《玄门娇妻又美又飒》 第1章 血雨 民国初年,深秋。 斜方镇上闹了怪事,镇上连下了三天的血雨,镇上人心惶惶了,都觉有祸事要临。 于府的下人房中,叶轻如还未睡醒。 有什么东西钻入她的被窝里,冰凉凉滑腻腻的,由下自上爬上去。 “什么东西?别过来,走开!!”她是盲女,什么都看不见,在特殊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感中,惶恐中尖叫出声。 手指不经意摸到它又长又冷的躯体,那东西有水桶般粗细。 长着密密麻麻的鳞片,又粗又硬。 它张口还说了人话,声音冰冷粗粝:“盲女,你唤我叫东西??” “它”在轻如黑暗的世界里,一时间仿若有了人形,皮肤滑腻却体温冰凉的手扼住了她的下巴。 他…… 他居然变成了人形!! 叶轻如心里说不出的惊恐害怕,“你……你是妖怪吗?蛇妖?” “我受伤了,需要借你的身子疗伤,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丈夫,以后尊称我夫君。”男人扯碎了她的衣服,搂住她瘦弱的娇躯,冰冷高大的身体覆了下来。 未几,她在破身的剧痛中昏厥过去。 血雨仍旧下着,时不时天空还会闪起几道抓破苍穹的雷电。 银色雷电在乌云滚滚中,像是身形狭长的银龙。 本地有个传说,说那漫清河里有个河神,河神乃是真龙真身,只是龙游浅滩来了这么条小河。 人们每当看到闪烁的雷电,都会说是河里的河神显出真身上天布雨了。 院子里,庄子上的几个下人望着乌云中的若隐若现的电光闲聊。 “每逢下血雨,都是河神老爷要娶亲日子,这都十年没下血雨了,不知道这回又是谁家的姑娘要遭殃。”庄子上的大丫鬟秋云叹息道,空气中血的腥味让这位爱干净的大丫头微微皱了眉。 外号“大脚婆”的冯婶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道:“听说河神爷只收十六以下的处子,早就没我们什么事了,你好管什么闲事,要倒霉也是那些水灵灵嫩草一样的小丫头倒霉。” “说起来叶轻如倒是个年轻的,只不过是个眼瞎的贱丫头,河神大人看不上她。” 秋云颇为轻蔑的道。 那个下贱胚子,想把她送去祭河神,人家河神老爷都未必稀罕。 “说起叶轻如那个死丫头,妈的,怎么还没起床??一大摊子事等她做,真是改不了的懒驴性子。”大脚婆嗓门颇大,整个院子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正睡的浑浑噩噩的叶轻如听的那叫一个如雷贯耳,昏睡中清醒了许多。 猛的睁开眼睛,但眼前还是一片黑暗的世界。 叶轻如是于府在外头庄子上的贱奴,一般是天不亮,寅时就要起床做活。 若做不好事,可教管事的往死里打。 就算打出了人命,也不过是草席子一包扔到臭水沟里。 叶轻如被打怕了,摸着床铺上的边角,连鞋穿反了都不顾的往外冲,“秋云姐、冯婶,我错了,我这就去做活,您二位可别生气。” 她早就习惯了在这院里摸黑的做活,跌跌撞撞的爬到井边打水,使出吃奶的劲把水桶往上提。 “哟,原来你醒着,躲在屋里装死呢。”大脚婆冷嘲热讽,一脚便将瘦弱的叶轻如踢倒在地,“还当自己是叶赫家的贵族呢?我和你秋云姐天不亮就起了,你一个下等粗使丫鬟,也跟主人家似的,睡到日上三竿起来?” 第2章 贱蹄子,你敢打我 大脚婆祖上被满清贵族压迫过,最是爱刁难的就是满姓人。 叶轻如本家是八旗贵族,满姓叫叶赫那拉,也做纳兰。 自老佛爷被赶下台后,叶赫一族从此惨不忍睹,被当做旧社会的毒瘤打压进泥土里。 轻如再不敢用满姓,给自己起了个汉姓“叶”。 眼下她就只能是最卑贱粗使丫鬟,府上任谁都能欺压打她。 叶轻如习惯了被人压迫打骂,沉默中艰难的爬起身,摸索着找到院子里的木头小凳,小心翼翼的坐上去。 冻的青紫的小手伸入凉入骨髓的水里洗衣,刺骨的寒意浸透了伸进水里的每一寸肌理,她的整只手都冻僵了,不多时冻疮又发作了。 又痛又刺挠,简直要了命。 可她一刻都不敢停下做活的动作。 大脚婆见轻如不搭理她,自卑的屈辱感上了心头,穿着棉鞋的大脚踢翻了轻如的洗衣盆。 “眼睛瞎了,连耳朵都聋了吗?管事的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人?是看不起我??!” “我怎敢不搭理你,我知我做错了,嘴又笨的紧,说不出什么讨您欢心的话,一心想努力做活来弥补。” 叶轻如在洗衣盆翻到后,被泼了一身水。 寒风里冻的瑟瑟发抖,小虎牙深深噙入了干的起皮的嘴唇。 “你什么性子,我不知道,表面上一副柔弱狐狸精的样子,骨子里犟死了,现在指不定在肚子里骂我,是不是?”大脚婆凶狠的谩骂。 叶轻如跪在地上摸索着捡衣服,把找到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捡回木桶里,在寒风里她冻僵的手指几乎不能动弹。 每次拾起和找到衣服,动作都很艰难。 衣服掉在地上全都弄脏了,肯定要重新洗。 她心里难受,但还得唯唯诺诺的回应大脚婆的话,“我没在心里骂您,惹您生气都是我不对。冯婶,您消消气,您是庄子上的长者,为了我一贱奴,气坏身子不值当。” “我已经被你这个死丫头气到了,看到你这贱样我就来气!就应该把你抓了,送去祭河神,省的整天晃荡来晃荡去,脏了我和秋云的眼睛。” 大脚婆弯下腰,用力拧叶轻如的耳朵。 叶轻如欲哭无泪,疼痛却没法反抗。 要不是她在庄上生病没人医治,生生把眼睛熬瞎了。 就她从前和蒙古巴图鲁学的几下摔跤,定让大脚婆摔断两颗牙。 大脚婆出言甚是恶毒,阴阳怪气的继续贬低叶轻如, “只是可惜,河神爷看不上你这样的瞎子,你说你,连祭天都不配的下贱东西。” 叶轻如吃痛,手脚并用的胡乱挣扎了几下,大脚婆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大脚婆在庄上作威作福,从来就没怎做过活。 好吃懒做是个水桶腰的肥婆,力道竟是没有常年做苦力的叶轻如大。 现下丢了面,心间怒意更盛,“贱蹄子,你敢打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怎么敢……”叶轻如也知闯祸了,脸都吓绿了。 不等叶轻如辩驳,凌厉的掌风已经到了叶轻如脸颊上。 “你们这些小姐格格们还当自己是主子呢?还不是要发配了给人当奴婢,还是最末等的粗使奴婢!” 第3章 喜脉 话音未落,脸上又挨了结结实实一巴掌,可真正让她难受的,是大脚婆的话。 “你……你简直欺人太甚,几年前的老黄历了,怎么还翻出来说,我早就……”不把自己当格格了。 叶轻如受的这一下够呛,她的脸火辣辣的,细嫩的皮肤泛红,高高的肿起。 嘴巴里尝到了血腥的味道,耳朵也在嗡嗡的耳鸣。 大脚婆狞笑,穿着纳着木头鞋底的大脚,踩在叶轻如的手指上。 她手里还捏着从地上拾起的湿漉漉的衣服,猝然被踩,剧痛窜上脑门,痛的尖叫了一声。 心中悲愤却是假意求饶,“不要……不要踩我的手,好疼,饶了我,冯婶,我快疼死了……” 但在叶轻如心底,却发着狠。 她不再是贝勒府中的格格,可是她是马背上的叶轻如。 和男儿一样学习骑射,自小要强。 可一时懦弱,但不会永远甘心受辱。 死她不怕,她还得拉着折辱她的人一块死。 井口的位置她在黑暗中已然辨明,只等着大脚婆把脚挪开,恢复点气力,就把大脚婆拉到井里同归于尽。 还未等叶轻如动手,耳边传来那大脚婆惊恐杀猪一般的惨叫:“啊——” 随后就是“噗通”一声落井的巨响,踩在叶轻如手上的力道恍惚间似乎挪走了,手指上没有被踩踏时的剧痛,只有隐隐的残留的痛楚。 许久,小院里都不见动静。 叶轻如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那个?发……发生什么事了?冯婶?” “冯婶没了!!冯婶……她被一只粗蛇,卷入井里了!!”秋云受了巨大的惊吓,惨叫了一声,脚步声沉重的跑了。 地上都是积水,叶轻如耳力惊人。 等秋云跑出院子,依旧能听到秋云张皇失措下,踩着地上的积水奔跑时,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秋云也就二十多岁出头,吓得不轻,跑的时候还重重的跌了一跤。 爬起来之后,又继续奔跑,就跟逃命一样,一路上都在乱喊:“出大事了,院子里的井里有妖怪。” 叶轻如觉得挺好笑,带着嘲意的弯了弯唇。 妖怪?? 要不是眼瞎,她还真想看看这替天行道的妖怪长什么样。 这年头已是兵荒马乱,人命比草芥低贱。 她早就听惯了各种死人的消息,大脚婆死了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叶轻如平静的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都拾掇好,进屋换了身舒爽的干衣服,出来继续若无其事的做活。 大脚婆掉到井里死的两个月后,叶轻如自在了许多。 但白日里做活总是莫名的恶心、呕吐。 晕倒了好几回,都是她自己顽强的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继续做活。 贱奴是没有资格找大夫的,有什么病痛自己熬着就是。 运气不好的话,大不了就是下去见阎王爷。 这日她从昏厥中醒来,衣袖被人挽起,有郎中在诊脉。 郎中诊脉时,床边有好几个人的呼吸声。 叶轻如性子谨慎,清醒了睁开眼,也愣是憋着没说话。 “她真是喜脉??肚子看着是有点大了。”于府家的二奶奶听郎中说是喜脉,若有所思道。 第4章 于府二奶奶 叶轻如认出是二奶奶在说话,长满冻疮的小手不安的攥着被子,情绪还有点激动,“二奶奶!是您吗?二奶奶。” 莫名其妙有孕确实奇怪,可是更奇怪的是二奶奶居然会来庄子上。 于老爷作为本地乡绅,财大势大。 在斜方镇附近置办了二十几个庄子,庄子多的估计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在哪哪都有他的产业。 大部分庄子都还地处偏远,建在鸟不拉屎的荒村野郊。 府里的下人平日里都不会来庄子,他的那些漂亮妻妾就更难来到这里。 能听出是二奶奶的声音,还是刚一开始叶轻如是卖到府里的,给二奶奶当过使唤丫头,后来受人排挤才被打发到庄上。 “是我,轻如,你别怕,我不会与你为难的。”二奶奶轻声安抚叶轻如,还不嫌弃的握住她爬满了粗茧的手。 叶轻如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语调慎微且轻的问道:“二奶奶您正得于老爷宠,怎么会来庄子上,给我这卑贱的人找郎中诊脉?” “胡说,人都是爹生父母养的,怎会有人天生就卑贱。”二奶奶拍了拍轻如的手背,一副正派模样。 叶轻如心中反倒生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于老爷和于老爷身边的美妾会平白做善事待一个贱籍好? 突如其来的好,肯定别有目的。 床边,几个嘴碎的丫头在她醒后无聊说起了闲话,“这贱奴当真淫荡,不过及笄,就跑去偷男人了。” “还劳二奶奶您受罪,到这荒僻的庄子上来,当真是罪该万死。” “要我说就一碗红花打发了肚子里的孽障,送去堂子里接客算了,省的在庄子上丢人现眼,脏了于府的名声。” 叶轻如听的胆寒,她怎么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怀孕?简直莫名其妙!难道是因为两个月前被妖怪轻薄那件事吗? 她…… 怀了妖怪的孩子? 叶轻如嘴唇惨白,简直不敢往下想。 她甚至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佛祖才会这辈子让她过得这么难,每天被折磨打骂也就算了,还怀上了妖怪的孩子。 二奶奶也不知怎么了,竟是帮她说话,斥责了嚼舌根的丫鬟,“你们懂什么!一个个的舌头都不想要了吗?让你们来,是为了更好的伺候轻如小姐,要再敢胡说八道,仔细你们的皮。” 本来大家都觉得叶轻如是贱奴好欺负,于二奶奶说出这番狠话,哪还有人敢造次,一个个都低下头噤若寒蝉。 叶轻如咬住唇,“二奶奶,会不会郎中诊错了,我怎么会无端端有身子?” “你是怀疑我的医术?”郎中不太高兴了。 叶轻如看不见的眼睛里灰色的瞳孔微缩,她凝眸不说话,那眼眸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切。 于二奶奶浅浅一笑,把叶轻如的手掖进被子里,亲自给她喂安胎药,还安慰她道:“有身子是喜事,你好生养胎,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于二奶奶来一趟庄子不容易,便一并安排好叶轻如的一切饮食起居。 几个照料她的丫鬟分工合作,一切安置的妥妥当当,临走时,这位二奶奶还觉得轻如身子冷不利于养胎。 找人弄了条芬兰进口的羊毛被给轻如盖上,才同府里的下人一起回去。 叶轻如静静地躺在床上,抚摸着那条进口的毯子。 要是于二奶奶责骂,她反而觉得正常。 眼下,叶轻如眼神平静。 心却在微颤,有个声音在低吼—— 二奶奶知道孩子的来历!! 第5章 八姨太吊死 等人都走了,叶轻如面上才流露出一丝惶恐。 人多时,她不想露怯。 眼下,是真的说不出的害怕。 太惨了。 好端端的让只蛇妖破了身,还怀了身孕。 算了~ 她这辈子已经完了,再怎么样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叶轻如侧过身子沉沉睡去,接下来的日子她过得却是人上人的生活,鸡鸭鱼肉顿顿都有,每日三趟的保胎药也是按时送到。 原本瘦的凹陷的脸颊,渐渐丰盈。 本来一个瘦了脱形的十六岁少女,顷刻间变的貌美如春,惨白的面颊上有了血色,红润的带着光泽。 丫鬟们看着她这样,私底下常窃窃私语。 说这贱奴竟然长得这般狐媚惑人,该不会是被于老爷宠幸,怀了于老爷的种了? 如果是这样就说得通,为什么会是于家二奶奶亲自来看她安排她养胎。 好日子还没过几天,随着她肚子越来越大,叶轻如每夜腹内都是绞痛异常,常常疼的她整夜睡不着。 好像有无数小蛇在腹内拼命的钻爬,一下一下的跟催命符一样。 这样的生活了熬久了,自然是伤元气的。 她好容易胖了,又日渐消瘦。 腹内的疼痛更是与日俱增,从夜里疼痛一直到白天也在疼,倒在床上的叶轻如三天都没吃饭。 粒米未进,滴水未沾。 一吃点什么就呕吐,身子软的像是寒风中的蒲柳。 于老爷家四五个小妾听信了风言风语,听说叶轻如是于老爷养在外面的外室,肚子里还怀了个于家的种,一个个妒忌的眼睛都红了。 姓于的虽然有钱,可惜是个没福分的。 几个妻妾生的孩子都是女儿,到后面不管谁嫁进于家都会成不下蛋的母鸡。 叶轻如怀孕了,对那些挖空心思想怀孕的女人来说,简直是致命一击。 还真就有两个熬不住跑到庄子上闹事。 那一天,于家的八姨娘、九姨娘带了三个打手进来。 砸了叶轻如的房间,不顾丫鬟阻拦,还让打手对叶轻如拳打脚踢。 那些打手本来就是奉命不让这孩子生下来的,一下一下都是对着叶轻如的肚子下手。 踢了一脚叶轻如就疼的虾子一样蜷在地上抽搐,别说反抗了,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但她嘴角却流溢出一缕解脱了的惨笑。 孩子没了也好,反正是妖怪的孩子。 “贱蹄子,不知廉耻,竟然还笑?” 八姨太上来要一巴掌打在叶轻如脸上。 但是她无形中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扼住了脖子,直接把她穿着旗袍形如弱柳扶风、摇曳生姿的娇躯给提起来了。 力道下的狠了,八姨太拼命蹬腿,脚上的高跟鞋都踢飞出去,到了叶轻如的枕边。 叶轻如手指只是在高跟鞋面上摸了一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八姨太眼睛外凸,脸色已经发紫,双手努力想掰开脖子上那双看不见的手,“谁……是谁?” “本座的名讳你没资格问,敢害我儿性命??好大的胆子!” 那冷冽的从空气中迸发出来的男人的声音,让整个闹哄哄的屋子都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在场众人哗然。 这特娘的什么情况? 这是…… 叶轻如的孩子是一个看不见的东西的种,不是鬼就是妖怪啊!! 八姨太仗着于老爷宠爱,做人做事风风火火的。 这一下踢着铁板了,没人敢去救她。 就看着她被提着一点点的断气,断气了以后脖子上好像还有跟绳子吊着,死尸僵硬的悬在半空中,样子十分的吓人。 在场的人都吓得抖如筛糠! 要不是叶轻如看不见,估计也要吓得魂飞天外。 “都滚!” 第6章 想嫁我?当正妻? 那个男人充满压迫感和扩张性的声音在针落可闻的房间里,是那样的诡异大声。 所有人的心口都跟上了一大锤头一样,震的轰鸣的响。 八姨太的尸体没人管了,大家伙儿疯了一样的从房间里逃脱,然后那个人来到了叶轻如的面前,是,大家都看不到他。 叶轻如眼瞎更看不到,但是她能感觉到那个人身上的寒气。 当他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甚至能从过寒气冒出来的方位察觉到一个人形的轮廓,所以这个东西到底是人还是蛇?? 她脑子发麻,嗓子很干,小声的道了一句,“那个……你还在吗?” “在。”男人的声音再次出现,冰冷的长着粗糙鳞片的手指落在了她的下颚,不重不轻的捏着。 像是仔细端详她的容颜,又像是要将她控制在掌心一般。 叶轻如是一种被动的受控的姿态,脑袋昂着,嘴唇微微的发抖,“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对我……做出那种……”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冷冽的打断,“无能,有了于家二奶奶庇荫,还混的那么差!我告诉你,如果你胆敢让我的孩儿们再受一点伤害,休怪我灭你叶赫一族满门。” “你!你放屁!”叶轻如一听到叶赫满门的时候,气的整个人都在颤。 她是软弱好欺负,但不是骨子里好欺负,她是满人,马背上的满人,也是个刚烈的人。 她阿玛在的时候,她也是家里的娇娇女。 现在阿玛死了,额娘疯了,弟弟不知所踪了,他跟她说要灭叶赫家满门,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满门在哪里。 至于其他的族人,她自身难保了凭什么管他们。 “既然是你让我怀孕的,就算不能八抬大轿迎娶我,起码要保证我的安全。二奶奶可能是你找来的,算你本事大,但是八姨太欺负上门,就是你照顾不周,我就算不是你的妻子,也算是你孩子的母亲,起码在我生下孩子之前,你要照顾我周全!” 那一番话,犀利、掷地有声。 和她贱奴的身份,以及唯唯诺诺的可怜相截然不同。 脸色苍白的她,整个人都楚楚可怜,灰色瞳孔的眼睛里蒙着空濛的雾气。 怎么看都是朵弱不禁风的小雏菊,可偏偏能壮着胆子和那么一个诡异的人物交涉。 “你想嫁给我?当我的正妻?”他声音一拧,饶有兴趣。 叶轻如马上后悔,她才不想嫁给妖怪。 “我就是那么一说嘛,没有一定要为难你,要你娶我。但你是男人,不管是妖怪还是鬼魂,保护自己的孩子是你的责任。” “原来你不想嫁给我啊,我还以为你想脱离贱籍,找到你失散的母亲和弟弟,既然不想,那便罢了。” 他扭身就要走,因为看不见,所以来无影去无踪。 偏偏叶轻如一个盲女,能凭借捕捉空气中不一样的气流,感觉到他一丝飘逸的存在,从床上跌跌撞撞的下来抓住他的衣袖,“你……你当真可以?我嫁给你!只要你能做到你说的,找到我阿弟和额娘,刀山火海,我都去。” 第7章 不怕我是个妖怪? “你不怕我是个妖怪吗?”男人声音冷涩,薄唇挑逗一般的落在她的面颊上,顺着下颚线的地方轻轻的掠过,最后停在了她的脖子上。 叶轻如一辈子都没被男人碰过,如此的亲密,她身体过电流一般的一激,“妖怪有什么好怕的,做妖怪的老婆……怎么也不会比做贱奴的差,除非你是因为我刚才拒绝你了,自尊心受到伤害,所以反悔不想娶我了。” “呵呵,等着我下聘,我让你风风光光的嫁。” 男人笃定又幽深的声音有点恐怖,但是又充满了一种力量感和上位者的压迫感。 叶轻如感受过这样的压迫感,她阿玛在军中对待下属的时候身上就有这种气势。 她觉得亲切,哪怕不认识那个妖怪。 男人走后,叶轻如的心还是久久都不能平静,一切都跟做梦一样,恐怖的令她后脊梁发寒,又给了她一丝照亮黑暗生命的光亮。 翌日,于二奶奶坐着轿子颠颠儿的赶来。 一个劲的给叶轻如赔不是,好话蜜话说了一大箩筐,就求叶轻如原谅,否则有个大人物不会让她跟于老爷好过。 叶轻如内心微微一定,难道是那个妖怪男人给了二奶奶和于老爷什么厉害看了? 还真是稀奇,于老爷遇到妖怪竟然乖乖听话。 按照一般而言不该找个道士,把那个妖怪抓了打回原形么。 看来这个妖怪的道行,当真是不简单。 叶轻如觉得自己大概是抱了一棵大树,只不过是一棵很恐怖的大树,一不小心就会赔上自己的命。 “我没事,就是肚子踹青了一块,差点伤了胎气,那个人很生气,所以出手狠了些。八奶奶的死,于老爷……他……” “那个贱妇死了就死了,活着也是给老爷添堵。胆敢找人踹你的肚子,哼!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了,我同你说,那位大人已经给你下聘了,我们于家要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 于二奶奶这番话来的凑巧,那男的昨天就说下聘,今天二奶奶就收到聘礼了。 叶轻如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后怕,整个后脊梁骨都在发麻。 她人僵在床上,总有种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把自己坑死的节奏。 她恍惚了半晌,才轻轻道:“那……什么时候嫁?” “过几天就有一个吉日,你要是答应,我立刻就同那个下聘的捎个信。我和老爷还担心你抵触他的身份,不要嫁给他呢,你要不肯点头,我和老爷就算被他责罚,也不会勉强你的。”于二奶奶的漂亮话说的可真是有点可笑了,但是就是好听啊。 叶轻如是贱奴,和于家签了死契。 就算卖到堂子里给男人睡,她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叶轻如知道自己是真的受到重视了,哪怕只是昙花一现,从来没有真正笑过的巴掌小脸上第一次有了粲然的笑意。 “我一切都听你和于老爷的安排,只是……我刚被打过,身子不爽利,怕是不方便立时成婚。” 第8章 她不甘心 “恩,你这丫头,是该好好养养了,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我一会儿就让下人送补品来,保证你养的珠圆玉润生个大胖小子来。” 大批的补品送进来,穿最好的衣裳,吃跟二奶奶同样级别的饭菜,由大奶奶以前的贴身的大丫鬟秋云伺候饮食起居。 除了不能离开庄子,她就跟富家小姐一样被养着。 若真是富家小姐,此刻便能出门吃吃咖啡、打打牌,顺便做做头发。 叶轻如自知命贱不敢奢望,二奶奶得知她身体慢慢康健恢复,给她定下三日后婚期。 她欣然接受了,乖乖配合着试嫁衣,弄头发。 出嫁前一天晚上,她偶然路过一个水榭凉亭,在山石后面听到丫鬟们八卦。 才知道她要嫁的是本地龙困浅滩的河神。 据说原本是黄河里的司水之神,有真龙之身,受了伤才困在斜方镇的漫清河里。 那河神虽然是神仙,但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发大水的时候,收的祭天的祭品可是有童男童女的,不然就不让雨停。 收了人命以后的第二天,天就不下雨了。 虽然非常的残酷狠毒,不过还算是信守承诺。 这几百年间,河里的这位爷总是要斜方镇上嫁姑娘过去,每每隔了一个晚上,活生生的姑娘浮上来,都成了尸体。 叶轻如脸色惨白,也想过要逃跑。 可是转念她就觉得这个想法太可笑了,她是个瞎子啊,怎么可能逃得掉? 更何况她有死契在于老爷手里,对于于老爷来说她不是一条命,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儿。 更何况,那位并不是人,她就算逃,又能逃去哪里? 叶轻如猫着腰,继续听。 秋云冷笑道:“叶轻如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怀的竟然是河神老爷的孩子,可惜了八姨太那个蠢货,还以为是于老爷的私生儿,带人上门打胎。” “都说是蠢货了,自然是作死,还有大脚婆,敢动河神的老婆,被卷进井里活该。”夏柳早就看不惯大脚婆粗俗,对其他下人吆五喝六。 大脚婆被妖怪害死了,她反而觉得畅快。 秋云啧了一声,道:“可惜叶轻如命贱,好容易过上了体面日子,明儿啊就得丢进河里淹死。你说她死后,是不是下到水里的河神庙里,跟河神老爷之前娶的那些妻妾争抢位分。” “我看她挺受河神老爷待见的,据说于老爷收了个聘礼,那聘礼被一口好大的金丝楠木箱子装着,放在府门前。”夏柳是个八卦的,府里什么事情都爱打听,低声把城里于府发生的事都告诉了秋云。 “你猜里面是什么,满满一口的金银珠宝,打开箱子的时候是白天,天上太阳光照着,那叫一个五光十色。听说都有个下人在一旁看着,被里面的珠宝晃瞎了眼睛,一天一夜都看不见。” 秋云捂着嘴唇笑,“有那么夸张么,你这妮子瞎胡说~不过她这福分我们可享不起,我还想多活两年,衣锦还乡孝敬父母呢。” 叶轻如听完这些,心有点凉,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她摸着逐渐滚圆的肚子,缓缓的皱眉,怀这妖胎着实不易。 每天要忍着疼,吃了些补品把身子补好了些,肚子虽然没有之前那么疼了,但还是十分的受罪啊。 她帮他怀孕生小妖怪,孩子还没生呢,这就要她的命啊。 说实话,她总是不甘心的。 马上要出嫁了,不知……等待她的是什么?难不成真要下到水底河神庙,和河神的大小老婆争风吃醋? 翌日,下了雨,血红色的,带着丝丝腥气。 第9章 喜娘 血雨都停了好几个月,在叶轻如出嫁这天又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了。 做工精细又沉甸甸的嫁衣穿在身上,压的脖子疼肩膀酸。 叶轻如端坐着,身体略有些僵硬,随便身边给她打扮的丫鬟们作弄,不知不觉中眼眶里坠下一串眼泪。 “哟,大喜的日子,可别哭啊,不然多不吉利,你夫家看了,也得生气啊。”一个陌生的声音闯入叶轻如耳中,嗓音沙哑带着笑,是个至少年纪五十的老女人。 叶轻如一脸诧异,就听那人自我介绍,“哈,我是替你结亲的喜娘,由我送你上夫家。” “是送我上路,你是灵媒而非传统的喜娘,你要送我去河里淹死,对不对?”叶轻如一语道破那人身份,眼睛澄澈明亮,不似一个瞎子的眼睛。 要不是她焦距没有对着灵媒,那当了几十年灵媒的林婆子大概会觉得她在看着她。 林婆子捏了把额前薄汗,道:“新娘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都知道了,我要死了,可是……我不想死。”叶轻如像是跟林婆子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叨咕。 是。 一开始是她求他娶她保护她,可是她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嫁了就是死,如果她死了,他也没有办法兑现让她跟额娘和弟弟团聚的承诺啊。 所以,如果她跑了,也不算背叛他们之间的约定? 林婆子干笑,给旁边的秋云使眼色。 秋云继续给叶轻如上胭脂,梳整发髻,戴上一件件大价值不菲的首饰,简直就是固伦和硕公主出嫁的派头。 叶轻如想哭又想笑,她真的风光大嫁了,但却是去送死。 腕上的老坑翡翠镯子,万中无一的好。 河神…… 倒是真有钱。 她的命中,就只有一天能戴上。 要是能不死就好了,带着这一身财宝,去哪里都活的滋润。 走出庄子大门的时候,秋云站在叶轻如的身边,打开了浅黄色的油纸伞。 血雨坠在上面,比一般的雨水滑动的速度要慢。 粘稠的滚动了一番,落在染红的石板地面。 如同红色油墨泼在西洋油画的画布上一般。 斜方镇所有的景致都让染成了鲜红色,血腥气弥漫着,压的所有雨中的人内心惶惶不安。 轻如虽看不见,却也能闻到这血雨带来的血腥之气。 胃里好像被人攥住了一样,恶心的反酸,可身体里的血液却在躁动。 她仰起头,对着天空。 有种想张开嘴,品尝血水的冲动。 “好渴。” 心底里有个声音在说话,轻如也不自觉的上下唇轻碰倒了出来,“好渴,想喝……血……” 秋云陪在她身边,猝然听到这么一句神叨叨的话,吓得身体一绷,“你说什么?轻如小姐?” “没什么,就是当新娘子不给饭吃,有点饿。”叶轻如以前饿惯了,不知道饥饿是什么感觉,她很能扛饿,不然也不能活到现在。 但现在内心的饥饿感迸发,让她由内而外的满满都是强烈的想要吃东西的冲动,而且她像是生的,有腥气的东西。 很奇怪的感觉,她觉得自己虽然从早晨到现在几个时辰没吃东西是很饿。 但这种饥渴到要喝血的冲动,一定不是她自己的本能。 是她肚子里…… 不知道该称作神仙还是妖怪的觉得饿了? “安静些,一会儿,就要上船了。”叶轻如像是在安抚什么一样,手指落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语调轻轻的说话。 大概是肚子里的小东西真有什么灵性,她口渴想要喝血的躁动慢慢压抑下来。 “落轿。” 林婆子拉长音,吆喝一声。 抬轿子的轿夫大概是林婆子临时找来的船夫,还喊了一声码头专门用的哨子,“妥叻!” 轿子重重的落地,叶轻如的身子随轿子一震,心口也有点麻痹。 终于要来了吗? 林婆子掀开轿帘,外面的血雨斜浇下来,落到叶轻如的脸上。 “请新娘子下轿,上婚船。” 第10章 逃跑 “谢谢你,林婆子。”叶轻如临死的礼貌,颇有点反常。 林婆子还当她性子沉静,并未多想。 搀着叶轻如上码头,“小心,被血雨浸湿的地,有些滑。” “河水声。”叶轻如自言自语。 她耳力好,听见雨中波浪翻滚的河水声。 叶轻如的素手忽然捏紧了林婆子的腕骨。 这老婆子年岁颇大,虽然在一瞬间有了警惕,还是被力气跟牛犊子似的叶轻如推入河里。 “林婆婆,还是你跟河神爷比较熟,我看你嫁给他比我更合适。” 河水汤汤,暴雨如注。 “噗通——”一声的落水声中,夹杂了林婆子惊恐的尖叫。 林婆子干的是给河神娶亲的活计,但好像不会游泳,拼了命的求救,“救命,把我拉上去,快跳下来救我……我死了,你们一个都别想领到赏钱。” 轿夫本来不敢在涨潮的时候跳下去救人,可是听说领不到赏钱齐刷刷的都跳了。 机会正好。 有时候逃跑这件事很简单,待对方猝不及防。 扭头直接跑了,再想抓住已经晚了。 “蠢货!!一个个蠢货,谁让你们都跳了,三两个下来救我就好了,快去追叶轻如。”林婆子气的嗓子都快扯裂了。 叶轻如虽说是个瞎子看不见,可是耳听八方异常敏锐。 她能听到雨落在不同的物体上细微的差别,一头就钻进了茂密幽深的树林里。 进了树林叶轻如仍可以听声辨位,但那些人要找她谈何容易? 真是太好了~ 她逃了! 成功的逃离于府,还不用做河神的新娘。 摸了摸手腕上的价值连城的镯子,她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别怪我不守承诺,是你先不守约定的。” “傻姑娘。”一个男子的低沉的像是箜篌一般的嗓音虚无的从耳边掠过。 叶轻如微微讶异,还当是幻听。 直到脚边踩到了一处陡坡,顺着陡坡滑进狩猎的陷阱里,她就知道自己没听错,他来了!! 他无时不刻的跟踪她!! 她虽然眼盲,但是耳力是常人数倍。 前面有陷阱她可以从雨里听出差别,但是把坡度挖的很平缓,再把地面弄的湿滑,让她控制不住滑到陷阱里。 那分明就是给她准备的,她不仅是瞎子,在他面前还是猎物,是跳梁小丑。 叶轻如绝望的靠着土坑边缘,茂密的叶片间偶尔会落下几滴血雨。 被困在这里,只能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口渴了,就张嘴品尝血雨。 累了就直接淋着雨睡去,偏就是不哭也不叫。 此刻的困境,对她貌似毫无影响。 深夜里,林婆子带人找到了叶轻如跌入的陷阱附近,“河伯大人说了,她应就在这附近,快点找到,这附近有林魈触摸,新娘在呆久了会不安全。” 林婆子这等灵媒自有许多法子能沟通神明,她是得了指示专程在这附近搜寻的。 一起寻人的几个壮汉纷纷应是,黑暗的林间多了几束晃动的火把。 “新娘子,你在哪?快出来,误了吉时,我们都要死,就你当可怜可怜我们。”林婆子在林间呼喊叶轻如,忽然发现了这一处被灌木覆盖的陷阱,明晃晃的火把照了下来。 第11章 我的妻,想看见吗 深坑里的叶轻如脸色惨白,绝望的抬头。 火把上的火光照在她精致却十分憔悴的小脸上,她的眼泪和血雨浑浊的纠缠在一块,眼睛看不见,但是水雾迷蒙,看起来凄然娇媚。 她不想嫁,宁可死在这狩猎的陷阱里。 她都不想嫁给言而无信的河神,死在坑里算是半个入土,比淹死了浮上来泡发了体面多了,不用受世人的指指点点。 “终于找到你了,新娘子。”林婆子欣喜的道。 她一点都不气恼叶轻如把她扔河里的事,亲自绑了绳子下来请叶轻如上去。 “跟我们回,你一个弱女子,在林子里遇到林魈可怎么好,那东西凶残嗜血,吃人都不吐骨头。 还有啊,您的两只招子不好,就算勉越过林子,强逃到外面,你日子也不好过啊。” “别碰我!”叶轻如反应特别大,退到了另外一个角落,死死的咬住唇,“你们都走开,我宁可被林魈吃掉,我也……我也不要被水淹死。” 听说被水淹死,会成为水鬼,很难入轮回的。 要在水里挨饿受冻,寻找过路的替死鬼。 她这一辈子已经很苦了,不想死后还得做个倒霉的水鬼。 林婆子很有经验,给一个从绳子上下来的壮汉使了个眼色。 壮汉无声无息的手刀在叶轻如后肩狠狠落下,当即就把情绪激动在陷阱里困了一天,浑身冰冷的叶轻如打晕。 叶轻如瘦弱的身体像是纸片一样,坠落般的倒下。 林婆子把她接住,无奈叹息一声,“既然你死活不肯跟我走,只有得罪了。” 几个小时后。 叶轻如醒来,船上渗进来的河水已经漫过膝盖了。 坐在冰凉的河水里,她一丝害怕的感觉都没有,那是一种明知道要死,还无论如何都躲不过的绝望的平静。 所有给河神娶妻的婚船都是用纸糊的,在水里随便泡一会儿就会沉底儿。 不多时,她随船一起沉入了河水中。 水中寒意刺骨刺的她挣扎,窒息感再迎上来。 肺部要炸开一样。 气管如刀割, 五脏六腑都在紧缩着,受到前所未有的挤压…… 简直苦痛到了极致,可是她没办法。 她不会水,还什么都看不见。 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 原来淹死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啊…… 溺水后,她身体无知无觉的随着水波晃荡。 “阿玛、额娘,还有阿弟,我们来生再见。”叶轻如嘴唇微微碰触,无声的道了一声。 无形中,她却感觉身体的下坠停止了。 但是不是坠到河底,更像是落入了某个人宽阔坚硬的怀抱。 有人吻了她,朝她的嘴里送进去几股幽凉的气息。 叶轻如身体里酸软的溺水感好转了不少,两只软软的胳膊汲取安全感一般的缠上了对方的脖颈。 她牢牢抱着,纠缠着像是抓牢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是他吗? 可惜她看不见,不能看清楚他的长相。 男人冷魅的声音里带着点责怪,“为什么逃走?不是说好做我的正妻么?” “做你的正妻要死,我要留着命,找到额娘,找到阿弟。”叶轻如睁不开眼睛,蹙紧了眉头,软在他的臂弯里跟他说话。 男人把她娇弱的身体抱紧,他手臂的力道很强,充满了爆发力,让一丝疼痛压入了她的身体里,“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本君说到的事,就会做到。” “不是不信你,命只有一条,我不惜命不行,我不像你寿命悠长,又法力强悍。”叶轻如不是一个情感外放的人,她很少对人说心里话,她现在说这么多,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但她的话恰好落入了男人的心坎里,他捏住了她如凝脂般的小下巴,狠狠的吻了上去,“我的妻,你想看见吗?” 第12章 银色面具 “当然想,做梦都想。”叶轻如刚被他吻的初时,颇有些挣扎。 此刻心口倏然一颤,整个人恍然如梦。 恢复光明吗? 她的失明是后天的,是见过光亮的人。 人一旦见过光亮体会过世界的多彩,心便不会再永远甘于黑暗,会有更多对光明的渴望。 他的吻霸道狂放,仿佛要将她的魂魄都吸去一般,人变得像是麻木的木偶,身体被他禁锢着,墨染发丝却在水中随波自由徜徉。 许久过后,才听到男人冷傲的声音响起,“我的女人,不能是个瞎子。” “那你还娶我……”叶轻如在水下呆这么久,早就觉得自己淹死了,现在又感到自己死的冤枉。 她因嫁他而死,却被嫌弃眼瞎,能不委屈么。 他的掌心落于叶轻如的眉眼间,一袭微热水波包裹着双眼。 时间仿佛凝固了,心跳声很沉很沉。 当他的手从她双眼拿开时,她睁开眼睛,在水下看到了男人的脸。 他大半的脸都被银色的镂空雕曼陀罗花的面具遮蔽,只露一双银色瞳孔的冷眸,还有微抿的唇。 叶轻如不自觉伸手落在男子脸上的银面具上,手指的触感和眼睛看到的几乎一样,微吸一口气,“我……我当真……能看见了!!为什么你戴着个面具,我能看看你长什么样吗?” 瞎了这么久的人,骤然间能看到。 还是在水下这片冰冷的世界,一切变得更加不真实。 她想看看其他东西,但是她的双目被那双冷锐的眸子吸住,感觉他的眼睛很漂亮,像是有着银色的亮光。 灰珍珠一样瑰丽华彩,不知道这面具下的容颜又是何种样子。 男人摁住她的手,菲薄嘴唇邪肆一勾,“见了我的人都死了,你确定要看。” 谲滟的眼眸仿佛光芒万丈,却透着令人心寒的冷锐。 叶轻如被威慑住了,手指微微颤抖。 不知为何看着这双眼睛,视线越来越模糊。 她失去意识倒在男人怀里的一瞬间,听到了男人嗓音低沉的话,“做了我的女人,没道理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御冰夷,司水之神,浊河河伯。” 司水…… 之神。 叶轻如在苏醒前的那一刻,脑海中冒出的还是这四个字。 眼下,她不是在幽冷黑暗的河底。 周身晃荡颠簸,耳边还有几个男人乏力粗重的喘息声。 是在轿子里啊! 一开始叶轻如还有些坐不稳,当她扶好轿子的一端,便稳如泰山的坐好,脑子里有一段梦。 梦里,她在司水之神御冰夷的怀中恢复了光明。 掀开轿帘,她睁开如水的眼眸。 微微浑浊的幽暗打进来,当她适应了一段时间,五年来第一次看到了黄昏时,集市散场的斜方镇。 人影车马错落,对应着各样声音。 叶轻如眼中有了滚烫的潮意,不过她没让自己落泪,嘴角扬起一丝微抿笑意,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吗? 那她现在会被送去哪里呢? 此事还要从三个时辰前说起。 正守在大孙子身边熟睡的林婆子,梦里接到指示猛的醒来。 急匆匆找到了最近的她时常雇佣的青壮哨子,然后挨家挨户的把白天接手这次活的汉子们都喊来。 抬了顶轿子到河边,把浑身湿透的新娘子塞进轿子,一路抬走。 叶轻如,被水流冲上来了,并且,还活着。 第13章 烧死 入夜,镇上灯火阑珊。 轿子在于府门前轻轻落地。 林婆子上前扣动了于府大门铜制狮面门环,“于老爷在家吗?于老爷,我是林婆子,烦劳通报一声林老爷子,林婆子来了。” 很不巧的是,于老爷并不在家。 昨儿叶轻如一出嫁,下午他就带着二姨太上锦城谈生意。 “原来是回于府。”叶轻如掀开轿帘,看到于府的大门小声的自语。 第一次见于府的大门,她才十岁。 是被官府的人卖到于府的,那时的她并没有瞎,牢牢的记得于府大门的样子,如今世道轮回她又回来了。 “什么事啊?我们家老爷不在,他出门办事了。” 府中小厮将门开了一条缝,叶轻如连忙放下轿帘。 林婆子开门见山,“轻如小姐被我们接回来了,希望于府能够收留。” “叶轻如被送回来了?”小厮额头上猛起一层薄汗,不禁发出了土拨鼠一样的尖叫。 另一个守门的小厮被惊动,也过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其中一个把林婆子来的目的说了,另一个登时也变了脸色。 两个小厮交头接耳,面色如土的交流着。 他们于府把人嫁出去从来没想到,人还人活着回来,这事可极少有先例,有的先例都是会酿成大灾祸的。 谁也不敢做主把叶轻如接进府里,俩小厮正商量着是直接打发人走。还是通报请示于府管事的。 当然,即便管事来了也不会答应叶轻如留在府上。 林婆子正了色,“人我放在这了,你们好生照料,我先走了。” 她来到叶轻如的轿前,不敢轻易打扰,敲了敲轿门,“轻如小姐,你醒了吗?到了地方了。” “醒了,到了什么地方啊?”叶轻如装傻道。 林婆子微微颔首,“于府,您以后暂居于府。” “好的。”叶轻如又惊又疑,她嫁给了河神御冰夷之后,住的竟然是于府,就好似嫁给了于老爷似的。 掀开了轿帘,叶轻如脚步轻缓的下来。 “从今往后您放心住下,好好养胎就是,于府收了咱们爷聘礼,不会苛待你的。” 林婆子犹豫几秒,怕她眼盲摔倒,还是把她扶到了于府门前才带着轿夫走。 事实并非如此,当晚于家确实接纳了叶轻如。 不过那一箱子聘礼的好处,于老爷自己一个人占了,没有分享给任何一个人一个大子,包括他的姨太太和子女。 可人扔在门口又不能真得不管,只得暂时接进来养着。 叶轻如入府本来就让府中上下觉得膈应,第二日她被河神退亲的事就传遍了斜方镇上下。 连府里的丫鬟们在讨论此事,说河神退亲不吉利。 一般有地方的新娘被河神不满意才会退亲,大家会跟着一块倒霉,连着三年不是干旱就是发大水。 临时被发到叶轻如房间伺候的丫鬟小菊道:“要是大旱大涝之年,天公不作美,我们这些在府里的下人还好,由于老爷养着。外面的人可怎么好,闹了饥荒,会被活活饿死。” “是啊,我的家人都是庄稼汉,要真是有个天灾还不得家破人亡!她这个扫把星,别人送去就好端端的,怎么就她回来了。”另一个路过叶轻如房门前的丫鬟竹绿也是满心愤慨的跟小菊攀谈道。 小菊心中怨气使然,咬了咬唇不忿道:“听老人说,被河伯大人厌倦的女子,最好是烧死,这样来年就不会有天灾降罪了。” 第14章 流言四起 烧死? 连于府中一个素未谋面的下人,都要因为愚昧想烧死她。 可想而知,外头流言的风头多么可怕。 房中的叶轻如其实早都醒了,只是素来谨慎的她,天性使然的让她一直在屋内不动声色,遂听到了这一番交谈。 不过她并未戳破两个丫鬟聊天,默默躺在床上等小菊进来。 果然,等到外面天光大亮。 小菊进来伺候叶轻如起身更衣洗漱,叶轻如面色如常。 端坐在镜前,任丫鬟小菊服侍打扮。 小菊见叶轻如是个如此安静淡然的女子,忍不住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姑娘是被河伯爷退亲的?” “不是。”叶轻如柔声回答。 小菊错愕,“可是你明明被退回来了……” “我家爷信任于老爷,所以让我来这里养胎,只是暂时的落脚,不会太久的。”叶轻如的眼眸盯着一处看,明亮而不呆滞,眼底泛着柔和的微光,嘴角还有一丝幸福的浅笑。 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干净,还带着些许的稚嫩。 小菊天性单纯,本来还很讨厌叶轻如的,听说她不是被退亲不会带来灾祸,脸上表情缓和许多,“可外面的人都说你是被退亲了,不少人说要把你烧死,才能平息河神爷的怒火。” “河神爷要我死,哪里轮得到别人动手,外面的人不知道,所以瞎说八道。” 叶轻如现在能看见了,但她不想太早被别人知道,明明很想多看看这个世界,但是她的视线始终只停留在一个位置,“我就一个人一张嘴,也堵不住天下之人的悠悠之口,随他去。” 这话倒不假,嘴长在别人身上的。 不管事实如何,还不是外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的。 小菊将信将疑的信了,她伺候的轻如小姐不是被河神爷厌弃的人,是外面那些家伙愚笨,自以为人家是被退亲,实则是送来于府锦衣玉食的养胎。 用过早膳后,小菊带叶轻如在于府上下四处走走。 多多走动对孕妇来说有利于腹中胎儿,叶轻如也不是喜欢憋闷在闺中的性格,只有小菊在的时候她甚至都不需要避讳,张目四顾周围大好春光。 多美啊。 曾经那五年错过的鲜活斑斓的景色,她都想一次性看个够。 视线扫到一处假山后,发现后面躲了几个人。 为首探头出来的,还是个穿粉色洋装衣裙的漂亮女子。 女子不过十二三岁的豆蔻年纪,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好奇。 叶轻如想她如果猜的没错,这女孩应该就是于老爷最宠爱的幺女于婉晴。 于婉晴年纪小,正是稚气未脱又活泼的年纪,定是觉得好奇才来偷看。 于婉晴身后隐约还躲着其他的人,不知是于府的下人,还是于家的哪个公子、小姐。 叶轻如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眼睛能看见,轻捏手中丝绸纨扇,“小菊,我累了,想坐下来歇歇。” “前面就是个凉台,我陪你去坐坐。”小菊看了看叶轻如不小的肚子,知道孕妇怕累,不敢耽搁,扶她在凉亭坐下。 于婉晴也看到叶轻如的肚子比一般人大,是妊娠才有的大腹便便,她很想知道河伯大人的孩子和普通人的有什么不一样。 抻长了脖子看,没想到被后面簇拥的两个人推了一个趔趄,晃到了叶轻如面前, “诶,你们别推我,要露馅了,讨厌,阿衡哥、四姐!这样多失礼啊。” 第15章 埋下祸根 从假山后被推出来的于婉晴,面色绯红。 狠狠的瞪假山后面躲着的于衡跟于婉柔两人,都是因为这两个人害的她在叶轻如和丫鬟两个低贱的人面前出糗。 于衡和于婉柔便彻底藏不住了,也没必要在一个河神的弃妇面前躲藏,于是就都出来了。 于婉柔上前突兀道:“你就是叶轻如?不满及笄就……怀孕生孩子。” “怎么了?”叶轻如端坐着道。 于婉晴哼了一声,“我姐姐的意思是说你不要脸,河神爷找上你定是你主动勾引,不然镇上那么多人,偏偏找你!” “就是,最后还被赶回来了,我要是三奶奶,绝对不会收留你这个被河神爷厌弃的女人。”于婉柔主要是妒忌叶轻如没长大就这么漂亮,但是漂亮的又很柔婉,不媚不妖。 看着跟水晶似的干净,一看就是讨男人喜欢的脸蛋。 叶轻如抿唇,她不接话。 别人侮辱她为什么要接话,接话了,只会是狗咬狗一身骚罢了。 于婉柔和于婉晴骂够了,也不想多跟她们眼里身份下贱的弃妇叶轻如打交道准备走。 一直不说话的于衡,此刻态度还是愣愣的。 一双眼睛盯着叶轻如那张不施粉黛,却五官精致如雕琢一般的巴掌小脸。 那下颌的线条柔和细腻,皮肤也雪白如凝脂。 他要是河神,他也会看上她的。 太美了。 小小年纪还没长开,竟然会是这样绝色的容貌。 堪比雨后含苞待放的海棠,绿肥红瘦,好不娇艳啊! 于婉晴因为于衡的眼神,顿感自己和阿姐于婉柔又一次在叶轻如面前丢了颜面,“喂,阿衡哥,你看什么呢!” “我……没看什么……没看……”于衡失魂落魄道,如火的视线这才从叶轻如的身上移开。 没出息! 还好人家是瞎子看不见他这般无礼失态,也还好他不是阿爸亲儿子。 于婉晴和于婉柔心里同时想道,于老爷这辈子福分不够,没有自己的亲儿子,就只能去亲戚家过继一个。 这于衡就是于老爷过继来的继子。 要不是家业需要男丁继承,压根就不会有于衡这号人出现在家里,所以姐妹俩的心里根本是看不起于衡此人。 见于衡色迷迷的盯着人叶轻如看,表情猥琐,眼珠子跟哈喇子都要掉下来了。 更觉得于衡从骨子里透着低劣,不配做她们的兄长。 此事府里没多少人知道,在他们三人也权当一场闹剧。 当天发生以后,就此揭过再没人提起。 但叶轻如的娇嫩,在于衡的心里像是烙了印,闹得他心肝脾肺肾都痒痒。 外面越来越多人讨论叶轻如被退亲的事,最近几天又老是打雷下雨。 春天嘛,本来就是多雨。 往常春雷滚滚阴雨不断,根本没多少人在意。 但今年就不同了,许多人觉得今年河神爷生气了,今年春天要发生春涝,再不想办法大家的田地庄家都会被淹没。 春耕没办法继续,到了秋天颗粒无收,大家都得饥荒挨饿。 甚至有人到于府门口敲门建议,让于家管事的人把叶轻如绑了送去郊外祠堂门前。 身上泼上菜油点了火,直接烧死让河伯老爷消气。 于府虽然没有马上按流言真的把人烧死,但上下人等早已蠢蠢欲动了。 叶轻如足不出府也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她每天吃的饭菜一天不如一天,小菊给在睡前帮她梳洗打理的时候心不在焉,一不小心拽断了她的好几根头发。 小菊一见自己走神闯祸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轻如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弄疼你了?” “不妨事的,你去睡觉,我自己来,我虽然看不见,但是已经习惯了。”叶轻如柔和一笑,笑容水波潋滟。 看的小菊都失神了,她欣然答应离开叶轻如的房间。 心中又不免觉得失落,轻如小姐人这么好,怎么偏偏是个眼瞎的,镇上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造谣她。 于老爷不在府中,害得主事的三奶奶因为流言老是克扣轻如小姐的伙食。 她可是孕妇,吃的好些胎儿才能长好。 在房中的叶轻如不知道小菊心里的不忿,她沉着脸对镜摘下钗环耳坠,心里也知道自己的处境越来越糟糕。 要不是有过被抓回来的经历,她可能会策划着逃跑。 眼睛看不见她都能凭本事逃掉,现在能看见了逃跑还不是易如反掌,可是他……不让!! 那个叫御冰夷的河伯爷他不许她逃走,她处境再是不利,都得呆在这个破地方,至少得呆到孩子临盆。 她觉得她人可以走,但他不会允许他的孩子被带走! 第16章 福气给你要不要? 夜雨倾盆,空气沧冷潮湿。 叶轻如睡前很仔细给房门下栓,躺下后。 手落在隆起的腹部,侧卧着睡觉。 她睡的很不安稳,眉头微蹙。 身体紧绷蜷缩,连脚趾都在微微收拢。 忽然,她听到了几声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这在常人耳中细不可闻的声音,在她的耳朵里放大了数倍,她顺着声音瞄了一眼,就见到一个细小的金属片插进门缝正在设法撬门。 一个男童的压低后的声音传来,“少爷,不好这样的,被发现了可怎么好?” “没出息的东西,你放风,我进去,既然被河伯爷厌弃的女人,给本少爷享用怎么了。”男人一开口,叶轻如就听出来了。 是他! 于家的养子于衡,想不到他竟然是如此到道德坏,品性不纯的下流东西。 叶轻如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摸进门的于衡蹑手蹑脚的走过来。 床上叶轻如呼吸均匀,想是睡的很熟。 于衡心中炙热,急急脱了外衫。 几日前他在后花园的凉亭中见到叶轻如,登时就被她的外貌容颜惊艳了。 饶是于老爷娶了九房姨太太环肥燕瘦都有,却没有一个像叶轻如这样,满面清秀可人,不沾一丝俗尘。 虽然怀孕了,可是身段依旧看着那般撩人。 撩的他每晚睡觉如火烧,几个通房丫头被他折磨的死去活来,依旧平息不了他下腹烧的一团火,他进了叶轻如房间就觉得口干舌燥。 房间里有叶轻如身上淡淡的香味,只是普通人家用的皂荚的味道。 很廉价也很一般,可是只要是从她身上发出的,就让于衡觉得疯狂,浑身的血液都在躁动,他上半身的衣服因为过于燥热全都脱光了。 叶轻如在幽暗中看到他眼中浮动的是猥琐狰狞的凶光,下一个动作就是猛扑上来,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都会被压住动弹不得,然后任他为所欲为。 她纤瘦修长的手指从枕头下摸出一把锋利的剪刀,手臂一抬,顺着他俯冲的动作深深的扎进他的肩窝里,“于大公子好兴致,大半夜的,跑到怀孕妇人的房间。” “你……你……没睡着!!”于衡疼的低吼出声,血液顺着锋利的倒扣,一滴一滴的落在叶轻如的衣上。 于衡还未将她收入囊中狠狠的蹂躏,就被刺了一剪刀。 如何能甘心。 他大骂一声“贱人”,一耳光挥了过去,“你寄人篱下,还敢暗箭伤人,给脸不要脸的小骚货。我劝你乖乖做我的女人,尚且有人庇护你,否则你这样的灾星……” “我宁可当灾星被烧死,也不想被你这个禽兽污了身子。” 叶轻如力气很大,一个翻身躲避了耳光, 还把于衡控制在床上摁住,整个剪刀的上半部分没入于衡的身体,“况且我也不是灾星,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和以前一样贱婢?我是河伯爷的妻子,不是其他任何人可以随意肖想轻薄的。” 于衡疼的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浑身汗如雨下。 他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连她漂亮娇俏的容颜都看不到几分。 却觉得那个女子气息冰冷可怕,可怕的令他整个人都要窒息的,本来看她年纪小,说话细声细气还以为软弱可欺。 谁知道竟然是块铁板,他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有点进退两难。 “别以为你搬出河伯爷我就怕你,镇上谁人不知,你是被河伯爷抛弃的弃妇。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这么不识好歹,本公子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于衡大声威胁的时候,感觉床忽然震了一下。 是叶轻如扯下了床上的幔帐,束成了条状,直接勒住了他的脖颈,“大公子,这个福气给你要不要?不过,你从今往后可能得到阴曹地府去享用这份福气了。” 第17章 五毒俱全 得亏于衡派了人在外面放风,于衡身边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厮。 七八岁就跟着他,为人倒是很忠心。 听到里面于衡微弱的求救,隐隐觉得不妙闯了进来,打开了房间的电灯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 惊鸿一瞥,他差点吓得晕过去。 床上他家大公子被摁住,上半身没穿衣服。 肩头插着把剪刀,鲜血流的到处都是,洇红了床上的被褥,深红还溅了一些在那个身材娇小的少女白皙的小脸上。 她看着很小,就是个及笄的小丫头。 小脸稚嫩带着些许苍白,却是半跪着手持幔帐,勒住于衡的脖子把他往死里勒,眼底里有锋锐之色,加上脸上梅花般绽开的血渍。 乍一看竟然有几分凌绝、冷艳之感。 小厮慌忙上去阻止,“你放开我们大公子,你敢杀人!!叶轻如,你快放开大公子。” “是你们家大公子先惹我的。”叶轻如见这年幼小厮进来,就知道功败垂成。 她松开手中幔帐,精疲力竭的倒在床头。 柔眸淡然的看着小厮拉开幔帐,满头大汗想办法让于衡回气还阳的动作。 勒死一个人起码要半盏茶的时间,今天于衡肯定是死不了了。 她要弄死于衡的事也会败露,弄的全府上下人尽皆知。 要是没有这个小厮出现的话,她肯定把他勒死扔进井里,到时候来个死无对证,被人撞个正着只好另想办法。 “大公子你没事,来人啊,杀人了,大公子出事了。”小厮见于衡没事,只是难受的喘粗气咳嗽。 还是夸张的大喊大叫,将阖府上下几乎都喊的从梦中惊醒。 不多时,于家其他人闻讯赶来。 看到厢房里的一幕,也跟小厮刚才的反应一样,全都惊呆了。 于衡只剩下半条命了,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几乎渗出血的乌青勒痕。 身上裹着小厮盖的外衣,看到人群中的于府三姨太,眼中充盈了泪大男人,染上哭腔找三姨太控诉:“三奶奶,您终于来了,您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我差点就让叶轻如这个贱人杀了。” 于家夫人早年就病逝了,一直是二奶奶主事。 二奶奶跟于老爷一起去了外乡,于府便由三奶奶做主。 “杀了?她……杀你?”于三奶奶惊讶的看着身材娇小,小腹隆起叶轻如,这么小的姑娘她杀人?? 而且于衡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大半夜跑到一个妊娠的女人的房间里,上赶着被杀。 不仅是三奶奶,在场于家上下所有人眼里都带着狐惑。 叶轻如缩在墙角,无神瞳眸浸了湿濡,“我没有要杀他,是他,大公子半夜里偷摸进来,要轻薄欺负我,我只好……稍微反抗了一下……” “轻如,他当真对你做出那等下作的事?”于府三奶奶倒抽一口凉气,骇然看着叶轻如。 于衡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她是知道的,不过他既然是于老爷收养的养子,于府未来的继承人,全府上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如今他…… 他作死啊,河神的女人都敢碰! 第18章 颠倒是非 叶轻如微微点头,“是的,三奶奶。” “谁人不知大公子的为人,他是谦谦君子,怎么会莫名其妙调戏女人,莫不是中了什么媚术……”于府的五姨太穿着锦缎旗袍,扭着臀鼓腰细的身段进来。 她美艳脸上带着一抹笑,冷冷的讽刺叶轻如。 大公子于衡什么为人谁不知道,这几年轻薄浪荡害死多少良家子。 可惜镇上居民大多畏惧于老爷乡绅的势力,皆是敢怒不敢言。 五姨太也是厉害,公然的颠倒是非。 于衡伤口流了不少血,忍着疼聪明的接话,“晚饭后,叶轻如突然跟我说……头疼,要我去她屋里。当时我闻到一股异香,只是并未起疑,到了夜里竟然不受控制的去她房里,才知是中了这妖女的媚术。” “我有河神作为夫君,要对你用媚术做什么?”叶轻如觉得于衡不去做戏子可惜了,演戏的水平堪比梨园的花旦。 不过在于衡身边小厮救了他之后,叶轻如就料到于衡会反咬,眸色并未有大的变化。 于衡冷笑,眼神如一把锋利的刀。 看着叶轻如那张清丽苍白的脸,以及眼盲显得略微无神的眼眸。 恨不能将叶轻如凌迟了,他想把她先奸后杀,“这斜方镇上,谁人不知你是被河神退亲回来,才暂住于府的,怎么还好意思腆着脸说自己是他老人家的女人?” 叶轻如不语,低垂了眼睛陷入沉静。 她没被退亲。 但是所有人都以为她被退亲了,此事真是很难解释跟证明。 难道要把御冰夷从河里拉出来给她作证不成? “叶轻如不知廉耻,色诱勾引我,她同我说河伯不要她了,她心中有怨恨要给他戴绿帽子。”于衡说的振振有词,越说越觉得觉得硬气,因为编的真是有鼻子有眼,起承转合的十分精彩堪比话本,“用媚术骗我至她的厢房,我不肯碰她,她就用刀扎我,还要勒死我,可恨,真是蛇蝎心肠的女人。” 叶轻如依旧不作任何辩解,辩解又如何?纵然有十张嘴都说不过这花花公子舌灿金莲。 况且府中上下都是偏袒于衡的,她越辩解吃的亏越大。 “贱人,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勾引衡哥儿,还妄图嫁祸泼脏水,简直该死。”五姨太猛的上前,掌风凌厉打在叶轻如脸上。 六姨太则是出手打了叶轻如另一边的右脸,“我们差点就信了你的鬼话,让公子蒙受不白之冤,还好五奶奶明察秋毫,于府好心收留你,不想你却是恩将仇报白眼狼。” 六姨太这一掌,叶轻如没有像五姨太那一掌一样受着,掌风刚至就迅速的捏住了六姨太的白嫩手腕,“六姨太忘了八姨太是怎么死的吗?” “八姨太?”六姨太猛然就是一凛。 叶轻如眸光幽静,“怎么?才死了个把月,就让六姨太忘记了。她当时派打手来打我,结果突然就被吊死在半空,据说死的时候眼球突出,舌头吐的老长。” “你敢……你敢恐吓我,你这个瞎子你……你都成了弃妇……你还敢诅咒恐吓……”六姨太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整间房间里这么多人,五姨太说的更狠。 然而叶轻如只恐吓诅咒她,她心态有点崩溃。 叶轻如轻声道:“并非恐吓,我只是提醒你,没有根据的事,你别偏听偏信,万一我才是占理的,你岂不是为了旁人白白搭上性命。” 第19章 浸猪笼 “……”六姨太想到八姨太的死,想到叶轻如形容的八姨太的死状。 登时面如死灰,旗袍下的莹白玉腿直打哆嗦。 差点就昏过去了,哪还有力气再打叶轻如。 而叶轻如则是松开六姨太的手,再次低垂眉眼不言语。 这里每一个人都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一个处理不当就会万劫不复,她并不以为恫吓住六姨太,就能恫吓住在场其他人。 如果想不出办法镇住眼前这些人,明天一早就是她的死期了。 于婉晴便是如此,非但没被吓到,反倒越看叶轻如越觉得憎恶,怒道:“叶轻如这般无法无天,先伤了阿衡哥,又出言恐吓六姨太,三奶奶还打算留着她在府里作妖吗?” “幺妹,先不急处置这淫贱妖女,阿衡哥的伤更紧要!”于婉柔见床上于衡伤重,哼哼唧唧个不停,劝说了一句于婉晴。 而后又拿出当家小姐的气势,朝门外娇叱一声,“医生还没来吗?府里这些下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门外老管家跨过门槛,脚步仓促的进来,“已经打电话到医生家里了,医生很快就会来。” 十分钟后,医生来了。 一看于衡伤势,连连皱眉。 金属剪刀半个没入身体,貌似还卡进了骨头里。 医生当场就说于衡的伤太重,必须做外科手术才能解决。 于府连夜派车把医生和于衡都送去医院,于府的三奶奶终于能腾出手来处置身为罪魁祸首的叶轻如。 三奶奶双手抱胸,斜睨向墙角的叶轻如,“我该怎么处置你呢,叶轻如。” 以三奶奶的地位本来可以直接处置叶轻如的,可她反倒是用一种询问的口气问叶轻如。 毕竟是嫁给过河神的少女,还有此刻叶轻如临危不乱的冷静,都让于三奶奶忍不住高看一眼。 如非万不得已,三奶奶也不想得罪叶轻如。 “原本是要烧死的,不过现在最好的是浸猪笼,自古以来奸夫**都是浸猪笼处置的。”五姨太眸光冷冽,似寒冰霜雪,“按祖宗家法处置了叶轻如,才能以正视听。” 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都没有其他人说话。 五姨太给了六姨太一个眼风,要六姨太发话配合。 六姨平时和五姨太结盟,巴结讨好府上未来的继承人于衡。 但她胆子比五姨太小多了,刚才被叶轻如吓的三魂悠悠七魄渺渺了,现在哪还敢再惹叶轻如。 她嘴唇发白,好半晌都没吭气。 五姨太觉得六姨太丢人,白了她一眼,问三奶奶:“三奶奶,这里你最大,你怎么看?” “如果证据确凿,当然只能是浸猪笼,也没有第二条出路给叶轻如选。” 于三奶奶大晚上被这一场闹剧整的乏了,没太多精神继续耗下去,打了个呵欠道:“事情就这样办,明早送叶轻如浸猪笼,大家都早点休息,不过是个贱奴罢了,不值得太过劳心费神。” “等等。”叶轻如缓缓张口,她声音不大但刚刚好,在场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楚。 五姨太翻了个白眼,“你还有什么话说?” “还没弄清楚我到底是不是弃妇,就要把我浸猪笼,万一河神爷震怒,杀光了于府上下给我报仇,你们担得起吗?”叶轻如眉眼间明明是个如花苞一样未绽放的及笄少女,带着微许的稚气,说的话却泯然间掷地有声。 所有人的心都是一凛,尤其是于府三奶奶。 这姑娘在庄子上待嫁的时候,她好奇去看上一眼,表面上唯唯诺诺的很乖巧,听说以前还常被秋云和大脚婆欺负。 如今的叶轻如突然显露了些锋芒,虽然不是十分强烈,但比起从前,当真是日新月异了。 她祖上好歹是满洲大贵族,有点气势是应该的。 于府三奶奶抬手阻止五姨太到了嘴边的冷嘲热讽,扬声问道:“照你的意思是有办法证明咯?” 第20章 天授 “三奶奶说的不错,我有法子证明。” 叶轻如咬字清晰,语调从容缓和,“我嫁给他以后,继承了些本事,虽然资质鲁钝学的不好,但为了证明只能献丑。” 叶轻如这么有把握,不是她陡然间变得胆大包天。 正如她自己所言,她是真的掌握了几门绝学。 那日从入于府的轿子里醒来,叶轻如除了视力恢复如常。 脑子里还多了一些奇怪又特殊的知识。 例如她仰望天际,能从星象、云彩、日照,预测未来几天的风向晴雨。 江河湖海的水文潮涨潮汐,也能通晓一些。 脑子里还被灌入了简单的中医医学药理、风水易术。 其中风水易术她领悟最多,每晚脑海里都会增添一些,若主动配合温习,会更加融会贯通。 医术她本就不擅长,加上天赋不足,领悟较少。 但伤寒杂病论、千金方之类的简单医书,她都会背了,如果遇到病患,也许还能简单的治疗一些粗浅的小病。 小时候她听阿哥所的先生讲道家有种奇缘,被称作天授。 是突然间灵台开悟,脑子里和一些从未学过知晓的学识融会贯通,跟她眼下所经历的几乎如出一辙,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是遇到“天授”了。 叶轻如所说的献丑,对于于府上下的人来说,简直跟变戏法一样。 她让于府三奶奶借她个识字的下人,三奶奶便喊来了于府的账房先生,账房先生是曾经的两榜进士,学识渊博,更是写的一手好字。 在叶轻如的诉说下,他记录了未来一个礼拜的天气预测。 预测细化精确到几点几分下多大的雨,以及漫清河潮涨潮落的潮汐时间。 府中一众女流之辈,不晓得厉害。 账房先生已经是连着倒抽三口凉气,写的时候湖笔在手里颤抖。 墨汁不经意间落成墨点在宣纸上绽开,写的字笔锋也不如从前稳健,字体的笔画写的微有些抖动,但总算是记录完了。 “就这些了,你们可以依照上面写的每天观察,如果我说的有误,再把我送去浸猪笼也不迟。”叶轻如知道气象之事变幻莫测,一点小的差错,就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提前预测容易遇到变故,永远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不过能坚持一天是一天,她真不能次次都盼着河神爷来解决。 况且她跟河神爷之间只是利用关系,御冰夷利用她治伤、生孩子。 她已经依靠他摆脱贱籍贯,日后还得靠他兑现诺言,帮她找寻到弟弟和额娘的下落。 三奶奶因为要管家认识几个字,盯着纸上书写的内容看了半晌,终于下了决定,“先……送去柴房关着,一切等老爷回来定夺。” “三奶奶,这未免也太便宜叶轻如了?胡说八道几句,您就放过她了?她今晚犯的哪条大错不是死罪?”于婉晴没想到叶轻如轻易的就逃脱了浸猪笼的命运,眼神变得恨恨的。 她讨厌叶轻如的胆大妄为,讨厌叶轻如犯了大错还能被三奶奶饶恕。 其他几个女眷也纷纷点头认可于婉晴的话,觉得三奶奶的处理方式对差点下杀手杀了于家独苗的叶轻如,太过宽容了。 三奶奶眼见叶轻如被下人带走,才蹙眉慎重道: “便宜?就她说的这些,假如是瞎蒙,寻常人真有可能都猜对吗?” 第21章 他来找她 “这倒是,就算一两天让她蒙对,也不可能每天都对。”于婉晴和于婉柔对了下眼神,那是一会儿去柴房找叶轻如算账的暗号。 于婉柔点头赞同,“等她出了错送去浸猪笼,就更加名正言顺,三奶奶您可真是足智多谋,量那个妖女也不能翻出个天来吗?” 她们姐俩已经在心里决定了,既然叶轻如这么讨厌人嫌。 在柴房的日子别想好过,不仅不给她饭吃,还得放狗咬她,找下人打她,放老鼠恶心她…… 三奶奶见惯了宅子里那些明争暗斗的伎俩,两姐妹眼珠子一动她便了然于胸,警告了一句,“你们小孩子家,成天打打杀杀的,动不动就要人命,戾气未免太重了,还都是女孩子,成何体统? “三奶奶,你怎么向着外人啊。”于婉晴被教训的心里头不舒服。 三奶奶很是无奈,叹了口气:“我哪是向着外人,我是向着你们。万一她真没被河神爷厌弃,你俩就死定了。” “可是……”于婉晴是三姨太亲生女儿,自然是肯听她的话,只是觉得不服气。 至于她喊三姨太三奶奶,是因为于老爷守旧,府里的孩子只尊嫡母为母,就算是跟亲生母亲也不能唤一声娘亲。 于婉柔年长些,性格比于婉晴稍稳重,“幺妹,你就听三奶奶的,如果她要是预测错了,就说明是骗我们,到时候我们好好整治她,抽了肠子点天灯都不为过。” “还要往她鼻孔里灌辣椒水,听说大狱里都是这么逼供犯事的恶人的。”于婉晴捂着唇轻笑,对整治叶轻如颇有些期待。 叶轻如本就只是庄上贱奴,还是个淫娃荡妇。 河神爷如果脑子没问题,能看上她才奇怪。 在场除了三奶奶对叶轻如有些另眼相待之外,其他的一干女眷下人都觉得叶轻如绝不可能真能拥有什么神力。 至于叶轻如对水文、天气的预测,不过是她拖延时间的伎俩罢了。 柴房里的叶轻如,是被搜刮了身上的所有首饰财产丢进去的。 但凡有些值钱的东西,一样都不给她留。 她嫁人时穿戴的那些东西样样都是昂贵的奢华之物,害怕弄丢了才时时刻刻带在身边,以防有什么不测,这下倒好还是落了个一无所有。 如今的她只穿了一身白色单衣,春寒料峭她浑身冷的发抖。 只能倚靠着墙根,抱膝维持着体温。 沧冷月色,从柴房顶端一片破了的瓦片中落下。 四四方方的一缕月华,轻柔婉约。 从她那个角度看着还挺美的,失明的时间太长了。 看到如此美妙的画面,她凝视着彻底失神。 一直看到了睡着,梦里她去了一个比斜方镇繁华百倍大城市。 把额娘和弟弟全都找到了,她还买了一所大房子,每天和家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真是极美的憧憬。 她以前觉得那是一辈子的奢望,但是现在隐约仿佛能看到曙光。 第二天叶轻如醒来,浑身腰酸背痛。 柴房里没有床,她只能蜷缩坐着,是不可能睡好的。 于府的人虽然没送饭过来,不过也没派人来消遣、折磨她。 说明她昨天预测的那些东西,应该是大差不差都猜对了。 到了夜里,叶轻如饿的身体有点发软。 腹中胎儿微微有点躁动,她的孩儿有点特殊,如果没有喂饱的话,便会不安的躁动,让她口渴难耐,产生嗜血的冲动。 叶轻如温柔摸了摸隆起的小腹,“小宝宝是不是饿了?没关系,额娘想办法,额娘想个办法让我们吃上饭。你乖乖的,给额娘些时间,额娘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倏地,从头顶坏瓦落下的凉月中添了一道淡蓝冷光。 她视线恍惚了一下,冷光中有个银色曼陀罗镂空面具,面具在冷光中镀上了一层浅蓝,光芒铮铮沧冷。 是有个人站在那,只是柴房明暗变化较大,使得她先看到了会反光的面具。 那人整个身形长身玉立,青绸长发拖地。 一身白衣飘飘,水袖染了月华,皎皎柔和。 双足没有穿鞋,美玉沁着水一般的悬浮离地。 他薄唇轻启,“小东西,你怎么又把自己弄到这般田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2章 怀了,还这么细 “你怎么来了?”叶轻如眼中略带一丝意外,却不见半分欣喜 御冰夷自上而下审视叶轻如,“你不欢迎我?” “欢迎的,河神爷,我只是不希望一点小事就麻烦你。”叶轻如很快掩饰了眼底复杂的情绪。 他弯下腰凝视着她,冷魅反问:“还喊我河神爷?” “爷。”叶轻如声若蚊呐的换了另外一个称呼。 御冰夷语调提起一丝兴味,“恩?” “我额娘叫我阿玛就叫爷,你要不喜欢,我可以换成其他的。”叶轻如嗅到他身上一丝如泉水般甘冽的气息,面颊不禁红了。 他靠的好近。 御冰夷的手指倏然捏住了她盈盈下颚,邪肆的气息扑面而来,“你喊我爷,我叫你如儿,如何?” “你……”叶轻如语塞,她想不到他会这么轻浮浪荡。 一直以来他神出鬼没,并且高高在上。 方才竟调戏她,要喊她…… 如儿。 那是她的乳名啊,只有阿玛和额娘喊过。 他指尖落陡然在她的纤腰上,将她横抱起来,“怀了,还这么细,会断?” 青绸般的长发带着一丝冷冽之气从她耳畔掠过,在他冷冽又熟悉的怀中。 瞬间她被扒光了衣服,被他强行破身的记忆闯入脑海深处。 “放开我,爷……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叶轻如受惊小鹿般仓惶尖叫起来,挣扎的十分厉害,眼泪都从眼角滚落了。 她害怕啊,怕他再对她做那样的事。 他的手臂并不壮实,比起给于府看家护院的,膀大腰圆的壮汉可能还略显清瘦,却力气大的根本无法撼动。 那些挣扎的力道到了他身上,就跟泥牛入海一般被吞噬了,连个涟漪都没有。 “你不想我救你出去?”御冰夷微寒眼眸低垂。 叶轻如心跳如擂鼓,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抱着,潮红蔓延到了耳后根。 他那样高大,在他怀里她就跟个洋娃娃似的。 他的那一双泛着冷锐银光的眼睛又令她胆寒,叶轻如根本不敢直视他帝王般的威严,眼眶微红的嚅嗫道:“我……我要跟你走了,就没地方落脚了。” 她总不能跟他一起住在河底,她不要。 哪怕是留在于府里受欺负,她也要留着命住在阳宅里。 “难道要我的孩儿,陪你在这一快饿死?”御冰夷语带鄙夷,却停住了步伐,好似在等叶轻如一样,等她说出她的想法。 “你要是每天能给我弄点吃的,别让我饿死。”叶轻如呼吸很急促,在他怀里的身体僵硬紧绷, 嗓音又急又哑,好似下一秒就会被吃了一样,“再到于老爷那边打个招呼,我想我应该就会没事,还能继续在于府落脚。” 御冰夷没有反对,只问:“喜欢吃什么?” “我……我喜欢吃鸡腿。”叶轻如当下饿的脑袋发花,脱口而出的居然是这种最家常的吃食,一时显得特没有见识一样,不禁羞红了脸。 可她是真的想念额娘做的盐焗鸡,额娘做的盐焗鸡就着大葱和芝麻酥饼,最香了。 不经意间,她眉眼中闪过一丝幸色。 她过去的五年,是被踩进泥里的贱奴。 总被欺压,面容难免有几分苦相,但在那一抹幸色下,她娇俏容颜好似会发光,美好如甜樱桃一般。 御冰夷把她放在一堆柴禾上,身体低俯前倾,嘴角邪肆上抬,回味着她方才眉眼浮动小确幸的模样,“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吃鸡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3章 金乌白朗 “也……还好。” “等着。” 等着这两个字落地,御冰夷凭空消失了。 叶轻如不免有几分错愕,天真的想着高高在上的神明御冰夷会居然亲自给她带鸡腿来。 半个小时后,叶轻如在饥寒交迫中都快睡着了。 几片黑色的鸦羽从破瓦的位置落下,叶轻如还在纳闷怎么会有羽毛落下。 就见暗蓝天际有只黑色的乌鸦飞了进来,乌鸦眼睛通红,眼里充斥嗜血妖气。 金色的爪子锋锐,直直朝她飞来。 叶轻如学了风水易术之后,便能感觉到妖气的存在。 更知道妖鸟食人眼,可增长功力。 只觉得下一秒,它的利爪会闪电般急速的抓下她的眼球。 叶轻如饿的的发虚自然是跑不动,情急之下白嫩的双掌遮住了眼睛,“不要……别过来,我不是你的猎物!” 她准备好破邪的舌尖血,只要它敢攻击自己,她也不会让它好过的! 许久,都不觉有动静。 叶轻如透过指缝,偷偷的看了一眼。 面前站了个长相英俊的男子,男子着一身黑袍。 眼眸是和刚才的乌鸦一般的深红色,冷峻面上不带一丝表情,一只红色描金食盒被他轻轻放在叶轻如脚边。 “你……你……”叶轻如在他身上感觉到妖气,她几乎能肯定他的身份。 但那句“你是妖怪么”被她及时咽进肚子里,她可不敢这么问,“你是谁?” 男人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肋生双翼。 无声无息中变成了只小巧的乌鸦,绕着叶轻如飞了一圈,两瓣鸟喙轻碰下发出人声,“河伯神尊座下金乌白朗。” 眨眼间他冲入了天际,消失不见了。 “金乌。”叶轻如轻声回味,神话故事里不正有三足金乌的传说么。 那便不是妖怪,是…… 神仙?! 她打开食盒,里面赫然是三只大鸡腿:盐焗、油炸、卤。 往后每天御冰夷的手下白朗都会送来鸡腿,烹饪方式也总是花样翻新。 一时半会还吃不腻。 在于府不给吃不给喝的日子里。 叶轻如不仅没饿死,日子过的还有些享受。 她在柴房里关了三天,于老爷才在梅子岭接到电报得知消息。 他去锦城谈生意,谈完就上路回来。 中途绕去了于二奶奶老家梅子岭,还好梅子岭的县城里有电报局。 本来还想在二奶奶娘家小叙一阵子,接到林婆子发的电报于老爷魂都吓掉了。 半刻也没歇的往回赶。 连着奔波两日。 他回到府上,黑着脸就问:“叶轻如呢?你们不会还把她关在柴房?” 在梅子岭他除了发电报,还打电话回来。 要求府中妻妾不准苛待叶轻如,但一看诸人脸上悻悻然的表情就知道。 她们肯定没听话! 该死。 都这么多天过去了,不给吃不给喝不会饿死? 后果于老爷想都不敢想! 他都来不及喝一口水,拼了命的跑去柴房,“快来人,把柴房的门打开,放轻如小姐出来。” “爹,她就是妖女,还用媚术勾引阿衡哥,您救她出来干嘛!”于婉晴见于老爷要放叶轻如出来,娇蛮拦在柴房门前。 于老爷动了雷霆之怒了,眼中杀意肆虐,不留情面的重重给了于婉晴一巴掌,把她打的跌倒在地,“蠢货,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蠢货,到了现在还敢拦着,你是要害死我们一家吗?” 他已经起了杀心了,一旦御冰夷动怒,幺女于婉晴的死活他是顾不得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4章 顶要紧的事 “害死……我们一家?我从没有……这种想法,爹……您是不是弄错什么……”于婉晴疼的眼泪直掉,捂着发红渗出血来的脸颊委屈极了。 她可是于府上下的掌上明珠,于老爷从小溺爱到大的于府幺女。 今天竟会被一个盲女连累,受了于老爷一巴掌,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 忽然间,于婉晴瞳孔猛的一缩想到了什么,“您的意思是说河神爷要为了她,报复我们家?怎么可能呢?她怎么可能还是河神爷的妻子,做了河神的妻子,不都要淹死么,她还活着,就证明她被退亲了,是被河神抛弃的弃妇。” “谁跟你说的这些有的没的的瞎话,你还信了。不动脑子想想,你这个蠢猪!虎毒不食子,河伯神尊会杀自己的亲生孩子吗?”于老爷额头青筋暴起,歇斯底里的骂谩骂于婉晴饶嫌不够,往于婉晴娇弱的身上又狠狠踹了两脚。 叶轻如肚子里的可是神明子嗣! 有个闪失,他们全家陪葬都不够! “镇上的人都这么说,连阿衡哥也是这么说的,阿衡哥跟我和阿姐说叶轻如就是个烂货,背着河神爷偷人,所以河神爷才不要她的。”于婉晴吃痛哭叫,哭的梨花带雨。 要不是她哭的实在可怜,又是亲生骨肉。 于老爷真想冲上去再补两脚,她还敢说叶轻如是烂货。 举头三尺有神明,河神爷无处不在! 看管柴房门锁钥匙的下人匆匆赶来,摆弄铜锁打开了门。 于老爷第一时间闯了进去,急吼吼的大喊:“叶轻如,轻如小姐……你没事……” 大门打开的一刻,天光照射进幽暗的柴房。 叶轻如茫然抬起头,虚弱的问: “于老爷,是你回来了吗?” 她两眼无神,人了瘦了许多。 地上有很多积水,连叶轻如的衣服貌似也是半干不湿的。 整个柴房空气阴冷潮湿的可怕,空气中尽是被潮气闷过后发霉的味道。 “柴房里漏雨?轻如小姐,你是不是淋雨了?你……你该不会是淋病了?”于老爷想到这几日斜方镇上阴雨连绵,再看看屋顶瓦片坏掉的地方。 只觉得五内俱焚,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 常人淋雨生病都会落下病根,更何况是孕妇呢! 叶轻如低垂眼睑,修长卷曲的睫毛遮住了她曾经没有焦距,此刻却泛着冷光的瞳眸,“还好,就是身体有点发冷。” 于老爷想拿手触碰叶轻如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发热之类的症状,却不敢跟河神的女人有任何肌肤之亲,等伺候叶轻如的小菊来了,才狠狠吩咐道:“快!带轻如小姐回房休息,换身干衣服,一会儿会有大夫来给她诊治。” 叶轻如被小菊搀扶回了房间,郎中来诊脉之后,西医也来了。 两方会诊过后,确认叶轻如只是风寒引起的低烧。 退烧针西医大夫不敢给叶轻如打,由中医开了点药性温和的方子给叶轻如吃。 叶轻如喝了药,又吃了点厨房做的清粥小菜。 脸色总算没有那么难看了,烧也主动退了。 小菊让叶轻如躺下去睡一会儿,养一养精神,病才好的快。 叶轻如却怎么都不肯睡,“我……想见于老爷,顶要紧的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5章 我有办法 此刻。 于老爷正在于府前厅大发雷霆,他问了三奶奶和才知道了一件更可怕的事。 他不在家的时候,于衡起歹念摸进叶轻如的房间,还被叶轻如一剪刀刺进了医院的手术室,到现在还躺着养伤。 作为于府唯一的男丁,于老爷发的电报打的电话,都是由于衡处理的。 于衡不仅没有在电话里跟于老爷坦白,更是阳奉阴违隐瞒了于老爷要求放了叶轻如的事。 把叶轻如关了那么多天,不给水也不给饭吃。 还好叶轻如命大没事,否则后果…… 真是不敢想。 如此逆子,怎么能让人不恨的牙根痒痒。 于老爷发现真相后,反而不再发怒。 他脸色铁青的坐在太师椅上,手指一下一下敲着膝盖想对策。 这时,小菊来了。 听闻叶轻如要见他,他眼中掠过一丝杀意。 对着二姨太耳语了一番,沉着面跟小菊去见叶轻如。 见叶轻如时,于老爷一改方才的凶狠,态度慈祥温和:“有什么事不能等你睡一觉休息好了再说?可是府上又有人苛待你?你放心,从今往后,你是我府里座上宾,我不仅在府里宣布,还会登报告知全镇。” “没人苛待我,谢谢您,愿意为了我登报澄清。”叶轻如是真心感激登报澄清这件事,只要于府找人写了文章发了报纸,镇上那些针对她的谣言自然平息了。 她轻轻咬住唇,轻声对于老爷道:“我找您帮忙的事,对您来说也许不是什么大事,但对我来说很重要。” 于老爷态度积极道:“有什么你就说,我一定尽量满足你。” “我被关进柴房之前,身上的首饰财物都被人搜走了,那些都是我成亲那日带的,是河神爷所赠。”叶轻如躺在床上,仍旧语调轻轻。 “原来是这事啊!我这就去处理,你放心休养。”于老爷说完,这就去办了。 叶轻如盖好身上的被子,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如今而言对叶轻如来说最顶要的事,是生完了孩子该怎么办? 继续住在于府,还是去河底跟御冰夷生活? 她都不想,要是有一处自己的窝就好了! 再不会受寄人篱下的欺压苦,也免了跟人勾心斗角的麻烦。 她午睡醒来,追讨回来的首饰财物都摆在桌上。 叶轻如第一时间清点了数量,发现追回来的东西不完整。 里面少了一只老坑翡翠镯子、一块玉佩、两只分量十足的金钗。 玉佩和金钗就罢了,那翡翠镯品相极好。 拿去拍卖行里,至少能卖几万大洋。 叶轻如清点发现问题,立刻让小菊告知于老爷。 于老爷恼怒的不行,他下令追回的东西,竟然有人敢抗命不上交,“全部上重刑,只要罪魁祸首不招认,就一直上刑,直到有人招供为止。” 他最怕的就是得罪仙家御冰夷了,在他心中御冰夷比响马更不讲道理,杀人比流寇更不眨眼。 的确,流寇和响马杀人靠枪。 只要御冰夷他想,兵不血刃就能让于府上下顷刻暴毙。 他又是羽化的神明,军队都拿他没办法。 给下人和五姨太、六姨太上刑的时候,于老爷特地选在了叶轻如院子。 好让叶轻如看看,他对此事到底有多重视。 “全都上刑受罚倒也不必,我有办法。”叶轻如听到外面凄厉的惨叫声,不禁皱了眉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6章 傍身财 于二奶奶就陪叶轻如在床边,放低了身段照顾她,手里还端着给叶轻如治病的汤药,“你有办法?不知是什么办法?” 叶轻如回答:“我能看出谁偷我了我的玉镯,只要他们在我跟前就行,当然,最好是能报一下姓名。” 她急于找回镯子,都忘了自己的措辞,不小心用了个看字。 说出来以后她自己注意到了,在心里提醒自己以后要当心。 但也没太计较,一般人应该不会因为了一个字对她疑神疑鬼的。 “就这么简单?”二奶奶假装惊讶,不经意间精明的眼眸微微流转,她隐隐似察觉到了端倪。 叶轻如没发现,微微点头,“恩。” “那就辛苦你随我去一趟院子,多穿点,别着凉。”二奶奶关怀叶轻如道。 叶轻如伤寒未愈,进院时。 身上裹着浅蓝斜襟棉衣,纯白高领护住修长藕颈。 二奶奶出来抬了手,那头才停止行刑。 院中,惨叫声停止。 叶轻如这厢已经坐在小菊搬来的绣墩上,挨个让刚受了重型的下人们自报家门。 每个人轮流报出自己的名字,说完就换下一个人。 他们自报家门了以后,叶轻如没有多问其他任何问题。 只是低垂眼眸,静静思索着什么一般。 所有下人一头雾水,诧异的看着叶轻如。 大部分人都觉得叶轻如丢的翡翠镯肯定找不回来了,拿走镯子的人咬死不承认,府里掘地三尺找了个遍都没找到,说不定已经出手到黑市上卖了。 除非河神爷看不下去,用大神通的术法去帮叶轻如找一只丢了的镯子。 可怜他们这些无辜受牵连的人,不知要受刑到几时。 叶轻如此刻已经知道了到底是谁贪了她的翡翠镯,在她所学风水易术中。 有一门相面学,说的是人脸上有十二宫。 发了横财的人财帛宫有异,鼻尖会发红。 若撒谎的话,鼻梁也是红的。 方才下人们报出自己大号的同时,叶轻如偷偷观察所有人的面相,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于老爷从外面办事回府,顺道来叶轻如院子里看看情况,见叶轻如坐着思索,问道:“轻如啊,东西找的怎么样了?” “我的东西是被林大有贪了的。”叶轻如方才垂眸沉思那么大半天,是因为不忍点破真相。 说出来林大有几乎断了活路,以于老爷的个性他很难活啊。 可如今是乱世,她必须要有傍身财在身边。 御冰夷给她的东西,就是她的。 是她千辛万苦给他怀孩子,献出了身子给他疗伤得来的,谁敢碰这些金银玉器,叶轻如就会跟谁拼命。 于老爷眼色一锐,“把人押过来!” 林大有顿时被家丁带到叶轻如面前,死狗一样摁住在地上,却哭爹喊娘的不承认,“冤枉啊,小人冤枉,轻如小姐的翡翠镯不是我拿走的。我当时虽然帮忙清点了轻如小姐的东西,但我没有……拿轻如小姐的东西,我没那个胆子!老爷,请您明察~”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7章 神算子 “有没有不是靠你一张嘴说,去几个人,搜林大有的房间。”于老爷发话,家丁立马去办事。 之前帮叶轻如找东西,下人房已经搜过一遍。 再搜一遍,仍无所获。 于老爷和二奶奶心里都道,这翡翠镯要是林大有偷的,如今府里又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了,应该是已经卖出去了。 卖出去的东西很快会过好几道人的手,哪怕是国宝,都难以追回了。 叶轻如却一派淡定,手指在指节上细微的掐了几下,“林大有的生辰八字,谁有?” 自小叶轻如生在贝勒府里,见过的好东西比起于老爷只多不少。 她晓得一个道理,普通的小玩意还好。 价值连城的东西落到府里下人手里,想要脱手没那么容易,她坚信林大有一定还没来得及脱手。 “管家那有记录,我去找管家问。”于府二奶奶亲自去找了管家,问了林大有生辰八字告诉叶轻如。 叶轻如听完后,肚子里的易理一通推算几秒内就完成了,从容道: “我的翡翠镯埋在下人房,林大有的床下,他刨了个坑,把它埋进去了。” 虽然她极力掩藏,不过眼中几缕细碎光芒还是入了二奶奶眼底。 家丁按照指示过去一挖,还真挖到了个生锈的,之前可能是装曲奇饼干的铁盒子,盒子里赫然是块红布。 红布严严实实包裹着翡翠镯,镯子水光盈润。 上等的老坑翡翠,如今再难多见了。 对于老爷来说,叶轻如的手段简直就是神算子。 问了生辰八字。 再在指节上掐算几下。 就知道赃物下落,他都想跪下来顶礼膜拜了。 不过还好于老爷把持住了,狠狠的剜了一眼林大有,“拖下去,家法伺候” 叶轻如握紧了手中失而复得的手镯,心情激动。 她听到了林大有被家丁拖走时,发出凄厉的求饶声。 林大有整个人都崩溃了,那仿佛即将要下地狱。 当然,于家的家法大概也就跟地狱差不多。 叶轻如心口发寒,却没说什么让小菊把她扶回房中休息。 她前脚一走,二奶奶后脚便和于老爷咬耳朵,“我看轻如小姐的眼盲也许是装的,她刚才有一瞬一扫眼中阴翳,眸光湛湛,眼底如此澄净的人,绝对不是一个瞎子能有的。况且我看她在下人自报家门时,观察了他们的面相,她应该是用面相学发现林大有是偷翡翠镯的人。” 原来叶轻如在偷偷给于家下人看面相的时候,就被二奶奶偷偷盯上。 那时,二奶奶就想啊。 之前听府里人说叶轻如拿剪刀刺伤了于衡,还能抓了幔帐差点勒死他。 便觉得蹊跷,如此的洞察力和敏锐度,哪里是一个瞎子能完成的。 可惜当时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叶轻如变成了河神弃妇,还勾引于家大公子的风月之事上。 “难怪她那么厉害,看来河神老爷是真心疼爱她。”于老爷喃喃了一句,随后让二奶奶打电话联系报馆,他要为叶轻如登报澄清。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8章 大白天的跟踪男人? 叶轻如出嫁用的首饰全部失而复得的时候,她心里唯一的想法其实和林大有一样。 都是想把东西拿去黑市转卖,这年头真金白银握在手里才实在。 她生病痊愈的时候,于老爷已经登报为她澄清三天了。 如今叶轻如是于府的座上宾,在府中进出自由。 带着小菊出门在镇上闲逛,她出门第一天就找到了黑市门路。 在一处邮局代办所门前,摆着一个简陋摊位。 摊位上铺着蓝布,布上贴着“兑换洋元、寄卖龙井”字样作为招牌。 叶轻如在附近的茶馆找了个座,坐下来观察。 那摊主坐着大半天都没什么生意,但是根本不着急。 下午,迎来大主顾。 主顾身穿长款毛呢外套,手腕上有金表,一看就不是等闲人家。 二人交谈一番,表情都带着慎重。 摊主东张西望了下,没有给人立刻换银元。 而是给了大主顾一张字条,把人家约到了其他地方。 想必摊主约客人去的地方就是带他去见正主,做真正的黑市交易。 第二天,叶轻如甩开小菊自己一个人上街。 中午,“兑换洋元、寄卖龙井”的摊主如时收摊。 跟踪摊主的时候,她进了陋巷。 好容易看到一个戴墨镜,身穿宝蓝马褂的旧式上等人打扮的中年男人跟摊主碰头。 叶轻如忽然被一袭高大遮蔽视线,“如儿,你在做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我在跟踪。”叶轻如望着面前身姿颀长,上身前倾,强行把她摁在陋巷中长了滑腻青苔砖墙上的男人。 眼角的余光忍不住往摊主离开的方向望去,他和那个宝蓝马褂的中年男人已经拐出了陋巷。唉~ 只差一点点,她貌似就能摸清跟黑市做交易的路数。 男人眼中明显写着不悦,低头时凑近她白嫩脖颈,清冽气息喷了上去,“大白天跟踪男人,什么勾当?那么丑的男人……你也感兴趣……” 虽然她跟踪的摊主确实丑了一点,酒糟鼻子塌鼻梁。 还是个胖墩墩矮个,不过作为神明,背后这样说人真的好么…… “你身上血腥气好重,受伤了吗?爷?”叶轻如在脖颈被他吻过后,身体战栗发麻,却也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如非她遇到大麻烦,他极少主动出现。 现在却把他堵在陋巷里,该不会真的遇到什么事? “嗯,如果我说我受伤了,你的身体才能给我疗伤,你愿意吗?”御冰夷抿住她耳垂,一手掌控了她的腰肢。 叶轻如心脏狂跳,感觉有炸药在脑子里炸开一般,“我…… “不肯吗?”御冰夷冷声逼问。 叶轻如如遭雷击,身子猛的一僵。 她想说她不愿意来着,跟他说她怀了身子,还伺候他对孩子不好,又想到儿时府中嬷嬷们说的奇闻异事。 说是小心个些,孕妇做那种事也无妨。 叶轻如脸红了,御冰夷高大的身躯下坠,用力咳嗽了几声。 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眸光仍旧冷酷。 叶轻如发现他身躯摇摇欲坠,果断扛住他高大身躯,“我这命是你给的,你想要的只要是我有的,有什么不能给的,我带你去……去新柳旅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9章 又不是第一次 新柳旅馆是两年前才盖好的西式旅馆,客房都是欧式风格的套间。 当然装潢比起省城里的旅馆,还是要差很多的。 住进去的价格也很贵,叶轻如出门带的于老爷给的零用全都搭进去了。 她把他放在卧室的大床上,刚要起身。 腰肢被御冰夷猿臂一揽,侧身跌在他的身体上,“现在就开始。” 看的出来他很在乎她的肚子,下拉的时候刻意防止撞伤她的肚子。 “恩~”叶轻如鼻音很重,她满脑子都是被他拿走第一次时的疼,手指冰凉的解开他的上衣,她很想死。 想一头撞死,假如她是贞洁烈女的话。 御冰夷不耐烦,轻轻一拍她衣襟。 斜襟短袄棉衣所有的衣扣中了什么术法一般,自己就解开了。 叶轻如促狭脸红,难为情的把外衣脱下,脱里衣的时候眼泪一串一串的落下,娇嫩如桃花瓣一样的嘴唇生生咬出血了。 他问:“为什么哭的那么难受,又不是第一次?” 望着他那张魅惑诡异的银色面具,叶轻如直接恼到了哭出了声音,第一次还不是被他强行要走的。 她虽然是第二次。 却是自己主动羊入虎口,心里委屈难受当然要哭。 叶轻如声音颤抖,“我……我害怕,爷……我……只是有点害怕……疼……” 她都怕死了! “行了,如儿,别哭了,我不上你了。”御冰夷握住了她颤抖的,正在脱里衣的手的手腕。 她从前经常干粗活,掌心有很多薄茧。 但手腕上的肌肤却异常柔腻娇嫩,还特别的纤细像是筷子一样。 叶轻如还在哭,他的话没有安抚到她。 就像是玩闹一般说的,让叶轻如没有安全感。 “可是,你的伤……该怎么办……我……我……” 她小脸煞白,怔忪望向他。 无论如何她都觉得今天难逃魔掌,她都是要给他的,怎么办…… 御冰夷把她瘦小的身体往自己怀里一收,“就这么怕那事吗?你可是我的妻子,没让你日夜服侍,已经便宜你了。” “……”叶轻如怕他动怒,没敢吭气。 她当然怕,能不怕吗? 一想到要被他狠狠折腾就浑身战栗,觉得生不如死。 还日夜服侍? 御冰夷是地狱里爬出来专门克制她的恶鬼? 但想想他又不是,他给了她未来,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在叶轻如心里。 他比恶鬼还可怕,他会让她逼迫自己做最不想做的事! 御冰夷手压着她的后脑勺道:“让我喝几口你的血,也可以治伤,就是有点疼。” 他其实伤的不重,身上那点血腥是敌人的血。 只是见她反应有趣,起了玩心。 “啊?”叶轻如错愕抬眉,竟然有其他办法吗? 被泪水洗过的眼眸出奇的明亮,像是雨后蔚蓝澄澈的天空,还带着一丝喜色,御冰夷就知道了。 她不怕疼,怕的是那种事带来的疼。 叶轻如把自己凝雪皓腕递过去,递到了御冰夷的嘴边。 “真是傻丫头。”御冰夷嘴上温柔溺爱了一句,嘴下可没留情。 利齿咬破了她的手腕,毫无顾忌的吸血。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0章 错认 叶轻如快疼死了,真的很疼。 被牙齿咬破疼的人心肝发颤,再加上吸血的过程,像是抽取她的元气,身体感觉都快要掏空了。 可是叶轻如一声多不吭,安安静静的窝在他怀里。 像只没魂的娃娃,又像乖蠢的鹌鹑。 御冰夷知道这不是真的叶轻如,失去了兴趣,“谢谢你的血,好好在于府呆着,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眨眼间,御冰夷就不见了。 叶轻如腕上还残留微许疼痛,但伤口竟然凭空消失了。 她触手摸了摸原本该有牙印的位置,小声的自语道:“其实他还是不错的,除了杀伐霸道一些。” 可她要知道御冰夷的伤是装的,应该会气个半死? 旅馆的房间按天租借,价格高昂。 叶轻如可不想浪费,进浴室在浴缸里泡了澡。 重新换上短袄,擦干了头发才出了房间。 她在旅馆前台退房赎押金,耳边倏然一声枪响。 难道是附近山上的匪类下山了吗? 叶轻如那个后悔啊,早知道会遇到匪类下山打劫,就早点退房回府,但想想好像也没差别。 匪类下山最喜欢洗劫大户,于府肯定是匪类第一个目标。 正拿了退回来的押金,想着是不是暂时不要回于府。 找个隐蔽的地方躲一下,观察一下镇上风头。 一个冷冰冰的金属抵在了她的后脑勺上,叶轻如心猛然咯噔了一下,枪? 真是大意了,以她的耳力有人在她身后她都不知道。 对方好像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可以无声无息的靠近而不被人察觉。 那人是个气息阴沉的男人,“不许动。” “好,我不动。” 叶轻如不敢轻举妄动,心里不明白枪口为什么会指着自己。 除了在于府上得罪了于家大少,于家几个小姐小妾,她没别的人可以得罪啊,难道是于衡买凶杀人? 说来也奇怪,从柴房里出来。 六姨太倒是见过几次,五姨太和于衡她一直都没见着人。 难道是去部署杀人计划了? 念头刚一起,她便被人单只手掐住了脖子,那把枪也转而顶在了太阳穴上,“你们裴家千金现在在我手里,识相的,就把美人霁交出来。” “我不是裴家千金,你弄错了。”叶轻如此刻才知道,对方不是针对她来的,是认错了人。 至于“美人霁”,她略有耳闻。 乃是本世纪华夏最炙手可热的古董花瓶,很多权贵大佬都在找,不管是收藏还是当做人情送人都很有价值,只是现在已经不知道流落在哪一方大佬手里。 就这等东西,居然找她这个刚摆脱贱籍的人挟持索要。 这不仅是她叶轻如倒霉,也是这个劫持她的人命不太好,破釜沉舟当众持枪挟持却搞错了人,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啊。 那人朝人群四散逃跑的门口看去,语调阴狠透着杀意,“闭嘴,别耍花样,裴小姐,我在这里等了你三天,可算没让我白费功夫。谁是裴家管事的,滚出来!动作麻利点,不然大爷的手一抖,她可就成了尸体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1章 蒙古摔跤 旅馆门前,不相干的人都跑光了。 几个穿着粗布衣的手持枪支的,仍旧满脸煞气的站在大堂,一看就是挟持叶轻如的人的同党。 门外停着几辆白色小汽车,从车型和牌子看都是上千美金的高级货。 倏地,车门打开了。 叶轻如本以为下来的会是个男人,谁知道车里伸下来一条穿着丝袜纤细长腿。 玻璃丝袜透明丝滑,把整条腿勾勒的柔美,美的如同一幅画。 等她走下来时,叶轻如才看到她的黑色旗袍。 那黑色旗袍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当然也是最大胆的旗袍。 旗袍正面长度只到膝盖上方,往下是长长黑色流苏。 修长白腿若隐若现,风光旖旎无限。 女子长发及腰,面色冷冰,“你们劫持错人了,我才是裴拢月,她不过是个无辜路人,有什么冲我来。” 她是裴拢月? 叶轻如心中暗自纳罕,裴拢月到底是何许人。 看着像是大城市里的富家千金,貌似家世还不一般,除了穿着时髦,还胆量过人。 但为何会来这偏远的斜方镇上? 歹徒好像也早就知道她会来斜方镇,特地在这里蛰伏了三天。 她还有那么强悍的胆识,主动下车承认自己就是裴拢月。 “真的裴千金,怎么可能主动下车救路人?你为了救你主子,真是什么瞎话都编的出来。”挟持叶轻如的歹徒额上青筋暴起,枪口顶着叶轻如脑袋的力道更重了。 叶轻如吃痛,咬紧了牙关,“刚才我说你弄错了,你不信,现在正主来了,你还不信。” “我来乡下的原因你在锦城应该听过,怎么还会劫持错人?” 裴拢月上前几步,穿着细高跟皮鞋的步伐,并没有想象中姿态优雅。 步履蹒跚一瘸一拐的。 “裴拢月是个瘸子~” “她才是真的裴拢月!” 旅馆大堂里的几个歹徒党羽眼尖,发现了端倪低吼了两声。 所有人都会以为,枪口会对准正主裴拢月。 但没想到劫持叶轻如的那个歹徒,见裴拢月随行车上的那些保镖下车,无数枪口齐刷刷对过来,竟然生出了要跟叶轻如同归于尽的想法。 他双眸殷红,“玩了一辈子鹰,被鹰啄了眼睛。裴小姐厉害,我认了!但你裴家拿着那么一样东西,就算我们失败了,你们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说罢,他子弹上膛。 裴拢月亲自出面,只是想救人。 也没想到对方会恼羞成怒,拉一个路人一同赴死。 看到手枪扳机扣动,裴拢月想救却来不及。 冷眸半眯,心道:那个乡下女孩死定了,可怜这条鲜活生命因她而死。 一会儿找人问问她真实姓名,清明扫墓又多了一个祭拜的人。 就当歹徒开枪那一瞬间,叶轻如娇躯曼妙一个回旋。 歹徒已然重重摔倒在地,持枪的那只手的手指被牢牢踩在浅粉绣折枝海棠绣鞋下。 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她看着瘦弱。 还大着个肚子,身姿居然这么灵巧,一招制敌。 许多人都是眼睛一花,根本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视力好的人能看出来。 她是先用脚绊倒了歹徒,然后一个轻盈的凌空侧翻到了他持枪的手的位置,用脚上的力道,生生踩下了他的手骨。 以至于枪支脱手,被叶轻如瞬间踢到很远的地方。 绊倒歹徒的那一招是叶轻如跟蒙古师父学的摔跤,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 能四两拨千斤,撂倒两百斤重的壮汉。 “动手!”裴拢月冷冷一声令下。 那个歹徒其余同党也在这瞬息间,被裴拢月所带保镖一枪爆了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2章 裴千金的右腿 几声枪响后。 血腥味弥漫整个旅馆大堂,大堂的前台工作的两个旅馆员工发出了崩溃尖叫,当场倒地昏死过去。 裴家的人办事很效率,杀了人直接把尸体拖出去。 刚才挟持叶轻如的那位留了个活口,也被保镖戴上手铐带走。 大堂一下空了,徒留一地鲜血。 叶轻如也被枪声震到,耳膜刺破般耳鸣。 她扶着柜台,低头等待脑中余波过去。 “你受伤了。”一个语调疏冷的女声入了叶轻如耳中,一抬头。 裴拢月正盯着叶轻如白嫩手臂,手臂上一道口子。 鲜血正在往外冒,纵横交错的遍布整条手臂。 叶轻如遇到陌生人的关心,错愕了几秒,友善的笑了,“不妨事,只是看着可怕,伤口不深。” 这是刚才那个挟持她的人戒指划伤的,一般专业训练的杀手。 都会有刀片藏匿在隐蔽处,像今天这一位就把刀片藏在金属戒指里。 本来弹出来要给叶轻如抹脖子的,叶轻如闪躲的快,只划到了肌肤细滑的手臂上,伤口正好在血管多的地方。 使得伤口不深,却流了不少血。 “我带了急救箱,也学过护理,我帮你包扎。”裴拢月建议道。 她是锦城名流裴府千金,天生的性子冷。 不喜欢跟人交流,很少主动关心人,还落了个“黑千金”的名头。 难得她对叶轻如有好感,破例与她交谈。 叶轻如对裴拢月印象也不错,浅笑着点点头,“好啊,那麻烦你了。” “我们去楼上房间包扎,这里不干净。”裴拢月从保镖手里接过白色急救箱道。 叶轻如眸光不可察觉的扫过她的右腿,跟裴拢月上楼。 裴拢月一上楼,整个旅馆立刻被清场。 所有客人都被请走,租金双倍退还。 大堂有专人洗地冲去血迹,完成这一些旅馆彻底封店了。 旅馆不远,和白朗站在一处,双目泛着银光的男人嘴角上扬,敛去了眼中的凛冽神光,“你看她,自己就解决了,都用不上我。” “没机会出手,您还惋惜上了?” 白朗浓眉微蹙,冷冰脸上似带着对他任性的不满,“眼下正值您练功的关键,不宜运气杀人,否则您又要耗损百年功力。” “小意思,为她值得。”男人银色面具折射浅金日光,转身进了逐渐恢复喧闹的人群,身形隐匿不见。 那个小东西对他很忠心,关键是她足够睿智、果敢。 方才用蒙古摔跤绊倒歹徒的一幕。 当真是惊世绝艳,美的这世间万千浮华都不如她纵身侧翻划出的弧度。 二楼,顶级套间中。 为了防止刺杀,窗帘半掩。 只留两三厘米的缝隙,让微许阳光照射进来,点亮了一室的幽暗。 沙发旁的桌上,台灯亮着暖黄灯光。 裴拢月给叶轻如用碘酒上药,“用自来水冲过以后,伤口虽然洗净了,但最好还是用碘伏消毒一下比较好。” “裴小姐,你人真好。”叶轻如以前也有很多朋友,都是儿时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但是现在没有了。 虽然高攀不起名门千金,但是她看裴拢月的眼神已经把对方当朋友了。 裴拢月拿了纱布替她裹住伤口,“你人才好,你因为我差点丢了性命,却半分也不责怪我。” “他劫持你,是因为使命在身,劫持错了是运气不好。” 叶轻如心里还有一句话,你遇到我,是你运气来了。 她想帮裴拢月,于是道:“我问一问关于你右腿的事,你不会……觉得冒昧。”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3章 有人抓住她的腿 “你问这个干吗?”裴拢月果然觉得不悦,她一开始的确对叶轻如有好感。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忌讳,刚认识的人就问及身体残疾的地方,放在谁身上谁都会受不了。 叶轻如知道她误会了,道:“我看你腿上有伤,感觉不是一般的外伤,或者先天的毛病。” “你还会给人治病?”裴拢月反问道。 叶轻如摇了摇头,“我不太会给人看病,但是如果这不是病,我也许能有法子,你能让我摸一摸吗?” “可以。”裴拢月同意道。 她以前很讨厌别人多嘴的,叶轻如一开口她就觉得不一样了。 叶轻如是罕见的重瞳,好像满人里常见重瞳? 杏色重瞳盈盈眼波透着天真、稚嫩,但也有一种贞静的从容,美的就像是一块剔透的宝石。 叶轻如半蹲下来,指腹触到裴拢月右腿的腿肚子和脚踝轻轻的拿捏着。 捏了几下之后,叶轻如脸都绿了。 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整个人都僵在那了。 裴拢月问她:“怎么了?” “我……我好像……摸到了……”叶轻如捂住了唇,她不想告诉裴拢月她在她腿上摸到了一只人手。 这样的话说出去,也要有人信啊。 可是叶轻如摸的清清楚楚,在她的腿肚子上有一只冰凉湿濡的人手。 人手上的液体貌似还沾到了叶轻如手上,她头皮发麻。 感觉喉咙被堵住了,几乎不能呼吸。 裴拢月耸耸肩,“有什么就说,说的不好我也不会责怪你。” “裴小姐,你脚上有人手。”叶轻如还是第一次摸到死人的手,虽然她有那方面你的能力。 看到常人看不见的,摸到常人摸不到的。 可是她仍旧害怕,怕的都想夺门而逃。 裴拢月也倒抽一口凉气,“当真?” 这一句当真给叶轻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她信她的话了。 “恩。”叶轻如坐到方才裴拢月对面的位置上,告知她详情,“有人抓着你的腿,所以你走路才不方便的。” 一开始看到裴拢月的时候,叶轻如只看到她腿上阴气笼罩。 还以为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没想到是直接被人拉住了脚,她正在被阴人往地下拉,假以时日恐怕整个人都会被拉去阴间。 “在锦城中医西医都看过,瞧不出病因。”裴拢月好似认可了叶轻如所言,兀自讲述起来,“后来灵学会的人来了,说我的腿进了阴气,要把阴气拔除,用了各种各样的驱邪的办法,每次都是稍有起色,情况就会变本加厉的严重。” 灵学会可不简单,乃是中央直隶特殊部门。 不受任何体系管辖,实力财力雄厚。 收编举国上下所有异能强者,锦城是大城。 地方分会应该是能人辈出才对,竟然愣是没发现裴拢月腿瘸的真正诱因。 叶轻如也分不清是不是灵学会的人水平太差,还是另有蹊跷,道:“那是因为缠住你的不是阴气,而是一个死人,所以驱散了邪气之后,只治标不治本。造成了只是舒缓,并没有彻底的解决。”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4章 推她落水 “灵学会的一群废物,比你差远了。”裴拢月横眉冷声。 叶轻如解释道:“其实我第一眼也觉得,你的脚只是进了阴气,阴气导致骨头疼痛,造成了行动不便,真正判定,还是得实际上手摸。” 裴拢月不说话,但她心想。 灵学会也派了女性会员来给她摸腿,也没摸出个所以然。 都说灵学会中强者如林,但如今看来真正的高手在民间啊。 叶轻如见裴拢月不语,凝眉剖析道:“死去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缠着你,他缠着你,抓住你的脚,肯定是有原因的。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腿脚不适的?” “从去年夏天。”裴拢月想起去年夏天的事,眸子里裹上一层寒气。 去年夏天,锦城综合体育中心开了游泳馆。 那是青帮大当家过生,把人邀请去玩。 裴拢月只是过去做客而已,压根没想要下水。 新式泳衣太过性感,饶是她这么时髦的人,第一次见也不太敢穿。 但玩闹间,裴拢月被人推下水。 夏天天气热啊,大家以为掉下去没什么事。 上来擦干了水换上干衣服应该没事,裴拢月掉下去的时候就觉得腿抽筋了,捞上来浑身冷的打哆嗦,喝了好多热水都不管用。 回去发了一夜的高烧,第二天烧是退了。 不过右腿逐渐变得行走不便,最后瘸了腿,走路的时候右腿使不上劲,好端端一个冷艳名媛就成了个残废。 叶轻如静静听着,表情内敛幽静。 等裴拢月讲完。 她眸光微动,轻轻问了一句,“推你下水的人知道是谁吗?” “知道,不过对方也是名媛,不能确定我的腿伤跟她有关,所以没办法把她怎么样,很多人都觉得是我自己体质的问题。”裴拢月有点生气,她身体很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落了一次水,就落得终身残疾。 叶轻如从摸到裴拢月脚上那只死人的手,到听裴拢月诉说落水的事。 她已经差不多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万事万物有因必有果,没有凭空得来的罪孽,你既然是落水被人抓住脚,说明你不欠他。欠他的肯定另有其人,你得抓住源头。” “源头?”裴拢月喃喃自语了一句,眼眸低垂下来思索。 叶轻如干脆把话挑的更明白,“你该查查,游泳池有没有人在你落水之前淹死过人。” “那是新游泳池,查询的时间跨度不大,也许真能查出点来什么。” 裴拢月说的时候,看叶轻如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 面前的少女年纪不大,比她肯定要小个两三岁左右。 模样娇憨俏丽,还带着没长开的稚嫩。 可是说出来的话沉稳,从头到尾都逻辑鲜明。 “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叶轻如看着从窗帘缝隙中投射进来的阳光变成橙红色,礼貌起身告辞。 她寄人篱下,在外面太久会惹来府中闲话的。 裴拢月这才想起,还没问人家来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不然到时候事情解决了,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5章 讨回公道 “我叫叶轻如,你叫我轻如就好,你的事有什么进展,或者需要我帮忙,去于府捎个信,我会出来找你的。” 叶轻如赶时间,说完便走了。 裴拢月望着她纤瘦的背影,微微失神,“姓叶,但是住在于府?也不像是个下人啊,可能是借助在亲戚家?” 叶轻如从穿着打扮,到言谈举止都不像下人。 还因为身形和她颇有几分相似,被歹徒给认错了。 那歹徒也是蠢笨的,叶轻如衣服虽然宽大,但是看不出人家怀孕了吗? 竟然搞出今天这种乌龙来。 “喂,爸,我在这里挺好的,什么刺杀?根本没什么的,乌合之众而已。”裴拢月打了个电话回锦城,和自己的父亲寒暄几句。 便张口麻烦父亲,请他调查游泳池落成以来有没有淹死过人的事。 叶轻如回去晚了,没能和于家人同桌吃饭。 小菊专门在厨房给她弄了小灶,端到房间里给她吃,“轻如小姐,你眼睛看不见,怎么一个人出门了,还出门到那么晚。” “我出去见河神爷,怎么?你也想跟去一睹河神爷风采?”叶轻如今天被人拿枪顶着脑袋,还看到那么多人被一枪爆头。 血花四溅的时候,甚至几滴血滴洒在她的衣服上。 她当时就胆寒的要晕过去,只是强装镇定罢了。 回到府里,心情也没那么快恢复。 她心塞的埋头吃饭,勉强说了句逗趣的话调侃小菊。 小菊胆子不大,脸色微微发青,“带着我就不必了,不过您看不见,一个人出去得当心,还有你……衣服上的血……河神爷没有把您怎么样?” “那是牛血,我跟河神爷一块吃饭来着,牛是活的,血就溅上来了。”叶轻如自己都不禁被自己的谎话逗的唇角上扬。 小菊却煞有介事,眼眸瞪的圆圆的,“我听府里老人说过,河神爷是真龙之身,那种银色的巨龙。它吃生肉,而且吃的特别多,一天要吃一头牛,两头羊!” “恩——”叶轻如彻底笑出声了。 她想到他欺负她时霸道锋锐,那气势不容任何的反抗,十足的暴君,竟也逃不了被人私下议论的命运。 小菊被她清丽笑颜吸引,发愣道:“轻如小姐,你笑起来真好看,还有梨涡呢。” “对了,怎么许久不见五姨太和大公子?”叶轻如吃完,就像顺嘴一问一般提起。 小菊也一脸懵懂,“不知道,我也好久没看到他们了,以前在府里还总能见到。” 小菊常在府里走动,居然也没见到于衡和五姨太。 对于平时嚣张跋扈恨不能横着走,却忽然偃旗息鼓的两个人。 叶轻如心底里多少有些狐惑,问了他们的本名,用测字法,腹中默默推衍吉凶。 无一例外,都是大凶。 晚饭,叶轻如没吃多少。 白天见过的血腥太多,一想到就让人反胃。 叶轻如带着小菊一起出门散步,傍晚的凉风习习。 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她还想着给于衡和五姨太算出的太凶之卦。 大凶一般不是重病就是死了,御冰夷又杀人了…… 虽然叶轻如不觉得这俩人死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但这不是无形之中替她惹又惹了两桩仇怨。 于老爷再是怕御冰夷,心里难免会有怨气? 路过于老爷书房,里面有人正在讲电话,“道长,你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就算是神仙也不能随便杀人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6章 分一杯羹 叶轻如觉得事情可能不简单,对小菊道:“小菊,我有些冷,你能回去帮我拿件外套吗?” “行啊,我扶您到那边的石墩上坐着,您一个人可别瞎走,黑灯瞎火的容易找不到人。”小菊应该也听见了于老爷电话里说的,但她心思单纯,定然是没多想。 把叶轻如扶在石墩上坐下,嘱咐了叶轻如几句就去拿衣服了。 石墩上的叶轻如坐立不安,她想去偷听。 又怕被发现。 她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于老爷有这个胆子找人状告御冰夷。 更可疑的是于老爷状告的对象,貌似是个修道之人? 凡人修道虽然会成为强者。 但不至于能插手神明的事…… 停顿了十多秒,她咬牙朝书房位置走了过去。 她耳力好站的距离有点远,应该不太容易被发现。 幸亏,一番耽搁后。 于老爷还在打电话, “哦,他在渡劫?现在是他最弱的时候吗?” “道长,您不管需要什么帮助,只管说!我于某人一定倾囊相助全力配合,恩,你放心我暂时不会打草惊蛇。” “我晓得厉害的,此事我绝对不会告诉第二个人,更会管束府中上下人等。等那头妖龙死了,再惩治怀了他子嗣的妖女,现在收拾他本人比较要紧!” “他已经害死我家四口人命了,镇上大大小小的人命案都跟他有关。真是没有王法了,斜方镇如今早已是人间炼狱!您是灵学会的中流砥柱,您一定要早点来,除了您出马,再没人能管这样的事。” 最后那两句话,叶轻如听得真切。 于老爷控诉的咬牙切齿,对御冰夷仇恨滔天。 恨不得用自己的牙齿把御冰夷撕成一块一块的,只要他有那个能力。 叶轻如倒抽一口凉气,不敢在原地逗留。 转身离开了书房附近。 十五分钟后,叶轻如坐在池塘边的石墩上发呆。 “哎哟,轻如小姐,你让我好找,原来到这儿了,不是让您不要乱走的吗?”小菊拿着外套,举着手电找到了叶轻如,“这里多危险啊,你看不见,一不小心掉进池塘怎么办。” “我下次不会了,让你心担心了。”叶轻如握住了小菊的手,冲她柔柔一笑。 小菊帮她把外套穿上,叶轻如拢了拢衣,“你陪我在这坐坐,这里空气好,心容易静。” 那个晚上,叶轻如在池塘边静静沉思了半个多时辰。 最危急不是御冰夷,是她。 现在还好于老爷不敢打草惊蛇,一旦他决定要撕破脸和灵学会的道长灭了御冰夷。 万一御冰夷真是要渡劫,没工夫保护她。 她就完蛋了! 她肚子里怀的御冰夷的骨肉,也是于老爷最恨的人之一,无出其右。 她在这府上,赤手空拳,会被于老爷的仇恨碾碎的。 除非她逃走,逃到于老爷伸手不能及的地方。 翌日,于府中波澜安静。 完全看不出来于老爷已经在密谋着,暗地里要绞杀神明。 叶轻如也装作若无其事,带着小菊出门吃茶闲逛。 她运气很好,中午在茶馆二楼观察了一会儿。 就看到那个“兑换洋元”的摊主收了两件宝贝,匆匆收摊离开。 她吩咐小菊去买绿豆饼,自己直接跟了上去。 进了原先跟丢了的陋巷,终于再次看见了和摊主碰头的穿戴墨镜马褂的爷们。 那爷们儿今天心情好,碰头还带着个鸟笼出来遛鸟。 颇有从前京城贵族的闲情雅致,逗鸟时还会吹哨。 摊主刚拿出刚收来的两枚扳指,就听爷们道:“阿永,你真是越来越不机敏了,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哼!我是小本买卖,阁下暗中尾随我家下人,难道是要跟我分一杯羹不成?我这可讨不到油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7章 吕四爷 “你好,吕四爷,我……不是来讨油水的。”叶轻如举止礼貌,冲吕四爷微微颔首,“我是叶轻如,不知道您还认得我吗?” 第一次在陋巷见到吕四爷的时候,她就认出了从前王府的老人。 不过她是贝勒府家的,二人并非主仆关系。 她虽不住王府。 但是两家很近,时常走动。 和吕四爷见过几次,吕四爷要是记性好应该有点印象。 可惜那日被御冰夷堵住了,没能立时上去相认。 吕四爷听到叶轻如三个字也怔愣住了,他认识的人里没有几个姓叶的啊。 看她年纪小,他甚至想到了是不是自己多情留下了什么私生女。 就开始自己认识的舞女和交际花里,到底有没有姓叶的,想了一圈他都没想到一个准头来。 叶轻如绛唇微启,“叶赫。” “哦哦哦~轻如格格,你是轻如格格!!诶?你怎么也在斜方镇上。”吕四爷听到那两个熟悉的字眼,终于想起来叶赫家那个长相乖萌的小不点了。 叶轻如便对他讲起,自己五年前被发卖到于府的经过,从前那段波折的血泪史聊聊数语就平淡的讲完。 吕四爷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却听的眼眶微红,“我们同在一处,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真是有负当年王爷和贝勒爷的恩泽。” “我被关在偏远的庄上五年,又瞎了眼,五年来,半步都不能离开庄子。”叶轻如提及往事,眼尾低垂,“您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吕四爷是什么人? 从前只是王府的一介包衣,不过王爷对下比较随和。 吕四爷没怎么受过苛待,一直对王府感恩戴德。 叶轻如观他面相,发现他可能是表面伪装油滑商人模样,内心深处仍是个忠义之士。 遂斗胆一试,与他相认。 吕四爷对之前河神娶亲的事略有耳闻,一想到叶赫轻如和叶轻如同一个人。 对于老爷恨的牙痒痒,甚至想到了雇杀手宰了于老爷。 他瞄了一眼叶轻如的肚子,知道很多事都木已成舟无法更改,提及河神的事只会让她伤心,便没有和叶轻如多言此事。 反倒是慈祥温和的问她:“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恩,此事是你的本行,应该很容易办成。”叶轻如撩起衣袖露出短短一节手腕给吕四爷看,手腕上赫然是那只价格昂贵的翡翠镯子,“可知道这个东西能不能在黑市交易。” “这可是好东西。”吕四爷心里马上有了判断,至少两根大黄鱼。 叶轻如知道是好东西,她不语等吕四爷说话。 吕四爷思量许久,道:“这么好的东西拿去黑市卖浪费了,也容易被人盯上,人财两空。你要是缺钱,我可以给你钱。” 是给,不是借。 叶轻如不知道他能给多少,不好说。 就算吕四爷肯顾念旧情为她倾家荡产,她也不想拿。 她只要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我暂时就不卖这个,我还有其他一些普通饰品,劳烦四爷帮忙出手。”叶轻如亮镯子是出于谨慎,试探一下吕四爷。 吕四爷不让她卖,她心里是温暖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8章 我想见他 叶轻表情温婉,用询问的语气道: “两天后我把东西带来,找永叔,可好?” 今天出她来并不打算立刻就交易,也没有把那些之前的首饰带在身上,她只是想试着搭上吕四爷这条线。 永叔就是那个摊子的摊主,吕四爷喊他阿永。 叶轻如便礼貌的喊人家永叔,礼貌又谦逊的小姑娘谁不喜欢,还是从前旧主家好友的女儿,吕四爷和蔼的点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叶轻如心里总算有点盼头了,她可以借助吕四爷逃走了,然后她又问了吕四爷一件事,“以四爷如今的手腕,在斜方镇的人脉一定很广,不知道您听说过一个姓林的灵媒吗?” “就是把你嫁给河神的那个灵媒?”吕四爷面色一沉,问道。 叶轻如点头。 于老爷逼迫叶轻如嫁河神,是吕四爷心中一根刺。 吕四爷只要一提起跟河神相关的人,表情都很冷,“我见过她,应该是附近村落里的人,如果是要找她报仇,我可以查到她的住的地方,找人帮你做了她。” “我不是要报仇,我就是想见见她,当面说几句话。”叶轻如有溜走的想法,但觉得道义上还是要联系一下御冰夷的。 不晓得他现在知不知道,于老爷找了人要对付他。 和吕四爷聊完这些,叶轻如快速回到茶楼。 茶楼里的小菊早就买好绿豆糕,却怎么都找不到叶轻如。 急的她差点就去衙门里报案,人群中见到叶轻如捧着脸侧耳听楼下的江叔艺人说相声,松了一口气,“轻如小姐,我可找到你了!” “又要说我乱走?我不过是听下面有个说相声的艺人在表演,好奇听了一耳朵。”叶轻如一脸委屈,嘟囔的道。 茶馆楼下很是热闹,两个相声演员表演的相当精彩。 几场下来,他们身边附近扔了不少铜板。 小菊被她先发制人,又一副可怜巴巴的娇软模样。 反倒是愣住了,好半晌才道:“您没走丢就好,我买了绿豆糕,还有刚出炉的栗子饼。” “中午,你陪我去个地方。”叶轻如接过一块带着烤炉里余温的栗子饼,小小的咬了一口。她现在出门不敢不带着小菊,不管去哪里小菊都可以替她作证。 可以防止于老爷多疑,方便她部署自救。 吕四爷在镇上生意可是不小,他只是不爱露面罢了。 邮局代办门口的那个小摊位只是个门面,为的是做更大的生意。 连那家邮局代办的铺面也都是吕四爷名下资产,街上还有家涮羊肉的火锅店也是吕四爷的。 叶轻如带小菊进了火锅店,不过她把小菊留在厢房外面候着。 自己进了里面吃饭,里头林婆子已经坐在那候着了。 火锅咕嘟咕嘟的冒泡,白气蒸腾。 大厨切成薄片的羊肉下锅,在冒泡的汤底里翻滚。 “轻如小姐。”林婆子礼貌起身,行老派万福礼。 叶轻如进门就在林婆子对面坐下,直抒胸臆道:“不用多礼,我知道你能通神,能跟他说上话,我想见他。”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9章 软禁 “不知道您有什么事吗?”林婆子眼好奇的问她。 叶轻如怕走漏风声,低垂眼眸未言明实情,“没什么,就是想他了,您帮忙办一下,这些钱您收着。” 桌上,她放了十块现大洋。 凡人不懂许多修行的东西,但也知历劫之事非同小可。 她跟他同坐一条船,不会随便声张他的软肋。 “我帮你带几句话乃是举手之劳,但是这些钱……” “钱你拿着,我找你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隔着火锅里蒸腾的白气,叶轻如一双明眸看向林婆子。 林婆子心头一凛,看明白一些事。 对面姑娘脸上的那对招子不是瞎的,叶轻如能看见了。 为什么能看见? 他给了她光明呗。 叶轻如现在肯定知道什么大事,并且绝对是在帮河神爷的。 林婆子还要说些什么,叶轻如已经拉开椅子打算离开,“钱我付过了,这一路来镇上您辛苦了,您吃完再走。” 一顿饭叶轻如一筷子都没碰,说完了事就走。 叶轻如实在没办法跟林婆子讲实话,除了吕九爷之外根本不知道该信任谁。 只要传一点风声在于老爷耳朵里,她就万劫不复了。 如果要逃离斜方镇的话,一定要部署一个不会被抓回来的办法。 否则她前脚跑,后脚就被抓到不是作茧自缚么? 然而,叶轻如哪怕小心谨慎的谋划。 刚回于府房间,就被第一时间软禁了起来。 她房门口站了数名家丁,不许她和小菊离开房间。 不过于老爷为了面上过的去,亲自上门安抚了几句,“不是要关着你,轻如,你老喜欢往外面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于老爷不喜欢我出门?”叶轻如眉眼间闪过一丝失落。 于老爷冠冕堂皇道:“是因为最近镇上不太平,锦城市长千金裴小姐都被人当街刺杀,我全是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裴市长的千金……来斜方镇上做什么?”叶轻如假装懵懂,不明所以的问。 于老爷叹了口气,在叶轻如房里的椅子上坐下,“哎,听说是来养病的,她腿瘸了。” “到乡下养病?城里医疗不是更好?”叶轻如问。 小菊给他们两个都沏了茶,上了两盘精致的点心。 于老爷大概还不想和叶轻如撕破脸,如今还愿意跟她聊两句,喝了口茶解释道:“女孩子家最重要的就是皮相身段了,腿瘸了,对于名流千金来说是桩丑闻,她来这里是躲避风头的。” “难怪镇子上变得不太平了,原来是名流千金来了。”叶轻如到现在还记得裴拢月身穿旗袍,一袭冷艳出现在诸人面前的样子。 心想世俗礼教真是可笑,连大城市都不能免俗。 还说什么现在是新时代? 如此气场强大的女子,她的存在就是让世人惊艳的,却反倒因为一些小缺陷。哪怕是被人陷害的,都要让这些微末瑕疵成为她的污点。 于老爷眼眸中一丝寒气掠过,满是横肉的脸上,勉强浮起一丝虚伪的笑容,“你还差月余就临盆了,这段时间好生呆着,万一有什么损伤,我们于府上下可担待不起。”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0章 放烟 “您放心,我会好生呆着的。”叶轻如看着于老爷远去的身影,甚至想要是昨天当机立断让吕四爷订火车票。 连夜逃走是不是就可以逃过被被软禁,她现在被软禁了哪里都去不了。 不过想想这想法够天真,她户籍在于老爷身上攥着。 火车上有票检查身份,她过不了检票这一关。 如果是让吕四爷带着她逃就更坑了,于老爷势力是吕四爷这种小商人的百倍不止,于老爷光是在外头的庄子就有二十几个,随便找几个佃户长工抓人。 几下功夫就能把他们抓回去,到时候还连累了吕四爷。 真是没活路了。 叶轻如现在心里有点烦躁,烦御冰夷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八姨太的死无关痛痒也就算了。 怎么还把于衡和五姨太杀了,于老爷说死了四口。 估计还有一个,只是她不知道是谁。 在房间里软禁了三天,叶轻如会检查每天饭菜茶水。 刚开始第一天还是干净的,第二天开始就有人动手脚,有盘菜里被下了泻药,她提前查出来没有吃。 小菊就惨了,拉肚子拉到了后半夜。 要是一个孕妇如此腹泻早就流产了,于府已经要对她动手了。 接下来的日子,吃食里动手脚变得很常见了。 除了下泻药,还下慢性毒药。 叶轻如每次都是挑拣的吃,碰到歹毒的毒药还得冒着被于老爷怀疑的风险提醒小菊别吃。 普通的泻药也就算了,烈性毒药会毒死人的。 她不想小菊死。 慢慢的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挨饿了。 忽然,从屋子的门里缝飘进来东西燃烧后散发出来的烧焦的烟味。 叶轻如有了警觉,但不说话。 等烟雾浓烈呛人了,小菊才觉得不对,“轻如小姐,好大烟,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失火了。”叶轻如照样坐着,浓烟吸入肺里有点难受。 她眉头蹙了一下,取了水壶,倒出茶水沾湿帕子,捂住了口鼻,“你也和我一样,这样捂着。” “您不着急吗?走水了可是了不得的事啊!哪怕不烧死,浓烟也会把我们呛死的……”小菊见叶轻如坐着一派淡定模样,甚是不解。 叶轻如手指在锦缎桌布上收紧,“你去喊人试试,让人把我们放出去,去到了外面,空气就清新了。” 她在撒谎,她知道门一定上锁了。 小菊却不清楚于府如今的勾当,冲过去打算开门。 拉了好几下,才发现门从外面被人锁住了。 叶轻如眼带揶揄,她突然有点不太喜欢自己头脑太过清醒。 于府那些人想要做什么下贱的勾当,因为太蹩脚了,蹩脚且狠毒,她用脚趾头就能想到前因后果。 她连佯装仓皇都不想,火肯定是故意放的。 为什么? 为了引他出来呗。 “咳咳咳,浓烟原来越大了,帕子掩不住了。”小菊手里也是一只沾湿的帕子,她按叶轻如的吩咐捂住了口鼻。 但是烟雾太大,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小菊在浓烈的烟雾里受不了了,拼命拍门,“快把们打开,外面着火了,我们坚持不了了,放我们出去好不好!” 不管小菊怎么哭叫,眼泪流干了都没用。 从前守在门口看着叶轻如的家丁都不在了,没人理会她们的呼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1章 吃了你 “有人吗?放我们出去……”叶轻如浓烟吸多了,呼吸变得困难。 和小菊一起上前拍门,徒劳的动作令她心情复杂。 透过了门缝,她看到了门口烧着树叶的铜盆,铜盆旁边是于婉柔正在用扇子把烟雾狠狠的扇进来。 门外一字排开的铜盆有好几个,将烟雾扇进来的还有于婉柔房中的下人。 叶轻如的拳头愤恨的敲在门框上,“于婉柔!怎么又是你,你知不知道招惹我的下场,放烟这种小儿科的伎俩都拿出来用。” “别人都怕你,我不怕,你害死了我娘,我不会饶了你。”从门缝里看到的于婉柔眼睛红红的,铜盆的火焰后,她的眼睛里也烧着熊熊烈焰。 滔天恨意恨不能将叶轻如烧成灰烬,她恨毒了她! 叶轻如错愕,“你生母是五姨太?” “你胡说,我母亲是正房夫人,我是府中嫡女。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死我母亲,我今天才知道。”于婉柔一边哭,一边使劲往房间里扇烟。 小菊已经晕过去了,呼吸也很微弱。 叶轻如用力的踹了一脚门,“你母亲死了那么多年,我那时候才多大,你怎么就觉得是我害的。” “你刚来府上她就死了,她是你克死的,你这个扫把星。”于婉柔的眼泪一串串的跌落,她恨得叶轻如咬牙切齿。 克死的? 这是什么个死法? 恩? 那绝对是被人故意挑唆的,叶轻如心里太明白了。 于老爷为了试探她,把自己的女儿当成一块肥肉扔出来做诱饵。 怎么能这么阴毒? 烟雾越近越多,叶轻如一口气提不上来,奄奄一息倒下去。 她不会死,她知道。 御冰夷…… 你会来吗? 叶轻如想他来,他来了无疑能震慑于老爷。 让姓于的明白御冰夷的女人,不是什么人都动的! “有趣,我的女人,都有人敢动。”御冰夷声音出现的时候。 叶轻如心情激动,“爷,您……来了……” 一丝冰凉渡进她嘴里,葳蕤身躯被人抱起。 房间里烟雾散去,外面是丫鬟的尖叫,“小姐……小姐暴毙了,七窍流血。” “快,赶快通知老爷。” …… 嘈杂声错落在门外。 叶轻如肺里的灼烧感被吻的只剩清凉舒缓,才在他怀里睁开眼睛,“你……你又害命!” 眼睛通红,感激的眼神变得愤怒。 像是被惹急的毛茸茸的兔儿~ 生气归生气,但是真的很可爱啊。 “我竟不知,你这么善良。”御冰夷把她放在柔软的床褥上,他为了防止压倒她肚子,侧身在她身边,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为了个贱丫头跟我生气,恩?” “我哪是为了她,于府上下都死了都跟我没关系。” 叶轻如气急败坏的朝他喊着,胸口微微起伏着,“你结仇太多了,你可知道,于老爷联系了灵学会的修道者,要对付你。” 望着他面具下冷冽眸光,那眸光此刻绽着冽冽银光,使得叶轻如不禁脸红。 有个声音在叶轻如心里乍起:他根本不在乎。 杀多少人死多少人他不在乎,包括于老爷恨不恨他。 对他而言只是蝼蚁的恨意,无须在意。 所以,眼神才这么波澜不惊。 他缓缓的将她的身子纳入怀中,手指摩挲她的脊背,缱绻声调酥酥麻麻的入她的耳,“紧张我?如儿,我想吃了你,怎么办?”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2章 可能会守寡 得,白担心他了。 鬼才紧张你这句话到嘴边,她无奈咽下去。 叶轻如替自己不值,借机糯声求他,“爷,你带我走。” “之前带你走,你不肯,现在不方便。”御冰夷的话如兜头凉水一般泼在叶轻如身上,他捏着她的小下巴吻她的唇。 叶轻如心凉了,瞳孔无神的看着视线上方,“你杀了于家那么多人,于老爷迟早弄死我。” “别怕,我让白朗保护你。” 御冰夷食指指节掠过她眼中滑下的泪,“我得渡劫,千年雷劫,我在的地方你去不了。” “你……你不会有事。”叶轻如心里生出了离开斜方镇的想法,他渡劫的时候她可以在别的地方养胎。 姓于的就动不了她,没必要在这里坐以待毙。 她有了一条明路,但话到了嘴边。 她不想跟御冰夷讲,他眼中有凛冽寒光。 令人生畏! 他会同意吗? 叶轻如不敢确定,但要真跑了。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生米煮成熟饭了也许就真能逃过一劫。 御冰夷起身时,冰冷面具划过她丝滑脸蛋,如尖锐锋刃划过她心脏上的软肉,“讲不好,说不定你还真有可能会守寡。” “啊?”她心口一灼。 他无所谓一般提起道:“哦,我对你还有诺言。” “这样,万一我有什么不测。” “到时白朗会帮替我完成诺言,找到你的母亲和弟弟。” 最后一声话语落下。 叶轻如就好像被压入了棉花里,沉入了很深的梦境中。 他临走前的话,声音飘渺。 仿佛远方传来的浪涛。 她好似听的清楚明白,又虚幻的不真实。 再次醒来的时候,仿佛是经历了一场噩梦。 叶轻如从床上猛的坐起来,睁眼仿佛看到了黑暗。 时光好像倒流了,回到了庄上暗无天日的日子。 她听到了秋云的谩骂,听到了大脚婆的嘲讽。 手指伸进了寒冬腊月里起了一层薄冰的水里,没日没夜的给府中下人浣洗衣物。 不知过了多久,视线逐渐清晰。 微曲手指猝然收紧,叶轻如感觉心口被什么东西揪着。 他说她可能会守寡。 也就是说,他渡劫可能会失败。 “活下去,御冰夷,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伤心!我会去别的地方过自己的生活,自己找到阿弟和额娘。”叶轻如坐在床上,咬牙坚定的道。 她第一次这么在意这位神明的死活。 或者说,从前她不需要在意。 他高高在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没人伤的了他一丝毛发,但现在他要度千年雷劫。 小菊仍旧在昏迷中,叶轻如起身后给她诊脉。 发现她肺里吸了烟气,如果不及时救治可能会出人命。 叶轻如斟酌再三后,不敢找人救小菊的命。 以于老爷对她厌恶程度,她想要保护谁,于老爷肯定就对谁怀恨在心。 念头一动,叶轻如找了个银钗磨尖。 用酒水消毒了之后,扎进小菊食指中指,放出毒血。 又对肾经、肺经做了针灸。 如果她命大,应该能醒? 一个小时后,外头下人敲门,“轻如小姐,老爷让你去他书房见一个人。” 于婉柔刚刚七窍流血死了,于老爷找她? 那肯定是没安好心。 死了女儿是个人都会报仇啊。 不会是要对她下手了? 可是为什么是书房呢? 叶轻如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但她仍旧不动声色,咬着唇起身,“你把门打开,我跟你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3章 第一名门 下人很干脆的打开房门,把叶轻如直接带去于老爷书房。 书房里,于老爷笑意盈盈的放下电话。 看到叶轻如之后表情很高兴,转而又变的愤慨, “我那个逆女又抽了脑子,跑去作妖骚扰你,你没被她伤到?” “你找我有什么事?”叶轻如语调很冷,她都懒得演戏装傻。 他女儿死了,他眼中半点悲伤都没有。 刚才打电话的样子还那么欢天喜地,又是跟灵学会互通有无吗? 就为了试试看御冰夷会不会出来救人,于婉柔这条命说拿来当诱饵就拿来当,且不说骨肉至亲之间血浓于水的关系,那可是一条命啊! 御冰夷要是下手狠点,怎么不把他宰了? 恩? 叶轻如想到了这里,上下打量一下于老爷。 发现他胸前戴了条神秘的乌金项链,项链是红色宝石淬着鲜艳光芒。 上面有深邃灵力在缓缓流动,貌似是一件很厉害的法器。 是因为这个…… 御冰夷才没能宰了这只死肥猪吗? 叶轻如双目有看清阴阳之能,暗中观察法器。 那法器很有灵性,竟然会察觉。 一股微弱灵力袭来,反震了她一下。 叶轻如没站稳,后退了微许。 于老爷是普通人,没发现其中微妙。 正转身取柜子上的洋酒,往酒杯里倒威士忌,“裴小姐的司机刚才打电话来,说一会儿裴小姐要亲自上门接你,让你去她那里,陪她吃饭。”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刚好也想见她。”叶轻如欢喜时,弯了一双清澈明眸,笑得柔和温婉。 在于老爷鼻梁上她发现了一丝殷红,他的面相里有阴刻之相。 明明对此事抱有疑惑跟愤怒,却假装的非常高兴。 于老爷在书桌前的红木雕花的椅子上坐下,喝威士忌的样子像是在吸血,“你是怎么认识裴家小姐的?竟能让她如此重视,亲自登门?” “无意中帮了一些小忙。”叶轻如才没兴趣跟姓于的说她和裴拢月之间的事,随意敷衍答道。 面前这个肥胖老男人,他眼中有杀意。 如果眼神能够化作刀刃的话,叶轻如已经被骤然眼神冷下来的于老爷凌迟。 他上一秒明明带着杀意,下一秒莫名的泯然一笑,道:“裴家在锦城可是第一名门,裴小姐又是第一名媛,能来我们于府,简直蓬荜生辉。” 曲意奉承的太过明显了,他忌惮裴家! 叶轻如觉得好笑。 高跟鞋落地的脆响倏然入耳,裴拢月已经来了。 刚才那番话,是故意说给裴拢月听的。 于老爷放下手中玻璃酒杯,笑意盎然的迎上去,“裴小姐来了啊,我把轻如小姐请来了我书房,方便你们见面。” “有心了,人,我需要带走,你不介意。”裴拢月目光清冷,直直的看着于老爷。 不等于老爷开口,叶轻如对裴拢月道:“裴小姐,我跟您走之前,能否拿几样我的东西。” “当然可以,你快些去,我在这里等你。”裴拢月对叶轻如跟普通人不一样,冷冰的脸上有了笑脸,也有多余的耐心把语调放缓。 她不知道叶轻如被软禁,来找叶轻如还是体育中心游泳池那边查出了点眉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4章 把她当江湖骗子 回房取了细软,见小菊转醒无恙。 叶轻如嘱咐她这一阵要多喝水,消减吸入浓烟后对她身体的损伤。 望着床上的小菊她长舒了一口气,她的机会来了,这一次离开于府,也许就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在于府被软禁的这几天,她一直都在等裴拢月的消息。 算算日子,跟她推测的时间差不多。 房门口叶轻如遇到跟上来的裴拢月,二人肩并着肩离开于府。 小汽车后排,裴拢月表情有些严肃,“锦城那边还真查出点事,我们进旅馆详谈。” “去旅馆之前,能把车开去集市茶楼下吗?”叶轻如问道。 裴拢月直接吩咐司机,“去集市茶楼。” 茶楼人声鼎沸,“兑换洋元”的摊子还在。 叶轻如快步上去,“永叔,对不起,我来晚了两天。” “您没准时来,我和吕九爷都很担心,没出什么事。”永叔是吕四爷心腹,吕四爷关系的人,永叔自然也关心。 叶轻如将用红布包裹的首饰递给永叔,约摸有十多斤重,“没事,一点小事耽搁了。东西先给你,您收着,估好了价,我会来取钱的。” “好,我一定为你办妥,谢谢您信任。”永叔第一次经手先拿货再给钱的,红布里包裹的首饰沉甸甸的满是信赖,诚恳答应。 叶轻如只是浅清一笑,眸子里满是不谙世事的纯真,“走了,永叔,生意兴隆。” 随裴拢月去到了新柳旅馆里,整个旅馆都被裴家包下。 门口站着六个保镖,戒备森严。 大堂里,有个男人坐在落地窗前喝咖啡。 裴拢月走过去介绍道:“轻如,这是我阿哥,裴金阳。” 坐着喝咖啡的男子穿着白色衬衣,灰色马甲西装。 下身却穿军裤,配了一双长筒军靴。 样子很英俊,眉目如刻画。 他剑眉一挑,伸出左手,“你好,叶小姐。” “恩。”叶轻如是腼腆颔首。 手没握上去。 她知道握手礼,但贝勒府里的规矩是男女授受不亲。 裴金阳没觉得有什么,淡然收回手,风度翩翩的给两位女士要叫了咖啡,“我妹的事,听说你在管?” “是,刚才听裴小姐说有新的进展。”叶轻如眉目低垂,她往咖啡杯里加糖加奶。 手里捏着汤匙,缓缓的搅拌着。 裴金阳道:“恩,我把查案的结果从锦城带来了,你们看看。” 他打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里面有大量的照片以及口供。 全部结合在一起就能把前因后果串联,游泳池之前还真淹死过人。 死掉的是一个有钱商人家的独子,那位有钱商人前年就死在了法国没能回归故土。 家里有一房续弦妻子,和续弦妻子后来生的继女。 为了争夺家产,母女俩设计陷害把有钱商人独子淹死在游泳池的案子。 那案子一开始定性为意外,裴家要求彻查才查出始末。 找出了当时人证,死者下水前被下药的茶水杯。 “人都抓到了?”叶轻如再次确定道。 裴金阳点头,“抓到了,在大狱里关着。” 他留洋过国外不信迷信风水那一套,是父亲和妹妹坚持要查他只好出手帮忙。 不过眼前少女眉眼干净,眼眸更是不谙世事。 也看不出有什么所图。 这么小的孩子也当江湖骗子吗? “抓到了就好,那么只需要把案情总结在死者墓前烧给他,请人每日在墓前念诵案情经过,告诉他洗刷冤屈的事,连续三天,他便会走。” 叶轻如笃定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5章 黑白碰撞 “三天后,我妹妹的腿就会好吗?”裴金阳再次确认。 裴拢月看出来裴金阳的心思,白了他一眼,“我的腿坏了这么久,我已经习惯了,不急在一时。” “裴小姐的腿被阴气缠的时间有点久,他走了以后,还是会骨痛一段日子,慢慢拔除就好。”叶轻如一开始没看出来裴金阳不信任她,直到裴拢月瞪了那个英俊高大的男子一眼。 他是市长家的公子,气度不凡。 看着温文儒雅还留过洋,性子倨傲些。 对这种风水术法存疑,属于叶轻如能接受的合理范围。 裴拢月对叶轻如深信不疑,对裴金阳道:“你打电话给爸,让他找人办,我在斜方镇住一阵子,让轻如帮我把腿上阴气拔除。” “知道了,不过……”裴金阳想提醒她,最后要是没效果别太失望。 不过叶轻如就在旁边,这样说似乎不礼貌。 他耸耸肩,走向前台电话位置。 叶轻如低声道:“有卷烟吗?我现在就可以为你做第一次拔除。” “有啊,用卷烟就可以吗?”裴拢月刚在集市上买了红锡色香烟,她以前抽的都是名牌。 第一次买乡下牌子,还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叶轻如也是第一次碰卷烟,闻到了香烟特有的冽香。 有些不习惯,小小眉头微微皱了皱,“最好是艾草,不过烟草干燥,也是可以的。明天最好找人买来艾草,晒干烧成灰的那种最好。” 她搓揉烟草,把烟草揉的满手都是。 然后跟裴拢月说了一句冒昧了,用自己的手给她揉腿。 每一次揉捏,都觉得像是刮骨疗毒一般畅快,阴寒之气在她软软小手之间,一次次的被拔出带出。 裴拢月额头都出汗了,出汗以后又觉得虚弱无力,又觉得一身轻松,“拔出阴气用手揉?以前灵学会只是用糯米,还有熏艾。” “人手阳气重,配合穴位刺激,好的快。”叶轻如抬头,浅笑时露出洁白的糯米小牙。 裴拢月终于知道为什么灵学会办事不力,因为人家根本没有尽心尽力。 眼前这个萍水相逢的小姑娘,没有索要半分报酬。 一心就想帮忙,却是竭尽所能帮忙。 裴拢月心门被打开了,忍不住跟她闲聊起来,“于府的人叫你轻如小姐,你……是哪个叶家的千金?” “我只是庶民。”叶轻如小声道。 裴拢月只是想以后能找得到叶轻如,才问的,“你不是于府的亲戚啊?” “不是!我……我其实……是暂住于府的,跟于府没有任何干系。”叶轻如眼眸微动,河神的新娘这样的话有点难于启齿。 对于御冰夷这个神明,她是又感激又觉得恨的牙痒痒。 裴拢月没有在意,也没多想,语调忽然喑哑了几分,“除了我的腿的事情,最近也有件怪事想同你说。我阿哥非说是我想多了,出现幻觉了,可我觉得不是。” “你说,我先听听看是什么事。”叶轻如还在替她揉,头上发钗掉了也没发现,如云发丝散落在尼泊尔羊毛地毯上。 纯白碰撞着纯黑,如同一副雅致精细的水墨画。 不远处,刚放下电话的裴金阳呆了,他静静的看着缱绻画面中的女孩,女孩凝眉认真的时候真似一朵清水芙蕖。 有种清雅幽静的脱俗感,却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的妹妹裴拢月脸色煞白。 裴拢月很紧张,以至于说话都有点断断续续,“这几天,几乎……几乎每晚,我都觉得房间都东西,有东西在盯着我,后来打死过一只,才知道是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6章 狗尸 “有狗就找人开枪帮你处理掉,没什么可怕的。”裴金阳单手插在军裤口袋里,大男子气势压下来。 天不怕地不怕,很雄伟。 他觉得两个小女人很可爱,胆子也太小了。 狗有什么可怕的。 再凶的狗,开枪了就打死了。 裴拢月没被裴金阳的举动鼓舞到士气,喃喃道:“可是打死了一只之后,我还是无时不刻,都有被盯着的感觉。” 叶轻如秀眉微微蹙了,“打死了,还有是吗?” “对,还有,都不知道是怎么进房间的。”裴拢月害怕的不是狗,怕的是诡异的事情。 全封闭的旅馆里,莫名其妙多出一条狗。 蛰伏在暗处,仿佛无处不在。 杀死了之后还存在,简直是阴魂不散的幽灵! 叶轻如脑海中有天授的秘术,对妖邪很是敏感,当即道:“死狗的尸体还在吗?我想看看。” “埋了。”裴拢月道。 叶轻如下了决断,“挖出来,我要看看。” 去看狗尸体的路上,裴拢月双腿没有一丝负累感,仿佛那个抓着她腿的死人已经走了,以前总觉得腿上绑了湿毛巾一样。 她走路不会一瘸一拐,体态婀娜的像是漫步在舞池中的舞者。 脚步婆娑,身姿轻盈。 野狗的尸身埋了三天的,从泥里挖出来腐败不堪。 别说是裴拢月了,裴金阳看到腐烂生蛆的狗尸,脸色都是发青的,但他没有走。 把快要吐的裴拢月赶到一边,在尸坑旁边陪着叶轻如,“有什么发现吗?叶小姐。” “你看这只狗,它的眼睛没有腐烂。”叶轻如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尤其是她是妊娠,胃里反胃的她快站不住了。 裴金阳很绅士的扶稳了她,“还好,我手里有手帕,你遮掩一下,味道太难闻了。那眼睛的确奇怪,一般是要眼睛先腐烂的,对?” “好,谢谢,那应该是下了咒术的人眼。”叶轻如本来要吐的,嗅到了帕子上古龙水的味道舒坦一些。 又想起来古龙水里有麝香,脸色白了一下,塞还给裴金阳,“孕妇……不适合接触含有麝香的东西。” “你……是孕妇?!”裴金阳震惊了,这么小的孩子她说自己是孕妇? 法定结婚的年龄,都上调到18岁了诶! 仔细一看,她小腹的确隆起,月份还不小呢。 只是身材过于瘦弱,穿的又宽松。 看不太出来。 叶轻如点点头,对自己怀孕的事被人知晓并不介意,“还有,你看这只野狗的肠子,是不是过于大了。” 野狗烂的肚皮都穿了,里面五颜六色的内脏和白花花的肠子是能看到。 但是谁要看啊,看了就想吐。 裴金阳皱眉,他没有移开视线,根据叶轻如说的观察野狗的肠子,“可有古怪?” “听闻有一种食人骨的狗特别聪明,吃了人骨髓的狗摄入脂肪过多,肠子就会特别肥大,再换上人的眼睛,可用作耳目。” 叶轻如声音徐徐的道,不过她坚持不住了。 扭头背过身躯,尽量隐忍胃里的反酸。 裴金阳心里大骇,给狗换人眼! 多么耸人听闻。 可能吗? 他见叶轻如坚持不住,道:“你观察完了?完事说一声,我负责善后,你们两个女孩先回去旅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7章 狗尸 “已经观察完了,劳烦裴少。”叶轻如微微颔首后,快步到裴拢月身边。 狗尸体实在太过臭气熏天。 要不是为了确认,她真是半步不想靠近,半眼也不想看。 她们二人没有任何逗留,提步一起往旅馆方向走去。 裴拢月站的不算远,叶轻如和裴金阳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小声的问叶轻如:“有人用这些狗做耳目,让它们盯着我?那真要如同我阿哥说的一样,把它们都杀了才行。” “杀不得,它们死后变成恶灵,再来纠缠你,会更可怕的。”叶轻如说的时候都替裴拢月毛骨悚兰,自己的手脚也变得冰凉,“况且你杀的完吗?一定有很多。” 裴拢月差点当场昏过去,“还好只……杀了一只。” 在她的脑子里想象出一个画面,就是被杀死的狗有一大群,全部变成怨气冲天的恶灵,一到晚上就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太恐怖了,这样的日子,精神失常只是时间问题。 回去旅馆的时候他们没有继续在大堂呆着,全去了楼上客房。 两个女孩看过狗尸后吓的够呛,脸色都透着一丝惨白。 表情呆滞,半晌不说一句话。 裴金阳点了壁炉,给她们泡了红糖姜茶。 叶轻如经历的极端的事情多,恢复的稍微快些,喝口姜茶后道: “裴小姐,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会吓到你。” “说,我都接受,刺杀都经历过,我会怕吗?”裴拢月的表情告诉叶轻如和裴金阳,她很怕,怕的要哭了。 叶轻如低叹一口气,尽管很不忍还是说了,“它们是专门训练跟着你的,可能会跟你一辈子。” “什么!”饶是裴拢月做好了思想准备,还是在惊骇中陡然站起来。 她眼中有惶恐,也有肃杀之色。 简直欺人太甚了,如此歹毒的办法。 “恩,这些狗换了活人的眼睛,所以眼睛的主人,能看到这双眼睛看到的一切。”叶轻如饶是自己深陷泥沼,也觉得裴拢月的处境真的很惨,惨的跟自己貌似不相上下。 但她想帮裴拢月,帮裴拢月摆脱这样的绝境。 裴拢月眼圈红了,几乎要哭了,“我这一辈子,都要被别人的眼睛盯着吗?吃饭?睡觉?洗澡?那我还还活不活?” 是啊! 还活不活? 裴金阳现在想杀人,去把觊觎美人霁的仇家都杀光给妹妹报仇。 所有的阴谋,一定都是那些人干! 叶轻如给裴拢月想了个办法,“其实它们眼睛也不是万能的,它们会有看不清的时候。人的灵魂在眉心,只要用掌心遮住眉心命门,便可以防止偷窥。” “那绑一个抹额在头上呢?”裴拢月问道。 叶轻如摇头,“一直遮着命门,对气运有伤损,遮住眉心的办法危机关头才可用。比如它们要伤害你,或者你不想被监视的时候。” “我想摆脱它们,轻如。”裴拢月声音沙哑的求助叶轻如。 叶轻如凝眉思索着,“很难,它们应该是被从小培养,从生出来到长成要三年,这三年它们都在培养训练跟踪你。不过在密闭房间里,也许……熏艾可防止它们进入……” “也就是说我去到外面,随时随地都会被跟踪,窥探?”裴拢月眉头蹙的很紧,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叶轻如道:“至少……你能睡个安稳觉。” “也是,能睡个好觉也是好的。轻如,你出来很久了,差不多该回去了?阿哥,你帮我送轻如回府,我想休息一下。”裴拢月想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叶轻如没有根治的办法,也许以后遇到别的高手还能寻求帮助试试。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8章 收留 叶轻如站起身,朝两兄妹福了福身,“我不想回去,你们……能暂时收留我吗?只要一回去我就会被软禁起来。” “软禁?于老爷……他把你留在府里,是关住你,那你肚子里的孩子……”裴拢月望着叶轻如隆起的小腹,小脸染上一丝愤怒。 叶轻如知道她想歪误会了,解释道:“我不是被于老爷圈禁在家里的金丝雀,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于老爷的,我是河神的妻子。于老爷现在恨我,迟早会杀了我,我不能回去!” “不能回去,就住下,旅馆里其他的房间你随便挑一间都可以。”裴拢月把叶轻如当恩人,随口答应了。 对她自称是河神妻子的事,倒是一个字都没有多问。 既不质疑,也不好奇。 叶轻如行礼,依旧是老式万福礼,“多谢二位收留,我先去休息了。” 这是她自己心目中的最能表达敬意的礼节,看着很稳重端庄,还有点老气横秋。 得到了收留,她也不拘谨直接换房间。 等套间的门被叶轻如轻轻关上,裴金阳问了一句,“这就收留了一个陌路人?底细也不查干净?你不怕她是派到你身边奸细?” “她不是,我能确定。”裴拢月不知怎么的就笃定叶轻如不会是奸细,随即眼角低垂下来。 人有些失魂落魄。 “叶轻如确实有点见识,就是来历……”裴金阳想说她就是来历比较奇怪,自己自称是河神的新娘。 肚子里怀的难道是河神的骨肉? 听着就觉得可笑,像是跳大神的满口谎言的神棍。 如今是新时代了还有这么多唯心思想,就跟灵学会一样都是虚妄的存在。 一开始见叶轻如无所求,他还纳闷怎么回事。 现在更觉得像是奸细在找机会留在他们兄妹二人身边,不过既然是奸细,留在身边反倒是更加方便监视,居然还编出那种谎言骗他的妹妹。 裴拢月的眼泪倏然滑落,“我该怎么办才好,阿哥,那些狗吃人骨!要不是轻如发现,我还蒙在鼓里,以为只是普通的狗。” “你是被那个叶轻如的话吓到了,其实不一定有那么严重。”裴金阳都快掩饰不住对叶轻如的反感,那些神神叨叨的话把平素冷静睿智的裴拢月蛊惑成这样了! “哥,你是没被盯住过,那感觉很不好,像是被冻过的铁钉插穿身体。” 裴拢月搂着裴金阳哭出了声音,“阿哥,我真的是要怕死了,阿哥,他们怎么那么可恨,派杀手来杀我也就算了,这种东西……这种东西……用这种阴刻的东西……对付女人……” “不怕,阿哥在呢。”裴金阳叹了口气,轻拍裴拢月消瘦的脊背安抚。 忽然他感觉到有一丝寒光投射过来,那寒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像是被一个死去的人用诡异的目光阴冷的盯着。 心口跟着也如针尖刺入一样一缩,和裴拢月形容的感受相似! 猛然间。 裴金阳下意识按照叶轻如的话,一只手捂住了自己妹妹的额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9章 亲情和青酱肉 暗地里刺来的透骨寒光隐匿了一部分,裴金阳在窗帘后面看到两束红光。 一开始他真的觉得裴拢月疑神疑鬼,打死的那只狗只是巧合。 现在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胆寒,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 冷意缓缓散去,红光也不见了。 这一刻他才信了一半叶轻如的话,原来用手遮住眉心真的有用! 真香可能会迟到,但永远都不会缺席。 她不是骗子! 这五个字,深深扎入了裴金阳心底。 裴拢月什么都没察觉,还在裴金阳怀里啜泣,“你在有什么用,还好有轻如,还好有她。是轻如帮了我,我的腿都快一年不能走路了,要不是她,我到现在还是人人耻笑的瘸子。” “于老爷不是要害她么,斜方镇她呆不了了,我们带她去锦城,让她照应你。”裴金阳虽然还有点怀疑叶轻如,但是她的办法管用。 裴家身份敏感,加上得了古瓶“美人霁”。 盯上的人太多了,他们兄妹周遭随时充斥着下三滥的招数。 所以,他内心坚定了要把人带回去的决定。 若叶轻如能为裴家所用,兴许能帮忙解决很多棘手的麻烦。 裴拢月单纯多了,没想着利用人家叶轻如。 她只想求一个安全感,喃喃的说:“是啊,我们裴府那么大,就算来十个轻如,咱家也养得起。” 住在走廊尽头的叶轻如,坐在椅子上半个多小时没动。 刚出于府的时候,她还有点战战兢兢。 不知道这条路能不能进行下去,可是当她确定裴拢月拿她当朋友后,她觉得自己的希望越来越大,只不过他们兄妹身份敏感。 此刻,他们应该对她的动机做了判断。 会把她当做奸细吗? 当做了奸细就会带在身边考验,远比留在于府要强。 叶轻如长长舒一口气,反坐在椅子上,趴在了椅背上看着窗外灯火璀璨的斜方镇,“如果能去锦城,买一所大房子,把阿弟和额娘都接进去,每天的日子一定会很快活。” 就像是回到从前府里的生活一样。 不过他会来吗? 阿弟和额娘要知道她嫁给了河神,会吓坏的? 呵呵。 想到这里,叶轻如嘴角上扬。 套间的门被敲了敲,磁性的男声在门外响起,“叶小姐,我是裴金阳,要一起吃晚饭吗?” “好啊。”叶轻如起身开门。 晚饭并不奢华,反而很朴素。 他们兄妹来的仓促,没带厨子、厨娘,去外面吃又不安全, 裴金阳亲自下厨做了三碗炸酱面。 炸酱面上盖了一层薄切的青酱肉,质地柔曼殷红,晶莹凝玉。 风味很是独特。 青酱肉乃是锦城特产,叶轻如久未尝过。 禁不住想起额娘做青酱肉的手艺,心底里泛酸。 握箸那只手指节也跟着僵硬,尤其是肉片尝到嘴中。 对母亲思念更如潮水一般涌在心尖,此刻她也为人母。 隐隐似能觉察到亲子间神奇的纽带,整个人不禁失了神。 她想如果有一天孩儿降生,她也能和额娘生养她和弟弟一样照顾他长大,然后给他做青酱肉。 不过! 额娘温婉勤劳,她断比不上的! 两兄妹吃的欢实,见叶轻如停顿。 裴金阳以为她嫌弃,眉梢一蹙,“不合胃口?” “门外有人。”叶轻如快速掩盖心中情愫,幽然看向大门。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0章 阴人的暗恋 他们在裴拢月的套间里吃饭,大门是敞开着的。 保镖领着身上衣服湿了一半的于府下人,站在门口。 下人手里雨伞滴着雨水,渗进走廊的暗纹地毯上。 刚好落地窗外,电光划过了天穹。 若银龙在乌云中翻滚,白光将所有人的眼睛都晃了一下。 裴金阳一拍桌子,表情愤怒,“谁允许你带外人进旅馆了?还带上楼来?” “他是于府的,来接轻如小姐。”保镖立正站直,肃声汇报。 接叶轻如的于府下人是个四十岁的老男人,名叫阿盛。 阿盛笑盈盈的还走进了些许,见裴家兄妹结霜的面容,才停住步子,“轻如小姐,你跟我走,老爷在家等您等的挺急的。” “我不回去!”叶轻如手腕颤抖了一下,但表情格外冷静淡然。 阿盛道:“老爷猜到您和裴小姐投缘,可能会每天见面,但晚上总得回府过夜,您身怀六甲在外面,老爷不放心。” “今晚她在我们这里留宿!”裴金阳起身,挡在叶轻如面前。 阿盛脸色沉下来,“裴大少是要强留我家轻如小姐了?” “是她自己要留下来的,她和我妹投缘,暂住一晚怎么了?”裴金阳很强势,口气没有半分商量余地。 阿盛不敢惹裴金阳,冷眸斜向叶轻如。 叶轻如才不会傻到跟阿盛回去,开口道:“我要留下陪伴裴小姐,麻烦您回去转告于老爷,谢谢他的关心,我在裴小姐这里很安全。” “送客!”裴金阳冷道。 保镖请阿盛离开,阿盛脸色阴沉,却莫敢不从。 三个人继续吃饭,偶尔聊几句闲话。 裴拢月问叶轻如面条好不好吃,叶轻如实话实说青酱肉最好吃。 裴拢月捂着嘴唇笑了,“那是我们家厨房陈嫂做的,阿哥带了一些来,我家阿哥虽然出的厅堂下得厨房,但暂时还没这份功力。” “已经很不错了,我都不会做饭。”叶轻如也笑。 裴金阳把自己碗里的青酱肉分作两份给两个女孩,“喜欢吃就多吃点,你们年纪小,在长身体。” 气氛轻松淡然。 似乎都不把于府下人闹一场当回事。 第二天,裴家兄妹又找叶轻如一起吃早饭。 饭后。 裴金阳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打算回锦城。 叶轻如掌心里搓了艾草,为裴拢月的右腿例行每日一次阴气拔除。 裴拢月悄悄在叶轻如耳边道:“他好像不想走,说喜欢我。” “那个缠着你的阴人吗?”叶轻如也是心里一凛。 裴拢月点点头。 叶轻如手上动作不停,思忖了一番,道:“你们之前认识?” “从前是校友,不过就只见一次面,说过一两句话。”裴拢月微微脸红。 别说是被死去的男人纠缠喜欢,就是被正常人这般骚扰撩拨,对女儿家来说终究是难以启齿的羞人的事。 她昨晚被撩了一夜没睡好,才不得不跟叶轻如提。 叶轻如知晓死者冤屈洗刷已经无害,只是单纯爱慕,嘴角上扬,“生前肯定一早就暗恋你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1章 携款逃跑 “你还笑,他说他不想走,要跟着我,我都愁死。”裴拢月生气的小鼻子都皱起来了。 叶轻如水汪汪的鹿眼一转,道:“一会儿我出去买点干桃花和桃花酿,咱们请他吃顿酒。若再不走的话,就只好请个厉害的道长来。这叫先礼后兵!” “一会儿你要出门啊,那我派个人保护你。”裴拢月建议道。 叶轻如也怕走在街上,被于老爷的人抓回去,“恩。” 裴拢月身份敏感,出去肯定要带一大票人保护。 所以她一般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不出门,只是在旅馆呆着。 叶轻如先去买了干桃花和桃花酿,再去摊位上找的永叔,原本还打算买块烤红薯,吃完再回去的。 偏僻无人的巷子,忽然阴森起来。 头顶铅云,似要压下来。 保护她的那个保镖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脸上表情都凝固了。 时间,似在这个人身上静止了一般。 雨水逐渐从透明,转成了殷红粘稠的血雨。 巷头巷尾都被黑气弥漫,叶轻如站在被血水染红了的青石地面上。 已有某种不同寻常的预感,心情略微有点紧张的四下里搜寻,“爷,是你吗?你……还好吗?有什么事找我?” 墙头飞下一只黑羽小鸟,小鸟陡然成了一个男人的模样。 他一身黑衣,气质冷鸷。 淋着血雨,阴沉面孔正对叶轻如,“是我,主母,你?打算跑?在最危急的时候抛下自己的丈夫跑?” 说话间,深红眼眸盯着叶轻如怀揣着的装十二根小黄鱼的匣子。 “你误会了,白朗,我只是想去锦城养胎。”叶轻如蹙眉解释。 他以为她携款逃命! 事实也是如此,可她不逃能行吗? 白朗身上杀气腾腾的,带着冷冽拳风的拳头飞去。 叶轻如来不及闪躲,猛然闭上了眼睛。 拳头偏移了一下。 砸在了她右侧的墙体上,砖头的碎屑飞溅。 小石子锋利的尖头恰好从她细嫩肌肤掠过,划出了一道浅浅血痕。 叶轻如睁开眼睛,白朗没打她。 但是眼底依旧是愤怒和杀戮在升腾,恨极了她一般。 叶轻如仿佛明白过来什么,“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仗着他宠你,在他练功最紧要关头,还去找林婆子唤他,没见过你这么恩将仇报的!”白朗愤怒的又一拳砸在墙上,墙体不堪重负,几乎要倒坍。 叶轻如身子微晃,瞳孔有些放大,“我是好意,我想提醒他于老爷找了灵学会的……” 白朗平整指甲长出了鹰隼般的尖锐,感觉愤怒的要刺穿她的喉咙,“本来他是极有把握过天劫,就因为你找他,他顾不上自己正在闭关不能受扰,立刻就去了!哪怕不惜自损五百年的功力,如果过不了天劫,那便全是你的错!” 叶轻如手中的伞早就掉了,雨水泼面而来,她声音又细又小,“我不知道这些,我只是想……想提醒他,有人要加害他。” “红颜祸水!”白朗怒然道。 但在他尖锐手爪之下,始终悬着没有真的扎入她白嫩脖颈。 该死! 要是换了旁人,任何一个人。 敢伤他家神尊大人的,他必挫骨扬灰。 叶轻如蹙眉,“那你想我怎么样?”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2章 她的同生共死 “不许跑,留下来。” 白朗猩红的眼睛淬了毒,那眼神简直要将她生吞活剥,“他死了,你陪葬!” 叶轻如内心也是震撼的,她忽然明白为什么于老爷甘愿牺牲于婉柔一条命。 老东西不是要试探,如果只是试探代价太大。 他是要骗御冰夷出来救人。 御冰夷的软肋就是他们母子,于老爷拿住了她就等于是拿住了御冰夷。 虽然御冰夷在乎的可能只是孩子,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可是叶轻如的心像是被滚烫的开水浇了一般,灼的厉害,喃喃了一句,“他不该来的,他不来我也不会死的。” 堂堂神尊,这么傻! “你这个女人……”白朗听的生气。 这女人太没良心,他家神尊掏心掏肺,她还要责怪神尊保护了她。 叶轻如把他的话打断了,“我再问一遍,你确定要我留下?” 她想保护他的骨血,所以这么问的。 “没错。”白朗果决道。 他不顾她腹中孩子安危! 叶轻如皱了眉头,但没有拂逆白朗的意思,“白朗,你记住,不是你威胁我留下的,我是自愿留下的。” 自愿和他同生共死。 “真心的?”白朗没有否决她的话,冷面反问。 叶轻如点头,“真心的。” 说的时候不住轻轻摸了摸小腹,腹中胎儿似有所感。 微微动了动,隔着薄薄春衣她似摸到了他骨骼未长开小肉手。 怀孕月份大了,竟是可以真切摸到他的轮廓身形。 感受到胎动。 她隐隐感觉他是男娃,小手软软但很有力量。 隔着薄薄皮肉,捏住了她的食指。 “神尊渡劫之前我都会护着你,他有不测,我也会殉身。”白朗肋生双翼,眨眼变成了长了翅膀的鸟人。 但很快缩回了小乌鸦样子,立在叶轻如肩上。 叶轻如恍惚了一下,拾起雨伞朝。 巷子里,阴气退散。 “轻如小姐,你身上怎么淋湿了这么多?刚才……是发生什么了吗?”保镖能动了,他敏锐的发现叶轻如和他保持的距离不一样了。 还有巷子一侧的墙体,多了俩窟窿。 叶轻如回头望了一眼, “没事,就是起风了,雨水泼上来了,回去在壁炉前烤干就好。” 她眼眸中蒙上一层雾气,带着几分凄婉。 保镖感觉是遇到了什么事,不过见她转身继续前行。 话到了嘴边,又止住了。 保镖始终和叶轻如保持一段距离。 叶轻如几次开口都想和立在她肩头的白朗道歉,想想跟他又说不着内疚的话,语调轻轻的把话题挪到其他事上,“那林婆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她死了,我杀的。”白朗清冷道。 听到这一句,叶轻如便知晓了。 林婆子背叛了御冰夷。 当然她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痛的,最终死在了白朗手上。 叶轻如进了巷尾棺材铺,“恩承斋”。 轻如小姐要买棺材? 保镖老远的看着,一头雾水。 恩承斋门口摆满了纸人纸马,里面一水的槐木棺材码放整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3章 岁月换真情 转眼,叶轻如出来。 就见她怀里抱着几块槐木,那是棺材铺老板匀她的做棺材剩下的边角料。 “我帮你拿。”保镖上前道。 叶轻如把东西交给保镖,“切忌,这几块木头不可沾雨水。” “是。”保镖道。 他们俩回去。 还没到旅馆,只是在新柳旅馆二十米的地方。 保镖拦住了叶轻如,护在她跟前,“小心,好像有事发生。” 那边很吵闹,貌似真的发生了什么。 来人有十几二十个,声势浩大。 于府阿盛也在其中,“叶轻如是我们于府的人,户籍也在我们府上,哪怕是锦城市长家的千金和公子,也要讲道理!怎么能随便紧闭良家女人在自己的旅馆。” “滚开!你们是什么东西,也配在裴公子、裴小姐下榻的旅馆闹事。”旅馆门口的保镖也怒了,厉喝一声驱赶。 双方都是剑拔弩张。 于府的人打定主意闹一通,在旅馆外叫嚣着要人。 言辞间以叶轻如户籍在于府,裴家人私自留人为诱拐良民作借口。 指控裴氏兄妹枉顾法律、违反礼教。 扬言要报警,还要去法院告裴家。 结果裴拢月着一身黑色长袖旗袍出来。 朝天放了一枪,砰—— 巨响振聋发聩,其他保镖也纷纷竖起黑洞洞枪口。 开玩笑! 于府这帮下人都是拿锄头和木棍的,怎么敢跟枪杆子斗。 由带头闹的最凶的阿盛起头,灰溜溜逃了。 乱世中,没枪的都怕有枪的。 从这以后,姓于的肥猪怕是不敢再来旅馆要人了? 叶轻如在雨中站了有十来分钟,确信周围没有于府的人逗留。 走进了旅馆,裴拢月在大堂看书,“轻如,你回来啦,去了那么久?” 叶轻如在桌上放下桃花酿的酒坛子,“桃花酿的酒家要排队,所以耽搁了。” “你先上楼换衣服。”裴拢月放下书道。 叶轻如今天穿了鹅黄色短襟衫,沾了血水以后格外明显。 湿濡了一大半暗沉殷红,有些狼狈。 她有先见之明,回来的路上直接在成衣铺买了套衣服,换好了直接下楼。 在旅馆门前,二人摆了祭祀的香案。 上焚可破妖邪又代表姻缘的桃花花瓣,下祭桃花酒。 叶轻如分三次朝地上洒下酒水,“兄台,今生你们人鬼殊途,已经毫无缘分。” “佛都说了,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有来生一次转身。” “我若是你,定好好遵循万物法则,珍惜积攒和喜欢的人之间的缘分,以岁月换真情。” 三杯酒撒完。 此事就算完成了。 自那以后,裴拢月腿上骨痛日渐消弭。 那阴人也被送走,再没烦过她。 叶轻如给她拔除腿上阴气的第七天,裴拢月主动提出道:“轻如,最近斜方镇不太平,我父亲不让我继续多呆了,我打算提前回锦城,你跟我一起。” “什么时候回去?”叶轻如完事后,在铜盆的清水中洗去满手艾草香。 裴拢月道:“明天。” “我暂时先不去锦城,你腿上阴气也差不多都拔除。”叶轻如低着头,拾起事先备好的干毛巾,擦干手上的水珠,“半个月之内忌食生冷,注意保暖,当可痊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4章 槐木折扇 裴拢月表情略感意外,却并未劝说:“看的出来于家对你不怀好意,你要是留下,自己多当心。” 次日,叶轻如送裴拢月。 逼仄的小汽车上,两人并排坐在后排。 叶轻如交给裴拢月一面槐木为骨做的镂空雕花折扇,“这个送你,我自己做的,手工有点差,让你见笑了。” “不会,很精致,你用槐木做的?”裴拢月问。 她派去保护叶轻如的保镖特地把叶轻如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裴金阳,叶轻如去棺材铺买棺材边角料的事尤为可疑。 裴金阳问过灵学会的学究,推测可能会是某种邪术。 要裴拢月跟叶轻如相处的时候当心,别中招了。 叶轻如道:“那些狗不是盯着你吗?一般而言用槐木枝遮面,可以隐藏身上阳火,又不伤气运。但我想你是名媛,成天带个槐木枝不够体面,就亲手做了这个折扇,就是我手笨,做工有点粗糙。” 轻如压根不知道自己被她家的监视。 裴拢月心里愧疚的想着。 在叶轻如此刻的眼底里,是水光湛湛的干净和柔和。 “轻如,你真的不跟我走吗?你无父无母无人庇护,还被人逼着嫁河神,好容易捡回一条命,还要留在这个鬼地方吗?”裴拢月一辈子冷情惯了,此刻握着叶轻如送的折扇,眼眶竟有几分湿濡。 叶轻如还未张口,有个男人阴冷的声音陡然出现在耳畔,冷厉威胁:“你敢走?谁带走你,我杀谁。” 那是白朗的声音,他要她为自己做错的事弥补。 一缕轻蔑,浮在她眼尾。 “我等一些事情办完,定不会在这里多留,拢月,你要有心的话,帮我保存几样东西。”叶轻如褪下手腕上翡翠镯,还有从吕四爷那换来的放在匣子里的十二根小黄鱼,都一柄交给裴拢月。 “好生名贵的镯子,哪怕是在皇宫里也不多见了?”裴拢月刚触到翡翠镯子莹润表面,眼眸变得深邃凝重,“你这就交给我?” 就这么放心她? 哪怕是富贵如裴府,也不多见如此奢华贵重的手镯。 叶轻如道:“你也说了,这最近镇上不太平,我不想留太多贵重东西在身边。要是被歹人抢走了,我就亏大了。” “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存好,直到你亲自来取。”裴拢月珍重将叶轻如交给她的东西收好。 裴拢月想,叶轻如很信任她。 既然叶轻如把东西都交给她了,日后必然是要去锦城的,只是暂时脱不开身。她先带着东西去锦城,帮叶轻如暂时保管。 等叶轻如来锦城,便能将东西全都归还。 叶轻如打开车门下去的时候,裴拢月拉了一下她的胳膊,提醒:“听说明天灵学会的长春子会到镇上除妖,长春子是总会名誉会长,这斜方镇怕是要变天了。” “好,我知道了。”叶轻如柔声答应后下车,关上车门前挥了挥手,“一路平安,拢月。” 别看叶轻如面上无一丝异状,甚至带笑送走裴拢月的车。 实则,心中巨震。 反反复复都是裴拢月最后那句话。 明天有个…… 顶厉害的灵学会高人长春子要来! 难怪裴家那么着急催促着裴拢月今天就回去,是怕裴拢月卷入到斜方镇马上要降临的波折中。 新柳旅馆恢复营业,不过裴家留了两个保镖给叶轻如。 叶轻如还回原来的房间,一整日都失神望着窗外墨色苍穹下的远山, “灵学会的长春子明天就来了,白朗,明天这个日子,可有什么特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5章 在天上打 “明天,他历劫。”白朗在叶轻如房间,肆无忌惮化成人形。 叶轻如眉头微皱, “我就知道,灵学会的道人这个时间点来有问题。” “长春子修为不怎么样,乘人之危的把戏做的很溜。”白朗不屑道。 叶轻如腹内偶感一丝疼痛,轻轻抚摸缓解,“既然修为不强,你……可否试试,半路上把他劫了?” 按日子来算,她差不多要临盆了。 孩子在腹中胎动也越来越活跃,像是要迫不及待的闯出来看看这世界。 但今日这孩子不仅是活跃,还有些躁动和慌乱。 都道母子连心,还真是这样。 孩子心中的慌乱从那母子相连脐带中,纠缠到了叶轻如心底。 她在心底轻声问。 小宝宝,你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这样慌? 冥冥中,她好像听到一个声音—— 担心阿玛! “来不及了,长春子已在漫清河发源的山谷里。”白朗道冷眸幽深。 叶轻如微微有些吃惊,“裴家得到竟是假消息?他提前一日去要做什么?” “杂毛老道是想事先破坏神尊布下的互山结界,对外宣传假的时间是让我等疏于防范,更为了他自己能一鸣惊人。”白朗答道,“等结界破了,明日,雷劫降下时,他便能一战成名!” 一战成名!? 所谓一战成名,就是以一介凡人之躯,杀死神明。 长春子没这么大本事,只是借助天雷先伤了御冰夷,然后趁机出手。 还灵学会总会会长? 卑鄙小人而已。 叶轻如愣神了,她不过是凡人。 此事上听着就是云山雾罩,更别提帮上什么忙。 “我得去给神尊护法了,你自己小心。”那个浑身冷冰的黑衣男人从窗户跳出去,骤然变回鸦鸟的形态,扎入了阴云密布的苍穹。 接下来这一夜,电闪雷鸣。 叶轻如整晚都睡不着,她肚子疼。 疼的无以复加,疼是因为腹中孩儿在拼命挣扎,像是溺水了一样。 他很痛苦! 叶轻如会点医术,倒不用请郎中。 孩子身体应该没大碍,是心灵受到了创伤和惊吓。 从前他若感不安。 她摸摸他,说点软话安慰他便会好些。 但此刻无论怎么抚摸安抚腹中稚子,都无法平息他的恐慌。 叶轻如自己也是神魂错乱,一闭上眼睛看到的都是血淋淋的一幕,闭眼的画面里是个头发的邋遢老道,拖着一把满是鲜血的剑。 挨到了天明,她终于挂着黑眼圈睡着了。 睡着了以后还是觉得不舒服,浑身裹着冰一样的冷。 梦里,有个男人语调冷傲霸道的跟她说话,“如儿,你可能会守寡。” “如儿,别怕,有我。” “你喊我爷,我喊你如儿。” 叶轻如身上仿佛被抽离魂魄,是在全身骨头碎裂一般的剧痛中醒来。 醒来她感觉头重脚轻,心口隐隐作痛。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开自己一样,眼角有湿濡的液体。 她听到楼下繁华集市的街道喧闹不休。 人们讨论着神龙之类的话题。 转头看向窗外。 街市上都是从家里跑出来看热闹的人,人山人海的朝着漫清河发源的断龙山谷观望,“那道长行不行啊?” “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据说是在天上打。” “嚯,神龙掉下来了!道长胜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6章 斩落龙头 乌云深处。 一道如闪电一般的硕大银光下降,缓缓坠落。 叶轻如瞳孔放大,直直的盯着。 那是…… 巨龙的身躯。 只是它神光太盛,没人看得清楚真实面貌。 最终巍峨的堪比延绵山峦的银光,扎入了绵延山谷中。 顷刻。 坠地之声振聋发聩,整个斜方镇都抖三抖。 叶轻如所在的旅馆就跟地震了一样,不禁整个楼房都在摇晃。 吊顶水晶灯落下,柜子桌子椅子倒了一片。 三分多钟后,震动才停止。 地上全是易碎品的碎片,叶轻如在震动中跌倒在地上。 膝盖扎进了玻璃渣,掌心也被玻璃碎片扎穿。 血流了很多,渗进了木质地板。 本来以为会很疼,但是伤口却是麻木的。 不知为何,心口有点痛。 地震导致街上目睹坠龙的人们躲藏起来,但恐惧无法压制人们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震动停止后人们又回到街上,聚在在一起讨论唏嘘: “真是龙吗?” “必须的啊——” “造孽啊,神明都敢杀。” “胆子也忒大了,啧啧。” …… 叶轻如恍惚间,听到了一个稚嫩童音撕声悲鸣,“阿玛,别死。” “你在说话吗?”叶轻如才真正意识到,她,能听到腹中孩子的心声。 那不是真实的声音,但通过母子纽带传达到她心底深处。 尚在腹中的胎儿还真回应她了,“额娘,我是不是没有阿玛了。” “不是,他是神明,不会死,应该只是……受伤了。”叶轻如艰难起身,在床边坐下,带血的手掌抚摸着腹部。 语调柔柔似风吹柳绦,眉眼间只剩温柔之色。 奶娃儿在叶轻如柔软又温情的爱抚下,从悲痛欲绝中逐渐走出,安静沉睡。 房间里有裴拢月留下的急救箱,叶轻如清洗伤口后。 上药,包扎。 她自己也在床上侧躺着,疲惫睡熟。 几小时后。 “长春子上人回来了!大家快看。” 喧闹集市上,于府阿盛高喊一声。 恰好叶轻如在桥头馄饨摊吃晚饭,她捏筷汤匙的手陡然一紧。 周遭鼎沸人声骤然止住,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整个空气里慢慢弥漫了血腥。 像是杀鱼铺子的摊子,杀了一天鱼产生的腐坏变质的鱼腥味。 叶轻如想吐,捂唇干呕的厉害。 人群在于府下人的分割下,给从断龙谷归来的灵学会总会名誉会长长春子让出一条道。 黄昏,血雨褪去。 斜阳斜靠山巅,天幕黯淡金黄。 将迎面走来的老道身影,拉的很长。 老道一身道袍褴褛,沾满了血渍。 花白道士发髻略微杂乱,背上是一柄陈旧桃木剑。 看着不过是个瘦弱佝偻老头,但一双眼睛矍铄明锐。 在他手中提着一肉乎乎冒血的物事,物事大的惊人,比老道半人还高。 但那东西冒银光带血,大家都看不清楚。 叶轻如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再也克制不住。 哇—— 一声大吐特吐,最终连苦胆汁都要吐出来。 喉头胃里烧的人全身乏力,几乎站不住。 那是一颗头颅! 她看清了。 “道长把那孽龙的头颅砍下来了!道长英明,那孽龙死透了,再不会为祸斜方镇了!”于老爷激动绝伦的走到老道身边,低吼出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7章 障眼法 “叶小姐,您没事。”陪在叶轻如身边的保镖问道。 跟在叶轻如身边的两位保镖是裴拢月临走前不放心,专门留给叶轻如的。 叶轻如从口袋里摸出四块铜元放在桌上,“我没事,只是突然有些妊娠反应,老板,结账。” 馄饨还有大半碗,冒着白色热气。 她是一口也吃不下了。 馄饨摊的老板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妇女,盯着桥上老道看的入迷。 听到叶轻如说话,却舍不得移开视线。 叶轻如离开后。 妇女才缓缓回过神,拾起桌上的钱,低叹一声:“杀戮神明算什么好事,还把他当英雄了,河神爷可好了,救过我儿子的命。” “可不是,咱们这河神爷宅心仁厚,从不乱发大水,也不随便干旱。” “无端端的杀神仙,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可别酿成什么灾祸。” …… 食客们议论纷纷。 要是听到这些,叶轻如大体会感觉到欣慰。 御冰夷在镇子上有口皆碑,作为河神妻子也能有些荣耀感。 叶轻如没走几步,在一处巷子又干呕起来。 她吃的少,所有能吐的都吐了。 只能不断的干呕。 人吐起来是很难受的,感觉去了半条命,还特身不由己。 “呕吐的人闻些桑叶,可能会好点。”她吐得头昏眼花,心里有了主意。 刚好旁边就有桑树,保镖听到她的话帮她摘了一点。 叶轻如接过拿到手里,挫开放在鼻尖吻了吻。 呕吐眩晕的感觉果然轻了些,掌心不禁捏紧了新采的桑叶。 御冰夷死了。 于老爷肯定会行动起来,裴拢月给她留的保镖估计不顶用。 倒是这些桑叶,也许…… 关键时刻能救命。 叶轻如又采了几十片桑叶,敲门给桑树家的主人几个铜板作为交易。 带着人匆匆回旅馆了。 眼下,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会比较暗安全。 总之现在离开镇子应该不可能。 于老爷肯定布下天罗地网,逃跑就是自投罗网,总不能去找吕四爷连累他老人家。 除了旅馆她真是去无可去。 只希望姓于对裴家有些忌惮,会因为裴家两个保护她的人不敢做的太过分。 在旅馆的后半夜,叶轻如睡的很浅。 她听到了房门外一丝细微的动静,动静很弱。 大概就是刀片割开皮肤。 若不是她眼瞎过,绝不可能听到如此细微的声音。 叶轻如起身到门口查看,就见地下的门缝里缓缓流淌进暗红液体。 是血! 门外保镖被抹脖子了。 姓于的肥猪敢杀锦城市长家的人…… 他已经疯了! 她脑子里这个念头一出来,第一反应就是冲到了卧室。 拉开了衣柜,把自己藏了进去。 衣柜逼仄,并且没有任何逃生出口。 本来是一个很蠢钝的办法,可她口袋里有几片画了障眼法符文的桑叶。 障眼法是是一种特别高深的方术术法,必须绘制在新鲜桑叶上。 符文构造极为复杂,讲究一笔勾勒。 中间出错,便功亏一篑。 叶轻如摘了几十片桑叶,如今手里真正有用的有六片。 一片含在嘴里,一片贴在额头。 其余四片分别贴在握在手心、脚心位置。 “砰——”旅馆房间大门如期被破开,闯进来的于府下人在房间里随处乱翻。 东西砸碎碰倒的声音不绝于耳,床被挪开,露出落灰床底。 所有柜子的柜门,也都全部被打开。 甚至地毯也被掀起来。 整个房间被搜了个底朝天。 一名下人汇报阿盛,“都搜过了,没见到叶轻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8章 深夜酒家 “怎么可能!我亲眼见她回旅馆的”阿盛怒火中烧,难以置信的咆哮。 他亲眼看着叶轻如进旅馆,就没见她出来过! 下人脖子一缩,“她会不会什么妖法?好好的大活人竟人间蒸发了一般。” “妖法?那孽龙首级都让道长斩下,死的硬硬的,她还能有什么妖法可以施展?”阿盛嘴角冷冷一撇,“继续搜,去别的房间搜,附近街道也仔细的搜。孕妇体沉,行动迟缓,她跑不了。” 阿盛作为于老爷心腹手下,白天没动手,是因为不好意思太过明目张胆。 要杀市长家的保镖必须掩人耳目,晚上行凶可以偷摸着来。 趁对方不备,把两个有枪的保镖一刀封喉。 到时候市政厅追究起来,来个一推四五六就是了。 叶轻如是那种很能沉得住气的人,躲在衣柜里一声不吭的一直藏到旅馆里的搜查的人全都撤了,才翻窗逃走。 所谓障眼法,并不能让人隐身。 只是利用符文产生的气流,给人的视觉造成偏差。 乍一看衣柜没人。 要是踹上几脚,开上几枪。 她断然是藏不住的,不死也会身受重伤,好在阿盛是普通人压根没往那方面去想。 夜。 明月昭昭。 拱桥下,漫清河水波湛湛。 琼华铺陈水面,清风吹拂河堤杨树。 老道长春子刚从于府谢恩宴出来,手持灌满了黄酒的金属酒壶。 走几步喝一口,醉意熏的他走路摇晃。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长春子醉眼迷离的视野里,冒然闯入一个身穿长款宽松旗袍的女子。 藕粉色绸缎外裹着半透明圣洁的欧根纱面料,宽松衣料下只若隐若现出少许孕相。 孤独倩影,倒影在漫清河平静水面。 长春子自幼修炼,哪怕喝醉了。 仍保持着一丝机敏,双眼瞪大如铜铃,“你……是孕妇!叶轻如!你是那妖龙的妻子,你让我好找,这一整天你都躲到哪里去了?今晚老道我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女子自知躲不开于府的天罗地网,来此处投诚,献上腹中妖胎,只求道长给一条生路,别送我去于府,带我离开斜方镇。” 叶轻如缱绻笑意荡漾在脸上,杏色重瞳温婉柔媚。 丝绦长发,风中飘逸。 夜色里,她美的像是画卷里走出的妖狐。 长春子爽朗一笑,“识时务为俊杰,你有这份投诚的心,我保你无虞!日后还会收你入灵学会,为国尽忠!” “外面风大,我们去前边酒家详谈。”叶轻如一身薄纱华裳,简直是云中仙女,步态轻盈婆娑,丝毫没有半点女人怀孕的臃肿之感。 她距离长春子一二十米,转身朝一专做羊肉火锅的酒家去了。 酒家客人众多,老远看去。 白色锅气温热四散,觥筹交错中热闹无比。 一切的一切都勾的人心痒难耐想要进去,融进那温暖如春的世界里。 长春子的心被牢牢握住,想也不想提步追了进去。 叶轻如似故意等他,每隔一段距离都会停下。 望着她曼妙背影,老道红了一双眼睛。 她越是等待,他越停不住步子。 老道垂暮之年,不是好色之徒,如此迫切的追寻是因为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 真龙之子! 在一番寻寻觅觅的追逐下,叶轻如灵巧身姿转进了一间摆满了食材的包厢。 包厢很大,桌上有黄铜火锅。 火锅冒着热气。 锅边盘中有薄切羊肉,另一头则是一实木砧板。 砧板上放着半块带血羊肉,一把锋利切肉钢刀插在砧板上。 叶轻如手拿一只酒杯,坐在席间。 仰头饮饮酒时,白皙如玉的修长脖颈微动,似能见酒液划过喉舌时的曼妙,只听她朱唇微启道,“这酒水是陈年老绍兴花雕,珍品中的珍品,喝一坛少一坛,道长,也来同饮一杯。”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9章 为夫君报仇 “不必,你速速将妖胎献上,其他事我们改日从长计议。”长春子感觉到一丝冷意袭来,他酒意微醺的灵台骤然清明。 只觉似有危险袭来,便不愿多呆。 叶轻如低垂眉眼,嘴角带着温柔浅笑,“道长现在就要啊,这是要……逼我剖腹取胎啊。” “噗——” 倏然一声锐器破空之声袭来,一只打磨极尖的木质箭矢从背心扎入长春子心房。 冷箭入心,应该是极为精良的强弩射出的。 直接把他的心脏扎了个对穿,此刻没入了对面的墙体。 长春子震惊瞪着坐在椅子上的端庄自然的叶轻如,张嘴要说话,一口血喷了出来。 但叶轻如的声音,却是从身后传来了,“道长,我的箭术好吗?” 叶轻如的箭术是她从小阿玛手把手教的,百米之外仍可百发百中。 造弩技术也是驾轻就熟,小小弓弩藏于袖中。 百十斤力道发出,那怕是木质也是一箭射穿敌人心脏。 长春子猛回头,就见叶轻如蛰伏窗外。 冷漠眉眼在月华中,如同结了一层浅浅白霜。 她冷瞳幽深,绝艳冷媚。 再去看坐在椅子上的“叶轻如”,越看越不真实。 长春子死死瞪着“她”,想运真气。 心口冷箭乃是阴木做的,阴气已经随着血液涌入全身了。 他真气溃散,不仅不能运功杀人。 身子里的血液就好似冷冻了一样,他连行动都变得困难无比! 长春子眼神恨毒了坐在椅子上的那层幻影,咬破舌尖。 身体陡然抖动,老迈手指朝“叶轻如”狠狠抓去。 虚像,消失。 椅面上竟是挣扎跳着一只泥鳅,泥鳅上贴了穿了叶轻如头发的纸人。 他…… 竟然没看出来这种小儿科把戏! “竟是……竟是幻术!老夫纵横一生……竟然栽在最低端的……”长春子自负神功盖世,亦敢入谷诛杀神明,如今竟被一个小丫头的木箭刺入心房。 他恼恨不已,猩红了眼恨不能将叶轻如碎尸万段。 话未说完。 他的嘴被叶轻如冰凉小手轻轻捂住,她手指柔滑。 把他口鼻捂住,中箭的老者发不出一丝声音,更别提求救了。 叶轻如随手抄起砧板上的那把锋锐钢刀,眼皮都不眨一下,顺手把他首级割下,“你把我夫君头颅割下,我也把你头颅割下,这很公平,况且,你中的也不是小儿科伎俩。” 那木箭用了些巧妙鲁班术,是三把杨木、槐木、柳木所做的箭矢拼装在一起。 很考验手工的,她制作的时候所费心思颇多。 就为了扎入长春子心房的时候,可让这功力强盛的修道老者提不起一丝真气。 泥鳅其实是在叶轻如放出的血里浸泡好几个时辰,哪怕幻像破除。 依旧满是她的气息,这才没让长春子看出一丝破绽。 叶轻如浑身浴血,从前她没有杀过人。 这是第一次。 不知为何却没有害怕感觉,扔掉手里钢刀叶轻如灵巧的翻窗出去。 御冰夷,仇,替你报了。 要她殉身,绝无可能。 再见! 斜方镇! 叶轻如刚灵活的跳出窗外,就见不远处夜色里无数火把涌动,有人来了! 回头一看,包厢那头也有人包抄上来。 领人从包厢外包抄上来的竟是这羊肉火锅酒家里的一名伙计,“快点,姓叶的那个妖女和我们老板密谋要杀害长春子上人,不快点,可能来不及救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0章 打落妖胎 与此同时,叶轻如小腹处传来一丝下坠的疼。 要生了。 她心里有了预感。 不过当她看到紧赶慢赶,来到阿盛身边作死的于老爷。 内心变得不慌不忙,叶轻如嘴角泛起一丝甜柔的笑。 缓缓竖起藏了袖箭的胳膊,连弩袖箭的箭头暗中对准备于老爷的心房。 擒贼先擒王,这老不要脸的肥猪死了。 他的手下必然乱做一团。 如此近的距离,叶轻如有百发百中的自信心。 “咻——”的一声,犀利阴木箭破空飞出。 准准朝于老爷的心房扎去,可在一瞬间于老爷心房亮起红色巨芒。 光芒四射,把整间包房照的血红一片。 于老爷胸前挂着的乌金红宝石法器和阴木箭对抗起来,法器上红宝石扛不住碎裂。 红色晶石散落一地,他完好无事! 法器保护了他! 叶轻如一瞬间反应过来,再次抬手发出利箭。 后肩却猛地受力,她被人从后面敲晕。 想来是后面包抄上来的于府下人趁她不备干的。 可恨,只差一点点她就杀了这个死肥猪抢占先机了! 在叶轻如脑海中,冒出了三个字的锦城方言—— 崴泥了。 她中招后,头脑昏聩。 眼神里带着不甘,过了很久才受不住软倒下去。 叶轻如快要临产了,腹痛异常。 不出十分钟,就清醒过来。 只是身上被绳子束缚,人坐在摇晃马车里。 对面,是于老爷阴刻目光。 “什么时候跟吕四爷勾结在一起的,小贱人!”于老爷阴冷的问。 叶轻如冷淡不语,酒家里有于老爷埋伏的眼线,还是个眼生的伙计。 想必就是那日在酒家见过林婆子后,于老爷对酒家和吕四爷起疑,才安插了人手,果然是老奸巨猾。 “敢不说?你不怕我对你动刑,吕四也不怕吗?”于老爷冷冷威胁她。 他目光冷酷,恨不能对她施以酷刑。 不过他似乎是被御冰夷震慑怕了,哪怕御冰夷死了,也不敢亲自上手打她。 有句俗语怎么说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叶轻如冷冷发笑,根本不在乎,“吕四爷和永叔现在早就到了锦城,住在裴府,于老爷,您动不了他。” 叶轻如说的一点不差,于老爷抓了叶轻如之后。 立刻派人去抓吕四和吕四手下阿永,结果把是一无所获,这俩人不知所踪了。 现在看叶轻如冷蔑眼神,分明就是她设计刺杀长春子道人之前。 已然安排好,让吕四和阿永全身而退。 真是狡猾的狐狸! 于老爷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要打叶轻如一耳光,却久久没能落下,“贱妇,落在我手里还嘴硬。” “我家爷死了,我决意为他殉身,不嘴硬,难道还服软。”叶轻如此刻靠着马车嘴角勾起柔媚浅笑,如同暗夜里的玉兰。 简直太美了,美的于老爷都没那么恨她了。 想要把这个绝艳动人的妖精,纳到自己的收藏之中。 之前的五年真是白瞎了,要是早点发现她是如此的完美动人,他早就把她吃了,怎么可能留着让御冰夷下手。 想到这里,于老爷脸上挂起一丝狞笑,“等一会儿稳婆来了,把你的妖胎打落了,到时候你就知道怕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1章 钉门神 叶轻如冰霜面容上,闪过了一丝惨白。 接生稳婆分阴阳两派,阳派做的是双手将瓜熟蒂落的新生儿带来阳间。 阴派则是做的敲打产妇子宫,打出死胎的腌臜阴损事。 他请了阴派稳婆。 看到叶轻如脸上的慌乱,于老爷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的笑。 马车停下,叶轻如被押入黑暗地牢。 地牢是于府私建的,幽深潮湿。 她被绑在木质十字架上,心是空的,冷眸费解的看着面目狰狞的于老爷,“我又没有得罪你,你这么对我做什么?置我于死地你能得到什么?” “是不是以为御冰夷死了,前尘往事就一笔勾销了,御冰夷杀了我儿子!我要他哪怕死了,也要尝尝和我一样的丧子之痛!”于老爷眼睛红了,狠狠的一脚揣在叶轻如肚子上。 她本来就要生产了,腹部酸胀疼痛。 生生挨了一脚,冷汗冒了出来,“丧子之痛,于衡么?继子而已……你用得着那么在乎么……” “于衡死了算什么,我根本不在乎!于衡和五姨太都是我亲自命人受钉门神之刑。”于老爷恼恨极了,额上青筋暴起,一呼一吸都变得急促。 仿佛泄恨一般,他在叶轻如面前用阴狠语气,细细讲来于衡和五姨太当时的死法。 那日他从梅子岭归来,得知五姨太和于衡得罪御冰夷。 立刻下令把这二人绑了,分别在一处荒山上钉上了门板。 在太阳下,暴晒而死。 此一刑罚名叫钉门神,是最近响马、帮派刚兴起的对待叛徒的新手段。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御冰夷消气,等五姨太死了以后。 堪堪知道五姨太腹中有一初成形的男胎,可惜于老爷第一个儿子就这么随着五姨太香消玉殒,最后落得胎死腹中的下场。 他怎能不恨,连算命的都说他没有生男的命了。 不然也不会过继旁人的儿子,一想到五姨太腹中子他就恨毒了御冰夷。 叶轻如鼻腔里发出了一声轻微的不屑,“哼,既然你命中注定无子,五姨太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你……不想想看吗?” “贱人,死到临头你还……”于老爷扬起腿,还要踢叶轻如肚子。 叶轻如冷笑面对,“你敢!” 他怂了,视线一缩,但很恢复过来,冷厉快朝外面咆哮一声,“稳婆呢?” “来了,稳婆来了。”阿盛请阴派稳婆进来。 稳婆手里端着一个红色木棍,一头是平面板状。 用来专门敲打妊娠肚腹,此刻她进来。 摁了摁叶轻如即将临盆的肚子,嘴角勾起一丝邪佞,“于老爷不用担心,不出半个时辰,妖胎就能打落。” “你伤他一个试试,他是神明之子,你污蔑他是妖胎?活腻歪了!”叶轻如心口疼如被碾碎,眼底淬着冰霜般的寒光。 她没有崩溃哭嚎,没有破口大骂。 在她心底里只有冷酷杀意,想把所有人都杀光。 他们可以伤害她母子,夺去对她的腹中的骨肉至亲,但她做鬼也不会放过这些人。 他们的脸,她都记着。 稳婆是一个性子极为凶残的人,高高举起“送子棍”,“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老婆子我送你……一程……” 她嘴边的狠话还没说完,长满了折子的橘皮脖子忽然被什么尖锐利器刺穿。 干痩身躯凌空,鲜血顺着她脖子流淌。 她两脚狠命踢蹬,惊恐中眼睛瞪得硕大睁目欲裂,“谁……是谁……偷袭……啊……河神爷吗?是你吗?河神爷……我知道错……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2章 一方神明,一方水土 阴派稳婆直接断气在半空中,脖子上有三道被刺穿的血洞。 空洞双眼中,凝着极致惊恐。 于老爷脸色铁青,点受惊一屁股坐在地上,“河神爷……死了!他死了,不可能回来的!” 河神爷三个字,似利箭穿心而过。 叶轻如被于老爷踹的小腹疼入骨髓,都能咬牙忍住。 但此刻,泪意翻滚。 一滴泪夺眶而出,碎在了地面。 同时,牢牢捆绑住她双手双足的麻绳断裂开。 叶轻如的身躯浮萍一般坠落,却没有狠狠摔在地面上,而是被纳入一个健硕的怀抱,“如儿,我来了。” “恩。”她闷声应了一声。 只做出了溺水之人一般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一般的举动,将那个黑暗中骤然出现的男人狠狠抱着。 “御冰夷,你居然还活着!天杀的,你的头颅明明被砍下来的……”于老爷狂躁不已,他指着突然出现在地牢中的御冰夷谩骂。 他已经癫狂了,全然不知害怕是什么。 御冰夷冷漠甩袖,“聒噪。” 于老爷被袖子带起的劲风肥胖身躯,狠狠撞到了墙面上。 脑袋先撞上去的,登时脑浆迸裂。 那墙是黑色的,白花花热腾腾的脑浆格外显眼。 他撞上出了脑浆子还没有立时死去,栽倒在地面上的时候,一摸脑袋上的红红白白的粘稠混合物,惨烈的疯笑:“我的头破了!破了……我会死吗?不,这一定是梦,只是噩梦,很快就会醒来。御冰夷已经死了,我怎么会被死掉的神明杀了……” 但慢慢的他的身体越来越凉,瞳孔灰败无神。 最终,咽气在黑暗潮湿的角落。 地牢外。 晴空潋滟,澄澈天空一碧如洗。 合该是春光明媚的好日子,于府内乱做一锅粥。 府门口把守家丁匆匆回报,“山上……山上响马闯进来了。” “什么?快去抄家伙,通知于老爷。”阿盛听闻大骇,让人去抄家伙,实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命。 斜方镇附近山头,有一伙响马。 大当家孙嵬城凶狠嗜杀,血洗了附近好几个村镇。 仗着山上地势险要,地方上调集民兵,甚至联系军队剿匪,次次都是无功而返。 更是养成了孙嵬城四处烧杀抢掠的蛮横,他下山见着男的就杀,见着女的就抢,所有商铺民房全烧。 斜方镇方圆不到八百里的宏镇,就在孙嵬城的铁蹄下成了焦土。 如今斜方镇百年如一日的大太平日子,大伙儿都传是孙嵬城忌惮漫清河里龙困浅滩的河伯爷,从来不敢骚扰。 他动斜方镇一人,河伯爷能杀他全寨。 孙嵬城杀下山的时候,镇上之人才真正意识到。 如何才叫一方神明保一方水土,对那长春子老道恨得咬牙切齿。 今日,正是长春子两个爱徒风北翼、风卓烈扶灵将长春子尸身带走之日。 镇民惧怕响马不敢出门,却不少隔着窗子、院门从家里扔出臭鸡蛋、烂菜叶子。 那俩一身孝服的少年,意气风发了头二十年。 被人一路谩骂,满身都是烂鸡蛋和臭叶子的狼狈。 此一刻,真正体悟到什么叫遗臭万年。 响马闯入后的于府火光四起,哭声震天。 “如儿,吓着你了吗?”御冰夷把叶轻如放在干净闺阁中的床上,紧紧握住她的纤柔发抖的素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3章 人间第一尊贵 叶轻如的确吓坏了,她真的以为自己会被活生生打落腹中胎儿。 刚怀上的时候她对孩子是没感觉的,此刻她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又如何能忍受他被于老爷祸害之死。 她脸色白的厉害,直直望着戴银色曼陀罗花面具男人,“肚子……疼,要生了,爷,我要生了。” “不怕,我帮你。”御冰夷把她轻搂在怀中,摩挲着她颤抖脊背。 指尖带一丝神力,悄无声气将霸道刚劲的力量转化为柔和,送进她冰凉瘦弱的身体里。 叶轻如遏制不住内心恐慌,以及他倏然出现的惊诧,轻轻咬着他的肩,“可你是男人啊!” 以前弟弟出生的时候,家中稳婆说妊娠生产晦气。 男人是沾不得的,别说让阿玛进产房。 就连大门口都不让呆,生生赶到老远的地方去。 她在门外听额娘撕心裂肺的喊着阿玛的名字,但阿玛却不能进去陪额娘。 “男人怎么了?是男人才要陪妻子生产,虽然我也是第一次,不过毕竟是神明,应该比一般人要好。”此刻的御冰夷敛去高高在上上的威仪,像个普通男人一样坐在床头。 他怀里搂着叶轻如,浅吻她深邃锁骨,“如儿,放松,控制好住呼吸节奏。” 叶轻如原本是漂泊的浮萍无依无靠,在他怀里找到了主心骨。 只是他对生产的态度竟是那样的,她总觉得别扭。 不过疼痛很快压过了叶轻如心中所有的想法,额头布满了豆大汗珠,她疼的低吟出来,疼的感觉自己随时要昏死过去。 “很疼,如儿。”他微凉指尖掠过她眉心。 叶轻如抬眸看到他眼中的心疼,明明疼的脑子一片空白。 心却倏然静了下来。 此刻的他如此的真实。 真实到仿佛她看到老道提着龙头的一幕,还有她义无反顾割下老道头颅一瞬。 只是噩梦一场。 叶轻如咬唇,“不疼。” 他没死。 真的没有死。 “在我面前不必要伪装自己,如儿,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的。”他咬住她的耳垂,手指落在她腹部,冰柔抚摸助她生产。 叶轻如的眼泪夺眶而出,“是……有点疼,但你摸过后,好些了。” 那样的她透着几分柔弱的羞赧,还有满满的委屈和伤心。 “给你看看我的样子,恩?转移一下注意力,或许就没那么疼了。”御冰夷的手落在自己的银色面具上,他嘴角扬着一丝邪肆笑意。 叶轻如还记得他说看过他脸的人都挂了,疼的死去活来都能扯出一丝力气慌忙摁住他的手,“不……不看!” “别人不能看,你不一样,小东西,为了我,你都敢杀人了。”御冰夷满不在乎的摘下米那具,薄唇宠溺的吻去她脸上泪痕,“不哭了,白朗对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竟逼你殉葬,我罚他了。你别怕我,好不好?” 他宠她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的如儿太厉害了! 杀那老道跟杀鸡一样,不愧是他的女人,绝非池中之物。 从今天开始,他要把她宠爱骄纵的超过帝王的妻子。 让她做这人间第一尊贵! 叶轻如泪眼朦胧,他摘下面具的容颜看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便信手扯了他宽宽的汉服衣袂擦眼中的湿濡……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4章 良心不会痛 只是惊鸿一瞥,看到了一瞬。 叶轻如眼里他的鼻子高高的,肌肤沁水润玉般。 脸蛋儿清瘦,侧脸轮廓若斧凿。 转眼,面具又戴上了。 叶轻如伸手去摘,“诶,还没看完,怎么戴上了?” “等生完孩子再看。”御冰夷银瞳威严。 她被他俊朗绝伦的容颜吸引,都忘了自己在生孩子。 本来让她看看,只是为了止痛。 谁知好色的小东西竟是入了迷? 叶轻如无法形容此刻心情,窘迫让她不敢抬头看他。 但她又在他怀里,腹痛一阵又一阵。 逃也逃不开,还得当着他的面把孩子生下来。 世间怎么能有这么羞耻的事发生? “哇——”婴儿啼哭声响起后,叶轻如脱力几乎昏死过去。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清楚。 但她的手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袂,感觉孩子被他抱起来了,“男孩?” “女孩。”御冰夷威严压抑的声音里多了一种柔和。 叶轻如眉头紧紧蹙着,她感觉错了? 御冰夷观察她的表情,以为她不喜欢女儿,非常通情达理道:“时代不同了,生男生女都一样,生个女孩也能继承我的大统。” 大统? 说的跟帝王一样,凡间是没有帝王了,除非皇上他老人家复辟。 屋外头,白朗沉声询问:“神尊,于府的人要怎么处理。” “全杀!”阴暗杀戮的气息从叶轻如身边的男人身上迸发出来,他更像是一尊阎罗,割稻谷一般收走人命。 叶轻如心肝发颤,“小菊,我的丫鬟小菊是忠心的。” “留个活口,小菊。”御冰夷冷冽的道。 于府上下悲嗥声如厉风扯碎山林,火焰裹挟了天风席卷所有房屋。 响马匪类杀人时,发出酣畅淋漓的呼叫声不绝于耳。 变态、嗜血! 白朗能调度这些匪类,响马是听御冰夷的。 叶轻如曾无数次幻想过给自己复仇的景象,此刻她陡然觉得反胃,藏在锦被中的脚趾狠命卷曲,“爷,我求您件事,您放过我,孩子……都给您生了。” 他救过她的性命,她也给他治过伤。 杀了老道长春子给他报仇,最终还为他把孩子生下。 她不欠他的了。 下半辈子。 叶轻如不想跟一个杀人魔鬼在一起,她只想安稳过这一生。 “不要我了?”御冰夷眸光一凛,捏住她的小下巴。 她不语。 浅清眸子冷然,没有一丝感情。 她不爱他,对他更没有情感。 御冰夷一手搂着刚生下来软软糯糯的小女婴,另一手捏着叶轻如下巴倏然收紧力道, “我不会放开你的。” “我……我想拥有我自己的生活,我还小,你为了你自己治伤。害我怀孕,孩子也给你生了还不放过我,良心不会痛吗?” 叶轻如吃痛,只觉得下巴骨都要被捏碎了,每个字都说的十分艰难,但也透着十足的坚定,“我不欠你什么了,请给我自由。” 在他面前她从来没有反抗过,乖巧慎微的像只鹌鹑。 唯今,在他冷瞳下。 小小身体里的潜藏的能量,像是一下子爆裂出来。 不卑不亢,不懦不怯。 “放手是不可能,给你几年时间长大,你现在是太小了。”御冰夷反倒没有动怒,弯了弯唇角,摸了摸她光洁雪白额头,从嘴里吐出一颗半透明珠子,“如儿,张嘴。” “那是什么东西?毒药吗?”叶轻如惊慌发问的时候。 半透明珠子已入了口。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5章 白二当家 “是我的内丹。”御冰内心无奈。 她是傻瓜吗? 他没事喂自己的女人毒药做什么? 叶轻如捏着自己的嗓子,想把内丹弄出来,“听说内丹对修行者来说极其重要,你把内丹给了我,你怎么办。” “你都要脱离我自己生活了,得有什么护着你啊。”御冰夷抱着孩子起身,银瞳在她身上流连了须臾,“内丹没了可以重新修,媳妇只有一个。” 他朝门口走去,不过却不见他开门。 眨眼间,雪白背影就不见了。 媳妇只有一个。 这句话深深印在叶轻如脑海里,她明明脱离了他该高兴。 不只为何,心中怅然。 外头,隐隐能听到响马在说话,“白二当家,人都已经杀完了。” “把财物都搬走,分给兄弟们,这间房间谁都不进,听见了吗?”白朗严正告诫。 白朗是响马们的二当家? 难怪能调度他们。 叶轻如心中念头刚起,腹部又是一阵剧痛。 阵痛袭来,她额头刚蒸发的汗液又冒出来,弄的她胡思乱想觉得刚才御冰夷给她吃的不是内丹,分明就是毒药。 他说的深情款款的话,全数都是蒙她的。 直到她家男娃的脑袋从身体里冒出头,她才醍醐灌顶般知晓: 这是还有一个? 清晨,晨风拂过化为焦土的于府。 偌大于府被夷为平地,几乎所有的一切付之一炬。 唯有一间房,房中烧个精光。 少女闺阁中的牙床却完好无损。 叶轻如躺在柔软锦被中,沉沉的睡着。 睡颜娇憨可人,唇角上扬带着柔婉浅笑。 怀里还有个皮肤雪白的的婴孩,婴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叶轻如的面容。 安安静静不哭也不闹,小脸粉雕玉琢的像个精致的羊脂玉娃娃。 不论周遭多么满目疮痍,母子二人安静祥和。 他们是焦土上唯一的幸存。 身上甚至连一丝烧伤都没留下。 “神!神迹啊,她不怕火,龙神夫人~” “河伯夫人~” …… 斜方镇并未受匪类侵扰,匪类很有针对性的只打劫了于府。 镇民们看到大火后,于府中毫发未伤的母子以为神迹,纷纷跪拜磕头。 叶轻如缓缓睁开眼,怀中皮肤雪一样白的小奶包伸出小手摸她的脸,笑得时候两颊梨涡浅浅,艰难的开口,牙牙学语的唤她:“额……额……额娘!” 他小手温热,软软的。 触着她的肌肤,瞬间就好像能暖进心里一般。 “诶。”叶轻如弯了弯唇,露出甜柔笑意。 然后,衣着单薄的她就看到乌压压跪倒了一片的镇民。 房间烧没了,屋顶也不见了。 周围的一切都灰飞烟灭了,使得偌大于府和外面街道打通了。 场面着实震撼,叶轻如被吓了一跳。 不过她并非没见过世面的人,检查发现自己衣衫完好。 掀开锦被,她下了牙床,“你们都起来,感谢你们的虔诚,河神爷……会保佑你们的,以后斜方镇定会风调雨顺。” 街道上跪倒的人为之一振,起身之时。 那抱着孩子的虚弱少女已然离开,只留下一个背影。 自此,叶轻如此人在斜方镇消失。 再无人见过她,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三年后,锦城。 叶轻如从气象局刚下班,马不停蹄的上教书先生梁嗣同的书塾接孩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6章 早慧澜儿 澜儿三岁了,他比一般孩子早慧。 两岁就由先生梁嗣同开蒙,熟读唐诗宋词,看什么都过目不忘。 “轻如,来接孩子下学?好巧啊,在这里遇见你。”顾家二公子顾秋文知道叶轻如每天要接孩子,掐好时间在守在梁先生家门口。 遇到顾家二少,叶轻如不觉得是巧合。 细细蛾眉微蹙,态度很冷淡,“恩,顾二少,好。” 他纠缠她半年多了。 真烦。 书塾里放课多时,里面孩子都走的差不多。 梁嗣同牵着个长相玉雪可爱的小男童出来,小男童一看到叶轻如,脸上染上纯真笑意,小跑过去抱住叶轻如大腿,“额娘~” 梁嗣同先生是个固执古板的老派学究,前清秀才。 现在都流行去公立学校,或洋人学校上学,就他还在自己家开书塾收几个学生。 学校那边对入学的学生有年龄要求,倒是老派书塾收学龄前的孩子。 叶轻如自认才疏学浅教不了澜儿,一番深思熟虑后把他放在学识渊博梁嗣同那儿。 这样一来。 既不会耽误他,她也无需操心过多他读书的事。 “不是教过你了,现在不兴这种叫法,叫妈妈,或者改用洋人叫法,叫妈咪都行。”叶轻如见到孩子,一改在顾秋文面前的冷淡。 脸上笑意温和,暖意洋洋的似能融化隆冬冰雪。 澜儿眨眨眼,“阿娘,今天先生教了资治通鉴,长平之战。” 先生是老派人,在先生面前他故意喊额娘。 再不济,喊阿娘,他老人家也会高兴。 额娘就不同了,她怕人家知道他们母子满人身份,总是不许他喊额娘。 “学这么深,先生,他没问题吗?”叶轻如知道澜儿聪明,但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 前些日子说学了史记,她已经惊讶的摸不着头脑。 今日,又说学资治通鉴,还是后几篇内容。 梁嗣同深感满意的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澜儿确实很有天赋,学什么教一遍就会了。要是放在前清,必然考取功名,做个体面状元郎。” “还是梁先生教导有方,否则也只是块待琢璞玉罢了,良师难觅,如果不是遇到您,澜儿很可能是伤仲永的命运。”叶轻如盈盈笑着,端庄又温良。 梁嗣同满意连连点头,有这样柔婉娴熟的母亲教导。 叶澜这孩子日后必定成器,成国之栋梁! 叶轻如弯腰同儿子道:“跟先生说再见,我们回家。” “先生再见。”澜儿礼貌拱手作揖。 母子二人手牵着手,走在平坦柏油路上。 顾秋文蹬着罕见洋人自行车一路跟着叶轻如,“你坐我车,走路怪累的,你不累的话,孩子也累。” “我要叫黄包车的,不走路。”叶轻如不喜欢被顾秋文纠缠,冷淡扫过一眼他的新式脚踏车。 脚踏车据说很贵,速度还行。 至少比人力黄包车轻松,就是两只独轮看着不怎么安全。 顾秋文脚踏车横拦在叶轻如面前,“黄包车很贵,若是每天都乘,就你那点工资,日子久了肯定负担起来很艰难。坐我的车好,的。” 你很烦三个字。 已经在叶轻如唇边转了又转,她只想一脚踹飞姓顾的二少。 半年了,他乐此不疲。 她都快烦死了。 永安百货就在前头,锦城的商业街车水马龙。 行人车辆交错的街上一辆晃眼宝石绿汽车霸道张狂的停在马路中央,而且是个没有牌照的车。 这年头没牌照,不是军方就是帮派。 叶轻如本要直接甩开顾秋文上黄包车的,此刻顿了一下。 那宝石绿的美国汽车车门打开,有人从上面下来。 一双英伦黑皮鞋映入眼中,上头走下的人穿着白西装,脸上嵌着银色雕曼陀罗花面具。 尽管看不到脸,气势却有着压倒一切的凌厉。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7章 叫声阿爸 叶轻如哪怕许多年未见,在人群中也是一眼认出男人的身形。 领着孩子径直过去,毫不生分的呼唤他,“爷。” “隔了三年,就找了别的男人?”御冰夷银眸在旁边的顾二少身上一扫,寒芒外放,刺的顾秋文心口发疼。 顾秋文脸色一青,条件反射的惧怕眼前这个身着白色西装的神秘男子。 白色西装特别挑人,一个不好就弄的像魔术师、服务生。 眼前戴银面具的男人一穿,宽肩将衣服撑起。 衣裤剪裁又贴身,称的他双腿颀长笔直。 从骨子里透出冷锋般的锐利,清冷立在那像是又冷又有威仪的神仙。 御冰夷视线又凝向叶轻如,却不带一丝不悦,反倒带着探寻,“如儿,你的性子有点急啊?我不在你身边,你过的倒是恣意潇洒。” 本来他以为她再见他,一定会拔腿就逃。 可她见到他,居然主动迎上来了。 时过境迁三年,他倔强的小女人难道回心转意愿意和他过日子了? 他不是很信。 “你误会了,我和顾二少不熟,是他缠着我的。”叶轻如心思坦荡的解释道。 她相信御冰夷堂堂神尊不会在这点小事上看不清真相。 她把澜儿小小软软的身体抱起来,望着御冰夷柔声教导:“澜儿,叫爸爸。” “爸爸?”御冰夷嘴角勾起微冷笑意,他什么时候多出个儿子。 捏了捏澜儿肉嘟嘟的小脸,御冰夷清冷问道,“这谁儿子?” “我的,也是你的。”叶轻如凝望着他,那双明亮眸子好像在说。 你是神明啊。 神明连自己的血脉都感觉不出来吗? 御冰夷态度好似饶有兴趣,“哦?竟是我的?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儿子,多大了。” “三岁了,当时怀了两个。”叶轻如语调略带酸涩,望着他的如水眼波好似在说。 当时你也太粗心了,她怀了两个宝宝他一点都没看出来。 御冰夷看将她眼神中深意看出来了,泯然一笑,“给我抱抱。” “不要!我不要给他抱。”澜儿厉喝一声拒绝。 他这个小奶包看起来萌萌哒,任谁都想要上来捏一把,沾染沾染他身上的奶气。 在叶轻如身边也向来乖巧可爱,什么都乖乖听母亲的话。 懂事的不像话! 他眼下头一次发脾气,还发的特别蛮横。 被叶轻如递到御冰夷怀里的时候。 两只穿着虎头小棉鞋的脚拼命踢蹬,棉鞋做的有点大。 挣扎中直接甩飞出去,但他的力道在御冰夷宽大怀中不过是蚍蜉撼树,御冰夷长臂一稳,澜儿小小身体就被牢牢禁锢住了。 高大威严的男人眼睛一瞪,威压降了下来。 小奶包心口刺了一剑一般,浑身发软,哭不动也挣扎不动了 澜儿胆子很大,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惧怕眼前的男人。 他不知道对方是神明,对方用神力强心压制了他的魂魄。 此刻小奶包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委屈的吸了吸小鼻子,沙哑嘟囔道:“你放开我,大个子。” 澜儿和叶轻如五官相似,但眼眸不是重瞳。 是带着点银光的绚烂,美的不像话,璀璨如星斗一般。 哭的时候眼中莹莹泪光,更显眸光璀璨。 和叶轻如一模一样的小巧鼻子一皱,就让人心软成一片。 “你叫声阿爸,我就放开你。”御冰夷对哭的惨兮兮的小奶包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8章 他是魔鬼 小奶包眼泪汪汪,求助看了看叶轻如。 叶轻如朝他点头。 澜儿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连额娘都要他喊这个坏人父亲! 澜儿眼睛里有雾气,委屈张口,“阿……阿……” 断断续续许久,终究没能喊出来。 御冰夷的眼神越来越阴沉,威慑力压下来。 澜儿害怕的都发抖了,““阿、阿、阿!阿……” 面对一个陌生的男人,“阿爸”两个简单的字怎么都叫不出口。 愤恨的眼泪在澜儿眼眶里打转,讨厌被强迫的感觉! “学不会?”御冰夷冷酷掐住澜儿脖子,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 小奶包脖一开始还能踢打挣扎,最后缺氧脸色发青。 没了鞋子的莹白小脚丫抻直发抖,眼看就要一命呜呼了。 哪是和自家孩子相认啊? 那架势分明就是要谋杀自己媳妇爬墙后,跟隔壁老王生的孽障。 叶轻如吓得魂飞魄散,扑上去抱住了御冰夷胳膊,“爷,他真是你的儿子,你别那么对他!你看他的银瞳啊,除了你的种,还有谁家孩子会有银瞳的。” “我相信你,如儿,你说他是我儿子,便是。”御冰夷对叶轻如露出一丝温和浅笑,大概在他自己看来很宠溺,在叶轻如看来那就是恶魔的微笑,“我在教他,叫不出来不打紧,我教得好了,他自然就学会了。” 他是魔鬼。 有这么教孩子的吗? 叶轻如气的胸闷,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这是什么变态教学?还是你根本就是个变态神经病?你放开我儿子,你不疼他,我疼。” 御冰夷捉住她的手腕,眼底投出一丝威慑,“你要打我?” 叶轻如蹙眉,她要不是打不过。 真想打死他! 明明记得他很宠爱孩子的。 搂着软软的刚出世的小女儿时,温和似月下琼华。 满满都是爱。 为什么偏偏对他们的儿子那么残酷? “你是坏人,丢下我和额娘的坏人,我死也不会喊你阿爸的!”弱小的澜儿低吼一声,竟是从御冰夷手里挣脱些许。 他张开了小嘴,露出锐利小虎牙,一口咬在了御冰夷虎口。 御冰夷好似吃痛一般,丢开了澜儿。 澜儿灵活落地,躲在叶轻如身后,猩红眼睛仇视着御冰夷。 特像一只受伤的小狮子,身上有凶狠的怨气。 “我丢下你们母子?你就是这么教他的?”御冰夷眼神阴沉。 他虎口伤口很深,血淋淋的一拍牙印在滴血。 可想而知小奶包虽然个头不大,疯起来小牙齿有多锋利! 叶轻如心中也是一凛,澜儿的想法她也感到意外。 她从来没和澜儿说过是御冰夷抛下他们母子。 对外她都说自己成亲了,丈夫在乡下。 也就只有二愣子顾二少不信,没事总缠着她。 叶轻如低下头,捏着自己的衣角致歉,“对不起,是我教导无方,没能在咱们澜儿心里树立好您的高大形象,您……” 她顿了顿,在想措辞。 什么措辞既冠冕堂皇,又能讨好脾气别扭的御冰夷呢? “恩?”御冰夷声音沧冷。 顾秋文看不下去了,“太过分了,你就算是轻如的丈夫,但他们是孤儿寡母,是弱者,你的行为太粗暴了。” 总听叶轻如说她有男人,可是从来没见过。 之前顾秋文不信一个十几岁少女会有什么男人,现在见到了他反而不死心了,这个男的太渣了! 还没有他顾二少千分之一好。 女人眼瞎了,才会选眼前这个变态狂。 “闭嘴,否则毙了你。”御冰夷冷睨过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9章 你想我了吗? 顾秋文额头顷刻起了层冷汗,根本不敢跟御冰夷冷冽眸光对视。 那眼神太锐利,多看一眼都如同芒刺在背。 他要吓死了。 叶轻如也觉得御冰夷太过分了,可惜她斗不过他,现在还有求于人家,只好认真认错,“我想说一切都是我不好,您要怎么责罚我都可以,澜儿还小不懂事,你别生他气好不好。” “傻如儿,我没生他气,也没生你气。”御冰夷的大手突然落在叶轻如额头,冷魅声音柔和不少,“三年不见了,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吗?” 三年不见面的思念倾轧,他孤孤单单只有自己。 发点脾气吓唬她一下,应该不为过? 还有。 在他眼里男孩子就是该摔打粗养的长大,第一次见面凶点没毛病! 叶轻如呆愣住了,在她的身体里好似时空穿梭。 溯回到了三年前的日子,他的手也曾这般缱绻落在她的额间。 鼻子莫名酸了,有几分想落泪的冲动。 她说不出话。 御冰夷搂住她的纤腰,在她耳边道:“你今天能主动来我身边,我很高兴。” “其实,爷……”叶轻如再次到他怀中的时候,心脏跳的比任何时候都快,这还是大庭广众,当今虽然风气开放很多。 可是当街搂抱,还是很少的。 除非是放荡的妓女,想到这里叶轻如忍不住羞耻挣扎。 这时,路边停了一辆白色汽车。 汽车里小跑下来一个男人,男人算是锦城里小半个风云人物。 他叫傅铭,青帮龙头手底下头号心腹。 傅铭属于响当当的人物,见了御冰夷当即作揖,表情谄媚讨好,“御爷,凌爷那还等着您,您快点动身。” 见到傅铭此人,还听傅铭说凌爷找御冰夷。 叶轻如微微讶异。 凌爷? 青帮的凌龙头吗? 御冰夷来锦城不是专门找她的,他和青帮还有瓜葛! 一个神明和凡人的帮派扯上关系,叶轻如觉得肯定不是为了单纯为了好玩,御冰夷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他,一定有什么别的目的! “知道了,我这就动身,如儿,我晚些时候再来寻你。”御冰夷好像有什么急事,傅铭一来,眸光便是一敛。 交代了叶轻如,便上了车。 “晚些时候是什么时候?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你得帮我,帮……”叶轻如小跑上去,御冰夷的车已经一骑绝尘。 见追不上了,叶轻如懊恼的狠狠跺脚。 应该早点说的,不应该怕贸然说出来太过唐突,一直找开口机会。 现在,他走了。 她连下一次怎么找到他,去哪里找他都不知道。 叶轻如想,要不是澜儿身上有怪病,严重的时候会危及到生命。 三年来请了无数名医都无法治愈,她才懒得跟御冰夷相认。 再遇到御冰夷,她完全可以假装不认识。 扭头就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自己独立生活的三年里,甚至比她少时在贝勒府的日子还要轻松自在,想干嘛就干嘛,身边还有个贴心懂事的小奶包陪着。 除了澜儿生病弄的叶轻如焦头烂额,其实他们母子的在锦城的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方才主动上去找御冰夷相认,还不敢随便出言不逊。 是抱了一丝希望,希望能借御冰夷能用神力让澜儿恢复健康。 让澜儿能和普通孩子一样过正常生活,少些病痛的折磨。 “你跟刚才那个人什么关系?”顾秋文走来,质问奔跑后有点气喘的叶轻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0章 我不穷 澜儿也过来了,俊秀可爱的小脸蛋泛着点煞白。 显然刚才被御冰夷变态的举动吓坏了,可怜这么小的孩子被亲生父亲那样恐吓。 叶轻如把澜儿抱起,径直朝永安百货公司门口走去,“我丈夫。” 那里是黄包车停靠点,如今市政要求严格了。 黄包车乱停,是会被警厅的人驱赶的。 “刚才找他的是傅铭,他和青帮关系甚笃,说不定是青帮的人!”顾秋文实在不能接受眼前的结果。 她真的有丈夫,算是勉强接受了。 他看着澜儿长大的,一心想给澜儿当后爹。 主动追求叶轻如,不介意她身边的小拖油瓶,在他圈子里都成了笑柄了。 可是! 小奶包的生父居然和无恶不作的青帮有关,叶轻如眉眼至纯稚嫩。 如此不谙世事的少女啊。 她男人竟是这样货色,简直是…… 顾秋文都找不到一个好词儿形容,又不想在心里骂叶轻如,心中念头当即断了。 他一双远山眉蹙的紧紧的,希望叶轻如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跟你有什么关系?”叶轻领着澜儿上了黄包车。 顾秋文跨上脚踏车厚着脸皮穷追不舍,“比其他来,我家世清白,父母都是外交官,你跟着跟青帮有瓜葛的地痞流氓干什么?他们都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对你肯定不会好,你离婚了跟我!我好好照顾你们母子。” 离婚? 想的到美。 她也想离婚啊,可他不同意。 “我爱我的丈夫,他就算是个乞丐,我也跟他,更何况只是跟青帮有点瓜葛。”叶轻如眼眸淬了冰,但她还在忍。 要不是顾秋文家里有外交官背景,叶轻如又在政府部门气象局工作。 她早就把顾秋文爆打一顿,让这个纨绔二少知难而退。 也不用忍到现在。 打顾秋文她会丢了在气象局的工作,在锦城的日子就少了一份理想中的安稳。 顾秋文又道:“那……那我不强迫你喜欢我,你和澜儿坐我的车可好?黄包车很贵的,你每天坐,会花费很多钱,以后你们孤儿寡母的用钱的地方多得是。” “我不穷。”叶轻如淡淡道。 她跟讨厌的人话不多,言简意赅。 在锦城的星辰银行里三年前裴拢月给她开了一个账户,里面有一大笔钱。 来锦城第一件事,就是取出一部分买了栋价格不菲的洋楼。 她离富得流油还有一定差距,但薄有资产。 气象局的工作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顺便见见世面。 拉黄包车的大叔都看不下去了,他每天都负责拉叶轻如母子,对叶轻如的经济状况的是有些了解的,“顾少,你在律师楼工作薪水不错,可是你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叶小姐做一身旗袍的。” 可怜的顾秋文听完这一席话,受了刺激车子前轮撞到石头上。 连人带车翻进路边臭水沟,好半晌都爬不起来。 摆脱了顾秋文,叶轻如才腾出一些心思思考。 她该怎么跟澜儿说御冰夷的事呢? 小奶包居然误会自己是被生父抛弃的,直接解释她怕欲盖弥彰,反而像是为御冰夷遮掩,这从小聪明睿智的奶娃儿不肯信。 哎~ 太难了。 给聪明孩子当妈,是挺难的。 叶轻如心里叹息了一声,黄包车倏然停了下来。 清风巷尽头拐角的梧桐路上有叶轻如买的洋楼,只差五分钟路程就到家了。 偏偏巷口附近停了警察厅的两辆警车,把他们堵住了。 拉黄包车的大叔谨小慎微道: “几位差爷,能否挪挪道,小人要带客人从此经过。” “滚开,这里现在不许通过。”一位小警司怒斥了一声。 拉黄包车的大叔吓坏了,看了看车上的叶轻如。 叶轻如只好下来,给拉黄包车的大叔提前结账付钱。 警车上下来一位警督,上下打量着叶轻如,“叶轻如?跟我们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1章 戴手铐 叶小姐是犯了什么事吗? 拉黄包车的大叔心里起了一个念头。 小警司叱骂一声,“看什么看?这里有你什么事?还不快滚!” “再看,连你一块抓!” 大叔脖子一紧,赶忙逃走。 心想着这两位差人凶神恶煞,肯定来者不善,叶小姐怕是要倒霉。 ”这位警督大人,我……我家孩子还小,跟你们走之前,能否容我安顿。”叶轻如也感觉自己要倒霉,三年来她都过的风调雨顺。 顺的都不像是她的生活,她时运一直都不太行。 眼下遇到御冰夷那个灾星神明,上天果真又要在她身上降下霉运了? 警督还算通情达理,应允了叶轻如的请求。 叶轻如买的花园洋房是联排联栋的,共两排,四幢一排。 统共八幢,都是沿街的。 梧桐路在锦城,算是中上繁华的路段。 她的邻居几乎非富即贵,其中她和万绮罗关系最好。 万绮罗曾经是舞女,现在是珠宝大商贾冯墨林冯先生养的金丝雀,也就是外宅。 叶轻如家隔壁就是冯先生别馆,万绮罗暂时被安置在这里。 “澜儿就交给你,有劳你帮我照看一段时间。”叶轻如给万绮罗相面过,知道此女虽然曾经流落过风尘,却是个心眼特别好的女人,澜儿交给她没问题。 万绮罗风情万种的一笑,“放心,澜儿在我这里,我铁定把他照顾的白白胖胖,还花不了你半个大子儿。” “别这么说,有什么吃穿用度的开销,你记个账,我回来了悉数还你,再给你包个大红包。”叶轻如也笑。 两个女人都在笑,一点都没有严肃的办案的气氛。 小警司不耐烦的怒斥,“有完没完了,让你回来托付儿子,不是要你闲聊,别耽误我们的功夫。” “您二位别生气啊,我们女人家就是嘴碎,爱闲聊。”万绮罗从桌上抓了一把瓜子干货,又从铁盒里抓出来一把大额美金钞票。 眼皮子不眨一下的,分给了两位警司和警督。 两个人铁面无私都没有接受,当着她的面手铐把叶轻如拷起来。 对待重刑犯一样,狠狠的押进车里。 饶是在风月场上打过滚的万绮罗,见到这一幕,都是面色一凛略微失神,“这是怎么了?” 真想拉住叶轻如问一问,她到底犯了什么事。 还是得罪了什么人? “万阿姨,额娘不会有事的对不对?”澜儿在叶轻如走后,终于绷不住眼圈红了。 在两个警察面前,他不敢闹。 闹了也许会连累他额娘进了警察厅以后受苦,所以他在叶轻如身边一直乖乖的。 只是眉眼中带着几缕寒意,似春寒料峭时湖面上的一层薄冰。 此刻,身边只有熟悉的万绮罗。 他忍不住的难过,忍不住的想要了解情况。 万绮罗看到眼泪在眼眶打转几乎要哭了的小奶包,心软成一片,“那是肯定的,你额娘……最聪明了,她在锦城这么久,你见过她吃亏吗?” “可是我都看到他们给她戴手铐了,只有对待犯人才会戴手铐,额娘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给她戴手铐?”澜儿奶音里带着焦虑的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2章 坐牢 万绮罗把澜儿先带去洗手,“你就算知道,能帮的上什么忙吗?澜儿先吃饭。” 今晚的晚饭有生蒸青酱肉片、金箭笋丝闷猪肚、瑜洲辣鱼粉皮、秋葵溜野鸭片,很是丰盛。 平时万绮罗一个人住,吃的虽然讲究,但没今晚这么多菜色。 冯墨林会来过夜,才准备这些菜色。 万绮罗把澜儿安顿好,给冯墨林打了个电话,“来月事了,不方便招待您,您看……要不改日再来?” 她是苏州人,语气里带着地道吴侬软语。 冯墨林在电话里听的心软,没有多加怀疑答应了。 借口回绝了冯墨林过来,万绮罗叹了口气去饭厅找澜儿。 小包子捏着筷子,坐在餐桌前发愣,面前精致可口的饭菜一口也没吃。 奶白脸上泛着愁容,小小眉头紧皱。 跟个小大人似的。 万绮罗问他,“怎么不吃?还在担心你额娘?” “有点担心。”澜儿捏起筷子慢慢吃起来,他听见万绮罗为了他电话里回绝自己男人的说话声。 再吃不下,也往小嘴里硬塞饭菜。 万绮罗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如果你表现的乖的话,明天一早,我会差人去裴公馆帮你问问。” 平日里叶轻如低调不爱张扬,叶轻如跟市长千金裴拢月是闺蜜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 万绮罗和叶轻如玩到了一起很久以后,偶然一次才知道的。 “真的?万阿姨,你最好了。”澜儿高兴的用自己刚吃完鱼粉的小油嘴亲了万绮罗,把她的玉雪香腮亲的油腻。 小奶包弄脏了别人的脸,立马觉得不好意思,红着脸用自己的小帕子给她擦了擦。 澜儿的小帕子带着特有的清凉冽香,还有小孩子才有的乳香。 万绮罗心都酥了,盈盈笑着。 擦完了脸。 澜儿大献殷情的给万绮罗夹菜,“万阿姨,你快吃,冯先生不能来了,澜儿陪你,鸭肉吃的不容易长胖,你多吃点鸭肉。” 稚气笑脸漾在脸上,比那年画里的神仙童子还要漂亮可爱。 要不是叶轻如宝贝澜儿跟宝贝眼珠子似的,万绮罗真想把他抢了直接养在身边。 哎~ 又骗她生孩子。 万绮罗心里喃喃的想着。 叶轻如一夜未归,万绮罗也急了。 上去差人去裴公馆打听情况的,也无功而返。 把孩子亲去梁嗣同的书塾后,万绮罗亲自去警察厅打探。 人家听说她要打听跟叶轻如有关的事,差点把万绮罗抓了扔进大狱里。 万绮罗塞了钱,又亮出了冯墨林的一丝关系,对方才勉强给了一句准话,“人已经关押收监,这辈子怕是出不来了,这位夫人,关于这位叶小姐的事我劝您少打听。” 言下之意就是,哪怕万绮罗是冯墨林的女人。 关于叶轻如的事情问多了,她也会引火烧身,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缄默。 轻如坐牢了? 也太突然了…… 万绮罗心中大骇,回去的路上略有些失魂落魄。 学堂上的澜儿,心不在焉。 什么东西都学不进去,梁先生提问勉强答上来了。 不过支支吾吾的感觉像是有心事,梁先生见惯了年幼的孩子没定性,心里想着玩闹,对澜儿的异常也就没多想。 训诫了澜儿几句,要他戒骄戒躁好好读书。 中午梁先生的夫人做了饭给孩子们吃,一点人头发现少了一个。 少的那一个,正是平时表现最乖的叶澜。 澜儿此刻已经在郊外,忧心忡忡的穿梭在林子里,“额娘被他们关起来了,我用易经八卦推衍出来了,得找人救她。额娘应该是惹了大麻烦了,万阿姨派去找裴姐姐的佣人面都没见到,就被赶出来了……” 在澜儿身后,跟着一只体型硕大的黄色老虎。 老虎踱着猫步,低低呜咽了一声。 澜儿回头看它,摸了摸它毛茸茸的额头,跟道:“大橘,你在说裴姐姐不够意思?不,我觉得你误会她了,她可能是不在家。她家人是势利眼罢了,尤其是裴姐姐的那个哥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3章 御爷,不在家 在郊外一所巨大的花园别墅前,澜儿停住了步伐。 他凝视着别墅的缠枝铁门,眼神有些许放空,“御冰夷就住在里面?他会救额娘的?!哼,他要是敢不救额娘,大橘你就帮我咬死他!” 大橘低吼一声,配合小主人的气势。 这里是新建的青帮座上宾御冰夷御爷的宅邸,能找到这里还多亏了澜儿会读心术。 一开始,他只知道“御爷”两个字。 找到了青帮,澜儿才知道那个戴银面具的坏男人叫御冰夷。 不过御冰夷好像不在青帮,找了一圈都没能找到人。 澜儿不敢随便打探,青帮内部鱼龙混杂。 他怕自己被青帮的地痞流氓拐卖,不怎么敢露面,偷偷用读心术试着找御冰夷,终于打探到了这个宅子。 一开始澜儿想救叶轻如,找人帮忙的人选里,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顾二少。 想想顾秋文那个吃喝家里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澜儿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很快否决了。 裴拢月那里万绮罗找过了,没什么用。 只剩下那个讨厌的男人那里还没试过,御冰夷第一次见面差点就掐死他。 后来都不等额娘把话说完,又把他们母子抛下了。 “简直可恶!”澜儿想到这里,生气的握紧了拳头。 三年了,那个男人没有出现过一次。 是额娘一介女流之辈,在无数人的众口铄金和流言蜚语中把他拉扯大的。 他恨死御冰夷了! 要不是为了救叶轻如,他才不会主动来找御冰夷。 澜儿用力敲了几下缠枝铁门,都没人回应。 里面不会没人? 他那么派头的人宅子里会没有佣人? 澜儿不信。 用力一脚踢上了大门,澜儿生气的喊,“死御冰夷,你开门啊,我有事找你。” 许久的安静之后,宅邸中发出了一声狼嚎。 十几头狼从灌木丛里钻出来,仗着天生骨骼消瘦从围栏缝隙里成群结队奔出来。 个个眼睛猩红,泛着凶光。 狼嚎声冰冷凶残,令人毛骨悚然。 “大橘!”澜儿惊叫一声,小奶音颤抖,小手用力揪住了大橘脖子上的长毛。 大橘獠牙一铮,也是低吼。 双方对峙,感觉要相持不下。 群狼对付猛虎,猛虎虽强,但肯定吃力。 傻子才跟它们斗呢! 必须快点找到御冰夷,救额娘出来。 监狱里又脏又乱的,额娘那么爱干净,她得多难受啊。 晚上说不定还要挨饿受冻,万一警察厅那些人欺负额娘怎么办? 澜儿不敢耽搁,四下里观望,找到了一个可以着力的起跳点,跳上了大橘宽阔的背,指着起跳点,“大橘,从那里跳进去,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御冰夷。” 大橘猛然一跃,从那个着力点踩踏,带着澜儿跳进了偌大的别墅花园。 一人一虎就这么闯进了青帮贵客家里,开门查看情况的佣人都吓死了,“妈呀,好大的老虎,天哪。” 其他佣人好奇出来看,也都被吓了个半死。 “让御冰夷出来,我有事找他。”硕大凶猛的虎背上,有个小孩威风凛凛的命令佣人们。 佣人们噤若寒蝉,其中一个胆子比较大的男仆道:“御爷……御爷不在家!”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4章 操控老虎 “去给他打电话,立刻!马上!”澜儿操控着大橘,闯进了宅邸。 大橘得了小主人命令,趾高气昂的在仆人们惊恐的目光中迈着锋锐利爪进去。 别墅里的仆人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立刻就有人按照澜儿的意思去给御冰夷打电话。 大家都在想,哪里来的小孩。 居然会操控老虎? 马戏班的吗? 电话打到青帮,只知道御冰夷现在不在锦城。 但是没人知道御冰夷到底去哪里,所以也没办法通知御冰夷。 佣人又问怎么处理这件事,青帮的人也不认识澜儿。 让把人赶出去就是了,顺便交代别把小孩伤了。 万一真的是御爷什么人,他们可担待不起。 澜儿不肯走,和大橘一起往客厅的土耳其进口的羊毛地毯上一坐,“我不走!御冰夷肯定是因为没胆子见我才假装不在锦城,我在这里等他回来。” “大老虎?你确定?一个孩子骑着大老虎?”青帮龙头凌爷接到电话,听了佣人惶恐的描述,直接在电话里笑出声了。 佣人们不敢伤害那孩子,所以没敢放狼。 可是那三岁的奶娃儿身边躺着大老虎,一口能咬下俩脑袋。 谁敢靠近啊? 慌乱中有人想到,给青帮龙头打电话。 凌爷和御爷关系甚笃,还是见多识广、一言九鼎的青帮龙头。 这种事找他来决定再合适不过了。 得到佣人肯定答复之后,凌爷收起了笑意,“虽然不知道是哪跑来的小孩,但既然是找御爷的,你们就先好生伺候着,御爷大概一两天内就会回来。” 得知御冰夷一两天内会回来,佣人们都松了口气。 猛虎睡在客厅的感觉太吓人了,它偶尔会打哈欠,满嘴的金属匕首一般锋利牙齿,随便一口就能穿透一个壮汉的身躯。 而且它还很有警觉性,小孩儿睡着的时候。 它警惕守护,谁靠近便投去带着杀意的寒芒。 晚上佣人们准备了烧鸡牛排,准备给猛虎和那孩童享用。 送过去的时候,食肉猛虎竟一口没动。 先拨了拨,送到孩童面前。 澜儿不肯吃,摸了摸大橘毛茸茸的脑袋,提醒:“当心被下了药,咱们不能中计。”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一人一虎干坐着什么都不吃,就等御冰夷。 那老虎不吃东西,竟也忍得住。 只是略微虚弱的趴着,有人靠近依旧会很警惕。 澜儿毕竟年纪小,两天没吃饭。 加上夜里直接睡在客厅的地毯,身体受了点凉。 终于生病发了烧。 发烧之后的澜儿浑身酸软,口渴的几欲昏厥。 病痛和漫长的等待让澜儿对御冰夷这个人彻底绝望,御冰夷真的完全不把他和额娘当家人,可以躲着一天一夜不见人! 澜儿发烧后小脸通红,明亮双眼都烧迷糊了,小小的身子因为生病发寒颤抖。 佣人要给他请医生。 澜儿龇着牙拒绝,“不用你们假好心,如果真怕我出事,借我电话,我要和一个人打电话。” 澜儿打电话给了顾二少顾秋文,顾秋文问他在哪里。 “别管我在哪里,快去救我妈咪,她……她在监狱里。我知道妈咪总是回绝你让你很没面子,但你这次英雄救美,说不定妈咪就会对你另眼相待。”澜儿声音沙哑,语调凄楚的哀求顾秋文,“而且你还有我,我永远是支持你的!” 他挺喜欢顾秋文的,顾秋文除了骚包一点,对他还是很好的,他给他当阿玛澜儿是没意见的。 监狱里,叶轻如蹲在房间黑暗潮湿的角落。 她整整被关了三天,三天没人搭理她。 所会的易学堪舆,没办法自测吉凶状况。 到现在,她还一头雾水。 警察厅的人吃饱撑着了? 没来由的抓她一个弱质女流做什么…… “叶小姐?”有人开了门,进来了的是肩头嵌着数枚锃亮勋章的厅长。 警察厅的厅长看到叶轻如,一脸歉意和自责,“抱歉抱歉,是我手下的人误会了,把你当犯人关押起来了。都怪我治下不严,您多担待,快跟我出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5章 无妄之灾 “你要放我回去?”叶轻如从黑暗的关押犯人的牢房单间里出来,外头和里面一样阴暗潮湿,气味都不好闻。 她脸色泛着一丝苍白,人有些虚弱,但眉宇间仍是一派幽静。 厅长赔笑,“暂时不能,您得先跟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叶轻如问。 厅长答道:“大帅宅邸。” “卓家?那我想先梳洗一下,再吃点东西。”叶轻如不认识卓家,她只知道卓家是锦城的城主。 拥有一方兵权,势力很是强大。 厅长对她这么客气,卓家找她应当不是什么坏事。 厅长温和目光微微闪过一道微芒,“这就给您安排。” 莫名其妙被关在阴冷潮湿牢房里三天,还能有这样的气度。 眼前这位叶小姐,恐怕不简单啊。 来之前他还有点疑虑,觉得叶轻如未必能解决大帅府中的事。 毕竟她只是个年龄资历尚浅的小姑娘,锦城所有能治病救人、驱邪挡灾的能人都被叫去了卓府想对策,愣是一点办法没有。 如今他心中有了三分肯定,也许叶轻如真能帮上什么忙。 警察厅的宋厅长给叶轻如安排了酒店房间,专门让她在酒店浴室里清洗干净。 换了身体面衣服,才把她送去卓府。 成衣铺里新买的衣裳毕竟不是量身剪裁,叶轻如穿着有点大。 针织钩花围领斗篷,配掐腰的米白色碎樱桃连衣裙,衬着她肤白胜雪。 吃了点东西后,她褪去了身上几分病气。 人看着精神多了,灵动眼眸似琥珀般晶莹动人。 进了卓府,叶轻如立刻被请进卓家大少卓太炎的住处。 卓太炎听说是病了,在主卧卧床不起。 请来给卓家大少治病的中西医,以及若干个灵学会的人,都在偏厅。 叶轻如也被领进偏厅,偏厅里裴拢月亦在场。 大家会儿都为卓太炎的病一筹莫展,有一搭没一搭的讨论卓太炎的病情,叶轻如进门也没察觉。 只有裴拢月抬头,视线和她对了一下。 裴拢月清冷视线有微许凝滞,叶轻如下狱跟她是有些关系的。 一向身体康健的卓家大少卓太炎,忽然一夜之间重病垂危,请来的中西医都没用。 卓府有人觉得他可能是中邪了,又请了灵学会的,结果更没用。 眼看大少病入膏肓,马上一命呜呼了。 裴金阳便建议卓家请叶轻如来看看,卓家大体是没当回事,随便吩咐下去,导致警察厅那边收错了信。 以为害卓大少生病的人是叶轻如,把人扔进了监狱。 扔进去以后,大家都忙着为卓大少的重病揪心,愣生生忘了叶轻如这号人。 当裴拢月问起叶轻如,才知道叶轻如都被关了三天了。 立时就发了火,让把人放出来。 叶轻如就这样平白无故,受了三天无妄之灾的牢狱生活。 裴拢月和叶轻如二人见面后,只是眼神交流,并未说一句话。 卓太炎的一位姨太太从主卧出来,张口问了一句:“裴小姐介绍的叶小姐来了吗?” “来了,听说请我来,是要给卓大少看病?不过我不是医者,不会给人医病啊。”叶轻如微微颔首,柔声告知卓太炎的姨太太。 卓太炎没娶正妻,房中有十多个姨太太。 眼前的这位最受宠,叫美兰。 “叶小姐,你好,我叫美兰,大少的三姨太。” 美兰姨太太挽住叶轻如的手臂,亲昵的把叶轻如领进主卧里去,“大少一直说肚子疼,脸色又呈现青紫,排泄的时候还排出了脏东西!中西医都瞧不出是什么病,灵学会说可能是中邪了。只是邪祟厉害,没办法驱散,听说您是高人,您……行行好,给我家大少看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6章 关煞 卧室里,大部分家具都是西洋式柚木家具。 恶臭味扑鼻。 房中有病人,所以恶臭应该和病榻上的卓太炎有关。 病中的卓家大少卓太炎畏光,房里没开电灯也没开窗,显得偌大的卧室格外昏暗。 卓太炎卧床的大床边陪同其他三个姨太太,看起来姿色都不差。 只是连日侍疾得到不休息,一个个都略显憔悴。 角落里有个妇女抱着不足月的孩子,精神萎靡的坐着。 听美兰介绍,卓太炎一到晚上就腹痛难忍,发作起来不是要杀人就是要自杀。 他出汗频繁,三五不时还会呕吐拉肚子。 排泄物、汗液,皆是恶臭无比。 叶轻如小声告诉三姨太美兰,“开一盏床头灯,我想看看他的状态。 她其实是想看他的命灯,房间昏暗。 命灯黯淡,不开灯有些看不清。 美兰拉了灯绳,将一盏郁金香灯罩的床头灯点亮。 卓太炎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一遇到光眼神突然变得狰狞。 额头青筋暴起,眼球起了红血丝。 他在床上挣扎起来,双手乱舞着,“光~怎么有光?谁开的灯,把灯关上,不许有光、不许!” 美兰慌忙之下,要去关灯。 叶轻如走过去用自己的身体阻拦住美兰动作,脱下身上勾线斗篷挂在床头灯上,“大少,现在这个光,还会刺着您吗?” “还好……”卓太炎疲惫的磕上眼睛。 床头灯光葳蕤,朦胧中将卓太炎青灰脸色照的清晰许多。 他还是很英俊的,颇有卓督军身上那份气魄、冷峻。 面相上颧骨略高,耳垂短小。 眉间有一块米粒大小的斑秃,恶疾宫微微泛着青黑。 突死之相! 叶轻如眯了眯眼睛,登时不想管了。 事情异常棘手,想想自己无缘无故被关的那三天,又知道如果不管,很难全身而退的。 美兰问见叶轻如考量良久,问:“可看出点什么来?” “没有,暂时未见端倪。”叶轻如在一张欧式金属仿藤椅上坐下,眸光微微凝滞。 偏厅那些声望极高的能人也研究了好好些天,都不查不出实情。 叶轻如看着非常年轻,芳龄铁定不超过二十岁。 暂时没看出来什么,倒也算正常。 可是美兰不忍看着她下半身唯一依靠受病痛折磨,更见不得他壮年撒手人寰,心急道:“灵学会的和医生都看了大少的排泄物,您要不要也看看,说不定就能理清思路。” 叶轻如拒绝了看排泄物建议,想都不用想肯定很恶心。 她只是借了一根金针,来到卓太炎身边。 在他滚烫的手指上扎了一针,将一滴水滴到干净的空碗里,吩咐美兰道:“把这只晚浸在装了温水的盆子里,水不可太烫,三四十度即可。” “好,我这就去办。”美兰接过装了卓太炎血的碗,递给了佣人,把叶轻如交代的吩咐下去。 这时,进了一个穿灰色长袍的人。 他胸口有灵学会授予的特制勋章,在他身后又跟来几个人,胸前都有勋章。 勋章根据等级,绘制了不同的形状。 为首的灰色长袍的人所佩戴的是等级颇高的仙鹤勋章,“有结果了,我和师兄弟讨论后确定,是关煞!” “没错,大少爷是冲撞了四柱关煞。”胸章是低一级松柏的那人也道。 美兰大喜,“太好了,那你们快给大少救治!” “关煞不是小孩子才得的么?怎么我家炎儿一把年纪,二十七八了,还能冲撞关煞?”七色薄玻璃屏风后,走进来一位身着军装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 男人面相冷峻威严,冷眸淡扫卧室里的诸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7章 袖里百中经 “大帅。” “督军!” 尊称叫法上虽略有不同,所有人表情都顿时变得尊敬。 有的颔首,有的作揖。 叶轻如也低下了头,在这群灵学会的人进来后。 她自觉主动的挪到角落里,此刻变得全然不起眼起来。 灰色长袍戴仙鹤胸章的男人叫古若素,是锦城灵学会分会的副会长,他拱拳道:“大帅您有所不知,关煞是只要孩童才会冲撞,大少中的关煞是四柱,正是大少刚得的小少爷冲撞的。” “你的意思是我的长孙,冲撞了我的长子?”卓大帅鹰隼般的目光刺过去。 古若素微微一震,还是顶着压力道:“正是如此,只需要把大少和小少爷分开,再将用歃狗血涂抹于面,破去关煞,再让大少在祭坛上暴晒一个时辰,情况定会好转。” 叶轻如眉头微蹙,眼底一丝揶揄掠过。 三盏命灯灭了两盏,还送去暴晒,嫌卓太炎的命长? “听说……裴家兄妹介绍了一位叶姑娘给太炎瞧病,她来了吗?”卓大帅并没有回应古若素,反而问起了叶轻如。 三姨太美兰道:“哦,她来了,也给大少看过了,不过还没看出端倪。” “卓大帅万福,我是叶轻如,刚才给卓大少看过了病情了。”叶轻如走了过来,行老式万福礼。 她一袭新派摩登碎樱桃连衣裙,偏偏没有一丝违和。 行这旧礼端庄自然,隐约间带如兰气度。 卓大帅直接问:“怎么样?” “是巫蛊。”叶轻如道。 古若素眸光一凛,立刻反驳,“怎么可能是巫蛊?你这个小姑娘不懂,不要乱说。” “就是,我们已经检查过了,绝不会是巫蛊。” “中了巫蛊之术的人,在茶水里是看不到倒影的,大少明明在茶水中可以看到影子!大帅不信可以检验。” 叶轻如只说了一句话,古若素身边的下级接连出声反驳。 反观叶轻如只是娴静站立着,眼神不卑不亢。 古若素也发现双方气度上的差别,给了灵学会其他人一个眼风,对卓大帅拱拳道:“叶小姐年纪轻判断错了只是经验不足,以她的年纪,将来必定大有作为,还请您莫要见怪。” “《袖里百中经》记载过,有关于关煞的一些说法。” 叶轻如受过“天授”,腹内经书无数,自然通晓关煞的出处,“几位前辈觉得是四柱关煞,主要是因为,卓大少和大少家的小少爷生辰八字,以及病症和经中记载的大差不差,对吗?” 古若素点点头,“正是。” 正因为有《袖里百中经》作参考,他们几个才能笃定卓太炎的情况是冲撞了四柱关煞。 眼前这个小姑娘自己也读过,怎会判断是巫蛊呢? 果然是年纪小,所以说话轻浮么? 那也太不负责任了! 躺在床上的可不止一条人命,那是千万条人命,卓家大少要有点什么事,还不知道卓大帅会怎么迁怒呢。 “但确实不是关煞,只是像而已,不是所有中蛊的人在茶水里都不会有倒影。”叶轻如从床头桌上端掀开了一层红布,红布下是盖在装了卓太炎血液的碗,“卓大少大概就是其中的例外,以至于让诸位前辈判断失了准头。” 骨瓷碗里面的血早就不见了,多了一团密密麻麻身子扭曲的黑虫子。 虫子每一只都很小,但是纠结在一起跟一团黑色绒线一般。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8章 祖籍西南 当真是巫蛊! 灵学会几个人见到碗中情形,皆是面色一白。 尤其是古若素,他心中暗自懊恼。 怎的当时就没想过取血来确认呢? 卓太炎如果中了巫蛊之术,血液内必定有虫卵。 只要温度恰当,虫卵就会自行孵化。 叶轻如这一招简单的恰到好处。 卓太炎的那些姨太太们可不能那么淡定,见到碗里扭动恶心的黑色虫子,全都面如菜色的尖叫出声,莺莺燕燕的慌乱作一团。 卓大帅烦的不行,“都滚出去!” 腿脚吓软了的女眷门,四散奔逃出去。 虽说女子天性柔弱,可她们都是军门女眷啊! 连人家二十岁不到的叶轻如一半都比不上,卓大帅顿觉脸上无光,思忖着卓太炎这都娶的什么狗比玩意回家? 唯有角落里抱娃的二姨太,仍旧一动不动坐着。 二姨太不是不怕蛊虫,她听到人家说自己儿子四柱关煞,是她的亲生儿子把卓大少克的病危了,吓得浑身都软了。 何况她坐的远,没有看到碗中情形。 主管事情的三姨太美兰吓跑了,佣人也避之不及。 叶轻如现在无人可差遣,只能跟卓大帅说,“能否给些盐,把这些东西先镇住,蛊虫传染性很强的,不好放着不管。” “去,拿盐来。”卓大帅命令自己的副官办事。 卓大帅来身边带了三个副官,军人办起事很效率。 咸盐扔进碗里,蛊虫如水蛭见盐。 登时就萎缩成干,拿出去烧了。 古若素是副会长,骨子里有几分傲气,但他不擅长巫蛊之术,只能求教叶轻如,“叶小姐可能看出是什么蛊?要怎么解吗?” 这年头巫蛊是禁忌,外界流传的也不多。 要是真会解,会成为多少人的眼中钉?又有多少污名脏水往头上泼? 尊贵如汉武帝的发妻和嫡长子,可不都在巫蛊之乱中受牵连么? 况且叶轻如还真是不会解蛊。 “我看不出来,我又不是蛊妇,不过……”叶轻如话锋一转,眼眸中水光潋滟,有一丝睿智锋芒,“不过我可以延缓蛊毒发作的时间,让大帅的人有空抓到源头,只要下蛊的源头抓到了,大少便可脱险。” 这一下不仅是古若素好奇,连卓大帅都产生一丝兴趣。 抓源头? 要怎么抓? 大家都等着看叶轻如的手段。 谁知叶轻如只是简单的让卓大帅的人去查,卓太炎身边所有亲近之人的祖籍。 如果有祖籍是西南地方的,皆可呈报告知叶轻如和卓大帅。 这倒不是地域歧视。 是蛊术一般不外传,只有偏远寨子里蛊妇才会。 前两年还枪毙了一个用蛊术杀人的,也是西南寨子里的。 当然并非所有西南人都会,只有少数有家学渊源的人才能接触的到,两年前的案子里,受害者也是西南人。 卓大帅立刻下令严查,最近一两个月里所有跟卓太炎接触的人的祖籍,皆要查个底儿掉,最起码祖上三代都要挖出来。 那可是他儿子,受了如此重病。 他怎能不担忧? 驻地那边有要紧事,他收到病危的电报就来,把很重要的事情都推到一边了。 叶轻如则是吩咐人弄十斤大蒜,煮出浓浓的大蒜水。 大蒜水熬制尚未熬制好之前,还要了十几二十个白煮蛋来。 复又请三姨太美兰来帮忙,让美兰解开卓太炎胸前的衣扣。 剥了温热白煮蛋,用白煮蛋在卓太炎露出的胸口上来回的滚动,叶轻如指挥美兰道:“每只蛋使用十分钟就要弃用,然后扔进这只铜盆里,铜盆里要立刻撒上粗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9章 鸡蛋的作用 白胖的鸡蛋看起来没什么不妥,放到碗中铺上盐巴粒儿可就不一样了。 蛋白下似有什么东西蠕动,搞得整只鸡蛋如波浪涌动。 最终薄薄蛋白破了,流出来一大团黑虫子。 鸡蛋里的蛋黄早就不见了,想也知道是被蛊虫吃掉了。 蛊虫一从鸡蛋里逃出来,就遇到了盐巴。 立马就歇菜成干,酿不成任何危害。 好厉害的手段! 既简便又能起到效果,就是不知道是谁的弟子。 徒弟都如此厉害,师父应该更强? 古若素暗自在心中纳罕,已经一改开始对叶轻如的轻蔑。 “叶小姐,你好厉害啊,大少!大少气色好多了。”美兰激动的眼中泛了泪光。 卓太炎也从浑浑噩噩中清醒一些,视线看向卓大帅,“爹爹……你也来了。” 这年头正值时代更迭,新旧礼教称呼相互冲撞,称呼礼仪上各有千秋。 摩登家庭叫爹地的都有。 也有叫爸爸的,光绪就喊老佛爷亲爸爸。 卓家大概比较守旧,他还喊爹爹。 “恩,你醒过来就好,多亏了这位叶小姐,她很能干。”卓大帅用了能干这个词,看着像是夸奖。 但叶轻如怎么听都不像好词儿。 不过,她没工夫多想太多。 叶轻如看到卓太炎面色逐渐恢复一丝光亮,恶疾宫没有那么深黑,微微舒了口气,解释卓太炎的状况,“这并不是解蛊虫的办法,只是把成虫从心脉里吸引出来,他血管里的虫卵孵化了,还是会复发的。” “所以,还是要等源头被抓住嘛。”一向威严的卓大帅,看叶轻如时眼底略带一丝慈善。 叶轻如点点头,见大蒜汤熬好,跟美兰道:“三姨太,快把大蒜水给大少喂下,喝完以后,他大概便能有力气下地了。” 大蒜水味道刺鼻,但和卧室里恶臭中和后,闻起来竟是有几分舒爽的感觉。 说明平时常见的大蒜,确能应对凶猛蛊毒。 折腾了七八天,请了无数能人异士来看的卓太炎的重病。 眼前这个年轻女子来了不到三四个时辰,便轻而易举的解决的差不多了。 卓大帅此时此刻才真正对叶轻如另眼相看,心中赞叹,她果然是能人,“叶小姐,在源头抓住之前,以防犬子有什么不测,你能暂时留下来吗?” 世间能人不分年纪性别,古有木兰从军,宰相甘罗。 在当今在他卓家治下的锦城,有叶轻如! “可以,我就在偏厅等着,有消息您就告诉我。”叶轻如福了福身。 卓大帅本来想安排一间上房给叶轻如住,见叶轻如眉眼淡若清风,似乎对外物并没有多挂心,人家只想治好了他儿子早点回家罢了。 看出了这一点,卓大帅没有开口,带着副官离开了。 叶轻如走回偏厅,在裴拢月身边坐下。 裴拢月给她沏了一盏茶,“如何?” “恩。”叶轻如点头。 只应了一声,没有多说其他。 但裴拢月明白事情办成了。 二女贞静端坐。 一个垂眸若有所思,一个手持槐木折扇遮面也做思忖状。 古若素先在主卧和恢复了不少的卓太炎聊了几句,说了几句灵学会平庸无能之类道歉的客套话。 到了偏厅,他把叶轻如在卧室里的诊断,还有他们需要等待结果的事说了。 中西医们没必要继续候着了会诊,各留一个应急。 其余诸人皆是告辞离去,灵学会也只留古若素一个人。 偏厅宽敞起来。 五个人都安静坐着,等进展。 倏然,有一个身着暗金条纹衬衣,下身是灰色西裤的男人进来。 他身子颀长笔直,步态凛然。 周身有股子冷傲威严的气势,无形中能给人带来极强压迫感。 面上还戴了矜贵、优雅的银色面具。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0章 神仙般的人物 古若素正发呆呢,被面具上的银光微微一晃,抬眸看去登时眼眸有点迷离,仙气? 凡人…… 身上有仙气? 那修为得多深啊! 不仅古若素,另外两个守在偏厅的医生眼底里皆闪过一抹诧异。 叶轻如和裴拢月堪堪抬头。 叶轻如微曲指节瞬间泛白,不过很快敛去了异样。 裴拢月好像认识他,眼神疑惑的喃喃自语,“他怎么来了?” “这是青帮座上宾御爷,听说卓大公子生病了,特来探病,顺便看看能不能帮上忙。”阎七爷迟来一步,一进门就朝偏厅的人朗声介绍那个戴银面具的、身上有仙气的男人。 阎七爷在青帮位分不低,锦城三个码头都在阎七爷的堂口中管辖。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御爷”这两个字,阎七爷的名头又谁不知谁人不晓。 一干人等全都站起身,冲御冰夷行礼,喊上一声“御爷”。 御冰夷眼芒中没有任何人,径直朝主卧走去,“不必多礼。” 当他迈入主卧的时候,叶轻如总觉得御冰夷眼尾扫了一下自己。 心里有一个很强的预感告诉她,他是来找她的。 是因为她下狱的事情他不放心吗? 不过她已经平安无事了,他还是来了,也许…… 就是为了卓太炎的病! 叶轻如心底有微许潮热涌动,又在心里安慰自己。 都分开三年了,还要和他搅和在一起啊? 也不是不行,只要他不欺负她就好! 之前的痛楚叶轻如没忘,他的好她也没忘。 总之她现在的心绪很纠结。 进了主卧,御冰夷并不多言。 直接扼住了卓太炎的尺寸关诊脉,少顷松开了,“蛊毒虽没解,不过已经控制住了,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 “有劳御爷,还记挂我的病,亲自给我诊脉。”卓太炎喝了大蒜水,恢复了一点力气,人还是很虚弱的。 御冰夷道:“听说是一位姓叶的小姐出手的?” “是啊,裴家介绍来的,她还说我这个蛊毒无药可解,只有抓到下蛊的人才行。”卓太炎提起的时候,是有些担忧的。 叶轻如的判断病因,缓解蛊毒的手段确实厉害。 还提供了办法帮忙抓出下蛊的源头,可是万一有差错找不到人,可怎么办? 三姨太美兰给他们二人倒了一杯茶,“御爷,请。” 茶盏递给御冰夷的时候,她眼眸中柔光流转。 心中多了一丝荡漾:想不到锦城竟有如此气质卓绝,神仙般的人物,还是帮派里的人。 就是不知道长得如何,会不会同他们帮里的凌龙头一般都是丰神俊朗的美男子? 御冰夷呷一口茶水,细细品着,眼眸冷漠如古水无波,“你的命还能撑个三天,时间很充分。”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怕查到了,下蛊害我的如果潜逃,我岂不是也要……”卓太炎坐享荣华,可是很怕死的,中毒后发青的面色带着忧愁。 御冰夷玉箸般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在金属面具下巴的位置上,缜密安排道:“锦城各个交通要道,青帮都派人守死了,在凶犯缉拿之前,我会一直呆在卓府跟进此事。这样,卓大少可会安心一些?”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1章 做别人的姨太太? “青帮能出手,当然最好。”卓太炎面露一丝喜色,大喜青帮的在他病情上的态度。 卓府在锦城手眼通天不假,也能下令封城。 但交通漕运还是青帮比较灵光,阻拦偷渡的途径会更加有效。 御冰夷放下茶盏,直接离开,“你休息,我去偏厅。” 他眼高于顶,桀骜不羁的性格。 其实很气人的,哪怕是青帮座上宾。 在卓家大少面前也过于目中无人,但卓太炎完全没生气。 他顺口跟美兰姨太太聊天,“等我病好了,定要请御爷去青萝小班喝一杯,不过叶小姐是女流,大概就没这个福分。” “你的病叶小姐出力不少,你还打算完全不答谢人家?”美兰跟他调笑。 卓太炎风流成性,他在美兰脸上嘬了一口,笑道:“那不如就收作姨太太,我好好疼她,当是报答,你别吃醋。” 一直以来冷漠寡言的御冰夷,脚步突然顿住了。 他没回头,但卓太炎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冷冽如千年玄冰一般的寒意。 额头上陡然出了一层虚汗,心里有点莫名。 他惹恼了御冰夷什么吗? 不过作为青帮内八堂长老的御爷,是真的气场很恐怖啊! 御冰夷到了偏厅,冷漠眸光扫了一眼叶轻如。 那一眼,旁人看来只是不经意。 对叶轻如来说,缺如无数寒针袭来。 扎入肌理,刺透她的心脉。 叶轻如身子微微一个激灵,瞬间读懂了御冰夷眼中的含义。 裴拢月关心问道:“轻如,你是觉得冷吗?我让人取个毯子给你。” “不用,我不冷,我……想出去走走。”叶轻如低低的道,她的声音很紧绷,但还是要在裴拢月面前故作若无其事。 裴拢月问:“那要我陪你吗?” “不用,我想一个人走走。”叶轻如的不安已经写在脸上。 肯定发生了什么。 不过裴拢月没有勉强她,微微点头。 叶轻如迈着小碎步出了偏厅,在外面的花园里随处乱走。 终于在一个假山后面,她被冷冷的拉进去。 男人把她摁在一棵香椿树上,冰凉气息喷了她满脸,“专程出来见我?” “恩,您为什么会……会出现在这里啊?”叶轻如低着头,凝神屏息。 心想着要不他用眼神逼她,她才不出来呢。 御冰夷没有动她,只是将唇贴在距离她额头很近的位置,身上清凉冽香里有泉水和类似薄荷脑的味道,“澜儿让我来的,还骑了个大老虎,守在我家里,逼我现身。我家的佣人都吓坏了,还有好几个要请辞,你说……要怎么补偿我?” 听到澜儿骑大老虎的事,叶轻如并不觉得惊讶。 眼底反而有光,自豪、赞许的光。 同时她又有点担心澜儿,澜儿该不会又用了读心术? 他身体本就不好,再动用异能,会不会惹得旧疾复发,导致再次病危啊? “佣人……请辞了,就再多请几个,请胆子大的。”叶轻如觉得他在无理取闹,忍不住同他理论,抬眸望向御冰夷的时候。 她被狠狠的捏住小下巴,嘴唇被御冰夷用力的亲吻。 他动作幅度很大,椿树叶簌簌落下。 叶轻如窘迫死了,“诶,这种树的叶子很臭的,弄到身上很难去掉的,一会儿还要回偏厅。” “回什么偏厅,你还真想管卓太炎的事?你治好了他,他反而要娶你当姨太太,怎么?宁可做别人的姨太太,也不做我的正妻。” 他比三年前更霸道蛮横,在卓府的后花园里,手撩起了她连衣长裙,缠绵悱恻的摩挲她轻颤的身段。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2章 澜儿的病 叶轻如差一点就哭了,又被欺负了。 他把她摸了,全部摸了个遍。 还是在别人的宅邸里,万一有人经过看到怎么办? 在锦城,她就没脸了。 叶轻如微微定了定神,是她自己选择出来面对他的。 她得讨好他,为了澜儿也得跟他和睦相处,哪怕是再次献上自己。 叶轻如带着嗔意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谁想给他当姨太太,整天流连妓馆,鬼知道身上多少脏病。卓太炎的破事我又不是主动管的,我为什么会插手这件事,您不是知道……” 卓家大少卓太炎眠花宿柳的风流韵事,可是举国闻名。 叶轻如宁可死了,也不会给这种人当姨太太。 “在牢里受苦了?这三天里有没有人欺负你?”御冰夷听她吐槽卓太炎,冷冽眸光中多了一丝柔和,他用冷魅声音打断叶轻如的抱怨,嘴唇还在她粉嫩唇瓣上。 言语间,是对她的关心。 叶轻如忙抓住他的腕子,反而一脸紧张,“别人杀人,我没事的,警察厅里没人欺负我。” “你说不杀就不杀,不过看你这态度,是打算管到底了?”御冰夷发现叶轻如浑身都软了,掌心落在她脑后,像是用一只手就将她完全掌控住,弯了弯唇。 叶轻如都被亲的缺氧了,当然没了力气。 她心跳缓缓加速着,面颊依靠在他衬衣布料上,隔着薄薄衣料能感受到他壁垒分明的胸肌,“就差临门一脚了,但如果你不悦,咱们就走,就是日后……可能会有些麻烦。” “你想管就管,我陪你。”御冰夷淡然道。 叶轻如松了口气,果断抓住时机对御冰夷倾诉道:“爷,澜儿生病了。” “发烧?万绮罗已经送去医院了,打了退烧针应该没事。” “澜儿发烧了?” “可不是,你们凡人真娇弱。” 凡人娇弱这句话,听着刻薄揶揄。 气的叶轻如想要怼他,澜儿还有一半神仙血统,怎么不见御冰夷把神仙的强壮遗传给澜儿。 可心底再气,又不能真的跟御冰夷撕破脸吵架。 叶轻如轻轻吸了口气,继续刚才的话题,“不知是发烧,他身上貌似有遗传病,很是棘手,我想请你……” 话还没说完,御冰夷捂住了她的唇,没让她往下说下去。 “叶小姐……你在哪?大帅找你有事,案子又眉目了。” “好多人等着您呢,叶小姐。” 小半天的功夫,卓府已经派人把事情查出了些苗头。 正欲禀报叶轻如知道,结果叶轻如不在偏厅。 眼下,来了四五个下人在后花园里找寻。 御冰夷耸了耸肩,“遗传病的事回去再聊,得回偏厅了。” “你先走。”叶轻如冷静道。 御冰夷一直是神仙般的人物,从前来无影去无踪。 眼下并不用神力,反倒绕远回去偏厅。 叶轻如望着他背影,又摸了摸自己小腹隐藏内丹的地方,“他没内丹?会不会……法力没那么强了?所以不用神力?那怎么不找我要?” 等过了一会儿,叶轻如才从树后面出去。 一路上她都在烦躁身上香椿带来的臭味,果然偏厅里有很多人。 她一身臭味,要出糗了。 叶轻如心里恨得牙痒痒,硬着头皮进去了。 卓大帅道:“叶小姐,你来了啊。嫌疑人已经都抓来了,不过有好几个,每个都粗略审讯过,都不肯承认自己下过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3章 青萝小班 审案方面的事,叶轻如完全不懂。 不过她会看面相,便挨个看过去嫌疑犯的长相。 人面相有十二宫,若用来断案的话。 一般看道德宫、命宫。 带上来五个人里,没有一个对的上号。 叶轻如蹙眉,她看不出。 若是实力强大的蛊妇,是有能力封住命门,防止被人看透面相的。 她面对卓大帅提问见解的时候,推脱需要时间深思熟虑。 情况有点复杂,抓来的几个人都不像是阴险狡猾,善于诡辩的人。 陈情时个个两腿打颤,喊冤喊的凄然。 最终还是都被副官拖下去,送去大牢里狠狠的严刑逼供。 一番折腾,已是深夜。 翌日叶轻如偶然得知名伶阮梅清也病了,症状和卓太炎一模一样。 阮梅清是锦城旦角唱得最好的,长相更是清俊非凡。 据说为人很有风骨,品性不染浊气。 就是前两个月可能是出门没看黄历,倒了八辈子血霉。 被纨绔二世祖卓太炎看上,痴缠了两个月。 叶轻如细问阮梅清的事后。 卓大帅也关注了这件事,“阮先生也中蛊了?” “此事怕是情杀,我想凶手应该是……被抓的那个五个人中的谢灵飞,谢小姐了。”叶轻如下了判断,又道,“至于谢小姐为什么这么做,还得让她自己说,或者让大少来说。” 谢灵飞是高级妓馆“青萝小班”中的名妓,自小生的貌美过人。 才情更是万里挑一,饱读诗书还精通乐器乐理。 曾是锦城有名的清倌。 多少男人趋之若鹜,都想做她的入幕之宾。 至于为什么给卓太炎下蛊,详查之后便有了结论。 卓太炎从前一直是追求谢灵飞的,破了谢灵飞清倌的身,还花了大把钱财将谢灵飞完全包下来,按月交钱。 可卓太炎看上阮梅清之后,再没去过“青萝小班”。 按月定时送去包谢灵飞的钱也不送了,导致了失去金主的谢灵飞必须得接客。 破了身的谢灵飞,做不成清倌,得陪睡。 被迫接了七八个客人后,谢灵飞身下见了红。 找郎中看病后,才知竟是滑胎了! “卓太炎喜新厌旧不得好死,仗着是……是大帅府的大少爷,就可以随意践踏他人吗?我没做错!我死都不会给他解蛊的。” 谢灵飞被戳穿真相后,含泪在偏厅里绝望的尖叫唾骂,“给我包月的钱对卓府来说才多少,何必呢?想要的时候就是天上的神仙姐姐,不想要弃之如敝履,根本不在乎我会不会被别的男人污了身子。我要他死,还要他和他最爱的阮梅清一起死。要他们两个……给我的孩子陪葬……给我的孩子陪葬……孩子,我死去的苦命孩儿,你在下面不会孤单。你爹和名伶阮梅清……都会下去陪你的……” 如血控诉,似杜鹃啼血。 整件事就是人间惨剧,是高位者对无权无势地位低下的人惨烈的践踏,是谢灵飞拼死反抗后,徒留的荒诞。 她说不给卓太炎解蛊,难道卓家就拿她没办法? 卓大帅都没说话,给了个眼色。 人就被副官提出去直接枪毙了,虽然是在外面杀的。 枪响声,依旧贯穿耳膜。 没人能拦得住,更没人能阻挡谢灵飞的惨死。 只有她死了,卓家颜面才能保存。 卓太炎和无辜的阮梅清,不至于中蛊而亡。 这声枪响下。 连冷情惯了,枪杀了不知多少人的裴拢月,面色都是一沉。 以折扇掩面,遮了眼中寒意。 叶轻如微微蹙着眉,起身直接告辞,“我……我看事情解决了,我差不多该走了。” 御冰夷早走了,在戳破谢灵飞是真凶的时候就走了。 她还得找御冰夷继续聊澜儿身上的病症的事,他既然已经知道了,一定会挂在心上,想办法帮他们母子解决? “我们一起。”裴拢月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4章 清字辈 卓大帅道:“我送你们俩出府。” “多谢。”叶轻如和裴拢月皆道。 卓大帅并未多言感谢的话,只是叹息一声:“抱歉,将你们两个女孩子家卷入这种事,真是造孽,卓太炎他要不是我的儿子,我才懒得管他死活。” 这话一点不假,卓大帅在卓太炎住处呆不住了才亲自送她们俩。 卓太炎干的事情实在是太混账了,卓大帅也觉得无地自容。 甚至可惜死去的谢灵飞。 卓太炎中蛊受的那些苦,全部都是他自己自讨苦吃!还连累了他人! “下次,这样的事我坚决不管了。”裴拢月不客气的道,又伸出手,“报酬!” 卓大帅让身边副官给了两根大黄鱼,“早就准备好了,够不够?” “这方面还算大方,勉强够轻如的心灵损失费。”裴拢月替叶轻如接过。 在她心里还有一句话! 大黄鱼虽然值钱。 可害人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是多少钱都都弥补不了的。 出了卓府后,裴拢月把金条交给给叶轻如。 她开车送叶轻如回去,提前一段路把车停在路边。 两人肩并肩而行,傍晚夕阳坠落。 落日熔金将两排翠杨树,染出了红色华彩。 柏油路殷红,延伸到尽头。 裴拢月主动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建议卓大帅,请你来帮忙,害了你无端下狱。” “我下狱和你无关。”叶轻如在卓太炎这件事上被折腾了个半死,下狱加上在卓太炎的偏厅里呆了三天。 人看着很憔悴,不过思路很清晰,“定是中间某一环传错了信,让警察厅误以为我是害卓大少的人。” “那我也不该牵扯进你。”裴拢月其实是在替她哥哥背锅,不过她哥哥提的跟她提又有什么区别。 叶轻如的罪该受的全受了。 叶轻如摇摇头,“你是把事情思虑的周详,才会下这个决定。卓大少要是死了,锦城必生变故。” 作为市长千金,肯定会肩负一些责任。 比起锦城的安定来说,谢灵飞的一条性命和冤屈,便不那么重要了。 这年头,人命确实不怎么值钱。 “说到底还是我疏忽了,我要是早点过问你的情况,也不至于你关那么久。”裴拢月算是默认叶轻如的说法,卓太炎人不是东西,命倒是对锦城百姓来说很重要。 叶轻如展颜一笑,“看你这样子,是非要弥补我不可?你想怎么弥补?进我房间关上个三天?等同于坐牢三天?” “我去牢里住三天好了!” “得了你,我不用你坐牢弥补,拢月,你下次请我吃顿西餐,这件事就算两清了。” 裴拢月见叶轻如眼眸清澈,真心不在意下狱的事,低叹一声:“轻如,你真大度。” “不是大度,是知道你怎么都不会害我。”叶轻如想想自己以前吃的苦,就觉得自己内心也并非什么慈悲的人。 要是再有人出手害她,定要那人百倍偿还。 裴拢月侧眸看了一眼叶轻如,声音小了不少,“有件事,必须同你说一声,轻如……我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人?”叶轻如问。 她此生第一次看到裴拢月面颊粉红,有了小女儿家的羞赧,“是……是青帮龙头,凌爷!对了,我看你跟御爷貌似认识?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他可是青帮内八堂,清字辈的长老。”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5章 她怕死了 清字辈,是很奇怪的辈分。 现在青帮中人的辈分,是大、通、悟、学、礼。 凌爷,就是大字辈。 清、净、道、德,乃是前明古辈。 今人是不用的。 叶轻如盘算着,青帮里的人不会是知道御冰夷的身份? 御冰夷的寿岁悠长,在通晓身份的前提下。 辈分高点不稀奇。 至于裴拢月知道御冰夷长老身份,恐怕是和她认识青帮龙头凌爷有关。 叶轻如思虑良久,才对裴拢月道:“我和御冰夷确实认识,不过,能不能等以后在告诉你,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好,我先不问。”裴拢月对叶轻如出奇信任,欣然同意了。 和裴拢月作别后,叶轻如一个人走在梧桐路上。 不远处。 联排的花园别墅中,灯火璀璨。 远远的能看到万绮罗家卧室和客厅的光亮。 敲开了万绮罗家的门,留声机中歌星声音性感慵懒,从打开的房门中流泻出来。 万绮罗一身性感红色舞衣烈火般出现,身着西装的冯墨林也在。 他们俩在跳舞,刚好被叶轻如打断。 叶轻如面带一丝歉意,“抱歉啊,打扰到你们,我是来问我家澜儿的情况。” “澜儿在家里睡下了,他说睡我这里不习惯,刚好……刚好我家先生要来。”万绮罗眼里也有一丝歉意。 几天前,她把孩子弄丢了。 找的那叫一个焦头烂额,后来才知澜儿在青帮御爷的宅邸里。 澜儿被顾秋文接出来以后,万绮罗就带澜儿去医院了。 说起来,顾秋文挺痴情的。 知道叶轻如下狱之后,拼了命的打通关系要把叶轻如救出来。 对叶轻如奋不顾身这一点上,她万绮罗是佩服,加羡慕的。 后来澜儿知道了叶轻如在卓府,便说要回家等叶轻如。 刚好冯墨林要来小坐,万绮罗就同意了让澜儿一个人在家里等叶轻如。 叶轻如礼貌冲客厅里走过来的冯墨林颔首,对万绮罗笑了笑道:“那我回家去找澜儿了,不打搅你们跳舞了。” 回去自己家的路上,叶轻如脚步飞快。 好几天不见澜儿,还听说他发烧了。 内心像是有一团火在拼命燃烧、爆裂着,她只想第一时间看到她的心肝宝贝。 跟他说一声对不起,额娘回来晚了。 打开家门,里面漆黑一片。 澜儿明明很怕黑,自己一个人会把全家的灯都打开。 但今晚,电灯一盏都没亮。 若非家里没亮灯,叶轻如以为没人,也不会先去万绮罗家敲门。 她走上二楼,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这种血腥味对其他人来说,几乎弱不可闻。 她曾经失明过,嗅觉感官很灵敏,所以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样。 “澜儿,我回来了,妈咪回来了,你……你在吗?”叶轻如呼唤着澜儿。 她担心家里闯进外人,不敢自称额娘。 进去了澜儿的小房间,里面的小床空空如也。 地上有一摊血,血迹里还有一片小小的银色鳞片。 叶轻如的一颗心都要揉碎了,眼泪直接沁润了眼眶,“澜儿,你在哪?别吓……吓我……” 她是真的慌了,她吃了那么多苦,长了那么多教训。 本该是一个心智极为坚定,内心刚强的女人。 可是现在的她绝望又柔弱,她呼吸一窒,浑身发冷,几乎昏厥。 耳边,传来了几声清脆铃铛响。 她耳力极好,顺着铃音“噔噔噔”的踏着木板地面飞跑过去。 在她自己的卧室里,看到了窗下怀抱孩子的男人。 男人沐浴月光,银色面具清冷。 怀中孩子面色煞白,陷入了沉沉睡梦。 叶轻如想都没想的扑过去,抱住了男人,同时还有她比命还重要的亲生骨肉,“御冰夷,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我还以为澜儿出什么事了,地上就是一滩血……我真的……怕死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6章 小男子汉 窗上,挂着串崭新纯银风铃轻轻摇曳。 发出泠泠清音。 上面还坠着拇指大小的小孩常戴的长命锁,刻着“吉祥”二字。 清辉下的男人银眸本有化不开的寒,此刻随春末暖风收敛。 他微微颔首,菲薄嘴唇轻啄她撒满了碎发的前额。 “爷,对不起,我失态了,我还以为……卧室里的血是澜儿的。”叶轻如被他冰凉的吻清醒了脑袋,仓促退后半步。 又觉自己方才言语有失,看向御冰夷,“您受伤了吗?伤哪了?” “血是澜儿的,他吐血了。”御冰夷大掌轻抚沉睡中的澜儿柔软的发丝。 眼底深深吃味却全然掩藏不住,血是澜儿留下的便慌的失了态。 他的血就无所谓,虽然后面找补了一句。 但半点诚意都没有! 叶轻如小脸立刻白了,染上了焦灼之色,“他一定是旧疾复发了,血里的鳞片那么小,就应该是他的,不会是您的。您……您没欺负他?” “我……欺负自己的儿子?”御冰夷语调幽冷。 叶轻如是因为他们三年后重逢第一次见面,御冰夷就闹哭了小奶包。 对他有一丝忌惮,对他的父爱也是存疑的。 叶轻如避开他的目光,低头查看,“你又不是没欺负过他,这次就……就当是我多想了,我看看他的情况,澜儿的病很古怪,严重了会危及生命,不能掉以轻心。” 翻开澜儿的小手,手背和腕子上布满了细密银鳞。 摸上去的手感并不粗糙,十分滑腻。 触手过去,还摸到了一丝粘腻的血红。 “爷,快把他交给我,我带他去医馆。”叶轻如发现澜儿的情况有些严重,急的眼眶通红,双手颤抖,“他得受大夫扎金针,喝血参鹿茸汤才能转圜过来。” “有我在,去什么医馆。”御冰夷倨傲的道。 叶轻如的心反倒笃定下来。 慌乱心绪平复的速度,快的无以复加。 真是糊涂了。 怎么忘了身边还有位真正的仙家? 他…… 更是孩子的父亲。 不会害澜儿的。 叶轻如扯住他的衣袖,“恩。” 她垂下着了火的双眸,只剩温婉和顺从。 “跟我去别馆。”御冰夷抱着孩子下楼。 叶轻如跟在他身后。 楼下,阎七爷开车过来。 还是那辆锦城绝无仅有的宝石绿美国牌汽车,阎七爷下车开了车门。 二人上了车。 御冰夷抱着孩子,如冰雕一般坐着。 叶轻如坐在他身侧的位置,手指捏着澜儿长出鳞片的手腕。 她轻柔抚摸着,掌心上染了不少鲜血。 澜儿在睡梦中小小眉头紧蹙,“额娘,好疼……” “额娘摸摸,摸摸就不疼了,澜儿。”叶轻如轻声安抚。 这样的话,三年里她不知道说过多少次。 鳞片渗血的地方会奇痛无比,最初第一次疼的时候,澜儿几乎痛不欲生,还开口要叶轻如杀了他免去那周身折磨。 一想到这里,叶轻如便心如刀绞。 后来澜儿大了些,越发体谅母亲的难处。 不管多痛,他都学会默默承受。 澜儿昏迷中,感触到叶轻如就在身旁安抚,小翘嘴上扬,“额娘……你回来了……澜儿是小男子汉,不怕疼,可以保护额娘。” “小少爷这是怎么了?”阎七多嘴问了一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7章 虚伪小女人 “帮里要在南洋开堂口,正缺人,莫非你想去?” 御冰夷口中每一个字落地,都似裹上一层严霜。 阎七脖子一缩,不敢多语。 南洋那种未开化的地方,一年四季热的要命。 听说岛上的人瘦的跟猴子一样,晒的比碳还黑,阎七才不想发配到南洋的堂口。 御爷可真不好惹~ 叶轻如心口豁开一样的疼,澜儿的情况越来越危急了。 袖珍的小银珠子一般的鳞了好几片在她掌心,鲜血从她指缝中缓缓滑落着。 龙族后裔长鳞片不稀奇,但他鳞片缝隙之间渗血。 每次用完异能,或者过劳心神。 都会发作昏迷长出鳞片,鳞片之间不仅渗血掉落,还会伴随吐血。 昏迷中得不到急救,会很快死亡。 曾经有一次澜儿都断气了,叶轻如伤心的几乎要哭断肠子。 还好吕四爷在灵学会中认识一个会祝由术的老中医,他们二人是老铁。 在不泄露澜儿身份的情况下,老中医救了澜儿一命。 从此澜儿身体一有情况,她就会把这孩子带去这位老铁的医馆。 她想过了,虽然她对床笫之事害怕不已。 御冰夷只要能治好澜儿。 她就算疼死在他的床上,也心甘情愿。 “阎七,你先回去睡觉,顺便把我的车加油了。” 到了地方,御冰夷把孩子交给叶轻如。 自己下车给叶轻如开门。 叶轻如抱着孩子刚一下车。 便觉得身体一轻,已然是被御冰夷稳稳的抱在怀中。 举头望他,他眸色里有一袭冰凉。 温缱的看着她。 她下意识偏头,将臻首靠在他胸膛上。 可能是龙族天性喜欢大的居所,别人的别馆都是在郊外。 他把别馆弄在城里,还是最繁华的地段。 自己真正居住的宅邸建的特别大,反而放在郊外。 别馆里一片漆黑,见不到一个佣人。 男人轻轻跺脚,所有的灯都亮了。 别馆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家里没人?”叶轻如小声问。 御冰夷道:“我平时不住这里,这里本来就是空的。” 他是赶时间才来这里下榻的。 叶轻如心里有了数,被他轻轻放在沙发里时。 一手将澜儿娇小身躯放在膝盖上,一手抓住御冰夷衣袖,“你……打算怎么救澜儿?” 她还是担心,想问清楚。 “他只是胎里带的先天不足,我度些血给他就会没事的。”御冰夷去拿医药箱过来。 他的血可比血参鹿茸管用多了! 叶轻如没注意他为什么要拿医药箱,只想到自己被吸血的事,“你要澜儿吸你的血?” 御冰夷放下医药箱,一张嘴。 修长獠牙露出。 叶轻如当即面如金纸。 他一露獠牙,她就露怯。 “怕成这样?之前吸你的血,弄痛了你?”御冰夷失笑,捏住她纤瘦下巴。 她下巴纤巧柔滑,很好捏。 叶轻如摇摇头,反倒用自己的下巴磨了磨他微凉掌心,“不怕,爷,我从没被之前你吸我的血吓着。” 她的眼眸是泛着光的,好似在说把血给他吸多么荣幸。 虚伪的小女人! “我教你用西医的方法度血,文明些,不吸血。”他打开急救箱,扔下一个空的血浆袋和针管。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8章 输血 叶轻如脸上露出面对新鲜事物的微讶,随即收敛了,柔声应:“是。” 御冰夷教的很随意,简便将流程一说。 还好叶轻如聪明,第一次接触便很快上手。 御冰夷挽起的衬衣袖子下,露出半截白生生如玉的手臂,“学的还挺快。” 作为男人的手臂,确实好看过头了。 “是爷教的好。”叶轻如谦虚腼腆的道。 她望着血红中粘着泛着点金丝的血液进入透明血袋,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 有那日斜方镇银龙坠入山谷的画面,也有老道提着血淋淋龙头颅在夕阳里的一幕。 每一幕都刺目惊心,深深烙在在她魂魄里。 叶轻如在血袋快装满时,问了一声,“你怎么不一开始就把澜儿直接抱过来?” 她想万一她和裴拢月话多,在外面耽搁了怎么办? “怕你回来见不到人,担心。”御冰夷躺在沙发里,颀长的腿平放,将他完美身形彻底勾勒出来,看着很赏心悦目。 的确,他要直接把孩子抱走。 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会疯掉的。 叶轻如拔出针头,换到澜儿身上输血。 输血的过程有点儿像是输液,把血浆袋挂起就可以放任澜儿自己好转。 叶轻如视线没有在澜儿身上过多停留,反而是去问御冰夷,“抽了你那么多血,没有影响吗?” “有一点,你陪陪我?”他捏住了叶轻如的手,冷魅眸子假寐着。 她没有挣扎,更没有抽回手,“恩,我们的女儿……她……” “在乡下养着。”御冰夷道。 叶轻如眉眼微动。 乡下? 他不喜欢她吗? 为什么不带在身边,反而养在见不到的乡下。 若他不喜欢,接来她养着。 两个小家伙在一起,也有个伴儿嘛~ “她也有一些先天的疾病。”御冰夷眯眼看着叶轻如,小白眼狼总算提起自己还有个女儿,良心没有黑透。 叶轻如再次变得焦虑,“怎么这样!是……是什么先天疾病?和澜儿一样吗?” 御冰夷不疾不徐,缓慢阐述。 神和人的孩子都会有先天不足,凡人孱弱,孕育仙胎。 属于娘胎里的不足,一般而言是养不活的。 不过他要叶轻如放心,他们的女儿暂时没事。 澜儿这么严重,是因为在叶轻如肚子里的时候,他主动保护了姐姐。 叶轻如肚子几次受伤,都是澜儿受的。 叶轻如如同咽喉被狠狠扼住,几乎不能呼吸, “那……就没办法根治吗?” 她的女儿和澜儿一样的重要,都是她的命。 御冰夷把女儿都养在乡下静养,说明这种先天的伤损,他一时未必能治好。 怎么会这样棘手? “有倒是有,就是麻烦了些。”御冰夷后面的话,提到了古瓶“美人霁”,说是美人霁当中有封印了能医好他们孩子身上先天不足毛病的仙书残卷。 澜儿算是半个仙胎,他身上是先天母胎里带来的缺陷。 仙身受损,当用仙术医治。 这没毛病。 叶轻如凝眸颔首, “外界不是盛传,美人霁在裴家手里!” “裴拢月和小凌子结婚以后,美人霁会作为陪嫁,送入青帮。”御冰夷一字一顿的说完,他眸中第一次闪过一丝疲惫。 至少叶轻如是第一次见到。 他抽血以后,怕是对身体多少有伤损的。 叶轻如听到凌爷和裴拢月结婚,要的陪嫁是御冰夷一早看中的美人霁。 微微晃神,还有点无措。 拢月的感情是被欺骗的吗? 很快她将这一丝疑惑和负罪感斥出脑子。 半跪在沙发旁,拿出帕子擦了擦御冰夷额头冒出的虚汗,“爷,你看起来很虚弱。”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9章 心痒痒 “你想杀我?趁我伤要我命?好远远的逃开我?”御冰夷陡然睁开一只眼睛斜睨她,指节力道收紧。 叶轻如与他凝眸对视,“我没那么想,要杀你的话,我也不会替你复仇。” 他松开她手腕。 叶轻如此刻终于将心中疑惑了三年的问题问出,“当时长春子明明将你头颅斩落!你怎么……看着没什么大碍。” 长春子将他斩首,回来还带着龙头。 全镇的人都以为他玩完了,她也以为他死了。 否则不会破釜沉舟,设下圈套尝试一举击杀长春子。 “我有九头,岂是长春子一介杂毛道士说杀就能杀的。”御冰夷用力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把她的头强行按在自己的怀里,“如儿,你别想跑,今晚只是看在澜儿病了,你担心的份上暂且没动你,改日定不会放过你。你嫁给我了,给我享用是你分内的!” 叶轻如依旧很顺从,保持这个姿势靠着他,“你虽然没死,但也受伤了?你的伤三年内就能养好吗?如果还没恢复,我可以……” “想让我吸你的血治伤?那多没意思,不想听你喊疼,更懒得看你哭。”说完,那个往日杀人不眨眼,气势高高在上的男人竟是磕上双眼睡过去了。 他薄唇微抿,眼睫修长。 仔细去看浓浓似鸦羽,好看的不行了。 叶轻如鬼使神差的指尖戳了戳他的睫毛,随后就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个半死。 趁他睡觉偷摸他睫毛,万一他发现了怎么办? 万一惹怒他生气怎么办? 不过她还记得生产时他摘下面具一刻的长相,真想再看看。 她心痒痒的,指节也痒痒的。 侥幸想着面具摘下来偷瞧一眼,万一他没醒过来呢? 当时太痛太仓促了,细节都没看仔细。 只觉得惊鸿一瞥,似寒冬霜雪透明无浊。 又似晴方潋滟,美的不可方物。 叶轻如想着,脑海里一丝旖旎,复又拍了拍自己的脸。 清醒点,怎么能因为男色迷失心智! 转而她看向昏睡中的澜儿,她瞧着澜儿脸色一点点变好,鳞片缓缓退入肌底,唇角泛起一丝柔和微笑。 澜儿,快点好起来。 夜,静谧着。 深夜中的马路上,忽然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 透过半透明的纱织窗帘,叶轻如看到一辆车停在门外路边。 车上下来一个人,摁响了喇叭,“御爷,出去喝一杯吗?苏北码头那边新来一批货物,你要感兴趣,就跟我来。” 发出声音的竟是个妙龄女郎,语调里有带媚的柔和,也带了一丝英姿飒爽的豪气。 叶轻如起身,撩开窗帘边角透过缝隙瞄了一眼。 那是个穿着骑马装的女孩,骆驼色骑马裤配上火红小马甲。 明黄色法风泡泡袖的衬衣做内衬,烫染长发随风飘扬。 “大半夜不睡觉,真有你的。”御冰夷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直接拉开了窗帘。 马路被车灯照的通明,女孩英气面容更显清晰。 女孩脸上挂着的娇艳笑容在看到叶轻如的时候微微透了些许冷意,她上下打量叶轻如。 眉眼间很明显的不屑跟敌意,却依旧含笑如娇艳玫瑰,对御冰夷道:“我阿哥让我盯的事,我怎能不尽心竭力,为了你,三天三夜不睡都可以,更何况现在才凌晨两点,苏北堂口一通电话,我就直奔您这。” “真是辛苦你了,我记你一功,凤儿。”御冰夷人前那么高冷一个人,遇到声音里带着骄纵,眉眼更是漾着轻柔笑意。 他出门前提了伞,嘱咐叶轻如,“今明两天会下雨,一会儿离开记得带伞,别淋湿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0章 得意忘形的轻如 “下雨?”叶轻如吃了一惊,随即又问道:“爷,您要去苏北?” 每个礼拜四,她都会把下个礼拜天气预测交给报馆记者。 三年来从未出错,按照叶轻如的预测。 明、后天,是晴天啊! 不过他是真龙河神,他说下雨肯定就会下雨。 “怎么,舍不得我?”御冰夷出门换上鞋,脚步一顿。 叶轻如嫣然一笑,“是有点,不过您有要紧事就快去忙。祝您一路顺风,和凌小姐玩的开心。” 那是真正开心的笑,配上她五官精致柔婉的小脸,比他花园里初绽海棠还要娇艳。 三年过去了,她身上的稚气转变为了令人惊叹的妩媚跟娇丽。 人,长开了。 “凌小姐?你知道她身份?”御冰夷没在她脸上看到醋意,以及不舍,就明白叶轻如心中想法,冷冷在她笑意盎然的脸上一剜,“等回来再收拾你。” 大门被御冰夷打开,他出去了。 叶轻如回到沙发上坐着,陪伴输血昏迷中的澜儿。 凌爷有个胞妹,本名叫阿凤。 那是他们兄妹出身不好,家里长辈没什么学识。 给他们兄妹起了个土里土气的名字。 不过后来凌爷争气当了龙头,阿凤也成了锦城有头脸的名流。 她现在的名字,可是顶顶有名的一位大学学究赠的,叫凌凤樾。 当时御冰夷喊出阿凤,叶轻如就知道那个女子是凌爷的胞妹。 他们那么亲昵的样子,御冰夷应该是更喜欢凌凤樾。 加上她发现了御冰夷只是对旁人的性命并不在乎,冷酷有杀伐,对自家孩子是有人伦跟父子之情的。 他肯定会想办法治好澜儿,以及她远在乡下只在出生见过一次的女儿的病。 真希望他和凌阿风在一起! 看到窗外,凌凤樾主动挽上御冰夷的胳膊上车的时候。 叶轻如眉眼笑得弯弯,那叫一个欣喜若狂啊。 他总是强调他们结婚那档子事。 结婚算什么啊! 这年头登报离婚的,每个月都能看到好几则。 得意忘形的叶轻如完全没有注意到,幽深的黑夜中,一袭锋锐目光冷冷的落在她的身上,御冰夷快被她气死了! 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罚她! 等他们身体负距离,他要让她哭。 让她清楚知道谁是她的男人,离婚那样的妄念她都不要想。 清晨,天幕灰蒙。 细雨落下来。 澜儿睁开眼睛,看到了叶轻如趴在床边的身影。 他睡在自己小房间的铁木床上,脖颈上多了一条长命锁,上面刻着吉祥二字。 “醒了啊,抱歉,妈咪没有做早饭,我们出去吃。”叶轻如醒来睡眼有些迷离,看到小奶包若有所思的捏着胸前长命锁,道,“那是你爹地送你的,好看!他还送了我一串风铃,就挂在我房间的窗户上。” “妈咪,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他。”澜儿听到叶轻如语调里的轻快,不是很高兴。 澜儿不想管他叫爹地,更不想管他叫阿玛。 叶轻如笑了,笑得天使般美丽柔和,“还行。” 如果以后能离婚,那就更好了。 “其实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顾二叔叔。”小奶包小声喃喃了一句,还偷偷看了一眼叶轻如。 叶轻如只当没听见,表情淡然。 小奶包心里叹了口气,这个世道,老实人总是会输给凶狠霸道的,太不公平了。他绝对不会让额娘跟那个坏蛋御冰夷在一起的,他也不会认御冰夷为阿玛! 穿好了衣服,拿上小书包。 澜儿出门看到天空下雨,都不想打伞。 他在雨里踩水,开心的不行,“我最喜欢下雨天了,身体舒服的不行,妈咪,我感觉我的病全好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1章 弟弟叶闻勋 “雨是你爹地布的,他看到你生病不舒服,所以特地改变天气布雨,让你的病好快些。”叶轻如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上周的天气预测会不准了,还有他为什么要特别提醒会下雨。 龙族最喜欢空气潮湿的雨天了,他是特地把这一场大雨当成礼物送给澜儿的。 送澜儿去书塾的路上。 叶轻如还告诉澜儿,当初是她提出要跟御冰夷分开的。 希望澜儿不要再误会御冰夷了。 来到气象局上班,她在办公室里呆了一会儿。 整理了几分文件之后,就给报社记者简明耀打电话,“喂,简记者吗?是我,叶轻如,之前预报的天气有误,我想修改一下。” “难得、难得!你也有失误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简明耀闲散的语调。 他倒是一点不责怪,毕竟预测这种事从来也没人能打包票。 不过一向笃信锦城日报的锦城人民,今天许多淋了落汤鸡,气象局和报馆接到了许多通投诉电话。 也不想想,当今气象。 除了锦城能提前一个星期预测,并且准确无误。 再无城池能做到,哪怕是到了国外也是一样。 人们一旦习以为常认定完美的东西,一旦有误差往往就会难以接受。 叶轻如被秘书室总务叫过去问话,谈了半小时。 回来就坐着温书,她在看剑桥大学的教材。 初到锦城她杜撰身份、伪造学历,全出自吕四爷手笔。 吕四爷伪造留洋学历,弄了个鼎鼎大名的学府。 叶轻如不得不经常拿出书来温习,保持状态。 免得被好事之徒试探出来。 还好她三岁入阿哥所学习,满语英文都很好。 气象三组的办公室里,只有同事张恩静和叶轻如两人。 张恩静也没什么事做,拿出美国进口的饼干,还有欧洲进口的太妃糖。 摆在桌上,请叶轻如吃。 叶轻如啃着饼干,继续心如止水的温书。 张恩静翻着报纸。 报纸上有新永安促销打折的优惠券,她抓着裁纸刀把优惠券剪下来,“轻如,新永安上了新颜色的滚轮唇膏啊,很漂亮。” “很漂亮?”叶轻如终于从教材上挪开视线,看了一眼报纸上的黑白广告。 她确定能看到新颜色的样子? 张恩静一脸向往跟陶醉,“虽说黑白的看不清,不过上面说是咱们紫禁城的砖墙红,正红!那得多好看啊。” “紫禁城的……砖红色?那……是可以去看看。”叶轻如合上书本,对化妆品广告也有了一丝兴趣。 张恩静饼干碎屑弄到报纸上,连忙抖了抖。 报纸翻到背面,她水灵目光一定,“轻如,你看这张照片,上面的人……像不像你找了三年的弟弟。” 背面是一则有关于煤矿劳工营的报道,版面特别的大。 黑白照片上,有几个穿的厚实的劳工。 叶轻如从来锦城从没间断过找弟弟,经常登报写寻人启事。 叶轻如那留有一张他弟弟的黑白照片,登寻人启事的时候都会放上去。 和她们关系好的一些同事出差,去别的城市勘测灾害预报之类的,都会顺便帮忙打听。 可惜叶轻如的弟弟叶闻勋的消息,石沉大海一般从没有过回音。 “还真有点像。”叶轻如指尖落在照片上,眼神略有些涣散。 她整整八年没见过弟弟,他如今什么样子。 她不知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2章 调查 照片上和叶闻勋长相相似的少年,约摸十六七岁。 五官和叶轻如有七分像,相当英俊。 他眼眸略有几分呆滞,似被这几年劳工营生活蹉跎了身上的活人的气息。 像木头人。 张恩静苦恼道:“怪照片太模糊了,没法确认。” 叶轻如跟她说过,叶闻勋眉梢有一块肌肤偏淡黄。 如今在黑白照片上,全然无法辨别肤色。 “已经很清楚了,年岁上一致,眉眼也很相似。”叶轻如眼角浮现一丝温柔。 张恩静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照片上的劳工营可是远在曜城! “这篇报道的署名写的是转载曜城的报纸,我想先联系本地报纸看看线索。”叶轻如回答道。 转载整理这篇曜城报道的署名,是一名叫岳礼的记者。 岳礼跟简明耀是同一个办公室的,叶轻如打电话给简明耀,让他帮忙打探。 他们两个是熟稔三年的铁友,还是不打不相识的那种。 简明耀答应后,尽心帮叶轻如搜集跟报道有关的一切信息。 傍晚,梧桐路一家咖啡馆。 暗淡灯光从头顶洒下。 澜儿坐在落地窗前吃蛋糕,喝着菜单上叫“叩叩”的汽水。 手里捧着一本崭新的小人书看的专心。 旁边的双人桌上,叶轻如刚和简明耀聊完弟弟的事。 简明耀喝完咖啡尿急,现在下在上厕所。 她脑子里回想着报纸上那张照片,弟弟和其他劳工营的人穿着破棉衣。 锦城虽然暖起来,但曜城在北方。 现在还很冷,每年隆冬。 北方地区都要冻死几千人,更别提是矿场那些劳工。 他们吃不饱穿不暖,死的几率更大。 刚才问简明耀的事情也不容乐观,照片是曜城记者记录当地矿场工人生活随手拍摄的。 矿上的工人无数,拍下照片的人都不知道上面的人是谁。 叶轻如要问的人经过专门打听,几经周折,花了大笔钱财疏通,才只知道是叫赵宝儿。 据说很小就送去劳工营,具体来历已经没人知道了。 或者说两个城市相去甚远,叶轻如调查的手伸不到那么远去。 “抱歉啊,没查出什么有帮助的。”简明耀从洗手间洗完手出来,手指上还带着水,正从西装口袋里抽出帕子擦。 叶轻如起身把钱付了,“怎么没帮助?你不是帮我把劳工营具体地址打探到了?” “你……你不会想去矿地?你一个女流……跑到外地去。”简明耀庆幸自己摘了眼镜在擦拭,不然这会儿就该大跌眼镜了。 叶轻如嘴角微扬,“不去亲眼看看,怎么知道真实的情况。” “你可真爱乱来,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天气版面又要开天窗了。”简明耀是佩服叶轻如的独立和胆魄的,三年前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独闯锦城,就很有侠气,深深把他吸引了。 简明耀又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啊,我们主编一直想给你做个人专访,或者找你做一篇关于灾情预测的学术论文。” “这次从曜城回来,可以吗?”叶轻如问道。 简明耀欣喜,“太可以了,每次找你做专访,你总以不喜欢抛头露面推脱,可终于想通了。” 叶轻如浅笑,过去拉了吃完蛋糕的澜儿,“澜儿,该回家了,跟简叔叔说再见。” “简叔叔,再见,谢谢你买的小人书,我很喜欢。”澜儿朝简明耀眨了眨眼,趁机叶轻如不注意的时候。 塞过去一张纸条:礼拜六,早晨,九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3章 青玉小罐 每个礼拜六,叶轻如都要睡懒觉。 好不容易不用早起上班,送孩子去书塾。 她要睡个够。 这周六,她定了闹钟。 早早醒来做了早餐。 澜儿也醒的早,揉着眼睛喝豆汁儿,“妈咪,你今天起好早。” “我要出去办事,你看你是自己在家里温书,还是我把你送去恩静那里玩半天。”叶轻如今天把披肩长发扎起,显得有几分干练。 她要出门为去耀城做准备。 买票的火车站人多,鱼龙混杂。 还有大量拍花子和人贩子,带着个孩子去太危险。 这几天,冯墨林都在万绮罗那。 让澜儿去万绮罗家里,也不是很方便了。 小奶包澜儿努努嘴,“我约了简叔叔,他说带我去公园划船。” “何园吗?”叶轻如问。 小奶包道:“恩,何园不要门票,经济实惠,妈咪。” “我给你五十块,他如果要给你拍照,你就请他吃午饭,不要舍不得花钱。”叶轻如对小孩子从不吝啬,哪怕她一个月工资才二十八块。 简明耀是摄像爱好者,尤其喜欢拍小孩子。 跟澜儿在一起肯定要拍一堆照片,胶卷这么贵。 叶轻如可不好让人家白白破费。 小奶包噘噘嘴,“我不会让简叔叔花太多钱的,就逛个公园,要不了那么多钱,妈咪。” “多余的,你自己存着。”叶轻如穿上高跟鞋,在他小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出门了。 火车站,人果然很多。 人山人海,几乎看不到尽头。 叶轻如买一等票有专门的窗口,不到半个小时就搞定了。 买了票之后,上午时间充裕。 她去了一趟古玩市场。 刚一进门,正躺着抽水烟的阎七爷就将她认出来了,“夫人,您怎么来了?” “夫人……”叶轻如咀嚼着这两个字,然后脸上泛起微微潮红。 就听阎七继续道,“您有什么需要吗?我去拿给您。” 她想买套占卜用的器具。 星盘也好,龟甲也罢。 最好是让她上曜城的时候,能凭借卜卦多几分底气和成算。 从前她从没想过需要这些。 又不是天桥的算命先生,她用不上! “那个青玉的卦签,拿给我看看。”叶轻如柔眸在店铺里转了一圈,一眼就相中了柜子里的一只青玉小罐。 阎七立刻差人拿了玻璃柜的钥匙,取出签筒,“您真是好眼光,这是上等的青玉罐,里面的卦签也都是玉做的。” “不过这些卦签是无字签,做不了占卜,只能作为珍玩鉴赏。” 阎七觉得她一介女流,买东西只要好看、心情好就行。 有没有占卜算命的功能,其实意义不大。 叶轻如拾起青玉小罐中的玉签,莹莹柔眸微微一动。 明明有字,怎么阎七说无字。 难道他的眼睛看不到上面的字? 叶轻如突然不想要什么龟甲、星盘。 比起手中这只精致小巧上等青玉质地的卦签筒,都显得庸俗。 “多少钱。”叶轻如问道。 阎七不敢收她钱,“不要钱,您喜欢就拿去。” “这怎么行?” 叶轻如皱眉。 阎七可下半辈子,就想在华夏呆着。 可不想去南洋堂口当堂主,他四下里张望一眼。 颇有几分神秘,右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半遮半掩的拿给叶轻如瞧,“给您瞧瞧,您就知道了。” 袖子里的人手变成了毛茸茸动物的手爪,爪子萌萌哒收缩着,还有点可爱。 看着像是黄鼬,或者狐狸一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4章 夺人所好 别的女人看到这一幕,肯定要吓死了。 可叶轻如一眼就明白了,嘴角抽搐了下,“那好,我收下了。” 阎七爷不是凡人! 也跟白朗一般,是御冰夷的座下仆人。 “夫人还有什么喜欢的,尽管说!”阎七爷笑盈盈的道,看起来很是豪横,要为叶轻如一掷千金。 对阎七来说,反正割肉放血的不是他。 如果店里有什么东西是夫人拿走了,御爷心里指不定多乐意。 “好漂亮的青玉罐子,我要了。”古玩铺外走来一个妙龄少女,满眼放光的盯着柜台上的青玉小罐看。 她盘云髻,一袭半透裸色白波点紧身旗袍。 隐隐可见衣下的纯白束胸,薄纱轻盈,将她唯美身段朦胧的勾勒出来。 很漂亮很时髦的打扮,但肯定不是锦城人。 锦城很保守,还有人家裹小脚。 怎么会允许女流之辈穿透衣薄纱出门。 阎七脸色一冷,“这样东西,叶小姐先看中的。” 他改口叫叶小姐。 在得到叶轻如准许之前,阎七是要保护自家女主人的清誉的。 “七爷,你跟我阿爸都那么熟了,他没少给过你便利,不就是一个小物件吗?你让这位叶小姐让给我呗。”少女生的娇憨,声音软软糯糯跟阎七爷讨要。 为了证明诚意,少女打开包拿钱,“她出多少钱,我都出双倍。” 她是交通部总理衙门海防股次长的女儿,沈盼。 交通部统管全华夏的漕运铁路,其父沈修虽然只是次长,已是掌握不小权势。 家里门庭水很深,连卓府都得上赶着巴结。 要是往日里,阎七看到沈盼早就哈巴狗一样跪舔了。 可是今儿? 今儿沈盼居然看上了他家夫人的东西! 阎七爷态度还是和刚才一样,“这不是钱的问题,沈小姐。” “擎哥哥,你来说说理,阎七他不卖我东西。”沈盼见阎七不为所动,又朝门外看去。 门口停了一辆军用吉普。 有个身穿德式军装的男人斜倚车门,冷面抽烟。 此刻才把眼眸看过来。 第一眼,他就看到了伫立着的叶轻如。 叶轻如喜青色。 在家总穿水碧色的斜襟短衫,或者水碧色的旗袍。 今天,她一袭光面浅青卡夫绸衬衣。 下身青灰色高腰西裤,佩戴灰珍珠领扣。 长发扎起,婉约中透着些许干练。 一时间,房里其他人都被他的眼睛屏蔽了。 卓寒擎眼眸在叶轻如身上停了几秒,掐灭烟,走了进来,“既然是别人先看中,可以先问问人家的意见。” 沈盼愣住了。 她是高门贵女,从来没把平民女子放眼里。 打进古玩铺她就没看叶轻如一眼,此刻看叶轻如打扮普通,就是公司女职员标准装束,她有点不屑。 想到卓寒擎的话,才勉强对着叶轻如一笑,“君子不夺人所好,我特别喜欢这个小罐子,你能让给我吗?” “不能。”叶轻如开口道。 沈盼生平第一次被人拒绝,面颊通红,“为什么不能?” “你都说了,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是我的所好,我先看到的。”叶轻如语调淡然,不谦让,也不争吵。 如果是别的东西还好,这只签筒落到别人手里。 玉签上的签文都看不见,拿了也是浪费。 对她而言,却有大用。 沈盼被这一句话堵的说不出话,死死的瞪着叶轻如。 恨不能在她身上挖出个洞! 但终究是没发出火来,委屈的看向卓寒擎,“擎哥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5章 下签 要不是卓寒擎在此,沈盼会毫不犹豫的上去直接占有。 哪怕命手下人明抢,也要弄到手。 可她在喜欢的人面前得保持好淑女形象,以免留下不好的印象。 “好了好了,不就是个青玉罐子吗?我找人专门给你做一个,你在外面玩的差不多了,我让副官送你回去。”卓寒擎不是什么礼让君子,通常时候喜欢的东西就要抢。 只是叶轻如站在那里,清冷如一朵莲,遗世而独立。 争抢这样一个人的东西,他心中有种脸上无光的感觉,更被她身上独特的气质,以及眉眼中微凉的清澈吸引。 忍不住的,他出言维护,为她解围。 这是谁家的姑娘? 女孩儿家家没有男伴陪同,跑到青帮门下的古玩店,这里货品来路未必正,客人也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胆子挺大。 副官从车里出来,把少女带上车,“沈小姐,跟我走。” “我不想走,我想跟着擎哥哥。” “他还有别的事要忙,况且沈先生和沈夫人太久见不到你,也会担心的。” 卓寒擎开口,“盼儿,你先回去,我办完事,就去找你。” “好,擎哥哥。”少女不舍的看了一眼卓寒擎,跟着副官上车了。 叶轻如话不怎么多,主动感谢道:“谢谢你帮忙。” “你一个女孩看上签筒?”卓寒擎问她。 沈盼是小女孩看到新奇的东西就喜欢,眼前的女孩看着年纪虽然也不大,但性格上绝非孩子心性。 叶轻如得了个好玩意,找弟弟的盼头多了些。 心情不错,眉眼间露出温煦笑意,“我说我是算命师,能给人占签卜卦,你信不信?” “信,要不给我算一卦?”卓寒擎不信,不过跟女孩子聊天。 哪有逆着女孩的话说的? 他虽不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但也绝不是和女孩子聊天泼冷水,话题终结者的愣头青。 叶轻如从面相上看出他撒谎,却不动声色把青玉小罐递过去,“抽一根。” 卓寒擎抽了一根,青色玉签上没有字。 他想笑。 忍住了。 眼前的小姑娘虚荣心作祟,想在人前装腔作势。 却找错了道具。 假的签筒,只是个装饰品。 不过她神情如兰淡雅,丝毫未见浮夸造作。 卓寒擎不由的,竟然有点信了她说的,自己会算卦的话。 这是怎么了? 他向来警敏,对女人要求很高,今天竟让女色所惑? “下签。”叶轻如接过玉签看了一眼。 她轻柔嗓音入耳。 卓寒擎清醒几分,冷漠道:“是么?” “阁下生母身体不好,缠绵病榻。”叶轻如望着空白玉签,就好像上面有字一样,“你财帛宫有失,最近一直破财,不论做什么都不赚钱,今日,更可能遇到车祸一类的血光灾。” 卓寒擎脸色铁青,他想,他遇到女细作了! 破财的事情时常有,做生意哪有不赔本的,但只有近一段时间特别严重。 几次海运生意,都不成功。 这一次是最后一次机会,需要总署衙门那边梳通。 不然以他的身份,他也不会陪一个次长家的丫头,还要哄着她。 他有一种想锁了叶轻如扔进大狱里,刑讯逼问的冲动,他要知道她被安排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可惜副官和车送沈盼回去,卓寒擎只是沉着面,没有说话。 叶轻如在他眼中看到几分危险之色,知道对方起了疑心,“我知道你可能把我当歹人了,我可以教你破解之法,消除你的疑虑。” “你需要什么报酬?”卓寒擎一字一顿的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7章 字如其人? 不恩将仇报就好。 叶轻如观其生出杀机的面相,心里就只生出这一个不屑的想法,“一百块现大洋。” 为了不让卓寒擎起疑,她随便说了价钱。 “不贵。”卓寒擎道。 一百块不算多,还不够她包里那两张一等卧票。 叶轻如伸出手,掌心白嫩,“先给钱。” 卓寒擎从钱包里取出二十块美金,放上去。 薄薄的纸币在她掌心,莫名变得有些沉。 按照当今汇率,二十块美金可比一百块多多了。 至少是两千大洋。 叶轻如脸色微变,她不敢收了。 “怎么?怀疑是假钞?”卓寒擎气息冷下来,声调沙哑。 叶轻如当即含笑,将美金叠好收进包里,“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穿耳,将您现在不好的面相破掉。” “第二个办法是什么?”卓寒擎疏冷问道。 他一个男人,还是军中男儿,打耳洞算怎么回事。 叶轻如说之前,就知道他不愿意。 军装上虽然没有军衔,但言谈举止足见是个大人物。 她说出来只是提供参考,于是提出了另一个办法,“做一个替身挡灾,明天一早把替身烧了就好。” 说完叶轻如将做替身的办法告诉卓寒擎,要了卓寒擎的一根头发。 再从阎七爷那边借了张宣纸,浸泡了白醋食盐后。 用电扇吹干,剪裁成人形。 叶轻如用钢笔正面画了个挡灾符文,反面写下卓寒擎提供的生辰八字。 字体是簪花小楷,娟秀婉约。 卓寒擎的头发穿在小人的眉心和四肢上,乍一看像是木偶戏中的牵线傀儡。 字还挺好看的。 卓寒擎捏着可笑的纸人,唯一认可的是上面叶轻如的字。 都说字如其人,这样的字应该配一个端庄、娴雅的大家闺秀合适。 不该出自眼前这个别有目的,满口谎话的女人之手。 他留了个心眼,没有告诉叶轻如自己真正的生辰八字。 万一她拿到了生辰八字,要用邪术害他,他岂是不是亲自把自己送上断头台? 卓寒擎是军人他只会死在战场上,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叶轻如收起青玉小罐,对卓寒擎微微颔首,“好了,只要生辰八字不是假的,替身之法必然有用,今日你身上的死劫算是破了。” 说罢,转身告辞。 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她肩背纤薄,肩膀不宽不窄。 在女人中绝对是标准的衣架子,卡夫绸柔软料子在她身上相得益彰。 高腰裤一扎。 显得腰肢特别细,两腿又长又直。 卓寒擎竟然有种舍不得放她走的想法,追上去了两步,“等等,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 “萍水相逢而已,就此别过。”叶轻如回眸看了一眼,复又转身。 她心道,你这般不听人劝,能不能活过今天还很难说呢。 跟死人结交,没有这个必要? 副官送沈盼回去还没返回,卓寒擎一个人走在喧闹街道上。 不远处有杂耍艺人在表演节目,里三层外外三层的堵得水泄不通。 叫好声不断,卖艺鼓点紧凑。 他心情有些许的烦躁,点了卷烟抽了两口。 长长的舒气后,他想到了几次走货不顺,针对他的正是和他旗鼓相当的仇家,叶轻如的话他在此刻信了七分。 危险似乎在靠近,却不知道隐藏在哪里。 “小心,往右躲。”人群中有个女声轻柔提醒一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8章 既有其生 卓寒擎下意识的听从,往右面闪躲了一下。 一股凛冽劲风,贴着他耳侧袭来。 是一辆摩托车飞驰而过,速度快的出奇。 它一个刹车没刹住,撞到了树上。 他立刻朝人群看去找出声提醒他的那个人,只看到一个消瘦背影。 比起刚才在古玩店,她手里多了一只用牛皮纸包裹的烤鸭。 附近烤鸭店里,现烤的炉子里烤鸭的香气阵阵扑鼻。 她只是买烤鸭路过的,顺便救了他一命。 要是没这么刚好遇到她,那辆摩托车就会从他身上碾过。 “出人命了!” “撞死人了!” “太惨了。” 他是现在她逐渐消失的背影上探寻了几下,听到人群中的惊叫声。 因为他的不信任,有人为他死了。 复又听那个出了车祸的银杏树下有人喊,“我是护士,我会急救,这位阿婶还有气。” “快叫黄包车,把伤者送医院。” …… “少帅,您在这啊,让属下好找。”一名副官找来。 卓寒擎不管走到哪里,身边其实都有很多人秘密保护。 只要枪响,就会立刻出动护卫。 若不能一击必杀,在锦城枪杀卓寒擎是几乎不可能的。 所以对方没有选择在闹市区开枪,把事情闹大,而是选择了更简单的车祸。 摩托车灵活方便,可以进窄巷。 车速也很快,血肉之躯在高速下被撞,不死也要瘫痪。 卓寒擎寒着面问道:“车开来了吗?” “开来了,您请上车。”副官躬身,请卓寒擎上停在不远的军用吉普。 卓寒擎道:“银杏树下出了车祸,把人扶上车,送去医院。” “是,少帅。”副官领命。 保护卓寒擎的暗哨,此刻也警觉过来了。 出来了两个,走到卓寒擎身边询问。 跟卓寒擎交谈几句后,将树下那个摔了个头破血流的摩托车司机带走。 此刻,坐上黄包车的叶轻如。 并不知道有人做了卓寒擎的替死鬼,不然她心里会懊恼的。 卓寒擎面相星目剑眉,宽口阔鼻。 五官极其硬朗,周身罡气凌冽。 本是极好的面相,他的气场也是极为阳刚雄伟的。 可建功立业,报效国家,成就不朽功业。 只是最近应该是得罪了小人,睡眠不是很好。 精神晃晃,眼周有乌青色黑眼圈。 黑眼圈是人魂魄不济的表征,此时内火郁积,在他眉梢发了一颗痘疹,恰好破了他这一脸吉相。 呈现突死之相。 故而要他穿耳,将突死之相破去。 叶轻如怕他怀疑自己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腹中有关他“面相”的这一番说辞,便一句没说。 提出替身一说,乃是这种术法没什么付出,又极为简便见效快。 世间万物,遵循抱守阴阳的平衡。 既有其生必有其死,所以替身能给人挡灾。 佩戴在身上一命抵一命后,能救卓寒擎一命。 可当她写下卓寒擎生辰八字的时候,叶轻如就知是假。 她不想过多招惹眼前这块多疑敏感的烫手山芋,便没有当场提出异议。 好在这人天生就命大,她排队买个烤鸭都能遇上他倒霉,顺手救了他一命。 话分两头说。 此刻,澜儿并不在何园里划船。 他站在了郊外御宅的黑色缠枝大铁门外。 身材高大威武的猛虎大橘,照例陪在他身边。 澜儿等人等的百无聊赖,“简叔叔怎么还没来啊?这里蚊子好多,再不来,我就被咬了浑身是包!变成猪头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9章 喊他干阿玛 大橘毛很厚,不怕蚊虫叮咬。 不理解小主人细皮嫩肉,被咬了包多难受。 没心肝的打了个呵欠,它也不知道简明耀什么时候才来。 它也等的无聊。 澜儿和简明耀一起从叶轻如的小洋楼出发,坐黄包车来到郊外。 郊外林深密布,黄包车不顶用。 澜儿病好没多久身体孱弱,不宜远行走太多路。 身为文职记者的简明耀体力也不怎么行,没办法一直抱着个孩子穿梭林间。 澜儿喊来了大橘,骑着大橘先行一步。 到了御宅门前,他和大橘等走在后面的简明耀。 澜儿望着宏伟宅邸时,有点愤慨又带着些许希冀,“额娘说他是个好阿玛,是我误会他了?可是他第一次见面差点掐死我!还有!他自己的宅子那么大,城里还有一处别馆,怎么没我接我们去住?更没想过要公开我们的身份!” 说着说着他奶奶的嗓音里,多了几分失落。 “说不定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和孩子,故意要我和额娘撇清关系。” 他抱紧了大橘,小手抓紧它的毛茸茸,把晶莹眼泪藏进了大橘的皮毛里。 大橘伸出舌头舔他,本来是为了安慰。 粗糙舌苔把他奶豆腐一般的小脸,添出了一块通红。 澜儿捂着小脸蛋,嫌弃道:“大橘你舌头好糙好硬,别舔了!喂,大橘,我是该找他问问?如果他真的有什么苦衷,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他,喊他一声……恩……干阿玛。” 大橘配合着回答:“嗷嗷~” 这时,穿林而过走路走的腿软的简明耀来了。 澜儿冲他招手,“简叔叔,你终于来了。” “老……老虎……” 这么大的老虎简明耀没见过,只在水浒传里耳闻过。 他看到大橘的一瞬间,差点眼白一翻晕过去。 澜儿摸了摸大橘柔软厚实的皮毛,“简叔叔,不要怕,大橘很乖,不咬人。” “你……你确定?”简明耀看到一只两个成人分量的母大虫,在澜儿小手的抚摸下,乖巧亲昵的像只大猫。 他嘴角抽啊抽,都快抽筋了。 澜儿奶萌的应了一声,“恩!我是喝大橘的奶长大的,我们关系可好了。” “好。”简明耀更膈应了,他真想问叶轻如。 你家儿子为什么会喝老虎的奶长大? 哪怕她…… 她当时年幼没有奶水。 请个乳娘也好啊,怎么会找母老虎喂养自己的儿子。 真是一对奇葩母子啊! 澜儿安排了一下分工,“大橘,你在外面望风,我和简叔叔进去里面找御冰夷。” “嗷嗷。”大橘无异议。 澜儿又对简明耀道:“我先进去,让他把狼关起来,半个小时后,我会给你指令,你按照我们制定的计划行事就好。” 狼…… 御宅里面有狼。 简明耀家里是做官的,从家境殷实。 他虽然自己出来谋生。 到底只是个娇养的富家阔少爷,地主家的傻儿子。 没见过什么场面,现在满脑子都是“狼”那个字。 他现在很后悔,答应跟澜儿一起胡闹。 大好周末,就该在家里吃吃咖啡,听听音乐啥的啊。 再不济睡懒觉虚度光阴,也比来这里好。 澜儿白生生小藕臂挥了下,简明耀硬着头皮躲到了灌木后面。 澜儿用力敲了敲铁门,奶声高喊,“我是……我是叶澜,小爷我又来了,御冰夷在不在家?我有事要见他。”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0章 爷的青草膏 这一次,御宅的佣人反应很快。 听到声音后,立刻出门迎接,“小少爷来了啊,御爷在家呢,快请进,快请进~” 闹笑话呢,骑老虎的小魔星少爷来了。 谁敢怠慢。 客厅里,御冰夷在看报纸。 在自己的家里,仍旧戴冰冷的银色面具。 他还没有出发去苏北。 凌凤樾忽然染上风寒生病了,苏北那批货也因为遇到大风天,一直没到港。 事情耽搁下来,反倒是没错过小奶包找上门。 “御冰夷,我来了。”澜儿站在门口,他低着小脑袋,小手别扭的捏着衣角。 御冰夷冷冷命令,“过来。” 澜儿婴儿肥的腮帮子顿时鼓起来了,什么态度嘛! 冷冷冰冰的! 大冰块! 他腹诽着,走了过去。 御冰夷朝他小脸伸出手,澜儿下意识偏身躲过。 睨向御冰夷的眼眸,有一丝惊慌和陌生。 面对任何来自于御冰夷的靠近和接触,他全身上下都带着抗拒和不情愿。 御冰夷反而嘴角上抬,这股子犟脾气和他的如儿一模一样。 真讨人喜欢。 要是别家小孩子熊成叶澜这样,直接掐死也不为过。 自家娃怎么调皮捣蛋,看着都顺眼。 “你笑什么笑?还笑得这么诡异,不会憋着什么坏招。”澜儿被他冷魅的笑直接笑毛掉了。 心想这第一次见面就要掐死他的坏男人,怎么莫名其妙笑了? 不会又想欺负他? 他害怕。 御冰夷笑意微敛,眼中有锐利寒意。 寒意似无形的冷钉子,将澜儿小小身躯钉住。 澜儿就眼睁睁的看着御冰夷的手摸了摸他小脸,冰凉的指尖落在了蚊子包的地方,“怎么弄的?” “都怪你这里太偏了,到处都是蚊子,害了小爷被咬惨了。”澜儿嘟囔着抱怨。 御冰夷凉凉嗓音吩咐佣人,“把南洋的青草膏拿来。” “是,爷。”佣人道。 御冰夷看着人不怎么壮实,一只手就把瘦小澜儿拎起来。 放在大腿上,单手环抱搂着。 另一只手则还捏着报纸,默然看着。 澜儿在他怀里要吓死了,简直是人在怀中坐。 魂飞天外去! 他鹌鹑一样,一动都不能动。 屏住呼吸好久,才糯糯出声:“那个……我特别怕狼。” “都躲在暗处,还怕?”御冰夷问。 澜儿小小身子在发抖,“能感觉到它们的气息,我不喜欢。” “好,我让下人先关起来。”御冰夷说完,吩咐下人把护宅的狼关到笼子里。 澜儿轻吐一口气,刚要放松下来。 佣人拿了南洋堂口供奉的青草膏过来,“爷,青草膏。” “拿点冰糕过来。”御冰夷接过青草膏,拧开盖子的时候,垂眸看向怀中软软萌萌的小奶包,“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冰糕?” “草莓。”澜儿嗓音发哑,他怕极了他,但是视线竟然无法从他身上挪开。 在御冰夷怀里,竟然有种不想出来的感觉,很怕被放开的感觉。 御冰夷跟佣人说,“要草莓味的。” 佣人去办了。 御冰夷指尖从青草膏的玻璃小罐里取了点,抹在澜儿脸上。 指尖轻轻匀开,又在他耳后找到一块包,手法同样温柔的给他涂抹,凉凉语调在澜儿耳边响起,“还有哪里被咬了?郊外的蚊子很毒,不立刻抹药膏的话,你这么细皮嫩肉的,一个月都未必见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1章 澜儿的心痛 “手臂上都是。”澜儿眼圈红了。 御冰夷一边给他擦药,笑他,“你是哭包吗?被蚊子咬了就觉得难过。” 澜儿穿短袖背带裤,白生生的两节小手臂裸露在外面。 蚊子咬的红包零零总总,十好几个,看着确实可怜。 翻开手臂看到后,御冰夷笑意敛了。 在叮咬处挨个涂抹上药膏。 “干阿玛”三个字。 在澜儿的小嘴边转来转去,忍不住要喊。 被蚊子咬有什么难过的,他是激动终于有男人像父亲一样呵护他、照料他。 电话,很不适时的响了。 御冰夷把青草膏塞在澜儿手里,“我去接个电话,剩下的你自己涂,哭包。” 哭包两个字从御冰夷嘴里冒出来,可是很刺耳的。 澜儿半眯眼睛斜睨御冰夷,懊恼想着。 你才是哭包,你全家都是哭包! 小爷我坚强着呢。 算了,干阿玛的事还是等御冰夷打完电话再说。 如果御冰夷真的把他当儿子,会把他和额娘接来的。 那以后…… 这里就是他的家了。 澜儿四下里环顾,重新熟悉客厅里的环境。 离书塾有点远,上学很费劲啊。 不过有大橘在的话就没关系。 澜儿幻想着以后住在御宅里的生活,和御冰夷一模一样的银瞳中,光芒潋滟。 似那冬日暖阳,照亮一池清渠。 佣人把草莓味冰糕端上来。 他端着小碟子,一勺凉丝丝在嘴里漾开。 真好吃啊~ 额娘也在这就好了,给她也尝尝。 喜欢吃甜食的澜儿小表情陶醉,幸福的好似春天里一树桃花都开满了。 那头,御冰夷带着微凉的磁性嗓音却如兜头一盆凉水浇下来,“凤儿,我跟叶轻如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还在生病,何必操心那么多跟自己不相干的。” 澜儿没办法对御冰夷用“读心术”,只能竖起耳朵仔细偷听。 凌凤樾声音在电话里喑哑虚弱,不过软软糯糯的像生病的奶猫,“我是担心你,别是别有用心的人再次接近你,咳咳咳……我阿哥说,你就是因为别有用心的人,身体才受了重伤,到现在都没好。若有人在趁虚而入……咳咳咳……” 后面的话,被她喘不过气的剧烈咳嗽声遮蔽了。 别有用心的人? 他和额娘成了别有用心的人? 不相干的人? 澜儿气的想哭。 刚得到的一点点父爱的温暖,成了凛冬的寒风。 他吃不下冰凉甜腻的冰糕,幼竹般的身体打着寒颤。 “你的病挺严重,我亲自去一趟,给你医治。”御冰夷皱眉,他计较凌凤樾的病太重,耽搁了苏北那边的事。 凌凤樾软软道:“有劳了,我在家里等您,让佣人做好晚饭,您喜欢吃什么?” “随便做点就好。”御冰夷放下电话的时候。 迎来的是小奶包含泪愤恨的眼神,澜儿在想御冰夷从来没去过他们家吃饭。 现在要去另一个女人家里吃饭,那个女人还问御冰夷喜欢吃什么,说话的语气还那么温柔。 那个女人家里是不是还有她和御冰夷生的孩子? 御冰夷只爱那个孩子,所以会为了去看自己更宠爱的孩子,跑一趟。 而御冰夷从来不去看额娘和他。 澜儿好妒忌,好难过。 更恨御冰夷! 御冰夷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不过眸光很快恢复了清冷,“为我不能一直陪你生气?乖,你早点回去,免得你额娘担心,我也有点事要出门办,要不你坐我的车回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2章 徐徐图之 “我有大橘载我回去。”澜儿忍住眼中泪意说道。 御冰夷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外面那只大老虎?” “恩。”澜儿带着鼻音应道。 御冰夷看了看他吃了一半的冰糕,“好,那你在这里吃冰糕,我先出去。” “等等。”澜儿抱住了御冰夷的大腿,没让他离开。 御冰夷心口微微一动,看着澜儿委屈又倔强的小脸,“怎么了?突然变得粘乎乎的。”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是很温暖的。 澜儿认可他了吗? “之前……你让我喊你阿爸,可是你的样子我都没见过。”澜儿眼底闪过一丝掩藏很深的狡黠。 御冰夷! 你整天用面具遮着脸,要不就是丑八怪,要么就是大坏蛋没脸见人。 他自己长得不赖,长得太丑额娘也看不上。 说明御冰夷未必是长得丑。 唯一的解释就是御冰夷很可能是被通缉的江洋大盗之类的,不然整天戴着面具干什么?今天他就要一窥他的真容,到时候照片发去警察厅,说不定就跟哪个通缉檄文对上号了。 到时候,就是他叶澜小爷惩恶除奸、替天行道的立功时刻。 御冰夷想都没想,摘下了面具。 窗帘吹起,镁光灯闪过。 不过下午的骄阳明媚,包容了这一闪而逝的光。 澜儿小嘴微张,怔怔的望着他。 男人拥有着令苍生沉醉的绝世容颜,是澜儿短短人生来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 以前和额娘在戏园子里看戏,觉得戏子阮梅清是神仙哥儿一般的人物。 是那凌寒盛绽的梅花! 错了! 全错了! 阮梅清在御冰夷面前,简直要凋零。 暗淡! 御冰夷若是一块无暇美玉,阮梅清连石头都算不上。 是沙子,是尘埃。 “满意了吗?”御冰夷问道。 澜儿失神片刻,嘴角浮起冷笑。 但其他的表情却是很为难,很可怜的样子,“那个,我想尿尿,裤子拉链打不开了。貌似是卡住了~” 银色瞳眸盈盈璀璨,跟他的一模一样。 御冰夷拒绝不了,抱起他帮他拉裤子拉链,“怎么就卡住了?要是我没在,你可得尿裤子……了……” 尿裤子三个字还没说出来,一股热意喷了御冰夷满脸。 他冰雕般凝固片刻,嘴角一袭清冷勾起。 邪佞的笑! 笑得澜儿整个人都毛了,他一把推开御冰夷,躲到了柜子后面,“我不是故意的,太急了,你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和小孩子发火?” “既然不是故意的,害怕心虚什么?怕我揍你?”御冰夷指尖从脸颊晃过,上面晶莹的液体陡然消失了。 淡然的戴上了面具,转身走出了大门。 他眉宇间有一丝嘲弄跟好笑,神明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 被个半大孩子尿了一脸! 还好对方是他亲儿子,不然脖子妥妥被拧断。 是他想的太浅显,真以为这个小魔星能这么轻易的接受他。 他可是他和如儿的儿子,好搞定才奇怪。 鬼心思多着呢。 不急。 反正来日方长,徐徐图之便好。 御冰夷走了许久,澜儿才从发呆中缓过神来。 他拉开窗帘,打开窗子,朝外面问:“简叔叔,拍到了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3章 锦城头条 “拍到了,正面的,很清晰!”简明耀手里拿着槐木枝遮脸,脸上还带着方才的震撼。 这小子可以啊,尿了青帮御爷一脸。 澜儿踩着椅子,把简明耀一直遮着脸的槐树枝拨下来,“他已经不在了,不用一直拿着槐木枝遮脸,那个家伙有天眼,我才让你用槐木枝遮住自己身上的命灯,免的被他发现你偷拍。” 天眼? 简明耀听不懂,一时想不明白就不想。 澜儿让他拍照的时候,用槐树遮面他就听了。 简明耀问澜儿:“既然拍到了,我们就回去?” “不!他既然是大坏蛋,家里肯定有很多作奸犯科的证据,我们找到这些证据!要将他绳之以法。”澜儿在椅子上踮起脚尖,把窗外简明耀拉进来。 简明耀有种上了贼船马上要作死的感觉,还是被澜儿半推半就拉进来,“御爷不会杀个回马枪,半道上回来?” “你放心,他绝对不会去而复返的!”澜儿小手握成拳头,糯米小牙紧紧咬着下嘴唇。 他要去那个女人那里,肯定乐不思蜀,怎么会想着回来? 简明耀没发现他情绪不对,跟在澜儿后面继续碎碎念,“这些事交给警察做就好,就算御爷不会半路返回,我们要是佣人被发现了,会惹上大麻烦的。” “这个给你,可以隐藏行迹,佣人绝对不会发现我们的。”澜儿从背带裤口袋里,掏出一片桑叶。 桑叶皱巴巴的,上面歪七扭八画了符文。 简明耀捏着桑叶嘴角抽搐,他见过叶轻如画的。 很漂亮,线条流畅。 这片上的明显是出自眼前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奶包之手。 佣人都在一楼,绝对不会上楼。 二楼以上都很安静。 小奶包凭借着气息,找到了御冰夷的书房跟卧室。 简明耀獐头鼠目的在门口望风,战战兢兢生怕被人抓个显形。 过了一会儿,小奶包就喊了他,“简叔叔,快过来,我发现罪证了,你快把它们都拍下来。” 翌日。 从凌晨到破晓。 印刷厂加班加点的刊印报纸,一个轰动全锦城的新闻马上要问世了。 大早上的,青帮的龙头凌爷看到锦城日报上的报道。 快要笑死了。 现在全城都知道,御爷是长得太好看,才戴面具。 他不是为了自己这么做,是为了大家好。 御爷很无私。 凌凤樾喝着牛乳茶,见哥哥笑得离谱。 凑过去看一眼,满口的牛乳茶喷了凌爷满脸,“这谁家的孩子,这么放肆,尿御爷脸上。” “不知道,你一会儿不是要跟御爷去苏北?到时候可以问问。”凌爷忍俊不禁,他手拿帕子擦着脸上牛乳。 他想着等妹妹阿凤走了,他一定要好好笑笑。 当着阿凤的面笑阿凤崇拜的御爷不太好,一直忍着更不好。 裴拢月一早看到报纸,就给叶轻如打了个电话,“御爷,上报纸了,你看了吗?” “看了,御爷很英俊。”看过报纸的叶轻如,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照片上的光屁股奶包虽然没拍到正脸,但她一眼就认出。 那是她家的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4章 空气中的甜香 岂止是英俊,简直惊为天人。 裴拢月掩住唇,忍住笑意,“他的名头很快会赶超阮梅清,难怪一直戴着面具,从早起,我家佣人都在谈论他。” “拢月,你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叶轻如坏笑。 裴拢月大窘,“少胡说八道,我才没有,我会关注这条新闻,还不是因为你。” “知道你关心我,谢谢你,拢月。”叶轻如低眉浅笑,眼眸里有点点碎芒。 低头撩发的时候,别有一番俏丽绝艳风情。 可惜,这是在家里。 无人欣赏到这样的美貌。 裴拢月是性子极冷的人,不是跟她特别关心的人有关的事。 她才懒得理。 那天在卓府,她看出来御冰夷和叶轻如关系不一般。 还有照片上的小孩外人认不出,拢月一眼能看出是澜儿。 两个小女生聊了一会儿,挂断电话。 下午。 来叶轻如家找她的张恩静,说的也全是这个话题。 叶轻如在周五的时候就约好,礼拜天和万绮罗、张恩静出门逛百货商店。 不是她贪玩,临行去曜城还要畅玩一天。 是此去调查弟弟叶闻勋下落,归期难以明确。 许多事,尚要打点。 张恩静把报纸上御冰夷的照片专门剪下来,细细欣赏他的美貌。 一口一个御爷真好看。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呢? 她又隐隐为御冰夷担心前程,拉着叶轻如的手道:“御爷在锦城的名头,很快会赶超阮梅清。你说那个恶少卓太炎,不会看了报纸以后,又看上玉树临风的御爷。” “难说,卓大少……挺花心的。”万绮罗插了一句嘴。 叶轻如表情有几分尴尬,她很难想象卓太炎看上御冰夷后疯狂追求,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御冰夷那个杀人狂魔,会烦躁的拗断卓太炎的脖子? 或者发现新大陆一样? 喜欢上男人,跟卓太炎在一起? 叶轻如发现自己越想越邪恶,立马止住了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比起永安百货公司,新永安百货远不如前者热闹。 因为后者卖的都是高昂的进口货,一般的小康之家都很难负担。 反而很多贵妇逛商店的时候,还会遇到权贵买东西临时封店的状况。 张恩静心心念念的砖红色滚轮唇膏刚出来就卖断货,看到了货架上售罄两个字的字眼,张恩静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她很喜欢这个颜色。 “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进货了。”万绮罗安慰垂头丧气的张恩静,她自己其实也很失落。 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显贵的宫廷正红色,尤其是她自己只是个外室。 连姨太太都不算! 前清规定了只有正室,才可以用正红的穿戴。 叶轻如转移两个女生注意力,故意拉高声音,“快看,那边好像有限量款的丝巾,我们运气真好,错过了今天,以后恐怕很难遇上。” 张恩静家境不一般,万绮罗有冯墨林金山银山养着。 面对昂贵又好看的丝巾,全然不思虑价格。 兴冲冲上去挑选,把唇膏断货的扫兴抛却脑后。 百货商店的女招待认识她们三个,知道她们的消费水平,第一时间做了封店的决定。 进了丝巾店,叶轻如隐隐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一般。 空气里还有一股格外清甜的蜜香,闻得令人陶醉。 她下意识察觉到一丝危险,没有反对女招待的封店行为,反而弯腰嘱咐身边的小奶包澜儿,“抓紧我的手,百货公司人多,别走丢了。” “丝巾店被封了,来了什么大人物吗?”沈盼只是从店外路过,随口问身边的人。 还不知道里面其中有一位,是跟她之前在古玩店争夺同一件古玩的叶轻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5章 冤家路窄 陪在沈盼身边的盛雨泠,角度刚好看到弯腰跟澜儿说话的叶轻如。 她跟叶轻如可谓是冤家路窄,恨不得上前撕了叶轻如,扬声道:“里面的那位是咱们锦城鼎鼎大名的黑千金闺中密友,能不嚣张吗?就三个女人一个孩子,竟把整家铺子都封了。” 盛雨泠说话拿腔拿调,想不注意都难。 店里三个人朝盛雨泠和沈盼看去。 “黑千金?裴小姐的朋友吗?”沈盼眼高于顶,不过听到裴拢月三个字,还是有意结交跟裴拢月有关的人。 盛雨泠不屑一顾的冷哼,“只是有眼力见儿会巴结而已,其实嘛,她自己的出身,也就是个没权没势的穷鬼罢了。” “盛雨泠,我有没有说过,不许你再招惹我。”叶轻如冷冷睨向盛雨泠。 当初就是她推裴拢月下游泳池,害裴拢月瘸了右腿。 盛雨泠冷笑,“威胁啊?” “你可以这么认为。”叶轻如淡淡道。 盛雨泠至今还能蹦跶张狂,是裴拢月说盛家还有利用价值。 不然以叶轻如的手段,早断一条腿了。 盛雨泠可不觉得叶轻如能拿自己怎么样,她就是单纯的憎恶她,“果然是小门小户的没家教,满口下贱污言秽语,还敢威胁人?真当自己是盘菜?十几岁就未婚产子,现在还把孽种带出来招摇。不要脸!” “你说谁不要脸,就你也敢骂我家轻如。”一向天真无邪不与人交恶的张恩静,跟泼妇一样挽起了袖子,要跟人打架。 她很生气,她了解叶轻如为人。 最痛恨别人骂轻如不要脸,骂干儿子澜儿是孽种。 叶轻如不动声色的拦了一下,没真让张恩静自贬身份跟沈盼身边的跟屁虫一般见识。 是她? 她叫叶轻如?! 沈盼看到叶轻如的时候,心中也是一凛。 随即,流转杏目颇具轻蔑的上下打量叶轻如和澜儿。 长相如此清纯柔美,却是个未婚产子的荡妇。 亏那日古玩店里卓寒擎还处处维护她,要擎哥哥亲眼看到叶轻如牵着个孩子招摇过市,会后反胃想吐? 真恶心! 至于…… 叶轻如巴结上了裴拢月。 黑千金为人冷傲,不爱交际从不多言,连她这个外乡人都知道。 与又怎么会看得上这样的劣等人? 所谓的闺中密友。 只是叶轻如一厢情愿? “大家都是名门小姐,都是饱读诗书、有涵养的人,出来买东西是为高兴的,何必为琐碎小事龃龉呢?平白坏了兴致。”一个青涩腼腆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去。 是沈盼身边少年发话,少年十八九岁岁,是个圆脸,皮肤白皙细腻。 身段非常的好,穿着白衬衣西裤。 腰肢弱柳扶风一般,比女人的腰还要细。 沈盼原还想着要怎么跟盛雨泠同仇敌忾,听到谢淳说话,笑了,“谢哥哥,你人真好,我也想这样和和气气的,就是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 “别喊我哥哥,我只是舞厅个舞者,你折煞我了。”谢淳温润道。 少年绝非容貌绝艳的人,但身上有温润气质。 跟他在一起,给人感觉很舒服。 姓谢? 叶轻如在少年身上嗅到了方才飘来的诡异甜香,嘴角上抬了,“我也主张和气生财,你们……不嫌弃的话,进来一起逛?”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6章 搞鬼的叶轻如 沈盼一改骄纵,甜柔一笑,“我当然没问题,不知道盛姐姐意下如何。” “我也没意见。”盛雨泠干笑。 在沈盼身边,除了盛家三小姐盛雨泠和新仙林舞厅的舞者谢淳。 后面有两个沈家佣人,一名配枪的副官负责安保。 众星拱月一般陪着,颇显她身份排场。 虽然沈盼不是锦城人,锦城没几个人认得沈盼身份。 但就这排场。 一看也知来历不凡。 女招待不敢怠慢,忙挪开封店的路障,请沈盼一行进来,“沈小姐、盛三小姐,谢公子,快请进。” 叶轻如在天花板上,看到了几只飞舞的蜜蜂。 许多飞进了百货公司客人的手袋,其中一只还飞进了沈盼的手袋,澜儿和叶轻如都看到了。 澜儿瞪大了眼睛看着,却是不动声色。 随后两母子二人视一眼,眼底里都带有一丝狡黠。 此事有猫腻! 买完丝巾结账的时候。 盛雨泠一改之前的冷嘲热讽,热络的给叶轻如三人一人送了一条丝巾,“一点小心意,就当是为之前的无礼赔礼道歉了。” “好的,谢谢。”叶轻如接过的时候,顺手又趁人不注意塞回盛雨泠包里。 万绮罗和张恩静不懂,等到了外面。 叶轻如才道:“把盛雨泠送的丝巾扔了。” “为何要扔?可是做了什么手脚?”万绮罗问。 叶轻如道:“你们闻闻味道。” 除了上面的味道,刚才在店里她看到谢淳和盛雨泠在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里拉拉扯扯的。 谢淳把丝巾塞给盛雨泠,表情严肃的跟盛雨泠说着什么。 然,谢淳在人前表现的极为温和。 更是只青眼沈盼,装作跟盛雨泠不太熟的样子。 “花蜜味。”张恩静鼻子灵,当即闻出来异样。 “不会是什么迷药把?”万绮罗没闻,只是问。 如果是迷药,张静恩闻的时候差不多就该厥过去了。 她脸色染上一丝苍白,被吓到了。 叶轻如道:“应该只是寻常妖蜜,妖蜜会招来祸端。” 张恩静和万绮罗都好奇,会是什么祸端。 叶轻如自己也说不好,妖蜂成千上万种,不同的妖蜜也有不同作用,鬼知道他们那些人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 扔了丝巾以后,赶走了手袋里偷偷藏匿进去的蜂子。 三个又进了几间衣服店。 买了新衣服,把旧衣服扔掉。 免得刚才在店里,衣服上被人偷偷下了妖蜜。 张恩静很满意自己新的一身行头,“这身黑底白蝶衫好看?诶,轻如,你的那条丝巾呢?怎么没看到?” “我的那条……塞回盛雨泠包里了。”叶轻如平淡的说着,眼底却似有浮光掠影。 如果有什么阴谋的话,最终只会反噬到盛雨泠自己身上。 张恩静登时觉得有意思,“轻如,你是狐狸变得?” “我只是想了办法,让她自是恶果罢了。” 不远处,珠宝店里传来尖叫。 尖利的女声惨烈,好似能把四周橱窗的玻璃震碎一般。 她们三个都探过头去,就见人群聚拢围观。 却被一群佩戴特殊胸章的灵学会的人隔开,一个坐着轮椅的人第一时间赶到,所有人里,他是唯一有资格上去查看情况的人。 尖叫的人是沈盼,她身上裸露的肌肤全部被密密麻麻的蜂子覆盖。 蜂尾针的毒性是很强的,有麻痹神经的作用。 当即就把人放倒,沈盼陷入昏迷。 “都退开,这些蜂不是普通的蜂,是毒蜂!”轮椅上那人厉声喝道。 百货商店里所有人,被灵学会下属成员驱散出去。 这里不能留人了。 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和沈盼是一个下场。 盛雨泠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倒地不起的沈盼,她忽然歇斯底里的大喊:“不可能啊,怎么会是沈盼被蛰了?是了!一定是叶轻如搞得鬼,是叶轻如害了她,快去把叶轻如抓住!”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7章 娃娃亲 百货商场的客人都驱散了,灵学会的成员们面面相觑。 叶轻如是谁啊? 吕四爷的西餐厅里,客人们都被清场。 钢琴师只为他们四个人演奏。 叶轻如捶着腿,抱怨:“你们真能逛,累死我了。” “女人逛街是最不怕累的,除非是不是女人。”万绮罗柔媚一笑。 张恩静试着新买的香水,说起了刚才百货里的事,“那个盛三有病,无缘无故攀咬轻如。” “轻如不是把丝巾放回盛三包里,怎么被咬的是沈盼。”万绮罗狐惑道。 叶轻如眼珠子微微转动,“我看到那条原本是给我的丝巾戴在沈盼脖子上,多半是盛雨泠拿错了给她,阴差阳错连累了沈盼。若戴在我脖子上,说不定我就是那个下场。” “太恶毒了!”张恩静用力拍桌子。 万绮罗深以为意点头。 叶轻如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今天遇到沈盼不像是巧合。 谢淳看着心思都在沈盼上,却暗地里,偷偷让盛雨泠送丝巾。 还是送三份。 三个人一起陷害? 为什么啊? 她用自己的天眼探查过。 谢淳虽然不是妖,可身上有妖气。 绝非善类。 还有那些蜂子,进了那么多人的手包。 等于这些人无形之中,都成为了人质啊! 这件事恐怕还有后续…… 坏就坏在,她去曜城的事迫在眉睫。 票买在了周一。 吃完了西餐,叶轻如拍了拍手。 永叔推着餐车上来,上面没有放任何菜式。 是两只小礼盒,礼盒打开竟然是法国进口的滚轮唇膏。 十二个颜色。 里面就有张恩静和万绮罗心心念念的宫墙红。 张恩静高兴坏了,“轻如,你怎么……有这个?” “上回见你喜欢,我就找吕四爷打听,四爷门路广,就弄到了。”叶轻如盈盈一笑。 张恩静不好意思收,“太贵重了,一支还好,这么多……让你破费了。” “收下,她要离开一阵子,请那么多天假,单位里的事估计得让你多担待。”万绮罗塞了个红樱桃在嘴里,慵懒的说道。 她眼中有万千风情和成熟女性的智慧,除了单位里的事要交代妥当。 轻如最在意的是澜儿,她不会带澜儿去曜城的。 现在这世道乱,带个孩子出远门,不像话。 所以,得靠锦城这些朋友照料。 收了礼后,万绮罗和张恩静先行离开。 澜儿和钢琴手坐一块,乖乖的跟人学弹琴。 叶轻如和吕四爷单独坐下来闲聊,“四爷,我不在的时候,澜儿就麻烦你照拂了。” “什么照拂不照拂,照顾他和您,是我分内的事。我有今天全靠的您,轻如格格。”吕四爷感叹一声,时隔三年,第一次又喊叶轻如一声格格。 眼神莫名恍惚,似勾起些许过往的回忆。 为叶轻如母子上刀山下油锅,他吕四爷眉头都不会眨一下。 当初来锦城后,他很难适应大城市的生活。 是叶轻如指点了他风水财位,助他进入洪门。 借着洪门帮派弟子的身份,吕四爷在人生地不熟的锦城站稳脚跟。 帮派弟子做生意可是有很多便利的,吕四爷手底下有好几家西餐厅、蛋糕店和马场。 每桩吕四爷的生意,叶轻如几乎都占有股份。 她投资眼光很准,每个月光花红就拿到手软。 临了,吕四爷幽幽提醒了叶轻如一句,“说起来你和福泰贝勒还有门娃娃亲,他从京城搬去曜城了,你这一次去说不定还会遇到福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8章 抄孝经 吕四爷不提起的话,叶轻如都差点忘了自己小时候还有一桩娃娃亲。 “郭络罗氏·福泰?”叶轻如仔细回忆了一下,隐约才想起福泰小时候的长相。 他眼睛明亮,皮肤健康的小麦色。 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就和成人一般高大。 吕四爷点头。 叶轻如浅笑,“叶赫·轻如不是死了吗?” 叶赫那拉·轻如早就死了,死人怎么履行婚约? 冥婚吗? “轻如格格,您别介意,我就是顺嘴一提。”吕四挠了挠头,为自己提了件尴尬的事颇为不好意思,“我还当您若不满意当年亲事,可退亲处理。” 他隐隐怕耽误郭福泰。 叶轻如摇摇头,“您不说我还记不起来有这门娃娃亲,亏得您提醒。我并没有不满意当年的亲事,只是叶赫轻如被发卖了的府邸遭响马烧杀,全府无一人生还。这个世界上,怕没有人知道我还活着。” 定亲信物也丢了,八年前她的样子和现在也有许多不同。 哪怕走在街上和郭福泰打照面,也未必识得。 郭福泰,不会被耽误。 退亲,实则是多此一举。 “说的也对,明日一早我就去接澜儿小少爷,您放心把他交给我。”吕四爷道。 夜里,澜儿整夜都在被罚抄书。 《孝经》快抄了一百遍。 手都要抽筋了! 叶轻如不骂他,也不絮絮叨叨的讲圣贤大道理。 甚至不提报纸上的事。 就让他抄《孝经》,抄的澜儿头昏眼花。 澜儿困极,主动负荆请罪,“额娘,我再也不跟御冰夷过不去了,您不要生我的气了,再这样下去,澜儿要抄书成近视眼了。” “再怎样,他都是你的阿玛,永远的!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叶轻如扶起跪在地上的澜儿,轻轻搂在怀里。 她解释过御冰夷的为人,但他还是不相信。 有时叶轻如也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澜儿对御冰夷不要有那么深的误解。 澜儿绵软答应,“我知道了,额娘,我那样对他,还把他的丑照弄上了报纸,你……是不是伤心了。” “额娘又伤心,又失望。”叶轻如轻轻的道,“不过,额娘知道,澜儿是最乖最聪明的孩子,他尊孝悌,敬长辈,懂礼仪,明事理。所以我不需要教他什么,道理都他自己心中。” 晨起,吕四爷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外。 他跟叶轻如讲,“貌似出事了。” “什么事,您说。”叶轻如手里提着皮箱,准备要去火车站,表情淡然自若,好似预先已经知晓了什么。 她有预感,今日,去不成曜城了。 四爷来本来是要跟澜儿一起送她去火车站,就把澜儿带回自己的宅邸。 此刻,吕四爷满头大汗。 他喘了口气,又咽了口唾沫,脚步凌乱的领叶轻如上花园里种的樱花树下。 夏日的樱花树茂盛翠绿。 晨曦从叶片间落下,在地上斑驳出无数碎阳。 很明媚的早晨。 树上却有一根麻绳吊着一只死去多时的黄鼬,黄鼬嘴里叼着一只牛骨棒。 很是煞风景啊! 仔细观察牛骨棒,牛骨棒干巴巴斑驳血块。 有刻刀在上面刻下痕迹,是两个字: “叶澜”。 澜儿对四爷来说已经是至亲之人,是他非常疼爱的晚辈。 吕四爷兜不住了,声线颤抖:“这是……邪术,针对……澜儿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9章 子克觉 “的确是邪术,苗疆的一种巫术,名叫子克觉。” 叶轻如很冷静,好似心中很有把握跟成算。 吕四爷知道叶轻如的本事,只是对待亲近的人关心则乱,“那澜儿他……” “他肯定中咒了。”叶轻如垂下眼睫,眼底略带隐忧。 不过依旧是没有丝毫慌乱。 吕四爷心想,轻如格格处事沉稳大方。 心中一定有解法,澜儿小少爷肯定会平安无事。 这一点,吕四爷弄错了。 苗疆巫术无法可解,除非能拿到专门配置的解药。 要不然当初卓大帅就不用杀谢灵飞,以换得杀死源头,解了卓太炎身上的巫蛊之毒。 吕四爷信口问,“澜儿人呢?” “澜儿在楼上换衣服,应该快下来了。”叶轻如依旧回答的淡淡的,眼眸微凝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少顷。 澜儿噔噔的下楼了,手里提着小皮箱。 花领结,咖色西装马甲。 同色西装短裤,配上高筒袜和西裤。 打扮的像个小绅士。 吕四爷捏了把汗,原来是虚惊一场。 看到活泼灵动的小奶包出现,四爷感觉自己都回魂了。 澜儿天真疑惑的看着吕四爷和叶轻如,“你们脸色不太好,是发生了什么吗?” 这孩子早慧,不需要教也能看出大人脸色的变化。 “没什么,你额娘有点舍不得你而已。”吕四爷含笑道。 他往口袋摸了一把,张开掌心有七八颗写着洋文的太妃糖。 澜儿腼腆一笑,拿起糖果。 这会儿他才察觉到树上挂了个死去的小动物,“诶,那个是什么?” “不知道是谁恶作剧,不用放在……” 吕四爷话还没说完,脸色骤变。 他跟前的澜儿雪糯小鼻子,流出了鲜红鼻血。 陡然,奶娃儿瞳孔收缩如针。 像是偶然间受到了重创。 哼都没来的及哼一声,直挺挺的倒下。 叶轻如扔掉了皮箱,搂住了倒下的澜儿,“澜儿、澜儿,你还好?澜儿……” “额……额……”他昏迷中似乎能感觉叶轻如在呼唤他,只是心口剧痛,痛的他无法睁眼,也无法张口。 如迷失在黑夜的小径上,无边无际漫无目的的走着。 叶轻如紧搂了一下澜儿瘦小身躯,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不怕,额娘在呢。” 一摸脉搏,澜儿心脉微弱。 此刻不仅鼻孔里流出鼻血,七窍中皆有鲜血流出。 气息奄奄如将死之人,若不能解开巫术,三日内他必被“子克觉”诅咒而亡。 她心里微叹。 果然该来的总是会来,这世间所有事有因必有果啊。 “轻如格格,他……是中了那邪术啊!”吕九爷心急如焚,他再是了解叶轻如的本事,也无法理解叶轻如眼下过于冷静疏淡的态度,那是可她亲儿子。 如此严重了,为何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有些怨叶轻如了。 倘若她真那么有本事,又为何会让澜儿中巫术,她作为母亲要防患于未然,要拼尽一切让孩子不受一点苦啊。 叶轻如心思集中,没工夫注意吕九爷眼中的怨气,她把澜儿交到吕九爷手里,“您先抱着他,放心,澜儿不会有事的,我知道怎么处理,也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0章 风北翼出场 吕四爷应了声,“是。” 抱住澜儿的一刻,他才觉心惊。 浑身的血都凉了! 澜儿四肢僵硬,几乎没有体温。 叶轻如眸中终于承受不住,起了些许雾气。 不过她仍旧不掉泪,不表现出任何心伤的情绪。 她不能乱,昨天打电话给阎九的古玩店。 本想交代一声,若自己不在锦城,想让御冰夷那边也帮助多加照拂一下澜儿。 却得知御冰夷不在锦城,去了苏北。 能帮澜儿摆脱此咒的唯有她自己! “你要压住他,不许他乱动,过程可能会很苦。”叶轻如张口时,嗓音略哽。 那一声哽让吕四爷明白,她不是铁石心肠。 她是真的没办法了,不得不刚强,由不得丝毫软弱。 吕四爷弓了身体,腾出手拢了孩子四肢,“轻如格格放心。” 叶轻如解开澜儿衣服扣子,将他小小胸膛裸露。 咬开自己的食指,伤口冒出鲜血。 在澜儿胸口,她带血指尖落下。 正在画符文。 此咒在头回遇见卓寒擎时,便已经画过一次。 可惜吕四爷不通此道,看不懂。 换了卓寒擎或者任何一个灵学会的成员看到,都会想办法阻止的。 过程中,吕四爷死死摁住澜儿。 使得澜儿吃痛挣扎,却仍旧在他怀中安然掌控。 指尖丝丝疼痛入心,叶轻如很快在澜儿心口处位置,以血液一气呵成的画好了替身咒。 又摊开自己左掌,画了另一个替身咒。 不过比划上略有不同,此咒,称为“子母替身咒”。 自古子代母过一说,子咒简便,母咒比划原有基础上多几笔。 看起来繁复些。 叶轻如掌心血淋淋所画,正是子母咒中“子咒”。 “噗——”叶轻如刚画好,胸口便如遭重击一般往地上吐出一口血。 不过她很快擦拭唇角,脸上表情凝然。 旁若无事的吩咐吕九爷带走澜儿,她要做后续处理。 她小脸微白,眉间有化不开的阴郁。 画了子咒的那只手不断的在震颤,这种震颤像是某种疾病一样,控制不住的。 叶轻如右手狠狠抓了,努力让那只手不再颤动。 看起来又惨又羸弱。 “轻如格格,你一个人真的没事吗?”吕九爷不放心。 叶轻如心力交瘁,回答声有气无力,“没事,你快走。” “方便把那孩子交给我吗?我想给他把脉。”耳畔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那男人嗓音醇厚似酒窖中陈酿多年的佳酿。 抬眸看过去,来人一袭纯白长衫。 长衫上以银线绣夔龙磐纹,叶茎银扣在日光里蕴着内敛辉芒。 乍一看十分简约无华,实则精致考究。 手腕上戴了蔚蓝色天梭腕表,眼尖之人亦可以看清表盘上暗藏五行八卦。 他长相清俊,像是个清雅秀才。 只可惜面相天残,是个残疾之人。 他此刻坐在轮椅上也印证了这一点。 叶轻如压着那只受伤颤抖的手,发白嘴唇上下轻触,“你要给他治疗吗?” “他情况看起来很危急,应该是中恶毒的巫术。”男人面相上不过二十出头,眉宇间却带着和年龄不同的沉稳。 叶轻如淡淡看过去,她气息葳蕤,但日光下眸光盈盈如波,有一丝笃定暗藏其中,“你是灵学会总会的会长,风北翼?风会长肯定读过记录巫术的《苗闻录》,苗巫通常无法可解,你打算怎么给他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1章 早下决断 “你认得我?”风北翼微讶。 身为灵学会总会会长,少不得抛头露面。 在报纸上,叶轻如见过这位青年人坐着轮椅的照片。 昨日在新永安百货,她也见过他。 叶轻如点点头,道:“恩,看过您的几次演讲的报道。还有,昨天我也去了新永安,看见过您。” “哦。”风北翼想起了盛雨泠歇斯底里的控诉。 叶轻如看向吕四爷,用眼神示意。 吕四爷会意,抱着澜儿离开。 风北翼微微蹙眉。 他其实想拦的。 哪怕现在没有办法给孩子解身上的巫术,至少放在眼皮子下面更让人来的放心些。 不然这巫术凶猛,三日之内那小孩随时会死。 尤其是孩子身体娇弱,身子骨不如成人,说不定一两天就会早夭。 小小的奶娃儿手里还抓着太妃糖呢,昏迷的样子都带着玉雪软萌的可爱。 他舍不得这样的小生命逝去。 可对方又是奶娃的母亲,态度还很强硬。 他没法置喙。 叶轻如看出了风北翼眼中善意的担忧,目送吕四爷上车后,微笑道: “风会长放心,我家孩子没事,术法在我身上。” “什么?术法在你身上?”风北翼视线在叶轻如身上逡巡后,落在了她发颤的左手上。 心中微叹,这世上最无私的还是慈母心。 叶轻如打开脚旁皮箱,取出一袋干桃花。 用铁丝穿过桃花,做成手钏。 戴在手腕上,堪堪压制住了左手中动荡的巫术。 风北翼对叶轻如的做法表现出了理解,甚至还带了一丝欣赏,“巫术无解,你这样做大概是情急下为救孩子,不得已而为之,但你知道三日后,你的下场吗?” “我已经想到办法解决了,就是不知道风会长愿不愿意信任,将此事全权交给我。”叶轻如搬了张椅子,这才踩着椅子把挂在樱花树上煞风景的黄鼠狼尸首取下来。 风北翼顺着表盘上的罗盘功能,追寻着巫邪之气来这里。 本来是想抓住在城中肆意下巫术之人,放出毒蜂之人,再不济也能帮助被下咒的人家克服难关。 现在这户人家落落大方的告诉他,要全权帮灵学会处理这件事。 风北翼沉吟,他不知道如何作答。 信她? 怎么信,才第一次见。 不信? 又觉得万一她真有办法呢? “我知道您犹豫,是因我年纪小,见识浅,而且还没有充分得到你的信任。”叶轻如语调轻柔淡然,身上气场却有一种锋锐的峥嵘,“不过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只有从我这里切入,才能更好的解决。” “因你而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风北翼正对此事毫无头绪,面色微微一凛。 尤其是昨天沈家小姐沈盼被毒蜂蛰了,却不知道有毒的妖蜂从而来,为什么要妖一个年纪少艾的无辜少女。 一切都来的莫名其妙,而且那些毒蜂所产生的毒素是妖毒。 沈盼到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找不到解毒方法。 叶轻如沉眸,“此事比较复杂,一时解释不清,但时间迫在眉睫,我开诚布公的说,我怀疑城中现在应该进了妖孽,而且还是大妖。” “大妖?你当锦城灵学会分会的都是吃素的吗?”风北翼温润眼眸中,严寒倾覆,“任何大城都有严密把守,杜绝大妖进城戕害百姓!” 说到底他不是普通的青年人,他是掌握整个灵学会的统帅,没有两把刷子和威慑力,怎么可能混到今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2章 弦杀术 叶轻如并未被震慑,也没有因此激怒,轻声问:“假如是有人用巫术禁术将大妖偷偷带入城中呢?” 风北翼眸光微动,似乎有点被说动了。 她继续趁热打铁,“如果你还不信的话,可以派手下查问,城中应该已经多例和沈小姐相同的病症,你应该早下决断。” 要印证此事很简单,只要给城中大医院打电话就知道。 随后,风北翼借了叶轻如家的电话。 听到锦城最大的一家德国人开的仁心医院今早收治了二十几个患者,症状皆和沈盼的如出一辙之后。 他整张脸都是铁青的,白玉般的手指捏紧了金属电话。 任何大城都是把守严密的。 可以用“固若金汤”四字形容,也是灵学会一直引以为傲的功绩。 否则妖邪作乱,城中大乱。 百姓会活在水深火热中,哪来现在的安乐日子过? “风会长,不希望这些病人都沦为大妖的人质?”叶轻如眼底有精明的光芒,一步步都把风北翼的反应算计在内。 只要得到风北翼的支持,她要做的事情才会一帆风顺。 风北翼冷瞳和叶轻如对视一会儿,敛去眸中寒意,平和答应:“恩,此事暂时交给你,你需要什么帮助可以跟我说。” 她太聪明了,一语道破被毒蜂蛰过的人都会成为人质。 蜂毒只要解不了,又不想这些人死。 就只能受制妖怪。 那得多憋屈…… 所以他得孤注一掷相信叶轻如。 “还真有。”叶轻如嘴角扬起一丝狡狯笑容,丝毫没有中了巫术之后的惊惧后怕,“我要一滴会长你的纯阳天罡血。” “好。”风北翼答应,心想着。 真是好聪明的女子。 不过她拿他的血打算做什么呢? 他竟有些期待了。 傍晚,锦城华灯初上。 梧桐路欧式路灯柔和,点亮一整条柏油路。 夏日晚谢的白丁香,香气宜人。 这甜柔香气中夹杂一股危险的蜜香。 引诱来不少蝴蝶、蜂子。 叶轻如家一片黑暗,没有点灯。 “师兄,这些蜂子都往这里聚集了。”风卓烈姗姗来迟。 他是个眼盲的青年,身穿一袭青色长衫。 眼睛上蒙着白布,丝质白布飘带在风中飘舞。 他看不见,却能敏锐洞察到风中妖气四溢。 风北翼脑后靠在梧桐树的树干上,“那是大妖的斥候兵。” “这么说大妖要来了?” “七百年的。” “是来杀那所房子里的那个女的?”风卓烈足尖点地,他善用轻功,正要冲进去救人。 手腕被风北翼牢牢握住,“别去,里面……有弦杀术。” 说的时候,嘴角还抽了一下。 其实叶轻如并没有告诉风北翼,自己用什么办法杀大妖。 七百年的大妖,整个锦城最强的强者强强联合,都未必打的过。 那是要成仙的道行! 他发现叶轻如从家里地窖拿出陈年桃花酿,滴入他的血液后。 想了很久,猜测出来的。 叶轻如要用弦杀! “你确定?”风卓烈作为灵学会武力最强的成员,他对妖类杀伐冷血,此刻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风北翼冷然,“骗你做什么?” “卧槽,是个狠人。”风卓烈吐槽一句。 风北翼很想说。 狠? 你儿子被人下个巫术试试。 那是母亲的护犊之情。 刚想到这里,叶轻如的花园洋房里响起了一声女子惨烈的尖叫,叫声就是叶轻如的声音,“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3章 她死了 卧室里,床上洁白被褥血污斑驳。 叶轻如一袭精致白纱质旗袍,蜷缩在床脚。 那旗袍白珍珠边衣,四缘缀以蕾丝蝴蝶。 上面也沾染不少血迹,布料许多处破裂开线。 满脸泪痕的可怜,配上华裳褴褛。 反勾起人嗜血破坏,狠烈挞伐之心! “别……别过来,别杀我,求求你……”叶轻如扯着被单,身体瑟瑟发抖。 凄迷眼泪模糊视线,断线珠子一般一滴滴坠落。 门外,有一暗影。 暗影悠然,按兵不动。 她鼻孔中流出鲜血,眼睛里也流出鲜血,“谁来救救我,巫术……巫术好可怕……好痛啊,浑身都好痛,到底是谁下的咒,救救我。” “门口的大哥,我知道你是大妖,你有办法救我的。” “救救我,我有很多钱,我的钱都给你。” “切。” 暗影依旧纹丝不动,鼻腔里发出冷冷的不屑。 钱? 妖要钱做什么? 随着巫咒愈发深入骨髓。 她哭的凄厉,梨花带雨越看越可怜。 耳朵里也流出的鲜血,鲜血浸入了被褥床单。 鲜血,将床和叶轻如濡染的如同一幅暴力美学促成的油画。 “啊——”她死前凄厉惨叫,嗓子眼因狠毒巫术破了一个大洞,使得叫喊声中有鬼洞般的阴戾。 那一刻,她重瞳收缩如针。 僵硬四肢呈现不正常扭曲状态,像是烈日下晒死的螃蟹。 眼角流出鲜血,鼻孔里也流出血液。 七窍流血的样子颇为狰狞,犹如被厉鬼俯身。 她气息全无。 倒在床上是一具艳丽尸体,诡异却透着死亡之花的瑰丽。 “死了吗?”门口暗影终于发出了声音,阴鸷似幽夜中亡魂的低吟。 他又道:“巫术果然恐怖,还好只对人有用,听说她是天凤之女,味道一定很不错,哪怕是死了。” 妖风袭来,那暗影朝叶轻如袭去。 空气里却多了无数血雾,暗夜中看不见的丝弦在沾了血之后显现出一部分来。 听闻惨叫。 提着风北翼后衣领口踏上窗台的风卓烈,差点把一头栽下去。 卧室里床上,有个死去的白衣染血的艳丽女尸。 床尾有很多横七竖八染血的线,这些线染了血才看的清。 地上还有很多肉块,肉块似人非人,还有点蜂的特征,反正看的特别扭曲压抑。 风北翼被提溜着,脸色煞白。 风卓烈看不见,却能感知空气中的气场,卧室里的景象会通过气场反馈到他脑海勾勒出差不多的场景。 叶轻如诡异可怕的死状,他洞察的一清二楚。 他嘴唇颤抖。 这什么跟什么? 叶轻如不是自诩很厉害,可以独自杀死大妖么? 怎么把自己搞死了? “小心,别在窗口,大妖有分身的。它定是要借助窗口逃脱……”叶轻如躲在衣柜里的声音若寺庙里的晨钟暮鼓一般,清音入耳。 风卓烈清醒过来,他来不及躲。 把残障的师兄第一时间扔进楼下灌木中,一阵凌厉如刀锋一般的妖风扑面袭来。 七百年的妖啊! 风卓烈都想象到,自己被强劲妖气切割成同样的尸块碎片的样子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4章 异方妖闻录 他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沉沉闷哼了一声。 但扑面而来的,是无数血点。 风卓烈不仅脸肌肤溅了妖血,连洁白的蒙眼布也染上了晕开了鲜红血滴。 像是圣洁,骤然被血腥污染。 妖蜂的分身没能闯出去,被窗口的看不见的利弦切割成了碎片。 但风卓烈还是因为受到强大气劲,失重坠落进花圃里。 弦杀,无处不在。 她早就把这里,布置的天罗地网。 叶轻如从衣柜里出来,无聊的伸了个懒腰,脸上故意露出清纯俏皮的笑意,“《异方妖闻录》中说蜂妖修炼得道,一般有三个分身,死了两个。还有一个,不知道藏在哪……” “还有一个在这里,小贱人!”蜂妖见到叶轻如完好无损,被激怒之下狂风般朝叶轻如袭去,他要将她的脖子拧下来。 他已经放出妖气探查出卧室里所有的弦,此刻叶轻如和他之间是没有弦的。 如果房里每个角落都布满了弦,她也没办法进出。 所以,肯定有漏洞。 漏洞就在眼前。 她死定的! 叶轻如一动不动,弯了弯唇。 粉润莹白指尖转动,一根不易察觉的利弦的末端竟是缠绕在她手指上,随着它手指的转动…… 登时,布下在暗处的弦转换了位置。 它们陡然出现在了叶轻如和妖蜂面前,妖蜂是个人头蜂脑的怪物,修炼了七百年还是个蠢的不行的榆木脑袋。 化作一袭妖风袭去时,速度是非常快的。 根本没想到这些弦是可以移动的,并且末端捆绑在叶轻如十根手指上,她想怎么操纵就怎么操纵。 他来不及刹车,生生撞了上去。 利弦不仅锋锐无比,更是浸泡在滴了一滴纯阳天罡血的桃花酿中三四个时辰。 切人可能费点劲,但杀妖绝对是无往不利。 七百年道行马上要渡劫升仙的一只蜂妖,如同切豆腐一般容易的死在叶轻如这个半点功力都没有的凡人手里。 它死的何其憋屈。 地上尸块多的令人发指!血液渗透进了木质地板,有一些还从一楼天花板上滴下去。 尸块中镶嵌着眼珠的部分,都在不甘的怒瞪叶轻如。 叶轻如拉扯绑在手指上的利弦,把它们悉数收拢到了角落里。 她走到了花园中,询问风北翼、风卓烈两人的情况,“两位还好,我让你们等在一边,怎么都上来了。” “听到惨叫声担心你么。”风卓烈酷酷的说道,其实有点不好意思,脸颊染上了些许红晕。 但他肤色深,看不太出来。 风北翼脸颊裹霜,他是被迫给人提溜上去的! 不是他自己愿意! 他本就残疾,又从二楼摔下来。 摔的好惨啊! 叶轻如淡笑,“我没事,对了,谢淳抓了吗?” 在布下弦杀术之前,叶轻如交代风北翼一定要抓到谢淳。 哪怕要动用卓家和青帮的力量,怎么要堵死此人逃窜的路。 如果风北翼请不动青帮的,就古玩店找阎七,说是她让做的就好。 至于卓府,卓大帅听到是她安排的,也会答应的。 谢淳要害她,全都是卓太炎那货惹来的。 “抓到了,按你说的,给他戴了皮手套,蒙住了眼睛,也堵住了嘴巴。”风北翼肃然说道。 叶轻如太聪明了,聪明的他敬佩。 所以叶轻如吩咐的事,他都会认真做到。 风卓烈不是很懂,“谢淳看着就是个孱弱舞者,让他跳舞还行,下巫术看着不怎么像啊。你确定吗?” 最重要的一点是,谢淳下狱之后,怎么严刑逼供都拒不承认自己会用巫术。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5章 两个书呆子 “我不能完全保证,我对谢淳是幕后指使也只是推测。”叶轻如在花园里的欧式铁椅上坐下。 她额间起了薄汗,嫩白素手扇着风。 在衣柜里藏了好半天,可把她憋坏了。 风北翼摸出一把轻薄小折扇,递给热的扇风的叶轻如。 叶轻如接过折扇,“谢谢。” 她把折扇对着出汗的额头扇了扇,暑意消下去不少。 风卓烈那么问,是想要肯定的答复。 听叶轻如这般回答,傻了眼。 他嘴唇抖半天,只感叹出一句话:“这也能儿戏?” 谢淳在地牢里都快被打残废了,身上一块好皮都没有。 风北翼发表意见道:“我倒觉的,叶小姐这个推测八九不离十。” 叶轻如露出了好奇目光,打算洗耳恭听风北翼的见解。 他跟她想的一样吗? 风卓烈却完全没懂,是什么情况,“啊?” “《苗闻录》中说,子克觉是地方狸语,汉化后,乃是诅咒仇人的意思。”风北翼看着叶轻如杀了大妖之后,懒惫柔和的重瞳眸子,嘴角有一丝笑,“也就是说,这个巫术只对巫者的仇人有效,在帮卓大少解蛊之前,叶小姐应该不曾得罪过巫者。” 卓太炎那件事对外肯定保密,但古若素作为锦城分会会长,定是要上报的。 总会会长风北翼知晓此事,并不奇怪。 “正是,我可没有得罪那么多巫者。”叶轻如在心里吐槽,要不是卓太炎风流成性。 她连谢淳都不会得罪,罪魁祸首还是卓太炎。 紧接着,叶轻如将剩余的推测继续道出,“再则,在百货公司的时候,谢淳行事鬼祟,还姓谢,我便斗胆猜测,谢淳是为谢灵飞报仇。”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 谢淳此次报仇,裹挟了锦城许多无辜百姓。 在新永安百货商店里,蜂子飞进了顾客手袋中。 逛街的一般是女人,这些女眷客人非富即贵,都是锦城要员家属。 叶轻如相信,如果谢淳阴谋成功。 会以这些人的性命要挟,让卓大帅杀子。 不过她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眼前这对师兄弟,她不会随便在外人面前置喙帅府中的事。 反正明眼人一猜就能猜到,此事除了蜂妖道行厉害点之外。 对她来说,这就是小儿科伎俩。 “多半是谢淳没错,目前还未招认,是他骨头硬扛的住打。”风北翼肯定道。 风卓烈憨憨的挠挠头,“你们见识真广,都喜欢看书,还都看过《苗闻录》,两个书呆子。” 叶轻如笑,心想。 《苗闻录》可不是杂书,偏书 它将苗疆许多术法都记录在册,和《袖里百中经》一样,都是勘舆弟子入门必备 风卓烈没看,只能说明他基本功不扎实。 果然风北翼表情尴尬,瞥了风卓烈一眼,“别丢人现眼。” 那眼神好似再告诉风卓烈,既然是个白丁,就不要说话主动丢人。 风卓烈表情窘迫,不再插嘴。 风北翼严肃问叶轻如,“叶小姐,你身上的巫术打算怎么办?” 巫术和蛊术可不同,杀了谢淳,并不能解开叶轻如身上的“子克觉”。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6章 她的惜命 叶轻如本来在望月发呆,然后回过神来,恬淡眸子里终于多了几分踌躇。 她鼻子里微微发痛,捂住鼻翼的时候。 一股血涌凉凉的流出。 鲜血滴在大腿上的青色旗袍软缎上,洇出暗红血花。 风卓烈大骇,“开始发作了!” 他心真是服了叶轻如了,命都快保不住了。 还有心情赏月,跟他们谈笑风生。 “之后我可能会昏迷,我能不能活,就看审讯的人能不能说动谢淳放过我了。”叶轻如指节微僵,但回答的还算镇定。 风北翼沉声道:“你放心,我会竭尽所能说服他!” “我也会,他不同意我就揍他,揍到他解开你身上的巫术为止。”风卓烈坚定附和,他说完以后又画蛇添足的说了句扎心实话,“不过,你还真不怕死,万一我们失手了,你可就没命了,居然这么淡定。” 风北翼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垂下了头。 青绸一般的长发蕴着浅浅辉光,浓密柔顺的发遮掩了她大半张脸。 将她脸上的复杂,和不信任也都遮掩了。 信他们? 她做不到完全的相信,她更不是不怕死。 相反,她很惜命的。 尤其是曾经经历了那么多苦,她还有澜儿和一个远在乡下的女儿。 她有那么多牵挂,死前甚至没见过女儿现在长什么样? 她不会死,也不想死! 锦城那么多人中了蜂毒,还有个次长家的高门闺女沈盼也在其列,都还没找到解药。 只要她不醒,他们就不会有解药。 这么些条人命攥在手里,她不怕没人管她。 不到破晓,叶轻如就陷入了昏迷。 风北翼和风卓烈把她送进了医院。 叶轻如昏迷住院以后,是风北翼和风卓烈师兄弟清理、善后叶轻如的房子,并没有假手他人。 二人处理了蜂妖的尸块,和另外一些“小玩意”。 在叶轻如房子的天花板上,挂满了用浸过香灰的灯笼草编织的小笼子。 小笼子里放了用纱布包好的猪肉,猪肉里浸了叶轻如的血。 带血猪肉吸引了很多小蜂子,进去了以后就出不来了。 这些蜂子全都是蜂妖的徒子徒孙,也是叮咬城中人的,挟持他们做人质的罪魁祸首。 “难怪叶轻如对付完大妖以后,身上光溜溜的,一下都没被咬。她真的好聪明,像这么蕙质兰心、冰雪聪明的女子不多见了。”风卓烈很少夸人,更别提是女人,说这番话时却用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口吻。 风北翼深以为意,低头望着手中草笼。 澄亮眸子深邃悠远,嘴角绽出清冽浅清的笑意。 蜂毒席卷了大半个锦城,虽然最后都用叶轻如的法子,把蜂子抓的差不多了。 可中蜂毒的病人还是很多,锦城所有医院爆满。 因为没有解毒剂,只能用些中成药缓解。 但关于谢淳的审讯进展出现了问题,听闻可能只有叶轻如能推算配置出解药。 狱卒使劲浑身解数刑讯,卓大帅亲自到场监督。 所有的审讯酷刑加在一起对付谢淳,都可以编出一个新锦城十大酷刑。 灵学会的长老、要员们七上八下,用术法尝试逼问。 总会会长风北翼也亲自出手。 可谢淳油盐不进。 谢淳承认了他就是谢灵飞的哥哥。 并且勾结蜂妖,将蜂妖带入城内。 复又勾搭盛雨泠,利用盛雨泠的关系,在舞厅里邂逅沈盼,实行了这次阴谋。 前因后果,他交代的清清楚楚。 偏偏谢淳咬死了不给叶轻如解开身上的巫术,“谁让叶轻如帮卓太炎了?你们说她是无辜的?那就算她倒霉,遇到卓家逼她帮忙,她跟我妹妹相同年纪,死了刚好给我妹作伴,你们等着给她收尸。”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7章 顾秋文的表白 这俩兄妹性格很像,都是偏执极端的硬骨头。 医院里的叶轻如可就倒霉了,中巫术四天仍旧得不到解救。 人,在生死边缘徘徊。 病床上,她双眸紧闭。 白皙肌肤失去了血色,皮肤缺水。 整个人就像是一张苍白的纸张,瘦成纸片。 风北翼在病床前,呆了一会儿,“叶小姐,对不起,是我无能,没能劝服谢淳。” “中了巫术一般三天就会死,她坚持的还挺久。”风卓烈内心也觉得惋惜。 现在的叶轻如和初见时完全不同,那时的她内心勇敢坚毅。 外表如蝴蝶般脆弱,却是一只能不惧风暴,漂洋过海的彩蝶。 此刻的她,是折断翅膀的蝴蝶。 美丽,却失去了光芒。 风北翼推着轮椅,离开病房。 风卓烈问他去干嘛,风北翼说再去牢房试试。 风卓烈说了一句我也去,追了上去。 叶轻如住院的消息封锁的十分严密,连裴拢月都不清楚。 不知道澜儿是怎么知道的,从吕四爷那跑了出来。 还找到了医院病房,看守的是卓府派来的副官。 知道他身份以后,没敢拦。 “妈咪,你醒来看看我啊,不要在躺着了。”小奶包澜儿走到病床边,轻柔捏起她冷冰干瘦的手。 她手背因为缺水粗糙,曾经她的手用凡士林养的十分柔滑。 她浅笑时。 摸他的脸,柔荑又温暖又细腻。 他现在再拾起叶轻如的手,放在自己小脸上的时候,又冷又粗糙。 眼泪从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簌簌而下,澜儿糯糯嗓音沙哑,带着灼痛的颤音,“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才把自己搞成这样的,你那么爱我,肯定想看我长大娶媳妇,我求求你好起来。” 眼泪浸润了叶轻如干燥手背,她仍旧僵硬着一动不动。 饶是那样聪明狡猾的女子,舐犊情深一样会做傻事。 一样不惜牺牲自己,在韶华年纪早逝。 澜儿来了以后,哭了一场。 随后就一直陪着叶轻如,给她擦手擦脸。 身子小小的奶娃儿只有三岁,却不知疲倦的陪伴。 他还想给她喂水喂饭,可是她如同雕像一般什么都喂不进去。 吕四爷曾经试图把他带走,可澜儿宁死都不肯跟叶轻如分开,“那是我的妈咪,她给我生命,为了我倒在床上,我什么不能陪着她?她醒来第一眼看到我,一定会很高兴的,会帮助她痊愈的。” 吕四爷没话了,他也不忍母子分离。 叶轻如中“子克觉”巫术第五天,白天来了很多人看叶轻如。 裴拢月、万绮罗、简明耀、张恩静、顾秋文…… 病房里肃然安静,气氛压抑的如见她最后一面般。 卓家对她住院原本是不对外公开的,忽然之间请叶轻如的朋友来看,大概也就是这意思。 她戴了氧气罩几乎没什么呼吸了。 一整天过去,关心叶轻如的朋友们都来了。 要不是因为卓府的人不让多留,他们恨不能住在病房。 唯独不见总是陪在叶轻如身边的澜儿,大家都以为澜儿太难过了。 可能躲在某个角落里偷偷哭了,也就没找他。 只有顾秋文躲在窗帘后面偷偷留下来,等众人离去,把偷偷躲在衣柜里把澜儿抱出来,“如果你母亲不在了,以后我来照顾你,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你要当未婚爸爸?你可还没结婚呢,顾秋文。”澜儿眼泪早就哭干了,此刻他失去神采的眸子再次湿濡了泪意。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8章 相形见绌 顾秋文点点头,“我不在乎那些世俗礼教的看法,不在乎别人说我求佳人不得,上赶着做你的父亲。” “你这么喜欢我妈咪的吗?”澜儿的眼泪在小脸上停顿住了,仿佛是凝结了一般。 他泪眼模糊中,怔愣看着眼前那个纨绔又厚脸皮的顾二少。 顾秋文缱绻望向病床上的叶轻如,满脸的温柔,“我可以为轻如做任何事,哪怕她一点都不喜欢我。” 果然,患难才能见真情! 平时总是在他上下学骚扰额娘的顾秋文,成了关键时刻出现的那个人。 对比之下,御冰夷真是相形见绌。 “顾秋文我知道你是好人,也很关心我妈咪。不过我妈咪也没那么容易死的,她不会死的,她一定会活过来的。”澜儿的小手紧紧握着叶轻如的手,他踮起脚尖,冰凉起了皮的小嘴唇亲了亲叶轻如凹陷脸颊。 顾秋文也鼻子发酸,“我也希望她没事,我继续追求她,总有一天,她会被我的真情感动的。” “顾叔叔,有一件事,我想请帮忙。”小奶包澜儿脸色苍白,小手紧紧攥成拳头,“这件事你办成了,妈咪也许就不用死了,所以我想求你一定要帮我。” 大夏天的,他穿着长袖。 袖子上渗出血迹,咬唇时微微发抖的样子,看着和病床上的叶轻如一样虚弱。 他悄然遭受着身体上的痛苦,却偷偷隐忍着。 顾秋文没能发现,以为澜儿只是悲伤过度而浑身打颤,“什么事? “我想打电话,门外……门外那些卓府的人,都不愿搭理我,觉得我是奶娃儿,说的话都是傻话。”澜儿一提到这个就觉得委屈,委屈的哽咽,小鼻子紧紧皱着。 如果他们愿意听他的话,他可能早就通知了那个人,让那个人来救她。 御冰夷真的不知道她住院濒死了吗? 为什么还不来救她? 是了! 御冰夷在外面有家,他们母子的命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所以御冰夷可以看着额娘死掉,看着他变成没人要的孤儿,看着他成为害死自己亲生母亲的凶手。 御冰夷,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顾秋文最见不得澜儿难过,他爱惨了叶轻如。 对澜儿当然爱屋及乌,况且眼前的澜儿还这么可爱又可怜。 他当即掏出自己的手帕,给擦去澜儿眼中凄迷眼泪,“你想给谁打电话,我父亲是外交官,连卓府卓大帅都会尊敬,我提出来的话,外面的人不会有异议。” “我想……要青帮阎七爷的电话,听说他是……御冰夷的心腹。”澜儿听说顾秋文能帮上忙的时候很激动,哽咽中打着嗝。 听到御冰夷三个字,顾秋文心都凉了半截,眼神灰败。 澜儿急了,小手扒着他的身体,“你不会不答应,就因为他是你的情敌,曾经羞辱过你,你就……你就拒绝吗?” 他现在很虚弱,走路都费尽。 不然早就用读心术,混进医院的某间办公室自己打电话了。 犯不着求顾秋文。 “没有,我不会拒绝,我出去帮你说。”顾秋文道。 在顾秋文的疏通下,澜儿被安排在院长办公室打电话。 还提供了电话本。 院长出去了,办公室只有澜儿一个人。 他打电话去阎七爷的古董店,店里的伙计接的电话。 说阎七爷去了码头,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不清楚。 澜儿只好打去给青帮,电话簿里没有凌爷家的号码。 转接了好几个香主、堂主,都是一问三不知。 打了整整二十多个电话,都是无功而返。 澜儿愤慨的扔掉电话,捂着脸呜呜的哭了,“御冰夷,你大混蛋,又找不到你,你自己去苏北风流快活,留我和额娘受苦受难,我才没你那样的阿玛。” 码头。 阎七下车接御冰夷,“爷,你总算回来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9章 好疼啊,御爷 “情况怎么样?”御冰夷坐在车后座上问。 “夫人身体里有您的内丹,还能坚持。” 阎七爷叹了口气,他偷偷去医院看一次,饶是他并非人类,不懂七情六欲,心口也莫名为这对母子的遭遇抽疼着,“就是小少爷……他、他很可怜,悲伤绝望下,掏空神力救治夫人,又掉鳞又掉头发的。” 话音才刚落下。 阎七就发现不对,后视镜里车座上没人。 回头一看,御冰夷早就凭空消失了! 阎七苦笑,“神尊真是越来越乱来了。” 掉鳞之疼正常成人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个孩子呢? 御冰夷简直一秒都不能等,哪里能等到阎七把车子开到医院。 病房外,走廊中一片安静。 卓府拍的士兵全部凝固住不动,时间在他们身上静止了一般。 御冰夷透过病房门的玻璃,看到里面跪在床上陪伴母亲,拼命掉眼泪的澜儿。 澜儿哭的声音全都哑了,小胳膊颤抖。 鲜血浸透了袖子,袖子的颜色已经被染成了全红色,他还是在不断的懊恼、自责,“为什么我这么小,为什么我还是个小孩子?小孩子的神力好虚弱,不够给妈咪续命,妈咪,我要是大人就好了。” 他的嗓音绵软凄迷,声带随时会渗出血一样的感觉。 在他的脸颊上,长出了漂亮的银色龙鳞。 龙鳞是真的非常好看。 跟令人恐惧,还有点丑陋的蛇鳞或者鱼鳞不同。 它天生带着神光,有与生俱来的尊贵。 像是纯银金属镀上珍珠表皮的光芒,柔和而又神圣。 因为抓着叶轻如的手,不断透支身体里残存的神力给叶轻如续命,刚长出来的鳞片马上就会凋零、坠落。 现在不光是胳膊和手背,他的脸蛋、脖子上也都是血了。 这点神力,还是之前御冰夷给他输血多出来的。 现在全数都给了叶轻如,奈何他真的太小了。 不能给她续命太多,反而马上要搭上自己的命了。 病床上的叶轻如得到了神力的支持,在死气沉沉的僵硬中有了一丝反应,她好像做了噩梦眉头紧蹙,“好疼啊,御爷,你是不是又欺负我了,不要……不要……” “别咬我,别吸我的血,我真的太疼了,您饶了我!” …… 她在睡梦中,都在惊恐和害怕他会弄疼她。 “妈咪,你不要怕,御冰夷再敢欺负你,我就撕了他,就算打不过我也要和他同归于尽。”澜儿心疼极了,他带血的胳膊用力的抱住叶轻如,绝望而又无助,“求求你不要有事,我真希望我现在是个大人。妈咪,你一定要挺过来,等我长大了,就能保护你,保护你不被御冰夷欺负,不被任何人伤害!” “不要……不要!爷,不要掐澜儿脖子,不要吸澜儿的血。”叶轻如梦魇的十分难受,身体在病床上不安分的挣扎扭动着。 在她的身体里有一半像是烧着火,有一半像是在冰天雪地里。 但在她的脑海里,全都是那个男人。 他的好,他的坏。 一颦一笑深深刻着,还有那报纸上黑白照片的回眸一顾。 简直倾国倾城。 她当时看到报纸,脑子里就只有这四个字。 只是很快他惊为天人的外貌,风华绝代的气质。 会被他第一次闯入她房间,强行索要的画面覆盖,那一次是她久久不能愈合的阴影。 御冰夷推开了病房的门,门把手上的金属摩擦发出了脆响。 澜儿错愕回头,下一秒。 他竟是不顾一切的朝御冰夷扑了过去,用吃奶的力气抱住御冰夷,“救救额娘,都是我不好,设计陷害你拍了你的丑照。你生我气,就把我杀了解恨,我用我的命,换我额娘的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0章 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不怕死?”御冰夷冷冽问道。 澜儿鼓起腮帮子,“我不怕,既然我已经得罪你了,就一人做事一人当。” “放手!”御冰夷道。 澜儿死死看了他一眼,眼中有晶莹泪花。 倏然。 他抓了御冰夷的手,让御冰夷微凉掌心贴在自己的天灵盖。 像是撒娇,又像是冷酷的诀别,“别那么无情好不好,别对额娘无情,你对我无情就好了。” “你这是干嘛?”御冰夷看着澜儿水洗过一般雾蒙蒙的眼睛,银瞳微敛。 他们父子的眼睛一模一样,澜儿又是天真稚气的孩童。 含泪眼眸清澈如沁了银辉的蓝宝石,瞧着很好看。 更好似能看到人心底里一般,触到心底最软的地方。 澜儿居然闭上了眼睛,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御冰夷我不是乖小孩,任性又讨人嫌,做错了事是我不好,你动手。” “做错了事就想办法弥补,用死来逃避,算什么男子汉。”御冰夷语带轻蔑。 澜儿要是从前,早就怼回去了,现在他只想御冰夷救他的额娘,慌忙解释,还差点因为说的着急岔气, “我不是……我不是逃避,我只是想让你消气,好救……额娘。” “你不放手,我怎么救他?”御冰夷银瞳阴沉,臭小子对他的误解到底有多深。 不过一张照片而已,他当时就看到了拍照的简明耀。 没有揪他出来,把相机里的胶卷曝光作废。 反而配合澜儿的“阴谋诡计”,让自己见报出糗。 这都要被冤枉? 这锅来的也太……秃然了? 澜儿眼睛肿的像桃子,无措的看着御冰夷。 咽了口唾沫后,小心翼翼的松开了自己的小手。 不过他的眼眸还是紧盯着御冰夷的,当御冰夷在走到病床边。 在病床边坐下的时候,小手指轻轻的眷恋般扯住了御冰夷身上的一丝衣料。 他怕他走了,丢下他们不母子不管。 御冰夷摘去叶轻如脸上的氧气罩,拔了赖以生存的盐水吊针。 澜儿吓了一跳,“御冰夷,你要干嘛?谋杀吗?” “出去。”御冰夷命令道。 澜儿怔愣,“御……御……” “不想她死,就出去。”御冰夷气场是绝对的强势,至高无上不容悖逆。 澜儿身体微微颤了一下,蹒跚而又无力的走出病房。 他身体太虚弱了,走了几步还摔倒了。 御冰夷望着他可怜背影,眼眸中有一丝柔软。 不过他没动,手始终抓着叶轻如的手。 等澜儿艰难爬起来,关上房门,躲到病房外。 御冰夷第一时间把叶轻如枯瘦身躯抱在怀里,捏紧了她冰冷柔荑,“如儿,对不起,来晚了,苏北的事情我暂且先放下了,不过你放心进行的还算顺利。” 苏北的事情还没处理完,他就听说了叶轻如住院的消息。 由于卓府故意隐瞒,他知道的有点晚。 “早知道就拿根绳子栓着你了,去哪都带着你。现在跟以前不同了,我不能时时刻刻算出你的情况。”御冰夷吻了她的额头,左手和她的右手十指紧扣。 在他的手背上出现了“子克觉”的咒术符号,一开始咒术符号颜色很浅,呈淡青色。 随着咒术符号颜色加深,变成了深紫色后。 叶轻如惨白脸色慢慢恢复。 青黑的印堂阴沉消散,眼皮动了几下后。 她虚弱的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御冰夷银色面具。 心口微微动了,她很艰难才能抬起手,但做的第一件事是推开他银色面具,“爷,真的是你,是你救了我?” 看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绝色容颜,她唇角笑意微漾。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1章 请爷夸夸 “是我救的,你打算怎么报答?”御冰夷面具被推开后,干脆摘下。 放在叶轻如的手中,冰凉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 叶轻如吃痛,嘤咛一声。 怔愣看着他银灰眼眸,只觉得心脏都有停跳了。 他又救了她了。 每次她有危险,都是他来。 御冰夷伟岸身躯倾轧下来,“你是傻瓜吗?把咒术引导到自己身上! 巫者修炼要吃很多苦,他们性格通常偏执,不惧刑罚,根本不可能给中咒的人解咒的。” 冷言冷语的责怪并不让人畏惧,反而让人很感动。 叶轻如眼角滚落了眼泪,她能不知道成就一个巫者要经历什么。 可是当时她没办法,她得救澜儿。 “我说的错了?竟委屈的哭了?”御冰夷冷冽眼眸中,罕见的多出了几分心疼。 真罕见,冰块神仙也有心软的时候。 叶轻如不知怎么的在他面前像个孩子一样,她委屈嚅嗫,“我是个手无傅鸡之力的女流,徒手杀了七百年的大妖,就此事,爷都不夸夸我吗?” 太像一个要不着糖的孩子了,跟平时娴雅冷静的她根本是两类人。 徒手杀灭大妖的本事确实不凡,但就这样索要夸奖。 脸皮不算薄~ 她厚脸皮,反而显得娇媚。 他的小女人比当年更加娇艳,如盛绽玫瑰一般馥郁繁华,不仅令他一人惊艳,她的锋芒和瑰丽会让举世震惊。 这就是他的女人。 如此惊世骇俗,锋芒毕露! 御冰夷眸光魅然,捏住她下巴的指节力道更重。 控制不住亲吻了她,玉箸般修长手指拨弄下。 病号服的扣子全都解开了,雪白香肩、深邃锁骨都在他掌中把玩。 她很顺从,或者说没力气不顺从。 他吻了很久,感觉要将她嘴里的香甜全部侵占。 她濒临缺氧时,糯米小牙咬了他一口。 “救了你还咬我,你有没有心?有没有肺?”御冰夷没有继续下去,掌心撑在她耳畔位置。 他气息微凉,带着独有的清泉香味。 透人心脾,凉意盎然。 他在暗骂她没心没肺。 叶轻如委屈,茶色瞳孔小鹿斑无辜看着他,“要……喘不上气了,爷。” “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澜儿,他为了给你续命,身体……有点损伤。”御冰夷拉上她的衣服,复又给她盖上被子。 叶轻如没什么气力,只能轻轻的抓住他的袖子,“澜儿没事。” “没事。”御冰夷少有的温柔,气声缱绻。 叶轻如只觉此刻的他,如月华坠地般满身华彩,眼眸里有对他的崇敬,“没事就好,您快去,谢谢您,爷。” 您来您去的。 听的好像很尊敬,但总觉得生分。 御冰夷不甘心,捞住她的后脑勺,在她唇畔又深深吻了一下,“小东西,以后不准用您之类的敬语,爷也别叫了,叫冰夷。” 冷眸温柔又带着些许狠意的在她脸上停了几秒,才转身开门出了病房。 小奶包澜儿缩在门外走廊的墙根,他好像昏睡了。 听到声音,猛的抬起头。 眨眼间小小的身体已经到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那人搂着他。 脚步稳健,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没戴面具~ 表情好高冷啊。 做梦吗? 不是做梦! 澜儿从迷迷糊糊中清醒几分后,两只小手迅速抓住他的衣袖,“御冰夷,我额娘她……” “她没事,已经醒了?想去见她?恩?”御冰夷低眸,冰凉眼眸似流风回雪。 又似冬日里,从天而降的落梅。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2章 扎!随便扎! 澜儿低眸看了一眼渗血衣袖,哑哑的道:“额娘看到我这样,会骂我的。” 他不是怕被骂,是怕额娘心疼。 叶轻如才刚刚苏醒,一定很虚弱。 若要是为他的伤势伤心,不利于身体的恢复。 “就不怕我骂你?恩?”御冰夷把他抱进了另外一间备好的病房。 脱掉了澜儿的衣裳,露出了上半身。 大片皮肤上都有鳞片剥落后的伤口,鲜血从未被止住过。 御冰夷细腻指腹落在伤口上,眼眸凝然。 澜儿被触到伤口,却好似那指腹透过血淋淋肌肤,触到了心口的位置。 瘦小孱弱身体一颤,却是嘴硬道:“我才不怕你骂我。” “救了你额娘以后,胆子变大了?敢跟我犟嘴?”御冰夷那张绝世容颜上,柳叶眉峰轻轻一挑,便裹挟了无数寒霜冷意。 那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压的澜儿魂魄惊战。 睁着水灵大眼睛呆呆望着他,愣是脑子一片空白说不出半个字。 阎七走了进来,看到满身是血的澜儿也是一愣。 澜儿小身体没穿衣服觉得害羞,连忙去扯被单想要遮住。 “他是阎七,自己人。”御冰夷先一步把被单夺走。 阑儿欲哭无泪,“把被单还我。” 自己人就可以被看光吗? 什么道理! 以后他再见阎七时,还有没有脸了。 御冰夷淡漠扫过他倔强苍白小脸,问阎七,“输血器械带来了吗?” “带了。”阎七跟在他身边很久,办事利落。 他打开了带来的医疗箱。 御冰夷没多说什么,躺在了一旁的空床上。 澜儿不明白他要做些什么,好奇的看着。 身上的伤口还疼着呢,被单又被拿走。 此时的他是个血人,像个白痴一样。 难道御冰夷在耍他? 心胸真狭窄。 刚才要御冰夷杀了自己,御冰夷没动手。 还以为御冰夷多仁慈,肯定是觉得就这么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没错! 御冰夷那种大恶魔,怎么可能仁慈。 澜儿觉得真是自己年岁尚小,阅历太浅才会对臭狗屎御冰夷抱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阎七脸色铁青,默默抽着血。 血浆一袋一袋被灌满,澜儿才觉得有点不对。 当血浆抽完之后,阎七要给他输血的时候。 澜儿的手臂才是一顿,他好像要躲。 阎七无奈,“小少爷怕扎针?” “哭包。”御冰夷不屑道。 任何言语任何举动对小奶包这种倔脾气几乎无用,除非是御冰夷的激将法。 而且别人激将也没用,只有那个他讨厌的冷魅男人说出口,才有用。 小奶包立刻就愤懑甩出胳膊,“扎!随便扎!” 阎七嘴角抽了一下。 御冰夷躺着,也忍俊不禁。 澜儿发现御冰夷一直躺着,眼眸里多了复杂。 在阎七要把血浆袋挂在铁质吊瓶架上时,他软糯嗓音轻吐,“阎七叔叔你帮我提一下血浆袋,我想去御冰夷那里。” 阎七照做了,澜儿来到御冰夷右手边位置,低下眸子,凝视着扎过针的针眼。 可能是因为他是神明的缘故,伤口愈合很快。 针眼已经找不到了,却听御冰夷道:“臭小子,来我左手边。” 御冰夷抬起左手,看起来要抱他。 阎七正要照做,领澜儿过去。 澜儿的眼泪喷了出来,他尖叫的阻止,“不许动,我就要在这边。” 两个大人错愕看着小奶包,这臭小子怎么了? 澜儿爬上了床,跪在御冰夷身边。 满是血的胳膊用力抱紧了御冰夷抬不起的右手,“哇”的一声啕大哭。 哭声悲恸伤心,怎么都止不住一样。 好像他小小身体里,稚嫩的心肝脾肺肾都要哭的跟着碎裂了一般。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3章 澜儿的眼泪 “小少爷~”阎七想出言劝慰。 御冰夷道:“阎七,你先出去。” “是,御爷。”阎七遵命行事。 澜儿的哭声逐渐微弱下来,但他依旧抱着御冰夷冰凉胳膊。 搂在小小怀中,仿佛要嵌进自己身体一般。 “怎么了?”御冰夷轻声问。 澜儿抬起小脑袋,满是眼泪的望着他。 倔强的小眼神柔软极了,他好想喊他阿玛,可是澜儿克制住了,“别以为……你给我输血,我就会喜欢你,容忍你的朝三暮四,好男人是只有一个家,一个妻子的!” “这些是谁教你的?哪个男的不是好几个姨太太。”御冰夷听澜儿控诉他朝三暮四,反倒表情放松下来,脸上染上一丝兴味的问。 澜儿依旧抱着他的胳膊,小手“恨恨”的摸着御冰夷冷冰皮肤,说话也咬牙切齿,“额娘教的。” 那是又宝贝着御冰夷,想起御冰夷欺负额娘,气的想要打死御冰夷的复杂情绪。 御冰夷看出来了,忍不住发笑,“那你以后长大,只娶一个媳妇?” 一个三岁奶娃儿的内心装着如此复杂心绪,着实有点难为他了。 “要你管,大坏蛋,花心萝卜臭狗屎!”澜儿一只手还抱着御冰夷的臂膀舍不得松,另一只小手锤他胸口。 不知道是生病力气太小,还是根本舍不得。 落下来比杨絮还软,御冰夷左手轻轻一握就将他小手包住了,“臭小子,帮我追你额娘,嗯?你答应了,我就原谅你骂我臭狗屎,不然我把你从窗户扔下去。” “你这么花心,追到额娘也不会对她好凭什么强人所难?”澜儿挣扎要抽回手,却挣扎不动,红红的兔子眼睛就差在御冰夷那张白玉无瑕的脸上挖个洞。 御冰夷放弃继续逗他的想法,道:“我一生只有她。” 再继续逗下去,这臭小子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泼天大麻烦。 哪怕是身为神明的御冰夷,也不敢随便斗胆尝试了。 “真的?”澜儿水光盈盈的眸中,有了一丝光亮。 御冰夷无所谓道:“你非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助攻你们也行,但我有条件。”澜儿凑近他,小表情一副很有主意的样子。 御冰夷要不是手臂不能动,真想捏捏他婴儿肥的雪色小脸蛋。 澜儿小鼻子轻哼,“第一条,就是你永远不可以像以前一样强迫她。” “……”御冰夷沧冷如寒玉般的脸上,多了丝错愕。 强迫? 澜儿看御冰夷表情错愕,就知道御冰夷没少对娘额娘做用强的事,而且还从来不知错,鄙视道:“你肯定从来没觉得,自己霸道强势很过分!额娘的心其实很敏感很脆弱的,她表现出来的刚强都是生存环境逼得。 你以前强迫过她,让她很害怕。她到了锦城以后,每次梦魇说胡话,提到的都是你这个坏蛋!” 澜儿心中对御冰夷对叶轻如的伤害耿耿于怀,想着额娘那么怕御冰夷。 御冰夷曾经一定做过非常过分的事!深深伤害了额娘! 他不会那么容易轻易原谅御冰夷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4章 神尊体虚 “是强迫过,不强迫哪来的你?”御冰夷嘴角冷蔑微扬。 给澜儿一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感觉。 澜儿大怒,气的语塞:“你!御冰夷你……” “我什么?臭小子,你该感恩,感恩我用了强。”御冰夷态度傲慢的逗他玩道。 澜儿被气的心口很疼,他当真了。 甚至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是叶轻如的耻辱。 他身体微颤,灵动眼眸哀然,“你真是厚颜无耻,那……那你就算做再多让我感动的事,你也不可能得到额娘的心。” 心吗? 御冰夷以前从没想过得到一个女人的心,此刻眸子微动。 隐隐竟是有点被打动了。 御冰夷低低的笑了,“好,我试着,不再强迫,这下你可满意了?” “不要一副很勉强的样子,我可是为你好,你只有学会了尊重额娘,才有机会走进她心里。”澜儿鼓着腮帮子生气又认真的道。 御冰夷失笑点头,“知道了,臭小子。” “还不算是块朽木。” “对了,你额娘常常梦魇,说胡话都提到我?” “你问这个干吗?” “你应该很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恩?” …… 澜儿早慧,生下来就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张口便能喊叶轻如额娘,叶轻如那时候每次做噩梦说胡话,都会痛苦的像御冰夷求饶。 他很早就知道这个人。 不过全都是恶感,当然也有一丝好奇。 澜儿抱怨一句,“御冰夷,你好狡猾,套我话。” 不套话怎么行? 哪怕是在梦里,因为害怕提及也好啊。 那总算印象深刻。 总比三年来她在锦城乐不思蜀,完全把他忘了强? “我只是在想,你应该很早以前就想要一个阿玛?”御冰夷手臂慢慢恢复知觉,冷不防将澜儿小小身体搂住。 骤然被圈进宽大有力的怀抱,澜儿脸红了一瞬。 他下意识要挣扎,又怕真的挣扎开了,被那个坏男人放开了。 竟然是屏住了呼吸,连话都不说了。 他们二人俩相依了一会儿,澜儿不知不觉在御冰夷臂弯里沉沉睡去。 输血的血液进入到澜儿身体里需要一段时间消化,他的这一觉会是很久。 御冰夷起身,让外面的阎七端来热水。 亲自给澜儿擦去身上的血,帮他穿上干净衣服。 阎七道:“爷,这种粗活我来做就好了?” “照顾自己儿子,也算粗活?”御冰夷冷魅问道的时候。 阎七额头起一层汗,干笑,“我不是怕你累着吗?” “我身体没那么虚,在这守着,我去看轻如。”御冰夷把薄被单盖在了澜儿身上,冷然离开了病房。 阎七腿脚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他不是被御冰夷吓着了,而是每次他家御爷发火都不会摆在明面上。 神力威压下来,直接打在魂魄上。 就刚才那无声无息的一下,去了阎七半条命。 阎七给了自己一巴掌,“我这嘴,怎么老爱多话,还敢质疑神尊体虚。” 不知道男人最忌讳被人说虚? 对方还是堂堂神尊! 他差点就作死了~ 叶轻如病房。 她正靠着床头看一本时装杂志,眼底碎芒浮动看着心情不错,见御冰夷开门进来,柔光璀璨的眼波立刻投了过去,“爷~啊不,冰夷,你来了啊,澜儿怎么样了?我能去看看他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5章 天凤之女 对上那对水波凝柔的眼眸,御冰夷的心有被一下击中的感觉。 尘封千年的坚冰,此刻裂开了一条缝隙。 难怪说,柔可克刚。 她就是他的柔,千年万载化不开的冰让这个柔弱又娇婉的小女子化开了。 “你怎么没躺下睡会儿?”御冰夷来到她床畔,喜怒不形于色。 叶轻如虚弱胳膊微抬,低首缓慢撩了一下挡在脸上的青绸长发,“我想着你可能还会过来,就醒着等你。” 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有致命诱惑力。 御冰夷眼眶发热,心里烧着火,“澜儿正在输血,已经睡下了,阎七陪着他。一会儿醒了,阎七会把他带过来。” “那你要不要也休息一下?”叶轻如想起了上次御冰夷输血后的疲惫,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但她和阎七不同,她照顾他的内心。 不会轻易说他不舒服虚弱,只是用盛满了星光一般的眼眸凝视着他。 御冰夷口干舌燥,他不想克制了。 又想起刚答应了澜儿,不强迫她。 所以他问:“可以亲你吗?” “可以。”叶轻如合上杂志,放在一旁的床头。 表情没有丝毫抵触,像是一朵任君采撷的雏菊。 她想。 陪他睡觉都可以,别说是亲了。 他的恩永远还不完了! 她心里有数。 她的命是他的。 御冰夷喉结滚动,解开了两颗蓝宝石的衬衣扣子。 一手握住她纤薄肩膀,一手落在她脑后。 将他的小女人完全掌控住,她娇小的像是洋娃娃般的他的私有物品。 深吻转瞬抵达,一浪高过一浪。 叶轻如呼吸顿挫,双眼略有些迷离了。 他的吻深入后,病号服彻底被脱去。 她紧贴他的身体,紧张的轻颤,发出低吟。 “还害怕我?”御冰夷感受到了她身体血液在发冷。 人在害怕时,四肢就会冰凉。 就在刚刚,她手还是温热的,如同丝绸般滑腻。 那是他拿走她身上巫术后收获的成就,此刻在他亲吻过后,她的手恢复凉意。 叶轻如无力伏在他身上,“一点点。” 此刻,叶轻如有了堕落的想法。 想着干脆做他的女人算了! 他对她很好,跟他在一起又吃不了亏。 “我现在身体有些不适,需要吸你的血,你能同意吗?”御冰夷问道。 叶轻如害怕直接一扫而空,低笑出声,“同意。” 笑声清脆、柔和。 好的听的似一阵柔风,带起了串日式风铃到了人心底里去。 “你的血给我喝过之后,算报答我这次救你和澜儿的恩情。”御冰夷忽然发现自己被澜儿刚才的话戳中了,他变得贪婪了。 他不拘泥表面的顺从,或者他的如儿表面从不悖逆他。 只有她的心,不属于他。 但现在,他要她的心。 叶轻如表情狐惑,“喝血就够尝还?” “够,你的血特殊。”御冰夷喉咙口灼烧的道。 叶轻如伸出手腕递到他唇边,“给你,绝对不怕,诚心的。” 她是真的不怕了,从前被吸血她要闭着眼睛。 此刻凝着他,有点期待。 叶轻如眼珠微动的时候,甚至在想。 霸道又冷漠的御冰夷怎么感觉出去一圈,有点不一样了。 御冰夷启唇,咬的很轻。 叶轻如被咬的地方只有酥麻和刺痛感,她凝望着他。 略微失神。 脑海里想着一个疑点,为什么她的血特殊?还足够能偿还他的救命大恩! 然后她想到了那夜蜂妖说的一句话,说什么天凤之女好吃。 难道是因为这所谓的天凤之女的缘故? “冰夷,什么是天凤之女?”叶轻如只是随口一问。 御冰夷吸血的动作一顿,语调并非不悦,只是变得谨慎了,“这个词,你从哪听来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6章 她的不爱 “蜂妖死前说的。”叶轻如没隐瞒御冰夷,心中隐隐有一丝异样。 御冰夷指腹堵住她手腕上出血伤口,凑上去吻了几下她的脸颊,“我觉得光要你一顿血,不够报答我,我还想多要一件东西。” “什么?”叶轻如心跳漏了半拍。 他要她的身体吗? 可是这是在病房啊,他才说的只要一顿血就够了,怎么出尔反尔。 在他独特冰凉气息的包裹下,叶轻如心若乱麻缠丝。 御冰夷知道她误会了,捏住她的小下巴轻笑,“你发誓,有关于天凤之女的一切不许对任何人提起,更不许问。能做到吗?” “好,我发誓,绝不向外人提起,也不问您。”叶轻如心里松了口气,不用献身就好。 至于天凤之女这个问题,她虽好奇,但也仅仅是好奇罢了。 叶轻如被他抱着又吻了一会儿,娇躯在他大手下任意的揉圆捏扁。 一开始她还担心病房外会不会有人路过透过玻璃看到,不安挣扎扭动身体。 最后乏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脑子里一片木讷什么都想不了。 她庆幸不用做他的女人,不然还不累死。 御冰夷意犹未尽,勉强克制住了继续缠绵,“你先休息,你现在太虚弱了,受不了我继续折腾你。” 叶轻如强撑着双眸微睁,“爷,你的内丹还在我这呢。” 眼下再不提,她不知道往后什么时候有机会。 “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要回的。”御冰夷语调笃定强硬。 叶轻如眉头轻蹙,内丹归她了? 他确定吗? 那是他的根本! 御冰夷看着她疑惑眼神,问道:“如儿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叶轻如几乎不假思索。 御冰夷追问,“以后呢?” 叶轻如低低的道:“以后也不会。” 叶轻如照实说了以后,又开始后悔,她这样是不是太绝情了。 哪怕骗骗他,从此做他的小女人。 可是他才说了恩情一笔勾销,两不相欠。 脑子坏了才不知道顺坡下驴。 她心底深处,不想做他的女人。 她不爱他。 “ 好,我知道了,好好休息,睡一觉,把精神养好。”御冰夷丝毫不生气,反而是淡笑了。 摸了摸叶轻如额头,从她枕边拾起银色面具重新戴上,走出病房。 地牢。 谢淳绑在木桩上,幽暗中他听到了脚步声回响。 被抓以后他每天都要面对不同的人不同的审讯,现在他连抬头看是谁的兴趣都没有。 “谢淳。”御冰夷阴沉声音响起。 谢淳骇然抬眸,整个人如遭雷击,“你……你是……” 这是在锦城仅有的一次,御冰夷没有隐藏神光。 神光中,他立在那。 流云飘渺,威严神圣。 “不知道是哪位仙家?”谢淳是资深巫者,自小修习锻炼。 他认得神光。 御冰夷道:“你没资格知道,你妹妹,也没资格让我的女人陪葬。” “……”谢淳无语,更无法直视他的威严。 他阴鸷垂首。 搞什么? 叶轻如是神明的女人? 御冰夷道:“解开。” “是。”谢淳气势虚弱,喃喃答应。 跟之前审讯时硬骨头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谢淳默念咒语,将巫术“子克觉”解开。 御冰夷手背上巫术符文发出亮光,缓缓消失之后。 谢淳垂眯了眯眼睛,心神恍然。 眼前的男人把叶轻如身上的巫术引导到自己身上了! 御冰夷又道:“有关于天凤之女的事是你告诉蜂妖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7章 君子六匣 “恩。”谢淳没有否认。 御冰夷继续问:“从哪知道的?” “这个……我不能说。”谢淳一凛,拒绝道。 御冰夷在一旁桌椅坐下,“你确定不说?我有办法让你妹妹的灵魂不用下地狱。” “是……是沪上陈六指告诉我的。” “把如何遇到陈六指,陈六指都跟你说了什么的细节都告诉我。给你一个全尸!” 十五分钟后。 闻讯赶来的卓寒擎,看到的谢淳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桌上的抹茶威化,被吃掉了两块。 御冰夷正拍着手里的威化屑,“你怎么来了?” “我每天都在这审讯谢淳,桌上的威化饼干就是我摆的。”卓寒擎为了让谢淳松口,就差每天住在这里了。 这会子。 他心里冷笑啊。 就去洗个澡,走了半个小时不到,犯人就死了。 还好医院那边说,叶轻如已经醒了没事了。 不然,多的是人要找御冰夷拼命。 御冰夷道:“走,去外面聊。 卓寒擎给副官一个眼色,让副官处理掉尸体。 御冰夷问卓寒擎,威化是什么牌子的。 卓寒擎笑他,想不到青帮冷漠少言的御爷喜欢吃甜食。 告知牌子之后,说干脆送他几罐子,省的费力去国外预订。 两个人就跟多年不见的至交好友一般,闲聊着。 “御爷,苏北的事情如何?”卓寒擎忽然问起。 地牢外面,是空旷靶场。 时不时有靶场内射击声穿耳而过。 “又是赝品。”御冰夷漫不经心道。 卓寒擎淡笑,“你不是能算,只要不在六匣里的,你都能算。” 御冰夷在找“君子六匣”,那匣子很神奇。 据说是仙家至宝,东西装进去以后。 便不能用任何推衍术法,算出东西的下落。 每个盒子还有相对应的玉钥匙,得同时找到匣子和玉钥匙,才能拿到想要的东西。 而六匣中的六件古物,是御冰夷的最终目标。 “那副赝品没在匣子里,我去之前就算出来,它是赝品,有人拿它做障眼法。”御冰夷站在土坡断崖,眺望整个锦城。 要不是他要找的东西,被装进“君子六匣”。 易术随便一推衍就找到了,何必大费周章的一样一样找寻。 卓寒擎冷峻脸上露出一丝笑,“我知道了,那是批货里该不会藏着玉钥匙?” “以后照着这把钥匙的样子帮我找。”御冰夷从口袋里拿出玉钥匙,扔给了卓寒擎,让卓寒擎仔细辨认。 卓寒擎接住了,手握翠色玉钥匙观察了一阵,还给了御冰夷,“不愧是古物,入手冰凉,做工考究。对了,谢淳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也跑来凑热闹?” 不仅跑来凑热闹,还把人弄死了。 卓寒擎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他那藏着个秘密。”御冰夷眼眸阴冷,杀意凛冽。 卓寒擎也是脸色微沉,看来谢淳知道的秘密很严重。 不过这几天,好多人审讯过谢淳。 谢淳倒豆子一样说了很多腌臜事,御冰夷的秘密不知道有没有从谢淳嘴里走漏出去。 哪怕杀死了谢淳灭口,消息也会走漏出去。 卓寒擎听到“天凤之女”四个字以后,松了口气,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一个是他和他的副官,另外一个是他父亲卓大帅。 “副官必须死,至于你爹……”御冰夷森冷尾音拉长。 卓寒擎的忠心下属副官御冰夷要杀,哪怕再心痛,实在是拦不住,也没办法。 现在御爷还要杀他亲爹不成? 卓寒擎眼神一厉,“我爹不能杀!”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8章 抹茶威化 气氛顿时有些争锋相对起来! 卓寒擎甚至想拔枪,虽然知道枪对御冰夷未必有用,所以他犹豫着。 御冰夷轻蔑的问:“卓少帅是想跟我比狠?” “呵~整个锦城,谁能狠的过你。”卓寒擎笑了一声,敛了杀机,缓和了气氛。 别人不知道,卓寒擎早前就和御冰夷有深交,知道一部分御冰夷的底牌。 御冰夷除了有个玄秘身份之外,还坐稳了绿林头把交椅的位置。 哪怕是割据一方的大军阀,权势都未必有御冰夷大。 外人都以为是御冰夷投靠了青帮,实则是青帮一直仰仗御冰夷。 卓寒擎不想得罪御冰夷,耐着性子解释道:“且不说那是我亲爹,他要是现在有什么事,锦城必定动荡。” “这点大局观,我有。”御冰夷要是从前肯定说死了个军阀关他屁事,但是现在他的小女人要住在这里。 他有义务,保证这里是安全的。 御冰夷淡淡说了个可以不用杀卓大帅,就让卓大帅乖乖闭嘴的办法。 卓寒擎沉吟片刻后,眸色微敛,“还是御爷有办法。” 而后卓寒擎又把最近遇到的麻烦,跟御冰夷说了一通。 当初不信人家叶轻如的,只侥幸捡回一条命。 气运没能扭转,生意全然得不到好转,生母缠绵病榻更得不解决。 他也花钱找过灵学会的,来的好几个还是名声在外的达者。 结果一个个跟个饭桶一样,阵的法摆了一大堆。 更有甚者,弄出符水让他喝,最后还搞得卓寒擎闹了肚子。 问题却一样都没能解决,现在御冰夷是唯一能帮他解决眼前麻烦的人了。 “这件事好办,我只要你五成利。”御冰夷吃利的时候从不手软,狮子大开口的卓寒擎下巴都掉了。 卓寒擎做的都是大买卖,走的海外航运,每一条线利润惊人。 御冰夷什么都不做,稍加指点就要抽走五成!! 卓寒擎虽然觉得很不合理,却拒绝不了御冰夷开条件,讥诮回道:“是啊,堂堂青帮二把手亲自出手,要的可真少。” 御冰夷菲薄嘴唇上扬时,想到的是病床上的叶轻如,他家如儿真是个活宝贝,救了个该救的人,又没有帮卓寒擎解决了后续的,把生意和人脉都往他怀里送。 如是他家如儿出手,估计分文不取? 那还不白白便宜外人! 真该找个机会,好好奖励一下他的小女人。 御冰夷从卓寒擎宅邸回医院,已是翌日中午。 叶轻如依旧沉沉睡着,据说是昨天傍晚醒过一次。 吃了些米汤、面饼,又累的睡下。 此刻,她躺在床上。 如云发丝在床头散开,气色逐渐恢复到病前。 消瘦脸颊上,已有浅浅红晕。 睡颜娇憨,五官恬静。 柔和的下颚线美的很有韵致,像是桃花的娇嫩花瓣。 小奶包趴在床边,压低声音问御冰夷,“她怎么还不醒啊,十好几个小时了。” “别担心,她没事,臭小子,要不要尝尝?”御冰夷递过去一根粉绿色抹茶威化。 威化饼干一递到小奶包眼前,他的眼睛就跟着发亮。 对甜食,他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澜儿刚要一口咬下去。 动作停了,似乎有点犹豫。 御冰夷摸了摸他的的小脑袋,“放心,我没下毒,要不要我尝一口,你再吃。” “才不是怕你下毒,我是想到妈咪昏睡着,她还没吃到,她也喜欢吃甜食。”澜儿偷偷去看门口守卫,卓大帅派的守卫还在。 自从被叶轻如教训,他从不在外人面前喊叶轻如额娘,都改口叫妈咪。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9章 真勾魂 御冰夷越看这个奶包越觉得好玩,?“你不替你妈咪尝一下,怎么知道好不好吃。” “那我就替妈咪尝尝看!”澜儿不再纠结,轻轻在威化上咬了一口。 入口香甜,口感酥酥脆脆。 吃甜食的澜儿最无忧无虑,小脸上全是开心的笑。 他发现御冰夷看着自己,挑了块自己最喜欢的草莓口味,有些羞涩的递给御冰夷,“你也吃。” 暖阳下,男人手持文件坐在窗边。 吃着从小奶包手里接过的威化,银眸内敛和煦。 此时沈盼情况已经很紧急了,风北翼轮椅停在外头竟不忍打扰这温馨画卷。 “找轻如?”御冰夷交叠的双腿,换了一下,“她还没醒,改天再来。” 风北翼微微颔首,眸色凝重,“不,御爷,我是来找您的。” 眼前的男人在青帮的地位超然,对外说是二把手。 凌爷都敬着他,奉他为尊。 对于青帮来说御冰夷应该算智囊跟军师,青帮的发展全根据他指点。 此番他一回锦城,就说服了谢淳解了叶轻如身上的巫术。 倘若御爷愿意出手,眼下困局必能解决。 “找我?我认识你?”御冰夷抬眼斜睨风北翼,漠然低头继续看文件。 他一袭深灰衬衣,银色袖扣蕴着内敛辉芒。 黑色西裤勾勒双腿颀长,气度优雅而又肃杀。 风北翼明明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物,灵学会当中的魁首,在同龄的御爷面前说话竟要鼓足了勇气才能开口,“听说您精通易学,熟读百家经,乃是青囊传人,城中闹了蜂妖,我想请您出面指点蜂毒的解药。” “我不会解,青囊传人是外面误传,等她醒,她只是爱睡懒觉。”御冰夷当然会解,但他不想抢他家小女人的功劳。 风北翼差点被堵得哑口无言,御爷居然否认自己的本领。 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沈盼浑身大面积被咬毒入五脏,拖得时间还久。 顶多撑个一两个小时,便会香消玉殒。 他心中很是急切,终究不敢开口继续劝,气度温雅的作揖,“我在外走廊候着。” “风会长。”叶轻如醒了。 她刚才在床上半睡半醒听了个大概,现在爬起来脑子还有点昏沉。 风北翼眼前一亮, “你终于醒了,对于蜂妖的蜂毒你有办法吗?沈小姐病危了,情况非常紧急了。” 御冰夷见叶轻如要起身,放下文件。 贴心在床头垫好枕头,扶叶轻如起身坐好。 “解药,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叶轻如凝望着贴心照顾她的男人,嗅到了他领口冽香,只觉得魂魄都似被他细腻轻柔的一举一动吸走了。 真勾魂,她心里低低的叹着。 叶轻如好容易才收了心,看向风北翼,“沈小姐情况严重,吕四爷那边应该专门给她送过去了。至于其他人……” 叶轻如顿住了,她刚醒来体虚。 说话需换气,所以停了,并非故意吊风北翼胃口。 御冰夷递上一杯温水,小奶包澜儿也一脸欣喜的来到她床边。 小嘴上下翕动,无声的唤她,“额娘~” 风北翼耐心等待。 “至于其他人,很快都能拿到解药。”叶轻如喝完一口温水,摸了摸澜儿的小脑袋,轻柔笑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0章 耍花招 御冰夷吩咐阎七,“把饭菜拿来。” “是,爷。”阎七拧开金属保保温壶。 金属壶有两层,保温效果很好。 里面的饭菜还冒着热气,菜色精致。 扇贝老火煨豆芽、豆粉羊羹、荷叶粉蒸牛肉…… 叶轻如一眼就看出,这是锦城第一食府杏花楼的手笔。 见御冰夷貌似要给自己喂饭,一旁风北翼还在场,忙道:“我自己可以吃。” “恩,当心,有些烫。”御冰夷没有勉强,把碗筷递给她。 叶轻如娇憨的用鼻子回应了一声,吃了两口,见风北翼还在,“风会长喜欢吃蜂浆吗?” 风北翼手落在下巴上若有所思,叶轻如猜他应该是在思忖解药的事。 “还行。”风北翼听完,似明白过什么。 “我的朋友吕四爷,刚好有间蜜糖厂,他最近刚得了一批好蜜。这些花蜜味道清甜馥郁,可去火平喘化痰,对解蜂毒也有奇效。”叶轻如含笑将话挑明,为的就是安风北翼的心。 昨天她醒过来一次,醒来就把吕四爷叫来了。 把她推测的蜂妖的老巢告知,又将驱除蜂巢中蜂子的办法传授。 吕四爷今天凌晨,就带了人去割采蜂蜜。 沈盼那边中毒比较严重,先制作出来浓度高的蜂浆解药送过去了。 风北翼再次陷入对叶轻如的崇拜中,叶轻如果然有办法,还是如此妙招! 他心中大石落地,拱手作揖告辞,“打扰了,我去看看沈小姐。” 眼下谁能拿出解药,就是锦城这些贵胄的大恩人。 风北翼心中满是期待,叶轻如很快就会成为锦城的焦点。 威望肯定会大增,说不定还会有人推举她进灵学会做长老。 风北翼一走,御冰夷就拿走叶轻如手里碗箸,给她喂饭,“外人走了,我再给你喂饭,就不用怕羞了。” “你没其他事可做吗?整天陪着我这个病人。”叶轻如双颊红晕微泛,不知道为何他每次靠近她。 她心跳都会加速,想着他亲吻她时旖旎画面。 御冰夷手持帕子擦了擦她嘴角沾上的酱汁,“急着下逐客令?你放心,苏北的事情已经解决,这几天我很有空。” 那岂不是天天在她眼前晃荡? 总是被亲亲抱抱~ 叶轻如内心挣扎,却懒得跟他争论。 盘着腿,老实接受投喂。 跟他争辩又争不过,说不定还会消化不良,得不偿失。 刚吃了两口,一袭浓郁香水味入鼻。 病房外,傅铭和凌凤樾都来了。 傅铭见到御爷在给人喂饭,表情凝固住了。 凌凤樾眼眸微冷,却没说话。 傅铭先开的口,“爷,出大事了。” “这里没外人,说事。”御冰夷道。 傅铭瞬间明白叶轻如和澜儿在御冰夷心中的地位,道:“裴家打算把美人霁偷运出国。” “裴啸林胆子不小!我要的东西也敢耍花招。”御冰夷气势阴冷下来,不过他没有丢开手中碗筷。 继续给叶轻如喂饭,动作也没有急躁。 反而更细腻轻柔。 观察叶轻如的眼神挑选菜色,控制速度跟节奏。 凌凤樾盘了云髻,身上着香云纱栲烈红色中长旗袍,身段火辣靡丽。 此刻杏目微瞪,带着怒意的道,“姓裴的就是条老狗,出尔反尔,骗我阿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1章 锦城晚报 御冰夷眼中冷色更深,冷冽杀气从他身上溢了出来。 不过他并不接话,只是专心喂饭。 多了两个人看叶轻如被人喂饭,叶轻如耳垂都染上了粉色。 她窘迫的不行。 但张口拒绝,会更尴尬。 二十分钟后。 御冰夷算准她差不多吃饱了,放下碗筷,吻了吻她额头,“如儿,我得去找裴啸林麻烦,暂时不能陪你。” “恩。”叶轻如双颊滚烫的都快钻进御冰夷胳肢窝了,她不知道自己害羞个什么。 都是孩子他娘了,平时挺落落大方的。 为什么现下会不好意思。 御冰夷带着凌凤樾和傅铭离开,给她留了个紫色的锦囊。 锦囊里有一张“行走江湖保命符”,很常见的符箓,一般的庙宇和灵学会都有兜售。 不过她近期要出远门,正需要一张有效的“行走江湖”符带在身边。 叶轻如唇角上扬,略微莞尔。 一旁的澜儿底一直浮现忧色,他踌躇了良久,小声提醒叶轻如,“我总感觉,那个女的……对你不是很友善,她把你当情敌了,妈咪。” “不用在意她。”叶轻如温柔含笑,“上来,妈咪抱一会儿。” 凌凤樾对她的那几分敌意,叶轻如感觉到了。 但对掀不起风浪的人,还真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 澜儿爬上了床,被叶轻如圈在了怀里,“妈咪,你昏迷的这几天,吓死我了。” “这事怪我,是我疏忽了,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叶轻如轻拍澜儿后脑勺,内心谴责自己在卓太炎的事情上着实过于疏忽。 收尾应该做的更严密才是,而不是草草了结。 有关巫蛊巫术的人要么不接触,一旦插手。 就要从头至尾处理的干干净净,否则随时都会赔上性命。 澜儿紧抱着叶轻如,像是抓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你已经很努力保护我了,妈咪,不要自责。” 他学会了克制眼泪,但是小小的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 太吓人了,他差点就没有妈妈了。 叶轻如轻抚澜儿发颤脊背,手指下落的轻柔。 等澜儿在怀中睡熟,便开始兀自思索。 方才御冰夷放在床头的文件,貌似是一份关于古董行收购的文件,他在侵吞锦城各大跟古董行当相关的产业。 他说他想要美人霁,但美人霁已经确定在裴家。 收购其他古玩行的行为,证明御冰夷要的一定不只美人霁这一件古物。 他想要什么呢? 如果他跟她开口,她会想办法跟他一起找。 是嫌弃她能力不足吗? 叶轻如最终敲定了这个答案,生气的撇了撇嘴,心道:虽然我没有什么太大本领,有些事略尽绵薄还是够的,他不该小瞧了我。 晚上,叶轻如就上了锦城晚报。 晚报记者下午写的稿子,送去印刷厂紧赶慢赶的加印。 加印了三千多份呢。 傍晚六点钟左右,就被兜售一空。 报道盛赞了叶轻如英勇杀蜂妖,还智斗巫蛊邪术,给中毒着找到解药的事迹。 她上班时坐在办公室里写文书的侧颜照片,被放在了头版头条。 那时还是两年前,午后阳光明媚。 洒了少女满身,她不过十七岁。 五官气质略显的青涩,一身元宝襟小衫,配着黑色绣花裙。 额前飘荡碎刘海,两股麻花辫垂在胸前。 垂眸时,眼波清蕴。 “她真漂亮,顾二,其实你蛮有眼光的。”顾二在律师楼的同事看了,忍不住夸赞,复又审视了一番照片上的叶轻如,“听说是两年前的照片,她刚留学英伦回来,有二十二岁,但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2章 登对 律师楼里的同事无不嘲笑顾二少口味奇葩,追一个单亲母亲。 现在对叶轻如皆是赞不绝口,无论是美貌还是才华。 顾二少顾秋文听了,脸上却只有苦笑。 昨日他接了澜儿电话,得知叶轻如身上巫术解开了。 带了花篮想要去探望,在病房门口看到青帮御爷,愣是没胆子进去。 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没机会了。 过了两日,沈家夫妻亲自来病房给叶轻如致谢。 沈盼吃了叶轻如让吕九爷送的解药,不仅毒解了身体也逐渐恢复到从前。 没留下后遗症,皮肤也没留疤。 沈修夫妇很感激,带了不少补品,还带了一句沈盼的道歉:“盼儿心地是善良的,不过被盛雨泠蒙蔽了。她说了,觉得对你很不好意思,等病好了想跟你做朋友。” “能和沈小姐做朋友,我荣幸之至。等沈小姐病好了,我给她算一卦姻缘,可好?”叶轻如俏皮调侃。 沈修夫妻逗笑了,他们很喜欢叶轻如柔婉豁达的气质。 特意留了在金陵的地址,希望叶轻如有空去做客。 有了糖厂批量生产治疗蜂毒解药,锦城基本上的中毒者都好了。 加上叶轻如名声大噪,想亲自感谢、拜会叶轻如的人不少,其中包括了卓大帅和卓太炎。 卓大帅那边大概只是想褒奖一下叶轻如,感谢她为锦城做的贡献。 叶轻如躲着不见客,就差人送了一对玉镯和一些补品。 卓太炎想当面感谢叶轻如,顺便提让她给他当姨太太的事。 还在公开场合,说起过这件事。 叶轻如风闻,脸色都吓青了。 自己家都不敢呆了,愣是躲进万绮罗家里暂避,对外宣称养病。 实际上她差不多痊愈,澜儿也恢复每天上书塾上课的日程。 万绮罗掩住电话的话筒,斜倚在白墙上,“轻如,气象局的电话,你接是不接啊。” “打到你这里了?”叶轻如有些惊讶。 她都收拾好行李,要坐下午的“锦曜”特快离开。 这时候打过来? 还打到这里?! 万绮罗往嘴里塞了跟哈德门,目光迷离魅惑,“说是……局长,局长的话,级别……应该挺大的。” 局长是单位里的一把手,能不大吗? “恩,把电话给我。”叶轻如再怎么不想见客,局长的电话总要接的。 至于万绮罗家的电话号码,应该是张恩静提供的。 曹岳峰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不过很温和,“病好的怎么样了?” “好的差不多了,不过我有急事要去曜城,最近一段时间可能没法去上班。” “没关系,给你个小长假,你要是能帮忙完成一件事,不仅给你带薪休假,还帮你报销差旅费。” “当真?我请这么多天假,还能有这福利?” 叶轻如心中一激,差旅费可是个不小的数目。 除了报销火车票、旅馆食宿费之类的,连路上打点各行各业的赏钱也可以报销。 然后曹局长就笑了,把任务交给了叶轻如。 叶轻如点头应是,挂断了电话。 之前该打点的一切都打点好了,叶轻如毫无负担的一个人上了火车站。 不过她前脚上车,后脚有关于青帮御爷的花边新闻就出来了。 “御爷跟凌二小姐在一起了?还真是郎才女貌的登对,听说马上要订婚了。”火车上已经有人买了报纸,在谈论此事。 叶轻如跟车上卖报童那儿,也买了一份。 照片上凌凤樾和御冰夷手挽手出现在晚宴上,凌凤樾含笑捡起脚尖亲了御冰夷的侧脸。 在凌凤樾的食指上,还有一只硕大的钻石戒指。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3章 老福晋 “他们在一起了?”叶轻如指尖不自觉的落在了御冰夷的银色面具上,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心口莫名堵得酸涩,少了第一次见到凌凤樾挽着他的窃喜。 照片是二人在北平参加商会举办的酒会上拍的,郎才女貌的比肩而立确实很登对。 对上面的文字,叶轻如只看了两眼就扔到一边。 撰文的笔者是个文笔极好的人,笔触细腻、生动。 绘声绘色的写了二人是如何在下榻酒店、各种公开场合出双入对。 文风颇有几分书局里风月小说的味道,平铺直叙的情节都能写出香艳敢。 从文字上看,挺真实挺有故事性的。 叶轻如想到了御冰夷给她喂饭时温缱的眼神,自言自语道:“也许是假的呢?记者最喜欢乱写这些风月新闻写报道就跟写小说似的。” 复又觉得自己天真。 对于御冰夷来说,对于青帮来说。 她到底算哪根葱啊? 随便是不是真的,御冰夷有自己的生活,她也有自己的生活,马上她就能找到自己的亲弟弟了…… 到时候额娘的下落说不定,很快也会有眉目的! 叶轻如躺在弹簧软床上睡着了,夕阳透过窗户斜照进来。 平静的脑海中,闯入了梦境。 白色的迷雾遍布四周,叶轻如看到了从前的贝勒府。 贝勒府和于府连接在一起了,组合成了新院落。 额娘、弟弟说着闲话,秋云和冯婶在井边负责浆洗。 忽然,秋云大喊了一声:“他是叶轻如的弟弟,不能放过他。” 随后叶轻如的弟弟叶闻勋被秋云推进了井里,叶轻如自己并不在梦里,着急的额心出汗,再去看额娘。 发现额娘和冯婶,一起撞死在了院子里的那颗树上。 鲜血泼溅在地上和树干上,形成了一幅诡异画面。 而后一场大火,把两个院落烧成了焦土。 叶轻如倏然从噩梦中惊醒,发现火车停止运行了。 此刻正值晚上七八点,窗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并不是到站,车站有灯光。 从窗外的夜色来看,分明就是停在了荒郊野外。 “茶房,请问……为什么停车了。”叶轻如问。 茶房是专门提供热水和吃食,顺便负责帮忙报站的。 那茶房见叶轻如一个年轻女子独自一人坐一等卧铺,好奇的上下打量,“哦,车坏了,停下来检修。” “那不是会晚点吗?你……能帮忙报站吗?我在前边曜城下车,这是给你的小账。”叶轻如只给了两块,太过露财只会适得其反。 茶房鲜少见到这么大方的客人,一般他一次小账得个三两个铜元最多。 他笑着接过两块大洋,“您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不用,我不渴,有需要我会喊你。”叶轻如微笑道。 茶房转身离开,“小姐,有什么需要您随便招呼。” 车厢的门被关上了。 一等卧票车厢只两张上下卧铺。 叶轻如买了两张,一个人占了一个包厢。 全程安静,没什么人打扰。 她此刻内心隐隐不安,总觉刚才的梦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噩梦。 也可能是一种预兆。 本来堪舆者,从不自算。 叶轻如冒着忌讳,从青玉签筒中抽了一根签。 山天大畜卦。 卦象非吉非凶,只是写明出行会被人挽留…… 这是什么卦相? 弟弟要把挽留她在曜城吗? 叶轻如捏着青白色玉签想了一会儿,不自觉又睡着了,直到有人将她推醒,“这位小姐,小姐,到曜城了。” 睁开眼睛,叶轻如看到窗外曜城站人山人海颇为热闹。 她并不打算问,茶房记挂着叶轻如两块钱打赏,主动解释道:“郭络罗府上的老福晋从奉天回来了,子子孙孙都来迎接了,所以热闹了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4章 坠楼 果真,郭家满门是都来了。 叶轻如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老福晋身边的郭家众人,一眼掠过唯独不见郭家长女文漪。 兴许是因为漪姐嫁人的缘故,便没有从夫家赶来。 就是老福晋她这面相…… 是被“撞客”了啊。 所谓撞客,便是被妖邪鬼魅上身的意思。 叶轻如迅速拿了二十块钱给茶房,“告诉我昨晚停车检修的真实情况,二十块钱就是你的。” “小姐,您这是……”茶房见到叶轻如手中钱,眼睛都直了。 “你可以说假话,但一说假话,你鼻尖就会泛红。”叶轻如提醒茶房,重瞳中有一丝冷厉威胁,“你配合我,我保证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否则我大叫一声救命,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说罢,叶轻如亮出了气象局的工作证和委托曜城公干的文书。 到底是政府部门,还是有点能唬人的。 “其实昨天检修,我也是一头雾水。”茶房被叶轻如气势震慑,不敢隐瞒,他说起昨日停车检修,表情也是迷瞪。 他跟叶轻如说昨夜检修只是停车,并未派工人维修任何地方。 到了上面安排的时间点,列车才继续运行往曜城开。 “谢谢。”叶轻如道了一声谢,“你去忙。” 茶房出去了。 叶轻如在包厢中的洗手池洗了把脸,用摆放着的新毛巾擦干净了脸上的水珠。 如果火车不半夜停下,她晚上子时就会到曜城。 一番耽搁后,到站时竟遇上了奉天发来的车也到站了。 有人想让她一下车就遇到老福晋,遇到郭家人! “我被设计了吗?”叶轻如抬唇冷笑。 她还没到曜城,就被设计了。 此刻的曜城就像是张开了一个大网,等着她往里头跳,她在别人眼里俨然沦为了猎物…… 曜城站是大站,经停车一般停留二十分钟。 叶轻如下火车的时候,迎接老福晋的排场已经散去,倒也没有遇到郭家人。 走了一段路后,叶轻如就发现被人跟踪了。 真麻烦。 叶轻如蹙了眉头,知道自己在曜城这段时间的大概都会被监视,便不徒劳想办法把人甩开,徒步去了火车站附近的气象局报到。 曜城气象分局十分的萧条,跟锦城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裁撤了人事、秘书室两大部门,其他部门加起来也是人丁稀薄。 上下职员加起来只有十个人。 “叶特派,我都觉得咱们曜城气象局都没有存在的必要,干旱都五年了。”测报组的女职员帮叶轻如办理了报道手续,颓废的道。 叶轻如接过盖章的公文,淡淡一笑,“越是遇到天灾,越能体现咱们局的作用,别灰心。” 来之前曹岳峰局长布置给叶轻如的任务,就是实地勘察曜城气象。 做灾情勘测,和灾情分析。 曹局长倒是没说要解决干旱,毕竟下不下雨是老天的事。 出了气象局。 烈日高悬,天空澄蓝。 不见一丝流云,是天朗气清的好日子。 叶轻如胳膊下夹牛皮纸文件袋,手提皮箱走在人群里。 “小心。”有人拉了她一把,叶轻如朝后趔趄几步。 回眸一看,是个穿石青色长袍的男人。 男人皮肤小麦色,五官大气,眉眼十分英俊。 他见到叶轻如,表情有几分讶异,“轻如,是你吗?” 碰—— 巨响在耳边炸开,就在叶轻如方才站的位置有重物落下。 血腥味扩散,叶轻如眼角一扫。 砸下来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女子怀中还抱着个襁褓中的孩子。 女人睁着眼睛,当场死了。 有人坠楼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5章 郭福泰出场 叶轻如咖色西裤上溅了红白混合的粘液,眼前倏然一阵黑。 头脑晕眩! 饶是她杀过人,也杀过大妖。 看到如此血腥的画面,仍旧经不住恶心想吐。 上面的是国际大饭店统共二十四层,人都摔成肉泥了! “我是福泰啊,轻如,你还好……不舒服的话,我送你去医院!”方才拉了叶轻如一把的男人,关心的问。 叶轻如缓过了点神,脸色十分惨白,“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轻如,我不认识你。” “认错人?”郭福泰上下打量叶轻如一眼,挠了挠头,“抱歉啊,你的确长得有点像我的故友,不过我和她分开有七八年了,真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没事。”叶轻如轻轻的道。 郭福泰身边的随从道:“三公子,坠楼的人好眼熟,和大小姐有几分像。” “文漪!”郭福泰听罢,低吼一声扑上前去。 漪姐…… 坠楼的是郭文漪! 叶轻如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她怕控制不住在郭福泰面前落下泪来。 跑出去几百米,叶轻如捂着嘴唇发抖。 眼泪缓缓从脸上滚落,整张脸都变成了毫无血色的煞白。 漪姐抱着孩子惨烈扭曲的死状,此刻历历在目。 小时候叶轻如跟漪姐关系最要好,漪姐年长她十好几岁,对她有母亲般的照料。 她跟漪姐很亲,也很崇敬漪姐的。 刚来曜城,漪姐就出事了,竟有如此巧合吗? 如果漪姐是被人刻意害死的,她一定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不到两分钟,叶轻如就把脸上的泪擦干净。 虽然眼中还泛着红,身上冷淡、干练的气势已然回归。 进入新亚饭店,叶轻如办理了入住手续。 在曜城比较繁华的一带,叶轻如以“相宅”术逡巡过。 只有新亚饭店这栋楼的风水之气是流畅的,不会影响住的人的气运。 房间朝南,可纵观半个曜城。 果然和她推断的一样,有宅邸盖在了曜城龙脉上。 通过各种不同的风水手段之后,龙穴上的这处宅邸摆出了特殊的阵法,将整座城的五行之气全都吸纳,唯一幸免的只有这座新亚饭店和德国人的大使馆。 建在龙穴上的宅邸,正是郭家府邸。 郭家在曜城竟有这般势力吗? 连城中权贵都受郭家欺压,被吸走家宅地气么。 做的这么明显,不可能没人看的出来,但凡懂点风水的都知道郭家在做什么。只能说郭家势力在曜城真的很大,那么城郊的矿场跟郭家有没有关系呢。 他们一大家子都在曜城,如果矿场里真是叶闻勋在做劳工卖苦力。 郭家人能不知道吗? 还是说让弟弟做劳工吃苦的事是他们故意的! 这个解释倒是十分合理,如果是这样,直接去矿场上找,她是不可能把人带走的。 “你好,酒店客房服务,请问叶小姐需要酒水报纸香烟瓜子打扫卫生吗?”门外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才刚入住就有客房服务? 有点反常! 叶轻如拔出了刀,藏在身后,眼中带着狠戾和狡猾,“门没有反锁,进来,我想要一瓶威士忌,和今天的报纸。”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6章 命气 进门的年轻人身着蓝色西装马甲和白衬衣,下身配西裤和皮鞋。 手里推着银色餐车,典型服务生打扮。 不过眼睛上蒙了一层薄薄绢布,嘴角还挂着一丝俊朗阳光的笑意。 “是你,你怎么来了?”叶轻如眼中的煞气褪去些许,在柔软的暗纹天鹅绒沙发上坐下。 风卓烈推着餐车进来,“我师兄给了你算了一卦,是困卦,觉得你可能会遇到麻烦,就派我来。” 卦象是困卦,叶轻如不意外。 堪舆者不能自测,所以她给自己测卦的结果,十分模糊。 但已经隐隐有不太好的预兆,风北翼算出的困卦,恰好坐实了她所测的山天大畜挂。 曜城,会困住她! 她意外的是,风北翼还挺够意思的。 不仅帮忙算卦,还派人来保护她。 “风会长派你来保护我?”叶轻如放松下来后,锋利短刃随便扔在圆木桌上。 刀锋银光冽冽,一看就是削铁如泥的宝刀。 刚才她不会做好了动手的打算? 她竟然如此警惕! 风卓烈看不到刀,但能感觉到刀上曾沾过的血腥气,“不过我师兄可能多虑了,叶小姐你这么精明强干,未必需要我。” “还真有一件事要你帮忙。”叶轻如视线落在餐车的报纸上,报纸是下午刊印,傍晚发行的晚报。 上面赫然是早上郭家老福晋下火车后,受到热烈迎接的头版头条。 一张黑白色众人簇拥着老福晋的照片占了大半版面,除了郭家人以外,还有曜城其他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全都莅临现场。 从文字上来看,连市长和市长公子都齐齐到场。 郭络罗府果然是块烫手山芋,还好她下火车的时候刻意避开了。 从照片上看,市长父子气色不怎么好,脸上压了一层命气。 此命气影响仕途,影响财帛收入。 这道命气是别人加诸在上面的,应该是用来钳制市长毕士钊的。 风卓烈也坐下了,翘腿问道:“什么事?” “借用一下灵学会曜城分会的人脉,帮我查一下郊外兴隆月矿场具体是什么人在持股。”叶轻如取了洋酒水晶杯,倒上了威士忌,跟风卓烈一人一杯。 风卓烈是个大男人了,品了口酒居然被呛到了,咳了几声,面色泛红道:“咳咳咳——这个容易,你还有别的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他应该是很少喝酒,所以特别生涩。 “暂时没有了,麻烦您了。”叶轻如看着风卓烈喝酒后受窘的样子,居然感觉到了几分可爱,不禁弯了弯唇,“还有,谢谢风会长为我推衍卦象,有机会我一定当面致谢。” 能进灵学会身怀异术者,一般其他方面也不差。 通常内部成员的社会地位都很高,造就了灵学会深不可测的背后势力。 两个小时后,风卓烈借用曜城分会的人脉,弄来一份“兴隆月”矿场股份合同的副本。 “兴隆月”矿场五人合伙,郭府占了四成,市长毕士钊三成。 剩下三个都是商会里的生意人,各占一成。 “果然不出我所料,矿场上的股份是郭家占大头。”叶轻如清冽眼底沁了寒意,确定了弟弟是被郭家故意安排在矿场做苦力,胸中便勾勒出一个营救出叶闻勋的计划。 毕家父子脸上的命气多半是郭家找人弄的,他们跟市长父子合作矿场还忌惮人家权势,处处想着要压制人家! 她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风卓烈则是不解,“叶小姐,你到底来曜城是为了什么事?查这些东西做什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7章 当街口角 “我来帮气象局解决曜城经年的旱灾问题。”叶轻如淡淡回道。 风卓烈貌似也打听过了相关的情况,蹙眉若有所思道:“五年不下雨,确实奇怪,这边分会说是有旱魃作祟,若抓住作祟的旱魃,便能如愿天降甘霖,不过这和周边矿场何人持股貌似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一个地方气候反常,与山川人文气象,都关联。”叶轻如淡笑反驳。 风卓烈听得稀里糊涂,却莫名信任叶轻如,语调坚毅道:“你若能帮忙曜城降下甘霖,为百姓谋福祉,我为你肝脑涂地都行!我在你身边贴身保护,有需要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翌日,叶轻如去了一家叫“泰古斋”的仿古家具店。 还未进去,便被一个尖利的女声讽刺挖苦,“叶赫那拉·轻如,果然是你,你这个丧门星,居然敢来曜城。” 侧眸一看,是个着衣襟处橙色染边的白色斜襟衫少女。 少女打扮传统,耳朵上挂着硕大翡翠耳钉,脚蹬浅橘色绣宫扇花绣鞋。 黛眉描过后斜飞入鬓,嘴唇涂得通红。 显得她少了几分小女孩应有的娇憨,整个人成熟中带了几分刻薄相。 “你认错人了。”叶轻如低眉,假装不认识。 她心中却在想,今日二八日。 星宿计都鲜红明亮。 刚好犯了我气运上的忌讳,曜城这么大偏碰上不对付的人,可是……眼前这个少女她是谁呢? 是了,对方认识叶轻如,叶轻如却不怎么记得她。 毕竟时隔多年,当年的旧人又多。 少时叶轻如入阿哥所,各方面光彩夺目,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有些不相熟的。 人家对她印象深刻,她自己却记忆寡淡。 那女孩身边的老妈子女佣也在咕哝,“她看着眼生,不像是咱们曜城人,十一小姐是不是认错人了。” “花嬷嬷,我怎会认错人!叶赫那拉家的那个妖精化成灰我都认得。”少女那双凤目瞪得很大,淬毒一般盯着叶轻如。 花嬷嬷是曜城人,不太懂四九城里的恩怨。 但也仆随主憎的一块恨上了叶轻如。 风卓烈跟在叶轻如旁边,瞬间板成了扑克脸,冷声提醒:“请你说话注意点,叶小姐是从英伦留洋归来的,一直住在锦城,你认错人不怪你,但是嘴巴干净些。” “哟,呵,好啊,还多了护花使者。”少女气的鼻子里哼哼,娇俏脸上挂着讥讽。 叶轻如泯然一笑,“原来是郭络罗贝勒府的十一格格文姿,我最后见你时,你不过七岁,怎的对我恨意这么大。” 这下轮到风卓烈愣住了,叶轻如到底什么身份? 她真和什么十一格格认识? 郭文姿白了一眼叶轻如,“你自己当年做什么你清楚,跟我哥哥定亲,还私下里勾引王府小王爷。惹得恭亲王都对你青睐有加,你无端端跑来曜城,是外面混不下去了,又打算勾引我三哥哥?” “我正有此意,你想怎么样呢?”叶轻如说话声很轻,像是故意气郭文姿。 实则,叶轻如的视线看向了郭文姿身后不远处正带着四五个仆人,阔步朝这走的男人。 男人身强力壮,着一身笔挺条纹西装。 步伐大而沉,大概三十左右,眉眼和郭福泰有四五分相似。 “贱人!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嫁入我们郭府。”郭文姿想起了从前她要指给恭亲王府的次子,却意外搅黄了。 心痛的在滴血,恨不得抓烂叶轻如那张脸。 她发了疯冲上去撕打叶轻如,却被风卓烈一只胳膊提起来。 还被扣住了手臂上的麻穴,使得她身体发软动都不能动 她大叫,“疼,你这个野蛮人,放开我!” 叶轻如则换了一个话题疏冷道:“漪姐刚刚过身,你不该穿的这么艳丽,也不该当街同人起口角,犯了忌讳冲撞了煞气,倒霉的是你自己。” 郭文姿身后的男人走来,他臂上缠着办丧事用的黑纱。 听到叶轻如的话时。 眉眼间的沉郁得到舒展,眼眸中多了一丝神采,“这是……轻如回来了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8章 他想要得到 “我不是曜城人,谈何说回来?”叶轻如面带懵懂之色望向男人,剪水双瞳纯真无杂质。 清丽脸孔更是稚嫩,如无知少女一般。 男人深邃眸子略略失神,“我差点忘了,还道……仍在北平。” “大哥在曜城过的好吗?”叶轻如柔声问,看着有几分羞赧。 盈盈明眸已男人面相看了个通透,眼底晃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 他想得到我,还想用强…… 郭家老大郭福祥并不知道自己被看了个透彻,故作亲切感叹,“都出落成大姑娘了,越长越像你母亲玉兰福晋了,这么多年不见……我还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你了。” “大哥,你切莫被她迷惑了,她就是个伪善荡妇,目的是要进我们郭家……”郭文姿还没说完,就觉得面上火辣辣的。 她被自己的兄长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整个人都怔愣在原地。 他居然打了她,为了一个不相干的贱妇打了她。 郭福祥怒斥道:“你什么时候能懂事一些,都已经十六了还跟个傻子似的!有一点轻如说的对,文漪大丧,忌讳跟人起口角!你衣服颜色也太过花俏了!” 家中亲人亡故,衣着朴素是基本。 还有一点守孝期间不能与人口角,否则家中会倒大霉。 这是忌讳。 “大……大哥。”郭文漪捂着脸,眼眸含泪。 她被郭福祥生气的样子吓到了。 郭福祥对文姿身边的花嬷嬷道:“花嬷嬷,快带她回府,换了这身。守孝这段日子,就别让她出门了。” “是,大少爷。”花嬷嬷领命,拉着文姿离开,“走,十一小姐,您今天穿的是太艳,好歹是……大小姐的丧事啊。” 郭家排行男女是分开的,所以长子长女并立。 只有到了文姿这一辈,以最末十一称呼。 十一小姐郭文姿被叶轻如摆了一道,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被花嬷嬷拉着,一路上又哭又闹。 惹了不少路人的异样的眼光,已经有人窃窃私语说起了闲言碎语。 文姿这一闹颇为点眼,明日多半要曜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郭福祥的脸色沉成了猪肝色。 叶轻如在一旁看着想笑,郭文姿说的其实并无错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是想借机进郭家。 但并不是她自己主动去,而是郭府的人请着她上门。 须得要一个契机。 “来曜城做什么?”郭福祥等文姿的吵闹声渐远,生的严肃的脸上有一丝淡笑。 叶轻如颔首,“也没什么,单位派我来公干。” “在什么单位?”郭福祥问道。 叶轻如道:“气象局。” “在哪下榻?” “新亚。” “有空来我府上做客。”郭福祥温声道。 叶轻如福了福身,算是答应了。 郭福祥带着身边小厮离开,转身一瞬间眼底里升起了阴鸷。 走了几步,郭福祥嘴角阴冷上扬,吩咐身边小厮,“派人盯着她,弄清楚门牌号,我今晚要去一趟新亚酒店。” “是大少爷。”小厮答应。 这一头,叶轻如步入 “泰古斋”。 “小姐想买什么东西?”店铺里的伙计来问。 叶轻如道:“我不买东西,我要见你们老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9章 扶鸾之名 “这……这恐怕不方……”伙计刚要拒绝,收到叶轻如递过来的十块钱。 一旁掌柜来问,叶轻如给了二十块。 刚好店老板就在楼上办公室,被伙计和掌柜一起叫下来。 老板是个胖胖的穿西装的中年男子,“找我什么事啊?买家具?” 他想试探对方是不是大主顾。 “我不买家具,其实我是扶鸾的术士,可借紫姑仙子给人算命解决麻烦。”叶轻如谈笑间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一旁风卓烈扶额,进到别人店里不买东西,还说自己是个神棍。 会被当做招摇撞骗的赶出去? “扶鸾?您是灵学会的大拿!”老板一开始还挺傲慢,觉得如果不是什么大生意。 店里的伙计就能搞定,找他就太大材小用。 一听是扶鸾术士,登时热情起来。 叶轻如指着风卓烈胸前的凤凰胸章,“你可认识这个胸章?” 来曜城之前叶轻如就打听过,曜城人比一般城池的人更加笃信灵学会。 灵学会刚创办时的宗旨,便是扶鸾请紫姑的异术。 曜城人因此对扶鸾很是热情啊~ 就像如今这样。 “凤凰于飞胸章!这……这是风副会长?”泰古斋的老板激动的不行,他眼眶发热,像是面前出现了两尊活菩萨。 叶轻如毫不犹豫的借用了风卓烈的名头,“正是,他来曜城是为了旱灾的事,只为天降甘霖普度众生。” 风卓烈被捧得极高,都要上神坛了。 不自觉挺了挺胸,出于羞耻心脸上又烧的慌,不经意有几分狼狈。 叶轻如看他那样差点笑场了。 “那他怎么会来我这?我这小庙,着实……”老板不自信起来。 叶轻如笑道:“普度众生嘛,众生都是平等的。” “那……烦请您二位给我算一卦,快上茶,快上茶!上最好的龙雀舌。”老板吆喝一声伙计,请叶轻如和风卓烈坐下。 叶轻如是不懂请紫姑的,真的到实际操作了。 还拿青玉小罐,让老板抽签。 老板抽好,递给了叶轻如。 叶轻如拿到空白的玉签,几乎不假思索,“下签,你生意惨淡,妻子腿脚不好,两个儿子更是心智不全,我说的可对?” “对,可有法子解决?”老板问道,复又生了疑窦。 无缘无故的来帮忙,真是普度众生?天下还有这样好的人? 于是老板试探道,“不知道您收费几何?” “不要钱。” 叶轻如道。 老板嘴巴微张,他看着叶轻如。 心中的狐疑更甚,遇到骗子了吗? 先说谈话费不要钱,然后把人诱骗至深信不疑,再狮子大开口的多要钱。 这年头给人算命的先生多半都这是这样的套路! “你不用紧张,更不用担心我是骗子,哪有骗子敢冒名灵学会的,不要命了吗?”叶轻如从手包里拿出纸笔,“你写上你其中一个儿子的名字,你按照我的指点做,不日他的病就会好。” “只救一个?”店主对叶轻如的话将信将疑,又有点于心不忍,作为孩子的亲爹总要一碗水端平。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0章 砸墙立门 叶轻清认真笃定道:“先治好一个,治好之后我会再来,你用市场价把兴隆月矿场的股份卖我,我再治好另一个。切记,此事保密,不然……术法会自然失效。” “好,我写。”老板咬牙写下了自己其中一个儿子的名字,问,“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他没多问为什么叶轻如想要矿场股份,“兴隆月”的股份他只赚一成。 通常还是赚少赔多,巴不得扔掉这个烫手山芋。 叶轻如指着铺面内的一面墙,“把那面墙砸个窟窿,造出一扇门来。” “那不是乾位么?我虽不善堪舆,但我也知道乾为天的道理!砸了,我岂不是要家破人亡了!”老板大怒,乾位乃是正位,谁家会把乾位砸了! 他当即就把叶轻如当骗子了! 叶轻如起身,“听不听在你,我只是跟着师兄出来济世,堪舆弟子济世也讲究缘分,你不信就是缘分没到咯。” 说完,叶轻如就跟风卓烈一块走了。 “叶小姐,恕我孤陋寡闻,我实在不解,乾位乃一屋正位,轻易破坏是风水大忌?”风卓烈见识过叶轻如的本事,但是叶轻如这一指点连基本的常识都违背了。 叶轻如转身看向风卓烈,她清丽脸上敛去了在家具店里伪装出来的柔善笑容,精明淡笑漾在眉眼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的手段你还不明白吗?” “就算你手段没问题,那老板不信也没办法。”风卓烈亲眼“见”过叶轻如斩杀七百寿岁的大妖,对叶轻如有盲目信任,哪怕叶轻如举动不符常理。 叶轻如嘴角上扬,“他会的,而且今晚就会砸。” “你为何能这么肯定?” “你要是有两个脑瘫儿子,你就知道他的心态了。” 哪怕有一点希望,他都会想方设法抓住。 哪怕要冒险,哪怕十分的渺茫。 “跟我来。”走在街道上,蓦地有一袭浅淡铃兰香入鼻。 是百货商场最新上架的法国香水。 前调优雅,后调清淡。 叶轻如的手腕被人无端扼住,往相反方向拉走,那人还是个打扮时髦的女郎。 风卓烈刚要追上去问清楚,叶轻如回过头道:“别过来,我跟她走一趟。” 女郎三十四五左右,着青草绿绒线短衫,高腰纯白风琴褶哔叽长裙。 头上是与衣衫同色的绒线发带,长长卷发散落在脑后。 打扮很是新潮,甚比许多锦城上流女眷都要时髦。 在这略微保守的曜城,哪怕不是独一份,也是凤毛麟角。 叶轻如跟着她进了一家人很多的俱乐部,才小声的道:姐姐?” “傻子,你怎么来曜城了。”女郎将她紧紧抱住,气声微喘。 叶轻如道:“我来找阿弟的。” “你阿弟怎么会在曜城?我在曜城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没听过叶闻勋的消息!”女郎笃定道。 叶轻如嗅着她身上淡淡香水味,不知怎的特别依赖。 如从前在额娘身边似的,小猫一般的软软咕哝,“我看到一张报纸,报纸上拍了矿上劳工营的照片,里面有个人很像阿弟。” “矿上?他……他在兴隆月矿场?”女郎震惊看着叶轻如。 叶轻如望着女郎熟悉温婉的面容,心绪微动,鹿眼被泪水迷蒙,“恩。”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1章 俱乐部 “我在兴隆月有股份,居然不知道此事!如果是真的肯定是郭家搞鬼,你千万不要插手,我来替你查。”女郎瞥了一眼俱乐部落地窗外,那边刚好有鬼祟人影闪过,她神色变得紧张,“你知不知道,你被人跟踪了,刚才窗外那人我眼熟!” 俱乐部是会员制的,女郎是故意把叶轻如带进来的。 因为跟踪者没有会员身份进不来,可以借俱乐部内的关卡把他们暂时挡在外头。 “你眼熟的那一位多半是郭府下人?而且有两批人跟着我。”叶轻如只知道其中一批,是上午刚见过郭福祥之后新加的。 至于之前一直跟着她的,她暂时也闹不清是谁派的。 女郎见叶轻如表情并不在意,温柔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小脸,“真是傻孩子,如果是郭福祥的人,你会完蛋的!” 女郎把郭福祥这几年在曜城如何风流成性,又如何伪装宽厚温和,借机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经过悉数告诉叶轻如。 本以为叶轻如眼里会浮现害怕,最起码不像现在这样粗心大意。 结果叶轻如只是端起桌上刚调好的鸡尾酒,抿了一口,“照你说的这些郭福祥玷污良家女子的经历,他今晚会摸进我的房间,对我用强咯。” “肯定过不了今晚,郭福祥性格急躁,他是根本不能等隔夜的,轻如,你怎么这么倒霉,刚来曜城就被他盯上。”女郎满眼都是担忧,“你快走,我用我的人脉给你买张火车票,你现在就走!” 叶轻如眼圈红了,眸光莹然的看着女郎。 “终于知道怕了?”女郎见她眼中的泪,怜爱的道。 叶轻如摇摇头,“不,我不怕。” 她不是害怕郭家权势大,也不怕郭福祥用强。 郭福祥敢来就把他脑袋割下来,又不是没做过类似的事。 她眼圈泛红是因为心中感念,这世间竟还有一个人和额娘一样关心她。 还有文漪的死…… 到现在一直压在叶轻如心底,没处宣泄。 她心里难受的要命,却只能强撑! 叶轻如将心底的情绪掩藏,语调低沉下来,“姐姐,我不走,阿弟还没找到呢,而且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郭福祥伤不了我!对了,如果我想要你那一成的矿场的股份,你会给我吗?” “这……”女郎表情凝固,脸上写着错愕。 叶轻如耸了耸肩,恬淡道:“我只是问问,您不用挂心,煤矿稀有,能占到股份是很难得的事,我不会找你强要。” 拿女郎手中的股份本来也不在叶轻如计划中,叶轻如只是当下心念动了,随口问问罢了,她从不会牺牲自己人的利益。 “你要我的股份,是为了闻勋。”女郎像是在自言自语,她盯着自己杯子里的德国黑啤发了呆,随后眼眶湿濡的盯着叶轻如清丽的脸蛋看,“我来替你把闻勋找到,找出来以后,再把股份转给你,那点钱我还没放在心上。到时候,你带着股份和他赶快离开,再也别回来这里了。” “姐姐,我们聊点别的,阿弟的事不急慢慢来。”叶轻如不想在离开曜城这个话题上多纠缠,在女郎脸上的夫妻宫上扫了一眼,将话题错开,“最近……姐夫的身是不是有点不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2章 英式下午茶 “你怎么知道的?他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病倒,已经卧病在床半个月了。”女郎提起这件事就觉得烦恼,成熟娇艳的面容上写满了忧虑。 眼前这位女郎其实是恭亲王长女荣寿公主,闺名叫瑛茵。 曾经在大内分位很高,还是老佛爷义女。 后来嫁给了一个有英国皇室血统的洋人,如今身份比起从前相差无几。 依旧备受荣宠、十分显赫。 叶轻如很乐意为荣寿公主瑛茵解决麻烦,“这几年我学会了些许青囊医术的皮毛,如果你不怕病急乱投医,又相信我的人品,我可以去帮他看看。” “你会医术?可是你才十九岁啊,轻如。”瑛茵是一副想相信,又不敢相信的样子。 她相信叶轻如的人品不会胡乱夸大自己的本领,可是叶轻如年纪真的太小。 学医不都是熬资历吗? 年纪小的孩子缺少岁月和时间带来的经验,医术多半不如年长者老道。 轻如这么点大,她能开过几个方子?见过几个疑难杂症? 然后,瑛茵的脑子转了一圈,又想到了另外一点。 轻如只看到了我,就知道我丈夫有疾。 那病又不会传染?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随后,瑛茵牵了叶轻如的手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自古英雄英雄出少年,我信你,你七岁的时候就能拉满弓,射箭百发百中,骑马骑得比那些男人都快。你说会医术,医术定然精湛,轻如,你是特别的。” 要不是叶轻如在瑛茵心中是特别的,她是绝无可能信任一个小女孩能给她身患疑难杂症的丈夫治病。 叶轻如微微一笑,“谢谢你的信任。” 出了俱乐部,跟踪叶轻如的两拨人照旧跟着。 到了坎贝尔公馆,就只能被堵在门外头了。 下午三点,私人医生会定时来看坎贝尔伯爵的病情。 医生要用听诊器,需要绝对的安静。 且那位医生性格严谨,诊断的时候不喜欢外人在。 瑛茵就问叶轻如,“要不要吃下午茶?” “突然跟你重逢午饭都没吃上,如果能吃下午茶是最好的。”叶轻如摸着平坦的小腹,撅了噘嘴。 小模样有几分傲娇,还有几分清纯可爱。 瑛茵被逗乐了。 她是吃过午饭才出门的,没成想路上遇到了来曜城的叶轻如。 第一眼还没敢认,见她举止神态和当年贝勒府里的侯佳氏年轻时一模一样。 料定她是叶轻如本人,遂上前拉走她寻找机会相认。 瑛茵笑道:“害你没吃成午饭,这怪我,我这就命人准备下午茶。” 瑛茵的丈夫坎贝尔是英伦贵族血统的伯爵,她们吃的是英式下午茶。 层层叠得的描金贵妇瓷盘里,堆满了精致的糕点。 红茶倒入杯中,香醇茶香四溢。 叶轻如饿的前胸贴后背,顾不得形象。 连吃了七八块曲奇,红茶也喝两杯。 她腮帮子鼓鼓的,一脸的小确幸,像只米仓里的小仓鼠似的憨态可掬。 分明就是没长大的小女孩,她才十九岁啊。 瑛茵心里低叹着。 轻如跑到曜城来找弟弟,是不是这些年都在奔波、颠沛的寻找亲人,没怎么念过书啊? 这怎么能行呢? 在瑛茵心里这个年纪的人有条件就该上学念书,况且叶轻如还如此的聪慧有天赋。 她打定主意,找到叶闻勋以后一定劝轻如上学念书。 越是乱世中的女孩子越当自强,没有可靠文凭怎么可以? 那一头,医生结束了每日例行检查,从坎贝尔房间走出。 他对瑛茵道:“基础的检查没什么问题,至于会觉得浑身发寒,幻听幻视,以及浑身脱力起不来身。可能是比较复杂的罕见病,建议去大医院,用专业的仪器做深入的体检。”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3章 祝由害人 “要去大医院?之前我们在大医院检查过啊。”瑛茵脸上带着错愕和抵触,她不想再挪动丈夫了。 去医院不仅路上要奔波受累,还得忍受检查时的折腾。 正常人都痛苦不堪,更何况坎贝尔还病的如此虚弱。 她很烦躁。 医治了这么久连病因都没查出来,他们请的还是整个曜城最好的西医做私人医生。 卧室里,传来坎贝尔的连续不断的咳嗽声。 病中的男人用奇怪口音的国语虚弱的问:“是瑛茵回来了吗?怎么不进来?” “我带人回来了,怕打扰赵医生诊病,就跟她在院子里吃下午茶。”瑛茵领着叶轻如走进卧室,向自己的丈夫介绍叶轻如,“她叫轻如,姓叶。是我的一个妹妹,据说医术很好,我想让她给你看病。” 赵医生刚巧走到了一半,也没怎么注意到坎贝尔夫妇的对话。 是随行的护士扯了扯他的衣袖,“坎贝尔太太貌似给坎贝尔先生请了位新医生。” 赵医生好奇,想看看新医生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对方是个济世强医,不妨听听新医生对坎贝尔伯爵的病情的见解,说不定还能从他身上偷师些什么。 回头一看,卧室里唯一的外人只有瑛茵身边的少女。 少女身着青蓝色珠边衫配长裙,她青绸发丝及腰。 压低眉眼,跟在瑛茵身边。 看上去就是个性格乖顺传统的普通女孩,没什么特别之处。 赵医生前进的脚步顿住,蹙了眉。 坎贝尔先生的新医生不会是她? 一定不会的! 那根本就是个孩子!还是女人…… “坎贝尔先生你好。”叶轻如礼貌福了福身。 病床上的坎贝尔白与亚洲人种的不同的白色肤质上透着青灰,一头金发凌乱在枕头上。 他看起来很憔悴,但深蓝眼眸里带着温柔,“你好,我该怎么称呼你?叶小姐?还是轻如?” “您不用对我见外,直接喊我轻如。”叶轻如走到床边,低声问,“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抽一根签吗?” 在叶轻如手里有一只精致袖珍的青玉小罐,罐子里有许多根打磨光滑透亮的玉签。 坎贝尔脸上多了几许费解之色,“不该把脉吗?” 他本以为瑛茵带回来的是个中医,谁知道竟然要抽签!像是……算命的样子? 来的是个民间术士吗? “坎贝尔先生,坎贝尔夫人!你们不能请她看病。”赵医生急切声音从门口传来,就见他快步走了过来,一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的样子。 叶轻如敛了眸色,收回青玉签筒站在一边。 她低头垂立着,不言不语。 坎贝尔脸上表情露出了些许尴尬,“赵医生,你还没走啊?我……为什么不能请这位小姐看病?” “就凭她是骗子,找骗子医治您只会越治越病!”赵医生愤然道,“中医腐朽当今之人早已不提倡了,古往今来害死多少病患!谁知道这位新来的赤脚女郎中更不济,要对您使用害人的祝由!简直是胆大包天,你二位都是高知分子,怎么能相信这样的骗术。”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4章 宫墙下的毽子 坎贝尔在赵医生的话中,听到了一个生僻词,他看向瑛茵,“祝由?那是什么东西?” 瑛茵也不懂啊,无奈摊手。 “哼,中医的一个分支,提倡用法术给人治病。”赵医生语调嗡嗡的道,眼神里充满了对叶轻如的轻蔑。 在他眼里叶轻如不是在治病,是在害命! 害命的人就该立刻报警,关押进警察局,当然前提是她不是坎贝尔夫人的朋友。 叶轻如继续沉默着,仍旧保持眉眼温顺的姿态。 且不说祝由是否真的有效。 至少《黄帝内经》这样的古籍名典中提过,应该有一定的可靠度。 可惜她不会,赵医生的一番控诉加指责听着十分有道理。 就是……打偏了! “听说中医是你们国家的国粹,几千年的文化传承,肯定有存在的价值。”坎贝尔对传统文化兴趣浓厚,下意识维护了一下,随即费解的问了赵医生一句,“而且你们都是一个国家的人,你……不该帮着自己人?” 赵医义正言辞的道:“正因为有叶小姐这样的人,才令我国声誉不断式微。任由迷信巫医横行,才是真正给祖国抹黑,相信科学,才能解决病症。” 听到这里,叶轻如都想给他鼓掌。 生病了就该去看医生,笃信术法、巫医确实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只是想通过占卜看看坎贝尔得病的情况,从没想过要用术法给人治病。 要她用术法治病,她也不会啊。 坎贝尔反而是温和的看向叶轻如,眼里没有一丝指责。 用满语和叶轻如说了一句话,叶轻如点点头。 坎贝尔对义愤填膺的赵医生缓缓说道:“赵医生,你先回去,我不要叶小姐给我治病了。她是我夫人的朋友,我留她下来吃个晚饭,稍后送她离开。” “这……你可别是骗我,然后私下里偷偷接受她治疗。”赵医生警惕而又严厉的道。 一般私人医生可不敢这么跟雇主说话,全曜城也只有他敢这样蹬鼻子上脸。 他今年三十七岁了,留洋学历很高,在曜城的资历也很深。 平时很受坎贝尔的器重和信任。 为人便显得十分傲气、固执! 坎贝尔眼神一冷,“我请朋友在家吃饭,也要经过赵医生同意了?” “这……肯定不是的,我先告辞了。”赵医生心里虽然不甘心,此时也只能带着护士悻悻离开了。 他心里却在愤愤的想,还英国贵族血统的伯爵呢。 没想到是如此愚昧的人,一会儿如果坎贝尔真要让那个装神弄鬼的小女娃看病。就等着喝符水拉肚子,到时候还不是要把他请回来? 赵医生前脚一走,后脚坎贝尔就在叶轻如的青玉筒中抽了一根玉签,顺便还帮赵医生说了句好话打圆场,“赵医生为人严谨,他其实也是关心我的病情,情急之下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咳咳咳……” 一番话还没说完,坎贝尔又难受的咳嗽起来。 他倒是把儒家的中庸之道学的透彻,当起了叶轻如和赵医生之间的润滑剂。 “姐夫,您病着,还是少说两句话。”叶轻如轻声提醒。 心头不自觉的觉得坎贝尔此人亲切。 没想到他还会说两句满语。 是姐姐教他的吗? 刚才坎贝尔用满语问她,“还喜欢踢毽子吗?” 所以当时叶轻如点头了。 瑛茵在紫禁城里美好的回忆不多,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在夕阳下的宫墙边,跟年幼的叶轻如踢毽子的日子。 往昔和坎贝尔深谈增进夫妻感情的时候,瑛茵常提起叶轻如。 坎贝尔很早就知道瑛茵有叶轻如这个要好的闺中密友,只是到了今天才有缘得见。 “姐姐,姐夫生病之前是不是途径过坟地之类的阴气比较盛的地方?”叶轻如为了减少坎贝尔说话伤神,转而看向瑛茵。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5章 思之如狂 瑛茵仔细回忆,“坟地倒是没有,但是之前舞会回来,路过一处竹林,当时很多人都走了那条路。” 听到叶轻如的话,瑛茵想到了半个多月前的舞会。 可当时一起穿过竹林的人很多,怎么独独自己的丈夫坎贝尔生了病? “竹林阴气重,容易藏污纳垢。”叶轻如停顿片刻思索,说,“我想姐夫大概就是在这个地方染上了阴气,当时可有什么异常?” 瑛茵说当时坎贝尔被石头绊了一下摔倒了,不过地上都是厚厚的落叶。 摔的并不重,连块油皮都没擦破。 “或许当时绊倒姐夫的不是石头,而是……一块残破的墓碑。”叶轻如语调轻轻,如和风细雨般吹打在人的心田。 话里提到一些阴森森的东西,却全然不会让人产生害怕的感觉。 坎贝尔和瑛茵对视一眼,都回想起了那天晚上舞会结束在竹林里的情况。 舞会的庄园很偏,多数人的座驾停在较远的马路上。 但过去要绕远,大家都想早点回去纷纷选择抄近道走竹林那条路。 竹林里埋死人是很常见的,当时绊倒坎贝尔的那块石头深深扎进土壤里。 坎贝尔摔倒之后,石头貌似仍岿然不动的在原地。 虽然没有摔伤,但自那以后坎贝尔就伤寒感冒了。 回到公馆的夜里就发了高烧,不过吃了退烧药就不烧了。 吃了几剂感冒药之后,感冒的症状也好的差不多。 可坎贝尔却没能从卧床的状态改变,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难受。 现在的他随时随地都会觉得冷,偶尔眼前还会出现幻觉看到个白色虚影。 至于他的幻听,倒不是那种聊斋话本里的女人的哭声。 就是普通的耳鸣。 “还真有可能是墓碑。”坎贝尔结合了自己的经历和症状,喃喃推测。 叶轻如心中猜测得到肯定,眼中神采璀然, “那就对了,你应该是摔在了坟包上,本来不该是大问题。你的情况发展到这么严重,怕是冲撞了墓主,不经意之间吸入了少许墓土中的尸气。” “尸气!”坎贝尔和瑛茵异口同声的重复。 “尸气就是人死腐烂后产生的有害气体,一般考古人员和盗挖坟墓的土夫子才容易中这种毒气,重则会丧命的,比较轻度的话,多晒晒太阳就能好转。” 叶轻如见他们可能不太懂,耐心解释道,“姐夫的这种属于不轻不重的情况,撞上的墓碑的主人死时怨气可能有点大,墓土中少许的尸气吸入肺里,便没那么容易化解,所以你才时常会咳嗽发冷,身体却查不出其他病变。” “那之前的感冒是误诊吗?”坎贝尔问道。 叶轻如摇头,告诉他的风寒感冒不算误诊。 人吸入尸气后,抵抗力会下降。 容易患上风寒感冒之类的小病,赵医生把坎贝尔身上唯一的风寒病治好,她便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还好不是让叶轻如治病,她医术上只能用建树粗浅形容。 叶轻如写了副极其平庸药房里常见的温补方子,“方子里都是补阳的药,主要用来祛除你体内寒气跟阴气,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一味白陀须是种很难得的药材。你们可能一时间找不到门路买到,我回去以后会让我的朋友帮忙送来。” 在坎贝尔公馆吃过饭,由瑛茵的司机专门将叶轻如送回新亚酒店。 一进房间,风卓烈就递给叶轻如一份手写电报,“你的电报。”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叶轻如扫视上面的文字,嘴角差点抽了,还有点想笑。 她问风卓烈,“你到底是青帮御爷的人,还是风会长的人?你来这里找我?究竟受命于谁?”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6章 白陀须 “我都没说是谁发的电报,你怎么就笃定是御爷发的?”风卓烈光闻墨,就知道上面的文字。 这封电报上没有署名! 他咕哝,“写的如此轻浮,说不定是别的登徒子,比如……比如……卓大少。” 打比方的时候风卓烈支吾了一下,竟只想到了卓太炎。 “你的意思是说,草包卓大少能差遣的动你们师兄弟?”叶轻如一脸好笑。 风卓烈怎么也没想到娴雅理智的叶轻如,会当面说卓太炎是草包。 就好像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突然学会讲笑话一样。 风卓烈咧开嘴发出爽朗的笑声。 叶轻如也在抿唇笑。 除了那个突然性情大变的家伙,还有谁会发这么肉麻的电报? 在她心里,就只有他会这样。 能差遣的动风北翼为她算卦推测吉凶,还派来了风卓烈保护她。 也只有他。 风卓烈笑完之后,问:“你打算怎么回?我上电报局帮你回。” 不思,走开。 叶轻如拿出纸笔,在便签上写下四个字。 而后又写下了坎贝尔公馆的地址,对折之后交给风卓烈,“还有件事要麻烦你,我需要一株白陀须,我知道灵学会肯定有。你帮我弄来,按照便签上的地址送过去。” “你要去盗墓?”风卓烈听说白陀须三个字,脱口而出问道。 白陀须是专门治疗尸气的菌菇类药材,雪白如老者发须,质地如香菇轻盈柔软, 叶轻如轻哼一声,“你才去盗墓,我只是有个朋友不小心吸入尸气,需要用到白陀须化解。” “好,此事交到我身上。”风卓烈收起纸条,离开酒店房间。 他先去的拍电报,最后才去灵学会找人要白陀须。 北平。 餐台上的花篮里,插着新鲜的带着露水的黄刺玫。 柚木伊莉莎白式烛台插着白色蜡烛,蜡烛上烛光明亮。 “御爷,快七点了。”站在桌边捧着鲨鱼皮托盘的傅铭看了一下手表。 御冰夷低眸分割着餐盘里的牛排, “不急,等吃完饭。” 青帮龙头凌爷皱着眉也切着,“这会子火车站那边应该已经在火拼了。” 切牛排的餐刀也太钝了,可以用他那把杀人用的短刃吗? 可以吗? “我的人去截货,从来不会有失误。”御冰夷眼底有一丝寒意,“小凌子,裴拢月跟你结婚,不会就打算带个赝品?” 此番来北平,正是要截了裴啸林要走铁路运出国外的一批货。 这批货从锦城出发,走铁路。 出了关外往西伯利亚方向,最终目的地是欧洲。 裴家是彻底打算失信于青帮,想尽了一切办法留住古瓶“美人霁”。 “她不会,我了解拢月为人,拢月最是注重承诺。”凌爷注视着御冰夷。 “你能把握住她的性子就好。”御冰夷唇角微抬,“就是你这样骗小姑娘的感情,不好。” 凌爷不语,彻底放弃文雅的吃法。 拔出了锋利短刃,把盘子里的牛排大卸八块。 大块朵颐起来。 御冰夷拾起高脚杯,姿态冷魅的品着猩红酒液。 默认了凌爷是为了君子六匣,玩弄人家小姑娘的感情。 心头暗道,小凌子和裴拢月之间的事我还是撇清为妙,不然如儿要怪我的。 凌爷忽然打破沉默,道:“我是真心爱拢月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7章 二哥 他用了“爱”这个词。 凌爷是粗人,不喜欢花言巧语,从不给任何女人任何承诺。 更讨厌情情爱爱挂在嘴边,对女人喜欢二字都很难出口。 可见,对裴拢月他是认真了。 “要有一天,我和裴啸林撕破脸了,你们怎么办?”御冰夷失笑,放下手中的水晶高脚杯。 凌爷眼底泛起一丝狠戾,“你了解我的,我喜欢的东西,都是靠争和抢得来的。” 他丝毫没有为此担忧任何想法,喜欢的东西抢就好了! “为了你不强抢民女,我可以适当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御冰夷银色瞳孔中眸色随性。 御爷…… 这是变仁慈了? 从前要有人敢像裴啸林那么惹他,他会杀鸡一样把对方宰了。 这绝非御爷做事的风格! 更不可能真的如御爷自己说的一样,为他一个晚辈收敛劳什子脾气。 凌爷正觉得纳闷。 傅铭从佣人拿接过一份新拍的电报,送进了餐厅。 凌爷好奇,先拿过来看,上面书写着一行电报局职员誊写的文字:“不想,走开。” “哈哈哈哈——” 凌爷当场笑岔气了。 锦城第一美男子发的那一条深情电报,不但没有俘获芳心,还被拒绝了。 御冰夷如果会改变,只有一个人能改变他。 便是叶轻如了! 所以凌爷看到这一通电报觉得非常的好玩有趣,还脑补了上次御冰夷被自己亲儿子尿一脸的画面。 能看到御冰夷动感情,受制于人心软的样子。 对于一个受惯御冰夷威严的人来说,这种感觉简直爽歪歪。 后来凌爷想到坐在对面的是杀人狂魔御冰夷,登时后脊椎骨发寒。 他僵住了,全然不敢动。 御冰夷从凌爷手里拿过电报,看过后。 眼神一片温柔,还带着几分宠溺的意味。 半点恼色也没有! 他的如儿,想他了。 女人的话反着理解就对了~ 马靴落地声清脆,凌凤樾快步走进来,“那批货在火车站截住了。” “走。” 餐台边的二人同时起身,大步的朝外走去。 此时曜城新亚酒店客房内。 叶轻如打了个喷嚏,幽然自语了一句,“果然南北气温相差大,明明都是六月时节了,天气还有点寒凉。我得多穿点,免得生病感冒影响计划。” 她布置好迷香,服用了解迷香的解药。 迷香是一早就从锦城带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结合白天郭福祥阴鸷却伪装温厚的所作所为,加上弟弟叶闻勋被郭家扔去矿上故意做苦力的事。 让叶轻如联想到了贝勒府衰败的旧事。 父亲遭杀,府邸被抄。 记忆历历在目,她从中想找到疑点。 奈何那时候太过年幼,实在是想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不过她现在可以笃定此事郭家逃不了干系。 只是她没有证据! 她正想着给家里人报仇,郭福祥今晚就要自己送上门了。 “叩叩叩——” 客房外门被敲响了。 叶轻如温声问:“请问是哪位啊?” “是我,福阔,大哥让我来看看你。”外面传来了一个声线粗犷的男人的声音。 叶轻如耳力惊人,还听到了那人手中搓核桃的细微响动。 她眼眸微动,走到门口开了门,“郭二哥来了,您要是想见我派人通传一声,我亲自去府上拜会啊。” 郭福祥没来,怎么来了个郭家老二?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8章 付出代价! 郭福阔,郭家次子。 在京城时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养出了一身肥膘。 现下大概也差不多,他哼着荤调立在门口。 左手搓核桃,右手拿折扇。 腰间还别着镶玉的烟袋锅子,见到叶轻如那双贼兮兮的眼睛便毫无顾忌的在她身上转悠。 最终落到了叶轻如鼓鼓的胸前,嘴角溢出一丝佞笑,“嘿~怎么能让姑娘家劳顿,我是大老爷们,我上门就好。” “快请进,二哥想喝点什么,或者吃点什么?”叶轻如态度尊敬的请郭福阔进门。 郭福阔摆手拒绝,大大咧咧在玻璃圆桌前坐下,眯眼笑着道:“来之前我吃过饭了,来此就是来慰问你,顺便小坐一下。” 他很有警惕心,不吃叶轻如给的任何东西。 “恩。”叶轻如在他对面坐下。 郭福阔搬着屁股下的椅子,挪到了叶轻如旁边。 距离缩短到了胳膊挨着胳膊的地步,郭福阔扫了扫叶轻如修长玉颈,“大热天的,怎么穿这么多?” 最好的风光,都被高领衣襟遮住了。 不过一会儿全都脱去了,那还不是一样的。 “我是女子,我畏寒,就……穿的多了一些。”叶轻如端坐着,浑身都被郭福阔不规矩的扫视。 她眼底透着寒意! 真想把他那对乱看招子立马挖下来。 郭福阔心神荡漾,就近嗅着年轻女孩身上淡淡香气,浅淡的桃花香令人沉醉。 突然就对叶轻如上手了。 他掌心有很重的烟熏的味道,捏住了叶轻如纤柔下颚,“轻如,你来曜城是为了跟福泰那小子的婚约,对?” “是啊,二哥,你放开我,我是……是你未来弟媳,您别这样……对我!”叶轻如本还在等迷药发作,猝不及防想要闪躲。 肩膀被郭富国勾住,他完全将叶轻如纳入满是肥肉的怀里,“我是家里的老二,头牌正妻之子,福泰那小子哪里比得过我,从了我,我让你过好日子。” “你都有正头妻子了,我跟你只能做小妾!”叶轻如在他怀里挣扎,发现此人虽然肥胖,但是皮肉结实,根本推搡不动。 恼火恶心之下,狠狠给了郭福阔一巴掌。 郭福阔皮糙肉厚,脆响声很大。 脸上却只有淡淡的红痕,他在叶轻如转身逃离的时候,狠狠的钳住叶轻如纤细的腕子,“你敢打我,我要你付出代价!我实话告诉你,知道你住哪,是大哥查出来的,你就是块嫩肉。 到了曜城!就只能给我们兄弟爽!伺候得我们哥俩好了,我可以勉强保证,不让大哥把你送去堂子里服侍其他人。” “放开我!”叶轻如脸色惨白,额间细汗遍布。 饶是她早就知道,还做好了万全之策。 听到如此下作的污言秽语,一时之间也是乱了方寸。 郭福阔力气极大,瞬间把她拉回到身边,猥亵阴刻的笑挂在满是横肉的脸上,“小美人,你从小就长得美,可惜你阿玛把你护的好,我们哥俩都不敢下手。现在……你大概只是个贱籍,还想逃啊?让我亲……一下……” 此刻的郭福阔就是个蛤蟆相,满脸的油光。 怎么看怎么恶心! “郭二哥,你不觉得手有点麻吗?”在知道郭福阔从前就有那种心思,叶轻如心莫名麻痹冷漠下来。 她被捏着手腕子,侧身贴在郭福阔身上。 明明是被控制住的小白兔,眼眸却莫名幽冷,似地府中爬出来的女鬼般凄清。 郭福阔这才觉得有一丝不对,杂乱八字眉倒竖,用力捏紧叶轻如肌肤滑腻的手腕,却发不出任何力道,“你个贱人,你对我做什么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9章 酒店着火 “我做了什么二哥猜不到吗?”叶轻如轻而易举的抽身逃走,从椅子下抽出了刀。 郭福阔冷汗直流,他浑身使不上力已经倒在了地上,“迷药?可是我什么都没吃,也什么都没喝啊。” 他想不通! 到底是怎么中招的。 下一秒。 叶轻如手中锋利短刃,抵在郭福阔堆了几层肥肉的脖子上。 郭福阔放大了瞳孔望着方才还柔顺如小绵羊,此刻俏丽容颜裹上寒霜的叶轻如,愤怒的嘲讽,“曜城是我……郭家的地盘,你个贱妇,难道还敢在这里杀了我不成?你有这个胆子吗?” “我有没有胆子,你想试试看吗?”叶轻如力道稍一重。 郭福阔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她割进去! 鲜血从伤口溢出,带了盐分的汗液渗入伤口。 剧痛和神经麻痹令郭福阔嗡嗡耳鸣,他神志不清,眼底里仍充斥着火焰般烧灼的愤怒。 在他眼里如蒲柳般柔弱,可以随意摆弄操纵的女子。 居然敢用刀在他身上弄出伤口。 “不想死的话,回答我几个问题。”叶轻如语调轻轻,“当初贝勒府为什么会被抄家?我阿玛为何会无端获罪?” “我不知道,轻如,你是因为你阿玛的事给我下药吗?”郭福阔在生死一线,脑子有一丝清明,没有继续侮辱谩骂叶轻如,声音放缓的讨好她,“这事跟我没关系,跟我们郭家更没关系,我们两家是世交啊。你放了我,我发誓绝对不对你用强,还帮你嫁给我福泰,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他心里想的却是,等自己缓过来,重新拿到了主动权。 他要把她扒光了挂在城楼上让所有人看! 再找人拍下照片,让所有的报社转载发布。 该死的贱货! 这年头失去贞洁和名誉,对一个女人来说,比死还难受,他要全世界男人都看光她的身子。 让她生不如死,才能泄了被割伤脖子的心头之恨!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不说实话。”叶轻如不为所动,一字一顿道。 她观察着郭福阔的面相,郭福阔对她有杀机。 而且,他不会说实话。 他不信她敢杀他,所以咬死了不说实话。 郭福阔念头从脑子里一闪而过,还没开口说出来。 锋利刀口用力一抹,气管被割断。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药力作用下早已麻痹的双手无力捂着伤口,抽搐了两下断气。 “你不说没关系,我会慢慢查的。”叶轻如丢开刀子,灭了迷香以后,有些虚软的坐在椅子上。 郭家宅邸建在龙脉上,住在宅中的人个个运气绝佳。 很难飞来横祸,遇到意外身故。 郭福阔死了,说明什么? 说明泰古斋旧家具店的老板一定把铺子里乾位的墙砸了,助她将郭府龙脉中很重要的一个点破去了。 虽不能完全破坏郭家气数,但定是让龙气泄露了。 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接下来,就是怎么把郭福阔的尸体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 郭福阔肯定不是自己来的,他的车和司机都在楼下候着,得避开他们的眼睛。 不过她已经有过成算,自然是有办法瞒天过海的。 “走水了,快逃!” “不好啦,着火了,着火了……” “快打电话给救火会,好大的烟!” 外头乱作一团,走廊上尽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嘈杂的人声。 叶轻如扬唇,还道今天是不利她气运的二八坏日子。 正觉得计划麻烦,老天送了场火。 平白多了毁尸灭迹的便利。 “碰——”一声巨响下,有人直接撞开了叶轻如房间的门。 使得她对自己运气好这件事产生了瞬间幻灭,脸色变成了铁青色。 郭福泰仗着身强力壮,用蛮力撞坏了大门,闯进了叶轻如房间,“轻如,外面着火了,我来救你了,你跟我走。” 面对地上郭福阔冷硬的死不瞑目的尸体,他一只脚甚至踩进了地上的血水里,借此靠近叶轻如,抓着叶轻如的胳膊就往外跑。 “你怎么在这?”叶轻如跑的时候脚下有点发软,他都看了见了。 看见郭福阔的尸首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0章 跟我回家 郭福泰跑的飞快,“别问那么多,跟我走。” 火势巨大,楼梯里浓烟滚滚。 灼息顺风而去,跗骨之蛆一样尾随二人。 光是热浪就能将皮肤腐蚀,将人烫的皮开肉绽。 叶轻如并不觉得热,也吸不到烟。 有个看不见的罩子冥冥中护着她,就如同三年前在于府的大火中一般。 火,伤不了她。 叶轻如顷刻就想到了。 御冰夷给她的内丹可以辟火! “御冰夷……”叶轻如小声的喃喃着。 在火场中奔跑,她脑中竟只剩他。 满脑子都是他把内丹塞进她嘴里的画面,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只是空气太过炙热,她眼眶干干的,根本产生不了泪。 终于,郭福泰带着她逃到了顶层。 大风将浓烟从底层卷到了高层,灼息也在往上窜。 叶轻如怀疑福泰的智商出现了问题,眉头微蹙,“着火不应该往楼上跑,火都是朝上烧的。” 她有御冰夷的内丹不会死,但郭福泰会被烧死的! “你上来,轻如。”郭福泰全然没有会死的觉悟,蹲下身要背叶轻如。 叶轻如面对他的怪异举动,眯了眯眼。 看到了对面的公寓大楼,似乎明白了郭福泰要做什么,“你想跳到对面?稍有闪失我们都会坠楼的。” 两楼之间距离不大,一个人助跑之下是有可能跳过去的。 他竟要背着她从这里跳过去! “就算掉下去,也是我来当垫背啊,要来不及了,轻如,快。”郭福泰咧开嘴冲她笑,满口的白牙钻石般闪耀。 如此危急的时刻,他笑容如此爽朗平和。 叶轻如沉默上了他的脊背,而后她才发现郭福泰背上、手臂肌肤被火焰灼伤多处。 郭福泰背着她倒退几步。 “啊——”大叫一声,发起助跑。 顶层的天台上他跑的风一样的快,起跳时纵然跃起。 似翱翔的鹰,带着她展翅高飞。 叶轻如眼眸缓缓睁大,落地瞬间。 她整个人飘着一般,精神有点恍惚,“竟真跳过去了!” 对面楼,大火蔓延到了顶层。 穹宇被火光冲成了血红,明亮如白昼。 要是再晚个几秒钟跳,他们俩都会变成烧猪。 火…… 居然烧的那么大。 那整个新亚不都毁了? “咳咳咳……”重压和下落的冲力令郭福泰脏器受到巨震,咳嗽不已。 叶轻如忙要从他背上下来,他胳膊绕住了她纤细小腿,“我没事,轻如。” 他坚持要背她。 步伐从一开始有些疲软,慢慢的愈发稳健。 叶轻如始终没说话,直到他把她放上了路边车上的副驾驶座,“去哪?” “带你回家,轻如。”郭福泰深情捏住了她的手,好似他们已经是相处了多年的恋人一般。 叶轻如连忙抽开,额头上起了冷汗。 他们就这般相认了? 第一面的时候她还否认了自己的身份,现下倒是心照不宣起来。 郭福泰没有强求叶轻如,开车回了郭府。 已经是晚上十点,郭家阖府几乎都睡下了。 郭福泰把叶轻如安置在了自己院子的客房,“你身上没被火烧伤?” “我没事,倒是你,在大火里被烧伤了好几处,要好好的清洗上药,不然要感染的。”这是这一天当中,叶轻如跟郭福泰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郭福泰展颜一笑,保证回房一定好好处理伤口,离开了。 叶轻如折腾了一天,疲惫的不行。 洗漱过后,在郭家的客房的床上倒头就睡。 翌日,她睡到了下午才起床。 醒来后叶轻如没见到郭福泰,交代了下人一声就出门了。 “您终于来了,我等了您大半日了!我真怕您不来呢!”泰古斋的老板一直守在铺子门口,见叶轻如终于出现,激动的热泪盈眶,“今天早晨早起,我的儿子……大儿子,他……喊了我一声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1章 金辉女郎 这位老板的大儿子病的很重,不仅身患脑瘫。 还有严重的失语症! 正因为情况如此的严重,叶轻如让写一个名字的时候。 老板选择了连话都不会说的大儿子。 “会说话了是好事,以后慢慢的说话会更流畅,行走和学习能力也会得到恢复。”叶轻如轻轻一笑,道,“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再等两天,多观察看看。” “不,就今天,今天就可以,我把合同和律师都请来了。”老板拿出两份合同,和律师相互点头示意。 二人就在律师的见证下,签下了名字。 还拍了照片,作为物证。 叶轻如收起合同后,指点老板道:“接下来,你只要砍三院子里的棵树。分别是宅前桑,宅后槐,天井树。” 老板答应了,虽然这是三个种树的位置是有名的大师算出来让种树的。 “记住,不管是谁问,我们之间的事都不要外传,否则术法会自动失效。”叶轻如临走之前嘱咐,她可不想那么早就打草惊蛇,让郭府发现她的计划。 老板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还会约束店里的伙计不嚼舌根。 最后,他才想起自己有腿疾的妻子,“你之前还算出我妻子腿脚不好的事,这个有办法解决吗?” “有。”叶轻如拎着手包,已经走到了门口,回眸告诉铺子老板,“我想等过一段时间你两个儿子的病恢复了,再上门一次,专门解决你妻子的情况。” 这是遇到了活菩萨啊! 对着叶轻如离开的背影泰古斋的老板跪下了,深深磕了三个响头! 从今往后她就是他的贵人,他们一家的大恩人! 出了泰古斋,风卓烈已经站在了门口。 他看到叶轻如的时候,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昨晚新亚酒店那么大的火,烧的大半个曜城都照亮了。 当时他在坎贝尔公馆送药看到酒店着火,找过去的时候酒店都烧的坍塌了,他真怕叶轻如出了什么事。 “我现在住在郭府,这个给你,暂时帮我保管。”叶轻如把装了合同的文件夹递给风卓烈,替他做好了安排和打算,“一会儿我去帮你租一套公寓,你暂时先住着。” “哦。”风卓烈其实很想问她,为什么要住进郭府。 不过见她眼眸微凝,十分有打算的样子。 便张不开嘴打破砂锅问到底。 叶轻如顺嘴问了一句,“那边……咳~有新的电报发过来吗?” 说的时候她有几分尴尬,用轻咳掩饰。 “没有,不过听说御爷受伤了。”风卓烈平淡的提起。 没想到叶轻如的声调拉高了,情绪有了异样,“你胡说!” “反正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这样的,他们在火车站截了一批重要的货。”风卓烈有点诧异叶轻如会因为御冰夷受伤情绪激动,把自己听来的消息告诉她,“货到手了之后,有人半路暗杀,御爷中弹了。” 子弹能伤他? “是吗?”叶轻如茶色眼眸中有一抹清冷的光,看不出是失落还是不在乎。 风卓烈试探的问:“叶小姐有电报发过去吗?” “没有。”叶轻如回答的简短迅速。 随后叶轻如租下了新鑫公寓的套房,又去了一趟车行。 晚霞,格外绚丽。 红色光芒似浅金薄纱,笼罩大地。 郭福泰立在自己别院旁的郭家后门,双眸眺望远方,带了几分沮丧和颓然。 骤然,耳边有轰鸣声传来。 似打雷一般巨大,但那是发动机的声音。 不远处巷子里开来的摩托车越来越近,开车的是个时髦绿衫女郎。 戴着铁头盔,长发飘逸在脑后。 镀上一层金色以后,波浪一般的翻滚。 暮色里,她如火焰一般耀眼。 郭福泰眼睁睁的看着那摩托上女郎跳下来,飒爽摘掉头盔,“你怎么站在府门口?你……是在等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2章 天风垢卦 “你,竟然是你,你会开摩托车,轻如!”郭福泰嘴唇微张,小麦色的脸上写满了惊异。 她一个女子,会骑摩托! 方才她夕阳下英姿飒爽的样子,成了一幅妖艳靡丽的油画烫进了他脑海深处。 她美的令他窒息,简直…… 郭福泰呼吸一滞,他都不会形容了,随后又嗓子眼发堵的道,“我还以为你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 他怕她离开郭府不会再回来了,特地等在门口。 久久都不见佳人芳踪,失望之下眼中才挂着颓然,现在已经彻底被惊喜取代了。 “下午在车行练习了半个小时,刚学会的,还不太熟练。”叶轻如谦虚的道,她把头盔挂在车把手上,“我所有的随身物品都被大火毁了,身上多余的钱买车和新衣服了,没钱再住酒店了。” 含笑间,叶轻如偷偷观察了郭福泰面相。 他的面相无懈可击,福德宫圆满发亮。 明亮如星斗的眸子中蕴着暖色,满满的真挚! 郭福泰表情激动,上前去帮叶轻如推摩托车,“没关系,郭府……随便你住,想住多久都可以。” 二人进府,后门距离郭家三公子郭福泰的院子最近。 这一处僻静,清幽。 此刻,却有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晚生今天晨起,给大贝勒您起卦,乃是天风姤卦,该是贝勒爷您他乡遇故友,有贵客到府中。” 叶轻如抬首,看见对面走来两个人。 一个是郭家老大郭福祥,另一个是一个戴墨镜的清瘦男人。 两个人貌似是想从郭府后门出去,结果遇到了叶轻如和郭福泰二人。 刚才说话的人就是那个戴墨镜的。 此人鼻高带勾,唇薄下垂。 从面相看是天赋异禀的能人,品性却狡诈强势,急难对付。 最好还是不轻易招惹的为妙。 叶轻如一秒做了判断。 郭家老大郭福祥听了有天眼的墨镜中年男子所言,看向叶轻如,“还真是来了位故人,胡先生算卦的水平真是越来越准了。三弟,你把轻如带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他眼眸阴冷,已不像昨日一样,还会故意伪装的宽厚。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知会大哥,就遇上了吗?”郭福泰笑着道,“以后轻如就暂住我的院中,大哥不会介意。” 郭福祥眸色微沉,看人带刺,嘴上却道:“我怎么会介意,你们是定过亲,有过婚约的。” “原来这位小姐和三爷有过婚约啊,那就更符合天风垢卦。”戴墨镜的男人是个卦师,姓胡,人称胡先生。 是郭福祥养在府里算卦的门客,他此刻捋了捋山羊胡子。 墨镜后的双眼,透出冷幽的光上下扫着叶轻如。 叶轻如也看向他,手指却不经意的微拢。 天风姤还主女子淫荡不贞。 莫不是含沙射影隐喻她未退婚,就已经结婚? 本来她结婚的事没什么好隐瞒的,可她进郭家是要调查弟弟为何会在劳工营挖煤做苦力,还有当年贝勒府被抄的旧事。 一旦被发现背信弃义在外地偷偷结婚生子,她恐怕是会被赶出去。 以郭家曜城的权势,说不定还会被绑了浸猪笼。 还好胡先生说完这句模棱两可的话之后,便再没有开口了。 “郭大哥,时间不早了,差不多该吃晚……” 叶轻如正欲寻借口上客房里躲着。 郭福祥冷眸如刀一般的扫过郭福泰和她,“阿泰,我有事想跟轻如单独聊聊,你自己先回房读书。轻如,跟我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3章 逼问 “现在跟轻如聊?大哥你要跟她聊什么?还是单独聊……快到晚膳时间了!”三公子郭福泰追了几步上去,“就不能以后聊吗?轻如在外头奔波一天,肯定饿极了,我……” 郭福祥瞥了一眼过去,“跟你的未婚妻聊两句话都舍不得吗?我能把她吃了吗?” “郭三哥,我去去就来,你别担心。”叶轻如猜到郭福祥找她做什么,安福完福泰,步伐轻盈的跟着郭福祥去了他的院子。 房间幽暗,屏风阻挡了门外的光。 面前是一个硕大的金丝楠木博古架,架子上堆满了各色价值不菲的古董器物。 此处,就只有他们两个。 郭福祥背对着叶轻如,掌心狠拍在张梨花木八仙桌上,“我想问你什么,你心里应该有数。” “有什么数?我不是很明白,郭大哥你不妨直言,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叶轻如诚恳的道。 郭福祥转头,“福阔现在人在哪里?” “福阔……福阔是郭二哥吗?我没见过他啊,怎么知道他在哪里?” 叶轻如装傻时,眼眸里带着天真无辜。 那一身浅绿运动服在幽暗的室内,并不如夕阳下骑摩托时那么艳丽。 清新雅致的绿和随性宽松的运动风格加身,反而衬的她,肌肤雪白小脸干净清丽,没有半分城府和复杂。 郭福祥禁不住咬牙,“昨天他去过新亚酒店,之后人就失踪了。” “可我没告诉二哥,我在新亚住啊。”叶轻如表情愈发无辜,“郭二哥去也是去找的别人……” 的确,按理说郭二郭福阔不该知道叶轻如下榻的酒店和房间号。 可昨日郭福祥的人禀告叶轻如在新亚房间号的时候,郭二郭福阔也在场。 这点,郭福祥心中有数。 郭福祥此人对美色颇为急躁,但是对叶轻如很有耐心。 他是蛰伏黑暗的毒蛇,是可以为她等待狩猎的。 昨天晚上他本可以去新亚把她办了,后来想还是放长线钓大鱼,才才没有去她的房间找她。 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血统高贵。 从皮囊上看,可能未必是绝世无双,却是不染尘埃的。 不适合睡过一次就卖去勾栏里,应该骗了来在府里慢慢赏玩。 谁知郭二那么心急,让他好好等着,当天晚上就去了新亚。 现在下落不明,郭福祥就只能问叶轻如。 郭家老大郭福祥再次逼问,“你真的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叶轻如迷茫的问。 郭福祥敛了眸色,手指在桌面上轻敲。 声音沉闷,节奏缓慢。 叶轻如紧张伫立着,缩着脖子的样子,好似很怕郭福祥作为郭府一家之主的严厉一般。 实则,她的眼眸落在了博古架上摆放的一只匣子上。 匣子表面有精致的花纹浮雕,是夔龙卷草配牡丹的浮雕图案。 造型古朴,雕工精湛。 质地是紫檀的。 好像我家以前的一只木头盒子,阿玛当时常常拿出来赏玩。 时间沉默太久,叶轻如都神游了。 郭福泰才道:“想知道你额娘和弟弟的下落吗?” “你……你知晓他们在哪?!”叶轻如大骇,失声喊出。 见到郭福祥脸上满意的表情,以及眼底的阴鸷。 她就知道自己失态了,他想看到她关心家人下落的样子。 叶轻如咬唇,“郭大哥……你想要什么?” 他这么说是有目的的,他要她拿什么东西跟他交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4章 退婚 “找福泰退婚。”郭福祥冷冷盯着叶轻如那张白净小脸。 叶轻如自嘲的笑,“大哥是觉得我配不上福泰,不惜拿我阿弟和额娘的下落来威胁我?” “是福泰配不上你!他就是个没有前途的废物。”郭福祥滴墨乌眸里,充斥了占有欲。 只要婚退了。 曜城他一手遮天,叶轻如就是他的人,没有第二个人能跟他争。 叶轻如隐约揣摩到了郭福祥的心思,没有抗争也没有迎合,在房中的小巧精致的坤椅上的坐下。 眼神微寒的落在博古架上雕芙蓉花的木头匣子上,莫名的把话题转移,“郭大哥,那个盒子我有点眼熟。” “这个盒子叫做君子六匣,有六个一样的,你家从前貌似也有一个,你当然眼熟。”郭福祥眼眸微眯,敏锐如黑夜里的毒蛇。 他在猜测叶轻如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房间里有那么多琳琅满目的古玩器物,怎么突然就认出了博古架上的匣子。 叶轻如冷淡低语,“我能……看看吗?” 郭福祥意外发觉气质清冷下来的叶轻如,精致小脸上多了种冷魅。 比清纯淡雅的她,多了些许香艳。 他如中了被勾魂索魄的惑术般,鬼使神差的就把匣子取下来递到叶轻如手里。 叶轻如刚一触手,身躯微微一颤,旋即低首隐藏脸上仇恨的煞气,“确实跟我家的那个很像,我们两家真不愧是世家,连持有的宝物,都差不多。” “你要是喜欢,等退了亲我把它送给你。”郭福祥绕到叶轻如身后,一只手落在叶轻如的肩膀上,“帮找到你额娘和弟弟的承诺,同时我也会兑现的。” 叶轻如只觉得肩膀有千斤重,压的她喘不过来气,“退婚的事事关重大,牵扯到上一辈的诺言,和郭三哥的尊严,能容我考虑考虑吗?” “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不急。”郭福祥面色阴冷,一只手负在身后。 只要你不怕你弟弟和额娘受苦,考虑多久都可以! 一想到弟弟和额娘要受苦,叶轻如心就如撕裂般疼,她无法掩饰唇色的惨白,“知道了,郭大哥。” 放下了檀木匣子,叶轻如福身离开。 夜风很冷,吹得她发抖战栗。 她想现在就杀了郭福祥,杀了郭家一切跟当年她家旧案有关的人。 可是不行,她得隐忍。 郭福祥还想骗她,那只匣子就是她家的。 上面还有她年少时不小心留下的刮痕,刮痕很小。 在芙蓉花的叶片上,要很仔细才能搜寻到。 郭福泰看到叶轻如这样,还以为郭福祥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大哥是不是欺负你了?轻如,你告诉我,我去给你报仇。” “没有……大哥只是……跟我闲聊了几句,我真的没事。”叶轻如懒懒的应付,又跟福泰说,“郭三哥,我想认真求你件事。” “你说。” “我现在身份很是敏感尴尬,暂时不想见郭府里的其他人,可以吗?” 郭福泰问:“连老福晋也不见吗?” 他本来想对她说她的身份不尴尬,但曾经的叶赫府邸确实不复存在了。 流离失所了这么多年,轻如终于回来了。 难免会有人不待见,闲言碎语更不可避免。 叶轻如点点头,她如今最不想见的人之一就有老福晋。 有了摩托车的叶轻如,在曜城办事变得十分便利。 想去哪都很快,跟踪她的人还追不上。 不远处的黎宅黑色缠枝大门巍峨,里面的欧式建筑庞大恢弘。 门前戒备森严,站了两排人。 围绕着大宅的缠枝栏杆,每隔一段也有森严岗哨把守。 个个身着笔挺军装,肩背加兰德。 表情肃然,脊梁坚挺。 花园里貌似也有巡逻着同样的同样装束的汉子,步态整齐划一。 某些隐蔽的制高点,还闪烁不正常的亮光。 叶轻如心中微寒,那不会是长枪上用来瞄准的多倍镜?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5章 戒备黎宅 想不到在郭家只手遮天的曜城,还有这样一股势力存在,黎家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军方背景? 按照如此严密的保护,别说是递名帖拜会。 她可能刚一靠近,就会被打成筛子。 叶轻如仗着自己距离黎宅比较远,还没有惊动岗哨。 毅然转头离开这附近。 也许现在并不是去黎宅中找人的好时机,不过她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接触到这个宅子的主人。 叶轻如转而去了坎贝尔公馆,拜访荣寿公主瑛茵和坎贝尔伯爵。 坎贝尔自从喝了有白陀须的中药以后,发了一场汗。 身上的寒气退散,不再发冷无力了。 第二天就活蹦乱跳。 此刻夫妻俩在花园里烧烤野餐,正聊起叶轻如她就来了。 瑛茵看到叶轻如很高兴,眼底泛着点点感激的碎芒,“刚说到你呢,轻如,你就来了,我们在做烧烤,你也过来一起。” “想吃什么?我给你拿。”坎贝尔等叶轻如坐下,笑着抬起自己刚烤好的战利品给叶轻如看。 刚烤好的肉串撒满香料酱汁,汁水淋漓。 混合着香味浓郁的油脂,在阳光下闪着金灿灿的光。 “想吃那个烤翅,还有橘子汽水。”叶轻如眼馋看向了箱子里橙色的橘子汽水,满脸明媚柔和的笑。 以前每年夏天,她都要和张恩静买一大堆餐券。 二人一遇到酷暑难耐的午后,就翘班去冰室喝冰镇的橘子汽水,她最爱橘子水了! 如果没有预定的餐券在手里,坐到提前订好的座位。 冰室挤满了人,还要排队才能进。 坎贝尔帮她开了橘子汽水,“干脆你晚上就在这里吃顿便饭,多亏了你,我的病才好,我都不知要如何感谢你呢。” 叶轻如是他们夫妻的朋友,给钱太过庸俗。 送礼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东西,或者送些什么才足够表达谢意。 “你要真感谢轻如,不如亲自下厨做一顿西餐,请轻如吃顿纯正的西式家宴。”瑛茵朝坎贝尔俏皮挤挤眼,成熟明艳的娇颜多了几分小女孩的灵动可爱,“你不是自吹自己手艺堪比皇家厨师吗?刚好在轻如面前露一手。” 她已经三十六岁,在坎贝尔面前却总如少女一般,几乎从未变过。 在爱人面前,谁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坎贝尔把烤好的鸡翅放进银盘,端给闻香跃跃欲试的叶轻如。 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将手指上的酱汁擦去,“那我得亲自去采购食材,家里的佣人不懂得买什么样的食材,才适合做地道的西餐!” “那你早点出发,快去快回。”瑛茵更像是故意打发他走,叶轻如刚来,她就找借口让坎贝尔离开。 坎贝尔并没有多心,长满络腮胡的脸往瑛茵脸上凑。 毫不顾及旁边还有叶轻如这个大灯泡,香吻了瑛茵的雪腮,“那我出门了,你和轻如好好吃烧烤,你们少吃点,留着肚子晚上吃我做的大餐。” 等到自家男人一走。 瑛茵往藤编欧式椅上坐下,修长双腿交叠,“轻如,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看你心情不是很好。” 这个世界上能看出来叶轻如在假笑的,大概只有瑛茵了。 真的关注一个人,她能从十分细枝末节的神态,看穿对方的心灵。 “姐姐,你真懂我。”叶轻如敛去笑意,眼眸里晃过一丝悲哀,“我……我想知道当年我家被抄的经过,您对此事知情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6章 蜀道寒云图 “我确实知道一点内情,也打算找机会告诉你。”瑛茵见叶轻如在发抖,捏了捏她的手,发现叶轻如手凉的可怕。 她拿走了冷冰汽水,吩咐佣人端来一杯热可可。 叶轻如喝了口热可可,脸色仍旧有些发青,颤抖的嚅嗫:“是不是郭家干的?是他们干的,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啊?我们两家不曾结怨,反倒关系很好。” 她内心再怎么坚硬,也不是石头做的。 哪怕下了火车的那一刻就隐隐感觉到她家是被郭家人毁掉的,但是此刻接近了真相,内心还是有种被击垮的感觉。 小时候她自己对郭家没什么感觉,但她阿玛和郭家关系深厚,十分的信任。 如此一想,心头的难受便不可言喻。 “具体郭家陷害你阿玛的过程,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幅画。”瑛茵压低的嗓音夹杂了一丝喑哑,关于往事她也是不忍,更希望叶轻如无忧无虑,做个不谙世事的普通女子。 可叶轻如问起了,肯定是知晓了一些。 再隐瞒,能隐瞒的下去吗? 瑛茵不想叶轻如恨她,一五一十的都说了,“那幅画名叫《蜀道寒云图》,是非常名贵的古画。你阿玛拿到手后,其实就做好了被无数人觊觎的准备。” “画?不是匣子吗?”叶轻如表情微凛。 除了博古架上她熟悉的君子六匣外,还有一幅画? 还是匣子并不值钱,只是郭府收缴的战利品,刚好被她看见了。 瑛茵则道:“看来你确实查到了不少,连匣子的事都知道了。据说蜀道寒云图过于珍贵,在此之前已经有无数势力在找寻,从古至今不知沾染了所少人命。 后来它被封存在君子六匣中,以防被堪舆、扶鸾等高手,用术法推衍到这副古画具体的位置,惹来危险。” 叶轻如眼眸中潋滟着复杂的情愫,“我晓得了,君子六匣是有隔绝宝物气息的作用?” 堪舆术叶轻如得天授,几乎无所不会。 她深谙有些术士掌握了某些人或物的名称样子,可以借此推衍具体的所在。 一听就明白了,君子六匣具体的作用。 “正是!” 瑛茵眼中也有一丝对郭家的恨意,却是微微舒了口气,“还好郭家没得到打开匣子的玉钥匙,他们虽然拿到了君子六匣,却没能得到寒云图。” “玉钥匙?”叶轻如眸色凝滞,她想到了匣子上的锁眼。 匣子的锁芯十分复杂,一般的开锁技巧打不开。 郭家肯定找锁匠试着开过,就算打不开,把盒子劈了也能得到里面的寒云图! 瑛茵解释道,“君子六匣上有巧匠打造的奇锁,普天之下只有相对应玉钥匙才能打开。如果不用钥匙打开,而用其他别的手段,盒内的自毁装置会毁了里头存放的东西。” “姐姐,你……是否知道玉钥匙的下落?”叶轻如猜她知道,她记得当时阿玛下狱之前,找恭亲王奕?密谈过。 回来之后,府邸就被抄了。 这般想来阿玛在风暴来临前,也许已经安排了某些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7章 会嫁给我的吧? 瑛茵声音压的更低了,“我只知道个大概,匣子的钥匙被你阿玛多了个心眼,让一个忠仆带去苏北了。” “苏北……”叶轻如怔怔重复了一遍,这是她这阵子第二次听说这个地方。 以前总听江南好,风景如画。 女子更是多情温婉,说话吴侬软语。 叶轻如听人说起向往过,但她从来都没去过。 瑛茵说完,又觉得后悔,怕叶轻如小孩子家冲动做了不可挽回的举动,“你可千万不要去招惹郭家,更不可随意跟人泄露钥匙的下落。那匣子我们慢慢想办法,反正他们也没有钥匙。对?” “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苏北的那个忠仆在哪,恐怕已经无人知道了?” 两个小时后,坎贝尔采买食材回来。 亲自下厨做了顿大餐。 他西式厨艺的确精湛,比叶轻如在锦城吃过的任何一家西式餐厅都要好,烤出来的蛋糕绵软细腻,银鳕鱼幼滑多汁,芦笋汤清爽鲜甜…… 回去郭府,那头已经从警察厅接到了郭福阔的死讯。 连同后门都挂上了黑绸,两盏烛光幽幽的白灯笼。 叶轻如站在后门,望着府里府外一些个跟丧事有关的装点。 想到郭福阔死在酒店自己的房间里,差点扭头就跑:他们找到郭福阔的尸首了? 所幸她住进来这两天,已经把郭家宅邸的风水摸清。 现在离开,倒也没什么损失。 当时她其实打算把尸体从酒店房间挪出来的,随便扔在哪里都行。 只要不在她的房间,她就有借口推脱。 都是郭福泰突然间出现扰乱计划,否则她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失误的。 想想,叶轻如就觉得生气。 刚跨上摩托车,就见一辆白色小汽车横在她面前。 郭福泰从车上下来,“轻如,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就想四处兜兜风,天气太热了。”叶轻如借口道,其实柳叶细眉已紧紧蹙起。 郭福泰拉她,“上我的车,我带你。” 叶轻如只好在府里放好了车,出府上了郭福泰的车。 郭福泰道:“二哥……过身了,死在了新亚。” “哦。”叶轻如心里讽刺,那天你不都看见了吗? 然后,郭福泰就告诉她。 郭家老二郭福阔和一个风尘女子一起,死在了酒店二楼的钟点房里。 火势很大,把两个人都烧成炭了。 警察厅的人一间一间查,查到郭福阔房间的时候。 是两具炭躯紧紧纠缠,查了酒店的入住记录,才知道死的是郭福阔。 叶轻如微讶抬头,看到了幽夜中郭福泰人畜无害小麦色的侧颜。 他眼睛很亮,和窗外星斗交相辉映。 叶轻如收回了目光,捧着脸看向另外一边的窗外。 这事儿是他干的,真会扮猪吃老虎呢。 不过她从第一面见郭福泰,不就开始怀疑他了? 她只是觉得他比郭福祥更难对付,所以一直都没对福泰打草惊蛇过。 郭福泰忽然轻轻的道:“轻如,你会嫁给我的?” 冷风吹得叶轻如惬意,胸中仇恨跟悲惘似都被晚风吹散。 还她短暂安宁,她昏昏欲睡的趴着。 直到回到客房睡下,她都记不清楚当时她是否回答,只记得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自己的肩膀上。 翌日,郭家操办丧事。 为壮观瞻,葬礼的排场极大。 庵堂里的尼姑请了三十几号人,在灵堂念诵《十王经》。 许多人都来上香吊唁,叶轻如突然跟身边的福泰提出,“郭三哥,停灵在堂内的是二哥,小时候也给我买过糖吃,我可以去上柱香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8章 青囊经 “我和你一起。”郭福泰撑起手臂,示意要叶轻如挽着。 只有他带着她,她进入灵堂才名正言顺。 叶轻如没的选择,视线在他纺绸衣料下健硕的胳膊上停留了几秒,挽了上去,“有劳郭三哥了,谢谢。” “你是我的未婚妻,不用说什么谢。”郭福泰想说,陪在她身边,给她一切想要的是他的义务。 不过两个人已经到了灵堂,诵经声从三十多个人的嘴里传出。 说什么都听不清,在灵堂里说别的也会很突兀。 郭家的丧事是男人办事,女人守灵。 灵堂里披麻戴孝的,全部都是郭家的女眷。 二人进灵堂后,守灵的郭家女眷目光都是一怔。 除郭文姿外,大家都是第一次看到成年后的叶轻如。 奈何这是在灵堂,即便满腹疑问都得忍着。 老福晋一脸狐惑的看着,郭文姿眼中仇恨怒焰则是要将叶轻如盯穿。 上完了香,叶轻如自然而然的和身边的郭福泰一起进偏室。 身份一般的人吊唁完,得到外面院子候着。 偏室里大多是身份重要的人员,他们在等着中午丧宴开席。 没什么人说话,气氛沉闷安静。 郭福泰小坐一会,对叶轻如道:“大哥那里需要我帮忙,你在这里坐着休息,等中午了,我来接你。” “你去忙。”叶轻如沉眸轻声道,郭福泰在不在无关紧要。 来灵堂本来就不是祭拜郭福阔,她在等一个人,一个叫黎少宣的年轻男人来吊唁。 黎少宣正是之前叶轻如探查的黎宅的主人,黎宅守卫森严。 叶轻如只能选择在葬礼和他认识。 等待的时间太无聊。 偏室里的人吃些瓜子和茶,也会闲聊几句。 通常是三五个人凑在一起聊一个话题,刚巧有人提起黎少宣有泣血症的事。 黎少宣得了泣血症,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 除非天大的事,否则不会外出。 郭家办白事,黎少宣人没有来,差人送两副挽联和四个花圈聊表心意。 黎家公子有泣血症? 叶轻如知道这种病,得知黎少宣没来。 没有丝毫灰心,默默的坐在偏室的玫瑰椅上吃茶。 泣血症这种病不是很好治,《青囊经》中的治法又很恶心,稍微有点气性的人,都会很难被治愈。 想到这里,瑛茵夫妻上完香进来。 坎贝尔见到叶轻如大吃一惊,瑛茵却是一副叶轻如干出什么她都能接受的表情。 夫妻二人在她身边坐下,三个人只是颔首用眼神交流。 临近中午,毕市长毕士钊和儿子毕泽澄进入偏室。 叶轻如等的另一个机会来了,她和瑛茵低语。 瑛茵一听表情讶异,她要她起个头,聊曜城连年干旱的是。 随后,瑛茵照做了。 干旱不下雨事关每一个人的生活,聊起来十分有共鸣。 不到一会儿功夫,整个偏室都聊开了。 有人说起隔壁城池甚至有干旱闹瘟疫的,曜城之所以还能维持是因为有大河流经。 今夏燥热,曜城好不到哪里去。 许多支流已经断流、干涸。 毕市长毕士钊听得心下怅然,不禁自责:“是毕某人无能,没能想到好的办法治理天灾,才让大家跟着受苦。”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9章 小把戏 “不是毕市长您的错,您勤政爱民,也不想这样。” “是啊,要怪就怪老天不下雨。” …… 许多人都在拍毕市长毕士钊马屁,但对干旱无雨一事却是于事无补。 越多人宽慰毕士钊,他越想仰天长啸一句:老天爷啊,您何时才会怜悯我等,降下甘霖。 他快坚持不住了! 瑛茵看的两眼迷茫。 轻如莫名要我谈论这个话题做什么? 出席白事本就心情沉重,眼下是夏天。 天干物燥最缺水,莫名提起干旱的事,可真是扎心啊。 身穿纯白旗袍的叶轻如倏然起身,走到毕士钊面前,“毕市长,你好,我叫叶轻如,是锦城派来曜城的气象局特派。局里特别派我出差,来解决本市干旱的问题。” 毕士钊表情怔愣,直直看着叶轻如。 他依稀记得貌似前些日子,是有类似的公文提到此事。 锦城气象局派个小小特派来勘测灾情本来件小事,还是因跟旱灾有关,毕士钊对文件多留意了一眼。 脑子里才有点印象,当时看过也就放下了。 现在叶轻如出现在他面前,还是在这种场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很抱歉,在这里唐突了你。”叶轻如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又解释道,“我用来证明身份的工作证和公文都在新亚酒店被烧了,您……不介意。” 毕士钊此时此刻才在怔愣中缓过神,“不介意,你……说你能解决干旱?” 虽然眼前的叶特派非常年轻,怎么看怎么不可靠。 可他刚才分明听到,她说是来解决干旱的! “是的,我能解决。”叶轻如轻轻的道。 毕士钊坐不住直接站起来,身后的玫瑰椅被带的直接倒在地上,可他全然不在乎,“你是认真的吗?偏室在座都是曜城有头有脸的人,你可别随便夸口。” 本来还有人在闲聊的偏室,肃静。 灵堂里尼姑们不间断的诵经声,在此刻显得有些聒噪。 叶轻如再次颔首,“我会些祈雨的小把戏,若能得您信任,我愿一试。” “你自己都说是小把戏,也敢在毕市长面前班门弄斧,没长大的毛丫头!”开口的正是胸前佩戴松柏胸章的曜城灵学会分会副会长,他眼底透着对叶轻如的不屑和嘲讽。 在干旱时节灵学会祈雨是基本操作,不过曜城灵学会祈雨从来都没效果。 他们几乎把所有方法都尝试过,还怀疑城中有人养旱魃。 铺天盖地的搜寻旱魃,结果毛都没有捞到一根。 如果叶轻如用点小把戏就成了,岂不是显得他们很无能? 叶轻如垂眸,对对方的指责并不回复。 毕士钊一脸宽容的抬手,“她也是想帮忙而已。” “多谢毕市长宽厚,您如果有需要,上班时间可以随时打电话到气象局。”叶轻如恭敬说。 毕士钊只是瓮声一应,什么话都没表示。 他不信,也不重视。 原来是黄毛丫头急着想立功,曜城干旱了五年,能有办法早就下雨了。 没有打听曜城的状况,更不掂量自己的能耐。 上来就一惊一乍说自己能让天下雨,能成什么事? 大家对干旱的讨论,随即偃旗息鼓。 一场闹剧算是结束了。 毕士钊旁边的毕家公子毕泽成则是一直在观察叶轻如,等郭福泰进来接她,才小声对自己的父亲道:“她好像是郭三少的女朋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0章 他又上新闻了 “她是郭家的人?难怪会胡乱夸下海口,这是仗着有靠山!”毕士钊压着声音冷然道。 毕泽澄道:“您不是说郭家根本不希望天上下雨吗?” “她刚才那么说,肯定不是为了下雨,就是想出风头,或者是想替郭家遮掩他们做下的那些污秽不堪的事。”毕士钊不过他眼神冰冷,对郭家的怨气不是一日两日了。 不巧毕家父子的一番话,悉数让瑛茵听见了。 瑛茵离府前,特意寻了个机会悄悄告诉叶轻如。 叶轻如没有因此糟心,反倒疏淡的轻敛双眸,“姐姐不用担心,毕士钊不出三天,必会去气象局找我。” 说完她询问了瑛茵和黎家公子的关系,确认了坎贝尔和黎少宣有些交情。 若是传个话带个东西什么的,不算什么难事。 她便掏出一只塞了木塞的试管,试管里有鲜红液体,“替我转交给黎少宣,跟他说能治疗他的泣血症。” 其实没到三天,叶轻如在气象局朝九晚五的上了两天班。 毕士钊就找来了,他进了她办公室。 办公室文件码放整齐,地板、橱柜干净的一尘不染。 一改了从前的凌乱、荒凉,他眼中微微闪过了一丝诧异。 一位留守的同事告诉他,叶轻如带着人去考察曜城的各处水源。 并指了指中间有电扇,位置最好的地方,“那是叶特派的位置,她应该快回来了,市长您不介意的话,可否先等等。” 堂堂市长等气象局的小职员,怎么听都不像话。 毕士钊却是走过去,在叶轻如座位的木质转椅上坐下。 桌面文具摆放整洁利落,像是个男人的书桌,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所有文件分门别类放在左上角,台灯在右上角。 一张转载北平新闻的报纸放在中央,上面是一则青帮龙头妹妹的花边新闻。 貌似凌爷这位妹妹艳闻挺多的,最近她总上全国的各大报纸。 标题下赫然是一张床照,凌凤樾和另外一个风尘女子陪一个戴面具的男子躺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 本来艳事不值得上新闻,更不至于被曜城的报纸转载。 但那个床上的风尘女子现在已经是死人了,身体被打成了筛子扔进护城河里,随即床照就曝光了。 现在针对床照,社会各界各种说法众说纷纭。 最广为流传的一种说法,是那个戴面具的男子欲求不满,凌凤樾贤惠弄来了烟花女子一起陪同。 结果,烟花女子还是不堪折腾。 死了。 报纸的边角还有个洞,像是被指甲之类的尖锐之物抠破的。 毕士钊看了一眼,就没多看。 妇道人家就是妇道人家,说话不可靠也就罢了,还总喜欢关注有的没的的花边新闻,女人不知亡国恨! 他还是不信任叶轻如,但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强。 于是,他来了。 不多时,叶轻如带着人回来。 一路跟在叶轻如身后的三个职员,都崇拜的望着叶轻如。 看到毕士钊,大多都是一震。 旋即全都停住了步伐站直身体,齐齐道:“毕市长好。” “您来了啊,毕市长。”叶轻如笑着迎了过去,却是低身压低声音说了后半句话,“如果是为了祈雨的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想去您家里跟您谈。” 气象局办公室人多眼杂,市长办公室也是同样的。 毕士钊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同意的点了头。 进了毕市长家,叶轻如第一眼关注的是他家燃着香的文昌帝君神龛。 从香炉的使用情况来看。 大概是天天小祭,初一十五大祭。 文昌帝君主管文官仕途,历朝历代都有文官设置神像在家祭拜。 但如此重视和频繁。 是想升迁想疯了…… 叶轻如在沙发上坐下后,开门见山的道:“市长您其实早就不想在曜城呆了,奈何时运不济,升迁无望,对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1章 小女人求雨 “你说什么?”毕士钊被叶轻如打到了痛点,却仍旧不愿承认。 叶轻如总是一成不变的柔和内敛的眸光,突然多了几分峥嵘的锐利,“您听不懂?那我就说的更直白些,您和您家公子的脸上被压了一道命气,这道命气不是天然存在的,是被人故意下在你们身上的,阻挠你升迁去其他地方做官。” 曜城此地干旱不下雨,还有个嚣张跋扈的郭家。 毕士钊早想走了,但是没有机会! “那你能说说,压一道命气在我们脸上的,是什么人干的吗?”毕泽澄在毕士钊的错愕下,从楼上下来。 “是郭家人,他们占据了龙脉,目的是打压整个曜城,只让他一家独大。你们家是父母官,自然首当其冲成为被压制的对象。”她说的一针见血。 “你不是郭福泰未婚妻么?”毕泽澄狠狠蹙眉,她说这些合适吗?! 经过了两日,他们父子调查了叶轻如。 给锦城气象局打过电话,也去郭府打探过。 知晓了叶轻如在锦城的声望,以及对锦城气象分局的贡献,否则毕士钊不会亲自去一趟气象局找叶轻如。 但父子俩更知道叶轻如就是郭福泰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这一点让他们不得不对她有戒心。 叶轻如笑,“现在讲究自由婚姻,指腹为婚那一套,还作数吗?” 父子俩面面相觑,她不打算嫁给郭福泰? 为什么啊? 郭家权势在曜城只手遮天,没有女人能拒绝有这样权势的夫家。 不会是郭家的又一个阴谋? 他们在曜城都被郭家整怕了! “你们负责招募善款,用作祈雨。”叶轻如说话毫不客气,“等下雨了,自然就成了你们的政绩,毕市长必然升迁,我只要一样东西,你们家不能拒绝。” “你想要什么?”毕市长眼眸肃冷。 叶轻如见他警惕,淡淡一笑,“您在兴隆月全数股份全部无偿赠与我。” “可以。”毕市长听到无偿赠与的一刻,眼皮一跳,但答应的很快。 下雨? 可能吗? 他话锋一转,“但若没下雨,当如何?” “没下雨,我会赔偿所有祈雨造成的损失,并且任由您惩罚。”叶轻如掌心有汗,她如果没办好,有可能会坐牢。 这是她来曜城之后,第一次做没有底的事,能不能下雨完全取决于她在那个男人心目中的分量。 然而。 任何祈雨都是劳师动众、劳民伤财的。 一旦失败,就算赔了所有祈雨所用耗资。 仍然会引起民愤,别说毕士钊了,整个曜城百姓都不会饶了她。 三日后,祈雨大会。 百名童子身着白衣,手持插了柳枝的瓷瓶。 曜城所有百姓头戴柳帽,骄阳下虔诚的双十合适。 光是案桌上的祭品,就有一百多碗。 叶轻如亲笔书写的《祈雨疏》,在新铸的神像前焚烧。 神像是曜城人从未见过的黄河河伯塑像,塑像上的男人高傲威武。 一双冷眸睥睨苍生,身上是一袭银衣汉服。 叶轻如将柳枝编成环状,踩了梯子上去,戴在塑像的头顶,“冰夷,你会帮我的对?不会让我丢脸。下面那么多人看着呢,我……要是……求不到雨,我会可能……会很惨。” 她也不说求雨的那番固定说辞,就是小女人一般小声的请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2章 及雨 塑像工匠的捏脸技艺极好,将她画纸上所绘河伯之天容精巧复刻。 柳环头顶落下,柳叶垂在他额前。 嫩绿清新却不损他的威严,反而衬出普度万民的气魄。 近二十分钟过去,已经有人顶不住烈日晕厥过去了! 但空气里仍然无一丝水汽,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 “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曜城百姓,你可不可以……帮帮大家。”叶轻如又兀自觉得自己分量着实可能打动不了他,只好搬出百姓那一套。 她被烈日晒的人微微发虚。 太阳下的人们汗如雨下,衣裤被汗液浸透。 小厮手撑油纸伞,给郭福祥挡太阳。 郭福祥嘴角有嘲意,真是可笑。 曜城不会下雨他最清楚是为什么,她竟自作聪明以为请神祈雨会有用。 郭福泰眼眸折射日光,比平时任何时候都亮。 拇指指甲却暗暗刻进食指的内指节,对此刻的叶轻如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在搞笑吗?”郭文姿白嫩手掌遮挡帽子盖不到的太阳光,半眯眼睛冷笑看着,“叶轻如,你还是下来,别丢人现眼了。就你?还想祈雨,你算哪根葱啊,河神爷肯听你的话吗?” 郭文秀叹了口气,“实在不行就算了,我们实在晒的慌,总不能为了你一个人的颜面虚荣,让全城百姓跟着受折腾。” 郭文秀是郭家老七,对叶轻如没什么恶感。 单纯被晒的难受,这趟回去怕是要晒脱了皮。 她真想赶快找个阴凉地方乘凉,最好是能立马有一大壶备好的凉茶让她喝下 熬不住的又何止她们两个,绝大多数人都对叶轻如失望,又顶不住热。 在郭家姐妹俩的起头下,嘘声喊叶轻如下来的人越来越多。 市长父子面色铁青,皆有种轻信谎言上了大当的感觉。 祭台上叶轻如脑子里忽然掠过了报纸上刊登的他和凌凤樾的花边新闻,站在祭台上的她整个人像个无助的孩子。 似被某个重要长辈遗弃一般,凄惨的流落街头,心底里彷徨和自卑在疼痛滋长着。 祈雨之前,她让风卓烈发了电报给他。 不过他没有回复,估计也没有时间回复。 许在欢场作乐,许在凌凤樾身边浓情蜜意。 他和凌凤樾本来就是一对,她没资格置喙,她在他心目中更不值一提。 本来就是孤注一掷,有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啊? 其实她有这个自知之明的,看到报纸后也打算彻底远离他。 为了家仇,她却还得请他帮忙。 况且她还是他的妻子,明媒正娶的正妻,两个孩子的生母。 她让他下场雨,她有资格! 祭台底下叫骂声蔓延开,“妖女”、“女骗子”之类的恶称不绝于耳。 叶轻如垂下眼睑时,一道惊雷劈天而下。 落在了那个叫骂声最大的汉子的千层布鞋尖,把他脚趾都打碎了。 他被雷劈了。 身上焦黑冒烟,倒下去抽搐。 所有人退避三舍,使得被雷劈的那个人四周空了一块。 凛冽狂风袭来,冰冷的风驱散暑气。 没人觉得冷,只觉得舒爽。 天色渐暗,铅云滚滚。 白色闪电在云层中翻滚,似一条铮铮巨龙翱翔天际。 “打雷了!天上打雷了。”不知哪个汉子粗声一喊。 似一滴凉水落入热油中,全场沸腾了。 多少年了,终于有雷声落地了。 哪怕没有下雨,已经有人跪在地上掩面哭泣。 风呜呜的吹,也跟哭泣声差不多。 闷了有十分钟左右,滂沱大雨终于倾泻而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3章 堵着一口气 “邪了门了!”郭福祥脸色骤变,心口猛的一蛰。 在黑暗的铅云中,他只手遮天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了心慌的感觉。 冷冰的雨滴让人振奋,广场上有尖啸、长嗥,甚至也有悦耳动听的歌声。 人们极尽全力的表达自己的欣喜,就连最憎恶叶轻如的郭文姿,都小脸微愣的看着朦胧雨幕。 那贱人真会祈雨? “叶小姐,该下来了。”风卓烈轻功很好,三步并作两步跳上爬梯。 手中一把白色油纸伞遮在她头上,倒不是他有多诗意,仿古用油纸伞。 祈雨不让带黑色洋伞,只让用白色油纸伞。 叶轻如在雨中浑身都淋湿了,她晃了神,“恩。” 她差点掉下去,风卓烈扶着她,才从梯子上下来。 风卓烈领她去最近的亭子避雨,“叶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下雨了不是好事吗?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亭子里备好了大块的干毛巾和火炉,叶轻如一进去。 风卓烈便将干毛巾裹在她身上,随后将火炉中的炭火升起来。 风卓烈大概是在场是唯一相信她真能让天下雨的人,提前准备好这些,防止叶轻如淋雨感冒。 她是能人,造福万民的能人。 他有义务竭尽所能的护着他! 寒气驱散,叶轻如倒抽一口气,好似醒神过来,“我没有不高兴,只是……过于激动。” 她真的很激动,他真的为她降下甘霖了。 在这一片五年不下雨的干旱之地,落下了一场久违的大雨。 他真好,除私生活太过放荡夸张之外,总算顾念和她之间的夫妻感情。 她明确同他说过她不喜欢他,难道还不许他自己出去找乐子,自私的逼他当和尚? 找别的女人,是他的自由! 虽然御冰夷在北平狎妓搞出人命,但那是他的事,同她无关! 想到这,看到新闻上御冰夷“床照”时堵得厉害的那口气顺了许多。 就听一个陌生温和的声音发问:“叶小姐是怎么办到的?” “她现在累了,不想回答任何问题。”风卓烈拦在那人面前,表情冷酷难以接近。 叶轻如侧眸看过去,问话的人此刻身上也和其他人一样湿透了。 一袭白色长衫,长衫上别着仙鹤勋章。 勋章上粘着晶莹雨水,他的鬓角发丝凝着水滴,却不损身上儒雅气度。 他是这边分会的会长。 那日在灵堂的偏室中她见过他,当时叶轻如被副会长质疑。 会长也在一旁,只是沉默无言。 既没有出言一起贬低她,也没有出言帮她。 那人见到风卓烈胸前火红闪耀的胸章,连忙拱拳,“抱歉,原来是总会的人,我为那偏室里天副会长的唐突,向叶小姐道歉,向风副会长道歉。” 当时风卓烈不在场,根本不知道此事。 现在一听灵学会的人貌似欺负过叶轻如,脸色微微发青。 “没事,之前的那个只是误会。” 叶轻如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之外,看不到一丝不悦,一双澄净眼眸里淡然无波,“关于祈雨的事,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她不生气不是因为她气度宽宏,是根本没把分会的人放在眼里。 不在乎,又怎么会生气呢? 总会的副会长在她身边,不过是鞍前马后的随侍。 分会会长苦笑,微微颔首,“多谢您不计前嫌,叶小姐,您若能指点迷津,我曜城分会皆会对您感恩戴德。”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4章 水无灵 “在祈雨之前,我曾经带着气象局的同事考察过附近水源,发现了一个奇怪之处。”叶轻如没打算隐瞒自己察觉到曜城干旱的原因,不过此事事关郭家龙脉的秘密。 阴谋牵连甚广,不可草率。 她顿了顿,斟酌词句。 “什么奇怪之处?”风卓烈对叶轻如为何能祈雨成功,也很好奇啊。 他是出于对叶轻如的敬畏,所以一直没敢问出口。 叶轻如见风卓烈压抑的好奇心展露,嘴角抿出一丝笑,“书中记载凡山之处,必有灵。凡水之处,必有灵。但你们发现没有,此地山灵无碍,水中却无灵。” 山的灵其实就山神,水的灵便是龙王。 哪怕很小的山包都会有山神,哪怕很小的水沟里都有龙王。 所谓龙王不一定是龙族,但必是水中得天独厚的有灵性的活物。 “水中无灵?这怎么可能?”分会长难以置信。 他不是质疑,他是震惊。 但足以让风卓烈生气维护,“叶小姐说没有,就是没有!” 那是不假思索的,无条件的信任加维护。 “是在下……冒犯了,抱歉,叶小姐。”分会长再次苦笑,满脸尴尬。 “用公鸡血可以试探引出水灵,会长你见多识广肯定不是不懂这个方法,只是没想过这种情况,所以没试过。此地不下雨,正是因为水中无灵。” 叶轻如望着雨幕,幽然道,“本地都没有龙王,下雨才是奇怪的事?” 她跟两人解释,曜城从前祈雨必定是跟本地龙王借雨。 还是因为本地龙王不在的原因,所以招致祈雨也成了无用功的举动。 分会会长垂眸思忖,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惊骇。 面前这位叶小姐说的对啊,本地龙王都不在,求它又有何用呢? 难怪这么些年祈雨,用尽一切方法都毫无作用! 从根源上,就弄错了啊~ 他心领神会,“所以您从别处借水,请了浊河的河伯天神来,他若愿听你请愿,便会降下甘霖。” “正是。”叶轻如听到河伯天神四个字,平静柔眸中泛起了些许微光。 “叶小姐真是神通广大,在下佩服。”此人双手拱拳对着叶轻如深深作揖,和当初的在锦城见识叶轻如手段的风卓烈一般,敬佩仰慕的五体投地。 都道女人目光短浅,头发长见识短。 可眼前这个女子她的博学和聪慧令人叹为观止,而且还有关心民生家国的胸襟。 和他以往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更远胜许多自命不凡的男子。 世上竟有女人如此通达睿智,可真是稀世罕见啊! 叶轻如则给二人打了个预防针,泼了瓢冷水,“但你们别高兴太早,雨水是我从黄河请来的,此地水无灵,要下雨也就这一场,日后……得看能不能把水灵请回来。” 这下风卓烈和分会会长全部呆掉了,眼神僵硬的看着叶轻如。 感情一场欢天喜地的大雨,不过是昙花一现。 “你们放心,我会管到底的,今天这一场雨,不过是先壮壮声势。”叶轻如见二人失望,又说了安抚的话。 她眼眸中那早已深谋远虑的光芒熠熠,“到时请回水灵之时,也许还需要分会长您出力帮忙呢。” 大雨持续到傍晚,无数人不顾雨水寒凉。 走街串巷的沐浴雨中,体悟久违的湿润和酣畅。 叶轻如白天淋了雨,晚上洗了个澡。 擦干了头发,刚准备要睡。 郭福泰那边命人煮了姜汤送来,叶轻如喝完暖意融融的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的很沉。 直到黑夜里传来了后窗被推开的声音,叶轻如警惕性极强,尤其是住在仇人的宅邸里,任何一点动静都会引起她的警惕之心。 叶轻如瞬间惊醒了。 房中西侧面的两扇窗扇,已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月光透过倾斜窗棂,将精致透雕的玉兰图案印在墙面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5章 取心 闯进来的东西行动快如闪电,看不清是什么样的。 黑影朝叶轻如所躺之处急速闪去。 膝盖下坠,沉沉压在她身上。 这一刻叶轻如才看清。 那个双膝压在她身上的人,是个银发黑衣的老者。 着直硬领样式宽襟肥袖齐膝的老式旗服,干瘪的耳垂上挂着对通透翠绿的翡翠耳坠。 “老福晋,是您啊。”叶轻如脱口而出,她眸中绽着寒光,手指伸向腰间缀的一只香囊,“大半夜的,您不睡觉,来我的房间……是想跟我叙旧还是……” “等我把你的心掏出来,我们好好叙旧,轻如丫头!” 一只利爪从老式宽袖中伸出,往她心脏抓去。 厉风刮过。 叶轻如是条件反射拽出腰间香囊护在胸口,香囊里有“行走江湖保命符”。 从出了锦城,她一直随身带着。 此符箓在人出行在外的情况下,可抵挡一次妖邪灾祸。 如今终于派上用场。 香囊在老福晋伸出的利爪下,光芒一闪。 抵挡了了一瞬。 下一秒香囊的布料碎裂了,里面的保命符也化为灰烬。 “啊——”老福晋被那符箓烫的粗嚎了一声,她眼中带着冷厉煞气,另一个袖口中又是一枚利爪钻出直捣叶轻如心口。 她招招都是朝叶轻如心脏攻击,“贱人,你竟敢伤我,我要将你大卸八块。” 叶轻如身子一滚,又躲过一劫,“之前看您撞客中邪了,还以为是怎样的邪祟。你是一只狐妖吗?一心只想要挖人的心脏!” 以叶轻如的见识,貌似只有一种妖怪对人心上瘾。 那便是狐妖了! 还得是入魔的狐妖,寻常想要修仙的狐妖,可不敢随意沾染人血破坏修行。 “被你猜对又如何?”老福晋爪子穿透了床板,瞬间就拔出来了。 平日里颤颤巍巍的老者,此刻行动迅捷的可怕。 叶轻如摸出短刃,眼睛却半眯着。 老福晋不能杀,郭家再死人。 又是一场声势浩大的葬礼,她除了不想浪费精力参加葬礼之外。 还怕郭福祥那生出警惕,影响她覆灭郭家龙脉的大计。 应该把狐妖的爪子剁下来,再收了狐妖三魂七魄中的天魂作为挟持。 从此以后老福晋便能乖乖听话,为自己所用! 想到这里,叶轻如手快一挥。 染过朱砂的利刃划过老福晋的衣衫,把她半条手臂砍折。 老福晋痛叫一声,不顾重伤,张开利齿居然朝她脖子咬了过去。 玉项纤细脆弱,一口就能毙命。 叶轻如只能调整身形,确保咬到的不是脖子这样的要害,她袭来顶多伤到肩膀,但一样会很痛? 结果,微凉鲜血从上端飞泼到了叶轻如脸上。 她没感觉到疼! 反而老福晋瞳孔放大,眼球充血,充斥不甘和愤懑。 她身上的妖气连同呼吸,同时消弭散去。 老福晋…… 死了? 就见一把比叶轻如手中短刃更加锋利的军刀插在老福晋的后脊梁骨上,在老福晋的背后,一张沁着寒光的银色面具入了叶轻如的眼帘。 “如儿,今天这场雨,你可满意?”男人声音性感冷魅,眼底还有邪肆的气息。 刚杀完人的他在银面具的衬托下,身上有一种嗜血的妖异。 死不瞑目的老福晋隔在二人他们人的中间,诡异又惊悚。 叶轻如眼皮不经意的抽了一下。 她一个翻身,娇小身躯滚到了另外一边,说话时气息微重,似有种透不过气的抑郁,“谢谢你的雨,我以后会用别的东西偿还的,但、但……你……为何把她杀了?” 他要救她,完全可以只是重伤老福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6章 她的羞耻 “她要吃你的心,不杀留着过年?”御冰夷直接摘掉面具,将银色面具放在她耳侧,俯身靠了过去,“不该谢谢我,又救了你吗?” “我自己能搞定她,郭家再多一个丧事,郭大那个人多疑,他会起疑的。”叶轻如望着那张倾国绝色,但毫无一丝女气的俊脸靠近自己,她脸红到了脖子根。 不是羞赧,是羞耻。 她话说的不讲理,有点理亏。 如果刚才不是他及时赶来,她肯定会受重伤。 可是如果承认他救她,那不就是认可他乱杀人。 现在老福晋死了,她的计划全乱了。 “怕什么?”御冰夷邪魅乖张,捏着叶轻如的小下巴,用力的吻了吻,“我的手段你还不知道吗?屠他们满门不过是眨眼功夫。” “不可,郭府建在一等龙穴窝穴之上,你杀他们容易。杀完之后呢?你会被龙气反噬的!”叶轻如掌心抵住了他坚硬胸膛不让他继续亲吻,呼吸微顿,“哪怕你是神明,也会受伤,不值得。” 当时叶轻如杀郭家老二是借着龙气外泄的势头,还不是郭家主位。 捡到了便宜,一举将其击杀。 唯今。 她想用计一次将他们的龙穴彻底捣毁,把郭家连根拔起。 御冰夷低笑,“你有办法覆灭他们的龙脉风水?” “当然,但你杀了老福晋,我的把握就降了几分。”叶轻如咬着牙道,她快被气死了。 她生气的样子像小老虎,凶悍又有点俏生生的可爱。 虎头虎脑的让他想起远在锦城的澜儿。 御冰夷望着她粉嫩唇瓣,忍住了继续吻她的冲动,现在让她消气比较重要。 他道:“为了让你不觉得我碍事,我把阎七派给你弥补。” “他来?”叶轻如微讶。 御冰夷忍俊不禁,浅笑时那张俊美的脸只能用风华绝代四个字形容,“你放心,演老太太,他最有经验了。” “阎七会变身?” “世上万千生灵,只有狐族有这个能耐,一生也只能变身三次。” 御冰夷毫手指一直在叶轻如肩上把玩,她肩膀纤薄却圆滑。 摸起来,手感很好。 他爱不释手,爱极了这对玲珑小肩。 倏然无征兆的从肩处,他将叶轻如雪白旗袍褪开。 镶银扣子扯坏洒了满床,锦缎般的黑发垫在雪白香肩下。 她精致极了,他一手便能掌握。 揉入他胸膛的时候,叶轻如猛然慌神,“放开我,别碰我,御冰夷,你走开!” 她像是溺水的人,挣扎的混乱。 踢打了半天,自己一身香汗淋漓,却没有撼动御冰夷分毫。 眼泪从她眼角划过,她哭出声了,“你放开我,我说了让你放开!为什么不放开我,你总是这么霸道……” “如儿,看着我,你怎么了?”御冰夷点燃的欲念瞬息被掐灭了,方才他的确一时意乱情迷,冲动感很强烈。 但之前在医院她很顺从的。 他也怜惜她内心感受,没有真的办了她。 本以为这样可以让她少些抵触,结果今天反抗的变本加厉了! 叶轻如泪眼婆娑的注视他,他指腹落在她柔和下颚线上,阴沉眼眸里带了一丝疑惑,“明明不是已经不怕我了,为什么突然这么怕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7章 恶心感 “我不怕,是讨厌!是恶心,御冰夷,你别碰我,行不行。”叶轻如从一开始的情绪激动,慢慢的哀求出声,“既然可以找别人,可不可以放过我?” 御冰夷眼眸冷彻,他确定他的小女人是误会什么了。 他撑着手,尽量不触碰她。 慢慢等叶轻如哭累,等她哭累了,眼泪是不多了,但身体委屈的发颤。 她眼底水光潋滟,满满的嫌弃和凄凉。 他伏在她身上,“什么别人?” “你弄死了烟花女子,在床上!我……不想这么早死……”叶轻如记得,他要他的时候她很疼,疼的要死掉了。 难怪那个妓女会死,她体会过被他要的感受,能感同身受的同情死去的烟花女子。 御冰夷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也有点气了。 报纸上捕风捉影的事,她也会信? 他有那么变态吗? 直接睡死个人?!! 他手指落在她脑后,轻柔在她耳边道:“我保证,不弄死你。” 真像威胁啊。 但他只是觉得她这个反应可爱,又让他无奈啊,故意逗她。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相信床上会睡死人。 那得多残酷暴戾? 他对她有那么坏吗? 冷静自持的叶轻如崩溃了,他用她的生命威胁她顺从,带着哭腔喃喃的说:“我们不合适,御冰夷,我们真的不合适……” “我们合适,如儿,不要怕我,你误会我了,慢慢试着接受我。”御冰夷循循善诱,亲吻她的发丝。 这样的亲吻很有边界感,没有侵犯到叶轻如。 但叶轻如整个人都紧绷起来,脚趾头蜷缩,她挣扎了几番,无法摆脱控制。 倏然,抬起胳膊沉沉的一巴掌打在御冰夷脸上。 她用力到掌心都麻了,满脸的泪,“我不能接受。” 心肺都在疼,浑身不自在。 被他碰过的地方都在发烫,似火刑一般要将她烧死。 更像是奇耻大辱,他的触碰是一种侮辱。 “我以为我可以慢慢接受你,但是新闻纸上那些,真让我反胃,御冰夷,那可是妓女!”叶轻如疯子一样嘶吼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真的有洁癖。 他用摸过妓女的手摸她,用亲过凌凤樾的嘴唇亲吻她。 她快崩溃了,太恶心了。 “妓女怎么了?”御冰夷整张脸冻成了冰雕,他阴沉的问。 “妓女没怎么,那只是一种职业,但是你太脏了!脏的是你,御冰夷,你把自己弄的那么脏,还非要碰我。”叶轻如推开他之后,惧怕的看着他。 他不再动了。 她才颤抖的抱着自己臂膀,眼泪掉的像断线珠子,“你继续碰我,我会恨死你的!御冰夷,你放过我,好不好?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甚至为你去死。” 她很少这样哭,很多情感都能克制。 只有他欺负她的时,她只能靠哭来宣泄。 那个男人她无法对抗,还对她有重恩。 “我这么疼你,怎么会让你去死?恩?”他修长指尖想要触碰她,但她缩了一下。 御冰夷捏住了她的下颌,语调很冷,“简单的触碰都不许了吗?” “我真的接受不了,你一直都疼爱我,这种事可不可以也体谅我。”叶轻如无助的望着他。 那张照片在平时的时候对她毫无作用,但他要触碰她的话。 便是凭空浇下来的,滚烫的开水。 “如儿,你是有洁癖?”他看到她哭银瞳里全是怜惜,帮她擦去眼泪以后,轻轻环住了她冷冰的躯体,“别怕,我也有洁癖,从不不会饥不择食,你宁可相信新闻纸上的内容都不信我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8章 只对他娇气 “当然不是。”叶轻如这一次没有挣脱,她很迷茫的。 只有知道他碰了别的女人再碰她,她才会想吐。 但他说要她相信他,是…… 真的误会了吗? 御冰夷叼住了她的耳垂,语调轻柔缠绵如新酿春酒,“如果我从来没碰过其他女人,你会让我碰吗?” 叶轻如被问傻了,她在他滚烫温热怀中。 脑子木了,躯体也僵了。 像是灵魂出窍一般…… “会不会?”他坚持问道。 刚才他的小女人可是亲口说了,要试着接受他。 虽然挨了一巴掌,但收获颇丰。 叶轻如张口其实想要回绝说不会,可是他对她的恩多的数不清了,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可……可以尝试。” “如儿,你吃醋了,还是吃了大醋。”御冰夷笃定道。 叶轻如全然不敢确定,“这是……吃醋吗?” 长这么大她没体会过吃醋的感觉,所以不知道吃醋什么感觉。 “当然是吃醋,轻如,你能接受别的男人吻你吗。”御冰夷慢悠悠的问。 她摇了摇头,当然不行! 但那是她对自己的坚守,不是对他的喜欢 御冰夷笑了,哪怕轻如现在不接受他,也没有喜欢上他。 但她不会接受别的男人。 她早晚都是他的,不会被别人抢走! “如儿,我不会碰别的女人的,更何况是妓女。”御冰夷承诺道。 叶轻如很相信他的,哪怕不信全世界也会信他,带着鼻音答应,“恩。” 听着略显娇气,他还没说什么,她先脸红。 想找个地缝钻。 他会不会觉得她在撒娇啊,她才没有呢! 他的手又在她身上抚摸,那指腹上似带了轻微电流,她不能呼吸,还浑身酥麻。 异样感顺着四肢百骸,窜进了心口。 她难为情极了,低吟了一声,反手搂了御冰夷的腰。 又害怕又难为情,还不想跟他闹脾气伤感情。 “今晚不吃你,如儿,别怕,放松。”他是龙族,狩猎时对待猎物最有耐心了,况且这还是一只他最爱的猎物。 叶轻如腰背仍然紧绷,伏在他膝上被他折腾了一会儿,小声的道:“我……有点口渴。” “我去给你倒水。”御冰夷往她身上裹了一层薄被,质地粗硬手感很差。 他蹙了眉,她在郭家还要住多久? 什么烂环境! 若在锦城他要让她睡最好的天鹅绒被,穿最好的绸缎旗袍。 喝过了水之后,叶轻如困了。 他在床上搂着她,“不闹你了,睡觉。” “恩。”叶轻如真的太困了,刚才一番哭闹很伤身,她精力几乎都耗干了。 他身上气息好闻,还能带来安全感。 睡梦里,嘴角都不自觉上扬。 “澜儿,额娘好想你~”她一边说着梦话,一边往他怀里深处钻了钻。 小手紧紧搂着他,像是抱着什么眷恋之物。 这是她第一次跟他同床共枕歇在一处,睡的那般自然毫无芥蒂。 一觉到了天亮,叶轻如甚至忘了她昨晚睡谁怀里了。 一睁眼,就看到那张惊艳世人的脸孔。 小脸粉扑扑的,她有点不敢正视他。 挪开了视线,呼吸微促。 他真的好英俊啊,又是那样强大睿智的人。 怎么看上她的? 喜欢她什么呢? 叶轻如腹内狐疑,纤细手指已然被他握在掌心,“要是在我们自己家,我就让厨房切青酱肉,端到房里来用膳。不过这是在郭府。你既然醒了,就别赖床了,早点起来洗漱吃饭,别饿坏了肚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9章 心理素质夫妇 “赖床”两个字,从御冰夷嘴里说出口。 有点宠溺,还有点温存。 对叶轻如来说,却简直是晴天霹雳。 她昨晚上还抵触他抵触的哭闹不休,人都哭傻了! 今天就依赖成这样。 这…… 是何等的颜面扫地啊! 叶轻如一个打挺起身,结果发现身无寸缕。 本就浅粉的肌肤,色韵更深。 御冰夷欣赏的起劲,银眸中邪色无边。 简直是尤物! 他的小女人又有趣又娇媚,这是何等的运气? 第一次睡女人,就把她睡了。 还好睡的人是她,不然后来再遇到她,她会嫌弃他有过别人…… 叶轻如难为情到了极致,慌乱的鹿眼都要落泪了。 自以为能任何事处变不惊独当一面的她,在他面前娇软的一塌糊涂,关键是她还无法自我控制。 他…… 简直成了她的克星。 还是御冰夷舍不得她窘迫难受,快速的用被子给她裹上,“我都见过,你不用这么慌。” “别说了,御冰夷。”叶轻如低着头,怯怯呢喃,“你……能不能出去?容我换身衣服再进来。” “我出去不就被人发现了?”御冰夷耍无赖道。 叶轻如手指攥成拳头,她真的快哭了,声音沙哑似生病的奶猫儿,“你在这,我怎么换衣服。” “顶多……我转过头去,不看。”御冰夷起身,背对着她。 对御冰夷来说,其实没区别。 该看的不该看的,他全能看到。 叶轻如却轻松许多,甩下了心理负担。 快速找了条蓝黑色的掐腰洋服连衣裙穿上,洋裙的衬裙是蓝灰色的。 宽大木耳边裙摆落在小腿处,露出的半截小腿浑圆修长。 整个人看着十分曼妙,且幼齿。 最近是郭福阔的丧事不能穿明艳的衣服,郭福泰准备的那身素白旗袍银扣子被他弄的全坏了,她找了半天只找到这样一身替代。 御冰夷等了一会儿,转过头。 她已经换好,坐在床边,脸颊有淡淡红晕,“一会儿我要出门一趟,去毕市长家。” “你去忙,郭家龙脉这么旺盛,有利于身体,我打算在这里住下。”御冰夷戴上面具,嘴角邪冷上扬。 他这是打算堂而皇之在她房间住下? 叶轻如真是佩服他,佩服他脸皮厚! 这是郭福泰给她准备的客房,他没给主人家打过招呼。 自己兀自住下,却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除了这方面,他们两人不愧是夫妻。 心里素质都强悍到了变态的地步,同时无视扔在地上的老福晋的尸首,就好像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对于叶轻如来说,她自己在郭家处理尸首颇为麻烦。 有御冰夷在,就懒得动脑筋了。 他肯定能妥善把尸首遮掩过去,用不着劳动她费心。 摩托车开进毕府家宅,佣人早就在门前等候,一见到她,便领她去了毕士钊书房。 市长家的书房,装潢的很有古韵。 前清紫檀夔龙蝠磐纹写字台一看就是宫廷物件,这写字台从前叶轻如家也有个一样的,乃老佛爷御赐之物。 其实她不知道,这写字台是郭府为了拉拢关系送给毕士钊的。 就是他们从前叶赫贝勒府里的老物件! 叶轻如在翠鸟梅花螺钿椅上坐下的时候,视线落写字台上,眼神里有一抹寒光。 毕士钊还道她可能以为自己要反悔,在女佣端来热茶下去后,道,“叶小姐放心,答应您的股份不会变卦的,合同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只要签个字就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70章 添一把火 “您多虑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您。”叶轻如收回落在写字台上的视线,捧起热茶喝了一口。 她的脑子里现在思虑别的事,那天祈雨她见到好几次闪光灯闪过。 虽然没有请来各大报社的记者实地拍照撰写,但以毕士钊能当上市长的精明肯定是派了人去取材。 合同从毕士钊手里递过来,上面有兴隆月矿场三成的股份。 叶轻如拿在手里,一条一条检查条款。 确认无误之后,手持钢笔签下自己的大名。 他们是大额交易,合同是一式三份。 一份留在政府部门存档,双方手持各一份。 毕士钊看到叶轻如的字,“很好看的簪花小楷,听说您出身满洲名门?” “恩,这份存档在你升迁调任之前,先不要入档。”叶轻如看他的眼神很有深意。 她是怀疑郭福祥在曜城各处都有眼线,不得不提防。 毕士钊则是笑,“什么升迁调任,还没谱的事。” “我还没看今天的报纸,不知道具体写什么,但以您对曜城祈雨的贡献,任何一家有良心的报纸都会争相报道。”叶轻如收起合同后,又喝了一口热茶。 在毕士钊家,她没有一丝一毫拘谨。 “你还没看今天的报纸?” 毕士钊心情很好,见叶轻如摇头,笑着喊了佣人,“李嫂,李嫂,拿一份今天的报纸来给叶小姐。” 李嫂拿了一份今天的报纸来,送到叶轻如手里。 叶轻如看报纸上的内容,毕士钊在旁边道:“上面把你求雨的经过详细写了,你现在可是曜城的名人。” 报纸上头大肆报道了叶轻如的求雨过程,文字叙述写了细节,照片每个步骤都附一张。 一份报纸三分之二,都在说叶轻如祈雨的事。 毕士钊很知道树大招风的坏处,只让版面一小块内容写他募捐祈雨善款的事。 “毕市长您这条路,走偏了啊,还忌惮郭家?所以不敢让报馆将您的功绩切实完整的写入报道中?”叶轻如一改进书房后温柔谦善的态度,讽刺挖苦毕士钊。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老福晋突然对她的心感兴趣,要她的命了。 报纸这样写,郭福祥要气炸了。 曜城连年不下雨都是郭府做作怪,可她偏生让曜城降下了甘霖。 他已经容不下她的存在了,所以派了老福晋来杀她。 毕士钊面色错愕,他有点恼火。 但叶轻如现在是祈雨英雄,况且他也没必要跟小姑娘一般见识。 叶轻如嘴角微撇,声音冷冷的,“若我的功绩盖过您,您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升迁调令,离开这里,我是为了您着想,不想您的股份白花。” “那我该怎么做?”毕士钊一听觉得有道理,严肃问道。 叶轻如唇角一勾,“您忌惮郭府缩手缩脚是成不了事的,如果实在害怕,不敢在曜城大肆报道,我帮你添一把火。” “怎么添?”毕士钊问。 他问完就发现,每次跟叶轻如说话,都让这个二十不到的女孩主导话题,牵着鼻子走。 但是没办法,主意掌握在别人手里。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71章 讨论婚事 叶轻如道:“我跟锦城几家大报纸的主编都熟,我帮您在外地宣传,既然干出了政绩若藏着掖着,没人知道,上面想提拔您都难,您要迅速得到声望才行。” 望着叶轻如那张年轻,气色很好似镀珠光的粉润少女脸庞。 毕士钊的双眼,至少凝滞了十秒,“受教了,如果你肯帮忙,就太好了。只是,你帮了这么大一个忙,不知道我还能给你什么。” 虽然知道叶轻如聪明睿智,但每次意识到她的年幼,他还是有点恍然。 “就当交个朋友,用不着您的什么报答。”叶轻如垂眸,隐藏着眼底潋滟的波光,她打着主意呢。 她从不白帮任何人,除非和卓太炎一样。 请她帮忙之前先扔进牢狱里,那她才有可能畏于权势分文不取,当然最后卓大帅还是很体面的给了她一根大黄鱼。 毕士钊在宦海沉浮,岂能不知道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 对方还是叶轻如,灵学会总会副会长在身旁鞍前马后的风云人物。 她就是条带毒的美女蛇,表面上清纯无害。 实际步步为营,他这个老江湖遇上了都觉得莫名胆寒。 毕士钊知道她是客套,“那怎么行,不能让你白办事,你看你需要什么,只要我有的。” “那好,我就随便要些不值钱的。”叶轻如眼眸一转,直接打起了毕士钊家里这些老式家具的主意,“我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些老物件,你书房的写字台不错,要是……将来升迁去了别处不方便带走,能否……割爱给我。” 步步筹谋了这么久,就为了一张桌子。 毕士钊着实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比起其他东西,这张桌子虽然价值不菲,堪比黄金。 可是毕竟是别人送的,还是讨厌的人送的。 他没什么觉得舍不得的地方,“你要喜欢,就送给你,不过你这是……打算带回锦城去吗?” “正是!”叶轻如直言不讳。 毕士钊再次讶然,她这么喜欢这张桌子。 用手里的报社资源跟他换,还要千里迢迢带回去。 毕士钊费解,但也没多问,那是人家的事。 他叫来了女佣,让佣人送她下楼回郭府。 从毕士钊家离开。 叶轻如没有去其他任何地方,一路往郭府去。 从前她特别讨厌郭府,恨不能一把火将郭府烧个精光。 但现在脑子没有了这种恶感,回去的路上反而生出许多绮丽美好的念头来,她房间里还住着个男人,一个只要她遇到麻烦就会倏然出现的人。 突然之间,她好像明白过来想念一个人是什么东西。 跟一个人的羁绊变多了,就会牵肠挂肚。 上午,阳光鲜亮。 从瓦蓝天空中铺撒下来,空气中的风残余些许昨日大雨的潮气。 吹在身上很舒爽,站在府门前的郭福泰第二次见叶轻如骑摩托车。 洋裙裙摆长又重,快速行驶时的风不会将裙摆带飞吹起。 只有蓝灰色木耳边波浪般涌动,几乎不影响骑车。 甜美配上机械的感觉,颇有视觉冲击力。 叶轻如飒爽下了车,他差点就忘了呼吸了,直到摩托车停在了他面前。 他神色才一晃,“轻如,你回来了啊,真怕你要出门一整天,大哥和祖母说要一起讨论我们的婚事。现在大家都在祖母的厢房里,你……同我一道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72章 胡先生的吉言 “跟……你祖母……讨论我们的婚事?”叶轻如想到的是,昨天晚上,插在老福晋脖颈上的一把锋锐的军刀! 然后,叶轻如就想到了在古董行里遇到阎七时,他从袖子里伸出的狐狸的小爪子。 禁不住有些忍俊不禁,脸上露出了甜柔表情,“好,我跟你去见老福晋,老福晋,安否?” “老福晋,安。”郭福泰见到她脸上的甜柔,像是含羞草舒展了叶片,像是看到刺破云层的太阳光。 她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她提到他们的婚事还会甜甜发笑。 她不排斥! 老福晋住的宅院很大,前头栽种了七八株松树。 紫丁香和白丁香相互簇拥,正巧是花季。 曜城的水很珍贵,但此刻花团锦簇的丁香花上粘着佣人刚浇下去的水。 一群白鸽正围绕在院子的上方,扑棱着翅膀飞着。 有个灰袍少年正抬头,双目呆滞的看着鸽子飞。 郭福泰怕叶轻如疑惑主动介绍,“他是福安,我的九弟,比文姿大一些,不过性格比较内向。” 福安性格的确非常内向,看到叶轻如和自己的亲哥哥郭福泰。 视线一缩,显得有几分怯懦。 或者说不是怯懦,是条件反射害怕他们主动同他说话。 他不喜欢交际,更不喜欢应付人,和人说话! “恩。”叶轻如应了一声,没有和福安打招呼打扰人家看鸽子。 走过去很远,郭福安微微松了口气。 他们没有跟他打招呼说话,真是太好了。 不过那个女孩是谁? 看起来好漂亮啊,是三哥现在的女朋友吗? 正厅中,“老福晋”半靠在贵妃榻上。 老福晋正式场合的打扮,相当的富贵雍容。 深紫色宽袖锦缎齐膝短袄,上梳堕马髻。 金饰翠翘,明珠满髻。 面前焚着倒流香,香气充盈满室。 十一女文姿、七女文秀手中各拿一把蒲扇,给老福晋扇风。 郭福祥养在家里的门客胡先生亦在场,他正抓着老福晋的手给她看掌纹。 文姿眼中的恨意再次点燃,那贱人不知道用的什么妖法让天上下雨。 今晨的报纸上全是叶轻如的版面,文姿恨不得把全城的报纸都撕了,叶轻如求来了雨又如何,只要有她在,休想这么容易踏入郭家,做郭家的女人。 就算有一天叶轻如进门了,她郭文姿也不会给叶轻如好果子吃的! 文秀表情微动,杏目凝视着叶轻如。 这就是请来了大雨的叶赫家的孤女,之前在祭台上太高没怎么看清。 现在就近一看,果然漂亮。 从前就是个美人胚子,现在出落的更加水灵。 文秀心里在想,叶轻如是有名望的人,轻易得罪不好。 况且叶轻如要嫁的是一事无成的三哥福泰,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但十一妹文姿又让她一起对付叶轻如。 恩,到时候做个样子,两面不得罪好了。 两姐妹眼波流转,各怀心事。 此刻给老福晋看手相的胡先生倏然朗声道,“老福晋您是个有福气的人,福寿绵长活上百寿岁都不在话下,日后更是会百子千孙,常欢膝下。” “胡先生吉言,赏!” 老福晋高兴的命人赏了胡先生,胡先生告退。 她又转而看向叶轻如,“哟,这是谁家女娃,出落的这般清丽端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73章 定亲信物 “是轻如,叶赫那拉轻如。”郭福祥道,“您在福阔葬礼上,不是见过她?” 郭福阔真是个没存在感的人,平日里嚣张跋扈在曜城名头很是糟糕,眼下在郭府里,葬礼办了还没三天。 家人脸上已不见哀色,提起时完全无感了。 老福晋笑得更加灿烂,对叶轻如一通无脑夸,“想起来了!叶赫家真是喜欢出美女,个个都长得堪比娇花。咱们轻如长得真是漂亮,天仙一样。” “叶轻如长得虽然漂亮,可是骨子里是什么货色还不知道呢。”郭文姿语调里带了阴阳怪气的意味,她眼眸落在叶轻如身上,“胡先生不是算了跟她有关一卦,是天风姤卦,主女子淫荡不贞,还请老祖宗明察,查查这个叶轻如的底细。别亏了三哥,害他娶个淫荡贱人才是。” 文秀得了文姿暗示指使的目光,不得不帮衬,“轻如虽然看着不是轻浮不堪的人,不过双方婚约过去很久了。我敢问轻如妹妹一句,不知道……这些年来,妹妹你可交往过男朋友?” “轻如重诺,她没跟我退过婚,绝不会背叛我跟任何男人有牵扯的!”福泰不等叶轻如开口,就急着帮叶轻如解释。 老福晋怒然,“是了!你们都休得胡言!轻如是闺秀,不会做有损名誉的事!” 叶轻如嘴角抽了一下,她真不知道阎七是在帮她还是害她。 替她澄清能解除一部分麻烦不假,但这不就等于把这门婚事拴在她身上了? 她可一点都不喜欢郭福泰,甚至十分提防他。 文姿张口道:“定亲信物还在吗?若没有了可不吉利,说明老天爷并不看好他们在一起,就不必急着操办婚事!” 当时叶轻如家查抄的那般厉害,定亲信物在才奇怪。 没了信物,悔婚也是自然的。 叶轻如表情微凝。 她悔婚的机会来了,而且还能装成是受害者。 在心底里,叶轻如都忍不住给郭文姿叫好! “定亲信物当然有,一对都有,轻如记着我们的婚事呢。”郭福泰从怀里取出一对精致玉佩来。 那玉佩为纯白色的上等羊脂玉,雕刻出的两只雕工精湛的凤凰鸟。 鸟的脖颈处有机关,可分单独为两只。 合在一起的时候牢牢交颈十分亲昵,难舍难分。 双鸟的爪子共护一仙桃,更显相互协作的伉俪情深。 仙桃代表子孙福气,寓意深远。 叶轻如微讶,他竟把她的那一块玉佩也找到了,在哪找到的? 她都不记得在哪丢的了! 但肯定是带离北平,在被发卖的路上的丢的。 得是多么通天的本事,才能将玉佩寻回! 郭福泰此人果然和她判断的一样,他本领通达却不与人知,因过于善于掩藏,以至于郭府内的人精们一一都看走眼了。 这么多年,愣是没发现府中成长起一条狼一样的存在。 老福晋皱眉,“这……这玉佩合到一处,还挺契合。” 叶轻如想骂阎七,现在知道玩火了? 定亲信物的玉佩能不契合吗? 当初设计这个的寓意,就是小两口成婚后能如这对凤凰鸟一般浓情蜜意。 交颈缠绵,共荫子孙。 郭福泰笑道,“祖母,您糊涂啦,当年就是您找工匠做的这对玉佩,和轻如的阿玛定下的亲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74章 不可笑吗? 阎七傻住了,但只能硬着头皮演,“是啊,想起来了,我真是老糊涂,没想到有一天,能看到它们合在一处,圆满了!” 他嘴角抽的厉害,他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御爷饶不了他的。 文姿看到信物后震惊的人都要昏死过去,但她很快找回了状态,继续质疑道,“即便有定亲信物,也不代表叶轻如配得上我三哥。郭家可是名门大户,在曜城是第一世家,叶轻如文凭几何,有没有交过别的男人,这还都不知道呢。” 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在郭文姿心中油然生出。 她一定不能让叶轻如好过,不然怎么报当年和恭亲王次子联姻失败的一箭之仇! 郭福祥的门客胡先生是高人,他的天风姤卦不会出错的! 叶轻如绝对已经失身,不配嫁入郭家! 她给了文秀一个眼神,要姐姐帮忙。 文秀正踌躇着,被文姿盯的紧了,便柔柔出声,“女子讲究贤良淑德,文凭不是最紧要的,还是名节重要。我相信轻如妹妹定是紧守贞操的,不过若是能去医院检查一下,便能彻底证明轻如妹妹的证明清白嘛。” “我同意。”文姿得意附和。 郭福泰急的面颊充了血,都能看到皮肤下浮现的毛细血管,“你们二位,想干嘛?要拆散我们吗?我容易吗?好不容易盼着轻如来到我身边,你们却把她往外推。” “这就算拆散啊?我是为你好三哥,你也相信轻如姐姐的是。”早前文姿还一口一个贱人,现在已经变成姐姐了。 眉眼间笑得狡猾又开心,心想,这个文秀亲生额娘虽然出生低贱。 她倒是脑子活络,不似穷人一样蠢笨。 提出的看医生的主意真不错,看叶轻如怎么办。 郭福泰偷偷看了一眼叶轻如,语调中带着相当的不自信,“我当然相信轻如,我只是觉得……这样检查折辱了她。” 文秀柔婉的道:“我们这样争论没有意义,为何不问问轻如自己的意见。” 温声的一席话,惹得众人看向了叶轻如。 “我的意见就是,我打算退婚。”叶轻如声音不大,却如闷雷一般在诸人耳边炸开。 郭福泰面色惨白,他握紧了拳。 郭福祥则不同,原本毒蝎一般歹毒的视线,陡然收敛了不少冷意。 要是早这么乖不就好了? 他便没必要让老福晋夜里刺杀她! 当时,他真是气昏了头。 住在郭福泰别院,和郭福泰出双入对也就罢了。 还祈雨破坏他的生意…… 在郭福祥眼里叶轻如此刻听话退婚,就顺理成章是他的女人了,对叶轻如的杀念自然就散去了。 文姿得意笑容微凝,然后冷嘲道:“你不会真的失身了?” “我是否失身是我的隐私,没必要拿出来让你们知道。”叶轻如表情平淡,眼眸里没有将屋中任何一个人纳入其中,“有一点我有自知之明,我家败了,身份地位和郭三哥早已不匹配,这婚约还是解除了好。” “轻如,我不在乎这些!”郭福泰大声且激动的道,“只要你嫁给我,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欺负你,看不起你!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人!” 叶轻如忍不住冷笑了出来,“说真的,郭三哥,你说这个不可笑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75章 如儿,过来 郭福泰怔愣了,向来脾性温婉的她。 很少流露出如此尖刻的一面,一时间他竟不知如何接话。 叶轻如淡扫一眼他,冷酷而绝情,“你若真的在意我,当年我被发卖的时候,为何不救我?以你的地位做不到吗?” “我当年太过年少,一时迟疑,所以才……”郭福泰浑身有阵阵无力感。 任何语言在她可能遭受过的经历下,都是苍白无力的。 叶轻如面上看不出有什么怨气,语调宁静似毫无波澜的湖水,“八年前,我们就缘尽了,郭三哥。” 明明是盛暑七月,窗外蝉鸣阵阵。 郭福泰却有凛冬之寒,刺骨寒意顺着骨头缝钻进他身体里,将他冰封了! 她居然说…… 缘尽了三个字! 封死了他全部的可能。 “轻如!”郭福泰还想争取,“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绝不叫你寒心。” 今天是她生辰,他准备礼物了。 藏在袖中小盒子里的小小一枚钻石戒指,是他半生积蓄。 他额娘身份尊贵,却是续弦。 在郭家的地位他远没有郭福祥体面,但总有一天他会超过所有人,给她更好的一切。 叶轻如完全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生辰,或者她在回避这个日子。 如今家破人亡,连生她的额娘都下落不明的她。 怎可能有心思过生辰? 皱了皱眉,叶轻如清冷的道: “此事已时过境迁,当年你我相交不深,你没义务救我,我不怪你。 至于退亲,错主要在我,是我不想嫁你毁约在先,日后我会对我自己的这个行为作出补偿的,还请你谅解。” 叶轻如能给的补偿,就是她从矿场里把弟弟救出后。 将那时对她毫无疑义的兴隆月的五成股份,悉数送给他。 当然,目前还有一成在黎少宣手里。 不过她拿到这一成只是时间问题。 “我不要什么补偿,轻如,轻如……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绝情……” 郭福泰乱了阵脚,忘记了还有旁人存在,语调喃喃的请求, “你对我曾经的不满,我慢慢偿还你,别退亲,轻如……” 他喊了她好几次名字,无助又颓然。 叶轻如的态度是同样的冷,这次她甚至都不张口回应任何话。 退亲已成定局,郭福泰做什么都无法改变! “三哥,她现在说不定就是残花败柳,害怕上医院检查,故意把错处往你身上引。你可别上了她的当!”郭文姿见到如今这个场面,别提多得意。 像是求偶成功的孔雀,高傲的昂着首,双襟旗袍衬的她脖颈白皙修长。 郭福泰睨向郭文姿,眼底寒光凛冽。 从来不害怕郭福泰的郭文姿不知怎的浑身恶寒,惊悚的娇躯微微一震, 他像头狼! 郭文姿脑中多了一个后怕的念头。 “够了!都别说了。”阎七扮演的老福晋终于缓过神来,厉声呵斥,又幽然劝了郭福泰一句,“阿泰啊,既然轻如要解除婚约,就尊重她的决定,强行挽留有失风度,没有任何意义。” 从郭福泰那副执着的表情看,岂是愿意甘愿放弃? 郭福祥沉声对叶轻如道:“轻如,你先下去,阿泰的思想工作,我来做。” 叶轻如朝众人福了福身离开。 走进院子,她微微舒了口气。 亲算是退了,跟郭家的牵扯算是越来越少了。 院子里,太阳光明媚。 鸽子被赶回鸽笼,郭福安正与世无争的喂鸽子。 叶轻如回到自己住的客房,客房里有个人背对着她看书。 那人身着浅蓝色衬衣,用料和剪裁十分考究。 将他宽肩窄腰的优势很好的修饰出来,看着就赏心悦目。 叶轻如怕人看见,第一时间关了门。 关上门后,她还静静站在那。 她很紧张的。 哪怕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男人放下书,转身朝她张开双臂,“如儿,过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76章 祖母绿八音盒 她脸红了,脚下似有千斤重。 他冰凉目光很执着,还有点威严的冷。 手臂一直张着,一定要等到她进入才肯善罢甘休。 她惴惴不安的过去,到了他怀里。 他的双臂又长又有力,瞬间就如牢笼般将她牢牢困住。 “御冰夷……”叶轻如低呼出他的名字。 耳边御冰夷磁性冰凉的声音响起,“还记不记自己的生辰。” “大概就在夏天,应该这两天,该不会……”叶轻如是真的完全不记得自己的生辰,她本人是重视生辰的。 至少澜儿每年生日,她都要隆重庆生。 只是对她自己,故意装作没这个日子存在。 “就是今日,生辰快乐,如儿。”他将她抱紧了,“我让阎七命郭府的厨房做长寿面了,中午就会端过来,寄人篱下没办法准备的太充分,你先将就下,等回到锦城我给你补过。” 叶轻如久未有人给她庆过生,有些欣慰,眼中湿濡,“没想到你知道这个日子,还特地为我记着。” “我不仅记得,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御冰夷说完后,在叶轻如的耳畔想起了阵阵悦耳的乐声。 节奏轻快,有金属碰撞的清脆。 叶轻如好奇侧眸,是个袖珍八音盒。 不是简单的八音盒,机芯外头是婴孩拳头大的祖母绿包裹。 八角形的,清透翠绿。 色泽是叶轻如见过最纯正的,切工更是精湛无比。 找这么大块的祖母绿掏空,再置入机芯。 机芯能做到这么小巧,还恰到好处严丝合缝。 和外头的祖母绿组合搭配在一处,堪称天作之合,需要工匠极强的手工制造工艺才能完成。 宝石的净度和大小,更实属罕见。 都不能说是昂贵奢侈之物,是无价之宝,世间绝无仅有的孤品。 叶轻如问:“舶来品?哪国的?” “英国皇室之物,之前我的古董行刚好收到,就替你留着了。”御冰夷回答道,“你不是喜欢青色么?这件东西且不论价值,首先造型比较简约干净,没什么蓄意的修饰跟花纹,质地也还成,当时便想着你会喜欢。” 果然,它来历不凡。 简约的大气的外观,让她一眼就被俘获了内心。 叶轻如条件反射的拒绝,“太贵重了,不适合我现在的身份。”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御冰夷菲薄嘴唇一抿,他想笑。 叶轻如喃喃的说,“单位小职员。” “不该是青帮三当家的女人吗?如儿,你是尊贵的,有什么是你用不起的。”御冰夷斜倚墙上,撑头不羁望着她,“况且这只是件小玩意而已。” 叶轻如抬头,反而对三当家这个词感兴趣,“他们不是说青帮自上而下,除了凌爷,就是你吗?二当家是谁?” “想知道啊?”御冰夷笑容有些坏,小声在她耳畔,“小东西,你对这个感兴趣?” “我只是好奇,外界传言,连凌爷都要听你的。”叶轻如不知道他憋着什么坏,眼眸闪了闪,好奇的望着他星辰般的银眸。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77章 鸡蛋的一头 “怕我地位太低,配不起你?”御冰夷见她表情变化很快,已经达到了调侃逗弄她的目的,于是道,“二当家是关二爷。” “好啊,你……你耍我!”叶轻如在他胸口锤了一下,别过通红面颊, “你是什么身份关我什么事,好似我利用你身份,占到了什么好处似的。” 她怎么就忘了像帮派这种地方,多半是要敬三国武将关羽。 关羽在桃园三结义中,排行老二。 多数帮派在排行上,都会将第二把交椅给关二爷。 青帮从创立以来所有排行都没有二。 二,十二,二十二……皆是悬空。 御冰夷笑出声了,她小女人的一面太可爱了。 他哄道:“我的如儿最不市侩,我哪怕是贩夫走卒,你也爱。” “我才不爱你呢。”叶轻如推他。 “小东西,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他反而把叶轻如抱的更紧了,“那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扔出去随便找个乞丐打赏出去,说不定就遇到识货的,愿意要我这份心意。” “你……还是给我。”叶轻如识得好东西的,也信她要是不要。 他这乖戾散漫的性格,真的会把那东西扔给乞丐。 质朴低调却十分华贵的小玩意,叶轻如从他手中接过,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不要白不要,凭什么便宜旁人? 叶轻如拧动发条,凑到了耳畔。 八音盒的音乐流泻出来,阳光透过镶嵌着玻璃的窗棂照进来。 打在顶级祖母绿上,宝石的华光流光溢彩。 如果卖了的话,能买下一座城,他居然把它送给了她。 叶轻如听着音乐,被他抱着,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晃神。 感觉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随后,二人都找到了事做。 御冰夷在看一本巫术类的古籍,样子很是专注。 叶轻如坐着玩八音盒,一遍遍反复听。 总也听不腻的样子。 看着很清闲,脑子里谋划了很多事。 盘子里的酥糖很好吃,动脑子需要补充甜的。 不知不觉,吃了半碟。 碎屑沾在叶轻如嘴角,他抬起头便吻去了。 叶轻如僵如石块,脸红的彻底。 回过神来,想打人时。 御冰夷却只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垂头看书。 他看的是古苗文,复杂的厉害。 她一个字都看不懂,瞄上一眼后再生不出任何兴趣。 无聊坐了半晌,打了个呵欠差点睡着了。 终于,到了中午。 午饭是长寿面加两个鸡蛋,汤头是最朴素的清汤的。 叶轻如却吃的欢实,咬了鸡蛋一头,笑的像个孩子,“额娘说,生辰吃鸡蛋咬了一头,就会多福多寿。” “那另外一头,是不是该我咬?”御冰夷笑问她,“如儿,你不会舍不得分给我点福气和好意头?” 她挺不好意思的,还是夹着鸡蛋喂他吃鸡蛋的另一头。 结果御冰夷嘴大,把整个鸡蛋都吃了。 唇畔,还碰了她提筷子的手指。 叶轻如指尖被轻佻摩挲,气的她端着面条,转到另一边吃,“不给你吃鸡蛋了,你不老实。”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78章 他的小仓鼠 “哈哈哈……” 御冰夷笑出声了。 他笑得颇为爽朗,叶轻如又看向他,目光闪烁着。 她其实挺怕人听见的,影响后面的计划。 想提醒他,又发觉两个人此刻行为偷偷摸摸的,颇有几分猥琐啊。 像…… 偷情! 御冰夷笑声消弭,仿佛看透她的心思,语调轻浮的问:“是不是觉得我们两个,像偷情?在郭家屋檐下,偷偷摸摸的……” “不许说了,御冰夷!” 叶轻如大窘。 一把捂住他的唇,不许他继续说下去。 难为情的她特别的娇媚可爱,他吻了她的手指后。 要不是收到阎七的信号。 是打算掌控她的薄背,侵犯她的唇的。 他很有分寸的把她放在自己腿上,冰柔语调徜徉在她耳畔,“阎七来了。” “那你放开,我干嘛要坐你腿上。”叶轻如想逃,却听到了窗户那边的动静。 阎七化成圆毛动物,从窗扇的位置偷摸的栖身而入。 叶轻如不想二人难堪,只好乖乖坐着。 占据了老福晋的位置后,阎七打探情报极为容易。 进来以后,一五一十将打探的情报跟御冰夷和叶轻如汇报。 博尔济吉特老福晋早年就和狐妖一体了,人畜相辅相成。 这次博尔济吉特氏来,是专门帮郭福祥办事的。 他要铲除任何异己,都会让老福晋出手。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郭福祥是因为报纸上我祈雨的报道要我的命。”叶轻如平静的听完,眼底泛着点点碎光。 阎七点点头,“方才郭福祥和我交谈过,眼下夫人您退婚了,引发了他的歧义,以为你是为了他退婚的。暂时不会……再想要您的性命。” “老福晋已经入了魔,应该每隔一段就要吃人心,怎么都没听说过有命案发生。”叶轻如从下火车的第一眼就看出了老福晋虽然撞客,亦看出她和身体里的孽畜是相辅相成的。 所以她没有生出半点同情心,更没傻乎乎的想着帮人解决。 阎七表情略带怅然, “每天郭福祥都会送去一颗猪心,给博尔济吉特氏解馋,今晨……差点把我恶心坏了。” “猪心不是很好吃么,苦了你了?”御冰夷反倒恶趣味的笑了。 阎七郁闷,“生的。” “好了,这次记你一功,回去锦城我会补偿你的。” “什么时候回锦城啊?” “这得问轻如,我妇唱夫随。” 阎七可怜巴巴的看叶轻如,他都入了仙道了。 好歹算个散仙。 平时又在锦城混迹的极好,锦衣玉食的生活早就把他的嘴养刁了。 东兴楼大厨做的葱油韭菜爆炒猪心火候不到他都难以下咽,更何况是生的血淋淋的心脏! 叶轻如今日生辰心情很好,笑眯眯的在酥糖上咬了一小口,“恩,就这几天的事了,等黎少宣的病好了,郭家就完了。” “听见了吗?”御冰夷抬了眼皮,冷淡扫一眼阎七。 阎七连连点头,他走之前。 御冰夷让他多找些进口的花生酥糖、巧克力、太妃糖,找到直接让佣人送来。 这里有只喂不饱的小仓鼠。 叶轻如听完御冰夷的吩咐,脸颊烧的有些厉害。 以前她没那么能吃甜,实在是跟他在一起太紧张了。 需要吃点东西,或者做点什么缓解。 阎七刚走,御冰夷就把叶轻如压在床上,眸色压抑的像是阴云密布,“我竟不知你还有个定亲的未婚夫。”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79章 仙家秘闻 方才阎七汇报的时候,把郭家复杂的关系几乎都说了。 现在御冰夷对许多郭府有关的事,知晓的一清二楚,他醋意正上头呢! “都已经退亲了,现在不是了。”叶轻如心跳加速,推搡着他。 他嘴唇已经对上来,狠狠的吻她,吻的她小嘴发麻发痛,只好难受的挣扎,“喂,御冰夷,都说退亲了,你怎么还生气!” “可是郭福祥让你退过亲,你退了亲,他会以为你在迎合他。”御冰夷捏住叶轻如的肩膀,他爱极了捏着她玲珑小肩的感觉。 力道不重,一道道摩挲。 他掌心似有炙焰般,将她身躯点燃。 叶轻如克服着内心被掀起的异样感,撇嘴:“那又如何,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她绝无可能给郭福祥染指的机会,她要的是全身而退的复仇! “我的如儿,你真狠,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这股狠劲。”他温柔浅吻她的肩膀。 已是午后,阳光慵懒。 气温还是有点高的,她周身起了层薄汗。 他仍是舍得不放开她,把她压在怀里轻轻摩挲把玩,“真想把你直接绑了,弄回锦城,我很烦你在郭家。” “你去北平办事,我也没有给你添堵啊。”叶轻如反驳道。 他要做什么,她很少过问。 更没有添过堵,那她办事的时候也是同样的。 他不能随随便便胡乱干涉,扰乱她的计划。 御冰夷沉沉应了一声,她要找弟弟和额娘的事谁都阻拦不了的。 虽然他知道一些内情,却只能放任她去做。 谁要是阻止,怕就成了她的敌人。 提到了北平。 叶轻如想到了其他某些事,忽然问出声,“你这次去北平拿到……美人霁了吗?” “裴啸林那个老东西,老奸巨猾,根本没把美人霁运走,他派人运走的是这个。”御冰夷随手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交到叶轻如手里。 是一把质地上乘,做工精巧的玉钥匙。 叶轻如指尖轻触这把钥匙,“这是什么?” “开启君子六匣的玉钥匙,美人霁被藏放在君子六匣里。”御冰夷从前从未想过,要把六匣的事跟叶轻如说。 现在他不但说了,还把六匣有自毁功能、防止任何术法渗透其中的功能说给她听。 叶轻如追问,“为什么是六匣,是有六个不同的匣子吗?” 有些事她从瑛茵嘴里已经知道了,再次问御冰夷只是想确认一下,是否一致。 “恩,要治好澜儿的仙术秘典被分成六份,在六个不同的古物里。”御冰夷抬了抬唇角,他竟然不经意间把仙家秘闻都同她说了。 此事连他的心腹白朗和阎七,知晓的都不多。 她只是个凡人,知道这些并无太大用处,可他还是说了。 心底里,他是珍视和尊重她的。 叶轻如听过后,终于明白了“美人霁”只是御冰夷的目标之一。 他要找到藏放在君子六匣里所有古物! 她凝视着手中玉钥匙,眼神略微有些涣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关于六匣事?你……不信任我能保守秘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80章 商业机密泄露 “不信任你?寻找仙典救的是谁的命?恩?”御冰夷食指在她鼻梁上勾了一下,“我跟其他觊觎宝匣的那些人不一样,我对破画破瓶子不感兴趣。” 是啊! 他要找君子六匣,是为了她的澜儿,还有她没见过面的女儿。 “恩。”叶轻如莫名的在他身上找到了一丝安全感和责任感,小手搂住了他的腰。 或许没有马上喜欢上他,可是将一生托付给这样人也不差。 “六匣,我去找就行了,如儿,本来找你弟弟和额娘也是我的义务,但是你太急了……”御冰夷看到她逐渐寒下来的眼眸,感觉自己可能是哪里说错了,停顿了下,“好,我知道,我让你等的太久了,你等不及要自己找家人,是我不对。” “你没有不对,我自己的家人本该就要自己找,这不是气话。”叶轻如眼眸中有坚定的信念,“当时在斜方镇我太弱小了,才会提出依赖你。” 她眼底的底气告诉他,现在不同了。 不仅是她自己的事情她可一力操办妥当,他要找的东西她也能帮衬到他。 夫妻相辅相成相互扶持,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任何时候都可以找我。”御冰夷抚摸叶轻如软若无骨的手掌,终于把她真正的脾性摸透彻了。 她是真的打算跟他过日子,才会以一种平等的方式跟他相处。 这是好事。 翌日,天不亮。 叶轻如就被御冰夷推醒了,“阎七要进来,把衣服穿好。” 迷迷糊糊中的叶轻如,有几分起床气。 昨晚上他虽然没有要她,但是色欲熏心的闹腾到了大半夜。 她想多睡一会儿,但阎七在郭府主要的目的是假扮老太太。 突然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就来,怕是有什么要事。 叶轻如起床换衣服,穿的还是那身蓝黑色的洋装。 头发为了节约时间随手编成了一股麻花辫,像是漂亮的欧洲贵族小姐。 虽然有些头疼,还有点犯困。 但是从外表上来看,她是整洁大方的,丝毫看不出任何不妥。 阎七进来了,手里是好几份加急电报,“凌爷发来了紧急电报,锦城那边出事了。” “我看看。”御冰夷看完,在他脸上,阎七没看到想象中的愤怒。 他竟然是发笑,然后递给叶轻如。 一般电报都以简短利落著称,但凌爷连发几分,都是长篇大论。 御冰夷在北平酒店当中的“床照”影响还没消下去,又有一桩棘手的丑闻出现。 青帮在世人眼里本来就是匪类,外界对青帮的恶意揣摩不胜枚举。 御冰夷在北平的事时间久了,就会被其他更深的恶性事件掩盖。 没什么好在意的。 可短期内新添一桩,那就雪上加霜了。 御冰夷手中的几份商业机密被曝光了,好像跟他收购其他古董行的事有关,看着对青帮和御冰夷自己手里的生意影响挺大。 叶轻如不晓得具体内情,不知道这些商业机密泄露有多严重,只是看的一头雾水。 “事情不严重。”叶轻如见御冰夷眼底眸光璀璨,玩味笑意不加修饰,便小声试图猜测一二。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81章 黎公子想见你 “怎么不严重,这些曝光出去,爷以后还怎么做生意?”阎七爷汗颜,随后又发狠道,“别让我查出是谁,查出来定要把他抽筋扒皮!” “自己人做的,抽什么筋,扒什么皮?抓到了,顶多打一顿屁股。”御冰夷是这么回答阎七的。 然后,就跟叶轻如道别。 告诉叶轻如事情虽然不是十万火急,但确实要对青帮有个交代需要立刻回锦城。 叶轻如倒没什么意见,反正要不了多久她也要回去的。 到了第二天,叶轻如给远在锦城的简明耀打电报。 简明耀是报社记者,他人脉很广,在锦城和其他报社的主编关系都不错。 叶轻如希望他帮忙在锦城的各大报纸上,都报道一下曜城毕士钊祈雨的事迹。 报社距离电报局特别近。 很快简明耀回复了肯定的答复,并让她看昨晚发行的《全国商报》。 她买了份商报,才知锦城出大事了。 此事还跟御冰夷惹上的麻烦有关。 原来御冰夷并非表面上的只有十多家古董行,他手下产业颇丰,秘密经营数以千计的古玩类商铺和当铺。 他找了专业的经济人才,结合易术推衍。 定了周密的计划,秘密以匿名的方式在全国古玩业中大肆收购古玩行、典当行。 这份策划书被人用相机拍下来,刊登在了报纸上。 直接影响到了御冰夷下一步的收购、侵吞计划,那些即将落入御冰夷囊中的古玩类商铺,哪怕他是找人匿名做的,眼下恐怕都要因为这一则报道的公布搁浅了。 “不是简明耀写的,他没那么大的胆子。”叶轻如第一时间下了判断,“那么会是谁呢,导致简明耀要特地在电报里告诉我这件事。” 此事都捅到全国商报上去了,还能把御冰夷的计划书全数拍照曝光。 这人除了有胆识,本事也不小啊。 结合御冰夷早晨说的一番话,叶轻如想到了一个人。 导致她不愿继续往下想…… 既然御冰夷回去了,他肯定有办法解决的,用不着她瞎操心。 “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需要长吁短叹,这不像你的性格。”风卓烈一路跟着她,“见”她买了份报纸以后。 时而惆怅时而嘴角发颤,最后还叹了口气颇有些好奇。 叶轻如就把手里报纸给他。 然后,风卓烈嗅着报纸上的油墨辨别上面写的字。 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神通广大的御爷让人摆了一道,“这人胆子真大,敢得罪御爷。” “牛皮纸袋里仍是兴隆月的股权转让合同,和之前那一份一样,由你暂时替我保管一阵。”叶轻如住在郭家,怕被下人搜房,所以合同是不会放在郭家客房里的。 正打算去风卓烈下榻的公寓找他,他自己就来了,省的跑一趟。 交付了合同之后,叶轻如回去郭府。 在路上,还骑着摩托。 瑛茵开着辆帅气德式吉普,从车窗处跟她打招呼,“轻如,你快把车停下,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叶轻如把摩托停在路边。 摘下铁盔后,她青绸长发散落在腰间。 瑛茵也从德式吉普上下来, 笑道:“是好事,黎公子想要见你,让我把你带去他的府邸见上一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82章 事出无常 “确实是好事,说明我的药奏效了。”叶轻如从面上看不出有多高兴,眉眼间很平淡,只是自信和笃定而已。 叶轻如的摩托车很贵的,是车行里最好的德国造。 不仅性能十分出色,更摆脱了摩托车刹车容易坏的缺点。 就这么丢在路上可不好。 二人合力把摩托车抬到吉普车后排,这才上了吉普车。 瑛茵嘴里叼根女士香烟跟叶轻如闲聊,“葬礼上看你跟福泰出双入对,你真打算嫁入郭府啊?” 当时第一眼见到叶轻如住在郭府,她的脸像是一个雍容的面具倏然裂开。 她差一点就控制不住,冲上去把叶轻如拉走。 塞进私家车里,弄回自己别馆。 此刻二人几日不见,她还是压抑不住内心对此事的成见,跟叶轻如提了。 她反对叶轻如住在郭家,不可能赞同叶轻如嫁入郭家。 郭家,那就是个狼窝。 “我跟郭家退亲了。”叶轻如的回答轻松自然。 瑛茵讶然,“福泰能同意?” “他同不同意不重要,当时郭大公子和老福晋都在场,已经答应了。”叶轻如淡淡的道,好似在谈论一个无所谓的人。 她一开始看着窗外风景,沉静片刻,看向瑛茵,“假如他不是杀漪姐的凶手,我会给他补偿,把我在兴隆月五成股份都给他。” 如果没有郭文漪的事,瑛茵会好奇兴隆月股份的事。 叶轻如看着孑然一身的一个孤女,哪里弄来一个矿场的五成股份。 可是郭家长女文漪是她们共同的好友,从前关系要好的闺阁密友。 瑛茵心中倏然一痛,“你怎么会怀疑他?文漪不是跳楼死的吗?” “那天漪姐跳楼,是他拉了我一把,我才没被坠楼的漪姐砸到。是漪姐的死促成了我们第一次的见面,那还是我来曜城的第一天!”叶轻如视线放空,似追忆起什么。 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的情况下,她嘴唇全白了。 叶轻如真正的伤心事不多。 阿玛的死过去很多年了,伤痛慢慢由酽转淡。 文漪的死就在近前,只要想起就会有锤心之痛。 瑛茵也蹙眉,“这确实……有点巧!” “还有更巧的,我在新亚住,莫名就着火了,火势来的非常快,他突然出现救了我。”叶轻如冷冷的道,她眼瞳冷厉带着杀伐,“姐姐,事出无常必有妖。” 说实话,当时叶轻如就想宰了他。 两次不同的事故,都给了郭福泰陡然出现救人的巧合,她觉得就是他干的! 瑛茵也觉得这事古怪,“如果是他呢?” 当时说纵火的是个澡堂里扦脚的搓澡工,说是来新亚揽客被大堂经理赶出去,所以怀恨在心放了把火。 现在想想真是牵强。 “我要他死,给漪姐偿命。”叶轻如一字一顿的道。 黎宅,和往日一般戒备森严。 门口站了六个身背加兰德的军人,吉普车开进去的时候齐齐敬礼。 车在别墅门口停下,叶轻如在两名副官的带领下进入。 黎少宣本人就坐在客厅浅绿皮革的三人沙发上,身上穿着铁灰色军装,天气比较热,衣扣解开了四颗。 露出他胸肌饱满的胸膛,他面色酽寒。 看的出来是一个经历过军营特殊训练的人,不过他的五官却十分的猥琐难看。 脸盘子特别的大,下巴有三层。 三角眼睛,塌鼻梁。 鼻翼宽扁压着厚嘴唇,法令很深两颊都是肉,像个很胖的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83章 美与丑 客厅里并没有其他副官,送叶轻如和瑛茵进来的副官已经离开。 黎少宣的身边只有一名脖子上挂了听诊器的西医,正是那日在坎贝尔公馆遇到的赵纳德赵医生。 赵纳德还和那天打扮一致,戴伯克利眼镜。 抹了头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见叶轻如时脸上表情有几分尴尬,但已经没了第一次见她的排斥。 叶轻如先礼貌的向赵医生点头,赵医生微微颔首。 瑛茵也朝赵医生一笑,赵医生同样点头示意。 叶轻如先对黎少宣开了口,“你好,黎公子,我是叶轻如,很高兴见到你。” 黎少宣生的奇丑无比,眼底还有一抹怪异的红色。 许多人看了,都会第一时间移开视线。 连瑛茵这样的老朋友见了,都忍不住微微皱眉。 只有叶轻如,目不斜视淡淡凝视他。 “你好。”黎少宣冷漠至极,举起一根试管,“这是什么东西?” 试管里的血液已经凝固,只剩下最后不到一毫升的量。 “杜鹃血。”叶轻如道。 当时在郭福阔葬礼上听闻黎少的泣血症,叶轻如午饭后立马就去找了风卓烈。 风卓烈弄来了杜鹃血,然后她便让瑛茵带去给黎少宣。 看试管里的情形,杜鹃血黎少宣应该用过。 黎少宣明明用过了,可能有点效果才把叶轻如叫来,此刻却举起试管问赵医生,“治疗泣血症杜鹃血有用?” “我不太懂中医,不能确认。”这一会儿赵医生很谦虚,颔首说实话。 随后,赵医生看了一眼叶轻如,沉声的道:“不过,若是叶小姐给的,我想可以。” 他语气很中肯啊,对叶轻如曾经的成见全然不见了。 反倒对她多了一丝信任,不!是十足的信任。 瑛茵嘴角上扬,赵医生如今这样其实坎贝尔有一半的功劳。 发生了上次那件事之后,坎贝尔没有辞退赵医生。 毕竟他是曜城最好的医生,以后看病还要继续找他的。 坎贝尔时不时就约赵医生来看诊,没病也要叫他来。 谈话偶尔说起叶轻如。 他总跟赵纳德灌输吃了叶轻如开的药之后,是怎样怎样的神奇感受。 赵医生看到坎贝尔生龙活虎的样儿,每次后槽牙都忍不住磨。 坎贝尔哪像个贵族! 又话痨,又喜欢套近乎。 哪怕不听这个英国佬吹,也不得不服叶轻如的手段啊。 其实坎贝尔就是个和事佬一样的存在,他觉得叶轻如是瑛茵的妹妹,日后可能要在曜城住下,消除赵纳德的成见很有必要! 黎少宣低眸,沉吟一会儿,“可是我的泣血症没有完全好,虽然……不再流血泪了,但是……我的面容……” 说起自己的面容,他语调更加低沉了,“我的面容全然不见任何好转!” “如果黎少肯听我的,我有十成把握,能治好您。”叶轻如脸上挂着自信的笑,笑起来甜柔,有点像是小女孩。 她是心里对黎少宣的外貌产生了调侃的心里,才没控制好表情使得自己没装成老成的样子。 得了泣血症的人,原本长得越俊朗的人。 生病之后就会越发的丑陋不堪,丑成黎少这副德行。 一旦治好了,哪怕不和御冰夷一样惊世绝伦。那至少比得上锦城的第一名伶阮梅清阮先生,反正得是非常非常英俊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84章 杜鹃啼血 黎少宣的表情僵硬,显然是不太高兴的。 要不是瑛茵把人带过来,他实难相信提供杜鹃血治疗方案的人会是这么个小姑娘。 “听你的?”他声音酽冷,似化不开的冰一样。 叶轻如知道自己的外表没法取信于如此地位崇高的权贵,轻柔的道:“不知可否和你单独谈谈你的病症,有些事关乎您的隐私。” “恩。”黎少宣注重私隐,闷声答应。 他要是不注重私隐和体面,也不会闷在宅邸里三年不出门。 要不是蒙面会像个大姑娘一样扭捏,戴面具又十分的猥琐不够磊落,他真想把这张脸天天挡着,不让任何人看见。 赵医生先告退了,瑛茵也识趣的离开。 叶轻如在黎少宣身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那么我们先聊一下泣血症这种病,最浅层的病理和病征,如果您愿意相信我,我们再聊更深层的。” 黎少宣看叶轻如的眼眸里,有一丝丝的惊讶。 不是她说话利索,口条很顺。 是这个女孩她敢坐下,在他身边很少人会在没有他吩咐的情况下,顺理成章的坐在一起。 赵纳德在这里有半个多小时了,一直都没坐下。 他也没不许找赵纳德坐,只是懒得开口。 于是,人家就不敢坐了。 “你说。”黎少宣话很少,但他对叶轻如的感觉很好,让他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他歪坐着,冷漠眼神慵懒。 哪怕是歪坐,这人天生是个军人,还是给人感觉腰板很正。 叶轻如便单刀直入主题,“杜鹃啼血的典故,您一定听说过,那是由位哀伤的君王日日泣血,变成了日夜啼血悲鸣的灵鸟。” “听过,望帝春心托杜鹃。”黎少宣得这个病之后,耳边听最多的就是这句诗。 叶轻如点头,“您心中一定有过分思念的人,导致了病因,不过这事您的私事,我不过问。华佗传人不外传的《青囊经》上,写明泣血症须得用女子的骑马布做药引,覆在双眼之上。您的病据说遍访名医,想必有人提过这种办法。” 华佗传人在华夏,许多人称之为青囊传人。 叶轻如脑子里是有青囊经的,不过她不会把脉只知道上面的文字。 所以,她不算医者。 更不算青囊经的传人…… “确实有位青囊经的传人说过。”黎少宣答道。 骑马布就是妇女用的月经带,污秽的很。 哪怕不是黎少宣这样身份尊贵的人,一般人也很难接受? 叶轻如道:“那便是了,青囊经上的这法子过于令人难以接受,所以我选择了用杜鹃血代替。” “你的杜鹃血,作用也不怎么样么。”黎少宣语带刻薄。 叶轻如却能理解他心中的怒气,他是病人。 久治不愈一定内心很脆弱,焦虑的希望自己能好起来。 她说:“哪怕今天您克服心理障碍,用了骑马布,容颜也不会恢复。因为您得泣血症的深层病因,还没有挖掘出来。” “深层病因?”黎少宣眼底有一层阴翳。 他躬了身体,划亮火柴给自己点一根烟,顺便把枪套里的毛瑟枪拔出拍在桌上,“我洗耳恭听,叶小姐要是信口开河,我不会给瑛茵面子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85章 黎少帅 “您从北方过来,是因为要调查这里为什么不下雨,对吗?”叶轻如淡淡的道。 一袭轻柔的话,却如炸药爆炸一般。 让那个颓废倒在沙发里的男人,一下腰杆笔直的坐正。 他倏然睁大了眼睛,那眼神和当初卓寒擎把她当做奸细的眼神一模一样。 手指下意识的伸手摸枪,他想自卫。 想开枪打死她! 什么来历的女人啊? 为什么能掌握自己的目的? 冷汗从后脊梁骨窜上来的时候,黎少宣的呼吸频率加快了许多。 叶轻如看着他提枪,给子弹上膛。 这种枪威力等同于普通步枪,在人身上可以开出半径三厘米的血洞。 她却不为所动,娴静优雅的坐着,“少帅如果杀了我,整个曜城都要陪着受苦,您爱民如子,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如此的笃定坦然,这女人有点可怕啊。 就刚才那一席话不仅点名了他对曜城百姓的心,更把他绝密的身份也泄露了。 “我的身份和来历是瑛茵告诉你的?”黎少宣怀疑道。 叶轻如摇头,“不是,是我猜的。” 虽然黎少宣也姓黎,看着有点背景。 但是没有人把他和统帅整个北方的总司令黎大帅串在一起,黎家的公子怎么可能来一座五年不下雨的废城受苦。 滑天下之大稽! 他应该在军营里,在战场上,在豪华的大都市里…… “猜的还挺准。”黎少宣收敛了眸中一部分杀意,静静的抽着雪茄。 叶轻如等他抽完,身上的戾气散的差不多,才继续道:“曜城不下雨,和郭家的龙脉有关,而这二者却是您生病的深层原因。因为您来调查,阻碍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生病了。” 前后逻辑清清楚楚,简直和黎少宣本人遭遇严丝合缝的重叠。 黎少宣来此地还真是调查曜城为何干旱,那时曜城才干旱了两年。 郭家占据了龙脉,甚至不惜强迫其他地方改风水,来配合郭家龙脉的建立。 黎少宣为了更深的了解这些,和郭家合作生意。 郭家各种生意都做,其中最大的就是从外地运水来卖。 运水来卖本来任何商人都能做,可郭家垄断后谁敢做,谁就会家破人亡! 在一个干旱的地方,掌握水源的,就是王。 连市长毕士钊都得因为水,对郭福祥奴颜媚骨,如同缠绕大树的藤蔓一般依附郭家。 黎少宣还只是查到了一点端倪,就因此中招了。 忽然的病了,得了罕见的泣血症。 这种病让名门世家的他没法出门,夜里心口疼,白天流血泪。 样貌也发生改变,变得奇丑无比。 后来黎少宣哪怕猜出自己生病跟郭家龙脉可能有关系,但他性格特别的执拗,有军人的坚持的韧性在。 在查清楚一切之前,他绝不离开。 所以,他在曜城一直没走。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破去郭家的龙脉,让郭家失去气运。”叶轻如在看到黎少宣眼眸出现变化,感觉自己获取到了信任之后,就将自己最终要做的事告诉黎少宣,“这样曜城才能恢复正常的天气,你的病才能好。不然以郭家的气运,哪怕你的枪指着郭福祥的头颅,那柄枪都有可能哑火。” 她想要破去龙脉,却来找的他。 虽然不知道她跟郭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但黎少宣知道她的计划里非他不可。 “破去龙脉,是不是要我的配合。”黎少宣头脑清醒的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86章 少帅的保护 叶轻如笑了,她喜欢跟聪明人合作,“我的确需要您的帮助,但除此之外我还需要您额外再付给我报酬,毕竟没有我的话,你的病是永远都治不好的。” “只要别让我以身相许,条件由你开。”黎少宣冷凝眼眸,添了几分霸气。 叶轻如直言,“我要,您在兴隆月一成的股份。” 当初叶轻如在风卓烈查出的股权分配的合同里,她看到了黎少宣的名字。 后来需要结识黎少宣的时,便想着既然黎少宣跟瑛茵有合作关系,应该会是朋友,才有了如今的牵线搭桥。 “就这点东西?”黎少宣嗤笑。 他和郭家一起经营的买卖有许多,结果眼前的女人挑了个最不值钱的。 如果她是为了钱来的,该说她目光短浅呢? 还是说她不够贪呢? 或许是根本没胆子跟他要的太多。 叶轻如不理会黎少宣从始至终对她的冷漠和嘲弄,她只当他是在屋子里关太久,还要天天照镜子看自己丑的要命面容的病人。 她点了点头,然后指点他修改家里的风水。 前院需要挖一个喷泉,喷泉必须下挖到地脉深处,用地下水。 叶轻如算过,黎少宣的宅下有地下水。 其次,就是改建“莱兴”公园。 “莱兴”公园是曜城特别奇特的地方,五年不下雨。 喷泉却常年用着水,树木花草也有人每日浇水。 她要黎少宣直接动用手底下的兵力,强行进入公园,最好是一夜之间能把公园的喷泉朝向改了,改成对着黎少宣的府邸。 改完之后为了防止被人破坏,必须派人把守。 叶轻如把这么做的目的告诉黎少宣,“现在郭府建在了一等龙穴窝穴上,吸收全城地脉中的气,鸿运十足。我便先他们龙穴的泉眼夺了给你,设计把你的府邸改成二等龙穴,钳穴。他们的就成了废穴,而你这里,将成为曜城唯一的龙脉。” “等病好了,我会马上离开,龙脉对我没用。”黎少宣嘴上这么说,其实眼芒熠熠。 他仿佛看到了希望,手指都不自觉攥成拳头。 叶轻如浅笑,“这都是后话了,最先要做的,就是让郭府失去龙脉,变成普通的民宅。那么要杀死郭福祥,可能只要一颗普通的子弹就够了。” 最后一句话,像是暗示着什么。 黎少宣脸上表情微动,却没有接这个话题,“听瑛茵说你住在郭府,你这么玩,不怕郭大公子发现,迁怒你?” “我可不敢回去了,一会儿可能会在坎贝尔公馆住下,总之,这两天就有好戏看了。”叶轻如说完全部的计划,微微吐口气。 脸上露出狡狯的笑容,丝毫也不掩饰内心中狡猾跟雀跃的一面。 黎少宣一开始对她是有些轻视,和叶轻如交谈后,胸中只有一个评价:好足智多谋的女子啊! 他疏淡开口,“不如就在我这里住下,闹这么大动静,郭家肯定不满,也许会在城中闹事。你和坎贝尔、瑛茵,都在我这呆着,至少我的人能保护你们。”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87章 你别多心 “好啊,那就多谢少帅收留啦。”叶轻如开心的起身福了福,笑容明媚粲然。 她巴不得有厉害人物庇护呢! 黎少宣以为女儿家为了矜持,怎么也要假意推辞。 像这样欣然答应,倒也不扭捏。 他低垂眼睑,玩弄一根新雪茄,“你有什么东西落在郭府没有?如果有,我派人帮你去取。” “没有,重要的东西我都随身带着。”叶轻如又坐了回去,挂着笑的鹿眼清澈透亮,特别像是一颗毫无杂质的宝石。 连大而笨重的摩托车,都在瑛茵的吉普里。 虽然是巧合,在此之前她从没想过今天就会动手。 但她这一趟出门,确实没什么东西落在郭府。 黎少宣莫名觉得她这双眸子吸引人,“衣服也不拿?” “都是一些临时买的成衣罢了,不值得留念。”叶轻如毫不在意,“再说了,为了几件衣服打草惊蛇,不值。” 她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女人。 黎少宣在心里评价道。 黎少宣没有点燃雪茄,只是闻,“也好,我找个绣娘量体裁衣,为你做几件。” “少帅……”叶轻如这才感觉到一丝不对,微微皱眉。 量体裁衣耗时颇长,在曜城她可待不了几天。 黎少宣以为她误会自己对她有意思,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多心。” “好。”叶轻如随口答应。 他找人做是给她做衣服他的事,做好了有没有机会穿另说。 跟这样一方权贵为衣服的一点小事起争执,不值当。 黎少宣说话都是以命令的口吻不容置喙,“你先上二楼,住右拐第三间客房,剩下的事我来安排。” “恩。”叶轻如答应后,直接上楼。 黎少宣望着她的背影,点燃了雪茄缓缓抽了一口。 不知不觉中他尽量在她面前克制抽雪茄的冲动,怕呛到她。 就因为看到她在自己抽雪茄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 才见面不到一小时的女人,这是怎么了? 恐怕是太久没见女人了,瑛茵又是别人的妻子,才会有这种冲动。 黎少宣先去打电话到做衣服的旗袍店,让葛绣娘来一趟。 他不知道叶轻如尺寸,要让葛秀娘来量体裁衣。 复又去见瑛茵,派副官陪同瑛茵去接坎贝尔过来黎宅小住。 花园里,喷泉已经在开挖了。 连年干旱的地方,就算有地下水,也要挖到很深可能才能冒出泉眼。 至于莱兴公园的改建,要到晚上夜深人静迅雷不及掩耳的完成。 不到四十分钟。 黎少宣来到客房门前敲门,叶轻如困了正在床上小睡。 不得不说她就是从小被娇养的身娇肉贵的高门闺女,在于府吃了一阵子苦变得耐力极强。 但骨子里,还是有些娇气的。 郭府客房的炕很硬,棉被质地也不好。 睡的她腰酸背痛,在弹簧铁木床上没两下就睡着了。 门被敲响了,她醒过来带了几分起床气去开门,揉着惺忪的眼睛,“少帅,什么事啊。” 没别的事他还是别打扰她,她想睡个好觉。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88章 脾气古怪 “市长找你,他的人去郭家没找到你,被我安排在附近的眼线看见了。”黎少宣看到她困得睁不开眼,恹恹软软的样子像猫儿,突然间有点想笑。 但他想到了自己诡异的容貌,笑容忍住了。 丑的人笑,那是很可怕的事。 叶轻如定了定,脑子清楚多了,“少帅,我想打个电话。” “电话在楼下,请便。”黎少宣冷冷淡淡道。 叶轻如表情严肃,“我可能需要一条绝对不会被监听的电话线路。” “借你一条军用的。”他说的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不过架设需要半个小时。” “没问题,我能等。”叶轻如道。 电话需要电话局人工转接,转接员可以毫无限制的监听。 和毕士钊的电话,她不想提前传入郭福祥的耳朵。 只过了不到二十分钟。 守在电话旁的黎少宣,就把电话递给叶轻如,“接通了,你做事挺谨慎的么。” “喂,毕市长,听说您在找我?”叶轻如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黎少宣,拿起电话,便谈笑风生,和刚才平淡还有点稚气的样子全然不同。 笑容有点媚,看的令人移不开视线。 毕士钊知道叶轻如揣测人心的能耐,也不跟她兜圈子,“上峰打来电话,问我下次下雨是什么时候,叶小姐,距离第一次下雨间隔的时间是有点久了。” 这次上峰只是问他,为什么隔了那么久还没下。 还是询问的口吻,毕竟曜城五年没下,有第一场已经不错了。 不过要是等到第二次来打电话,那必是责问。 所以毕士钊很着急此事,若不快点降下第二场雨,他升职调任的美梦就破碎了。 “你放心,明天就会下雨,不过需要明早你派出几个人来,和黎公子通力合作一次。”叶轻如捧着电话道。 得到毕士钊肯定答复之后,叶轻如把对毕士钊的安排告诉了他。 她嘱咐道:“此事必须交由你的心腹,决不可外泄。” 毕士钊那应,“是。” 叶轻如挂断了电话,轻轻吐了口气。 一旁黎少宣酽冽的声音传来,“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和毕士钊合作,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这位少帅脾气不是一般的古怪,他大多时候总是苛责她。 叶轻如手段高明,哪怕一开始会受人质疑。 但极少有见了她能力的人,还一味的质疑跟反感。 “就凭这次,是我帮了你,没有我,你的容貌恢复不了。”叶轻如语调淡淡的,她告诉自己要忍,但也不能过于委屈自己。 反正跟黎少宣不可能深交。 对方要回北方,她要去锦城,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很少有人敢直言反驳他,黎少宣眼色发沉。 她真把自己当盘菜了,郭府还没除去,他的病也没好。 况且,男人要那么好看干嘛! 他还是个军人,就更不需要皮相,能在战场建功立业最重要。 叶轻如则道:“别跟我说男人容貌不重要的鬼话。” 她的轻蔑,令黎少宣讶然。 从见到他以来,她的利用显而易见,竟然没有半分要攀附的意思!对他说话更是毫不客气! “从政从军,多少要看脸,即便不是风光月霁、俊朗非凡,断也不能是一副死猪的瘪三样。”叶轻如道。 他听出来了,这个女人在讽刺他。 怒火窜上了脑门,看她精致如白瓷的外貌,他想将她捏碎。 叶轻如根本不在意自己惹怒的是谁,“你贵为北地三军唯一继承人,你需要外表,为你锦上添花。” “你为什么非要带上毕士钊,你跟他有什么瓜葛?你是他情人?”他似乎没把叶轻如的话听进去,一字字如冰冷的刀,切进人肺腑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89章 复仇 就黎宅这些府兵还怕搞不定郭府吗? 凭什么多一个人分功劳,为此她不惜挟恩图报,也要他带上毕士钊。 除非,这个女人跟毕士钊有什么私情。 想到这里,黎少宣不知为何有几分恼怒。 叶轻如很想跟他说,跟你没关系。 又瞄了一眼他腰佩的毛瑟,迫于对他身份压力,嘴唇动了动,解释道:“为了他家一些旧家具,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有大用,他必须升迁调走,我才能弄到手。” “??” 黎少宣没听懂,五脸茫然。 这女人说她想要什么? 旧家具……! 难道是什么古董么? 她为了毕士钊家里那些破铜烂铁说难听的话得罪他? 厉害啊。 他一定是疯了,听这种目光短浅的女人指点。 到时候关于龙脉的事要是翻船了,他要一枪打爆她的脑袋。 叶轻如在黎少宣发狠的时候,打了个呵欠,“没什么事的话,我上去继续睡了。” 下午,葛绣娘在客厅等了很久。 才等到叶轻如午觉醒来,黎少宣交代过不能吵她睡觉。 所以,直接导致绣娘干等一下午。 等到了午后四时,给叶轻如测身结束都是傍晚了。 第二天一早,十几个穿着整齐制服的警员持枪包围了郭府。 勒令郭府开门,配合警察厅的检查。 郭府不开门,枪直接把大门打成了筛子。 警察厅的厅长陪同在毕士钊身边,满脑袋的汗递上烟,“您这突然得罪郭爷,卑职都有点看不懂,您不怕郭府报复吗?从前您和郭府的关系不是一直都……” “我只是秉公执法,郭府当中私藏要犯,必须搜查。”毕士钊脸色也是铁灰,他怕啊,怕今天不成失败了,被郭家报复。 但如今这局面,唯有孤注一掷了。 这时,郭府之内。 花嬷嬷叫醒了文姿,“小姐,外面被包围了,荷枪实弹的警察呢。” “什么?这么大胆!”郭文姿泼辣的道,“哼,他们是要造反,一会儿大哥出去了,就知道怕了。” 话是这么说的,郭文姿还是红着眼睛假装惊慌的跑进老福晋房里,“遭了,老福晋,外面出事了,警察把我们府邸包围了。” “警察……包围府邸……?”阎七刚吃了生的猪心,正反胃呢。 莫名听到这个消息,想吐的感觉压抑不住,红红的肉酱吐了一地。 郭文姿都惊呆了,捏着鼻子问:“祖母,你这大早上吃的什么,怎么吐出来的东西这么腥?” “额,就是些早晨吃下去的酱菜,别怕孩子。”阎七眯了眯眼睛,心念微微一转。 昨晚他家女主人没回来,他还担心出什么事了。 这会子,天刚亮,外头就来了一群警察将郭府包围。 莫不如她开搞了? 阎七怀疑着,心底起了一丝激动的涟漪。 郭府上下此刻都已经醒了,没有一个人脸上有慌乱的表情。 就连郭福祥、郭福阔的姨太太们一大群弱女子,不过是打个哈欠。 伸着懒腰懒懒的洗漱后,聚在一起吃自己的早餐。 警察厅算个鸟? 若真的火拼,以郭府实力分分钟可以灭了两个警察厅。 毕士钊真是脑子被屎糊了,有了那么大胆子来摸老虎屁股。 府内家丁丝毫不惧的聚集起来,拿着土枪土炮出去跟警员们对峙。 结果,警员们立刻退去。 后面露出了一排架好的加兰德,操作的都是荷枪实弹的军人。 家丁们一开始还嚣张,看到黑洞洞的金属管,腿都抖成宽面条了。 土枪哪能跟德国军武比? 二者的对比就跟小孩跟大人打架似的,纯粹的找死。 迅速有人跑进去,禀报郭福祥。 不多时,郭福祥被迫出来谈判,“都在弄什么呢?为什么突然对郭府动手?你们黎少呢?我要跟他谈谈。” “黎少有事要忙,郭大哥,你跟我谈。”叶轻如从人群中走出来,一身湖蓝色印西番莲图案双襟旗袍。 白皙脸蛋上笑盈盈,眼底里烧着复仇的冷焰和快感。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90章 摊牌 “轻如,怎么会是你。”郭福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道。 她一个弱女子,在曜城还无任何的根基,怎么会跟黎少宣的人马在一起! 叶轻如敛了笑意,“你很意外?” “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郭福祥一开始仅仅只是费解,有点看不透叶轻如,仔细思考之后,眼底一丝冷光,“爬上黎少宣的床了?所以帮着他来对付老子?枉我还想给你个名分,不知感恩的女人。” 在她身上一袭盛绽西番莲的软缎旗袍,质地和料子都是顶级中的佳品。 剪裁的腰线收的精巧贴合,将她极细的腰肢,和其他部位的丰腴完美呈现。 那是葛秀娘的工艺,短时间内剪裁不出来,必须提前很早量体裁衣,否则绝无可能和她的身姿如此契合。 她平素随意买成衣来穿,身材偏瘦。 看不出多有料,已经似能勾魂。 如今的叶轻如脸色有点苍白,看着还有几分憔悴跟病态。 却更像个香艳的妖精,美的中带着病态的恶毒和冷魅! 贱人! 她早就和黎少宣苟合在一起了,从她身上这身香艳旗袍就能证明,他被这个满口谎言的女人骗了,以为她能安分的在郭府做他的女人和玩物。 她却惦记外面的男人,还是个丑八怪! 郭福祥想当场宰了她,不! 他应该早点看出来,不顾一切的把她睡了。 再扔进堂子里去,供其他男人享乐。 都是他一时心软…… 不过等这一次过去,再把她解决了也是一样的,还有那个该死的黎少宣!奸夫淫妇! 在郭福祥心里,恨得是咬牙切齿。 “名分?郭大哥是给我姨太太的身份吗?”叶轻如眼眶微红,极力克制内心翻涌的仇恨。 郭福祥剑眉冷蹙,“不然你还想要什么?你自己也知道,叶赫家败了,你现在的身份何其低贱。” “与其你施舍姨太太的身份给我,为何不求我施舍你一条命,让我放过你。”叶轻如唇色冷白,一翕一张,嘴角再次绽放出妖冶冷笑。 笑容比青色旗袍上绽放的西番莲,还要靡丽上百倍。 郭福祥嘴角微撇,“就你?施舍我一条命?轻如,你还真是可笑。我就不明白了,我的身份难道配不上你么,跑去当一个丑八怪的女人?恩?” 他心里记恨叶轻如的“背叛”,更轻蔑叶轻如选择的阵营。 那个自己怎么得了怪病,丑的亲娘都不认识的二世祖能给她什么? 放着好好的康庄大道不走,非要走一条歧路。 到时候哭,也是自己蠢的。 无知妇人,水性杨花! “快别这么说,是我配不上你。我……背负家族仇恨,我得给我阿玛报仇,怎么有资格做你的姨太太呢?”叶轻如双眼微眯,喃喃的说着。 终于到了摊牌的时候。 她自己反倒觉得不真实,其实她可以不告诉郭福祥是她设计他的,更不用告诉他自己的目的。 但这一刻,她成算多时。 必须要让他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死在谁手上,因何而死。 他死后到了阎王殿,才有说辞啊。 郭福祥有片刻的迷茫,“为你阿玛报仇?” “当年你害死我阿玛,害得我全家流离失所,又侵占我家家产,此仇,不共戴天!”叶轻如冷冷的道,“你可以否认,反正,我也不会信。” 母亲下落不明,弟弟被送到劳工营做苦力。 她被卖到于府做一个瞎眼贱奴,要不是御冰夷,她这辈子完了! 一桩桩一件件,她要加倍还给郭福祥。 哪怕他不承认当年的罪行! “否认?我为什么要否认?你以为你这个丫头片子,靠几分姿色勾引了黎少,就能在曜城翻天。”郭福祥笑得狰狞,阴测测道,“你做梦!黎少宣帮你,胆敢跟我作对,等同于找死。我告诉你,你阿玛当年,就是被我一刀一刀,放干了身上的血,上的西天!你能把我怎么样?”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91章 锁链的秘密 郭福祥内心是极度张狂跟膨胀的,在他看来。 此刻掌握龙脉的他,无人能及! 当年能宰了如日中天的叶轻如的父亲。 还用一种虐待的方式,将朝中地位颇高的重臣折磨致死。 黎少宣又是个什么东西,头脑发热中了叶轻如的美人计,下场只会同样难看! “我能把你怎么样,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叶轻如心如刀绞,听着郭福祥说起阿玛的死法。 胃里一阵恶寒,像是被一只人手狠狠的攥紧。 她有些反胃,咬牙隐忍了。 倒退了一步躲到了后面,叶轻如抬手命令,“动手。” 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开枪打死了所有家丁。 顷刻。 枪响声不绝于耳,巨大的声响真龙发挥。 血花四溅,地上全是血泊。 腥气于微凉早晨散开。 家丁们都被打死的时候,叶轻如蹙了下眉。 黎少宣这是在泄私愤,不满郭府对他尊严的践踏,以及对他的阴谋诡计,但这些家丁何辜? 主谋策划是郭福祥啊! 昨天他们二人商量是加兰德伤害太大。 打中手足只能截肢,所以动手时夺取行动力,使人残废已经足够惩罚家丁们助纣为虐。 他却把人都杀了! 她想到了个人,御冰夷! 御冰夷为她报仇的时候,对于府下了死手,全府上下不管有错没错,一律诛杀。 是不是男人在人命方面,都比较心狠? 郭府之外。 只有郭福祥毫发无伤的站着,其他人全死光了。 没有任何一个人瞄准他。 郭福祥身材高大,他本身就是一个极为阴沉的人。 此刻站在一堆死尸当中,犹如鹤立鸡群。 阴沉的面庞,褪去了血色。 他似乎终于有点怕,还有点震惊,冷冷的问:“为什么不朝我开枪,叶轻如,你那么恨我,为什么不杀了我?我害你阿玛惨死,就是为了君子六匣,一个古董啊! 害得你这么多年当不成格格,卖到外地做贱奴,你肯定对我恨之入骨,为什么不杀我?快杀了我!” 最后一声,他继续用了咆哮声歇斯底里的刺激叶轻如。 只要他们敢对他开枪,他就能将局面掰回。 曜城所有的龙气都在他身上,那可是一等龙穴,郭家所处风水堪舆的位置堪比紫禁城! 甚至紫禁城都不如如今的郭府! 他是龙,真龙! 未来的君主,要君临天下的。 这些个虾米混混能动他一根汗毛? “杀一个人,不是报复的最好方法,我要你活着,看郭府家破人亡。”叶轻如其实是忌惮他的气运,龙脉还没有完全破去。 郭福祥作为一家的主位,他是杀不死的。 朝他开枪,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不想冒险尝试,倒不如让他看着郭府如何败落。 黎家的府兵闯进了郭府大肆搜查,很快有人出来回报,“叶小姐,找到了您说的暗道,他们果然在地下挖了密室。” 真的随府兵进到入口在郭福祥房间的暗道,一看所有人都惊呆了。 哪是密室啊,根本是座地下城。 下面挖的特别的宽敞,将曜城上面的格局完完全全的复制。 连曜城护城河都有一条天然的暗河,做了改道之后做的跟地面上一般无二。 整个格局虽然是缩小版的,仍旧有一种恢弘大气之感。 “曜城常年不下雨的秘密,就藏在那条锁链上,把锁链全部斩断就好。”叶轻如指着暗河边一条锈迹斑斑的锁链,吩咐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92章 八龙女 毕士钊盯着有一半浸在水里的锁链看了几遭,看不出个所以然,“这锁链跟下雨,有什么关系吗?难道这锁链比旱魃还厉害?” 他是觉得锁链上,可能有什么了不得诅咒术法之类的。 “是水灵。”说话的不是叶轻如,而是一直在叶轻如身边暗中保护的风卓烈。 风卓烈突然出现,毕士钊愣了一下。 叶轻如介绍,“毕市长你别紧张,他是灵学会总会的副会长,风卓烈。” “哦,是风副会长啊,您和叶小姐莅临小城,小城蓬荜生辉。”毕士钊很善于交际,他含笑朝风卓烈伸出手,要跟风卓烈握手结交。 风卓烈对其他人总是酷酷的,很冷漠的拍了一下毕士钊伸来的那只手的掌心,“恩,你好。” 他颇为不给面子,但毕竟不是曜城人。 毕士钊没必要在外地人面前,非要找回自己当市长的颜面,敛了尴尬表情道:“方才风会长说什么水灵?” “这些锁链上锁着水灵。”风卓烈冷面,回答的也很精简。 毕士钊像是在尽量理解他的话,重复一遍,“水灵?水灵不是龙王吗?龙王被锁在了……铁链子上?” 哪怕他是个普通人,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每条活水都会有一条有灵性的生物,哪怕不是龙族,民间也会尊称一声“龙王”。 也作“亚龙”,不是龙的龙。 “对,那条锁链锁着龙王,你没有小天眼,所以看不见。”风卓烈双眼看不到,但他开了天眼,比之毕士钊这等的普通人,是能感知到人看不见的灵物。 普通人看到的只是一条锁链,风卓烈天眼“看”到的却是锁链锁着的八个姿色绝艳的龙女。 风卓烈低眉思忖几秒,嘴角上扬,“之前叶小姐说曜城这个地方水无灵,导致了不下雨,我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没有龙王,原来是被囚禁在这里,充当龙脉的一部分。叶小姐,你当时是不是就已经想到了水灵们,是被郭府囚禁了?” “对,我还怀疑他奸污了龙女。”叶轻如脸色很难看的,眼底在着森冷愠怒,“否则很难解释他身上龙气为什么那么重,全城地气都给他,都很难支撑他身上那般磅礴龙气。” 强抢良家女子也就罢了,连龙女他都不肯放过……郭福祥竟有如此恶胆! 毕士钊也是惊,“他……这……简直丧心病狂!泯灭人性啊!“ 蓦地。 毕士钊觉得周身一阵幽冷,打了个寒噤,“怎么突然变冷了。” “是八龙女,她们过来了。”叶轻如自己也很惊讶,八龙女被放了之后,没有立刻钻进水源里逃生,反而朝他们这边走来。 龙女们都五年没有到能滋养自己水脉中,每一个都是虚弱的。 一路走来身姿轻盈虚软,褴褛衣衫几乎不能蔽体。 仍旧姿态优雅,风情万千。 每一个都是大长腿,小细腰。 风卓烈别过头不敢直视,他,火气方刚小伙子。 怎么能看这些呢? 要流鼻血的。 看到八龙女倏然在自己面前跪下,虔诚膜拜磕头。 叶轻如微微睁大眼睛,轻声的问:“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不赶紧入水休养生息吗?水灵五年没沾水,身体定然是虚弱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93章 四时风雨 “若非恩人搭救,替吾等讨回公道,吾等定无出头之日。”八女含泪齐齐道。 她们虽为弱女,此刻元气大伤。 曾经也一度高高在上。 骨子里却极懂感恩,还颇具灵性。 这么许多人中,随便一瞄就知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谁。 她们对救自己的叶轻如感激涕零。 叶轻如泯然笑了,此刻与在跟郭福祥对峙的她气质全然不同,像是有点奶气的小女孩。 淡淡的笑颜上满是俏丽的温和,柔声道:“我知道我做了件好事,你们感激我,是应该的。” “吾等愿为恩公肝脑涂地!”她们都很坚定。 看看这四周的环境,以及被锁链捆绑的情况就知道。 八龙女所受屈辱定堪比地狱,更可怕的是她们也许还曾沦为郭福祥发泄兽欲的工具。 只要想起,叶轻如心里就倍感冷冽。 郭福祥此人那就是畜生! 不配做人! 应该剁碎了喂狗才是。 叶轻如心底里冷怒,面上依旧似春风般柔和,“我不用你们肝脑涂地,你们关了这么久,心底里肯定有怨气。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不要把怨气撒在曜城百姓身上,他们也是受害者,好吗?” “吾等谨遵。”她们道。 叶轻如走过去,每个都温和的拍了下脑袋,“好了,我可是期待很久下雨了,你们快回去水里,回到自己家里。曜城人还有你自己,大概很久没看到过四时风雨,没看到过在不同季节里的雨过天晴是什么样子的。” 她们奉叶轻如为主,所以叶轻如按照规矩,得用“摸头礼”放走。 叶轻如说这话的时候,毕士钊眼眶被热泪湿透。 心中热意翻涌,多年的父母官他对曜城也是有感情的。 四时风雨! 曾经多稀松平常的词,此刻那般弥足珍贵。 从叶轻如柔柔的嗓音里流泻出来,更似能击中内心致命的柔软。 周围冷意消散,八龙女听话的走了。 可是毕士钊还在落泪,就连酷酷冷冷的风卓烈。 他双眼上的白布,也有液体湿濡浸透。 此情此景哪怕不是曜城百姓,作为一个外人心绪都莫名被感染,一个荒废了五年的城,在这一刻它的繁华似锦即将荣耀归来! 而这一切,全都要归功于他面前的这个女人!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风卓烈想到的,竟然是“伟大”二字。 她好厉害,这世间就好似没有她办不成的事。 “市长,外面下雨了。”有个警员在上面把守的警员下来报信。 毕士钊恍然答应,好似没有要上去的意思。 叶轻如对风卓烈道:“我们出去看看雨,这是第一场本地水灵降下的雨。” 郭府的园林修建的很有意思,有点圆明园巴洛克的那种感觉。 有些花圃和建筑的设计,还有点欧罗巴风情。 偶尔又能看到几位中式的亭台楼阁,空濛在雨幕中的是华美的中西结合的风范。 园中种满的白丁香、黄刺玫、紫叶李、稠李,在雨水里摇摆。 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北方热的晚,只是初夏。 有些花还盛放着,沾着水珠的花瓣娇艳欲滴,此情此景胜过人间一切芬芳。 “诶,你说,这雨下多了,会涝灾吗?”风卓烈为叶轻如举一把宽大黑伞。 叶轻如对他的脑洞挺无奈,“下雨了,是好事,你怎么乌鸦嘴。” 他在外人面前挺正常的,说句洋土混合的形容词,他是个酷GUY。 可在她和风北翼面前,就成了个长不大的男孩子。 老说幼稚、尴尬的话。 “我就是打个比方,倘若涝灾的话,你有办法治吗?”风卓烈好奇宝宝一般的问。 叶轻如觉只觉得他孩子般的样子挺萌,笑了,“若是真的下雨不停,在涝灾之前,做个扫晴娘娘就不会出现涝灾啦!寻常人来做的话,多半会不太灵,我亲手来做加点小术法,效果应该会很显著。” “求晴你都会,你还有什么不会啊。”他声调暖暖的佩服道,就好像在撒娇。 叶轻如笑,“这不算什么本事,《祈雨百怪录》录里有提到的,哎,我一提典籍,你又该说我吊书袋子了……” 话音未落,叶轻如脸色变了。 突然她觉得身后有点凉,像是有双毒蛇一般的眼睛冷冷的盯着他们二人。 随后她嘴角冷冽上扬,假装没发现被人跟踪。 还拉了拉风卓烈的衣袖,提醒风卓烈不要打草惊蛇,二人同时装作不知有人偷偷偷跟着。 倏然。 有一柄冰凉的金属枪口,顶在了她的脑袋的后侧,有个阴鸷声音传来:“原来你进郭府,一直都酝酿阴谋,表面上人畜无害,实则是蛇蝎心肠。你毁了我的龙脉,我要你用命偿还,贱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94章 死了个棋子 “你真的以为能杀的了我吗?” 叶轻如的蒙古摔跤,久未使用。 感觉都要生锈了,刚想拿郭福祥练手。 陡然间,一计枪响穿膛而出。 郭福祥在被叶轻如巧妙绊倒的一瞬间,眉心中了一枪。 毛瑟枪在人脑袋上开瓢,血洞森然巨大。 叶轻如吓了一跳,转而想到了什么。 扭头看向开枪之人,开枪的人一袭笔挺德式军装。 脚上穿着军靴,压低的帽檐下面容英俊。 下巴斧凿刀削一般很有棱角,没有一丝的赘肉。 喉结很大,脖颈很长。 关键是他天生的身形高大伟岸,肩膀非常宽。 配上这张脸,以及那双藏着冷傲军魂的滴墨乌眸,是何等的英武不凡。 他手执一把军绿色伞,沉闷的站着。 手里的那把枪还在冒着烟,脸上纹丝不动没有任何表情。 叶轻如语调冰冷,“为什么杀人!之前说好的,郭福祥交给我处置!对郭府下人也只是让他们失去行动而已,你却命人把他们都杀了。” “我不出手,你就死了。”男人身上有种狂悖高冷的气魄,冷眸凝视叶轻如。 叶轻如只是淡淡,“你过来。” “干嘛?”他凝眉。 叶轻如忍着怒意,“就像刚才郭福祥一样,用枪指着我,你试试看!” “什么意思?”黎少宣不明白,但是照做了。 一瞬间,他不知道怎么回事。 反正被绊了一下,身体差点失重跌倒被叶轻如及时拉住。 叶轻如咬牙,“所以你刚才是多此一举!” “就算他杀不死你,跟我杀他有联系吗?”黎少宣耸肩,语调略带嘲讽,“他对你家里做的事,我都耳闻了,他死有余辜,你难道还要为他鸣冤不成?” 难道这个女人还想亲手报仇不成? 女人不是都怕血么? 她还敢杀人? 他替她报仇,她该感激他。 叶轻如看着地上郭福祥的尸体,知道一切已成定局,但她就是气不过,“郭福祥就是个普通人,就凭他自己,为何能知道这么多,还弄出龙脉来?” “你的意思是,他的背后还有别人?”黎少宣智商也不低,立马想通了,“不过,他府上不是有个姓胡的门客么?说不定只是风水先生指点。” 他在郭福祥手下被打压的太久了,堂堂北方三军少帅。 曾几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仅仅只是枪杀泄愤已经是便宜郭福祥了。 叶轻如看他的眼神,更加的冷了。 她心知肚明,黎少宣又是在借机泄私愤杀郭福祥给他自己报仇。 故意违反了他们之间的协定! 压着怒,叶轻如头脑清晰的分析给他听,“我觉得姓胡的只是个幌子,真正的高手很难被普通人驱策,设计此一等龙穴者怕另有其人。” “你想借郭福祥查出幕后指使的人?”黎少宣反应过来,眼神带着琢磨的意味。 叶轻如双目微微眯,“如果幕后还有别人,目前尚不明确他有什么目的,又亦或者针对谁。郭大只是棋子而已,而你杀了棋子,斩断了线索,将来怕是会贻害无穷。”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95章 罪魁祸首 “无论什么目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黎少宣冷眸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悔意,步伐大而沉,举伞从叶轻如身边一阵风一般经过。 叶轻如眼皮跳了又跳,看看地上被雨水冲刷的血迹都没有的郭福祥的尸体。 秀眉深锁。 面对如此倨傲,还冥顽不灵的人。 只差半分,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真想把他打一顿! 查不出来郭福祥背后的人,她隐隐觉得麻烦。 对方若不是针对自己都还成,若自己在此人算计中,那可就棘手了。 不一会儿,来了几个副官把郭福祥的尸首抬走。 一代枭雄无声无息的陨落,昨天他还是曜城的主人,无人敢得罪的一方权贵。 阿玛,仇终于报了。 虽然不知道其他郭家人,有没有牵涉其中。 但罪魁祸首没了,您也能瞑目了! 郭福祥的死,让叶轻如心中执念和怨念有些许的放下,但还有很多事需要她去完成,她要查清当年郭家陷害他们家的每一个细节,不放过任何一个凶手! “叶小姐,叶小姐!” 要不是风卓烈喊她,叶轻如都不知道要在原地失神多久。 风卓烈建议,“若你担心郭福祥背后还有人,我可以动用灵学会的人帮你查。” “恩,查他可以从郭府的胡先生下手,这一次可千万别弄出人命了。”叶轻如提醒风卓烈道。 风卓烈保证,“放心,事情查出来之前,我绝对不会让姓胡的少一根毫毛。” 曜城气候失常告一段落,叶轻如得去一趟分局里写总结陈述报告。 摩托车还在黎宅,她只能走着去。 风卓烈就陪着叶轻如。 路上,消息灵通的他说了些锦城的事。 提起御冰夷,他叹了口气,“御爷这次是挺不顺的,身上枪伤没好,又遇到泄密的事。他可能会被一些人联名告上法庭,赔偿损失,若运气不好,还会坐牢。” “受伤……”叶轻如对这件事有点印象,风卓烈好像提过,她没在意,“他真受伤了?” 或许说她在意,但当时在气闷床照的事情。 等他出现以后解释清楚,看他折腾她威风凛凛的样子。 哪里像受伤啊! 他折腾她把她脱的赤条条,她却没把他怎么样! 除了没看过他身体之外,连他受伤都不知道。 叶轻如发现自己真的是过于老实了,至少在御冰夷面前是。 风卓烈道:“当时是由我师兄在北平陪他,给他上的药,不会有假。” “他有伤,不去找医生?”叶轻如眼眸微动,寒凉雨水带起的凉风冻得她有些冷,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御冰夷一般不会受伤,一旦真需要麻烦别人了。 可能…… 就伤的不轻了。 风卓烈耳力被雨声干扰,没有发现叶轻如的不同,“师兄修妖医,可给妖看,听说御爷祖上五代有妖,身体里有微许妖族血统,师兄就可以帮他咯。” 在气象局办公室里,叶轻如奋笔疾书写着气候报告。 脑子里却莫名神游出去,机密泄露的事竟会那么严重,还会坐牢…… 他却说抓到罪魁祸首,只顶多打一顿屁股。 对待敌人,御冰夷手段可以说是到了灭绝人性的地步。 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容忍退让到这个地步,能有几个? 是澜儿吗? 想起澜儿对御冰夷的成见,以及上次报纸上御冰夷出糗的照片。 若这次也是澜儿做的,不过是手段升级了罢了。 之前的事最多算恶作剧,内部的商业机密轻易登上报纸毁的不仅是御冰夷的生意,还损害了青帮的利益,以及一些不知名的为这件事做出努力的人…… 太不知道轻重了。 叶轻如是真的想飞奔回去锦城打澜儿屁股,然后想到了澜儿那双无辜的古灵精怪的眼眸,又禁不住心软。 与此同时的锦城,叶轻如的家里。 门锁被人撬开,虚掩着。 二楼的书房被人翻箱倒柜的折腾的乱七八糟,澜儿满头大汗的在黄花梨双层文件柜里手忙脚乱的翻找,“果然不在了,该死!我听说御冰夷回来,就是为了机密在报纸上泄露这件事,他一定会怀疑是我干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96章 不被信任 这件事要怎么办呢? 澜儿还没想出一个准确的答案,明明是御冰夷自己跟人结仇。 有仇人摸走了他偷拍御冰夷的商业机密,从而重创青帮的一些生意。 跟澜儿自己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不用在意,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我做的,跟我没关系,我紧张什么!”澜儿握紧小拳头,咬着小牙齿生气的道。 他腮帮子都鼓圆了,确实不是他啊。 怎么会那么倒霉,东西偷出来那么久,久的他都快忘记了。 今天还是逃课没去学堂,折回来看一眼。 没想到御冰夷丢的那份商业机密,真的是从他这里被人盗走的。 “他活该!明明答应过的,只有额娘一个人,只会对额娘好的,结果他却做出了那样让额娘难堪的事。”澜儿一拳砸在墙上,想起了御冰夷从北平传到了锦城新闻上的床照,萌萌的大眼睛都红了一圈,“哼,就算不是被人盗走,我也要为额娘出气,发到报纸上让他倒霉,只是有人帮我做了。” 嘴上是这么自我安慰的,实则,他是很怕被至亲的人误会。 再怎么逞强,到底是孩子。 内心还是十分脆弱柔软的,他坐立不安了一小时。 叹了口气,老气横秋的自言自语:“为了额娘不伤心,看来我要大度一点,不能跟臭狗屎计较太多。否则,御冰夷告状,额娘会在他面前无地自容的。” 实则御冰夷没有告状,叶轻如自己猜到了一些。 无地自容倒不至于,但内疚肯定会有。 澜儿是她教育长大的,一直都被认为是个明事理又听话的孩子。 唯独在御冰夷的问题上,澜儿总抱有成见。 “喂,御冰夷在不在,让他听电话,我有很急的事情找他。”澜儿踩着椅子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颤抖的都变形了,“如果不在的话,希望你能马上联系到他!告诉他我在找他。” 一个孩子打电话过来,也没说自己是谁。 就说有什么急事要找御爷,好在御爷这几天非常低调,回来后不怎么外出。 他正在家里的会议室里跟青帮的几位长老开会,佣人斟酌了一下,道:“御爷在家呢,我去问一声,看他愿不愿意接电话。” “御爷,您的茶。”佣人很害怕御冰夷的。 她在这里工作这么久,从来都没见过御爷长什么样。 永远都是带着一副银面具,看不出喜怒。 身上还有很骇人的威严,使得每次跟御冰夷接触佣人都是很紧张的。 茶杯放在桌上,差点打翻了。 御冰夷有些许疲惫,他的面上是几乎没有血色的。 大家都知道他这次在北平,被人暗算。 受了极重的枪伤,目前身体扔在调养跟恢复。 要不是此事泄露的机密相关的内容过于严重,使得青帮更需要一段时间韬光养晦,来冷却这件事对帮派的影响。 以凌爷的暴脾气早就去找裴啸林麻烦,为御爷身上受的枪伤报复。 御冰夷抚眉,“有人给我打电话?” “是个孩子,如果打扰到您工作了,我这就去回绝。”佣人慎微的道。 心中赞叹,御爷真是个心思通透的人,人在会议室,客厅来了电话都能所有感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97章 他的干阿玛 “是澜儿,肯定是想我了。”御冰夷嘴角上扬。 佣人心里一动,是啊。 能把电话打过来的小孩,可不就是只有小少爷一个人会如此。 御冰夷在青帮几位要员面前丝毫不掩饰欣喜感,“我可能要失陪一下,我儿子应该是知道我回来,嫌弃我没有第一时间去看他,电话都打到家里来了。” “御爷,您快去,小少爷那么久没见您,想你是应该的。” “放心,这边我们继续讨论,不耽误事。” …… 诸人脸上皆是一派温和,理解的宽慰御冰夷。 虽然御冰夷这一次马失前蹄,害了青帮损失不少。 不过大部分都是御冰夷自己名下的产业,这些年他作为青帮智囊还有绿林第一首脑的身份,已经帮青帮赚下了半壁江山。 如此丰功伟绩,这点小小的意外根本是不足道哉。 御冰夷接起电话,“喂。” 他还没有正式说话,那边已经传来了失控的哭腔,“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想过害你。” 听到御冰夷声音的那一刻,澜儿就似找到了一丝方向感。 不自觉的无措,不自觉得想要得到信任。 “你是说我这机密泄露的事?”御冰夷玩味般问。 澜儿两只小手郑重紧绷的捧着电话,“恩,我希望你别误会我,别去额娘那乱说。” “不是你这个臭小子能是谁?恩?”御冰夷冷嘲,“除了你,还有谁能进的了我宅邸的办公室,老子疼爱你,就是你陷害老子的资本吗?” 最后资本两个字,加了重音。 澜儿忽然觉得心口好疼,像是被重锤狠狠打中一般。 一直忍住的泪没控制住,滚落了下来,“你不相信我!是,那些照片是我趁你不备拍的,但是联系报社的不是我。” “东西在你手上,你当然爱怎么说怎么说咯。”御冰夷冷淡说完,最后一刀补得特别阴狠,“我凭什么信你?” 凭什么信他? 御冰夷从来都没有信过他! 澜儿心口好疼,他的亲生父亲不懂他,一点都不了解他。 他是有时候调皮捣蛋,但他不会伤害亲人。 额娘还说他们是骨肉至亲! 既然是至亲,为什么一点点的信任都不能给他呢? 澜儿抓紧了电话,稚嫩的嘴唇咬破出了血,“你爱信不信,就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信你也不是不可以……”御冰夷却是话锋一转,“但你得接受我的考验,通过了考验,才可以。” 他简直就是心理战术的高手,随便说几句话就把聪慧的澜儿的心里状态,颠过来倒过去的玩弄。 “你想怎么考验我?”澜儿吸了吸鼻子问。 他脑子里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了,现在被臭狗屎御冰夷信任对他来说才是第一紧要的事。 御冰夷却跟个孩子似的笑了,“叫声阿玛就可。” 在银色面具的映衬下,双眸格外腹黑明亮。 “干阿玛。”澜儿这一次几乎毫无犹豫,他只想要信任,至于之前坚持的那些别扭,早就忘到爪哇国去了。 “阿玛就阿玛,加个字做什么?”御冰夷蹙眉。 “就加。”澜儿傲娇的道,嘴角是比蜜还甜的笑。 原来那个幼稚鬼臭狗屎是说不信他,是故意诓他的。 就想听他喊阿玛,坏男人,大猪蹄子! 御冰夷在电话里发狠道:“关于机密泄露,哪怕不是你做的,肯定跟你这个臭小子有关。你来一趟,跟我解释清楚,否则,我一定告诉你额娘,让她打的你屁股开花。”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98章 重要的事 “我现在马上过去。”澜儿急切答应。 御冰夷问,“记得路?” “别小瞧我。”澜儿鼓着腮帮子道。 一个半小时后。 御冰夷的宅子里,青帮的大佬们坐汽车都走了。 佣人们在忙着大扫除,相继忙碌着自己手中的活儿。 御冰夷斜仰在真皮沙发里,膝盖上盖着米白色针织薄毯,看着真有几分像是个病人,“来了啊,臭小子。” “我带大橘进来,你不介意。”澜儿紧张的进门,身后一只大老虎亦步亦趋。 大橘威风凛凛,昂首阔步给小主人壮声势。 佣人们还是很怕大橘,都到角落里缩着。 那可是老虎啊! 他们家小少爷用不用每次来都这么拉风? 御冰夷银瞳里有邪色微敛,“带进来,桌上有汽水。” “诶,是叩叩。”小奶包喜欢吃甜的,叩叩是类似于带气的糖水。 黑褐色汽水饮料的喝起来特别过瘾,尤其是冰镇过的。 叩叩放在窗边圆桌上,他很高兴小跑过去 ,捧起来品尝。 “它喜欢吃什么?牛肉?猪肉?还是海鱼?”御冰夷温声问。 小奶包喝汽水正起劲儿,顿了一下,才明白御冰是在问大橘的喜好,“大橘喜欢吃虾,大个头的厄瓜多尔虾。” “你家宠物吃的还真够好的,吃海鲜都要进口的。”御冰夷笑着吩咐佣人去准备。 澜儿反驳他,“大橘不是宠物,是我的好伙伴。” 不一会儿真有大个头的白虾被端进来,去了冰,用温水泡过。 和口腔温度正合适。 大橘一口好几个,吃的特别过瘾。 看到大橘吃的津津有味,小奶包澜儿倏然警觉。 好腹黑的男人,他在用食物收买大橘。 哼! 他的大橘跟他关系最亲了,才不会被几只虾就收买了。 大橘吃饱喝足,找了阳光投射进来的地方趴着。 那个位置刚好在御冰夷的脚边,它惬意的舔着爪子。 无意识下毛茸茸的脑袋往御冰夷穿着浅褐色袜子的脚上蹭了蹭,舒服的发出“呜噜”声。 猫科动物撒娇恋母,才会发出这种声音。 平时大橘只有跟叶轻如,会这样撒娇。 澜儿见自己的好伙伴倒戈,急的眼泪都快喷出来了。 御冰夷也太坏了,把他唯一的额娘抢走了,又来抢他的好伙伴! 御冰夷无视了澜儿眼中的醋意,起身换了套正式衣服。 宝石蓝的衬衣,配镶红宝石石榴扣。 戴了副银丝眼镜后,显得整个人气质特别斯文温雅。 “你这是要出门?”澜儿思绪紧张起来,跟到了御冰夷的身后。 御冰夷冷道:“晚些时候回来。” 刚才会议上已经商量通过了,御冰夷最首要的是先得给帮中众兄弟一个交代。 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御冰夷在青帮的身份过于超然。 所以在帮内,必须先做个表率。 至于给外界的交代,用时间来慢慢解决。 长老们已经纷纷去了,御冰夷因为要等澜儿所以留在宅子里,最后出发。 “可你不是让我交代那件事,我来都来了,你总要听完……”澜儿小手捏紧了他西服的裤子,他其实迫不及待的想解释。 但是御冰夷没问他就倒豆子一样全说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御冰夷很冷漠,利落打好领带,“等我回来再听你说,现在没空,我有重要的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99章 赏善罚恶 “你要去干嘛?”澜儿舍不得他,好久没见了。 见面才几分钟,他又要走。 御冰夷瞥了他一眼,“大人的事,孩子不要过问。” “御冰夷,你要是再把我当无知小孩对待,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澜儿咬着糯米小牙,生气的道。 御冰夷真是太可恶了,用大人一贯打发小孩子的话搪塞他! 把他当成不懂事的小屁孩! 御冰夷见澜儿生气威胁上了,整个人变成了气鼓鼓的河豚。 将澜儿一把抱起来,用力捏澜儿肉嘟嘟小脸,“臭小子,我去给你善后,别不知好歹。” 他不说是怕小奶包听了以后自责,不告诉小奶包又会瞎想。 原来做父亲,这么不容易啊。 “带上我呗,我去帮你讲清楚。”澜儿眨眨眼睛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用你来帮我善后。” “当你个头,在家好好呆着。”御冰夷把他往高高的柚木音箱上一放,吩咐佣人照顾好澜儿,便出门了。 澜儿想追上去,奈何被摆的太高下不去,“起码说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啦啊……” 外头一转眼。 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响起,御冰夷的那辆拉风宝石绿的美国汽车扬长而去。 澜儿盯着窗外,受气的双手叉腰。 生了一会儿闷气,澜儿发现自己在音箱上下不去了。 音箱被摆在柜子之上,让他居高临下坐了的老高。 以他的身高跳下去,说不定会崴脚扭伤之类的。 臭狗屎御冰夷,不怕他会受伤吗? 书塾里别人家的孩子都被宝贝着,生怕磕着碰着。 只有像御冰夷这样不负责任的渣爹才会毫无顾忌,把他放在音箱上不管,自己出门去了。 忒没有责任心了。 佣人贴心的过来,问:“小少爷,要不要我把你放下来,您下来玩,上面怪高的。” “恩,谢谢,不知道这位阿婶怎么称呼?”澜儿奶白色的小脸上,露出了软萌可爱的笑脸。 粉嫩小脸有两只可爱小梨涡,漂亮的银瞳和御冰夷的银眸一模一样! 就是坨圆乎乎棉花糖,一点都不像难相处的样子。 佣人一开始还有点怕这位小祖宗,怕他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为难自己。 一瞬间就被澜儿的甜笑软化征服,搬来了小椅子将软软的澜儿抱下来,“好啦,下来了,我姓何,叫我何嫂就行。” “谢谢何嫂,你知不知道御冰夷什么时候回来啊。”澜儿笑问何嫂。 何嫂头一次见这么可爱懂礼的小孩,也笑,“不知道,不过这里是御爷的宅子,是您的家。不管御爷什么时候回来,小少爷只需安心在住下,我们会照顾好你的。” “哦。”他有点沮丧,莫名的想跟御冰夷多呆一会儿。 迫不及待想把那件事前因后果都和御冰夷说,他不想让那个男人对他有一丝一毫的误会。 何嫂见澜儿不太高兴的样子,道:“厨房里御爷吩咐做的蛋糕差不多要烤好了,我去给您拿过来。” 那一头,青帮锦城分舵。 专门为犯错帮众准备的赏善罚恶大会,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本来此类节目,都是帮内之事从不对外开放。 不过此番来了很多人,除了这边锦城分舵的,上海总舵的要员悉数都到了。 跟着混进来了记者,还有两位跟凌凤樾混进来的年轻漂亮的名媛。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00章 出风头 两个名媛一个是温婵,父亲是金陵的高官。 另一个名叫蔡云舒,家世也很显赫。 比较巧合的是蔡云舒跟叶轻如,同在气象局上班。 一般名媛很少有什么事业心,但在这种国有单位上班还是很体面的。 蔡云舒以此为荣,很享受外界以“事业女性”的赞誉称呼她。 更有趣的是这位蔡云舒还是锦城父母官裴啸林未过门的儿媳妇,偏偏现在青帮跟裴啸林最不对付的时候了。 不过两个女孩是单纯来看热闹的,没人会为难她们。 “婵儿,那青帮二当家,真要拿刀自刺?”蔡云舒羽扇掩唇问道,她的视线斜向裴拢月,然后才看向温婵。 她将来要嫁进裴家,所以时不时喜欢关注模仿裴拢月。 裴拢月还是一袭黑旗袍,坐在青帮龙头凌爷身边。 她总是一脸冷漠,手中槐木扇遮住小半张精致的小脸。 凌爷跟裴拢月不怎么说话,只是大手落在裴拢月旗袍开衩的腿上。 像是为她遮掩明媚春光,又似无意识的亲昵举动。 温婵浅笑,“青帮弟子犯错,要么请法棍,要么贴门神,要么三刀六眼。御爷犯的错说大不大不大,说小不小。受三刀就好!” 话及于此,台上执法长老三把刀扎中御冰夷胸口。 鲜血染透衣衫,御冰夷摘下面具。 向外界证实受刑是他本人,几道拍照的镁光灯一闪而过。 本来他不会被任何利器伤到身体的,就算伤了也会立刻愈合。 但刀子上涂抹了特殊的药粉,让他伤的很重。 需要很长时间休养。 既可以服众,又不容易招致猜忌。 在场青帮的弟子无不高声喝彩,拊掌连连。 两个名媛少女见短刃扎进人身体里,鲜血直流的场面。 却是惊的面色惨白,连连低呼。 “太野蛮了。”蔡云舒撇撇嘴,但双目却是含春看着御冰夷那一张俊脸,“流氓就是流氓,做了二把手,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粗蛮。” 信口的鄙夷,似是为了遮掩狂跳的小心脏。 那个男人确实很好看啊,好看的似下凡的神仙哥儿,让人挪不开眼。 温婵撩撩头发,脸上露出一抹妩媚笑容,“可他的样子,是真的俊朗。” “俊朗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堂堂青帮二把手,却看不住手里的机密,在这里丢人现眼的受刑。”蔡云舒自认说的很小声了。 裴拢月好似听见了一般,冷漠的目光看过来。 她心里冷然的想,这两个人是哪个蠢物带进来添乱的? 蔡云舒身子一寒,“婵儿,台上怪血腥的,没什么可看的,我们走。” 温婵点头,她也觉得没意思。 出去赏善罚恶大会,二女偶然看了今天的报纸。 报纸上赫然是叶轻如在郭家地下的暗河边,跟毕士钊站在一起指挥士兵砍断锁链的画面。 那天黎少宣派了府兵和警察厅联合出手,捣毁郭家阴谋的整个过程都有拍照记录。 如今全数报道出来,已经被全国无数家报纸转载了。 “这贱人!去了哪里都爱出风头,派去曜城公干,也惹出一大堆现眼的事。”蔡云舒看着报纸上叶轻如照片,眼眶都气红了。 照片的角度甚好,把她拍的侧颜俏丽。 真是气死个人! 叶轻如最近老在出风头! 温婵瞄了一眼,对叶轻如的样子很陌生,“这女的是谁,让蔡姐姐这么生气?” 不过报纸上写的是祈雨英雄,用词很是华丽浮夸,把叶轻如吹得天上有地下无。 看着确实不怎么讨喜,有那么夸张吗? 该不会是买通了主笔自夸?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01章 跟少帅去北方 “她就是勾引了金阳三年的骚货狐狸精,叶轻如,裴市长可讨厌她了,他可不要这样一无是处只会处心积虑耍手段的儿媳妇。”蔡云舒一脸憎恶,是恨不得把叶轻如脸抓烂的恨意。 温婵则是一脸惊讶,总听蔡云舒说起她气象局的同事叶轻如。 结合几年前叶轻如的年岁,还以为会是个二十四五的成熟少妇。 可照片上的女孩眉眼间特别年轻,看着不到二十岁。 裴金阳…… 这货喜欢显小的女孩子? 两个名媛聊着八卦,去了卓大帅府拜访卓大帅的夫人。 陪着卓夫人打了一会儿牌,卓夫人还聊起叶轻如。 “听说叶小姐此番在曜城很是风光啊,可惜啊,她看不上我们太炎,太炎都亲自登门拜访的求娶,她还是不理不睬。”卓夫人叹了口气,表情很是无奈抑郁。 当初卓太炎在报纸上表白,追求叶轻如闹的人尽皆知。 不过温婵是金陵人,她不知道锦城报纸的事。 脸上表情诧异。 卓家大少也喜欢姓叶的?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历? 蔡云舒打了一张牌给卓夫人点铳,顺口煽风点火的来了一句:“轻如高傲,是绝对不会做妾的。” “所以说太炎跟她无缘啊,她只是平民,总不能因为厉害,就娶回来,当正头的夫人。”卓夫人冷蔑的说着,又高兴蔡云舒放牌,嘴角染上一丝赢牌的笑意。 其实卓太炎看不上叶轻如清汤寡水,小女孩般的姿容。 只是贪图叶轻如名头,娶了方便他做生意,和跟人交际。 实际上呢,就是想让人家做交际花。 想的倒是美。 蔡云舒笑道:“可不是么,一个普通人家的丫头怎么就这么眼光高,看不上大帅府呢。” 她每句话都在陷害叶轻如,就是欺负叶轻如远在曜城没办法为自己辩驳。 “许是看不上太炎不学无术,要是换了老六,就说不定了。”卓夫人双目微寒,她想到了卓家后辈里唯一掌兵的老六卓寒擎。 眉眼间晃过一丝冷怒,但很快收敛了。 温婵道:“大少只是不争罢了,并不是能力不如六少,叶轻如拒绝,是她没眼光。” “就是,听说这次叶轻如在曜城,还勾搭了北方统军少帅黎少帅。”蔡云舒根据报纸上的内容,添油加醋的叙述给卓夫人听,“在曜城还传为佳话,说不定都不会回来,要跟少帅去北方呢。” 卓夫人一听,更是怒从心底起,讽刺了叶轻如一番,“可真是眼高于顶、长袖善舞,别是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骗了黎少帅。听说黎少帅眼光很高,除非是绝色佳人,否则不怎么爱近女色的。 还好太炎没娶她,不然脏了我家门楣,也阻了她高嫁的前途。既然跟着黎少帅,那就祝福她好了。” 卓夫人可不是真心祝福叶轻如,叶轻如只是平民女子。 嫁给卓太炎都只是妾,去黎府恐怕就是个洗脚婢。 “啪哒——” 那是很高一声的瓷器重重摔落在地的声音,直接从门槛外面摔进来一只骨瓷茶盏。 卓大帅黑着脸站在门口,眼底藏了滔天怒意,“无知妇人,轻如怎么惹你了,背后乱嚼舌头。” 御冰夷也在他身侧,不过戴了银面具看不出喜怒。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身上干净整洁看不出一丝血迹。 只是气息冷冽,似隐含杀意。 “大帅!”卓夫人吓了一跳,脸色煞白的站起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02章 今日不吉 温婵和蔡云舒也没想到卓大帅会突然经过,还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内容。 也忙站起来,低着头不敢言语。 卓大帅冷怒扫视温婵和蔡云舒,“来人,送二位小姐回去,以后不许她们登门拜访,免得进门说些狗屁倒灶的瞎话,污了我家内眷视听。” 只是说几句叶轻如的闲话,竟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下人惊呆了,两个女孩也惊呆了。 她们出来交际是结交人脉的,无端给自己家里得罪了卓大帅,那简直是灭顶之灾,她们会被家里骂死的。 不过她们也不敢做无谓的解释,乖乖跟着下人走了。 “你是不是忘了轻如是太炎的救命恩人?”卓大帅脸色极度阴沉。 就好似叶轻如是他的逆鳞似的,使得卓夫人忍不住怀疑。 叶轻如狐媚手段了得,该不会连卓大帅也…… 卓夫人酸溜溜道:“记得,可刚才讨论的又非这事,您生气个什么劲儿,还有客人呢。” 此刻的卓夫人一身鹅黄绣梅花真丝旗袍,裹着浅翠色流苏披肩。 跟卓大帅软语撒着娇,柔柔风情惹人怜爱。 她杏目顺便斜睨一眼在场有些多余的御冰夷。 大帅这是怎么了? 青帮御爷在此,他却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 “忘恩负义!跪在这掌嘴。”卓大帅面沉如铁,丝毫没有动摇,“再让我看到你恶意中伤,拔了你的舌头。” “大帅!”卓夫人低呼了一声。 她嫁进来,只有还在当姨太太时被卓大帅原配这样羞辱。 卓大帅是第一次罚她这么重。 卓大帅拔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她。 卓夫人受惊下跪,全身打颤。 一下一下扇自己的巴掌,却仍然满脑子疑问。 卓大帅早年统军脾气暴躁,说一不二。 自从锦城安定后,很多年都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了。 卓夫人吓得几乎肝胆欲裂,又不是很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卓大帅甩袖而去,走出一段路才恭敬对御冰夷致歉,“师尊,你别生气,以后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弟子一定会把家务事处理好。” 这画面很是滑稽啊,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管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叫师尊。 不过修仙此道皆是如此,有所成后许多容颜都会还童。 “恩,你练气吐纳练得不错,若能有所突破可延寿十年。”御冰夷态度冷淡,对几个妇人恶语重伤叶轻如只字不提,态度淡淡的。 卓大帅态度恭敬虔诚,“是,师尊。” 他整个人性情大变,堂堂一方将领却对一个帮派之人这般恭敬。 带卓大帅修仙其实是近一两个月的事,当时卓大帅审讯谢淳时,意外知道“天凤之女”的事情。 卓寒擎又不让杀了灭口,御冰夷就想了个两全的法子。 修真降低人欲念,不思口腹之欲,不思权利地位,不思女人金钱。 他当了卓大帅的修行领路人,还会让卓大帅敬重有加。 此事便成了铜墙铁壁,绝不会从卓大帅嘴里走漏。 出了卓府,温婵、蔡云舒跟撞邪了一样。 在平地上摔了一跤。 一个摔断了门牙,一个摔断了胳膊。 皆呼:今日不吉。 开车回去的路上,御冰夷都在想。 裴金阳是什么鬼?卓太炎是什么鬼?黎少宣又是什么鬼? 是个人都要凑上来吗? 得赶紧让全锦城知道她是他的,只传他们二人的绯闻! 回到家,家里很是喧闹。 柚木音箱开着,转播英伦足球赛事。 但只亮了一盏台灯,朦胧的光线之中。 澜儿趴在御冰夷白天坐的沙发的位置,身上盖着御冰夷盖过的针织米白色毯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03章 对我好点 足球赛的音量被调小,御冰夷走路无声无息的没有打扰到澜儿睡觉。 等澜儿醒来的时候是在御冰夷怀里,手臂上扎着一根针。 鲜血从血浆袋里一点一滴注入他的身体里,因为手法极好下针澜儿都没有感觉。 睡着的反而是御冰夷,银色面具戴在他面上。 他薄唇微抿,唇色全白。 眼睫毛特别的长,像是浓浓密密的鸦羽。 当热泪在手臂坠落,他才倏然醒来,“又哭,是难过我回来以后,没有第一时间听你解释吗?臭小子,这么玻璃心。” “你才玻璃心。”澜儿用他的衣服擦掉自己的眼泪,脸蛋在他胸膛一拱就发现。 他衣下的胸口缠着绷带,仔细闻还有血腥气。 好不容易缩回去的泪,又流出来了。 御冰夷揉了揉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说,你拍的那些照片是怎么弄的?” “听说你会易术,你算不出来吗?我突然发现,我被你耍了。”澜儿等了他一整天,恍然间想起来。 御冰夷会易术推衍,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你还想不想解释得到原谅?”御冰夷捏着他的脸教训,见澜儿一脸倔强,解释道,“易术不能算自己,也不能算亲近的人。我强行给你算,会坏了你的气运跟命数。” 澜儿心里一甜,他在破涕为笑的时候把脸埋在御冰夷胸膛,不让御冰夷发现自己在窃喜,“哦,难怪你会弄错,以为是我干的。” 澜儿一五一十的将那天拍了御冰夷窘照后,又和简明耀一起摸上了楼偷拍资料的事说了一遍。 凭借着自己的高超智商,澜儿居然把御冰夷书房里,银行金库级别的保险箱破解。 把商业机密拿出来,让简明耀拍照。 拍照之后底片和洗出来的照片,澜儿都存在家里的黄花梨文件柜里。 他以为此事无人知晓,谁会想到御冰夷的秘密会在他这! 所以没有设防,直到看到报纸上的泄密照片。 澜儿第一时间就有了警觉,跑回家去查看情况。 家里门锁被撬开,除了文件被摸走,还掉了很多贵重的东西呢! 可恶! 到底是哪个混蛋干的啊! “此事我已经扛下来了,只要简明耀口风严,不会再有人提出来,炒冷饭了。”御冰夷其实可以用梅花易数算是谁干的,但此事和澜儿有关。 他怕损伤澜儿气运,哪怕是一点点都舍不得,便没去算。 正常手段调查,一样可以做到抓住凶手。 澜儿虽小,却也知晓帮派里的那些规矩,隔着衣料摸着御冰夷的伤,“你是为我扛下了罪责,然后受伤的。” “恩,所以啊,臭小子,你要对我好点。”御冰夷忍俊不禁。 澜儿搂住御冰夷的脖子,带着奶味的气息扑了他满脸,“恩,今晚我陪你睡觉,御冰夷,我允许你抱着我睡。但是不可以抱着太紧哦,我是小孩子,骨头软,抱太紧会骨折。” “……”御冰夷。 到底是谁抱的紧,他要不是龙族,眼下怕是要被搂的窒息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04章 关于秃头粉 澜儿又道:“简叔叔那边……他……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吓坏了,明天我得去找他一下。” “我来。”御冰夷道,“安抚人心我比你在行。” 简明耀过的很惨,他备受内心煎熬。 从报道出现的那一天开始,每天过的都是惴惴不安。 那些照片都是他拍的,角度光线他无比熟悉。 第一眼看到报纸,他就知道闯祸了! 所以他发电报跟叶轻如求救,叶轻如没鸟他,当时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传言御冰夷要上法庭,蹲大狱。 他更难受了,他感觉自己迟早要被青帮查出来。 然后被青帮里的混混扔进护城河里喂鱼,为他们御爷报仇。 昨天知道了御冰夷在赏善罚恶大会上,自插三刀,流了不少血。 简明耀一晚上都没睡,煎熬啊。 此刻。 御冰夷坐在他的书房里,手提佣人端上来的咖啡,“此事你要严守秘密,绝不可让外人知道,跟你和澜儿有关。” “好,我一定做到,御爷,您的伤……”简明耀看御冰夷的眼神,简直跟看英雄似的。 轻如真是好眼光,找了这么有担当的男人。 他一个人扛下所有罪责,就是为了替他们二人胡闹隐瞒。 御冰夷喝了口咖啡,将杯子放下,“我身体很好,不用为我担心,澜儿在下面应该等急了,我一会儿带他出门还有事儿。” “御爷,我送你……” 简明耀要送他,被御冰夷摆手阻止。 下楼之后,澜儿跑过来。 圆溜溜的大眼睛在御冰夷脸上转了好几圈,低声问:“搞定了吗?” “恩。”御冰夷牵着他的小手离开简家。 上了御冰夷的车,澜儿发现御冰夷的车是不是往御宅开的。 澜儿是怕他把他送去吕四爷那,小心翼翼的问:“我们这是去哪?” “发廊。”御冰夷道。 澜儿费解,语气天真无邪的问:“去发廊做什么?你要做头发啊?” “虽然,此事我摆平了。”御冰夷手握方向盘,眼底有一丝冷漠,“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是。” “你……打算怎么惩罚我?” 澜儿自己心虚发问的时候,忍不住紧咬糯米小牙,心想着绝不能让御冰夷轻看了,“我不害怕受罚,你要怎么罚我都无所谓,我皱一下眉头我都不姓叶。” “恩。”御冰夷唇角上扬。 他心底里惬意:到时候别哭,臭小子。 在他的口袋里有瓶珍藏多年的仙家秃头粉,撒上去三年都不会长头发。 小家伙最爱面子,怕是会记忆犹新一辈子? 恩? 黎宅,黎少宣坐在衣柜前发愣。 华丽的欧式衣柜里挂着一排女人的旗袍,总共有十件。 每一件料子都不同,纹饰颜色各有千秋。 像十个姿容绝色的女郎风情万种的立在客房的衣柜里,有柔婉的、有娇艳的,亦有清纯的…… 这些衣服是黎少宣让葛秀娘用成衣照着叶轻如尺寸改的,然后全部送给了叶轻如。 由于只是修改尺寸,加上绣庄里的绣娘加班加点的赶工。 头天量了叶轻如的身形,翌日就送来黎宅。 当时叶轻如倒是没有拒绝,离开黎宅后又全数送去葛秀娘的旗袍庄寄卖。 还问清了总价,让人把钱款送到黎宅。 好狠心的女人,送她的衣服一件都不要。 佣人在门外提醒,“叶小姐在客厅等您签署合同等了有四十分钟了,您看……要不要打发她走?” 看黎少宣故意拖延那么长,佣人想他大概是不想履行跟叶轻如的约定。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05章 少帅心思 “不需要,我现在下去。”黎少宣沉在旗袍料子上的视线,耽误了许久,才勉强挪开。 下了楼,叶轻如正在看报纸。 报纸上刊登了御冰夷在帮派受刑的照片,照片是黑白的。 看起来没那么血腥,但插了三把刀肯定挺严重。 此事一经刊登,民怨没那么重了。 毕竟御冰夷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不择手段的设计别人收购了一些古玩行、典当行。 可从青帮的动向来看,他们依旧是想要垄断整个古玩行业,不仅仅是明面上的行当,还有背地里的一些进货渠道,和跟古物有关的消息的流通。 此后青帮正大光明的收购,没再用别的什么手段。 就是一味砸钱,砸到卖家松口,反而赢得了巨大的口碑。 她嘴角上扬,但眉宇却带忧色。 巴洛克式的长流苏浅金窗帘半遮,午后的太阳光柔和。 将她坐在沙发上的侧影勾勒出一条窈窕动人的金冕,黎少宣先开的口,“让你久等了,叶小姐,抱歉临时有些军务需要我处理。” “没事,我没等多久。”叶轻如跟那天在郭家花园里对他生气的样子完全不同,微微一笑,透着婉约风情。 黎少宣坐在她对面,“作为绅士,我不该迟到。” “您……迟到了吗?我看……时间刚好。”叶轻如举起腕表,然后又解释道,“现在全国时间不统一,我是在火车站调的时间,跟你没对上吗?抱歉啊,我……是担心迟到,所以早来了。” 好聪明的女人,她为了给他台阶下。 故意把时间调慢了,还用了这样的理由。 她好似不生气的时候,从来都是与人为善的。 黎少宣只是应了一声,手拿钢笔在合同上签字,“还有件事,要跟你道歉,杀死郭福祥的事是我冲动了。” “没关系,我当时也冲动了,我不该说你,虽然追查郭家龙脉一事的幕后主使很重要。但捣毁龙脉你是出了力的,也是受害者,你想杀了郭福祥本就是常理,是你的权利。”叶轻如拿到合同之后,笑容舒展 潋滟柔眸中满眼都写着善意,没有半分阿谀奉承的虚伪。 郭福祥的事她真的已经不怪他了。 黎少宣的心情也跟着霎时间放晴,他五官生的大气立体。 星眉剑目,鼻梁高挺。 浅笑时很是俊朗,复又蹙眉自责,“只是这一次搜查,没找到你说的那个……什么君子六匣,你打算怎么办?” “六匣本来是放在郭福祥房间的,现在不见了,肯定是被郭家其他人提前拿走,避免查抄府邸的时候被抄走。”叶轻如淡然的道,“此事不急,我会慢慢查的,只要不是毁了,终究能找到。” 反正郭家没有开匣子的钥匙,钥匙除了在苏北的可能性外,更有很大一种可能在御冰夷手里。 叶轻如稳操胜券! 看到叶轻如皎皎自信的目光,黎少宣有种看到未来国母的感觉。 他心思涌动,居然有想娶她的冲动。 而且最近曜城有很多风言风语,在造谣他和叶轻如。 副官们都担心黎少宣会生气,跑去警告那些小报记者。 不要随便瞎写,小心吃枪子。 但黎少宣竟很想坐实这样的传言。 他想,她若能为我所用,何愁不能统一南北。 可是要怎么跟她开口呢? 她会狮子大开口跟我要一大笔钱。 不过她想要的东西,他还怕满足不了么? 要求太过分就好好敲打一下。 女人嘛。 多调教一下,总会知道收敛的。 于是,黎少宣开口道:“明天,我要坐私人飞机离开,九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06章 赵宝儿 “飞机……”叶轻如脑子里没有飞机的概念,只听说北方军好像有飞机,“哦……好,祝你一路顺风。” 叶轻如收好合同,就回了坎贝尔公馆。 飞机到底是什么呢? 貌似是天上飞的钢铁大鸟,但是谁也没见过。 整个华夏大地拥有私人飞机的,也就只有他黎少帅了。 第二天,是大晴天。 净蓝天空一丝流云也没有,风速很小。 正是适合飞行的好时候。 曜城空旷跑马场,停着一辆喷气式私人飞机。 来送机的有瑛茵和坎贝尔,还有黎少宣的几个亲信。 不过黎少宣似乎在等什么人。 她还没来。 许是迟到了…… 他手臂上搭着厚实皮质飞行员外套,阳光将他的额头晒出了汗。 身姿仍旧习惯性笔挺站立,视线眺望着远方。 那个女人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昨天的暗示很明确了,他想带叶轻如走! 只要送机时她提出跟着他,他会邀请她上飞机。 “少宣,你在等人吗?”开飞机的美国人乔治把风镜推到了头顶。 黎少宣在那一刻,心里起了别扭,“没有,我只是在怀念曾经居住过的城市。” “时间不早了,少宣,再拖就中午了。”乔治坐在飞机上很热,喝了几口水,用手里的巾帕擦汗。 黎少宣确定了叶轻如不会来,给瑛茵一封信,“帮我把这个交给轻如,替我谢谢她治好了我的病,再见。” “好,我一定转交给她。再见,少帅。”瑛茵接过信封,信封很薄。 顶多就一页信纸,他居然给她写信。 甚至称呼叶轻如的时候,改口叫了轻如。 情书吗? 黎少帅长得很不错,更上过军校。 成绩出类拔萃,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军人。 就是家世过于强大,但是黎大帅根本不在乎儿媳妇的家世。 因为黎家足够势大不需要任何联姻,黎家大概不会过于要求女方娘家的背景。 要是嫁给黎少宣做夫人,以轻如的智慧定能干出一番事业。 可给黎少帅送机,她来都没来。 太任性了。 飞机飞走了,马场上所有人挥手告别。 此刻叶轻如正在百米高空下,城西的矿场。 作为兴隆月的股东,身边还有风卓烈这等高手保护。 她进入全是男人的矿场,是全然不怕的。 头顶,有轰鸣声掠过。 举头一辆喷气式飞机高悬于瓦蓝苍穹,飞行过过的地方留下一道炫白轨迹,那是叶轻如生平第一次见飞机。 它从上空划过的时候,似一只振翅的苍鹰。 叶轻如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淡然问矿场的管事:“矿上可有叫赵宝儿的工人?” “矿上工人数量很多,如果只有名字,会很难找,叶董。”矿场的管事很不适应董事长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艰难的说道。 叶轻如成了矿场最大股东的事,昨天就已经传达下来。 管事们虽还有些不适应,对她的态度也算恭敬。 叶轻如拿出报纸,指着上面的照片,“给你们半小时,年龄大概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如果没找到,你和其他几个管事全部解除劳动合同,哪凉快哪呆着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07章 应验的困卦 严厉的命令下达后,偌大的矿场集体动员搜寻起赵宝儿的踪迹。 终于,一段时间后。 干瘦病弱的赵宝儿被带到叶轻如面前,他穿的衣服是葛布的长衫。 看着是黑色的,但应该是太久没洗变色了。 他是聋哑人,天生就不会说话。 木头般的站在叶轻如面前,卑微的眼神闪烁着。 此人的确和报纸的照片上是同一个人。 但,他不是叶闻勋! 叶轻如只看赵宝儿的面相,就知道赵宝儿此人大概的生平。 处心积虑得来的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叶轻如没有立刻将心事流露在面上。 她掏出青玉小罐,“抽一根。” 宝儿很是木讷,耳朵听不见,更看不懂唇语。 找了管事的帮忙,管事比划了半天。 赵宝儿傻呆呆的明白过来,抽了一根。 叶轻如看一眼签文,跟管事的说:“我要带他走,可以吗?” 赵宝儿跟矿上签的是死契,原则上他的命就是叶轻如的。 管事的自然不会阻止,“当然可以,您请便。” 带着赵宝儿出了兴隆月矿场,叶轻如开始酝酿着逃跑。 赵宝儿若是简单的不是叶闻勋,倒没什么。 认错了再找就好,但在这孩子脸上。 她看出了克她的凶相,有人专门改了这孩子的命格克她。 从赵宝儿所抽的签来看,赵宝儿的存在。 干扰了她的姻缘,压住了她的命门。 继续呆在曜城。 她会被人强娶! 身心都会被禁锢,一辈子沦为奴隶。 这是遇到对手了! 是谁从一开始就准备了赵宝儿,把她骗来了曜城,现在又要利用赵宝儿将她困在此地? 首先可以排除死掉的郭大郭福祥,死人是没有资格做她的对手的。 叶轻如心中莫名有了答案,此刻她已然应了风北翼一开始替她算出的“困”卦,她即将要被困在曜城无法走脱。 强烈的危机意识,让叶轻如第一时间来到了黎宅。 “黎宅?你来这里做什么?”抱着僵硬木讷的赵宝儿坐在后排的风卓烈,嗅到了黎宅独有的一种花的香味,便知道叶轻如带他们到了黎宅附近。 他全然不知叶轻如在警惕什么,为何会来到黎宅附近。 黎宅人去楼空,只剩下留守的佣人。 所有府兵亲卫都在一小时前被军卡拉着,跟黎少宣去了同一个地方。 如果黎少宣的人没那么早撤走,哪怕不求人家留下来保护。 她也可以跟着一块走,避免被强行留在此地。 叶轻如望着面容痴呆如木鸡的赵宝儿,脑子运转的飞速,“只是看一眼,没想到黎少宣的亲信走的这么快,风卓烈,你和宝儿在公寓住两天,等我的电报。” 好在她来矿地之前,就料想今日可能的结果。 心中差不多已经勾勒出大致的应急逃亡计划,如果逃亡失败她还有御冰夷这一条退路。 在曜城的“困”卦,还是有法可解的。 “电报?”风卓烈问。 叶轻如蹙眉,“我现在要只身回去锦城,路上有可能会被抓。如果我两日后能发回电报,说明我逃了。你就把赵宝儿送回矿场,忙你自己的事情去。” 她若是被抓了,下场多半比死还难看。 被人抓回去强娶做老婆,跟一个不喜欢的人生活,那还真是生不如死。 “被抓?你会遇到危险?那我得跟着保护你啊。”风卓烈肃然道。 叶轻如表情凝重,“你若跟着我,我怕你也被抓,到时候真要被一锅端了。只要不跟我在一起应该没人会为难你,我若没有及时发电报来,你就去给御爷拍电报,让他来救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08章 找死 “若真到了两天后,御爷……再赶来,来得及吗?”风卓烈是感觉不到危机的,他甚至不知道叶轻如在紧张什么,就是下意识觉得,锦城和曜城相去甚远。 叶轻如把希望寄托在御冰夷身上,过分虚无缥缈。 “别问那么多了,上车。”叶轻如利落上了摩托,她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但她心里觉得,这世上大概只有他能救她。 救的没有丝毫犹豫! 不过她希望自己能凭本事逃脱,他…… 受了伤! 其实不宜奔波的! 把风卓烈和赵宝儿都带到了公寓门前后,叶轻如开车直奔集市。 劲风过耳,凉凉的风使头脑清醒。 叶轻如想到毕士钊调任后,新来的市长姓乌,那是郭福泰母亲娘家的姓氏。 她隐隐觉得蹊跷。 到了热闹人多的集市,随意一打听。 得知新到任的市长单名一个厚字,全名乌厚。 叶轻如冷笑,正是郭福泰的表哥啊。 原来…… 在报纸上刊登疑似叶闻勋照片引她来的人,真是福泰! 和她方才见到赵宝儿看了他面相,又算了一卦之后,得出的结论一模一样。 郭福泰怕早就借助额娘母家势力得势,只是一直隐忍没让人发现他默默积攒了十分深厚的实力。 好在她从来没觉得福泰是一个简单的人,一直小心防范着。 饶进集市附近的深巷之中,叶轻如找了个隐蔽处把摩托车推入河里扔了。 又只身在纵横交错的巷子里转了无数圈,确定没人跟踪了。 以风水望气之术搜寻,寻了户全家均敦厚老实的人家。 那家人正在吃饭,见叶轻如进来吓了一跳。 她用二十块钱找那户人家买了套蓝色碎花农家女衣服穿上,戴了同款的头巾。 脸颊上点了密密雀斑,乔装改扮去了火车站。 为了逃命方便,从票贩子那花了三十倍的价格那买了最近一趟的三等坐票。 三等坐票是非常低廉的,一张票就一块五。 上面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座位特别少,很多人挤着站一块。 车上有人在抽烟,有人带着活的鸡鸭鹅。 烟味、汗的酸臭味、家禽身上的腥味,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 人声和家禽的乱叫混杂,简直是鸡飞狗跳的场面。 叶轻如在其中反而很有安全感,隐没在这里即便有人上车搜查,也很难抓到她。 此番逃亡仓促,都没来得及和瑛茵夫妻打招呼呢! 奈何锦城有太多她牵挂的人,她必须得想办法先安全离开。 车子刚行驶,忽然就被截停了。 有警员上车搜查,“有乱党混在车里,给我搜。” 前一日她还是曜城求雨英雄,今天便因为郭福泰的只手遮天成了乱党了。 听着就可笑。 好在叶轻如乔装的极为朴素另类,别人拿着她的照片对着她比对半天都没对上号。 火车停靠搜查了一个多小时,重新发车。 虚惊一场,叶轻如仍是起了一身冷汗。 薄薄衣贴在身上,身旁的几个旅客挨的很紧,让热意已经消不下去,汗越流越多。 有一双手虚抬居然趁机把她给困在了一个狭小空间,掌心带着粗粝老茧的手落在了她细细的腰肢上,“怎么不去女宾车厢,莫不是想老爷们了,一个大姑娘来男女混坐的车厢?”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老男人,他一张嘴就露出黄色大板牙。 口气很重,差点把叶轻如熏死。 当今风气一直很保守,列车有专门的女宾车厢,也有男女混坐的。 叶轻如逃的仓促,没买到女宾车厢的票。 在车厢内拥挤杂乱不堪的情况下,连反抗的空间都极少。 她若是动刀会很快被发现,反抗挣扎也会引人注目,她这个角度也没办法施力命中要害,让这个人无声无息的昏厥。 这是一个两难的局面。 “看来你这妹子,真是来找刺激的,哥哥来满足你~” 那人见叶轻如沉眸不语,以为她软弱可欺。 变本加厉的晃动胳膊,要搂住她往怀里带,带着臭味的手指还摸上了她白皙嫩滑的脸蛋。 “找死!”叶轻如忍无可忍,已经拔出了刀。 宁可见血被人发现,她也决计不受这般凌辱。 那人却倏然间无声无息的歪斜到一边的墙壁上,从那人逐渐倒下身后,露出一张俊美绝伦的脸。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09章 俏丽渔家女 他眼底冰封一般带着寒意,见到叶轻如就把她抵在墙上。 一只脚却稳稳抵在那个软在墙上那人身上,不让他倒下去,引起周遭人的注意。 叶轻如受惊,“你……把他杀了吗?” “只是晕了。”男人温热鼻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叶轻如突如其来见到他,眼眶微微发红,气息不畅导致胸口起伏的厉害,“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来了,在她这般窘境时出现。 虽然不是救她于水火危难,却是又及时雨一样帮了她,还稍微改了点残暴个性,没有把那 猥亵恶人宰杀在列车里。 “你的困卦未解,我不来接应,看着你受辱吗?”御冰夷捏住叶轻如的下颌,打量她的妆容,莫名笑了出来,“你这妆容不错,很像一个渔家女。” 脸上画了小雀斑,用深色香粉扑深了肤色。 反显五官精致,有稚嫩朴实的感觉。 “只是随意装扮。”叶轻如低垂眉眼,不敢跟他对视。 她总觉得他眼睛里有火,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他的确看她的眼神有几分不善,上下扫视的眸光似一把凌迟的刀,“随意装扮,就扮的这般好看?别说是刚才那个乡下人了,任何一个男人都把持不住。 小东西,你这是在玩火!出门在外,被别的人男人欺负了怎么办?要是刚才我不在你要怎么办?” 她把自己穿成了个青花瓷瓶,上下衣都是青花花纹的。 衣服款式稍有点紧身,叶轻如窈窕身形被勾勒出来。 袖口、裤管口做了喇叭形扩口设计,这颜色还显得皮肤特别白皙。 小半截露出来的手臂,玉藕一般白嫩纤细。 其实已经故意扮丑许多,不然方才比对照片便被认出来了。 只是这样的她,又多了几分俏丽气质。 “可能是底子太好了,很难太丑。”叶轻如故作冷漠的道,耳根已经微红了。 他就是故意找茬,当时仓促她尽量已经做到不太显眼。 御冰夷见她这副傲娇烦恼的态度,狠狠的吻了叶轻如的唇。 把她吻的七荤八素,差点在列车上低吟出声,身体虚软靠在他身上,“人这么多,你仔细着点。” “要亲密些,才好应付检查,抓你的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这会……怕是又该被截停了。” 他的嘴肯定开过光,刚说列车就猛然一个急刹车停了。 轨道旁停了四五辆的军卡,下来许多士兵上来搜查。 “都给我老实点,把脸转过来,接受检查。” 上来的都是军大爷,一个个凶神恶煞。 御冰夷搂着叶轻如轻抚她后脑勺,对方仔细检查了许多人。 本来也要检查他跟叶轻如的,看到御冰夷直视过去的冷漠眼眸,检查这节车厢的人都是一怔。 他们反倒没有被威慑,眸光皆是一冷,竟上前着重检查他们二人,“你们是什么人?出示证件。” “我……是青帮的,我跟我夫人被仇家追杀,这才选了三等座票,想借此掩人耳目。”御冰夷直接把证件给对方看。 那人一看证件,立马点头哈腰,“哦,是青帮御爷啊,让你坐三等票实在委屈,要不给您调换到一等位?”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10章 人多,别这样 “那感情好,只是我在躲避仇家。”御冰夷脸上带着平和笑意,“我和夫人现下暴露了行踪,恐怕下一站就得下车,改变行程了。” 在这乌烟瘴气挤满了人的车厢里。 他干净俊美的到无法形容的面庞,让他格外的显眼。 许多旅客都在偷偷看,等那个军官归还证件,鞠躬说了句给您添麻烦了。 带人开路,把御冰夷和叶轻如夫妻带去一等座的车厢。 人们便议论纷纷起来,有人道:“诶,真是稀罕事,三等车厢里坐着青帮的要员,御爷诶。” “人家在逃亡躲避仇家,坐一等二等太显眼了,还是咱们三等车厢容易掩人耳目。” “那个是他的夫人吗?长得不怎么样嘛,就是个普通农村妇女,皮肤那么黑。”另外一个妇女也跟着一起八卦,“倒是那个御爷丰神俊朗,好似那欢场里的兔爷。” 人群一阵哄笑,大家都以为他们走远了听不见。 领路的军官和士卒可能是听不见,但叶轻如耳力惊人听的一清二楚。 一直忍笑到了一等车厢坐下,周围只剩下稀稀拉拉买了一等座票的“贵宾”。 叶轻如唇角才漾起一丝笑,他竟被人嘲笑是兔爷。 不过他的确俊朗,若真的挂灯笼进堂子。 肯定有很多人对他趋之若鹜,争着做他的入幕之宾。 他今日不戴银面具,是不想在车里太突兀。 结果美貌就无法遮掩了,还说她太惹人注目在玩火,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御冰夷瞧出了她脸上的坏笑,在她玲珑耳垂上轻噬一下,“被人说不好看,还这么高兴,恩?” “人多,别这样。” 叶轻如的脸登时烧起来了。 他压根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她小耳垂敏感,被挑弄的身子酥麻跟过电了一样,只好低声解释,“别那么小气,我是……替你高兴,你被那么多人夸生的好看,我与有荣焉。” 夜晚,一等坐票的车厢里灯火明亮。 有人在看报纸,有人在吃咖啡。 唯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身份上流的人大多以自我为中心,没什么闲心关心别人。 但若真闹起来动静肯定会影响到别人,御冰夷收敛,“等下了车,再收拾你,如儿你太淘气了,别人喊你丈夫兔爷,会让你这么高兴,还说与有荣焉~” 当他听不出来是讽刺? 小东西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等下了车,列车上浩浩荡荡涌下来一群人。 这些人都不是要在本站下车的,是旅途饥饿又舍不得在车上点餐的人。 他们大多是穷苦人,从三等车厢里下来。 下了列车,直奔车站的小摊小贩。 虽然车站灯火明亮,但是总是不如白昼的。 下车的人群里,分散出一批来。 明显有一伙黑衣人朝他们聚拢过来,很多人腰带位置是鼓鼓的。 肯定是随身带了武器的。 叶轻如警觉,已经拔刀要自卫了。 “如儿,是自己人。”御冰夷摁住了她拔刀的手。 叶轻如松了口气,“你还带了人来,想的真周到,我以为会是郭福泰的人。” “有我在你身边,不用担心危险,所有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我们是安全的。”御冰夷携起她的手,对她微微一笑。 转眼摸出银面具,戴在了脸上。 路过卖扒鸡的摊位的时候,香味阵阵。 叶轻如小半天没吃东西,禁不住多看了两眼。 御冰夷直接给手下使眼色。 出了站,二人坐到一辆小汽车上。 御冰夷手下的一个人从窗户递来两包热腾腾的牛皮纸包好的吃食,一包都熟菱角,一包是扒鸡。 “来,尝尝看。”御冰夷打开牛皮纸,从扒鸡整鸡上撕下来一只鸡腿,送到叶轻如嘴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11章 合法婚姻 “诶,你什么时候吩咐人买的?” 叶轻如微微一愣,饥饿的感觉反而没那么强烈了。 方才只是看了一眼,他就知道她想吃。 假如真的喜欢一个人的话,对方很细微的表情都能察觉到,她眼眸细不可查的触动了一下。 看到他眼底温缱,叶轻如张开小嘴在鸡腿上用力一咬。 他问:“好吃吗?” “还……行……”叶轻如感觉自己不会说话了,鼻尖上起了细汗。 男人凑了上来,浓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而且他是龙,那种略带威严的禁欲感。 比一般的男性更有压迫感,他唇角似笑非笑。 冷冰的金属面具折射着窗外月华的清辉,像是要触到她涂了些许油光的娇嫩嘴唇。 她的唇似晶莹葡萄,令人垂涎三尺。 叶轻如定了定,紧张的推了他一下,“你这样,我吃不了。” “我又没吻你,怎么就吃不了?还是你期望我吻你,所以吃不下了。”他越来越会撩拨,撩的她的心火都快烧起来了。 叶轻如抵挡的住饥饿,不惧怕任何阴谋诡计。 唯独怕这个男人的攻势,她在他灼灼目光的注视下。 红着小脸蛋,乖巧的啃着鸡腿,“不许在外面亲我,还有外人在呢,你不害臊,我还害臊。” 然后,那个开车的分舵堂口的青帮成员就很想自己是透明的。 接到总舵那边说御爷要来,要给御爷开车本来还很激动。 结果御爷带着心仪的女孩上车,还不停的撩妹。 简直了! “都是自己人,怕什么,明天我就昭告天下,说你是我夫人。”御冰夷手指在她沾了油的嘴角轻轻擦着,“我看谁还敢打你主意。” “不行。”叶轻如当场拒绝。 他眸色一沉,但没有发怒,反而笑了,“心里有别人了?那个郭福泰?” 语气很酸,感觉喝了一缸子醋。 “你乱说什么?你……你简直可恶。”叶轻如听到他怀疑自己跟郭福泰有什么的时候,差点就哭了。 郭福泰多讨人厌,还可能是杀漪姐的凶手。 要是她想跟郭福泰,不会在发现郭福泰要强留她在曜城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跑路。 误会谁也不能误会她跟郭福泰…… 御冰夷见她情绪变化很大,亲吻了她微红眼睛,“好,我可恶,怪我不会说话,说了让你生气的话。但是为什么呢,不要我跟别人说……你是我的女人?你心里没有别人,那为什么不能说?” “婚书……都没有呢……”叶轻如赧然,嗓音哑哑的,“没有婚书,不合法,现在不是旧社会了。” 还有婚礼,婚礼等于是通知亲朋昭告天下,这样在一起才正大光明。 原来自己竟期待和他有婚礼吗? 叶轻如自己都觉得惊讶了! 她对御冰夷的感情有点复杂了,之前非常笃定一点都不喜欢他。 可是现在,她一看到他心就乱。 为什么呢? 要是额娘在身边就好了,好想问问额娘啊。 御冰夷听到这个,特别高兴。 爽朗的笑出声,把小小一只的叶轻如裹在怀里宝贝着。 叶轻如则是嫌弃的道:“诶,你手里拿着是扒鸡呢,油滋滋的,弄脏我衣服了,诶,二十块钱买的衣服,我没有别的衣服换洗。御冰夷!” 他才不听呢,把她搂的更紧了。 怎么办呢? 他的小女人想要他们的婚姻合法化,然后再昭告天下。 真是粗心,竟然忘了法律上的婚姻对一个女人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要不,我们现在回锦城就立刻结婚?”御冰夷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12章 成为她的依靠 “结婚需要很认真对待?前期需要一些准备的。”叶轻如被他搂着,慢慢习惯他手里拿着扒鸡,弄脏她的衣服了。 反正她嘴巴上的油蹭上去,也弄的御冰夷满身油渍。 她仰头看他,看到的是刀削一般的俊朗的下颌线,见御冰夷点头认可,她才继续说下去,“可是还有好多事没有完成,会不会暂时……嗯哼,腾不出手。” “也是。”御冰夷低头看她,额前碎发垂落,挡在半边银色面具上。 遮了他一只泛着银色冷光的眼眸,颇有几分邪厉。 郭福泰还没处理掉呢。 结婚可是大事,得尽全力置办不容一点分心。 叶轻如思虑的也是处理掉郭福泰的事,只是今天的事太震撼了。 郭福泰只是有个做市长的表哥,但抓捕她居然出动军队。 从军服来看,貌似还是有编制的正规军,不是杂牌的。 应付起来恐怕是会有些棘手,但不失为一个突破口。 他们果然不愧是夫妻,想的是同一件事。 叶轻如从他怀中懒懒的滑出,“扒鸡要凉了。” “恩,不吵你吃扒鸡了。” 御冰夷消停下来,斜靠在另一边的车门上,手撑着太阳穴看她吃扒鸡。 叶轻如自小由宫里嬷嬷教导礼仪,吃东西是特别讲规矩的。 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但是速度一点都不慢。 优雅似大家闺秀,却不拖泥带水。 叶轻如吃了小半只腻了,要收起来。 御冰夷捏开菱角的硬壳把菱角的肉送到她嘴边,“尝尝这个,人家好不容易买的。” “恩,很好吃。”叶轻如有点犯困了,细嚼慢咽吃下后,打了个呵欠。 御冰夷用手帕给她擦手擦嘴,“累了就睡会儿,说不定天一亮,就到锦城。” “恩。”她乖巧的被他带到大腿上躺着休息,身上盖了一层他的外套,她抓着他的手保持重心,以免被颠簸下座位,“有件事要同你说,这次在曜城并非一无所获,至少掌握了一个消息,君子六匣有很大可能性在郭福泰手里。” “如儿,你别妄自菲薄,你在曜城是收获颇丰,你是曜城的英雄,我以你为荣。”他嘴角上扬的失笑,她居然并不把自己在曜城的功绩当做收获,“关于君子六匣的事情,我会慢慢处理的。“ 叶轻如闭眼抿唇,“我想……自己拿回君子六匣,那是我阿玛的遗物。” “好,听你的。”他什么都听她的,此刻的蜷在他怀里的叶轻如像是猫儿,软软的一团,跟他心头的软肉似的。 怎忍心拒绝她? 她自己有魄力拿会属于自己家的东西,旁人插手只会阻碍了她。 他不做她的阻碍,他要做她的依靠。 沉夜中,叶轻如吃饱喝足睡着了。 不远处的曜城,郭府书房里。 郭福泰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手持洋酒杯盯着被子里的液体发愣,“轻如到底是怎么发现赵宝儿有问题的?” 在矿场她看了一眼赵宝儿,就立刻买票逃跑。 还很聪明的把赵宝儿带走,让他误以为她把赵宝儿当成叶闻勋接走了。 使得他对她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了,当警觉道不对的时候。 她早跑了! 那个赵宝儿七岁的时候被他捡到,养在兴隆月矿场里。 此事所有人都不知道,包括郭福祥。 如此一招妙棋,被叶轻如一秒钟就识破了。 简直…… 简直难以形容。 “胡先生,你说话啊,她是怎么看出破绽的。”郭福泰眼睛特别明亮,但此刻有了孤狼的一种威慑跟狠戾,“我大哥已经死了,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想要留在郭家继续吃郭家这碗饭,怎么也得拿出点本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13章 被抓的狐狸 “叶小姐会回来的,只要她阿玛的遗物在这里,以及那条狐狸不也在我们手里吗?”胡先生拱拳恭敬的道。 他哪知道叶轻如怎么看出来的,只能拿别的话搪塞。 郭福泰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轻轻点着,“那条妖狐真和轻如有关?” “是的,我亲眼见那只狐狸偷偷溜进她的房间。”胡先生肯定道,“说不定……它会是叶小姐的丈夫,不然无法解释他们为什么那么亲近。” “不会的!” 郭福泰一下变得脸色,他看胡先生的双眸带着杀机,“轻如只会属于我,不会被任何男人染指!” “是!”胡先生额头冒汗,不敢反驳。 在郭福泰掌权郭家后,他已经认清现实了。 郭福泰是又凶又恶的狼,而且还是没有亲情的白眼狼。 郭大公子郭福祥死后,黎少宣是派人查抄过作为曜城首恶的郭府。 不过少帅自持身份,没怎么把郭家放在眼里。 查抄之时几乎没上心,随便查抄了点东西捐给慈济会,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郭三福泰的表哥走马上任做了本地的父母官,府里一下冒出了许多穿军装的亲卫,全都是围绕郭福泰的,帮助郭福泰在瞬息之间掌握郭家所有剩下的一切。 府里的十一小姐一夜之间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是死了。 七小姐不知为何发了疯,成日里疯疯癫癫的神志不清。 “多亏了你,胡先生,用道法把那只妖狐制住,竟假扮起老福晋,还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郭福泰嘴上感谢胡先生,却是眼神逼人,“好好刑讯那只妖狐,务必从他嘴里多挖出一些内容,我就在这里等着轻如,乖乖回到我身边。” “是。”胡先生惟命是从。 叶轻如醒来,天光已经大亮。 大概睡了四五个小时,车子还在行驶。 她睁着眼发呆,感受着车内的颠簸。 “如儿,发什么愣?”御冰夷见她失神,小声的问。 叶轻如翻了个身,居然撒娇一般把脸埋进他小腹,“没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什么咯。 女人说话真的一定要反着解读,不能放着不管。 等事情在她心里沤烂了,这个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基本上凉了。 “为没找到弟弟感伤?还是觉得仓促逃离过于狼狈?”御冰夷是很能理解叶轻如颓废晃神的状态的。 她此去曜城,又是祈雨又是收购兴隆月股份。 所有的周折和辛苦,完完全全就一个目的,就是她来到矿地的时候能直接带走弟弟。 一旦发现是中了别人的计谋,努力全部付之东流。 哪怕去之前有这个心理准备也会失落,也会很难受的。 叶轻如懒懒的从他腿上爬起,凉滑发丝从他脸颊掠过,“不是,我真的不感伤,我其实猜到他是弟弟的可能性有限,非要是去找只是执念作祟,有什么结果都可以接受。我是在想另外一件事。” “说来给为夫听听,我帮你参谋参谋。”他抚摸她长长似锦缎一般的头发,笑起来俊朗极了。 哪怕戴着面具,阳光照耀下,他上扬的唇角。 都是那样的俊逸迷人,叶轻如都看失神了。 她赶紧收回目光,不被他发现,“我仔细思索了昨天搜查列车的那些人的军装,特别像是卓少帅手底下的兵穿的,尤其是那个军官所在的团的编制。” 昨夜那个带他们去一等车厢军官的编制是27团的,卓寒擎手下的是26团。 看着像是一起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14章 醒掌天下事 “你最擅长的就是观察,对什么事都能细致入微。”御冰夷赞许道,“不错,昨晚的那些人是司江城的驻军,隶属卓家管理,编入27团,不过……呢……实际上司江城大部分活动都是独立自主的,他们的统帅姓乌,是郭福泰的舅舅。” 在来曜城之前,青帮在司江城附近的盯梢就察觉到情况。 司江城的调兵还没来曜城就已经被察觉动向,被青帮的情报网摸的透透的。 原来郭福泰是因为舅舅成了一方军阀,动用的是舅舅的军权抓叶轻如。 但司江城这地方特殊,对付起来很容易找到突破口。 “司江城……那太好了,难怪我觉得军服眼熟呢。我有办法一击打垮郭福泰了!”叶轻如眉梢掠过喜色。 他垮了,君子六匣不愁不是囊中之物。 叶轻如脸上那些妆容经过一天一夜折腾掉了不少。 此刻她像个小花猫,脸上大块如凝脂般的肌肤露出。 笑得时候,眸光清浅。 小巧梨涡在瓷肌上绽放,聪明又狡诈的样子真是令人欲罢不能。 御冰夷又想吻她了,还想狠狠的要她。 听她用绵软的娇嗓求饶,看着她在手边化做一滩温柔妖媚的水。 欲念点燃,他火烧一般的掌心摩挲叶轻如脊背,唇轻点在她花了妆的容颜上,“小狐狸,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郭三不是借助母家舅舅的兵力很嚣张么,强行戒严曜城说我是乱党,拿着我的照片到处抓我,那我就想办法打垮他舅舅。”叶轻如越说越有自信,就真像他说的一样。 她像狡猾的狐狸,眉眼间还发着小兽一般的狠戾,“等没了军队的支持,我看郭三拿什么张狂。” 御冰夷眼中满满皆是兴味,“打垮一方军阀?” 她真有想法,一个弱女子要打垮有武装的军阀。 可他竟然相信她能做到,他的小女人强悍的足以和他并驾齐驱。 “凭借我自己的力量当然弱小,但我可以想办法借一股东风。”叶轻如小声在御冰夷耳边耳语,把他当成了完全信任的人分享自己最隐私的计划,然后道,“这个办法应该可行,卓少帅欠我一条命,又是互利互惠的好事,他应该会答应。” 对于卓家六少卓寒擎,叶轻如对他映像不深。 只有用到人家的时候大概想起来,曾经她对卓寒擎有救命之人。 没有叶轻如当时的提醒,卓寒擎就会被摩托车撞飞。 不死,也得瘫痪。 找卓寒擎帮忙? 卓寒擎的势力能有他的大吗? 御冰夷心里很是桀骜不羁,他掌握全天下所有绿林资源,每个山寨都有他安排的座下弟子,真正的实力是卓寒擎的无数倍。 完成了天下所有男人的梦想:醒掌天下事,醉卧美人膝。 恩,后半句目前可能还有点距离。 他迟早将他的小女人收了!睡了! “你可以试着跟他提,如果他不同意,我用我的人马荡平司江城。”御冰夷不羁的道,将她当做看进了眼睛里的珍玩般,细细摩挲爱抚。 “咱们自己保存实力,能借用别人的就用别人的,这叫祸水东引。”叶轻如习惯了他这么粘人,这样的他跟他高冷矜贵的外表截然不同,但她好像慢慢接受了。 此番只是觉得他胸膛异常滚烫,下意识一摸他的额头,好烫手啊! 她担心的问:“你是不是病了,额头这么烫?”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15章 胖橘 “恩,病了,相思病。”御冰夷热气喷洒在她额头,深吻她的白嫩额间,然后到她浅香宜人的发丝。 有些沉醉了。 “相思病不是……和恋人见不到,才会得吗?”叶轻如年纪小,听他这话一时没听出什么潜藏的暗喻来,问的十分单纯。 御冰夷则是邪魅一笑,悄声在她耳边低语,“见到吃不到,也很累。” 再是思想单纯稚嫩,也听明白了。 他想要她。 想要的浑身炙热,还不要脸的说自己相思病!简直侮辱了相思病这个美好的词! “你……你离我远一点,大夏天的别凑那么近,出一身汗,很不舒服。”叶轻如快臊死了,前边司机一直都在听呢。 他说情话的声音虽然压的很低,但是有只言片语入了人家耳朵,她也羞得想要找个地缝钻。 她狠狠推开御冰夷,御冰夷被嫌弃的赶到车子的一端。 刚好车子差不多开到了地方,在御冰夷郊外的宅邸前停下了。 宅邸有高高的黑色缠枝大铁门,铁门前趴着一只皮毛厚实茂盛的大老虎。 还有个不到一米的小光头站在那里,像是寺庙里的笑沙弥。 日光从木叶之间散落光斑在他脑袋上,居然还会反光? 叶轻如远远看着,心里诧异:诶?这是哪来的小光头? 小光头个头小小一只,一路小跑过来。 他扑到叶轻如身上,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额娘~” 叶轻如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小光头是她的澜儿,一个月前他还留着头发,穿小西装像个英伦小绅士。 掌心摸了摸他光溜溜的小脑袋,丑是丑了点手感还不错。 活脱脱一颗小卤蛋。 “你瘦了好多,在外面一定很辛苦。”澜儿的抬头,漂亮的银瞳雾蒙蒙了,“我好想你,额娘~” 叶轻如对澜儿的思念化为了一腔柔软,亲了亲澜儿的小脸蛋,“额娘也想你,” 出于对他自尊心的照顾,不让小家伙心里难受,叶轻如没有主动提起他变成小光头的事。 澜儿看到她复杂眼神,大概猜到叶轻如心中所思。 小嘴一噘,心头既委屈又愤慨。 被理成光头,头发还莫名长不出来的事…… 它…… 它就挺秃然的。 都是御冰夷那个大坏蛋,想出这么损的招! 可他没立场跟叶轻如抱怨什么,是他自己做错事在先…… 大橘很久没有见到叶轻如了,它很思念它的女主人。 自从它的存在给女主人添麻烦以后,再也不能陪在女主人的身边了。 女主人会不会已经不记得它了? 它有点忐忑,在澜儿身后踟蹰不前。 叶轻如已经上前来,蹲身抱住大橘威猛的身躯,笑意盎然的抚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好久不见,大橘,你长胖了,都变成胖橘了。” 御宅里伙食太好了,不胖才奇怪。 大橘兴奋起来,亲昵的用舌头舔叶轻如的脸。 它的舌头很粗糙,舔的她小脸刺刺麻麻的,但她完全沉浸在和大橘的重逢的喜悦中,全然感觉不到一丝不适,咯咯的笑出声:“看来,你也很想我,要不我也在郊外搞一套房子,这样我们又可以和以前一样住在一起了。” 御冰夷在郊外的大宅把大橘养在院子里,给叶轻如以启发。 她其实也可以住在郊外,从前是考虑安全跟方便问题,现在感觉这两方面问题都有办法可以解决了。 “嗷嗷~”大橘撒欢一般叫着,围着叶轻如打转。 它可想一直陪着叶轻如,陪着小主人澜儿。 “冰夷,我带澜儿和大橘先进去。”叶轻如和大橘闹了一会儿,站起身,朝御冰夷的方向笑靥如花的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16章 红糖水和小日子 叶轻如飘飘长发在林中微风里荡漾,碎阳点缀婆娑的光影将她拢在其中。 渔家女的衣服袖口喇叭设计花瓣一般摇曳,衬的她愈发的娇俏可人,像是林中仙子一般的存在。 御冰夷斜倚车门,和车里的司机聊天。 聊的应该是帮内事务。 两个人都点了烟,沉着面。 “行。”御冰夷望向她时,有片刻的失神。 就见叶轻如携澜儿的手,两人一兽从缠枝铁门进去。 俨然把御宅当自己家一样的自然、轻松。 望着她纤瘦曼妙的背影。 御冰夷眸中有宠溺光芒温柔,他回头付了司机两根小黄鱼,让司机到御宅里休息后再上路。 方才他们在交谈的内容是青帮在曜城堂口人员的部署,现在御冰夷对郭福泰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也知道了阎七被抓的事,但他不想告诉叶轻如。 他的如儿最是善良,知道了会自责难过的。 宅内的客厅里,叶轻如换了身佣人准备好的青色旗袍,陪澜儿聊了天。 御冰夷进来以后,坐在一旁安静的倾听。 澜儿说的都是书塾里的趣事,他住进御宅还是每天坚持去梁先生的书塾上课。 叶轻如也把曜城里指点别人改风水,捣毁龙脉的事情给说给澜儿听,让小孩子家多涨涨见识。 母子俩谈笑风生,笑容舒展,笑声不断。 若一副温暖明媚的画卷,在明亮的厅堂里舒展。 “好了,咱们见面热络的时间不短了,差不多该去温书了?”叶轻如在搂着澜儿聊两个多小时后,温声提出。 澜儿眼芒微亮,“干阿玛给我请了钢琴老师,每天这个时间,都要练习钢琴。” “好,那就去练习钢琴,你手指长,应该很适合弹钢琴。”叶轻如所知道弹钢琴的大部分都是名媛淑女,男孩子家学钢琴的一般是外国人。 国内很少见。 不过她对此没什么偏见。 澜儿喜欢做什么就去做,她不愿干涉。 二楼,动听的琴声响起。 佣人问叶轻如:“叶小姐想喝点什么?” 她不叫她夫人,而是叶小姐。 这一点让叶轻如很舒服,她还没有跟他正是结婚呢! 当然按照老派传统意义上的话,他们是夫妻。 但现在是新社会了,那就得要一张婚书,才能作数。 “橘子汽水。”叶轻如笑道。 她笑起来和澜儿很像,露出两颗小小虎牙。 奶奶的特别软萌。 何嫂这两天被澜儿小甜嘴哄的,每天都是心花怒放,看到叶轻如那张和澜儿相似的脸觉得亲切极了,“好,这就去给您拿。” “去拿红糖水,不要橘子汽水,再拿条热毛巾来。”御冰夷直接命令道。 何嫂应声按御冰夷的吩咐去。 御冰夷在叶轻如坐的三人沙发上坐下,“你小日子要到了,不好吃凉的。” “哦。”叶轻如脸红了。 她心里在想,他好细心。 记得我的小日子。 她自己都差点忘了自己小日子的时间。 小日子之前吃生冷的,到了日子容易腹痛的。 痛起来死去活来的,得亏没喝冷冰冰的橘子汽水下肚。 在佣人送上热饮和毛巾后,御冰夷用热毛巾给她擦手擦脸。 大热天的发了一身汗,反而很舒服。 中医养生常言道:夏季要温补,不可过分贪凉。 用热对身体很有好处的。 擦完了手跟脸,叶轻如才想起来。 关于澜儿光秃秃的脑袋,还没找御冰夷兴师问罪呢。 她柳眉一横,“澜儿的发型是拜你所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17章 两颗卤蛋 “小孩光头,挺好的,灵台清明。”御冰夷见她一口一口,慢慢的啄杯子里的水,喝的很是优雅舒然。 干脆斜靠着沙发,欣赏了起来。 叶轻如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点恼怒,“那您自己怎么不灵台清明!” 好好一个漂亮小孩,生生弄成小光头,居然没有负罪感?! 还是人吗? “我要是光头,你能接受?”御冰夷笑问。 叶轻如正在气头上呢,“我当然可以,有什么不可以,你们父子俩刚好,一大一小两颗卤蛋。” 御冰夷对自己的发型无所谓,“那我下午就去剃。” 媳妇说的就是圣旨,只要她喜欢有什么不可以的。 结果下午,要出门去发廊了。 叶轻如反倒后悔了,留念般看着他的头发,“还是算了,大人比不得孩子,倘若大人出丑了,容易把事情闹大。” 孩子模样丑点好养活,哪怕是光头,照样可以被人形容活泼可爱。 况且他跟她说了,只让澜儿当三年的小光头。 “我都不怕把事情闹大,你怕什么?”他无所谓的道。 他的颜值哪怕是光头,也要迷死一大片。 叶轻如心想着,他为了不被自己皮囊拖累,还整天戴个面具呢! 但,她挺喜欢他有头发时的样子。 邪眸看人的时候,散碎发丝漾在额前,邪魅好看到不行。 她便权衡了番,小孩子光不光头好像也所谓。 想到这里,叶轻如就下定决心了,“你是青帮三当家,别人眼里的二把手,别为了这点小事影响体面,我就是说说而已,不作数的。况且我下午还有事,没空跟你去发廊,我得去一趟气象局跟上级汇报这次出差的情况。” “需要我开车送你吗?”御冰夷问道,心里在窃喜。 她开始在意他了,哪怕只是外表。 也证明她对他是有占有欲,甚至欣赏他的外貌。 殊不知,她只是颜狗的毛病犯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喜欢大橘也是因为它高大威武,毛皮油光水滑。 在猛兽里,外形属于出类拔萃的。 叶轻如拒绝,“你叫个司机送我就好了,不用亲力亲为,车子最好是换一辆,不要你常开的那一辆。” “好,我去吩咐。”御冰夷嘴上答应,眼底却有寒芒一闪而过。 她这是怕被人发现他们之间的牵扯。 出门前,叶轻如让何嫂去喊澜儿下来。 既然她已经回来了,带走澜儿回去跟自己生活是肯定的。 “要不,在这里住几天。”御冰夷很随性的提议了一句,用眼神阻止了上楼喊澜儿下来的何嫂。 叶轻如干脆拒绝,“我自己有住处。” 在这种事情上她不会有分毫退让,她慢慢学着接受他。 但很多事,不能操之过急。 “就三天。”他一闪身,高大的身躯便出现在她面前。 叶轻如觉得他就是匹饿狼,无时无刻垂涎着她,怎么都躲不掉。 在外面没什么人认识,她全都由着他了。 现在回了锦城,他还那么张狂。 她尖尖小虎牙咬噬自己的嘴唇,恨恨的瞪着他。 别说三天了,一天都不行! 御冰夷手臂一伸,把她圈在门边的墙上不给她闪躲的机会,唇轻轻吻了她唇角,一点点的蚕食她的意志,“不会太为难你的,我会帮你严守消息,不让外头知道你早就跟了我,我会为你保全名誉的。澜儿最近很黏我,突然离开会不适应的,你跟大橘刚重逢,这就分开太不够意思了,它会难过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18章 宝儿的哀求 “就三天。”叶轻如退让了,又喃喃的说,“一定要仔细藏好,不能让旁人发现了去。” “发现了又能怎么样?你是我的女人,发现了就承认,在乎那么多干什么。”御冰夷方才还信誓旦旦的保证,此刻不羁的道了一句。 只因找理由挽留叶轻如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家庭地位真的很低下。 澜儿在叶轻如的世界里排第一,大橘排第二。 而他,没有名次…… “你……”叶轻如见他反复无常,一时被气到了。 小脸蛋儿涨红。 他当然什么都不在乎,他就是条恶龙。 在北平酒店里传出睡死了人的消息,在公众面前半个字澄清都没想过。 叶轻如生气的推开他,“你让开,我要去上班了。” “不让,你能怎么?” 御冰夷手臂力道充足,半分也没被撼动,无赖的说着,凑到了她满头的青丝里。 “出差回来第一天上班,难道你就要害我迟到?” 叶轻如狠狠的踩了他的脚背,“连累了我计划失败,取不回君子六匣,我不仅今晚不留下,以后也都不理你了。” 他终于讪讪的把她松开。 以后都不理他…… 这惩罚有点大! 这一趟出门,叶轻如先去了电报局。 司机将车子停在电报局门口。 她进电报局拍电报给风卓烈:我已回锦城,送赵宝儿回矿场。 新鑫公寓的跑腿工人将电报送到风卓烈手里,嗅着电报上的墨水味,风卓烈阅读完电报上的内容。 回复二字:收到。 他拉了赵宝儿的手,直接带出门,“小孩儿,我送你回矿场,我要离开这里。” “别……别……送我……走……” 赵宝儿明明是聋哑人,此刻艰难的启唇。 本是四个字的话,只是他久未说话,语言功能退步了,愣生生结巴成五个字。 这小孩惶恐的跪在风卓烈的面前,“我不回去……收……收留我……” 这赵宝儿叶轻如当初带走,是不想太早被郭福泰发现她察觉出赵宝儿不是自己的弟弟,假意相认带走。 麻烦风卓烈帮忙看着小孩儿,她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回到锦城一有时间就发电报给风卓烈,让他把赵宝儿从哪来送回哪去。 反正是不相干的人,她自己是没感觉的。 风卓烈表面上是个酷GUY,其实非常容易心软的,心中隐隐松动,为难的道:“带你走?你是矿上的人啊,我怎么带你走了。” “……”那孩子说话挺艰难的,没办法再出声哀求,抱着风卓烈大腿大声的哭。 哭声很是悲凉,惨兮兮的。 哭的风卓烈心肝儿颤。 他只好答应,“好,我带上你,不过你路上表现的乖些,我是盲人,自己都搞不定,你要是再不乖的话,我会被烦死的。” “我一定会……乖的。”赵宝儿保证。 要是叶轻如在此,肯定会提点他,甚至骂他:你真是太心软了,他之前还是聋哑人,忽然会说话,能听见,不可怕吗? 在锦城的叶轻如,对此一无所知。 她在电报局拍完了电报,上车去了气象局。 到了气象局,她先去了局长办公室见曹岳峰。 “你回来也不说一声,我好在火车站就给你办一个欢迎会。”曹岳峰见到叶轻如喜上眉梢,文秘把她引进来之后,亲自虚引她在会客沙发上坐下,“你啊,就是太低调,其实啊,民众也需要一个表达自己敬爱的机会,你都不知道,你在锦城多受爱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19章 叶轻如的计划 任何国度的民众,都需要精神支持。 有了之前锦城斗退巫者、蜂妖,曜城祈雨的风光的英雄事迹。 叶轻如在锦城人心中算半个精神领袖,对此卓大帅和裴啸林都很重视的。 她这次回来,不该是这么低调的。 所以曹局长提醒她,希望她注意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 叶轻如和从前不一样了。 职位虽未擢升,但地位大大不同。 荣归锦城,怎么也得来个百姓们夹道欢迎? “曹局长,我正要汇报此事。”叶轻如低垂着头,整个人显得很疲惫,“我是连夜从曜城逃走的,差点……就回不来了,所以才未能提前通知您。” 曹岳峰禁不住眸色微凝,叶轻如在气象局一直是沉稳安静的个性。 是一个踏实可靠,不会乱说不着调虚话的人。 他肃然问:“曜城有人为难你了?” 叶轻如点点头,把曜城突然莫名其妙戒严。 动用了军队拿着她的照片,在曜城各处抓捕她的情况说了。 曹岳峰面色阴沉如铁,问:“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叶轻如就把自己被诬陷女乱党通缉后,快速反应买了三等车厢火车票,躲过盘查逃回来的经过大致跟曹岳峰讲述一番。 其中自然抹去了御冰夷一段,只说她是自己逃回来的。 一个女人在异乡,莫名被通缉逃命回来。 想想就觉得十分艰辛。 曹岳峰听着的时候,吸了两根雪茄,“为难你了,你在曜城做了那么多事,反倒是这个下场。” 在他脑子里其实怀疑过,叶轻如是不是在曜城犯了什么事。 但真要犯了什么事,又如何会主动跟他说起。 若曜城那边真是无缘无故的这般作为,是打锦城的脸,是要上天啊。 “更让我觉得害怕的事,在曜城盘查我的是卓大帅手下的兵。”叶轻如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 她语调轻柔微弱,像是害怕但又带着倔强。 曹岳峰站起身,手落在她微凉颤抖的肩头,“轻如啊,你忘啦,你对卓大帅有恩,要真要对你怎么样,我这边会先有消息的。” “我不是怀疑卓大帅,我只是一个女流之辈,不值得他老人家对付我。”叶轻如抬手,眼眸安静,“对方穿着锦城军装,我怀疑,他们没那么简单。” 可能是诬陷! 他们假扮了卓大帅手下的人去抓叶轻如!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很简单啊,叶轻如在两地声望这么大。 万一没能成功逃回来,遇害了。 那就是滥杀无辜,杀害英雄。 卓家会声名狼藉! 曹岳峰心里转了个弯,“要不这样,我帮你去问问卓大帅。轻如,别担心,你做的事有目共睹,我们都会为你做主的。” “恩,谢谢曹局长。”叶轻如礼貌颔首。 曹岳峰凝视了一会儿内敛中带了点委屈的叶轻如,向来老成持重的他,脑子居然有点乱。 深吸了一口气,他心不在焉的嘱咐,“明天早点来,早上有嘉奖,恩……灵学会总会那边可能还会邀请你去当客卿……” 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他没心思问叶轻如愿不愿挂个灵学总会客卿的名头。 叶轻如点头。 对灵学会客卿的职位,她现在很感兴趣。 灵学会地位超然,能混个总会客卿对她目前很有帮助。 只是曹岳峰此刻表情过于凝重,她找不到机会询问有关于灵学会对她的打算。 “你先回去办公室,写个总结报告,顺便把差旅费汇总一下,呈报主任处,我给你批。”曹岳峰等叶轻如走了以后,拾起电话,打到了卓大帅办公室,“喂,我是气象局曹岳峰,我找大帅有些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20章 师母 刚好卓大帅开完会进办公室,秘书接了电话后。 递给了他。 曹岳峰稍一迟疑,就将叶轻如所言复述给了卓大帅。 对面是长时间的安静,只听卓大帅道:“我被人摆了一道。” 言下之意,他没有派人为难叶轻如。 “那您打算怎么办?”曹局长深重的问。 “轻如的为人,我信得过。”卓大帅道,“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们当然要给她主持公道。” 放下电话的卓大帅勃然大怒,厉声命手下人去查。 现在的他就是个炸药桶,要气死了。 他修仙日子不够长,七情六欲还是比较重的。 竟有人敢打着他的名头抓叶轻如? 且不说叶轻如是卓太炎的救命恩人,在整个锦城和曜城百姓都声望都很高,她虽然无权无势却是一个很有盛名的人。 叶轻如还是他师母啊! 真是他手下人干的,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曹局长放下电话,人还算镇定。 不过也是火大。 他压着火让文秘写篇谴责的电文,发电报去了曜城气象分局。 顺手还抄送副本,送到了锦城的报社。 叶轻如按照计划把自己的委屈,告知曹岳峰之后。 回到了三组办公室,张恩静还没回来。 该不会是掉厕所里了? 叶轻如开玩笑般想着,来到自己的位置写总结报告。 在曜城她已经写过一次总结报告了,现在誊写一份差不多的就好了。 气象局的编制非常之严苛缜密,局长下属有两位副局长。 往下是主任秘书。 再往下是一小组、二小组、三小组、四小组,以及人事、总务、气象科技研究中心、政风室等并驾齐驱。 最末的,锦城在各个区域分设的小站。 叶轻如和张恩静在三小组,有专门的办公室。 平时,办公室里就她俩人。 “叶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在曜城好风光啊,我看了报纸了,没想到你还会祈雨。”说话的是门口一个二小组的职员,叫沐甜。 沐甜本来就很崇拜叶轻如,往日锦城气象局大半业绩都是叶轻如一个人完成的。 叶轻如去了曜城声名鹊起后,就更崇拜她了。 沐甜站在办公室门口,捧着脸一脸崇敬的望着叶轻如。 办公室门口还有其他小组的职员,甚至政风室那几个老古板的中年人听说叶轻如出差回来,也来看热闹。 大概是不好意思,他们都没进来。 一群人簇拥在门口。 蔡云舒是第一个进来的,笑盈盈带着一脸的关心,“轻如姐姐,你去一次都瘦了,也晒黑了,曜城那里常年不下雨,你去那边一定受了不少苦。” “还行,你们都进来,随便找位置坐,我给你们泡茶。”叶轻如去倒水壶里的开水泡茶,“这一趟出远门,落下许多工作,麻烦大家一起替我分担工作,我心里过意不去。” 给每个人一杯热茶以后,又从桌上的牛皮纸袋中拿出两只盒子。 打开了盒子,她道:“我买了文具馈赠大家,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21章 诡计 整整两盒钢笔。 所有的人,每个人发一只。 钢笔并不算十分贵重,一只十二块,抵得过职员们大半个月工资。 她有钱,不怕送礼物做人情。 叶轻如作为单亲母亲,什么冷眼排挤没遭受过? 混职场久了,早就学会笼络人心的一套。 方才路过百货商店的时候,她特地下车买了礼物才来上班。 蔡云舒视线一冷,又开始收买人心。 叶轻如这个狐媚子好本事,玩弄裴金阳在先。 连卓大帅都勾搭上床,拿着卓大帅给的钱买礼物博好感,连单位里的男同事都不放过。 下贱! 她这想法很有针对性啊,收到礼物的男男女女都有,个个都喜上眉梢。 大家都很喜欢叶轻如,更喜欢叶轻如带的礼物。 只有蔡云舒跟她不对付。 蔡云舒一改从前对叶轻如的不屑和刻薄,手握一只钢笔夸赞道,“好漂亮的钢笔,想不到轻如姐姐出差一趟,还想着我们,也太贴心了。我带了威化饼干来,刚好就着轻如姐姐的茶。大家凑在一起吃下午茶,如何?” “这个提议好,云舒,快去你办公室把威化饼干拿来。” “是啊,拿来以后,我们一边吃,一边坐着听轻如说在曜城的事,光看报纸不过瘾啊。” 大家工作到下午都饿了,纷纷响应提议。 平时气象局的同事们跟叶轻如关系都很不错,叶轻如预测气象的功劳分摊给局里每一个人,她自己十分低调从不贪功,所以现在只是三组的小职员。 不然以她的功劳,早就往上爬了。 这一次在曜城立下的还是天大的功劳,她人前仍旧谦虚低调。 半分改变都没有…… 甚至给每个人都买了礼物! 如此好的小姑娘,谁会不喜欢。 此刻。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叶轻如从曜城传回来的各种新闻和消息,就等蔡云舒拿威化过来。 叶轻如笑而不语,她方才在蔡云舒伪善的面相上看到了“诡计”二字。 蔡云舒想要杀我? 读到这个信息的时候,叶轻如心里带着些许鄙夷。 因为一点点办公室的嫌隙,对方竟然产生了杀念,要把普通同事之间的摩擦、龃龉,进行到刑事案件? 那么蔡云舒敢动手,她就能让蔡云舒吃不了兜着走。 平时叶轻如是很与人为善的,但是对她不善的人她也是没什么善心的。 就蔡云舒那个智商真的设计起来,能是什么样的毒计? 叶轻如揶揄,又有点好奇。 五分钟后,蔡云舒拿着威化过来。 这款威化是美国牌子的,从沪上走海关进来。 一进百货商店,立刻就被抢购一空。 不仅价格十分昂贵,一般人连买都买不到。 蔡云舒的这两盒还是温婵从金陵带来,她一直以此为荣。 看着同事们眉开眼笑的吃着,对威化个个赞不绝口。 心里还在想:真是一群没见识的乡巴佬。 “轻如,你怎么不吃啊?”蔡云舒见叶轻如坐着,仍是笑吟吟的温吞样子,好奇的问。 叶轻如低垂眉眼,看着有些腼腆,“我看包装上写着洋文,应该很贵。”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22章 护身法器 “是有一点小贵,但对我家来说只是小意思,轻如你随便吃,吃多少我都不会介意的。”蔡云舒装着十分大方的样子,咧开嘴笑了。 叶轻如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很惊讶的样子。 蔡云舒疑惑,“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叶轻如笃定道。 蔡云舒心里翻白眼,一惊一乍脑子有毛病。 只听叶轻如道:“你的两颗门牙是不是断过?摔断的吗?” 她好像是刚发现的,其实叶轻如从蔡云舒进门就看到她门牙两颗都是断过修补的。 当时叶轻如就想笑出声,拿象牙修补的? 不过还是能看出颜色的差别来,出了一趟差就发生这么好玩的事。 对蔡云舒来说。 叶轻如这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蔡云舒到现在还在气从卓家被赶出来的事,那天也不知怎么的出门走背字。 得罪了卓大帅不说,出门还摔了一跤把门牙摔断了。 花了两万块,在德国医院才补好。 补完之后的效果也不尽如人意…… 叶轻如一问,大家便哄笑。 笑得蔡云舒双颊涨红,气恨眼神看向叶轻如时,恨不得在叶轻如脸上挖个洞,“走路不小心摔的,你们真讨厌,笑话我。” 她故作羞涩,其实真是想杀人。 “下回小心点,补牙很贵的?” “怎么摔的这么严重?” 同事们七嘴八舌的故作关心,幸灾乐祸的意味很重,偏偏蔡云舒碍于自己的计划不能发作骂人。 等她完成了计划,一个个都给她记着。 她要这几个笑过她的人,嘴里一颗牙都不许有。 蔡云舒这个人可是很惹人讨厌的,仗着家里在局里蛮横跋扈。 就因为有人不想帮她写工作报告,她下班找人生生打断人家一条腿,类似的事情她干过的不计其数,简直就是个奇葩。 生来就是大小姐,何必到单位上班给其他人添堵? 所以她门牙摔断了,没人同情她。 叶轻如见整蔡云舒整的差不多。 拾起一根盒子里的威化,默默的吃起来。 她眼睛半眯着,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比起在曜城遇到的种种凶险,小小的办公室争斗热身都不算。 她觉得有点玩味,应付起蔡云舒心态也很随性。 周围的同事问起曜城的事,她娓娓陈述。 从初到曜城,勘察水文地脉。 再把发现郭家制造龙脉用了水灵导致不下雨的经过,大差不差的跟同事们说了一遭。 比起报纸来,多了一些她自我的内心判断。 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听起来诡异奇特,还有点跌宕起伏。 大家都秉着呼吸听着。 叶轻如陈述时的语调平和,仍旧让人听出紧张感。 许多人手心里都出了汗,叶轻如自己讲起来的时候反倒觉得,当时的凶险在此刻看来,真如同镜花水月。 像是一场梦,醒来梦境就消散了。 直到叶轻如在蔡云舒的食指上看到了一只红色石榴石戒指,石榴石抛光打磨的十分的完美。 个头也不小,在室内光线下都能折射出了温吞柔和的浅红光泽。 是上乘宝石! 只是宝石周围裹挟的气息,隐隐叶轻如有点熟悉。 她眼皮一跳,在斜方镇于老爷的胸前的乌金镶红宝石坠子上感受过同样的力量。 这是十分稀有的防止被鬼神伤害的护身法器! 蔡云舒怎么会有? 是针对御冰夷的吗? 御冰夷装成普通人潜伏在青帮的事被……哪个高人……发现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23章 有病 可是不对啊,御冰夷又不认识蔡云舒。 为什么要弄一个法器防止御冰夷杀害蔡云舒呢? 难道是防其他大妖的? 加上蔡云舒平时那么讨厌她,现在突然的套近乎。 这事,好蹊跷啊。 叶轻如忍不住的担心,心有些凌乱了。 蔡云舒忽然道:“轻如,你风水易术如此强悍,救了卓大少,还会祈雨那么厉害。不去当女相士,着实埋没了。” 这话一出,办公室倏然安静。 大家全部都呆住了,气压莫名的变低。 刚拉完肚子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张恩静冲过来,她原本身体还有点虚软,此刻成了张牙五爪的野猫气冲冲的替叶轻如出头,“女相士?你才是女相士,你全家都是女相士!” 这年头,被称作女相士的容貌大部分生的清秀可人。 和给人算命的瞎子截然不同,她们本职并非是指点风水、寻龙点穴。 平时也着道袍出摊,自命会算卦看风水。 不过她们只接待男顾客,和顾客说些风水八卦却都是情趣罢了。 在卦摊上谈话调情之后,男顾客可把女相士带回家里。 至于做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女相士是变相的妓女啊。 这年头,没有好人家的女儿会把自己跟女相士挂钩。 蔡云舒假装一脸善意,实则是在用最恶毒的话讽刺叶轻如。 “恩静姐,你误会了,我没有要贬低轻如姐的意思。”蔡云舒委屈的泪汪汪,对她们两个,一口一个姐的显得自己多小,实则论起实际年龄她最大,长相也最显老了,“我是有个朋友遇到了点麻烦,想让轻如姐用风水相术帮忙指点,若是轻如姐出手,定能帮我朋友解决。” “你朋友遇到麻烦,让你朋友自己想办法啊。找轻如做什么,轻如跟他们认识还是怎样?还污蔑轻如是女相士,蔡云舒,你真当我们好欺负。”张恩静特别激动,恨不得活吃了蔡云舒。 蔡云舒在一小组工作。 工作都不是在一个办公室,本应该没什么见面机会。 蔡云舒却总喜欢找叶轻如的茬,没事就喜欢拿轻如未婚生子的事冷嘲热讽,是一个她非常非常讨厌的人。 蔡云舒被张恩静的泼辣弄的一怔,解释道:“是真的,我朋友的孩子生病了,很严重,我知道轻如姐心善,肯定不会看着一个孩子死。” “我呸,我看不是孩子有病,是你有病。” 张恩静对蔡云舒自我辩驳的话,半个字都不信,厉声道:“你有病就去治,不知道哪家医院精神科好,我推荐你一家,协和怎么样?别在这里疯狗一样乱咬人。” 骂她是精神病,还说她是疯狗? 长这么大,蔡云舒都没受过这般辱骂。 蔡云舒面色铁青,她想当场撕了张恩静的面皮,真的有些隐忍不下去,“恩静姐,你长这么漂亮,说话却这么恶毒,难怪……未婚夫会退亲。” 张恩静本就闹肚子闹的面无血色,此刻脸色白的像个死人。 “出去!”叶轻如作为世人不太能接受的单亲母亲,又没有深厚背景。 在气象局从来都是笼络人心,与人交善的。 此刻她身上有了从未有过的凌厉气魄,拉张恩静到自己身后,沉着一张脸跟蔡云舒翻脸,“蔡小姐,我请你!出去!我不是大夫,不会给人看病,你说我是女相士的话我记住了,我们以后就是仇人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24章 朱氏医馆 蔡云舒头回见叶轻如发怒,其实也有点懵了。 “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欺负我,明明我说女相士的话,只是无心之失!你们却那么过分!”几秒中的迟疑,她眼中泛了泪花,控诉完跑了出去。 跑到了走廊,蔡云舒的唇角上扬了起来。 计划成功的第一步迈出了。 一会儿张恩静是死是活,就看叶轻如的本事了。 蔡云舒挑事让气氛变得尴尬,三组办公室里的其他人纷纷散去。 没了对手。 张恩静整个人萎了,霜打茄子一般恹恹倒在转椅上。 以她活泼的性子,一个月没见叶轻如。 肯定要拉着叶轻如聊东聊西的,眼下却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她现在眼神放空,视野涣散看着天花板。 脑子里想的是蔡云舒刚才提起的自己的未婚夫,这件事一直都是张恩静心里的一根刺。 蔡云舒一提,等于是把结痂的伤口重新挖开。 叶轻如帮她到了杯热水,“身体不舒服,也不知道请假。” “今天下午才开始的,没赶上请假。”张恩静懒懒说着,语调有气无力。 过了十分钟,下班了。 二人一块出气象局,刚到了街上。 张恩静就说肚子疼要上厕所。 她本来要坐黄包车回去的,见她面色苍白冒着虚汗。 叶轻如把她带上御冰夷给她派的车,跟司机道:“先去张宅,我同事有点不舒服,需要马上回家。” “谢谢你轻如,不然我这……”张恩静脸红,要没叶轻如的车子,估计要拉裤子里了。 她闹肚子闹了有一天,肠子差点断了。 现在腹痛的厉害,都没力气去想为何有车来接叶轻如。 叶轻如捏着张恩静的冰凉的手,见她额头虚汗越来越多,“不行,你不能回去,我送你去医院,你这……怕是痢疾。” “痢疾?那……可是会出人命的病,我吃饭喝水都很干净的,怎么会得这种脏病。”张恩静慌了神。 叶轻如反而反应过来,心里纳罕。 是啊,恩静最爱干净。 凡事都很细致,饭前便后肯定会洗手,水都是烧滚了才喝。 断不可能进不干净的食物。 会不会是不是痢疾? 叶轻如抬起张恩静的下颌,仔细观察了她的面相,“你最近犯小人,疾厄宫却如常。肚子痛也许不是病,可是被人下了咒,也可能是撞了邪。” “犯小人?我这个人平时就是在家里和单位,你不在的时候,我百货商店都没去,犯小人能犯谁?”张恩静百思不得其解,最近没怎么得罪人啊。 就连蔡云舒都是刚刚才得罪的。 张恩静身上虚弱没有一丝力气,冷冰的身体依靠在叶轻如身上。 叶轻如努力抱着她想把身上的温热传给她,“不管是谁,都有我呢,虽然蔡云舒说我是女相士这话很可恶,不过有一点她是对的,女相士会的东西我都会。” 这一刻,叶轻如真希望自己有点医术,可以给她把脉。 张恩静情况如此严重,整张脸都白了,叶轻如作为她最好的朋友却不会看病,束手无策。 “去朱氏医馆。”叶轻如想到了灵学会的中医大拿朱启衿,他可是澜儿的救命恩人,澜儿几次命悬一线都是这位先生救的命。 把恩静送去朱氏医馆,朱启衿和家人一道正吃晚饭呢。 扔下筷子,看了一眼张恩静就连连摇头,“她这个我管不了,不是寻常的腹泻,更不是痢疾。”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25章 祇精香 医生讲究望、闻、问、切,给病人看病。 朱启衿已经到了不需要诊脉,光看脸上的气就知道病人什么情况。 他看出张恩静拉肚子,因不是痢疾当场拒绝。 如果是痢疾就好办。 别的地方的人得了痢疾,治疗不当可能会出人命。 朱氏医馆有专门针对痢疾的秘方,一颗吃下去立刻就能止泻。 “轻如……”张恩静声音染了哭腔。 居然被医生拒诊,得严重到什么地步? 司机建议,“要不送去协和医院!那边的西医也许会有办法。” 这难道是嘴巴毒的报应吗? 白天毒舌建议蔡云舒去协和医院看精神科,她张恩静傍晚就得去协和看肠胃科。 好惨啊。 张恩静只想仰天长啸:人间正道是沧桑。 挑事欺负人的明明是蔡云舒,拉肚子得病的却是她张恩静。 叶轻如半扶着张恩静,冷静思索了几秒,“朱大夫,我知道她不是痢疾,怕是撞邪之类的。你是灵学会大拿,合该看出些许。” 朱启衿家吃饭,就是在医馆的大堂里半张桌子。 饭桌旁坐着朱启衿的婆娘,还有两个儿子。 此刻,都好奇的抻长脖子看来。 叶轻如和她儿子澜儿,以前可是朱家医馆的常客。 倒是有一阵没来了。 “我是能看出来啊,她犯了肠鬼。”朱启衿犯了难,没说一个字都似难以启齿,“但肠鬼……只有阴司才有,阳间很少见。” 有些阴间秘闻,朱启衿年长知道些。 不过他一般是不愿提起的,因为老人们都觉得这些秘闻是忌讳,说出来损阴德。 “肠鬼,我好像听过,没有对付的办法吗?”叶轻如脑子里有无数典籍,貌似有张百鬼图上有。 可要怎么对付肠鬼? 喝香灰水? 还是往张恩静身上泼黑狗血? 可是这种简单的手法,朱启衿肯定知道。 一定是起不到作用,才没提出来。 不然就不会说没办法了。 叶轻如心急如焚,她有种喘不上气了的感觉。 朱启衿思忖道:“倒是有一种香丸能治,名叫祇精香。熏之能赶走她腹中肠鬼,但我没有方子,不会配置。” “我会!”叶轻如并非附庸风雅的人,以前觉得香丸不过是闲人雅趣。 脑子里有些香丸配方,却从来没有在意过。 《洞冥记》云:祇精香,出涂魂国,烧此香魑魅祇精,皆畏避。 叶轻如当下有了想法,“能不能腾个床位给我,安置一下她,我借你的药把香方配出来。” 张恩静在一旁,则是想最好能借一下厕所。 上茅房的想法一阵一阵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想去了呢。 “床位是有,只是……”朱启衿上下打量叶轻如,她的名声朱启衿听过,手段十分的厉害。 但貌似都是堪舆风水有关,她对香道也有研究吗? 张恩静看起来很严重啊。 人身上的三把火命灯,眼下她身上这三把代表命灯的火被肠鬼缠的摇摇欲坠。 呆在此处若得不到良好的解决,会不会就此耽搁。 变得更加严重啊? 搞不好还会出人命。 饭桌上,朱启衿的婆娘柳玉柳婶搁下筷子,温温插了一句话:“没什么只是,老爷,你就收留她们二位。咱们家和轻如都是老相识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26章 家的渴望 “那行,你们进来。”朱启衿本来也是要答应的,是骨子里不愿惹事的性格让他犹豫了一下。 柳婶一说当即就同意了。 他从前澜儿看病,借此知晓澜儿真身。 本身就是天大的麻烦啊。 澜儿,是龙啊! 常言道:虱子多了不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多一个张恩静不多! 朱启衿招呼伙计,让伙计把叶轻如和张恩静带去内室休息。 安顿好了张恩静,叶轻如便去药房倒腾香方。 折腾了一会儿,天就黑了。 叶轻如借了医馆的电话,打给了张恩静的家人告知情况。 过了一个多小时,祇精香的香丸搓好了。 在内室的小木香炉里点燃,浓郁带着微凉的香味在室内散开。 张恩静在这两小时多里,上了八次厕所。 都快脱肛了,此刻面无血色,双眼被紫青黑眼圈覆盖。 香味弥漫之后仍躺着,但慢慢的竟是睡着了。 外头,张家的车已经来接了。 张恩静的伯父、伯母坐在圆凳上等,张家伯母一见叶轻如出来就问:“轻如,恩静没事?她……要是不好,我带她去医院,这孩子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竟然拉肚子。” 其实张家的根基在金陵,父母都在金陵做官。 张恩静只是暂居锦城。 身边照顾她的,是家中的伯父伯母。 她伯父伯母也是很疼爱她的,膝下无子,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 “已经没事了,不用送医院。”叶轻如白嫩手背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眉眼间染上了一丝疲惫。 香方她是第一次配置,中途失败了一次。 后来集中全部精力,终于制好几枚。 仍是半成品,不过用来驱赶肠鬼应该是奏效的。 目前肠鬼已经离开张恩静的身体,她不再继续腹痛拉肚子了。 张家伯母说:“没事就好,呃……你会医术?听朱大夫说,是你配的方子?” “见笑了,不是我,我不懂医,是朱大夫治好的。”叶轻如可不敢胡乱承认自己会医术,她真不会治病。 要不是朱启衿说祇精香,她也想不到此法能救张恩静。 叶轻如又道:“恩静睡着了,睡的很沉,你们可以把她带回去了。” “多谢。”张家伯父平时是个很严厉的人,此刻深深谢过了叶轻如跟朱启衿。 留下了一百块大洋,送给朱启衿做诊金。 旋即进了内室,把熟睡中,还有些脱水的张静恩抱走了。 当下,九点多钟。 外头风狂云黯,市静人稀。 叶轻如拎着手包,在张家的车开走之后上了自己的车,“回去。” “是,夫人。” 说话的人声线低沉,温醇似大提琴。 是他。 叶轻如混沌疲劳的脑子进了薄荷般,清醒不少,“你怎么来了?” “大晚上不着家,我担心你,就来接你了。”御冰夷道。 叶轻如莫名觉得有一丝温馨沁润了心田,疲惫眼眸柔和不少。 他的话语让她……有了种家的感觉。 原来她心底深处,是渴望家庭的。 就听他道,“来副驾驶。” 本来出门跟他呕着气的她,一时间仿佛彻底把那段记忆清空了,全然不记得他那时候有多无赖! 鬼使神差的推开后车门,进了他身旁的副驾驶座。 坐下后,才觉得后悔,“你……你不准亲我,要是被路人看见,我会很惨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27章 黑心肠夫妇 “知道,我不害你。”他忽然又变好了,没有下午出门时,那种无所谓他们关系被人发现的态度。 递给了她一顶淑女帽,踩了油门把车开出去了。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 叶轻如压着帽檐,帽子才不会飞走,“谢谢你。” 这样不管是谁路过看见,都不会看到叶轻如的脸,更不会知道坐在青帮御爷身边的女人,是谁! “跟我说什么谢,你想要的东西弄到了。”他单手握方向盘,给了叶轻如一个牛皮纸袋。 牛皮纸袋倒出来是好多张的照片,某些被士兵盘查过的人提供的有签字画押的供词。 当时全城戒严搜捕,曜城很多人都被拦住拿叶轻如的照片比对盘查。 比对的过程,叶轻如希望最好是有照片记录的。 但是可遇不可求。 青帮在曜城堂口的人试着找了下,还真有几个有相机的人偶然拍到了一些场景。 也有人拍了曜城火车站戒严时,站满士兵的照片。 这下铁证如山。 “……” 叶轻如还想说谢谢,想到他不许,便没说话。 只是额角靠着他的胳膊,然后柔柔的道,“有没有人被27团骚扰?最好是奸淫掳掠,严重些的坏事,如果有,那就更好了。” 没有的话,打击力度可能就不那么强了。 “没有也可以制造,27团去过曜城,铁定是要雁过留痕的。”御冰夷满身的阴鸷腹黑气质,有种坏透了的感觉。 叶轻如没觉得他可怕,反而是嘴角上扬。 比起黑心肠来,她大概也跟他差不多。 虽然她从来不主动伤害不相干的人,但对付起对手来,她能狠下一切心肠。 然后,叶轻如就想到蔡云舒手指上的石榴石法器戒指,低声的提醒,“我今天遇到一个奇怪的事情,我单位里有个同事,她手上戴了个极为厉害的法器,那东西跟当年于老爷身上戴的项链,给我的感觉如出一辙。” “恩,说明两件事很可能有关联。” 御冰夷笑得有些许深意,捏了捏她的脸颊。 看不出来到底是上心,还是完全不介意。 叶轻如认真望着他,“那会很严重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会处理好,不会牵连你和澜儿。”他启唇,语调有些懒散,听着像是无所谓的态度。 叶轻如蹙眉,牵连…… 能不牵连当然是最好的,只是他真的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吗? 他忽然偏头,颔首后,唇在她鼻尖点了一下,“放心,当年我不许你殉身,现在也是。” “当心,好好开车,别……撞树上了,不等敌人出手,就自己一命呜呼了。”叶轻如把他头推正。 他目视前方,笑:“闭着眼睛开,都不会撞树上。” “你就知道说大话,哪怕你天赋异禀,难保没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叶轻如不是指开车,她隐隐担心老道杀他的事会历史重演。 当时她差点就崩塌了,拼上一切给他报仇。 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吗? 她不想。 车开到郊外,除了车前远光灯照射到的地方。 四下,一片漆黑僻静。 他停下车,道:“这没人,我抱抱你。” “为什么……突然要抱。”叶轻如有点慌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28章 深切归属 他气息幽冷,没有主动拥抱,要等叶轻如投怀送抱,“我不亲,你到我怀里。” 不亲的话,倒是没什么大的损失。 叶轻如依偎了过去,小鸟依人一样靠在他怀里。 御冰夷把她抱紧,“以前我无所谓许多事,更不在乎那老道要杀我,让你受惊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他学会了收敛,会韬光养晦。 会慢慢的算计打算招惹他的人,不会让自己在落入危险的境地。 以前真是不屑和那些凡人一般见识,凡人总自以为很了不起,实则很难真的把他怎么样,他都是用游戏的心态应付那些胆敢挑战他的人。 “恩。“她声音里有鼻音,静静靠着。 月光散射,从窗外照进。 他轻轻摸着她的发丝,“如儿,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 她没了反应,呼吸均匀。 呵~ 御冰夷想笑。 她是猪吗? 在他怀里直接秒睡,还睡的这么沉。 从前那么警惕的小东西,现在被他拉去卖了也不会被发现。 汽车开到了家门口,叶轻如转醒。 大橘趴在院子里乘凉,听到汽车的声音立刻醒了,狂奔上来。 叶轻如下车,在大橘脑袋上揉了两下。 两人一兽一起进入宅中。 叶轻如直接上了客房的浴室洗澡,大橘直接跟她上了楼。 在水声潺潺中,趴在浴室门口静默守护着。 擦干了头发之后,在客房直接睡下。 这时候,御冰夷才知道被个小屁头缠着有多烦。 澜儿粘人糖似的粘着他,要跟他睡,“干阿玛,不是我缠着你,是你之前要求我陪你睡觉的啊。” 说完搂着御冰夷的胳膊秒睡,奶奶的小脸蛋恬静。 天生的小翘嘴,唇角微笑上扬。 澜儿其实是很独立的孩子,从小就和叶轻如分房自己睡。 但从他小没有父亲这样一个角色在身边,让他很珍惜有父亲味道在身边的感受。 主卧里。 坐在床头的御冰夷,望着幽暗中小家伙奶白色的小脸。 哭笑不得。 还有点想抽自己。 当初怎么就跟澜儿说要跟他一起睡? 现在如儿回来了,还得跟小奶包一起睡。 简直是破坏夫妻感情的不稳定因素。 他甚至在想,这小孩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分开阿玛和额娘,澜儿有什么好处呢? 凌晨深夜,叶轻如睡梦中迷迷糊糊的一个翻身。 滚地葫芦一样滚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那就像是两个正负极的磁石吸引,熟睡着都能找到自己最深切的归属,牢牢的靠近! 夏夜挺热的。 但她贪恋那个怀抱熟悉的气息,不仅不觉得热还望那人怀抱深处钻了钻,“御冰夷~” 睡梦中,不自觉甜柔喊了一声。 御冰夷还以为她醒了,轻揉她柔软的发丝。 等着她炸毛控诉。 结果半天,如猫儿一样蜷缩在他怀里的叶轻如半分反应都没有。 她睡的那样的沉,那样的香甜。 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小脸蛋奶奶的在他胸膛上天性使然的蹭一蹭。 “再不老实,可办了你。”御冰夷压低醇厚的嗓音,轻轻的威胁。 心道,真娇。 这样都能忍住没上了她,他敬自己是条汉子! 一直到翌日早晨醒来,叶轻如睁开了眼睛。 看到了那张精美的银面具,旋即发现自己八爪鱼一样缠着面具的主人,心跳一点点加速,人也跟着懵了。 他! 怎么在我床上?! 为什么我抱着他睡觉? 两个念头一闪而过。 他胳膊一紧,将她柔软身躯箍住,“才六点,你再睡会儿,如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29章 他的照顾 “你……你不是跟澜儿一起睡吗?怎么跑来了这里!你……轻薄我了?” 叶轻如几乎是尖叫出声的。 她着轻薄真丝睡裙,娇躯和他身体牢牢贴合,严丝合缝! 此刻,他肌肤滚烫的温度烫的她呼吸停滞! 床边地上趴着的大橘被吵醒,没精打采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见男女主人相互依偎,一切如常罢了。 打了个呵欠继续睡。 御冰夷唇角冷峻,“你别想冤枉我,我一晚上都很老实,只是睡在你旁边而已。是你自己进到我怀里非要搂着我!” “可你可以不来找我的!半夜里爬床是什么行径?”叶轻如极力忍耐,不大声争辩吵醒困倦的大橘。 她清透的眼眸中,写满了怒意! 心底里却有一丝的不确定:刚才那个姿势……是我自己钻进他怀里的,还把他缠住一样抱着。 我……我骨子里,那么好色吗? “总不能是采花大盗的行径,如儿,我们是夫妻。” 御冰夷反问,“睡一张床,不应该吗?” 叶轻如彻底哑口无言,硬挤都挤不出争辩的话。 他没碰她,只是跟她躺在一起而已。 导致二人亲密接触的人,还是叶轻如自己! 昨晚,是她主动的。 随后叶轻如回过味来,这个男人太狡猾了,诡辩的水平一流的,她差点就被带偏了。 争是争不过他的,还是乖巧点,免得自取其辱。 “我起床了,今天有活动,不能迟到。”叶轻如冷漠抽身起床。 御冰夷反手抱住她柔软细腰,“我去给你打热水,你坐着就好,恩?” “好。” 叶轻如没有拒绝。 她真的懒得动了,甚至没力气感动他对她的温柔。 昨夜太折腾了,陪着拉肚子的张恩静忙到九点并不是造成她疲劳的主要问题。 是她自己失眠了。 过了凌晨两点才入睡。 朱启衿说肠鬼少见,比爱干净的人得疟疾可能性还低。 绝对是有人故意下阴招,不知道从哪里弄了肠鬼害张恩静。 害一个普通女孩,居然要用肠鬼? “会不会是针对我的?”叶轻如失神猜测着。 她不想往这方向想的,一想内心的负罪感就会冒出来。 哪怕是针对她,为什么要拿张恩静开刀呢? 还是用这样一种方式。 叶轻如暂时想不到,思索间。 手已经被御冰夷用热毛巾擦过,然后换了一条擦脸。 他是第二次为她做这些事。 比第一次娴熟多了,低眉的时候银瞳很温柔。 叶轻如有种被溺爱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像个孩子一样被照顾。 除了儿时生病的时候,额娘会这么照顾她。 再也没人这样对过她了! 御冰夷见她愣神,问:“有心事?” “有一点,不过我自己能解决。”叶轻如展颜一笑,睡眠不足造成的起床气终于散去。 御冰夷也笑,捏了捏她白嫩脸蛋。 起身拿着热毛巾出了卧室,在门口对叶轻如道:“换身衣服出去吃早餐,何嫂最会做北平菜了,很地道。” “那感情好,我好多年没吃到正宗的北平菜了!” 叶轻如挑了衣柜里挑了一身相对正式的衬衣和西裤,在华丽立式衣柜的西洋镜前换上。 衣服是御冰夷命人准备的,大小跟她完全贴合。 下楼后。 她发现御冰夷并不在饭厅,客厅也见不到人。 何嫂见她东张西望,道:“御爷出去处理上次机密泄露的善后了,他跟我说交代您一声,最近他都会比较忙。”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30章 首席客卿 “走了?”叶轻如眉眼微微失神,听他在卧室门口说话的口吻。 她还以为他们会一起用早饭呢。 是啊,虽然关于机密泄露的社会影响消除了。 不过商业上的影响还在,他要处理的事情仍旧很多。 何嫂笑,他们夫妻感情真好。 不过是御爷为了帮里的事出门早,太太就这么失落跟想念。 难怪澜儿那么可爱,都是因为家庭环境好啊。 家里的太太和先生关系好,小少爷才会乐观开朗嘛。 何嫂沏了壶香片茶,酽茶香醇。 刚出炉的吊炉烧饼冒着白色热气,酥脆的金黄表面洒满了芝麻粒。 浓浓京米粥,米少汤水多。 配上何嫂亲手秘制京味酱菜,虽然很朴素简单。 对思乡情结严重的叶轻如来说,胜过人间一切珍馐。 澜儿还在睡懒觉,叶轻如独自用饭。 过去早餐她一般用的不多,这一顿足足喝了两大碗京米粥。 气象局早晨八点半上班,叶轻如到气象局门口时,才七点十分。 门前大肆装扮一番,彩旗飘扬,有西洋乐队奏乐。 大门顶端拉了个横幅:“热烈欢迎本局叶轻如先生荣耀归来”。 门前有六个插满鲜花的花篮,铜制石狮子上都被围了一圈扎成红花的红绸。 围观的群众这么早已经是人山人海,各大报馆的记者准备就绪。 叶轻如一出现,镁光灯就闪个不停。 “叶小姐来了,她好漂亮啊,那么有能力的人却是个大美人。” “长得好看就只是个花瓶,但她美貌和智慧融于一身。” “曜城人肯定很羡慕我们!叶先生是我们锦城人!” “那是,我要是曜城人,肯定舍不得她离开!” …… 在这一刻,叶轻如真正体会到了曹局长那一番话的真正含义。 什么是荣耀感,什么又是精神领袖。 嗓子眼微梗,她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自己,却无形中帮了许多人,连老天爷都在拼命把她往人们眼前推。 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她面色平静无波。 气质温雅、恬静。 随后。 轮椅上银丝滚边长衫的风北翼,身着正式燕尾服的曹局长,裴啸林的儿子裴金阳,着德式军装的卓大帅等重要人物。 陆续登场。 此次,嘉奖不是普通的嘉奖。 隆重的到了极致。 卓大帅亲自给叶轻如嘉奖证书!认可叶轻如的功绩! 人群开始有人喊叶轻如的名字:“叶轻如!叶先生!叶先生威武!” 先生。 是对尊敬的人的一种敬佩,不带任何男女性别。 群情激昂。 卓大帅微笑抬手,人们安静下来。 他将叶轻如的功绩从头到尾说一遍,然后朗声对诸人道:“我以叶先生为荣,叶先生是有德之人,是天命不凡之人!有她在锦城,我相信这一方水土,定会继续繁华似锦、兴荣昌盛。” 然后曹岳峰也说了几句话,也是煽动人心鼓舞的话。 最后高潮都有群众激动哭了。 卓大帅在右,风北翼在左。 一人拿证书,“叶先生,这是对你的嘉奖,锦城以你为荣。” 一人拿凤凰于飞勋章,“叶先生我诚邀你入灵学会,做首席客卿长老。” 首席? 客卿就客卿,还首席? 凤凰于飞勋章位列总会第二,等于是和风卓烈并驾齐驱啊。 真想不到,灵学会会给她如此崇高的身份。 将来在华夏,只要亮出勋章,不管走到哪里怕都可以横着走了…… “我答应加入灵学会,成为首席客卿长老。”叶轻如双手接过风北翼手中凤凰于飞勋章,却一脸歉意的看着卓大帅,“抱歉,大帅,在我的冤屈洗刷之前,我不会接受任何嘉奖,也请曹局长暂停我在气象局的职务。”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31章 戳死的翠鸟 人群哗然,大家都没有心理准备。 一个功绩卓绝的人,口中会说出“冤屈”二字。 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轻如面向记者手中相机的镜头,沉眸将自己在曜城逃回来的经历简短说了。 用词简练,语气平缓。 哪怕是没什么文化的妇孺,都能一听明了。 “他们说我是女乱党,还要抓我,若不能澄清,我有什么资格接受嘉奖。”叶轻如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曜城所作所为简直是恩将仇报,他们的叶先生被曜城鸟尽弓藏。 在他们锦城百姓眼里,叶先生可是宝贝疙瘩。 你们不宝贝,我们可宝贝着呢。 百姓们登时愤怒起来。 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皆是为叶轻如鸣不平。 其中有个不怕死的记者作死挑事,问叶轻如:“您这样做不怕得罪卓大帅,锦城也待不下去吗?” “你错了,她不会得罪我!”卓大帅直接上前,面对着镜头道,“大家有所不知,轻如救过犬子的命,只是那事对犬子来说不太光彩,所以没有对外公开过。对待救命恩人,以及咱们锦城的英雄,我代表锦城和我个人全力支持她。” 此话一锤定音,锦城的风向定了下来。 叶轻如是英雄人物,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欺负、质疑的! 下午,叶轻如赋闲不用上班。 她通过风北翼的,约见了卓寒擎。 卓寒擎刚好从驻军的地方回城,二人约见在了卓寒擎的别馆。 会面的过程很顺利,他答应了叶轻如的计划。 三天之后叶轻如在锦城受嘉奖时故意闹出的风波,通过报纸姗姗来迟的传到了曜城。 郭福泰手里捧着精致的黄铜制鸟笼,一脸饶有兴致的扫视着面前报纸上的内容,语调慢悠悠的:“翻页。” “是,三老爷。”佣人手都举酸了,却不敢抱怨,将手举着的报纸翻页。 郭福泰从右至左浏览着,麦色肌肤的脸上浅笑酝酿,“放下。” 佣人松了口气。 郭福泰继续逗鸟:轻如,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 跟我玩这种小儿科的把戏? 这种舆论对郭家不会有任何影响,因为很早以前郭大郭福祥就已经把郭家所有的声誉败光了。 曜城归北面黎家管理,卓大帅还能把手伸到这里来? 顶多就是报纸上聒噪两天,随意抗议一下。 起不到任何作用。 大概是真的太高看轻如的能力了?恩? 郭福泰对着笼子里的鸟,吹了几声不成调的口哨。 鸟儿在笼子里焦躁上蹿下跳,它想飞出去得到自由。 无论郭福泰如何对嘴喂食,愣是不肯吃他木棍上沾的那几粒黄色小米。 他视线一狠,木棍上裹了一股内劲。 往内一戳,生生插着小翠鸟的身体贯穿了。 鲜血从木棍一头滴了下来。 郭福泰眸光和从前一样明亮,满满少年感。 丝毫没有因为手段残暴而变得狠戾血腥,他嘴里轻轻的道:“轻如,你是属于我的,永远都不可能离开,不能对我有二心。” 此刻的叶轻如,已然提着皮箱站在了曜城国际饭店的前台,“要楼层高的房间,恩,顶层二十三层最好,风景好。” “我也要一间,在这位小姐旁边就行。”有个人倏然站在了叶轻如身边,语调冷硬清淡的对前台的男职员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32章 少帅的报恩 “是您!您怎么在这?”叶轻如见到那人有些意外,为了避免暴露他身份。 她没有直接喊出他的名字,只是惊讶的看着对方。 他头戴深红土耳其帽,帽檐压的很低。 黑缨垂下,映衬脸颊白皙。 身形高大健硕,一身格子背带裤被这身形撑起来。 哪怕头顶帽子的檐压的低,看不到全脸,仍给人一种俊朗少年的感觉。 他紧了紧手中拎着的赤色皮箱,清冷开口,“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已经替你做好了。” “额~有劳了。”叶轻如秒懂他的意思,微微颔首致谢。 二人见面皆是不动声色,在人前没有过多的交谈。 拿了钥匙,他们同乘一部电梯上楼。 穿过贴着欧式暗纹墙纸的走廊,在订好的房间号前。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男人先开口问:“叶小姐,我能进去坐坐吗?” “当然。”叶轻如就算他不开口,也想请他单独聊聊。 在这里见到他,本就是十分意外的事。 他还说她知道她要做什么,他为她把一切都做好了。 侍者在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 提前在酒店房间开好了冷气,新添一套洗漱用品。 用钥匙一开门,冷气迎面而来。 曜城夏天热的要命,酒店房间舒服的难以言喻。 柜子里有瓶装苏打水,叶轻如取了两瓶出来。 看叶轻如垂眸,开瓶盖的动作。 那样的恬静、淡然。 忍不住回想起那天在郭家花园里。 她生气怼他的样子。 那时正下着雨。 雨水沾湿了她的脸颊,让她修长浓密的睫毛沾上了水珠。 小脸气的发白,小虎牙轻咬嘴唇。 恨不得把他打一顿泄愤,却有种楚楚动人之感。 有的女人连发脾气,都是好看的。 那一幕。 他毕生难忘。 黎少宣坐在沙发上,弯了弯唇,“从你在锦城拒绝嘉奖,我就知道你要做什么。” “少帅您聪明过人,能猜到我要做什么不奇怪。”叶轻如将苏打水递过去,“想不到您会是这么热心肠的人,会插手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她只是表面冷淡,心中有几分震撼:他竟那般聪明。 从报纸上看到了消息,就将一切知晓。 要是郭福泰跟他一样的反应,她就失去了抓郭三的先机了。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能是不相干的人。”黎少宣从叶轻如手里接过苏打水,抿了一口,“我是来报答你恩情。” 叶轻如握瓶喝水的手微微一僵,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不是一向都是闷葫芦的高冷的个性吗? 黎少宣见她惊讶,泯然一笑,“很惊讶?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不是。”叶轻如以前是这么觉得,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 她知晓了一件事,眼前的男人只是表面高冷。 内心很可能炙热如火,还是个行动派的人。 猜出她的计划后,立刻选择了配合。 黎少宣望着她幽静眼眸,语调轻轻的道:“不得不承认,你治好了我的病。帮我找回了自信,以及从军从政的前途,这个恩情大过天。” “这没什么的,少帅您自己本来就很优秀,容颜也很出众,只是被奸人所害。”叶轻如在他恳切的言辞下,反倒不好意思了,“换了任何一个有能力帮助你的人,遇到此事,都会不遗余力的治好您。” “是吗?”黎少宣望着她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33章 扑个空 他平日里很高冷,脸上总是面无表情。 笑起来的时候,恰似菡萏绽放。 是那种高洁冷傲的美,美的特别的尊贵倜傥。 除了变态逆天的御冰夷的美貌。 作为凡人,他已是佼佼者。 叶轻如见过了御冰夷的美貌,对比御冰夷皮囊差的是有很强的抵抗力的,对他俊朗的笑没什么太大感觉,“当然,对了~少帅,不知可否告知我您的具体计划。” 她还是需要他透个底,拿回君子六匣对她很重要。 叶轻如得做到心中有数。 “你的计划是什么?”黎少宣反客为主的问。 叶轻如既然和他坐下相谈,开诚布公是必然的,“我打算打舆论战,一开始只是在受嘉奖的时候,公开声讨他们。他们必然会为自己喊冤,这样便会出现两股声音,有支持我的,也有支持他们的。” 叶轻如说的一点没错,她拒绝接受嘉奖的当日下午。 乌纯就命人在另外一家报馆的报纸上喊冤,说自己没干过这件事。 翌日,乌纯就被打脸了。 有关于曜城百姓接受盘查,27军团包围火车站的照片上了报纸。 “最后致命一击,是关于27军团私调曜城后,过于失德的证据发出来。”叶轻如想过,此事必须快准狠。 失德的证据会在全国各大报纸同时刊登,到时郭福泰也会看到。 要第一时间借舆论势头,迅速将司江城打下来。 要在郭福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所以她提前来了。 她不会给郭福泰逃走的机会,他一旦跑了。 君子六匣跟着他离开,再找就是大海捞针了! “我的人已经被派去司江城附近,只要报纸将27团士兵私调曜城后,失德的证据发出来。”黎少宣说起自己的部署,侃侃而谈,“就会立刻吃下司江城。” 哪怕之前已经知晓,黎少宣运筹帷幄。 当亲耳听到他的人马已经在司江城附近的时候,仍旧是让人震惊的。 叶轻如目色微凝,少顷吐了口气,“少帅的军事才能当真是举世无双,我这小把戏一眼就被您看穿了。” “少拍马屁,这不像你,轻如。”黎少宣含笑喊了她的名字,口气像朋友一样熟络,“我猜你找了距离27团最近的,卓寒擎的26团帮忙,可惜他只能扑个空了。” 叶轻如根本不在意,到底是谁打下司江城的。 黑猫白猫,只要能抓到耗子都是好猫。 她问道:“那么,您肯定也不是孤身一人来曜城的?” 他准备的这么妥当,肯定是带人来了。 不过在饭店大堂她看到他,他是乔装出现的。 堂堂军门少帅,把自己打扮的似一个纨绔少年。 身边应该不会多带人,毕竟城中还是有不少27团的士兵在巡逻。 太过引人注目别抓,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然不是,我不考虑自己的安危,总要考虑你的。”黎少宣语带微许暧昧,“我的人在城外候着。” 隐隐似表达好感,又似只是无聊的调侃。 换了任何一个女孩子听完,多半都会脸红。 叶轻如在感情方面就是一张白纸,她全然没听出来黎少宣的弦外之音,纯直的问:“那您打算怎么通知他们?”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34章 没有任何企图 “我的人带了发报机来,就在楼下房间。”黎少宣面带几分疏淡的自信,“一个电报发出城外,我的人就会立刻进城,郭福泰没有逃走的机会!我会为你报仇的!” 这人…… 真是从骨子里的睿智、敏锐。 无声无息的将所有一切都布置周密了,发报机比可能会被监听的电话来说,可靠的多。 这样一来,他的突然出现并不算损坏她的计划。 只是替代了她计划的某一步,还是一个格外优化的方案。 “少帅心思真缜密,佩服。”叶轻如由衷的道。 原本是要孤军奋战的,却莫名多了个伙伴。 百利无一害。 黎少宣从沙发上起了身,脸上浮现俊朗笑意,“哪比得上你,是你策划了整件事,我不过是配合而已。” 他肩宽而腿长,站立在眼前。 几乎将叶轻如的整个视野都遮挡,他道,“既然事情已经交代清楚了,我先回房了,轻如,你好好休息。” “好,少帅慢走。”叶轻如帮他提了行李箱,把他送到门口。 此事对叶轻如来说,着实有几分离奇。 还有几分惊悚! 她的计划就这么容易被察觉? 关上了房门,叶轻如眼底浮现出了阴狠的光。 不管怎么样郭福泰多半暂时没发现她的计划,他已是瓮中之鳖了。 叶轻如现在是灯下黑,郭三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她在曜城? 接下来要怎么处理呢? 她最想知道的就是郭福泰为什么要杀郭文漪,漪姐在他小时候也照顾过他。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郭福泰那么狠心! 说实在的,她有点乱。 仇恨之火在心头烧的火热,热的她恨不得立马就到达计划的最后一步。 房间里有钢琴,叶轻如没有系统学过钢琴。 在御宅里看过几张谱子,见过澜儿弹奏过几个外国名曲。 她坐着胡乱弹了几个调子,缓解内心恶劣的情绪,剩下的时间都在调整她手工制作的袖箭。 到了傍晚,叶轻如有点饿。 酒店的餐点都很西洋化,菜单上全英文,亏得叶轻如的英文还算可以。 什么番茄鸡丝饭、咖喱牛肉饭、牛扒、猪排、三文鱼、沙丁鱼…… 很不适合叶轻如的华夏胃,但她不想出去抛头露面。 刚拿起电话准备叫餐,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叶轻如拿起电话的手臂微微一僵。 她没动,也没发出声音。 在她右臂衣下绑着杀伤性很强箭弩,她缓缓的举起。 伺机而动。 就听黎少宣的声音传来,“我想约你共进晚餐,不知道你能否赏脸。” “共进晚餐?”叶轻如拉开门,惊讶的问。 门外的黎少宣换下了白天那身纨绔子的穿衣风格,一身纯白燕尾服。 燕尾服的裤子是高腰的,勾勒的他腿型修长。 “我包了一家西餐厅,据说他们的餐后甜点和红酒不错。”他怀中有一束蓝色的玫瑰,玫瑰花的清香铺面而来。 这是异种玫瑰,培植十分不易。 价格比黄金还贵。 “我……抱歉,我不饿。”叶轻如淡然拒绝。 叶轻如压根不想吃西餐,其次看到黎少宣怀里的花。 首先想到的是御冰夷。 玫瑰花代表爱情。 她是有丈夫的人,不能跟别的男士出去幽会共进晚餐。 黎少宣一看她落在玫瑰上的眼神,解释道:“你误会了,这花是给一会儿要表演的歌星的,轻如,我们只是朋友,我对你没有其他任何的企图。”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35章 守孝叶轻如 “但……”叶轻如除了不想和别的男人约会之外,更想坐着安心等消息。 以她的推测来说,成败就在今明两天。 其实就想在房间里呆着,等着抓随时会狼狈逃窜的郭福泰。 黎少宣把这一层也已经想到了,“轻如,你不用担心,我的人已经进城了,还将郭府门前围住了。只要郭福泰想逃,我的人会立马拦住。” “好,我接受你的邀请,谢谢你,少帅。” 叶轻如顾虑全被他消除了,已经没有理由拒绝了。 此次会这么顺利没有多余的波折,也全是因为黎少宣这不遗余力的帮忙。 虽说他言明是报恩的。 但这年头能知恩图报,已是极其不易了。 西餐厅里。 除了在二十米开外处的钢琴手,和刚收了玫瑰花配合钢琴手演唱的女歌星。 没有一个外人。 也没有电灯,柚木伊莉莎白式烛台上点亮着蜡烛。 钢琴曲舒缓浪漫,歌星歌声空灵悦耳。 这一头的曜城无波无澜,像是浸透在湖水中的黑玉。 一切都是宁静幽然的。 那边司江城可谓是金戈铁马,炮火连天。 连夜被打下来了。 一切都只因为下午出来的一则晚报。 晚报是全国性质的,刊登了一则司江城27团私调曜城后奸淫妇女的新闻。 新闻是真的,是青帮的人私下追查找到了受害人。 若没有这一层追查的话,这种事大概只会被掩盖最后不了了之。 军队虽然纪律严明,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总有那么一两颗老鼠屎,会坏一锅粥。 所以御冰夷说,27团只要去,就会雁过留痕。 私调军队去外地已经是死罪,再纵容士兵在城里奸淫妇女。 简直是罪大恶极,瞬间激起了全国民愤。 这可比污蔑叶轻如这个只在锦城曜城出名的人,要严重的多了。 北地军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将其铲除,速度迅雷不及掩耳。 乃当机立断正义之师,名正而言顺。 说起来郭福泰消息还算灵通,只是从前低估了叶轻如的手段。 凌晨四点。 郭福泰就接到司江城被打下来的消息,同时得知乌纯被斩下首级示众。 “轻如,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啊,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想娶你的想法是对的!”他眼底里微光涌动,却并不是愤怒,反倒带着赞许,“谁将你娶到手,这天下怕就他的囊中之物!” 郭福泰做了当初叶轻如逃离曜城时同样的决定,乔装改扮后第一时间溜之大吉。 司江城才刚刚被打下来,他应该有足够充裕的时间逃走。 为了安全起见,郭福泰穿了一身素色女装。 只带一只大个匣子抱在怀中,身边一个亲信都没带。 走时,脚步匆匆凌乱。 直到叶轻如的声音响起,“郭三哥,你这是要逃命啊?连逃命,都还带上这个盒子。” 倏然寻声望去,看到了晨光雾霭中的叶轻如。 此时的叶轻如一袭白色旗袍,如意形编结盘扣。 绾了个低髻,和那日郭福阔葬礼的打扮很像。 柔柔晨风中。 绰约少女,身御一袭。 任何人看她第一眼,都会冒出同样的想法:她在守孝!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36章 九华菊蜜蜡挂坠 “我早就跟胡先生说过,你一定会回来,因为你要拿回你们叶赫那拉家的东西。”郭福泰身材健硕粗壮,着女士藕色印度绸衣料的短袖小衫。 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但他咧开唇笑时。 满口的白牙,笑得像个学堂里不谙世事的大男孩,“轻如,我的轻如那么执着,能不留痕迹的杀了郭大报仇,就能千方百计从我这里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听郭三哥这话,是故意把六匣留在手中,等着我来拿咯?”她璀璨眸光里,有一丝阴狠。 他有今天,纯粹就是自己作死的! 郭福泰拍了拍君子六匣,仍旧含笑调侃,“它现在是我的保命符,只要在我手中,我就会平安无事。” 留在曜城帮郭福泰壮声势的27团士兵,全部都俘虏了。 还都是主动投降,投奔了黎少宣。 现在,成为北地军营一份子。 倒不是他们是软骨头,主将脑袋都被砍下来挂在城墙上。 不投奔,等着死吗? 此刻,郭福泰败局已定。 反而很冷静,他直接扯开衣襟。 露出了胸前同样的深色肌肤,上面绑了一串串的炸药! 他现在还有筹码在手,不愁没机会离开。 “轻如,你太聪明了,我跟你斗法,赢面总是难料,所以……我留了后手。”郭福泰明亮眼中浮现出阴毒之色,他难得在人前露出本来面目。 倒是听说有种术法,能改变面相欺骗相士的眼睛。 看来郭福泰,多半是会这样的术法。 所以叶轻如第一眼见他时,看他面相是个敦厚良善之人。 “你准备的倒是充分。”叶轻如眉头微拧的看着郭福泰身上的炸药,蓦地,又发现他脖子上挂了串九华菊蜜蜡挂件。 那挂件是藏在衣服里的,扣子解开了。 蜜蜡挂件露出来,叶轻如才关注到。 这挂件…… 竟然也是一件法器! 上面流动的术法的气息和蔡云舒的石榴石戒指很相近,不过法器内部的布阵手法有些不同。 一般法器奏效,都需要制作人在内部做出相应阵法。 不同的阵法不同的作用,不同的人放入阵法的习惯也是不同的。 只能说制作九华菊蜜蜡坠子的和石榴石戒指的未必是同一个,单作用都是辟邪挡妖的。 一旁黎少宣道:“轻如,别跟他废话,开枪直接毙了。” “不可,这样话,他会选择跟君子六匣同归于尽的。”叶轻如拦了给枪上膛的黎少宣,压低声音劝道,“少帅,如果你信任我,此事交给我,我会办好的。” 她不会让他跑的,但盒子也不能出事。 除了是她阿玛珍贵的遗物之外,这盒子还承载着她两个孩子的健康。 黎少宣跟郭福泰没仇,自然没有坚持的必要,“行,交给你做主。” 叶轻如缓步到郭福泰身边,低声问郭福泰,“我们能否私下里单独谈谈?” “恩?”郭福泰挑眉。 叶轻如嘴角上扬,隐隐有魅惑风情,“郭三哥,你能解答我对某些事的疑惑,我会考虑让黎少帅放过你。” “可以。” 郭福泰答应了之后,只叶轻如和郭福泰二人进郭宅。 大厅里,他们对面而坐。 叶轻如先开的口,“郭三哥脖子上的蜜蜡挂件质地真不错,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37章 关于野心 “你想知道这个?”郭福泰失笑,他没想到叶轻如关注的是如此无关紧要的问题。 叶轻如低垂羽睫,掩藏眸中迫切,“恩。” 若被他发现她的迫切,以他的性子,他肯定不会说的。 事关御冰夷安危,她必须要知道答案。 “我偏不告诉你!”郭福泰还是看出一丝端倪,嘴角上扬冷笑。 叶轻如抿唇,微曲手指握紧。 心中颓然:我到底还是太年轻,没有办法做到完全的喜怒不形于色。 郭福泰嗓音低沉,“看你紧张的样子,胡先生说那头假扮老福晋的狐狸是你男人,亏我还为你争辩。” 叶轻如差点就笑了,她多心了。 还当吊坠是用来对付御冰夷的,原来只是针对阎七的。 “胡先生……真名是不是叫胡说八道。”叶轻如淡淡说道。 郭福泰见她心态舒展,双眸微眯。 他摸不透她,“轻如,你好狠的心,我只是邀请你留在曜城,没有对你怎么样,你直接把我舅舅灭了。” 他舅舅是他最大的靠山。 不灭了。 她怎么给漪姐报仇? 直接问漪姐是不是他杀的,他未必会承认。 叶轻如眼眸微动,决定换一个切入点,“你舅舅的事情两说,我们暂且不谈这个。现在主动权在我,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郭福泰表情迟滞,略有些阴鸷。 “你不惜调动27团,兴师动众也要把我留下,是因为……想娶我?”叶轻如用青玉小罐给赵宝儿算过一卦,知道郭福泰用赵宝儿克她姻缘。 她单刀直入的问了,“为什么非要娶我?” “你不该嫁我吗?我们两个有婚约的!” 郭福泰也不隐藏自身,口吻冷然中透着鄙夷,“我连大红花轿都准备好了,还有为你量身定制的嫁衣,你要是不跑,我们两个都已经成婚了。” 呵~ 若当时没跑,她还不得被摁着拜堂? 下半辈子非恶心死不可!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你还想不想活着离开曜城了?”叶轻如耐心已经用尽了,“我要听实话!你继续编造谎言,假装所谓的情深,只会把自己作死。” 她茶色重瞳冰冷,似凉凉琥珀只剩坚硬和虚浮的美感。 冷的令人战栗。 郭福泰蹙眉,她真像块冰啊! 他几乎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无法暖化她的内心! “我说的就是实话,轻如,我爱你,你都不知道我多爱你。” 郭福泰将收藏已久的钻石戒指从口袋里去取出,唇边是一抹苦涩的笑,“我!想和你过一辈子!你却喜欢上一个妖物,可真让我心寒。” 不得不说他演技很好,拿出戒指的一刻。 叶轻如有一秒的愣神。 钻戒,新派结婚必备,代表了永恒! 但是……爱? 她不是一个天真的,蠢的觉得爱情真能推动一切事情的小女孩。 就好比御冰夷,若她没有斩杀老道。 砍下老道头颅为他报仇。 御冰夷不会那么疼爱她的,是那一次开始他真正欣赏她。 御冰夷要她爱他,那他爱她吗? 真说不好。 多半只是对她忠贞的欣赏。 郭福泰,这么执着。 必有什么特殊的理由,绝非什么爱情。 “谁告诉你,我喜欢妖物?我可以发誓,我和那条狐狸没有任何情感关联。” 叶轻如冷笑,心念动了一丝阴狠,“但我的确嫁人了,你要是想知道那人是谁的话,就告诉我实话,我满足你这个好奇心。” 她抓住了他的心态,知道怎样说恶毒的话会让他陷入极致的痛苦。 人心越期待什么,就去毁灭什么。 这是最残忍的招式! 下一秒,他果然眼底染上猩红。 “你嫁了别人?黎少宣吗?你想跟着他做国母?”郭福泰倏然间被刺激的失去理智,整个人陷入一种诡异的疯狂当中,“呵呵呵……天凤之女野心就是大,只嫁位高权重的,看不起我白手起家?叶轻如,你的目光真短浅!”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38章 萨满预言 “天……”凤之女? 叶轻如从他话里,听到了重点打算重复,声音却哽住了。 怎么是这个词? 郭福泰也意识到失态之中,意外说出了真相,干脆不再隐瞒,“轻如,你还不知道,你还未生下来之时,我额娘族中萨满就预言你是天凤之女。” 叶轻如沉默了。 她心口一堵,隐有不好的感觉。 “得天凤之女者,为九州之王!”只听郭福泰一字一顿道,满目的野心之火烧的炙热,“轻如,你知不知道,你是九州大地,最尊贵的女人了。” “你们家不会是因为这个,才跟我阿玛定了婚约?”叶轻如幽幽的问。 郭福泰道:“我额娘希望我将来能建功立业,所以亲自促成了这桩婚事。” 他不能教额娘失望,额娘对他是给予厚望的。 “难怪……难怪……”叶轻如垂下眼睑,眼眶早已通红如血,语调喃喃的,“你想要这个天下?但……这个预言很荒谬,你怎么会信的?” 天凤之女。 这个词御冰夷很忌讳,不许她问,不许她在人前提及。 好似要将她,和这个词分割开。 可她的一生莫名就卷入了和这个词有关的漩涡。 蜂妖和谢淳合作,是觊觎她是天凤之女。 郭福泰设计她,也是因此。 可是她觉得现在的她还是当年被欺压的盲女,没什么大的长进。 没有御冰夷她一无是处。 天凤之女会这么无能吗?啊? 郭福泰却惊叹她的手段,“轻如,这有什么可怀疑的!你一来就将郭福祥打倒!替我解决了心腹大患。” 他的夺天下的第一个计划,就是借助叶轻如复仇的双手。 将郭福祥毁灭,靠他自己是做不到的。 是他们联袂杀死了郭福祥,其实他们两个要在一起,那才是天作之合! “你杀漪姐,是为了制造我们偶遇的巧合,对吗?“ 叶轻如唇色白的吓人,声音森然,似从井底飘上来的一般。 郭福泰见她眸色冷冽幽深,自知狡辩无用,“对,轻如,一纸婚约约束力太牵强了。” 悲剧的源头竟然是这样的,她有些无法自处。 文漪的死更能证明,郭福泰并非普通人。 他会术法,很强的术法。 郭文漪坠楼是算好的,算好她能路过,还凑巧被他拉住。 这手段,怕是梅花易数无疑了。 “还有新亚大火,也是你为了加深我对你的印象,你破釜沉舟而为。”叶轻如自认是一个冷静的人,此刻全然无法控制情绪,身体轻微的颤抖着。 眼泪溢满了眼眶,她不想在仇人面前掉泪。 可她的心好痛,漪姐是因她而死。 郭福泰不语,她当他默认了,“我对你印象加深了,还有对你拥有救命之恩的感激,会一点点慢慢喜欢上你。” 很好的手段啊,每一次制造偶遇都从人性的弱点出发。 换了任何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说不定早就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他。 “杀漪姐只是意外,我本来没打算杀那个笨女人的。”郭福泰提起郭文漪的死不以为然,甚至把责任推卸到叶轻如头上,“我本来让列车晚点,想跟你在接老福晋的时候相认,那样比较有戏剧感……结果你硬生生警觉错过了,我只好拿她开刀……没办法你太警……” 郭福泰警惕的惕字还没说出口。 叶轻如拉起袖子。 露出半截纤细白嫩的手臂,小臂上缠的轻弩正对他脑门,“郭福泰,你该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39章 天人共诛 在这一刻,他意识到。 叶轻如这一身白色旗袍,是在给文漪守丧。 她早已算计好,要杀他为文漪复仇! “轻如,你不会傻到要这时候杀我。”郭福泰一怔,旋即有恃无恐的道,“君子六匣不要了?” 弩箭的箭头精钢打制,刺穿他的心脏他就死了。 可他在死前,必定会引爆炸药。 叶轻如眯了眯眼,放下了随时会射出袖箭的手, “只是开玩笑罢了,我可不敢惹你,郭!三!哥!” 她心头几乎将大部分疑问都想通了,所猜测的也和实情八九不离十。 郭福泰两人并非一母,加上郭大跋扈阴狠。 他早就想要弄死自己这个大哥了,只是实力相差悬殊。 郭福泰就伪装自身。 直到三年前,郭福泰额娘母家的舅舅得势。 乌纯是借着前清旧臣的位置,跟各方关系打交道权衡各方。 一步一个脚印,逐渐发展成了独霸一方的军阀。 结果一夜之间就让叶轻如玩废了。 三年前,郭福泰找回了他和叶轻如的定亲信物,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甚至亲自去一趟斜方镇。 可惜去的时候于府已经烧成了焦土,他只能把赵宝儿的照片通过新闻纸传播到全国各地。 只要叶轻如活着,看到了就会去曜城。 就在她来曜城前夕她的照片上了报纸,郭福泰便掌握了她在锦城的动向。 她一上列车,他就知道他的未婚妻来了。 提前安排了列车晚点,想让他们之间第一次邂逅能刻进她心里。 “我的问题问完了,我会出去找黎少帅安排你离开。”叶轻如淡然扫视他一眼,“你离开之前,务必将君子六匣归还。” 郭福泰到了此刻,仍心有不甘,“轻如,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他想问的是,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拥有天下。 可笑啊。 这个天下的归属,得根据叶轻如挑选男人的好恶来…… “我喜欢的男人什么样,跟你没关系。”叶轻如冷漠的道,“反正不会是你。” 黎少宣不放心叶轻如,眼下已经到了厅门口。 叶轻如上前,压低声音同他相商,“没必要搞小动作,他恐怕有大天眼和梅花易数,能算出你手底下的人所在方位,也能看到我们身上是否携带武器。” “行,我不会轻举妄动,给你添麻烦。”黎少宣答应道。 二人商议完毕后,轮到郭福泰提条件。 他和叶轻如跟黎少宣说的一样,提出要一辆车。 黎少宣的人退到北门,他从南门走。 过程中,要叶轻如相送。 叶轻如身上不能带任何杀伤性武器,等出了城之后。 君子六匣自然会归还。 黎少宣提出,“我要一起,放心,我不会带任何武器。” “少帅还想当护花使者?”郭福泰斜睨他。 当护花使者? 守着天凤之女是何等烫手山芋,有没有命活着,得看造化! 黎少宣高冷,对他不屑一顾,“跟你没关系。” 两个小时后,城外。 叶轻如坐在副驾驶座,黎少宣坐在后排。 “千里送君终须一别,轻如,你和黎少帅就送到这。”郭福泰主动停了吉普,懒散的靠在座椅上。 叶轻如侧眸往他,忽然扬手响亮的给了他一巴掌,“你如此厚待我,我送你三巴掌作为回礼。这一巴掌,是替漪姐。 你杀了从小爱护你的漪姐,丧尽天良,忘恩负义,天人共诛!”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40章 买三赠一 “这一巴掌,是替新亚老板打得,好好地酒店把人家烧的乱七八糟!” 叶轻如力气极大,打了一边脸。 将郭福泰打的脸蛋高高肿起,这回换另一边,直接打对称了。 郭福泰门牙都打掉了,被打的头晕目眩。 心底生出一丝阴鸷:新亚毁了跟她有一毛钱关系,这贱人就是借机找理由扇他巴掌。 还没反应过来,叶轻如又给了他一巴掌,“替你舅舅打的,生出你这么不成器的外甥,连累了自己丢掉性命。” 乌纯其实挺活该的,他支持郭福泰。 是想郭福泰娶了天凤之女,夺了天下,自己成为开国功臣。 所以冒着死罪枉顾律法,派私军给郭福泰。 “好,轻如,只要你是送我的巴掌,我都接着。”郭福泰吐掉了嘴里被打掉的牙齿,脸肿的的像猪头。 眼睛几乎睁不开了,脸颊上出了血。 眼冒着金星,耳朵还耳鸣的厉害。 她出手可真狠啊! “是吗?那就额外再附赠你一个,去百货商场买东西,常会给顾客送赠品?”叶轻如手掌都打麻了,换了左手狠狠的又是一巴掌,“你当是买三赠一。” 明明说好了打三巴掌的,结果又来一巴掌。 郭福泰气的额头上的青筋暴跳,只是在车上他们两人对他一人。 他胜算不大,所以没法作,只是咬牙问:“这一巴掌又有什么讲头?” “这一巴掌替我自己打的,觊觎有妇之夫,还想夺天下,痴心妄想。”叶轻如冷蔑嘲讽他,从他手里抱走君子六匣,打开车门下了车。 郭福泰打的晕了,反而忽略了她话里的关键信息,见她背影下车,狠狠道:“轻如,你今天放了我,日后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天凤之女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你尽管来,郭三哥,我还怕你以后不露面,我再也无法找到你呢。”叶轻如柔婉一笑,眼眸中有蚀骨阴寒,索性趴在窗前对着他耳边道,“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三年前就嫁人了,你一番苦心设计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郭福泰听后,身子微微一震。 只觉得喉头涌起一口腥甜,他要被气吐血了。 脸颊火辣辣的,让他有一种莫名的难堪跟挫败,“叶轻如,你不怕我撞死你?故意说这种话刺激我!你,好得很啊!” 如果三年前叶轻如就结婚了,黎少宣便不是她的男人。 得到她的那个人从三年前,便已经注定是这九州大地的主人!! 一切都是无用功,他白忙活了! “忘了提醒你,我埋伏了灵学会的人在附近,他们随身带了槐木枝隐匿了气息,教你算不出他们的方位。”叶轻如冷笑,“你可能也埋伏了人?那要是我们两人起冲突,两方的人会火拼厮杀起来?恩?” 她现在是灵学会的长老,所有分会人马可以随意调集。 刚来曜城第一件事,便是去分会部署此事。 这时,郭福泰培植的死士从附近灌木林里冒出。 随后灵学会埋伏的人,也冒了头。 郭福泰一声厉喝,”退回去!“ 火拼一旦开始,肯定是两败俱伤。 这样,不值得。 他的死士听话隐匿,但行藏已经暴露,失去了之前的敌明我暗的优势。 “郭三哥聪明啊,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同我硬碰硬。”叶轻如眼底带着冷意,每个字都带着嘲弄,如针锥一般扎入郭福泰的心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41章 她的坦荡 “哇——”郭福泰自以为胜券在握,此刻内心崩溃。 终于抵受不住一口血喷在方向盘上,却猛踩油门逃窜出去,远远抛下了叶轻如和黎少宣。 叶轻如抱着沉甸甸的君子六匣,两只手臂僵硬越收越紧。 她指甲扎进指节,鲜血从伤口涌出。 疼痛麻痹了思想克制了眼泪,这才没有当场失控哭出声音来。 黎少宣沉声问叶轻如:“真把他放了?” 郭福泰不是杀害她姐姐的仇人吗? 她辛苦做局,到头来,真甘心看着他活着离开? 黎少宣想:这可不像是他认识的叶轻如! “怎么可能,我在他沿途必经之地也安排了人,他跑不远的。”叶轻哀伤过度,如恍然走了几步,差点倒下。 黎少宣要去扶她,她反而敏捷的躲了躲,“我自己能走,少帅,你虽然跟我说你来这里是报恩的。但对我来说,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什么需要的,您尽管提。” “好,北地还有些军务要处理,回城后我便要离开。”黎少宣和叶轻如走了几步,便有车来接他们了。 一回城,黎少宣果然就随军离开。 走的干脆利落,毫不迟疑。 昨夜,在西餐厅里。 她已经把一切都跟他摊开说明白了,“少帅,我可能是自作多情,我觉得您可能对我有意思。” 气氛幽暗的餐厅,钢琴声在黎少宣的手势下停止。 但黎少宣却没有说话,他感觉她并非接纳,更像是拒绝。 莹莹烛光,照在她雪白瓷肌上。 叶轻如穿着冷色月白旗袍,长发垂落两颊。 眼眸似剪水秋波,温婉柔情。 她像是暗夜中的玫瑰,浑身散发着瑰丽气质,却带着刺。 “不管有没有,我都想说清楚。”叶轻如坦荡而直白,“我结婚了,有丈夫,还有两个孩子,是不可能接纳任何额外的男女之情。” 她内心很纯粹,虽然没有爱上御冰夷。 但两个人有在老派传统的形式上,有着缔结婚姻的关系。 除了让自己慢慢喜欢上御冰夷之外,她绝对不会对任何其他男子产生遐想。 黎少宣在某一刻,已经被她当做是朋友。 作为朋友,她更该说清楚些。 在情感上她喜欢泾渭分明的直白,不喜欢混乱不堪的暧昧。 “轻如,我只是欣赏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黎少宣抿了口红酒,细细品味。 不知道是不是酿制过程出问题了,酒的味道酸涩。 他从来没追过任何女孩,但对叶轻如是花了心思的。 回北地的这段时间,他想明白了。 她不是普通的女子,不是金钱权利就可以买通的。 想要得到她,就得用心。 她值得自己耗费力气。 可是她早就名花有主了,并且丝毫也不跟他暧昧,快刀斩乱麻的处理好一切。 如此纯直的女孩,反而更具诱惑力。 但在她面前他不能再表现出一丝一毫倾慕之情,不然连朋友都做不成。 之后,叶轻如还问了司江城的事。 他回答叶轻如,司江城除了乌纯和在曜城犯下奸淫掳掠大罪的几个士兵。 只有几个人受伤了,并没有其他人员伤亡。 他的人炸了司江城军火库,直接城外喊话逼迫投降。 所以,伤亡是很有限的。 他,兵不血刃。 甚至打下来城池之后,直接通知卓寒擎来接手。 毕竟司江城距离北地有点距离,他没那么多精力跨地域来管理这里,还不如做人情送出去。 她就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有劳少帅如此用心了。” 一开始她和卓寒擎约定也是如此,乌纯此人无德。 若要夺得司江城,可用逼迫投降的法子,兵不血刃取得司江城。 黄昏,血色残阳从走廊红框玻璃窗照在欧罗巴风情的地毯上。 男人问守在门外的一个守卫,“她把自己关了多久了?” 此处是国际饭店22楼的某间客房前,曾经郭文漪坠楼的那间房间。 叶轻如自从一天前,抱着君子六匣进入。 就再也没出来,也不许任何人进去。 “一天一夜了,叶小姐滴水未进。”守卫略带忧心的道。 男人道:“你先下去,我去看看她。” “是,御爷。”守卫用钥匙开了门,随即离去。 鲜红光线透进来,里面开了很足的冷气。 她抱着双膝,就坐在沙发上。 御冰夷上去朝她的膝盖,盖了一层薄毯。 叶轻如倏然抬头,面色惨白一片,嘴唇也起了皮。 她现在的样子很像女鬼,颤抖了声音问:“他死了没有?郭福泰死了没有?”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42章 谁的无能? 郭文漪对她来说多重要,御冰夷已经了然于心。 曾经有个女子,亲姐姐般照料他的小女人。 给予过的温情和慈爱除了姐姐外,也像是她额娘,在她的心底里筑了巢。 在郭文漪死的那一刻,叶轻如的心已然撕碎了。 可她连为漪姐哭,都只用几秒。 强迫自己坚强的坚持下去,一步步的为郭文漪复仇。 叶轻如像是抓住水中浮木一样,牢牢将御冰夷抱住,“冰夷,你为什么不说话?” “还在追杀中。”他答道。 她把他抱的更紧了,眼泪融进了他的衣服里,“明明埋伏了很多人,怎么会还在追杀,是你的手下无能!” 得知郭福泰还没死,她气恨的浑身剧烈战栗。 有关于郭福泰的推算她能做一些,隐隐就觉得这恶棍还活着。 他凭什么活着? 有什么脸继续活下去! 畜生! 他自己野心膨胀,异想天开想做天下之主。 要别人替他的欲望买单,这到底是什么一样没心没肝的狗东西? 老天爷,怎么能让这种人继续活在世上! “是我无能,如儿乖,别生气,多给我点时间。”他轻轻抚摸她的发丝,试图慰藉她的心灵,“阎七,拿进来。” 御冰夷很心疼她,她此刻一定难受极了。 但他不能替她难受。 阎七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上有一只死去多时的黄鳝。 血液凝固下,黄鳝腹部有个圆形伤口。 是枪伤。 “原来他是这么躲过的。”叶轻如瞄了一眼托盘,嘴角溢出了惨笑。 曾经她用过黄鳝替身之法,骗过了老道长春子。 把人家千年修为快要升仙的修道之人的脑袋,生生割了下来。 如今,郭福泰也用了这个法子。 这一枪本该打在郭福泰身上的,却只是打在替身黄鳝上。 肯定是他让替身开了那辆吉普车,导致追兵追错了方向,朝黄鳝替身开枪。 郭福泰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自己和黄鳝替身替换了,悄无声息中跑出了追兵的视野。 再想去找他,已经是千难万难。 有时候叶轻如感觉,自己和郭福泰是很相似的人。 他们都在命运的犄角拼命挣扎,在关键时刻手段都异常狠辣。 现在,连做事的手法都一样。 她不想成为郭福泰那种人! 也一定不会变成那样的人…… 叶轻如低喃,“无能的不是你,是我,我没本事杀他。” “真是傻孩子。”御冰夷手指插进她的头发,认真的吻她的嘴唇,“如儿,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往我怀里钻,我该奖励你。” 她抱他抱的很紧,紧的他的心都被填满了。 牢牢搂着叶轻如娇柔的身躯,他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奖励……什么……”她的心千疮百孔,除了抱紧他汲取最后一丝安全感,其他任何事她感觉不到快乐和满足。 或者说,还有他的吻。 他吻她的时候,她以前像个木头。 从来没觉得亲吻是多愉悦的感受,就觉得她的男人很好色,总是亲个不停,每次都把她亲的缺氧。 几欲昏厥! 现在心底里掏空一样的恐慌,叶轻如也搂着他的脑后。 跪在沙发上,笨拙的回应。 咸咸的眼泪滚落,在嘴里绽开是非常苦涩难言的。 抱紧他抵死缠绵着,仿佛才能清空脑子。 不让她去想漪姐的死,想害死漪姐的是自己。 “如儿,你那么恨郭福泰,交给我,我去宰了便是。”他阴狠的道。 “别!” 叶轻如却一瞬间清醒,瞪大了鹿眼望着御冰夷,“他……有九华菊蜜蜡。”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43章 看了就要负责 叶轻如说的着急,只说是九华菊蜜蜡。 听着只是普通的饰品,只字没有提及跟法器有关,但御冰夷似乎早有探查,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那样东西拦不住我。”御冰夷眼中有阴狠戾气,见她眸光担忧,啄了啄她的唇樱,“我怕不杀了他,你夜不能寐,我可舍不得你每天都那么难受。” “以后会有机会的。”叶轻如摸着他冰凉银面具,缓缓摘下。 在他面颊上,亲吻了几下,“冰夷,我能等。” 那几下的亲吻并不热烈,就是很普通的触碰。 她的唇瓣冰凉,柔软。 比花瓣还要娇嫩,唇息间有浅浅淡香。 御冰夷无声的立在那,银瞳中的狂热愈发浓烈。 主动的吻轻柔,柔似吻在心头。 阎七见叶轻如没有急切的逼迫御冰夷杀人,给自己报仇。 还安慰御冰夷,说自己可以等。 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 他感激的道,“夫人,你还好,没让御爷去,御爷为了救我受了不轻的伤。若再顶着法器杀人,定会伤上加伤的。” “多嘴。”御冰夷嘴上说着多嘴,实则已经在沙发上坐下。 嘴角上扬,他等着他的小女人关心他。 叶轻如果然是面色一变,问阎七: “受伤了?伤在哪里?” “爷在救我的时候,破解了一个弦杀阵,他……”阎七还没说完,就被御冰夷把话瞪回去了。 御冰夷冷道:“你先出去。” 他很想看她关心自己的样子,但是见她真的紧张了又舍不得。 这种感情,略有些矛盾啊。 “是,爷。”阎七刚关上门。 叶轻如便迫不及待解御冰夷的扣子,急切想看他的身体。 小手似温香软玉。 软软的触碰,心旷神怡的触感。 御冰夷喉结一耸,把她勾魂小手捏住,“弦杀没伤到我,别听阎七胡说。郭福泰把阎七关起来,顺便在附近布了弦杀。我救他时,把布好的弦都割了,要真中了弦杀,还不被大卸八块。” 他们两人在来曜城前早已分配部署好,叶轻如联合了卓寒擎、灵学会。 卓寒擎负责司江城,灵学会的人埋伏在城门外。 御冰夷一方面亲自解救阎七,一方面部署青帮手下埋伏在更远的地方等郭福泰入网。 “那……为何不给我看?”叶轻如耳根红了。 他亲了一下她的小手,固执的坚持,“没受伤看什么看。” “没受伤就不能给我看了?你……你是我丈夫啊。”叶轻如情急之下道,此话刚好正中他下怀。 他反身一压,欺在她娇躯上,把她揉进了沙发里,“看了就要负责,你真要看?” “不看了,你走开,别……别欺负我。”叶轻如用力推他。 御冰夷没有坚持,直接就坐起来了。 她背对着他,气鼓鼓的不想理他。 他怎么老想那种事啊? 只是关心他,想看看他的伤势…… 结果…… 叶轻如心里忽然一沉,会不会是伤的很严重故意假装的好色? 会吗? 她缓缓别过头,悄悄观察。 他慵懒靠在沙发上,眼底裹着一层寒霜,看的出他刻意隐藏了身体里的戾气。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45章 他恋足! 他心情不太好? 是青帮里的事,还是因为她? 鼓起了勇气,叶轻如挪到了他近前,捏紧了嗓音第一次试着跟他撒娇,“要怎么样,你才让我检查你的身体。如果你想欺负我才给看,那我……”就给你欺负! 他那么关心爱护她,她没道理对他漠不关心。 不知道他的情况,整颗心都是悬着的,找不到一个安放的落脚点。 “怎样都不行,如儿,我那么在乎你,你却去和别人共进晚餐。”此刻御冰夷的眼神有几分冷意,他抬手要去拿面具戴上,“我就算受伤了,凭什么给你看啊?” 叶轻如下意识抬脚,晶莹脚趾把面具压住了。 那一瞬间,她也觉得不妥。 整张脸爆红起来,用脚踩了人家的面具,很不礼貌……貌…… 最后一个字,在脑海中的思索都停滞一瞬。 他的手竟然摸上了她的脚趾,低沉嗓音赞叹:“也太好看了?如儿,你连脚趾都那么好看,难怪黎少宣会看上你,请你共进晚餐,你居然还答应了……” 御冰夷的怒意在眸中辗转,他的如儿和黎少宣共进晚餐的一幕他全看见了。 那时候,他就想杀人! 叶轻如怕痒,酥麻从被他轻抚的地方遍布全身。 她羞死了。 脚趾微微卷曲,“御冰夷,你……” 如果平时就踢他了,但是阎七说他受伤了。 她看到伤势之前,得哄着,得忍着。 不然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他的情况。 “恩?”他挑眉。 叶轻如咬住嘴唇,“关于和黎少宣一起吃饭的事,我可以解释的,我……我跟他共进晚餐是……” “是什么?”他把她的小脚丫子捧在手心,越摸越过分! 简直…… 简直变态…… 他恋足吗? 他缱绻目光凝着她白皙玉足的时候,还真像个恋足的变态,“怎么不继续说了?如儿,没有缠足的脚,真美。” “旗人女子不用缠足。”叶轻如头皮发麻,她好不适应被男人摸脚趾。 想抽回自己的脚,又怕惹怒他。 他正在气头上,她不想做令他更不高兴的事。 御冰夷指尖玩弄了几下,将她抱起,“一天一夜不吃饭,肯定饿了,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这里是漪姐死之前下榻的房间,残留着漪姐的气息。 只要还在房间里,她就无法洗去悲伤。 把她抱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清甜的百合莲子粥放在桌上。 他没有喂她,只是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 表情丝毫看不出喜怒,那张完美俊美的脸孔也似一张面具。 “吃好了,就该休息了,有什么需要,喊阎七,他在门口等着。”御冰夷把她抱到了床上,眸色冷漠。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只对她说必要的两句话。 其他时候像个陌生人,冷漠疏离。 他要跟她冷战吗? 比起从前脾气上来的专制霸道,他此刻的冷淡反而更让人不舒服。 不能让他就这么带着误会离开! 叶轻如忍无可忍,一下扯住他肩膀上的衣料,不给他抽身离开的机会, “御冰夷,你这样不冷不热,给谁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46章 夫妻吵架 “别惹我,如儿,我在气头上,会忍不住要你的。”御冰夷阴鸷的警告道。 他表现的冷漠,是为了更好的克制内心暴戾的情绪! 要不是她陷入悲伤的情绪中,还没怎么吃东西,早就被扒光了狠狠折腾。 叶轻如眼瞳微缩,有几分退缩,但抓他衣料的手更紧了,“我!不想跟你冷战,也不想……被强迫,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他阴冷的摁住她的肩膀,仿佛要将她钉在床上一般,眼中的冷焰要将她化为灰烬,“或许你会觉得我专制,甚至强迫你,但我告诉你,什么我都能由着你,只一点,你只能属于我,身体心灵都是我的!” 只是吃饭而已啊…… 都严重到身体心灵了,简直吃的就是无名醋。 莫名其妙! “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没有和别的女人吃过饭?”叶轻如不服气,小兽一般朝他大吼。 她眼睛都红了,第一次朝他发这么大的火。 “从来没有。”御冰夷情绪终于有了变化,收敛了些许暴戾的情绪,语调沉沉的道。 叶轻如鹿眼微眯,“跟凌凤樾也没有? “没有单独一起吃过饭,每次都有小凌子在场。”御冰夷眉头蹙紧。 明明他兴师问罪,她比他还凶。 奶凶奶凶的! 他对他的小女人简直是太过宠溺,所以上房揭瓦了。 他捏着她的下巴发狠的问:“所以……你知道错了吗?如儿。” “我没错!”叶轻如一副抗争到底的模样,死死的瞪着他。 和别的男人幽会竟觉得没错? 小东西真想爬墙?! 御冰夷心口怒意倾覆,捏了叶轻如小下巴。 用力吻她。 白色旗袍被怪力生生扯开,如意编结全都碎了,像是破裂的心一样。 他的手在冰凉身躯上肆意揉搓,侵犯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你敢爬墙,我先打断你的腿。” 泪水从她眼角滑落下来,凉凉的滚落到了他的脸颊上。 灼到了御冰夷心头,他动作缓了许多,心软了,怒意跟着散了,“怎么哭了?如儿,别哭了。我提醒过你,你别惹我,刚才放我出去冷静一下,就不会被我弄了。” 她眼泪更多了,却是抓着他的腰带不让走, “你不信任我,还不听我解释,御冰夷,如果你再对我这么坏,我就跟你离婚。” 离婚两个字像是两把刀,深深的扎入肺腑。 离婚? 她想都不要想! 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除非他死,否则她永远别想离开他! 狠话心里因为她的眼泪没有说出来,越发觉得她可怜。 “好,我听你解释,讲。”他轻柔摸着她的发丝。 叶轻如就把那天西餐厅吃饭的事情从头说了一遍,“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对我有意思,不过用餐的时候,我直言告诉他了,我有丈夫有孩子。” “你当真这么说的?” “我骗你做什么,有必要吗?” “如儿,我信你。” “你爱信不信!你不相信我,还做什么夫妻,干脆……” “不许说!”他用力捂住她的唇,“好好的提什么离婚,就算我误会你,也不该说出那么绝的两个字。” 叶轻如的泪滚得更多了,滚得他没脾气。 心疼的不行,他最不忍心他的小女人掉眼泪,“我就吻的重了点,也没真的要你,更没有打你骂你。你却那么绝情,说不要我?小东西,你怎么那么狠?” 黎少宣邀请叶轻如的时候,御冰夷以为叶轻如会拒绝。 没想到她却真的去了。 怒意从那时候,憋到了现在! 叶轻如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无缘无故被冤枉了一通。 他还说宠她。 他都不信她! 夫妻之间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你说我狠?御冰夷!” 叶轻如睁大了眼睛,一字一顿道:“事到如今,你还想倒打一耙吗?我本来心里就难受,你还伤口上撒盐,误会我,要跟我冷战。我凭什么惯着你?” 这股子泼辣的刁蛮劲,不仅不惹人讨厌。 反而让男人的心更加的柔软,都快被她揉碎了。 “都是我不好,我错了,小祖宗,如儿,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不要抛弃我?”他在她面前柔的不像话,什么神尊什么威严,都成了个寂寞。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47章 请不要那么无耻 “那得看你的诚意了。”叶轻如小小的傲娇。 御冰夷承认自己被这个女人拿住了,温柔的问,“你想要怎么表达诚意,我都听你的。” “御冰夷,做错了事就该认罚,是不是?我不能白受冤枉!”叶轻如眼底有狡狯划过,跟澜儿耍小聪明的眼神一模一样。 “你想怎么罚我?跪搓衣板?还是让你打一顿?”御冰夷磁性嗓音似酽酒般醇厚,在她耳畔轻轻低喃。 “跪搓衣板?那不是便宜你?有那么好的事?” 叶轻如翻身坐上了他的腰,娇蛮捏住他的衣领,“我要看你的伤,你不许躲,直到我看的满意了,才算完。” 于是那个纵横天下的男人,老老实实的解开自己的衣扣。 将自己的全部,都展现在她面前。 本以为她会羞涩的挪开眼,毕竟她在这方面毫无经验。 他的如儿就是个孩子,纯如白纸。 叶轻如丝毫不介意,仔仔细细的看着。 没觉得男人隐私部位可怕,最终她视线停在他胸口的纱布上,“刀伤?” “在青帮受刑那天留下的,伤口经过特殊处理后,愈合的速度和你们人类一样。”他抿唇微笑,全不在意。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又看向了两处结痂的枪伤处,“水银?” 手指落在疤痕上,一遍一遍轻抚。 “恩,水银弹,裴啸林好像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暗杀的时候用了水银弹。”御冰夷捏了捏叶轻如的鼻子。 他看出来了,他的小女人心疼了。 虽然她刻意低垂了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愫。 叶轻如在他身上又找了一圈,终于在后颈找到了一片银色鳞片。 通常只有体内过于虚弱,龙族才会又龙鳞显现。 她摸了摸,问:“你在弦杀阵里,有受伤。” “恩,自愈了,才一片鳞,根本没什么的。”他笑她大惊小怪。 弦杀阵布起来难度极大,这个世界上能布弦杀者。 不超过三个。 所以威力巨大,叶轻如借此杀了大妖。 他过阵一点伤都没有,才说不过去。 望着那片银色的,能折射出五彩辉芒的鳞片。 叶轻如不知道该提一口气,还是松口气。 他的确受伤不重,但此刻身上算是遍体鳞伤。 有刀伤,有枪伤,还有自愈后形成的内伤。 最近他是不是走霉运,老是受伤。 叶轻如垂了眼眉,情绪变的疏淡安静起来,“睡觉,我累了。” “我搂着你睡。”御冰夷抱着叶轻如,将她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叶轻如身体骤然失重,又落在他结实的身体上,差点尖叫出声,“喂,会压到你的。” “我不怕压,如儿,我想就这么搂着你睡,你会喜欢的,我身体可比床板枕舒服多了。”他道。 天哪,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一定是疯了,才千方百计的要给这个无赖检查伤势,深怕他真的伤的很重。 简直就是自甘堕落,自投罗网。 叶轻如挣扎了无数次,愣是逃不了,次次都徒劳无功,气的憋红了脸,“那你至少把衣服穿上,赤条条的像什么样,你好歹也算是大人物,你……不可以这么无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48章 他的耐心 “刚才让我脱的时候,咄咄逼人的架势不是挺能的吗?哼!我的衣服是你想脱就脱,想让穿就穿的?”御冰夷在她耳边阴狠的道。 叶轻如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偏偏逃不出去他的手掌心。 不久后她周身香汗淋漓,力气耗空了一半,也懒得挣扎,“随便你,我累死了,我要睡觉了,你不许吵我。” “好,不吵你,明天一早,我们开君子六匣?” “恩,好。”她淡淡的应着,丝毫不惊奇他会有她家传宝匣的钥匙。 大概是那次跟凌凤樾去苏北拿到的。 早前她隐约就有过这般猜测,看来这猜测是正确的。 叶轻如就这般趴着,在他身上酣睡过去。 每次睡着后都是她最真实的模样,半夜里小手无意识的摸摸他有型的肩臂。 感受男人完美的流线型肌肉,嘴角上扬满足的浅笑着。 唇,登徒子一般亲吻他胸膛上的肌肤。 一团团火在她撩拨下生起。 简直要把人烧死,但他又舍不得弄疼她。 甚至连吵醒她,他都有负罪感。 御冰夷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这个女人玩死,看来得慢慢引导她,让她学会适应某些事情。 翌日,叶轻如实在因为羞涩。 梦中都觉得不好意思,很早就醒来了。 她睡在一个男人的身体上,而且这个男人身体强悍,根本不怕她的体重压自己一晚上。 “我不戴面具的时候,你是不是更容易被我美色迷惑。”他手指轻柔捻着她小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惺忪睡眼。 从醒来,小东西的眼珠子就滴溜溜转着看他的面庞。 叶轻如淬了他一口,“我才没被你迷惑,你别那么自恋!” 心里却感叹:他长得那么好看,是个人都会喜欢啊。 “女人啊,就是爱口是心非,如儿,我只给你看,皮相再好,迷惑你一人足矣。”御冰夷简直自恋到了不行,把叶轻如的小手放在他绝世容颜上轻抚摩挲。 一开始她是有几分抗拒,手指赧然颤抖。 久而久之就真香了,他肌肤精细。 连毛孔都没有,五官似巧匠日复一日打磨出的玉器。 她把玩他精巧下巴,突然发现女人其实和男人没差别。 男人逛窑子喜欢亵玩欢场娇花,而她喜欢玩弄他。 这男人冰肌玉骨,美得夺天工造化。 男人在她耳边耳语了一下,让她用小手帮他解决困难。 叶轻如心脏砰砰乱跳,差点急哭了,“这怎么行,我不会,你休想逼迫我给你弄。” “好,我不逼你,我等有一天你心甘情愿的答应。如儿,希望你早点想通,我都隐忍了四年,会憋坏的。”他就没想过要一次说动她,他对她很有耐心。 一次次侵蚀她的内心,总有一天她能答应的。 随后,两个人起来吃了早饭。 御冰夷将玉钥匙放在匣子上,“这是你家族之物,你来开。” 他对她足够尊重,她东西永远都是她的。 钥匙千辛万苦的找来,也是给她的。 他的都是她的。 她也是他的。 “恩。”叶轻如拾起冰凉玉钥匙的时候,紧张到发抖! 父亲的遗物终于在她手里要被打开了! 那玉钥匙青玉所造,乃是脆弱的软玉。 很容易破碎的。 她都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开匣子的时候让钥匙断在锁孔里。 “咔嚓——” 随着一声金属碰撞摩擦的脆响,君子六匣上的铜锁应声开启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49章 嫁衣少女 掀开匣盖,匣中只有一古朴卷轴。 卷轴始于宋代,乃大画家王诜所绘绢画真迹。 上头有古物的气味,味道不是很好闻。 叶轻如小心将卷轴取出,一头交给御冰夷。 画卷舒展,蜀道之壮丽崎岖映入眼帘。 笔墨厚实,格调清新。 “这就是人人趋之若鹜的蜀道寒云图。”叶轻如一声低叹,她粗通文墨。 对古画鉴赏力平庸,只觉王诜真迹和寻常画作没什么区别。 御冰夷也道:“是不是觉得画功虽是比一般画作上乘,却不值得用那么多人命去争夺?” 叶轻如点点头。 她不知道画作在落入她阿玛手中之前,还沾手过多少条人命。 但肯定是不少的,这画的名声她略有耳闻。 此画价值亿金,很多权贵都在掘地三尺的寻找。 叶轻如只关心自己儿子的病,摸着古画上绢布的纹路,“你所说的仙家医典可在里面?” “在的,我取出给你瞧。” 御冰夷指腹一落画面,金光便在绢布上铺陈开来。 几行金色的文字从画布夹层牵扯而出,似朦胧一层金粉飘在空气中。 字用的是小篆,并不是很好辨别。 叶轻如儿时学过一些,勉强能连起来认出。 真神奇! 她眸子里折射这些金色字体的辉光,下一秒御冰夷取出一颗圆润的指腹大小的玉丸。 挥一挥手,竟是将文字压入玉丸中。 皎白玉丸上,多了数行金色文字。 叶轻如倏然睁大了眼睛,只听御冰夷道:“张嘴。” “啊?”她下意识抬眸。 玉丸已经被他塞进她的嘴里,冰凉凉的一袭。 御冰夷道:“你吞下。” “哦。”叶轻如好奇问他,“为什么要我吞。” “想让你学,以后我受伤了,你就可以为我疗伤了。”他捏捏她的脸颊。 叶轻如鼓了鼓腮帮,“你是要把我培养成私人医生,随身药箱啊。” “怎么?不愿意?”他浅笑,“不愿意也来不及了,你反正已经吃了,秘典的内容都进到你脑子里,反悔不得了。” “你可真够坏的!我都没答应要学,你就猝不及防的让我学了。”叶轻如瞪了他一眼,思绪却是微沉。 她想找到脑子里刚进入的医典,不过玉丸似乎消化的比较慢。 沉了许久,脑海中貌似只出现了五六个字。 这几个字晦涩难懂,含义很难被人读懂。 仙家的东西果然很难学,他让她会不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凡间的医术她都学的一知半解的…… 蓦地,她听到了一声清脆甜柔嗓音发出的声音,“夫君,水儿好想你。” 一抬头。 就见画里飘出一条红色小龙。 小龙直奔御冰夷,眨眼变成了一个身穿嫁衣的少女。 只一眼,叶轻如便发现。 她是魂体,而且并非完整的魂魄,是属于三魂七魄中的乐魄。 仔细观察那少女。 少女约摸十六七岁,眉宇弯弯似月。 眼眸和是叶轻如一样是罕见的重瞳,茶色的瞳孔看人雾蒙蒙的。 红纱遮在她额头上,眨眼她已经跳着勾住御冰夷的脖子。 “好了,别闹。”御冰夷取出挂在脖子上的月牙吊坠,晃到少女眼前,宠爱一般温声的道,“进来这里面,阳间阳气重,你呆久了,会不舒服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50章 水儿,你别多心 “是,夫君~”少女揉揉眼睛,眉眼间一片娇憨。 她乖巧的化为一团红光,钻入月牙玉中。 红光消失。 御冰夷脸上温笑微微敛去,垂眸凝望手中月牙玉。 似有掩藏不住的心事。 叶轻如心微微一紧,面色有些苍白。 不过,她没有多问。 他对她或许有过不信任的举动,但她是无条件相信他的。 御冰夷说过,他只有她,那便是只有她! 既然在她面前毫不避讳这个少女的存在,也侧面证明他的坦荡的。 叶轻如坐下来,翻开最新的杂志默默看着。 和寻常女子一样,她很喜欢漂亮衣裳。 对杂志时装栏目每期都追,杂志是卖广告的,本身的定价都不高。 里面会有最新的时装发布会,和一些时装品牌的新品。 还有些洋玩意的百货介绍,看起来挺有意思的。 过了一会儿,御冰夷从月牙玉佩上回过神来。 也坐下来下看书,在叶轻如的对面坐着看一本《苗疆地域志》。 他还在看和苗疆有关的书,仿佛跟这个地方杠上了。 “冰夷,我想多留下来几日,给漪姐重新办个葬礼。”叶轻如开口道。 她早前就打听到,郭文漪的丧事在夫家没怎么操办。 只一口薄棺材装殓,草草的的埋了。 文漪嫁去的那户人家的婆婆,至今还在怪文漪带着他们家的骨血一起死。 丈夫更是凉薄,不出半月就纳了续弦。 作为漪姐这世界唯一仅存的“至亲”,叶轻如想给她操办丧事。 御冰夷一心两用,一边看书一边道:“没问题,我让青帮的弟兄配合你准备。” “那丧礼就定在明天,我下午就开始准备。”叶轻如想好了,此事若通知瑛茵。 她一定会无条件帮忙,两人一起同心协力。 丧事的场面不用大,也不用重新挖出棺材吊唁。 就是重新操办一下超度吊唁之类的法事,给漪姐做个衣冠冢,多烧点纸钱,让她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人记挂着她。 下午,叶轻如出门找了瑛茵。 两个人张罗到了夜晚,还借用了青帮曜城堂口的人一起做事。 青帮以前是船帮,主理帮众的婚丧嫁娶。 在办白事方面很是有经验,从采办到各方面请人,帮了叶轻如和瑛茵不少忙。 晚上九点多,叶轻如忙的腰酸背痛的回到下榻处。 御冰夷并不在房里。 等叶轻如洗澡出来,御冰夷也才从外面回来。 她问:“去忙什么了?” “我把郭府买下来了,这是地契。”他把地契放在桌上的时候。 叶轻如心微微一动,“你……买下郭府做什么?” “我想着会不会有你家府邸里曾经的旧物,一样一样收太麻烦了,干脆整个宅子都买下来。”御冰夷道。 叶轻如心底里温暖,笑着过去帮他更衣,“恩。” “今晚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要办漪姐丧事。”御冰夷提醒她,也侧面告诉她,他不会折腾她,害她白天没精打采。 二人早早歇下,只待明日早起为漪姐重办白事。 凌晨,叶轻如口渴起夜喝水。 就见阳台金光微闪,在晃动的白纱窗帘后。 她看到了御冰夷身着睡袍的背影,他在和白天那个红衣少女说话,“能不能别闹腾了?大半夜的哭闹,人人都会知道我身边养个女鬼的。 白天那个女孩叫叶轻如,只是个凡人,怎配与我成婚?我认她做义妹而已,她真不是我女人,水儿,你别多心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51章 同床异心 叶轻如勾住杯耳的手指猛的顿一顿。 入口的水,不自觉喝的有些急。 叶轻如被呛到了。 虽然极力克制咳嗽,动静还是把御冰夷惊动了。 少女红纱轻飘的魂体随他手指轻拨,第一时间被推回月牙吊坠中。 他冷眸走了过来,“你听到些什么了?” “没听到什么,我刚醒。”叶轻如眸色微冷,淡淡回答。 这种冷静如同亲眼见到郭文漪死在面前一样,表情上越是清冷淡漠毫不在意。 心中越是暗涛汹涌,她心底已然是翻江倒海。 她快撑不住了。 内心翻涌的情绪几乎失控,她要按捺不住质问他。 凡人是不是真的没有资格靠近他? 成为他的妻子,她从来都没有资格?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牵强去问多半是自取其辱的,要么就是收获一句额外的谎言。 至于他说的对她的宠爱和专一,更不难理解。 男人哄一个女人的时候,甜言蜜语捏造些内容并不稀奇。 若把这些定义成谎言,想想却也不全算。 女人喜欢听,男人才会编造这些。 叶轻如确定了,御冰夷有自己的妻子。 找君子六匣不仅仅是为了澜儿,可能还是为了一缕他真正发妻的魂魄。 不知道事实的真相是不是这样! 反正装蜀道寒云图的匣子里,是有这么一个魂魄。 他找上她,会不会是因为她和他发妻的眼睛长得十分相似,都是琥珀色的重瞳。 如果是这样。 叶轻如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运,还是悲哀了。 御冰夷见她紧捏手中玻璃杯,问:“口渴了?” “恩。”她低低应声。 嗓子眼哽了什么东西一般,心中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半个字。 杯子在她手中,要被捏碎了一般。 御冰夷道:“我也渴了。” “我去再帮你倒一杯。”叶轻如身子一缩,像是故意在躲避。 御冰夷直接拿过她手里的杯子,“我喝你的就好。” 他手指温热,触在她冰凉的手背上。 叶轻如猛的要抽回手,被他牢牢捏住。 “这杯水,我喝过了。”叶轻如看向他,他银瞳冽冽似刀锋锐利。 叶轻如干脆松手,妥协道:“那你想喝我的,就……喝。” “真甜,如儿你喝过的水是甜的。”他将情话说的信手捻来,手指想去勾她的下巴。 她眸光一闪,侧身躲过了,“不早了,我要去休息了。” 冷冰的声音里,似带了绝望。 她在避免和他一切的接触! 叶轻如幽魂一样爬上床,裹着被子就躺下了。 心空落落的,麻木的没什么感觉。 没有特别的悲伤,也没有特别的憎恨。 只是觉得…… 自己没有了心。 少顷,他也上床了。 从背面搂着她睡,叶轻如没有挣扎。 只是冰冷的液体在幽暗中,再也控制不住的从眼角落下。 一滴滴滚落,洇湿了鹅绒的缎面枕头。 那少女叫水儿吗? 水儿喊他叫夫君,御冰夷含笑全然不否认。 水儿也是龙族,不管是身份还是族类,都跟他很匹配啊。 门当户对的相配。 比起水儿,她在御冰夷身边。 反倒像个异类,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合适御冰夷的地方。 叶轻如此刻特别想离开他,永远都不再见面。 可她知道,他不会放过她的。 不然也不会时隔三年,还来锦城找她。 从此之后两个人就纠缠不清,难舍难分。 要是有一个办法,能让主动他放手就好了。 御冰夷一心一意跟他的原配夫人在一起,她自己守着澜儿养大。 想到这里,她把自己蜷缩成了汤圆。 心突然好痛、好痛。 原来她的野性早就被驯服了,心也跟着的被囚禁了。 叶轻如小虎牙深深咬进自己的下嘴唇:御冰夷,我一定会离开你的,我坚决不做任何人的替代品!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52章 照片背后的字 身后,御冰夷好似知道了她心中想要逃的念头。 手臂一紧。 把她纤细的腰肢箍的牢牢的。 法事清早六点钟就开始了。 叶轻如和瑛茵五点半到了包好的灵堂操办,灵堂里有郭文漪的遗照。 两边的挽联,她和瑛茵一人写了一边: 音容宛在懿德长存,南柯梦里望云思亲。 当年京中搬来的曜城的旧友不少,不过昨日下午才发了半天讣告罢了。 闻讯来了许多漪姐生前的旧友,林林总总四十几人。 文漪生前与人为善,在朋友中是有口皆碑的。 丧事操办了一天。 傍晚时分,衣冠冢在公墓下葬。 墓碑上写着漪姐,和漪姐孩子两个人的名字。 吊唁宾客墓前三鞠躬,纷纷散去。 瑛茵傍晚和叶轻如了却一桩心愿,皆是轻吐一口气。 沉重的心情,已然是恢复许多。 郭文漪死的虽然冤枉,但她们相信她在另一个世界一定会过的很好。 二女走在郊外的路上散步,同时都摘了胸前白花。 但是身上还穿着白色素衣。 叶轻如穿着雪白色带纱的缀花旗袍,上面被御冰夷扯坏的如意编结已经找绣娘修好。 素服加身,白色和她相得益彰。 衬托她整个人清新淡雅,小巧五官柔和,特别显年纪小。 瑛茵则是穿雪白抹胸洋装,束腰束的很紧。 胸前绣着珠花蝴蝶,波浪卷的长头发让她整个人气质倍增,像个雍容的欧洲皇室的公主一般。 二人聊了一会儿北平时的旧事怀念,瑛茵忽然说起了黎少宣的事。 瑛茵随口提及几句跟黎少宣认识的经过,而后拿出黎少宣委托瑛茵转交给叶轻如的信。 叶轻如从瑛茵手里接过信封,柔眸中光芒潋滟,“少帅给我的?” “对啊,就是那天送机你没到场,他亲手交给我的。”瑛茵掩唇笑道,“你快打开看看,信上都写些什么。” 叶轻如也好奇,当时黎少宣给自己的信上会是什么内容? 当时他们还不是朋友,他很嫌弃她的! 一点点扯开粘贴信封的浆糊,叶轻如往外倒了倒。 落在掌心的一张黑白照片,然后是一张轻飘飘的大额汇票。 汇票上用钢笔行书,填写了着三十万的数额。 叶轻如笑,“是少帅给我的感谢费。” “这还有照片呢,诶,是轻如你的照片,他什么时候拍的?”瑛茵看到黑白照片上叶轻如风姿绰约的身影,小女孩一样既兴奋又好奇。 少帅还给轻如拍照片诶! 这样都不能证明黎少帅喜欢轻如才有鬼呢! 她觉得黎少宣和叶轻如很般配,心底深处,很希望他们两个能在一起。 叶轻如拿起照片仔细看,“是那天捣毁郭府龙脉后,在郭家花园里拍下来的。” 那天。 八龙女被放了,水灵降下甘霖。 恰逢黎少宣的副官在郭府内采集情报,意外拍到了叶轻如的侧颜。 风卓烈手持黑伞,为她遮挡风雨。 她面容素雅,身段婀娜。 一袭西番莲的旗袍有万千风情集于一身,好似雨中一朵靡荼到酽艳的花朵。 惊艳了时光,也惊艳了黎少宣的双眸。 人比花娇,大概就是如此。 瑛茵在男女之事上,观察力强悍,道:“诶,你看,照片背面貌似还有字,快看看写的什么啊,是不是表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53章 流氓头目 “姐,你脑子里每天都想什么呢,姐夫没有觉得你奇葩吗?”叶轻如笑了,翻开照片的背面。 上面有一行英文,有一行中文。 中文: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与你相遇。 英文:Hope to meet you one day iure。 瑛茵开心的咯咯直笑,“轻如,他真的喜欢上你了,你这么优秀,嫁给他不为过。干脆从了他得了。” “别乱说,我们只是朋友。” 叶轻如眸光倏然冷凝了下来,她现在对男女之情全然不感兴趣。 就连不知不觉张网困住她身心的御冰夷,她都想离他远远的。 如何才能彻底摆脱他,不被继续纠缠呢? 她在深虑这件事。 后面,开来一辆深墨绿的小汽车。 不过它并未赶超二女,只是在后面默默跟着。 瑛茵被跟了一会儿,小声提醒叶轻如,“后面有辆车跟着我们,开车的还戴着银面具,我靠,该不会是变态。 “他……”叶轻如很想说她不认识御冰夷,她完全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 可瑛茵明显被吓着了,跟她牵在一起的手冰凉凉的,还在冒冷汗。 叶轻如只好解释,“别担心,他是青帮御爷,漪姐丧事,他手下的人帮我们不少。白天吊唁的时候,他也有去上香,大概人比较多,你没注意到。” “御爷!我知道了,就是北平那个睡死了窑姐的强人,我靠,他怎么在曜城,跟着我们做什么?”瑛茵一拍脑门,想到了报纸上成天戴着面具,看起来阴森又古怪的青帮副龙头御爷。 这下好了,她非但没有觉得平安无事。 反而更加担心御爷跟在后头,是对她们有什么企图。 叶轻如只得停下脚步,走到御冰夷的车边,“你……吓着瑛茵姐了,干嘛开车跟着我们。” “想你了,又怕打扰到你们,你生气了?”御冰夷推门下车,阴寒眼眸中凝视着叶轻如,“昨晚……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叶轻如才不想承认,她一承认他必定又找一堆借口解释。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勉强扯出一丝笑,故意跟御冰夷调笑,“我真没看到什么,你这么凶恶的表情,好像我做错了什么?怎么?晚上半夜口渴喝水都是什么弥天大错?不会觉得我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要杀人灭口。” “我能有什么不该看的,我最不该看的,你不都脱光了全看了?”他借机亲近,想要吻她的唇。 此刻从公墓那边回来的逗留的一些参加吊唁的宾客,零零散散的路过此处。 叶轻如皱眉闪躲,“附近有人,别在大庭广众这样。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你跟我过去同瑛茵姐解释一下,她都被你吓到了。” “恩,我去帮你跟她解释。” 御冰夷陪同叶轻如,一起去见瑛茵。 “轻如,你跟他……跟……这个青帮御爷,你们认识?”瑛茵上下打量着御冰夷,眼眸中带着探寻跟抵触。 在她心里叶轻如是她女儿一般的存在,自己的女儿和地痞流氓头目认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万一学坏了怎么办? 她心里很是不舒服啊。 瑛茵后怕的想:他们别是有太深的交情。 结果下一秒,御冰夷含笑自我介绍:“你好,瑛茵姐,我是轻如的……丈夫。我叫御冰夷,目前是个闲散的人,偶尔做做古董生意。”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54章 女儿的下落 明明是青帮的青皮流氓,还说什么做古董生意。 太会美化自己了。 瑛茵心中一边腹诽,一边斜睨叶轻如,尴尬的道:“丈夫……我……怎么没有听轻如……提起过啊!!” 叶轻如却是一脸的冰冷,没有半分的表情。 老天,这是作甚啊! 刚走一个坑货郭福泰,怎么又冒出一个御爷。 他比郭福泰,还令瑛茵觉得反感…… 御冰夷好像察觉的瑛茵眼中的反感,却并没有在意,“天色不早了,我带轻如回去了。” “姐,我走了。”叶轻如表情僵硬的跟御冰夷上车,反正坎贝尔的车就在附近,瑛茵可以坐她丈夫的车回去。 叶轻如的样子像个死人,又像个木头。 在瑛茵眼里,多半就是被御冰夷强迫了的。 看着远去的小汽车,瑛茵叹了口气。 如果轻如真是被胁迫的,完全可以告诉黎少宣啊。 以少帅的本事,一定能想办法把她从流氓头目御爷手中拯救出来啊! 御冰夷把车开出去一段距离,在一片杨树成荫的小河边停下。 叶轻如蹙眉,他怎么把车停在这里? 御冰夷信手将她的头压进自己怀里,“我一会儿要去上海。” “恩,一路顺风。”叶轻如对自己的反应挺无奈,语调里的情绪不受控制的低落。 她不是电影明星,没什么特别高杆的演技。 能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已经是她做的最大的极限了。 御冰夷似察觉到什么,压低了嗓音低声的问:“都不问问我去做什么吗?” “去做什么?”叶轻如算盘珠子一样,冷淡的问。 他轻声的交代,“去做慈善,青帮的名声太差了,需要一些表面的东西装点。” 叶轻如不语,他倒是聪明。 懂得做慈善装点帮派,但是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不关心我去多久?你不会想我吗?”御冰夷见她爱答不理,眼底染上一丝荒凉。 叶轻如眼睛微眯,看了一会儿御冰夷。 不会两个字到了唇边,她轻吐一口气,换了一个从前她几乎从未提及的话题,“御冰夷,我的女儿……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她?” “怎么突然问这个?”御冰夷想不到二者联系,自从第一次他给了她答复她就没问过。 她给他的,是实足的信任。 御冰夷在某个瞬间,忽然一下明了了。 她想要离开他! 离开之前要带走两个孩子? 或者干脆狠下心肠,见女儿最后一面,就想办法溜之大吉。 她可真够狠的! 叶轻如眼底有嘲意,还一种冷冽的质疑,“我为什么不能问?我自己女儿的下落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是觉得我不配吗?别忘了当初是你把她带走,让我们骨肉分离的。” 她不问不代表她不想知道,更不代表她不想念。 对女儿的思念,往往是刻骨的。 叶轻如每次想起只能强压,他不让她见,她能有什么办法。 是大哭?还是大闹呢? 那都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现在暂时不行。”他这个回应有几分敷衍,“等时机到了,我会让你们团聚的。” 他以为她会大发雷霆,叶轻如只是眉眼半眯。 视线甚至瞥到了其他方向去,她在走神,懒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他的女人越生气就越安静,她要是发火就是在发泄,情绪发泄出来会转好。 她若藏着掖着,心里定是不给他机会了。 女人只会对在意的人发脾气质问,对于付出感情的人才会投入自己的情绪。 “你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对我产生了不信任,所以连带的觉得我连我们的女儿也照顾不好了吗?”御冰夷轻轻的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希望她能分出一点精神,听他说话,“不管昨晚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是真的,相信我一次,如儿,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55章 他要带她去沪上 叶轻如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整个人如同石雕,“信你?好啊,你解释给我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解释就是,我不会害你,如儿,你要相信我。”御冰夷没有解释任何,只是要她信他。 连谎言都不肯给了。 之前他和凌凤樾的传言,他还会耐心解释。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选择相信。 叶轻如不喜欢当替身,更憎恶当别人情感的介入者,她把话说绝了,“你把我当傻子哄了?你什么解释都不给,就要我信你!御冰夷,你能不能放过我,别再缠着我了。你这样做,对你的水儿,也不公平啊!” 昨晚那件事,已经成了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看见他,就会心如针锥。 就想逃命! 他去上海好啊,去的越久越好,最好别再回锦城了! “你还想离开我?我说过,跟我分开的事,你想都不要想。”他恢复了霸道专制,阴冷语调胁迫道,手臂搂她身躯的力道加重几乎将她浑身的骨骼碾碎,“你跟去我沪上,我不会放你一个人在曜城,轻如,你这样的情况,我只能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 “你放开我,御冰夷,我不去沪上!御冰夷,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不是你随身携带的玩意。”叶轻如疼的用力挣扎,眼泪也滚下了。 一想到要跟在他身边,就浑身寒毛倒竖。 御冰夷力道松了松,迎上她的却是激烈的吻。 霸道的吻没有任何收敛,吻痛她每一寸的肌肤,他一早就有了别的人。 反而像是受害者一样惩罚着她,伤害着她。 看到他眼底的阴寒,那是暴君一般的独占欲。 叶轻如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悲切,她是不可能逃出他的掌心的。 她几乎要窒息了。 他的唇,吻她的泪。 吻的她都不敢落泪,身体在战栗。 她压着心中的情绪,选择了妥协,“好,我相信你,你跟那个水儿……多半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保证你不在的时候,我绝不做任何对你有异心的举动,你别带我去沪上!” 御冰夷阴冷的问:“真的?” “真的,我发誓。冰夷,我想回家去看澜儿,除了锦城,我不想去其他的任何地方。”叶轻如语调软了下来,在他的暴政下,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除了哀求得到怜惜,根本别无他法。 “不带你去沪上,别怕,如儿,我送你回饭店。”他听到她声音里的哭腔,以及眼底里的绝望和哀然,心早就软了。 她的小女人被他伤到了。 可他不能让她逃,她不能离开他! “好。”叶轻如幽幽的应了一声。 她的心没有得到任何慰藉,但也因为不用跟着他去沪上松了口气。 国际饭店门口,他本来要提出送叶轻如上楼的。 见她面色比死人还要惨白,仿佛一根稻草就能将骨子里性格刚强的她压垮。 沉眸作罢。 望着她的背影,他点燃一支雪茄缓缓抽着。 他的如儿肯定是喜欢上他了。 因为喜欢上他了,所以眼里容不得一丝沙子。 只是她自己还未发现罢了。 御冰夷很后悔昨晚为什么不走的远一点跟水儿说那番话,那样她就不会听见难过了。 叶轻如在房间里一夜未睡,枯坐在沙发上发呆。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她也想为他开脱。 那是她的男人,于她有恩,又那么宠她。 很难绝情的完全否定他。 倘若他真的有苦衷,那红衣少女会是谁? 他妹妹? 没必要啊,妹妹为何会喊他夫君。 总不能让她怀疑他跟他妹妹有什么不伦? 细想之下,根本没什么别的可能,他们之间除了是恋人,叶轻如想不到其他。 直到第二天,有人敲门,“是我,曜城分会的会长,您和总会的风副会长让查的胡先生的事有眉目了。” “关于胡先生的?进来坐,你收集到了什么线索?!”叶轻如从沙发上起身,挪动着因血液不循环僵的厉害的双脚去开门。 门口果然站着一身长衫的分会会长,他没想到叶轻如一个女流会这么大方进自己进酒店房间。 先是讶然,随即进入房间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姓胡的貌似是沪上陈六指的弟子,五年前忽然来到曜城,成为郭家的门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56章 放长线 “沪上……陈六指的弟子?胡先生现在在哪里?”一夜未眠的疲惫,让叶轻如一开始情绪不高。 直到听到沪上二字。 她眼眸微微一凛,寒芒毕现。 分会会长莫名有种被压迫的感觉,对方还是个女流之辈,紧着嗓子回答道:“在郭府当中软禁着,是青帮的人在看管,您要去见,可能会有点问题。” “无妨,我跟青帮之人有些渊源。”叶轻如眼神很迫切,她对陈六指产生了好奇心,“你们还查出别的什么吗?比如他的真实姓名,郭府建立的龙脉是否经由他的指点。” 郭府曾经建在一等龙穴窝穴之上,此风水格局天下无双。 胡先生未必有这个手段,其他旁人更难有此能力。 此手段会不会出自胡先生的师父陈六指? 陈六指此人颇有名望。 她听说过,只是从未产生交集。 此人外号“一卦百万金”,哪怕是财阀找他看卦都未必出的起。 家业无比丰厚,弟子更是多如牛毛,桃李满天下。 他不是普通的卦师,他人在风水堪舆界,却是华夏顶级名流中的名流! 偏偏这个时候御冰夷说要去沪上做慈善,他是青帮辈分最大的副龙头,亲自去做慈善倒是说得过去,但这点事能差遣的动他? 叶轻如表示怀疑! 分会会长沉吟道:“目前就这些,审问姓胡的时候,很多东西他不愿说,包括自己的名字。郭府又是青帮的人把守,我们的人不好动刑。抱歉,叶长老,没能真的查到点什么。” “对手来历不凡,您能查到这些已经跟不错了。”叶轻如从手包里拿出五根小黄鱼,放在桌上,“这点钱我知道您可能看不上,不过您为我查人肯定也是费了周折,替我分给会里其他对此事有功的人。” 曾经她跟分会会长说,之后可能需要曜城灵学会这边帮忙。 他们在埋伏郭福泰的时候,也的确出手相助了。 此番还帮忙查了出胡先生的下落,叶轻如自然不能没什么表示。 五根小黄鱼啊,一根值八九百块钱。 只一根,就够寻常人家吃喝七八年呢。 这些钱分会长家底深厚,当然是全然看不上的。 不过底下那些人,也有些是底层的。 帮忙查东西付出了努力,能有些贴补自然是好。 分会会长也不矫情,收下了小黄鱼,“您放心,我一定秉公分配。” “有件事,我想以首席长老的身份托付给你。”叶轻如神色严肃,“此事可能会有些危险,找人办的话,以自愿为主。” “行。”会长答应道。 随着叶轻如将计划说出。 会长表情微凝,“姓胡的现在是青帮负责看守的人犯,青帮的人会同意吗?” “我会去谈,您请放心。”叶轻如道,“会里愿意出力专职追踪他行迹的,每人我个人出资一根大黄鱼作为报酬。” 这是极高的价码。 大黄鱼的价值是小黄鱼的十倍。 为了根大黄鱼,恐怕会有人不惜豁出性命,更何况只是稍有些危险。 会长哪怕家业颇丰,断不能随手就给出一根大黄鱼的报酬,嘴角都跟着抽了,“是,长老。” 郭府门前。 果然把守着两个头戴黑色礼帽,黑色绸衣加身的大汉。 识别他们是青帮的人有一个很大的特征,就是腰间的毛瑟。 除了军队外,一般民间帮派。 人手一支德系军武的,就只有青帮了。 “什么人?”其中一位个头较高的大汉见叶轻如靠近,横眉呵斥。 叶轻如只打了个手势,对方便展颜微笑,“是自己人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57章 雀啄 那手势是御冰夷教给她的,以便她行走江湖能得到青帮的帮助。 为右手做三、一、九的手势,食指弯曲呈九。 拇指和其余三指伸直。 这代表了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日。 乃是崇祯皇帝上吊自杀的日子,因为青帮的前身是反清复明的罗教。 “她是御爷的女人,我认识。”另一位个字稍矮一点大汉悄声提醒,“昨日她操办郭文漪的丧事,我还去帮忙了呢。” “知道是副龙头夫人,还不行礼。”个高点的大汉一听来人是副龙头的女人,粗声骂了一声自己的同伴。 看向叶轻如时,见她眼眸锐利如鹰隼。 大汉当即低头,“见过龙头夫人。” “见过夫人。” 二人相继行礼。 叶轻如没想到御冰夷的名头还挺好用,只是不喜被认作他的夫人。 她表情平淡,隐藏了内心的冷意,“我和你们御爷还没成婚,以后还是喊我叶小姐,对外也不许跟其他人说我是御爷的女人。等我们成婚了,自然会对外公布。” “是,谨遵叶小姐吩咐。叶小姐来此,有什么事吗?”个高的大汉为人很是伶俐,主动问叶轻如的需求。 “我来见一下原本郭家大公子养的门客,胡先生。”叶轻如对这个姓胡的,是有几分忌惮的。 他跟郭家的风水龙穴有关,还给了郭福泰条法力极强的九华菊蜜蜡项链。 此人绝不简单! 或者说,真正不简单的是他背后的陈六指! 大汉恭敬的虚引叶轻如进门,“叶小姐,你请进,我去把姓胡的叫来。” 最终胡先生被请了出来。 和叶轻如在郭府的花园见面的。 老远叶轻如就见一个带鹰钩鼻,眼睛狭长斜飞入鬓的男人走来。 男人肩头立了一只灵动的百灵鸟,小鸟生的小巧好看。 羽色蓝碧,亮如玉琢。 在他肩头跳来跳去,却并不会飞走。 “想不到您是一卦百万金的弟子,失敬失敬。”叶轻如一见他,便露出了笑颜。 两个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的青帮弟子陪在她身边,冷冷的看着胡先生。 胡先生淡扫一眼那两个不善的青帮弟子,不卑不亢的道: “叶小姐手段不错,连我的师承都查出来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感谢你曾经给我算过一卦,算的……挺准的。”叶轻如仍旧是笑,只是笑容极冷。 当初胡先生算出天风姤卦,含沙射影她淫荡不贞。 差点给叶轻如惹来不小的麻烦。 胡先生是阶下囚,却表现的像叶轻如请来的客人,淡笑道:“我还以为……您是来找我打听我师父的。” “您师父是沪上名人,早就名声在外了,他,我还用找你打听?”叶轻如倒真想知道陈六指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莫名插手郭府的事。 但她同时也知道从胡先生嘴里未必能打听到真话,来见他懒得问的太直白。 和审讯他的其他人一样,碰了一鼻子的灰。 她只是想先接触接触此人,看看此人的虚实。 胡先生眼底露出诧异的神色,随后泯然一笑,“既然是感谢我算过的一卦准,不如再给你算一卦,如何?” “行啊。”叶轻如欣然答应。 胡先生从传统大褂的腰间掏出一袖珍竹签筒。 筒子很小,里面的签只有牙签大。 他打了个手势之后,百灵鸟围着签筒转了几圈。 鸟嘴一啄,从签筒中口衔一竹签出来。 飞向胡先生,胡先生一摊掌心。 喙中的竹签便准准落下。 此占卜手法名叫“雀啄”,前清的时候街头巷尾偶尔能见到卦师施展。 这年头,已经很少见了。 此法十分难得。 只有特别有灵性的,有一定修行经验的雀鸟配合,才可以施展。 叶轻如也是第一次见,算是开眼了,“先生给我算的什么卦?” “师卦。” 胡先生瞄了一眼手中小如牙签的卦签,道,“你……此番回去锦城,必会遇到兵灾。”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58章 她是凤 兵灾? 锦城太平许多年了,一直有卓家军队守护。 好端端的会有什么兵灾。 真是乌鸦嘴。 叶轻如心里腹诽,但也忍不住的担心。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一定有完全的把握,卓家在强大,说不定也会遇到对手。 “你的意思是,锦城会打仗吗?”叶轻如问道。 胡先生捏了捏山羊胡须,眼底有冷锐锋芒显现,“非也非也,此兵灾由您一人而起,您在哪里,哪里便会有此一灾。” 话音未落。 那羽毛生的极为漂亮的百灵鸟悲叫两声,咳出一滩血来。 从半空掉到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它……死了吗?”叶轻如本来是很不屑胡先生危言耸听,把她说成会造成战争的导火索。 简直是可笑! 结果,这人养的灵鸟就这么死在了他们的面前。 胡先生望着鸟尸体,忽然,眉眼间闪过一丝感伤,“是啊,它跟了我二十年了。” 这份感伤是真实的。 他的面相上,没有作假的痕迹。 一般鸟是没有二十年的寿命,修炼以后的灵鸟有了内丹,寿岁自然增长。 如果叶轻如没判断错,这只百灵鸟只差一点就能化形成人了。 它竟就这样死了? “为什么鸟会死。”叶轻如问的直白,她感觉姓胡的在搞鬼。 胡先生捧起百灵鸟的尸体,收进袖子里,“你是凤,普通的百灵算你,是自寻死路。” “可它不是普通的百灵,都有内丹了。”叶轻如每次听凤这个词都觉得刺耳,她眼底有一丝憎恶。 连姓胡的都知道她天凤之女的身份,而她自己却对这个身份一知半解。 胡先生面带惋惜,扯了扯僵硬的唇角,哀叹:“凤为百鸟之王,命格之硬,坚不可摧!哪怕是有内丹的灵鸟算你,一样会死。就好似普通人算你,也会死,刚才若是我给你算卦,立时喋血暴毙的就是我了。” 他语言中有带着浓浓沧桑感,好似随时会落泪一样。 对叶轻如来说,简直就是鳄鱼的眼泪。 若真的珍惜和灵鸟的友情,那边不要让鸟儿为她占卜啊! 明明就是他自己提出来要主动给她算卦,代价如此大,还是要给她算。 他! 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可是…… 有一点不对啊! “你的名字,是不是单名一个说。”叶轻如讽刺他在胡说,鹿眼半眯的望着胡先生,“这鸟该不会是你一开始下了药,用来蒙我的!我就是普通人,却被你说成是什么凤……可笑!” 胡先生从袖中取出鸟尸,呈到叶轻如眼皮子底下看,“叶小姐不也会梅花易数?你可以检查看看。这只灵鸟到底是毒死的,还是命格受损暴毙的,你应该一看便知。” “之前你还替我算过一卦,天风姤卦,当时你怎么没死?”叶轻如双眸扫过那只刚死不久的小鸟,心中微微一震。 它果真是暴毙,浑身的经脉都断了。 胡先生好似陡然间想起一件趣事一般,低头笑了一会儿,:“那个啊,那个是一个神人算的,并非我,要是我算的话,我早就死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59章 放了胡先生 “哪位神人?”叶轻如追问。 胡先生抬头望着她,笑的那一双狭长凤目只剩一条缝,“我师父,陈六指。” 他只剩一条缝的眼睛里,似有精芒射出。 鹰钩鼻本来是洋人比较多,若在华夏人身上便是天生的异相。 让人看起来很凶,有点儿阴鸷。 他现在给人的感觉,便是多了些许阴鸷的可怕之人。 “他……专门给我算了一卦?我跟他认识吗?他就算我!”叶轻如冷冷的问。 她对这个陈六指警惕心越来越重了! 曜城这一切,恐怕都是他在幕后操纵。 陈六指远在沪上,却知道她这个人。 知道她来曜城,还专门给她算了一卦。 她有了一个敏锐的直觉:陈六指也许在算计她! 虽然不知道对手是什么目的。 强烈的直觉让叶轻如甚至多了个想法,要是昨天…… 答应御冰夷去沪上,说不定顺便会遇到这个陈六指。 不过这个想法是不成立的,她暂时不想看到御冰夷,也没兴趣去沪上。 胡先生一副高深做派,傲然昂首,“师父是神人,他老人家算你,自然有他的用意。你要想知道我可以带你去见他老人家,当然,他老人家愿不愿见你,还两说。” “你这个神棍,瞎说八道什么,快说!你师父算叶小姐有什么目的。”青帮弟子看不过眼厉喝一声,“叶小姐身份尊贵,怎会跟你一起去见什么人!” 两个汉子同时拔枪,对着胡先生脑袋。 激怒两个汉子的原因很简单,从头至尾都是胡先生在引导叶轻如。 挖了坑给叶轻如跳,两人真怕御爷的女人上当吃亏。 胡先生这人虽然总是人前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但是终究是怕死的。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 他脸色登时发青,举起了双手,额头上沁出了汗,“两位有话好说,我也不知道我师父为什么要算叶小姐,这事……师父他老人家也没告诉我啊……” 说罢,他缩了缩脖子。 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其实眼尾的余光依旧冷锐非常。 “他也许真的不知道,不要为难他。” 叶轻如看向一旁的两个青帮弟子,开口道。 两个青帮弟子皆听话收了枪,“是,叶小姐。 她可是御爷承认的女人,将来青帮的女主人啊。 自然是叶轻如说什么就是什么。 叶轻如用商量的口吻,和声细气的同两个大汉道:“我想放了胡先生,毕竟是陈六指的高徒,一卦百万金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你们两个去通禀一声,解除对胡先生的软禁。” 此话一出惊的不止是青帮两个弟子,还有那个总是故弄玄虚假装高深的胡先生。 胡先生眼瞳微缩:她居然要放了我,难道不是该严刑逼供他对她的所作所为是出于什么目的吗? 不过不管叶轻如怎么追问,他都不会将跟师父陈六指任何有关的信息透露。 如果用刑,他有办法让自己顷刻暴毙! 叶轻如这样放过他,他反倒有些无所适从。 见两个青帮的人愣住。 叶轻如眉头微微一皱,低声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属下立刻去禀报。”其中一个大汉跑出去,去找青帮更有话语权的上级的通禀。 他二人的上级,也都知道叶轻如。 当即就同意把胡先生放了。 放了姓胡的那个江湖术士,叶轻如由两个青帮弟子陪同在郭府内闲逛。 说是闲逛,其实是叶轻如在清点从前她家被侵占的家具财物。 “阿玛的鱼藻鼻烟壶都在这,郭福祥把我家搜刮的真够干净的。”叶轻如从郭福祥以前书房的抽屉里,把她阿玛的鼻烟壶都给找到了。 郭府真是够黑心的,当年府里旧物几乎都被他们搜罗走了。 苏绣螺钿福寿喜纹座椅、韩熙载夜宴图、紫檀独梃八仙桌、紫檀百宝博古六扇屏…… 清点出来的属于叶轻如家的家具很多,都被专门收罗在库房里。 叶轻如微微叹口气,这么多家具如果全部带回去。 恐怕得租货运大卡车,就不知道回去会不会路上遇到山匪。 山匪最喜欢打劫路过的货运,走汽车运输风险很大! 若能包一辆货运列车,一切就迎刃而解。 叶轻如在把所有属于他们家从前的旧物都找出来后,提出道:“能否帮我找辆货运的列车,我想用货运列车把家具运回锦城。” “御爷已经提前帮你包下了一辆,叶小姐,你不用麻烦了。”那个高个的青帮成员搓手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60章 越狱乌厚 叶轻如皱眉头,“他为我准备了车?什么时候的事?” 两三个小时前,两个大汉还不怎么认识她呢! 这就能当御冰夷的传话筒了? “方才阎堂主派人来说,御爷已经包下一辆花车给您。”高个的青帮成员笑道,“御爷包了十天,对你来说,时间绝对充裕,你要想去附近周边玩玩,让花车顺道绕过去就成。” 男人疼女人天经地义。 但疼成御爷这样的,还真是罕见。 这边叶小姐还没提出来,只是需要,御爷已经让阎堂主办好了。 花车包下来一天要六千块钱,一个政府高官正当收入一个月才两百块。 十天就是六万,相当于一个中产商人一生的积蓄。 御爷疼女人的方式,很是财大气粗。 叶轻如想了一下,刚才那个高个的青帮成员的确出去郭府外面,跟人聊了一下。 竟是阎七派人过来,交代了给叶轻如包车的事。 他替她想了很多! 从买下郭府,到给她包车。 叶轻如心中微动,却也轻哼了一声。 她需要感动嘛? 他有了别人以后,无论做什么。 她都不会再对他心存幻想! 两个大汉看着五大三粗,性格上很是八卦。 一开始聊自己要是女人的话,遇到御爷这样的好男人。 死缠烂打也要委身于他,做他一辈子的小女人。 大汉笑声爽朗的笑了一会儿,笑的叶轻如牙齿都快咬破下嘴唇了。 做御冰夷的女人有什么好? 他就是个花心又爱撒谎的大渣男! 男女之事果然就是一座围城,没进来的人永远只看到里面繁花如春。 从来想不到,还会有什么苦果酿就。 大汉又说起乌厚,两个人聊的热火朝天。 郭福泰的表哥乌厚,和郭家狼狈为奸犯了大错。 市长是当不下去了。 前几日被收监要送去金陵听候发落,结果他越狱了。 叶轻如当即面色一凛,“乌厚越狱了?是在金陵越狱?还是在去金陵的路上?” “就在咱们曜城,咱们这监狱大牢沿用前清的,诶他妈的!想不到,有间牢房居然有密道。” “是哦!而且这个密道,听说很隐秘,乌厚居然知道,从密道逃了。” 两个人凑在一起,越聊越起劲。 聊着,还骂出了脏话。 叶轻如心中隐隐有了预感,“乌厚……跑了?他现在……最恨的人,怕是我跟黎少宣了。这家伙会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叶小姐,你说什么?”个高的大喊以为叶轻如有事吩咐,只是她说话声太小没听清。 狡狯之色在叶轻如潋滟眸中一闪而过,她笑道:“没什么,明日……你们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曜城……也许会出乱子。” 离开郭府前,她耳边听到了几声翅膀扑棱的声音。 听着是那种硬羽毛扑扇时发出的声音,一抬头是十几只鸽子在头顶绕着院子飞翔。 一旁角落的屋檐下,郭福安举头望着天空飞翔的鸽子。 他眼神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整个郭府散的散,死的死。 如今唯独剩下最与世无争的他,此刻他甚至都没发现院子里还有其他人。 叶轻如只是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翌日,叶轻如去了一趟泰古斋。 给泰古斋的老板留了一枚五帝钱,她还记着泰古斋老板发妻身上的疾病,“你让她佩戴这枚钱币,不出十日,腿脚不便的毛病就能痊愈。” 不是她故意拖着人家病患。 龙脉对整个曜城的影响消失了,有些人身上受影响得的顽疾,才能因此结束。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61章 剪发 “多谢你,叶先生,你就救了我们全家!对了,下午您要游街,我一定去捧场,您对我们整个曜城来说,如同再生父母。”那老板跪下了重重的给叶轻如磕头,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地上。 除了叶轻如救了他们一家的重恩之外,他还替整个曜城感激她。 之前指控乌家父子和郭府沆瀣一气的口供,他也出力去青帮堂口做了。 但那点绵薄,完全无力偿还对叶轻如的感激。 叶轻如没有去扶他,静静看了痛哭流涕的老板几秒钟。 转身便走了。 中午,她就到了火车站上包下来的花车。 曜城这个地方,她是有心理阴影的。 一刻都不想多待,在去火车站前。 她提前打了个电话去锦城汇报曹局长,曹局长还有些担忧,“他们专门为你准备了庆典,你不出席,是不是不太给面子。” “不会的,我安排了替身代替我去参加庆典,我最近……替身的术法因为看了某人的作品,有了新的见识,所以刚好可以实践看看。” 叶轻如在电话里是这么回答曹局长的。 在火车站的列车前,瑛茵和坎贝尔来送她。 瑛茵很是不舍,“轻如,为何这么快就走,你都不会舍不得吗?” “当然会,姐,我一有时间就会来看你。”叶轻如同样也是依依不舍,拉着瑛茵的手道别。 “说的跟真的一样,不过拿假话搪塞我!”瑛茵撅着嘴,像个孩子似的抱怨,“更过分的是!你连参加庆典都是用的替身,你这个小妮子,忒坏了。你虽然不喜欢热闹,但百姓们想出着这种方式,也只是想表达对你的感激。” “我庆典用替身,并不是我想偷懒,不愿接受大家的好意。”叶轻如小声在瑛茵耳边耳语一阵。 离别之情原本让瑛茵热泪盈眶,此刻她倏然睁大眼睛,“当真?” 叶轻如声音压得极轻,嘴角狡黠上扬,“你看着,我有七成把握,今天的庆典会出事。” “别难过,瑛茵,铁路运输这么发达,我们随时可以去看轻如。”坎贝尔见两个女生头凑在一块,以为是在抱头痛哭,沉声安慰。 谁知道两个人一抬头,脸上都是怪异的表情。 似乎有了什么古怪的默契一般。 他心中微叹:女人心,海底针。 叶轻如上了列车,透过列车的窗户。 她看到瑛茵趴在坎贝尔怀里啜泣,坎贝尔轻拍瑛茵脊背安抚。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御冰夷。 离别之情最让人伤怀了,她也想哭。 但不知哭给谁看,没人会像姐夫安慰姐姐那样安慰她了。 “夫人,可要吃点什么?或喝点什么?”阎七进了车厢,弯腰问叶轻如。 “来瓶三星白兰地。”叶轻如心情不太好,只想喝点酒舒缓。 阎七提醒道:“一会儿下车,还有欢迎会呢,咱们是特快专车,四五个小时就会到。” 这趟车提前登记了铁路航线,许多列车为其避让。 加上中途没有停靠,比一般列车节约了整整一半的时间。 叶轻如望着逐渐烟雨蒙蒙的外面,“你不让我喝酒也成,车上不是有理发室吗?我想把头发剪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62章 第一夫人 这趟列车,过于奢华。 才被戏称为“花车”。 它不同于政府专列整洁没什么花头,更不同于普通客列经济实用。 第一节是机车,烧煤产生动力的机房。 第二节是浴室。 第三节是理发室。 第四节是叶轻如现在所在休息区,有欧式铁力木床和成套的沙发。 第五是诊疗室。 第六是冷藏室。 后面几节才是运货车厢,除了郭府清点出来的叶府旧家具外,还有那张从毕士钊家里搬出来的叶轻如阿玛用的写字台。 四五个小时的路程,搞这么奢华。 除了第四车厢,其他几节车厢的设施几乎用不上。 叶轻如想亏得她想剪头发,理发室那节车厢至少利用上了。 “这……这我得问问御爷。”阎七为难的道。 叶轻如眸光愤然,“是不是我连剪头发的自由都没有了!连这个都要听他的。” “当然不是,夫人,您多虑了。”阎七虽然赔笑这般说着,还是小跑去打电报给御冰夷。 火车是移动没法安装电话,所以有专门的发报室。 御冰夷回复:都听她的。 于是叶轻如被带到了理发室,由专门的师傅剪发。 齐耳短发利落,她那一头丝绸般的青丝就这么剪落了一地。 她眼中只有决绝和冰冷,再看不到一丝柔软和不舍。 阎七都觉得舍不得,不忍的别过头。 夫人这是被御爷伤透了心,她真的不打算原谅爷了…… 剪了头发,叶轻如回休息室小坐。 阎七推了餐车过去,还想问她想吃点什么或喝点什么。 结果,她趴在桌上睡着了。 眼角挂着一滴泪,唇色很是苍白,“御冰夷,你……讨厌……” 她说着梦话,又落下一滴眼泪。 柔柔语调似小兽呜咽,带着丝丝的不安和怅然。 阎七整个人静默了,呆呆站在那望着她。 夫人已经慢慢依赖爷了,她哪怕表面再是坚强冷冰。 内心依旧柔软,需要爷来呵护。 阎七心中低叹:爷,能不矫情了吗?能哄哄夫人吗?跟夫人解释一下实情! 夫人真的很可怜! 您再那么任性,他可要站在夫人那一头了。 叶轻如一觉醒过来,已经到了地方。 锦城正下着大雨。 火车站依旧人山人海,百姓们围观欢迎。 不过他们都被隔开到了很远一段距离,只要几个要员才能近距离接叶轻如。 卓大帅驻地有事,委派卓夫人来接她。 蔡云舒不知怎的竟然跟在卓夫人身边,卓夫人身边还有个叶轻如眼生的小姑娘。 听卓夫人介绍,那女孩叫温婵。 和张恩静差不多,家里都是在金陵做官的。 一块随行的还有曹岳峰,只不过曹岳峰是男子。 跟女眷需要避嫌,他站的位置至少隔开了五米,和叶轻如见面只是笑着点了个头。 出站的一路上,都有红毯铺就。 还有人放了鞭炮,百姓们拿着彩旗迎接她回来。 她在曜城冤屈被洗刷,郭府完蛋的消息一经传回,普天同庆~ 卓夫人是个自来熟,见了叶轻如便主动迎上去,笑盈盈牵着叶轻如的手,“你现在可是咱们锦城的大红人,叶先生。” 先生在女性姓氏后加,便无关性别。 是一种尊称。 她很看重叶轻如。 “怎么也比不过您,您是咱们锦城第一夫人。” 叶轻如却对她态度很淡然,恭维的话说的冷冷冰冰。 卓夫人知道叶轻如在芥蒂什么,笑着拍拍她的手背,看了一眼旁边蔡云舒,对叶轻如道:“轻如,有件事我要同你说,你啊,误会云舒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63章 毒舌轻如 “误会?怎么个误会法?”叶轻如朝两边喊她名字的百姓含笑点头示意,回答卓夫人的声音却很鄙夷。 卓夫人没想到叶轻如会这种态度,语调略微迟疑,“关于……云舒说的,让你帮助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的事,是我让她去提的,那是我朋友家的一个孩子。当然,她也有言语不当的地方,但不是真的有心冒犯你。” 卓夫人从气象局打听的叶轻如的个性,她在单位里跟同事很是亲和。 为人低调从不惹事,但此刻看来冷淡又傲慢!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惹人憎恶。 “呵呵,原来是卓夫人您吩咐蔡小姐,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女相士。”叶轻如不着痕迹的冷笑了一声,但她在公众面前的表情依旧如常。 和煦的微笑依旧,在雨中似一朵绽放的清冽的芙蕖花。 信手还接过了百姓们热烈递来的花束,柔婉冲人群点头示意。 锦城第一夫人卓夫人,在人前气质如兰,高贵典雅。 她今儿着一身无袖桃红色软缎旗袍,外罩古青铜色针织马甲。 浅红高跟鞋艳丽绝俗,加上唇畔一丝温笑。 她简直就是完美的! 听了叶轻如的话,慈善妩媚的脸蛋上裂开了一道痕迹。 鼻子差点被叶轻如气歪了! 不是说叶轻如性格温软,是个软包子么? 难道是成名了以后恃宠而骄,变得如此不识抬举、蹬鼻子上脸! 蔡云舒脸色变得比卓夫人还难看! 毕竟叶轻如不是针对卓夫人的,字字句句都是在鄙视蔡云舒。 卓夫人差点尴尬的说不出话,脸色发青的沉默了十好几秒,才赔笑道:“女相士这个名头是不好听,不过你也算是名人了,不用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何不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云舒一次。” 她觉得自己这话是完美的,非常有亲和力的。 大部分人听了,都会听取她的意见。 “小人?蔡小姐的确挺小人的。”叶轻如完全不买账,还顺着卓夫人的话来了一句。 蔡云舒眼眸变得阴狠,心中大骂叶轻如。 小贱人、小蹄子! 竟然在卓夫人面前诋毁她,还在大庭广众下卓夫人的面子。 给她脸了! 没想到叶轻如还有后话,她简直是巧舌如簧,继续道:“我建议卓夫人您,还是尽量少跟蔡云舒接触,以免沾染了小人的恶俗之气,到时候洗都洗不掉,啧啧,这样,有损您雍容气度。” 这下,不仅是卓夫人气的快裂开了。 一直给卓夫人打伞的副官,已经兜不住了。 他是一名严肃的军士,向来不苟言笑。 更不会主动探听主人家说话,不过他偶尔也会留心蔡云舒。 这位蔡小姐确实不是个好东西,老是说一些煽动卓太太的话。 他也很讨厌蔡云舒。 叶轻如嘴毒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忍俊不禁的嘴角上抬。 这就是手锦城、曜城两地百姓爱戴的叶先生,从来不惯着品性卑劣的人,就得狠狠虐他们! 卓夫人心里有了腹诽:蔡云舒说她跟叶轻如关系差,没想到居然差到这个地步。 她决定以后还是不带蔡云舒出来了,以免影响到后续计划。 “叶姐姐,我来说一句话。”温婵开口了。 叶轻如穿雨靴的脚,已经踏到等候她的车前,停下了步伐,侧眸看向温婵,“温小姐有什么高见?”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64章 鱼儿不咬勾 “您辛苦从曜城回来,何必理那些令你不开心的人,我久仰您的大名,在杏花楼定了雅间,您和卓夫人可否赏脸来一叙?”温婵自问自己这副柔善的如同绵羊一般的样子,没有任何人能拒绝。 温柔又恬静的女孩子,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谁能够拒绝。 况且她还为了顺从叶轻如的喜好,刻意贬低了自己的好闺蜜蔡云舒。 叶轻如则是眼皮懒懒的一抬,“今天坐车有些乏了,改日。好吗?” “轻如姐姐舟车劳顿,是该好好休息了,再见。”温婵甜柔一笑,朝叶轻如挥了挥手。 看着叶轻如乘车离去,小手攥紧了手包。 卓夫人皱眉,“怎么办?鱼儿不咬钩。” “云舒,你怎么会喊她女相士,现在把她激怒了,迁怒了我们其他人。”温婵虽然是大家闺秀,但是不必想卓夫人一样事事隐忍,佯装大度。 直接蹙眉质问蔡云舒。 让蔡云舒去试探叶轻如罢了,顶多让叶轻如稍微反感。 她怎么做到让叶轻如烦躁成这样的。 现在好了,一竿子打死一群人。 三女一起憋着气上了后面一辆小汽车。 卓夫人先打圆场缓和气氛,“婵儿,你少说两句,云舒大概也不是故意的。别还没出手,就自己人内讧,这事也不完全怪云舒,叶轻如气性也太高了。” “就是,她就是个平民,听说还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却如此心高气傲,平日里瞧不上我就罢了,连卓夫人她都不放在眼里。”蔡云舒最看不起的是叶轻如的身世,其次是叶轻如未婚生子的行为。 偏偏如此不堪的人,在气象局人缘很好啊。 现在又成了锦城第一名人,颇受百姓们的爱戴。 简直是老天不开眼啊! 温婵建议道:“蔡姐姐已经让她厌恶了,不能再出现在她面前晃了,不如让卓夫人先试着再去接触她,消除她的戒心。” 毕竟卓夫人卓大帅的正妻,锦城的最显贵的女人。 哪怕是眼睛长在头顶,也得给三分薄面。 “我听说过一星期后,何园有时装发布会,叶轻如此人酷爱招蜂引蝶,对时装很感兴趣,卓夫人可以把她约在那里试试。”蔡云舒平时对叶轻如的喜好,还是知晓一些的,提议道。 她触了叶轻如逆鳞,导致叶轻如变得不好接近。 一门心思的想要将功补过,绞尽脑汁终于想了个法子。 温婵也觉得这个法子妥当,“可以试试,那场时装发布会来的都是国际大牌,入场券很难得的,叶轻如肯定搞不到。若卓太太能邀请她,她必定心生感激,到时候再依计行事。” “是了,我们得沉住气。”卓夫人对这个主意很是满意,她眯眯笑着,“此计若是成了,她迟早落到咱们手里,到时还不是得跪地求饶。” 温婵也笑,“到时候,就能帮蔡姐姐争一口气,蔡姐姐可把她的脸划花,让勾引你的未婚夫裴大公子。” “何止是划花脸,我要让最肮脏龌龊的男人轮她!让她一辈子都过最下贱的生活。”蔡云舒恨恨的说着。 三女讨论着计划,开车的副官连连蹙眉。 虽然作为卓家的副官要忠于卓家,但三个女人要整叶先生。 他不能说什么,心里却真是反感至极! 那一头,酒局上的叶轻如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曹岳峰在富贵饭庄给叶轻如接风洗尘,来者都是气象局的同事, 张恩静摸着叶轻如的短发,一脸的可惜,“好好的头发,为什么绞了,你的头发多好看啊。你舍得吗?我都想哭,你剪头发的时候哭了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65章 卓少帅的好奇心 “没有,不过剪个头发,有什么可哭的。”叶轻如柔笑,柔眸中似叠了整片璀璨银河。 剪得时候倒是没哭,剪完之后睡梦里哭过一场。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会那么脆弱,梦里好像是见到御冰夷了。 他拾起她剪落在地的发丝,放在唇边亲吻。 心,就那般疼了。 醒来眼角挂着湿湿的潮意,眼泪把她枕在小脑袋下的手臂上的衣料都洇湿了。 席间觥筹交错,同事们纷纷给叶轻如敬酒。 大家大部分都是真的尊敬叶轻如,有些人是佩服她的手段,有些人是吃过吕四爷送的蜜糖解药。 酒过三巡,许多人都喝醉了。 也有人见时间不早,离席回家去了。 叶轻如空闲下来,曹岳峰终于有机会和叶轻如单独说几句话。 他小声跟叶轻如耳语,“你为了跟我们吃饭,拒绝温小姐和卓夫人的饭局,我虽然受宠若惊,但是不是有点不太妥当。” “那位温小姐,跟温继星什么关系?”叶轻如突然提及了一个曹岳峰有点陌生的名字。 想了一会儿,曹岳峰才记起来。 那不是好多年前,掉在综合体育中心游泳池里死掉的温家男孩。 温继星是父亲死后,被继妹谋夺家产,生生推下去淹死的。 因为此事涉及到黑千金裴拢月,曹岳峰才有点印象。 曹岳峰沉吟一会儿,道:“好像是堂兄妹的关系。” “我对温家人的印象不是很好,要不是温继星的继妹害死自己亲哥哥,拢月也不会瘸腿一年。”叶轻如记仇道。 实则她是因会看面相,那三个八婆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 她们要害她,貌似还动了杀心。 她能给她们好脸色吗? 当然温家间接害过裴拢月的事,也是她芥蒂温婵的理由之一。 曹岳峰这才反应过来,她对温婵态度冷淡,是因为这个啊。 他失笑,“没想到,你还挺记仇的。” 过了一会儿,卓寒擎来了。 大家本来是很放松的状态,见他一来,全都紧绷了。 纷纷站起身,恭敬称呼一声,“少帅。” 卓寒擎此人很不简单,既不是嫡母所生。 也不是长子,在家排行老六。 卓大帅七八个儿子,但他是唯一被人称呼少帅的。 一开始是他战功卓绝,有人恭维喊“少帅”。 后来整个军中都默认了这个称呼,以至于所有人见他都会恭敬一声少帅。 在卓家。 他是除了卓大帅之外,唯一手握大权的男人。 大家纷纷敬酒,卓寒擎均以军务在身敬谢不敏。 等叶轻如被敬酒敬的喝多了,去洗手间。 她从洗手间出来,卓寒擎就守在门口抽烟,“亲眼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您是在跟我说话?”叶轻如洗完手,正打算在洗手间附近磨时辰,避免一直被人敬酒。 看到站在洗手间门前堵门的卓寒擎,倏然就有一种卓六少是不是有心理变态啊,瞧他那样子是专门堵在洗手间门口。 要是哪个胆小害羞的女生从里面出来,不得吓得尖叫。 卓寒擎笑了,硬朗的五官下,笑得颇有魅力,“有人看到你在曜城被杀手的子弹贯穿了头部,是替身术?”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66章 打成筛子 “是替身术,我曾经为少帅施展过类似的术法。”叶轻如喝的有些醉,脸上笑意糯糯的,像是染了樱花碎的糯米糍。 在列车上阎七不给喝酒,只能作罢。 眼下到了酒局,她把自己喝的满脸通红。 粉色蔓延到了修长脖颈,今天的她着一袭白色做底,绣振翅欲飞燕子图案的旗袍。 旗袍上翩然欲飞的燕子落在纤细收腰处,蕾丝绣花。 外罩一层欧根纱,朦朦胧胧姿态袅娜。 加上这几份醉态,竟有些魅惑。 卓寒擎只觉得体内一阵燥热涌来,喉结动了动,顺手解开了军装的扣子,“你提前知道曜城会有枪案?靠的占卜?可你们堪舆之人不是不能自测。” “不是占卜,就是普通的推测。”叶轻如斜倚着墙,脸上带着小小傲娇,“乌拉那拉·厚从前在京中就不是个本分人,哪怕越狱了,还是会继续找事。还是枪案,选择在庆典的时候下手,胆子也忒大了。” “你胆子也不小。”卓寒擎抿唇微笑。 她醉眼迷离,有一种自己都不知道的勾魂,“乌拉那拉……家那个小子,最后什么下场?没让他跑了?” “被黎少帅亲手打成筛子了。”卓寒擎点漆乌眸深邃无边。 他凉凉的看着她,似想在她身上找寻某种秘密的答案。 北地最高统帅的独子为了她,以雷霆速度把所有刺杀枪手找到,并亲自把乌厚揪出来枪决。 甚至不顾舆论压力,残暴的把乌厚打成筛子。 此事,为黎少宣惹了不少非议。 黎少宣不是这种不理智的人…… 所以卓寒擎的心里疑窦丛生,他实在太好奇到底是为什么。 “总算是恶有恶报。” 叶轻如对乌厚的死法没有任何异议,貌似是认可黎少宣铁血残酷的手段。 她斜睨卓寒擎,“你专程找我,不会是专门为了确定我是死是活把?是因为司江城的事?那件事临时有变,来不及通知你,对不住。” 他当然不是为了确定她是死是活,纯粹因为感到好奇。 以叶轻如的本事,怎么可能会死在一个跳梁小丑的手上? “司江城黎少帅已经送我了,哪怕要走了一批军费,也是合理的费用支出,你让我白捡了一个城池。”卓寒擎忍不住被她逗笑,叶轻如借着酒劲居然道歉。 他谢她还来不及。 黎少宣地位很高,他不屑占便宜的。 把司江城给卓寒擎,只要了这次他出动军队的成本价。 卓寒擎捡大便宜了。 卓寒擎从口袋里摸出一串亮晶晶的东西。 那东西在走廊灯光下,明亮晃眼。 他弯下腰后,一袭凉凉的感觉包裹着叶轻如的手腕。 叶轻如一抬腕子,凝雪皓腕上是一串镶满钻石手链,“送我的?” 很沉,每颗都很大。 这一串下来价值不菲! 若要是她清醒的时候,旁人是绝无可能近身给她戴上什么东西。 哪怕戴上了,也会第一时间摘下。 现在她心口发疼,借着酒意舒缓了整个心神,才给了卓寒擎为她戴上手链的机会。 “你几月生辰?”卓寒擎问。 叶轻如随口答:“七月初。” “现在是八月末,迟来的礼物。”卓寒擎道。 见她眸光微敛,卓寒擎怕她拒绝又道,“当是你助我拿下司江城,又救过我,还为我母亲的病指引了治疗方向的回赠。” “劳您破费了。”叶轻如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脸皮变厚了。 觉得这东西是她应得的,倒也不推辞。 她转身要走,走路还摇摇晃晃的。 卓寒擎本来想要扶她。 谁知道叶轻如在他靠近时,敏锐的一躲,人稳了许多,“不用,我……自己能走,哎,抱歉,让你看到这样的醉态。” 叶轻如高跟鞋落地的声音,在悠长走廊格外清晰。 卓寒擎望着叶轻如兀自离开的背影,眼眸中有暗芒掠过。 倏然间一抬胳膊,将叶轻如困在了包房附近的墙角,“叶先生,你跟黎少帅什么关系啊?为何他会为你做那么多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67章 她的冷 “叶先生”三个字,本是尊称。 此刻从他嘴里味道全变了,像是多了几分暧昧。 “把手收了。”叶轻如面沉如铁。 他这样的举动,逾越了。 如果卓寒擎不听从她的话,进一步挑衅。 她会夺了他腰间配枪,毫不犹豫对着他脑子开上一枪。 好在卓寒擎只是一时心动的举动,见她不悦。 立刻收回了那只不老实的胳膊。 他初见她时,她给人感觉是个很柔婉的人。 此刻,却如一把锐利的冰刀。 卓寒擎有几分意外,更不敢轻易流露轻浮招惹她了。 叶轻如淡淡答道,“我治好了黎少帅的病,一报还一报罢了,就这么简单。” “恩,此事,我略有耳闻。”卓寒擎耳闻过类似消息表示理解,调笑提起卓夫人想缓解气氛,“你今天白天,怎么拒绝了卓夫人请客,我这个嫡母,可是不好得罪。” “不能得罪,不也得罪了。”叶轻如无所谓道,又冷眸看着他,“你想替她找我兴师问罪?” 卓寒擎啼笑皆非,“说的什么话,你于我有大恩,我干嘛帮着别人找你问罪?只是觉得你得罪她,日后她说不定会找补回来。” “少帅担心我?”叶轻如眼底有一丝戏虐,很快收敛了,淡笑道,“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你嫡母对你的敌意更大。” “哦?是吗?说来听听。”卓寒擎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帮他答疑解惑吗? 她出手可是很贵的哦。 想想手腕上的钻石手链,价值很是不菲哦。 看在钻石的份上,送他几句话并不为过。 “你这个……嫡母啊,她面相不太好,很有野心,我看的出来,她想扶植她自己生的儿子上位。”叶轻如想起卓夫人对她的杀意,脸上反倒满是狡黠的狐狸一般的笑,分析起卓夫人的面相,“恩,从面相上来看,她貌似是为了心中这副野心来找我的,不过……” “不过什么?”卓寒擎对她越来越饶有兴趣了。 不管是喝醉了,还是因为警惕而清醒的她。 叶轻如很懒得应付卓夫人的阴谋诡计,此刻转念想想倒是可以借卓寒擎的手让他们内部争斗。 这样她能省好多事,便道:“就是你兄长啊,从他的面向来看。他完全没有野心,更没有承担野心的能力。就想着吃喝玩乐,不然作为嫡长子,他也不会在军中半分实权也没有。” “你对大哥的情况分析的很对,不过大哥如此窝囊,卓夫人怎么蹦跶,也不能如何。”卓寒擎对卓太炎私德不怎么满意,但是他和卓太炎,乃至跟卓家其他兄弟是团结的。 大家心里都有数,几兄弟都不是当兵的料。 卓太炎刚去军中试炼第一天,就痛苦的哇哇大叫。 当晚就偷溜回自己别院躺在床上当死狗,第二天死都不去军营。 其他几个兄弟也是如此,所以他们心照不宣玩自己的事业。 巴不得卓大帅的衣钵全部由卓寒擎继承,所以他们卓家兄弟和睦。 没有外面其他军阀家里那些弯弯绕绕,兄弟阋墙。 这下叶轻如反倒被卓寒擎提点,她眼珠子转了转,问:“你说……卓夫人找我,会不会是……想让我拯救一下她亲儿子卓大少的孱弱的志向。” “这也能拯救?”卓寒擎稀奇道。 扶不起的阿斗就是扶不起,这都能改变? 叶轻如皱眉,“你想想看曜城郭府,本是平庸之族,就因为有高人指点了龙脉,从而成为曜城主宰,一手遮天了那么多年。有些东西是可以靠外力改变的……” 郭府行为都快赶上本地土地,都不能算是土皇帝了。 他更像仙流,连雨水都不让曜城下。 何等的掌控欲啊! 卓夫人该不会就是从这件事上得到了什么启发? “你嫡母,最近可有什么可疑的异动没有?”叶轻如心头微动,肃穆的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68章 懂事澜儿 卓寒擎望着叶轻如那张酒醒后,恢复素净沉稳的小脸。 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道:“我平日里倒是没怎么注意她。” 平日里卓大帅要修仙,大部分军务都交给卓寒擎。 他忙都忙死了,哪有空管一个内宅女眷。 哪怕卓夫人是他的嫡母,还是一个爱作妖的个性。 可对于一个顶天立地的军人来说,是不可能在乎内宅女人的尔虞我诈。 “从今往后,可得留心了,少帅别忘了,当日摩托车的车祸。”叶轻如肃然提醒。 摩托车的车祸撞死了无辜路人,卓寒擎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本来,该死的是他! 后来他查了幕后指使人,线索到了一个情报组织就断了。 当时卓寒擎还以为可能是跟卓大帅在外的仇敌有关,现在经叶轻如提醒简直是醍醐灌顶。 锦城保卫如此严密,百姓出城需要特殊的证明。 外面的人想进来,更不是那么容易。 杀手潜伏进来的可能性很小,除非是有内鬼。 如今一想,是卓夫人的可能性很大! “轻如,我又欠你一个人情,我从今日起会好好盯着这个女人的。”卓寒擎不得不承认,叶轻如的提醒又一次帮了他。 微微颔首表示感谢,转身便离开了富贵饭庄。 半个小时后,吕四爷来接叶轻如。 澜儿也跟着吕四爷一道过来,在叶轻如同事面前。 小奶包左一个大哥哥,又一个大姐姐。 小甜嘴把所有人哄的乐呵呵,不少人送了糖果和零用钱给他。 好几个未婚同事,都动了想结婚生宝宝的念头:好可爱的小孩啊,我要是有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多好。 难怪叶轻如平日里担着骂名,眼底却从来都波澜不惊。 有这么个贴心小棉袄陪着,受再多苦也值了。 “妈咪,我们回家,澜儿可想你了。”澜儿知道叶轻如不想别人知道自己满人身份,在人前极少喊她额娘的。 叶轻如喝多了,人有些疲惫。 抱起澜儿,亲了亲他脸颊,笑容有几分乏力,“我也想你,跟大哥哥大姐姐说再见。” “再见,大哥哥大姐姐,还有曹大叔!”澜儿咧开唇蜜似的笑了,笑得曹岳峰心里的花朵儿都开了。 真是可爱的小肉团,好想揉~ 坐进吕四爷的车,叶轻如疲惫的合眼。 澜儿主动从叶轻如身上下来,掰动叶轻如的臻首让她靠在自己娇小肩膀。 他从叶轻如的语调,和神态就能看出。 额娘很辛苦,也很疲惫了。 他不该打扰额娘休息,他大孩子了,要照顾额娘才是! 倏地,她睁开了眼。 想起了什么,这个动作御冰夷也做过。 吕四爷从后视镜见到叶轻如头发剪短了,很想问她为什么剪了头发。 不过怕打扰她休息,并没有张口。 叶轻如是那种巴掌小脸,五官特别的精致。 剪了短头发之后,不但没有收敛脸上五官的柔和精细。 反倒更柔婉美丽了,更显几分稚气柔弱。 恩,其实剪短了也不错。 吕四爷心中评价。 这一天,叶轻如喝断片了。 她第二天醒来,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车上下来上床睡觉的。 就记得自己躺在卧室床上,有一只小手用温热毛巾给她擦脸擦手。 小心翼翼的很是温柔,她知道是澜儿。 可脑子里想到的,却是御冰夷对她的照顾。 眼角的泪滑落了下来,澜儿还以为她怎么了,“额娘,你怎么落泪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帮额娘打他!” 叶轻如半梦半醒,没睁眼也没说话。 大清早的,就有人在外面敲门。 她明明记得房子的锁被进门偷窃的贼人撬了,貌似还没有来得及找锁匠修。 是她自己警惕心很强,房子里又有易术保护。 谁敢进来,不死也脱层皮。 所以她大胆的有恃无恐,门口的人还挺规矩。 门没关,都在一个劲的敲门。 声音洪亮有力量,持续不间断。 对方怕是个十分执着的人…… 叶轻如顺手把手腕上累赘一样的手链摘了,扔在床头柜上。 带着起床气起身去楼下,发现门被修好了。 想想不是吕四爷找人修的,就是澜儿这个动手小天才自己修的。 她拉开了门,晃神了一下,就被带进了一个温热滚烫的怀抱,“轻如,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真的出事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69章 少帅的眼泪 “放开我,你做什么!“叶轻如低喝一声,迅雷不及掩耳取下他腰间配枪,顶在对方脑门上。 全身都处于警惕戒备,直到对方的眼泪洇湿了她旗袍的锦缎高领。 黎少宣落泪了。 他居然因为她假死吓哭了。 黎少宣把她抱的死紧,在曜城的时候,亲眼看到子弹穿过叶轻如头颅。 他的整颗心,似被狠狠攥住了一般。 要被捏碎了! 原来失去一个人的感觉,是那样的痛苦! 感受着后衣领上潮湿的眼泪,叶轻如低垂了眼睑,她下不了重口,“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别担心了,少帅。先把我放开,好吗?” “你的头发呢?”他在她长发剪断的位置摸了摸,空空如也。 叶轻如疏淡回答,“天气太热,剪了。” “留起来!”黎少宣强调道,复又觉得不妥,“哪怕不是为了迎合我的喜好,这么好的头发,你的男人肯定也是舍不得的。” 他想,她长发不知道有多美。 没人会不喜欢她一头如绸发丝,只有她自己不懂珍惜。 “你是什么人?放开我妈咪,啊啊啊啊啊,再不放开,我对你不客气了。”澜儿从楼上下来,看到叶轻如持枪对准一个人的脑袋。 那个人还死搂着娘亲不放,气的小脸煞白。 第一时间冲上去,推开把叶轻如抱的死紧的黎少宣。 小奶包小小一个却有蛮牛一般的力道,狠狠的一推把黎少宣一个成人猝不及防推了个趔趄。 黎少宣却没有因此恼怒,淡漠眼眸看向澜儿,“他是你儿子?” “嗯。”叶轻如轻应了一声。 黎少宣就好似刚才那个强迫的拥抱从来没有过一样,闲聊一般的道:“长得跟你挺像的。” “少帅。”叶轻如觉得有点尴尬,“你怎么会来这里。” 明明昨天还在曜城,亲手处决了刺杀她的乌厚。 “坐飞机来的。” 他这么害怕不无道理,叶轻如的替身很逼真。 死后都没有显形,现在还是以一具冰冷的尸体的样子呈现。 当时场面格外混乱,好几个路人都被流弹打伤。 现场有叶轻如安排的青帮弟子,只是还没出动,就被黎少宣的人抢先了。 及时制止了情况的发生,所以人员受伤很有限。 轻微的踩踏,也被及时制止了。 “哦~”叶轻如内心复杂,说不出话。 他千里迢迢的赶来,就是担心她真的死了。 原本她用替身参加庆典,不过是想钓出乌厚这条大鱼。 没想到无形之间,对黎少宣影响那么大。 他说对她只是朋友之情,现在看来肯定是没那么纯粹。 她却不会给他任何的回应,黎少宣值得更好的。 但这样的话,说出来婊里婊气的。 他眉眼高冷疏淡,提步就走,“下午还有演习,我走了,保护好自己。 “少帅再见。”叶轻如对着他的背影鞠躬。 就见他上了一辆车,副官关上了车门,将车子开往远处。 澜儿好奇的问:“那个怪人是什么人啊?刚才轻薄欺负额娘,现在又走了。” “他以前是额娘的病人,现在……是我的朋友。”叶轻如回答完之后,弯下腰重重的捏澜儿肉嘟嘟小脸,“你一个小孩子家,好奇心怎么那么重,大人的事,你最好别过问。” “痛痛痛,额娘!我知道错了。”澜儿主动认错,等叶轻如松开他了,他抱住了叶轻如的大腿撒娇,“额娘,刚才那个男人虽然很无礼,不过看的出来很喜欢你。我知道御冰夷又伤害你了,如果你要给我找个新阿玛,我绝对不会不懂事阻止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70章 爷送的照片 “没想到你这么体贴?”叶轻如斜眼看澜儿,澜儿的眼睛亮晶晶的。 像是璀璨星辰,和御冰夷的一模一样。 只是因他是个孩子,眼底没有御冰夷那样的冷魅邪异。 澜儿自得昂起小脑袋,“那是,我可是额娘的贴心小棉袄,我做好了早餐,额娘快去吃。” “好,我去吃早餐,吃完送你上梁先生那。”叶轻如走向餐厅。 餐品很西式,放了牛乳和三明治。 只因澜儿年纪很小,没办法生火做饭。 倒是面包机用的挺溜的,牛乳是刚买来的很新鲜。 澜儿背起小书包,“额娘,我自己去书塾,我是大孩子了,你不在的时候,都是我自己去上课。” “行,路上小心点,遇到坏人,自求多福。”叶轻如脸上是搞怪的笑容,她舒展眉头一笑的时候。 妩媚间有点俏皮,无形之间将两个相对立的气质融合为一身。 澜儿看的心花怒放。 额娘终于笑了,心情终于好了。 额娘笑起来真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样子,出去得迷死一大片!谁娶了额娘这样的女人,这辈子做梦都要笑掉牙齿! 额娘又美丽,又贤惠又温柔…… 还聪明的无人能及! 御冰夷那个没眼光的花心大萝卜,居然还有别的老婆。 这世上还有比他额娘更好的女人吗? 他喜欢的那个水儿,定是个庸脂俗粉。 臭狗屎御冰夷,等着后悔! 昨晚上叶轻如梦中哭了一场,还说了好些梦话。 好些事都被小奶包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 她发着愣,喝着牛乳。 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铃声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大清早的谁会打电话? 这种想法的出发点,和刚才大清早黎少宣敲门是一个感觉。 叶轻如放下手里的三明治,擦了擦手去接电话,“喂,这里是叶家,找哪位。” “如儿,是我,想我了吗?”熟悉的声音入耳。 叶轻如条件反射,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是魔鬼么? 怎么老是阴魂不散。 出现在他梦里,回到锦城第二天就打电话。 青帮不是有许多事要做,为什么闲着蛋疼给她打电话。 叶轻如原地站了不到两分钟。 电话又响了,铃声吵得她心脏疼。 只好接起来。 电话里的声音有几分恼怒,“讨厌我讨厌到这个份上了?话都不给说完。” “有事说事。”叶轻如道。 御冰夷声音磁性低沉,“没什么大事,你在曜城放鱼饵的事,做的不错。” “轮不到你夸奖!”叶轻如不想听他说话,“我上班要迟到了,如果没事,我就先挂了。” “你想我了吗?”他问。 这话问的很突然,还有点无赖。 叶轻如冷然挂断电话,“不想。” 刚挂断,电话又响了。 叶轻如干脆拔了电话线,回到餐厅慢条斯理吃早餐。 澜儿亲手做的早餐,她还是第一次品尝。 不能为了一个讨厌的人怀了心情。 随后,门又被敲响了。 叶轻如恼火的似火山喷发,今天是有完没完。 她怒气冲冲的去开门,阎七站在外面,“夫人,爷让我送样东西给您。” “什么东西?”叶轻如眼神凌厉,似飞刀一样射过去。 阎七脖子一缩,不晓得又是谁惹了这位姑奶奶,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爷在沪上的时候帮你查到的,你不是之前让爷许诺给你找到家人吗?爷一直都放在心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71章 独守空房的爷 “你是说,这是他……他在沪上查到的?”叶轻如望着照片上的人,眼泪从眼眶滚落。 照片上是一个温婉动人的中年美妇,美妇穿的十分朴素。 人在一间厨房里,她瘦弱无比。 衣服又脏又旧,正猫着腰在水盆里洗碗。 但肌肤依旧雪白如凝脂,眼尾有几道深深的皱纹。 尽管如此,依旧难掩她的美丽和气质。 杏目温柔慈祥,似一池的春水清澈。 那是她低头时候的动作,只能看到一个侧脸。 但叶轻如已经十分的清楚,那就是她日夜思念的额娘,侯佳玉兰。 额娘还是那么温柔,只是岁月在她美丽恬静的脸上留下了刀刻的痕迹。 阎七递过去手绢,“您的事爷一直记挂在心,最近查到了些许源头,便去了沪上。” “在沪上查到的,我……我家人在沪上吗?”叶轻如接过手绢,擦了脸上眼泪。 她泪洗过的眼眸澄澈望着阎七,小虎牙深深噙咬嘴唇。 阎七道:“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此事一直都是爷亲自派出一条情报线在查。” 他亲自再查! 他从来没有放下过她的事。 她总觉得他对他来说无关紧要,更觉得自己的家人找到是自己的责任。 但他把她的责任,已经揽在了身上。 叶轻如脸颊上突然火烧一样,别挨了十个耳光还要热辣,她低低的问:“那个,你……有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爷没打电话过来吗?他要在电话里跟您说这件事的。”阎七如此一说。 叶轻如的脸烧的更厉害了,恨不得找个墙缝钻进去,“我……把电话线拔了……” 阎七错愕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了。 爷跟夫人还在闹别扭呢,那事儿爷都没解释清楚。 夫人凭什么理他? “我去帮您把电话线接好,爷应该……就守在电话前,若他不打过来,我再给你电话。”阎七现在已经向着叶轻如了。 凭什么是夫人主动打电话过去,该是负心汉御爷把电话打过来。 好好的跟夫人认错,求得夫人的谅解。 否则,独守空房寂寞孤独冷的还是爷自己! 电话接上了十来分钟,都没人打过来。 叶轻如枯坐在一旁,已经打算再次开口找阎七要御冰夷的电话号码。 刚要启唇,电话又响了。 叶轻如接起了电话,“喂。” “照片收到了?”对面是很轻快的语调,男人嘴角噙着笑意。 若不是看到照片,恐怕会一直占线。 他隔一会儿打一次电话,终于等到她把电话线接上。 叶轻如被他拿住了软肋却丝毫不生气,“恩,收到了,这是我额娘的近照吗?” “对,拍摄在两个星期之前。”御冰夷回答道。 “在哪拍的,你知道吗?”叶轻如吸了口气。 御冰夷顿了顿,道:“知道,这张照片是在一个南方军阀家的厨房拍的,拍下照片的是我的一个眼线,在他们家做佣人。” 南方军阀? 额娘居然去了南面! 叶轻如很想问额娘去了南方哪个地方,具体是哪位军阀的家里。 但她,想到的却是另一个更关键的疑点。 “我额娘和弟弟是不是被人故意藏起来。”叶轻如捏着照片,深深望着照片上消瘦憔悴却依旧柔美的女子,“不然以你的能力,还有我自身的占卜水平,不可能兜了这么久的圈子。到了现在,才只有这一张照片。”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72章 轻如的自我怀疑 “恩,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如儿,我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呢。” 御冰夷说的有几分调侃。 叶轻如轻轻应了一声,“恩。” 她不怪他,对方恐怕是冲着她来的。 还是和她的天凤之女的身份有关吗? 是她牵连了家人吗? “这种手法,很像是君子六匣,只不过君子六匣隐藏器物气息,不许人推算器物下落。”御冰夷耐心解释,“而有人会隐藏人的气息,你母亲和弟弟都被隐藏气息。” “难怪了,四年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叶轻如算了算,自己跟御冰夷重逢有小半年了。 距离当初斜方镇一别,一眨眼已是四年光景了。 御冰夷笑着安慰她,“你别担心,我会帮你查清楚中间的所有事,把你的亲人带到你面前。如儿,你在锦城好好照顾自己就好了。” “那个……我能问一下吗?我额娘具体是在哪个军阀家里。”叶轻如感觉他要挂电话了,连忙问。 御冰夷笑出了声音,“你问了做什么?想自己亲自去找她?” 叶轻如咬唇,内心有些紧绷。 他说了帮她找。 会不会就不告诉她了? “你母亲呢,在金博彦家,金家名声很大,你应该听过。”御冰夷开口道,“你若想尝试靠自己的本事,我不反对你自己亲自去找。不管任何时候,我都是你的后盾。” 后盾! 他是她的后盾! 这词似利箭一样,穿透了叶轻如的心房。 她只是在外人面前强悍罢了,有着无坚不摧的铠甲。 其实她就是一只贝类,到了御冰夷面前,会卸去全部的武装,只剩下软肉。 在他面前,他想伤她太容易了。 她还无力还击。 “虽然你不太喜欢听,但是我还是要说,谢谢!谢谢你,御冰夷!”叶轻如语调哽咽,她捧着电话,眼泪似断线珠子一般落下。 御冰夷语调痞痞的,“谁说我不太喜欢听的,我家如儿叫的最好听了,恩,多叫几声听听。好久没听过你的叫声了,如儿~” 他身上邪气一起,什么正常的话到了他嘴里,都会变了味道。 难怪会成为流氓头子! 他最会耍流氓了! “你果然……说不到几句正经的,又开始胡说八道。”叶轻如红着脸说他。 电话那头,水儿娇媚又懒洋洋的声音再次传来,“夫君,你又在和你那个义妹聊天啊?她怎么脸皮那么厚,老来找你啊。你就不能拒绝吗?” “好了,我把电话挂了,大早上的就出来作妖,不是告诉过你,白天别出来,天亮之后阳火太盛,不适合你……” 御冰夷都没知会一声,一边和水儿说着话,一边挂断了电话。 叶轻如这一次没多大的反应,她默默挂断电话。 阎七问:“夫人,聊的如何?” “还行。”叶轻如浅浅一笑,露出可爱小虎牙。 阎七倏然放心,“那我先走了,夫人。” 阎七一走,叶轻如就瘫坐在电话旁的台阶上。 她突然很没安全感,抱着自己的膝盖弯腰坐着。 “额娘,我的脾气是不是太过执着了?我是不是做的不对?”她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这个世道任何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可我却固执的要求御冰夷,只有我一个。”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73章 喜事来临 可惜侯佳玉兰不在她身边,无法作为长辈一方解答叶轻如的困惑。 她只有十九岁,对男女之事从来一知半解。 一整天,叶轻如就这样抱臂坐着。 台阶上祖母绿八音盒乐声悠扬,午后浅浅金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 将质地晶莹的宝石,折射的更加华美。 这枚小巧的袖珍八音盒,不管走到哪里她都随身带着。 此刻,仿佛只有听着八音盒里发出声音她才能找到一丝潜在的慰藉。 只要声音一停止,她就会机械似的拧动发条。 凝着照片上侯佳玉兰的倩影,叶轻如眼神忽然一下坚定了,“御冰夷,我不欠你什么了,我额娘的事你是自己非要揽过去查的。 最好是这样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敢逼我做第三者,我会杀了你。” 她翘班一天,招呼都没跟局里打。 张恩静担心她,用办公室电话打到叶轻如家里。 当时叶轻如正在神游,没有接电话。 裴拢月有事上气象局找叶轻如,从张恩静那里得知叶轻如无缘无故翘班。 张恩静说:“轻如很有责任心,除了上次被抓到牢里三天,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翘班。” “我认识的轻如也是这样的,她如果没打招呼不上班,很可能是遇到什么事了。”裴拢月的担心往往付诸行动,她直接找到叶轻如家里。 敲了门没人开门,干脆摘下头发上的发卡,撬锁进去。 开门,就看到坐在电话旁台阶上的叶轻如。 八音盒的声音流泻出来,薄纱筛过的阳光照在她短发上。 她眼眸低垂,漂亮的大眼睛肿的像桃子。 裴拢月从来都没有见过叶轻如这么颓废的样子,怔愣在了原地。 良久,裴拢月才出声,“轻如,你……没什么事?” 听到裴拢月的声音,刚刚从混沌中醒悟过来的叶轻如,露出一排洁白贝齿笑了,“我?我没事啊,拢月,你红鸾星动,可是喜事来了?” 叶轻如心中有了决断,便不会再迷茫。 她不当别人感情的介入者,御冰夷强迫她,就鱼死网破。 至于别人家三妻四妾,以及中华上下五千年“一茶壶配多个茶杯”的理念虽然根深蒂固。 可是关她什么事,这是她自己的人生。 “这……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眼睛好毒。”裴拢月赧然之下,耳垂发红。 本来是来关心叶轻如的情况的,还打算叶轻如若果没什么大碍,就给她一个惊喜。 结果,叶轻如一眼就识破了她准备的惊喜。 叶轻如起身,顺手把祖母绿八音盒揣进口袋里。 她小腿有点麻,表情顿时龇牙咧嘴。 裴拢月笑了,过去扶了她一把。 叶轻如被她搀扶到沙发上,揉着发麻的小腿肚子,脸上有心悦的笑,还有发麻时的怪异很是有趣,“你夫妻宫正冒红光,定是喜事将近,怎么?要和凌爷订婚还是成婚?”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厉害,一点惊喜感都没有了。”裴拢月用往日冰冷的语调抱怨,脸上有少女般的娇羞,“大概是成婚,我都二十一了,没必要订婚拖延,具体的还在跟凌爷商量。”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74章 贾爱路的房子 “还在商量就来找我,拢月,你就这么心急?”叶轻如表情俏皮的调侃她,“莫不是大姑娘恨嫁了?你这样凌爷知道吗?” “轻如!你敢取笑我,看我不呵你痒。”裴拢月大窘,被叶轻如气的小牙齿直咬。 她扑过去,挠叶轻如的痒。 叶轻如这副娇躯软的不行,还特别敏感很怕痒的。 裴拢月知道她所有怕痒的地方,专门攻击那几个位置。 叶轻如也了解裴拢月的,两个人在沙发上滚做一团。 很快都面红耳赤,出了一身香汗。 裴拢月在人前可是高冷犯黑千金,私下里却被叶轻如摁着挠痒。 她面上挂不住,“你快放开我,你这个小妮子。” “你先放!”叶轻如才不上她当。 先放了吃亏,一旦放了。 裴拢月肯定反扑上来,挠她痒挠的求生不能。 见叶轻如兵不厌诈,裴拢月只好妥协,“一起放!” 两女同时放手,瘫坐在沙发上。 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 裴拢月先开口的解释的,“我这次不是来送请柬的。” “那是为什么事?”叶轻如问。 裴拢月从皮质手袋里拿出两张长方形的时装发布会入场券,“两周以后,何园有时装发布会,其中的设计师有我几个大学同学,我有幸拿到两张票,去不去?” 入场券做的挺有排场的,上面是用漫画画的宣传画。 色彩明艳绚丽,绘画者的署名是华夏第一漫画家吴骏茹。 上面时髦女郎妆容艳丽,穿着一款时髦派秋季时装。 “你不跟凌爷一起去看?”叶轻如泡了咖啡问。 裴拢月喝咖啡从来不加糖,更不加牛乳。 她细品咖啡的香醇,作势要收回票,“你不去算了,这张票撕了作废。凌爷是粗人,你指望一个大老爷们去这种场合。” “我去,撕了多浪费。拢月,谢谢你,还记得我爱好。”叶轻如重瞳中眼波潋滟,像一只可爱的小鹿一般。 满脸都是纯真喜悦的笑,开心的像个孩子。 裴拢月含笑将另外一张放回手包,“对了,你跟御爷……你……” 她就是吓唬她。 吓唬叶轻如嘴坏,动不动就拿凌爷调侃她。 “能……不提他吗?”叶轻如不想提那个人,轻轻的问。 裴拢月见她面色沉下来,便道问了不该问的话,“当然可以,我们聊点别的,澜儿最近功课如何?” “好的不行,梁先生都跟我说教不了他了。” “不如……上小学。” “可是澜儿的年纪还没到。” “凌爷投资办了一所民办小学,多加个名额很容易。” 二人就澜儿上学的事,相谈甚欢了很久。 暮色暗了下来,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声。 打开门一看,外头停着一辆黑色敞篷的小汽车。 有个黑西装黑皮鞋的男人站在那里,那男人生的特别的高大。 黑色西装马甲笔挺,右手托着一顶礼帽。 五官硬朗英俊,眉眼间含笑。 他看到叶轻如时微微朝她颔首,然后便看向裴拢月,满目的温柔,“拢月,上车。” “哦,轻如,我走了,再见。”裴拢月红着面颊上车,看的出她挺不好意思的,娇羞的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尔后一个星期,叶轻如正常上班。 一边正常上班还一边找房子,她要找的是规模比较大的带巨大庭院大房子。 最好能让大橘和澜儿在庭院中恣意奔跑,没有任何阻碍的那种! 这没有几十根金条,根本搞不定。 这日,她看中了贾爱路的一所花园大洋房。 房屋中介的小职员笑容在脸上盛绽,都乐开了花,“这房子是卓太太的私产,她就在附近,你们要不见面谈,她要知道是您想要房子肯定很乐意卖。”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75章 找虐 “好啊,卓太太在附近的哪里?”叶轻如只是试探的问,一听说这套房子是卓太太私产。 她已经不想要了,对方都要杀她了。 这套房子多半是挖好的坑,她可不傻自己往火坑跳。 随口答应见面,不过是探探虚实。 小职员道:“就在附近的西餐厅,在和温小姐用膳。” 在小职员的引荐下,叶轻如在附近吕四爷的西餐厅见到了卓夫人。 在门口,侍者认出了她。 恭恭敬敬九十度弯腰,“叶小姐。” “恩。”叶轻如走了进去。 侍者跟上去,又问:“您要用餐?需要我为您封店吗?” “不用,我就见个人罢了。”叶轻如淡淡的道。 当她走进餐厅的那一刻。 所有的员工都站成一排,朝叶轻如鞠躬。 包括正在弹钢琴的钢琴手也是起身九十度鞠躬,“叶小姐。” 叶轻如在这家餐厅的股份仅次于吕四爷,本来按照规矩要叫一声叶老板的。 是叶轻如想要低调,才说改叫叶小姐。 温婵看到这一幕,面色微微发青,“卓夫人,她现在名头好大啊,整个餐厅的人都给她鞠躬,还说要为她封餐厅。” “是有点大,这帮人这么敬重她?”卓夫人表面依旧柔和,但眼眸已经阴沉了。 她和温婵进来吃饭,可都没说要封店啊。 叶轻如走过去,“卓夫人、温小姐,你们好。” 她脱了薄外套,一旁侍者立刻帮忙拿着,顺便连手包都帮叶轻如拿了。 就好似叶轻如才是这锦城的女主人,所有的人都要遵从她一般。 卓夫人脸色难看,但只是一瞬间的事。 很快她脸上恢复笑意,“快坐,轻如,听说……是你想要买我的房子。” “随便看看,卓夫人的房子太好,我买不起。”叶轻如客套的笑。 见卓夫人和温婵脸上变幻莫测的脸色,叶轻如心中揶揄。 全锦城这么多餐厅不选,偏偏选她开的餐厅。 这不是找虐么?恩? 一旁小职员心里嘟囔,之前看的更昂贵的宅子叶小姐也没说买不起。 只是觉得地段不好,怎么到了卓夫人面前就觉得买不起? 而且这一行是深水暴戾,看房子的都是有钱人。 哪怕不买,每看一户都会有为数不少的小账打赏。 叶小姐每次打赏出手都很是阔绰啊,惹得他更加卖力的找房子。 她不像没钱的人。 卓夫人也没指望叶轻如会买自己的房子,这套房子不过是听说叶轻如最近找房,故意抛出来的诱饵罢了。 叶轻如不过是一介单位里的小职员,能买的起才奇怪呢。 她令人新添一份餐具,又让上了一份跟自己和温婵同样的西餐。 西餐讲究分餐,所以都是每人一份的。 “叶姐姐快吃,之前就说要请您,结果您太疲乏,没有约上您。”温婵笑容甜美可爱,“这次总算请到你了,之前在金陵,沈盼总说你的好,说您救了她的命,她感激不尽!我终于能跟您同桌吃饭,真是件兴事。” 面对温婵一大堆拍马屁的话,甚至搬出了过去的沈盼。 叶轻如态度仍是淡淡的,“恩。” 她安静切割牛扒,默默吃着。 好似餐桌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这根本就聊不下去啊?! 叶轻如此人也太心高气傲了,温婵都那么放下身段了,还是爱搭不理。 跟那个裴拢月一样,都目中无人惹人憎恶。 卓夫人连连皱眉,使眼色屏退了小职员,语气温和的同叶轻如开口,“叶先生,几天后,何园有一场时装发布会,我这里刚好有票,不知你有没有时间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76章 帝王面相 “抱歉,我跟人有约了。”叶轻如冷若冰霜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笑意。 温婵只想到一个五个字的词:给脸不要脸。 卓夫人妆容精致的脸蛋上,嘴角有了一丝皲裂。 然后。 叶轻如小女孩一样掩嘴笑了,从手包里拿出一张票,“我有票了,想必您二位有也有了,到时候见咯。” “呵呵呵……到时候见。”卓夫人的嘴角肉眼可见的抽搐,是谁说的何园举办的时装会的票很难拿。 叶轻如肯定拿不到,她送出票就能卖个人情? 在自家餐厅里,叶轻如还是很自在的。 她吃完整份牛排后,笑得满足又自然,“没什么事,我先走咯,再见!卓夫人,再见,温小姐。” 等叶轻如走后。 温婵面对没送出的票,只得安慰卓夫人,“卓太太,我们虽然没送出票,但是这次的事情安排在时装发布会上。只要她到场了,计划就能继续进行。” “说的也是,赵家那孩子差不多该到锦城了,就看她会怎么化解了。”卓夫人饮了一口软饮,里面的气跑光了,并不那么好喝了。 甜甜的有点粘腻,让她此刻心情更糟。 她从头到尾都在惦记算计叶轻如,都忘了要吃东西喝饮料。 牛扒也凉了,叩叩的气更都跑光了。 餐桌上的一应昂贵美食,竟然没有一样能下咽。 几天后,何园时装会内。 距离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内部分为贵宾席位和普通席位。 贵宾席位还有三等,入了座以后。 卓夫人才发现温婵搞到的票,只是二等席位。 脸色顿时就难看了,堂堂锦城第一夫人看个破时装会只在二等席位。 等叶轻如和裴拢月落了座,卓夫人见她们在三等席位。 心态才稍微放宽了。 “拢月,今天时装会的入场券到底是怎么来的。”叶轻如四下一扫,心中便有了数。 此处虽然是三等坐席,但却是整个观众席视野位置最好的地方。 还是一处隐形的生门所在,拢月不懂这些,定不是她安排的。 裴拢月被她一问,有些心虚了,“是凌爷给我们安排的,你……你不会连这个都介意。” “不会。”叶轻如脸色其实发僵,安排入场券的是御冰夷。 裴拢月怕她生气影响友情,握住叶轻如的手,“轻如,我从不敢做伤害你的事,凌爷说,这场好戏你会愿意看到的。” “放心好了,我不生气,我们继续接着看。”叶轻如嘴上说着不生气,眼底却隐含愠色。 御冰夷总是阴魂不散,弄的她心里很烦躁。 不过另一方面她确实有兴趣看戏。 卓太太和温婵到底安排了什么? 御冰夷都惊动了? 着实有趣! 这时,入口处外面驶来一辆劳斯莱斯。 那是全世界最昂贵的汽车了,一时间叶轻如还以为是来了什么政要之类的。 如此拉风的座驾上,却是下来了一个小孩。 那孩子从身高看,统共不过七八岁。 穿着抖擞精致的小西装,梳着漂亮的小分头。 身后跟着四十几号人,从那群人的装束和打扮来看。 有司机、保镖、厨子、佣人…… 浩浩荡荡的跟行军打仗差不多,这都够凑半个团了。 叶轻如一望那孩子面相,偏头小声对裴拢月说,“这孩子额前有伏羲骨,额下带新月眉。是少有的帝王面相,今日时装会的主角怕就是他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77章 赵氏继承人 “赵家要是知道,你对他们家的孩子这么高评价,说不定一高兴,会高薪聘请你当门客。”裴拢月手中槐木扇掩唇,嫣然调笑道。 叶轻如本来是不认得来的那孩子的来历,只是觉得对方排场大,“赵家?首富赵家吗?” 赵家乃是华夏首富,金融圈地位无人可比。 更重要的是赵家掌握了国内六成五谷作物流通,被誉为“天下粮仓”。 赵家掌家赵栗膝下无子,赵家人丁稀薄。 唯有赵栗的兄长家诞下一男丁尚可继承家业。 眼前这位七八岁的孩童该,难道就是赵栗万贯家财的唯一继承人? “除了他们家,还有谁家的孩子能是这样的排场。”裴拢月盯着赵家那孩童的目光忽然微缩,情绪收敛起来。 叶轻如也看见了,裴拢月的父亲裴啸林来到孩童身边迎接他。 从裴拢月的表情来看,应该事先不知道裴啸林会来。 见到裴啸林后,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一开始赵家那孩子身边只是跟着一帮下人簇拥着,随后从另一辆车上下来一位身着洋裙头戴淑女帽的女子。 女子怀中抱着一婴儿,虽然眉目生的美丽温婉。 但表情唯唯诺诺,看着很怯懦。 跟在那气场强大的孩子身边看着像是佣人,叶轻如看得懂面相。 一眼就明白,女子和赵家那男孩子是母子关系。 裴啸林姗姗来迟,一上去便赔罪,“路上有点事耽搁了,少爷,您能来一趟咱们锦城,真是蓬荜生辉,我陪您一道上去。” “小爷我不是什么少爷,别把我当个孩子,叫声二爷来听听。”那孩子非常傲慢,面对锦城的父母官都不留一丝半点的面子。 裴啸林偏偏还不生气,陪笑跟在那孩子身边,“二爷几年不见长高了,你什么时候来锦城的,可还习惯?” “昨天就来了,你们锦城的饭菜忒难吃了,跟馊水差不多。” 那孩子黑脸抱怨了一句,又道,“还好小爷带了厨子来,不然还不得在你这饿死。” 有些权贵出门,从不吃当地的菜。 自备厨子准备适口的菜色,几乎成了传统。 不过像这位找二爷这样,出门带了十多个不同品类的厨子。 在华夏还是难出其右的。 “听说二爷喜欢吃辣,还没去过多一处尝过?”裴啸林问。 那孩子对吃食很感兴趣,一听便问:“多一处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吗?若是好吃,你跟做菜的厨子都有重赏!” “锦城三大菜馆,多一处、小有天、杏花楼。”裴啸林不厌其烦的介绍,“多一处主打川菜,小有天常用来宴请闽商,杏花楼粤菜和特色菜做的极佳。” “那就先去这个多一处,今晚就去,你也跟着。”小男孩颇有当朝太子爷的风范,斜眼看裴啸林的眼神,就跟看旧时宫廷的大太监似的。 等裴啸林陪着他上一等坐席,裴啸林才发现卓夫人也来看秀。 卓夫人还是坐的二等席位,身边跟了穿小洋装的少女。 场面很尴尬。 锦城市长陪着平民家的小孩在一等坐席看秀,卓夫人却在二等坐席备受冷落。 按照正常尊卑,裴啸林怎么也得陪在卓夫人身边。 刚在座椅上坐下的裴啸林,顿时感觉屁股下的坐垫比烧红的烙铁还要烫。 卓夫人眼角和裴啸林的眼角同时抽了。 裴啸林只得小声同那男孩道:“我遇见一个熟人,可能要暂时失陪一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78章 尴尬场面 裴啸林从一等坐席坐下来的时候,卓夫人有种想掐死温婵的冲动。 坐在二等坐席,本身已经很丢份。 尽可能低调混弄过就去算了。 被个孩子骑在头顶上,已经是气不顺。 裴啸林居然还到场陪着孩子,也在她头顶上的位置落座。 何止是颜面扫地? 她是这锦城的女主人,相当于皇后的地位! 此刻,却跟个丫鬟似的。 成了别人的陪衬,问题是主位上这几个人身份没有一个比卓夫人要显贵!却强压她一头! 卓夫人的肺都要气炸了。 温婵脸色发寒,她心头在胆寒。 卓夫人明显是动了雷霆之怒,甚至于迁怒到了她。 她不敢开口,怕开口了会立刻被卓夫人针对,此刻温婵陷入两难的境地。 坐在位置上,莫名有种煎熬之感。 叶轻如还没动手反击卓夫人设下的陷阱,卓夫人就先自己个儿先遇到一堆事气个半死。 可谓是出师不利。 裴啸林假装没看出来贵宾区坐席,还分为三六九等。 笑意盎然跟卓夫人寒暄,聊了几句。 听到上面赵家孩子找他,“裴大叔人呢?都快开始了,坐在我这边视野好,说好来锦城会一直陪我玩的。” “失陪,卓夫人,我还有事,就不多在您这耽搁了。”裴啸林一错再错,居然告罪要去陪那孩子。 卓夫人点头答应,等裴啸林一走脸色彻底的黑成了锅底。 一开始裴啸林不知者无罪,陪着个小屁孩也就罢了。 现在这姓裴的知道她在这。 还敢僭越了去一等座席陪那顽童,坐在比她还要高的位置。 这是反了啊? 姓裴的胆子是越来越肥,看来他如今这个位置是不想坐了。 坐在叶轻如身边的裴拢月只是一开始诧异,会在这个场合遇到裴啸林。 她全然当做没看见左右逢源,也有可能是两头得罪的裴啸林,跟叶轻如聊起自己婚礼的事,“婚礼定在一个半月后,我和凌爷已经在着手操办了,婚宴吃酒的位置在杏花楼。” 叶轻如同裴啸林不熟,就更懒得搭理那边的事。 她含春美目挂着一缕明媚浅笑,朝裴拢月伸出白嫩掌心。 “干嘛?”裴拢月拍了一下她伸出来的手掌。 叶轻如反手打裴拢月手背,“喜帖啊,你们都订好饭店了,喜帖不给我。” “喜帖就不给你准备了,反正你要当女傧相陪着我一整天的,我和凌爷写了几百份喜帖,胳膊都写断了,能少写一张就少写一张。”裴拢月搂着叶轻如软软胳膊,低语道,“我这个人孤僻,没什么朋友,女傧相我不请别的闲杂人等,我就请你一个。” “你啊,这么懒,都是要当新娘子的人了,要不要让澜儿给你当花童?”叶轻如鹿眼笑成了弯月牙,感觉比裴拢月这个准新娘子还要高兴。 从前她很怕凌爷对拢月的真心的,如果凌爷对拢月并非真心。 为的只是君子六匣,她是断不会看拢月掉进坑里。 哪怕拼上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友谊,拼上君子六匣的归属。 一个女子若痴心错付,一生就毁了。 她做不来无动无衷,做不来自私自利不管拢月的幸福。 可那日看到凌爷出现,邀请拢月上车。 哪怕不看面相,光从凌爷脸上浓情蜜意的表情,也知他们二人是有情人了。 叶轻如心道:指不定君子六匣还是他们的大媒人呢。 裴拢月从手包里拿了张手绘米老鼠形象的彩色请柬出来,“当然要,不过澜儿是小大人了,你去通知我怕他觉得我疏忽,我想拿着请柬主动邀请他。”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79章 江南金家 “你怎知他喜欢米老鼠的卡通形象,那是国外的漫画形象,国内还不普及呢。”叶轻如细细欣赏起那张请柬起来,“你这画的什么呀,老鼠耳朵都画歪了。 这张请柬多半是裴拢月自己画的? 认识她这么久,从来没欣赏过她的画技。 画功确实不怎么恭维,但胜在用了心思。 裴拢月听后,只是笑。 笑出了声音。 悦耳似银铃一般的。 倒是把温婵吸引过来,鄙夷的回过头看了一眼。 叶轻如一瞧温婵那张精致夺目的脸蛋,在那张脸蛋上她看到了深深的仇视,眉头一凛,“温婵对你很有敌意,不会是还记恨当年温继星的事。” 温婵对裴拢月的仇视都要超过她了。 或者说温婵从来没敌视过叶轻如,只是做了卓夫人的帮手。 本质上,跟叶轻如没什么恩怨。 但温婵看裴拢月的眼神里,有深深的恨意。 惹得叶轻如心中很是提防温婵。 温婵可别对拢月下手,否则她定十倍奉还! 她已经尝试过失去漪姐的滋味,是绝不容许自己的好朋友再被人算计,受到伤害的! “这件事不应是温婵恨我的理由,温婵从前确实跟温梳碧要好,但有一事你不知。”?裴拢月明白叶轻如的意思,但她心中有跟叶轻如截然相反的思路,“温梳碧当年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她害死温继星,却是她母亲代为认罪偿命的。” 也就是说,裴拢月没有害死温梳碧,也就不至于跟温婵结下什么梁子。 当年裴拢月瘸腿的经过,是比较复杂的。 温继星是当年缠在裴拢月腿上的一只男鬼,直接导致了裴拢月瘸了右腿。 但让温继星死于非命的,是继母和继妹要谋夺家产。 被继妹推入游泳池当中淹死了,死后魂魄得不到超脱留在游泳池里。 裴拢月被盛雨泠推下水后,小腿被温继星寄居缠上。 盛雨泠已经因为带蜂妖入城为祸一方,罪无可恕,直接判了枪决。 温梳碧有其母代为顶罪,被枪决的只是她母亲罢了。 叶轻如感觉到疑惑,“那温梳碧现在在哪?我在锦城都没听说过她了。” 正因为在锦城叶轻如消息灵通,却从没听过温梳碧的事。 她就默认了,温梳碧因杀人罪伏诛了。 唯今,竟听拢月说温梳碧没死! “听说嫁去江浙了,给人当姨太太,还是家世显赫的军门。”裴拢月对当年的事不怎么记仇,淡淡的提起。 她视线看着台子上模特走秀,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 江浙…… 军门? 叶轻如脱口而出,“该不会是金家?” 没那么巧合? 裴拢月道:“正是金家,你脸上什么表情,你跟金家不会有什么瓜葛?” 她恰好侧眸,看了叶轻如一眼。 发现叶轻如表情幽深,似深虑着什么。 明明是个十九岁少女的模样,却偏偏要一副老成样子。 而且叶轻如祖籍不是北方满人么? 怎的和江南能扯上关系? “还真有,等结束了告诉你。”叶轻如总感觉有几股视线,似有若无的撇过来。 虽然她们说话,其他位置听不见。 但叶轻如还是觉得不舒服,打算时装发布会结束了继续跟裴拢月聊。 她低垂了眼睑,细细思索一件事。 温梳碧居然嫁去了金家! 说明温梳碧和她母亲在同一屋檐下,如果温婵和温梳碧还有联系…… 温婵和金家就有了某种看不见的纽带了…… 叶轻如莫名有种新的想法,她貌似知道卓夫人在算计着什么了。 在叶轻如的眼底,有一抹阴寒。 如果他们敢拿她额娘做文章,她会把他们全部碎尸万段。 家人,是她的逆鳞。 这时,叶轻如耳边传来一个孩童稚嫩却颇为傲气的声音,“你就是叶轻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80章 混世魔王的妹妹 叶轻如视线挪过去,自上而下的看他,“恩,你又是谁?” 如此姿态,看着比男孩傲慢十倍。 “你连我都不知道是谁,还被成为曜城和锦城两地之光?不过是目光短浅的井底之蛙。”男孩撇了撇嘴,表示不屑。 叶轻如冷笑,“既然知道我是锦城之光,你还敢在我的地盘上嚣张跋扈,谁是蛙,不是一目了然。” 裴拢月一听,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跟叶轻如认识这么久以来,她头回见叶轻如说话这样霸气侧漏。 舌头简直是灿出金莲,丝毫不给对方台阶下。 那孩子气的哇哇大叫,额头上的青筋都炸开了,“啊啊啊啊,气死我了,你这女人好无礼,从来就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这时候,裴拢月想笑。 赵家的这个孩子仗着万贯家财的继承权,带着家里下人举国上下到处的游玩。 比起当年的乾隆七下江南,有过之无不及。 每每都兴师动众,所到之处极尽奢华。 耗资无数! 加上他个性十分的傲慢目中无人,得了个“小霸王”的外号。 今儿,是小霸王头回吃瘪。 感觉随时都会动怒,要对付叶轻如。 裴拢月想笑的同时做好了准备,应对“小霸王”的发难。 小霸王气的直跺脚,但竟然没有喊来保镖“拿下”叶轻如,气鼓鼓的自我介绍,“我叫赵梓斋,家里排行老二,道上的都称呼一声二爷。” “你好,二爷。”叶轻如视线终于摆正,疏淡看向赵梓斋。 赵梓斋终于在叶轻如那获得了一份尊重,鼓在腮帮子上的气消下去不少,“卓夫人说你能力不错,就是比较有气节,不给权贵看相。” 他来找她,做好了不被搭理的准备的。 “没有这回事。”叶轻如回答的平淡,眼底却深敛一丝寒意。 卓夫人好高明的招数,这是害她得罪赵家。 虽然叶轻如暂时还没想到,得罪赵家对她有什么坏处。 赵梓斋没了往日的狂妄,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妹妹的事蔡家小姐和卓夫人都跟你提过,但是你不肯帮忙。不过也许是她们不够排面,开的价码不够。” “你打算给我什么样的排面?”叶轻如见他是和年龄相符的孩子心性,和澜儿年纪差个几岁,莫名有一丝好感,眉眼中染上柔柔笑意。 赵梓斋这个人人口中的混世魔王,在叶轻如的柔笑下竟然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眼睛瞟到其他地方几秒,才重新看向叶轻如,“那个……听说你喜欢漂亮衣裳,这次时装发布会的衣服都是限量款,我……帮你全部买下,只要你肯给我妹妹看病。” 叶轻如静静的望着他,也不说话。 “我知道你视金钱如粪土,又是很有声望的人,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打动你的。”赵梓斋眼眸染上一丝红色,他郑重望着叶轻如。 其实叶轻如早就被打动了,就在他说出给妹妹看病这几个字的时候。 她心口颤动,想到的是澜儿。 还有澜儿那个素未谋面的姐姐,她也想有人能给澜儿额姐姐看病。 能马上治好女儿,让女儿不再受苦。 叶轻如最后叹了口气,“抱过来我看看,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行。”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81章 吸血 “叶轻如,你不是在找房子吗?”赵梓斋有点激动,小手握成拳头,“只要你能治好我妹妹,我帮你把卓夫人在贾爱路那套房子买下来!送给你!” “先抱过来我看看。”叶轻如冷淡强调。 在赵梓斋母亲抱孩子进场时,她就注意到一眼。 不过婴儿被包裹的很紧,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必须得拿到眼前,瞧上一眼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小霸王赵梓斋深深的剜了一眼叶轻如,扭头小跑回自己的位置。 他并没有坐下,而是低头跟穿洋装的母亲聊了几句。 他母亲看向叶轻如的位置,还是那种唯唯诺诺怯怯的表情。 随后点了点头,跟着赵梓斋过来。 女人先跟叶轻如自我介绍,她本名叫安络卿。 乃是陕北望族,嫁入赵家后。 按照法律冠以夫家姓氏,为赵安氏。 怀中是不满三个月大的小女儿,名叫赵纤藻。 掀开女婴襁褓,看第一眼。 叶轻如脸色有了变化,捏开小孩儿樱桃小嘴。 在里面看到了细细一排尖牙,她的脸色便煞白了。 心中有了计较,果然是陷阱。 这孩子没救了。 而且特别的危险。 对于相面的相士来说,有几种无解的情况是不管的。 眼前这个婴孩的情况便是无解,而且异常罕见。 几百年都出不了一个。 如此情况,怕是卓夫人千挑万选刻意找来呈现在她面前的。 “可以抱走了。”叶轻如在沉默了将近二十分钟,低声的道。 赵安氏眉眼间带着担忧,“这就抱走了?可看出是什么病吗?” “没看出来。”叶轻如刚说。 赵梓斋便道:“撒谎,你定然是看出来的,你刚才捏开了妹妹的嘴巴看牙齿。” “看牙齿怎么了?”叶轻如挑眉。 赵梓斋漂亮的眼眸微眯,对叶轻如的行为逻辑清晰的分析,“你半句话都没有问妹妹的情况,只看一眼,就知道她牙齿和常人不同,还捏开嘴看了,说明你知道我妹妹的情况!叶轻如,你,是不是觉得我开价少了!” 赵家是何其富有,整个华夏他们最有钱了。 如果连赵家都开不起的价码,换了别人家就更开不起了。 所以,叶轻如可以随便开价。 只要能救他妹妹。 “我不说她的情况是为了你们好,我担心你们吓着。”叶轻如想了想,觉得还是得说实情,让赵家人死心算了。 反正她大概猜到卓夫人要做什么了,眼芒微动决定将计就计。 赵梓斋果然是不知道真相,是不会作罢的,“这世上还没有能吓退小爷的东西!” “真的?” 叶轻如冷笑,但她心底里是心疼这个表面混世魔王,内心却有爱妹妹的柔软一面的孩子,“你妹妹是不是没有什么不健康的地方,只是吃奶水的时候,会用牙咬,看似是在吃奶,实则是在喝你母亲身体里的血。” 赵梓斋虽然言谈举止霸道跋扈,还以二爷自居,口口声声的把自己当做成年男子。 年岁上到底是个孩子,有些事他还真不知道。 更何况女婴喝人血是多么的耸人听闻! 他看向了赵安氏,新月眉冷怒的飞扬,“妈,是这样的吗?还是说根本就是叶轻如胡说八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82章 外来者 赵安氏听到这儿,眼底有泪花涌动,“是这样。” 其实赵安氏的夫君天生没什么才能本事,在赵家地位十分低下。 她儿子有继承权之后,赵梓斋从小备受荣宠,自小养成了太子爷般的“大脾气”。 但赵安氏和她丈夫又没有继承权,其实地位还是比较差的。 对于赵安氏来说,一直都是依附儿子的。 所以她在赵梓斋身边的时候,给叶轻如一种唯唯诺诺,要看人眼色行事的感觉。 她本身过的也是如此。 若不是实在是因为受不了小女儿日日吸血,才硬着头皮跟赵梓斋说赵纤藻生了病,想要治好那孩子。 其实赵安氏隐忍下此事时。 自己找奶妈试过,让奶妈喂奶。 结果暴毙了两个。 只不过赵安氏夫妻俩怕事,生生隐瞒下来了。 如今听叶轻如嘴中说出自己一直难以启齿的实情,终于有人了解她的苦楚了,都差点当场就落下两行泪来。 “我妹妹为什么会吸人血?”赵梓斋冷冷的眸光看着叶轻如,他眼底有孩子稚气的执拗,也有一丝早熟的深邃。 不愧是继承人,纨绔虽然纨绔了点。 但骨子里就是帝王将相的命,他的头脑很清醒。 许多小时候越混账的人,长大了多半是越有出息的。 叶轻如眼珠子一转,道:“此事嘛,涉及隐私,得屏退左右,但我怕你们事后不认账诽谤我。我想我做诊断的时候……请卓夫人在旁边做个见证!” “可以。”赵梓斋在叶轻如面前收敛了蛮横性格,语调虽然冷硬,却很是言听计从。 于是,赵梓斋亲自去请卓夫人。 卓夫人被请来时,一头雾水。 听说要给叶轻如做个见证,尴尬的坐下来。 她心道:叶轻如在玩什么花样?该不会是识破了我的计谋? 一旁卓夫人、裴拢月做见证,反倒是裴啸林在一等坐席置身了事外。 叶轻如在周围没有其他外人的情况下,轻轻的道:“赵太太发现的种种的反常,都只因这孩子并非赵家骨肉。” “你……你胡说!”赵安氏整个人都抖了,脸色白的都没有血色了,食指颤抖的指着叶轻如的面门。 赵梓斋也是皱眉,“你别乱说,污蔑我母亲。” “她就是胡说,我能指天发誓,这孩子就是老爷的骨肉,我绝没有……”赵安氏情绪激动,就差翻个白眼晕过去了。 叶轻如态度还是淡淡的,“你听我说完再激动,别没听到正题,就气晕过去,白白伤了身体。” “你说!”赵安氏恼火了,咬唇厉喝,“继续说,我看看你这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这话说的忒难听,刚才求人家的时候又是什么态度。 裴拢月冷了眸色,她不知道从身上哪里摸出一把锋锐的匕首,冷生生扎在椅子上。 她没说话,但冷锐眸光比任何狠话都到位。 叶轻如感觉裴拢月也误会了,用最直白的话解释,“这孩子不是赵家的孩子,也不是赵太太您的孩子,她是一个外来者。” “你开什么玩笑,这孩子不是在医院生产的,是在自己家里,我亲眼看见她出世。”赵安氏大声的反驳,她越来越觉得叶轻如就是个骗子。 不是骗子也是个恶人,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简直没有人性! 叶轻如掀开襁褓的一角,和孩子冷幽幽的瞳眸对视,“你们不觉得这孩子,时常看人的眼神带着一股寒意吗?它……说难听点,是个鬼胎投生,它杀死了赵太太您本来的孩子,明白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83章 美艳婴儿 “鬼胎?” 在场所有人,神色都是一变。 包括叶轻如的挚友裴拢月,鬼胎…… 这词也忒诡异了 裴拢月想起自己的小腿,眸中寒意凛冽。 少时可能还会恐惧这些妖邪,眼下只剩下憎恶。 叶轻如见所有人都面带疑问,道:“那我就说一说鬼胎的成因。” 鬼胎形成是需要强大的契机的,首先需要一名土葬的怀孕女子。 此女子得是含恨而死,死后并未胎停。 孩子继续在腹中生长发育,直到足月以后。 它会选择附近一家同样时辰生产的产妇降生,取代产妇腹中正常的胎儿。 “这种行为和一个成语比较相似:鸠占鹊巢。” 叶轻如把成因说完,做了个总结,“成年杜鹃会把子嗣产卵在麻雀窝里,杜鹃幼鸟孵化出来以后,会将刚破壳的麻雀幼崽推到树下摔死,让失去孩子的麻雀双亲把自己喂大。 杜鹃长大了之后,个头会比成年麻雀大的多,榨干了父母就会离去,这种过程很残忍,有违人伦纲常,我的建议是……这孩子不能留,活埋为上。” 麻雀这种鸟类很懂感恩,很多成鸟成年了还会反哺年迈老鸟。 但一旦窝里养大的是没心肝的杜鹃,老来的麻雀没有子嗣照顾只能等死。 这跟赵安氏的际遇是有点相似的,至少鬼婴正在利用吸血不断的榨干失去真正孩子的母亲。 所有人都震惊了,半晌都没人说话。 “我怎么确定,你说的是真的。”赵梓斋竟然比身边大人还清醒,率先开口。 叶轻如反问道:“那你怎么确定我说的是假的?” 赵梓斋被问住了,傻眼的看着叶轻如。 赵安氏怀抱着襁褓,眼神里有一丝不安,但更多的是不忍,“毕竟是一条人命,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怎么下的了手!她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若非要保全她的性命,又不想自身受到牵连,唯有把她送去她亲生父亲身边。”叶轻如对赵安氏也有几分怜悯,赵安氏所怜惜的根本就不是她十月怀胎的女儿。 就像老麻雀一样,养到最后只是养了个杀子仇人。 对杀子仇人还有同情心,这种情感真的……十分的复杂,又好似能够理解…… 总之,就是很惨。 赵安氏眼眸沁了泪水,带着迷茫问:“送到她亲生父亲……身边……?” “我不是说了么,这孩子母亲已入土,父亲多半是活着的。”叶轻如盯着那婴儿沉睡时,脸色很是阴沉,“只有她亲生父母才压得住她身上的邪气,不会被她克死。即便如此,她长大了成为一方祸害的可能性还是很大。” 赵纤藻长得很美,美的不像个孩子。 一般孩子几个月大没长开,都是皱巴巴的。 她现在睡着,都有种纯真的媚态,睡眼带着几分的妖异。 从脸型到五官美的完美无缺,美的有点邪异。 爱美之心皆有之,一般人看到这样漂亮孩子第一眼就是喜欢。 只有叶轻如这样有高深本领的人,才能从她身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异样。 “叶轻如你就是恶毒的女人,你是故意这么说,想害死我妹妹!”赵梓斋和众人一起沉默了一阵,忽然咬牙切齿。 他朝叶轻如冲过去,发狂蛮牛一般的把她重重的往七八米之下的舞台撞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84章 待琢璞玉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包括行动比一般人迅捷的裴拢月。 叶轻如失去重心的时候更来不及防备,但她很快攥住了赵梓斋的手腕。 嘴角一丝冷笑,她就算跌下去也得拉这小孩子垫背。 她才不管对方是不是孩子,谁想害她谁就跟她一起下地狱。 电光火石间,倏然蹿出一个人来。 这人一袭德式军装高大挺拔,伸手扼住叶轻如手腕把她拉回来了。 “多谢少帅。”叶轻如片刻心惊后向伸手拉她的人道谢,冷然把吓得脸色发青的赵梓斋甩到了一边去。 她低头一看下面台子还是有片刻眩晕之感,这一生大风大浪都见过了。 若真栽在一个孩子手里,得多可笑。 下边舞台有玻璃铺就,角灯五光十色的绚烂。 人掉下去先是会砸碎玻璃,扎个满身碎玻璃渣不说。 如此高度倒栽葱下去,哪怕是在半空中及时调整姿势不让脑袋着地,肋骨恐怕是要断更几根。 运气不好,估计还得断手断脚。 裴拢月上去就是给了赵梓斋一巴掌,“没家教。” 赵梓斋疼的厉害,感觉后槽牙都松动了。 他被打哭了,一边哭还一边愤怒的大吼,“是叶轻如先要害我妹妹的命的,蔡云舒虽然讨厌人,可是她猜的没错,叶轻如想害死我妹妹。” “胡说八道什么?你个熊孩子!”裴拢月冷漠蹙眉。 赵梓斋觉得非常委屈,大吼着声音都嘶哑了,“你跟叶轻如认识当然帮着她,我妹妹会这样,都是因为叶轻如给她下咒,导致妹妹反常,她贼喊捉贼竟反过来污蔑我母亲和妹妹。” 听赵梓斋控诉,是个人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原来这中间还有蔡云舒在挑拨。 裴拢月才懒得跟一毛孩子解释,冲救了叶轻如的卓寒擎点头表示感谢,“少帅。” 她来到叶轻如身边,挽住叶轻如的胳膊,“轻如,你没事。” “我没事,只是被吓了一跳。”叶轻如笑了笑,神态和表情已经恢复如常。 看明白赵纤藻是鬼胎的那一刻,叶轻如已经把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推测清楚了。 只是没料到赵梓斋一个七岁顽童,能干出这等恶毒的事。 要不是卓寒擎突然出现,她非得重伤不可。 赵梓斋的脸被打的肿了老高,耳朵都出血了,哭的哇哇的。 赵安氏心疼极了,却不敢得罪叶轻如。 只好轻声的安抚赵梓斋,赵梓斋怒然大喊,“想让小爷不哭也行,妈,你让保镖下来,杀了叶轻如和裴拢月!” “让保镖出手,不是动用私刑吗?现在是法治社会。”赵安氏心里很苦恼,她也觉得叶轻如胡说八道忒混蛋了。 但这是人家的地盘,叶轻如还有锦城之光的名头。 惹不得啊! 赵梓斋越哭越厉害,干脆在地上撒泼打滚,“我不管,那就叫警察,今天警察要是不把她抓了,我就不起来。” 裴拢月原本冷淡的脸上表情特别的精彩,有点鄙夷还有点抽了,“这孩子,当真是帝王面相?” “不假。”叶轻如回答着,心里嘀咕了一声。 不仅是帝王面相,将来还会脱离赵家。 一生的荣耀全靠自己一双手得来。 只是现在看来,他真是顽劣。 连块待琢璞玉都不算! 那头,卓夫人问卓寒擎,“六子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她明显是在打压卓寒擎,故意触犯对方威严,喊了堂堂少帅爷卓寒擎儿时乳名,卓寒擎身边副官的脸色都黑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85章 白虎帮 “来看秀,凑凑热闹,大妈妈不也对这秀感兴趣。”卓寒擎一声大妈妈,喊的卓夫人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但又找不到什么错处,北方孩子大都按过门顺序这般称呼自己父亲的女人的。 从卓寒擎嘴里喊出,真是哪哪都不对劲。 他从小就在军营长大,是个兵油子。 跟着卓大帅厉兵秣马建立功勋,哪里能在一个妇人面前吃亏。 卓夫人皮笑肉不笑,“寒擎这是交女朋友了,对女人的时装感兴趣了,长大了。” 她不喊卓寒擎小名了,省的卓寒擎一声大妈妈喊的她头皮发麻。 叶轻如在一旁,快要憋不住笑了。 “恩,我岁数是不小了,我看轻如就不错。”卓寒擎说着,特地看了一眼叶轻如。 叶轻如的忍俊不禁就这么生生被压进肺里,她肺里难受忍不住轻咳一声,“少帅真爱开玩笑,我这般庸俗的人,哪里配的上少帅。” “你庸俗?”卓寒擎失笑,似听了什么天大笑话一般。 靠,叶轻如跟卓寒擎有一腿。 卓夫人和温婵心里登时都咯噔了一下,这两人搞在一起那不就是强强联手。 共同的敌人结了盟,事情变得复杂棘手了。 尤其是卓夫人,卓寒擎挡了她儿子平步青云的路,恨毒了卓寒擎。 恶毒的想着:也许此处就是这两个狗男女的葬身之地。 生不能同衾的话,就死在一处。 当成全这对鸳鸯。 一旁撒泼胡闹的赵梓斋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他哭的小脸满是泪痕。 身上西装满是灰尘,也多了很多褶皱。 他义愤填膺的瞪着叶轻如和裴拢月,“叶轻如、裴拢月!你们给二爷我等着!小爷和你们势不两立,这一巴掌,小爷记在账上了!” “拢月那一巴掌记我账上,我皮厚,耐打。”叶轻如柔婉一笑的道,但听着怎么有点讨打。 赵梓斋再次被叶轻如的话气了个够呛,他克制了好几下,才没有冲上去揍她,“可恶的坏女人,你喜欢挨打就都算在你头上,今天这一巴掌,我会一百倍,不!小爷我要一千倍,一万倍让你偿还!从小到大……还没人敢教训小爷呢!” “那岂不成了猪头了,要不要那么狠心?”叶轻如继续柔笑气他。 裴拢月觉得叶轻如越来越坏了,冷淡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她还怕轻如脾气好,会被欺负呢。 谁知道…… 一肚子的坏水。 也是腹黑的很! “嘣——” 忽然的一声枪响,在场馆内炸开了。 紧接着是更多的枪响,然后传来了哭声。 叶轻如闻到了血腥的味道,她第一时间看向了血腥来源。 场馆门前两个门童,直接被开枪打死了。 “白虎帮办事,都不许动。”有人怒喝一声。 她看了一眼卓寒擎,卓寒擎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叶轻如就知道卓寒擎对此一无所知,他不是御冰夷请来的吗?被卓寒擎及时出现救了,她还以为是御冰夷请卓寒擎来镇场子的。 卓寒擎则是在想:白虎帮?这种不入流的小帮派怎么进的了锦城? 还不会又是刺杀他的? 他今天是听说叶轻如来看秀,临时放弃了训练驱车来何园跟叶轻如见面的。 没想到刚一来,就抓住了一个救她的机会。 现下又来了持枪的匪类。 他没带多少人过来,接下来要怎么办? 楼下那些匪徒根本没有节操。 四处开枪打死了好几个身材高挑瘦弱的模特,还开枪打伤了几个因为害怕在场馆走乱了的宾客,“不许乱走,都回到原地,谁敢乱动,死!” 台上横陈多具尸体,流弹四起。 白虎帮的匪类持枪在观众席上恣意妄为,随时都会来叶轻如这边的看台。 叶轻如当机立断,扣住了卓夫人白嫩手腕把她当盾牌一样挡在她和裴拢月身前,“卓夫人,还烦请您,当一下我和拢月的护身符。”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86章 护身符 “你是不是有病,来了匪徒,拿我当什么护身符!”卓夫人愤怒的尖声低呼了声,“此事,关我什么事。” 她恼的不行了,奈何叶轻如力气很大,手骨都要被叶轻如捏碎了。 她全身发虚。 别说反抗了,大叫的力气都没有。 裴拢月哪管那么多,叶轻如对卓夫人出手了。 就说明幕后主使的人是卓夫人,从披肩夹层里直接拔出勃朗宁顶在卓夫人太阳穴上,“让他们退下,否则,你死!” “寒擎!你要看他们那么对我无礼吗?”卓夫人生气的对卓寒擎道。 卓寒擎上来叶轻如这边,带了五个人的。 五个副官见卓夫人被挟持身躯都是一凛,眼眸中有了砥砺之色。 卓寒擎跟卓夫人可不是一头的,他翘着腿坐在一张椅子上,“那得分情况,卓夫人,如果这些……白虎帮的人是您弄的,不如就卖个面子,让他们收手,我手下的人保证他们安全离开。” 见卓寒擎也是这个态度,副官们本来关心卓夫人的神色一收,静观其变起来。 “真不是我,如果是我的话,我能让自己也置身于危险吗?”卓夫人仍旧不肯承认,极力为自己辩白。 她作为大帅夫人内心屈辱,奈何小命攥在别人手里。 不服软是不行的。 看台低处,传来温婵一声尖叫,“卓夫人,救我——” “好漂亮的小娘皮,让哥哥亲亲,啊?哈哈哈哈……”白虎帮的匪类庸脂俗粉见多了,遇到温婵这样娇艳漂亮的高门小姐,一个个都色欲熏心了。 温婵白眼一翻,吓晕过去了。 卓夫人脸色白了,白虎帮的人来到了他们所在的坐席门前。 “少帅,让人出去守着,三个就够了。”叶轻如提醒。 卓寒擎立刻拨了三个人出去,交战的枪声顿时此起彼伏。 此处易守难攻,还是视野极佳。 但是其他地方看此处,此处又极为隐蔽。 三个副官在掩体后面杀了好几个要闯进来的白虎帮的人,硬生生以少胜多守住了。 卓夫人在混乱枪声中肝胆欲裂,眼泪流了出来,“你们看看!他们顾及我了吗?我根本就是被你们冤枉的,还不放开我,你们胆子真大,敢拿枪指着本夫人!我让大帅把你们都毙了!” “会不会不是她?”裴拢月见情况有异,卓夫人更是一副比窦娥还冤的表情,有了一丝不确定。 叶轻如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摇头道:“我不会看错的,她刚才明明是有把握,今日能除掉你我,包括新来的卓少帅。” 若不是想借匪类杀人,卓夫人还有什么办法能把他们三个同时杀死在此地? 这一刻,卓夫人才知道叶轻如有观面相读心之能。 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神变得空洞。 “把赵家的人都交出来,否则,过一分钟我杀一个!”白虎帮的人分散在各处,持枪把整个场馆的人都控制住了。 还挟持了几个人,挟持的人被绑在舞台中央。 几个持枪的男人远远瞄准。 人质们吓得要疯了,哭叫着喊救命。 这几个人里都是叶轻如认得长相的名人:洪门二小姐、卓三少、卓二小姐、温婵。 看到自己家人被劫持,卓寒擎眼眸深敛。 但他别无他法。 他人没带够,救不了有什么办法? 贸然出手,只是匹夫之勇,会白送性命。 若他们二人有什么三长两短,要卓夫人陪葬就是了。 “那个洪门二小姐……是假装被挟持的,哦,白虎帮是洪门附属帮派。”叶轻如看了一眼,就看出什么门道。 天下小帮无数,但从无帮派独活的。 为了生存必须依附洪青二帮,青帮下面有一百多个小帮派附属,洪门也是一样的。 白虎帮,就是洪门的附属帮派。 和洪门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千丝万缕的关系。 裴拢月配合的枪口用力一顶卓夫人的脑门,“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再演戏了,让你的人放了人质,撤离此处!否则我把你扔出去,直接拿你换人质”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把我扔出去有什么用?他们对我不会有顾忌的!他们要赵家人,就把赵家人交出去。”卓夫人看着吓坏了,甚至几分神色恍惚,“到时候,我们不就没事了。” 不过她给的建议,倒是一针见血的。 赵安氏吓得直哆嗦,“卓夫人……您……您说什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87章 布局 “赵家家财万贯,还不知行事低调,在外面招三惹四,不断露财惹是非。”卓夫人嘴角一撇,冷冷的道,“引来匪类觊觎跟怨恨不是正常吗?今天还连累了我们!” 赵安氏悲愤至极,“当初可是您说请到了锦城之光叶先生来帮我们,我们才会受邀来到锦城,为何您会说这样的话?” “我只是说了一句中肯的话,牺牲你们母子二人,能救我们所有人,包括人质。”卓夫人眉眼间带着傲慢,“你们为了大义,不妨……就舍己为人。” 她心里还嘀咕一句,我让你们来锦城。 可没让你们跟裴啸林搞在一块,好个赵家! 越过她这个军方大帅夫人,和市政那边裴啸林搞在一起。 今天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妈~”赵梓斋终于知道怕了,求救一般看着赵安氏。 原来赵家看起来有钱有势,在锦城到底强龙不压地头蛇。 出了事,他们孤儿寡母最易被欺凌。 现在,还成了弃子。 赵安氏面色惨白,她忍了怒火,哀求卓夫人,“卓夫人,别把我们交出去。” 卓夫人自己脑门上还顶着枪,冷嗤了一声。 “叶小姐!求求你了。”赵安氏大概也想明白了。 卓夫人靠不住。 所以拉下脸,又去求差点被她儿子推下台,搞成残废的叶轻如。 赵安氏都不抱希望了。 只听叶轻如淡淡的道:“放心,我们不会。” 她的话仿佛是一锤定音,决定了此事的性质。 其实。 除了叶轻如,包括裴拢月和卓寒擎。 都觉得如果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牺牲赵家母子。 反正也不太熟。 但这两个人,都愿意听叶轻如的。 “咻——” 子弹破空声迅雷不及掩耳,在一瞬间叶轻如还听到了穿透玻璃的声音。 有子弹朝他们袭来,但众人皆是来不及反应。 更不知道子弹从哪个方向来,冲着什么人。 只有叶轻如,一个利落的前翻扑倒了手足无措的赵梓斋。 她纤细胳膊搂着他头颅,眼光六路的侦查周围情况。 刚才那个子弹,从他们方才在地方掠过。 扎在了一张椅子的椅背上,被打穿的位置冒起了烟。 赵梓斋第一次和枪声如此的靠近,耳边嗡嗡耳鸣,他都懵了,“叶轻如……你……” “你都知道他们冲着你和你母亲来,还呆愣愣的,不要命了?”叶轻如冷厉呵斥,“半分警惕之心都没有,还自称二爷,你果然够二的。行走江湖的人狂,是因为有狂的资本?你有什么?” 赵梓斋却不生气,也不发怒。 呆呆的昂头看着叶轻如带着冷色的面容,他眼角潮潮的,竟然有一滴眼泪落下。 叶轻如没空管一个小孩的多愁善感。 重新掐指算了下生门,仍是她座位的位置。 裴拢月的座位也是一处生门,但是效果会差一些。 叶轻如没废话,直接把赵梓斋抱到自己方才坐的位置上,“老实呆着,不许乱动。” 赵梓斋含着泪呆坐,整个人木头一样有点傻了。 “拢月,你也坐在这,不要变化位置。”叶轻如同时也交代裴拢月。 叶轻如见了一眼看台,四个人质都还活着。 她问一旁一直处之泰然坐着的卓寒擎,?“少帅,过去几分钟了?” 卓寒擎一看手表,“五分钟。” “情况应该是被控制住了,但是还是要小心流弹。”叶轻如判断道。 现在舞台上的情况是。 人质都活着,持枪瞄准人质的几个匪类却不见了。 地上只有几滩血泊在,看管人质的匪徒应该是被悄没声抹了脖子,直接收藏起尸体。 他们这边刚才有流弹经过被吸引了注意力,所以没注意到刚才劫持人质的匪类是如何被杀灭的过程。 她说的小心流弹,主要是为了赵家母子考虑。 对方的目标是赵家母子,眼下虽局面稳定。 但难保有一两个匪类流窜时破釜沉舟,拼死也要打死他们母子。 卓寒擎朝叶轻如视线一看,也是后知后觉发现人质悄然间安全了,“这就控制住了?这里还有别的势力存在吗?轻如,我怎么觉得,你一早就知道,局面会被控制住。” “我和拢月的票是凌爷买的。”叶轻如一句话几个字,点破了所有的布局。 卓寒擎在一瞬间明白了。 青帮的人预先知道了这场闹剧,正安排好架势等着白虎帮自投罗网,还给叶轻如和裴拢月买好了最佳的视觉角度看戏。 所以叶轻如从头至尾,都不觉得白虎帮能掀起很么风浪。 她劫持卓夫人,只是为了保证一时半刻的安全。 熬到了凌爷过来,就能摧枯拉朽的击垮敌人。 果真,在门口位置。 行驶了来了一排四五辆小汽车,为首的走下一袭黑衣的凌爷。 叶轻如勾唇,斜睨向卓夫人,“你找来的白虎帮的被包围了呢,啧啧,到时候他们进了监牢,会怎么招认呢? 锦城最尊贵的女人却勾结帮派进城,在何园里持枪杀人,制造血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88章 傀儡之死 “好,我承认此事跟我有关。”卓夫人冷笑承认了,却看向了裴拢月,“但是裴拢月,这事你也跑不掉,我要是有什么,整个裴家都要跟着陪葬!” 那双美艳绝伦的眼睛看向裴拢月,身上气质没有半分惧怕,反倒更加的华贵雍容起来。 她是锦城最最贵的女人。 犯再大的错,都是卓大帅的女人。 哪怕身败名裂也不会死,但裴家上下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裴拢月眼神冷漠,一副有病就去吃药的表情,“关我什么事,你疯了吗?” “拢月,看一等座席。”叶轻如心寒凉了,语调的情绪都有点难以控制。 裴拢月看过去的时候,嘴唇白如金纸。 她抽了一口凉气,眼前一片漆黑。 一等座席赵家全部佣人都被驱赶出去,只剩下两个人。 凌爷的贴身随从,傅铭。 另外一个就是裴啸林。 傅铭手中毛瑟上好了膛,冷冷顶着裴啸林脑门。 卓夫人见裴拢月整个人大受打击,眼中全是冷魅艳丽之色。 她很是幸灾乐祸。 卓夫人一直都知道,除了她之外还有个神秘的人在操纵白虎帮。 只是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此人就是裴啸林。 青帮弟子埋伏了一部分在场馆内,暗杀了一部分白虎帮的成员。 此刻,跟着凌爷又来了一大批的人马。 不过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包围着。 傅铭更是上了一等座席,跟裴啸林对峙。 傅铭跟着凌爷,主要打理帮派在沪上的黑色收入。 真实为人可跟表面上的温和,有很大的反差。 他阴冷的道:“裴啸林,别来无恙啊。” “恩,别来无恙,劳烦傅爷专程上来打招呼。”裴啸林冷然的道。 “老东西,老子没工夫跟你寒暄。” 傅铭朝外面一招手,他的两个手下提了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进来,“诺,你养的傀儡赵平儿,现在死了!” 话音没落,傅铭手下开枪。 子弹穿脑而过,那叫赵平儿的死在当场。 赵平儿不是别人,是裴啸林养在手里的一个傀儡。 养了得有七八年之久了,他是赵家的一个旁支,跟首富赵栗赵老板有那么一丁点血缘关系。 很远房了。 不过,如果赵二爷赵梓斋没有出生。 赵平儿继承也无不可。 裴啸林养着他,还要杀赵梓斋。 昭然若揭。 他想要赵老板家的万贯家财! 赵梓斋一死,赵平儿继承,那赵家的钱就会落入他的口袋。 可惜现在死的是赵平儿。 啧啧,真够贪心的。 一个小小的地方官竟然想做全国首富? 傅铭心中冷笑,只觉裴啸林就是个贪心的小丑。 “你什么意思!”裴啸林又惊又怒,低吼了一声。 傅铭一巴掌就把裴啸林打倒在地上,“少他妈装蒜,让他们都投降,别做无谓的抵抗,我只给你三分钟。” “把这个钢笔拿去给他们看,他们会无条件投降的。”裴啸林牙都被打掉了两颗,是真没力气装蒜了,颤抖的把钢笔递给傅铭。 傅铭拿了钢笔,用力的踢了几下裴啸林。 这人是在南洋堂口练过的,会一点点南洋的武术。 几脚下来,几百斤重的重量蹬上去,“妈的,敢找人刺杀我们御爷,要不是看在你是裴小姐的父亲,早他妈把你剁成肉泥了,老东西!” 裴啸林承受最后一脚的时候,直接眼睛一翻晕过去了。 凌爷已经进了场,身后人马浩浩荡荡。 温婵醒来被松了绑。 她直接飞奔过去,“凌哥哥,凌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我……” 温婵含泪直接往凌爷怀里扑,凌爷直接拉了身边一个手下扔过去。 结果两个不相干的人撞了满怀。 原来…… 温婵对拢月的敌意,是因为这个啊。 叶轻如这一刻明了,温婵喜欢上了英俊又执掌整个青帮的龙头凌爷。 温婵对裴拢月的恨,是来源于爱而不得的疯狂的妒忌啊。 凌爷腿很长,龙行虎步的几下就来到了叶轻如和裴拢月所在坐席。 裴拢月颓然坐着,看到凌爷过来,立刻站起来,“凌爷,我……” “阿月,怎么还没学会喊我名字?觉得不好听?恩?”凌爷浅笑,他长得非常英俊帅气,这一笑似融化的春雪般和煦。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89章 死无对证 “阿毛。”裴拢月轻轻一唤。 他名字确实不好听,不过裴拢月这么娇滴滴的叫出来,真的是有无限的旖旎和魅惑。 叶轻如一个女子,听的都是心神一荡。 凌爷父母都是乡下人,在成为青帮龙头之前受过不少苦。 乡下人觉得孩子起贱名好养活。 江浙某些地方,还有孩子出生,问出门第一个路人起名字。 那路人也没什么文化,胡乱起了阿毛二字。 凌爷声名鹊起之后。 有学究专程送名“绝尘”,凌绝尘。 取一骑绝尘之美名,可惜凌阿毛没接受。 到现在二十七八,年轻有为了,大号还叫阿毛。 “嗯。”凌爷微笑应了一声。 双手落在裴拢月纤腰上,力大无穷的举起来转了好几圈。 裴拢月大窘,“你放我下来,凌阿毛,你要死,什么场合你知不知道?” “这个场合都是自己人。”凌爷爽朗一笑,还是把她放下来了。 的确,青帮众人把白虎帮的匪徒杀了大半。 剩下一部分控制起来,其余到场的宾客个个吓了个半死。 哪还有人注意这里? 见到凌爷如此放浪形骸的,也就此处这几个人。 裴拢月臊的满脸通红,打了他一下,“你不许乱来。” “好,我不乱来,我们回去再乱来。”凌爷握住她纤手,笑了。 像个纨绔。 一个性格性情冷淡的,为人处世干练果敢的女子。 居然喜欢这样的男人。 叶轻如不得不感叹,世间之事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以为是最合适的,可能相处的并不好。 反而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走到一起会很融洽。 裴拢月用力抽手,“你再胡说,我抽你了!” “不上去看看你父亲吗?”凌爷搂着她笑了几声,主动关心。 他看起来是个性格直爽,甚至有点豪迈没什么花花肠子的人。 实则粗中有细,目光瞥向了楼上晕过去的裴啸林。 他知道裴拢月关心什么,楼上挨了傅铭一顿臭揍的可是拢月的父亲。 她现在一定担忧极了。 裴拢月咬紧了惨白的唇,却没有要上去的意思,“他今天做的事,是死罪。” 对她来说,裴啸林现在的伤势事小。 接下来真相公开以后,裴啸林要面对的是死罪。 裴家名誉扫地,家中上下所有人的前程都会毁掉。 “他是你父亲,也是我的,我不会让他有事的。”凌爷脸上神态带着点野性。 裴拢月轻轻摇头,眼底尽是悲观之色,“今天这事发生了,纸包不住火,他会身败名裂的。” “叶小姐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凌爷色沉了一下,扫视了一下周围。 叶轻如没说话,眸光冷淡。 一切都是御冰夷安排好的,她没什么可插手的地方,做个看客就好了。 卓寒擎主动站起身,“我去看看我二姐和三哥。” 他二姐和三哥刚从歹徒手里救出来。 眼下吓得够呛,正需要安抚。 赵家母子老老实实的离开。 卓夫人更巴不得赶紧走,闻言抬腿就往外逃。 “把卓夫人也放走吗?”裴拢月望着卓夫人的背影问了一声。 卓夫人高跟鞋一崴,差点平地摔个狗啃泥。 裴拢月这个小贱人! 不仅拿枪指着她,居然胆敢谋害她,堂堂大帅夫人! 不过是小小市长千金罢了…… 凌爷道:“无妨,让她滚。” 凌爷说完,卓夫人小跑的速度更快了。 裴拢月蹙着眉,却没有再出言反对。 此事只要放在明面上,哪怕是卓大帅也不可能包庇卓夫人。 将卓夫人绳之以法,并不急于这一时。 “如果,白虎帮的人全死了的话,死无对证,就不会有人指证岳父了。”凌爷在包厢里只剩三人后,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90章 御爷的报复 “这……不好?”裴拢月目光闪烁,看向叶轻如,“这样做虽然保全了我父亲,但卓夫人的罪行也被掩盖了。” 卓夫人今日一举一动,都似在算计叶轻如。 这般饶了卓夫人,对叶轻如不公平。 “就当给卓大帅几分薄面。” 凌爷面上有几分疏狂,他又收敛了疏狂之色看向叶轻如,询问道,“可以吗?叶小姐。” “我没意见,卓夫人留着,对我来说还有用。”叶轻如今日已经把卓夫人计谋从头至尾,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她顺着卓夫人这根线,也许能找到自己的母亲。 卓夫人脱罪,正是她想要的。 只是…… 真要杀这么多人吗? 叶轻如对人命还是在乎的,不过一想白虎帮这些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除了今日秀场杀的人,平日里手中也没少沾血。 几乎个个都是死有余辜之辈,凌爷的决定也算替天行道了。 凌爷给了傅铭眼色。 枪声此起彼伏,十几声枪响后。 附近血腥味更加重了,把这里直接变成了修罗地狱。 白虎帮的人虽然都被拉去暗处枪决,仍旧是能感受到生命逝去时的残酷与杀戮。 叶轻如心惊了一下,幽幽道:“我能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吗?” 她知道御冰夷运筹帷幄,此事他已提前掌控。 关于此事的布局,不仅是叶轻如,裴拢月作为当事人裴啸林的女儿,也有知情权。 她是帮裴拢月问的。 “当然。”凌爷爽快道。 说起此事的前因后果,还得从北平裴啸林找人刺杀御冰夷说起。 裴啸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消息,居然知道御冰夷的特殊体质,买通的杀手都是用的水银弹,把御冰夷打伤了。 后来给凌爷下药,扔进有窑姐尸体的酒店房间。 当时酒店房间里还躺着凌凤樾,拿相机的记者就在外面。 是要凌爷不仅睡窑姐,还有乱伦睡妹的嫌疑。 此事传开,凌爷在青帮定是威望全无。 好在御冰夷来了,取代了凌爷。 当时御冰夷被拍照的时候,凌爷身上迷药还没解开,正昏昏沉沉被藏在衣柜里。 此事惊心动魄,险象迭生。 后来御冰夷掌握了裴啸林此次计划,直接就布好了今天的局。 裴啸林的计划是,加入洪帮之后。 利用洪帮的力量杀了赵梓斋,扶植赵平儿当赵家继承人。 平时赵梓斋身边保护太好,只能利用这次何园时装发布会的机会。 御冰夷布局先让裴啸林露出狐狸尾巴。 再当着裴啸林的面杀赵平儿,断绝裴啸林的野心。 其实就是报复之前裴啸林对他们的算计,赵平儿之死,对裴啸林的精神打击,简直是灭顶之灾。 所以,御冰夷的报复成了。 凌爷说起这些事,还是在裴拢月面前说起。 多少有些紧张,抽了三四根哈德门。 大手一直握着裴拢月的小手,他长吐一口烟雾。 笑看叶轻如一眼,有点挑拨的意味,“叶小姐,场内那么混乱,吓着你了?我跟御爷说你会遇到危险,御爷却坚持要赠票给你,害你处在危险和混乱中,还跟我说大话,说你绝对不会遇到危险,你说他心大不大?”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91章 她的脑回路 “还成。”叶轻如咧开唇笑了,笑得很是娇憨。 看着心情居然不错。 酒店房间的事是那样的啊! 她虽然信他没做过那般变态的事,但她却不知道竟是这么一回事。 世人也不知,他是替人背锅的。 他,很好。 凌爷本来想整蛊御冰夷的,没想到叶轻如的听完挑拨的话好像反而心情更好了! 见挑拨不成,他摸了摸鼻子,“叶小姐还真是……胆识过人,我把拢月放在这里,这一路上都在提心吊胆,子弹可不长眼,你不担心今天会出什么意外吗?你不生气御爷不在乎你的安危吗?” 说着,凌爷又继续挑事。 他就不信了,世界上还有女人不在乎自己男人,不看重自己的安危的! 下一秒他看到叶轻如敛了笑意,以为叶轻如终于开始生气了。 没想到叶轻如柔眸中掠过璀然光芒,淡声道:“凌爷,御爷有没有告诉你,我和拢月的位置是两处生门?” 御冰夷虽然是个花心的大混蛋,吃着锅里看着碗里。 却是非常关心她的安全,不会真的让她陷入险境。 安排她和裴拢月看戏,是他报复裴啸林的事情需要一个交代。 让她和裴拢月亲眼见证事情的发展,若今日没有这张票说不定就会酿成误会。 对拢月和凌爷的婚事,恐怕会造成些影响。 他的智谋非常高深莫测! 凌爷有点郁闷看向裴拢月,他只从御冰夷手里拿到入场券,交给了裴拢月。 对于入场券上的具体的坐席安排有什么用意,一无所知! 生门? 那是什么玩意? 裴拢月小声解释,“生门这东西跟周易风水有关,一般来说人若处在一个地理位置的生门,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凌爷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御爷果然是万事都有准备,什么事都在他的成算之内。 他早就给他媳妇叶轻如安排好了一切,哪怕是那般混乱的场合,也不会让叶轻如吃一点亏。 凌爷用四字成语概括了一下:老奸巨猾。 场馆内由青帮的人逐个安抚受惊的宾客,有些受伤的人还帮忙送进医院,联系家属什么的。 怎么看都像是正义之士,当然青帮自古都是以正义之士自我标榜的。 凌爷把叶轻如送回了梧桐路,又把裴拢月带回了自己的公馆。 “其实很多事都怨我一个人。”凌爷单手开车,一只手紧握裴拢月的素手。 他内心远没有表面上的镇定,手心都是汗。 裴拢月走神了,随口问:“为什么怨你?” “岳父是反对我们的婚事,不想把君子六匣交到我手里,才会找人刺杀御爷,又给我下药。”凌爷很有自知之明的,这些事全部都是因他和裴拢月的婚事而起,“乃至他加入洪帮,都是想打垮我,破坏我们的联姻。” 要是当时酒店的事成了,凌爷声名狼藉。 他和裴拢月的一纸婚约自然没了,好在当时御爷顶缸了,挽回了一切。 “是啊,我父亲做这些事,除了利欲熏心,还因为反对我和你的婚事,不希望我们在一起。”裴拢月眼底有泪花闪过,却是将脸埋在了凌爷肌肉虬结的手臂上,“我对你来说,是个麻烦,你……你经历了这么多,可想过要……放弃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92章 疑罪从无 “你是傻子吗?”凌爷直接把车停在路边,强行把裴拢月搂在怀里,“你是我的,永远都是,哪怕你今天因为青帮针对裴啸林的事恼我,不跟我成亲了,我也要把你抢回家。” 最后几个字,说的恶狠狠的。 裴拢月的心却是倏然一软,趴在他怀里哭出了声音,“他是作茧自缚,不怪你们。” 嘴上这么说,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不屑裴啸林。 心里却想着:我真是不孝,我可以为了他没有站在家人这一头,为了爱情,我可真是昏了头了。 “我们走在一起,太不容易了,阿月。”要好好的珍惜! 凌爷抚摸着怀中乖顺的裴拢月,他自己也有种镜花水月的感觉。 如果裴拢月因此不再接纳他,他可以抢夺她。 用他自己的势力强行的侵占了她,却终究是悖逆之举。 会让他们从此以后不可调和,只剩下仇怨和强迫。 裴拢月也是这么觉得,趴在他膝上大哭一场。 当晚,温婵回到酒店。 在酒店房间装满热水浴缸里,一遍又一遍的洗刷自己的身体。 白天她被当做人质劫持的时候,遭到了猥亵。 不仅小嘴被亲了,身上还被不同的人摸过。 虽然那些人全都被凌爷带来的人杀死了,但她还是有种被玷污的感觉。 身体被粗糙的猪毛刷擦破了皮,仍旧在奋力洗刷着。 她是这几个人质当中最倒霉的一个了,本来人家白虎帮的听命卓夫人的要抓叶轻如和裴拢月,但是她们的所在易守难攻,还有副官在门外庇护抓不到人。 就只能临时抓个漂亮的顶包,顺便还占了便宜。 是了。 此次事件白虎帮是很混乱的状态。 既受命卓夫人得杀死叶轻如和裴拢月,又得听命裴啸林弄死全部到场的赵家人。 他们两头拿钱。 翌日,温婵就回了金陵。 回到自己父母的身边,再不想招惹叶轻如和裴拢月。 卓府,卓夫人差点被卓大帅枪毙了。 卓寒擎发了个电报给驻地的卓大帅,卓大帅赶回来从卓寒擎嘴里知道了一些。 然后又问了卓二小姐、卓三少。 他们两个都说自己是拿了卓夫人给的赠票,才去何园凑得热闹。 偏偏是他们被抓了人质。 卓夫人又亲口在卓寒擎面前承认和白虎帮有勾结。 想借机除掉卓二小姐、卓三少两个人的意图便十分明显了。 “别杀我母亲,她毕竟是您的正妻。”卓太炎虽然花天酒地,还是及时赶回家拦住了卓大帅,“青帮的人把白虎帮的都杀了,说明想帮着掩盖此事,您把我母亲杀了,准备给她定什么罪?” “什么罪?” 卓大帅反问一句,拧眉看着卓夫人。 卓夫人跪在冰冷的地上,单薄的身体楚楚可怜的颤抖着。 如果定她勾结匪类的罪名,青帮为保全帅府名声,杀白虎帮那么多人灭口的事就相当于白干了。 到时候卓府,会因这个女人染上污点。 卓大帅现在特别想抽死自己,挑女人的眼光大概还不如卓太炎选姨太太。 当初自己是白内障还是青光眼? 看上这种女人,还让她当上正头太太。 这女人好生恶毒。 老二老三都没得罪她,也没继承什么权利,她就勾结匪类要杀人家。 只要不是她生的,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卓太炎赔笑跟看戏的卓寒擎说话,“六弟,平时我母亲很疼你的,你来说句话。” “按我说,大妈妈,没罪!”卓寒擎开了口。 卓太炎一听,心里高兴坏了。 六弟肯为她说话,他妈肯定没事。 卓寒擎又道,“人证都死光了,西方法律讲究疑罪从无,没有证据就是无罪。若贸然杀大妈妈治罪,会惹人诟病。” 说的真好啊。 卓太炎心里赞叹一句,觉得卓寒擎很有良知,也很会说话。 只要他妈没事,他不管过程的。 卓大帅被说动了,阴沉着脸睨了一眼卓夫人,“算你命大,打三十鞭子。” 这结果不错,卓太炎还算满意。 跪下来磕头谢过卓大帅,起身后又一脸感激惭愧的看着卓寒擎。 他妈实在是太胡闹了,都是一家人诶。 居然要害死老二和老三,就因为不是她生的吗? 她这么做,老六会不会怀疑他有什么野心? 哇,老六现在军中权势很大。 一旦怀疑要除掉他,他会死的很难看的,他妈怎么就那么蠢啊…… 自己儿子有没有当兵掌权的能耐心里没点逼数吗? 翌日下午,叶轻如来卓府探望卓夫人。 卓夫人被打了个半死,卧床不起。 看到丫鬟把叶轻如领进门来,气恨的咬牙切齿,眼中怨恨的怒火恨不能把叶轻如烧成灰烬,“姓叶的,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93章 更通透的叶轻如 “听说您病了,我来探望您的病情。”叶轻如自己搬了张坤椅,在卓夫人的床边坐下。 她含着笑,落在膝盖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卓夫人脸色难看,“你有那么好心?” 要不是叶轻如,她堂堂卓家主母,卓大帅正妻能落得如此下场么! “你我无冤无仇的,你何故对我敌意这么大?”叶轻如继续保持微笑。 卓夫人冷漠不言,她以前和叶轻如无冤无仇,只想利用她。 但是现在,她们梁子结大发了。 叶轻如叹了口气,起身给卓夫人倒了杯热茶,“您请喝,当是我的赔罪茶,在何园的时候我误会你了。希望您能原谅我是小辈,莽撞无知。” “真心的?”卓夫人不信她的话,但还是坐起身。 从被窝里伸出手,接过了茶盏。 卓夫人眼眸半眯的品着茶,江南带来的雨前龙井滋味不错。 她却品尝不出任何口感,满心的芥蒂和警惕。 姓叶的无缘无故的来探望,还说什么赔罪? 说出来,鬼信! 当时她可是亲口承认了白虎帮跟她之间的关系。 叶轻如肯定起疑了。 叶轻如视线跟着她喝茶时,宽大衣袖下滑,露出的一节瘦弱的手腕看,手腕上是一只劳力士的钻石手表。 盯着这只手表,她失神了一阵子。 生着病,躺在床上养着。 房里还有英国进口的落地自鸣钟,手腕上还要戴手表。 除了这块手表,卓夫人一脸憔悴没有戴其他任何首饰,整个人素的出奇。 恩,是有些蹊跷。 见卓夫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叶轻如柔声道:“当然是真心的,我昨晚回去细想一番,觉得十分愧疚,此事明明和您无关,我却误会您,您还十分大度没有告诉卓大帅,否则……我的下场一定会不好。” “我是帅府夫人,不会和你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卓夫人傲慢的说道,几乎确定了叶轻如肯定有什么猫腻。 卓夫人半眯的桃花眼里,带着一丝冷意。 想算计我? 姓叶的命是真的大,那日那种情形都死不了,在观众席上还反咬我一口,令裴拢月对我做出那般无礼举动。 明知我不可能原谅她们两个贱丫头,还跑来惺惺作态。 示威? 还是刺探我的口风? 不管是哪一样,都不过是跳梁小丑,等我儿成了真龙天子,第一个拿你们两个小贱人开刀! 叶轻如接过卓夫人喝过的茶盏,放回去,“看过您伤势,确定您没事我就放心了。您好好养伤,我不打扰您休息了,改日再来探病。” “来人,送客。”卓夫人虽然跟叶轻如仇怨渐深,但维持表面的功夫还是要的。 喊了声丫鬟,让丫鬟送走叶轻如。 叶轻如福了福身,行了老派万福礼才走的。 她眉眼间不加掩饰的带着狡猾的笑意,把卓夫人都笑毛了。 经过昨夜一夜的思考,她想明白许多事。 前段张恩静无缘无故犯了肠鬼,多半是蔡云舒和卓夫人商量的试探。 包括此次事件,也是试探。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只有在白虎帮手里活下来她才算过了试探。 若把所有事情都串联起来解读,更像是某人对她的一场考验。 在卓夫人和蔡云舒背后还有人。 此人知道御冰夷的厉害,所以给蔡云舒赠了红色石榴石的戒指,防止御冰夷恼了直接杀人。 那么,作为蔡云舒的同党。 卓夫人和温婵身上必然有类似的法器,之前卓夫人手腕上一直有这只手表。 叶轻如只当寻常,压根没多留意。 这次来看卓夫人,她就是为确认昨晚推测出的判断。 此刻仔细留意了这只腕表,她可以确定,是一样护身避邪的法器没错。 此刻。 阎七在卓府门前等待,见叶轻如出来迎了上去,“夫人,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94章 出门旅游 “七爷把澜儿接来了?”叶轻如敛了沉思的目光,笑问阎七。 阎七看了看车里,“按您的吩咐,接来了,小少爷在车里玩七巧板。” “那就烦劳七爷送我们母子去沪上。”叶轻如微微颔首的道。 阎七吓了一跳,送……送他们去上海? 现在吗? 这么突然啊! 阎七故作镇定的道:“好的,您去沪上做什么?” “旅旅游,放松一下心情。”叶轻如人畜无害的笑着,“行李箱我已经收拾好放在房门口,你路过我家的时候顺路回去取一下就好。” 阎七望着叶轻如浅笑柔眸,蓦然觉得自己不是只合格的狐狸,叶轻如才更像狐狸! 他完全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诶,妈咪!”澜儿也发现叶轻如从卓府出来了,扔下阎七刚送的七巧板。 欢乐的朝叶轻如跑去,拉住了叶轻如的手,“人家还在上课,你怎么就让阎七来接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什么要紧事,一时有了想法,想带你出去玩。”叶轻如弯下腰,捏了捏小奶包的小鼻子,“怎么?不想去?” “想啊,去哪玩。”澜儿奶声奶气的问。 他其实挺奇怪的,额娘最看重教育。 极少会为了玩乐让他耽误学习,此番怕是不单纯是为了玩。 叶轻如笑的眉眼弯弯,“去沪上玩。” “可是那个……那个坏家伙,不也在……沪上么?”澜儿脸上的喜色倏地一褪。 叶轻如眼眸一厉,“那是你爹地。” “妈咪……”澜儿软软的委屈的喊了一声,他被她的威严吓到了。 叶轻如牵着澜儿的手上车,表情缓和了些许,“你都忘记他对你的好了吗?也忘了平日里是怎么粘着他了?” 这种怎么能忘? 澜儿是很依赖御冰夷的,住在御宅里几乎每晚都要黏着御冰夷一块睡。 被他称作坏家伙的男人给过他很多从前求而不得的父爱的温暖,从小小一罐南洋青草膏,到御冰夷几次不惜自损给他输血。 御冰夷这个人,早就在澜儿心底深处种下了种子。 叶轻如抚摸着澜儿圆溜溜的小脑袋,“澜儿你要记住,我和他的恩怨我自己能解决,不需要你去迁怒,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他永远都是你最好的父亲。” “知道了。”澜儿答应着。 却很心疼叶轻如,额娘太过理智温柔。 哪怕御冰夷对她做过很坏很坏的事,她也不要他迁怒御冰夷。 但保护额娘,已经是小家伙的本能了。 御冰夷臭狗屎老是欺负额娘,他从小长到大也有很多人要伤害诟病叶轻如。 澜儿必须保护好她,一辈子都保护自己最爱的母亲! 沪上。 酒店套房的书房内。 御冰夷拆开凌爷递过去的请柬,“婚期定的这么早?你有时间准备吗?” “我怕夜长梦多,我这个岳父幺蛾子太多,还好这次您出手了,否则又是一场悲剧。”凌爷从桌上铁盒子里,摸了一块苏打饼干塞进嘴里大大咧咧的啃着。 望着他手里落下的饼干碎屑,御冰夷眉头越蹙越深。 小凌子还真是个大老粗。 当了青帮龙头了还是这么不讲卫生。 拢月嫁给他,怕也是牛嚼牡丹。 御冰夷视线从满桌令他毛躁的饼干碎屑上移开,冷魅一笑,“那我得加快上海这边的行动,否则都赶不及回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诶,御爷,你真的在和叶小姐闹别扭吗?”凌爷吃完饼干,无视桌上的碎屑,直接坐上去了,低首就近观察御冰夷藏在面具后银瞳,“我看……不太像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95章 闯祸阎七 “怎么说?”御冰夷语气挺感兴趣的。 凌爷就把自己那天故意陷害挑拨的事跟御冰夷说了,然后道:“我瞧着叶小姐对你痴心的很,你弄出那么一大闹剧,都没把人吓坏,事后听我说起,反而看着挺开心的。” “那是因为你告诉她了北平酒店那事的真实情况。”御冰夷嘴角冷魅笑意愈发酽烈,一直都是冷冰落寞的银瞳,终于染上了些许暖意。 这段时间以来,御冰夷虽然表面如常。 一直为青帮的事奔波效劳,所有事都办的有条不紊老成持重,甚至能分心布局锦城的事。 但作为御冰夷的心腹,凌爷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失常。 御爷最近状态不好。 满身的孤寂,骨子里还有些消沉。 凌爷听完酝酿了一会儿,才体悟到这句话的关键,“您一直都没把北平那事的真相告诉叶小姐啊?不会,不会?您为啥不跟她说啊,她误会你了,怎么办?” “关你屁事,一个男人问题那么多。”御冰夷气势冷了下来,鹰隼般锐利的眸朝凌爷刺过去,“滚,该干嘛干嘛去。” “是。”凌爷可不敢得罪他,小心翼翼从桌上下来出了书房。 书房里的男人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嘴角抿出了春天般温暖的笑意。 蓦地,又是眸色一寒。 他拉开抽屉,抽屉里放着只乌木匣子。 推开匣子,匣中盘着一卷柔柔如绸的青丝。 青丝哪怕被剪落,仍带着光亮,蕴着一层浅浅清辉。 他白皙手指轻轻落下,眷恋般抚摸着。 如儿,当真是不会再原谅他了吗? 不,她会的。 她已经不知不觉爱上他了,只是她不能接受水儿的存在。 本以为这次事情结束,至少她会打一通电话过来。 哪怕不打电话,也不会和之前一样不想理她。 他打了好多通电话到她的家里,她一通都没有接起来过。 御冰夷拾起发丝,放在唇畔吻了吻。 他该拿这个小东西怎么办呢? 她只允许他有一个女人本该值得让人高兴,但现在这个情形又很是棘手,他现在好想她,哪怕不见面。 听听声音也好,哪怕是她生气骂他。 恩。 他的小女人骂人也好听。 听的心里痒痒的,酥酥的。 要是如儿知道他这种想法,肯定会觉得他心理变态了! 上回只是摸了她的脚,有点迷恋。 她就嫌恶的眼神看着他,觉得他是恋足癖的变态。 想到这里,御冰夷唇角忍不住上扬。 他盯着握在掌心的柔滑青丝心中一片柔软,目光不由自主的盯着出了神。 足足小半天,就这么看着。 把今天要出席的几个活动和会议,全部都抛得一干二净。 她的青丝虽断,却缠住了他的内心。 把他牵着走,永远缠在了她的身上,再也放不开手。 御冰夷手触到了电话,他打算再打一个电话给叶轻如,碰碰运气。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 御冰夷接起来,对面信号很差,应该是长途,夹杂了滋啦啦的杂音,“什么人?” “是我,阎七,我……我开车带着夫人来沪上了。”阎七在电话里道,“爷,您是不知道,一路上夫人看的紧,我现在才有机会给你打电话。” “一路上?你现在在哪?”御冰夷意外的问。 阎七道:“苏北。” “阎七,你闯祸了!”御冰夷眸色瞬间裹上一层寒霜,“你给我把她看住了,别让她见到陈六指。”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96章 她在装傻 “陈六指不是一直在沪上么,怎么来苏北了?”阎七也惊了一跳,骇然问道。 御冰夷声音严寒冷酷,“你的情报网是太久没用,生锈了吗?连陈六指最近回苏北老家,举办金盆洗手大会都不知道。轻如要出什么事,你跟着陪葬。” “是,我这就去盯着夫人,御爷,您息怒。”阎七通体发寒,立马应是。 那头,御冰夷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御冰夷捏在手里的电话,出现了几道裂缝。 他在犹豫,要不要立刻现身在苏北。 如果他不在城内,很容易就能去到苏北。 只是上海这个地方能人辈出,到处都是高人无聊设下的禁制。 哪怕他是强大的龙族,依旧会受限。 亘古之前,人们惧怕洪水猛兽。 而后的社会中鲜少有妖兽作祟,就是因为城中有各类镇妖阵法。 可别小看凡人,这么千百年发展。 凡人是越发厉害,其中佼佼者更有无数天赋异禀的。 尤其是沪上繁华之地,更是强者如林。 若要用术法去苏北的话,就得开车先出城。 上海很大,到处又都是车。 现在正是大堵车的时候! 若他的如儿这时候就遇到陈六指,他根本赶不及过去。 该死! 陈六指还真是个麻烦。 应该早点弄死,早点完事。 那一头,阎七都快要急疯了。 正是因为叶轻如说想带澜儿去看看热闹的庙会,他才找到机会打了个电话给御冰夷。 现在的叶轻如,正在和澜儿一起看庙会。 苏北这么大,应该是不会遇到陈六指那么刚好的? 不论如何。 他必须要尽快找到他们母子! 虽然他们所在的是一座江南小镇,比不得大城市戒备森严。 但是镇子上也有一些阵法和禁制。 阎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用术法搜寻。 十五分钟后,在人群密集处找到了叶轻如和澜儿。 母子两正坐在小摊前桌边吃桂花藕粉,粘稠的藕粉甜甜的凉凉的。 加上热闹的氛围,和古韵十足的水乡的环境。 使这地道的地方小吃尝起来,很是有滋味。 满满的江南气息与韵味。 阎七找到他们后,松了口气,“夫人,你让我好找,吓死我了。” “镇子就这么点大,我们俩还能丢了不成?”叶轻如舒展眉梢一笑,朝摊主招手,给阎七也点了一碗。 阎七心想他们分开也就两个小时,多半是没遇到什么陈六指。 微微松了口气,吃起了桂花藕粉。 暑气很热,吃点凉的他额间的汗消下去不少。 吃了一半,阎七又觉得不放心,问了一句,“你们刚才去庙会,可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毕竟陈六指的事情太过敏感,他得确保万无一失。 “没有啊?有人跟踪我们吗?这里是江南诶,都离开北方势力犯愁,锦城……的仇家还能追到这?”叶轻如以前没有仇家,现在一下多了好几个。 只是她出来是临时起意,仇家们应该没那么快反应过来要掌握她的行踪。 阎七道:“不是跟踪,是……是有个……有个人,叫陈六指……他最近在苏北,你没跟他遇上?” 他想了想还是说出了陈六指的大号,陈六指此人在沪上名头很大。 哪怕现在藏着掖着,叶轻如一去沪上立马就会耳闻到。 “陈六指是谁啊?”叶轻如装傻问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97章 九千卦 澜儿眼芒微动,额娘撒谎了。 方才他们的确看到过一个叫陈六指的人,额娘为什么要欺骗阎七叔叔啊? 但他很快隐藏了眼底的情绪,低头喝着藕粉。 额娘既然选择隐瞒,自有她的道理。 阎七并未多疑,放心一笑,“没遇到就好,他可不是什么善类。” 他手拿汤匙,专心吃起来。 叶轻如偷偷打量着阎七,思考着他为什么那么紧张她遇到陈六指。 方才庙会的游街队经过了一个很大的院子,那个大院子是典型的苏州园林。 园林中似举办盛典,门外车水马龙。 门内门庭若市,比庙会还要热闹。 母子二人听路人攀谈知悉是南边风水界大拿今日举行金盆洗手,但来人并非都是来观礼的。 他们啊,大部分是来劝说这位大拿万不可退圈离开。 叶轻如和澜儿想瞧个热闹,就跟着进去。 金盆洗手由此大拿的大弟子主持,他在堂前同来人交代,“我师父这一生,只算九千卦,卦数满了自然不能再算,唯剩一条金盆洗手的路。” 人群议论纷纷,七嘴八舌吵闹不休。 大部分人都觉得可惜,但也有很执着的人。 觉得算卦的次数限制不过是推脱之言,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卦师谈及此事。 卦数还会受次数的限制? 当真有这样的事? 叶轻如自己也在反思,她对梅花易数挺依赖的。 常常信手推衍,从来都没统计留意过具体的使用次数。 “陈六指陈师傅乃是吾辈中流砥柱,他非要金盆洗手,老夫阻拦不了。”人群中有个满头白发苍苍的老头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老夫要为整个风水界发声,堪舆之术本就人才凋零,如今盛行乃是扶鸾紫姑,陈先生再金盆洗手离开,整个华夏还有吾等立锥之地吗?” 那老头满脸皱纹,两只眼睛浑浊。 左眼已经全部泛白灰暗,只剩右眼有些光亮。 他身材形销骨立,但声音中气十足。 两颊在激愤中,涨的通红。 在这一刻,叶轻如才知自己是来了陈六指的金盆洗手大会。 “家师梅花易数精湛,是自己兴趣、天赋所致,没有承担复兴风水界责任的义务。”主持的陈六指的大弟子眼带精芒,字字铿锵有力。 他不给那个老头任何撒泼的机会,退不退圈是个人自由。 一糟老头有什么资格置喙他师父的事情? 老头惨然一笑,“我知道我人微言轻,但吾辈必的有人出来担当,今日唯有死谏以表态度。” 这人话音未落之际,一头撞在了廊下柱上。 登时一声钝响,那老头缓缓倒在地上。 深红的柱子流下了血滴,倒在地上的那老头白发散乱,鲜血纵横了满脸。 “吴老太冲动了,竟不惜死谏。” “都出人命了,陈六指都不出来吗?” “是不是在一卦百万金的陈六指眼里,我们这些人都如蝼蚁一般!” …… 不少人围上去看老头伤情,但大部分只是围观感叹。 他们都是此道中人,看一眼就知是死是活,阳寿剩下几何。 皆知老头命休矣。 看不看都是一个样。 这时,屏风后走出一人。 主持的陈六指的大弟子立刻躬身相迎:“师父。”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98章 和他相似 见到陈六指第一眼的时候,叶轻如心惊了。 此人看着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和想象中上了年纪的模样完全不同。 尤其。 他长相和她如此的相似。 他们的五官足足有有七分相似。 或者说,陈六指和澜儿更像。 澜儿是男孩子,所以容貌和同是男性的陈六指更加的贴合。 “吴老的事情我很遗憾,但我这一生算卦太多,已惹了天怒,还望各位同仁……”陈六指似乎能感觉到叶轻如在看他,也朝叶轻如方向看去,“见谅。” 眼眸如滴墨般黑白分明,内敛却暗藏一道光。 叶轻如陡然察觉到一丝不安,拉着澜儿疾步而走。 在她心底里,浮起了更多疑问。 这些疑问无不让她惶恐。 郭家龙脉一事是他一手安排,他又专门替她算了一卦天风姤卦。 最后,他们长相还都相似。 如果这些事只中一样,都可以说成是巧合。 可是巧合多了,便成了必然。 叶轻如脑子无比的清醒,她和陈六指之间必然有某种联系。 此处距离沪上挺近的,过了江就是沪。 站在江边上,隐约能看到沪上繁华。 摆渡船一趟又一趟的,这附近的渡口大都挂着洪门的旗帜。 “我命格属火,与水犯忌,走陆路。”叶轻如对阎七建议道。 阎七倒是不反对,“行,就是走陆路可能要绕远,要夫人多辛苦些时间。” 南面行船规矩多的很,有女人上船不吉,会惹怒龙王爷的说法。 许多摆渡船迷信,会拒载女人。 “出来玩儿的哪有怕辛苦的,我和澜儿都不怎么娇气。”叶轻如轻轻一笑道。 见了陈六指之后,她心思变得更加敏感。 怕路上遇到什么事。 不坐摆渡船就是不想和洪门的人的遇上,横生枝节惹出事端。 于是,他们多花了四个小时绕远。 抵沪的时候,澜儿累的在车上睡着了。 车子在酒店门前停下后,叶轻如轻手轻脚的把澜儿抱下。 阎七把叶轻如引到御冰夷的房间下榻,她并未反对。 把澜儿放在了御冰夷睡过的床上,盖上了鹅绒的毯子。 外头,正下雨。 一场秋雨,将寒意带来了江南。 叶轻如关上卧室的门,同阎七说话,“阎七,你在这里陪澜儿,我想自己先去找御爷。” “行,不过,您知道御爷在哪吗?”阎七关心的问。 他们刚才下车,这会子阎七都没来得及问御爷的情况。 叶轻如从手袋里拿出一张报纸,“刚才堵车的时候,我跟路上报童买的。” 为了更快的熟悉沪上的情况,她在堵车的时候买了好几分报纸。 除了这一份写了御冰夷要参加慈善宴会消息的报纸,在她的包里还有其他好几份别的报纸,当时阎七也看见了 她买报纸,只是不知道报纸上写了些什么。 反正叶轻如手里这一份报纸上,明确写了时间和地点。 找起来并不算难事。 “宴会……这种宴会一般要请柬才能进的。”阎七看了一眼报纸上的内容,有些担忧的道,“况且您第一次来沪上,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去没问题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299章 没有请柬 “没问题,我在门口看到了马车,车夫应该认识那个地方。至于请柬的事情,我能解决,你不用为我操心。”叶轻如眸光澄亮,看着十分睿智精明,“澜儿有时候会认生,我现在只担心他醒来以后见不到熟人,会感觉到害怕跟孤独。” “夫人放心,我就在这里守着小少爷。” 阎七被叶轻如说服了,认真答应了。 宴会,在淮海路一位上流人士的行辕。 内设豪华宴会厅,外面是暂时款待宾客的会客厅。 叶轻如没有请柬进入,被安排在会客厅位置。 进入时,她跟行辕门口的招待道:“我只等人,并不参加宴会。” “如果不进去宴会,是不需要请柬的,我安排您在会客厅等候。”招待见叶轻如举止得体,穿戴也很富贵有品位,很符合上流穿衣打扮。 对她并无偏见,更不敢轻易得罪。 叶轻如点头谢过,“有劳了。” 一边跟在招待身边,一边拿出二十块给招待小账。 招待见小账面额很大,礼敬鞠躬,“谢小姐,不知您要找出席宴会的哪位人士。” “御爷,青帮的,我是他在老家的义妹。”叶轻如笑道,“您不用进去通知他,这样会打搅到他和宴会其他人,我在这里等着就好。” 见招待表情有了变化,有要进去通禀的意思,她又补充了后半句。 “原来是御爷的妹妹,有请,您要吃咖啡吗?”招待拿了钱,十分热络的为叶轻如服务。 叶轻如在会客厅的布艺沙发上坐下,“要的,多加糖和奶,如果有点心就更好了。” 她微笑起来,皎皎小牙似糯米。 整个人看着娇憨可爱,很难有人会拒绝她的要求。 况且,她的要求并不过分。 不多时,着西式马甲西裤的招待送来了热咖啡和饼干。 叶轻如一路舟车劳顿,早就是饥肠辘辘。 微笑表示感谢后,不客气的吃起来。 凌爷有些事要处理,来迟了一步参加宴会。 老远的还在双开门的欧罗巴风格的大门外,就看到深蓝色牡丹刺绣旗袍,外搭白色小西装的女孩坐着啃饼干。 旗袍十分的精致,上有浅青色丝辫滚边。 镶银的灰色珍珠盘扣,领口还有一蓝宝石领扣。 就是吃东西时,举止优雅却很是专注。 得到食物饱腹的满足之下,俏脸上有笑容浅浅。 以为是谁家没长大的千金小姐躲在会客厅小仓鼠一般的吃点心,定睛一看,他都以为自己眼花了,“叶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 叶轻如啃着饼干不方便说话,因为一说话就会不得体。 小饮一口咖啡,把干涩饼干咽下去才说了话,“我来找御爷的,听说他在这里参加宴会,我打算等宴会结束了,跟他聊些事情。” “你穿成这样,我差点没认出来,你要找他直接进去啊,再外面等算什么事。”凌爷手捏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叶轻如。 以前在锦城的时候,只当她是个单位小职员。 为人低调,没什么锋芒。 后来渐渐意识到她不是个简单的人,奈何之前的印象根深蒂固,此刻见到她初次惊艳的出现在眼前,难免觉得惊诧。 不过她是拢月的闺蜜,拢月那般的绝艳,她朋友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叶轻如表情有些迟疑,“我没有请柬。”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00章 你会跳舞吗? “我带你进去用什么请柬。”凌爷说完,想到平白带人进去确实不合规矩,但若是女伴就不一样了。 他一撑胳膊,对叶轻如道,“你以我女伴的身份进去,便名正言顺了。” 在凌爷的嘴角,有一抹邪色笑意。 以他对御爷的了解,看到叶轻如以女伴的身份出现在他身边,还不气个半死。 “哦。”叶轻如倒没有拒绝跟避讳,自然而然挽上了御爷撑起的胳膊。 不过她手臂悬空,几乎和凌爷没有任何接触。 长这么大叶轻如还没参加过欧式宴会,能有机会见识当然要见识一下。 出门前,她就考虑过虽然没有请柬。 但也有进入宴会的可能,所以她在洗手间换了身衣服,把自己捯饬成能进入上流宴会的装扮。 凌爷到场,两个招待弯腰打开了巨型双开大门。 宴会厅里灯火通明。 几十盏水晶吊灯,挂在吊顶之上。 璀璨光芒乍的出现在眼前,叶轻如都有点睁不开眼。 等双目适应强光,她看到了舞池中翩翩起舞的男男女女。 站在外面看,仿若看到人间仙境一般。 宴会虽然是慈善宴会,不过来的基本上都是沪上金融圈的人。 银行界、证券界、期货界的名人络绎不绝,个个衣着得体华丽光鲜。 在沪上捞金最发达的,除了青帮那些暴戾的灰色生意外,就是金融圈的人。 他们大部分都栖身名流,地位很是崇高 圈内论资排辈,圈外备受尊敬。 果然,御冰夷在叶轻如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她了。 他眼中浸染冷怒之色,都要飞出刀子把凌爷给凌迟了。 凌爷虽尊敬御冰夷,但是性格特别皮。 像是喜欢捣乱的孩子一般,故意带着叶轻如四处招摇过市。 “哎哟,凌龙头来了,这是你的女伴吗?真是漂亮啊,天仙一般的,您可真有眼光啊。”有人提着香槟,已经上来阿谀奉承了。 要是裴拢月在身边,凌爷肯定要谦虚说一声—— 哪里哪里。 叶轻如又不是他的女人,也没必要谦虚什么,“天仙跟她比?天仙配吗?” 一语双关。 “看来凌爷今天是要做人上人,比那董永还要快活。”敬酒那人说起了男人之间的玩笑话。 通常这个时候,一般女伴都要娇羞一下。 叶轻如表情淡然,眼眸看着也温和。 对于这个玩笑却毫无反应,不知是个冷美人,还是个没什么情趣的木头。 不少人都跟风过来,起哄要凌爷介绍叶轻如。 “咔嚓——” 凌爷听见了地面木质地板被巨力踏裂的动静,大感不妙。 也知自己玩过火了,若继续下去。 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凌爷只好说,“跟你们开玩笑的,她只是我的一个妹妹,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便求我来。” 说完,又借口要去洗手间溜了。 叶轻如被晾在那里,大家都不认识她。 都礼貌笑笑没有主动跟她多说话,叶轻如乐得清闲在角落里坐下。 她挺喜欢晚宴的氛围的,有很多吃的喝的。 一会儿等没那么多人注意她了,她打算吃点东西点补一下肚子。 正盘算着,她感觉有一缕寒光袭来。 她朝那缕寒光看过去时,就见凌凤樾端着红酒杯过来。 凌凤樾从一开始就对她很有敌意,见面不是先打个招呼或者自我介绍。 在叶轻如旁边坐下,望着跟某个金融圈大佬的夫人跳舞脱不开身的御冰夷,尖细的声音里有一丝鄙夷:“叶小姐怎么来了,来了之后,还直接到这种场合?你会跳舞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01章 邀请跳舞 “你说我会不会?”面对凌凤樾刻意挤兑的时候,叶轻如只是眼睑微抬。 若她不会看面相,大概不会如此轻视凌凤樾。 可惜。 她深得麻衣相术真传,观五官便可知此人所有一切。 孔雀眼鲫鱼鼻,面相还不如卓夫人。 虽心思恶毒,却水平一般。 不晓得深谙各类玄术的御冰夷,有没有同凌凤樾说起过。 反正头次见凌凤樾时,连澜儿都看出凌凤樾眼中敌意。 当时,她就同澜儿说过此女不足为惧。 凌凤樾小拇指在高脚杯微勾,着吊带长礼服的她身体微微后仰。 肩上珠绣披肩上的金线流苏垂在臂上,无暇肌肤若隐若现,她眼眸似在观察叶轻如,“我是怕有人邀请你,你却不会,丢脸的是你自己。” “你很有意思,我跟你素不相识,你跑来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叶轻如表情懒懒的,看着不太愿意搭理凌凤樾。 而后降低音量,又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凌小姐,这是嫉上妒我了。” “我嫉妒你?”凌凤樾性子争强好胜,听叶轻如这样说立马觉得可笑。 她只是讨厌叶轻如罢了,尤其是后来知道澜儿是叶轻如跟御爷的孩子。 难怪御爷莫名的纵容那个野孩子。 后来,还听蔡云舒说起叶轻如如何勾搭裴金阳。 更觉得满腹恶心,御爷怎么会看上这种货色? 她不可能妒忌叶轻如的。 “以您的名声,不管做什么大概都是无脸可丢的。”叶轻如眨眨眼,像只是跟她说句玩笑话,“我再怎么不如人意,还有脸可丢,这一点您羡慕不来。” 自北平酒店那件事后,凌凤樾声名狼藉的厉害。 叶轻如一说凌凤樾无脸可丢,她心不自觉的和那件事对号入座。 关于那件事的传言,难听的说法应有尽有。 凌凤樾脸色登时一阵青一阵白,嘴角却扬起了一丝冷意恶毒的笑,扬起了尖细的嗓音道:“这位不是锦城之光叶先生么,怎么也来我们宴会上了。大家都没认出来吗?竟到了现在都没人邀请她跳舞。” 面对凌凤樾突如其来的高声,叶轻如眼底一丝不屑的笑意闪过。 果然,凌凤樾说完人群就议论开了。 “叶轻如诶,是叶轻如,她居然来沪上了。” “说不定是来参加灵学大会的。” “诶,叶轻如是谁?” 叶轻如的事迹虽然全国的报纸都报道过,但是每天那么多新闻呢。 北面的新闻南面并不是人人都知道,所以有不少人不认识叶轻如,没听过她在曜城和锦城的事迹,于是便有热心肠的人主动科普。 一位银行行长的公子杜箬就很仰慕叶轻如,从报纸上看过叶轻如照片念念不忘。 想不到在这慈善晚会上,竟能得见心心念念已久的家人。 活的! 对于杜箬来说,叶轻如一直活在报纸上,活在别人的传言中。 人群还在议论的时候。 杜箬已经鼓起勇气走到叶轻如身边,行标准的绅士礼,“叶先生,可否邀请您共舞。”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交汇而来。 连舞台的追光灯,都被人工操作投射在叶轻如身上。 凌凤樾抿了一口香槟,觉得这法国进口的香槟格外利口,“叶轻如,你不是觉得自己很有资本丢脸么,那今晚便尽情的冲我显摆,丢脸丢到姥姥家去。” 对于凌凤樾来说,一个气象局小职员怎么可能会跳舞。 就算会,最多是皮毛。 肯定跳起来很难看,到时候必定丢脸。 “可以。”叶轻如面对杜箬伸来的手,眉眼间灵动一笑,欣然接过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02章 叶轻如的狐步舞 后脊梁骨陡然一阵凉意,像是被冰锥刺穿了一般。 有一道威严肃冷的视线逼来,叶轻如条件反射的生出惧意。 嘴角抽了一下,她手凉的厉害。 下一秒。 御冰夷停下了和行长夫人正在进行的舞步,冷道一声,“失陪。” 一袭高大身躯,阻在这对刚滑入舞池的男女面前。 “叶轻如,松手,跟我跳。”他已经完全无视什么寻个好听的借口掩饰他对她的占有欲,更不在乎什么社交场合的体面之类的,淬了冷光的眼眸直视叶轻如。 叶轻如瞳孔只是微缩了一下,就收回了和杜箬相握的手,抱歉一笑,“我这义兄对我的家教很严,对不起,扫您的兴。” “无妨无妨,原来御爷是叶先生的义兄啊,你们两个跳,以后有机会我再和叶先生跳。”杜箬面露惋惜,但很干脆的就收回了放在叶轻如细腰上的手。 他转身离开舞池,却觉得有芒刺在背。 像是被一万根针同时扎入肌理,浑身刺麻的厉害哦。 御冰夷许久,才收回冷睨杜箬背影的目光。 还有下次? 他的女人谁敢跟她跳舞,他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不是玩笑话。 是真的把头拧下来。 “咳~跳舞。”叶轻如轻咳一声,转移御冰夷注意力。 心里,为杜箬这位小兄弟默哀。 又很是鄙夷满脸醋意的御冰夷,怎么就许他花心别人。 她跟人跳个舞交际一下,他就恨不得用眼神在人家身上挖个洞。 御冰夷听到她说话的声音的一瞬间,身上冷凝肃杀之意登时消散了。 温热掌心抵在她腰上,握住叶轻如掌心脚步迈动,“为什么会来沪上?想我了?” “我……现在不想聊天。”叶轻如旗袍高开叉下的双腿笔直,两脚错落着。 狐步舞优雅曼妙,令她在舞池中如高贵白天鹅。 但眼神凝然,紧咬下嘴唇。 她倒不是怄气,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跳舞。 哪怕步伐再是伪装的流畅自信,心间还是忐忑的。 狐步舞小时候瑛茵传授过,大一些了之后她额娘也教过她。 平时在家也有练习,但都没有舞伴。 御冰夷一开始以为她闹脾气,狠狠的箍紧她的纤腰。 发现她步伐沉了一下,表情更加凝然。 就知道了原因,“放松,把身体交给我,我带着你。” 原来是紧张。 她每次紧张的样子都很可爱。 “最后跳一圈。”叶轻如脚下发虚,她除了对舞蹈自信一般,还不想和他靠太近。 御冰夷把她搂的更紧,两人身躯在他的引导下。 随着乐队旋律愈加轻盈流畅,旋转如两只缠绵的蝴蝶一样,他泯然一笑的嘴角邪魅动人,“对我没信心?” “我肚子饿了,没吃午饭。”叶轻如脸颊微红,说出实情。 御冰夷差点笑出声,“怎么不早说。” 他修长大腿一点,英气十足的一滑动。 搂腰的那只左手直接把她的娇小柔软抱离地面,行云流水的退出舞池,回到旁边的座位上,叫来了使者要了不少吃的。 这是西式宴会,所有的吃的都是自取,也可以叫侍者帮忙拿。 甜点上了满桌子,还有各类饮料。 栗子奶油草莓蛋糕被御冰夷端起,递到叶轻如手上,“这个是我名下餐厅的一个德国厨师做的,手艺还行,你肯定喜欢。” “御爷,我也饿了,我吃块黑森林,你不介意。”凌凤樾走了过来,端起了装巧克力蛋糕的碟子,笑着说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03章 做戏 叶轻如是从不把凌凤樾的心机放在眼里的,此刻忽然恼了一样,“我介意,这是给我的,你想吃自己叫人拿!” “我……”凌凤樾傻住了,颜面上有些挂不住。 她没料到,一块蛋糕而已,叶轻如居然这么大反应。 叶轻如才不跟她客气,“蛋糕放下。” “轻如妹妹,你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凌凤樾尽量在御冰夷面前,表现的对叶轻如和善。 毕竟从御冰夷的表现来看,他是很宠爱她的。 凌凤樾的哥哥还戏称御冰夷是宠妻狂魔,凌凤樾再怎么讨厌叶轻如也不能当着御冰夷的面。 叶轻如冷漠挑眉,“我不记得我母亲有给我生什么其他的姐妹,凌小姐这一声妹妹,我担不起。” “御爷,叶小姐……好像不太喜欢我。”凌凤樾尴尬的放下装蛋糕的碟子,委屈的诉苦。 她和凌爷都是江南人,有别于北方女子。 撒娇起来,有吴语特有的嗲声嗲气。 御冰夷却满脸含笑,拾起金属勺子舀了一勺栗子蛋糕喂叶轻如,“恩,她只喜欢我,当然不会喜欢别人。” 凌凤樾一口老血,差点直接喷出来。 护犊子护的也太明显了! 御爷护短凌凤樾早就知道,通常他们在一起都是御爷护着她。 现在,御爷居然护着别的女人了。 叶轻如正饿呢。 虽然不好意思,御冰夷喂她就吃。 刚好气气凌凤樾,搓一搓对方嚣张气焰。 省的以后没事闲着蛋疼,总是来找她的麻烦。 虽然叶轻如不惧凌凤樾的手段,不过总来找茬还是很烦人的。 凌凤樾被堵的半天不说话,见叶轻如吃蛋糕时满足甜笑的样子。 肺都快要气炸了,听说是二十四五的人。 还装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脸纯真,恶不恶心的啊! 她心头不甘升起,幽幽的道:“那也不用对我凶巴巴的,是不是误会我什么了?” “有么?我看她凶你的样子很有家嫂风范。”御冰夷见叶轻如唇角沾了奶油,缱绻的吻去了,“凤儿,你啊,有些时候是欠管教。” 叶轻如被他偷袭吻了唇角,差一点就一巴掌打在他戴了银面具的脸上。 听他说话这般解气,鹿眼微微一凝。 安静翩然注视着他的银瞳,这个男人嘴还挺毒。 凌凤樾自以为备受御冰夷的宠爱,此刻被怼的千疮百孔狼狈不堪。 倏然成了一尊石化的雕像,浑身上下都是裂纹。 脸色色彩斑斓,跟画师画油画的调色盘似的。 叶轻如吃完整块蛋糕,御冰夷见凌凤樾还没走,冷声问,“你要坐在这里到几时?看我们夫妻情趣,你很有成就感?” “哦,抱歉,御爷,我这就走。”凌凤樾灰溜溜的走了。 叶轻如眼眸染上寒霜,自己拾起黑森林的盘子吃,“做戏就做到这,我自己可以吃。” “恩。”御冰夷也不生气,递上去牛乳茶给她。 叶轻如刚好腻得慌,需要牛乳茶解腻。 她没有拒绝,喝了一口牛乳茶,一勺一勺吃着黑森林,语调清冷:“御冰夷,你别误会其他的,我来沪上找你,其实是有几件事,想同你当面说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04章 谈话 “真不是因为想我?”御冰夷魅惑眼眸中,有一丝失落,“有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 他言下之意,她在口是心非。 “我觉得当着你的面说,更郑重一些。”叶轻如璀璨眸光似叠了天上银河,她眼眸真挚之时,双眸最是闪亮了。 御冰夷立刻重视起来,起身跟侍者要回自己的外套,“如儿,我寻个僻静地方,单独聊。” 交代了还在场的傅铭一声,让凌爷顶替他继续。 随后。 他挽着叶轻如软软手臂,走出了宴会厅。 门口还是那个拿了叶轻如小账的招待,见他们要离去立刻帮忙拉开玻璃门,“御爷再会,叶小姐下次再会。” 出了门,傍晚秋风瑟瑟。 御冰夷给叶轻如披上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眼底含笑,“你名气不小,跳舞的也不错。” 前者是在说方才那个喊叶轻如叶小姐的招待,后者是真心夸赞叶轻如舞技。 “许多年不跳,生疏了。”叶轻如随他一起上车。 西装外套上有他身上残留的体温,暖着她受风吹的身子。 上面有清冽泉水香,从前她很依赖这种味道,现在嗅着甘冽水香只觉得心底莫名彷徨和生疏。 御冰夷开车,“去我在沪的别馆?” “澜儿在你酒店房间睡着。”叶轻如道。 她只是想提醒他,他儿子还在酒店。 如果想念澜儿,想要父子团聚,还是去酒店比较好。 对他明明有自己的宅邸为何不住,偏偏住酒店的事根本懒得多管闲事。 御冰夷点头,“那就回酒店。” 酒店书房内,两杯热咖啡冒着白气。 墙上玉兰形灯罩的壁灯,灯光浅黄柔和。 “我想把我们手里的那只君子六匣给拢月。”叶轻如首先开口。 御冰夷捏着杯耳,没有插嘴。 少顷,叶轻如道,“我觉得裴啸林那么多动作,真正原因,可能是不想送出他们手里的君子六匣。若裴啸林得到同样是君子六匣的补偿,也许能填补他心中失去古瓶美人霁的空缺。” “有道理。”御冰夷太知道裴啸林的心思。 那货本性自私、贪婪。 说好了用码头和生意,换裴啸林手里那只君子六匣。 并且婚后可以归还给裴啸林,毕竟御冰夷只要匣子里的一卷凡人看不见的医书。 裴啸林在谈判时答应,但事后出尔反尔。 美人霁是何等珍贵的古瓶,裴啸林只觉得,古瓶一旦落到青帮手里就是肥肉落入饿狼嘴中。 绝对的肉包子打狗。 后来才不断算计凌爷,算计他。 叶轻如柔柔的问:“关于送出我们手里君子六匣的事,你怎么看?” 她非常尊重他的看法,这件古物是世人拼命追逐的宝贝。 为了得到和打开君子六匣,他也花费了不少力气。 电话里说不够尊重,也一定会被转接员窃听。 这是没办法的,电话是人工转接。 全世界的电话负责转接的人员,都有听取转接内容的权限。 一旦传出去,六匣之一在他们手里,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端呢。 “那是你的东西啊,你自己就能做决定。”御冰夷回答的很轻松,哪怕她连一个电话都不打,就可以对君子六匣处置。 不过她能来,又哪管是什么理由。 只要能当面见到她就好! 她冷心冷肺可以完全不想他,但他可是很思念他的如儿的。 叶轻如听到他对六匣毫不在意的言论,即是在意料之中,心中又蓦地有了些许感念,她低声的道:“还有一件事,也是十分重要,务必要当面同你商量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05章 还不肯原谅我吗? “你说,我听着。”御冰夷摘下面具,俊朗面容上挂着一丝笑。 叶轻如在他脸上读到了两个字,勾引。 自从他发现她容易被皮相吸引后,私下时总喜欢摘下面具用外表诱惑他。 叶轻如撇开视线不看,“我来之前,特地拜访了卓夫人,我发现她手上的腕表,也是一件辟邪的法器。” 当时叶轻如见卓夫人养伤,整个人素面朝天。 特地敬茶,好借机观察卓夫人。 看看她身上可有佩戴法器。 果真卓夫人在房里有自鸣钟,养伤时装扮素净,唯独手腕上佩戴了极为华丽的装饰腕表。 只有保命法器,才会任何时候都不离身啊! 随后叶轻如又谈及张恩静犯肠鬼,以及卓夫人特地让赵家人有有求于她的事。 叶轻如有了结论,“卓夫人和蔡云舒、温婵背后,肯定还有人?” “想让我出手?”御冰夷问。 叶轻如眸光如炬,“恰恰相反,那两件我发现的法器,代表了那三个女人幕后那人提防着你,此事你恐怕插手不了。” 御冰夷沉默了,垂头把玩手指上鸽血红戒指。 鸽血红宝石在葳蕤灯下,蕴着浅光。 他黑色长睫毛黑曜石一般的乌黑折射着光芒,浓密的遮了瞳眸中的银色。 “我有了具体的应对办法。所以我在做之前,得跟你通气,告诉你我要做什么。”叶轻如顿了顿,见他表情如常,继续将计划告知。 “嫌弃我会成为你的绊脚石?”御冰夷失笑,“只要你说一声,不管是温婵,还是卓夫人,我统统帮你搞定,不用你受累跟一帮小人纠缠。” 他在对方有法器护身的情况也能杀人,对他而言会只是造成一小点的伤害,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叶轻如想,他可以为她扫清一切障碍。 还是他们之间有了隔阂,他的如儿想彻底摆脱他。 选择任何事都不需要依赖他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我有能力解决,御冰夷,我可以独当一面。”叶轻如非常郑重的道,“这事如果你方便我当然会求助你,但显然是否定的,何必要选择会伤害自身的法子。” 这帮人,她必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不仅毫发无伤,还要占尽便宜! 御冰夷望着她满是睿智的小脸,伸手想触摸她的发丝,被她躲过了。 他低吟一声,“如儿,还不肯原谅我吗?” “你误会了,我从未责怪过你。”她眼眸的冷,让他觉得她所言的一切都是口是心非。 如果不责怪,为何会那样疏远。 叶轻如喝了一口咖啡,咖啡温热没有加糖加奶。 苦味刚刚好,不会叫人难过,饮下后会有淡淡回甘,“我们只是感情观上有分歧才分开的,我的感情观比之全华夏都是特立独行的,这不是你的错,只要你不强迫我跟你在一起,你永远都是我最敬重的人。” “敬重?”御冰夷回味这两个字。 蓦然间,感受到了她内心中的温柔。 叶轻如不置可否的点头,“恩。” 他是她最敬重的人,他在她心中有时比阿玛和额娘都要尊敬。 面对这样的她,御冰夷反倒更加不可自拔。 喜欢的要疯魔了。 她之前宁死也不肯来上海,但是为了尊重他的意见。 不远万里的可以奔赴到他的身边,他真是把自己作死了,这么优秀的女人,他却有了别人把她气走了。 往后的日子若没有她,他还活不活了。 他想要的,不是她的敬重! 想要在跟她一起,想要现在就摁进沙发占有她! 御冰夷内心暴戾的叫嚣着,同时高大身躯站起,温柔的笑,“刚才回来的时候,就听阎七说澜儿醒了,要不先去看看澜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06章 人生最幸运 “恩,御冰夷,以后我们同心协力,共同抚养好澜儿。”叶轻如眉眼间挂着淡笑。 只要他不碰她,她就不会炸毛。 他敢碰她,他们的关系就彻底破裂。 御冰夷好似从她的温和里,能读出她坚持的底线。 哪怕心中再躁郁难安,依旧不露半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进卧室,就见到澜儿抱着琴谱在看。 听到脚步声,澜儿抬起头。 “额娘,干阿玛。”他也不厚此薄彼,扑上去把两个人都抱住了。 御冰夷摸了摸他光溜溜的小脑袋,“这么晚了,还在用功?” “不看点东西,容易睡着。”澜儿下午就醒了,身边只有阎七,没见到叶轻如。 他虽然挺依赖叶轻如的,不过有熟人阎七在身边好多了。 央着让阎七带他外出逛逛见世面。 沪上好玩的东西可太多了,二人在外面好一阵玩。 他看了场电影,又去了游园会里玩。 和人猜灯谜,比赛踢毽子。 一般玩这些的都是大孩子,就他一个小毛头混进来。 许多人都让着他,更喜欢逗这么一个嘴甜又可爱的小绅士。 澜儿两块钱一张入场券,出来的时候拿了各种奖品满载而归。 回来差点累瘫,眼下上下眼皮直打架。 可他没有见到爸妈回来,可舍不得睡下。 一方面想念二人,一方面怕他们不合。 “这么想见到我啊?怕睡着了,就见不到了?”御冰夷蹲下来,捏了捏澜儿小脸。 澜儿看着他,眼圈红了。 又想打他,又想往他怀里钻。 最后嗓音哑哑的应了一声,“恩,我们分开挺久的了。” 这,是心里话。 “怪阿玛出门太久了,明天一整天都陪着你,好吗?”御冰夷心疼的抱住小小的人儿,他身上有奶香味,还有和叶轻如相近的气息。 抱着他除了想儿子,现在叶轻如不那么容易给他抱了。 抱抱澜儿这个小奶包解解馋,也勉强凑合。 澜儿心里暖暖的,虽然因为御冰夷花心的事还在怄气。 小小身躯已然禁不住软在他怀里,小手摸着御冰夷难得一见的英俊真容,“去哪里玩啊?” “保密。”御冰夷卖关子的笑。 “讨厌!”澜儿奶奶娇嗔,他饿瘪的肚子叫了一声。 御冰夷抱起他,“吃点夜宵,宁波的汤团怎么样?” “汤团是什么啊?”澜儿没吃过宁波猪油汤团,好奇的问。 御冰夷笑,“端上来,你就知道了。” 热腾腾的糯糯的猪油汤团端上来,入口即化,香甜绽放在舌尖。 澜儿小小个的,一个人吃了两碗六个。 他高兴打了个饱嗝,小手却禁不住偷偷攥住御冰夷小拇指。 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可他好舍不得,他特别怀念在御冰夷怀中睡觉的日子。 御冰夷小声在澜儿耳边道:“我们三个人一起睡,好吗?” 澜儿白了一眼御冰夷,心想着:臭狗屎脸皮挺厚,额娘怎么可能答应! “好是好,但额娘……”澜儿心里吐槽归吐槽,他小心翼翼看向叶轻如。 但如果有一天晚上,能一家三口团聚在一起睡觉,那一定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07章 蟹脚痒 “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觉。”叶轻如漠然漠打了个呵欠,直接下楼重新开了间房间。 留下父子两个面面相觑,他们如遭冰封。 半晌,谁都没说话。 澜儿心里冷哼了一声,御冰夷果然是异想天开。 还想跟额娘睡? 好马不吃回头草,额娘永远都不会搭理他了! 心里又忍不住哀叹惋惜,他多么希望自己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啊。 都怪御冰夷那个臭狗屎又坏又不争气! 澜儿心中气愤想着,小小身体倏然被抱起进了浴室。 御冰夷默然无声的放热水给他洗澡,动作温柔而又仔细。 他眉眼间,尽是温柔慈爱之色。 冲去头上香波的泡沫时,热水过了耳畔。 澜儿坐在浴缸里,感受着毛巾温柔的擦拭,忽然之间扭头把御冰夷的脖子牢牢抱住了,“为什么这样对我额娘,为什么要有别的女人,我们一家人本可以的更幸福的。” 他嚎啕大哭着,哭的昏天黑地。 小孩子的身躯娇弱,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悲恸情绪。 很快他的哭声就微弱了,软倒在御冰夷的身上。 连几时洗好了澡,被御冰夷从浴缸里抱出来都没有丝毫印象。 就隐约间,听到一声嘲讽:“真是哭包。” 翌日,吃早饭的时候。 叶轻如看到了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澜儿,有些莫名,“澜儿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晚上蚊子比较凶,咬了眼皮。”御冰夷淡淡道。 叶轻如好像明白是什么事,但懒得捅破窗户纸,“入秋了,还能咬人,是比较凶。” 澜儿哭伤了身体有些没精打采的,还有点气鼓鼓的。 就因为印象当中御冰夷说的那句哭包,他可是为了他们俩操碎了心。 御冰夷居然还有脸讽刺他? 哼,他今天绝对不要搭理御冰夷! “澜儿喜欢吃蟹吗?”御冰夷就好像偶然提及一样。 澜儿眼眸微亮,“喜欢!” “秋风起,蟹脚痒,这个时候正好是吃蟹的时令。”御冰夷说着,看向了叶轻如。 那是在询问叶轻如的意见。 她露出一抹笑,“大闸蟹吗?我和澜儿都很喜欢。” 锦城在偏北方的位置,一年四季几乎见不到海蟹、大闸蟹。 只有本土河里的小毛蟹,个头不大还有土腥味。 澜儿第一次吃,还是吕四爷跑货回来。 特地坐了“飞快车”,还拿冰块镇在两层不锈钢的盒子里,才带回的活的。 自那次以后,他就再没吃过了。 唔,滋味很好啊。 御冰夷道:“是大闸蟹,中午带你们去吃。” 澜儿立刻欢呼了一声,精神头又回来了。 吃蟹的馆子,位于沪上最繁华的英大马路。 此路起自铜人码头,沿路以方柚木砌成。 坐在馆子二楼。 可看外滩之繁华,浦江上带着水线掠过的船只轮渡。 耳边有评弹艺人小调吴侬软语。 这一批的秋蟹,个大黄多。 御冰夷拆蟹靠手劲,不过他拆的没人吃,只能自己吃。 他这是被嫌弃了! 一旁的伙计见叶轻如和澜儿都不会拆蟹,自荐道:“不如小的用蟹八件拆一遍给夫人和少爷看,拆蟹其实很容易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08章 日后 教拆蟹的伙计动作娴熟,用八件银质工具。 灵巧的把蟹拆了,空壳还能完好的又拼凑回蟹样。 澜儿学会了,一口气给叶轻如拆了五六只,“额娘,你吃。” “恩,谢谢澜儿。” 叶轻如满面柔笑,秋天的大闸蟹确实好吃。 轻嘬一口,蟹黄鲜香在口中散开。 味道清甜带着沙沙的质感。 澜儿的聪慧,不仅拆蟹一学就会。 还举一反三的用蟹壳材料,拼出一条栩栩如生的龙。 “动手能力不错。”御冰夷夸赞了一声。 银瞳落在那条威风凛凛的蟹壳龙上,眸中泛起浅浅光芒。 澜儿轻哼,“这点小意思算什么,我还能拼出个更厉害的。” “给我也剥一个?”御冰夷把澜儿抱进了怀里。 澜儿并未反对,坐在御冰夷的腿上,乖巧将大个蟹鳌拆开,小手抓着白玉蟹肉塞进御冰夷嘴里。 见御冰夷吃的一脸享受,开心的笑了。 这馆子在沪上很出名,中午的时候高朋满座。 其中还来了一桌灵学会的人,有人一眼发现了叶轻如,大呼:“长老,叶长老,您也在这吃蟹,昨天就听说您来沪上,没想到这么巧。” 叶轻如自己可能不知道,但昨天宴会上。 她一袭蓝衣旗袍,足尖轻点。 动人一舞,惊艳了四方。 还被人拍了照,放在晨报上! 沪上现在许多人都知,了不起的锦城之光,灵学会首席长老来了沪上! “你好,请问你是……”叶轻如一瞄此人胸前,他佩戴仙鹤胸章。 职权等同一个地方的分会会长。 怕也是个长老? 叶轻如如是想着。 那人笑了,“我姓郭,郭毅,这位是青帮御爷。” “恩。”御冰夷没想到会被人打扰,冷眸扫过了阎七。 阎七低头,这……不能怪他…… 虽然他们坐的是雅间,但窗户都是镂空窗棂。 没有门,只有屏风。 对方透过窗棂看到叶轻如,又径直进来。 他拦不住啊。 郭毅问叶轻如,“叶长老既然您来了上海,可否赏脸去一趟总会。” “去总会做什么?”叶轻如好奇的问。 郭毅眉宇中一丝忧色,跟叶轻如解释了一下。 总会目前在准备一个半月以后的灵学大会,此会聚集天下英才。 为的是相互切磋,展现中华灵学之实力。 但目前风北翼和风卓烈,正副会长都不在沪上。 要举办灵学大会的场馆内许多事,涉及的领域甚广。 有些是总会的长老们和高层无法决断,他希望叶轻如既然到了沪上,不妨到场去指点一二。 若无人指点将大会所要筹备进行起来,怕是赶不及在大会开始准备妥当。 “那行,我跟你去一趟。”叶轻如昨晚跟御冰夷谈完,手上便没什么事要忙。 之前多次靠灵学会帮助,灵学会需要她了自不会袖手旁观。 刚好,郭毅的手下来报。 今日有人踢馆找茬,郭毅要马上赶回去。 叶轻如没有多加逗留,跟御冰夷和澜儿交代了一声就跟着走了。 前脚她刚走,后脚澜儿就冷冷推开御冰夷。 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一脸冷漠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是学过川剧?变脸变得这么快?”御冰夷端起一旁泡好的姜茶,缓缓的喝了一口。 澜儿白了他一眼,“我还喊你一声干阿玛,假装客客气气不跟你计较,是给额娘面子,并不是认可你的所作所为。” 要不是答应叶轻如不轻易迁怒御冰夷,他早就演不下去了。 当初御冰夷是怎么答应的,还说绝对不会有别的女人。 出尔反尔的大骗子。 “日后,我会给你们母子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御冰夷矜贵的半挪面具,擦了擦唇。 又拾起干净毛巾,给澜儿擦手,“下午我有些公事要做,你要不要跟着我?如果不想跟着我,我让阎七陪着你。” “日后?日后是什么时候?我可没有额娘那么心软又好骗,如果你有苦衷,既然日后可以说,为什么现在不说!”澜儿眼睛红了,怒然瞪着他!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09章 破绽 “在你的头发长出来之前,这个误会必定解决。”御冰夷若有意似无意的扫了眼澜儿光秃秃的小脑袋。 他的头发还能长出来? 自从上次被御冰夷哄着剃了光头,他的小脑袋就不长头发了。 澜儿心念微微一动,双目瞪的更厉害了,“御冰夷,你到底对我的头皮动了什么手脚?” “一点点长不出头发的粉末。”御冰夷修长手指一勾。 一道无形的力量,裹挟着澜儿小身躯到他怀里。 肆无忌惮的摸着他的小脑瓜,恶作剧的兴味很足。 澜儿却也不抵抗,任由他摸。 等御冰夷摸完,没什么兴趣了后。 他才咬牙嘀咕一声:“幼稚。” “说谁幼稚呢,臭小子。”御冰夷惩罚一般捏他奶豆腐一般的小脸,“不想头发长出来了?” “随你的便,你要想一辈子不解释跟额娘之间的误会,是你的自由。”澜儿狠狠推他,还想要逃。 御冰夷把他身体箍紧了,“相信我,臭小子,我一定会尽快的。” “你身上好热,大热天的不要抱那么紧,出一身汗,混蛋御冰夷!”澜儿反抗着嫌弃他。 御冰夷忍不住就想起叶轻如嫌弃他的样子,跟澜儿现在傲娇的样子可太像了,更舍不得放了,“你额娘不给我抱,你给我抱抱解解馋?恩?我带你去聚宝茶楼见见世面。” “我也不给你抱,你去一抱一旁的柱子。”澜儿生气的咬他的胳膊,才发现这人的胳膊根本就是铁疙瘩。 咬下去坚硬而又冰凉,澜儿咬的比较用力。 这一下,感觉后槽牙都松了。 御冰夷就这么任由他咬着,抱着澜儿下楼,“这可就由不得你了。” 爽朗的声音响起,澜儿嘴角反倒扬起一丝笑。 两只软软绵绵的散发着奶香的小手抱住他的身体,眼睛惬意的半眯着,“御冰夷,你可别说大话,茶楼能见什么世面?” “聚宝茶楼是青帮总部。”御冰夷道。 澜儿喃喃的说:“总部设在茶楼?” 毕竟是个孩子,再怎么早慧对帮派的事还是一知半解的。 哪怕是叶轻如对这个聚宝茶楼,也是弄不太明白。 不知不觉中,小奶包在御冰夷怀里居然睡着了。 醒来了时,还在御冰夷的怀里。 他二人乘坐的车子,已经被阎七开到了聚宝茶楼下。 张开惺忪的双眼,澜儿眸色微凝,“聚宝茶楼只是表面热闹,实际上所有的客人都是你的手下假扮的。” 东新桥的聚宝茶楼开的很大,一层大堂里大牌喝茶听曲的客人络绎不绝。 看似十分的嘈杂,和寻常茶馆没什么分别。 实则张弛有度,所有人的音量都维持在一定范围。 看似和同伴悠闲喝下午茶闲聊,个个却都眼观六路十分警觉。 “这不算是什么秘密,对青帮有几分解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御冰夷语调平淡,抱澜儿下车。 茶馆内立刻有人出来迎接。 迎接的人里有傅铭,也有这间茶馆名义上的老板刘孜。 还有几个打扮成茶博士的保镖,一起守护在一旁。 御冰夷眸色冷冽的进入茶馆,“茶馆做的破绽太多了,连个孩子的眼睛都瞒不过,日后容易出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10章 咖啡冰淇淋 “是,我立刻去重新安排。” 挨了副龙头敲打,刘孜不敢怠慢,立刻领命。 御冰夷抱着孩子上茶楼二楼, “多和凌爷商讨,别把茶楼做那么刻意。” 气场如帝王般,浑身气场不怒自威, “爷您放心。”刘孜低头道。 傅铭却是上下打量御冰夷,目光落在乖巧伏在御冰夷胸口的澜儿身上,“孩子?” “有问题?”御冰夷眼角斜睨他。 傅铭垂首,“不敢,您说的孩子……不会是您怀中的这位。” “正是,他才三岁半,刚醒来第一眼就把你布置的茶楼看的透透的。”御冰夷在二楼办公室的旋转椅坐下,一手搂着澜儿,一手松了松衬衣纽扣。 他银眸深邃,让人完全不敢直视。 傅铭会意的笑了,“想起来了,他是小少……” 之前在锦城的公立医院他见过澜儿,只是那孩子当时病容可怕。 消瘦的不成人形,和现在珠圆玉润粉嘟嘟的样子截然相反,一时没认出来。 但,小少爷的爷字还没说出口。 就被澜儿打断了。 “我……是他的侄子,还是干的。”澜儿赌气的说。 “恩,我义妹的孩子,弄点吃的玩的给他,我要看文件。” 御冰夷顺着澜儿的话,嘱咐傅铭。 傅铭诧异,之前在锦城协和医院时可不是这样的。 御爷对叶小姐你侬我侬,还亲自喂饭叶小姐,怎么现在又成了义妹。 唔~ 很有禁断的感觉。 傅铭思维有一分钟的游移,御冰夷察觉出来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茶楼厨师新研制出咖啡冰淇淋,小少爷要不要尝尝。”傅铭虽然弄不清楚大佬之间的恩怨,但还是很会讨好,“还有美国公司生产的积木玩具,前几天刚随船到货。” “这么凉的天,吃冰不好?”御冰夷懒得管小孩子家吃不吃冰,他是怕澜儿拉肚子,他要在叶轻如面前背锅。 澜儿没喝过咖啡,但闻过咖啡的香气,对咖啡的香气很感兴趣,“我想尝尝,干阿玛。” 他撒娇了。 “行,傅铭,你去准备。”御冰夷最受不了小奶包撒娇,一听澜儿撒娇就想到他的如儿,一颗心软的不行。 御冰夷每天都有下面递上来的文件需要阅览处理,他垂下眼眸专注起来。 澜儿在一旁吃着咖啡冰淇凌,玩着进口玩具自己也能找到乐趣。 父子俩呆在一间房,做自己的事情。 但因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心都是安定温热的。 两个小时后,御冰夷放下手中文件丢在一旁。 一抬眸,小家伙居然仰望着他发呆。 发现御冰夷的眼神,澜儿移开了目光。 偷偷看他! 却还不想让他知道! 真够傲娇的,不愧是如儿的骨肉。 这时,傅铭敲门进来。 手举一只托盘进来,一开始父子俩还以为又是什么新鲜的孩子的零嘴。 直到傅铭掀开托盘上的红布,“爷,这东西,是您的?” 红布下是一只冰种翡翠镯,镯下压着一张新开不久的当票。 “我们家宝号收的?”御冰夷沉声问。 傅铭点头,“自从叶小姐家被盗,我们就一直在追查丢失的物品,谁知道那么巧,这样东西竟典当到我们自己的铺子里。”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11章 关乎他的清白 “什么人典当的?抓住没有?”澜儿稚嫩的嗓音带着一丝冷怒。 他比这房中任何一个人,都想抓住那个贼! 贼闯入澜儿和叶轻如的住处,不仅偷盗走了财物。 还盗走了关于御冰夷商业计划的那份文件,并且公开在了全国各大报纸上。 傅铭有一丝诧异,随即心底里有一丝无奈闪过。 这小奶包看着个头不大。 人却像个小大人似的,怎么老是对大人的事这么上心? 御冰夷直接命令道:“小少爷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是,御爷。”傅铭本来不会对一个孩子说什么,得了御冰夷的命令回答澜儿,“抓到了,因为是在租界,已经移交巡捕房了。” “交给外人?不会出什么岔子!”澜儿银眸里带着寒光。 傅铭居然在一个孩子身上感觉到了和御冰夷类似的压迫力,“不会……我们跟巡捕房关系一向交好,每年几千万法郎的钱不是白交的。” “你现在去要口供,不然可能就来不及了。”澜儿太清楚有胆子能公开御冰夷秘密的人,而且到现在没追查到。 本事一定不小,至少能力可能跟青帮差不多。 青帮跟巡捕房的人交好,这个人的势力恐怕也不差。 澜儿见傅铭眼底里中眸色变化,明显是不服他一个孩子说的话,只能低声说出理由解释,“我是担心这个人有跟我们差不多的门路,如果他逃走了,恐怕这件事的线索就断了。” “不可能是越狱逃跑,他肯定死了。”御冰夷抬眸,见傅铭眼神迷离,道,“傅铭,你不信?那你现在可以打个电话去巡捕房问。” 比起澜儿小孩子的思维,觉得那人会被放跑。 作为经历了无数杀伐的成年人,御冰夷更相信那个人进了监狱就会死。 逃跑的人还能抓回来,没人会愿意自己留下把柄。 死无对证的人最没有威胁! 傅铭立刻领命,“是,我这就打电话去问。” 十分钟后,傅铭神色肃穆的进来回复。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拿着翡翠镯子进青帮开的典当行的那人服毒自杀了。 “可恶,线索就这么断了!”澜儿愤怒的握紧小拳头,用力打在桌面上。 指节泛了红,都丝毫未觉。 傅铭不解,“小少爷,您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件事?交给我们大人处理不就好了?” 澜儿才四岁不到啊,想那么多干嘛。 这个年纪,就该玩泥尿尿,无忧无虑才对。 “你懂什么,这件事关乎我的清白。” 还有他的头发! 澜儿都快恨死那个偷东西的贼了,他因为这件事,不知道要光着脑袋到什么时候呢。 一只温热手掌落在了他的天灵盖上,轻轻抚摸着。 御冰夷的嗓音似大提琴,低沉好听的安慰澜儿,“那事我不生你气了,都过去了。交给我,我会抓到凶手的,跟我回去酒店,一起等你妈咪吃晚饭?” “恩。”澜儿别扭的应了一声,被温柔嗓音抚慰的心里暖暖的。 御冰夷下楼前,把镯子和当票一起给澜儿,“帮我转交给你妈咪,丢的东西里,至少找回来一样了。” 这是当年给她的聘礼里,她唯一留下的一件首饰。 其他的,都被叶轻如狠心的卖了。 是他们曾经在斜方镇结缘时,最后的信物了。 楼下假装吃茶顾客的人,每隔一小时换一次。 眼下,换了好几拨。 见到御冰夷下楼,喧闹声都会止住一瞬。 没人上去问好请安,但扫去的视线中都会带一丝尊敬。 二人回到酒店等了许久,叶轻如都没回来。 澜儿有些累了,在沙发中卷缩着小憩一会儿。 他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一个少女娇滴滴却是在指责的声音,“夫君,你又在外面拈花惹草了?那孩子……是你……的私生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12章 小野种 “御冰夷,她就是你的水儿吗?”澜儿气冲冲的从客厅沙发蹦起来,闯进了套间的卧室,“这就是你说的误会?” 少女一袭红纱悬空,红裙在莹白脚边飘荡。 如黛青丝飘扬,白皙面容如玉,带着纯真稚气。 但当她斜眸之际,眼中杀伐凌冽,“夫君你在外面的小野种……胆敢来到我的面前叫嚣!” 小野种三个字恰如兜头一盆凉水浇下,熄灭了澜儿所有的心火。 他呆呆的立着,这三个字他不是没听过。 正因为从小到大常听人唾骂,此刻心才会更加如针扎一般难受。 以前只觉得说这样话的人可恶至极,这样污蔑他和他的娘亲。 此刻,却觉得人家说的对。 “御冰夷,你太让我失望了。”澜儿扭头跑出了酒店房间。 御冰夷立刻拿起电话,接通了阎七房间,“澜儿现在情绪不稳,找几个人跟着他。” “夫君,你说话啊。”水儿声音阴沉,冷的死从窨井中冒出来,渗着蚀骨寒意逼问御冰夷。 御冰夷没有和从前一般时刻哄着她,额头暴起的青筋若隐若现,好似随时都会失控一般,“我承认,澜儿是我的儿子,怎么?对他杀心了?吃起醋来,我儿子都要杀吗?” “澜儿的生母是谁?”水儿逼视御冰夷。 御冰夷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懒懒的倒在沙发里,“死了,现在是我义妹带澜儿,水儿,你别整天疑神疑鬼的任性,想方设法的把你魂魄碎片收集到手,已经让我够头疼的了。你别给我增加其他负担!” “觉得累,你可以不找啊。”水儿娇气的跺脚,漂亮的重瞳中有了一丝怯意。 他要是不管她,她要不了多久就会魂飞魄散。 “我巴不得不管呢,最近你最好别惹我,惹恼了我,别怪我不顾念旧情,不管你的死活了。”御冰夷瞥了一眼飘到他眼前的水儿,眸色疏狂,冷然的警告,“为了你那点破事,我的女人都不要我了,你还想我怎样?” “我不想怎样,夫君,你喜欢孩子,我给你生。”水儿抱住他的胳膊,跪倒在他身边,柔柔的撒娇。 小脸蛋轻轻蹭着他坚硬胳膊,像一只没长大的猫儿。 御冰夷全然不吃这一套了,冷道:“回月牙玉里去。” “好,夫君,你……你不生水儿气的话,水儿就回去。” 她怯怯的说着,感觉到他气息越发阴冷,缩了缩脖子回到月牙玉中。 御冰夷拖着沉重的身躯起身,拉开写字台的抽屉。 拿起乌木盒,深深抱入怀中。 人就这么靠着写字台,坐在了地上。 比逃跑时的澜儿更像一个无助孩子一般,满眼的倦意。 即便是男人,即便是龙族。 他也会累。 没有她的娇软身躯入怀抱着,每天过的都形同枯木。 甚至有时候,有放弃的想法。 干脆就不找盒子了,为什么非要找齐君子六匣? 他可以自私一点,不去找六匣对他没有任何损害。 媳妇儿都没了,他还有什么力气管其他人? 有人敲门,是阎七的声音,“夫人传话回来,说在灵学会有要事,今晚赶不回来了,需要留宿在外,让您和小少爷不用等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13章 斗法 “知道了,你下去。”御冰夷阴沉的道。 阎七闻言,转身离去。 沪上的天空月朗星稀,凉风吹落了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 落叶纷纷,欧式路灯点亮石板路。 下火车不久的风卓烈,走在回别馆的路上。 迎面就跑来一个满脸泪痕的孩子,他眼睛看不见,却闻到了熟悉的奶香味。 风卓烈是修行之人,力气很大。 一手提着皮箱,一手就上前去把哭的惨兮兮的澜儿圈进了臂弯里,“怎么哭了?你妈咪呢?这附近晚上总有枪击案,不是很太平,你一个孩子瞎跑什么?” “她可能在灵学总会。”澜儿其实跟风卓烈不太熟,哑哑的嗓音迟疑道。 风卓烈性格自来熟,压根没发现澜儿的不自在,“走,我带你去灵学总会找你额娘去。” 他赶路赶了一天,累的要命。 还想歇一晚上,明天去灵学会报到。 一听叶轻如来了沪上,还在总会。 风卓烈又来了精神。 二人来到灵学会正楼大厅的时,五色玻璃穹顶的六盏伊丽莎白式水晶吊灯通明。 厅里挤满了人,却没有一丝声音传出。 叶轻如正在和今天踢馆的人斗法。 叶轻如今日着一袭杏色连衣裙,身披一袭米白流苏披肩。 短发齐耳,脚上穿着裸粉水钻凉鞋。 看起来十分休闲,像出门郊游的。 本来嘛,她今天就是想和御冰夷一起出门陪澜儿游玩。 中途被郭毅叫走,指点了一下灵学大会的布置,就被迫接下了她对面那人的挑战。 此刻两人足边各一只一样的紫檀木镶瘿木蝴蝶合页包角箱,叶轻如先迈开步子朝对手方向走了过去。 高跟凉鞋落地,发出清脆响动。 对方眸色一正,随叶轻如的步伐跟她交换了位置。 叶轻如抬手,“您是客人,您先请。” “客随主便,当然是主人家先来。”那人开口,口音比坎贝尔还要生硬十倍。 来总会踢馆找茬的人,是个长相俊美到有些妖艳的男人。 微卷墨发扎成马尾,肤色极白。 戴单边镶钻眼镜,五官深邃立体,如古希腊雕像。 但有带些许东方人的柔和,下颌线弧度优美。 是个混血? 这是叶轻如见他第一印象。 一个中文说的如此生涩的人,居然在华夏的土地上叫嚣着要挑战华夏之玄学易术。 本来是很可笑的,可是他一个打败了几乎总会所有的高手。 最后总会的人实在没办法了,厚着脸皮请叶轻如出山。 此刻。 总会上下,二百多号人都在围观。 二楼还闻风来了一些沪上权贵观看,把人家对总会的挑战当成一场盛宴来看。 “什么情况?”风卓烈感受到了大厅内紧张的氛围,寻了个熟悉的气息靠近。 郭毅一听是风卓烈的声音,赶忙道:“副会长,您总算回来了,叶长老正在跟人斗法,已经进行到了第三轮了。” “第三轮?前两轮比拼叶长老输了吗?”风卓烈看不见,但是能感受到灵力波动的反馈。 这些波动反馈会在他脑海里,形成一个类似影像的轮廓。 他知道,叶轻如在跟一个身怀异术的人斗法。 郭毅笑了,“叶长老怎么可能输?” “既然赢了,何须再比,斗法从来不都是三局两胜。”风卓烈感觉到诧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14章 测字法 郭毅解释说:“前面两场,是平局。” “平局?”风卓烈咀嚼这个词。 说明跟叶轻如斗法的这人,本身实力也很强悍啊。 一般灵学会斗法,分为三关。 双方相互出题进行比拼。 第一关那人轻视叶轻如,跟她赌数。 二人在相同的盒子里装铜钱,然后以梅花易数推算对方盒子的钱数。 叶轻如常用梅花易数,自然十分熟稔的推算出。 那人也不差,也算出了叶轻如在盒子里所放的铜钱数。 第二关,叶轻如出题。 她让人找了一笼子小鸭子,双方挑选出五只放在不同的盒子里。 分别推断对方盒子里的小鸭子的公母,这一题对于许多灵学会长老已是非常棘手的题。 幼生鸭比之人的稚子,更加稚嫩。 阴阳之气混淆,难分性别。 隔着完全看不见样子的盒子,要想用梅花易数推衍是很难的。 这一题,差点考倒了对方。 后来对方破釜沉舟,用了测字法。 他说:“既然我是和叶小姐比,那么我就用叶小姐的名字测算。” 叶小姐名字里,有两个口。 官字两个口,一般男性为官居多。 第一只,我算是公的。 再说叶小姐叶字去了口,拆分出十字。 十全十美,是为男。 车走小径为轻,推车需要卖力气,也为男。 最后一个如字,本就有女,就不用我多说了? 叶轻如会许多玄术,偏对测字全然不懂。 通篇下来只觉得对方是在胡说八道,但是居然全都蒙对了。 四公一母,五只雏鸭是叶轻如亲手放进盒子里的。 最后,只能加赛。 一比就比到了傍晚,叶轻如感觉今晚要耗在这了。 只得差人回去下榻的酒店,通知御冰夷她今晚回不去酒店过夜。 加赛所比,是前两局的升级版。 二人将自己觉得合适的物品放入两只一样的箱子,算出对方箱中物品,还能说出来历者胜出。 若两人又同时做到,便是能将来历说的更详细的人胜出。 “若我先的话,我怕您会输的太难看,没办法全须全尾走出这灵学会。”叶轻如手指落在下巴上,低眸看着脚边的箱子,“你可别忘了,咱们斗法,可是有赌注的,修先生三思。” 比赛规定了箱子可以近看,但不可以触摸。 她得这样干看着,猜出里面的玩意。 那人打了个响指,单片镜片折射锐芒,“既然叶小姐有心相让,那修某人恭敬不如从命。” 忽然,一袭烈风袭来。 伴随着扑棱翅膀脆响和鹰锐利的长啸声,一只体态硕大的雄鹰落在男人肩膀上。 男人长得异域脸蛋,但穿的是马褂黑裙。 足蹬千层底布鞋,腰间还差着一杆烟袋锅子。 此刻,又飞来一只鹰。 活脱脱北平城里一溜鹰的八旗贵胄。 在旧时代,北平的那些旗人贵胄可喜欢养猎鹰在身边。 无事出去遛鸟打猎,好不威风的。 男人从皮口袋掏出一块肉。 喂了那雄赳赳气昂昂的猎鹰,猎鹰便在他身边盘旋一圈。 在男人掏出一只竹制签筒之后,鹰隼叼了一只签。 “叶小姐,承让了,你放在箱子里的是……”男人刚要说出叶轻如在箱中所放之物,却在看着签文时脸色陡然骤变。 原本他肤色就有白种人的惨白,此刻白彻底没有了血色。 如失血过多的病人一般。 那只他饲养的猎鹰从半空平白坠地,咳出一口鲜血死在了当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15章暴毙之鹰 男人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怎么会这样?我的鹰……我的鹰怎么会死了?” 叶轻如不说话,静静的看着瞳孔放大的男人。 男人跪倒在地上,一脸的不可置信。 少顷,他双手捧起了自己豢养的鹰的尸体。 那鹰是暴毙的,刚死身体就僵硬了。 男人摸着老鹰羽翼丰满的翅膀,眼中泪光闪动。 “可能是寿终正寝了。”有人幸灾乐祸道。 一旁更有人附和,“你这鹰多大岁数了,不会是只老年鹰。” “还妄言说我泱泱华夏没人,真是大言不惭。我看你番邦蛮夷也就会投机取巧,我们叶先生还没出手,你的鹰就死了。” “垃圾,废物!” “老天爷是长眼睛的,天道昭昭,尔等轻狂鼠辈必败。” 这人来踢馆的时,自称单名一个修,但却是一个没有没有姓氏的人。 还说了很多张狂的话,挑衅整个灵学总会跟他斗法。 早就引发众怒,只是没人比得过他,导致了大家一直在隐忍。 许多人内心憋屈无处宣泄,此刻叶轻如占尽优势。 纷纷张口冷嘲热讽,从口舌上找补回来对此人的不快。 叶轻如对敌人没什么同情心,觉得踢馆找茬,会遇到什么下场都是活该。 不过她也不会落井下石,在人家失去爱宠之后说什些什么话刺他。 她就静静看着,等着男人败退,替灵学总会保全名誉。 男人抬头看向叶轻如,一字一顿的强调那只鹰的死法,“它是暴毙的。” “雀啄是有这个风险的,你会不会是雀啄次数用多了,把这只鹰的寿岁用完了?”叶轻如自然不会承认,是自己命格太硬克死这只鹰的。 其实眼前这个混血男人很聪明,一般小雀命格比较柔软。 很容易雀啄算命的时候,踢倒铁板一命呜呼。 他选择了猛禽,虽然很难驯化。 但是鹰比雀更加凶猛,如果不是遇到顶尖高手很难出现问题。 这就是为什么那个男人仗着蛮夷身份,却能在泱泱华夏大国打败很多本土高手。 男人点头深以为意,“是有这个可能,还请叶小姐来算出,我这只箱子里面有什么。” “你的箱子是一颗人的眼球。”叶轻如淡淡的道,“你刚杀了人。” 男人垂头,一副认栽的德行,“我输了,我收回之前的话,泱泱华夏果然是人才济济,叶小姐水平强悍。” “之前输给你的人,都要斩落一根手指,你输了,就是一句认栽的话就成了?”叶轻如在指点灵学大会现场布置的时候,并不知道此人一路踢馆斩了七八个长老的手指。 手指斩落,通通扔进黑醋里。 不许外科医生拿了完整的手指,将经络血管缝合给人重新接回去。 简直恶毒到了极点。 当时托盘里放了好几个长老的手指给叶轻如看,叶轻如差点当场吐了。 同时也决定接下和这个混血男人斗法的任务。 男人眼皮抽搐,别人斗法输了砍手指,不仅不会不忍心,还会有一种嗜血的快感。 轮到自己了,自是于心不忍,更舍不得。 结果还在犹豫之间,他就被一群人摁在地上,拿出小刀直接砍了一根手指。 断指掉落地面,伤口鲜血直流。 男人杀猪般惨叫起来,尖锐叫声都快把五彩玻璃穹顶震碎。 已没了一开始来灵学总会的张狂。 楼上、楼下鼓掌声如雷。 叫好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心情激动。 她挽回的不仅是灵学会的颜面,还有泱泱我华夏玄学界的名誉。 “叶小姐,你的箱子里是什么,能回答我吗?”男人心有不甘的瞪着叶轻如,咬着后槽牙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16章 杀人偿命 “保密。”叶轻如轻轻一笑,笑容柔婉潋滟。 男人呆住了,她居然不肯告诉他! 片刻后,男人不阴不阳的对叶轻如道:“叶小姐笑起来真美,败在你手下,是我的荣幸。” “我可不想做修先生的荣幸,跟杀人犯沾边我只会觉得耻辱,杀人偿命,去个人报警,送去警备厅。”叶轻如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下,“他是什么国籍的人,一会儿租界的巡捕房不会插手。” 如果确认是外国籍身份,可能会被租界派人保护起来。 哪怕是杀人,恐怕也不能治罪。 有人小声传话,“好像是……倭国的。” “这个国籍……在沪上不太顶用?那应该没人保他,扔去警备厅,让律法制裁就好。”叶轻如反问之后,自语了一句,便没有多加搭理。 她忙了一天,腰酸背痛的。 可真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或者直接回酒店也成。 刚一转头,就听到一个奶奶的声音,“妈咪。” “澜儿,你怎么来了,诶,风副会长!你终于回上海了。”叶轻如看到了澜儿身边的风卓烈,表情由惊喜转为惊诧,“只是你这面相……” 风卓烈憨憨的挠挠头,“好久不见,叶小姐!我在路上遇到澜儿,就把他带来了。” “你喊我轻如,我们都是老朋友了。”叶轻如看到风卓烈很高兴,但双眼却略带隐忧的看着他的面相。 风卓烈没什么感觉,笑道:“那我不如喊你一声姐姐。” “叫姐姐好,不生分,那我喊你卓烈。”叶轻如笑,她瞳孔中的担忧更盛了。 人们纷纷跟叶轻如问好,也跟风卓烈问好。 还有人想连夜为叶轻如赢的事庆祝,热烈的狂欢一场。 叶轻如熬不住了,抱歉跟一旁的人说自己想要休息。 郭毅就在一旁,驱散了热切的众人,主动为叶轻如提供便利,“副会长、长老,你们直接在总会住下,我给你们安排最好的房间。” “谢谢了。”叶轻如锤了锤麻痹的肩膀,犯困的打呵欠。 偶然间,她感觉到了一道温热的视线。 视线是从二楼袭来,叶轻如恍然抬头看到了一个着德式军装的男人。 男人身材挺拔,冷瞳往看来的时候带一往情深的深邃。 在他身边陪同着几个歪斜坐着的军门少年,少年们一个个纨绔样貌,只有这个男人站的笔直,眸光深敛。 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烟,青烟慢慢的上升着。 叶轻如惊了一跳,黎少宣? 他…… 一个北地少帅怎么来沪上了? “长老,长老?我带路,您跟我来,我带您去房间。”郭毅见叶轻如走神。 叶轻如回过神,跟着郭毅牵着澜儿的手离开了。 黎少宣抓着栏杆的手更紧了,恨不能把铜制栏杆捏弯。 她又走了,什么时候她能停留在他的视线里久一点。 明明只想多看一眼,这么卑微的想法,都如此的难办到。 旁边和黎少宣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军官道:“她不会是你喜欢的佳人,人都走了还在看着,不过你这眼光的确好,长得可真是倾国倾城。江南人吗?比我们北地的美人,多了许多柔媚风情是不是?” “可不是,那小腰细的,皮肤嫩的都可以掐出水。”另一个绔少也在打趣,“少宣怎么不上啊?难道还害羞不成?你在战场上可不是这样的,剿匪的时候,一炮就轰了人家山头。” 黎少宣徒手捏灭了香烟上的火星,“没看见人家有儿子了,她……有男人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17章 玉衡星的她 轻如,你的锋芒也太盛了。 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一个。 谁都比不上你! 如北斗星中最亮的玉衡星,其他的任何人都是你的陪衬。 黎少宣甚至觉得自己万里挑一的北地少帅的身份,都全然配不上她的闪耀。 轻如,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配的起你? 这,是黎少宣心中许久以来的疑问。 旁边几个纨绔军门少爷则笑得前仰后合,玩世不恭的给黎少宣加油打气,“有男人怎么了?不照样抢,我看你这痴情样,也不会嫌弃人家有儿子,只会把别人的儿子当自己的儿子养。” “哪怕少宣同意,黎大帅也不肯的,黎家大业交给外姓手中,得气的大土吐三升血。”另一个绔调侃般少接话道。 一时间,绔少们再次哄笑起来。 黎少宣看向他们,凝然道:“你们永远都不会懂感情的事。” 一个个只知道声色犬马,对妻妾成群趋之若鹜。 哪个懂得一心一意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一心一意喜欢? 我对叶轻如竟然有这么深的迷恋了吗? 黎少宣心底里莫名有点发慌了,他好像对她喜欢的有点失控了,有点泥足深陷了。 今晚不该来的,不来灵学会参观。 就不会看到她惊艳四座的一幕,现在看到方才的卓绝能力。 那比看一千个一万个美丽花瓶翩翩起舞,都要震撼。 他的心,完全被俘虏了。 这太倒霉了。 今天要是没来,要是没看到惊才绝艳的一幕,就不会彻底的沦陷。 可那样的她,谁看不会倾心? 包括跟他一起来的那几个起哄的这帮狐朋狗友,他们只是不敢表达内心的喜欢罢了。 他喜欢的东西,他们怎么敢流露出一丝半点的觊觎? 要是她的男人能突然暴毙就好了,像那只鹰一样…… 黎少宣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恶毒的想法。 站在灵学会接待最高级贵宾的顶级客房的门口,叶轻如等郭毅走了。 邀请了风卓烈进房间,她让澜儿自己先回卧室睡觉,凝重的问风卓烈,“你可知你面相突变,影响了阳寿。” “貌似有点感觉,印堂总有阴迷之气笼罩,阴测测。”风卓烈神经再大条,到底是位强者,自身的变化还是有点感知的。 叶轻如又问:“你阳寿怎会突然有变,你最近可是遇到什么事?” “没……遇到什么事啊,我一切如常。”风卓烈几乎不假思索,说了一半停顿想了一下,确实没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啊。 哪怕他这次受命是南下公干,所有经受对的事都处理的妥妥当当,没见有什么波折啊。 “你师兄在什么地方?”叶轻如动了想跟风北翼聊聊的心思。 她领教过这孩子的粗线条,觉得还是得跟风北翼聊一下风卓烈面相有异的情况。 风卓烈这倒霉孩子,从原本的寿岁尚可。 活到个七八十古来稀并不是问题,这一次见居然只剩下三年。 太可怕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命格出现如此严重的变化。 虽然风卓烈自己不觉得他干什么不对的事,但他肯定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还不自知。 风卓烈挠挠头,“师兄去了岭南办事,怎么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18章 三年时间 “你寿岁有异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一个人瞧不明白,得找个人商讨一下。”叶轻如头一个想到的是风北翼,然后就是御冰夷。 风北翼外出办事了,若不能与他相商。 她觉得此事御冰夷应该能帮上忙。 风卓烈此刻才堪堪领悟到事情的严重性, “跟人商量我的情况?还是跟我师兄……我阳寿短了多少你这么紧张?” 总不会是十年八年那么多? 他自己觉得他武功进步飞速,从来都是福星高照的命格。 就算遇到倒霉事减了阳寿,不过是少个三五年的,不痛不痒。 行走江湖的人,哪有不挨刀的。 “你只剩下三年了。”叶轻如说完,便陷入凝然深思。 风卓烈自己哇一声叫出来,“靠!不是,我可什么坏事都没干!怎么老天爷一下就没收了我那样多的阳寿。” “不一定要做坏事。”叶轻如当然知道风卓烈应该没做坏事,以这孩子的性格也干不出太坏的事。 叶轻如还在思索,沉思的时候小脸格外恬静,“人的面相寿岁由前世决定,但也和今生所作所为息息相关,有任何的行差踏错都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任何的……行差踏错?就是一点点偏离命格的事都可能产生影响……”风卓烈想到了赵宝儿,他把人家从曜城带回了沪上。 因为没地方放,就养在自己公馆。 反正以他的财帛养个瘦弱孩子绰绰有余,压根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叶轻如忙问:“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事?” “暂时还没。”风卓烈张口便否认。 赵宝儿的事情说出来,叶轻如说不定会责备他。 以前老被师兄责备,他自觉的脸皮厚。 可以想到会被年纪轻轻就德高望重,长得还漂亮的叶轻如责备,便有了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情愿。 “没发现异常也没关系,我们慢慢解决,我会为你想办法的。”叶轻如记着当初曜城风卓烈陪伴之恩,慎重的保证。 风卓烈咧开唇,露出牙齿的笑,“我去岭南找师兄,让他先给我看看,你看成不?” “去岭南找风会长当然也不错,他是一会之长,阅历丰富,比我有办法。”叶轻如听风卓烈这个建议,柔柔一笑。 再怎么样还有三年,哪怕风北翼不成,还有时间慢慢想办法。 聊完了话,风卓烈辞行了叶轻如。 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休息。 叶轻如洗漱过后,来到卧室里。 澜儿背对着她,圈在卧室拔步床的一角。 三层的拔步床古色古香,大的堪比宫里的龙床。 小东西就只占一隅。 琉璃羊角灯里散发出灯泡发出的黄色暖光,这间房间是那种极端豪华的古韵风格。 本来嘛,灵学会就很有钱。 总会最好的房间,会是这样奢华的宫廷风倒也不稀奇。 叶轻如上了床,轻轻掀开澜儿盖的被子钻了进去。 从后面搂住身体软软的澜儿,唇瓣碰了碰澜儿光秃秃的后脑勺,“我知道你在装睡,有什么心事跟额娘说。你半夜遇到风卓烈,多半是从酒店里跑出来才碰上的?跟你阿玛吵架了?恩?”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19章 假石真玉 “我看到那个水儿了。” 澜儿张嘴简直想破口大骂,又想起平日额娘的教导,皱着小鼻子委屈的哼哼了一声。 听到“水儿”二字,叶轻如伪装平淡的心卷缩成了一团,“抱歉,是我没有处理好我和他之间的事,让你受牵连了。” 她嗓音有些抖动,酸涩在喉头蔓延。 说对御冰夷一点感情都没有,放在半年前的话还比较靠谱。 自从在锦城和他重逢后,他一点点的在她心底占据位置。 越是觉得一个人重要,可能要求就越高。 从前她才懒得管他是什么人,有多少个女人呢。 但现在,她什么都在乎的。 哪怕彻底划清界限,想起来心口依旧会隐隐作痛。 叶轻如想,我怎么会那么没用? 说好要和他一起抚养澜儿的,只要他不碰她,她是可以和他和平相处的。 但她居然会眷恋那个怀抱,想起他照顾她的那个早晨。 用温热毛巾,细心擦过她每根手指。 她觉得自己堕落了,甚至十分的下贱。 “额娘,你别那么说。”小奶包回过身,往叶轻如冰柔的怀中钻,“这件事我也有错,喜欢谁是他的自由,我不该横加干涉,更不应跟他置气而跑出来。” 他跟御冰夷置气跑出来这件事,还挺可笑的。 大晚上到处跑。 御冰夷也不追出来,真是不管他的死活。 此事最后气到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他要是走丢有个好歹,伤心的只会是他额娘罢了。 还好遇到风卓烈,不然会有什么严重后果真的说不好。 澜儿摸着叶轻如冰凉的脸蛋,在她下巴上亲了亲,“早点休息,额娘,太晚了,我听人说你今天忙了一天了。” “恩,我们一起睡。”叶轻如任由小奶娃柔嫩小手摸着自己的脸庞,心里暖的不行。 很快,叶轻如疲惫的睡着了。 小小澜儿反而很多心事,熬到了深夜才睡去。 他心中暗暗发誓,他以后再也不在叶轻如面前提御冰夷。 但他还把御冰夷当阿玛,以后长大了仍会孝敬。 额娘最担心的,就是他会对自己的父亲产生仇恨,所以他必须调节自己的内心,克制对御冰夷所作所为的怨愤和厌恶。 天蒙蒙亮,叶轻如就醒了。 她醒来坐在床头,望着青灰的天空发呆。 过了会儿。 澜儿也醒了,在叶轻如怀里窝了一会儿,拿出口袋里的手镯和当票,“这是阿玛让我给你的。” “诶,他居然把这只手镯找到了。”叶轻如看到翡翠镯的时候,心头热意涌动。 搬回失窃的家里时,她检查偷窃后的蛛丝马迹。 贵重之前的东西被一扫而空,但她借助易术所藏的银行存折和保险柜。 因为有障眼法匪徒没找到位置,幸而保存下来。 但那镯子她很喜欢,每天都要戴着。 没有锁在保险柜,反而被窃贼偷盗走了。 又看了看当票,是法租界内一家当铺,但当票和镯子都落到了御冰夷手里。 她就猜到这家当铺多半是青帮占股的。 当票还是和旧时代一样流行用暗语,玉石类的东西典当。 一般用“假石”二字代替,所以当票上写了假石二字。 还写明了价格:一千两白银。 以及典当的时间,时间就在前天。 叶轻如眼珠微动,眼中有睿智光芒闪动,轻声的道:“澜儿,当这镯子的人必跟当时偷窃我们家的小偷有关,青帮的人应该把当东西的人抓到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20章 杜箬的邀请 “抓到是抓到了,不过送去巡捕房了。”澜儿提起这件事,就忍不住叹气,像个小大人似的,“最终……那人在巡捕房的牢房里,服毒自尽了。” “青帮的人把当东西的人送去巡捕房了?!这么草率……”叶轻如也是吃了一惊。 当时机密从她家被盗,随后在报纸上曝光,狠狠阴了御冰夷一把! 青帮的人居然把谋害他们副龙头的人当成小毛贼处理? 澜儿撇嘴,“谁知他们怎么想的。” 他心里犯嘀咕,觉得青帮的人真是一群废物。 脑子还没有他一个小孩子清醒,御冰夷也不怎的,手下人都跟智商残废了似的。 “不过也无妨,人虽然死了,以你阿玛的能力依旧有办法可查。”叶轻如到不担心御冰夷会被自己手下智商拖累,那个男人从前实力强悍,很少用任何计谋。 但他可是策划了何园一系列反击裴啸林的计划,整个过程天衣无缝的男人。 他要真动起手,手段强大的可怕啊。 叶轻如对御冰夷很有信心,自然而然的把镯子戴在手腕上。 随后笑容一凝,又重新从纤细皓腕上撸下来贴身收起来。 正打算带澜儿出门吃早饭,门口有人敲门。 敲门声很大,节奏频繁有力,“叶先生,是我,杜箬,那天慈善宴会上差点和你共舞的那个。” 杜箬? 他来干什么? 叶轻如有片刻迟疑,又听门口杜箬继续道:“你起床了吗?我想约你一起去灵学会的食堂吃早饭。” “我起床了,你怎么会在这?杜先生。”叶轻如一开门,就看到了这个面带活泼笑意的小青年。 杜箬笑得开朗极了,热忱的跟叶轻如聊开了自己的情况,“我也在灵学会住了一晚上,我在我父亲的引荐下,拜了郭毅为师,我也是灵学会的成员,昨天您跟那个东洋人比赛,我看了,太厉害了。” “走,一起去吃饭。”叶轻如对简单直率的杜箬印象不坏,笑着答应一起吃早饭的邀约,一边介绍澜儿,“这是我儿子澜儿,澜儿,叫叔叔。” “杜叔叔好。”澜儿很礼貌,笑得甜甜的。 杜箬被可爱笑意弄的一愣神,竟有几分被这漂亮孩子迷住了,满身翻找找不到一颗糖,有点郁闷,“我身上没带什么好东西,下次……下次见面,定准备好玩具或者糖果。” 三人一起去了灵学总会食堂餐厅。 叶轻如身后不远处走廊尽头,黎少宣脸上结了一层冰壳一样的冷。 他身边的发小吹了声口哨,“哦哟,被人捷足先登了。” “我们也去灵学会的食堂吃饭。”黎少宣扔下抽了一半烟,用足尖碾灭在金色暗纹的洛可可风地毯上。 杜箬为人热情,还非常绅士。 请叶轻如和澜儿坐下后,自己跑去拿早点。 他拿了很多吃的。 有洒了葱花和虾米皮的咸豆花,还有夹了油条的糯米糍,蟹粉小笼包…… 满满一托盘,还自己帮忙结了账,算是请客叶轻如。 坐下后,杜箬迫不及待的问:“叶先生,昨天你在箱子里放了什么啊,那个东洋人死活都猜不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21章 暗送秋波? “一只我随身的玉镯。”叶轻如不想说实情,把随身带的翡翠玉镯拿出来诓他。 缅甸玉被开采过度,这样水头的玉很少见了。 被叶轻如随手放在食堂的桌上。 “如此好的玉,如今很少见了。” 杜箬家境优渥,眼光很是识货,忍不住赞叹。 将水光透亮的玉镯拿起来把玩了一会儿后,杜箬若有所思的道,“不过挺奇怪的,昨天那个东洋人怎么就算不出箱子里的是玉镯,可有什么别的门道?” “大概是我运气好,刚好遇到他的鹰阳寿耗尽。”叶轻如观察杜箬面相,见他只是纯粹好奇,便跟他谈笑风生起来。 杜箬笑,“你太谦虚了,你的实力有目共睹。” 蓦地,叶轻如感觉有道灼热视线看了过来。 一看,又是黎少宣。 “诶,少帅,那小妞看过来了,我敢打赌,她肯定对你有意思。”黎少宣有个青年见叶轻如瞥了一眼他们这边,笑容顿时变得贼兮兮的。 “她对我有意思?你怎么看出来的?” 黎少宣又不是不认识叶轻如,叶轻如对他什么态度他当然知道。 年轻的少将嬉皮笑脸的答道:“一颦一笑都对少帅你含情脉脉,暗送秋波。”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爱搭理我?”黎少宣语调清冷的问。 那少将又道:“多半是因为有了儿子做拖油瓶,觉得自己配不上咱们少宣,才敬而远之,好女人都这样。” “闭嘴,你,自以为是。” 黎少宣听不下去了,拿块糯米糍粑堵住那人的嘴。 叶轻如曾失明过,耳力异于常人。 虽然间隔数米。 黎少宣那一头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眉头,微微蹙了下。 杜箬简直是个话匣子成精,讨教完了昨晚斗法的事,又跟叶轻如聊青帮做慈善的事。 御冰夷来沪这段时间,青帮改变了不少。 为棉纱厂工人出头主持正义,调停工人和雇主之间的矛盾 甚至帮会里拿钱,贴补工人。 又开善堂收留无家可归的穷人,请人教导他们一技之长。 叶轻如知道他来沪上,是为了给青帮做装点门面的事。 不曾想,短短一个半月能做这么多。 “我们初次相识的那场宴会,其实是在为建对外开放的公益博物馆筹措资金。”杜箬露出了得意表情,朝叶轻如眨眨眼,“我们家也认购了不少博物馆的股份,我父亲还担任名誉副馆长的职位。” 叶轻如不发表任何观点,只是笑着点头。 杜箬仿佛得到了某种认可,继续发表观点,“所以人们误会他了,以为他要垄断古董业,其实是为大众谋福利。” 看来御冰夷收买人心的手段可以,连杜箬这样金融圈的年轻公子都能对他赞誉有加。 “我义兄本来就是个好人”。 叶轻如喝着豆浆,违心的附和杜箬一句。 心里可通透了,御冰夷老腹黑了。 千年的狐狸万年的龙,活的年头久了自然精的很。 此举既能洗白之前垄断古董行一事,又能拉着整个金融圈下水陪他一道做“慈善”,还不得不对他心存感激和崇拜。 “御爷此举,肯定是要名垂青史的,好东西一般人都是私藏,只有他担着骂名收来给大众末福利。” 杜箬丝毫不掩饰对御冰夷的崇拜,对马上要开的古物展览馆也是津津乐道。 博物馆建成后,门票据说只收取一块钱管理费。 对外展出的文物价值连城,还要保存修复工作要花费巨大。 论起盈利大概几辈子都收不回来成本,若论贡献是真如杜箬所言要名垂青史。 御冰夷留下的有些恶名无法洗清,但也做出了为人称道的功绩。 后世评判青帮,评判御爷至少可以做到褒贬不一。 杜箬说着,发现叶轻如眼芒微亮听着。 耳根莫名发烫,他道:“叶先生,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22章 结义之说 叶轻如完全措手不及,“什么?你……在开玩笑吗?” 嘴里的豆浆,差点都喷出来了。 小奶包澜儿挖蛤蜊鸡蛋羹的勺子也是一顿,看着杜箬的眼神就跟看个愣头青似的。 额娘这么优秀,喜欢她的人海了去了。 不过像杜箬这么奇葩,没见两面就愣头愣脑追求的还挺少见的。 “我……我是认真的,叶先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杜箬看到了叶轻如脸上的冷意,略有些窘迫,“我打听过,您……没有结婚。” 叶轻如有些头疼,“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我……”杜箬差点脱口而出,宴会时见她一袭软绸旗袍,身躯柔软灵活,曼妙曲线在舞池中滑动,便一见倾心了。 想想觉得说出来挺轻浮,他道,“你这么优秀,要进了我们家,我父亲肯定高兴。” “但是抱歉,我对你没意思。”叶轻如拒绝的干脆果断。 杜箬眼底有片刻的失落,叶轻如以为作为一个有尊严的男人。 这时候,至少会甩手离去。 杜箬脸上的笑遮掩尴尬,“是我唐突了,你不用道歉,你不做我女朋友的话,不如我们结拜?” 啊? 叶轻如快跟不上现在年轻人思维的跳脱,当男女朋友不成,便要结义。 她嘴角有点抽,澜儿却捂着嘴唇差点笑了。 “我妈咪是御爷的义妹,你和我妈咪结拜,是打算跟御爷做兄弟吗?”澜儿忍住了笑,正色问杜箬。 青帮的构成和等级森严的洪门截然不同,洪门上下级关系严苛。 成员拜入洪门,往上爬的机会很小。 青帮则是以结义为核心,底层人员想往上爬可以靠着跟上层建筑结义来获取更高的地位。 比如御冰夷身份超然。 归入古清字辈,谁跟他结义,也会成为清字辈的核心人员。 这是十足的高攀。 杜箬小心脏乱跳也觉得自己今天有点玩脱了,“叶先生我不是要高攀御爷的意思,我没想到这一茬。” “没关系,杜箬,我知道你没坏心,也没野心,我们平辈做普通朋友如何?”叶轻如笑容浅浅,平淡中带着亲和力。 她一开始真的被他说当女朋友吓到了,后来发现杜箬就是个孩子心性。 看到好东西,就想要追求。 如果得不到也不勉强,其实并不怎么讨人厌。 杜箬点头如捣蒜,他很高兴叶轻如没跟他计较那些僭越的话,“好啊,能跟您成为朋友,是无上的荣幸。明天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去苏州河边钓鱼,我父亲在那有个庄子,这个时节螃蟹最肥美了……” 杜箬不仅是话匣子,还是人来疯。 听叶轻如把他当朋友了,马上约叶轻如明天出去玩。 这时,阎七突然来了。 阎七走到她面前弯腰行礼,“叶小姐,出了点事,我们爷让我请你回去。” 出了事…… 没有什么大事,御冰夷怎么可能让阎七都找到灵学总会。 叶轻如歉意的对杜箬说,“抱歉,我临时有事,先走一步,钓鱼的事以后再说。” “没关系,叶先生,我是个闲人,你有空随时来找我玩,我随传随到。”杜箬在他老爸的银行有个闲差,随身带了那个闲差的烫金名片给叶轻如。 叶轻如接过后,看向澜儿,“吃好了吗?没吃好吃快些,或者拿了路上吃。” “吃好了。”澜儿放下了啃了一半的咸酥葱油饼,小嘴油油的,像是饭后甜点里的水晶蛋挞。 叶轻如用餐巾柔柔帮他擦了小嘴上的油腻,快步走出食堂餐厅,“御爷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23章 幕后之人 “夫人放心,此事并不着急。”阎七到了附近没人的地方,改口继续喊夫人,“御爷抓了个人,跟夫人家里失窃的事有关,现在正在审讯。” 叶轻如弯了弯唇,“辛苦你走一趟了。” 她就知道,哪怕是当东西的人死在了监狱。 只要有了个这条线索的开端,御冰夷一定有办法继续查下去。 食堂餐厅里。 黎少宣早坐不住了。 他是不敢和人家叶轻如的原配争,毕竟破坏人家感情不是君子所为。 追女孩不是这么追的。 可是他怎么看杜箬都觉得不爽。 现在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跟坐下和她一起吃饭,甚至追求她了? 黎少宣一身冷峻军装来到杜箬跟前,“你出来,我有话跟你单独聊聊。” “跟我们走一趟,小兄弟。”黎少宣身边那为少将军衔的男人单手勾住杜箬的脖子,跟着黎少宣的脚步把杜箬带出去了。 偏僻的楼梯拐角处,幽暗鲜少有人经过。 五六个军门里的少爷围着杜箬一个,几乎个个都生的眉目英俊。 身上却有铁血杀伐之气。 虽不知对方来头,多半是不好惹的。 黎少宣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雪茄,眼眸里带着微寒。 杜箬在这几个虎虎生威,牛高马大的人面前。 瘦弱的像只饿了几天的小仓鼠,瑟瑟发抖。 他也不敢吭气,更不敢跑。 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得罪这些军大爷的,反正杜箬做好了被臭揍一顿的准备。 终于,黎少宣开口了,“你喜欢她什么?” “啊?”杜箬被问懵了。 黎少宣有点不耐烦,“你喜欢叶轻如什么!” “我是在宴会上见到她跳舞,立马喜欢上了她,于是就追求她。”杜箬一看就是经过新思想洗礼的新青年,和老派思想保守的人完全不同。 他见到喜欢的就大胆追求,不会藏着掖着。 本来一开始,黎少宣还真想把杜箬狠狠揍一顿。 听到这个回答,忍不住笑了,“还有吗?” 他想。 她跳舞会是什么样子? 会是如何的身姿柔软,体态婀娜…… 把杜箬迷成这样,看了眼就想要追求。 要是那场宴会他也在就好了。 “还有就是,她声望高,娶了她可以光耀门楣。” 杜箬说着,就挨了一巴掌。 是黎少宣身边的朋友打的,利用女人实在太为人所不耻。 最主要的是,还利用人家黎少帅看上的女人。 杜箬捂着脸,委屈的看着几个纨绔青年。 看来实话说不得,说了得狠狠挨打。 他想法很单纯,做金融的和军政圈的人不同。 没那么在乎联姻之类的,但他们很在乎女方的声望。 叶轻如人美声望高,他又仰慕了人家很久。 娶回来便能光耀门楣,追一下试试何乐而不为,万一成了呢? 结果,黎少宣瞪了一眼打杜箬的人,“谁让你打人了,我看他回答的挺诚实的,不应该被打。” 被黎少宣训斥的那人一愣。 他可是在帮少帅出头呢,怎么反而被责怪? 黎少宣这视线重新落在杜箬身上,“你可以走了,那一巴掌,就当做你为人过于轻浮的惩罚。” 聚宝茶楼之下的地下,乃是青帮私设的刑堂。 青帮有着称霸一方力量,某些地方和一个地方的统治者差不多了,有自己内部的律法、刑堂、监狱。 堪比小朝廷。 普通成员被称作“蓝灯笼”,侦查者为“草鞋”。 此次草鞋以租界青帮铺子里典当东西的中年妇女为线索,顺藤摸瓜抓到了指使她的幕后之人。 叶轻如把澜儿放在聚宝茶楼,让傅铭帮忙照看。 她跟着阎七到地牢中。 一进入,就闻到了带着经年腐味的尘土气息。 绑在十字架上面的人犯,已经被审讯过一轮了。 身上的衣衫褴褛带着血迹斑斑,她听到高跟鞋落地声倏然看向了叶轻如,“叶轻如……我终于等到你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24章 销赃 “终于……我认识你吗?”叶轻如语调里透着冷漠,眼角却有了一丝颤动。 那女人,眼神有点恐怖。 只看了一眼,就让叶轻如有点发怵。 十字架上的女人批头散发,眼眶红的仿佛能溢出鲜血。 酷刑令她奄奄一息,眼球发红而外凸。 在面相学上,这是典型的暴死之相。 也是,被青帮抓住了。 她必不能活着走出这里。 虽然她没有接叶轻如的话,发红的眼球森然的瞪着言情如。 在十字架旁,有两个负责刑讯的青帮“红棍”。 “红棍”在帮内负责掌控刑罚,青帮弟子犯错行刑的人。 抓了损害青帮利益的外人,也是“红棍”出手。 “如儿,过来。”御冰夷一袭宝石绿衬衣,坐着喝茶。 一旁桌上盘子里放了瓜子花生,还有一碟抹茶味的威化。 叶轻如听他喊如儿,眼底里生出一丝警惕。 不过并未在人前下他面子,听话的走到了他跟前。 他说:“坐。” “没有位置。”叶轻如道。 除了眼前他坐的长条板凳,没有其他椅子。 御冰夷的气场,无形之中带着极大压迫力的:“在我身边坐。” 我还是站着。 这话她在嘴边滚了好几下,她便屈服了他给她带来的压迫感。 乖乖的在他身边坐下,心里想的却是。 他今天又是发的什么神经? 之前可是说话的,他们往后井水不犯河水。 只存在共同抚养澜儿的关系! 得! 他要是敢得寸进尺,她一定会让他后悔的。 御冰夷提着青花瓷水壶,给叶轻如倒了杯茶,问她:“知道这人是谁吗?” “灵学会……的……人?”叶轻如看人,一般用相面和梅花易数。 几个呼吸间,便可算出此人的大致情况。 不过她还没开始算,就在这人胸前看到了熟悉的兰花胸章。 叶轻如想不到灵学会的人还掺和了这事,喝了口御冰夷倒的茶,回味几许茶的甘醇后说:“她是修行之人,身上气盛,不好推算她经历过往,你问出什么了吗?” “红棍抽了几十鞭子后,她招认是蔡家的蔡云舒拿了从你家偷盗的赃物给她,让她帮忙倒卖,那只玉镯只是其中之一。 她就交给一个看似跟他们都不相干的农村妇人帮忙典当首饰销赃,谁知那妇人愚笨,典当到了青帮的铺子,撞在了枪口上。”御冰夷剥了瓜子仁,往叶轻如嘴里送,“你信吗?” 叶轻如耳尖发烫的吃了,“不信。” 之前她就猜,自己被盗多半是熟人作案。 蔡云舒去她家偷盗肯定不是为了钱财,说不定有别的目的。 至于眼前这个女人犯人用普通的农村妇女帮忙销赃,人家一个村妇,又为何会有勇气在监狱里服毒? 这个口供,可谓是漏洞百出。 “不老实,只能上更厉害的刑罚。”御冰夷根本不看绑在十字架上的女犯人,手指不安分的摸了叶轻如的唇角。 他指尖慢慢往旁边滑去,顺道捏了下叶轻如的脸颊,“如儿,你觉得呢?不会嫌弃我过于残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25章 真凶坐不住 御冰夷指尖温热,似带了一团火。 叶轻如心弦犹如被拨动,浑身的肌肉都僵了下。 虽然御冰夷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但他这样撩也挺让人不舒服的。 叶轻如低声道:“我同意继续用刑,此事必须有个说法,否则贻害无穷。” 御冰夷给红棍使眼色。 红棍刑讯是专业的,为了挖出女人嘴里的实话。 一道一道刑具给那女的用。 各式稀奇古怪的器械,每种都不是正常人所能承受的。 女人撕裂的喊声连续不断,不断的咒骂御冰夷,顺便还捎上了看着很佛系的叶轻如,“你们青帮的都不是爷们,折磨女人算什么。还有叶轻如,呵~算什么锦城之光,看着自己的同性被虐待拷打,却无动于衷。” 叶轻如表情真的很淡然,不管对方语言上怎么将她拖下水。 虽然没怎么看她刑讯的整个过程,因为真的有点过于血腥,所以她挪开了视线。 但是脸上一丝反感都不曾有。 安静的坐着,像一座沉稳的大钟。 时不时的还要接受御冰夷的投喂,地下刑讯的位置很密闭。 虽然有通气口,但还是让血腥味弥漫。 在这种环境下吃东西,真是没什么舒服可言。 她若说话,就会被女人的痛苦声掩盖。 只能狠狠的瞪了御冰夷好几眼。 终于,那女的熬不住了,“我招,我全部都招。” 只是这时的她,全身上下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一块好皮。 女人名字叫林鹭菲,林并非姓氏。 而是师门排位。 长春子座下弟子师门排位:风、林、山、火。 风字辈,叶轻如就认识风卓烈、风北翼二位。 若他们二人收徒,则为林字辈。 她,是长春子座下的徒孙。 林鹭菲承认了御冰夷商业机密的事,是蔡云舒盗取后交给她。 她负责动用人脉,将内容曝光在全国各大报刊。 裴啸林得到的御冰夷并非凡人,会被银弹所伤的消息也是林鹭菲提供的。 其目的是为了让御冰夷名声扫地,死于非命。 “知道为什么我那么恨御冰夷吗?”林鹭菲身上伤口狰狞滴着血,眼眶睁的都要裂开了,却不盯着她的仇人御冰夷,反倒是瞪着叶轻如。 叶轻如远没有她表面的冷静,她是见过了无数风浪。 被人踩在脚底过,见过许多阴谋诡计。 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重刑下折磨的犯人。 她有点反胃,还有点膈应林鹭菲现在趋近于癫狂的状态。 林鹭菲所做的这些该报复御冰夷的阴毒的计谋,不会都是为了给长春子报仇? 可…… 长春子是…… 她杀的啊! 林鹭菲眼眶里瞪出了两行眼泪,“他害死了我师祖,御冰夷就是当年斜方镇上的孽龙,以为伪装成凡人,就没人能发现了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怎么就确定,杀长春子的是御冰夷?你亲眼见过?”叶轻如忍不住的皱眉,原来对方真的搞错了啊,竟然以为御冰夷是杀长春子的,如此多的鬼蜮伎俩就是在为长春子报仇。 她这个真凶,坐不住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26章 你是什么身份 林鹭菲扯了扯唇,“除了他还能有谁,我师祖斩落御冰夷一颗龙头,他怀恨在心,伺机杀了我师祖。” “那老头是凡人,鸡蛋碰石头招惹我,不就是找死么,这能怪我?”御冰夷一边反驳,一边捏住了叶轻如的手。 身上散发的幽冷气息,仿佛在警告她不许她在林鹭菲面前说出当年实情。 叶轻如眼神复杂的看向御冰夷。 他要为她背锅? 可林鹭菲已经是阶下囚,用的着这样小心么。 她抿住了唇。 林鹭菲垂下头,阴测测的回道:“师祖杀你,是替天行道,为的是天下苍生黎民。” “行个屁道,咱们御爷是神明,又不是妖孽。”阎七对林鹭菲这套说辞,不满又不忿。 御冰夷反倒嘲讽他,“你跟个阶下囚,争辩什么?” 长春子想要他的内丹升仙,可不管是神明还是妖孽。 他心知肚明,但懒得争辩。 世人贪婪又喜欢装伪君子,为自己做的恶行寻道貌岸然的理由。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给我一个痛快,别再折磨我了。”林鹭菲冷傲道。 掌刑的红棍非常有默契,一左一右给了林鹭菲一巴掌,“你说给个痛快就给?分明还有事没交代完!” 两巴掌把她两颊打的肿起来老高,牙齿打掉了五颗。 执掌酷刑多年,对顽固的犯人非常有一套。 林鹭菲明显没有压榨到极限,嘴里说不定还有东西。 接下来的拷打,比先前惨烈数倍。 林鹭菲叫的嗓子都发不出声了,却没有挖出来新的口供出来。 好似真的榨干了一般。 御冰夷无聊打了个呵欠,小声问叶轻如,“要不要去休息,有了结果我通知你,对她的审讯,我估计还要好一会儿。” “不用,我不累。”叶轻如道。 御冰夷抬了抬嘴角,没有多劝什么。 哪是怕她累。 他看出来她很恶心刑讯的过程,估计正反着胃。 这一遭下来,可能一整个月都吃不好。 他怕他的小女人饿瘦了。 叶轻如一直飘忽眼神,忽然变得有股坚定的冷意,“我……能问她两句吗?” “夫人要亲自审讯。”御冰夷冷然提醒两个红棍。 红棍让到一边,“夫人,请。” 叶轻如现在确定了,御冰夷“不要脸”的旧疾复发了。 老毛病又犯了。 明明说好了彼此间划清界限,他却告诉他手下她是他的女人,让人家称她夫人。 她想打死他,不过,现在重要的是问口供。 事情的轻重缓急叶轻如分的很轻,等出了牢房她会跟他理论的。 叶轻如冷漠张口,“卓夫人在为谁做事?” 既然林鹭菲承认了跟蔡云舒有关系,变相等于承认跟卓夫人有一定的暗中往来。 但,叶轻如问的并不是林鹭菲跟卓夫人、蔡云舒合谋什么。 第一句审问直捣黄龙,问卓夫人和林鹭菲背后的人。 “她在为我做事。”林鹭菲脸色差极了。 刚才受刑只是痛苦之下,面部肌肉扭曲。 此刻是心灵受挫,导致面色难看。 她不该承认跟卓夫人有关系的,叶轻如第一个问题就回答错了。 不知为何,只要对上叶轻如那双如开锋利刃一般的眼睛,林鹭菲心底有些许异样,思绪也跟着乱了。 叶轻如端着茶盏,酝酿般细品。 过程很漫长,但没人打断。 许久之后,叶轻如才轻蔑的开口,“你?你够分量么,卓夫人是锦城第一夫人,你是什么身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27章 咬舌 叶轻如的语气很讨打,足够把人气的吐血。 这,是心理战术。 故意的贬低,说不定能激起对方的自卑的心理。 “比起你是总会首席长老确实不如。”林鹭菲受过了酷刑,眼底里总带着无所畏惧的疯狂。 但此刻却染上了阴鸷。 本来只是试探,但叶轻如现在确定了。 林鹭菲挺介意自己在灵学会地位不怎么高,不然不至于被叶轻如刺激的恼羞成怒。 灵学会的等级自上而下为:龙、凤、日、月、星、鹤、鹰、熊、松、柏、梅、兰、竹、菊。 叶轻如潋滟眸光就这么盯着林鹭菲胸前勋章转悠,似有若无的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凤凰于飞勋章,“你想自己一力承担,我该佩服你勇气可嘉,还是该佩服你蠢呢?” 胸章她平时不戴的,只因刚从总会回来还没来得及摘。 现下,刚好派上了用场。 “叶轻如,你什么意思?你别自鸣得意,你不过是个名誉长老。”林鹭菲自尊心被激起,一心只想维护自己的尊严,“等御冰夷的杀死我师父的消息传开,再加上你是那孽龙妻子的身份公开。你还能当这个长老到几时?两位会长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这么说风卓烈和风北翼,很可能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但这二人作为长春子的高徒,日后是得小心。 “少把话题扯到别的地方去,你以为说点别的,就能绕晕我?”叶轻如冷蔑的道,“我猜……卓夫人背后,是……金博彦,对吗?” “金博彦是谁?我不认识。”林鹭菲迅速接话。 说完,才感觉后悔。 否认的太快了,南方系中金家实力不容小觑,她居然说不认识。 叶轻如对林鹭菲的否认置若罔闻,“除了幕后用权势、兵力支持你们的金博彦,你们恐怕还有个谋划全局军师在,说,这人是谁?在什么地方!” 金博彦对其他人来说,不过是比较出名的地方军阀。 对拿到母亲照片,而母亲就在金府劳作的叶轻如来说。 他是她要攻克的一大障碍。 为了家人。 她可以做任何牺牲。 “没什么幕后军师,你别胡乱揣测,算计御冰夷的从头至尾就只有我!”林鹭菲咬牙切齿的道。 叶轻如笑了,双手抱着胸上下审视林鹭菲,满满对她的不屑,“在你们计划中,得防止你们手里的棋子被御冰夷杀了,所以给这几颗棋子佩戴了辟邪的法器。 以你的智商,还有实力,是做不出来这样高标准的法器,不管你如何否认,你们背后一定还有个实力配得上跟我作为对手的军师,你确定不告诉我此人的身份吗?” 言下之意,就是林鹭菲不配做她叶轻如的对手咯? 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唔——”几股鲜血倏然从女人齿缝中流出,她冷冷狂笑,语调呜咽口齿不清,“你问多少遍,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没有别人,只有我自己。” “御爷、夫人,她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红棍捏住了她的腮帮子,检查了一下女人的嘴道。 叶轻如继续冷漠,“咬断舌头是咬不死人的,只是会说话不太利索。” 好像是有一些没见识的人误以为,咬舌可以自尽。 真的咬断了,才发现只是疼而已。 不至于出人命的。 “林鹭菲,把你背后的人说出来,给你留具全尸。”一旁一直看着叶轻如审讯,跟看戏一般的御冰夷,终于缓缓的开口了。 在他冷冽的威慑下,叶轻如都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28章 继续做我的妻子 林鹭菲面对御冰夷的威慑,她瞳孔肉眼可见的缩了一下,却是冷笑的吐出了半截血淋淋的舌头,“呸,我……能说的都说了,你们非不信,我有设么办法。” 舌头被吐在地上,出于神经反应鳝鱼般蠕动了几下。 这一幕,叶轻如看的实实在在。 林鹭菲说的是不是实话,幕后还有什么人。 计划着什么似乎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叶轻如反胃的感觉彻底压不住,脑子一阵晕眩。 眉头用力的皱在一起。 她想吐。 太恶心了。 哪怕在心里告诉自己,严刑逼供都是因为对方阴谋诡计算计自己。 但过分的血腥残暴,会超过她心里承受力。 御冰夷及时的把她的头压进怀里,“别看了,如儿。” “昂。”她真的很难受,需要一段时间镇定。 叶轻如温顺的在他怀中伏了一会儿,在看到林鹭菲血淋淋断舌后的不适慢慢平缓下来,低语了一声,“林鹭菲受了这么多折磨,早就超过人体极限了,常规的刑讯可能已经没什么作用了。” “我帮你把她的魂魄直接拆了,看里面的记忆,还需要什么刑讯?”御冰夷回答的很不羁。 拆魂魄之后,灵魂会受损。 最终导致灰飞烟灭。 不到万不得已,一般是不会用的。 毕竟人有很多世的轮回,难保某一世行差踏错,因为一世犯错,生生世世都泯灭了。 是有点过于苛刻了。 但叶轻如没反对御冰夷的这个建议。 她道:“那……麻烦你了。” “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媳妇不该表示表示吗?”他语调极尽暧昧,温热的气息故意喷洒在她敏感的耳畔。 叶轻如觉得反感,条件反射推了他一把,“谁是你媳妇了?” 谁知就这短短几个字,触犯到孽龙的逆鳞了。 他当场炸了毛。 御冰夷忽然当着在场七八个青帮弟子的面,狠狠扯掉佩戴子啊胸前的月牙玉,随意往一旁桌上扔去。 抱小孩一样的托着叶轻如的翘臀,走进了一间空的单人牢房。 牢房的门一关,两个人立刻陷入密闭的黑暗。 他把她扔到冰凉坚硬的铁椅上,高大的身躯欺了上去。 滚烫的吻恶狠狠的落下,那不是什么亲近的举动。 纯粹惩罚她拒绝承认是他媳妇,他在发泄对她的占有欲,“你不是我媳妇,是谁媳妇?叶轻如,你是我的。” “混账!你放开我,你敢碰我,我杀了你。”叶轻如拼了命的踢打反抗,但真的打不动他。 他是龙。 身躯强悍的可怕,周遭又黑暗封闭。 大口呼吸着,却有种缺氧的感觉。 男人力道无穷把她牢牢困住,手臂中暗藏的巨力仿佛随时能将她浑身的骨骼碾碎,“你胆子多大我知道,你说要杀我,就真的是要杀我,谋杀亲夫你做的出来!” “为什么这么对我?之前你还好好的,我们和平相处不好吗?”叶轻如眼泪滚落了下来,她现在肯定杀不了他。 除了用力朝他放狠话,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御冰夷跟之前的妥协完全不同,暴戾的撕碎了她的连衣裙。 抚摸她的柔软,利齿摩挲啃咬她的玲珑雪肩。 极尽所能的侵占她的美好,她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玩物,被人揉圆搓扁。 想要大声哭出来,哭声却梗在喉头。 不过他还算疼她,把她悬空压在自己怀里。 没让她干净的雪肤碰到肮脏的牢里的椅子,他一遍遍吻着她的短发,“如儿,我们和好,我们继续做夫妻,恩?”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29章 小兽和大兽 “你休想,御冰夷,我们早就完了。”叶轻如像只发怒的小兽。 结果他像只大兽,凶猛过她十倍,捏着她的软肩威胁:“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 “你可以要我,在这个肮脏的地方。”叶轻如麻木一般倒在他臂弯里,像是没有驱壳的魂魄。 在他的怀里,她娇小又柔弱。 没有任何抵抗的希望。 她嘴角噙了决绝的冷意,“但只要出去,我们就死敌,我欠你好几条命,我哪怕不活了,也不会让你有机会继续凌辱我。” “凌辱?不许用这种词糟践我们之间的关系。”御冰夷心疼了,浅吻了她的肩膀。 玲珑小肩又瘦了不少,但他和从前一样爱极了。 叶轻如语调沙哑,“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你今天要是敢碰我,日后见到的,一定是一具我的尸体。” “怎么样都不能!我差点让你绕进去了,如儿。”御冰夷搂着她的肩,尖牙咬噬她的小耳垂,“你别想死,你的命是我的,我没同意,你不能死。” 可不是被绕进去了,抱着装她头发的盒子靠着写字台发呆的情况。 一万年只会发生那四十分钟。 他不会再由着她的性格,更不可能放走她! “那你就是想逼疯我,你要一疯子有什么用?”叶轻如觉得可笑至极,眼泪一遍遍滚落下来。 御冰夷在她耳边低语,“我真的只有你,我……” “御爷,水儿小姐闹了,你快出来,她……” 阎七在外面很焦虑,水儿又闹了。 御冰夷脱下自己的衬衣裹住了衣衫不整的叶轻如,侧着身抱她的身躯,把她整个藏在自己怀里,开了门。 阎七把月牙玉递进来,短短几分钟耽搁。 月牙玉上已经有了裂纹,他只能接过来戴上。 阎七小声道:“刚才她情绪很激动,直接在牢房外面晕过去了,不会魂飞魄散?” “应该不会,我又没当着她的面,说什么过分的话。”御冰夷一边回答阎七,一边关上房门,他又重重搂了一下叶轻如,“早知道刚才不跟你吵架了,直接把实情告诉你,现在……没有机会了。” “装神弄鬼……你藏头露尾的到底想遮掩什么?”叶轻如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但一双眼睛雾蒙蒙的令人怜惜,“刚才和现在有什么不一样吗?” 她恨死御冰夷了,想杀了他。 他却爱惜宝贝一样搂着她,一遍遍吻她额头,“好,没什么不一样,你说没有不一样就没有。” 在御冰夷妥协了之后,叶轻如脸颊在他亲吻的动作下。 肌肤和他胸口的月牙玉接触了瞬间,有冰凉凉的触感。 月牙玉没什么反应。 她自己身体一怵,本能的保持了点距离。 他说的刚才难道是没有戴上月牙玉的时候吗? “那以后你还有机会和我说吗?”叶轻如坐在他的腿上,仍被迫保持着被他摁在怀里的姿势。 御冰夷低喃,“会有的。” “有没有一个期限?”她恨跟他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只希望能早点结束。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30章 三个匣子的承诺 他忽然给了她一个准确的答案,“找齐三个匣子以后。” 从前问及此事,他都是三缄其口。 一味逼她不许离开他。 叶轻如忍不住问,“为什么要找齐……” 不等叶轻如说完,月牙玉里传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叶轻如整个人都震懵了,一方面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另一方面是灵体发出的声音有特定的波长,杀伤力强大的能震慑到人的心神。 御冰夷不耐烦的握住月牙玉,警告:“我跟我义妹聊天,你瞎叫唤什么?你要真觉得我们有私情,你就去死啊,老子早就受够了。” 警告还是很有威慑力的,玉佩内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叶轻如更加茫然了。 他…… 他对自己的原配这么凶啊,怎么能这么坏呢。 “对不起,把你衣服弄坏了,我让阎七去酒店把你衣服取来。”御冰夷对她的态度,却温柔的可以掐出水,指尖轻柔抚摸她的发丝。 叶轻如点头,“好。” 经过这一遭,人虽然还是乱的要命。 但心态上软了,那…… 就等找到三个匣子之后,再听听他怎么解释? 哪怕是谎言,至少他给了她一个希望。 他吻了一下她的眼睛,吻的非常克制,“中午,你陪我吃个饭?” “好。”她整个人很像牵线木偶一样呆板,没什么反应。 她对他的依赖,让她下意识选择相信。 只有相信了御冰夷,他们之间才会有前途和未来。 想到这里,憋屈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 她真的堕落了。 如果到时候他给不了她答案。 她该如何面对自己? 御冰夷抱着她,温存了好一会儿。 仍旧以侧身的姿势打开门,跟外面的阎七交谈,让阎七把叶轻如的衣服取来。 半个小时后,衣服取来了。 隐蔽的递了进来。 他力量很强。 单手搂着她,还能腾出力道给她穿衣。 指尖触碰着她的肌肤,抚摸过她的柔软。 她意外的很安静。 只是在穿完衣服以后。 压不住情绪,伏在他肩上很低很低的呜咽了一声。 水儿在月牙玉中看着他们,她也能感觉到水儿魂魄的存在。 这种三角的关系,让她非常难堪。 御冰夷,你千万不能骗我。 我唯一能相信的人就只有你而已了。 叶轻如这样冷静自持的人,居然在心里祈祷起来。 她的亲人都没找到,澜儿还很年幼。 大部分时间她都是依靠自己,是他的出现她才似乎能有一个依靠。 但这个依靠常常看起来都不靠谱,现在是他最不靠谱的时候。 她明知道他养了个女人,还希望他能给出什么合理的解释。 心思简直是没长大的小女孩。 “如儿,我们现在出去?”他温柔询问。 叶轻如吸了吸鼻子,“等五分钟。” 哭的乱七八糟的出去,她面上抹不开。 五分钟后,她和他肩并肩走出去。 面色毫无波澜,但眼睛红红的。 哭过的痕迹在这么短暂的时间,根本无法全部褪去。 “爷,要怎么处理她。”阎七在御冰夷进入牢房之前,听他说要把林鹭菲的魂拆了。 这样的话,大概是不需要审讯了。 那么,便可以随便怎么处置林鹭菲。 只要她的魂魄在就好。 御冰夷低首询问叶轻如,“如儿,你觉她该怎么处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31章 女儿照片 “我听你的。”叶轻如对折磨一个必死之人没兴趣,淡淡的道。 御冰夷睚眦必报,“我的话,肯定抽筋扒皮,算计到我头上?胆子真不小。” 听到扒皮二字,不死不活的林鹭菲整个人一震。 这是她刑讯以来,第一次露出惊恐的眼神,“孽龙,你这个畜生,你敢这么残暴对我,你女人还看着。” “照我说,光是剥皮还不够。在剥皮之前,就该先把指甲一片片拔了。”叶轻如之前很佛系,无论林鹭菲话里怎么带她都很冷淡。 此刻冷冽抬眸,眼底全是煞气。 女人不是都该心慈手软的吗? 怎么……如此变态! 在传言中叶轻如还爱民如子,为百姓伸张正义。 林鹭菲完全失策了。 红棍执行力很强,都不等林鹭菲反应。 直接提刑具,拔了一片手指甲。 林鹭菲崩溃尖叫,随后发出了狂笑: “叶轻如,你和孽龙有孩子?呵呵呵!” 原本和御冰夷都走到外面的叶轻如,又折返回来。 眼神冷冰的望着林鹭菲,哪有母亲不在乎孩子。 林鹭菲突然提及,让她很不安。 地牢环境非常糟糕,空气闷得叶轻如想吐。 她从一进来就有插上翅膀飞快逃离的冲动,此刻的双脚灌了铅一样停在原地。 “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光荣吗?可你见过你孩子吗?”林鹭菲见叶轻如折返,嘴角溢出一丝近乎癫狂的得胜者的笑 十根手指的指甲被拔,开始到脚了。 “什么意思?”叶轻如终于回过神一样,发出了一声问。 林鹭菲狼狈到了极致,她没力气笑了,上下嘴唇触碰都很艰难,“你的孩子……被他吃了!孽龙被师父斩下头颅受了重伤……那样孽畜要想伤好,唯一的办法……啊、啊……就是吃子。” 每一字每一句,都似大锤砸在她心头。 叶轻如手心里出了汗,她五指微微卷曲。 脑海里想到的,竟然是进入地下刑堂的第一个瞬间。 林鹭菲朝她道:“叶轻如,我终于等到你了。” 仿佛一开始,就预谋着一件事。 难道是一直在等一个时间,说出这件事吗? 林鹭菲被抓会否是故意的? 如果是这样,林鹭菲幕后的那个人才是真正阴险毒辣的。 “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睡你,凭什么明媒正娶你,你只是个没用的凡人。”林鹭菲脚指甲都被拔光了,昏厥了过去。 “胡说。”叶轻如说的很轻,但很坚定。 她肯定不是说给林鹭菲听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御冰夷从头至尾,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 没有阻止林鹭菲朝他泼脏水,也没有替自己辩解。 叶轻如看向他时,眼睛里有泪花,“我们走。” 她脚下发虚,感觉踩在棉花上一样。 御冰夷二话不说打横抱了她,阔步离开地下刑堂。 叶轻如整个人都在发软,但她无力的双手却是勾在他脖颈上的。 茶楼里人多口杂,御冰夷没有任何停顿。 抱着她,直接上了二楼的办公室。 她被他放在了红木雕花的写字台上,刚要离去想给她倒杯水。 叶轻如搂住他脖子的力道一紧,御冰夷没动。 她在抖,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他想张口告诉她:如儿,别怕。 但现在他的任何举动,都有可能会惊吓到她。 “我……想知道我们女儿名字。”叶轻如终于开口了。 御冰夷低语,“落儿,落叶之落。” “有什么含义吗?”叶轻如发抖没有因为听到女儿的名字停止。 御冰夷淡淡回答,“没有,随口起的。” “有照片吗?我想看看照片。”叶轻如语调里还有点哽咽。 御冰夷猜不透她的心思,但还是玩笑道:“你主动亲我一下,我给你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32章 绝不疑你 “……” 叶轻如现在整个人看起来特别像一个气虚体弱的病人,她望着他看了一会儿,“想都别想,就算我愿意,你的水儿看见了,还不抓狂?” 御冰夷整个人都陷入阴沉,“她抓狂跟你有一毛钱关系?” 叶轻如紧抿的嘴唇,绷不住了。 他抬起手,指尖怜惜摸着她发梢。 等着她质问,是不是他杀了和她一起生下的女儿。 “御冰夷,你别担忧。”叶轻如吸着鼻子,哑哑的说话。 御冰夷听不懂,眼神默默的。 叶轻如胳膊像锁喉擒拿手似的,在他脖子上紧了紧,“我绝不疑你。” 此刻的叶轻如逆着光,纤柔脊背背对着窗户。一袭简约阴丹布旗袍,盘扣是娟秀的浅蓝色如意编结。 风吹起白色镂花窗帘。 五官柔进了浅金色的光芒里,高光笼罩下有点飘渺,似沙漠中远方蜃楼城里的飞天仙女。 “你绝不会杀害自己的孩子。“她怕他听不懂,又补充了一句。 所以,请不要担忧林鹭菲的话会对她有影响。 他的唇热烈的吻了上去,炙热里还带着十足的孟浪。 吻着吻着,还会啃她唇上软肉。 叶轻如没有回应,仍是木偶般呆坐。 御冰夷吻狠极了,吻痛了她的嘴唇。 又牵连了肩膀还有脖颈,每一个地方他都想亲吻过去。 他却没有任何的愧疚,掌心落在她脑后,牢牢钳制住她,“亲眼所见呢?” 她怎么会不信呢? 还担心他会为此忧心,难道他的小女人对他就连一点点的怀疑都没有么。 “也不会。”叶轻如回答的很快,但心里其实挺错愕的。 是她理解错误么? 她还以为他会担忧她误会,才如此慎重的说。 结果这家伙没有辩解也就算了,还问她亲眼所见会不会信。 平常人当然会信,唯独她不会。 御冰夷失笑,笑得却异常的光荣,还有点嚣张了,“那要怎么样才会信? 这都不能证明他的小女人爱他爱的刻骨,还有什么能够证明。 何其的光荣啊。 所爱之人也爱他,他还是很有魅力的。 “除非我自己被吃。”叶轻如回答的挺庄重的,但是说完,耳朵尖一红。 她…… 这说的什么啊。 吃不吃的,感觉怪怪的。 御冰夷也想吃她,甚至想摁在写字台上跟她来一番情趣。 但双唇只是在她的绛唇上辗转几下,节奏很缓的发泄一下身体里快要爆炸的欲念,“你这个傻姑娘,你怎么这么傻,我要真是坏人,你该怎么办?” “!” 她其实特想辩解,自己不傻的。 相信他难道就要变成傻子么? 这逻辑不通啊。 叶轻如被他吻多了,觉得油腻了。 狠狠推了他。 这次他没有炸毛生气,但是还是黏糊糊的搂着她的腰。 他摘了面具,面若清风明月般的好看。 面具随手丢一旁,就这么媚眼如丝的勾搭着她。 难怪现在好男的风气这么盛。 男人要是骚气起来,真是没女人什么事了。 要不是御冰夷生的好看,她能把高跟鞋脱下来拍在他那张俊脸上。 叶轻如觉得自己像是被青楼名妓勾搭的花花公子,她被蛊惑的快把持不住自己。 不过表面上,她还是要塑造很正经的样子,肃声问:“你有没有想过林鹭菲是故意被抓的?你那家当铺到底是怎么回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33章 得妻如此 问的时候。 他正痴迷把玩她耳垂,眼神迷离的引诱着她。 完全当胸前月牙玉里的原配妻子不存在,听叶轻如问起。 继续亵玩了挺久,才念念不舍收敛了用唇齿撩拨她耳垂的孟浪,“那铺子明面上是个法国人坐镇当老板。” “又是一间你秘密收购的当铺?”叶轻如其实对于他密谋蚕食古董圈的事,在很早以前就有了察觉。 那时候她中了苗巫“子克觉”,住进了医院。 他在医院陪着她,都在看相关的文件。 后来计划被曝光在报纸上面,她才大概猜到一些他私底下秘密经营的东西。 古董行收购,肯定是为了搜寻“君子六匣”。 这间当铺自然也是。 御冰夷就跟她详细说了,此间当铺的情况。 当铺是他花高于市场价两倍的价格盘下来的,因为开在法租界里。 便找了个法国人,坐镇充当门面。 法国人什么事都不做,分给他二成股份。 剩余八成由御冰夷秘密持有,这并不算亏,做生意本来就分为很多种。 御冰夷也有挂在别的公司名下职位,和挂名在他家当铺的法国人一样,什么都不做白担一个高级职位,空拿股份。 这样,挂名的公司还不少。 对外美名曰:收保护费。 每个月都能空手套白狼的拿红利,算是作为流氓土匪头子的一种福利。 所以,那个农村妇女销赃误进青帮地盘是说的通的。 根本没人知道当铺是青帮的。 后来人死在牢里,还有法医做了尸检。 农妇服用了氰化钾一类的毒药,刚吃下没多久就毒发了。 除了是她自己服毒的可能性,还有可能是被人强迫吃下去的。 但是叶轻如却猜测,林鹭菲可能是别人做的局。 要害御冰夷。 “你觉得有人故意让林鹭菲被抓,好在你面前说出我吃了自己的孩子那番话?”御冰夷搂着她软软身体格外珍惜,他想一直抱着。 之前也很久没抱了,今后不知道还能不能抱她。 叶轻如是很爱孩子的母亲,一听到类似的话题就心如刀绞。 哪怕不是真的,她面色也微微发了青,“不管是不是这样,林鹭菲的那番话,都是无稽之谈。” 他泯然一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本来嘛。 她就在跟他怄气,水儿的事情还没解释清楚。 加上林鹭菲诬陷他吃孩子,基本上是要雪上加霜。 她没有被带偏,还反过来安慰他? 临近中午,御冰夷怕她饿着。 想张口问叶轻如,想去哪里吃饭。 阎七敲门,“爷,您有个会因为您和夫人一起审讯犯人的事,推迟了有一个小时了,用不用让他们都回去?择日再来开会?” 这次的会来的都是金融圈的大拿,跟上次慈善晚宴有关。 御冰夷开会迟到就罢了。 还要把人家白跑一趟,全都打发回去? 这得得罪多少权贵? “不用,我去开会。”御冰夷心情好,他牵了牵叶轻如冰凉的小手。 他总想为她焐热。 但她心里受了刺激。 从牢房出来,两手就一直冷冰冰的。 叶轻如很懂事,“我等你。” 他在她额头落吻之后,离开了办公室。 御冰夷离开了,她坐着发呆了有二十多分钟。 然后,开始仔细打量房间。 办公室跟一般银行董事长的办公室差不多,陈设着舒适的旋转椅、写字台、文件柜、书柜…… 角落里花瓶里,插着两只网球拍。 叶轻如以前常和张恩静出门打网球,拾起拍子挥了几下。 重量还挺趁手,她竟然不由的想象出跟他在网球场打网球的样子。 脸颊微红,放下了网球拍。 还是坐在椅子上等她回来,她坐在了写字台旁的旋转椅上。 椅子宽敞坐起来特别舒适,人可以窝在里面。 写字台上的东西这个角度一览无余,整体整理的很整齐。 有批复过的文件,还有本写着苗文的书。 以及…… 一只乌木盒子。 叶轻如当然知道碰别人的东西不好也不礼貌,但这次就是没管住手,鬼使神差的抓过乌木盒子把盖子打开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34章 一艘货船 这间办公室完全不让外人进入,外头门禁森严,能放在桌子最显眼的位置。 还用不朽不烂的乌木盒保护。 估计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打开一看,结果和想象完全不同。 是一束头发。 发丝柔和光亮,上面缠着红绳和另外一撮头发缠着。 叶轻如能认出自己的头发,至于另外一撮也许是御冰夷的。 在火车上的理发室里,她一头剪落的青丝随性落了满地。 应该会被当做垃圾扔掉? 谁知道其实被阎七偷偷捡起来,送到了他手边。 他其实也喜欢她长发? 叶轻如又想起了黎少宣发现她头发剪短了以后,说过的一句话:你的男人肯定也是喜欢你长发的。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叶轻如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苏轼的这句诗句。 嘴角泛着浅笑,指尖轻轻摸着两撮头发。 等到拢月结婚以后,他们手里就会有两个匣子。 再找一个匣子,他就会告诉她原因。 但是他如果和水儿没什么,其实原因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不过,他和水儿太亲密了。 必须要解释清楚,至少她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会客厅里,传来了御冰夷和一个四五十岁老男人的谈话声。 他应该是开会结束了,有人因为其他事主动留下来和御冰夷单独聊。 会客厅里。 大茶壶放下两盏茶后,退了出去。 “你想增加一条到码头货船,应该去找凌爷。”御冰夷低头喝茶,语调疏淡。 凌爷对码头和跑船业务接触的比较多,他几乎没什么接触。 要不是御冰夷需要青帮名声好一点,利于他拿君子六匣,大概都不会这么积极在上海参与明面上的理事。 此刻。 对方要不是万锦证券行的董事长,御冰夷绝没有心情浪费时间私下会面。 如儿还在办公室,他想马上见她。 孙玉成解释道:“那天宴会上,凌爷身边人太多,我不好开口,现在凌爷回锦城准备婚事了,我这……一船货马上就要靠岸了。” “恩,我知道了。”御冰夷没有答应。 船上有什么东西,是否在海关总理衙门那里登记过。 是否违禁品,是否走私…… 多少名船员,有没有偷渡的…… 运什么东西带什么人,可都是有不同的规矩和价格。 一一详细的问,得耽搁很多时间。 孙玉成那船是南洋水果,比较容易坏,他很急。 而且在海关总理衙门那他没拿到入港权限,一旦靠岸卸货属于走私,他才动了让青帮出手的念头。 御冰夷爱搭不理,多半是好处没给够。 他给门口一个老妈子使眼色,老妈子转头出去,领了个水灵灵的十五六岁的少女进来。 “这是我女儿,她一直仰慕御爷您,今日不如借此机会,就让小女跟了您。”孙玉成巴结的道。 女孩非常害羞,低着头不敢看御冰夷。 孙玉成怕她扭捏误事,骂了一声,“抬起头,让御爷看看你。” “我……是不是说过,我娶妻了。”御冰夷语气威严。 他对外是公开自己娶妻的,只是围绕着帮派之间的争斗报复特别多。 跟外界表达的是为了保护妻子,他不会公开妻子的样貌名字。 此担忧并非空穴来风,洪门龙头换了好几个媳妇了。 他的妻子里,有个被人剁成肉酱,有个失踪后十几天后尸体从浦江上浮起来,有个在巷子里遇到截杀中了七八枪打成筛子…… 做大人物的女人就必须有过人的本事,首先就得比一般人命硬。 倒是当初在曜城的一列火车上,据说有人看到过他夫人穿渔家女衣服,乔装改扮后的样子。 但只是流言,真的看过的人现在已经找不到了。 孙玉成见御冰夷眼眸微冷,连忙道:“我这女儿只是姨太太生的贱种,不会要您给她什么名分,您高兴给个姨太太身份,不高兴了当个洗脚婢也可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35章 送去给凌爷 姨太太生的孩子,就是贱种吗? 叶轻如听着,觉得格外刺耳。 虽然她是贝勒府里正牌福晋生的女儿,不过她尤为讨厌这个时代明明提倡了男女平等。 但世俗的眼光仍旧轻贱女儿家,轻贱身份庶出的女孩的行为还屡见不鲜。 这种事,她压根不想听到。 可惜的是,耳力实在是太好了。 哪怕用力堵着,隔壁会客厅里的对话还是能听的清楚。 贱种二字,对御冰夷来说没什么感觉。 他除了自己在乎的人,根本不会关心其他的任何人和事,淡淡的问:“不想要你女儿的命了?我玩女人很凶的事,孙董事不清楚?” 他玩女人凶的传言,就是那次北平玩死了个妓女。 这件事虽然是给凌爷背锅,却会成为他永远的污点,而且没办法洗白。 他不避讳,反而拿来当挡箭牌。 孙玉成一愣,他的观念就是。 女儿都是赔钱货,还是姨太太所生。 要是死了也无所谓啊,反正他家孩子特别多。 若能用女儿一条命换来一船几吨鲜货安全到港,他觉得挺划算的。 但这话他不敢说,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惹毛御爷。 毕竟御爷在传言中为人忠肝义胆,每天都在为慈善事业添砖加瓦。 说不定,还真是个正气十足的好人。 所以他藏在心底里,不在乎女儿死活的话到了嘴边,咽了回去。 “送去给凌爷,别看他性格粗犷,像个粗人,实则粗中有细,比我会疼人。”御冰夷建议道。 孙玉成就是一愣,“送去……给凌爷……” 把女人送去给准备婚宴的新郎官,这样的举动真的好吗? 御冰夷站起了身,“我有事,先走一步,再会,孙董事。” “再会,御爷。”孙玉成不敢阻拦,深深鞠了一躬。 还没有弄清楚情况,御冰夷就阔步离开。 阎七在门口做了个虚引的动作请孙玉成出去,“请,孙董事。” “好。”孙玉成答应着。 阎七又道:“对了,关于您女儿。” 把孙玉成领出下楼梯后,阎七视线在孙家小姐身上扫了下。 女孩太过羞怯,一直低着头。 只能看见个额头,额头上还有重重刘海。 压根看不清,到底长得什么样。 “如何?”孙玉成眼中立马放光,把女儿送给阎七爷也不错啊。 他在青帮地位也不低,乃是一方堂主。 掌管青帮在的锦城堂口,整个锦城青帮的生意都归七爷管。 “我把凌爷地址给你,你照着地址,把人送过去。”阎七从借茶楼柜台写下了凌爷的地址给孙玉成。 孙玉成差点晕过去,还……真送啊…… 那…… 裴家知道他这么干,会不会迁怒他没眼力见? 办公室里。 御冰夷轻轻推开门。 叶轻如站在窗前,低头俯瞰。 绿草茵茵的草坪上,澜儿正挥汗如雨的踢足球, 傅铭堂堂凌爷心腹,这几天成了儿童协管员。 愣是放下了帮内黑白两道的生意,整天陪着澜儿。 现在,他正在聚宝茶楼后院的草坪上教导澜儿如何踢足球。 泱泱华夏,体育运动受全民喜欢。 一开始受欢迎的是游泳、网球、排球…… 近年来很流行踢足球,好几支球队踢出名堂来。 有支国家球队实力特别猛,在整个亚洲打遍无敌手。 许多学校里的热血少年们爱踢足球,澜儿也是一见就喜欢上。 阳光热烈,小奶包颠着足球笑容充盈快乐。 “差不多该吃午饭了,饿了?想去哪里吃?”御冰夷走到她身边,陪她一起看了一会儿澜儿踢球,才低声的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36章 买支球队 叶轻如看了他一眼,这是她第一次来沪上。 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外乡人,哪里知道该去那间馆子吃饭。 吃什么…… 难道不是御冰夷这个东道主决定? 御冰夷太想宠着她,只想把她想要的都给她。 差点忘了,她没来过沪上。 御冰夷望着她眼巴巴的表情,笑着夹她的鼻子,“附近新雅的西式甜点做的不错,我带你和澜儿去试试。” “恩。”她轻哼一声。 声调娇娇,一脸乖巧。 有点逆来顺受小媳妇的样子。 这样的她真是爱不释手,还吃什么饭。 吃她得了。 御冰夷看到桌上乌木盒子挪动了半寸位置,就知道为什么了。 她不是木头,能感触到他对她用情至深。 二人一道下楼。 在绿草茵茵的草坪前,还看了一会儿澜儿挥汗如雨踢足球。 御冰夷无意间聊起澜儿打开音箱,收听英伦球赛的事。 他莞尔,“不如买支球队给他玩玩。” “胡闹,他才多大。”叶轻如感觉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澜儿喜欢足球的话,请教练来教就好。 为个毛没长齐的奶娃儿养一整支私人球队,不是胡闹是什么? 御冰夷搂着她的腰,“那就等他大些再说。” “随便你。”叶轻如觉得说不过他。 这是无论如何都要为了澜儿养球队。 傅铭先发现的夫妻俩站在屋檐下观瞻他们踢球,长腿一勾。 灵活的用膝盖颠起足球,足球稳稳当当落在怀里。 他满头大汗的小跑过去,问好:“副龙头、副龙头夫人。” “我带澜儿去吃饭,你去休息。”御冰夷对傅铭道。 傅铭颔首离开。 澜儿看着天真顽皮,其实跟他妈一样骨子里鬼精鬼精的。 原地打量两眼御冰夷和叶轻如,看到御冰夷那只搂着腰,还要不规矩乱摸的手。 他眼眸一动。 这是和好了? 水儿的事这么好解决? 不过,他额娘可不是好糊弄的。 如果臭狗屎御冰夷解决的不好,额娘是绝不会让他咸猪手乱碰的。 澜儿停顿不到两秒,笑着扑过去先抱了御冰夷的腿,“干阿玛。” 叶轻如见他对御冰夷还和从前一般亲昵,欣慰的笑了。 摸了摸他的小光头,小光头笑的奶奶的。 能让额娘高兴,他虚与委蛇和御冰夷相处又算得了什么? “走,带你去吃饭。”御冰夷眼底有冷芒闪过,抱起澜儿道。 臭小子,这是对他还有意见。 但看在叶轻如的面子上,还是把戏演足了,有点意思。 新雅餐厅并不是做甜点的餐厅,主营粤菜。 大厨是从香港茶楼挖来的,厨艺极好,菜品热腾腾的端上来香气扑鼻。 叶轻如和澜儿对南北菜系从来不挑。 喜欢吃口味浓烈的北平菜,亦不会拒绝清淡口味的粤菜。 只要好吃就会很满足。 饭后甜点,是点缀了樱桃的水晶蛋挞。 水晶蛋挞是半透明的,有点凉粉的口感。 但又是西洋烹饪做出来的,口味有说不出的新奇好吃。 看着两只小仓鼠腮帮子鼓鼓的吃东西,御冰夷比自己吃到了美食还愉悦。 手托着下巴,心情极好。 下午,他去码头办事。 叶轻如和澜儿回酒店房间休息。 他回来的时候,叶轻如午觉还没有醒来。 澜儿正在看一本医书,一看居然是孙思邈的大医精诚。 看的还挺认真?! 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开始自发的看医书了…… 御冰夷使了个眼色给他。 小奶包要被支走,心里挺不情愿。 迫于男人银瞳中凶狠之色带来的淫威,不得不抱着书到客厅去。 御冰夷轻手轻脚关上了门。 坐在床头,静静望着她。 他身上有一种她很熟悉依赖的泉水的味道,叶轻如睡的有点沉。 迷迷糊糊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往上面蹭了蹭。 她软软胳膊朝他的腰抱了上去,起初以为是梦。 睁开眼一看,是御冰夷。 御冰夷擦了擦她睡出的满脑门子的汗。 她也不躲,“你回来啦。”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37章 隐患 “可休息够了?饿不饿?”御冰夷问。 叶轻如皱眉,“不饿,懒得动。” 她真的挺累的,昨天耗神跟修斗法。 今天一上午又在地下刑堂,全都是精神摧残。 午觉醒来,非但没觉得轻松。 身体反而更沉了。 她都想这样继续睡下去,大睡个三天三夜。 “我让人送吃的上来,等你饿了,我喂你。”他道。 叶轻如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从前被他溺爱的那几天,上瘾的把头埋在他身上呜咽应了一声,“我差不多该回锦城了,下午我让阎七买了明天的车票,你应该……知道了?” “阎七汇报了,明天我送你。”御冰夷胸前的月牙玉烫的要命,灼的他蹙眉。 水儿又要作妖,只是他压制住她不许她出来捣乱。 但他仍旧保持微笑,摘了面具亲叶轻如的嘴唇。 叶轻如睡的脑袋发沉,吸到了他口腔里独有薄荷味道的气息。 舒适中。 小小的迎合回应了他一下。 御冰夷一下被点燃了,直接欺身上去。 吻到最后,太过上瘾还是没节制住,时长引发了她的反感。 叶轻如使劲锤他,“适可而止……你……你这样我受不了……” “明天你就要走了,如儿。”他声音温醇,“还不许我现在多爽一下?恩?” 她颊上染了抹醉色一般的俏红,克制的情愫还是不自觉的充盈了眼眸,“凌爷和拢月不是马上要结婚了吗?我们很快又会见面。” “话虽如此,但我一秒都不想和你分开。” 他说起情话几乎不假思索,又带着深深的缱绻。 说的她的心都酥了。 叶轻如又想到了什么,问:“林鹭菲的魂魄拆开来之后,可查到什么?” “她的魂,一拆开,就灰飞烟灭了,什么都看不到。” “看来真是别人做的局,还留了一手准备,防止你拆了她的魂魄牵扯到自己……” 翌日,是雨天。 秋雨簌簌打在落了一树梧桐叶,沪上街头两边的树一夜之间都光秃秃了。 寒潮一下来了。 在海边潮湿的环境里,让人觉得比北方的冬天还冷。 站台前,她裹着他的长款外套愈发显得人娇小玲珑,“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快回去。” “我想看着你离开。”御冰夷握着她的手,在手背上轻吻,“小东西,还不许我包车,那才花几个钱。” “再不许像上次那样包个花车给我,太招摇了。”叶轻如哭笑不得,他居然一天六千块的花销说只是几个钱。 他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这次勉强只是包了个车厢,他还是觉得心疼。 火车上鱼龙混杂,万一有人闯入车厢。 她吃亏了怎么办? 于是,御冰夷冷冽吩咐阎七,“一路上照顾好夫人,出任何事你提头来见。” “是。”阎七脸色不好看,他脑袋早就别在裤腰带上了。 在来时经过的一个苏北小镇上,他就闯过祸。 那座小镇后来经过调查,还真是沪上名人陈六指的故乡。 陈六指那日大张旗鼓举办了金盆洗手大会,和庙会赶在了一块。 夫人虽然说没见到陈六指,但御爷心中总有怀疑。 哪有那么巧他们歇脚地方刚好是陈六指老家? 也许陈六指用了什么阴招,才刚好让他们彼此遇上。 此事,也不知会不会为将来留下隐患。 “好端端的,你吓唬阎七做什么?什么事情不会有点意外,他尽力就好。”叶轻如不满掐御冰夷的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38章 离别 御冰夷那个曾经不近女色,分别时摘了面具和她道别,一脸的妻奴样,“下次不吓唬他了,我都听你的。”再有下次直接动手就好了。 阎七从没见过御冰夷如此,神尊可是一直很骄矜尊贵。 哪有伏低做小,软语哄人的时候。 要不是亲眼所见,哪怕太阳打西边出来,阎七也是不信御爷会变成这样。 叶小姐干得漂亮啊! 把冷酷变态的神尊,变得这么有人情味。 这时,御冰夷的几个随从拦住了一个要过来的人。 那人身材并不高大,生的油头粉面的。 一副小开打扮。 穿了一身小立领直筒长风衣,下身是剪裁贴合的紧身小脚西裤,兴冲冲朝这招手,“御爷、叶先生。” “妈的,这小子来做什么?”御冰夷一看到杜箬就觉得不爽。 之前宴会上,他握过他女人的手。 不过御冰夷还是给手下使眼色,允许杜箬过来。 杜箬举着红颜色的大花伞,小跑过来,“叶先生,你可是要回锦城去?” “对啊。”叶轻如答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去的?” “我路上看到你们的车,刚好我也在开车,就一路跟过来。”杜箬看了一眼叶轻如的手提箱,兴奋的道,“我跟你一起回锦城如何,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北方城市呢。” “你这是临时起意?”叶轻如不确定的看着杜箬,心底实在觉得这人好玩。 杜箬什么行李都没带,两手空空的还穿着南方的薄款大衣。 一看就是没准备要出远门,他却说要去锦城。 杜箬言笑晏晏,“正是,等我到了锦城,会给我父亲发电报的。” 御冰夷脸色就跟吃了极酸的枣子似的,长得俊架不住脸上寒霜包裹。 杜行长虽然是老来得子,养的过于溺爱骄纵。 但也要把儿子看好了。 围着别人媳妇打转? 那就得仔细一个不好乐极生悲,老来丧子可就有意思了。 “只是……”叶轻如是看出了御冰夷的脸色不对,感觉他身上的杀气,随时都能让杜箬暴毙当场。 这男人,简直就是醋精投生的。 杜箬完全没有感知到御冰夷身上的杀气,不等叶轻如答应跑跳着上去车厢,朝叶轻如招手,“没什么只是,我自小就留洋在国外,家里很放心我的,上了车,我同你说件事!定是你想知道的。” 她想…… 知道的事? 叶轻如有点被打动了,跟杜箬就见过两面。 杜箬能知道她心里想知道的事情? “上车,外面雨大风寒,别着凉了。”御冰夷拢了拢叶轻如的衣领,帮她把大衣的扣子扣上。 叶轻如忽然一下鼻子酸了,把他给抱住了。 男人只着薄薄衬衣,隔着衣料,能清晰感觉到他炙热体温。 那颗掉落在她心底的叫做情感的种子,早就生根发芽,其根须已密密缠绕在心底深处。 “走了。”叶轻如快速擦了眼泪。 想从他怀里退出,他搂着她不肯松手,“真的走?别走了,留在沪上,恩?”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39章 会不会恨我? “胡闹,我回去又不是玩的。”叶轻如眸光低垂,“是为了我额娘的事。” 御冰夷手指插入她短短发丝,“知道你比较孝顺,不拦你了。” 她想要他松手,杜箬还看着。 但男人的手臂藤蔓似的,牢牢缠绕她的身体。 她娇躯一片酥软,失去了强行挣开的力气。 “放心,以你的聪明才智会找到她的。”御冰夷自己不能回锦城,只能叮咛嘱咐她,“卓夫人背后有个金博彦,还是不怎么好对付,要小心。” “恩。”她鼻音轻声。 旁边的小奶包在离别的时候倒是很坚强,没有哭鼻子。 他只是嗓音奶奶沙沙的道:“干阿玛,再见。” “再见,臭小子。”御冰夷终于松开了叶轻如。 母子俩,上了北上的列车。 烟雨蒙蒙,男人身姿挺拔英俊。 她从窗户望过去,他朝她浅笑着。 直到列车发车,雨幕中他的身形轮廓模糊的看不清。 叶轻如才背过身坐下:额娘,原来这就是惦念一个人的感觉。 站台前,男人在列车走了很久之后依旧站着。 “陈六指没有返回沪上,大概是想躲着您。”一个披黑袍的人从一根欧式洛可可式立柱后面出来。 “无妨,只要我想,找他不难。” 御冰夷戴上面具,冷意和压迫力并驾齐驱,“白朗,你说,我要是杀了陈六指,她会不会恨我。” “属下不知。”时隔多年后,白朗终于再次出现在他身边。 车厢里有暖气,很热的。 过了一会儿,叶轻如就受不住脱了外套。 又喊了人送来热牛奶,让澜儿喝点热的以防受风寒。 杜箬小跑进站追叶轻如的时候淋了雨,身上都湿透了,头发上还滴着水。 拿了十块小账给车上的列车员,要了干毛巾在擦头发。 杜箬贼眉鼠眼四下张顾,见阎七在门口大概听不到他们谈话,道:“你跟御爷,不是兄妹。” 叶轻如:…… 车站前她情不自禁抱了他,明知道杜箬在一旁还是没忍住。 此事,再怎么狡辩也是无用的。 “你是御爷的妻子?”杜箬又问。 叶轻如低下头,感觉有点羞赧,但是气息又是带着点冷,“恩。”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御爷对外说过,不会曝光妻子身份。”杜箬拧着毛巾上的水分,叹了口气,“当大人物的妻子就是不容易,又要担心仇家暗杀,又要忍受不能公开。” 杜家老来子的小少似乎完全忘了他追求过眼前御爷的妻子。 后来,又要跟人结义。 叶轻如抬首,目光有几分错愕。 杜箬狠狠打了个喷嚏,“叶先生,你不说点什么吗?就我一个人说话很尴尬。” 御爷妻子的身份在不怎么相干的人面前曝光,她比他更尴尬。 不过,她的尴尬已经被他的健谈逐渐化解了。 叶轻如帮他叫了碗姜汤,“你是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 上车前,杜箬就是以这个理由吊住她胃口的。 “修,就是跟你斗法的那个东洋人,死了。”杜箬捏着鼻子,将热辣辣姜汤一饮而尽。 叶轻如的重瞳过上了一层深深寒意,“死了?枪毙的?这么快处决?”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40章 就地处决 “对,就地处决的。”杜箬回答道。 修这是杀了什么了不得人物? 警察厅那边动作居然这么快,通常这种杀人案件得要确凿证据。 还需要审讯,说不定还得上庭。 不等叶轻如问,杜箬自己滔滔不绝的说了,“他杀了一个刚刚留洋归国的物理学家,听说还是掌握高尖知识的精英,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杜箬早就想跟叶轻如说那个东洋人的下场,他的下场真是大快人心。 不然今天也不会看到叶轻如,就开车跟着人家。 他果然是个想什么就立刻去办的,都没和家里人商量一声就背上去锦城。 一个玄术高手就这么死了? 哪怕是杀了什么人被捕,怎么也会耍些手段想办法逃走。 连挣扎都没有,就直接处决了。 有点令人不敢相信。 叶轻如压抑内心的疑惑,对杜箬道:“我看你有点风寒了,要不要躺下休息会儿。” 杜箬连续打了个几个喷嚏,精神有点萎靡。 听从叶轻如建议,就在列车里的软床上睡下了。 思考起修被枪决的事。 叶轻如不知怎的想到了郭福泰,脑中的声音告诫她:不可轻敌。 是的,那个修虽然是东洋混血。 给她的感觉,却跟郭福泰给她的感觉有点像。 两个人都貌似是扮猪吃老虎类型的人。 叶轻如不太放心,下意识给“修”算了一卦。 卦象的结果,她得了个“傀”字。 心中就知不好。 修道之人不管是渡劫还是躲灾,惯用傀儡之术挡。 “修”肯定是没死。 叶轻如莫名有种预感,在灵学总会修没有用尽全力跟她斗法。 终有一天,他们还会见面。 锦城虽然不下雨,但却是大阴天。 北方的冽风如刀般吹在人的脸上,有种凛冽的生疼。 低气温,更是冻的杜箬瑟瑟发抖。 叶轻如裹着御冰夷穿过的外套,目前还算暖和。 澜儿也穿的单薄,不过他被叶轻如抱在怀里很是温暖。 “阿嚏——”杜箬从一个上海滩小开,成了个冻的掉鼻涕的小可怜。 叶轻如看着他,想着该不会刚到锦城就生病? 一个南方人什么准备都没有,凭一时兴起,就来到快要入冬的北方。 也真是够作的。 火车站,有阎七的手下来接。 叶轻如抱着澜儿坐副驾驶,杜箬、阎七坐后排。 御冰夷讨厌的人,阎七他也喜欢不到哪去。 他瞥了眼杜箬,“这小子要跟我们一起吗?您要收留他妈?” “怎么可能?他自然是要在酒店下榻的,不过杜箬好像感冒了。”叶轻如见杜箬一直打喷嚏。 感觉火车上的姜汤没起到效果,他应该是得了风寒。 叶轻如那儿有药。 比去医院方便,就说让杜箬先去家里吃了药。 再让他去酒店下榻。 路上,阎七的手下说起锦城刚发生的一件趣闻,“卓二小姐打猎回来,带回来了一只大老虎。用大铁笼子装着,从大街上经过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大老虎…… 叶轻如心头顿时一刺,她面色微凝。 “大老虎……是养在家里吗?那不是把家里弄的跟马戏团似的?”杜箬满脸兴趣的道,“这位二小姐,一定是个难得的巾帼女英雄。” 那手下笑道:“有什么稀奇的,叶小姐不也养了只老虎。” “会不会是大橘?”澜儿忽然小声问了一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41章 卓夫人拜访 叶轻如笑笑安慰,“大橘养在你爹地家里,很安全。” “不是大橘就好。”澜儿铁青的脸色恢复了不少。 大橘可是他的好伙伴,他可舍不得让大橘受一点点伤害。 回到了家,叶轻如把阎七也叫进门了。 家里还有一些干面条,叶轻如煮了一锅面请大家吃。 新鲜出锅的热面条颜色纯白劲道,撒上秘制的葱花油香气顿时充了满室。 阎七很快吃完。 杜箬吃的呼呼的,吃完一碗又要了一碗。 澜儿是孩子吃的就相对比较慢。 叶轻如在他们吃面时,手写了份名帖,对阎七道:“阎七,我要去见卓家二小姐,你知道她的住址吗?” “知道,我还去过一次。”阎七可是青帮在锦城堂口的堂主。 锦城的权贵,他有哪个不认识的? 叶轻如把写好的名帖放进手包里,“很好,一会儿有劳你了。” 卓家别馆。 “二小姐还没起身吗?”卓夫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生的娇媚的脸上有一丝急躁。 佣人答话,“二小姐最近身体沉,一直起的晚。” 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可真是个懒女人。 难怪克死的丈夫。 落得这种田地了,还不懂得尊敬长辈。 嫡母亲自登门看望,哪怕睡着佣人也该识趣,上去叫醒她下来接待长辈。 实际上,卓二小姐脾气很差。 没有佣人敢上去叫她。 到了上午九点半。 卓二小姐才起身,穿着夹袄旗袍下来,“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卓夫人见她姿态有点傲慢,脸色略微难看。 卓二小姐在卓夫人对面坐下,点了根卷烟抽,“看看我死没死?我一个女流,都要烦劳大妈妈让帮派匪类出手,除之而后快?您真是好手段,我父亲怎么没打死你?” 何园卓夫人买通白虎帮,让白虎帮匪类杀她的事。 卓二小姐以往的日子嘴上不提,心里记恨的紧。 只觉得卓大帅三十鞭子下去,仍旧难消心头之恨,这女人竟然有脸上门找她? 是想求饶得到她的谅解,日后好在大帅府继续兴风作浪? “那件事二小姐是真的误会我了,我还被人构陷,无端端被打了一场。”卓夫人声调委屈下来,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将落不落的眼泪。 卓二小姐蹙眉,“你说我六弟诬陷你?有那个必要么。” “那我害你,有那个必要吗?我是你嫡母,从小就疼你,视你为己出。”卓夫人放下了骄傲跟矜贵,承受了天大的冤屈似的,声音哽咽的道,“今日我是冒天下大不讳,来提醒你的,希望你莫要天真,跟你父亲一样给人蒙蔽了。” “如果你是被冤枉的,怎么不去父亲那边解释,你跟我解释,哪怕我信了,对你也没什么用。” 卓二小姐见一向骄傲的卓夫人哭的真切,倒不觉得会是做戏,将信将疑的问。 卓夫人叹了口气,“我说的话要大帅肯信,我就不会被打了。大帅已经叫人蒙蔽了!我被打都是小事,让人误会也无所谓。 我担心的是你的性命,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实在不忍心你死于非命。” “死……于非命?大妈妈有话不妨直说!”卓二小姐看上去虽然病弱,但到底是军门家二小姐,有些话不喜欢磨磨唧唧藏头露尾。 “有位高人同我说你命中气运极贵,是天生的强者。” 卓夫人闪着泪花的目光深深看一眼卓二小姐,“但你现在气运衰弱,怕是已经被邪物正在吸干气运,马上就会精血耗干而死,可你知道吗?此邪物只能对自己骨肉血亲有用!”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42章 叶轻如的名帖 卓二小姐如遭雷亟。 对她来说“吸干气运”、“精血耗干”。 都是很陌生的词,但这些话听着怎么那么恐怖。 卓夫人见卓二小姐眼里有了惧意,继续一鼓作气的添油加醋,“你最近体弱,正是因此,我已经查出是谁了。” “是谁!”卓二小姐咬牙问。 最近她身体越发不好,原来是因为这个。 卓夫人字字铿锵,“就是你六弟,卓寒擎。” “你瞎说,怎会是他?”卓二小姐不肯信,“六弟不会害我。” 二小姐想的是,她和卓寒擎才是真正的一母同胞。 她不信自己同胞弟弟的话,难道还要信卓夫人假仁假义、危言耸听的一番话吗? 卓夫人早料到如此,道:“正是因为你跟他是同胞姐弟,全家上下只有拿你的血肉做催运符,才能大旺他气运,实现他一统天下的野心。” “可是我六弟常年在军中,他不懂这些的。”卓二小姐能这么道,实则已经信了一半。 卓夫人一勾嘴唇冷笑,“六子不懂这些,叶轻如懂啊。” “你是说叶先生也参与了?”卓二小姐表情虽震惊,却又信了两分。 卓夫人拉住卓二小姐吓的冰凉的手,道:“你还不知道,叶轻如是六子的女人,他们啊,早就苟且在一起了。把你做成卓寒擎催运符的法子,还是叶轻如指点他的。” “什么催运符……我怎么听不懂?” “就是用邪术把一个贵气的血亲的气运精血吸走,做成自己催运的符箓!他们两个狼狈为奸,是为了要你的命!” “六弟不会这么对我的。” “你忘了,你丈夫是怎么死的?就是六子亲口下令杀的。” 卓二小姐想起了往事,眼泪簌簌跌落。 她捧着脸,压抑哭声。 卓夫人嘴角上扬,得逞的笑,“用你的命给六子换江山,是他们早就策划好的,你啊……给人利用了。你对他来说,不过是一颗争夺天下的棋子。” “那……那……我该怎么办?”卓二小姐想想最近身体越来越差,真像是每天都被人从骨头缝里吸走骨髓一般。 人感觉每过一日,就被掏空几分。 从骨子里莫名觉得后怕,倒抽了好几口的凉气。 卓夫人的一番煽动,她听进去了八九分了。 卓夫人见她泪眼模糊的抬起头,脸上收敛了脸上的奸笑,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唯一的办法,就是拿到他们用来封印你精血气运的青金石。 钰儿,你放心,我就算死也会帮你把青金石偷出来的,保住你这条命。” “大妈妈,我何德何能让你对我这么好?”卓二小姐鼻子发酸,感动的道。 卓夫人摸了摸她的额头,一脸的慈爱跟温柔,“傻孩子,你是我的孩子,哪怕不是我亲生的,我也把你当做亲女儿。我怎么可能看着别人害你性命?” “我……”卓二小姐想起这些年对她的冷淡,居然有三分愧疚。 这时,门房将名帖给了客厅的佣人。 佣人拿着名帖过去,小心翼翼的道:“打扰了卓夫人,打扰了二小姐,有人递了名帖想要拜见。” “拿过来,什么人递来的?”卓二小姐接过名帖,打开来看。 佣人道:“是个两位年轻人,一位年轻的小姐,和一位年轻的公子。” “叶轻如……”卓二小姐刚好在名帖上看到了叶轻如的名字,想到卓夫人刚才说的话,莫名之间失了神。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43章 妨子克夫 卓夫人眼神猛然一厉,心中起了一丝忌惮。 邪了门了,这叶轻如当真神算到这种地步。 刚攻下卓二小姐,叶轻如就登门来捣乱了? 她想开口建议卓二小姐别见叶轻如,以免受到叶轻如的蛊惑。 “大妈妈,你从后门走。”卓二小姐先行出声。 卓家别馆外。 阎七留在车里等候。 叶轻如把请帖交给门房后,和杜箬一起等在门口。 本来,杜箬是要去酒店的。 西药见效快。 吃过感冒药的他,恢复了些许活力,便想跟着去,“你要去拜会卓家二小姐吗?能带我一起吗?” 叶轻如对杜箬不反感,而且此人命格与她相合。 和杜箬在一起,她的气运会有所提升。 于是,叶轻如打趣:“你不怕感冒了奔波会病情加重?” “我是男人,这点奔波不算什么!”杜若坚定道。 叶轻如笑着道,“我也是第一次和卓二小姐打交道,我交际不行,到时候可能还得靠你。” “包在我身上了,叶先生。” 等叶轻如叮嘱几句留在家的澜儿。 二人由阎七开车,送到了卓家别馆。 卓家二小姐已经出嫁,但是两年前丈夫去世。 从夫家回到娘家,住在了卓家别馆。 夫死后无人喊她太太,大家喊她又叫回二小姐。 叶轻如和杜箬等了将近二十五分钟。 有佣人小跑穿过花园到门口,“叶先生,让您久等了,二小姐有请。” 叶轻如和杜箬两人穿过了花木修剪整齐的花园,走进了红瓦房的别墅中。 佣人请他们在客厅,端来了冒着热气的蓝山咖啡。 叶轻如刚坐下,就嗅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这款香水卓夫人用过,而且是特例品,属于限量款。 国内独此一瓶。 于是,叶轻如就知晓了:原来卓夫人来过。 从气味看来肯定是刚走不久,她和杜箬又在门前等了那么久。 恐怕是卓夫人听说她递来名帖拜访,做贼心虚灰溜溜的从后门逃了,不然她们肯定会在前门正面遇上的。 也许是冤家路窄。 按照叶轻如的计划,她们正面交锋本来会在叶轻如布置好一些设计的前提下。 想不到,回锦城第一天就有了看不见的冲突。 少顷。 卓二小姐一袭藕色纱裙进来,披着开司米披肩。 纱裙曳地,脚步婆娑。 比起见卓夫人穿的厚重夹袄旗袍。 此刻的卓二小姐一身轻盈薄纱,气质颇为素雅。 在年轻人面前,她气性还是在的。 穿着上,不会让自己太老气。 她脸上带着病气,见到二人只是点头。 “我叫杜箬,你好,卓二小姐。”杜箬热情的和卓二小姐说话。 卓二小姐就当他空气。 从头至尾没有多看杜箬一眼,步伐缓慢的走到椅子前坐下。 这女子长了一副愁苦相,不说话言语的时候给人感觉有难以接近。 像是无时不刻,都有几分悲哀在脸上。 面相上,属于妨子克夫。 卓二小姐吃了口咖啡,弱弱开口,“叶先生,你怎么来找我了?有事吗?” 叶轻如,怎么无缘无故来找她一个孀居寡妇? 难道真和卓夫人说的一样,叶轻如想要害她,此番前来是想要…… 当面下个咒什么的? 若真这么明目张胆的话,她会让这个女人吃不了兜着走。 “听说您狩猎得了一只猛虎?”叶轻如单刀直入主题。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44章 绝食猛虎 卓二小姐微微凝眉,“是有这事,不过那是我三弟猎的。” “但是,现在老虎在您手里。”叶轻如笑起来很是亲和,不谙世事的模样。 卓二小姐见她一脸单纯,应该没什么心机。 更是一头雾水。 竟是来问老虎的事? 莫不是想借老虎偷偷下咒? 如此年轻的小姑娘心肠会这样歹毒么…… 卓二小姐捏紧了卓夫人送她的香囊,回答叶轻如:“是啊,它目前在我的手里,不过这只老虎很有气性,绝食了两天。” “我能看看那只老虎吗?我也许有办法能让这只老虎进食。”叶轻如柔声询问。 “我带你去看,叶先生来一趟,就是为了……让我的老虎吃东西?”卓二小姐一看就是身体不怎么好,起身时摇晃了一下。 扶着桌面才勉强稳住,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杜箬根本不在乎人家不搭理她,一个箭步上去搀扶她,体贴道:“卓小姐当心,我扶着你。” 虽然杜箬长得没有御冰夷那般的高挑,但他身高在北方也属于中上。 分头梳的特别整齐,找阎七借了件翻领毛皮西装套在身上。 整个人显得精神,是个帅小伙子。 “谢谢。”卓二小姐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 她是骄傲的孔雀,不是寻常百姓家的麻雀女。 平时和一般人没什么话题。 加上孀居久了,也不喜欢跟人打交道。 要不是杜箬为人热情,长得还不错。 她不会开口跟他说任何一个字的。 内院,铅云阴沉压下。 老虎被关在铁笼子里,萎靡的匍匐着。 腹部的枪伤非常的明显,不过此刻已经结痂了。 命还在就好了。 叶轻如明显松了口气,“这老虎还挺威猛的,虽然受了伤,仍旧有王者之气在身。卓二小姐是动了善念,没要了它的性命,反而是养在家里。” 一般打猎都是直接取了性命,把虎皮扒下来做身皮草的。 它能被带回来,是真的命大。 还要感谢人家卓小姐留有余地,没有伤它性命。 “什么善念,我是一个人呆着无聊,想要个活物陪我,谁知道它气性这么大。”卓二小姐空洞的双眼,望着笼子里的那只猛虎。 眼底里有很深的执念,像是心底里压抑了无数事情。 她不是善人,宁可把猛虎关着。 让它饿死自己,也不会大发慈悲把老虎放了。 对于卓二小姐来说,它已经是她的。 要一辈子留在这个院子里,陪着她度过无数个孤独的日夜。 但是它现在宁可死,也不想被关着被驯化。 双方都很有气性,叶轻如知道。 直接开口要是绝对要不到的,还有可能和卓二小姐的关系恶化。 此次回锦城,她主要目的是对付卓夫人。 二小姐和卓夫人因为何园那件事关系不睦,叶轻如倒是很想拉拢二小姐,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叶轻如毛遂自荐,“我过去同它说句话,说不定它愿意听我的。” “你要小心,它很凶猛的,任何靠近它的人都有可能被伤到。”卓二小姐仍旧是语气弱弱的提醒。 她巴不得要害自己的叶轻如惨死,最好是被老虎咬断脖子。 但是死在她这个院子里。 叶轻如的奸夫,她那个要害死同胞姐姐的黑心肝六弟未必会善罢甘休。 走到笼子边的叶轻如,对着猛虎小声呼唤:“小橘。”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45章 假装诊脉 蓦然,听到叶轻如的声音。 猛虎的耳朵垂直竖起,侧眸看过去。 真是叶轻如。 它兴奋的站了起来,欢快叫出声:“嗷嗷。” 这,是大橘的孩子。 和澜儿同岁。 不过眼前的小橘已经从当初的小奶虎,长成了一只体型比母亲大橘还要硕大的猛虎。 笼子限制了它接近叶轻如,急的它在笼子里来回的打转。 卓二小姐看到老虎见到叶轻如躁动起来,还以为叶轻如惹毛了人家。 对于卓家别馆的人来说。 这老虎凶猛异常。 隔着笼子,都咬死了好几个佣人。 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把它激怒成嗜血的怪物。 卓二小姐不愿叶轻如血溅当场,弄脏了内院,过去拉了一把叶轻如,“叶先生你别去激怒它,那是猛兽,还受了伤,发起怒来会把人活撕了。” 叶轻如被卓二小姐,拉远了一些距离。 小橘见叶轻如距离远了,金色的虎眸里满满的落寞。 它失去了最宝贵的自由之身,现在连靠近女主人都十分困难。 “我会注意的,谢谢你,卓二小姐。”叶轻如望着牢笼中的猛虎失神两秒后,笑着对卓二小姐道。 卓二小姐莞尔假笑。 叶轻如想害她,她自会让她以其他方式死无葬身之地。 被她的老虎咬死在院子里这种死法,不成。 叶轻如怎么看不出卓二小姐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机,开口主动问:“二小姐,你最近夜里,是不是总有心悸的毛病?因为心悸导致了失眠,时常还会感到胸闷气短?” “你……怎么会知道。”卓二小姐摸不清叶轻如的路数,脸部肌肉有几分僵硬。 叶轻如并不回答,而是继续问:“得了这只老虎以后,是不是感觉有些许好转。” “是会好一些。”卓二小姐知道叶轻如有本事,但是亲身体会又是另一回事。 卓夫人挑拨之后,对叶轻如难免起些许戒心。 卓二小姐从陷阱里捡到受伤的猛虎时,手掌心触碰到它受伤后微微颤抖的身体。 那畜生看起来凶猛,皮毛却是茂盛温暖。 一摸之下,令她心情很是舒畅。 平日里她总觉得有什么阴霾压抑在心口难受,摸了老虎后这种压抑立时散去了。 本来那只老虎要被她三弟剥了皮,当做一件战利品。 她哀求了几句,留下了老虎的命。 “贿赂”给三弟五根小黄鱼,把它带回了自己的别馆。 叶轻如从她的面相上看出卓二小姐身上存在的隐患,却提出了诊脉,“你身上有隐疾,能否寻个清净的地方,我单独为你诊脉?” “可以,旁边的耳房刚刚打扫出来。”卓二小姐眼底有几分退缩,却是答应了。 她不知叶轻如有什么阴谋诡计,更怕叶轻如借机害她。 但对她来说,机会来了。 别馆建造的中西结合。 表面看偏欧式,里子融入中式建筑。 二人进了一间内院回廊下的耳房,透雕了卷草图案的木门虚掩。 大门虚掩上,其他人都在外面。 叶轻如和她往炕上一坐,中间隔了一道桌子。 卓二小姐将手放在桌面上,叶轻如温热指腹落在她莹白皓腕的尺寸关上。 不会诊脉,却装作认真的样子。 几分钟过后,叶轻如花瓣一般的嘴唇弯了弯。 卓二小姐忙问:“我的病如何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46章 毒计 “你只是魂魄虚弱,没什么大碍。”叶轻如笑笑,收起了搭在她脉搏上的手。 卓二小姐心里嘀咕,你不用法术害我,我又怎么会身弱。 叶轻如道:“魂魄虚弱造成了身弱命格,显示在面相上成了克夫之相。” 卓二小姐登时震怒,额角的皮紧绷。 连接太阳穴的方位一整片青筋暴起,从丈夫死了她一直受人诟病。 她生平最恨别人拿克夫一事说事。 还没等爆发呢。 叶轻如观察着她脸上表情,不疾不徐道:“大部分猛兽类与你命格相合,留在身边能医好你现在身上心悸的隐疾,久而久之,你不好的面相会得到修正。” “当真?”卓二小姐眼眸一亮,随后眼眸中的光亮黯淡下去,“可惜它不肯吃东西,很快就会死的。” 她当真有克夫的面相吗? 之前丈夫的死,真是因为她? 如果这种面相能改变,对她来将绝对是天大的幸事。 “就算这只大猫没办法想开,若有别的猛兽能陪在你身边,效果也是一样的。”叶轻如对卓二小姐温声道。 卓二小姐对叶轻如的话半信半疑。 见她笑容纯真。 心底反而起了一丝恶毒歹念:装的可真像一只无害的白兔,要不是大妈妈来通知我,我都不知道她是个蛇蝎妇人。 歹念一起,卓二小姐把捏在另一只手里的香囊递给叶轻如,“我……我前几日看了大夫,大夫开了香料让我随身佩戴,您给……” 话还没说完。 她纤细的几乎皮包骨的手腕被叶轻如狠狠捏住了,“别拿过来。” 耳房很封闭,香味已经弥散。 卓二小姐没想到叶轻如力气那么大,她又经久患病身体虚弱疲乏。 一时之间挣脱不过,额头都起了一层薄薄虚汗。 “你做什么?”卓二小姐有种被叶轻如看穿了的慌乱。 叶轻如那双鹿眼不再是写着无辜,眼风凌厉如刀,“你想我死,当我没看出来吗?” “我才没有,我看你是得了妄想症。”卓二小姐咬住下嘴唇,努力挣脱叶轻如的手,“放开!我可是卓府的二小姐,你算什么东西,有资格令我对你下手,你不松开,我可喊人了。” 叶轻如才不听她威胁,肃冷了声音:“如果是卓夫人让你用这香囊害我,那么大可不必,我以为你经历了何园那件事,能看清楚卓夫人的真面目了。” “叶先生倒打一耙的本事不小,连卓夫人都敢诬陷,明明是你要害我。”卓二小姐想到了叶轻如和胞弟的合谋,心痛难耐,情不自禁讽刺一句。 叶轻如一听就知道她应该是彻底被蛊惑洗脑了,“我不知道她对说了什么,但多半是诬陷我要谋害你,说不定还将我和少帅绑在一起泼脏水,可我,偏偏是唯一能救你的人。” 叶轻如自觉自己和二小姐从无交集,若想要诬陷她谋害二小姐。 必须有一个突破点,依卓夫人只有核桃仁大的脑子,又十分歹毒的心肠。 多半只能诬陷她和卓寒擎有一腿。 这一猜,还真让她猜准了。 “你放开我,我凭什么信你。”卓二小姐却因被人控制住了行动十分羞恼,没怎么把叶轻如的话听进去。 叶轻如在她耳边低语几句,语调很轻却有击穿灵魂一般的力道。 卓二小姐终于能静下心里来听。 越听越觉得叶轻如所言是有几分道理的,只是叶轻如所言太过耸人听闻了。 她脸色微微发青,愣了半晌,才问:“你确定?”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47章 揪出眼线 “我说的事情,你不信也没关系,过段时间,事情自然会慢慢浮出水面。”叶轻如语调不咸不淡,听不出来有多自信,“至于卓夫人埋的眼线,我现在就能替你找出来。” 时间,会证明她所说的一切。 卓二小姐对叶轻如说的卓夫人的阴谋,信了个七八分。 但是叶轻如当场抓到眼线这话,觉得有点不着调! 别馆里都是老佣人,没新进来什么人。 如果卓夫人真埋有眼线,恐怕早已经根深蒂固。 哪那么容易拔除? 然后,叶轻如故意走近卓二小姐。 把声音压的极低,说了几番话。 卓二小姐时不时的点头,好像是在认可叶轻如的想法。 在叶轻如还在和卓二小姐商量着什么的情况下,耳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顿时,房里出现两个叶轻如。 一个在和卓二小姐聊天,另外一个冷不防打开了耳房那扇古朴的卷草纹透雕门。 手速极快,直接将外头鬼鬼祟祟偷听的人一把扯进来。 那人猝不及防,还挣脱不开,“放开我,叶轻如你干嘛,二小姐救我……” “好,这就放开你。”叶轻如依言把她甩在地上。 她重重摔倒,膝盖着地痛的直倒抽凉气。 是个长相中等,衣着还算体面的丫鬟。 她的衣裳相较别馆里其他佣人要很些,但是脸色却是煞白煞白的。 卓二小姐眸色一冷,“春桃,你在门外偷听?你是卓夫人的人?” “小姐,你误会我了,我跟了您五年!您要相信我,我只忠于您!”丫鬟张口狡辩,“我……我只是觉得您进耳房的时间太久了,怕您有意外,来看看情况。” 抬起头才见正和卓小二姐攀谈的叶轻如,变成了一张翠绿桑叶落在炕上。 邪……邪门了! 叶轻如居然会分身妖术,那丫鬟大骇,从上到下被神奇术法震撼。 卓二小姐不屑的道:“我在自己的府邸,能有什么意外?” “毕竟您跟外人在一间屋子,还是跟……叶轻如……”丫鬟瞥眼看叶轻如,“万一她想谋害你……” 卓二小姐蹙了蹙眉,“你为什么会觉得叶先生会谋害我?” “她……她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丫鬟一说,便说漏了嘴。 叶轻如在锦城声望很高,除了卓夫人指控叶轻如要谋害卓二小姐。 一般人都觉得她是德才兼备的人! 这丫鬟真有鬼! 叶轻如暂时不想让卓夫人过早的起警惕之心,建议道:“先找人绑了,别让她去给卓夫人通风报信。” 她耳力极强,给卓二小姐诊脉之时就知道有人偷听。 偷听的人不可能是卓二小姐自己的人,那只可能是卓夫人的眼线。 所以,顺势就揪出来了。 “来人,把春桃绑了,找地方关起来。”卓二小姐看春桃是那种怨恨的眼神,“一会儿,我慢慢审问!” 她觉得自己是被人玩弄的傀儡,连身边最贴身伺候的下人都是别人培养的眼线。 哪怕叶轻如没有谋害她,也是站在高处藐视她智商的人。 这种感觉,让向来高傲的卓二小姐很不舒服。 要不是跟叶轻如合作对她有利,她绝对懒得和叶轻如有任何接触。 叶轻如从耳房出去,走向装着猛虎的铁笼。 猛虎是充满野性的野生之物,在叶轻如过去后更加躁动不安。 下人们看着,一个个不禁缩了脖子。 叶先生还真是大胆啊,不过会玄术不代表能驯兽啊。 靠这么近,不死也得重伤? 可惜了这么个年轻漂亮的女子,马上就要被划开肚子,肠子内脏流一地…… 大家心里都十分惋惜,却没有人过去劝慰。 闹笑话啊? 那老虎的爪子能从栏杆伸出来,随便一划就是开膛破肚。 没人会作死靠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48章 小狼崽子 叶轻如温温的给了个眼色。 猛虎,莫名安静下来。 伏在了栏杆边看着很温顺,像是一只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大猫。 叶轻如弯腰,贴耳轻轻说了句话,“乖乖吃饭,等我来救你。” 大老虎好像听懂了,乖巧呜咽两声。 “到时候奖励你小鱼干。”叶轻如眯眼笑,笑若春花灿烂。 大老虎有点兴奋,伸出粗糙的舌头在叶轻如脸上舔了几下。 刚才它见叶轻如明明是激动雀跃的,却被那些凡夫俗子以为是暴躁、凶猛。 没点眼力见! 叶轻如被它舔的发笑,眉眼弯弯十分灵动。 卓家别馆的下人,不管男女老少,都看的呆了。 若不是久仰她大名如雷贯耳,第一眼看她只会觉得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学生。 明媚,又可爱。 转眼间,卓二小姐竟然也大着胆子出现在笼子边,“你竟然会驯兽!我从来没见过这只猛虎会对任何人表示出亲近。” “它只是受伤了,产生了应激反应,所以看起来凶残嗜血了一些。”叶轻如解释道,“每天让佣人准备一些红肉和清水给它,它会进食的。” 卓二小姐立刻吩咐佣人投喂,果然笼子里绝食的猛虎吃东西了。 她脸上第一次流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笑时露出两排洁白的贝齿,“你还真有两把刷子。” “我们两个都接触香囊了,虽然没有打开,不会当场毙命,但还是中了轻微毒素。”叶轻如不需要她夸,对她的夸奖无动于衷,反而吩咐了几句话,“过几日我会把解药送来,这期间你别再碰卓夫人给你的东西,一切按照计划来。” 卓二小姐这次没跟叶轻如唱反调,点了下头,“好,我会照办的,要不要留下吃个午饭?” “不了,我在这多待,影响计划。” 叶轻如跟她聊完,直接叫上杜箬走了。 杜箬见叶轻如还能驯兽,觉得十分神奇。 一路上都在兴奋的聊这个,叶轻如却几乎不答话。 她脑子里在想着跟卓寒擎结盟的事情。 要不是今天来见卓二小姐,还不知道卓夫人把她和卓寒擎绑扎了一起,成了卓夫人口中杀人不眨眼的狗男女。 至此,叶轻如才动了和卓寒擎联盟的念头。 叶轻如自己对付卓夫人,卓夫人下场可能不会那么难看。 加上卓寒擎的话,效果肯定是叶轻如自己的数倍。 卓夫人日后要有什么悲惨报应,也是她今日来找卓二小姐泼脏水陷害酿下的苦果。 杜箬在酒店门前下车后。 车上只剩阎七和叶轻如两人。 “御宅养狼,可有刚出生不久的小狼崽子?”叶轻如低声问阎七。 问的没头没脑,没什么根据。 阎七顿了一下,才给出答复,“狼崽倒是没有,不过有条母狼怀孕了,还有七八天就生产。” “那太好了,等生产的时候,你抱条狼崽子给我。”叶轻如高兴道。 阎七都不知道她高兴些什么,只知道夫人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满足。 哪怕要金山银山,都要给她搬来。 更何况只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狼崽子。 回到家。 叶轻如陪澜儿说了会儿话,问澜儿有没有去新式学堂念书的想法。 澜儿没接触过新式学堂,态度没那么积极。 在他心里面,舍不得书塾的梁先生和其他小伙伴呢。 叶轻如是喜欢早睡的人,却故意挨到凌晨一两点的时候,打电话给卓寒擎,“少帅,没有打扰到你休息?”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49章 夜会卓寒擎 “打扰到了,睡的正香,被你吵醒啊!轻如,你不是会胡乱打扰人的人,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卓寒擎其实正坐在客厅沙发里看电影,他就是想让叶轻如有点愧疚感,故意狂骗她。 电影挺无聊的,没有声音。 纯粹的默片。 不过昨天拉练负重三十公里,又和几个高级将领开会。 他精神力很疲乏,需要看点无聊的东西舒缓。 虽是一军主将,平日铁血坚毅。 到底是血肉之躯,不是铁打的人。 叶轻如感觉到他嗓音中的疲惫,道歉道:“抱歉,我主要担心白天说话不方便,才选择晚上,我换个时间跟你聊。反正不是什么急事……” “我现在很方便,有什么话说。”卓寒擎觉得这个女孩很有意思,笑道,“我的瞌睡虫都被赶跑了,睡不着了,你再不说,可对不起我现在的精神。” 她担心电话被监听无可厚非,不过晚上鬼鬼祟祟的打。 更容易引起别人注意把? 叶轻如捧着电话,“既然您没事,那我们出去聊。” 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年月里,大晚上的,出去外面聊。 叶轻如可真敢想! 不过这样就避免了监听,况且锦城治安在卓家的威慑下,其实还算不错。 卓寒擎道:“等我半个小时,我去接你。” “好。”叶轻如答应。 半个小时后。 在窗外出现三长一短,车灯的闪烁后。 留了张纸条,便出门了。 上了车,卓寒擎眼神慵懒,“你还真敢出门?不怕我拐了你卖了?” “您不会,我们去哪?”叶轻如坐正了在副驾驶。 卓寒擎觉得有点无趣,她内心太过冷静自持。 任何的挑逗,都毫无意义。 卓寒擎笑,“去我家,大晚上的,想跟我聊什么?” 以他的身份地位,多少女人想爬上他的床。 夜里约会,那多半是想聊聊人生。 叶轻如这样个性的女子,肯定不会是要约他聊聊人生这么肤浅。 但,会是什么事呢? 他好奇的很。 “听说您在贾爱路,有所房子闲置?”叶轻如大方的问。 “是有这么回事,看上了?”卓寒擎嗓音似温醇的春酒,有几分微醺之意。 叶轻如笑笑,“如果只是投资房产,不是自用,我希望您能转卖我,我……现在急需一所大房子落脚。” 之前一直托人帮忙找房子,锦城她能看上的房子几乎都了解了一遍。 就贾爱路上,卓夫人和卓寒擎的两套,能让叶轻如稍微满意。 “大房子……就你们母子吗?”卓寒擎语调听着有几分轻嘲。 叶轻如仍旧是笑,“不行就算了,我只是问问。” 如果光是她和澜儿,房子小一点当然可以。 不过小橘受伤了,需要一个清净的地方让它可以养病。 卓寒擎这边不行的话,她只会多花点钱在郊外圈块地,就地盖一个。 总之,不能委屈小橘。 “你想要就卖给你,咱们什么交情?”卓寒擎见叶轻如真不想要了,马上不敢开玩笑了。 不就是一套房子么,她想要白送都行。 当然,他不会说出口。 他了解女人,叶轻如这样的若说白送。 她就不要了。 叶轻如应了一声。 卓寒擎眼角的余光望向她,“你大晚上的把我约出来,不会是这么小的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50章 三十天寿命 刚好,车子到了卓寒擎的公馆。 公馆门口站了两队卫兵,身上背着长枪。 道路两旁种着松树,成了深秋时节最后的一抹绿色。 叶轻如眸色深敛,有些要说出口的话,似触及了内心某个敏感的点。 在车里,她并未张口。 卓寒擎先下车,绅士的拉开车门。 常年握枪满是老茧的掌心,挡在叶轻如的头顶,防止她的头撞在车顶,“轻如,我们进去谈,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消夜。” 叶轻如想到的,居然是沪上的蟹粉小笼,还有和御冰夷一起在馆子里吃蟹的场景。 不过这里是北方,没有。 “来两盘饺子,再加一壶香片茶。”叶轻如不跟他客气,笑着要求道。 她内心一直紧巴巴的,晚上没吃多少东西。 现在要谈事,是该吃点东西补充点体力。 经过大门,两排士兵肃穆敬礼。 客厅,放电影的机器还在。 不过已经放完了一盒带子,显得特别幽暗。 卓寒擎才想起来出门前忘了收拾犯罪现场,脸上表情尴尬。 他旁边的副官帮忙打开水晶吊灯。 卓寒擎吩咐下人,煮两碗饺子再沏壶茶。 饺子和茶上来以后,下人都被卓寒擎支走了。 叶轻如捏着筷子,吃起了饺子,“卓少帅,你……肯定派人盯着卓夫人了。” “盯着了,你是为了昨天卓夫人去找我二姐的事吗?”卓寒擎可是卓家少帅,卓家地盘上的任何事他都了若指掌。 不仅知道卓夫人去找了卓二小姐,更知道叶轻如一去,卓夫人就偷偷从后门溜了。 叶轻如点点头,不过没说话。 饺子把她腮帮子塞的鼓鼓的,她吃饱了脑子更活络了。 也许现在提出跟他结盟,不是什么好时机。 她先得保住命,等卓寒擎有求于她。 到时候再开口的话,更有主动权能要求他做事。 不然,就是她配合他了。 可她不想做人家军功的垫脚石,她还想借卓寒擎救自己的母亲呢。 既然是相互利用,她想做那个占便宜的。 卓寒擎只觉得叶轻如吃饺子的模样特别娇憨,干净如一张白纸,把自己那盘饺子推过去,“我这盘也给你吃,你怎么会饿成这样。” “不用,我吃饱了。”叶轻如吃饱放下筷子,笑容里有对热腾腾饺子的感激之意。 香片茶泡开,味道馥郁清香。 叶轻如倒了一杯香片,低头品了品茶水的甘甜,才捧着温热杯壁,出言慎重道:“实不相瞒,我……和二小姐都中了卓夫人下的几种香料所导致的慢性毒素,寿命大概剩下三十天左右,我找您是要求助的。” “我二姐也中毒了?你可否拿到这几种有毒的香料,若拿到了,可以交给我。”卓寒擎面色冷凝,若能拿到有毒的香料,他可以命人根据毒药配置解药。 他就知道卓夫人去找他姐姐没安好心。 但,当面下毒这么肤浅的伎俩她都敢用! 他在卓家别馆虽然有眼线,眼线只是说叶轻如有驭兽之术。 安抚了受伤的老虎,其他的也没多说什么。 更没发现叶轻如和卓二小姐,都被算计的中了毒。 叶轻如依旧没有抬首,低声道:“有毒药的香囊在二小姐手里,那香囊一打开人就会暴毙,隔着香囊闻味道都会中慢性毒,所以不好拿来配置解药。 好在我鼻子灵,我……大概知道是哪几种有毒香料。” “你是知道解药的配置方法了?”卓寒擎一听就听明白了叶轻如的意思,“可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51章 气坏的卓夫人 叶轻如点头,“我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没有在城中买药。我想通过您的势力去外面的地方把解药配好,而不走漏风声。” “把药方给我,我这就去给你办。”卓寒擎和从前一样,用佩服的眼神看她。 她多半是谋划了对付卓夫人的计策,他只需要看戏就好了。 叶轻如打开手包,递过去一张写好的解药配方,“药方配好交给我,我会在适当的时机交给二小姐。” 凌晨三点。 卓寒擎叫来副官,把事情交代下去。 叶轻如见他办事利落,心里挺满意这个未来盟友的,提醒道:“少帅,你虽然忙,不过偶尔也要腾出时间陪陪至亲之人,否则容易疏远。” 没有过多谈及卓夫人在卓二小姐面前说的那些挑拨离间的话,毕竟卓夫人泼的脏水涉及他们二人之间的男女之事。 脸皮薄的叶轻如,连想想都会觉得恶心。 以卓寒擎的智商肯定也能听懂,无需她说太多。 “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卓寒擎起身送她出门。 叶轻如见他还要去开车,阻止道:“你随便派个可靠的人送我就好,我可不希望过度疲劳的人当我的司机。” “高赫,你送一下叶先生。” 卓寒擎再次听从,眼眸却瞟了一眼叶轻如手腕上的翡翠镯,“我送你的钻石手串,怎么没见你戴?” 钻石手串? 叶轻如茫然了一下,后知后觉想起卓寒擎是送过她一条钻石的手链。 当时随手摘下扔在床头柜上,目前大概还在床头柜上。 叶轻如笑,“太贵重了,我收进保险柜了。” “贵重?” 卓寒擎咀嚼这两个字,脸色颇带玩味。 这两个字一听就听出是假话。 钻石有价玉无价。 她手上的翡翠镯,可比他送的钻石值钱多了。 不过卓寒擎没有戳穿叶轻如的推脱之言,目送她纤瘦背影离开。 次日,下了场阵雨。 阵雨过后,柏油地深黑。 满是雨后泥土芬芳,潮潮空气滋养着万物。 卓夫人的人回报在百货公司,看到了叶轻如和裴拢月逛街。 裴拢月要置办新房,在新永安大买特买一番。 从英式陶瓷茶具到天鹅绒床上用品,只要能想到的全部重新买新的。 百货公司的老板都被惊动了,派了一队专人跟着服侍。 如此排场弄起来,好似她市长千金才是锦城的第一贵妇。 “叶轻如居然没死,来人,来人啊!都死到哪里去了?”卓夫人看着手下千辛万苦弄到的两个败家娘们的购物清单,在卓府里彻底坐不住了,气的脸色铁青。 她大喊了几声,佣人才匆匆赶来,“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去,叫副官备车,我要去别馆见二小姐。”卓夫人想去兴师问罪,转念一想,从头至尾都是她在巴结卓二小姐。 人家从来没有要攀附卓夫人这个嫡母的意思,卓二小姐备受卓大帅疼爱。 有卓寒擎那个有出息的六弟,还有亡夫家的背景。 卓二小姐自己一个人过也能很好,需要攀附谁多此一举吗? 卓夫人唤了口吻,温柔雍容的端坐,“二小姐病了,先准备些体面的礼物,记得多放些补品,我要给二小姐带过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52章 必须要死 佣人领命,下去置办。 来到卓家别馆时,卓夫人身边的副官拎了大包小包。 卓二小姐穿着老气横秋的荷花图案的夹袄,脸色略微苍白的歪在床头,“有劳大妈妈……辛苦来看我,不能起身迎接,真是对不住……” 说两个字她就要喘一下,好像心肺功能出现什么障碍一样。 “你病着,躺在床上就好。”卓夫人一脸的慈爱,“对了,昨天叶轻如……怎么样了?” 卓二小姐苦笑,“她很警觉,我想把香囊给她,她却不要。” “是按照我说的话做的吗?”卓夫人正色问。 卓二小姐点头,“是,我跟她说这是大夫给我开的,想让她看看,她却不肯。” “她可有说些什么?”卓夫人目色寒光乍现。 叶轻如啊叶轻如,真是狡猾的小狐狸。 连卓二小姐都提防着,不过看个香料罢了都拒绝。 昨日叶轻如在卓二小姐拿出香囊后,没有当场揭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卓夫人内心是忐忑的。 二小姐是她好不容易拉拢的棋子,是卓家脑子最简单最好骗的人。 她不想失去这颗棋子。 卓二小姐虚弱的摇头,“没有,她直接就走了,叶先生毕竟是能让干旱了五年的曜城下雨的人,肯定……不是很好糊弄,我这辈子……大概就命该如此了。” “胡说!你是大帅府的千金,岂能让一个平民女子坏了性命。”卓夫人眸色一厉,义正言辞的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想办法,替你讨回公道的。” “大妈妈,你对我真好……”卓二小姐哽咽的道,但是她心里全是冷意,愣是挤不出半滴的眼泪。 她也想过叶轻如会不会是骗她,可是目前只能按照叶轻如说的做。 接下来走一步算一步,她得现在这场阴谋中活下来。 卓夫人握紧了卓二小姐的手,“你好好养病,我改日再来看你。” 嘴角不自然的扯出一丝假笑之后,扭头离开了卧室。 卓夫人一走,卓二小姐掀开被褥。 抓了条湿毛巾,擦去脸上故意装病涂抹的白色脂粉。 她道:“把卓夫人带来的东西,送去杂物房放着。” “都是上等的补品,放在杂物房,浪费了?”下人觉得可惜,建议道。 卓二小姐按照叶轻如所言,暂时不会碰卓夫人给的东西,“暂时先放着,等有需要再拿出来,我想去看看我的老虎了,你们送点红肉来,我亲自去喂。” 自从那只老虎乖顺之后,昨夜一个晚上过去。 她沉重的身体,感觉又多了几分活力。 正如叶轻如所言的,猛兽的气场和她的命格相合。 她似乎真的在好转! 离开卓家别馆的卓夫人,眼底冷意倾覆。 如果叶轻如昨天主动香囊打开,以香囊的毒性,必会当场暴毙。 这都让她躲过去,那只能等下一次。 本来还想利用叶轻如完成她的计划,现在卓夫人只觉得多留她一秒都是祸害,叶轻如必须要死! 叶轻如又何尝不知道呢,躲过了这次香囊的暗害。 估计要不了几天,下一次致命暗杀就会来。 她让卓二小姐佯装对此事一无所知,也是担心卓夫人会对卓二小姐再次下手。 如果要救回母亲,她非但不能让卓夫人害死。 还得让卓夫人觉得她有用,逼得卓夫人重启原先要利用叶轻如的计划。 “你看这面料,做沙发垫如何?”叶轻如摸着机器纺织出来油画风格,太阳花图案的布料道。 那布料很花,但是很适合凌爷的审美。 凌爷喜欢女人是拢月这样淡雅肃冷的,但是喜欢的物件全都是酽艳异常的。 刚好,叶轻如和裴拢月不反感色彩明艳的装修风格。 “挺不错的,这次布置新房,你可帮了大忙。 裴拢月感激的话说着,凝视着叶轻如的小脸,似乎发现了什么,“轻如,你有心事,有心事就告诉我,别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53章 财神爷逛百货公司 叶轻如陪着裴拢月逛街,一直表现的很正常。 但裴拢月同她相处时间长了,非常了解叶轻如脾性。 一整天下来,在叶轻如眼底频繁闪过忧色、 应该是藏了什么要紧的心事。 裴拢月想力所能及的,为自己的好朋友分忧…… “我在忧心澜儿上学的事,你之前不是有提议过吗?要送澜儿去学校。”叶轻如放下布料,眼底带着老母亲般的忧虑,“教会学校小学要入学考试,要考数学和英语,数学还好,他学过心算和九章算术,英语嘛……”可能就不太灵光了! 叶轻如自己的英语很好,但是这不代表她的孩子英语就得好。 这个不靠谱的妈,从没教过澜儿英文。 “就为这点小事啊?”裴拢月笑,“我和凌爷都帮你把入学的地方找好了,学校上下也都打好招呼了。” 裴拢月是个冷美人,笑起来的模样反而更加的好看。 像是吹风融化了枝头的初雪,花苞绽放开来。 多了几分动人的艳丽。 叶轻如抱怨,“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根本不算小事,打好招呼也要堂堂正正考进去,万一没考上,不是辜负你和凌爷的安排。” 裴拢月杏目里眼波流转,继续笑道:“澜儿多聪明,你知不知道?扔给他教材,看一下午,入学考试多半能拿满分。” “从没接触过的东西,你能这么自满?”叶轻如反驳裴拢月,“你别忘了,澜儿过两个月,才是四岁生日。” 裴拢月想了想,大概也觉得对小奶包的智商过于自信,“要不从今天开始,我抽时间上门给他补习,我们轮流教他,还怕区区入学考试吗?” “你还得花时间准备婚礼,新郎官要是知道,我因为这点小事浪费你筹备婚礼的时间,要生我气的。” 叶轻如眨了眨眼道。 裴拢月面上微红,赌气的轻哼了一声:“他能生什么气啊,一天到晚见不到人。” 一天下来,两个女人几乎把锦城所有百货都走了一遍。 每家百货公司见到二女,就跟看到俩女菩萨一样。 就差烧香供起来,纷纷派人服侍。 她们俩没有省钱的习惯,看上什么就买。 更不怕买多了带不走。 面对财神爷。 百货公司争着要给她们送货上门,一番购物下来两人反倒是两手空空。 下午,裴拢月开车送叶轻如回家。 叶轻如看着裴拢月开车时利落的姿势,动了学车的念头。 想起了曜城丢进河里的小摩托了,说起来还是摩托车方便。 不过四个轮子的,方便出远门什么的。 还可以防止日晒雨淋。 车刚上梧桐路,叶轻如就从老远看到堵在自家门前的一群人。 那群人有几个人二女都打过照面,裴拢月更是反应极快的脱口而出,“赵家人?他们……不会又是找你麻烦的?轻如。” 这些都是赵家的下人,堵门口意思很简单。 只要叶轻如回来,就会把她抓个正着。 赵家阵势很大,除了命十几个佣人堵了在叶轻如家。 那两辆世界级拉风的劳斯莱斯,正停在家门口的马路边。 如此豪车,在沪上想要同时看到两辆都很少见。 “应该不是。”叶轻如淡淡的回答。 裴拢月面色阴沉,把车停了下来。 叶轻如一从车上下来,赵家的佣人们就蜂拥上来把叶轻如身边围成了铁桶,“叶先生,终于等到你了,你去哪里了?我们家少爷和夫人,等了您一天啊。” 叶轻如连连皱眉,这些人的举动像是耍无赖。 要赖上她了。 正打算开口,耳边出传来一袭清冷,“轻如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轮不到你们赵家多管闲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54章 赵家来找 裴拢月一袭黑色长开叉旗袍,外加皮草坎肩。 头发挽了低髻,她从车上下来,眼中冷锐一扫,“等一天?等一年都没用,哪凉快上拿呆着去,别在这碍眼。” 阵势一出,谁看了都会生出几分胆寒来。 黑千金的气场十足! “我……我们没有恶意……”佣人们看裴拢月大长腿上,居然用皮带扣了一把勃朗宁。 勃朗宁很小巧,便于女士随身。 裴拢月手已经摸上去了,这帮人肝胆欲裂就差给她跪下了,“这为小姐啊,哎呀,您可饶了我们,我们夫人病的严重,实在需要……叶先生出手相助啊。” “拢月,无妨的。”叶轻如柔柔的声音落下。 裴拢月的手才从枪上挪开,她清冷双眸目不斜视。 明明没有任何威胁的含义在,却给人一种敢惹叶轻如一下就死定了的错觉。 叶轻如小声在裴拢月耳边耳语,“多半是赵安氏熬不住了,迫不得已才找到了我这里。” 给赵安氏的小女儿赵纤藻看病的事,早就是半个月之前的事了。 当时在何园,赵家那态度很狗啊。 裴拢月想起来就觉的不悦,“赵安氏不是不信任你吗?怎么还来找你?” 叶轻如抿唇不语。 当时赵安氏拒绝了叶轻如提议的时候,她就料到赵安氏恐怕还会再来找她。 赵家虽然有钱,但赵纤藻的事非常棘手。 如果没有处理妥当,赵安氏只有暴毙这一条路。 赵纤藻更会祸害的赵氏满门皆丧,没人会坐以待毙的等死。 等赵安氏发现熬不住了,自然会再去找她。 “咳咳咳……”一阵刺耳嘶哑的咳嗽声传来。 从路边其中一辆劳斯莱斯上,走下一个满面病容的女人。 女人枯瘦如柴,眼窝乌青深陷。 因瘦脱了形,冬日的衣服穿着仿佛能把她压垮。 叶轻如这才在裴拢月身边小声道:“不信任又能如何,你看她,被鬼婴吸干了精血。” 裴拢月看到赵安氏如此模样,深以为意的点点头。 她都无法把眼前的赵安氏和当日那个虽然柔弱,但是貌美的女子扯上一星半点的联系。 “叶先生、裴小姐,好久不见,冒昧打扰,还请两位见谅。”赵安氏一开口,声音嘶哑微弱。 仿佛是耗尽全力,才能勉强发出声音。 叶轻如礼貌颔首,“好久不见,您变化真大,可是为了身上的病痛找我的?” “正……是……”赵安氏几乎站不稳,身边的佣人却不敢扶她。 遥遥相望着她,眼底带着忌惮。 “拢月,你先回去,我帮赵夫人看看情况。”叶轻如见赵安氏身上有煞气,拢月马上要成婚了,沾染这种东西不吉利,便道。 裴拢月有点不放心她,“我安排几个青帮的人守在附近。” “不用,他们真不敢对我如何,你把心放进肚子里,晚点我给你打电话。”叶轻如拍了拍裴拢月的手,令她安心。 她对朋友和家人是极好的,现在一心只是不想让裴拢月沾上赵安氏的晦气。 那晦气连赵家佣人都避之不及,裴拢月没必要趟这摊浑水。 裴拢月还能不相信叶轻如的话么,叶轻如从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她点头,上了车。 把车开走了。 叶轻如对赵安氏道:“令郎今天也来了?” “他在另一辆车里,不过,他怕得罪过你,你不想见他。”赵安氏忧心忡忡的看向另外一辆劳斯莱斯,“这孩子孝顺,担心万一您见了他心情不好,会耽误我治病。” 叶轻如听赵安氏这话,莫名觉得小霸王好像…… 有点变得懂事了? “让令郎也一起,我们进屋聊,有些事我怕你做不了主。”叶轻如朝赵安氏善意的浅笑了一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55章 老女人和企图 本来一个成年女性自己的事做不了主,需要一个孩子做主是很可笑的事。 可惜的是世道就是这么的离奇无常,赵梓斋作为赵家唯一继承人,他母亲的事还真要经过他点头。 赵安氏满脸感激,“你不生他的气就好。” 她转头吩咐佣人。 佣人去喊了赵梓斋。 车上的赵梓斋坐在车里等了叶轻如一天,他有点懊恼。 以他的身份居然,要等一个女人这么久。 对于小霸王赵梓斋来说,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体验。 他带着车队去旅游,许多地方的有军权的那些军阀见了他。 不仅不敢为难,相反还会礼遇有加。 叶轻如? 简直是个无法无天的老女人! 可他脑子里,又频繁冒出那天叶轻如奋不顾身扑过去救他的一幕。 这一幕,像是反复回放着的电影默片。 听到佣人说得叶轻如愿意见他,他小脸的脸色微微一变。 迟疑了几分钟,勉强从车上下来。 小分头上抹了发蜡,依旧是整齐帅气。 灰蓝格子小西装,配上九分的修身西裤。 皮鞋锃亮,露出一截白色袜子。 他手握一根儿童尺寸的文明棍朝叶轻如走来,看到叶轻如想叫人。 嘴巴却似胶水糊住了一样,张不开来。 “走。”叶轻如淡扫他一眼,说道。 她…… 理他了? 赵梓斋心里有几分雀跃,感觉像是比吃了巧克力还开心。 但他,又不想浮于表面被叶轻如看出来。 他嗡嗡的应,“恩。” 进入叶轻如的家里。 赵家的其他佣人都在外面候着,门被叶轻如关上。 家具都是新木打制的,沙发是头层牛皮的。 赵梓斋习惯更加柔软的小羊皮,或者骆驼皮。 打制家具的虽是红木,却是新木。 若是他选家具,必是老木黄花梨或者紫檀。 她…… 家里装潢的品味不错。 就是用的过于寒酸了一些,只要她治好他母亲。 多少钱都给她! 头一件事,就是把这间屋子里寒酸的破烂都换了。 还好叶轻如不知道小霸王的想法,不然肯定把他直接丢出去。 她坐进一张三人沙发,“你们也坐。” 赵梓斋莫名想跟叶轻如亲近,自然而然的坐在叶轻如的身边。 赵安氏没发现自己儿子跑去叶轻如身边坐了,没精打采的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直接坐下,“关于纤藻,全都被你说对了,她真在吸我的血。” 叶轻如不语,眼神淡淡的。 赵梓斋坐在她身边,才发现叶轻如身上有淡淡的铃兰香。 像是一款法国的香水牌子新出的味道。 国内并不多见。 香水味道虽然独特,但在她身上好似变得更加的好闻。 赵梓斋抬头去看叶轻如,没有在她脸上看到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 这女人…… 是冰块做的吗? “可是她只喝我的奶,牙齿也越来越锋利了。”赵安氏捏紧了自己的披肩,她眼圈红红的几乎要哭了,“只要把她交给别人,无论是谁,都会当场暴毙,可是我……真的狠不下心活埋。” 叶轻如看向赵梓斋,“赵二爷对这件事什么观点。” 赵梓斋正偷看叶轻如呢。 冷不防被提问,的确有点心虚。 不过,这孩子极为早熟镇定。 他很快调整状态,装作从没偷看过叶轻如的样子,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你不是说过,赵纤藻真正的父亲是她唯一不会克死的人么?那就把她送去给这个男人。” 赵梓斋别看是个魔王级别的孩子,他坐在沙发上腰杆挺直。 眉眼带着冷意的时候,很有王者霸气。 只是身上那股子嚣张跋扈的劲头,似乎少了不少。 这孩子比起第一次见他,还真是…… 变了一些。 叶轻如忍不住对他产生兴趣,观察了一下他的面相。 他面相上,也出现了变化。 他和赵家的缘分渐行渐远了,不出一段时间必会彻底离开赵家。 还有他眉上出现了几道新的纹路,从纹路的形状上来看,竟隐约间和卓家二小姐眉上纹路呼应。 难道他们二人会产生什么联系? 说起赵梓斋和卓二小姐,那明明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 若要说有什么关联,只可能她叶轻如成为这二人之间的桥梁。 叶轻如心中低叹:这世间万事万物变幻莫测,冥冥之中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若掌握好这中间关联,她便能在许多事上占据主导地位。 赵梓斋发现叶轻如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居然脸红了,“老女人,你盯着我看干什么?你……不会对我有什么企图?” “是啊,有企图。”叶轻如笑着逗他。 他警惕的双手抱胸,“我可告诉你,你帮了我们家这一次,我会付给你付足够的报酬,你想要多少钱随便开价,但是……你不许垂涎我的身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56章 小霸王认错 “你有什么资本让我对你有企图心?你放心,我对你没想法。”叶轻如笑容懒懒的看着他,不经意竟有几分娇媚。 赵梓斋只是个孩子,孩子的审美很干净。 还不会被女子的娇态惊艳,产生什么意乱情迷的想法。 他只是在想她终于笑了,不再是块冰了。 柔婉的笑意,像是暖春从树梢稀稀拉拉坠落的桃花的花瓣。 赵梓斋因为叶轻如的笑心情虽然转好,却故意板着脸双手抱胸,“爷的资本就是好看,爷要长得不好看,你盯着爷做什么?你没这个想法就好,别老盯着男人看,尤其是爷这样好看的男人,给人感觉色眯眯的不正经。” 色眯眯的? 眼前这孩子是长得漂亮,但是真是忒自恋了。 这么点大,就会用如此成人化的词。 赵二爷身边的人都是什么人啊,就这么教他? 叶轻如没把赵梓斋的话当回事,懒懒的不去看他。 摸了果盘里炒货瓜子,娴熟的磕了起来。 反正求医的不是她,她又不着急。 赵安氏急得很,还想哭。 但是欲哭无泪。 因为有赵梓斋跟叶轻如斗嘴,他们聊半天都聊不到正题。 赵梓斋挺关心赵安氏的,看到赵安氏夭寿的眼神,对叶轻如道:“你知道赵纤藻的生父在哪?快告诉我!” “那可不行,万一我说的不对,岂不是害你和亲妹妹骨肉分离?”叶轻如态度依旧懒散,眉眼傲慢轻抬。 她有打算帮赵梓斋,但不想让他得到的太容易。 不仅是他们之间有过节,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不会被珍惜。 赵梓斋被气的不轻,用力一拍几案,“你这个女人……你……” 在遇到叶轻如恬淡的眼神之后,他狼狗一样的凶狠气势弱了下来,“你……真是越长越可爱了,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上次你救我的事,我很感激,女人……谢谢你。” 叶轻如依旧不接话,表情淡淡的。 态度娴雅。 “我曾经起歹念要把你推下观众席,是我做错了,叶先生,还请您原谅。”赵梓斋干咽一口口水,一咬牙跟叶轻如低头认错。 真是生平第一次给人道歉,低着的头都快埋到胸口了。 小手握成拳头,他不是不服气。 是觉得屈辱,他赵二爷这辈子多要面子。 众人以前给他捧的多高,眼下在叶轻如面前道歉认错就摔的多狠。 眼泪在眼眶打转,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 只知道道歉是必要的,不然叶轻如绝对不会松口。 但,心里酸酸的难受。 倏地,他头上落下了一只纤柔的手。 是叶轻如温柔的素手,在轻轻摸着赵梓斋的头顶。 就像揉着大橘一样,手法轻柔又带着善意。 赵安氏都吓死了,心里念:阿弥陀佛。 小霸王长这么大没人敢碰他的头,叶轻如居然摸了。 当然,叶轻如也不是好惹的。 说不管她和赵纤藻的事,想撒手不理就可以不理。 赵安氏真怕小霸王炸毛,干出什么过分的事惹毛叶轻如。 赵梓斋却是任由叶轻如摸,过了会儿,抬头望着她,“嗯哼,你……是原谅我了?” “你差点杀了我,我凭什么原谅你?”叶轻如语调清冷,显得很不近人情,“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 赵梓斋眼眸中有泪光闪动,小拳头握得更紧了,“我……我也是被卓夫人蒙蔽了,她私下跟我说了很多……煽风点火的话。我当时又不认识你,怎么知道她说的那些都是骗我的,我……我……” 他也很委屈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57章 澜小爷 煽风点火? 这个词用的挺贴切,能看清卓夫人的真面目就好。 七岁大的孩子,拥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不容易。 “你这小子……成语会的还挺多,知道卓夫人是煽风点火就好,原谅你了。”叶轻如终究还是心软的,尤其是对小孩子。 不然在何园的时候,不会奋不顾身救他的。 叶轻如的原谅,真是来之不易。 赵梓斋只觉得自己眼眶潮潮的,滚烫的泪水从眼眶不受控制的涌出。 叶轻如有点怕小孩子哭,尤其是长得好的小孩。 一哭,就觉得人家可怜。 她半蹲下来,帮他擦眼泪,“诶,二爷,我都原谅你了,你怎么还哭。你不是二爷吗?居然也会哭诶?” “就哭,就哭!我就哭!!”二爷哭起来,嗓门洪亮极了,一边哭还一边跺脚。 不知道的可能真会以为,叶轻如以大欺小欺负个孩子。 叶轻如哄孩子还挺有经验的,一般孩子哭都会缺乏温暖和安全感。 一把的把哭的可怜的赵梓斋抱进怀里,她柔柔的道:“好啦,你差点要我的命,我都没找你哭,我还救了你,你却哭的似我害你过一样。” 手轻轻的拍在后脑勺上,似羽毛坠在心房,浅浅撩拨着。 她给了他赵安氏曾给过他的感觉,令他觉得很舒服。 “妈咪,我回来了,家里来客人了?” 澜儿见家门口停着几辆车,就料到家里来人了。 想着可能是叶轻如的什么朋友,也有可能是御冰夷来了。 他自己开门进来。 谁知道一开门,看到的却是叶轻如抱着别人家的孩子。 听到稚嫩孩童软糯嗓音,赵梓斋身子明显颤了一下。 他回眸看了一眼。 小奶包背着小书包。 长得可爱,五官粉雕玉琢。 可是怎么看都觉得不怎么讨喜,她居然有儿子。 叶轻如有孩子了! 赵梓斋心中的温暖一下散去了,僵着脸问:“女人,他……是你的儿子?” “我当然是我妈咪的儿子,你是什么人?”澜儿把赵梓斋从上到下扫射几眼,“你……是那个讨厌鬼赵梓斋?” 虽然从没见过赵梓斋,却一眼把他给认出来了。 明明澜儿是很可爱的长相。 看赵梓斋的眼神却有种奇怪的力量,感觉像是一把枪能随时把他突突了。 赵梓斋心里冷哼,要是枪也是把玩具枪,“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赵家赵二爷,我是你妈咪的朋友,识趣的就喊声叔叔。” 要澜儿喊一个同样是孩子的赵梓斋叔叔,澜儿是绝对不会服气,“你找我妈咪,是想求她办事?求人办事,就是这种态度?起码要从巴结我澜小爷开始?” 叶轻如不在锦城的时候,裴拢月常常会来陪澜儿。 澜儿嘴甜,常常哄的裴拢月说起叶轻如的事。 赵梓斋欺负他额娘,差点害死他额娘。 叶轻如虽然没有说一个字,澜儿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赵梓斋脸色铁青,一个小奶包说话这么犀利! 还自称什么澜小爷? “我是有事求叶先生办,但我会出报酬,多少钱我赵家都出的起。”赵梓斋轻蔑的道,他堂堂赵二爷,才不会巴结一个小奶娃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58章 我算命,你算什么? 澜儿语不惊人死不休,“一个大男人,自称二爷,求人办事,除了拿父辈的家底砸钱,就没有别的拿得出手的?有本事的人绝对不会是这样的。” 这话太伤人了,而且一语说到人家软肋。 潜台词就是说没本事的人才砸钱,暗讽赵二爷废柴呢。 “投胎的技术过硬也是个本事啊,爷投生进了赵家门,你呢?你母亲就是个算命的,你现在不过是个小算命的,有什么资格说爷!”赵二爷气的昏头了,一通乱骂把叶轻如也带上了。 澜儿偏偏没被激怒,“我是算命的,你算什么东西?” “我算……?”小霸王一接才觉得上当,他脸涨红酱紫,“我什么都不想算,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奶包,少在爷面前聒噪,你没资格!” 他混到了今日,算是遇到对手了。 “我没资格吗?”澜儿挑了挑眉,桀骜的表情和御冰夷一模一样,“人人都知道赵家有个没用的废物,外号,叫酸菜鱼。你好啊,酸菜鱼。” “这什么外号?我自己怎么不知道?”赵梓斋一脚踩进了澜儿设下的陷阱,自己还没发现,“酸菜鱼?这我们蜀地名菜的菜名啊,臭小鬼!这外号,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他人挺聪明的,只是对方是个三四岁的孩子。 他有点吃醋澜儿是叶轻如的儿子,还有点轻视比他年纪小的孩子。 导致因沟里翻船。 叶轻如此刻,轻轻张口,“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赵二爷,你别和他争了,他的舌头比你多长一截,你说不过他的。” 舌头长一截,不是长舌妇吗? 赵梓斋虽然被骂的还不了口,但他赢得了叶轻如的帮助啊。 澜儿咬了咬软嫩嘴唇冲叶轻如撒娇,“妈咪~” 您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你已经占尽上风了,没必要继续落井下石,让着人家点。”叶轻如冲澜儿使眼色,“是不是该练琴了?新买的钢琴买回来,都没练过几次呢?” 澜儿也懒得继续虐渣了,赵梓斋实力太弱。 不配做他的对手。 他乖巧点头,“恩,妈咪,我上楼了。” 看着小奶包跑上楼的背影。 赵梓斋眼底反而有一丝不服气,等着! 再有下次,他一定会虐回来的。 今天因为有求叶轻如这个老女人,才会发挥失常。 赵安氏简直被两个孩子吵的头疼欲裂,又无力阻止,叹了口气,“关于纤藻父亲……” “我会派人去把他请来,让你们先见一见他。” 叶轻如早就算出赵纤藻生父生母的情况,不过她不会让赵家人去找,她还有事让赵家母子去办呢。 她会安排青帮的弟子,把人带来锦城,到时候安排此人和赵家人见面。 叶轻如神色一肃,“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和你母亲立下字据,亲笔写下永远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立就立。”赵梓斋立刻拔出插在西装内袋里钢笔。 叶轻如给了他纸张,“除此之外,我还要你们赵家答应为我办三件事,也要写到字据里。” 赵梓斋很豪气,“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你们赵家最近是不是刚在北平城买了个万兽园。”叶轻如笑问。 赵梓斋立马道:“我让人准备合同,把万兽园送给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59章 空有一张脸的女人 “这么大方?不过以我目前的能力,暂时要不起你的万兽园。”叶轻如自问把全部财力都倾囊付出,都养不起万兽园里的动物半年,“二爷,你去查查,万兽园最近有没有新的兽崽诞下,有的话就送给我。” 她只是偶然在沪上的报纸看到,说是北平万兽园被赵家收了。 万兽园里有以前宫里养的,给宫中贵人们看珍兽。 也有从外面引进的,别的地方的鸟兽。 整体是一块很大的园林,本质来讲是一处非常气派的地方。 门票收的少,一块。 还得贴补园林养护,鸟兽饲养…… 谁接手万兽园,谁赔的底儿掉。 结果,土豪赵家把万兽园买下来了。 “就这?”赵梓斋虽然有求于叶轻如,打算放低姿态。 可是一听她这话,顿时就觉得她没见识啊。 这女人想象力还真够浅薄的,偌大一个万兽园不要,要什么动物的幼崽? 叶轻如笑,“就这。” 她年纪不大,笑起来有种少女的娇憨。 赵梓斋很喜欢叶轻如笑起来的样子,嗡嗡的抱怨,“你这个蠢女人只是空有一张脸吗?这么好的机会不要点有用的?” 看不起赵家,还是看不起赵二爷。 她哪怕狮子大开口要买下整个锦城,赵家都能做到。 “赵二爷不肯?”叶轻如问。 小霸王赵梓斋翻了个白眼,“我这就让人去办。” 蠢女人只想要只奶豹他能说什么,瞧她把自己过的这么寒酸。 儿子倒是长得挺好看的,穿的么真不咋地! 说明她男人绝对是个没用的人,还不如跟着他呢。 赵梓斋在赵家话语权很重,而且万兽园本来就是他赵二爷觉得弄个养动物的园子好玩。 自己做主买的,下面的人都是他直属的手下。 一个电话过去,轻松就问到情况。 巧了,北平万兽园近日有只刚出生的奶豹。 赵梓斋放下电话,如实告知叶轻如。 “什么时候能送来?”叶轻如笑容越发清甜,她没必要掩饰啊。 房里只有赵安氏,还有她以前很反感,但现在不怎么讨厌的赵梓斋。 若有其他外人在的话,或许还需要掩藏一下情绪。 她心里愉悦的想着:不知道卓小姐是喜欢狼崽子,还是喜欢小豹子呢? 反正,猛兽的幼崽好驯化。 她可以拿两只的任意一只跟卓小姐换,但以赵梓斋眉毛上跟卓二小姐产生的那点联系来说。 卓二小姐应该会选择奶豹。 赵梓斋回答道:“最快也要两天。” “两天来得及,第二件事,我想借用你们赵家的宣传手段。”叶轻如很快谈及第二件令赵家去办的事。 赵梓斋从始至终就没看清过叶轻如,此刻新添一道狐疑,“你想要我们帮忙宣传什么?你持股的蜜糖厂,还是西餐厅?” 她产业颇丰,虽然善于锦衣夜行,但怎么能逃得过赵家商会的眼睛。 来之前,他就对她的产业了解过。 叶轻如的西餐厅生意很好,根本不用任何宣传。 至于蜜糖厂因为当初蜜糖救了被中了蜂毒的人,更是久负盛名。 很商家慕名进货,锦城几乎人人都吃过。 更多的时候远销外地其他的地方,更不需要宣传了。 “都不是,我帮你们家的这件事,证明我有过人的本事,也证明卓夫人是个热心肠的人。”叶轻笑得眉眼弯弯,“是不是该让报馆和杂志社都好好报道一下,卓夫人是如何热心帮你们,我……又是如何本领高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60章 他的霸道 赵家除了掌握报馆和杂志社,还掌握着国内的几个民用电台。 不过国内很少有人买的起半导体音箱,就是权贵们花钱听一乐罢了。 普通老百姓仍旧是看报纸,读杂志的比较多。 即便如此,若让赵家宣传起来。 用不了几天这事便会宣扬的天下皆知。 “你……你这个女人……你果然很奇葩,不要钱,倒是喜欢抛头露面,臭显摆。” 赵梓斋真的很克制了,还是忍不住吐槽,他嘴角都抽了。 叶轻如不否认,“恩,我就喜欢臭显摆,你不想答应啊?” “我干嘛不答应,抛头露面的又不是我!”赵梓斋撇着嘴,傲娇的道。 他又问了第三件事,叶轻如说留着以后用。 赵梓斋并未反驳,他忽然了解到。 叶轻如不是乘人之危的人,哪怕留了一条以后提出。 根本不会是过分的要求,哪怕是也没关系。 她的任何事他都可以尽力完成。 他不耐烦的催促:“快点想,早点提出了爷早点为你办到,爷不喜欢欠别人的。” “好,二爷,我一想到就马上通知你。”叶轻如一旦把一个人当朋友了,态度就会十分友好。 她弯下腰,捏捏赵梓斋的小脸。 虽然没什么肉,不过皮肤很是细腻,手感很不错。 不知道这么一个拽的二五八万的男孩长大了,会娶什么样的媳妇呢? 她很好奇呢。 可惜他现在面相上大部分呈现的都是跟赵家的疏离,还看不到未来的姻缘呢。 赵梓斋红了脸庞,“老女人,你不要老捏我的脸,太轻浮了,你再捏的话,我就让你为我负责,听见没有。” “梓斋,别没大没小的,她是叶先生。”赵安氏在赵梓斋面前一般没什么权威,现在也是忍无可忍了,她对叶轻如道谢,“这次谢谢您了,对了,你什么时候能把人接来。” “到时候你们送奶豹的来的时候,我就把人带来。”叶轻如说的轻巧,她都没安排人去找。 赵安氏有点不放心,“那纤藻……” “你先带着,放在我这里,我也镇不住啊。”叶轻如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她的皓腕上多了一道小孩子捏出来的小小的黑色的手掌印,这是在近距离接触赵安氏之后自己出现的。 赵安氏身上煞气太重,靠近她的人都会倒霉,然后身上出现这种痕迹。 反观赵梓斋,这小魔王身上阳刚之气太重。 天天跟赵安氏在一起,却没有半点事。 晚上,叶轻如给裴拢月打电话报平安。 叶轻如说了下,今天和赵家人之间谈判的经过 裴拢月声音喑哑的答应了几句,便告诉叶轻如她跟凌爷吵架了。 好像是为一个叫孙蕾馨的沪上名媛,叶轻如听到这个名字有点陌生。 却总感觉,哪里不对。 裴拢月说要在家冷静两天,跟叶轻如约定去试婚纱的事也推迟了。 “好,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就不上门打扰了。”叶轻如知道她的事需要自己想通,便没有冒昧要求上门去安慰裴拢月。 放下了电话,叶轻如眉骨的青筋位置跳了跳。 嘶~ 孙~孙玉成? 叶轻如想到了那天在聚宝茶楼办公室里,听到会客厅里孙玉成跟御冰夷说的话。 孙蕾馨也姓孙,她不会是孙玉成的女儿? 当时,御冰夷让阎七把孙家小姐送去给凌爷。 叶轻如听听当玩笑罢了,御爷和拢月怎么就会因此吵架? 她觉得脑子发晕,还有点对不起拢月。 拨了号码,在最后一位数的时候停下,没有真的打过去。 御冰夷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 她应该信任他的,信任他不会坑自己的兄弟。 况且这么晚了,要打也要白天? 叶轻如打算明天打个电话,给他。 想想脸上微微发热,刚分开才几天啊。 就这么上赶着打电话过去,会不会太过主动了? 主动又怎么样? 又不是男人的专利,况且她找他问清楚,是为了拢月的事。 叶轻如为这个问题在床上纠结了半个小时,迷迷糊糊睡去。 翌日,她被叫早闹钟吵醒。 气象局那边,一直久未销假。 她很忙,没时间上班。 好长一段时间叶轻如都不需要早起,今早设置闹钟是为了去贾爱路6号完成购房交易。 卓寒擎没时间,委派副官来代替自己签合同。 届时会有律师和银行的职员到场。 律师负责见证,银行职员负责大量金额的过户。 整个过程都会拍照记录。 叶轻如到场的时候,现场只有阎七一人。 叶轻如眼皮跳个不停,总有不祥的预感,“七爷,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她只有生疏的时候,和有求阎七的时候才跟着外面的人一样,喊阎七一声七爷。 “夫人,这套房,我已经买下了。”阎七硬着头皮招认。 叶轻如气的一掌拍在桌上,“谁允许你擅做主张了?是御冰夷让你这么干的?” “您先息怒,坐下,听……听我一句话。”阎七心里苦啊,御爷怎么老给他这样得罪夫人的差事。 叶轻如听话坐下了,“说。” “您不是跟御爷和好了,为啥还要在外面买房。”阎七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叶轻如在走神。 贾爱路6号明明是卓寒擎答应了卖给她,银行和律师楼那边都联系好了。 以目前和卓寒擎的合作关系,卓寒擎不应该食言。 叶轻如不喜欢这种被放鸽子的感觉,眉头蹙的很紧,“买房是我的自由,而且,谁告诉你……我跟他不睦?既然没有吵架,谈何和好?” “是,是,夫人您说的都对。”阎七捏了一把冷汗,“这所房子被爷买下来,也是您的财产,您想住随时可以搬进来。” “我不住这里!”叶轻如简直要气哭。 御冰夷太过分,也太坏了。 在锦城几乎跑断腿了,终于找到合适的房子,他却买了。 这不是欺负人吗? 郭福祥阴谋诡计阴狠毒辣,卓夫人亦是。 她从没怕过。 唯有他,她只会栽在他手里。 阎七倒了杯水给叶轻如,心里叫苦连天,还是得小心翼翼的劝,“不住这里,可以住御宅。” “御宅我也不住。”叶轻如真是被气着了,她把杯子砸了。 又觉得发火很莫名。 阎七没错,御冰夷…… 也没错。 她蹲下来,蹲着捡玻璃碎片。 错的是她的自尊心。 阎七看她捡玻璃碎片时,手微微有些许的颤抖,也觉得御冰夷过于霸道,心里也跟着有几分难受,“御爷反正好一阵子不回来,他没机会骚扰你。你进出宅子更不会被人知道,我会帮您保守的特别严密,求您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叶轻如把所有碎片都拾掇好,心情终于平静了。 抬眼时,湿漉漉的眼眸盈盈。 阎七就感觉心脏被撞了一下,“爷不是想给你添堵,他真的很在乎你,他怕你走的太远他就追不上了。爷,是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 而且贾爱路的房子不便宜,是您所有积攒财富的总和,爷心疼的,他说,您三年的努力,不该给卓寒擎那个兵痞子。” 他真是对锦城任何事,对她的任何是了若指掌。 “御冰夷那个混账家伙现在能听电话吗?我要给他打电话!”叶轻如怒不可遏,却不得不耐着性子想法子跟他谈一谈,“除了房子的事情,关于孙家小姐的事,我也要问他!”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61章 御爷的委屈 “我立刻为您拨号。” 阎七鞠躬后,快速跑到电话旁拨号。 电话一秒接通,“御爷,夫人找您。” 听到电话那头御冰夷熟悉的声音。 阎七恭敬把电话递过去,“夫人,电话接通了。” 明显御冰夷早料到她会找他算账,所以等在电话旁。 才会接的这么快。 “你派人跟踪我。”叶轻如也不跟他客气,劈头盖脸的质问。 御冰夷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失真,却很真诚,“我那是保护你。” “保护是隐蔽的、不僭越的,你打听我消息,分明是监视我。”叶轻如早就想明白了。 如果他没派人监视她,怎么会知道卓寒擎要卖他房子。 最近太麻痹大意了,被人盯梢了都没发现。 他痞痞的问:“就当我是监视,你不解释一下,为何半夜会约会别的男人。” “我约会?没错,我就是红杏出墙,我在外面勾三搭四,你满意了?”叶轻如说着气话,眼眶都气的通红。 按照她气势汹汹的架势,感觉随时都会冲动将电话挂断一样。 御冰夷还想多听听她的声音,率先服软,“我错了,你心里都是我,怎么会找别人,晚上找卓寒擎……肯定是要避开卓夫人白天的耳目。” 既然都知道还说她勾三搭四,岂非故意污蔑她? 那就更可恨了! “可我就是看不惯你和别的男人走的那么近,白天跟他出去都不行,更何况是晚上?”御冰夷说的相当霸道,字里行间都把她当成私人物品一般看待。 叶轻如从牙缝里挤出声,“要你管。” “我保证,以后我手下只是跟着你,绝对不探听你的任何事。”御冰夷不仅得服软,还得乖乖的认错。 在她身上好像没什么尊严是放不下的,耐心更是用也用不完。 叶轻如对他的花言巧语不为所动,“我是车里跟他提买房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卓寒擎是行伍出身,她不相信一个军人会嘴巴这么大。 把要卖房的事四处宣扬,专门告知青帮副龙头。 “你们要大宗交易,就要在银行走账。”御冰夷淡淡回答,“星辰银行是青帮手底下的银行。” 大宗交易有直接给存单汇票的,但很少人会如此草率行事。 为稳妥起见,会银行到场过账。 叶轻如气的牙痒痒,“难怪你会知道我有多少资产。” 刚才阎七说买了卓寒擎的房,会耗干她三年存款,御冰夷是这么知道的。 敢情她这些年哪怕存一毛钱进银行,他都了若指掌。 财产有多少捂得再严实,全难逃御冰夷的眼睛! “所以啊,轻如,你是我的,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声调痞痞的,透着股张狂,他就是把她当成所有物了! 叶轻如真想打他一顿,可惜人家远在沪上。 气的手紧捏电话,差点就挂了电话。 他说:“你问了这么多,该轮到我问了?” “你问。”叶轻如强忍了一口气,勉强心平气和的吐出两个字。 寒意直达眼底,她心底里有一丝不屑。 御冰夷心里也有委屈要控诉吗? 占尽了好处,还觉得委屈。 混账男人…… 御冰夷磁性的语调有几分伤感,“我们都和好了,为什么还要买卓寒擎的房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62章 兴风作浪 “我不想瞒你,我仍旧有疑虑,你能否做到拿到三个匣子后,告诉我真相。”叶轻如此刻的内心终于恢复了平静,她重瞳柔和带着一丝坚毅,“如果你不能解释清楚,我住在你家,我成什么了?” “你这个小东西,仗着我不在锦城,又开始兴风作浪。”御冰夷比她更咬牙切齿。 他想咬她的玲珑耳垂。 把她狠狠要了。 别人精巧布局陷害他,明明眼见证据确凿。 她一个字都不信,还要安慰他。 但是,关于水儿的事。 没啥精心设计,就是一个误会。 叶轻如却死死的执念着,一定要等一个答案。 该说她信任他,还是不信任呢? 叶轻如唇角冷揶扬起,“谁让你喜欢的是我,既然喜欢我,兴风作浪你也得受着。” “到时候没法给你满意解释,我把命赔给你,好不好?”御冰夷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得媳妇够辣够可爱,低沉了嗓音安慰。 叶轻如让他滚,“滚开!” 她要他命干什么,如果他情感不干净。 死一万次,她都看不上他。 “现在,就好好住在御宅里,别当做是我的房子,你就当是别人家的,没我碍眼你应该能住的很自在。”御冰夷在心里默默了一句,他的情感保证干净。 他早晚能证明给她看的! 叶轻如后路都给电话那头腹黑可恶的男人断了,压根就没有另外选择的机会,声调麻木的妥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把,我累了,不想做徒劳的挣扎了。” “如儿,你……想我没有?”御冰夷冷不防问一句。 他其实等着她拒绝。 叶轻如蚊呐一般的声音却是告诉他,“想了。” 当着阎七的面,叶轻如觉得很羞涩。 整条声带都在发紧,小心脏更是跟着砰砰乱跳。 “我也想你。”御冰夷此刻的心情,就像孩子得到了最喜欢的棒棒糖。 整张脸上都是化不开的宠溺的笑容,他想立刻到她身边。 让裴啸林和卓大帅同时都在他们的婚书上盖章,现在就为媳妇暖被窝,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叶轻如捧着电话脸烧的红彤彤,“关于孙蕾馨的事……” “她闹起来了?”御冰夷似乎早有准备。 叶轻如见他毫无遮掩,还直接承认了心里真是佩服他的厚颜无耻,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混,她闹的拢月都不开心了。”叶轻如忍不住骂他。 他只是笑,“你管别人两口子做什么?我们相亲相爱如胶似漆就好,如儿,给我多生几个呗,恩?” “行了,你越说越离谱,太腻歪了。”叶轻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挂了,你……你忙你的,我不想跟你继续说话了。” 她,挂断了电话。 阎七满脸都是老母亲的欣慰,夫人终于跟爷和好了。 看来追女人就是要脸皮厚,御爷要不是老脸皮厚恐怕是追不上夫人的。 叶轻如对阎七道:“帮我几件事。” “夫人请吩咐。”阎七听命道。 叶轻如当场写下一个地址和人名,“派个可靠的人去商县把这个人带来,不用告知原因,给他钱贿赂他来,如果他不肯来直接用强也行。” “是,夫人。”阎七声音洪亮的答应。 他刚得罪叶轻如,现在正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 叶轻如对他浅浅一笑,一副不会迁怒他的样子,带着阎七离开房子,“把孙蕾馨约出来,我要和孙家小姐吃顿午饭。”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63章 约饭 “这个……”阎七犯了难。 人已经给凌爷送去了,要是孙小姐不肯来。 难道也要硬逼? 毕竟人家都是凌爷的女人了…… 叶轻如自然也能感觉到不妥,没有强求: “你先去办,办不办的成两说。” 临近中午,阎七跑来回报。 已经派了御爷其中一个心腹去商县,明天估计就能把人领来。 孙蕾馨很阎七想象中一样,她不肯来赴约。 阎七建议,“要不我把她敲晕了给您弄来?” “算了,以后再说。”叶轻如喊人家来吃饭,其实只是想看看孙蕾馨的样子。 到底是如何的容貌,怎样的一种品性。 孙蕾馨不肯露面,至少证明她心性上不会是个简单的人。 现在想想,御冰夷说的也没错。 别人两口子的事确实不好插手,弄不好还会弄巧成拙。 她为什么会想管这种事? 还不是因为怀疑孽是御冰夷造的? 阎七在青帮有许多生意要忙,先行离开。 翌日,他会过来接人去御宅。 叶轻如一边收拾几件她和澜儿的衣物和随身用品,一边想着赚钱大计。 在星辰银行和日月银行她一共五个户头,每个户头应该都被监视了。 现在取出来没有任何意义,御冰夷会跟踪她的资金流。 最主要的是,她确实不够有钱。 应该另起炉灶,再找一门赚钱的生意。 一分钱难难倒英雄汉,钱到用时方恨少。 贾爱路一所房子,被阎七戳穿倾尽所有财力。 她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的确有点不舒服。 得弄一个长期的有大笔进项的生意做,到时候分不同的账户,放在几家不同的洋人银行里。 不容易被任何势力监视,更给自己多一条退路。 在确认他和水儿的关系之前,叶轻如不会把自己当成他的女人。 保持独立,是她唯一能给自己的体面。 哪怕真成了御冰夷的女人,她也想靠自己多一些。 正想着,门铃响了。 大中午的她都想不到,会有谁会找她。 叶轻如谨慎去开门,她透过窗户缝看了一眼。 马路边,停着一辆吉普。 有人拉开了吉普的车门,从上面走下一个身披大氅的军装男人。 他军靴锃亮,步伐沉稳的走来。 叶轻如打开了门,门前是男人的副官在摁铃。 副官道:“叶先生,我们少帅找您。” “有什么事吗?卓少帅?”叶轻如见卓寒擎走来,露出一抹笑。 房间里烧了地龙,暖意烘了出来。 叶轻如穿着青锦缎高领压花棉衣,水碧带纱绣海棠裙,与裙同色蚌壳绣燕子夹棉鞋。 和平时正装干练不同,她像个京城高门里水灵灵的大小姐。 卓寒擎有片刻走神,“吃过饭了吗?” “还没。”叶轻如照实回答。 她手艺不是太好,更讨厌厨房烟熏火燎。 想着晚些时候,打个电话让东兴楼送点吃的来。 卓寒擎好像了解她的内心一样,“最近新开了个天坛饭庄,要不要去吃吃看?听说请了前清御厨来,做菜很是讲究。” 御厨? 那多半做的是北平菜? 叶轻如想尝尝的。 “少帅要请我去吃饭?那我可能需要收拾一下。”叶轻如穿的老式传统衣服虽然好看,但她很少穿出门的。 卓寒擎鼓励她,“你这身不错,就直接去。” “也好,少帅怎么想起要请我吃饭?我们……不是才见过面的。”叶轻如点头答应后,跟在卓寒擎身后。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64章 再见修 卓寒擎的司机下车。 卓寒擎上去为叶轻如打开了后车门,然后自己进了驾驶位,“跟你赔罪啊,我的副官不懂事,阎七骗我的副官说你是御爷要紧的人,说你委托他帮忙买下那所房子。” “所以你的副官就凭阎七一面之词,就把房子卖给了不相干的人?”叶轻如到现在气都没全消,因为这个原因她得住进御宅。 她和他哪怕没有误会,在锦城也是没有合法婚姻的。 卓寒擎看的出叶轻如有点生气,很是尴尬,“因为……御爷和我私交甚笃,副官就习以为常,从没想过要怀疑御爷的人。” “算了,既然房子已经是御冰夷的,还能说什么,只能说我和那所房子没缘分。”叶轻如豁达一笑,好似看开了一般。 少顷,她的视线瞥向窗外。 卓寒擎肯把房子卖给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是御冰夷太不要脸了,明火执仗的把原本属于她的房子抢了。 强盗,土匪! 外头秋色萧索,寒风吹着枯枝乱晃。 远处枯树下,站着一个模糊身影。 一瞬间,她好像错觉了。 远远的居然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洋人戴着独特的单边眼镜。 一袭老式马褂,加黑色千层底布鞋。 是修! 修见到叶轻如,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叶小姐。” 冤家路窄! 叶轻如眸光一闪,脑子里只有这四个字。 那个杀了留洋归来的顶尖科学家,被直接枪毙的男人居然来锦城了。 这人既然假死逃脱了,不夹紧尾巴做人。 还敢大摇大摆的穿着和那天跟她斗法一样的衣服,来到了锦城。 锦城的守卫都是吃素的么,如此杀人犯逃窜到这里,竟然没发现。 “怪我太没有警惕心,我应该要亲自来的。”卓寒擎全然没意识到车窗外,站在教堂拱门边的男人多么的危险,开车直接从那人面前掠过。 他心思还在跟叶轻如解释道歉上,“御爷对投资房产很有兴趣,他几次提出要我贾爱路的房子,我都没答应。想不到他会用这样的方式把房子骗走……” 房子不房子,叶轻如已经不太在意,她的思绪被更重要的东西侵占。 尤其是在见了修之后。 思绪愈发陷落,觉得今天看到修觉不寻常。 叶轻如虽然是女流,也没上过几天学。 可是她在气象局是伪装英伦高学历,学的还是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建筑学。 眼界并不狭窄,在这里看到修一定是有原因的。 叶轻如脑中灵光一闪,抓住了一道线索。 对,对对! 修为什么要杀一个物理学家? 物理? 现在最有用的是用作打造一个国家的坚船大炮,该不会是个武器专家? 哪怕不是武器专家,也会是非常重要的人才。 所以,修…… 是个杀手? 有人看不惯国内有过于专业的专家,委派了杀手,杀死了这位满腹经纶要报国的物理学专家。 叶轻如第六感告诉自己,接下来等待自己和卓寒擎的绝非什么好事。 一个顶级杀手来锦城,能杀的肯定是大人物。 锦城大人物无非是裴啸林、卓大帅、凌爷…… 满打满算不足十人。 天坛饭庄在城东,位置比较偏。 便把名单上其余几个人全部排除,只剩下卓寒擎了。 卓夫人派来了杀手? “轻如?你怎么不说话?别生气,我会想办法再找一个合适的房子。”卓寒擎见叶轻如不说话,面色还有些青灰,以为她在置气呢。 叶轻如低低的道:“一会儿饭庄内恐怕有场针对你的刺杀,别回头,回头了引起他们的警觉,恐怕当街就会起枪战。” “我知道了,你又是通过我的面相看出来的?怎么现在才说?”卓寒擎算了下路程,不到一公里就会到饭庄。 哪怕速度放慢,也很快会抵达目的地。 他们却什么准备都没有。 叶轻如也很无奈,“他们之中有玄术高手在,掩藏了你的面相,使得我见到你根本不知道你未来会遇到劫难。少帅,你身边带了多少人?” 是看到了修,她才知道有人要刺杀卓寒擎。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65章 大天眼 “后面跟了三辆车,车上都是我的人。”卓寒擎想他被刺杀的还少么,很冷静的回答叶轻如,“如果示警,最近的一辆三分钟内会赶到。” 三分钟? 只要他们有异动,就会被道路两边的杀手顷刻打成筛子。 叶轻如脸色更白了,“支援来的太慢了,你照常在饭庄门口停下。” 他们应该也不想在路上刺杀。 这样惊动的人多了,不方便全身而退。 安排人在路上,主要是怕他们临时出现什么异动准备的二手计划。 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也是会开火的。 “用替身术不行吗?”卓寒擎既然知道饭庄内还有埋伏,自然是不想自投罗网。 叶轻如当场否决,“肯定不行,杀手中有玄学高手,一眼就能看穿。” 替身术不是完全无懈可击的,有大天眼的人是能洞穿的。 有大天眼的人,叶轻如认识的人里就只有风卓烈。 这孩子虽然眼睛瞎了,可是他有一双无人能及的大天眼洞悉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从修跟她斗法的情况来看,她甚至怀疑。 这个男人是双眼透视了箱子,从而能算出箱中情况。 吉普在饭庄门口停下。 被杀手盯上的叶轻如和卓寒擎,肩并肩走进饭庄。 他们是顶着压力进去,跟着穿着裸粉色花枝旗袍的女招待进包间。 佯装无事的点菜,还要假装谈笑风生。 卓寒擎的目光是愧疚的,如果今天不约叶轻如。 便不会拉她如这样危险的境地。 叶轻如面色却从一开始略微的紧绷,变成了稍微的冷静,“你的人都在哪?” “我进饭庄后,他们会在饭庄附近布防。”卓寒擎据实以告。 叶轻如垂眸沉思,“你的人虽然在外围,但能拦住他们的增援也好,一会儿枪响,我们躲在桌子底下。” 枪响躲在桌子底下? 难道不是拔枪跟他们干么? “好。”卓寒擎明明应该不认可的,竟然是答应了。 附近布置满了杀手,他们能说话的也就上菜前这一小段时间。 天坛饭庄用的都是姿色绝艳的女招待招呼客人,几道地道的北平菜做好之后。 由这些风姿绰约的女招待,端着盘子朝包间送过来。 “少帅,这是干炸丸子、玉兔五彩丝……”女服务员弯腰把菜放在桌上,双襟旗袍之下一对浑圆若隐若现。 卓寒擎的位置是最好的欣赏春光的位置,他的眼睛下意识朝下瞟着。 跟在后面添茶的,柔柔的也道:“上等的毛尖入口清香,回味悠长,二位客人慢用。” 媚声落地,两个人同时从托盘下摸出黑洞洞的手枪。 叶轻如和卓寒擎都是脑袋一偏,躲过了袭来的第一发子弹。 尤其是色迷迷盯着“好风光”看的卓寒擎,眼眸几乎是瞬间从不该看的地方拔出。 然后,两个人就钻到了桌子底下。 这一钻那叫一个利落。 两个美女先是一愣,然后被逗乐了,“堂堂以军校第一名毕业的少帅,这么怂吗?” “躲在下面,不是让我们姐们瓮中捉鳖吗?”另一个人已经蹲下来,将黑洞洞的枪口递了进来。 还没扣动扳机,她身体就僵住了,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另外一个美女发出了尖叫,又一声枪响。 地上又倒下一个大长腿的美女,修长大腿上雪花花的肌肤沾上了鲜血。 血泊直接到了桌子底下,粘腻的钻进了叶轻如的布鞋鞋底。 叶轻如嫌恶的捏住了鼻子,半蹲的姿势消耗体力,豆大的汗从额角跌落,“我还以为这次刺杀,是针对您的,看来是我弄错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66章 有人可以为她死 “不是杀我的?难道是认错人不成?”卓寒擎如此紧绷的环境,反而有点想笑。 他看到敌人死在地上,满地的血。 以为叶轻如会吓坏,肯定少不得他安慰。 结果,人家比他还冷静。 叶轻如道:“我想,我们两个都是被狙杀的目标。” 只不过,她是被主要刺杀的那个。 两个女招待同时拔枪,就意味着他们肯定是两个人都要针对。 一个都不会被放过! 但叶轻如预感,这一次伏击是卓夫人上次利用卓二小姐杀她不成的后招,对付卓寒擎恐怕都是顺带的。 卓寒擎听完,皱着眉头想了想。 他能想到自己的敌人买通杀手刺杀他的原因,他们父子打下来的地盘很大。 最近还缴了好几个山寨,得了不少战利品。 光是组装的仿制德系长枪就有好几箱,金子有二百多斤。 没人恨才奇怪。 但是买通杀手刺杀叶轻如,是为什么啊? 叶轻如只是个女孩,虽然声望很高,但是没有对任何人产生威胁啊? 然后,卓寒擎脑子里冒出了卓夫人的样子! 果然又是那个毒妇? 虽然他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卓夫人缠上叶轻如一般,总想要她死。 “如果他们的目标也有你,我约你来吃饭,都能获悉吗?”卓寒擎耸了耸肩,语气有点自嘲,他的人里出了内鬼。 叶轻如的话肯定了他的想法,“你可以回忆看看,到底是谁建议你,约我来天坛饭庄。” 要不是叶轻如警觉,天坛饭庄就成了天堂饭庄了。 俩人都得上西天。 “我心里有数了,外面结束了吗?”卓寒擎看了一下手表,两分钟过去了。 他的人三分钟之内能赶到,枪声却一直没有再出现。 叶轻如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冲动出去,“别急,少帅……” 话音未落,枪击声继续此起彼伏。 感觉是有很多人涌入了房间,然后还有人喊着,“保护叶小姐,绝不能让叶小姐有一丝损伤。” 喊话的人绝对不是卓寒擎的下属,卓寒擎的下属肯定会以他的性命为优先。 只会喊:保护少帅。 连续不断的枪声响起,甚至有流弹和跳弹穿过了厚重的桌面打进来。 耳朵阵阵耳鸣,可想而知外头打的有多激烈。 整整过了有五分钟,卓寒擎的人才到,“怎么有这么多人?” “我们是青帮的,自己人,别朝我们动手。”青帮有人喊了一声。 卓寒擎也在桌子底下道:“配合青帮的兄弟。” 他的人虽然训练有素,但是应该是在外面遇到麻烦了。 整整推迟了七分钟才进来。 要不是有青帮的人及时赶到,他和叶轻如都得交代在这。 三十分钟后。 鲜血把地面都给刷了一层红漆一样,满地都是死人和木头碎屑。 桌子被打的面目全非,几乎成了马蜂窝。 青帮的手下蹲下来告知叶轻如,“叶小姐,没事了,所有的杀手都被歼灭了。” “恩,还是要当心一些,这些尸体里,没看到一个叫修的人。”叶轻如是担心修不甘心同伴全死了,她和卓寒擎毫发无损,会过来出其不意的补刀。 她虽然爬出来了,还是很警惕。 卓寒擎看到了叶轻如后肩的血红,“你中弹了?” 厚厚的棉衣染的血红,令人莫名觉得心猝。 子弹会在她无暇的身体上留下疤痕,那么美的女人不该肌肤上有任何一点伤痕。 还流了那么多血,估计打到动脉了,肯定很疼? “叶小姐,抱歉,没有保护好你。”青帮的的许多人低头愧疚。 青帮派来保护叶轻如的人,大概又十几个。 贴身保护的五个,第一声枪响之后。 叶轻如和卓寒擎进入桌底,贴身保护的人便开枪和杀手枪战。 然后其余在周边保护的人才赶来,但都及时。 几乎对杀手里外包抄形成了天罗地网。 结果,叶轻如还是受伤了。 叶轻如无所谓的摇头,“没关系,是我运气不好,遇到一枚跳弹。” 密闭的空间内很容易出现跳弹的,在这里枪战就要做好准备被打中。 还好没打到要害。 “小心!”卓寒擎忽然拉了一把叶轻如。 叶轻如反应也快,“别挡在我前面,少帅。” 人话语的声音是不如子弹快的,子弹贯穿了卓寒擎的左胸。 叶轻如吓坏了,“快,送少帅去医院,把那个杀手就地处决,他打伤了少帅。” 开枪的是个蓝眼睛的洋人。 修。 叶轻如抓了一个副官手里的枪,朝他开去。 “叶小姐也会开枪吗?”修觉得好笑。 子弹飞出,的确偏了寸许。 接着她又连发数枪,毫不间断。 有一枪,擦着修的臂膀过去。 修趔趄一下,脸上笑意凝固了。 随后,她的弹匣子弹耗尽。 叶轻如第一次用枪,后挫力震的她整条手臂麻痹的都要失去知觉。 其余的卓寒擎和青帮的人手里的枪都对准了修,修一闪身到了屏风后躲藏,“你还真会用枪啊,叶小姐,你真不是个简单的人,我们的缘分不浅,后会有期!” “你以为你能跑掉!”叶轻如咬牙。 很多人追出去,枪声更是连续不断的响起。 她自己却捂着中弹的地方跪下了,鲜血一滴滴落下。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她和卓寒擎都送去了医院。 两个人双双挂彩了。 叶轻如伤的不重,取了子弹。 稍微包扎了一下就没什么大事。 她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等着里面手术结束。 眼神有点疲惫,脑子里都是卓寒擎扑过来的画面。 那一子弹她能躲过的,她的替身术可以瞬发。 不是说卓寒擎傻,或者坏事。 她是震撼的,这个不太熟的人怎么能为她死。 “如儿,卓寒擎不会有事的,哪怕现代医疗不顶用,不还有我呢?”自上而下的有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声音在悠长的教会医院走廊中裹上了薄薄回音。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67章 怀梦草 “我是在做梦吗?”叶轻如茫然抬起头。 白色灯光下,男人摘下银色面具。 弯腰捏住她纤巧下巴,在她软唇上辗转,“当然不是,如儿,这样够真实吗?” “你……做什么!这里是医院!唔~”叶轻如所有的意外,都被突然袭来的吻驱散。 他真的从沪上回来了! 手术室里的不是别人,是锦城的少帅。 外头守了很多军中的高级将领,等于是大庭广众下把她亲吻了。 叶轻如乱的不行! 御冰夷却把她搂进怀中,不许她挣扎,“医院怎么了?只要我想要,什么地方都能亲你。” “你……你太过分了!”叶轻如软软的呜咽一声,就无力挣扎了。 御冰夷亲吻几下她头顶,“好,我过分。” 叶轻如也不管有没有人看到,汲取安全感一般的抱住他的腰。 御冰夷很心疼的摩挲她的脊背,“被枪战吓着了?” “我是被卓寒擎吓着了。”叶轻如把他抱的死紧,控制不住的低语倾诉。 今天是她一生中过见过最多死人的时候。 血腥味冲天,给她心灵造成了阴影。 可是这些阴影,都远不如卓寒擎挡的那一枪。 御冰夷轻拍她的后肩安抚,“别怕,你欠他的我会帮你还。我不会让自己的女人欠别的男人的债。” 他肯定已经从手下那边,知道了整个枪战的全过程。 “小声点,他的人都在呢。”叶轻如做贼心虚,很害怕他们说话被人听见。 医院这么安静,耳力强的人会不会能听见? 只要卓寒擎的人听到了,肯定要落到卓寒擎耳朵里。 以后见面,指不定要怎么尴尬。 御冰夷掰起她的小脸,让她看向几人的位置,“我来的时候就让他们睡着了,不会听见的。” 他是那么不谨慎的人吗? 真是太小瞧他了。 叶轻如一看,走廊焦急等待的将领一个个雕塑一样保持一个姿势。 眼睛是睁开的,呼吸是均匀流畅的。 面部表情都保持着,某一时刻的样子定格。 “怀梦草?你有怀梦草?”叶轻如是最近才开始复习香谱,对香料重新熟稔在心。 要是从前,她绝不会一眼就猜到御冰夷的把戏。 怀梦草相传乃是西汉年间的香料,点燃之后会进入焚香者设计的梦境 一觉醒来,还以为自己所见都是真实的。 武帝曾抱着怀梦草,按照方士所设计的梦境,梦中见到了死去的李夫人。 御冰夷笑,“就一棵,刚刚用了。” “你就为了遮掩这种小事,用怀梦草!”叶轻如在香谱里看过,据说这香料很是珍贵,世间都十分罕见。 御冰夷捏捏她的小脸,“怎么能是小事?你不是最怕旁人发现我们的关系吗?” 叶轻如大窘,脸色微微泛起潮红。 空气中不易察觉的香味,随着空气流动慢慢散去。 叶轻如心中警觉,松开了他的腰。 怀梦草停留的效果十分短暂,门外守着四五个高级将领里陆续醒来。 但各个面色如常,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陷入了梦乡。 “御爷,您来了。” 有人发现了御冰夷,“白天多亏了您派人来增援。” 御冰夷态度自然的上去询问:“少帅如何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68章 杀了修 那位将领肃声回道:“少帅正在手术,还没有脱离危险。” “别担心,你们少帅是大富大贵的命。”御冰夷拍拍对方的肩膀,“没那么容易死。” 那人一怔,用力点了下头。 其他人也纷纷注意到御冰夷,朝他打招呼。 御冰夷对那些人,只是平淡的点了下头回应,就道:“我去跟进一下跟今天少帅遇刺有关的调查,明天再来。” 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转身时冷漠眸光从叶轻如身上扫过。 望着他渐远背影,所有将领叩靴敬礼。 等了一会儿。 叶轻如朝着御冰夷离开的方向跟去,他已经在拐角处等她,“走,我们回家。”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过来的?”叶轻如瞪了他一眼,见他这么笃定,脸颊有点发烫。 他的一个眼神,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没有听从他过来,他难道要在拐角等一晚上? 御冰夷捏住她凉的出奇的小手,轻轻搓揉着给予温度,“你不跟我回家?还能去哪?澜儿我让阎七接回家了。” “恩。”叶轻如没有反驳。 她人还是混乱的,耳边总是耳鸣。 莫名听到枪响,每次幻听她浑身都要紧绷。 一路上,他单手握着方向盘。 另一只手抓着她冰凉的手, 直到车子开进了宅中,他脚踩刹车停下。 他转身,又捏住她的小下巴。 嘴唇凑了上去吻,这一吻缱绻又辗转,“中毒了?” “我配制了解药,无碍。”叶轻如在逼仄的空间里,被强行索吻呼吸变得很急促。 他咬破她的嘴唇吸血,“有解药也不行,我给你解。” “痛死了。”叶轻如抱怨。 御冰夷的手臂把她娇躯扣的死死的,由不得半点挣扎,“毒药会损伤身体,多耽搁一秒都不行。” “你……”叶轻如忽然发现,被他抱着亲吻的时候。 是她脑筋最清醒的时候,不会听到枪响,不会看到成堆的死尸。 她眼眸水波荡漾,柔柔的看的人心底发软。 他在她唇上轻啄,“怎么不继续说了?” “没事。”她其实很想问,他到底喜欢她什么。 当时在聚宝茶楼之下的刑堂中,林鹭菲虽然字字句句都是污蔑。 但有一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她叶轻如只是凡人而已,御冰夷怎么能看上她呢? 这话说的就有点自贬。 她觉得自己不差,但他们之间差距是真实存在的。 比她更聪明更美貌的人,肯定存在许多。 他可以随便挑,挑花眼。 虽然想法还是比较客观的,但这种话说出来。 他还不气死! 御冰夷把她抱出车,“又想瞒着我什么心事?” “我在想,今日这件事,是我小瞧了卓夫人的歹毒。”叶轻如眯了眯眼,手无力的挂在他脖颈上,眼神有点迷离涣散,“多亏有你的人,你又救了我。” “假如我没派人保护你,你会怎么做?”御冰夷今日倒是不邀功,反而反问她。 脚下已经行至卧室,径直进了套间内的浴室。 何嫂已经放好了热水在浴缸里,他把她衣服直接脱了,放进去。 叶轻如在水雾中,特想挣扎着出来。 可是挣扎有用吗? 越是挣扎他看到的越多,泡在水里还能遮掩点。 叶轻如眼眸凝重了三秒钟,便破罐子破摔的倒在浴缸里,缓缓回答他的问题,“我……我会先杀了修,哪怕我枪法不好无法一击致命,我也会让卓寒擎开这一枪。”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69章 她的自私 “然后呢?”他没戴面具时,实在是太英俊了。 低眸时,银瞳似星辰。 手上却世俗平凡的拿着丝瓜瓤,轻轻给她擦洗。 叶轻如感觉有点发痒,咬唇忍耐着没有低吟出声,“修死了,便没人能识破我的替身术,我会当场用使用替身术代替我和卓寒擎。” 这事是有可操作性的,当街就可以执行。 虽然冒险,但也有机会。 御冰夷觉得她说的方法绝妙,笑着又在她唇上吻了吻,“所以啊,我的人来处理,你挂彩了。” 她自己来,说不定可以毫发无伤。 “我这法子失败概率很高,很不稳妥。”叶轻如皱了眉头,“毫发无伤只是理想主义。” 他不邀功,还有种自己的人帮倒忙的意思。 选择让青帮的人击退杀手,是她自己的选择。 当时枪战那么激烈,肯定有人员伤亡。 人性是自私的,叶轻如一心想保住自己和卓寒擎的命。 当时觉得退一步,让御冰夷的人保护是最安全的。 因为子弹是不长眼睛的,枪林弹雨中一个不好就打成筛子。 所以她告诉卓寒擎,听到枪响躲桌子底下。 枪响一出,御冰夷派去贴身保护她的人就会出来。 御冰夷没多说什么,捧着她肩膀。 在她缠了纱布的位置浅浅亲吻,麻药过后其实伤口挺疼的。 吻过后,酥酥痒痒的感觉不到疼。 叶轻如到现在才问了一句,“伤亡如何?” “卓寒擎的人晚到,受的都是轻伤,青帮有两个兄弟伤势有点严重。”御冰夷语调低沉,心里却是赞赏她的决断的。 或者,她自己看来是自私。 他却喜欢她这样的理智判断,他连她受一丝伤害都不能接受,在一瞬间做出最利于自己的判断,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叶轻如眉头蹙的更紧,“恩。” 她应了一声。 他把她从水里抱出来,裹上了浴巾把头发擦干。 盖上了被子,他隔着被子搂着她睡。 受到巨大刺激的叶轻如,在他手底下从来没有这么乖顺过。 不管擦拭肌肤时,指尖如何不经意的触碰。 偶尔,他的唇畔也会挑逗她。 她像个漂亮的瓷娃娃,只有精致的外貌却没有灵魂。 不管怎么撩拨,她都没什么反应。 等上了床,他用被子把她卷了。 蜷缩了一阵后,叶轻如主动把他抱住,“你为了我特地赶回来,没有耽误沪上的事?” “没有,都处理好了。”他嘴角全是笑。 小东西平时看着挺精明,一到感情的事情上就有点迟钝。 从沪上回来的计划,其实早就定了。 跟叶轻如打完了电话,他就上了火车。 不料,中午她和卓寒擎遇到杀手。 枪战持续到下午,哪怕那时候打电报过去。 按照飞快车不停站的速度,从下午出发也不会在刚入夜就赶到医院见她。 她怎么会不知道车程,以及全程耗费的时间。 其实叶轻如也纳闷这件事的。 只是没有张口问,以为他有什么神机妙算可以提前算到她中午要倒霉。 所以提前出发的? 在御冰夷怀中,叶轻如安稳的睡了一觉。 睡前,满脑子都是血腥跟死人。 睡下后反而关于那一场惨烈的枪战,半点都没有梦到。 睁眼。 已经是日暮黄昏了,带着红光的夕阳从落地窗照进来。 男人居然还在她身侧! “卓……卓少帅怎么样了?”叶轻如知道张口第一句问别的男人,他可能会生气,还是忍不住问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70章 摸一摸 御冰夷摸了摸她的手,温度没昨天那么冰凉,放下了心。 又怕她天冷着凉,将裹在她身上的被子紧了紧,“醒了,不过还在住院,差一厘米子弹扎入心房。” “可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叶轻如忧虑的问。 御冰夷捏她的鼻子,“这么明目张胆的关心别的男人?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我不问他就是了。”叶轻如手落在他面孔上,不经意般描摹。 惹御冰夷不快对她又没好处,等卓寒擎病情稳定了。 她随时都能去看望,到时候不什么都知道了? 现在就是一下死人看的太多,精神的承受力有点崩坏,导致她情绪有点不稳。 御冰夷温很惬意的享受着她素手抚摸脸庞,“现在他生母在照料他,好好休养,应该能恢复大半。” “恩。” 叶轻如越摸越上瘾,感觉触摸着他的脸。 能从心底里勾勒出他俊美绝伦的脸,许多心中不快的情愫都会消失。 逐渐的空气安静,他很配合的一动不动。 她都陶醉了,迷恋在那盛世容颜中。 他忽然说了句破坏气氛话,“我让你摸了这么久,你也让我摸一摸。” “不要,我饿了,我要吃饭。”叶轻如闹了个大红脸。 推开他要起身逃走。 发现被子下,是真空。 她又坐回去,裹着被子瞪着他。 叶轻如心道:衣服呢? 御冰夷心道:不给能怎么? 叶轻如心道:流氓,无赖! 他们互相瞪着,眼神都很犀利。 像是在比毅力。 京城里贵族子弟有项娱乐叫熬鹰,就是和鹰相互干瞪眼比谁熬的住。 叶轻如敢拍胸脯自豪的说,她儿时熬死过鹰的! 她不怕他! “何嫂已经把饭做好了,我让她送上来。”御冰夷见自己媳妇气鼓鼓的,率先退让。 摁了下铃,通知厨房的何嫂。 自己起身帮她拿衣服,又打算给叶轻如换。 叶轻如窘的要死,“我自己换。” “恩。”御冰夷离开卧室关上了门。 何嫂到了门口,“我来送饭给夫人吃,御爷你怎么在门口?夫人把你赶出来了?” “她觉得我碍眼,把我赶出来了。”御冰夷委屈的抱怨给何嫂听。 叶轻如最后一个旗袍的盘扣随便一扣,就把门打开了,“何嫂,你快进来,你别听他胡说,我才没觉得他碍眼,今晚的菜真丰盛。” 面对何嫂她笑盈盈的,却是狠狠的剜了一眼御冰夷。 再胡说试试看?! “都是御爷吩咐的您爱吃的菜,最近您和御爷都不在,我好久没下厨做饭,都生疏了。对了,刚才阎七的人送来一只奶猫,好像是一户姓赵的人家送您的。”何嫂看到叶轻如来御宅住也很高兴,满脸笑意灿烂的把各色丰盛的北平菜放在桌上。 每道菜都是精品:肉丝炒如意菜,秋菊烩鸡丝,红梅珠香,金丝海蟹,萝卜丝饼…… 叶轻如一怔,“奶猫?” “可不是么,可爱的不行,毛茸茸的。”何嫂把筷子给叶轻如,“我还摸了几下,小少爷见了肯定喜欢。” 那…… 是奶豹啊。 叶轻如也不敢随便提醒何嫂吓着人家,“奶猫……现在在哪?”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71章 蓝鸟 “院子里,大橘照顾它,相处的很融洽。”何嫂一提到大橘,眉眼笑的都眯起来了。 叶轻如才意识到,就算是奶豹。 何嫂也不见得会害怕,御宅里有大老虎看家护院,还有原先就养的一群狼。 整天和这些猛兽打交道,一只奶豹真不算什么。 等何嫂出去。 御冰夷坐下,陪叶轻如一起吃。 她饿了一天了,吃的特别香。 尤其是螃蟹十分肥美,肉质鲜甜柔嫩。 锦城偏北还不靠海,不产出海蟹。 多半是他这次从沪上带回来的。 从那么大老远带回来…… 她虽然不曾多问一句,心里是柔柔的感觉。 吃完和想帮何嫂收拾碗筷,何嫂还不让。 叶轻如只好作罢,她只是想找点事做,别老是和他黏糊在一起。 “一起去院子里散散步?”御冰夷提议。 叶轻如答应了,她还真有点想去院子里看看那只奶豹。 暮色燃烧,草木火红一片。 肥肥的大橘趴在草丛里,奶豹就睡在大橘满是脂肪的肚子上。 时不时伸下爪子,发出乌鲁乌鲁的声音。 看它们相处的如此亲厚,叶轻如都有点舍不得把赵家送来的小奶豹送去给卓二小姐。 “卓少帅那边什么时候可以让外人探望?”叶轻如吹着晚风问。 “我明天去帮你探望。”御冰夷牵着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之上。 叶轻如没有拒绝,“恩,回来,你跟我说说情况。” 眼下卓寒擎伤的那么重,大概只允许个别亲近的人去探视。 她一个外人,名不正言不顺。 翌日。 军医院加护病房。 “朝你开枪的,是个沪上一个处决的死刑犯。”御冰夷站着吞云吐雾,丝毫没管床上躺个病人,“修。” 那个病人止疼药刚过,正蹙眉挨着疼,“诈尸了?” “假死逃过一劫罢了,我的人查出他另一重身份。”御冰夷冷漠扔下一根烟。 卓寒擎拾起往嘴里塞,“什么身份?” 尼古丁可以稍微缓解术后伤口的阵痛。 烟雾点燃,深吸一口气后。 他眯了眯眼睛,脑子恢复了一些清明。 “一个美洲佣兵团,蓝鸟的首脑。” 御冰夷道。 卓寒擎眸色沉重,“蓝鸟可是很难缠的对手。” 如果对手是蓝鸟。 他和叶轻如只要不死,蓝鸟就会一直追杀。 洪门、青帮、蓝鸟并称三大杀手组织。 洪门青帮除了杀手业务,还有自己其他自己的生意。 青帮这些年为洗干净案底,已经慢慢不接这种暗地里杀人业务。 哪怕是接了,也不会像蓝鸟那么难缠。 只有美洲来的蓝鸟佣兵团,接了雇主的任务,就会按照行规,不死不休的完成着。 蓝鸟明代就组建了。 吸纳各国走投无路投奔的各类人,为了保证生存只要接下来的任务不管何种情况都会想方设法完成。 被他们盯上,防得住一时,很难防得住一世。 “照我说,把他们全歼,是最稳妥的。”御冰夷眼底杀意凛冽,“留哪怕一个活口,都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卓寒擎低眸思索,“恐怕只能如此。” “等我从苗疆回来,我会亲自布局。”御冰夷淡淡道。 卓寒擎终觉察觉到一丝不对的苗头,他们俩私底下虽然利益关系往来密切。 勉强算的上朋友,但是男人之间的友谊。 不像是女人那么黏糊,干脆又利落。 虽然,这次他九死一生。 但御冰夷不至于既要给他报仇,还要专门设计为他永绝后患? 卓寒擎抬眸,用看不透的眼神看御冰夷,“竟不知你对我的事这么上心?担心我的人太无能了,才亲自收拾那些见不得光的老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72章 八月生辰石 “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御冰夷懒洋洋在椅子上坐下。 修长手臂搭在椅背上,眼底有一丝冷傲。 要不是修盯上他的女人,卓寒擎惹了蓝鸟也就惹了,关他什么事? 卓寒擎还当御冰夷是真的关心他,怕他被蓝鸟赖上之后。 会有一天顶不住被刺杀成功,心里还挺感动的,“不管是什么道理,有什么需要说一声,我会配合。对了,那个修,好像认识叶轻如。” “怎么讲?”御冰夷眼底寒气升起。 卓寒擎却没发现,抽烟看着窗外,“我中枪以后,修说了几句激叶轻如的话,像是之前他们之间就有瓜葛了。” 嘴角上扬的复述了一遍,当时修偷袭时叶轻如和修之间的对话。 在脑海里卓寒擎深刻还原了叶轻如为他报仇的一幕,她肯定是第一次拿枪。 连发数枪冲着修,整个人几乎都暴走了。 且不说,叶轻如是否喜欢他。 好感和信任肯定是有的,听说她拒绝了黎少宣。 这事在北方都传开了。 在他们上流圈子里,也有不少人知道。 只要情敌不是北方第一少帅,应该不会再有第三个人比他更有权势了。 “这事,我也会调查的。”御冰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丝毫看不出任何他跟叶轻如认识的痕迹。 她不喜欢公开,他就等她愿意接纳他的一天。 卓寒擎抽完一根烟,回过头来问:“听说你收了个英国皇室的宝贝?是个祖母绿的八音盒,我这边刚好要和英国人打交道,能从你手上买来吗?” “是有这件东西,不过我已经送人了。”御冰夷道。 卓寒擎表情微微一变,“送给沪上的洋人了?还是放进你的博物馆里收藏了?” 御冰夷是青帮的副龙头,跟他有同样要跟洋人搞好关系的需求。 这个无可厚非。 “都不是。”御冰夷道。 卓寒擎居然在御冰夷眼底看到了一丝冰软的情愫,“你……!你送给女人了?!” 千年冰山御冰夷,也有心上人了? “我给她做生辰礼物了。”御冰夷倒是不瞒着。 卓寒擎忽然真的有点羡慕了,他到现在二十六了还是孤家寡人,“你女人几月生辰?” 刚问就后悔了。 按照御爷的秉性,一定会说一句关你屁事。 “八月。”御冰夷居然破天荒没有不耐烦。 卓寒擎摸着下巴笑了,“八月生辰石是橄榄石,她是新派的人吗?若是新派的,送这个说不定会高兴。” “你还懂这些?是个不错的主意,明年她生辰就这么送。”御冰夷眼底的温柔是毫不掩饰的。 卓寒擎很有触动,这样的男人都会为了女人铁汉柔情。 差不多…… 也该轮到他了? 出了病房,阎七问御冰夷,“爷,去哪,我送你。” “去卓家别馆。”御冰夷眼底还保持着浅浅的微笑,笑意里有几分寒意。 像是高兴,但又像是随时要杀人。 阎七想,应该是御爷想起夫人心里很开心,但又想把刺杀夫人的人都碾死。 门房来报:叶轻如来访。 卓二小姐从大早上开始就忙着插花,想着多半是来送解药的,“让她进来。” “叶小姐要来?哇,我要不要找个地方躲一下!”杜箬没事总喜欢来拜访卓二小姐,人家一开始不理她。 但是他很健谈,总在卓二小姐面前说起一些沪上的新鲜事。 一来二去,二人真成朋友了。 卓二小姐白了他一眼,“你躲什么躲?跟我做朋友很见不得光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73章 驭兽术 “我是怕她误会我们,影响你的声誉。”杜箬是对自己的小白脸长相有充分的认识,谁跟他走的太近都容易被误会什么。 在沪上总有名媛给他抛媚眼。 也有风流的公子看上他,想抓他当兔子。 还好他家世不错,目前还没遇到强逼他卖身的。 卓二小姐不屑,“你什么年纪,我什么年纪,这都能被误会?” 在卓二小姐眼里,他就是个小屁孩。 杜箬被喷的不敢还口,憨憨的挠了挠头。 叶轻如被请进来,看到杜箬也在场。 的确有些吃惊。 好几日没见杜箬了,想不到再见是在卓家别馆。 “这是奶猫?”卓二小姐不由被叶轻如手的牛皮纸盒子吸引。 盒子里有只吃饱了,正在睡觉的“奶猫”。 奶猫没什么戒心,听到动静也不会醒来,睡梦中还会咂嘴。 叶轻如笑着回道:“是奶豹。” “奶……”佣人正在奉茶,直接把茶盏打翻了。 一声瓷杯磕到桌面的脆响,把小奶豹惊的一个激灵。 懵懵的醒来,看着有几分可怜。 卓二小姐恼了,“也太失礼了。” “二小姐,对不起。”佣人吓得下跪。 “滚下去。”卓二小姐不想在客人面前教训下人,先让失礼的佣人滚。 叶轻如把惊醒奶豹抱在怀里安抚,然后送去给卓二小姐,“二小姐,你摸摸它,它很亲人的。” “我……可以吗?”卓二小姐嘴上说着,手已经不受控制伸过去。 抱到怀里的时候,一颗心全都化了。 豹子小时候还没有什么攻击性,跟小奶猫没有任何区别。 跟着小东西玩了一会。 卓二小姐没有被奶豹的可爱彻底蒙蔽,“你特地带只奶豹来做什么?叶先生,你虽然不是恶人,但来找我的话,肯定无事不登三宝殿。” “的确,我想用这只奶豹,跟你换那只老虎。”叶轻如道。 卓二小姐脸色一变,“不换!” “你能驯服它吗?还是一辈子把它都关在笼子里?”叶轻如料到会碰壁,镇定的同她说道理。 卓二小姐眼神里都是冷意,“关一辈子又怎么样,那是我的老虎,你休想拿一只奶豹就想糊弄我。” “你就没想过吗?猛兽的幼崽从小养在身边,可以让它没那么多野性,不会随便伤人,还能时刻陪着你,对你忠心耿耿。” 叶轻如继续巧言劝说。 卓二小姐眉头依旧紧蹙,她觉得她跟院子里的那只老虎相处出感情了,“猛兽幼崽长大了一样会伤人,跟成年猛兽没什么区别。” 虽然院子里的猛虎在笼子里,大部分时间都是懒得搭理她的。 但那是她三弟送的,凭什么要给别人? “那可不一定,沪上马戏团里的驯兽师,都是从猛兽幼崽开始训练。”杜箬忽然开口,开口就向着叶轻如,“只要驭兽之法得当,必然能把猛兽收服的服帖。” “你……”卓二小姐就差骂娘了,特娘居然帮叶轻如。 那臭小子为了接近她,天天说她这好那好,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结果,叶轻如一来就彻底倒戈了。 她到底是卓家小姐,自小养成的修养没那么容易破功,没有真的骂人,傲慢回答:“我不会驭兽之术。” “我会,我可以教你,卓二小姐。”叶轻如眼带柔和,平和的语调里夹杂着那么一点煽动性,“这只奶豹还未有人对它驯化过,如果你用了我传授的驭兽之术,便是它此生唯一的主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74章 套子 “叶先生,我答应你,用老虎跟你换奶豹。”卓二小姐心动之后就答应了。 叶轻如让卓二小姐找个单独的房间,她亲自传授驭兽之术。 卓二小姐天生与猛兽类通灵,学的速度非常快。 常人学习驭兽,入门起码要三年。 真正精通驯化各类猛兽,需要十年到二十年。 不过卓二小姐只需要跟这种奶豹保持亲厚关系,令它自小掌握一些简单的指令,对卓二小姐保持基本的忠心。 叶轻如挑挑拣拣出一些,适合卓二小姐的驭兽法门传授。 大概两个小时后,就同卓小姐一道出房门。 “幼生小兽最是眷恋母亲,你与它呆久了,它自然而然会将你认作母亲,它没到成年之前还请二小姐多花点时间陪伴。”叶轻如觉得驭兽之术不算什么,甚至都比不上卓二小姐亲身的陪伴。 驭兽之术只是让猛兽长大后,能听懂简单的指令,不会突然兽性大发攻击人。 门前小奶豹趴着睡着了,鼻鼾声软软。 卓二小姐把它抱起来,轻轻的点了点头,说话音量不自觉降低,“那只老虎你为什么非要带走?” “它本来就是我养的。”叶轻如答道。 卓二小姐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你怎么不早些说,我还当你是发了善心,想慷他人之慨,把它放了。” “我直接找你要,你会给我?”叶轻如笑着耸耸肩。 卓二小姐被她弄的又气又想笑,“所以你就想了个让我心甘情愿钻进去的套子。” 她也无可奈何,要是提前知道她肯定会很抵触。 但现在这只奶豹抱在怀里,都舍不得松手了。 只好掉进叶轻如的套子,任由叶轻如的奸计得逞呗。 “凌晨我会让车来接,白天太点眼了。”叶轻如才不想和卓二小姐一般,运只老虎满城皆知。 卓二小姐被无数人议论过,自然理解她的举动,“恩,我会命佣人配合。” “关于解药,我晚些时候会交给你,你莫要着急。”在下楼之前,叶轻如小声的提了个醒。 卓二小姐微微点头,但心中却是没底的。 不吃解药只剩下三十天的寿命,稍有不慎错过最佳服药的时间。 她岂不是一命呜呼。 怀中小兽呜咽一声,打了个呵欠。 摸了摸它的毛茸茸的小脑奶,卓二小姐的心也跟着软了。 她想:既说养了猛兽会改变我的命运,我应该就没那么容易死了? 为避免节外生枝,卓二小姐没有多留叶轻如。 杜箬继续陪着她插花,佣人送叶轻如离开。 别馆门口。 叶轻如看到斜对面停了一辆眼生的车,是一辆德系汽车。 喇叭鸣笛响了,貌似是在吸引她过去。 这车她从来都没见过。 锦城不是南边的大城市,汽车屈指可数。 多半是别处新来的,或者哪个有钱人新买的座驾。 反正,跟她没关系。 阎七从车上下来,小跑着过来,“夫人,上车,我带您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卓家别馆?”叶轻如又有些讶异。 早晨她出门时,阎七和御冰夷都不在,车库里有车。 只是叶轻如并不会开车。 她是骑着大橘到城外坐黄包车的,就当是给它减减肥。 阎七笑着回答,“爷说,您得了奶豹必然给卓二小姐送来,下午想必还要见赵家人?” 叶轻如本来跟着阎七,蓦地,刹住脚。 隔着反光玻璃一看,那辆白色轿车后排,还坐了个坐姿优雅的年轻男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75章 君子远庖厨 她拉开车门,坐到了他身边,“你……刚从医院离开?” “离开好一阵了,卓寒擎没什么事。”御冰夷觉得卓寒擎命大。 手术的比较及时,子弹取出后没有引发感染。 至于会不会后遗症,得看日后的运气。 叶轻如不知为何没那么相信他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是报喜不报忧,不过却没有质疑,“那群杀手是什么来路?” “一个美洲佣兵团的,只要给钱,就肯办事。”御冰夷搂住她的肩膀,“昨天幸存的修,是他们的头领。” 叶轻如直接把脸埋在他身上,她怕让路边的人看到,“那个修在沪上杀了人被投入监牢,他杀的是什么人?” “你还对这个感兴趣?貌似是个研究舰船构造的。” 御冰夷不知道为何反而喜欢她鸵鸟一样躲着的姿态,轻捏她的小耳垂。 指腹动作轻拢慢捻着,感觉心情还不错。 叶轻如则是心底里发狠,果然。 修杀的是很重要的人,对于整个民族整个国家都十分重要。 她喃喃了一句,“我应该提醒警察厅的,提防他会假死,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声音很轻,不知道御冰夷有没有听见。 反正他没什么反应,唇角仍似笑非笑的上扬。 到了叶轻如家门前,赵家人早早等候着。 阎七先下车,让他们下午再来。 等赵家人都散去了,御冰夷才把叶轻如抱出车。 阎七在门口守着,两个人进入宅子。 “饿不饿?”御冰夷把她放沙发上,动作很轻。 好似她是易碎水晶一般,稍一用力就会碎裂。 叶轻如心跳微微加速,眼神看他也很羞怯,“有点。” 在车上她就在想。 他为什么会等在卓家别馆门口? 因为…… 想她了? 多一秒都不愿意分开? 那又为什么知道她要回家一趟。 因为知道她要管赵家的事。 他什么都知道。 想着想着,叶轻如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他关注她的所有事,她对他的关心好像是远远不够的。 至少她对他的观察没那么仔细。 “家里还剩下什么吃的?我给你做点吃的,不够的话,我让阎七去买。”御冰夷说自己要下厨的时候。 叶轻如嗓子有点发干,“要不……我做?” “你不是不喜欢下厨吗?”御冰夷捏着她的下巴问。 叶轻如从小家人就不让她进厨房,在于府又是做浆洗那样的下贱活。 后来为了照顾澜儿,才粗通一些厨艺。 但做出来的成果,着实一般。 叶轻如点头,“那你做,厨房有现成的面条和干葱,可以做葱油面。” 给御冰夷找来了围裙,从后面给他系上。 白色的围裙带着木耳边,不显得有任何的女气。 反而给人十分感觉温文尔雅,配上那张摘下面具的脸。 她觉得饱了,秀色可餐。 不一会儿,葱油面就做好了。 端上来之后。 叶轻如确定厨房还是不要男人去的好,“什么嘛,做的还不如我。” 葱油香气很盛,但也透着股焦味。 面条煮太久,有点烂了。 “居然嫌弃我,第一次做饭,不需要通融一点么,以后肯定会进步的。”御冰夷帮她把面条拌开,递到她面前。 叶轻如捏起筷子吃的时候,却一点不嫌弃,吃的欢实极了,“我额娘说,君子远庖厨,我小时候她从不让我进厨房的,都是她做吃的给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76章 穷光棍 “我又不是什么君子。”御冰夷笑出了声。 可不是么,他哪是君子。 君子有他这样的吗? 他就是条孽龙。 叶轻如撅了噘嘴,“那我也不是君子。” “既然都不是君子,以后一起下厨?”御冰夷提议道。 叶轻如想想以后有个人专职做饭,她干嘛还要往厨房里钻,“我才不要,你要喜欢做饭,就每天下厨,我不嫌难吃。” 瞧瞧。 这就傲娇上了。 下午,赵家再来拜访。 来的只是三个人。 赵梓斋和抱着赵纤藻的赵安氏。 赵安氏比上次见,更加的憔悴了。 看到坐在一旁戴着面具的御冰夷,母子都有点戒备。 “那个戴面具的是谁?”赵梓斋指着御冰夷问。 叶轻如回答,“他是青帮的御爷。” “青帮御爷……来这里干嘛?”赵梓斋这才想起来,青帮的副龙头是个怪人。 天天戴着银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 叶轻如笑,“他就是来看个热闹。” 总不能说是他想黏着她,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讲出去,叶轻如自己的脸面也会挂不住。 “……”赵梓斋特想把御冰赶出去。 赵家的热闹是这么好看的吗? 把堂堂渝南赵家,全国首富当什么人了! 可是赵梓斋没这个胆子啊,听说青帮的都是地痞流氓。 一个个都凶悍的很,人手一把手枪。 他一个小孩子,怎么敢惹? 叶轻如道:“我的人已经去请董汉了,你们稍坐一会。” 中午吃过了饭,叶轻如就找阎七。 问起托青帮的弟兄找董汉的事情,阎七说人昨天就来锦城了。 不过那时候叶轻如刚遇到刺杀,整个人状态不是很好。 董汉此人就被捆了,扔进分舵的地下室。 “你和澜儿都有一样的银瞳。”赵梓斋忽然走到了御冰夷面前。 御冰夷手里本来端着一只装了洋酒的水晶杯,此刻冷淡放下,“你想说什么。” “哪怕是洋人,也没有银瞳的。”赵梓斋盯着御冰夷面具后的眼睛看,“你是那个小屁孩的父亲,叶轻如的男人,就是你!” “咳~”叶轻如正喝茶,毫无准备的听到这句。 她差点被呛死。 赵家孩子未免观察力也太强了一些,一眼就看出他们的关系? 御冰夷眼眸微寒,没有说任何一个字。 “你的枪呢?”赵梓斋继续在他身上打量。 御冰夷淡淡,“没带。” “堂堂副龙头不带枪,不怕在路上遇到刺杀?那你保镖呢?他带了没有?”赵梓斋瞅瞅门口望风的阎七。 御冰夷点头,“他带了。” “是毛瑟不?我只见过,还没有摸过。”赵梓斋眼睛发亮的道。 毛瑟是因为青帮和德国的关系,所以人手一支。 其他地方么,哪怕是黑市都很少见呢。 赵梓斋如此有钱却没弄到一把,说明赵家大人对他这个孩子多少还是有管控的。 不会把真正杀伤武器给他,让他去惹祸。 御冰夷倒也不介意,跟阎七说,“阎七,把你的枪给他。” “是,爷。”阎七顺手把弹夹拆了。 没有了子弹,才敢把枪给小孩儿玩。 赵梓斋一拿到手,就欢快的研究起来。 把枪拆了,又花了十几分钟组装。 他眼底全是兴奋,“这东西好啊,真是不错,卖给我。” “这是非卖品,少爷。”阎七道。 赵梓斋郁闷的噘嘴,没有纠正阎七喊他少爷,也没有把枪还给阎七的意思。 这时候,门外进来了个七八个青帮弟子。 从青帮弟子手里扔出来一个双眼蒙了黑布的男人,男人摔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哪里?我就是个穷光棍,你们绑我来做什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77章 废帝绿油油 “他就是董汉,从前是大内侍卫,这几年过得有点惨。”叶轻如仍旧是端坐着,语调平平的给赵家母子介绍。 董汉的名字和住的具体位置,是第一次见赵纤藻后根据她的情况推算出来的。 董汉被找到后,叶轻如也是第一次见。 只是在他脸上淡扫一眼面相,就确定没有找错人。 赵梓斋上去抽掉董汉的蒙眼布,有点嫌弃董汉那张略微粗犷的脸,“长相如此普通,会是纤藻的父亲?” “你都没见过纤藻母亲的样子,怎好这么快下判断?”叶轻如本来就很有底气,御冰夷还在身边可以随时指点。 她现在胸有成竹,能将此事妥善处理。 董汉受惊过度,低吼了一声:“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说的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可惜根本没人搭理董汉,所有的人都在观察他。 像是看猴戏似的。 叶轻如看他的眼神温温的,像是温水煮青蛙。 御冰夷似笑非笑,有点邪异的感觉。 赵安氏看他带的更多的是好奇跟探寻。 只有小霸王是那种带着鄙视的上下打量,用一种上位者的口吻分析,“你该不会是和宫里的妃子有过不伦之事。” 他可能是觉得,只有妃子的美貌才能配得上赵纤藻那张脸。 下意识的这么一问。 顷刻。 董汉僵住了,像是被冰封了似的。 表情凝固,一动不动。 叶轻如则是惊骇看了一眼赵梓斋,这孩子…… 应该是不会算卦看相的。 但是说的挺准的。 恐怕是瞎猜的,但瞎猜都有这个本事。 说明他比一般人就是通透。 “你……你胡说什么,我从来就没有跟贵妃有过,你别冤枉好人!”董汉脸色发青,忽然一下就爆发了,大声又惊慌的辩解。 他还捆着呢。 不然铁定要爬起来,直接夺路而逃。 见没人说话董汉更心虚了,“差点忘了,清廷早就没了,你们是清廷的余孽吗?为了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找我?” “第一,我没说是贵妃,我只说是妃子。” 赵梓斋围绕着董汉转了一圈,摆着手指头说董汉的破绽,“第二,我们不是清廷的人。” “那……抓我来干嘛?”董汉和赵梓斋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他冷静下来了。 对方只是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他一个成年人怕个球。 赵梓斋不客气的朝着他肚子踢了一下,“抓你就是为了揍你啊!” “啊——”董汉叫的响亮。 但叶轻如没觉得有多疼,一个孩子的脚力才多大。 要是她上的话,绝对让他喊不出来疼。 这人从进门就过于聒噪,从面相看更是一辈子不会有子的小人之相。 赵梓斋不会看相,但是看人应该是有一套的。 他虽然混账,却不会乱打人。 估计也是看出董汉不是什么好人了? “梓斋!”赵安氏却是怕把董汉打坏了,没人接手吸人血的“女儿”,用力低喝一声。 赵梓斋摆了摆手,“我有分寸的,他就是叫给你们听的,说,董汉,我小爷我真的踢疼你了?” “没有,您……没有踢疼我。”董汉不知道为什么想通了,没有反驳赵梓斋,还顺着讨好巴结了一句。 赵梓斋抓着董汉的头发,“继续说你和贵妃的事。” “说……说什么啊,我不知道什么……贵……”董汉还没有狡辩完,脑袋就被赵梓斋狠狠撞在地上,登时就又哇哇大叫。 叶轻如忍不住蹙眉,她之前见到的他还都算好的一面。 哪怕他差点把她推下台,但至少没有动用暴力。 眼下,打人的样子根本不像个孩子。 或者说更像个孩子里的领导者,是个孩子王的模样。 小霸王这个外号,他名副其实。 董汉头晕脑胀,额头上都是血,却是真的怕了,“我说,皇上……逃难了,我就和贵妃好了,她也是个弱女子,很不容易……我……我就上过几次,帮她找了棉被和吃食,她现在过得也挺好的,嫁给了一个洋人。” “没死?”叶轻如心里微惊。 董汉嘴里口口声声说的贵妃,竟然是个活人。 那赵纤藻的生母又是谁? 只有死人才有可能是赵纤藻的母亲。 她不善于刑讯,但能看透人心。 这人祸害的恐怕不是一个贵妃…… 赵梓斋绝对是个小人精,“除了贵妃,你还动过谁。” “一个贵人,一个……宫女,一个……常在,还有……还有我也记不清了……“董汉是真怕了小霸王了,落在赵梓斋手里,浑身抖的跟筛糠似的。 叶轻如嘴角抽了,她和曾经的圣上还见过几次。 现在怎么都觉得废帝的脑袋上绿油油的,大清哪怕亡了都有体面在啊,竟然是被这样一个不三不四的小人趁着大难祸乱了后宫。 叶轻如真是不想再听这男人细数令人作呕的黑历史,冷声直接问:“有没有怀孕之后,被害死的?” “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玩女人归玩女人,绝对没有害死过人。”董汉哪肯认这么大的罪过,连忙矢口否认。 小霸王果然没让大家失望,第一时间把董汉的脑袋猛撞地面,“遇到小爷了,还不知道老实点,是不是想要试试其他刑罚?想试试青帮的莲花开,还是洪门的万刀加身。”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78章 蝴蝶胎记 小小的前清廷侍卫,关在皇宫里就没多少见识。 逃难回了乡下,更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什么莲花开,什么又是万刀加身? 都是第一次听。 但他是真的害怕了,头撞的感觉脑浆子都要飞出来,“我老实,我老实,求少爷绕我一条命。” 否认就要挨打,董汉认命的说出一桩事。 那还是好多年前的事,当时的董汉还没有和贵妃有染。 跟贵妃宫里的一个小宫女情投意合,二人做下苟且之事没多久。 小宫女就怀孕了,被宫里的管事发现了。 送去慎刑司严刑逼问奸夫是谁,小宫女宁死也没有说出董汉。 最后小宫女被打死了,尸体拖出宫外埋在乱葬岗里。 “她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赵梓斋阴沉的问。 董汉呆愣了半晌,才道:“好像……是姓江。” 具体叫什么,真的记不起来了。 人家宁可被打死,都不说出他的名字。 可想而知怀着孩子被严刑逼供的时候,是多么的绝望。 到头来光阴似箭,董汉连人名字都忘的一干二净。 “江蝶。”叶轻如听到这里,反倒有点印象。 董汉被叶轻如一点,想起什么一般,“对,她叫江蝶,贵妃娘娘宫里的都叫她蝶儿。” 少时叶轻如常入宫里,宫女太监认识不少。 有过交集的,一一都记得长相、名字。 记性好是一回事。 不管高低贵贱,对每个人她都留有一份尊敬。 不会眼高于顶的不将宫女太监放在眼里,也是一回事。 “你……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董汉说完反应过来,诧异的看着叶轻如。 叶轻如淡淡的说:“我能掐会算,对你的事了如指掌,所以你最好别撒谎。告诉我,江蝶身上有什么胎记之类的特征吗?” “我……不记得了。”董汉为难的道。 他连名字都忘的干净,更何况是身上的细节。 赵梓斋朝董汉咧开嘴笑了,“原来你记不清了。” 董汉愣生生被这个长相可爱,看着人畜无害的小孩吓得一身冷汗,“她左臂貌似有一处蝴蝶胎记。” 这,是临时想出来的。 被赵梓斋吓的急中生智,猛然勾起了当时的回忆。 人都要逼一逼,说不定就爆发出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潜能。 “赵夫人,失礼了。”叶轻如走过去,掀开了赵纤藻的小衣。 小衣掀开后,在赵纤藻的左臂赫然有个蝴蝶形状的胎记。 赵安氏脸色发青,差点坐不稳,把孩子扔出去,“真的有胎记。” “你们说什么胎记不胎记的,又提到小蝶,到底……什么意思。”董汉被问及陈年旧事,还跟一个婴儿扯上关系,再迟钝也有了感觉。 叶轻如转过去看他,“实不相瞒,这孩子就是你和江蝶的孩子,我们请你来,是希望你能作为生父履行抚养她长大的义务。” “开……开什么玩笑,我……我和江蝶那事,过去将近十年了,这个孩子她才多大。”董汉倏然大喊了一声,他觉得不可思议,但却因为心虚声音特别大,“我虽然是过的不如过去风光,但我堂堂七尺男儿,不是什么屎盆子都能往我头上扣的。” “屎盆子?你觉得渝南赵家有兴趣把屎盆子往你身上扣?”叶轻如的低头睥睨着他。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79章 赔钱货 董汉满头都是血,他晕乎乎的看着叶轻如。 只觉得眼前这个长相温婉,身材纤细的女孩有令他惧怕的压迫力,下意识信了她的话,“她真是我女儿?” “千真万确,江蝶死后腹中孩子并没死。” 叶轻如低垂下眼睫,掩藏眸底一抹哀伤,“如果当时剖腹取子,孩子必有一线生机。” 此事虽然跟她没关系,可她也是一个母亲。 当时于府人人都想要她的性命,稍有不慎会比江蝶死的还难看。 “可是都过了十多年了……”董汉也觉得如果对方真是首富赵家,骗他一个一穷二白的普通人没有意义。 叶轻如继续解释,“江蝶肯定是知道你没那么在乎她,她母女受那样大的苦楚。你却龟缩着不肯出来承担,死后带着怨气入土,胎儿便在怨气中生长。” 她看董汉的眼神里,带了一丝犀利。 董汉低下头,心里默默的想。 那种情况出来认罪还不是死路一条,他有当侍卫的大好前程。 为什么要为一个宫女断送? “那孩子怎么会在你们手里?”董汉又问。 叶轻如淡淡道:“不巧,胎儿长大后,投生于赵家,但她还是你的骨血。” “……”董汉无言以对。 太离奇了,和江蝶一起埋在地下的孩子。 十年以后,投生在了首富家里。 那还是他的孩子吗? 就算还是他的骨血,凭什么要他抚养。 丢给赵家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 也算是他当年没白和这孩子的生母欢爱一场。 说到底,就是觉得多个孩子累赘。 同叶轻如对视良久,董汉终于发话,“赵家不想养她?” “既然不是赵家的骨血,赵家为何要养。”叶轻如说的干脆。 董汉就更有意见了,是他的骨血他又为何要养。 死胎投生的玩意,听着就慎人。 还有牛不喝水前摁头的道理? 叶轻如心里冷笑,就是要抢摁他把这水喝下。 不然赵家不仅是二房一家,满门都要因为这个孩子死干净。 叶轻如不跟他多废话,“这孩子你必须养。” “她是女娃?”董汉试探性的问。 他们还真是不要脸,真要摁头他养个不相干的野种啊,这…… 这什么世道啊? 叶轻如点头,“是女娃。” “女儿不是赔钱货么?”董汉喃喃了一声。 不仅嫌弃她诡异,还觉得为个女娃担风险不值得。 如果是男娃来历如此诡异,他因为没有香火继承,咬牙就接受了。 可女娃…… 董汉眼珠子乱转,要不先答应了再找个地方扔了? 赵梓斋生气的质问:“女儿就是赔钱货?你这人没娘吗?” “女儿怎么就不是赔钱货,女人生来就是伺候男人的,她养大了又不能……”董汉下意识的回答,突然觉得太阳穴上顶着一个冷冰冰的金属。 冷汗从鬓角流了下来,差点就忘了这位赵家小爷的凶悍了。 但他说的也没错啊,女人的确不中用。 赵家生意不是也必须要男人来继承…… 赵梓斋扣着毛瑟的扳机,顶在董汉的头颅,“给你十万大洋,收养纤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80章 沐浴天罗 “好,我答应。”董汉答应的十分爽快。 叶轻如小声提醒,“你开价太高了,他有可能不是真心的。” 赵梓斋手中的枪,指着董汉的时候。 叶轻如恍然想到他刚才要枪的一幕,多少看着有些霸道顽皮。 此刻他在她眼里只是一个爱妹妹的哥哥,任性和跋扈都是表象。 “十万不会一次给你。”赵梓斋一字一顿的对董汉道,“每个月赵家会有人送去给你。” “用得着防贼一样给钱么。”董汉白高兴一场,但是也不想拒绝。 每个月都会有固定一笔高昂的收入,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过是让他养个女娃。 养个女孩子才能花几个钱啊? 叶轻如再三犹豫后,道:“赵二爷,你可听说过银行的信托业务。” “听过,我们赵家银行就有这个业务。”赵梓斋回答道,“老女……你问这个干嘛?” 他年纪虽然小,但是家族生意他参与过不少。 “不如在星辰银行给纤藻办个信托业务。”叶轻如建议道,“以信托的方式,让银行每个月给董汉赡养费。” 叶轻如也不知道自己动恻隐之心,到底是对是错。 她不是一个会在大事上心软的,要是在今天之前活埋了赵纤藻,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刚才赵梓斋明显的维护赵纤藻的举动,让她反思了一下。 此事都是大人造孽。 赵纤藻其实挺无辜的,但仅仅也只是无辜罢了。 有一天赵梓斋离开赵家人走茶凉,给赵纤藻的赡养费一定会终止。 信托是保证没了赵二爷这个靠山之后,赵纤藻还能有口饭吃。 既然没有被活埋,那就好好活着。 “好端端的办什么信托,真是脱裤子放屁。”赵梓斋显然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树倒猢狲散,郁闷的抱怨一句。 赵安氏瞪他,“梓斋,怎么跟叶先生说话的?道歉!” “对不起,叶先生。”赵梓斋居然真听他妈话跟叶轻如低头道歉了,还认可了叶轻如的办法,“你说信托就信托,小爷相信你。” 道完了歉,赵梓斋又对着董汉发狠,“我会派人盯着你,看你有没有好好照顾纤藻,要是敢虐待她,或者对她不好,当心挨揍!我会亲手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的全都打掉。” “是是是,少爷,您放心。我一定对纤藻好,当成亲生女儿,啊呸,她就是我亲生女儿。”董汉完全的死心塌地了,不就是照顾一个赔钱货女娃么? 虽然孩子的来历,诡异是诡异了点。 可是他是宁可做饱死鬼,也不肯饥肠辘辘苟延残喘。 赵家肯给钱就行。 叶轻如见董汉这人实在狡诈,根据他的面相淡淡的道:“你这人满脸横肉,面色带油光,乃是沐浴天罗之相,这辈子都不会有儿子。” 还是天生的蛇目,心性阴毒却终究作茧自缚。 口的面相更是不好,乃是羊口,主凶贫。 性格贪婪,而无子。 不过叶轻如不会都说出来刺激董汉,让他知道自己注定无子继承香火。 哪怕不善待纤藻,想要儿子也是痴人说梦。 “你……”董汉刚想说叶轻如诅咒他,可惜他在赵梓斋枪下没这个胆子。 叶轻如对赵安氏道:“把纤藻给董汉,董汉这一生注定只有这一个孩子,必会善待她的。” 赵安氏点头,眸中泪光闪动。 董汉抱起孩子的时候,一声柔媚娇嫩的嗓音突然响起,“叶姐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81章 小孩子的血,甜 “纤藻,是你在和我说话吗?”叶轻如回眸看她,在她妖孽一般魅惑的小脸上看了看。 虽然仍带着邪气,但的确没那么忌惮纤藻。 纤藻也不想这样的,对吗? 纤藻的眉眼一片平和,没有任何情绪。 安静,魅惑。 她明亮的大眼睛又看向赵梓斋,“哥哥。” “你会说话啊?”赵梓斋满脸嫌弃的道。 赵纤藻还没到说话的年龄,一般孩子开口第一声喊的基本都是妈、娘之类的。 不过,她却喊了他们两个。 叶轻如觉得这是感激,刚才她和赵梓斋都不同程度的维护了纤藻。 也许今日她和赵梓斋的心软不是错误。 至少赢得了赵纤藻的一丝感激。 董汉身子一颤,心里更加畏惧。 太特娘的诡异了? 小婴儿说话娇滴滴的像是狐仙儿似的,可别是苏妲己转世。 叶轻如没有深究赵纤藻突然说话,道:“赵二爷,派个人把董先生和纤藻送回去。” “恩,管家在外面呢。”赵梓斋开门,把管家叫来。 跟管家嘱咐了几句话,管家便把董汉带出去了。 叶轻如转头对赵家母子说了一句,“赵纤藻会投生你们家,绝对不是意外,你们应该是被什么人蓄意加害了。” “什么人敢加害我们家?”赵梓斋大骇,“谁这么大胆子,小爷抓到了,要一根骨头一根骨头的敲碎。” “赵梓斋!你如果一直都动不动耍狠,将来必定有许多亏等着你吃。”叶轻如冷眸教训了一句,“真正的上位者,要学会隐忍。” 儿时她额娘教过过她类似的道理,原话是上位者要通晓和光同尘。 心底里的喜怒哀乐,不要外露让旁人知道。 她是看赵梓斋未来大有可为,情不自禁的出言指点了一句。 赵梓斋竟也能忍着不还口,瞳孔还缩了一下。 叶轻如继续说赵纤藻的事,“我曾经说过,世间能遇到鬼胎的可能性少之又少,百年都难得一遇,得两个孕妇同时瓜熟。” 这样的时机,很难遇到的。 “对,我记得很清楚,您是这么说的。”赵安氏此刻反应过来,“可是那个宫女和董汉苟且的事,都是十年前了” “还有一点。”叶轻如面带严肃,“渝南和京城相差如此之远,肯定是有人从京城带去渝南。” 鬼胎形成的契机很巧合,要产妇在月圆之夜临盆。 埋葬的已死孕妇,孩子也要刚好成熟。 二者距离还不能够太远,否则是无法降生在临盆产妇肚子里。 今日见到了董汉,听到董汉说起旧事之后。 叶轻如才蓦然发现,赵纤藻的诞生并非是一场意外。 赵安氏慌乱的问:“那……我该怎么办?” “妈,别害怕,我保护你。”赵梓斋安抚道。 叶轻如眸光微凝,“毕竟是针对你们赵家的,我不知道是谁在幕后算计,只能提醒你们。要小心,若再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可以直接联系我。” “我会查出来的。”赵梓斋小手握成拳头。 叶轻如道:“把枪还来,你带你母亲回去。” “给。”赵梓斋毫不犹豫还枪,“谢谢,你。” “你拿枪,其实是想保护纤藻。”叶轻如笑着问。 赵梓斋耳垂微红,视线微微偏了一下,“恩,我想着纤藻生母既然是怀孕死的,男人多半不怎么样,有可能会对纤藻不好,就像……你的男人一样。” “胡说,我的男人……很好。”叶轻如尴尬的笑,眼角余光瞥向御冰夷。 赵梓斋也斜眸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御冰夷,“外面的人都说他杀人不眨眼,还从不喝水!” “不喝水他喝什么?”叶轻如失笑,人哪能不喝水。 况且他还是龙,长在水里的。 赵梓斋哼哼唧唧一声,“青帮御爷吸血。” “胡说八道,你都是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御爷又不是妖孽,不会吸人血。”叶轻如刮他鼻子,被赵梓斋躲过了。 赵梓斋挑眉,不屑的在御冰夷身上扫了一眼,“青帮副龙头果然是你男人,不然你怎么会维护他?随便一句话,就套出实话了,叶轻如,别怪小爷没提醒你,你跟他在一起绝对是所托非人。” “我吸血,而且最喜欢小孩子的血,甜。” 一袭阴冷声音传来,赵梓斋脊背一寒,便被人从后面稳稳的提到了半空中。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82章 天授的秘密 “你放开小爷,你要是吸我的血,叶轻如不会放过你的,我对她来说很重要。”赵梓斋大喊大叫,结果被御冰夷提的更高了。 御冰夷仰头注视他,“你对我意见很大?” 恩,赵家对于叶轻如来说还有事情需要利用他们办。 的确有点重要,这小孩还挺滑头的么。 知道打蛇要打七寸。 “叶轻如那么好的女人跟你,对外还要说是什么是她义兄,你肯定是女人太多不想承认她。”赵梓斋丝毫不掩饰对御冰夷真的意见很大,然后冲叶轻如喊话,“你跟着他有什么好的?跟着小爷,小爷让你当正室。” “好,我跟你。”叶轻如笑的柔柔的,像小兔子似的。 这下。 御冰夷不干了。 一开始只是赵梓斋这个小屁孩一厢情愿,现在叶轻如居然给他回应了。 御冰夷提着赵梓斋把他扔到了门外,“我的事情轮不到你多管闲事,我的女人不是你可以觊觎的。”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会好好教导梓斋的。”赵安氏慌张的鞠躬致歉。 她也从房子里出去,到了外面就教育赵梓斋,“你怎么能这样呢,叶先生帮了我们,你还对他们无礼。” “我只是对御冰夷那个坏男人无礼,又不是对叶轻如。”赵梓斋气不过反驳。 赵安氏难得硬气一回,抱起赵梓斋把他带走,“惹怒了御爷,你也没有好果子吃,青帮的财富不在我们赵家之下,相比我们赵家,他们还有枪。” 经过这一次,赵安氏好像成长了不少。 从前总是唯唯诺诺的,现在竟还能知道有枪杆子的青帮不能得罪。 “你既然知道我下午要见赵家,恐怕对我帮赵家的原因也知晓了?”叶轻如关上了门后,小声的问御冰夷。 御冰夷迎上来,贴在她的身上,把她堵在了门上,“你去沪上的时候,跟我说要利用卓夫人找回家人,然后你一回来就见了卓二小姐和赵家的人,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了。” “可能会有点铤而走险,但你不必担心,我能处理好。”叶轻如就知道他能看透她,把计划猜个八九不离十不奇怪。 御冰夷在她唇上吻了几下,捏着她的下巴嗅她发丝的味道。 他的女人香香软软的,很合他的胃口,“你这是在刀尖上跳舞,如果你愿意等小凌子结婚之后,我可以出手一击替你解决了。” “等……凌爷结婚之后……”叶轻如抓住了重点,“你是不是又有什么计划?” 御冰夷不想瞒她,“我来锦城,是来拿匣子的。” 叶轻如怔了怔。 猛然想到裴拢月的陪嫁是君子六匣,但是不一定要在婚礼之后。 可能是结婚证书下来,可能是文定过后就可以给。 再传统一点,洞房花烛过后也行。 但是这个洞房花烛夜,到底是婚礼当晚,还是拿了证书当晚。 叶轻如脑子里可乱了。 但她还是抓到了一丝线索,“你……你赶来锦城,不是为了看我,是为了君子六匣啊!” “哟,怎么这么酸呢?还吃上君子六匣的醋了。”他又尝了尝她的小嘴,干脆把她抱了,弄到了床上,“我承认我来遇上你被刺杀,只是凑巧,是我对你不够关注,有人要你的命,我还这么迟钝。” 她衣服被他的手一捻,扣子全掉了。 斜襟衫扣子一掉,衣领直接朝一边倒去。 雪肌一览无余。 她脸上烧灼一般热烈,重瞳中有一丝惊慌,“大白天的,你……别这么不守规矩……” “规矩?那是给你们凡人制定的。”他桀骜不驯,大手直接覆盖在她肌肤上,自上而下的游走着。 叶轻如颤抖的不行,她斜靠着他,呼吸凌乱。 忽然,他顿了一下。 捏住了胸口的月牙玉,这块玉此刻上面全都是裂纹。 还沁入了血色,看着十分的残破诡异。 他没有继续撩拨叶轻如,拉过被子把她盖住,“对不起,如儿。” “没事,不能亲密没关系的。”她出乎意料的理解他,更没有深问。 裹紧了被子,她把小脑袋靠在他的脊背上,“诶,你前一段时间都在看苗疆的书,就是为了这一次,为了钥匙还是匣子?你那么早就知道在苗疆了?” 常言道,贼不走空。 御爷不白浪费时间,他每一段时间看某种东西,几乎都是带着目的。 一开始的商业企划,到后来苗疆相关的书籍。 “最近刚知道的,有把钥匙可能在苗疆或者湘西一代,看苗疆的书……是为了你啊,小没良心的。”御冰夷本来心情很抑郁,听到她软软的声音,内心有热意涌动着,又一次翻身把她欺住,“你以为你天授的知识,都是大风刮来的,我要不知道,你能知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83章 朱大夫来了 “你怕我再吃亏?”叶轻如望着他的银瞳,心头泛开了涟漪。 主动揭开他的面具,想要看清他一般。 他捏住她的柔荑,“可不是,巫术阴毒对我来说却只是微末伎俩,懒得去研究。” 谁曾想就因他不把巫术放在眼里,害了她吃了大亏。 他绝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第二次。 “是我自己阅历不够,我应该学会自己涉猎的。”叶轻如的茶色重瞳向来都是十分明亮的,此刻像是薄云拢住的月,有点黯然。 她是十分骄傲的,除了他天授给她的知识。 自己也学了许多额外的,只是年纪尚轻,积累仍是不足。 他在她额间一吻,“通过我这里继承一些,再加上你自己所学,不是两全其美?” “恩。”叶轻如闭上了眼睛。 任由她的薄唇吻过自己的眼睛,轻吻令人有发痒的感觉。 心房也跟着微微颤,似三月的春风吹拂过了柳叶。 他靠上来时,两只手都和她的手握住。 不经意间二人十指紧扣,彼此之间的体温烘在了一起。 满室的温暖旖旎,像开了一室桃花灼灼。 月牙玉里散发的煞气,也无法阻挡爱人之间的拥吻。 过了很久。 阎七在门外敲门,问要不要顺便接下学的小少爷。 本来澜儿都是自己上下学的,但是如果叶轻如和御冰夷要回去,接一下澜儿就是顺路的事。 “好,我和御爷这就出来。”叶轻如换了身夹棉蝴蝶领双襟旗袍,过去给阎七开门。 深夜,叶轻如借了几个青帮的人。 开了辆卡车,到卓家别馆。 夜色凄迷,星光暗淡。 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欧式路灯柔和的照亮道路两旁。 青帮弟子们下车进了别馆,将猛虎连同铁笼子一起装载上车。 回到了御宅,朱氏医馆的朱启衿等候许久。 他见青帮弟子卸货,主动问:“可是把受伤的猛虎接回来了?” “是,朱大夫,您怎来了?”叶轻如深夜里得见朱启衿在御宅,十分的意外。 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御冰夷把他请来的。 朱启衿道:“有人付钱请我来的。”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请自己来,只听说要给一只受伤的猛虎看病。 看到叶轻如,才知可能是要给叶轻如的那只老虎看病。 此人和吕四爷关系甚笃,数次在救活病危的澜儿。 对于叶轻如来讲,他是对她有大恩的人。 “麻烦您了,这么晚了,还让您出诊。”叶轻如挺不好的意思的,打开了笼子。 她小声和笼子里的小橘说话,“我们到家了,你身上有伤,我请了个大夫给你看病,你乖一点,别让大夫害怕。” “嗷~”小橘习惯了白天活动晚上睡觉,它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声。 慢条斯理的走出囚禁它已久的笼子,走到了叶轻如脚边乖乖的趴下。 单薄的月光洒下来,它皮毛有些粗糙暗淡。 身上也有点气味,前两只爪子都明显沁入血色的结痂。 猫科动物都有很强的自洁能力,一般不会让自己身上太脏。 这是关太久了,限制了它自我清洁。 叶轻如半蹲下来,抚摸它皮毛下微凉的身子,“朱大夫,您过来看看,它受过枪伤,不知道子弹取出来没有。”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84章 他怀里的猫 朱启衿不是普通的民间大夫,他还是灵学会吸纳的玄术高手。 出席正式场合,胸前都会佩戴梅花徽章。 不会像一般人一样惧怕猛兽,而且眼前的猛兽被驯化了。 它在叶轻如腿边匍匐,像只温顺的猫儿。 朱启衿上去检查小橘的身体,手指按压到柔软腹部的时候。 出于野性的自保,小橘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咬人。 这几天吃肉,它没磨牙清洁。 肉腐坏的腥味传来,口气重的没边。 叶轻如捏它的后颈肉,“不可以伤人,朱大夫是为了你伤势,他在照顾你。” 小橘似乎很委屈,呜咽了一声。 腹部是猛兽最柔软的地方,遇到天敌轻轻一划,就会开膛破肚。 怎么可以让人随便摸? “的确子弹没有取出来,需要做手术拿出。”朱启衿皱眉道。 叶轻如眼圈微红,“需要我怎么配合?” 子弹没有取出来,是叶轻如意料之内的。 她心里在此刻更加反感“占有欲”这个词,她拿小橘当家人。 打算今晚自己检查,若子弹在它身体里,立刻就会给小橘请兽医来看。 卓二小姐把它当所有物,从未想过子弹留在身体里的危害。 根本不在乎如果发生感染和排异反应,会出虎命。 更重要的是。 御冰夷的爱屋及乌,哪怕跟小橘不认识。 因为她的在意,他会安排好一切。 朱启衿表情严肃,“最好能提供无菌的环境,手术的器械和麻醉剂,我都带了。” “进来,无菌室准备好了。”御冰夷出现在门口,语调声淡淡。 朱启衿点头。 叶轻如拍了拍小橘,“还能走吗?不能走,我扛着你?” “嗷呜~”它起身跟着叶轻如走。 看着小橘在手术台上躺下,乖乖的接受麻醉剂注射。 御冰夷对她道:“我们在楼下等,别打扰朱医生手术。” “好。”叶轻如被他搂着下了楼。 两个人坐在沙发里,她靠着他无声的等待。 大概在他的怀里,意志力会变得薄弱。 叶轻如不知不觉睡着了,小猫一样的蜷缩在他怀里。 冬天虽然升起了壁炉,但是睡觉没个毯子盖着。 还是有点冷。 她不断往他怀里深处钻,“御冰夷,冷~” “我给你暖。”他回答的很温柔。 脱下柔软的开司米纺织外套裹着她的身体,双臂将她整个身体完全托住。 这个姿势睡觉,其实很舒服。 像是回到婴儿时期,睡在母亲的怀抱里。 沉睡一夜,她笑容甜甜的。 是很像婴儿。 娇憨又柔软。 他很难忍住不吃她,可他就这样安静抱着。 看着她睡在怀里,也能很满足。 到了第二天,叶轻如才在暖意融融的“被窝”里醒来。 朱医生昨天晚上就走了,小橘也在朱医生走后两个小时麻醉剂效果过去醒来。 此刻,它依赖的趴在沙发边的地摊上睡着。 伤口裹着绷带,睡梦中感觉到疼痛。 小爪子会不舒服的一抽一抽的,很没有安全感。 “几点了,御冰夷?”叶轻如醒来,声音懒懒的。 澜儿吃完饭,背着小书包过来,“七点了,额娘。” “澜……儿……!”叶轻如是习惯在他怀里贪恋,但是从来没有在小家伙面前跟御冰夷腻歪。 她整个人都炸了,中长发丝要一根根竖起来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85章 额娘,害羞 澜儿满不在乎,“额娘你不用害羞,你们是夫妻,我理解。” 叶轻如差点没忍住吐血。 害羞你个头! 她想从沙发底下扒拉出拖鞋,抽他。 小家伙胆肥了,敢埋汰她。 但在御冰夷面前。 她不想动手,弄的像母子失和。 “我去洗把脸。”叶轻如没脸在客厅呆下去,红着脸溜了。 御冰夷朝澜儿招了招手。 澜儿脚步懒散的挪过去,是撅着嘴的。 “吃过饭了吗?”御冰夷整了整澜儿长衫上的立领,又拍了拍布料上的褶皱。 澜儿嗓音拖拉,“吃了。” “去上学,立刻。”御冰夷含着笑,摸了摸他的小光头。 澜儿咬着唇,“你这是嫌我碍眼了。” “你对你的位置很有自知之明。”御冰夷忍俊不禁,他拿起电话把阎七喊来,“我让阎七送你,今天大橘母子团聚,大橘就不送你去书塾了。” “知道了,阿玛和额娘是真爱,我只是意外。”澜儿酸溜溜丢下一句话,出去等阎七了。 过了人一会儿,叶轻如换了一身新做的旗袍下楼。 旗袍是挂在御宅卧室衣柜里的,尺寸跟她一模一样自然而然就拿来穿了。 技艺绣工非常纯熟,应该是上海瑞蚨祥的手笔。 比曜城她见过的已经十分闻名遐迩的葛秀娘的水平,还要高出许多。 御冰夷抬眸,这一身长袖绣落雪梅花的香云纱长袖旗袍很适合她。 就是天凉了如果穿着外出,恐怕会冻着她。 叶轻如问:“澜儿呢?” “去书塾了。”御冰夷随意道。 叶轻如反倒松了口气,小奶包去书塾了就好。 刚才真的好尴尬。 心里暗暗懊悔,昨晚不应该睡着的。 要是在卧室里睡着,哪怕是在他怀里醒来的,也不会这么尴尬。 等等? 她什么时候默认了,自己晚上可以和御冰夷睡在一起? 跟叶轻如一起下楼的,还有等在她卧室门口一晚上的大橘。 “大橘,小橘回来了,它现在受了点伤,需要留在这里接受照顾。”叶轻如怕大橘久未见小橘,已经忘记了小橘的样子。 摸了摸大橘的头,先跟大橘介绍。 在御宅里住久了的大橘,早就成了胖橘了。 胖的面目全非,反倒是让小橘没能把它认出来。 大橘听到小橘回来了,第一时间欢脱的冲上去,亲昵的用舌头舔自己分已久的儿子。 小橘则虎脸懵逼,呆愣愣的。 愣是没反应过来! 眼前这胖虎是它妈? “它是你妈妈啊,你不记得了?”叶轻如又过去另外一边,挠了挠小橘下巴。 小橘迟钝了几秒,轻轻呜咽出了声音。 虎瞳中溢满了泪水,倏地把大橘扑倒在地撒欢起来。 它激动的用舌头舔大橘,还抱着大橘在地上打滚。 叶轻如有点担心,“诶,小心伤口,你刚做完手术,不可以太胡闹。” 有了叶轻如的提醒,小橘撒欢的动作幅度明显缓了许多。 对于小橘来说,她也是它的母亲。 叶轻如让何嫂送来了大块牛肉,两只猛虎欢快的对着肉撕咬起来。 叶轻如在一旁看着,笑着眉眼弯弯。 等额娘和弟弟找到了,一切就圆满了。 这样的生活,每天都很幸福。 御冰夷的眉眼温柔下来,“我陪你去吃早餐?” “恩。”叶轻如还在为早晨的事情发窘,应声若蚊呐。 在餐桌前坐下,她低头不怎么看他。 何嫂给往她杯子里添牛乳茶,“今天早餐是西式的,换换口味,不知道您能否满意。”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86章 学车 “很好吃。”叶轻如掰开了一块果仁欧包尝了口,顿时被面包的香气和果仁的酥脆征服。 何嫂早晨起来做饭也看到夫人睡在御爷怀里的样子,她可喜欢看主人家恩爱,此刻满脸的喜悦,“您喜欢就好,有些人就是吃不惯洋玩意,我也才刚学。对了,您啊,又上报纸了,这次不简单,地方性的报纸和全国性的报纸都在报道。” “拿过来我看看。”叶轻如觉得何嫂做的欧包好吃,但她还是想念蟹粉小笼的味道。 甚至是昨天那碗不怎么好吃的葱油面。 何嫂拿了厚厚一摞报纸,是全国各个不同地方的报纸,“你啊,这次肯定要名声大造,每个身份的报纸都有您的事迹。有些报纸是火车运过来,日期是前天或者昨天的。” “恩,谢谢你何嫂,你去休息。”叶轻如掀开满是油墨味的报纸低头翻看,赵家的动作很快。 绘声绘色的报道了,叶轻如帮助赵家处理“吸血女婴”的事。 这些报道多少对赵家声誉有损,但为了报恩叶轻如仍旧是找了好几个笔力不错的报社编辑。 将经过详细写下,态度更是赞誉有加。 御冰夷对她手里那几份报纸不感兴趣,喝着牛乳茶问:“想学枪吗?今天山上的靶场空出来了。” “枪可以放着以后学。”叶轻如放下报纸,“比起学习射击,我觉得学会开车更有必要。” 要是从前问她,开车和开枪哪个重要。 肯定义无反顾的觉得是用枪,拥有自保的能力在乱世何其重要。 她不是矫情的人。 可那天和卓寒擎一起遇刺的画面,在记忆力一直是血色的。 每当着她的面死一个人,都如在脑子里刻上一刀。 哪怕死的都是敌人。 她觉得她可能是见血太多,脑子里生病了,但这些她还不想告诉御冰夷…… 御冰夷很顺从她的想法,“我教你开车。” 吃过早餐,御冰夷就陪她去学开车。 郊外的路修的很宽敞,又没什么人车经过。 叶轻如跟着御冰夷的指令学车,从生疏到慢慢掌握,用了不到两个小时。 “学车也挺容易的。”叶轻如练了一天下来,轻快的总结了一句。 学了几天车。 叶轻如的车技很有长进,她都学会漂移了。 哪怕是把一块嫩豆腐放在盒子,让她走山路都不会碎。 跟学了好几年的老司机似的。 他教她的过程,如同他亲手把一块璞玉雕琢成了材。 御冰夷很有成就感。 这就是她的女人,坚持有韧性,永远都不服输。 学车技术掌握的速度固然很考验天赋,跟她努力练习也脱不开关系。 短短几天,学出别人几年的成绩。 所付出的汗水当然是加倍的。 车子被叶轻如开上了山,二人顺便进山上的寺庙逛逛。 因为修了公路,方便了上山。 山上非常热闹。 香火鼎盛,宝华殿中香客络绎不绝。 一颗古老的大树上,系满了红色的丝带。 全都是善男信女们挂上去结识姻缘的虔诚愿望,丝带迎风在悬崖边上飘荡着。 “我们也去求个姻缘?”御冰夷牵着叶轻如的手问。 叶轻如左顾右盼,戴着的淑女帽上有白色网纱阻挡了一下面容,她还是怕被人认出来,“不去,我不信这些东西。” 好,她不信又有什么办法? 况且他的姻缘,确实不是这一间小庙能决定的。 “多少年的事了,你还揪着不放!要不是你旧事重提,我连叶轻如长什么样我都快记不起来。”那一头的树下,忽然有两个男女爆发了争吵。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87章 临别赠礼 有人叫出叶轻如的名字,叶轻如怎么能不关注呢。 她找了个不怎么惹眼的地方躲着,偷偷看那对男女到底在争吵什么。 御冰夷只好妇唱夫随,跟着一块躲着看那边的情况。 争吵的那个女人整个眼眶被气的通红,“我这一辈子都放不下,那个女人带着拖油瓶刚来锦城时,可没少往裴家钻。” “她一个孤女无家可归,拢月又跟她要好,她说来家里吃青酱肉,我又不能把人家赶走。”男人就是裴拢月的哥哥裴金阳,他的手下把树下其他人都驱散了,才继续压低声音跟女人争执。 那女人正是叶轻如在气象局的死敌蔡云舒,蔡云舒今天穿了一袭琵琶襟的夹棉旗袍。 身上披着银狐皮草披风,长腿裹着黑丝修长圆润。 涂了红唇,眉毛也精心画过。 整个人很有贵态。 显然是认真打扮后,要跟裴金阳出来约会的。 不知道为何,两个人就吵架了。 “你说喜欢我穿浅青色旗袍,其实是叶轻如那个小贱人喜欢。”蔡云舒狠狠的骂道。 叶轻如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白色和玫红色相映。 还好不是浅青色,因为蔡云舒这句话她连这个颜色都觉得不讨喜了。 御冰夷更夸张,气息由内至外的变得阴沉。 叶轻如怕他冲动,拉了一下御冰夷的手,“别冲动,她身上戴着石榴石戒指。” 有人骂他媳妇是小贱人,还看着不能杀。 这得多堵心。 御冰夷没动,但眼底有冷绝的杀意。 裴金阳头痛道:“我怎么知道叶轻如喜欢青色?那都是你臆想的。” “臆想?真的是臆想吗?”蔡云舒冷冷的发笑,“有次我站在院子里的枫树下,穿了一身青色的旗袍,你看着我的背影,张口喊的是什么?” “我不记得了。”裴金阳生硬的道。 “你喊的是叶轻如,你对她魂牵梦绕,当我不知道。”蔡云舒冷笑,“还有一次喝醉,你一晚上喊了二十七次叶轻如,你还想狡辩。” “陈年旧事非要挖出来,就没意思了,我跟她都有一年没见了。”裴金阳语调听的很烦躁,“云舒,你这样闹,这个婚,是不是不想结了?” “当然,不是!人家只是在乎你!”蔡云舒吵着吵着,就眼泪汪汪的一副可怜的样子,她抱住了裴金阳的腰,“我真怕你被迷了心窍离开我,你知不知道,叶轻如跟卓寒擎一直有一腿,她脏死了。” “说起卓寒擎,卓夫人是不是在跟卓寒擎作对?你在帮着卓夫人?”裴金阳问。 两个人蛇鼠一窝的争吵,看的叶轻如辣眼睛。 似乎在讨论什么阴谋诡计,可是真是没法再多看他们一眼。 御冰夷好像看出了叶轻如的想法,“我让白朗盯着他们两个,我们下山。” 叶轻如没说话,垂眸走向停车的位置。 脸上裹着一层寒霜,心里堵的脑子都跟着涨了。 御冰夷上先上了驾驶位,“我来开。” 叶轻如微微颔首,心里想的是。 哦豁,我吃青酱肉,也碍着别人了。 刚来锦城的时候,她的确很感激裴家兄妹。 是他们给了她暂时的栖身之所,听说她喜欢吃青酱肉每顿饭都会切一些。 对她的照顾不说无微不至,但一直都是十分的热络。 结果在人家眼里,她是那么不受待见。 想想当时也的确够给人家添麻烦的,好在她洋楼买的很及时。 在裴家就住了十天左右,很快就搬出去了。 不然,还不碍眼死裴金阳那双眼。 就好像刚才她看他们一样,多看一眼都觉得反胃的想吐。 夕阳落下,道路边两排松树被拉的很长。 灼灼红光璀璨,附近水塘粼粼金光。 御冰夷望着她融入窗外夕阳中的景致的侧颜,突然很想向她求婚。 以后如正常夫妻一样,她也不会为了避嫌总怕被人看到和他在一起的样子。 叶轻如却通过裴金阳想到了他妹妹裴拢月,喃喃的说:“不知道拢月和凌爷怎么样了,都这么多天了,我是不是该给阿月打个电话。” “他们俩没那么快和好。”御冰夷摸向口袋里戒指的手顿住了,淡淡的道了一句。 叶轻如早就察觉出拢月和凌爷不和有猫腻,此刻他说的话好像是佐证她之前的猜测一般,“他们俩吵架是你搞的鬼?你到底折腾什么了?” “你猜。”他声音充满磁性。 叶轻如气的小脸染上一抹浅红,“真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 “等以后你就知道了。”他单手摆动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她柔软的小手。 叶轻如想抽他,但是真打他一顿。 她还是对这件事无能为力。 拢月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他和凌爷的私交又何尝不是十分要好。 叶轻如叹了口气。 至少御冰夷很想要君子六匣,又赶着去苗疆。 故意破坏人家感情,害人家推迟婚期的话。 他自己也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御冰夷没那么蠢的。 此事还是顺其自然,她不要过多的置喙。 御冰夷则是觉得她很好玩,为了别人两口子的事长吁短叹,一副操碎了心的样子。 弄的他都想在她脸颊上轻轻捏一把,问她是不是把裴拢月当女儿了? 到家之前,叶轻如想起什么事一样道:“你可能帮我弄到江南地界的地图?” 现在卖世界地图的很多,卖国内的地图也有。 但她想要的,市面上其实没有。 “有不同势力分布的地图?”御冰夷笑着反问。 叶轻如点头。 御冰夷道:“我帮你画一张,当是临别赠礼。” 临别赠礼? 听着怎么那么不吉利,好似回不来似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88章 拢月的情伤 “谢谢。”叶轻如嘴里说着谢,却是瞪了他一眼。 他说不吉利的话的样子,真讨人嫌。 “此去湘西,虽然路途遥远,归期不明。” 御冰夷被瞪了反倒很高兴,把她直接抱出车,“我会想办法及早回来的,不会让你独守空房太久。” “你爱回不回。” 叶轻如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心口却如同被蛰了一下。 说实话,她真有点不舍。 御冰夷对她的口是心非泯然一笑,他根本不在乎她嘴上说什么。 她心里是爱他的就好。 御冰夷所绘地图,总共有三张。 其中有一张大局图,还有详细的经线纬线。 标注了不同的地名归属的势力,哪怕是兵力布局都有。 还有一张是详细写了金博彦统辖境内的情况,以及他住的那栋宅子的各种布局情况。 叶轻如拿到图的时候,眼眶都湿润了。 “不过是小事一桩。”他没怎么当一回事的捏了捏她的小下巴。 叶轻如顺着他的话应,“恩,是小事。” 心是热的。 他从后面搂着她的腰,“我能为你做任何事,地图根本不算什么。” 当晚,叶轻如就这么站着研究画好的地图。 在那张吴越江南全境的大地图上,打星号标了金博彦老巢的位置,“这个地方是吴中,会稽,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当年项羽起义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金博彦想当项羽?”御冰夷扔搂着她的纤腰,朝着她的耳郭吐气,“那可不是什么好下场。” 叶轻如摇摇头,“不知道,说不定是他的地盘刚好在会稽,不一定非要有什么联系。” 她开始研究金博彦了,有了这三张图会对南边的局势了如指掌。 许多问题更深层次的原因,很快就会被她看透。 他的媳妇精明的可爱。 叶轻如正想着地图上的事。 阎七敲门,说裴拢月打电话过来了。 “拢月……知道我在这里?”叶轻如放下放大镜,表情有点错愕。 御冰夷道:“是我让阎七跟她说的,她好像在找你。” “你肯定在搞鬼!御冰夷,你要是真把他们拆散了,我也不跟你过了。”叶轻如气不打一处来,她就是觉得御冰夷肯定干什么坏事了。 狠狠的在他脚背上踩了一脚,跑到另外一间房间去接电话了。 “轻如,我想取消婚礼,我要跟他离婚。”裴拢月听到叶轻如的声音,劈头盖脸第一句话就是要跟凌爷离婚。 她声音有点沙哑,还十分的疲惫。 叶轻如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他……有了别的女人了,我不能和别的女人分享我的丈夫。”裴拢月低哑的道。 叶轻如心头一颤,“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离开家了……”裴拢月道。 叶轻如马上意识到裴拢月没地方去了,她因为夫家觊觎家里的君子六匣,跟父亲已经决裂了。 现在跟凌爷再起争执,她在锦城没有一个真正归属她的地方。 叶轻如道:“跟我说一个你具体的位置,我开车去接你。” “我去,不会打扰到你们?”裴拢月只是想找个人倾诉,所以拨通了公用电话找叶轻如。 而且,她和凌爷分开了,也有事需要交托给叶轻如。 叶轻如看了一眼进来书房的御冰夷,眼睛里有了一丝寒意,“御冰夷在城内还有一处别馆,他会有自己的去处,不会打扰到我们。” “好,我在……”裴拢月在街上游荡,此刻才关注自己在什么位置。 她看到了对面的书局,就把书局的地址报给叶轻如。 御冰夷只是上去亲吻了一下叶轻如的额头,“我去别馆了。” “恩。”叶轻如回应很淡。 她当然很在意御冰夷的感受,他临时被赶走也许会心里不舒服,觉得她不在意他。 但是她要马上赶去书局,没时间解释。 裴拢月一个人大晚上的乱晃,虽然枪法不错,但是难保会遇到危险。 来到了书局门口。 叶轻如看到了坐在里面的裴拢月,她第一时间确认了。 那个果敢刚烈的裴拢月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她嘴唇发白,脸色苍青。 瘦弱的身体在黑色旗袍里,没有一点精神头。 叶轻如低低的唤她的名字,“拢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89章 两份礼物 “轻如,你来了啊。”裴拢月抬头,“坐下来喝杯咖啡。” 在裴拢月脚边,有个藤皮箱。 看着像是离家出走的姿态,里面可能是她随身的个人用品之类的。 其实书局过五点就要关门。 又不是舞厅,他们晚上不营业。 是裴拢月加了钱,勉强为她多开了一会儿。 热腾腾的咖啡在桌上蒸腾着,裴拢月面前摆着一本洋文书。 叶轻如走上前去,“大晚上的在外面逗留不安全,我们回去喝咖啡。” “你还真打算把我捡回家?”裴拢月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从前她从来不觉得黑咖啡苦,现在竟然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 叶轻如要不是担心小橘刚做完手术,需要观察伤口是否感染是可以把裴拢月带去自己的小洋房的。 现在哪怕突兀,也只能把裴拢月往御宅里“捡”。 她假装看不见裴拢月的落魄,柔柔的笑:“你不是一直好奇我跟御爷的关系吗?我带你进御宅,让你多了解了解。” “走。”裴拢月性格干脆,没有多废话。 叶轻如接裴拢月上了车,后面跟着的那辆宝石绿的车调转离开。 裴拢月看见了,叶轻如也看见了。 有人在乎她们的安全,一路跟到了这里。 裴拢月失笑,“那辆车里的是御爷。” “是他。”叶轻如确认道。 她心底有一丝甜蜜,虽然她真的很不满他故意破坏裴拢月和凌爷的姻缘。 裴拢月感叹道:“你们关系竟是这样密切,我到现在才知道,你瞒的真够紧的。” “我以为你都知道。”叶轻如皱着鼻子假装无辜。 裴拢月最喜欢见她小狐狸一般的模样,额角靠在了叶轻如的肩膀,眼神里的空洞缓和了不少,“只知道一点,你和御爷的关系,凌爷说的也不多。” 其实裴拢月一直觉得,叶轻如和御冰夷顶多是红颜知己的关系。 毕竟还有凌凤樾那个搅屎棍,一直觉得自己和御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半夜里一路尾行保护,而不打搅叶轻如。 说明御爷对她足够尊重,要不是妻子的人选男人很难做到这样。 “等到了地方,我送你一样东西。”本来是要当做结婚礼物的,现在也不敢提了。 叶轻如眼底的柔化成了一道似月华光,有裴拢月这样依靠着。 像是身边有亲姐姐一样的人陪伴着。 裴拢月眼眸微眯,“刚好,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万籁俱静的初冬,凛冽的寒意已经席卷了大半个北方。 外面很寒冷,车里其实也不温暖。 裴拢月却靠着叶轻如,翕眼小憩。 车一在御宅的花园停下,裴拢月瞬间惊醒。 自小不断被身边危险滋扰的她,培养出了很强的警惕心。 哪怕在叶轻如的车里,紧绷的神经也无一刻的放松。 “好了,到地方了,谁先把东西拿出来?”叶轻如语带俏皮故意活跃气氛。 裴拢月笑,“一起。” “恩,我的在后备箱里。”叶轻如下车去后备箱拿。 回到了车里,裴拢月已经打开了藤皮箱。 皮箱里赫然是一只光素古朴的匣子,上面雕刻着牡丹卷草纹。 叶轻如怀里,也抱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匣子。 二女对视,当下面面相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90章 被雷劈的感觉 “难不成我们想到一块去了?”裴拢月愣神之后问。 叶轻如手里有开匣的玉钥匙,她手执玉钥匙打开盒子,“本来是想送你,缓和你跟你父亲之间的关系的。” 属于叶轻如的那只君子六匣里,赫然放着一卷古画卷轴。 想也知道,那是闻名遐迩的《蜀道寒云图》。 “若把它交给我父亲,自然能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 裴拢月颦眉忧虑道,“可是,寒云图必是你和御爷辛苦找到的,交给我,御爷会不高兴的。” “不会,我征得他同意了。”叶轻如拍了拍君子六匣,自信的对裴拢月道,“这个匣子的归属,我可以做主。” “即便是这样……我也不能……” 还没等裴拢月拒绝,叶轻如便道:“你放心,匣子对青帮来说的真正用处已经起到了,现在它对我们没什么作用,送给你也算是物尽其用。” “当真?”裴拢月都不敢相信。 叶轻如浅笑,“我骗你干嘛,对我有好处吗?你放心收着。你现在目前最需要的,是缓和你和你父亲之间的关系?” “那我这个……给你。”裴拢月要跟她交换了匣子,递过去之后,补充了一句,“不许拒绝!” 叶轻如可不敢要,“这匣子不是该等……” 等裴拢月和凌爷结婚之后作为嫁妆? 虽然他们婚期临近,但目前不是在闹分手么。 “我既然决定不跟凌阿毛结婚,虽然结婚证盖章了,但可以悔婚甚至离婚,匣子也不能做陪嫁。可你和御爷需要,我就把它弄出来了。”裴拢月说道,“我从我父亲那里偷出的,又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假的在原来的位置。” 叶轻如听她说的时候,有种被雷劈的感觉。 拢月太过讲义气,为了帮她和御冰夷居然去偷盗裴啸林的宝贝。 偷盗之后,拢月和他父亲之间怕是要彻底的决裂。 如此的重情重义。 她感激的五体投地。 可是她怎么有种拢月踩进去御冰夷的陷阱里一样的感觉,他利用孙蕾馨制造了拢月和凌爷的矛盾。 反而使得匣子提前拿到了,而且不用过裴啸林当嫁妆送去那一道。 免去了被掉包,或者婚礼时出幺蛾子的麻烦。 叶轻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愣是嗓子眼发干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知道,要对不起拢月了。 匣子关系到她两个孩子的健康,哪怕明知道御冰夷用计坑了人家。 双手还是鬼使神差的接过裴拢月手里的君子六匣,“谢谢你,我……正需要这只匣子。” “你需要就好,轻如,要是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死了,你的恩情我永远都记得。”裴拢月严肃认真的道。 叶轻如就更愧疚了,她真想当场就把盒子的秘密告诉裴拢月。 想想又觉得什么仙典之类的太离奇,况且此事跟裴拢月无关,没必要牵扯上人家。 二人下了车,一起进了御宅。 听到动静趴在客厅的两只老虎同时睁开了眼。 见是叶轻如和裴拢月,纷纷又垂下了眼眸。 叶轻如请裴拢月在客厅坐下,“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我下厨给你做点消夜,这么晚你肯定饿了。” “我们一起做。”裴拢月坐下后,揉了揉大橘后脖子上浓密厚实的兽毛。 大橘舒服的嗷叫两声,往裴拢月脚踝上蹭。 还没蹭爽呢! 两个人起身去了厨房,两只虎就跟到门口去趴着。 她们两个对烹饪都没什么天赋,看到厨房还剩点元宵粉。 就搓点圆子,下了锅做酒酿。 看着沸水里翻动的圆子,裴拢月看的都失神了,主动开口:“我家祖上其实并非什么豪门大户,相反还很贫穷,家里后来有了机缘开了间小店做了箍桶生意。 那也是门小生意,专门给人箍桶挣钱,我父亲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91章 他的设计 叶轻如没有打断,安静等待着。 “后来家里的箍桶生意赚了点薄利,使得辍学的父亲能够继续上学。”裴拢月声音梗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我哥出生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小文员呢,等卓大帅发迹了,他才被提携上去。 我是在父辈的福荫下长大没吃过苦,但我能理解父辈成长所付出的辛苦。” 裴拢月说着,还顺手拿了勺子。 在沸腾的锅里搅了搅。 加了米酒醪糟一块煮的一锅子酒酿,温热的白气里浸了糯米和酒的清香。 圆子的火候已经到了。 再煮下去,可能要煮糊。 叶轻如拿了碗,帮忙裴拢月一起盛酒酿圆子出锅。 白胖的圆子撒上了干桂花。 像是在一片白雪皑皑的雪地里,开出了无数盛绽的黄色梅花。 “我父亲因为早年过于艰难,所以性格有点爱斤斤计较,觉得失去了君子六匣很不甘心。”裴拢月声音变小了许多,带着几分羞愧,“我跟他分开也好,对凌阿毛来说,我就是一个负担,甩不开的包袱。” “拢月,你别妄自菲薄了,你怎么会是包袱,想娶你的人都能从这里排到金陵了。”叶轻如咧开嘴笑了,一排小牙糯米般洁白整齐,“而且正因为裴伯父斤斤计较,他虽然一直介意你出嫁要陪嫁自己的宝贝,如今我还了他同等价值的东西,他和青帮之间结的仇差不多也冲淡了?” 叶轻如才不在乎跟裴啸林结不结仇,她在意的是拢月在中间会不会受夹板气。 对于斤斤计较的人,只要能平了他们心里的帐,就会舒坦许多。 加上御冰夷这里会为了凌爷不追究裴啸林,二者关系缓和的可能性很大。 “希望如此,多亏了你的慷慨,轻如。”裴拢月嘴上这么说。 心里真觉得不一定,御爷为了报复杀了她父亲养在赵家的一枚棋子。 虽然拿到了蜀道寒云图弥补了美人霁的缺憾,但对裴啸林来说只是在匣子上扯平,那还有赵家的损失呢。 叶轻如却是觉得,过了今晚美人霁还是会还给裴家。 到时候裴啸林不至于得陇望蜀还觉得不满意,两件宝物可都是当世无价之宝。 比他处心积虑,妄图操控赵家容易多了。 哪怕没有御冰夷出手,首富赵栗能让裴啸林一个小地方的市长拿了家业? 不是高看首富一眼,是高看所有觊觎首富家财的人。 如今军阀割据,谁不想要钱啊。 钱就是兵力,就是军火。 可人家小霸王赵梓斋不是照样全国跑,他有被暗杀吗?有被绑架吗? 多少双眼睛盯着,却没人动手。 也不想想是为什么? 桂花酒酿端上桌,两个女人热腾腾的吃下一碗。 胃里填了暖意,身上都觉得舒服。 裴拢月被叶轻如送去客房睡下,躺了一会而就侧身睡着了。 叶轻如等确定了裴拢月不是装睡而是真的熟睡了,才在书房里给御冰夷打了一通电话,“有没有空,我需要立刻见你。” “有,阎七在楼下车里等你了,你直接坐他的车过来。”御冰夷接了电话以后,语气带着缠绵的道,“我等你。” 好像早就料到,叶轻如会今晚还会重新找他。 叶轻如真是恨得咬牙切齿,要是他在面前肯定狠狠踹他,“此事果然是你设计的,你怎么这么无耻?欺负利用一个女孩的善心你很得意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92章 瓶中龙女 “得意?我有什么好得意的,惹你生气我又有什么好处。”他邪魅浅笑。 叶轻如把电话捏的死紧,“那你还这么干。” “我时间很紧,只能用点小计谋。”御冰夷轻轻的道。 “时间很紧?”叶轻如听到这个词怒意才微微收敛。 他道:“恩,你过来,我跟你说原因。” 今日,叶轻如被折腾的够呛。 来来回回跑了很多地方,她身体很疲惫却没心情休息。 更没什么可抱怨的。 太多事情的真相,等着她去探寻答案。 来到城里别馆。 一开门,她就和他撞了个满怀。 按照想好的,叶轻如毫不客气的重重踹了御冰夷好几脚。 他紧紧的抱住她,声调有点喑哑,“不许逃,听见没有。” “好,我不逃,你……遇到什么事了吗?我感觉你有点难过。”叶轻如发现他一向炙热的身体,此刻正在发冷发抖。 直觉告诉她,御冰夷并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 害怕? 这种人会害怕吗? 她反正是没见过他怕,全世界的人都有自己恐惧的弱点。 唯独他。 除了她自己之外。 真是找不到御冰夷其他的软肋,但今天她好像看见了。 御冰夷扯下了戴在脖子上的月牙玉,“它快碎了。” 月牙玉上全都是裂痕,每个裂痕上都沁了血。 比她看到的任何时候都要脆弱,以前他们只要亲热上面就会有煞气绵延。 现在好了,里面的魂虚弱,仿佛是要消散了。 所以,连煞气都不曾有了。 “那个……恩……”叶轻如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但很快反应过来,“我记得人有三魂七魄,这个月牙玉里的魂魄只有一魄,很虚弱,是不是在别的匣子里有她的剩余魂魄?若能融合在一起,定能保证一时无虞!” “恩,别的匣子里,还有魂魄的。”他声音很沉。 叶轻如赶忙开门,招呼阎七把放在车里的匣子送过来,“你不早说,还好我今晚是因为惦记着想早点拿到匣子里的仙典归还拢月,不然都不会找来。” “你心软,见到裴拢月狼狈,不会让匣子隔夜的。”他摘下面具,扬唇痞痞的笑着。 叶轻如见他还要过来抱,嫌弃的推开进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钥匙呢?快点拿出来,我快折腾死了,早点打开,我早点回去睡觉。” 大概这块玉早就坚持不下去了,里面的魄随时会因为过于虚弱消散。 这条孽龙却没选择坦诚相告,反而用阴谋设计裴拢月和凌爷,把祸害孙蕾馨送去。 导致二人决裂! 算准了拢月这人光明磊落,还十分的重义气。 当匣子不会成为陪嫁,拢月反而会提前送过来,哪怕是背叛自己的父亲! 御冰夷的心机啊! 叶轻如心里嗤之以鼻! 哼! 简直可恶,是个坏的彻底的混账。 “给。”他从口袋摸出钥匙给她。 叶轻如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很快打开了放在几案上的匣子。 其实美人霁就是一只烧制极好的蓝色瓶子,霁为蓝。 美人二字,则是赞扬这瓶子如美人般绝艳完美,没有任何的瑕疵! 瓶口不大,瓶颈细长如鹅颈。 色泽光亮,带着点粉蓝。 绝对是真品无疑。 对于叶轻如来说,就是好看的花瓶罢了。 对于古董收藏爱好者,那确实是价值千万的珍品。 “这段医典还是你来学。”御冰夷和上次一样拿了古物上的医典,化成玉丸送进叶轻如的嘴里。 叶轻如猝不及防接下,却不想咽下去。 牙齿咬着玉丸,不让它遇到口中热气化掉。 为啥又是她学? 她一个凡人,读不懂仙典好浪费的。 他又道:“中途换人的话,这本书会不完整,到时候怎么救两个孩子?” 叶轻如听着,只好硬着头皮吞了。 “你就知道坑我。”叶轻如不太高兴的哼哼着。 就见从瓷瓶中飘出一只红色的龙,和上次看到的一模一样。 根据她的经验,那是一抹天魂。 龙没去理御冰夷,反而是注意到了叶轻如,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化成一个穿红色嫁衣的少女,“是你什么人?你的眼睛好漂亮,跟我的好像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93章 共侍一夫 “我姓叶,叶轻如。”叶轻如大方淡然的介绍自己。 少女掀开盖在脸上的红纱,像是交朋友一样朝叶轻如友善的笑,“我没有姓氏,名碧水。” 倏然,有一抹红色半透明的影子从月牙玉中飘出。 影子飘向叶轻如跟前的少女,二者直接融合到了一起。 少女的眼底多了一抹寒意,“叶轻如,你跟我丈夫是什么关系?” 月牙玉中的魄有对叶轻如反感的记忆。 两缕魂魄融合之后,重新对叶轻如产生了敌意。 这…… 要怎么回答? 叶轻如有那么一瞬,甚至是无措的。 按说她可能算是御冰夷的女人,可她不想和任何人共享一个男人。 在碧水面前承认这一点,还不如让叶轻如去死来的容易。 “哦,你是他养的外室对吗?”碧水茶色柔眸半眯,嘴角噙了一丝冷笑。 叶轻如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从头到脚的凉,寒意钻进了心窝里。 更憋屈的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两片唇好似粘在一起了。 碧水语气带着傲气,“抱歉,我不习惯二女共侍一夫。” “我更不习惯。”叶轻如扭头就走。 潇洒的好似什么都不在意一般,心底里却是寒凉如冰川。 她陷入了极度的难堪,脸上烧的好似挨了重重的几巴掌似的。 有一天,她居然成了别人感情的插足者。 正室都打上门了! 真是脑残了才会信御冰夷的话,现在真是咎由自取。 刚到了门口,就被御冰夷追上堵住,“如儿,你要去哪里?” “滚开!”叶轻如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巴掌印在他脸颊上,竟然是无比的清晰。 他也恼了,用力扼住了她的手腕,“你说过,会相信我的。” “松手,否则别怪我,我会杀了你。”叶轻如没有激烈的挣扎,只是清冷的警告。 眼底的杀意告诉他,她能下的了那个狠心,也有那样的能力。 信任一个人,也需要底线。 刚才碧水的那番羞辱,已经戳破她的底线,她早已经羞愧欲死。 都是御冰夷逼得,也是他害的。 她明确说过多少次了,绝对不容许不干净的感情。 他有过一次放在心上吗? 因为他们之间地位的悬殊,她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意。 怎么可能真的将那番话放在心上。 御冰夷没松手,却也没逼迫她什么,“如果我说,我明天就要走了呢?” “那么,好走不送。” 叶轻如的冷硬,像是对待仇敌一样,分毫都不肯让步。 继续这样下去,她肯定会动手试图杀他。 御冰夷松开了叶轻如的手,却把叶轻如打横包起来了,“你翻脸真的比翻书还快。” “这都是你逼我的。”叶轻如袖子里滑出了刀片,锋利的开过光的锐利抵着他的喉咙。 御冰夷拧眉,却没有停止走到屋外的步伐,“真要杀我?” “御冰夷在你能解释清楚之前,我劝你别再招惹我,你再敢动我一根手指,我绝对会不客气。”叶轻如冷冷一笑,刀片硬生生插入他的脖颈。 鲜血从伤口涌出,热血顺着修长脖颈纵横交错的流下。 染红了衣襟,浇灌了深陷的颈窝。 她的冷瞳,似冰魄一般没有任何温度。 御冰夷受了伤,一点都不恼的把她放在副驾驶,“白朗就在这附近,最近不太平,我让白朗送你回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94章 不许憋着气 “匣子。”叶轻如冷然吐出两个字。 御冰夷只生气了那么一下,此刻态度温和到了极致,“好,我给你拿。” 去拿匣子的时候,御冰夷真担心她会不管不顾直接开车走了。 回到了宅子里,又拿着君子六匣出来。 看到叶轻如端坐在车里,提着的心才放下。 她头发长了些许。 暗夜里,有黯淡月华照耀。 她的发丝轻柔,随着夜风蹁跹,黑曜石般折射着辉光,他都移开不视线。 御冰夷走到她身边,“白朗很快就到了。” “你回去,我不想见到你。”叶轻如很克制,才没让眼泪流出来。 御冰夷抓住她的一只手,往自己脸上凑,“你心里有气就该发泄出来,我走之前,让你打一顿,我不在的时候不许心里憋着气。”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是,那你就想错了。” 叶轻如冷冷一笑。 不仅用他抓着的那只手顺势给了他一巴掌,另一只手也跟上又打了一巴掌。 她力道很重,手掌都打麻了。 那又怎样? 还是不解恨。 叶轻如扯住了他衣领,固定好位置使劲的又扇了两巴掌。 肩上中弹的伤口,在大力中撕裂开了。 她穿着香云纱的浅色旗袍,血色直接就晕开了。 “糊涂,你要打我,就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打。”御冰夷见她伤口裂开,心疼的不行,抓住她的手不许她再自虐。 叶轻如眼眶的泪控制不了,滚落了一滴下来,“我就要用这只手打你,御冰夷,我要让自己记住,我曾经做过多么愚蠢的事。” 只有疼痛才能让人保持清醒,肩上这点疼却根本盖不住心中的剧痛。 她真想杀了他。 一想到他强迫她跟他在一起,想到自己逐渐信了他的话。 就感觉到无地自容。 “要错也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怎么打我都行,别伤害自己。”御冰夷擦着她落下来的泪,又去触摸她的伤。 想撕开布料,看看伤势如何。 叶轻如立马敏感起来,侧身闪躲他的触碰,“别碰,白朗要来了,我受的伤跟你没关系。” “回去记得包扎,恩?”御冰夷直起身,摸了摸她的额头。 叶轻如木木点头,“好,我会包扎的。” “御爷,您的脸,还有您的脖子……”这时,从天际落下一只黑色的鸟。 黑色的鸟瞬间化身成了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男子看到御冰夷脸上几道巴掌印,以及脖子上插着的一片薄薄的刀片。 冷峻刚毅的脸上,肌肉微微有点抽搐。 御冰夷只当没听见,淡淡道:“送夫人回家!” “谁是你夫人?”叶轻如牟足劲踢了一脚御冰夷。 白朗马上动怒,“放肆,你敢打神尊。” “我就打了。”叶轻如目色冷凝。 御冰夷睨向白朗,眼神是如开刃利器般锋利扫过,“是不是还想回山里继续当土匪?” “抱歉,神尊。” 白朗一听要回山里,秒怂。 他颔首过后,上了车,“御爷,我开车送叶小姐回去了。” “我不在的时候,你和阎七一起保护她。”御冰夷吩咐道,“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是。” 白朗冷峻答应。 车子开离了别馆,天上已月落西山。 御冰夷摸了摸裂痕消失的月牙玉,咧了咧唇,“你就任性,到时候说不定最后悔的是你自己,还得千方百计求着她回来。” “我会求她?我疯了不成?她可是我的情敌。”红衣少女从月牙玉从飘出,一脸诧异的看着御冰夷。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95章 孺慕 “情敌?你是不是看谁长得都像你的情敌?” 御冰夷瞥了她一眼,讥诮的道,“你的被害妄想症,还是跟以前一样严重。” “夫君,人家吃醋是因为在乎你啊,你别生水儿的气啦。”碧水牵着他的手,娇憨一笑。 御冰夷冷冷甩开她的手,兀自上了楼,“能不捏着嗓子说话吗?自己是多少岁的人没点数吗?” “夫君,我们做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增进增进感情,好不好?”碧水追在御冰夷的身后,又一个箭步上去搂住他的胳膊。 娇软的身体凑上去,她当然知道这样的动作十分引诱。 仰望他的眼神,却是天真无邪没有杂质的。 御冰夷脸色青黑,“松手。” “不要,水儿喜欢你,要给你下几个小崽崽玩。”水儿柔声撒娇,见他无动于衷,撅起了嘴,“夫君,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我?我对你只有些许孺慕之情。” 御冰夷脸上的表情从烦躁,变得多了几分暗黑的邪色,“滚回月牙玉里去,如果你再来烦我,我们之间连最后一点情分也会耗干。” 破晓,薄雾中升起一轮鸭蛋青。 叶轻如一夜没睡有点头疼,肩胛骨处的疼痛一阵又一阵。 大概只有回去,吃点止疼的西药。 才能缓解身体上种种不适。 她额头全都是隐忍带来的细汗,却一声都不哼。 还是太心软了,她伤了他。 但没有痛下杀手。 刚才其实是有机会要他命的,不是吗? 叶轻如突然觉得很无助,指尖隔着衣料来回摸着手腕上隐藏的袖箭。 她袖里不仅有刀片,还有袖箭。 这都是从天坛饭庄刺杀,才一件件准备的。 暗藏的袖箭杀人于无形,刀片她自己用玄法开过光,可诛杀妖邪。 “叶小姐,当年那件事,十分抱歉。”白朗忽然主动提起当年那件事,“但我不后悔,爷疼你,你不应该背弃他。” 叶轻如想起当年在斜方镇的事,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好似那都是上辈子发生的。 但现在回想,每个细节又深深镌刻在脑海中。 叶轻如淡然的开口,“你当时做的对。” 锦城到了冬日,雨水少。 天气十分的干燥。 郊外地面总是干的,没什么泥泞。 最适合马场跑马。 卓寒擎伤的虽然重,疗养了七八日逐渐康复。 卧床呆的枯燥,来了兴致到马场散心。 “关于姐夫的死,我很抱歉。”卓寒擎和卓二小姐各牵一匹马,并肩走着,“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杀了他。” “陈年旧事休要再提。”卓二小姐不是个木头人,提到亡夫她仍旧会心痛。 哪怕对方曾经是一个十分不堪的人。 卓寒擎点头赞同,“我很感谢三哥这些年对你的陪伴,以后我们常走动,莫要生分了。” 卓二小姐寡居别馆时,一个人是很孤单的。 唯一愿意主动陪伴卓二小姐的,就只有卓家三少。 这次猎了老虎,就是卓家三少主动约她。 作为一母同胞的弟弟卓寒擎,反而是军务繁忙和卓二小姐越发的疏远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以后不仅你有空来找我说说话,我也会主动找你多走动走动。”卓二小姐觉得他们兄妹二人相谈,虽然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太过深入的去聊卓夫人的奸计。 但是,有些事是心照不宣的。 他们之间若常常走动,彼此有个照应。 又岂能是一个卓夫人能够挑拨的成的? 两个人闲聊着,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三个熟悉的身影。 是叶轻如和裴拢月走在一起,旁边还有个说说笑笑性格很开朗的杜箬,“轻如,你说有朋友介绍给我,原来是拢月啊,我们在沪上见过,还一起吃过饭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96章 金风玉露不及她 “杜少爷为人风趣幽默,令人印象深刻。”裴拢月很少夸人,却夸了杜箬。 杜箬和一般人不同,他不喜欢谦虚。 裴拢月一夸,更加意气风发,“能得裴二小姐一声赞叹,比万两黄金相赠还要令人高兴,轻如,你这匹红月能借我骑一骑吗?” 锦城的马场分为城西和城东两家。 城东这家就是吕四爷当年听叶轻如盘下来的,叶轻如占了两成股。 还养了一匹宝马,叫红月。 红月是一匹棕色的马,在额间有一道鲜红色的月牙印记。 这个名字,还是红月之前的主人给起的。 因名字和裴拢月冲撞,叶轻如还想给它改名。 裴拢月却觉得它叫红月挺好,“轻如,你不觉得它额上有一抹红月,天生就该叫这个名字吗?” 缰绳从叶轻如手里递到了杜箬手里。 他上马之际,叶轻如提醒,“红月性子有些烈,你先缓缓跟它接触,别操之过急。” “放心,我在沪上的时候,也常去马场。”杜箬是个吃喝玩乐精通的小开,在沪上的马场他也养了两匹良驹。 别的事情他未必能行,对于骑马玩他信心十足。 鞭子都没扬起,红月就带着他烈风一般窜出。 杜箬根本就没坐稳,歪歪斜斜的差点掉下来,“红月,停下来,快停下来,我还没坐稳呢。” 红月暴躁的脾气起来,是透着一股野蛮跟恶毒的。 它要甩下杜箬,摔死他的。 所以风一样的跑,想方设法把杜箬颠下来。 “糟了,红月抗拒他。”叶轻如面色一凛。 杜箬已经吓坏了,双手死死的抓着缰绳防止从马上跌落,“你这匹马怎么不听话呢,轻如!救救我,它是不是想摔死我啊。” 你可真猜对了! 这马身上戾气太重,它还真要杀人了。 叶轻如看到不远处有人牵着马,脚下步伐轻盈敏捷的跑过去。 一个翻身,眨眼就到了马背,“兄台,借一下你的马。” 视线一扫而过,看到了卓寒擎的脸。 居然是卓少帅。 他不是该在医院养病吗? 受了那么重的伤骑马,伤势复发了之后,会把命搭上。 叶轻如的疑惑就只有一瞬,很快马儿飞奔起来朝杜箬追去。 裴拢月反应跟她一样快,她上了卓二小姐牵的马。 两个女孩一身猎装,风一般从眼前掠过。 一个身披黑色,一个红的似火。 马术都十分卓越,三下五除二就追上了杜箬。 二人夹击,杜箬的马。 红月仍是嘶叫着,不肯停。 就见红衣女子身子一跃,轻盈纤瘦的身体纵身落在了杜箬身后,拉住了缰绳,“杜箬,别害怕,马也是欺软怕硬的,你越是软弱它越是看不起,想要欺负你。” 从起跳到落下,身御一袭深红猎装干净飒爽。 她是天上而降的红枫叶,一抹红色艳丽灼了世间繁华。 卓寒擎和卓二小姐眺望过去的时候,只觉整个锦城的金风玉露都比不上她马上凌空一跃。 随着叶轻如两腿娴熟的一勒马腹,红月缓缓的停了下来。 “吓死了我,我册那,你的这匹马,果然很烈。”杜箬下马以后,脸色发白,吓得整个人都软了,却是露出一个笑容,“够刺激,轻如,我想征服它。” “给你,你在马上别慌,让它觉得你好欺负,我和拢月可不想救你第二次。”叶轻如把缰绳扔给杜箬。 杜箬这次学聪明了,摸着马背晓以利益,“你要是乖乖听话让我骑着你绕马场跑一圈,我请你吃最上等的草料,还给你找个血统纯正的小伙子当对象。” 没办法他是银行家的儿子,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杜行长如何在金融行混的风生水起的一面。 最擅长的就是用利益来化解事情,还好红月通人性。 它听的懂。 杜箬再上去,它温顺很多了。 叶轻如上马去归还卓寒擎的时候,心里甚至在想。 原来杜箬那套还真有用? 看来红月…… 是真的缺一个对象了? “少帅,好久不见,能在马场见到你,说明您的伤一定好多了。”叶轻如心里还藏了一句心里话,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她一直在等卓寒擎有求于她去找她,眼下在马场居然跟他和卓二小姐偶遇。 卓寒擎的面相上,就写着有事相求。 正中她的下怀。 卓寒擎方才看到她英姿飒爽的一幕,再见她从马上下来,视线几乎挪不开,“好多了,轻如,你最近名气很大啊,都有人托我找你办事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97章 和少帅结盟 “少帅打算为此人向我开口?”叶轻如将缰绳递给他,眼底有奕奕光芒。 像是什么事都充满自信,又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 卓寒擎微微一怔,随后笑道:“如果我在你面前有这个薄面,我愿意为他开口。” “看来需要我帮忙的这个人,对少帅来说很重要。”叶轻如跟着卓寒擎,在空旷的马场上散步。 卓寒擎面色深沉,“算是重要,他是电影公司的老板,詹亦鸿。” “詹老板?”叶轻如对他詹亦鸿颇有耳闻。 他可是全国最大电影公司的老板,手底下养了时下最火的影帝和许多金牌编剧。 是业界中流砥柱,难怪卓寒擎不惜卖人情开口。 能帮助詹亦鸿,对卓寒擎事业和人脉绝对的有帮助。 叶轻如嘴角一勾,“此事,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跟命理堪舆有关,我都能接手。但我希望,是卓夫人跟我开这个口。” “轻如,你莫不是跟我开玩笑。”卓寒擎脸色更加阴沉,他们俩差点命丧卓夫人之手。 没有马上杀卓夫人,是因为卓寒擎还没有证据。 一旦有了证据,他会把那个女人的皮扒了。 可她,居然提出要让卓夫人为詹亦鸿开口…… 今天轻如出门,忘吃药了? 叶轻如看到了卓寒擎点漆乌眸中质疑之色,却是淡淡的道:“詹老板想找我帮忙,可是因为我在报纸上,每天都有人写文章鼓吹我的本事,让他心动了。” “轻如,你说的倒是直白,不知为何最近许多报馆杂志突然就……”卓寒擎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话戛然而止。 他端详着叶轻如那张平静的小脸,“你该不会告诉我说,那些报馆和杂志社主笔的润笔费,都是你给的。” 润笔费虽然不是叶轻如给的,但付钱的土豪赵家是按照叶轻如的意思做的。 等于是叶轻如幕后推进了此事。 “少帅,我想和你结盟。”叶轻如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好像是小石子打着水漂掠过水面。 语调声就起了小小的波纹,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卓寒擎也的确没那么当一回事,“之前不算?” 他以为他们早就是盟友。 为了给他报仇,她被跳弹所伤,仍是举枪狙击杀手修。 叶轻如压根就没把跳弹的伤当一回事,子弹在反弹之后威力大减。 子弹从身体里取出来后,就觉得没什么大碍了。 “不算,若是要结盟,要以为我主导。”叶轻如眉宇间有一股坚持,“你需要为我的计策铺路,对我要求的事,不能有质疑。” “轻如,你想干什么?”卓寒擎收起了刚才的漫不经心,认真的问。 叶轻如低垂了眉眼,隐藏眉眼深处的阴暗腹黑,“我想干什么你最后会知道的,这件事对你绝对有利,但我还不能告诉你,你能得到什么。” 她不怕卓寒擎不答应,卓寒擎不答应她会找别人跟她合作。 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是她的风格。 “我答应,轻如,你救过我的命,虽然最后扯平了,不过我相信你的能力。”卓寒擎莞尔笑道。 他把为叶轻如挡枪那一次,算作救了叶轻如一命。 叶轻如心里就觉得有点怪怪的,那一枪她自己能躲过,他扑过来送死也算吗? 那就算。 他差点没命,这是事实。 叶轻如点头,“那我们击掌盟誓。” 二人抬起手,三击掌之后。 正式缔结了盟友关系。 “我是故意让外界的人知道我很强,把难事交给我来做,但我只接通过卓夫人介绍的事。”叶轻如告诉了卓寒擎自己计划的第一步,“这一步,是拉她下水。” “我……不是很懂,你这么做能拉的了她下水?”会否想的太简单了? 卓寒擎自认是个聪明人,却觉得叶轻如这一步棋走的很怪,像是个大昏招。 但是他不敢直接说叶轻如出昏招,人家可是梅花易数的高手。 之前看不起叶轻如不信她,他就吃了大亏。 “少帅放心去办,不会出错的。”叶轻如面对质疑脸上没有半分不悦,她也不想解释,得要卓寒擎无条件的相信,“第二步,跟卓夫人背后支持她的这个人有关,虽然您的情报网强大,但少帅恐怕还不知道他是谁?”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98章 影帝 “叶小姐神通广大,已经查到了?”卓寒擎眼神里有一丝意外,态度却十分温和。 叶轻如点头,“恩,是吴中的金督军。” “不知可否冒昧问一句,叶小姐是怎么查到的?靠梅花易数推算的吗?”卓寒擎带着探究追问。 叶轻如头发被风吹的有点乱,她把碍事的中长发撩到耳后,“少帅,梅花易数不是万能的,算不出谁和谁有什么阴谋,消息是青帮的朋友查出来的。” “青帮?”卓寒擎反问了一句,“凌龙头那边告诉你的消息吗?” 叶轻如和裴拢月的私交,刚才在二人同时出手搭救杜箬,他已经看出来了。 裴拢月是凌爷未婚妻,青帮草鞋打探出的消息,多半是从裴拢月那里传到了叶轻如的耳朵里。 叶轻如本来就不想太多人知道她和御冰夷的关系,现在他们之间的处境更是闹入了僵局。 卓寒擎误会,她也不想纠正。 叶轻如不置可否,跟卓寒擎大致提了一下。 聚宝茶楼之下的刑堂审讯林鹭菲时,挖出了金博彦有关的线索。 卓寒擎凝眸沉思了一会儿,道:“其实我对姓金的不是很熟悉,江南吴中那块,和我们锦城没多大交集。” “我想,这也就是您一直查不到他们之间蛛丝马迹的原因。”叶轻如自己也皱了眉头,江南那一带的金督军为什么会扯到锦城她身上。 叶轻如自己也不清楚,更不晓得金督军为什么要和卓夫人沆瀣一气。 首先她除了自己的额娘在人家手上,根本不认识金博彦。 锦城这块地界跟接壤的北方军阀有点摩擦和利益冲突,根本就牵扯不到南方去,所以根本没人会怀疑道金博彦的头上。 卓寒擎问:“你告诉这个,是想我做些什么?” “我的第二步棋。”叶轻如说的简单干脆,“是希望少帅您能找到他们沆瀣一气的证据,越多越好。” “没问题,我会让属下细查的。”卓寒擎摸出卷烟点燃,脸色阴沉的抽着。 不用叶轻如提出要求,他也会深挖详查。 每一次伤口发作的隐痛都在提醒他,卓夫人杀他连美洲雇佣兵都用上了。 他们两个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不过……查到了能如何? 跟金博彦开战吗? 想到这里,卓寒擎心里有些没底。 不过既然是叶轻如让他干的,哪怕是无用功也得试试。 马场另外一头,卓二小姐和裴拢月、杜箬走到了一起。 杜箬说起了詹氏电影公司金牌影帝尹焰,“说起看电影,你们喜欢尹焰吗?” “喜欢,英俊高大的男子,谁不喜欢。”卓二小姐不似裴拢月情绪内敛,她本身也是很自我的人,不太在意别人对她的观点,欣然承认了对尹焰的喜爱。 裴拢月也不隐藏对尹焰的好感,“我看过他演的电影,对他印象还行。” 尹焰是什么存在? 身高有六尺,走在街上比很多人都高一个头。 长相更是十分英俊,却不是那种阴柔的美。 相反他五官立体,下颚线棱角分明。 宽口阔鼻的脸型显得很大气,叶轻如看了都会赞他一声:好面相。 “刚好,我跟尹焰是知己,我让他来锦城介绍给你们认识?”杜箬热络的提议。 卓二小姐最受不了的,就是杜小开吹牛的样子,“尹焰拍戏很忙的,能买你的帐?” “他刚有一部戏杀青,现在已经拍完,正是空闲。二小姐要不信,我明天就让他来。”杜箬挺直腰板,一脸的自信。 他是真有把握喊尹焰来,是不是知己另当别论。 但尹焰当选影帝,十块钱一张的票杜箬杜公子投了五千票。 尹焰得票五万多张,杜公子贡献了十分之一。 他可是沪上人人拥戴的翩翩公子,能把票投的的占了十分之一已经算是尹焰的金主了! 卓二小姐双手抱胸,“那就把他请来,不过,请他总要有什么名目?让人家过来一趟,就为了看一眼?” “凌龙头的婚宴不是在咱们锦城办吗?到时候沪上名流都会来,裴二小姐可以给尹焰发帖子,这样我朋友不就名正言顺可以来。”杜箬觉得自己这个办法绝妙,沾沾自喜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399章 般不般配 “我回去问问凌爷。”裴拢月掩饰情绪的速度很快,表情仍旧清冷淡漠。 婚礼都要取消了,谈何请尹焰? 不过她还没跟凌爷正式提出,自然不能提前跟外人说。 杜箬又道:“尹焰绝对是詹老板的摇钱树,每次票房都很好,他新拍的电影马上要出了。” “叫什么?”卓二小姐随口的问。 杜箬回答:“离婚。” 卓二小姐直接嫌弃的蹙眉,“这什么题材?” 她是寡妇,虽然不是离婚。 但是对这个题材的电影作品还是很忌讳的。 “现在沪上正时髦这个,离婚也是一种潮流。”杜箬刚说就觉得不对,偷偷去看裴拢月,“拢月新婚大喜,肯定不忌讳这个的,对。” 他是个自来熟,从裴二小姐,已经亲厚的喊人拢月。 刚才说婚宴请尹焰,已经是心上一刀。 现在,说起离婚。 又是一刀。 裴拢月心就算是铁做的,连扎两刀也会难受的,“不忌讳。” “……”杜箬很会观察人心,自觉失言了。 脸上笑容一僵,使劲想办法找补。 她虽然表情口气依旧疏淡,但能感觉到气场有点变化。 杜箬想抽自己,人家大喜新婚。 好端端说什么离婚? “诶,你们看,我弟和叶先生般不般配。” 卓二望着远处扯开了话题。 “不般配!” 回答的不是裴拢月,是牵着红月的杜箬。 要没在火车站亲眼见到御爷和叶轻如拥抱缠绵,他绝对会顺着卓二小姐的话。 如今看到叶轻如和卓六少站在一起,他不知为毛觉得眼睛疼? 可能因为…… 御爷又帅又体贴,卓少帅虽然也很优秀,但是比起御爷,还差了许多的火候…… 裴拢月启唇,“我也觉得不般配。” 两个人都说不般配?! 但是卓寒擎和叶轻如两个人站一起,男的俊女的美。 远远的看去,像是一对璧人。 他们这几个人还因为二人聊天,没有过去打扰呢。 “是么,我六弟配不上叶先生。”二小姐心里想的是,也对,叶轻如名望再高。 他们卓家毕竟是名流,要娶也得是联姻啊。 叶轻如家世背景上什么都没有,六弟铁定是不能娶她的,做个姨太太还有些许可能。 这时,有一个穿咖啡色西服的男人朝卓寒擎和叶轻如走了过去。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修长的腿迈出的步伐很大。 戴了副太阳镜,模样很是时髦英俊。 男人摘了墨镜,先跟卓寒擎打招呼,“少帅。” 对叶轻如,只是稍稍点点头。 “你妹妹也在马场,不去打个招呼?”卓寒擎跟男人关系好像挺好,笑着问。 裴金阳相比四年前叶轻如初见,要成熟稳重许多。 他点头回应,“要的。” 刚好,裴拢月他们过来会合。 “二小姐好。”裴金阳跟卓二小姐打招呼。 卓二小姐冷淡点头,又介绍杜箬,“这位是沪上银行家的孩子,杜公子。” “杜公子,你好。” 裴金阳和杜箬握手,视线直接落在裴拢月身上,“小妹,你这几天没吃好吗?感觉瘦了不少。” “我吃的挺不错的。”裴拢月已经没有了从前和裴金阳的亲近,回答的很是疏冷。 裴金阳温声的道:“父亲很是想念你,凌爷上门找过你好几次,你都没在……” 这话…… 怎么听着像是裴拢月离家出走? 黑千金这是跟父亲,和未婚丈夫闹别扭了? 杜箬和卓二小姐眼神都是一变,多了几分探求之色。 裴拢月的嘴唇,则是顷刻煞白。 “过几天我就回去。”裴拢月低垂了眼眸,其实尾巴毛都要炸开了。 她真想给裴金阳一拳。 两只君子六匣都送回家了,她父亲裴啸林很开心。 婚事上已经首肯,态度也转变了。 貌似莫名就认可了御爷这个女婿,可惜裴拢月送匣子是想缓解和青帮紧张的关系,没想裴啸林认同这桩婚姻。 凌爷不知道她去了御宅住,最近总去她家歪缠裴家人。 裴金阳这话,明显是敲打她。 偏偏在外人面前,裴拢月展露不得真实的情绪。 叶轻如挽着裴拢月的胳膊,替自己的朋友打圆场,“我看拢月有点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 “恩,帮我多照看点小妹。”裴金阳到底是留了一丝颜面,没有把裴拢月和凌爷现在的关系点破。 离开了马场。 “轻如,你先回去,我要去找凌阿毛,把事情了结。”裴拢月淡淡向叶轻如开口。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00章 朋友都不算 找凌爷了结? 叶轻如想到了,自己把刀片扎到御冰夷脖子的一幕。 为能跟御冰夷了结,她干出了十分过激的举动。 同样是跟别的女人有染,御冰夷和凌爷都是一种手段—— 不断的歪缠。 只是御冰夷感情上不专一板上钉钉,不知凌爷那有没有可能是误会。 叶轻如自己都深陷漩涡,自不会劝裴拢月大度,“能了结是好事,事情摊开来说,比相互冷战有效率。我让白朗开车送你去凌爷那,省的你一个人去奔波受累。” “那……把送我回家,我猜他多半又是在我家。”裴拢月稍一犹豫,就答应了。 马场在郊外,她一个人叫黄包车也不方便。 车子在裴家大门前停下。 门房见是裴拢月回来,连忙开门请车开进去。 叶轻如却是在门口和裴拢月一起下车,裴拢月问:“凌爷可在家里?” “他在,我这就去通禀老爷,老爷和姑爷知道您回来了,肯定高兴。”门房也是高兴过头了,忘了裴拢月和凌爷之间有龃龉。 裴拢月冷冷道:“不必了,我直接去见他,没必要通传。” “拢月,我在外面等你。”叶轻如交代一声回到车上。 过傍晚六点。 裴拢月还是没出来,倒是裴金阳回来了。 送裴金阳的却是卓寒擎,车停下后。 二人在裴家门外,仍旧交谈甚欢。 卓寒擎:“你牺牲色相来这一遭不容易。” “什么色相不色相,我又不是女人。”裴金阳不满的道。 他看到了叶轻如,收敛了神态,“有外人在。” “没事,轻如是自己人。”卓寒擎反倒是很亲昵的拍了拍裴金阳后肩。 裴金阳深深看了一眼叶轻如,也没去打招呼,更没有质疑卓寒擎,“我先回去了,叶轻如在门外的话,多半是等我妹妹的,我妹恐怕是回家了。” 裴金阳一走。 卓寒擎又上来搭话,“在这等裴二小姐?” “恩。”叶轻如情绪内敛,显然不想多提裴拢月的私事。 不过看卓寒擎含笑的表情,多半是从裴金阳那知道了不少拢月的情况,所以在马场的时候是卓寒擎约了裴金阳。 两个人怕是有事商量,他们关系应该非常密切。 叶轻如问:“裴大公子在为您做事?” “也不算为我做事,大家都是为了锦城,他马上要调任金陵了,临走前为家乡做点贡献呗。”卓寒擎往嘴里塞了卷烟,说的很随意。 他眼神疏懒,在薄薄欧式路灯下。 慵懒的看着叶轻如,想把她看透一般的观察着。 有人专门给她开车,车子还是外地牌照,开车的貌似也是生面孔。 在她身上,有太多的扑朔迷离了。 被卓寒擎目光打量,叶轻如没有半分反应。 她一路走来,面对过无数质疑,也面对过掌声和鲜花。 这样的眼光当然也见的多。 她不说话,安静坐着,任由卓寒擎的审视。 这时,裴家下人跑出来,“轻如小姐,我们二小姐在家用晚膳,您要是不忙的话,进来一块吃?二小姐也说了,如果您要是不愿意的话,可以先回去,她处理完家里的事会去找您的。” “我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搅裴家用膳了,白朗,开车。”叶轻如对白朗道,又看向卓寒擎,“少帅,我回去了,回见。” “轻如,我请你吃个饭。” “不必。” 叶轻如的车走的潇洒自如,在她的世界里好像从来就没有过他。 用得到的时候,还能多说两句话。 用不到了,理都不理。 反正每次找他,一定是有事。 这么算来,他们两个连朋友都不算。 叶轻如和裴拢月去马场玩,都能带个沪上刚认识的小开杜箬。 他却永远都不会被纳入这样的人选。 那个为了给他报仇,夺枪疯狂狙击修的叶轻如仿佛只是他的一个错觉。 “轻如,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卓少帅对自己的魅力,不那么自信了。 车里。 叶轻如问开车的白朗,“那天姻缘树下裴金阳和蔡云舒后面吵了些什么?” 那日姻缘树下,偶遇裴金阳和蔡云舒起争执。 御冰夷说让白朗留下探听,她也就没在意跟着离开了,现在她有很强的好奇心想知道他们吵架的内容。 “裴金阳一直在追问蔡云舒关于卓夫人的计划,蔡云舒却一直在装蒜。” 白朗语调毫无平仄的回复,“裴金阳貌似很想投靠卓夫人,不过他的未婚妻好像不太信任他。” “他们具体都说了什么,你完整复述一遍。”叶轻如眸色一凛,肃然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01章 着迷的年纪 白朗便将那天看到的大致说了一遍。 那天。 挂满红绸的姻缘树下的男女,都被裴金阳的人驱散了。 只剩下裴金阳和蔡云舒二人。 裴金阳拉着蔡云舒的手,道:“我父亲在白虎帮入侵何园那件事上折戟沉沙,赵家把此事捅到了金陵,虽然金陵那边还没把他如何,但是他的仕途恐怕很快就会遇到阻碍,连带着我也会被拉下水。” “何园……发生什么事啊?伯父现在如日中天,还有人能让他折戟沉沙吗?”蔡云舒的反问裴金阳。 裴金阳好像也不想多提何园中发生的事:“总之我是很有诚意跟从卓夫人的,我父亲的事情发生了,我去金陵任职的事恐怕要泡汤了。我只能继续留在锦城,云舒,你帮帮我,我不想做一个没有前途的废人。” “金阳哥哥,你不用担心,我会让我父亲帮你说情的,不管伯父犯了什么错,都不会牵连到你的……” 蔡云舒和在气象局对同事的嚣张跋扈截然不同,搂着裴金阳软语安慰、温柔小意,“你一定会前途大好,等父亲提拔你了,我和你一起回金陵,锦城这个鬼地方又穷又落后,我早就呆腻了。” 二人紧紧相拥,消除了之前争执的隔阂。 白朗面无表情的叙述完这段肉麻的话,好像产生不了任何情愫一般的道,“那日就这些,他们后来下山,各自回府了。” “恩,辛苦你探听这些。”叶轻如摸着下巴,已经知道为什么刚才卓寒擎说牺牲色相。 如果裴金阳不是一个双面间谍的话,他是要借用和蔡云舒的婚约接近卓夫人,从而深挖出卓夫人的秘密。 卓寒擎都已经能为查卓夫人做到这一步吗? 就是不知道裴金阳的美人计,到底管不管用。 若能真的打入敌人内部,拿到卓夫人和金博彦暗中往来的证据指日可待。 不过,叶轻如没有把希望全都押在别人身上。 她习惯性的靠自己。 回到御宅,她洗过澡以后。 站着研究写字台上那三幅吴中的地图看。 头发还没有完全擦干,发梢上沾着晶莹水珠。 粉红肌肤娇艳,似沾了露水的玫瑰。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手指在桌上轻敲,“会稽,吴中,青田。是了,此地除了古代叫会稽,后世又名青田。不就是明代朱洪武军师,刘伯温的老家吗?” 刘伯温可是奠定大明朝的一根定海神针,没有刘伯温就没有当初的明朝建立。 所以,金博彦是想当朱元璋吗? 叶轻如眼底多了几分冷艳的光,含笑时浓密睫毛似两把小扇子一般颤动。 嘴角的笑,很是柔媚。 娇过雨后的海棠,若御冰夷在这里。 多半是要神魂颠倒的把她摁在床上,恣意把玩一番。 不知不觉她都已经二十岁了,褪去了曾经的稚嫩,正是海棠初绽,青涩和娇媚参半的时候,最是令人着迷…… “夫人,还没睡呢?我煮了燕窝粥,您最近都瘦了,需要补一补。”何嫂端了燕窝粥进来。 见到她妩媚动人下头发湿漉漉的,连忙道,“您洗完澡还没擦头发?御爷特地交代过,您有这个坏毛病,快坐下,我帮您擦擦。” “哦,不用,我自己能擦。”叶轻如脸红了。 何嫂在家里不怎么像一个下人,更像是她的一个长辈。 叶轻如拿了干毛巾擦头,何嫂交代,“一定要擦干净再睡,年轻的时候可不能落下病根,别嫌我唠叨,御爷不在您身边照料,这个责任就在我身上了。” “好,我一定擦干,您快去睡。”叶轻如觉得她被何嫂当澜儿照料了,脸上表情颇为无奈。 她擦着头发,手有点酸。 想起的竟然是他坐在她身侧,不厌其烦一遍遍的擦她沾水的发丝。 情绪上来,眼眶微微发酸。 不过她没有落下泪,甚至眼底连一丝水光都没有,干干的。 有别的女人的是御冰夷,不是她。 她不会为别人的错误伤心,更不会再为他掉一滴眼泪! 头发擦干了,叶轻如蜷在床上睡着了。 翌日,叶轻如打了个电话去卓寒擎医院的病房,“你好,我找卓少帅。”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02章 虾仁猪心 “少帅正在休息。”副官答道。 卓寒擎目前住院,只是表象罢了,其实身上的伤好的大差不差了,躲在医院只是为了让敌人放松警惕。 昨夜,他开了一晚上军事会议。 眼见要中午了,愣是没起身。 叶轻如望了一下天上太阳的高度角,微微蹙眉:“那我换个时间打过来。” 电话那头,就传来卓寒擎略带嘶哑的声音,“谁打来的?” “叶先生。”副官道。 卓寒擎说:“拿过来。” “是,少帅。”副官将电话搬到病床上的桌子上。 卓寒擎笑问:“昨天不是才见的,有急事?” 昨天夜里新购一批军火到了,他亲自带人接收的,接收后他和将领们开会讨论的事也很顺利,导致他一早醒来心情还不错。 “我想要您签字盖印批一块城北郊外的地地给我,我会按市价付钱的。”叶轻如淡淡道,“这块地我急要,所以,去市政厅申请要走太多流程,会浪费很多时间。” “没问题,你想要多大的面积?”卓寒擎答应的很爽快,都没问是那块地是用作干嘛的。 叶轻如回答:“四五十亩就好,地势要平缓些,位置可以稍微偏僻,反正到时候我会修路。” “下午我有点事要处理,我让副官送文件去你家,没问题?”卓寒擎问。 叶轻如其实住在御宅,如果送到她家她是拿不到的,“没问题,我没有其他事了,就不打扰你了。” 电话被叶轻如挂断,她挂断后直接打给吕四爷,“四爷,赚钱的生意来了,你下午有空吗?你来我家一趟。” “有空,什么生意,让你这么高兴。”吕四爷从叶轻如的语气里听到一丝轻快跟明媚。 叶轻如狡狯一笑,“这一桩生意,会是我们这几年来,赚的最多的一个,而且是一桩长久的大生意,具体的我们见面聊 “长久的大生意……” 吕四爷脑子里想了很多。 除了烟馆和赌馆这样被青帮洪门垄断的暴利行业。 是赚钱最多恐怕就是彻夜不眠的舞厅生意,想想叶轻如说过不会碰皮肉生意的。 四爷放弃了这个念头。 船舶运输好像也很赚钱,但那都是有官僚背景的掺和其中。 再则,难道是地产生意? 不不不,地产要的本金太多。 玩的最好的就是赵家,轻如不会沾手。 或者是金融证券? 听说她最近和金融界的小开杜公子走的近,莫非是杜公子那边的门路? 下午,吕四爷来到叶轻如的家里。 来了个副官,送来了个牛皮纸的文件袋。 副官放下文件袋,行了个标准的叩靴礼完就走了。 袋子里,是一块占地五十亩的地契。 “你要搞地产?”吕四爷有点讶然,房地产盖房子要很多本金的。 盖起来还要有人肯买,风险和投入都很大。 不算是什么长期的赚钱的买卖? 叶轻如笑,“怎么可能是地产,要搞地产也是去北平天津卫那样的大城市。” “那您打算做什么生意?”吕四好奇的问。 叶轻如笑得很是轻柔,眼底皆是亮晶晶的光芒,“我想在郊外盖个猪舍,养猪。” “猪舍?!“吕四爷觉得自己是耳背听错了。 叶轻如给吕四爷吃定心丸,“四爷,我什么时候眼光不准过,我看您印堂发光,财帛宫紫气萦绕,最近一定会发大财的。” “五十亩都盖猪舍?”吕四是在想,这是要养多少头猪啊。 如果真的能养起来,是算很大的生意。 可是轻如格格是为什么突然想到的要养猪? 这跟她原本的接触的东西完全格格不入啊,她都没有接触到养殖牲畜这一类。 “一半建成屠宰场,一半是圈养的猪舍。”叶轻如脑中已经有了大半蓝图,她笑着安慰一脸震惊的吕四爷,“四爷,您把心放进肚子里,我不会让您亏本的,我把银行存单带来了,您拿着存单,可以立马着手。” 给四爷的钱,是用来请人修猪舍的。 大概三千多块,算是本金。 下午,吕四爷就带着泥瓦匠去郊外看地。 叶轻如本来也是要去的,却被一通电话请去了杏花楼。 请她的人,正是一心想要她性命的卓夫人。 杏花楼,包房外。 叶轻如在女招待的指引下,走到了包房的屏风外。 “我怀疑就是五福公司搞的鬼,虾仁猪心啦,专门挑我们詹氏的软肋打。”詹老板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出。 卓夫人笑道:“还是等叶先生来了,让她给你看看。” “卓夫人,感谢你愿意为我引见,叶先生只给你面子,我找卓六少,她都不肯给面。” 女招待带叶轻如进去的动作,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卓夫人、詹老板,叶先生来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03章 海上行船 卓夫人一袭桃红色立领旗袍,外搭紫色大翻领皮衣。 皮衣长至脚踝,整身内搭旗袍只能见脖子上的寸许立领。 她妆容淡雅,笑容雍容。 见到叶轻如出现在眼前,眼底依旧是柔和含笑。 她却是端庄坐着没说话,对叶轻如进来只是点点头。 叶轻如表面的尊敬还是要维持的,不能同样只是简略的点头,她福了福身温顺的道:“卓夫人,下午好。” 詹亦鸿和想象中老成持重的样子不同,本来生意做到他这个地步。 怎么也是得是个中年人,居然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头发用发胶梳到后面,穿着镶金边的衬衣。 长相偏斯文清秀,戴着金丝眼镜。 “这位就是您要找的叶轻如叶先生,之前赵家那件事,就是她解决的。”卓夫人放下了矜贵的身段,站起身同詹亦鸿介绍。 詹亦鸿站起身,朝叶轻如伸出手,“幸会幸会,叶先生和报纸照片上一样漂亮。” “哪里哪里,詹老板的盛名对我来说,才是如雷贯耳,您的电影都卖座到南洋去了。”叶轻如同他握手,心里想的却是“虾仁猪心”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地方的方言如此古怪? 三个人落座,相互邀请着动筷。 卓夫人姿态优雅,几乎没怎么吃。 詹亦鸿有求于叶轻如,对食物并不怎么感兴趣,“我不过是拍了几部电影,算不得什么成就,哪像您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叶先生,赵家二房那件事请了好多人都没办法的,没想到让您解决了,您真的是太有水平了。” “赵家的事放在别人手里也许棘手,不过到了我手里那都不算事。”叶轻如眨了眨眼,吃着桌上的菜。 卓夫人看到叶轻如放心大胆的吃东西,有点后悔。 应该下点毒,这样叶轻如这个小贱人肯定就被毒死了。 不过她每次向叶轻如出手,都是借刀杀人。 要是她亲自动手,指不定报纸上会怎么写她。 叶轻如这只老鼠卓夫人想打,但她打老鼠的同时又怕伤了玉瓶。 詹亦鸿听了叶轻如这番话。 也有几分错愕。 叶轻如着实年轻,不仅年轻还气盛。 他这几年开电影公司,见过的人不少。 一般嘴上说大话的人,多是色厉内荏之辈。 这个年轻女子外表上十分漂亮,那张脸上的娇媚是浑然天成的。 他手下的电影明星,都难有如此姿容。 经验告诉他越漂亮的女人,脑子里越有可能装的是稻草。 不然,怎么会见面就说大话? 一点高手韬光养晦的风骨都没有。 叶轻如哪能看不出詹亦鸿的变化,“詹老板最近是不是常常梦见,自己在海上坐船?” 这个詹老板是看了报道,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找她。 对她的信任还没建立起来,见她在卓夫人面前一番故意自傲的话,定是要怀疑的。 她啊,得拿出点真本事让人家看看。 “是啊,我最近真的常常做这样的梦,叶先生,您……是真的高手。” 詹亦鸿非常的惊讶,因为他最近还真常做这个梦,而且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 如果叶轻如是靠打听知道这件事,是绝无可能的。 她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她或许是真的有本事,不然赵家也不会那么推崇她。 叶轻如脸上没有高深莫测的表情,云淡风轻的说起:“我不仅知道你常做这个梦,我还知道你兄弟的妻妾中,近日还有人小产了,对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04章 詹家霉运 “叶先生,您还真是神机妙算,我敬您一杯。”詹亦鸿主动提起装了花雕陈酿的酒盏一饮而尽,喝完倒翻酒杯给叶轻如看。 杯子空了。 他脸色微微坨红,胸口起伏着。 之前说他做梦行舟海上,是很准确。 但远没有说他兄弟妻妾怀孕流产给他带来的冲击大。 詹亦鸿的二哥和二嫂伉俪情深,结婚十年关系都极为融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二哥二嫂一直无子。 前一阵二嫂终于怀了孕,但却因为意外落胎,胎儿都六个月大了。 落胎时,血淋淋一个人形。 二嫂小产伤了身体,还因为受惊和伤心一病不起,眼见就要撒手人寰了。 叶轻如吃着碗里的金针火腿,“我不会喝酒,就不喝了。” 金针火腿,是把细如发丝的火腿穿入豆芽中。 特别考验大厨的一道细工,淋上高汤后滋味无穷。 “你命门处有黑点,说明你最近运势不好,还触了水忌。”叶轻如吃了几口,放下了筷子,“此事在梦里有了征兆,便会做梦在水上行舟,你常去南洋、香港做生意,没少坐海洋邮轮。所以我才斗胆猜测,你梦中在海上行船。” 叶轻如突然分析起詹亦鸿的面相,令他微微愣住。 随后侧耳倾听,不禁连连点头。 叶轻如继续道:“你年上发青,代表兄弟有灾,年上青气缠入你面容龙宫部位,证明你家兄弟的妻妾中已有人胎儿不保。” “叶先生……”詹亦鸿梗着脖子,睁大了眼睛看叶轻如。 他本来心中有再多的悲惘在外人面前,不会表露出来的。 跟卓夫人亦是谈笑,被叶轻如点破后。 有几分情难自抑。 “听我说完。”叶轻如冷眸看他,“你此刻年上位置的青气中,多了一缕白色,那白色证明你三日内会受兄弟之祸牵连。你可知,你三日后,会死于溺水?” 明明是个二十岁出头,模样看起来柔婉带着点媚的女子。 她眼底气势,让走南闯北的詹亦鸿有种锋锐的压迫感。 詹亦鸿呆呆的看着叶轻如,“我……” 他要说什么来着,居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三天后,他有去出发去马六甲的船票。 难道就是在那时候被淹死的? 阳寿只剩下三天该是多大的打击,要是他今日没来找叶轻如就那么白白死了吗? 还是说,她只是在危言耸听罢了! “好了,我就说到这里,詹老板可以说说自己家里的事了。”叶轻如忽然柔和一笑,“唱戏的角儿讲究亮相的功夫,力图在开场第一面展现无双技艺,让台下观众一震,不至于轻视了。我这番亮相,应该足够了。” 其实詹老板脸上,还有一股《麻衣神相》中提及的占死气。 原文乃:黑侵口耳如烟雾,不日形躯入水津。 意思是嘴巴和耳朵出现烟雾一样黑气的人,不日将落水而死。 但她不想说了,再说下去超出詹亦鸿心里承受的范围。 没等到三天的时间到,先被心理压力吓出个好歹。 旁边的卓夫人见叶轻如对面相之学张口就来,心里是很忌惮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胡说八道。 但看詹亦鸿的反应,多半是有点能耐的。 她面色铁青,沉思着什么。 詹亦鸿则是怔愣着,眼神都变得呆滞了,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喃喃的道:“我家发生了好多事,我都不知从何说起,最一开始只是流言,说我家的影院闹鬼……”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05章 平分秋色的公司 “后来呢?”叶轻如主动问。 “后来我也觉得,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詹亦鸿叹了口气,看叶轻如的表情有点怪异,貌似是害怕得罪她一样,“我不是说我不信鬼神之说,既然来找您,肯定是信的,但我觉得我影院里没有鬼!” 他生命没做过亏心事,全家人腰板挺直一身正气。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在他詹氏的地盘上,不可能有任何邪祟! “你觉得搞鬼的是五福公司吗?”叶轻如又问,她进来之前就听詹亦鸿说是五福公司在搞鬼。 还说什么虾仁猪心,一道菜吗? 詹亦鸿点点头,他主动告诉叶轻如他们和五福公司的恩怨。 五福公司也是做电影的,手下演员有影后马小燕、小生尤仙羽。 几个写剧本的编剧,基本都是鸳鸯蝴蝶派的名作家,写出的东西伤春悲秋、情情爱爱的市场反响很好。 两家公司在天津卫算是平分秋色,从前是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詹氏查出造谣詹氏影院闹鬼的,揪出了散播的那人送去警察厅,审讯出来才知道是五福公司派人搞的鬼。 詹氏几个兄弟很是生气,登报曝光了五福公司。 五福公司声誉受损,影院票房一蹶不振。 后来没几天詹氏影院就失火了,虽然灭火及时,房子没烧毁,却把之前拍摄的几卷珍贵的录影带都烧毁了。 偏偏还是没有副本的孤品,詹亦鸿当场就要吐血了。 哪怕抓到纵火者,詹氏的损失也是难以估量的。 结果詹氏从录影带别烧毁开始,就一直陷入各种事故的阴霾里。 先是大哥整修影院天花板,从梯子上摔下来,摔断了手。 摔的还十分严重,骨头都从肉里穿出。 自己摔断了手,跟失火不同。 就不能怪是五福公司弄的,纯属是自己倒霉。 后来二哥的媳妇又小产,二哥本人在路上里走的好好。 遇到两个帮派正在持枪火拼,下腹中了一发流弹,直接倒在血泊里。 三哥得了怪病,浑身发软瘫在床上不能动。 唯一囫囵完整的詹亦鸿,也被叶轻如看到了占死气,用不了三天就会被水淹死。 詹亦鸿在家里如此境况还要去马六甲是有原因的,那边有一笔数额巨大的款子没有收上来,还有人传言马六甲有个神医。 神医专门能治疗产后大出血的产妇,据说救活了许多妇女。 他去一趟,花重金把那人请来。 若半路上被水溺死,恐怕二嫂的病也无力回天。 至此,詹氏一家恐怕也就到此为止。 “此事我听着觉得玄乎,许多事情光听叙述,哪怕细节说的十分到位,依旧有些片面。” 叶轻如静静听完,吃的也差不多了,“詹老板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否取消出海的行程。” “可是我二嫂……”詹亦鸿和几个兄弟关系十分密切,他怕他不去请神医,会眼睁睁看着二嫂撒手人寰。 叶轻如抬首阻止他继续说,“你们家四兄弟定居在天津卫?我想亲自去看看,你把我请到家里,不比大老远去南洋请个传言中的神医靠谱吗?” “叶先生您……您……愿意去我家?我……家在天津卫,您要是愿意,我立刻……给您买贵宾车票。” 詹亦鸿满眼的迫切,此事宜早不宜迟,他二嫂还在病床上苟延残喘的等死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06章 前往天津卫 “这里离天津卫近,直接开车去。”叶轻如说直接开车去天津卫,扫了一眼在旁边听的入神的卓夫人。 卓夫人是很想除掉叶轻如,不受控制的人她留之无用。 放着还会添麻烦,甚至被叶轻如反杀。 不过听詹亦鸿这个倒霉鬼说詹家发生的那些事,简直是骇人听闻。 话本都不敢写这么狗血,不知不觉她就听入迷了。 此刻,迎上叶轻如柔笑的目光。 就好像叶轻如在勾引着她,让她路上派杀手一样。 卓夫人凝眉,她不能上叶轻如的当,干脆反其道而行之,故作贴心的道:“用不用我派人送你们二位?” 反正修安排在国内的人,那次战斗都死光了。 她暂时无人可用,想派杀手也派不成,这一问只是随口一问。 “好啊,卓夫人,那麻烦您了,一路有您的人护送我可高枕无忧了。”叶轻如起身福了福。 这下,卓夫人想吐血。 她说出的话,能够收回吗? 卓夫人无奈,只能假笑,“不麻烦,詹老板远来是客,叶先生德高望重,都是我应该做的。” 答应下来后,卓夫人一不做二不休找卓寒擎借人。 卓寒擎接到卓夫人电话,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好,大妈妈,我会安排人一路护送他们,这次您帮忙引见,父亲不会忘记您的功劳的。” “呵呵,我哪敢贪什么功劳,詹老板都是冲着你的面子。”卓夫人气的嘴唇哆嗦,细腻嗓音都开始发颤。 她恨不能卓寒擎和叶轻如这对狗男女,立刻就死无葬身之地。 可她现在没办法对付,只能继续隐忍。 詹亦鸿家财万贯,电影院不仅是开在天津卫。 沪上、渝南、北平、两广之地,包括香港都有他家的影院。 五福公司仅仅只是在天津有点苗头,其他地方根本比不上詹氏电影公司。 他们只能在天津卫跟詹氏平分秋色,而不是全国。 妒忌很正常,妒忌到报复也可以理解。 毕竟眼红这个东西,会让人扭曲心灵,迷失心智。 但詹亦鸿来锦城十分低调,全然没有全国第一电影公司老板的做派。 就带了四个随从。 坐二等车厢,简单出行。 走的时候却是三辆卓家派的汽车护送,气派的很。 因男女有别,詹亦鸿和叶轻如分车坐。 每辆车只在副驾驶,配了一名副官随行保护。 剩下一台车,装詹亦鸿的随从。 和叶轻如没能坐在一起,詹亦鸿许多后来想问的话,都不能问叶轻如了。 他一个人坐着。 不禁回想起,之前的事。 卓寒擎对他道:“叶先生能和赵家结缘,多亏了我家嫡母介绍,我去的面子未必有卓夫人的大,你可以去找卓夫人帮忙。” “可是我跟卓夫人不太认识,她能帮我吗?”詹亦鸿没有把握。 卓寒擎笑道:“我来引见,我嫡母这点面子,应该会给我。” 然后,卓寒擎把詹亦鸿带去给卓夫人引见。 “卓夫人,这位是詹亦鸿詹老板,从前我爹在读军校的时候,詹老板常带着随从去军校里播放教学纪录片。”卓寒擎是这么介绍的,“爹和他有几分交情,詹老板这次来锦城,就是为请叶先生出山这事想请我们卓家帮忙,不巧爹没在,府里只有您坐镇。我也就是负责引见,愿不愿意帮忙是您自己的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07章 血盆照镜 “詹老板作为大帅的故交有事相求,我当然要帮。”卓夫人态度气定神闲的,听口气却像是要推脱,“可我跟叶轻如也不是很熟悉,我来开口真的有用吗?” 卓寒擎笑道:“您妄自菲薄啦,赵家人不是公开接受采访的时候说,全靠您说服叶先生,叶先生才愿出手帮赵家。?” “我……” 卓夫人噎住了,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那我试试看。” 她提菜刀亲手宰了叶轻如这个小贱人的心都有了。 要不是抬出卓大帅,她肯定当场拒绝。 事情牵扯到叶轻如那贱人,她凭什么要卷进去。 她派去偷偷监视叶轻如的人发现,叶轻如身体里香囊的毒早就解了,说明叶轻如不仅对她安排的事毒计了如指掌,还凭本事配到了解药。 还好卓二身上的毒还在,说明卓二目前还站在她这边,叶轻如并没有为卓二解毒收买。 不然,她一定破釜沉舟连卓二一起宰了。 “卓夫人果然是叶先生的挚友,打了个电话过去,叶先生就答应帮忙。”詹亦鸿觉得自己运气很好,他其实跟卓大帅没什么深厚的交情。 就是他年少时跟着大哥一起去军校,给军校里的军爷们放过半年纪录片。 跟已经是一军主帅,但是还并未开疆拓土到这个地步的卓大帅有过几次见面的机缘,卓大帅还给过他糖吃。 他那时候很小的,只有十岁。 人还没枪高,屁颠屁颠的跟在大哥后面,帮着他大哥打下手呢。 哪能跟军营里的人处出交情,人家当他是小破孩呢。 顶多偶尔逗两句,开开小孩子的玩笑。 这点泛泛之交的人情,都能请到大名鼎鼎的叶先生? 说明什么,说明他詹氏电影公司气数未尽,运气还是站在詹氏这一头的。 汽车颠簸一夜,一路到赶天津卫的詹家。 叶轻如先提出看一眼得了怪病,卧床不起的詹家老三。 从下人那里随意打听了几句,她终于知道一直疑惑在心的,“虾仁猪心”是什么意思了。 那并不是一道菜。 是杀人诛心的意思! 原来詹氏一家都是从佛山搬来的,说话带两广口音,定居天津卫是因为天津卫位于北平和沪上之间。 为的是更好的发展公司,两头跑的时候松快。 这样去南洋路途虽然远了一些,不过天津卫港口发达,直接从港口出发坐船去南洋也很快。 看了情况最严重的詹家老三,叶轻如直接走出房间。 詹家老三情况的确到了十分危急的地步,身上沾染的病气还重。 在病人房间中呆久了,她也会变得倒霉。 上次接触过赵安氏之后,她手腕上多了一道小孩抓的淤痕。 害得她畏寒很久,每天中午都要晒两个小时太阳。 不然,到了天黑会冷的冻死过去。 过了三天,情况才逐渐好转。 “我三哥的情况怎么了?”詹亦鸿急不可耐的问叶轻如,“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大哥和二嫂?” “另外两位先不急去看,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你陪我在你家宅院走一圈。”叶轻如神色凝重,詹氏的情况有点棘手。 她得在心中好好盘算盘算,具体该怎么解决。 詹亦鸿见叶轻如没有在卓夫人面前见到时那样的自负,一时有点看不穿叶轻如。 是我家的情况太难了,还是她根本就是装腔作势的草包? 不会是草包的! 她只一眼就将我的情况看的真切,说明真是我家的事太严重了。 詹亦鸿一边领着叶轻如在自己宅院里逛着,就听叶轻如突然开口,“你家的后门是两扇朱漆大门,正对着一口四四方方的池塘,屋后还子午不齐,你知道这个在风水上叫什么吗?” “叫什么?”詹亦鸿其实是个无神论者,要不是马上家破人亡了,他是临时在叶轻如面前装的很信鬼神。 其实他就是怕冒犯叶轻如,惹毛了人家不帮他。 叶轻如淡淡的道:“其实是很简单的大凶格局,粗通风水的人都知道,这是血盆照镜。怎么?来府上的人没有一个人告知吗?” “我……很少请人来家里。”詹亦鸿这话真相了。 他们兄弟四人从佛山搬来,居住在这所宅院中。 没什么亲朋,只有事业上的往来。 平时交际都是在外面,哪里有机会发现这个? 叶轻如沉声提醒,“血盆照镜的屋子,居住者非残即夭,容易断香子熄。” “……”就好像一计闷雷劈下来,砸中了詹亦鸿一样。 他都忘了问,叶轻如要怎么办了。 这个答案太突然了,他都没想到是宅中大凶格局害了自家人。 叶轻如又道:“带我去你的影院看看,说不定,还能有别的发现。这样两地可以结合的来处理,你觉得呢?” “我这就带你去,不过……您来天津卫以后,连坐下喝口水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他担忧道。 叶轻如笑,“我没有坐下休息的时间,你说是因为谁?我有的是时间,我是怕你的时间不够。” “我生意上的事情都暂停了,时间上……”詹亦鸿说着才想起来,他差点忘了,三日后他要被淹死。 难道都已经决定不去南洋了,还会被淹死? 他道:“我立刻安排车,我和您一起去影院。” 天津卫简直是小沪上,跟普通简单的锦城不同。 锦城车流也有,但是不会像沪上那样塞车。 天津卫十分繁华,买车的人很多。 常常会和沪上一样塞车。 此时在车子一顿一顿的,在人流里龟速前行。 虽然交通法规已经颁布,但是行人没有养成习惯,还是喜欢在路中间走。 叶轻如有点疲乏,正闭目养神。 忽然一声巨响砸落。 居然是一根钢管砸落在车窗上,把脆弱的玻璃瞬间砸碎,“该死的詹亦鸿,你终于回来了,你把我大哥弄进监狱里坐牢,我要打死你。” 说着,钢管再次砸下。 小巷子里窜出十几个人,把叶轻如和詹亦鸿的车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车子里还有詹亦鸿的姘头,把她上了,给大老爷出气。”十几个人都是一伙儿的,有人看到叶轻如面貌姣好,已经叫嚣着起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08章 断人财路 “你们搞错了,她不是我的……什么姘头。”詹亦鸿扭过头来脸红脖子粗的冲车窗外下手的人爆喝,“有事冲着我来,别对一个姑娘下手!” 詹老板看着是个油头粉面的文弱书生,关键时刻还挺有男子气概的。 这伙人都是五福公司聘请的伙计,五福公司声誉受损面临倒闭的危险。 他们没了生计,一家老小的都要没活路了。 哪管詹亦鸿嘴里说什么。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只冲着你?詹老板真是英雄气概,想英雄救美?想得倒挺美!” 领头的影院保镖田虎朝车顶又是一砸,冷笑:“这位貌美如花的小姐不是你的姘头,那就是詹老板的女朋友咯?那更好!我田虎今天做主,詹老板今天你绿头龟是当定了,兄弟们上,今天车里的哪怕是詹老板的老母,也得受委屈各位勉为其难脱光了爽一爽。” 车顶的整块铁皮凹陷下去,车窗玻璃碎了到处都是。 在他一挥手之下,那十几个人围着车子乱砸。 车子受力,不停震动。 耳边叮叮咣咣的,全是乱砸的声音。 车门整个变形,后备箱被砸的变形,挡风玻璃通通碎裂。 哪怕是坚固的德国车,都经不起暴风雨般的凌虐。 “你们……你们就是一群土匪。”詹亦鸿气的眼眶通红,“等警察来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警察?我好怕怕啊,天津卫被你们詹氏一手遮天了?”田虎长得满脸横肉已是面目可憎,阴笑起来满脸的煞气,“警察来之前,大爷先把你打成肉泥。” “谁说我们一手遮天的,明明是你们先无事生非,我跟你们拼了。”詹亦鸿好好一个大老板,摸出车上一把水果刀就要下去。 那刀就是削水果的,刀刃很短的。 除非见血封喉,否则哪怕一刀捅到人肚子伤口都不深。 “别下车。”一袭冷淡的女声传入耳中,说话的正是坐在后排的叶轻如。 “不下车?可是这辆车撑不了多久。”詹亦鸿此刻才发现,叶轻如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她从始至终保持一个姿势端坐着,简直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外面乱砸的动静越来越大,叶轻如连眉头都不抬一下。 他们是想把车子砸烂,吓尿车里的人,然后再把人拖出来狠狠的折腾? 詹亦鸿额头都是汗,“难道您会什么仙法,能将他们制服?” 叶轻如态度淡然,不发一语。 仙法? 她要是会就好了,现在就把这群人料理了。 天津卫是港口城市,青帮的势力是锦城数倍。 不管她去任何地方都有青帮弟子贴身保护,在天津卫她的保护只会更严密。 五福公司出来找麻烦的人出现有四分钟左右,不出六十秒一定会有人出来把他们料理了。 叶轻如的思绪刚落下。 “砰——” 一声巨大的枪响,直直的在叶轻如耳畔炸开。 子弹打入肉里,炸出了碎肉和血花。 血液飞溅到了叶轻如脸上,她倏然一惊。 青帮的人…… 遇到这种当街暴力,顶多以暴制暴跟五福公司的人械斗。 一旦开枪,会被人诟病恃强凌弱。 对付几个伙计和混混,也根本用不到枪。 除非,不是青帮的。 眼前田虎的手腕被威力巨大的子弹击穿,子弹在肉里炸开。 他的手直接被炸断,手掌和手腕之间只剩下几道血淋淋的软组织勉强连接着,他脸色煞白的惨叫着。 叶轻如低垂的眼眸才倏然一凛,看向开枪的方向。 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着身披厚重的黑色大氅,脚踩军靴踏步而来,身后跟着七八个穿军装的副官。 冷风拂过他的面,将他额前碎发轻轻扬起。 手中那把威力堪比长枪的毛瑟热气未散,枪口冒着缕缕白烟。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09章 替她出头 巷子里,齐诚抬手阻止下手出去,“先别轻举妄动,好像有人替叶小姐出头了。” “诚哥,那好像是……黎少帅啊,他怎么会为叶小姐出头?”齐诚身边的一个手下,昨晚在舞厅见过黎少宣。 他和一群纨绔子弟去找乐子,那些纨绔子弟一晚上消费了三百多张舞票。 搂着舞小姐不亦乐乎。 黎少帅在角落里坐着。 好像只对果盘里的水果感兴趣,愣生生吃了一晚上。 正因堂堂北地最尊贵的“太子”如此的特别,齐诚的手下才情不自禁的一直观察少帅,没曾想今天在大街上又遇到少帅。 齐诚冷道:“叶小姐的事,你问那么多干嘛?跟你有关系吗?” 齐诚也不知道叶轻如为何会跟北地第一少帅认识,他是青帮在天津卫堂口的副堂主,叶轻如一到天津卫的地界。 就收到了上头指令,要带人贴身保护叶轻如。 他点了烟,和手下们继续猫在巷子里观察形势。 叶轻如闻到了车里些许的汽油味,还有几分的火药味,“少帅,别过来,车里……貌似被装了炸药,这些炸药一朋友火星子就……” 田虎的弟弟田豹在叶轻如话音未落,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 只是一晃眼,就被黎少宣伸手敏捷的踢飞。 他的腿修长无比,横扫过去把田豹的手骨都踢废了。 手里的东西,也应声落地。 是一只金属洋火。 田豹和他哥哥一样捂着手腕倒在地上痛叫打滚,但刚才他掏出洋火,明明就是想要点燃车内炸药的举动! 他自己不要命,还要拉着周围附近其他的人一块死! “把他们拉到远处毙了,别让这附近有明火。” 在叶轻如推开车门的时候,黎少宣的手落在还有碎玻璃尖的车窗的窗框上,生生把变形的车门摘下来,扔到了一边。 他的手被玻璃碎扎破,弄了一手掌的鲜血。 叶轻如本来想自己推开车门,在地上翻滚尽量远离爆炸中心。 一旦爆炸了。 兴许能保住一条命,兴许会重伤。 但是黎少宣无端靠近,哪怕不会死也要脱层皮的。 他倏然出现,带血的手掌上了她的腰把她从车里抱出来,“车里这么危险,我怎么可能丢下你。” “你放我下来,黎少宣!你搞什么,我自己能走,我……”叶轻如穿了夹棉旗袍,其实很厚了,却感觉他手掌上的血透了衣料。 加上背后的车里,估计满满的被人偷偷装满了炸药。 身子微微一僵,没有继续挣扎。 此时,应最快速远离这辆车。 贸然任性是把两个人的生命都作死。 她不言语了,清冷眼眸看着黎少宣。 黎少宣抱着她大步跑开,一直到了马路的尽头才停下,“轻如,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很深吗?在天津卫的路上都能遇见。” “……” 深你个头。 她问:“那群人,你真的都让人毙了?” “虽然我不是皇帝,没什么君无戏言,但算的上一言九鼎。”黎少宣皱眉。 他手下的副官扶着一瘸一拐跑断气的詹老板跟来,副官刚行军礼。 黎少宣命令道:“调几个人把附近群众疏散,再去几个拆炸药。” “是,少帅!”副官撇下詹亦鸿小跑回去。 叶轻如动了动唇,“有几个人罪不至死,只是受命来打人闹事的影院伙计。” “给车里装炸药了,你觉得是普通伙计?”黎少宣撇唇,“你还是这么妇人之仁。” 当初他帮她杀了杀父仇人郭福祥,她还生他的气。 叶轻如无语,但又不得不说:“我当时是好奇郭福祥背后的人究竟是谁,想要做什么。这次也一样,我同样好奇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五福公司跟詹老板是有仇,可是……这年头,一家开电影公司的人,上哪去弄炸药?”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10章 少帅不低头 这年头炸药只有军方才能购买,普通人购买形同谋逆。 犯的可是死罪,抓到就可以扔进死牢。 五福公司怎么搞到炸药,为什么要冒着死罪把炸药放进车里的问题值得深究。 叶轻如懂得这个道理,点明之后黎少宣又何尝不懂。 但他要跟她低头认错吗? 开玩笑,他不会向一个女人低头的。 三军主帅如此窝囊,日后如何服众治理下属? “不能毙也已经毙了,除非时间能够倒流。”黎少宣凝眸看了叶轻如一眼,淡然把她放下。 她眼神里有种黑鹰般的锐利,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柔。 尽管表面上虽然乖巧没有挣扎。 但他知道,她不好惹的。 哪怕她身子再柔软,再是令他心猿意马。 也得克制着,将她放了。 叶轻如整理了下旗袍,将披肩重新拉好,“多谢少帅又救了我一命。” 声音温婉动听,语气也很诚恳,是真心表示感谢呢。 黎少宣方才被她责怪的阴霾顿时一扫无余。 “谢谢少帅。”詹亦鸿也来拱拳道谢。 黎少宣却指着詹亦鸿,“你怎么坐在他车里?” “我来天津卫就是帮詹老板解决一些事,少帅不看报纸吗?”叶轻如指的是,帮赵家一个小忙之后,赵家帮她名声大噪的事。 黎少宣清冷的脸上,展露一丝浅笑,“略有耳闻,你在玄术方面很有造诣。” 他很少夸人的,但她玄术方面的能力有目共睹。 连他自己,都是叶轻如玄术的受益者。 “我跟詹老板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搅少帅了。”叶轻如微微颔首,准备转身离开。 黎少宣拉住她的手腕。 叶轻如低眉,看向他的手。 眼底有警告意味。 救命之恩是救命之恩,但别想因为这个毛手毛脚。 况且刚才那个人拿出洋火,她袖子里的袖箭蓄势待发,其实也有五成把握射穿对方的手腕。 他解释道:“你们去哪忙?我送你。” “詹氏影院。”叶轻如气的有点想磨牙,又想到他刚才冒险接近自己,是为了救她,眉头蹙的更紧。 黎少宣还是很识趣的,主动松开了手,“在这等等,我让副官把车开来。” 他勾了勾手指,距离他五米开外的一名副官走了过来。 “把车开过来,让卫泯他们不用等我。”黎少宣吩咐道。 副官道,“是。” 不到五分钟,就把车开来了。 黎少宣个性就是话不多,一路上半个字不多言。 叶轻如仍旧抱臂坐着养神,她心思涌动着。 车里居然有炸药。 不太像是五福公司要对付詹氏的手笔,毕竟詹亦鸿面相上已经出现占死气。 再有一日半,詹亦鸿就会溺水身亡。 再搞炸药炸他,那就是江边卖水多此一举。 叶轻如甚至怀疑卓夫人把手伸到了天津卫,派人在詹亦鸿车上装炸药,其实是为了把她给炸死。 可是卓夫人又是怎么在不熟悉的地盘上搞到炸药,还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装进车里。 一切变得扑朔迷离。 詹亦鸿明显紧张,他坐在高高在上天人一样的少帅的车里啊。 偏偏还没人说话,车里的低气压弄的他很是压抑。 低着头。 额头跟刚才被围堵的时候一样,同样是挂满了汗。 到了电影院门前。 售票处,有很多人排队。 看起来詹氏的生意没受到打击,只是詹氏兄弟接连倒霉罢了。 见叶轻如见风打了个寒噤,黎少宣脱下大氅给她披上。 叶轻如咬唇,她有点烦他处处关心。 要是跟黎少宣做朋友她毫无压力,但是黎少宣明显的爱慕之意。 只会让她觉得烦躁,跟不想跟他走的太近。 詹亦鸿带叶轻如去放映室看,“这就是影院放映室,能同时容纳两百人入座,影院后面有个小片场,可以容纳小型的拍摄。” “这是幕布,播放的时候影像会投在幕布上。”詹亦鸿指着幕布又道。 失火之后,影院明显重新装修过。 幕布和吊灯明显都是新的,地面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叶轻如指着幕布下的地板轻声的道:“詹老板,你的二嫂是不是就是在这里小产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11章 鼠命的孩子 “您说的对,就是……就是这个位置……当时!就是这个位置二嫂倒下了!” 詹亦鸿看着地面的时候,仿佛能看到地上一滩血。 情绪变得悲哀,眼神也空洞许多,“她胎像不稳,又受了惊吓,送进医院就流产了。” “我虽然没时间见过你二嫂,不过据我推测,你二嫂是猫命,因为今年猫命的人都会犯鼠忌。若是妊娠定会流产,重则性命不保。”叶轻如眼神极好,看向了角落里的老鼠洞,“她是被老鼠吓到的,对吗?” “对。”詹亦鸿承认的时候,脸上有一丝无奈。 因为詹亦鸿的这一丝带着包容的无奈,叶轻如马上有了新的判断,“这只老鼠不是从鼠洞中跑出来的,是有人扔到你二嫂身上的,这么干的这个人是个鼠命,专克你二嫂。” 她觉得他是在包庇某人,那老鼠出现便很可能是人为。 刚看到老鼠洞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老鼠洞里的老鼠自己跑出来,吓到了詹二太太。 “这……” 詹亦鸿脸色骤变,他骇然看着叶轻如。 好像叶轻如说的话是什么耸人听闻的东西一般,他嘴唇都紫了。 叶轻如轻声反问:“难道不是?” 在詹亦鸿身上叶轻如只看到了“包庇”二字,他眼底所有的犹豫和震撼都是因为鼠命的这个人。 “詹老板为何不说话?找到这个鼠命的人很关键,只有他死了,你二嫂才能得救。”叶轻如仿佛没有看到他眼底的难处,反而有点咄咄逼人。 詹亦鸿手抱着头,他连夜赶路也跟叶轻如一样的疲惫。 加上家人水深火热,自己也命不久矣。 让他精神压力非常大。 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被他抓乱了,他神神叨叨一般,“韬韬不可能……不可能克二嫂的,绝对不可能。” “韬韬是谁?”叶轻如语调清淡,但对詹亦鸿来说就是逼问。 黎少宣也是饶有兴趣,手放在下巴上面。 叶轻如的能力他早就见过,现在再见已是见怪不怪。 倒是詹亦鸿的表现十分的有趣,明明是他找叶轻如帮忙的。 当叶轻如抓到罪魁祸首的时候。 詹亦鸿又表现出了失措,甚至想要包庇。 以黎少宣认识的叶轻如来说的话,她只是表面温和的一个女子。 骨子里坚忍不拔,脾气还非常暴躁。 如果面前站的是她的仇家,仇家又没有利用价值。 她能一根一根的把仇家的骨头拆了,而不眨一下眼睛。 詹亦鸿如此优柔寡断,叶轻如必扭头就走。 但她并没有走,耐心的望着詹亦鸿,“其实你看见韬韬是怎么害的你二嫂流产,却保持缄默,为他遮掩。” 叶轻如脸上有一抹淡笑。 这摸淡笑意味不明,说是讽刺詹亦鸿。 又过于温和。 说是狡狯之笑,对一个陌生人她又没必要幸灾乐祸。 黎少宣冷淡眼眸在詹亦鸿身上随便扫几眼,似乎就把此人看的透透的,他冷漠张口:“他请你来却不说实话,明显没有诚意,你跟我走,我请你吃晚餐。” “走,有些底詹老板不实话实说,我要帮你们詹氏,也无从下手啊。”叶轻如顺着黎少宣递来的杆,配合的往上爬。 二人扭头就走。 詹亦鸿哪敢再犹豫,唇色发白的拦住叶轻如,“叶先生,我都告诉您,我不隐瞒了,我没想到当初的隐瞒如今会酿下大祸。可是韬韬这个孩子,是个好孩子,他不可能是坏人,他只是无心之失,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得! 还没将什么原因,就开始护犊子。 看来这个倒霉孩子对于詹亦鸿,乃至整个詹家都很重要。 “除了你二哥之外,你说的韬韬,是你哪个兄长的儿子?”叶轻如眼底有睿智之色,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12章 她会看人 叶轻如会看相,也会察言观色看人。 御冰夷给了她玄术根基,她靠着自己的机敏更看到了许多玄术以外的东西。 詹亦鸿的夫妻宫和子女宫一片空白,没成婚也没儿女。 若非韬韬是詹亦鸿子侄辈的人,他不会不惜撇去自己二嫂的利益,还要拼命保住的,那人还很是可能是詹家继承家业的唯一香火。 “韬韬是……我大哥的独子。” 詹亦鸿的海底眼都让叶轻如揭开了,再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想要包庇大侄子也无法继续下去。 继续对叶轻如隐瞒,人家抬脚就回锦城去了。 当下,一咬牙将当时的情况说了。 詹亦鸿的二嫂詹二太太身怀六甲,拿着盒饭来影院给他二哥詹雨翁送来。 电影刚散场,客人都走光了。 伙计也下班了。 詹亦鸿陪着大侄子詹韬在影院里玩小汽车玩具,放映厅里只有这三人。 詹韬非常的调皮。 不知道哪里搞来一只怀孕的母耗子,抓着比一般耗子大了两倍的母耗子扔在詹二太太身上。 詹二太太怀着身子,出身大家闺秀。 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上了身,当下就吓得尖叫。 尖叫过后,她额头汗如雨下。 身下马上见了红,人也跟着昏倒在地上。 此事是詹韬淘气把自家二婶吓晕,导致了腹内的胎儿滑落。 要是给詹韬的父亲知道了,非活活打死他不可。 所以,詹亦鸿和嫂子詹二太太商量把这个秘密保守下来。 詹韬只是个六岁的奶娃,肯定不是故意的。 詹二太太痛失爱子,却不得不答应。 “我大哥为人严肃刻板,对韬韬更是严厉,他知道真相,真的会杀了韬韬给二嫂的孩子偿命的。” 詹亦鸿痛苦的回忆着往事,“我大嫂生下韬韬就撒手人寰,大哥又不肯续弦,韬韬是他唯一的孩子,我得保住詹家的香火。” “我担心,韬韬可能已经死了。”叶轻如在听完这番话以后,其实心里斟酌了一下用词。 但到了最后,她还是用了最直白的用词。 詹亦鸿怔怔的看着她,“这……这怎么可能?韬韬……怎么会有事,他……他要有事,会有人禀告我的。” “准备一只黑猫。”叶轻如淡淡的道。 她觉得自己特别没有人情味,或者她本身就是一个没同情心的人。 答应了帮詹家解决麻烦,但她不想做精神科医生。 懒得循循善诱想方设法让人家少受打击,她只想快刀斩乱麻的处理事情。 黑猫詹亦鸿按照叶轻如的吩咐准备了,三人又回去了詹宅。 一路上,有好几辆车跟着保护黎少宣。 进了詹家,更是有七八个副官跟进去一道保护黎少宣。 叶轻如无奈,“少帅,您这也太高调了点,我帮詹家处理事情,您也帮不上忙,要不……您先离开?” “不行,车里装了炸药,不是谋害你就是谋害詹亦鸿,你一个人恐怕会有危险,抓到凶手以前,我得贴身保护你。” 他说的冠冕堂皇。 叶轻如只是不喜欢他总占自己便宜,总是找机会做亲密举动。 她心口憋一口气,奈何人家有枪有兵。 她只能忍了。 叶轻如淡淡道:“随便你。” 詹亦鸿带叶轻如和黎少宣进了一所院子,他使眼色让院子里的下人都离开。 透过木头窗棂的雕花缝隙,可以看到有个孩子坐在红色地毯上玩着玩具,偶尔抓着盘子里的花生米往嘴里塞。 叶轻如把怀中黑猫,从窗缝扔进去了。 “啊!哪来的野猫。”詹韬在黑猫落地一瞬间,直接从地毯上跳起来。 玄猫通灵,直接浑身炸毛的朝他面门扑去。 一瞬间詹韬的脸也长满了白毛,他的眼耳口鼻全部都变成的鼠相。 通俗的说法,就是一个活人脸上长了老鼠的五官。 猫儿抓狂之下还抓花了那张鼠脸。 叶轻如起跳侧踢开窗户,人就这么风一样的翻进了房间。 “詹韬”不及防备,肩头中了一计力量极重的袖箭,袖箭射穿了身体。 贯入了地板,将他直接钉在了地上。 还不等挣扎,叶轻如的另外一只袖箭射在他另一只肩膀上。 使得他两只手不能动弹,身体被两只箭钉在木质地板上。 叶轻如侧身而立,“看见没有,它是一只鼠精,早就不是你侄子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13章 反咬 “四叔,救我——”鼠精痛极在地上扑腾,见到詹亦鸿鼠目中泪光闪闪,“韬韬好痛啊,救救韬韬。” 詹亦鸿进如房间以后,整个人僵如雕塑。 活泼可爱的韬韬,变成了浑身长满了毛的怪物。 他甚至希望这是一场噩梦。 醒来韬韬依旧是正常孩子的样子,在院子里拍皮球。 鼠精呼救声越来越微弱,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你不疼我了吗?四叔,你为什么不管我。” “混账!你根本不是韬韬,我为什么要管你?” 詹亦鸿在沉默了十多分钟后,面红耳赤的指着鼠精质问。 “我真的是韬韬,是……是这个女人用妖法把我变成妖怪的样子,四叔,你快杀了她。”鼠精看起来奄奄一息,却能在临死攀咬叶轻如,“她是五福公司派来的奸细,想害死我们詹家唯一的香火。” 叶轻如的袖箭有三种。 一种是阴木所制,专门克制修行之人。 一种是纯钢打制开了血槽,针对的是普通人。 还有一种就是此刻扎进鼠精身体里的,是玄术开了光的精钢。 扎在妖物身体里,会一点点蚕食妖物的生命力。 强悍如御冰夷那样的龙族被刺中,都吃不消,更何况是鼠精。 叶轻如每支都做的袖珍精悍,装在随身的箭盒中。 事先她推测到“韬韬”已经不是韬韬,提前把第三种箭装在袖箭上的箭弩上。 进门就连发,将鼠精钉在地上。 鼠精张口一反咬叶轻如。 黎少宣手臂就举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詹亦鸿。 他没有说任何话,气势已经在提醒詹亦鸿别做没有脑子的事,怀疑不该怀疑的人。 “少帅,不必这样。”叶轻如淡声阻拦,“它红口白牙的乱咬,不过是临死想拖个人下水,詹老板是不会信他的话。” “妖怪说的话,我一个字不会信。“詹亦鸿紧咬后槽牙的道。 他整个眼眶通红,瞪着地上的鼠精。 叶轻如半蹲下身子,“好好的不在山里修炼,跑出来祸害做什么?” “……”鼠精赤目瞪她,仿佛要在她精致白皙的脸上挖个洞。 叶轻如对它的怨恨毫不在意,“是欺负天津卫灵学分会抽不出时间治理妖邪?才如此肆无忌惮吗?这年头哪怕是大妖都不敢锦城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就是个妖女,你给我下了妖术,害了我变成这副模样。” 鼠精激动起来口水乱喷,语速一加快,两扇硕大的门牙感觉随时都会咬断自己的舌头,“你能蒙蔽的了我四叔一时,蒙骗不了他一世,等我父亲知道了,他一定会赶来救我。” “死到临头了还信口雌黄,詹大先生知道了你蓄意害死了詹二先生的未出世的孩子,下手肯定比我狠无数倍。” 叶轻如对它的反咬无动无衷,眼眸半眯,凝视着它。 鼠精面色大变,它黑豆一般的眼睛里都是畏惧的锋芒。 显然是十分震惊叶轻如居然会知道这件事。 “如果你肯说出,是谁派你来詹家捣乱的。”叶轻如忽然嘴角上扬,笑容温和的道,“我可以做主,把箭拔了,放你出城。”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鼠精只觉得眼前的女人笑容和煦,可是它却从骨子里感觉到恶寒,有种十分畏惧她的感觉油然而生。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14章 她是变态 “我姓叶,叫叶轻如。”叶轻如有恃无恐的自我介绍。 姓名让老鼠知道,它还能报复不成? 鼠精嗓子尖出于生理反应发出惊恐的尖叫,“灵学会的首席……首席长老,杀死了……七百年修为蜂妖的那个变态!” 刚才她在问它知道自己是谁时,鼠精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用意。 心里只有一腔怒火要发泄。 此刻听到如雷贯耳的三个字。 几乎肝胆欲裂。 “看来你知道我,我的名声在妖怪里很出名?”叶轻如笑容越发甜柔,“既然我这么出名,你就配合一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可不是很出名吗? 简直妖界闻风丧胆,中华文明统共只有上下五千年。 出一个七百年道行的大妖多么不易,她不过十九岁一个人就把大妖杀了。 鼠精欲哭无泪,要倒霉到什么程度会栽在这个女人手里? 它粗短脖颈瑟缩了一下,“我……我是胡先生派来的,他……” 坦白的话说了几个字,鼠精的双目睁大。 眼眶欲裂,嘴巴也长得很大。 可以看到里面鼠牙交错,以及殷红的嗓子眼。 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眼耳口鼻里倏然流出鲜血。 长满了毛的身体颤抖了一会儿,整个身体变得僵硬不动了。 “它……怎么了?”詹亦鸿张口问道。 叶轻如语调声淡淡的,看着全然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暴毙了,它应该是被人动了手脚,只要做出叛主的行为,就会当场暴毙。” 在她内心早已翻江倒海,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个世界上姓胡的人很多。 但她的直觉告诉鼠精说的胡先生就是曜城郭家门客胡先生,陈六指的徒弟。 陈六指插手了郭家,詹家的事跟他也有关。 如果不是叶轻如要跟卓夫人斗法,误打误撞撞破了“詹韬”的真实身份,詹氏兄弟就得把一只老鼠养大,让妖怪继承自己的家业。 她又破坏了陈六指的伎俩,他应该很憎恶她? 那日在苏北的一个小镇上的“金盆洗手”大会,在她看到陈六指的时候。 陈六指也看到她了,但是他没有任何表示。 他跟她长相是那样相似,跟澜儿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要是御冰夷看到陈六指的样子,会不会怀疑她红杏出墙跟了陈六指,生下了和陈六指长得很相似的澜儿? 呸呸呸,她都在想什么。 只是巧合罢了。 人都是一个嘴巴两只眼睛,大千世界千千万万的人。 偶尔遇到长相相似的,不至于大惊小怪。 “暴毙了?可是……可是它化成韬韬的样子,会不会……知道韬韬的下落,它死了……韬韬的下落该怎么办?”詹亦鸿干咽一口唾沫。 老鼠精死了也就死了,韬韬的下落从此没着落。 大哥已经失去了大嫂,当了这么多年鳏夫。 一个人拉扯大孩子,多不容易! 他大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叶轻如脑子里徘徊着陈六指有关的事,神情出现了几秒钟的恍惚。 随后定了定神,维持表面的镇定:“你们家此刻正犯水忌,前有宅中红门映方塘,后有你脸上呈现溺水的占死气,想来詹韬也逃不过此节。 你叫几个你电影公司里的伙计,去码头往北面的仓库找,应该会有所发现。” “你的意思是说韬韬有可能在在码头的仓库里?可是天津卫大部分码头都在青帮手里,码头的仓库也归青帮管辖。”詹亦鸿犯了愁,他们一向和洪门交好。 因为洪门在沪上势力大一些,毕竟他们公司的胶片卖给沪上的影院多一些。 沪上,是詹氏电影制片厂的主要阵地。 但在天津卫青帮势力要大洪门很多。 他们在青帮说不上话,不然也不至于让一个小小的五福公司欺负成这样。 詹亦鸿一筹莫展,“我们跟青帮没什么交情,他们多半不会让我的人进仓库找人的,这可怎么办?”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15章 春天般的温暖 “你先派人去分舵堂口拜会,等他们不同意再说。”叶轻如将扎进鼠精身体里的箭矢拔出,用帕子包好收起来。 “那这只老鼠……”詹亦鸿面对地方恶心的半人半鼠的尸体,看了就觉得反胃。 这种邪祟摆在家里,不仅他自己不敢碰。 下人看到,也要吓尿了裤子。 “让灵学会派人来处理,他们可能会问鼠精的来历,把这个给他们看就好了。”叶轻如也不想触碰鼠精尸体,将自己的凤凰于飞勋章放在了桌上。 处理这些妖魔鬼怪,让最专业的来处理最好不多。 詹亦鸿有些疑问,态度却是欲言又止。 叶轻如见他张口了又闭上,直言道:“詹老板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说,我不是老鼠精,不会把你吃了。” “我是很好奇,是不是妖怪都有变成人形的本事?”詹亦鸿含忧问道。 “不会,这只鼠精之所以会是韬韬的样子。” 叶轻如摇头,跟他普及了一下鼠类精怪的知识,“是因为鼠精有一点特殊,修成人形有一次机会,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塑造外观。” 叶轻如猜到詹亦鸿这么问的原因,詹老板这是有点杯弓蛇影了。 侄子是妖怪所假扮的,那身边其他人呢? 不过,这样的担忧其实多余。 若妖物都能恣意变化,人世间还不乱了套。 妖就是妖,和人有本质区别。 一般妖物是绝无可能进城,除非是有居心叵测的人用计把妖物弄进城。 之前的蜂妖如是,现在的鼠精也是一样。 “这么神奇!”詹亦鸿瞠目结舌。 “轻如,你气色有些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黎少宣话很少的,是看她面色微白,额角也有虚汗。 担心她的身体状况,才开了口。 叶轻如摇摇头,“我只是累了。” “你额头好凉,手也好凉。”黎少宣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捏住了她的手,“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让詹老板准备一间客房即可。”她甩开了黎少宣的手,语调十分淡漠,“我需要休息一会儿,不然身体可能支撑不下去。” 叶轻如从锦城出发到天津卫,一刻也没停歇过。 身体已经超负荷,她必须靠休息来恢复体力和脑力的消耗。 詹亦鸿赶忙道:“我这就让下人准备客房,叶先生,我们詹家的事让您费心了。” “无妨,詹老板不也和我一样,一直没有休息。”叶轻如没有多加抱怨,反而很体谅詹亦鸿。 詹亦鸿更觉愧疚,这是他们詹家的事。 还是生死存亡的大事,让他三天三夜不合眼都可以。 但叶轻如不同,他是卓夫人说动请来帮忙的。 詹家的存亡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他陪同了下人一起,亲自送叶轻如到收拾出来的客房。 “詹老板放心,我醒来以后,会继续处理余下的事情。”叶轻如是有些疲惫了,精神头有点萎靡的交代詹亦鸿。 詹亦鸿感激的道:“有您出手我很放心,叶先生快去休息,别累坏了身体。” “恩。”叶轻如又看向黎少宣,“少帅,您还不回去吗?我要歇下了。” 她本来不想搭理他,可他一直杵在那。 有点…… 碍眼。 “这就回去。”黎少宣淡淡的说完。 客房大门就被关上。 他走了几步,到一旁回廊的拐角抽烟。 从在大马路上跟叶轻如重逢偶遇,他的心情就一直是激荡的。 什么样的缘分,会让他们彼此一一的相逢? 一路上死乞白赖的跟着她,看着她出手帮助詹氏化解麻烦。 她仍旧是心思缜密,一眼就看穿事物的本质。 三言两语的询问詹亦鸿,就把詹家的海底眼揭了,那个詹亦鸿也真是个不老实的,请了她来解决麻烦。 偏偏还想把家丑捂着,不肯据实以告。 真是作死。 但她好像不太介意詹亦鸿愚蠢的行为。 他很早就查过她的履历和身世,在英伦留学是学建筑的。 一个学建筑的年轻女人进了气象局,还常常请假去别的地方充当“神棍”,手里还秘密持有多个洪帮有关的产业生意。 她野心看着不大,却涉猎甚广。 不过她每次出手都不是无的放矢,必然是带着目的。 就像治好他的泣血症一样,她是想手刃仇人。 这次肯帮詹家又是什么原因呢? 黎少宣很好奇。 青帮,天津卫分舵。 坐堂接了詹氏名帖,没有想象中撕了扔回给他们。 “詹老板稍候,我去通禀诚哥一声。”坐堂态度是詹亦鸿想象不到的和煦,使得詹亦鸿受宠若惊,仿佛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16章 码头仓库 青帮的坐堂很会看人下菜碟,见着大人物才会态度恭敬,对待一般小老百姓和普通的商人露出的都是本性凶恶的一面。 若是往昔来拜会就算不被打一顿,一顿骂再赶走肯定是必要的。 詹亦鸿做上了大老板,可他的生意在青帮眼里瞧不上。 贸然来拜会,人家只会觉得他碍眼。 他看了看天。 日头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怎的今儿青帮不仅收了他的拜帖,还要汇报给副堂主。 少顷。 坐堂领着两个人出来,“詹老板,这位是沪上总舵的白朗白长老,这位是我们分舵的副堂主齐诚诚哥。” “白长老、诚哥,幸会。”詹亦鸿连忙躬身作揖。 心里却是纳了闷:我天,怎么这就介绍了两个大人物给我? 詹氏电影公司何时有这么大的脸面? 齐诚主动开口道:“看你名帖上的来意,是要在仓库里找人?” “正是,还请二位行个方便,一点茶水钱笑纳。”詹亦鸿在名利场打滚,还算是会做人,双手递上一张三千块的存单。 齐诚接过来想笑,确实就够茶水钱。 三千块够普通人生活一辈子,可惜青帮随便一个赌场一天就有几万块营收。 齐诚道:“没问题,我叫上人和白长老陪你一起找。” 詹亦鸿嘴上道是,额头上汗涔涔。 不就是在仓库里找个人么,怎么两个大人物还要跟着。 “走。”这是白朗见到詹亦鸿后,开口说的第一个字。 青帮大大小小的码头仓库很多,还好叶轻如指定了只要北面的仓库。 由于地势的原因,靠北的码头只有三个。 哪怕是这样,大大小小的仓库也有近百个。 一番下来,日头已经西斜。 等太阳落山了的话,青帮和詹亦鸿的人就得摸黑找了。 “这个仓库位置阴凉,地下有存冰的地窖,是暂时存放海货的。”齐诚捏着鼻子,站在门口就被海鲜的腥味熏的发昏,“人在这里根本待不住,熏也熏死了。” 言下之意是提醒詹亦鸿,这里的可能性很小。 仓库有很大,在这里找只会浪费时间。 “进去搜,一寸地皮都别放过。”白朗发话了。 青帮弟子们只能捏着鼻子进去找,詹亦鸿也亲自进去了。 过去十多分钟,忽然有人喊了一声:“找到了。” 就见一个幼小的身躯被抱出来,身躯裸露在外的裹着白色盐霜。 他在里面肯定困了一段时间,盐霜厚厚一层壳一样。 几乎看不到人形,用水都冲不掉。 拿了榔头砸,才将人身上的盐壳砸碎了。 一个孩子干皱缺水的脸,和四肢裸露在了外面。 咽气了不知道多久了。 詹亦鸿早就听到有人说找到了,站在一旁看着人拿榔头击碎盐壳。 她说过,韬韬可能已经死了。 可是他作为长辈,作为四叔不敢相信这个显示。 一直告诉自己韬韬可能被找到,只要被找到就会有生还的可能,可是他连韬韬什么时候被老鼠精换走的都不知道。 更不知道韬韬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囚禁了多久,临死之前多么的痛苦。 死后身体接触着满是腥味的空气,被盐层覆盖。 人要是有灵魂,韬韬死后仍会孤独痛苦。 想到这里,詹亦鸿心口钝钝一击。 腥甜涌进了喉头,他直挺挺仰头栽倒在地上。 “詹老板,你没事,快,来几个人,抬詹老板去医院。”齐诚赶紧让手下人送詹亦鸿去医院,看到地上小小的孩子的尸体,大老爷们的心也是有点被揪起来了,“白爷,这么点大的孩子是谁这么狠心,把他扔仓库了,生生让海味腌了,那海味还能吃么。” “我从不吃海味。”白朗道。 齐诚绝倒,他跟白朗不是一个频道的。 不,是任何一个正常人和白爷都不是一个频道的。 白朗又道,“这孩子身上有妖气,恐怕是妖怪作祟,害死了,扔到青帮的仓库里,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17章 被收走的心 “你是说,有人打算陷害青帮?”齐诚一拍脑袋想到。 白朗不屑反问:“青帮杀的人还少么,多背一条命,很严重吗?” “那倒不至于,除非是皇帝的儿子。”齐诚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或者是军阀高官的儿子。 不然就凭他们詹家,家里孩子死了也就死了呗。 闹事? 杀人全家的勾当,青帮又不是没做过。 敢闹事,就让詹氏满门绝户呗。 齐诚叹了口气,“反正人给詹氏兄弟找到了,叶小姐那也有个交代了。” “恩。”白朗疏淡应了一声。 自叶轻如离开锦城,白朗一路跟来了天津卫。 路上一通电报传到分舵,让分舵的人接应保护叶轻如。 从始至终,他们密切掌握叶轻如行踪。 知道对叶轻如在詹家一举一动,了解的更是十分清楚。 詹亦鸿来递名帖,自然是叶轻如吩咐的。 他们怎么能不尽心竭力! 夫人忧心什么,他们得提前想到办妥。 绝不让夫人有一丝烦心! 此刻,叶轻如仍旧蜷在客房的拔步床上熟睡着。 外头传来两个男人的交谈声。 北地少将卫泯道:“你今晚不回酒店休息了?明天在领事馆还有舞会,你还去吗?” “我不回酒店,领事馆的舞会你也帮我推了。”黎少宣回答的干脆。 卫泯也不抱怨,反而抽着烟笑,“你和那个叶小姐绝对是缘定三生,我们来谈军火合同,都能遇上她。诶,她会不会事先知道你在天津卫,特地追来的?” “你的思想能不能不要这么龌龊,轻如不是这种人。”黎少宣垂眸有点懒得搭理卫泯,眼睑低垂时,长长的眼睫毛遮盖了他星子一般璀璨的眸子。 他鼻梁十分的高挺,五官大气。 哪怕松松垮垮的站在廊下,肩膀也是打开的,器宇轩昂。 同样是军校出身的卫泯已经是老油子了长得还成,但站姿多少有点垮塌。 比之平常人自然是有些优势的。 跟黎少宣一比,相差就有点多。 可他如此英俊潇洒,还位高权重,那个女人却一眼都懒的多在他身上停留。 他的心,却已经被她收走了。 只要她一出现在他的视野,他除了她几乎看不到别的任何东西,仿佛有追光灯耀眼的跟随着她一般。 卫泯嗤笑,“少帅要不要这么纯情,男欢女爱就叫龌龊?女人就不能主动喜欢男人?我的每个女人都是主动爬上我的床的。” “……”黎少宣越来越觉得,自己跟这个发小没有任何共同语言了。 卫泯感觉到他的嫌弃,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不过我的那些都是庸脂俗粉,怎么能跟少宣你看上的比。我先回去了,你就在这继续为佳人等待。” “帮我回去跟父帅说一声,我要参加凌龙头的婚礼,暂时不回奉天了。”黎少宣在卫泯转身之际张口。 青帮龙头婚礼有什么资格请北地第一少帅? 一个地痞无赖结婚罢了。 黎少宣要去,肯定是为了追逐叶轻如呗。 卫泯心里是不满的,为了一个女人耽误军政大事。 这可不是北地少帅应该干的,不顾黎少宣这个北地少帅何时称职过? 他在曜城不也是一呆好几年? 卫泯转头,冲黎少宣点头,“好,我帮你带到。” 那头,叶轻如的房门打开。 她睡觉时警惕心太强,一点风吹草动都听的一清二楚。 卫泯来到门前时,她就已经醒了。 面对脸黑的叶轻如。 黎少宣表情反而很自然,“外头有点冷,我扛了小半天,不邀请我进去暖暖?” “不必了。”叶轻如知道他对她有爱慕,心里是很膈应的,“你放着酒店不住,赖在詹家不走,想必是不怕冷的。” “我怕,借用你白天的话,我又不是鼠精,不会把你吃了,外面实在太冷,我熬不住了,轻如。”最后半句话有点像撒娇,他侧身硬挤进屋子,手靠在炭盆上取暖。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18章 詹大老爷 “你手掌的伤……”叶轻如视线落在他掌心的伤口。 思绪回归到白天他把她从车里抱出的一幕。 他伤口还没处理,玻璃碎都没清理干净。 黎少宣毫不客气的往木墩上一坐,摊开了自己的手掌,“帮我清创。” 叶轻如发现此人除了性格冷淡,还十分的不要脸。 “你自己去医院找医生处理。”叶轻如不想管他,“否则感染了,倒霉的是你自己。” 黎少宣仔细端详着她,“你帮我处理下会少块肉吗?” “不会,但我不想帮你处理。”叶轻如冷淡拒绝。 黎少宣也没强求,面容冷峻的起身,“我发现你这个女人有两副面孔,求我帮忙的时候温柔的能掐出水,不需要我了随时一脚踢开。” 他兀自堵着气离开她的客房,消失在寂寥的夜色里。 叶轻如长长舒一口气,找来了下人打了盆水、送了吃的来。 黎少宣对她的感情表露的太明显了,叶轻如本来能把他当朋友来相处,现在只有敬而远之的想法。 他对她的感情永远都不会得到回应,倒不如及时扼杀在摇篮里。 用下人端来的水洗漱过后,叶轻如坐下来提箸吃饭。 “你就是亦鸿请来的叶先生?”门外,有人开声问。 叶轻如抬眸,是个年过不惑的男人站在门口。 男人着老式皮草褙子,手指上戴了两只玉扳指,表情端肃。 叶轻如没有停下吃饭筷子,“詹家大老爷?” “正是鄙人。”他满身的老派气息,谈吐老成。 叶轻如问:“四老爷呢?” “他病着,交代我来您这。”詹大老爷道。 他就是詹亦鸿的大哥。 大名詹连亭。 外头的人和宅院里的下人,按照排行喊他一声詹大老爷。 詹氏倒腾电影之前,是詹大老爷带领全家经营戏班。 戏班没落后,换詹四带全家玩转电影找出路。 叶轻如垂眸思索片刻,“詹四老爷所剩时间不多,你直接按我说的去办。” 她为了好区分,也喊詹亦鸿詹四老爷。 詹大老爷颔首表示同意。 “你们宅邸鸟瞰如一把手枪,要是住在这里的是一方军阀,尚能压住宅子里的锐气。”叶轻如把白天看到的总结出来,“但几位老爷都是文化人,家里是书香世家,是压不住这股锐气的,导致你们四兄弟多灾多难。” “不是血盆照镜吗?”詹大老爷嘴角噙了一丝冷意。 叶轻如就明白了,之前好容易和詹亦鸿之间建立了信任。 换成是詹大老爷又要重新建立起这份信任,病床前詹亦鸿跟他说血盆照镜,他就记住了这个词。 看詹大老爷的脸色,是不相信她的本事的。 叶轻如淡淡转移了话题,“令郎的下落找到了吗?” “……”詹大老爷面色发青,他也是刚接到詹韬的死讯。 心痛如刀割一般,奈何受到詹亦鸿病床托付,只能忍痛来找叶轻如。 为个江湖术士,他要亲自来见。 还要看一个骗子在府里指手画脚,詹大老爷詹连亭心中别提有多难受了。 叶轻如看他的表情,还有他子女宫上的黑色已是明了,“我让詹四老爷去寻青帮的兄弟协助,在天津卫北面码头的仓库寻找詹韬的下落,想必应该是找到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19章 斗米仇 “我实话告诉你,詹韬虽然被找到了,但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詹大老爷是个急脾气,有气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叶轻如淡声问:“为什么不信?就因为我年纪轻?” “鬼鬼神神的那一套,我本来就不信,我只信民主科学。” 他肃声道。 穿着很是老派,思维也顽固不化。 却很相信新派的民主科学。 叶轻如没说话。 就见詹大老爷白了她一眼,“我听说过一种江湖伎俩,给人吃了一种药以后,短时间内会长出白毛。那只老鼠精,其实是你的同伙吃了药暂时变成那样的。” “你是这么觉得的?”叶轻如觉得有点好笑,她连解释的想法都很淡了。 要不是为了引导卓夫人,救出自己的额娘。 她当下就会离去,不会有闲工夫跟詹大老爷瞎白活。 詹大老爷冷哼一声,“你让自己的同伙把他接走就是证据,过两天他就改头换面了。” 合着在他眼里灵学会就是她江湖骗术的同伙,鼠精被灵学会带走,就是找机会给他改头换面继续行骗。 甚至连詹韬的死,都有可能变成屎盆子扣在叶轻如头上。 帮人还帮出错来了。 来天津卫之前,她甚至都没有让詹亦鸿许诺报酬。 这可能就是升米恩,斗米仇。 她有办法救詹家所有的人,恩情自然大过斗米,人家反而怨恨怀疑她。 “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你把我当骗子了,放心我不会留在詹家碍眼,我这就走。”叶轻如才不犯贱求他听从自己的建议,冷淡的说,“詹韬的死和我无关,如果你要赖在我身上,我也不是吃素的,卓家派来保护我的副官还都在贵府。” “韬韬的死我会仔细查,如果查出和你有关,你有卓夫人撑腰,我们詹家倾尽全族之力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詹大老爷一甩衣袖,怒气冲冲的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她内心毫无波澜。 拔出钢笔留了封信在桌面,详细写明詹家遇到的麻烦的应对之策。 至于詹家会不会看,肯不肯照办都不关她的事了。 有了赵家这个敲门砖,哪怕詹家这事没办成。 以后还有王家、陈家、李家…… 她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给她的路和选择很多。 找来卓寒擎的副官,告知回锦城的意图。 叶轻如坐上了返程的车。 车在詹家门前发动的时候,有辆拉风的红色敞篷车停下。 车上走下一个穿墨绿色外翻皮草、脚蹬长靴的男人,男人腿特别长。 微卷头发打蜡,戴着皮手套。 见到叶轻如的时候,朝叶轻如做了个飞吻的手势。 副官还觉得奇怪,“叶小姐认识他?” “不算认识,只在电影里见过,真人还是第一次见。”叶轻如对尹焰的容颜抱欣赏的态度,人家给她飞吻。 她不会觉得害羞,甚至礼貌的朝尹焰微微点头。 副官不怎么爱看电影,对尹焰不熟悉,有些尴尬的笑,“第一次见面就打飞吻,看着不是什么正经人,说不定是兔子。” “呵呵呵。”叶轻如觉得副官的评价好玩,清脆的笑出声。 尹焰见车里的女孩展颜一笑,笑容甜柔似在舌尖化开的牛奶软糖。 一路从上海舟车劳顿赶来的疲倦散去,刚想问她姓名。 车子就开走了。 “尹先生,大老爷有请。”詹府下人指引道。 尹焰愣神几秒,跟着下人一道进去。 花厅里,詹大老爷跟尹焰谈着未来一段时间的安排,“未来一段时间,可能要你自己去接广告,詹氏的目前情况你也看见了,暂时没有精力筹拍新戏。” “听说四老爷也病了,他……还好?”尹焰是詹亦鸿一手栽培的,对詹亦鸿的情况十分关心。 詹大老爷还没开口说明情况。 下人慌张的跑来,“不好了,二夫人要不成了,你快去看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20章 最后一根稻草 二夫人就是詹家老二的媳妇,被老鼠精吓的滑胎。 滑胎时大出血,在床上病的奄奄一息。 女人瞳孔放大,视线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 进气的少,出气的多。 詹二老爷吊着个膀子,单手握紧她枯瘦如柴的凉手,声音哽咽了:“别丢下我,夫人,别丢下我,我一个人下半辈子怎么办。” “雨翁……对……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女人也不想死,晶莹的泪从眼角滚落。 十几天的卧病在床,令她脸颊凹陷、形容枯槁。 詹二老爷几乎哀求,“夫人啊,你再坚持坚持,老四请来了叶先生,她是能人。你千万坚持住,她只要……出手你马上就会好。” 詹大老爷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了詹二的这句话。 在他的心底有那么一瞬间“咯噔”了一下,他从来都是自负到头的。 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况且他饱读圣贤书怎么可能会出错? 赶走了叶轻如,才是对詹家满门好。 可是现在,他莫名心慌。 灵学会也好,叶轻如也好。 以前在他眼里不过是跳大神的骗子,现在他有点质疑自己。 此番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二弟妹命该如此,就算叶轻如没走,她的病也熬不下去。 “再……找个……更好……”女人抓着丈夫的手,眼角的泪染了红色,生生咽气了。 她是带着不甘死的,还没有给他生过一儿半女。 更希望丈夫一辈子都只疼爱自己一个人,却口是心非让他找别的女人疼爱。 她怕自己撒手人寰了,没有女人伺候他。 他这一脉没了香火,更怕他晚景凄凉没人照顾。 詹二手落在她瞪的大大的眼睛上,轻轻为她合眼,“放心,夫人,我……此生都不会再娶,下辈子我们还做夫妻。” 老四詹亦鸿听到下人来报,顾不得养病。 脚上穿着棉袜,没穿鞋就跑来了。 看到的却是这一幕生死决别,他整个人如遭雷殛。 请来了叶轻如都没能挽留住二嫂的命,二嫂是让他害的死不瞑目的。 愧疚冲上了额间命门,他心一凉。 决然朝后院奔去。 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不长眼没看出韬韬是老鼠精假扮的。 包庇了妖怪,害了二嫂。 还让韬韬在仓库里,白白的受了那么长时间的苦。 詹家的悲剧大半都是他造成的! 詹亦鸿浑浑噩噩跑到了后院方正的池塘前,只觉得红月照耀下。 池塘倒影着红色的后门,血红一片。 如同一方血池。 他倏然间就理解了,叶轻如所言的血盆照镜是什么意思了。 詹家还是缺了点运气,哪怕有高人相助依旧是迟了一步。 这就是命。 死亦何欢,死亦何苦呢? 念及于此,詹亦鸿万念俱灰的朝池塘踏出一步。 廊下,从医院包扎完返回的黎少宣正看着这一幕呢。 他手掌缠着绷带,饶有兴致等着詹亦鸿跳池塘。 谁叫詹家人贱得慌呢? 医院往返加上包扎伤口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回来,叶轻如就被詹家人骂走了。 随之,詹家的二夫人就过世了。 此刻轮到了詹亦鸿,很快又是詹家老三。 詹家满门估计没一个能幸免于难。 黎少宣很乐于看到这种成果,感觉像是为叶轻如出了一口气一样。 方塘边。 詹亦鸿一只脚都踏出去了,手臂却被人捏住了,“四老爷,三思啊。” “怎么是你?”詹亦鸿顿时脑子清醒许多,一回头看到了放在叶轻如身边伺候的下人。 下人道:“叶先生临走前交代过我,让我守在池塘边,说您脸上有占死气,今夜便是应验的时候,说我及时拉住您说不定能救您一条命。” “叶……叶先生走了?”詹亦鸿非常震惊,“她为什么要走啊?” 下人垂下了头,叹息了一声,“大老爷让她走的。” “那……她走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詹亦鸿脑子特别乱,甚至都没有精力去想自己大哥为什么要赶走也轻如。 他只是觉得詹家陷入绝境,倘若她留下话必是詹家活路的最后一根稻草。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21章 转机 “叶先生走之前,留下了一封信。”下人把叶轻如留下的那封信递给詹亦鸿。 他打开信的时候,觉得身侧有一袭寒意。 但并没有多加在意,仔细的在下人汽灯的照耀下看信的内容。 廊下,黎少宣掏出了枪指着詹亦鸿的脑袋。 刚才詹亦鸿感觉到的凉意,大概就乱世中的人是对枪支的敏感。 但黎少宣迟迟未开枪,他太想看着詹家满门都遭报应。 好惩罚他们轻视了叶轻如,眼眸微凝了一会儿。 他把枪收入枪套:这是怎么了?跟一群手无兵权的俗人计较? 他们有什么资格令他开枪? 子弹挺贵,詹家人配不上他的子弹。 想到这里黎少宣转身,从容离开。 看信的詹亦鸿还不知道自己又捡了条命,将叶轻如留下的信从头看到尾之后。 双膝磕在地上,重重的朝锦城方向磕了三个响头,“观音菩萨,叶先生一定是观音菩萨转世,下凡来普度众生的。” 大颗的眼泪落下,打湿了塘边青色的石头。 下人也跟詹亦鸿跪下,一同磕头。 在下人心里,也默默的喊了一声南无观世音菩萨。 下人扶着詹亦鸿起身后,他立刻按照信中所言去做。 连夜找了工人,把方塘填成椭圆形状。 宅子后面的两扇木门卸去,整个詹家后院直通后面的大街。 “老四,你这是做什么?家里有人刚刚去世,你不去帮忙却在这里大兴土木。”詹大老爷看到拆下来的大门,以及填埋方塘的工人。 差点就仰头栽倒在地上,他觉得詹亦鸿此番举动简直胡闹。 嫌詹家不够乱? 詹亦鸿才是嫌弃詹大老爷一把年纪了,脾气和年轻时候一样固执,一点变化和长进都没有,交代的事情阳奉阴违,“大哥,我忙我的事情,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点休息。” “你把家里弄成这样,我还怎么休息?你是不是听信了叶轻如那个妖女的话,要按照她的意思来!胡闹!你被那个妖女灌了什么迷魂汤了,把我们这个家拆散了你才满意吗?”詹大老爷气的面色酱紫,他喊着让工人停工。 工人拿的都是詹亦鸿的钱办事,多了一个气急败坏的中年阿伯不许他们继续干。 他们有的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干。 詹大老爷变得更加气急败坏,气狠狠的在地上跺脚,“你们都给我走,否则,我让官府的来抓你们。” “来人,把詹连亭绑了,嘴也堵上。” 詹亦鸿生气的道。 詹大老爷愣了,随即冷笑,“我看谁敢。” 詹家的下人还真敢。 在詹亦鸿一声令下,詹大老爷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了颗臭鸡蛋。 他只要敢说话,臭掉的鸡蛋就会在嘴里咬破。 到时候,熏死他。 “大哥,你可知道,从五年前詹家就不是你做主了。”詹亦鸿从来都是表现的谦逊斯文,连出行远门到锦城都是普通小商人出行的排场,给人感觉是个很温润随和的人。 此刻的他气势强大了不少,眼神更是不容违逆,“你当初坚决不肯拍电影,名角尹焰差点就饿死了,戏班子一张票都卖不出去,他没有工钱,瘦的跟个豆芽似的,你还是冥顽不灵一定要全部人接着唱戏,就因为你接受不了新东西! 如果不是拍电影,尹焰坟头草都三米了,是我力挽狂澜的变革改变了尹焰人生,也是我挽救了詹家满门的生计。大哥,你这次的行为比当初更可恶,当初只是生计,现在却是所有人生命,你都视为你赌气的资本。” 他当初不会纵容,现在就更不会了。 “呜呜呜~” 詹大老爷抗议骂他:你这个不孝子。 可惜只能发出愤怒的呜呜声。 叶轻如的书信第一行写着,占死气必须先破解。 否则,詹亦鸿随时都会应验。 以各种可能性溺水身亡。 得先把变成“血盆”的方塘处理掉,这样詹亦鸿可以先保住命做下面的事。 “去个人买几套罗马窗帘。”詹亦鸿吩咐下人,“其余的府中其他人,留在后院,修正子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22章 煞的化解 子午,为南北。 庭院类的主宅子午不齐,是非常严重的风水问题。 所以,首当其冲必须先修正。 普通人大半夜,想要罗马窗帘不太容易。 天津卫的詹家乃是望族,一个电话打去百货公司。 百货公司的员工连夜也要为他起来,不仅开门拿货给他。 还派了人上门送,当场就装在了詹亦鸿的房间里。 此举,是按照叶轻如信中后面的嘱咐而为。 她说:詹家如今困局,皆是因为煞气。 詹老板说的一点不错,詹家的影院里没有魑魅魍魉。 只是因为家宅和影院的风水不当,导致了煞气的聚集,只要把煞气驱散即可。 除煞有三。 一为累积功德。 二为养风水鱼化解。 三为以窗帘驱挡。 积累功德是长年累月的事,况且詹家每个兄弟都遵照祖训。 处事有德,莫敢背离。 想必功德累积一定是有的,日后他也会告诉几个兄长加倍行善。 风水鱼其实找任意生命力顽强的鱼种就好,等天亮鱼市一开,买了放生进后院塘中就可。 风水鱼一条为白水之财,敛财过于锋利。 二三皆凶。 四为文曲星,却散财。 五也未凶。 倒是六,可化煞得福。 招财虽不如一条,却避免许多风险。 天亮之后,詹亦鸿亲自跑了一趟古董旧家具店。 把所有水波螺纹的乾隆、雍正年间的窗扇都买了,让人装到电影院去。 其原理,是因电影院失火过。 冲撞了火煞,这种带水波纹贝类的木头窗扇最能挡火煞。 最后解决的是家宅“枪”形的构造,叶轻如也给了解决方案。 宅子形成这个形状的一部分可以分割出去,挪作它用。 盖善堂可积累福运。 学堂满含学子正气,对化煞很有好处。 若是做为商铺,则招揽财气。 詹亦鸿有很多选择,而且不急于一时。 “叶先生的凤凰于飞勋章还没还她呢,你拿着去灵学会,让他们卖点白陀须,你带回来。”詹亦鸿忙活了一个晚上,终于能停下来在房里坐着歇会儿。 交代了下人之后,他坐着就睡着了。 没能点炭炉,姿势也不好。 睡的他颈椎疼的要命,还觉得脑袋沉。 明明睡的很不舒服,有意识的想醒过来换到床上睡。 愣是在梦里清醒不过来,梦中他还跟以前一样坐在一艘海上邮轮。 邮轮上没有别的乘客,只有他一个人。 不同的是邮轮不再无边无际的胡乱晃荡,他从汪洋慢慢驶向了一片大陆。 远远的可以看到热闹的集市,看到他的几个兄长。 看到韬韬,看到二嫂。 他流下了泪来,船终于靠岸了。 身旁有人推了推詹亦鸿,小声的告知,“三老爷喝了白陀须煮的药汁,已经能下地走动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啊?三哥这都能下地了?”詹亦鸿含着泪,从梦中惊醒。 大梦一场,好似庄生晓梦迷蝴蝶。 他都不知道是此刻是自己的梦境,还是刚才海上遇到的才是梦。 千里之外,湖城。 御冰夷把玩着手中的玉钥匙,眼底有一丝肃杀的寒意,“玉钥匙既然在你手里,你肯定知道匣子的下落,早点说出来,少受点苦。” “什么……匣子,我从来没听过,我的两个徒儿谢淳和谢灵飞,都是被你害死的!”老者被蒙了双眼,绑在一张很矮的板凳上。 手腕和脚腕上,都缠了生锈的粗重的铁链。 御冰夷冷笑,“害死他们的不是我,是陈六指,这把玉钥匙是陈六指放出来,故意交到我手里的?既然拿出了钥匙,何不爽快点,把匣子也交出来。” 老者咬住嘴唇,唇咬出了血。 他冷冷的一个字都不说,一旁用刑的红棍往他的指甲里一根一根的插着钢针。 刚开始,老者只是闷哼。 慢慢的变成了惨叫,他一边惨叫一边求饶,“御爷……御爷……不要扎进来,我错了,别……痛死我了,爷,我是认识陈六指,他给我的玉钥匙,可是匣子……我真的不知道……啊……” “爷。” 白朗清冷声音响起。 御冰夷一抬手。 红棍将老者耳朵嘴巴都堵上。 他才发话,“夫人最近还好吗?” “夫人……被詹家人赶走了。”白朗将叶轻如去天津卫,却被詹家大老爷赶回锦城的事说了,然后道,“他们也是罪有应得,老大害死了老二媳妇,以后定是家宅不宁的。” “他们家宅不宁,你这么解气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御冰夷嗤笑出声,“我还想帮她一把,让帮里的兄弟不动声色的把那个树根送她,做的自然点,别让她发现了,小东西精明的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23章 哄好夫人? “那可是你寻了两个甲子才得来的东西,您当初为此还受了伤,十分的来之不易。”白朗替他不值。 御冰夷眼神随意的落在白朗身上,“就是来之不易才给她,不是好东西,我都不惜得送她。” “好东西送给夫人无可厚非,怎的还不让夫人知道?”白朗当着座下弟子,却操着老妈子的心。 神尊把夫人惹毛了,他办事又低调不邀功。 什么时候能把夫人哄好? 御冰夷笑:“我愿意,你想管我?“ “属下不敢。”白朗颔首。 明明御冰夷是笑着,可他莫名就是觉得压力山大。 御冰夷捧起茶盏,呷了口浓浓的本地普洱,“你说,她想我没有?” 他表情带着点陶醉,似想到了什么心旷神怡的事情。 “没有。”白朗凭感觉据实以告。 大概是在山里呆久了,白朗总也没有阎七那般油滑。 他贴身保护叶轻如,对叶轻如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她一直为自己的事情奔波劳碌,从来没有一刻停顿的时候。 从来不会被感性牵绊,做任何事都是被理智主导。 没有一件事拖泥带水、瞻前顾后的! 她的时间被安排的满满的,哪有功夫儿女情长? 御冰夷表示很受伤:“你都不会说点安慰我的话,哪怕骗骗我?” “属下不会骗神尊,属下永远忠诚。”白朗原地跪下,耿直的将右手放在胸前表忠心。 御冰夷赶苍蝇一般挥手,“走,跟你没有共同语言。“ “是,神尊。” 白朗肋生双翼,变成黑色小鸟。 从窗户扑棱着翅膀飞出去。 “如儿,你不想我,我可是很想你的。” 御冰夷当着红棍的面,自语了一句。 红棍心想:我什么都没听见,我是透明的。 旋即,御冰夷吩咐道:“继续审问。” “是。”红棍摘了老者耳朵里和嘴里塞的东西,浸泡了桐油的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老者的身上。 御冰夷漫不经心道:“你还是把知道的都说了,陈六指在你身上下的忠义咒,我已经解了,你说实话不会暴毙的。相反,你要是再冥顽不灵,接下来我就让人扒你的皮。让人把你的人皮,送去给陈六指贺寿。” 他扯了扯嘴角,手指头轻轻一勾。 一个浑身是血衣衫褴楼的男青年被拖了上来,红棍上去直接割开手背。 用特殊的铁皮刑具剥皮,男青年本来已经昏迷。 被剥皮带来剧痛刺激清醒,惊恐的大叫起来,“救命……师父……啊……救我……” 红棍上刑熟练度,堪比前清刽子手。 是御冰夷从沪上带来的好手,三分钟就把整条手臂的人皮剥下来。 这人,也是受刑老者的徒弟。 本来是个承受能力极强的巫术师,愣是被残酷的刑罚逼的崩溃。 一分钟刚熬过,人就晕过去了。 “我招,我全都招了!御爷,我都招了!”老者吓得肝胆欲裂,再不敢有任何隐瞒。 惶恐中,把一切知道的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阿嚏——”叶轻如坐在车里,打了声喷嚏。 回锦城的路途上,没有去时那么赶。 途经某个小镇还停下来歇脚一夜,清早醒来继续赶路。 现下,车子已经快到锦城郊区了。 开车的副官道:“叶小姐可是感染了风寒了?用不用我把车开去少帅公馆,让少帅请您喝一碗姜汤。” “不用,我应该没什么大碍,您把车停在城外就好。” 叶轻如要求副官把车停在北面城外,卓寒擎给她批的那块地旁。 凑巧,这名副官还是当时给叶轻如送批地文件的那一个。 五六天外出。 那块地已经平地建起一栋建筑。 泥瓦匠们都开始做最后的扫尾工序,吕四爷全程跟着监工。 他单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捏着茶壶对着茶壶嘴喝水解渴,“都麻利点,如果能提前完工,所有人工钱翻倍。”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24章 她的养猪大业 “一路上辛苦弟兄们了,张副官,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叶轻如从手袋里拿出两根小黄鱼,递给副官。 张副官是奉命保护叶轻如的,没想捞叶轻如的好处,“叶先生,这都是我等应该做的,钱,我不能收。” “不过两根小黄鱼罢了,弟兄们分完,其实剩不了多少,却能代表我的一点心意。”叶轻如坚持让张副官收下。 天津卫距离锦城说近也不近,卓寒擎的几个副官陪着她舟车劳顿。 按照道理,是该犒劳犒劳。 张副官有点不好意思,却不好再拒绝,“那我就收下了,我和弟兄们回去复命了。” 叩靴行礼后,张副官转身上车。 两根小黄鱼对于叶轻如不算什么,却让几个陪她往返天津卫的卓寒擎的副官对她印象不错。 “刚回来,就往这块地上跑?”吕四爷见叶轻如从卓家车上下来,觉得新鲜。 从前叶轻如选中生意之后,都是全权交给他打理的。 几乎从不过问,她很信任他。 如今从天津卫回来,来不及回家歇歇。 顺路就来这块地看情况,这是有多上心啊? 叶轻如点头,“四爷办事我自然放心,只是这块地关系到我的性命。” “你放心,不出两日,一定能完工。”吕四爷很有分寸,不问她为什么猪舍能决定她的性命,只是向她保证完工的期限。 叶轻如对天气十分敏感,提醒道:“最近会下几场大雨,排水的水渠要挖好,别让猪舍被水淹。” “这些我请的泥瓦匠都注意到了,水渠挖的很深,不会把猪舍淹了。”吕四爷陪着叶轻如进去猪舍看看。 叶轻如看了一圈,稍微提点了几个风水上改动的地方,“正门最好能朝北,多开几个窗户,窗户盖上百叶的,能挡土煞。” 挡煞还是从詹家得来的经验,经商的话确实要注意这方面。 提前布置了,有备无患嘛。 吕四爷态度认真,拿了笔记本记录,“还有吗?我让工人照着您说的改。” “四爷可以开始提前准备猪了,猪舍修好之后,就能开始圈养这一批的生猪。”叶轻如停下脚步,转头朝他笑。 吕四爷手中钢笔搔了搔头,“是不是准备的猪有什么特别的讲头?” 叶轻如和四爷携手经商久了,两个人很有默契。 她一说要准备猪,吕四爷就知道她对猪肯定有特殊要求。 “是的,四爷,这个猪我有特殊要求。”叶轻如点头,把自己的要求说给吕四爷听。 叶轻如要一只老母猪单独养在一个猪圈里,用最好的吃食喂养它。 保证它健康茁壮,在她需要它的时候,它不能出一点状况。 猪舍其他位置养这只老母猪下过的所有崽,这些猪就可以粗养。 别人家的猪怎么养,这些猪就怎么养。 叶轻如强调道:“进入咱们猪舍其他所有猪都必须是这只老母猪的后代,所以这事办起来也未必容易。” “是有点不易。”吕四爷已经开始想辙了。 虽然他很不明白,为什么叶轻如会这么吩咐。 生猪在大部分人家都是混养,很难区分到底是哪只母猪生的。 还要这只母猪生下来的所有猪崽? 有些小猪生下来就卖给别养猪的人家圈养,根本不可能只留在一个地方。 不过,这些都不是叶轻如该操心的事。 吕四爷会想尽办法完成的。 聊完了生意上的事,吕四爷开车送叶轻如回城。 下午,两个人在“多一处”一道吃了川菜。 吃完了川菜,阎七的车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辞别了吕四爷。 叶轻如径直上了车。 她习惯了被御冰夷的人跟着,也因此得过方便。 有青帮的弟子保护,在天坛饭庄她还捡回过一条命。 虽然有些不喜,倒不至于再为此生气。 御宅。 裴拢月那日从裴家吃了晚饭,没有在家里多待,仍旧是回去御宅找叶轻如。 叶轻如去了天津卫,她一个人住着也没觉得不自在。 夕阳堪堪落下。 她一袭纹了黑凤的黑色罩欧根纱旗袍,纤长的大腿在冬日里仍裹着薄薄的玻璃丝袜,完全不怕冷的样子。 长发被金辉覆盖,坐在了露台一角。 教着身边的澜儿画漫画。 “澜儿,最近常逃课?”裴拢月手把手的握着澜儿手中的笔,身上有清冷的白玉兰的馨香,“以为用了替身术,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25章 何嫂操碎了心 “拢月阿姨……”小小的澜儿身体微微一打颤,迟疑望着她。 裴拢月还是保持温和清冷的态度,“梁先生,没什么可教你了,我理解。” “梁先生学识渊博,澜儿能跟他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是我……我贪玩。”澜儿垂下头认错。 他知道裴拢月有不输男人的洞察力,却想不到她能发现自己用替身逃学。 拢月阿姨可是一点玄术都不会,她是怎么做到的? “贪玩?”裴拢月冷淡一笑,“贪玩跑去青帮在锦城的分舵,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我……我就是好奇。”澜儿支支吾吾的道。 总不能承认自己小小年纪不学好,对摇骰子梭哈感兴趣,或者和那些眠花宿柳的男人一样沉迷女色。 裴拢月手劲带着他画笔继续描摹,“原来只是好奇,那为什么不通知七爷,他带你玩,比你自己瞎玩要有意思。” “拢月阿姨,我错了,我……我有自己想要查的事情,才去青帮的,对不起。”澜儿掩盖不住谎言了,垂头耷拉着脑袋认错。 阎七爷要是知道他逃学,叶轻如也就知道了。 他秘密查的东西,可就瞒不住了。 裴拢月低声问:“想查什么?” “我……我不能说,抱歉。”澜儿咬住嘴唇,又拉住裴拢月手,“拢月阿姨,可不可以不要告诉我额娘。” “你不说是什么事,还不许我告诉轻如,万一是什么坏事,我岂不是要……”裴拢月故意拉长音假装犹豫,将小家伙吊住。 澜儿小手出了汗,奶音焦急,“不是坏事,我……我就是好奇我的……我的一个妹妹,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想找到她。” 妹妹? 叶轻如还有个女儿? 裴拢月露出惊诧的表情。 “额娘生的是龙凤胎,我妹妹被御冰夷藏起来了,我……想找到她,看看她过的好不好!”澜儿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花。 裴拢月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想过小家伙逃学的很多理由。 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还有个妹妹。 擦去澜儿的眼泪,她声音清淡,“你额娘如果还有个女儿,她一定会尽力寻找,哪里轮得到你。” “落儿是额娘的女儿,也是我的妹妹,我当然要找她!”澜儿腮帮子鼓鼓的,说的很大声,“拢月阿姨,求你不要告诉额娘,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找到落儿。” 裴拢月捏捏他的小脸蛋,“好,我不说,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拢月阿姨,你真的是太好了,除了额娘,你世界上最疼爱阑额的人。”澜儿奶奶的笑着,。 从小到大裴拢月都很疼爱他,裴拢月的性格有一部分和叶轻如很像。 在裴拢月身上,他能找到熟悉的感觉。 叶轻如不在的时候,澜儿特别依赖裴拢月。 下意识的往裴拢月怀中蹭了蹭,像是在撒娇一般。 裴拢月展颜一笑,又摸摸他圆润的小光头。 看到澜儿这么可爱,她也好想要个孩子。 可是…… 她的婚姻却成了这个样子! 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嗷~”趴在地上的昏昏欲睡大橘和小橘,忽然全都立起来了。 它们朝露台的门跑去,对着走来的女子扑上去。 女子摸了摸大橘和小橘的头,两条腿都被欢脱的大猫蹭的痒痒脱不了身。 澜儿见到女子小跑着过去,“额娘,你怎么又出远门?一去还那么久,走之前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是额娘错了,额娘应该回来跟澜儿好好交代一声再出远门,你和拢月吃过饭没有?”叶轻如把澜儿小小软挼你的身体抱起来。 她的视线和裴拢月的交汇了一下,二人并没有特地打招呼。 只是默契对视,浅浅一笑。 澜儿搂着叶轻如的脖颈,在叶轻如脸上用力亲一口,“还没有,一会儿一块吃呗,额娘~” 五天没有见到她,他觉得有五个月那么长。 他非常想念自己的额娘,就好像她去曜城的那段日子。 每天都见不到她,感觉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 额娘教他男孩子要独立,他这样是不是太过依恋自己的母亲了? 反正他还小,小孩子嘛缠着大人很正常。 澜儿在心里给自己找着借口。 “恩,你最近好像有点长高,我找个时间带你去百货商店再买几件衣服。”叶轻如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小家伙重了,脸上满满都是温柔欣慰的笑。 他在长身体的时候,个子长得特别快呢。 何嫂在厨房听说叶轻如回来了,拿着锅铲就跑到了露台上,“夫……叶小姐回来了啊,叶小姐,您都不提前说一声,打个电话回来也好,我下去再多炒两个菜,不知道今晚的菜够不够。御爷要是知道了,我做饭怠慢了您,要怪我办不好事的。” 她兀自碎碎念几句,又噔噔噔下楼跑去厨房加菜。 在何嫂心里可想亲切称呼叶轻如夫人,可是裴拢月在这里。 她怕夫人介意,只好改口咯。 哎,御爷和夫人什么时候能结婚? 两个人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何嫂为此操碎了心。 现在两个人没有婚书。 连在夫人最好的朋友面前,都得仔细着对夫人的称呼。 晚饭,何嫂做了丰盛的十二道菜。 还一个劲儿的念叨,没有提前准备食材。 要是早点知道,她一定能准备的更加的充足。 叶轻如也不管什么尊卑,拉了何嫂一块坐下来吃饭。 十二道菜太多了,他们三个吃不完的! 而且叶轻如下午刚犒劳过五脏庙,现在一道吃晚饭,不过是陪跑罢了。 得加一个何嫂加入战斗! 何嫂哪愿意啊? 是被叶轻如强行摁着,迫于女主人的淫威才硬着头皮坐着一块吃。 全程都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吃完,何嫂赶忙收拾碗筷飞奔的逃回厨房。 晚上叶轻如和裴拢月陪澜儿在琴房,弹了一会儿的钢琴。 澜儿洗过澡睡下后。 两个女人才坐在一起聊天。 叶轻如先开的口:“你和凌爷之间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26章 用剩下的男人 “凌阿毛简直混账,他……不肯跟我解除婚书,更不同意取消婚礼。”裴拢月在澜儿面前假装温和的眼眸,在此刻才包裹上了一层寒霜,“他说我就是死了都是他凌家的人,只同意把婚礼推迟到十天后,还把……影帝尹焰请来助兴,生怕来的报馆记者不够多。” 这就是那天他们在裴家吃晚饭聊出来的最终结果? 凌爷…… 脾性还真够霸道的。 难怪和御冰夷关系好。 两个人处事的风格还真像。 不过叶轻如没有撺掇着裴拢月和凌爷马上决裂,而是反问她:“凌爷有没有解释一下吗?” “他说他是被算计的,他根本就不认识孙家小姐。” 裴拢月手中槐木扇轻掩面颊,不想让叶轻如看到她生气时难看的样子,“凌阿毛醒来就和那个女人躺在一张床上,却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叶轻如脑子条理分明,一听就找到了重点,“那此事,你怎么会知道的。” 凌爷这件事,和之前御冰夷在北平的一家酒店帮他背锅的性质完全不同。 虽然同样是倒霉催的被算计,但那次有记者守在门外曝光。 但这次跟孙家小姐,报馆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要是她是凌爷,为了保护拢月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凌爷可是一方枭雄,赤手空拳打下一片天当上青帮龙头的,这点智商还是有的。 “是孙家小姐找我的,求我给她一条活路。”裴拢月提起此事,仍旧觉得十分别扭,“她跟我哭诉她已经失去清白之身,没有夫家会要她,求我给她一个名分,否则她就活不成了。” “活不成就让她去死,你管她那么多做什么?”叶轻如对自己人很护短,对陌生人也没什么恶意。 但是对于欺负自己的人陌生人,她从来不会同情心泛滥。 孙家小姐找裴拢月,那不就是吃准了欺负裴拢月么。 别看外头喊拢月黑千金,实则拢月的心地最是纯善,待人也十分真诚。 她性格很冷,贴心朋友只有叶轻如一个。 但为人不争不抢,不愿虚与委蛇。 为人圆通而不圆滑,事故而不世俗。 万事从善如流。 是一个人情练达之人。 使得她交际上能博得旁人很强的好感,上流名媛人人都愿意和她结交的,说她交友遍天下一点都不过分。 裴拢月手颤抖了一下,“轻如,她……她有了身孕了。” “有身孕又如何,谁的肚子不会生养呢?”叶轻如把她冷冰的手握住,踹进了自己的呢大衣口袋。 裴拢月都惊呆了,一向与人为善的叶轻如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毕竟是凌阿毛造的孽,好好一个闺中女儿,就这样被……” “是不是凌爷的孩子还不确定,万一你冤枉了他,他平白背了锅,得了个旁人家孩子,还丢了亲媳妇。” 叶轻如理性分析,又问了一句感性的话,“想想就觉得好生凄惨,你不会心疼吗?” “这不过是你的臆想,又不是真的,我心疼什么?”裴拢月脸色微微泛白,被叶轻如这么一说。 她也有点担心,万一凌阿毛真是被冤枉的怎么好? 想想看她对凌爷说的那些绝情的话,就觉得要是冤枉了人家,那…… 她的未来夫婿确实可怜,他把她当做心尖宝贝。 又十分信任她,从不怀疑。 她却没有给他足够的信任,还闹着要取消婚礼。 青帮的总舵在沪上,他却放弃了在沪上举办婚宴,选择在她的老家。 婚礼的请柬给社会各界名流都发了一遍,把人家都请到了锦城这个小地方。 叶轻如从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裴拢月只是嘴硬,心态上恐怕已经变了,“要知道凌爷到底是不是被人陷害,有没有碰过孙家小姐,那女人的孩子又是谁的,我们见过她,好好盘问一下,说不定就会有答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27章 她的主心骨 “要见孙家小姐?你……是认真的吗?我其实不太想跟她见。” 裴拢月见过孙家小姐一面的,对方身怀六甲涕泪横流的跪在她面前。 如今都记忆犹新。 正因当时孙家小姐哭的可怜,跪在地上诉苦。 说自己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凌爷对她做过那样的事却不肯负责。 只有求裴拢月点头,让她能进门做个姨太太。 裴拢月可怜孙家小姐。 却对孙家小姐说什么做凌爷姨太太的说辞,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反正裴拢月不打算嫁凌爷,孙家小姐进不进门就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了。 叶轻如笑,脸上的表情像只狡诈的小狐狸,“你不想见她?那让她见不到你,省的让你觉得糟心。” “让她见不到我?你又是打的什么鬼主意?”裴拢月摸不透叶轻如的想法,狐疑的凝视她。 叶轻如眨眨眼:“我先卖个关子,明日你就知道了。” “你肚子里的坏水怎么那么多,还不肯告诉我。”裴拢月掐了下叶轻如的胳膊,嗔怪了一声。 心里却是暖暖的,此事没有告诉叶轻如之前。 她好似是没有主心骨的。 除了和凌爷分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主见。 孙家小姐闺名蕾馨,全名孙蕾馨。 是跑船商人孙玉成的九姨太生的女儿,在孙玉成的儿女里排到了二十几。 孙玉成妻妾众多,更不缺儿女。 姨太太们生的“贱种”他很少理过,有的一年都见不上一次面。 稍微有点家底的男人大多妻妾成群,像孙玉成这样的其实非常常见。 反而是裴拢月和叶轻如这样,想要和国外一样坚持一夫一妻的才是鲜少得见的奇葩。 孙蕾馨没上过学,跟着生母学过女红。 认字只认得一些简单的字,从小在孙家常常受到欺负。 容貌倒是乖巧可人,把她送去给御冰夷前孙玉成偶然在内院看到她,就选中了她送人。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绑架我,我可是……凌爷的女人。”孙蕾馨被蒙住了双眼,带到了一间没有客人的西餐厅。 把她带来的人扶着她在餐桌前坐下,她直接徒手把桌上的花瓶、碟子、刀叉都扫到了地上。 孙蕾馨听不到人说话,内心非常慌张,“听见没有!凌爷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把你们抽筋剥皮,识相的,就把我放了。” “孙小姐,别来无恙。”叶轻如阻止了裴拢月开口,自己淡声的开口。 孙蕾馨脸色一变,摸着西餐厅桌面的桌布上浅浅的纹路,仿佛在寻求一丝慰藉和安全感,“你是什么人?什么别来无恙?你是八姨太的人,还是五姨太的人?见我过得好,所以心里不痛快?” 她听见别来无恙,还以为是孙家故人。 “那天在聚宝茶楼,你父亲把你送给御爷,我就在会客厅旁的办公室里。”叶轻如淡然的喝着咖啡,一点点揭她的老底。 孙蕾馨瞬间沉默了,能在御爷办公室里的女人。 这世间绝对是凤毛麟角。 而且当时她被送去给御冰夷,过程是非常屈辱的。 想起来,就会让孙蕾馨浑身战栗。 她什么都看不见,把她抓来这里的女人。 却知道她本来是送给御爷的,御爷看不上,把她丢给了凌爷。 为了得到凌爷,她做了见不得光的事。 她的手指缓缓收紧着,嘴唇都快咬破了。 叶轻如见她不开口,又道:“孙小姐,你父亲的那船鲜货,最终在码头卸货了吗?” 鲜货就是孙玉成那船容易坏的南洋水果,叶轻如让阎七把孙蕾馨请来之前打听过。 凌爷和孙小姐有什么之后,大概是出于愧疚。 同意了,那船水果卸货。 水果容易坏,是紧俏昂贵的奢侈品。 更何况是难得一见的南洋水果,刚一经问世就被有钱人家抢购一空。 孙玉成一船水果,赚的钱可能比船黄金赚的都要多啊! 为此扔掉一个没啥用,养着还浪费粮食的女儿,简直是大大的物超所值。 “卸货了。”孙蕾馨掌心都是汗,她不知道对方是谁。 对方却对她了如指掌,她是落入别人砧板上的鱼。 孙蕾馨从面相来看,是个胆子很小的人。 她害怕的要命,眼泪簌簌跌落,身体瑟瑟发抖的厉害,“我不知道您是谁,我和凌爷在一起怎么招惹您了,还是说您是裴小姐的帮手。可是我和凌爷在一起,是正大光明的,御爷把我转赠给凌爷,凌爷要了我,还给了我父亲的货船在码头卸货的资格。”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28章 打胎 “听你的意思,凌爷很宠爱你?”叶轻如对她生不起一丝同情心,对她楚楚可怜的外貌更是毫无感觉。 孙蕾馨咬住了下嘴唇,“宠爱不敢当,只是不嫌弃我罢了。” “孙小姐,这是奎宁。”叶轻如凉滑的手触到孙蕾馨的手背,将她的手掌翻过来。 往她的手里塞了一只药瓶。 孙蕾馨的脸都绿了,手里的瓶子抓也不是扔也不是,“你……你要我的性命。” 奎宁是治疗疟疾的良药,对普通人来说价格不算便宜。 不过也有剧毒,致死量是八克。 常有失足女学生会借用奎宁的药性,致使宫缩达到打胎的目的。 “我跟你无冤无仇怎么会要你的命,瓶子里的药量控制的恰到好处,用于打胎刚刚好。”叶轻如声音压低,透着几分阴森。 孙蕾馨喃喃了一句,“是裴小姐派你来的,一定是,她怎么能那么心狠,我肚子里的是凌爷的亲骨肉。” 一旁裴拢月对叶轻如的手段其实看不下去了,她无意为难一个弱女子。 况且做凌爷的女人,也不是孙蕾馨主动的。 她是被她的无良父亲,当成物件一样的送来送去。 “我不会对裴小姐造成任何威胁的,我……我只要个姨太太的名分,我孩子……我的孩子只是庶子,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 孙蕾馨扶着桌子跪在地上,眼中的泪浸湿了蒙眼布,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哀求跟恳切。 裴拢月本来不忍心,想要开口说什么。 此刻,又咽回去了。 孙小姐太过于聪明了,蒙着眼睛猜出了她的身份。 靠自贬孩子和自己的身份,彰显自己夹缝中求生的凄惨。 搞得裴拢月是个心胸狭窄的妒妇一般,孙蕾馨无形之中其实是在贬低裴拢月的人格。 也许轻如真的吓到她了,导致孙小姐口不择言。 裴拢月心想着,却没办法再对孙蕾馨有一丝同情。 “你错了,我是凌爷派来的。”叶轻如淡淡的道。 裴拢月满脸震惊,没想到叶轻如会这么说。 孙蕾馨也是嘴唇一颤,“怎么可能?凌爷怎么会戕害自己的骨血,你分明……分明是要栽赃他。” 裴拢月那个贱妇,要杀死她肚子里的孩子。 还要凌爷出来背黑锅,凌爷因为裴拢月一面都懒得见她。 裴拢月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名门千金了不起? 名门千金就该高高在上,把所有人都踩在泥里吗? “阎七爷是凌爷身边的心腹,我让他来说。”叶轻如干脆一黑到底,视线瞥向了阎七。 阎七上前一步,小声在孙蕾馨耳边道:“孙小姐,此事是凌爷的吩咐,您还是听从了。” “为什么?凌爷为什么要这么做,虎毒还不食子,他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他怎么舍得?”孙蕾馨听到了阎七的声音,只感觉浑身的骨髓都被抽干净。 她软倒匍匐在地上,拳头用力的砸在洛可可风情的暗纹地毯上,“他为了讨好裴拢月,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吗?为了一个女人,要杀自己的亲骨肉,裴拢月也能答应吗?她好歹是名门淑女,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29章 可怜之人,可恨之处 “孙小姐说笑了,这孩子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没点数吗?龙头最讨厌被人算计了。”阎七一字一顿的冷声警告。 孙蕾馨被逼至穷途末路,咧开嘴惨然冷笑出声,“我承认是我给凌爷下药,可那都是我父亲逼得,凌爷要是不要我,我父亲的那船货不能在码头靠岸,他会活活打死我母亲的。” 身世还真是可怜,遇到一个心肠极坏的父亲。 裴拢月想到了自己。 虽然裴啸林唯利是图,为利益不惜破坏她和凌爷的婚姻。 不过他从小就很疼爱裴拢月,给裴拢月锦衣玉食的生活和最好的教育。 家里只娶一房妻子,就是裴拢月和裴金阳的母亲。 夫妻相敬如宾,几十年如一日。 比起孙蕾馨的不幸,裴拢月觉得自己好太多了。 “你们家的那点狗屁倒灶的破事,跟我们龙头屁的关系。”阎七一脸厌恶,就差狠命踹孙蕾馨一脚,“因为这点小事拖凌爷下水,你们整个孙家,都别想好过。” 孙蕾馨竟没有继续哀求,反倒是笑了出来,“整个孙家都别想好过?那太好了,孙家那样的家庭合该家破人亡。哈哈哈哈,凌爷要记恨就记恨孙玉成,把他杀了最好!这样就没人会责打我母亲了。” “你疯了吗?”阎七见她癫狂的样子,有点不寒而栗。 孙蕾馨却是捂着自己的肚子,“我没疯,凌爷既然那么厌恶我,为什么至今还没对我下手?反而还帮了我父亲,说到底,我是他的女人,是他孩子的母亲! 我做了凌爷的女人,就不是孙家的人了,凌爷要对付孙家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反而要拍手叫好。” 裴拢月听着孙蕾馨的话,倒退了半步。 清冷绝艳的脸上表情有点混乱,逐渐的又愈发的凝重。 孙蕾馨给凌爷下药,冠冕堂皇的话是为了避免母亲不被父亲虐待。 但她自己何尝不想借着算计凌爷,想方设法的往上爬。 此事,凌爷什么都没做错。 可是事情就这样摆在眼前,成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鸿沟。 也许…… 是今生没缘分。 她垂下了头,心中对凌爷的怨气随风而散。 既然不是他的错,她有什么可怨的? 可事实,却是无法改变的。 “孙蕾馨,不得不说你父亲低看了你一眼。”叶轻如居高临下的睥睨孙蕾馨,她清澈眼底冷冽非常,“把你送去给凌爷,等于递给你一把梯子,让你做了凌爷的女人后。可以甩开孙家往上爬,你到时候非但不会帮孙家,还会返捅孙家一刀,对。” “……”孙蕾馨无言。 叶轻如淡淡的道:“所以你算计凌爷,并不是被迫的,而是你自己主动想靠男人获取权势,真正始作俑者是你的野心。” “少站着说话不腰疼,野心?我怎么就不能有野心了?就因为我是庶女?你经历过我这样的生活吗?你知道我在孙家过的什么日子吗? 你要是站在我的位置,裴拢月站在我的位置,哪怕一天!都不会这样无脑的指责我。”孙蕾馨大概是因为叶轻如分析出了她立于不败之地的全部优势,直接收起了“小白花”般楚楚可怜的姿态,变得有恃无恐。 裴拢月自问自己是没经历过孙蕾馨在孙家的日子,不过再怎么难熬都比不过轻如在于府的日子。 可轻如从来没有轻贱自己,到如今仍旧是铁骨铮铮宁折不弯。 就是个男人,未必有她这样坚韧的风骨。 她有些倦了,挽住叶轻如的胳膊,“我倦了,走,别跟她纠缠着。” 太掉价了。 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还有最后一句话,想和她说。“叶轻如轻声的道。 裴拢月点头。 那边孙蕾馨听到裴拢月的声音直接炸了,一字一句都故意刺激裴拢月,“还真是你,把我绑来这里的真是你,裴拢月!你心高气傲,不肯跟别人分享男人。 那我只好坐享其成了,这个年代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我不过略施小计,你就要放弃凌爷,你迟早有一点会后悔的!” “孙小姐,你会庆幸,我给你奎宁。”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30章 内子,欠收拾 叶轻如眼底有锋锐匕首在砥砺,却不动声色的孙蕾馨耳边极轻道,“那晚,根本就不是凌爷。” “不……这不可能,你是骗我的,你一定是骗我的!”孙蕾馨大声的喊叫,她愤怒中气急攻心。 剧烈的咳嗽起来,整个腹部蜷缩着痉挛。 看起来,有点吓人。 她心中各种想法仍旧在激荡着。 如果那晚不是凌爷,凌爷怎么会不告诉裴拢月。 那么骄傲的青帮龙头怎么可能妥协,容忍孙玉成的货船破例停靠码头。 裴拢月这个帮手,一定是撒谎想和她玩心理战术! 没错的,一定就是这样。 出了餐厅。 裴拢月忍不住问:“你刚才到底跟孙小姐说什么了,把她弄的那么激动。” “你让我卖下关子,稍后你就知道了。”叶轻如笑容娇媚的眨眨眼,可爱的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现在裴拢月觉得叶轻如越发像个芝麻馅儿的汤圆。 外头糍糯白胖的可爱,内里黑漆漆的! 叶轻如拉着裴拢月的手,轻声安抚,“你和凌爷的这件事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去一下分舵,我需要和凌爷见上一面,做最后的确认。” “要……见他?”裴拢月知道自己误会凌爷了,心底里很想原谅他。 叶轻如贸然提起,要和她一起见那个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反而近乡情怯的觉得紧张。 她不敢见他。 叶轻如垂头,语调沉沉的,“对,我要看看凌爷的面相。” 在她心里有几分愧疚在,早前她就隐隐猜到拢月和凌爷失和是御冰夷在搞鬼。 只要事情是假,就一定有破绽。 方才看孙蕾馨的面相,孙蕾馨说起自己下药跟凌爷激情过的事。 整个面相极为坦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撒谎征兆。 从这一点看,凌爷睡过孙蕾馨,导致孙蕾馨怀孕似乎是板上钉钉。 不过从孙蕾福德宫去看的话,福德宫有网状黑气。 别看她生的楚楚可怜,实则骨子里野心极大。 是个不的目的誓不罢休的个性,心态上想要依靠踩着男人一步登天。 探她未来前程,竟是财帛宫颇为明亮。 难道真让孙蕾馨这样的女人,撕裂了拢月的婚姻,踩着凌龙头登上自己想要的位置? 叶轻如表示不服,御冰夷干的事如果会造成这种后果。 她会永远鄙视他! 到了锦城分舵,只有傅铭在。 凌爷为婚礼的事一直呆在锦城,却不知道叶轻如和裴拢月今天会来分舵。 人去了其他地方。 不过傅铭通知凌爷通知的很快。 过二十分钟。 凌爷就一身休闲装的出现在锦城分舵的花厅里,“叶小姐,谢谢你把拢月带来,你都不知道,自从上次一别,我们多久没见了。” 孙蕾馨本人的意思,是不愿意见叶轻如的。 上次叶轻如要请她喝咖啡,孙蕾馨那边便严词拒绝了,导致叶轻如第一次约见孙蕾馨失败。 孙蕾馨一直住在凌爷在锦城的别馆,她要拒绝叶轻如除了用强还真没办法见到她。 这次阎七“请”人。 没有经过凌爷的首肯,是不可能把人带去吕四的餐厅,让叶轻如慢慢盘问的。 所以,凌爷是知道刚才叶轻如带着裴拢月敲打加盘问了孙蕾馨。 “你少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瞎折腾,上次在我家吃晚饭的时候,我已经明确对你说过,我们完了。”裴拢月明明已经心软了,遇到凌爷的霸道,就忍不住发怒,“我虽然知道了你是被孙蕾馨算计的,但你还是身体出……” 出轨的轨字还没吐出口。 裴拢月软腰就被凌爷扛在肩头,把她往一旁的偏室带,“叶小姐内子有点欠收拾,我进去教育一顿,先失陪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31章 给我生一个 “你放我下来,凌阿毛,你要死啊。” “不放,你到了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话。” 偏室内。 凌爷粗壮手臂箍在裴拢月腰上,把她狠狠放在桌面,唇覆在了她冰凉绵软的樱桃小嘴上,“真打算不要我啊?” 久违的温暖气息包裹着她,还有他身上淡淡的烟草的冽香。 裴拢月不发一语的主动抱着他,眼泪滚滚从眼角滑落。 她手臂纤柔,力道却还是有的。 用了全身吃奶的力气,把凌爷狠狠的抱紧。 那般惦念,那般惧怕失去。 还需要什么口头言语的表达。 肢体的语言,早就胜过了一切柔情蜜语。 他摸着她脑后长发,唇顺着她修长天鹅颈往下轻啄,“阿月,你吓死我了。” 裴拢月闭上眼睛,身体微颤。 “永远都别离开我,孙蕾馨的事都怪我,怪我不够警觉。”他没有人前龙头的霸气,和说一不二的不容悖逆,谨小慎微的寻求她的谅解,“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受什么惩罚都好,求你了,阿月,别离开我。” 裴拢月没忍住,闷哼了一声趴在他怀里哭出声。 好端端的谁会想要分开,杀千刀的偏偏在婚礼前搞这么一出。 “不哭,阿月,我会爱你一辈子的,不会再有其他女人。”凌爷一个大老爷们,铁汉柔情也觉得鼻子发酸。 她的哭,令他都有点肝肠寸断了。 裴拢月带着鼻音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同意孙蕾馨进门。” 这是她的心里话。 什么原则,什么立场。 在她觉得会失去他的时候,被击的粉碎。 只要不失去他,二女共侍一夫也不是完全不可接受的。 她捏着鼻子认了算了。 “说什么傻话呢,我只会有你,别的女人有你一根手指头重要?那个孙蕾馨我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我干嘛娶她进门。”凌爷气的捏她的脸。 裴拢月像个孩子似的,模糊的泪眼懵懂的望着他,“那……她的孩子怎么办?” “叶轻如不是给她奎宁了?”凌爷想笑,管人家的孩子干什么? 就算是他的骨血,又不是他主动要的,这都要赖在他头上? 还好他的拢月,只是在叶轻如面前嘴硬说不要他。 不然他走投无路,都想过为了她干脆心一狠当个阉人,身体哪里背叛了就哪里切除呗。 只要她在他身边不离开,做个太监他也无所谓。 裴拢月捶了他胸口一下,“原来你都知道,那可是你的孩子,而且你错看轻如了,虽然我不知道她事先准备了个药瓶,但里面肯定不是奎宁,你不知道她有多喜欢孩子。” “是么,要不你给我生一个,恩?都有婚书了,婚礼就是走形式的。”凌爷去解她的扣子,“我们是合法夫妻,我都还没……” “你敢,凌阿毛,你敢碰我,我跟你没完。”裴拢月生气的捏紧了旗袍的衣襟,不让凌爷解开她艳红色的石榴石镶金盘扣。 凌爷惋惜的亲了一口她领口的位置,转而叼住她的耳垂,“我不急,反正婚礼没几天了,阿月,你是我嘴里的肉,哪里都别想跑,还想跟我分手?少做梦了。” “要不是轻如帮你盘问那个女人,发现了破绽,我才不会来见你。”裴拢月软在他怀里,身上的力气都好似被抽干了,但她却很安于现状,温顺如小兔子一般的靠着。 凌爷爽朗的笑出声,“叶轻如我会好好感谢她的,不过她是御爷的女人,我们之间是自家人帮自家人罢了。我若送东西送人情给她,动用的还是青帮的财物和势力,总也是左口袋进右口袋出。” “你的脸皮好厚,我当初怎么瞎了眼,喜欢上你?!” “喜欢都喜欢上了,后悔也来不及了~阿月~” 二人在偏室里温存一会儿,出来的时候裴拢月面部略带潮红。 不过,叶轻如没注意到裴拢月和凌爷。 表情惬意的端坐吃茶,嘴里塞着粘软的乳酪糕。 心无旁骛的吃的那叫一个欢实,满足时眼睛微眯像餍足的小兽。 见到这样端庄悠闲的叶轻如。 裴拢月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叶轻如舒服的很。 根本不会在意自己被凌爷扛进偏室当中,会不会吃什么亏。 “你们办完事了啊?”叶轻如放下端起的茶盏,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 裴拢月难掩面上的赧然,只得假装愠怒,“什么办事!轻如,你说话越来越没个把门的,在他弄清楚怎么处理孙蕾馨肚子里的孩子之前,我是不会理他的。” “拢月,那孩子其实轮不到凌爷处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32章 荣少爷 叶轻如笑眯眯的看着裴拢月,“进门第一眼我就帮你看过他的面相,他子女宫未满,根本没有子女,孙蕾馨的孩子不是他的。” “你早就看出来了,怎么不早说!” 裴拢月气结,刚才在偏室里她可是很没出息的掉了好多好多的眼泪呢。 难怪她被扛进偏室,叶轻如淡然没有阻止。 从偏室出来,叶轻更是悠然坐着吃茶尝点心。 原来是早就洞悉了一切! 这个坏东西! 不仅是裴拢月觉得叶轻如腹黑,凌爷都觉得叶轻如太狡诈了。 她肯定是跟御爷在一起久了,越发的像御爷了。 尤其是骨子里,爱恶作剧的狡诈劲。 “拢月,你要是跟我生气呢,我就不帮你们查这件事的真相了。”叶轻如非但不觉得惭愧,反而越发的爱使坏。 不等裴拢月妥协,凌爷先放下了满身几乎要喷薄而出的高傲和霸气。 十分狗腿的坐在叶轻如旁边的螺钿椅上,给叶轻如续茶水,“叶先生,听你这么说,我这事似乎另有隐情。” 他这一条命,就等着叶轻如救。 虽然裴拢月为了爱,选择了妥协。 可这件事很可能会一直成为两人心里的疙瘩,叶轻如能解决。 让他跪下喊姑奶奶,他眉头不带眨一下。 “恩,我先问你,你那日和孙蕾馨在一起的记忆可完整?”叶轻如淡声问。 凌爷黑脸。 叶轻如笑,“那便是完整的,你都记得过程。” “……”凌爷想骂人,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害我。 倒是裴拢月脸上波澜不惊的,好似没有因此而产生什么不悦。 叶轻如依旧是笑,笑意温和带着善意,“孙蕾馨的孩子不是你的,但是她一直都在你的监视之下生活,没机会跟其他男人接触。” 所以孩子是怎么来的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凌爷又不是傻子,他可是掌管青帮的一代枭雄,没脑子根本混不到今天的地位。 叶轻如虽然表达的隐晦,但他好像懂她想要说的。 叶轻如道:“我在把想法说出来之前,凌爷可否先回忆一下,被孙蕾馨下药之前,有没有什么异状。” “异状……?没有!没什么异状!”凌爷表达的很坚定。 叶轻如凝眸沉思片刻,“真的没有吗?有没有异香?或者怪异的声音之类的。” “有香味,但是很淡,似是白檀和竹叶的味道混合。”凌爷认真回忆道。 若按凌爷的描述,基本可以肯定他闻到的怀梦草的味道。 叶轻如提着的一口气放松下来,“那么,你仔细再回忆,孙蕾馨给吃的或者喝的东西,你真的会碰吗?” 叶轻如话音一落,凌爷也发现问题的关键了。 孙蕾馨是阎七爷送来的,阎七扔下人就跑。 凌爷当时和生意上的伙伴荣显正在讨论沪上的生意,没有功夫管孙蕾馨。 觉得等谈完了事情,再把孙蕾馨弄走也是一样的。 当时…… 孙蕾馨好像端了茶进来,娇羞的请他喝茶。 厚厚的刘海盖住孙蕾馨的额头,穿着老式肥大的斜襟衫,跟裴拢月根本就是两种风格的女子。 按照他的性格,以及多年的警惕心。 根本不会接纳莫名其妙送来女人,怎么可能喝她的水。 “我应该是是会拒绝她给我的任何东西,但是我有喝她端来的茶的记忆。”凌爷将自己的感受据实以告。 他自己也不明白,按他的个性不会喝那杯茶,可是就是喝了? 叶轻如分析道:“我做个假设,假如凌爷当时是拒绝了这杯茶,而是在场其他人喝了这茶,凌爷的记忆是用一种特殊的香料伪造的梦境或者幻觉,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凌爷没有喝茶,却记得自己喝茶,也能作证凌爷和可能和孙蕾馨什么都没有做。” “荣显,当时在场的还有荣显。” 凌爷非常确定的的道,又沉思了一会儿,摸着下巴喃喃的道,“那次以后,我就再没见过荣显,当时也没太在意。” 更没有多想! 要是多想一下,肯定会觉得蹊跷。 荣显是特地来参加婚礼的,突然间不见了,难道不奇怪吗? “荣显在哪里,我想阎七也许会知道。”叶轻如道。 凌爷让人把阎七请进来。 阎七刚一进来。 他就瞪向阎七,“你把荣显弄哪去了?” “额……荣少爷……买了张出海邮轮的船票,去海上玩了。”阎七身子一怵,表情凌乱。 这一看,就是有猫腻。 阎七见凌爷表情不善,补充道,“我现在马上打电报到船上,让荣少爷回来。” 花厅是不敢多呆了,他快步出去打电报。 凌爷半眯眼睛的坐下,咀嚼着整件事。 现在,他也回过味来了。 怀梦草他不是没听过,御冰夷那里据说就有。 孙蕾馨也是御冰夷送来的,包括荣显都是阎七藏到海上的…… 御爷坑他,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裴拢月其实听的一知半解,微微有些不知所措。 “看来这件事,需要等荣显来了,才能彻底还我清白。”凌爷委屈了一句,复又爽朗一笑,“今天我做东,请叶先生和拢月去杏花楼吃完饭,权当感谢叶先生帮我这一把。” 话音刚落。 分舵的坐堂走进花厅,“龙头,咱们当铺收了个奇怪的东西,掌柜的拿不准,想找阎堂主掌掌眼。” 阎七去打电报通知荣显,刚好不在。 “奇怪的东西?抬上来看看。”凌爷正觉得烦躁,他被御冰夷算计的没脾气,正想找个东西分散一下注意力。 坐堂马上出去回报。 不一会儿,外面来了七八个人。 一起抬了个硕大的干枯的树根进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34章 吉运典铺 一阵异香在花厅里,逐渐的扩散开来。 树根看着普通寻常,甚至还有点丑陋。 因为上面这股独特的异香,没人会它当普通的树根看。 “这个是一种香料。”裴拢月的手想接触上树根,摸摸看质感。 凌爷及时扼住她的皓腕,“会不会是被人洒了香粉之类的,让它有了独特的香味。” 如果有人这么做了。 除了卖假货贪图钱财,还有可能居心叵测想要害人。 谁知道香味有没有什么问题,树根上又是否涂了毒药之类的。 凌爷拉着裴拢月后退几步,和放在正中央的树根保持距离。 “你怀疑这个树根是个陷阱吗?”裴拢月眼底晃过一丝冽色。 身居她的位置,无时不刻要防止被人暗害。 凌爷身居青帮龙头的位置,要暗害他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凌爷剑眉微蹙,“小心驶得万年船,阎七暂时不会回来,也没人帮着掌眼,把树根送还给典当的人。” “拿着树根想典当的人,开价多少钱?”叶轻如在此刻,倏然开口问。 凌爷和裴拢月都微微怔愣,叶轻如对这个怪异的树根感兴趣? 吉运典铺的掌柜就站在一旁,他是刚才和抬树根的伙计一道进来的。 他不知道叶轻如和青帮的关系。 叶轻如发问。 还看了一眼凌爷。 见凌爷微微点头,掌柜道:“他要价一千两白银。” “一千两白银?不如去抢。”凌爷脱口而出。 最值钱的江南名妓,大概也就这个价格。 不过裴拢月在旁边,这话是打死也不会说出口的。 裴拢月也看不出树根有什么不寻常的价值,“同等体积最上等的檀香木,都不会这样昂贵,卖这树根的人多半是狮子大开口。” 敲竹杠敲到青帮来了? 怕不是脑袋被门夹过! 吉运典铺的伙计们都是这样想的。 本来这样的事掌柜那边就该拦下来,没必要抬到阎七面前。 是掌柜坚持需要七爷掌眼,才会送到堂口分舵这里。 “凌爷,我建议你把这块树根收下来。”叶轻如浅笑的开口,“假若换做是我,高于三倍的价格,我都愿意承受。” 谁都没想到,叶轻如会说出这番话。 伙计们瞪大眼睛看着她,只觉得她有些眼熟。 多看几眼之后,表情都有了变化。 他们不敢当着龙头的面议论,心里却都犯嘀咕:“这不是叶先生吗?” “叶先生和龙头夫人关系要好的传言看来是真的。” “她无端端夸一个树根好,会不会是典当的那个人请来的托?” 叶轻如当然不知道别人心里的质疑,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只有坚持送树根来给阎七掌眼的掌柜,一脸的欣慰。 总算有个识货的人,没有把它当普通的树根。 其实掌柜的也不认识被典当的树根,到底是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问那个典当的人,他只是神秘倨傲的说:懂的人自然会懂。 一般人当东西大多是急需要钱,求着掌柜的给高价。 恨不得自己编一段跟宝物有关的传奇,抬高典当物品的价格。 来送树根的穿的满身补丁,看着贫穷落魄。 却不怎么爱说话,脾气还特拧。 不过以掌柜多年干典当行的经验,一摸树根直觉就告诉他:这树根绝非外表上看上去那么普通! “好,那就听叶先生的,树根我要了。” 凌爷只是愣神片刻,便爽快的答应,“一千两白银从典当行账上拿,掌柜的今天尽职有功,从账房多领一个月工钱。”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35章 生死人 “谢凌龙头恩典。”掌柜很是感激,遵循旧礼给东家跪下来磕头。 凌爷一挥手,掌柜便领着伙计恭敬退出花厅。 最该谢的其实是御爷。 不是么? 吉运典铺是御冰夷的产业。 不管是一千两,还是掌柜的加薪。 都从御爷口袋里掏钱。 就该让御冰夷狠狠大出血,不然如何报答人家花那么大狠心算计他和拢月。 “凌爷,您捡到宝了。”叶轻如笑着贺喜。 凌爷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哦?是吗?” 他嘴角泛着浅笑,轻轻捏着裴拢月的手。 好不容易跟裴拢月将误会解除,又狠狠让御冰夷破财了一把。 几天来阴郁的心情,终是拨云见月了。 “凌爷叫人拿把斧子,用斧子把树根劈开,自会有分晓。” 叶轻如说话时充满了自信,眼眸中有熠熠光芒。 凌爷见她如此有把握,不疑有他。 差人要了把斧子,却是屏退其他人。 亲自劈开树根。 树根一劈开,浓郁的奇香登时从树根的中间部位散了出来。 只见中央的部位有一个被辟为两半的球状物,大概有人拳头那么大。 球状物被叶轻如取出之后,树根上便没有任何香气。 “这是什么?”凌爷好奇的问。 叶轻如道:“这是返魂树的树芯,万年才能长到这么大。” “我听说返魂树,只生长在东海极渊中。”凌爷走南闯北,又位高权重。 结实不少奇人异事,他好像隐隐听说过此树。 叶轻如点头,“正是,它生长环境特殊,非寻常人不可得,此物何止价值千两。” 叶轻如从捡起来跟香术有关的知识后,时常温故知新。 对许多奇香如数家珍。 返魂树的树根一抬入花厅,她便一眼认出。 “返魂树的树根……有什么作用吗?”裴拢月终于开口,她也对返魂树产生莫大的兴趣。 “此物从树根中取出,树根就没有任何作用了。树芯和其他香料调配,可以制造出返魂香。”叶轻如拿树芯道,“传言中,返魂香可生死人,肉白骨。” 裴拢月面色微微一凛,“真能让死人起死回生吗?” 返魂香和传说中的不死药很是相似,若真有此奇效。 不知要有多少人,要为止疯狂! 还好凌爷和叶轻如多长个心眼,把所有人都请走,才公开树根的秘密。 “自是没那么神奇,假死的人大体能唤醒,但若死了太久,估计可以招魂。”叶轻如一边沉思一边揣摩道,“《香谱》中记载,制香高手德哥说,超过八十年的死人魂魄,也是不可以招来见面的。” 凌爷“啧”了一声,“还真当有奇药,能让人死而复生呢。” “若真能随心所欲的控制生死,阎王老爷还不气的跳脚,生死有命乃天道伦理法则,很难去改变。”叶轻如熟读败家经书,对天道之礼侃侃而谈,将手中的树芯交还给凌爷,”即便如此,这香料在合适的地方,仍能派上大用场,凌爷不妨先收着。 凌爷却不收,“不要不要,这香你留着,我又不会配置香料,给我也是浪费。” “那我按照古籍上的方子配出返魂香的香丸,给你和拢月送来?”叶轻如觉得凌爷说的有理,随即建议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36章 南洋武技 凌爷见她“服务”如此周到,还要制好了送来,登时觉得好笑,“你知不知道吉运典铺,是御爷的产业,刚才那一千两是走的当铺的帐,等于是帮御爷买下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已是十分浅显。 就差直接告诉叶轻如,御爷的一切都是她的。 “那我制好了,给当铺送去。”叶轻如想让自己表现的坦荡,脸颊却跟烙铁似的烧的通红。 要是现在有个地缝,她肯定马上钻进去。 裴拢月也劝叶轻如,“这样的奇香,你放心放在外人手里吗?当铺虽然是御爷的产业,但伙计和掌柜都是聘请的外人,真的可靠吗?况且他们守得住这么重要的东西吗?可别因此惹了什么祸端呢!” “好,我暂且保管返魂树的树芯。”叶轻如被裴拢月的话暂时说服了,硬着头皮收下。 她也想试试,配制返魂香的经过感受是如何的。 更好奇,返魂香做出来会是什么效果。 晚些时候,凌爷做东。 请叶轻如和裴拢月在杏花楼包厢里吃饭。 吃完了晚餐,裴拢月仍坚持和叶轻如一起回御宅。 凌爷没有当场反对。 在裴拢月上车的时候,傅铭偷偷上前。 要一计手刀,将裴拢月敲晕。 叶轻如没有在分舵花厅里那样惯着凌爷,敏捷的向后凌空扫腿。 逼得武技超凡的傅铭,都往后退了两步。 她反应太快,双腿也很有力量。 刚才那一下要是没躲过,脑袋非砸出脑震荡。 “叶小姐,好身手。”傅铭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带着寒气,“不过我劝你,让开。” 叶轻如刀片已经夹在两指之间,“除非拢月愿意,否则,没人能带走她。” “那我只有说一声抱歉了。”傅铭拳风朝叶轻如袭去。 本以为她会退缩,叶轻如则是一转身绕到傅铭的身后。 使得破空拳风扑了个空,反倒从后面被叶轻如用锋利的刀片抵住了咽喉。 下一秒,几乎同一时间裴拢月的枪也抵在傅铭的额头上。 不远处的凌爷眼神深敛。 他也没想到,叶轻如反应会这么机敏。 傅铭可是南洋地下拳击场培养出的拳王,人肉大杀器。 在叶轻如面前,气势居然会弱两分。 自认敏捷如入无人的偷袭,也是被叶轻如瞬间发现。 凌爷走了过来,只能是赔礼道歉,“抱歉,叶小姐,是我御下不严。” 没有他的指示,傅铭会对拢月动手? 这男人脸皮真厚。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很厉害。 “是傅铭擅做主张,还请两位小姐原谅。”傅铭给了自己大大一个耳光,牙都扇脱了一颗。 叶轻如皱眉,凝眸片刻,低语了一句,“凌爷,有些事情的确需要缓冲,太过于着急只会把对方越推越远。” “你的话,我受教了。”凌爷颔首。 裴拢月眼睛对上凌爷的双眼,带着几分凌厉。 本来她对凌爷心怀愧疚,在最应该相信他的时候选择了怀疑。 只因他刚才那个举动她心底里生出了寒意,这个男人太过危险霸道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行我素毫无顾忌。 若不是轻如及早发现,她就会被强行扛走。 叶轻如伸手哪怕只是差一点,傅铭刚才那一拳会直接杀死叶轻如。 凌爷的手段是毫无顾忌的,甚至不会看在御冰夷的面子上对叶轻如手软,只因叶轻如讲义气阻止了他强行掳人的暴行! “你太让我失望了。”裴拢月冷然上车。 傅铭皱眉望着车子离去,“叶小姐也太爱多管闲事了。” 要不是有叶轻如出手,裴拢月早就被带走了。 他们爷那么在意裴拢月,又不会对裴拢月做什么过分的事。 “拢月有这么好的朋友挺好的,是我操之过急,倒是你,一个没学过武技的人,都能把你逼退。”凌爷手中的卷烟塞进嘴里,点燃后,嗤笑一声。 刚才让傅铭出手他不后悔,他和裴拢月分开太久了。 但要知道叶轻如反应如此敏捷,一定不会更加小心谨慎。 眼下闹的如此僵,他和拢月想要和好恐怕麻烦。 傅铭皱眉,“谁说她不会武技,她刚才明明用了蒙古摔跤,不过她的天赋是极好的,是棵好苗子,御爷怎么就没想过培养她?只会摔跤有点浪费啊。” “龙头家的阔太太,为何要培养学武,又不是派去做间谍。”凌爷用力吐出一口烟,笑容有点狷狂,“阿铭啊,你今天惹了她,哪天御爷回过味,说不定会报复。” “……” 高大强壮的傅铭在黑夜中,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御爷的报复,谁能扛的住。 凌爷! 这是要害死他~ 月光疏冷。 车里。 裴拢月挽住了叶轻如的手,感激的道:“谢谢你没让我被凌爷带走,傅铭没伤到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37章 逃学的澜儿 “我没受伤,反倒是傅铭,肩膀得疼上几天。”叶轻如亲耳听见,傅铭打她时划破空气的拳风。 那一拳打空了,力道他自己吃下去了。 肩膀和手部的肌肉承受了那股力,得酸胀上好几天呢。 叶轻如淡淡分析,“傅铭在南洋学的武技,实力属于力量派的,不过,他身法的敏捷度不行,容易找出破绽。” “其实凌阿毛那样的人,我打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裴拢月凝眉冷道,“还把你卷进去了!你尽心尽力帮他洗脱嫌疑,他手下人动起手来,却藏着杀人的力道。” 她因为刚才的事,对凌爷失望至极。 叶轻如却觉得他们两个是欢喜冤家,好的时候如胶似漆。 现在孙蕾馨的事虽然讲清了,但需要时间去缓和他们之间的隔阂。 如果今晚拢月被强行带走。 会让拢月觉得难堪,以后很难面对凌爷。 她阻止这件事,甚至不惜和傅铭打起来。 傅铭打人又是生死搏杀,弄的刚才很是惊心动魄。 闹的这样大,就是希望保留拢月的自尊,和自主选择的权利。 叶轻如笑,“气话又何必说,不该认识了也认识了,你还那么喜欢人家。” “好啊,叶轻如,你嘴真是越来越坏了,好好一个女孩儿家,喜欢不喜欢的老挂在嘴边,看我不挠你痒痒。” “诶,我最怕痒了,我错了。” “你和御爷之间,你也很喜欢他,我的事你都知道了,你的秘密却很少告诉我。怎么你从来不跟我提御爷?快说,说了我就饶了你。” “拢月!你再呵我痒我就反击了,刚才凌爷让傅铭偷袭你,我就不该管你这个妮子。” 车停在御宅的院子里,两女滚做一团。 相互呵痒,笑声不断。 黑夜里,几道幽绿色的光芒在草丛闪烁。 裴拢月缩了缩肩膀,停止胡闹:“御宅一到晚上就有这些绿油油的光,你说,宅子是不是……有鬼啊?” “什么啊鬼啊,那是狼,听说前几天还生了个狼崽子,我一直在忙,都没空去看小狼崽子。”叶轻如整理着衣服道。 在家里养狼看家护院,真的很有个性啊。 裴拢月忽然发现叶轻如提到御宅的一切,都是熟悉而又自然的,她虽然从未说过自己对御爷的感情,但恐怕早就不知不觉对御爷有了很深的感情。 夜里,澜儿踢足球回来。 淤泥里溅了一身泥。 叶轻如主动提出帮澜儿洗澡,小家伙居然还害羞。 羞赧着不愿意,说自己长大了。 不需要别人帮忙? “再过一个月,才是四岁生日,额娘最后帮你洗一次?”叶轻如很久没有和小奶包温存,心里也想要弥补。 小小柔软的小包子抱在怀里,他也很渴望能和叶轻如更亲近,红着答应了,“那好,额娘,你帮我洗澡的时候,不要偷看哦~” 偷看是不可能的,正大光明的看还差不多。 况且,这么点大的孩子。 有什么可看的? 等等,他脖子的上的这是…… 叶轻如擦洗他白嫩皮肤的时候。 在澜儿的脖颈上看到了小小一片银色的龙鳞。 她不动声色的问:“澜儿,最近,你有用过读心术吗?或者五行八卦之类的玄术?” “没……没有,额娘。”他在外面人小鬼大,很多事甚至可以独当一面。 至少他逃课到现在,梁嗣同先生都没发现过。 在叶轻如面前,面对她的柔眸。 却觉得紧张。 说话都磕巴,连撒谎都觉得十分困难。 叶轻如摸了摸那片银光冽冽的龙鳞,没有继续刨根问底,只是冷淡的道:“没有就没有,身体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随时告诉我。” “哦。”澜儿很是心虚的应了一句。 其实只要叶轻如多问几句,他心中的小秘密就守不住了。 叶轻如没有追问。 他松了口气。 又觉得这口气,松的有点太早。 他是叶轻如儿子,能不知道叶轻如聪明到什么地步吗? 额娘肯定是看出什么了,没有揭穿是为什么,他的小脑瓜也想不明白,只是心里隐隐的惴惴不安。 翌日早起,裴拢月找叶轻如说了件事。 叶轻如正在书房前的写字台上制香,几款香料混合的味道香气怡人。 裴拢月搬了张老式交椅,坐在叶轻如对面,“有件事得同你说一声,我偶然有一次,在分舵听人说看到个孩子,混进分舵行迹鬼祟。我找那几个谈及此事的青帮弟子聊了聊。 听他们的描述的孩子的特征,我发觉和澜儿很像。就主动去套澜儿的话,结果,澜儿那孩子承认,他真的最近总是逃学,往分舵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38章 男人铁石心肠 “这孩子还真有点意思,他……是不是靠替身术瞒过梁先生的眼睛?不过我可从没教过他。”叶轻如跟其他家长遇到问题儿童的态度截然不同,眼底有一闪即逝的冷冽,很快嘴角淡然上抬。 裴拢月见她关心的程度有限,都不确定自己严重对待,特地将此事告知是不是多此一举,“可能是自己偷学的。“ “你从他嘴里还套出别的话没有?”叶轻如眼底里终于有了一丝探求。 澜儿只有动用异能,耗损了精力才会长出龙鳞。 一开始叶轻如还以为他可能是动用了读心术,或者其他什么玄术。 听说他逃学,便直接猜到澜儿恐怕是用了替身术。 若没有替身在学堂上学,梁先生早就急得跳脚找她来告状了! 裴拢月想天下哪有母亲不关心孩子的,轻如这是故作冷淡,她心里可能压着事! 裴拢月想到接下来的要说的事可能会触及叶轻如的敏感,犹豫了一下措辞,道:“他说……他想……找妹妹,落儿,你还有个女儿,叫落儿,是真的吗?当年你生了龙凤胎?” “对,我还有个女儿,不过一直不知道在哪。” 叶轻如提到这件事,心里有针扎一样的刺痛。 她和御冰夷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对等,现在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施舍她的一般。 脑中天授的知识是如此,陪在她身边的澜儿仿佛亦是如此。 他想收回,可以随时收回。 不想让她知道的,没有给她的东西。 她永远都无法奢望,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可她没办法和裴拢月求助,这个世界上没谁能制得住御冰夷。 他可以恣意任性,她却不行。 裴拢月不解,“可是澜儿为何会去青帮找?难道孩子在御爷手上?” “恩。”叶轻如不置可否。 裴拢月道:“他……为何不让澜儿见妹妹?你见过落儿吗?” “一次都没有!” 叶轻如淡声的回答,颠覆了裴拢月对御冰夷的认识。 好端端的为何不让母亲见自己的女儿,叶轻如眼底一闪而过的沉痛,是她深爱女儿的证明,可她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原来不仅仅是她裴拢月和凌爷之间不对等,轻如和御爷之间怕是也有这样的问题。 叶轻如莞尔一笑,敛去了脸上的冷色,道:“澜儿有没求你对我隐瞒这件事?” “有是有,我也答应了,可这么严重的事,我怎可不告诉你,只好出尔反尔。”裴拢月眼底里带着无奈。 叶轻如却好像一扫无法见到女儿的阴霾,眨了眨眼,“难怪我最近总觉得他有什么秘密,原来是想着这一茬。多亏你告诉我,我不会在澜儿面前供出你的,拢月,你放心。” “我……”裴拢月本来想说没什么的,但想想叶轻如能替她隐瞒也不错。 至少澜儿会信任她,不会对她防备芥蒂。 裴拢月咬了咬唇,做了个决定,“我一会儿就去找凌阿毛,跟他……和解,我在分舵那边帮你盯着澜儿。” 虽然她真的要烦死霸道又自我的凌爷,可是为了叶轻如她可以做一切牺牲。 “好啊,只要你不觉得委屈就好。”叶轻如笑得轻松如常。 越是伪装不在意,有时是越让人心疼的。 裴拢月的心就更沉了,暗骂男人都是铁石心肠。 御爷也不是好东西,不许轻如跟女儿见面! 中午,吃过饭。 裴拢月就离开了御宅,为叶轻如“以身饲虎”、“两肋插刀”。 叶轻如却一脸平静,云淡风轻的靠在椅子上休息。 手里把玩着新制的香丸。 脑海里想着,要怎么找机会试用。 书房里的电话响了,叶轻如接了起来。 说话的,是御冰夷派去叶轻如家里的照看那边情况的女佣,“叶小姐,有个姓詹的先生登门拜访,说是要跟您致谢,他现在在门外等着,需要我请他们离开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39章 血参 “不用,你把他请进门吃茶,告诉他我过四十分钟就会到。” 叶轻如在电话里回应道。 留女佣在家里,是因为常有人会去找她,或者打电话给她。 她就去找阎七问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因为有些电话跟拜访涉及私密。 需要靠谱的人才行。 阎七那边却说这样的人御冰夷已经给她挑好了,只等她开口。 四十分钟后。 叶轻如准时到了梧桐路的花园小洋房。 詹亦鸿是带着詹氏影业旗下的尹焰一起来的,二人皆穿翻领皮草西装。 相比詹亦鸿的外貌和气质,英俊有气度的尹焰更像老板。 他看到叶轻如很高兴。 几日前,他和叶轻才如在詹府的门前见过。 尹焰还十分轻浮的给叶轻如过飞吻。 叶轻如展颜一笑,更是给尹焰留下极深的印象。 尹焰兴奋起身,朝叶轻如伸出手,“想不到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叶先生,在詹府门前我们还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您记不记得。” “我记得,我还是你的影迷呢。”叶轻如礼貌微笑,短暂握住尹焰伸出的手。 漂亮又有声望的女士,是自己的影迷。 尹焰十分的高兴,还想说些什么。 倏然发现自己抢了大老板詹亦鸿的风头,比詹亦鸿还早跟叶轻如握手。 不过尹焰心理素质强,脸上没有尴尬的表情。 泰然收回手,谦虚的往旁边让了些许。 詹亦鸿摘掉帽子,给叶轻如行脱帽礼,“叶先生,我为我大哥的莽撞言语,向您诚挚的道歉。” 原本脱帽礼,只是一瞬间的事。 詹亦鸿却低着头,久久没有抬起头。 尹焰在一旁错愕的看着詹亦鸿,老板专程上门是来给眼前这位优雅美丽的女士道歉? “你大哥说的话,我没放在心上。”叶轻如没有直接叫他免礼,眉眼间始终都是神色疏淡的神态。 詹亦鸿反而是原地跪下,行了更重的礼,“您不计较,是因为您大度。” 叶轻如没说话。 詹亦鸿能来锦城拜访,说明他是个明事理的人。 按照她信里的意思照做,克服了“占死气”。 捡回了一条命,说不定还救了詹氏全家。 “我大哥对你说了很难听的话,我却没有能阻止,令你受委屈了。您还不计前嫌留下书信,救了我全家,实在令我羞愧难当。” 詹亦鸿饱读圣贤书,内心是有很强的羞耻心的。 只觉得詹家这种行为,比白眼狼还白眼狼。 他,实在愧疚的无地自容。 “我怎么做,你才能不愧疚?”叶轻如只是轻声的在发问。 不是借机抱怨,更不是借机索取。 詹亦鸿反倒是羞愧的脸涨红,“您的恩情我一辈子铭记,我们全家对您的愧疚也会一直在,尹焰,把盒子给叶先生。” 他又如何能代表他全家呢? 光是詹亦鸿那个老顽固大哥,偏见就不那么容易掰正。 叶轻如没把詹亦鸿的话当一回事,她出手帮詹氏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在的。 “是,老板。” 尹焰打开皮箱,里面赫然是一只硕大的血色人参。 人参有小孩手臂粗细,气息清香。 表面油亮,根须发达。 “这参……”叶轻如见多识广,都没见过这么牛的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40章 知恩图报 詹亦鸿献宝一般,“这是詹家祖传的千年血参,送给您。” “作为报酬?”叶轻如视线落在血参上,就很难移开了。 表面的淡漠,不过是隐藏心中的渴望。 詹亦鸿连连摇头,“你对我们詹家的恩情比海还深,这点心意虽然不足以偿还万一,但是已是我能给的最好,只要您开口,哪怕要我们全部家业,我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他回想起叶轻如答应卓夫人,出手帮助詹家的时候。 竟然是愚钝的没有许诺任何报酬,要不是叶先生高风亮节。 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尽心竭力帮忙。 更何况,他大哥还口出污言诋毁叶轻如。 想到这里,詹亦鸿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瓜。 “说实话,如果是别的东西,我可能会拒绝,但……若是血参的话,我会收。”叶轻如一看是血参,根本连一丝要推诿的心都没有。 至于詹家送出后会不会后悔,她到了嘴里的东西,绝没有吐出来的道理。 澜儿的先天不足,正需要这种药来温养滋补。 千年血参更是可遇不可求。 听到叶轻如这话,詹亦鸿反而松了口气。 他还怕叶轻如不收呢。 传家之宝固然珍贵,但他肯拿出来。 就代表在詹亦鸿眼里,他詹家几口人命比千年的参更金贵。 叶轻如继续道:“关于这件事的报酬,除了血参外。我还需你们詹家登报,说一说卓夫人帮你们请我帮忙的事。”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好吗? 她需要舆论,把卓夫人推向风口浪尖。 “您放心,登报一事,我必会尽心竭力。”詹亦鸿眸光坚定的保证,对叶轻如要登报的原因没有半分的好奇心。 尹焰再次陷入诧异,听着感觉这位叶先生救了詹家好多条人命。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可是他老板很感激的样子。 简直可以为她赴汤蹈火,她却只要登报宣扬自己的事迹。 这只美丽如蝴蝶一般的女士很爱出风头啊。 那她其实很适合当电影明星,或者出唱片的歌星,做个公众人物。 詹老板真的不考虑,挖掘一下她吗? 叶轻如心头为微微对詹亦鸿知恩图报的情怀触动,起身将他扶起来,“我见你眉上有污浊缭绕,你的兄弟中,是不是有人遇到了极为哀痛的事?” 过于哀痛的事若一直缠绵心中不能纾解,会伤及五脏,最后还是会死人的。 叶轻如做事有始有终,她还拿了别人的血参。 恩,詹家的事她会努力做到完美。 “此事……说起来,也是我家作茧自缚。” 詹亦鸿声音哽住,低沉的道,“我……我二嫂因为大哥赶走你的缘故,她……最终没撑住,撒手人寰了。 叶轻如听后,沉吟许久不言。 詹家二嫂本来是能活的,这一点她很有把握。 当时她阻止詹亦鸿去南洋马六甲找神医,就是因为她心中的这份把握。 詹家二嫂是猫命,今年被鼠克。 化解了此劫,身体就会渐渐的康复。 可惜当时詹亦鸿的大哥对叶轻如有很深的偏见,恶语将她怼走了。 “照时间来看,你二嫂头七应该都还没过?”叶轻如没有安慰他节哀顺变,反而提起了詹亦鸿二嫂头七未过的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41章 慈航普度 “我二嫂头七虽然重要,但我觉得比起留在家里操办丧事,跟您当面致歉更重要。”詹亦鸿是有自己的道德底线的。 头七过完,还有尾七。 真要彻底遵循旧礼,统共七七四十九天。 时间上耽搁太多。 一个多月后再来跟叶轻如道歉,算什么事? 至于打电话和拍电报,都过于没有诚意。 叶轻如听完,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着。 心中思虑着什么事,有些事她没办法一下做决定。 许久过后,尹焰都打呵欠了。 她才轻轻开口,“令嫂也许还有救。” “你……你说什么?”詹亦鸿觉得惊天闷雷炸响,一切都是不可思议的。 死人还能复活吗? 叶轻如手指停止了敲动桌面,“刚才你误会我的意思,我问令嫂是不是头七未过,不是质疑你没有留在家里给家人操办丧事,是想知道她是否下葬,身体保存的可算完整?” “头七未过,二……二嫂肯定没下葬,只是收敛……收……收敛进棺材了……”詹亦鸿几乎要喘不上气,他激动的眼眶赤红。 眼泪溢满了眼眶,满脑子都是二嫂临终和二哥惜别的画面。 叶轻如眼眸中波光明媚,若一池春水中照下了明媚阳光,“那就是有希望能醒过来。” “求你,救我……二嫂。”詹亦鸿激动的还想跪。 这一次,被叶轻如抬手承起。 膝盖没有触碰到地面。 她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詹老板不必如此,而且我只是说可能,没有说一定。” 其实呢。 叶轻如没那么想帮詹亦鸿救活死去的詹家二夫人,因为此事有不确定性。 如果詹二夫人没醒,她怕反而惹来詹家的怨气。 不过,詹老板从内到外都是一个有赤子之心的人。 叶轻如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帮一把。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都愿意一试。”詹亦鸿激动的道。 叶轻如虽然决定帮他,仍有些顾虑,“不过有一点你要想清楚,你家已经开始办丧事了。她醒来的话,可能……会饱受非议。” “叶先生大可放心,旁人非议对我们家来说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我二嫂的命。”詹亦鸿都哽咽了,堂堂七尺男儿,两行清泪滚滚落下。 在他眼里,叶轻如从头到脚发着光。 慈眉善目,普度众生。 她就是转世的观音! 他就差嘴一抖,冒出“慈航普度”四个字。 叶轻如点头,“恩,我这里有一颗香丸,名叫返魂香,可唤醒身体完整,死去时间不超过七日的假死之人。” “七日,那岂不是只剩两天了。”詹亦鸿心中燃起的火苗,又陡然沉入了灰烬之中。 从这里驱车去天津卫,必须路上没有一丝耽搁才能到天津卫。 上次是有卓寒擎的人护送,沿途匪类响马不敢打劫。 这次哪怕两日内到了,还得劝说家人开棺。 开棺之后,得熏了返魂香才可。 此事,唯一的优势是天津卫冬日天气很冷。 尸身不容腐坏,在阴凉的棺木里应该保存的还算完好。 叶轻如刚才犹豫,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所以,你要不要把有返魂香的事告诉你家人,要不要搏一搏给你二嫂用,在你自己,我只能给你提供一种可能性。”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42章 她可能是装的 听到叶轻如这话。 詹亦鸿没有马上答应,也没有马上拒绝。 沉默良久,他缓缓开口,“叶先生,此事若没有办成,我最担心的是您的声誉。” 她的声誉? 那是。 现在是新社会了,民智不同以往。 让死者复生这样愚昧的话,几乎没有人再会信。 若二夫人没活过来,不管因为什么原因。 别人听说叶轻如自称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肯定会招致无数人的鄙夷。 江湖骗子的帽子,怕是要在她脑袋上盖牢了。 到时候,卓夫人和蔡云舒肯定是第一个笑掉大牙的人。 对于叶轻如本人的计划,也会有影响。 本以为詹亦鸿首先考虑的是自己和家人,却没想到他首先考虑的是叶轻如的声誉。 “我想亲自送返魂香回天津卫,在此之前,我不会向外界泄露半个字,以免失败对您造成的非议。”詹亦鸿都不等叶轻如开口,自觉举起三根手指立誓。 坐在旁边的尹焰当不成透明人,哪怕叶轻如和詹亦鸿没关注到他。 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举起三根手指保证,不会把今天在叶轻如家听到的任何事外传。 接受了叶轻如赠与的返魂香,詹亦鸿立马动身回天津卫。 三日后。 江南金府。 金博彦将几份报纸,连续不断狠狠摔在桌上,“立刻架设一条专线,我要跟顾卓氏通电话。” “是,大帅。”金博彦的副官马上拨号联系北边锦城。 线路架设了半个小时,副官满头大汗之后,将电话递给金博彦,“卓夫人接了,她问您有什么事找她。” “当然是大事。”金博彦接过了电话,“卓夫人,别来无恙,今日的报纸你看了吗?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他语调阴沉的能滴出水。 两指之间夹着一根香烟,烟灰簌簌抖落在擦拭的亮堂的大理石地面。 “看了,我也不知道叶轻如到底想干什么,但她肯定有阴谋。”卓夫人在电话里解释着,不过她的声音没多少底气。 帮詹家给叶轻如牵线,是顶着卓寒擎给她的压力被逼迫出的面。 谁知道詹家人跟赵家人同样不懂得低调,把叶轻如的事迹吹的比赵家更加的天花乱坠。 写出了“生死人、肉白骨”这种鬼话,来称赞叶轻如。 据卓夫人的耳目传递来的消息,詹家为了报答叶轻如的救命之恩。 开出了天价润笔费。 以竟稿的方式,收赞扬叶轻如的文稿。 十块钱千字。 也真敢开价! 名气响亮的文豪千字,不过一块钱罢了。 现在很多吃不起饭的文人墨客为五斗米折腰,为这十块钱的润笔费争破头了竟稿。 弄的每篇赞扬叶轻如的稿子,都是活灵活现、文采飞扬。 不仅叶轻如的名声响亮,心甘情愿躲在幕后的卓夫人的名声也在举国炸了! 金博彦的角度和大众的角度一样,觉得卓夫人和叶轻如关系非同一般,“之前你说,何园的事和她结死仇,我的事她知道跟你有关联,不会愿意帮忙。 可我怎么觉得,她不会介意跟你有关的任何事,反而还挺想讨好你的。” “她可能是装的。”卓夫人气的嘴唇发抖,她想给自己摁人中。 如果继续天天这么气下去,她觉得自己随时会被叶轻如那个小贱人气中风。 金博彦因为报纸上对卓夫人的赞赏,对她的信任已经减少一半了,“你说她是装的,那你也是装的吗?你跟她若是死仇,为什么你会委托她帮忙赵家?继而又委托她帮忙詹家?” “我那是有苦衷。”卓夫人很想把自己的委屈一股脑倒豆子一般告诉金博彦。 可惜在长途线路的电话通话中,许多话一时半刻很难说清楚。 金博彦却觉得她的回答很是敷衍,冷蔑的道:“苦衷?你堂堂卓大帅的嫡妻子,还能有人给你苦衷吃?我看卓夫人……你……这是想……帮卓寒擎建立人脉,立投名状讨好你这个六儿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43章 脑海里蹦跶 面对金博彦的怀疑,卓夫人脸色难看。 她心里都没空骂叶轻如了,赶忙解释,“我既然选择跟你合作,自然不可能串通外人,你如果怀疑我,就正中了叶轻如奸计的下怀。” 这年头,最忌讳吃两家饭了。 况且姓金的还掌握着她的把柄,虽然她也有金博彦的证据。 但他的证据,能让卓大帅毙了她。 可她指证金博彦的证据,却没人会因为这个证据对金博彦如何。 这就是卓夫人面对金博彦,所处的劣势。 “此事不管是计策,还是真的,都无所谓了。”金博彦显然转变了心态,卓夫人的解释没有左右他分毫,“她的能力是摆在那里的, 我们再最后再考验她一次。如果办成了,她就是我们的盟友。” “大帅,叶轻如狡诈多端,和她结盟是与虎谋皮。”卓夫人着急之下,脱口而出。 金博彦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眼光,怎么会找个脑残的内宅妇人当盟友,“你说她和我们合作,是我们与虎谋皮,卓夫人,你这玩笑开的有点大?” 这蠢货居然觉得一个小小的二十岁出头,毫无背景的小女子,是虎? 那他是什么? 猫吗? “我……” 卓夫人实在懒得提叶轻如这个小贱人,她在叶轻如手上不止栽何园一回。 虽然不知道叶轻如是怎么做到的,本来她可以杀死卓寒擎和叶轻如两个人的。 结果他们却反扑了,把蓝鸟的人派到国内的人杀的干干净净。 表面上起作用的好像是卓寒擎,可是她当卓寒擎嫡母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卓寒擎的底么,蓝鸟的人就是按照卓寒擎部署的弱点和漏洞来的。 当时卓寒擎的人绝对赶不及支援,只有可能是叶轻如搞了什么鬼。 最终在卓寒擎晚到的手下的配合下,把蓝鸟的佣兵全歼。 导致她无人可用,她对叶轻如的忌惮可不是一点点。 现在卓夫人觉得能不招惹叶轻如就不招惹,招惹上她就是自找麻烦。 卓夫人仍旧坚持己见,“不管你怎么想,我都要奉劝你,不要小看她。” “小看她?我会把她拉为盟友吗?不是什么臭鱼烂虾,都能做我金博彦的盟友!”金博彦扬着头道,“你去联系瑾爷,把瑾爷介绍给她。” “她何德何能见……瑾……” 卓夫人愤怒的声音。 在金博彦轻“恩?”一声后戛然而止。 姓金的小看叶轻如迟早要吃大亏的,她提醒他又没用。 那就别怪她弃车保帅了,她可不想和金老狗死在一条船上。 于是卓夫人假意答应,“好,我稍后就去联系瑾爷。” 电话,被金博彦那边冷然挂断。 金博彦疏懒的倒在太师椅上,双手握着椅子的扶手。 足尖点地,一下一下的轻摇着。 虚晃的午后阳光掠过眼梢,让他仿佛看到了紫禁城上方的祥云,一伸手就能抓住逐鹿天下,成为华夏帝王的梦想。 锦城,最大的照相馆被包下。 裴拢月羞涩的从更衣间里出来,一身鱼尾曳地婚纱裙将她窈窕身形完美勾勒。 穿着女傧相礼服的叶轻如,还在低头看报纸。 她一下午,都在思考一件事。 返魂树来自于深海之渊,万年都可遇不可求。 为什么有人会卖去青帮当铺? 更巧合的事,她刚搓好返魂香的香丸。 詹亦鸿就说出了他二嫂身故的事,返魂香刚好能起到作用。 他二嫂本是阳寿未尽,又因突如变故横死。 心中亦有执念,魂魄凝而不散。 符合假死的条件,所以可以用此香救回。 是他! 叶轻如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御冰夷在千里之外对她的事情了若指掌。 关于她的家的事,他从来不替她包办。 虽然提出过要帮她完成,但她拒绝之后他从不勉强。 但她需要的时候,总会润物细无声的推动。 哪怕为她做了什么,也不会说出来邀功。 他明明可以做到正大光明,非要小心翼翼怕她发现。 所以故意不说,才是他的奸计吗? 显得他的默默奉献? 叶轻如想着想着,眉头微微粗了起来。 他可真是够奸诈狡猾的。 哪怕人去外地,也要故意弄点事在她脑海里蹦跶。 “阿月,你今天很美。”凌爷铿锵有力,却微颤的声音倏然响起。 叶轻如恍惚抬头。 一看,只觉得眼前莫名陶醉了。 犹太人设计师审美很不错,又交给法国公司制作。 婚纱整个剪裁,完全贴合裴拢月身形。 一字肩上,镶嵌木耳边。 衬托脖颈修长,锁骨精致。 裙摆上全是碎钻,闪烁如星光。 裴拢月却低声的道:“你先出去,我要和轻如先拍。” “婚纱照怎么能没有新郎?两位傧相只是陪衬,拍大合照的时候,两位傧相才用出镜。”摄影师从专业角度出发,建议道。 裴拢月冷眸看过去,“我就要和我的女傧相拍,你有意见吗?” “我是坚决没意见的,我先出去了。”凌爷临时找的拍照用的傧相杜箬很能察言观色,立马就出去了。 凌爷低头,在裴拢月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反正你迟早都是要跟我拍的,我不介意暂时把你借给叶轻如拍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回我身边什么用意么?” 他很嘚瑟,这两天见裴拢月老在分舵晃荡。 又跟他问东问西的,他就感觉抓到了她的小辫子,可以一直把她握在手里。 “你赶快出去,我和轻如先拍,拍完了叫你。”裴拢月抓着沙发上的杂志,把凌爷打出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44章 你大了 叱咤江湖的青帮龙头凌爷,拍婚纱照却被媳妇推到门外。 斜倚门框,他默默的抽烟。 杜少爷平时很善交际,他想上去搭话。 可面前人眼底,有三分的随意,七分的戾气。 说白了,用两个字形容就是“匪气”。 凌爷主动开口,“诶,小子,抽不抽烟。” “不抽,凌龙头。”杜箬连连摆手,“我不喜欢抽。” “听说……你很会讨好女人?”凌爷一只手突然勾在杜少的肩上,把他魂都吓掉了。 杜箬赶忙解释,“我只是酷爱交际,至今都没谈过女朋友,我跟……” 他想解释自己对裴拢月没有非分之想,撬凌龙头墙角的事借他俩胆他也不敢干。 “教我两招,恩?”凌爷也不知道是不是病急乱投医,居然找没谈过女朋友杜箬取经。 杜箬有些受宠若惊,“没问题,凌爷,我一定把我会的都告诉你。” 照相室里。 叶轻如穿着同样是那个犹太人设计的礼服,礼服跟裴拢月风格相近。 只是没有新娘礼服那么夸张,她长裙只到脚踝。 腰线上有个俗气的粉色的蝴蝶结,弄的她整个人像个包装夸张的糖果。 叶轻如本人不喜欢这个风格,不过为了拢月她可以勉强忍耐这个俗气的蝴蝶结。 “轻如,你这样打扮好甜。”一向喜欢清淡素雅的裴拢月赞叹一句。 叶轻如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反讽,“我竟不知道你喜欢甜美风格的。” “甜美风适合你。”裴拢月坐下和叶轻如一起摆拍照的姿势。 两个女人坐在沙发上拍婚纱照,摄影师还是头一回。 新鲜。 可他还真挺喜欢这份工作,毕竟是两个赏心悦目的美人坐在跟前。 叶轻如蹙着眉照相,刚才在试衣间的镜前。 怕自己没眼看,她压根没怎么看镜子里的穿礼服的样子。 她五官精细,淡扫脂粉后。 有种说不出的媚色,像是盛绽的玫瑰花。 蹙眉后非但没有使她变得丑陋,反而有颦眉下另一番妖娆风情。 裴拢月在她身旁,清冷气质若幽夜昙花。 二人合照如双姝并蒂,绝俗气质惊艳了时光。 连摄影师都不自觉的从镜头前钻出,仔细去看依偎而坐的二女。 没了镜头的限制,她们和欧式法风背景结合更加风采迷人。 “轻如,你帮我看看,我总觉得肩带有点紧。”叶轻如对这身礼服,总也觉得哪里不适应。 不适的扭了扭肩,让裴拢月给她看。 她想要了是确定了不合身,要么请裁缝改一改。 要么就直接换一身,她觉得自己的性子不适合穿这种花里胡哨,色彩鲜艳的洋服。 之前遇到的沈盼那样的娇俏少女,穿成这样才不显奇怪。 裴拢月有些诧异,“我去更衣室帮你看看。” “恩。”叶轻如点头。 她觉得礼服勒得慌,要喘不过气。 进了更衣室。 裴拢月猫腰仔细观察。 在叶轻如脖子以下,看到若隐若现的饱满。 她压低声音,“你大了。” “大了?”叶轻如一头雾水。 裴拢月看了一眼确认,轻轻的道:“比一个月量身时,大了一些,轻如,你还在发育。” “拢月,你不许胡言,我都多大了的人,怎会……说不定是胖了。”叶轻如终于听出那味了,她整个耳郭都熟透了,要从耳朵眼里冒烟了。 从前她可是名副其实的搓衣板,按照当今审美属于“清汤寡水”没男人能看得上的类型。 当时生完了落儿、澜儿双宝,她都没奶水给澜儿吃呢! 裴拢月清冷的脸上满是笑意,声如蚊呐的跟叶轻如科普,“你哪里胖了,我看你最近又瘦了。女孩家那个的生长期本来,有些比较晚的,就有十八九岁啊。” 要不是有外人在,裴拢月下巴都要笑脱臼了。 结果,一向淡定的叶轻如竟有些慌张,“那……该怎么办?要不我最近少吃点,让身材再清减些?”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45章 瑾爷的佳人 “你可不能再清减了,你都多瘦了。”裴拢月立马不赞同,“你自己看看镜子,腰细的好像一折就断。” 叶轻如此刻才仔细端详西洋全身镜,镜子里倒影着她纤细的身材。 只是胸前鼓鼓的,礼服做小了。 叶轻如脸红的不像话。 礼服刚穿上的时候她没什么感觉,拍了一会儿照才觉得不合身的。 裴拢月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羞涩的她,盯着镜子里的叶轻如,道:“你把礼服脱下来,一会儿重新量过尺寸,让绣娘帮你改改尺寸。” “恩。”叶轻如褪下礼服,换上了穿来照相馆的那身衣服。 裴拢月在一旁帮忙,压低了声音问起今天报纸上的内容,“今天的报纸我看了,你这只小狐狸,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报纸上吹嘘卓夫人吹嘘的厉害,找编辑撰写内容的却是詹家人。 此事幕后授意的人肯定是叶轻如,可叶轻如跟卓夫人的关系早就陷入你死我的活的僵局。 无缘无故捧卓夫人,肯定有猫腻在。 “报纸上宣扬,我只帮卓夫人介绍的人,你不觉得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吗?”叶轻如弯腰扣着旗袍的编结盘扣,中短长发遮了半边雪白的面颊。 她掩藏在发丝中的眸光,带着点点水光,狡黠之色绽放。 裴拢月帮她整理收起礼服,“不觉得,我只觉得她声望因此提高了不少。” 这是把卓夫人架在火架上烤么? 任何一个想出风头的名媛淑女,都期盼着被叶轻如抓去烧烤。 卓夫人的声誉捆绑了叶轻如,不断的因为叶轻如的出彩而水涨船高。 以后会有更多显贵,为求叶轻如帮忙去巴结讨好卓夫人。 从前再觉得叶轻如冰雪聪明,裴拢月都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一次的轻如,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无缘无故给别人做嫁衣,还是给心胸狭窄狠毒的卓夫人做嫁衣。 “我给你说一段《柳庄神相》的典故。”叶轻如道,“以前晚春时节选秀,太监们会依据柳庄神相中这个典故来调教宫女,让宫女着许多衣服,在各宫里走动选拔。口头上的说辞,是告诉她们上头娘娘体恤,怕她们在春寒里生病着凉。实则是故意将人闷出汗,找出体味大、容易出汗的秀女,让人落选。” 裴拢月学的是西式教育,对华夏的书典不甚了解。 哪怕是饱读诗书,也不是人人都会去看神相一类的杂书。 这个典故很浅显,但她是第一次听。 听的一愣一愣的。 “我帮助卓夫人的每一件事,都是晚春时给宫女新添的一件衣服,着时温暖舒适。”叶轻如说话间,扣子已经全都扣好了,抬起了一双明澈皎洁的眸子,“穿多了就会热,热了闷出的汗,就是她所隐藏的不为人知的算计,我想近日里火候应该就到了……” “然后呢?”裴拢月见叶轻如流转的眼眸中,多一丝冷冽戾气,隐隐觉得不对。 叶轻如猛的拉开更衣室的门帘,“有人!” 门帘一拉开,“碰”一声巨大的枪响落下。 就见凌爷举着枪,刚刚扣下扳机。 枪口下倒着一个在照相馆里帮忙的伙计,伙计额头上的血洞冒着青烟。 双眼睁的巨大,仿佛不可置信自己已经一击毙命。 凌爷面色阴沉如铁,“他刚才在门前偷听。” “卓夫人……”裴拢月喃喃的道。 她心里已经明了,这是卓夫人安排的人。 卓夫人的人无孔不入的在锦城四处打探,刚才那一番话也不知道被听走多少。 还好已经死了,死了就没机会传递消息了。 她还来不及感谢。 凌爷除了关心,还有对自己开枪行为的一丝不确定,“不过我贸然出手也很莽撞,没吓着你们?如果是打晕的话,场面就不会这么残暴了。” 他也是过于患得患失,要是从前如此鬼祟宵小,杀了也就杀了,犯不着解释什么。 “无妨,今天……就先不拍照了?”裴拢月看向了一旁脸色煞白,缩在墙角,身上散发出尿骚味的摄影师。 刚才还是两姝并蒂的旖旎,现在整个照相馆都沦为了一片血腥。 对无辜的摄影师而言,简直是场噩梦。 贾爱路,卓夫人名下别墅。 卓夫人对手下心腹道:“给瑾爷发电报,说我给他物色了一个佳人,名叫叶轻如,定能解决他子嗣不济的心腹大患,令康家瓜瓞绵延、硕果累累。”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46章 女扮男装 “瑾爷,你笑什么?”康瑾身边一个穿着拉丁舞服,身上还流着汗水的少年问道。 康瑾刚收到的加密电报递给少年,“卓顾氏又在作妖,要给我介绍什么女相士,我要一个娼妇做什么?还说能让我瓜瓞绵延,你说可笑不可笑。” “顾氏提出这样的事找您,会不会是金督军授意。”少年弯下腰,低声的问。 那少年眉眼间生的魅惑绝艳,眼角还有一颗妖冶泪痣。 刚练完舞的他满头大汗,却一点都不狼狈。 反而似水仙淋了细雨,曼妙出清水。 如果是叶轻如在此,会第一时间判断出这是男生女相的面容。 说不定,还会脱口而出赵纤藻的名字。 少年,身上那份妖性和赵纤藻如出一辙。 “闻勋,擦擦,别感冒了。” 康瑾扔了条干毛巾给少年,随后随性放荡一笑,“金老狗每次有什么事要我操办,都会让顾氏来,仗着顾氏是我姨妈么?嫁出去的女儿,可是泼出去的水。” “那您……”少年头顶的短发支愣粘着汗水,他一边用毛巾擦着,一边靠近康瑾询问他的态度。 康瑾细长手指将金镶玉的烟杆在指间自如转动了几圈,“你这么发电报……” 于是。 卓夫人收到的一通电报是:老子是不是说过,我对女人不感兴趣,我只喜欢男人。 等了四十多分钟,收到电报的卓夫人差点就要吃“救心丸”续命了。 “金博彦那个老东西把我使唤来使唤去,现在连我的一个晚辈,都蹬鼻子上脸。”卓夫人捏着手写的密电内容,尖尖的指甲都要把纸张抠破了。 上面墨迹未干,每个字都似摇头晃脑冲她嘲笑的嘴脸。 卓夫人身边的心腹问:“夫人,瑾爷不肯配合,要怎么办?直接告诉金大帅吗?” “告诉他?” 卓夫人不是不想告诉,但是每次要联系金博彦都有些麻烦。 长途电话需要金博彦那边架设,电报倒是容易些。 可她为什么要发电报给金博彦? 他们之间的计划,她已经不想参与了。 卓夫人揉按着太阳穴道:“三天后,你把瑾爷拒绝的消息发给金大帅……” “言辞恳切些,让他知道已经尽力了。”卓夫人想到了金博彦的嚣狂,忍不住又补充一句。 她到底是怎么招惹这帮人,一个个似豺狼虎豹似的。 能把靠近他们的,全都剥皮拆骨了。 哪怕是盟友。 都只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她就是在这种环境为自己的儿子据理力争,想到这里,卓夫人又恨铁不成钢。 卓太炎要是能争气半分,哪怕只有卓寒擎十分之一。 也不至于令她如此操心! 另一头。 交代完电报内容的康瑾惬意听了一会儿苏州评弹,在吴侬软语中笑得春风得意。 “阿勋,帮我收拾下行李。”康瑾倏然开口。 少年来江南好多年了,虽然慢慢适应了吴语。 但对捏着嗓音柔媚入骨的评弹,依旧是不太感兴趣 。 他都听的走神了,“您要去哪?需要我随行吗?” “去锦城,看看顾氏说的那个……叶轻如。”康瑾起身关掉了唱片机,伸了个懒腰,回眸看少年时杏目半眯,像只慵懒的猫儿,“你要跟来吗?就怕你身子弱,受不了北方的寒冷呢,我刚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瘦的跟流浪的小狗一样。” 少年眉宇间透着对康瑾的关心,“您就不怕叶轻如看穿您的身份,顾氏之前不是说叶轻如会相面吗?若看出您是女儿身,万一传扬出去,你在外界的声望岂不是……”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47章 天蝉舞台 “长春子的关门徒弟风如意都没看出来,姓叶的有这个本事吗?” 康瑾捏了捏少年细白肌肤的脸蛋,眼神里在发狠,“倘若叶轻如看出来了,就当她不走运,我只能灭口。” “您就不能不去锦城么,这通热闹不见得好看,说不定还会让您陷进淤泥里。”少年柳叶细眉微微蹙着,配上那妖异泪痣。 他这般神情有点西子捧心的味道,很是有别样的一种病态美。 康瑾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敛去了脸上的浅笑,“阿勋你一向都很听话,今天怎么变得这么话多。” “我这就去给您收拾行李。” 少年身上的汗本来消下去了,面对康瑾冷峻的面容,冷汗又一次覆盖的额头。 跟在康瑾身边的这些年,少年已经习惯为康瑾照顾起居。 只用了二十分钟,就替康瑾收拾好行装。 康瑾掂了掂中号骆驼皮箱分量,不重也不轻。 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在家好好练舞,北方天气太冷,不适合你小孩子家去。” “是,瑾爷。”少年面无表情的给康瑾鞠了一躬。 康瑾拎着皮箱出门的时候,给守在门口左右两边的副官使眼色,“准备好替身术,我出行的消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是,大帅。”副官行叩靴礼,进门去准备了。 另外一个副官为康瑾打开车门,“大帅准备去哪?” “锦城,我不打算多带人,十几个好手就好。”康瑾坐进车里,掏出手绢仔细擦着自己的配枪,“我就去看一场热闹,不打算参与任何事,尽量低调行事,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是,大帅。” 副官答应后,小跑着去将康瑾的事吩咐下去。 少顷,又来了一个副官来给康瑾开车。 车开到了火车站。 为了不暴露身份,康瑾的人舍弃了专列和包车。 诸人皆是便装,混在了二等坐票中。 同行的副官都在好奇,到底锦城到底有什么热闹。 能让桀骜不驯,且喜欢奢华热闹的康瑾如此轻装出行。 往常康瑾去任何地方恨不得把所有的排场都带上,每次都声势浩大,好让所有人都看看江南瑾爷的派头。 到了锦城后,一行人也是静悄悄的。 先打听一个叫叶轻如的人的去向,得知此人在锦城天蝉舞台和凌龙头的新夫人看表演。 去了几个副官陪同康瑾,一起到了天蝉舞台。 舞台上正表演着芭蕾舞剧《天鹅湖》,舞台灯光黯淡。 观众席上坐满了人。 叶轻如和凌龙头的新夫人坐在不怎么惹眼的角落里,不过姓叶的女人大概因为出身不好,从小没有文化氛围的熏陶,好像对艺术类的东西不感冒。 她看着看着走神,视线不经意掠过康瑾。 本来所有的观众她都是一扫而过,视线掠过后,又回顾了一眼康瑾。 康瑾遇到叶轻如的视线,绅士的颔首,露出一丝不羁的笑容。 叶轻如也朝康瑾点头。 虽然相互不认识,但基本的礼貌还是会有。 这时有人猫着腰走过来,小声的同叶轻如窃窃私语。 叶轻如起身,跟龙头夫人交代一声,去了外面跟青帮弟子说话。 “留个替身在这代替我,我出去一下,你们都别跟来。”康瑾利用舞台灯昏暗,脱去了外套,直接变幻了一身装束出去。 她躲在墙角偷听。 叶轻如莞尔的道:“你是卓夫人的人,我要说的都是光明正大的事,你窃听收集不过是多此一举。” “有人偷听吗?属下这就去把人揪出来。”把叶轻如喊出来的青帮弟子一听有人偷听,凶神恶煞的拔出腰间的毛瑟。 康瑾一开始还以为叶轻如说的是别人呢,听到逐渐靠近的皮鞋落地的脚步声,才知道叶轻如指的是自己。 是那个穿着西装正装的青帮的人靠近,不出十秒恐怕就会立刻被揪出来。 明明龟息之术修习的炉火纯青,怎么还被发现了? 她倏然对叶轻如有了不一样的警惕,说不定叶轻如真能看破她的身份。 康瑾从角落里走出来,姿态依旧是风度翩翩,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抱歉,我只是对姑娘你感兴趣,我并不是卓夫人的人,唐突了佳人,还望佳人勿怪。”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48章 鲜花赠美人 “原来是你啊,幸会幸会。”叶轻如没有表现出反感,笑着跟康瑾打招呼。 刚才她走神片刻,视线落在康瑾身上就停留了下来。 怎么说呢? 康瑾此人的面相是很模糊的,看什么都是若隐若现的。 应该是被封印了命门,掩藏了自己真实的面相。 叶轻如本人也是这么做的,她不想自己的情况被别人看到。 不过,康瑾的手段应该更高明。 叶轻如是完全不让人看见,缺少迷惑效果。 康瑾面相上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糊,给人很深的迷惑效果。 端详其面相,似能看出什么端倪。 结果钻研半晌,很可能一无所获,这就是迷惑的力量。 康瑾没想到叶轻如态度会么和善,泯然一笑。 手指掠过叶轻如耳梢,古龙水的香气魅惑的一扫。 一朵娇艳的玫瑰出现在康瑾指尖捏着,“鲜花赠美人,感谢小姐你的大度。” “不客气。”叶轻如想接过玫瑰。 康瑾把手一收,不让她碰到。 当叶轻如露出无奈表情的时候,她又把玫瑰戴在叶轻如的耳后,“很荣幸认识你,我叫康瑾,小姐你呢。” “叶轻如。”叶轻如简单答道。 旁边的青帮弟子都呆了。 一个偷听的小人这就把叶小姐撩上了? 还好他级别不够,不知道叶轻如是御冰夷的“女人”。 不然看到御冰夷头顶绿了,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 叶轻如对对青帮弟子道:“你把天蝉舞台的事说一说。” “这……”青帮弟子看了一眼康瑾,他觉得多一个外人碍眼,不过想想也无妨。 眼前这个小白脸敢出去乱说,多派几个乱枪打死就是! 青帮弟子道:“叶小姐,您别看白天挺热闹的,晚上这里总是阴森森的,大夏天的都特别冷,还会有哭声。” “男人的哭声,还是女人的?”叶轻如问。 青帮弟子凝眉摇头,“不清楚,是个唱戏的,您也知道,唱戏的都是捏着嗓子的,谁知道是男是女。” “有人夜里唱戏就疑神疑鬼啊?万一是留声机发出的呢?”康瑾斜倚在大理石柱上,表情里有三分懒散。 她这副样子或活脱脱的纨绔子,二世祖。 但是说的话,倒是挺有道理。 青帮弟子白了她一眼,继续道:“还有人看到,舞台上,有戏子吊死的剪影,地上也常会看到血脚印,更恐怖的是……” 这人说了一半,打了个机灵。 他脸色发青,上下牙齿直打架。 好好一个粗犷硬气的汉子,连双腿都抖成了宽面条。 “谁……谁在我后面……”他舌头打结。 叶轻如手立在唇边,示意他不要说话。 因为在男人的身后有个模糊的,像是镜子蒙上一层雾气的人影。 人影在幽暗中,穿着一身刀马旦的戏服。 脸上油彩鲜明,却在眼睛处滴着血。 一张嘴,嘴里全都是倒三角的熏黑了的尖牙。 还…… 真是厉鬼。 叶轻如和康瑾都怔愣看三秒。 康瑾拔出枪。 子弹带火药,擦出的阳火能驱散这种东西。 ”这位兄弟,大白天的出来可不好,今日交个朋友,先不要兵戎相见可好。”叶轻如是听闻青帮的天蝉舞台闹鬼,才跟裴拢月一起来看的。 她随身的手袋里就带了装在金属酒壶的黄酒,还有一根香烟。 香烟点燃,黄酒倒在地上。 酒香和香烟的清冽在走廊里蔓延。 舞台上的音乐传到这里,让一切变得更加诡异。 那油彩之人停顿了许久,蓦然向后退去,直接消失了…… “他走了,你别怕,我这里有桃花雄黄酒,可以给你暖身。”叶轻如把酒壶递给那个青帮弟子。 青帮弟子喝了两口,仍旧是腿下发软的跪在地上,冷汗一滴滴的从额间滴落在地上,“叶小姐……真的有鬼,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你别怕,大部分的鬼,都是无害的,刚才那只……”叶轻如说了一半戛然而止,寻找着可靠的说辞。 冒然造成人鬼对立,会让一些人因为害怕极端的想要杀灭任何令他恐惧的东西。 有些“人”执念太深无法下地,才导致了滞留在阳间某个地方。 除了本身值得怜悯,也存在是否会“损阴德”之说。 叶轻如略有所思的道:“刚才那只也没什么的,它只是在这个舞台演出过,舍不得离开这里,你说让我来查看这里的情形,让它有了危机感,才会出来伤害你。这里啊,其实不止它一个。” “可是我们开门做生意,这……到处都是脏东西,万一传扬出去,生意还怎么做啊?”青帮弟子费了好大劲才爬起来,他是真不想和这些阴森森的东西呆在一起。 他听闻叶轻如厉害,请她来是希望她和传闻中道士一样,把邪祟都灭了才是。 康瑾也是一脸饶有兴趣的看着叶轻如,心里盘算着:折腾掉卓夫人高价雇佣的整个蓝鸟的女人,竟是个妇人之仁的傻瓜吗? 邪祟鬼魅不杀,还留着过年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49章 捞偏财 叶轻如反问:“你可想过,你死后也会变成鬼?” “这……”青帮弟子登时哑口无言。 叶轻如道:“倘若别人也找了玄术师对你斩尽杀绝,岂非万劫不复?” 人们一味惧怕鬼神,恨不得除之后快。 可有想过,时光若白驹过隙,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沦为同类。 这话,彻底把青帮弟子听的愣住了。 康瑾则是想着:果然妇人之仁。 这世道兵荒马乱的,过一天算一天。 谁还想死后事? 要是她的话,定要将身边鬼怪斩尽杀绝。 在康瑾眼里宁负天下人,也不要错杀一个有可能损害自己的存在。 叶轻如温和道:“我有法子能让你们和平共处,当然听不听在你。” “叶小姐请说。”这位青帮弟子随不知道叶轻如和御冰夷的关系,却也知道她是锦城大名鼎鼎的叶先生。 本也该喊声叶先生,因叶轻如和裴拢月的关系。 便没有见外,帮内都喊她叶小姐。 叶轻如眉眼微垂,凝眸告诉他,“任何地方都避免不了有阴魂存在,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它们白天一般不会出来,夜里你们要进出,可在小拇指处帮一根红线辟邪,这些邪物便不容易近身。” “若它们突然袭击,就像刚才那样该怎么办?”青帮的弟子虽然被叶轻如说动,对“阴人”有了一些共情。 但整日要跟这些阴森森的东西打交道,还是觉得头皮麻,浑身不自在。 他总觉得,只要是“邪祟”就会对人图谋不轨。 叶轻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世上最好的对付邪物的东西,就在我们的身上,不过女子没有,只有男子有。” 那人脸红了,一看就是想歪了。 “人的胡须被称为阳锥,阳气十分旺盛,尤其是刚拔下来的。”叶轻如浅浅的笑了,因为那个青帮弟子刚好有满嘴的络腮胡,“阳锥能刺伤鬼怪,哪怕是很邪恶厉害的大鬼,也是惧怕阳锥的。 所以抓鬼并不一定要找本领高杆的天师,我们自己就可以。” “叶小姐真是见多识广,我受教了。”青帮弟子摸了摸胡须,然后抱拳相谢,对叶轻如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叶轻如反倒一脸随和,“这没什么的,以后青帮有什么事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是,叶小姐。”青帮弟子感激应是。 又言需要把叶轻如的话传汇报上去,暂且先离开了。 “你说了那么多,恐怕青帮那头不会照做,只会请灵学会来介入。”康瑾突然发话。 叶轻如有些意外,“康先生怎么会这么觉得?” “你只教了他们如何和邪祟鬼魅和平相处,却没有顾及此事传扬出去,会影响天蝉舞台的收入。”康瑾笑容晏晏,“天蝉舞台声名远播,大概是除了烟馆赌馆之外,青帮在锦城的经济支柱。” “在我看来,这世间有比生意更重要的东西,我只负责传达,他们愿意听便听,不愿意听我也不勉强。” 叶轻如跟刚才的青帮弟子那样建议,只是觉得这样做可以得到“人鬼双方”共赢,何乐而不为? “阴人”滞留此地,每一个背后都有不一样的故事和原因。 可能是可歌可泣,可能是凄凉悲惘。 不过叶轻如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 她无意知道这些,它们的命运与她更没有半分关系。 只是既然见到,便顺嘴帮一把。 况且青帮如此行事也非全无好处,一个是不损阴德。 一个是同它们和谐了,有助于聚阴财。 反正青帮赚的都是横财,其实正需要这样的环境。 有些捞偏财的还主动养这些,如今现成的就有何必要驱逐它们? 只是在康瑾面前,叶轻如不会把这些道理点透。 “轻如,这位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在锦城见过。”裴拢月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50章 澜儿,离家出走 “这位是康瑾,康先生,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锦城。”叶轻如落落大方的介绍。 康瑾生的风流英俊,肩宽腿长的。 着了一袭石青色老式长衫,更显其温文儒雅,眉眼里还带着三分不羁,“我是听说凌龙头要在锦城举办婚礼,特地来看热闹了。这位小姐的长相有些眼熟,您……您不会就是未来的龙头夫人,裴小姐?” “正是。”裴拢月不过疏淡点头,她对偶然出现的康瑾并不在意。 看了一半演出,叶轻如出去了。 裴拢月一个人看着也觉得没意思,就出来找叶轻如。 此刻,刚好里头《天鹅湖》表演结束。 逗留此处,也没多大意义。 别过了康瑾,叶轻如在回程的车上道:“拢月,那个叫康瑾的,你没认出来吗?” “认出什么?”裴拢月把玩着手中槐木扇,缓缓抬了眼眸看叶轻如。 叶轻如巧笑,“她可是占领沪上的军阀,你竟不知。” “想起来了。”裴拢月冷淡的面容上,终于有了微许的变化。 旋即,她拧了眉,“好端端的来沪上做什么?” 康瑾她从没见过。 不过康瑾常上报纸。 有些演讲还有影像资料,这人在万人之前讲话。 气度仍旧不凡,乃是天生天养的矜贵公子。 荣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不是说来参加你和凌爷的婚礼?”叶轻如道。 喜帖当然是碍于面子给康瑾发过,但从没期盼过这种风口浪尖的人物来锦城。 康瑾来锦城不算喜事,手里握着沪上到处跑。 这种人去哪里,都会给哪里招来祸端。 裴拢月眉头没有舒展,“刺杀康瑾的人很多,怎么没见身边带人。” “谁知道。”叶轻如垂眸沉思。 她总觉得康瑾突然到来。 和金博彦有关。 二人都在江南一带有势力,来往算是比较密切。 裴拢月说了另一件事,“澜儿最近不太消停,弄了个秘密身份在地下赌庄赌球、赌马,赚了不少钱。” “一个奶娃儿哪来这么多本金?”叶轻如抱臂思索,她纯粹是觉得好奇。 给澜儿的零花钱并不算少,但拿来作为运作赚钱的资本肯定不够。 裴拢月咧了咧唇,无奈挑起一个弧度,“本金,你还不知道?他帮人写一篇拉丁文,或者英文作文,收人家三十。” 从前还担心澜儿去新式学堂念书,可能会因为英语考试不过关。 结果他词汇量和语法水平,都能给人代写作文。 涉及拉丁文的话,恐怕都到了高中水平。 叶轻如被当初的话,妥妥打脸。 “要不是你们兜着,他这么敛财,早就被打断手脚了。”叶轻如很清楚青帮作为地下生意的庄家,哪怕对方没有出千。 凭着赌术赢钱也要适可而止,过分的捞钱属于越界。 被打断手脚,都算是轻的。 裴拢月两指落在眉心,“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要这么多钱干嘛,一个孩子。” “他可能想去找御冰夷,所以得准备路费。”叶轻如说的轻巧,语调声平静。 却如闷雷在裴拢月耳边炸开一样。 裴拢月倏然一下抓住了叶轻如的手,“他打算离家出走?你怎么这么淡定,找他谈过没有?你……看着像……早就知道的样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51章 随他去 “他脾气犟,我想随他去。”叶轻如轻描淡写的回应。 裴拢月则觉得她真是心大,不足四岁的奶娃儿真的离开锦城在外面晃荡。 用不了一个小时,就会遇到拐卖孩童的拍花子出事。 世道有多乱,轻如啊,你知道知不知道? 回到御宅。 叶轻如坐在写字台上,继续看御冰夷留下的三张地图。 一抬眼,就能看到下面院子和狼崽子一起玩的澜儿。 刚开始澜儿很怕御宅里的狼,现在和它们混熟了。 母狼都能同意,让他摸自己的幼崽。 叶轻如想到了那天给澜儿洗澡,在他脖颈间摸到的一片银色的龙鳞。 也许弄了一身淤泥,并不是去踢足球。 是去忙别的事。 他这么一点大,根本进不了地下的赌庄。 唯一的可能是还有帮手。 帮手是谁呢? 是谁无所谓,估计是他自己培养的心腹。 跟她无关。 做出这样大的举动,说不定小家伙早就知道落儿的存在。 落儿的名字,他都知道了。 其实落儿比他早出生,应该是他姐姐。 可他大概是想要承担兄长的责任,所以才会说落儿是他的妹妹。 恐怕从出生那一刻,他就很爱落儿,很惦记落儿。 呵呵。 她没有能力去做的事,他反而义无反顾的前行。 像是…… 飞蛾扑火一般。 现在是她和卓夫人的正面交锋到了关键,卓夫人和金博彦发动肯定会在拢月婚礼。 除了拢月婚礼,她找不到其他更恰当的时机。 澜儿的事,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插手,哪怕有精力作为母亲也不会一味阻拦。 不管任何时候,她都会尽力配合他的一往无前。 “诶,小灰灰,你咬我诶。”澜儿用小手指逗弄小狼崽子。 结果被当做奶棒,狠狠的嘬在嘴里。 他好不容易拔出来,手指已经红了,“都红了~” “嗷嗷~”小狼崽子欢脱的扑上去,扑进澜儿的怀中,用毛茸茸的小脑袋使劲蹭。 它是无忧无虑的孩子,只喜欢小主人身上的奶香味。 喜欢被小主人撸毛,喜欢小主人软软的怀~ 叶轻如摁铃,让下人把白朗找来。 白朗扑腾的着翅膀,从后窗飞进来,“夫人,你找我。” “有件事要你去办。”叶轻如视线从朝向院子的窗外移开。 白朗道:“请说。” “澜儿最近可能会离家出走,你派人偷偷跟着,或者自己跟着都行。”叶轻如语气浅淡的说着令人炸毛的话。 白朗只觉得自己要是鸟的形态,一身乌鸦毛都要抖落一地了,“夫人,你既然提前知道了,为什么不阻止?你可以找小少爷多谈谈,他这个时候正是叛逆的年纪。” “我能阻止他无数次,却不能阻止他离开这里的心火,他要去找御冰夷,可能是太想御冰夷了,也可能是有些事想当面问他。”叶轻如眼神也有几分疲惫,她这几天一直都处于用脑过度的状态。 要跟卓夫人和金博彦斗,她需要先想到对方下一步棋在哪。 她先人一步,才会赢。 卓夫人智商虽然一般,金博彦不知道什么水平。 但是他们背后的军事绝对是个强者,是叶轻如强悍的对手。 她要比那个人,想的更多,看的更远。 直到康瑾出现,计划终于在她心中尘埃落定。 她没办法再为澜儿事分心了。 白朗则是蹙着眉头问她:“夫人就不怕他遇到什么危险吗?御爷去了湘西一代,那里地形复杂,能人异士更是千奇百怪,沿途还有各种猛兽毒虫。哪怕是我亲自跟着,都难保一定能护卫他周全。”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52章 留书出走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的错承担后果,做父母的没办法代替孩子去生活。”叶轻如略带倦容的脸上,倏然升起一丝冷冽。 重瞳中有一袭深染的冷意,以及三分的戾气。 白朗被这样的目光刺到,有点喘不过气。 一瞬间,他不敢对叶轻如再生出分毫的悖逆来。 叶轻如每一个字说出来,都不带任何感情,“况且,最近我忙的很,没空管他这些幺蛾子,有些事适合他自己想通。” “夫人放心,我会亲自保护小少爷。” 白朗用行动证明,他不认可叶轻如的话。 虽然没有当面回怼,但白朗当面言明放弃保护叶轻如。 转而贴身保护澜儿,就是很明显的抗议。 他家神尊的血脉是何其尊贵,怎么可能放任小少爷在外面饱受危险。 叶轻如却对白朗的怨怼,半分感觉都没有,点头道:“恩,有你跟着澜儿我放心,你从今天开始就主动盯着他。” “是,夫人。”白朗后退半步,化作乌鸟飞向高空。 夜深人静。 一声弱不可闻的狼嗥响起—— “嗷~” 澜儿手指立在唇边,“嘘,银战,别出声,会把额娘吵醒的。” 在澜儿身边,匍匐着一只通体皮毛都是银色的大狼。 大狼高度有一米多高,在澜儿面前如小山一样高。 “阿战,你放心,等我见到了我阿玛,我会让阿玛放小灰灰和小灰灰的妈妈自由。”他在房间里留下一封信,蹑手蹑脚的背上装了“宝贝”的小书包,“到时候,你们一家三口,就能团聚了。” 大狼被澜儿提醒过,没有发出声音。 毕竟狼嗥的声频和人是不同的,再小声都悠远刺耳。 很容易被耳聪目明的叶轻如发现,到时候它和这个小奶娃就走不了。 大狼匍匐下身,让澜儿可以爬上去。 澜儿刚刚爬到大狼银色皮毛生辉的脊背上,都还没稳住身形。 它矫健的一跃,跳到了窗台上。 眨眼变成了一个身形高大,却一丝不挂的男人。 男人黑发乱遭,满身的腱子肉虬结。 扛着个奶娃儿就跟携带一片羽毛一样,身形掠过苍穹中硕大的银月后,扎入了丛林中,敏捷又果断的在林中飞奔跳动。 他声音刚毅,带着属于狼性特有的低沉,“怎么走?” “往前走两公里,再往南。”澜儿显然把路线都摸清了,去湘西路途遥远,他可不敢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一只呆头呆脑,只会打架的狼王。 在冷冽寒风中,澜儿幼小的身体被吹得各种凌乱。 连毛线帽子都吹翻了,脸上和光头上都感觉被冻的失去知觉。 不过,他全都忍下来了。 只要能见到御冰夷,找到妹妹,什么苦他都能吃。 跟在后面的白朗直摇头,“小少爷如果选择狼王当座驾,应该要买瓶胶水,把帽子粘在头上。” 不然这么冷的天…… 哎。 他一定冻坏了,可惜夫人只让偷偷跟着。 没辙,他只能看到他尊贵的小少爷整个脑袋冻的通红。 翌日,下了一场初雪。 到处都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白皑皑的一片很美。 何嫂尖叫的声音,却在清早贯穿了整个御宅,“夫人啊,小少爷不见了,我还在他房里看到一份书信,他会不会是离家出走了?” 她在叶轻如房门口停下,没有直接开门进去。 直接进去不礼貌,而且叶轻如为人警惕,门肯定是反锁的。 何嫂规矩的敲了敲门,捏着信封的手全都是汗。 “何嫂,你直接进来,门没锁。”卧室里的叶轻如淡淡的道。 何嫂推门进去,“夫人,小少爷留书出走了,这是信。” 开门的一瞬间,叶轻如坐在床头。 她脸上有很深的黑眼圈,但眸光却很冷列。 叶轻如想来睡眠都是很好的,而且早睡晚起。 在她的脸上,何嫂从来没见过黑眼圈。 “夫人,您昨夜没睡好吗?”何嫂走到床边,把信交给叶轻如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53章 失眠 叶轻如拿着信,取出里面的信笺,“恩,昨晚一晚上没睡,失眠了。” 在何嫂面前,她没有掩饰自己的不适。 “那少爷昨晚离家出走,你有没有听到动静?”何嫂手摸着围裙问。 叶轻如看完信笺又塞回去,“听到了,我找白朗白爷暗中跟着他,所以您不必担心他的安全。” “哦~那我就放心了。” 何嫂说完,才觉得哪里不对。 她要放心什么? 这件事怎么感觉还是让人很操心啊! 小少爷偷偷离开家,夫人没有阻止,只是派人跟着。 看来是什么新式教育? 她这个老古董弄不明白……夫人教育孩子的方式太奇特了。 可是,就是奇特又怎样呢? 主人家的决定,她也不敢非议。 何嫂端详了叶轻如面容,道:“我去给您做碗红枣薏仁汤,养养神,如何?” “恩,我正需要。”叶轻如揉按着太阳穴,闭目靠在床头。 何嫂过去,轻手轻脚帮叶轻如在腰上垫了枕头。 结果就这会儿功夫,她就睡着了。 垫枕头的动作虽然很仔细,幅度还是有的。 她愣是没醒来,喃喃的唤了一声,“额娘……” 何嫂的眼底浮现一抹温情,夫人这是想亲娘了。 夫人祖上怕是个大贵族之类的,所以才会唤母亲额娘。 盯着叶轻如沉睡时,娇憨的瓷白面容看了一会儿,何嫂下去楼下厨房做薏仁汤了。 半个小时后。 书房那边,电话响起。 专职接电话的佣人问何嫂:“有人打电话到夫人家里,约了夫人。” “什么人?” “姓康的。” “我去看看夫人,她要是醒了,我就跟她说一声。” 何嫂一回头。 看到叶轻如站在门口。 她只睡了半个小时,黑眼圈让她用香粉遮盖了,“康先生找我吗?约的什么地方?” “康先生约您去咖啡厅吃咖啡。”佣人把记在纸上的咖啡厅地址给叶轻如看。 叶轻如看了一眼,告诉佣人,“翠儿回复一个电话,跟康先生说,我会赴约的。” 翠儿就是叶轻如家专制接电话的,是御冰夷的心腹很是可靠。 早餐,叶轻如吃了茯苓饼配薏仁水。 大概是这些吃食对养神确实有点用,她精神头足了一些,蔫蔫的眼神有点光亮。 何嫂不忍心,“您不舒服,如果不是重要的人,改天赴约也是一样。” “这位康先生很重要,我不得不见,何嫂,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叶轻如拉起何嫂的手,何嫂常年劳作,掌心全都是老茧。 叶轻如拍了拍何嫂的手背,何嫂只能点头同意,“白爷去保护澜儿了,都没个人给你开车,要不我去把阎七爷喊来。” “不必麻烦,阎七爷要忙生意上的事,我自己开车去就好。”叶轻如到了咖啡厅,迟到了半小时。 这年头许多人提出男女平等,或者女士优待。 女孩子迟到,其实也是一种风尚。 康瑾等了在咖啡厅里,一点也不生气。 叶轻如一来,便起身绅士的帮叶轻如拉开椅子,“轻如,你坐。” 昨天还是叶小姐,今天就是轻如了。 她很会自来熟嘛。 但叶轻如一点都不反驳,“你点了咖啡了吗?” “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不过女孩子应该都喜欢吃蛋糕,我点了黑森林和草莓芝士。”康瑾打了个响指,服务生送上来两份蛋糕。 康瑾先尝了一口,明显觉得差强人意,“到了沪上,我请你吃凯司令,那里有法国厨师坐镇,更正宗些,不会这么甜腻。” “好啊。”叶轻如答应。 康瑾明显是在试探,她公开自己的名字。 样貌也没有伪装,还特意提及沪上。 脑子稍微活络一些的人,一准能看破她的身份。 两个人坐着闲聊,康瑾是玄术方面的高人,所以她们面相易术无所不聊。 像是一见如故的知己。 康瑾教叶轻如更好的隐藏面相,“封住脸上命门的同时,人的手指和脚其实也有对应的命门,若封住自然是没什么用,但半封不封的状态,可以迷惑人。” “你都把这样的秘密告诉我了?一般人掌握这样的秘密,都会捂严实了,当成独门保命的秘技。”叶轻如觉得康瑾此人实在有趣,喝了口咖啡后,柔和的眸子里多了三分兴趣。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54章 仙乐林 康瑾笑着说:“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刚好,我也想交你这个朋友。”叶轻如回答的时候,被康瑾撩起了下巴。 康瑾起身凑过去,在叶轻如额头轻吻了一下。 那个吻,只是一瞬间的事。 连叶轻如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旁边就有镁光灯一闪而过。 叶轻如微微蹙了下眉,“有人偷拍。” “用我派人做了吗?”康瑾坐下时,剑眉中泛起一丝杀意。 叶轻如垂眸,手里的银色小勺挖着蛋糕,“不是您派的人吗?” “不是。”康瑾否认。 叶轻如淡淡道:“那便是小报记者路过眼尖抓拍的,或者是卓夫人的人,由他们去。” “不怕自己的清誉毁在我手上?” 康瑾玩世不恭,把玩着手里一支万宝路雪茄,“既然拍到,明天肯定要见报。” 她手指很长,摆弄雪茄的样子特别好看。 叶轻如吃完最后一口草莓芝士,轻打了个嗝儿,“我不介意,你也是玄学高手,我在你脸上看到了我们之间的姻缘线,你……你别告诉我,你没在我脸上看出。” 康瑾脸色瞬间黑了。 在叶轻如羞赧又有点娇嗔小女儿模样下。 康瑾眼底里生出了一丝嗜血跟杀伐。 明明把面相都隐藏了,叶轻如居然还看得到。 那她真实的性别,叶轻如知道吗? 如果叶轻如敢知道,她就敢当场站起来毙了叶轻如。 不过,此刻的叶轻如看起来娇羞,如含苞待放的玫瑰轻吐着花蕊,康瑾虽然是个女人,却都有点被迷惑了。 舍不得下手啊。 “恩,看出来了。”康瑾态度变得不动声色。 中午,康瑾请叶轻如吃西餐。 晚上吃的法餐。 又请叶轻如去了仙乐林舞厅跳舞。 这里,是洪门的地盘。 门口两个洪门的打手看到叶轻如,甚至都觉得龙头妻子的闺蜜是不是来砸场子。 康瑾手下穿便装的副官往打手手里乱七八糟的塞了一堆绿色的美钞,“都是来玩的,不要扫兴。” “先生小姐们请尽兴,我们不多管闲事。” 天下什么最大,当然是绿油油的鬼佬钞票啦。 舞厅的音乐振聋发聩。 常年在舞厅交际的名媛和交际花,在七色的灯光里扭动曼妙躯体。 叶轻如舞跳的不错,和康瑾跳了好几支才停下。 她舞姿优美,一袭紫霞色旗袍似裹着满身华盖在舞池里滑过。 还是舞厅里少见的生面孔,纸醉金迷间多少人被她的舞姿炫了双目。 和康瑾停下来,包了个位置坐下来后。 不少人邀请叶轻如去舞池跳舞,都被康瑾穿便装的副官拦下。 有个人实在是贪幕叶轻如的舞姿和容貌,借着两杯黄汤下肚。 醉醺醺的过来,洒了十来张舞票下来,“不就是个女相士吗?装什么清纯,之前你不去舞厅假装矜持也就罢了,现在来都来了,陪大爷我跳舞怎么了?你在气象局的工作,一个月有二十块吗?衣服那么好,还不是靠身边的男人包养。” “我需要买一百张舞票,这是钱。”叶轻如没搭理那个醉汉,把钱给了康瑾的副官,让副官去买舞票。 醉汉没注意到,只觉得她在跟男人窃窃私语,“大爷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嗝~不理我,小娘皮你少装模作样,大大方方陪爷跳个舞,爷高兴了,再给你十张舞票。” 斜对面。 正坐着仙乐林常客,杜箬和卓二小姐。 “有人侮辱叶先生,简直可恶。”杜箬手握成拳头。 卓二小姐笑,“你想为她出头啊?” “我……我……是不行的,强龙不压地头蛇,要是在沪上,我肯定马上就过去。”杜箬有点怂,然后朝卓二小姐咧开嘴笑,“您是这里的地头蛇,您出手,比我出手方便。” “她那么厉害,用我出手吗?” 卓二小姐很不爽的的道了一句,她身上到现在还中着卓夫人下的毒呢。 每天都会感觉有几分不舒服,她感觉是要毒发了。 可是叶轻如呢,根本没放在心上。 再不给解药,会不会死掉啊? 杜箬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女孩子家再强悍,也是女……” 他又要跟卓二小姐讲沪上男人尊敬女孩子的那套说辞,说的咱北方爷们多不争气似的。 “行了。”卓二小姐听不下去,打断杜箬,“要是一会儿不对劲,我让我的副官放枪,不会委屈了叶轻如,你满意了吗?” 杜箬没说什么,腼腆的笑。 另外一边的角落里,北地少将卫泯看着热闹,“少宣,节哀顺变,康瑾这下要是英雄救美了,叶轻如肯定会很感激的,恩?要不我先开枪,帮她强行出头?” 黎少宣捏着手里冒着青烟的雪茄,心里在想:妈的,今天是什么日子,什么牛鬼蛇神都跑来仙乐林消遣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55章 一百张舞票 “你别多管闲事。”黎少宣冷淡的开口。 跃跃欲试的卫泯只好作罢,“现在不出手,你不怕康瑾捷足先登?” “我的女人不是其他人随便做一点事,就能抢走的。” 黎少宣捏着装着老冰的洋酒杯,垂眸凝着酒液,情绪深敛着。 康瑾的副官买来一百张舞票,交到了叶轻如手里。 叶轻如毫不客气的把舞票撒在语出轻浮邀她跳舞的男人的头上,“这里是一百张舞票,你喜欢什么样的舞女随便挑,别来烦我。” 舞票纷纷扬扬落下,雪片一般落了满地。 她穿了高跟鞋,身形高挑曼妙。 身长可能就五尺左右,气场足有九尺八。 在场之人,全都目瞪口呆。 尤其是卫泯,张着嘴下颚骨都要脱臼掉到地上。 好凶悍的女人,帮派大姐大吗? 被砸了舞票的人,被强大的气场震得也是一愣。 脑子里只剩四个字:财大气粗。 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被一个毫无背景的平民女子当中下了面子,“小贱货,你给脸不要脸……” 几乎同一时间,十几把枪口齐刷刷的对着他的脑袋。 康瑾带来锦城的副官全都到场了,根本不需要康瑾发号施令,第一时间拔枪捍卫叶轻如的尊严。 “饶……饶命……”男人额间冷汗嗖嗖,酒意清醒大半。 他小腿肚发软,没了嚣张劲儿。 跪在了地上,发慌的望着叶轻如跟康瑾。 叶轻如也就罢了,就是个普通女人。 她身边那个穿长款大衣的男人,看着似乎不那么好惹,但又看不出是什么来路的。 康瑾手里玩着一副扑克,技法娴熟令人眼花缭乱。 乐队停止了奏乐,唱歌的歌星也停了绵软细腻的歌声。 全场朝这厢行注目礼。 康瑾颀长的腿一收,站起身,“有苍蝇扫兴,坏了玩耍的兴致,轻如,我们走。” “好。”叶轻如提了手袋,在康瑾身后亦步亦趋。 一路走出仙乐林,叶轻如都是低垂眼帘。 长睫遮住盈盈秋波,看起来十分温顺的样子。 “我明天可以约你吗?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康瑾回过身,嗓音温润。 康瑾在军中男儿身材不算英武,但也不算柔弱。 胜在身高腿长,眉眼生的漂亮却不乏英气。 叶轻如秀雅眉梢舒展,笑容似绚烂的三月桃花,“当然可以,不过拢月马上举行婚礼,我有些时间可能要陪着她。” “除了陪凌夫人的时间,你剩下的时间都是我的。”康瑾清蕴的眸望着她,似满含了缱绻倾慕。 康瑾的副官解决了仙乐林里的事出来,没一个敢上前打扰。 都在远远的看着。 叶轻如也回望康瑾,鹿眼有着琥珀一样迷人的色彩,“大帅,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也这么觉得。”康瑾笑容矜贵,“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的,康大帅,我自己有车,改日你再接送我。”叶轻如巧笑着离开,走上了一辆停在不远处的车。 车是阎七爷从咖啡厅开来的,停在咖啡厅门前她一直没开走。 大概是担心她的安全,阎七爷把车开到舞厅门口等她。 翌日,报纸上出现了康瑾在叶轻如眉心一吻的照片。 康瑾在锦城的消息随即传开了,大家都在猜测康瑾和叶轻如的关系。 以前在诸人眼里,康瑾好男风,只对“白相”感兴趣。 白相在吴语里,就是狎妓的意思。 对于康瑾这类人,特指是供人玩乐的男伎。 到了锦城这就转性了,喜欢上了颇具声望的叶轻如,大庭广众的亲吻女方额头。 夜里两个人还去舞厅跳舞,舞池里舞姿滑动的一幕也有相片。 说不定,叶轻如已经是康瑾正式女朋友了呢。 何嫂就说这些人只是捕风捉影,正常的交际也能憋出闲言碎语。 看到康瑾亲叶轻如的照片,何嫂只觉得那是康瑾轻浮,偷偷吻了叶轻如被人拍下来。 何嫂对叶轻如的维护,恰恰正好是事实。 叶轻如有意接近康瑾是没错,但那一吻是她意料之外的。 “叶小姐,你不用担心,御爷信任你,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他一个字都不会信,你不用担心。”何嫂一边给鲜少早起的叶轻如添着牛乳茶,一边安慰叶轻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56章 卓府家宴 “何嫂,你放心,我不担心。”叶轻如软软糯糯的一笑,“一会儿我要出门见康瑾,中饭和晚饭就不回来吃了。” 她越是正大光明,何嫂越是不觉得叶轻如会跟康瑾有什么。 笑着称是。 叶轻如吃完后,麻利的收拾餐盘、刀叉。 连续跟康瑾约会七八天,外界对他们二人关系的猜测。 从普通男女朋友,迅速攀升至康帅的未婚妻。 年逾二十七的康帅一直没娶妻,从前更是连个姨太太都没有。 一来了锦城,就跟叶轻如打的火热。 来时的低调已为叶轻如全部放下,不仅暴露了身份。 形式风格恢复以往的大张旗鼓,跟叶轻如还出席在锦城的各种场合舞会、晚宴。 慢慢的就多了一种流言,康帅亲口坦言要将叶轻如明媒正娶回康府。 康帅是什么人啊? 江南的最有权势的人之一,乃是人中龙凤。 叶轻如虽然名望极高,生得姿容绝俗。 嫁给康帅也是高攀了许多。 这点倒也没人非议,锦城人反倒个个都跟着与有荣焉。 英雄配美人,自古皆是如此嘛。 最近一段时间,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不是凌爷和裴家千金的婚事。 而是康帅和叶轻如两个人的恋情。 卓二小姐看着报纸上,热恋中的两个人。 烦躁的捏山根,距离她毒发就只剩一天了。 叶轻如是不是谈恋爱把她给忘了。 门房进来禀报,“叶先生来了。” “快请。”卓二小姐忙睁开眼睛。 在外头转悠了小半的小奶豹,跳上她的膝头。 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 卓二小姐撸了撸它的毛。 小奶豹在她怀中“呜撸呜撸”打着鼾,小脑袋不断的往卓二小姐的怀里蹭,蹭的她对叶轻如满心的火气,生生软进了棉花里没了踪影。 叶轻如走进客厅,“卓二小姐,我来给你送解药了。” 解药也是一只香囊,嗅一嗅毒就能解。 卓二小姐闻过之后身体的不适舒缓许多,但大脑不断发沉。 疲倦窝在沙发上睡了一觉,醒来叶轻如已经走了。 仔细回想,隐约只记得她拿了解药酸了叶轻如几句。 跟叶轻如说难怪她看不上卓家小六卓寒擎,原来是有康瑾这条更大的鱼。 卓二小姐依稀记得,叶轻如的回答:“二小姐怎么会把我和卓少帅想到一起,他是天上的云,我是地上的泥,我们有云泥之别。” “死叶轻如,就会捡好听的说。”卓二小姐当时太困睡着了,现在想想就觉得生气。 康瑾就不是云了? 叶轻如成天跟康帅厮混在一起,怎么不想云泥的差别? 根本就是双重标准,狡猾的死女人。 卓二小姐忍不住在心里骂。 这天。 卓府卓大帅从驻地回来参加凌爷婚礼。 在府里设宴,打了个电话邀请卓二小姐过去团员,卓二小姐想都不想答应了。 平时卓二不喜欢去这种场合,今天心情好还精心打扮了一番。 除了卓二小姐,体弱多病的卓三夫人也来了。 那是卓寒擎和卓二小姐的生母,平时也不爱出席人多的场合,皆是告病在别馆歇着。 这次出席家宴,她不似以往病蔫蔫的。 反倒面颊红润有光泽,不过还是和从前一样文静少言。 席间,卓六少卓寒擎不断给生母夹菜。 卓大帅偶然会跟卓寒擎聊几句军中的事,卓太炎和其他几个兄弟不懂那些,但他们手下有各自擅长的营生,也会将两句汇报给卓大帅。 餐后。 下人到卓夫人耳边轻言了几句,卓夫人的脸色大变,“当真?” “肯定没错,卓二小姐身上的毒解了,今天本来是她毒发,却如此淡然的参加家宴,您说没解毒,可能吗?” 下人是跟了卓夫人身边十几年的老人了,她对卓夫人忠心耿耿,更有一种年长者的老辣。 不仅有心计,对毒术更是擅长。 在卓二小姐的脸上一扫,就知道对方中毒到了什么程度。 卓夫人本就因康瑾的不受控头大,此刻卓二小姐解毒,多半是跟叶轻如走到一块了,她心中烦躁的很。 上楼披上了披肩,匆匆的就带着这名心腹下人出府,“你随我去一趟贾爱路,此事务必告知金博彦,让他小心防范。”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57章 风紧、扯呼 金博彦哪会在乎这点小事,接到卓夫人的电报。 虽然心里有点不耐,还是让副官架设了一条专线,将电话打过去。 “卓二没死才是好事,卓二在凌龙头婚宴之前死了,婚礼还怎么办?”金博彦在电话里沉声的道,心里却暗骂卓夫人是个猪脑子。 卓夫人微微一凛,“真要在婚宴上动手……” “康瑾那么难搞的人都被她搞定,她已经通过我的考验,我的这件事除了她,也没有其他人能办成。” 金博彦一字一顿的道,“我身边需要叶轻如这样的人,婚宴必须如期举行,如果有什么差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电话,被金博彦那头挂断。 西南的偏远小镇。 一个坐满了人的茶寮中,除了精壮朴素的割胶工人。 还有两个路过的旅人,俩人看着像是父子。 父亲一身当地土著的蓝色布衣,身材高大魁梧。 儿子穿当地小孩的衣服,脖子上戴了一个很有当地民族特色的银项圈。 两个人脸上都蒙了一层暗色的煤灰,看起来灰头土脸的。 仔细去看五官,会发现两个人五官精致不俗。 和一般的普通人格格不入,身上的气质还都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 而且那孩子很有主见,有自己的想法。 进了茶寮后,一直都是他对身边的大人说着什么话。 大人在一旁连连点着头,认可孩子说的。 奎五是这里橡胶园的一名管事,他在茶寮看盯着这对父子看了很久。 父子俩彼此说话都很小声,听不出对方的来路口音,还故意穿当地土著的衣服。 奎五是在这里生活了五十年了,他非常清楚这对父子肯定是外乡人。 本地人土生土长也有颇具灵气的,但这种天生的倨傲和贵气,绝不可能是小地方长大的。 必是大城里的上流人家养成的,就是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方来的有钱人。 孩子的父亲性格看着憨厚,应该是老实人。 孩子虽然机灵,但毕竟是小孩儿,遇事成不了气候。 附近矿场正缺一个苦力,还有个大户人家缺男丁。 能把这对父子搞上手,双双都给卖了。 他半年都可以不用上工劳作了。 奎五心中盘算着什么,冷冰的视线掠过了孩子软萌的小脸。 那孩子视线跟他撞了一下,立刻黑着脸收回了目光。 奎五立刻有警觉。 小孩儿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他不过看了那小孩一眼,难道还能被一个孩子看穿心事。 “银战,三点钟方向的那个人,想要对我们下手。”澜儿啃着嘴里的肉包子,就了一口茶水,小声的告诉身边的大人。 银战扫了一眼看过去,把奎五看的心脏仿佛被整个插穿。 银战收回视线,冷哼,“你们人类真是狡猾多端,这一路上遇到多少骗子和锦军?” 要不是澜儿机敏,加上他武力值惊人。 换了任何一个人同样的路线走下来,早就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锦军只图钱,这次遇到的,恐怕钱和命都要。”澜儿眯了眯眼睛,他不去看奎五等人,静下心和银战一起吃完笼屉里的包子,“银战,付钱,我们风紧扯呼——” 风紧扯呼,是阎七教澜儿的黑话。 澜儿也教了银战。 就是溜走的意思。 银战一副烦透了的表情,放下几个大子儿,抱起澜儿就走。 杀人影响修行,不然这样的歹人。 见一个,拧断一个的脖子。 走了几步,银战眼底掠过一丝暴躁的杀机,“有人跟上来了。” “恩,是刚才那个人和他的同伙,他们埋伏等着我们。”银战指甲暗中伸长,想一巴掌把他们脖子全部刺穿。 一群渣渣,不掂量掂量几斤几两就想劫他们的道。 澜儿眯了眯眼,“我额娘教过我,对待好人要待之以礼,对待坏人要秋风扫落叶一般毫不留情的铲除,不留后患。这附近靠近官道,处理起来不方便,我们把他们引进林子。” “你额娘教的不错。”银战抱着澜儿钻进了潮湿的密林,密密的常绿阔叶遮蔽了天穹。 遍地的气生根,以及滑腻的地衣。 常人走进去几乎举步艰难,对于银战来说却跟到了自家一般。 奎五没想到他们会进到有很多猛兽毒虫的丛林里,和埋伏的手下都愣了一下,“他们去那里面做什么?放着好好的官道不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58章 叔叔,在找我吗? “管他们进林子做什么。”奎五的手下嬉皮笑脸的道,“老大,我们难道还怕一个傻大个,和一个奶娃子吗?” 他们这伙人在这一带专劫外乡人,可从没失手过。 奎五平时都是一往无前,这一次竟有几分犹豫。 密林深不见底,听说里面还有妖怪。 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都不敢贸然进林子。 “进林子,有什么不对立刻退出来。”奎五一想到这俩人加在一起,少说能卖几百块,一咬牙就干了。 手下人见他少见的露出犹豫的表情,纷纷调笑,“那个傻大个煞气虽然重一点,不过一看就是人头猪脑的货色。” “就是,老大,咱们哥儿几个可从没见您怕过谁。” “等抓了这两头肥羊,老大,迎春苑有大把活色生香的姑娘等着咱们风流快活!” 手下人猥琐的起哄,奎五没有放松警惕。 沉着面领着众人穿梭在丛林里,在密林里找人没什么特殊的办法。 这种林子常年无人进入,有人经过便会留下痕迹。 顺着蛛丝马迹前进,很快就会追上那两个外乡人父子。 “啊,老大救命。”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这伙人里排行老二的人抬头一看,“诶,老六你怎么跑到树上了。” “诶不是,我也到树上了!”老五惊叫一声。 树上倒挂着老五、老六两个人。 他们皆是脚踝上挂了很粗的藤蔓,倒挂金钟在了树上。 血液朝脑门上冲,两个人脸色皆是涨红。 奎五发出了警惕,“小心,都别动,我们脚下有陷阱。” “对,都别动,只要不踩到陷阱就好了。”老二附和道。 话音刚落,这群人中的老二粗叫一声“啊——”,也被挂在了树上。 老二顿感没面子,“快,来个人,把我放下来。” 吊住他们的是一棵千年老榕树,生的格外高大。 没有飞天遁地的本事,根本没法把人放下来。 “大家看看脚下,只要脚下没有陷阱,应该没事。”奎五喊道。 他看了一眼自己脚下,松了口气。 没有藤蔓做成的陷阱! 众人纷纷看脚下,皆呼,“脚下没有陷阱!” “是谁?谁在耍我们几兄弟?”奎五发现事情的关键,有人在暗中拿他们这几个人开涮,“是哪位高人暗中使绊子?我等是寻一对父子途径此处,无意冒犯前辈。” 在奎五的心目中此番应该是误惹了隐居在密林里的高手,在湘西一带的丛林里,是有这样的高手。 通常这样的高手善用蛊术、巫术,有的还会驭兽。 奎五满脑袋的汗,四下张顾寻找暗中把三个人吊在树上的人。 “啊、啊啊啊啊——” 连续几声喊,奎五剩余的几个同伙全都被掉在树上。 一个个倒吊着被藤蔓困住身体,如同蚕蛹一般。 灌木里,钻出一个皮肤细白,五官精致如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孩,“叔叔在找我吗?” “是你!” 奎五第一眼居然没认出这小孩是谁,盯着他许久。 才意识到。 是茶寮那个小屁孩,他把脸洗了。 脸上的煤灰洗净,竟是这般瓷娃娃一般可爱的孩子。 奎五被一个孩子戏弄,恼羞成怒拔出腰间的土枪对准澜儿的方向,“死小孩,敢耍我,看我不宰了你。” 话音刚落,奎五一声狂叫。 脚下失重被莫名出现的虬枝缠住脚踝,拉到了树上倒挂着。 他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人已经倒吊的挂在树上,他本来还想扣动扳机,让子弹朝澜儿发出去,对于他这种穷凶极恶的人临死拉个垫背的也是合算的。 结果老榕树的气生根好似有了生命似的,朝奎五的手腕扎了一下。 狠狠的吸了血,奎五挣扎吃痛。 枪落在了地上。 “叔叔是猴吗?等着被我耍?” 澜儿捡起枪,在手里把玩,“可惜我不会放枪,要不拿叔叔你试试?多试几次,说不定就熟练了。” “你这个瓜娃子,你简直……混蛋!”奎五气的要炸裂了,一个孩子抢了他的枪,还打算拿他当活靶子。 长得倒是迷惑性的可爱,出手不仅非同凡响,还特别的狠辣。 澜儿把枪扔给银战,“走,阿战,我们离开这里,让这伙人在这里自生自灭。” “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银战握紧了枪,快准狠的往奎五的膝盖狠狠打了一枪,“这是你起歹心,要抢劫我和澜儿付出的代价。” 整个长空,都贯穿着奎五中枪后的惨叫。 银战收起了枪,别在布腰带上。 把澜儿抱起来后,听从澜儿的指示在丛林中走着,“往东南,等等,往北走走。” “哦。”银战没发现澜儿突然改变方向有什么异常,小奶包让他干嘛他就执行命令一样照做。 澜儿眼睛微眯,小小的柔软的身躯所在银战宽大的怀中沉沉的思索:有血的味道,还是纯阳之血。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块空地。 空地照着夕阳的金辉,辉光中躺着一个浑身都是血的人。 “澜儿,那边有个死人。”银战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59章 猴子派来捣乱的 “那不是死人,是我的朋友。” 澜儿挣开银战抱着自己的双臂。 朝那个衣衫褴褛的都快成布条,布条上被鲜血浸染的人跑去。 澜儿蹲下,推了推他,“风卓烈叔叔。” “澜……澜儿……”风卓烈勉强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澜儿那张焦急又漂亮精致的小脸,“你……怎么在这?” “我从这里路过,你受了很严重的伤。”澜儿检查风卓烈的伤,风卓烈身上有很严重的猛兽撕咬的伤。 还有几处枪伤,以及被毒虫叮咬的伤口。 简直是五花八门,遍体鳞伤。 风卓烈眼眶微红,“小心追杀……” “有人害你变成这样的吗?我看影响你行动的,是一种麻痹神经的毒素。”澜儿摸了摸口袋,摸出了锦城蜜糖厂生产的蜂蜜糖果。 剥开糖纸,他将糖果塞进风卓烈嘴里,“你吃了这个解了毒,过几个小时,应该慢慢能恢复一些行动。” “讨厌的小虫子,别聒噪。”银战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休息,大概是丛林里有很多马蜂窝的原因。 附近也飞着几只蜂子,银战最讨厌的就是嗡嗡叫绕在耳边的虫子。 虫子一嗡叫,他就烦躁。 宽大的手掌一拍,要打死那些在眼前乱晃的小虫子。 澜儿急忙喊,“别打。” 已经来不及了,银战打死了一只马蜂。 在他宽厚的掌心里蜂子死了,尾后的针却扎进肉里。 他愣了一下,随后直挺挺的倒在草丛里。 “喂,大个子。”澜儿给自己嘴里含了一颗蜂蜜糖,防止自己被马蜂蜇。 他跑过去,推了推倒下的银战。 检查银战手心被扎的地方后,从口袋里取出银针先把马蜂的毒针挑出来。 再把蜜糖就着行囊里的水,给银战喂下去,“阿战,你休息一会儿,神经毒素哪怕解毒了,也要麻痹几个小时。” “恩。”银战疲乏的合上眼。 “这里……不能多待,有……有追兵,门内哗变,师兄下落不明,我被追杀了……”风卓烈断断续续的说着,然后又道,“要不,你别管我,你只是个孩子……我……不想连累……” 话还没说完,他就嗝屁晕过去了。 “该怎么办呢?我又不能丢下你们不管。”澜儿正沉思想办法。 天空中落下几片羽毛。 黑色的。 澜儿眼前一亮,高兴极了,“是白叔吗?白朗白叔吗?” 他想白朗应该一直都在暗中保护他,有白朗在的话,再大的追兵也不怕,再不济可以让白朗去找御冰夷搬救兵。 白朗落下,却是失重跪跌在地,“我也被蜜蜂蛰了,还请小主人赐解药。” 在白朗的胳膊上,红红的有好几处被马蜂蜇过的伤。 “……” 澜儿真想当场昏过去,救兵没搬来,还遇到了猴子派来捣乱的。 面对倒在地上的三个人。 澜儿叹了口气,“你们三个大人太不靠谱了,要我一个小孩子想办法。” 查看了一下四下里的环境,澜儿终于在一个巨大的古树上找到了一间废弃的树屋。 他摸了摸自己的指腹,割开了手指,把血滴在这棵树的地生根上,“我是男子汉,我不怕疼的,嘶~~” 一滴血只能指挥树根很短的时间,把三个人送上树屋的时候。 澜儿的脸色微白,疲惫的自己爬上去。 “还好额娘让我背过《鲁班经》,刚才用来对付那些坏人,现在可以用来做机关抵御敌人。”澜儿爬上去树屋没有马上休息,而是在摆弄机关。 防止夜里追杀风卓烈的人偷袭,把他们打的措手不及。 月光,婆娑着疏影。 在树屋外摇晃着,冷风吹进树屋。 澜儿躲在角落里蜷缩着身体,他升起了一对篝火。 篝火跳动着,但是晚上风大。 它没那么温暖。 “要是额娘在这里就好了。”澜儿抱着膝盖,想着要是叶轻如在这里。 肯定被不会像那三个人那么坑,额娘那么聪明,总能想到办法。 “窸窸窣窣——” 什东西摩擦的声音忽然从远处响起,摩擦的声音很大。 像是什么庞然大物,在地上蜿蜒前行的摩擦声。 澜儿顿觉胆寒,他抓紧了自己的小衣服。 还没来得既反应。 整个树屋被一股怪力,打的支离破碎。 至于澜儿做的那些精妙御敌的机关,在绝对的力量下全部都变成了齑粉。 他和那三个中毒麻痹的家伙一起,狠狠的跌落在地上,在他眼前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巨瞳,巨瞳比他整个人都要大啊!! 澜儿浑身冷汗:什么怪物?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60章 有没有胆子再说一遍 “终于找到了,风卓烈,你还想跑。”那个巨瞳的主人是个斗鸡眼,澜儿就在眼前,但它没看见。 它身形庞大似小山,遮天蔽月的挡住了月光。 冷漠的绿瞳,盯着地上的风卓烈,“说,你师兄风北翼在哪里?不说,我就把你吞了,当点心。” “我不知道!”风卓烈被摔醒了,咬牙一字一顿的叛逆道。 它张开了嘴,腥臭的阴风从嘴里涌出,“那我就先拿你开刀,你们灵学会早就该易主了,你们师兄弟不配那个宝座!” 那东西张开大嘴的时候,澜儿终于分辨清楚了。 是一头巨蟒。 蛇类修炼九百年,渡过六次天劫,成为巨蟒。 属于地龙级别。 难怪会这么大,这么恐怖。 “难道风如意和风在天就有资格了,勾结大妖入侵城镇。”风卓烈没有平日里憨憨的感觉,眼尾猩红着看着十分嗜杀恐怖,“我们兄弟当日为师承罪,一个眼瞎,一个腿瘸,就是不忍看师父走上那条歧路。” 巨蟒张嘴要吃下风卓烈,忽然面前多了一粒渺小的“白芝麻”。 白芝麻还对着它吼叫,“嗷~” 本以为是十分滑稽,但一声清啸刺破长天。 龙…… 龙吟。 蛇是天生惧怕龙族的,巨蟒惊恐的退后许多,“龙……龙族?” 因身形巨大,压倒了好多树木。 它再次看向澜儿。 这么点儿大的白芝麻,会是龙族。 “滚开,离我的朋友远点。”澜儿冲巨蟒毫不畏惧的怒喊着。 巨蟒听到龙吟,下意识的臣服,匍匐在地,“是。” “滚。” 澜儿扯着嗓子狂叫。 巨蟒转身都要走了,可它突然身形顿住。 澜儿满头冷汗,它…… 怎么不走了。 蓦地,巨蟒回了头,“呵呵,差点被唬住了,就是条奶龙么。” “奶龙怎么了,奶龙也是……龙啊……”澜儿脸色苍白,说不害怕是假的。 他现在想回家,想要额娘在身边。 甚至后悔为风卓烈出头。 可是想到在沪上的时候风卓烈帮助过自己,他没有腿软逃跑。 巨蟒冷笑,“我还差一道天劫就能一跃成龙,吃了你刚好补身体,说不定……就飞升了。” “放屁,吃我根本没有大补作用,还会毒死你这个又大又丑的妖怪,你滚开,别过……别过来。” 澜儿到底是个孩子,在对方绝对的实力压迫下,慌乱的后退着,“我父亲是很厉害的巨龙,你被惹我哦,惹我……惹我你就死定了,他会把你打成肉泥的。” 完蛋了! 真的要被吃掉了,以后再也见不到额娘了,见不到那个臭狗屎阿玛了。 还有他很爱很爱的妹妹落儿,他还没见到落儿,就要英年早逝了。 澜儿想哭,但是他过于害怕,反而哭不出来。 “哦?是吗?那让他出来,我见见。” 巨蟒冷嘲,“他要能出来早就出来了,能看着你被欺负成这样?你这条奶龙,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你……你才是孤儿,我有父母的……” 澜儿眼睁睁的看着它巨大的身子盘踞,要把自己卷起来。 在它眼里,他就是个小芝麻大小的人儿。 脆弱的经不住它一尾巴扫。 澜儿闭上眼睛,“额娘、落儿,对不起,澜儿以后……不能保护你们了。” 许久,他都没感觉到疼痛。 竖起耳朵,还能听到夜风拂过树叶的声音。 有一个很温暖的怀抱将他小小的身体搂住,那个冷傲不羁带着无上威严的声音倏然到了耳中,“刚才是你说……我家小孩,无父无母吗?你……有没有胆子再说一遍?”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61章 YOU ARE MY HERO 澜儿偷偷睁开左眼,看到了一个清冷的下巴尖。 下巴尖上附着着银色的金属面罩,面罩上的曼陀罗花绽着如皎清辉。 他屏住了呼吸,阿玛! 是阿玛! 阿玛来救他了。 使劲一捏小脸蛋,疼! 不是在做梦。 巨蟒沉沉的声音带着卑微和屈服,“没胆子,我……是真的没想到,这孩子会是您的。” 澜儿朝巨蟒看去,发现巨蟒的两只眼睛都被扎入了两把剑。 鲜血流了满地,蛇腹因为痛苦不断鼓噪。 剑根本不知道是什时候插进去的,更不知道御冰夷是怎么做到的无声无息重创巨蟒。 反正澜儿知道,那是绝对的力量的压制。 明明身形大小差距那么大,但这条巨蟒在御冰夷面前像是迷你的四脚蛇。 它的气势,完全被压制的无力反弹。 “现在知道了?”御冰夷反问,气息冷淡。 巨蟒化成了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男人依旧是双目被刺瞎的状态,跪在了御冰夷脚下 ,“饶恕我,神尊大人,我今日真的是无心之失,更是受人蛊惑。” “又不是我要被你吃,原不原谅你,跟我没关系,得问我家小孩。”御冰夷说的漫不经心,语调里全是随性。 澜儿却完全被他的人格魅力折服。 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热泪充盈眼眶,他仰望着他。 满心孺慕,只觉得此刻的御冰夷在他眼里无比的高大。 “阿玛,YOU ARE MY HERO。”澜儿的小手勾住了御冰夷的脖子,在御冰夷的下巴上用力的亲了一下。 他的一颗小心脏,此刻被爱填的满满的。 御冰夷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终于肯叫我阿玛了,我等你这一声阿玛不容易,头发都等白了。” “阿玛好坏,对小孩子都油嘴滑舌的。”澜儿靠在御冰夷宽阔的胸膛上,奶奶的撒娇,“我又不是额娘,才不吃你这一套。” “要是你额娘,我说的要比这个肉麻多了,恩?” 御冰夷温温的轻拍他的脊背,“这几天找我,一路上没少折腾?都瘦了一大圈,饿不饿?冷不冷?” “澜儿不冷,也不饿,澜儿就是想阿玛了。” 澜儿依赖的抱着御冰夷,小脸蛋不断的在他身上蹭着,他好像要把父亲身上的气息都蹭在自己身上一样。 一向被澜儿嫌弃的御冰夷,真是要流下两行老父亲的眼泪。 他的小奶包,居然说想他诶。 很激动。 怎么办? 地上跪着的黑衣人手足无措,他已经瞎了,只能听着声音小心翼翼的祈求澜儿,“求小龙神原谅,我一定洗心革面改过自新,求您在您父亲面前说说情,饶我一命。” “澜儿,要不要放过他?”御冰夷轻声在澜儿耳边呵气。 澜儿觉得痒,咯咯笑了一声,抬眸看那个狼狈不堪化成人形的巨蟒,“他是个坏东西,追杀风卓烈,说不定有什么阴谋,就算不杀,也要留着问清楚底细。” “哟,会考虑这些了,臭小子长大了,恩?”御冰夷亲了亲澜儿的嫩脸蛋,眼底全都是慈爱的笑意,陡然看向一旁灌木丛深处,冷冷命令了一句,“把这只蟒怪拖下去,慢慢审讯。” “是。”有几道黑影跳出,直接把黑衣男子拖走了。 御冰夷抱着澜儿朝相反方向走。 澜儿道:“这条蛇看着很狡诈,它可能已经害死了风北翼会长,阿玛要当心他不说实话。” “到了我手里花岗岩都能撬出个缝,就这条小蛇蛇,嘴能严到哪里去?”御冰夷很有把握,到了他的刑讯室。 多得是凡人、大妖在里面受过严刑拷打,是个人进来都得骨头敲碎了所有家伙事来一遍。 澜儿嗤笑,“恩,幸好你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会遇到危险的?阿玛!我刚才差点就被吃掉了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62章 把妹妹藏起来的坏蛋 “打你一脚踏入湘西地界,我就知道你来了。”御冰夷把澜儿带出丛林,官道上停了几辆车。 御冰夷打开车门坐下,司机直接把车朝前开。 他单手臂弯拖着澜儿幼小身躯,斜靠在车里,“来找我干嘛?你额娘也放心你自己出这么老远的远门。” “额娘……应该是派了白朗叔叔陪我,我……自己也带了银战出来。”澜儿一想到自己留书出走的夜晚,心里头就莫名的后悔。 额娘那么聪明一个人,她都派了白朗来保护他。 说明额娘可能对他的一切都知道,加上额娘耳朵那么灵光。 那天晚上银战嗥的那么明显,额娘指定听到。 说不定,还目送他离开。 他小小的一颗心里,有说不出的懊悔跟愧疚。 他学鸵鸟,把脸埋在御冰夷身上。 在心里,对叶轻如说了一声对不起! 御冰夷只要想到被自己手下抬出密林的三个憨憨,就特别想笑:“带他们?有用吗?你还多了两个废柴要照顾。” 白朗的脑子真的需要跟阎七学学了,一个堂堂的三足神鸦被毒蜂放倒。 明明是派去保护澜儿的,反而被澜儿救了。 “对不起,阿玛,我不该一个人离家出走的,害了你要浪费精力救我,害了额娘要在家里担心我。”澜儿内心其实很懂事,只是有些疑问逼得他必须踏出那一步。 他抓紧了御冰夷的衣服,用他的衣服擦着自己的眼泪。 内心像是打翻五味瓶,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 本来孩子在这个年岁要无忧无虑,可他因为自己的早慧不得不考虑更多的。 御冰夷少有的特别宽容,摸着他的光头,体味着细腻的手感,“知道反思就好了,你额娘也会体谅你的,你来找我不仅仅是因为想我?我不觉得你对我感情有这么深……” 澜儿在他怀中的呼吸变得均匀,他小猫一样蜷缩在御冰夷怀里。 睡的特别香甜,月华落在他耳畔。 照亮了脖颈处一排细细的鳞片,鳞片没有出血。 龙的鳞片在月华下,蕴着圣洁的辉光,美的炫目。 御冰夷低头亲了亲龙鳞的位置,“看的出你用玄术很克制,害怕半路上倒下去,见不到我吗?这么小,性子就养的如此谨慎。” 是我,给你们母子的安全感还不够,以后我会改正的。 长途跋涉许多天的澜儿,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从古典的陌生的拔步床上醒来,澜儿是一个打挺做起来的。 身上盖着软软的轻轻的丝缎鹅绒锦被,衣服被换了一身了,小手和小脸蛋还被人用毛巾擦得干干净净,让他觉得醒来就浑身清爽。 床头放着一个摆满吃食的几案,上头都是他爱吃的。 “阿玛~”澜儿试探的无助的唤了一声。 他是希望醒来,就看到那个男人的。 “恩,在呢?饿了?要吃早饭?厨房已经备好了,我让下人端上来?”御冰夷手里拿着一本书一边看着,一边走进来。 澜儿充满希冀的小脸,一下板了下来,“我不饿。” 昨晚被御冰夷救的情绪还在心中激荡,可他没忘这一次来湘西找御冰夷的目的! “大早上的,闹起床气?”御冰夷把书扔到了一边,低身捏了捏他的脸蛋,把澜儿给抱了起来。 澜儿在他怀里挣扎的厉害,“放开我,你这个大坏蛋,欺负额娘的坏蛋,我不要你抱!” “臭小子川剧是越学越炉火纯青,变脸变得比从前还快,昨天还死死抱着我不松手,说我是你的英雄,今天就把我当成坏蛋了?恩?看我好欺负?可不带这么唬人玩的!” 御冰夷习惯小东西一会儿晴一会雨的脾气,把他箍紧了困在怀里,“来, 说说,我怎么又欺负你额娘了?你还想拿水儿的事儿说事?这次回去,我就跟你额娘解释清楚,我们都和好了,高高兴兴的过日子,你个小东西再闹也是孤掌难鸣,我才不怕你呢。” “呸!你跟那个女人都结婚了,怎么解释的清楚?” 澜儿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发现御冰夷手臂和平凡的人一样一咬就会受伤,之前都会小心收了力道尽量不咬伤他,此刻他却下了十足的力道咬的更加凶狠了,“额娘不会那么容易的原谅你,你!你把妹妹藏起来了!连照片都不给额娘看,你这么坏,额娘才不会原谅你,我也不会!”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63章 珍贵的照片 “想看妹妹啊?”御冰夷捏了捏澜儿的小脸。 澜儿红着眼眶瞪他,他当然不会让他看妹妹。 之前费尽周折隐瞒了那么久,枉顾额娘对落儿的思念硬着心肠连照片都不给看。 御冰夷这坨臭狗屎温情的时候人很好,但有时候真的太过冷心冷肺。 尤其是原则性问题! 御冰夷银瞳蕴着暖意,“可以。” “你……你说什么?”澜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御冰夷已经沉声吩咐,“白朗,把落儿照片拿来。” 候在门外的白朗走了进来,他还真随身带了一张落儿的照片,“小少爷,这是小姐的照片。” 照片递了上来,黑白色成像有些单调。 背景是类似中式古典风格的寝室,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白嫩小手捧着圆圆的下巴,眼巴巴的看着镜头。 小女孩其实非常瘦,从宽大衣袖里露出半截小手腕,瘦的不成样子。 只是她天生圆脸,脸上哪怕没什么肉。 看起来仍旧非常的可爱,她眉眼间露出软软的笑意。 头发扎成可爱的两个花苞,薄薄的几缕短刘海荡漾在额头上。 在她的嘴角,有很漂亮的梨涡。 澜儿摸了摸自己的梨涡,眼睛上蒙一层雾,“我们的梨涡好像。” 也就梨涡像了。 他们虽然是龙凤胎,但是长相上有很大的差别。 御冰夷、叶轻如和澜儿都不是圆脸,大概算是鹅蛋脸。 落儿可爱的小圆脸不知道像谁,也许是她还太小没有长开,一般女孩儿家到了“抽条”的年岁,会仿佛一夜之间出落的娉婷娇俏。 可澜儿能感觉到他们之间血脉相连的紧密。 想着叶轻如日思夜想着落儿,想的夜里落着眼泪呼唤落儿的名字。 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滑落,泪水不经意落在哪怕是黑白照片,都能看出她脸色有些苍白的小脸上。 澜儿赶忙用衣袖去擦,他不想弄脏这张珍贵的照片。 “怎么样?满意了吗?臭小子。”御冰夷把他放在一张兽腿红木圆桌上。 澜儿把照片压在心口的位置,翻白眼瞪了他一眼,“你为什么不许额娘见落儿?” 满意你个头的不忿,清清楚楚写在脸上。 “落儿病的很重,不方便和任何人见面。”御冰夷感觉自己脾气里的耐心都被这个臭小子培养出来了,手指习惯性的摸着澜儿的小光头,“和你一样,都存在凡人和龙族结合后的先天不足。” 澜儿皱着小鼻子,声音硬邦邦的,“那你怎么不跟额娘解释清楚?” “多一个人担心罢了,有你一个,还不够你额娘操心的。”他笑容温醇,眼底却夹杂着一丝腹黑的锋芒。 臭小子千里迢迢来湘西,原来是想见落儿。 关爱妹妹的心是好的,就是这股子任性是该打磨打磨。 他媳妇费尽心机跟卓夫人斗的筋疲力尽,结果后院着火臭小子任性给如儿惹麻烦。 当爹得教训教训,给他媳妇报仇才对。 澜儿哪里知道御冰夷腹黑的那些成算,心无芥蒂的斜靠在他身上,“那……额娘什么时候能见妹妹?” “要等落儿身体好点才可以。”御冰夷嘴角勾着坏笑。 外头白朗端来了早餐。 香喷喷热腾腾的甜酒酿蛋清香四溢,盘子里还有翠色如翡翠娃娃的青团。 澜儿这几天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 虽然昨天路过茶寮吃了包子。 不过当时遇到准备要大劫他们的奎五等人,一顿饭也没有好好吃饱。 澜儿终于可以饱餐一顿,对面还有御冰夷陪着他吃。 喝着甜味的暖汤,澜儿漾在脸上的笑越发像团软糯的小糍粑,“阿玛,这个甜酒酿蛋可真好吃。” “是吗?是我亲手做的,喜欢吃就多吃点。”御冰夷温和道。 澜儿开心的点头,得知是御冰夷做的,吃的更欢实了。 吃过了饭,御冰夷问澜儿:“要不要去看审讯?湖城这边山高皇帝远,审讯室大,不用建在地下,里面有很多新鲜玩意。” “审讯……昨天抓到的那条蛇?”澜儿问道。 御冰夷笑,“除了那条蛇,还有我前几天抓到的一个老头,他是谢灵飞和谢淳的师父。”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64章 没人性的御爷 “我要去!”澜儿一听到谢灵飞和谢淳这俩兄妹,马上坚定了目光。 虽然这两个人都死了,可澜儿不能忘记他们做的事。 若他们伤害的只是澜儿自己,他不会那么的耿耿于怀。 叶轻如为了给澜儿解开“子克觉”的巫术,差点就死在医院。 审讯室里。 光线昏暗,充斥了令人作呕的恶臭。 澜儿刚进去就觉得呼吸不过来,看到个浑身扎满竹刺的人。 脚底下发软,嘴唇白了。 老头很能扛住刑讯,每过一轮刑罚只会吐出一两件事,“御爷,我的两个徒弟已经死了,他们两个也是受陈六指的唆使,你有本事就去找陈六指算账,干嘛揪着我一个朽木不放。” “你说对了,我没本事动陈六指,所以只能在你身上动心思。”御冰夷喝了口茶,完全没在意周围腌臜的环境,口气淡漠随性。 老头一条腿血淋淋的,只剩下粉红色。 应该是御冰夷来之前就被红棍剥了皮,此刻疼的身体颤颤巍巍,“胡说……胡说……陈六指顶多就算个地仙,你凭什么……凭什么不能动他,你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他。”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呢,说,你和陈六指之间都合谋了什么?还有几个匣子在陈六子手里?”御冰夷的手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敲着,他好似在审讯这件事上极赋耐心。 手指敲的缓慢,银瞳凝在老头身上。 隔壁审讯室里传来了另外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叫,每一句都是极尽卑微的哀求,“求求你放过我,我昨晚要追杀的人是风卓烈,不是……不是……你们的小少爷,怎样做才能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可是不管他怎么求饶,该上的刑一样都没有落下。 老头白了唇色,畏惧又憎恶的瞪着御冰夷,“你根本……你根本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是魔鬼,是变态!你……没人性。” “切,我要人性干嘛?那东西……有什么用?”御冰夷嗤笑一声,手抵着太阳穴懒懒的看着红棍上刑。 他在青帮养的红棍里有自己的座下弟子,也有普通入会的青帮弟子。 座下弟子会法术,所以专门用来刑讯妖类。 面前这老头,审讯他的就会换成普通人。 在他眼里这叫一个萝卜一个坑,什么样的人就办什么样的事。 小小的澜儿坐在御冰夷身侧,脊背绷直了一动不动。 熬到了快中午候,小家伙终于受不住。 佝身大吐特吐,不仅早饭全部白吃,吐到最后开始吐酸水,最后连苦胆汁都吐出来了。 那些刑罚太过残忍沉重,哪怕是一个成人都受不住。 他一个孩子,心理承受力已经超负荷了。 看着吐得惨兮兮的小家伙,御冰夷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估计会好多天都吃不下饭,吃的苦头应该差不多了,会让这倒霉孩子涨点教训,在如儿面前他也能撇的干净。 锦城,雪下的特别的大。 叶轻如躺在陌生的房间睡着,从头到脚觉得不安。 房间里烧着壁炉。 但她仍旧觉得寒意往骨头缝里钻,好似赤脚走在冰天雪地一般。 梦境却是在绿色的丛林里,那片丛林是她从没见过的样子,有很多奇奇怪怪只在书上看过的植物。 参天的古木林立向天,树木垂下了无数气生根。 满地爬满了密集的地生根,常年的潮湿让地上有很多滑腻的地衣。 人走在其中,几乎是举步维艰。 没走几步就会绊一下,她好像是在丛林中走。 好似又似看着别人在丛林中走,忽然她听到了一声苍朗的龙吟声。 举头一看,星斗遍布的天穹下。 有一只大的下吓人的巨蟒,巨蟒背对着她。 它张嘴,正朝一个穿着苗绣彩衣的奶娃儿咬去。 “不,澜儿,我杀了你。”叶轻如毫不犹豫的朝那条巨蟒射出了袖箭。 袖箭打到了坚硬的鳞片,居然折了。 巨蟒一瞬间,咬碎了孩子的身体。 脑浆和血浆喷溅。 叶轻如猛的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澜儿,澜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65章 母子连心 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叶轻如像是坠入到了深渊。 她没有一丝安全感,遍体生寒。 “轻如,你还好?”裴拢月睡在叶轻如身边,被她吵醒了。 叶轻如听到裴拢月清冷的说话声,回过神来,“我……我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 噩梦是那般的真实,场景里有很多她没接触到的过的东西。 不像是梦境凭空捏造的,倒像是看到了一场真实的电影。 裴拢月摸了摸叶轻如的额头,“好烫,你发烧了,我去打电话给你叫医生。” 叶轻如额头全是汗,而且烧的滚烫。 裴拢月把床头垫高让叶轻如躺着,还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 去隔壁打了个电话,又倒了杯温水给叶轻如。 叶轻如捧着裴拢月递来的玻璃杯,小口的抿着。 “你这又是何必呢,明明很担心澜儿,还放任他离家出走。”裴拢月坐在叶轻如身边,语调里略带无奈,“澜儿现在不在锦城,你又想他想的晚上做噩梦。” 此处是裴家的卧室,还差个两天就是裴拢月的婚礼。 女孩家出嫁肯定要从娘家出嫁,裴拢月得提前搬回家里,等着婚礼那天的迎亲。 叶轻如作为婚礼当天傧相,提前两个晚上陪在她身边。 “我不是想他想的晚上做噩梦,他应该是遇到危险了,所以身体出现了应激反应。”叶轻如喝过热水后,心神稳定了下来。 裴拢月倏然一惊,“危险?” “别担心,他应该没事,否则我会更难受。” 这大概就是母子连心。 叶轻如在心里默默了一句。 她隐隐能感知到千里之外的澜儿发生的情况,只是这种冥冥之中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没法具体跟裴拢月描述。 就算澜儿真有什么,她哪怕有撕心裂肺之痛。 也赶不及去救他。 裴拢月拍了拍叶轻如的手背,“这大概就是母子之间的心灵感应,澜儿没事就好,倒是你反而紧张到了发烧。” “应该不会耽误婚礼的,诶,你离我远点,别传染给你了。”叶轻如想到了凌爷那张俊脸上露出迫切表情的样子,连忙别开脸,尽量不对着裴拢月呼吸。 人家凌爷日思夜想娶娇妻,要是被她传染生病,拖延了婚期,她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裴拢月笑,给叶轻如掖了掖被子,“你这病是相思病,应该不会传染,就算会传染,我们都相处这么多天了,该传染的早就传染了。” 过了一会儿,裴家的私人医生到了。 医生进门给叶轻如诊病,裴家的其他人也醒了。 卧室里,医生拿着听诊器诊断。 外面走廊裴啸林问:“轻如怎么了?” “发烧了。”裴拢月回答。 裴啸林拍拍她肩膀,“你们虽然是年轻人,天寒地冻的也要注意防寒,早饭我让宋嫂煮山药粥,帮她养养。她在我们家落脚,可得把她照顾周全了。” 裴啸林一向都对叶轻如不温不火,四年前来锦城他态度也很淡然。 哪怕知道叶轻如是裴拢月的救命恩人,心里有些许感激。 但一个她只是个背景的平民女子,裴市长不觉得自己能跟叶轻如产生什么交集,叶轻如暂住在裴家的几天,对叶轻如只是点头之交。 统共说不到十句话,倒是现在。 他从裴拢月那里拿到了“蜀道寒云图”,听说是叶轻如说动御爷,让御爷把寒云图当做结婚礼物送给裴家,一时对她另眼相看。 能影响御爷的人,定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裴啸林这种人虽然是小人,但是挺好打交道的。 只要满足了他的贪婪,他就会暂时收起自己算计的爪牙。 “我会的父亲,谢谢父亲关心,父亲你快去歇息,明天还有工作。”裴拢月对裴啸林道。 裴啸林还穿着睡衣呢。 他点点头,转身回自己的卧室去了。 裴金阳也醒了,不过他没过去叶轻如的卧室附近。 而是站在走廊的栏杆前,望着家里客厅的鱼缸发呆,一口一口抽着手里的雪茄。 等医生打完退烧针出来,裴金阳先裴拢月一步询问医生:“医生,她的情况如何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66章 青田龙脉 “无碍的,只是受了点风寒。”医生回答道,“打了退烧针,烧已经退了。” 裴金阳亲自送医生下楼,“麻烦您了,这么晚了还给您打电话出诊。” 以往半夜也叫过这个私人医生,不过事后都是让下人送的。 “没事,都是鄙人应该做的,大少爷,您还亲自送我。”医生不是跟裴金阳假客气,而是真切感觉到裴家对叶轻如这个客人的重视。 不过叶先生是贡献卓绝,换做是他也会捧着叶先生。 裴金阳并未多说什么,表情温和的抿着唇。 裴拢月进卧室时。 叶轻如穿着单薄的睡衣,肩上只披着裴拢月给她披的外套。 站到了书桌前去看桌面上的地图,神情十分专注。 裴拢月很想上前打断叶轻如,让她到床上去休息,以免加重了感冒。 不过她没动,只是静静站在门边。 直到四十分钟后,天光都亮了。 叶轻如耸了耸僵硬的肩膀。 一回头发现裴拢月站在门口,她意识到自己这样站了很久,“拢月,我是不是影响你休息了?” “不影响,你快回到床上去休息。”裴拢月进去,把她推上了床。 叶轻如吃了西药,其实很是困倦。 只是一直以来的困惑因为刚才的梦境忽然有了灵感,她脑子处于亢奋。 一时到了忘我境界,直到想出了答案她的脑神经才有所松懈。 钻进了被窝,叶轻如吐了吐舌头,像个孩子似的,“拢月,你要不要也多睡一会儿?” “恩,我还困着呢。”裴拢月当然得睡回笼觉,一早八点还得跟司仪对婚礼那天的流程。 不过她上床后,拿起床头医生留下的西药,还有医嘱仔细的看,“你最近总是研究江浙的地图?可是有什么用处吗?” “此事本跟你无关,不过你想知道,我就透露一些给你。”叶轻如想到了答案,等于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她笑意有些顽皮,“卓夫人跟江浙的金督军往来密切,我感觉他们在你婚礼上会有大动作,只是有些细节关乎地域风水,我没想明白,所以总看地图。” “这么大件事,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裴拢月觉得震惊,但说出口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 叶轻如蜷着身子取暖,“好像裴大少也知道,他是卓少帅派去卓夫人身边的卧底,他不也什么都没说。” “你们啊,一个个都把我蒙在鼓里。”裴拢月放下医嘱,凉凉手指捏了捏叶轻如的脸蛋,“你知不知道婚礼上,卓夫人打算做什么?” “她应该是想要制造混乱,趁乱做些帮助金博彦的事。但要清楚她想怎么制造混乱,那就得弄明白她能利用什么人下手,她要搞事情绝对是借刀杀人。 你放心,不管发生任何事,都有我在,我给你兜着底。”叶轻如太清楚卓夫人了。 卓夫人泥菩萨过江,要想弄出大动静。 她不敢自己动手的。 裴拢月眯了眯眼睛,“轻如,你刚才看完地图,表情那么自信,定是有了什么把握。” “恩,我很早以前就猜测金博彦在找一处龙脉,此处龙脉在青田附近,不过我一直不知道确切方位。 昨晚一梦,给了我灵感,我把确切的方位精准的算出来了,不过此事我不想牵连你,具体的说法,等过后再同你说。”叶轻如不说是为了裴拢月好,裴拢月等到婚礼那天高高兴兴的做新娘子就好。 此事涉及的风险太大,又跟叶轻如本人的私事有关。 叶轻如觉得让她自己一个人承担,比拖无关的人下水要强多了。 裴拢月听她这话心里不是滋味,但又无从反驳,更没办法劝说什么。 叶轻如不想说的,必有她的道理。 强行逼问不仅不会得到答案,还会弄的二人不快,产生嫌隙。 二女又躺下睡了一会儿。 裴拢月先起的身,蹑手蹑脚下床离开。 晚些时候,叶轻如醒来。 被宋嫂盯着吃山药粥做早饭,吃完宋嫂还拿着怀表算她吃西药的时间。 “宋嫂,我可以借一下客厅的电话吗?”叶轻如问。 这个时间,裴拢月还在花厅跟司仪谈事。 裴啸林和裴金阳早都去上班了。 宋嫂知道叶轻如是贵客,自然答应,“您随便用。” “喂,四爷吗?我找到了埋猪的位置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67章 法国人罗丹 叶轻如得到宋嫂的允准,在客厅借用电话打给吕四爷,“麻烦您跑一趟江浙,恩,你不用担心,我和卓少帅达成联盟,他的人会一路护送你平安,当然路上还是要尽量隐藏行踪,我一会儿会让人把路线给您送过去。” 叶轻如的路线图,是昨天晚上看完地图在脑子里描绘出来的。 在纸上精准的写画出来之后,打电话给了卓寒擎。 卓寒擎派了副官来取,让副官把路线图带给吕四爷。 “金阳那边拿到消息,蓝鸟又从美洲调来一波人。”卓寒擎在电话里提醒叶轻如,“和你猜测的一样,他们打算在婚礼上动手,你自己小心。” “少帅放心,此事,必万无一失。”叶轻如有十足的自信跟把握,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很久了。 挂断了电话。 叶轻如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 龙脉确切的位置需要堪舆术极强的人才能算出,叶轻如不过是半道出家的玄术师。 眼瞅着裴拢月的婚期更近。 算不出具体位置,她心里也是焦虑的。 凑巧的是,昨夜梦见澜儿被只巨蟒嚼碎生吃了,把叶轻如都惊出病了。 可她听到龙吟清啸,仰望天空的一霎。 眼眸陷进了苍穹无垠的星空里,看到了无数斗转星移。 她福至心灵,想到了天星风水。 天星风水一般在海上或者沙漠地带使用,因为海上、沙漠没有山川作为参照物。 唯一能作为参照的,只有天上的繁星。 青田县虽然不在海上、沙漠,但是山川水文极其复杂。 这一阵子。 在堪舆图上看的眼花缭乱,找不到位置。 她凭借星斗,反而更具优势。 几十分钟内算出了十几天苦苦找寻,却寻找不到的答案。 “明日一早,七点钟,马车就会来接我们。” 裴拢月在花厅忙完了事情,到叶轻如的身边坐下,“今晚要早点睡,明天才有精神,你的病好点了吗?” “好多了,指定不耽误明天的事。”叶轻如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按照习俗婚礼前三天,新娘不能同新郎见面。 只有迎亲那一刻才能见到新娘,否则就会不吉利,拢月和凌爷已经又三日未见了。 叶轻如眼珠子一转,“要不要我和别家婚闹一样,给凌爷制造点麻烦,再许他进门?” 民间有习俗,女傧相可以给新郎制造麻烦。 新郎一方一般由男傧相负责解决,解决了之后新郎进门来迎接新娘。 “你都病了,才还有空闹啊?明日,你想闹也行,但别太累,损伤了身体。”裴拢月的微笑里满含包容。 翌日。 叶轻如想要代表女方娘家给裴拢月挣面子,而给凌爷的男傧相们添堵的心态变了。 她和裴拢月凌晨四点就早起梳妆。 叶轻如中长发挽了个低髻,换上那身糖果一样的礼服。 裴拢月妆容比叶轻如复杂,女佣都替她摆弄一个多小时了。 听说新郎和男傧相们上下打点乐队和车马之类的,起的比她们还早。 再闹的话,简直是互相伤害。 叶轻如和裴拢月对视,用眼神一拍即合:不折腾了。 然后她们两个便和宋嫂商量着,让厨房多做好几份的早饭。 一会儿男方那一头要是早到的话,问问他们吃早饭没有,要是都还没来得及吃早饭,索性请进来吃饱了再出发。 六点半的时候,迎亲的三辆马车果然是来了。 全是插满鲜花的洛可可风情的白色马车,看起来很是华贵。 男傧相有五个,都是青帮结交的有头有脸的人物。 到了裴拢月这里,却只有叶轻如一个傧相。 由于澜儿无端端的离家出走,婚礼连花童部分都省去了。 来敲门的是蓝眼睛的法国人罗丹,罗丹就是御冰夷在法租界那家当铺的挂名老板,跟青帮的关系甚笃。 罗丹非常绅士的朝开门的宋嫂行礼,“我们来迎接新娘。” “新娘在闺房里化妆,你们吃饭了吗?”宋嫂热情的问,“没吃过的话,可以进来一道吃早餐,我们多准备了好些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68章 他回来了 “那……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大家早晨起的太匆忙,每个人都是肚子空空。”罗丹开心极了,他是外国人操着浓重的口音,性格热情而直接。 他不会考虑华夏的那些礼仪,正饿的时候别人邀请他吃饭,当然开心答应。 他朝马车里其他傧相招手,“都进来,裴家准备了早饭,进来吃早饭。” 迎亲还有早饭吃? 身份尊贵的男傧相们一个个的面面相觑。 旋即,一众公子哥们跟着罗丹一起进去了。 他们都觉得可能是女方整蛊的手段,没想到宋嫂真的把他们都领到了裴家餐厅吃饭,长桌上准备了中西式不同的餐点。 连裴啸林和裴金阳都在,父子俩邀请着众人落座。 并抬手示意大家动筷,裴家父子也落了坐和众人一块吃饭。 气氛很是温馨、和谐。 只有裴拢月因为新娘子吉时到之前不能见人,躲在楼上闺房。 “这真是我遇到的一次最奇妙的迎亲,我要吃皮蛋粥。”法国人罗丹赞叹了一句。 佣人帮忙盛粥。 罗丹吃的很开心。 他吃完一碗,还要盛一碗的时候。 拒绝了佣人的帮忙的好意,非要自己去厨房盛粥。 刚好叶轻如看时间差不多了从楼上下来,罗丹端着粥跑上去打招呼,“叶小姐,你好啊,久仰你的大名,你在青帮的名声很大,很多人都知道你。” “你……你别过来。”叶轻如在罗丹脸上看到一丝狡黠,低喊了一声。 但是来不及了,罗丹已经左右脚交叉自己绊了自己一下,端着粥摔倒向了叶轻如。 看着像是激动之下的错乱,动作还很滑稽。 叶轻如心里道了一句:他是故意的。 她身子一倾,躲过了滚烫的粥。 罗丹摔个了嘴啃泥,但他故意扬碗。 明明要翻到地面的粥,全部都倒在了叶轻如的裙摆上。 “有病。”叶轻如看着一片狼藉的裙摆,皱紧了眉头。 “叶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罗丹瞪大了眼睛,一副惊呆了的表情。 在叶轻如看来,却是演技浮夸。 她看着自己的裙摆,忽然有点想笑,“没事,我不生气。” 这个洋人肯定有别的什么目的。 不过他是青帮的人,应该不是卓夫人要搞什么伎俩。 “轻如,你没烫伤。” 裴金阳在罗丹摔了一跤的时候,立刻就站起来了。 叶轻如道:“我没烫伤,就是裙子,可能需要清理一下。” 这种材质的面料都没办法水洗,只能想办法换一身。 礼服是有备用的,那一套风格会更加简约一些。 叶轻如心里挺庆幸的,可以换一个正常一点的礼服,不过换掉的话,跟拢月的新娘服就不像是同一个系列跟风格的了。 她心里虽然不厚道的窃喜,但是还是有点顾忌在的。 “我让佣人陪你去换一身。”裴金阳扫向了凌爷。 凌爷穿着礼服本来吃着正香,看到罗丹这一场闹剧,表情也有点僵硬。 女方没有为难他们,反倒请他们吃饭。 结果,毛手毛脚的罗丹搞出这一出。 裴金阳那眼神,明明就是警告,他可能也跟叶轻如一样觉得罗丹是故意的。 但裴金阳明显是觉得,此事是凌爷主使罗丹干的。 顿时,凌爷有些许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 叶轻如恬淡一笑,缓解尴尬,“不用,我自己上楼去换,你们快点吃,别耽误了吉时。” 她自己提着裙摆上楼去,心里盘算着罗丹的用意。 刚才那群男傧相里,她看到了荣显。 荣公子就是跟孙蕾馨孙小姐半推半就有了关系的人,惹下了祸患之后,干脆顺从御冰夷的安排坐船去海上玩了一圈。 现在凌爷大婚,他总算是回来了。 叶轻如脑子里其实想到了卓夫人可能会利用的搅乱婚礼的人选,在锦城还有一个不受控制,却能引起凌爷和裴拢月提同时受影响的人。 那人,就是孙蕾馨了。 “卓夫人会怎么用孙蕾馨呢?最拙劣的手法就是让孙蕾馨来闹,这种情况让人把孙蕾馨架出去就是了,没什么大用。” 叶轻如脑中灵光一闪,“难道会借用我给她的奎宁吗?那只是普通的面粉捏成的药片,所以我给的假药,会被换成真药吗?” 当众打胎已经是很重的噱头,若是奎宁剂量过大当场弄出了人命,肯定会非常精彩。 奎宁这个东西发作的快,说不定她可以找到机会在孙蕾馨吃药之前阻止。 叶轻如阻止的不是孙蕾馨要弄的闹剧,她只想舍不得一条无辜的命,无端端因为她和卓夫人的勾心斗角命丧黄泉。 更重要的是,孙蕾馨要是吃了她给的奎宁出了什么事。 叶轻如自己要成为背锅侠的。 正想着,叶轻如撞上了一堵人墙。 以她的警惕不可能有人还没有发现,可是这个人就是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面前。 叶轻如警觉的后退半步,“来人……” 脚步还未来得及迈动,纤细柔软的腰肢就被一张温热掌心给贴住了,她撞上的那堵肉墙将叶轻如圈进了怀里。 叶轻如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浑身立起来的警惕心稍微放松了,“御冰夷,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说去湘西要好长一段……” 抬头的时候她看到了他没有戴面具的俊美面庞,嗓音发了哑,几乎要发不出任何声调。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69章 他,自作多情 “我再晚点回来,你就嫁给别人了。”御冰夷把她摁在墙上,两条长腿把她的两腿给锁死缠住。 温热的气息靠的很近,胸膛上的热度紧贴。 叶轻如头皮发麻,“谁要嫁给别人了,你少冤枉我,御冰夷,你放开我!有人上来了怎么办……” “你还跟我装蒜,大庭广众的跟别的男人接吻,当我死了?”御冰夷的手顺着叶轻如脸颊的线条往下滑动,顷刻捏住了她下颚。 眼神里有一种放肆的冰冷,他的冷意要把她吞噬了。 叶轻如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但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什么可退缩的,“你少胡说八道了,是康瑾吻的我,而且只是额头,康瑾……还是女的。” “女的也不行。”他冷魅唇角扯出一丝带着寒意的笑,唇攀上了叶轻如的耳畔,轻轻的啃咬,“这世界上只有我能碰你,她要不是女的,能活到现在?” “你一早就知道她是女的,却故意冤枉我,你就是个混账,找着借口欺负我。”叶轻如气的狠狠踩他的脚背,她还记得他临走前跟碧水的暧昧。 心里很不是滋味。 御冰夷含住了她的耳垂,“你不就等着给我欺负吗?把自己打扮的像水果糖,是想送给我吃吗?” “才不是,我根本不知道你要回来,礼服也是别人设计的,你少自作多情!”叶轻如特别的窘,她自己就在心里评价礼服特像水果糖,过于可爱的风格跟她格格不入。 结果御冰夷回来了,还看到了她把自己穿成水果糖的样子。 御冰夷把她横抱起来,走进了一间客房,“脏成这样了,我帮你换掉。” “等等,你……你……等等,御冰夷,是你!是你让罗丹往我身上泼粥的?!”叶轻如反应过来了,恼羞成怒的整张脸都涨红了。 难怪当时看罗丹一脸猥琐,感觉他就是故意的。 可是她想不通为什么罗丹为何要那样做,现在叶轻如想通了。 罗丹跟御冰夷什么关系啊? 他们两个是利益共同体,罗丹是故意弄脏她的裙子。 让她上来换,然后给御冰夷制造机会。 御冰夷把她娇软的身体放在了弹簧床上,“怎么?烫到了?我帮你检查一下。” “不用你管,你太奸诈了,我……”叶轻如简直要气哭。 御冰夷弯下腰,“要我把裙子撕破,还是你配合我脱下来。” “我配合你。”叶轻如细如蚊呐,旋即又想到了什么,抵触的双手抱胸自我营卫,“你……你和水儿……” “这种时候的还吃醋?我不是答应过你,这次回来会跟你解释清楚的,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时候,等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我慢慢和你说。”御冰夷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玉钥匙,放在叶轻如白嫩的掌心。 叶轻如呆呆的望着掌心的玉钥匙,“匣子也找到了吗?” “找到了,现在就差一个解释了,能不能提前……给点甜头?。” 御冰夷的手已经触摸到了裙子的拉链,手捏着金属拉链缓缓的下滑,嘴里语调温醇的顺便卖着惨,“我到那个蛮荒之地大半个月,每天面对的都是毒虫毒蚁,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晚上睡觉只有你的头发陪着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70章 如儿,真的长大了 “这里是裴家!” 叶轻如尴尬的强调着,“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礼服拉链拉到最末,已如散落的花瓣绽开。 他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此刻的他气势有点沉。 垂了眼眸,凝着叶轻如大腿上一抹粉红。 他拇指轻轻摩挲,“疼不疼?” “我没有受伤,粥是温的。”叶轻如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安抚他。 御冰夷低头吻了吻大腿泛红的区域,“没骗我。” “有什么好骗的,这些红印,过一会儿就消失了。”叶轻如摸了摸他紧绷的俊脸。 御冰夷捉住了她的这只手,嘴角溢出一丝邪笑。 叶轻如有点心慌,“你怎么笑的这么诡异。” “我的如儿长大了。”御冰夷俯身,磁性嗓音落在她耳侧。 叶轻如觉得他语调暧昧,有些不好意思,“什么长大啊?我……不一直这样。” “年纪,心智,尺寸都长大了。”御冰夷捧着叶轻如的脸,深深的吻住她的嘴唇。 尺寸…… 叶轻如被他吻的头脑一片空白。 炙热的吻都快把她融化了,她自己的心也觉得热。 热烈的在鼓噪,却无力招架他的来势汹汹。 呼吸越来越急促了,在叶轻如又要暗骂他没节制之前,御冰夷松开了她,让她得以喘息。 不仅是她有了变化,他也变了。 没那么霸道了,会让着她。 叶轻如软在他怀中,重重的锤了他的胸口,“流氓!” 他说的尺寸就是她变大的胸啊! 变化有那么明显吗? 虽然礼服礼服太勒穿着不舒服,尺寸让绣娘连夜改大了两个号。 他一来,就发现的一清二楚。 但寻常人怎么会关注这么无聊的地方?真是个色狼! “如儿这些变化是为了迎接我吗?”御冰夷把玩她的玲珑小肩,漫不经心的问。 他比刚才说了一句更流氓的话! 叶轻如咬住唇,“你的脸是城墙拐角做的吗?脸皮那么厚。” “你今天才知道我脸皮厚啊,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御冰夷笑得不羁。 绝色矜贵的容颜,简直乱花渐欲迷人眼。 叶轻如生气的挣扎了几下,“放开我,耽搁很久了,楼下的人要生疑的。” “别动,否则立马要了你,到时候,楼下就不是生疑这么简单了。” 他埋下头仔细亲吻着她,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角落。 叶轻如一开始被他吻的全身起鸡皮疙瘩,慢慢的从炙热滚烫的吻里,感觉到了一丝又一丝思念的味道。 有些事情刻在心里,没办法再自欺欺人。 他去湘西,她也很想念他的。 叶轻如的脚趾绷直,呼吸几乎屏住。 眼泪从眼角滑落,凉凉的落在软软的丝缎天鹅绒被上。 “我是你男人,亲你几下,就让你这么难受吗?”御冰夷觉得不忍心了,拂去她眼角的泪,都这么久了,还捂不热她的心。 叶轻如这时候捏住了他的下巴,这是一个很欲的举动。 御冰夷整个僵住了,他刚才还在轻薄她。 弄的她哭了。 现在,她反客为主。 他沉眸注视着她,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叶轻如软软的唇凑近他嘴唇,笨拙的带着小心翼翼的轻啄着。 啄的他内心火热,要整个人烧起来一般。 御冰夷喉结上下滑动着,手背的青筋捏着暴起才忍住冲动。 她的吻变深了,一道一道深入着。 像是打开一个新世界一般,认真的探寻。 原来。 他在找寻她的时候,她也在努力的探寻、接受。 他的如儿,真的长大了。 “怎么不继续了?”御冰夷被捏着下巴操控的感觉挺爽,突然停了,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71章 上下衬托 “累了,亲不动了。”叶轻如皱着鼻子,跟他说实话。 御冰夷一个翻身,让她坐在自己的腰上,“如儿,我爱你,你爱我吗?” “不爱!”叶轻如的腰侧被他掐住,在他身上无论如何都逃不开,“你放我下去,这个姿势怪……羞人的。” 御冰夷挑眉,“你说爱我,我就放你下去。” “你……你无耻!”叶轻如咬着牙,气狠的瞪着他,偏偏拿他没办法。 人前他那般的矜贵冷傲,怎么在她面前像个无赖。 御冰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不说,我们就这样干耗着,耗到你说为止。” “我不,就算你逼我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都不会屈服的。”叶轻如内心很坚定,有些话她可以妥协违心的说出来。 爱情这样美好神圣的东西,不是可以轻易拿来妥协的。 御冰夷吊儿郎当,“那好,我们就一起躺着变成石像,后人一看我们是这个姿势,绝对会把我们的当成相爱的人。” 当成? 他们不是相爱的人吗? 以前她可以说他一厢情愿,但现在叶轻如自己都不懂自己的心。 “我……喜欢你,你不在的时候,我心里挺惦记的。”叶轻如低垂了眉眼,尝试打开心扉。 她可没他那么无耻,爱啊爱的挂在嘴边。 “恩。” 御冰夷轻轻应了一声,放开她的小腰。 搂着她的脊背,起了身。 叶轻如突然改变姿势,有些惊慌,“你要干什么?” “干你”两个字到了嘴边,他浅浅一笑,语气温柔,“起身换衣服,如儿,你做好,我帮你穿,你说的对,我们是耽误很长时间了。” “御冰夷。”叶轻如在他转身一瞬,搂住了他的腰。 御冰夷脚步一顿,他没转身,也没说话。 叶轻如把眼泪都压进了他的后背里,低哑的威胁,“你要敢骗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在他没有把水儿的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前,她就说出了喜欢他的话。 脸上火辣辣的,她甚至觉得自己不要脸。 她没有抢别人的男人? 如果有,她就和这个男人鱼死网破。 “恩,好,同归于尽,生死相随。” 他像是立下一个誓言一般,认真承诺着。 叶轻如松开了他劲腰,安静的坐在床边上。 他从衣橱里拿出一套新制的礼服,浅蓝色绣小雏菊的样式。 不是叶轻如备用的那一套。 很美,却不喧宾夺主。 好在礼服在胸口位置可以调节,倒是刚好符合她的尺寸。 腰肢也恰到好处,御冰夷手掌贴着,却说,“你的腰又细了?” “有吗?”叶轻如不觉得。 御冰夷若有所思,“可能是上下衬托的。” “你要死啊,怎么老说下流的话。”叶轻如这一辈子的荤话,都要从他嘴里听完了。 她可以明枪暗箭的跟卓夫人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但他说那样无耻的话,她心跳的异常快。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大概比她在马场里养的那只红月烈马还要难控制。 御冰夷没有继续说挑逗她的话,把她领到梳妆台前为她补妆,“化妆的东西我尚未熟练,你要不怕丑,我可以帮你化。” “我还是自己来。”叶轻如可不相信男人化妆的审美,她拾起桌上戴春林的香粉的时候,突然有些想笑了。 房间的衣柜里有专门的礼服,梳妆台把梳篦、香粉准备的一应俱全。 他早就安排好一切,在这里守株待兔等她陷落。 可她居然生气不起来,娴熟的补好眼泪冲淡的妆容。 她双手灵巧的给自己换了一个发髻,是配合了这身衣服的西洋发辫。 扎完漂亮优雅的发辫之后。 望着镜中的自己,叶轻如的脸色却骤然变了。 她的发型和礼服都变了,楼下的人看到会不会想多啊。 心脏又开始不受控的砰砰乱跳。 “脸色那么难看,生病了吗?”御冰夷很快发现。 叶轻如想着之前发烧的事,干脆拿这事搪塞她脑中不纯洁的思想,“恩,我前天晚上发烧了,虽然烧退了,可能还有些影响。” “我看看。”御冰夷什么都很精通,包括医术,他直接扣住了她的尺寸关诊脉。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72章 沪上三公子 “是有点感冒,我帮你治一治。”他凑上去要亲吻她。 叶轻如嫌弃的推开他的脸,“别乱来,刚擦的唇膏。” “再擦一次不就好了。”他脸上露出饿狼一样的表情。 叶轻如赶忙躲到一边,“再亲下去要没完没了了,都耽误多少时间了。” “看在婚礼的面子上暂且放过你,过来。”御冰夷道。 叶轻如乖巧的过去。 他弯腰,在她雪腮上轻吻了一下,“走。” 御冰夷的手主动触到她指尖,修长手指缓缓插入她的指缝间。 心跳直接漏了半拍。 她木讷的跟着。 “澜儿,是在你那。”她心里有了答案,但还是问。 御冰夷说:“在。” 叶轻如如释重负一般。 她能猜到澜儿估计是找到他了,就算澜儿没找到他。 以御冰夷的本事,不会放任澜儿在外面有危险。 “他在哪?带到婚礼上吗?”叶轻如其实是不希望澜儿出现在婚礼上的。 这次的婚礼,有很多不确定因素。 御冰夷好像很了解她的心思,“被我放在御宅了。” 一方面是了解叶轻如的心思,不希望澜儿出席婚宴涉险。 另一方面嘛~ 澜儿那天在刑堂受了点惊吓,一直在发烧。 跟着御冰夷回了锦城,还是病蔫蔫的。 不过御冰夷可不会犯傻说给叶轻如听,要问起澜儿生病,他只会说是臭小子身体弱,自己生病的! “你松开手。”叶轻如见马上要到楼梯拐角了,再往下走就是一楼了。 御冰夷捏紧了她的素手。 叶轻如有点臊,“别胡闹。” “不胡闹,出了裴家,我再松开。”他道。 想想看裴家除了裴啸林和裴金阳,剩下的除了佣人,就是凌爷的傧相。 那些男傧相关系跟青帮密切,有些事就算让他们知道也未必会传扬出去。 叶轻如有点担忧,“裴市长看到也不要紧吗?” 这么多人里,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算计过御冰夷的裴啸林。 她现在怕和御冰夷的感情外泄,主要是想和康瑾继续维持表象的暧昧。 这一点,对她的计划很重要。 “裴啸林得了《蜀道寒云图》,又同时拥有美人霁,人生都圆满了,他感激你还来不及。”御冰夷笑,“除非你把他手里的两样绝世珍宝都抢回来,否则,不会倒戈的。” 下了楼。 一众人果然在楼下等着。 罗丹在跟凌爷,和已经下楼的裴拢月说着什么。 夫妻两人一边聆听,一边点头。 罗丹眼神敏锐,看向叶轻如和御冰夷,“他们下来了。” 诸人的视线齐刷刷看过来。 裴金阳黑白分明的双眼淡漠,手握了握拳。 转身进了旁边的花厅。 荣显头一个上来问好,“嫂子,你好,我是荣显,在御爷手下办差。” “我可要不起荣公子做我的手下,别听荣显胡说八道,如儿,这是荣显,沪上三公子之一。”御冰夷温声介绍。 叶轻如微微颔首,“荣公子,你好。” “他是魏星著,也是沪上三公子之一。”御冰夷谈笑介绍另外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 魏星著穿着紫色丝绒西装,西装不是传统意义的宽大版型。 而是做的贴合身形,他手上还拿着一银色文明棍。 整个人看着非常有品位,他笑着和叶轻如打招呼,“幸会,我还在想,是什么人,能把我们御爷归入囊中死心塌地,原来是叶小姐,那就不足为怪了。” 沪上三公子,其实就是沪上个最有钱的是三个家族的继承人。 三巨头的儿子一下来了俩,这场婚礼排面很大啊。 “内务次长之子宁信臣。”御冰夷介绍另外两个傧相,他可是少见的对女人这么有耐心,“至于罗丹,你可能还会比较熟悉,之前……法租界的当铺,就挂在他名下。” 男傧相们除了杜箬外,一个个都支起了好奇心看着。 能让御爷放下冷漠跟矜贵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天仙一般的人物。 “宁公子,罗丹先生,你们好。”叶轻如提裙行礼。 那两个人也是上流圈子里善于交际的,对叶轻如的美貌和智慧赞不绝口。 罗丹表达欲很强,从交谈里知道了叶轻如是英伦留学归来的。 还跟他是一个学校的,赞扬起叶轻如简直滔滔不绝。 裴拢月一直担心叶轻如和御冰夷的之前的隔阂,此刻看到叶轻如表情柔婉。 偶尔会看过来一眼,和裴拢月眼神交流。 心里就知道爷轻如和御冰夷关系变得融洽了。 她微寒的眼眸里,有了几许暖意。 一旁,裴啸林眼神深深的。 难怪叶轻如能说动御冰夷,原来不是红颜知己那么简单。 还好她来他们家,他态度还算礼貌。 现在的裴啸林和之前疯狂报复御冰夷的他还有些不同,他如今很是忌惮御冰夷的实力。 “吉时到了,我们先上车,别弄的太晚了。”罗丹一看手表,都八点了。 原计划就是定在八点马车出发。 好在大家提前行事。 御冰夷和叶轻如在楼上折腾了那么久,都没把时间耽误了。 打开了大门。 门前停着三辆敞式马车,最后面有乐队跟仪仗队。 头车给新郎新娘坐。 傧相们坐在后面两辆。 叶轻如小声的对御冰夷道:“能安排荣公子和我们在同一辆马车吗?我有些事想跟他说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73章 独处 “好不容易和你独处,加他一个算什么?” 御冰夷上了第二辆马车,就没人敢上了。 叶轻如简直无语。 坐进了马车里,偏过头看窗外不想搭理旁边的小气鬼。 御冰夷伸长腿勾她白嫩的小腿肚子,“一会儿我安排你们见面就是了。” “恩。”叶轻如被他挑逗的有些痒,真想狠狠踹他。 遇到他戴了面具后,坏笑的唇角。 她不想理他。 这一脚要是踹下去,他肯定会做更过分的事! 以往的人结婚,一般是装点了鲜花的小汽车绕着锦城转几圈。 堂堂青帮凌爷结婚,自然要更盛大一些。 马车绕着锦城最繁华的地方走。 一路上撒下大把的喜堂和红包,满路上都有人一路跟着捡。 特别是城里的小孩,顽童们捡着喜糖。 跟在马车后面念着现编的顺口溜,给凌爷庆贺新婚。 凌爷一高兴,大把的撒钱下去。 根本就是土大款。 下面的百姓们乐的都合不拢嘴,恨不能凌爷能多结几次婚。 此时此刻的锦城,简直比庙会还热闹。 “我们结婚,也弄这样的排场如何?”御冰夷在鼎沸的人声中笑着问。 叶轻如瞄了一眼御冰夷胸前的月牙玉,“我们有机会结婚吗?” “当然有。”御冰夷坚定道。 看到叶轻如眼中的犹疑,御冰夷冷了眸色,“你最好表现的对我多点信心,不然大庭广众下,我不知道会对你做什么。” 刚觉得他有些变了,像是对她更多的迁就。 听了这句话,叶轻如觉得是她想多了。 “我们结婚的话,我额娘,应该会在。”叶轻如不知道是受他威胁,说了违心的话,还是想到了什么有感而发。 脸上露出小兔子一般柔柔的笑。 弄的他都想在她的小脸蛋上掐一把。 御冰夷接话,“额娘肯定会喜欢我的,有你额娘祝福我们的婚姻,我们一定会比现在更加幸福,到时候……再多生几个,那个臭小子没了独宠,说不定就有危机感,不会老是跟我玩变脸。” “你脸皮真厚,额娘都没见过你,非说自己会讨人喜欢,我看不一定!”叶轻如咕哝一句,绯红了脸颊,想着得亏是敞篷马车。 无数人都在路两旁看着,他不敢造次。 否则,不知道会被他欺负成什么样。 御冰夷忽然沉了面,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 蓦地。 从窄巷中涌来了几个人。 几人袖子里都是鼓鼓的,一看就是枪。 此情此景。 和叶轻如设想的多了些出入,她以为哪怕卓夫人要出手。 也会选择在宴会厅,而不是当街行凶。 流血惨案会给整个锦城抹黑,更会给当地习惯了和平的平民百姓带来心理阴霾。 自从卓家镇守此地,都多久没有出现严重的枪击案了。 叶轻如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裴拢月的安危,她翻身其实要跳下马车的。 御冰夷拉住她的手腕,“我们提前有准备的。” “恩。”叶轻如静下心。 凌爷本身就是众矢之的,人家洪门龙头的媳妇都被剁成肉酱。 那么作为青帮龙头成婚肯定要做好准备,会有人来搅局,他们也一定提前做好了防范措施。 果然,人群里一有奇怪的人冒头。 立刻就被等待已久的青帮弟子抓住,无声无息的拖到暗处。 拖到暗处之后,是直接就地枪决的。 放枪的时候,马车会放鞭炮。 马车用的马儿是专门用来婚礼游街用的,经过特殊训练,对鞭炮声不怎么敏感。 乐队的奏乐声,和鞭炮声遮盖了不远处角落里的十几声枪决。 “你们准备做的这么充分,荣显的事怕也有应对之策。”叶轻如皱眉,“荣显知道卓夫人可能会派孙蕾馨搅局吗?” “如儿,你不明白吗?街上这些不过是洪门派来的乌合之众,想来个下马威,卓夫人一旦动手,涉及的是军队,没那么好处理的。” 御冰夷冷眸说道,“况且你和卓夫人的恩怨,我了解的不多,并不知道她会在今天动手。” 他真的不了解卓夫人跟她的恩怨,以及设计计谋吗? 是不能管。 一部分是因为她的家事,另一部分是卓夫人背后阴谋。 那场阴谋是针对他的。 她来出手的话,更不会打草惊蛇,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最小的。 叶轻如就着他的话分析,“所以,如果卓夫人要在今天动手,你们大概是没有应对之策的。” “若你有良计,一会儿,坐下来讨论就是。”御冰夷收敛起眸中冷意淡笑。 他其实有极深的城府和智谋,但在她面前他愿意收敛锋芒,把舞台让给她,满足她的所有需要。 叶轻如心里多了些许暖意,往他身边靠了靠,“当下就有件事可能要麻烦你,不知道白朗在不在锦城,若在的话,我想让他帮忙把孙小姐的奎宁换掉,不然我可能要背一个戕害龙头之子的黑锅在身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74章 御太太 “他在的,我唤他来。”御冰夷吹了声口哨。 一只黑色的乌鸦从天际俯冲下来,恰好落在御冰夷的胳膊上。 明晃天光,恰照在他戴着银色曼陀罗花面具侧颜上。 道路旁,传来了一个少女的尖叫,“啊——是御爷,御爷好帅啊。” 那一幕的确很特别。 虽然面具遮了他那张魅惑人心的脸,颀长的穿着燕尾服的身形却是完美的。 加上乌鸦落下时抬臂,有满身华盖的加持。 显得气质优雅、从容。 叶轻如承认,真的很有别样的哥特风情。 低眸一看,道路边站着眼睛里发着光的沐甜和张恩静。 这俩人都是叶轻如在气象局的同事。 刚才尖叫的,正是沐甜。 张恩静接触到叶轻如的眼光,朝叶轻如招了招手。 又跟教训旁边比她小两岁的沐甜,“沐甜,你淡定点,女孩子家要矜持。” “遇到这么清俊绝伦的男人,要矜持做什么。” 沐甜一直都很崇拜叶轻如,现在看到马车上的御冰夷又被迷的走不动道。 叶轻如有了一个想法。 要是沐甜知道御冰夷和自己的关系,以后在办公室里就不会待见自己了。 真是蓝颜祸水啊。 叶轻如在车里,把自己的想法跟白朗说了一下,“白朗,你想办法接近孙蕾馨,把药片换了。” “换成什么?”白朗问。 叶轻如说了一个西药的名字。 这个西药是叶轻如最近钻研的一本西医的书里见到的,不属于御冰夷“天授”过她的内容。 御冰夷看她的眼神里,愈发带着一种欣赏。 他给过她东西,但她本身也很优秀。 这些东西给其他人,未必能想她这般施展的淋漓尽致,她也不会坐享其成等他传授,会自己想办法不断努力和进步。 马车在人群中走的很慢,张恩静和沐甜两个小姑娘一路跟着。 沐甜说:“静静,御爷跟轻如坐在一起诶,他们是认识的。我们可以让轻如介绍他给我们认识吗?” “肯定认识,报纸上不都拍到轻如和凌夫人一起去天蝉舞台看芭蕾舞。” 张恩静脸上带着染着红霞的笑意,“至于认识御爷~轻如肯定只介绍我认识,你个小丫头片子有男朋友了,哪凉快哪呆着去。” “恩静姐,你不带着这样的。”沐甜撒娇,“我们可以一起认识御爷嘛!” 她是有男朋友,而且感情很稳定。 但不代表她不会对漂亮的容颜表现出热情,反正那是高不可攀的男人。 一辈子无法企及,看着养眼也好啊。 就好像女追星族喜欢尹焰一样,那是公共的热爱,跟爱情无关。 “啊呸,以后你喊我御太太,这么好看的男人,我爱了。”张恩静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御冰夷的喜爱。 结果,一旁其他几个年轻女孩听了挺不乐意。 她们好像也是很喜欢御爷的,毕竟当初御爷刊登在报纸上的照片容颜是那样绝俗。 阮梅清都被比下去了,谁看了不爱啊? 御爷是大家的! 张恩静是哪来的脸,自称御太太的! 一个欧式宫廷卷发型的女孩气哼哼道:“真是不要脸,就你那样被人退婚的老女人,也配的上御爷吗?” “那你就配得上了,吴悠然。”张恩静跟人当街吵起来了,撸起袖子都涨红了脸。 欧式卷发女子旁边的烫成寰燕发型的女人也帮腔跟着掐架,“悠然再怎么样,也没有被人退过亲啊,你是多没人要,未婚夫都跟人跑了,啧啧,丢人啊。” “就是,我要是你,都没脸出门了。” 叶轻如脸色不太好,不过她不认识跟张恩静掐架的两个女人。 看两个女人打扮很是新潮,家境应该是很不俗的。 她推测这两个人多半是金陵来的,因为在锦城这个地界,没人知道张恩静在金陵被退婚的事。 更不会知道她的父母在金陵是内阁大臣。 若是知道,恐怕曹局长都要每天客客气气的给恩静端茶,讨好她。 只有金陵来的,才知道恩静在锦城的那档子事。 看到那两个跟张恩静掐架的女人叫嚣了几句,“你爸妈是内阁高官了不起啊,跋扈成这样。”就离开了。 叶轻如眸色里的寒气才褪去,对身边的御冰夷说:“那两个女的要是再招惹恩静,我可能就要求你,让你的手下教训她们了。” “你的女同事对你的男人感兴趣,你不教训就算了,你还要帮她?”御冰夷气的笑了,他居然在叶轻如脸上看不到一点吃醋的意味。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75章 宠妻风尚 御冰夷一问,叶轻如自己才意识到。 比起反感恩静说崇拜御冰夷,她更怕恩静知道她和御冰夷的关系,会影响她们之间的友谊。 “你长得好看,不就是招女孩子家喜欢吗?”叶轻如才不作死,说出心里话气御冰夷,巧妙圆滑的调笑道。 她倏然发现。 别人喜欢他,她根本不在乎。 她只在乎御冰夷喜欢谁! 就像她,那样介意水儿的存在一样。 御冰夷也笑,“你是仗着我看不上其他任何女人?” “可能。”叶轻如模棱两可的道。 被爱的那个人总是有恃无恐。 御冰夷无奈,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这一下。 把叶轻如吓坏了,“喂,街上那么多人。” “杯弓蛇影。”他吐槽了一句。 雪地里,白皑皑的。 马车经过留下车轮印的轨迹。 整整三个小时过去,车才在“九重天”大楼前停下。 九重天,整个被青帮包下来了。 除了第九层的杏花楼,作为婚宴的场地。 下面的酒店房间,全部提供给这次来锦城的宾客。 凌爷牵头。 找了间安静舒适的会客厅。 把荣显叫来,聊一聊孙蕾馨的事。 事情敏感,容易引起误会。 故而凌爷反对让裴拢月在场,裴拢月也同意了。 会客厅里就只有荣显、叶轻如、凌爷、御冰夷这几人。 一开始,叶轻如不言不语坐在御冰夷身边的位置。 是荣显起的头。 “对不住啊,兄弟,碰了你的女人。”荣显道。 凌爷看了一眼坐在偏厅喝茶的裴拢月,压低声音道:“谁女人?你小子想害死我啊!” 这里距离偏厅大概有十多米距离,就隔着一道镂空花纹的彩色玻璃屏风。 耳力如叶轻如这般的,绝对能听得到这里谈话的声音。 “人家爹送你的,我笑纳了,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荣显就是个花花公子,嘴上就更没个把门的,道歉都带着调侃意味。 凌爷烦的额头青筋都要暴起了,“闭嘴你。” “我怎么能闭嘴,我还得跟嫂子道歉。”荣显坏笑着道。 在沪上宠妻是风尚,但是宠妻过度的被称作惧内,被拿出来调侃也是风尚。 他当然不会真的去找裴拢月犯贱假惺惺的道歉什么的,就是故意说出来挤兑凌爷的。 凌爷动了动唇,他平静了下心态,淡淡的道:“你小子挺能跑,刚出了事就出海玩去了,一开始我都没想到跟你小子有关。” “御爷给了我钱,让我出去玩,我何乐而不为。”荣显脸上有几分不自在,弹了弹指间的烟灰。 御冰夷没说话,只是抓着荣显的烟徒手掐灭。 荣显错愕,御冰夷眼神淡扫一眼叶轻如。 荣显就明白过来了。 不带这样虐待单身汉的。 凌爷笑着耸肩,“我差点忘了,这事儿还有御爷您的参与。” 御冰夷跟凌爷好的时候,俩人能穿一条裤子。 真遇到到利益冲突了。 御冰夷能坑的凌爷光腚。 这个结论,是凌爷最近从悲惨的教训中吸取得来的。 关键是御冰夷要坑他,他哪怕知道了也不能反抗。 御冰夷喝着菊花茶,动作慢悠悠的,“我算卦从不落卦,这一点小凌子你知道?不信你可以问我媳妇。” “我证明,他算卦很准。”叶轻如没见过他算卦。 但她笃信,他算卦不会出错。 御冰夷只字不提,要用六匣来保住月牙玉里的那缕残破的魂魄不消散,淡淡的道:“之前算出你和裴拢月必要劳燕分飞,你夫妻宫内还多一道旁人的命气,有些事命中注定躲也躲不掉。堪舆行里有句话,叫,万事应验则无毒。” 一开始叶轻如端坐着,脸上根本没有任何表情。 此刻,她侧眸看御冰夷。 万事应验无毒这事,在叶轻如身上发生过好多次。 所有的事情必须参照推卦后应验,然后寻求破局之法。 很多必然发生的事大罗金仙也阻挡不了,哪怕强行阻挡,可以阻挡一天却阻挡不了一世,日后发作会成倍的增加负担。 之前叶轻如一直觉得御冰夷十分奸诈,为了自己的需求狠狠的坑了拢月和凌爷。 现在看来,并不尽然。 他此举一箭双雕,恰好也帮了他们。 她是真的误会他了。 “什么意思?”凌爷没听明白。 叶轻如张口插话,“意思就是,你和拢月在命运上会因为有人插足,注定分开,所以御爷送来了孙蕾馨给你。” “原来是这么个回事。”凌爷细细品味,似乎也察觉到其中关窍。 若没有御冰夷插手,没有孙蕾馨也有林蕾馨,王蕾馨…… 这些人都不在掌控中,真要闹出矛盾了绝对是不可调和的。 而孙蕾馨多半是御冰夷衍卦后,能在掌控中的人。 拿来应卦,便不会有太多的变数。 荣显一听,乐了,“嘿,这么说我的风流,救了凌爷你的爱情跟婚姻,我是你的恩人啊。当时配电箱坏了,我代替凌爷喝了那杯下了药的茶,让孙小妞摸黑以为上她的人是凌爷。 我白捡了风流快活了不说,还顺道帮了凌爷大忙,啧啧,天下竟有这样的美事。” 凌爷却是认真叹了口气,“阿显,你高兴的太早了,这个事它办的不漂亮,你知不知道,孙蕾馨怀孕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76章 火攻 “怀孕?” 荣显反问。 怀孕了关他什么事,难道还要他负责? 这些年他睡过的女人无数,好像从来没有担忧过类似的问题。 凌爷问道,“很意外?打算怎么处理?” “娶进门,纳为姨太太?”荣显试探的问。 凌爷打算抽烟,想到荣显那跟被御冰夷掐灭的烟,作罢了,“就这么办。” “孙蕾馨的事不算大事,至于大喜的日子兴师动众,专门坐下来谈吗?”荣显换了条腿跷二郎腿。 他已经有四房姨太太,再添一房不过五房。 没人会管他。 凌爷摇头,“当然不是,轻如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说呗,嫂子。”荣显放下翘起来那条腿,礼貌的笑。 叶轻如被叫嫂子,脸蛋微红,“孙蕾馨肚子里的孩子,整个锦城,可能包括孙蕾馨自己,都觉得是凌爷的。” “……”荣显有种当了乌龟王八的感觉。 凭什么他的种,被人觉得是凌爷的。 想想也正常,孙蕾馨误会凌爷的时候他在海上。 叶轻如继续道:“卓夫人要借婚宴大闹一场,她可能会利用孙蕾馨的孩子,给凌爷制造麻烦。比如,让孙蕾馨吃下打胎的药。” “卓夫人是你们锦城卓大帅的正妻?”荣显忽然问了一句。 叶轻如点头,“正是。” “办事这么狠。”荣显给出了一句评价。 他想了想,又问:“需要我做什么配合吗?当场认下孩子?” “你不用配合,你只要知道这件事就好了。”叶轻如盈盈的一笑。 闹剧结束总要善后,荣显提前知道不至于措手不及。 到时候按照荣少自己的想法去处理就行。 荣显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叶轻如看向凌爷,“除此之外,卓夫人肯定不止准备了一件事,一定会有其他的事配合骚乱。” “你可有什么想法?”凌爷对叶轻如的聪明才智不太了解,问叶轻如只是下意识的问话。 一旁有御冰夷坐镇,他不太担心卓夫人能掀起什么滔天巨浪。 叶轻如透着茶色的眼珠子微动,“我也不知道她准备了什么,我要是她,会选择火攻。” 九重天是高楼,婚宴又在顶层举行。 一旦着火,扑灭的难度将会十分的巨大。 如果是事先安排的计策,把着火点安排的密集一些,堵住逃生的路,死的人会更多。 就像当时曜城,郭福泰放火烧新亚酒店一样。 “火攻,好歹毒的计策。”凌爷喃喃的说。 不知道指的是卓夫人,还是叶轻如。 叶轻如建议道:“凡事有备无患,可以让警察厅的救火会准备泵浦车和救火梯。” “一会热我就吩咐下去,让人备好。”凌爷还在思虑着什么。 婚礼是他和裴拢月的,他其实不希望被搅乱出什么事。 但眼下看来,出点乱子是必然的。 对叶轻如来说,婚礼场地内发生的混乱正是她需要的。 就算她没有这份私心。 眼下,她暂时也没完全平息的法子。 除非提前就把卓夫人抓了。 嘶~ 但卓夫人被抓,似乎也没用。 根据卓寒擎告诉她的蓝鸟新一批佣兵已经入境,这些家伙穷凶极恶。 很可能不管不顾,不惜一切的执行计划。 不能打草惊蛇跟硬碰硬,否则赶狗入穷巷,到最后恐怕会落得鱼死网破。 为今之计,就是想办法把损失最小化,避免人员伤亡。 叶轻如心里也有愧疚,但她终究压着没有说:“恩,除了火攻,卓夫人应该还有更狠的后招。否则对她而言难保万无一失,就是不知道是下毒……还是……” 最后一种可能,她眯了眯眼睛说的很轻。 凌爷脸色骤变,拍案而起,“她敢。” “坐下。”御冰夷冷冷的命令。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47章 中枪 凌爷老老实实坐下。 不过表情和情绪已经失态。 御冰夷低斥,“还没发生的事,你提前叫唤什么?” “可是……”凌爷想辩解,触到御冰夷眼底冷嚣的气势,哪还敢张嘴。 御冰夷冷冷的道:“我媳妇既然提前说出来了卓夫人的计谋,一定有办法为你解决。” 当下,叶轻如把自己的应对策略和自己其余的推测说了一遍。 越说凌爷脸色越是铁青,他想现在就提了虎头铡,把卓夫人给“咔嚓”了。 一双凌厉双眸会喷火! “我的人会盯好厨房部分。”御冰夷表态道。 叶轻如笃定道,“那此事就掀不起大的风浪。” 几经商议,一切安排妥当。 荣显和凌爷都成了“被害者”,状态沉默凝重。 “走,趁着人不多,上楼陪我跳个舞。”御冰夷拉起叶轻如的柔荑起身。 走了几步,御冰夷倏然回头,“荣显,是个儿子。” “……” 荣显一脸茫然:我这就有儿子了? 整天在外头花天酒地的荣公子,至今还没正经属于自己的子嗣呢! 那日。 孙玉成为了一船比黄金还贵的水果,来聚宝茶楼找御冰夷帮忙。 他以相赠亲生女儿,作为停靠青帮码头的交换条件。 御冰夷淡扫一眼孙玉成的庶女孙蕾馨,便从她的面相上看出她并非善类,合适当凌爷的应卦之人。 随口差阎七,将人送去锦城。 孙蕾馨果然不负所望,为了荣华富贵。 不惜在茶里给凌爷下药,当日也是巧合。 荣显在场,误喝了那杯茶。 孙蕾馨自己也误喝了。 药力发作之时,阎七拉断电闸。 二人在摸黑之下成就一段风流韵事,次日荣显先醒来,一看睡了“凌爷的女人”,当下选择穿上衣服溜之大吉。 凌爷中了怀梦草,有跟孙蕾馨欢好的记忆,还是在孙蕾馨身边醒来。 当时就觉得自己犯下大错,面对孙玉成的质问。 他很负责的让孙家商船停靠青帮码头。 叶轻如在舞池里倾听御冰夷陈述和孙蕾馨有关的完整的过程,“虽然此事你利用了孙蕾馨,但她会遭受这些,还是因为自己心中有歹念。” “我还以为你会骂我一顿,觉得我不够尊重女性。”御冰夷第一次抓着她冰凉的小手,跟叶轻如跳交谊舞。 她腰肢特别纤细,又十分的柔软。 手掌只是接触,他的整颗心都随着她的舞姿律动。 叶轻如靠在他怀中,狐步舞优雅滑动,“哪怕她的存在,挽救了拢月的婚姻,那也是你在旁边推波助澜,把错误的事往正确的方向引导。” 对于孙蕾馨这个人,叶轻如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 只能说无感。 如果没有遇到御冰夷,她很可能是孙蕾馨那一类的人。 或者说她比孙蕾馨悲惨十倍的境遇,会让她遇事的反应,做的还不如孙蕾馨。 当初他强要了她,她为了自保。 不也激将法一般朝御冰夷大喊着,让御冰夷娶她、庇护她。 有些在于府的事偶然回想起来,她只觉遍体生寒。 “怎么办?我想吻你了。”御冰夷觉得口渴,他想品尝她粉嫩如樱桃一样的小嘴。 她穿了高跟鞋的小脚,不经意间踏错步子一般,狠狠落在他的脚背,“宴会厅里人虽然不多,但是总归进了外人,你敢乱来,我跟你没完。” “御爷,凤樾小姐出事了,她在码头中枪了。”一个穿黑色短袄的男子快步走进宴会厅,来到御冰夷身边汇报。 这人就是凌爷心腹,傅铭。 御冰夷倏然停住跳舞的步伐,“现在中枪?在凌爷婚礼的时候?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78章 洪门郑太太 “凤樾小姐本来是坐火车,不知为何突然改了码头,我们事前没得到消息……就没在码头准备人。”傅铭回答的很艰涩,的确因为他的疏忽而导致了失责。 此事不管什么原因,他都得确保万无一失才对。 御冰夷低头对叶轻如道:“这边小凌子肯定走不开,只能我去了。” “你快去,我一个人能搞定。”叶轻如跟他跳舞,曲风皆是明快律动的。 没一会儿就跳出一身薄汗,正脚酸想休息呢。 御冰夷似在她眼底看出了些许想要逃避的端倪,想捏她的鼻子,却因为周围有人没有真的下手,“走了,我不在的时候,不许勾三搭四的。” 他扭头,大步流星带着傅铭出去。 叶轻如坐下喝了口咖啡,想着凌凤樾怎么会好端端的在码头中枪。 是洪门想给凌爷添堵,特地安排人埋伏在码头? 锦城不靠海,码头都是河道边的。 整个锦城的码头都在青帮管辖范围内,洪门要想有什么举动。 还没到锦城怕就会被摸个透,不可能让龙头的妹妹中暗算被打了一枪。 之前,叶轻如得到一个消息。 是凌凤樾打通关系,让蔡云舒和温婵进过青帮的赏善罚恶大会。 蔡云舒、温婵多半是跟凌凤樾交好,所以不大可能是卓夫人手下蓝鸟的人对凌凤樾动手。 想到凌凤樾的面相,叶轻如垂了眉眼。 脑海里多了一个不是很应该的想法:自己设计自己中枪? 可是为什么呢? 这么做对她没好处。 那边女佣给裴拢月繁琐的妆容补好装,浅粉色的眼影配上一袭婚纱。 看起来雍容又高雅。 叶轻如走上前去,按照傧相的职责陪在裴拢月身边。 二人一起接待往来的女眷。 婚宴上,依旧是秉持传统的男女大防。 男人和女人接待是区分开来的。 男宾由凌爷带着傧相,接待到另外一边。 “洪门的郑太太?快请,里面坐,下人备好了糕点和茶水。”叶轻如朝着一个穿宝蓝色夹棉旗袍的女人浅笑,虚引请她进入女眷。 郑太太微微一怔,“我还没递帖子,你就知道是我?” 之前她都没见过裴拢月身边的这个傧相。 裴拢月也很惊讶。 洪门郑家,听说是郑成功的后代。 能嫁给郑龙头,算是十分体面的一件事。 不过,郑龙头的前妻才死了不到半年。 这位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新妻,许多人都没见过。 “郑太太和郑龙头婚礼见过报,我偶然看到。”叶轻如胡言搪塞。 她是看对方面相带着血色煞气,断定身份来历的。 接过帖子一看,果然是郑龙头的太太。 郑太太将信将疑,点头后,踩着高跟鞋进入。 杏花楼包下来,重新后布置一番。 多了舞池,宴客区,休息区…… 女宾和男宾的位置之间,隔了一扇屏风。 进入,是从前后不同的两扇门。 说是保守,但是一会儿舞池里跳舞。 男人女人们又会抱在一起跳舞。 说不出是开放,还是保守。 “洪门的心真大。”裴拢月冷言抒发感想,“上午还派人在人群中刺杀,中午,人就敢来参加婚宴。” 这时,没有女宾进场。 两个人腾出一点时间闲聊。 叶轻如陪着裴拢月一起,脸都快笑僵了,捏了捏脸上的肌肉,“洪门和青帮虽然是天然的敌人,但在利益共同的情况下,也可以是盟友啊。” “也是,表面上不撕破脸就好,哪管私底下血雨腥风。”裴拢月也捏自己的脸,她平时就不爱笑,现在碍于场面笑容一直都挂在脸上。 这一点,她颇为不习惯。 沪上洪门青帮多有摩擦,不过从来都没有真的撕破脸过。 两帮之间各种生意也有往来,不能算是真正的敌人。 裴拢月又问:“怎么不见御爷?” “凌二小姐中枪了,他去看情况。”叶轻如道。 裴拢月看起来不太关心,“哦。” 不关心严不严重,更不关心是什么原因。 叶轻如对此事没什么波澜,可以用凌凤樾曾经挤兑过她解释。 裴拢月就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的小姑子如此无感。 “她中枪就去医院,为什么把御爷叫去?”裴拢月继而又道一句,脸上的表情不太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79章 替身 “那毕竟是青帮龙头的妹妹,受伤了总要有人关心。”叶轻如握住桌上的汽水瓶,喝了口汽水,“此事没有通知凌爷,只好让御爷出面。” “想来不是很严重,若严重的话,必会闹翻了天。”裴拢月找个位置坐下,手中槐木扇遮着面。 叶轻如突兀的问了一句,“凌凤樾是不是不希望你跟凌爷在一起?” “她总是希望嫁给凌爷的是温婵,温家也有这个想法。”裴拢月面容保持平素的清冷,此刻看不出喜怒。 叶轻如随口一般道:“倒是许久没见过温婵了。” 温婵早就灰溜溜的回金陵了,这次婚礼压根就没请蔡云舒跟温婵。 卓大帅和卓夫人倒是在邀请名单,但卓夫人那边称病没有来,卓大帅倒是出席了,估计晚些时候会到。 “何园那事,把她吓着了。”裴拢月像是告状一样的道,“倒是凌凤樾,她这次受伤颇有蹊跷,锦城的安全部署做的还算严密,她身边保护的人不少,居然中枪?你可仔细着些,凌凤樾一直堂而皇之的想勾搭御爷。” “这件事是有些问题,我会认真注意。”叶轻如表情疏淡,情绪深敛,用来隐藏眼底深埋的隐忧。 倒不是担心凌凤樾会闹出什么,而是对一会儿将要发生的事保持着停梯。 蓝鸟的人应该已经混在这些宾客中。 厨房那般大概开始准备起来了。 少顷。 厨房来人了,在叶轻如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叶轻如的脸色出现阴霾,她点了点头,“把东西都换掉,仔细着些,不能有遗漏。这里是密闭空间,一旦出了问题,会死很多人的。” “是,叶小姐。”青帮的弟子领命出去。 裴拢月刚才没参与讨论,还蒙在鼓里,“发生什么事了?” 叶轻如想了想,把即将要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她。 “拢月,卓夫人动手的时间我不是很清楚,但多半选在在仪式最高潮,宴会厅里人最多的时候。” 叶轻如捏了捏裴拢月的手,“等到三点半的时候,你在人群中露一下脸,然后赶快离开。” 司仪那边的流程,是四点半证婚人裴啸林念证婚词。 五点交换戒指,六点开席。 开席结束,舞会开始。 节目安排的满满当当,要是没有即将发生的这些闹剧,会很充实。 “你为什么要顶替我?”裴拢月面色严肃。 叶轻如也不隐瞒自己的猜测,“我怀疑,蓝鸟的人会为孙蕾馨这颗棋子,动手杀你。” 孙蕾馨和卓夫人都不知道那天的人是荣显,所以他们必然还打着让孙蕾馨登堂入室进凌家的想法。 根据叶轻如推测,卓夫人朝拢月下手的几率占了九成。 “我不在的话,蓝鸟的人会起疑的,你刚才也说了,他们起疑的话,会采用鱼死网破的极端方式。”裴拢月道。 叶轻如蹙眉,“不会起疑的,我会穿上你的衣服假扮你,还好我们身形差不多。” 要是制衣的绣娘在此。 肯定也会说,是呢。 现在叶轻如胸围大两号,两人身形相似的不行。 “不行,你会陷入危险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争,此事必须听我的。” 叶轻如有自己的态度,表现的十分强硬。 裴拢月垂下眼眸,默默无言。 叶轻如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得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 婚宴分为午宴和晚宴两场,比较忙碌的客人只参加晚宴。 午宴开席。 新娘不吃席,在房里候着休息。 佣人端上吃食,让叶轻如和裴拢月垫垫肚子。 这时,乐队开始奏乐。 舞台上想起了男人唱歌的声音。 裴拢月就跟叶轻如说,凌爷请了影帝来助兴,应该是影帝表演。 听着嗓音很一般,毕竟不是专业的歌星。 裴拢月主观上还是不想叶轻如冒险,想和凌爷商量一会儿叶轻如做替身的事。 找了个借口,把叶轻如支出去,“新娘虽然不能随便走动,但你是傧相,不该一直被拘着,你出去看看影帝唱歌,解解闷。” 叶轻如想着此时跟推算出来,离卓夫人可能动手的时间还早。 答应了。 女宾区,女人们的尖叫声络绎不绝。 “尹焰!尹焰!” “尹焰~” 很多人都在喊尹焰的名字,他的知名度和受喜爱程度特别的高。 不管唱的如何,反正无数人愿意捧场。 为尹大影帝神魂颠倒。 卓二小姐坐在男女混席的位置,调侃杜箬一句,“影帝尹焰是来了,不过是凌爷请来的,你不过去打个招呼?”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80章 唱歌的人 “一会儿他下台来,我就去找他,我把他请到你面前,跟你认识。”杜箬是今天的傧相,胸前戴了朵红花。 本来他要去帮忙招待宾客,看到了卓二小姐。 人就撇下正事,走了过来。 卓二小姐莞尔一笑,一袭玫红色落梅水袖旗袍的她,笑容风情潋滟,“你这个人真是不吹牛会死,你能请到就请来说两句话,不能请来也无妨。他虽然长得不错,可是跟御爷比起来,简直差远了。” 御冰夷当初刊登在报纸上的摘下面具的正脸,虽然是黑白色,脸上还沾了水。 但真是风华绝代,不知迷倒了多少锦城的女人们。 这么好看的男人偏偏身份地位也很高,想要花钱包养做入幕之宾也是天方夜谭。 杜箬在火车站见过御冰夷的长相,同意的点头,“御爷的长相是天人之相,不能按他的长相要求别人。” 若都按御冰夷的长相要求,这世间的人还活不活了? “你们刚才在聊御爷?他的真容真的有人见过?” 倏然,有个女声加入了探讨。 卓二小姐对人的距离感很强,为人很是慢热。 有个陌生人偷听他们讨论的话题,还莫名其妙要加入。 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写着不悦,“请问阁下是?” “洪门郑太太,好久不见!卓二小姐,这位是我之前跟你提到的洪门龙头的妻子,郑太太,她也很喜欢听戏、钓鱼跟骑马。”杜箬显然认识这位年轻的郑太太,开心的跟卓二小姐介绍。 既然是认识的人呢,卓二小姐敌意减少了几分。 卓二小姐微微颔首,“之前报纸上刊登过他的样子。” “哪家报纸,我也想买来看看。”郑太太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卓二小姐隐隐要蹙眉,“那都是将近一年前的事了,等婚宴结束,若明天郑太太还在锦城,我让下人将报纸送去给你。” 洪门还是不好得罪的,再反感郑太太突兀,卓二小姐作为卓府千金还是能忍一下的。 郑太太就在卓二小姐身边坐下,貌似还不打算走了。 卓二小姐怕生,她不喜欢有陌生人在。 低下头,嗑着瓜子。 一时,没人说话。 郑太太没觉得不自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 偶尔瞥向六点钟方向的一个位置。 叶轻如坐在那里,端着一盘咖啡蛋糕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吃着。 郑太太心想:这就是个吃货啊。 跟想象中的精明强干的样子有很大出入呢。 “诶,怎么换人了?”卓二小姐有些诧异。 杜箬看一眼节目单,“影帝只唱一首。” “新来的那个是谁?”卓二小姐问。 尹焰在电影圈子里名声大,唱完一首歌就下去了。 台上来了个生面孔,长得很是白净、清秀。 身穿羽毛缝制成的羽衣,开嗓清唱起来。 他歌声清冽,把控比尹焰强多了。 但尹焰走了观众都很失望,在台下引论纷纷。 有人认出台上唱歌的是五福公司的台柱子尤仙羽,骚动暂时止住了。 一方面是他唱歌确实可以,另一方面尤仙羽名气也不小。 不过现在五福公司没有了,一家子老爷们全部犯事,枪毙是直接执行的。 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还全都犯事死刑。 府里只剩下零星老人妇孺还活着,根本经营不起来五福公司。 没想到这样落魄的公司,台柱子也被请到了锦城。 卓二小姐在其他宾客议论的嘴里听到了答案,淡然欣赏起尤仙羽,“恩,是个不错的苗子,名声可以慢慢培养嘛。诶,郑太太,你老是盯着叶先生看做什么?” “她吃蛋糕的样子很可爱,不是吗?”郑太太笑。 杜箬也笑,“她是一个嗜甜的人,一吃甜食就这样。” “杜公子很了解她?”郑太太开口。 卓二小姐忽然变了脸色,瞪了一眼杜箬,“杜箬。” 杜箬一开始有点莫名,后来也想到郑太太突兀坐过来的举动有些奇怪,也担心她套话,尴尬的笑了笑,“还行,见过几面,她喜欢吃甜食,是听别人讲的。” 叶轻如正低着头吃的忘我,听到歌声稍微被吸引了一下。 当她抬起头看到尤仙羽的那一刻,直接失态“腾”的站起来了。 不光是卓二小姐那一桌,听到桌椅摩擦碰撞的声音看过去。 同时看过去的,还有黎少宣那一桌。 黎少宣眉头紧锁的厉害,额头上的青筋都跟着突突的跳。 这女人怎么回事? 过是个戏子唱歌,她怎生就失态成那样? 最气人的是,那个靠脸吃饭的戏子长相远远不如他的。 叶轻如面对他的容貌都那么冷静。 会被这样的姿色吸引吗? 下一秒,叶轻如大步的朝舞台走过去。 感觉气冲冲的随时要爬上台,要跟台上女里女气的尤仙羽厮打起来一般,然后有个温和的女人的声音喊了一声叶轻如,“叶先生,您是叶先生?你怎么了?不满意这个表演吗?如果不满意的话,我让尤仙羽马上下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81章 詹二太太 “不是,这场表演很精彩,我只是要去洗手间。”叶轻如回过神来,手指指节弯曲。 指甲扎进了白嫩的掌心。 同她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女人。 女人披着厚厚的羊毛披肩,身上是夹了两层棉絮的厚旗袍,脸上的气色一般,但是整个人笑起来很有风韵,“那您先去,一会儿出来,我们再聊。” 叶轻如颔首,进去洗手间。 这女人她根本不认识,不过看她的气色憔悴,子女宫亏损。 应该是刚刚小产后不久。 叶轻如貌似猜到了女人身份。 从洗手间洗完手出来,她的手微湿。 侍者马上递来温毛巾给她。 叶轻如擦过手后,主动朝那个中年女人的方向走去,“詹二太太,您找我有事?” “别您啊您的,说起来,你是我的恩人,救命恩人。”中年女人笑着,伸手请叶轻如坐下,“快坐,叶先生,我虽然病还没好,但我央着我丈夫,一定要带我来。” 面前这个温和如珍珠一般的中年女人,正是詹家二老爷詹雨翁的妻子詹二太太。 当时她都已经死了,叶轻如让詹亦鸿带回返魂香。 返魂香招回了詹二太太的魂魄,加上宅中风水格局的彻底改变。 詹二太太有幸苏醒过来,身体得以慢慢的康健。 她如今很瘦,身体骨瘦如柴。 不过可以看出之前是个非常漂亮,气质温婉的女人。 眼睛特别大而明亮,是传说中的凤目。 含笑时,十分的温柔。 圆圆的脸让她看起来很有福气,耳垂也比一般的人的大。 这种长相。 一眼过去,就会让人觉得面相。 叶轻如很庆幸,当初自己动恻隐之心救了詹二太太。 如果看面相第一眼觉得喜欢算是以貌取人,那叶轻如就是非常以貌取人的人。 她对《麻衣神相》一书极度有研究,更喜欢詹二太太的面相。 因为面相爱屋及乌,对詹二太太的人也有好感。 叶轻如笑着道:“这么说,詹二老爷也来了?” “詹家四兄弟都来了,全都是为你而来,我们一家子要好好感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永生难忘。”詹二太太用有些发凉的手握住叶轻如的手,由衷的感激道,“我大哥,还想当面跟你致歉,我们没有要你一定非要原谅大哥,不过大哥……知道错了,他会改,跟你道歉,只是想表达诚意。” “四老爷已经跟我道过谦了,道歉的事就别再提了!詹二太太,你的手还是有点凉,不是说,詹四老爷要去马六甲请神医吗?现在倒是可以去,让神医帮你调养调养。” 叶轻如在詹二太太身上找到了一点自己额娘当年温婉和蔼的感觉,温馨的提了个建议。 詹二太太见叶轻如真的很大度,救了他们全家不居功不自傲,更没有一点要怪詹家老大的意思,泪水反倒是充盈了眼眶,“好,一切都听你的,就是要辛苦老四,大老远的跑一趟南洋了。” “明慧,我可找到你了,你怎么来这里了。”詹雨翁找了半晌,才发现詹二太太在男女宾混席,不由松了口气。 按照詹二太太传统的思维,她是真不太可能往这里来。 今儿,倒是破天荒了。 詹二太太拉着叶轻如的手,激动的跟丈夫介绍,“我看到叶先生了,上来跟她打招呼,叶先生,这位就是我的丈夫,詹雨翁,詹家的老二。” “叶先生,终于见到您了,我可以当面感谢您。”詹雨翁爱妻如命啊,看到叶轻如就是看到满身金光的活菩萨,“我的其他几个兄弟他们在码头有事耽搁了,不过一会儿就会到,到时候……我们四兄弟一起感谢你。” 叶轻如很难想象四个大男人齐刷刷感谢的样子,不过还是略微点头。 詹雨翁行为突然的屈膝跪在叶轻如面前。 用力的磕了三头,脑袋撞地的声音响亮清脆。 说好了几兄弟一起感谢,他自己去先一步磕头跪谢。 也不顾周围都是婚宴上的宾客。 之前詹亦鸿已经给叶轻如磕过头,现在她看到别人给她磕头就觉得头疼。 然而。 一旁詹二太太并没有阻止,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是啊,我们都庆幸你不记恨在天津卫受到的委屈,能允许我们当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们夫妻就要天人永隔了,家里其他人……也未必会有什么好下场。” “好了,詹二老爷,你快起来,我们一起坐着看表演。”叶轻如柔婉的笑。 詹二詹雨翁用力的点头,他被自己的夫人扶着起身,坐在了叶轻如的对面。 见叶轻如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台,问:“叶先生很喜欢仙羽的表演?” “尤仙羽……是贵公司的演员吗?”叶轻如问。 詹雨翁道:“是啊,他之前是五福公司的,后来五福公司倒闭了,他就和影后马小燕一起来我们詹氏影业投奔。” “恩,他的表演我很喜欢,我一会儿想去后台,和他聊几句,不知道方便与否?” 叶轻如询问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82章 弟弟的去向 詹二太太笑,“这还用问,一点小事罢了。叶先生,你对我们家有恩,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一会儿还请您帮忙引见。”叶轻如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握的更紧了,一种酸楚之意在心口翻涌的厉害。 尤仙羽身上有跟她弟弟叶闻勋身上相似的气质。 外貌都是清秀俊朗的,气质上都是温润儒雅的感觉。 叶轻如当然知道尤仙羽不是叶闻勋,但她能在尤仙羽的身上感觉到叶闻勋的气息。 甚至从尤仙羽的面相上,看到了和叶闻勋的关联。 她真是迫不及待想飞到台上,问一问尤仙羽关于叶闻勋的情况。 尤仙羽哪怕跟叶闻勋没有深交,两个人肯定是认识见过面,甚至有可能还一起住过一段时日。 叶轻如已经有母亲的下落,现在就差找回弟弟了。 尤仙羽刚入詹氏影业,根基还不稳。 大概是为了得到认可,他表演十分卖力。 整个婚宴空白的串场都是他在表演。 在台上又是跳芭蕾舞、爵士舞,又是唱歌的。 婚宴现场不让带下人进来。 詹雨翁亲自去从后台上去舞台,跟尤仙羽说了几句。 让他直接结束表演,并且安排了影后马小燕顶替。 马小燕也不是唱歌出身的,不过她一开嗓,嗓音若天籁一般。 比尤仙羽在上面,更加的惊艳众人。 大家也就忽略了尤仙羽表演了一半从台上下来。 尤仙羽过来了,詹家二房夫妻识趣的离开,让叶轻如和尤仙羽可以单独的聊天。 “叶先生,您找我?”尤仙羽在叶轻如面前有些扭捏紧张。 叶轻如看到尤仙羽就有一种熟稔又亲近的感觉,笑得很是柔和,“仙羽,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尤仙羽回答的声音阴柔,但是很好听。 有男孩子的清冽,也有女孩的柔情。 叶轻如笑了,“真是一个好年纪,你这么小年纪,是怎么走上演员这条路的。” “我……我自小就在戏班接受调教。”尤仙羽更加的紧张了,叶轻如是詹家的恩人,他当然知道。 她问这些问题,感觉是看上了他的模样。 想要…… 想要包养他! 尤仙羽承认叶轻如非常漂亮,他甚至愿意追求她当自己女朋友。 但是,给自己找一个金主。 尤仙羽还不想堕落成那样。 叶轻如心里有个执念,想要知道弟弟的下落,根本没注意尤仙羽的紧张,“在戏班之前呢,你在哪里?” “流……流浪……我在……街头流浪……后来遇到了人牙,人牙把我送去戏班的。”尤仙羽真的感觉自己要被包了,语带哆嗦的道。 对方都开始刨根问底,问过去。 要是履历清白,是不是就要把他带回家里,当做是脔宠! 叶轻如现在都怀疑自己的气质了,随便问眼前少年两句话,就把人家吓成这样,“你别害怕,我对你的过往感兴趣,是因为一个人,我的弟弟,我在找他,他叫叶闻勋,你可曾听过这个名字。” “听过,你是闻勋的姐姐啊!这真是天大的缘分!没想到他的姐姐这样出名……” 尤仙羽一听,害怕一扫而空,展颜一笑恰似晴方潋滟的湖水,“我认识闻勋,我们从小就认识,他们……一起在街头寻求生计,一起进戏班……” “后来呢,闻勋去哪了?”叶轻如激动极了,她几乎屏住了呼吸,充满渴望的望着尤仙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83章 好前程 “这个……我不知道,我被选进五福公司以后,就跟他失去联系了。”尤仙羽眼底闪过一丝阴晦,表情看着真诚。。 带着谎言的内心活动,完完整整的体现在面相上。 换了常人可能看不出来。 可惜的是,他对面坐着叶轻如。 叶轻如眸光倏然一冷,似能把人穿透了似的,“五福公司是进戏班选人,买的你进公司吗?” “是……”尤仙羽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白色的粘着羽毛的芭蕾舞鞋。 尤仙羽多半都不是本名,而是艺名。 除了跟叶闻勋认识,两个人经历过的事都不一定是真的。 叶轻如心里盘算着某些事,尤仙羽面相不错。 但不能证明,他没害过叶闻勋。 叶轻如掌心已经泛起好几块被她自己掐出的淤青,“你和叶闻勋是同时参选的?叶闻勋落选了?” “是。”尤仙羽小声回答。 叶轻如语气变得严厉,“你觉得你的气质比他好?相貌比他更优异?”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公司……公司就是选了我。”尤仙羽感受到了周围的低气压,嗓音都发哑。 叶轻如还想逼问什么,又感觉今天场合不是很对。 通常时候问话需要技巧,更需要对的场合。 尤其是像尤仙羽这样存在心结,想刻意隐瞒某些事的时候。 直直的逼问,很难有什么进展。 她心情郁结的很,明明弟弟的下落就在眼前。 却遥遥相望,没办法获悉。 “怎么了?这小孩儿惹到你了?”康瑾爽朗的声音响起。 叶轻如微微抬头,表情阴郁,“没有。” 她心情陷入压抑的状态,一时都没工夫调整过来。 “没有这么不开心,要白相戏子?结果人家不同意?”康瑾开着玩笑,“可别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 这句话刚落下,叶轻如就觉得有把刀子飞过来。 眼角余光微微一撇,她看到了那个戴银面具的男人坐在角落里捏着酒杯,眼神阴刻。 御冰夷从码头回来了! 看到康瑾和她接触,心情压抑,眼底还有一层层冷漠的杀意。 这男人…… 很危险啊! 尤仙羽忙道:“没有的事,康帅,你误会轻如姐姐了,她没有……” “那就是你勾引未遂?我的妻子你也敢勾引?什么胆子?”康瑾刚说完。 冷肆在叶轻如身上的无形的刀越发锋利,都快把她凌迟了。 只要康瑾说什么妻子啊,未婚妻。 那个男人气息就冷冽的要杀人!! 还完全不分性别跟场合。 叶轻如咬唇,强顶着压力端坐。 尤仙羽眼眶发红,都快哭了,“我不敢……姐姐只是问我几句话。” “康帅,我和他聊几句话,你至于吗?”叶轻如眼神疏冷。 康瑾泯然一笑,手中的银色钻石发卡往叶轻如刘海上一别,“逗你呢,别生气,今天有点事来晚了,跟我跳支舞,好吗?” “恩。”叶轻如倒是没拒绝。 和康瑾必然要是要跳一支舞的。 她们两个跳舞,恐怕是蓝鸟执行任务的某种信号。 这,是叶轻如猜的。 她要是金博彦,她会想要一个厉害的玄术师军师,更想要康瑾的支持。 所以她和康瑾保持好关系,对金博彦来说很重要。 康瑾和叶轻如进入舞池的时候,康瑾跟她跳节奏很快的恰恰,刚好曲风也是这样的。 叶轻如跳的满头薄汗,浑身却是冰冷的。 看了看腕表,三点钟了。 “赶时间?”康瑾问。 叶轻如摇头,“不赶,看看新买的手表。” “你的手表不够漂亮,我那有个钻石的。”康瑾道。 叶轻如不接钻石表的话茬,主动换了另外一个话题,“你脸上我们两个的姻缘联系,不见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一个女人之间产生姻缘的联系。 不过既然有了,就顺其自然。 “哈哈哈,你终于问了,我想……是某个暗恋你的男人,找了玄术师破坏我们的婚姻。”康瑾若有所指,还看向了黎少宣的位置,“那位黎少帅一分钟内,朝你看了三次。” “是么?我还以为,是您弄的。”叶轻如态度有点不冷不热。 康瑾捏紧了她的手,“小妞,我是真的想娶你,你是我等的合适的人选。” 什么叫合适的人选? 识时务不会揭穿她身份吗? 又可以在外界帮康瑾康大帅掩人耳目,那这一点,她很符合。 叶轻如的眼眸在从后厨推出来的放蛋糕的餐车上掠过,心里微微惊异:卓夫人的安排居然提前了。 推蛋糕出来的侍者,根本就不是事先安排好在厨房御冰夷的人。 “康大帅,你快离开这里,这里马上会出变故,我不能继续陪您跳舞了,还请您自便。”叶轻如拉住康瑾,在一首舞曲没有结束的时候。 引领着康瑾的舞步,顺着舞池里相反的方向滑动到外围。 停止了舞蹈。 康瑾没有质疑,也没有多问,只是低沉的道:“我带你走!你做我的人,金博彦不敢动你,何必非要以身饲虎?在我这里,你更能得到一个好前程。” “谢谢您的好意,我很感激,但金大帅请我,并不是要害我,如果我今天走了,难保我的朋友会受到伤害。”叶轻如微微颔首,转身朝新娘待的化妆室跑了进去。 她看到裴拢月对着带着灯光的镜子,坐着发呆,大声的道:“拢月,快把衣服脱下来,我要跟你换一身。”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84章 搅乱婚礼 “不是说三点半吗?”裴拢月在镜子里描绘如黛的眉毛轻蹙。 叶轻如快速的道:“只剩十分钟就三点半了。” “可以不换吗?”她坐着没动。 叶轻如急的有些上火,“快点,没时间了。” “恩,好。” 裴拢月态度懒懒的不想执行,但还是照做了。 她刚才和凌爷讨论过,关于叶轻如给自己当替身的事。 凌爷非常诧异,因为在楼下会客厅里。 拉着荣显一起讨论的时候,叶轻如根本没说过要用自己替代裴拢月。 凌爷也没把握。 他们夫妻只好去问御冰夷。 御冰夷给的答案居然是:“她的计划不会有漏洞,你们随她主张,别给她添乱。” 换好了衣服。 叶轻如在裴拢月耳边嘀咕了几句。 裴拢月一惊,“中蛊,真的吗?” “恩,能控制人心智的蛊。” 叶轻如手指落在裴拢月腰间位置,“就是这个位置,要准,能把握好吗?” “你就交给我这一个任务,我要再做不好,岂不成废物了?”裴拢月冷淡而又有自信心的回答道。 最危险的活叶轻如都自己包揽了,她要做的只是配合叶轻如罢了。 十分钟后。 换好裴拢月婚纱的叶轻如,纯白头纱遮住面容。 从化妆间里缓缓走了出来。 西洋乐队转换音乐,婚礼进行曲缓慢响起。 叶轻如手提裙摆,脚踩镶钻高跟鞋走上舞台。 凌爷僵硬的站在台上,手捧一束鲜花。 眼睁睁看着叶轻如一步步靠近。 台下。 宾客们称赞声从没停过,“他们真登对。” “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怎么没见凤樾小姐,听说凤樾小姐不满意裴千金呢,跟许多人都说起过呢。” “呵~凌凤樾什么出身?仗着有个厉害的哥哥罢了,其实自己什么也不是。” “就是,小门小户出身,有什么资格嫌弃堂堂市长千金。” “今日这般场合没来,估计是没脸见未来嫂子,找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藏起来了。” 真正设身处地站在裴拢月的位置,叶轻如才真切感觉到她的压力。 虽然大部分人都是站在裴拢月这一边,但未来多一个这样的妹妹还要被有些人诟病,其实挺让人头疼的。 裴拢月却总是不声不响的,跟任何人都没有抱怨过相关的话题。 司仪道:“婚礼正式开始。” 裴金阳和裴啸林作为女方长辈,走上了台。 凌爷无父无母,只有傧相陪在身边,这里面还不包括御冰夷。 他应该是起卦找到起火点,令人去灭火了。 “等等,我不同意这场婚礼。”有一个不重不轻的声音在音乐声中倏然响起,孙蕾馨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乐队奏乐的声音有点大,她的声音很容易让人忽略。 孙蕾馨又大声喊了一声,“我不同意这场婚礼,凌爷,你不能娶裴二小姐。” 台上。 能看到脸的三个人,都沉如锅底灰。 叶轻如的脸被薄纱遮盖着,她冷冷站立一动都不动。 人们又开始讨论起来,“怎么有人搅局,这是什么人啊?” “来闹事的吗?” “胆子好大啊,破坏凌爷的婚礼。” 众人对孙蕾馨大胆的表现,啧啧称奇。 虽然她来搅局。 但在大多人眼中,真是勇气可嘉。 毕竟这里的大部分,就是借他们十个胆子,都没胆子在青帮龙头的婚宴上闹事。 “我们凌爷结婚,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个妖怪来指手画脚。”傅铭上前一步,冷厉的道。 孙蕾馨红着一双漂亮的杏目,手指落在礼服下平坦的小腹上,嘴唇微微有些颤抖,“我如果是妖怪,那裴拢月就是抢走别人男人的妖精,我早就跟凌爷在一起了,我肚子里凌爷的骨肉就是最好的证明。”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85章 荣少的转变 真是旱地一声雷。 把在场所有人,炸了个七荤八素。 怀孕的情人来讨债? 凌爷够风流。 情人够大胆的啊! 没有人不爱八卦的,尤其是有权有势人家的八卦。 “来人,拉下去。”傅铭一声厉喝。 孙蕾馨从手袋里拔出一把短刀,锋利的刀尖抵着自己的腹部,“我看谁敢?” “都退下!”凌爷气势如虹的开口。 青帮弟子们退回原来的地方。 在场的人顿觉有意思,凌爷开声阻止,侧面承认了孙蕾馨肚子里的孩子吗? 凌爷一字一顿的道:“那就生下来,验血。” “验血?”孙蕾馨没想到凌爷会提出来验血,虽然她是内宅妇人,但她知道验血并不能检验亲子关系啊。 凌爷目光疏狂的俯瞰孙蕾馨,“哪怕只是血型能对上,我都认了这个野种。” 目前的医学研究,还停留在遗传跟血型有关的基础上。 血型是遗传父母的,父母双方的血型结合,在必然不会形成某几种血型。 但巧合的概率也很大,因此存在很大的漏洞。 孙蕾馨豁出去咬唇,“我同意验血,在我生下孩子之前,你不许娶裴拢月!” “孙小姐,你真以为你能生下来啊。”又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正是坐在卓二小姐身边的洪门龙头的新夫人郑太太,“你这孩子来的突兀,我要是凌爷,我绝对不会让你生下来。” 卓二小姐脸色微变,自己身边居然坐了这么个玩意。 从郑太太强行套近乎要坐在她身边开始,卓二小姐就觉得有些膈应,现在正应验了之前的几分膈应。 “我的……肚子……好痛……”孙蕾馨捂着肚子,脸色倏然一下白了。 她五官都拧在一起,身体簌簌的发抖。 郑太太冷笑,“该不会是……要小产了?” “一定是裴拢月,裴拢月给我下药,奎宁……是奎宁……”孙蕾馨捂着肚子跌倒在地上,小腿抽筋着,“快,帮我叫医生,我的孩子要没了。” 众人哗然。 郑太太这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刚说了凌爷不会让孙蕾馨生下孩子,孙蕾馨就自曝被凌爷的新夫人下药。 凌爷和凌太太有那么蠢,当众做这样丑事? 若说孙蕾馨是演戏,那演技也太精湛了。 豆大的汗珠从孙蕾馨的额头上滚落,她身体痉挛着蜷缩成一团。 围观的众人,只觉得看了好大一个热闹。 热闹涉及了豪门、帮派,以及女人之间的争斗,真是丰富多彩。 人们讨论的风向变了一些,“好像真的要流产了。” “不会真是裴千金做的?” “这……太残忍了。” “裴千金是名媛淑女,不会做这种事的,肯定是这个女人要栽赃陷害。” 孙蕾馨抽搐的太厉害,出现了更加激烈的呕吐症状。 瞳孔一点点放大,看着十分的吓人。 “完了完了,奎宁稍微过量,就会死人啊。” “而且没有解药。” “太狠了,这是要弄出人命。” 有几个懂医学常识的人,惋惜的道。 这下,婚宴上整个风向都变了。 有些还向着裴拢月和叶轻如的宾客,几乎都倒向了看起来更加柔弱可怜的孙蕾馨。 荣显事先就知道孙蕾馨会来闹事,但看倒在地上痛苦不堪,还被无数人围观指指点点的孙蕾馨。 他只觉得有恍然,仿佛周遭所有人的声音都在被推远。 在他的眼睛里,只有那个被卓夫人利用,最后孤立无援的女人。 她无权无势所以被卓夫人找到,就得按照卓夫人的吩咐一步一步的做。 “我……我是学医的,我来给她看。”荣显上前一步,走到了孙蕾馨的身边。 他单膝跪下来,按压几下孙蕾馨的腹部检查,“我带你去医院,用盐水洗胃,说不定还有救,孙小姐。” 说罢,他抱起了瘦弱的孙蕾馨。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86章 再见,黑千金 这一切都不在计划中。 本来荣公子只要在一旁看着,让事态继续发展下去。 一切有叶轻如和御爷在把控着。 叶轻如眼神微变的看着。 “谢谢,可是我……我……”孙蕾馨惶恐的朝洪门郑太太那瞥了一眼,浑身都是冰凉的,她下意识的挣扎想要留在宴会厅里。 但是错过了洗胃,奎宁发作了她必死无疑。 可是若是跟荣显走了,就算活下来。 不管是落在洪门郑家手里,亦或者是卓夫人手里,她都万劫不复。 卖到最低贱的窑子里,被低等的卖苦力的男人们玩弄。 她的下半生会活在炼狱里。 荣显看到这样的孙蕾馨,已经忘了这个女人心机多么深沉,捏住了她的手,小声的在她耳边,“那天……那天电闸坏了以后,和你在一起的是我,不是凌爷。” “什么,这不可能。”孙蕾馨满脸震惊。 荣显在孙蕾馨耳边轻语一句。 孙蕾馨的脸涨红。 这个纨绔子弟太坏了,他说:你臀上有两颗红痣。 如此。 不信也得信了。 “荣少,救我!”孙蕾馨马上重新选好了阵营,她眼底里泛着晶莹的泪花,“我……我是被卓夫人逼迫的,救救我,救救孩子。哪怕只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如今她真的可以的依靠的,竟然除了她根本完全不认识的荣显,再无其他人。 原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是凌爷的,凌爷这人重情重义。 只要孩子在,他就会是她的依靠。 结果,却是相反的。 荣显抱着她,迈动长腿跑出去,“我会救你的,孙小姐,你不用担心。” 在荣显的心中,就孙蕾馨肯定不是因为爱情。 睡了一个晚上的女人,能处出什么感情? 但对于他这个有大把家业要继承的荣家独苗来说,荣显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头一个孩子,还是男娃。 对他在家族的地位至关重要,要是迟迟没有子嗣。 按照族规,他父亲近几年恐怕就要立一个亲戚家旁嗣作为备胎。 万一荣显荣公子意外了,旁嗣会立马接替他的位置。 孙蕾馨的孩子最好保住! 这样,他日后可以继续无忧无虑的花天酒地,而无后顾之忧了。 荣少刚跑出去的时候。 许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正面面相觑。 一切,偏离了轨道。 发展的有几分差强人意。 郑太太眸中生出一丝冷冽之色,给几个侍者使眼色。 五分钟后,婚礼仪式继续。 司仪说:“交换戒指。” “不好了,龙头,着火了。”有个青帮弟子跌跌撞撞的进来汇报。 凌爷持钻石戒指的那只手一顿,但嘴里明显是轻吐一口浊气,“火势如何?” “有好几个起火点,还都被人事先泼上火油……”那人满脸惊慌,“情况十分危急!龙头~!” 烈火没那么快从下面烧上来,但浓烟从四面八方钻进来。 场面一度控制不住,宾客们登时陷入恐慌。 凌爷开口,“不要着急,宴会现场消防措施很好,泵浦车准备了三十多辆。救火梯也有十几个,大家有序离开,避免出踩踏事故,我的人会在前面开路。” 他反应十分镇定。 一下把所有人都安抚下来。 但很快,那只放在餐车上的蛋糕莫名炸开了。 爆炸声从耳边惊起,随后一盏水晶大吊灯被子弹击落。 宴会定的光线登时暗了一半。 蛋糕里的爆炸物威力一般,只是把蛋糕周围的一些摆设炸飞。 更恐怖的是。 爆炸声没有停止。 宴会厅里的桌下,餐盘上分别藏有炸弹。 这些炸弹无序爆炸着。 爆炸的声音此起彼伏着,将周围包围了,加上冒出来的浓烟呛人。 众人的理智彻底被击垮,场面完全无法掌控了。 大家慌作一团的相互奔走逃窜着。 叶轻如没有乱,跟凌爷说道:“让你的傧相们赶紧走,着火点肯定都在逃生的必经之路上,往楼上跑,等火扑灭了再下去。” “那你呢?” “我?我当然是留在这里。” 叶轻如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今日之事,是她用自己的能力一点点投喂卓夫人所致。 所有人都可以走,唯独她不行! 叶轻如催促,“快走!凌爷!炸弹被换成鞭炮威力小太多了,蓝鸟不可能没有察觉,等蓝鸟发现了,这里一会儿怕是会起枪战。” 按照叶轻如的推理,卓夫人除了会利用九重天是高层建筑火攻之外。 要么就是在食物中下毒,让宾客们造成食物中毒,要么…… 就是安装炸弹。 在这种封闭的空间里,炸弹爆炸是最能引起恐慌的。 早前,好几个政要被刺杀都是死在炸弹下。 有的是在自己的汽车里,有的是在列车的包厢中,甚至是自己收到的礼物中暗藏的。 这些事早就给了人警醒。 青帮人的根据叶轻如的指示,在厨房中认真排查了一遍。 确认卓夫人不是下毒,而是安排了炸弹。 旋即将把隐藏起来的大威力的炸药,都换成响声较大的炮仗。 威力不小的炮仗炸开。 军中之人怕是一眼就能看穿。 对于普通的名流贵族而言,爆炸力已经足够逼真了。 许多人慌了手脚,哪里能注意到这些细节。 不远处,郑太太在周遭混乱不堪的环境下缓缓举枪,枪口正对着叶轻如的头颅,“再见了,黑千金,要怪就怪你偏偏选了做龙头的女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87章 他,怒火 在洪门郑太太扣下扳机的一瞬间,她腰间倏然感觉被什么东西一刺。 好像是细长的金属针。 头重脚轻的感觉朝她袭来。 郑太太回头一看,看到了一张清冷的面孔。 不过这张面孔的主人穿了一身男人的衣服,“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洪门龙头的新夫人,而是一个从小被培养的,训练有素的杀手。” 这句话音落,郑太太软倒在地上。 刚才在新娘化妆室里,叶轻如把自己推测的,这位洪门郑太太是杀手的身份告诉她,还跟她说坐在男宾席位的洪门龙头身上中了奇蛊。 洪门郑太太的目标是裴拢月自己,在最混乱的时候一定会出手刺杀。 再借机逃走。 叶轻如把“郑太太”大概会刺杀的时机告诉裴拢月,同时传授裴拢月一招用金针扎入人腰侧位置,一招制敌的法子。 刚才裴拢月就是拿着金针,将“郑太太”瞬间放倒。 “拖走。”裴拢月扭身往外走,临走前朝叶轻如的方向看了过去。 轻如,一定要好好的。 不许受伤。 郑太太的身体被两个跟在裴拢月身后的心腹,趁乱拖出了宴会厅。 他们全部都是朝上走的。 下边起火点太多,顺着楼道下去会被浓烟和火舌包围。 大部分宾客因为往下逃生,都被浓烟逼回宴会厅。 “怎么办,逃不了,外面全是烟。” “难道要死在这里吗?凌爷不是说消防措施很好的吗?为什么火还没有熄灭。” 宾客们走投无路,被困在九层楼的宴会厅里。 从这里跳下去,会粉身碎骨。 不跳,就会被浓烟熏死。 很多人都羡慕起,在一切发生之前去了医院的孙蕾馨和荣显。 命真大啊。 慌乱的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杀了裴拢月,奖金十万。” 话音未落。 子弹声响起,有几埋伏好的人朝叶轻如开枪射击。 但。 叶轻如瞬间被一个人扑倒。 他压在叶轻如的身上,阻挡着外界一切有可能的攻击。 “少帅,自重。”叶轻如刚想着闪躲枪弹的袭击。 倏然被人压倒,她心里憋闷着火气。 黎少宣隔着头纱扫了一眼叶轻如,拔枪护卫,“轻如,我知道是你。” “你认出我了?”叶轻如有些诧异,又有些无奈跟凄凉。 他竟能认出她。 但这绝非是什么好事,对她而言是一场灾难。 她的计划被黎少宣打乱,接下来埋伏的卓夫人的杀手会不惜一切朝他们开枪。 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叶轻如赶忙撩起头纱,“我不是裴……” 得在枪林弹雨发生之前,坦白身份。 当然,如果是卓夫人的人。 知道她是叶轻如,说不定下手更狠。 但她知道。 金博彦和卓夫人的联盟早已有了裂痕! 这里,还存在着金博彦的人! 她对金博彦的人有利用价值,金博彦的人会不惜一切的救她。 “闭眼。”黎少宣抱着叶轻如在舞台上翻滚,闪躲着子弹,“女孩子不适合看太血腥杀伐的场面。” 他开了机枪,连杀了好多人。 叶轻如不知道该头大,还是该感动。 她想说服黎少宣离她远点。 可是电光火石的刹那,估计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二人都会顷刻被打成尸体。 这时。 她敏锐的耳朵,听到了“咔嚓”一声响。 响动平平无奇。 但是叶轻如却是知道,这是配电箱拉闸的声音。 在仅存的几盏电灯暗下时,黎少宣没征兆的软了下去,高大的身躯倒在了地上。 站在黎少宣身后的,是一个张戴了沁了寒意的面具的人。 他出手打晕了黎少宣。 眼底带着冷锐,以及所向披靡的压迫感。 男人第一时间把要起身的叶轻如重新压回地上,不许她动弹挣扎,身上的气势汹汹。 停电了。 周遭一片黑暗。 有人道:“老大,黑了。” “去个人去配电箱那边看看,一旦恢复供电,立刻找到裴拢月开枪,她不能活着。” 刺杀裴拢月的那伙人堂而皇之的道。 黑暗中,又想起了爆炸声。 本来就濒临崩溃身处绝望的宾客,陷入了更加严重的恐慌中。 厅里。 是无数的尖叫声。 炮仗的炸裂声。 匆忙间被碰碎的酒瓶声,屏风倒下落地的碎裂声。 喧嚣闹腾中。 躺在地上的叶轻如心口就是一惊,在几秒钟怔愣后,用力踢了一脚压迫在身上的御冰夷:“是你让人拉闸,引爆新一轮的爆炸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轻如,我有没有说过,不许你勾三搭四的。”男人就这么在黑暗中压着叶轻如柔软发颤的身躯,滔天的怒意下,他一字一顿的威胁。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88章 是,御太太 他引发爆炸,拉了电闸。 就是要质问她问题吗? 在这些狂乱的噪声下,隐没了他们的对话。 没人注意他们在说什么,更没人能看到他们的位置。 这个男人吃起醋来。 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 根本不管周围到底乱成什么样子,他只要自己能尽情的发泄。 “恩,你说过。” 叶轻如心脏“通通”的跳,她压抑了自己的愤怒,尽量表现的无辜,“黎少宣是突然冒出来的,我差点被他害死,如果他也算,就太冤枉人了。” “那康瑾呢?”御冰夷简直就是混蛋,离经叛道的厉害。 在这种混乱的黑暗的场合,亲吻她的嘴唇。 舌头撬开她的牙齿,用力的吻她,“她那个态度,明显就是喜欢女人,你这个妖精,女人你都勾搭。” 气恨的咬牙切齿是真的。 他真的把她当做所属物了,外人的一丝丝进犯都会令他炸毛。 要是在别的场合,叶轻如也许还会甜蜜。 在这个地方,她额角的青筋都要炸裂。 好幼稚的男人…… 妒火中烧时候的心智还不如澜儿。 “康瑾和我的姻缘联系,是你毁的?”叶轻如下意识的道。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女人有一丝姻缘的相连,不过这道姻缘今天就消失了。 康瑾还以为是黎少宣干的,叶轻如又不是真想嫁康瑾,其实没那么在乎。 谁知道竟然是御冰夷。 “我不毁了,还留着你嫁给她?”他听到叶轻如这么说,狠狠的捏住她的下颌,“好啊,你,叶轻如,就这样想红杏出墙,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的女人了?” 叶轻如痛的浑身冒冷汗,感觉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但她气急之下语气变得很硬,“总之不是你的女人就对了!” “好一个不是我的女人,我真的是对你太过骄纵了!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最危险的时候,你只通知了她逃走,这么在乎她吗?”御冰夷手落在她衣襟处,很想扯碎着圣洁的纱裙,但他忍住了。 一拳头砸在了她的耳侧,地面上出现了一道拳头砸出的凹陷,“叶轻如,你的心到底在谁身上?” “我的心在谁身上,你没数吗?平时吃醋也就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是个孩子吗?”叶轻如忍住了怒火,语调压抑的试图跟他讲道理。 如果他们两个针尖对麦芒,肯定谈不拢。 所有的计划都会付诸流水。 现在只好是她迁就一点! 男人都是讨厌鬼! 刚才黎少宣压着她的时候,她就想打死黎少宣,现在也是一样的想法。 御冰夷语调微微柔和,轻轻的吻了几下她的嘴唇,“在我身上?” “没有。”叶轻如恨恨怒视他。 御冰夷柔情的笑,“那就是在我身上了,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以后不准对任何人示好,包括女人,听到没有。” “没听到,御冰夷,你给我起来,哪凉快哪呆着去。” 叶轻如被逼的跳脚了,“我告诉你,你不许破坏我的计划,否则跟你没完。” “是,御太太。”他在她耳垂边轻咬了一下,却还是没起身。 太尴尬了。 叶轻如要气炸了。 可他这时,递给了她一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圆脸的女童。 有十几张呢。 她从小到大,成长的每一刻都被记录。 光线那么黑,但是她可以夜视。 照片的所有细节,看的一清二楚。 叶轻如眼圈泛起了微红,心酸的感觉一下翻涌起来。 千万种思绪跟念头在心口起伏。 怎么这个时候拿出来? 从前不管她怎么要,御冰夷都是不肯让她知道关于落儿一丝一毫消息,每次都说的很模糊。 这次,居然肯让她看照片了。 想害她在这种时候哭? 要不要这么坑啊,御爷。 “早就想给你了,如儿。”他浅浅吻她,又低沉的问叶轻如,“我和孩子会成为你的牵挂吗?” 原来。 在这种危急的时刻,他突然出现。 除了控制不住吃醋的怒焰,还因为想成为她的牵挂,羁绊住她的心。 叶轻如轻轻的搂了一下他的腰,把女童的照片交还给他,“会。” “好,信你一次。”御冰夷起身,很快就消失在了厅中。 他手下特地为了掩护他们两个在黑暗中“谈情说爱”制造的爆炸声,缓缓的停了下来。 爆炸声一停,骚动也逐渐平息。 大部分宾客躲在了桌子底下藏匿。 那群杀手在黑暗中看不见,都没想到叶轻如还一直留在刚才的位置。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会第一时间逃开才对。 可惜,遇到的是御冰夷那种不管不顾的变态。 叶轻如身子一翻滚,找了个窗帘暂时把自己的身形隐蔽起来。 “啧啧,洪门的人也来搅局吗?”蓝鸟的头领修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朵里,他还是和叶轻如第一次见那样,华夏语说的非常生硬。 供电被人恢复了,头顶只剩下两盏水晶灯,光线有些暗淡。 那群刺杀裴拢月的杀手中头头冷“哼”一声。 原来,这帮人都是洪门的人。 修跟洪门的人打完招呼,四周微微一扫,落在了窗帘的位置,漂亮的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媚笑的看着叶轻如,“叶轻如,别来无恙,你怎么穿着新娘的婚纱?我记得,今天是青帮龙头的婚礼?难道你就是青帮龙头的小妻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89章 自己人 “你弄错了,我只是傧相。”叶轻如回答的淡定。 洪门那群受命于卓夫人的杀手相互看了一眼,纷纷举起枪,朝她开枪。 叶轻如直接一个翻滚,躲过了袭来的子弹。 这一滚,方位明确。 她借着翻滚的力,迅速的蹿到了修的背后,“修先生,救我。” 修嘴角上扬。 这个女人很会来事,知道谁会保她。 “之前在天坛饭庄你给我的一枪,我还没忘。”修不想她那么容易得逞,恐吓了一句。 叶轻如眉眼间淡淡的,“那你把我交出去。” 靠! 她还真是把他吃的死死的。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聪明狡黠的女子? 洪门领头的那人脸色青黑,“修,把叶轻如交给我们。” “叶小姐是我们大帅要请的人,卓夫人不会不知道,怎么……就要带走她呢?”修手摸着下巴,嘴角有一抹优雅的弧度。 他长长的睫毛卷曲,眨眼时像是两只凤尾蝶的翅膀轻展。 洪门的人恼火了,“滚开,这里是卓夫人的地盘,卓夫人要杀叶轻如,谁保她就是跟卓夫人作对。” “那我就……偏要跟那个老女人作对了。”修一直是在冷魅的笑,忽然举枪扣动扳机。 杀了洪门一个措手不及,第一枪就把那个嚣张的领头人爆头。 瞬息。 两拨人火拼起来。 流弹打伤了好几个抱头躲起来的宾客,尖叫声和哭声又在宴会厅乍起。 此情此景。 看着多少有些血腥。 到底还是造成了流血,现在只盼着不要有太多伤亡。 不过,洪门那帮人主动提到卓夫人。 只要今天这波宾客没有死光,卓夫人在全国的名声必然是要烂透了的。 她要是知道自己的手下是这么一帮蠢货,会气的吐血? “跟我走。”修也不管自己的下属。 戴着皮手套的那只手,拉着叶轻如就往宴会厅窗户方向走。 一条麻绳捆绑在那,顺着麻绳就能滑下去。 叶轻如很听话,跟着修滑下去。 修领着她上装甲车,还有几分错愕,“你怎么这么听话?” “我这么听话,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可疑。”叶轻如虚弱的朝他笑,脸色有点苍白。 装甲车开动起来,一路上遇到拦截就直接开火。 在锦城的大街,恣意的横冲直撞。 这,很符合修的风格。 修看到叶轻如额头上起的薄汗,皱了眉头,“叶小姐,生病了吗?” “不是,我……是受伤了。”叶轻如一直用手袋掩着腹部,此刻挪开,洁白的婚纱上竟然是一片血红。 修特别的紧张,“什么时候中弹的?” “洪门那群人……开枪袭击的时候打中的,我不知道卓夫人跟洪门的人是什么关系,反正她恨死我了……”叶轻如斜靠在车门上,她现在很虚弱,疼痛让冷汗不断的往下流,“总是想要我的命,上次让你来伏击我,这次又……又让洪门的人杀我。” 不过,她的脑子却是清醒的。 蓝鸟想要离开锦城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从着火到爆炸,再到现在。 大概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卓大帅要派兵要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这辆装甲车会遇到追兵。 蓝鸟再是精锐,也抵挡不住精锐。 叶轻如挺好奇的,修接下来会怎么安排。 修拿出了银灰色的丝绸手绢,半蹲下来,温柔的给她擦汗,“你忍忍,到了吴中仓城,就会有医生。” 原来是受伤了。 所以她才会那么听话。 听话的叶轻如真是可爱,像是一只柔顺的驯鹿。 修喜欢她一身狠劲的样子,温顺下来,也不觉得讨厌。 “我能坚持活到仓城吗?”叶轻如态度很绝望,“哪怕能坚持,我杀了你那么多手下,你容不下我。” “上次的事真对不住,我也是奉命行事,这次不同,你是金大帅看重的人。”修跟叶轻如道着歉,眼底泛起了温柔的笑意。 叶轻如冷冷看着他,“你到底是卓夫人的人,还是金大帅的?” “我是金大帅的人,卓夫人……不过是大帅的一颗棋子,今日卓夫人违背金大帅的要求,擅自找人追杀你。”修眉眼微垂的样子,美的风姿潋滟,“金大帅会为你报仇的,他不会委屈自己人。” 他还是之前的打扮,戴着单边的眼镜。 长发束成马尾,耳朵上有一枚钻石耳钉,加上异域风情的长相。 他整个人都很具迷惑性。 “我有答应要投奔金大帅吗?你就自说自话。”叶轻如撇开视线不看修,身子软软的靠在车门上,她发现装甲车直奔马场方向,不禁脱口而出,“飞机,你们是乘飞机来的,马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90章 万事应验无毒 “放心,马场的人没死。”修看着一脸担忧的叶轻如,笑着道。 叶轻如显然不信,“你这等嗜杀的人,会起恻隐之心?” 像修这样的人,一旦选马场作为机场。 为了隐匿整个蓝鸟人的行踪,他一定会选择把马场所有人都杀了灭口。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残忍的变态吗?”修那张欧式的俊美的脸上带着无辜。 叶轻如腹部流血过多,整个人越发虚弱,“是。” “别说话了,叶小姐,把生命力留在路上。”修说道,“那个马场是你的,里面的员工只是被打了麻醉针,大帅说了,日后要跟你共事,关系太僵不好。” 听完这句话,叶轻如伤情陷入胶着,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 虚虚实实的辨不清情况。 哪怕上了飞机,耳边传来轰鸣声。 她都浑浑噩噩的。 子弹应该是打中内脏了,所以她很疼很疼。 偏偏这一枪,是她自己故意中的。 她想带伤去到仓城。 以最虚弱的状态出现在金博彦面前,让他对她没有戒心。 “别睡,叶小姐,否则,你未必能坚持到仓城。”修看到叶轻如的状态,忍不住的皱眉。 叶轻如勉强睁开眼睛,发现机舱特别大,“运输机?” 坐上了飞机,他们算是彻底安全了。 卓大帅再是有通天本领,追兵也不能去追天上的飞机啊。 “刚从美洲飞过来的。”修耸耸肩笑,“叶小姐坐过飞机?还认识运输机?” “这是第一次,好神奇,铁疙瘩也能上天。”叶轻如望着窗外的云层,总觉得自己死掉上天了,反正整个人恍惚飘渺。 她没剩多少智商了,能坚持着不昏迷已经是尽最大努力。 高空的低气压压迫着伤口,疼起来简直无法形容。 修忽然握住她指甲修剪干净的手指把玩起来,“这是世界工业化的产物。” “你放开……”叶轻如气恼咬唇,“我是康瑾的人,你……” “我只是看看,你有没有练枪。”修皱紧眉头,他仔细端详着叶轻如柔滑的掌心,“你手上没有握枪的茧子,你根本没有练习过枪法。” 叶轻如没力气跟他说这些废话,她根本不会打枪。 甚至对枪声,对枪这样东西有恐惧。 最近一段时间老是有人在她身边开枪,从天津卫那次黎少宣在她耳边开枪。 她当场就觉得炸毛了,只是她性格内敛善于伪装。 没有让人发现。 但是那一枪之后,她脑子里老是会冒出开枪的可怕画面。 严重影响了她的精神状态。 宴会厅从炮仗炸开,到后面的火拼。 叶轻如的情绪都在濒临崩溃的边缘,是顽强的意志力一直支撑着她没有倒下。 现在又受了重伤,她使得她的心没工夫管对枪支的恐惧。 她现在相信了。 自己肯定是生病了,心理疾病。 叶轻如身体慢慢的变轻,整个人有点飘。 修推了她几下,她有感觉。 但是睁不开眼睛。 最后一句,好像是听到修在咕哝,“诶,你在沪上的时候,到底往箱子里藏了什么?为什么我的鹰一推衍,就暴毙了。” 他很好奇的样子,应该是在心里憋了很久。 叶轻如再不给他一个答案,这个漂亮的男人晚上可能都睡不着觉。 “我的头发。”叶轻如说完,就彻底昏迷过去。 修见她完全昏迷,对随行的医生喊了一声:“看看她的伤情,她不能死,哪怕在飞机上手术也不能有一丁点问题,否则下了飞机,直接枪毙。” “是,修先生。”医生们吓的半死,赶忙去帮叶轻如检查。 手术是不可能的,只有无菌环境才不会感染。 目前只能先给叶轻如止血。 修看着手忙脚乱的医生,脑子里莫名的想着。 她的头发? 真的是实话吗? 那为什么他的鹰会暴毙? 他想要的答案,叶轻如还是没给他! 算了。 这个女人诡计多端。 她说的十句,恐怕有九句都是假话。 当初踢馆灵学会,她赢了以后。 抬脚就把他踹进警察厅了。 对修来说。 叶轻如是心狠,又狡猾的女人! 对于叶轻如来说,昏迷后陷入的是一段回忆一般的梦境。 在郭家的大宅里。 胡先生站在她的面前,肩膀上的百灵鸟正叼起一根竹签,为她“雀啄”衍卦。 “师卦,你此去锦城,必会遇到兵灾。”胡先生手持落在掌心的竹制卦签,对叶轻如说着。 梦境结束。 叶轻如睁开眼睛,人躺在苍白的医院病房里。 高级病房只有叶轻如一个人。 她有点耳鸣,耳边不断的有枪声回响。 叶轻如当然知道这是幻听,只是她没办法让枪声停止。 她心理疾病,经过这次更严重了。 “万事应验无毒?”叶轻如缺水起皮的嘴唇轻轻触碰,无声的道。 师卦这算是应验了吗? 胡先生给她的卦象,没有落卦。 她此番遇到的算是小半个兵灾了? 雇佣兵也是兵啊! 可是真的无毒吗? 叶轻如伤口处绑着绷带,现在疼的厉害。 生命靠打点滴来维持,她的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能不能熬过这一关,真的要看运气。 查房的专门护士看到叶轻如醒了,高兴的朝外面喊了一声:“轻如小姐醒了,快去喊金大帅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91章 活葬母 “水——”叶轻如虚弱的唤了一声。 护士立马倒水给叶轻如。 卧病在床的重伤病人不能直接喝水,只能沾了棉签一点点湿润她的嘴唇。 一个半小时后。 金博彦出现在她的病房。 叶轻如正在熟睡。 她苏醒后,又虚弱的睡着了。 金博彦没有打扰。 直到又过了半个小时,叶轻如从昏睡中醒来。 “金……大帅……” 她虚弱的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有点胖的中年男人。 男人小鼻子小眼睛长得一副不怎么讨喜的样子,像是宫里割了根的太监。 太监很容易发胖的,因为关键的东西被切。 体内激素失调,会让人变得臃肿。 叶轻如少时在宫里见过的阉人,就是长成眼前这个男人的样子。 一代吴中土皇帝,竟然是太监模样。 金博彦错愕,“你怎么认出我的?我们是第一次见。” 说话的声音倒是浑厚,不似太监嗓音扭捏。 “您的面相啊,您虽然其貌不扬,但透着股大气磅礴。”叶轻如违心的道。 不过,她那句其貌不扬还是挺冒犯的。 金博彦身边的副官怒道,“大胆!大帅的外貌,也是你能评价的” “出去!你这么大声,吓到病人了怎么办?”金博彦怒斥一声。 叶轻如笑道:“别这么说副官,他也是忠心,我没那么容易被吓到。” 其实,她因为耳鸣有点神经衰弱。 稍微大一点的噪音,都会令她感觉到难受。 刚才副官那一声,惊的她心脏震颤不已。 叶轻如就在心底里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让心理疾病影响到大局,一定有办法可以克制和医好的。 金博彦的副官虽然出去了,但还是听到了叶轻如温婉的话。 心忖:北方来的叶小姐竟是这般柔善,和卓夫人说的全然不一样啊。 倒像是他们江南这边的女子。 从性格到样貌,无一不像吴越女子。 “你一点都不生气,被带到这里来吗?”金博彦一脸好奇的看着病床上平静的叶轻如。 他拉了张椅子,在叶轻如床边坐下。 叶轻如惨笑,“我有资格生气吗?” “倒是识时务,你放心,我会给你最好的医疗。” 金博彦点燃烟,缓缓的抽着,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叶轻如的威胁。 他是胡萝卜加大棒。 叶轻如肯听话,便有最好的医疗。 若不识相闹起来的话,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叶轻如点头。 金博彦说道:“听修说,你很恨卓夫人?” “她多次谋杀过我。”叶轻如不动声色的回答。 金博彦的笑意不达眼底,也带着微寒,“接下来的消息或许会让你愉悦,卓家对外宣布,卓夫人死了。” “她没死。”叶轻如缓缓的道,“就是不知道是死遁,还是被卓家藏起来藏拙。” 虽然叶轻如不在锦城,得到消息没那么方便。 洪门在礼堂杀人的时候提到卓夫人,在场许多宾客都听到。 卓寒擎更是掌握了卓夫人的一些证据,不会可以封锁消息保全卓夫人。 现在这些东西很可能已经传扬出去,让卓夫人声名狼藉。 对卓家而言,对外宣布让卓夫人的死讯,是最能保全名声的办法。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 反正卓夫人目前的日子不会好过。 可跟叶轻如又有什么关系? 卓夫人这样的人,她都懒得放在心上。 “轻如,你果然不一样。”金博彦若有深意的夸赞。 叶轻如就知道,他肯定了解卓夫人目前的情况,于是将话题转出去,“大帅,您请我来,是想让我帮忙寻找水龙晕太极渊的龙脉所在。” “正是。”金博彦脸色不大好看,“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此事连修都不知道,知道的只有卓夫人和他的几个心腹。 能将此事透露出去的,恐怕只有卓夫人。 他心中暗自发着狠,卓家父子最好把她往死里整,否则落在他手里,他有的是办法让那个嘴碎的女人生不如死。 这个秘密对他至关重要,怎么可以轻而易举的走路风声? 叶轻如看金博彦的面相就知道此人对她起了杀心,就因为她窥探到了他险恶的秘密,却是满不在乎的淡笑道:“吴中青田乃是明洪武年间,高人刘伯温的故乡,朱元璋活葬母的典故,更是流传已广,连寻常百姓都知道。金大帅您这此地霸主,怎会……对此处龙脉没有想法呢?没有野心的人是没资格在乱世中……永远站稳脚跟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92章 入住金府 “叶小姐,可真是冰雪聪明。” 金博彦阴沉的夸赞,“从吴中流传下来的某个典故,就能猜到我要做什么。” 语气可不真不像是在夸叶轻如。 他有种被扒光了的看的感觉,他就是叶轻如所形容的有野心的,也认可没野心的人,迟早都会被仇家吞并。 更知道叶轻如的能力。 但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的第一眼,她就能把他的目的摸的如此通透。 “朱元璋活葬母”只是个典故。 相传,汉中陈友谅给祖坟找了个风水宝地。 军队一路势如破竹,大破元兵。 朱元璋便十分的着急,他座下军师刘伯温献策:把朱元璋的至亲葬入龙脉,但必须是活着的人,而非死人,才可破陈友谅祖坟风水。 朱母得知此事后深明大义,纵身跳入了龙脉之渊。 三年后,深渊中飞出金龙。 相传,那金龙便是朱母成龙后的化身。 朱元璋成了金龙之子,那便是真龙天子。 从而大败陈友谅成为一代帝王。 如今,虽然是新时代了。 但孝道永远都是摆在华夏民族最前列。 人们赞扬缇萦救父,孝如老莱子之人更是受人尊敬。 此典故,将母亲活葬。 核心有违孝道。 他找龙脉一事只能秘密进行,传扬出去金博彦有类似的想法,声名会立时一落千丈,对他在江南的发展会带来极为严重的打击,更别提日后开疆拓土。 叶轻如点破,简直是触了他的逆鳞。 “大帅,我知道您的顾虑,此事,您担心从我的口中传扬出去,损了您的威名。”叶轻如垂眸,盈盈水波一般的眸子里有染上郁色。 她不继续说,只是这般情绪低落的躺着。 金博彦望着她少顷,低语安慰,“你归入我帐下,便是我的人,我向来用人不疑。” 才见第一面,就用人不疑吗? 不过是场面话而已。 但这样对叶轻如来说就够了。 “是。”叶轻如柔声答应,“不过我不知道龙脉具体位置,现在身体又是这样,恐怕暂时无法帮到您。” “没事,你慢慢养伤,等伤好了,再议此事。” 金博彦态度和蔼。 又跟叶轻如说了几句熨帖的话,便离开了病房。 时隔五日,叶轻如的伤情好转。 修来了一趟医院,把叶轻如接去金博彦的府邸养伤。 “叶轻如,你真的太有本事了。”修开车的时候,忍不住赞叹,“金大帅跟你见了一面,就对你有了信任跟好感,他让我接你进金府住,还安排我贴身保护你。” “觉得自己技不如人?”叶轻如笑问。 修摸着鼻子没说话,心里倒是真的对她有点服气。 金博彦此人奸猾而又多疑,修带着强大的蓝鸟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在金博彦心中博得三分地位。 虽然金博彦不见得对叶轻如有多么信任,但把她接回自家府邸养伤。 绝对能看出金博彦对叶轻如的态度,是高看许多的。 叶轻如大病未愈,笑起来很是苍白,张嘴却偏偏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你要是喊我声姑奶奶,把我当祖宗一般尊敬,我就教你几招。” “你才多大,就要当我姑奶奶?”修都被她气笑了,要不是金博彦交代,他能把她扔在仓城的路上不管。 江南的城市,尤其是大城市。 商业经济发展的非常迅速,大街上一眼望去十分的繁荣。 叶轻如看仓城街景,看的十分出神,“修,你在美洲呆太久了,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我们尊重有本事的人,有本事的人就能当没本事的人的祖宗,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你奶奶个腿。 修真想用方言骂她,他虽然是在美洲长大。 但,又不是个傻子。 这个女人,无时不刻不在占他便宜。 车子在金府门前停下。 修把她抱上轮椅,朝大门推去。 “等等。”叶轻如轻声道。 修停下脚步,“你又有什么幺蛾子?” “什么叫又?我第一次找你提要求好吗?在你眼里,这么排斥我?”叶轻如嘴上抱不平,却是厚着脸皮堂而皇之的继续要求,“我刚来金府初来乍到,对府里的人算是外来者,我若是不明不白的住着,难保内宅之人对我有敌意。 我病着,没力气宅斗,若有人对我起了歹心,我这样的身体肯定是无力反击。你把人都请来,我想一一都认识,同她们交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93章 十三姨太 “你想太多了,我办不到。”修一脸可笑的道。 她想什么呢? 初来乍到的一个外来者,进门就要见金大帅所有的女人。 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更不会有人理她。 叶轻如并不计较,笑着耸了耸肩。 笑意不达眼底。 轮椅推进了门。 金府的管家迎接的叶轻如,“叶小姐,你好,我是这里的管家,你叫我阿庆就好。” “阿庆管家,她的房间在哪?”修问道。 阿庆管家看着气色虚弱的叶轻如,面露几分担心,“在三楼,叶小姐的伤看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康复啊。” 他怕叶轻如有伤在身,上下楼会不方便。 “没事,这段时间我来照顾她的起居。”修弯下腰,说了一声,“失礼。” 把叶轻如从轮椅上抱起来,刚劲冰凉的手臂将叶轻如箍住。 叶轻如轻微蹙眉,却没说什么。 男人皮肤冷白,体温很低。 人看起来高挑纤瘦,同时作为雇佣兵肌肉其实很是精壮。 隔着衣料叶轻如能感触到修坚硬的肌肉。 完美的呈现了穿衣显瘦,脱衣有料这句话。 修把叶轻如抱到床上。 叶轻如很冷淡的道了一句,“你先出去,我要睡一觉。” “真把我当佣人了?”修挑眉。 他是国内杀手雇佣排行榜上第三名的蓝鸟的头领,是金博彦御用的心腹。 叶轻如差遣男仆一样,对他颐指气使。 修心里有点不舒服。 叶轻如眼皮都不抬一下,“不想照顾我,可以换别人来,我不介意。” “给一位这么漂亮的小姐当男仆,我认了。”他说话温柔,给她盖上了被子。 叶轻如缓缓睡去,呼吸均匀。 完全不把金宅当做陌生的地方,睡觉时毫不设防。 脸上的神态如婴儿一般,娇憨可爱。 修不信她能睡的这么快,“你都不用上洗手间的吗?如果有需要,可以叫我。” “不需要。”叶轻如闭着眼睛,脸上却是不耐的绷不住的表情。 修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明快的笑意,“女孩子家害羞,我理解,我给你叫个女佣上来,有需要喊女佣。” 叶轻如嘴角都要抽了,但是她使劲忍着。 一枪打中了胃,虽然做手术取出子弹。 手术还是在德国医院做的,据说执行的很成功。 可是伤口愈合的不好,她一直觉得疼,一用力伤口就会疼。 晚上也睡不好,老觉得耳边有枪声。 医生说很可能是内心有某种压力过度了,影响了身体上伤口的愈合。 傍晚。 金家晚饭。 金博彦在驻地没有来。 金博彦的十一位妻妾一起坐着用膳,各种不同姿色的脂粉围坐在镶大理石紫檀圆桌前。 每个人都坐在一张小巧的坤椅上,娇艳的姿态各有不同。 似是百花齐放,菜还没上莺莺燕燕足以秀色可餐。 “听说老爷领回来一个北方女人。”二姨太盛了一碗汤,递给正房的夫人。 正房夫人跟金博彦是发妻,两人相差的岁数少。 她已经五十几岁,加上保养的不够。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平日站在金博彦身边,像是金博彦的老母亲。 不过这个女人在这群莺莺燕燕里依旧占着主导地位,“听阿庆管家说,跟老十三一样,都是来自锦城的,叫叶轻如,老十三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她来锦城之前,我就嫁过来金家了,夫人。”十三姨太站起来,低着头对金夫人道。 金夫人梳着传统的堕马髻,紫色的老式斜襟衫有几分雍容。 她皮肤有点松垮,但不影响她的威严,“这么说,姓叶的,不是锦城本地的。” “据说……是留学回来的。”十三姨太的手缓缓握拳。 她怎么也没想到,嫁到了吴中金家,还会有一天跟叶轻如冤家路窄。 是叶轻如和裴拢月害得她家破人亡,不得不给一个半截身体埋进黄土的人当小老婆,她的命运本不该是这样的! 这时,传来了一个柔婉淡漠的声音,“几位姐姐闲聊,是聊到我了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94章 北方的格格 女人的天敌,通常就是另外一个女人。 尤其是想要靠近她们男人的女人,年纪上比她们年轻上许多的女人。 叶轻如的年轻,说话的张狂。 无一不触怒着金府每一个女眷的霉头,金家女人们看向叶轻如的眼神没有一个是带着善意的。 “你就是今天新来的,阿庆管家没带你学规矩?”二姨太放下刚给金夫人夹过木须肉在碗里的筷子,清冷又厌恶的问。 叶轻如眯眼娇笑,“我刚来府上,管家还没时间教我。” “我看你是该学学规矩了,刚来就言行无状,目无尊长的冒犯。阿庆管家没空,不如就由我们来教教你!”三姨太一拍桌子,冷冷的喝道,“总比冒冒失失的,日后犯下更大的错强。” 叶轻如手拄着拐杖,勉强站立,“我怕我太笨,学不好。” “轻如,你怎么自己一个人下来,要吃饭叫我一声。”修匆匆从楼上跑下来。 他已经很警觉了,可是就是打了个盹。 稍微疏忽,她就惹了事。 心里虽然抱怨,修还是很护犊子的挡在叶轻如面前。 他一脸的柔和跟绅士,举手投足间却难掩作为佣兵首领的煞气。 三姨太为了讨好金夫人,本来想怒斥叶轻如。 逼迫她下跪学规矩,怎么也得给新来的一个下马威。 在修面前,她嘴唇颤了颤。 带着怒焰的话到了嘴边,愣是卡在门牙上没蹦出来。 叶轻如态度很是疏淡,“恩,让下人添副碗筷。” “这里是女眷吃饭的餐厅,你不该在这里。”修小声提醒。 叶轻如笑,“我不是女眷吗?我不在这里,要在下人房吃?” 借修一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说。 眼下,金博彦把她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 任何人金博彦都信不过,特地交代了他来保护她。 “阿桂嫂,添碗筷。”修高喊一声。 阿桂嫂听到声音,赶忙去厨房拿,“是,修先生。” “两副,我陪着一起吃。”修道。 二姨太不是那么愉快,“金府什么时候轮到一个洋鬼子说话了。” “就是,这是女眷吃饭的地方,男眷不该来的。”三姨太附和。 三姨太、二姨太和金夫人是金府妻妾中的铁三角,却并不是什么要好的朋友。 她们虽然辈分大,过门早。 架不住底下那群人年轻啊,自然要结成联盟。 不联合在一起专门压制底下那群小的,才保住了如今的地位。 金夫人倒是很知道修在金博彦面前的位分,轻易不会得罪,“修先生想一道吃饭,就一道吃,不要默守陈规,无妨的。” 碗筷端来,阿桂嫂还搬来两张坤椅给叶轻如和修加了位置。 还好桌子足够大,加了两个人仍显宽敞。 吃饭桌上,莫名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整顿饭下来,没有一个女眷再开声说话。 安静的只能听到碗筷碰撞声。 叶轻如吃相特别有规矩,不属于柔柔弱弱特别细嚼慢咽,动作很利落。 不过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端庄跟娴雅。 金博彦的夫人是大户人家出身,自小就被教会许多规矩。 是个十分有涵养的人。 随着东学西渐,金夫人唯今很少再看到叶轻如这般气质的闺秀。 反倒是金府,还有两个戏子姨太太。 她不由另眼相看:这是从小养成的修养,应该是自小就受到的精细的教养,莫不是北方的格格? “夫人,我能否到你房中说几句话。” 叶轻如在金夫人起身时,用帕子擦了擦唇角,站起身来询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95章 杀人犯 “你是什么东西,想私下里跟夫人说话,就跟夫人说话!”十三姨太倏然变得愤怒,用力的拍下手里的象牙包金筷子。 十三姨太在家里是最后一个过门的,她吹枕头风的时候曾哄得金博彦亲口答应。 她是最后一个妻妾,以后金博彦不会再娶女人进府。 没想到时间才过去三年,她的死对头叶轻如就冤家路窄的进了金宅。 叶轻如侧眸看过去一眼,流转的眼波似皓月当空一般明澈,“你是谁?我看你有几分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十三姨太咬住了嘴唇,她把叶轻如恨之入骨。 叶轻如对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世间最大的羞辱莫过于此了。 金夫人笑道:“十三是从锦城嫁过来的,我们都以为你和十三有旧,不过十三却说不认识你。” “我记起来了,你啊,是温家二小姐,你不是杀了自己的继兄,坐牢判了死刑吗?”叶轻如一脸惊讶的看着十三姨太,她摸着下巴想了一下,道,“你的名字……叫温梳碧?温姐姐越狱了?” 十三姨太温梳碧的脸色,精彩的像是调色盘一样。 坐在坤椅上,优雅端庄的修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看来在叶轻如面前吃亏的不止是他,任何人在叶轻如面前都很难讨到好处。 席间,其余女人都看着温梳碧。 心里都想着,没想到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十三姨太,会是个杀人犯,真是看不出啊 不过能在金家内宅占据一席之地的女人们,能是什么省油的灯。 大家都不是好人,没必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对十三姨太的过往觉得诧异。 但,表面上女眷们都表现出一脸惊悚。 “不会,十三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刀都拿不起来的样子。” “可是新来的叶小姐也是锦城的,她这么说的话,应该是有依据的。” “刚才质问十三,十三憋红了脸都答不上来,多半真有这么回事。” 一群女人唧唧喳喳的讨论起来,场面就跟北平的百鸟园似的热闹。 叶轻如看着,面上浮现着微微笑意。 修也从来没见过这个场面,一改对叶轻如的印象,陪她一起看热闹。 金夫人觉得在修这个外男面前丢人了,脸上挂不住,低喝一声,“行了,都别吵了,十三以前不管是什么人,过了金府的门就是金府的人,叶小姐,你不是要找我聊天说话吗?跟我来。” “是,金夫人。”叶轻如羸弱福了福身。 修走过去扶着叶轻如,“我陪着你,你不介意?” “不介意,我脚下有些虚,正需要人扶。”叶轻如挺烦修走哪跟哪的,不过,她身体在恢复以前确实需要人照料。 金博彦指派修来照料,她受着就是了。 叶轻如跟在金夫人的身后,旁边是金夫人的丫鬟。 修跟在叶轻如身侧,站的比丫鬟还后。 几个人之间的距离形成了一个特殊的食物链关系,修发现了这一点。 嘴角上扬,微微莞尔。 轻如啊轻如,真是够调皮的。 他没发现,叶轻如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让他放下戒心。 改变了成见,收了一部分敌意。 进入金夫人的房间。 修扶着叶轻如坐下,才去门口候着,“我在外面等你,轻如。” 已经不喊叶小姐,改口叫轻如了。 “恩。”叶轻如没反对。 要不是呆在金家,她绝不会允许这样的称呼。 金夫人对自己的丫鬟道:“你也下去。” 等房里只剩下叶轻如的时候,金夫人才露出了笑脸,“大夫有没有说,你的伤什么时候能好?” “如果养的好的话,小半个月就行。”叶轻如坐在一把交椅上,笑意柔柔的。 金夫人问:“十三姨太真是杀人犯?” “当然,她亲手推自己的哥哥进游泳池,淹死了自己的继兄,和生母吞下了继父死后留下的家产,是个很歹毒的人呢。”叶轻如笑。 金夫人沉吟不语。 叶轻如一看温梳碧如今穿金戴银,便知金博彦应该很宠她。 宠爱过了头,便会危及到正室金夫人的地位。 金夫人如今年老色衰,很难在美色上再打动金博彦,偏偏十三姨太温梳碧有这样的能耐,她肯定某些时候左右了金博彦的想法,触犯过金夫人的利益。 所以刚才吃饭的时候,金夫人借机敲打十三姨太。 不过看十三姨太的嚣张气势,应该是仗着能讨好金博彦,并不十分惧怕其他女人的排挤。 叶轻如挤兑温梳碧,还抖出了温梳碧杀人的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 金夫人此刻,正对叶轻如有些许另眼相待和同仇敌忾。 “不提她了,都是一家人,老爷会原谅她过往的。”金夫人自知此事金博彦哪怕知道了,也不会对温梳碧如何,假装大度的道。 “夫人,我想跟你聊句正事。 叶轻如肃了面色。 金夫人好奇,“哦?是何正事?” “是关于你的身体的,你最近是不是左侧的腰部,总是会略感疼痛,夜里起夜次数比较多。”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96章 灵枢经 “还当真是会有些腰痛,可能是上了年纪。”金夫人锤着要,无奈的说着。 不过她心里是倏然一动的,叶轻如既然这么说。 恐怕是对她腰痛的顽疾,有些许的想法。 而且,叶轻如居然见面第一眼就能看出她腰痛的毛病。 确实不简单。 于是金夫人问:“轻如,你是医生吗?” “我不会医术,但我读过灵枢经,对人的面相,略有些了解。” 叶轻如端详金夫人的眉眼,道:“您的明堂,也就是鼻子,出现了青气和白气两道,还出现了低陷的情况,乃是您脏腑受寒,肾脏很可能出现了损伤,或者病变。” 《灵枢经》上写过,五官主宰人的五脏六腑。 通过五官,可以判断人的脏器情况。 明堂所司掌的,正是肾和小肠。 若出现塌陷和青色或者赤色之气,则内脏有病变。 不过这种病变并非死相,可以治好。 “我的腰看过医生,中医也说是肾病。”金夫人倒也不奇怪,她腰痛当然找过医生,但是一直吃药,却根治不了。 叶轻如问她:“没看过西医吗?” “没有,痛的也不是很厉害,没必要专门去医院,受仪器折腾。”金夫人答道。 “你的肾病若不及时医治,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叶轻如提议,“不如我给您做几下推拿,替你缓解一下病征,可好?” “推拿?你会吗?”金夫人第一反应就是年轻的叶轻如,不太可能会需要精确掌握手法和穴位的推拿,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得需十分有经验的老中医才不会出错。 随即脸上一热,觉得自己埋汰。 叶轻如一眼就看出她的病灶,既然她说要给她试试推拿。 岂有不会的道理? 然后,金夫人点头弥补,“你要是会的话,就试试。” “推拿需要您宽衣,还要脱去鞋袜。”叶轻如温声提示。 金夫人就脱去了稍厚的斜襟外套,以及脚上的锦缎绣鞋。 叶轻如站在她身后,帮她推拿了几下后背的穴位,凑到金夫人耳边问:“有艾草吗?” “有。” 金夫人点头回答,吩咐门外丫鬟去拿。 叶轻如用干艾草简易制作了熏艾,在金夫人的后背和脚底都熏了熏。 才蹲下身,给金夫人揉捏脚底。 金夫人身体有病灶,脚底穴位一按就疼。 她低低叫出声,额头出了汗。 叶轻如跪着给她揉捏足底,不一会儿金夫人出了一身汗。 叶轻如也出了一身汗,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想要起身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 门外的修一个箭步上来,扶住了叶轻如。 叶轻如站稳。 只等眼前的黑色散去,缓过劲来咳嗽两声,才道:“夫人可觉得好些。” “非常舒服,轻如你手法真的很高明。”金夫人推拿推拿神清气爽,腰上的酸痛减轻不少。 见叶轻如不太舒服,有点像是伤势发作了,她道,“是不是累着你了,轻如。” “我不累,我……只是伤没有痊愈,体力还没恢复。”叶轻如道,“其实本来还有几个穴位按压,可以让您更舒服的。” 金夫人道:“你这么难受,还是算了。” “不如这样,我传授给您的丫鬟,让您的丫鬟来帮忙,这推拿断不可半途而废。”叶轻如轻声的道。 丫鬟却不敢,“我不懂穴位,人又笨,会弄坏夫人的。” “我来,你去拿条毛巾。”修主动道。 丫鬟去拿了条白色毛巾。 修半跪下来,用毛巾垫着金夫人的脚,“哪几个穴位,你说。” “脚趾中指往下一寸。”叶轻如坐在椅子上轻轻说着,教修按压的手法,“男子手劲大,加上我身上有伤,力道就更是不足,修先生来的话,夫人会更舒适些。” 现在在治病,倒是没有什么男女大防。 金夫人虽然心里不自在,但被按压的舒服了,也没有提出反对。 过了人二十分钟,修停下了动作。 “好了,今天的压指、推拿结束了。”叶轻如起身告辞,“明日我再来,连着三日,夫人会比平时好受很多。” “我还当……你的推拿,能让我痊愈,怪我想多了。”金夫人穿完鞋袜,态度略有些失望。 叶轻如笑,“夫人若要痊愈得信西医,您若怕检查,可以专门只查肾脏,我看了您的身体,其他部位无碍的。” 金夫人一看就是传统的人,应该更信中医一点。 其实,中西医各有好处。 她年纪大了,中医的药见效慢,身体未必经得起折腾,可以试试药效快的西药。 “好,我明日就预约去德国医院,等回来再找你推拿。”金夫人对叶轻如的态度越发和蔼。 她自己都没发现。 叶轻如对于金府来说,是一个外来的入侵者。 对于金夫人而言,是一个她从来都不了解的人。 现在,叶轻如却不知不觉被金夫人看成了是值得信赖的自己人。 修扶着叶轻如出门。 他还要抱叶轻如,被叶轻如拒绝了,“你不希望被我报复的话,就适当规矩点,天坛饭庄和灵学总会的教训,你都忘了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97章 驻颜之术 要不是叶轻如提醒,修差点就忘了。 在叶轻如手下,他吃过两次致命的大亏。 “轻如,你就是一条毒蛇。”修不加掩饰的评价道,“我照顾你,你非但不感激我,还威胁我。” 叶轻如冷脸不反驳。 谁是毒蛇还不一定呢,她至少对修没有什么歪心思。 而修这个人,原本就是邪恶的。 走廊上,他们和迎面走来的二姨太遇上。 二姨太没有带丫鬟,走的方向应该是金夫人的房间。 照她的样子,应该是遵循旧礼给正室晨昏定省。 叶轻如笑着停下步子,福了福身,“二奶奶。” “你喊我什么?”二姨太有些吃惊。 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尊称称呼她。 叶轻如态度温和善意,“二奶奶啊,我刚从夫人那出来。” “哦。”二姨太态度很淡的回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她可没忘记,第一面见叶轻如时,叶轻如在饭桌上嚣张的态度。 一句二奶奶就想笼络她? 别开玩笑了。 叶轻如回过身看着二姨太的背影,“二奶奶要找的东西,可往东南方向去寻,必能找到。” 听到叶轻如的话,二姨太的肩膀一耸。 她几乎都走不动路了。 不过她没有回头,一咬牙,步伐沉重的继续往前走。 “二姨太要找什么东西?”修好奇的问。 叶轻如百无聊赖的回答,“不知道。” 接下来,叶轻如连去金夫人房里五天。 配合着金夫人吃西药。 比一开始说的三天,又加了两天。 倒不是效果不好,是金夫人每次推拿后都觉得舒坦,舍不得停下来。 最近她的气色,越发的红光满面、光彩照人。 修的推拿技术一日千里的熟练,金夫人的病好转,他至少站一半的功劳。 金夫人乐得合不拢嘴,拉着叶轻如的手跟叶轻如说。 她的腰痛好久不见发作,脸上的松弛皮肤相较从前紧绷不少,皱纹更是少了许多。 整个人似乎年轻了十好几岁,头上还长出了黑发。 真是让惊喜不已! “夫人您年纪本来就不大,显得老态,正是因为内脏有损伤。”叶轻如坐在一旁吃金夫人准备的糕点,眯着眼睛享受的样子很是娇憨,“如今逐渐痊愈了,容颜自然会恢复许多,您如果对驻颜感兴趣,我倒是会几招,可说出来同您分享。” “驻颜就算了,我这副老态了,早就年老色衰,比不得其他几房妖精,不折腾了。”金夫人听到叶轻如说会驻颜,的确有那么一瞬间心动,嘴上却是拒绝了。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年轻漂亮? 可是真实年纪摆在那里。 她的确不想折腾了,金博彦想睡的女人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 自己都是五十好几的老女人大可不必折腾,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令其恢复二十岁年轻的状态。 说不定传扬出去,还要落个为老不尊的名声。 叶轻如淡淡的道:“姨太太们只是仗着姿色好,气质哪里能及您的万一,以色示好,能撑多久?以后一样要色衰爱弛。” 这话说进金夫人心坎,老二老三进门时多风光。 可是年老色衰后,金博彦不照样娶别人。 下午。 修出去了。 叶轻如少有的没有去午睡,在楼下转了转。 金夫人和一群姨太太聚集在一起卷烟,莺莺燕燕坐在了一块。 聊起天来,关系挺融洽的。 金夫人看到叶轻如,招了招手,“轻如啊,要不要一起坐下来聊,顺便教你怎么卷烟啊。“ 金博彦有个怪癖,他怕人家给他下毒。 从来不吃外面的东西,抽烟也不抽买来的。 家里的姨太太特制一种茉莉香味的烟丝,卷成成品给他。 每个过门的妻妾,都要会这门手艺。 女人十指剥葱一般的手,灵巧又纤细,几乎都会擅长这种细活。 外头的人常常调侃,他金大帅的烟有股好闻的女人香。 又安全又香艳,一举两得啊。 “好啊。”叶轻如进去。 大多数姨太太都瞥了一眼叶轻如,不爱跟她说话。 叶轻如每天都下来吃饭,每次都是那种倨傲的不讨人喜欢的态度。 谁愿意理她啊? 二姨太却主动教叶轻如卷烟的技巧,“很好学的,大帅有时候一天要抽四十多根,所以我们每天都卷新的,给大帅备着。” “这是精细活,我要是做的不好,二太太得及时帮我指出来。”叶轻如柔声的道。 和私下里喊她二奶奶不同,叫了一声二太太。 同样都是尊称。 而金夫人居然没有一丝不悦。 其他金家妻妾心里,都是啧啧两声。 叶轻如一向高傲,怎的还拍二姨太马屁,偏偏还让金夫人和二姨太同时都觉得挺高兴。 二姨太笑了笑,显得很有耐心,一点点的指出叶轻如的不足,“你很有悟性,就这两下,就要抢走我们的活计,大帅肯定喜欢你卷的。” “我看卷的是真不错,轻如,你在北方……是什么身份啊?”金夫人再次跟叶轻如示好。 看呆了一众金家妻妾,尤其是十三姨太温梳碧的手握成了拳头。 叶轻如扫了一眼温梳碧,眼神若有所指一般,“我啊,没什么身份,就是气象局的小职员,父母……父母不在身边,我一个人生活。” “哦,是这样啊,那也……身世可怜。”金夫人只当叶轻如是父母双亡,当着众人的面拍了拍叶轻如的手,态度温和又慈祥。 叶轻如颔首。 金夫人又道:“听说轻如你,会点驻颜之术?”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98章 侯佳玉兰 “都是民间偏方,不值一提。”叶轻如低垂眉眼,手里卷着烟丝。 在其他姨太太眼里,那简直破天荒啊。 叶轻如居然有一天会懂得谦虚。 金夫人没有继续追问。 姨太太们卷着烟丝百无聊赖闲聊,有些都会主动跟叶轻如说话。 “其实金大帅是很好的人,懂得接受新思想,是愿意尊重女性的人,你嫁进金家不用怕。”三姨太聊的投机了,还帮叶轻如夸金博彦。 叶轻如问:“怎么个尊重法。” “以前有个四姨太,她郁郁寡欢,大帅知道了,就去问。”三姨太提起旧事,掩唇笑了,“知道四姨太有喜欢的男人,他一点都不生气,张罗了一下,嫁女儿一般把四姨太嫁咯。” “那……是挺尊重女性的。”叶轻如想重重咳嗽两声,娶了十三房姨太太啊,这玩意也叫尊重女性。 不过,金家确实挺有意思的。 金博彦的每个女人,都是心甘情愿跟着他的。 偏偏…… 金博彦长得特别的丑陋。 六姨太受启发,又提及一件事,“可不是,厨房那一位一直不从,十多年过去了,大帅就没强迫过她。我都快忘了她叫什么了。” “好像……叫……诶!侯佳玉兰。”五姨太回忆的道,“据说是满清八旗的贵妇,哎,清廷都没了,还端着架子呢,能做大帅的女人,多幸福啊,非要在厨房当老妈子。” “是啊,是啊,岁月蹉跎啊,这么多年过去,当年再美的美人也都年老色衰……”九姨太刚说,就发现自己说到了禁词,赶紧闭嘴。 真正年老色衰的金夫人,二姨太和三姨太都在这呢。 十三姨太看到大家跟叶轻如聊的那么火热,全然没有第一天见面的敌意。 紧紧的咬住唇,嘴巴都咬出血了。 “得了,我累了,上去养病了,姐妹们继续。”叶轻如扔掉手里刚卷完的一根烟,伸了个懒腰出去。 她还是对人不太礼貌,说的话让人不舒服。 但二姨太和金夫人依旧笑脸盈盈,其他人就没在背后诟病。 修出门两个小时。 回来时。 叶轻如虽然没有和金府女眷都打成一片,但已经能融入其中了。 他陪在她身边,在她上楼时。 步伐不太稳的时候,偶尔扶她几下,“你是怎么做到的?不到五天,就在府里如鱼得水?除了金夫人,还有你指点过的二姨太,你对她们态度那么差,怎么就……这些女人……” 这些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每一个都很难搞。 叶轻如却游刃有余,今儿还被叫去一起卷烟。 这十三姨太进门两年了,才让她碰卷烟丝的活计呢,还是十三姨太在金博彦面前闹了很久才勉强得到认可。 真是服了。 “你若真的能放下身段喊我一声姑奶奶,我就教你。”叶轻如道。 修这一次没有保留自尊,他竟真的张口喊了一声,“姑奶奶,轻如姑奶奶,这样够了吗?恩?” “够了,能得修先生一句姑奶奶,我很满足。其实……人的本性就是犯贱,越是讨好越容易被看不起。”叶轻如真的跟他说起了跟人交际的窍门,“我虽然很想和她们打成一片,但越是着急越是欲速则不达,所以我选择欲扬先抑,想让她们不喜欢我,带着这种情绪,会让感情发展的快一些,因为有对比。” “你……为什么要跟她们搞好关系啊?”修问。 叶轻如一脸好笑,她回到自己的的房间。 在舒适的欧式躺椅上躺下,拉上毯子盖住肚子,“我归入金博彦麾下,日后还是要嫁给康瑾的人,我不得跟这些阔太太们搞好关系。想在上流社会如鱼得水,就得从交际开始。” “你真想跟着金大帅?”修一脸不信。 叶轻如简直是太奇怪了。 很早之前,金博彦就想把她招入麾下。 还特地让卓夫人考验她。 后来叶轻如考验通过了,但是她身边保护的人太多了,没办法把她带走。 上次天坛饭庄的刺杀,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么多雇佣兵,被杀的一个不剩。 她身边有很多青帮的暗哨。 最后金博彦只好破釜沉舟,设计婚宴上的爆炸,把她强行带走。 毕竟只有婚宴那样的大型的场面,才容易制造混乱。 不然,金博彦是绝无可能把叶轻如带来仓城。 眼下。 叶轻如因为受伤,短暂屈服非常的配合。 但她嘴里说出来愿意真心的要帮金博彦,修觉得,骗鬼呢! 叶轻如眉眼眯着,“为什么不呢?我觉得仓城适合我,康大帅也适合我,我需要一个婚姻,承认我的社会地位,我有亲人要寻找。” “亲人?什么人?”修问道。 叶轻如瞥了他一眼,眼神幽幽的,“我要是告诉你,你会出卖我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499章 额娘,我来救你了 “你多虑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修安抚道。 叶轻如想了想,叹了口气,“我年少时家族败落,我阿玛处斩,额娘和弟弟不知所踪。前一阵,遇到演员尤仙羽,他认识我弟弟,我看他面相,他幼时应该是来过江南,所以我想……” 说了一半,叶轻如忽然不说话了。 面相可以看出南北之分,正是在南为橘,在北枳。 人也是一样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南北之人,皆能从面相看出。 “为什么不说了。”修勾起了好奇心,叶轻如却不说了。 叶轻如叹了口气,毯子蒙住了头,“我还不是不信你,你是个狡诈多段的异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知道,你来江南,是找弟弟的。”修道。 叶轻如那话不是明摆着,还需要卖什么关子? 修以自己对叶轻如的了解,觉得自己一脚已经踩进了叶轻如的陷阱。 但是她编织了怎样的陷阱,他并不知道。 反正这个女人的话,没有一句可信。 叶轻如掀开毯子,惊讶的看修,“你居然猜出来,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好,我不说出去。”修敷衍的答应。 见到叶轻如疲惫睡去,转头就打电话去跟金博彦说了此事。 金博彦在电话里道:“我倒觉得叶轻如说的是真的,也许她真想借我的势力找弟弟。不然她为何会频频示好,我那二姨太和正头夫人,都跟我夸过她,是是费了力气在我家女眷身上,足见诚意。” “可我总觉得,她那么谨慎的人,不会那么容易把自己身世告诉别人。”修有点怀疑。 金博彦笑道:“你若觉得不妥,可以查一查尤仙羽,他现在不是在詹氏影业吗?你投资一部电影,让他来江浙拍,这种戏子的底细,还不是随便查,若真是江南人,跟叶轻如的弟弟相处过,就帮她一把,找找叶轻如的弟弟。” “是,大帅。” 修答应后,放下电话。 他回到房间继续监视叶轻如。 进门,就闻到一股异香。 心中又异样的感觉,刚一警惕人就软倒在了地上。 躺在躺椅上的叶轻如起身掀开毯子,倒出了香炉里的迷倒人的香丸,换了一款名叫鹅梨帐中香的古香。 大摇大摆的出去,金府的下人全都认识她。 见到了,都是颔首,喊一声叶小姐。 叶轻如没有半分胆怯跟心虚,径直进了金家的厨房。 厨房里的大师傅,看到一个外人进来,喊了一声,“诶,怎么来了个外人。” “我是叶轻如,刚来府上不久,我想帮金夫人做一碗驻颜的汤水,这……这厨房不让进吗?”叶轻如面带询问,礼貌的说话。 大师傅见她面善,看向一旁厨娘。 厨娘整日烟熏火燎的没怎么出过厨房,还真不认识叶轻如,“我也没见过,即是府上的客人,你想做汤,要不下次,让阿庆管家带你来,这……都不认识,不好让您多待。” “好,我这就出去。”叶轻如在厨房里看了一圈,厨房里有三十几号人。 红案白案,帮厨小厮,洗菜工。 什么样的都有,金家在吃食方面做得很是讲究。 就是唯独…… 没有看到她。 叶轻如随便逛了逛,梅花易数一施展。 就算出金家正式厨房有三个。 女眷厨房、金博彦自己的私人厨房,金家少爷小姐们的厨房。 还有一个又黑又暗,给下人做饭的小厨房。 现在刚好是准备晚膳的时间,府中下人们忙的脚不沾地。 昏暗的下人厨房里,空荡荡的。 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蹲在地上,背对着叶轻如在破旧的木盆里洗碗。 叶轻如远远站着看那人清瘦的背影。 那人被人看久了,好像有了一丝察觉。 她蓦然回头,肤白如雪的脸颊上升起了一丝骇然,呆呆的看着叶轻如,“你……你是……” “我是……叶赫那拉·轻如。” 叶轻如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脚如灌铅了一般沉重。 此时此刻,她比自己想象中要冷静许多。 内心的情绪在翻涌着,却没有惊涛骇浪的波澜,更没有失控。 她一字一顿的轻吐,“额娘,我……来救你了,你可愿意跟我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00章 守贞咒 “有把握吗?”侯佳玉兰低沉了嗓音问。 叶轻如柔柔的道:“额娘,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侯佳玉兰温和眼眸里蒙着一层雾气,在水里冻的发红的手朝叶轻如招了招,“来,过来,让额娘好好看看。” 叶轻如走到侯佳玉兰身边,弯腰在她身边跪下。 任由她粗糙的带着淡淡皂荚味道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发丝。 侯佳玉兰摸过她的头后,端起她的下巴细细的细细的看,似要把她看进眼睛里一样,“长大以后的轻如,很漂亮,出落的比芙蕖花还要水灵。” “我这个样子,还没有额娘年轻时候十分之一好看。”叶轻如任由侯佳玉兰的手抚摸过自己的面庞,嘴角挂着甜甜的笑。 “还是和从前一样,小嘴儿抹了蜜一样甜。”侯佳玉兰手指冰凉而颤抖,“额娘不在你身边,你自己一个人过的好吗?” “过的不好,我一个人过的很辛苦。”叶轻如是个迷途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归家的路,语调声委屈的诉苦。 没有家人在身边,怎么可能过的好呢? 她真是有三天三夜诉不尽的委屈。 侯佳玉兰把她轻轻搂在自己怀里,“以后都有额娘在,有额娘在你身边。” “额娘,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你不在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想,你和弟弟去了哪里。”叶轻如现在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委屈的趴在母亲怀里撒娇倾诉,“我被发卖到了斜方镇的于府,做粗使的下人,每天不到三更就要起来做活,累的眼睛都瞎了。” 她的额娘身上香香的,有她儿时熟悉眷恋的味道。 挨着额娘,令她的整颗心都尘埃落定般。 侯佳玉兰轻轻摩挲她颤抖的后肩,温柔又充满了包容,“都怪额娘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和闻勋,看不见的滋味很不好受,额娘明白。” “不过不要紧,后来都医好了。”叶轻如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到是不是她心比一般人大,是能留在厨房的时间有限。 叶轻如吸了吸鼻子,往侯佳玉兰的怀里蹭了蹭,“倒是额娘你,怎么会被困在这个鬼地方?” “说来也真是作孽,此事额娘真的是难以启齿,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做对不起你阿玛的事。”侯佳玉兰四十岁的人了,肌肤没有多少松弛。 五官依旧柔美,恰似雨后的玉兰。 黑发里夹杂几缕银丝,那是多年劳作折磨的。 她的美是知性的,由内而外的。 是岁月无法抽干的。 美的没有任何的张力,美的内敛而又柔情。 难怪金博彦把她关在厨房十多年,哪怕年老色衰都不肯放走。 凝望着侯佳玉兰的面相,叶轻如心中隐隐有了计较,“额娘身上有守贞咒。” “轻如是不一样了,我身上有守贞咒的事,一眼就被你看穿了。”侯佳玉兰脸上有些许惊讶,但更多的是欣慰。 叶轻如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跪坐了起身,“金博彦是不是虐待你?给你下毒了?” “恩,不过这几年,他消停不少了。”侯佳玉兰语焉不详,提到最令自己伤痛的过往,不过浮云般揭过。 叶轻如手轻轻握成拳头,“他欺负你的,我一一都会帮您讨回来的,我要他百倍奉还。” 侯佳玉兰是非常传统含蓄的女人,她气质玉兰一般的知性。 有些难听的话,哪怕处在绝境都不会点破。 但是叶轻如自己能够猜到,额娘身上是被高人下了守贞咒。 此咒,只有地仙水平的才能下。 中咒者必须严守贞洁,任何碰身上有守贞咒的人,都会立刻暴死。 金博彦贪恋她额娘的美色,却碰不得她的额娘。 只能殴打折磨,或者是下毒。 逼迫侯佳玉兰自己就烦。 之前卷烟的时候,金博彦的妻妾们还误会。 以为金博彦是个什么大圣人,贪恋美色却不会勉强。 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他就是个衣冠禽兽。 “好,额娘都信你,不过,额娘的身体不好,怕是活不了几天了。你在金家行事,万事以你自己为主,知道了吗?”侯佳玉兰慈爱的摸着叶轻如的脸庞,她常年在厨房做活。 手很粗糙,却摸的叶轻如很是眷恋。 叶轻如也不说自己对她的身体损害程度了解到什么地步,只是低声的道:“不用担心,额娘,我会医好你的,我是你和阿玛的骄傲,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让您失望。”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01章 她的心理素质 “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额娘相信你。”侯佳玉兰温温的笑。 她不再提自己时日无多的丧气话,更不劝叶轻如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叶轻如既然能来,想必是做了多方的考量。 “额娘~你总是这么懂我。”叶轻如又往侯佳玉兰身上靠了靠。 侯佳玉兰溺爱的搂着她,“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懂你,轻如,你是不一样的,你……” “我什么?”叶轻如见她欲言又止,问道。 侯佳玉兰低垂了眼睫,敛住了自己的情绪,“没什么,轻如,你来找我,事先可有安排好什么筹谋?” “自然有筹谋,只是要委屈额娘你,在这里多待一小段时日。”叶轻如最后握了握侯佳玉兰的手,“至于是什么筹谋,等完成了您自然知道,我得先走了,有个水蛭一样的男的总是监视我。” “你快走,额娘……会等着你的筹谋。”侯佳玉兰眼底里有一丝不舍,但笑容大气端庄。 她很柔,却不弱。 刚毅的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只给人一种有大智慧的感觉。 叶轻如反倒不舍,三步一回头的离开。 她的额娘兰心蕙质,她却只是个小小的狗尾巴花。 亲情压在心头仿佛有千斤重,尤其是冲动跑到厨房见她以后。 没有办法完全割舍下来,心无旁骛的谋划接下来的事。 自卷烟时,听姨太太们说起侯佳玉兰。 说她在厨房忙碌,和御冰夷给的照片里的情况一样。 叶轻如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她,哪怕是一面也好。 见到侯佳玉兰,她的心乱的更厉害了。 《灵枢经》教人如何从五官,看人内脏的病变。 金夫人的肾脏损伤随重,却是可以慢慢医治和调理的。 当看到侯佳玉兰的面相的时候,叶轻如心脏犹如万箭穿心,却还不能表露出来。 她的额娘五脏六腑,皆是病入膏肓。 侯佳玉兰有一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其实救她出去不太有意义。 因为她的生命,如燃尽的蜡烛寥寥无几了。 “额娘,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叶轻如回到卧室,修还躺在地上昏迷着。 就当他不存在一样,叶轻如淡然的往躺椅上一躺。 脑海里夹杂着儿时的记忆,记忆似灯火明明灭灭,时远时近。 有些清晰,有些模糊。 不知不觉间,她熟睡了过去。 睡醒来的第一眼。 是修那张五官立体如斧凿刀劈的脸,洋人的面容五官真的是过于深邃。 叶轻如乍的一看,还以为见了鬼,“你有病吗?我睡觉,你靠我那么近做什么。你是不是又想图谋不轨。” “你是我姑奶奶,我哪敢对你图谋不轨。”修拾起叶轻如的手,在唇边亲了亲她的手背。 叶轻如手背用力的在毛毯上擦了好几下,整个人厌恶到了不行,“你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你刚才是不是偷偷跑出去了?你偷跑出去做什么?恩?”修仔细审视叶轻如。 叶轻如冷笑,“我去厨房了,本来想借来用用,做碗驻颜汤,讨好金夫人,厨房的人不肯,我就只好作罢。” “去厨房?”修刚才下去打听了,宅子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叶轻如想做驻颜汤讨好金夫人,特地跑了一趟厨房。 叶轻如点头。 修那张俊美的脸笑得嘲讽,“你去厨房,为何要迷晕我?你这个女人,一定有阴谋。” “我能有什么阴谋,这里是金府,到处都是金大帅的人。”叶轻如扭着脖子,像是落枕了一样揉了揉颈椎,“我看你是睡迷糊了,况且我来的时候穿戴的一切,不都被你们换掉了,我拿什么迷晕你?” 她在这一点上,的确让修非常佩服。 叶轻如下腹中了一弹,整片婚纱染血。 做手术都是直接剪开婚纱做的,在医院穿宽松的病号服。 在金家随便穿衣柜里的成衣,她等于是赤裸裸的来,吃穿用度全部都是新的,都是别人安排的。 她没有一丝寄人篱下的不适。 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变态! 要不是金博彦看上她了,修都想把她拉入蓝鸟,当下一代接班人培养。 “你这几天疗养身体,总是喝药膳,你把府里放中药的地方摸清了。”修自己做着判断跟推理,“我猜,你会做香丸,刚才就是用香丸迷晕我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02章 丢了东西 “不得不说你的想象力足够丰富。”叶轻如双手抱着胸,态度闲散,“药房的每一味药都是有数的,抓药还有专门的天枰,对药量配比要求的非常细节化,要少了什么早就闹开了。” 修眉眼微凝,“这么说是我误会你了?” 叶轻如说的话真是好有道理,他都无力反驳。 可是,他明明就是被药翻在地的啊。 若不是亲身经历,他也会觉得这是个误会。 “当然,修,我看你明堂、眉阙发暗,当心膀胱和肺部,可能会有癌变~”叶轻如俏皮的看着他,看的修的心一咯噔。 一晃神,才反应过来是叶轻如的奸计。 修气柔柔的笑,“那要谢谢你的关心,我抽个时间去医院检查。” 笑得很是柔媚,但叶轻如知道他气坏了。 越是生气越是笑,笑面虎一样的人格。 “香炉里的香料,你要怎么解释?”修问。 叶轻如笑,“这两天跟金夫人在一起,发现她喜爱香料,这点鹅梨帐中香,是她亲手调配的。” 原来是这样。 她的香料不是药房里拿的,是堂而皇之的金夫人送她的。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操作的,金夫人那边应该都是些名贵的熏香,不可能有迷晕人的作用。 修抿唇,对叶轻如越发感兴趣。 真是个天生的杀手。 做任何事都不留痕迹,他天天跟着她都没发现蛛丝马迹。 “什么人?叶小姐的房间也敢闯进来。”修的笑意,在一秒敛了,肃冷睨着门外的佣人。 女佣吓了一跳,不敢直视修狼王一般的眼睛,“修先生,那个是十三姨太让我来的,她……她丢东西了,觉得……觉得……” “觉得什么?”修问。 女佣本来气势汹汹的要找叶轻如麻烦,此刻在修面前战战兢兢的,“觉得可能是叶小姐拿的,很多人都看到叶小姐从……十三姨太房前经过。” 修的笑容变得玩味,这个偷香料做迷香的小贼,终于有人可以治一治她的偷窃了吗? “十三姨太的房间,在我下楼的必经之路。”叶轻如反应十分淡然,“我路过不是很正常,丢了东西去就去报案找警察,疑神疑鬼捕风捉影的,也太无趣了。” “可是……整个金府上下,就只有你一个外人。”佣人注视着叶轻如,带着对修的害怕,和对叶轻如的刻薄。 叶轻如笑出了声,“你说我是外人?无妨,外人就外人,只是你要知道我是金大帅的贵客,你和你主子都没资格给我定罪,这事不妨让金大帅来评评理。” “评理就评理,不过,大帅在驻地,这几天很忙,你有什么本事能把他请来?”女佣很不服气的道。 看样子是被温梳碧洗脑了,觉得她软弱可欺。 叶轻如心不在焉的在香炉里换香,还是鹅梨帐中香,“我能把大帅请回来,是不是就可以证明,我是你们的内人了?小丫头,我提醒你,十三姨太是杀人犯,她可不是什么高枝,没那么好攀,到时候小心城门失火……殃及……“ “叶轻如,你诅咒谁呢?”温梳碧见女佣迟迟未归,就赶来看一眼。 结果,就看到叶轻如高傲的指桑骂槐。 差点就气炸了。 叶轻如淡扫了一眼她,一开始挑事的不是温梳碧么? 干嘛好像是她惹了温梳碧一般? 先撩者贱。 本来她的怒火只在金博彦这厮身上,她要报了金博彦对额娘的加害之仇。 温梳碧躲远点,她根本就不会注意这个人。 偏偏温梳碧就是要往她的枪口上撞。 叶轻如眼神里有股子媚,像是从地府里爬出来的女鬼,有种冷森森的媚态,“我那是诅咒吗?谁都知道我是因为精通风水易术,才被金大帅看上,我只是提前泄露天机,说出了温姐姐你的前程。” “你再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温梳碧当然知道叶轻如精通的东西,要不是当年叶轻如用槐木扇救了裴拢月。 治好了裴拢月的腿,把裴拢月从偏远的斜方镇捞了回来。 温梳碧杀死她哥哥的事情,根本就不会被挖出来,她现在和她的生母应该在法国巴黎逍遥快活。 而不是母亲为她顶罪被枪决,被埋入黄土中。 她自己远里家乡,嫁给一个糟老头子,还是个死肥猪。 一切美好的前程都被叶轻如毁了! 叶轻如盖上了香炉的盖子,深吸了一口气,“我是个病人,没力气跟你吵,你要是继续闹,修会对你动手,滚出去,别来骚扰我。” “这房间被你住过后,猪窝都不如,你以为我爱呆着?你把偷我的东西还来,我即刻就走!”温梳碧冷怒的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03章 替身 “我没拿你东西,滚出去。”叶轻如变了脸色。 温梳碧给女佣使眼色,“进去搜。” “你有证据吗?就让人搜。”叶轻如拦在女佣面前,她自然是没动过温梳碧的东西,可她的房间凭什么温梳碧说搜就搜,“ 温梳碧,惹毛了我,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你算老几,我还真不信,惹毛你会如何,我来金府的时候,你还在……”温梳碧可不怕病恹恹的叶轻如,她挽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厮打叶轻如。 叶轻如眼皮都没抬一下,根本没躲。 修都吓一跳。 他没想到叶轻如真的不闪不避,只能一个箭步冷冷抓住温梳碧的手腕阻止,“如果你非要觉得是她拿的,何不找了证据,让金大帅和金夫人来评理?” 他跟她不对付,阳奉阴违是一回事。 在外人面前,他还是遵照金博彦的嘱咐对叶轻如十分维护。 “你……”温梳碧跟修不是很熟悉,她以前甚至都没有注意过这个人。 每次修来金府,都是汇报几句话就走。 从贴身保护叶轻如开始,才住在了金府内。 温梳碧感觉手骨都要被修手里那股残忍霸道的力道捏碎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她只能服软,“我会找到证据的,松开。” “抱歉,伤到你了,十三姨太。”修若有若无的笑。 温梳碧颜面扫地,带着女佣离开。 在她的心里最反感的就是叶轻如,现在修帮了叶轻如。 修她心目中的地位,也十分讨厌。 她痛恨这两个人,巴不得他们赶快去死。 可是现在的一腔仇怨根本无处发泄,憋在胸口都快炸了。 女佣见她下楼,好奇的问:“怎么下楼了?不……回房去吗?” “去下人厨房,我要去看那个老贱货。”温梳碧一说老贱货三个字,女佣把头埋的更低了。 来到下人厨房。 温梳碧阴冷冷的进门。 一个做饭的下人过来道:“老贱人不在,她今天不舒服,去休息了。” “把她拖出来,我今天心情不好。”温梳碧阴刻的道。 下人连忙称是。 温梳碧找了个长条板凳,对女佣道:“拿竹板来,要新削的带刺的。” “是,我这就去。”女佣脸色发紫。 刚才在叶轻如面前,替温梳碧找茬的刻薄劲儿半分也没有。 侯佳玉兰在五分钟后被带上来,一袭白色的葛布旗袍。 走路有点踉跄,眉眼却一直温顺。 “贱妇,看我不教训你。”温梳碧戴了皮手套,手里的带着无数勾刺的竹板往侯佳玉兰脸上抽。 侯佳玉兰站着没动,挨了一下,后退了几步,“你今天又是有什么不舒心的事?次次都拿我出气,都不能换点新的花样吗?” “谁让你和叶轻如那个贱丫头长得像的,你们一个老贱人,一个小贱人,在府里勾引金大帅,都是不要脸的狐媚子。” 温梳碧一脚踹在了侯佳玉兰的肚子上,侯佳玉兰跌倒在地。 她勉强翻了个身,想要爬起来。 手指却被踩住了。 于是,侯佳玉兰就这么匍匐在厨房油腻脏兮兮的地上,温温的没说一句话。 手指肯定是疼的,就是不知道她是什么忍耐力。 被踩的通红,却一声不吭。 温梳碧手里的竹板在她身上抽打着,每一下都是一道深深的红痕。 仔细去看,竹板上的倒刺一根根全部扎进肉里。 温梳碧一顿毒打。 侯佳玉兰身体虚弱根本无力反抗,打到最后一口血吐了出来。 “我手酸了,拿鞭子来。”温梳碧对女佣道。 女佣看到浑身淤青,在地上呼吸微弱的侯佳玉兰,有了几分后怕,“姨太太,要不是算了,感觉要出人命了,大帅那么宠爱她,她要是出事了……” “宠爱?宠爱大帅就不会默许我这么多年虐待她,在我之前,九姨太受宠时,不也常常虐打她。”温梳碧冷冷的笑,“她是打不死的,这么些年从来就没出过事,不会在我手上出事的。” “可是……可是她都吐血……”女佣被温梳碧瞪的狠狠一激灵,取了放在厨房门后的马鞭给温梳碧。 这马鞭浸了桐油,很有韧性。 上面也有倒刺,打在人身上一下就能皮开肉绽。 侯佳玉兰都没反应了,温梳碧依旧是一鞭子打在侯佳玉兰形销骨立的身躯上,“她这个老贱人是个祸害,祸害千年你知不知道?老爷抱着我的时候,他喊的都是侯佳玉兰,我怎么能容她……我怎么能容她……” 温梳碧气的丧失理智了。 鞭子一下一下,狠狠抽打着侯佳玉兰。 她嫁的老男人令她恶心,外貌上这老男人没有一处配得上他。 可是。 老男人并不是喜欢她的脸,他只是拿她当发泄的工具。 在她身上驰骋的时候,她只听到了粗重的侯佳玉兰四个字。 她如此美貌,却走进不了一只肥猪的内心,一切都是因为侯佳玉兰的缘故。 嫁进金府得宠又如何? 每一个姨太太得宠的时候,都要忍受被当成替身的羞辱。 “住手!把十三姨太拉开,阿弥陀福,千万不能出事。”闻讯赶来的二姨太,看到眼前的一幕,吓得尖叫。 地上被责打的人血淋淋的看着像个死人,而红着眼睛的温梳碧像一个血腥残暴的鞭尸者。 温梳碧被人拉住,却挣扎了起来,“放开我,我是金府的十三姨太,我教训一个下人,都不行了嘛?” 以前她很计较十三这个称呼,在她之前还有十二个。 但此刻,她还是十三姨太,排在后来玉兰前面! “别管她说什么,把十三姨太弄走,快去找大夫。” 二姨太急的上火。 她只有一个想法:侯佳玉兰是绝对不能死的,死了整个金宅女眷都要面对金博彦的雷霆之怒。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04章 咽气 二姨太房里的佣人,把癫狂的温梳碧拉开,送回了房。 房门口还有二姨太的人专门看着,不许她造次。 金夫人也听到消息赶下来,看到满身鞭痕和淤青的侯佳玉兰惊呆了。 以前十三姨太温梳碧没少虐打侯佳玉兰,但是每次都只是寻个兴味,故意做给金博彦看的,下手都有分寸。 这一次,人貌似……都咽气了…… “去探探鼻息。”金夫人脸色也是铁青着的。 小厮过去一探,瘫坐在地,“没……没气了……” “什么?没气了?”二姨太一听,直觉昏厥倒在地上。 女佣去扶二姨太,不小心探到鼻子,“遭了……二……二姨太……也没气了。” 府里一下去了两个人,金夫人都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死过去。 她知道二姨太为何会受这么大的刺激。 金夫人身体一直不太好,虽然府里以金夫人为尊。 不过二姨太是金夫人手下得力干将,许多大事都是二姨太出马。 二姨太私底下恐怕是得过金博彦的嘱托,要求她在府里保住侯佳玉兰。 不然侯佳玉兰受这么多虐待,早就死了。 何至于能苟延残喘至今? 她每次出事都是最好的大夫请来,用最好的药滋补治疗。 府里女眷谁都可以虐待她,可唯独不能让她没命。 金博彦还等着侯佳玉兰后悔的一天呢。 “二姨太只是……心脏不好,来个人给她做急救,再给她喂救心丸。”金夫人在关键时刻,稳住了心绪安排。 府里的下人没人会急救,她们很多大字都不识一个。 金夫人头大如斗,面对一个个呆头鹅似的下人跟姨太太,她只能道:“去把轻如请来。” 与此同时。 叶轻如呆在女眷专门的大厨房里,厨娘从外面进来,“叶小姐,汤做的怎么样了?这汤真的能使人变年轻?” “只是些许养生作用,效果不是立竿见影的,要长年累月。”她看厨娘脸色有微许变化,就知道出了事了。 厨娘走近她,递了一张纸条,“看完立刻烧掉,叶小姐,你要有心理准备,切不可冲动。” “好。”叶轻如心情沉重,展开了纸条。 这个厨娘是叶轻如在找侯佳玉兰时,在大厨房第一次遇到的那位。 她就是御冰夷养在金府的钉子,平时接触到了金府的机密不多。 不过一些小道消息,倒还算灵通。 侯家玉兰的照片,就是由这个厨娘找机会拍下,传到青帮御冰夷的手里。 和厨娘取得联系后,叶轻如在金府的行事方便不少。 迷倒修的迷香,其中两个关键的香料,正是这位厨娘帮忙找的。 叶轻如看到纸条的一刹那,眼尾猩红。 一股嗜杀的戾气腾的上来,在她眼底攒动,反而将她装点出一种诡异而妖的媚态。 纸条被扔进炉灶中烧成了灰烬。 叶轻如站在炉火边,一动不动的。 “叶小姐,二姨太出事了,你快去看看。”下人在叶轻如拿到消息后的两分钟后,冲了进来。 叶轻如这才抬了眼眉,她都来不及收敛满身的阴厉之气,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恐怖的压迫力,但笑容却是轻轻绽放了,“在家里的,好端端能有什么事?莫不是心疾犯了?” 下人觉得她好恐怖啊,二姨太心疾犯了一口气没喘上来。 这位叶小姐反而笑得如此恐怖,简直…… 简直就是厉鬼转世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姨太是被她弄死的。 “恩,是心疾,夫人请你去做急救,其他人都不会,好像是有什么最佳抢救时间,请您务必要快!”下人紧张的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05章 收尸 “黄金抢救时间,大概在十分钟以内,从二姨太倒下来过去多久了?”叶轻如跟着下人过去。 下人哪懂这些,“不……不记得了……” 叶轻如无奈。 她整个心思都要炸开了,哪怕内心再强大都隐忍不下去。 赶到下人厨房的时候,叶轻如一双眼睛都是猩红的。 她想杀人。 如果有把枪的话,她拿在手里恐怕会疯狂开枪。 把罪魁祸首温梳碧打成筛子。 再杀了金博彦。 拉着害她额娘最深的仇人,给她额娘一起陪葬。 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没人敢碰,仍旧保持着晕倒时的姿势。 两个人都是脸色苍白如纸。 尤其是侯佳玉兰,遍体鳞伤的样子触目惊心。 叶轻如倏然有一种羞愧的想要自戕的想法。 她让额娘等,却等出这样一个结果。 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峰。 很短的时间内。 她下定了决定一般,轻轻的吸了一口气。 在二姨太身上交替做了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很快二姨太就醒了。 看到叶轻如在为自己做胸外按压,眼神里带着和蔼,“轻如……你是在给我做急救吗?” “恩,还好醒了,不然……”叶轻如虚弱的笑了笑,她脑袋里嗡嗡的响着。 耳边全都是开枪的声音,这种声音纠缠着她反胃想吐。 二姨太缓缓起身,“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扶二姨太去休息。”叶轻如对二姨太的女佣道。 女佣点头,扶着二姨太离开。 叶轻如又去看地上没人敢管的侯佳玉兰,“她是谁?” “一个……厨房长工……”五姨太抢先说了一句话。 叶轻如心狠狠的一扎,她几乎站立不稳。 金夫人道:“她对老爷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不过……被十三姨太失手打死了。“ “十三姨太人呢?”叶轻如问。 这口气听得,就像是死了亲妈,要提刀把杀人凶手脑袋切下来一般。 她的气息和语调都冷冽,犀利。 还带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煞气。 金夫人有点不自在,不明白她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耐心的道:“让下人送上楼了,等候金大帅回来发落。” “她也真是的,自己一个人作死也就算了,现在恐怕要连累我们一起倒霉。”六姨太抱怨。 五姨太也叹了口气,“可不是,大帅最宝贝侯佳玉兰了,没想到却被十三一鞭子打死了,我们这群人轻则重罚,重则怕是要陪葬咯。” “二姨太就是因为这个,吓得差点嗝屁。”六姨太唏嘘一声。 金夫人真是讨厌这两个戏子出身,说话粗鄙的女人,低喝了一声,“住嘴,少嚼舌头根子,不然大帅没有发落你们,我先让副官毙了你们。” “我看她貌似还有救,和二姨太一样只是一口气没喘上来,如果……夫人信得过,可否交给我。”叶轻如觉得自己特别没用,她的声音已经虚弱不可闻。 她在此刻很想御冰夷的,他真的是她的依靠。 假如她在他身边,什么都可以不用担心。 现在要独自面对这样的残忍,十几年的分别,换来的却是如今这一幕吗? 她眼底有苍凉掠过。 不过诸人只是觉得她重伤未愈,又大汗淋漓的给二姨太施救,所以导致了体力不支。 金夫人听到叶轻如此言,差点失态了,“你……你快点施救。” “我施救需要一味药,这药藏在我来时穿的衣服的腰带里,不知道还在不在。”叶轻如低低的道。 金夫人沉默了几秒,对下人道:“把修找来,问问看修先生,有没有看到轻如的腰带。” 修今天一早就出去了,破天荒的没有盯着叶轻如。 被金府的下人十万火急的通知回府,没做完的事情只能放下。 一回来,看到的就是眼前的狼藉。 也许叶轻如真是什么扫帚星转世! 好容易叶轻如不出幺蛾子了,十三姨太出了幺蛾子。 侯佳玉兰他不认识,更是第一次见面。 不过看下人的紧张程度,估计是挺重要一人。 他在外面接到消息,立刻赶了回来。 腰带交还给叶轻如。 叶轻如没多加言语,接过找到了夹层。 从夹层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香丸,点燃在侯佳玉兰身边熏了熏。 侯佳玉兰果然只是一时间背过气去,香味刚在房间蔓延。 她的眼皮就动了动。 叶轻如不等侯佳玉兰完全苏醒,脸色略带疲惫的起了身,对身边的修说:“我好累了,修 ,扶我上楼。” “你……你枪伤好差不多了,怎么感觉还这么虚弱。”修下一句想说的是,你是不是装的,耍老子。 叶轻如在楼梯上走着上楼,毫无征兆的吐了口血在地上。 修直接给吓坏了,把她打横抱在怀里,往楼上的方向跑,“你身体哪里还有毛病啊?怎么吐血了?你……” 你别吓我。 “我…没事,你帮我传个消息给金大帅,说金宅风水不好,如果他今天不赶回来处理,就等着给金三少和金五少收尸。”叶轻如抓紧了修的衣服,一字一顿的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06章 怒急攻心 “你怎么不早说啊?” 修的第一反应,就是叶轻如会风水玄术。 为什么第一天住进金宅不说,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告诉金大帅。 叶轻如在他怀中,直接陷入了昏迷。 修第一反应不是去给金博彦打电话,而是抱着她又冲下楼。 第一时间出了金宅,跟车库里的一个蓝鸟的下属道:“开车,去军医院。” “是,首领。”他的下属道。 修搂着怀中又瘦又柔软的女人,他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 在他最想杀她的时候,她命硬的跟什么一样。 近身都很难。 两次的安排触她霉头,两次都差点被叶轻如反手害死。 这次,她的小命就攥在在他的手里。 他居然没能趁机要她的命,还一心要送她去医院治疗。 疯了疯了! 这个世界肯定是疯了! 修揉着太阳穴,“我跟你说,那个风如意肯定有问题,我虽然不能亲自跟,你们要继续跟着。” “是,首领。”他的下属忠诚的答应。 上午修一直都在跟踪一个叫风如意的灵学会的女人,本来要找出她的猫腻。 却被内宅妇人的一堆破事,弄回了金宅。 车,还没到军医院。 叶轻如就清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蜷缩在修的怀里。 冷冷的爬起身,无力的靠在靠背上。 还整了整身上过于宽大的旗袍,她咧了咧唇角,“去哪?” “本来想抛尸到河里的。” 修双手抱胸。 结果,车子正好在军医院门前停下。 以至于他的嘴角不受控的狠狠的抽了一下。 叶轻如推开车门,非常淡定的下车,“谢谢。” “你到底有没有事啊?”修跟在叶轻如后面问她。 叶轻如只是淡淡道:“让金博彦在医院见我。” “……”修这才想起来,他太在意这个死女人的死活。 居然忘了要通知金博彦了。 修转头,对自己的手下耳语,“联系金大帅,就说那个死女人算出他两个儿子要死,大帅不来的话,两位少帅会没命。” 在南边,只要是大帅的儿子都会被称作少帅。 有没有继承权两说,“少帅”这个称呼,本身就是阿谀奉承的一种方式。 若在北方的,一个军阀家族里只有一个人有资格被称作少帅,有点像是清廷皇族的继承制度,将绝对的权利区分的泾渭分明。 修的属下领命,去找电话。 修重新跟上叶轻如,“你刚才吐得血,不会是拍电影用的鸡血?你现在看起来虎虎生威的,没什么毛病。” “我的确没毛病,我不太想呆在金宅,宅子里的那些女人,我看的很烦。”叶轻如是在逃避宅斗吗? 她一个有天眼的人,窥探人心驾轻就熟。 一路走来从来就没有在人心上吃过亏,她怕的是面对自己的心。 原以为强大了可以保护母亲,但实际上她还是棋差一招,没有能给母亲最好的遮风挡雨的铠甲,所以导致了母亲受罪。 叶轻如心里很难受,更十分的自责。 她不想回金宅,所以宁可在医院里呆着。 进了军医院。 该检查的还是要检查,医生那边诊治的吐血的原因,类似于心肌梗塞,说若是急火攻心也可能咯血。 如果都不是的话,可能要专门检查肺部。 说不定是肺部有病变。 修站在病床前,觉着化验的报告看,“你不像是肺有毛病,你会面相学,所以你身体脏器有毛病,自己肯定很清楚,早早就会去治病。你……是怒急攻心?因为什么啊?” “关你什么事?”叶轻如突然发现修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无时无刻的都如同一只鹰一样,替金博彦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修笑了,“还真是啊,能让你这种女人吐血,想必是很严重的事,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呗。” “真要我说?我怕你……听了以后,心脏受不了。”叶轻如眉眼中有狡黠之色。 修眉头一皱,总觉得又落入她的陷阱,“现在心脏受不了躺在医院的是你。” “好,你弯腰,我小声跟你说,别让附近的医生护士听见了。”叶轻如笑的眉眼弯弯。 修告诉自己一百遍,叶轻如是个撒谎精。 她一本正经说的话,全都是假的。 但他还是鬼使神差的低头,“你说。” “金大帅在找龙脉,你听过龙脉,华夏古帝王埋死人的。”叶轻如说的十分神秘,“古帝王喜欢把心腹都埋在自己身边,从而催运,让整个国家兴旺发达,我是发现,我们两个……都被他选做埋葬的催运符,所以……” 叶轻如说着说着,戛然而止。 修想催促她继续说。 叶轻如已经闭上眼休息。 睁眼醒来,大概是后半夜凌晨四点多了。 此时,金博彦到病房不足半个小时。 在叶轻如熟睡时,他没有让人叫醒叶轻如。 只是在抽着烟等。 修全程陪着,就没睡过,见叶轻如睁开了眼睛,道:“大帅,她醒了,您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她,风水上的那些东西,我不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07章 堪舆观气法 “恩。”金博彦很躁郁的闷哼一声。 依旧抽着烟,叶轻如醒来甚至没同她说话。 修不喜欢病房里的低气压,“那我先出去了。” “修先生不懂风水?” 叶轻如挑了挑眉,“不会,你不是很擅长梅花易数么?” 这个佣兵头子哪是不懂风水命理啊? 非命是怕乱说涉及金府二位少帅的话,牵连到他,急着避开呢。 叶轻如就偏不让他如愿。 金博彦反应过来,修在早前沪上干的那些事,手里的香烟一掐,“修,你留下一起听。” 修是玄术强者,留下他可以辨别叶轻如说的话。 “是,大帅。”修沉声答应。 蔚蓝色的眼底有掩饰不住的阴霾。 “很抱歉,如此着急的找您,但此事十万火急。” 叶轻如朝金博彦颔了颔首。 金博彦沉默的点头,让她继续说。 叶轻如缓缓的道:“众所周知,判断一个宅邸的大部分用的都是堪舆观气之法,大凡吉地,其气必紫,红为血光……” “叶小姐。” 金博彦喊了她的名字一声强调,“我对风水理论那一套不感兴趣,我从驻地赶来,你应该知道原因。” 他在迁怒她,不管她说的是否属实。 “大帅不是不愿听原理,大帅是不再信任我,故而对我说的每一个字都觉得烦躁不已。”叶轻如低头摸着自己的鼻子,身上有一股清冷的气息,“您的府邸有高人指点,乃是一处极好的家业,我说你家风水不好,你觉得我眼光有误。” “叶小姐多虑了,我很相信你的眼光。” 金博彦冷冷的道。 叶轻如此刻在他面前,是一块淬了寒意的冷光蓝宝石。 她无时不刻都在绽放着自己的辉芒,让人不经意间瞩目。 就在昨天,康瑾还问起过她。 得知叶轻如受伤,还想来看叶轻如,被金博彦拒绝了。 在叶轻如为他找到龙脉之前,他不希望她见任何不相干的人影响赐死。 金博彦没有让叶轻如立刻去找龙脉,是因为她受了枪伤不适合山里跋涉,加上他军中最近有许多头疼的事情要解决。 找龙脉的事,就此耽搁了。 反正人已经从今锦城抢来了,他什么时候用都可以。 金博彦阴沉着面孔,捏着熄灭的烟得有五分钟,缓缓的开口,“既然你愿意追随我,为何我家宅风水上的事,今天才说。” 修听了,缓缓侧目过去。 他也问过叶轻如同样的问题,正常人都会关注。 不知是不是内心有鬼,她在他面前避而不答。 “抱歉,我身体一直不好,躺在病床上,没有大的发现。”叶轻如歉意的低垂眼睑,眉眼温顺,“今天有力气四处走走了,才发现……发现了一些端倪。” 修差点就翻白眼,她很会装柔弱啊。 不过生病的叶轻如确实柔弱,刚一开始走路都费尽。 可她在宅子里可是没闲过,重伤都没能让这个爱惹事的女人消停! 下楼和金府女眷们吃饭,她可一顿都没缺席过。 短时间内就和金府主要关键的几个女人打成一片,时常在金夫人房里研究香料,偶尔会做美容养颜的汤水给金夫人品尝,现在俨然成了金夫人的闺中密友。 其他的几位姨太太,除了十三姨太,没有同她交恶的。 金博彦冷凝的面色,有了几分舒缓,“差点忘了,你身上还有伤,你的伤不是快好了,怎么又进医院了。” “不知道,给二姨太做了洋人发明的急救法以后,我突然就觉得不舒服……可能是……情绪太着急了。”叶轻如轻声的解释着,“也可能是动作太大,牵动了受伤的内脏,导致旧伤复发。” 叶轻如面前的金博彦天生一副龟相,精明又狡诈多。 表面上关心她,实则每一句都带着他的猜忌。 金博彦这种人如果不是蓄意作死的话,龟相还能保证他的长寿。 不过胖的人在整本《麻衣神相》中,全都是寿短的形态。 有时候人的面相和体态之类的就是这样,会出现多方面的矛盾,得综合全身和性格来看。 金博彦还不知道二姨太被急救的事,看了一眼修。 修小声的道:“二姨太突发心疾,还好叶小姐帮忙用急救法救过来了。” 他特意没说侯佳玉兰的事,一个外男提起这个多少有忌讳。 “恩。”金博彦头脑酸胀,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叶轻如,“你是病人,家中还有这些糟心事麻烦你,关于家宅风水的事……” 他想听叶轻如说风水的事。 但刚才打断了她,现在有点下不来台。 “您的宅子的确是好宅子。”叶轻如没有端着的意思,轻而易举的给了金博彦台阶下,“宅子所处的位置枕山踏水,阴阳呼吸,藏风聚气的,我一来就看到宅子紫气重重,后来,我发现了一处不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08章 傀儡之物 金博彦没有打断她,淡漠的眼神凝视着叶轻如。 叶轻如只是稍顿,复又继续说道,“我发现贵府的紫气中,有一缕白气萦绕其中,一开始我不知道是何故,直到在贵府后院看到了一只猎犬。” “那条猎犬是打猎用的,养在府里一个多月了。”金博彦眼眸半眯,眉宇深沉的样子令人捉摸不透。 修也知道那两条猎犬的来历。 猎犬是金博彦一个多月以前和康瑾出去打猎,康瑾送的。 猎犬非常通人性,忠心又勇猛。 金博彦看到它在林间猛扑咬死动物的样子,又对主人极其忠诚,当下就非常喜欢。 刚好康瑾看出他的想法,主动提出赠送猎犬。 金博彦语调阴测测的,“猎犬有什么问题?” “猎犬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把猎犬养在金宅这个地方。”叶轻如的话有点绕。 金博彦听不懂,但也不插嘴。 叶轻如顿了一下,神情有几分古怪,“贵府有两座方形池塘,恰好克制了一方池塘的煞气,两方恰好能藏风聚水。” “两个池塘,加只狗,岂非一个哭字?”修反应过来道。 金博彦脸上阴霾更甚,连一个外国人都看出了家宅的不妥。 家里进进出出这么多人,包括他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 “正是,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征兆。” 叶轻如肯定了修的说法,“这是极不好的征兆,人多愁善感会哭,人悲喜交加会哭,人失去亲人会哭,很多事都会让人哭,但大部分……都是不吉之事。” 叶轻如所言的不吉之事,让金博彦想起了修在电话里转述的话。 若他不及时回来处理,就要为两个儿子收尸。 金博彦眉心突突的跳,偏这时候叶轻如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语调沉冷,“就一条狗,至于那么严重吗?你让修转述的事未免太严重了。” “我说过这只是一个征兆,那只猎犬不过是导火索罢了。”叶轻如故意一步一步诱导金博彦,所以的事情,她不会一次告诉他。 她要他着急,着急了就不会一直保持理智。 叶轻如掌握节奏,顿了十几秒,继续道:“真实的隐患在贵府,至少有两年,甚至更长。” “说来听听。”金博彦立刻接道。 虽然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焦虑,甚至刻意维持平静。 叶轻如就知道自己掌握住了金博彦的节奏,她故意虚弱的咳嗽两声,“在贵府之中,早就有人安排了类似于傀儡的妖物,我在宅中曾见到此物所幻化的灵体,承载此物的宿体恐怕就在您的家宅之内。” 这话叶轻如一点没有骗金博彦,她自恢复双眼的视力以后。 拥有了以双大天眼,可辨别阴阳。 金宅的所有东西都按照特殊的易术摆放,里面一只阴物都没有。 却藏匿了一只非妖非鬼的灵体,它因为不是阴物。 不受易术克制,所以可以在金宅里随便游走。 给叶轻如的感觉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 她某次偶然得见此“妖物”,却只是渺渺一瞬。 一眨眼,那东西就不见了。 当时她没想那么多,把额娘带回锦城,她和那“妖物”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如今,十三姨太温梳碧等于是她的杀母仇人。 要不是返魂香起了作用,她就没有母亲了! 叶轻如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但此仇不报,她枉为人! “傀儡……妖物……”金博彦手中掌握的高手如云,但他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个词,他莫名的凝着叶轻如。 心里盘算着,她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但,这个女人是经过了无数次考验的叶先生。 她…… 在堪舆玄术之上,乃是一个本领高杆的人。 怕是他自己见识短浅,才误会别人。 叶轻如知道他没听懂,面上就当他听懂了,煞有介事的点头,“正是,此物以男子精阳为食,非人非鬼非妖,宅中所散发的紫气中夹带的一丝白气,正是因为此物。 白气为死气,家中必丧事不断,我猜……您的二位公子,恐怕已经着了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09章 管家权 “可是,我的两个孩子都不住在那所宅中。”金博彦态度有点犹疑。 但因为叶轻如的能力,不自觉的把叶轻如当成平辈。 提到两个年纪比叶轻如大的多的子嗣,用了孩子这个词。 叶轻如道:“二位少帅不在宅中,却能要了二位少帅的命,足见这东西是多么的厉害。” 金博彦不再继续发问,他脑子转了又转。 此事到底是康瑾的无心之失,还是康瑾故意的要陷害他? 只是一条猎犬而已,如果不结合他宅子的风水。 本身是无害的! 还有。 叶轻如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 她是被他抢来的,抢回来以后不是扔在医院,就是扔在自家的宅子里。 二者之间没有什么深厚的关系,她真的会尽心竭力的帮他吗? 不等金博彦考虑清楚,有副官小跑着进来。 军医院,高级病房不对外开放。 是金博彦特属的军事后方资源,连金夫人看病都要去德国医院。 在叶轻如的病房中,副官就这么冒冒失失满头大汗的跑进来。 “大胆!谁允许你直接进来的。”金博彦倏然起身,拔出枪顶在了副官头顶上。 副官登时肝胆欲裂,“大……大帅……” 虽然病房不能随便闯,但直接掏枪往人脑袋上顶,着实过火。 足见内心的焦虑和变化。 叶轻如躺在床上,微微玩了唇角。 不过几句话就让金戈铁马的大将心态崩了,她嘴毒的技巧还是跟御冰夷学的。 修连颦眉的力气都没有,更不会觉得金博彦不济。 虽然他提醒自己要小心叶轻如的谎言,但是那几句话他也信了,还觉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金博彦冷凝的扣动扳机,却终究没有摁下去,“什么事?” “就是……三……三少在军中,忽然昏迷了,他……他……”副官脑袋上顶着枪,吓了个半死,额头上都是汗。 金博彦倏然一惊,但语还是冷沉的,“昏迷?好端端的为何会昏迷?” “我也不知道,早晨尿了两次血尿,浑身就出现青紫的淤痕,后来就昏迷了。”副官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恐慌。 金博彦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儿子情况多严重,“军医怎么说的?” “军医那边说看不出是什么病,得送去医院检查,但是三少一直都……没醒来。”副官不知道怎么形容,一个人浑身冷硬,呼吸微弱是什么症状。 反正就是进气的少,出气的多。 还愣是查不出病因。 叶轻如插话道:“你不用太过害怕,这是浑身精元被掏空,所造成的阳虚之状,你们给他喂一些补气益气的中药,先把命吊住。” 让人不要太害怕,又说把命吊住。 前后要不要这么自相矛盾? 到底金三少情况如何? 副官表情呆滞,有些不知所措。 “按照她说的做,你先下去。”金博彦之前还有点怀疑叶轻如的话,现在已经深信不疑。 他除了信她,还能够怎么办? 生性多疑的金博彦在此事上,突然发现自己无法信任其他任何人。 如果猎犬不是康瑾送的,他的首选会是精通玄术的康瑾,而不是一个才刚刚开始接触的叶轻如。 叶轻如见火候到了,便低声的提出自己的要求,“大帅,此事若从源头抓起,我保证金三少无碍,只是可能需要您将金府的管家之权交给我。” “你想要管家权?”金博彦倏然一笑,上下打量着叶轻如。 要不是她在锦城跟康瑾打得火热,他会以为面前这个年纪能当自己女儿的人在勾引他。 不过…… 如果她真的忠心。 未来的夫婿又是康瑾,他做她的娘家后盾又何妨? 反正…… 他之前不是嫁出去一个四姨太么? 叶轻如礼貌的点点头,“正是,只是贸然提出来,不知是否妥当,我……一切都是为了大帅府考虑的,请您海涵不要见怪。” 与此同时。 金宅。 十三姨太温梳碧躺在床上,越想越生气。 她猛地坐起来,眼睛里烧着愤怒的火焰,“叶轻如那个小贱人,把贱奴救活了,还成了英雄了?她就算进门,也是十四姨太,排在我后面!” “姨太太息怒,叶轻如为人高调,那般不会做人,其他姨太太对她只是表面和气罢了。”女佣安抚着温梳碧。 温梳碧起身,将桌上茶盏摔在地上,“我的钻石肯定是她偷的,好几个佣人都看见了她进我房间,她那样的穷鬼在锦城巴着裴拢月。 才勉强过着小康生活,什么时候有机会能见到钻石这样昂贵的珠宝。”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10章 偷窃 “像这样的穷鬼,您不必跟她计较,等大帅回来了,会替您拿回钻石的。” 女佣劝她,是因为叶轻如刚救了二姨太,很得人心。 哪怕钻石是叶轻如拿的,这当口拿功臣开刀显然不是时候。 温梳碧完全没有体会到女佣的良苦用心,冷冷一笑,“就她那种货色,只得大帅亲自出马?这府里其他的女人早就年老色衰,她们哪个能比我受宠。” “大帅最宠爱的,自然是您。”女佣一想起这个,态度便是喜滋滋的。 温梳碧换了身衣服,把自己最贵的几样首饰都戴在身上,“走,跟我去叶轻如房间搜,钻石是她拿的,肯定在她身上,或者在她的房间里。” “好,我去多叫几个人。”女佣还怕两个人在叶轻如那里会吃亏,叫了好几个人一起去呢。 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过去,男仆把门直接踹开。 里面却空空如也。 和设想的不大一样,叶轻如平时都在房里养伤。 修都会候在门外。 这时候,却两个人都不见。 温梳碧站定一会儿,冷冷的一勾唇,“不在更好,只要她没带在身上,就一定在这个房间里,给我搜。” 佣人们基本上都是狗仗人势的。 温梳碧在这个家里排行次序最小,可是她最受金博彦宠爱了。 在叶轻如房间各种翻箱倒柜。 翻开了梳妆盒,打开了衣柜,甚至连床铺都挪开了翻找床底…… “梳妆盒里的东西挺多的么?她一个穷鬼,能从锦城带回来什么?”温梳碧看到梳妆盒里东西挺多了,顿时觉得不屑。 她不相信叶轻如那副清汤寡水的容貌,会被金博彦喜欢。 金博彦喜欢什么样的,她在府里四年能不知道吗? 想到这里。 温梳碧抓起梳妆盒,狠狠的往地上一砸。 紫檀镶嵌癭木的梳妆盒到了地上,瞬间被砸出了两道裂痕。 里面的首饰倒了一地。 包括一只青玉的小罐,好几根卦签都断了。 这些都是修替叶轻如暂时“保管”后,良心发现又归还给她,只是放进妆匣后没有告诉叶轻如。 在这些琳琅满目的金银首饰中,有一个透明的硕大的亮堂堂,被镶嵌在一个银色发卡上的钻石发卡格外醒目。 女佣眼尖提醒温梳碧,“姨太太,您的钻石发夹在那,我替您捡起来。” “等等,上面粘的那根,是不是叶轻如的头发?”温梳碧盯着钻石发夹,冷怒嘲讽的问道。 女佣点头,“您是卷发,她是直发,这根头发自然是……她的……” “呵呵,她一个贱货用过的东西,我才不会碰,可惜了,糟蹋了这么好的钻石。”温梳碧抬起穿了高跟鞋的脚,冷冷的在钻石发卡上踩了一脚。 女佣在钻石旁边,看到了一只绿色的东西。 貌似是宝石雕琢成的小盒子。 那东西光芒璀然,一眼就让人惊艳,“诶,那是……祖母绿吗?” “祖母绿?有这么大的祖母绿吗?”温梳碧不屑一顾,“玻璃做的,叶轻如,就配的上玻璃做的东西。” 说罢,桀骜的转身离开了叶轻如的房间。 女佣跟上去,“就这么算了嘛?真没想到她把您的东西,还是那么贵重的东西,直接就放在梳妆盒里,真是……真是胆大包天。” “下贱的人鼠目寸光而已,自以为笼络了人心,便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里。”温梳碧看向女佣,眉尾讥诮的一挑,“去,把我的照相机拿来,把这贱人的东西都拍一拍,看她还偷了谁的东西,大帅好容易新娶,进门的却是个家贼。” “就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您发现了她手脚不干净,对咱们金府是有功。”女佣替自家主子得意,“若不是您及时发现,叶轻如说不定日后把金府都给搬空了呢,大帅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吃里扒外的,有了您拍照的证据,定会重重发落她。” “发落管什么用,最好是赶出去,再不济就是和侯佳玉兰一样,被关在厨房里,做一辈子苦力。”温梳碧回到了房间,舒舒服服的躺下。 她的人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的回去。 回去了之后,还派人去叶轻如的房间里拍照。 委实招摇啊。 不出半个小时,整个金府上下就都知道了。 二姨太被叶轻如救过,身边的佣人自是和主子一条心。 立马汇报二姨太。 女佣给二姨太添茶问:“十三姨太这也太过分了,差点打死了侯佳玉兰,又去叶小姐的房中闹事,叶小姐也真是可怜,房间被砸的乱七八糟,这事,您……会管一管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11章 摔坏的八音盒 “陪我去看一眼。”二姨太低声的道。 去了叶轻如的房间。 看到满屋子的狼藉,她面上有了怒意。 女佣道:“要不我去帮她收拾收拾?” “先不用,我觉得,她有办法处理,不一定要我们来出头。”二姨太想到了金夫人突然对叶轻如转变的态度。 以及叶轻如给二姨太指点的方位,的确是把她弄丢的东西找到了。 还有这次的事。 她同时救活了自己,还有都已经咽了气的侯佳玉兰。 这种有真本事的人,会折腾不过只会靠狐媚床笫之事邀宠达到目的的骚货吗? 二姨太跟女佣一起回到自己房里,“我们就在这里等她回来,若她斗不过十三姨太了,再见机行事。” “是,二姨太,您也是有大智慧的人。”女佣称赞道。 金夫人那边听闻此事,虽然愤怒却没有写在脸上,甚至都没去叶轻如房间看,“等轻如回来了,我会秉公处理此事的。” 从医院回金宅的路上。 车子经过海鲜市场,里面人声鼎沸。 摊位上摆满了各色的海产河鲜,很多都是叶轻如没见过的。 她扒着窗户,满脸的好奇。 “轻如,你怎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修一脸不明白叶轻如的样子。 海鲜市场有什么好看的,乱糟糟还臭烘烘。 外表和气质更甚名媛淑女的叶轻如,难道不该嫌弃的躲得远远的? 叶轻如跟在金博彦和在金府女眷面前的模样完全不同,充满了好奇心的看着外面,“我住在北方,也见过渔市,但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市场里全是水产。” “那确实是没见过世面。”修嘴上贬低着,唇角却是微弯的。 这个市场是青帮控制的辖区,几个青帮弟子收着保护费。 在车子掠过的时候,有个青帮弟子迅速朝她这个方向打了个手势。 那是……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日的意思。 是青帮中惯用的识别自家人的手势。 很快。 她收回了视线,眼眸一片平淡。 不管她去到了那里,他的心会一直跟着。 窗外,清风拂入车内。 丝绦般的中长发,随风轻摆 江南的气温真是暖和,哪怕深冬都没那么冷。 到了金家大宅门口。 叶轻如刚踏入,就发现门口附近站了好几个佣人等着。 佣人们脸色发青,一副局促又有点后怕的样子。 望着叶轻如欲言又止。 “发生什么事了吗?”叶轻如不喜欢被动,主动开口询问。 叶轻如和十三姨太温梳碧的战争,家里的下人很少有人敢随便介入。 毕竟十三姨太谁都不敢得罪,但是叶轻如有空啊会成为金大帅的新欢,就是不知道这个新欢能够撑多久,是不是能够争宠赢过十三姨太温梳碧。 这种有太多未知。 在局势明朗以前,没人会贸然站队 其中有一个胆子大的,还比较看好叶轻如的上前一步,“那个……叶小姐,你……自己回房去看一眼,你就知道了。” “好,我回房去看一眼,你们都跟着来,我一会儿有点事要宣布。”叶轻如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娴雅的冲那个佣人微微一笑,径直走上了楼梯。 来到房门前的那一刻。 修整个人都阴了,指节曲了一下,发出了咯吱的骨骼摩擦碰撞的声音。 书柜里的书被扫了满地,床铺上的被子枕头褥子全部丢在地上。 衣柜里的衣服破布一样的扔在地上,还有几件被踩上了灰色的脚印。 比响马洗劫过还狼狈,这房间是被一番凌虐过的。 叶轻如见过侯佳玉兰身上被温梳碧打出来的伤,她见怪不怪。 只是眼底,锋芒已经毫不掩饰。 地上的钻石发夹,夹子和钻石已经分家了。 温梳碧认定钻石发夹是她偷的,可是知道叶轻如戴过。 宁可踩坏了扔在那里。 被踩坏的钻石发卡她没有碰,只是半蹲下来捡起一只翠色的小盒子。 小盒子之前应该是八音盒,里面的机芯被摔了出来。 好在小盒子比表面看着要坚固,外表并没有损伤。 叶轻如捡起小盒子的时候,修在旁边道歉,“对不起,你随身的物品我没有放好,才让别人有可趁之机摔坏。” 婚宴上叶轻如穿着婚纱不方便带东西在身上,不过她下身是穿裤子的。 因此随身还带了一只小巧的青玉小罐,和宝石八音盒。 两样东西光从外表看,就让人觉得贵重。 修好奇过,甚至想攥在手里等叶轻如的反应。 最终还是良心发现,偷偷放在她房里的妆匣中还给她了。 谁知道叶轻如还没动过,就被温梳碧动手砸了。 这事,他觉得自己要承担一半过错。 “没关系,你也想不到,有人会拿东西撒气。”叶轻如语调淡淡的,轻描淡写的让人觉得她是很怕事的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12章 不会死的太容易 所以。 这个同样是锦城来的新姨太太,是不打算追究了? 叶轻如看向修,“你的人,在金府,有几个?” “八个。”修回答的时候,隐隐知道叶轻如要做什么了。 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 叶轻如不跟他客气,“叫上来。” “哦。”修有种成为叶轻如小弟的感觉。 这感觉十分不好,具体是什么感觉又说不上来。 修吹了一声哨子。 很快,进了宅子八个彪形大汉。 彪形大汉严阵以待,一个个都长得很有异域风情,他们以为金府发生了刺杀之类的大事。 没想到上来,却是到了温梳碧的门口。 “进去,砸了。”叶轻如冷淡的一句话不轻不重。 旁边围观的佣人,没有一个当回事。 彪形大汉都没有跟修有任何交流,十分默契的踢门闯入。 温梳碧正在脸上擦珍珠霜,保养自己的皮肤。 突然有人闯进,吓得尖叫。 可是下一秒,她就安静如鹌鹑。 门口的七八个大汉,进来了三个。 三个人在里面见了东西就砸,不管是贵的还是便宜的。 什么古董花瓶啊,大英自鸣钟啊。 全部用最大的力道,砸了个稀巴烂。 叶轻如双手环抱着胸,吩咐站在门外的一个大汉,“拿个铜盆,再拿瓶汽油来。” “是,叶小姐。”大喊按照吩咐,去拿叶轻如想要的东西。 温梳碧看到自己这些年积攒的心血一件一件的毁坏,眼睛红的要滴血,“叶轻如,你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这么干的,我……我饶不了你,大帅更不会放过你。还有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大帅花钱养你们,你们却帮外人对付……他家里的女眷。等大帅回来一个个……把你们都毙了……” 佣兵有些听不懂中文,不过听到尖叫都是一顿。 叶轻如口语纯正的用英文吩咐,“继续。” 温梳碧脑子的那根弦断了,平时在金博彦面前伪装的温柔小意当然无存。 眼中的凶凶怒焰,简直要将眼前的叶轻如烧成灰烬。 她张牙舞爪的冲上来。 叶轻如身子微微一偏,就躲过了她恼羞成怒下的猛扑。 灵活的一转身,一巴掌用力的打在她娇嫩的脸颊上,“滚开。” “你……你敢……打我。”温梳碧被打了一把张,那一巴掌力道少说有五十斤。 打的她眼冒金星,一边脸导致了两只耳朵耳鸣。 她缓了半晌恢复过来。 铜盆和汽油也已经来了。 叶轻如走到写字台旁,直接傲慢的坐上去,“把床单撕了,泼上火油,放进铜盆里。” “是,叶小姐。” 其余的人还在继续砸,执行撕床单的人做自己的事。 温梳碧缓过来一点,又朝叶轻如冲过来,“你们都走开,听见没有,我命令你们不准听叶轻如的。叶轻如,我杀了你!” 修亲自上前,拉住了温梳碧。 他不打女人。 只有执行杀手任务的时候,杀人才不分性别。 现在的他,隐约有执行杀手任务时森林的状态。 “修,我一定会让大帅枪毙你和你的手下的人,你们砸的都是大帅送我的心爱之物。”温梳碧尖叫着。 尖叫的内容不知道雇佣兵们听懂没有,反正一个个眸色里都隐含一丝杀意。 叶轻如在一旁,有些没眼看了。 心里淡淡的总结了两个字:蠢货。 “你放开我们家姨太太,放开。”温梳碧的女佣真的挺忠心的,居然有胆子对修拳打脚踢。 那女佣瘦弱,打一个训练过的杀手就跟小猫挠一样。 但随着温梳碧尖叫,喊来了更多她房中的佣人,一群人一拥而上。 修就算是铁打的,也受不住。 其余的两个门口的蓝鸟的人就派上用场,闯进门来。 一人脚的,全部踢断骨头,踢翻在地。 这下,没人有力气兴风作浪的。 叶轻如淡然看着,眉眼间全都是揶揄。 静静的看完,拾起梳妆台上的梳妆盒跟首饰盒,一样一样的扔进铜盆里,让烈火将温梳碧四年费尽心机积攒的金银珠宝在她眼前化为灰烬。 温梳碧要不是被修拉着。 她会冲上去,跟叶轻如拼命。 挖了她那双冷魅双眼,抓烂那张满是自以为是的娇颜。 “以我的推算,她在房里还有保险柜,在地上也有暗格,里面应该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珍玩。”叶轻如指着几个方位,让蓝鸟的人一一都挖出来。 保险柜的密码都不需要要张口逼问,叶轻如掐指一算,就告诉了执行的佣兵。 温梳碧睁目欲裂,满是红血丝的看着。 宝石项链、首饰玛瑙,还有纸质却价值不菲的:汇票、地契、股票、美金。 “啧啧,想不到……给人当姨太太……这么……赚钱啊。”叶轻如烧着钱,不由感叹。 旁边的金府佣人都是一脸肉痛。 温梳碧看到自己全部家当都被挖出来,在眼前付之一炬,疯狂的尖叫出声,“叶轻如,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我要跟你不死不休,你凭什么烧我东西,此事在大帅面前,你也说不过去,你偷了我的东西,还砸了我的房间,毁了我的一切。” 叶轻如烧毁了她四年积攒的全部家当! “是呢,温梳碧,我就是要毁了你的一切,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太容易。”叶轻如走近温梳碧,手指轻轻的在她刚涂过面霜的滑腻的面上轻轻拍了几下。 她弯腰,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的在温梳碧耳畔道:“你加诸在侯佳玉兰身上的一切,我一样一样还了,你才可以死哦~”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13章 不道歉 “叶先生,这……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二姨太带着两个下人姗姗来迟的赶到,看到面前的一切,目瞪口呆。 “二姨太,她是侯佳玉兰的人,她……她要为了侯佳玉兰来对付我。” 一向把二姨太视为死对头的温梳碧,惊恐的放大了瞳孔,求救一般看着二姨太,声调里染上了愤怒的尖利,“你快将她治罪,她不是真心跟着大帅的,她是细作。” 二姨太莫名被温梳碧求救,一脸的凌乱和迷茫,“侯佳玉兰的人?” 看了看叶轻如,二姨太发现叶轻如长得跟侯佳玉兰是有点像。 不过侯佳玉兰是圆脸,叶轻如是标注的鹅蛋美人脸。 侯佳玉兰的气质是玉兰般的温婉知性,从上到下都是一种端庄和贞静。 叶轻如嘛。 长得比较年幼,但稚气中带着柔柔的媚。 不过她们俩还是有共同的地方,她们都是北方人。 “轻如,你认识侯佳玉兰吗?”二姨太郑重的问。 叶轻如笑,“侯佳玉兰是谁啊?我应该认识她吗?” “她……她是我们大帅很看重的人,就是昨天被你救活的那个人。”二姨太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不会随便的怀疑。 她下意识的陈述侯佳玉兰的来历。 叶轻如眉眼疏淡,没有一分一毫额外的情绪,“难怪温姐姐会这么说,她把人家打成那样,我却把侯佳玉兰救活了,所以怀疑我跟侯佳玉兰认识。” “你个贱人,颠倒是非黑白,阿庆管家!阿庆管家呢!我要……我要告诉大帅,大帅知道你这么对我,一定会毙了你。”温梳碧奋力挣脱了修,跑下楼去找阿庆管家,要阿庆管家想办法联系金博彦。 她甚至都不知道,金博彦今天为了叶轻如一句话亲自从驻地赶来。 很快阿庆管家和金夫人都被惊动了。 阿庆管家眼瞧着佣兵们烧东西,可不敢随便张口阻止。 人家手里有枪,还特能打。 阿庆管家呢? 不过是年迈的在金家管理下人,打理家务的一个家仆罢了。 他长了些许皱纹的脸上,微微的肃然,“叶小姐,您还没过门的,再怎么样,也只是客人,怎可对主人家动手。” “我动手了,怎么了?”叶轻如笑。 阿庆管家是金府的老人了,他平时也拿过温梳碧好处。 但是除了温梳碧的好处外。 金府其他女眷的好处,他也没少拿。 现在站在温梳碧的那一头,是因为叶轻如作为客人太过分了。 如果温梳碧做错了,也是金夫人或者金大帅关起门来打狗,怎么轮到一个外人来嚣张跋扈,还把好好的房间砸成这样。 这里的一砖一瓦,说到底还是金大帅的东西。 “你做的太过分了,夫人,这样的人不能太过纵容。”阿庆管家没有一味的自己苛责叶轻如,而是去请示金夫人。 金夫人跟叶轻如关系挺好,她看到温梳碧房间的样子。 不仅没觉得不妥,反而感激叶轻如教训温梳碧。 可她作为女主人并不能太过徇私,清了清嗓子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偷了我的钻石发卡,那还是大帅给我的生日礼物。”温梳碧整双眼睛都是猩红的,争着控诉这件事,“我带人去她的房间搜过,就藏在她的梳妆盒里,那发卡是定制的,叶轻如她不可能有,就是她偷。” “你不要那么武断,说不定有人看轻如好欺负,故意放在她房间挑拨离间。”二姨太打算做和事佬,“十三妹妹啊,你先别急着生气,我们先把相关的佣人审问一下。” 阿庆管家都插手了,一会儿一个电话打给金博彦。 金博彦肯定要站在温梳碧那边,叶轻如会吃大亏的。 “审问个屁,好几个人看到叶轻如到我的房间,谁会吃饱了撑着陷害她,还没结婚就登堂入室,死皮不要脸!”温梳碧把平时在心里骂叶轻如的话,全部都骂出口了。 她一向在府里比较和光同尘,看起来唯唯诺诺的。 那是她想保存实力,在金博彦身上捞更多的钱。 可是今天,她什么都没了。 还有什么可装的? 这场闹剧,惹得金家大部分女眷来看热闹。 温梳碧撒泼的样子,大字不识的市井妇人更要粗俗,让一众女眷都开眼了。 金夫人认真的看了一眼叶轻如,小声的安抚一般道:“轻如,要不……你跟十三道个歉,这事就揭过了,反正钻石发夹找到了。她砸了你的房间,你也砸了她,你们两个打平了。” “抱歉,我不道歉,钻石发夹也不是她的,她休想要拿走。”叶轻如淡定的道。 一个定制的发卡,还是独树一帜的设计的钻石款。 整个金家也只有受宠的十三姨太才有。 眼下,叶轻如居然说是自己的。 金夫人皱了皱眉,她现在想帮叶轻如都没法帮。 叶轻如淡淡的看着阿庆管家,“现在,金家是谁在当家?” “这关你什么事?”阿庆管家现在也有点反感叶轻如。 叶轻如不在乎,修的人却一个阔步上前。 抓着年愈五十岁,生的矮小瘦弱的阿庆管家的领子,把人直接提起来了一般。 阿庆管家立刻脸通红的扑腾,可惜无论怎么折腾都撼动不了修锻炼出来的麒麟臂。 “罢了,我就当是掌家的是阿庆管家您,金夫人,和二太太,既然你们都在场,我就将一件事宣布。”叶轻如从手包里,拿出了两样东西,“这是手谕,这是大帅房间保险柜的钥匙,里面有大帅的私人印信。”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14章 先三后四 金博彦的私人印信,是从来不交给旁人的。 连府里两个少帅都没有真正拿到手过,更别提是其他的人。 面对叶轻如的举动,所有人都惊呆了。 空气,一时安静。 “大帅给你印信是为什么啊?”金夫人不愧是这所府邸里的女主人,她头一个先冷静下来,询问叶轻如。 叶轻如笑了笑,表情没有半分谦逊,反而是洋洋得意,“哦,没什么,就是他太忙了,没时间回府,怕府里的不安分的人闹起来弄的鸡飞狗跳,就暂时把掌家之权给我了。” “这不可能!大帅怎么可能把这种权利给你,你个小贱人信口雌黄!”温梳碧第一个不能接受,她想上来抢夺叶轻如手里的东西。 叶轻如毫不吝啬,把两样东西都给了阿庆管家,“阿庆管家,你来看看。” 阿庆管家抹了半天从内兜里摸出了花镜戴上,一个字一个的看手谕上的文字,“是大帅的字迹,没错。” “我亲眼看着大帅写下手谕的,你们不用担心有假。”修对众人道。 他其实很不想开口,看着叶轻如作威作福。 怎么都让人觉得不爽,每次干这种事。 他都只能在心里默念一百遍:职责所在!指责所在! 金夫人缓了一下,笑道:“恭喜……叶小姐啊。” 她不喊叶轻如叫轻如了,又改回了之前生疏的称呼。 现在,金夫人也分不清楚叶轻如是敌是友了。 把印信交给一个没过门的外人,那不是狠狠打正室的脸吗? 金夫人一时,也分不清楚叶轻如是敌是友。 “我也……恭喜。”二姨太踌躇了一下,同样尴尬的道喜。 叶轻如没对她们两个表示出任何态度,朝管家一伸手,“看完了就还我。” “是,叶小姐。”管家态度恭敬起来。 叶轻如才进府几天啊,就能这么犀利拿到掌家之权。 或许还不仅仅是掌家之权,印信代表了金博彦本人,拿着印信是可以调动军队的。 叶轻如指着温梳碧,“她栽赃陷害我,我可以处理她。” “这……”阿庆管家额头冒汗。 叶轻如道:“那就是可以咯,先关地窖。” “叶……叶轻如,你敢!” 温梳碧寒毛倒竖。 地窖啊,那是人呆的地方吗? 南北方的地窖可是不同,北方的地窖是用来储存东西的。 南方多雨潮湿。 地窖就是个架空层,用来隔绝湿气的。 它是废的。 放什么东西都存不住的。 人扔进去,就是跟一堆喜阴喜暗的蛇虫鼠蚁呆一块。 她…… 她不能被关进去。 叶轻如给修的手下使眼色,让他们都别动,然后对阿庆管家道,“恩,你去执行,我累了,要去休息一下。” “关多久?”阿庆管家干咽一口唾沫。 叶轻如伸了个懒腰,“我心情好了自然会放出来,她在下面不要吃太好,随便凑合一下。” “是。”阿庆管家嘴里道是。 实际上根本拿不定主意,他还是打了电话去驻地。 金博彦忙得很,他根本不在驻地。 最近可能就是因为那两条猎犬的缘故,他真的很倒霉。 跟接壤的两个地方的军阀同时有了摩擦,现在就怕这两边的人要联盟对付他。 本来他是兵力最强的,要是两边联盟了,肯定会被摁死的。 他对快死的大儿子,只是去看了一眼就匆匆调停此事。 驻地接电话的副官有金博彦留下的话,对阿庆管家道:“一切都听叶小姐的,你们不许违背,否则,大帅回来了,直接毙了你们。” “啊,是,我们会注意的。”阿庆管家慎重的道。 他家金大帅他了解,说毙是真的毙。 这一头。 叶轻如睡的昏昏沉沉,脑子里不停的闪现于府的那些过往,以及天坛饭庄的那一次刺杀。 整个人好似被卷入了漩涡里,怎么都拔不出来。 清脆的敲门声,忽然扎入了梦境里,“叩叩扣——叩叩叩扣——” 这是青帮敲门的特殊的暗号。 叫做先三后四,敲三下,停顿,再敲四下。 “什么人?”叶轻如起身问。 门外的中年女人压低声音,“今日香堂我来赶,安清不分远与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15章 他就在她身边 “钱婶,快进来。”叶轻如青帮的切口被接住之后,她立刻去开门,把钱婶请进来。 钱婶是金家的厨娘,同时也是青帮放在金家的一个内应。 之前提前告诉叶轻如侯佳玉兰的死,为的就是给她一个心理准备,不会让她当场失控。 钱婶很是机敏,快速的钻进叶轻如房里。 “你突然找我,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轻如内心一紧。 钱婶低低的道:“七爷派人传消息过来了。” “你说。”叶轻如快速的道。 钱婶表情肃然,“是关于凌爷婚礼上的事,我们在婚宴厨房,安排的一个人被抓住,七爷让你小心应对。” “有人被抓了?可设法营救?”叶轻如马上关心的问。 钱婶脸上表情僵硬。 叶轻如瞬间明白钱婶尴尬的眼神中的深意,“我明白了,他很可能已经被逼供,说出我们在婚宴上安排的应对袭击的措施。” 御冰夷钻研梅花易数,怕是随便一推衍。 便知道被抓的人有没有泄密。 钱婶这个态度,说明对方可能扛不住刑讯,做出了背叛帮派的举动,救回来也要按照帮规执行死刑的。 钱婶有些担忧的道:“是啊,那人什么都招了,金博彦狡诈多疑,就怕他因此对你产生怀疑。” “你放心,此事,对我没有影响。” 叶轻如表情表情淡然,她邀请钱婶坐下,“钱婶,你坐。” 然后,她自己先在一张坤椅上坐下。 钱婶穿着围裙,身上还带着厨房的油烟味,客气道:“叶小姐,我就不坐了,我站着跟你说话。” “坐,有些金府以前的事,要问问你。”叶轻如垂了头,半场的头发耷拉在眼睛上。 令她这个人气质阴森下来,少了常见的俏皮和高傲。 钱婶坐下了。 叶轻如低声的道:“就几句,不会耽误你太久。” 钱婶是偷跑出厨房的,离开太久会被怀疑的。 一旦被抓到,叶轻如和钱婶都要完蛋。 所有的问题都是快问快答,叶轻如问了几句侯佳玉兰的事。 钱婶刚好在女眷厨房里忙活,离侯佳玉兰的下人厨房近。 她知道很多关于侯佳玉兰的事。 就将这几年。 金博彦是怎样垂涎侯佳玉兰,却又求而不得的遭遇告诉叶轻如。 “几乎每个得过金大帅宠爱的姨太太,在最得宠的时候,都会去折磨侯佳玉兰,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钱婶轻轻叹了口气,感叹的说道,“感觉心理都扭曲了,尤其是十三姨太,都折磨她三年了,鞭打,夹手指,灌辣椒水,什么刑罚都用过,人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心狠手辣到这般田地。” 她不知道叶轻如和侯佳玉兰的关系,叶轻如好奇问,她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叶轻如。 想到了侯佳玉兰所遭受的,还打抱不平的感叹了一句。 叶轻如依旧是低垂着头,薄刘海盖住了苍白的额头,完全看不清她的眉眼,“耽搁十五分钟了,为了你的安全,你先回厨房去。” “叶小姐,我走之前还有句话。”钱婶起身,语调凝然,“御爷说,八音盒能修好的,让您宽心。” “他……知道我的八音盒坏了?你把我的事传递出去了?”叶轻如缓缓抬起头,她一双泛着冷光的双目,全部浸染了红色,想说的话欲言又止,到了嘴边成了句,“府里今日是不是吃海鲜?” “您……您竟是知道,您和……海鲜市场的人接头了?!” 钱婶微微一惊。 叶轻如琥珀色的瞳孔凉凉的,“今天车子经过市场的时候,有人冲我打了暗号。” “叶小姐,您真是……” 钱婶想夸她聪明,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词。 冰雪聪明和兰心蕙质,感觉都太庸俗。 “什么?”叶轻如下意识的问。 钱婶微微一笑,“您真是观察入微。” 既然她智谋已经到了顶点,那便无需关于这方面任何的夸赞的认可。 不如夸点别的地方。 “快去忙。”叶轻如道。 钱婶朝她弯了弯腰,恭敬的退出去。 钱婶离开后许久,叶轻如都坐着发呆。 然后,缓缓的拿出八音盒。 拧动了发条,八音盒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祖母绿的莫氏硬度为8,宝石外壳摔是根本摔不坏的。 但里面的机芯好像比较脆弱,不仅和外盒脱落了,还失去了发声的能力。 她指尖轻轻掠过,牙齿在微微的颤抖。 其实她的内心没那么强大,也有承受不住想哭的时候。 尤其是,当她承受了莫大的压力时。 知道他就在身边的某个地方。 乘车路过水产市场的画面,不经意从脑海里掠过。 她仔细观察过金家,金府严密如铜墙铁壁般。 外人很难进入宅中,宅中的妇人和下人更不怎么出去。 不过厨房那边每日会送新鲜的柴米油盐进来,钱婶恰好是厨房的厨娘,正有这样的机会。 所以,他知道她的八音盒被砸。 知道她心疼这件精贵的小玩意,还特地让钱婶来安慰一句。 其实,御冰夷是一个极度温柔的人。 如果没有水儿那档子事,做他的女人会又风光又幸福。 在斜方镇,他杀了于府上下。 残忍的有些可怕,但某些时候,心又是柔软的。 尤其是对她,用尽了温柔。 “修,暗中观察一个人有意思吗?你站在那里有二十分钟了。”叶轻如眼神倏然一冷,拆穿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16章 玉傀 修从角落里走出来,没有任何被拆穿的尴尬,优雅一笑,眼睛却是盯着她手里的八音盒看,“你的感知力还是那么敏锐,忍耐力也不错,足足忍了这么久。我翻窗进来,你不生气?” 整颗祖母绿原石打磨的八音盒,大英王氏的御用之物。 她不仅拥有。 这东西对她来说似乎有其他意义,令她格外的珍惜。 “你本来就是监视我的,我什么好生气的。”叶轻如懒懒的抬了抬眼,手指依旧轻轻摸着手里的祖母绿八音盒,“你有话要说?” “你什么时候开始处理风水上的事?三公子那边发电报来,他好像快不行了。”修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优哉游哉的喝着,这一回他的态度一点都不在意,所有的一切都是不紧不慢的。 叶轻如收起八音盒,“既然这么急,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找我。” 修出去一趟,少说有四五个小时了。 回来还在她房间里站了二十分钟。 哪里像是着急金三少性命的样子,分明像个看戏的。 “我不急,着急的是金大帅,我只负责转达。”此时此刻的他,才更像修本人。 如同沙漠里的一只毒蝎,躲在沙洞里。 守好自己锋锐的毒针,伺机而动。 叶轻如懒得多问他出去干嘛了,反正他不在反而给了她更多的空间,“我现在就处理,去把二姨太请来。” “好。”修转身出去了。 少顷。 二姨太被请到了叶轻如房间里。 “你叫我?”二姨太到了嘴边的话,变得生硬。 叶轻如是她的救命恩人,但同时也是进门不到十天夺走了自己和金夫人管家权的人。 管家没多久,就迫不及待的利用手中权力,上级对待下级一般请她去问话。 二姨太现在浑身都不自在。 “二奶奶,把东西拿出来。”叶轻如把打招呼和客套的话全部省去,开门见山的找她要东西。 私底下的称呼上,还是尊称一声二奶奶。 二姨太心里面更别扭了:装什么装,假惺惺。 她一翻白眼,“拿什么?” “我要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叶轻如拧眉。 修阴冷的附和,“叶小姐让你拿,你就拿!” 叶轻如扫了一眼过去,眼神锋锐。 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他是故意的吗? 态度这么凶,简直是故意帮她招人恨。 二姨太心脏本来就不好,被吓得脸色一青,“在我房间十二抽屉榆木柜子,左边第三个如意拉手的抽屉里,根本就没什么的,拿到大帅面前,他……也不会……降罪我的。” “会不会降罪,先拿出来再说。”叶轻如给了修一个眼色。 修喊了附近的佣人,把二姨太整个抽屉都拿来了。 看到佣人端着抽屉进来。 二姨太脸色更青,颤抖着手把一只钻石金表拿给叶轻如,“我什么都没做,我是清白的,叶轻如,你别想诬陷我。” “我要的不是这个,你到底有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叶轻如蹙了眉头,冷眸躁郁的盯着那只手表看。 二姨太微微一愣,“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巧了,我也不知道我要什么,带我去你房间。”叶轻如冷冽的道。 二姨太在心里都要骂死叶轻如这个矫情的小贱人了。 可是谁让大帅眼瞎,给了这个女人掌家权。 金府,迟早要被她闹翻天。 二姨太本来就是忍气吞声的性格,她抿了抿唇。 无声的站起来,领叶轻如去自己房间。 二姨太房里的贴身丫鬟见开了门,开心的迎接,“二姨太,您回来了,诶?叶小姐怎么也来了。” “你先出去了。”叶轻如让丫鬟出去。 二姨太没吭气。 丫鬟一头雾水的离开。 叶轻如往二姨太床上一坐,“你把你所有藏起来的东西,都拿过来我看一遍。” “你……”二姨太想骂她你别太过分。 看到叶轻如冷的压抑的眼神,她这口气又咽下去了。 什么叫忍气吞声,二姨太接下来一个多小时做的事情就是忍气吞声。 二人都不知道,到底找的是什么。 终于。 二姨太从一个地板的夹层中,拿出来了一只飞天女和田羊脂玉的玉像。 叶轻如从床边,一下站起身,“就是这个,二奶奶,你真的好糊涂,藏着这种东西不早点叫出来,还喊冤。” “什么?”二姨太一头雾水,她不明白这个玉像有什么问题。 更不懂这个玉像,为什么会跟她房里的隔层在一起。 隔层里放了一些她自己觉得珍贵的旧物,这个玉像…… 嘶~ 她还是第一次见。 叶轻如皱眉,“你没见过这个玉像吗?” “没有,这玉像……是什么害人的东西不成?”二姨太对金表还有点心虚,但对于这尊玉像。 她的面相坦荡,一看就是对此事毫不知情。 叶轻如低叹一口气,“何止是害人,这东西叫做玉傀,是修仙之人用来挡天劫的替身。”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17章 身体要掏空 “修仙之人……”二姨太呆愣愣的看着叶轻如。 显然叶轻如说的,超出了她大脑所能理解的范围。 叶轻如微微颦眉,“我时间紧,没空同你解释,这玉傀先给我。” “哦,好,你拿去。”叶轻如拿走了玉傀,出去就扔给了修。 修接在手里,登时触手感觉到一片冰凉,差点扔掉,“这……里头……有女妖精!” “什么女妖精,是仙女。”叶轻如看到他不淡定的表情,忽然抿嘴笑了,笑得像是恶作剧的得逞的熊孩子。 修面色带了红晕,气息越发的不稳。 他要喘不上气,眼神都飘忽了。 别人见他这个样子可能会觉得他生病了之类的,叶轻如却知道他是中了媚术进入了幻觉。 在修面前打了个响指,修才一个激灵清醒些许。 他生气了,“叶轻如,你是的肠子是鸡肠子吗?” “骂我小肚鸡肠?”叶轻如笑。 修的手握成拳,“你难道不是小肚鸡肠吗?之前得罪过你一次,你就无时不刻想要害我。” “是你自己定力不行,交给你不是害你,有事要你帮忙。”叶轻如表现的云淡风轻。 修看着她,则是一脸怀疑,“什么事?” “把这个东西,送到一个地方。”叶轻如直接跟他耳语了好几句话。 然后道,“你在宅子守着,我怀疑温梳碧在地窖里也不会安分,帮我看好她,再借我一队人马,我要去三公子那边一趟。” “你说的前者,我办不到,我是忠于大帅的。”修冷冷笑容清贵动人,有种说不出的异域的绝艳之感。 若是蒙个面纱在脸上,他的姿容肯定会更美妙。 叶轻如停了停脑海里旖旎的想法,把跳肚皮舞的印度舞女的画面赶出脑海,一本正经的道:“你要是办得好,还能替我瞒着金博彦。我答应你一个愿望,只要你提出来,我就会去办。” “这个交易倒是不错。”修马上动容了,他摸着下巴,“我叫你去杀人,你也杀吗?” 叶轻如什么水平他清楚,能得叶轻如一个许诺,这个交易很划算啊。 叶轻如疏淡看着他,“你要让我去做违背礼义廉耻的事,我可以选择不守诺言,反正我不是君子,没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一说。” 靠。 她这个许诺,是可以反悔的许诺。 “一言为定!”修反而是潋滟的笑了。 五个小时后的傍晚。 叶轻如在另一处驻地的军事小镇里,见到了床上病的奄奄一息的金三少。 “叶小姐,你来了。”迎接的高级将领提前接到电报,上前迎接了叶轻如。 叶轻如沉默着点头示意,脚步很快的走到金三少身边,“你们少帅身边有没有女人。” “以前有个叫红艳的军妓,现在……没有了。”金三少身边的一个贴身的副官据实答道。 军营生活枯燥,但是带女眷又不方便。 通常有些权位高的显贵,是会在自己的营帐养军妓。 不过,此话一出。 房间里三个高级将领,同时都睨了一眼那个副官。 叶轻如才不管这些风流韵事,观察了几下金三少的面相,撸下他手上的和田玉戒指。 要了一盆水,让人泡上党参的根须。 叶轻如亲自用毛巾沾了水给他擦脸,又用金针扎破他的中指放血。 放血的过程中,金三少就醒过来。 隐隐绰绰看到一个倩影,吓得浑身直哆嗦,跟癫痫了似的,“放过我,大姐,你饶了我,我陪了你那么久,一夜夫妻百日恩啊,况且我们还是很多夜夫妻,你差不多得了,饶了我。” 他这一番话,听着十分暧昧和惊恐。 周遭的人都露出怪异的表情,怕是都觉得叶轻如和金三少有什么。 “啪——” 叶轻如一巴掌毫不犹豫的打在他脸上。 金三少睁大了眼睛,泪眼汪汪的看着叶轻如,“你……你打我。” “没有,你脸上有蚊子,被蚊子咬容易生病得疟疾,我在帮你金三少。”叶轻如柔柔的一笑,温婉如河岸边拂动的柳树,美的很是有风情。 她其实心里很烦躁,保持微笑是想安抚金三少,让他配合一点。 金三少脸上火辣辣的是她打的一巴掌,哪有功夫欣赏她的温柔和娇媚,右手捂着脸,低声颤抖的道:“你……你怎么还会变脸?你是画皮女鬼??哼!别以为你换了一副脸孔,我就不认识你。 我跟你说,你不管怎么勾搭我,我……我不会再跟你睡了,我快不行了,身体要掏空了……大姐啊,你去找别人好不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18章 金陵贵客 “好,我不睡你,你放心先躺着,乖,别动。”叶轻如眉骨上的那根筋,在突突的乱跳,“也不许说话,否则对你不客气。” 她是很传统的人,要不是为了安抚发疯的金三少,打死她都不会厚着脸皮说这种话。 金三少闭上嘴巴,但眼神还是后怕的看着叶轻如。 叶轻如脸颊微烫,起了身走出房间。 房间里的三个高级将领都跟出去,“叶小姐,你可真厉害,医生都束手无策,你一来他就醒了。” “是啊,三少这是没事了吗?” “不过他何故会说那些疯话?醒来虽然是好事,但是他神智似乎有些不清。” 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见叶轻如在一旁插不上话,安静了下来。 叶轻如终于有机会开口,“他还没有彻底摆脱危险,醒来只是回光返照,能不能活下去,得看能不能撑过今晚。” 回光……返照? 三个人面面相觑,表情都有点怪异。 他们中,有的心里甚至在想大少帅要是死了,是不是可以投奔二少帅了? 金博彦总共就两个儿子,家业不是三少继承就是五少继承。 “而且他并非神志不清,是把我认错成……一个女仙。”叶轻如凝眉,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们形容玉傀,“反正三少是被一个邪物纠缠,被吸干了精阳,身体现在只是一个空壳子,需要一点点注入精气,让他缓过来,还得防止这个邪物继续靠近他。” 叶轻如表现出十分的理智,思维也是非常缜密。 她有着和实际年纪不符合的老成。 要不是金博彦提前支会,几个高级将领不会仰仗这么年轻一个小姑娘。 而且,她在沪上名声也很大。 仓城离沪上不远,也受沪上消息的辐射,有些高级将领是听说过她,私下里更是十分佩服的。 “我们一切都听叶小姐吩咐。”三个高级将领皆道。 叶轻如点头,“三少房里,我需要有人彻夜念经熏艾,经文我会准备好,需要年轻强壮的男子来。” “好。”高级将领们答应道。 叶轻如又道:“再寻个秤砣,最好是浸过血的秤砣,例如菜市场卖红肉摊位的秤砣,把它放在窗台上,我需要它来压住三少的魂魄。” “是,我们会去找的。”将领们又答应道。 叶轻如一路赶路到的这里,路上颠簸的很。 她伤情还没完全恢复,此刻面露一丝疲倦,“把我安排在隔壁房间休息,如果他晚上喊起来,说有女人要强迫他,伤害他,我会第一时间赶到,救他。” 都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将领们一一都答应了。 叶轻如要休息的房间本来是金三少的贴身副官,现在整理出来给叶轻如住。 军被叠放整齐,衣柜里只有简单的军装。 叶轻如穿着很传统的老式短袄,和黑色的加厚棉裙。 头发挽了个鲍鱼发髻,整个人看起来偏成熟,掩盖了她这个年纪的青涩。 坐下来休息以后,副官端进来晚饭。 还询问叶轻如要不要洗澡。 叶轻如伤口还是愈合的不好,随时有裂开的可能。 变只要了一盆热水,和干毛巾,还要了干净的一身衣裳。 军营里哪里有什么其他衣服,全都是军装,这里还没有女兵。 给她的是男士的,不过听说是全新的。 夜里,洗完澡。 换上军装,叶轻如斜靠着打盹。 隔壁金三少迷迷糊糊又叫唤起来,修进来喊叶轻如,“轻如,隔壁……” 看到惊醒过来,穿军装的叶轻如。 他微微愣神。 叶轻如问:“隔壁怎么了?” “他……又在叫唤,不知道是不是……被妖精缠住了。”修想起来,自己拿玉傀的时候,有一只性感尤物缠在他身上,气吐若兰的要脱他衣服的画面。 说话,都有点卡壳。 叶轻如见一个佣兵杀手说话带结巴,还以为金三少怎么了。 睡意登时没了,三步并作两步的去金三少房里看。 一看金三少的样子,她松了口气,“他只是太害怕了,梦魇了,玉傀没有进来找他。” “其实,他死了,也不算坏事。”修双手抱胸,斜靠在墙上,眼底有一丝邪色,“这种胆小怕事的性格,日后当了一军主帅,也是被人摁在地上踩死的下场,现在被玉傀害死,至少有个全尸。” 叶轻如瞥了他一眼,“人家日后如何,和你有关系?你是太平洋警察吗?管的这么宽。” 耸了耸肩后,叶轻如咬破手指。 在门上随意画了个符文,打了个呵欠回去睡觉了。 她不知道,修站在符文面前看了得有半个小时,才回过神离开。 直接咬破手指,不觉得疼也就算了。 画符箓居然如此熟练利落,还是十分高深的符文。 看来日常,没少下苦功练习。 翌日。 金府来了一位金陵来的贵客。 她手持一份手谕,昂着脑袋对金家女眷道:“这是金叔叔给我的手谕,温梳碧是被冤枉的,请你们马上让人把她放出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19章 治一治贱人 “这……” 阿庆管家看到手谕的时候,呆愣住了。 他家老爷一向说一不二,如今怎么朝令夕改到这个份上。 昨日刚给叶轻如一份掌家手谕,现在又换了一份手谕,让另外一个年轻女子来救被叶轻如关起来的温梳碧。 接过手谕之后,管家仔细辨认了上面的字迹。 阿庆管家毕恭毕敬,“蔡小姐,您怎么突然来了仓城,要是提前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 “不用,我的行踪是保密的,不会对任何人提及,我这次来,是专门来看温姐姐的。”蔡云舒一进仓城,就打电话联系温梳碧。 正好在电话里听了温梳碧的女佣的求救。 她直接去找的金博彦,从金博彦手里拿到了手谕来救温梳碧。 温梳碧远嫁仓城,对她而言是弃子。 专门来一趟并非全是为了救人,主要是为了对付叶轻如。 而这,需要跟温梳碧的联手。 她要将叶轻如狠狠的打进泥巴里,再也翻不了身。 那个贱人,她定不会让她有好果子吃。 阿庆管家亲自接过蔡云舒手里的皮箱,“我这就找人放她出来。” “恩,麻烦阿庆管家了。”蔡云舒在沙发上坐下。 十五分钟后。 温梳碧被带到蔡云舒面前。 她关了一天一夜罢了,人看上去消瘦许多。 下人真按照叶轻如的吩咐,关到现在只给她一块馊了的馒头。 出了地窖以后。 温梳碧换了身衣服,就立刻去见蔡云舒,“云舒妹妹,幸好你来了,否则,我就让叶轻如那个小贱人害死了。” 温梳碧一见蔡云舒,眼睛通红,带着哭腔跟蔡云舒哭诉。 “你怎么成这样了?我记得你是一个很有谋略的人。”蔡云舒见到温梳碧的惨样,也是吓了一跳。 想想也是。 跟母亲暗害继兄这么简单的事,也会让人抓住把柄。 生生的一个鼠窜出锦城,一个遭到枪决的下场。 两母女都是蠢货,在锦城斗不过叶轻如跟裴拢月联手。 如今成了金大帅的十三姨太了,还是被叶轻如一根手指头玩转。 温梳碧哪里知道蔡云舒心里看不起她的腹诽,坐到了蔡云舒身边,帕子擦着眼泪,“那个小贱人陷害我,用的都是阴招……” 旋即,温梳碧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更是让蔡云舒瞧不起她,叶轻如一系列动作连消带打。 把府里最得宠的温梳碧弄进地窖关着,温梳碧却没有反抗的余地。 连金大帅的面都见不着,想要撒娇吹枕边风的机会都没给她。 说惨也不惨,更有点活该。 谁让她自己没本事。 “温姐姐别担心,我父亲在金陵已经把大帅的后顾之忧解决,大帅中午就能从驻地赶回来。”蔡云舒面上柔和贴心,拉着温梳碧的手道,“我们两个同仇敌忾,姐们同心,可其利断金,叶轻如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定不会逃出我们的手掌心。” “可是……不是说大帅是被两军联盟夹击了,哪那么容易解决啊?”温梳碧作为金博彦的女人,她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所有的前程都压在这个男人身上,他的一切她都会留心打听。 要是金博彦倒台了,她的荣华富贵也会变为泡影。 蔡云舒在心里骂了一句蠢货后,笑得很是虚伪,“姐姐,你忘了我父亲是什么职位,我父亲已经从中调停,让两位大帅放弃对金姐夫的夹击。所以金姐夫的外患已经解决了,我们可以安下心来,专心对付叶轻如。” “原来是这样,蔡伯父太厉害了,云舒,多亏有你。”温梳碧面带喜色,“可是,要怎么对付叶轻如呢?” 她自负很是有计谋,不过对于叶轻如。 更像老虎咬刺猬,没有地方下嘴。 蔡云舒勉强克制住用看傻瓜的眼神看她,柔声的道:“温姐姐,我父亲抓到一个人,这个人招出了叶轻如不为人知的底细。他现在已经被我带来仓城,只要他出现在金大帅面前,大帅必绕不过叶轻如。” “太好了,终于有人能治一治这贱人了。”温梳碧高兴的道。 蔡云舒却咧咧嘴,感觉自己是面前这蠢货的妈,专门给她擦屁股,心里厌恶至极,脸上却不显山露水的又道,“你刚才提起叶轻如做的那些事的时候,是不是说过她是为了给一个叫……侯什么的女人报仇?”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20章 辣椒水 “是侯佳玉兰,不知道叶轻如和那个女人什么关系呢。”温梳碧一想到侯佳玉兰,就想到自己满屋子的财产都被叶轻如烧掉的一幕。 在她的眼底,闪着仇恨的怒焰。 温梳碧恨恨的道:“要是侯佳玉兰能和叶轻如一起死的话,就更好了。” “如果叶轻如真是为她来的,我们是可以从侯佳玉兰下手。”蔡云舒眼珠子一转,压低了声音对温梳碧道。 温梳碧想了想,有点犹豫,“之前我对侯佳玉兰出手有点重,把她打的有点严重,现在再去找她……万一她的身体又承受不住……” “怎么?你不是说侯佳玉兰只是厨房的粗使贱婢么?”蔡云舒讽刺的道。 她不觉得侯佳玉兰是普通下人,如果是普通下人的话,温梳碧是被娶进门的姨太太,怎么可能跟一个下人斤斤计较。 温梳碧脸皮薄,在人多眼杂的客厅敷衍了一句,“此事……很是复杂。” 见蔡云舒脸色难看,也怕蔡云舒不管她的事,妥协了。 “好,去我房间,我跟你说。” 她拉着蔡云舒进自己的房间说起侯佳玉兰,把侯佳玉兰在金博彦心中的矛盾地位说了一下。 关于金博彦在床笫上,把她喊成侯佳玉兰的事自然是没脸提。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在金博彦心中争不过一个年老色衰的四十老妪。 说出来,得多丢人。 “你是说,金大帅想要侯佳玉兰,侯佳玉兰拒绝了?就被圈禁在厨房十年?”蔡云舒摸着下巴,略有所思的说着。 温梳碧道:“对,我来了之后打听到的,我只知道好像……好像每个受宠的姨太太,都不太喜欢她,她十年来,一直都是被人虐待的。” “欠打的人,换了谁都会想打她,既然金大帅不管,你还有什么顾虑的,我们去好好会一会侯佳玉兰。”蔡云舒被温梳碧说的,有点想见侯佳玉兰。 到底是怎样一个绝色,到了四十岁,还能让二十岁的小姑娘花容失色? 还是金博彦根本就是个重口味…… 温梳碧差点把侯佳玉兰打死,让她心底里是有几分后怕的,后来侯佳玉兰被救醒了,她才有了几分底气。 现在,温梳碧可害怕重蹈覆辙了,“你不是说抓了一个人,可以直接对付叶轻如吗?何必要扯上侯佳玉兰呢?” 怂货。 温梳碧在心里骂了一句。 她面上还是笑盈盈的,“温姐姐打过扑克吗?如果打过就该知道,手里的大牌,要放到最后打。” “这……这倒是,不过……一会儿见了侯佳玉兰,还是得掌握着点分寸。”温梳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带蔡云舒去见侯佳玉兰的时候,有几分瑟缩。 蔡云舒却因此更看不起她,吩咐下人准备了一些特殊的刑具。 这些刑具能让人痛苦的生不如死,但不至于想温梳碧那样一个冒失,就差点闹出人命。 叶轻如那个贱婢竟然真的来到了仓城,成为了金博彦的心腹。 还要跟康瑾联姻? 蔡云舒怎么能容的下这种事发生,要是发生了日后还不被叶轻如这贱人踩死。 现在叶轻如不在,她没地方撒气。 当然要从侯佳玉兰身上先找补回来! 温梳碧对叶轻如的恨只多不少,她爱财如命。 在大帅府中多年来的敛财,全被叶轻如一股脑的烧了,简直是在割她的肉,放她的血。 她恨不得千刀万剐了这贱人! 下人房中,味道不太好闻。 里面呆了好几个下人,看到温梳碧和蔡云舒的时候,全都站了起来。 蔡云舒捏着鼻子,一脸的厌烦。 温梳碧挥手赶苍蝇一般,“都出去。” “是,十三姨太。”房里其他三个下人出去了。 蔡云舒走到侯佳玉兰的那张床前,她正卧床昏睡着。 苍白的脸上,有好几道烈火一般划过的鞭痕。 如此…… 绝色…… 蔡云舒忽然有种温梳碧这种姿色,站在侯佳玉兰身边就是一坨屎的感觉,“生的……倒是气质出众,受伤睡着了,都还……这么狐媚……” 侯佳玉兰还真生的没有半分狐媚,五官和气质都十分大气端庄。 是蔡云舒心中妒忌,只要是好看的脸她都会觉得不顺眼,尤其是这张脸和蔡云舒最恨的人,眉眼间有几分相似。 叶轻如可是她的未婚夫裴金阳喝醉以后,不停挂在嘴边的名字。 “还不快把贱人叫起来。”温梳碧厉喝一声身旁的女佣。 下人房太脏了,她和蔡云舒的身份怎么能亲自叫醒卑贱的侯佳玉兰。 女佣过去推了推侯佳玉兰,“喂,醒醒,侯佳玉兰,十三姨太来了。” 喊了半晌,都没喊醒。 温梳碧害怕道:“不会是死了?” 女佣探了探鼻息,“有呼吸,应该只是睡着了。” “原来是装死。”温梳碧松了口气,随即一口怒火憋在心底里。 “去,把准备好的辣椒水端进来。”蔡云舒冷冷的勾唇。 女佣端来了辣椒水,就要往侯佳玉兰身上泼。 忽然,就听一个清冷的女声道:“过去拦住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21章 消灾解难 跟在说话的女人的身边的副官眼疾手快,一把夺过了装辣椒水的木盆。 清冷的女声再次响起,“给我。” 接过木盆的叶轻如,将盆中的辣椒水自蔡云舒头顶天灵盖位置往下浇,“别来无恙啊,蔡小姐,没想到在这个地方会遇到你。” 热辣的辣椒水浇在头上,蔡云舒发出了惨烈的尖叫声,“辣,辣死我了,我的脸好烫。” “放心,只是辣椒水,不是浓硫酸,否则你这张脸会烂成白骨。”叶轻如把整盆辣椒倒的一滴不剩,顺便把空盆子随手扔在一边。 她眼底的笑意,冷艳、妖异。 要不是及时赶到,额娘又要被人虐待吗? 只要她活着,就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 侯佳玉兰已经从昏睡中惊醒,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 震惊的看着眼前发生的,眼底茫然不知所措。 蔡云舒的眼睛睁不开,滚烫的热意烧的她的身体犹如置身火炉,“叶轻如,你这个贱货,我会让你后悔的!我要你下半辈子,做我的贱婢,做最卑贱的……” “啪——” 动手的不是叶轻如,是叶轻如身边的副官主动打的,“住嘴,你有什么资格辱骂叶小姐。” 蔡云舒挨了军人一巴掌,后槽牙都觉得有点松。 整张脸麻的厉害,和辣椒水的效果交织重叠。 她脸疼的说不出话来,委屈的只想掉泪。 温梳碧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她是金陵蔡家的千金,蔡小姐,你……” “保护叶小姐,是我指责所在。”副官淡淡的道。 这名副官是在营帐里,亲眼看到叶轻如和一个成了形的女妖怪斗法。 叶轻如本就带伤,击退女妖怪的时候伤口复发都裂开了,这才把他们的大少帅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蔡云舒终于从眼冒金星的状态中缓过劲来,耸着肩膀冷笑,“不用管他,站在叶轻如那一边,等着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一会儿,金大帅就会回来,她离死不远了……” “听见没有,一会儿大帅就回来了,你们要是跪地求饶,留你们一条全尸。”温梳碧一听,有了底气,立马指着二人的鼻子撒泼道。 谁知道,两个人都没有多看她一眼,就当她是空气一般。 “把这个侯佳玉兰带走,她对大帅来说,是很关键的人物。”叶轻如眼神淡漠的指着床上茫然的侯佳玉兰。 副官弯了腰,抱起侯佳玉兰,“得罪了,侯佳女士。” “哦,不要紧。”侯佳玉兰轻轻的道。 她脸上依旧茫然,看着像是手足无措的小姑娘。 等到离开了下人房间,她低垂了眉眼。 脸上不经意是一丝柔和的淡笑,仿佛所有加诸在她身上的苦难,不过是一场云淡风轻。 副官把她放在床上。 叶轻如对副官点了点头,道:“辛苦了,你去大少帅房间陪着他,他现在情绪仍旧是很紧张,我怕修一个人照顾不好他。” 修一个杀手佣兵怎么能照顾不好一个“白斩鸡“一般瘦弱的阔少,她只是想找借口支开副官。 副官并未忤逆叶轻如的意思,欠了欠身出去,“是,叶小姐。” 然后,轻轻带上门。 不仅仅是副官一个人这么尊敬叶轻如,经过一天一夜。 营地里的人都很尊敬她。 叶轻如带着伤,逡巡了一圈军营。 改了一些风水上的硬伤,甚至治好了一些人的怪病。 还为几个家里遇到事的人,指点了迷津。 军中人人都很信服她的。 可惜她是个女流之辈,不然以她的人格魅力,领兵打仗肯定是一呼百应的。 副官这样想着,来到了金三少的房间。 金三少坐着玩扑克,脸色虽然仍旧苍白,不过已经能下地走动了,甚至还能和从前一样说两句玩笑话。 “你说,会不会是金五那个倒霉鬼害我?”金三少一边玩着牌,一边发着狠道。 副官想了想道:“你问过叶小姐怎么说没有?” “她啊,她说要当面和老头聊两句,才能确定,嘴巴谨慎的很。”金三少发牌的速度很快,牌技了得。 手速快的,在空气中都要留下残影了。 在他的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他骨子里是很欣赏叶轻如的这份谨慎的,哪怕能确定了,也不妄议、胡言。 副官皱了皱眉,“听蔡家那位小姐说,感觉大帅……已经偏向金陵那边,这次叶小姐恐怕未必能说服大帅。” “她说不服不了,就我去说,昨天晚上,那个女妖精又要睡老子的时候,是她帮我挡住的,我这个人记恩。” 金三少咧开嘴笑,随即又白了一眼副官,“反倒是你们,一个个当兵的男人,吓得腿软,生怕女妖精看上你们,我呸!平时义胆忠肝的话一说可以说一火车,关键时刻,谁能替本少帅消灾解难?”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22章 蔡家的调停 “少帅,那女妖怪就好男色,吃人不吐骨头,我们可消受不起那艳福。”副官脸色一黑,跟金三少说了心里的实话。 也不是贪生怕死,军人哪有畏死的。 可要死就死在战场上,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得多窝囊。 金三少嘴角一抽一抽的,别人养在身边的副官都可以为主子死。 怎么他身边就没有这样的! 到现在为止,就只有叶轻如一个。 金三少烦躁的道:“滚滚滚,我不想看到你。” 他弯腰,捡起地上一只鞋子朝副官扔过去。 “少帅。” 修从门外进来,“大帅回来了。” “他人呢?怎么不来看我,老子特么差点就被女妖精吃了。”金三少声抱怨了一句。 修眼锋冷酷,“他单独见了蔡云舒,我在门外打探了一下。” 金三少问:“打探的怎么样?姓蔡的女人手里有什么筹码?” 他不像表面那么纨绔,脑子并不笨。 不然这么多年以来,在军中也无法服众。 说起来,他在军中的声望和势力是金五少的好几倍呢。 蔡云舒既然来到了仓城,就代表了金陵蔡家。 “她父亲调停了差点要发生的战事,眼下,蔡家居功至伟。”修说起的时候,甚至觉得叶轻如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她交代的事他为她办到了,可惜叶轻如自己保不住自己香消玉殒。 给他的承诺多半做不到了。 金家书房。 “金姐夫,我父亲听说您这边有难,专门拍了电报为您从中调停。” 蔡云舒站在金博彦对面,面上微微含笑,恰似初绽的蔷薇,带着娇艳的风情。 不过,她不是要勾引金博彦。 金博彦一把年纪了,哪里比得上前途不可限量又英俊的裴金阳。 她只是要展示她作为蔡家,作为金陵上流的气度。 金博彦点点头,“我说,那两个老家伙,怎么突然就偃旗息鼓了,原来是蔡老兄从中帮衬。” 要不是蔡家,这次金博彦就惨了。 他自己的兵力是可以战胜两边的人马,但是他记得叶轻如说他家宅中出现白气,白气是死气,要是这时候打起仗来,会不会吃亏啊? “都是误会呢,我父亲幸而有几分薄面,出面为您澄清了,其实不过是小事罢了。”蔡云舒袅袅福了福身,笑容晏晏。 金博彦虚引一下,“坐,你父亲最近身体怎么样?” “父亲身体康健,半个月前还跟我说起和您一起留洋日本的经历,你们那时候住在学校附近的同一所公寓内呢。” 蔡云舒为了让金博彦记起两家情谊,说起了她父亲和金博彦留洋时在学生公寓的经历。 金博彦点了点头,“你父亲当年可是个热心肠,生活上对所有人都很照顾。我记得,当年他帮我打过好几次水,我也给他带过食堂的饭菜。我现在的夫人,就是他帮我追到手的,想想都几十年过去了。人老了,不服不行。” “大帅,您还风采依旧呢。”蔡云舒摸了摸到现在还挂着被辣椒水烫过的红痕,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眼底也有森然寒意,“此番我来,并非是为了父亲随手帮忙调停的一个误会,我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我父亲抓了一个婚宴上的厨子,大帅,那厨子我给您带过来了,需要拖上来给您问话吗?” “不必了,跟我说说他都招认了什么。”金博彦不是什么人都见的,以他的身份可不会随便见一个逆贼。 他得先知道蔡云舒这次来,手里到底握着多大把柄,是想借此钳制掣肘他? 还是别的目的? 什么老同学不老同学的,他不相信蔡家会无缘无故帮这么大的忙。 蔡云舒穿着高跟鞋,一直站着不太舒服。 她蹙了蹙眉,有些反感金博彦没让她坐下,却没敢提出来,“那个人是青帮安排在厨房的,他们提前换掉了您安排的人在蛋糕里放的炸弹,换成了鞭炮。” “哦?是吗?”金博彦冷冷的道。 蔡云舒慎重点头,“是的,所以,青帮早就洞悉了您的计划。叶轻如是裴拢月的闺蜜,恐怕早就知道这些,她肯定是故意被您带走的,定是预谋了什么要算计您的奸计。” “你觉得叶轻如对我,会有什么奸计?”金博彦抽出一根卷的特别工整,烟盒上有金夫人留下特殊记号的卷烟塞进嘴里,淡淡的问。 这盒卷烟是叶轻如卷的,所以金夫人特地做了记号告知金博彦。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23章 她养的 蔡云舒一脸的真诚,“我和父亲一致觉得,她是此举是为了裴拢月。” “你的意思是说,她为了裴拢月,甘心进我这里,充当青帮的眼线?“金博彦低沉的问。 其实还是有这个可能的,根据修回来的禀报。 叶轻如为了防止卓夫人的人刺杀裴拢月,她主动穿上婚纱当裴拢月的替身。 是何等的果敢,又是何等的有情义。 蔡云舒点头,“在锦城的时候,她就是裴家养的一条狗,还曾经试图勾引我的未婚夫。” “勾引……你的未婚夫?裴金阳吗?”金博彦没有掩饰的笑了。 根据康瑾说的,叶轻如可是连黎少宣都没看上的主。 和康瑾相处的过程,也是康瑾主动的多。 瑾爷在沪上,多少名媛扒着。 什么都不求,跪求着睡一夜,瑾爷都不看一眼。 偏偏是叶轻如对康瑾忽冷忽热的,把康瑾硬生生吊着。 蔡云舒见到他意味不明的笑,也觉得有点不妙,“总之,叶轻如此人十分下作,您把她留在金府,绝对是个隐患。” “可我这里,没有青帮想要的?”金博彦隐隐有些维护叶轻如。 但说的也没错, 帮派不会得罪地方上的军方势力,反而会想办法交好。 所以在金博彦眼里,青帮的人也许会安插眼线,但绝对不会是以害他为主要目的。 蔡云舒咬唇,她有些词穷。 那个被抓住的青帮安排在厨房的人,只知道偷梁换柱把炸药换成炮仗的事。 其他的一概不知,蔡云舒也不知道叶轻如在玩什么把戏。 告到了金博彦面前,却连个由头都说不出来。 她着实感到窘迫。 “其实你说的也有道理,防人之心不可无。”金博彦念及蔡家的面子,给了蔡云舒一个台阶下,“叶轻如也许真的有什么问题,我把她叫过来,当面问一问情况,蔡小姐不会介意?” 蔡云舒咬住最嘴唇的力道更紧了,“可以。” 不多时。 叶轻如被请来了。 她侧耳倾听了一遍蔡云舒的指控。 脸上倏然是一抹惊讶,叶轻如委实震惊的道,“全国都知道啊,用炸药炸了凌爷婚宴的,是卓夫人啊,怎么……你却说是金大帅?这……是污蔑!” “……” 蔡云舒脸色都青了,她浑身都是冷的。 心里没有骂叶轻如而是仔细回想,自己说抓到那个青帮的人的时候,有没有说那件事是金博彦所为。 好像…… 是说了? 那当时金博彦是什么反应? 这事,外界可都觉得是卓夫人做的,所有的脏水都是卓夫人一个人扛下了。 她真的觉得蠢会传染,一定是被温梳碧传染了。 才会不经大脑的,说出那样的蠢话。 金博彦此刻威严的目光,落在了蔡云舒的身上,无声的逼她表态。 最后,蔡云舒有气无力的附和一声,“是,这件事,是卓夫人做的。” “既然是卓夫人做的,我发现卓夫人的阴谋,然后悄无声息的将阴谋化解,有什么问题吗?”叶轻如倒是不自谦,自己承认了发现阴谋,但不承认自己是故意被带来的。 蔡云舒早就知道叶轻如心机很深,也想过青帮厨子这张牌可能没什么用,还好她留了后招,“你和侯佳玉兰有联系,你故意让大帅的人把你带回来,为的就是侯佳玉兰。” 啧啧。 叶轻如都想给她鼓掌了,她的计谋蔡云舒全都猜对了。 真是个小天才。 “轻如,你……认识侯佳玉兰?”金博彦听到这四个字的名字,脸色变化出奇的小,他只是疑惑的询问。 看不出来,对侯佳玉兰有什么企图,或者其他的情绪。 叶轻如也跟他一样,没有半分情绪的外露,“不认识。” “不认识你把让副官把她救到楼上,放在自己的房间。”还泼了她满头辣椒水! 蔡云舒当时要气炸了,不让叶轻如也尝一尝,真是难消她心头只恨。 叶轻如直接笑出声了,“呵~蔡小姐,我把侯佳玉兰带走,是为了大帅办事,不过这件事,你没资格知道,若你非要知道,除非,和我一样成为大帅的心腹。” “你……你……”蔡云舒发现自己这次又栽了的时候,噎的几乎说不出话。 叶轻如双手抱胸,道:“大帅,与其在这里捕风捉影,不如想象办法尽全力救救三少和五少的命,时间很紧迫,希望大帅定夺。” “老三不是让你救回来了吗?”金博彦道。 叶轻如摇头,一脸严肃,“只是回光返照,不快点找到那只能化形的玉傀,他活不过今日午后。” “要如何找到?你可有方向?” 金博彦一问。 叶轻如立刻点头,“有的,我那日亲眼见到玉傀化形的成人的倩影,从十三姨太温梳碧房里走出,我斗胆猜测,这东西是她养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24章 仙家之物 实情是,叶轻如看到玉傀的一抹倩影从二姨太房里出来。 当时她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从二姨太那见到玉质的飞天美女雕像,才知道这个玉傀,乃是仙家之物。 反正把玉傀放进二姨太房里的多半是温梳碧,现在让人在她房里找到,并不算是冤了温梳碧。 “确实够大胆的,明目张胆的给十三姨太泼脏水。”蔡云舒那张脸泼了大辣椒水,现在整个一个大红脸。 倏然露出冷笑,有几分滑稽。 像猪瘪蛋。 叶轻如没笑,只是看着金博彦,“是不是泼脏水,搜了她的房间不就知道了。” “你把她的房间都砸了,要搜到早就搜到了。”蔡云舒天鹅颈修长,昂着头的样子特别的高傲。 叶轻如眼神变得懒散,扫视了蔡云舒几眼,“蔡小姐是要包庇温梳碧?也是,你们在锦城的时候,关系就极好,说不定养玉傀的事,是你们一块串通的。” 好大一口锅,从天而降。 谋害金博彦的两个子嗣可是大罪,蔡云舒承受不起,她身后的整个蔡家亦是无法承受。 蔡云舒心里憎恨叶轻如巧妙的祸水东引,忙不迭的回复金博彦,“我只是不希望温姐姐被栽赃,我是绝对不会害二位少帅的,蔡家亦不会!” “大帅,玉傀乃仙家之物,普通人拿在手里就成了害人之物,定然不会寻常摆放,温梳碧一定放在了更隐蔽的地方。”叶轻如在她说完后,立马接上一句。 剩下的就要由金博彦做决断。 金博彦沉吟一会儿,道:“云舒啊,你不用紧张,就是找一找,要是没有的话,不就能证明你们两个的清白。” 注意,是她们两个。 如果温梳碧被查出了谋害的证据,蔡云舒会被视为同党。 蔡云舒身后的蔡家,更是同谋。 “好,大帅,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您派人查。”蔡云舒一咬牙答应了。 于是金博彦派了人,从里到外。 上至天花板,下至地板。 一寸一寸的仔细在温梳碧的房中找,就差把整个房间拆了。 结果,出乎意料。 金博彦身边的副官进去搜查,却是什么都没找到。 蔡云舒松了口气,“大帅,我就说,温姐姐是清白的,都是小人污蔑了她。” “就是啊,大帅,明明是叶轻如偷了我的钻石,我这个苦主却被关进地窖里一天一夜,里面好黑啊。”温梳碧一脸委屈的看着金博彦,噘着嘴道,“我无时不刻都在等大帅爷来救我,帅爷,您快办了叶轻如,给我和云舒报仇。” “大帅,修先生精通梅花易数,我想请他推算一二,说不定可以找到隐藏玉傀之所在。”叶轻如当然不会傻到自己去推算,她怕人家怀疑自己,不动声色的建议。 金博彦面色沉冷,没有接那两个女人的话,对叶轻如的话也只是微微颔首,“修,去。” “是,大帅。”修从开始搜温梳碧的房间,就一直在旁边看热闹。 此事扯了扯唇角,他找来了梯子。 攀爬到天花板,一块地方一块地方的敲着。 天花板是水泥隔着的,粉刷上了白色的墙灰。 刚才已经被检查过,没人发现有什么不妥。 修轻轻一摁,就抽出一块掩藏的严丝合缝的暗格来,从里面取出了一只木盒子,“大帅,有东西。” “你们是废物吗?这么明显找不到!还要靠修先生。”金博彦勃然大怒。 修提金博彦的副官解围,“大帅,此物由易经中的障眼法藏起来,会给人视觉和触觉照成偏差,不怪他们。” 东西就是他自己藏的,用了什么手法当然他自己最清楚咯。 之前叶轻如说,答应他一件事,前提是修先为她做一件事,正是让修进入十三姨太温梳碧的房间藏一样东西。 “打开。”金博彦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平息了怒火,看着盒子沉沉道。 修把盒子放在桌上,准备抬手打开。 叶轻如忙道:“别动,你退后,让我来,你是男子,靠的太近,会出事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25章 绝色天香 修皱了皱眉头。 以他的能力,他还没遇到过什么厉害的处理不来的妖物。 不过,修没有多言让叶轻如下不来台。 “不知府里,有没有佛珠手串一类的东西。”叶轻如在手触到那只蓝色纹样锦盒的时候,又犹豫了一下。 金博彦凝了一眼那盒子,道:“我夫人信佛,她房里有。” “那就好,能否拿来,你和修先生戴上。”叶轻如问。 金博彦点头。 佛珠手串拿来以后,金博彦和修都戴上。 几个副官退出去。 叶轻如缓缓的打开了盒子。 蓝色的锦盒内部,是红绸做的底。 一只精美无比的白玉雕琢的塑像赫然放在里面,大小大概和正常白萝卜差不多大。 玉石表面抛光圆滑,光可鉴人。 女子的面容更是雕刻的精细无比,是那种夺天地之造化的美丽。 叶轻如这般姿色,算是女子中的佼佼者。 但只要是人,就会有缺陷。 从其他角度去看,会有不好看的地方。 但玉像上女子的容颜,简直惊为天人,她无一处不是完美的。 美的摄人心魄,看一眼就能颠倒众生。 相比之下,叶轻如只能算是容色普通的模样了。 金博彦在开盒看到玉像的一刹那,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乐器奏出的音乐,仙音缭绕犹如天籁。 一个婷婷袅袅的女子从云雾中走出,一身西域风情的霓裳羽衣飘渺至极。 她脸蛋精致,眉眼含笑。 笑容媚而不腰,腰肢纤软。 白臂更是纤细无比,香滑的勾住了他的脖颈。 他眼神涣散了,彻底迷离在眼前的幻境中。 修好一些,他只觉的手腕上刚戴上去的佛珠滚烫无比。 在某种压力下,珠串震动的厉害。 他倏然跪倒在地上,手摁着震动的珠串,虔诚的默念心经,“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受想行识,度一切苦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额头是豆大的汗珠落下。 “呔!在金三少的房里你吃过一次亏,眼下还不知识相吗?是要我亲手诛灭你吗?”叶轻如轻喝一声。 两个男人早已大汗淋漓,但脑子清醒过来。 一个娇柔到了甜腻地步的嗓音传来,“呵~又是你这个女人坏我好事,你知道为什么有些人能当寿星公,有些人只能英年早殇?” 她是暗指叶轻如多管闲事,会丢掉性命。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酷爱多管闲事,但我相信我的命比你硬,长命百岁不敢说,但定是比你命长的。”叶轻如咬破手指,在玉像顶端轻轻一点。 在她眼里的虚影,诸人看不到的灵体。 慢慢的变得真实起来,她着一袭金博彦幻觉中的衣物。 彩衣鲜亮性感,腰肢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布料。 那已经不是一个灵体了,她窈窕娉婷的出现,冷艳的笑容挂在面上,斜靠在一堵墙上,“我答应你不动金三那个白痴就是了,你别与我为难。” “要不要与你为难,现在已经不是我能定夺的,得问金大帅的首肯。”叶轻如看向了金博彦和修两人。 两个人神情发直,但并不是中了幻觉的呆滞。 而是看到了惊世绝艳的尤物,因为视觉审美挪不开眼睛。 玉傀抿唇一笑,上前了摸修的脸蛋,“哟,这个美男子生的好俊俏,他似乎被我迷住了,我都没有施展媚术。小兄弟,我可爱吗?恩?” “可爱。”修觉得自己此刻的处境特别尴尬,尤其是在叶轻如面前。 但他没法说假话,她真的太漂亮了。 说假话,反而刻意。 不管他说什么,肯定会被叶轻如在心中嘲讽的。 玉傀唇靠近修的耳畔,“那不如我们做夫妻?” “不用了,我有喜欢的人了,你……能不能离我远点?”修干巴巴的问。 玉傀一眯眼睛,娇笑的样子倾国倾城,“呵呵,还是第一次有人拒绝我呢,不过,也不奇怪,你知道招惹上我就要死,和命比起来,美色是没那么重要。” 金博彦好容易收敛住失态,他竟然是开口大着胆子跟玉傀说话,“你为什么要缠着我儿子?我儿子招惹过你。” “你儿子?你是说金三少那个白痴?”玉傀掩嘴笑出声,举手投足间仙气飘飘,“谁戴上我的白玉戒指,谁就是我要找的人,只能说……他比较倒霉,或者得罪了什么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26章 红花汤 “大帅,她说的白玉戒指,正是此物。”叶轻如拿出了随身放着的一只玉戒指,“这枚戒指大帅应该知道,是金三少随身戴在身上的。” 金博彦对叶轻如手里的戒指很熟悉,毕竟是金三少一直都戴在手上的,“此物是我家老五,送给老三的生辰礼,老三珍惜,一直戴在身上。” “这就奇怪了,玉傀是在温姐姐的房里找到的,戒指却是五少送给三少的。”叶轻如说语气很淡,但内容听着很是别扭,若有所指。 温梳碧浑身冒冷汗,第一时间跪在金博彦面前,“大帅,我……我是冤枉的,那玉傀是别人栽赃,放在我房间的,定是叶轻如那个小贱人放进我房间的。” “你开玩笑,我一个负伤的病人,爬到你的天花板上去打洞,你当我是什么?啄木鸟还是土拨鼠,我没那个能耐,你高看我了。”叶轻如冷冷的道。 她下意识摸了摸受了枪伤的位置,眉头微蹙。 修眼尖一看,整张脸都染上阴霾了,“你伤口又裂开了。” “无妨,不知道为何,一直好不了。”叶轻如只字不提,这个伤是跟玉傀对抗的时候重新撕扯开的。 她只是微微颦眉,好似忍着疼痛一般。 温梳碧阴冷看向叶轻如,她恨不能把叶轻如凌迟了,“别装柔弱,府里谁不知道你多跋扈,叶轻如你少假惺惺的装蒜,此事哪怕不是你亲手做的,也是你找人干的!” “我找谁?买通你房里的女佣吗?”叶轻如挑眉,“还是其他什么人,除了你的女佣之外,大概只有阿庆管家有资格靠近你的房间。我才刚来几天,有办法买通阿庆管家吗?还是你想让阿庆管家来当面对质?” 温梳碧见叶轻牵扯的人越来越多,分明是故意害她疑神疑鬼怀疑更多的人。 把她拉入泥沼,在金府愈发不得人心。 她恨极,却说不过。 秀气的蛾眉蹙着。 “大帅。” 门外跑来了一个副官,“出事了。” 副官一进来,见到妖娆多情的玉傀眼睛就直了。 叶轻如指腹的伤口刚刚才凝结,她复又让伤口继续流血。 在副官掌心快速的画了一张辟邪的符箓。 副官一个激灵,感觉是掉进了潮湿的窨井,里又被拉上来晒太阳,“谢谢叶小姐,大少帅不好了,您……您快去看看。” “差点……忘了正事。”叶轻如一副恍然想起来的样子,实则她一直记得金三少命悬一线。 她就想看看,此事会如何耽搁。 金三少在金博彦心中,又是什么地位。 可惜金博彦一而再的停下耽搁,对金三少的性命,感觉没那么在乎。 父子俩感情有些微妙啊! 全程下来,玉傀一直都是轻勾着唇。 用看一场闹剧的眼神看着,就差说一句你们凡人全都是白痴。 金博彦登时下了决断,“轻如,你和贱内的事先放一放,可否?” “恩,我不介意,反正真相只有一个,我是无辜的,任何时候都可以洗脱嫌疑。”叶轻如轻松的道。 金博彦点头,他眉头皱的厉害,“现在过去看犬子?他的情况不容乐观,还请你尽全力,保住他的命,我会记得这次的人情的。” “不用去三少那里,在这里就可以解决,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红花汤,恩,这会儿应该要端上来了。” 叶轻如看了看落地钟上的时间。 整点的钟声响起。 厨房的女佣走了上来,手里端着一口锅。 里面赫然是热腾腾的红花汤。 叶轻如想也没想,把玉像和戒指都扔进去。 玉傀脸色登时就白了,“叶轻如!你别太过分。” “你都要三公子的命了,我还不能对付你啊。”叶轻如静静和玉傀对视,“我若不出手,三少不出十分钟,必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其实她可以在军营,先把戒指泡进红花里,至少不会导致金三少反复。 故意等回来见了金博彦,找到了玉傀的宿体之一玉像。 将玉像和戒指两者一起置如红花中。 让金博彦亲眼见到自己的儿子得救,比旁听别人叙述要更加让人印象深刻。 这样,他才会牢牢记住她的本事。 叶轻如决不允许,再有人轻易动摇她的计划。 倏地。 玉傀精致妖娆的桃花面上像是覆盖了一层寒霜,她充满危险性和野性的桃花眼冷怒睨向叶轻如,“姓叶的,你杀不死我,你的这碗红花对付别的小喽啰还行,我的道行有千年之久,你个丫头片子,顶多是封住我的法力。”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27章 借一步说话 “能封住你的法力就够了。”叶轻如淡淡的道。 玉傀没话了,她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只是一双美丽的桃花眼,冷冷的看着叶轻如。 温梳碧很想问,红花汤真的有用吗? 那不是给妇人打胎用的? 玉傀看着没什么反应! 叶轻如不会是装神弄鬼? 叶轻如对金博彦道:“现在可以去看看大少帅了。” “他那边是没事了吗?”金博彦问。 叶轻如点头,“恩,玉傀被封住了法力以后,他很快就会醒来,日后多多温补,保持一段时间清心寡欲,不要轻易近女色,半年以后便可恢复如常。” “副官,你先去看看。”金博彦居然没有移步去金三少房间,第一时间去看金三少。 他说完,扶起了温梳碧,“梳碧啊,我相信你,不会干出这种事,轻如她初来乍到,也没有机会陷害你,你们两个之间就是误会。” “大帅……”温梳碧柔柔弱弱的起身,眼睛里充了泪,“可是钻石发卡……” “我听说,你的钻石发卡不见了?轻如那里还有一个一样的?”金博彦温和的问。 他的样子像是一个柔和的长辈,一点要怪温梳碧的样子都没有。 温梳碧点头,她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躲不过今日了呢,没想到金博彦对她还和往常一样的宠爱温存。 刚想借机靠在金博彦宽阔的怀里,金博彦的两只手有力的攥住她的肩膀,不让她缠着自己,眼底有片刻的阴沉,然后看向叶轻如,“轻如,你的钻石发卡,是不是康帅送你的。” “恩。”叶轻如点头,“康帅婚宴时直接别在我头发上,我都来不及拒绝。” 听到叶轻如这句话,两个女人心里皆是不屑:装什么装啊,切。 “梳碧,你真的误会轻如了,这个钻石发卡是瑾爷找人定制的,顺便送了我一个。”金博彦替叶轻如解释,“刚好他送了轻如一个,让你误会了,你还任性,弄了坏人家的发卡,说不定是定情信物呢。瑾爷要是知道了,定要找我的麻烦,哎,你又给我惹祸啦,梳碧!” “定情信物……对瑾爷来说,一定很重要,那要怎么办啊?”温梳碧脸上露出温柔小意的惊讶,看起来娇媚,又柔情似水。 心里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叶轻如…… 居然勾搭上了康瑾,那可是,康瑾瑾爷啊! 这次没打垮叶轻如,以后…… 恐怕也没机会了。 温梳碧整个人都颓废,像丢了魂一样。 她一开始从蔡云舒那边知道金陵蔡家为金家边境所做的调停,以及掌握的叶轻如和青帮勾结的证据。 多管齐下,对打垮叶轻如有很深的把握。 才愿意和蔡云舒联盟,谁知道叶轻如又是和之前一样。 轻而易举的化解了,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好像她是属泥鳅的一样,不管是什么事都能平安无事的逃脱,哪怕被她们攥在手心里,都能溜走。 这时,副官来回话,“大少帅没事了,突然间又醒了。” “走,轻如,我们去看看他。”金博彦和煦的目光落在叶轻如的身上。 叶轻如点头,“恩,好。” 刚进三少的房间,金三就嗷叫起来,“阿爸,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老五那个混蛋要害死我,我可是他哥哥,我把他当手足对待,不然也不会把他给我的戒指无时不刻的戴在手上,阿爸啊,你要为我做主啊。” “恩,阿爸知道了,看到你没事,阿爸就放心了。”金博彦进来,看到金三少哀嚎嗷叫。 见到自己儿子在外人面前,还是一副讨打的熊样。 他也不恼,坐在床边跟金三少聊了两句话。 父爱慈祥的光辉,都快把整间房间照的闪瞎人眼。 可实际上呢,在温梳碧房间里,他的态度是有点冷漠,冷漠的让人心寒。 得亏那时候金三少不在,没看到他父亲多么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金三少就添油加醋的说,自己遇到玉傀的经历。 玉傀是有真身的,变成美女勾搭他。 他是正常男人有美女投怀送抱,自然没有推走的道理。 一开始的第一个月还很享受,后面发现美女需求越来越多,他快承受不住了,他选择拒绝的时候,美女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所以最后导致了他,差点肾亏死在床上。 后来,金三少又说了叶轻如是如何在隔壁陪了自己一夜。 半夜玉傀又来找,她是如何守在自己的床边。 用一把匕首,跟玉傀斗法。 最后还把腰间的伤口震的重新裂开来,三少是又感激又愧疚,“阿爸,多亏了有轻如,她一个外人不遗余力的帮我,可是我的亲弟弟却……哎,阿爸,我真是寒心啊……” “玉傀已经让轻如用红花封住了法力,你不用再担心,她再会来骚扰你,你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金博彦随便敷衍了一句,站起身后,对叶轻如道,“轻如,可否借一步说话。”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28章 利来利往 “恩。”叶轻如跟在金博彦身后出去。 两个人相隔三四步。 看着金博彦的背影,她就能隐隐感受到他身上的阴沉。 “侯佳玉兰跟龙脉有关?” 一来到书房,金博彦立刻转身问。 他压根没想过叶轻如会跟侯佳玉兰有什么关系,叶轻如带走侯佳玉兰,只会觉得此事很可能跟龙脉有关。 正因为认定金博彦是这种自负的品性,叶轻如才会有恃无恐。 叶轻如点点头,“朱元璋活葬母之事,葬的是其生母,据我所知,您的父母双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顿了顿之后。 确定提起金博彦亡故双亲,没有令其不悦。 她继续道:“大帅若也想借同样的龙脉的气运,根据我的推测,需要两个跟大帅亲近的人做催运符,活葬在龙脉之处。” “一个是侯佳玉兰,另外一个是谁?”金博彦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叶轻如坐下。 叶轻如端坐,双手放在膝盖上,“金三少,所以我才会拼了命救他。” 别人以为她拼命救金三少,是为了能够立功受重视。 谁知道她真正的目的竟然是这个? “恩,此事我知道了,我想再考虑考虑。”金博彦沉吟的道。 不知道是舍不得金三少的命,还是舍不得侯佳玉兰的命。 总之,他完全没有怀疑叶轻如的话。 侯佳玉兰不算他亲近的人,不过这么多年求而不得。 潜意识里,他仍旧是把她当所属物。 甚至于是他的女人。 金博彦又将江南目前的情势跟叶轻如说了一通,意思就是要让叶轻如退让,“蒋家和丰家若联盟,我会很棘手,多亏金陵蔡家调停,制止了两家联盟围攻。蔡家刚刚帮过我,我希望你能暂时和蔡云舒偃旗息鼓。” “大帅,您这么说,我就得说一句诛心的话。” 叶轻如凝眉,清冷的道。 金博彦眉头紧拧,他有点嫌弃叶轻如不识大体。 既然发话不让叶轻如追究,何故又要紧咬着不放。 她一个女人被人们称作“先生”,一代红粉英雄,怎的眼皮子这么浅。 叶轻如不紧不慢道:“我觉得促成蒋家和丰家联盟,利诱他们同时跟您产生摩擦,借故攻打仓城的就是金陵蔡家,调停?我看是拖延时间,选取更合适的时机。” “此话怎讲?”金博彦眉头微展,因为叶轻如提到了一个他没想到的角度。 生性多疑的人就是这样,只要有疑点提出就会忍不住去怀疑。 叶轻如嘴角扯了扯,带着一丝嘲弄,“大帅,蔡云舒抓到一个青帮外围,被派到厨房做事的人。随意审问几句话,就说……婚宴炸弹的事是您策划了。不奇怪吗?” “恩,我想过这一点,等边境稳定,我会处理蔡家。”金博彦听到叶轻如的分析,点点头表示对她的赞同。 金陵蔡家为何会知道? 那必是在他身边留埋下了眼线,蔡家知道的都是眼线透露给蔡家的。 他蹙着的眉头完全舒展了,解除了对叶轻如目光短浅的误会。 “对蔡家的制裁一旦拖延,怕是等不到边境的稳定。” 叶轻如缜密分析,“联系到大少帅被害,可下手的是二少帅。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有人从中作梗,要同时铲除两位少帅,一旦您失去了继承人,营地必会军心涣散,到时候出兵岂不是比现在容易?” 金博彦完全被这种分析震撼住了,他厉兵秣马多年。 为人狠辣,且心思阴沉。 遇事总能做到滴水不漏,不然早就死在战场,或者各种阴谋诡计只下了。 眼下,却没有一个小女孩想的多。 所以蔡家到底是从中调停帮了他,还是从中作梗联合了两家要暗害他呢? 多疑的金博彦,更倾向后者。 他跟蔡云舒的父亲年轻的时候有交情,但那点交情怎比的一个利字?谁又能抵抗的了利益的纠缠和诱惑呢? 史记里有句话怎么说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大帅,如果此事和明面上是反着来的。”叶轻如见金博彦沉默,知道他基本上被说动了,立刻乘胜追击补了一句,“是金陵蔡家,为您的这两位敌人穿针引线,才导致的蒋、丰他们联盟,他们三家对付您一个,后果会不堪设想。”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29章 金夫人的道谢 金博彦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心神猛的一震。 他堂堂三军主帅,竟被一个小姑娘点醒。 但他一点都不妒忌叶轻如的才能,她若是女中诸葛。 她便是他的军师,自然是越聪明越好。 是了! 一旦此事是金家的阴谋,他陷入悲痛之中。 士气更会一蹶不振,到时候那两个虎视眈眈的人就会立刻率兵攻打。 所以,温梳碧利用玉傀去害金三少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 这两个人女人伪装真会伪装。 好毒的计策啊! 还好叶轻如及早的发现,否则他岂不是要和商纣王一样,死在一个亡国妖妇手中。 金博彦沉默良久,才长舒一口气,“此事容我想想,侯佳玉兰就暂时放在你那边,由你照顾。今日我们的谈话,绝不可能外泄,蔡云舒和温氏那边,也暂且不表。” “是,大帅,不过,我还是请您及早做决定。” 叶轻如说完,离开了书房。 出了书房,门外站着修。 他眼神有点阴沉,还带着刺杀人才有的邪异跟冷魅。 叶轻如没跟他说话,低头走向自己的房间。 进了门。 不等叶轻如开口。 他扫了一眼躺在床上休息的侯佳玉兰,拉着叶轻如到套间的另外一个小房间。 小房间有点逼仄,是专门的衣帽间。 修斜靠在一只衣柜上,掏出了手枪,用丝帕擦拭着,“不得不承认,我被你利用了。” “修,你会感谢我让你帮这个忙的。” 叶轻如捂着伤口,在沙发椅上缓缓坐下。 擦枪? 分明就是拿枪威胁。 是不是她回答的不好,他就打算拿手里的这把枪毙了她? 叶轻如勾唇冷笑。 就是伤口疼,笑的没有想象中的冷意,反而有点凄惨。 修见她伤口又疼了,去外面柜子里拿了止疼片,又给她倒了水。 叶轻如没有吃止疼片,喝了口修倒的水,“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催运符的事吗?我在救你的命,按道理,我不应该再允诺帮你做一件事。” “你想反悔?”修关于催运符的事,半个字都不信。 他只计较叶轻如答应他的会不会反悔。 这个女人上辈子肯定是一只狐狸,不然这辈子怎么会投胎的如此狡猾多端。 把精明的金博彦,也愣是唬的一愣一愣。 “我虽然不是重诺的人,但对于你这件事,我暂时不会反悔。” 叶轻如淡笑着摇头,“修,你命不久矣,日后不一定有机会找我办事。” “放心,我死之前,一定会找你兑现诺言。”修已经习惯了叶轻如动不动就危言耸听吓他。 要是别人可能真的会受影响,修可是雇佣兵出身。 就凭她三言两语,是韩动不了他的内心的。 叶轻如坐着的姿势有些颓,嘴唇略带苍白,“恩,我等着你,修,你去帮我找医生来,我的伤口可能不太好。” 修请来了军医,经过军医处理。 叶轻如昨夜因为跟玉傀斗法撕裂的伤口,重新的伤药包扎。 不过伤情因为她个人原因,反复了数次。 有点不容乐观。 中枪是很可怕的事,目前的医疗水平有限。 子弹造成的常常会是永久性伤害,没留下后遗症那都是幸运儿。 过往有过许多病例,挨过过一枪后成功取出子弹,过了几年或者十几年不等,仍旧枪伤复发而死。 子弹是很可怕的东西啊! 修简直是服了这个女人了,伤口昨晚就裂开出血了。 愣是熬到了今天,才找军医处理。 哪怕医生医术再高超,架不住她自己想作死。 叶轻如睡着时,一直是侯佳玉兰守在她的身边。 女佣一般的照顾叶轻如,用毛巾替她擦洗,还把修赶到了门外。 修双手抱胸,心忖:这个侯佳玉兰还挺会来事,知道要抱紧叶轻如的大腿才能活命。 顿了顿。 他又着实觉得奇怪。 侯佳玉兰恢复能力也太强了? 那么重的伤,这就好了一般。 不仅能下地走动,还能伺候人了。 翌日,叶轻如起了个大早。 她没有下去吃饭,而是坐着和侯佳玉兰一起吃。 两个女人性格都很安静,相处的时候几乎说不了半句话。 九点多钟的时候。 金夫人专门带了一对红色的血玉手镯,送给叶轻如当谢礼,“轻如,我差点就误会你,以为你占了掌家权,是想做大帅的女人入主金家,是我小肚鸡肠了。” “这没什么,我做的事,本就容易惹人猜忌。”叶轻如眉眼温和。 金夫人看了一眼女佣一般站在一旁的侯佳玉兰,才看向叶轻如,将她的手拉住,“要不是你机敏过人,及时出手,我那个不中用的三儿子,就死在温梳碧和蔡云舒二人之手了。轻如,这对玉镯,你一定要收下,否则,我的心难安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30章 天人香方 眼下,叶轻如已经彻底收服了金夫人的心。 金夫人从叶轻如拿了金博彦手谕进家门,已经把她视为仇敌对待。 觉得之前瞎了眼,才会被叶轻如蛊惑。 叶轻如帮她,不过是为了接近讨好她,夺她女主人的位置。 不过,昨天见过死里逃生的亲儿子金三少。 得知了前因后果,金夫人仔细一想。 似乎明白了为何叶轻如会想要管家权,那是为了克制蔡云舒和温梳碧两个居心叵测的贱人。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叶轻如笑着收下那对镯子。 金夫人见叶轻如旧伤复发后,神态恹恹的不好继续打扰,“我不在这里影响你养伤了,你好生休养,一会儿我让厨房的钱婶,把药膳给你端来。” “多谢了。”叶轻如礼貌感谢。 金夫人站起身,又交代一句,“瑾爷送你的钻石发卡我拿去找工匠修理了,肯定能修的跟之前一样。” 叶轻如顿首感谢。 金夫人这才和女佣一起出去。 “叶轻如,我你可真会左右逢源,我都忍不住佩服你。”玉傀从门外飘进来,瞥眼看着叶轻如,她纤细手指上握着的正是她自己寄居的玉像。 这种玉傀很是可怕啊。 它是由仙者应劫制造的,等天劫来了雷劈的是玉傀,而不是自己。 玉傀就是玉傀儡,代死之物。 叶轻如以前用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这个更高级,它有思想。 成精了! 有些人放在身边用自己的精血喂养。 有些懂得“变通”的,放出去让玉傀吸人精气自行成长。 时日久了,玉傀会变成有形有质的存在。 因为这玩意非人非妖,又不是鬼。 她能和正常人一样,想干嘛就干嘛。 不惧怕阳光,不惧怕符水。 同时又能变回灵体,回到玉像之内。 她自从被叶轻如封了法力,就缠上叶轻如了,叶轻如走哪她跟哪。 “关你什么事。”叶轻如冷冷的道。 她做事无愧无心,她为了救自己的额娘也米有不择手段。 对金夫人她没有坏心,对金三少就更没有了。 如果有人要倒霉,那肯定是自己作茧自缚,跟她没关系的。 玉傀伸手过去,挑叶轻如的下巴,“我属太平洋警察的,最喜欢多管闲事,叶轻如,你这个面相,恩……夫妻宫……红的发亮,你和你丈夫感情很好,但是太久没见,你很想他,不过你的子女宫……” “闭嘴!”叶轻如被玉傀搞毛了。 她是天凤之身,没人能给她看面相。 但…… 这玉傀是仙者,她…… 她看的好清楚啊。 叶轻如封住了眉心命门,将面相隐藏起来,“你真的很烦,我要养病了,你少说话。” 玉傀张嘴,还要说些什么。 “玉傀,你坐。”侯佳玉兰道了一句。 玉傀住嘴了。 侯佳玉兰等她坐下,给玉傀倒水,“你喝水。” 玉傀冷着一张美丽至极的脸喝着水。 门口的修看了,都觉得惊诧。 这侯佳玉兰好生厉害啊,不仅恢复力逆天的可怕。 三言两语,温温的话就能让玉傀信服。 比起叶轻如,有过之无不及。 这世道是怎么了? 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接下来两天,叶轻如伤慢慢养的好了些。 金夫人每天都来看她,两个人一起研究调制香料。 叶轻如知道一味驻颜十分有效的香方,顺口说与金夫人听,“天人玉女捣罗天香,持擎玉炉,烧九和之香,此话出自《三洞珠囊》,夫人爱香应该知道。” “那不过是传说中的香,凡人哪里有机会见。”金夫人同叶轻如说着笑,“这话里不都说了,是天人和仙女做的香,你难道还有香方不成?” 叶轻如却一脸认真,“我还真有,可做出来,给夫人一品。” 此香确实不是凡间所有,叶轻如躺在床上养病。 之前从“美人霁”、“蜀道寒云图”两件古物中寻到的医典残章,她近几日仔细回想,慢慢的有些许感悟。 九和香的香方便是她刚学会的,眼下刚好拿出来试试效果。 此香传言是仙人制造,天宫的九天玄女用作驻颜的香。 金夫人熏了两日,便大感惊喜。 “轻如,我的脸上,皱纹是不是少了一些,眼尾这里最明显。”金夫人正在积极治疗肾病,但生病造成的老态并没有完全解决。 眼下熏香之后,倒是好转不少。 二姨太得知,也来蹭叶轻如调配的九和香。 早前二姨太对叶轻如有误会,现在和金夫人一样冰释前嫌,对叶轻如的信任,反而更甚从前了。 三个女人搅到一起玩香,叶轻如还时常出入厨房给她们做驻颜汤。 “云舒,我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叶轻如……她居然是康瑾的女人,怎么办啊。”温梳碧自从上次叶轻如巧妙化解了危局,她就开始做噩梦,老是梦见叶轻如拿着一把剪刀把她捅死。 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人也日渐消瘦。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31章 敲开少帅房门 “你就是太没用了,这点事就吓成这样。”蔡云舒皱了皱眉,有些不悦温梳碧的过度反应,“康瑾还没娶她,而你已经是金家的十三姨太。” 温梳碧喝了口水,却被呛到了,用力的咳了好几声,“她太聪明了,她提到了金五少,万一我的事……” “别自己吓自己,不会有万一。”蔡云舒嘴上回答的特别果决,心里却在打鼓。 叶轻如行事猖狂,在温梳碧房里打砸烧。 此事金博彦却没有要发落叶轻如。 世界上就没有平白无故的宽容,就算有,也不会发生在金博彦身上。 除非他对温梳碧和她,有了什么怀疑。 温梳碧根本没听进去蔡云舒安慰的话,“怎么不会有万一,叶轻如已经怀疑了,还当着大帅的面,暗指我和金五少有所勾结……就差点破了!” 叶轻如根据玉戒指,乃是五少送给三少这一点。 差点就点破了她和金五少有染,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没说出口。 可能是她明哲保身,不愿意亲口告知金博彦戴绿帽子。 叶轻如也怕这种事的火烧到自己身上,哪怕知道也不会亲自拆穿。 金博彦没有当场反应过来,事后多半是会想明白的。 “这能怪谁?你居然把玉傀放在自己的房间。”蔡云舒当初把玉傀交给温梳碧的时候怎么说的,是让她放到金夫人的房间。 脑残的人做什么事,都是让人无法预料的。 没法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逻辑推算其行为,做出来的蠢事往往是匪夷所思的。 温梳碧这个蠢货,居然把玉傀放在自己的房间? 见蔡云舒不再假惺惺的安慰,而是说了实话。 温梳碧更觉得自己前途渺茫,心情跌落谷底,“云舒!玉傀我是放在二姨太房间的,我亲手放进去的!金夫人看着病弱,其实很是敏锐,我没办法进到她房间,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二姨太。” “你放在二姨太房间,难道会长腿,跑到你房间。”蔡云舒惯性的讽刺温梳碧的愚蠢,转念一想,发现自己也许错怪蔡云舒了,“梳碧,我可能错怪你了,这东西恐怕是叶轻如放在你房里的。” 东西肯定不会长脚乱跑,二姨太那么蠢,都未必知道那玉像是干什么用的。 把东西从二姨太那找到送到温梳碧房里的,只可能是叶轻如。 只是没想到啊,叶轻如和二姨太的关系已经那么密切。 “你终于肯信我了。”温梳碧见她终于肯信自己,激动差点落下泪。 蔡云舒分析道:“以二姨太的智商,她就算发现房里多了只玉傀,也不会警觉的放进你的房间。” “叶轻如她是不是知道了我们的计策?所以有了这样的举动,我恐怕是被叶轻如盯上了,我该怎么办?大帅最恨别人背叛他了,云舒,我当初是听了你的话,才去敲五少的房门,你不能不管我。” 温梳碧听蔡云舒分析彻底乱了,叶轻如若不知道她们的计划,怎么会偷偷把玉傀送回她那儿? 她见蔡云舒眉眼间的那股子疏远和嫌弃,就知道自己可能要变成弃子了,眼神忽而冷冽了下来,“蔡云舒!我要是出什么事了,你们金陵蔡家,也别想好过!你必须保住我。” 如果不是金陵蔡家,她不会跟金五少有染。 更不会被叶轻如抓住如此致命的把柄,给金博彦戴绿帽子? 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一旦知道了,会让她比死还难受! “温姐姐,我跟你说实话。”蔡云舒见温梳碧有点不受控,忙握住了温梳碧不安发抖的手,温和了语调安抚她,“金博彦活不了多久了,等三少和五少都死了,丰家和蒋家会立刻出兵。他接连受丧子之痛,兵力也一般,不可能还有还手之力的,到时候就是败军之将,亡国之君!” “到时候金家没了,我就不用被金博彦惩罚了,是不是?”温梳碧笑得有点凄凉,这个计划要是在叶轻如烧了她卧室里所有的东西之前。 她一定会举双手双脚赞成,现在她一无所有。 金家占领的城池,金家的财富都会被瓜分。 她有什么呢? 要是保险柜的东西都还在,她可以去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逍遥快活。 温梳碧眼睛里有泪花,“我一无所有了,我东西都被叶轻如烧了,金家倒了,我以后的日子怎么活?” “眼皮子浅的东西,叶轻如烧掉的那些才值几个钱?”蔡云舒真是看不上温梳碧这副乡巴佬的模样,“我不会亏待你的,到时候大帅府的东西你随便拿,还不远远超过你损失的那些?” 几个钱? 蔡云舒可真能自以为是,觉得她的钱不算什么。 被烧掉东西的总和,粗略估计至少值十七八万,大学老师一年才赚一两百呢。 那可是普通人十辈子都积攒不下来的财富。 “说的也是,接下来怎么办?” 想到蔡云舒后来的允诺,温梳碧被说服了,但仍是有些焦虑,“在金博彦死之前,我们得活下去!云舒,别怪我说话狠,他若是知道了什么对我下手了,肯定也会迁怒你的,你必须帮我想办法。”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32章 弑父 “现在只要暂时改变计划。”蔡云舒也是被温梳碧逼得赶鸭子上架,“五少今天回来,你晚上,去见他。” “你怎么知道他今晚会回来?” 温梳碧很是惊讶。 蔡云舒知道不说清楚,温梳碧这个惊弓之鸟指不定干出什么出卖她的事,只能说实话,“我家在仓城有情报网。” 接下来,蔡云舒就跟温梳碧说了合谋拉拢金五少的事。 温梳碧听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蔡云舒居然要温梳碧撺掇金五少弑父! 何等大逆不道的事? 一旦做了,便是天诛地灭。 可是温梳碧哪还有其他的选择,她一咬牙道:“好,我今晚就去游说。” 这日。 天气阴阴的,远山和天际连接的乌云深处。 一道道闪电频繁掠过,似一条银龙在乌云的云海之中翻滚。 因距离的太远,听不到雷声。 到了傍晚,一场大雨才不期而至。 一身军装的金五少,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眼镜。 手腕上的钻石表的表盘上全是雨水,他一进屋子。 阿庆管家就来迎接,“五少回来啦?九姨太听说您回来了,特地煲了汤。” 九姨太就是之前最受宠的那个姨太太,连带五少都是她的种。 前面几个姨太太,除了金夫人之外。 生的都是女儿。 只有九姨太有福气,生了个五少。 可惜是个庶出。 “恩。”五少生的斯文,话也不怎么多,淡淡的道,“我上楼换身干衣服。” 送五少回来的副官,在五少进入后。 阿庆管家拦住了,“金府有自己的下人可以伺候少帅,你不用跟进去伺候。” “是。”副官行军礼,转身踏进了雨里。 金五少来到楼上卧室,脱掉了湿衣服换了一身干的。 他其实并不想回来这个家。 之前他赠送了金三少一只害人的戒指,害的三少差点死了。 此事他必须要讲清楚。 否则,谋害兄长的嫌疑就被认定了。 金博彦一封电报,把他召回仓城。 五少拖拖拉拉的走了好几天,到了今天才回到仓城。 换好了一身衬衣衬裤,上身只披一件宽松的开司米开衫。 五少来到餐厅吃饭。 九姨太每次他回来都被特别允准,能出现在金家子女吃饭的饭厅里。 “老五,你多吃点,在军营都晒黑了。”九姨太拼命给儿子夹菜,一脸心疼的要命的表情。 五少今年才十七,比叶轻如还要小个几岁。 脸上却又和这个年纪不同的老成,他扶了扶眼镜,“阿爸呢?怎么不见他。” “肯定又在书房,研究什么地图,这几天跟疯了一样,走火入魔了。”九姨太抱怨。 金五少蹙眉,研究地图? 金博彦不会干无用的事,他看地图一定有什么别的目的。 一边想着,他一边小口喝汤。 吃完了晚饭,金五少坐着陪九姨太聊了两句。 家里异常的安静,安静的五少觉得吊诡。 金五少问:“阿爸……有没有说关于三哥的病是怎么回事?” “他?可能是身体不好,他跟你不一样,军营里的训练能躲就躲,一个军人身材瘦的跟白斩鸡似的。” 九姨太很是不屑,对三少的病更是不了解。 金五少不甘心,又问:“阿爸就没说什么?” “没有啊,他还跟我们说,你喜欢运动,随军参加不少拉练和集训,身体比三少强多了。”九姨太开心的掩嘴笑,又发现自己诟病了嫡子,脸色变了变,收敛了神色。 金五少发现他跟自己的母亲没有任何共同语言,聊了几句就不想说了。 虽然是庶子,但他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回到了楼上。 金五少察觉到一丝不对,“什么人?” “五少,你终于回来了。”温梳碧从角落钻出,抱住了金五少的后腰。 她身上浓浓的丁香味道的香水,扑了金五少满鼻子。 金五少并不讨厌这样的浓香,甚至因为熟悉的味道松了口气,“梳碧,是你啊,你……怎么这么突然?跑到我的房间里!阿爸在家的,万一被他发现了……” “你阿爸不会发现的,我问过阿庆管家了,他最近睡眠不好,刚才服用了安眠药,睡去了。”温梳碧手指抚摸着金五少腰腹块垒分明的肌肉,“别怪我来找你,五少,我怕得很,我……我怀孕了,貌似是你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33章 夺天下 “梳碧,这种事……怎么能……”貌似呢? 金五少有点无奈,他耳根烧红,想推开这个女人。 现在他们俩的关系,令他有点难堪。 温梳碧从后面一颗一颗解开金五少的扣子,“大帅好久没进我房间了,我觉得是你的,但我怕你不肯认。” “梳碧,这孩子……”五少想说不能把孩子生下来,生下来了他们就都得死。 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他转过头,看到了温梳碧眼底的泪花。 心软成一片,舍不得再说一句。 温梳碧扑进他的怀里,嘤嘤的哭起来,“五少~这也是一条命,我不想他有事,大夫都说是男孩。要不,我们私奔,好吗?” “私奔?”五少惊讶无比。 要是蔡云舒在这里,她肯定是要被气死的。 她肯定想不到,温梳碧会怂了。 临门一脚从撺掇五少弑父,变成了哀求跟五少私奔。 “外面天地高阔,海阔凭鱼跃,我们会过的很好的。”温梳碧眼泪湿濡了他脊背上的衣料,娇躯颤抖不已,“你要是不走的话,你送三少戒指的事,大帅哪怕原谅你,大少帅呢?这件事会是永远的芥蒂,等大少帅继承了军权,你在军中要怎么生存?你母亲九姨太又如何生存?” 金五少所有的扣子都被解开了,但他一点玩女人的心思都没有。 任由温梳碧的手在身上摩挲着,语调沉郁,“可我不想走,梳碧,你说过的,会帮我夺天下。” “那……我还有一个办法。”温梳碧双臂箍紧,牢牢的搂着他的腰,“今晚,杀了那个老不死的,反正他对你那么不好。刚好三少重病卧床,现在还有金陵蔡家帮忙,蒋家和丰家都会帮你的。” “当真?要确保万无一失,若失手了,我们都要完蛋。”金五少眸光一亮,甚是惊喜。 有这三家帮忙,弑父了之后他能最高效的掌握主动权。 至于金三少? 他还躺在床上养病呢,到时候照着他脑袋开一样,他还怕自己这个头脑简单的蠢货三哥吗? 想到这个。 金五少就莫名觉得兴奋。 温梳碧反而是惊到了,让他弑父诶。 五少没有一丝排斥,只在乎计划是不是可行。 温梳碧有点怕他了,但此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没有后悔的退路,“定然是万无一失,金博彦在房中睡的很沉,金宅外面蔡家找来的人马备齐,只要大帅人一死,会立刻帮你夺权。” “好,我做。” 五少一咬牙,答应了。 他做了两手准备。 一方浸透了蒙汗药的丝帕,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消音器效果一般,开枪还会有响动。 所以,他还准备了厚毛巾。 加上外面下着倾盆大雨。 大冬天的,很少晚上会下这么大的雨。 真是得天独厚,老天都在帮他! 准备好之后,金五少悄无声气的摸进金博彦的套房。 金博彦的套房非常豪华,进去是书房。 书房连着主卧,主卧里还有衣帽间。 衣帽间的门敞开着,里面有四五面镜子,在幽暗的房里照出了浅浅的冷光。 金五少的侧颜被倒映在这几面镜子上,有几分诡异。 他张了张口,“阿爸。” 金博彦没有反应,呼吸沉重。 “阿爸,戒指的事不是我做的,真的,还有玉傀的事,十三姨太也跟我说了,不是她的,她是被栽赃的。” 金五少真诚的朝一个深度睡眠的人解释。 他脚下只穿棉袜,一步步的靠近。 走路没声音。 金博彦在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 仍旧熟睡着,失去了一切的戒备。 当他靠近金博彦,手中蒙汗药的手帕盖上金博彦口鼻的一刻,在他的后脑勺上顶了一把冷冰冰的金属。 金五少在这一刻,就知道自己完了。 “是修吗?你还是这么忠心,一心要保护我阿爸,你就没想过吗?在他手底下未必有前途,我有我阿爸没有的东西,选择我也是不错的一条路。”金五少没有立刻慌乱,而是选择游说身后的人。 从他身后传来的,却是一个女人清冷的声音,“抱歉,我不是修,令你失望了。二少帅杀人,准备工作做的不错啊,枪上连消音器都带了,还带了毛巾,是……用来擦身上的血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34章 教你学做人 “你是什么人?”金五少浑身发了冷汗。 叶轻如缓缓给枪上膛,“教你学做人的人。” “什么意思?”金五少眼珠子转动,他想了一个损招。 背后那个人肯定不是金家帅府中的人,现在他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阻止她开枪。 一会儿他反制住她,一枪结果了。 再刺杀金博彦! 直接栽赃说是他见到阿爸被女刺客杀了,开枪杀了女刺客为阿爸报仇。 既解决了金博彦这个心腹大患,还博得一个替父报仇的孝子的名声。 划得来。 “往衣帽间走,有点东西要你看。”叶轻如推了一下金五少。 金五少一个踉跄,直接摔了个嘴啃泥。 “差点忘了,你只是普通人,不能夜视。”叶轻如把手电扔给他。 金五少接了手电,忍着疼爬起来。 走进衣帽间,里面也是全黑的。 叶轻如把灯打开了。 衣帽间的衣柜通往一个密室,密室里灯光葳蕤。 金五少手里的德式狼眼手电照过去。 墙上有各式各样的短刀,也有枪支弹药。 最关键是的,正中央有一个绿色的奇怪的设备。 金五少脑子有瞬间空白:监听设备? 什么意思? 叶轻如枪柄敲了敲他的头,“把开关打开。” “……”金五少有点莫名。 他掌心全是汗,但他却随时准备开枪。 叶轻如冷然的催促,“快点。” “哪一个开关。”金五少在问的同时,他举了枪。 叶轻如更快,手里的枪对着他持枪右手的肩窝直接开一枪,“比手速,你不行。” “啊——”金五少被打伤了骨头,痛的要疯了。 直接脱力倒在地上,手里的枪也落了地。 冷汗一滴一滴的从脑门滑落。 他用力喘息,想克服疼痛却做不到。 那个女人太狠了,子弹往最令人感觉疼痛的地方打。 这时,传来了皮鞋落地的脚步声。 有个男人走进了衣帽间,宽厚健硕的背影背对着他们。 打开了监听设备上自带的录音功能。 金五少在卧室里跟温梳碧对话的内容,每一字每一句无比清晰的包放出来。 金五少感觉到无比的羞愧,左手抓住地上的枪。 他想自杀! 所有的一切都被金博彦发现了,金博彦早就在他房间里装窃听器。 死老头没有阻止,窃听也就罢了。 还都录下来了。 恶心! 金五少自己都觉得想吐。 “你没资格死。”男人转过身,手速极快夺下了枪。 金五少绝望的看向那个半个身体隐匿在黑暗中的男人,“阿爸!你没睡着,你故意设计我。” “要不是设计你,我岂不是成了你枪下亡魂了?” “要不是你偏心偏的太厉害了,我怎么会背叛你,我只是想我和我母亲活下来去,这也有错吗?” “没错,阿爸很欣赏你,你来刺杀我,说明你有勇气,只是本事不足。你还年轻,多磨练两年,应该会更优秀。”金博彦没有责怪,反而很欣赏的道,“以前不看好你,不是因为你庶子,所以偏心,是你看起来太不中用了,一点魄力都没有。想不到你挺厉害,敢睡我的女人,还敢刺杀我。” 在他看来,能力这种东西是可以慢慢培养。 金五少才十几岁,在军营里多加锻炼,成材的可能性很大。 相反,若性格懦弱。 在金博彦眼里,属于无可救药。 “……” 金五少简直要风中凌乱,他呆呆的看着金博彦,心中难以名状的乱。 叶轻如朝金博彦颔首,“大帅,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先走了,您放心,我会保持忠诚,今晚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 “恩,走,我相信你。”金博彦这话不再是从前虚与委蛇的安抚,他是真的开始相信叶轻如会认真辅佐自己。 叶轻如提步离开,在走廊上,嘴角抽了抽:“这一家子的都是有心理疾病的变态吗?” 当叶轻如算出金五少会弑父的时候,她挺犹豫要不要告诉金博彦。 因为金博彦打算拿金三少活葬,那就要培养五少。 他要是觉得五少不行? 那计划该怎么进行? 叶轻如很矛盾,最后她福至心灵,觉得告诉金博彦可能会有推动效果。 果然,跟金博彦说完。 他语重心长的对叶轻如道:“轻如,你跟我说老三可以帮助我的事业之后,这几天我一直在做去青田找龙脉的出发准备,也在等你伤愈,你恢复的不错,应该方便跟我出远门?” “方便。”叶轻如道。 他就下了决断,“明日出发,可好。” “恩。”叶轻如那一刻就知道了,金博彦要放弃三少,选择五少。 今晚这一次,就是对培养五少的一次试炼。 事前,金博彦就命人在五少房间里安装了窃听器。 得亏五少和温梳碧在房里没有真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不然叶轻如觉得自己耳朵要废掉了。 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她闻到了一阵异香,在异香中。 侯佳玉兰沉沉睡去。 “出来!”叶轻如捂住口鼻后,很生气的喊了一声。 一个黑影从另外一间卧室走出,直接把她打横抱起进了那间卧室,“如儿,想我没有。” “你说过的,你只有一株怀梦草!”叶轻如在他怀中抗议的道。 结果,他在凌爷身上用了一株。 现在还有! 还是给她的额娘用。 “主要是怕额娘没心理准备,突然见我,会手足无措,我就帮她缓解一下尴尬,让她睡过去。” 黑影将她轻轻扔在床上,高大的身躯覆了下来,“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株,以后再也不用了,如儿,快说想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35章 让你疼 “谁是你额娘?”叶轻如脸微红,用力推了推他,“你快起来。” 他反而压的更沉了,“你敢说她不是我额娘,如儿,想接受教训吗?恩?” “什么教训?”叶轻如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像只鸭子,因为她不自觉的憋着嘴嘟囔。 御冰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让你疼,让你想哭的教训。” “混蛋!你快走!这宅子克你,对你的身体有损伤,还会封住你的法力。”叶轻如要疯了,脸和皮肤都变得滚烫。 刚才在窃听机器里听到的,金五少和温梳碧之间那些令人羞臊的对话。 不知为何泥鳅一样,拼命往她脑海里钻。 御冰夷瞒不在乎,“什么克不克的?在意那个干什么?” “你不在意,我在意。”叶轻如眼睛通红,她瞪着他。 用愤怒的眼神告诉他,她很生气。 非常的! 生气! 御冰夷还打算要撕她衣服,叶轻如第一时间狠狠的咬他肩膀。 用手指甲挠他的背,顺便用脚踢他的下盘。 要是之前的话她非用刀片给他一下不可,可惜寄居在金家这些武器随身携带,非但不能保护她,反而容易被金家发现引来麻烦。 “我大老远跑来看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御冰夷的语调声有点矛盾,很委屈但是带着十足的恨意。 咬着牙说的,他肩膀都被咬出血了。 依旧是温柔的浅浅的吻着她脸,脸上带着轻浮的笑。 叶轻如死死不松口,一边生气的锤他,“不许撕我衣服,这都是金家的衣服,他们的人精明的很,只要被撕坏了,一定会怀疑的。” 他连累她倒霉,有什么好处吗? 简直是不讲理的流氓混蛋,不!他就是流氓!! 青帮副龙头不是流氓是啥?? “好,不撕,你自己脱。”御冰夷哄孩子一样道,但是话的内容是绝对霸道的。 他强迫她脱衣服,在她潜伏的地方。 叶轻如抱住了他的脊背眼泪滚了下来,“你欺负人,我不脱,你怎么这么可恶,这里是金家,你还要对我那样……你这个坏胚子!大坏蛋,黑心肝……” 骂着骂着,她哭出声了。 御冰夷肯定是她的克星,侯佳玉兰被打死的时候。 她都能坚强的一滴眼泪都不掉,顶多就是悲伤过度吐血。 只有他,每次出现都要气哭她。 御冰夷是个煞星? 哭了一会儿,叶轻如哭累了。 但是身体还是一抽一抽的,她把这段时间积压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出来。 “我能不来吗?我的如儿,你的伤还没好。”御冰夷隔着衣服,轻轻摸了摸她包扎的伤口处。 这个伤口是为了降低金博彦戒心,故意中弹的。 还有一方面,是她不想那么快去青田。 她得留些时间在金家部署,也要给去青田的吕四爷一点时间。 本来她对身体的伤害根本就不在意,比起从前经历过的苦难真不算什么。 但他的一句话,却似扎入心底里的一根针。 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嗡嗡的道:“你走好不好?我的伤没事,慢慢会将养好的,金博彦背后有个军师,她知道你的存在,这个宅子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囚笼,你想担心死我吗?” “如儿,这里困不住我。”他一下一下亲吻她的眼泪,眼底却是含笑的,这块冰坨子他终于焐热了,“我要不是这么想你,我会顶着压力进来吗?来都来了,再走,是不是没有意义了。” 她为他担心,怕金博彦这个破宅子的布阵会伤到他。 他的轻如远没有表面的冷漠,最是心软了。 他一见她心软,就控制不住的喜欢。 “到时候被抓了,你可别连累我。”叶轻如嘴瘪的更厉害了,在他面前,她永远都像个孩子。 想到了今天下雨之前,苍穹的乌云中翻滚的雷电。 别到一旁的脸上,嘴角向上抬了抬。 是他,那肯定是他。 她在斜方镇上也见过这样的景象。 而且今天还下了雨,隆冬下大暴雨啊,是很反常的气候啊! 全都是他折腾出来的! 白天的时候她居然愣是没反应过来。 御冰夷环住她的纤腰,温醇的嗓音诱导着她,“如儿,快亲我一口,我能呆的时间很短。”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36章 诶,我好像生病了 “亲完,你就走吗?”叶轻如被泪洗过的眼眸,湿漉漉的。 小鹿一样的无辜,是让人想要占有的美好。 御冰夷掌心邪肆的握住她的小香肩,眼底里满满的狷狂。 叶轻如想让他走。 不仅仅因为窘迫,大部分是真在担心他。 她快速的在他的嘴角吻了一下,心砰砰的跳,“你……快走。” “走去哪?夫人在哪,我在哪。”他一手压着她的肩膀撑着,一手缓慢的解开她旗袍的扣子。 叶轻如的那对小肩,滑腻又娇小。 生的很是端正,他每次总是爱不释手。 叶轻如发现自己上当了,气狠狠的瞪着他。 身上没有武器,斗不过他。 而且,她还有伤。 叶轻如是个很理智的人,知道弄不过他。 和他讲道理没用,他从来就不是个讲理的人。 她木头一样躺着不反抗,对他温柔细密的举动无动于衷。 眼底,有一丝冰凉划过。 他面对这样的她,仍旧有很好的兴致。 搂着在怀里,把玩了好一会儿。 知道她身上出了一层薄汗,面颊满是云霞般的潮红。 他轻抚她肌肤的手才缓缓停下,不过唇还啃噬她的肌肤,“这次回锦城,我们重新结一次婚,好不好?” “回……锦城?”叶轻如有几分茫然,她被他撩拨的身体筋疲力尽。 伤口有点疼,脑子也是钝的。 青帮的总舵在沪上,裴拢月和凌爷恐怕是要去沪上定居的。 那她呢? 她的故乡也不是锦城啊,等找到额娘了。 依旧要在锦城吗? 当然,锦城里有她的基业。 她没那么容易放弃。 叶轻如没回答,但心里面思绪缠绵。 想的都是跟他在一起的事,这一点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到底答不答应啊?”御冰夷的语调有点懒散。 叶轻如生气他不顾一切的进入金宅,哪怕知道这是陷阱也要闯进来折腾她,语调很是冷冰,“不答应,我才不和你结婚。” “叶轻如,我现在就办了你!你是我的,你不跟我结婚,你要跟谁结婚!”御冰夷对她从来都是宽容的,唯独这一件事,一点就着。 叶轻如见他翻身要上来,吓得魂飞魄散,“不可以,明天就要出发去青田了,你做那样的事,我的身体……我的身体……” “再问你一边,你是谁的女人?”他凶悍的可怕。 没有摘面具,但是已经能联想到他脸上铁青的怒意了。 叶轻如心思微动,鹿眼望着他。 他气的很,不肯轻易饶过,“你休想靠装可怜蒙混过去,爷,不吃那一套!” “那……总要额娘同意,我……我又不似从前那样,是个无父无母的。”叶轻如嗓音颤抖,有点害怕,又有点娇羞。 面对他压下来的气势。 她的反应却是伸了胳膊,摸了摸他的银面具上的侧脸,“你别样,我……有点害怕。” 这是一个冷冰起来,冷艳冠绝天下。 温婉起来,就是个大家闺秀。 可她装可怜起来,真是让人一点都狠不下心肠来。 她就是只狡猾多变的小狐狸。 “如儿,哄人的技巧,厉害了不少。”他被她轻轻摸着,心中再多怒意,都被生生抚平了。 他其实有点私心的,想借着怒火把她办了。 都忍了这么久了,她还敢说不嫁给他这种话?! 良心呢? 他的如儿在这方面上,貌似一向都不怎么爱讲良心。 得为她做的更多才行。 叶轻如小声的问:“你这样趴着不累吗?躺下来休息。” “恩。”御冰夷翻身到了她的侧面,把她抱在怀里。 叶轻如偏头靠着他,原来跟他靠近着。 耳边的枪声会变得弱不可闻,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心理健康,没有留下创伤的人。 她把他当成依靠了,“诶,御冰夷,我好像生病了,一种奇怪的病。”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37章 死皮不要脸 “说来听听。”御冰夷轻吻她的发顶。 叶轻如主动往他怀里缩了缩,“还记得上次天坛饭庄,你的人击退了蓝鸟的事吗?” “记得,你中了跳弹,伤口不是痊愈了吗?”御冰夷哪怕是个智谋无双的人,第一反应也没有往心里创伤上想。 不过那次的确伤的不严重,跳弹经过弹跳。 威力减了很多,子弹取出来。 没几天过去,叶轻如就彻底痊愈了。 叶轻如小声的道:“我……我对枪支开始有了恐惧,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御冰夷,我是不是特别矫情。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谁从小到大,没听过几次枪声……” “不矫情,我的如儿最简单直接了。”御冰夷的夸赞不是为了哄她,是真心这么觉得,“都有什么症状?可能是心理疾病。” “就是……耳鸣,听到枪声会恐慌,握住枪的话就跟握住烙铁一样的滚烫。”叶轻如被他鼓励了之后,变得愿意跟他分享埋藏在心底里的心事,一五一十的将症状都说了,“我也觉得是心理疾病,现在……耳边幻听的枪声太频繁了,我晚上有时候会失眠。” “如儿,你在发抖。”他将她两只冰凉的小手,都包裹在掌心。 叶轻如没说话。 御冰夷摸了摸她的伤口,“是伤口又疼了吗?” 汗液浸湿了纱布,所以她觉得疼。 “不疼。”叶轻如咬住嘴唇。 心里气哼哼的想着,还不都是你害的。 御冰夷温柔的命令她,“起来,我给你换药。” “恩。”她也怕不赶快处理,伤口会发炎。 叶轻如起身。 御冰夷把自己穿在里面的衬衣垫在椅子上,把她抱着在椅子上坐下,“还好我带了伤药,钱婶说你的伤一直反复,我就留心,帮你准备了。” “你明知道这样,还折腾我?”叶轻如憋着嘴,很想骂他,自己这样还不是都是他害的。 御冰夷手法轻柔的给她上药,“你要不是受伤了,我会更激烈的,你该感谢自己受伤了。” “死皮不要脸。”叶轻如咬着牙骂他。 御冰夷反而是嘴角上扬,药在她伤口涂抹好,重新覆上了干净的纱布,“跟自己媳妇,需要脸做什么,还有你的耳鸣,应该是创伤后应激了。” “我想也是,就是不知道怎么治疗。”叶轻如这人很简单,有病就吃药,只要能治好就行了。 可是心理疾病,要怎么弄呢? 御冰夷轻柔的笑,“心理创伤通常需要时间和温暖来抚平,也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但我想,我陪在你身边,给你更多爱护,你会慢慢好起来的。” 说罢,轻轻的把她揽进了怀中。 叶轻如的眼眶,再次充了泪。 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她刚才还赶他走。 现在发现自己很需要他,他在她身边的确有安定剂的作用。 “我又不是孩子,我可以克服的。”叶轻如口是心非的说着,她怕自己沦陷,怕她不够理智,害人害己。 他是个胡乱来的,性格无法无天。 她总不能夫唱妇随也无法无天? 两个人里总要有一个保持清醒和理智。 御冰夷搭上她的脉搏,替她号脉,“还不是孩子?你是我看着长大的。” “你……”叶轻如想到自己十六岁,就上了他的贼船。 那时候,她可是很怕他的。 又对他很是尊敬。 是如何会演变成这样,可以张口就怼他的? 忽然一下。 就觉得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一般。 叶轻如低了头,声音冷硬,“你什么时候走?留在这里越久,对你损伤越大,反正明天要出发去青田了,会离开金宅的,你何必执着在今晚。” 窗前,他已经坐在写字台边写着药方。 月华的清辉撒在他的侧身,跳上了白色的纸页。 瘦金体写的漂亮,写字功底深厚。 “砰——”一声枪响划过寂静的夜时,叶轻如猛的一震。 随即,无数声枪响乍起。 甚至有子弹袭来,冲破了脆弱的玻璃窗。 叶轻如想都没想拉着他往地上蹲,“当心。” “这些不是水银弹,伤不了我,今晚……有人伏击金府啊。”御冰夷搂着她的头颅,把她洋娃娃一样往自己怀抱的深处搂,“你这么怕枪弹,我不在你身边你扛得住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38章 叫醒装睡的人 “你就是故意找借口留下来。”叶轻如生气的道。 她内心挺焦虑的,怕他中计受到伤害。 而且窗外的枪声不简单,是叶轻如提前预料到的。 外面埋伏的人恐怕都是金陵蔡家的人,等着接到金博彦死讯。 就会一举闯进来,控制住所有人。 可惜被金博彦提前知道了计划,今晚大概率会被全歼。 御冰夷给叶轻如的天授,多而繁杂。 不可能一一精通。 叶轻如比较在意对人心的了解,面相学是她钻研最多,也是最擅长的。 今天中午,陪金博彦吃饭。 一眼看出金博彦子女宫出现反骨,大概率儿女中有人即将产生弑父的行为。 叶轻如考量后,当场告知。 三少病的起不来身,自然不是他。 几个女儿都嫁给了别人。 最有可能的,就是金五少可能有这种想法。 叶轻如没提金博彦儿女宫和夫妻宫,有了不暧昧的联系。 就是…… 他的儿子和他的妻妾有染。 这。 是金博彦自己猜到的。 他自己决定在五少房间里装窃听器。 由叶轻如配合着,等金五少上钩。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金博彦能有今天的地位,能是个简单的人么? 枪战维持五分钟。 终于停歇下来,府里的女眷都吓醒了。 一开始还能听到几声尖叫声,后来就都淡定了。 军们家的女人自然跟寻常人家不一样,该有的心理素质还是应该要有的。 否则哪有资格做帅府的女人? 享受这一般人几辈子都积攒不下来的荣华富贵? 枪声停止,他仍旧搂抱着她坐在地上,“如儿,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在。” “恩,我不怕。”叶轻如真的没觉得怕了,刚才枪战维持那么久,她一刻痛苦的感受都不曾有过。 难道这个不着调的坏男人,是她的药不成? 御冰夷轻抚她脊背,语调却是恶狠狠的,“难怪你选择学车,而不学枪,叶轻如,你从那个时候就瞒着我!” “我总觉得得这病得矫情,同你说了,显得大惊小怪。”叶轻如趴在他怀里,他能保护着她完全接触不到地面,似茧一样护着她。 她手指在他胸口打着圈,慢慢接受他不讲理非要留下来。 “以后,有什么都要告诉我,无论大事小事,如儿,我能帮你。”他说的诚恳。 “恩。”叶轻如嘴角微扬,手指继续转着圈,她很喜欢他胸膛上块垒分明的触感,“有件事想问问你,是关于洪门郑家的。” “你就算不问,我刚好也要说这事。” 御冰夷保持坐姿,也不送她回床上,“洪门郑家不是主观要跟我们起冲突的,是被迫的,当时你不也猜到了,还让裴拢月去把那个假扮的杀手放倒。” “恩,可我还是有些地方想不明白。”叶轻如低低的道。 叶轻如想不明白的地方太多了,洪门郑龙头是如何中蛊的?真的郑太太在哪?凌凤樾在码头中枪是不是跟此事有关? 御冰夷就把事件的大致情况,言简意赅的和叶轻如说了。 裴拢月用金针放倒假郑太太,被裴拢月带回去后。 受到了严刑逼供,假郑太太招供自己是个杀手。 她没有特殊的组织,通过某些中间人接散单。 因长得刚好和郑太太有几分相似,又没人见过她。 化了妆假扮了郑太太。 受到的命令是配合孙蕾馨,指责裴拢月夺人夫婿,加上堕胎害命。 然后,在炸弹爆炸后。 开枪打死裴拢月,方便孙蕾馨上位。 洪门郑家,这次就比较惨了。 真正的洪门郑太太被绑架关在锦城一处河边码头的仓库里,由于受到了粗暴的对待,腹中的胎儿还流产了。 码头动手的人却不是卓夫人,是凌爷唯一的妹妹凌凤樾。 锦城码头归青帮管,其他任何要想在码头动手,还要把人扔进码头仓库,委实找不到机会。 只有凌凤樾有这个嫌疑,还有这个机会。 郑太太被绑架时,凌凤樾调离了码头附近一半的守卫,自己人也在场。 御冰夷的分析是凌凤樾为了洗脱嫌疑,自己给了自己一枪。 至于为什么凌凤樾吃里扒外要帮卓夫人,只有凌凤樾自己本人知道。 其次是中蛊的洪门郑龙头,他受到了胁迫参加婚宴。 心腹手下也因此交友卓夫人调配,受命进婚宴现场刺杀叶轻如。 现在郑龙头身上蛊毒清除大半,不过一直都没有办法根治。 随时有可能再次成为第二次受人胁迫的傀儡。 卓夫人下场很是凄凉,洪门郑龙头的心腹是因自家龙头中蛊,受到了胁迫才听命卓夫人, 事情结束后。 自是全面倒戈了,争着对外公开卓夫人的行为。 她现在名声臭不可闻,死后都要遗臭万年。 “最后救出郑太太的人,你猜是谁?”御冰夷说完,笑问。 叶轻如反应很快,“可是詹氏兄弟?” “恩,是他们,我的如儿最聪明了。”御冰夷夹了夹她的鼻子。 在婚宴上,詹二太太跟她说。 除了詹二老爷之外,其他的詹家兄弟都去码头有事。 当时叶轻如没听出詹二太太话中含义,现在知道了,詹家那是为了她去冒险办事,设法把龙头夫人从仓库里救出来。 詹家知恩的程度不仅仅是能把最好的给她,还可以为她肝脑涂地。 不惜一身犯险的帮她。 这一家人,都是特别善良知恩图报的。 她帮对人了。 御冰夷温柔问叶轻如:“这样靠着我睡,会不舒服吗?” “会,我要到床上睡。”叶轻如正觉得这个姿势太过羞耻,说完,又觉得于事无补。 到了床上,他能放过她? 还是要搂着他睡。 她额娘还在隔壁房间呢,这……太荒唐了! 御冰夷应了一声,把她抱上去睡。 在他怀里,她睡的很快。 清早,叶轻如睡醒时特别清醒。 她知道他睡在谁怀里,知道他们依偎着一夜了。 愣生生不敢睁眼。 羞耻。 虽然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御冰夷感官是很敏锐的,清淡的笑出声,“还装睡呢,叫醒装睡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亲几口,如果没用的话,就地洞房效果说不定会更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39章 表白 “早啊,御冰夷。”叶轻如带着尴尬睁开眼。 心里骂他死皮不要脸。 他低着眸把玩着她的发丝,暧昧的眼神在她面上游移一下。 很快凑下来,亲吻她的嘴唇。 热吻似海潮翻涌,翻江倒海的将她包裹。 叶轻如被亲吻的晕头转向,用力的推搡着他,“快……呼吸不过来了!” “叶赫那拉·轻如。” 他低眸。 银色的瞳孔里,只有她的倒影。 叶轻如心跳都慢了半拍,“干嘛?” “我爱你。”他的表白直白、霸道。 叶轻如撇开了视线,“恩。” “不对我说同样的话?”他压低了声线魅惑他。 叶轻如翻白眼,“我不从撒谎,御冰夷。” “自欺欺人成这样,还说不撒谎。”他捏着她的下巴,还想亲。 叶轻如发了脾气,“哎呀,天都亮了,你还不走。” “既然你不会舍不得我,那我就真走了。”他披上衣服,一眨眼就翻窗不见了。 叶轻如身上未着寸缕,却也匆匆披上衣服,看了一眼。 真走了。 没想到有人从身后把他抱住了,熟悉的冽香扑来。 那是泉水的味道,清新怡人。 她气的用脚后跟踩他的脚背,骗人有意思么? 骗人当然有意思。 御冰夷在心中默默了一句,在她耳畔缱绻道:“我写的方子在桌面,你让钱婶给你熬,每天饭前喝一碗。” “哦。”叶轻如低下了头。 尽很大努力,才能克制着不靠近他怀里。 他等一小会儿,大概就是等她主动。 但她没动。 御冰夷紧了一下她的腰,“没良心的小东西,这次是真的走了,我还会找机会来看你的。” 后脊背上的热度消失,叶轻如倏然觉得有点冷。 她原地顿了片刻,把窗户关上了。 没有冷风吹进屋子,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叶轻如换了身厚上许多的袄子,摁铃。 让佣人打洗漱用的热水来。 屏退了佣人,她自己洗漱完后。 亲自蹲在床边,用热毛巾伺候侯佳玉兰擦洗。 擦到脖颈位置的时候,侯佳玉兰缓缓睁开眼睛,“轻如,你不需要伺候我。” “吵醒你了?额娘。”叶轻如声音轻轻的,“抱歉啊,不过今天特殊,我们要出发去青田,大帅会带上你。” “我是说,我伤好了,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侯佳玉兰摸了摸叶轻如的小脸。 叶轻如非常的消瘦,气色并不算红润。 不过她今天的精气神明显比以往好,昨晚应该是睡了个好觉。 叶轻如停了手中动作,把毛巾递给侯佳玉兰自己,“额娘,你怕不怕?” “怕什么?”侯佳玉兰接过热毛巾,继续叶轻如未完成的动作,“除了害怕失去你和你弟弟,我没什么可害怕的东西。 她举止优雅,眼底的眸光一片温柔。 叶轻如木了木,抱住侯佳玉兰。 眼下,她特别想跟她说御冰夷的事。 从御冰夷厚脸皮韩额娘的那声,叶轻如就知道他是需要被认可的。 可是要怎么说呢? 叶轻如无从开口,脸面颊上泛起了微红,“额娘,你不怕就好。” 只要额娘不怕,她做什么都可以一往无前。 “那个,额娘。”叶轻如又一次鼓起勇气,“我……嫁过人……在及笄的时候。” 还不等侯佳玉兰张口,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叶轻如目色寒了寒。 “什么人?”她张口问。 人已经起身,整理了身上衣物的褶皱。 刚要上前开门,就听到有东西捅进锁眼的声音。 她皱眉,额头的青筋突了起来。 一把拉开了抽屉,里面是一支尖锐的发簪。 叶轻如紧握着发簪,随时做好了打斗的准备。 外头的人是用特殊工具撬锁。 金家的门锁在锁行里,算是四五柱的简单锁。 高手用一根铁丝,一秒不到就能捅开。 开锁后。 推门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修。 修望着她,“叶轻如,我需要跟你单独谈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40章 疑神疑鬼 “一言不合就撬锁?我跟你没什么可聊的。”叶轻如看的出修身上的急切,但他开锁的举动实在太冒昧。 女人的闺房他想进就进,万一她衣衫不整,或者在换衣服怎么办? 她不会惯着他的。 修上前一步要抓她,“我时间紧急,迫不得己才如此。” “你时间紧急跟我什么关系?”叶轻如灵活的一转身,从他身边侧身而过。 手速快的无法捕捉,把他腰间的枪套卸下来。 一秒拿出枪,指着他的头颅,“别惹我,从这里滚出去。” 修愣了一下。 深知自己下意识把她当受伤的弱者看,忽略了她本身的强悍。 “叶轻如,你欠我一个承诺。”修阴沉的道。 叶轻如把枪往书桌上一丢,“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她对枪有恐惧,还要尽量不能被别人发现。 一举一动努力做到自然。 不然按照修的个性,下一秒就会扼住她的软肋反客为主。 “保住我的命。”修的眼睛蓝的像海,“金博彦说,要带我去青田。” “走,我们私底下聊。”叶轻如听到青田两个字,她周身阴冷的气息淡了下来。 有些事她怕侯佳玉兰多想,更怕侯佳玉兰对她失望,所以绝对不会当着她额娘的面聊着些。 修扫了她一眼,用的是早这样不就好的眼神。 两个人还是进衣帽间密谈。 对叶轻如,他一直是防备心极重的。 她说的许多危言耸听的话,当成玩笑话听听就算了。 直到昨晚,枪战发生过后。 金博彦派他带着的蓝鸟的人,把金陵蔡家在仓城的情报人员一夜之间连根拔除。 清早。 蓝鸟出去执行任务回来的,几乎人人手里都沾染了四五条人命。 金博彦赞赏了他办事的高效,决定带他一起去青田。 原本还不信叶轻如话的修猛的想起,叶轻如说的有关于在龙脉把活人做成催运符活葬的事。 心里有个大声的声音在告诉他: 叶轻如随口说的话,应验了。 叶轻如悠闲的听完修的话,手指在衣柜的柜门上一下一下敲着,“金博彦告诉你的,要做成催运符的是哪两个人?” “侯佳玉兰和金三少。”修面色阴沉。 叶轻如豁然一笑,“那你怎么会想到自己身上,别疑神疑鬼了,好吗?” “我没有疑神疑鬼,叶轻如,你从一开始就提醒我,告诉我催运符是我,现在怎么变卦了?”修愤怒的时候,眼尾猩红的吓人。 叶轻如敲着衣柜的手一停,“那你觉得另外一个作为催运符的会是谁?” 对于这种多疑的人,跟他说真话反而不会信。 叶轻如之前故意做出的错误的诱导,像是种下了一颗种子。 加上他自己的疑神疑鬼,种子生根发芽。 导致了修被误导,最后深信不疑。 “应该是金三少,昨晚,他把当着我和几个高级将领的面,把保险柜里的印鉴都交给五少。”修阴冷的分析道,“五少这次不跟我们一起,却要带生病的三少,金博彦放弃三少了。” “你就不怀疑么,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人,肯牺牲自己儿子。”叶轻如眸光清澈,看不出一丝一丝毫的城府。 立在那里,就是个娉婷少女。 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单纯,偏偏她是算计和城府最深的那一个。 修深深觉得叶轻如如此老谋深算,根本是白瞎了她清隽的气质,“你说过是龙脉,虽然我精通梅花易数,可风水堪舆上我师父没教过我,只能算刚入门的菜鸟,但我知道龙脉能让人成为帝王。” “你想要活命,没必要求我,你应该选择和金三少联盟。”叶轻如摸着下巴,微微一笑道,“也有可能,你们两个人早就有一腿,我说的可对?” 在那一刻,修满眼都是震惊。 “想不通我是怎么发现的?”叶轻如态度还是十分轻慢,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包括修此时此刻的反应。 修沉默片刻,问出口,“你是怎么发现的?” 明明他们两个没有任何端倪,私下里更从无打交道。 连金博彦,都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从那天,你说他还是死掉比较好开始。”叶轻如眼眉微抬,带着骄傲跟自信,“做的太明显了,他是否软弱与你无关,你却要多加置喙,修,这是你的性格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41章 众叛亲离 修那天说,不如让金三少死了算了。 反正金三少这个没用的性格,在军中日后会死无全尸。 平常人听完,只会觉得金三少是个废柴。 但叶轻如听来却是遮掩,遮掩金三少的真实的性格和能力。 如果两个人没关系,修没必要为陌生人遮掩。 修有时候语言和行为上很是张狂。 可他虽是外国人,有时候比华夏人还能深深体会到和光同尘的儒家思想。 他不会诟病自己的主人家,更不会轻易评价。 哪怕心底里藏了巨大的野心,表面上只会把自己装扮成杀人的刀,一把不会自己思考只会执行的刀。 “不得不说,你真是个阴险狡诈的女人。”修憋到最后,只想到了阴险狡诈这四个字形容叶轻如。 这四个字通常都是修的对手,在临死前形容修的。 现在,他觉得放在叶轻如身上更贴切。 叶轻如伸了个懒腰,要往外走,“既然你觉得我阴险狡诈,就你和金三少自己想办法,好吗?” “……” 修心里要哀嚎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傲娇,还有点喜怒无常。 修叫住叶轻如,“姑奶奶,我收回那四个字。” “恩,救不救你们,看心情。”叶轻如已经开门出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 女佣上来敲开了叶轻如的房门,把叶轻如和侯佳玉兰都喊去楼下。 楼下的一间宽敞的专门用作刑罚的房间里,坐满金家女眷。 一个个噤若寒蝉,缩着脖子僵坐着。 “大帅,给我来个干脆的,不要再折磨我了。”温梳碧求饶的声音,从最前面传来。 走到了最前面。 可以看到几个副官手里拿着鞭子,鞭打着温梳碧。 这画面血淋淋的。 侯佳玉兰娴静柔和的面上,露出了一丝惊慌。 叶轻如神色却是平淡。 “玉兰。”金博彦喊了一声侯佳玉兰。 金家女眷全都看过去。 侯佳玉兰行老式蹲身礼,“见过大帅。” “起身,我已经为你报仇了。”金博彦温和的道。 侯佳玉兰起身,却低着头,“恩,多谢。” “轻如,扶她坐下。”金博彦笑容温和。 要不是叶轻如亲自误导金博彦拿侯佳玉兰活葬,她真会被他宽厚的外表骗了,觉得他可能真的对侯佳玉兰一片痴心。 叶轻如点头,扶着侯佳玉兰在一张空椅子上坐下。 “五少,救救我,我……我肚子里还有……” 温梳碧被打的背过气去,又被辣椒水泼醒。 脑子大概是糊涂了,爬行到了坐在金博彦身边的金五少脚边。 金五少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巴掌打在温梳碧脸上,“温姨娘,自重,我跟你不熟,你临死别胡乱攀咬。” “你……你……忘恩负义。”温梳碧泪眼汪汪。 从金五少坐在金博彦身边的那一刻,就证明了他选择了自己父亲的阵营,尤其是昨晚大半军权交割给金五少暂时管理。 昨晚上,他还亲耳听到蔡家被抓的情报人员的口供。 温梳碧根本不喜欢他,主动勾引是因为金陵蔡家许诺了温梳碧莫大的好处。 这个好处其实就是送出国,让温梳碧逍遥快活。 那一刻,金五少就对温梳碧冷了心肠了。 金博彦冷冷的笑着,“你敢跟府里的下人有染,还想栽赃二少帅?” “……” 温梳碧模糊着眼睛说不出任何话,她喉咙口发出腥甜。 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只觉得天地倒转。 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 金博彦笑眯眯的去问自己身边另一边的蔡云舒,“蔡小姐,她说是你让她勾引金家下人的,可有这回事?她……是你们金陵蔡家放在我身边的?” “绝无此事,我不知道梳碧为什么好好的姨太太不当,会自甘堕落献身给一个贱奴。此事我劝过她,可她不听。” 蔡云舒义正言辞的道,“温氏,你故意攀咬我和五少,根本就是想拖我们两个无辜的人给你陪葬!金大帅英明果决,是绝对不会信你这个贱妇的话!” 她已经知道了蔡家在仓城的人全完了,昨晚她收到了一百多个人的耳朵。 清一色都是左耳,他们杀了一百多个人。 每个人砍掉一只耳朵,就为了专门带给蔡云舒看。 不过,给她看就证明金博彦还有心情在她身上花功夫。 她不用死了。 光是找人砍这一百多只耳朵,也要好一阵功夫呢,对于死人没必要费这些麻烦。 蔡家在仓城的势力,彻底飞灰湮灭了。 温梳碧众叛亲离,她干脆破罐子破摔的冷笑,“金博彦,你以为就我一个人给你戴绿帽子吗?就你生的那个死肥猪的样子,正常女人看了都只会觉得恶心,当年四姨太看不上,侯佳玉兰更是宁可天天被虐待也不让你碰,还有二姨太,她在外面也有人,我有证据。” 在叶轻如的脑子里,她只蹦出了詹老板詹亦鸿说的四个字:虾仁猪心。 这是专攻金博彦的弱点。 她要是金博彦得无地自容到极致,而且金博彦还把自己妻妾都请来看。 要有什么颜面扫地,也是他自己找来的。 “有什么证据?说出来听听?”金博彦居然不生气,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神情。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42章 情夫 一向心态一般的二姨太,表情却相对平静。 她端坐着,心情看不出来受影响,“我也想听听,我都不知道我还曾做过对不起大帅的事,温梳碧,你怕不是个疯妇?” “疯妇?就当是,把我打成这样,正常人也该疯了。”温梳碧嗤笑着,身体都跟着颤抖。 她低下头,眼睛却上瞟,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二姨太,“二奶奶可记得……美华利钟表行,还有您那只每隔两个月就要坏一次的金表。” “那只表年头久了,是比较容易坏。”二姨太面色有了微许的变化,但声音仍旧平静。 温梳碧笑出了声音,如同癫狂了的人一般,“呵呵呵呵,二奶奶真会装,你每两个月都要在表行借修瑞士钻石金表的名头,去见你的情夫,你们两个在钟表行里偷情。” “阿庆,去让人把钟表行的伙计和老板都带来。”金博彦今天怕是也疯了,明明要拼命遮掩的丑事,非要刨根问底调查清楚。 连表行的外人,都要牵扯进来。 若有人胆敢走漏风声,不仅是小小一个仓城。 金家的丑事很快就会传的全国都是。 阿庆管显然是不太希望如此,脸色很难看,却终究没有反驳。 不多时,表行的人被带来。 表行老板跟伙计吓得的体如筛糠,金博彦的副官问什么答什么。 “二姨太到过贵行修表?有没有见什么人?”副官问。 伙计道:“没有,她来表行的确不是修表的,是拿找我们代收的电报。” “是啊,二姨太不曾来铺子里见过什么人。”表行老板随伙计附和,“每封电报都留底了,我们带来了。” “在这。”伙计地上留底的电报。 一封一封都是二姨太的家书,里就是寻常的家书内容。 提及二姨太娘教父亲生病想请医生,或者二姨太的小侄子要上学需要二姨太安排…… “没可能,怎么可能只是家书?我和五少调查过,发电报的是二姨太的初恋情人。”温梳碧大喊出声,她已经破罐子破摔。 硬扣她是和下人有染,她就非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真相。 二姨太起身,在金博彦面前福了福身,“发电报的是我的表哥,他将我的家事告知,曾经我和表哥是有婚约,不过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你的那只金表!根本就是一对的情侣表,男女朋友戴一样的,表的背后还刻字了。”温梳碧冷冷的笑着,“你的那一块刻着他的名字,这么多年你还带着,恐怕是对他余情未了。” 她特别喜欢看金博彦出丑,反正都要死了。 瓦片害怕跟瓷器碰吗? “绝无此事。”二姨太面色发沉。 温梳碧看向了自己的女佣,“我的佣人替你保管着那只金表,现在她就可以拿出来。” “金表……在你那?”金博彦从头到尾没有露出过一丝愠色,温温的看着女佣。 越是这种温和的表情反而越让人恐怖,像是笑面修罗一样。 温和之下,是比愤怒恐怖无数倍的阴刻。 女佣体如筛糠,只觉得浑身发寒,“十三姨太……不不……温氏交给我,我一时贪念,所以……当掉了。” “哦,当掉了,哪间当铺?”金博彦压低声音的问。 女佣跪下来磕头,“是……是来运典当,大帅饶命啊。” 饶命? 在这个女佣脸上,叶轻如看到了一片死气。 包括那两个钟表行的老板和伙计,他们今天一个都别想活。 “这事牵扯的人不宜太多,不如让修去问问金表的事,金大帅您姓金,表行五行属金,和您的姓氏冲撞了,请到您的家宅对您的运势不太有利。” 叶轻如当然不是会随便大发慈悲的人,既然仓城的海鲜市场是青帮收保护费,恐怕青帮在仓城的势力不小。 典当行是御冰夷收购的头号目标,她不想自己人被金博彦下手牺牲性命。 修有求于叶轻如,自是想讨好她,马上张口顺着叶轻如的话道:“大帅,出发在即,我们蓝鸟出动,行事会快些。”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43章 他的细心 “去。”金博彦靠在椅背上,淡然的道。 他是个胖子,此刻像尊与世无争乐呵呵的弥勒佛一样。 半眯着眼睛的表情似笑非笑。 修低声询问温梳碧金表的外观,以确保去当铺的时候不会拿错。 温梳碧故意说的很大声。 二姨太心态不好,脸色隐隐变得更加难看。 她偷偷去看了一眼叶轻如。 叶轻如则是玩味的看着温梳碧的女佣,这个女佣脸色铁青。 身体微微颤抖着,一副做贼心虚恐慌到极致的样子。 二十分钟后,修带来了九张当票。 还有几样种类不同的珠宝首饰,其中就有康瑾送给金博彦的那只钻石发卡。 钻石足有两三克拉,在发夹这种精巧饰品上已经很大了。 闪闪发亮的特别的惹眼,大部分人的视线都被吸引。 其实大家都挺纳闷的既然叶轻如那只发夹是康瑾送的,那温梳碧的那只又去了哪里? 原来是被贪婪的女佣早早拿去当铺典当。 难怪修去当铺之前,女佣会吓成这个样子。 叶轻如眼底有一丝鄙夷划过。 康瑾送什么不好送个一样的,以及那只送给金博彦的那只猎犬。 两件事看似不经意,却都成了掀起金家波澜的导火索。 一件事无心之失,两件事真心可疑。 “是你!你偷走了我的钻石发卡,我平时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温梳碧看到发卡以后情绪激动,挥舞着指甲尖长的两只手要去挠女佣。 要不是女佣偷了钻石发卡,她怎么会怀疑叶轻如。 又怎么会惹到叶轻如,如果没有惹到叶轻如,她不会是这个下场。 如果打从一开始,她没有招惹过叶轻如。 跟叶轻如勉勉强强和平相处。 结局会完全不一样的! 昨晚上,她亲耳听了录音机从窃听器录下的内容。 金博彦实话告诉她,她和蔡云舒的计划叶轻如早就算出来了。 叶轻如根本就不是他的女人,而是他的得力军师。 日后,是代表金家联姻要嫁给康瑾的。 因为金陵蔡家的权势,金博彦可以饶了蔡云舒。 但她温梳碧,从背叛他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没有任何女人,可以背叛他金博彦。 女佣见温梳碧袭击自己,连忙躲到叶轻如身后,“叶小姐,救命啊。” 在场所有人当中,她唯一敢拿来当挡箭牌的就只有无名无分的叶轻如。 况且温梳碧恨极了叶轻如,见到叶轻如在眼前肯定会下狠手。 果然,温梳碧没有停下猛扑袭击的动作。 叶轻如起身,一脚就把温梳碧踢出去,“离我远点。” 她皱眉。 却不是因为温梳碧要打她,是因为那个女佣。 小聪明用的也太过了? “怎么不见金表?”金博彦问修。 倒是有金表的当票,却没看到金表这个物件。 修答道:“当铺的人说金表已经让人赎走了。” “是我让人赎走的。”二姨太垂下头,她认栽了。 表盘的背后的确刻字了,刻了她此生最爱的人的名字:秦玉良。 秦玉良其实给她发过许多情话的电报,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表行的老板和伙计没有把这几封带有“伤风败俗”字眼的电报交出。 二姨太吩咐自己的女佣,女佣她房间拿金表。 这只金表之前她在窥破温梳碧和五少野合的时候,她发出动静被那两个人发现后,受惊逃跑表带却松了。 不知道掉在哪里,她想多半是在逃的过程中掉了。 很可能落在温梳碧手里,当成是一个把柄一样攥在手里。 在她最着急要找回金表的时候,叶轻如跟她说到东南方向去找。 二姨太细细想过,仓城的东南方向似乎有间当铺。 便命自己的心腹去当铺询问,把金表从当铺当中赎了出来。 几分钟后。 女佣拿着金表跑来,“大帅、姨太太,金表拿来了。” 金表装在精致的鲨鱼皮表盒里。 打开盒子,钻石金表华光璀璨,十分的矜贵。 “呵,字呢?”金博彦没有接过来看,只是示意女佣翻转过金表,一看表的背面,表情变得有几分玩味。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44章 无中生有、偷梁换柱 二姨太也起身看了一眼,表情倏然一惊。 真的没字了。 二姨太去看叶轻如,叶轻如幅度很轻朝她颔首。 叶轻如一开始也为二姨太担心,看见表的背面没字,她就知道是那家当铺肯定是青帮的,御冰夷很有先见之明的在上面动了手脚。 不过她有些好奇,叶轻如本人和二姨太交好。 她当然希望二姨太别被泼上脏水,只是御冰夷为什么要帮二姨太?如果是为了她和二姨太之间的关系,那他恐怕就太贴心了。 一点点的小细节,都会为她处理的妥善。 叶轻如的内心有几分小感动,嘴角微微的上扬。 二姨太虽然在叶轻如那得到肯定答复,但她没往叶轻如和当铺之间有联系那方面想。 人彻底懵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金表后面没有字! 被人偷梁换柱了? 二姨太当时做贼心虚太害怕金表被人发现,下人赎回来以后,就一直扔在鲨鱼皮表盒中,就没有打开过。 自是不知道手表被偷龙转凤了。 早就听说常有当铺会偷偷把真物件换了,换个仿的来忽悠客人。 这回让她遇上了! 却是不经意间解救了她。 在心底里,她更加感激叶轻如了。 她觉得一切的因果,都是因为叶轻如指点的一句话。 要没有这些因缘际会的东西,如今她被温梳碧攀咬上。 不仅自己要死无葬身之地,连故乡的表哥和其他亲属都怕是要完。 “也许一开始就没有字?”温梳碧的女佣不识字,她卖金表的时候只想着钱,哪里关心过上面有没有字之类的。 温梳碧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不可能,上面不可能没有字,我亲眼看见过。一定是二姨太做贼心虚,换了金表!呵呵,你看起来与世无争,没想到心机这么深,二姨太,我……真是小看你了。” 当初金五少亲口说的,因为有二姨太这只金表把柄在手里。 所以不用怕二姨太会告发他们两个,果真二姨太对他们的事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他们的事会被金博彦知道,是因为五少的房间里安装有德国进口的窃听器,她…… 她这辈子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有窃听器这种东西。 洋鬼子,真是什么都有! “我想说一句公道话。”一道清冷的女声再次响起,说话的人是面色端肃的叶轻如。 “我对人的面相有几分的研究,看人夫妻宫可知夫妻关系是否和谐融洽。 二太太的夫妻宫完美和谐,乃是一个相夫教女的忠贞之人。人的名誉恰似一张白纸,染上污迹便会很难擦掉,若任由温氏继续无中生有,只会坏了忠贞之人的名声,让温氏更加自鸣得意,对大帅没有半分好处。” 叶轻如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是长篇大论一针见血。 温梳碧冷冷的看着叶轻如,她心里知道有字的金表被换成没字的事,多半是叶轻如给二姨太遮掩的。 知道又如何呢? 哪怕现在说出来,也根本没人会信她说的话。 打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错在招惹一个如此强大的人。 此刻她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伤不到叶轻如分毫。 “修,你去办。”金博彦听完,便对修道。 他说的简练,但修能懂其中的意思。 修沉声吩咐身边的人,“把她舌头割了,用炭毁声带。” “是。”他手下应声。 拿了见到和炭盆。 当着所有金宅女眷的面,给温梳碧行刑。 惨烈的叫喊声,充斥脑骨。 所有人都是头皮发麻。 “你的人是不是……在南洋有批货要走?”金博彦问。 修点头,“要送她去南洋吗?” “送去最下贱的娼寮,不许她逃,不是喜欢男人嘛?我就满足她的愿望。”金博彦喝了口茶,依旧是满面的笑容。 修看向两个属下。 两个人一起拖着温梳碧下去了,温梳碧拼了命的挣扎,却被当做死狗一样拖拽。 她头发凌乱,满脸的眼泪。 其实她和五少说要私奔的时候就料到这样,金博彦是个狠人。 她作为枕边人,能不知道吗? 在叶轻如模糊的点破她和五少的事的时候,他就起了杀心了? 只不过她怕边境两个蠢蠢欲动的军阀夹击自己,又为了安抚金陵蔡家,暂且忍气吞声,等着秋后算账。 “金博彦……金陵……蔡家……不会……放过……”温梳碧丧失了正常说话的能力,呜咽着想告诉金博彦他的下场。 连根拔起金陵蔡家在此地的情报网又如何,很快蒋家和丰家会打上门来。 呵呵呵~ 金博彦也没两天可活的,他会被砍下头颅挂在仓城的城墙上立威。 等温梳碧被拉下去。 金博彦冷冷抬眸,并无任何吩咐。 手下副官便会了意。 当铺老板和几个伙计,以及温梳碧的女佣同时被他的副官掏出枪。 子弹击穿头颅,瞬间到底而亡。 “轻如,你扶玉兰到我书房,我有话跟她说。”金博彦起身,柔和的看着侯佳玉兰,眼底里充满了温情。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45章 少年天子 叶轻如顺从的道:“是。” 两个女人跟在金博彦身后,当着金宅全部女眷的面离开。 这一刻。 所有人心里都有一把尺子:金府变天了。 书房。 “玉兰,一直呆在宅子里会闷坏的,我带你出去散散心?”金博彦点燃叶轻如亲手卷的烟,缓缓的抽着。 侯佳玉兰问道:“去哪?” “去青田如何?我带你去山林里打猎。”金博彦低头,漫不经心的弹了弹烟灰。 叶轻如卷烟的手法不错,不知为何口感比其他几位姨太太卷的更易入口。 可能是天生的心灵手巧。 侯佳玉兰温顺的点头,“大帅,我不会打猎,您为什么要我去啊?” “这么多年了,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懂吗?”金博彦用一种能融化人心的温柔语气道。 侯佳玉兰抬起头,望着金博彦,“我只是蒲柳之姿,配不上大帅的真心,都这么多年了,何不彼此留些颜面。” “恩,这次青田回来,我放你自由。”金博彦笑了笑,有几分洒脱,“我想通了,你最后给我留点念想,以后想起你,还会有点美好回忆。” “当真放我走?那我听从大帅你的安排。”侯佳玉兰面上没有太多的感激之色,依旧是温婉柔和的回答。 仿佛是一个没有情绪的木偶,对金博彦无爱也无恨。 叶轻如却知道,她额娘只是善于伪装,并非一个无情无心之人。 在她的记忆里额娘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若不换了一个不会伪装的人,金博彦几句话可能就套出了她们的母女关系。 金博彦挥了挥手,“你先出去,轻如留下。” “是。”侯佳玉兰转头出了房间。 门,被门外的副官关上。 金博彦没有马上开口,一口一口的抽烟。 把叶轻如给她卷的烟全部抽完了,才轻声的道:“轻如,除了你之外,我还有一个军师。” “我知道,大帅。”叶轻如淡然回答。 金博彦在此刻眼眸一眯,隐隐发觉叶轻如和什么都云淡风轻的侯佳玉兰哪里有点相似。 尔后,就觉得自己昏了头。 他捏着眉心,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能再不顾大局想着侯佳玉兰那个女人了,“一开始我的确没那么信任你,你卷的烟,她全部检查过。” “应该的。”叶轻如没有生气,柔声回答。 金博彦睁开眼睛看她,“你倒是很理性,不想知道她是谁吗?” “想知道,不过,我想在到青田以前,或许可以直接见到她。”叶轻如轻轻笑着,在她年轻的略带些许稚气的脸上,不染浮华和尘埃。 那就是一朵盛绽的白莲,可惜心是黑莲的黑色。 金博彦喜欢她这种干净的气质,这样毫无杂念效忠自己的人才是他需要的,“不错,那我就不介绍她了,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敢和蔡家撕破脸,把蔡家在仓城的势力连根拔起。” “如果您得到了龙脉,您就是天选之人。”叶轻如单膝跪地,作臣服状,“只要您能赶在丰、蒋两家出兵之前做此壮举,他们有什么资格跟未来的天子争?天命无人能抵抗!派兵攻打你的后果,不过是兵败如山倒。” “说的好!轻如,知我者叶轻如!”金博彦高兴的拍案而起,他用力的鼓掌,“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这次去青田,要快!轻如,仓城和整个大帅府能否保住,全靠你这一次一路随行,找到龙脉的速度。” “大帅请放心,我精通天星风水,进到青田境内,便可找到龙脉。” 叶轻如抬头,一脸的坚定和自信。 金博彦更加的开心,爽朗浑厚的笑出声,“哈哈哈,轻如,你真是我的宝贝,轻如,我不会亏待你的,我知道你在找你的弟弟。” “大帅……”她表情一怔。 金博彦上前去,亲自扶起叶轻如,“我投资了一部电影,把尤仙羽请来了仓城的片场,担纲《少年天子》的男主角。等从青田回来,你好好问问他,关于你弟弟的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46章 初见风如意 “尤仙羽来了仓城?大帅想的真周到。”叶轻如一脸欣喜,“我和弟弟分开九年了,我很是想念他。” 兔儿般无害的笑在脸上漾起,一副很感激金博彦的样子。 在她心中,对金博彦只有鄙视。 把唯一掌握她弟弟消息的尤仙羽提前捏在手心,好个恩威并施! 金博彦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布帛制成的黄色符箓,“你满意我的这个安排就好,这个给你。” “这是……”叶轻如触到符箓的一刹那,指尖轻颤。 长春子。 上面有被她杀死的老道长春子,相似的气息。 金博彦没有多做解释,“你戴着就是了。” “是,大帅。”叶轻如不自觉捏紧了符箓。 出发去青田。 小汽车去了五辆,军卡走了三部。 随行的主要人员有叶轻如、金三少、侯佳玉兰、修。 伺候的人带了六个,其中包括管理佣人的阿桂嫂和做饭的钱婶。 军队的人只带来金博彦自己的心腹团,和修蓝鸟佣兵团里面的精英。 金博彦的车被夹在中间,受到严密的保护。 除了开车的副官。 车里,只有叶轻如坐在金博彦身侧陪同。 一路经过仓城交通主干道,不少人纷纷猜测叶轻如是金博彦新娶的姨太太。 叶轻如耳力好,听到了许多流言。 脸上的表情愣是纹丝不动,坐姿娴静端庄。 金博彦在旁边询问一些问题。 她一一作答,“大帅,龙和龙之间并不一样,世间有三种龙,天龙、妖龙、人龙。” “哦?还有三种,不知道是哪三种呢?”金博彦假装漫不经心的问,实则他的眼尾是血红的。 整张脸的表情都在克制着的贪婪。 叶轻如不紧不慢的回答,“天龙为天生的龙族,妖龙为鱼、蛇修炼的龙,人所达成的龙便是人龙。” “这么说犬子和侯佳玉兰活葬之后,都会成龙?”金博彦身子前倾,语调低沉。 叶轻如道:“不假。” “呵呵,到头来,他们还要感激我。”金博彦咧了咧唇,重新靠回椅子上,抽出一根雪茄点燃。 他慢条斯理的抽着,似是在深思熟虑着什么。 过了半晌。 他偏过头,问:“具体要找的哪一条龙脉,心中有数吗?” 这些问题平日里他都不问。 出发在路上了,反而要详细问起。 叶轻如不知道他葫芦里装着什么药,干脆据实回答,“有数,我们要找的乃是世间龙脉之祖,阳龙龙脉,取阴阳双晕之地。” “恩。”金博彦弹了弹烟灰,他听不懂。 什么阳龙,什么又是阴阳双晕。 他倒是晕得很。 不过继续追问,只会显得没见识。 所以,他继续高深莫测的抽着手里的雪茄。 车队在郊外的一间小酒馆旁停下。 金博彦亲自下车,走到小酒馆门前的少女面前。 亲自为少女提藤皮箱,并跟叶轻如介绍,“轻如,她就是我的另外一个军师风如意,你们相互认识一下。” “碰——” 叶轻如都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声枪响倏然在她耳边炸开。 脖颈机械的一偏,就看到修吹着枪口冒出来的烟。 刚才给金博彦开车的那个司机,已经被他开枪打死了。 就因为在车上听了关于三龙,和阴阳双晕的话吗? 叶轻如视线在尸体上停滞了三秒收回,整条手臂跟手指都轻颤了起来。 金博彦下令枪决当铺老板和伙计的时候,叶轻如畏枪的情绪隐隐发作,眼下又莫名杀一个无辜的人,对她的病情无疑是雪上加霜。 风如意看上去大概十七八岁,一袭蔚蓝香云纱旗袍。 上绣变体仙鹤,点缀金线祥云。 整件衣服祥云袅袅,薄透仙气,不像是笨重冬装。 比起脸色僵硬的叶轻如,她完全就是个没事人。 当场枪决一个无辜的人对她没有丝毫影响,开口说话声音脆生生的,“轻如,轻如~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风如意,是长春子收的女弟子,上面有三个师兄呢。我排行最小!你叫我如意就好。” “哦,如意,你……”叶轻如的手握上去。 风如意加大了手劲,如铁钳一般牢牢的捏柔软的手骨,“大家都是大帅身边做事的人,以后多指教,相互监督,切莫藏有私心。”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47章 决胜千里 “风妹妹说的是。”叶轻如的掌心不动声色的也加了力。 风如意脸色倏然阴沉,越变越青白。 最后,被蛇咬了一般尖叫出声,“放开——叶轻如——握个手而已,你用那么大的劲儿做什么?” “是谁先暗中使力的?”叶轻如冷冷的问。 风如意第一面见叶轻如就吃了不小的暗亏,疼痛和羞耻感令她整张脸的五官都扭曲了,“大帅,她也太不给你面子了,当着您的面,对我……胆敢这样对我……” “先撩者贱,我本该看在大帅的面子上与你好好相处。”叶轻如嘴角上抬,露出柔柔笑意,“可你非要暗中使力,想让我难看,唯今实力不济,就要跟大帅求援吗?” “轻如,第一次见面,不要那般尖锐。”金博彦温言劝她,但劝的好似不怎么诚心。 不咸不淡的劝了一句,既没有自己出手阻止,也没命手下副官阻止。 叶轻如我行我素的又加了一成力道,“一山不容二虎,风妹妹懂吗?劝你趁早辞职告老还乡,别把命丢了。” “呵呵,你可真够猖狂的,当着大帅的面就敢扬言杀我,不过……我喜欢。”风如意只觉得自己的手骨都被捏的裂开了,软在地上汗涔涔的。 都这样了。 叶轻如居然仍旧不松手,手中又添了力道,脸上是兔儿一样软的笑容,“既然你喜欢,区区不才,让风妹妹享受个够。” 手骨…… 被捏碎了! 可是! 她不能求饶,求饶就输了。 该做的事情还没做,怎么能在金博彦面前失去价值。 风如意咬碎一口银牙,衣服被冷汗浸透。 豆大的汗,疯狂的从头发上滴落。 在小酒馆里逛了几圈,吹着口哨提溜着几袋牛皮纸包的熟食出来的金三少恰好看到这一幕。 他一开始被叶轻如笑面修罗的样子镇住了,第一感觉就是恐怖。 然后,螃蟹一样迈着张扬的步伐走出了酒馆。 无视自己的父亲,和起冲突的二人。 上了自己那辆车。 他看向车窗外,一脸欣赏,“女人不狠脚跟不稳,一见面就把阿爸的原先的军师欺负成这样,叶小姐怎么就这么优秀呢?” “少帅,您是看上她了?哎哟,她可是瑾爷的女人,您可……别……作死……”副官是他的心腹,说话比较直接。 金三少踢了一脚椅背,“什么看上,老子对她没有非分之想,她救了老子,老子欣赏佩服她不行啊?” “您不喜欢她就好,她救了您,您可别恩将仇报。”副官道。 金三少笑骂的道:“您特娘的闭嘴,老子有那么差吗?小瘪三,小心惹毛了军爷,找个角落,给你毙了。” “轻如!”那边金博彦见风如意马上就要虚弱的当场晕过去,严厉了一句。 他板下脸来。 身上气势沉冷,产生令人畏惧的压力。 叶轻如不屑的耸了耸肩,松手了。 风如意就跟挪走了身上压着的几千斤重的石头一样,跪在地上汗如雨下的呼哧喘气。 十分钟以前,她还意气风发的等在小酒馆门口。 此时此刻狼狈的,仿佛是另外一个人。 “叶轻如……我没输……” 风如意因遭受长时间的疼痛折磨,被叶轻如松开了手,身体上的颤抖仍旧持续着。 “风妹妹,你看过报纸吗?我连干旱了五年不下雨的地方,都能求来雨。” 叶轻如轻蔑一扫,“日后,有我为大帅征战沙场出谋划策、决胜千里,根本不需要你的存在,风妹妹没必要固执,还是趁早认输了好。” 金博彦没有出言表态任何话,转身朝车子走去,“上车。” 很快,风如意就强迫自己从疼痛带来的脱离中挣脱。 她踉跄的走到车边,叶轻如锋锐的眼神迎上。 好像在说就您这样的杂鱼,也配和你家姑奶奶同车吗? 风如意的脚步一滞,她也是有尊严的人。 和叶轻如斗法她不会退却,但这样带着排挤和鄙夷的目光,让她脚下寸步难行。 金博彦给了风如意台阶下,拍了拍自己左侧的车垫,“如意,你坐在我这边。” 好歹从一开始,风如意一直为他出谋划策,连同把叶轻如请来也都是风如意一手编织好的。 哪怕叶轻如来了以后,风如意的光芒确实暗淡许多。 “是,大帅。”风如意打开车门,坐在了金博彦另一边。 她脸色虽然苍白,但嘴角有一丝得意跟招摇。 却见叶轻如双手抱胸,冷淡坐着。 还以为…… 叶轻如会负气下车,或者生气的当场理论。 可是,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车队继续前进。 一路上,风如意都在用眼角的余光看叶轻如。 叶轻如如同雕像一般,她坐着脸上连一丝表情都没有。 有叶轻如在旁,风如意许多话不方便跟金博彦说,导致她也只能僵坐着。 车里的安静,一直维持到天黑。 天黑。 车队在一处院落停下。 那是典型的中等人家的江南小院,院子里点了汽灯。 远远看去,灯火阑珊。 前院有鸡舍,鱼塘,和半亩方田。 屋檐下挂着干艾草、腊肉、鱼干…… 一对年迈的老夫妻上去迎接,“大帅来了,快请进,您都快三年没来住了。” “听说,你们这里还来了其他贵客?”金博彦脱下长款军装外套,外套被身边的一名副官接住。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48章 康瑾的姨妈 “来了位夫人,是您的故交。”出来的那对老夫妻中的老汉,一脸诚恳的道。 金博彦一脸严肃的点头,“知道了。” “大帅,炭火和吃食都准备好了,乡野中物资匮乏,准备的不周,您不要见怪。”老汉侧过身,请诸人进去。 金博彦道:“无妨,你们已经尽力去准备的了,你们平时应该睡得挺早的,去休息。” 老汉夫妻纷纷行礼,然后恭敬退去。 “大帅,我先去准备。”风如意悄声同金博彦言语一句,“那条……杀害我师父的……” 最后小半句话,她故意灭掉。 以叶轻如的耳力判断,风如意根本什么都没说。 她这种行为,叫做“钓鱼”? 眼看着风如意绕到了宅子的后面,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叶轻如淡然看着,跟在金博彦身后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直到进入屋内,感受到暖洋洋的炭火。 她摘了身上的羽毛羊绒披肩,搭在自己的手臂上。 屋内布置的十分奢华,地上是尼泊尔手工地毯。 华丽的洛可可式水晶吊灯,照在一整套的真皮沙发上。 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旗袍的中年女人。 女人似乎特别的疲惫,正窝着假寐。 叶轻如眼底泛起了又凶又冷的光芒,仿佛随时会提刀上去跟女人拼命。 她的杀意和愤怒,表现的特别明显。 金博彦看出后,在叶轻如耳边交代,“她是康瑾的姨妈,暂时还不能动。” “恩。”叶轻如闷闷的应了一声,“我想休息,不知道可否安排了我的房间。” 金博彦对她冷淡的态度,并不觉生气,一副宠溺自己女儿一般的态度道:“二楼有卧室,你先挑,挑个自己喜欢的。” 叶轻如像是闹脾气,连个谢字都不曾说。 扭头就上楼去了,和最近与她同吃同住的侯佳玉兰遇上,都没有多看一眼。 侯佳玉兰上前一步,一脸忐忑的问金博彦,“大帅,叶小姐这是怎么了?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被风如意气到了,小孩子嘛,就喜欢跟同龄的人争宠斗气。”金博彦拍了拍侯佳玉兰的脊背,“她很任性,你未必能劝得动,去厨房和钱婶一起看看,能煮些什么吃食。” “是,大帅。”侯佳玉兰对他说的任何事都顺从,低眉顺眼的去了厨房。 沙发上的女人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声音,猛的睁开眼睛。 看到的只是侯佳玉兰的背影。 女人的眉头皱紧,目光十分的挑剔,“那个女人你和她,还继续……纠缠……” “我的私事,你想管?” 金博彦大马金刀的坐下,点了根雪茄,弹了弹烟灰。 女人扬唇,拾起桌上装了金色酒液的洋酒杯喝了一口,“不想,只是突然见到,没想到你是这么长情的人。” “卓夫人好本事,全国都在通缉你,洪门更是对你恨之入骨,你是怎么逃到南方来的?”金博彦不接她的话茬,直接揭她的短。 “我自有自己的渠道。”卓夫人感觉身体上微许的寒意笼罩,扯了扯身上的披肩,将自己包裹的更加结实,“金博彦,这些年我没少为你做事,我落得这个下场,跟你能踏上如今的地位,有不可分割的关联,你不能过河拆桥。” “当然,至于你是怎么逃出锦城的,你不想说,我就不多问了。” 金博彦笑,“你……要跟着进山?” “我需要分一杯羹,你可以杀人灭口,把我杀了,就什么都不用付出了,反正我在世人面前已经死了。”卓夫人手夹着一根烟,优雅的吞云吐雾,手腕瘦的像是干鸡爪,“我也带了人,假如我死了,我的人哪怕没能力杀了你给我报仇,也会通知康瑾,通知康家。” 楼上,叶轻如开了一间客房的门。 在门口做了标识,进门把门反锁上。 她坐在床边,全身的气力在瞬间卸去。 一呼一吸的十分沉重,她想用呼吸来调节耳边不断加重的耳鸣。 卓夫人没死。 是早就料到的事情。 只是会突然出现在青田附近,叶轻如确实感觉到一丝意外。 不过,卓夫人的加入并不会影响她的计划。 有她没她,叶轻如都没什么感觉。 真正给她带来心理压力的,是对枪支的应激障碍。 “如儿。”身后有个温缱的声音唤了她一声。 处于情绪低落状态的叶轻如,反应仍旧敏捷,“先别靠近我。” “怎么了?”御冰夷站在原地没动,他原本想从后面抱住她的。 叶轻如摘下佩戴在身上的布帛做的符箓,随手扔在一旁的柜子上,“没事了。” “这是哪来的?”御冰夷对布帛符箓感兴趣,他走过去看。 但没有伸手去摸。 “金博彦给我的,我在上面感觉到了长春子的气息,这座农家小院多半是个陷阱,针对你的。”叶轻如疏懒抬了眼眉,情绪放松下来的坐回床边。 说罢,还斜眼看了他一眼。 他笑的温柔,弯腰捏了捏她脸颊,“既然知道是陷阱,怎么不赶我走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49章 不许口是心非 “你是属牛皮糖的,既然赶不走,我为什么要做那些徒劳。”叶轻如一脸疲惫的叹了口气。 御冰夷把她抱住,让她可以靠在自己的怀里,“我只做你的牛皮糖。” “风如意已经在宅子里布置了,想必罗织的是天罗地网。”叶轻如正需要一个人陪,缓解内心的压力,她的双臂也把他抱住了,“如果我的推断没错,她应该就是长春子风字辈的另一个徒弟,这次折腾出这么多事,恐怕……是打着为师报仇的心思。” 在叶轻如的心里甚至怀疑,风如意根本就是林鹭菲的师父。 长春子座下徒弟的排序,为风林山火。 林鹭菲在沪上青帮的地下刑堂灰飞烟灭,她的死还是她幕后的人一手安排的。 联想今日风如意的安排,林鹭菲背后的人九成是风如意没跑了。 御冰夷嗤笑出声,声调里带了三分的野,“天罗地网?在金家的时候,她算是竭尽全力布置,我不照样来去自如?” “真的来去自如?御冰夷,你每次受伤都不告诉我,如果对你没伤害,按你的性格,不会只来一次的。”叶轻如无情的戳穿他,手指在他坚实的腰腹上点了一下。 御冰夷抓住她的手,警告:“想让我脱你衣裳?” “不想,你走开。”叶轻如就是调皮一下,她没想跟他做过火的事。 御冰夷把她的手捏的更紧了,“不想就不想呗,干嘛要推开我,况且是你引诱我的,又没有主动对你做什么。” “随便,御冰夷,我好累,我好想休息一会儿。”叶轻如抱着他,软软的央着他。 都不等御冰夷使坏,叶轻如像是一个嗜睡的婴儿。 如此靠着,呼吸逐渐均匀。 她睡了过去。 生病了的叶轻如,只有在他的怀抱里才能睡的安稳。 过了一会儿,钱婶熬好了药端上来。 敲门依旧按照先三后四。 御冰夷知道是钱婶,搂着叶轻如去开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走。” “是。”钱婶很上道的轻声离开。 过了十分钟。 御冰夷碰了一下碗,试了药的温度,只能去把嗜睡的小狐狸推醒,“诶,再不起来,药要凉了,趁热喝才能留住药性。” “不想起,懒得起来。”叶轻如懒懒的呢喃。 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老是因为心理疾病睡不好觉。 好不容易心安静下来可以睡一觉,他却非要她起来喝药。 御冰夷喝了一口药,嘴对嘴的直接上来。 柔软的唇,触感清甜。 叶轻如半梦半醒,整个人酥麻旖旎。 喝药的时候甚至嘤咛了一声,都喝下去小半碗。 迟钝的神经有了一丝反应,当她终于意识到御冰夷在做什么的时候。 她用力睁开眼睛,用力推开御冰夷,“喂,你……你……咳咳咳……” 差点就呛死她了。 整张脸涨红的厉害,他怎么可以…… 做出这般流氓的事! “你不喝药,我只好用嘴喂,不是挺享受的么,怎么又把我推开?是不满意我的服务?”御冰夷怎么可能让她给推开,反手把她摁在床上,另一只手还稳稳当当的端着药碗。 她胸口起伏略微快了些,心鹿乱撞的望着他。 看了一会儿,自己率先脸红了,“嗯哼,你先起身,我……我想自己喝。” “好。” 御冰夷起了身,把小半碗药地给她。 叶轻如端坐正了,捧着碗喝。 喝完,他要去拿空碗。 她攥在手里没有递过去,目光里带着执拗,“你说实话,你有没有受伤?” “受了一点,你想看?那看。”御冰夷知道不好蒙混过关,掀开盖在腰腹上的衣角,露出了精壮的窄腰。 皮肤白皙,有肌肉的纹理。 上面爬了满了细碎的银鳞,大小有巴掌大。 叶轻如忽然一下鼻子酸了,但她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摸了摸。 御冰夷任由她的素手在自己腰间摸着,拿走了碗,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比起你为我做的,根本不算什么,如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进金家,除了为了你额娘,还是为了我。” “说什么胡话,我干嘛要为了你进金宅,这事跟你有关系?”叶轻如手指一顿,全身的肌肉都有点僵,“不要随便对号入座,我……” 他的唇用力的堵上来,狠狠的亲了许久,“不许口是心非,如儿,你要不是为了调查引出风如意,你完全没有必要进入金家。如果是救你母亲,你完全可以等我先处理完水儿的事,腾出手了来帮你解决。”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50章 何德何能 叶轻如低下了头,她根本不敢看他。 为什么要说出来? 有些美好的东西藏在心里多好,非要说出来破坏。 他这就是这种人,什么要赤裸裸的剥开,摆在人的眼前。 有些时候含蓄一点,朦胧一点。 更像是叶轻如喜欢的感觉。 叶轻如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指节微曲握拳。 “你是为了我,中枪的。”御冰夷说起这个,语调是有点冷冽的,“别不承认,是不是这样的,你自己心知肚明。” 叶轻如握拳的手攥了攥,“不许再说了。” “为什么不许说?你是怕我知道,你心里对我多喜欢?多爱我?”御冰夷捏住她的下巴,强行掰正她的小脸,“还是连你自己都没承认,心底深处对我仰慕已久。” “不要脸!” 叶轻如她委屈又愤恨的看着他,泪滚了下来。 她一直努力控制感情,但感情这种东西怎么控制啊? 对于她而言,她的野性被驯服了。 被眼前这个男人肆无忌惮,一点一滴的彻底降服。 如同弥天的巨网压下来,抓鱼一样把她彻底网住,再也回不去海里。 他要把她丢进他的鱼塘里! 而他的鱼塘里,可能不止她这一条鱼。 一旦落到这种境地,她不知道自己会有多难堪! 御冰夷猫腰,吻着她的眼泪,“都是要嫁给我的人了,为何不想我知道?恩?” “谁跟你似的,死皮不要脸的,什么都要放在嘴上!”叶轻如真是恼了,气冲冲的说。 他浅吻在她面颊的唇停了一下,“恩,所以你觉得,喜欢一个人,不该说出来表达。你生气我发现你爱我,还拆穿了你?” “自恋!”叶轻如咬着牙道了一句。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在心底里,她告诉自己。 一切都是为了额娘,御冰夷在这里会碍手碍脚。 真的扪心自问,她通常不敢面对。 只要大脑不小心想到类似的地方,她就会停止思考。 但现在,她得承认。 主动想办法让金博彦把她带回仓城,是因为金博彦背后藏着一个神秘的人。 这个人,一直在针对御冰夷。 御冰夷出手,也许会中了他们的伎俩。 事实证明裴拢月婚宴那日的一枪,她没有白白中。 眼下,至少知道敌人是风如意了。 御冰夷含住她的耳垂,把她的旗袍褪下来,循循善诱般破坏着她的意志力,“承认,都被我发现的这么彻底了,还有什么可别扭的。我们相互喜欢,不是刚刚好的事吗?” “在你能自证清白之前,我是不会喜欢上你的。”叶轻如微微颤抖着,一手捞住自己下滑的旗袍,想努力遮掩。 眉头蹙的死紧,丝毫不给他进犯的机会。 他就一步步诱导,“松手,我帮你检查伤口,看看你喝了我的药,有没有……” “叶小姐,您的晚膳做好了,再不吃,可能会饿坏的。”钱婶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出来开门的御冰夷,脸色简直要把钱婶活吃了。 钱婶缩了缩脖子,“我……我是不是……” “是。”御冰夷威压下来,简直让人肝胆欲裂站立不稳。 钱婶瞬间魂飞天外,额头上全是汗,“那个厨房……还有许多事,我就……不打扰了。” 在生命受到威胁的前提下,钱婶机灵的溜了。 “干嘛对钱婶那样。”叶轻如已经扣好旗袍,从床上起身。 御冰夷上去就捏叶轻如的鼻子,“她破坏我的好事,只是口头警告,算轻了。” “钱婶很是忠心,她为你做了许多事!不该欺负人家,而且就算不是钱婶,风如意肯定也会监视我这里的,你以为可以安稳吗?” 叶轻如坐在放在桌边坐下,拾起托盘里的筷子,有些气愤的为钱婶出头。 不过,她等御冰夷坐下也拿了筷子。 才开始吃的。 御冰夷莫名被她的小细节暖到,脸上是温和俊朗的笑,声音却发着狠,“真想宰了她。” 他当然不是想宰了钱婶,是那个一见面就被叶轻如捏断手骨的风如意。 虽然后面,是风如意整只手被叶轻如捏的粉碎性骨折。 如果不及时医治,风如意的那只手绝对要报废。 “能宰早就宰了,吃你的东西。”叶轻如夹了一只河虾在他碗里,“我怀疑包括金博彦在内,以及金博彦的下属,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刚才身上携带的符箓,你杀任何人,都要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什么时候想到的?”御冰夷剥着她夹的虾,就了两口白米饭。 然后就不动筷。 叶轻如也察觉到了,他貌似在耍性子,只吃她夹的的。 叶轻如又夹了鸡腿和牛肉给他,“很早以前,我之前一直在猜测,金博彦身上的护身法器是什么,但一直都没能近身发现。” “如儿,你一直都这么为我着想吗?看来我今天要卖力一点,让你有飞入云巅的快意。”他果然吃了她夹的食物,眼底里的轻浮恣意横生。 然后。 叶轻如就想:这么多大鱼大肉,都堵不住臭嘴! 如此不要脸的话,她是绝对不会接的。 宁死不接! 让这个不要脸的死流氓自娱自乐去! 吃完了饭。 御冰夷帮她细心擦了手和嘴,随后直接抱起来弄到床上。 叶轻如用力锤他,“要死啊,刚吃完饭。”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51章 他才是你的父亲 “吃完饭就是要多运动,不然胃会下垂的,这是西医,不懂不懂?”御冰夷一只手就把她的两只手都捏在一起,脸上挂着不羁的笑。 叶轻如长这么大没听过如此露骨的话,真的觉得耳朵要废了,眉心蹙成了一团,“你为什么可以顶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说这么下流的话,你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妖孽。” “可不是妖孽么,恩?要不我现出本相给你看看,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吓着你,有点大个,承受不承受的了……” 不等御冰夷说完,叶轻如狠狠捂住他的嘴唇。 因为两只手被他捏住了,所以用的嘴唇。 她耳朵通红,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算我求你了,别再说污染耳朵的话了。” 哪怕以身饲龙,她也不想再听他污言秽语。 太辣耳朵了! “如儿,害羞了。”他浅浅在她唇上吻了几下,“叫一声夫君,今天就饶了你。” “夫君。”叶轻如叫的很干脆,就为了他这一句饶了她。 御冰夷终于守诺一次,没有再折腾叶轻如。 去浴室,弄了条温毛巾。 擦拭了叶轻如的身体,老老实实的抱着她睡。 叶轻如正巧是个很懒的人,被伺候的舒服了对他还提亲近的。 他搂着她,她没有任何排斥。 主动抱着他的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蜷额进去。 “轻如,他才是你的父亲,对不起,我一直骗了你。” 睡梦中,侯佳玉兰站在贝勒府门前,指着一个白雾中的男子跟叶轻如介绍。 梦境里的叶轻如情绪很是激动,大喊着否认:“不可能,我只有一个阿玛,我这一辈子认定的阿玛只有一个,永远不会是其他人。” “算了,玉兰,她不认也罢。”迷雾中的男子开口,声音清冽。 叶轻如努力去看他,想看看冒充自己亲生父亲的男人到底长得什么样。 雾气隐隐绰绰的在他的身上徘徊,缭绕的雾气中可以看到他清瘦挺拔的身体,穿着灰色的长袍,脚上穿着千层底的布鞋。 唯独是那长脸,隐匿的过于模糊。 叶轻如感觉自己喘不上气,“你到底是谁?你对我额娘做什么了?是不是给她催眠了?” “催眠?我们情投意合,何须催眠。”男人冷笑的道,“我的孩子多得是,不多你一个。” 叶轻如想上去打他。 发现自己只是个五六岁的大的小姑娘,穿着一身宽大的旗服。 梳着二把头,头上有很多漂亮的簪花。 手里还捏着一只糖葫芦,糖葫芦上的山楂糖霜要化了。 叶轻如跟那个男人说,“爹爹,抱抱我。” 男人抱起她。 她用串糖葫芦的竹签子,刺穿了男人的眼睛。 “轻如,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的生父呢,这样是要天打雷劈遭天谴的!” 在侯佳玉兰这一声愤怒的吼叫中。 叶轻如满头大汗的醒来,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 真的觉得自己就在贝勒府门前,作为一个五岁孩童心狠手辣的,把一个成年男子的眼睛戳爆了。 他流了好多血,血红染了她鹅黄色绣大黄鸭的小旗服。 迷雾遮了他的大半张脸,只有那只受伤的眼睛格外的清晰。 叶轻如,就如同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惊恐着眼前的一切。 不会的。 她不会那么恶毒的。 心里这样惶恐的安慰自己,叶轻如又想到了自己亲手杀死的人。 长春子是一个,郭福阔又是一个。 她…… 貌似就是这样的人。 叶轻如,产生了自我怀疑。 “如儿,怎么了?做噩梦了?”御冰夷看着她脸上表情的变化,轻声的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52章 女人的韵味 “做了。”叶轻如望着他,一脸委屈。 御冰夷就摸着她柔顺的头发安抚,“别怕,不管做什么梦,都有夫君在,梦境都是反着来的。” “当真?”她脑子里倒是有一些解梦的知识。 不过昨晚的梦境很是诡异,《周公解梦》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御冰夷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笑着道:“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抱紧。”她娇娇的哼唧了一声。 御冰夷心都酥了,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样。 按照她的话,铁臂将她抱紧。 发现她居然在发抖。 到底是什么样的梦,能让性格如叶轻如一般坚韧的人,因为一个梦境害怕的发抖。 “要不是放弃,你这样我太心疼了,我何德何能,让你为我中一枪。”御冰夷居然用了何德何能这个词。 叶轻如从他怀里直接钻出来,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御冰夷动情问她嘴角,“把一切交给男人,你别继续了,跟我回家。我会受什么伤,我自己担着,反正你不用担心下半辈子没男人用,我再怎么样也会留住命的。” 听听。 说的什么混账话! 他的吻很轻的落下,滑到她脖颈的时候。 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在身体里面似有电流在游走。 “御冰夷,你不是~一直想……要听我的心里话吗?”她真的是很努力克制,才忍住了轻哼。 这个男人勾搭引诱人的本事一流,不去堂子里当兔爷可惜咯。 御冰夷喜悦一笑,“大清早的,要表白?” “恩,算是。”叶轻如头一次面他不够含蓄的话,没有怼回去,“御冰夷,你呵护了我这么长时间,是不是该我为你做什么?老天从没规定,只能是男人要一直未女人付出。” “老天不规定,我规定!”他不羁又霸气的道。 叶轻如看他想都没想的就回答的霸道姿态,半眯了眼睛,“我的话,你听不听。” 她的眼神锐利如鹰隼,可没有半分娇气。 就好似当初,提刀宰了长春子一样的锋芒毕露。 那样的她,他佩服的为她折腰。 所有在她面前的强势,在她强硬起来后,都变成纸老虎。 她的话就是圣旨啊。 怎么可能不听呢? “听,如儿,我舍不得你疼,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他最后半句说的恶狠狠的。 叶轻如哭笑不得,“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好,你若能保护好自己,我不再提插手的事。”御冰夷很能尊重她的决定,哪怕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她戳了戳他的胸口,“我要起床了。” “恩,给你打水梳洗,你呆着别动。”御冰夷收敛起霸道的时候,是一个贤惠到了没边的男人。 叶轻如起身后,坐在床边等。 发觉自己颇有京中老爷们的范儿,坐在床头等媳妇儿早起伺候。 想着想着,耳根红了。 她低着头嘀咕:“其实该我伺候男爷们儿,额娘知道我这么……不贤惠,什么事都是男人做,会不会觉得我没教养啊?” “什么玩意,往我身上靠?”一袭又冷又野的声音传入叶轻如耳中。 叶轻如抬起头一看。 御冰夷端了铜盆进了卧室,穿着清凉的玉傀从后面趴在御冰夷的背上。 滑腻的小手抚摸御冰夷的脸颊,她笑容依旧是妩媚到了倾国的地步,“好帅的男人,叶轻如脸蛋和身材都不如我,她那样的丫头片子有什么可喜欢的,姐姐我的功夫比她强无数倍。” “给你一秒,滚开。”御冰夷的声音已经很冷了。 玉傀冷魅的嗤笑,“不要假惺惺的装啦,是个男人都会喜欢我,还不如……直接一点,让叶轻如那个小丫头看清楚,什么才叫女人的韵味。” “韵味?你照过镜子吗?母蛤蟆。”御冰夷一秒钟不到,掐住了她的脖子,直接把玉傀娇软的身体往墙上掼。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53章 抱大腿 “你眼睛是瞎的?”玉傀也来气了,都忘了自己性命受到威胁。 如此活色生香的美人儿,眼前这个庸俗的那人,居然喊出一声母蛤蟆。 除了眼睛是瞎的,还有别的可能? 叶轻如看到自己的男人被人占便宜,自然是不高兴的,不过她只是眉眼微抬,“他只是眼睛比较锐利,能看到你的本相,你是玉石类的真身,比之蟾蜍精,可能都不如。” “听见我媳妇说的了吗?”御冰夷对叶轻如这一番话,特别的引以为傲,眼底是恣意的轻狂之色。 玉傀察觉到什么一般,望着御冰夷那双银瞳,“哦吼,原来是个龙族,我好歹是个女仙,虽然配不上龙族,那叶轻如就配了?到底不过是低贱的……啊——” 话还没说完,腹部就中了一拳。 “送你一程。”御冰夷脸色黑沉,“龙族掌握天火,旁的人可能拿你这种妖精没办法,我杀你不过动动手指头。” “你……怎么和叶轻如一样冷漠。” 玉傀望见御冰夷指尖冒出的白光,瞬间花容失色,“不!不要,我不想死,我在玉石里酝酿了万年才修成人,我成人才不过一千年。叶……叶轻如……喂,我没干过伤害你的事,你让你男人饶了我,别那么铁石心肠……” 叶轻如想到了梦境中,那个五岁大就能用糖葫芦的棍子刺穿成人眼睛的小女孩。 心里面一刺,她低声的道:“等等。” “怎么了?杀一只玉傀而已。”御冰夷疏懒的道,手下却是停顿一下。 玉傀都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此刻诧异的看向叶轻如。 叶轻如皱着眉,“如果她保证日后不作妖了,其实可以饶她一命。” 玉傀马上见坡下驴,“我保证不作妖,我可以发誓,真的。” “诶,她刚才可是吃了我的豆腐,你不生气吗?”御冰夷有洁癖,他自己都气的很。 好端端从浴室里出来,就被玉傀抱着揩油。 叶轻如对于梦境的事实在难以启齿,咬了咬唇,低声的道:“今天不想看到死人,算她运气好。” “恩。” 御冰夷直接把玉傀扔了。 他很快来到叶轻如身边,抱了一下她,“是不是又难受了。” “有点,不过,你在这就好。”叶轻如想既然埋头做不成鸵鸟了,倒不如大方一点,承认对他的依赖。 御冰夷就打趣,“你这么需要我,我可就不走了?” “那怎么能行,一会儿我还要去找风如意,刺探一点消息。”叶轻如毫不犹豫的无情拒绝。 御冰夷也不恼,蹲下来给她擦脸擦手,“好,都听媳妇的,今天想梳什么发型?” “你还要给我梳头发?” “不愿意?” “愿意。” 叶轻如抱着要重梳一遍的心情,让他随便折腾。 结果梳妆镜前,他手法很是娴熟。 根据她今天旗袍的样式,挽了一个欧式贵族风的发髻,看着十分的优雅。 叶轻如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他手指在发丝间穿插,眼底有了笑意,“梳完了,就走。” “恩,走了。”御冰夷梳完说了一声,翻窗离开了。 旁边呆呆看了一会儿的玉傀,发干的嗓子眼终于冒出了娇滴滴的媚声,“简直是辣耳朵啊,你们两个要死啊,大白天的没羞没臊,我这是作孽啊。” “谁让你要跟我的?你要不离我远点,哪凉快哪呆着,就不会看到辣眼睛的东西了。”叶轻如还在照镜子,眼底是一丝柔和的笑。 玉傀双手抱胸,有点傲气的轻哼一声,“你不怕我把你们两个偷情的事情说出去?” 叶轻如一指门口,“去。” “切。”玉傀当然可以去说,但是说的好处是什么? 金博彦那个狗屎男人身上有特殊的护身符,身边还有个风如意。 靠近他,讨不到好处。 更何况金博彦比叶轻如很,还没有叶轻如有道德。 钱婶送药来了。 玉傀被叶轻如瞪了一眼,躲到了窗帘后面。 钱婶进门,把药放下的时候还有点战战兢兢,“没打扰到您和……” “他已经走了,你不用担心,他偶尔会这样喜怒无常。”叶轻如安抚着可怜的钱婶。 人家抛弃家庭和过去,隐姓埋名的为了青帮潜伏在这里。 御冰夷还要凶人家,她真是不忍心。 钱婶松了口气,拿着空碗出去了。 上午,叶轻如随意一打听。 得知了金博彦和风如意都不在,好像是去附近镇上的诊所治病。 风如意的手不马上治疗,肯定得成为废人。 到了中午,叶轻如依旧按照惯例吃药。 不过旁边多了一个找她来抱大腿的金三少。 金三少眼前的叶轻如,半眯着眼睛喝药。 眼底带着享受,貌似还挺惬意的。 她小口小口的喝着,半点也不着急。 金三少觉得她喝的不是苦药,是甜甜的蜂蜜水。 “叶小姐,我陪你到院子走走,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聊聊。”金三少一脸崇拜又安静的等叶轻如喝完,提议道。 叶轻如没拒绝。 放下药碗,就跟金三少出去逛逛。 金三少带着叶轻如在后院逛了一会儿,然后在一株大树下停下,指着秋千讨好道:“我和修昨晚连夜在树下扎了一个秋千,专门给你弄的,你坐上去玩玩。” 秋千挺精致的,用了钢丝缠着树梢。 钢丝外面裹着红色的丝绸,坐板是用上等的红木做的。 一夜之间能做成这样,说明很用心,说不定还一个晚上没睡。 “你不怕金博彦发现?”叶轻如嘴上说着,已经坐上了秋千,“明目张胆的扎秋千,就不怕他怀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54章 进山 “老头子能怀疑什么?叶小姐,我跟你,我们光明正大。”金三少咧开嘴一笑,绕到叶轻如身后,轻轻为她推秋千。 叶轻如手抓着缠了红绸的钢丝,澄亮的鹿眼饱含着笑意。 水波浅浅的映着开在院落墙角的黄梅,身后青丝随着秋千晃动飞扬。 好一幅江南水墨丹青,远处桃树下的修看呆了。 从前他搞不懂华夏风水墨画的意境,感觉太过抽象,常人无法理解。 眼下他似身临其境在画中,一时那些美好的意境似能融汇贯通。 好不容易抽回现实,修皱了眉头。 叶轻如如今的表现有些出乎意料,他预料她会拒绝坐秋千,回绝金三少如此浅显的讨好,如今看来还挺享受的。 眉头拧的更深了,一个纨绔子的付出她接受的理所当然。 对他,好像没多少好脸色。 金三少一开始怕冒犯叶轻如,推的很轻,他低头询问,“想高一些吗?” “不必,我伤还未痊愈,动作幅度大,伤口容易裂开。”叶轻如笑着回绝,“荡的低点,吹吹风就好。” 金三少听她的话,在后面慢慢推秋千。 叶轻如玩累了,他停下来把随身的军用水壶给她。 里面是刚做好的果汁,喝起来甜丝丝的。 在这种乡野的环境下还有果汁,刚想到这里。 三少打开手绢,里面有好几个青团。 青团是江南这边的特产,有不同口味的馅料包在里面。 用糯米做的,很容易变形。 看嫩绿的圆滚滚的青团,可以看出这家伙保护的很仔细。 叶轻如不跟他客气,笑眯眯的吃着,“挺好吃的。” “太好了,我还怕做出来,不合你的口味,我昨晚请教钱婶嫂很久,才学会的。”金三少献宝一样说着,明明是有求于她,硬是憋着,还得自以为不着痕迹的献殷勤。 叶轻如挑眉继续吃,她不信他能一直憋着。 修走了过来,“你不想看看更高更远的风景么,我出手很稳,不会摔着你,更不会让你的伤口裂开。” “那你推。”叶轻如感觉太阳的高度角上升了,从这个角度看修,光芒有些刺眼。 金三少把水壶和吃剩的青团,都替叶轻如收起来。 修一动手,就把秋千推的老高。 叶轻如推到了很高的位置,能看到很远地方的风景。 心情变得愉悦,看着远处一片竹林和小溪。 溪水澄澈,在日光下流淌。 熠熠生着光。 “玩的开心吗?”修问她。 叶轻如闭眼享受清风拂耳,“还行。” “那就更高一些。”修把秋千推的更高。 叶轻如有片刻的眩晕,很快就有种融入蓝天的飒爽。 双眸却微眯着,这两个人肯定有猫腻。 看守房子的那对老夫妻出来喂鸡,放养的鸡群走来吃谷粒。 他们二老一抬眸,就看到坐在秋千上的叶轻如。 还有旁边两个推秋千的人,脸上都是奇异的表情。 包括二楼的露台上,穿着真丝睡袍的卓夫人也在看着。 “是三少吗?”老妇问旁边的老汉。 老汉脸色有点沉,“是,我刚才还看到他给大帅带在身边的女孩推秋千。” “三少那么倨傲的人,给女人推秋千,可能吗?” “会不会是三少的女朋友?” “我还以为是大帅的……没想到是儿媳妇。”老妇端着喂鸡的盆子看了一会儿,对老汉子耳语,“我去找风小姐来看看,你在这里看着他们。” 老妇刚走。 卓夫人从楼上朝老汉招了招手,“老头,你,上来。” 老汉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敢拒绝卓夫人。 他进屋后,传来了上楼的踩踏声。 叶轻如耳力很强,将一切细节听的一清二楚。 等老汉一走,她脚尖点地停了秋千,“不玩了。” “叶小姐,你想去打猎吗?好不容易来一趟山里,我带你去打野味。”金三少提议道。 叶轻如上下打量了一眼金三少,没有拒绝,“可以,打算带多少人?” “就我们三个,人多没意思。”金三少每次笑,都露出满口白牙。 叶轻如眼眸微动,“行,你们两个负责打,负责处理,我就看。” “没问题,修,快、快!动作快点,叶小姐答应了,我们出发。”金三少整个人都很兴奋,像只大狼狗一样眼睛冒光,就差伸出舌头了。 叶轻如耸肩,“总要给我点时间换身衣服,鞋子也不对。” 她穿着旗袍,还有高跟鞋。 就这样。 去打猎?? “给你准备好军装,量身定做的,比你上次临时的合身。”金三少兴奋过度,直接就说漏嘴了。 提前给她做的军装? 那就是很早就计划好要骗她进山打猎。 修瞪了一眼金三少,看向叶轻如,“该准备的东西我们都准备好了,你用不着回去拿。” “可以,那……一块进山。”叶轻如从秋千上下来,她倒是挺好奇,为什么这两个人突然带她进山打的什么鬼主意。 刚上吉普,就听到风如意在后面喊:“叶轻如,你要去哪里?大帅的事情耽误不得。” 原来是那老妇把她从屋里请出来了,风如意的手还打了石膏缠了厚厚的绷带。 看着风如意气急败坏的表情。 叶轻如淡然回头。 双手抱胸,老神在在的坐着,“说,你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能是什么药,就是想找你玩。”修笑得漫不经心,还有点阴沉。 叶轻如压根不怕,睨了一眼过去,“这是……要绑架?你们两个是孩子么,以为绑架了我,就能捡一条命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55章 把她做了? 江南小院。 二楼,露台上。 老汉佝偻着身体,站在卓夫人身侧,“大小姐。” “我是看在你是我们顾府的人的份上,劝你一句,别去惹叶轻如。”卓夫人望着远去的吉普,掌心压在白色伊丽莎白式栏杆上,说着话。 老汉颔首,“我没想招惹叶小姐,只是把她的事汇报给风小姐和大帅。” “你爱听不听,我知道,你收了风如意好处。”卓夫人回眸看了一眼老汉,“我们顾家是不如往日如日中天,不指望你们夫妻当一辈子家仆,就是看在往日情谊上,知会一声,我在叶轻如身上吃过不小的亏。” 卓夫人出自江南名门顾氏。 想当年顾氏办实业,显赫过一时。 这处小院就是顾氏名下的财产之一,每年打猎都会过来小住。 后来卓夫人和金博彦结盟,此处成了金家据点之一。 金博彦见夫妻两个老实可靠,对此处地理环境十分了解。 每个月付他们工钱,把顾家的两名家仆招致自己麾下。 老汉微微吃了一惊,“以大小姐您的智谋,竟也会吃亏吗?那这位叶小姐不简单。” “我就是好心提醒一句,既然风如意要斗,就让她们斗个鱼死网破,不过我可以跟你打赌,风如意不是叶轻如的对手。”卓夫人手指在栏杆上轻弹,她才没那么多闲工夫管两个家仆的死活。 在她的心中为自己儿子的前程,酝酿了一个更为精妙绝伦的计策。 刚好需要用到这两个老东西。 老汉尊敬道:“大小姐放心,我会把你的话放在心上的。” “下去。”卓夫人满意的道。 老汉刚离开,就把和卓夫人之间的对话告诉了风如意。 风如意冷冷一笑,“又是在为她的草包儿子谋划出路,龙脉只有一条,只能成就一个帝王,这个女人想要为他的傻儿子霸占,简直痴人说梦。龙脉,只属于我们大帅的。” “那不如……把她做了?”老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不能让她坏了大帅的好事。” 老妇觉得不妥,“大帅忌惮她和康家的关系,不能随便杀。” 这对山野夫妻有着别样的见识。 恐怕不是农妇村夫这么简单,多半是金博彦养在顾家的探子。 金家在顾家的探子出他们二人,肯定还有旁人。 不然,顾家的产业也不会大半落入金博彦自己的府库。 风如意一眼看出了卓夫人没发现的细节,对这对年迈的夫妻,道:“卓夫人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不用太过理睬,我进镇子去找一下卓大帅。” 镇子上。 金博彦和副官刚从一个据点出来,就看到一辆小汽车上走下一位紫衣少女。 紫衣少女穿着夹棉旗袍,腿上只穿玻璃丝袜。 穿着白色高跟鞋,步伐轻盈走来,“大帅。”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叶轻如可疑,要盯着她么?还说她身后一直隐藏的妖龙会被引出来?”金博彦看到风如意挺意外的。 昨晚他连夜送风如意到镇上的诊所,医生处理了手上的伤。 把她送回院子养伤,顺便监视叶轻如。 这会儿子,她怎么又回镇上了? 风如意眉眼间闪过一丝晦暗,然后低声的道:“大帅,妖龙一定会来的,斜方镇许多人都见到叶轻如在一片焦土中,生下妖龙的种。只要妖龙敢来,我一定为您拿到妖龙的内丹,有了妖龙内丹您便可延年益寿!至少可以活三百岁!” “那你还不去多盯着点?”金博彦笑,眼底沉霜。 对风如意的话,他信不到三成。 更多的是觉得风如意妒忌失去理智,随便编的典故污蔑。 怀着妖龙的孩子? 且不说人和龙能不能结合,就说叶轻如在锦城与常人无异的生活状态。 帮锦城斗退蜂妖,给曜城祈雨。 哪一件事不是除妖利民,可不像是和妖怪勾结。 至于活三百岁? 金博彦倒是想,只是他没那么傻,会轻易相信如此荒诞不羁的话。 风如意压低声音,“我倒是想盯着她,可您知道吗?她被金三少和修一起带去打猎了。” “哦?这倒是有点意思,他们三个一起去打猎。”金博彦摸着下巴,表情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风如意见他只是假意上心,其实心底里并不在意。 拧了眉,提议进车商量。 进了车子里。 就只有他们两个人,风如意开口道:“之前卓夫人就同您说过,她是一个狠角色,不想表面上那么单纯无奈。她是个有狼子野心的人,掌握了龙脉的确切位置,您确定她会老实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56章 救救孩子 “如意,你又来了。”金博彦有些不满。 昨夜,连夜送她去镇上的西医诊所治疗手伤的时候都已经说好了。 暂时不要和叶轻如为难,更不要起冲突 结果风如意故态复萌,死抓着叶轻如不放。 昨天丢人丢的还不够吗? 主动出手捏人家叶轻如的手。 结果诊所一诊断,她风如意自己粉碎性骨折。 在金博彦看来,风如意就是妒忌叶轻如的才能,反复的在作妖。 风如意也知道昨天被叶轻如惩治的那般狼狈,失去了金博彦对她的信任,眼下只能强行在金博彦面前分析,“您肯定觉得我是在妒忌叶轻如,可是,我对您是真的没有私心。叶轻如明明是您的人,却一而再的拉拢三少,您不觉得可疑吗?” 可疑?有什么可疑的? 金三少不过是催运符的材料,叶轻如努力相救,是帮在他救下材料。 虽然那是他的亲儿子有点不舍。 为了宏图霸业,只好让那个不肖子牺牲一下。 况且死后能成龙,那是金三的造化。 当然,这一切是不可能告诉风如意的。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哪里可疑?”金博彦只是敷衍,表情有点不耐烦,“她救过老三,老三感激罢了。” 风如意没看懂金博彦的不耐,尝试着补充,“您不在仓城,万一他们两个联合,趁着您不在仓城,对仓城有所图谋!五少并不是他们的对手。” “金三有这个脑子?要拉拢叶轻如……占领仓城?而且仓城本来就是老三继承的,为什么要现在出状况背叛我?就算脑子里都是稻草,也不会干出此等无脑之事。” 金博彦彻底表现出的不满,他不想听风如意捕风捉影了。 边境那边,丰家已经出兵了。 他到了青田附近,还得在镇上据点排兵布阵。 忙碌了整整一天一夜,没有休息。 风如意这个女人眼皮子浅,非要争夺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风如意特地跑一趟镇上,就是为了摧毁金博彦对叶轻如的信任。 她不想白跑一趟,咬咬牙继续指出疑点,“不说叶轻如跟您三少可能会有点什么,您想过吗?她和康瑾之间的联系。” “瑾爷有意娶她,这个人尽皆知。”金博彦说的时候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她,还是康瑾的女人啊! 风如意见金博彦神色有异,继续添了把火,“您好好想想,康瑾送了您猎犬,又送了您和叶轻如一模一样的发饰,这中间可否有蹊跷。” 当然有蹊跷,还是大大的蹊跷。 猎犬把他的家上乘风水,愣生生弄成了个“哭”字。 那一模一样的发饰,把后宅弄的风雨飘摇。 不过因此却牵扯出了十三姨太背叛他的事,说起来不全是坏事。 但这两件事,的确搅乱了他家宅的安宁。 金博彦不禁沉吟起来,“假如没有了叶轻如,你……能不能根据天星风水,算出阳龙龙脉的位置?” 也许叶轻如很可疑,但要处处理掉叶轻如。 起码得找到一个可以替代叶轻如的? “抱歉,大帅,我……没能力找到。”风如意堪舆术很强,但阳龙之脉乃华夏帝王之脉。 万古难寻之地,以她的本领可找不到。 其他的玄术师更是不可能! 否则得有多少人会选择走这条捷径,拼了命争着抢这一处地界。 金博彦在心中也是叹了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一直依仗的军师风如意,也变成了只会嘴炮的。 金博彦道:“不管她有何居心,都只能暂时留着用。” “大帅,我正是此意,此女在您得到龙脉后,必要对她除之后快,以免她狡猾多端,窃取您成功的果实。”风如意肃然的道。 金博彦一想,颇受启发。 种种事件表面,叶轻如实在是太厉害了。 况且叶轻如和风如意之间,一山确实不容二虎。 除了龙脉一事,风如意搞不定。 其他任何事风如意都可以代替叶轻如,他的心隐隐偏向了品性和自己有些相似的风如意,风如意做事不择手段好控制。 叶轻如嘛…… 亦正亦邪的,他还能在她身上找到些许正气。 金博彦竟隐隐觉得风如意说的有几分道理,点了点头,“此事,你来安排,在这期间,不要再和叶轻如起冲突。” 与此同时。 山里,飘起袅袅炊烟。 叶轻如斜靠着一棵大树,手里抓着油布包着的烤兔子腿啃着,“什么时候把我绑了,找个地方撕票?兔子烤的不错,不过好像忘了放蒙汗药。” “师父,徒儿怎么敢给您下药,您救救徒儿。”金三少还在烤肉,听到这话。 忽然迈了几步过来,噗通一下跪在叶轻如面前。 叶轻如嘴巴张的都合不上了,呆呆的看着金三少突然的举动。 她…… 什么时候成了这货的师父?? 谁来告诉她。 修也弯下腰,摸着金三少的头,“是啊,救救孩子,这孩子还没成家立业呢,我听说你还没有传人,不知道你师承何门何派,你看他的资质如何?”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57章 活在古代? “我不需要徒弟。” 叶轻如好歹看在他是金家的少爷,用不需要收徒,代替资质很差这句话。 修手腕上一使力,压低金三少的头颅,“不用是入室弟子,记名弟子也成。” “你们果然是一伙的,你把金大帅要牺牲三少的事,告诉他了。”叶轻如撕了一片烤的油滋滋的兔子肉下来,塞进嘴里慢慢咀嚼。 修精致深邃的眉眼藏着媚态的笑,“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和他是一起的,况且我们现在是难兄难弟,当然要相互通气。” “为什么不选择刺杀他,而选择向我求助。”叶轻如在兔子腿上寻找好撕的部位,又撕下一片肉来。 两个男人看起来养尊处优的,处理兔子的手艺倒是不错。 修面的色铁青,似裹上一层寒霜。 金三少抢答,“如果能刺杀,早就宰了老头子。” 老头子疑心病重,身边带的都是好手,想杀他? 可没那么容易。 进山寻找龙脉的事,金博彦更是连一个字都没告诉金三。 只是说带着金三去打猎散心,身上的疾病好得快。 跟修至少还给了一个假的名单。 从始至终,他老子就没有把他当自己人。 看着金三少发狠的眼神。 叶轻如什么都没说,她撕着兔子肉漫不经心的吃着。 “帮帮我,师父,我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你。”金三少走投无路,奴颜媚骨的向叶轻如保证道。 叶轻如瞥了他一眼,“三少,你要想明白一件事,我凭什么帮你?要别人帮你起码要有利用价值,而不是碰瓷做徒弟,你的资质可一点都不好。” 跪在叶轻如面前的金三吃瘪,整个人如冰雕一样冻住了。 “十根大黄鱼?”金三少眼珠子一转,一脸讨好,“不,五十根。” “抱歉,三少,我不缺钱。”叶轻如推卸的明明白白。 在这一刻,金三少意识到。 修说的撒泼打滚耍无赖让叶轻如心软之类的。 简直是馊的不能再馊的主意,人家叶轻如很务实。 哪怕是五十根金条这样的巨款,对她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 只有真正切实的好处,才能打动她。 金三少低着头,苦思能用什么跟叶轻如交换的时候。 一袭带着桃花味的软香袭来,激的他心神一荡。 旋即。 便是一阵后怕的头皮发麻,额角瞬间流下汗。 玉傀软软娇娇的声音从他耳后传来,“三少,求求我呗,我帮你。” “呵呵……”金三少在她那吃了大亏,哪怕再是好色的人,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干笑着,嘴角都抽了。 玉傀在金三少身后不足五米的位置,步伐曼妙的靠近,“杀金博彦对我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就是要你辛苦付出点报酬。” 遇到专门控制男人心智的玉傀,修忌惮的退后了五六步保持距离。 如果玉傀一旦用了媚术,金三少敢打赌。 修肯定是第一个撇下他选择逃。 金三少额头现在全都是汗了,心中默默哀嚎—— 女大佬,放过我的腰子。 “你离他远点,他的身体亏的厉害,你哪怕只是靠近他,勾起他的欲念,便会损伤他的身体!”叶轻如坐不住了,她站起身,跟金三少身后玉傀对峙。 眼底裹挟着怒意,阻止玉傀贴到金三少身上勾引。 玉傀眼见过去的情郎就在眼前,眼馋的不行,“这么弱不禁风?” “天火。”叶轻如只是朱唇轻启,蹦出来两个字。 玉傀整张桃花一般娇滴可人的面容刷一下变得死灰,她唇缠了两下。 眼睛里对叶轻如的,只有惊恐二字,“我……我去山里逛逛,看看能不能遇到进山的樵夫,抓个壮丁。” 一转身,玉傀羽翼飘摇飞入不远处的密林。 “她走了,你别抖了,这是山里,你尿裤子了,不方便换。”叶轻如看金三少吓得双手抱住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一时也看不出来这到底是扮猪吃老虎,还是真的草包被吓坏了。 金三少听了这话,心里却是暖融融的:到头来还是叶轻如真的关心我,她只是嘴上比较凶,心肠是软的。 不像某人! “吃好了,你们送我回去。”叶轻如别看人挺瘦弱的,一个人就吃掉了整条兔子腿。 她不顾形象的轻微打了个饱嗝,脸上挂着软软的笑。 看来这顿饭把她喂饱了,让她心情挺愉悦的。 金三少讨好道:“师父,我看时间还早,要不要我教你放枪,猎几只野鸡回去,让厨娘做了给你补身体。” “我不喜欢枪。”叶轻如直言道。 修瞥了一眼金三少,“她枪法比你好。” “轻如,你喜欢弓箭?”修又瞥了一眼叶轻如。 叶轻如没什么可隐瞒自己对冷兵器的爱好,“恩。” “活在古代吗?”修清冷一笑。 叶轻如伸了个懒腰,“你管我活在哪里,上车,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想让我帮你们,能拿出什么条件来打动我。” “是,师父。”金三少耷拉着脑袋,却跟着叶轻如要帮她开路,挡开林中的虬枝。 修忽然道而一句,“不对,有血腥味,趴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58章 林中男孩 修的行动特别敏捷,他不担心叶轻如。 反倒担忧金三少反应的速度。 一个俯冲将金三少扑倒,在地上打滚到了一株树后。 “咻咻——” 几声利箭破空之音袭来,连着三发箭矢扎在了不同的三棵树的树干上。 金三少躲过一劫,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叶轻如,“叶……叶轻如,她怎么样了?她是女孩子,你怎么可以不管她呢,别受伤了。” “闭嘴,别发出声音。”修烦躁的皱眉,他怕敌人会听声辨位,通过金三少的说话声找到他们的位置袭击。 至于叶轻如,她身法估计比他都要好。 洪门龙头的心腹一个个朝她开枪,她在枪林弹雨中翻滚。 到最后,都只中了一枪。 旁人看了只会觉得运气好,他在一旁亲眼见过。 反而觉得叶轻如是运气不好,才会中的那一枪? 好半晌,附近没听到动静。 金三少有些按捺不住,想钻出去看一眼。 修保持警敏,压低声音,“小心是陷阱,引诱我们出去。” “可是叶小姐……她……”金三少一脸迫切的关心。 修翻白眼,这个纨绔子弟。 睡了那么多女人,最后还玩过绝色尤物玉傀。 对女人早该心如铁石了,怎么还动不动就怜香惜玉。 心里一面腹诽,一面起身去查看。 他位移到另外一棵树后面,朝不远处探查了一下。 就见远处炊烟的空地上,倒着一个浑身都是血的男孩。 男孩看着只有六七岁的样子,看着非常的瘦弱。 体重绝对不超过五十斤,就是个人形排骨。 头发特别长,身上毛发也很浓密。 野人……小孩? 以前听说滇南有野人,可那是遥远的华夏边境。 江南这么发达,几乎没有人迹罕至的地方,也有野人啊? 叶轻如一手插在军装的兜里,用穿了军靴的脚把孩子手里的箭弩踢到很远的地方,感受到修的视线,道:“你们都过来,他被我弄晕了。” “这小孩儿受伤了?”一听到叶轻如的声音,不等修发话,金三少就屁颠屁颠过去。 叶轻如蹲下来,摸了摸小孩身上的衣料检查,“他没受伤,在他身上应该是动物的血,按照我的经验,应该是猛兽类的。” “你摸一摸血,就知道是动物的?有这么神吗?”金三少也想靠近看看,“都不需要法医鉴定?” 叶轻如琥珀色的冷瞳看向他,“科学有科学的强大,玄学有玄学的奥妙,二者各有长短,不必总是拿来比较。” “别生气,我就是随口感叹。”金三少莫名觉得她的目光很有威慑力,在距离五六步的时候停下了步伐,“这小孩是刚杀了一头猛兽么?怎么浑身上下都是血,他这么点大,打得过猛兽吗?” “他身上的血,沾染好几天了,他也饿了好几天。” 叶轻如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面前的小男孩,他比之一般的孩子要多许多毛发。 看面相应该有九岁,可是从身形来看顶多六七岁。 更奇怪的是他身上不是同一只猛兽的血,如果他靠狩猎猛兽为生的话。 吃掉死去的猛兽尸体就能充饥,为什么会饿的瘦骨嶙峋。 与其说他是被她打昏的,不如说这孩子是饿昏的。 叶轻如朝金三少伸出手,“你行军壶里还有水吗?” “这只还有点牛乳。”金三少是打探了叶轻如的喜好,专门准备了牛乳和果汁。 装着果汁的行军壶里,三个人一人喝一些已经喝完了。 剩下一点牛乳,是留着回去的路上喝的。 见叶轻如貌似是要喂给躺在地上的野人,他有点不愿意,“诶,你是要给这个死孩子喝吗?他刚才差点拿箭射死我们,叶小姐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是不能同情心泛滥,养虎为……” “拿过来。”叶轻如语调很轻。 金三少的心却是一刺,把行军壶递过去。 叶轻如把牛乳缓缓给孩子喂下去,“今天算你一功,当偿还了我从玉傀手里,把你的命捞回来的恩。” “诶,师父。”他一听乐了,更加死皮不要脸的笑着答应。 叶轻如眼底浮动些许碎光,在满身是毛的小男孩眼皮动了动的时候收敛。 小男孩睁开眼睛,他眼底是三分狠戾,七分的野性。 叶轻如只在御冰夷的眼睛里看过这样野性张扬的光芒,第一时间握住了他马上伸来要袭击叶轻如的长指甲的手,“我猜你是饿了,闻到了烤肉味,才会来我们这边,你不吃人,所以没有必要袭击人,对吗?” “呲~”小孩眼眸猩红,朝叶轻如龇着牙发狠。 金三少翻白眼,“这个就是野人啦,师父,他可能听不懂你说话。”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59章 宜室宜家 “听不懂我们说话?你知道他刚才是拿什么射你的吗?”叶轻如眉头轻蹙。 她倘若真要收徒,亦不会收太笨的人做徒弟。 “弓箭?我听说滇南的长毛野人,也会做一些简易弓箭。”金三少略有所思的道,“大部分野人处于未开化状态,他们都还活在石器时代。” “很不幸的告诉你,那是诸葛连弩。”叶轻如一脸的嫌弃,“箭矢上的箭头是精钢打制的,你告诉我是石器?” 野人能造出诸葛连弩? 哪怕不是小孩自己做的,能够熟练掌控。 还拥有这么多与之匹配的箭矢,也说明了他不简单。 “眼拙——了一次,哈哈,下一次不会了。”金三少挠头笑了,面上带着不好意思。 叶轻如瞟他一眼,“烤兔子还有吗?” 根本不需要任何鄙视的话语,从她的眼神就看出她多嫌弃他的资质。 “吃完了,就剩下骨架子了,其他野味行不行?”金三少跟修一起打猎到的,还有两只兔子和一只体型较小的野猪。 叶轻如不跟他多话,直接吩咐,“去烤。” “哦~”金三少重新燃起了篝火,把野味和材料都拿出来。 小孩闻到野味的肉味,兴奋的眼睛冒光,“呲~” “坐好。”叶轻如学过驯兽,对一个像猛兽的孩子,驯兽貌似挺管用。 在她琥珀色的眼瞳里,有种他惧怕的百兽之王的锋锐。 孩子听话的坐下,不过却龇牙跟叶轻如叫板,“嗷呜~~” “我靠,这是狼叫。”一旁的金三少一甩肩膀,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 狼的叫声太凄厉幽长,听的人不发毛都难。 修也帮忙烤肉,动作麻利。 只是目含沉霜,他对这个孩子充满了警惕。 眼前的孩子身上,兽性实在太强烈了。 尤其是那一声狼嚎,这是狼族呼朋引伴的方式之一,不知道这个小孩为什么要狼嚎。 要是把附近的野狼招来了,他们只有三个人。 肯定斗不过,哪怕斗赢了。 也要血流成河,在狼群里杀出一条血路。 叶轻如轻声的道:“他可能是个狼孩,被狼养大的孩子。” “那还烤什么,直接给他吃生的就好。”金三少讨好叶轻如,至少人家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个长得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他见了虽然不至于神魂颠倒,至少觉得赏心悦目。 靠! 居然让他伺候一个狼孩,干起了厨子的勾当。 给一个狼孩烤肉,传出去他金三少在上流圈子里还混不混了? 狼孩扭捏着身体不自在,又畏于叶轻如眼神的威慑。 他缩着脑袋,长了毛的脸上表情不太愉悦。 叶轻如试着用驯兽法跟他沟通,“吃生的不好,有寄生虫,让那两个哥哥帮你烤熟了,味道比吃生的好多了。” “嗷呜~”他叫的很尖锐,像是抗议。 叶轻如半跪着身子,神情严肃,“不想挨饿就听我的,必须要等烤熟了,不然你就自己在山林里找吃食。” “嗷呜~”他声调弱了一些。 叶轻如摸了摸他的头顶,就好像平时摸大橘一样,“我知道你很饿,他们两个很快就好,你的诸葛连弩是怎么来的?” “嗷呜~~”他轻轻的应着,低吼着奇怪的叫声。 金三少还在吐槽,说的鬼都听不懂。 叶轻如眯眼柔柔的笑了,软软的像只糯米圆子,“原来真是你自己做的,你最棒了,你有名字吗?告诉我,如果会写字的话,可以写给我看。” 狼孩的眼睛一下雾蒙蒙的,如晨曦中江面上的雾霭。 看着叶轻如时,又如遇到风的雾气被缓缓的吹散,“嗷呜,嗷呜~” 叶轻如给了他一根树枝,孩子在地面上歪七扭八的写下一行字。 金三少忍不住好奇心,看了一眼。 什么鬼画符,指望被狼养大的孩子会写文字么? 叶轻如脑子在想什么? 她还嫌弃他资质差,她自己不也自作聪明了一回,哼! “顾宜室,你叫顾宜室吗?”叶轻如从鬼画符当中,居然认出了字,“有风有化,宜室宜家……倒是个好名字~” “宜室宜家?这不是给女孩子起的名字吗?”金三少好歹念过几年书,如此常年的成语还是知道的。 叶轻如反应过来,她两颊微微有了坨红,明明对相术精研,却把人家的性别都看错了,“你……是女孩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60章 她是冷兵器,还是甜姐儿? “嗷~”她轻轻嗷叫,只剩下三分野性的瞳孔中。 有了一丝赧然。 叶轻如就懂了,脱下军服的外套披在她褴褛血衣之上,略带歉疚的道:“对不起啊,没发现你是女孩子。” “嗷呜~”她的眼眸亮晶晶的,很漂亮。 “师父你不用自责,她身上都是毛,脸上也是毛,谁能分清楚是男是女?”金三少大喇喇的宽慰叶轻如。 叶轻如睨向他,“烤好了没有?拿过来。” “哦~”金三少这次很是贴心,拿了随身的匕首。 把烤好的野味切分好,装进盘子里送来。 狼孩接过盘子直接往嘴里倒,她太饿了,差点就把盘子吃了。 金三少从来没见过一个大活人吃东西,像是山林里的野兽一般毫无姿态可言,自言自语的道:“早知道就不分了,反正她的牙够锋利。” 一旁靠野猪肉的修一直没说话,细心的切完肉给狼孩递上去。 叶轻如见她嘴角都烫红了,“当心烫,哎,你们给她的时候,先给我,我帮她纳凉些。” 一个饿极了的人,怎么会在乎食物是否是滚烫的。 烫的嘴角都出燎泡了,她都没有半分感觉。 吃的更加的快,更加的急了。 叶轻如心口,不知为何轻轻的一刺,轻拍她的脊背,“别担心,没人跟你抢,吃慢点,恩?” 脑子里想到了的,竟然是照片上的落儿。 她的女儿又在哪里,病痛发作的时候没有亲人在身边。 落儿会很痛,会很孤独的。 “给。”狼孩吃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停了下来。 脏兮兮的手递过去一片肉片,叶轻如怔愣了一下。 在金三少的目瞪口呆中,张嘴接下了肉片,“谢谢,宜室。” 这孩子,说的人话虽然生硬。 但她没有完全的野化,她保留着人的特征。 “宜室,你吃饱了,就睡一会儿,我帮你去找家人。”叶轻如根本就不怕脏,抱住被宽大军服裹住的小狼孩。 小狼还在她怀里一开始还有些许不安,在叶轻如轻拍了几下她的脊背。 又按照驯兽的方式,在她的后脑勺上几撮毛上抓了抓。 眼皮逐渐发沉,趴在她的肩头呼吸均匀。 叶轻如拾起地上的诸葛连弩,扫了一眼修和三少,“你们要不跟我一起,要不就在这里等我,我去的地方不一定安全。” “你还打算送她回去?”修皱了眉头,叶轻如这…… 这是慈爱心泛滥了啊? 她心狠手辣的样子他历历在目,突然这样他好不习惯啊。 叶轻如没搭理他,顺着血腥的味道往林子深处搜寻。 修和金三少熄了烤肉用的篝火,乖乖跟在后面,叶轻如是他们的救命稻草,他们怎么能放心让叶轻如一个人在林子里钻。 修已经掏出枪随时准备保护叶轻如,“她那么嫌弃你,你怎么反而一脸高兴的样子?莫不是得知要被自己亲生父亲献祭换成前程,受不了刺激傻了?” “你才傻了。”金三少双手背在身后,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的,“修,叶轻如对待陌生人,一般是什么态度?” “温婉柔和。”修简短道。 他心里疯狂吐槽,叶轻如就是太爱演了。 影后马小燕以演技精湛备受喜爱,可在修看来马小燕的演技还不如叶轻如九牛一毛。 明明就是把又凶又冷的冷兵器,偏偏在人前爱装甜姐儿。 还不少人被她骗过,觉得她心思纯良。 金三少笑,“那她怎么对我的?” “爱搭不理,非常嫌弃。”修不假思索。 金三少打了个响指,“这就对了,师父从来不在不在意的人身上浪费情绪,她嫌弃我,挑剔我,说明在意我的天赋。要是她根本没往心里去,只会和以前一样,对我客客气气的。” “妈的。” 修被金三少点醒,忍不住就骂娘了。 他很不甘啊。 初见金三少的时候,叶轻如对金三傻多客气啊。 眼下,演变成了嫌弃。 这种嫌弃中…… 带了一种熟稔。 分明就是认可和熟悉金三傻了。 不知道为何,先认识叶轻如的修心里很是不悦。 “嘶~修,你闻到腐烂的臭味了吗?我靠!这附近怎么这么多苍蝇啊,哎哟,太恶心了,地上……地上的……白骨好多……”金三少脚步一顿,面对一地动物的带着些许血肉附着的白骨尸骸,差点吐在了当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61章 二对二 距离他们不过一丈远的地方。 叶轻如单手搂着孩子,弯下腰从尸骨中捡起一枚子弹,“金三少,这是仓城军队用的弹药的型号吗?” “是我父亲身边心腹用的弹药的型号,比平时军队的子弹要更加厉害。”金三少眼力极好,看到了子弹的不同寻常之处,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 金三少骇然一扫地上白骨累累,“这些猛兽是被我父亲的军队伏击了?” “除了猛兽,还有人。”叶轻如揉着察觉到危险因子,在睡梦中不安呜咽,随时要醒来的顾宜室的头。 金三少不可置信,“人?” 叶轻如走到了一个人形的白骨前,白骨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裤。 衣裤也和顾宜室一样,有些褴褛破旧。 望着满地人和野兽的尸骨,叶轻如仿佛能看见。 发生枪杀的时候,顾宜室是多么的惊恐。 在枪战后,看到死去的同伴。 抱着尸骨的顾宜室,是多么的绝望。 所以她身上全都是血,是中枪后同伴的血。 所以明明有天生狩猎的本领,却因为浑浑噩噩而饿了许多天。 “我阿爸没理由要专门动用自己的心腹杀一群猛兽,和两个狼孩?”金三少觉得莫名其妙,根据密林里尸骨风化腐烂的速度。 这里的尸体绝对四天以上。 因为被猛兽啃过,加上蛆虫和氧化。 四天内许多部位变成白骨。 金博彦在出发前,已经派斥候进山里探查过,还剿灭了山里的狼群! 叶轻如也弄不明白,不过金博彦从不做无谓的事。 杀这些狼和一个年级跟顾宜室差不多大的孩子,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掩盖。 不巧,刚好让叶轻如遇上了。 终于。 顾宜室醒了。 她睁眼迷茫的看着满地白骨,揉了揉眼睛。 趴在叶轻如身上,有些害怕跟惊恐,“嗷嗷~呜呜~~” “这里……是你几天前,最后呆过的地方。”叶轻如低低的说着,她也想隐瞒。 可这孩子九岁了,哪怕现在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不知道这些白骨意味着什么。 但是很快,她就会回过味来。 明白这些人都是她死去的亲人,死去的同伴。 叶轻如的谎言就被戳破了。 顾宜室用晦涩的兽语询问叶轻如,他们是不是死了,死了的东西才会变成白骨。 “宜室,人死了并不可怕,他们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叶轻如轻轻的安抚发抖,又发狠的顾宜室。 顾宜室磨着牙,手指甲在叶轻如背脊摩擦着。 她要一直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想要抓狂一样的为家人报仇。 红血丝布满她的眼球,低吼声不断从气管里喷出,“之颜,之颜~” “那个孩子是之颜,他看着比你大,是你的兄长吗?”叶轻如耐心的问。 这时,耳力强的叶轻如和修同时听见了骨骼断裂的声音。 两个人同时回头。 就见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被扔出来一具拧断脖子的尸体。 尸体穿着军装,脸上画着油彩。 想来是趴在原地,把石头当做是掩体的金博彦的暗哨。 修警觉的给枪上膛,“什么人?出来!” “自己人。”御冰夷从石头后面走出来,淡笑着举起手。 修半米眼眸,“青帮御爷,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都不认识,你说,我们是自己人?开什么玩笑?” “我说我是跟着龙脉来的,你们信不信?”御冰夷不羁的问。 他刚才结果一个打算要开枪的暗哨,暗哨判定他们三个都有背叛金博彦的嫌疑,所以一直蛰伏等待机会把他们三个全部暗杀。 御冰夷知道叶轻如的敏锐可以躲过,不过她对枪声敏感。 最好不要有枪声响起,他自己杀人都选择拧断脖子。 修蹙眉,“你也知道龙脉的事?你们青帮不过是地痞,也有帝王梦?” “怎么没有?我们青帮……一直和洪门郑家,都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御冰夷手指靠近鼻子,银瞳中笑意不减,却带着深深的霸气,“扶植一个汉人皇室血统做皇帝,不是一直以来的追求么?” 修冷笑,“你想复辟?” “不假。”御冰夷道。 修给了金三少一个眼神,金三少扔给叶轻如一把枪,“师父,接着,复辟就是逼着文明倒退,没人能容下你们青帮。现在我们三对一,你输定了。” “是二对二。”御冰夷看向叶轻如。 金三少张大了嘴,下颚差点掉到地上,“师父你……你……你不会……” “恩哼,那个……”叶轻如清了清嗓子,她率先把枪扔在地上证明自己不会开枪先动手的诚意,郁闷又尴尬的解释,“?御冰夷,你别胡闹,说些有的没的,让人误会,你们放心,他不是要复辟,就是逗着你们玩随便说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62章 情人?正经夫妻! “那要怎么解释我会出现在这里?照实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别人?”御冰夷瞥眼看叶轻如,似为难的询问。 叶轻如就知道中了他说话的套路,臭男人在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 她抿了抿唇,耳根略微发烫,“照实说。” “照实说就是,我是她的男人,我一直在她身边保护。”御冰夷被她光明正大的抬上了人前,虽然只是两个在他眼里不怎么重要的人物。 在御冰夷的心中,已经足够他喜不自胜了。 修的语调饱含了讥诮,“情人?” “当然不是,我们在老家有媒妁之言,正式成过亲的,是正经夫妻。”御冰夷摸出一根雪茄抽了一口,看向叶轻如的时候还询问了一句,“是不是啊,如儿?” “恩。”叶轻如坦然点头。 这里不是锦城,没那么多顾虑可言。 和御冰夷的婚姻光明正大,没什么可隐瞒的。 修的脸色又阴沉了三分。 难怪那次在天坛饭庄,他的手下会被青帮出手扫荡干净,原来是这一茬原因。 “天黑了,你们去点燃火堆,顺便搭个帐篷。”御冰夷抖了抖雪茄上的烟灰,把雪茄熄灭了。 他有抽雪茄的习惯,不过遇到叶轻如很少抽。 刚才那一口,是掩饰内心的紧张。 她要是不承认,他这个青帮御爷就要在两个喽啰面前下不来台咯。 金三少站着没动,整个人雷劈了似的外焦里嫩。 叶轻如…… 和青帮……御爷? 那她和康瑾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啊! 生火、搭帐篷是要在这里过夜么,天色是不早了,过夜也无妨,回去反而有点难度。 但是…… 凭什么是他搭帐篷,要也是姓御的那个瘪三去。 他,堂堂金家大少帅。 御冰夷是个啥? 青帮的帮派青皮!凭什么使唤他! 金三少拿不定主意去看修,修脸色阴沉的像是暴风雨前压下来的云层。 他握拳的手,直接泛着苍青。 手骨都快捏碎了,不用想。 以金三少对他的了解,这个男人心里肯定气炸了。 “我呢,有些话,要和叶轻如去一边单独谈谈。”御冰夷面对那两个人的表情变化,笑容自然又充满了带着压迫感的风度。 明明是含笑着的,却莫名给人刺心的冷意。 在金三少反应过来以前,御冰夷牵着叶轻如的手进了密林,“孩子给我抱,你抱那么久,手不酸啊。” “是有点酸,不过我不知道宜室要不要给你抱。”叶轻如对一个不知道多久没洗澡,身上又脏又臭的狼孩,充满了柔软。 她笑容软软的全都是极致的温柔,眼底里也蕴着喜欢之色。 御冰夷一只手就搂过去,“不给抱也要抱,累着我的女人就是不行。我连你养的臭小子都招架过,一个狼孩算什么。” 是啊。 狼孩没进过他在湘西的刑讯室,不然肯定要吓出心理阴影。 叶轻如要知道他育儿观这么奇葩,估计打死都不敢给他带小孩。 顾宜室二次悲伤过后,处于身心俱疲的状态。 刚才就很困了,哭累了。 在叶轻如怀里昏昏欲睡。 现在换了个环境。 味道不是她熟悉的味道,她很警觉的打算挣扎的跳起。 御冰夷修长手指揉了揉她后脑骨上的睡穴,小家伙连挣扎都来不及挣扎。 就蔫蔫的趴着动弹不得,只觉得被一个阴森强大的人控制着。 力量摧枯拉朽,她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起。 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御冰夷把叶轻如带到林子边沿的悬崖停下,“你看她多乖,她累了,有个安逸的怀抱睡觉就很满足,不会挑三拣四的。” “你啊,当我眼瞎,你点了人家的睡穴。”叶轻如一脸无奈,轻吐一口气。 暮色降下来,远处启明星格外的明亮。 御冰夷把她的头顶压在自己的肩膀靠着,“那两个家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你不会连他们的醋都吃,他们说要带我出来打猎,我就答应了。”叶轻如闭了闭眼睛,整理自己的思绪,脑海里掠过的是林子里看到的那片尸骨,“你知道吗?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们想绑架我,或者杀了我,毕竟离开了我,金博彦就找不到龙脉,他们也不用死了,谁知道他们并不动手。” “从面相来看,两个人都是聪明人,怎么敢做得罪你的蠢事,如儿,我都不敢得罪你。”御冰夷调着笑,手伸过去也不觉得姿势别扭,轻轻摩挲着她的柔滑的下巴,“他们两个巴结你了?一般的条件估计打动不了你,两个皮囊都长得不错,没有对你以身相许?”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63章 又一把玉钥匙 “没有,他们都以为我是康瑾的女人。”叶轻如吹着山风觉得有点冷,搂住了御冰夷的胳膊,“康瑾身份不俗,很少有人敢生出什么非分之想。” 吴中山区地形复杂,无数山脉蜿蜒曲折。 星光点点在蔚蓝的天空,一眼望去似坠入了无垠的星盘中。 康瑾这两个字! 真是刺激人。 哪怕对方是个女人,可连一个女人都打他媳妇的主意,岂不是更气人!! 他身御一袭星衣璀璨,偏头想吻她。 面对她琥珀色的宝石一样的眸子,眼底有一丝渴望,“帮我把面具摘了。” “好端端的,摘面具做什么?”叶轻如狐疑,但仍旧把他面具摘了。 倒映进她两眼的,就是他那张举世无双的容颜。 不羁的野写满了唯美立体的五官,他是书生气和匪气两个相互逆反的气质结合在一起。 一眼望去,再挪不开视线。 御冰夷嘴角透着玩味,“对于你这个执着外貌的女人,不把容貌露出来,我怕镇不住场子。” “原来是美人计。”叶轻如轻鼓腮帮的抱怨,但其实挺受用的。 有星光的时候,通常看不到月亮。 他的侧脸染上星华点点,好看的难以言喻啊。 叶轻如禁不住伸手描摹在他的侧脸绝艳的轮廓,真是好一个妖孽美人,这样美的人还好整日戴着面具,不然该是怎样一种祸国殃民。 御冰夷脸颊被她柔滑素手摩挲而过,嘴角扬起笑意,很满意自己美人计的作用,“恩,就是美人计,这小孩儿你打算怎么处理?狼群都死光了,又不知道她真实的身份来历,她估计是没什么去处。” “你没发现吗?她脖子上挂了东西。”叶轻如抬起头,踮起脚尖从顾宜室的满是毛发的脖子上捻出来一根细细的银项链。 项链做的很是精致,虽然很细一根。 但上面雕琢了卷草图案,还是含银量很高的软银。 最底部的位置,悬挂着一只玉钥匙。 叶轻如摸着玉钥匙,喃喃的道:“瞧见没有,这孩子成为狼孩之前的来历,绝不简单。” “哟,我以为是如儿你发善心,这么照顾一个孩子,原来是有目的的。”御冰夷笑着调侃她,半眯着的眼眸里有一丝酽冽的光,“想要钥匙直接拿走就是了,其实大可不必有那么多顾虑。” “你觉得我是不好意思抢一个孩子的钥匙,才对她多加照拂?”叶轻如眯眼笑,她笑里面有很多层的含义。 照顾这个孩子之前,她根本不知道玉钥匙的存在。 玉钥匙是后来带这个孩子去找跟她有关的人和狼群的时候,叶轻如无意发现的。 对顾宜室更多的是母性,可惜御冰夷狼心狗肺。 她要这么解释,估计得不到他的共鸣。 御冰夷一脸期待,“那是为了什么?” “我想跟宜室搞好关系,顺藤摸瓜出钥匙的来历,方便寻找与之匹配的君子六匣。”叶轻如最后看了一眼钥匙,把它放回到了原处,“要是既然挂在她的脖子上,很可能是家传之物。” “你不是?照你这话,还打算把她找家人?”御冰夷有点败给她了。 她再怎么掩饰,都无法掩饰她对狼孩的心软。 再是没心没肺的女人,做了母亲都会不一样的。 叶轻如狡辩,“我这都是为了落儿和澜儿,人性是自私的,我承认,为一个陌生人,我能做的有限。” “好,都听夫人的,我们就……沿着这个狼女的线索找下去,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新的匣子。”御冰夷顺着她的话,没把她对狼女顾宜室的柔软的一面彻底拆穿,他的小女人也是要面子的,“需要做什么跟我说一声,我随时都能配合你。” “御冰夷,我什么时候能和落儿团聚啊,我真的好想她,你那么久没见到她,难道一点都不思念吗?你为什么能做到那么狠的心肠。”叶轻如眼圈微微泛红,带着鼻音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64章 不成熟的小建议 御冰夷没说话,保持了沉默。 面色染上几分深沉。 “好了,我不问了,不给你压力。”叶轻如轻柔的说着,在心中叹了口气。 相关的问题她提过很多次,也知道他可能会给的答案是什么。 御冰夷肯定是有难处的,这种话说多了。 就显得无理取闹了。 御冰夷的左手环住她纤细的腰,把她往怀里带,“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让你尽快见到她。如儿,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我信,我不该催你的。”叶轻如像个懂事的小女人,她低低的呢喃。 他揉着她的发丝,“我们回去,山风有些冷,冻感冒了就不好了。” 有时候他倒是希望她无理取闹,过于懂事的女孩通常都过得不幸福,他做的着实不够,这一点值得反思。 “恩。”叶轻如跟把面具递给了他。 御冰夷走了几步,便对她交代了一句,“离那个修远一点。” 离修远一点,而不是离金三少和修两个人都远一点。 口吻严肃,不太像是吃醋。 叶轻如抬头望向他,他已经把面具重新带回去,“修来自于蓝鸟,真正的主子不一定是金家父子中的一个。”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道理我懂。”叶轻如很悉心的听取意见。 很快他们看到了不远处跳动的火光,还有三个军用的帐篷。 金三少和修是开吉普来的,后备箱里东西很齐全。 不仅有军用帐篷,还有汽灯和手电。 汽灯挂在了帐篷上,手电别在两个人的腰上。 气氛很是沉默,他们两个都跟御冰夷不太熟悉。 见了面,表情有点僵硬。 “我和轻如睡哪个帐篷?”御冰夷的口吻却十分自然。 修手捏着捅火堆用的树枝,没说话。 金三少指了指大的那一个,“那个。” “谢谢。”御冰夷淡然的道,然后对叶轻如小声道,“把她抱进去休息。” “好。”叶轻如疲倦的冲他一笑,钻进了新搭好的帐篷里。 御冰夷坐到火堆旁,和其余两个人一块烤火。 修手里的树枝被他大拇指的力道压断,“我们的事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不过跟我关系不大,不用担心我会告密。”御冰夷语气很淡,面具在火光的折射下,那些精致的曼陀罗花似染上了血红。 他气质有点魅惑,比修这个异域长相的人还有神秘感。 金三少眼珠子转了转,想着叶轻如能帮他们。 她的男人会不会更厉害? 又在心里否认,他很是不爽叶轻如身边故作矜贵的男人。 呸呸呸! 那就是一个小白脸,靠脸吃饭的那种。 叶轻如肯定是色迷心窍,看上了御冰夷的皮囊,白相了小白脸。 一直处于愤怒到了极致边缘的修,此刻沉声开口,“那……除了不告密之外,你有什么看法没有?” “有啊,我当然有办法,叶轻如这一身本事我都是教的。”御冰夷这次点燃一根雪茄,认真的抽起来,而不是吸两口就掐灭的那种。 修冷冷的问:“龙脉在哪,你也知道?” “那我不知道,我没算过,不过轻如已经算出来了,就差告诉金博彦了。”御冰夷坐在火堆前烤火,顺便把外套脱了,做出了一副谈判的架势,“她算出位置之后,姓金的会立马让风如意验证,所以,告诉金博彦假的龙脉这件事,你就死了这条心。”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帮我们想办法?”修感觉时间不多了,内心的不安,令他决定单刀直入的挑明。 今晚耽搁一夜。 次日回去,迎接他们的肯定是一场风暴。 无故离开一天一夜,金博彦不怀疑才奇怪。 御冰夷笑了笑,道:“我不能替她做决定,她不帮你们估计是觉得你们没有利用价值。但我这里,有个不成熟的小办法,听不听在于你们。”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65章 三少的底牌 修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不想听”三个字。 但他还是问了:“什么办法?” “只要你们中的一个,接近风如意。”御冰夷压低了声音,嘀咕了几句。 修评价了一句,“太阴险了。” 他这种人在沪上杀了一个物理学家,还把人家眼珠子挖出来,作为道具跟叶轻如比拼梅花易数。 就这种人,有资格评价别人阴险? 御冰夷看他的眼神,立马染上了一丝鄙夷。 一个拿钱卖命的杀手,说别人阴险,未免贻笑大方了。 “不就是美男计吗?我在行。”金三少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答应下来了。 修斜睨了他一眼,终究没说什么。 御冰夷则是一脸佩服,“你要觉得可行就放手去干,若遇到什么麻烦,我会暗中支持你的。” 修提醒他,“风如意未必能看上你,你不要太自满。” “风如意看不上我,就你出马么!”金三少大喇喇的把谨慎的修拉下水,“你长的耐看,洋人里都算拔尖的,说不定风小姐就好你这口,之前常看你去咸水庄白相,那个地方消费高啊,现在不花钱的白相啊,你不吃亏~“ 一瞬间,修的眼皮跳个不停。 御冰夷就当没看见,拍了拍金三少的肩,“我去睡觉了,你们两个负责轮流守夜。” “……” 金三少特别想跳起来质问,凭什么是他们两个轮流守夜。 大家都是一块露营,御冰夷和叶轻如凭什么可以舒服的睡一晚上觉。 心情不爽的金三少看向修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不快,正在低头的沉吟,发现金三少看着自己。 修抬起头,露出和往日一样柔和的笑,“三少,你去休息,我当雇佣兵习惯了晚上不睡觉,一晚上不睡觉,对我来说没有影响。” “果然是好兄弟啊,我身子骨不行,一熬大夜就难受。”金三少打了个呵欠,掀开了帐篷的门帘。 修突然道了一句,“你知道为什么叶轻如一直不松口吗?” “故弄玄虚呗,想给姓御的小白脸表现的机会呗…” 修直接打断金三少懒散的话头,“你又不是真傻,何必说脑子进水的话,这件事情上,连我都看出来,她应该和御冰夷意见不太统一。” 如果意见统一了,御冰夷就不会单独提要求。 “我猜她可能是觉得老五占了仓城,哪怕这边帮了我们,救了我们两个的命。”金三少脸上的表情终于多了三分的肃然,眼底似有暴雪卷起一般带着汹涌寒意,“等到回程的时候,我们会成为丧家之犬,被老五追杀。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可以夺回仓城,阿爸对我太狠了。把整个仓城都给了那个野小子,哪怕野小子给他戴了绿帽子,还要牺牲我的命,给他当垫脚石。” 他真是不甘。 从一个嫡长子变成弃子。 要不是金博彦太过多疑,连自己儿子都可以心狠手辣。 这么些年,他用得着假装浑浑噩噩么? 死老头子…… “我的蓝鸟可以帮你,但是打下仓城远远不够。”修说道,“你自己能集结多少,我想这才是叶轻如想看到的诚意。” 金三少望了望天,心中哀叹一声,说出自己全部的底牌,“我在军中培养了一些嫡系,这些人不是老五能轻易使唤的动的。外面有自己的军工厂,还有……我母亲娘家应该会帮我,康瑾……不知道康瑾知道师父有了别的男人之后,还会不会借兵。” “你是你,叶轻如是叶轻如,她有了一个地痞男人,不会影响你和康瑾的关系。”修下结论道。 金三少皱眉,“你好像比我更讨厌那个小白脸。” 御冰夷的人把他之前在华夏埋下的许多暗线,在那一次枪战杀的毛都不剩。 能不讨厌吗? 说讨厌都太轻了,算是血海深仇了。 “我只是实事求是,如果你本事再强一点,还可以再拉拢几个势力。”修对人心掌控的十分细致,他方才不说话的时候就是在考虑叶轻如的想法,“而且就连兵力这方面,叶轻如说不定都可以帮你借到,真正她需要的,可能就是你夺下仓城的决心,和对她真正的忠诚。” 帐篷里。 御冰夷搂着昏昏欲睡的叶轻如,语调有些凉,“那个叫修的鬼佬怎么回事?对你的心思揣摩那么准确?” “谁知道呢?可能研究过心理学,御冰夷,我好困,你别打扰我睡觉。”叶轻如被他摁在怀里,半梦半醒的撒着娇。 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真的困了。 趴在他怀里,懒懒的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御冰夷到底没忍心,把她真的挖起来质问。 总之,修的来历和目的都不简单。 绝对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些,尤其是他对叶轻如的了解,恐怕都对叶轻如做过一段时间的分析跟调查。 次日。 修做了早点,大家早起都吃了点。 包括叶轻如在林子里捡的狼孩,狼孩顾宜室胃口很大。 吃的东西是别人的数倍,偏偏她就那么小小一个。 叶轻如跟着上吉普前,跟御冰夷还讨论了顾宜室该跟着谁的事。 本来两个人觉得孩子跟着御冰夷,结果顾宜室非常依赖叶轻如,从一醒来就抱着叶轻如不放,要交到御冰夷手里时。 简直疯了一样,闹得厉害。 红着眼睛,龇牙咧嘴的。 恨不得从御冰夷身上咬下一块肉,看着御冰夷的眼神都是带着警惕和愤怒的,“嗷呜~” 她在说,滚。 叶轻如想了想,道:“让她跟着我,反正,你带孩子总是不太靠谱。” “可是我父帅那边,你不怕他看到这狼女以后,动手么?她可是刚从我父帅的枪口地下死里逃生。”金三少虽然不太喜欢这个浑身臭烘烘,长得又很瘦小的狼孩,但还是出于基本的良心提议了一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66章 灯下黑 “我们三个同时一夜未归,难道他就不会怀疑吗?”叶轻如偏了偏头,窈窕的身上竟然有三分痞气,“带个孩子回去,反而多了个说辞。” 在修眼里她就是个演员,特别爱演戏。 无时不刻扮演的都是温婉端庄的角色,此刻的她身上气质和御冰夷有几分像。 修眼底的表情更加别扭了,“你想玩灯下黑的把戏?” “正有此意,将金博彦本来想杀害的人带到他面前,反其道而行之,他可能就不动手了。”叶轻如柔柔的笑,脸上表情意气风发。 修咬着牙,声线冷魅的警告,“明知道危险还偏要玩火,你这样容易引火烧身。” “我引火烧身是我的事,回去的时候修先生麻烦站远点,别到时候溅了你一身血。”叶轻如从来就没想过和修交好,也不觉得自己能真正和一只毒蝎交好。 任何的示好,换来的只是表面的态度。 他会对她如何,在于他身后的立场。 金三少虽然也不喜欢叶轻如的小白脸男人,不过这回却没看出修生气的点。 他夹在中间,倒没有两头受气,自然而然的偏向叶轻如,“师父,别理他,他目光短浅,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修黑沉着一张脸,上驾驶座开车。 回去,大概率面临的是一场狂风暴雨。 要面对风如意的种种质疑,还得解释金博彦派去的,蛰伏在林子里的暗哨为什么会杳无音讯。 用不着修出言警告,叶轻如自己心底里有数。 一天一夜没回去,江南小院里出乎意料的安宁。 看守房子的老夫妻一个在院前的菜地浇粪,一个用石磨研磨着米浆。 明媚阳光落下,好一派农家风光。 叶轻如抱着孩子进去,外表朴实的夫妻俩放下手里的活打招呼,“叶小姐回来啦,还有三少和修先生,早安!” “早。”叶轻如微笑点头,跟他们打招呼。 另外两个男人不怎么跟普通人打交道,看都没有看那两个夫妻一眼。 老夫妻不怎么在意二人的不理睬,脸上尽是憨实的表情。 老妇主动和叶轻如说话,“叶小姐,你们吃过早饭没有?厨房还有粥。您要没吃过,我去给您热热。” “吃过了,谢谢你的好意。”叶轻如朝老妇笑了笑。 老妇点点头,“快进去,风小姐见你们昨晚没回来,很是担心。” “是。”叶轻如礼貌的颔了颔首。 径直走进屋子。 屋子的客厅,等在那里的风如意反常的没有质疑叶轻如。 见到一行四个人进来,热切的给他们端来了刚煮好的荷叶茶,“轻如,大少帅,修先生,你们坐,尝尝荷叶茶,是这家人自己夏天自己采,自己晒的。” 三人一夜未归,自然是不能轻易就回去自己房间。 坐下后,几乎都看向了风如意打了石膏的右手。 尤其是金三少眼神带着灼人的炙热,很明显她被捏碎手骨的时候大家都看了笑话。 看到石膏,不过是笑话的延续。 “你们可是在山里遇到什么麻烦耽搁了?”风如意主动问起,态度柔和里带着关心。 叶轻如吹了吹荷叶茶,自己喝了一口,又喂怀里的孩子喝了一口,“遇到了,所以只能搭帐篷宿在野外。” 孩子喝了荷叶茶觉得苦,小脸蛋上是皱巴巴的表情。 “有没有茶点?”叶轻如问。 要茶点? 难道是专门投喂给她怀里不知道是猴子还是野人的家伙? 风如意盯着叶轻如怀中的孩子,眼底闪过一丝的狐惑。 不过她没有主动问。 面对叶轻如这样善于以退为进的人。 任何的主动在风如意眼里,都是吃亏的。 在一旁打扫的钱婶,从厨房拿了些糕点过来,“还有些松糕和芸豆糕。” “还是温的,谢谢钱婶,宜室,有刚出笼屉的糕点可以吃。”叶轻如哄孩子的时候,是她看起来最柔和无害的时候。 她手拿着糕点,一点一点的喂孩子,“我喂你吃,咱们吃的慢一点,吃太快不利于消化,你在长身体的时候,好好消化才好快快长大。” 顾宜室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吃的还是很快。 碎屑掉了叶轻如满身,嘴里呜撸呜撸呜咽着不知道说些什么东西。 “房间里怎么突然臭烘烘的,跟进了爱拉屎的猪崽子一样,钱婶,你有好好打扫卫生吗?”这时候,卓夫人风姿绰约的从楼上下来,她捏着鼻子,脸上带着难以忍受的表情。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67章 俏丽姐妹花 “抱歉夫人,我这就去重新打扫。”钱婶弯腰道歉。 卓夫人的目光在叶轻如身上一扫,脸上厌恶的表情微微一僵。 原来难闻的气味,是从叶轻如身边的“野猴子”身上传来的。 昨天还告诫看房子的那对夫妻不要惹叶轻如,今儿下楼张口便得罪了叶轻如。 在锦城吃亏的记忆,在她眼前还历历在目。 卓夫人懊悔不已,一时表情郁猝。 叶轻如抱着孩子已经主动起身告罪,“夫人,我会带着她去洗澡,不会碍着您的。” “啊,无妨,我刚刚所言不过是无心之说。”卓夫人和蔼一笑,视线在顾宜室身上瞟了一眼,尽量不流露出嫌恶。 叶轻如感激道:“您真是宽容大度,我替这个孩子的家人感谢您了。” “快带她去洗澡,大帅去附近营帐了,很快就会过来,恩……不管是谁在大帅面前,至少要保持得体。”卓夫人喝了一口钱婶沏的茶,她觉得水温有几分烫。 抿了抿唇,没有出言责怪。 要是往日的时候,她定会大发雷霆。 在叶轻如面前,卓夫人是掉了毛的凤凰。 做事小心翼翼的谨慎,尽量不招惹。 这一切在金三少看来特别的神奇,以卓夫人刻薄的性格竟然都没有追问顾宜室的来历。 包括对叶轻如不善的风如意,她和卓夫人看顾宜室的眼神都有几分好奇。 可谁都没有主动问起。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灯下黑吗? 啧啧,叶轻如真是太厉害了。 要是换做是他,哪怕有这种想法,也未必有这样的胆量。 不经意之间,金三少又一次对叶轻如的本事佩服的五体投地。 叶轻如带顾宜室去洗澡前,管金三少多要了一身军装。 那日看叶轻如在军营里穿军装好看,他为她量身做好几件,便去后备箱里取来给她。 又在客厅小坐一会儿,不见金博彦回来。 金三少和修一块上的楼。 听金三少感叹,叶轻如的灯下黑厉害。 修冷冷淡淡的道:“灯下黑?等大帅见了,表明了态度,再说这句话。” 在外面露宿,再怎么讲究的人经过一夜。 都会变得不怎么得体。 两个人进了各自房间的浴室洗了澡,换了身衣服。 阿桂嫂就上楼召唤,“大帅回来了,让你们下楼问几句话。” 楼下。 叶轻如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军装。 披肩长发擦的很干,柔顺的垂在脸颊两侧。 手边牵着一个皮肤白皙,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 女孩子身上的白色连衣裙针脚看着有点蹩脚,脚上穿着大人的拖鞋。 头发用头绳,扎了两个可爱的小花苞。 她们站在金博彦面前,一个表情又冷又野。 一个温婉如三月融化的春雪。 活脱脱的两个俏丽姐妹花,性子长相各有芳华。 金博彦是被家里的老汉从附近军营叫回来,他带来的人在大概两百米远的一处空地上安营扎寨。 没有跟着住进江南小院。 江南小院的大小有限,也不够容纳这些当兵的人住。 “我靠,我……我没眼花,这……这是那个……狼……”金三少从楼梯上直直的下来,不仅说话的字眼卡在嗓子眼里,还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 狼孩身上的毛剃了? 居然是这么漂亮一姑娘,之前还真是他眼拙了。 叶轻如听到脚步声,把不经意荡在脸上的碎发捋到耳后去,含笑看过去,“三少、修先生,你们来了啊,正聊到在山里遇到的事,你们和我一块跟金大帅解释。尤其是三少,你一夜未归,大帅很是担心。” “阿爸,让你担心了,我们三个……就是去打猎,没想到耽搁了,晚上没能回来。”金三少特别能接茬,他稳住身形,小跑到了金博彦面前。 金博彦脸上没有责怪的表情,反而是慈爱的笑,“打猎途中遇到受伤的狼孩,就烤肉给她吃,结果耽搁迷路了没走出来?这些轻如都跟我说了。” “最终还是这个狼孩认得路,把我们带出来了。”后来的修接了话,他海一般蓝色的眸子落在顾宜室身上,“这孩子身上的连衣裙……” “我手比较笨,扯了块窗帘做的。”叶轻如脸上挂着红晕,“我问过家里的两个老人,他们两个也没有孙子辈,我们的衣服都太大了,我就只能……现做,就是女红不怎么行,咳咳~” 她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叶轻如觉得自己好像样样都能行。 除了妇道人家闺阁里必须掌握的技巧,厨艺和女红上的天赋,她都差的没边。 还好御冰夷不在意这个,也不需要她要掌握这些。 “呵呵,让阿桂嫂帮忙量了身形,做一套。”金博彦看到顾宜室的表情,也是一派的温和,没有见到一丝一毫的不妥。 叶轻如福了福身,“那我替宜室谢过大帅了,我还担心大帅跟这个孩子不熟,有可能不同意她跟我们一起呢。” “宜室,这个名字倒是不错,进山里打猎都能捡到个孩子,都是缘分啊。你想带在身边,就带着。”金博彦感叹了一句,复又肃了神情,“龙脉的方位……轻如你,可有头绪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68章 九州之梦 “有了,我找到了确切的方位。”叶轻如没有任何含糊其辞,直截了当的告诉金博彦答案。 金博彦失态的站起身,“在什么位置?” “不知可否有沙盘,或者地图之类的。”叶轻如提出道,“我对吴中地形完全不了解,若无参照物,恐无法确切指路。” 金博彦扭身上了楼,回头看了一眼,“跟我来,修和老三也来。” 楼上金博彦的书房,墙上就贴着一张表明经纬度的本地堪舆图。 正中央是做的特别精准缜密的沙盘,沙盘上插有各色小旗子。 这,是金博彦他驻军的布防。 叶轻如的视线在沙盘上扫过,金博彦部署的金家军队的在山中的布局,便了然于胸。 “昨晚刚好是在野外,我顺便观察了星象。”叶轻如指着层峦深处的一座山峰,“阳龙的龙脉就在此处。” “这地方倒是偏僻。”金博彦摸着下巴,望着叶轻如所指的方位沉思,“玉女峰!名字倒是有点意境。“ 叶轻如笑了笑,“此脉看似深藏在百万大山中,并不怎么起眼,实则将阴阳双晕之地气,尽纳其中,得知可为帝王。” “多亏了你,轻如,你记首功,可推算出可靠的行进路线?”金博彦知道他们这些玄术师,哪怕没有到过一个地方。 凭借天星术和堪舆术,只要看到沙盘便能通晓一切。 叶轻如在沙盘上虚拟了一道路线图,“路途有点崎岖,从这里出发,至少要走两天。您看是大帅您自己带人去,还是带着我一起。” “轻如,此事自然是要你参与,这是我们金家的大事。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我们就出发过去!”金博彦的激动不可遏制,他把叶轻如请来的决策没错。 她果然能找到传说中的龙脉,之前请了多少玄术师都是无功而返。 可是,眼前的这个二十岁少女。 不过昨晚抬头仰望了星空,今天就找到了龙脉的位置。 圆了他十几年追寻的梦,很快他还会成为这九州之主。 所有的理想实现,都在眼前了! “龙脉?阿爸,你在找龙脉!”金三少慢半拍的惊叫出声。 金博彦瞪了一眼他,“聒噪!” “额,之前怎么都没听您提过……”金三少捂住唇,缩小了声音。 金博彦瞄了他一眼,复又继续痴迷的看着地图,“在找到轻如之前,我也没想到有人能找到这条帝王之脉。” “阿爸,这条龙脉找到后,要怎么用啊?”金三少舔舔唇问道。 金博彦深深的看了一眼金三少,凝眸没有说话。 叶轻如福了福身,“此事我已经禀告您了大帅,没什么事我带宜室先下去找阿桂嫂做衣服,穿着窗帘做的衣裙,总是不体面的。” “说的是,你去。”金博彦挥了挥手,示意让叶轻如离开。 金三少孩子似的,继续追问:“阿爸,你怎么不回答我,帝王的龙脉要怎么用啊?” “这里有你什么事?”金博彦皱紧了眉头,他这辈子缺德事没少干。 不过在面对金三少的时候,良心上不知为何总有些过不去。 金三少嘟着嘴,“诶?阿爸,既然跟我没关系,为何您要带着我一起?难道不是要我们父子俩一起分天下?您就是那枭雄曹操,我就是您最器重的儿子曹丕。” 这里面暗讽的意味很足,貌似有传言曹操想要废长立幼。 立曹植为后继人,以至于曹丕继承后。 差点宰了亲弟弟曹植,如今才有了旷绝古今的七步诗。 修在心里暗自摇头,金三少是知道反正金博彦不到最后是不会杀自己的,故意作死一波,就图个痛快。 “是啊,这天下,阿爸打算跟你分。”金博彦一脸的慈爱,摸了摸金三少的后脑勺,“你会因为这条龙脉成为真龙,到以后,你会感激阿爸的。” “我现在就很感激阿爸啊,阿爸,有什么好事您想到的都是我,我真的好感动。”金三少眼底匿着凛冽风暴,脸上嬉皮笑脸,看着像个喜欢粘着父亲的大孩子。 那边。 善做女红秀活的阿桂嫂,给顾宜室量完了身体的尺寸,把她的身形大小记在一张小纸头上。 叶轻如问:“阿桂嫂,明天能做好吗?” 阿桂嫂突然间好似放空了一样,压根没听见叶轻如的话。 眼神发直,看着一个地方。 叶轻如又唤了一声,“阿桂嫂?” “你先出去,一个捡来的孩子能有大帅的事重要吗?我忙完了大帅的事就会给你送去。”阿桂嫂本来就是一个刁仆,除了对金夫人和金博彦,对谁都没好脸色。 仗着自己是老辈,说话冷冰冰刻薄。 不过叶轻如刚进来说明来意,她的态度还没有这般充满敌意。 此刻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她,倏然对叶轻如的态度急转直下。 叶轻如却也不生气,低应了一声领着孩子离开。 房中的阿桂嫂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捏着桌上的茶杯,整条胳膊都在颤抖,“一定是我看错了,没错,是我看错了,大小姐说叶轻如诡计多端,这说不定是她的计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69章 弦月胎记 “阿桂嫂,不是让你忙完尽快来找我么?”卓夫人走进阿桂嫂的房间里,本意是要责怪,但声音里却是带着和气。 顾家如今树倒猢狲散,还有愿意效忠顾家的着实不易。 对于以前看都不回多看一眼的下人阿桂嫂,她有着极大的耐心。 阿桂嫂还处于刚才的失魂落魄中,喃喃的说了一句:“抱歉,大小姐,让你久等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叶轻如跟你说了什么了?”卓夫人是看着叶轻如领着那穿着窗帘的野孩子离开,等了一会儿,才走进来的。 阿桂嫂想来冷静自持,不然也不会取得如今在金家管事的地位。 金博彦出来办大事,都要带上阿桂嫂。 “她什么都没说。”阿桂嫂神情恍惚。 卓夫人脸上还带着三分怀疑,把自己想说的话和阿桂嫂说开了,“当年顾家败落,我总觉得有些蹊跷,当年的事,你可否仔细说给我听听。” “当年顾家蒙难,主要是大少爷好赌,几乎败光了家业,小少爷在外留洋读书,染病身故。夫人一听受不住打击去世,老爷也就跟着走了,从此……顾家就……”阿桂嫂叹声说道,眼里染上了浑浊之色,“这些您不都知道?” 卓夫人拧眉,“这几年我仔细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顾家那么大的家业怎可能败的一丝不剩。我想听些更细节的,不知道你可否还记得。” 她最近瘦的厉害,整个人憔悴消沉。 不复曾经的美貌娇艳。 在锦城她已经是个死人了,丈夫和儿子全都靠不住。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娘家是她唯一的依靠,想起儿时阿爸和姆妈是如何呵护自己的。 顾家是办实业的,与前清衙门合资办厂。 家业大的几乎三分之二的仓城地皮,都是他们顾家的。 当年所处的地位何等的风光,哪怕顾家全家都是败家子。 他们所积攒的财富和人脉,几辈子都挥霍不完。 可是,娘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败了。 细细想来,总觉得有几分吊诡。 钱和产业都上哪去了? 还有哪些厂子和工人…… 阿桂嫂就把这些年在仓城打听的,还有当年经历的细节一一告诉卓夫人。 当年卓夫人的几个兄弟确实都不怎么是个东西,一个个都染上了烟土和赌瘾,整日流连烟馆和娼寮。 剩下最小的一个弟弟,顾老爷怕他也染上恶习。 直接给送国外了。 谁知道顾家幼子在国外染了恶疾过世,连尸骨都没能回归故土。 卓夫人感叹:“看来我顾家当真是遭了灭顶之灾,一个血脉都没留下来。” “大小姐怎么突然打听这个?还突然从北方赶回来?”阿桂嫂好奇的问。 卓夫人站在窗边,眺望远处群山,“阿桂嫂,你听说过我是走投无路来到江南的。” “大小姐是被人陷害,那人就是叶轻如。”阿桂嫂道。 “我跟叶轻如的仇是要报,不过不是现在。”卓夫人听出了她要报复的意思,言语上暗示阿桂嫂不要动手,“我得想办法东山再起,顾家的财富不会凭空消失,我姆妈和阿爸为人谨慎,哪怕被人害了,肯定留有一部分财产藏匿起来了。” “虽然老爷和夫人有这种可能,可是……不知道他们会把财物藏在哪里。”阿桂嫂帮卓夫人一起分析,“哎,若有线索能找到,一定能帮到大小姐您。” 卓夫人眯了眯眼,手捏紧了窗框,“最有可能知道此事的,就是守着这两个房子的潘武夫妻,他们是目前我唯一能找到的顾家家仆。” 她之前提前潘武夫妻,不要得罪叶轻如。 就是想要留着他们的命,慢慢从他们身上寻找顾家败落的原因,和顾家有可能藏匿财物的地点。 阿桂嫂眸光一动,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东西来。 “有什么话你直说。”卓夫人见她欲言又止,鼓励阿桂嫂,“你放心,我的儿子拿了这笔钱,也会成为一方诸侯,到时候,绝不会只是让你做下人这么简单。” “大小姐,我一辈子都是贱命,做什么不重要。” 阿桂嫂低了眉。 她想了很久,出于当年顾家的恩情,把实情告诉卓夫人,“潘武夫妻其实……是金大帅的人,他们作为暗桩,一直潜伏在顾家,后来顾家败了,他们就重回大帅麾下。” “什么?”卓夫人心一沉,她踉跄了几步,才找到椅子坐下。 真是头晕目眩,犹如当头棒喝。 要是她姆妈和阿爸真留下什么东西,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内应早就卖给金博彦了。 顾家败落的成因,会不会和金博彦有关? 这个问题是她第一次想。 阿桂嫂过去安慰她,“大小姐,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 “一切都没了,阿桂嫂,我最后一点希望都没了,顾家的钱都落入金家的口袋,顾家的血脉也一条不剩。” 卓夫人失态抱着阿桂嫂呜呜的哭起来,“我去查过我把顾之颜安排在金家,然后……现在打听,就没有消息了……” “我……大小姐,我……今天给那个野人量衣服,翻她后衣领子的时候发现了一块弦月形的胎记。” 阿桂嫂本来没勇气说的,看卓夫人中年潦倒凄凉,忍不住心软。 卓夫人哭的脑子都乱了,她不知道什么意思,“胎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70章 商贷玉爵 “有件事您还记得吗?大少夫人产子的时候,是双胞龙凤胎,一个刚出生就死了。”阿桂嫂回忆起当年的事,眼神有几分迷离之色。 卓夫人的大嫂怀孕产子时,她并不在旁边。 后来打电报回来的时候,听大哥提起一些相关的事。 她低声的问:“我大哥说,死的是女孩。” “那孩子死后被下人带进山里,埋了。”阿桂嫂幽幽的说着。 卓夫人不明白,阿桂嫂跟说这些做什么。 想了想。 她想出了一个可怕的答案,“那孩子还活着?和……叶轻如带回来的孩子有关?” “不错,我亲自给大少夫人接生的,那孩子脖颈上的胎记就是一枚弦月,一模一样!”阿桂嫂看向了卓夫人。 卓夫人的眼泪一滞,晃了晃神才道:“哪怕叶轻如带回来的是我大哥的孩子,又能如何,她是个女娃,又不能延续香火。” 顾家已经倒台了,卓夫人没心思拯救娘家,没了香火她也许惋惜,但是没那么在意。 如今的她,所有事情其实都只是为了自己。 说这话更多的是换取阿桂嫂的同情和忠心。 “在那个女娃的脖子上,挂着一枚玉钥匙。”阿桂嫂见卓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继续提示道。 卓夫人萧条的目色里终于有了一丝神采,“是了!玉钥匙!阿爸居然把这枚玉钥匙给她了,这把玉钥匙是开启一个木头匣子的钥匙,那个匣子……” 说了一半,卓夫人有了警惕心。 据说顾家老爷子有一只雕刻变体牡丹的檀木匣子,光是匣子本身造价便是价值连城。 乃是一手艺绝伦的高丽工匠所做,锁芯设计极为巧妙。 任何开锁工具都打不开,只有一把青玉做的原配钥匙能够打开。 青玉软脆无比,很容易碎。 可它偏偏能打开任何工具都无法开启的锁芯,强行打开匣子,还会触发匣子的自毁装置。 最后匣子毁了,里面的宝贝也毁了。 对! 这匣子中传言放着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貌似是一枚商代玉爵。 刻纹精妙,倒上水能看到天宫之色。 “大小姐,那个匣子估计已经不在了。”阿桂嫂没发现卓夫人突然不说话,是因为心里有意提防她,有点失落的道了一句。 卓夫人默然点点头。 心里却知道,没有这枚玉钥匙。 没人能取到那只匣子里的宝贝,只要这个孩子在她手里,顾家最值钱的宝贝就是她的了。 许久后。 卓夫人温温一笑,恢复了往日温雅大气的气质,“阿桂嫂,匣子不在了没关系,人在才是最重要的。我听人说叶轻如喊那个孩子叫宜室?” “正是,当年少夫人就是给她起的这个名字,也不晓得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又是如何随身戴着这枚钥匙。” 阿桂嫂觉得顾宜室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但心中同样欣喜。 顾家留有血脉,最终还被找回来了。 卓夫人点点头,离开了阿桂嫂的房间。 楼上,叶轻如的房间。 她刚哄睡顾宜室,打算再洗个澡。 白天洗澡就是囫囵应付一下,洗的太赶了,现在她还想再泡一次澡。 刚脱下军装外套,在雾气氤氲的浴室里。 身子被人从后面轻轻环住,男人在她耳边低喃,“如儿,想洗澡?我帮你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71章 顾家往事 “你又来,没完没了了是,天天晚上往我这里跑,去忙点正事不好吗?”叶轻如嘴里的一句你是变态吗,被她咽下去了。 如果她要是这么说。 御冰夷肯定会回答她,他就是变态。 到时候真做了什么变态的事,哭的还是叶轻如自己。 “好什么好,来你这里,就是我的正事。”他啃噬她的耳垂,用酥麻的触电感麻痹她的神经,里面的线衣在她身娇体软下,很容易就剥了下来。 叶轻如生气的踩他脚背,不过她说什么他都自己的那一套话反驳。 一大堆的歪理,一大堆的厚脸皮说辞。 不管是言语上亦或是肢体上的抵抗,在他面前是毫无作用的。 眨眼间,她就被他抱起来放进浴缸。 皎白的肌肤遇到温温的热水,微微的被烫出了火红。 叶轻如抓着他衣领,眼神有些愤恨,“你的正事未免太莫名其妙了,你也下来,御冰夷。” 话音一落,她发力把穿着衣服的御冰夷弄进来了。 水花四溅,水声泠泠。 白色的衬衣落了水,变得清透修身。 加之他腰际长了细密的龙鳞,隔着透明的衣料若隐若现,愈发的性感。 叶轻如眼睛都看直了,屏住了呼吸说不出话。 “想让我陪你说一声就好,何必使用暴力,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办的。”他慵懒的靠着浴缸,搂着怀中娇小玲珑的叶轻如。 叶轻如从来没有和男人在同一个浴缸过,简直羞耻的要烧起来了。 好在他只是搂着她,没有什么其余的动作。 他声音磁性温醇:“泡一会儿,陪你说点正经的,我今天去仓城查了查。” “可是查关于顾宜室的身世。”叶轻如脊背一直,回头看他。 他的眼眸往下低落,她脸蛋羞红。 垂了首,双手环抱着遮掩。 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两人在水里的倒影,她青丝落入水中。 他懒散靠在浴缸里,一手环抱着她的小腹。 心脏在胸膛里鼓噪着,她呼吸有点急促。 御冰夷却没什么特殊的反应,拾起丝瓜瓤轻轻给她搓洗手臂,“恩,是啊,透过她的面相。你该看出来一些。” “我看出她之所以会成为狼孩,乃是出生时假死,家人误以为是个死胎,埋进了棺材里。”叶轻如望着水中波光潋滟的倒影,手指头轻轻戳着,让影子起涟漪变得模糊,“狼群的狼王大概是听到棺材里的婴儿的哭泣声,把棺材抛开了,收养了那个孩子,所以她成了狼孩,只是有一点疑问,但也不算是疑问。” “恩?”他只反问了一声,就开始帮她擦洗脊背。 她要不是背对着他,真想找他咯吱窝钻。 最好是把脸彻底埋住的那种,她真是没脸面对自己了。 怎么能这么羞耻! 可惜没地方逃,她挣扎的话。 那个臭男人肯定会做令她更尴尬的事,所以在他怀里。 她小鹌鹑似的,一动都不敢动。 叶轻如手握了握,告诉自己他们是真夫妻,不过是擦洗一下身体,不碍事,不碍事。 反正她是逃不过他的魔掌,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 以前还能控制,现在完全的被俘虏了。 她装作全然不在意他借着擦洗的名堂挑逗,幽幽张口,“顾宜室既然顾家被放弃,掩埋在荒凉的深山,为何胸前还会有玉钥匙,为何还有个同岁的同伴,为何……会有诸葛连弩,但假如她那个死去的同伴是后来在山中和她遇见的,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顾宜室拥有的一切的和人类有关的习性,也许都是那个死去的孩子传授的。 “我的夫人果然聪明,我去仓城查了一圈,和你推测分析的一点不差。”御冰夷低头,在她后脖颈处轻吻了一下,“我的人查出多年前卓夫人寄养一个孩子在金家, 没过多久这个孩子忽然失踪了,有证据表明他是被金家追杀,自己人小鬼大带着忠仆逃进了深山里,金博彦地毯式的搜寻,都没把人找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72章 骨相 “是,是那个孩子教会顾宜室说话,教她造诸葛连弩自保。”叶轻如表情有几分失落,“甚至连玉钥匙,都可能是那个孩子交给顾宜室保管的,可惜……那个孩子变成了一堆白骨,无法知其来历。” 御冰夷玩弄着她的玲珑肩膀,就像是一只莹白无瑕的玉珠一样把玩,“说起白骨,倒是可以从骨相上试着着手,我授过你骨相,如儿。” “当时没想起来,再说我也学得不好。”叶轻如压住他掌心靠在肩膀处旋转的手,脸上粉红肌肤颜色深了几分。 他总这样撩,心火都烧起来了。 说起骨相,她很颓然。 那是很难的一门玄术,人的骨骼在肌肤之下。 瘦的人骨相比较容易看出,但稍有丰腴的人便不太好判断。 她学的不如一般面相精,故而看到那堆白骨的时候。 只觉得悚然,没想过看骨相之类。 御冰夷掌心炙热,跟烧热的炭火似的,“如儿你若把手挪开,今晚我就喊人把那堆白骨收敛了。” “那……群狼的遗骸呢?”叶轻如轻咳一声,她每每想起山林中的画面。 心中总有一种凄然,金博彦把畜生都杀了。 说明那群畜生阻碍了他,它们应该是拼尽全力保护顾宜室。 如何能不让人肃然起敬呢? “不是,狼尸,你也想帮着处理。”御冰夷做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 叶轻如表情比之刚才还要颓废,她内心当中有了心结。 如果玉钥匙不是顾宜室的,想要从顾宜室这里顺藤摸瓜找到匣子的希望破灭。 御冰夷吻了吻她的耳垂,“古往今来,你见过那只荒野长大的野兽,专门下葬了?死了就天葬,对。” “你说的对,野外的东西生死都该交给天地。”叶轻如几乎是瞬间被说服的,但还是没精打采的。 压住御冰夷的手松弛下来,垂在浴缸的水里。 她不是突然变成这样的。 背井离乡来到仓城,她很想锦城的一切。 锦城有她亲生的骨肉,有裴拢月和张恩静这些好朋友。 虽然御冰夷来仓城陪她了,没有那么孤单。 可思念这种东西是非常丰富的,它由无数种情愫产生而来。 尤其是见到被家人遗弃,成为狼孩的顾宜室。 她更想念澜儿,想念只见过一次面的落儿。 御冰夷的手狠狠蹂躏了她两只小肩膀,便起身围上浴巾,“钱婶差不多要送药过来,这几日你都没有准时吃。” “可是我的伤已经好了,都可以泡澡了。”叶轻如听到他出浴缸的声音,勉强抬了抬眼。 小腹处的伤疤不大,却有点狰狞的附着在瓷白的肌肤上。 御冰夷扯了扯嘴角戴上面具,“内脏上的伤就不管了?你把心放在肚子里,你的伤我为你调养。” “行,不过你见钱婶,可别是这样。”她上下打量他出水芙蓉一般的姿态,神态终于微微懒散下来。 御冰夷淡笑,“我没有干衣服可以换,不穿着一身穿什么。” “那我起来去断药好了,你……” 她被御冰夷摁回去了。 他道:“呆着,别着凉了。” “哦。”叶轻如也不管他这样会不会吓着钱婶,无奈应了一声。 他出去以后,她滑入了浴缸最深处。 小时候学游泳练过闭气,在水下呆了得有五六分钟。 都不觉得难受,猛的坐起来。 御冰夷已经衣衫整齐的坐在她对面,“药拿来了,我帮你把头发重新洗一下,洗完就直接出来。” “……”叶轻如有些郁闷,她点点头。 御冰夷在她身后警告她,“你可别再调皮了,这身衣服弄湿了,可没有别的衣服换。” “你还说呢,女人的衣服你也穿,不嫌害臊。”叶轻如自己嘟囔。 他帮她揉搓着头发丝,洗发香波的味道在浴室里蔓延。 御冰夷轻轻揉搓了几下她的头皮,用温水把香波冲洗干净,“你的军装有点小,是有点别扭。” 还好军装都是宽宽大大的,不然别说别扭了,套都套不进去。 “你穿了我的军装,我明天穿什么,明天还得进山。”叶轻如轻咛的抱怨。 进山蛇虫鼠蚁最多了,哪怕是冬天也免不了。 穿军装行动还比较方便,叶轻如穿过一次 以后就爱上了,尤其是军靴走路又保暖又轻便。 总共就两套军装,他都跟她抢。 哼。 脸皮厚! 倏地。 身体被他从浴池里抱出来,他低眉浅笑的样子英俊的无法形容,“啊,那只好等我那一身衣服干了,换上了再走,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别的好的办法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73章 收敛尸骨 “你不是说夜里要叫人收敛尸骨的吗?”叶轻如其实一直都挺惦记山林里的那具惨死的尸骨的,只是她不知道要怎么为人家处理身后事。 以至于一直都没张口提及,御冰夷能派人去的话算是了却她一件心事。 御冰夷把她放在野鸭绒的褥子上,“怎么?大半夜的为了收敛别人家孩子的尸骨,把自己男人往外赶?叶轻如,可真有你的。” “好了好了,你就睡这,我不赶你了。”叶轻如见他气恨的有点咬牙切齿,抓住了他的衣领,柔柔的安抚。 御冰夷就顺势压下来,“是不是没婚书那张纸,就不能吃你。” “关那张纸什么关系?”叶轻如感受到他身上的炙热,眼底水光不安的晃动,“重要的是法律的认可,还有额娘的认可。” “恩,听你的,你就这样陪我睡。”他拉过被子,把叶轻如裹住。 叶轻如以为两个人就会如此的睡下,御冰夷去起身到了另一头给她擦头发,让她的脖颈靠着自己盘坐的大腿。 他的大腿修长又结实,就近能闻到专属于他的泉水的香味。 水本来是无色无味,不过山里泉眼中的水有独特的清冽。 感觉像是中药里的冰片,凉飕飕的沁人心脾。 枕着真是比任何一种材质的枕头都舒服,还特别的催眠,能治疗她的失眠。 叶轻如靠着靠着,睡了过去。 其实半夜里,他就离开了。 她半睡半醒的时候,听到属于白朗的翅膀扑腾的声音。 不过却没听到两人的交谈声,只是感觉身边的气息骤然间离自己远去,想必是放在电暖炉上的衣服已经烤干了,所以按照承诺去给林中的尸骸收尸了。 五点左右。 钱婶敲响了叶轻如的房门,叶轻如睡的迷迷糊糊。 床边放着整齐叠好的女式军装,换上了军装后。 叶轻如下床,拉开了门,“这么早啊?钱婶~” “大帅说怕今晚天黑之前赶不到下一个据点,让六点就出发进山。”钱婶手里端着刚煮好的药。 可想而知,她起的有多早。 叶轻如忙侧身,让钱婶进门,“知道了,把药放那,我洗漱完就喝。” 洗漱完喝药,叶轻如全程依旧是漫不经心的。 她没什么紧迫感,所有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按照她的计划进行着。 越快找到龙脉,金博彦离自己作死的程度越接近。 楼下闹哄哄的有人在说话,风如意的声音很是急躁尖锐,“我闻到妖气的残留,昨晚凌晨两点的时候,镇妖铃也响起过,我敢打赌,大帅,那只妖龙一定来过。” “你设下的阵法不是天衣无缝,怎么没把他留住。”金博彦不紧不慢的问。 风如意阴测测的道:“如果可以让我搜查叶轻如的房间……” “胡闹!轻如怎么可能勾结妖龙,你再一而再的惹事,别怪我不客气。”金博彦已经恼了,之前已经答应风如意。 等龙脉一事过去,就处决了叶轻如。 她怎么那么沉不住气。 叶轻如打开了门,在走廊上朝楼下餐厅说了一句,“既然风小姐想查,就上来查,看看有没有她想要的东西。大家都是玄术师,风小姐总有攀比的,和我一较高下的心思是好事,总比一潭死水,不求上进的强。” “说的你的玄术好似比我强一般。”风如意睨了上来,她憎恶叶轻如的傲慢。 她师承名师,而叶轻如根本就是野路子的江湖术士。 叶轻如凭什么在她玄门正宗面前傲慢? 什么东西! 本来她是想看在叶轻如能找到龙脉的份上暂时和平共处的,直到夜里凌晨的时候探查到一股强烈的妖气。 之前的金宅和现在的江南农家小院,她都布下了极为强悍的阵法。 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收获,那只妖龙居然能放任叶轻如被抓。 那么长一段时间,也不主动去找叶轻如。 叶轻如则是挑衅的挑眉,“上来,风小姐。” 风如意脚步沉重的踩着楼梯上去,第一时间闯进了叶轻如的房间。 她在房间各处搜寻,终于脚步在窗台停下。 手指摸了一把上面已经凝固的一滴血液,嘴角露出了冷然的笑意,“这就是妖血,他碰到我的阵法受伤了,呵呵,他肯定伤的很重,昨晚,是你帮他逃走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74章 怀疑! “还真是……妖血。”叶轻如对血液有分辨的能力,一眼就看出血液里残存的妖气。 可惜御冰夷不是妖,只可能是白朗留下的。 金博彦怕节外生枝,也跟了上来,此刻面色有点发沉,“轻如,你要怎么解释?” “哦,我也不知道,可能昨晚真的有妖怪站在我的窗前窥伺。”叶轻如笑容舒展,“我这人睡觉比较死,多亏了有风小姐的阵法,把它拦住了,否则不知道要吃什么亏。” “你还狡辩,你分明早已暗地里跟妖龙勾结,伺机想在大帅身边谋得好处。”风如意阴寒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叶轻如,她在搜寻她的破绽。 叶轻如抱臂站着,“哦?你说说我想要什么好处?” “妖龙想要在吴中自立为王,所以想杀了大帅,窃取大帅的兵权,他便命你偷取大帅身上的护身法宝。”风如意一字一顿说着,带着煞气。 叶轻如眉头不自觉的轻蹙起来,“什么法宝?” “少装蒜,大帅的那件法宝一旦离身,妖龙便可以随时动手杀了大帅。”风如意道。 叶轻如表情变得凝重,看了看一旁的金博彦。 金博彦神色大骇,“妖龙要杀我?我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我给您护身法宝,不让您轻易将法宝离身,就是为了防止妖龙杀害您,叶轻如的出现,就是为了拿走法宝。”风如意指着叶轻如的鼻子,如凛然揭穿真相一般的气势如虹,“类似的保命法宝卓夫人、蔡家小姐和温家小姐,以及您军中的将士人人都有,否则早就命丧妖龙之手了!” 说这么多,风如意一句解释为什么御冰夷要杀金博彦的理由都没有。 但是对于多疑的金博彦,他似乎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能接受旁人对他起杀心,尤其是前段时间,他刚经历了五少弑父的事情。 那一颗心上,早就开了七八个窍。 全都是漏风的心眼子。 叶轻如表情和态度完全变了,低头变得沉默起来。 她气场清冷,此刻有点遗世独立的感觉。 风如意冷笑,“你无从狡辩了?你从一开始就是要暗害大帅,你早已和妖龙同流合污,你还和妖龙生下了两个孽障!你单独抚养小孽障的事整个锦城都知晓的!” “轻如,真是这样吗?”金博彦肃然的问。 其实他们没有铁证,证明叶轻如跟妖龙有什么勾结。 一滴妖血,什么都不能代表。 但金博彦的口吻跟态度很重要,从这架势来说已经给叶轻如判死刑了。 任何说辞都有可能被当成是狡辩? “我现在说什么,都无法取信你们了。”叶轻如抬眸露出一抹惨笑,一副躺平任由处置的样子。 金博彦一脸正义和仁慈,深深的对叶轻如道:“我可以给你机会解释。”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此事我真是……百口莫辩,我说不认识什么妖龙,但又有妖血在此,我……甚至都不知道妖血是哪来的!”叶轻如轻轻叹了口气,“既然大帅已经知道龙脉所在,不如就把我先留在这里,等您办完了事再来处置我,这样不会给大帅造成威胁,更不会为这件事耽搁行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75章 埋猪 “不行,你必须跟着去。”金博彦斩钉截铁道,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此次阳龙的龙脉必须由风如意当着叶轻如的面检验,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那条能给人帝王命运的龙脉。 其次,有两个要做成催运符的人活葬。 把这个过程交给半桶水晃啊晃,骨子里的性格还自以为是的风如意。 金博彦是不可能放心的。 叶轻如微微颔首,“我一切听您的安排,不过为了您的安全,这一路上还请大帅将我绑了,以免对您造成威胁。” “委屈你了。”金博彦语调缓和了许多,但眸底依旧有很深的阴冷之色。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完完全全的相信叶轻如,风如意说她有心杀害他的话,已经勾起了金博彦对叶轻如深深的忌惮。 叶轻如自请被一路被绑着,他顺势答应了。 虽然没什么大用,至少能稍让他稍微有几分安心。 没有护身法宝就会被妖龙杀害? 无论风如意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会跟叶轻如保持距离了。 此刻,走来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 女孩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完全没有注意到旁人,朝叶轻如用动物的方式打招呼,“嗷呜~” “大帅,那她……”叶轻如一下有点慌,上前搂住了小女孩。 金博彦已经毫不掩饰心中的那股戾气,“也去,谁都不许留下。” “是。”叶轻如顺从的道。 金博彦盯着长得清秀但表情很懵懂的小女孩,看了几秒,表情有些许的不悦,“怎么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大概是太早了,阿桂嫂还没把衣服送过来。”叶轻如解释道。 金博彦下令道,“让阿桂嫂立刻送来,再过半个小时出发!谁敢再因为任何事耽搁,就地枪决!” 叶轻如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军令如山的魄力。 不到五分钟,阿桂嫂送来了四套不同款式的女童的衣服。 小袄做的精致无比,针脚细密。 做的大小剪裁和顾宜室特别的贴合,看的出是用了心的。 这时,叶轻如都弄不懂阿桂嫂的心态。 阿桂嫂是金家的奴仆,对待主人家以外的人都颇为傲慢。 昨天阿桂嫂的那个态度,叶轻如还以为她可能都不会给顾宜室做衣服,或者随便做两件打发算了。 没想到阿桂嫂却是精心做了这么多件,里面肯定是蕴藏了心血。 昨晚上,阿桂嫂定是一夜没睡的! 金博彦也没要求阿桂嫂要做到这个地步,为何阿桂嫂会这般的用心尽力…… 看她那样子,也不像是想讨好叶轻如?! 叶轻如观察了一会儿,终于在阿桂嫂的面相上找到了和顾宜室的一丝关联:此人脸上的奴仆宫和宜室有牵扯不明的联系,难道阿桂嫂竟是曾经服侍过宜室家人吗? 女眷们都学叶轻如,出门前换上金三少准备的军装。 只有卓夫人还穿着旗袍,到了中午下车要徒步。 卓夫人那一身皮草披肩和旗袍,在山林中就略显鸡肋了。 小腿新嫩的肌肤上,有好几道划痕了。 身上的衣服也被虬枝勾破了许多处,穿在皮鞋里的脚也磨脚的在滴血。 真是顾不得什么仪态了,她也管金三少要了一套军装。 与此同时。 长途跋涉来到江南的吕四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站在龙脉阴阳中心,挖个坑活埋了一只母猪。 母猪在坑里叫的十分凄厉,还不断刨土想要从坑里爬上来。 旁边几个便衣的兵士跟着一块填土,很快母猪的尖叫声便越来越虚弱,最后完全没有了声息。 坑被填满后,上面的一层土还被几人奋力压实。 一个身着长款大衣,里面是灰色西装马甲男人走来。 他身子高大英武,眉宇间透着一股卓绝的英气。 吕四爷忙放下手中的活儿,朝他微微屈身弯腰,“这点小事,少帅怎么亲自来了?” “少帅!”帮忙的士兵们也纷纷叩靴行礼。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76章 他家格格命运多舛 “轻如被抓,算不得小事?”卓寒擎咧了咧唇笑,往嘴里塞了根烟。 这里山风大,洋火没能把烟点着。 他干脆作罢把卷烟放回口袋,“锦城那边闹了不小动静,卓督军派人彻查掳走她的那帮人的下落,还有社会各界的人士,都在讨论这起绑架案。” 没成想轻如好像是自己故意被抓的,还落到了吴中金家的手里。 吕四爷这批人比不得叶轻如,直接坐飞机来的吴中。 叶轻如给吕四爷的路线,避开了官道。 大部分是往深山里钻,行路偏僻。 虽然是完美的避开了金博彦的耳目,他们长途跋涉还要带着一只活猪。 那感受,简直日了狗了。 “少帅关心轻如,我作为长辈代她谢过了。”吕四爷退后半步,拱拳客气的谢过卓寒擎。 卓寒擎对自己人身上没什么架子,摆了摆手让吕四爷不用客气。 又勾住了吕四爷的肩膀,跟他称兄道弟一般问道,“四爷,我实在好奇,她大老远的弄只活猪在这里埋了,还专门指定精确的位置,到底想做什么?” “要是别的问题还好,这个……问题……”吕四爷一脸犯难。 卓寒擎搂着吕四爷的手臂力道更重,把瘦小的吕四爷几乎带进自己怀里,“怎么?还是机密不成?” “主要是我也不知她是何用意,我以为您知道呢。”吕四爷脸上挂着尴尬。 卓寒擎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一皱,他可不信吕四爷什么都不知道。 会心甘情愿的为轻如,远走他乡埋一只猪。 不过他没有勉强吕四爷一定要和盘托出,拍了拍吕四爷的衣领子,“没想到连您也不知道,我还以为就我不知道,她鬼主意太多,每次都运筹帷幄,把周围人都蒙在鼓里。自己一介女流,四两拨千斤就把事情办了。” “可不是么。”吕四爷汗颜,他能感觉到卓寒擎的威压沉下来。 少帅似乎不信他的话,可是他能怎么办呢? 真心不知道啊…… 卓寒擎抿了抿唇,“你知不知道,黎少宣为了找她,也追到江南来了。” “就是……那个北地……北地第一少帅?他……他也认识……轻如吗?”吕四爷不知道是听了黎少宣的名字炸劈了,还是卓寒擎压下来的力道太重。 他两腿发软啊,现在都有点哆嗦。 卓寒擎见吕四爷是真的失态了,收起了几分力道,“四爷,不瞒你说,黎少宣对轻如有点意思,不过轻如好像不太喜欢理睬他。” “黎少帅喜欢……喜欢……轻如??”吕四爷登时觉得五雷轰顶,有点眼前一黑的感觉。 他没想他家格格攀龙附凤,只希望她一辈子平平安安。 如今这般低调,怎的还会招惹上权贵。 格格可是最反感遇到这种事,她如此低调就是想过平淡的日子。 如今。 竟还是被北地第一少帅那样的男人喜欢,他家格格的命运真是多舛! 卓寒擎见吕四爷貌似不太中意黎少宣对叶轻如的好感,脸上笑意浓烈,“恩,这事人人都知道,北地都传开了,北地的黎大帅还找人调查过轻如,轻如……除此之外有没有其他人看上她,或者婚约之类的。” “啊?”吕四爷有点蒙,然后就意识到卓少帅可能也看上他们家格格了。 后槽牙猛的一咬,吕四爷心里冷笑的厉害,态度变得有几分倨傲和不爽了,“有啊,还是长辈定下来的婚约,对方以前是八旗贵族,跟轻如是门当户对,他俩合适的很!” “轻如……还有婚约?那人姓甚名谁?在什么地方?!”卓寒擎面色一沉,肃然的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77章 大雨 吕四爷一想到戕害叶轻如全家的曜城郭家,要跟卓寒擎赌气的态度登时消下去。 谦和拱了拱拳,不温不火的同卓寒擎说:“女孩家的私事,在下不便告知。” “是我唐突了,四爷勿怪。”看出了吕四爷的戒备,卓寒擎不便多问。 原来叶轻如已有未婚夫,孩子是她的未婚夫的吗? 可既是未婚夫妻,何不取得了结婚证再生子。 想想,总觉不合乎情理。 若叶轻如的孩子不是她未婚夫的,她未婚夫难道还能接受? 她的未婚夫若不能接受,他可以接受啊。 真要发生这样的事。 那便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卓寒擎一定会抓牢! 吕四爷摆手,“不怪,不怪。” “我差人送四爷回去?”卓寒擎礼貌的问。 此地正逢多事之秋,吕四没有强留的打算颔首答应。 金博彦这一头。 因侯佳玉兰体弱多病,拖延了进山的脚程。 两日的路程足走了三日还没到,第三日傍晚下起了暴雨。 天幕灰蒙,远处群山也被染了墨色。 叶轻如双手束缚,侯佳玉兰坐着给她喂药,“钱婶说按照要方子,这是最后一副汤药。” “天天喝药,都快变成药罐子,总算结束了。”叶轻如皱着鼻子,俏皮的抱怨。 顾宜室摸摸她的脸,“药,苦不苦?” 在叶轻如三天的教导下,她已经学会说些简单的字句。 “不苦,要是苦的话,我会让人送点蜜饯果子就着喝。”叶轻如含笑望向顾宜室。 顾宜室伸舌头,小脸都皱了,“骗人……” 小东西最怕苦了。 每次见叶轻如喝药都是一脸惬意,她好奇心重轻轻抿了口。 差点没苦的她肠子拧巴了,当场就哭了。 她一边哭一边想,叶姐姐的嘴巴真的好奇怪啊。 这么苦的药,能喝的那么开心。 一边喝一边傻笑着,像是喝着浓浓的蜂蜜水似的。 真是…… 大骗子! 后来。 叶轻如找修要了薄荷糖,让她含在嘴里解苦,才把小丫头哄好。 “风小姐,你有什么要问叶轻如的我帮你问,你在外头淋了雨,喝完钱婶煮的姜汤暖暖。”金三少拎着伞,跟在闯进来的风如意身边。 雨伞上都是水,收起来以后顺着伞尖流了一地。 此处正是金博彦找的临时据点,所有的房子都是砖头砌的平房。 勉强算是有瓦片遮头,比不得之前江南小院的舒适。 比起市政做得好的大城市,缺少良好的排水设施。 若雨势再大些,不管是谁房间都会被淹没。 风如意恣意走进了屋四处嗅了嗅,“每日例行检查罢了,看看有没有妖气进入。” “您那么厉害,在各个角落都布下了天罗地网,任何妖物只要是识相的,哪敢越雷池半步!”金三少姿态有几分谄媚,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风如意语带讥讽,“那妖龙连我师父都敢杀,不算是个识相的妖物。” “你说的对,是我疏忽了,我陪你一起查。”金三少少有的好脾气,附和道。 从江南小院出发,这位金家大少帅沿途一直巴结风如意。 下雨天给风如意打伞,过水洼主动请缨背她过去。 后来怕她鞋子脏了,干脆背了一路。 人人都看的出,金三少对风如意有意思。 风如意被大少帅青睐,态度很一般。 既不接受,也不拒绝。 连金博彦都忍不住问:“对风军师感兴趣?突然这么殷勤,还没见你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 “我对她不过尊敬而已,阿爸你重用的人,我身为家中的嫡长子,自然要笼络她,日后好继承阿爸的家业嘛。”金三少最近跟金博彦说话,每次都看似讨巧,实则字字带着暗讽。 明知道金博彦要杀他,却总把继承家业挂在嘴边。 好在金博彦没有怀疑过金三少知情,只当是自己这个儿子在卖乖。 叶轻如在一旁听了,总是禁不住眯眼笑。 金三少直爽的性情有时候还挺有趣的。 “查完了吗?这房间里可有妖气?”侯佳玉兰等叶轻如喝完药,端着空碗,起身温婉的问了风如意一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78章 额娘的反对 风如意冷笑,“没有妖气,有了上次的吃亏,妖龙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再来。” “那我建议你不要与轻如为难,你们都是玄术师,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侯佳玉兰做和事佬,要调停她们二人的关系。 叶轻如对二人的对话听着觉着颇有意思,眯着眼睛斜靠着窗棂笑。 笑容软软的,像是削了皮的白色鸭梨。 在别的情境下会让人觉得单纯无害,模样煞是可爱。 此情此景,风如意却觉得对方在刻意挑衅,“你别得意,只要你在江南一天,那只妖龙迟早要冒头的!” “与其说什么妖龙不妖龙,不如顾好眼前的,你也是玄术师,怎么没看出这个位置,容易遭受泥石流之类的地质灾害。”叶轻如刚喝了药心情好,抬眸跟风如意说话时。 眼波中流光潋滟,似盛满了甘冽清泉。 女人都怕冷,房里点炭盆温暖。 故而所有随行女眷都在这间屋子里,包括阿桂嫂和卓夫人。 阿桂嫂立马一惊,“那得赶快告知大帅,别真出了什么事故。” “就是,以风小姐的本领,定是看出了什么干系。”叶轻如虽然手被捆住了,可是嘴没堵上啊,语声慵懒却柔和的说着扎风如意心的话,“大帅把营地选在这里,你怎么不劝劝他?” “可别是故意想谋害大帅。”钱婶下意识要帮叶轻如。 叶轻如淡漠的目光一扫,钱婶就意识到自己多言。 故意的帮腔,反而会画蛇添足,让人怀疑她跟叶轻如之间的关系。 好在没人能把金府的厨娘跟叶轻如想到一块,所以没太注意钱婶这句话的用意。 风如意狠狠瞪了一眼钱婶,又睨向叶轻如,“别听叶轻如胡说八道,此处的风水没问题。” “我在英伦主修的是建筑系,为的就是更好的发挥风水所长,此地地势低洼,靠近山体,你就那么肯定一定不会突发灾害?”叶轻如一张口。 在场诸人,除了深入调查过叶轻如的卓夫人。 都惊了一惊。 尤其是侯佳玉兰,眼神深了几分。 几年不见,她竟去过英伦。 是爱新觉罗·瑛茵把她带去英伦的吗? 各种不同角度的想法,从侯佳玉兰的脑中掠过。 风如意被堵住话头半分钟没说出话,她撇了撇嘴,“喝过几天洋墨水,就觉得自己了不得了?这个位置好得很,叶轻如,你突然要换地方驻扎,是想要给妖龙机会?我告诉你,你别痴心妄想了。” 此处风如意已经设下了她师父生前传授的捉妖辟邪的大阵,她非常有把握。 只要妖龙进阵,必会受重伤。 她也会在同一时间感应到,从而能抓住那只杀害她师父的妖畜。 “就当是我跟妖龙有首尾,比之你的身份地位,他是高高在上的龙族,你凭什么觉得他会针对你,也许你都没入对方的眼。”叶轻如压低声线笑的时候,嗓音有点媚。 微卷的睫毛低垂了一下,像是两把精致的小扇子。 嘴角浮起一丝弧度,和精巧的下颚线融合,展露出了令人惊艳的媚态。 房中几个女人脸上都有了异样。 这跟叶轻如平时表现出来的气质迥然不同,叶轻如平时表现出来的顶多是邻家女孩,不温不火的没什么亮点,方才那一笑竟是有几分的勾魂摄魄。 对于叶轻如来说,她只是在表现“得瑟”而已。 “以为刻意贬低我,我就会受你暗示,自我怀疑吗?叶轻如,你诡计多端,我也不差!我是不会上你的当,听信你任何话。” 风如意知道叶轻如在故意气自己,脸色都白了,却依旧保持笑容,“希望等到了玉女峰的时候,你还能这么嘴硬,咱们走着瞧。” 她一甩头,冷然离开。 金三少立刻举伞追了上去,“风小姐,等等我。” “阿桂嫂,要不要告诉大帅?我看叶小姐说的话,有点道理。”钱婶用探寻的目光去看阿桂嫂。 阿桂嫂也怕会出事,毕竟整个平房营地她和卓夫人也在住,“我看还是要说一声的,具体如何定夺,由大帅决定。” “我看这是叶小姐和风小姐,两位玄术师在用暗劲斗法,外人还是不要随便插手。”卓夫人不想自己好容易得来的混入金家的忠仆成为两人争斗的牺牲品,出言提醒了阿桂嫂一句。 阿桂嫂倏然警觉,“卓夫人说的对。” “我乏了,回自己屋了,可惜啊……大部分炭火都受潮了,只有叶小姐带的银炭还能用。”卓夫人打了个呵欠,由衷的感叹。 叶轻如会神机妙算,她好像知道会下雨。 偷偷带了炭,一路上还保护了炭火没有受潮。 所以女眷们才都聚在叶轻如房间的一天,算是一次盛况了。 阿桂嫂等卓夫人走了,借故说厨房有事没有忙完,也离开了叶轻如房间。 “钱婶,把碗拿下去。”侯佳玉兰刚才起身,貌似要自己把碗送去厨房,现在却把碗给了钱婶。 叶轻如就猜侯佳玉兰应该有话要说,弯腰对顾宜室道:“宜室,你肚子该饿了,厨房笼屉里有钱婶蒸的粉丝肉包和熏鱼。” “钱婶,带我,一起。”顾宜室说话,总是两个字两个字蹦出来。 嗓音娇嫩,有说不出的可爱。 钱婶很喜欢她,故而一脸的高兴,牵着她的小手打伞回了厨房,“你还想吃什么?钱婶给你做。” “哦,想吃……带鱼,肉松!”顾宜室跟着叶轻如这个吃货,这几天嘴巴都养刁了。 想吃的都是稀罕玩意。 肉松一斤几十块钱,带鱼更是深海鱼类,可遇不见而求。 “轻如,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和妖龙有什么,还是刚才故意跟风如意说的气话。”侯佳玉兰坐在叶轻如床边,第一次用一种特别严肃的语调跟她说话,“额娘……只希望,日后你跟妖龙不会有任何牵扯。”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79章 额娘的期盼 “额娘为何要反对?”叶轻如一天的好心情,就跟这阴霾的天空似的,忽然一沉。 侯佳玉兰柔声道:“他是妖,你是人,自然不合适。” “那……他若对我有大恩呢?”叶轻如沉下去的心,堕入了冰窖。 她浑身发寒。 眼睛都在发酸,要怎么和御冰夷交代。 他还自负的觉得额娘肯定喜欢她,这下打脸了。 侯佳玉兰的脸色变得难看,“你果然和妖物有牵扯吗?你别忘了,你是叶赫那拉家的女儿。” “我……我没忘,额娘,你放心我……从来没有和妖物有过任何瓜葛。”叶轻如心里叛逆的想,反正御冰夷不是妖,不算对额娘撒谎。 侯佳玉兰难看的脸色舒缓了一些,溺爱的摸着叶轻如的脸蛋,“额娘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是不一样的,跟任何人都不一样。” “好像有,我骑射念书是京中旗人年轻一辈里,最厉害的。”叶轻如勉为其难的笑,她心里好生酸涩。 额娘肯定是没有见过御冰夷,不知道他的好。 等见了御冰夷,说不定就接受了。 侯佳玉兰眼眸里有一丝期盼的光芒,“我把你安排进阿哥所,不许嬷嬷们服侍你,有意从小培养你独当一面的能力,轻如,你知道吗?你是额娘的期盼,全部的。” 旗人身边伺候的大部分是养在府里的包衣,全族都附庸贵族。 为了一族生存,对主人家无不尽心竭力。 很多高门子弟被服侍的“断手断脚”,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一个个再无当年马上得天下的英勇。 叶轻如出身高门,却没有受到这样的待遇。 虽然知道额娘那样吩咐嬷嬷们严厉教导,是为了她好。 可当御冰夷细心呵护,服侍她穿衣擦手的时候。 她其实挺享受的。 毕竟从小到大没经历过呢! “全部的……”叶轻如有几分惊愕,“那弟弟呢,我有他的线索了,我很快就能把他找回来,您就要有两份期盼了。” “不一样的,轻如,你弟弟只是普通人。”侯佳玉兰摸着她的头道。 轻柔的一番话。 在叶轻如的心底里,形成了暗潮激荡。 她想到了天凤之女的说话,心里有种敏感的想法。 额娘该不会也知道这个? 这是多么诡异的称呼,御冰夷讳莫如深。 直觉告诉她,在大部分事情上御冰夷都是一心一意为她着想的。 所以,天凤之女并不是什么好的身份。 叶轻如嘴唇颤抖,有些子无助,“额娘……” “好了,早点休息,明天说不定就雨停了,又要赶路。”侯佳玉兰翩然起身,优雅的走出了房间。 叶轻如要不是手被绑住,她一定会跳下床拉住侯佳玉兰的。 在她心底里莫名多了好多的疑团,想找额娘问清楚。 夜,黑沉下来。 叶轻如枯坐在床上,斜靠着床头一动不动。 一袭清凉气息迎上来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 只是满眼的雾气,委委屈屈的像只第一次学游泳,被鸭妈妈扔进水塘里的小鸭子。 “又烦我来找你?叶轻如,我现在开始有点怀疑,你是不是朝三暮四了。“他压低嗓音,垂头吻过她漂亮的柳叶细眉。 叶轻如声音哑哑的,“抱。” 只这一个字,男人的心都被揉碎了。 手臂一紧,将她的柔软抱在怀里,“谁给你委屈受了?” 没有和往常一样感叹,除了你还有谁可以给她委屈受。 她只是摇头,低声的道:“金博彦的几个军事据点,我写出来放在口袋里了,你随便叫个人送去卓寒擎的秘密营地。” “为何是他?”男人很是吃味,咬着她的耳垂,“放着现成的能帮你的不要,找别的男人寻求帮助,叶轻如,我总感觉你最近有些皮痒。” “我是利用他,他作为我的盟友,总不能白当。”叶轻如还是那个消耗外部其他人的资源作为理由,她自己承认自己性格就是这样狭隘护短,“出力难免是要消耗的,尤其是两军对垒,我给你节省的是人命,咱们青帮兄弟是自己人,能不让他们冒险就不要冒险。” 九重天大楼第九层杏花楼厨房的那件事,她心里到现在都有疙瘩。 那个被抓的假扮厨师的青帮兄弟,肯定是要死的。 哪怕敌人没杀他,把他放了。 回到青帮,也是死罪。 没回到青帮,就要被永远追杀、放逐。 “御太太越来越会持家了,处处都为夫家着想。”他挺满意她的回答,捏了捏她的脸蛋,搂在怀里呵护般的轻吻着,“现在告诉夫君,谁欺负你了,总不能是风如意?我看你把她当草包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80章 师父,救命 “连风如意在我眼里都只是草包,还有谁欺负我?”叶轻如手捆着,她不能做其他事。 不过她并不在乎,软软的靠着他。 御冰夷捧着她那双凝雪皓腕,“可是牛筋将你勒疼了?都红了。” “不疼,御冰夷,他们绑我的时候,我暗中用了些巧劲,根本就没绑紧。”叶轻如蜷着身体,心里有点空。 在他面前,她伪装不来。 虽然表现的很坚强,但是那种受了委屈的娇气根本掩藏不住。 御冰夷是不许她心中藏着事的,捏着她的下巴严厉的逼迫,“不对,你肯定有事瞒着我,恩?哪怕是糗事,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天空闪电掠过,闷雷滚滚。 这个夜晚,暴雨如注。 “你闲着没事,就帮我刨个坑,我想过一阵也许会有泥石流或者山体滑坡,有个大的坑可以躲进去避难。”叶轻如撇了撇嘴,“我可不想到时候被活埋,奈何双手双脚都被绑了,不方便劳作。” “好啊,我帮你。”御冰夷答应道。 叶轻如就告诉他,铁锹就在门后面。 房间里动土,容易被发现。 于是御冰就选择了在床底下挖,挪开了床以后。 叶轻如就坐在椅子上看他帮忙挖坑,“最好有个地道什么的,方便离开这片区域,不过就你一个人,恐怕不成。” “我尽量,夫人。”御冰夷笑起来很有魅惑的感觉,哪怕拿着铁锹在挖土。 他手上力道非常强,做事干练却能轻拿轻放。 搞出来的动静很小,挖出来的土用布包着。 叶轻如莫名觉得他挖土的姿势也不显狼狈,好像天生就是骨子里透着矜贵。 他干了挖土这件事,感觉挖土都变成什么高雅的事。 他挖了半个小时,停下来问:“渴不渴?” “渴了。”叶轻如道,又话锋一转,“我不想喝水,要上洗手间麻烦的。” “有我在,怕什么麻烦。”御冰夷倒了水喂她喝。 捆她手的是特殊牛的筋刷了一层棕油做的,非常有韧性。 绳结是特殊手法扎的,上面还淋了朱砂和狗血。 但凡是个体质稍微阴邪的,碰到都要元气大伤,更别提解开了。 御冰夷抓着她的手又看了一会儿,“风如意其实就等着我帮你解开。” “你别解,我感觉这东西挺厉害的。”叶轻如在他视线中看到了一丝锐利,猜到他有想要解开的念头。 御冰夷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信手就解开了,“感觉你挺不舒服的。” “你……”叶轻如气结,他要解就早点解。 都在她房里呆了一个小时才解开,而且这绳结特殊,他到时候能绑出个一模一样的么? 叶轻如叹了口气,“解开就解开了,你居然没受伤,我还挺好奇的,风如意在金宅、之前的院子,还有这里,都下了很强的阵法,她怎么从来都没有真的发现过你。” “因为她是草包啊,三脚猫的功夫拿出来埋汰人,我怎么可能中招,这种问题你也问的出口?”他一只手替她揉着手腕。 叶轻如莫名觉得心口有些暖意,恭维他,“是啊,青帮御爷最厉害了,草包的雕虫小技怎么可能拿你怎么样,就是白朗,赶来接你,不小心被伤到了。” “都告诉他别跟着我了,结果自己受了重伤不说,还牵连了你。”他把她的头发撩开,亲了亲额头,“我这个厉害的青帮御爷,要继续帮夫人挖坑了。” 叶轻如见他感叹,忍不住笑出声。 御冰夷把坑挖很深,土堆全都隐藏起来,又将洞口隐蔽。 把床放过去以后,房间里完全看不出一丝动土的痕迹。 “辛苦你了,御爷。”叶轻如甩了甩还有些发疼的手腕,给他倒了杯茶,“最近晚上宜室都跟我睡。” “没事,我跟钱婶打了招呼了。”御冰夷放下铁锹,坐着喝茶,“钱婶带着她睡,不会过来打扰你的。” 他眼睛一直落在她发红的手腕上,此刻按捺不住,又抓过去放在手里心疼的揉着,“风如意我不会放过她的,如儿,谁都不能欺负你,知道吗?” “哦。”叶轻如不太想他跟风如意较劲,风如意身上那个法宝对他伤害不小。 如果可以,她想自己把风如意对付了。 不过风如意作为玄术师,她身上有很强的气运。 气运只要还在。 一般的刺杀,对她没什么用。 叶轻如只能一点点的毁坏她的气运,她便没怎么把御冰夷的话放心上,伸了个懒腰,“睡觉,困死了,没想到江南这么潮湿,总是弄得人身体沉甸甸的。” “沉甸甸的也有可能是有身孕。”他把她抱上床。 叶轻如笑,“自体繁殖?” “你真是越来越皮了,这种玩笑都开得了。”御冰夷记得以前她好像还有点古板,见她能在自己面前放得开了,唇角上扬,溺爱的勾了一下她的鼻梁。 叶轻如躺在床上睡下,窝在他怀中睡的香甜。 翌日一早,大雨还在下着。 风如意房间,却是起了不小的风波。 传出了副官们的惊骇声,还有一声钱婶的惊叫。 叶轻如醒来手上被重新缠上了牛筋,打结的方式和风如意给她扎上的一模一样。 御冰夷已经不在了,叶轻如找了把伞寻声过去。 才刚到风如意房间门口,就见她门口围了一堆人。 洗淅淅沥沥的大雨声中夹杂着金三少的惨叫,“你们快去把我师父喊来,让我师父来救我的命!风如意根本就是……蛇蝎女人……喔哟~痛,她给我下毒了,要我断子绝孙……”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81章 金针刺穴 叶轻如站在门口。 因胳膊内侧夹着伞,略显几分狼狈。 金三少的心腹副官朝她看了过去,收敛身上冷肃之气。 钱婶和阿桂嫂站在一旁,表情有些无措。 叶轻如张口,“发生什么事了?” “昨夜他对我图谋不轨,被我收拾了。”风如意弹了弹桌上开过的红酒,眼含一丝讥诮。 叶轻如看了一眼红酒,“既然是昨晚就对你不轨,为何事情早晨才闹开。” 如果她所料不假,红酒里应该是下了药。 “他吃了我一金针,舌头发麻了一整夜,说不了话,到了早上金针的才散去的。”风如意从袖子里,拔出一根修长的金针。 金针在她手指间,玩出了巧妙的花样。 叶轻如看了一眼金三少,“他现在又吃了你一金针?” 床上的金三少动弹不得,脸肿的跟猪头似的。 特别像是当时得了泣血症的黎少宣,不过黎少宣本身长得就俊,金三少中人之姿,顶多就是…… 不丑罢了。 脸变成了猪头,多少有点不利观瞻。 “大清早的就瞎嚷嚷,还要动手打我,我就只好请三少休息休息咯。”风如意说的满脸无辜,她把叶轻如的戏学到了精髓。 毕竟任何人的本领都不会是原地踏步,有些人很容易受周围人影响进步跟改变。 叶轻如把伞放在一边,走到金三少身边,“大少帅,张开嘴我看看。” 金三少听话张嘴。 一般纨绔大少好山珍海味,嘴里味道不怎么好闻。 眼前这位嘴里算干净的,口气算不得清新,但至少没有异味。 叶轻如看了一眼舌苔,明了他的情况,“合上,少帅的确没什么大碍,只是被金针刺穴,麻痹了肢体的行动。” “你也知道金针刺穴?”风如意斜睨向她。 叶轻如颔首,却不答话。 今日的叶轻如收敛了许多锋芒,整个人看着安静沉稳。 她走向一个自己较为熟悉的副官吩咐,“把大少帅扛回自己房间,一直呆在女儿家的房间总归是不好的。” 副官身材魁梧,利落的把金三少扛在肩上。 “师父,就这么放过她么,她……袭击了我。”金三少之前对风如意有多殷勤,唯今看向风如意的眼神就有多怨毒。 叶轻如这一次没有反对他的称呼,道:“既然你管我叫一声师父,我的话你是不是要听。” “自然。”金三少不假思索。 叶轻如浅笑,“那听我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金三少对叶轻如一脸尊敬,然后狠狠剜了风如意一眼,发狠道:“我听我师父的,今天先饶了你这个小娘皮,咱们走着瞧。” 走出了风如意房间。 叶轻如吩咐副官,“赶快给少帅准备药浴,若半小时之内身体没有被热水包裹,他恐怕下半辈子都要在瘫痪中度过。” “不是说少帅休息一下就好了嘛?”副官感到错愕。 另外一名副官恍然大悟,“叶小姐刚才那番话,其实是为了麻痹风如意的。” “昨夜大少帅冒犯了风如意,以风如意睚眦必报的面相,若我实话实说,我怕她当场就会使出暗算的手段。”叶轻如面色微沉的道。 金三少大骇,“靠,风如意真是歹毒!最毒妇人心啊,要不是有师父在,我堂堂金家少帅,就要折损在一个蛇蝎妇人手上。” 叶轻如给了他一个眼神,含义类似于自己想想昨晚都干了什么,再吐槽人家歹毒。 金三少被带回房间,副官们便手忙脚乱按照叶轻如吩咐找药材和木桶。 此地物资短缺。 找来差不多大的木桶就挺不容易的,药材更是缺少。 只能凑合弄出差不多几味主要的药材,剩下的由其他副官去山里找。 木桶也是临时箍的,还会漏水。 但聊胜于无。 主要的药材加入新攒的浴桶泡上,先解燃眉之急。 日后再按完整的药方药浴,减轻后遗症。 过了人二十分钟,浑身僵硬的金三少被扔进了滚烫的浴桶中。 房间里,三少被烫的惨叫连连。 叶轻如见药浴泡上了,跟副官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她去了厨房,找给顾宜室做零食吃的钱婶。 “下午你们去我房里取暖,外头太潮了。”叶轻如在顾宜室旁边坐下。 小家伙就是个馋鬼,钱婶把刚做得了的驴肉火烧放下。 眼睛里射出精光,就差流口水了。 她却久久没有伸手过去拿,盯着看了一会儿。 咽了口口水,捏着火烧递到叶轻如嘴边,“喂你。” “恩。”叶轻如就好像多了个妹妹一样,满脸的柔笑带着无尽温柔。 钱婶一脸欣慰,馋鬼不会轻易转性。 但会为了值得的人克服自己的喜好,叶轻如双手不能动。 只有靠别人喂,顾宜室能克制自己的食欲。 先喂给叶轻如吃。 一个九岁孩子能做到如此,当真是难能可贵。 钱婶见厨房里只有她们三个人,忍不住嘴碎,“您跟我说过大少帅是大智若愚,我猜着他是故意接近姓风的,不过我看风如意的智商吊打他,这次把他惩治的真够惨的。” “你真的觉得金三的智商不如风如意?”叶轻如吃着酱香浓郁的火烧,笑容明媚舒展,不似刚才人前那般内敛深沉,“钱婶,你们大家还是太小看他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82章 玉佩 “那可能就这一次马失前蹄了。”钱婶实在不觉得刚才那样狼狈的金三少,在风如意身上讨得什么好处。 叶轻如吃完一个驴肉火烧,轻打了个嗝,“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子,虽然我不知道他设计了风如意什么,可我觉得他定是达成了自己所要达成的目的。” 而这个目的,风如意一概不知。 若要知道的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金三少。 这一头,泡在温热药浴中的金三少连打了三个喷嚏。 他心里面纳闷的紧,水温高成这样。 人都要煮熟了,怎么还会风寒一般打喷嚏。 定是有人私底下惦念他了,说不定就是他的美人师父。 正闭着眼睛美呢。 敏锐的感官觉察到有一袭冰凉的视线看着他,金三少警觉睁开眼睛。 看清来人后,松了口气,“是你啊,我还以为是风如意。” 修不说话,抿唇看着他。 “诶,我是失败了,该你来了。”金三少露出满口白牙的笑,“你皮相好,色诱的话,成功率比我高。” 修抱胸挑眉,“她和叶轻如一样都学过《青囊经》,对你用的金针刺穴的那几下就是这本书里的,加上警惕心强,我可不想招惹这样一个角色。” “这么说你不打算对她用美人计了??我们可是说好了的,我出头,你垫后。”金三少生气的一拍水面,他发现自己僵硬的四肢可以动了。 脑海里冒出那张美丽的面容,一袭暖意进了他的心田。 她的药真是有奇效,能认识她是他这一辈子的幸事。 可惜,便宜了青帮那个小白脸做她男人。 不就是长得好看么! 他也不差…… 么! “我不想愚蠢的作死。”修冷冰的道。 金三少气冲冲的,“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不出力也就算了,我卖力想办法,你跟我说话还阴阳怪调的!” “往红酒中下药,骗女人喝下,你也就这点水平了。”修低头扶额,“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夸你三少把事情办的棒棒的?恩?” 和对那夜深山里不知晓御冰夷传达给他们两个的出路的叶轻如不同,修一字一句听了御冰夷说的馊主意。 只看了风如意房间的红酒一眼,就知道金三少昨晚的计划。 一开始金三少献殷情,换取风如意信任。 在能够进入风如意房间以后,请她喝下了药的红酒。 等迷晕了风如意。 把她衣裳和随身物品都扒了带走,对外公开自己对风如意酒后乱性。 完成了之后,便能得到青帮的资助。 金三少从军装口袋里摸出了一枚白色的螭龙玉佩,脸上的笑贼兮兮的,“我什么水平?至少我得手了,是不是对本少刮目相看啊。” “你……你偷了她的玉佩!”修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这枚玉佩很是特殊。 上面附着着一层普通人看不见的浅淡的金光,质地和雕琢玉傀的材质类似。 那是一件极强的护身法宝,出自仙人制器的手法。 乃是仙家之物。 修脸色阴沉,“你别沾沾自喜,等她发现了,肯定会来找你。” 等风如意发现了,恐怕叶轻如都保不住金三少。 他完了! 尤其是风如意不知道金博彦要活葬金三,所以在活葬之前金三必须活着。 她恐怕会一怒之下,提前把金三杀了。 蠢货啊。 “呵,你把心放肚子里。我跟你打赌要不要?要是风如意能发现,我就把头拧下来,给您修爷当凳子。”金三少话里充满了自信。 修蔚蓝的眼珠子微动,略微沉思了几秒,“我知道了,妈的,那个小白脸给了你一个一模一样的,让你去换掉了。” “你还算没笨到家。”金三少沾沾自喜的道。 但他心里回想昨夜,到现在仍觉得凶险。 他是在一进门,就找到了机会先把玉佩替换掉。 这样他便有了一层保底,哪怕后面的事情败露至少玉佩在手里。 修盯着玉佩看了片刻,道:“把玉佩交给我保管。” “诶,这个玉佩我不能给你。”金三少把玉佩往军服的口袋里一收,他现在连泡药浴都要穿衣服。 副官刚才劝他脱衣服,他死活没答应。 就是为了贴身保管玉佩,岂能交给一个模棱两可的修呢。 修皱眉,“你自己能保管的了吗? 他嫌弃三少不自量力,若被风如意发现了。 不仅保不住玉佩,命也会搭上。 “玉佩交给你不划算,现在对于老子来说,利益最大化才是唯一的出路。”金三少往浴桶上一趴,眼底有暗含的锋锐出险光芒。 修虽然知道他真实的底细,但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如此气势的金三少,“你要交给青帮的那个小白脸?对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83章 禁术与天谴 金三少笑而不答。 摆明了是把御冰夷,当成另外一条大腿抱了。 修恼怒了,“你什么时候成了他那一头了。” “修,他有兵力。”金三少抓搭在木桶上的白毛巾,放在手指上摆弄,“对老子来说,有奶便是娘。” 修冷笑,“兵力?你指望一个帮派副龙头,能拿出多少兵力帮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帮派和军队是没有任何可比性的,青帮那点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乌合之众。 真的打起仗来,还不够当阵前炮灰的。 金三少的脑子肯定是堵了! 不然怎么会放弃他修,选择一个徒有其表的小白脸? 下午,雨势加大。 没有半点减小的样子,砸在房顶瓦片上。 响声如同如一块块石子坠下,动静十分的嘈杂。 叶轻如房里,温暖如春。 一张方形的牌桌前,坐了侯佳玉兰、钱婶、金三少和顾宜室。 顾宜室的方位是叶轻如在打。 她手被绑住。 在一旁告知顾宜室牌面,让顾宜室帮忙出牌。 “下这么大雨,我阿爸还跟风如意出去,就不怕在路上遇到滑坡吗?”金三少脸上的肿胀消了,换上了干净的一身铁灰色军装。 身高六七尺的他,仗着身材高大。 虽然长相不怎么出众,但整个人看着特别的英武。 他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论,只有叶轻如敢接,“要真遇到了,大帅不幸罹难,我们这一行人就不必折腾,大家皆大欢喜。” “就没有那种专门让人霉运连连的玄术吗?”金三少扔出一张牌,有些恶毒的道。 他要人不光倒霉,还要倒霉的能出人命的那种。 叶轻如表情严肃,“有当然有,可那是禁术,用了遭天谴。” “哦,也是,我老子那种狗东西,不配让师父用禁术。”金三少在叶轻如说会遭天谴之前,其实特别希望有人能给金博彦下咒。 老东西什么都不用对他做,就直接弯过去。 可不是和叶轻如说的一样皆大欢喜。 叶轻如随口询问一般的道:“知不知道金大帅去做什么了?” “据说是山下的据点不知道被谁袭击了,全军覆没了五个据点。死伤上千人,不过修的人回报,好像是康瑾的人干的,我阿爸气的都要疯了。” 金三少又扔了三张牌,他嘴巴要翘到耳后根了,今天手气真的好,连赢了七把。 叶轻如表情一凝,“康瑾?怎么会是康瑾……” “谁知道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或者卓夫人联系的。”金三少打完轮到叶轻如。 叶轻如手不方便,又不交代顾宜室出牌。 牌局停了下来。 但没有人催促叶轻如继续打牌。 钱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不适合在这里听一些“机密”,“额,你们饿不饿,厨房炖了猪脚汤,我拿来给大家暖暖胃。” “钱婶。”叶轻如沉叫住钱婶。 钱婶停住脚步,“叶小姐。” “留下,没多少时间了。”叶轻如淡然提醒。 钱婶压根没听出来她的意思。 侯佳玉兰则是想起昨天叶轻如提醒风如意的话,劝钱婶道:“轻如让你留下,你就留下,大家一起打打牌,有些闲话随便说说而已,不会有第六个人知道的。” “哦~”钱婶知道侯佳玉兰是叶轻如的生母,她跟御冰夷很多事都是通气的。 不过金三少不知道啊,侯佳玉兰居然没有避讳。 说真的,侯佳玉兰是钱婶见过除叶轻如以外,最是果敢聪慧的女子。 叶轻如小声交代顾宜室发牌,带着碎芒的眸光瞟了一眼金三少,“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是卓太炎来了。” “你的意思是……康瑾是卓太炎请来的。”金三少特别惊骇,卓太炎是什么人物啊。 他以前是洪门的人,后来经过一场大病之后。 改投了青帮,生意做得很大,对青帮也多加照拂。 在洪门的时候,卓太炎无所不用其极的花天酒地,后来入了青帮似乎也没有好转。 卓太炎来沪上的时候,金三还跟卓太炎在风月场喝过几杯。 那个人,比他还纨绔。 姨太太娶了十几个,居然还去戏园子里闹腾梨园行里的人。 梨园行里虽然外界传的名声不好,但不乏有洁身自好的。 长相被评为梨园第一绝色的阮梅清就是一个,却差点给卓太炎逼的上吊了。 所以,这个卓家大少。 名头很是响亮,哪怕是遥远之外的江南,也是家喻户晓的。 叶轻如给了他一个微笑的眼神,要金三少自行体会。 下午四点半。 金博彦带着身边亲信,一身阴霾的从距离最近的据点赶来。 一回来,就看到了被泥浆淹没的营地。 “大帅,营地……营地发生泥石流了,所有人都被埋了!”金博彦身边的一位副官,在如注的暴雨中惊慌的禀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84章 地质灾害 看到营地被埋,再联想到自己多个秘密据点被屠。 孤注一掷的夺龙脉的金博彦,有种遭受到了灭顶之灾的感觉。 眼前一黑,差点就站立不稳。 身边的副官也都陷入沉默,金博彦最亲近的兵力全在这几所平房里。 上千个人啊,连同带来的家眷一起被埋了。 金博彦咬着后槽牙下令,“给我挖。” 挖开山体的塌方,是非常浩大的工程。 在掘开的过程当中,如果再次遭遇二次山体滑坡。 别说救人,金博彦自己也会被埋。 “是!”他手底下的人没有含糊,上去用铁锹奋力挖。 金三少还在里面呢,不挖开救人怎么可能。 不过,希望肯定是渺茫的。 如此声势浩大的泥流加滑坡,把几个事先盖好的简易的房子全部压塌。 里面的人不粉身碎骨,也要被泥浆活活闷死。 “如意,一定是有人在害我,我身边出了内奸。”金博彦举着伞,一字一顿的道。 从据点的人被灭,他就隐隐觉得不安。 现在被骗来活葬的金三和侯佳玉兰都被泥流埋了,包括指出龙脉的叶轻如被掩埋在泥浆之下。 大雨根本没有要停的势头,所有的人都在雨里挖人。 风如意两条手臂都在颤抖着,面色如死灰一般,“对不起,大帅,我没能提前……预算处这种情况,让您忧心了。” “风小姐不是一直都运筹帷幄的,这次怎么一点先决性都没有。”修摸了摸鼻子,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很震撼。 头脑甚至一片空白,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 叶轻如是绝对不可能死的,她那么一个阴险狡诈的女人。 会死于地质灾害? 开玩笑啊。 她在气象局的时候,最强的就是灾害分析和预测。 通常很及时的能刊登在报纸上,救了多少人啊。 眼下,她会救不出自己吗? 修扬眉,他不信。 风如意慌得不行,“我……我疏忽了。” 她可没想叶轻如死,叶轻如死了关于妖龙的线索就断了。 “疏忽?我看是故意的。”修淡淡的塞了根雪茄在嘴里。 风如意恍然一瞬,然后怒瞪修,“你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故意,大家都是为大帅办事的……我虽然这次疏忽了,但我绝没有二心。” “大帅不是说了,在他身边有内鬼,现在活下来的只有我们两个,你说内鬼会是谁呢?”修缓缓的吸着雪茄,看着火光在烟头明灭。 风如意指着修,“凭什么内鬼要是我,也有可能是你,好几次了,你都和金三少混在一起!金三少的面相天生的反骨,他不是一个忠诚的孩子。” “哦,当我不会面相?五少的反骨生的比三少更明显,我选择效忠好一点的三少,有错吗?”修冷冷的嗤笑。 风如意作为金博彦身边最大的军师,因为金博彦要遮掩杀子活葬的丑闻。 所以这件事,她只知道要找龙脉这一条而已。 正因如此,她计划的很多事情都失控了。 金博彦被他们吵得头都大了,“都别吵了,你们两个的忠心我了解,刚才我不过随口一说,没有怀疑你们的意思。” “大帅,我听您说过,貌似叶轻如看过您的部署据点的沙盘,会不会是她。”风如意问道。 金博彦皱眉,“我什么时候说过……” “叶轻如进过您的书房,指着您的沙盘,将龙脉找到……” 风如意一提醒。 金博彦就反应过来,除了修、风如意、金三之外。 叶轻如见过他整个的军事据点部署,就是不知道叶轻如有没有偷偷记下。 金博彦摆手,“不要疑神疑鬼的了。” 叶轻如还埋在泥巴里呢。 哪怕是叶轻如做的,这个人已经死了,难道挖出来鞭尸不成。 幸运的是,山体没有过二次塌方。 到了晚上八九点,雨势不断减小。 地上一字排开码放着满是黄泥的尸体,金博彦越看越心凉。 山地的地质灾害是最无解的,比地震还可怕。 哪怕是武林高手在里面,也是被埋的命。 再厉害的人,都得死。 蓦地,金博彦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小声的轻唤,“大帅。” 一转身,居然看到了叶轻如站在一把黑伞下。 举伞的正是金三。 金博彦一瞬间以为见鬼了,下一瞬间厉喝,“防备。” 各处在树上的制高点,立刻冲出了一杆杆黑洞洞的枪头。 他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除了蓝鸟之外。 在他的身边,时时刻刻隐藏着心腹守护在可狙击的制高点。 叶轻如皱眉,“大帅,您……是不是误会我们什么了?我们……挖地道……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85章 震怒 “逃出来?”金博彦穿着军绿色的雨衣,魁梧的身形隐匿着风暴。 铺天盖地的朝叶轻如压来,在他的眼底杀意凛冽。 金三少下意识挡在叶轻如身前,“阿爸,要不是叶轻如,我们就都死了。” “三少,退下!”叶轻如低喝。 她要直接跟金博彦对峙。 一路上很多事她提前预判因势导利,算是设计了许多事。 但对于山体滑坡这件事她问心无愧。 金三少的身体震了震,眼瞳下垂,“不行,我要是退开了,阿爸的人随时会朝你开枪。” 当了金博彦二十多年的儿子,金三少深谙金博彦的脾性。 眼前这个架势,金博彦是动了绝对的杀心。 只要他退开,叶轻如很可能会立刻被一枪结果性命。 叶轻如加重声调,“我再说一遍,退开,否则,逐出师门。” 要是平时叶轻如这么说,他肯定会激动的落泪。 她承认了他,不枉他追逐了那么久。 本来拜叶轻如为师就是修为了两个人活命,一时想出来的不要脸的歪招,如今却深深的植入了金三少的心头。 “好。”金三少退到旁边,眼中缠上了红血丝。 雨水从他的睫毛落下,他把伞大部分都遮在了叶轻如的头顶。 叶轻如不卑不亢,“就算要死,大帅能否告诉我,您到底在怀疑什么。” “叶轻如,山下的据点被人……”修开了口代替金博彦说话。 金博彦抬起了胳膊阻止他说下去,“轻如,你们怎么躲过滑坡的?” 就这一个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的话题,饱含了他所有的猜忌。 当金三肯为叶轻如站出来的一刻,金博彦的内心感觉到了震撼。 一个从小没心没肺,做了错事习惯拉别人做垫背的人。 有一天会独当一面的站出来,挡在别人身前。 作为金三少的父亲,金博彦都觉得自己未必有如此待遇。 对叶轻如除了猜忌,还有深深的忌惮。 “我们提前挖好了坑,当滑坡来临的时候,我领大家躲进去。”叶轻如一字一句轻轻的道。 声音不大,几乎要被雨声掩盖。 金博彦愤怒的眼神要喷出火来,他用了全力才控制住没有拔枪打死她,“你早就知道会有滑坡。” “我不仅早就知道可能会发生滑坡,也一早就提出来过。”叶轻语调和坠落下来的冷雨一样,带着清冷的寒意,“不过风小姐并不在意,说我胡说八道,当时卓夫人、钱婶、阿桂嫂、侯佳玉兰都在场,可以为我证明。” 发生泥石流的时候,卓夫人和阿桂嫂都不在叶轻如房里。 唯今怕是埋在了泥浆底下,是生是死没人知道。 此时,钱婶和侯佳玉兰姗姗来迟。 侯佳玉兰福了福身,“我可以为叶小姐作证,她提示过风小姐。” 金博彦冷锐的目光睨向风如意,仿佛要在她眉心扎出个洞来一般。 风如意的双腿,肉眼可见的颤抖。 “说来惭愧,我对我的判断,没有百分之百的肯定,故而风小姐怀疑我的时候我没有坚持。”叶轻如低眉看向绑在自己手腕上的牛筋,“我本就是被怀疑的对象,说出来也未必有人愿意相信,所以我便去找金三少商量。” “阿爸,确有此事。”金三少立刻帮腔,“我也怕叶轻如判断有误,建议叶轻如在房里挖了个坑,如果真有地质灾害的话就躲进去。” 没想到真的发生了,他们就躲了进去。 只是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会到,或者根本没人会救他们。 金三少怕一行人闷死在里面,用铁锹挖出了地道。 养尊处优的三少,从来没有这么努力过。 从滑坡的下午三点多,一直挖到此时此刻。 掌心的皮早就磨破无数次,此刻是伤痕累累。 “你们,是挖地道出来的?”金博彦不是傻子,猜到了后面发生的事。 金三少就把受伤的掌心给金博彦看,“可不是,阿爸,我的手都挖的破了相,哎,好好的细皮嫩肉就成了这样。” 金博彦本来想夸他两句,听了后面半句话嘴角忍不住抽搐。 很快他对金三少的欣慰,被对风如意的怒火替代。 “风如意,我对你很失望。”金博彦一回头,掌风凌厉的落在风如意的脸上。 力道之大,直接把风如意甩飞出去。 她被打进雨中的泥泞里,浑身瞬间被溺水浸透。 雨水和血水融合在了一起,咳嗽之下,吐出了两颗后槽牙,“大帅……我错了这次……怪我判断失误,我跟您这么久了,这是……第一次犯错,您原谅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86章 一时昏聩 “原谅?你对死去将士的亡魂说。”金博彦以前遵循的原则,是不打女人。 现在用全力打了风如意一巴掌,把她脸骨都打碎了。 半边脸颊凹陷,牙齿打落了两颗。 可他仍旧觉得不解恨,恨不得上去再踢两脚。 金博彦沉着面,对修点了下头。 修毫不留情面的薅住风如意的头发,把她往一边的悬崖拖拽而去。 风如意耳朵被打的耳鸣,金博彦的声音忽大忽小。 可她知道,此刻要被处决了。 她惊恐的挥舞双手,“叶轻如!叶轻如你救救我,你为我的求情的话,我再也不跟为难了,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 叶轻如站着没动,眼神冷漠的看着修拖拽她。 “你别见死不救,叶轻如,我都跟你道歉了,我是灵学会会长的师妹,你也是灵学会的长老。”风如意现在想起来了,叶轻如跟她有所处同一个组织的关联,“我们……我们本来就是一路的,我得罪了你,但你看在同在灵学会的这件事上,你……” 她看到了叶轻如苍茫的眼眸,就知道叶轻如根本不会张口。 从始至终姓叶的就没把她放在心上,此刻更是把她当做空气无视。 卖惨求她只是玷污自己的自尊,却不能让叶轻如心软。 “我是玄术师,修,你杀了我,你会折天寿的,你明白吗?”风如意拼命的挣扎,她感觉自己完了,强烈的求生欲让她可以放下一切自尊。 此时此刻,她一身的玄术在这种境地很难施展。 右手的手骨还没有长好,脸骨也碎了。 最重要的是修也是一名玄术师,她的许多手段修可以免疫。 修听了她这话,动作没有丝毫迟滞。 不过眼底的眸子微微动了动。 叶轻如小声的对金三少道:“修不会杀她。” “风如意说的不是信口胡诌的?你们玄术师杀她,真会折寿?”金三少问。 叶轻如蹙眉,“差不多。” 都不是折寿的问题,损阴德这东西很玄幻。 有时候会转化为霉运,或劫数之类的。 为了她这么个草包,一般人都不会愿意自己动手杀。 金三少道:“那岂不是没人能动手弄死她了?” “若是气运极盛的普通人,也许可以。”叶轻如低语回答。 其实任何普通人杀玄术师都不会有业报,只是运气不够好的人很难真的一个能杀死风如意的机会。 金三少剁了下脚,“刚才就该提醒老头子,找个普通人直接毙了她。” “算了,今天死的人够多了,况且,风如意……你真的觉得我们这些人能把她杀了?”叶轻如心里面还是有顾忌,她当年杀长春子看似顺利。 实则,后续越来越麻烦。 她因此气运受损,遇到了最不可能的事:被于府所擒。 如今发生的这些未尝不是当日杀了地仙长春子,命运对她的反噬。 他们两个的窃窃私语,没入了风声雨声中。 金博彦隔得有点远,他听不见他们说话。 只能看到他们上下唇触碰。 他微微拧眉,有点不太愿意看到马上要活葬的儿子跟自己的军师走那么近。 叶轻如见金博彦朝自己走来,福了福身,“大帅。” “手上的绳子摘了。”金博彦温和的道。 叶轻如摇头,“摘不了,绳子很特殊,目前来看,只有风如意可以解开。” 修已经把人丢下悬崖,冷冽的走回来复命。 金博彦眯了眯眼看了一眼修走来的方向,又转而看向叶轻如,神情有些懊恼,“是我疏忽了,应该要让她先帮你解开绳子,再让修处理掉她。” “没关系,日后找到其他有能力解开的人也是一样的,我不着急。”叶轻如眼睫微垂,看不出一丝对此事的怨怼,只有一身的谦卑。 她越是这样安静,金博彦越是觉得她深不可测。 叶轻如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她只是懒得再继续伪装了。 风如意害死了上千名的将士,沦为弃子。 她是金博彦手边关于玄术类谋略唯一能用的人。 金博彦点点头,沉声跟叶轻如道歉,“轻如很感谢你的大度,是我一时昏聩,错信了奸佞。” “真的没关系,您是不是想开口,让我帮忙找一个可以安营扎寨的新地方?”叶轻如表情温婉,莹莹眸光凝视金博彦,“如果是,我可以为您找出所在,至少能保证三到五日内不会遇到地质灾害。”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87章 母女争执 金博彦被她笃定和气度微微震到了,只觉得她这双眼睛能洞悉世间所有的一切,“现在已经很晚了,大家都需要休息,正需要一个安营扎寨的地方。” “可以,把地图给我,再给我十分钟。”叶轻如道。 金博彦的副官拿来了地图,这里山势十分险峻。 地图做的很大很详细,由三名副官同时展开在叶轻如面前。 还有另外三名副官专门负责给纸质图纸打伞,两盏手电的光照在地图上。 十分钟后,叶轻如指了一个地方。 副官去转达。 金博彦让人停止搜救工作,提前行进去叶轻如选的地方安营。 找出来的尸首,只能就地放着。 其他被埋的将士只能弃之不顾,或者日后来挖。 卓夫人和阿桂嫂怕是注定要长埋在这种地方…… 大雨淅淅沥沥。 叶轻如坐在一块石头上,呆呆的望着安营的十几名士兵。 金三少撑伞站在她的身边,没有打扰她出神。 叶轻如看了一会儿营地那个方位,将头埋进了自己的双膝。 身上有说不出的颓,跟她本来的性子一点都不像。 他不知道,叶轻如此刻心中在想着刚才和侯佳玉兰独处时发生的事。 “额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质问了侯佳玉兰。 侯佳玉兰温和的问:“我怎么做了?” “您明明答应通知营地的将士,让他们及时避灾,但是您却……”叶轻如当时眼睛发酸,湿湿的液体浸润眼眸很酸涩。 侯佳玉兰摸了摸她的头,“是,我骗了你,你也许会觉得额娘心狠,但你日后会感激额娘的。” 泥石流是不可抗的自然灾害,叶轻如提前知晓了灾害。 除了救自己关心的人,自己也曾踟蹰过是否要管金博彦手下驻扎的那群兵。 他们只是在金博彦手下做事罢了,归根结底很多都是无辜的人。 这年头参军并不吃香,很多投军的人都是走投无路的。 她思前想后,觉得不能枉顾了这么多条人命。 于是侯佳玉兰提出叶轻如此刻不被信任,去提起此事可能会起反效果。 侯佳玉兰觉得自己去,会有一定的说服力。 叶轻如觉得有道理,出于对母亲的信任根本就没有多疑。 点头直接让侯佳玉兰去了。 “轻如,他们都是金博彦的心腹,如果我们想要从他手里活着离开,这些人死了会很大的削减金博彦的运势。” 侯佳玉兰和叶轻如一起看到三军尸体的时候,气质依旧如幽兰般贞静端庄,“你想过没有,一方军阀身上的气运强盛不衰,一个来自于战场杀伐的血腥气萦绕周身作为营卫,另一个就是他手下三军的士气,尤其是他的心腹,这最后的一千人里,被他带上山,可见对他多么的重要。” 侯佳玉兰一个深宅贵妇,她居然对玄术和气运如此精通。 好在她们是单独谈的,所以震惊的只是叶轻如一个。 叶轻如看着眼前的侯佳玉兰,居然有些感觉不认识她了一样,“除了杀人之外,也有其他办法可以扳倒金博彦,额娘,不管你怎么说,你今天做的事,我都无法理解和认同。” 这是叶轻如第一次跟自己的额娘起争执,假如不算梦里梦见二人争吵的那件事的话。 今日,死了那么多人。 就是为了削弱金博彦的气运罢了,那些人的人命如同蝼蚁一样凋零。 显得对他们生杀予夺的人,多么的高高在上。 叶轻如遭遇过蝼蚁一般的生活,她完全能够感同身受。 并且在乎人命,在乎旁人的尊严。 侯佳玉兰的做法完全颠覆了她的三观。 “师父,你是不想青帮那个小白脸啦?”金三少见叶轻如把自己小小的身体越蜷越紧,不禁起了怜香惜玉的心,觉得心里刺痛刺痛的。 叶轻如抬起头,“什么?” “别觉得不好意思,师父,这世间谁能抵得过相思之苦。”金三少一副很懂的样子,他看着叶轻如苍白的面容,红着脸挪开了视线,却是把自己的肩膀递过去给叶轻如,“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想他情有可原,您要是不嫌弃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一靠。” “谢谢,不需要。”一个男人清冷又孤傲的声音传入了金三少的耳朵里。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88章 带你去爬山 男人语调带着压迫和霸道,“爷自己的女人,爷自己安慰。” 不等叶轻如反应过来,她就被一道黑影拉到了一棵树后,“御冰夷,你怎么突然来营地了,金博彦在监视我……我……” 她被一袭热吻堵住了唇,冰凉的雨水顺着木叶的缝隙落下。 浇湿了她的头发,淋在了她的脸上。 但是火热的感觉从下腹处,一下的烧了上来。 她浅浅迎合他热烈的吻,人也靠在了他的身上。 “就过来看一眼,就发现那小子要占你便宜,不得不出来。”他轻抚了一下叶轻如的脸蛋,“我得回仓城了,不然,你的计划估计得滑铁卢。” “你居然拿我跟败军之将比?”叶轻如手上绑着,她用牙咬住他的肩膀制止他离开。 眼神有点尖锐,像只小兽一样。 御冰夷面具下的那双银眸中染上了一丝好笑,“拿破仑好歹是一代枭雄,你居然看不上他,比喻一下都不太高兴。” 他家这个小东西,看起来是个白兔。 实际上,也很会争强好胜的么。 “再抱五分钟。”她娇气的靠着他。 倒不是有多么的眷恋,是心口里有伤想多一个依靠。 可她和侯佳玉兰那些争执,真是在他面前开不了口告诉他。 只能靠着,自己舔舐伤口。 御冰夷的手臂紧了紧。 她低低的喃着,“你要帮金三少拿下仓城?” “金博彦最阴险的地方,不就是请了尤仙羽在仓城拍戏?”他笑着反问。 叶轻如心里真的很感动,他知道她所有的软肋。 不过叶轻如并没有多说什么,“时间到了,你快去忙你的,本来这事……其实要金三少完成的。” 看金三少目前的情况,让他自己拿下仓城有些为难了。 “恩,走了。”他手掌心捧着她的侧脸,在额头亲吻了一下,走的干脆利落。 叶轻如从树后面走出来,那头营地火把通明。 金博彦也很颓废,低头坐着。 根本没发现她离开坐着的地方十多分钟,连修的眼神都微微有些放空。 御冰夷嘴上虽然说要去仓城,在营地扎好的当晚。 他摸进了金三少的房间。 金三少交给他一枚螭龙的白色玉佩,“我办事还算靠谱?” “很不错,想借多少兵?十万怎么样?十五万……”御冰夷一开口。 金三少就觉得自己在这个小白脸面前矮了半截,“我怕不是在做梦?御爷,您认真的?” 之前他虽然坚定的站在御冰夷这边的阵营,但是修说的话不无道理。 一个帮派的副龙头,没有兵权啊。 结果,人家一开口就是十万、十五万! “小朋友,对我而言,你拿回吴中,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御冰夷用特殊的容器接走金三少手里的玉佩,“你不用有太大心理负担,如果你没把玉佩拿走,我就没办法对她下咒,她也不会倒霉的这么快。” 他下的不过是一个特别简单的,让人倒霉的咒法。 人一旦被霉运覆盖,喝水都塞牙缝。 不用任何人出手,自己就会很惨。 “她……她惹恼我阿爸,最后被修弄死,是因为你下咒,你用了禁术??”金三少觉得自己炸劈了。 帮帮忙好伐啦。 这对夫妻一个阴险,一个狡诈。 风如意被他们联手组合折腾,好像根本不够看啊。 御冰夷笑,“哟,还知道禁术,挺厉害,是禁术,不过我没打算一次性弄死她,只是让她难受一下,她应该……还苟延残喘的活着。” 动他的女人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只会一点一点放干血,每天过的比死还难受。 金三少看到他面具下,有点妩媚还有点邪异的笑。 整个头皮都麻了,以至于睡下以后。 一整个晚上都在发噩梦,第二天眼睛上一圈青色的黑眼圈。 金博彦都忍不住关注,“昨晚没睡好?还是身体不舒服,要是身体不舒服,阿爸给你喊个军医看看?” “不用,阿爸,我就是……水土不服没睡好。”金三少很少被金博彦这样关心,表情有点尴尬。 金博彦慈爱的拍了拍他的后肩,“没生病就好,这场雨不知道要下多久,迟则生变,一会儿吃过饭,就动身赶路。” 此地距离玉女峰,大概有半天脚程。 带上侯佳玉兰这样体弱多病的,恐怕在路上还得过一宿。 哪怕一直这样迁就着她,到了玉女峰下。 她还是发烧了。 “玉兰啊,你还能继续坚持吗?马上就要到了。”金博彦在营帐里,对发烧三十九度的侯佳玉兰一脸的关心。 侯佳玉兰低着头,有点抵触,“不就是带我去打猎么?为什么非要去爬山,还得是那座陡峭的玉女峰,我身体羸弱,若继续赶路会很勉强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89章 埋伏 “玉兰,你不想要自由了吗?”金博彦变得严厉。 侯佳玉兰垂下了头顺从,“希望大帅到时候能说话算话。” 玉女峰上长满了常绿阔叶植被,雨水浇灌下格外苍翠。 清晨一早,金博彦就下令攀登。 此峰险峻且无人工修的栈道,派了前锋架了登山梯。 有专人背双手被缚的叶轻如和发了高烧的侯佳玉兰上山,一路到山顶还算轻松。 山顶的地势还算平缓,有峭壁也有密林。 刚一到山顶,就见地上横七竖八几个尸首。 全都是一枪击中要害,鲜血早就被雨水冲淡了。 “修,去查探看看。”金博彦见死的人都是自己派的先头部队,眼底里一片寒意。 修带了几个人钻入了密林里查看,身影直接消失在雨幕中。 过了人良久,都没见他们回来。 叶轻如拳头紧了紧,“他们在林中会不会出什么事?” 话音刚落,林中便传出了枪响。 枪声连续不断,其中夹杂着男人的咆哮声。 距离有些远,听不太清楚内容。 “趴下,都趴下。”叶轻如喊着众人趴下,她抱紧怀中的顾宜室。 不顾地上的泥水,扑倒在地上。 金博彦实在是太多疑了,连一个孩子都要防着。 所以要求顾宜室也要上山。 叶轻如眼角的余光关注着侯佳玉兰,她发了高烧整个人看起来非常萎靡。 消瘦的身体在宽大的雨衣当中,像一片羽毛一样飘摇。 几颗子弹从身边掠过,金博彦的几个副官同时被打倒在地。 电光火石中。 叶轻如抱着顾宜室找到一块石头当掩体,滚了过去。 侯佳玉兰则是被金博彦拦腰抱着,滚到了一棵树的后面。 金三少吓了个半死,躲到了自己的一个心腹副官背后,“搞啥咧?怎么会有人开枪?帮帮忙啦,这么险峻的山上面,怎么会有人,这些人……”特奶奶的还有枪啊! “好像有埋伏。”副官忠勇的护着他,完全没有介意自己被无能的二世祖当成挡箭牌。 话音刚落。 满身是血的修缓缓从树林里走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等修走近,才发现修身后的人是个生面孔。 手持一把手枪,顶在修的后腰。 修双手举着,“你是谁的人?埋伏在这里有何用意。” “废什么话,不要命了?”那人恶狠狠的一句,用力捅了一下修的后腰。 修吃痛,跌倒在地。 那人直接朝修的大腿开了一枪,“叶轻如出来。” “我出来了,你别胡乱开枪,我们有话好商量。”叶轻如拍了拍顾宜室的头,小声跟她讲,“姐姐出去一下,你呆着千万别动。” “姐姐~”顾宜室有些害怕,她抓着叶轻如的衣角。 叶轻如摸了摸她的小脸,“只要你不出来,不让我分心,我就不会有事。” “好。”她很乖,明明脸上写着惊恐,还是轻轻的点头。 在丛林中,她亲眼见过抚养自己长大的狼群和亲人死在枪下。 其实对枪支弹药,顾宜室的恐惧不亚于叶轻如。 叶轻如缓缓走了出来,“我猜你是卓夫人的人,既然卓夫人和卓大公子带了人马先到,何必躲躲藏藏,反正……你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90章 救命恩人 在场诸人哗然。 金博彦在树后的眼神变得深邃,带着些许苍茫。 他起了疑窦,悄然扼住了侯佳玉兰脆弱修长的脖项。 金三少大喇喇的反驳叶轻如,“卓夫人?她不是被泥石流埋了吗?师父,你是不是傻了啊。” “你才傻了。”叶轻如哭笑不得,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演戏耍宝,“当日,我提醒风如意会发生地质灾害的时候,卓夫人也在场。” 假如卓夫人有幸活下来,多半是听取了叶轻如的建议。 在房间也挖了个坑,出现危险之后躲进去。 在卓夫人身边没有侯佳玉兰这样病恹恹的累赘,比他们先到玉女峰部署这一切自然在预料之中。 过了两分钟。 卓夫人从左侧一处山石后面走出来,“叶轻如,你果然不负锦城之光这个称呼。” 阿桂嫂在她身边,替她举一把伞。 “我就说嘛,阿桂嫂的奴仆宫带有反骨,却和您有关联。”叶轻如柔柔一笑,“想来她应该是顾家的老人了。” 卓夫人虽然仍旧憎恶叶轻如,但眼底流露出由衷的钦佩,“你看相的水准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我们这些普通人在你眼中都是没有秘密存在的透明人?不过我挺好奇,你怎么没把我和阿桂嫂的关系,告诉你的主子邀功呢?” “一个奴婢而已,说多了,大帅要嫌弃我嘴碎。”叶轻如很轻易的就抵挡卓夫人一波脏水。 她站了出来,任何一方的人开暗枪。 都会横死当场。 她虽然有胆子这样毫无遮掩的站在此地,但不代表她不惜命。 从此时此刻开始,她更要谨言慎行。 卓夫人凝眸看了她一会儿,“此地是龙脉吗?” “不是。”叶轻如肃声的道。 卓夫人蹙眉,“那你把金博彦带到这里,是为何故?” “此处山峰下有龙穴,这处龙穴才是人人争夺的青田龙脉。”叶轻如手放在下巴上,凝视着卓夫人。 也就是说,龙脉在这座山峰下。 卓夫人眼眸动了动,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要冷静。 在叶轻如面前,越是急躁越容易被抓住破绽。 卓夫人一字一顿的问:“哪一个方位。” “我哪怕告诉您是哪一个方位,您知道要怎么利用龙穴吗?”叶轻如缓缓的诉说道,又话锋一转,“奇怪,卓大公子不出来一叙么,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此话一出,空气安静了整整半分钟。 卓夫人剜了叶轻如一眼,“你只需说龙脉怎么利用就好,别说那些有的没的的。” “我不说不行啊。”叶轻如表情有些无奈,“不知卓夫人历史学的如何,可知道明朝,洪武大帝朱元璋。” “明朝……”卓夫人出身清贵显赫的家族,读书认字自然少不得。 不过家里只是请女学生到府上随便教几个字。 对于上过学读过书的男子都未必懂得的朝代帝王。 她一个深闺妇人,能知道几何啊。 眉头微微拧了一下。 叶轻如便笑,“卓大公子还是快出来,不然你母亲无法理解我的话。” “别出来!”卓夫人喊的时候已经晚了。 卓太炎从另外一个掩藏自己的山石后面走了出来。 登时,金博彦一个手势。 无数把枪指了过去,叶轻如就地趴下滚到了泥里。 她咬住唇。 耳边几声枪的轰鸣声。 对她来说天地倒转,到底是哪方胜哪一方负根本无从分辨。 直到有一双温热的手把叶轻如扶起来,“叶先生,你还好,听说你被人劫走挟持,想不到竟然是金家出的手。” “大公子,我无妨的。”叶轻如晃了几下,眯了眯眼睛。 地上的血没有冲干净。 在雨水中晕开,渗入了泥土中。 她模糊的视线四下里偷偷看了一眼,刚才要开枪打死卓太炎的人全部被杀。 不过尸体里并没有金三少,还有金三少的那些心腹。 应该是卓太炎的手下和金博彦的手下起了冲突,金博彦的人显然是要比卓太炎的人少太多,毕竟整个军营都被活埋在军营里,金博彦手边可用的人寥寥无几。 在这个时候金博彦派人开卓太炎黑枪,那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金博彦除了他自己,他手下的人死伤九成。 眼下不过是躲在掩体后面苟延残喘,迟早是要被缴枪捉拿的,她引诱卓太炎出来,并非是要害卓太炎。 而是勾引金博彦破釜沉舟,做出错误的判断。 叶轻如眼神慢慢放空了,低声对卓太炎道:“大公子何不劝劝令堂,令她不要再打龙脉的主意了。此条龙脉她不知道,您还不知吗?青田一带乃朱元璋生母埋葬之地,此地需活葬生母,才能令龙脉奏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91章 死于话多 “这个典故我听说过,可却不知我母亲要找的龙脉竟然和典故中的是同一条!”卓太炎恍然大悟,“我会劝我母亲的。” 其实喜欢经商玩女人的卓大少,不太想来江南的。 在北方他可以偏安一隅,守土安邦的事情让六弟和父亲去做就行了。 不过卓夫人不惜赔上声明和前途,忙活这么多全是为了他。 江南有了母亲消息,只能硬着头皮来。 “我就说嘛,大少是比肩老莱子的大孝子,决计不会为了自己的欲念,亲手葬送生养自己的人。” 叶轻如颔首,“还有,你带来的人马,是何方人马?” “是我表哥家。”卓太炎坦诚道。 叶轻如要是头一回听,肯定是要愣上一愣,此刻反应特别快,“瑾爷的兵。” “恩。”卓太炎闷声应了一声。 大步走到卓夫人身边,同卓夫人耳语几句。 卓夫人眸中带着微寒,随即越发阴沉。 她道:“你信叶轻如个鬼话,金博彦老母都死了多久了,他怎么还拼着命要争夺龙脉。” “哪怕叶轻如说的是假话,我也没有想逐鹿天下的想法,娘,要不算了?”卓太炎非常符合自己性格的打退堂鼓,“我在仓城开家公司,我们一起经营,当兵起事多累啊,每天觉都不让睡够,还要处理很多公文……” 他不想起事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影响他每天睡懒觉了。 最懒的一个军阀,每天也是七点就起床。 更别提那些五点半就起来的,累的跟狗似的。 还得被外界传什么骄奢淫逸,贪于享乐的督军。 开玩笑。 不常在军中走动,不看文书研究战略。 很快就会被吞并,谁有功夫真的天天都在玩。 他卓大少是要真的每天都在玩的日子,不想过担惊受怕夜不能安的苦日子。 可惜这个道理,他妈不懂。 卓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现在都来了江南了,已经被架在那个位置上了,你还想回到以前?” “唉。”卓太炎叹了口气,“我也知道我回不去了,你想怎么闹都行,悠着点。” 本来破罐子破摔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到末了还是忍不住让卓夫人悠着点。 卓夫人没有马上为难叶轻如,要她交代龙脉的秘密。 而是让手下过去把金博彦控制住。 等金博彦被控制住了。 叶轻如还站在原地,任由雨水顺着雨衣的帽檐滑落。 视线清冷,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今日根本不需要她出手,他们顾家和金家两边的恩怨足够狗咬狗了。 卓夫人上去狠狠给了金博彦一巴掌,“老不死的,你也有今天。”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犯不着为难我,龙脉你若想要,我可以跟你分享。”金博彦沉眸如暗夜中的獒犬,他在伺机而动。 卓夫人冷冷的嗤笑,“是你,害死了我顾氏全族,我要你这个老不死的陪葬。” “你开什么玩笑,我……我为什么要害你们顾氏啊,你可别是被什么人蛊惑了。”金博彦头颅上顶着两把枪,讲话依旧不卑不亢的。 卓夫人手中的枪上膛,顶着金博彦的脑门,“死肥猪,你当为什么阿瑾会派人来,和我联合和对付你,顾家是他生母的娘家,你连顾氏都敢灭门!我通过阿瑾已经都调查清楚了。 你!找了白鸽党骗了我几个兄长入局而死,又派杀手去海外杀死我幼弟,我父母伤心而死你还不肯放过,追杀我大哥大嫂的幼子,幼子被你追杀的下落不明。” 凌厉的恨意充斥着她的眼睛,自从知道家族败落的真相。 对金博彦的恨意,甚至超过了对叶轻如和卓寒擎的。 眼下,她就能杀了他! 为全家复仇了! “顾氏!你知不知道一个道理。”金博彦第一次用本家姓氏称呼卓夫人。 喊的卓夫人一愣。 结婚的法律规定妇人要冠以夫姓,她很久没听到有人喊她与自己血脉有关的这个姓氏了。 几乎是一眨眼。 金博彦手中薄薄的刀片一扫,两个用抢顶着他脑袋的彪形大汉见血封喉。 两个大汉在雨里眼神一怔,身躯直直的立着。 还不等他们倒下。 下一秒,他已经夺枪。 反手制住卓夫人,将她狠狠的压进地上的泥浆里,“在战场上,话太多,会死。” “你……你放了我母亲,你已经被包围了。”卓太炎果真是不太适应和人交锋的场面,骤然看到母亲被挟持,说话磕巴了一下,“你敢动她一根毫毛,会立刻被乱枪打死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92章 悬崖边的少帅 情势反转的太过厉害,出乎了所有人预料。 谁都没想到,看起来胖乎乎的金博彦。 有伸手敏捷的一面,眨眼就杀了两个制服他的士兵。 叶轻如半眯眼睛,她看到了卓夫人眉间多了一道黑气,那是面相上常言的死相,当即言道:“他会动手杀了她。” 语调不大不小,其实卓太炎能听到。 不过他全部的精神力,都集中在金博彦身上,“金伯伯,你不要冲动。” “我不冲动,你放心,我对这要这个贱妇的命没兴趣。”金博彦拽着昏迷过去的卓夫人的衣领,眼神里透着冷光,“你发誓,不和我争龙脉。” “我发誓,我要是对龙脉有一丝企图,可让天打雷劈。”卓太炎人品其实一般,唯一的有点就是孝顺母亲,他不假思索的发誓,”我誓言也发了,你快放了我母亲。” 金博彦冷笑,“很好,把我修和我的三儿子还给我。” “你的儿子和修……”卓太炎愣了一下,他怎么知道金博彦的儿子和手下哪去了。 他都没看到。 一问手下,还真让康瑾借给自己的人抓了。 虽然他是个草包,不过智力正常。 要是平常他可能还会怀疑一下,为什么康瑾的人会擅自抓金三少和修。 此刻,他只想着保证卓夫人的安全。 卓太炎下令道:“把他们交出去。” “是。”一名士官答应后。 让手下归还金三少和修,他们两个都被打晕了。 一个浑身是血,一个表面没什么伤。 都被扔进了雨里的空地上。 这时,不远处闪烁一道三棱镜的反光。 反光的镜面,还有专门的频率。 有新的一批人爬上山顶,还利用三棱镜传递信号! 就是不知道上来的会是谁的人…… 卓太炎一脸茫然的被晃了一下眼睛。 金博彦一见反光,信手把卓夫人扔在了一边,她脑袋撞在地上看不出严不严重。 反正就是一动不动,看起来挺吓人的。 卓太炎都急疯了,脑门上皱出了深深的三道纹,“娘!妈!你怎么那么对她!娘亲,娘亲!你没事!” “我这么对她怎么了?你和康瑾的这些人,今天还想离开的了这里?”金博彦举起了手中的枪对着卓太炎,“我从仓城调来的人,都到了。” 山下又上来一批人,清一色的黑色雨衣。 身上都背着长枪,面色冷峻非常。 每个人都训练有素,很快找准自己的位置举枪。 黑压压一大片,而且越上来越多。 他们一看就是仓城的精锐,光是军魂气势上就逼人战栗。 更何况人数已经是卓太炎的好几倍,可以瞬间吞噬卓太炎这些人马。 在金博彦的据点被干掉后,他就有了警惕。 拍了封电报回仓城,紧急调了一批人来。 叶轻如终于开口了,“大帅,今日见血过多的话,不宜您的运势,我的建议是,两方人不宜交手。” “叶轻如,你开口给卓太炎的人求情?你忘了卓夫人曾经是怎么陷害你的?”金博彦对叶轻如失去了十成十的信任,冷笑的看着叶轻如。 方才看她和卓太炎走那么近,已让他脑子里的那根弦断了。 “大少,你的人切莫随意出手,我替你稳住金大帅。”叶轻如小声交代了卓太炎一声。 她缓步走到金博彦的身边,轻声的道:“我当然记得她当初怎么陷害我的,等到了结束,我还希望大帅能把她交给我处置,我定不会让她好过。” “轻如,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和卓大家大少还有交情?”金博彦防备着叶轻如,对她的说辞一个字都不信,“不惜忤逆我,保住他和他的人。” 叶轻如垂首,“以前大少中蛊,有人为了让我出手救他,把我关在牢里三天。但……我不觉得这是什么交情,他们母子都是一样的……强人所难,恩将仇报。我不让您现在动手,是为了接下来为您取得龙脉的事,能更顺利的进行。” 怀疑? 当然怀疑! 可是会做催运符的只有她,他必须不能马上撕破脸。 等用完了她,随意怎么处置,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轻如,可以开始了。” 金博彦说完,他回身看向躲在石头后面的侯佳玉兰。 侯佳玉兰退后了半步,她有些紧张,“大……大帅……您要做什么?您的眼神好可怕!” “不疼的,玉兰,整个过程,你都不会太疼的。”金博彦上前一步。 侯家玉兰拔出了匕首防备。 他一只手捏住侯佳玉兰的手腕,差点没把侯佳玉兰的手骨捏断。 侯佳玉兰吃痛,匕首落地。 金博彦利落的对叶轻如道:“动手。” “是。” 叶轻如手里的金针迅雷不及掩耳的扎入侯佳玉兰的脖子,她晕了过去。 叶轻如吩咐副官,“把金三少和侯佳玉兰平放在地上,用雨伞遮住他们,给我一瓶朱砂。” 朱砂已经准备好了。 她手点朱砂,在二人脸上画了一道很诡异的符文。 “大帅,已经好了,得唤醒他们。”叶轻如道。 金博彦很谨慎,“带到悬崖边唤醒。” 五分钟后。 二人在金针的刺激下醒来,都觉得面前凉飕飕的。 冰冷的山风掠过耳畔,吹在面上手臂上。 脚边,不到一寸是万丈深渊。 金三少吓了一大跳,“我……我怎么在悬崖边上,阿爸!王副官,李参谋?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卫少将你也在啊,你……你……们……” 他看到了悬崖,也看到了悬崖后面站着的一排人。 那群人是军中全部的有分量的高级将领,他茫然的看着所有人。 “是啊,大帅,您把少帅放在崖边做什么?还让……让姓叶的在他脸上画那么奇怪的符一样的东西……”李总参谋和其他高级将领其实早就看出不对,但是此刻,他官职最大头一个提出心中的疑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93章 真正的大少帅 卫少将跟金三少年纪相当,在军营里和金三少厮混过。 二人关系挺肝胆的。 有了总参谋打头阵,他心中的疑惑便藏不住了,不怕得罪金博彦的道:“像是什么邪恶的仪式!把大少帅放的离悬崖那么近的地方,不会是……想要他的命。” “阿爸,我知道了,您是要活葬了我!”金三少望着万丈无底深渊,狠狠的战栗了一下,“下面是龙脉,你要活葬了我,让我……让我成就您的帝业,您……您怎么这么狠心。” “勉帆,你先别激动。”金博彦许多年没有喊金三少的大名。 金三少签文件赶时髦都签英文名,他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 勉帆,这个好听的名字。 让他的心底一激,呆呆的看着金博彦。 他甚至都不觉得这是叫自己,他这样的人不该有这样不俗的名字。 金三少金勉帆额头青筋突起,“怎么能不激动,阿爸,你现在要我的命。” “下面是龙脉,朱元璋的母亲下去以后,二十年后她成龙了,勉帆!你要是下去,你也会修成龙。” 金博彦眼底有一丝狂热,他试图用这种狂热感染金三少。 叶轻如说过,必须要活葬的人愿意。 否则就不成立,他得说通自己这个三儿子。 至于侯佳玉兰那边,她已经受折磨那么多年了。 若给她死而成龙的机会,那个女人会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 金博彦毫不担心! 金三少两脚打哆嗦,带着哭腔求自己的父亲,“阿爸,我不要成龙,我就想当个普通人,为什么是我活葬啊,你可以选别人。” “得是阿爸身边亲近的人才有资格。”金博彦温声的道。 金三少这才去关注,被推到悬崖边的只有自己和侯佳玉兰。 根本就没有修的下落。 所以,叶轻如难道是撒谎骗了修? 她为什么要骗修? 还不是为了他! 为了他多拉拢一个死心塌地的盟友,他师父真是用心良苦。 金三少差点原地感动的哭了。 金三少带着哭腔,“那为什么不是老五,他比我坏多了,我对阿爸您一切片赤诚,我是您的正妻所生的嫡长子啊,是您血脉的正统!” “正是因此,才更需要你来付出,老五没这个资格。” 金博彦眼神锋锐,他耗尽耐心了,“老三,别不识抬举,你母亲还在仓城。” 金三少一抹眼泪,大声的问:“好,阿爸,只要你回答我,你是不是!是不是……一定要为了争夺天下杀害自己的亲生骨肉,还要拿我母亲的性命威胁我,您别忘了,我母亲的母家可是……可是……名动中原的望族……” “你母亲也会欣慰的,况且一个北平宋家算个屁!老子根本不放在眼里,金三,只要你心甘情愿的跳下去,我们祖祖辈辈,都要受你福荫。”金博彦没发现金三少的反常,大手抚摸着金三少的后脑勺,“所有人都会感激你的,你成了龙之后,也会感激今天的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金三少眼神忽然变得坚定,他摸向了腰间,“大家都亲耳听见,亲眼所见!我阿爸这一阵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迷信风水,想要复辟帝制,走倒退的路。 军中多少因为知道他的秘密的人,因此被他灭口牺牲了。后来更不惜掳走锦城的叶轻如,逼迫她做这般残忍不堪的事。 如今还要牺牲自己的儿子,还有不相干的人,自己当皇帝!他已经迷失心智,道德沦丧!这样的人,真的值得效忠吗?” 在金三拔出枪之前,金博彦眉头一紧,“你敢弑父?” “不敢,只是想让您试试,成龙的机会。“金三少扼住金博彦胳膊的那一刻。 金博彦就感悟到了,他妈的他的三儿子是假的草包。 手上的力道起码有一两百斤,金三这个草包他可没少练过,是个真真正正有十足武力的会家子。 他完美的一转身,就和金博彦调换位置,“阿爸,我不想这样的,都是你逼我的,三军的将士们也是亲眼见到,你是如何的愚昧,如何的阴险,如何的非人哉!你这样的人如何有资格统领三军。” “你想推我下去?”金博彦冷笑,“你们这些人,还不拦着少帅,他要弑父。”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94章 千古罪人 山顶的属于仓城的高级将领纷纷拔枪,枪口也是朝金博彦和金三少的方向指来的。 金博彦胜券在握,金三少不过是垂死挣扎。 “阿爸,我怎么会推你下去,我可不像您,为了权利和地位可以忍心杀死自己的亲人。李参谋,准备营帐,让阿爸写下手谕将军权交给我。”他说的很是浅显直白,要的就是金博彦手中的权利。 他不仅要夺权,还要手谕,要那种光明正大的接任。 从前真看不出来,他是这般有魄力的人! 金博彦的狞笑,在李总参谋点头后僵住了。 他见李总参谋的身边的手下走来,厉喝:“尔等是要叛变吗?” “抱歉,大帅,您所行某些事属下等不能苟同,不值得我们再拥护你。”李参谋的一句话,一锤定音。 决定了全员将士心之所向,所有人看到金博彦把自己亲儿子活葬,就为了帝王霸业那一刻,觉得他是疯的。 如果为了帝王霸业,把儿子送上战场,让儿子战死。 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笃信迷信的东西,为了玄术师几句话要戕害亲人,简直荒唐。 甚至在某些性格过激的人眼中,他的行为猪狗不如。 大雨中,部队很快把营帐搭好。 在两名士兵的控制下,众将士请金博彦进入营帐。 手谕是用带上来的打字机现拟的,金博彦只要在上面签一个字。 交代把仓军权交割给金三少,就算是达成。 剩下的事情,例如抵御外敌和五少争权的事情云云。 三少自己凭本事处理。 叶轻如全程就是看一个热闹,眼神淡漠看不出一丝感情。 本来也跟她没关系,只是事情的最终结果惠及她罢了。 要是她找到侯佳玉兰之后选择逃跑,大概会一直面临追杀的问题。 每天防不胜防,不仅自己脑袋挂在裤腰带上。 连千辛万苦救出来的母亲,生命也得不到百分之百的安全。 这是最简便,又是最稳妥的方式。 以后仓城交给金三少管理,她可以无所畏惧的留在仓城。 从片场拍戏的尤仙羽着手,慢慢的调查她弟弟的事。 以及关于顾宜室脖子上挂着的那把玉钥匙,她也能顺藤摸瓜的查找一些线索。 金三少见金博彦蹙眉坐着,没有提笔的意思,“阿爸,您败局已定,还不如干脆点,给大家节省时间。” “不急,仓城的这些高级将领是什么时候跟着你的?你这个草包居然有这个能耐,他们当年……可是跟着我征战四方的!老三,我是越来越看不清你了!”金博彦算是看出来了,原来军中这些人早有异心。 不然此刻他们应该在前线指挥战局,此刻前线正在打仗。 金家所有的高级将领,居然都来了这座山峰上。 他看到这些人来的第一眼其实察觉的有不对的地方,只是当时没有想那么多。 更在得到龙脉的最后关头,没有想着遮掩此事。 谁知道金三少会利用将领们对违反道德伦理和迷信的反感,策反跟着自己厉兵秣马上阵杀敌多年的下属袍泽! 当真是好手段! 金三少手撑着下巴,“就在刚刚,我只是……请他们过来看看您的真面目。阿爸,你以前把我想的过于菜鸡,现在又把我想的过于强大,我在军中拉拢的不到三分之一,剩下的都是因为……对您失望,才选择跟着我的。” “那……今天跟着卓太炎一起上山的,康瑾的这些人也是听命于你的?”金博彦一针见血的指出。 金三少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的敲着,“恩,这倒是猜的没错,所以我和修很早以前就混入他们当中,故意躲开你们之间的冲突。毕竟子弹不长眼睛,刚才我若跟阿爸你呆在一起,随时小命都会玩玩呢。” 之前金三少跟修比划过,他要是想反他父亲。 康瑾是可以站在他这一边,至于站在他这边的原因跟他母家宋家有点关系。 “难怪了,卓太炎和卓夫人大概还以为康瑾是为了他们派人进深山里,真是天真的可以,康瑾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他就是条无利不起早的哈巴狗!还是你小子深藏不露。”金博彦的话里听不出夸,他脸色阴沉,嘴角却是上扬着在笑,“等我签下这份军权交割,你打算怎么处置我?龙脉就在眼前,我不信,你不会心动。” “当我跟你一样啊,我可不是您那样猪狗不如的人。老东西,我可以发誓,我绝对不会打龙脉的主意。至于你的命运,退居二线当太上皇。”金三少皮笑肉不笑的道,他眼底里有钢针一样的锐利,“我劝你快点签字,别不识抬举。” “呵呵呵呵,龙脉你不要,别人也会要,现在卓太炎知道了,还你有底下这么多人都知道。”金博彦笑出声音,充满嘲弄的道,“你不知道?黎少宣也来江南了,恐怕就是冲着龙脉来的,今日这么多人知道,很快就会传入他的耳朵,到时候……能不起争端。” “黎少宣来了?”叶轻如微微一怔,几秒种后,看向金博彦问道:“你撒谎,黎少宣对风水迷信有多反感,举国上下无人不知,他不会对龙脉感兴趣,他……” 说到这里,叶轻如心里微微一凛。 不是她脸大自以为是,但黎少宣确实一直想泡她。 而且,黎少宣此人性格偏执冷淡。 决计不可能对龙脉感兴趣,更对迷信玄术深恶痛绝。 他自己也曾经因为龙脉深受其害。 说句不要脸的话。 黎少宣恐怕是为了逼金家把她交出去,才会来到江南。 就是不知道黎少宣怎么知道她人在江南的。 “轻如,你这个女人就是红颜祸水,我是被你害了,今后还会有更多人的会因为你指出的这条龙脉而死。”金博彦冷笑,“到时候举国动荡,尸横遍野!你是千古罪人,除非,金三有魄力,把今天玉女峰上知晓龙脉秘密的人都杀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95章 百年之内,废的 金三少心里也是一咯噔,他看向叶轻如。 叶轻如指出的龙脉的确切方位,若真因为她导致日后为争夺这条龙脉生灵涂炭,叶轻如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就算身上长满了嘴,历史恐怕也会浓墨重彩的记下她祸国殃民的一笔。 他不希望自己的师父一心救人和自保,被金博彦这个老狗牵连到这样不堪的下场。 “师父……”金三少张了张嘴。 叶轻如抬手阻止他开口,淡笑的看着金博彦,“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但,大可不必,这条龙脉不会起争端。” “你指的是假的龙脉?不可能,我带风如意……我……”金博彦带风如意已经来过一次,确定此处龙气汇聚。 修刚才也在崖上确认,崖底地气汹涌。 他一个普通人都能感觉得到,玉女峰与其他山不同的大气磅礴的感觉。 这里,不可能是假的? “这里是真龙脉,不过已经让我提前命人破了。” 叶轻如精致的小脸有些苍白,软软的笑容有点气死人不偿命的感觉,“我的人在龙脉的风水眼上埋了一只活猪,这条龙脉已经让这只猪的子孙后代继承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 何止是金博彦。 金三少和旁边的几个高级将领,眼角的肉都是狠狠抽了一下。 这少女看着十七八岁,一派天真浪漫的模样。 怎的肚子里那么多花花肠子。 在看她那张人畜无害还有点憔悴的脸,大家都有点胆寒的错觉。 堂堂一代枭雄金博彦,从一开始就被骗的团团转。 “大帅,看你眼神是还不死心,你放心,那只猪挖出来,也是无用的。” 叶轻如仍旧淡笑,“百年之内,它都是废的。” 那一刻。 金博彦眼前一阵漆黑,嗓子眼涌上一股腥甜的热浪。 他扶着桌子,硬撑着才没有一口血吐出来。 手指紧紧攥着桌子边缘,指甲都裂开渗血了都没发现。 金三少却觉得大快人心,他从小一直都恐惧的又无法斗过的老不死的,叶轻如四两拨千斤,就把死老头干了。 死老头疑心病不是一般的重,金家的男子也不是只有他和金五少。 金家大少和二少,都是金博彦怕危及自身地位秘密杀死的。 搞得金三少如同惊弓之鸟,吓破了胆。 每天都想着怎么藏拙,得以保命。 这一点,五少也做的不错。 五少明明没有近视,带着金丝边眼镜每天出入学校。 搞得自己像是学究一样,对兵权没有一丝一毫的争夺的念头,才勉强保全性命。 不过比起叶轻如这些手段,差的简直不是一点半点。 “大帅,我劝你还是签,签了呢,三少哪怕为了虚名,也不会真要了你的命。”叶轻如抱臂站在金博彦身边,淡声劝他。 柔婉的声音在和侯佳玉兰某一瞬间的说话声重叠,金博彦错愕抬头。 他双眼的视线有些浑浊,霎时好似苍老了十岁。 垂下了头,低喃了一声,“啊,好,我签,轻如,没想到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为什么呢?为了康瑾吗?” “瑾爷是我的未婚夫,我自然……要向着他,以后三少有瑾爷罩着,您可以放心的退休。”叶轻如压低声音继续道。 金博彦提笔,在纸上签下了名字。 他眼底一片灰败,整个人看起来很颓废。 不过他心底里,自然是没那么容易服输的。 只要他不死,属于他的迟早争夺回来。 眼下不过是阶段性的失败,暂时隐忍胯下之辱罢了。 从前他看不上的三子、五子。 如今个个都是狠角色。 在他的心底深处,还是有几分得意和欣慰。 为了防止金博彦搞鬼,他签署的两份文书都给几个高级将领鉴定参详。 确定没问题了。 金博彦站起身,“我可以离开了?你们总不能软禁我。” “软禁这么不孝的事,我自然不会做。” 金三少早就跟修商定好了,为了稳定军心树立威名,金博彦这只老虎不得不放归山林,至于后果也是以后承担。 眼下不放了他,金三少是要承担骂名的。 军中最重要的就是威望,金三少需要利用放他的大度和仁孝树立自己的威望。 虽然惺惺作态,不过世人买账啊。 金三少弯腰虚引,“阿爸,请,儿子就不送了。” 叶轻如在金博彦转身的一刻,在他脸上看到了一道青白之气掠过眉梢,晃到了眉心的位置。 她微微愣神,手握成拳。 金三少见叶轻如面色有异,问:“怎么了,师父?你……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下,感觉你脸色不是很好,别是在雨里染了风寒。”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96章 攘外安内 “你父亲的面相,有暴死之相。”叶轻如没有隐瞒,轻轻的道。 她低着头,没有抬。 金三少的视线错愕的朝金博彦背后看去。 张了张的嘴,又合上了。 下一秒。 “碰——”一声剧烈枪响,炸的所有人都是一怔。 因为不知道是谁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突然的放枪。 整个玉女峰都是他金三少的人啊! 营帐口,刚掀起门帘的金博彦忽然就僵住了。 外头雨幕沉沉。 他的正前方站了个身形魁梧,却脸色阴沉的男人。 男人穿着雨衣,脸色格外的苍白。 大部分军人都要进行野外拉练,不说个个晒的跟黑炭似的。 但脸白成这样,跟瓷器似的就真的很少见了。 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加上雨淋多了身体估计有点虚。 “卓大少?” 有人认出了穿雨衣的人的身份。 后知后觉的才有人发现金博彦不对,“不好,大帅中弹了。” 金博彦中弹后,后背有一处明显的血洞。 血正在从伤口往外翻涌,瞬间就染红了他的便装外套。 “快,请军医。”金三少倒抽一口凉气,他虽然对金博彦没什么感情,甚至有很深的恨意。 可是当亲生父亲死在自己面前时,内心有说不出的复杂。 叶轻如对金博彦,同样也是恨之入骨。 他为了自己的私欲把她的母亲禁锢,并且纵容妻妾打骂虐待。 要不是为了金三少的大局,她会亲手杀了他。 此刻,金博彦心脏中弹。 人虽然还有一口气在,不过性命肯定是九死一生了。 还真是应了那句人死如灯灭。 叶轻如恍惚间,觉得一切烟消云散。 营帐里,一片混乱。 叶轻如走了出去,开枪的卓太炎已经被士兵摁了下去。 大家都在手忙脚乱的注意金博彦的伤势,还没人有空惩治凶手。 金三少看了一会儿,好容易腾出空间来插手卓太炎这边。 他走到卓太炎身边,压低声音问,“卓大少,你搞什么?我阿爸得罪你了?” “他杀了我母亲。”卓太炎一个松松垮垮,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整个一个放浪形骸游戏人间的二世祖。 他此刻身上阴测测的气息,如同一把锋利的刀。 站在他身边的任何人,都能感到一股锐气。 金三少一愣,“你……你母亲死了?” “金博彦在挟持卓夫人的时候,动了杀心,把她往地上磕,暗中用了巧劲置人于死地。但是她的面门是朝下的,看不出脑骨撞破,人已经没用了。” 叶轻如拆穿了当时金博彦的诡计,知道卓太炎当时肯定是没发现卓夫人的异常。 事后去查看,才发现自己母亲早就在金博彦把她摔在地上的时候。 就已经砸裂了脑骨,砸出脑浆子横死在当场。 遇见卓夫人的死,她同样有种各种往事烟消云散的错觉。 卓夫人曾经买通修手下的蓝鸟,在饭庄里开枪战刺杀她。 对叶轻如来说,是一个不得不除的人。 比之害了她全家的郭家来说,卓夫人只是要她和卓寒擎两个人的命。 叶轻如在郭福祥死后,仍然耿耿于怀他做的恶。 但卓夫人做的恶,只是对她。 卓夫人一死,两人之间的仇怨变得更好宽恕了。 金三少拧眉下了决定,“带下去,等回了仓城再处理。” “是。” 副官接令。 回仓城,大体用了五天。 金三少只是把叶轻如送到仓城,又派了一队人马三千多人。 把五少留下的人全都干掉,急吼吼的奔赴前线了。 闹笑话呢。 前线丰家和蒋家正在为难整个吴中,攘外必先安内。 他得把那俩货打走,再来处理五少这个赤佬弟弟。 金府门前,大雨下着。 女眷们一帮子莺莺燕燕的,举着花花绿绿伞等候迎接。 她们之所以出门迎接,还知道具体的时间。 是金三少提前派了人回去,将府宅内部已经整顿了一番。 府里的一帮弱女子,自然是不会傻到逆势而为。 “轻如,你们回来啦。” 金夫人脸色有些许憔悴,在金三少回家之前,一直可是九姨太当家。 九姨太握了实权,金夫人过的跟贱奴差不多。 她本就身体不是很好,让叶轻如调理恢复了一些,这几日又被折腾的沧桑了。 府里的女眷不懂什么龙脉,也不知道三少和五少在争些什么。 不过,家里的这些变化她们聪明一世自然有所感知。 二姨太拉住叶轻如的手,“出去一圈,整个人都瘦了,瞧瞧,脸颊都凹陷了,好好的福相没有了。还有玉兰,看着……也貌似不太精神,得好好补补。” “蛮对,蛮对!干净让厨房准备补品,让她们两个都好好补补。”三姨太极少在叶轻如面前露脸,此刻也帮腔道。 叶轻如拉着侯佳玉兰的手,跟着一众女眷一同回到那个曾经对于侯佳玉兰如同噩梦一般的金府,“谢谢几位姐姐的美意,那我和额娘就不客气了,让厨房帮我们准备一样的补品,好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97章 姐姐,我喜欢你 “额娘……?” 金府的姨太太们大感错愕。 啥? 叶轻如认侯佳玉兰做干娘了? 如果这样,多半是为了攀龙附凤! 还当多清高呢。 坚持了那么多年的傲骨,到头来贵族血统的玉兰福晋也爬上了金大帅的床了吗? 那么多年的坚持,这都成了笑话呢。 莺莺燕燕们进门收了伞,一个个的嘲意都写在脸上。 叶轻如握着侯佳玉兰的手紧了紧,面上却是春风一般柔和的笑,“忘了同你们说,我来金府,就是为了寻我失散多年的生母,侯佳玉兰正是我的生母。” 她含笑说的顺畅,没有半分避讳。 更是引以为傲,脸蛋上都是闪闪发光的得意。 “她……是你的……” “不可能,你们……你们之间怎么会……” 二姨太和三姨太之间,嘴巴张的能塞下鹅蛋。 其他姨太太表情也是变化的厉害。 金夫人反应最是平淡,好像事先预料到一般,笑盈盈的道:“恭喜你啊,轻如,得偿所愿找到至亲,玉兰这些年过的不如意,不过有了你保护她,她以后的日子都会顺遂。” “谢夫人夫人祝福,我额娘在路上染病了,身体有点不舒服,我想先带她上楼。”叶轻如笑得很是欢喜,像个赧然的少女一般。 她欣喜的望着金夫人,感谢金夫人对她此事的包容。 毕竟叶轻如进金家,从来没承认过自己跟侯佳玉兰有关系。 她是以康瑾女人和金博彦军师的身份进入,刻意隐瞒真实的来历便是意图不轨。 按照正常情况,金夫人哪怕不疾言厉色的盘问。 也该有所怀疑,对她例行询问。 金夫人都发表态度了,其他女人自然不敢追究,纷纷闭口不言。 金夫人点头,“去,我让我的两个丫头上去帮忙。” “我也帮忙,轻如小姐,你不要嫌弃我,好吗?”二姨太的女佣自告奋勇。 叶轻如可是二姨太的救命恩人,女佣翠儿这是在替二姨太感激叶轻如。 二姨太也笑,“轻如,你就遂了这丫头的愿,你不在的时候她可是天天念叨你,整日茶不思饭不想,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了磨镜分桃之好,害了相思病。” “哪有!二姨太,你玷污我名声。”翠儿被二姨太宠的,什么话都敢说。 一行人皆是笑出声。 上了楼,叶轻如用打来的热水先给侯佳玉兰烫脚。 女佣升起了炭盆,却打开了窗。 炭盆保证屋内的温暖,窗户一打开不会有憋闷感。 叶轻如服侍母亲换了衣裳,用热毛巾擦了身。 她给她盖上被子,特地量了体温,“虽然在外边的其他城镇里打了退热针,也吃了药,但我还是不放心您。” 门口,顾宜室从三个佣人的眼皮子底下钻了进来。 她站得老远不敢上来,眼睛圆溜溜的盯着这边看。 “宜室,过来,我重新跟你介绍。”叶轻如放下侯佳玉兰的胳膊,她刚往侯佳玉兰腋下夹了温度计,得过一会儿才能看。 宜室怯生生的过来,她偷偷看侯佳玉兰,小声的道:“我,知道,她,是姐姐的,娘。” “诶,对,宜室,你真聪明。”叶轻如摸了摸宜室的小手,发现她手有点冷。 小姑娘衣衫倒是不单薄,就是浸了水所以不那么保暖还有潮气。 叶轻如把她拉到浴室,“我帮你洗个澡,洗完澡你去厨房找钱婶,她会拿东西给你吃的。” “哦。”宜室很乖,坐着让叶轻如洗。 第一次洗澡的时候宜室简直是疯了一样,在浴室里面上蹿下跳。 抖了到处的水,龇牙咧嘴的跟叶轻如斗狠。 叶轻如是用尽了自己一身的驯兽本领,才把小丫头驯服。 洗过澡以后,她就更听话了。 让叶轻如想起京中那些富家子弟驯服猛禽的法子:一熬二饿三洗澡。 洗完澡的雄鹰,乖顺的像只猫咪似的。 就像此刻的宜室。 本来端坐着,被叶轻如洗的惬意了,舒服的趴在她腿上,“姐姐,喜欢你。” “姐姐也喜欢你。” “要,永远,在一起。她很是欢欣能留在叶轻如身边。 狼群和家人的死渐渐远去,虽然她午夜梦回仍会因为惨痛的经历发噩梦,在床上大喊大叫的喊哥哥。 叶轻如问她:“假如找到你的家人,你也不和家人在一起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98章 清贵人家 “家人?”顾宜室懵懂的双眼逐渐睁大,一丝惊恐融入她的眼底深处。 以前养大她的群狼,是她的亲人。 后来又多一个叫做之颜的少年。 如今在她的心目中,叶轻如可能就是她唯一的亲人的。 叶轻如有几分于心不忍,“也许你还有亲人活在这世上。” “姐姐,不喜欢,我?”顾宜室的惶恐一点点放大。 叶轻如心中一揪,只好作罢,“没有,咱们宜室生的这般可爱,性子也好,有谁见了宜室,会不喜欢呢?乖,怪我不会说话提些有的没的的,这事当我没提过,好不好?” 顾宜室大概是对叶轻如的话没有完全明白,只是在本能的害怕。 呆呆的点了点头。 她搂了搂叶轻如,寻求几分依赖。 又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乖,起来,天气凉,我们快点洗完,快点把衣服穿上。”叶轻如扶起顾宜室,继续帮她清洗。 小丫头在林子里呆久了,体毛比一般人旺盛。 每天都要打理,否则没法出去见人。 叶轻如帮她清洗过一遍身体后,还得帮她处理多余的体毛。 洗完了澡,小丫头穿着夹棉宽松小旗袍。 上面绣着精致的落雪梅花,一身粉嫩的跑去厨房找钱婶。 卧室里,侯佳玉兰睡着了。 叶轻如取出温度计。 温度计是华氏的。 大概是一百零二度,还有点烧呢。 叶轻如没有叫醒疲惫中熟睡的侯佳玉兰,只是找了留在府里的家庭医生要了退烧药。 把退烧药压在桌面,留个字条写好服药的剂量。 她关上门出去。 翠儿在门口等她,“叶夫人可好?” “还是有点发烧,若今天能把烧退了应该无碍。”叶轻如其实挺担心体弱的侯佳玉兰,说白了就是普通的风寒感冒。 只不过这病得好好养着,受不得劳累,不然就会一直恶化。 从侯佳玉兰生病以来,就没有一天安生过。 叶轻如很是担心会恶化成为肺炎。 关键是她对医术不太擅长,到时候根本起不到作用。 翠儿安慰她,“放心好了,轻如小姐,叶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定能病去如抽丝。” 叫轻如小姐总归听着,比叶小姐要亲近。 本家人都是这么称呼的。 “那就借你吉言,我现在要去见金夫人。”叶轻如能感觉到翠儿的善意,笑的柔柔的。 翠儿福了福身,“夫人和姨太太们在等你下去吃饭,为你接风洗尘。” “这都两点了,她们还没吃饭?” 叶轻如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因为有很多事要料理。 没有办法一进门就吃饭。 但她没想到的是,金府的女眷们竟然不吃饭等她。 翠儿点头。 叶轻如道:“带我去饭厅。” 饭厅里,女人们围着大理石紫檀木桌聊天。 嘴馋的顾宜室坐在金夫人身边,正在小嘴没停的吃一道樱桃酒酿奶豆腐。 奶豆腐甜甜的,点缀上七八个樱桃。 看着十分的艳丽诱人。 “夫人。”叶轻如福了福身,“姨太太们,好。” “轻如,快请坐。”金夫人道。 向来刻薄的五姨太也道:“叶小姐不用那么客气行礼,都是老朋友了。” 叶轻如落了座,坐在金夫人和二姨太之间。 厨房陆续端上温在灶上的各类佳肴,顾宜室那双被奶豆腐吸引的眼睛。 登时,又盯着桌上其他佳肴看。 叶轻如小声的道:“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帮你夹。” “是,姐姐。”顾宜室虽然是狼女,但因为被叶轻如“驯服”了,看着格外乖巧。 二姨太见顾宜室生的好,好奇的问:“这是哪来的丫头,生的这么好看,问她什么又不答,她好像只跟你说话,轻如。” “她是我捡回来的,姓顾,叫顾宜室。”叶轻如笑了笑,“在坐的各位在吴中都颇有人脉,若能帮忙找到她家人,我感激不尽。” “姓顾?”三姨太一听,来了精神,“卓夫人不就姓顾吗?当年卓夫人娘家在吴中,可是清贵门第,世袭的贵胄呢。” “是啊,江南大商人,好像还是包衣。” “就是就是,可惜说败落,就败落了……” 姨太太们七嘴八舌的,又议论起来。 金夫人一个冷冰眼神掠过,女人们知情识趣的闭上嘴。 金夫人温声对叶轻如道:“轻如,我会叫着大家一起帮你打听的,大家久居江南多少有点人脉。只要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说起来,宜室可能真的跟卓夫人有点亲戚关系,我……从面相上猜测的,就不知准不准。”叶轻如咧开唇笑。 金夫人听完若有所思,“这样啊,吴中首富顾家家道中落,如今人丁凋零,未必好找。” “诶,可以问问卓夫人啊,卓夫人可是顾府曾经大小姐。”二姨太好奇问起卓夫人。 三姨太则是道:“三少去了前线,大帅也去前线了吗?这次你们回来,貌似回府的只有你和你姆妈两个人咧。” “是啊是啊,其他的人可还好?大帅现在怎么样了?”五姨太和六姨太大体对金博彦颇有感情,忍不住的关心金博彦的情况。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599章 鸿运麻将 女人们都朝叶轻如看过来,这个问题才是她们最关心的。 “大帅挺好的,只是暂时有军务要忙。”叶轻如夹了块藕夹放在碗里,细嚼慢咽的吃着。 听到了金博彦的消息,女人们都安了心。 个个脸上挂上笑颜,不再追着叶轻如问东问西。 偶尔说两句话,无非说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夸今天厨房大师傅的手艺好,要么就是布店新进的样子货。 只有金夫人和二姨太两个人虽然面上含笑,却是眸底沉霜,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下午做局,叉叉麻将如何?”有人提议道。 这个提议简直一呼百应,府里好久没有搓麻将吃下午茶了。 女眷们纷纷应局,还问赌大赌小。 赌大的就是用金条做赌注,赌小就是普通的银元。 自从有了温梳碧那事,府里的女人噤若寒蝉,一个个都素了老长时间。 现在正是需要热闹的时候。 大家一兴奋,攒了个大赌局。 “轻如要不要一起。”金夫人问叶轻如。 叶轻如想了想,道:“我服侍完我额娘用膳喝药之后,可以下来玩两圈。” “你的盈亏都记在我账上。”金夫人体贴道。 金条赌局赌的太大,叶轻如人生地不熟。 要是输了,金夫人怕她资金上太难过,主动想帮她承担。 叶轻如柔笑,“好,一会儿,我忙完就下来。” “轻如小姐真是孝顺呐。”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女儿,我真是做梦都会笑啊。” 金府的女人个个都很会见风使舵,叶轻如明显是金家父子跟前的红人。 现在不管叶轻如说什么,都一大堆跟风拍马屁的。 不管她们夸赞的如何浮夸。 叶轻如都表现的宠辱不惊,微微颔首,“你们谬赞了。” 吃过了饭,侯佳玉兰还没醒来。 西药和字条都还在原来的位置摆放着。 过了两个小时,侯佳玉兰醒了。 叶轻如先服侍她吃饭,等了约摸半个小时,给她喂西药。 西药吃了爱打瞌睡,侯佳玉兰精神了没两下又睡下了。 叶轻如仍旧是留好一张字条。 轻轻掩上门,下楼去。 女人们攒了三张牌桌,坐在精致小巧的坤椅上。 白皙的素手在桌面上搓着玉质的麻将,麻将碰撞的声音清脆无比。 五姨太得罪过叶轻如,现在想讨好她。 看到叶轻如忙起身,把位置让给她,“轻如小姐,你坐,帮我打完这一局,我的牌还蛮好的。” “行。”叶轻如坐在五姨太的位置上,看了一下牌。 还真是好牌,没两下就糊牌了。 大家都觉得叶轻如打的好,招呼着她多玩两局。 佣人们来来回回的递干果蜜饯茶水之类的,一边打麻将还可以吃吃喝喝。 简直不要太舒服。 几圈下来,大家才发现叶轻如是麻将高手啊。 她的金手指摸过的牌,都是鸿运之牌。 一眨眼功夫,赢了三十根小黄鱼。 叶轻如自己看着旁边的记账本,都在想她还开什么餐厅,经营什么养猪场跑马场。 不得劲儿! 不如进茶室攒局搓麻将,闭着眼睛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叶轻如也不隐瞒,笑着道:“你们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我的梅花易数有点功底,这些牌都不用计算,看一眼就知道如何出牌能赢。” “啊,差点忘了你会玄术。”三姨太哀嚎一声,“我的荷包啊。” 叶轻如掩唇笑,“那你们还要不要我继续留下叉麻将?” “要的!要的,不许走,麻将桌上少了你不热闹,今天我们就舍命陪君子。”女人们赌博起来,也是要红了眼睛。 明知道叶轻如实力强悍,还非拉着她不走。 突然,外头女佣来喊金夫人。 说是前线那边,金三少打来电话。 金夫人面色微微沉着,前线的电话打到家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除非是打输了,让后方的人赶快逃。 想想也是,两家夹击吴中。 两兄弟又起内讧,打败仗的概率很高。 叶轻如在金夫人脸上看到了几许忧色,她也微微蹙眉。 脑子里全都是胡先生给她算的那一卦师卦。 过了一会儿,金夫人回来。 她沉着面。 气氛一下变得压抑了,姨太太们打麻将的心思一下飞了。 一个个都变得紧张兮兮的。 二姨太担忧的问:“可是……战事出什么问题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00章 贵客到访 “前线很好,东山省的严督军给蒋家和丰家施压,要他们退兵,他们可能这会儿正在商量和谈。” 金夫人被女佣扶着在位置上坐下,她眸光有些严肃清冷。 不像是在说什么好消息。 二姨太一脸懵逼,“那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吓唬吓唬你们。”金夫人白净的脸上,笑容绽了开来。 大家恍然发现。 此时此刻金夫人雍容华贵,曾经的老态消去大半。 哪怕九姨太当家的时候,言明自己儿子要继承金家大业,简直不把金夫人当人看,贱奴一样的折磨。 可金夫人受折磨一个多月,人却没有回归老态。 她看起来,也就四十岁出头。 原来女人的容颜是真的可以返老还童的啊。 有机会私下里,一定要找叶轻如讨教讨教驻颜的秘方才是。 二姨太舒了口气,气恼的嗔了一声,“姐姐!诶,你一向稳重。这么大的事,也开玩笑,我可是有心脏病的,我差点就要吃救心保济丸了!” “这事不对,既然是喜事,怎的专门打电话回来?”叶轻如不解,“毕竟和谈还没完全定下来,通知后宅女眷,感觉有点画蛇添足了。” 她心底里还有一个疑问,东山省的严督军占了两省之地。 他可是兵多将广,非常厉害的人物。 就这样的人,他能无缘无故插手吴中的事? 太莫名其妙了。 女人们不懂军务,一听叶轻如的话。 个个心里都骂她:乌鸦嘴。 不过大家可不敢得罪这位被世人称之为先生女人,面色上略带鄙夷,却没有一个敢出言挤兑叶轻如的。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金夫人端正了神色,抿了口龙雀舌,幽幽的道,“拉拢严督军的是一位贵人,这位贵人今日要到府上做客,在我们家里吃晚宴。” “能拉拢督军的贵人,那岂非极为尊贵之人?”二姨太反应过来。 其他女眷也是瞪大了眼睛,有贵人到家里来做客诶。 看起来身份还非常的不一般。 金夫人颔首,“勉帆说一定要好好招待,他只打了一个电话,严督军那边便愿意效犬马之劳。” “来头这么大啊,他是什么人啊?卖军火的财阀吗?” “或者什么高官之类的?” 女人们又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叶轻如总觉得金夫人形容的这个人有点怪怪的,不过她对这个神秘又尊亏的客人不太感兴趣。 晚宴她也不想参加,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况且她还有母亲和宜室要照顾,她们两个一个病一个小,都离不开人照顾呢。 金夫人被姨太太们缠的一脸无奈,“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勉帆只说他是我们金家的恩人,是金家未来的保障,要我们万不可怠慢了。” “如此说来,是要拟一份菜单咯,酒水也不能差,三少有没有说他的饮食喜好。”二姨太跟着金夫人一起管家,她天然的就对招呼客人有独特的敏锐。 金夫人摇头,“倒是没有说起,肯定要准备最好的,哎,我也不知道要拿什么招待贵人。” 万一拿捏错了人家的喜好,得罪了这位贵人。 金三少在前线,恐怕要吃亏。 天下哪一个当娘的不会为自己儿子多考虑,金夫人心中也是犯愁的。 “轻如小姐不是能掐会算吗?可以让轻如小姐算一算啊。”女佣翠儿插嘴。 二姨太觉得她越发没规矩,“主人家说话,你插什么话。” “诶,别急着怪翠儿,我看翠儿这个法子不错,是可以问问轻如的看法。”金夫人好像找到风向标了,她柔婉又高兴的看着叶轻如,“轻如,要不你就算一算要来的客人饮食上可有什么特殊的喜好,此事对于金家很是严重,也许关乎了我们金家的未来!” 叶轻如神情愣了愣,随即小声道:“夫人~这个算不了。” “那你随便推荐几个菜,我看你挺会吃的。”金夫人没有因为她说不会算,而放弃让叶轻如出主意。 哪怕不会算,叶轻如秉性上是个吃货。 吃货肯定能挑对食材。 其他女眷跟着金夫人符合,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叶轻如对吃食的鉴赏力推上了神坛。 叶轻如也看清了,金家这些女眷就是把她当吃货,要她拟菜单。 不说个一二三出来,人家肯定不会放过她。 叶轻如无奈,随口道:“恩,那……吃海鲜,沿海城市海鲜新鲜,做法讲究保鲜,烹饪起来不容易出错。” “这是个好主意,可是买什么海鲜好呢?市场上海鲜品种好多的,轻如,你有没有好的想法?”二姨太从翠儿那拿了纸笔,开始记。 叶轻如被赶鸭子上架,“明虾?” “现在不是明虾的季节,都是冷气货,怎么能给贵客吃冷气货?”有姨太太质疑。 二姨太白了一眼她,“听轻如的。” 叶轻如有点想哭,她不知道明虾的季节啊。 她就是个五谷不分的小吃货。 叶轻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改口丢面子,硬着头皮道:“冷气货的虾裹上面粉炸一炸,只要嘴巴不是太毒的人,应该就吃不出区别,其他的菜准备牛扒和沙拉,吐司和甜点去凯司令可以买现成的,酒水……就三星白兰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01章 寰燕烫发 “恩,还有吗?”二姨太飞快记着,她数了数本子上的条目,“还缺汤水,万一客人喜欢喝汤怎么办?” 叶轻如只能张口补一道汤,“奶油蛤蜊汤。” “奶油蛤蜊汤……”二姨太真把她随口说的菜当回事,认认真真的记下。 叶轻如心里唉声叹气,她又不认识要来做客的什么贵客。 可能是金三少结交的什么不知名的厉害人物。 既然不认识,那她说的菜单人家很可能未必会喜欢。 如果菜色不符合口味让贵客不高兴,就算金三少自己倒霉。 叶轻如想到最后,破罐破摔。 “是不是该提前上楼换衣服,梳妆打扮一下。”三姨太打了个呵欠,问了一句。 五姨太眼神慵懒迷离,她也有点困了,却是迷人的一笑,“烫个卷如何?” “好啊,寰燕很是流行,明星模特都是这么烫的。”六姨太一听,来了精神。 叶轻如本来想找机会溜走的。 几个姨太太又撺掇着她,说她的头发长度刚好适合烫卷。 叶轻如拗不过一群漂亮娇艳的女人软语请求,娇滴滴的简直是针尖扎在心的心头肉上。 嘴巴一抖居然答应了,什么叫做吴侬软语她算是领教了。 长这么大,她都没烫过头。 “哇,轻如小姐,你……你……也太适合烫头发了。”女佣翠儿帮叶轻如烫完,捧着西洋镜照在叶轻如雪肤嫩白的脸上,一脸的惊艳。 六姨太走过去一看,再摸了摸自己同样的发型,一脸黯然。 确实漂亮,叶轻如脸生的乖顺。 没想到发型一换,竟然是如此多娇的风情。 看一眼,都挪不开细实线。 五姨太是戏班出声,声音又尖又利,“你这个模样要去混明星,歌星和演员都要没饭吃哦,比那个演电影的叫什么马小玲的影后,好看上一万倍。” “恩,是不错。”二姨太一看,喜悦上了眉梢。 叶轻如一脸央求,“我额娘不知道醒来没有,我想去陪陪她。” 人人都觉得她烫了以后好看,她自己看着镜子却好像看着另外一个人。 寰燕发型由心灵手巧的翠儿烫的,每一丝每一缕,都打理的精致。 一颦一笑,都是极致的媚态。 嘴角勾了勾,有点祸国殃民的妖姬的感觉。 那张脸就是张假脸! 原来发型对一个人的气质影响着么深远啊,她早知道坚决绝对百分之百不烫头! 望着镜中的自己。 叶轻如找不到平衡点,她一时没适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发型。 “去,她们忙梳妆要个把小时,暂时不会有时间缠着你。”二姨太说了一句明白话。 现在那些缠着叶轻如的姨太太们,都为了装扮自己忙的不亦乐乎。 叶轻如有了喘息的空间,回到房间陪侯佳玉兰。 侯佳玉兰醒了,坐在床头看书。 叶轻如没有打扰她,悄悄吩咐钱婶一会儿把晚饭端上来。 本来她也没想要参加什么晚宴,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就更不想出去见人了,她没脸见人!! “轻如。”侯佳玉兰放下书。 叶轻如也在看书,她马上问:“是渴了吗?” “没有,轻如,你这般样子很好看。”侯佳玉兰气质如兰的说着。 叶轻如笑,“额娘,你觉得好看呐?我觉得怪怪的。” 嘴上虽然有点自我怀疑,但她心情瞬间放晴了。 “是好看的,轻如,你这般年纪大概可以许配婚姻了,是额娘耽搁了你。”侯佳玉兰突然的道,声音一如既往的柔。 叶轻如摇头,“没有耽搁,额娘,你无需自责。” “我欠你一个夫郎,我帮你准备起来,可好?你二十了,都是法定可以结婚的年岁了。”侯佳玉兰笑意盎然。 叶轻如脸烫烫的,“额娘,你也觉得我该结婚了啊,如果您愿意为我操持,自然是大大的好。” “恩,我们和郭家是不是有过……婚约。”侯佳玉兰点头。 “我自己把婚退了。”叶轻如有些局促的低下头。 上一辈定下的婚约,她私自退了,她挺怕额娘责怪的。 “别担心,额娘不是怪你,报纸我看了,郭家多半是毁了我们贝勒府的幕后黑手。婚退了挺好的。” 叶轻如一听,心中满是暖意,趴在侯佳玉兰的膝盖上,“我给阿玛报仇了,给我们家报仇了,我亲手毁的郭家。” “难为你了,当初那个婚姻真是不该,额娘这一次一定给你一个最好的。” “恩。” 楼下,六点钟。 晚宴如期开始。 一辆银色劳斯莱斯停在门前。 上面先是走下来一个五官深邃的洋人,女佣上去迎接,“先生,不知如何称呼,您是不是我们大少帅邀请的尊贵的客人?” “弄错了,我不是。”洋人摆手。 女佣郁闷了,这么大的排场。 世界顶级豪华轿车劳斯莱斯上下来的人,竟然不是要来府上晚宴的?? 那这位尊贵的洋人先生是来做什么的? “坐在车里的那个才是,我……只是他的助理。”洋人咬字生硬,明显对汉话仍旧不太熟练,他躬身行贵族礼把车里的人请出来。 就见一双蓝黑色的骆驼皮皮鞋从车里踏出来,那人的腿比刚才洋人的腿还长。 站在门口迎接的姨太太们,都眯了眼睛:难道再下来的还会是个金发碧眼的洋人吗?金三少什么时候和洋人有这么亲密的交往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02章 舞会 下一秒,男人利落的下车。 竟然是一个戴着银面具的男人,看不出到底是不是洋人。 不过他的身高看着比那个金发碧眼的还要高,说不定也是个洋人。 洋人介绍道:“我叫罗丹,法国人,这位是青帮的御爷。” “罗丹先生,御爷,请。”佣人忙躬身指引。 脑子里却还没反应过来,法国人罗丹是何许人也,青帮的御爷又是哪位啊! 金夫人已经意识到自己面前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人,走上前和御冰夷打招呼,“御爷,罗丹先生,您能来到仓城,小城蓬荜生辉。” 她就显得比佣人有头脑,喊御爷的名字在前。 “金夫人。”御冰夷礼貌行脱帽礼。 罗丹入乡随俗躬身行礼,“金夫人。” 金夫人介绍,“这些都是金府的姨太太们。” 御冰夷微微颔首。 罗丹却是笑着过去,跟这帮风情万种的姨太太们握手。 洋人吃的西餐热量高,掌心温度高力量重。 姨太太们跟他握手之后,两颊都翻起了微红。 一同走进去金家的时候,罗丹小声跟御冰夷说:“她们长得可真漂亮,金博彦还真是艳福不浅,有这么多貌美如花的妻子。” 他心里还小声嘀咕了一句,给我一个就好了。 可惜他到现在,还是个单身汉。 为什么世道如此的不公? “现在都是寡妇了,你不是还没结婚吗?可以挑一个,看她们的表情,好像不嫌弃你洋人的长相。”御冰夷不羁的回答道。 罗丹笑着耸耸肩,“你们国家的人好像不喜欢嫁给外国人,希望这次,我不要再被嫌弃了,丘比特之神能赐给我一个缪斯女神。” “瞧把你美的,加油,努力生个孩子出来玩。”御冰夷小声的调侃。 金夫人和二姨太一起,庄重请御冰夷和罗丹入了席。 巨大的长桌上铺了暗红色夹杂金丝的丝绒的桌布,伊丽莎白式的榉木烛台上白色的蜡烛灯火莹莹。 所有的餐具都是纯银的,餐盘也十分考究。 花纹描绘的水准精湛,镶着金边。 粉白的玫瑰刚刚喷洒过水,带着水珠放在几个浅红色的玻璃花瓶里摆放在桌上。 餐前酒和点心先上。 罗丹瞻前顾后一番,找了一圈,小声道:“没看到叶轻如啊,你媳妇怎么不在,她们是不是欺负你媳妇了?” “我媳妇不喜欢热闹,她不知道我要来,肯定躲楼上了。”御冰夷知道叶轻如的头脑,她去哪里都会被人所敬服。 金家的女眷们没把她捧成女皇不错了,还欺负她? 他可不信,有人敢惹他的小女人。 金夫人见尊贵的客人御爷和罗丹交头接耳,心里略微有些敏感,“是不是菜色不符合口味?” “没有,菜色很好,尤其是新上来的炸虾。”御冰夷吃着炸虾,动作优雅,但从语调中就能听出愉悦。 金夫人笑,“炸虾是我一个妹妹推荐的,她觉得来府上的客人会喜欢,谁知您真的喜欢这道菜。” “这个季节本来没有明虾,油炸一下去腥,吃不出冷冻的感觉。你的这个妹妹,很有想法。”御冰夷即便带着面具,笑容潋滟。 也让一众女眷挪不开视线,包括上了年纪的金夫人。 她以为自己的一颗心完全的冰封了,不会再因为世间百态有一丝一毫动摇。 美丽的东西都是稍纵即逝的,所以她看那些长得好看的男人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唯独眼前的御爷,简直能用风华绝代四个字形容。 饭桌上,姨太太们没资格说话。 金夫人作为女主人,稍微和御冰夷寒暄了一下。 金夫人感谢道:“勉帆说是您请来了严督军出面,我要好好谢谢您。” “小事一桩罢了。”御冰夷跟金夫人干了一杯,就不怎么说话。 倒是罗丹,挺会说的。 跟金夫人谈天说地的,金夫人笑着附和,有时候也会发表几句见述。 说的还挺有深度的,不是简单的深闺妇人。 偶然的,本来不能说话的三姨太和五姨太也加入了聊天。 饭后,上甜点。 是凯司令买的。 老远有个女孩站着,垂涎三尺的样子。 金夫人笑着招手,“宜室过来,我的这份给你。” “好,大阿姨。”宜室噔噔跑过去。 坐在金夫人腿上,把蛋糕吃完了。 她餍足的笑了下,其实还有点意犹未尽。 御冰夷起身,把自己的那份端过去给顾宜室,“我这份也给你。” “你……你也在。”顾宜室看到御冰夷,一脸的惊悚,“坏人!你来,跟我,抢姐姐,的吗!” 说完,她脸上露出了抓狂的表情。 凶狠的呲开嘴,威慑御冰夷,“嗷嗷,离她远。” “说什么呢?小家伙,我认识你?”御冰夷的手掌落在她的头上,这个丫头还在记仇那天在林子里,他点了人家的睡穴。 这一下,那一天被他压制的感觉又到了身上。 顾宜室抖的跟筛糠一样。 她怕。 在坐的姨太太们都露出了鄙夷之色。 御爷怎么跟一个孩子为难? 金夫人凝神望了一会儿,笑着打圆场,“宜室心智不全,不似一般孩子,她总是认错人,御爷不要见怪。” “不见怪,吃完了,我该走了。”御冰夷收回了放在顾宜室头顶的手。 二姨太想到了一会儿的安排,挽留道:“御爷,留声机准备好了,您留下来参加舞会,跳跳舞,把食消了,再回去也不晚。”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03章 和别的女人跳舞! “还有舞会吗?我就客随主便。”他身上有种清贵的距离感,却是很随和的答应了。 长桌被撤去,铺上红地毯。 舞乐门的几个专门的舞者被请进门,男女各两名。 跳舞的技法皆是万里挑一的好。 江南风气开放,音乐从留声机里一响起。 爱好跳舞的姨太太们就上前找男伴跳舞,勾着男舞伴的胳膊滑入舞池。 连罗丹都被五姨太邀请,舞姿优雅的跳了一段狐步舞。 一袭剪裁完美燕尾服的御冰夷,玩着手里的礼帽隐没在幽暗里。 他双腿交叠着,似帝王般笃定。 黯淡的舞池灯光照耀下,银面具更显独特的神秘。 罗丹已经换了两个舞伴了,都没人敢找他。 要知道他才是这场舞会的主角。 “先……先生……我……我可以跟你跳个舞吗?”歌星慵懒沙哑的唱腔中,多了一个怯生生的女声。 女声听着也就二十来岁,因为主动靠近神祇一般的男人而战栗。 男人抬头,眼底的眸光幽深似潭,“你?” “我跳舞很好的,不会踩到你。”她水光潋滟的眸望着御冰夷。 那是府里的十一姨太。 年轻漂亮,性格软软的不争。 平时没什么存在感,此刻倒是很惹眼。 很多人朝她看了过去,她脸上的红晕更甚。 阿庆管家连连摇头,十一姨太怕是生了什么异心。 和男人跳舞不可怕,生出异心的女人才是最糟糕的。 等金博彦回来了,他要如实汇报。 这时,楼上传来了节奏平稳的脚步声。 阿庆管家亲自上去迎接,“叶小姐。” “舞会要到几点啊?”叶轻如就站在楼梯上,没有完全下来。 阿庆管家问:“可是影响您休息了。” “如果十点以前能结束的话就无妨。”叶轻如想着生病的侯佳玉兰,眉头轻轻颦起。 阿庆管家回答道:“这个您放心,来的是两位男宾,府里只有女眷,着实不该玩的太晚。” “我知道了,我去一下厨房,讨点零嘴。”叶轻如其实是嘴馋凯司令的蛋糕,跟阿庆管家打了个招呼,径直要去厨房。 阿庆管家跟叶轻如熟了,知道她的喜好脾性,对着叶轻如的背影道了一声:“栗子蛋糕和可可蛋糕都给您留着,找不到的话,问一声钱婶,她会帮你拿出来。” 叶轻如没回头谢过,“好,多谢你了,阿庆管家。” 以前阿庆管家对她印象可不怎么好,现在倒是慢慢接纳了叶轻如。 御冰夷冷魅的眼神微动,“好,那就跟你跳一段。” 乐声很大,还有嘈杂的高跟鞋落地的舞步声。 他声音又是那么小,慵懒又低沉。 可叶轻如第一时间听的一清二楚,她觅食的心态一下就散的干干净净。 是他! 给东山省督军打电话的人居然是他,叶轻如怎么也没想到他有操控军权的能力。 整个人愣住了,然后又觉得涩的很。 昏暗中,女人纤细白皙的胳膊挽住了他。 两个人款款走入舞池中。 热情的探戈一下点燃了舞池的气氛,每一个回旋的舞步都如火般炙热。 滑动的舞步,曼妙轻盈。 那女人穿着一身定制旗袍,腰身的部位比之寻常旗袍专门收了。 把精致姣好的身形曲线完美的勾勒,那小腰细的不堪一握,更是柔软的可以适应任何的舞姿,她朝他靠近简直要八爪鱼一样缠上去。 叶轻如咬了一下唇。 这时候,还吃什么吃? 她眯了一下眼睛,朝那边走过去。 男人嘴角一丝得逞的上扬,又因为身边舞伴过重的香水味皱眉。 女子还以为他钟情自己的舞蹈心悦发笑,“御爷,您是第一次来仓城啊,什么时候离开?要不明天我带你去仓城逛逛。” 他不言,冰雕一样的阴沉。 双眸盯着叶轻如的方向,一瞬不瞬的看着。 女子脸色微微青了,眼底有了一丝失落跟懊恼,她又喊了一声:“御爷~” 身体要贴上来,御冰夷放开她的手。 巧妙挪开,拒绝了肢体接触。 叶轻如还没到,就被一个小小的身体拦住,“姐姐,不去。” “为什么不去啊?”叶轻如看着脸上红扑扑气鼓鼓的顾宜室,有些不明白,小家伙明显是受了气,才一副河豚的样子。 顾宜室小鼻子皱着,“他,坏人,别,不要我。” “你怕我跟他跑了?恩?”叶轻如觉得好玩,把顾宜室抱起来。 顾宜室捧着她的脸,唧亲了一口,“你是,我的,他,坏。” 可不是坏么? 搂着十一姨太跳舞挺舒服的么。 这还是她看见的,没看见的不知道多少艳遇呢。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男人都很花心! 心里堵着气。 “走,去厨房,阿庆管家说,还剩栗子味和可可味的奶油蛋糕。”叶轻如气冲冲的朝厨房去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04章 你不许亲 “恩!”顾宜室就跟打赢的大公鸡一样,把一身的彩毛都翘起来了。 对于她来说,叶轻如是她唯一的亲人。 而那个戴面具的坏人,不仅欺负她,还要跟她抢亲人。 叶轻如站在自己这一边,她当然高兴的不行。 厨房,佣人们下班。 里面一片幽暗。 叶轻如不太清楚电灯的开关,盲目的摸索找寻。 还好她眼睛能夜视。 一道残影掠过,感知觉得面前的空气都高了好几度。 有堵人墙立在那里,有力修长的手还把她的下巴给狠狠捏住了。 他声音里透着阴狠,“把她扔了,立刻。” “我凭什么听你的,她是我妹妹,我为什么要扔她。”叶轻如紧了紧怀中的顾宜室。 只觉得厨房的气压更低,身边的男人怒意阴沉。 小狼女要独占他的女人,他怎么能容忍。 没办法,谁让他媳妇那么招人喜欢。 御冰夷冷哼一声,唇凑上去吻她,“不听也行啊,那就让她看着我们亲密,你要是不怕少儿不宜的话。” “你……你简直……丧心病狂,你不许亲,万一来人了怎么办。”叶轻如唇被堵上的那一刻,就彻底透不过气。 他就好像渴了很久的沙漠旅人,突然发现一汪泉水般,极力的攫取她的湿润,要把她榨干位置。 叶轻如简直要哭了,她软软的有点打颤。 怀里还抱了个小的,导致她赧然的整个耳朵都烧红了。 简直可恶啊! 怎么以那么霸道那么坏,可以在厨房堵着她要亲她。 刚才在舞池,还跟别的女人跳舞。 男人都是这么厚颜无耻的吗? 御冰夷亲她的时候,顾宜室非常的生气。 长牙五爪的挠他,奈何指甲被叶轻如剪了。 没什么杀伤力,打在面具上威力更是消弭于无。 叶轻如实在招架不住,更是羞耻的想要找地洞钻,“你……放开我,我把她放下。” 声音里有带着鼻音的哭腔,她是真的急了。 “你要再不放开,我以后都不理你了,听见没有,御冰夷,不带这么故意欺负人的……”她着的哭了,哭的人的心都要碎了,软软的满满的委屈。 御冰夷手臂的力道稍微松了点,叶轻如立刻把怀里的顾宜室放了,“宜室……你……你去玩自己的,一会儿到钱婶房间,让她给你拿蛋糕。” “姐姐。”顾宜室不想走,她想打死这个坏男人。 叶轻如小声又窘迫的道:“你不要担心,他是我的亲人,不会伤害我的。” 小女孩怎么知道夫妻关系和男女关系,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亲人关系。 一个人可以有很多亲人,但她只有叶轻如啊。 顾宜室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她捂着眼睛扭头跑了。 叶轻如有点担心,走上去几步,“宜室。” “一个任性的小女孩而已,你管她那么多干嘛。”他把她拉回怀里。 厨房门口,传来阿庆管家的声音。 阿庆管家道:“轻如说去厨房了,不过厨房怎么没开灯。” “可能是不知道开关,又上了楼,我上楼去找她。”钱婶对阿庆管家道。 两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到阿庆管家和钱婶都走了。 叶轻如的呼吸才逐渐均匀,“你放开我,去找那些姨太太跳舞啊,在厨房里堵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容不得你朝三暮四,你还是不要招惹我的好。” “真是越发娇气了,如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最美,头发刚烫的?恩?”他咬噬住她的耳垂,舌尖在灵巧的挑逗,“我答应她邀请的时候,动作那么慢,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上来阻止,你要是阻止了,我肯定跟你跳。” 叶轻如气的真的是跟火车头的烟囱似的,她头顶要冒烟了,“哼,我可不敢破坏御爷你的好事,那十一姨太生的那般美艳,腰身更是万中无一的纤细柔软,你还找我做什么。” “她能比的过你一根手指头?如儿,我就是想你在乎我,你今天很不一样,把我的胜负心都勾起来了。”他从她的耳畔吻过,到达她的锁骨,手还解开衣襟滑进去。 叶轻如简直要疯了,这可是金家厨房,他居然要在这种地方欺负冒犯她! 狠狠的压住他乱摸的手,叶轻如另一只手捏住他的脸,“你也太幼稚了,御冰夷。” “你都不知道你多美,恩?把自己打扮的这样花枝招展,你没发现但凡是个男人,在你身上都挪不开视线了?谁允许你这样了?”他自己跟别的美女跳舞,却厚颜无耻的赖账,手指把玩叶轻如的下巴。 他一点点的轻吻她的脸颊,消磨她的意志,“我太想要你了,把自己给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05章 无原则,无顾及 “又在发疯,御冰夷,你答应过的事想食言而肥吗?”叶轻如嗔怒了一句,声音却莫名软和下来,“额娘今天才说,要把我的婚姻操办起来,你就不想名正言顺里的和我一起?” “恩。”他的手拂开了她的阻挡,在她柔软的娇躯上游走着,“一会儿陪我跳舞。” “不要!”叶轻如本来是不介意在江南,和他的关系被人知道。 可现在一想起来十一姨太要往他身上趴的那一幕,她就想把自己眼珠子挖下来洗一洗。 御冰夷冷笑一声,“不陪我跳舞?好啊,那我现在就把你给办了,叶轻如,我什么德行你应该知道,我就是青帮的地痞,我做事没有原则也没有顾及,不会在乎世俗礼教……” 他的面具被陡然被面前的女人揭开,嘴唇被软香的手堵上。 纨绔轻浮的言语戛然而止,他邪魅的望着面前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小女人。 “就因为头发,那么生气?”要是以前她肯定要被他的无耻侵犯气死,现在她对他多了很多心软,更试着理解他的霸道和侵占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变得和别人不一样。 不一样到她可以美化他,对他的占有不会反感。 御冰夷挑眉,“你照过镜子了吗?” “照过。”叶轻如道。 御冰夷,“那你还觉得委屈?” “可是都已经烫了,又变不回去。”叶轻如委屈巴巴的道。 他轻轻的哼,“那就要接受我的惩罚。” “惩罚就惩罚,我都听你的,那个……以后是不是都不可以有这个发型了?”她低声的问。 御冰夷在她唇上浅吻几下,“可以啊,等我在家里打造好一个关你的笼子,你在家里可以烫好了专门给我看。” “你是……混蛋吗?要把我关进笼子,我……”叶轻如觉得很气,更有点害怕他真的这么做。 这时,厨房的灯开了。 原来厨房的灯在走廊上。 钱婶看着他们两个,整个人笼上了一层惧怕的寒冰,她吓得上下牙齿都在打颤,“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走错了,我先走了。” “没走错,我……要带她去跳舞,你拿了栗子蛋糕,直接去客厅。”御冰夷牵着叶轻如的手出去,冷淡的交代。 钱婶躬身,“是,御爷。” 等他们走了,钱婶才直起身。 御冰夷看着肆无忌惮,但出于对她的照顾还是收敛。 二人一前一后来的客厅。 叶轻如到了客厅,恍然一下子才了解到御冰夷妒忌生气的原因。 客厅里包括家里的男仆,管家阿庆都不经意看她。 他们都是下人,所以只是情不自禁,表情和态度都会有所收敛。 所以,叶轻如没注意的话是感觉不太出来的。 罗丹盯着叶轻如的脸蛋和身材,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她穿傧相礼服的时候,把自己打扮的像是个人形的糖果。 只是可爱。 那种喜欢可爱型的男人才会招架不住。 法国人罗丹喜欢什么? 喜欢成熟有风韵,特别是东方风情到了妩媚地步的女郎。 之前,他就喜欢过马小燕很长一段时间。 影后马小燕比之现在的叶轻如,连根草都算不上。 他也忘了那是谁的女人了,直直的看着。 直到他感觉全身遭受透骨钉一样的恶寒,才倏然发现自己被御冰夷恶狼一样又野又冷的视线盯着。 简直要把他的身体打的千穿百孔。 十一姨太见御冰夷回来,主动上前福了福身,“御爷,您去洗手间怎么这么久啊,我好等呢,我们继续跳舞?” “他去洗手间迷路了,还是我帮他指路的,御爷,可否赏脸,跟我跳一支舞呢。”叶轻如不太习惯和其他女人争风吃醋,但她看到别的女人靠近御冰夷,心里的确有一股气憋着。 她上来主动邀请跳舞,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自然。 十一姨太微微错愕,她没想到风情绝佳,还有康瑾做靠山的叶轻如居然要主动跟青帮的副龙头跳舞,“啊?轻如小姐,你不是瑾爷的未婚妻吗?” “是,我是瑾爷的未婚妻,可只是跳舞罢了,你……不也是金大帅的姨太太么?”叶轻如挑眉,不过她心里恶寒了一下。 刚才说道瑾爷未婚妻几个字,她明显感觉到那个男人阴刻冷毒的视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06章 爱上,混球 十一姨太绰约一笑,“那就请御爷来选。” “十一姨太。”御冰夷嘴唇上扬的唤了一声十一姨太。 十一姨太脸上的欣喜掩饰不住,“您选的是我吗?御爷唤我绾绾就是。” “只是跟你说一下,你想要的东西不再我身上,别白费功夫。”御冰夷眼底寒霜倾覆,包裹着杀意。 十一姨太笑容一滞。 “这枚戒指还你。”御冰夷西装口袋取出,扔回十一姨太怀里。 那是一枚鸽血红的宝石戒指,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样子。 不过叶轻如眼尖,一扫就看到上面暗藏的机关。 十一姨太整张脸煞白,“御爷……” “如果你再漂亮点,美人计可能有用。”御冰夷口吻说不出的轻蔑。 蓦地。 叶轻如扯住了他的领带,把御冰夷扯进了自己身边,“那我的美人计呢?御爷。” 唇角微勾,眼眉勾魂摄魄。 淡扫粉黛的脸上,有酽艳风情冽冽。 “轻如小姐就是个女妖精,你引诱我,我很是受用。”御冰夷捏着她的下巴,银瞳里有蛊惑人心的潋滟。 叶轻如的腰身被他狠狠搂住,他领着她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旋转进舞池。 金夫人从十一姨太和御冰夷的对话中听出了猫腻,一边看着舞池中的叶轻如和御冰夷二人,一边问十一姨太,“你跟御爷怎么回事?” “夫人,御爷只是不喜欢我送的礼物。”十一姨太柔声回答。 金夫人看向阿庆管家,“把戒指交给擅长暗器的副官,让他们检查。” 十一姨太看着戒指被阿庆管家拿走,牙齿紧紧咬着嘴唇。 她眼底有一丝凶光,更有一丝阴毒。 叶轻如和御冰夷非等闲之辈,二人皆是舞步娴熟。 身体火热的贴着,在快节奏的伴奏中舞步丝滑,丝毫不落。 在高频的舞步动作中,他仍有机会腾出功夫在她耳畔缠绵,“女妖精,这可是自己玩火,一会儿擦枪走火了,可别在骂我是流氓混蛋。” “不许喊女妖精,听着不正经。”她的火热持续了不到一分钟,随后又羞赧起来。 柔软的穿着旗袍的身子贴着他穿衬衣的精瘦身材,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你这呢么不解释呢,跟我说答应十一姨太跳舞,是为了甄别她间谍的身份。” “你看出来了?”御冰夷柔声问,脚下舞步不停。 他单手搂着她腰,直接将她悬空。 让她不需要用任何力,依赖着他的步调就能完成完美的舞姿。 这是从上次在婚宴上总结的,他跳的太热切。 她体力跟不上,就会想逃。 南方湿气重。 叶轻如在江南越发懒得动,她挺受用被他带着跳交谊舞,“再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了,她往你口袋里放的戒指上,暗藏了一个隐藏毒针的机关。” “可不是,她今晚打算杀了金夫人,嫁祸给我呢。”御冰夷勾勒下叶轻如的鼻子。 叶轻如一开始有些不自然,碰上他缱绻的视线,不自觉的贴近他,压低声音说话,“金夫人是金三少的生母,这是故意破坏你和金三少的关系,可是你身份极高,哪怕在你身上有杀死金夫人的暗器,旁人也不能搜身你啊。” “这你不知道了,我车上已经被人绑上炸药了。”御冰夷嘴角微扬,邪邪的道。 叶轻如心中一凛,“这是想炸死你,然后借用清理爆炸现场,找到和你一起被炸的含有毒针的戒指,到时候你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你猜,她是谁的人?”御冰夷笑问。 叶轻如伏在他肩上,“那还用猜吗?不是丰家的人,就是蒋家的人。” “今晚她就会被金夫人赐死,你不用忧虑。”他贴着她腰身的大掌摩挲着。 她低低的喃,“对不起,误解你了,平白吃那么大一个干醋。” “说什么对不起,我巴不得你多误解几次,哈哈哈。”他轻笑出声,“反正你对我有再多歉意,都不能转化为实际行动,不能给我……我最想要的,还不如没有歉意。” 这就是传说中的斤斤计较,任何一丝一毫的情分。 都想转化为好处,不然就觉得白瞎。 瞧瞧。 她这是喜欢上了什么样的混球! 叶轻如瞪了他一眼,“哪怕我愿意,这房子里有风如意留的那么多的阵法,也不宜你多待,我真不明白你,为何要来这里找罪受。” “想看看你,顺便让你协助清除金宅里限制我的法阵。” 御冰夷拉着她的手,轻轻揉捏着像是爱护心爱的至宝,“等清除了法阵,我随时都能来,你就不用一直唠叨我会受伤的事。” 叶轻如则是有点不自信,“交给我?我不擅长法阵,这种东西需要实操,还要法阵的原始图,不然清理不干净,若搞错了法阵的次序,还容易被反噬。”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07章 好凶 “你还不知道,澜儿去湘西找我时,救了风卓烈。”御冰夷莞尔的道。 叶轻如微微一凛,“救?” “恩,风卓烈受了重伤,因为门内哗变。”御冰夷简短的几个字,把前一阵子灵学会内部的血雨腥风告诉叶轻如,“刚好澜儿路过,就把将死不死的人捡回去了。” 澜儿湘西一行所遭遇的,他用寥寥数字讲清。 叶轻如能听得出这几个字后背的厚重感,“主导他们门内哗变的莫不是风如意……” “恩?猜的还挺准。”御冰夷笑意浓烈,“听说风北翼下落不明,可能是死了。” “可惜修把风如意放了,她的罪行,根本死有余辜。”叶轻如能想到是风如意制造了学会内部的哗变。 还是因为基于对北翼、卓烈两兄弟的了解。 他们两个一个温和如玉,一个是单纯的少年心性。 风如意则是阴刻歹毒。 跟这两兄弟的性格格格不入,他们之间有分歧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御冰夷摸出一只螭龙玉佩在叶轻如眼前一晃,“我要杀她,随时都可以了。” “这是……”叶轻如还没看清,他就收起来了。 玉佩之前应该是法器,现在法器阵法被破坏了。 所以他拿在手里不会受到伤害,上面却仍旧留有一丝长春子的气息。 “金三少偷出来的。”御冰夷道。 叶轻如一下就想到了,“那次金三少被风如意金针刺穴,差点全身瘫痪了,是他偷了玉佩。” “正是。”御冰夷承认。 叶轻如有一说不解,“可……风如意那么警惕,少了什么东西,她能不知道?” “我做了个一样的,让金三换了。”御冰夷自信道。 叶轻如眯了眯眼,对他的话抱有一丝疑惑,“可那东西是风如意贴身戴着的,你怎知是什么样子的,还提前打造了一样的。” “这种法器呢,需要一个质地上乘的宝石玉石之类的东西来承载。”御冰夷不厌其烦的跟她解释,“再把阵法刻进去,我不敢说全国古董行都在我的掌控,至少江南这一块是这样的。 任何人买过什么东西,去过哪家商铺都有迹可查。” 叶轻如莫名有点想笑,最终只是在两个人转入比较阴暗偏僻位置的时候,借位在他脖颈上点了一下。 对御冰夷来说,此时的风如意就是个死人。 他睚眦必报,得罪了他不会轻饶的。 暂时没杀风如意,大体是想看看她会做出什么幺蛾子。 他们两个人在舞池里跳舞,根本不知道疲倦。 跳了四五支舞曲,大部分人都歇了。 他们才后知后觉的停下。 钱婶端来了两块栗子蛋糕,还有银制的挖勺。 “去把那个狼崽喊来。”御冰夷对钱婶道。 叶轻如微微抬眼,“人家有名字,叫顾宜室。” “恩,记住了,下次就这么叫。”御冰夷好像这会子才知道人家小姑娘的名字。 小姑娘对她有敌意,他对狼女也没多少好感。 态度也就漫不经心的。 顾宜室被叫来了,本来听说有栗子蛋糕吃。 奶白色的脸上全是兴冲冲的表情,一看御冰夷那个大坏蛋还在。 她脸上笑容登时就僵住了,她凶凶的瞪着御冰夷。 小幅度的龇着牙,跟他死磕。 叶轻如抱起她,把她放在腿上,“还有块蛋糕,是给你留的,御爷给你留的。” “他?”顾宜室看向邪邪的戴着面具,不怎么像是好人的御冰夷。 心里很鄙夷。 那个坏人留蛋糕给她吃,怎么可能。 他坏的要死。 要打她,还要抢走她的叶姐姐。 叶轻如把挖勺给顾宜室。 自己先吃起来自己那一份,顾宜室被蛋糕吸引也吃了起来。 她一开始总是狼吞虎咽,最近总是偷偷看叶轻如吃东西。 慢慢的吃东西的动作越来越像她,餐桌仪态逐渐变的像那么回事。 此刻遇到叶轻如的目光,立刻露出奶奶的甜兮兮的笑,“好吃。” “宜室,你知道吗?成年人之间,有男女之别,养你的狼王,有自己固定的配偶,狼后,对吗?”叶轻如突然给顾宜室讲起。 御冰夷的视线微冽,侧了过去。 顾宜室没想那么多,点点头,“夫妻。” “对,你知道夫妻这个词的定义,想来应该是之颜教你的。”叶轻如道。 她点点头。 叶轻如继而又道:“我……我和御冰夷就是狼王和他妻子之间的那种关系,狼后没有夺走狼王对你的照顾,反而还会很疼你,御冰夷也是,他不是你的敌人,上次欺负你……是因为……他总喜欢逗小孩子,玩笑没个轻重,你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呵呵。 他第一次见澜儿的时候,还想掐死澜儿呢。 简直是极品啊。 当然这种话,叶轻如可不敢当着御冰夷的面说出来。 “夫妻,你们是夫妻……”顾宜室歪着脑袋理解,她才九岁。 还在森林里呆了九年,一时不复杂的男女之间的关系和情感正常。 叶轻如摸了摸她的脑袋,“没关系,你慢慢理解,姐姐不急,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家人,我的另一半,也会是你的家人。” 然后,顾宜室就在想。 姐姐可不可以换一个另一半,这个好凶啊。 “姐姐,枪声。”顾宜室的面色忽然青白,害怕的在叶轻如的怀里发起了抖。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08章 什么姿势? “你没听错吗?”叶轻如觉得顾宜室可能是听错了。 以她对声音的灵敏度,若是周围有人放枪不可能没听见。 顾宜室睁大了眼睛,“有,在花园里。” 花园那么远的地方放枪,她都能听得到。 听力是比叶轻如都敏锐。 叶轻如没想着去询问御冰夷,自己捏着下巴想了一下,“莫不是……十一姨太被枪决了?” 刚有了这个猜测。 金夫人和阿庆管家说了两句话,朝叶轻如这边走来。 “御爷,有件事我想同您单独说说。”金夫人道。 叶轻如见金夫人神色凝重,想必是有要是要告知,于是放下了挖勺,抱着顾宜室要走。 御冰夷拉住她的手腕,“轻如是我义妹,我没什么事需要瞒着她。” 听到义妹两个字,她心头微微一灼。 有点委屈。 但无从反驳。 义妹这个称呼,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十一姨太被紧急审问了,牵扯出了府里她其他的同党。”金夫人表情果断,“您的车里被人秘密装了炸药,不过我已经派人拆除了。” “有劳金夫人。”御冰夷端起洋酒杯喝了一口。 金夫人颔首,“什么有劳不有劳的,若不是你的话,我们母子都保不住。” “我和金三少是等价交易,他没占到便宜。”御冰夷也不鞠躬,不羁的笑了笑。 金夫人点了点头,仍旧是对御冰夷保持尊敬、谨慎的态度,“我想派卫队保护您离开,今晚您肯定会遇到伏击,对于黎家来说,你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黎少宣吗?”御冰夷嘲弄的问。 金夫人点头,“现在丰、蒋两家,全靠黎少宣在背后支持。” “恩,那就派一队人马。”御冰夷鞋尖轻轻的勾了一下叶轻如的小腿,眼底里带着惩罚的冷意。 手还拧了一下叶轻如腰上的软肉,叶轻如根本不敢反抗。 反抗虽然占理,本来也她的事。 但黎少宣会这么做,她要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 她自己都要唾骂一声:红颜祸水,祸国妖姬。 可惜这个祸国殃民的狐媚子是她自己,叶轻如就觉得自己正大光明。 对黎少宣她从来果断拒绝,没有拖泥带水过。 令二人产生交集,也是为了扳倒郭家。 是不得已而为之。 罗丹喝的醉醺醺的凑过来,两眼迷离的问:“啊?御爷,这……天色不早了,要不……留宿在这里,撮合你……” “撮合什么?”御冰夷冷冷的问。 阴寒的声音,一下就把醉鬼给刺醒了。 罗丹如同脸上兜头一盆凉水激面,一个激灵之后,“没什么。” “走,回去。”御冰夷拾起帽子,笑着跟叶轻如道别,“再会,义妹。” 义妹两个字咬字很重。 叶轻如微微点头,心里真有一种被蚂蚁咬了一口的感觉。 金家女眷也有喝的醉眼迷离的。 由那些清醒的把御冰夷送至门口,把御冰夷和罗丹目送上了银色劳斯莱斯。 钱婶跟顾宜室解释说叶轻如要照顾侯佳玉兰,领着顾宜室跟自己睡。 叶轻如回身,上了楼。 此刻,已经十点。 侯佳玉兰早就上床睡觉,睡容温婉柔和。 叶轻如看了一眼,就去隔壁次卧。 刚躺下来,一个黑影就掠进了房间。 叶轻如坐了起来,“喂,你怎么又回来了?” “道一句晚安。”御冰夷搂紧了她,热气扑在了她的面门,“如儿,你跟顾宜室解释我们两个的关系,一直……都是我最想要的,想要你承认我。” “我……”她也搂住了他的腰,“对不起,我……情感方面有些迟钝,让你等了这么久。” 这一句迟钝。 扎进了他的心底里。 他就知道,这生生世世都放不开这只小妖精了。 没办法,自己的女人只好自己宠着。 “既然承认了,把我留下来,恩?”他诱惑着,用牙咬开她玉质的盘扣,“你只要说一声,我什么姿势都能配合。” “混账,谁要什么姿势,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变态。”叶轻如气的想打他,最终只是瞪了一眼,“明天……风卓烈就来了,不急这一晚上,御冰夷,我们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在一起,是不是?”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09章 她肩上的使命 “这跟以后在一起多久有什么关系?轻如,你看上去,很可口。”他在她耳畔嗓音低醇的撩拨,“我现在就十分想要你,以后要你,那是以后的事。” 她树立起的坚硬的墙,几乎要垮塌了,“你真是无赖。” “无赖要走了,轻如,说爱我。”他忽然一下声音有点飘渺。 叶轻如目光定了定,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一吻。 然后,就是沉默。 他眼底有灼灼光芒,终究还是不爱。 驯服了她,得到她的感恩。 但爱似乎遥遥不及。 御冰夷起身一跳,消失在窗外。 叶轻如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 刚才不说话,会不会伤了他的心。 可是爱是什么呢? 从来没人回答过她这个问题,她应该去问问额娘的。 额娘什么都懂,肯定能回答她这个问题。 叶轻如就在这种懵懵懂懂的求知欲中,在床上趴着睡着了。 翌日。 侯佳玉兰退烧了,叶轻如特别高兴。 领着侯佳玉兰下楼,跟金府的一众女眷吃饭。 果然,席间除了被金三少软禁的九姨太。 十一姨太也不见了,不过女眷们都是鬼机灵。 没人问十一姨太的去向,昨天十一姨太当众勾引御爷人人都看在眼底里。 吃完了早饭,叶轻如陪侯佳玉兰散步。 顺便问了她,关于爱这个话题。 “爱?轻如问的是情爱之爱吗?”侯佳玉兰欣慰的笑。 叶轻如点头,站在一棵梨树下抬头望着梨树上的枝叶,还有花苞,“是。” 梨树的花期在农历一月左右。 北方还在下雪,冰天雪地的时候。 江南慢慢的大地回春。 “情爱就是枝头新发的嫩芽,在它成长的时候,会遇到风霜雨雪,有些还未舒展叶片,就会凋落。” 侯佳玉兰娓娓的道,“若是心底喜欢一个人,做什么事情都会想起他,一时半刻不见,都会很想念。” “可是我也会想念额娘,也会想念弟弟,想念阿玛。”叶轻如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跟顾宜室没什么区别。 她懵懵懂懂跌跌撞撞的长大,从一开始敬畏御冰夷。 看到他害怕的不行,又因为尊敬而仰望他。 他是她心目当中的苍天大树,以前三年不见对他没什么感觉。 忽然遇到,想到的也只是他让她痛彻心扉的那一天。 此刻再回想那一天,还是觉得好痛。 身体会止不住的痉挛,但他要是答应不对她做那样的事。 被他抱着,或者亲吻。 心里会酥酥麻麻的,像是暖流潺潺流过心间。 她不明白这是爱,还是依赖。 可是其实也不重要,她自己不在意。 不管是爱还是依赖,都是想留在他身边的。 但是他。 他一心只要她爱他。 所以,叶轻如才想搞清楚。 他若给了她真心,那她得搞明白自己。 不能玩弄人家。 如果她也有真心的话,便是两两真心。 挺好的。 侯佳玉兰笑问她:“轻如是有喜欢的人了?” “我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叶轻如实话实说,她还是觉得强迫她的那个御冰夷好可怕。 但是他抱着她,又不怕她。 怎么能这么矛盾。 侯佳玉兰柔缓的道:“轻如,如果有一天,有一个男子你能随时随刻为他而死,一辈子唯有他一个,那就是爱。如果一个男子令你牵挂,而且你可以牵挂其他不同的男人,就是普通浅显的喜欢。” 随时随地…… 为他而死? 叶轻如答不上这样的话,她好像更加珍惜自己的命。 所以,还是不爱御冰夷的说? 不过御冰夷可以为她死吗? 她没有这个要求。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生命负责,都要为自己而活。 那就不爱。 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 两个人只是相互依赖,相互吸引。 这,是叶轻如最后得出的结论。 她认真的点了点头,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侯佳玉兰披上,“额娘,我知道了,原来爱情这么玄妙,外头好凉,我们进屋,你病刚好,不好在凉风里待太久。” “恩,回去。”侯佳玉兰笑得温和,走上楼梯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什么一样,脸色微微有了变化,“轻如,女人不一定都需要爱情的浇灌,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责任跟使命,都比爱情重要,而你,你就是肩上有使命的人。” “额娘……”叶轻如又听到侯佳玉兰类似的言论,她很想张口问天凤之女的事。 可是答应过他,一定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提及。 她把承诺看的很重,尤其是对他的。 侯佳玉兰没多说什么,柔柔看了叶轻如一眼,回房看书了。 下午,午饭后。 罗丹带着风卓烈来金宅,罗丹说自己的瑞士怀表在金宅丢了。 风卓烈是梅花易数中的大师,可以帮忙找到他的怀表。 金夫人有点反感,但面上不好拒绝。 她答应了,还找了叶轻如一起在旁边帮忙找,“我这个妹妹,她也擅长梅花易数,罗丹先生丢的金表,我想很快就能找到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10章 那时我还小 “罗丹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找寻的。”叶轻如按照金夫人的话,答应帮罗丹找怀表。 实际上呢。 三个人并肩一起,罗丹负责掩护。 叶轻如负责开天眼画下房间里普通人看不见的阵法,风卓烈按照叶轻如所画墨迹的味道。 感受出她所画阵法的样子,然后找到破解之法。 风卓烈把整间屋子里的阵法破解了,罗丹的金表也自己跑出来了。 “原来是落在了露台的花盆后面,真是一通好找。”罗丹尴尬的挠头。 金夫人见他的怀表找到了,还是那种瑞士高级货的机械表,心情特别的高兴,“找到了就好,罗丹先生下次可别那么粗心,若不嫌弃寒舍简陋,你和风先生在此吃过晚饭再走?” “不了,我该回沪上了,公司里还有好多文件没看。”罗丹借口离开,还和叶轻如眨眨眼。 经过这两天,金府上下早就知道了。 罗丹是法租界的商业大亨,手下的公司无数,所以忙是正常的。 但叶轻如很是清楚,他不过是挂名的。 所有的产业都是御冰夷的,主要是罗丹洋人的身份好用,才用他挂名的。 哪怕回了沪上,也没什么文件要处理的。 继续吃喝玩乐罢了。 叶轻如猜测应该是罗丹陪御冰夷来仓城公开露面的使命达成了,所以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去沪上了。 毕竟有个大亨洋人作陪,很能撑场面。 现在,青帮副龙头的名声在仓城是一炮而响。 昨天他去金府做客的事情已经脍炙人口,下车被迎接的画面也有人拍下来,放在了报纸上。 他是尊贵的,是舆论的风口浪尖。 和在锦城一样耀眼,是人们眼中闪耀的明星。 这样树大招风,容易招致嫉妒和暗杀。 不过,他似乎不在意。 夜里开开心心的翻墙去找叶轻如,摸到叶轻如的客房。 叶轻如刚好洗完澡,擦干了身体要换衣服。 门她反锁了,还确认过。 可他就这么用两根铁丝撬开了,张扬的出现在她面前。 御冰夷把她的纤腰搂住,“轻如,我来了,这下,你不会把我往外赶了。” “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叶轻如是想遮挡住身体的要害来着,但是一想到他进来的时候就看光了,也懒得跟他争论计较了。 他把叶轻如的手放在自己的扣子上,“想看,就自己弄开来。” “哦。”叶轻如解开扣子。 衬衣被脱下,她看到了他胸肌。 块垒分明的还很白,像是玉石雕琢的一样。 往下,是很细的腰。 男人的腰这么细,但是看不出柔弱。 因为非常坚实,肌肉的纹理虬结。 只是上面有一道道的龙鳞,细细密密的长着,看着十分的华美。 比钻石还要明澈,充斥着华光。 叶轻如轻轻的摸了摸,有些心疼,“什么时候能痊愈。” “要喝了你的血,好的快。”他把叶轻如打横抱起。 叶轻如还没被放在床上,就撸起胳膊,再把自己的脖项递上去,“想要哪一个?”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要。” 他说的柔情且暧昧。 叶轻如其实都可以给他,但是看着他摘下面具玩世不恭的脸,吸了吸鼻子,“贪得无厌。” “只对你贪得无厌啊,别人的倒贴我十万两黄金我都不稀罕,轻如,会有点疼,我要是咬了,你不会又排斥我,那样我宁可伤一辈子都不好。” 他被叶轻如的手摸着,身体的肌肉微微痉挛,他克制着自己,只是很虚的圈着她。 为什么她不知道龙族的龙鳞很敏感,抚摸着龙鳞就是抚摸最隐私的地方。 不是有句话么。 龙的逆鳞不可碰。 普通的鳞碰了,也很敏感的好吗? 就好像猫儿的肚子一样的,它不会随便给人撸的。 除非,是真的很信任的人。 叶轻如养的那两只大猫,它们的肚子就不会给御冰夷摸。 有次澜儿想摸,还被大橘惩戒了一下。 在小手腕子上浅浅的咬了一小口,牙印子留了得有一整天才消下去。 不过,叶轻如摸它们的肚子就可以。 御冰夷有点颤抖。 叶轻如却摸上瘾了,还带上了自己的唇亲吻,“不排斥,我那时候太小了,所以疼了一次,就总觉得天塌了,其实你不会害我,更不会真的伤我,对不对?” 一滴冰凉的眼泪落在他的鳞片上。 他抚摸着她烫卷的头发,头发还是很柔顺的。 有精致美感的弧度的发丝给她本就生的妩媚精巧的脸孔,更添魅惑与娇艳。 “你是我的宝贝,如儿,我想把最好的都给你,怎么可能伤你,我伤我自己都不会伤你。”他喃喃的道。 要是从前。 她一定会觉得他是情话满分的话术家。 现在,她竟然觉得他说什么都真的。 他绝不会骗她。 反而是她,那么坏。 为什么没有爱上他呢? 她把脖子递到他唇边,“恩,权当你说的是真的,你快吸血,一会儿额娘要来了,她说今晚要跟我睡。”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11章 宁死不为妾 “叶轻如,不带你这么玩的!”他是真的恼恨,本来只是逗逗她的,真的冒出了两颗尖牙咬进了叶轻如脖颈柔嫩的肉里。 她的血很甜,是他特别喜欢的甜。 本来只是惩罚教育一下,然后就成了沉湎其中了。 吸到最后,感觉到了伤口得到愈合的舒爽。 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却发现怀里小小个的女孩把他用力的抱紧,靠着他一动都不动的。 他有点慌,“弄疼了?还是弄伤你了?” “都没有,就是有点……头晕。”叶轻如有种到了小日子,血流成河之后贫血的感觉。 御冰夷心疼的搂着她,“怪你,故意气我。” “御冰夷你寿命悠长,可能瞧不起我们凡人这点时间,我能活的每一日都可以许诺给你,这是我能给的最多的。”她没有跟他置气,手指头在他胸膛上打着圈。 就当是弥补,他对她有喜欢,或者有一点点的爱。 但她没办法回应同样的感情。 御冰夷失笑,“你这是劝我不争今日,来日方长么?好啊,那就来日方长。” 好好的成语,从他嘴里抑扬顿挫的发出来。 加重音了以后。 就特别的怪,怪的她脸红。 “今晚算我对你不起,我真的要陪额娘的,额娘说,我们好不容易团聚,母女俩好久没有睡在一起。”她起身要穿衣服,又觉得晕乎乎的。 晃晃悠悠,又倒下了。 倒在他的怀里,她叹了口气,“御冰夷,想喝水。” “失去那么多血,是该补充一点水,我去给你弄糖水。”御冰夷也不知道从金家哪里找了一罐美国奶粉,冲了给叶轻如喝。 叶轻如还没喝过这样时髦的洋玩意,锦城买办贸易并不发达。 澜儿小时候她没奶水,也是没有奶粉喝的。 甚至不知道这玩意。 不过正因如此,澜儿才有机会喝大橘的奶长大。 叶轻如亲了亲他的耳垂,“你快走,让额娘看见不好。” “我千方百计让风卓烈来一次仓城,把金宅里的阵法都清楚了,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御冰夷气的很,捏她的玲珑小肩膀,“你想气死我?当寡妇?我要的是正大光明,你却还把我藏着。” “我发誓,我三天之内一定找机会和额娘介绍你,我一定让你见得光。”叶轻如竖起三根手指,特别的庄重,“御冰夷,我是为我们的关系好,我提前告诉她,让她知道你,比捉奸在床给她的感受要好很多的。” 这句捉奸在床给御冰逗笑了。 心里的怒气莫名的烟消云散了。 御冰夷额头靠在她额头上,她像是他捏在手里的人犯,他用温柔编织的手段审问她,“没骗我?我可是会当真的,真要把我让你额娘知道?你敢吗?” “你在逗我吗?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难道永远偷偷摸摸的!如果你愿意那样觉得刺激,我可以顺从你。”叶轻如带着几分俏皮。 他捏她的肩膀的手却是一紧,“如儿,跟你偷偷摸摸虽然很刺激,但是,我觉得跟你光明正大更刺激,黎少宣要是知道你是我的,会气成什么样子。” “幼稚,你跟他又不熟,我对他没什么感觉,他生气了,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叶轻如笑他。 御冰夷起身帮她穿衣服了,“我高兴我的,关你什么事,明天,你准备一下,我会来接你。” “接我?”叶轻如感到意外。 御冰夷单膝跪着给她扣扣子,“恩,在这里要偷偷摸摸的,想和你多呆一会儿都要战战兢兢的,去青帮的分舵,我带几个人给你认识。” “哦,好,我明天穿的正式点。”叶轻如软软的笑。 他肯定是要带她见青帮分舵的要员,她作为女伴自然要得体些,不能丢了他的脸面。 翌日。 十点多的时候。 一辆车缓缓停在金宅门口。 御冰夷下车接叶轻如,二人直奔青帮分舵。 分舵特别大,车子开进去。 在一动三层的豪华花园洋房停下来,洋房前有网球场和游泳池。 门口有佣人修剪花圃。 御冰夷没有任何耽搁,把她直接带进洋房里,“这是我家,在仓城的。” “哦。”她能接受。 有钱人别馆和宅邸多,不算什么。 御冰夷领她到了二楼,二楼桌上放着一只君子六匣。 那只六匣有别于其他的盒子,一眼就能看出不一样。 造型和款式还是一样的。 就是这一只残留了长满了青苔后被清除过的痕迹,还有很多磨损的地方。 保存的不是很好,看着就很是古旧。 旁边的桌上,一枚对应的玉钥匙放在上面。 叶轻如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多加留意。 御冰夷自己走过先从抽屉里拿出令叶轻如害怕的如噩梦一样的月牙玉,然后翻开了匣子,“里面是韩熙载夜宴图,老规矩,你修习里面的残卷,我收残魂。” “哦。”叶轻如答应了。 她和从前一样咽下化成玉丸的残卷。 他把残魂收进月牙玉之后,忽然把月牙玉放在叶轻如的掌心,“如儿,我带你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你必须拜会了她,我们才可以在一起。” “你……你正妻吗?”叶轻如倒退半步,想把月牙玉扔了,然后拔腿就跑。 前清一直有小妾进门,拜见正妻的规矩。 她…… 宁死不想为妾!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12章 传说中的隔代遗传 “等你见了,再下定论。”御冰夷双手抱胸的斜倚着桌子。 一袭红衣嫁纱血染一般从月牙玉里飘出。 明艳的红色,刺的人心口疼。 他要她见的分明就是水儿! 叶轻如把月牙玉随手扔到旁边的博古架上,人还真就把腿而逃了。 脑袋撞到了一堵硬邦邦的人墙,叶轻如觉得鼻子酸酸的。 “想逃去哪里?”他轻捏她的小下巴。 她眼睛雾蒙蒙的,湿漉漉的着实惹人怜爱,“洗手间。” “哈哈哈,乖,不会叫你难做的。”他亲吻她的眼睛。 叶轻如还在自我逃避,“人有三急,你先放我走。” “还是孩子吗?这么烂的逃跑借口,就算跑的了一时,还不是要被我抓回来?”他勾了一下她的鼻子,“不过这样的如儿最好,不会装的年少老成的样子。” 叶轻如垂首,让她做妾比让她死还难受。 可是除了是做妾,还有可能是别的么? 让水儿退出,她第三者上位? 不不不! 那更难堪。 她绝、对、不、要! 御冰夷拉着她的手,来到水儿的面前。 他指着一张精致秀美的螺钿椅道:“你坐。” 水儿坐下去了。 今天水儿的气质比平日收敛不少,有种独特的柔婉。 叶轻如错愕的抬头。 正巧水儿堪堪掀开红纱盖头,露出精致可爱的小圆脸。 叶轻如总觉得这张小圆脸有点熟悉感,好像是隐约在哪里见过,还有点亲切感。 御冰夷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如儿,叫娘亲。” “你……你再说一遍?”叶轻如怀疑自己耳背,听错了这混人的话。 御冰夷笑得花枝招展,摘掉了自己的面具,单手提起一只事先准备的茶盏递给叶轻如,“她是我母亲,给她敬茶,很惊讶?恩?” 洪荒宇宙无敌超级爆炸的惊讶。 叶轻如接过茶盏的手腕在抖,嘴角也有点抽搐,压低声音确认,“你确定没有骗我?你母亲这么……年轻……” 如果水儿真的是御冰夷的妈妈的话,她不惜以死抵抗的种种行为成了什么? 叶轻如的脸色有点惨白,此时此刻她情难以堪。 “你没觉得她融合新的一缕残魂之后,长大了?”御冰夷没有回答,还反问了一句。 叶轻如根本不敢直视水儿,她都要疯了。 头发要一根根竖起来,一直被她当做是御冰夷原配的女人,是他的母亲。 她一直吃母亲的醋,这…… 太丢人了! 无论如何她此时此刻,有一种被御冰夷捉弄的感觉。 叶轻如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五味陈在,用了毕生的勇气把茶盏递给水儿,“喝……喝茶。” “是我之前惹你不高兴了,所以如儿不肯喊我娘亲吗?”水儿接过茶盏,一脸落寞的望着她。 叶轻如听水儿老成无奈的口吻,终于第一次朝她仔细看了过去,“不……不是……” “要我说,如儿生气也是正常的,要不是你娇气,作天作地的给我添麻烦,我和发妻之间好好的,哪里会让她无端端的伤心。”御冰夷老大不高兴了,漂亮的嘴唇撅着,像是能挂油壶一样。 水儿放下茶盏,无奈的扶额,“乖儿,你当初说的对啊,我当时那么凶把她骂走,现在恢复神智了,还不是得自己拉下脸劝轻如回头。” “你就是个麻烦精。”御冰夷讲话很客气。 叶轻如越来越相信水儿可能真就是这个无良男人的母亲,尤其是她那张熟悉的面孔! 想来想去,叶轻如终于想起来水儿容貌和谁相似了。 那就是她的亲生女儿落儿,落儿长的和水儿有相似的地方多半……是隔代……遗传啊! 叶轻如暗示的扯了扯御冰夷的衣袖,示意他对长辈说话不要那么刻薄。 另一只手被水儿拉住了,“如儿,都是我不好,上了岁数还是不长进,脾性还是和年轻时候一样娇气。因为我,惹得你们夫妻不和睦了,你能不能原谅我家冰冰,他好不容易有了个媳妇,还非你不要,你能忍心,他是因为我这个天杀的傻白甜母亲,失去自己的知心爱人吗?” “不怨您,我只是不明白,母亲,他为什么不把实话告诉我。”叶轻如垂头,她眼泪滚落下来,心里是一道道的伤口。 他若早点说实话,他们之间何至于撕扯的那样满目疮痍?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13章 选择相信 “就是,这小子怎么就不告诉你呢!”碧水义愤填膺的瞪着御冰夷,“你早点告诉轻如,就不会有那么多误会了。” 御冰夷咬住了后槽牙,“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给过我机会说实话吗?” “这事还怨我?”碧水眨眨眼睛,一副天真懵懂的样子。 母子俩用眼神战斗对视一会,相互都不退让。 叶轻如轻咳两声,试图化解尴尬打圆场。 碧水脸上崩住的表情展颜,柔柔一笑拉住叶轻如,“轻如,坐在我身边来,一直站着多累啊,我是很随和的婆婆,在我们家里,不会有婆媳矛盾的。” “说的跟真的似的。”御冰夷嗤之以鼻。 碧水再次被他惹得不高兴,“你一句话不怼我,就活不下去了吗?人家好不容易恢复神智,你又要把我气得神志不清吗?” 说着说着眼圈红了,看起来真是被他的话刺伤了。 御冰夷眼眸变得深敛,唇抿成了一条线。 “娘亲,他就是这样,嘴坏,其实心肠不是这样的。”叶轻如拍了拍碧水的手背,柔声的缓和气氛,“您方不方便告诉我,为什么您的魂魄会受到这么大的伤害,还被藏进这些古物中。” “哎,这事说来话长。”碧水提起以前的事,叹了口气。 叶轻如便道:“不方便说的话,也没关系。” “你是自己人,说给你听也无妨。”碧水幽幽的说着,“以前我们生活在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后来发生了一些灾祸,我儿子被贬离那个地方,我也被杀了,冰冰为了保护我,就把我灵魂碎片装进六只匣子,躲避灾祸。” “是……这样啊,那这件事过去很久了?”叶轻如偷偷去看御冰夷,黄河河伯的传说经历了千年。 可他貌似是后来才成为河伯的,想来他们母子分别应该也经历了相当长的时间。 碧水表情有点迷茫,“是很久了,几千年。” “你累了,该休息了。”御冰夷拾起月牙玉,挂在手指上。 玉佩在碧水面前晃了晃。 碧水舍不得离开,她抱住了叶轻如的手臂,“不嘛,我还没有和儿媳妇呆够,我想和她多说几句话。” “你不管怎么撒娇卖弄,都无法改变曾经说出来的伤害她的话,何必要徒劳呢,你恶毒婆婆的形象一时半刻恐怕是没法改变。”御冰夷说话尖刻冷漠。 在叶轻如眼里,就是个好不尊敬长辈的坏蛋。 说的人家碧水泪眼汪汪的,一脸的自责。 叶轻如很想张口跟碧水说自己没关系,不会生她的气。 碧水已经噘着嘴飞进入了玉佩。 下一秒。 毫无征兆的一个娇软的躯体扑进了御冰夷怀里,她把脸埋在御冰夷的胸膛,“这件事情怎么能怪我呢,我什么都不知情,要怪就怪你不说实话,弄的我以为她是你的女人。” 谁知道是个天大的乌龙。 要怎么办才好? 别说面对御冰夷了,她自己都没办法面对自己。 一想到自己曾经吃的那些无名醋,就想打死不告诉自己真相的御冰夷。 “如儿,她把我当我父亲了,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御冰夷摸着她柔顺的发丝,心中有一丝不忍,不忍她为这件事承受的那些。 很多东西本不该她承受,她跟着他不应该有烦恼。 他要给她最高的尊荣,最好的一切繁华。 可她都还没享受到,就因为他家里的事情备受牵连和折磨。 叶轻如身子微微一颤,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所以她才会一直喊你夫君,可你……” 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只要跟她说,不需要任何过多的证明。 只要是他说的,她都会无条件信服。 不过她问了很多遍了,问的都倦了。 难道是有什么苦衷吗? “你也看到了,她性子是多娇气,加上魂魄虚弱,实话肯定承受不了。”御冰夷搂紧了她,“抱歉,如儿,让你为我家的事承受那么多。” 碧水的魂魄虚弱,叶轻如是能感受到的。 若是加上性格再十分娇气,把某种信仰当成活下去的唯一标杆。 推倒这种信仰,这缕残魂就会崩溃。 消散是肯定的。 叶轻如想了想,低声问:“所以你才说要等到三个魂魄融合,一个是魂魄的承受力强了,另外一个则是融合的魂魄里多了,她就能恢复一部分神智。” “是啊,当初有机会跟你说的,把月牙玉摘掉的那次。”御冰夷捏住她的下巴,轻轻的吻着她的嘴唇,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努力珍惜着,“可惜,光顾着和你置气,放弃那次机会。” 他害怕失去母亲,也怕失去她。 这种情愫汹涌如同海潮不断袭来,但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埋藏在心底深处。 无论发生任何事,都必须极力隐忍。 叶轻如舌尖伸了他滚烫的口中,弄的他心尖一颤。 但欲念,却没有被点燃。 她的吻有点迷乱的缠绵着他,嗓子眼里发出了无助的哭声,“对不起,御冰夷,真的……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的……任何时候都该选择信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14章 她是小甜瓜 “如儿真的知道错了?”他嗓音喑哑低沉。 她孩子一样大哭着,哭的身体都颤抖起来了,“我大错特错了,我特别后悔,吃那样的飞醋。” 往事一幕幕都在眼前,如果她抱着的人不是拯救她的恩人。 叶轻如能找很多借口自我开脱,可他不一样。 那是她的丈夫,能成为她信仰的人。 他说要她的信任。 她却没有做到。 “那如果我对你的任何惩罚,你都会遵从吗?”御冰夷声线暗哑,像是在夜晚盛绽的昙花,有种迷离的魅惑。 在这一刻,才觉得自己真正拥有怀里的小女人。 从身体到灵魂,他内心深处有一种迫切。 迫切和她合二为一,占有她的全部。 叶轻如咬住他的衣领,抑制住哭,“遵从,全部,都遵从。” “那,用手,做一做那件事。”他咬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声的指导着。 这事很早之前就提出过,她怎么都不肯同意 怎么可能同意啊? 那么羞人的事情。 不过现在,有了她那番发自肺腑的承诺。 这事就很难推脱了。 “御冰夷,我有点后悔了,我能不能收回刚才那句话……”她赧然又害怕。 无助的看着他。 这个惩罚好严重啊。 他笑,“那句话啊?” “你别这样。”她浑身都在发抖,那是对男女大防的恐惧。 是她从未经历的,潜意识里又觉得如狼似虎的东西。 他搂着她娇小瘦弱的脊背,头一次没有继续轻浮的强迫,更没有得理不饶人,“没关系,接受不了,我可以忍着,我不逼着你弄。” “我弄。”叶轻如嘴唇都咬破了,弱弱的道了两个字。 御冰夷一副绝不勉强的君子模样,揉着她冰凉细腻的耳垂,宠爱的道:“强扭的瓜不甜,我不想你是被迫的,虽然我一直都对你不规矩,不过……我骨子里不喜欢吃苦瓜。” “甜不甜的,你不啃一口怎么知道?”叶轻如小脸如同火烧,那一刻。 是活火山中的岩浆,在整个房间里激烈碰撞。 她死死的抓着他衣料,跪坐在他的怀里,又轻又羞的撩拨挑衅她的男人,“御冰夷,你的霸道劲哪去了?” “这么说,你的这颗瓜是甜的?”他轻声的问,“那我……可啃了……” 她被抱上了床。 白色的纯白的纱帐落下,一室的圣洁。 整个世界她只能听到擂鼓的心跳,以及他缠绵的呼吸。 两个小时后。 佣人端水上来。 他把她的莹白如玉的小手放进装着温水的铜盆里洗干净,“恩,如儿的手真巧。” “你,能不能闭嘴。”她太阳穴上的血管突起,声调柔柔的,但是警告意味很明显。 虽然她做错了,更答应了接受任何惩罚。 但他死坏死坏的挂在嘴边,便不能忍! 洗完了手,他用毛巾干净她的手。 佣人转身离开。 他才搂着她调笑,“怎么?夸自家媳妇手漂亮都不行了?媳妇,我最喜欢你这双手。” “你这个骗子。” “怎么又骗子了?” “你之前还说最喜欢我的肩膀的。” 叶轻如背过身去躺着,懒得理他这个色狼。 御冰夷从后面搂着她的细腰,“以前是最喜欢肩膀,天生生的好,但你的手现在是有功之臣,自然更受偏爱。” “好好的一个俊美男人,怎么偏生长了嘴。”叶轻如嘴里愤怒的嘀咕。 他却笑出了声。 过了一会儿,见她腮帮子还是鼓鼓的没消气。 手指头轻轻戳了几下,吻落在她的后脖颈,“我知道我这身体比一般男人不太一样,让你很是辛苦,你休息一会儿,晚饭我喊你起来,晚上阳气弱些,可以喊娘一起出来吃饭。” “能和娘吃饭?”她心里第一反应就是高兴,完全忘了见婆婆的紧张。 她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然后才觉得害臊。 但既然在他面前已经大胆过了,害臊便藏在心底。 御冰夷搂着她,在她将睡不睡的时候,轻轻的告白,“如儿,我爱你,这生生世世你都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别开玩笑了,凡人的命……有限……” 叶轻如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句,往他怀里算了算。 嘴角上扬着,沉沉的睡去。 他的心狠狠一灼,阴寒的气息遍布了全身,“以为阳寿到了,死了?就能逃开我?小东西,你还真是天真。” 几个小时后。 天色迟暮,房中幽暗。 叶轻如醒来,却没有看到御冰夷。 本以为是有什么事让他暂时离开了房间。 从隔壁的花厅里,她闻到些许雪茄点燃后的烟味顺着门缝飘进来。 叶轻如穿上拖鞋,披了件外套过去看了一眼。 御冰夷陷在沙发里,半眯着眼睛缓缓吸着眼。 表情深敛,似沉思着什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15章 最会哄人的婆婆 御冰夷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坚硬如顽石。 找不到一丝破绽,逍遥的活在人世间。 此刻在他眼底深处多了红血丝,除了一丝仅存的柔软,更多的是令人心灵和灵魂都觉得战栗的阴霾。 他吸了一口烟,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 母亲,把他当成父亲了。 曾经唯一令她魂魄不消散的办法, 就是保持母亲对爱情的执念,勇敢坚持下去,抗拒灵魂缺失带来的痛苦。 不轻易放弃求生。 所以他要维持假扮父亲,装作爱母亲的样子。 月牙玉又随身戴着,那段时间他之于月牙玉的那缕魂灵是没有任何隐私的。 不能和轻如说实话,以免摧毁母亲信念。 更不敢摘下来,让母亲有一丝不安全的感觉。 只有一缕魂魄的话,这缕魂过于脆弱。 心智不全记忆不全,特别容易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接就散了。 他不想没有母亲,所以隐瞒了轻如。 这些话其实他很想当面对叶轻如说,不过他是一个刚强的男人,是她背后的依靠,有些苦留在自己心里就好。 况且他的小女人把什么都猜出来了,她知道一切以后。 选择是自责,还主动以身饲龙。 她不明白吗? 其实这件事情上对她是不公平的,她才是受害者,可她知道真相以后不觉得有半分委屈,反而是歉疚没有完全信任他。 如儿,真是他的宝。 “你和轻如是不是吵架了?弄的你看起来好难过的样子。”一个柔嫩清脆的嗓音响起,红衣的少女蹁跹出现在御冰夷眼前。 她摸了摸御冰夷冷冰的面具,满脸的心疼,“都怪我太爱面子,不肯帮你解释,冰冰,你不要难过,妈妈这就去帮你劝轻如。” “好啊,她已经来了,就在门口,你帮我好好劝她。”御冰夷瞳孔从发呆的散射状态,慢慢的凝聚,还染上了一丝邪气。 少女愣了一下,回头一看门缝。 脸上登时染了笑容,乐颠颠的穿过门飘到叶轻如面前,“如儿,你来找我玩了,是不是?” “恩,娘亲,到了晚饭时间,我陪您吃晚饭。”叶轻如乖顺的福了福身,笑容又软又娇。 少女哇哇的叫起来,“如儿你好可爱啊,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浅浅的梨涡,啧啧,难怪御冰夷对你神魂颠倒,你们什么时候要个宝宝给我玩。” “我和他已经生过孩子了,是龙凤胎,一男一女,等回了锦城我抱来给娘亲玩。”叶轻如的说起自己和御冰夷的那对双生子,脸蛋儿红扑扑的。 和碧水一起下楼的时候。 才想到还没通知自己的额娘,今晚不回去吃饭呢。 她看向走在最后面的御冰夷,“那个……我还没跟额娘说,我要在你这吃饭,得打个招呼,不然额娘要担心的。” “我的人已经打电话给了金宅了,说你今天出门玩的时候,掉进了公园的荷花池子,受了风寒要在医院里过一夜。”御冰夷跟着走进饭厅,为叶轻如撒了个弥天大谎,眼皮却都不抬一下。 从佣人手里接过碗筷,分发给叶轻如和碧水。 叶轻如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哽住了。 好半晌,回过味来。 她气的跺脚,“你撒谎都不打草稿的,你不想想,额娘若以为我生病了,要担心,你干嘛说我不回去过夜。” “因为你今晚要留下来陪他啊,轻如~你留下来陪陪我可怜的儿子,你若是今晚执意,他形单影只多可怜,你们好不容易才化解我造成的误会,那时候我虽然神志不清,可我记得,你因为我不要他的每一个晚上,他都好可怜,偷偷的抹眼泪,把你的头发当成是你彻夜抱着,多惨啊,你就当可怜可怜他对你的痴心。” 碧水搂着叶轻如的手臂,好话说尽的挽留着她,“如果你怕你额娘生气的话,我去帮你跟你额娘说,或者让我去陪她,我最会哄人了。” 可不是会哄人么? 叶轻如绝对相信,御冰夷哄人的功力出自碧水。 “好,我介绍你跟我额娘认识,我今晚不走。”叶轻如对自己人,心软的毫无原则。 碧水几句话,就让她完完全全的被说服。 晚上桌上的菜色都是江南菜,每道菜都是酸甜口的。 特别是一道腌笃鲜,大部分北方人都吃不惯。 觉得肥腻寡淡,叶轻如却喝了三小碗。 碧水看她是越看越喜欢,简直是看到眼睛里了。 时不时的给叶轻如夹菜,小圆脸上一直都是喜欢和宠爱的表情,“轻如你可是我们家的功臣,不仅收了我这个败类儿子的心,还给我们家开枝散叶,生了两个可爱的小仔仔,你要多吃点,长得胖些,身体健健康康的,娘亲才会放心。” “可是,已经吃到这里了。”叶轻如一开始觉得好吃,又是婆婆的心意,她来者不拒。 直到承受不住碧水炙热的爱,她这个婆婆投食的太多啦! 此刻她指着自己的脖子,有点委屈跟娇气。 碧水被逗笑了,“恩,那就去跟冰冰散散步,做做运动消食,我不逼你吃了。” “谢谢娘,娘,你对我真好。”叶轻如的娘越叫越顺口。 明明才第一天跟她确认婆媳关系,却好的似蜜里调油。 御冰夷放下筷子,“娘,你该去休息了,不然,你儿媳妇脸皮薄,该不好意思跟我做能消食的运动。” “收到,马上配合。”碧水识趣的消失。 御冰夷立马把吃的饱饱的叶轻如打横抱起,叶轻如慌得不行,“吃太饱了,不能跟你胡来,要是肠子打结了,大晚上的还要挂急诊,你听见没有,放我下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16章 韩熙载夜宴图 “肠子打结了,我负责送你去医院,恩?”御冰夷把她放在桌上,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她。 叶轻如望着他仿佛装下整个银河的眼眸,有些子陷了进去,“你……不许胡来。” “我偏要,你难道还敢拒绝我?”御冰夷身体前倾,强势的威慑笼下来。 叶轻如慌乱的往后挪,手落在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上。 东西被打翻了,指腹被划伤了。 “嘶~”叶轻如条件反射的一缩手。 眨眼,被拉进了一个宽阔的怀中。 他握着她的手腕,蹙眉检查手指上的伤口,“你躲什么躲!叶轻如,你把自己弄伤了。” 伤口是被旁边君子六匣盒子上的一处磕坏的缺口划出来的,足足有半寸长。 鲜血流的不少,一滴一滴落下。 晶莹圆润的指腹上被扎入了木刺,惹得他眉眼中含了怒焰。 “就是一个很小的伤口,画被我……被我弄脏了。”叶轻如心疼古画,看向了那幅落了两滴血迹的《韩熙载夜宴图》。 御冰夷眼皮一跳,“如儿,你想气死我,画算什么,你让自己受伤了!” “还不是你强逼我,刚吃完,就想……”叶轻如委委屈屈的憋着嘴,脑子里冒出来了一句古话。 饱暖思淫欲。 恩。 所以吃过饭他有非分之想,是不是也是正常的。 叶轻如突然就觉得自己龌龊了,努力把这种不恰当的想法斥出脑子。 一定是跟他呆在一起久了,近朱者赤了! 御冰夷不知道她小脑袋瓜里横七竖八的弯弯绕绕,取了架子上的医药箱。 用镊子小心取出木刺,用碘酒仔细的清创消毒。 再上了点伤药的粉末,包扎起来。 他动作细腻轻柔,叶轻如都感觉不到疼。 御冰夷温声的开口,“下次我再混账,你就给我一巴掌,别让自己受伤。” “打你也会手疼啊。”叶轻如看着他细腻的动作,主动亲了亲他的嘴唇。 他低下头,随便她亲。 手里包扎的动作没有停止,眉梢扬了扬,“越来越爱胡闹了,要不是我定力强,该弄疼你的伤口了。” 也是有他这样的纵容,才会喜欢上胡闹。 这样的自己,叶轻如自己都觉得陌生。 还有点新奇。 原来这就是被惯坏了的感觉啊。 “其实我家和韩熙载夜宴图,还有些渊源的。”叶轻如勾着他的脖子轻柔的吻了几下他的嘴唇,有点失落和惋惜的看向匣子里的夜宴图。 御冰夷嗓音温醇,“有什么渊源?” “阿玛有一幅仿本,本来被郭家贪墨。”叶轻如鼻尖和他的鼻尖碰上了,有种心都跟他连在一起的感觉,嘴角扬起一丝笑,“不过被我找回来了,现在仿本在锦城我租的仓库里,阿玛生前可喜欢那幅画了。” “跟我说说那副仿本的来历呗?”他勾住她的脖颈,想要探究更多的她。 她是一个多面体,有不同样子的许多面。 每一面都有惊艳和细腻的地方,惊喜更是层出不穷。 用尽这一生,他也未必能读完她每一个面。 叶轻如就把小时候记得的事,对他一一讲述出来。 《韩熙载夜宴图》的仿本,常年挂在贝勒府的书房里。 据说韩熙载夜宴图以前是年羹尧收藏的,年府被查抄的时候落入大内。 叶轻如的阿玛曾经借画,找宫廷画师仿了一幅一样的。 后来大内出了事,此画真本就流落民间了。 谁会想到它竟存放在君子六匣中。 说来,她家跟君子六匣的渊源真是匪浅。 有些缘分就是天注定的。 “话说,你是怎么找到这只匣子的?”叶轻如说完有关匣子的来历,问御冰夷。 御冰夷扬眉,“也是个巧合,湘西分舵的草鞋发现境内有一处七星指山局,不过那一处风水局极大,必须要精通堪舆的人才能破解,精准找到位置。” “七星指山?那不是……埋藏重宝的风水穴位,一旦埋入千年不坏,除了宝物的主人和宝物主人的后人,是不可能接近的。”叶轻如秀眉微蹙。 御冰夷顿了顿,眸色有几分异样,“我让澜儿取的。” 其实这件事,他本不想告诉她的。 可她的一颗真心捧在面前,说假话是断不能行的。 “哦。”她竟也没有追问。 只是恍恍惚惚的,想来是祖上有什么人跟埋藏宝藏的人有血亲关系,所以澜儿从七星指山阵法里取出六匣。 御冰夷笑着转移话题,“现在真本和仿本都是你的,你阿玛这么喜欢,咱们……就把真迹烧给他。” “不可以,那……可是珍贵的文物,阿玛在天有灵,也不会同意的。”叶轻如真是服了他了,国宝他都想烧。 她阿玛那么喜欢韩熙载夜宴图,如果能拿到手她都不会离谱到,有烧给故去先人的想法。 那样太自私了。 御冰夷可没她有那么多情怀。 若舍不得就留着,若想烧也没人拦着。 御冰夷望着她精致的小脸想了一会儿,道:“不如这样,以我们夫妻的名义捐给我在沪上开的展馆如何?” “哦,好啊。”她的心跳略微的加速,却没有反对。 在她喊出碧水一声娘的时候,她就把自己当成是他真正的妻子了。 她了解他的用意,那是投桃报李。 她发誓要把他介绍给自己的母亲,把为他的身份正名。 他就提前在自己最重要的长辈面前,先给她一个顶要的名分。 御冰夷眼底却有略微的惊愕,随即眼底有了怒意,“一张夜宴图就收买你了?竟不反对公开和我的名字放在一起,这可是在人前承认你是御太太。你这个坏东西,在你眼里,我还不如一张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17章 小地方 “怎么不如一张画,你值很多张画。”叶轻如见他连张画的醋都吃,脸上漾起了笑。 笑颜甜甜的带着梨涡,像是糯白的小糯米糍。 御冰夷带着求知欲的问,“具体几张。” “很多张。” “很多张是几张?” “你问题好多啊。”她羞于回答,加重音表示不耐烦。 御冰夷扯住她的小耳朵,“全世界的画加在一起,是不是都比不上一个我。” “哎呀,你好肉麻,御冰夷,你别再说肉麻的话了,我要一身鸡皮疙瘩了。”叶轻如瞪着他,把他推开。 御冰夷没有耍无赖缠上来,只是勾了她的鼻子一下,“真的愿意把我的名字和你的名字放在一起?” “恩。”她垂头,盯着自己的膝盖。 有一天能和他并肩而行,竟然成了她心底里略微的期盼。 他摸了摸她的头,“我去放洗澡水。” 洗澡的时候他以她手受伤了为由,一定要留在浴室里。 哪怕她再三强调,自己用一只手也可以。 洗完澡。 擦干了头发。 他关上了床头的台灯,搂着她进怀,“手伤了,就不为难你了。” “哦。”她怯怯的应着,在他怀里缩成一团。 他揉搓着她纤细柔嫩的手指,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放在眼前,“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真软,难怪能让人那么销魂,如儿,你放心,等你好了,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我困了,御冰夷。”叶轻如不知为何,在他温热气息的笼罩下,整个人都凌乱了。 她需要赶紧入眠,防止自己对面前的男人想入非非。 这个男人天生的妖孽啊。 从头到脚的完美,找不出一丝破绽。 但凡是六根不净的人遇到这样的绝色,都会忍不住有什么非分之想的。 所以,是他太妖孽。 不是她思想太轻浮! 一定是这样的…… 御冰夷应了一声,“恩,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熟悉一下仓城分舵。” 次日,天下着小雨。 穹顶光芒灰暗,连日的雨水让空气中浸透潮气。 仓城的海鲜市场没有因为雨天,而显得有半分的不景气。 来买水产的人络绎不绝,几个鱼档的摊主跟巡逻的青帮弟子混熟了。 笑着递上去烟,还要送二斤鱼。 “得了,我还差你这二斤鱼么?自己留着卖,或者给媳妇补补身体,你家媳妇不是坐月子么?今日御爷要来,你们都精神点,别砸了我的招牌。”为首的那个青帮弟子叫柯平璋,手捻着鱼档老板给他的烟,笑的恣意纨绔。 鱼档老板开玩笑道:“就是那个戴面具的副龙头是?我晓得的,他这样的贵人,怎的也来我们仓城这样的小地方咧。” “仓城是小地方?你可别让金家的人听见,不然,找人揍你赶你出鱼市,咱们仓城比之全国,发展的很利索咯。” 柯平璋笑骂着,踹了一脚鱼档老板的屁股。 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固住。 身侧一个满身清贵的男人丰神俊朗的立着,男人身边只站了几个心腹保镖。 保镖拉开距离,保持五米间距。 男人自己手里拿着一把青绿色的蕾丝边女式雨伞,为他身边一个穿天青色绣变体牡丹旗袍的女子挡雨。 女子的这身旗袍甚是考究,墨绿色缠着金线丝辫滚边。 高高的斜襟领口,镶嵌三颗圆形青玉扣。 外搭浅草色流苏披肩,略微卷曲的中长发别在耳后。 耳坠是钻的,闪耀着浅浅光芒。 “御……御爷。”柯平璋没想到御冰夷提前半个小时到了,紧张的唤了一声。 本来还想着跟海鲜市场的人打好招呼,让这些摊位的老板心中有个谱,不要因为不认识,到时候冒犯了总舵的副龙头。 御冰夷只是微微颔首,向柯平璋和他身边的手下介绍,“这位是我的太太,叶轻如。” “副龙头夫人好、御太太好。” 他们几个事先没有料到叶轻如是御冰夷妻子的身份会公开,没有准备,叫的参差不齐的。 御冰夷又向叶轻如介绍,“他是柯平璋,是分舵的香主,主要管理海鲜市场,有什么水产类的东西,你要想尝尝鲜,问他最合适。剩下的分别是副香主、掌事、还有几个等待提拔的蓝灯笼……” 御冰夷对每个人头都有一丝印象,虽然极少在仓城堂口理事,不过却大部分的记得人名和脸,不厌其烦的挨个介绍给而叶轻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18章 御爷的女人谁敢看 叶轻如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微微颔首,“很高兴认识几位,柯香主,我们应该是第二次见面,对。” “难得副龙头夫人还记得属下,属下真是三生有幸。”柯平璋从来没见过如此绝艳的女子笑,手心都是汗,不断的往身上擦着。 他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见过的名媛不少。 出入的秦楼楚馆更是多如牛毛,但能比过眼前这位女子美貌的。 恐怕就只有北平的那个人了! 叶轻如语调平和,“恩,那次从车上匆匆一瞥,你给我打了暗号,我才知道海鲜市场是青帮的地盘。” 在她的身上有一种和御爷能比肩的矜贵,也有一种从容的随和。 “也是您机敏,一眼看到属下的暗号,换做是别人,定是没有那样的敏锐。”柯平璋点头哈腰的讨好叶轻如,两眼还不敢正视她,“否则,属下做什么,都只是徒劳罢了。” 御爷的女人谁敢看? 一对招子不想要了?? 不过他和身边的一众下属,都是十分信服叶轻如的。 虽然叶轻如在仓城分舵没什么事迹,可是人家天生的气魄摆在那里,有的人就是天生的领导者和上位者。 一眼就能看出来和感受到的。 御冰夷带叶轻如来海鲜是市场,不是随便巡视一圈。 顺便带她认人,还是有不少正经事的。 他巡视一圈之后,把市场的税收下调了两成。 此事当场宣布。 许多人当场就跪下磕头了。 市场里的摊主很多是都小买卖,全靠这一点微薄的收入养家糊口。 不过他们跟青帮的人关系都非常的好。 青帮的人小摊小贩不敢得罪,旁人也不敢得罪。 这一片市场有青帮罩着,可从来没有出现过闹事的现象。 交“税”给青帮,很多人都是心悦诚服的。 有些买鱼买虾的客人看到人山人海,给御冰夷跪下眼圈也不禁红了。 御冰夷只是抬手,让他们起身,“我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菩萨,更不是无端的慈善家,是马上柯香主要接受肉市,青帮的利润多了,对鱼食的税收自然有空间可以松松手。” 一番话没有引起任何的反感,大伙儿更加高兴了。 连肉市都要归青帮的分舵来管啊,这绝对是金家做的最英明神武的决定。 一时掌声雷动。 客人们高兴肉市从此变得安宁,肉价说不定也要下降。 摊主们有些亲戚在肉市摆摊,往常多是苦不堪言,唯今青帮接管自是拨开云雾见月明。 御冰夷说完,继续逛市场。 所有人看到他们夫妻二人,皆是满目敬畏。 他们经过主动让道,有的还会鞠躬行礼。 “御爷,我要接管肉市,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柯平璋跟在御冰夷身后半步的位置亦步亦趋。 御冰夷捏着叶轻如的手,眼底是少见的柔和,“你可知道金三是我太太的徒弟?” “啊?金三少吗?”柯平璋感觉有雷声在耳边炸响。 御冰夷冷淡的语调中竟然能听出非常浅显的自豪感,“而且,我告诉你个军事机密,金博彦战死了,以后金三少继承。” “您怎么就知道三少能继承。” “我说三少能继承,难道还有机会轮到别人?柯平璋,你的聪明劲儿呢?”御冰夷讥诮的问。 柯平璋马上懂了,“御爷您手眼通天,那东山省的督军在青帮的辈分都在您之下,您要扶植三少绰绰有余,绰绰有余……” 叶轻如在此刻才知道,为什么御冰夷能使唤的动东山省的严督军了。 人家就是青帮的弟子,辈分还在御冰夷之下。 “听着,等三少接手仓城,这里就没洪门什么事,人的吃喝拉撒,几大行,我会分给你们几个分舵的香主。”御冰夷一边走一边道。 掌握人的吃喝拉撒,等于掌握人的命脉。 吃,不外乎市场粮行。 喝,不外乎茶叶酒水。 拉撒,说出来不雅,却是最赚钱的。 每家每户都要倒粪,粪市可是比肉市和鱼市更大的肥差。 就是不知道谁那么命好,可以接到粪市。 虽然听起来名头不好听。 可是柯平璋做梦都想做粪市的老大,御爷啊,你看看我,我的脸长得像不像粪? 可不可以把大肥差交给他啊! 当然,如此僭越的想法柯平璋不敢直接说出口。 副龙头安排的决定,谁敢质疑啊? 他只是眼馋罢了。 出了市场。 柯平璋问过叶轻如和御冰夷的意见,安排了他们的午饭。 他果然很懂,在市场上挑了新鲜的小黄鱼、海胆、东星斑、海昌鱼,让人带回总舵。 做的不是什么复杂的菜色,就是两碗鲜味十足的海鲜面。 叶轻如看到钱婶端着热腾腾的海鲜面出来,眼中有微许惊讶,“钱婶,你怎么在这里?你……不该在金家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19章 温暖的海鲜面 “御爷把我调出来,换其他的暗桩留在金府。”钱婶放下两只装满了海鲜汤面的海碗,脸上笑意盈盈的。 叶轻如替钱婶的安排感到欣慰,“你在金家这么多年劳苦功高,出来适当的享福是应该的,你暗桩的位置呆久了,也是容易引起怀疑,陷入危险的。” “是啊,多亏御爷想的周到,想法子把我安排出来了。”钱婶对御冰夷充满了感激之情,语调里还有对叶轻如当小辈来看的和蔼。 叶轻如看周围没有外人,小声问御冰夷,“你可给钱婶发奖赏了。” “青帮一般事后论功行赏,还没到日子呢。”御冰夷试了试海碗的温度,感觉有点烫,想着给面纳凉,就没有催着叶轻如吃。 叶轻如看了看钱婶的一身破旧,知道金家虽然待下人不薄。 但比起上流,一个月八块的收入也是十分微薄的。 她对自己人是毫无原则的心软,所以提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不太好的要求,“能不能我私底下也给她个大红包。” “当然可以。”他就更没原则了,媳妇大过天呢。 御太太说什么,当然就是什么咯。 叶轻如听他说没意见,就松了口气,“带支票本子了吗?锦城的货币和江南的不通,我虽然能去银行提支票本子,但比较麻烦。” “诺。”他随身就带了笔和支票本子。 开玩笑! 带媳妇出街,怎么有不带钱的道理。 叶轻如不跟他客气,让他签了个两万的支票给钱婶。 钱婶看到上面的数额整个人都怔住了,“叶小姐,我……我……收不得这样多钱,您是不是写错了?” “没错,钱婶,我希望您能收下。”她又让御冰夷开了几张几千块的支票,最多的三千块给柯平璋。 剩下的小额支票,让柯平璋分给手底下的人。 要不是太多的钱钱婶拿的更不安,叶轻如都想给一张二十万的。 这一段时间,钱婶所做的事。 哪一件不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一旦金博彦发现了什么。 她会立刻掉脑袋。 可是钱婶能为他们做的一切一一做了,并且毫无惧色。 那是怎样的义胆忠肝。 叶轻如觉得钱婶是女中豪杰,给多少钱都是值得的。 御冰夷摸了摸自己那碗汤面的碗边,又尝了一口,“如儿,我这碗凉的快,你先吃。” “昂,好。”她欣然答应,接过他递来的碗筷含笑吃着。 其实做面最是讲究,面要提前一个晚上醒。 揉面的力道要够,做出的才劲道。 钱婶这碗海鲜面面条劲道,汤汁浓郁。 小黄鱼下锅油炸,和剑笋一起熬煮成白白的汤汁。 黄鱼的骨头都烂在汤汁里,一点都不会刺人。 东星斑清蒸了之后,切片放在最上头做点缀。 海胆则是凉拌,放在一旁做小菜。 叶轻如从来没吃过这样的美味,吃了满头的汗。 心情却是极好的。 能把海鲜的鲜味都锁在一碗面里,以前宫里御膳房的人也许有这个功力。 不过那里不靠海,大概只有老佛爷才能吃到新鲜的海鲜面。 反正叶轻如这一大碗面吃的格外满足。 暖暖的下肚,鲜香味道回味悠长。 御冰夷顺嘴提了一句,“钱婶不如跟着我们一块回锦城,专门给我家夫人做江南菜。” “带着我?”钱婶觉得惊讶。 叶轻如则是瞪了一眼御冰夷,“你都没问过钱婶江南有没有家人需要照顾,怎的就要人家跟着去北方。” “我没有家人了,这世上就剩我自己一个孤老婆子了。”钱婶道。 叶轻如一听她没有亲人可以投奔,便也劝,“那若您愿意,就跟着我们一起去锦城,正缺您这样会做地道江南菜的厨娘。” “御爷和太太不嫌弃,我当然愿意。”钱婶欢喜的鞠躬感谢。 外头,有人进来。 是个带着工匠的青帮弟子。 青帮弟子递来了一只丝绒小方盒。 御冰夷接过后,递给叶轻如,“八音盒修好了,看看,是不是完好如初。” “恩,真修好了!”叶轻如拧开发条,听到了悦耳的乐声。 快乐的像个孩子,脸上是幸福满足的笑意。 她珍惜的还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新修好的八音盒,特别的宝贝。 御冰夷搂住她吃的有点鼓起来的小腰,小声的道:“下午,我还要见这边的堂主,聊一聊金三接手仓城后,青帮扩张的其他事宜,你若是累了,可以回去午睡。” “我不累,我想跟着你。”叶轻如跟着他一上午,忽然明白为什么很多大佬在社交场合会带夫人随行。 一个人的女眷如何证明了他理事内宅的能力,和谐的婚姻关系更会增加旁人的信任感。 她愿意跟在他身边,辅助他做任何事。 御冰夷笑,笑得潋滟绝美。 不过,到了下午。 刚要出门,金三少的一通电话就打来了。 金三少求救的对御冰夷道:“黎少宣简直是疯了,他要拉飞机来打仗,还威胁严督军。靠!我都跟他说了,我们仓城没有绑架师父,师父是我们的客人,他就是不信。” “把电话给我。”叶轻如小声的对御冰夷道。 御冰夷凝了她一眼。 小东西是越来越不客气了,抢电话这么不礼貌的事都做得出来了。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望着他的鹿眼里湿漉漉的,“黎少宣这样是因为我,我必须出面处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20章 小女人的内涵 “叶轻如,你想造反?”御冰夷手掌挡住了电话的收音,眼睛里满是危险的气息。 叶轻如有些发怵,“怎么能是造反,我跟你商量来着,我实在不希望因为我起战事。” “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看你怕起战事是假,想借故去见黎少宣是真。”御冰夷恶狠狠的对叶轻如说完,松开收音话筒,对电话那头的金三少道,“金勉帆,强龙不压地头蛇,黎少宣背后的势力再强也只是外来者,如果非要挑事,也别怂。” 电话就这么被御冰夷挂上了。 窗外雷点电耀,整个午后都变得黑沉、压抑。 黎少宣在江南怎么作妖他不管,跟他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可他的小女人上赶着对号入座? 哪个男人能忍? 除非他不是个男人,否则绝对不会许她去找黎少宣。 他在沙发上坐下。 俨然一朵凝了霜的高岭之花,气势高冷的难以靠近。 叶轻如不敢随便张口说话,招惹一只在暴怒边缘的龙族。 牵着他的手摇了摇,又小心翼翼的抱住他的胳膊。 她身上软凉的触感,带着浅浅幽香。 他心间一颤。 暴戾的内心软了不少,但眼神依旧很冷。 “我告诉你,任何事你卖萌装委屈,我都可以依你,就这件不行。”御冰夷揉了揉她的发丝,把她的头情压在自己腿上,“所以,别痴心妄想,试图劝我。” 叶轻如缩着身体,安静的靠了一会儿。 见时间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两个人像是冷战一样。 她握住他的手捏了捏,“诶,下午不出门了?” “不出了。”他什么心情也没有了,就想守着这个小女人。 说不定他前脚走,后脚他的小女人就溜去前线了。 “你别生气了,为了一个外人多不值得。”她轻吻了他的手指,脸蛋红的不行。 为了安抚炸毛了的龙,她尽可能的忘记羞耻,用自己最温柔的一面讨好他。 “他在打你主意。”御冰夷捏住了她的小下巴,眼底邪肆环绕,“难道我明知道他的目的,还要把你送去他那边,你这是要我做王八。” “龙生九子,其中,有一子,是不是……王八?”叶轻如轻咳一声,态度故意装作一本正经。 平白被个小女人内涵了,还是他打不得骂不得的心肝宝贝。 御冰夷漂亮的凤目一眯,他有种想当场扒光了这个使坏的小女人的心思。 但一想到她娇软的一面,便心软,使劲勾了她的鼻子,“嘴越来越坏了,你就不怕惹毛了我,立刻把你吃干抹净了,你明知道我对你的身体,一直都在隐忍。” “我当然怕啦,我也怕你生气不理我,你笑一笑,御冰夷。你不笑的话,我心里觉得慌得很。”叶轻如眨眨眼,摸了摸他五官深邃绝美的脸蛋。 男人漂亮到不行的唇角被叶轻如的手俏皮的往上扒拉,手动让他有了微笑的神情。 和他此刻阴沉的气息一对比。 还挺诙谐的,叶轻如忍不住笑。 御冰夷直接捏她鼻子,配合她的话,咧开嘴僵硬的笑,“你还会怕我不理你?我不理你,少了个纠缠你的人,心里面反而觉得自在。” 得亏他长了一张绝世的容颜,不然这种又僵又野的诡笑。 会比恶鬼还恐怖。 “笑得忒吓人了,还不如不笑。”她吐槽一句,望着他脸上又狂又野的表情,又怂怂的的道,“我当然怕你不理我,以前都是你哄着我,怕我惧怕跟排斥你。感情是相互的,现在我接受你了,你若生气不理我,我心里会有堵堵的感觉,滋味怎么能好受。” “知道心疼人了?还会为我堵心,叶轻如,我一直都以为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他低头亲吻她的嘴唇。 叶轻如卖乖的道:“人总会长大的嘛,以前都是你照顾我,今天换我照顾你,好不好?看看被你焐热的石头,是怎么变化跟成长的。” “你照顾我?怎么照顾?”御冰夷来了兴味,嘴角上扬的道。 他心里知道她的卖乖,一切都是为了上前线找黎少宣。 可竟不忍打断她的讨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21章 许她见少帅 叶轻如爬起身,跪坐在他身边乖巧的捶腿,“你把自己当成残疾人,呆好别乱动,等我伺候你。” “原来你有这种癖好,希望自己的丈夫缺胳膊断腿,生活不能自理?”御冰夷嘴上这么说,人斜靠进沙发里,半眯眼眸有几分沉醉一般的享受。 叶轻如会一点推拿按摩的手法,十分卖力的进行着,“我没有断手断脚,你以前不也总照顾我。” “呵~”他清冷笑出声,散漫而不羁。 她说好话的本领,真是越来越高杆了。 从前并不是不会讨好人,是想与不想的问题。 但她眼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别人。 逐渐的叶轻如鼻尖上覆盖了一层薄汗,额头也坠下汗滴来。 凌乱的刘海沾了水,荡在眉间。 平添几许娇妩的风情。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问:“还没有累?都一个多小时了,该歇歇了。” “恩,你晚餐想吃什么?”叶轻如问。 御冰夷随便说了几个菜。 叶轻如专注的记下,还问了他对吃食口味的偏好。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第一次了解他的口味,但是她的一切喜好,他貌似都牢牢记在心间。 两三个小时后。 叶轻如在请教了钱婶的前提下,还真就做了一桌子菜。 钱婶一边添饭一边夸赞,“御爷,太太还会做饭呢,旁人都女人说贤惠和美貌难以兼得。太太又贤惠又漂亮,您可真幸福。” “是么?钱婶,你也坐下来吃。”御冰夷淡若清风的道。 钱婶坐下来吃才知道,御爷为什么要她一起吃了。 御爷是想打脸她说的话啊! 米饭是夹生的,鱼汤有腥味。 尝了太太做的酱排骨,还以为御爷家的盐巴不要钱呢。 青菜是唯一看得下去的,就这样还炒蔫了。 让叶轻如下面条,做葱油面还行。 掌握了步骤和诀窍,味道怎么也不会难吃到哪里去。 就这一桌的江浙菜…… 口味确实略微有点粗糙。 叶轻如自己尝了以后,放下筷子,叹了口气,“钱婶,你去外面吃,记得要收据,月底领工钱的时候报账。” “不用,太太,您做的挺好吃的。”钱婶用力扒着饭,力证叶轻如做的饭菜可口。 御冰夷冷冷的开口,“不用这么捧场太太,你这样她反而不好意思,让你去外面吃饭就去,否则她心里要过意不去的。” “是,御爷。”钱婶起身,退下了。 叶轻如烧红着脸也跟着起身,收拾桌上的饭菜,“我看仓城有个李澜记菜社不错,我打个电话去问询台要个电话,再打去菜社前台点菜,你稍微等等。” 一般申请了电话线路的地方,都会在当地电话问询台留下电话和地址。 许多人不清楚馆子的电话,会打去问询台。 “不用,这一桌就行了,你该不会自己做的自己都吃不下?恩?”他一口一口吃着,细嚼慢咽的动作矜贵又优雅。 叶轻如看呆了一瞬,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我都吃习惯了,澜儿也吃习惯了,我就是没有做饭的天赋。” “这三年,你照顾澜儿,辛苦了。”他忽然一下,语调变得情深。 叶轻如小声的嚅嗫,“不辛苦,这三年,你也照顾了落儿。” 御冰夷放下碗。 刚好一碗米饭吃完,连一粒米都没剩下。 那可是夹生的米饭。 筷子也被他放下,他手贴着侧脸望着她,“就这么想去见黎少宣吗?恩?” 他是一副慵懒的表情,但是眼底蕴着愤怒。 仿佛在说你想气死我吗? 使劲浑身解数讨好他,只为见别的男人。 “恩,必须去见他。”叶轻如坚定的点头。 御冰夷一勾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搭在臂弯里起了身,“那就走。” “啊?”叶轻如略微有几分错愕。 他莞尔一笑,“总不能让你这一小半天白辛苦?你可是从不做饭的。” 一个可能蒜苗和韭菜都分不清的女人,能为一件事拼命讨好,甚至洗手作羹汤。 他承认他心底里很是膈应,她想去前线就去了前线。 不过到了前线,见到姓黎的。 御冰夷想做的第一件事,估计就是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这就走?不上楼收拾一下?也太……”仓促突然了。 叶轻如完全措手不及。 中午接电话的时候,御冰夷还无论如何不松口。 做了顿晚饭罢了,就改口了! 她献殷情的效果也太好了,而且瞧他这架势是直接出发,都不给她收拾行囊的机会。 叶轻如两手空空的进他在仓城的别馆,是因为他把一切生活必需品都准备的妥妥当当,但去前线可不同,那里应该没有生活用品提前准备。 御冰夷把她的哔叽流苏披肩拿上,勾住她的腰往外走,“恩,让钱婶帮你收拾点东西,然后找人送去就是了。” “哦。”叶轻如木讷的应了一声。 虽然他答应了,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柯平璋被请来开车。 银色劳斯莱斯的后面和前面,都有青帮的车保驾护航。 和御冰夷一起坐在后座,叶轻如的眉头一直是紧紧蹙着的。 黎少宣对她的喜欢已经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困扰,之前在婚宴上也是。 他突然扑过来,差点让两个人双双赴死。 偏生,黎少又是个执着的人。 这次见面,一定要跟黎少宣掰扯清楚。 如果再掰扯不清,就只能撕破脸,从此以后不再往来,以免他再做出什么越界的举动。 想着想着,叶轻如意识便有些模糊。 无意中只觉得身上盖了一层什么东西,暖暖的带着体温还有熟悉的气息。 她往他身上凑了凑,贪婪的汲取着他身上的气息。 睡梦中,她的灵魂和思想却被剥离了身上的安全感,坠入到一个冰冷的世界,“额娘,不要……额娘你不要……我不相信,我只有一个阿玛……不会是的……我阿玛不会是别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22章 她的恐惧 “师父这是怎么了?”金三少一身军装,风尘仆仆的迎上二人。 却见御冰夷怀里的叶轻如昏睡着,还不断说着胡话,看状态有些不好。 他接到仓城青帮那边电报,知道御冰夷和叶轻如连夜要来。 特地放下手中所有事,从军营赶来。 叶轻如和御冰夷下榻在金家边界小城的一家旅馆,旅馆从里到外被清空。 每个重要的位置,安排了岗哨。 御冰夷银瞳酽冽,快步走进旅馆,“为你的事操心的,你先别跟来,楼下候着。” “是,师爹。”堂堂的吴中最高统帅听话的止住了步伐,朝御冰夷的背影行军礼。 这时,一道阴森森的视线射在金三少的后背。 修坐在轮椅上从他身后缓缓的推进,“叶轻如这是被噩梦魇住了,但不是因为你的事。” “这么晚了还不睡?你腿上有枪伤,要多休息才能恢复的快。”金三少在旅馆大厅的沙发坐下,抽烟维持精神。 修独自推着轮椅到了他身边,“雨天潮气重,伤口痛的很,怎么睡得着。” “听你这口气,是对我有怨气?当初是你自己要用苦肉计的,可没人逼你。”金三少懒懒散散的陷进沙发里,朝上吞云吐雾。 修腿上的伤。 是在玉女峰上,他自己让康瑾借给金三少的人打他一枪。 那是修为了自保,忍痛弄出的苦肉计。 虽是自己人出手有轻重,没伤他的到骨头。 也足够他喝一壶了。 修自顾自的道:“以叶轻如的心智,你那点破事,影响不到她,她貌似是受了什么打击,所以在梦魇里无比煎熬。” “你对我师父的事好奇?”金三少抽完一根烟,烟屁股摁进烟灰缸。 摸出腰间的枪把玩,迅速的拆散又组装。 速度之快,赶上部队里最训练有素的神枪手。 修反问他:“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因为我知道,好奇心害死猫。”金三只用了三秒不到,就往弹匣里装好了子弹,“如果你想借故报复我师父,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不让我不会让你动我师父一根毫毛。” 一瞬间,那支枪对着修的额头。 速度快的连修受过专业训练的眼睛,都没有看清楚完全的动作。 修有了危机感,但他没有闪躲。 更没有反击! 以金三真实的水平,如果要杀他,他没机会逃脱! 他一手扶植的废物少爷,今天为了维护叶轻如举手投足要取他性命。 当真是讽刺! 本来他和金三少只是短暂的利益盟友,但从来都是他驾轻就熟控制金三。 金三是他的一颗棋子,现在他自己却成了棋子。 这,他怎么能忍? 原来从一开始叶轻如就联合了金三算计他,他心中机关算尽。 最终一无所获也就罢了,还成了别人的踏脚石。 跟叶轻如的争斗,他再一次的一败涂地。 其实,修真的挺好奇的。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叶轻如心里防线崩溃。 被梦魇住之后,几乎奄奄一息。 楼上,客房中。 叶轻如被放在铺了新被褥的床上,小脸一片煞白。 额上放着温热的湿毛巾,她额角的青筋因为过度的痛苦突起。 男人搂着她的身体,揉捏她的小手轻声的安抚,“轻如,不要怕,我在你身边呢,不管任何事,我都在你身边。” “不要,我不是天凤之女,你们找错人了,我不要……不要做什么天凤之女……”她在梦魇中,眼泪滚滚而下。 没人知道她小脑瓜子里制造出了什么梦,让她如此害怕。 以至于浑身战栗,四肢发寒。 她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一件事,在睡梦中小声的啜泣起来,“救救我,御冰夷,救救我出去,我不要留在这里了,我不是灾星,我不会带来兵灾,师卦不会应验的,对不对……” “如儿,你快醒来,恩?别自己吓自己了,你怎么会是灾星,你来了这里,兵灾就会解决。”御冰夷来不及拿新的帕子,用自己的衣袖擦她额上的汗,“再不济还有我,我现在知道了,你来不是为了黎少宣,你是害怕兵灾,害怕兵灾是由你引起,我都理解的,我会帮你的。” 她的梦魇是因为过于恐惧把自己的六识都封闭了,强行唤醒严重的会导致地魂受损,人的下半辈子变得痴呆。 他搂着她,像是哄着年幼的孩子,“快醒来,别吓我了,我一个大男人,都快被你吓破胆了。” “我儿媳妇没什么事?”月牙玉里的碧水都被惊动了,“天凤之女又是什么?” 御冰夷听到那个四个字,整个脑门上的青筋都炸了,三叉神经都要爆了,“回你月牙玉中,别捣乱,这四个字以后不许提了。” “啊?哦?”水儿慌乱的回去。 月牙玉,被他用力量强行封闭了。 可怜的水儿不能出来,也不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了。 大半个晚上过去。 叶轻如在混乱的梦魇中挣扎的情绪才渐渐消下去,她隐隐听到他好听的嗓音哄她的话。 那个威严的男人在认错,承认自己吃黎少宣的干醋不对。 低哑的嗓音诉说着缠绵的情话,剖析着她的心。 告诉她,他一定能阻止兵灾发生。 兵灾一词,胡先生刚算出来的时候,叶轻如不放在心上。 眼下,这一卦成了她的心病。 她,必须想办法破解。 睁开眼睛看的时候。 叶轻如的身体是虚脱状态,满身的冷汗像是人从冷水里刚捞出来。 汗水冷冰冰的湿透衣裳,但是她不觉得冷。 男人紧搂着她,一双眼睛赤红了。 叶轻如抬起虚软的手臂,摸了摸他和往常一样俊美到极致,此刻却带着极度颓废和阴狠的脸,嗓音有点嘶哑,“你……这是怎么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23章 梦中生父 “你发低烧了,如儿。”他吻了吻她的额角,“全身冷的跟掉进冰窖里似的。” 叶轻如对昏迷的经过有点印象,“我好像做了很多噩梦,一个接着一个的,我梦见了……” 说到了一半,她想起了梦境里的混乱。 居然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就好像无数个碎梦被捣烂,搅在了一起,她甚至找不到一个完整的碎片阐述,在梦中发生了什么。 “你梦见了和天凤之女有关的?”御冰夷道。 叶轻如本就憔悴的脸,更加面无了血色。 御冰夷捏住她下巴,好看妖孽的眸子睥睨着她,“怎么?做了我的妻子,还有秘密要瞒着我?你是……不相信我?” “不是的,我信你,御冰夷,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叶轻如疲惫的几乎抬不起眼皮,她在葳蕤的灯光中努力的看他那张脸,“我只是事情发生的当时,觉得很难启齿,后来又找不到机会开口。” “现在说。” 御冰夷掀开被子,替她脱下浸了汗的脏衣服,换了身干净的给她穿。 态度又冷又沉,帮她换衣服的动作却充满了细心。 他生气她的隐瞒,又忍不住的溺爱她。 “我……”叶轻如叹了口气,她心底深处的确压了事。 又因为要来前线解决黎少宣的事,给心理造成了压力。 在车上睡着以后,就让梦魇住了。 也许黎少宣的事对她而言微不足道,但另外一件事她压抑的都快疯了,不知道要找谁倾诉。 此刻,她低喃的道:“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回到了小时候,额娘指着一个陌生人,跟我说,他是我的生父,可是梦里有白雾,白雾遮了他的脸,我看不清他的样子。” “你觉得你梦中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你的生父?”御冰夷没有为她答疑解惑,反而问她的感受。 叶轻如思量了许久,语调从混乱变得清冷下来,“我可能是小题大做了,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从小她阿玛就很疼爱她,甚至比疼爱弟弟还疼爱她。 把最温暖的的父爱,全都给了叶轻如。 哪怕她不是阿玛的亲生骨血,在她阿玛心中她肯定是他的亲骨肉,而且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怀疑过。 而梦里的那个人,给人感觉阴森可怖。 她一看到他就喘不上气,还有他对她的态度,更是觉得她可有可无。 比之她的亲阿玛,连脚指甲盖都不如。 “如果这个人真的存在,你又想见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到他。”御冰夷捏着她冰凉的小手道。 叶轻如马上抬头,拒绝道:“不,我不想见他!” 御冰夷见到她抗拒的眼神,大拇指安抚的摩挲过她的蛾眉,“别紧张,这人都未必存在。” 就算存在。 只要她不想见,他就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相遇。” “我额娘那么好的人,她跟我阿玛关系那么好,我还胡思乱想这些,我真是不孝。”她很自责,语调喃喃的。 全身的肌肉都麻了,脸也麻木的没什么知觉。 像是一尊木头雕刻的雕像般。 有滴泪从眼角滚落,都没有任何感觉。 直到御冰夷的手落在眼泪上擦去,她才感觉到那滴眼泪的存在,和一丝来自于他指腹的温暖。 温暖从肌肤,抵达到心底深处。 他的两只掌同时包裹住她冰冷的小手,“如儿,你可能是受江南战事的影响,心里有很大压力,才会胡思乱想被梦魇住。等见到金三,我就安排你跟黎少宣见面,如果他还不肯撤兵,我会亲自出手对付他。” “喂,你的转变还真是大,一开始还神神的,这会儿倒是大度了。”叶轻如看他疼她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心已经为她软成一片,哪怕吃醋也不想看她承受压力的样子。 御冰夷倒是不怕承认错误,摸了摸她的发丝,“是我想错了,你有了我这样的,怎么可能看的上姓黎的?你是怕黎少宣发疯挑起战事,亲眼看到烽火连天、尸横遍野,而无法自处,才想亲自解决。” 他真的设身处地为她着想,甚至放下了自己的偏执。 她依偎着他,“天凤之女到底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之前你不许我问,但这次是你主动提起。” “就是个莫须有的身份,给我半年,我会帮你处理好的。”他哄着她道。 她仍旧没能知道想要的答案,却接受了他说的,“半年……能解决就好,我也觉得……这四个字不吉利。” 天凤之女在过往的一年中,像是跗骨之蛆一样纠缠着她。 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她觉得烦。 对于这件事。 她也有好奇心。 但真的没那么好奇,并不想不顾一切打破砂锅问到底。 如果她只想过一家人平安快乐的安逸生活,不想卷入无端的变故中。 若他也能随手帮她解决掉天凤之女这一身份的对她的纠缠,叶轻如自觉自己对这个东西便没什么好探求的。 “要不要再睡会儿?”他问叶轻如。 叶轻如发了汗身体有了暖意,又倾诉了心事。 心态已经平稳下来,她虽然有点虚弱,但情绪确实彻底的释放舒缓,“不睡了,睡不着了,一会儿到了早晨吃点早饭,就去军营见金三少。” “他就在楼下,专门等着你。”御冰夷道,“现在见他吗?” 叶轻如点头。 随后他用暖水壶中的热水,帮叶轻如简单梳理了一下。 楼下,金三少打着瞌睡。 听到脚步声惊醒,修已经离开了。 他看到了叶轻如和御冰夷下楼的身影,赶忙鲤鱼打挺起身,小跑过去迎接,“师父,对不住,因为我的事,让您受累赶来。” “现在前线是什么情况?”叶轻如一边走向沙发,一边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24章 她,靠山超多! 金三少汇报道:“本来严督军施压,那两家是要撤军的,可是黎少宣横插一杠要我们把您交出去。我就提出让您打电话,跟他通个电话,这,他都不干……” 汇报着,他就发起了牢骚。 滔滔不绝的说了三千字有余。 要不是叶轻如睡饱了,听他这满腹废话连篇的牢骚,肯定要打瞌睡了,“恩,你再设法跟他沟通,约一个地方,让我跟他见个面。” “好,我这就吩咐副官去办。”金三招来副官的同时,顺拍了叶轻如一个马屁,“除了黎少宣在找您,赵家悬赏百万只为找您的下落,还有金陵张家也在动用背景找您,没想到您跟赫赫有名的张家都认识!徒弟佩服~” “金陵张家……”叶轻如思虑了片刻问,“哪个金陵张家?” “你居然不知道金陵张家,他们在黎少宣背后,可是使了大力气。”金三少对叶轻如不知道金陵的张家,表现出了十足的错愕,“师父,你是在开玩笑,你肯定是在开玩笑,你都不知道张家……“ 张家为了救叶轻如出仓城这个“虎口”,可没少上下打点推波助澜。 见金三少那张嘴,又要滔滔不绝的聒噪些有的没的。 叶轻如果断打断了他,“你说的张家是不是内阁张家?” “没错。”金三少脸上的表情一滞,因为他看见叶轻如眼底带着不确定。 他心里哀嚎一声:人人都想攀附的内总理大臣,他师父好像印象不深的样子。 “张家有个独女跟我是顶要好的朋友,估计是她听说了我被抓走,找了家里求救。”叶轻如此刻心里暖暖的,对张恩静充满了想念。 九重天那一场宴会,金博彦设下天罗地网要捉拿她。 故而裴拢月要给张恩静请柬的时候,被叶轻如拦下来了。 其实她想过恩静会因此有嫌隙,可恩静为了找她。 不惜联系家里,动用金陵的力量。 金三少点头,问叶轻如可不可以连带着张家那边也一块解释一下。 内阁总理大臣设下来的压力,也不是普通人能顶住的。 御冰夷让他别怂时,他真的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难受,想哭! 可是师爹的命令,又不能违背。 不过话说回来,师父身边的朋友真是杠杠的。 且不说举国最富有的渝南赵家,就说金陵张家还有北地黎家,都是她的靠山,全国还能找出第二个比她更牛逼的吗。 对了,师父的男人还是青帮的副龙头。 这是商、政、军、黑道,都被她收集齐全了。 金三少莫名产生了一种羡慕的情绪,想魂穿叶轻如体验身边大佬环抱的快乐! “三少,你刚才说赵家也在找我?”叶轻如等金三少起身要走的时候,问了一句。 金三少表情仍旧带着羡慕,他用力的点头。 可不是么。 悬赏百万啊! 这么多钱,别说普通百姓。 就是身份显赫的人,都很难不心动啊。 金家地盘周遭的几个督军蠢蠢欲动,没有不想把叶轻如从金家手上抢过去。 她可是值三百万银元的女人啊! 全国上下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值钱的了。 叶轻如经过深思熟虑后,道:“如此多的人牵扯进来,此事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更不是我私下见了黎少宣就能解决的,得用其他办法。” “其他办法?师父,您又有高招啦,快说与我听听。”金三少脑袋上就好像长了个半导体上的天线一样,听到叶轻如有特别的办法解决。 他整个人都非常兴奋,叶轻如的智谋简直赛过诸葛孔明。 如今这个场面,其实是很尴尬的。 金博彦假如没有死的话,也要面对现在的这个场面。 金三少率兵赶来时,五少在这边快要濒临崩溃。 要不是金三少外交很有手腕,领兵打仗也有自己的一套。 那这边境的几方城池,恐怕早已被攻陷。 “须得给我个三五天准备,你……先在几个知名度比较大的报纸,按我说的刊登几则新闻。”叶轻如在知晓这些事情后,脑袋里稍微将情况聚拢分析了一番,便想出了一个良策能帮金三解决燃眉之急。 又不用她单独去见黎少宣,惹得御冰夷不快。 一日后。 丰家地界的一处隐蔽行辕内。 清净的幽篁里,竹叶随风摆动着。 男人一袭干净的真丝白色长衫坐在石桌前,手捧一杯装在白瓷里的清茶慢悠悠的抿着。 眉眼处挂着清冷,眼睛却是盯着桌上的报纸。 另一个身穿德系军装的男人,手里拿着紫色的请柬气冲冲的走来。 在石凳上走下后,倒了杯茶迅速一饮而尽。 生气的把请柬拍在桌上。 身穿白色长衫的男人瞄了一眼请柬,疏淡的问:“什么事惹得你这么不高兴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25章 捐赠 “还不是金家的那个败家子金勉帆,没一点自知之明,简直异想天开。”年轻的少将卫泯剑眉横着,生气的的开骂。 黎少宣拾起桌上的请柬,打开来看了里面的内容,眉头都不抬一下,“就为这件事,值得你那么气么。” “怎么能不生气,你找他要人,他呢?在这个节骨眼上请你参加公开的活动,最近针对你的暗杀可越来越频繁了。” 卫泯提到此事,眼底掠过凛冽的杀伐。 北地那么大一块地盘,等于是一块未分割的大蛋糕。 觊觎的人很多,想要黎少宣命的自然不少。 尤其是这次来江南,被刺杀的频率多的令人发指。 有时候一天里遇到个两三次刺杀绰绰有余。 这时候再到公开场合露面,不管防卫多么严密,都会成为明摆的活靶子。 请黎少宣去,是让他去送死! 黎少宣清俊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笑,“你要是介意,就别去。” “少宣,你有猫腻。”卫泯的表情神神的,“肯定有猫腻,看到这份请帖,你居然会笑。是不是跟叶轻如有关?” “你想多了,没关系。”黎少宣脸上俊雅的笑立刻收敛。 卫泯马上注意到桌上的那份报纸,他伸手去拿被黎少宣摁住了。 黎少宣神情淡漠的道:“请我们去参加慈善捐赠,还是国宝级的书画《韩熙载夜宴图》,我想去看看,怎么了?” “少宣,你虽然读书多,但你绝对不是一个附庸风雅的人,一本破字画不值得你亲自到场去看,更不至于让你个千年冰山笑。“ 卫泯毫不留情的拆穿他,嬉皮笑脸的冲黎少宣挤眉弄眼,“如果没有猫腻的话,就把报纸给我看看啊,我看过了上面的内容,才算数。” 石桌上的报纸被卫泯手指的力道抠破,黎少宣还是死摁着不松。 黎少宣的力道,跟有千斤重的镇纸一样。 他眼眸一眯露出了寒光。 卫泯不想跟在北地权势滔天的人抬杠,打算泄了手劲。 黎少宣却主动松了手,“想看看,反正到外面,你随手就能买到。” 卫泯就是打的这个想法,不就是报纸么。 少帅不给他看,他到了外面爱买几张就买几张。 “捐赠画的是叶轻如,这可是国宝啊,她捐赠的该不会是赝品。”卫泯一看报纸的内容,眉眼中带着讶然。 心里却很是别扭,果然有猫腻啊。 因为捐赠画的人是叶轻如,他们的黎少帅就上赶着要去找她,根本不顾自身的安全着想。 黎少宣眉头微微蹙着,对卫泯的态度好像不太满意。 这不是重点? 卫泯为了引起黎少宣的重视,故意倒抽一口凉气,一脸怀疑的道:“嘶~该不会是陷阱,把你骗过去,然后咔嚓~” 卫泯很生动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举动。 卫泯总算说到黎少宣想要的点上了。 “所以我说,既然捐赠现场那么危险,你完全没必要跟着我冒险。”黎少宣清冷的道。 卫泯一眨眼睛,感觉眼皮有点抽搐,“你明知道去的话很可能有阴谋,会遇到有刺杀,还非得要去?我跟你讲,黎少宣,你他妈是被美色糊了心智,烽火戏诸侯的典故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叶轻如绝对是魅惑君主的妖妃,把黎少宣迷惑的失去理智了。 他们在这里施压,等着金府把人送来。 尔后。 上飞机,走人! 唯今,却把事情搞的这么麻烦。 黎少宣还打算把他给支走,万一出什么事的,黎大帅还不把他的一层皮剥了!! “卫泯,你仔细看。”黎少宣指了指报纸上其他几个人名,淡漠的眸光里有一丝深邃。 卫泯一下发现了之前没发现的盲点,“我靠,他们请了古董鉴定大师六宝大师,收藏大家冯墨林,灵学会总会的副会长风卓烈,金勉帆,还有还有,青帮御爷怎么也去了,这么多名人?” “除此之外,还有各大报纸的主笔,他们也都请到了现场。”黎少宣淡声的道。 军营的营地。 一栋军事大楼里。 暮色降临,叶轻如坐在会客室喝咖啡。 她在等一封来自金陵的电报。 忽而,她感觉背后有人。 叶轻如转头顺口道:“是电报来了吗?” 冷幽幽的蓝光射过来,犹如一把寒冰利剑一样刺入她心口。 叶轻如的手指下意识的一捏,指节透着苍白。 “在这里见到我很意外?”轮椅上的修嘴角微扬,一步步的朝叶轻如逼近。 叶轻如眼神冰冷了不到一秒钟,脸上边染上了和善的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修先生,不呆在旅馆里养伤,下雨天乱跑,不怕伤口恶化。” “我这个伤是怎么来的,你不清楚吗?叶轻如,金博彦要活葬的对象根本不是我,你误导了我。” 修的眼底透着阴狠毒辣,配上他这张抑郁风情的脸,特别像是地狱来的使者一般,带着一股狰狞,“你的智谋还真是天下无双,从来吴中的一天就设计我,一环套一环的迷惑我放松警惕,最后引诱我上钩,对你的谎言深信不疑,从而破釜沉舟的帮助你和金三。”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26章 二爷保护你 “糟糕,被你发现了,怎么办?”叶轻如假意惊慌,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眼底里的戏虐,“修先生你都知道了,还特地跑一趟质问,是心有不甘,想找我报复?” 从始至终她就没把自己跟修划分在一个阵营,所以算计他从来不手软。 修脸上挂着阴柔的笑,笑得肩膀抖动起来,“跟你开个玩笑,轻如,我们是朋友,在金家的时候,我还保护过你。” “那是因为你背后真正的主子,还没下令杀我。”叶轻如望向了他,琥珀色眸底凝结着肃冷。 修面色微微一凛,那抹稍纵即逝的震惊。 在他脸上很快变成了温和,他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轮椅的扶手,“轻如,你绝对是想多了,蓝鸟是雇佣兵,没有什么固定的主人一说,任何出的起钱的人,都可以请我们办事。” “我出的起钱,你也可以为我办事?”叶轻如穿着旗袍两腿交叠,此刻换了一条腿叠着。 她神情有几分冷冽,但坐姿有几分慵懒。 那是一个既放松又警惕的姿态。 修看出来了,她那是紧张。 就是不知道狡猾如狐狸的叶轻如,那份紧张是不是伪装出来的,“当然,你想让我办什么事?” “刺杀黎少宣。”叶轻如一字一顿的道。 修展颜一笑,笑容似海面上的波光粼粼,“轻如,你真爱说笑,你跟黎少宣没什么仇怨,没理由对他下手。买凶杀人是一件很严肃的事,请你不要随便拿我的职业开涮。” “我没有开涮,我要求刺杀的目标就是黎少宣,杀他要多少钱?毕竟他身份不俗,跟杀一个平常人的价码肯定不同。” 叶轻如手指轻轻敲着陶瓷杯,一边观察着修的表情,“十万,还是二十万?哪怕是五十万,只要事情办成,我也照付不误。” 直到修的整个脸色阴沉下来的时候,她才收住敲杯子的动作。 房间里的脆响声,随即停了下来。 叶轻如问:“觉得我给少了,还是担心自己的腿伤,无法完成任务?” “我只要十万。”修抿了抿唇,终于答应了。 叶轻如当即写下支票,递给了修,“这里不多不少就是十万。” 门口,来了一名佣人。 修下意识警觉的目光射过去,杀人一般的眸光有种锥心刺骨一般的犀利。 胆小的佣人被他的煞气,逼得生生退后了半步。 发现是佣人,而不是其他闲杂人等,冷森的气势才缓缓收回。 叶轻如笑,“你把我的人都吓到了,你能不能日常的时候,不要这么杀气腾腾的。” “我尽量,当雇佣兵习惯了,轻如,你放心,交给蓝鸟的任务就没有办不成的。”修摇了摇支票,塞进了口袋里。 佣人的目光扫了一眼支票,很快收回了。 她走到叶轻如面前,递给叶轻如一张写了一行字的白纸,“张小姐的电报来了。” “见字如面,盼,来金陵。” 叶轻如接过纸张的时候,看到了这八个字。 先是肩膀一颤,随后唇色有些发白。 在她的眼眶里被液体充盈湿润着,喉头有哽咽的感觉。 佣人在旁边小声的问:“需要回吗?” 方才是叶轻如给张恩静发了一个通电报报平安,然后就一直坐在厅里等电报的回复。 终于,让她等来了张恩静的回复。 哪怕只寥寥六字,已足见厚谊。 “用不着,用不着了……”叶轻如整张脸都陷入苍白,一直克制的眼泪滚落下来一滴,落在纸张上晕开。 纸张被她抓的有些皱,她内心五味杂陈。 没办法形容。 张恩静到底对和叶轻如之间的友谊铁到什么地步呢? 她是金陵人氏,因为被退亲损了颜面。 心灰意冷投奔锦城伯父家,她最怕的就是回到金陵。 此番,她要叶轻如去金陵。 恐怕是被自己的父母留住不能再回锦城了,为了找叶轻如的代价。 就是回归本家,留在金陵。 或者张恩静哀求本家救叶轻如时,不知道还答应了别的条件没有。 总之,来了前线。 叶轻如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张家这次针对把叶轻如从金家要回来这件事上出力良多。 假如说金博彦没死,假如她不是事先设计好自保的方案。 恐怕还真会被张家从对她而言如龙潭虎穴一般的江南,捞回金陵去。 其实张恩静会父母身边也挺好的,现在是新时代了。 退亲算什么啊? 有错的是男方,凭什么要张恩静觉得有羞耻感? 况且这件事过去那么多年,许多人肯定都淡忘了。 倒是张恩静这种暖心的行为,令叶轻如铭感五内。 然后,叶轻如就忍不住发笑,对佣人道:“你下去,我自己待会儿。” “是,叶小姐。”佣人是金三少这边的人,所以还不知道叶轻如跟御冰夷公开了关系。 佣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一滞。 不过佣人没出声,几秒种后。 还传来了佣人离开的脚步声,佣人应该是离开了。 叶轻如便没有抬起头。 视线对着电报上那几个字的笔画,反复的描摹着。 直到一只冰凉的小手,摸了摸她脸上的湿润,“女人,你果然在江南我担心死你了,金勉帆那个二世祖给你脸色瞧了还是欺负你了?别哭,从现在开始,有二爷保护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27章 九岁了,不小了 “你这小孩子家家,怎么跑到这么个兵荒马乱的地方,你家人怎么放心你。”叶轻如听到赵梓斋的声音,有一刻半刻觉得自己幻听了。 亲眼看到小孩儿站在自己面前,卷发都要一根一根的竖起来。 眼睛里要喷火了一般,她就好像看到自己澜儿调皮捣蛋。 想抓住他,狠狠的打他屁股。 这俩孩子真是半斤八两,一个四岁大独创湘西。 一个九岁大,跑到江南的战场上来。 一个一个的都到了叛逆期? 叶轻如脑壳疼。 赵梓斋眼神立马变得不服气,“小爷我今年虚岁九岁了,不小了。” “原来你九岁了。”叶轻如挑眉。 “今年都过元旦了,女人!你不算日子的吗?我又长大一岁了!” “我不是问你年龄,我是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叶轻如看到赵梓斋一个孩子,来到这个是非之地,莫名的觉得心焦,眼神阴冷的令人发毛,“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然我打你屁股。” 再过两天就是捐赠名画的日子,那时候更多的爪牙和未知的危险都会出现。 赵梓斋还不是一个普通孩子,他身后是家财亿万贯的赵家。 举国上下多少双眼睛盯着他? 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怕是都活不到长大那一天。 赵梓斋扁了扁嘴,倨傲的小眼神因为她要打他屁股落寞下来,“小爷从报纸上看到你在江南,特意跑来救你,你就……这样报答我的?你要再凶我,我就不救你出去了。” “我还用你救?”叶轻如失笑。 赵梓斋就近捏住叶轻如的下巴,眼底有一般小孩子没有的邪肆,表情还特别的豪迈,“我可以保护你,我有这个。” 一把小巧的勃朗宁出现在他手里,他手指头灵活的翻动。 勃朗宁在他手中,翻出了是好几种花样。 “你还弄了枪?”叶轻如真是想打死这个熊孩子,可是他想救她的心绝对是好的,因为看到报纸上一点点风声,就能立刻赶来。 她能说不感动吗? 感动归感动,她还有一丝尴尬没解决。 叶轻如冷了眸色,庄重问他,“你母亲呢?” “这里这么危险,我怎么会让她一个妇道人家来,她还在沪上看灵学大会,那个东西四年一次,足足开展四个月呢。” 赵梓斋把胸脯一挺,有种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还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叶轻如,“女人,你放心,我用三百万换你,金勉帆除非是脑袋被枪打了,否则,他不会不答应的,从此你就是我的人了。” “拉倒你,还你的人,你小子活腻了。”一袭冷冽的带着压迫感的男人的声音从赵梓斋身后陡然响起,他被人揪住后衣领直接提起来了。 衣领勒住了脖子,这个姿势令人非常难堪和难受。 赵梓斋奋力的踢打挣扎,脸勒的通红。 他要窒息了,却没法动弹,“原来是你,面具怪!你放开我,否则我不客气了,我可开枪了我……” “哟,还带枪了。” 御冰夷单手提着他的衣领,在他疯狂的挣扎下,另一只手从他身上摸出了一把枪,冷冷的抵在赵梓斋的脑门上,“连自己的武器都留不住,还想保护女人?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啊,说说看,是谁借你的狗胆,觊觎我的女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28章 大佬女人不可觊觎 “你女人那么老,谁会觊觎她??”赵梓斋被逼的走投无路,又不想轻易认怂,负气说道。 他如果有能力的话,一定会打的“面具怪”满地找牙。 可对方是绝对实力的压制,拎起他的后衣领就跟拎着小鸡仔似的。 除了太侮辱人之外,气势更是帝王般十足的压垮人。 御冰夷朝天放了一枪,“再说一遍,谁,女人,老。” 枪声振聋发聩。 整栋军事大楼里都传出警报声了。 副官跑来查看,发现就是御冰夷在教训小孩。 讪讪的出去,解除了警报。 要不是赵梓斋天生骨相异于常人,有天人之姿。 这一下,准要吓哭。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眼睛里噙着泪。 努力的含泪,不让眼泪掉下来。 “御冰夷,算了,他就是孩子,才九岁。”叶轻如本来就挺喜欢赵梓斋的,他为了自己更远赴江南。 这份恩情她心中是有感触的,自然是舍不得他这副可怜相。 御冰夷反而是因为叶轻如的同情,加重了眼底的阴沉,“九岁的孩子不小了,都能养童养媳了。” 枪口一下对准他的下腹,一下对准鼻梁。 反复比划着,似乎在找合适开枪的位置。 “我……我八周岁,没……没满九岁……”赵梓斋简直要吓尿,他胡乱挣扎了一把,最终放弃。 脑袋耷拉下来,脾气居然又倔了起来,哑哑的声音狠狠道,“你有本事就打死小爷,小爷不怕死,十八年后,小爷我还是一条好汉。” “哦,好,十八年后,你还是好汉嘛。”御冰夷打开窗,直接把他往外扔。 还好赵梓斋反应及时,两只手死死的抓住窗框,“你杀了我,整个赵家不会放过你的,你青帮再厉害,也要和赵家做生意,除非你们以后都不想赚钱了……” “你掉下去,我就说,你调皮失足摔的,谁会怪到我头上。”御冰夷是赵梓斋从来没见过的狠角色,他狠辣的令人发指,此刻掰开赵梓斋捏住窗框的手指头。 这是要人家非死不可啊。 赵梓斋满头的汗,下面有四层楼之高。 根本不敢往下看,大雨淋的他浑身发抖,“你混蛋,你欺负人,你欺负孩子。” 心底最脆弱的防线被击垮了,他放声大哭。 御冰夷都没想放过他,继续掰人孩子的手指头。 风雨中,赵梓斋单薄的身体飘摇着。 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 “赵梓斋,你还不求饶吗?真的不要命了吗?”叶轻如也有点着急了,哪怕不掉下去,这么受惊吓,恐怕也要大病一场。 赵梓斋咬住了唇,“我不求饶,我不!我死了算了,你别管我,叶轻如,老女人!士可杀不可辱,我绝对不屈服。” “恩,那就不服软。”御冰夷冷淡的道。 算了算了,她玩不过他们。 一个不肯放。 一个不肯求饶。 她服软总行了! 叶轻如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从后面搂住了御冰夷的腰,轻柔的道:“你放了他,今晚你随便怎么着都行。” “你不怕起反效果?”御冰夷反问。 居然用自己的身体跟他谈判,其反效果是必然的。 得亏,赵梓斋只是个孩子。 不然尸体早就凉了。 叶轻如紧了紧他的腰,把侧脸贴到他的脊背上,“我是先礼后兵,等我真的生气了,你会知道的。” 叶轻如早就气死了,御冰夷心胸不是一般的狭窄。 一个孩子对她有点想法,其实可能就是天真懵懂的一种情愫。 他都要把人家往死里打压,简直…… 简直暴君啊。 雨里,赵梓斋也是要歇菜了。 他冻的要厥过去了,终于虚弱的服了软,“你的女人不是老女人,行了。” “还有呢?”御冰夷道。 赵梓斋牙齿打架,“我……我以后都不说她是我的人了。“ “跟着爷说一遍,说爷的女人永葆青春,美丽动人,你以后不许对她有非分之想,见到老子恭恭敬敬叫大爷。” 御冰夷貌似不太满意赵梓斋的求饶,还给人家说了一个范本。 叶轻如在他身后,甚至觉得这个男人心眼肯定还没针尖大。 赵梓斋哭着,把御冰夷要他说的重复了一遍。 “行,饶了你。”御冰夷勉为其难把赵梓斋弄回来的时候。 这个千里迢迢从沪上跑来吴中的小家伙,因为觊觎大佬的女人只剩下半条命了。 叶轻如抱起了他,直奔自己的房间。 进门就用毛巾裹住了他的身体,为他把衣服脱掉。 脱到最后一层衬裤的时候,虚弱的要死的赵梓斋突然就醒了,“捂着裤子,你……你别……吃我豆腐,爷的……贞操很宝贵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29章 你要服小 “你不把湿衣服换掉,现在又是冬天,你会生病的。”叶轻如简直无可奈何,一个九岁大的小东西怕什么羞。 赵梓斋一边发抖,一边道:“你……你脱了就要为我负、负责。” “负什么责?你他妈还敢打我女人主意。” 御冰夷语调又狂又野,还不等叶轻如瞪他,他已经抽走叶轻如手里的浴巾,“你出去,我来。” “你?”叶轻如错愕。 御冰夷冷道:“照顾孩子我也有经验。” 好。 落儿就是他带大的,照顾赵梓斋应该绰绰有余。 叶轻如出去了。 御冰夷看起来又冷又狂,简直是混世魔王降世。 但帮赵梓斋换衣服动作一气呵成,还挺细腻的,“我教训你,除了你敢动我女人的心思之外,也是惩罚你,不顾兵荒马乱的,一个小孩子家跑到吴中来添乱。” “小爷才不会添乱,你就是因为我的年龄歧视我。”赵梓斋被御冰夷高人一等的气场压制,御冰夷靠那么近,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尤其是御冰夷居高临下,拿着干毛巾给他擦头发的时候。 他缩了缩脖子,甚至有点害怕的发抖。 御冰夷擦了几下就不耐烦了,用过的干毛巾叠好扔一边。 新取了一条毛巾扔给他,百无聊赖的玩着赵梓斋那把枪,“自己擦干净,我知道你带了不少人来,家底雄厚没人敢动你,我对你的歧视,和年龄无关。” “那和什么有关?”赵梓斋下意识的问。 御冰夷冷笑一声,“智商是硬伤。” 给赵梓斋准备的一件衣裳,原本是叶轻如自己穿的。 中性的衬衣西裤,加上这孩子长得并不矮。 叶轻如的一身衣服穿在身上,只是略显宽大。 他颇为不服气,“你太武断了。” “你一路从沪上来畅通无阻,谁也不得罪,还能进到金家军营。”御冰夷从叶轻如的衣柜里拿了条背带,扔给赵梓斋,“可见比一般同龄孩子要聪明,但若要做人尖子,你差得远。” 赵梓斋衣服和裤子太宽,有了背带要合身很多。 他就拿了背带穿上,后面够不着有点狼狈。 感觉笨拙的样子,要被御冰夷笑话了。 他脸蛋微红。 谁知御冰夷从后面帮他扣上了。 赵梓斋脸更红了,心想着别以为扣个背带就会感激他。 至于御冰夷的话倒像是夸他,夸他比一般孩子聪明。 不对啊。 这么多年走南闯北,哪个把他赵二爷当孩子看了。 他四岁就离开家,满世界乱逛。 居然被一个混的还不如他的小白脸教训! 想到御冰夷把他扔雨里的画面,赵梓斋又不敢随便说太得罪御冰夷的话,干干的道:“你就比我聪明了?你只是力气比我大。” “这年头,谁不是拳头大的说话。”御冰夷揶揄他。 赵二爷还是不服,要不是他年龄小,要不是保镖和仆人都在外面,他会怕他? 可是现在他斗不过面具怪,是不争的事实。 面具怪还特别惨无人道,叶轻如给他求情面具怪都不会动容。 嫁给这种男人能有什么幸福可言。 小霸王撅了噘嘴,“至少我来救你的女人是好心好意,你居然恩将仇报。” “你看报纸只看一半的吗?没看到我也在江南,有我在这里,还用你的来多事?”御冰夷嘲讽他,“你这样不是蠢是什么?” 赵梓斋在他面前彻底没话了,得知叶轻如被掳走的第一时间。 他和母亲都心急如焚,现在终于有她的消息。 顾不上母亲的反对,马上赶来了。 至于报纸上跟面具怪有关的报道,当然被他自动略过了。 赵梓斋反问:“你就比我聪明了?” “我今时今日的一切都是自己挣来的,如果你也可以做到,甚至训练的掏枪的速度快过我,那就能证明你比我聪明。” 御冰夷拍了拍他的小脸,“不过那也是要等你长大以后在说,现在,你要服小,明白吗?” “哦。”赵梓斋居然还真服了,眼白多眼仁少的瞟他,“在我有足够实力前我不会得罪你,我还会尊敬你,你最好少结仇,活到我长大,到时候,我是不会客气的。” “行,我尽量。”御冰夷置之一笑,这孩子确实有点意思。 不愧是天生伏羲骨的种,比御冰夷见过的很多人都要好玩,不仅聪明还能屈能伸,将来的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 叶轻如到楼下转了一圈,喝了茶看会儿报纸上来他们还没从房里出来,敲了敲门,“你们在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换个衣服要那么久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30章 乖顺的小霸王 站定不到十秒,卧室的门被打开。 开门的是御冰夷,赵梓斋是被他抱在怀里的。 御冰夷戴着面具看不清楚表情,小霸王赵二爷表情有点怪异。 难道是被挟持了? 叶轻如这样推测着,却没开口问。 说句实话,她也斗不过御冰夷这条霸王龙。 “这小子说他饿了,差不多到饭点了,我们下楼去食堂吃饭。”御冰夷看了下腕表道。 叶轻如乖顺点头,“好啊,不知道今天伙房准备了什么菜。” “切,军营里的火头军能准备什么吃食。”赵二爷不屑一顾的哼唧一声。 御冰夷只给他淡淡的一个眼神。 赵二爷眼神倔强,但口气已经有点服软了,“不过爷能屈能伸,在军营里就不搞特殊化了,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等到了沪上,爷请你们吃好的。” “你一个孩子,说什么爷啊,爷啊,会不会说话?” “行,在你面前,你是爷。” 威风八面的小霸王,愣是被教育的乖顺许多。 军营里有专门给军官准备的食堂,菜色比普通士兵好一点。 叶轻如和御冰夷夫妻在人家军营里暂住,倒是规矩的很,没有搞特殊化,到饭点了其他将领一样吃食堂。 唯一不同的是,御爷带了家属。 其他的都是男爷们,没有所谓的家眷随行。 偶然看到御冰夷对叶轻如体贴,都是羡煞旁人的。 每天最常被秀一脸的肯定就是金三了,金三军务十分繁忙。 还是有事没事的,往叶轻如那跑。 这不。 上楼找他们一块吃饭的金三,看的是一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卷。 女子年轻温婉,男子伟岸清隽。 妥妥的是一对才刚新婚的璧人夫妻,带着他们的孩子。 就是这个孩子,个头有点大。 不像是刚生的…… “师父,师爹我来了。”金三少快步走去,笑呵呵的问好。 叶轻如笑,“你每天找我们吃饭倒是挺准时的,比写字间里的上班族准时。” 金三憨憨挠头,一副忠厚的样子,“师父,您真是爱埋汰我,我这不是想多和您和师爹相处。” “让你做的事,做好了吗?”御冰夷问。 金三少连连点头,“师爹吩咐的事,我一定会办的妥帖。” 叶轻如看向御冰夷的眼神有些讶然,御冰夷私下里还有事吩咐金三去做吗? 不过她没问出口,这种事私下里单独问御冰夷比较妥善。 “他是赵二爷,你可以跟他认识一下。”叶轻如眼神和御冰夷交汇一瞬,自然而然的移开,给金三介绍赵梓斋。 金三少没原则的点头哈腰,“见过见过,我们今天见过面了。二爷,您今天这身行头,可真是帅气英俊,您打算在江南留多久啊。” 赵梓斋能进军营,还是眼前这位大智若愚的厚黑少帅,亲笔手谕放行的呢。 对金三来说,能讨好赵家。 就等于为仓城讨好了个财神爷,姿态低点算什么,赵家手指头缝里随便漏点,对金三来说都是一笔横财。 “饭后,我就差人把他送回沪上。”御冰夷淡淡的道。 金三一听,难免泄气。 赵梓斋才来就要走,都来不及跟赵家谈点项目。 到了食堂,金三少没有一点少帅的架子。 亲自去给三个人打饭,还不许人帮忙。 赵梓斋咬着牙问御冰夷,“你干嘛替我做决定,我才刚来,你就要送我走。” “我是为你好,我和我太太惹了麻烦,准备自己解决,不想牵连你。”御冰夷揉了揉赵梓斋的头顶,动作像是给小狗撸毛一样。 赵梓斋不太爽,但是服从了他这个动作,“不就是名画捐赠么,我们家有大把的名画,能跟《韩熙载夜宴图》比肩的,也还有两张。” 韩熙载夜宴图是难得的稀世珍宝,上下五千年的传承中。 无数的墨宝字画,这幅画的价值能排前五呢。 “这是战争,其复杂不是你的阅历可以想象的。你个小屁孩最好不要随便置喙,省的见识太浅薄,自取其辱。”御冰夷说自取其辱四个字的时候,赵梓斋明显受了刺激。 他脸色微微一僵,没敢在御冰夷面前继续说大话。 看来小霸王在房间里被换衣服的时候,被御冰夷妥妥的驯服了。 叶轻如不禁佩服,道了一句:“梓斋,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和御爷,等江南的事情解决了,我去沪上找你,差不多也就这一两个月的时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31章 俄罗斯套娃 “真的?”赵梓斋眼睛一亮。 他坐在叶轻如和御冰夷中间,让他有种身边坐着父亲和母亲的温馨感。 要说起他的父亲母亲,都是比较懦弱低调的人。 加之他自己性格比较强势,喜欢离开家去外面走南闯北。 生父生母在他童年的记忆里,没形成什么深刻印象。 倒是御冰夷和叶轻如两个人,就见过几次面,已经仿佛成了他生命里的两盏航灯。 叶轻如点头,“当然是真的,我几时骗过你。” 前提是她和御冰夷之间策划的事情,不能有任何疏漏,否则不知道在江南还要耽搁多久,甚至会惹了一身污泥无法全身而退。 金三少推了餐车过来,几乎要把食堂做好的菜都搬空,放进他的餐车里。 他把菜摆上桌的时,叶轻如感觉和家宴没什么区别了。 军营里吃饭,一般都是很简单的。 偏生二世祖金三少,就不是个省心的货。 平日里倒是没怎么给叶轻如和御冰夷加餐,这些菜恐怕是为了招待赵梓斋的。 叶轻如都想打这个徒弟,他目的性强和鸡贼无所谓。 偏偏还要装作纨绔无能的样子麻痹身边的人,作为跟金三同一阵营的人,时常会被他弄的又气又笑。 “师父,今天有炒鲜笋,还有虾仁馄饨。”金三大概是知道叶轻如是吃货,有什么好吃的先紧着叶轻如。 给叶轻如递过去之后,他忽然肃了面色,压低声音询问,“修果然和您猜的一样来找您麻烦了,您这次见过他,有没有看出他的腿伤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叶轻如直言回答,“他的腿伤很轻,早就痊愈了,和你装无能一样,都是为了麻痹对手。” 现在不是虾上市的时节,和上次金家宴请时候一样用的冷气货。 做成馄饨掩盖不住海货不够新鲜的腥气,但在军营里已经是无上享受了。 她没穷讲究,一口一个的吃着。 金三少又问:“他专程来一趟军营,都跟您说什么了?” “无非是些怨恨的话,本来你和我额娘做催运符的事,跟他无关,结果到最后只有他受伤挂了彩。” 叶轻如知道修本性歹毒,还十分的心胸狭窄。 他肯定气死了,不然也不会按捺不住,在御冰夷有事外出的时候来找她。 而且,修分得清实力强弱。 在御冰夷在的时候,压根没胆子招惹她。 金三少蹙着眉头,眼底带着担忧,“我们都知道他是条毒蛇,报复心理极强,师父,我担心他对你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坐下说。”叶轻如见御冰夷和赵二自己在餐车上拿了食物吃起来。 就金三少干站着,就让他坐下。 金三少挑了碗淋了鳝丝浇头的面,坐下吸溜了两口,就听叶轻如道:“他想做什么我已经知道了,他背后应该还有其他的人。” “其他人?修背后还有人?俄罗斯套娃?”金三少是非常鄙夷的,他并不觉得惊讶,是觉得修这个人藏得深。 每个用修的人,都觉得他会是自己的手下心腹。 卓夫人用修的时候,产生了这般幻觉。 金博彦也产生过这样的错觉。 要不是有叶轻如这样头脑清醒的人在身边,金三也会觉得修是完全站在他这边的。 现在金三知道了,要不是叶轻如诓修。 让修误以为自己是催运符材料之一,修不可能那般死心塌地的和他们同一阵营。 修和他们同一阵营,直接帮助了他们情报的传递。 情报传递出去给康瑾,就是修的人做的。 包括修的人负责用发报机,把他们在青田山里的事传递出去,请来了金家大部分的高级将领,才导致了金三少取代金博彦的顺利。 所以,一切都是叶轻如成就了他。 否则他金勉帆什么都不是! 叶轻如慢慢的搅弄馄饨汤,“不知道是谁,不过我觉得,多半是个蛮夷。” 在叶轻如心中,除了对姐夫坎贝尔,还有御冰夷的死党罗丹。 对外国人是很有偏见的,尤其是讨厌的东洋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在她的观念里已经根深蒂固了。 所以她断定修背后的人和修一样,也是个外国人。 修真正效忠的,应该是他自己本国的人。 “师父,你放心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你,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的。”金三想着叶轻如的话,其实不太明白修背后还有个蛮夷主子意味着什么。 他只知道修恨死叶轻如了,两个人恐怕要不死不休了。 叶轻如态度倒是无所谓,馄饨被她都吃完了,清炒的笋也吃完大半盘,“你弄错了,修不是要杀我,他背后的人想要的是黎少宣的命,修呢,他奉命必须杀了黎少宣,所以,他若想报复,必会借机把黎少宣的死嫁祸给我!” “什么?如此毒计!师父,你得赶紧想办法应对,不能让他得逞。”金三少听完,整个人都要炸毛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32章 捐赠大会 谋杀黎少宣的罪名一旦成立,叶轻如在这个国家就会毫无立锥之地了。 声誉和下场估计会比卓夫人当初,还要凄惨十倍。 “我将计就计,给了他十万作为佣金,下达了对黎少宣的刺杀任务。”叶轻如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吃干净自己的,放下了筷子。 表情淡定自若,莹澈的眸底似乎还有一丝笑意。 金三少彻底呆了,“师父,您这又是什么套路?” 人家都要诬陷她了,她还上赶着送证据。 “他诬陷我,首先自当是搞清楚他诬陷我的目的,对。”叶轻如笑容淡淡的,压根不把修这种简单的伎俩当回事。 真正令她如临大敌,还不惜中弹上演苦肉计的。 只有长春子的徒弟风如意布置的局,风如意虽然一败涂地。 但不得不说叶轻如是全力以赴了之后,才将她击倒在地。 风如意在全然她不知道这个人的情况之下,操控了锦城的卓夫人、蔡云舒、甚至是金陵高官的女儿温婵。 命蔡云舒去她家偷盗,还偷走了御冰夷的商业企划。 差遣自己的徒弟林鹭菲帮忙销赃偷盗的财物,使得林鹭菲落入青帮的法网。 间接达成了林鹭菲在她的面前,控诉御冰夷吃了自己的孩子。 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心思缜密? 叶轻如哪怕对御冰夷有半分怀疑,两个人之间就会产生无可挽回的裂痕。 风如意的能力,实则和叶轻如不相上下。 一旁金三少愣愣的点头,“修要报复您。” “恩,还有呢?”叶轻如此刻在观察赵梓斋的表情。 此事并未避讳赵二爷,他在一旁也竖起耳朵认真的聆听着。 金三少皱眉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的时候抽出烟闻了几下,“你身败名裂了,就没办法在本国立足,他……不会是想拉你进他的阵营。” “恩,我想也是,就看他最后是不是这么操作的,在他真的这么做之前,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猜测罢了。”叶轻如眼底里有几分寒意,毒计是挺毒的。 修对她的恨,恐怕不仅仅是叶轻如利用了他,令他身体受伤。 他可能也曾对她产生过信任,只可惜这些信任到最后都化为了对他的嘲讽。 叶轻如倒是理解修的行为,但没有愧疚感。 对付恶人,无需手软! 金三少想了想,有个疑惑未解,“你怎么知道他背后的人要杀黎少宣?” “这个还多亏青帮的情报,了解到黎少宣哪怕在丰家地盘高官的行辕里,也要无时不刻受暗杀的骚扰。” 叶轻如挑眉,“他以前也去过天津卫,还在曜城住了三年,也没见刺杀这么频繁,想来是他父帅又牵动了某人的利益,所以,我就猜,蓝鸟作为顶级杀手雇佣,应该也会牵涉。” 推算出修会把黎少宣的死,推到叶轻如头上。 是叶轻如根据修的性格猜测的,既然修的主子要杀的是黎少宣。 修又想报复,不会放过这一石二鸟的机会。 “师父,你实在太厉害了。”金三少忍不住海豹式鼓掌,明明已经知道师父很聪明了,但每每还是被惊艳。 这就是老天爷的不公,每个人的智商都不一样。 把他的师父生的美丽过人也就算了,连智谋都是举世无双的,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一旁的赵梓斋,震惊了小脸。 他突然就理解了御冰夷为什么说江南局势复杂,一顿饭听下来。 真的是好复杂,把他送走确实有必要。 假如,他会是他们夫妻的软肋。 那他留在这里是会让他们分心,毕竟一个孩子哪怕再聪明,在很多大事上,非常难免的会成为拖累。 况且他还没叶轻如的那个儿子聪明呢,在澜儿身上赵二爷就吃过大亏呢。 还有御冰夷,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 叶轻如遇到如此算计,都没个反应? 看着像是吃软饭的? 但是御冰夷的强势又让赵梓斋知道,御爷可不是简单的会让叶轻如吃亏的男人。 一小时后,叶轻如许久没见到的白朗出现了。 身边带了几名青帮中的好手。 护送赵二爷和赵二爷的随从,包了一节列车回沪上。 不过,走之前。 赵梓斋留下了心腹阿宽,阿宽会在捐赠当日代表赵家,捐钱给叶轻如要捐画的展览馆,这是给叶轻如壮气势。 两日后。 捐赠大会。 大会在广场上举行,人山人海全国各地的来了不少人。 这些人,都不是叶轻如请来的。 他们全部是来看热闹的。 《韩熙载夜宴图》啊! 那可是稀世珍宝,国之瑰宝。 但凡有点学识阅历的,看到这几个字,谁不会激动的热血沸腾。 偏生这样东西,落入了一个女流之辈手里。 她是怎么拿到手的? 为什么能心甘情愿的捐赠出去。 多少人觉得好奇啊。 至于报纸上说要来的几个大佬,确实也都到了。 这日,天气放晴了。 但还是摆了雨遮,防止突然降雨。 雨遮下,是几张铺了红布的紫檀椅子。 “真要捐赠啊,叶轻如不是被金家抓了吗?一个阶下囚,能拿出画啊,哪能这神奇啊。” “这位叶轻如了不得,北方人都喊她叶先生,她肯定是有自己的本事。” “此言差矣,说不定都是鼓吹出来的,一个女人能有什么本事?” 在场来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他们不仅是千里迢迢来的。 进偌大的三千人广场,每人还付了五百站位费。 收入是落入金三的口袋。 没钱的只能在外面观望,能不能看见个啥,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就算看不见,还是有许多人愿意在外围瞧个热闹。 过了四十分钟,人们有点不耐烦了,“诶,怎么还不开始啊,帮帮忙啦,春天的太阳也很晒的好不啦。” “捏死特了,早知道不穿这么多了,叶轻如要耍大牌吗?又不是歌星影星,端那么大架子干什么嘛……” 人们觉得烦躁的时候,有人喊了一声:“诶,金少帅来了,他来了,是不是就要开始了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33章 叶轻如和扫晴娘 “下午好。”金三少站在军用敞篷吉普里,朝人群挥手。 金勉帆长相普通,但是身长有一米八几。 加上一身笔挺的军装,皮肤还很白。 五官如刻,笑容和善。 太阳底下一照。 给人感觉英武不凡,还自带温和的涵养。 人们忍不住议论这位曾经声名不太好的吴中少帅,“原来金家大少帅长这样的啊,身体蛮结实的啊。” “看着比二少帅结实,更适合领兵打仗。” “他还是嫡长子,日后金家的大统多半是他继承的咯。” “此言差矣,领兵打仗又不是光看体格的,还要看谋略武功,以及有金督军的看法。” 大部分目光,被金三少吸引了过去。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金三少从军装口袋里,摸出来一个红色的娃娃。 娃娃头戴荷叶,手扛着扫帚。 做工并不算精细,但看着有几分可爱。 金少帅听着人群中的回答,笑道:“不错,这就是扫晴娘,叶轻如叶小姐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三天前把它挂在屋檐下的缘故,所以今天就破天荒放晴了。” 照金大少帅这说辞,放晴还是因为叶轻如的缘故? 江南冬天雨天很常见,但想这样连绵一个多月都在下雨。 实属罕见,许多人被雨水沤的感觉都快发霉了。 今日好不容易放晴,还有热闹瞧。 算是喜事一桩。 “大家肯定好奇,叶小姐为什么迟迟未到。”金三少故作一脸的神秘,顿了顿,为大家揭秘,“她亲自赶制出一批祈雨符,还有扫晴娘,等捐赠会结束后,在场诸位人手一个。 干旱的时候拜一拜祈雨符,涝灾的时候屋前屋后挂上扫晴娘,从此我们江南便是风调雨顺。” 听起来很是迷信,天气变化还真能靠小玩意决定? 但他声调深沉,很是有感染力。 一时之间大部分情绪上头,下意识选择相信。 人群里响起了掌声,还有哨声。 风调雨顺才能国泰民安,历年的涝灾和旱灾都是人们心中的心病。 没有天灾,是大部分百姓心之所愿。 利用这个收买人心调动情绪,叶轻如果然很会。 是个心术过人的人才,同时也非常的注重名利,还想在江南也获得名望。 真是个贪心不足的小女人。 修也在人群里。 他双手抱着胸,眼底里有毒蛇一般的冷光。 虽然她聪明一时,但眼前的胜利让她太过得意。 从而麻痹大意。 智者千虑,总有一失。 他会让她在他手上栽跟头的。 城中庭院里。 叶轻如坐在荷花池旁边的长椅上喂鱼,头上戴了淑女帽。 帽子上的飘带,随风轻轻的飘动。 “差不多可以了,去东亚饭店把请来的贵宾都接到现场。”叶轻如拍了拍手中的鱼食,吩咐身边的一名副官。 这名副官走后。 另外一名副官跑进来,“我们门口果然有人盯梢,就是不知道是谁的人。用不用抓了审问一番?” “不用,盯梢的应该是卫泯的人。”叶轻如本来对北方军不太了解,现在她因为要正式的接触黎少宣这个人。 不得不利用青帮的情报,了解到相关的很多。 卫泯的父亲是黎大帅的左膀右臂,卫泯是黎少宣的发小。 哥俩关系铁的,差不多穿一条裤子。 一般黎少宣出行都是带着卫泯,差遣卫泯的人。 自己的嫡系反而都留在驻地,极少跟着黎少宣一起外出。 副官不解,“卫泯为何要盯梢我们的院子?” “想跟我同步出发,求个稳妥。”叶轻如看向副官,“这几天,我跟御爷换了多少个地方。” “四个,军营,旅馆,小教堂,还有这处的院子。”副官回答道。 他回答完,突然反应过来。 叶轻如的一举一动,早就被黎少宣盯梢。 若不是盯梢,就不会知道叶轻如最后挪动的地方。 这里可是金家的地盘,没想到黎少宣的人也能渗透进来。 叶轻如缓了缓,道:“再等半个小时出发,让修的人急一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34章 失窃的名画 半个小时后,叶轻如更换了一身衣服出门。 她穿了件藏青色修身长款翻领大衣,头戴贝雷帽。 半截穿着丝袜的小腿露出来,大衣里面是荷叶边衬衣和西装裙。 不过都被遮住了,脚上一双黑色方头坡跟皮鞋添了几分沉稳。 那种寰燕卷发带来的媚,被收敛了不少。 到了门口的时候,她吩咐了副官,“将盯梢的人拦住,把这个交给他。” 叶轻如给了副官一个不大的香囊。 副官叩靴行礼,“是,叶小姐。” 叶轻如钻进了车里。 她真的迟到的厉害,到现场的时候。 六宝大师、风卓烈和冯墨林等人,坐在席位上恭候多时了。 御冰夷作为此次的受赠方,倒是颇有诚意。 跟金三少前后脚到。 此刻正端着一盏雨前龙井,姿态优雅的品味着。 叶轻如下车,一脸的歉意,“抱歉,我为捐赠准备的东西有点多,故而没能准时。” 毕竟是女流声音在千人广场上,没办法每个人都听到。 是身边的副官大声的复述,方便所有人知晓叶轻如迟到的理由。 众人等了三个小时,捐赠的过程却是很简便。 画卷特别的庞大,由几个副官同时展开。 六宝大师是古物方面的专家,在清北大学还是客座教授。 拿着放大镜上去鉴定,时不时闻闻味道,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 他鉴定出来无误,就会认定是真品。 冯墨林倒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不过他是买办大商贾。 举国闻名的喜欢收藏,在业内也颇有知名度。 他也在一旁赏鉴。 风卓烈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又是个瞎子,其实对古画的鉴定没什么益处。 不过因为灵学总会副会长的名头,能请到他也很有排场了。 不多时。 六宝大师说出鉴定结果:是真品。 冯墨林也点头,“我也觉得是真迹无疑。” 《韩熙载夜宴图》绘于五代十国,真正的真迹早就丢失于战乱。 眼下的“真迹”其实是宋代摹本,但仍旧十分珍贵。 有鉴赏能力的一眼就看出,此画色彩绚丽清雅。 人物形象生动,且极富个性。 全画共六段,展现了古人娱乐生活的面貌一角。 在诸多名画中的地位,可谓是首屈一指。 “还真是真迹啊。”有人感叹了一声。 其他人也纷纷觉得有点不可置信,“她哪来的这么珍贵的名画?这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买的。” “会不会是赵家送她的?她对赵家可是有大恩。” “就算是赵家,也未必能有能力得到这样的古画,这样的画不都该在厉害的掌权者手里吗?商人毕竟是商人,名贵的字画落到手里,不一定保得住。” 最后某个陌生的人说的话,恰中叶轻如心坎里。 她深有体会,没有足够的权势。 贵重的宝物落在平凡人手里,非但不是好事,还容易惹来灾祸。 叶轻如见人们有异议,起身解释道:“诸位,这幅画我是机缘得来的。它埋在湘西一处七星指山的藏宝阵法里,我寻到阵法后,挖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后,得到了这幅古画。” “叶小姐为什么要把画捐出来?”金三少好奇的问,“如果叶小姐愿意,我可以出高价,买下这幅画。” 叶轻如笑,“这幅画是国宝,不应被任何人私人占有,它是属于整个民族的,所以我才决定捐出去,让所有人都可以瞻仰到它,体味到我们千年传承带来的底蕴和气魄。” “你这是为全民谋福利,真是大善人!”金三少很夸张的竖起大拇指,“我金某人佩服,比起您的气度,我是大大的不如,惭愧惭愧。” 叶轻如摆手,谦虚不敢受,“我只是尽炎黄子孙的一点绵薄之力罢了,少帅喜爱却不强求拥有,才是真正的人品高洁。” 师徒俩仗着外界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相互抬高对方。 对于台下的修来说。 真的好不要脸。 他眉头微蹙,眼角的余光却是斜向一旁乔装过的康瑾。 康瑾来了,却只是派了代表。 人在台下看热闹。 委实是个聪明人,知道冒头掐尖,容易惹祸上身。 接下来,御冰夷走过去代表他在沪上的“千古”展览馆接受捐赠。 赵家的代表阿宽捐赠三百万。 金陵张家也派了人来,捐了十万外加一面锦旗。 他们是政界代表不比商人财大气粗,可能拿不出什么钱。 不过,一面锦旗代表了他们的立场,价值恐怕不比三百万来的差。 金三少捐了五十万。 康瑾虽然没到场,不过也捐了一百万。 这场捐赠会荟萃了江南上流的最顶端的几个人,全都因为叶轻如的一幅古画聚集在一起。 真是罕有的盛况。 不过天下无不散筵席,太阳已经逐渐下山。 就在大伙儿觉得捐赠会要结束的时候。 一辆雪佛兰开缓缓开进来,黎少宣和卫泯一身正式场合的军装下来。 叶轻如赶忙迎上去,一脸的恭敬,“黎少帅,您来了,您能亲自来我的捐赠会,我真是三生有幸。” 就在诸人猜测北地唯一继承人会捐多少钱,给叶轻如多少面子的时候。 黎少宣冷瞳锐利的扫过叶轻如身边的一片人,最后落在叶轻如身上,“你说这张韩熙载夜宴图是你的?哼!我府上半月前刚好失窃此画,我看叶小姐并非是从什么地方挖来的,而是派人去我府上偷盗来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35章 刺杀 “为了得到这幅画,少帅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叶轻如面色骤变,语调却是不卑不亢。 “以我的身份地位,需要为一幅画说瞎话么,叶轻如,不问自取是为偷,你最好识相,把偷盗的东西归还。”黎少宣看不出多生气,眸似古井无波。 不过身上有很强的气势冷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阿宽道:“你凭什么说叶小姐偷盗,你有证据吗?” 他刚才代表赵家,刚捐出百万金。 此刻,他说话很有分量。 相当于赵家的主人在此发言站队。 “我家所有的家仆都能够证明,这幅画一直都挂在我父亲的书房。”黎少宣一字一顿的道。 卫泯冷漠摸出了腰间的配枪。 阿宽迫于威慑,已经无法遵照赵梓斋的命令帮衬叶轻如。 他瞳孔一缩,不再帮腔。 “真是一派胡言,半个字都做不得真。”叶轻如轻蔑的道,“谁家书房还没个仿品,少帅你想要画可以跟御爷商量,何必凭空捏造,行此小人勾当。” 事情往更加精彩的方向发展,谁都没想到黎少宣出现,是公之于众叶轻如的画是他黎家的。 有七成的人已经信了,这幅画是属于黎少宣的。 什么从地里挖出来的鬼话,真是是爱信谁去信。 当然,还有三成的人是觉得。 这幅画是稀世珍宝,价值比蜀道寒云图还要高。 黎少宣若是起了歹念的话,说是自己的,把它讹走,也有这个可能性不是吗? 毕竟老百姓都是畏于强权的,而强权总是贪得无厌的。 他们总是想要最好的。 得不到,就巧取豪夺。 叶轻如给金三少使眼色。 金三少机灵的反应过来,立刻就着话筒宣布:“捐赠会到此结束,大家排队领被加持过法力的祈雨符和扫晴娘,总共三千份,先到先得。” 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况且还是有法力的。 哪怕下面的人几乎人人家世不凡。 不然谁出得起,每人五百的占位费。 大家挣着强着领东西,场面一时间有点混乱。 “叶轻如,你为了把我的东西占为己有,不惜施舍小恩小惠收买人心,下作!”黎少宣字字句句掷地有声,“来人,把画抢回来。” 叶轻如冷道:“少帅!众目睽睽之下,你难道要抢劫不成?” 广场上。 有的人在看两方争执的热闹,有的人在争抢派发的赠品。 直到有枪声响起,才将在场诸人震慑。 但并不是起了争执的两方中的谁举枪威慑对方,而是有人中弹了。 大家就见走到台上,正和叶轻如理论的黎少宣额头上一个森然血洞出现。 吵闹的广场,倏然安静。 不知道是谁偷偷开枪袭击,打伤了人。 中枪的还是黎少宣! 轰—— 黎少宣顶着枪伤,倒地不起。 死了?? 堂堂北地少帅,就这么莫名其妙,突然之间被人暗杀,一枪爆头的惨死了! 大部分人都没看清,他到底是怎么中弹的,子弹又是从何而来。 因为,速度太快了。 保护黎少宣的人,都来不及行动! 卫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大喊:“抓刺客!” 人群顿时混乱做一团。 这附近有看不见的刺客持枪杀人,下一个死的还不知是什么人呢! 众人皆是惊悚,都想最快的速度离开现场,远离是非之地。 于是人们四下逃窜着。 不少人发出尖叫,还有人摔倒差点引发踩踏。 卫泯朝天鸣枪,“都不许乱动,否则,杀无赦。” 广场上还是乱乱的,直到卫泯打伤了几个人的腿。 血腥气弥漫,起到了震慑。 人们才安静下来。 卫泯带来的人一部分负责稳定治安,一部分去排查此刻。 附近很空旷,制高点总共就几个。 找到可疑的埋伏点抓人的时候,狙击手全部服毒身亡了。 抬上来的,不过是几具口角流着鲜血的尸体。 卫泯派人反复排查了几遍,确认没有地方可以架设长枪,威胁到在场人的性命,寒眸睨向叶轻如,“叶轻如为了抢占少帅财务,派人杀人灭口了,来人,拿下。” 发放扫晴娘和祈雨符的方式,是由十五个请来的雇工从不同的地方发放。 没有任何秩序可言,所以一经开始发放就导致了极度混乱。 像是刻意为之。 由此看来,叶轻如的嫌疑非常之大。 “没有,我没有要杀人灭口,不是我干的,我……”叶轻如慌乱解释。 “你故意让人分发赠品,就是要借着人群混乱,我的人来不及防备,趁乱杀了少帅。” 卫泯冷笑:“你以为杀手悉数自杀,我就拿你没办法,到了我黎家刑房里,我多的是办法撬开你这张嘴!” 很快。 叶轻如被卫泯的人包围。 她显得很柔弱,没有一丝反抗能力。 几乎没有什么反抗就被制服。 “卫少将,我看当务之急是把黎少送医院,此事你都没证据,未必是叶轻如做的。”金三少站出来,为叶轻如说话,“少将若是要指责谁,起码拿出证据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36章 杀人罪证 “立刻送医院,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活少帅。” 卫泯额头青筋暴起盯着倒在血泊里的黎少宣,他眼里杀意澎湃,转而又睨向金三少,“叶轻如为了将韩熙载夜宴图纳为己有,动了刺杀少帅的心,方才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他们起了争执了!” 众人:一枪爆头了还送医院? 果然是人上人,哪怕要害中弹都要全力抢救一下。 想想真是令人唏嘘,地位如此尊贵的黎少宣黎少帅还不是跟普通人一样是血肉之躯,说被刺杀就被刺杀了。 副官抱起黎少宣送进车里,带去了医院。 卫泯则留下来,继续处理刺客的事。 “卫少将,这点小事,算不得杀人动机,叶轻如没那么蠢,为这样的事招惹黎家……”金三少还想为叶轻如辩解。 卫泯气势已经冷到了极点。 “金三,我告诉你,此事,你也逃不了干系,别存侥幸!等查到是和你有半分干系,定让你金家满门陪葬。” “我能证明,此事,不关我三哥的事,这件事就是叶轻如一人所为。”这时,人群里走出一个人,“卫少将,您明察,请不要迁怒其他金家人!” 这个人戴着草帽,帽檐压低遮住了脸。 此刻,他头顶的草帽被掀开。 露出了一张极度斯文的脸,他脸上还戴着金丝边眼镜。 金三少愣了愣,“五弟?” “很惊讶我会在这里?要不是有人出手救了我,我恐怕就被你软禁,或者杀了。” 金家两兄弟目光对峙。 金三少泯然道:“五弟,你真爱开玩笑,我……怎么会杀你,我们都是一家人,我想保护你还来不及呢。” “少惺惺作态,你杀了父亲,软禁了我母亲,来到边地还不第一时间也要把我杀了。”五少冷笑着控诉。 金五少一句话,令本来就受惊的人们再次陷入一种震惊的状态。 吴中的霸主金博彦已经死了? 还是被金家大少帅弑父? 这…… 这也太劲爆了! 小报上的狗血小说都不敢这么连载。 金五少面向表情震惊的围观群众,一脸悲愤的继续道:“我父亲其实早就被我三哥害死了,只是我三哥为了军中的地位故意秘不发丧。幸亏我机警,提前选择了躲起来!否则,我今日也和父亲一样,定是难道一死!你,出来,把你看见的都说出来。” 他忽然看向一个方向。 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扑通”一声。 人群里跑上来一唯唯诺诺的妇人,妇人哆嗦跪在眼前。 她朝金五少磕了个头,“五少爷。” “告诉大家,你是谁。”五少道。 妇人爬起身,颤抖的道:“我……我是三少的仆人。” “告诉大家,你都看到叶轻如干了什么勾当!”金五少道。 “那日我负责给叶小姐传递金陵张家给她的电报,离开前亲眼看到,是……是叶小姐给了一个外国男人一张支票,是十万现大洋的大额支票!”妇人畏畏缩缩的阐述着自己看到的一切。 叶轻如拧眉,原来她也是奸细吗? 虽然这个佣人的面相当时她没看出异常,不过这个中年的女佣确实好奇的多看了一眼她给修的支票。 所以,隐患当时就埋下了吗? “可是这张支票?”五少手里夹着一张支票,上面还有叶轻如的亲笔签名,“这可是叶小姐亲自签名的支票,叶小姐,你可以否认,但拿去警察厅鉴定室,不仅可以查字迹,还可以查指纹,就是你,买凶杀人,要置黎少帅于死地。” 叶轻如冷淡的道:“一个佣人的话你就当回事了?这支票我是借给旁人的,你凭什么说我是买凶杀人?难道你那天在场,亲眼看见,或者亲耳听见我买凶杀人的过程了?“ 话音刚落。 金五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叠黑白照片,朝天际用力一扬。 照片天女散花一般,洋洋洒洒的落下。 好奇的人纷纷去捡这些照片,甚至人与人之间还为了一张照片争抢起来。 其中一张正巧落在叶轻如的脚边,那是叶轻如把支票递给修的一幕。 金五少也随机捡起一张,兀自扬唇欣赏起来,“大家不要争,我洗出来很多张,你们大家可以相互传阅可以慢慢欣赏,这位锦城之光在我们江南的所作所为。至于照片上的男人,大家大可去调查多地的通缉记录,此人都记录在案,他是蓝鸟佣兵的首领,专门负责要员的刺杀和暗杀!” “我见过,沪上有他的通缉令。”有人见多识广,认出了修就是通缉名单上的人。 然后,所有看向叶轻如的眼神都变得幽幽的。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为了一幅画可以买通杀手杀死国内举足轻重的北地第一少帅。 若国内发生什么动乱,这目光短浅的贱妇! 便是千古的罪人! “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修说要找我借钱我就借了。” 叶轻如面色发青,慌乱的朝众人解释,“真的,我……不知道他是被通缉的杀手,不然打死我,我也不会签一张支票给他。”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37章 枕畔之臣 解释要是有用的话,还需要证据链做什么。 叶轻如苍白的辩解招致了更多鄙夷的目光,因为她的狭隘和贪婪。 曾经年纪轻轻,被就被许多人赞誉德高望重。 声望甚至波及到江南来,但在这一瞬,全部土崩瓦解。 “想不到叶轻如你是这种人,若我也有什么珍贵的古物珍品被你看上,你也要买凶杀我!”一直无言的风卓烈站起身,他面上绑着白色的飘带。 人穿的一身浅绿色道袍,显得人年轻富有活力。 说话却又不失魄力,大家只会觉得他年少有成,并不会觉得他有任何稚嫩的地方。 风卓烈则当着众人的面宣布,“我灵学会庙小,容不下叶轻如这尊大佛,今日她正式被我灵学会除名。” 叶轻如神色恍惚,“我是被人诬陷的,副会长,我一个弱女子哪有本事干买凶杀人的勾当。” “你当真没这个本事吗?轻轻松松拿出十万,还能接触到顶级的杀手,他怎么就偏偏找你借钱?” 卫泯逻辑清晰,快准狠的将案子的疑点揭露,“修不找我借钱,不找青帮的御爷借钱,不找风副会长借钱!偏生找上你,只因他跟你才熟,说不定他还是你叶小姐的枕畔之臣,而你的钱从哪来,更是令人生疑。” 现在,再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相信叶轻如。 不等叶轻如回答,她就被卫泯的人押进车里。 连带那副被捐赠的韩熙载夜宴图,也被卫泯一块带走了。 捐赠会成了一场闹剧。 许多人把扫晴娘和祈雨符扔在地上,弃之不要。 觉得气愤的一些人甚至还会踩上两脚,吐一口唾沫以示鄙视。 见到卫泯黑黢黢的车身远去,风卓烈还小声的问了御冰夷一句,“御爷,这样做当真没问题吗?” “她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御冰夷默默走到逐渐空了的广场,挨个捡地上的扫晴娘和祈雨符。 这些当然不会是叶轻如亲手做的,不过为了聊表诚意。 她亲自加持过,上面留有她淡淡的气息。 御冰夷手里拿不下了,风卓烈主动帮他拿。 褶皱的地方他会仔细熨平,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起。 御冰夷冷瞳扫过风“瞎子”细致的举动,手顿了顿,“你在沪上是不是藏了不该藏的东西。” 他一直对任何除了叶轻如以外的事都很冷淡,但因为风卓烈一点点小小的细心,稍微动了那么一点点恻隐之心。 “藏东西?你是说我背着师兄藏的那些好酒,还是玄术的手抄本?”风卓烈不明所以的问。 要说藏东西的话,他顶多就是藏些好酒。 那是因为无欲无求的师兄说,修道之人不宜饮酒。 可他就是个酒痴,三岁就学会偷师父的酒。 不让他喝酒,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你……是不是头脑不好?”御冰夷蹙了眉,半晌蹦出这一句话。 要不是风卓烈流露出那一点点对叶轻如的善意,他是绝对不会插手风卓烈的人生任何一件事。 各人有各命,没什么可多管闲事的。 风卓烈挠了挠头,“师兄也常这么说我,御爷,你别生气,和我认识久了,你就习惯了。” “确实需要习惯。” 他不喜欢跟傻瓜说话,那样很累,“你在沪上若私藏了什么物,就销毁掉,若私藏了人,杀掉才能保命。” “啊——?哦。”风卓烈出了一身的冷汗。 说私藏物品他没什么感觉,但若说是私藏了个什么人。 在他的公馆里面,还真有这么个人。 那就是个他不太熟悉,却因为一时脑子短路收留的人。 不仔细想,他都记不起来那人的名字。 貌似叫啥……赵宝儿了。 卫泯坐在车里,手紧紧的握着驳壳枪。 要不是情绪有所收敛,他真想立刻把叶轻如给毙了。 “此事,要不要给大帅发个电报?” 副官好死不死问了卫泯一句,才发现卫泯额上有大滴汗液落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38章 身陷囹圄 “发你个头。”就这会儿功夫,卫泯全身都湿透了。 黎大帅要知道这事,怕是要扫平江南。 扫平的同时,也会把他的皮剥了。 他不想要面对大帅的怒火,更不想年纪轻轻就死了,哪怕能拖延一刻就是一刻。 副官依旧不识相的道:“可是这事儿迟早要传回北地。” “我知道,用不着你来提醒。”卫泯浑身肌肉紧绷,尤其是咬肌。 整个腮帮子发酸,他要咬碎一口牙齿了。 想要打死叶轻如和折磨死她的想法,无一刻不在脑子里回荡。 车子是往医院去的,他得去看黎少宣。 哪怕是死了,尸骨也得盯着。 到最后人死后的三日还魂期限过去,恐怕就得立刻扶灵回北地。 而叶轻如所在的押解的车子却是往蒋家去,他抓了人打算关到地牢。 人可以打骂用刑,但是绝对不可以死。 她是杀黎少宣的最大嫌疑人,起码要让黎大帅见过。 否则他卫泯的罪责,会变得更大。 四个小时后。 卫泯和装黎少宣的临时的棺材,一起回到蒋家。 在宅子门口。 蒋家的重要的人都出来迎接,而倨傲的卫泯只跟蒋家的家主说话。 他问蒋家的家主,“被抓回来的人什么情况。” “卫团座放心,在地牢里关押着。”说话的蒋家家主四十岁出头的样子,对卫泯态度谦卑,却多了一句嘴,“您别对她动刑,青帮专程派人来警告,除非她自己承认,否则我们动她一根手指头,就要我们蒋家难看。” “你的意思是我抓了杀害少帅的人,还要好吃好喝的当女大王供着?”卫泯觉得讽刺,更觉得蒋家的家主是个没用的软脚虾。 蒋家主当然看出了卫泯对自己的鄙视,他老谋深算的眼眸眯了眯,继续故作谦卑,“还有金家和金陵张家都说愿意相信叶轻如,轻易动刑,得罪的人太多了,不如这样,您把她带回北地,交给黎大帅处置,可好?” 前面那一大堆的废话,没一个字中听。 倒是最后一句话,有那么点意思。 卫泯跟着从宅院假山后的秘密入口,进了地牢,“你就是不希望她在你的地界上出事,以免牵连你,虽然是为了自保,但蒋叔叔不觉得这么做,不怎么仗义吗?” 蒋家主只回了卫泯一句惭愧。 他们在北边,没有青帮势力的辐射。 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 还有,金家以前是块难啃的骨头。 现在依旧是。 他联合了丰家,都不一定是金博彦的对手。 哦,不是金博彦了。 是金勉帆。 金老头聪明一世,老了老了被往常跟废物一样的三儿子弑父,呵呵,看来他老狐狸这个称号也是假的。 地牢里。 叶轻如被锁上了手铐脚镣,屈膝跪坐在地面。 她发丝有点凌乱,上衣破了好几个洞。 虽然没上过刑,但是肯定已经吃过苦头了。 被人抓住丢进监狱里,她自己也没想过会一点伤都不受。 她听见动静,连忙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无助,“卫少将你终于来了,卫泯,我是被冤枉的,是修,修要嫁祸给我,我根本就从来没有要害过少帅。真正的凶手还逍遥法外,你在我身上只是浪费时间……” “叶轻如,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别人都是傻子了?” 卫泯手插在军衣的口袋里,他望着那张苍白又懦弱的小脸,完全体会不到黎少宣到底喜欢她什么玩意,“如果修真要陷害你,刺杀的时候就不会让所有的狙击手全部服毒自杀,只要有一个活着一口咬定是你指使的,你觉得你能解释的清楚吗?何必像现在,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39章 烂糊三鲜汤 “那就不解释。”叶轻如满是惧意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 卫泯看到她脸上的变化,就跟听了恐怖故事一样。 掠过一丝惊惧,这女人莫不是疯子? 下一秒。 卫泯手伸过栏杆,愤怒的给了她一巴掌,“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杀你?都成为了阶下囚了,你还嘚瑟什么,你!” 掌风异常凌厉,打在脸上结结实实。 她白璧无瑕一般的小脸儿,立刻变得通红。 “杀我?你敢吗?”叶轻如捂住红肿的脸颊冷笑,“实话告诉你,我是青帮副龙头的太太,我若死在蒋家,蒋府上下,怕是连一天好日子都过不了。” 天底下就没见过杀了人的阶下囚还这么嚣张,卫泯都被她气得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你不是康瑾的未婚妻吗?”卫泯想到了自己在报纸上看的,叶轻如和康瑾跳舞的照片,当时黎少宣看见的时候。 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不过眼底寒霜笼罩。 手指头握成拳,指节咯吱作响。 叶轻如仿佛想起什么一般,把乱发别在而后,颇具风情的一笑,“差点忘了,我还是康大帅的未婚妻,你要是敢动我,你会不会立马遭殃我不知道,但蒋家主的命运可就悬了。” 蒋家主无端被提起,眉心直接皱成了川字。 他们两个内斗,关他什么事? 不过这个女人很是聪明,知道提起蒋家的话,自己就不得不出面保她。 “你个烂糊的三鲜汤!烂污货,不要脸!”卫泯初到江南顶多一个月,还是陪着黎少宣追随叶轻如的脚步来的。 此刻把吴语里刚学的最难听的两个词,送给了叶轻如。 他真是觉得无比贴切,还有什么能比这两个词更适合此刻的叶轻如? 烂糊三鲜汤是形容人尽可夫的女人,他觉得这句话用在叶轻如身上正合适。 虽然现在是新时代,讲究男女平等。 一夫一妻,不代表人尽可夫啊! 她这样的和玉臂千人枕的风尘女人有什么区别? 就是个荡妇! 真是令人作呕。 卫泯觉得叶轻如在地牢呆着,地牢的空气都被叶轻如污染了,他实在是不想跟这个女人一间屋子,“蒋家主,我再给你选择一次的机会,如果,你还是这么畏首畏尾,今后休想再受到黎家半分资助。” “蒋家主,你要想清楚,他们北地就高人一等,凭什么是他们资助我们?我们江南多富庶,用的着资助么。俗话说拿人手短,就算接受了资助,那也会因此受制于人。”叶轻如虽然是阶下囚,还是个女流之辈,但是字字句句都说的恰到好处。 她所言的是蒋家主心里想的,气的卫泯真的要拔枪了。 奈何蒋家家主这个老匹夫挡在叶轻如前面,别说是开枪了,就算是再打叶轻如一巴掌也是不可能的。 卫泯收敛了情绪,“我给你薄面,暂时不要她的贱命,蒋叔叔,但从今天开始不能给她饭吃,我看这个贱妇还能嚣张跋扈到几时,谁给她饭吃,谁就是我黎家的敌人。” 卫泯想通了。 叶轻如现在不就是仗着睡的男人多,在江南有可靠的靠山么。 他不动刑,就不算伤她毫毛。 不给她饭吃又不是打她,也没有伤口留下。 饿也要饿她个半死。 “好。”蒋家家主答应了。 他能拦着卫泯没有拔枪毙了叶轻如,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那女人连北地第一少帅都敢杀,饿着也是活该。 两个人走了,牢房里只剩下叶轻如。 这不是她第一次坐牢了,锦城警察厅的牢狱她住过三天。 青帮在聚宝茶楼的地下刑堂,她也进去过。 眼下靠着墙,倒也淡定。 过了午夜十二点。 有人偷偷跑进来,那人是青帮放在蒋府的暗桩。 跟叶轻如对了几下海底眼的切口,对上号了彼此相互信任。 那人就把两个热腾的肉包子给叶轻如。 次日,还是这样。 在地牢里除了有点潮湿之外,叶轻如过的并不难受。 就是脸上的肌肤嫩,巴掌印迟迟不消。 还变成了淤青,看上去有点破了相。 她没有镜子,自己倒是没觉得会丑到什么地步。 卫泯对她的厌恶到了极致,两日来对她完全不闻不问。 他很惊恐,惊恐消息传回北地。 事情发生在金家,金三少很有意识的封锁了消息。 不许报纸上有任何的报道,但那日亲眼看到黎少宣被打死的人都坐火车返乡了,此事迟早要被口口相传回去北地。 这夜,卫泯绝望的发了电报把噩耗告知黎大帅:少帅殉难,我于明日飞机赶回。 牢房里,在叶轻如睡去后。 多了一道人影。 人影观察了叶轻如好久,像是欣赏他得意的作品。 叶轻如敏锐感知到,缓缓抬起趴在膝盖上的小脸,“修,你……你来做什么?来炫耀你多足智多谋,提前安排了人拍照片?”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40章 东九世 “这,你可就弄错了,照片可不是我找人拍的。”修换了一身夜行衣,仍旧带着他的单边眼镜。 他是那种传说中的九头身,站在叶轻如面前大腿颀长。 一眼望不到头,仿佛她能看到的尽头是他的腰际。 微微抬高了上半身,叶轻如才能看到他那张妖孽一般的脸。 他微卷的发丝荡在眉心,有种异域的邪魅。 叶轻如一握栏杆,眼眸变得有几许幽深,身体向上,就差站起来了,“是金五少的人,他留在军中和金三少身边的人,没有被彻底清除干净?” 修不言,俊美的表情似笑非笑。 虽然没有答话,肯定就是默认了。 之所以没有看出那个女佣的不同,很可能是修帮忙封印了女佣的奴仆宫。 否则,她一眼就能看出女佣的忠诚来。 “你什么时候,和他是一头了,墙头草,三姓家奴。”叶轻如盯着他海一样蔚蓝的眼睛发怒,她像头愤怒的母老虎。 修笑容更甚,如同桃花一样的绽放,“你和金三利用我的时候,有把我当过自己人吗?” “利用你,是看得起你。”叶轻如咬着牙,说着十分高傲的话。 修半眯了眼睛,他居然不反感她的高傲,甚至隐隐觉得她就是高贵的。 忽然,修道了一句,“叶轻如,你这么聪明,怎么就没发现是陷阱?你为什么要杀黎少宣。” “我为什么要黎少宣的命,关你什么事,你管好你自己的,我的事你没资格管。”叶轻如又坐回去了,她少了平日里的端庄温雅。 一只腿盘着,一只腿曲着。 她表情恹恹的,很有混不吝的味道。 在那一刻。 修居然有被飒到的感觉,“该不会是觉得他追你,是个麻烦。” “恩,差不多。”叶轻如不否认,“我对他不感兴趣,他却一而再的烦我,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修咧开嘴,露出了唯美的笑,“其实你本质里,内心也是极度阴暗的,为了一点小事就起杀心,还要杀全国举足轻重的人。如此才会被我利用,如今更是成为阶下囚。我在外面,而你,在里面!” “嘚瑟完了没有,嘚瑟完了就走开。”叶轻如闭上眼睛。 修语调阴柔,“我走了,谁救你出去啊?” “你还能救我?不要了我的命就不错了,你曾经信任我,可我却辜负了这番信任,你肯定把我当仇人对待了。” 叶轻如明人不做暗事,直言不讳的对他道。 修用铁丝两下戳开了牢笼的锁,走到了叶轻如所在的牢房里,朝坐在潮湿的满是污糟的地上的叶轻如伸出了手,“你已经是这个下场了,我的仇算是已经报了,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因为这件事记仇。” “你真能救我出去?你要知道,我得罪的是什么人!”叶轻如望着他那只手,眼神幽深,却迟迟没有握上去。 修硬把叶轻如拉起来,脱去她肮脏的外衣,给她披上自己的衣服,“没错,你不仅得罪了黎家,还犯了众怒,整个华夏都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任何一个人都想把你碎尸万段,但是,叶轻如,如果你跟着我,我可以带着你出逃海外,在海外,有更广阔的的天地。” “你疯了,这里是我的根基,是我的家园,是我的故土,我才不要离开。”叶轻如生气的把他的衣服扔到地上,后退了两步,“你赶紧走,御爷一定会救我的,我对流亡海外不感兴趣,在自己的祖国自己的故土生活,才是我生平夙愿。” “御冰夷要是会保你,当时为什么不开口,他甚至装作不认识你。”修的眼底里有嘲笑,弯下腰摸了摸她的额头,拨开她额头的碎发,“傻姑娘,命都保不住了,夙愿算什么东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见了他,一定会认可我的建议。” “我不去。”叶轻如倔强瞪着他。 他很有耐心,摸了摸叶轻如的下巴,又摸了摸她受伤的脸蛋,“一定很疼,叶轻如,你可听过东洋有个姓氏,叫东九世。” “你这个变态,你别碰我,我又不是东洋人,知道这个做什么?”叶轻如眼球发红,她充满了警告,“我劝你离我远一点,我只要喊一声,卫泯的人马上会到,他在照片上见过你,知道你是杀黎少宣的组织的首脑,你猜他遇到你来劫狱,会怎么对待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41章 日式庭院 “非要这样吗?轻如。”修一下把她压在了墙上,捂住了叶轻如的唇,“坍我的台,让我们彼此难做,你就高兴了?” 叶轻如拼命摇头,满脸的愤怒。 修一字一顿的道:“虽然我很乐意跟你玩相爱相杀的游戏,但我现在不救你,你必死无疑。” 最终叶轻如也没屈服,她狠狠的咬了修的虎口。 牙齿颇为锋利,咬的他慢手血淋淋的。 修无奈只好把她打晕过去,扛着强行带出了牢狱。 一个三天没吃饭的女人,力气居然还那么大。 关键是她腰身是那般的纤细,好像一用力就会折断似的。 真是个怪力女。 修心中感叹着,同时心口有燥热的感觉在涌动。 她马上就要跟他回东洋了,而且她这一辈子除非听从他背后那个人的密令,彻底的改头换面一番。 否则叶轻如这一辈子,都休想踏上自己的国土半步。 还有金五少,他把得势了的金三少得罪的彻底。 江南和国内他也不敢继续呆着,金五少也会跟着他们一起出海去国外,等积蓄到了一定力量,五少会跟着回来跟金三少争夺。 那日在人前说出金三少弑父的事,已经在人们的心中埋下一颗种子。 一个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人,有何资格身居高位? 不出两年,金三必倒台! 叶轻如醒来,是在一处隐秘性极好的宅院中。 身体是睡在铺在地上的榻榻米,外面有竹筒撞击地面的声音。 还有日式风铃被风吹动以后,发出的阵阵铃音。 她的手铐脚镣还戴着,颇为的沉重。 不过房间里除了她自己,找不到其他人。 拉开推拉门的一刻,叶轻如吓了一跳。 外头是纯日式庭院的风格,门口还挂着一串风铃。 日式建筑的屋檐下,有一只泛黄的晴天娃娃。 东洋的晴天娃娃是学习华夏的扫晴娘,慢慢演化而出的。 叶轻如没由来的觉得丑,白乎乎的装两个眼睛,不吉利还有点像阿飘。 第一眼,她真的以为自己到了东洋了。 但仔细看远处的建筑,确信自己还在江南松了口气。 穿着和服的东洋女人看到叶轻如,表情愣一下,叽叽哇哇的说着东洋话。 叶轻如眉头皱了皱,开口讲了英语。 那女人不懂英语,仍旧跟她说着令人听不懂的东洋话。 叶轻如觉得聒噪的有点烦人了,回到了房间坐下。 女人才松了口气,端来了一点吃的给叶轻如。 吃的东西也是十分的东洋化,叶轻如倒是去过东洋餐馆。 在整个北方,东洋菜作为舶来品,还是颇受追捧。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口味,她吃过一次就吃不惯,以后就再也没去那家东洋菜馆吃过饭。 此刻,要不是为了生存,也不会硬着头皮吃。 “不怕我在里面下毒吗?”修走进房间,问了一声。 今天的他穿了一身浴衣,宽宽的但是束了腰。 露出很深的锁骨,他皮肤冷白。 锁骨白皙,莹洁如玉。 叶轻如本来是吃不惯芥末的,为了气他吃的更欢实了,“你千辛万苦劫狱,把我从蒋家地牢里弄出来,就是为了毒死我?骗谁呢?这里是谁府上?那个什么……东洋人东九世的家吗?” 还是一样的聪明,字字句句都能把人噎得说不出话。 除了她不喜欢被御冰夷以外的男人追,而昏聩的做出了要杀掉自己追求者的举动,让她阴沟里翻船之外。 她从头到脚,都是睿智的。 这种又聪明又狠辣的女孩子,对一般男人而言很可怕。 对于修来说,真是有独特的魅力。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叶轻如是故意将计就计签下支票买凶杀人。 可是叶轻如没有道理这么做啊。 最重要的是,黎少宣已经死了。 并且他现场做过确认,绝对不会是什么假死的术法。 就是被他手下的人开了狙,一枪射射爆头颅当场毙命的。 他还看了黎少宣的阳寿,赫然是已经尽了。 断不会出现什么其他的可能性。 修看她吃饭的眼神莫名多了一股暖意,“这里不是东九世的家,他在国内没有定居的地方,这里是我家。” “这么说,他在东洋?我看连你都依附他,一个在东洋的人他都没见过我,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包容我,给我好日子过。” 叶轻如不明白,为什么寿司里面要加酸的调料,还要夹生的食材,反正她吃不习惯,“我想好了,我宁可留在这里受世人唾骂,也不要去面对前途未卜的未来。” “轻如,你运气好,东九世将军来这里做一笔生意,我可以安排你们见面,你见了他以后,就不会对我们的未来存疑了。”修还没等叶轻如发招,只是一句话的调侃,他就自曝东九世在国内,还能来见叶轻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42章 提灯 “切,说大话。”叶轻如不怎么在意道。 修有点不甘,“你都没见过,怎么能说我说大话呢。” “你,不过是一个杀手组织的头领,见不得光的那种。”叶轻如柔声细语,但说话的内容却是扎心的很,“人家是大贵族,能理你这个蝼蚁,你别开玩笑了,他就算在这附近,也不会为了你见一个普通人。” 听到这一句,他就知道她了解东九世这个姓氏,更了解这个姓氏在东洋意味着什么。 而他出身卑微,是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的。 她说的每一字都令他心头滴血。 修觉得叶轻如骨子里的脾性,有点像是沪上的小女人。 尖酸刻薄的要命,但是偏偏说话的语气温婉柔和,言行举止之中更是有无限的魅惑风情,让人被骂也是种享受。 “叶轻如,你是普通人吗?”修反问了一句叶轻如。 叶轻如捏筷子的手一顿,她有点不确定他将要说什么。 本来她是照准了他的脾性和面相,提前算出他所有的举动,但此刻她没有十足的把握,总觉得修会弄出什么出人意料的幺蛾子。 喝了口桌上的清酒,火辣辣的有点烫口。 不过和华夏的白酒差不多,这是她唯一来到这里以来唯一觉得差不多满去的一件东西。 暖了身体,还有点微醺的感觉。 她半眯着眼睛看着他,有点儿像猫儿。 软软的能让任何看到她的人,逐渐放松自己的警惕。 修暧昧的笑,“你是王室后人,叶赫那拉氏,别用这种表情看我,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可你,太不小心了,居然朝所有人公开你母亲的身份。” “我既然公开了,说明,我不怕别人调查我。” 叶轻如是非常遵守孝道的人,而且她要求自己的后代也要遵守孝道,从小就是那么教澜儿的。 她觉得她既然要和母亲相认就要让两人身份在阳光下,受得起一切考验。 不能偷偷摸摸的,同时还要能保护好自己的母亲。 这就是叶轻如。 骨子里是刚直倔强的,要不是现实太残酷。 她不会这么滑不留手的。 叶轻如严肃的说完,奶白的小脸莞尔一笑,“叶赫那拉只是满清的贵族,不是什么王室,你的那位将军,会因为这个见我?” “恩,不仅是你的身份,还有你的才学,都令将军大人感觉到敬佩。”修这个笑容很温柔,他真的柔缓下来的时候,是个绝世大美人。 他要是去欧洲的制片厂当演员,那肯定是要抢夺所有人的饭碗。 当然这个长相不符合华夏审美,叶轻如更见过御冰夷那样更加妖孽的外表,而且他是她非常受用的东方美。 对于修的笑容,她感觉就是看一张没有脸的雕像而已。 美色是什么? 恩,遇到御冰夷以后。 貌似只有她丈夫才拥有,别人往往和他相比,差太多了。 她眼光被拔高了。 所有不如他的外表,对她来说都一样。 叶轻如想了想,“那我是要见见他,只要他能保证我在东洋衣食无忧,我可以去暂避风头,不过,我不想成为你们的傀儡,你们最好不要约束我。” “不会约束你的,就当你是我们的朋友。”修漂亮话说的特别好听。 叶轻如直接磕碜他,“说的实话么,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反正以后你们要是对我不好,大不了我就自己回来。” “诶,轻如,你知道你吃的这道菜叫什么吗?”修忽然转移了话题,指着叶轻如盘子里的烤物。 叶轻如不明所以,“什么?” “提灯。好听。”他道。 叶轻如皱眉,“好听个鬼,不就是烤鸡蛋吗?” “这种鸡蛋不一样,是从活鸡的肚子里剖出来,插上竹签烤制的。” “别说了,怪恶心的,刚吃下去的又要吐了。” 叶轻如见他起身要走,多问了一句,“你的那个什么将军会说英语吗?可别到时候他说东洋话,我说国语,两个人鸡同鸭讲,别跟我说你来翻译,你若有心隐瞒,我岂不是被你骗的团团转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43章 跟我们走 “你放心,他会说国语。”修回眸一笑,对叶轻如多了许多善意。 好似她往昔对他的所有暗算,在此刻都一笔勾销了。 叶轻如见他放下了心理防线,又多问了一句,“他打算在哪里见我,不会是在你的宅院,多不安全。” 很明显的试探的话。 “轻如,你不觉得你的问题有点多了。”修气场再次回归阴森。 叶轻如正巧往嘴里塞下一块寿司,她逐渐的习惯了东洋风味的食物。 至少能欣赏这份食物的优点。 米饭很扎实顶饱,包寿司的海菜烤的很脆。 此刻。 她腮帮子鼓鼓的,无辜的眼眸望着他。 腾不出嘴说话。 修看着她,唇角不易察觉的上扬,耐心的解释,“自不会在这里的,至于是哪里,对你重要吗?” “不重要,我只是随口一问。”叶轻如咽下去食物后,莞尔一笑。 修道:“在这好好呆着,下午,会有车来接你。” 此处阴冷潮湿。 幽暗中,能看到香烟的火光明灭。 抽烟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张欧式沙发上,用东洋话问:“问清楚了吗?她愿意跟我们走吗?” “问清楚了,轻如愿意跟我们走。”修单膝跪地,长长卷发性感的披散在耳侧,回答他的同样是东洋话。 如果叶轻如不愿意去东洋,带着这么聪明的一个女人只会是累赘。 那么坐在雍容富贵的欧式沙发上的男人,会立刻下令除掉她。 男人又问:“是真心的吗?你可不止一次栽在她手上,别被她骗了。” “如果不是真心的,她又有什么好去处么,她没有其他选择。”修颔首时,嘴角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况且去了东洋,就是我们的地盘,她难道还能翻得了天?”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叶轻如再怎么强悍,也只是个女人,离开了自己的故土和根基,只不过是海上一叶扁舟罢了。” 男人深吸了一口烟,冷揶的笑出声,“等她到了东洋,若能真心真意为我们所用,你一定要好好栽培她,顺便学一学她的心术。” 这是在嘲讽修的心术不如叶轻如。 但修,一点都不生气。 叶轻如以前很聪明,他老是想防着叶轻如,此刻居然觉得与有荣焉。 从此以后她没有了别的根基依靠,只能依靠他。 也许,她会在东洋混的不错。 但他会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是,将军大人。”修恭敬答应,又道,“去东洋之前,她希望能和您见上一面。” 男人吐出几个烟圈,眼眸一眯,鹰隼一般锐利,“怕去了东洋被亏待?倒是很精明的女人,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要想方设法的维护自己的利益。” 要是换了别人,杀了北地第一少帅被举国知晓。 还不得跪在地上哈巴狗一样的巴结他们,求着被带去东洋苟延残喘自己的性命。 可是这样的软骨头,一看就是没什么能耐的。 根本不值得东九世这样的贵族,动用自己的人脉千里迢迢偷渡去东洋。 “正是,将军若不想见,我可以回绝。”修这句以退为进的话,证明了他不自觉的站在叶轻如那边。 能和男人见面,才算真正被认可地位。 男人点头,“恩,你去安排。” 庭院里,风铃被风吹的泠泠作响。 叶轻如坐在木质的走廊边沿,发呆了一个下午。 那个东洋的女人过来,叽里咕噜的又跟叶轻如说了一大堆话。 指了指房间里放好热水的木质澡盆,澡盆里氤氲热气。 这回她明白了,这是要她沐浴。 可能是修要回来了,所以让她提前准备。 叶轻如关上拉门。 褪去衣衫,跨步进了浴盆。 她已经有很多年不用这种老式浴盆,从前洗澡一般用的浴缸。 等她洗完澡,拉了铃铛。 发现东洋女人送进来的是和服,脸色当时就拉垮下来。 叶轻如一字一句道:“我不穿和服,你出去,换一件普通的衣服送来。” 拉门被叶轻如合上。 女人着急的不行,拼命说着话。 还是叽里咕噜的说着叶轻如完全不懂的话,她试图要掰开拉门。 叶轻如力道大顶着,外头的女人也打不开。 “发生什么事了?”修说东洋话的时候没有说国语那么生硬,有种流利的少年感,非常的好听。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44章 故土归属感 东洋女人告状一般,叽里咕噜的把叶轻如洗完澡,却不肯穿和服的事告诉他。 现在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 修站在门外,道:“轻如,能不能不任性,你要见东九世将军,起码要表现出诚意才好。” “你说的诚意就是穿和服?”叶轻如抵触的反问。 修脸上挂着微笑,如沐春风一般回答,“以后你要去东洋生活,每天不都要穿东洋的衣服,还有,你抵制异国风情的衣服,怎么没见你抵制洋服。” “我这是一种策略。”叶轻如背靠着门。 包着浴巾的姣好身形,从纸糊的木门上影影绰绰的展现。 她两只手捏着浴巾。 头发跟修一样都是卷的,正滴着水。 修问:“什么策略?” “我只有保持住自己的风骨,才不会让东九世看不起我。”叶轻如倔强的回答,“你吩咐你的下人让我穿和服,无非是想让我见东九世的时候,看起来更加臣服,并且完全脱去我本身故土的一切羁绊。可我觉得没什么骨头的人,并且轻易能叛离自己土生土长文化的人,并非是你们想要,或者期盼利用的人。” 这一番话说的好长,每个字都很有道理。 听的修忍不住想要笑,脑子里想到了刚才东九世说的话。 她果然心术过人的,连见都没有见过东九世。 就能凭空猜到东九世对人的态度。 修泯然一笑,“好,我答应你,不让你穿和服了。” “谢谢。”她小声的感谢。 走廊上响起几遍木屐的声音。 东洋女人把新准备的衣服给叶轻如送来,简单的欧式连衣裙。 浅浅的藕荷色,点缀着一些珍珠滚边。 质量虽然比不上御冰夷给她精心准备的衣服,但是风格上穿着还挺适合她的。 拉开门的时候,头发只擦了半干。 她非常大方的请修进去,“什么时候能跟你背后的人见面。” “我去准备了,大概今天晚上九点。” 修看了看手表,“现在预留的时间,应该够你提前把晚饭吃了。” 晚饭,吃的是荞麦冷面。 在接受度上比午饭的感觉好多了,叶轻如一口气吃完。 修还陪着她在庭院散步,“轻如,我还以为,我们从此都不能这样心平气和的一起。” “我也很意外。”叶轻如穿着高跟鞋,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地上如履平地。 他本来还想必要的时候搀扶,可她根本没给他机会。 夕阳西下,晚霞似坠入水中的红色薄纱。 无所依平无所定势,晃晃然如梦似幻。 修望了一眼,眼中有喜悦笑意,“等到了东洋,我们就能时常漫步在夕阳下了。” “修,你是东洋人吗?”叶轻如问。 修回答:“我母亲是东洋人,父亲是客居东洋的美洲人。” “难怪生出了你这样东西样貌结合的美貌。”叶轻如毫不吝啬的夸他,眼底却潜藏着寒意。 他因为是混血才没有归属感,所以希望别人也没有归属感。 可惜,她热爱华夏这片土地。 临出发前,叶轻如被蒙上了眼罩。 带上了一辆车。 半个小时之后,进了一个潮湿密闭的空间。 之所以是密闭的空间,是叶轻如敏锐的触觉没有感受到空气的对流。 倒像是仓库之类的地方。 估计是那个修背后的东洋人过于谨慎,所以选择了在极其隐秘的地方跟叶轻如见面。 她被带出了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 耳边有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叶轻如很快的条件反应,“四颗子弹。” 男人玩左轮的手一停,拆开了弹夹。 果然,他刚才随手装进去的正是四颗子弹。 左轮没有装满的时候,有类似命运齿轮转动的感觉。 他时常把玩,就是为了和命运靠的更近,“叶小姐的耳力,当真是不俗。” “我还知道您今年四十有九,家中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在东洋的军中担任要职。”叶轻如光听声音,就把对方的家世揭了个底儿掉。 东九世冷森的眸睨向修,他的家事除了修还有谁会泄露出去,给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知道。 修眉宇紧紧蹙着,他没有回应东九世,而是看着叶轻如。 她想要做什么呢? 为什么一开头就玩火,用梅花易数把东九世的家庭都算出来。 如果东九世因此怀疑她,手中的左轮枪会立刻结果了她。 “将军大人生气了?不应该啊,作为能人,我应该是大人的座上宾。”叶轻如态度很自然,她甚至在蒙住眼睛的时候,找准了身边的椅子坐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45章 谈判 “那是对不会有二心的人。”男人虽然有心理准备要见的女人会是个性格高傲的人,但对叶轻如的第一印象仍是不好。 叶轻如随意的跷二郎腿,摸着手上被手铐磨过的痕迹,“修能保证我不会有二心,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在蒋家的地牢中,她一直带着手铐和脚镣。 洗澡之前,那个东洋女人用钥匙为她打开了手铐脚镣。 当时她其实有几分怀疑,怀疑蒋家其实跟修和东九世也有瓜葛。 不然修怎么如入无人之地的去到地牢,还有手铐脚镣的钥匙。 当然,这都是猜测。 钥匙可能是凭本事偷到的,如入无人之境可能是平时的训练有素造就了,修和他的手下能配合的面面俱到,哪怕进去宅邸也不会被蒋家人发现。 “叶轻如,你果然很特别。” 男人冷道。 他国语说的很生硬,加上语气阴沉。 使得他在她心目中的印象,更加的诡异莫测。 叶轻如放在膝盖上的指节微微曲了下,“说实话,我没有打算一定逃亡东洋,除非你能解答我的疑惑。也许对你来说,我必死无疑,但我自己而言随便躲进一个深山里,十年未必能被人找到。可比去一个未知的国度,过没有保障的生活要强。” “你的这份心情,我能理解,既然选择见你,你想要的某些东西我能当面承诺你。”东九世说道。 “好的,东九世先生。”叶轻如端坐着,顿了顿才道,“我与其要你的承诺,更想知道你对某些事的动机,掌握了这些动机,我才能确定要不要效忠你。” 不等东九世回答,叶轻如就直接问他为什么要杀害黎少宣。 问题问的浅显而又干脆,令东九世直接愣住了。 他可以选择不回答。 甚至觉得叶轻如冒犯的话,干脆直接打晕了带回东洋慢慢调教。 可她一个走投无路,声名狼藉的女人。 而今,更是只能依赖他们。 他真是没必要遮遮掩掩,让自己显得小气,“泱泱华夏的北地物产丰富,还都掌握在黎家手里,黎家如果失去了唯一的继承人,再厉害也会被打垮。黎大帅痛失爱子,人肯定会变得脆弱,到时候会更好控制跟利用。” “这么说,您的目标是不是留在故土,而是……打我们国家的主意?”叶轻如轻声的问。 东九世淡淡的道:“日后整个大东亚共荣是趋势,难道你也想一辈子呆在东洋?若叶小姐以后想回国,我可以随时帮你改头换面。” “改头换面总需要一个身份。”叶轻如靠在椅子上,她根本不像一个什么都看不见,更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的人,“你打算怎么给我这个身份。” 姿态懒散的把手搭在椅背上,一只手放在大腿上。 嘴角轻轻上扬,看起来挺开心的。 “蒋家和我们是密友,日后会安排你一个江南富商千金之类的身份,以他们的手腕,不会让你的身份有任何破绽。” 他说的一字一顿的,有一种坚不可摧的自负感。 私有潜台词在叫嚣一般:看,连蒋家都要私底下顺从他,叶轻如依附他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叶轻如却提出了质疑,“我之前是气象局的职员,那是国家的公职,指纹被记录在金陵的档案里,哪怕身份可以改,一个人的指纹却永远要伴随终生。” “这个你放心,金陵蔡家也是我们盟友,修改一份档案而已,十分方便。”东九世倒是显得很有诚意,她思考问题周全,正是他想要看到的。 叶轻如打了个呵欠,继而又露出软软的笑,“原来是这样,你们早就图谋不轨了,我只是比较倒霉,刚好撞到你们要刺杀黎少帅,就顺便朝我泼脏水,把你们杀人的罪责盖在我头上,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将我拉向你们的阵营。” 东九世心想,不是你自己开了十万支票买凶杀黎少宣吗? 不过就算她不开支票,刺杀黎少宣的人都做好必死的准备。 一旦落了网,会指控叶轻如的。 也许这些,修都告诉叶轻如了。 于是,他没有否认,“你还是快点做决定,还有半个小时开船。” “我决定了,跟你们上船。”叶轻如顺从的道。 心里冷笑:但,不会跟你们走。 下一秒,她被解开了眼罩。 她的眼睛不需要暗适应的时间,直直的朝男人的方向看去。 男人一身西装,面色肃穆阴沉。 人中上有一抹小胡子,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 在这个人的身后足有十多个贴身的护卫,可能在更深的暗处藏有更多保护他的人。 他和叶轻如对视,“叶小姐很识时务,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我们有你这样的人才,大家共谋发展。” “恩。”她只是轻轻的应声。 眼角的余光已经在四下里扫视一圈,确认这是一处沿海的仓库的时候,放下了心。 也许旁人觉得,仓库是最隐蔽的地方。 因为有货物作为遮挡,还能假扮成买办商人。 可惜的是,她男人是全国大部分码头的主人。 修好死不死的把地点定在码头,简直是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她手在座椅下摸了摸,摸出了两片桑叶之后,才跟上绣和东九世的步伐。 到了仓库门口。 叶轻如轻声的道:“修,东九世先生,我觉得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国家都背叛,那么,将不配活在这世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46章 配不上 “你什么意思?叶轻如!”修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狠狠的扯住了叶轻如的领子,“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只有跟着我,你才能活得更好!” 出手用力一抓,都感觉把叶轻如拉进怀里了。 下一秒,她已经出现在一丈远的距离。 怀里的竟然是一片叶子。 桑叶。 修在那片画了特殊符咒的桑叶上失神不到两秒。 远远的,她已经跑出去十几米。 站在月色下。 一袭他为她准备的藕色连衣裙,满身的华盖。 她真是像他生命中的一阵风,想要抓住却一定会从指间溜走。 哪怕这一次他有了十足的把握,还是让她逃了。 东九世和东九世的手下立马发现了自己被叶轻如的戏法骗了,纷纷扣动扳机朝那个人影开枪,“该死!她怎么敢逃,活腻了吗?” 子弹打过去,又是打在虚影上。 她根本就是一个幻术大师,虚影中弹而亡。 流了一地的血,过了至少十秒。 那东西才变成一片桑叶。 就在他和东九世的眼皮子底下。 叶轻如扑进一个身穿呢大衣的男人怀里,男人大衣处敞开没有扣上。 他拉开衣服,被他体温暖过的衣服包裹着她的娇小。 她在男人的怀中,回眸看了一眼,“留活口。” 明明是他们带的人比较多,叶轻如和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只有两个。 留什么活口? 没带脑子吗? 下一秒。 码头的各个掩体后面,冒出了许多的人头。 枪战,瞬间开启。 而,叶轻如。 她被男人直接抱起,抱进了车里带走。 修就这么远远的望着她,感觉自己的心被到底一片一片的割裂。 “该死,有埋伏!” 东九世完全没有料想到叶轻如逃跑,是因为有人接应她,而且还是很多人,“修,你背叛我了吗?” “没有,啊!我怎么会,我从小就在……”东洋长大的。 修想起来,他出身东洋,但是因为西洋的长相被送去欧洲。 最后加入了蓝鸟,成为蓝鸟的头领。 离开了东洋那么久,他自己一直就没有归属感,想必东九世也会这么认为,心底里没有完完全全的信任他。 “那,这个女人怎么会被救走?这个地方为什么会被发现?”东九世狼狈的躲避枪弹,恶狠狠的问修。 修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沉默一瞬,道:“可能,她从一开始,就是……假意被抓,让我把她带回去。可是……黎少宣……明明死了,她抛弃我们回去,不会有好下场的。” “哼,她就是阴沟里的臭虫,以后哪怕跪下来痛哭流涕的求我,我也不会收留她了。”东九世愤恨的道。 修心里却在想,能从这里离开再说您。 所有的一切都是精心策划和安排的,在青帮自己地盘的码头上不可能给他们任何躲避的空间。 两个人腿上都中弹了,然后被绑了带走。 还真和叶轻如说的一样,他们被留了活口。 东九世被绑上车,仍旧保持高姿态,“我要联系领事馆,我是受东洋法律保护的,你们没资格抓我。我告诉你们,我要是在你们的地盘出事,你们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不想倒霉就放了我。” “闭嘴,不然,我就用金针让你闭嘴,听见了吗?”开车的人居然是一个女人,女人手里有一根金针。 她侧脸被琼华包裹着,沧冷的侧脸轮廓美轮美奂,犹如月桂女神一般。 修认出来了,此女是裴拢月。 他没有和东九世一样闹着要联系领事馆,或者威胁之类的话。 身体疲惫的靠在椅子上,他有种从一开始就被算计了的感觉,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在叶轻如的推算之内。 他现在就想看叶轻如背负罪名,又该如何咸鱼翻身。 果然,耐心极差的裴拢月和叶轻如不同。 她烦躁了就真的拿金针扎东九世的要害,身份尊贵又十分高傲的东九世就这么在她的金针下软倒在车里。 裴拢月看着后视镜里的修,“你倒是识相,不要想着如何能逃脱,或者袭击我,那只会让你作死的更快。” 修没说话。 除了在叶轻如的面前,他其实是一个很寡言少语的人。 他更多的时候愿意和叶轻如交流,至于根本不熟的裴拢月自然是没心情搭理的,尤其是这种成为阶下囚的情况下。 跟御冰夷一起回去的叶轻如,在车里就睡着了。 她小猫一样蜷缩在御冰夷的怀里,两只手死死的箍在他的窄腰上。 说起来她虽然聪明过人,但好像忘记了自己只是二十岁出头。 明明就是个小女孩,偏偏老是要做承担风险的事。 摸着她脸颊上的淤痕,御冰夷吩咐开车的白朗道:“那两个人多给点颜色瞧瞧,但是皮外不要看出伤痕,人也不能弄死。” “是,爷。”白朗答应了一句。 他因为得罪了爷身边的小女人,在山里整整呆了三年。 现在再看叶轻如,他仍旧觉得她配不上爷对她的那般宠爱。 哪怕她再优异,也是对比其他凡人。 只要她一天还是凡人,在白朗眼里就是卑微的,哪里都配不上御冰夷。 白朗不禁好奇的问:“按您的性格,这样的两个人一刀杀了便是了,何必留着命碍眼。”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47章 新电影,大抽奖! “我一开始也是像你这样想的。”御冰夷手指轻轻揉着她的侧脸,似要将淤血揉散一般,“是她说服了我。” 白朗很想问,叶轻如又蛊惑了爷什么。 把爷的思想都扭曲了,妇人之仁饶了两个居心叵测的恶人! 不过这样的话,他没胆子问。 “杀人不过头点地,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御冰夷说的这话,很是深刻。 白朗歪着脑袋,想半天没想明白,“两个不不怎么重要的凡人罢了,还是两个恶人,碍眼了就杀了,什么都没有了,又何妨?” “算了,跟你这个鸟的脑袋,我说不清楚。”他觉得烦了,懒得继续解释。 对于御冰夷来说,白朗这个鸟类的脑袋,真的好难沟通。 他和叶轻如说话就没那么累,甚至很多话都不用说,她就能够明了,像是心意相通一般。 很快,他们回到金三名下的的一处小院。 防止外界质疑叶轻如的时候,牵连御冰夷和青帮,给御冰夷和叶轻如联手钓出修身后的那个人造成一定阻碍。 叶轻如和御冰夷两口子协商之下,选择了掩盖二人的关系。 放弃了捐赠名画的时候用夫妻二人的名字,而是让叶轻如以个人的名义单独的捐赠。 二人甚至于分开来住,叶轻如在捐赠会之前的两天都是独自住在这所小院中的。 他抱她进了寝室,为她盖上了被子。 全程她都是搂着他的脖子的,树袋熊一样的离不开他。 他心里有一丝柔软,还有更多的是疼惜。 吻了吻她的额头,御冰夷跟她说:“松一松,如儿,我给你上药。” 她不知道听没听见。 反而抱的更紧了,仿佛他是她全部的支柱。 那么依赖他,居然能提出要独自涉险的馊主意。 还连续两次! 御冰夷觉得颇为无语。 “我来给儿媳妇上药,你抱着她,她受了那么大委屈,现在离不开人。”水儿从月牙玉里飘出来,找到了医药箱,居然真的给叶轻如受伤的脸颊、脚踝和手踝上药。 看着她受伤的地方,他银瞳颇为凝重。 裹挟了一层寒霜一般,心中似积蓄了极大的怒意。 水儿批判他道:“她走这一遭,是你自己同意的,到头来不高兴的也是你。” 蓦地。 叶轻如小脸无意识的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软软娇娇的喊了一声,“御冰夷,你别走~” 积蓄的怒意顷刻散去,他的眼眸温柔缱绻到可以掐出水。 也许曾经的他是一把锋利的刀刃,谁惹他不高兴下场皆是必死无疑。 对生命他淡漠,现在好像也是淡漠。 但会为她收敛从前的恣意。 她,是他这把刀的刀鞘。 失去她的话,他真不知道自己会疯魔成什么样子。 他低首,细细亲吻她的面颊。 动作轻柔过羽毛,就怕将熟睡中的少女吵醒。 “还真是一念成神,一念成魔。”看着这样的御冰夷,水儿不自觉的发自肺腑的感叹了一句。 她真的很喜欢叶轻如,以御冰夷的地位和性格,根本没人能约束他。 但是叶轻如可以。 世界上任何一把锋利的剑都需要它的鞘,不然剑就会伤人。 伤恶人,也会伤身边的人。 天明,小城的广场格外热闹。 舞台昨天晚上就搭建好,花篮和水牌提前准备好。 水牌的边缘用纸折的彩色的花朵镶边,上面还绑着七八个彩色的氢气球。 气球在北方很多人没见过,不过南方受西化影响严重。 很重要的商业活动上,都会用气球装饰。 水牌上用五颜六色的大字写着今天举办的商业活动:影帝尹焰协同影后马小燕,新片《蔷薇女人》上映,多多捧场,到场抽奖,花落谁家。 往下写了三个奖项: 头奖,一颗四克拉的南非原石。 次奖,十个名额,每人一根小黄鱼。 末奖,五十个名额,尹焰和马小燕合体签名的丝巾一块。 场面简直是人山人海,比叶轻如捐赠会的时候多多了。 受关注的水平更是当初的数倍,打从叶轻如抓走后。 报纸上立刻刊登,尹焰和马小燕要来的消息。 抽奖的内容也在新闻纸上写明,冯墨林和风卓烈还被专门留下来做个抽奖公正,以确保抽奖的没有猫腻。 若金三没有背负弑父的名头,最近声誉受损。 大概也会做个见证,眼下只能在府邸里窝着尽量低调。 反正当时来看叶轻如捐赠大会的人,有半数都退了火车票留在此地继续凑新电影推广的热闹。 其实蛮多人都比较奇怪,到底是为什么不去沪上和天津卫那样极其繁荣的城市推广。 偏偏来一个购买力不足的江南小城,还是全国最知名的两个演员。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除了他们两个的知名度。 还有令人向往的抽奖活动,这可比百货公司促销要慷慨的多。 影业詹氏果然财大气粗! 从心理学上,抽奖概率不管多么小。 大多数人都觉得自己是幸运的那一个,只要参与了抽奖就有机会成为幸运儿。 场面一度十分热烈,直到尹焰邀请黎少宣往奖池里抽奖,“大家投入抽奖箱里的奖票意义重大,若不是金手指怕是不配,有请黎少帅,用他的幸运金手,为大家开奖。”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48章 少年心事 简直是见了鬼!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眼花了。 一个死去的人活生生的出现在大家面前,得有多惊悚啊。 天知道少帅活着在广场上出现,吓坏多少男女老少。 气氛压抑的可怕,几千人的广场针落可闻。 有的人认识黎少宣的长相,也有的人不认识的。 但是大家都统一知道一个惊天消息,就是少帅很多天前就身故了。 黎少宣在众人灼灼的目光当中,手伸进满是奖票的抽奖箱里,随意的摸出一张。 尹焰接过奖券,念出上面得奖人的名字,“头奖,叶闻勋,请这位……叶先生上来领奖。” 底下议论的声音盖过了尹焰话筒的声音,人们从安静变成了一锅翻滚的热水疯狂的讨论着发生在眼前的诡异情况: “我看詹氏影业这是在玩火,为了增加噱头居然请人假扮的少帅。” “是的呀,黎大帅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气个半死,说不定还会迁怒我们江南,要西特了,黎家可是有飞机的。” “噢哟,詹氏影业要作死可不可以找个没人的角落,还要带上我们,钻石有个屁用啊,万一打仗了,还不是块连个馒头都买不了的破石头。” “就是还想用抽奖收买我们,我们是那么好收买的吗?” 除非人人都有一颗钻石,他们勉强还能当做无事发生。 五六千人里抽一个,这样的风险谁爱担谁担。 “怎么?觉得我是假的?”黎少宣一身冷冽的扯过立式话筒,黑白分明的眼眸睥睨着台下炸开了锅的人们。 好强的气场,简直是尹焰气场的亿万倍。 声音根本不大,任何人却都听进去了。 死而复生、诈尸了,这两个词高频的出现在人们的脑海里。 就凭他这强大撼动一切的气场,就没人怀疑他会是詹氏请来的临时演员。 所以,就是死尸还魂啊。 许多人都是一激灵,不敢往深处想。 黎少宣生的俊逸,气质卓尔不凡。 站在那里皮肤冷白,似是一尊无暇的玉雕。 上午的阳光灿烂,照在他披了风氅,穿着笔挺军装的身上,浑然天人。 尹焰那种万中无一的美男子,在他身边完全的黯然。 他就是天生的贵胄,俊美和高贵都是浑然天成的,天生就是被人群抬头瞻仰的。 那种尊贵无法复刻,无法匹敌。 黎少宣在十分安静的情况下,手捏着抽奖券,“叶闻勋,是耳背吗?上来领奖。” 命令式的口吻,逼人拿大奖。 好霸道,好英俊。 女人们眼睛都冒出小星星了,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男人。 这,是真的少帅。 一定是真的! 男人们自惭形秽,却也没人会妒忌,全都是崇敬的目光。 这,就是天生的领导者带来的。 “闻勋,上去领奖,别害羞。”康瑾笑容俊朗的敦促身边的少年上台领奖。 少年脸一红,小声的道:“瑾爷,我不好上去,这里怕是请了报社记者。若我的外貌公开了,不利于我在你身边继续跟着您。” “考虑的真周到,我喊旁人去代领,毕竟是一块钻石,白白浪费岂不可惜。”康瑾笑着捏了捏少年晕染了红色,如同水蜜桃一般的脸孔。 曾经的少年流落街头,过着乞丐不如的生活。 因少年长得漂亮,顺手就带回了家。 一养就是数载,一天天的看他如柳枝抽条一般的长大,康瑾心中有无限的欣慰。 代替叶闻勋上台的人是康瑾身边的一个奴仆,奴仆长相普通。 脊背佝偻着,步履杂乱无章法。 怎么看都不像是富贵之人,不过他面相潜在的有暴富之相。 所以,康瑾选了他。 黎少宣傲的不可一世,直接把钻石扔过去给奴仆,“你运气不错,钻石,归你了。” “谢少帅。”奴仆没有多加逗留,顺着阶梯离开。 走的过程中,还因为过于紧张绊了一下。 黎少宣手捏着立式话筒,清冷的眼神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次奖……” 次奖要解开了吗? 很多人怀着期待的心情看着,更多的是好奇的视线。 钻石可能值个七八万。 小黄鱼也就八百,远没有钻石对人心牵动的大。 不过,能拿这八百也是不小的数目。 “次奖颁布前,等我解释完一件事,解释我活生生站在此处的原因。”黎少宣一字一顿的道,他表情肃穆。 现场无一人发出声音,干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甚至隐约间,还能听到一些咽口水的声音。 叶闻勋的手握成了拳头,他眼眸死死的盯着黎少宣。 脖子上流淌了细汗,自己的指骨似是要捏断了。 康瑾就在一旁好奇的问:“闻勋,怎么了?从跟着我来吴中,你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可是有什么心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49章 真相大白 康瑾说的极轻,周围没人听见。 只有站在黎少宣那个角度,才能看到他是人群里唯一交头接耳的人。 不过黎少宣为人处世不可一世,他根本没有仔细关注到。 “瑾爷,我只是不喜欢热闹罢了。”叶闻勋极力克制情绪,语调声弱而轻。 康瑾摸了摸他的头,把他往怀里揽,小声在他耳边道:“莫不是看上黎少宣了,若是如此,我可以帮你做媒。” “您又拿我开涮,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您的。”叶闻勋低低的回应。 康瑾略微摇头,“真是孩子话,爷将来,可是要娶妻的。” 没有哪户人家的太太,能容忍自己丈夫养个少年在身边。 不,倒是有一个人选。 若她愿意,说不定能容得自己身边这个小东西。 想到了叶轻如,康瑾唇角细微上扬。 黎少宣看向台下的副官,“拖上来。” 副官将两个五花大绑的人抬上台。 黎少宣指着其中一个人中留有小胡子的人,“他,名叫东九世次郎。” 东九世次郎本来穿着一身名贵的西装,暗红色的将他衬托的格外有威严。 此刻头发油腻,凌乱在额前。 西装上有了许多摩擦后的脏乱,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狼狈。 他身上没有一处外伤,像是被以礼相待的。 可是眼角下方却在抽动着。 他当然受了刑罚。 受的都是暗伤。 青帮有会南洋拳法的人,打在肉上没有淤痕。 内里却受了伤,疼的人简直要命。 还有他们手里有租界巡捕的电棍,标新立异的想到了电棍加水盆造成的刑罚。 一双手被人强行摁着伸进去,那酸爽。 跟吃老坛酸菜差不多。 他都要崩溃了,想恶狠狠的骂这些人。 可是长时间的高度刑罚,折磨的他精神脆弱。 跪在台上的时候,他望向台下的视线是一片茫然的。 张了张嘴,半句话说不出来。 他现在元气大伤,没有个几天休养,恐怕是缓不过来。 旁边的修也受了同样的刑罚,但是人家是从小受训的佣兵。 一点点非人道的刑罚罢了,对他而言,毛毛雨罢了。 他一语不发,神态如常。 “东九世?是东洋人的名字啊,一个东洋人怎么被送上了台,难道他跟少帅刺杀有什么关联?” “蛮对蛮对,我看这个东洋人獐头鼠目,肯定是个坏胚子。” 黎少宣是个极度聪明的人,在战场上军事谋略就高人一等。 进了军校,各科全都是第一。 他直接掌控了节奏,等大家议论完东九世,才瞄了一眼修道,“这个人就是蓝鸟的首领修,上次针对我的刺杀,就是他策划部署的一切。” 人们听完,全都一头雾水。 修被抓住了是绳之以法,那个东洋人为啥要一起抓了放在旁边。 要知道现在洋人在国内的地位很高,一言不合领事馆就会发出警告,少帅却抓了东洋人,还堂而皇之的捆绑上台。 这个…… 有意思的类~ “下面,我请大家聆听一段录音。”黎少宣对台下的平民百姓,说话非常的礼貌,显示出了他无边的气度和涵养。 哪怕这个人天生的高高在上,人们也会因为他的涵养不会对他有半分厌恶。 他和那种趾高气扬,令人生厌的高位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要是在封建时代,他振臂一呼便是王者。 毕竟,他能得民心。 现场有很大的喇叭,录音通过喇叭放出来。 开头,就听到了叶轻如的声音:“四颗子弹。” “您今年四十有九……东洋军中担任要职。” 然后,大家就猜到了。 和叶轻如对话的,便是那个什么叫东九世的东洋人。 他在东洋级别还挺大,还是个将军。 对话录音继续放着。 很快,就放到了东九世展露野心的那一段,“……黎大帅痛失爱子,人肯定会变得脆弱,到时候会更好控制跟利用……” 这一句话,让大部分有爱国情怀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要把堂堂军门黎家当做傀儡操控,所以才谋杀黎少宣。 居心叵测、狼子野心,要乱我华夏。 继而,那个东洋人说可以给叶轻如改换身份的时候。 提到了江南吴中的蒋家,还有金陵的蔡家。 这两个姓氏,登时成了众矢之的。 磨牙的声音不绝于耳,所有人都对这两个卖国走狗恨的牙痒痒。 若没有录音,不公开录音。 岂不是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叶轻如也会一直受到冤枉。 原来,那个不要脸的东洋人是为了叶轻如的才能特意诬陷她的,要的是叶轻如走投无路,跟东九世一起去东洋。 当时叶小姐还跟大家解释来着,可是没人愿意相信她的话! 如今看来,叶小姐真是惨啊。 背负了杀人的罪名,被黎少宣身边的卫泯扣押起来,不知道受没受苦。 “大家不用担心轻如,我没死,就是因为叶轻如提前洞察了一切。”黎少宣低下了头颅,手握紧了立式麦克风,他眼底有清冷的光芒,“她是我的恩人,更是整个黎家的恩人,也许,在真相公开的时候,她也是整个国家的功臣。”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50章 单纯弱小无助的卫泯 叶轻如提前洞察先机? 这是什么套路。 出于好奇心,大部分人全神贯注等着黎少宣的下文。 康瑾此刻眼底流露出些许诧异,本来只是带着玩味的心情参加抽奖。 没想到黎少宣的嘴里,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此刻,她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 认真聆听起来。 “那日被打死的其实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替身术法,我一直躲藏着,只等两个真凶落网,才选择露面。”黎少宣说的非常简短,很短的几句话就概括了,对中间复杂的安排只字不提,“而她负责深入敌方,引诱杀人真凶说出真相,这一段录音是修劫狱以后,我的人跟踪他们到了码头仓库,在仓库中安装了窃听器录下来的。” 或者说,黎少宣对整个经过知道的也不是十分详细。 叶轻如推测出修要刺杀黎少宣的那一刻,先想到的,是给修制造一个合理安全的刺杀环境。 表面上看起来利于修,实际上整个的安排都是叶轻如步步为营安排的。 那么别人走进她的迷宫阵里,自然要按照她的规则来。 如此,更方便掌控。 此计谋施展开来,也是极为的简便。 不过是找来几家大报纸的主笔,分为不同的天数发布新闻。 头天发布的是她要捐赠的信息,还有将要请来的人。 然后,金三去邀请黎少宣。 黎少宣身边的人肯定是会拒绝的。 因为黎少宣身边不太平,总是遭遇刺杀。 下一步,就是黎少宣会出席的消息放出。 这样修就有了想法,会想利用捐赠会给叶轻如制造麻烦。 而黎少宣对叶轻如有一种执念在,肯定会不顾身边人的反对去参加的。 而且,他很聪明。 曾经还跟叶轻如非常默契的配合过,叶轻如在跟他完全没有联系的情况,再次考验两个人的默契。 给了他一只香囊,香囊里有张纸条,就两个字:速离。 黎少宣一离开,就被青帮的人接走了。 跟卫泯在一起的不过是替身术的做的傀儡罢了,叶轻如技术有限做的未必能瞒得过修的眼睛。 可是她身边有个本事通天的人,不用白不用。 御冰夷用个小法术,就把叶轻如做的替身傀儡的缺陷弥补了。 故而,修看到的就是黎少宣真真实实的死去。 他若知道叶轻如身边的男人,就是风如意一心要对付的孽龙。 还是江南这几日阴雨连绵的罪魁祸首。 估计要一口老血喷出来。 至于窃听。 那是叶轻如提前就找人从仓城把金博彦那套德国窃听设备带来,那套窃听设备很高级的,还有录音功能。 不过窃听距离不能太远,还得安装。 所以跟踪工作就会十分复杂。 那可是御冰夷派了白朗亲自跟踪的,然后安装在仓库里。 谁让修好死不死的选在仓库,他们就在隔壁仓库监听,都不需要想任何其他的办法靠近。 更绝的是。 本来叶轻如计划是在船上双方交火,她找机会跳水逃跑。 又是因为修把地点选在码头。 叶轻如才断定,仓库的椅子下面可能会有什么机关。 随手一摸,就摸到御冰夷给她准备的桑叶。 到了仓库的门口直接就溜了。 不然。 跟他们一起到了船上再解决是要跳水的,这么冷的天,她可不想到水里。 至于今天的抽奖宣传电影。 也是叶轻如策划的,她早就提前把尹焰和马小燕请来。 还请了知名报纸全国发行他们会来宣传电影的消息,以便真相揭露的时候,有足够多的人能当个见证。 台下的卫泯,心情大概是跟修和东九世一样崩溃。 少帅没死是个喜事? 至少他不用陪葬。 可惜,卫泯受的打击和欢喜同样大。 整个唇角都在抽,他脑子轰的一下,感觉自己随时又中风的可能。 感情大部分人都知道真相,包括草包金三。 只有他在真情实感为少帅身故善后! 不带这么玩的! 他好几天没睡,惶惶不得终日。 等着他的真相,居然是这个。 就像单纯又没有接触过社会的象牙塔里的女学生,被瞒的一无所知。 果然,这帮人都没有心。 他们怎么忍心这样做! 卫泯要不是个军人,要不是个男人,他真想嘤嘤婴。 康瑾则在心中默默赞叹,原来一切的真相是这样。 原本她有着和那个东洋人一样的想法,想着怎么救她出来,怎么给她开脱一个新的身份,让她安心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做个体己人。 可叶轻如自己就翻身了,还把这个罪魁祸首的东洋人揪出来。 恩~ 金陵蔡家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闻勋,我们手里有几个商用电台啊。”康瑾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51章 她的依靠 叶闻勋道:“三个。” “啊,一会儿我找金三要个录音的副本,你让电台把录音放出去,呵呵,这么精彩的内容,是该全民都听一听。” 康瑾摸着下巴,忽然明白了叶轻如的用意。 她可以直接告知黎少宣,让他注意被刺杀的事情。 可是却冒着极大的风险,就为了揪出这个人。 是为了她自己在人前露脸吗? 不。 也许只是一个警钟而已。 一个让大家明白一些道理的警钟,叶轻如的远见早就超过了很多很多人。 世俗往往说女人视短,但男人里拔尖的,又有几个人有她这样的远见呢? 娶妻娶贤,妻贤祸少。 康瑾现在想起叶轻如,哪哪都觉得这个女人完美无瑕。 如果到自己身边来,肯定不会亏待她。 其实,东九世只是被带到了现场。 从头到尾没开口说过话。 录音可以被质疑是假的,可黎少宣真真实实的站在那,他没有死。 所有对叶轻如的指控便不成立,东九世杀人阴谋昭然若揭。 不可能再有人质疑。 接下来的抽奖,由尹焰代劳。 尹焰发完奖品以后,对诸人道:“这些奖品都是金大少帅为大家准备的,他……因为一些流言不能出来,还望大家见谅。” 流言?是流言吗? 那个猪狗不如不遵守孝道的东西,他,被自己的亲弟弟揭露了恶的一面后。 恐怕一辈子没脸出来了? 几个奖品就想收买人心。 啊呸~ “我看,大家对金三有什么误会,多言一句。”黎少宣回眸看了一眼东九世,“昨天,连夜审问了这位东洋将军,金五少据说也要跟着去东洋,在东洋重新建立实力,回来取代金三少。”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他虽然没有亲自辩解,说三少没有弑父。 可是金五少投靠东洋人的事,真是令人不齿。 五少还帮助构陷了叶轻如,刺杀黎少宣的事情,他其实是帮凶,不是吗? 如此恶人,说的话还有必要信吗? 中午。 叶轻如醒来,她心里没由来的发慌。 捂着胸口坐了起来,四下的看着自己的卧室。 御冰夷不在了! 没由来的,心里空落落的。 她昨晚太困了,直接睡着了,以至于都没有好好看他,跟他说说话。 “师父,你醒啦。”金三一直在走廊上逡巡,等着叶轻如醒来,房里一有动静他就冲了进去,“您渴不渴,饿不饿。” 若要是说起孝道,叶轻如这个便宜徒弟绝对是最孝顺的。 貌似她什么都没教过人家,顶多言传身教一些心术。 但,修全程也没错过观瞻她的谋划。 说到底,她是真的什么都没给过人家。 叶轻如看着金三少一心一意又十分在乎的样子,突然有点想发笑,“有点,可有什么吃的吗?我只是睡了一觉,在你眼里,就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师父,你瘦了,身上还受了伤,在龙潭虎穴里走一遭,肯定也受了不少惊吓。”金三少摁了铃通知厨房送吃的来,深情款款的道。 叶轻如真的忍不住,笑出了声,“少惺惺作态、小题大做,我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况且我不觉得那是什么龙潭虎穴,一直有人在我身边保护我,我并不是势单力孤的。” 曾经她势单力孤的在战斗,当他走进她生命的以后。 她,有了依靠。 钱婶怕她刚醒来肠胃受不住,故而只带上来一碗生滚鱼片粥。 鱼片粥刚出锅的时候滚烫,钱婶在凉水里降过温。 叶轻如接过的时候,恰好是温的。 这个温度入口,刚刚好。 “是,我知道,有师爹保护你,师爹的青帮真的好厉害,我也想进青帮。”三少讨好的道。 叶轻如瞥了他一眼,“你拜我为师,喊他一声师爹,其实早就是青帮的人,辈分可能还高的吓人。” 御冰夷的辈分是青帮内八堂,清字辈。 如今辈分分为:大通悟学礼。 古辈分:清净道德。 他若为叶轻如的徒弟,那便是古辈中的净。 青帮拜师之后,便能进入成为弟子。 再通过结义,巩固或者提高自己的辈分。 当初凌爷就是通过在帮中结义,慢慢的走到高层。 又十分得人心,继而众望所归继承了老龙头的龙头之位。 这些都是御冰夷在教叶轻如切口和手势的时候,曾经告诉过叶轻如的。 “哦,师父,我就知道跟着您有肉吃。”金三听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傻笑穷开心。 叶轻如吃了两口鱼片粥,道:“其实,你更得益的事,难道不是抓了金五少,从他嘴里掏出了,他在你身边埋藏的余毒,这下都可以连根拔起了。” “金五是个软骨头,昨天晚上就都招了。”金三少十分不屑的道。 对金三来说。 金五少肯定是不能死的,死了就是杀死亲弟弟的罪过。 不过金五少肯定每天都要受审,每招认一个人,核对之后肯定要处理的。 如今,软骨头金五少受不住刑罚。 一夜之间,他隐藏在金三少身边的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 现在的金三少才真正成为金博彦死后地盘上唯一的主人,不会再发生其他任何的变故。 金三少想起金五少的怂样,翻了个白眼,而后又想到了其他什么,偷偷瞄叶轻如,“师父,我感觉你跟师爹不是真爱啊,醒来这么久,你都没问我,师爹的下落。” “我在等开口你问,你进来时神情就不对劲,怎么?是出了什么事吗?”叶轻如其实从他一进门,就觉察出金三少大喇喇的表情背后,似隐约藏了什么内敛跟深沉。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52章 绑架 金三少有点不愿意开口,扭捏的道:“师爹回锦城去了,有个叫傅铭的人来找师爹,说什么凌二小姐自缢了。” “她那种人会自缢?”叶轻如讶然。 一个人的面相,由其前世经的历决定。 叶轻如虽然没有和凌凤樾深交,但从她的面相来看。 人不太聪明,极度的自私。 这样人最无可能自缢。 金三少白眼都要翻到天际了,“重点是这个吗?” 重点不是御冰夷听到别的女人寻死,二话不说的离开了师娘身边。 “他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让他离开的必不是凌凤樾那点破事。”叶轻如笃定的回答完金三少,埋头继续喝粥。 御冰夷性格不受拘束,蛮横又张狂。 实则,骨子里是很有分寸感的人。 一定是有别的更严重的事,令御冰夷招呼都来不及打,火速去了锦城。 金三少本来想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不要把师爹想的过于完美。 刚好遇到她喝完粥,抬起的剪水双瞳。 一袭扫兴的话,还没出口就咽下去了,“师父,你还真是信任师爹。” “夫妻之间,信任是唯一沟通的桥梁。”她不久前还是在侯佳玉兰面前,分不清楚情爱是什么的懵懂少女,此刻俨然长辈一般肃然的道。 金三少莫名有些羡慕御冰夷,“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要紧事,要师爹亲自走一趟。” “很快就会知道了。”叶轻如笑容软软的,给人一种年少不知愁滋味的感觉。 她知道他为另一个女人走了,居然一点不吃醋。 给了十足的信任,并且那种信任是发自骨髓的。 不是佯装出来的。 金三觉得自己开眼了,天下竟真有夫妻相互信任到完全不会猜忌对方。 就是不知道她是过于天真,还是真有把握把御冰夷的心牢牢握住。 下午。 叶轻如就接到了沪上打来的电话。 打电话的正是御冰夷。 “我在沪上,如儿。”他道。 叶轻如手指卷着电话线,“不是在锦城吗?” 锦城在遥远的北方,长途电话需要漫长的假设转接。 若他真的回锦城,只能发电报回来。 “金三说的?”御冰夷反问。 叶轻如点头,“恩,大概是他见你跟人离开,条件反射的误会你要回锦城了。” “那他肯定说了凌凤樾的事了?”他不再喊她凤儿,而是直呼其名。 叶轻如就掌握了一点端倪,“可是凌二小姐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什么凌二小姐,那次她协助卓夫人,害你被绑架,便不再是凌家的人。”御冰夷语调有点不羁,“只是暂时赖在凌公馆。” “那么大的错,只是除名?”叶轻如反而调侃,她其实心里没什么感觉,故意说的有点火药味,是真的有点想念他,把那点惦念化成了假意的妒意。 要知道她可是在牢狱里呆了好多天,又住在修的宅子里一天。 两个人见了面,她却睡着了。 醒后。 好家伙。 他走了! 她能不惦念他吗?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诶。 电话那头,御冰夷语调也一样保持放松,“还砍了三根手指,兴许是因为这样,所以报复心切,把澜儿绑架了。” 叶轻如手握着电话,久久都没有出声。 手指上力道一点点的收紧,电话都快被她捏烂了,才吐出一口浊气,“这么大的事,为何没有叫上我一起?”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53章 放虎容易捉虎难 “用不着你分心,这点小事我能处理。”御冰夷语调温柔。 叶轻如收紧的手指慢慢松开了,“能一样吗?我是孩子的母亲,他被人绑架的,我哪有不管的道理。” “你不觉得凌凤樾招惹咱们家的臭小子,倒霉的是谁还不一定呢。”他语调疏懒又狷狂,“他可是个小煞星,继承了我们的优点。” 从他嘴里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骄傲。 “比如,狡猾又阴险?”叶轻如转念一想,觉得御冰夷说的有道理,舒展的笑容媚而娇。 从前性格古板,还容易羞涩的女孩学会自黑了。 御冰夷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貌似是。” “虽然此事你处理起来不难,不过还是要小心注意一些。”叶轻如知道他办事不会出差错,作为母亲还是忍不住担心自己的亲骨肉。 御冰夷答应了一声,道:“对了,我把娘放在床头柜的抽屉了,让她陪你。” “啊?”叶轻如整个人都要炸毛了,仿佛自己的头发一根一根竖起来,他就这么对待自己的娘亲啊。 那么贵重的玉佩,也没交代一句就放在抽屉里。 太随便!! 御冰夷没有理会她的震惊,把如何照顾碧水跟她说了,“她清早五点休息,晚上六点和午时前后一小时也能出来,她天生活泼,最怕寂寞,你多陪陪她。” “好,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娘亲。”叶轻如非常喜欢碧水这个婆婆,笑着欣然答应。 挂断电话后。 叶轻如小跑到了卧室。 拉开床头柜的抽屉,见到月牙玉佩还在松了口气。 太不靠谱了,要是玉佩被有心人拿走了怎么办? 虽说金三少身边的眼线处理的差不多,难保有漏网之鱼。 人的三魂七魄,皆在才能保证魂体强壮。 碧水只有可怜的三个拼凑在一起,是一个非常虚弱的灵体。 就这样,他还不好好爱护。 叶轻如把月牙玉挂在脖子上,贴身藏放着。 门外传来下人的脚步声。 叶轻如主动问:“什么事?” “有位姓裴的小姐找您。”下人道。 叶轻如马上道:“快请。“ 被金博彦绑走到江南的事,她好朋友中的张恩静都着急不已。 想方设法的跟自己的家人谈条件,置换救叶轻如的机会。 叶轻如跟裴拢月还是生死之交,遇到了这样的事。 拢月怎么可能完全撒手不管。 在花厅等待的时候,叶轻如的心有点激荡。 裴拢月在下人的带领下走进来,脸色却不大好。 看到叶轻如,只是微微颔首,“轻如。” “拢月,快坐,来人,上茶。”叶轻如招呼下人上茶。 桌上有桃酥、杏仁酥、绿豆糕作为点心。 因裴拢月没有提前打招呼就来,所以只是把储备的不易坏的中式点心拿出来。 上好的龙井泡开,茶香悠悠。 裴拢月问她:“见到我不惊讶?” “有什么惊讶的,你定是来看我的,我们许久不见,你定是十分想念我。”叶轻如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许久未见好朋友了,她是怎么看她都看不厌烦。 裴拢月正在喝茶,放下茶盏后,拿她没办法的在叶轻如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小样,看你得意的,你在江南过的可还好?” “还成,其实你不该来的,最近江南局势不稳。”叶轻如道。 裴拢月就告诉她,她是御爷从沪上调人来的时候。 主动请缨一起来到此处的,那位名叫东九世的东洋人便是她亲手抓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担心和想念叶轻如。 才会一有了机会,就变着法的过来看看她。 提到东九世被关押在青帮的一处秘密据点,裴拢月的黛眉紧锁,“录音放出去,虽然让人们看清了这个东洋人假借通商,私底下暗度陈仓的真面目。也等于公开了他在我们手上的消息,东洋的领事馆已经在施压的,要求放了东九世,真是不要脸。” 东九世和修两个人是青帮和黎少宣的人共同看管,如果领事馆继续施压。 黎少宣作为北地少帅,很快就会顶不住压力。 出于外交考虑,也会放了两个作恶多端的恶徒。 “领事馆那边要求放人,就放呗,何必对着干。”叶轻如吃着茶,态度很是轻巧,完全没有纵虎归山的担忧。 在她眼里。 虽然御冰夷对两个人用刑,却不伤其皮肉表面。 不就是等着领事馆要人的时候,把人囫囵个的交出去。 不仅不会被诟病虐待犯人,还会被赞扬有人道主义精神。 裴拢月没料到叶轻如会这样说,眉头拧的更紧了:“放虎容易捉虎难,轻如,如果真的把他放了,他以后再对我们不利,怎么办?”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54章 怀孕三周 “那你想过没有,既然领事馆那边一定要人,这个人还能压在手里多久,何不做个顺水人情直接放了。” 叶轻如语气说的疏淡,盈盈水眸闪烁莹澈华光。 裴拢月还是没法被说服,淡淡的道:“你想放就放,我一会儿就派人跟黎少帅说。” 对于最好的朋友的决定裴拢月能怎么办,只能毫无原则的维护呗。 而且裴拢月相信叶轻如的精明,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两个人放虎归山。 不过,定是有她的道理。 有了裴拢月这边的松口,卫泯一开始还坚决不答应放人。 人就在地牢关着,一日三餐的供着。 虽然也暗地里施加刑罚,但用刑多了损伤太大。 容易被人看出来的,到头来用刑也只能点到即止的使用。 后来领事馆越来越来越强势,在此事上心灵最受伤的卫泯都只能松口放人。 东九世上领事馆的车之前,非常嚣张的对卫泯和黎少宣说了一句:“二位,我,东九世,迟早还会回来的。” 一句操着生硬口音的威胁的话,把两个身居高位的人生生气冒烟了。 可惜了平日里几乎能呼风唤雨的黎少宣和卫泯,眼下却只能目送仇敌离开。 “看来叶轻如早就料到了领事馆会如此强势。”卫泯长叹一口气。 回想起来叶轻如要裴拢月放人,当时还觉得姓叶的软骨头,现在倒是觉得叶轻如的决定挺对的。 黎少宣沉默了下,道:“我总觉得,轻如的远见,不及于此。” “得了,你就是盲目追捧你女神,实际上,她也是人,虽然能策划出惊天的掉包计谋,不仅把你救了,还把修幕后的东洋人挖出来。 但,她不能主导所有的一切事情,有些事,终究是无能为力。” 卫泯终于肯承认叶轻如的能力,认可他们家少帅没有喜欢错人。 但此事,举国怕是找不出一个人能把这两个混蛋绳之以法的。 五天后,海上传来消息。 修和东九世回东洋的船只遇到风暴,翻覆在了无边无际的海上。 船只上的十几个东洋船员,包括修和东九世两人下落不明。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裴拢月来找叶轻如的这天。 裴拢月住下了,陪叶轻如一起过夜。 第二日,裴拢月提出要和叶轻如一起回仓城。 叶轻如直接拒绝了,“我白天说过,这个时候你不该来江南,这里局势不稳定,尤其是仓城。” “金五少培植的人马不都处理了,还有什么不稳地方?”裴拢月就是不放心叶轻如一个人,连御冰夷都走了。 轻如就剩下自己一个留在仓城,她想陪在叶轻如身边。 叶轻如凝着她,“当然有,首先金三少不是杀人狂魔,无法真的把所有余孽都清除。其次,仓城不是就金家一股势力。 因为某些缘故,我这次在仓城要久呆,恐怕仓城的各方势力都要接触一遭,这些势力我们都很陌生,对于某些人来说,并不欢迎我,我的到来,也许是不速之客。” “就这些?”裴拢月什么阵仗没见过,她手中的槐木扇还是用来遮挡伴随她终生的犬煞。 她从一开始害怕,已经逐渐转变成坚毅跟习惯。 还有锦城的那些势力,沪上的那些势力。 哪一个不是错综复杂? 叶轻如一板一眼的面色却仍旧没有丝毫改变,“阿月,我实话告诉你,你已经怀孕三周了。” “什么?”裴拢月的小脸写满震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55章 过河拆桥 叶轻如郑重道,“你怀孕时间太短,哪怕是中医的把脉,也是摸不出来的,但我可以从面相看出来。” 其实昨日叶轻如见她就看出来了,裴拢月怀了身子。 她只是听闻怀孕三个月坐稳之前不宜说与旁人知,她自己就很迷信,希望裴拢月自己看了中医知晓。 然后坐稳了三个月,再告诉自己。 现在,裴拢月居然脑抽要留在这个是非之地。 叶轻如也怕出个什么意外,让裴拢月滑胎。 这,可是头胎。 万不可有任何的闪失,叶轻如就得做做千古罪人。 “大不了我小心一些,尽量不伤胎气就是。”裴拢月不想跟叶轻如分开,尽量收敛情绪,放缓了声音。 叶轻如捏着她消瘦手腕,面色严肃,“胎儿面相可相母亲面相得知,你腹中此子,天生有许多磨难,须得在太平地方养胎,才不易出现事故,我希望你能引起重视。” 怀孕有小宝宝这件事,本来是天大的喜事。 成亲洞房那日,他们夫妻就盼着能够瓜瓞绵延。 此时裴拢月觉得小家伙实在来的不是时候,怎么偏偏在她想留在叶轻如身边陪伴和保护的时候,小东西就来到了她肚子里。 为谨慎起见,叶轻如还给沪上的凌爷打电话。 再让人护送裴拢月回去,她是被两边的人监督上的列车。 到了列车上,裴拢月才想起:怎么没有问一问轻如到底怀的是男是女? 这样孩子的衣物用品,就可以根据性别提前准备起来。 傍晚,叶轻如陪着水儿吃晚饭,“娘亲,一会儿我们坐车回仓城。” “你额娘是在仓城,我可记得,你答应过我,要把你额娘介绍给我认识,可不许食言。”她就像是孤独寂寞又喜欢热闹交朋友的小女孩,一脸娇俏的期待去仓城认识新人。 叶轻如觉得自己额娘很是开明,对于任何事都可以做到波澜不惊。 应该不会被水儿吓到,欣然应是。 这时,金三跑了进来交待叶轻如,“师父,一会儿你千万别出门,我们的车队晚些再出发。您听到枪声也别出去,有个不识相的狗东西非要见你,老子不肯就赖在门口当无赖,看老子不一枪毙了他。” “你把话说清楚,哪个人要见我?”叶轻如放下筷子,站起身问。 金三少回答道:“丰家的四少。” “找我什么事?”叶轻如淡然的坐回去,信口问。 她还以为会是黎少宣。 黎少宣之前一度为了她走了极端,在背后支持丰、蒋两家攻打金家。 眼下所有是非挑明,她估摸着黎少宣差不多该来找她了。 金三少挠了挠头,“好像是……要你帮忙找什么人。” 他心里嘀咕,师父可千万不要一时心软答应。 之前他可是好话说尽了,叶轻如才肯帮他的。 果真,叶轻如一出手。 他就成了大帅。 执掌一方兵权! 师父只是他一个人的师父,可不是人人都配让师父帮忙的。 尤其是丰家一家子人模狗样,骨子里坏的要命。 帮路边的乞丐,都不要帮丰家。 “恩,那就赶走。”叶轻如是不太好管闲事,随口道了一句。 此时,她想到的居然是丰家派去金博彦身边,却在舞会上试图勾搭御冰夷的十一姨太。 还有丰家绑在御冰夷车里的炸药。 眼底有冷意闪过。 金三对叶轻如的回复如愿以偿,欢天喜地的“处理”丰家四少的求见。 外头果真响了几声枪响,叶轻如却没怎么在意。 见房里有鸡毛扎的毽子。 拿了到院子里,和碧水配合踢毽子玩。 碧水和寻常灵体不同,寻常灵体不能吃东西不能触碰物体。 她倒是能吃能喝能玩,踢毽子的时候发丝飞扬。 腰肢绵软纤细,几个回旋利落的接住。 跟叶轻如配合的十分得当,毽子总能在二女脚上变着花样的接住。 二人你来我往,像是同龄的孩子一般,玩的不亦乐乎。 十分钟后。 金三少来见叶轻如,“师父,处理好了。” “恩,出发。”叶轻如挽着碧水的的胳膊,低下头小声的跟比她矮半个头的婆婆,“要出发去仓城了,娘亲。” 金三其实有点发怵,他好几次看到叶轻如跟看不见的女人说话。 每每都是额头上冒出冷汗,却不敢问她到底跟谁说话。 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叶轻如脑子不清楚,出现幻觉了。 其二,叶轻如在跟普通人看不见的阿飘说话。 这两种结果,都是金三不想面对的。 故而他只是发怵,却不敢开口问。 到了大门外。 从一处的角落里窜出来一个衣衫褴楼的年轻人,他直接冲向了叶轻如,“叶小姐,求求你了,你帮帮我,我真的非常需要你的帮助,这次,攻打金家我们全都为了救你,您……您不能这样过河拆桥。” 一切来的突然。 那人上来就要抱住叶轻如的大腿。 副官来不及阻拦,叶轻如敏捷的闪身后。 用蒙古摔跤将年轻人绊倒,眼眸不悦的扫向金三少,“金三,你不是说处理好了,他怎么还会出现?” 年轻人重重的摔倒在地,他是屁股蹲着地的。 尾椎骨都仿佛断裂,疼得他龇牙咧嘴。 “来人,把丰四少拖下去。”金三少是给丰家面子,只是命人开枪打伤了丰四少的手下。 对待胡搅蛮缠的丰四少没有动枪,用拳脚打了一顿便罢了。 本以为赶走了他,谁知丰四少竟狗皮膏药般黏上来。 几声军靴落地的沉重声自不远处传来,一个碎玉般的声音响起,“且慢动手,金三少。” 一看来人,金三面色一滞。 他抬了抬右手,示意手下暂停。 “轻如,他是救人心切。”黎少宣朝叶轻如开口。 叶轻如见他气场全开,有种压迫人的扩张力。 捏了捏碧水的手,送她回了月牙玉,“你要当说客。” 军人身上的煞气太重,她是怕伤了碧水,或者吓着碧水,出于稳妥才让碧水进月牙玉的。 望着突然出现的黎少宣。 叶轻如心里暗暗腹诽,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 黎少宣不远万里追到江南来,既然找到她的所在,没道理不来找她。 “差不多,轻如,我希望你能帮忙。”黎少宣语调温和,显得很友善。 叶轻如淡淡的道:“谁人我都可以帮,唯独丰家,不可能。” “连我的面子都不奏效了?”黎少宣没想到她会这么铁石心肠,表情有点错愕。 在他的记忆里,叶轻如脾气非常软和。 任何有困难的人只要她见到,极少会硬下心肠袖手旁观。 她胸中有大义,有百姓疾苦。 叶轻如没打算惯着他,“为什么我要给你面子,经此一事,你又欠我一条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56章 她去片场 “不是有句话吗?蚊子多了不咬,我欠你的太多了,轻如。”他面对她疏冷的表情,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反而喜欢看她面带清冷不好接近。 月华凝霜般坠落,她摩登卷发系了发带。 此刻天青色的发带随风飘扬,风里似乎都能嗅到女孩洗发香波的味道。 貌似是风信子味道的香波,清雅幽香。 叶轻如道:“所以,该是我对你提要求,而不是你。” “我欠你的此生都还不起,要不我干脆把人给你,用我的所有偿还。”黎少宣上前一步,在迷离的夜色里压低了声音,在她身边倾诉着缠绵的情话。 金三少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差点没忍住当场呵呵黎少宣一脸。 姓黎的十三点表面装的倒是矜贵自持,原来是老流氓了。 还把人给师父? 别说跟他师爹比了,跟他金三比。 脸蛋身材枪法没有一个比的过! 北边来的这个小赤佬就连他剪掉不要的脚指甲都不如! “我看你疯了,我有事要回仓城,你最好不要挡我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叶轻如恼羞成怒,彻底跟黎少宣翻脸。 周围这么多人,黎少宣竟然胆敢说那样露骨的话。 那是注定逼她撕破脸,她还救过他两次。 他就是用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说孟浪不检点的话回报的! 金三上去给叶轻如开车门,“师父,莫跟傻子置气。” 等叶轻如上了车。 “四九五八六七。”金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黎少宣,顺便在他脚边吐了口痰。 领着自己手下,气势沉冷的回了江南小院。 看着小院用力关上了将军门,卫泯手捏着烟走了出来,“四九五八六七是什么东西啊?” “他骂我十三点。”黎少宣眼底有冷光闪过。 “十三点?”卫泯对江南骂人的话其实知道的不多,不过十三点比较经典,常常被市井之人挂在嘴边。 是骂人神经病的意思,他是知道的。 仔细一想,四、九,五八,六七,加起来不就是十三么。 嘿! 卫泯炸毛了,扔下手里的烟狠狠踩了一脚,“金三这个犊子玩意,敢这么羞辱你,我去宰了他。” “这里不是北地,强龙不压地头蛇。”黎少宣扯住卫泯的后衣领,防止卫泯去惹祸。 卫泯被拽了回来,怒气自然而然笑了,他轻轻笑了笑,“少帅,你还觉得她是欲擒故纵吗?我怎么觉得,她是真的不想要你。” “许是她的前夫更加优秀,我会努力的。”他的话清冽又坚定。 卫泯摊手:“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大帅虚惊一场,都病了,我们回北地。” “我爹的身体瓷实得很,不会有大问题,我们跟上叶轻如。”黎少宣淡淡的道。 卫泯发出了一声惨嚎,他着实不想跟着黎少宣犯贱,去叶轻如那里热脸贴冷屁股。 虚弱的丰四少指了指自己,“我怎么办?” “一起,你坐我们的车去仓城,我定帮你争取到,让她帮你的机会。”黎少宣道。 翌日下午,黎少宣的三辆车跟踪金三护送叶轻如的车队回到了仓城。 不过叶轻如的车,却在是仓城的片场停了下来。 片场门口保护严密,七八个配了盒子炮的青帮弟子护卫在门口。 叶轻如的车一停,立刻有青帮弟子上去开门,“副龙头夫人,您要见尤仙羽吗?他在拍一场打戏,我让导演下戏。”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57章 养小倌 “不用,我刚好没去过片场,观摩几下拍戏。”叶轻如跟着领路的那个青帮弟子,走进了片场。 不远处。 卫泯掏了掏耳朵,“刚才……那几个……混混喊她……什么玩意?” “副龙头夫人。”黎少宣握成拳头的手在发抖,脸色也跟着发白。 在那一刻他是气愤的,胸中的怒意要炸开了。 卫泯捂住唇,“既然叫太太,就不是前夫咯。”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专捡他们家少帅扎心的话说。 “我们进去。”黎少宣语调很轻,却是饱含了怒意。 他自问叶轻如选谁都能接受,毕竟人的出身是无法自己决定的。 哪怕是贩夫走卒,身上都有各自闪光点。 可是为什么偏偏她自甘堕落,和地痞流氓结合在一起。 他…… 真是万万没想到! 在他眼中高贵自持的女人,会和青帮的副龙头搅在一起。 怒意已经在他胸中翻涌,他恨不能立刻抓住她。 问她心里到底想什么,他堂堂北地第一少帅。 在她眼中还不如一个混黑帮的,恩? 丰四少、黎少宣、卫泯三人在片场门口,自是被拦下了。 黎少宣出示了自己的身份,对方核查了以下。 又找了金三少的人问,确认无误就把黎少宣和卫泯放了进去,丰四少跟叶轻如不太熟悉,则是在片场门口等。 片场,在室内。 布景做的很精致,一看就是斥巨资的大制作。 在一个室内的房间里搭建亭台楼阁,假山瀑布一应俱全。 此刻,正在模拟一场雨。 现场撒着水,演员在雨里拍打戏。 还有专门从南少林请来的武指,指点演员动作。 叶轻如坐在角落里,没有其他人陪着。 自己捧着剧本,看的还挺认真。 黎少宣进来后有青帮弟子在她旁边耳语告知,她并未作出反应,“知道了。” 这名弟子随即退下。 尤仙羽拍完这一段打戏,裹了浴巾还没来及擦干净水。 导演听到身边人的耳语,把他领去见叶轻如,“御夫人要见你,表现的机灵点,最好能拉点赞助。” “御夫人?” 大概是叶轻如坐的太角落,尤仙羽没看到看到剧本的她。 等走近了,尤仙羽吓了一大跳。 他两腿都在打哆嗦,感觉是兜头一盆凉水泼下来一样。 之前他还在想为何会有人花大价钱,请他去江南走一遭拍戏。 看到了叶轻如,他貌似隐隐看到了答案。 叶轻如没有抬头,就知道人已经来了,“坐。” “啊——是,叶姐姐。”他惴惴不安的坐下。 导演直接给他脑袋一巴掌,“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让你喊御太太,你喊什么姐姐,懂不懂礼貌。” “导演。”叶轻如此刻将将抬起臻首,带着重瞳的鹿眼淡扫导演,“你先去忙你的。” 明明语调舒缓,声音还挺好听的。 可是导演就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扎穿一样,导致他看都不敢多看叶轻如一眼。 垂下了脑袋,默默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 尤仙羽就更惨了,他都快要哭了,“御太太,你……你好。” 虽然没有得罪过叶轻如,可是她手眼通天的把他弄到江南来。 除了为叶闻勋的事,还能是为别的什么吗? “很害怕?”叶轻如懒懒的笑,眼眸却很锐利。 锐利的令人生惧。 尤仙羽摇摇头,“没有。” “不怕就好,我的来意你应该知道,我对你这个人不感兴趣,我丈夫外貌英俊,我暂时没有要养小倌的想法。” 叶轻如嘴角轻抬,脸上是揶揄之色,“你是我弟弟儿时的旧友,你不必拘束,柯香主,帮忙上茶。” 从柯平璋手里接过温热的茶盏,尤仙羽更加紧张了。 他浑身都在打哆嗦。 叶轻如眼底冷意却越来越盛,若不是做亏心事了,何至于害怕成这样。 “怎么不喝茶?”叶轻如温声的问。 尤仙羽轻轻抿了一口,“我……没那么渴。” “那……要不要吃点糕点?”叶轻如问。 尤仙羽反而冷静了,“不用,我也不饿。” “哦,那进入正题。”叶轻如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一般,眼眸一低,遮住了她宝石一般璀璨的眼眸,“我弟弟是不是让你害了,你跟我说实话,不管真相是什么只要你说了,我既往不咎。”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58章 江南少年 “抱歉,御夫人,你误会了,我没杀人。”尤仙羽清瘦的身板绷得很直。 他在想叶轻如再怎么只手遮天,总要遵守仓城的律法。 据他所知,仓城的金少帅刚刚接管。 此刻新官上任三把火,正是严肃律法的时候。 叶轻如不会对他如何的,一定不会! 叶轻如手指在膝上一下一下的敲着,“知道现在仓城是谁当家作主吗?” “金三爷。”他怯怯回答。 叶轻如笑,“恩,消息挺灵通的。” “他是我徒弟,这个仓城我说了算。”叶轻如淡然告知,“所以别天真想着,用律法压我,你不说实话,我自有办法对付你,你……想不想试试进窑子当小倌的滋味。” 尤仙羽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惨白了,他呼吸变得急促。 双目涣散,根本不敢看叶轻如。 “我看你挺想洁身自好的,那就是不想。”叶轻如敲膝盖的手指停顿住了,“再给你一次机会,老老实实的说出,当年和我弟弟之间发生的事!” “御夫人……” 尤仙羽眼眶通红,尤其显得孱弱楚楚可怜。 他从椅子上虚弱的滑了下去,跪在叶轻如面前,“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他真的不是……我害的,我的确隐瞒了你一些事,但是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过人。” 杀过人的人,身上都会有血腥煞气残留。 在尤仙羽的身上却是很干净,他手上应该是没有沾染人命的。 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词,叫做借刀杀人。 “真是浪费时间,我来这里不是花时间听你喊冤的。既然你这么磨叽,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柯香主,拖下去,送去青帮手底下最下三滥的堂子里。” 叶轻如狠戾的都不像她自己,“直到他肯说出真相为止,再放出来,我们走。” “别走,御太太别走,御夫人,我都说!我都说……”尤仙羽涕泪齐下,他扑倒到了叶轻如脚边,抱住了叶轻如白玉般的小腿,“我承认当年我和……闻勋是一起被选入五福公司的,并不是……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他比我优秀,比我好看,演技天赋更比我好,怎么可能落选,一切都是我欺骗了你,你怎么罚我都可以,求你不要把我扔进堂子里,那样,还不如杀我痛快。” 柯平璋第一反应,就是用枪托敲晕这个冒犯副龙头夫人的小白脸。 叶轻如摆手,制止他要落在尤仙羽后脖颈上的动作。 她站立着,任由尤仙羽在她脚边哭诉,“不想进堂子,就说实话,你们从相识到最后一次见面,清清楚楚一字不落的说给我听。” “我们是流浪认识的,大概是在一个比较……落后的江南小城,我们相识之后,曾经一起过乞讨的日子,后来还一起进了戏班子。”此刻穿着戏服的尤仙羽,扮演的是《少年天子》电影的帝王。 扮相十分的清瘦英俊,衣服更是黄袍加身,却是狼狈匍匐在叶轻如脚边发抖,“五福公司来戏班选人,闻勋被选中了,我落选了,我就去哀求管事的,终于……进了五福公司。” 他说哀求的时候,眼底里闪过了阴毒和怨恨。 估计不是简单的说两句话磕几个头就成,怕是付出了别的什么更严重的代价。 这个少年骨子里有一种常人没有的阴毒,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更何况是为了生存呢? “不对,我了解我弟弟的为人,如果他被选中了,一定会帮你的,尤其是你们关系那么好,你肯定隐瞒了什么。” 叶轻如听他诉说着,眼眸光芒涌动,突然之间打断了他的话。 假话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故而只有打断。 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有可能成为找弟弟的线索,所以她不允许任何的假话掺杂。 尤仙羽也是很被动,他没想到一点点的细节都会被叶轻如翻出来,曾经那些难以启齿的受辱的记忆又强行被翻找出来,“是,他是很好的人,他……他觉得五福公司不是什么好去处,他自己选中了算他倒霉,他会想办法逃走的,闻勋要我好好呆在戏班里,说长大了跟我重逢,说不定那时候我就成为了名角。” “可是你从小就很聪明,知道戏班里唱戏成为名角也不会有大的出息,这个时代是传统和西洋文化相互激烈碰撞交锋的时候。” 叶轻如语调缓缓的,眼眸落在这个惊惧交加到要休克的少年身上,“传统的东西定会源远流长,但,电影是外来文化更具有新鲜感,在一定时间内会取代戏剧在人们心中的地位,所以,你更看好五福公司,甚至因此,怨恨我弟弟没有帮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59章 跳河自尽 不仅是当事人尤仙羽,对于叶轻如的洞察力惊惧失魂。 旁听的柯平璋也是心神巨震,曾经看她就是御爷身边的小女人。 可她的魄力和见识,全然不输御爷。 若她是男人,说不定成就在御爷之上…… 就这么一番对戏剧和电影的评说,就说的不爱看电影也不爱看戏,却很爱国的柯平璋热泪盈眶。 现在人人都说我大中华文化式微,西洋文化大行其道。 是因为本土文化过时,腐朽! 这些话还有很多是身居高位,或者地位声望极高的文豪说的。 但叶轻如一介女流,她张口就能说。 传统的东西源远流长,西洋文化暂时盛行只是新鲜感造成的。 何等的见识超群,又是何等的巾帼不让须眉。 就连躲在暗处的卫泯和黎少宣,听到这句话的见解都愣住了。 叶轻如问尤仙羽,“怎么不说话?对我说的有异议?” “没有,你说的太对了,事实证明五福公司真的是……狼窝。我要是听闻勋的话,一切都不会这样的!”他说出狼窝的时候,瞳孔收缩如针,恐惧在他身上最大化的扩散。 那不是来自于叶轻如的恫吓,是回想起了不堪入目的记忆人被打击的崩溃了。 他开始撕扯自己的戏服,把自己的头发抓乱。 嘴唇整个发紫,不停的嘶叫。 污秽不堪的记忆灌入脑中,令其心神崩溃以致行为癫狂。 整个片场的人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吓到了,视线惊骇的看过来。 叶轻如平静的吩咐柯平璋,“去,把人都疏散了,他这样闹,是内心受了刺激,顺便帮我找根金针来。” 柯平璋刚找了几个属下吩咐事。 尤仙羽后面就拿头撞地。 第一下就撞出了血,再来一下估计脑浆子都要撞出来。 叶轻如别无他法,身法飞快的从旁边作为道具的妆匣里拿了个簪子。 簪子尖锐的一头扎入心俞穴,尤仙羽登时软倒不动。 人身上有三十六死穴,有些可致人当场晕厥。 心俞穴位于第五胸椎往下寸许,属于足太阴膀胱经。 也是三十六死穴之一。 叶轻如把他刺晕之后,对照手表等了三分钟。 手持杯盏,将尤仙羽泼醒,“醒了,继续说。” “我……我……” 尤仙羽醒来,只觉得自己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脑子是一片茫然的。 仔细回想才想起昏迷前的事,他深吸了一口气,心知很多事躲不过去,只能细细跟叶轻如说,“五福公司的大公子秦殊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的禽兽,他打我和闻勋的主意,要把我们养成娈童,做他的宠物。” “叶闻勋宁死都不会答应的!”叶轻如很清楚自己的弟弟,他生的十分文弱秀气,性格同样温和,是个很有书卷气的孩子。 但,他是阿玛和额娘的孩子。 他骨子里有家族的风骨在,宁死也不会做有辱门风的事。 尤仙羽点头,“是啊,我被迫答应了,他却宁死都不肯,还找机会逃走,不过却被发现了,最终……跳河自尽了。” “你怎知是自尽,而不是逃生?”叶轻如凝眸看着尤仙羽,她要在尤仙羽脸上通过面相找寻线索。 她可以确信一点,弟弟肯定没有死。 虽然她不能算至亲之人,用所学给亲人批命。 但从尤仙羽身上她能看道尤仙羽和叶闻勋之间有联系,这个联系告诉她,叶闻勋还活着! 尤仙羽晃了晃神,改口,“也有可能是逃生,当时反正下河捞,没有捞到人,后来秦殊就把我带去天津卫了。秦殊来江南……就是……就是路过把我们带走,从此我就跟着五福公司留在天津卫……” 他其实肠子也要悔青了,要是当年没有觉得叶闻勋是自己进了五福公司,不想帮他一把才不让他接近五福公司。 大概在他少年成长的经历中,不会有那么不堪的挫折。 现在哪怕不是个名角,至少没有饱受折磨的记忆。 “那条河是叫什么还记得吗?”叶轻如慢条斯理的问。 尤仙羽表情还是木讷,“大概……是苏州河。” “你确定?”叶轻如跟他确认。 尤仙羽呆滞看着叶轻如,“御太太,那是很小时候的事了,我……不能百分之百保证。” 他从小无父无母的流浪,又没有文化。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和叶闻勋流浪的镇子到底叫什么。 只知道大概在江南,说的吴语。 至于那条河是不是苏州河……可能貌似是…… 面对模棱两可的话,叶轻如有点头大。 如果是苏州河的话可以在长三角位置慢慢找,但如果是江南其他河流,那可就麻烦了。 这里水系发达,鬼知道是哪条河流。 叶轻如陷入沉思。 “是你,出卖了他逃跑的事,他才会被逼跳河。”叶轻如沉吟许久,才睨向尤仙羽,淡然的说道。 尤仙羽身体巨颤,他看着叶轻如觉得自己要被凌迟了。 她的弟弟就是被他害死的,说出了真相,他会死的更难看。 这时候,柯平璋拿了根金针过来给叶轻如。 叶轻如没有接,冷冷的看着尤仙羽。 尤仙羽满头满脸都是血,看起来怪吓人的。 叶轻如护短的程度本来就很疯狂,十一姨太作为丰家要陷害御冰夷。 跟其他人配合之下,往她男人的车里装炸药。 故而,她连黎少宣出面的面子都不给。 哪怕撕破了面皮,都不会搭理一下丰家四少。 更何况此时此刻尤仙羽,曾经借刀杀人想要害死了自己的弟弟。 叶轻如根本没打算轻饶了他,“你说话啊,尤仙羽,把真相告诉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60章 太太学会撒娇了 “我要是说出来,你得履行诺言,不能迫害我。”尤仙羽还要跟叶轻如谈条件。 叶轻如看着他,眼神颇为诙谐,“你害死我弟弟,哪怕我现在饶了你,以为日后就有太平日子过吗?” 青帮手里最厉害的几大产业,可不就是娱乐方面的。 什么歌舞厅夜总会赌场,哪个不是他们弄的。 其实电影业,也算是娱乐方面的。 詹氏影业在沪上的电影院,就是找青帮租借的。 很多大制作的电影,青帮也有投资的。 作为副龙头夫人的叶轻如要弄他,跟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他的人生走进死胡同了! 童年的梦魇仿佛在见到叶轻如的那一刻,就把他重新拉回了儿时的深渊。 尤仙羽眼睛一翻,晕倒在了地上。 “副龙头夫人。”柯平璋很机灵的又把金针递上去,他知道叶轻如有办法用金针弄醒尤仙羽。 以为装晕就没事了么,他们副龙头夫人肯定有别的手段。 叶轻如接过只是捏在手里罢了,“把他带下去,先关着。” “拍了一半的电影呢?”柯平璋问。 叶轻如想笑,“又不是你投资的,拍了一半就算了。” 柯平璋觉得肉疼,因为虽然片子最大的金主金博彦死了。 可是这个烂摊子他出资接手了,还以为能大赚一笔,谁知道那尤仙羽,居然把叶轻如得罪成这样。 “恩,再不然,让尹焰友情帮忙一下。”叶轻如看到片场青帮的把控情况,还有柯平璋肉痛的表情,似乎也猜到了什么。 她估摸着尹焰大体是还没回沪上,可以请来仓城片场救急。 叶轻如起身离开,柯平璋陪在左右。 在片场角落里看了好一阵的黎少宣,点燃了一根烟,“卫泯,你去一趟苏州河,查查看当年五福公司当家人秦殊的事。” “你想干嘛啊,少帅?”卫泯问。 黎少宣牙齿咬着烟,脸上挂着一抹笑,“帮她找弟弟啊。” “她都嫁人了,少帅。”卫泯很无奈。 黎少宣眼眸半眯,“我也没说要娶她,况且结过婚了,还可以离婚,你去就是了。” “那你呢?”卫泯问。 黎少宣脱下外套,搭在手臂上,“我当然是留在这里。” 少帅果然很坑。 自己留在这里追女人,把他派去苏州河查东西。 青帮分舵。 御冰夷的别馆里。 叶轻如从傍晚一直枯坐到七八点,期间连饭都不肯吃。 钱婶叫了一次,她拒绝了就不敢继续打扰。 到了八点,钱婶怕叶轻如有什么心事想不开,饿坏了身体,打算打电话给御冰夷了。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叶轻如动了一下,喊了钱婶,“钱婶,几点了。 “八点了。” “这么晚了啊……” “可是要吃饭?还是要回金府?您从金三少那边回来,怎的不去府里见你母亲,这么久没见,你当想她才是。” 钱婶好奇的问。 叶轻如俨然把钱婶当长辈和自己人,她问的这些并没有让叶轻如觉得不适,淡淡的道:“遇到一些事,我想冷静一下,我怕在母亲面前没有办法伪装,故没有回去。” “那需要跟御爷说吗?他那么疼爱你,定会想着法的哄你。”钱婶笑盈盈的道。 叶轻如被她慈善的笑感染,点头道:“自然要跟他说的。” 他们夫妻一体,她有心事必然和他说。 不像他! 什么都要瞒着! “那,您现在愿意吃点东西了?”钱婶眨了眨眼。 叶轻如搂着钱婶的胳膊起身,“啊,我小日子到了,没什么胃口,但是有点头晕,我想吃红糖鸡蛋,可好?” “恩,那我就去准备红糖鸡蛋,你知道御爷那边的联系办法。”钱婶问。 叶轻如点头,她知道他在沪上的聚宝茶楼的电话,还有别馆的电话。 再不济,她可以打到分舵去。 电话很快接通。 御冰夷人果然在别馆里,“如儿,居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短短的几天没见,就想我了?” “恩,想了。”叶轻如捧着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忍不住的嘴角上扬,“可想你了,御爷,你在沪上什么时候回来啊。” “哟,太太学会撒娇了,我真不该自己走,该把你一起带走,会撒娇的太太更像妖精。”他在电话里打着趣,也不怕转接电话的转接员听了呕吐,不过他很快正经了下来,“你啊,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御爷,无事自己玩,我还不知道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直说。” “好,我不装了,还是御爷了解我,我……查到一些关于我弟弟的事,他貌似是年幼时在苏州河附近遇到的五福公司的秦殊,秦殊把他强行纳入五福公司,甚至想对他做不轨的事,把他逼的跳河。”叶轻如在电话里道,“我弟弟跳河之后,便杳无音讯了,我就觉得,从苏州河附近开始查,应该能慢慢攫取出更多关于他的线索,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把他找到。” 御冰夷直言,“你查出的线索还真不少,你放心,那里是我的地盘,我明日之内会替你查到,太太知道这个消息,怕是心里郁结,还没吃晚饭。” “刚才让钱婶去做了,诶,你真的好了解我。”叶轻如斜靠着摆放电话的柜子,她在想象他电话后面的样子,漂亮的鹿眼波光粼粼的。 御冰夷笑,“你小时候就是我的人,我能不懂你吗?要不是中途被你赶走,给你时间长大,我会更懂你的。” “好了,不肉麻了,咱们澜儿找到了吗?”叶轻如实在不好意思,她打过去的电话起码转接了七八道。 那么多负责转接的转接员都能听到,她就感觉是在大庭广众跟自己的男人调情。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61章 恍若隔世 御冰夷回答道:“澜儿呢,没找到。” 口气轻松的叶轻如想顺着电话线过去,狠狠打他。 “自己的儿子,都不着急的。”叶轻如生气的抱怨,心下很担心澜儿的状况。 御冰夷说道:“不过……我们的人找到了他被关的地方,只是没看到人呢。” 一听就是严刑逼供凌凤樾,终于是从她嘴里挖出有用的东西。 不过这个女人在他们两口子心中无足轻重,他没必要主动说凌凤樾遭遇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叶轻如没动脑子想,只是感叹了一句。 御冰夷忍俊不禁,“我觉得,他是自己跑出去了。” “啊?”叶轻如觉得自己每次跟他在一起,脑子都转的特别慢,像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此刻呆呆的,对他的话摸不清头脑。 只听御冰夷温柔的道:“恩,你别担心,在绑架的地点没找到他人,说不定……是去吴中找你去了。” 毕竟,此事是有前科的。 挂断了电话。 叶轻如有点坐立不安,吃红糖鸡蛋的时候盯着勺子发呆了十分钟。 钱婶提醒了一句,叶轻如拿起勺子胡乱吃下去。 心神不宁的独自一个人上楼去了,她被御冰夷一句话乱了心神。 澜儿来江南找她,是他的猜测。 假如澜儿真的来了吴中,路上会不会遇到危险。 要是落到敌人手里,那该如何是好。 假如御冰夷太过自负推断错了,澜儿是被凌凤樾同谋转移了地方。 以至于在藏匿点没有找到,那澜儿岂不是危险。 无论是哪一个可能性,都让叶轻如这个当母亲的操碎了心。 奈何古今批命,从不自算。 她有一身好本领,独独不能给自己的儿子推断。 睡觉的时候水儿出来陪她。 她就是个十六七岁少女的模样,比叶轻如挨了一个头。 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 水儿把叶轻如的头轻轻的压在自己肩头搂着,“如儿,娘亲抱着你睡。” “我不是小娃娃,不需要大人抱着睡了。”叶轻如不知道水儿对她心中所忧知道多少,但她突然发觉水儿足够敏感。 能洞察他人心中的弱点,并且会很细腻的保护。 “在为娘心里,自己的孩子永远都长不大。”水儿语重心长的说着,手指在叶轻如的发丝上轻轻抚摸。 叶轻如侧躺着,温热液体湿濡了她的眼角,“娘,抱。” “恩,娘抱着你。” 她娇柔说着,“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切都有娘亲在。” 夜,无比的宁静。 窗外的风从窗户的缝隙吹进来,纱幔窗帘被轻轻带起。 一道人影隐隐绰绰站在那,她身上着一身飘扬的敦煌霓裳舞衣。 半透明的披帛飘舞着,双脚没有穿鞋。 脚踝上系着铃铛,悬浮在半空。 她就这么盯着叶轻如和水儿,看着水儿半透明的魂魄。 漂亮的美目中充斥着贪婪,舌头舔了舔唇,“好干净的魂魄,似是龙族,刚好可以补身体……” 下一秒,六识敏锐的叶轻如睁开了眼。 那双美目的主人一慌,迅速化成白影从窗缝逃离。 叶轻如没有起身,只是静静看着窗口的位置。 刚才有什么东西偷偷进来,又因为她醒来偷偷跑了。 睡前,搂着她的水儿。 此刻婴儿似的窝在叶轻如的怀中,她在睡梦中都是天真活泼的,嘴角挂着甜甜的笑。 叶轻如叹了口气,再也睡不着了。 刚才她做了一个梦,梦见锦城御宅里全部都是血。 御冰夷养的那些狼的狼头,被入侵者斩下头颅,散落了满地。 她眼皮一直跳,寓意很不好。 之前澜儿单独去湘西,她就好像通过母子之间无形的脐带。 看到了澜儿所见到的湘西的星空,使得她福至心灵,想到了用天星风水术找龙脉。 梦里,御宅的那一幕。 好似也是澜儿曾见到的。 不,一定是她多想了。 御冰夷那般唯我独尊的人,不会容得有人在他的宅子里行凶。 她突然特想回去,看看锦城的情况。 这一次离开,短短一两个月。 她却有恍若隔世之感。 一月前。 锦城。 太阳懒懒的照下来,大雪过后天地白皑皑一片。 御宅的小露台上摆着一张水晶桌,桌上摆着格式西式糕点。 澜儿盘腿坐着,腿上摆着钢琴曲谱。 手里拿着曲奇饼干,饼干的碎屑落在曲谱上。 他脸色不太好。 要不是御冰夷强行逼他背世界级大师写的曲子,他根本就没有心情看这些。 额娘被人掳走了,还是凌爷那个妹妹里应外合害的。 他不想关在这里! 他想给额娘报仇,想把额娘从恶人手里救出来! “凌凤樾,只是砍手指吗?”银战手里抱着一只小狼,粗短的手指揉着狼崽的小脑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62章 社会性死亡 澜儿漂亮的银瞳凝视着曲谱,给人的感觉好似十分的安静无感。 指甲修剪整齐的小手指却出卖了他,手指几乎要捏碎了纸张的边缘,“那是大人决定的。” “你们人的感情比动物复杂,反而变得不纯粹,御冰夷因为怜香惜玉,还有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抹不开面,对自己妻子下手的人都得手下留情,可悲!”银战一直给人木讷的感觉,此刻说话倒是十分有见地。 在他脚边还趴着一只身形硕大的母狼,母狼抬首望了银战一眼。 银战脸上露出憨厚又温柔的笑,挠了挠母狼的下巴,“是不是啊,孩子它娘。” “嗷嗷嗷嗷嗷~”母狼姿态很是傲气,优雅的一甩下巴,甩开了银战调戏它的手,连叫了好几声。 澜儿放下曲谱,斜睨一眼银战,“你媳妇好似对你的话不同意。” 御冰夷在宅子里养了很多只狼。 平日里呢,就是用来护宅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其中一只母狼和外来的一只狼王在一起。 还是北面雪域的雪狼族狼王,他们结合生下了小灰灰。 叶轻如因为卓二小姐命里适合饲养猛兽,还差点阴差阳错把小狼崽子送去给卓二小姐呢。 好在,后来是从赵二爷的万兽园要了一只奶豹送去。 不然好端端的一家三口,怕是要拆散了。 “才不是,它是在说,那小子跟你们人不一样,他很纯粹。”银战的手指向坐在轮椅里手举着报纸,却忍不住打盹的风卓烈。 风卓烈受了重伤,后来虽然醒了。 生活依旧不能自理,暂时坐在轮椅上修养。 他感官还是敏锐的,有人提到自己一下醒了,挠了挠头,“说我吗?” “你就是个白痴道士。”银战评价道。 以前银战跟澜儿在一起的时候,看一个四岁孩子都比自己聪明百倍。 觉得自己是个白痴,现在有了风卓烈做对比。 恩,他觉得风卓烈才是真正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风卓烈傻笑,“哪里白痴了?” “实力在同门之上,却反过来被追杀。”银战口气有点鄙视他。 在雪域高原上,胜者为王。 狼族虽然都是动物,但是明争暗斗也不少。 就风卓烈这样傻兮兮的个性,早就被斗的骨头都不剩。 风卓烈非但不觉得生气,还觉得有道理,“你说的挺有道理的,我师兄都说我这一身实力白瞎了。” 在澜儿眼里,他们两个是半斤配八两。 “你们是不是以为每天乖乖听阿玛的话,蹲在家里背钢琴曲谱,便什么事都不做了?”澜儿端起咖啡杯,假模假式的喝一口。 若不是个光头的话,那会很像是一个矜贵优雅的小绅士。 银战对他的小小年纪的手段有几分见识的,便道:“你偷偷玩了什么猫腻?” “凌凤樾已被凌家除名了,她现在最在乎什么?”澜儿手拿着曲奇饼干,一口口慢条斯理吃着,看着像是很有谋算的成人。 不过在他卷曲修长的睫毛下,银瞳里闪过一丝气愤。 他那个混蛋臭狗屎的阿玛怜香惜玉,不肯为他额娘报仇。 那,就由他来出手为额娘讨回公道。 银战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我又不认识她,我不知道。” “我觉得应该是人脉,就是不知道对不对。”风卓烈继续挠头傻笑。 “不错,就是人脉。”澜儿小脸老气横秋,语气变得赞许。 恩。 风卓烈还没傻到家。 或者说,其实大部分的人情世故风卓烈是懂的。 只是在特别聪明的人面前,就会显出他平凡的本质,但并不是笨。 银战就不懂了,“人脉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人要活着就必须要有人脉,否则就是鼓掌难鸣,没了人脉就是社会性死亡。”澜儿解释道。 银战心里讪讪的想:人类果然复杂。 虽然银战作为妖类不太了解人脉,不过他却知道一个人需要什么就要去破坏的道理。 他问:“你要破坏凌凤樾的人脉,让她社会性死亡?这能做到吗?” “当然能,维持人脉,就需要钱。尤其是凌凤樾这种人,她的人脉多半是用金钱结交的,没了钱,凌凤樾就会一无所有。” 澜儿嘴角上扬,“这件事,可找史爷去做。” 一开始银战还以为澜儿要让史爷手下去抢劫凌凤樾,一听却不然。 澜儿是要凌凤樾倾家荡产,永远都没有机会翻身。 据澜儿说,凌凤樾账目的上的钱。 肯定有不干净的地方,只要能查出证据。 再联系有职权制裁凌凤樾的人,她的钱就会被洗劫查抄。 他不玩下三滥的把戏,要用额娘教导的正道的方式让凌凤樾恶有恶报。 “澜儿,你好聪明。”风卓烈夸赞之后,忽然敏锐的吸了吸鼻子,察觉到了一丝陌生外来的气息,“大家都小心,窗帘后面有人偷听!” “银战!把人拿下!”澜儿一声令下。 银战放下手里的狼崽子,和他脚边的母狼同时朝窗帘的位置扑了上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63章 纵仆行凶 窗帘后面的人,动作当然没有猛兽快。 一眨眼,被母狼摁倒在地。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母狼爪下摁着的人正是凌凤樾,她奋力挣扎着。 手指却被银战踩住了,银战看她有点眼熟,“我怎么感觉在哪见过你?诶?你少了三根手指。” “她就是凌凤樾。”澜儿从高高的椅子上跳下去,走到了凌凤樾面前。 对于澜儿来说,他跟银战同样意外。 凌凤樾怎么进来的,还偷听了他们的茶话会。 凌凤樾慌乱无比,“放开我,你们想干嘛?” “我还想问问你想干嘛,平白无故的私闯民宅,是不是想图谋不轨。”风卓烈轮椅行至凌凤樾手边,为澜儿出头。 毕竟他是成人,这种事不该让个孩子出面。 此刻,他气场凌冽。 感觉随时都能剑拔出鞘,把凌凤樾大卸八块。 凌凤樾挣扎了几下,都被母狼的爪子摁下,只得暂时屈服,“我是奉命来拿文件的,谁知道听到你们暗中蓄意谋害我。” “你都被青帮和凌家除名了,还拿什么文件,来人!”风卓烈摁了铃,把何嫂等佣人都叫了上来。 佣人一字排开站着,看着地上被狼压住的凌凤樾皆是茫然。 一问才知道,凌凤樾还真是自称来拿文件。 不过她已经被青帮出除名了,佣人们不许她上楼自取。 让她在客厅等着,何嫂负责打电话联系御冰夷。 御冰夷人在江南啊。 电话转了几次,都没有联系到御冰夷。 一转眼,凌凤樾自己摸进了二楼。 佣人纷纷用鄙夷的目光对凌凤樾侧目而视,看她那样看来真是图谋不轨。 剁了三根手指,还不老实。 趴在地上的凌凤樾眼珠子滴溜溜转,转而换了一副嘴脸,讨好澜儿的道:“澜儿,你放了我,我保证你今天说的话,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是个好孩子,你只是一时想歪,我都知道的。” “我找人查你的资产到底是不是干净的,是正当行为,你要是没犯错,自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为什么要你替我隐瞒。” 澜儿义正言辞的反驳,秀气的眉毛皱着。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比眼前这个大妈还不要脸的。 凌凤樾指节狠狠一攥,她在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奶包身上看到了叶轻如的影子,“我的钱都是正当来源,我是青帮龙头的妹妹,我的钱都是我哥给我的,怎么会不干净!你看你这个傻孩子,还找人查我,而且,你口中的史爷,怕是地下钱庄的史爷。” “知道的还挺多的,我小主人的事也轮得到你揭短。”银战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打在凌凤樾脸上,自从知道她干的那些勾当。 他早就想揍她了,今天终于解气了。 澜儿站在原地,默默的没有出声。 只是用一双银瞳凝视着头发凌乱,脸颊高高肿起的凌凤樾。 和史爷结交大概也就是两个月之前,他靠着给学校里的学生代写作业赚的三千块作为本金。 在各种金融行业,以及地下黑市。 短短半个月,赚了二十万。 拿着这二十万的“跑路费”,他和银战一起踏上了去湘西找御冰夷的路。 史爷并没有见过他,每次都是银战出面和史爷交易。 要是史爷知道幕后跟他做交易的,是一个四岁的小屁孩,估计能惊讶的把自己的舌头给吃了。 凌凤樾被打的耳朵都出血了,她眼冒金星好一阵,才厉声道:“你敢让你的下人打我,我可是你的长辈,你纵仆行凶,就不怕你父亲怪罪吗?” “你觉得我爹地会包庇你?”澜儿按捺不住生气,大声的问。 凌凤樾见小奶包的气势上终于露出破绽,心中暗自得意。 果然,孩子就是孩子。 哪怕和叶轻如再相似,年岁上还嫩了点。 她冷笑,“你父亲是我的义兄,从小看着我和我哥哥长大的,我们的情分,你这个毛孩子知道个屁。” “我不管你是谁,我爹地现在不在锦城,御宅上下都听我的,凤樾大妈!说出你来这里的目的。”澜儿后槽牙紧咬,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御冰夷跟她的什么狗屁兄妹情分。 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嚣张的女人欺负了额娘,还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64章 机要文件 “我说了,我来,就只是帮青帮拿一份文件。”凌凤樾当然不会承认,她这一次来,是答应了帮北平宋家拿一份青帮有关的机要文件。 北平第一美人宋湘韵的妹妹宋嫣然,是她好不容易结交上的。 只要能和宋家攀上关系,她就能走出被凌家除名的阴霾,重新过以前风光的生活。 小小的澜儿更不会想到凌凤樾会为了自己,连自己亲兄长都背叛。 澜儿只是不信凌凤樾目的会这么单纯,“我信你个鬼,你肯定有什么阴谋。” “嗷呜~”母狼叫了一声提醒。 银战立刻会意,在凌凤樾另外一边脸又打一巴掌,“天底下就没有我银战问不出来的话,还不快把你来御宅的目的告诉我的小主人!” “没有……没有别的目的,真的……只是……拿普通文件……”凌凤樾被打掉了两颗牙齿,说话已经口齿不清。 “还敢嘴硬!”银战狠狠皱眉。 不过他却是没动手,他的妖力掌控的不稳定。 经过御冰夷指点才稍微能控制,眼下继续责打怕是会出人命。 搞出人命之前,他得跟小主人汇报一下。 银战建议澜儿,“她虽然嘴硬不肯说实话,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还没有拿走文件出卖御爷,但是难保下一次继续图谋不轨。不如斩草除根,直接宰了。” 连妖类银战都知道一个道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好,那就除掉。”澜儿长这么大为止,手上从来没有沾染过血液。 但是他想到了这几天看到的报纸,报纸上有那天九重天着火和爆炸的照片。 一想到这里,心就在滴血。 谁说小孩子不能杀人,为了额娘他什么都敢做。 可是曾经呢。 哪怕是在湘西遇到劫道要杀害他和银战的,他都不希望人命折损。 银战出手控制不住力道,一出手必会沾染血腥。 他便不许控制不住力量的银战出手,而是自己小惩大过,给那些人一点点教训。 银战手指甲突然长出三寸的长度,朝凌凤樾的脖颈刺去,“再见了,凤樾大妈。” “不要,不要杀我,澜儿,我是被人利用诬陷,我是无辜的,你杀了我,再知道真相会后悔的。”凌凤樾感觉到银战比钢刀还要锋利的手指甲朝她细嫩的脖子袭来的时候,就知道看着可爱圆滚的小奶包不是闹着玩的,他和他母亲叶轻如一样的心狠手辣。 凌凤樾登时就慌了手脚,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死,所以疯了一样的为自己申辩,“真的,我是你父亲御爷的左膀右臂,一直以来帮凌爷找……找叫做君子六匣的盒子,他们为了削弱你父亲的力量,故意诬陷的我,我拿那份文件就是为了证明我的清白……” “真的假的?” 银战迟疑了。 他和自己的妻子对视一眼,母狼狠狠摁着凌凤樾脊背的爪子甚至都松了松。 澜儿却分毫没有动摇,轻声的道:“想骗我?我告诉你,你说的话我才不会信,我爹地从来不会判断错,他说你是叛徒,你就绝对是叛徒。” 当他是小孩子好骗? 几句颠倒是非的话,就想把自己洗的一干二净? “澜儿,你说的没错,我名下的资产很多……很多都是不义之财,不用你找人查我,我会主动以你额娘的名义,把我的不义之财都捐了。”凌凤樾改变策略,好话说尽的示弱。 压在她脊背上的爪子没什么力道,她就朝澜儿爬过去。 风卓烈厉声提醒,“小心她有枪或者别的凶器。” 银战再次一脚踩在凌凤樾脊背,凌凤樾都差点当场吐血了。 他是修炼成人的妖,力道可比他媳妇凶狠多了。 凌凤樾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差点没缓过劲昏过去,她哆嗦着不敢放弃求饶,“我是凌爷的妹妹,你父亲是凌爷的兄弟,你母亲和凌爷的妻子我的嫂子是至交。所以,御爷才对我网开一面,你难道要违背你父亲的意愿加害我吗?人心都是肉长的,澜儿,我们是一家人,我更是你的长辈,你杀了我,你会后悔的,你父亲母亲都会责怪你的。” 澜儿听的很想吐。 这是一套多么厚颜无耻的谬论! 他哪怕是个孩子,却连上面的一个字都不信。 但是他想到了御冰夷,想到了落儿那张苍白的小脸。 想到了未来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日子,都有可能被这个女人破坏了。 他就无法狠下心来,他是怕自己的父亲责怪。 而且,他真没杀过人。 死人很可怕,他怕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就像当年他出生的时候。 烈火焚烧过的于府,满地焦尸。 他,曾经是在一片焦土之上诞生的。 澜儿抿了抿唇,“你发誓,以后不会再做伤害我妈咪的事,不会继续作恶。” “我发誓,我发誓绝对不作恶了,我再作恶,就五马分尸,少爷,你饶了我。” 只要能保住命,不管多卑微,凌凤樾都能咬牙忍了。 澜儿视线瞥向其他地方,“你走,以后再敢私闯御宅搞事,我就不会随便放过你了。” “谢谢你澜儿,你真是个好孩子,我会好好改过的澜儿,一定会的。”凌凤樾在一众佣人震惊的视线下,满身狼狈的逃离。 她跑的飞快,心里却用力发着狠。 哼,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杂种还想整我,我会让叶轻如尝尝什么叫丧子之痛。 银战怔愣片刻,低沉的嗓音问澜儿:“你真觉得她会改过?”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65章 暮色暮爷 “不信。”澜儿面无表情的回到位子上坐下。 银战很是惊讶,“那你还放她走。” 澜儿跟着叶轻如对面相也有研究,人在撒谎的时候鼻尖会发红。 刚才凌凤樾求饶的时候,鼻尖红的厉害。 澜儿看的一清二楚,“我只是给御冰夷面子。” 饭后。 何嫂给了风卓烈一份电报,从江南发过来的。 看过电报后,风卓烈告知澜儿,“御爷让我去一趟江南帮忙。” “江南?”澜儿很是惊讶,“他去江南了?去做什么?” 不想办法救他的额娘,跑到江南风流快活。 “不知道,电报上只说让我去。”风卓烈眼睛看不见,抚摸着电报上的墨迹道。 大概率是有些事在电报上说怕走漏了,所以只发了简短的告知他去江南的电文。 澜儿瞄了一眼电报,署名的确是御冰夷。 只有“风卓烈速来吴中”七个字。 等风卓烈收拾完东西,门口已经停了车等风卓烈。 沉寂的夜色里。 澜儿目送汽车两盏尾灯离去。 他也想跟着去江南,质问御冰夷为什么不管他额娘的死活。 可是他留在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翌日,中午。 澜儿拨通了史爷的电话。 史爷是个忙人。 接通以后。 仆人记下了御宅的电话。 过了二十分钟。 对面回拨过来,传来了史爷的声音,“御宅的人怎么对我感兴趣?” “我是暮色。”银战在澜儿的示意下,在史爷面前自曝身份。 史爷一愣,“暮色你是青帮的人?难怪那么厉害,半个月就赚了二十万。” “我想你调查一个人的资产。”银战在电话里一字一顿,“凌凤樾。” 史爷觉得好笑,“自己人调查自己人,有意思,内讧啊。” “给你五十万,查清楚她名下所有资产。”银战说道。 这时候,他鼻尖嗅到一丝不对劲。 他遮住了话筒,对澜儿道:“好像有血腥味。” “嗷呜——” “嗷呜——” 几声狼嚎示警。 何嫂的声音传来,“太太有消息了,她在江——” 江南的南字还没说出口。 一把钢刀从何嫂的腹部扎穿,何嫂瞳孔猛的放大。 惊骇的眼眸看着前方,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剧痛袭来的时候,身体变得轻飘飘的。 何嫂往前缓缓的栽倒,声音像是卡在嗓子眼里,艰难的发出来,“澜儿……快走。” 报纸从她手中飘落。 那是一份锦城日报,上面刊登了叶轻如的照片。 写明她人在江南的吴中地区,要捐赠一幅世界国宝级的名画:《韩熙载夜宴图》。 鲜血染红了标题,灼入了澜儿纯真的一双眼睛。 额娘在江南,所以阿玛也去江南。 他眼睛里喊了泪花。 阿玛去江南是为了陪额娘! 电话那头,史爷好像也发现了不正常。 他在电话里喊着:“发生什么事了?暮色,暮色,你说话啊,暮爷,需要我派人去支援你吗?” “银战,走,此地不宜久留。”澜儿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大声提醒。 银战回头,看到倒地的何嫂背后的那个蒙面杀手。 眼睛登时变得腥红一片,这几天在御宅他可是天天吃何嫂做的饭。 何嫂做饭很好吃的,他如何能看着何嫂被人重伤而死! 他捞起澜儿,利爪飞去。 杀手冷笑的躲避,不过他速度没有狼族快。 面罩被尖锐的指甲刺破,白皙的脸上留下长长一道伤痕。 鲜血飞扑而出,居然将银战的手指甲给灼伤了。 “纯阳真血?别跟他打,会吃亏的银战!”澜儿心里真是气急。 这头蠢狼,都让它跑了。 可是他心头一片刺痛,何嫂是他的长辈啊。 哪怕没有一战的能力,看到她惨死,真的能心安理得的逃走吗? 银战也意识到不好,脚尖着力起跳打算搂着澜儿逃走。 扎在何嫂身体里的那把钢刀被那个杀手拔了出来,朝银战的背心投掷过去。 银战身子一顿,跪在了地上。 热血飞泼在了澜儿的后脖颈上,他回眸一看的瞬间。 满眼的惊恐和震怒,小手抓紧了银战的衣服。 那把钢刀扎入了银战的背心! 银战被扎穿,狠狠的吐了几口血。 他再也跑不动了,无力的跪跌在地上,任由伤口淌着血。 从杀手的身后走来一个穿着骑马装的女人,女人一袭红衣如同烈火一般走来,“在天大哥,你果然好厉害,请你来是没错的,这一屋子的妖怪,战斗力非比寻常,若交给凡人来处理,定是不敌。”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66章 绝对强者 “凌凤樾!” 澜儿只感觉自己小小的心脏要爆炸了。 一个小孩子再怎么聪慧,面对眼前如此大的打击,心理承受力也到了极限。 凌凤樾狂笑一声,“后悔,昨日没有杀了我?” 后悔? 澜儿当然觉得后悔。 可是扪心自问,在给他一次机会。 他会杀人吗? 澜儿自己都没有把握。 可是今天何嫂倒在他的面前,他下意识的知道是他心慈手软害死了何嫂。 下一个就是银战了,还有小灰灰,小灰灰的母亲! 幸好昨日风卓烈连夜就走了,否则连风卓烈恐怕也保不住。 他张开双臂,挡在银战面前,“你的目标是我,不要对无辜的人下手。” “跪下来求我啊,你跪下来求我,我可以勉为其难考虑。”凌凤樾看到澜儿那张和叶轻如相似的脸,恨不得上一脚直接踩烂,才成肉泥! 还有御冰夷! 她喜欢了他十年,十年前她和哥哥在街头差点饿死。 是御冰夷救了他们兄妹,指点他们进入青帮。 在凌凤樾的眼中,御爷是她的至亲。 就是这样一个存在,她所仰望的高高在上不可企及的男人。 居然有一天和来历不明的女人生了孩子,生下来的孩子还如此的讨厌。 讨厌的她每次见到澜儿那张脸,骨髓都在发疼。 该死的小犊子刚才还打电话不知道给谁,让人查她的资产。 这是真打算扳倒她! 一个四岁的孩子就如此可怕,要是长大了可还得了。 就在凌凤樾阴冷的视线中。 澜儿缓缓的跪下,小拳头轻轻的攥紧,“求求你了,凤樾阿姨,饶了其他人。” 卑微,懦弱。 “磕头。”凌凤樾轻笑一声。 澜儿下嘴唇咬出了血。 凌凤樾扫了一眼他身后的银战,“你不肯?在天哥哥,这所宅子里,还有没有其他妖气。” “还有个幼年的狼妖,貌似在二楼。”那个蒙面的杀手貌似也是个玄术师,他吸了吸鼻子,嗅着空气里的妖气就能感知到一切。 那是绝对的强者。 是澜儿这个年岁绝对不能匹敌的。 哪怕是狼王银战,也是一招被这个男人制服。 澜儿小小的身体在发着抖,眼泪噙满了眼眶之中。 鲜血的味道在嘴里晕开,他用力的磕了一个头,“我磕了头,你们……是不是也不打算,放过其他人。” “恩,这里所有见过我们两个人脸的,都没有机会活下去。”凌凤樾冷笑出声,“小杂种,你都知道,还要给我下跪磕头啊,你是不是心存侥幸,觉得我会跟你一样妇人之仁。” 澜儿恨不能现在就撞头自戕。 因为他的仁慈,害死了人。 害死了很多很多的人。 出生那一刻,面对的成为焦土的于府一遍又一遍的出现在脑海里。 他自己不怕死! 因为他是额娘和阿玛的孩子,他不会贪生怕死。 可他,害怕别人因他受过。 澜儿几乎不能呼吸了,“你心肠真的好歹毒。” 银战大哥,银大嫂,小灰灰,何嫂…… 以及其他人。 对不起。 欠你们的,来世偿还。 眼泪从眼眶流出。 “歹毒?你父亲无视我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就不歹毒了?你那个贱货母亲勾引我的男人,难道就不歹毒了。” 凌凤樾捏住澜儿的下巴,冷冷的笑,“我就是要让叶轻如有丧子之痛,让叶轻如的儿子亲眼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是如何惨死的。” “我阿玛……阿玛无视你的感情,你……就没想过是你不配吗?” 他只是个四岁孩子,骨头娇软脆嫩。 轻轻一捏就会非常疼痛,何况凌凤樾用了全力。 他只觉得下巴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有灭顶之痛,“你要杀,痛快点,别磨叽,我……我没杀你是我错了,但是你做了那么多恶事,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你是要下地狱的……” “杂种!果然和叶轻如一样,能说会道!” 凌凤樾一巴掌打了过去。 力道很重。 打在澜儿娇嫩的小脸上,他只觉得脸骨都要碎了。 麻木的感觉充斥着四肢百骸,脑袋昏沉沉。 身体轻飘飘,眼睛半睁。 只能看到模糊的小一片视野,腥甜温热的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流下。 这时候,外头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御宅果然出事了,快进去救人,暮色是我很重要的生意伙伴,他若出事了,我的生意至少折损一半。” 是史爷来了! 在电话里,他肯定听出了端倪。 所以赶忙派人来支援御宅。 “史爷……史爷,我在这……”澜儿用尽力气,大喊了一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67章 史爷的犹豫 凌凤樾第一时间捂住澜儿的小嘴,“怎么有人来了?难道是我们计划走漏,要不……” 她眼底闪过一丝杀机,今天见过的血太多了。 激发了内心嗜血残暴的一面,她身上颇有种神挡杀神的戾气。 “是地下钱庄的史爷,史爷那辆车我认识。”男人一看那辆斯蒂庞克,就认出来了。 史爷在锦城是除了青帮以外,十分厉害的地头蛇。 手下配枪全是马牌,连青帮分舵都不敢招惹。 男人下眼眶一跳,“走,我们带的这点人,不是史爷的对手。” “可是……”凌凤樾还想说什么。 男人手切在澜儿的后颈上,把他打晕直接抱在怀里,“你不是就跟这小子有仇吗?把他拿住,还不够你满意?” “说的也是。” 凌凤樾和男人同时跳窗,从后门逃走。 史爷进门,看到了满地的狼头。 有人十分残忍的用钢刀切下了狼的头颅,使得满地鲜血横流。 血腥味冲鼻,刺激的人想呕吐。 尤其是他的那群手下,是从地下拳击赛场出来的。 什么阵仗没见过,偏生在这一刻都恶心的反胃。 太残忍了! 连堂堂地下黑钱庄见惯了腥风血雨的史爷,都觉得眼前的一切不堪入目、惨无人道。 趴在地上的银战奄奄一息,他身体里只尚存了很微末的些许力量,“联系……联系御爷,小主人,被……” 话还没说完,银战就晕厥过去了。 “这个男人好奇怪啊,头上有两只毛茸茸耳朵,像是狗的。”有人看了一眼血泊里的银战,好奇的道。 史爷一看,明白了。 好像是妖的妖力被消耗过度,然后显出了些许原形。 还有,刚才听这只妖的声音。 好像是…… 暮色啊! 史爷看着暮色倒在地上,马上要弯过去了。 心脏猛的一疼,靠! 别死啊! 死了他们两个一起合力搞的事业怎么办,这种事情不开玩笑。 他们之间的生意纠缠颇多,少了暮色他真要损失一大半。 史爷才不管什么妖怪不妖怪的,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手下,“有耳朵吗?我怎么没看见,会不会是你眼睛不好,其他人看见了吗?” “没有,没有……”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来个人扛去医院,协和。” 史爷是锦城协和的大股东,他要用最好的医疗救活暮色。 史爷的手下把浑身是血的银战扛了起来。 史爷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银战的脑袋上,“出门的时候悠着点,别让衣服掉下来了,听见没有。” “哦,好的,史爷。”手下们一个个噤若寒蝉。 谁也不敢违背史爷的话。 史爷的手段谁没见过,既血腥又残暴。 况且那个暮色也差不到哪里去,虽然从来没有路面过。 行事果决刚猛,在地下拳场养了不少好手啊。 他的势力甚至可以比肩史爷,今天估计是被人暗算了,所以那些暮色养的人才没有在御宅里保护。 “诶,刚才暮色好像说,要您通知青帮,找什么小主人。”史爷的一个手下对着摸着下巴沉思的史爷道。 史爷其实是在思考,思考为什么暮色会在御宅。 说不定暮色是来御宅做客的,然后刚好遇到要刺杀御宅的杀手,倒霉被人重伤。 或者,是青帮要杀暮色。 还要假装是有人闯入宅中,以洗脱嫌疑。 史爷拿不定主意,“我要是主动跟青帮讲今天的血案,我要怎么解释今天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会不会怀疑是我们干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68章 资产狙击 史爷的手下,大多是地下赛场的拳击手出身。 一个个肌肉虬结的,但却没什么脑子。 实实在在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面对史爷深奥的问题,壮汉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算了,问了你们也白问。” 史爷看着地上的血脚印,深思熟虑了一会儿,道:“把血脚印清理干净。” 地上都是血泊,他们进门以后。 在血液里留下了脚印。 史爷跟青帮又不熟的,才不管银战口中断断续续的什么“小主人”什么鬼的。 能救活暮色,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况且今天具体发生了什么,还得等暮色醒过来才知道。 为了避免麻烦。 史爷毫不犹豫的带着手下离开御宅,去了协和。 协和医院的医生面对伤重的银战根本无从下手,他身体构造和人类不一样啊。 伤他的利刃还特殊处理过,伤口的血怎么都止不住。 要不是银战妖力还算是强悍,奄奄一息硬是挺过了前三天。 史爷在灵学会里打听到了一个叫朱启衿的大夫,据说可以治疗玄术类造成的特殊的伤病。 便命人去请。 朱大夫一听是地下钱庄的史爷要找自己救人。 他根本就不肯去,他堂堂灵学会里的会员凭什么给黑道办事啊。 还是史爷为了救生意合作伙伴。 冒着得罪灵学会的风险,把朱氏医馆的一家老小全部抓了。 强迫了朱启衿救人,银战才醒了过来。 银战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见到……见到我的小主人没有。” “你的小主人是哪个啊?我都不知道是谁,没办法回答你。”史爷这么跟银战道。 银战气都气死了,他不再隐瞒史爷,“我的小主人才是暮色,我告诉你,他是御爷的独子!如果他找不到,或者受害了,你……你自己算算你的损失有多大。” 啊? 史爷愣住了。 眼前这个膀大腰圆,浑身肌肉强悍到爆炸的男人不是暮色? 倒是有可能。 他口口声声喊另一个人小主人,那么他的小主人是暮色,他代替小主人接电话跟自己做生意,也无可厚非啊。 史爷心中百感交集,要是银战早点醒过来就好了。 过去这么多天了,暮色的尸体会不会都凉了。 沉默了三秒。 史爷站起来,朝门外喊,“去,通知阎七爷。” 大概是太放心御宅的安保,阎七过去四天都没有发现御宅出问题。 接到电话那一刻。 有种五雷轰顶,羞愧欲死的冲动。 临走前御爷可是交代过,要青帮的人好好护着小少爷。 正因为锦城没有人敢招惹青帮,澜儿在锦城几乎是横着走。 更没人敢跑去御宅惹事。 接到史爷消息,一去御宅看。 地上的血氧化发了黑,一具具狼头令他心脏骤停。 真是…… “马上联系御爷!” 阎七喊出的声音嘶哑,带着紧迫。 澜儿! 澜儿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 黑暗,二十四小时笼罩在这处地方。 极度的冷包裹着四周。 这,是一处冰窖。 角落里,一个瘦小的身影抱着自己的膝盖。 忽然,远处传来一个带回音的声音,“死没死啊,那个小子。” “得进冰库里看才知道。”另外一个声音回答道,“您不是就是希望他活活冻死吗?何必来管他。” 凌凤樾穿着厚厚的棉服,站在冰窖的大门口往里探头,“那小子派人调查我,我在青帮名下银行的资金已经被冻结了一部分。” 她本来打算不管不顾,让澜儿死在这处冰窖里。 可是史爷可不是吃素的,暗地里疯狂的调查她的资金动向。 而且,史爷是直接动手的。 她家青帮名下的资产被冻结也就罢了,那都不过是明面上给人看的。 最可恨的是她秘密在海外的资产,也被一点点蚕食着。 沪上那边查到了她的灰色收入,居然区级警察厅发布她的海捕檄文。 此事很快就会传到北平,这样她在北平也会待不下去的。 这个小孩是妖孽? 都被抓了,还掐着她的命门办事。 “那您打算怎么办?”手下问道。 凌凤樾裹紧棉服外套,走进了冰窖深处,“先看看那小子死没死,没死的话……” 没死的话,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暂停史爷对她资产的狙击。 “凌凤樾……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我也不会让史爷停止调查的。”澜儿在黑暗中抬起头,他对黑暗十分的熟悉,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和退缩。 甚至那双银瞳明亮而又充满了寒意,如同夜空中最闪亮的那颗启明星。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69章 文件呢? “妈的,都成为阶下囚了,还嘴硬。”凌凤樾想到抓自己的海捕檄文,就是一阵阵的的胆寒,惊怒交加只能把气撒在孩子身上。 掌风凌厉的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澜儿的小脸上。 她甚至来不及去想,一个孩子为什么可以在冰窖这么多天却没死。 就算是一个成年人在满是冰砖的地窖里,也该早就饿死冻死了。 澜儿被这一巴掌直接打的脑袋一歪,完全没有了动静。 见他一动不动,凌凤樾手里的手电直直的照上去。 强光狼烟手电筒下,他面色青黑可怕。 头发上结了一层薄霜,小小的嘴唇已经是绛紫色了。 战战兢兢的探了探鼻息之后,凌凤樾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死了,御爷的儿子死在我手上了,呵呵呵……御爷的儿子死了。” “凌小姐,您没事,这孩子您不是早就希望他死了?”凌凤樾的手下听到声音进来,看向角落什么都看不见。 德式的狼眼手电掉落在地上,被这人拾起来照到角落。 强光照耀。 角落里俨然歪着一个气息全无的孩子! 他额头沁出了汗,嘴上勉强安慰着凌凤樾,“这里气温低,呆久了,对您的身体不好,我们上去。” “好,上去,赶紧上去,呵呵……小兔崽子居然死了!”凌凤樾是真没想到,自己一巴掌就把小杂种打死了。 她听人说杀人,身上会有煞气。 虽然她以前杀过人,可是杀死小孩子的煞气很重。 还会被孩子的灵魂纠缠,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不怕。 可是现在! 她瞒着御爷和凌爷的生意正在被人一条一条的挖出来,而且到了她完全无法控制的境地。 本来想威胁澜儿,让澜儿想办法终止史爷的“挖坟行为”。 “一定还有办法的。” 凌凤樾碎碎念着,她有点魔障了。 是了! 还有宋家! 北平宋家虽然不是北平名流中的顶尖,可是宋家出了一个宋湘韵。 此女。 被奉为第一美人,第一名媛。 使得宋家颇为受到追捧。 只要宋家肯帮忙,就能把她的污点洗掉,对外声称是别人栽赃嫁祸。 出了冰窖的凌凤樾,牙齿正在打架。 冬天的北平很冷,不过今天出太阳了。 其实,满温暖的。 可是阳光照在她身上,凌凤樾仍旧觉得通体发寒。 刚好遇到从外面回来的宋嫣然。 一时间,凌凤樾脚步定住了。 宋嫣然也看到她了,看凌凤樾的眼神却有一股子嫌弃的味道,“是凤樾妹妹啊,想不到你暗地里,还做着人口买卖,贩卖烟土的勾当,我可是开眼了。” “宋嫣然,你……你什么意思?”凌凤樾吃惊的道。 为什么这么隐蔽的生意宋嫣然这个草包会知道? 宋嫣然从下人手里拿过一份报纸,“哦,看,报纸上都写着,你还是快点离开宋家,好些人都知道你呆在我家,你这个通缉犯继续留着,会有损我宋家的威严。” “你!你别过河拆桥!你让我去偷御冰夷的文件,我就去了,条件是你收留我,宋家保护我,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凌凤樾非常的气愤。 宋嫣然眼底一丝寒意,然后莞尔一笑,“那……文件呢?起码把文件给我,我再履行之前对你的承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70章 离开冰库 “我不是跟你说过,文件就是因为那小子,所以没拿到。”凌凤樾忍住胸中一股怒火,再感觉不出宋嫣然前后的变化就是傻子了。 让她那文件的时候,姐姐长姐姐短的叫。 等她取得文件失败后,又换上了另外一副嘴脸。 宋嫣然看了看手指上新染的蔻丹,一副欣赏自恋的模样,“你没拿到文件我也很遗憾,只好说一声抱歉咯,我们宋家不养闲人。” 凌凤樾见一向跟她姐妹情深的宋嫣然,突然之间落井下石。 脸上没有任何惊慌之色,眼底只是添了几缕寒意。 在宋嫣然眼里,她居然已经是无用的人。 小丫头片子就是小丫头片子,草鸡永远不可能和金凤凰比。 宋嫣然这肤浅的见识,永远都不可能超过作为京城第一名媛的她的长姐宋湘韵的。 “差点忘了,你不是闲人,而是通缉犯。”宋嫣然对着手指甲缝优雅的吹了吹,“你要是自己不肯走,只能喊佣人把你叉出去再在门口栓一条大狼狗,防止你赖上我们家。” “宋嫣然,你是不是以为我和宋家之间的关系,就只有和你的那点交情,你可别忘了,我的亲哥哥是谁。”凌凤樾冷冷的一笑。 宋嫣然听她好大口气,一时有点拿不准,“你不是已经被凌家除名了吗?” “除名是现在的事,以前我和你爹做的那些生意,是一时半刻可以分割开的?宋嫣然,我要见你爹,让他来说说,我该不该留在宋家。” 凌凤樾有非常大的把握,她和宋家的生意是完全攀扯在一起的。 哪怕大难临头各自飞,宋老爷忍痛自断一臂。 那些生意还是会相勾连,没办法完全划清界限的。 宋嫣然明亮的杏目滴溜溜的转,她有点拿不定主意。 就现在凌凤樾通缉犯这般低贱的身份,有资格跟自己的父亲宋家的家主见面么。 父亲可是地位颇高北平商务副理事,前清炭金局的理事。 人人敬畏崇拜,可不是谁相见就能见的。 这时。 佣人着急忙慌的赶来,“二位小姐,老爷找前厅着急找你们,你们快去一趟。” “走,宋六小姐。”凌凤樾表情得意洋洋。 宋嫣然说不出话,也懒得说话。 等着,一个犯了如此多大案的通缉犯父亲还让呆在家里。 可别被安上一个窝藏重犯的罪名,父亲在乎名声,断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的。 阴冷漆黑的冰窖里。 澜儿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用力咳嗽了两声。 小小的身体因为过度寒冷缩了一下,长时间的闭气装死令他浑身虚软。 他忍住了身体的不适,扶着结着冰霜的墙勉强起身,“我绝对绝对不会认输,我不能有事,额娘那么关心我,在乎我,我要是出事,额娘的心会碎的,我不能让额娘伤心。” 凭借着一股强大的毅力,他走到了冰库的门口。 果然,凌凤樾以为他死了。 慌乱中逃走,忘了把大门的那把大锁上锁。 在冰库里的这三天,他一直就在等待凌凤樾来找她的机会孤注一掷。 在他心中推算,想着史爷应该调查的差不多了。 只要史爷开始对凌凤樾动手,这个疯女人一定会下来找他。 找他的话必然会打开锁。 锁开了。 他就有从冰库里逃走的一丝希望! 被关在冰窟的这些日子,他只能靠舔冰块维持最低的水分摄入。 唯一令他坚持下来的信念,就是不想让父母伤心。 还有! 为御宅里死去的所有人报仇,为他自己的仁慈赎罪。 何嫂待他如亲人一般,他也把何嫂当亲人一般亲厚的对待。 可是,何嫂就这么惨死在他眼前。 何嫂临死之前手里拿的那份报纸,是额娘在江南要举办捐赠会的报纸。 哪怕是到死,她都在为得知额娘的消息高兴。 以后,再也吃不到何嫂做的菜了。 他! 要凌凤樾付出代价! 要凌凤樾身边的那个男人付出代价! 还有关押他在冰窖的宋家! 澜儿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冰窖,摸黑走了好长好长的路。 像是阴间的冥途一般,无边无际的。 终于,他看到了一丝光亮。 从冰库走出来的一刻,他接触到了久违的阳光。 小脸不适应的泛红,呼吸微微急促,“我得冷静下来,想一个办法,避开宋家人的耳目,从这里离开。”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71章 她长大定是胖丫头 宋家特别的大,佣人们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一个浑身青紫的孩子特别引人注目,尤其是白雪皑皑的初春。 雪地皎白,树木凋零。 连个隐蔽的草丛都没有。 他只能找一个假山的山洞躲着,还要随时保持警惕防止有人靠近。 要不是体内有龙族的力量维持着,他早就虚脱休克了。 可是干耗了这么多天,那天力量也消耗殆尽了。 他需要水和食物。 澜儿口渴了,只能吃地上积雪。 当饥饿来袭的时候,他只能强行忍着。 “小弟弟,你在这里做什么,是谁……”一个只比澜儿高半个头的小女孩走近了假山的山洞,她看到一身都是冻伤的澜儿满脸好奇。 澜儿不等她说完话,运起一道力量强行把女孩压在凹凸不平的假山上,冰凉的手指掐住她修长香软的小脖子,“不许说话,不许喊!否则,小爷……拧断你脖子。” “我是……我是晴晴,弟弟,你为什么那么凶啊?”小女孩顶多六岁,天真无邪的看着澜儿。 澜儿看到这么一个穿着整齐,扎着两个小花辫子的姐姐也不想为难,可他现在正处于绝境当中,“我是被坏人抓到这个地方的,你要是出声的话,我就会被抓走。” “你放开我,晴晴保证不喊人。”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跟个洋娃娃似的。 澜儿一下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落儿,她们两个一样都有圆圆的小脸蛋肉嘟嘟的。 想让人揉上一揉,捏上一捏。 歹念一起,就不得了了。 他漂亮的闪着银色光芒的眼睛看着吹弹可破豆腐脑一样的脸蛋,沉默了许久。 晴晴反而很大方,拍拍澜儿的小脸,“你盯着我的脸干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你脸上没东西,休想我放开你,你万一骗我……怎么办?”澜儿耳根发烫,头别到其他方向去。 晴晴道:“可是你不放开我,李妈会去找我的,你不就暴露了。” 这个女孩非常聪明。 哪怕是一个初见的陌生人,她小小年纪都能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 她声音软软的带着一点点的儿化音,笑容特别的甜美。 他知道,他可以用读心术知道她的真心。 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 阿玛给他输血很伤身体,读心术轻易他是不会用的。 他舍不得阿玛再输血给他,舍不得阿玛少一滴的血。 “我自有办法不被发现。”澜儿回过头去的时候,眼底一片清冷。 看起来,有种年少帝王的风范。 小小的晴晴哪里见识过气势这么足的人,哪怕是自己的父亲宋老爷板起脸来,都没有这般威严的时候。 可是偏生这个时候。 澜儿的肚子不适时的响了一声。 咕咕咕~ 晴晴水汪汪的大眼睛睁大了些许,漂亮的红棕色眼瞳里倒影着澜儿的影子。 澜儿却用你看什么看的眼神盯着晴晴。 晴晴吐了吐舌头,这个弟弟好奇怪啊。 明明肚子饿,为什么不说? 不过他看起来好瘦小,身上好多伤。 好可怜啊。 大姐见到受伤的兔子,都要给它疗伤喂胡萝卜吃。 晴晴也想和大姐一样有善心跟耐心,给这个受伤的小哥哥好吃的,再给他的伤口上药诶。 倏地,传来脚步声。 李妈真的找来了,“晴晴,你去哪里了?又调皮。” 晴晴听到李妈的声音很高兴。 一看澜儿阴沉的脸孔,缩了缩脖子。 她抓着澜儿的手掌,捂住了自己的的嘴巴。 然后,冲着澜儿甜甜傻笑。 再坚固的心,也要被这个桃蕊般的笑化开了。 李妈知道晴晴调皮喜欢躲在假山山洞里,跟家里的佣人捉迷藏。 李妈真的找来了,还特地看了一眼山洞。 望着山洞里的晴晴和澜儿,竟是感觉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嘴里还叨咕了一句,“哎呀,小小姐哪里去了,再找不到的话,老爷要生气的,老爷可是最疼爱这个幺女了,哎。” 等李妈走出去一段距离。 晴晴小心松开他的手,纯真的问:“你是不是饿了啊,我去厨房帮你拿好吃的。” “随你。”他放开她了,眼底淡漠。 其实他知道他放走了晴晴,小姑娘很可能下一秒就背叛他。 可是刚才李妈也说了,晴晴非常受宠。 如果真找不到了,全府上下怕是要掘地三尺。 他这点障眼法到时候肯定不够用了,所以只能冒险把这个莫名闯到他身边的小丫头放了。 “你喜欢吃什么?萝卜糕,还是白菜水饺?我最喜欢吃的就是厨房阿力师父做的水饺了,个大皮薄,还多汁,我每次吃的都流口水。” 晴晴聊到吃的就特别兴奋,还眯上了漂亮的美目,一脸飘飘欲仙的样子。 澜儿心里想,这个丫头不仅话多,还贪吃。 长大肯定是个胖丫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72章 弟弟,没有下毒 “方便拿什么拿什么。”澜儿一派清冷的道。 晴晴的热情没有被他的冷淡浇灭,笑道:“你在这里不要走,我很快回来。” “恩。”他的心早就柔软下来。 晴晴离开后。 澜儿咽了咽口水,盘膝坐在地上。 马上就有食物可以吃了。 当晴晴捧着热腾腾的食物,含笑跪坐在澜儿面前。 小小的澜儿高冷要伪装不下去了,他有点热泪盈眶的冲动。 晴晴见他眼眶湿濡,拿起一个萝卜糕在嘴里咬了一小口,递给澜儿,“弟弟,我先吃一口,你看,没有下毒。” “你这丫头,脑子里都想什么?我什么时候怀疑你下毒了。” 澜儿一把夺过温热的萝卜糕塞进嘴里,然后动作一滞。 这个位置那个丫头刚才咬过! 那上面岂不是有她的口水。 她好不卫生啊,把咬过的糕点给自己吃。 晴晴捧着脸,“弟弟,你长得好英俊啊,除了没有头发之外。” “……”澜儿头顶全都是黑线。 真有一头撞死的冲动。 此刻,对着他生命中最尊敬的阿玛。 也忍不住暗骂一句:臭狗屎御冰夷! 晴晴见他吃完了萝卜糕,用筷子夹起水饺,“弟弟,你会用筷子吗?” “我当然会用!”澜儿生气的回答,但是面对筷子上白胖的水饺,还有丫头甜软的小脸。 他张了嘴,吃下了水饺。 晴晴摸了摸他的光头,把筷子递给他,“你自己吃,我不吵你了。” 晴晴安静下来。 澜儿吃了两口,便觉得不自在,“谁说……你吵了。” “我怕吵到你嘛,你看起来心情不好,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晴晴问。 澜儿吃着吃着,动作一顿,“我叫叶澜,波澜不惊的澜。” “父亲说,澜者,大浪滔天也。我想只有强大的人才能驾驭这个名字,你这个名字,很厉害的。”晴晴跟她父亲学过几天字,刚好听父亲讲解过波澜的澜字,便一脸认真的分析起这个字,“你的爸爸妈妈,肯定对你寄托了很大的希望,觉得你长大了会和大浪一样厉害。” 澜儿想到了额娘,想到了额娘给他起名字的那一幕。 还有现在深陷宋家,出不去的处境。 不知道额娘和阿玛一旦知道了,得有多担心他。 他鼻子发酸,有点想哭。 可是在女孩子面前红了眼眶,哭哭啼啼的掉眼泪。 多掉面子啊。 他生气的掩饰情绪,“话好多。” “你明明才说不觉得我烦的,怎么又觉得我话多了。” 晴晴一脸受委屈的样子。 澜儿把最后一颗饺子塞进她嘴里,“吃饺子。” “哦。”晴晴吃到好吃的饺子,很快忘了委屈,也忘了他的阴晴不定。 一脸享受美食的娇憨。 这时候,传来了脚步声。 伴随了一个女人娇嗔的声音,“放开我,你这个色胚,你不是喜欢我大姐的吗?缠着我做什么?” “表妹,她那么清高,哪有你有趣,你还比她年纪小。”男人猥琐放荡的声音传入澜儿和晴晴的耳朵里。 显然这两个人,是要在假山里行不轨之事。 澜儿第一时间堵住了晴晴的耳朵,晴晴好奇的转头看澜儿的脸。 他一脸的慎重,薄唇紧紧抿着。 哎呀。 这个弟弟真是越看越好看,像是年画里走出来的漂亮仙童一样。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抓到自己家,又是家里的谁抓了他。 肯定不是父亲和母亲,说不定是很坏的那个嫡母。 嫡母老说她不懂规矩的,还不给她饭吃。 晴晴耳朵听不见,就一个劲儿的看着澜儿。 莫名觉得这个弟弟看着瘦弱矮小,可是怀抱倒是温暖。 摸了摸弟弟的额头,好烫啊。 弟弟发烧了。 她要说话,澜儿冲她摇摇头。 这时候发出任何一点声音,都会让人发现。 那边,两个人继续说着污言秽语。 女的是宋嫣然,“我可告诉你,你可别乱碰,我的身子是属于黎少帅的,我爷爷早年对黎大帅有恩,我父亲有意让我联姻。” “哟,你也清高起来,让表哥亲亲,只要不破身,谁知道我玩过你。”那个男人简直肮脏阴暗至极,说的都不是人话。 好在晴晴耳朵被他捂上了,不然小小年纪耳朵就被玷污了。 男人又道:“你想跟黎少宣在一起,我可以帮你啊,我和卫泯关系匪浅,但是你这个小骚蹄子,你也得帮我,帮我得到宋湘韵,恩?” “好啦,你想要宋湘韵还不简单,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 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奸佞赖在山洞不走了一样,说着令人作呕的悄悄话。 澜儿连连皱眉,干脆闭眼故意不听。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终于走了。 他睁开眼睛,就见听不见声音的晴晴在他怀里睡着了。 晴晴睡着的样子像是童话里的公主,五官精致,睡颜甜柔。 她小翘嘴上扬着似做着甜梦。 身上有萝卜糕的清香,梦里还说着梦话,“啊……糖葫芦……最喜欢……糖葫芦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73章 初见暮色 天,黑了。 澜儿不忍心叫醒晴晴。 又怕天冷将她冻着。 脱下外套垫在地上,又把唯一御寒的羊毛衣盖在晴晴身上。 他自己只穿了薄薄长袖汗衫,趁着夜色钻狗洞离开宋家。 宋家有几处很小的狗洞,稍微大点的孩子都过不去。 所以宋家人便没有把狗洞堵上,让家里的京巴可以随意钻进钻出。 澜儿这几天饿瘦了,勉强能钻过去。 出去以后,便找了电话亭。 还好凌凤樾虽然心狠手辣,但是不太注重细节。 没有对他进行搜身。 澜儿随身带的钱财都在。 他垫着脚,往里投几个硬币。 打了个电话去史爷办公室。 忙碌的史爷在收拾暮色突然失踪造成的烂摊子,压根不在办公室。 电话是史爷的一个心腹接的。 澜儿在电话里并不意外,“我知道你们史爷忙,转告他,暮色在北平,不想生意损失的话,派他在北平的人接我。” “接你?你不会说你是暮色?你听着这个声音……”手下人语调不羁,甚至有点玩味。 那家人养的小孩乱拨电话恶作剧,刚好拨到了史爷这里。 澜儿根本不不在乎对方对自己年龄的轻视,“你想说我的声音是很像孩子吗?但你见过我么,就确定我不是暮色,你把我的话传达给史爷就好了。” 还好锦城距离北平不远,两地电话拉了线。 北平电话亭打去锦城,还是能打通的。 “那……史爷派人去的话,在哪里见面?你附近有什么茶馆之类的吗?”那人觉得茶馆是人多口杂,又是地标性的地方。 像暮色这样的人,应该很方便跟史爷在这种地方见面。 澜儿道:“后海的冰嬉场。” 茶馆太杂乱了。 一个孩子进去。 等于是往鳄鱼嘴里塞肉,没事也会生出事来。 现在公园里的湖水还没有化开,以前是划船的地方可以用来冰嬉。 那里进门只要五角钱。 很多大人带着孩子去玩,澜儿混在里面。 就显得不怎么突兀。 和史爷的人碰头之后,澜儿昏倒在了那个人怀里。 被带回了史爷别馆。 找了西医打了一针退烧针后,人才逐渐清醒过来。 翌日,史爷就赶到了北平的别馆。 “你……你……真的是暮色。”史爷眼睛瞪的似铜铃,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审视澜儿。 澜儿显得很镇定,“坐,史爷。” “呵呵。”史爷干笑两声坐下,这孩子是很有气度。 但是说他是暮色,哪怕就在他面前。 他也不敢相信! 一定是有别的什么蹊跷。 史爷身后的那帮手下见怪不怪了,干脆噤声不说话。 不过他们也在偷偷看澜儿,因为史爷手底下的生意大多和暮色有关。 说句实在话,他们其实也算是在帮暮色做事。 澜儿拾起茶杯喝了一口,“你查凌凤樾是不是查到宋家头上了。” “噗——”史爷一口茶水喷出来,跟宋家没关系。 是一个孩子如此淡定平稳的口气,说出宋家这两个字,他内心的自我催眠崩塌了。 有个声音告诉他,哦,这就是暮色啊。 别自欺欺人了哦。 澜儿身子微动,灵活的闪避了史爷喷出的这口茶水,“你属鲸鱼的么,喜欢喷水。” “啊,抱歉,抱歉。”史爷拿着手下递过来的帕子擦拭,眼白都要翻到天际了,嘴上还要客套,“失礼了,暮色,我是查到宋家了,宋家……表面上道貌岸然的,没想到暗地里做这种勾当。不过,你怎么知道……凌凤樾跟宋家有瓜葛了,在查之前,道上根本就没人知道,他们把消息瞒得死死的。” 还让人活不活啊,他一直仰仗的大佬是奶娃儿。 曾经无数遍想象暮色的样子,甚至想象过他可能是个女人,太监,洋人,妖怪! 唯独…… 没想过,他是个奶包! 哎呀呀。 是不是他这么多年的岁数白活了,真是活久见。 “因为,我刚从宋家逃出来,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会继续想办法追杀我。”澜儿思索的时候有点像叶轻如,手指在膝盖的某个位置轻轻敲着,“而我,入行太晚,在北平还没有根基,没有可靠的手下帮我,我希望你能派人护送我离开。” “去沪上,还是去锦城?”史爷问。 澜儿淡淡的道:“去江南,我父母都在江南,我希望能走水路,陆路一定布下天罗地网等我去自投罗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74章 风浪起 “去江南的话,刚好有艘货船要出发,您现在就能跟着货船离开。”史爷跟澜儿说了一下。 货船可以先走内河,然后改道去沿海。 让澜儿在沿海城市的港口上船,一路上去到江南。 澜儿对史爷的主意一拍即合,“我就是这么想的。” 与此同时,宋家。 “凌凤樾必须交出去,青帮已经找上门了。”宋老爷五十几岁,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矍铄,发怒了像只威严的老狮子。 此事,他把一家老小都召集去前厅。 晴晴眼睛里噙着泪,一脸害怕的看着宋老爷。 宋老爷抱抱晴晴,拍着她的脊背安抚,又对众人说:“昨天我是说过凌凤樾不能交出去,那是因为咱们家跟她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出于道义要保护她。” 昨天宋老爷着急召唤了宋嫣然和凌凤樾,就是因为御爷和凌爷同时派人找凌凤樾。 并且找到了宋老爷,要求宋老爷交人。 说是凌凤樾绑架了御爷的儿子,让凌凤樾交人。 凌凤樾可是当初传说要嫁给御爷的人,宋老爷子就以为只是凌凤樾闹脾气。 到了今天,他才知道凌凤樾是带人血洗了御宅。 跟凌凤樾有见不得光的生意往来外传,顶多就是声名扫地的事。 御爷说了,他和凌凤樾仇恨不共戴天。 谁敢窝藏凌凤樾就是跟整个青帮做对,被灭满门可能就是一夜之间的事。 他御爷要宋家所有人三更死,宋家人活不过当晚五更人。 这人,就是个活阎王。 宋嫣然昨天听说了凌凤樾的那些生意,还在想自己的父亲真是为了钱胆大包天,今天听说凌凤樾招惹御爷,还血洗了御宅。 整个人都开眼了,想着自己以后还是离凌凤樾那个蠢货远远的。 宋老爷最后问一句,“到底是谁把凌凤樾藏起来了,如果把她交出去,宋家还能幸免于难。” 今天早上去凌凤樾的房间抓人,人已经不在了。 但是门房那边说没见凌凤樾出门。 现在的宋府戒备森严,哪怕是苍蝇都飞不出去。 凌凤樾恐怕是被宋家的家眷藏了起来,所以宋老爷兴师动众把人都叫过去。 生怕自己家的家眷,真的行差踏错包庇凌凤樾。 “她在我房里。”宋家嫡长女宋湘韵犹豫了一下,告知自己的父亲。 一行人赶去宋湘韵的房间。 凌凤樾见宋家要把她交出去,抓起水果刀随便挟持了一个下人。 这时。 青帮的人来了。 他们的人出手狠辣,抬手枪杀了下人。 凌凤樾失去了唯一的挟持对象,很容易的就被抓走。 过了两天,青帮的人又来一趟宋家。 把冰库翻了个底儿朝天,愣是没找到人。 宋老爷怎么也没想到凌凤樾会把一个孩子放在冰库里! 那样不出一天就会死。 可是都过去那么多天了,可怎么办! 更奇特的事。 是冰库里连尸体都找不到。 青帮那些人没有一个是讲道理的,蛮横的不行。 找人不得。 直接把宋老爷和宋夫人抓了带走。 放话说,如果找不到小少爷。 就这俩老头老太太陪葬。 “爹。”宋湘韵在这一刻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失落跪在了地上。 宋嫣然瞥了一眼宋湘韵,心想着大姐不是被人称为智慧和美貌并存的,才女佳人么。 怎么也是个木头美人。 做这样的蠢事害死父亲,宋家一下失去顶梁柱,不等于击垮了擎天大厦。 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为自己想着后路。 青帮的人在找澜儿,宋家的人也在找。 殊不知,在江河辗转四日后。 澜儿上了出海的轮渡。 内陆河道的货船小,一直都很安全。 反倒到了大船,澜儿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看着风向,是要起大风暴啊。” “暮爷,您还会看天气啊。”这个人是澜儿自己培养的一个心腹,只是二人一直电话和电报联系。 他最近才知道暮色是个四岁奶包,而且暮色还让史爷在船上准备无线电。 暮色要远程控制自己的生意,甚至查出宋家背后,还有个势力不小的墨家。 澜儿皱了皱眉,小声对手下道:“去联系史爷,要个花名册,船上可能有内奸。” “内奸?”手下一惊,出了一身冷汗。 花名册通过电报拿到手后。 澜儿从名字逐个筛查,让船员挨个在他面前根据花名册的顺序自我介绍。 而澜儿和史爷的人则在船里检修筛查,找不靠谱的地方。 “找到了,暮爷,船……上有漏洞!” 经过一个晚上排查,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找到了一个漏水点。 在海上行驶的每一分每一秒。 这艘中型货船都在以极小的幅度,一点点的下沉。 澜儿问道:“有没有办法修。” “紧急修补的……材料,都被叛徒秘密扔……扔进海里了。” “那……逃生艇呢?” “也被抛弃了,不过还剩下一条,是叛徒留给自己逃生用的。爷,要不您先逃,不用管我们……” 在风暴来临时坐逃生艇跑路,会死的更难看的。 澜儿这个手下虽然是好心。 不过,主意很臭啊。 那边。 仓城。 叶轻如睁着眼睛到天亮,直到水儿回到月牙玉里她都没有起身。 钱婶敲了敲门。 想喊叶轻如起来吃早饭。 躺在床上的叶轻如身体有些沉,嘶哑的道:“进来。” “太太,大喜事啊,听说海上起大风浪了,有渔船看见那个东洋人和修的船翻了真是大快人心。”钱婶很高兴,看到叶轻如脸色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对,“太太,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75章 你先生 “我没事,昨夜没睡好罢了。”叶轻如确实有点不舒服,但只是没睡好 精神不济罢了。 钱婶提议,“那我给太太泡杯参茶。” 叶轻如点点头。 喝参茶的时候,叶轻如小口抿着。 身上换了阴丹布旗袍,头发用发卡子别着。 “风暴发生的地点,可是东洋内海?”叶轻如问钱婶。 钱婶回答道:“是的,太太。” 旋即,她将消息具体来源告知。 倭国有艘渔船恰好看到了东九世那船沉没的经过,渔船在沉没之前。 发了一通电报回岸上,告知了两船的遭遇。 叶轻如陷入了沉默。 打从一开始她没想管修背后究竟是谁,更没想过要步步为营算计修,将他置于死地。 毕竟,修曾经保护过她。 是修有杀了黎少宣嫁祸给她的图谋,引起了她的绝地反击。 在此之前,她对家国天下的概念还十分懵懂。 此刻,脑子非常清晰。 黎少宣不能死,尤其不能死在江南。 否则局势就会动荡,就会影响千万个小家,最后更会牵涉四万万人的大家。 而东九世不能死在这里,放他走是从一开始就和御冰夷有的默契。 不过,此人野心太重。 留着会一直是个隐患,所以他必须死。 只不过死法不能是直接动手。 此番东九世是海难事故死的,没办法责难到任何人头上。 “远海的风暴应该不会影响到这里。” 叶轻如望向窗外。 接连的晴日结束,阴天降临。 天,阴云密布。 空气中形成了强对流,阵风很大。 吹着窗外冒芽的虬枝乱晃,感觉随时一场狂风暴雨就要降下。 钱婶道:“就算不会受远海影响,海边城市也常常刮大风。” “春天里就刮大风吗?”叶轻如没在江南住过,狐惑的问。 钱婶对付沿海的大风天很有经验,“偶尔也会,你出门要带结实点的雨伞,不,还是穿雨衣合适。” 吃过早饭。 叶轻如坐车回金府。 路上,她总觉心神不宁。 看到集市上络绎不绝,没有因为大风天受影响。 一时兴起下车。 天只是干吹风,并不下雨。 雨衣和雨伞都没带上。 叶轻如只是下车闲逛,身边却跟着腰别毛瑟的好手。 像极了地头蛇往常收保护费的样子,摊贩们都在猜一身俭朴阴丹布的女子,会是哪个地头蛇结交的新欢。 收保护费的虽然都是地痞,但是一个个都要面子出手阔绰。 若不是新收的贫门女子来不及捯饬,怎么会被容许穿着如此质朴的出门。 “你这银镯子不错,什么价?”她瞧上一只孩子戴的兔儿祥云银镯,因为特别好看,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摊贩吓了一跳,脸色发青。 叶轻如身边的青帮手下不耐烦,“我们太太问你多少钱。” 嗓门很大,跟抢劫似的。 “不……不要钱……”摊贩不敢得罪的道。 叶轻如本来全神贯注都被镯子吸引,还在幻想着落儿戴着镯子的样子,听言抬起头,“这镯子分量不轻,你若送我,怕是一个月的利润都没有了。” “总……比没命强。”摊贩低下了头,小声嘀咕。 青帮的手下很生气,一拍摊位,“放肆!怎么跟我们太太说话。” 小摊贩汗如雨下,跪在了地上。 叶轻如面色微微有变化,凝了一眼恐惧中的小摊贩,对手下道:“给二十块。” “是,太太。”手下扔下了二十块在桌上。 二十块是刚好刨除工艺和分量,能让摊贩赚四块钱的价格。 平时摊贩都要叫价三十,遇到会说价的才会降到差不多二十块。 看着叶轻如远去背影,小摊贩小心翼翼站起来。 拾起二十块钱,心里一下明了。 这位太太很是懂行情,而且那双手摸的清分量。 掂一掂银镯子,就知道镯子的分量。 那边,叶轻如又看上了个玉质的镶银梳篦。 玉是好玉,要上千块。 再用钱支付,得拿出一大堆。 叶轻如正想着支票本没带在身上,大概得记账了。 一张签好的支票递上去。 “刚好一千八百。”摊主在集市上做生意,好久没做成这么大一桩。 脸上笑盈盈的乐开了花,看着递来支票的男子英俊,张口就夸,“这位太太,您的先生真是英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76章 咖啡厅 “他不是我先生,他给的钱不算我的。”叶轻如语调淡漠,毫无波澜。 虽然很喜欢那只玉质的梳碧,眼睛流连了一眼,便很快移开了。 她带着手下离开。 黎少宣拿着包好的梳篦跟上去,“轻如,你就这么想避开我吗?” “是,我很好奇,江南目前的局势不利于你,都出了刺杀那么大的事,你还不吸取教训,回北地去。”叶轻如回过头去,没有给他好脸色。 黎少宣此刻一袭天晴色的长衫,明亮的蓝和这阴沉的天形成了极大反差,“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 他还是和往常一样,相貌极其英俊。 哪怕只是穿了最简朴的长衫,长衫都被他凸显出一种莫名的贵气。 在大街上跟人争执,实非叶轻如所愿。 “恩,前面有家咖啡馆,进去聊。”叶轻如本来脾气就不大,语调缓和了一些。 她懒得搭理黎少宣。 是之前黎少宣当着众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心里才有了点怨气。 叶轻如身边保护的人留在了咖啡馆门口保护。 咖啡馆里。 两个人寻个位置。 黎少宣打了个响指,点了两杯摩卡。 两份吞拿鱼三明治。 装玉梳篦的盒子推到她面前,他道:“你救了我的命,我送你个礼物,难道不应该吗?” “应该,这样我们就银货两讫了。”叶轻如心安理得的收下。 仆欧把咖啡和三明治从托盘里放下。 叶轻如端起来抿了一口,胸中在酝酿措辞。 想着什么话能够清楚明白的告诉他,不希望他做无畏追逐。 不过好像说什么话,都不合适。 黎少宣没有开口表达爱意,哪怕张口表白了。 她可以拒绝。 但有什么资格制止别人继续追求,这一点是她很头大的一件事。 黎少宣语调温和,把三明对角切好给叶轻如,“还在为丰四少的事跟我怄气?我让你帮忙四少是有原因的,” “不用,我早饭吃过,少帅觉得饿可以多吃点。”叶轻如拒绝了三明治,然后道,“你让我帮丰四少,无非是丰家是因为你在背后支持,才挑衅的金家,而你,是想把我从金家救出。 这一点,我很感激,但此事明显是一个乌龙事件,我虽然被金博彦劫持了,可我自己想办法脱困了,至于脱困的办法我没必要向你交代。” “既然你都知道,为何不肯出手相助丰家?”黎少宣相信她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就像现在一样。 在金家门口他说的那些暧昧的话,足够让任何一个女子恼恨终生。 他也是一时情急,忍不住想要剖白内心。 她是御太太,成了一个离他渐行渐远的身份。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御冰夷? 是一个品性恶劣的,杀人不眨眼恶贯满盈的低俗之人。 如果她的男人是御冰夷,黎少宣不想见她掉到火坑里,更觉得他可以拯救她,给她一世的荣宠。 让她活在人们的艳羡里,活在世间的高光里。 活在万人敬仰的中,成为母仪天下的人。 不过。 自那次以后。 她对他大概是气怨难消,不过还是因为教养隐忍。 甚至能和他一起喝咖啡,平心静气的说话。 他是赞许她的修养,同时为她找的恶劣极端的男人不值。 叶轻如端起咖啡,眼神凝滞的品了两口,才发话,“丰家往我丈夫车里装了炸药,他们想炸死他,我不对他们出手,已经是仁至义尽,至于救人,请少帅另请高明。” 黎少宣一时沉默了,往青帮御爷的车里装炸药这事他知道。 不仅知道,这个毒计还是他设计的。 甚至因此牺牲了丰家一条暗线。 金家十一姨太这颗棋子是丰家从小培养的,到了金博彦身边一直假扮的性格软弱不争。 就是为了韬光养晦,关键的时候帮助丰家。 可惜才刚接到命令出手,这颗辛苦培养起来的棋子就被毁掉了。 “黎少宣,我说句厚脸皮的话,假如你留在江南是为了我,我劝你赶紧回北地,你我之间绝无可能。” 叶轻如从皮夹子里拿出钞票,干脆利落的压在盘子下面,“如果你来江南,不是为了我,我希望如非必要,请你不要再来找我,我是有夫之妇,不适合总跟陌生男子见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77章《测字秘牒》 “我不是为了你在江南,我父亲派我来调查江南的局势。”黎少宣再是内心燃烧的火热,也被叶轻如这一盆凉水浇灭,他自然不能再承认对叶轻如的感情。 叶轻如拿上皮夹子直接起身,“那你在不在江南就跟我没关系了,我有事,先走了。” “等等。” 黎少宣叫住她。 叶轻如步伐没有停下。 他在咖啡厅里喊的更大声了,“叶轻如。” 她回过了头。 黎少宣面容冷峻,“你真爱自作多情。” “抱歉,少帅,我一直都是自作多情的脸皮又厚的人,是你对我过于看好,没看清我的本质罢了。”叶轻如微微颔首后,转身离开了。 推开咖啡馆的大门。 两个手下看向叶轻如,“夫人。” “走。”叶轻如走的时候,突然想到。 身边两个手下都是御冰夷的人,她单独在咖啡馆见黎少宣。 御冰夷肯定会知道,知道了怕是…… 要生气。 外头的狂风更大了,此刻伴随着龙卷一样的势头。 叶轻如的披肩往上飞,像是要展翅的羽翼。 略微宽松的阴丹布旗袍朴素却很有韵味,平时看不太出来,此刻在风中将她的身形勾勒的十分柔美。 她自己也是觉得不用出席那种隆重的场合可以日常一点,所以故意穿的十分随性。 想借此放松放松心情。 集市上。 很多摊贩正在忙乱的收拾整理,包括咖啡厅门口的一个书摊。 书摊上的书很多是线装的旧书古籍,纸质的东西比较轻薄。 吹得满地都是,还有几本落在叶轻如脚下。 叶轻如弯下腰顺便帮忙捡起来,递给卖书的人,“你的书。” “谢谢……这位小姐。”摊主见她年轻,还当她没结婚,只是个学生之类的。 叶轻如刚要离开,她看到有一本书叫做《测字秘牒》。 是清代灵学会的一个叫程省的大拿写的。 “你这本书多少钱,我想买。”叶轻如没学过测字,但是在沪上总会见识过修测字的本领,所以看到书顿时感兴趣了。 摊贩道:“五十。” “你抢劫啊。”叶轻如的两个手下马上怒了。 叶轻如抚摸着破旧的书籍封面,道:“如果没猜错,这本是孤本。” “不仅是孤本,还是世间唯一的全本,其他地方的都是残卷而已。”书摊的摊主自鸣得意的道,不过看两个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的大汉又觉得害怕。 他不确定眼前的这位漂亮的小姐,会不会照价把书买下来。 叶轻如付给他一百块,带着手下离开。 回到金府。 阿庆管表情有些凝重,“叶小姐回来啦,三少爷呢。” “他在边地还有事。”叶轻如回答。 阿庆管家看了报纸,听说了五少揭穿金博彦的死讯。 他是个忠仆,最近心情一直不佳。 叶轻如上了楼。 阿庆管家还跟在她身边。 叶轻如敲门进去之前,回头问阿庆管家,“管家,有什么事吗?” “老爷……他……” 阿庆管家还没问。 就被金夫人打断,“老爷的事不是你能置喙的,你不要随便打扰轻如。” “是,夫人。”阿庆管家下楼了。 金夫人没有上前去跟叶轻如讲话,只是远远的冲她点头。 叶轻如也跟着颔首。 敲了敲卧室的门。 侯佳玉兰在里面道:“请进。” “额娘,我回来了。”叶轻如推开门走了进去。 侯佳玉兰正在窗前绣一个碧水鸳鸯图案的绣帕,“这一趟去的够久,还经历了不少事,报纸额娘都看了,下次不要冒险了。” “是,额娘。”叶轻如答应着,坐在侯佳玉兰对面。 她们母女俩相处方式一直很安静。 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叶轻如翻开书看,“额娘,近几日,你的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都是老毛病了,我也知道,我时日无多。”侯佳玉兰笑。 叶轻如没抬头,只是指尖翻页的动作一顿,“奥,你的身体是很虚弱,我会找名医帮您调理的,您不要太悲观。” “好,我的轻如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额娘都听你安排。”她声音很温和,“对了,恭亲王之子来江南了,他是专门来看你的。” “恭亲王之子……”叶轻如想了想,脑子里是七八个人的样子,“哪位啊?” “最小的那个小王爷。”侯佳玉兰道。 叶轻如有点狐疑,还有点对这个话题意兴阑珊,“哦,瑛毓,我又不在江南定居,干嘛这时候来看我。” 有点儿莫名其妙,瑛毓找她不会等江南的事解决了。 一切尘埃落定了之后,在锦城相见。 那样,她还能和御冰夷一起好好招待从前的挚友。 “本来是看你陷入危险,想要救你,后来发现是虚惊一场,就留在仓城等你回来。”侯佳玉兰抬眸看了一眼叶轻如。 叶轻如表情平静,她专注于书本的内容,这番话恰好没听进去。 而且她从昨夜就一直心神不宁,此刻眼皮跳的厉害。 她指尖捻着书页,心中暗暗想着。 莫不是澜儿出什么事了? 所以一天下来都觉得十分不安。 可是,她又不能给自己亲近之人批命。 不过…… 若绑架澜儿的人是凌凤樾,是不是可以给凌凤樾批命,也许能找到跟澜儿有关的线索…… 侯佳玉兰见叶轻如久未答话,道:“你以前不是和恭亲王家的儿子女儿关系都十分要好,怎的突然这般淡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78章 御爷出海 “见瑛毓的事再说。”叶轻如忽然站起身了。 她掐了几下指节。 发现凌凤樾居然被人用玄术保护起来,无法再用易术推衍批命。 难道是风如意? 不会的。 她虽然可能没死,但不至于会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作死往枪口上撞。 叶轻如的眉头紧锁。 直觉告诉她,澜儿肯定有危险。 本来夜里没睡好,心里有种慌乱添堵的感觉。 所以才到集市散心。 对了,还有一个办法。 叶轻如看向了自己正在看的那本书。 可否试试测字? 测字秘牒中,对于不同的字有不同的解法。 比如叶轻如要算凌凤樾名字中的凤字,可用拆解法。 凤可拆解一横,为风。 刚好今天是大风天,算风字是合理的。 风字,乃吉字。 风为无形之物,性格刁钻。 泼辣却十分受人喜欢,人缘极佳。 风字拆开,中间为虫和一撇。 虫为弱而无为。 撇为遮风挡雨,靠祖辈福荫颇多。 不过测字又讲究凶字吉测,吉字凶测。 所以,以上一切可以反着来。 泼辣受人喜欢,可为泼辣人人厌弃。 弱而无为,可为强势掠夺。 遮风挡雨是强风骤雨,祖辈福荫是她背门而出。 强风骤雨…… 莫不是跟海上发生的风暴有关?会是如此的吗? 若是事实同她推断的一般,凌凤樾此刻很可能在海上。 叶轻如这一反推,心里咯噔一下。 叶轻如面上却一片若无其事,把装玉质梳篦的盒子给侯佳玉兰,“我在集市上看到的,挺适合你的。” “是梳篦,还是玉质的,轻如,你有心了,样子我很喜欢。”侯佳玉兰打开盒子,满脸喜欢的道。 叶轻如起身,“我出去一下,额娘。” “恩。”侯佳玉兰并未多想。 出去房间之后,恰金三回府。 带回了金博彦战死沙场的噩耗,金家女眷哭倒了一大片。 楼下哭声此起彼伏。 叶轻如等了很久,才找到机会和金三说上话,“准备一艘小型的军舰给我,我要出海。” “师父,您……您这个时候出海,外面风那么大,多八成会起风浪的。”金三少一听,简直是吓了一跳。 他师父怎么想的,为何突然想要出海。 叶轻如对于出海这件事,凭借的证据不多,更多的是一种直觉,“正因为有风浪,我才必须要出海,我儿子被绑架了,凶徒和我儿子应该都在海上,如果不去救他,我这辈子……恐怕就见不到他了。” “原来是这样,那您要不要联系一下师爹。” 金三少问。 其实有一点,叶轻如没弄明白。 凌凤樾明明被抓了,为何测字会有这样的一种结果。 还是因为她初出茅庐,所以算的不准确? 叶轻如一想到澜儿可能是被凌凤樾绑到海上的,心就像是被用力猛拧的毛巾,拧在了一起,“要的,我跟他联系完,确认后,你就得做好军舰借给我的准备。” “师父,我可以为你两肋插刀,借个军舰算什么,你快先去联系师爹问问。” 金三少一脸义气的道。 叶轻如深吸了一口气,来到电话机前,拨通了电话,“喂,是御冰夷吗?” “抱歉,副龙头夫人,御爷不在,我是……御爷身边的……” 那人话还没说完。 叶轻如打断,“御爷呢?” “御爷乘船……出海了。”那人答道。 叶轻如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一切都跟测字的结果如此相近,她又问,“凌凤樾是不是跑了,御爷去追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79章 我们完了 “不是的。”那人战战兢兢的回答。 不是? 叶轻如心口一震,难道是她猜错了。 可是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的强烈了,那种不安如同万蚁噬心。 很痛,很难受。 像是心脏无时不刻饱受火辣辣啃咬的折磨。 那人清了清嗓子,“是御爷把凌凤樾提走,带到海上了。” “什么时候出发的。”叶轻如问。 语调好似很平静,可他有种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那人哆嗦了一下,“昨……昨天。” “知道了。” 她慢慢冷静下来。 夜色,凝重如墨。 外头花园里的欧式路灯,光芒葳蕤的一盏一盏亮起来。 金三走进来。 她朝他看过去,“有烟吗?” “师父,你以前抽烟吗?”金三捂紧口袋。 叶轻如摇头。 金三忙劝慰,“吸烟有害健康,您还是别抽了。” “废什么话,给我。”她看向他的眼神并无嗔怒,而是一种凄然和锐利。 就是有点脆弱,却很尖锐的样子。 金三一愣,可不敢违背。 弯下腰,双手递上去,“师父,怎么了?” “没怎么。”叶轻如自己划亮火柴抽了一口,便呛的不停咳嗽。 差点把她眼泪都呛出来。 金三忙去倒水。 她已经掐灭了烟,摆手拒绝了水。 御冰夷这么做跟她还是夫妻吗? 以前他们之间总有隔膜,那是她对他有着误解,所以有些事他隐瞒也就算了。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御太太了。 两个人是夫妻,一切事情都应当开诚布公。 为何还要有事隐瞒。 不。 他是个聪明人,他不会无缘无故我行我素。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不敢告诉她。 他有时候会为了她的感受撒谎。 锦城,恐怕是出了大事。 叶轻如眼眶酸涩,哪怕是这样为他开解。 心里还是不舒服,到底是怎么样的大事要他故意在她面前遮掩。 拿两个人夫妻之间建立的信任感作为赌注。 “师父,你别怪我监听电话,我是真的担心你。”金三清了清嗓子,“我看师爹去处理了,你要不要就留在仓城等消息。” “准备军舰,我保证军舰上的人都不会有事,船和人我都会完好无损带回来。”叶轻如视线低垂,她喃喃的说,“其实这件事,我不觉得他有十足的把握,我在,一定能帮到他。” “是,师父,你说的就是军令,我全听你的。”金三对叶轻如有一种盲目的信任,他叩靴站直,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叶轻如摆手,“别来那一套,这次借你军舰,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大事需要帮忙,尽管和我提。” 海上。 夜晚,星芒璀璨。 “暮爷,您真觉得会有暴风雨啊,我看这……天气挺好的。” 小奶包身边的手下,从船舷上往天际看,只觉得海上的浩瀚银河比陆地上看要壮观上许多。 那个白天被澜儿挨个按照花名册识别面相的叛徒被找了出来,正五花大绑的跪地上。 澜儿坐在一张木头椅子上,奶奶的小脸上带着肃色,“一定会有大风暴的,远海那边已经刮过一次,马上就要到这边了。” “那怎么办啊?联系……联系史爷来救我们?还是现在马上想办法靠岸。”手下人问道。 船是沿着海岸线一路南下的,从知道船体某个位置漏水就在往回跑。 可惜用来驱动的柴油也被动了手脚,很快就耗尽了,开到了半路船就不动了。 现在,它停在海面上寸步难行。 澜儿反问:“让史爷游泳过来救我们吗?” 小奶包心里叹了口气,突然意识到身边全部都是拳击手似乎在智力上就容易成为短板。 “那我们不是完了。”手下紧张道。 小奶包抿着唇,盯着地上的叛徒看了一会儿,“你,既然准备了逃生艇走,一定知道风暴来了,要怎么躲避。” “风……风暴?真的会有风暴吗?”叛徒一脸茫然,他手脚都有点哆嗦。 他被脱去了御寒的衣服,甚至光着脚跪在风口。 全身都冻僵了,还要面对一群人的拷问。 下身早就失禁了,不过味道已经被海风吹散了。 本来他的计划万无一失,做完一切后他乘坐救生筏逃跑,不会有人发现的。 然后,这一船人都得等死。 谁知道一个奶娃儿居然会看面相,通过面相辨别忠奸,把他给抓到了。 这是什么玩法? 作弊! 澜儿眉头蹙的紧紧的。 这个该死的内奸他混到船上,只是知道船会沉。 所以,给自己准备救生筏。 打算找到时机,就从救生筏逃走。 内奸也不知道马上会有大风暴,会将所有人都吞噬。 而且,这是个大船。 要不是漏了,兴许能抵御风暴。 澜儿又问:“你是不是墨家派来,要杀我的人。” “什么墨家,我是……白鲸帮的,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我撒谎,你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我……” 所以这位奸细仁兄根本不会撒谎,反正要来大风暴了,所有人都得死。 澜儿抿唇,他心里很难受。 半晌,他才小声的对身边的手下道:“对不起,墨家找了白鲸帮要害我,他们针对的只是我而已,却不想,连累了众家兄弟,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爷~你别这么说。” “去,把众家兄弟都叫来,再将我准备的备用救生衣拿来。”澜儿小声告诉他备用救生衣的位置。 他们中间出的叛徒为了害死大家,扔掉了救生筏、修补船的材料、还有救生衣。 再加上马上要起风暴,将所有人逼入绝境。 一听,救生衣还有备用的,被藏在了船舱的隐蔽处。 手下顿时觉得一兴奋,“爷,还是您谨慎。” “大风暴来了,钢铁都会被浪击碎,救生衣……”澜儿嘴唇哆嗦了一下,救生衣恐怕……真的不会有作用。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80章 舰艇对垒 澜儿的这名手下步履极快,已经走远了。 没有听到澜儿接下来的担忧。 很快救生衣拿了出来,摆在甲板上。 船员们每人上去认领一件,其中还有一件适合澜儿穿的儿童款。 “风暴最多还有二十分中来临,我会提前五分钟通知大家跳船。”澜儿扫视过每一个站在甲板上的船员,努力记牢他们的长相。 面对大风暴,每个人都是九死一生。 他会牢牢的记住,哪怕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忘却。 是墨家和宋家,还有凌凤樾把他们逼入绝境的。 大伙儿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轻视澜儿的预判,“是,暮爷。” 十几海里外。 一艘军用轻舰上。 叶轻如手举着望远镜在海域中不断搜寻,“先搜寻跟我们差不多的军舰,找到立马回报。” “师父,不是已经找到澜儿的船了吗?怎么不直接去救。”金三少穿了一身海军的军服,站在叶轻如身边询问。 叶轻如放下望远镜,“你没发现吗?他们是艘货船,还停在海中不动。” 出海找澜儿的过程其实异常顺利,叶轻如通过星象占卜。 占卜海上船只分布。 再借助他们来的方向和水流,以及航行的速度。 很快就找到了大概的位置,他们看到了一艘从北面来的货船。 货船大概是出了故障抛锚,停在海面上一动不动。 以叶轻如的判断,澜儿就在船上。 但没有让军舰靠近,而是让军舰驶离那附近。 “可能是船坏了。”金三判断道。 叶轻如点头,“船是坏了,并且我在望远镜中,看到了澜儿。” “他怎么样了?”金三有点焦急。 叶轻如凝视一眼金三,斜靠在舱门上,“他没什么事,还领导了船员,不过根据我的判断,船体应该是遭遇了漏水之类的事故,导致现在整艘船的吃水位看着不正常。” 那艘船叶轻如只扫了一眼,就发现水位不正常。 船在逐渐下沉! 更可怕的是,澜儿应该能提前预判风暴。 不然甲板上的所有人,不会都穿上了救生衣。 偏偏船却停在海面坐以待毙,却不躲避风暴。 恐怕是货船的行驶驱动都被内奸做了什么手脚,导致不能继续航行。 “他没有被绑架!但是船体被内奸之类的人破坏了。”金三反应很快,一下就猜出来了。 虽然不知道澜儿这么小的年纪,是怎么做到让成年人信服的。 可那么大一艘货船,出海肯定彻底检修过。 如果遇到什么船体漏水的事故,多半就是人为的。 叶轻如叹了口气,“恩,我想他们真正的麻烦,是跟着他们的追兵。因为有内奸,必定会有追兵黄雀在后,他这次被绑架,就颇有蹊跷。” 澜儿身边有银战的事叶轻如并不知晓,不过以御宅的保护力度。 哪怕有凌凤樾的反叛,除非是遇到高人否则很能被攻破。 有高人在负责追杀澜儿,所以澜儿哪怕十分早慧。 但是作为一个孩子,已经被此人玩弄于股掌。 此人的智慧应该跟风如意不相上下,如果遇到智力稍弱的同样也会被算计的死死的。 “追兵?”金三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什么样的追兵令叶轻如眉头深锁。 他在军校里学过,对军事谋略深谙,心里已经有了一丝想法,“该……该不会和我们一样,都……都特奶奶的是军舰。” “我甚至可以认定,他们的水师十分强大,可能会和你的水师旗鼓相当。”叶轻如已经说的很保守了,金三手下接管的是金博彦之前训练的。 他们在吴中,虽然培养海军。 不过对海洋的领地感,远远不如陆地。 如果两艘舰艇相互之间对峙,叶轻如甚至可以怀疑他们会落入下风。 叶轻如侧目看了一眼金三,“上船之前,我提醒过你,不要轻易跟着上来,你现在的性命金贵,不该跟我冒险。” 师父可是保证了,一定会把全员都带回来。 怎么加上他,就变得危险了。 靠! 他又不是真的草包,师父这是小看人类。 金三一肚子废话在抱怨,正打算开口说表忠心不畏生死的话。 他的一名精通海上作战的副官小跑过来,“御夫人,发现新的舰艇出现在视野范围,和您说的一样,是一艘战舰,从外观看像是北洋的。” 这名副官甚至忘了,旁边还有主帅金三呢。 叶轻如在这些金家的将士眼中,地位俨然超脱了主帅的地位。 “他们水上作战经验丰富,装备也十分优良,不要招惹,跟他们表达我们只是路过的信号,轻易不要交锋。”叶轻如直接回船舱了,她深知自己站在甲板上会被对面船上的人同样用望远镜认出来。 对方要是朝这里开火,军舰不一定会沉没。 两方交火可能还互有输赢,但是这样就会造成无谓的死伤。 她拽着金三的衣袖,也弄进船舱,“给我找一件潜水服,还有水肺,我要下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81章 水肺上船 “师父,你会用水肺吗?你从前可是在北方生活。”能有机会接触潜水吗? 最后那句,金三怕得罪她小声的嘀咕。 叶轻如目光透着点点寒意,“我现学,找个会的来教我一些基本的操作,我就用一下,不用学的太深。” 全国最先进的潜水装置在威海卫,那里靠海生活的渔民特别多。 江南这里经济发达,靠水吃水的人就少了。 这套设备没那么先进,特别的沉。 氧瓶负重之后,连叶轻如这样身体素质的都差点被压垮。 金三请来的这名潜水方面的专家很惊讶,“御夫人这……没有经过专业训练,还是个女子,居然穿戴后如此轻松。” “这没什么的,只是身体素质好一些,你快跟我讲在水下的注意事项。”叶轻如在潜水服里也很难受,她想尽快听完讲解下水。 舰艇朝不远处的那艘军舰靠近了一些,给叶轻如减小难度。 叶轻如找了个隐蔽的位置下水。 进入水中快速下潜,并且很快找到了对方舰艇的排水口。 她很轻松的就进入了舰艇的内部,进去以后直接脱下沉重的水肺跟潜水服扔到了一边。 在潜水服里的叶轻如,浑身都被汗液浸透了。 整个人气喘吁吁的,修整了不到半分钟就立刻在船舱里侦查起来。 追击澜儿货船的这艘军舰把握应该很大,所以舰上安排的人手并不多,顶多就二十多个人,叶轻如只要避开他们的巡查,就不会暴露自己。 对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让这艘舰艇失去基本的武装。 很快她找到了储存炮弹的位置,炮弹造价十分昂贵。 这里居然有二三十枚。 叶轻如粗略估计了一下,这里面光是炮弹估计就价值几十万。 若把炮弹扔进海里,真是有点可惜了。 她弯下腰掂量了一下炮弹的重量,沉是挺沉的。 不过从手感上,她凭直觉觉得哪里不对。 一般的炮弹不该有十分浓重的火药味,和铅的味道嘛? 她随便分解了一个。 里面! 居然装填的是沙子。 倏地。 耳边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一个船上的水手道:“风长官说要开炮炸了对面的货船。” “船上的是什么人啊?”另外一个水手问。 这名水手回答:“貌似是御爷的儿子,御爷和史爷联盟,联手调查宋家和墨家,家主大人生气了,才要报复回去。” 叶轻如迅速找了个掩体,屏住了呼吸躲藏好自己。 两个人把两箱填了沙子的弹药搬了出去。 很快,两个人又离开了。 风长官? 不会真是风如意…… 叶轻如在角落里低下了头沉思,敢情是御冰夷调查北平两大家族惹来的祸端,难怪在电话里不敢告诉她实情。 是怕她责怪他,他的生意牵连了澜儿。 简直混蛋! 男人都是大混蛋,不仅不说实话,还想遮掩自己连累澜儿的事。 不过既然此事跟御冰夷有关,御冰夷也出海了。 炮弹更是被换成了沙子,让这艘军舰变成一艘废的,跟渔船差不多的存在,那…… 把沙子填进弹药里的混账事多半也是御冰夷干的。 叶轻如耸了耸肩,离开存放炮弹的库房。 寻了个隐蔽的地方将自己隐藏起来,等待时机的充分降临。 另外一头。 一艘巨大的军舰上。 严督军问御冰夷,“他们要往你家宝贝儿子的船上打炮弹了,我命人一炮轰了那艘船,虽然这样会得罪北洋那边。” “得罪就得罪,怕什么,可惜不能开火。” 御冰夷放下望远镜,人坐回白色的欧式躺椅上。 正是严督军一脸狐惑的表情时。 他摸了摸面具面颊的位置,眼神居然有几分明亮的笑意,“我太太在那艘船上,要是开火的话,她出了事,你拿什么赔我一个太太?” “尊夫人不是在江南么,怎么会在北洋的军舰上,它……一路从北方……”严督军脸上表情凝重,他跟御冰夷交往不深。 不似御冰夷身边的那些帮众一般,了解御冰夷的英明神武。 但是他很忠于青帮,也觉得效忠青帮在当下,属于脸上贴金的事。 毕竟青帮这两年的风评,在社会上很是好啊。 至少,比洪门好。 非要加入一个帮派势力作为锦上添花,严督军宁可选青帮。 御冰夷半躺着,两根食指似有意若无意的点着,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恩,应该是从另外一艘舰艇来的这附近,又用水肺偷跑上那艘北洋的舰艇,你派人仔细用望远镜搜寻,应该能找到一艘江南的军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82章 御爷护妻 “尊夫人这是在帮倒忙啊。”严督军偷看一眼御冰夷,感叹的道。 御冰夷嘴角上扬,整个人都懒散下来,气场跟刚才的严谨肃杀迥乎不同,“我觉得她做的不错,从内部瓦解的话,会少死很多无辜的人,还能帮你和金三俘虏一艘价值千万的军舰,好好的军舰,干嘛非要打碎了来呢,从造价上看,挺可惜的。” “您……想俘虏那艘军舰?”严督军发现新大陆一般的问,他虽然很有钱,但是还是有点眼馋军舰的。 现在的军舰,任何一艘都是造价不菲的。 御冰夷笑意都快咧到耳后根了,“为什么不呢。” 他那股高兴劲儿,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自己媳妇儿还在敌人的军舰上,他一点不担心,反而挺高兴的,像是随时打算换个更好的老婆庆祝。 此刻,严督军心里就在嘟囔了。 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带着杀气说,任何人敢对他儿子有半分歹念。 直接摁死,尸骨无存。 还让准备最重型,最精准的大炮,要把那艘军舰打成齑粉。 现在好了,居然仁慈了。 严督军仔细想了想,想到了其中的缘由。 御爷这个男人就是疯的,做事雷厉风行、杀伐果决,从来不会考虑后果。 不过他的夫人好像很有理智。 对于御爷来说,他夫人是管束他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的一把剑鞘啊。 货船这边。 澜儿拿着望远镜看到装填炮弹的人,浑身一个激灵,“快,跳到水里去,对面那艘军舰要朝我们开火,躲到水里去,下潜!” 水里有阻力,只要下潜的足够深。 打在船体上的炮弹就不会把人真的炸伤,继续留在船上只会粉身碎骨。 澜儿身边比较有经验的,帮史爷跑船的人也举起了望远镜,“是真的,对面军舰的大炮在装填炮弹了。” 话音未落,已经是“噗通”好几声的落水声。 这里的大部分人都会水。 作为头领的澜儿,却从来没有跳到水里学过游泳。 但是在跳跃进入到水里的那一瞬间,他莫名有一种畅快的回归感。 泅游和凫水成为一种本能。 如同美人鱼一样,他能双脚并拢扭动身躯下潜。 同时下水的人都看到这一幕,着实为一个孩子的水性所折服着。 他们都下潜到很深的位置。 当然也有很多人不会水,没敢脱掉救生衣下潜。 在水下呆了足有五分多钟。 久久都没有听到炸弹爆破的声音,海面上一片星光坠地,看起来颇为平静。 澜儿大着胆子上浮,看了一眼。 他手里还拿着望远镜,用望远镜仔细去瞧好像是追兵的那艘舰艇出了什么意外。 炮弹明明放了进去,还点了引线。 可是炮弹飞出来之后,没有飞的太远,直接落在了海里。 别说爆炸了,水花都很小。 哑炮。 他能感觉到,再有十分钟。 暴风雨肯定要来袭。 澜儿对身边的手下道:“他们的炮弹好像有问题。” “可是那艘军舰好像朝我们开来了!”手下面上带了一丝恐慌。 “再有十分钟就来风暴了!这时候还要找麻烦,是想在暴风来临之前上来杀人吗?难道他们不知道暴风已经足够杀死我们全部吗?”澜儿小小的脸上带了一丝愤慨,对方真是无论如何要斩尽杀绝。 不过! 还有一个可能! 是那艘追杀的军舰知道有人会来救他们,才会如此的急不可耐? 一定是这样的~! 肯定是阿玛和额娘在附近,他们赶来救自己了,他们的船很可能在这附近,打算及时把自己船上的人都接上去。 一定是这样的。 那艘军舰……是墨家的人派来的? 墨家对他下这样的狠手,怕是知道史爷调查到了他们。 估计史爷那边,也在被追杀。 “上船。”澜儿下令后,率先回到了货船上。 货船上有不会水的人留守。 有人递上去了干浴巾,“怎么回事,暮爷。” “他们的炮弹出问题了,现在要直接过来剿杀我们。” 澜儿面色严肃的对众人说道,“大家准备好武器,他们胆敢靠近上船,我们必让他们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说不定打赢了,还能俘虏对方的军舰。 让这一船的人从漏水的货船离开,上军舰躲避即将到来的风暴,那样全船生还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83章 妈咪,来救我了 此时此刻,有四艘船在同一海域对垒。 金三遥遥相望。 御冰夷按兵不动。 澜儿的货船严阵以待。 叶轻如潜伏的那艘军舰上,已经产生了分歧。 “风长官,船上必定有细作,否则炮弹怎么会出问题。”有人道。 那个被人称作风长官的人开口了,“船上的人没有问题,是在开船以前,就有人对炮弹动了手脚。” 他非常的笃定,如果有人有任何歹意。 从面相上,他能看的一清二楚。 躲在暗处的叶轻如讶然。 诶? 被称作风长官的人,居然是一个男人。 如果澜儿在这里的话,他化成灰澜儿都会认出来。 就是此人和凌凤樾一起杀入了御宅,用很长的钢刀扎入了银战和何嫂的身体。 “现在暴风马上来了,就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刚才提出异议的人,继续建议道。 风长官却仍旧反对那个人的话,“我们的目标是那艘货船上的一只妖孽,他是一头妖兽的幼崽,哪怕有风暴来袭,他也不一定会淹死。” “那当如何?” “把船开过去,调集人马上那艘货船,我要亲手斩杀妖孽。” 叶轻如算是听明白了,此人也有预测气候的能力。 更推算出很快就会有风暴来临,还知道澜儿的真实身份。 虽然,澜儿不是妖兽。 但,那个人多半只是嘴上说妖兽之类的。 其实心里很清楚澜儿是龙族。 不是妖类。 此人九成。 不。 十成十是长春子的另一个徒弟。 长春子活了几百岁,最大的功绩就是收了这些徒弟。 叶轻如听到这里脑中立刻有了想法。 在风长官离开房间后,她也随着离开。 在船上找人。 只要见到人就立刻用金针放倒。 终于,她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血腥味极重,推开门一看。 居然是久未见到的风如意,她正利落的割下房中一个人的脖子。 二女见面,眼底皆闪过一丝意外。 风如意最先反应过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出声,你是偷偷混上船的,我们现在是同一个目的,与其相互争斗,不如相互结盟。” “你……跟那个风长官,不是一伙的?”叶轻如感觉到狐疑。 风如意瞄了一眼叶轻如手上的金针,“曾经是一起的,不过他大势已去,我……得拿他做个投名状,这样的话,够清楚了吗?” “够了。”叶轻如凝着眸,淡淡的回答。 虽然同为玄术师,她看风如意的面相看不出什么来。 不过,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两个人随即分头行事。 叶轻如负责用金针放倒人。 遇到风如意的就比较倒霉,肯定是被割断头颅的下场。 对于衷于玄术的人来说,只有身首分家了才没有机会活过来。 便不用担心仇敌死而复生遭遇报复,属于极其残忍却无后顾之忧的办法。 风长官那边,将船靠近了货船。 纠集人马的时候,发现只剩下自己身边的这三个人。 其他人,好像一下在船上失去声息。 他一时觉得十分的震怒,“人都哪去了。” 这时,就见风如意浑身浴血的出来。 她洁白精致的小脸上,站着红豆一样的血珠,“师兄,风在天,好久不见。” “原来是师妹,我的人都被你杀了?”风在天眉头紧拧,厉声的问。 风如意笑得花枝招展,两边的肩膀都在颤抖,“不然你以为呢,师兄!我来这艘船上,蛰伏了那么长时间,就等着机会,出手要你的首级!你还真是蠢货啊,你居然……算了……不提也罢……” 真是蠢货,居然为了凌凤樾和墨家,去得罪御冰夷和叶轻如。 脑子进水了呢。 “为什么?我们明明说好了,要一起共同执掌灵学会……“ 话音未落,他只觉的身后有一袭凉意猛的袭来。 像是鬼魅突然出现在身后,冷汗下来。 脑子里唯一的讯息,就是躲避二字。 可是根本来不及。 一根金针用力扎入了被风如意称之为风在天的人的后脖颈里,两边的风池穴中了金针,哪怕是金刚不坏之身,也要昏睡六个小时以上。 风在天眼角余光瞥到,出手的是一个年轻女子。 叶轻如!! 是她! 他在报纸上看到过,她就是那个小妖孽的母亲。 这。 是风在天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 随后,他倒在地上昏厥。 风如意毫不犹豫的上来,用手里的刀当着叶轻如的面割下风在天的首级,“今天能取到他的头颅,多亏有你,叶轻如,我欠你一个人情。” “风如意,你还真是变了许多,居然会承认欠我人情,你曾经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命吗?”叶轻如讽刺一句,继续用手里的金针,放倒剩下几名风在天的人。 风如意提着血淋淋的人头,看了看此刻乌云遍布的天空,“哟,要变天了,我该走了。” 看她那姿态,感觉像是要跳海逃离。 她不怕风暴来了在海上出事? 不过她既然有这个把握跳海,应该有能力活下来。 “等等,我有个问题,你和你师兄风在天既然联盟,为何你要背叛他?”叶轻如迎着剧烈的海风,大声的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84章 阿玛,生气了吗? 风如意回头,年少的脸上媚然一笑,“本来以为他斩草除根杀了我另一个师兄,风北翼,前途大有可为。可是风北翼和风卓烈都还活着,我若还跟着他,不是找死么?况且,你是站在风北翼那头的,我可斗不过你,叶轻如,我作死过一回,不会作死第二回。” 下一秒。 噗通一声。 风如意扎入了海里。 天空突然云层翻滚,凛冽的海风吹了起来。 吹得叶轻如发丝凌乱。 她从两船搭建的木板走到了货船的甲板上,脚还没踏上货船的甲板。 大腿就被一双小手抱住,奶娃儿沙哑的颤抖的声音响起,“妈咪,你还是来救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马上要起风暴了,你快……快回船上去,这里危险,这艘船马上要沉了。” 叶轻如简直是神兵天降一样的存在,无缘无故就从敌人的军舰上出现。 还和人配合,斩杀了地方军舰的首领。 更让暮色手下惊叹的是,他们高冷的老大奶娃儿一样的依恋着面前这个年轻又身材十分纤瘦的女人。 不! 他们的老大,就是奶娃儿。 和高冷又果决的老大相处久了,差点忘了老大暮爷还是孩子了。 手下们纷纷给叶轻如曲身行礼,“老夫人好。” “夫人好。” 不知道是哪个憨憨,喊了一声—— 老夫人。 叶轻如头顶冒出黑线,看了过去。 一群人都觉得窘迫,感受到了她冷淡视线中的压迫感。 他们也是尴尬,老大的母亲要怎么称呼? 反正她看着这么年轻,断不能糊涂喊一声老夫人。 澜儿斜眼看去,心中喟然:真是一群白痴手下啊! 叶轻如淡淡的道:“喊我名字,或者一声御太太都行。” 名字,他们是不敢喊的。 于是,齐齐一声震天动地的“御太太”在即将风起云涌的海上响起。 这时候,澜儿才觉得自己面上有光。 终于有一天,能让额娘看到自己凭本事赢得事业和人心。 面对暮色手下们如此的礼敬,叶轻如只是微微颔首。 “乖孩子,妈咪就是来救你的,跟着妈咪一起走。”叶轻如抱起澜儿,柔声哄着。 打算带着澜儿一起上风在天的军舰暂时躲着。 不远处一艘大的离谱的军舰飞快靠近,他们这几艘船加一起都没有那艘吨位大。 船上御冰夷一身纯白衬衣落下,“上我的船,大船稳固,比较安全。” “恩。”叶轻如表情淡淡的。 御冰夷感受到了,不达眼底的寒意。 他的小女人不知道因为什么,跟他生气了。 此时此刻。 海面上彻底起风了,瓢泼的大雨落下。 翻涌的浪,黑黢黢如墨。 在上大船时候就是一阵的风起云涌,巨浪滔天。 甚至还掉下去两个倒霉蛋。 那两个人直接滚进了可怕的海水的漩涡里,转瞬就不见了。 而澜儿,被叶轻如抱着。 嗅着母亲身上熟悉的味道,安安心心的上了大船。 澜儿小声的道:“额娘,船上的都是我的兄弟,要对他们好一点。” “知道啦,我全部当成贵客对待,可好?”叶轻如终于把自己的宝贝儿子找到,心情特别的好,捏着他的小脸答应到。 她阴沉的视线扫了一眼御冰夷,御冰夷本来想抱她温存一下。 心脏只觉得被这个冷冷的视线刺了中,乖乖的跑去交代严督军,要严督军好好对待从货船上下来的人。 严督军为此还打趣了他一句,“儿子和太太同时都在一艘船上,正是御爷您一家人团聚的时候,怎么为了外人跑来专门交代一句,让手下来不好吗?” “我太太生气了。”御冰夷一点都不避讳,他在严督军房间的桌子前坐下。 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表情有点苦闷。 严督军差点大笑。 一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地痞头子。 在外面大杀四方,回到家里居然惧内。 要不是御冰夷这个人不好惹,他肯定要当场捧腹的。 严督军装腔作势的忍笑问,“你的夫人不该感谢你么,为什么要生气,要是我夫人被人抓了,我千里迢迢不惜一切的救她,她肯定会对我更加倾心崇拜的。” 御冰夷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这说明你找女人的眼光庸俗,我太太能独当一面,她自己就能把事情搞定,我是多余的,我就是条酸菜鱼。” 又酸又菜又多余吗? 严督军真的要控制不住笑出来了,他怎么就没发现御冰夷有说相声逗人笑的本事,“御爷,别灰心,你继续努力,你夫人肯定能发现你的好的,不过,她这回生你的气,是觉得你办事多余吗?” “那不会,我太太最通情达理了,不会因为我要救家里的臭小子生气。”御冰夷又倒了一杯酒喝。 严督军好奇极了,“那她为什么生气?” “不知道啊,哎,你说外面的风浪这么大,她一个人在房间里,会不会害怕啊。”御冰夷看着窗外的雷点和风浪,目光有些幽深,“如果她觉得害怕,我是不是该去陪着她。” “当然,女人嘛,胆子都小。” 严督军表面上附和,暗地里在心中是跟他唱反调的。 但。 御爷,你的太太除外哦。 你太太听说从来没用过水肺装置,第一次用就敢潜水去敌方军舰里闹事。 呵呵。 就算是他在威海卫水师中里的最强的精英,做这个任务都可能会犹豫再三,成功率可能也要打一个折扣。 这样一个有勇有谋的女子,真不知道谁能驾驭。 倏然间。 御冰夷已经起身,“我去看看他们母子。” “再见,御爷。”严督军在御冰夷离开后,高兴的关上了房间的门。 御冰夷走到叶轻如母子的房间外,透过门缝。 澜儿刚洗完澡出来,叶轻如正在给小奶包擦雪花膏湿润身体。 然后,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 哪管外面的风暴滔天,船体摇晃。 她搂着小奶包稚嫩的身体,满眼是无尽的温柔。 那种母爱的光辉,简直要把人的心都融化了。 她摸着澜儿的小耳朵道:“你这几天遭受不少事,早点睡,好好养足精神,醒来,风暴说不定就过去了。” “是,额娘。” 澜儿奶奶的应声,他怕额娘问起他被绑架的经过,生气他做错事害死了人。 所以表现的特别的沉默和乖巧,等叶轻如起身要出去的时候,问:“额娘,为什么没有见到阿玛?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不想见到我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85章 怕忘了你的样子 “不会,你今天表现的很勇敢。”叶轻如掌心托着他的后脑勺,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他应该是替你去找严督军打点,善待货船上下来的人,我去叫他过来。” 她的眼眸清澈,重瞳倒影着他稚嫩的小脸。 澜儿许久未体味母亲带来的温情,不舍的挽住叶轻如的胳膊,“今晚,我可以跟你们一起睡吗?额娘~” 作为跟史爷共同统领半个锦城地下生意的暮色,他行为果断干脆,甚至于有独当一面的狠辣。 但他实际年龄,仍是个孩子。 摆脱不去对母亲的依赖,在额娘身边他更有安全感。 不等叶轻如张口,御冰夷推开虚掩的门进来,“你们母子都聊些什么?不会在我不在的时候说我坏话?” “谁说你坏话了,你这个人有被迫害妄想症。”叶轻如本来挺生他的气,怒视了过去。 他随手摘下了面具。 俊美绝伦的脸上,载满了温情。 叶轻如心跳猛地漏了半拍,满目都是他的风华绝代,“澜儿……刚才还说怕你生他气。” “怎么说着说着脸红了,偷偷喝酒了?”御冰夷双腿颀长,步履随意一秒就到了她近前,搂住她纤细的腰,鼻尖碰到了她颈窝,“啤酒的味道,你果然偷喝酒了。” “那是……啤酒香波的味道,我才没偷喝酒。”叶轻如心跳的特别快,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声。 澜儿在一旁看着,他怎么一点不知道避讳。 又怕有损他做父亲的威严,所以她没有喝止他不规矩的行为。 御冰夷掌心同往常一样,不自觉的攀附在她的玲珑小肩上,“还没喝酒就上头了,看来是心醉了,太太是想我想的厉害,老夫老妻了,隔一段不见面,见到我还会脸红。” “澜儿还在呢。”她实在想打他,被他撩拨的整张脸颊如同烧红的烙铁。 你这个臭不要脸。 她不宣之于口,在心里骂总可以。 澜儿两手捂着眼睛,“额娘,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这样卖乖,其实就想阿玛和额娘能陪他睡。 叶轻如羞赧的更加厉害了,“你是诚心要我难堪,放开我,影响不好。” 说着,搡了搡他坚实有弹性的胸膛。 发现真是完全没办法撼动,他就像个无赖一样搂着她。 力气又大,体重也不轻。 对她而言简直是一座大山一般的存在。 “怕什么影响不好,澜儿也大了,他知道父母之间的夫妻感情,难道你还打算瞒他一辈子?”他干脆直接把她的头往自己怀里摁,手指轻轻卷着她卷发的末梢,满脸都是得逞的坏笑。 叶轻如闹了个大红脸,她实在没脸说任何话。 趴在他怀里,安静的像只小猫。 娇软的身躯搂在怀里,还有淡淡的啤酒香波的香气。 他搂舒服了,终于记起自己还有个儿子需要抚慰,朝澜儿招了招手,“臭小子,过来。” “是,阿玛!” 澜儿可欢乐了,小跑的过去。 御冰夷腾出一只手,力道无穷的把澜儿娇小的身躯抱起来,“哟,分量重了不少,倒是没见吃胖,可是长高了。” “这一年,我长高了不少。” 可是也很少见到阿玛和额娘,他们都是有事要忙。 澜儿心中酸涩,眼神讪讪的看着他。 御冰夷笑,“干嘛这么委屈的看着我。” “我是怕忘了你的样子,你的脸,我不常看到。”澜儿生气的道,然后气鼓鼓的亲了一下御冰夷的脸。 阿玛总是不再他身边,还常常戴着面具。 极少有机会,能看到他的样子。 御冰夷笑得更欢乐,“那今晚让你看个够,臭小子,这次算我没有保护好你,你在外面吃了不少苦?恩?” 大笑了几声后,他也亲了亲澜儿的脸颊。 澜儿明明是男孩子。 脸却羞的比叶轻如还要红,漂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自己高大英武的父亲。 两行泪,从眼眶里缓缓垂下。 “阿玛。”澜儿奶奶的喊了一声,趴在他的肩头,“这一次逃出……凤樾大妈的魔掌,我是靠自己的本事,我忍住了,没有用读心术。” 因为他知道用了读心术,会伤害自己的身体。 父亲一定会不惜一切的给他治伤,所以最危急的时刻澜儿都想着用其他办法解决。 “臭小子懂的疼人了,不再一味觉得我只是坨臭狗屎了。” 御冰夷紧了紧母子两个人的身体,“今晚总算是一家人团聚了,就满足澜儿的愿望,一家人今天晚上一块睡,夫人意下如何。”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86章 我招惹的? “我当然是好。”叶轻如反身同时搂住御冰夷跟澜儿,声音里带了微许哽咽。 她此刻心潮澎湃,一家团圆是她此生夙愿。 一家三口相互依偎了好一会儿,才彼此分开,上床睡觉。 小小的澜儿睡在正中间,享受父亲和母亲在左右两边陪伴的温暖。 他依靠着叶轻如,小脚后抬搭在御冰夷腿上。 不出十分钟香甜的睡去,只是睡梦中小小的眉头紧紧的蹙着,“晴晴,我要走了,谢谢你的水饺,很好吃,以后……我们会见面的……” “晴晴是谁?不会是臭小子相好的人。”御冰夷摸着下巴,语调低凉的推断。 叶轻如白了他一眼,食指竖在唇边要他噤声,“别吵醒澜儿,他受了不少苦,正需要睡眠恢复精力。” 距离澜儿被关在冰库,大约过去了一个星期。 但叶轻如给他洗澡的时候,仍旧能看到冻伤的痕迹。 她大概问了一下被绑架的过程,小家伙似乎有什么要隐瞒的。 回答的支吾,眼神还一副被雨淋的小奶狗的样子。 可怜巴巴的。 弄的叶轻如舍不得追问。 “你放心,小孩子睡觉很死的,打雷都不会醒。”御冰夷说着,还去捏澜儿的鼻子,捉弄他。 澜儿睡觉呼吸不畅,难受的眉头皱的更紧。 叶轻如的眼神冷锐不少。 御冰夷不敢做的太过火,松了恶作剧的那只手,转而捏了捏叶轻如的小脸,“想我了吗?” “不想。”她低低的说着,像是发怒的母猫。 御冰夷就感觉今晚她生气的事非解决不可了,不然他得背锅到明天早晨,“如儿,在这边一直陪着臭小子,会耽误我们的正事,换个房间。” “不换,我和你能有什么正事?你自己提出来要陪他的,怎么反倒出尔反尔……” 叶轻如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猝不及防的悬空,被他抱了起来。 御冰夷伸手特别敏捷的搂着叶轻如,出了房间。 夜深人静。 船上所有人都休息了。 叶轻如压抑着声音抵抗他的霸道,“放我下来,御冰夷,你怎么这么坏,你连孩子都骗,我不要跟你一个房间。” “怎么?想吵醒全船的人围观我们?他们都是东山省的水师大汉,一年四季都在营地训练,大概是没……” 御冰夷话没说完,嘴就被叶轻如带着幽香的手掌冷冷的堵上。 杀人的一样的目光死死的瞪着他。 她现在恨不得咬死他。 很快,他找到了一间新房间进去。 御冰夷把她放在床上,身体直接覆上去,“早看出你生我气了,叶轻如我可告诉你,夫妻赌气不能隔夜,隔夜了就像滚雪球,会越滚越大。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跟我怄气?恩?” 本来叶轻如还在气的头顶冒烟,打算用金针扎他的。 听到夫妻之间赌气不能隔夜,她自己心头也是猛然一凛。 她也怕因为旁的事,真的影响到了两人的感情。 “你骗我!”她咬着后槽牙,气呼呼的瞪着。 御冰夷一颗一颗解开她桑蚕丝做的宽松旗袍睡裙的盘扣,“骗你什么了?” “这次澜儿被绑架的事情很严重,你却装作很轻松的样子,他差点就在宋家的冰窖里冻死了。”叶轻如想想就觉得心疼,她差点就落泪了,一双被泪水浸透的美目狠狠瞪着他。 御冰夷亲吻了一下她裸露出的锁骨,“哪里是骗了,只是隐瞒,如儿,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骗你。” “就会狡辩。”她推开他,拉好了旗袍的领子,背对他睡。 御冰夷哪里容她一直赌气,两只手臂阴魂不散的从她背后缠上去,“这艘军舰会一直往北开,一方面是严督军自己要回去,另一方面,我带你回一趟锦城,我们回去看看,再返回江南,完成你未完成的事。” “当真?”叶轻如不想理他的心态有点松动。 锦城许久未回,那里等如她的第二故土,她很想念锦城的一切的。 御冰夷乘胜追击,一边摸着她的小肩,一边用磁性冰柔的嗓音蛊惑她,“船已经往北开了,这还能骗人?不生气了,别让夫妻感情,因为旁人做错事,起了什么矛盾。” “旁人?分明就是你害的澜儿。”叶轻如气哼哼一句,转过身来瞪着眼睛,捏住他无暇的下巴,“你自己行事不端,招惹了墨家和宋家,连累了孩子,这个,你怎么不跟我坦白?” 叶轻如上严督军的军舰之后也听说了,被风如意砍掉脑袋的风在天,是在墨家做门客。 还在墨家势力下军中任职,所以在军舰上,被他的手下称为风长官。 “我招惹的?”御冰夷一脸好笑。 叶轻如捏住他下巴的手的力道更重了,“不是你还能是谁?难道还是澜儿自己?”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87章 讨论纯洁 “你问过那个臭小子吗?”御冰夷上扬的唇角冷魅的发笑。 叶轻如微微一顿,“问了,他回答的支吾。” “明天我和你一起问,这小子能耐的很,私底下跟史爷有生意往来。”御冰夷趁机一翻身,重新把她压住,占领了高地。 一双闪亮的银瞳,尽是锐利的威慑力。 叶轻如只觉得要被他的眼神盯穿,胸口的起伏慢慢加大。 虽然难以启齿,但还是得面对,“那就是说,咳咳,我冤枉你了?” 她轻咳两声,缓解尴尬。 “这件事我也有错,是一开始我太过松懈,没有加强御宅的防护。”他眼中的尖锐,变成了深邃。 再去触碰她领口的时候,她只是瞳眸瑟缩了一下。 没有阻止,眼神可怜兮兮的。 等旗袍花瓣一样散开的时候,叶轻如实在难为情的遮掩了一下,“如此说来,我们两个,是扯平了。睡觉,御冰夷~” “不帮帮我吗?还是我的小甜瓜不给我啃了,给我啃完再睡,不然睡不着,每次见到你,我都会为你心动。”御冰夷俯下身,咬了咬叶轻如的耳垂。 叶轻如有点慌乱,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搂了一下他的要,声线都染上哭音,“你怎么总想要那个……就不能……纯洁一点。” “夫妻在一起要什么纯洁?阴阳生两极,一男一女在一起,那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他轻笑一声,吻住了叶轻如的唇,“而且在正式结婚之前,我不会真的要你,你……却连这点都不满足,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嫌弃我?” “你可恶,我怎么会……”叶轻如真的差点哭了,她就因为这三个字。 心一点点的被疼痛吞噬,钝钝的疼。 好像只有吻他,心才不那么疼。 她环着他的脖颈,一点点的亲吻他的的嘴唇,他的鼻尖,他的眉眼…… 手臂颤抖,动作缓慢还有点笨拙。 柔软的唇将一个又一个温柔的亲吻落下,覆盖在他的每一寸肌肤,还有他的心。 他就知道自己把话说重了,心疼的把她往怀里带,“如儿,我逗你玩呢,我知道你不嫌弃我,我就是太想吃你这颗甜瓜,拿话激你呢。不继续了,好不好?怪我不好,你别难受了。” 他觉得自己太阴险了,就是太想要她了。 看到她就控制不住胸中对她的占有欲,每时每刻都想把她吃干抹净,他觉得自己看她的眼神都有一种欲念的火苗,要把她烧成灰烬。 “别动,让我亲你。”叶轻如自己有点鬼迷心窍了,她压住他前所未有的主动。 一开始只是被他拿话激的,然后发现他身上每一处都是极致的诱惑。 包括他的呼吸,他的鼻息是非常温热的。 但是身上徜徉着浅浅淡淡的泉水香,那是高山上雪融化后,才有的洁净的清冽。 他躺着,一动不动的。 像是任由索取的大姑娘。 不知道为什么,御冰夷特别想笑,想要高兴的笑出声。 他能感觉出来她是喜欢自己的,完全全的被他所吸引,此时此刻她就差把心拿出来,给他看看上面生生刻着他的名字。 御冰夷乐的被自己的女人主动,只是没过四十分钟,他就不被满足了,“怎么停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88章 玉兔呈祥 “手酸。”她委委屈屈的看着他。 他笑着搂她进怀中,“手酸就休息睡觉。” “好。”叶轻如开心的像个孩子,觉得御冰夷真是越来越包容了,没有想以前一样一定要达某个步骤才可以放过她。 谁知他下一秒搂着她进自己怀抱深处,嘴角噙着邪恶,“太晚睡不好,我又……坚持的比一般人久,只好明天醒来再继续。” 翌日。 叶轻如醒的很晚。 睁眼那一刹那,看到了他火热眸光。 昨晚的记忆开闸洪水一般,重新涌入了脑海。 瑟瑟缩缩的跟他对视了良久,她清了清嗓子,“你果然是个兽性不改的。” 御冰夷在她额头吻了吻,只是笑,并不反驳。 反正,她抵赖不掉。 等折腾够了。 见她一筹莫展的苦逼相,御冰夷才温柔的搂住她,“不知道男人不上不下的,最痛苦吗?你也算是为我减轻痛苦,我都为你忍了一晚上。” “恩。”她一大早起来就被折腾的很累,有点虚脱的应了一声。 御冰夷松开她给她盖好被子,“我去打水,帮你梳洗。” 很快御冰夷就打好水回来。 帮她擦手又擦脸,像是照顾女儿一样。 叶轻如被他照顾着照顾着,突然软软的笑了。 “你笑什么?不会心里打什么坏主意?”他放下毛巾,勾了一下叶轻如的鼻子。 叶轻如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哪那么多坏主意,我实在想,你这么会照顾人,那三年肯定把落儿照顾的很好。” “不提她,好不好?”御冰夷突兀的道。 其实这三年,他能见落儿的机会同样也是微乎其微。 叶轻如心脏咯噔了一下,因为他对待但凡与她相关的事都是十分温和。 只有提到落儿,身上总有一种煞气。 叶轻如木讷的点点头。 作为孩子的母亲,她很思念自己的女儿。 可是,她可以放心把孩子交给他。 他是个很好的父亲。 所以他不想的,她宁可自己难受,也不会一直追问让他烦心。 御冰夷对她突然又有些心疼,站在床边搂着她,摸了摸叶轻如的头,“如儿,总有一天,你能明白我的苦心。” “我现在虽然不能明白,但我能理解。”叶轻如俏皮一笑,她是真心真意这么觉得。 除非是白眼狼,不然跟他这么久,还能看不透他的心意吗? 御冰夷整颗心都被触动了,真有种拿全世界最好的一切跟他换他的如儿,他都不会答应,她就是最好的。 本来要给她穿衣服的,忽然在叶轻如当睡裙的内衬旗袍内袋发现了一只银镯子。 镯子做工精细,非常的可爱。 是软软的兔儿和祥云,应该就是天宫玉兔呈祥的意境。 “这镯子好小巧,像是给小女孩戴的。”御冰夷情不自禁捧起来观赏,越看这只镯子越喜欢。 其实,这镯子只值二十块。 见惯了世间无数珍品的男人孩子一般把玩银镯好一阵子,才低头问叶轻如,“打算给顾宜室的吗?那就是个狼女,你送这个可爱的,跟她的气质也不符合啊,你要送,就让人磨一颗狼牙手镯啊,那个,她肯定喜欢。” “这个……不是给宜室的。”叶轻如感觉御冰夷说的挺对的,给宜室的东西必然是要和她脾性相符的。 这样她戴着不违和,宜室自己也喜欢。 御冰夷眼眸微微低垂,沉默了一会儿,他想到了什么,嗓音低沉如陈酿了多年的酒水,“给落儿买的。” 放在自己贴身内衬旗袍的内袋保护,一看就是十分爱护。 虽然叶轻如也爱护顾宜室,但更多的是同情和怜悯。 对待这个银镯子的态度,只让御冰夷想起昨夜在门外看到的一幕。 她温柔的给澜儿擦身子,满身母性的光辉。 他的如儿是一个特别好特别好的母亲,她把自己最柔软的爱都给了自己的两个孩子,有时候他都觉得妒忌呢! “啊。”叶轻如不想承认,但还是尴尬的啊一声认了。 总不能撒谎,她一点都不想说欺骗他的话。 御冰夷失笑:“怎么不早点拿出来,我有途径送到她那里的。” “我是在集市上看到,觉得十分好看,就买了。”叶轻如声音细如蚊呐,因为她有一种莫名的愧疚,“只花了二十块钱,会不会……太寒酸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89章 苦恋成恨 叶轻如当时在集市买下银镯时候,真的只顾着想象落儿美好的样子。 想落儿戴着的时候,会非常的好看呐。 竟忘了这么多年来她作为一个母亲的职责缺失,如果这样一个镯子是给澜儿的,她根本不会那么犹豫,但是此刻她真怕拿不出手。 怕落儿觉得她这个母亲并不那么爱她,珍惜她。 所以,随手一个银镯子就打发了。 “当然不会。”御冰夷道,“她会很高兴的。” “可我还是想,把对她的心意一点点积攒,等见面那一天一起给她。”叶轻如依旧反对在没见面的情况下,给落儿这么寒酸的银镯,破坏彼此见面的第一印象。 御冰夷对她是没有底线的宠溺,自然没有反驳的理由。 吃过早饭后,叶轻如看着澜儿手下人和澜儿相处的一些模式。 从他们的对话里,似乎也听出一些什么。 她专门找御冰夷商量了一下。 觉得澜儿虽然是孩子,但应该有自己的秘密,所以决定不打算追究澜儿是怎么招惹的墨家和宋家。 因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虽然传统的父母喜欢干涉子女。 但她不想轻易干涉澜儿的人生,以爱的名义对澜儿自己的事情指手画脚。 哪怕他很小,她也希望他能够自主判断做自己的主。 御冰夷虽然答应了,心里却是非常想抓了臭小子一番严刑逼问。 问问他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为人人敬仰的“暮色”的。 在船舱里,澜儿那些马仔对澜儿没有一点因为年龄产生的轻视。 各个都非常服帖,唯澜儿马首是瞻。 澜儿众心拱月的派头,连在场的严督军都有点羡慕嫉妒恨,连呼:此子未来不可限量啊。 下午。 他们一家三口进了船舱里的刑讯室,见被锁在墙上的凌凤樾。 她一身污秽,头发油腻糟乱。 看到叶轻如和御冰夷以及澜儿进来的时候,咧开嘴笑出声,“呵呵,御爷……恭喜你们一家团聚,把妻儿都带到我面前炫耀了。” “如儿,坐。”御冰夷懒得搭理她,让人从外面搬了张干净椅子,给叶轻如坐。 他自己把澜儿抱起来,站着审问凌凤樾,“少阴阳怪气的,你有什么资格觉得你需要被炫耀,我只是请他们旁听,你被审讯的过程。” “审讯?你这么多天审讯了多少次,还不够,你怎么能那么薄情,我喜欢了你十年,整整十年!”凌凤樾充血的眼睛里,眼泪滚落下来,在她脸上冲开了一道污秽,“为什么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哪怕是逢场作戏,我不做你的女人也行,可是你宁可跟这个低贱的没有任何出身的女人在一起,也不肯碰我一下!她到底哪里好了?” “你们两个没资格作比较。”御冰夷划亮火柴,低头抽着雪茄。 他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实则心里很烦躁。 凌凤樾是他看着长大的,当年他一时心软,亲手救了俩兄妹。 凌阿毛那孩子是一直非常忠心的,任何事都对他惟命是从。 可凌凤樾毕竟是凌小凌子的妹妹。 凌凤樾冷冷的发笑,“我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是你培养长大的,小时候你抱过我,叫我凤儿,我是你亲近的人,我怎么没资格跟她比较。从遇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把自己当成是你的女人……” “我来,不是听你表白的,你这些话,我听了很多遍,耳朵都起茧子了。”御冰夷依旧是低着头,他不去看凌凤樾,“你我的情分从你要谋杀我的孩子之后,就彻底没了,那么小的孩子,你怎么忍心扔进冰窖里。” “呵呵呵,爷,你的孩子我怎么敢杀,我只是要给他个教训,他现在不是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凌凤樾大笑出声,然后低着头颅,表情狰狞且扭曲,“呵呵呵,风在天说你是妖怪,你的孩子是妖物,我一开始还不信。现在……我都信了,正常孩子怎么可能在冰库那么多天不冻死饿死,你根本……就……” “啪!” 叶轻如不等她把诋毁御冰夷的话说出口,一个巴掌打在凌凤樾脸上,凌凤樾怒不可遏的瞪着叶轻如。 这样一个毫无出身的下等人,凭什么她? 她是凌爷的妹妹,是青帮龙头的妹妹。 叶轻如冷冷的道:“我是出身不高贵,也没有龙头哥哥,你可以骂我,但我劝你,不要动口说你的恩人。十几年前,要不是御冰夷,你和你哥哥早就饿死冻死在街头,对待恩人,哪怕不感激涕零,也决不可口出恶言,你要是再敢说一个字不敬,我就打你一下。” “小贱人,你有什么资格横,呵呵,以前我跟御爷在一起的时候,你屁都不敢放。”凌凤樾咬着牙,朝叶轻如的脸吐了口唾沫,“呸,我想骂御冰夷就骂,是他先辜负我的情意在先,你以为他就爱你了?你见过你们两个的女儿吗?他……是妖啊,早就为了自保性命,把自己亲生女儿吃了疗伤救命,是不是……很意外啊! 不!你不应该意外,你该恍然大悟,为什么你那么低贱御冰夷却愿意要你,你就是为他生疗伤药物的机器。还有你这个小杂种叶澜!叶轻如生的贱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跟你妹妹一样死掉吗?御冰夷千年劫数到了……才会吃你啊……哈哈哈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90章 小杂种,被吓傻了? 尖锐的笑声,在空旷的审讯室回荡。 凌凤樾几乎笑岔气了。 当笑声结束。 审讯室里,安静的过分。 小奶娃澜儿脸上,没有她本想看到的吓坏的表情。 包括站坐在椅子上的叶轻如,表情平淡的好似波澜不惊。 “小杂种,被吓傻了?”凌凤樾狐惑的看着澜儿,眼低带着恶毒之色。 澜儿还是不说话,和御冰夷一模一样的银瞳,古井无波。 有着和年纪不符的深沉。 御冰夷搂着怀中的澜儿,淡然的道:“你管他是不是被吓傻了,趁我还有耐心。把绑架我儿子的始末再说一遍,从你和宋家开始做灰色收入的交易开始说。” 之前对凌凤樾也审讯过,主要是逼她交代澜儿的去处。 但对凌凤樾和宋家生意上的往来,从来没有半分的过问。 该上的刑罚,几乎都给凌凤樾上过。 她身体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无论现在问她什么必定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凌爷从未亏待凌凤樾这个妹妹,用她的名义入股青帮不少生意。 凌凤樾每个月拿的红利,躺着就能过最顶尖的上流名媛生活。 不过她贪得无厌,以金钱结交权贵。 想要提高地位,加持体面。 凌爷给她的那些钱远不够她维持人际的时候,便打起了灰色生意的主意。 因为她是青帮龙头的妹妹,做这个很容易。 宋家只是她选择做生意的一个盟友之一,凌凤樾最大的盟友是墨家。 不过,一切从墨家要御冰夷的一份商业机密文件出现的转折。 墨家委托宋家找凌凤樾去办,许以凌凤樾重利。 凌凤樾趁御冰夷不在,前往御宅偷盗。 偷盗的过程中,听说澜儿在调查自己名下资产的来历。 凌凤樾名下资产和墨家、宋家皆有关联。 她将此事汇报墨家。 墨家自觉地位可能会受到威胁,所以派了门客风在天帮忙料理此事。 凌凤樾和风在天血洗御宅时,幸亏史爷的及时赶到。 才留下了银战这个活口,无奈带走澜儿。 后来么,就是凌凤樾单独把澜儿带去北平交差。 御冰夷也开始调查澜儿失踪,凌凤樾只能假装自缢博得同情。 谁知道御冰夷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仍旧是对她严刑逼供。 凌凤樾受刑,只能说出澜儿下落。 澜儿却已经自己逃离宋家的冰库,借用史爷势力逃到海上。 墨家却穷追不舍,以至于闹到差点海战的地步。 “这么说,要不是澜儿聪明跑了,现在恐怕就是一具尸体了?”叶轻如从一大串前因后果中,敏锐的嗅到了重点。 御冰夷暗叫不好,有时候媳妇太聪明了也是不好糊弄的,眼底却带着一丝精明,“澜儿聪明,还不是继承了我的英明神武?” “你脸皮可真够厚的,别人的功劳也好意思往自己身上揽。”叶轻如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眼睛上瞟着瞪他,“要是不是澜儿机敏,你的北平分舵,恐怕就要被血洗。” 当时御冰夷御还在沪上,没来得及赶去北平。 以墨家的能力,因为忌惮澜儿调查。 恐怕会为了杀死澜儿,血洗北平分舵。 “此事记这个臭小子一功。”御冰夷捏着她的小脸,明显想要糊弄过去。 其实在北平分舵有他座下最强弟子坐镇,还有最精锐的武器,以及青帮在北平的人脉。 墨家真有胆子杀上门,谁屠谁还不知道呢。 叶轻如生气的拂开他的手,“你少避重就轻?这是重点吗?我打电话去沪上,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被锁链锁在墙上的凌凤樾看呆了,刚才说御冰夷吃亲骨肉的事。 没见叶轻如爆发,表现的好像听凌凤樾说今晚吃什么一样淡定。 此刻叶轻如倒是小女人一样发上脾气了,腮帮子鼓成了河豚。 这贱人脑子有毛病? “我不是怕你生气吗?如儿,这件事我有很大过错,如果你都知道了,会生气不理我的。”那个在人前高冷不羁的男人,语调虽然还是低沉好听,但却是在撒着娇,对一个身份平庸一无是处的女人撒娇卖好。 凌凤樾的嘴唇抖啊抖,肺都要气炸了。 因为她从小到大没有见过,救自己和哥哥的,天神一样的男人,会有这样油嘴滑舌不要脸的一面。 这一定是梦。 没错,是梦! 叶轻如越被耍无赖哄着越觉得生气,后脚跟直接把屁股上的椅子踢倒撒气,气冲冲往刑讯室外面去了,“你欺瞒我就有好下场了?我现在就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御冰夷,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渣爹,你离我远点!” 她就是不愿他隐瞒,哪怕是为了她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91章 对我而言,没有万一 “凌凤樾,从今天起,你被青帮,除名了。”御冰夷没有立刻去追叶轻如,冷瞳在凌凤樾血迹斑斑的脸上淡扫一眼,“这,是我们此生,最后一次见面。” 之前她只是被凌爷从凌家除名,从此以后不姓凌。 不过,到底还是青帮的人。 犯再大的错,进的也是青帮的刑堂。 这,是他把她扭送法办的前兆。 说罢,冷酷无情的从刑讯室里走出。 凌凤樾对着他的背影高喊:“反正叶轻如和你儿子知道你的真面目了,你何必再在他们面前演戏,倒不如撕破脸,你和我在一起。” 御冰夷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碰—— 一声巨响,看管凌凤樾的人将铁门合上。 澜儿低着头,阴森森的质问御冰夷:“御冰夷,我妹妹呢?” “她很好。”御冰夷道。 澜儿肉肉的小手用力一攥紧,生气的抬头,“我要你,现在,立刻,马上,交出她!” 刚才在凌凤樾面前没有爆发,是因为不想在外人面前招惹笑话。 但,御冰夷真的很可疑。 从头到脚,连一根头发丝都是都充满了疑点。 “不行。”御冰夷用的是绝对的威严。 这个位置在船舱的一处拐角,圆形玻璃外面是一片巨浪滔天的世界。 翻滚的浪仿佛要侵吞海面的一切,连这艘吨位十分罕见的军舰都只是如海中的一片小小的叶子。 澜儿直接被他的气势压的定住了。 随后他的眼眶红了,喉咙口哽住,“所以,凌凤樾说的是真的。” “不是。”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 “那么,她说的是真的又如何?” “妹妹……妹妹真被你害了?你……你……把妹妹还我,混蛋臭狗屎,大坏蛋,你还我妹妹……” 眼泪嗒嗒的掉落下,他小拳头打了几下御冰夷。 御冰夷根本没有分毫损伤,更让人心里气不顺。 小小的澜儿一想到妹妹很可能遭遇的悲惨,绝望中狠狠的咬了御冰夷的手腕。 不知道是不是吃痛,御冰夷松了手。 澜儿头也不回的跑的飞快。 跑了一阵子,看到了叶轻如的身影。 心灵千疮百孔的小可怜扑进了母亲的怀抱,嗓音沙哑的哭喊,“额娘~” “怎么哭了?叶轻如轻拍他哭的一颤一颤的身体,发现澜儿真是哭伤了,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的那种。 好容易止住了哭泣,澜儿逃避似的把脸整个埋进她的胸口。 委屈的打着嗝,但就是不说话。 叶轻如轻轻的摸着他卤蛋般光滑的小脑袋,“如果额娘没有猜错,澜儿是在……生自己的气,对吗?” “额娘。”他终于说话了,眼泪全都压进了她薄薄的旗袍上,“你怎么知道的。” “你心底怀疑他了。”叶轻如说的很是平淡,此刻她站在一处船舱的窗户边沿。 外头暴风雨中仅存的天光照在她脸上,令她整个侧脸轮廓勾勒出极致柔和的线条。 像是西方彩绘在玻璃上的圣母像,一派纯洁如兰。 澜儿生气又带着点怯,泪光闪闪的看着叶轻如:“他不值得怀疑吗?而且,刚刚他自己都承认了!” “他那是被你气着了,说的气话。”叶轻如心中喟然。 这俩父子是天生的冤家? 都几回闹别扭了? 澜儿有些委屈,“额娘,你在怪我吗?” 哪怕御冰夷刚才承认是说的气话。 可。 只要见不到落儿,御冰夷就有很大的嫌疑。 为什么无论如何都不让他们见一面? 有照片又如何呢? 照片可以是伪造的,臭狗屎御冰夷的一切说辞都可以是杜撰的。 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证据,证明御冰夷没有杀死落儿,杀死他们的至亲。 但御冰夷是真真实实的好父亲,看得见摸得着。 澜儿的内心疼痛如灼烧,他真的好怕凌凤樾说的都是真的。 “不怪你,你随便跟他置气,我不插手。”叶轻如摸摸他的头语调轻喃。 澜儿突然发现叶轻如的情绪是不是过于淡定了? 凌凤樾说出那样的话,额娘一点点的过激的反应都没有,甚至没有一句话提起过妹妹。 她不心疼妹妹吗? 额娘不喜欢妹妹吗? 妹妹明明那么的可爱! 澜儿小心翼翼的道:“额娘,你……不怀疑御冰夷吗?” “不怀疑。”叶轻如不假思索的道。 额娘…… 相信臭狗屎御冰夷? 为什么呢? “他的为人,我知道。” 叶轻如柔和的目光凝视澜儿疑窦丛生的小脸,心想着御冰夷不解释被人误会,那真是他自己活该,哪怕有什么苦衷。 就像上次,她误会水儿一般。 叶轻如全然不把澜儿当孩子,一点点剖白自己的内心,“额娘相信他清者自清,总有一天,一切的污蔑和疑问,都会变成散开的迷雾,让我们看清真相本质。” 额娘说的好深奥,澜儿歪着头呆愣着。 他有点听不懂,更很难明白其中的含义。 “你那么相信他,万一……”澜儿在心里咕哝,御冰夷撒谎可是有前科的。 万一御冰夷骗了人。 额娘到时候才发现,一定会受很大打击的。 叶轻如态度像是对待世间真理一般的认真,“对我而言,没有万一。” 澜儿沉默了。 除非亲眼见到妹妹还活着,否则他没法相信御冰夷。 走廊灯光尽头。 戴着面具的男人听完了妻儿全部的对话,缓缓的摘下面具,一步步的朝他们走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92章 太太的没完 “我不想见御冰夷那个臭狗屎。”澜儿见御冰夷走来,眼底沁入了恼恨。 叶轻如很惯着他,“好,不见就不见,你先回房间里。” “恩。”澜儿用奶奶的鼻音应了一声,一溜烟跑走了。 御冰夷见到澜儿又恢复从前讨厌他的样子,颇为的无奈,“这个臭小子。” “不能怪他,本来你就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又不肯跟他解释什么。”叶轻如白了他一眼,赌气看向窗外。 御冰夷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可你就信我啊,我不也没对你解释。” “你少得意,我只是懒得跟你计较,你离我远点,别腻着我,我现在可烦你了。”叶轻如踩了一脚他的脚背,使劲要挣脱他。 她现在真的很烦他,尤其不高兴他骗她。 “烦我什么?快说来我听听,跟我在一起才多久就腻了,我们可是要长长久久的做夫妻。” 御冰夷的手已经不规矩的从她旗袍的高开叉,摸到了身体里。 叶轻如推又推不开他,在船舱里大声骂人又容易被人听见,她只是眼睛向后瞟的瞪他,“你在沪上电话里说的什么。” “我说澜儿肯定能自救。”御冰夷厚着脸皮道,“他真是继承了我们的优良血统,自己就逃出来了。” 叶轻如真是要被他比城墙拐角还要厚的脸皮气吐血了,原本她只是知道澜儿被关在冰库的事。 听了凌凤樾招供,才知道墨家追杀澜儿。 导致澜儿被迫走水路,如果被抓到同样是死路一条。 可是,御冰夷一个字都不提。 叶轻如咬牙,“你早知道墨家追杀他,却不告诉我,墨家准备的军舰上的炮弹,是你找人动手脚,灌入的沙子?” “还是太太聪明,我是怕说太多,让你担心,反正我的计划天衣无缝。”御冰夷嘴上这么说,心底里却是发寒,带着杀意的。 他知道澜儿随时都是命悬一线,没有表达出来并不代表他做父亲不提心吊胆。 见叶轻如冷冷的不理他。 御冰夷加重了力道捏她的软肉,把叶轻如捏的娇呼了一声。 叶轻如生气要甩他巴掌。 这个平日里高冷,唯我独尊的家伙居然把脸送过去了。 叶轻如一巴掌愣是没能落下来。 他便抓住叶轻如的手哄她,“如儿,我知道错,以后再也不敢了,要怎么才能原谅我,跪搓衣板,还是跪榴莲。” “榴莲是什么?”叶轻如闪躲的他那只魔爪,衣下他的手纠缠的更紧了。 御冰夷笑,“是南洋一种水果,全都是刺,样子有点像狼牙棒。” 全都是刺的水果要怎么吃? 还不满嘴都是血? 不过既然是水果,那应该只是表面一层壳都是刺。 其实里面的肉是软的,只要剥开那层壳,就能随意伤害那层软肉。 有点像是现在的叶轻如跟御冰夷。 他那么爱孩子,却被凌凤樾当面诋毁。 澜儿更是在见到落儿之前,怕是不会再完全相信他了。 御冰夷啊~ 心里头必定是被狠狠的伤了的。 “你跪什么都没用,我现在可烦你了。”叶轻如挣脱了他的怀,低头整理自己的旗袍。 她想好好冷静冷静,不想再跟他相互折腾了。 虽然她信他。 但他隐瞒事情的严重性,真是太自以为是,太大男子主义了。 要是他下次再这样,她就永远不理他! 御冰夷被叶轻如嫌弃,怕一直纠缠把媳妇惹毛了。 顺势倒在了墙壁上,斜倚看着叶轻如,“要不是你让金三跟着出海,我一炮弹就解决了风在天。” 一切本该天衣无缝,哪里会被她的小女人抓到小辫子。 咄咄逼人的非要追究。 叶轻如翻白眼,难道这还怪她出海接应他们父子? 做错事还理直气壮,真是狗男人! “况且年少时多点磨难,成长的快些,长大了会少吃些苦。”御冰夷伸手挠了挠叶轻如的下巴,叶轻如照样那手拨开。 她双手抱胸,对他那套歪理邪说一个字不想听,“歪理。” “我知道太太受惊了,全都是因为我自作主张,要不我做顿好吃的赔礼,你想吃什么?”御冰夷伸出一只手臂,把她困在拐角里。 其实她知道他是怕打扰了她在江南的布局,才一个人承担下解救澜儿的事。 不然按照叶轻如的性格,一旦知道澜儿的情况。 肯定会放下手中的事,不惜一切的去北平。 叶轻如的脸蛋被他炙热的鼻息喷洒,“别以为做一顿饭,就能够赎罪,你犯的错太大。” “一顿不够,就两顿,大不了我一辈子,给你们母子做饭,不,给我们一家四口做饭。”他笑意徜徉在俊美的脸上,像是开了满树的桃花,被风吹落了一地。 “切,我信你个鬼,你这么死性不改,以后定还会骗我,但……你要做菜,我不吃白不吃。” 叶轻如没打算原谅她,但是她不会跟美食置气。 一口气报了十几个菜名。 全都是江南的名菜:宋嫂鱼羹、龙井炒虾仁、腐乳炝鳝丝、五香熏鱼水晶包子莲子羹…… 饭后甜点最好能是冰冻瓜露。 这都是她一口气想出来的,不带半分思索和犹豫。 想必…… 嘴馋了很久很久了。 才会如此熟练! 要不是怕叶轻如心里敏感,他都想问他家太太是不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 嘴馋的尽是些浙沪的菜肴。 “太太还真是个吃货,一下要吃这么多,都不怕撑着你。”御冰夷笑起来,有种清蕴无尘的美。 叶轻如都看呆了,然后掐了他一把,“我撑死了我愿意,你可别告诉我,你不会做。” “去房里等着。”他说。 叶轻如拉住他的手,“我帮你打下手。” “怎的突然贤惠了?”去厨房的路上,御冰夷如是问。 叶轻如撇了撇嘴,“别以为不知道,整艘军舰上的人都以讹传讹,说你惧内,我可不敢再随便奴役你御爷了。” “他们爱传就让他们传,而且……传闻也不假。” “你胡说!我……我样子很像母老虎吗?” 不是像! 是就是啊! 两个人做了一大桌子菜。 请来了严督军,跟严督军手下的心腹,以及澜儿身边最得力的几个人。 许多人热热闹闹的吃上一顿。 午后的时候风暴停了。 太阳一点点出来,军舰发了电报备案后,驶入吴淞口靠岸。 一靠岸,凌凤樾就被等候的人扭送沪上警察厅。 军舰直接驶离,到了东山境内。 严督军还极力邀请叶轻如和御冰夷到自己府上做客,虽然盛情难却,可是他们其实要做的事情挺赶的,便婉拒了严督军一番美意。 答应下次有时间了,再去东山拜会严督军。 抵达锦城的时候,直接去的协和医院。 “我们去探望病人吗?探望谁?”叶轻如其实有点不太明白去医院做什么。 御冰夷捏着她手的力道紧了紧,“去看望何嫂。” “她……还活着?”叶轻如惊诧,低呼一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93章 消息灵通 “我也是在船上刚接到电报,得知的。”御冰夷眼眸中寒意点点,“那日,史爷救走银战之前,看到何嫂还有一口气,顺便也送去医院了。” 银战此人的来历,在船上御冰夷跟叶轻如提过。 就是一只雪原上的狼路过御宅,爬墙进去,拐走了御冰夷养的一只看家护院的母狼的家伙。 后来被澜儿遇上,两个人成为朋友。 银战呢,还陪着澜儿一起去湘西找御冰夷。 二人是共患难的过命交情,澜儿和银战的关系如兄弟手足一般肝胆相照。 叶轻如颔首,“这个史爷,有机会真想见见他。” 史爷救了澜儿,救下了银战。 连何嫂的性命都是他救的! 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却成了他们全家欠了恩情的人。 何嫂是被钢刀刺穿了肚腹,伤势非常的严重。 人虽然活下来了,却还在重症室里治疗。 她正昏睡,戴着氧气呼吸面罩。 叶轻如和澜儿没能有机会跟何嫂说上话。 站在玻璃外遥遥看了一会儿,便离开回御宅了。 他们打算住一晚上,明日就返回江南的。 御宅,被清理过。 没有一丝血案的痕迹,但是异常的空旷安静。 几乎所有的佣人,都在死在那天。 房间里残留着枉死灵魂留下的哀怨气息,让空气有些阴冷潮湿。 叶轻如提议,找人办一场法事。 御冰夷觉得挺有趣的,一家人都会玄术,却请别人超度。 不过,他沉眸答应,“没问题,我让阎七去联系。” 晚饭吃过,澜儿扔下筷子就上楼。 这几天来他对御冰夷一直是完全不理睬的状态。 除非臭狗屎御冰夷能交出他妹妹,否则他能一辈子不理他。 “御冰夷,澜儿可能……需要时间慢慢体谅,你给他一点时间。”叶轻如望着澜儿负气离开的背影,低声安抚了一声御冰夷。 御冰夷却只是摸了摸下巴,“此事是我自己活该,我拿不出证据证明。此事除了你信我,其他不会有人信。” “你知道就好,上楼了,我们夫妻分房睡,我会把门窗贴上符咒,你别想偷溜进来。“叶轻如脚刚迈上台阶。 久未住人的房子的电话响了。 御冰夷离电话近,接了起来,“我刚回来,就知道要往这里打?消息挺灵通。” 叶轻如脚步顿住了。 她耳力强。 站在楼梯上也能听到对面的人说话,打来的居然是凌爷,“御爷出大事了,咱们拍卖行里卖出的一样英伦座钟当中,被人下了南洋降头。而且买走座钟的不是普通人,是……金陵的一位身居要职的人……” “南洋降头?古董这些东西因为年代久远,最怕就是有诅咒之类的,我们的所有拍品不是都有灵学会出面复审,有问题找他们啊,又不关我们的事。” 御冰夷推卸的一干二净。 凌爷那边说:“最新一批的拍品,是新上任的代会长,风在天检查的。” 灵学总会那边的人员变动其实挺大的,自从风北翼失踪。 风北翼的师兄风在天,就暂代会长之位。 “很不幸,他死在了海上,身首分家,完全救不活的那种。”御冰夷玩世不恭道,然后他话锋一转,语气有点严肃,“金陵那家人那么倒霉啊,南洋降头可是很邪恶的,一般人解不开,且死的快,还会传染家属。” “好像是内阁张家。”凌爷道。 御冰夷立马道:“我亲自去一趟,你找灵学会几个有本事的,先去压一压中降人身上术法,别在我到之前死了。” “您……答应救人……?”凌爷感觉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御冰夷站在原地,看向叶轻如的眼神里有一股气势,“过来,如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94章 南洋降头 “我干嘛要过去。”叶轻如扭捏着不想过去,但是她心口疼的厉害,像是有一根的针扎进去。 她没有听错,是内阁张家。 是她的好朋友张恩静家里出事了! 御冰夷板起脸,“你不过来,我就不去金陵处理这档子事。” “就知道威胁人。”叶轻如走了过去,来到御冰夷的面前。 他说:“抱我。” “好,我抱着你,你还想要什么,尽管说,人都是你的,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叶轻如依言抱住了他,又抬起头,看向他璀璨银眸,“诶,御冰夷,我也想去金陵。” 他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主动愿意跑一趟金陵解决南洋降头。 证明他在乎她的朋友,在乎所有跟她有关的一切。 不过,张恩静毕竟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之一。 叶轻如深陷江南的时候,张恩静曾破釜沉舟一般的想要救她,如今她怎可这样袖手旁观。 她也想去金陵一趟。 “江南的事不管了?我可告诉你,顾家还有一个女儿,只是外嫁东洋了,她……近几日就会回仓城。” 御冰夷捋开叶轻如额头上的发丝,温热的唇亲吻她的额头,“还有,你弟弟确实掉落进苏州河,我查的差不多了。” “那……查的东西呢?” “现在怕是没时间详细跟你说,白朗会把查出来的资料送到你手里。”御冰夷看了看手表,“那老头,最多可以活二十个小时。” “你,你快赶快出发,快去!我不任性非要跟着去了,反正我对南洋降头一点都不懂,去了也没什么作用。”叶轻如着急忙慌的把他往门外推,顺便拿上了他的外套和围巾。 御冰夷真是很无奈,“就算赶时间,也不用这么赶我,而且,我也不懂南洋降头,若懂的话……” 若懂的话,她定然也会懂啊。 “你!到底会不会解降头?有没有把握救人?”叶轻如有点恼怒,看他玩世不恭的样子,偏生拿他没办法。 御冰夷捏了捏她下巴,“我尽力。” “好。”叶轻如听到他这一句尽力,就知道中降头的那位有多棘手了,心软和下来。 连御冰夷都只说尽力,换了旁人恐怕更不行。 御冰夷指尖在她脸蛋上不舍的摩挲了几下,“如儿,今晚我不在,让娘亲陪你。” 真是世事无常,刚和媳妇重逢就要去忙其他的事。 还没有好好温存一下! 要不是张老头是张恩静的父亲,他肯定不会多管闲事的。 “恩,早去早回。”叶轻如就没与那么多不舍和依恋,她更多担心的是张恩静。 毕竟张恩静跟家人分开太久了,刚回金陵不久就发生这样的事。 张恩静的心里,肯定是最不好过的。 在二楼的阳台叶轻如目送御冰夷的汽车离去。 她唤出水儿。 水儿最近很嗜睡,打了个呵欠,“如儿,你怎么最近都不放我出来了,我在月牙玉里都快要憋死了。” “等等,别动,到我身后去。”叶轻如素手扼住水儿的皓腕,把水儿拉到了身后去。 在漆黑的天花板上,有一道白影猛的晃过。 水儿捂住嘴唇,盯着天花板的位置看,“鬼……有鬼……儿媳妇。” 那白影已经掠过。 早就钻进天花板的缝隙里,不见踪影了。 可是水儿目光敏锐,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只灵体。 “你……怕鬼?”叶轻如回望一眼水儿,她看起来落落大方。 一身红色嫁衣妖艳。 真身还是一条赤红色的龙。 水儿撅起嘴,“谁说我怕的,我是想尝尝鬼魂的味道,听说灵体吃灵体,自身的能力会提升的很快。” “娘亲,你死了这条心,御冰夷是不会答应的。”叶轻如非常霸道的把异想天开的水儿拉到床上去睡觉。 水儿虽然嗜睡觉得困,可是被关了太久。 她一直想找叶轻如说话,奈何叶轻如闭上眼睛雷打不动。 自己一个人闹腾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不知不觉睡下了。 她睡下的时候毫无防备,如婴儿一般。 叶轻如等她睡着。 虽然没有睁开眼睛,悄悄咬破手指在被面的一侧悄悄画上了血符文。 窗外下着小雪,银月如钩。 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 她们的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好痛……叶轻如——你好阴险,设下……设下陷阱来抓我……放开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95章 阴险的叶轻如 “如儿,有人……” 水儿被吵醒了。 叶轻如搂着她,拍拍脊背,“没事,娘亲。” “哦~”她倒是乖巧。 应了一声,在叶轻如怀里没怎么动。 叶轻如一只手支撑着起身,“我阴险?玉傀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她斜睨一眼,在被面上痛苦挣扎的玉傀。 清冷的目光中,带着肃杀之色。 “破邪咒,你用这么狠辣的咒法对我,是要彻底将我千年修行毁于一旦……” 玉傀双手扼住自己的喉咙,在叶轻如血液加持下的破邪咒中,痛苦不堪的挣扎着。 纯阳之力化此刻实质一般的存在,是杀伤灵体类最严酷的武器。 它们勒住玉傀的喉咙和身体,要将她大卸八块。 叶轻如对待怀里的冰凉脆弱的灵体像是护着什么宝贝似的,语气冷冰,“那日在仓城别馆,你就偷偷潜入,你两次进犯,是不是打的我娘亲的主意。” “是,我法力被封印了,我只是想……”玉傀承受着灭顶的痛苦,她简直要痛不欲生了。 心想着自己法力被封印,需要补充其他魂魄的力量才能慢慢恢复。 真是够作死的,为什么来招惹叶轻如身边的人。 换其他的魂魄吸收,它不香吗? 叶轻如则是一字一顿毫无感情的道:“你说我阴险狠辣,实则我给过你机会。” “是我贱,是我下作,你不阴险,也不狠辣。是我作死,一而再再而三的垂涎她,我再也不敢了。”玉傀在纯阳破邪咒里根本挺不过太长时间。 她不敢嘴硬,卑微的讨饶。 叶轻如眼睛半眯着,静静看玉傀演技炉火纯青的表演。 为了叶轻如能够放过她,什么谎话都说的出口。 一旦脱困,恐怕会立刻反悔。 叶轻如已经看透了此类灵物的本质。 它们不是人,不会受任何道德底线的约束。 “好痛……轻如,叶轻如……我好痛……放过我。” 玉傀双手抱着头,头痛欲裂,“玉石成灵是天地造化,本就不易,你念我成形不易……饶恕我这一回……发发慈悲……” 她整个半透明的身体如同融化在水里,被水波扭曲了一般。 使得她原本美艳的体态,变得格外的狰狞。 惨叫声越发凄厉,把房间里的玻璃材质的东西震碎了不少。 水儿偷偷看了一眼,不忍的道:“她说的没错,玉石成形很不容易。” “娘,她要吃你诶,你还为她说话。”叶轻如无奈。 水儿吐了吐舌头,“我只是一时心软,随口建议的,要怎么惩罚她,当然还是你决定。” 叶轻如就给了她一个,你也知道你心软的眼神。 此时此刻,仿佛才真正理解御冰夷的无奈。 水儿的魂魄不完整,心智就是个小丫头,不如成年人的健全。 虽是她的长辈,但行为思想颇为不成熟。 遇到事情急不得,得对着小丫头哄着讲道理。 “玉傀,你不老实,所以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叶轻如身体坐正,态度冷若冰霜。 玉傀痛的不行,马上要殒命了。 此刻她眼冒金星,讨饶的话提不起力气说出口。 叶轻如反而态度慢条斯理的,“你是先因为某种目的跟着我,后来发现我婆婆的灵体大补,才动了歪心思垂涎三尺。” “是,是!我承认。”玉傀发现她真是精明至极,一点滑头都不敢刷了。 叶轻如又道:“你跟着我,可是因为我身上有什么是你想要的?” “你封我术法,坏我好事,我不该跟着你啊?”玉傀媚色的双眸充了血,这番话完全是尖叫出来的。 叶轻如态度更平淡,“把自己的真身玉像拿在手里,实则是个自由之身,却要跟着我自找麻烦。难道你不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 玉傀沉默了,剥葱一般的十根纤纤玉指收紧到了极致。 仿佛要把自己的指骨都捏碎了,她咬牙在强忍。 叶轻如真是太聪明了,只是两次在叶轻如的面前露面。 就被瞧出破绽,眼下的情势于她特别不利。 叶轻如笑,“在想糊弄我的说辞?” “不敢,我的小命都被你揣在手里。”玉傀豁出去了,别的以后再说,先闯过这一关。 叶轻如的下一句话,却让玉傀有种想要死在阵法里的冲动。 叶轻如把睡乱的卷发别在耳后,摸了床头的发卡别住,“你可是我额娘养的物什?”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96章 慧极必伤 “不是,我根本不认识侯佳玉兰。” 玉傀冲动之下张口反驳。 此刻越是遮掩,反而越欲盖弥彰。 叶轻如眼神有些犯困的迷离着,“是吗?” 玉傀熬过了一波折磨,新一轮的折磨海浪一样翻卷上来。 她痛苦的惨叫,灵体扭曲的更厉害。 像是麻花一样的恐怖了。 “你,被用来害三少和五少。” 叶轻如才不管她的死活,语调仍旧轻缓,“虽然我嫁祸给了温梳碧,不过你的主子若是温梳碧。她被金博彦下令卖去南洋的窑子,你合该跟去南洋,这样才显得忠诚。” “蔡、家。” 玉傀说完整两个字,恨不能两眼一翻晕过去。 可惜她是灵体,不会晕倒啊。 太痛了,真是太痛了。 叶轻如的心狠手辣,她是彻彻底底的体会到了。 然而叶轻如变成这样,其实是从澜儿被绑架了之后开始。 以前她为父报仇,覆灭郭家是带着八年在于府受辱的恨意,纯属为自己报仇。 此刻,她的戾气来源于想保护家人。 想要灭了一切打她身边亲近之人主意的人,虽然这些人里除了她迟早要对付的墨家和宋家,可能还有她自己的亲额娘。 叶轻如垂眸,有种特殊的威压,“蔡家和东九世合作,通敌的消息正在全国泛滥,他们还有胆子命你招惹我?怕自己死的不够难看?” 金宅里总共就那么几个女人,撇除了蔡云舒和温梳碧两个人。 剩下的那些逐一筛选推测,很容易就能想通谁才是玉傀真正的主人。 “好,今天我就算承认了又如何?” 玉傀被叶轻如赶狗入穷巷,她豁出去了,“叶轻如你知不知道一句话?” “说。”叶轻如道。 “慧极必伤!”玉傀咬字特别重,“我都答应你不再打这只赤龙女的主意,你呢?为什么偏要深究,到时候,受伤的是你自己。” 玉傀这几句话,瞬间戳中了叶轻如的要害。 如同无数把钢刀刺入心头。 叶轻如抿唇如玉雕一般坐着。 此事其实不该深究,若太聪明深究了一切,确实只会让自己痛苦。 面前的玉傀被纯阳破邪之力,吞噬了大部分的力量。 尖叫的声音一点点变小,最后几乎消弭到了无声。 叶轻如几乎没有一点反应。 直到水儿推了推她,“她……快死了。” 小脑袋怯怯的昂起,水汪汪的重瞳望着叶轻如。 瞳孔里有满脸忧思的叶轻如的脸,叶轻如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心微微一动,“恩。” 叶轻如起了身,找了把剪刀。 把被面上的破邪咒从中间裁去了一半,登时这个咒法力道就撤去了九成。 剩下一成残咒,压制着玉傀。 真是千钧一发。 只差一点点玉傀就被打的形神俱灭。 从前玉傀非鬼非妖,是不惧怕任何的符咒。 初次见面,叶轻如拿她根本没有办法。 现在的叶轻如可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在她的血液里有天火。 天火,专门克制玉傀这样的灵物。 再靠破邪咒加持,如果不是及时收住。 她万年玉灵,千年人形的修行就毁于一旦了。 玉傀对叶轻如产生心理阴影的,看她的时候身体条件反射的瑟瑟发抖,“谢小主饶命。” “别喊我小主,我不是你小主。” 叶轻如抵触的反驳一句。 玉傀匍匐着不敢动,“是。” “也许,我真如你所说,慧极必伤。但,先伤的一定是我的敌人。”叶轻如眼底里有一种谲滟,是那种洞察一切的光芒在转动,“我,不喜欢你跟着我,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保证除非你召唤,从此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玉傀小鸡啄米一样磕头,她真是怕死叶轻如这个大魔王了。 怎么会这么恐怖? 叶轻如厉害的不是天火,是自己撅一撅屁股。 就会被对方知道,自己拉的什么屎。 或者说。 早在金宅的时候这个精明的女人,就知道她是侯佳玉兰的人。 听命于侯佳玉兰,帮侯佳玉兰在金家办事。 侯佳玉兰看着与世无争,实际上内宅大部分争端跟她都脱不了干系。 侯佳玉兰有着绝顶的聪慧,任何时候只是表面上吃亏。 实际上内里,可轻易不吃亏。 除了叶轻如头脑灵活想到外,任谁都想不到陷害金三的玉傀是出自侯佳玉兰的安排。 叶轻如不会轻信玉傀的话,要跟她约法三章,“如果有下一次呢?” “你可以拿天火烧我,我随你处置。”玉傀答的特别爽快。 叶轻如朝她伸出手,“我信你,你把自己真身玉像给我。” “哦,给……给你。”她不想给的。 可是眼前这个气质冷淡的年轻女孩,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她万年修行摁的灰飞烟灭。 我靠。 世界上怎么会有聪慧到了恐怖地步的女人?? 叶轻如滴了一滴自己指尖的血,把玉像递还给玉傀,“拿着自己的真身,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97章 顾家女归来 玉傀想哭,可惜灵体没有眼泪。 只能欲哭无泪的捧着自己的玉像,按照之前保证的说了一遍。 “保守今天的秘密,对除了我和我娘亲之外任何人,都不许提。”叶轻如冷声警告。 玉傀在对着玉像发誓之前,问了叶轻如一句,“你先生御爷也不能说吗?” “不能,他除非拿你性命胁迫你,不然,你一个字都不许提。”叶轻如淡淡的回答。 玉傀在此刻,心中生出一丝冷蔑。 到底是个年轻丫头,装着十分阴险狠毒。 可是到底心软,发誓都给她留个气口。 叶轻如虽然聪明,但是手段的凌厉程度,真是远不及她心目中对小主人的要求。 玉傀发完誓,小声的问:“我可以走了吗?” “走。”叶轻如用剪刀剪掉另一半的破邪咒。 玉傀虚弱极了,踉跄好几下,沿着之前被震碎的窗户离开。 叶轻如对水儿道:“这间房乱了,我们换一间睡。” “恩。”水儿搂着她的脖子,完全的依赖叶轻如。 进了另一间房间。 叶轻如喝了几口温水。 心绪平复下来,关上灯睡下。 黑暗里。 水儿的小手摸了摸她的脸,“睡了吗?” “马上要睡着啦,娘亲。”叶轻如在强打精神。 今夜之前,她还能不断的自我催眠。 告诉自己她额娘在金府用玉傀,只是为了自保。 可是,玉傀老是跟着她。 也许就是额娘授意…… 她的心拔凉拔凉的,却又无法逃避,有些残酷的真相只能默默承受,独自面对。 水儿把小脸蛋凑到她的颈窝,手指还不断摸索叶轻如的脸蛋,“如儿,不管别人怎样,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是你的娘亲,娘亲永远疼爱你,把你当宝贝。” “娘,你……说什么啊……”叶轻如心有点颤动。 她的脸部肌肉其实有点僵硬,但这点僵硬被水儿软软的小手摸的很舒服,那种紧绷的不适在一点点的被安抚。 水儿摸着她的头发道:“哪怕有一天你跟御冰夷分开了,娘亲都站在你这一边,你永远都会是有娘疼的孩子。” “好,我知道。”叶轻如用哄孩子的语气回答,实际上声音有几分哽咽。 水儿虽然心智不全,可是她对人情冷暖十分洞悉。 是个练达之人,她能清楚侯佳玉兰和玉傀有瓜葛对于叶轻如是多大的打击。 这种打击还不能表露出来。 今晚叶轻如发现的事情,甚至强迫玉傀一定要保密。 对御冰夷保密,对侯佳玉兰保密。 为的可能只是延迟亲情的破裂。 但,纸包不住火。 真相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叶轻如就不得不面对了。 水儿选择了完全站在叶轻如这一边,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永远爱护。 哪怕现在水儿还没有保护叶轻如的能力,但是她给了叶轻如挡风遮雨的承诺。 承诺日后不管发生什么,叶轻如都不是一个人。 她,有爱护她的长辈。 次日下午。 叶轻如联系阎七。 阎七将做法事的庵堂里的尼姑请来,在御宅附近实发设坛。 念诵《楞严经》《十王经》。 那些尼姑们来了二十来人,浩浩荡荡的。 却要的不多,就要了两百块钱布施。 作用还挺大。 她们走后。 御宅整个的气场便没有昨日一开始进来的那种阴郁,有了几分阳宅的样子。 不过真正要恢复到从前,恐怕还需要时间。 叶轻如带着澜儿,去了一趟郊外。 专门祭拜枉死的佣人,给他们上供献花。 还有那十几头枉死的狼。 阎七也为它们找了块墓地,一起埋葬了。 这一切做完了。 叶轻如收拾行囊,坐夜班火车去的江南。 这一次,可和第一次不同。 第一次坐的是运输机,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仓城。 眼下坐火车,哪怕是飞快车。 也要坐上十几个小时。 澜儿的人一部分留在锦城,一部分在澜儿征求了叶轻如的同意,跟随者他们母子一块南下。 路上是澜儿的手下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反倒是不需要青帮的那些人保护。 等到返回仓城金宅的时候。 金宅金博彦的葬礼已经结束了,只是府门前还挂着白灯笼和黑绸。 会客厅里,正在招待一位从国外回来的贵客。 阿庆管家在门口接叶轻如的时候,压低声音小声提醒叶轻如,“顾家的幺女从东洋回来了,少帅,哦不,大帅爷正在接待。” “放心,我不会去打扰,你说的顾家,可是曾经的江南首富?”叶轻如一边问,一边领着澜儿上楼。 阿庆管家刚点头。 那边,二姨太的丫鬟便过来喊叶轻如,“轻如小姐,我们可等了你们一天,你发电报说是下午能到,该是列车晚点了,才晚上到。” “正是,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到你们。”叶轻如柔柔笑着。 丫鬟看澜儿可爱,视线盯着他看,“不影响,我们都盼着你回来,这个奶娃娃好生可爱啊,他……是……您的……” 恩,他们两个长得好相似,说是姐弟。 侯佳玉兰都在金宅关了这么久了,肯定不是侯佳玉兰的孩子,可能是叶轻如某个血缘比较相近的亲戚。 丫鬟不敢随便乱猜,等着叶轻如自己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98章 东洋贵客 金家二姨太身边的女佣,对叶轻如可是很崇拜的。 叶轻如对她印象颇好,介绍了澜儿,“是我儿子。” 然后,她低头对澜儿道:“叫姐姐。” 对方和叶轻如同辈,但是只是十六七岁的年纪。 叫阿姨,不免把人叫老了。 “姐姐好。”澜儿奶声奶气的叫人。 女佣都不好意思了,“哎哟,这是小少爷啊,我怎配他一声姐姐。” “配不配的我们自己人说的算,跟身份地位无关。”叶轻如回答的轻柔随和。 女佣笑得要合不拢嘴了,除了跟她关系要好的二姨太,真是太少人把她当人看了,“轻如小姐,您放好行李后,就下来,大帅可是等了您一天呢。” 行李叶轻如自己提着,一路上拒绝了其他佣人帮忙。 所以二姨太身边的这个机灵的丫鬟,自然不会讨没趣非要帮叶轻如拿。 “可……他不是在见客。”叶轻如似乎有点犹豫。 此刻,女佣就表现的比阿庆管家这位老管家要机灵多了,“她那样的人在大帅心中的位置,哪有您重要。” “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下来。” 叶轻如放好了自己随身带的两个行李箱,往楼下去了。 阿庆管家见叶轻如带着身边的孩子来,脸上立刻露出不悦。 觉得叶轻如不懂事,明明答应了不打扰来是过来充当不速之客。 金三见到叶轻如第一反应就是撇下所有人迎上去,“师父,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怎么没见师爹?” 方才叶轻如上楼,在房里没见到侯佳玉兰。 此刻在列位席间看到了侯佳玉兰,她正和金家的女眷们坐在一块。 金夫人把她奉为上宾,哪怕是那个留洋回来的顾家幺女,也没有轻视侯佳玉兰。 此刻听到金三说师爹两个字,侯佳玉兰的脸色骤变。 她眼眸看上叶轻如,带了几分惊骇。 “他有事,去了金陵。”叶轻如照实回答。 她主动上前福了福身,见过了金夫人,“夫人好。” 又朝二姨太三姨太那些个姨太太们挨个点头。 姨太太们早就在之前和叶轻如混熟了,一一微笑还礼。 除了之前的十三姨太和九姨太,这些姨太太里大概是没有谁不喜欢叶轻如的。 叶轻如跟她们没有利益瓜葛,为人非常随和。 举手投足之间,透出的都是温婉柔和。 加上她有忠犬金三罩着,但凡脑袋清楚的人,都不会愿意和叶轻如为敌。 轮到侯佳玉兰的时候,叶轻如保持柔和的微笑,也是尊敬的福了福身,“额娘。” 规矩就是这样,人多的场合下。 先要拜见外人,最后才给自己有血缘的长辈见礼,以表现对旁人足够的尊重。 “啊。”侯佳玉兰有片刻的失神,眼眸掠过澜儿的时候。 明明有几分不自在。 但很快收回了视线,假装没看见一样。 叶轻如看出来这一点点的细节,可是她是一定要额娘承认澜儿的,便对澜儿道:“澜儿这是外祖母,快叫人。” “外祖母好……”澜儿有点紧张,声音里有颤音。 侯佳玉兰难看的脸色遮掩不住了,她张口却说不出话。 这个时候,有一个娇小的身体跑了过来。 她窜到叶轻如面前,拉了拉叶轻如的手,“姐姐,回来了。” “恩,回来了,最近过得好吗?”叶轻如温和摸了摸顾宜室的小脑袋。 顾宜室躲在叶轻如身后,偷偷去看金夫人,还有金夫人身边的那个穿着洋装的中年女人,“不好,他们,坏人。” “怎么就坏人了?这个是你的姑母,宜室,我帮你找到姑母,怎么能是坏人?”金夫人郁闷了,之前还和顾宜室相处的挺好的,怎么见到了叶轻如,就被小丫头说是坏人。 顾宜室轻哼了一声,“图谋不轨,偷我,钥匙。” 她握紧了胸前挂着的钥匙,对金夫人身边的洋装女人做鬼脸。 在遇到叶轻如之前,顾宜室跟着狼群生活。 哪里知道什么仪态之类的,她这个鬼脸就是随心出发,没有计较任何美感,怎么能够鄙视到对方怎么来。 那个洋装女人的脸都绿了。 仔细去看的话,能看出来这个女人和之前的卓夫人长相有几分相似。 叶轻如心想,这女人多半是顾家遭遇浩劫的时候。 运气好人嫁去国外,所以活了下来。 此刻,这女人还不知道自己全家是被金博彦害死的。 女人手中的羽毛扇掩在唇上,僵硬的冲顾宜室笑,“宜室,你误会姑母了,姑母啊,不会动你的东西,那件钥匙是留给你哥哥的,姑母就是好奇,它为什么在你的脖子上。” 这个死丫头,居然说她要偷她的钥匙。 不过是听说这个女孩可能是她大哥的儿子,所以多问了几句话。 看到她胸前的钥匙,多看了几眼。 就说图谋不轨? 果然是没有家教,若是以后进了她家,她一定要好好教养一下这个被狼养大的侄女。 叶轻如护住顾宜室,回答女人的话,“你若好奇问我就可以,我能帮顾宜室回答这个问题。”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699章 违背律法?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插嘴我们顾家的事?”女人问了一句后,张口开始说东洋话。 她上下打量叶轻如,然后说的东洋话。 像是对叶轻如这个人评头论足。 叶轻如就忍不住想到修府上那个一点事就吱哇乱叫的东洋女佣,“你管我是什么人?你既然是华夏人,为何要说蛮夷话,还是你嫁夫随夫,国籍也改了?” “我看是,到了扶桑会说几句东洋话,便自以为是起来,看来是彻头彻尾数典忘祖。”金夫人穿着一身黑色旗袍,旗袍是缎面的,外头披着昂贵的皮草。 皮草染成墨绿色,皮毛朝外。 看着极端的雍容华贵,加上她皮肤紧致。 身上举手投足有大世家的气势在,说话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有分量的。 加上金博彦死了,金夫人儿子上位。 所有女眷如同丝萝一样,要攀附金夫人这棵大树。 她一发话,所有人看顾家幺女的眼神就变了。 女人只好继续说自己本国话,“我只是一时情急,才会说东洋话,我跟我丈夫在东洋呆久了,就渐渐被同化了。” “哦。”金夫人不冷不热的应一声。 她从被九姨太奴役一度成为府里最下贱的人,到如今重新掌握金府主位。 还有她儿子现在的地位,吴中此地欣欣向荣的发展。 全都是拜叶轻如所赐,这个世界上哪怕是金夫人的母家搬出来。 在金夫人心中,恐怕都无法跟叶轻如比较轻重。 叶轻如不喜欢女人之间那些弯弯绕绕的表面话,她直奔主题说了关于钥匙的话题,“宜室被家人以为是死胎,埋入棺材里的时候,是狼王救了宜室。她那个时候的确孑然一身,不过后来宜室的龙凤胎哥哥之颜在林中找到了她,兄妹俩相处一阵后,之颜把家传的钥匙给了宜室。”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顾宜室……她可是不会说话的!”女人刚才屈服金夫人,面对叶轻如的时候,态度又忍不住冷冽下来。 叶轻如垂下头笑了,“恩,你刚回国,没有听说过我没关系,多看看报纸,多了解一下社会新闻,你会知道我的。” “她啊,是叶轻如叶先生,人称锦城之光。” “诶,现在被称为江南之光啦。” “照我说,继续这样下去,会被称为全国之光。” “她可是玄术师,给人批命十分了得,顾家那点破事,还都是她弄清楚真相的,这个东洋女人是不是觉得自己从国外回来,就了不起咯。” 姨太太们讨论起来,全然没有刚才叶轻如没来的时候对顾家幺女那份热络的态度。 现在洋人在国内很吃香的。 所以,很多人条件反射的对洋人热情。 不过最近发生了东九世的事,对于金家这些精明的女人来说,这份热情的话就会变得来得快去的也快。 被这么一说,顾家幺女臊得满脸通红。 她也不敢针对叶轻如了,“好,当我孤陋寡闻了,谢谢你,帮我弄清楚顾家的事,我这些年在国外,实在是没办法得知国内的事情。” “不用谢,还有,我希望你做为成年人,不要因为自己搞不清楚某些问题,就对孩子施压。凡事好好问就行,若孩子不愿回答, 可以慢慢先相处,逼问的话,就没意思了。”叶轻如把身后的顾宜室拉出来,明明白白的给顾宜室撑腰,“宜室,你要记住,我是你的姐姐,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若日后,你不想和自己以前的亲人在一起,只要跟我说,我一定满足你。” 顾宜室都讨厌死她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掉下来的姑母,这个女人见到她就是一番诡异的打量。 说一些挑剔的话,还嫌弃她以前是个死胎。 曾经被狼族收养过,没有人的教养。 简直可恶啊。 她虽然是狼女,可是被叶轻如教的不仅听得懂人话。 还能做人精,会察言观色呢。 晓得不同的人不同的语境,哪怕同样一句话也会有不同的含义。 此刻,被叶轻如承诺。 她眼中闪烁晶莹的泪花,小手抓住叶轻如衣衫的边角,“她,强迫,我,很多事!讨厌鬼,一个。” “叶先生,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我是顾宜室唯一的亲人。”顾家幺女哪怕金家全都站在叶轻如那里,表现的也很硬气,“按照法律,我是她第一合法监护人,难道您要违背律法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00章 功亏一篑 “夫人您言重了,律法是一个地方根本,我不敢僭越,”叶轻如颔首否认。 叶轻如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 当着金夫人和顾家幺女的面。 她不会跟审讯尤仙羽一样,说蔑视律法的话。 见叶轻如退让,顾家幺女冷肃的眸光便看向了顾宜室,“过来,宜室。” “呲!”顾宜室朝顾家幺女凶狠的龇牙。 她可讨厌这个女人了。 过去了才有鬼。 顾家幺女眉头一拧,眼底的严厉更盛。 要不是人多,或者在她自己的府上。 想这样冥顽不灵的野孩子,她会让她知道厉害的。 金夫人道:“她现在还没适应你,要不给她一些时间缓冲。” “蛮对,蛮对!这孩子很认生的,你这样强迫她,只会让彼此更生分。”说话爱吊嗓子的五姨太道。 六姨太也在帮腔附和,“按照律法,你们肯定是要收养这个孩子的,咱们轻如不可能永远霸占着她,你还怕宜室没了不成。” “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你就放心,云裳。”二姨太温和的道。 云裳,是顾家幺女的闺名。 以前二姨太跟云裳关系还不错呢,眼下虽然没有叙旧。 但往昔的亲厚,还是保留有一些的。 顾云裳哪怕不给其他姨太太们面子,金夫人和二姨太的面子总是要给的,“既然宜室需要时间适应,为了不吓着她,我暂时先把她留在这里,日后再来领她。” “这就对了嘛。” “放心,宜室在这里,我们不会亏待她的。” “顾九小姐您刚回国内,肯定还很不适应,带个孩子也不方便啊。” 金博彦好色,娶的姨太太多。 七嘴八舌的帮腔,完全体现了人多力量大的好处。 叶轻如真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金博彦的好色得到什么好处呢。 顾云裳是被迫答应的,此刻脸色黑成了锅底灰。 一开始她被金家女眷热情相待,是抱了十足的把握带走顾宜室的,现在功亏一篑,真是想要吐血啊。 顾云裳站起身,冷淡的回应姨太太们的话,“你们说的建议很好,我虚心接受,宜室在金家我最放心。时间不早了,我先生还在家等我,就不多呆了。” “阿庆,送客。” 金夫人姿态端的很稳,态度冷傲的让阿庆管家送客。 阿庆管家颔首虚引顾云裳出去,“九小姐,您请。” “管家您客气了。”顾九小姐在阿庆管家的相送下,离开了金家。 一旁看女人们争斗热闹的金三,此刻脚翘在几案上,嚼着干龙眼问叶轻如:“师父,那把玉钥匙到底有什么秘密?我看顾家那个幺女挺重视的,好几次都想强行从这个狼女的脖子上弄下来呢。” 方才女人们斗嘴,七嘴八舌的乱哄哄。 他着实插不上话。 一时间在仓城位高权重的金三,成了女人们的背景板。 “我不知道,不过,既然有秘密,破解了就是。”叶轻如没有避讳金家女眷,直抒心中的想法。 金夫人见叶轻如对金家所有人都毫不提防,眸光微微一动,看向侯佳玉兰,“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家轻如说说。” “轻如,既然金夫人有事找你,你就跟她去。”侯佳玉兰微微笑着,她眼底带着慈爱和温和。 捧着手里的珠绣,继续的绣着。 叶轻如拍了拍澜儿的肩膀,“既然是单独聊,便不方便带着澜儿和宜室,额娘,暂且帮我照看这两个孩子,可好?” 澜儿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是个绝顶聪明的孩子。 从侯佳玉兰的第一反应就能感觉到,侯佳玉兰对他没有多少和善之色。 他抬头,银瞳有些焦虑的看叶轻如。 外祖母对他不喜欢,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外祖母单独相处。 “好,你跟金夫人上去。”侯佳玉兰应承后,放下了手中忙碌了四五日的珠绣。 上面的图案基本成形,绣的女童扑蝶图精美非常,俨然栩栩如生。 她此刻眸光里似二月拂过柳梢嫩芽的清风,很是柔软亲和,“澜儿,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莫要怕生,和我好好聊聊可好。” 这,和她第一次听说澜儿身份的态度迥然不同。 澜儿有些迷茫了,他的存在。 外祖母到底喜不喜欢? 他只觉得脚下有千斤重,扭扭捏捏的挪到侯佳玉兰身边。 叶轻如已经跟着金夫人上了楼。 和金夫人在房里相对坐下后,叶轻如主动问起,“夫人找我何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01章 金夫人的请求 “就……随便聊聊,闲话家常。” 金夫人邀请的郑重,二人单独相处又变得随意。 她亲自泡茶,邀请叶轻如吃茶。 大晚上的还喝英式红茶,喝多了其实容易导致失眠。 但叶轻如知道,金夫人是要表示尊重。 恐怕是有什么事相求哦~ 金夫人一开始只是聊一聊顾家幺女,那位嫁去东洋的九小姐。 九小姐听说嫁了个东洋商人,原名叫顾云裳。 婚后,冠以夫姓为北条。 不过她回归江南到金家拜访的时候,同相熟的人张口言明,仍旧希望大家把她当顾家旧人对待。 因为她想要为没落的家族做点事,所以想以顾家女儿的身份办这件事。 诸人给她这个面子,故而喊她顾九小姐。 “她倒是挺会做人的,以自己娘家的身份回归,这样不至于招人厌烦。”叶轻如想了想,还是对顾云裳这人没什么感觉。 就像旁观者看待折子戏里的世界,完全没有做跟她产生任何交集的打算。 金夫人喟然道,“她千里迢迢回来要找回顾家遗孤,可能有其他什么目的,我觉得她在打宜室身上那把钥匙的主意。” “金夫人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放心,我会查的。”叶轻如没有多发表看法。 金夫人有为顾宜室前途担忧的姿态。 可是这毕竟是顾家的事,她不会跟金夫人多言的。 金夫本就知道叶轻如的精明,又见她如此反应,不再东拉西扯的说些别的事铺垫,她直入主题道: “此事你去查必定能水落石出,轻如,我知道接下来有些话说了会冒犯你,你若觉得冒犯,听听就忘记。” “您说。” 叶轻如用了敬语,显得很慎重。 金夫人态度端肃,“轻如,你可知我娘家是北平宋家。” “并不知晓。”叶轻如还真不知道此事。 不过,听到金夫人提起。 内心咯噔了一下,她和宋家背后的墨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或者说宋家对于血洗御宅的事,从头到尾是难辞其咎的。 这,还真是碰巧了。 金夫人捧着茶,眼眸深郁的望着叶轻如,久久不开口。 叶轻如见她难以启齿,便主动道:“您是为了宋家二老的事?” “我……听我儿说,你是御爷的妻子。”金夫人在难以启齿,为了娘家的父母,厚着脸皮开了口。 叶轻如大方且坦诚,“我们家和宋家产生了冲突,这您知道吗?” “从北边传来消息,宋家好像是得罪了……你的先生。”金夫人后背上全是汗,其实跟娘家已经不怎么往来了。 宋老爷和宋夫人也不是她亲爹亲娘,只是同辈的堂兄妹。 亲疏关系已经很遥远了,此番是听说俩老头老太太在牢里关的时间很长了。 人年纪大了身子骨比不得年轻人,再关下去。 人,会废的。 叶轻如低头,她不看金夫人才能用比较平稳的口气说话,“此事不仅仅是得罪这么简单,宋家和墨家因为一份文件,派人血洗了我和我先生的家宅,里面的佣人和养的十几只畜生,都死了个干净。” “如此……严重吗?”金夫人已经后悔为自己的远房亲戚开这个口。 脸上火辣辣的,像是重重被人打了几巴掌。 叶轻如叹气,“夫人难道觉得我是骗你的?” “不不不不,你说的每一句,我都深信不疑,轻如,对不起,我……不该开这个口。”金夫人表情非常的难过,她是决计没想到宋家会犯下如此严重的大错。 眼下只是把宋家二老抓了,都算是网开一面了。 如今腆着脸开口,金夫人觉得无地自容。 心里担忧和恩人叶轻如之间的关系,怕是要因此疏远。 叶轻如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几秒,抬起头和金夫人对视,“其实您开口的并没有错,他们两人虽然做了错误的决定,但毕竟是年长者,还是有身份跟地位的人,总这么关着不是办法。 我想,我需要和我先生商量一下,看看最终怎么处理此事,我想宋家二老应该不会被关的太久。” 宋家和墨家都是北平名流,现在只抓了宋老爷和宋夫人。 杀了当然可以为御宅枉死的人复仇,但顶多是复一半的仇,还有一半在墨家身上。 最终,整个青帮要因此背负骂名。 死了他们两个,估计墨家都要躲在背地里偷笑。 青帮和宋家两败俱伤,让最恶毒的墨家捡漏。 叶轻如,可不答应。 “虽然你给我台阶下了,我还是要为我的莽撞说一声抱歉。”金夫人起身认错。 叶轻如也站起了身,“无妨的,夫人您不用行此大礼,这件事您本就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辞别了金夫人,叶轻如回了房间。 房间里。 侯佳玉兰正用着一块布料,比着澜儿身体测量他身形的大概,“前些日子和金夫人一起去过布料店,挑选了料子给宜室做了一身,这是剩下的布料,我还担心料子会不够,现在看来大概正好,这料子也合适你,你们一起走在街上更像两姐弟,就是不知道你自己是否愿意。”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02章 顶漂亮的花灯 顾宜室坐在床上,手捧绿宝瓶。 喝着瓶子里的橘子汁,小表情惬意又安静。 澜儿颇有几分腼腆,“外祖母,做衣服太辛苦了,况且我有很多衣服穿,不用您麻烦。” “给自己心爱的孙儿做衣服,怎么能说是麻烦,还是你嫌弃我的手艺。”侯佳玉兰蹲下身,给小家伙比对腰身。 澜儿低眸望着,脸上晕染上羞赧的潮红,“怎么会嫌弃,我巴不得有亲人给我做衣裳。” “就是,工厂的机器做的衣裳,哪有人做的好,亲人做的衣服是有温度的。”侯佳玉兰仰起头,对着澜儿柔笑。 澜儿脸红,心中满满感动,却不知道如何表达,只能低声的感谢,“谢谢外祖母。” “你比一般四岁的孩子高,却瘦小很多,我把衣服做大些,这几日我关照厨房,把你养胖些,营养不良的话,不利以后长个子。”侯佳玉兰若有所思的在布料上做着记号。 澜儿点点头,他以前没有这么瘦。 在锦城被何嫂养着,还胖了呢。 是在冰库里饿的太久,突然一下暴瘦的。 哎。 这个素未谋面的外祖母对他可真好,所以祖母是喜欢他的?也不知道外祖母喜欢什么,他也想送外祖母一份礼物,令祖母她老人家开心。 “澜儿,以前外祖母不知道有你的存在,所以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任何事,但从今天开始不一样了,我会好好爱护你。”侯佳玉兰看到澜儿眼圈红了,摸了摸他的小脸,慈爱的说道。 澜儿眼眶湿润,手背抹着眼泪,不让眼泪掉下来,声音的哽咽却是掩饰不住,“外祖母,你真是对我太好了。” 他真是太感动了。 第一次见面,外祖母就对他这么好。 “真是傻孩子,你是我的孙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侯佳玉兰含情眼眸,真像一颗无暇的水晶。 她眸光掠过门口,看到了叶轻如,“轻如,你和金夫人聊完了?要不要进来跟我学学女工,我们给宜室和澜儿一起做一套衣服。” 刚才侯佳玉兰先给宜室量了身形尺寸,然后又给澜儿量了。 毕竟宜室是女娃,还是可怜的孤女。 比起双亲健全的澜儿,凡事是该多优待一些。 叶轻如拒绝道:“一会儿再说,我还有个重要的电话要打。” “去忙你的。”侯佳玉兰道。 “好,额娘。”叶轻如转身朝书房去了。 跟金三交代了一声,自己要打电话给沪上御冰夷。 金三找来专门负责通讯的副官,假设了一条专线给叶轻如。 假设完了之后,人就出去。 叶轻如对着电话问:“金陵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暂时压制住降头了,不过,没解开。”御冰在电话里说道。 电话是打到金陵的分舵。 御冰夷那一头传来舞会的奏乐声,酒喝多的老爷们唱起了歌。 还有女人们的娇笑声,感觉十分的喧闹。 御冰夷仿佛是这份喧闹中遗世独立的安静,“想我了?催我赶紧去江南?” “我知道你没那么快,你得查风在天在帮墨家做什么,为什么一个正派的人,会跟恶毒的南洋术法产生关联。” 叶轻如很理性的分析,“对你来说,可能查这些才是正事,救治张先生,恐怕都只是顺带的。” “分析的不错,所以,你打着通电话,是为了什么?哦,北平宋家。”御冰夷自问自答,他也是刚想到,金夫人和北平宋家的关系。 叶轻如低声道:“我在想,现在未必是和宋家跟墨家开战的时候,而且……” 而且此事目测澜儿要亲自报仇。 他们夫妻若出手的话,计划也许会跟小奶包打在一起,到时候两方计划有了冲突,很可能是自己人给自己人添堵。 “你放心,我已经签了手谕,三天后放人。”御冰夷道。 叶轻如颇为吃惊,“为何要等三天?既然打算放人,你还要拖延。” “为了引一些事端出来,你可知道,在青帮牢房里混进细作,要给半死不活的老头老太太下毒。”御冰道。 叶轻如压低了声音,“此事我不过问了,在电话里还是少提。” 虽然是专线,还是有被监听的风险。 所以,叶轻如不愿多说。 有人要给宋老爷和宋夫人下毒,出手的肯定是墨家。 墨家想摆脱宋家这个累赘,又想嫁祸青帮。 简直是恶毒至极。 “好不容易能听到如儿的声音,就不该提这些糟心的事。”御冰夷语气暧昧起来,低醇的嗓音似清酒一般,“我记得你很喜欢樱花,院子里也种了两棵樱花树。” “是啊,不过锦城的樱花树,估计得到四月份才能盛开,毕竟是北方,回暖的慢。”叶轻如就回想到曾经他站在澜儿房间的窗前。 窗外正是樱花树绽放的时节,粉色的樱花就着月色。 长身玉立的他,哪怕带着面具。 也只觉得和那些樱花相辅相成,成了一副绝艳的画。 电话那头,御冰夷看的却是金陵的景色,想的是和叶轻如一起在金陵的画面,“金陵有很多樱花树,要不了多久就开的满城都是,真想领着你一起赏花。” 金陵是六朝古都,有很深的文化底蕴。 来这里的人很容易被城市的古老的沉淀吸引,不过他就对这里的樱花感兴趣。 因为她喜欢樱花,报纸上还贴出很多情侣每年樱花盛开都会结伴赏花。 他,就更想带她一起去赏樱。 “是你不许我去金陵,如今倒是自己畅想起来。”叶轻如答应过张恩静要去金陵看她,御冰夷又用樱花树一撩拨,就更想去了,“听说秦淮河畔杨柳依依,有许多画舫游船经过,船上名伶歌声犹如天籁。” “会有机会的,到时候我们一起游金陵,我牵着太太的手经过樱花树林,你生的这么漂亮,得收获多少艳羡的目光。”他声音温柔,又道:“江南那边的情形如何了?” “和你说的一样,顾家果然还有个远嫁东洋的血脉,她今夜来拜访金府结交,不过被我搅黄了。”叶轻如轻轻的道。 御冰夷嘱咐,“此女来的时间点很是蹊跷,你小心应付。” “恩,我会的,说起来,今日还是年初一呢。”叶轻如看着窗外夜色下抽芽的枝头,感叹一声。 仓城督军死了,全城大哀。 几乎听不到年节的鞭炮声,没几个百姓敢在这时候触大帅府的霉头。 御冰夷则语调声凉凉的道,“你在火车上错过年三十,我们一家人也错过团圆饭,不过再过几日元宵十五,我一定想办法赶回来,太太想要什么礼物。” “礼物?得给澜儿和宜室压岁钱,我想要花灯,顶漂亮的那种。”叶轻如想起在北平过的元宵十五,那是跟着阿玛一起进紫禁城里过的。 整个皇宫灯火璀璨,焰火放了一天一夜。 御花园水渠里,飘满了五彩的花灯。 那是她十分幸福珍惜的回忆。 御冰夷被她的向往感染,语调里带着真实的笑意,“好,给你准备最漂亮的花灯,不过,太太的心愿就这么小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03章 把我,送给你 “我……”她希望能很快见到落儿,然后年年一起过春节。 他不愿提起,她也不好开口令他不快。 叶轻如改口,“我什么都不缺了,况且男子给女子准备礼物,不该准备惊喜吗?你问啊问的,像是在偷懒。” “我把我自己绑上飘带,送给你,好不好?” 御冰夷捧着酒杯,煞是想念搂着她的感觉,嘴角勾勒起一些冷魅的笑意。 叶轻如淬他,“没个正经,大老爷们的还想绑飘带,也不嫌害臊。” “跟自己太太都害臊,我还活不活。” 御冰夷的话暧昧充满了挑逗,本来臊的叶轻如满脸通红。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起哄,“御爷,你真的完全不交际吗?女宾们都巴巴的望着你,总该给个面子。” 叶轻如顿了一下,想起来御冰夷那边估计在办酒会。 听那个跟御冰夷说话的男人的声音,好像是荣显。 之前凌爷结婚,就是荣显做的傧相。 他们之间本就是很要好的关系。 “就是,御爷,你看~我们沈家小姐生的多动人,她可是沈家独女,金陵城独一份的显赫,我看她都盯着您一晚上啦。”有女子上前主动交际,还要把沈家独女沈盼介绍给御冰夷。 另一个女子也道:“您可是副龙头,怎么那么保守,您出来是为青帮交际,搜手缩脚的,要影响青帮名声。” “跟我跳舞,御爷,我从报纸上见到您照片的第一眼,就害了相思病了。” 大城市的女人一个比一个香艳,一个比一个大胆耀眼。 当这些莺莺燕燕试图跟御冰夷调情的话语在耳边响起的时候,叶轻如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虽然这几年她思想开放了许多,不过还是偏保守传统的。 “抱歉,我有妻子了,我在跟我的妻子通电话,未免她误会,你们都离电话远点。”御冰夷婉拒。 荣显便打趣,“没成想御爷偷偷结婚也就算了,还十分惧内啊。” 这话,其实没什么的。 不过到了那些垂涎御爷美色的女人面前,便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叶轻如就成了女人们妒忌的对象,投掷飞镖的靶心。 “连跳舞都不许,家里肯定没有姨太太,这个妇人好严格。” “是哦,交际舞而已,居然都不许跳,莫不是一个老派人士?” “哎哟喂,这只能说明御爷情深似海,惯着家里的妻房。” “真是羡慕死人,真么俊俏的男人,不能跳舞,不能处朋友,真是好大一个资源浪费啊。御爷,您这惧内的思想,能否改改?” 女人们面对共同情敌,同仇敌忾起来。 不把人用唾沫星子淹死是不会罢休,说话更加调侃,字字句句明嘲暗讽。 严督军和东山省的精锐水师,已经误会御冰夷惧内。 现在金陵那些名流,也要误会他惧内。 叶轻如觉得自己的名声很快会被御冰夷拉垮,成为全国有名的“河东狮”。 她自觉是爱惜羽毛的,不想给人蛮横泼辣的印象。 眼下,被邀请来分舵舞会的名流千金们坐实了。 她咽不下这口气。 生气的扔掉了电话。 “都滚。” 御冰夷真是额头的青筋都炸了,把枪扔到身旁傅铭手里。 傅铭迅速上膛。 女人们害怕作鸟兽散。 挑起事端的荣显尴尬的站着。 御冰夷对电话那头道:“如儿,我把她们都赶走……” 电话早就被挂断多时。 “荣显,我看你,真是活腻了。”御冰夷嘴角噙着寒意。 荣显缩在了墙角,“嫂子……把电话挂了?要不你再打过去试试。” “她脾气倔,不会接的。”御冰夷脸色阴云密布。 荣显被他这么看着,顿时有种小命不保的错觉,赶忙道:“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们起关系那么好,嫂子不会因为一通电话生气太久,你放心……夫妻吵架就是床头吵架床位和……哎呀,傅铭你别抓我,放个水,让我走,不然你们御爷可能会阉了我的。” 金陵分舵的上空,意外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仓城这边。 叶轻如放下了电话。 回房去,见了侯佳玉兰。 两个孩子中睡了一个,正是狼女顾宜室。 澜儿正趴着用铅笔随手画画。 见叶轻如来了,站了起来,小声道:“额娘。” “恩,你去隔壁房间睡。”叶轻如道。 澜儿提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十分利落的去了隔壁。 叶轻如对侯佳玉兰道:“额娘,这孩子从小独立,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一间房。” “我知道,他和你一样,自小便是十分乖巧自主的。” 侯佳玉兰望向熟睡的,小表情恬静的顾宜室,语调柔和的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安排你跟瑛毓见见面,他为了见你一直留在江南,连过年都没回去京城。”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04章 可怕的暮色 有句话,叫做长痛不如短痛。 虽然她不知道额娘要做什么,但是瑛毓过年还留在江南等她。 这种行为当真很奇怪。 一直拖着没有必要,当年问清楚情况才是最要紧的。 “约在明天,额娘有他现在住的位置的联系电话吗?”叶轻如非常直截了当的要瑛毓的联系方式。 等搞清楚了瑛毓那边的情况,她会正式和侯佳玉兰介绍御冰夷。 他们的夫妻关系堂堂正正,没必要再做任何遮掩。 侯佳玉兰大概是没想到,叶轻如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如波潋滟的眼眸里,微沉些许。 她起身,在一张纸头上用铅笔写下一串号码,“明日再打,夜已经深了,别打扰到小王爷休息。” “好,额娘,你早点睡,我抱宜室去次卧睡。” 叶轻如轻手轻脚的抱起熟睡的顾宜室,去到了次卧。 顾宜室在躺下后,搂住了叶轻如的脖颈,娇娇的咕哝了一声,“姐姐~” 其实,她是醒了。 狼族最是敏锐,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察觉。 哪怕是睡着,警惕心也会让它们醒来。 她是想表现的眷恋,不想叶轻如轻易的把她送人。 说来,顾宜室也是苦命的孩子。 叶轻如搂住她,闭上眼睛放松身体令自己安眠。 另一间房里。 澜儿盯着桌上的座钟看。 愣是熬到了两点半。 他从窗户的水管滑下去,居然是从有哨兵守卫的金宅找到了漏洞溜出去。 金宅外面,早就停好一辆车。 澜儿的手下拉开车门,“暮爷,您来了。” “恩。”澜儿两手背在身后,上去车子,“查到史爷去哪了吗?” “他走之前,给您留线索了,在南洋。” 手下阿山是澜儿一手培养的地下拳击手,一家人曾蒙受澜儿大恩,所以对澜儿特别忠心。 他们这些手下,没有跟着进金宅。 毕竟金家是这里的军政,宅子自有自己人把守。 他们跟来江南是为了保护暮爷和暮爷的母亲,以及帮暮爷做一些事。 很多事暮色已经分配好了,他们只要照着执行便是。 今夜两点半守在金家附近等暮爷,就是提前很早就定好的。 澜儿道:“我想,给他发电报。” “发报机已经准备好,我们到了地方就能跟史爷联络。”阿山道。 澜儿坐在车上,双眼假寐,“恩,到了地方,叫醒我。” 阿山是真不把他当孩子,肃声应,“是。” 司机,在一栋洋房前面停下。 阿山见澜儿疲惫熟睡,便抱起他进了洋房之内。 直到史爷发报过来。 阿山才推醒澜儿,“史爷发消息了。” 代号灰鼠(史爷):你好,暮色。 “恩,我来回电。”澜儿亲自走过去,回复电报。 暮色:我要你继续调查墨家。 代号灰鼠(史爷):这不可能。 暮色:明天起,丝绵厂我的股票我会退股,你的造船厂我会买进收购,还有明年全国棉农的产出都跟我签了协议,史爷不想您的期货卖砸,就答应。 代号灰鼠(史爷):你怎么知道我有棉花期货? 身在南洋的史爷整个人都郁猝了,期货这东西就是要按时交割。 若不能及时交割,就给赔偿一大笔。 可是暮色把全国的棉花产出,都跟棉农签了协议付了定金购买。 暮色不卖他,史爷就要赔出去半壁江山。 暮色:若你不答应,就只能去国外收购。 代号灰鼠(史爷):用不用这么狠?你连我有期货合约,是棉花这件事都知道,还需要我帮你调查墨家吗? 当然需要史爷帮忙调查墨家。 从前澜儿了解史爷,是因为御冰夷掌握了天下所有情报。 他专门进御冰夷的书房翻找出史爷的资料档案,当然是不费吹之力了解到史爷的各种隐私。 当初就是为了保险起见,他就着史爷的期货单子。 命人跑遍全国把棉花库存全部收购,还把次年的产出也预订了。 他,扼住了史爷的命脉。 暮色:这个你不用管。 史爷想割腕,想哭。 一个孩子能这样? 暮色只是个四岁的奶娃。 做事狠辣也许是性格所致,但是如此有先见之明,还能未雨绸缪。 真是阴险狡诈啊! 他一个老谋深算整天算计别人的,如今被个孩子拿捏的死死的。 不过,史爷没有生气。 他居然有点欣慰的笑了。 暮色的性格他了解,其实暮色还是关心自己的,只是为了给家人复仇才会一时偏激。 代号灰鼠(史爷):爷,你要纳我命吗?我都被墨家逼到南洋了,再有动作,我还活不活? 暮色:我家的人不能白死。 史爷心想,那你能不能关心关心下我。 再查下去他就要枉死了。 暮色:你不想永远背井离乡在南洋躲着?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05章 偶遇九小姐 代号灰鼠(史爷):你什么意思? 史爷一边抽着雪茄,一边等着电报机回电。 他心绪稍微有点焦躁,眉峰紧锁。 要不是被墨家盯上,史爷是绝对不会来南洋的。 只有躲到国外,墨家才会一时半会无法对史爷下手,否则史爷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南洋这里。 不仅气候环境他不适应,吃的穿的用的他和自己的手下通通不习惯。 两分钟后,他收到了一行内容:铲除了墨家,你才有机会回来,而不被墨家制裁。 代号灰鼠(史爷):你能铲除墨家? 暮色:能。 代号灰鼠:一言为定。 暮色:银战一家跟你去南洋了? 代号灰鼠:是。 暮色:替我好好照顾他们,再联络。 通信结束。 澜儿拉开椅子,“阿山,送我回去。” 银战突然下落不明,他就猜到是跟史爷一起逃了。 史爷在南洋都不敢轻易暴露踪迹,和澜儿通电报用的还是代号,灰鼠。 除了什么用都没有的何嫂,银战一家恐怕也是墨家追杀的对象。 所以,银战为了安全带着家人跟史爷去南洋了。 墨家家大业大,的确十分难对付。 可澜儿并没有一丝退缩的想法,他会凭自己的力量铲除墨家,为那些无辜枉死的人复仇。 今天,是年初一。 是金三爷去仓城附近驻地,犒劳三军的日子。 特批一批军饷后,设宴和款待手下将士,和手下将士一起过年。 这样能收获一大批君心,还能鼓舞士气。 不到五点,金三就穿戴整齐起身。 清晨的街道上。 晨雾蒙蒙,将散未散。 金三坐在车里,淡然看着自己统辖都市中的早市。 一片繁荣的景象,让金三倍感欣慰。 他很有古代君王微服出巡的心情,心里暗自决定一定要做的比自己的父亲金博彦更好。 哪怕不是更好,也不能更差。 副官询问后。 下车挤进早市的人流里,帮金三买早饭。 车窗外,忽然开过一辆小汽车。 这辆车不算新。 样子也十分传统,在街上并不惹眼。 但金三总觉得那辆车哪里不一样,仔细看了一眼。 在车上,看到了顾九小姐。 旁边还有个手拿文明棍,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 男人多半就是顾九小姐的东洋人丈夫,那个中年东洋人长相普通,看不出和华夏人的区别。 只是眼神颇为犀利,坐姿端正呆板。 乍一看,是非常严肃的人。 副官怕金三等急,买好早餐小跑着过来。 金三接过早餐,看着人流里行驶中速的小汽车,“跟上去那辆车。” 幸好早餐来得快,九小姐的车还没走远呢! “不去驻地了?”副官问。 金三斜倚在椅背上啃虾仁馅儿的葱油饼,眼眸半眯着,“不去了。” 大清早的开车出门,算的上形迹可疑? 他就是想跟着上去一看究竟! 说不定能发现什么阴谋呢! “您可以派人跟着,何必自己亲自去。”副官劝金三。 最近江南局势不稳,虽然附近秘密保护的人很多。 可一旦出现刺杀,还是有可能危及金三的性命。 金三要是死了,金家无人继承。 吴中恐怕要乱呢! 金三两口吃掉一块葱油饼,用手帕擦干净嘴角油渍,“我好奇,想亲眼见识见识这俩夫妻的猫腻,不行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06章 来意古怪 “是,大帅。”副官不敢违背,跟出一段距离,忍不住询问,“他们是什么人?” “是顾九和她的东洋丈夫。”金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副官十分惊讶,“他们去的方向,好像是郊外!” “郊外?”金三来了兴趣,仔细观察前面的路。 最终他们的车跟到了郊外的水库,水库是近几年才修的。 专门为了避免洪灾发生建的,算是金博彦生前一桩十分伟大的政绩。 这再坏的恶人,一辈子也会做那么几件的好事。 “你看,他们好像,是去见黎少宣。” 金三让副官把车停在隐秘处,躲起来查看不远处的情况。 不远处的水边,坐着两个垂钓的年轻人。 早晨晨露颇重,二人都披了一身柔软慵懒的开司米外套御寒。 坐在竹制的小椅子上,观察水面的情况。 春风拂面。 水面漾起一圈圈的波纹,水特别的清澈。 不仅能看到游鱼,还能看到水草。 此情此景恰符合一句古诗: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 金三是玩枪的,视力非常的好。 一眼就看出水边钓鱼的两个人,一个是丰四少,一个正式身份尊贵的北地第一少帅黎少宣。 副官更加觉得惊奇,“这如何可能?那位黎家的少帅,不是才被东洋人刺杀过,这俩人是去找死的。” “若无黎少宣提早约好,以他们夫妻的本事,能知道今日黎少宣在此垂钓,你看附近。”金三敏锐的视线一扫。 他视线所及的位置,全部都是背着加兰德的暗哨。 北地的军武十分的厉害,令人生畏。 黎少宣的身份更是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最严密的防护。 除非他自己作死,跑去参加公开露面的场合。 让自己暴露在人群中。 否则,他的生命是处于绝对安全的。 副官心底一惊,“大帅,这里不安全,我看不宜久留。” “恩,我想也是。”金三沉思几秒,忽然坏坏的打量副官,“但这里不能没有人盯着,要不这样,我先回去,你和几个我们的暗哨联系,轮班在这里盯着。被发现了,就跳水库,尽量不要和黎少宣的人起正面冲突。” “您都做大帅了,还是跟之前一样坑,我们一起来的,您却要对我弃之不顾~”副官跟了他很多年,都习惯金三的行事风格,笑着打趣。 “老子是要回去问问我师父,看看她老人家对此事的看法。” 金三在他胸口上捣一拳,“溜了,你自己看好自己的命,哪怕看不好,临死之前也要想办法留下线索,帮我们搞清楚姓黎和两个东洋人的猫腻。东洋人拉拢黎少宣,还是在江南的地界,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副官肃了表情,“是,大帅请放心,我会努力办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时。 水边。 垂钓中的丰四少提醒黎少宣,“他们来了。” 话音刚落。 刚停好车的北条和顾云裳,被两个背着长枪的黎少宣的暗哨拦住,“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要做什么?” “我们和少帅约好的,我是顾家的九小姐,这是我的丈夫。”顾云裳一凛,脸色吓的有些惨白,强颜欢笑的介绍自己和北条。 黎少宣打了个手势。 暗哨便把他们两个请到了黎少宣的面前。 男的直接九十度鞠躬,用英语给黎少宣道歉,“抱歉,我的同胞给少帅大人添麻烦了,我感觉到非常的羞愧,希望少帅大人能原谅。” 什么东西? 他……在为别人犯的错道歉? “少帅,您别见怪,我丈夫就是这种人,喜欢为被人承担过错,比较有责任心。他不会说中文,所以用英文跟你说话。”顾云裳笑着解围,她是一个非常风情万种的女人,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 有一种绚烂的魅惑力,眼角还有增添媚色的泪痣。 说话的时候带着吴侬软语的腔调,还有中东洋女人说话时的柔。 黎少宣在晨光中,容貌清俊绝伦,“你们倒是准时。。” 其实他是不想见人家,所以故意订的很早。 还定在郊外水库的地方。 顾云裳在电话里非常的谦卑,把他缠的特别的烦。 直接拒绝又于心不忍,对方还许以利益。 由于是被迫的,不那么情愿。 故而答应了,又故意刁难。 “没关系的,对了我们还带了礼物,都是一些东洋特产,我丈夫是做生意的,这次我们是跟着货船回的江南。”顾云裳好像能代表她丈夫,开口跟黎少宣讲英语,“希望带来的东西您不要嫌弃,这是礼单,东西您的副官拿去检查了。” 她丈夫听得懂英文,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恩。”黎少宣只是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翻开礼单随便看了一眼。 上面的礼物果然十分的贵重,有宝石、珍贵的药材,还有一些特制的私人军火,和一些古董收藏品。 看来是精心准备一番过的。 不过。 刚被刺杀过的黎少宣哪怕经受一万次道歉,也是有心理情绪的。 他不大相信东洋人,或者根本不想理会。 是对方上赶着找他。 顾云裳看着黎少宣深敛的情绪,并不觉得尴尬,而是非常热络的与之交谈来意,“我和我丈夫此次回江南的目的,主要是我顾家曾遭逢大难,大部分人丁凋零,家族式微。我们是怀揣着是希能收回顾家失落的祖产的夙愿而来,我们家祖产不全都是挥霍出去,还有一些是滞留分散在各处,没有人继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07章 萨满 “恩。”黎少宣敷衍的应。 这一点都没有打击顾云裳的热情,“我已经联系了一些旧部,目前很大一部分祖产,已经回归收拢,然后最重要的是江南商会的管辖,我父亲是江南商会的会长,他的会长之位肯定由我继承,我若继承了……” 顾云裳说了一半,目光变得火热。 停顿看黎少宣。 黎少宣仍旧是波澜不惊。 她眸色暗淡了一些,“我若继承了顾家剩余的祖业和商会,所有的东西,每年商会和我家所得盈利的四成,我都会上供给您。” 在顾云裳的心里其实是十分鄙夷鄙夷,她觉得黎少宣在装腔作势。 黎少宣装什么装? 如果不是垂涎利益,何故要答应见面? 既然见面了,就无需假扮清高。 该给他的都会给,但黎少宣该帮的忙一样都不能少。 有商会的地方可不得了。 这玩意,地位等同于在野市政。 如果玩的厉害,可以跟金三的军政平起平坐。 现在顾云裳具备继承权,但是顾宜室才是真正的她大哥的长房嫡女,那才是最有继承权的人,她得借用别人的力量推她上那个位置。 黎少宣就是很好的人选。 他是北地的人,跟江南不沾边,身份不敏感。 却是位高权重! 正符合她的要求。 有了黎少宣的支持,她可以重组商会,撇下最有继承权的顾家长女顾宜室。 当然。 给顾云裳的路还有另外一条,就是收养顾宜室。 以监护人的名义,掌控下商会。 “我考虑考虑啊。”黎少宣态度模棱两可。 顾云裳对他故意吊胃口的行为早有预料,并不急切,“好,您慢慢想,我和我丈夫已经决定永远定居江南,不过还没来得及置业买房,这是我们暂居的地址。” 顾云裳在纸上留下一串地址,携自己的丈夫离开。 副官小跑过来汇报,“他们给的礼品一一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黎少宣没说话。 他不缺别人送给他的那一点赠礼。 “黎少,他们住的地方还真是颇为经济实惠。”丰四少看着纸条上,某栋公寓大楼租来的两室一厅的房间,感慨了一声。 黎少宣态度还是淡淡的,没有做任何回复。 丰四少和副官都已经习惯了。 少帅除非必要,否则不太爱开口。 四少又道:“他们开出的条件这么诱人,为何您不答应,对你百利无一害,还是您担心有陷阱。” “你看那边。”黎少宣终于开口了,看向了金三手下蹲点的地方,“有人盯梢,多半是金三的人。” “好大胆子,金三胆敢监视你。”丰四少大怒。 心中却是在佩服黎少宣的眼力,他和黎少宣在同一个地方垂钓,黎少宣发现的,他却丝毫未觉。 还有黎少宣的哨兵们,密密麻麻守卫如此森严。 敏锐度不如正在钓鱼娱乐的黎少宣,黎少宣在对敌敏锐度上,应该算是天纵奇才了。 “顾九和北条清早从城里出来,还是两个外来者,怕是一早引起了金三的人注意了,人家是因为这俩东洋夫妻行迹鬼祟跟来的,他们应该不敢监视我的。”黎少宣分析道,“况且他们此来江南的目的,难道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若找我来支持他们占领商会,金三……怕是要备受掣肘。” “是哦,商会的权利等同于在野市政,顾九要继承商会,等于是要跟金三在吴中平分秋色,金三怎会同意。”丰四少好歹是军门中人,一下就明白此事金三的立场。 黎少宣心里还有一句话。 不知道叶轻如站在哪一头,听说顾云裳夫妻刚来江南头一天去拜访金家。 因为叶轻如的出现碰了一鼻子灰,若此事是真的。 他站在顾云裳夫妻那一边,会不会就要跟叶轻如对着干了? 这时,另外一个副官走来汇报,“少帅、四少,萨满的飞机到了。” “恩,派人去接,我们回去。” 黎少宣看向了丰四少,“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哪怕叶轻如不配合,也没有关系。这世上的难题,又不是她不出手,就无法可解,大活人难道还会让小便憋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08章 装腔作势 丰四少和黎少宣二人,实则昨日晚上就在水库旁露营。 五点钟起了个大早,在水边垂钓。 此地风景宜人,正适合他们这样的闲散子弟散漫娱乐,休息心情。 到了现在,青鱼钓了两大桶。 回去,算是满载而归。 丰四少非常感激黎少宣所为,道:“多谢少帅仗义相助,丰某人感激不尽。” “无需言谢,是我姓黎的欠你们丰家的,如今只是偿还罢了。”黎少宣还是一副很难接近的样子,听他这话,丰四少对他而言甚至不算是朋友。 二人回到黎少宣在仓城买的公馆。 一大桶青鱼被提了,送去厨房让厨娘储存处理。 过了一会儿。 副官敲门进了公馆。 领进来一个萨满。 萨满戴面具,穿着斗篷。 完全看不出样貌,以及身材,年纪之类的。 在草原上从来没洗过澡,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泥土的味道和羊肉的膻味。 如此打扮幸好是坐着黎少宣安排的座驾,若是自己走在街上,必会被警察厅巡逻的巡警抓了,狠狠盘问一番来历。 “这位是我北地第一萨满法师,希望他能帮助到你。” 直到黎少宣跟丰四少介绍,萨满才摘下了油彩面具。 面具下是一个皮肤紧致的男人的脸,不过他的头发却是褐白色的。 就是白色被烟熏,泛黄的感觉。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气质非常威严卓绝。 对黎少宣只是微微点头,对丰四少态度也比较淡然,“丰四少。” “你好,你好,萨满,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愿意帮忙了。”丰四少知道能人大概都是这样高冷莫测的,所以没生气,态度还很热络的见过那位萨满。 佣人上了热茶和糕点之后退下。 “请把你的情况复述给萨满听。”黎少宣礼貌对丰四少开口。 实则,丰四少说的一口苏白。 口音非常的浓重。 十句有四五句,是萨满听不明白的。 需要黎少宣从中做翻译。 最终萨满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开口,“根据你说的情况,你的朋友,多半是触怒了山神。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就算救出来,可能也只是一具尸体。” “哪怕是一具尸首,我也愿意去寻,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丰四少一番话说的非常恳切。 哪怕说着萨满听不胎太懂的苏白,也能感觉到要找的是对丰四少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人。 萨满道:“我会尽力找寻,不过如果我五日内没有从山中出来,说明我也遇到麻烦了。” “那到时候怎么办?”黎少宣没想到在享誉北地的萨满,在面对丰四少的这件事居然也没什么把握。 黎少宣真的还以为,丰四少遇到的只是小事呢。 萨满一脸严肃,“如果真遇到这种突然的状况,只是请求少帅卖一个人情,去找叶轻如来帮忙。” “找她?”丰四少脸上变得轻蔑跟戏虐。 萨满看向丰四少,“怎么?不行吗?” 丰四少板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若是找叶轻如行的通的话,何必拍专机把萨满从北地请来。 黎少宣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对此事淡漠,“我找叶轻如帮忙的次数太多了,每一次都是救命大恩,之前欠的都没还上,唯今找她怕是不会再答应帮忙。” “少帅不用担心,你把这样东西交给她,她必会答应。”萨满放在桌子上一个红色的香囊。 黎少宣曲身去取,刚要打开。 萨满那只和他面容完全不同,皱成干橘子皮表面的手背遮在了香囊上不让他打开,“等交给她的时候,让叶轻如自己打开,否则就不灵了。” 手背褶皱的样子,乍一看就是个老人的手,还有点恐怖。 丰四少都看呆了。 心想着这萨满是什么妖怪,怎么手干的像是老者。 面容却十分年轻,但头发又白了。 白的像是人参的根须,像是人参成了精似的。 当着萨满的面,黎少宣只好作罢。 没有强行打开香囊。 透过香囊的布料摩挲,里面好像是放着玉石一样坚硬的物品。 “知道了,我会听你的。”黎少宣古井无波般的回道。 萨满起身,“那现在,你就派人送我去,丰四少说的那个地方。” “恩。”黎少宣喊来了副官,跟副官说了一下位置。 副官把萨满领了出去。 萨满在出门前,重新戴上了面具。 直接上了黎少宣安排好的车,离开了公馆。 黎少宣对丰四少道:“四少,你上楼去休息,” “好,你去休息一阵,今早都起的太早了。”四少在家里并不用继承家业,他就是个衙内一样的存在。 又不喜欢出去交际跳舞,生物钟特别的稳定。 此时时刻,他困得都要睁不开眼了。 到了不得不睡回笼觉的时候。 浑浑噩噩的上了楼,根本没注意到黎少宣坐在沙发上没有回楼上。 他嘴里叼着一根小囡牌的香烟,清冷的眉梢微挑。 直接拉开了香囊的抽绳,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虽然,他还没有再次表白。 只是跟着来仓城,就惨遭叶轻如冷酷的拒绝。 心里难受好久。 更让人觉得恶心的是,她的男人是在北平酒店里玩死了窑姐的人,还同时玩凌爷的妹妹。 叶轻如那样风一样的女子,听了这样的经历合该反胃才是。 她为什么会接受御冰夷呢? 黎少宣不懂,反正他觉得御冰夷给他提鞋都不配。 他还特别的憎恶这样的私德败坏,公德更是没有的地痞祸害。 所以,他真是生了好长一段闷气。 但,面对叶轻如的安危。 他还是非常记挂的。 那个萨满虽然,在北地十分的有名。 更是黎家手下掌握的自己人。 可是萨满到了江南就很古怪,还要给一个不让人打开的香囊给叶轻如。 万一有毒药,或者暗器怎么办? 他宁可自己中招,也舍不得叶轻如受如此暗算。 可。 香囊里掉出来的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 羊脂玉的。 造型是一只非常精致的凰鸟,凰鸟展翅欲飞。 爪踩着下半只圆润好看的寿桃。 但是看着少了什么。 这应该是跟另外一个玉佩是一对,两只玉佩在一起可以组合。 这只既然是凰,另外一只玉佩恐怕是一只凤。 莫非是定情信物? 黎少宣心中似是烧着一团阴冷的火焰,手指力道用尽了全力捏紧,差点把玉佩捏碎了,“萨满到底要做什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09章 凤凰玉佩 黎少宣心里特别的狐惑萨满这一个举动,给半只玉佩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一个他不敢想,但是拼命往黎少宣脑子里钻的想法冒出来。 这是叶轻如其他的仰慕者送的? 黎少宣生的极为好看的唇角,是一丝讽刺嘲弄的笑。 然后,内心产生了疯狂的嫉妒。 不知道嫉妒谁。 御冰夷? 还是要送半只玉佩的人? 那个送半只玉佩的人似乎比他更有手腕,他作为北地少帅,萨满生出了二心,帮这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办事。 真是老天爱开玩笑。 黎少宣从小受追捧,自己也是天子卓绝的天之骄子。 他骨子里是有君王的气势,还有融到骨子里的矜贵的骄傲。 现在,他居然自我怀疑。 还自卑。 也许…… 真是配不上轻如了? 那如何才能配上? 他还要更加努力,更加成才? 或者,她会是他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峰。 黎少宣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哪怕之前得泣血症都没有像现在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胸中有满腔的愤懑,又好像不知道该愤懑什么东西? 叶轻如从来没说喜欢过他!更没有给过他一丝希望。 他一直追逐着她,用尽了所有的真心。 她…… 真是一个非常冷血的人。 他这一生,好像也很可悲。 从出生到现在,从未有一个女子真正倾心他。 大部分女人对他示好,都是因为他的这一张脸,没有人真正的从灵魂到思想,完完整整的欣赏他,重视他。 是他并不值得喜欢吗? 黎少宣头有点痛,觉得脑子快要被这些刁钻的问题想的裂开了。 他起身,打电话到金府,跟金府的佣人说,“我找叶轻如,我是黎少宣。” “哦,少帅啊,轻如小姐,还在睡呢,您要不晚点再打来?”接电话的佣人刚好知道叶轻如有睡懒觉的习惯,她还没下楼吃饭呢,肯定在房里睡。 黎少宣燃烧的火焰就这么生生扑灭了,高不成低不就的,他觉得此刻自己处境很尴尬,又不能冲着金家的佣人撒气,只能道:“等她醒来,告诉她,我在郊外钓鱼收获了一些,让厨房准备了午饭,希望她赏脸可以来。” “是,少帅,我会转达的。”佣人礼貌道。 电话被黎少宣挂了。 事实上,还真挺不凑巧的。 十五分钟后。 叶轻如梳洗好下楼,拎起电话给瑛毓打过去。 瑛毓刚好在电话旁马上接到了,两人约了中午在西餐厅见面。 佣人看到叶轻如打完电话,便告知了黎少宣早晨打电话来,约叶轻如去吃午饭的事。 “麻烦您在我出门以后,帮忙回电少帅,就说我今天有约了,辜负他一番美意。”叶轻如不想自己给黎少宣打电话,平白被他话里带刺给刺上几下,就让佣人代劳。 吃饭的时候。 金三来了,捧着脸看叶轻如早餐,“师父,您这吃的早饭还是午饭。” “早饭,我一会儿跟人有约,所以先垫垫肚子,以免闹不愉快,伤着胃。”叶轻如捏着糍粑,吃的可心。 金三看她此刻心情愉悦,一会儿好像还要见什么不太愿意见的人,都有点不忍心把事情告诉她。 “怎么了?有话要说?”叶轻如问。 金三吸了口气,点点头,“你知道今天早晨,我路过早市的时候遇到谁了?” “谁?”叶轻如问。 表情和态度都十分平淡。 金三见叶轻如完全不好奇,便不再吊她胃口,直言道:“我遇到顾云裳和她的东洋男人了!他们一起去了黎少宣的公馆。” “他们是拉拢黎少宣罢了。”叶轻如丝毫没有意外的表情,看了看手表。 今天上午还约了瑛毓,在一家西餐厅见面。 再晚出门,可能就要迟到了。 金三专门回来报信,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冷遇,“你不怕他们狼狈为奸吗?” “不怕,这里是你的地盘,有你撑腰,我还害怕,胆子便只能算作松鼠的胆子。”叶轻如其实对顾云裳拉拢黎少宣,是完全没想到过的。 不过仔细回想,顾云裳重回故土。 想要跟金家亲近,却被她叶轻如搅黄了。 顾云裳现在是孤掌难鸣,在江南一点人脉的都没有。 不管是重振顾家往日的雄风,还是争取顾宜室的抚养权,都需要社会人脉。 所以,顾云裳领着自己的丈夫去见黎少宣并不奇怪。 金三一听叶轻如把自己当成是依靠,当做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感觉自己腰板都给外硬挺,他昂首挺胸特别的自信,“师父,您放心,师爹说过,强龙不压地头蛇,在我的地盘,哪怕是黎少宣,也得遵守我的规则。” “恩,可不是么,就是暂时还不知道北条夫妻想要做什么。”叶轻如起身把披肩披上,又戴了黑色飘带的淑女帽,淑女帽上有同色的面网遮住眼睛,“我实话告诉你,宜室脖子上的钥匙,开的是一个宝箱的钥匙,但是宝箱里只是一个……稀世古董,虽然价值很高,但是……我总觉得……不是顾云裳真正想要的。” 君子六匣里面的古物,的确个个价值连城。 不过对于一个从国外千里迢迢回来,身份背景还很复杂的顾家九千金来说。 叶轻如觉得一个古董不至于让人大费周章,肯定是更重要的东西。 只是具体是什么东西,因为隔着阻断玄学力量的六匣。 叶轻如也不好判断,到底是什么。 金三道:“我觉得可以根据这把钥匙,顺藤摸瓜慢慢调查此事,真相不会永远都深埋地下的,师父。” 金三此人极其聪明,不再装傻了之后。 说的话,都十分的有建树。 “我想也是,只是若要用这个办法,必须要委屈宜室。”叶轻如凝眸,“此事我会慢慢考虑如何进行,不过我现在要见一位故人,不能继续和你相商此事,等我回来再说。” 其实叶轻如已经迟到了,但是现在的风尚就是女士迟到。 尤其是在江南,虽然瑛毓是北方人。 等那么久,估计得气个半死。 可是叶轻如又不喜欢人家,留下坏印象也是没办法。 谁让她出门前刚好被金三绊住了,这迟到也不是叶轻如故意的。 “师父,我陪你去。”金三心想此时此刻才大年初一诶,他给自己放个假,跟师父出去消遣消遣,白相白相,放松一下也好。 其实,今儿本来要去驻地跟营地里的将士一起过年。 他大手一挥发多点军饷,能让军中士气大振。 眼下一耽搁,刚好找机会偷懒。 初二去营地 也一样。 其实金府正在办丧事,府里是不过春节的。 所以,今年的正月一直全府上下非常的冷清。 更没有人会不识相,挑这时候来拜年。 叶轻如答应:“行,不过我身边还要多带一个人,当证人。” 证人? 又不是上法庭,吃个饭还带什么证人,到底……啥意思啊? 金三其实没懂。 上车,看到青帮分舵里香主柯平璋。 他聪明的小脑瓜子就想到了,哦,师父要去见一个男人。 所以带着师爹的手下人当见证,这样师爹这口大醋缸才不至于翻了。 要是师爹的醋缸翻了,非醋漫仓城不可。 果真。 金三跟着叶轻如和柯平璋,来到一家西餐厅。 专门的位置上,等了一个身穿正式西服马甲的男人。 男人的西装外套披在椅背上,他腰板挺直的坐着只留给人一个背影。 看背影是一个身形非常瘦弱,个头却很高的人。 叶轻如走过去打招呼,同时摘下了自己的狐狸毛披肩递给一旁的仆欧,“瑛毓哥,好久不见。”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10章 小王爷的道歉 “轻如!快请坐。” 瑛毓一抬头,那是一张绝对清俊的少年的脸,他非常绅士的起身,为叶轻如拉开收进桌子里的椅子,“你……怎么还带了朋友来,我以为是你单独过来跟我私聊。” “他们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不管是什么话,都不用隐瞒他们。” 叶轻如非常大方的道,“这位是金三爷,是本城的督军,他,柯平璋,我的手下。” 面对瑛毓,柯平璋只是微微颔首。 他是下人,来当灯泡的。 所以他不会僭越,跟主人家的朋友多说话。 金三态度就傲慢了,“哦,小王爷啊。” 好讥讽的态度,听着就很欠揍。 “真的……什么事都可以说吗?我怕……一会儿你朋友在场听了,你会不悦。”瑛毓是恭亲王的幼子,当初比叶轻如大了四岁。 瑛毓和瑛茵是姐弟关系,不过叶轻如明显跟瑛茵关系更好。 不过,那时候京中弟子里流传了一个消息。 瑛毓属意叶轻如,想跟叶家联姻。 这也导致了郭家那位喜欢瑛毓的郭文姿格格,对叶轻如敌意特别的大。 叶轻如想起在锦城,郭文姿说瑛毓对她感兴趣的妒忌的话。 对比此刻瑛毓一脸烦恼要拒绝,却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 她真有点想笑。 叶轻如端起仆欧倒的葡萄酒,品了一口,“不妨事,你来江南,不会是恭亲王……恩……强迫你来的。” “轻如,空腹喝葡萄酒不好。”瑛毓说道,又发现自己多言了,目光沉敛下来,“那我就直说了,不是我阿玛强迫我来的,是我自己要来见你的。 你额娘和我阿玛有意让我们结合,我曾经也跟阿玛提过对你有好感,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喜欢上别人了,所以……此番是专门来跟你道歉的。” 叶轻如想到她和御冰夷还没公开婚讯,外界大部人是不知道的。 只有她身边亲近的几个人,才知道她是已婚妇女。 叶轻如摸了摸自己别在耳后,略显成熟的卷发,尽量显得自己看起来像个已婚妇女,“哦?是哪一位?姓甚名谁?我用测字法给你算个姻缘可好?” 叶轻如测字的水平是半桶水,她刚刚读完程省的《测字秘牒》。 对测字基本功是有的。 她正打着今天跟瑛毓聊完之后,跑去原来那个集市书摊买一些其他测字相关的古籍,把测字水平提升上去。 这样也不能怪她,叶轻如专门给人抽签批命的青玉小罐里的玉签。 被之前耍横的温梳碧给摔坏了两根,因为有缺漏。 再算,可就不灵了。 “测字就不必了,我只是希望你别介意,我喜欢的那人是宋家的长女,宋湘韵。”瑛毓极力观察叶轻如的眼瞳,看看她眼睛里有没有妒意。 如果有妒意,大概就要做好被泼红酒的准备。 叶轻如眼底不知道是什么眼神,就是突然的一沉,“北平宋家?” 语气非常阴冷。 瑛毓顿时觉得头大,果然和他料想的一般无二。 女儿家妒忌起来简直可怕。 她…… 如今的地位要是生气起来,会不会对湘韵动手啊? 瑛毓有点后悔,把宋湘韵的名字暴露。 宋湘韵那么一个柔弱的千金小姐,叶轻如真要动起手来。 抬抬小拇指,恐怕都能把宋湘韵给摁死。 他可是记得叶轻如少时,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模样。 细胳膊细腿,却能将小弓拉满,正中百米之外的红色把心! 那时候他喜欢她,就是因为看到那一幕。 一头细鞭长发纷飞,在马上随风而动的风情冽冽,简直是盛却人间一切芳华。 她是绝艳的,是动人的。 是瑛毓人生见到的唯一与众不同的女子,全身仿佛都如金线锦缎一般,布满了华彩。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一幕的样子在脑海里渐渐模糊了,当他看到知书达理,留洋归来见识十分广裕的宋湘韵。 他顿时就觉得宋湘韵身上充满了光彩,那才是他一辈子心之所向。 “是北平宋家,轻如,你莫气,一切都是我不对,我用情不专一,才导致了今天这样的结果。”瑛毓非常诚恳的认错道歉。 却丝毫没有改变叶轻如阴云密布的脸色,她那个样子比吃了十只苍蝇还难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11章 求见 刚好,仆欧把点好牛排端上来。 是四份的。 仆欧看到三个男士和一个女士同时约会,也是开眼了。 见到席间气氛剑拔弩张,扔下装牛排的银盘就跑了。 以前餐厅也发生过男士争风吃醋,还开枪的事。 那时候有个仆欧运气不好被走火的子弹打中,当场就死了。 遇到这种事,一般机灵的仆欧都会避着。 叶轻如唯恐加深误会,舒缓了脸色,“我只是久未回北平,乍得听到觉得耳生,没想出到底是哪个宋家。” 宋家是江南迁居北平做官的,并非北平人。 叶轻如少时在北平,是没有宋家这一号人物在的。 她不熟悉,在情理之中。 “北平宋家没什么的,在北平的地位不太紧要,不过这宋湘韵…嘛……”名头可就大了。 柯平璋帮忙叶轻如科普宋家和宋湘韵,提到宋湘韵的时候犹豫了。 第一次见到叶轻如的时候,柯平璋觉得叶轻如是这世间的绝色,唯一能跟叶轻如比较美色的,大概只有北平宋家的宋湘韵了。 此刻叶轻如网纱遮住了最漂亮的眼睛,让她的风姿大打折扣。 瑛毓看到她,自然会觉得叶轻如差宋湘韵十万八千里。 要知道,柯平璋北上见过宋湘韵。 确实是个气质斐然,满身华彩的绝代倾城的美人儿。 而且她不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美人儿,她留洋学的是国外古典文学,满腹的经纶。 绘画诗文乐曲,都无一不精通。 如此完美无瑕的女人,都不似是人间该有的。 最关键的是,宋湘韵二十四了,还没有许配人家。 大概就是因为她才情太高,最终曲高和寡,才一直没有寻觅到良配。 柯平璋顿了一下,告诉叶轻如这个残酷的消息,“她是京城第一美人儿,第一才貌双全的绝色佳人,是皇城根儿下,炙手可热的人物呢。” “哦,难怪会被瑛毓大哥看上,小妹在此……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瓜瓞绵延。”叶轻如听完,举起了酒杯恭喜。 为了不让瑛毓觉得她在妒忌,所以演技有几分做作,甚至有点走神。 叶轻如原本的计划是,若瑛毓对她有意思。 她肯定要告诉人家自己结婚了,如果对方问起丈夫的来历。 也得因为世家的交情,对瑛毓据实以告。 瑛毓不喜欢她,她似乎就没必要说出已婚的事做解释。 不过,更巧合的事瑛毓喜欢的人,是自己一家人的死对头宋家的长女。 瑛毓脸色有几分难看,“轻如,你是在讽刺我吗?” “你多想了,瑛毓大哥,来人,上一杯石榴汁。”叶轻如温和的表达。 石榴在民间的寓意,有祝愿人家子孙满堂的寓意。 瑛毓脸色有点绿,他觉得叶轻如现在像是刻意隐晦妒意,来维持面子,“希望如此,那你会跟玉兰福晋说清楚。” “肯定会,我额娘那边,我会说清楚的,你放心。”叶轻如保证道。 她心里其实狐惑,既然把澜儿带到了侯佳玉兰面前。 为何侯佳玉兰还会觉得,她跟瑛毓有所发展? 哪怕没有御冰夷。 瑛毓这种大小伙子,一看就是十分传统的人,喜欢的女人必定要冰清玉洁。 叶轻如许多年未见瑛毓,对他的为人已从面相看出了七七八八。 大概能猜出瑛毓喜欢女人的类型,更知道自己绝对不符合瑛毓的审美。 心情放松了不少,手持刀叉切割牛排。 西餐厅的牛排是俄罗斯大厨做的,口味相当正宗, 叶轻如吃的惬意。 瑛毓却一刻都待不下去,本来他心中满含歉意的在江南等她。 等着跟她道歉,谁知道人家心里根本没他。 或者,她太难受了。 所以故作无所谓。 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瑛毓都觉得很尴尬。 “我把帐结了,你慢吃。”他反正一口都吃不下,签了支票要走。 叶轻如吃东西的时候专注,腾不出时间送别,“好,什么时候离开仓城?坐火车吗?离开前可以说一声,我送送你。” “好。”瑛毓离开了。 走出餐厅大门后,却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实在是太过瘦弱,穿着厚厚的棉旗袍都显得身形十分萧条。 女子经过他时,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玫瑰花香。 她甚至都没有发现瑛毓是自己认识的,直奔餐厅门口。 餐厅门口,青帮的人把她拦住了,“这里被我家主人包下来了,请改日再来。” “我是宋湘韵,我有要事见你们家太太,我……我不求其他,只求你们帮忙通传一声。” 女人声音充满了哀求,甚至塞给了叶轻如派去手下门口守着的青帮的人一张支票。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12章 当枪使 “等着,我进去通传。” 门口守门的大汉满脸的横肉,看起来凶神恶煞,嗓门还特别大。 一开口,露出满口黄板牙。 柔弱的姑娘被吓了一跳,却还是坚韧的站在餐厅门口。 瑛毓顿住了脚步,真是湘韵。 她怎么在这? 在仓城? 来见太太? 哪位太太啊? 餐厅不是被叶轻如包下了吗? 瑛毓走过去,跟宋湘韵打招呼,“宋大小姐,你好。” “哦,你是……哪位?”宋湘韵看瑛毓有点眼生,不过她记忆力超群,盯着瑛毓那张英俊面庞看了一会儿,惨白的脸上好容易挤出一丝笑意,“是恭亲王府的小王爷啊,您也来江南啦,抱歉,我有些事要处理,我们改日叙旧。” 她跟瑛毓只有过一面之缘,还是在一次名流聚集的晚宴上。 几个年轻人相互介绍自己,他们就握过一次手。 如此浅的交情,要不是对方是天赋超群的宋湘韵,恐怕都记不得这号人了。 “哪还有什么恭亲王府,我就是个普通人。”瑛毓谦恭的回道。 西餐厅里的叶轻如。 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两个男女。 她眼底又阴霾掠过,天下的事情未免太过巧合了。 随便找个餐厅约瑛毓吃饭,就遇到了瑛毓魂牵梦萦的心上人。 宋湘韵来找她,叶轻如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为什么。 “不见。” 叶轻如语气淡淡的。 宋湘韵肯定是找叶轻如,要叶轻如去御冰夷那吹枕边风。 放了被抓的宋家二老。 不然,宋湘韵一个名门闺秀大过年的跑江南来做什么? 满脸横肉的青帮手下出去告知宋湘韵,“抱歉,我们太太不见你。” “那我就站在这里等她,等到她来见我。”宋湘韵咬住嘴唇,眼神格外的倔强。 其实,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 宋湘韵的存在,都是可望不可及天女一般的存在。 此刻出现在仓城颇有几分凤凰掉了毛的意味,她穿着北方穿来的棉旗袍,显得有点土气,也厚重感十足。 江南女子大多开放,走在时尚前沿。 开了春后。 个个不怕冷穿着锦缎长袖旗袍在街上,陪着披肩更是雍容华贵。 加上宋湘韵舟车劳顿,休息的并不好。 皓雪一般的肌肤蜡黄,眼圈带着淡淡的乌青。 不过,哪怕是这样。 她皮相比之普通人,仍旧是绝俗顶尖的。 歪缠在门口。 叶轻如的手下都没有对她驱赶动粗,“反正我们太太不见你,你死了这条心。” 要是换了旁的时候,早就一脚踹翻在地了。 “宋小姐,我认识你们那位……小姐,我进去帮你说。”瑛毓本来都要走了,但动了怜香惜玉的心之后,便主动开口要帮忙宋湘韵。 宋湘韵黯淡的美目中,闪出一丝光亮,“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如果你可以帮这个忙,我就是欠下你天大的恩情。” 最难消受美人恩,反之亦然。 来自于美人儿的感激,更是令人销魂的一件事。 “我试试。” 瑛毓答应宋湘韵后,对大汉说,“我钱包落在里面了,可以进去拿吗?” 门口的大汉心中腹诽,当他耳聋啊。 没听见他们俩说话,就是故意找借口进去见他们家副龙头夫人。 但大汉不敢为难叶轻如的朋友,道:“恩,进去。” “怎么又回来了?”叶轻如见瑛毓进来,就知道今日免不了可能要跟瑛毓起冲突,放下了刀叉。 叶家和恭亲王的世交感情,她还是很看重的。 可世事难料,谁料到宋湘韵会刚好来。 瑛毓若是站在宋家那一头,便是她和御冰夷的敌人。 瑛毓启唇,“能不能见见宋小姐,外面风大,她身体单薄,我怕她经受不住。” “可以。”叶轻如答应,她心想。 完全是看在瑛茵和恭亲王的面子上。 宋湘韵走了进来,“御太太,你好。” “坐。”叶轻如眼神示意仆欧收拾桌面,“你是宋家长女宋湘韵?” “是我,打扰您吃饭了。”宋湘韵在叶轻如面前伏低做小,显得非常的谨小慎微。 叶轻如哪怕再客气,衬托之下都有中高高在上的感觉,“你怎么知道我是御太太?又知道我在这家餐厅吃饭?” 亲耳听到叶轻如承认自己嫁做人妇的瑛毓,身体一怵。 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脑袋里的血倒流,令他头脑充血晕眩。 “这个……是别人告诉我的,御太太,希望您别介意,我真的是情非得已,才会跟到这里找您的。”宋湘韵低下了头,一副难以启齿又十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叶轻如眼底里带着冷色,“虽然你不肯说是谁人指使,还装可怜。但告知你这件事的人,其实是想借用你的手暗算我?你虽然知道他的目的,但也心甘情愿给人当枪使,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13章 歪缠 “御太太……我……” 宋湘韵脸上的震惊,已然证明了叶轻如所猜不假。 可宋大小姐为人并不傻,她很快调整状态,“我冤枉啊,我绝没有要害您的意思。实在是太过担心家中二老情况,才会一路南下来见您。” 一旁失魂般的瑛毓听了宋湘韵的话,堪堪回过神来。 北边的谁不知道,宋家二老得罪了青帮副龙头。 二老被抓去了青帮的地牢,严加看管起来。 青帮的副龙头姓御,御太太…… 叶轻如竟然是副龙头夫人! 侯佳玉兰也太不尊重王府了,女儿明明已经嫁人了。 还和他阿玛商讨婚事,这难道不是羞辱吗? “冤枉?难道外面没有潜伏着偷拍的记者?”叶轻如眼底凛冽着轻蔑,“是要我的人把他们揪出来,送到你面前,你才肯承认吗?” 她疾言厉色的样子如同一把开了刃的刀,有削铁如泥的威慑力。 跟她那副绝美妩媚的外表,根本就是截然相反的。 宋湘韵倒退两步,脚下的高跟鞋差点一歪,摔倒在地上,“我不知道什么记者,真的,就算有,也是……也是别人安排的,我就只是想放您放了我的父亲和母亲。” “放是绝对不可能的,来人,把暗地里拍照的,全部给我弄出来。”叶轻如一声令下,青帮的人训练有素。 不出两分钟,就提了三个躲在暗处的记者出来。 记者的相机被收缴,放在叶轻如面前。 叶轻如纤细的手指很快将胶卷取出来,扔在桌上让它遇光报废,“宋大小姐,我劝你一句,别把人人都当成傻子,这世上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傻子遇到多了总会撞上聪明人。 告知你我身份的人,是想让你出现在江南,到我面前添堵,你再装作楚楚可怜的姿态。若我不按照你请求的内容行事,立马我们夫妻就会在全国的报纸上露脸。” 宋湘韵的计划被叶轻如不费吹会的拆穿,她颤抖的手臂扶着桌面几乎要站不稳了。 瞳孔一点点的放大,她还能辩解什么。 叶轻如都知道了。 “回你的北平去,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对你不客气。”叶轻如一拍桌子十分的恼怒,墨家把手都伸到了江南来。 看来金陵那边,怕是也要风起云涌了。 御冰夷估计要直面墨家针对他的各种阴谋诡计,最惹人烦恼的是墨家能差遣的动风在天,估计用术法来解决这个家族,是最不明智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露出马脚,给御冰夷添乱。 方才吃饭的时候她就觉得有闪光灯之类的闪过,不过她真的不甚在意,以为是什么知道她和御冰夷身份的小报要写她和别的男人的花边新闻,给御冰夷制造点丑闻。 直到宋湘韵来到门前,她心里便如明镜一般的通透。 宋湘韵抬起了头,那双漂亮的美目中带着执着,“你放了我的父亲和母亲,我马上走,不然我就在江南一直呆着,直到你放人。” “别给脸不要脸,敢在我们夫人面前耍横。”几个青帮的手下看不下去了,顾不得怜香惜玉要把宋湘韵架出餐厅。 瑛毓拦在宋湘韵面前,“你们别动她。” “你们下去,我跟宋大小姐好好说道说道,用文明的方式解决。”叶轻如把手下们遣散。 她料到瑛毓会插手。 如今他真的插手了,她感到了异常的头痛。 世家之间的交情还是要顾念的,阿玛虽然已经故去。 不过,两家和睦是他老人家的夙愿。 叶轻如不想跟自己最尊敬的阿玛阳奉阴违,所以她尽量跟瑛毓不闹的太僵。 瑛毓见叶轻如给自己面子,厚着脸皮问:“轻如,要不……你就把人放了?都关了那么久了,虽然不知道宋家二老怎么得罪的你丈夫。” 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可是事情撞到自己面前不开口也不行了。 “瑛毓,你不了解实情,我不怪你,但是宋湘韵她什么都知道,还腆着脸在我这里歪缠,我实在不能忍。” 叶轻如生气的指着宋湘韵,“为什么抓你爹妈,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那么冷的冰库,你们家愣是让一个孩子关了四天。我儿子命悬一线的时候,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更没办法去求你们,如果当时跪下来能救出他,我会毫不犹豫的跪下求你们宋家。” 冰库…… 关了四天! 北平很多大户人家都有冰库,那是用来储藏冬天的冰的。 把一个小孩关在里面四天,着实狠辣啊。 不过,这是重点吗? 对瑛毓来说的重点难道不是叶轻如居然连孩子都有了?! 侯佳玉兰实在不靠谱,还好他移情别恋了,不然头发都染成草绿色了。 瑛毓满脑子都是他阿玛劝说他婚事的事,心里真是越想越气。 可是,现在的情形他没机会爆发啊。 宋湘韵好像得到了什么启发一样,扶着桌子在叶轻如面前跪下垂泪,“我都理解,理解您的想法,可是您的孩子毕竟得救了,我父母年事已高,尤其是家母身染重病……她受不得牢狱之苦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14章 坑夫 “哪怕我想帮你,我也无能为力。”叶轻如心中是有微词的,本来她就是赞同放了宋家二老。 宋、墨两家的血海深仇,要报却不是这么个报法。 但御冰夷来了电话,说有人在牢里给宋家二老下毒药谋害。 这俩人一旦放了,怕是死的更快。 明日过去,后日御冰夷计划成熟了。 他们就会放回去。 但叶轻如不能说,说了就破坏了御冰夷的计划。 宋湘韵咬唇问:“为什么?” 她那双漂亮的美目中,写的就是不信二字。 “我说话不管用,我丈夫没那么疼爱我。”叶轻如硬着头皮诋毁御冰夷,要是瑛毓不在这里,她肯定直接让人把宋湘韵丢出去。 但她得给世交一个面子,不能彻底做的难看。 宋湘韵的表情一下变得失魂落魄,“连你都不能劝说,还有谁可以,我的父亲和母亲该怎么办。” 语调喃喃的,充满了自责。 “你与其找我,倒不如去找御爷。” 叶轻如眼珠子一转,突然福至心灵想了一个损招。 宋湘韵立反问:“找御爷?” “对,他人在金陵。”叶轻如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自己的男人。 宋湘韵听完之后,整个人震了一震。 她陷入了安静,想到了在报纸上看到的御冰夷的绝色容颜,小脸居然染上一抹姹紫嫣红,看着有几分娇羞。 以她的姿色搞不定女人是自然的,但御冰夷是男人。 只要是男人,她就有办法突破。 宋湘韵回过神来,发现叶轻如正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自己,“御太太,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去找一个陌生男人不好,对我的声誉……” “你可以让瑛毓陪你去,而且,你是孝女,可比西汉缇萦救父,我欣赏你,那一点点的男女大防的成见,你这样受过西方教育的开化女子,定不会真的放在心上。” 叶轻如很会说话,尤其是劝人的时候,小嘴叭叭的。 一旁的瑛毓都呆住了,轻如这是在帮他? 叶轻如朝发呆的瑛毓挤眉,“瑛毓,你应该有时间陪宋大小姐去金陵。” “我尚有一丝时间,就是不知道宋大小姐愿不愿意。” 瑛毓没有特别的热忱,保留了贵族世家的矜持。 宋湘韵怔了怔,婉拒瑛毓道:“我没有答应说一定要去金陵,这件事……我仍需考虑。” 瑛毓就觉得奇怪,救父母的大事还容得犹豫。 叶轻如却知道,宋湘韵是要问过墨家才会做决断。 若此计成功,宋湘韵和瑛毓都走了。 她这里就能安静消停一会儿,就怕墨家那里不允许宋湘韵去金陵哦。 “你慢慢考虑,我吃好了,回家了。”叶轻如带着手下离开餐厅,临走之前和金三对视一眼。 金三默契点头,表示自己会帮忙善后。 餐厅里,金三嘴里叼着卷烟态度拽的不行。 命手下把几个抓来的记者,直接扔进军政的大牢里收监。 他眼眸扫过瑛毓,又扫过宋湘韵。 鼻子里哼了一声。 什么北平第一名媛,不如他师父的一根脚趾头。 把她捧成第一名媛的人,眼睛里肯定是张痔疮了。 叶轻如在餐厅外面,遇到找她的白朗。 白朗给她一份文件,“里面是御爷为你查的关于你弟弟的全部资料。” “好,谢谢。”叶轻如单手拿了资料,下意识的往被手下拉开车门的车内钻。 白朗的手臂一下卡住车门,“御爷对你这么好,你为何要红杏出墙,见别的男人。” 果然,她就知道只要出来和别的男子见面就会被人误会。 偏生看到的这个人,还是对他有意见的白朗。 “我岂敢红杏出墙,我吃饭带了柯平璋,具体我们吃饭时候聊的细节,你可以去询问柯平璋。”叶轻如笑着回答。 白朗错愕,看向柯平璋。 叶轻如已经趁机钻进了车里,她从车窗看过去,“以后把事情搞清楚了再怪罪人,你这么冲动,难保再惹怒他,关进山里当山贼的日子,不好过?” “……”白朗很想怼回去,但他怕叶轻如说的是真的,自己错怪人家。 虽然恼怒,却没有张口骂人。 毕竟当山贼的日子确实不好过,他现在学会了凡事三思而行。 目送叶轻如离开,跑去找了柯平璋问究竟。 车里,叶轻如打开了文件。 回去的路上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文件的全部内容,她嘴角时而上扬,时而带着担忧。 弟弟大概是去了一户大户人家,找到他其实很容易。 只要不是御冰夷和她,随便一个玄术师帮忙批命,就能找到他的所在。 不过现在江南局势混乱,顾家为了商会蠢蠢欲动。 她得先蛰伏着,把找弟弟的心情压抑些许。 回去金宅。 庭院里的画面特别和谐,澜儿正在教顾宜室踢足球。 顾宜室运动神经发达,很快学会了颠球。 一会儿用头顶,一会儿用脚踢。 传给澜儿时脚力不小,不过澜儿那边也接的稳稳当当。 两个孩子在草丛里跑跳踢球,最后开心的滚到了一起摔进泥浆里。 他们两个弄的一身泥,像泥娃娃。 爬起来之后,看到对方的傻样同时哈哈大笑。 顾宜室双手叉腰:“大傻瓜。” “小傻瓜!”澜儿回怼。 顾宜室道:“弄脏衣服,姐姐,打你,屁股。” “你的屁股,也要挨揍,我们一样脏。” “哈哈哈哈,再脏点!” 顾宜室笑着把澜儿拉进泥塘,两个人泥鳅一样又打了几个滚。 这才刚入春,江南虽然气候温暖。 可是这么玩,容易寒气入体。 到时候着凉了闹肚子发烧,可不是闹着玩的。 侯佳玉兰坐在一旁剪裁新衣服,面上带着担心,“你们玩够了就快点上来,洗干净泥浆,千万不要冻着,感染了风寒,生病可不好受。” “额娘,我回来了。”叶轻如走到侯佳玉兰跟前,蹲下身给她捶腿。 侯佳玉兰便问:“你跟瑛毓相处的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额娘,你让我去见他,不会是要他做你女婿,他见到我,就跟我说自己有喜欢的人,要跟我道歉呢。”叶轻如撒娇一般的抱怨,眼底闪着点点精明的碎芒。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15章 两难 侯佳玉兰面上表情微凛,显然是没料到瑛毓会对叶轻如完全不感兴趣。 可是叶轻如是她的亲生女儿,至纯至孝。 断不可能说谎话骗她。 看来真是瑛毓那边出了问题呢。 草丛泥潭那边,两个滚在泥里的小东西听话的爬出来。 泥人儿一样的走过来,到叶轻如和侯佳玉兰面前。 叶轻如半点气没生,喊来佣人,对两个顽皮的小东西道:“你们两个跟着佣人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 “是,姐姐~” “是,额娘。” 两个奶奶的声音,令她的心都化了。 叶轻如心里像是融化了的甜蜜的太妃糖,笑得时候梨涡浅浅。 一双漂亮的眼睛在黑色网纱下,眯成了弯弯的一条缝。 侯佳玉兰开口道:“此事我会去跟王爷说,轻如。” “恩,可得快点让王爷知道,不然瑛毓哥还得郁闷一阵。你们两个乱点鸳鸯谱,你都不知道瑛毓哥有多尴尬。”叶轻如撅起了嘴,娇嗔的道。 她声音软软的,不太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顶多对大人盲目的拉郎配,有一点点的不满。 侯佳玉兰没有被叶轻如俏皮的表情逗笑,反而眼底有一丝忧愁,“之前答应帮你张罗婚事,欠你一个美满的婚姻,我不会食言的,轻如,我会帮你找一个比瑛毓更好的。” “不必了,额娘。”叶轻如挽着她的手,语调淡淡的。 但说话的内容,是她头一次这么强硬。 强硬的侯佳玉兰有点手足无措,觉得这个女儿有一点点的陌生。 侯佳玉兰沉声问:“轻如,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和澜儿的父亲成过婚,关系很好,无需张罗。”叶轻如转头看向侯佳玉兰的时候,笑容明媚璀璨。 好似侯佳玉兰已然认可她的婚事一般,叫人不忍心反对。 真是越来越精明了,这孩子。 侯佳玉兰看着叶轻如越来越像年轻时候的自己,居然有种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的情绪,“可我问过澜儿,他说他姓叶,叶赫之叶。” 她强调澜儿冠以母姓,明显就是要把父亲排除在外。 “如果额娘因此觉得我和我丈夫不睦,我立刻发电报去锦城,把澜儿的户籍资料改了。”叶轻如一点都没有要哄着侯佳玉兰的意思,虽然没有说什么大不敬的话。 可是她单刀直入毫无铺垫的口吻,就让侯佳玉兰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不尊重。 轻如之前不是这样的,她之前非常听父母的话。 唯今会变成这样,说不定是被那个男人蛊惑。 叶轻如自己暗搓搓的紧咬后槽牙,心想着总算在额娘面前硬气一回。 若再为了孝顺,无原则的考虑额娘的感受。 那就是愚孝。 愚孝并没有什么的,但若会伤到御冰夷。 她便要仔细考虑。 御冰夷又没有做错什么事,她不该做会令他寒心的事。 这,是侯佳玉兰第一次觉得拿叶轻如完全没办法。 她顿了顿,收敛了情绪问:“你现在的丈夫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御冰夷,青帮的副龙头。”叶轻如果断回答。 侯佳玉兰的脸色彻底黑了,“黑帮?你阿玛要是活着,绝对不会答应的,咳咳咳咳……” 黑帮怎么了? 黑帮也能做善事,御冰夷就没做过坏事。 其实叶轻如有反驳的话。 看到剧烈咳嗽的侯佳玉兰,话到了嘴边咽了回去。 “额娘息怒,此事,我们暂且不聊了。”叶轻如扶住侯佳玉兰,轻拍她的脊背。 侯佳玉兰手捂着唇,居然咳出血,鲜血从指缝中缓缓淌出,“你别怪额娘多管闲事,额娘实在是时日无多,不愿看你陷入龙潭虎穴里。那个人在北平的新闻我看过,你好好的女儿家,怎可……怎可……” 一大口鲜血吐出来的时候。 叶轻如心脏如同被人狠狠的捏紧,她的心都要被捏碎了。 “额娘,对不住了。”叶轻如轻轻的低言一句。 她猜测侯佳玉兰下一句,就是强迫她发誓不会再跟御冰夷在一起,甚至于跟御冰夷离婚。 若不同意,就侯佳玉兰这身体。 怕是要被气得当场气绝生亡,她会陷入两难境地。 所以,她心中果断下了决断。 侯佳玉兰心中一动,不太明白叶轻如为何突然小声道歉。 只觉得道歉来的突兀,并非什么好兆头。 其实,叶轻如非常快速的从袖子里抽出藏好的金针。 金针在她抬手的时候,两根同时扎入侯佳玉兰的风池穴中。 不出三秒。 侯佳玉兰倒在了她的怀里。 本想拿狐狸毛披肩给侯佳玉兰盖上,才猛地想起那披肩落在餐厅里了,一路上回来她就没披在身上。 叶轻如身体素质很好,直接把侯佳玉兰扛回去。 放在了卧室的床上,盖了被子。 人才下楼,去喊佣人:“来人,大个电话到军医院,让军医来一趟。”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16章 回北平 “是,轻如小姐。” 女佣急急去打电话。 叶轻如嘱咐一声,“军医来了,直接到我母亲房里来。” 澜儿和顾宜室换好衣裳,来到客厅。 看到叶轻如充血的眼,心思细密敏感的两个孩子表情都微微有了变化。 他们两个都穿着珠绣的衣服,一个上绣一颗足球。 一个上绣扑蝶的女童。 色彩丰富,图案鲜活。 站在叶轻如面前,似画里走出来的金童玉女。 叶轻如本来心绪十分不宁,陡然间看到如此美妙的一幕。 焦灼的内心沐浴了春风一般,心情冷静下来。 她冲他们两个笑了笑。 顾宜室收敛起脸上的害怕,扑了过去,“姐姐,衣服,好看吗?” “好看,宜室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其实穿什么都很好看。”叶轻如柔声抚慰着,摸小动物一样揉她柔顺的长发。 顾宜室是狼女,最喜欢被叶轻如这样摸头。 顾宜室欢脱的拿脑袋蹭她,“婆婆,做的,澜儿,也有。” “额娘,外祖母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澜儿看到了地上有血迹,那血迹是新鲜的。 叶轻如又急急要找军医,他总有不好的预感。 其实他猜得不错,地上的血迹是侯佳玉兰昏迷后。 叶轻如带侯佳玉兰上楼的时候,不小心落到地上的。 叶轻如眼底露出些许荒凉,勉强挤出一个笑,“恩,她身体不太舒服,你和宜室先去找二姨太,去她那里喝个下午茶。” “好,姐姐,我们去二姨太房间玩。”澜儿很懂事,他看出了叶轻如眼底的忧愁。 拉起了顾宜室的手,语调即奶又温柔。 顾宜室很喜欢这个弟弟,开心的朝澜儿笑,“好啊,澜儿,我想吃,栗子,蛋糕。” “每次都吃栗子蛋糕,不会腻吗?”澜儿和她一起上楼。 顾宜室一知半解的问:“腻,是什么,东西?” “腻~有很多种解释,就刚才的语境,是一样东西吃多了,吃怕了的意思。” 看着顾宜室歪着脑袋,不断想什么食物会腻的样子。 澜儿心中长叹,顾姐姐吃什么都很是喜欢,怕是很难理解腻字的含义哦。 叶轻如回到卧室里。 望着床上的侯佳玉兰,她目光有些失神。 很快,佣人把军医带来。 “大夫,麻烦你,帮忙看看我母亲的病症。”叶轻如起身尊敬的道。 医生点头,说自己会尽力。 帮侯佳玉兰看了一下,只说侯佳玉兰目前来看只是气虚。 气虚的话可以开一点滋补的药,帮她补一补身体。 叶轻如道:“她可能身体脏器还有些毛病,毕竟都咳血了。” “脏器的毛病得去医院,用仪器检查,需要现在送去吗?”医生询问。 叶轻如沉默许久,问:“假如脏器有毛病,是可以医治的。” 她额娘哪一处脏器受损,受损的程度有多严重。 从相面的上去看,她已经了若指掌。 其实根本不用折腾受仪器检查,只是医生是根据仪器诊断。 光听她说,是没法对症下药的。 “如果不是特别严重,当然是可以想办法治疗的,叶小姐,你要早做决断。”医生道。 叶轻如想了想,“能把仪器带到家里吗?” “这可不行,叶小姐,仪器非常复杂大件,只能在医院检查。”医生认真的回复。 叶轻如点头,“等她醒来,我同她说一声,再送去医院。” 把医生送走,叶轻如才想起来披肩落在餐厅的事。 她让一个佣人去餐厅问。 餐厅跟佣人说披肩被白天那个跟叶轻如一起吃饭的少爷捡走了,所以佣人最终空手而归。 “恩,知道嗯。”叶轻如已经焦头烂额,能腾出思绪派人去问就不错了。 既然被瑛毓拿走了,就算了。 她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人有点愣,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西医科学再发达,很难挽救病入肺腑的人。 其实真正得让御冰夷来把脉看看,说不定他能有办法。 此时此刻,叶轻如特别讨厌对医术全然没有一丝天赋的自己。 她真是没有这方面的能力。 天授的内容里有医术,但是她连把脉都没学会。 只知道心跳数,和脉搏跳动差不多。 但是十二脉象里什么滑脉、带脉、细脉、沉脉之类的,她完全摸不出来。 天生对医学大脑迟钝。 晚些时候,侯佳玉兰醒来。 她绝口不提被叶轻如气的吐血的事,更不提反对叶轻如和御冰夷的事。 二人恢复了母慈女孝的关系。 翌日,一大早。 瑛毓就拿着披肩拜访,把披肩归还叶轻如。 顺便跟侯佳玉兰再次道歉,自己移情别恋的事情。 侯佳玉兰只是微微颔首,没有多言。 瑛毓看到的叶轻如不是昨天那个帽子上垂下网眼黑纱遮掩的样子,他看到了她面容的全貌,眼底微微闪过一丝惊艳的错愕的光。 随后,他低下了头对叶轻如道:“轻如,我要回北平去了,宋大小姐最终还是决定留在江南,用不着我陪她去金陵。”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17章 检查身体 “好走,不送。”侯佳玉兰淡漠开口。 明显是听了瑛毓提起宋湘韵,心情不太爽利。 瑛毓不敢顶撞长辈,所以没有多加辩解。 欠了欠身,离开了金家。 叶轻如借口相送瑛毓。 把他送到了门口,一个电话打去了分舵。 她让分舵的人盯紧了宋湘韵的行踪,冤有头债有主。 抓宋家二老的是御冰夷,宋湘韵不去金陵歪缠御冰夷放人。 却继续呆在江南,明显是听了墨家指示。 留在这里干一些别有居心的事。 中午吃饭。 金夫人在叶轻如的授意下,开口询问侯佳玉兰的病情,“玉兰,听说你昨日吐血了?”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是老毛病了,轻如小题大做,还劳动了军医。”侯佳玉兰十分不好意思的道。 金夫人给侯佳玉兰夹了一块鱼肉,“多吃点,进进补,你太瘦了。对了,你可想过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 “若是去医院的话,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侯佳玉兰轻声的问。 叶轻如放下碗筷,“额娘,我陪你去,去公里西医院走正规流程挂号,就不会麻烦到别人。” “那就好,轻如,不会耽误你什么事?”侯佳玉兰又问。 叶轻如摇头,“不会,现在的我清闲的很,留在江南不过是混吃混喝罢了。” 侯佳玉兰就笑,“你这孩子,说话越来越没个把门,比起你,我更像是混吃混喝的。” 下午,叶轻如陪着侯佳玉兰去公立医院做检查。 说是和普通病人一样走流程,其实这家医院青帮有投股份。 不用排队,见最好的医生。 叶轻如选的是全身检查,要筛查的仪器特别多。 她帮不上什么忙,就在走廊外面等。 时不时的,青帮的手下就来汇报一下宋湘韵的动态。 据说宋家老一辈,对黎大帅有恩。 所以宋家跟黎家有些交情在,故而宋湘韵去找了黎少宣,想在黎少宣那混个容身之所。 黎少宣自不会拒绝,把公馆让给了宋湘韵。 但却自己搬去了酒店,丰四少只得跟去。 宋湘韵实在没脸鸠占鹊巢,驱逐少帅自己住人家的家。 提了行李箱,离开了黎宅。 “你们不用跟了。”叶轻如对青帮的手下道。 那手下不解,“您不是担心她图谋不轨么?怎么又不跟了。” “我想一会儿,她就会去金家。”叶轻如眼眸里带着寒意。 一直到医院下班。 侯佳玉兰的检查才结束。 所有的病情都没有直接告诉侯佳玉兰,而是装进牛皮纸袋厚厚一沓给叶轻如,老教授威尔森长吁短叹,“她情况很不好,目前的医疗到达了瓶颈,救不了她这样的,我感到很抱歉。” “无妨,我……有这个心理准备。” 叶轻如拿到装着化验单和诊断书的牛皮纸袋,表情异常平静,只是脸色白的毫无血色。 老教授看着叶轻如陪侯佳玉兰离开的背影,连连摇着头,“东方女孩都这么坚强吗?明明遭受不了打击,还要强颜欢笑,甚至不告诉病人自己的情况,真是奇怪的国家,奇怪的文化。” 回到金家。 宋湘韵脚边放着行李箱,局促的坐在客厅沙发上。 看到叶轻如时,缓缓抬头。 二人还还不急打招呼,便有女佣在叶轻如耳边耳语,“那位是金夫人的亲戚,下午哭天抹泪的求了夫人一下午,想要在咱们家住下,夫人拿不定主意,一直等你回来呢。” “金夫人真能听我的建议?”叶轻如问。 女佣慎重点头,“夫人说了,您在的一天,这个家的管家权就在您手上。” “你看见没有,金大帅丧事,穿的如此艳俗,一看就是十分的不知尊重,既然来投奔,却不带敬意,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收留。”叶轻如瞟了一眼宋湘韵的位置,把宋湘韵整个人看的有点发毛。 她看回叶轻如的眼神,带着楚楚可怜。 女佣马上道:“我这就上去回禀。” 叶轻如领着侯佳玉兰上楼,“额娘,当心台阶,检查身体真是折腾人,你病的身体虚弱,我还逼你去看病。一会儿回了房间,我就让人端药给你喝。” “叶轻如,等等,御太太,你听我说句话。”宋湘韵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去,却被佣人拦在了楼梯口,她只能举头仰望叶轻如的背影,“我一个弱女子在江南举步维艰,你能不能……帮忙跟金夫人说说,让她暂时收留我,我知道你的话,一向都十分管用。”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18章 暴毙和栽赃 “呆不下去就回北平去,硬赖在这里是想当癞皮狗吗?” 叶轻如回眸一瞬,眼底里寒霜凛冽。 强大的气场,令宋湘韵彻底僵住。 宋湘韵胆寒望着叶轻如。 还没来得及开口。 叶轻如已经扶着侯佳玉兰离开了视线。 她想追上去,直接被佣人拦住。 不一会儿,找金夫人的佣人下了楼,“宋小姐,我们夫人说了,房间都已经住满了,没地方给宋大小姐,你去旅店住。” 说罢,给了宋小姐一袋大洋。 掂量分量,大概有二三十块的样子。 去住小旅馆可以住半个月,大酒店顶多一天的房钱。 明摆着的羞辱,但凡要点脸的人都不会继续留下。 更何况宋家在北平还算有些脸面。 宋湘韵却是哭着喊着不肯走,最终被男仆直接架出去。 连人带行李的扔到大铁门外。 在楼上卧室,叶轻如都能听到宋湘韵尖利的惨叫声。 不过她表情十分淡定,陪着侯佳玉兰学了一会儿珠绣。 她女红和医术一样,全然不擅长。 歪七扭八的绣了鸳鸯的一个轮廓,人便开始打呵欠犯困。 侯佳玉兰身体虚,疲乏的比她还快。 她伺候侯佳玉兰喝了参汤,睡前梳洗一番。 自己回房间,继续绣珠绣。 一边打呵欠一边绣着,不自觉中居然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半夜。 肩上披着一件衣裳,顾宜室蜷缩在她的脚边睡的正香。 像是一只眷恋母亲的小奶狗一般。 叶轻如抱起顾宜室到了床上睡。 过了两天。 柯平璋着急忙慌的拜访金宅。 “太太,不好了,金陵出事了。”柯平璋脸色都绿了,感觉金陵发生的是一件大事。 叶轻如手中的鸳鸯珠绣在两天里差不多有点样子了,“什么事?” 一边问着,一边还盯着珠绣。 “宋夫人……宋夫人回家之后,她,暴毙了。”柯平璋嗓音发哑,说完紧张的干咽了一口口水。 叶轻如手指颤抖了一下,手中的针差点扎到指腹。 她表情震惊,很快又收敛了,“宋家老太太死了,跟我们什么关系,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怎么没关系,她放出来以后,身体就极度虚弱,回去就暴毙了。”柯平璋压低声音,“她的死宋家肯定会赖在青帮头上,说是我们的牢狱把宋夫人熬干了,御爷的声誉怕是不保。” 叶轻如十分客观的评判一句御冰夷此刻的处境,“这事宋家要是把苗头指向你们御爷,你以为就是声誉受损吗?他们恐怕会打出一命赔一命的旗号,而我们青帮有理也会变成无理,最终剑指你们御爷的命,要他死。” 宋家虽然跟血洗御宅的事情有关,可是青帮没有证据啊。 出手的风在天死了,凌凤樾进了沪上的警察厅的监狱。 可是哪怕凌凤樾招认了宋家先想偷御冰夷的文件,也跟血洗御宅的事有关,她的一面之词不会被采信,甚至会被指控说是和御冰夷沆瀣一气。 “是啊,那御爷岂不是要被他们戕害,靠!这帮狗东西,怎么能如此卑鄙无耻下流,御爷要怎么办?”柯平璋乱了,还有点语无伦次,牙齿都差点咬到舌头。 但是看一旁的叶轻如,她相当的气定神闲,只是脸色有点发白而已,“在牢里的时候,宋家两个老人就被下过毒,初步推断是墨家人干的。当时给拦住了,他们二老离开牢狱,等于离开青帮的保护,死是必然的。 下一步,我想全国的各大报纸,会从各个角度抨击青帮,抨击御冰夷,甚至他还会被警察厅抓住,同样也送进牢里。” “太太您……什么都知道,那肯定是有办法!”柯平璋见叶轻如分析的如此到位,觉得叶轻如肯定是早就怀揣锦囊妙计。 叶轻如垂眸,“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从来对北平和金陵的事情了解不多,要有什么办法,也得看你们御爷自己,怎么样?宋湘韵现在什么情况?” “她应该还不知道北平的事,毕竟是江南,消息会滞后。”柯平璋自觉青帮消息灵通,自己是掌握了所有消息的一手资料。 叶轻如眼眸微抬,看着觉得庆幸的柯平璋,“此事发生以前,也许大肆渲染的文章已经写好了,只等发生就蓄势待发。你若不信……可以去买一份今天的报纸。” “我这就去。” 柯平璋跑下楼去,刚要去买报纸。 就看到客厅里有几份新鲜的报纸放着。 立刻拿了,登登登带上楼。 报纸交到叶轻如手里,果然是绘声绘色的写明。 御冰夷是怎么做一个刽子手,手下人闯入北平宋家,把无辜的两个老人抓去带走。 最终关了好长一段时间,看似大发慈悲放了两个老人。 实则两位老者已经在牢里被折磨的半死不活,一个回去的第二天就去世了。 御冰夷现在好像拒捕,整个宅邸都被金陵警方围了。 这种公然挑战法律的行为,肯定会激起民愤。 他现在陷入的是墨家设下的死局。 “江南和北平相去甚远,通常消息滞后一个星期到一两个月都十分常见。写这份新闻的主笔,昨天发生的事,今天报道,还没有任何的滞后性,就却跟亲眼看见的一样,这,是蓄谋已久的。” 叶轻如下了结论。 柯平璋一拳头砸在桌上,“好阴险的宋家,御爷……被他们暗算了,那死老太婆,说不定特么的就是自杀。” 刚好,叶轻如也是这么想的。 宋家那位老太太死的太突然了,决计不会是青帮出手。 御冰夷要想杀人,不过是眨眼的事情。 不会做的如此愚蠢。 最有可能是老太太自己不想活了,配合墨家选择了自戕陷害御冰夷。 “所以,你去派人盯着宋湘韵,这个女人现在是个定时炸弹。”叶轻如刚说完。 女佣在门口敲了敲门,“轻如小姐,黎少帅打电话过来,问您有没有空赏脸,中午一起去吃饭。他钓了鱼,让厨房做了熏鱼……” “知道了,我去接电话。”叶轻如皱眉,进书房接电话。 黎少宣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肯定是别有目的的。 十成十跟今天的发行的报纸的内容有关,所以她不打算再回避黎少宣。 她不是胆小懦弱的人。 该来的总要来,直接面对就是。 她道:“喂,我是叶轻如。” “轻如,看报纸了吗?” “看了。”叶轻如淡淡的,等他说出口打电话过来的目的。 黎少宣说的也很直接,“你若肯过来陪我吃一顿饭,我便出手,将所有舆论的风潮压下去,也可以命人施压,让金陵警察厅暂时不要逮捕御冰夷。”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19章 少帅请吃鱼 “好,在什么位置吃饭。”叶轻如甚至没有确认他会有用何种手段救人,就答应了。 在电话里给人一种救夫心切,从而失去了往日的睿智。 女人就会这样,不管再怎么聪慧。 一遇到男人和家庭的事情,很容易乱了原本的方寸。 黎少宣反倒狐疑,顿了顿,“在我的公馆,我的人在金府门外。” “做鱼的烹饪方式就只有熏鱼?”叶轻如在放下电话之前多嘴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一问,就好似她丈夫的安危都没有一顿好吃的吸引。 黎少宣更觉得她的行为方式奇特,“想吃什么烹调方式做的鱼?” “绍兴花雕醉的鱼,加了湘西指天椒的剁椒鱼,我还听说过一种油炸后和酸菜和辣椒一起煮成一道汤的川渝菜。” 叶轻如一提到吃的,语调声上扬,颇有几分俏皮。 看来她是真的期待着一鱼多吃,虽然只说了三种烹调办法。 但好像已经是水库淡水鱼,能做出来的极值。 给黎少宣一种感觉,她根本是为吃鱼这件事答应跟他吃饭。 许久,等不到黎少宣答话。 叶轻如问:“你在听吗?还是我的要求太多了?” “不多,我的厨子是名厨,不会叫你失望的。”他嗓音温柔,似清酒,似碎玉。 满满的都是对她的喜好,原来他对她的感觉已经这么深了。 深的到了难以自拔,他中毒了。 中了一种,叫叶轻如的毒。 叶轻如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轻快,听着心情还不错,“好,那我先挂了,一会儿见。” 电话那头的黎少宣,捧着电话久久失神。 那份晨报被他捏在手里,封面上正挂着宋氏灵堂的黑白照片。 “少帅,叶轻如请来了?”旁边的丰四少打算了黎少宣的怔愣。 黎少宣回过神,放下电话,“请来了。” “我就说这个法子管用,女人嘛心多半是跟着男人走的,平日里再怎么高冷,听说你能救她男人肯定就忙不迭赶来。少帅你帮了她,就是她和她男人的恩人。”丰四少一口苏白侃侃而谈,“等你英姿勃发的救人,她男人灰头土脸的从牢里出来,你们两个相形见绌。” 见黎少宣面庞结冰,冷淡着不说半个字。 丰四少心里想着估计又是少爷脾气发作了,越是权势高的人越有一身怪脾气。 他见好就收,道:“我先出去回避一下,你们两个过二人世界。” “好。” 黎少宣终于说了一个字。 丰四少眼里已经习惯了他冷冰冰的,似冰雕一般的性格。 提了自己的礼帽,出门去麻将馆里找乐子。 半个少时后。 接叶轻如的车在黎宅门口停下。 叶轻如穿着一身薄薄的素色绣茉莉旗袍,披着狐狸毛披肩。 头戴黑色网纱淑女帽,飘带是黑色的。 她跟着佣人,步伐轻盈。 来之前她安排好了柯平璋,继续监视宋湘韵。 给澜儿和宜室布置了中英文双语的作业,两个孩子都是天赋型孩子年幼时需得好好引导。 尤其是顾宜室,目前顾九虎视眈眈。 她必须快速掌握和人沟通,以及独立思考的能力。 否则,她的下场只有两条路。 一条是死。 一条是变成傀儡。 “少爷,叶小姐来了。” 佣人领叶轻如进门时,扬声告知黎少宣。 黎宅里的佣人都是江南这边的人,所以习惯黎少宣不穿军装,在家里时按照这边的惯例叫一声少爷。 黎少宣亲自过去迎接,遇到叶轻如藏在网纱后冰冷的眼瞳。 又觉得十分打脸,他冷峻的面庞有点火辣。 像是满腔的热情,遇到了冰。 他高傲的个性是不允许自己过分倒贴的,故而开口声音冰冷,“你来了,外面冷不冷?我让人去把电气火炉开了。” “我不冷,电气火炉费电,开了浪费。”叶轻如紧了紧披肩,她确实有点冷。 虽然南方气候温暖,架不住春寒料峭。 还穿的单薄。 黎少宣二话不说,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我差那点电费吗?恩?” 说完这个,他发现他真的过于热络。 只要看到她,一颗心就扑在她身上完全收不回来。 那是一种控制不住的,身不由己的殷勤。 既然控制不住,少帅决定破罐子破摔。 “不缺,那……开。”叶轻如不动声色的取下外套,搭在自己手臂上。 黎少宣心里像是被刺了一剑,还是整个被插穿的那种。 不过还好,她没有把衣服扔掉。 或者硬塞还给他。 要是那样的话,他真会十分的没面子。 黎少宣张口喊了佣人开电气。 电气暖的没那么快,要地底下的锅炉烧开才行。 整个过程用电十分严重,一般人家电箱电压不稳,恐怕得整间房子跳闸。 叶轻如问:“饭菜好了吗?” “好了,等你来开饭。”黎少宣道。 叶轻如便礼貌的把衣服交还给黎少宣,“那我得去洗个手,才能吃饭,洗手的地方在哪里?”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20章 玉和瓦 “我让下人带你去。”黎少宣接回柔软的开司米外套,心沉了许多。 佣人把叶轻如领去洗手,全新的力士香皂摆在肥皂盒里。 新出的牛奶味的,刚靠近洗手池就闻见香味了。 叶轻如很喜欢这个味道,搓手的时候多花了一些时间。 洗完之后,满手的牛奶的香气。 甜甜的很好闻,只有自己才能闻得到。 她就遐想着,吃完饭可以去仓城的百货商店买一块。 黎少宣冷淡开口,“听佣人说你很喜欢我家的香胰子,搓了五分钟。” “啊,恩。”叶轻如反应迟钝半拍的应声,然后淡淡的笑。 一点不像丈夫遭遇危机,丰四少形容的那种怨妇。 黎少宣越来越狐疑,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佣人们挨个上菜,皆是不同鱼不同吃法。 除了叶轻如讲的那三种,还有其他十几种做法。 满满的摆了满桌子,丰盛的眼花缭乱。 叶轻如捏着筷子跃跃欲试,“我开动了?” “吃。”黎少宣道。 叶轻如看着嘴馋,吃东西却很有分寸。 不会专盯着一道菜吃,更不可能狼吞虎咽。 只是她吃东西的专注度非常高,就像是秀才背书时的高度集中。 黎少宣看叶轻如吃东西,比自己吃到嘴里还香。 整个过程他只随便吃了几口,剩下的时间都在欣赏叶轻如吃东西。 有些女人跳舞好看,有些女人唱歌好看,有些女人抚琴好看…… 怎么偏偏他喜欢的女人,吃东西的时候好看呢? 吃饭大概二十分中左右。 叶轻如正在喝鱼羹。 一个副官跑进来,对黎少宣耳语。 副官离开后。 黎少宣开口,“金陵那边传来消息,包围内阁张府的百姓和学生闯进去了,内阁张府包庇藐视律法之人,现在被拉下水了。” “闯进去之后的情况如何?” “张家的守卫开了枪震慑,加上青帮的人来驱赶,暂时拦住了,把人赶出去了。不过,再这样下去,恐怕还会有第二波冲突。” “恩,张家不该趟这滩浑水,多半是因为他出手救命的情谊,张家才投桃报李保护他。”叶轻如持调羹的手一顿,眼眸低垂看着碗里。 整个人看着有些静默,没有一开始那么没心没肺。 电气火炉的功效布满了屋子,她觉得有点燥热。 摘下了狐狸毛的披肩,挂在椅背上。 黎少宣见她眸色暗淡居然有点心疼,“目前只是金陵和北平闹起来,倘若这件事不发酵,没有报纸刊登,影响只是很小一部分范围。” “少帅想要压制舆论?”叶轻如手里的调羹搅着浓浓的鱼汤,看不出情绪。 黎少宣坚定的说,“我可以为了你,把舆论压制下来。” 只要他一句话,全国不会有任何一家纸媒胆敢报道他不想看到的事。 “少帅,你若想帮忙,我烦请你站在他的对立面。”叶轻如仰起头,眼底带着浅淡的笑意。 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柔和温婉,又似一阵清风令人捉摸不透。 黎少宣心第一个想法,莫不是和御冰夷起矛盾了,想要谋害亲夫。 随后,他又觉得她不是这种人。 若不是深爱的话,她不会跟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 叶轻如是一个内心特别坚韧的女孩,若非心之所向绝对不会委屈自己。 黎少宣认识她以来,她就是这种人。 黎少宣仔细思量,问:“可是你的计谋?轻如,你可真是一肚子小心思。” “少帅,这算不得小心思,我只知道控制舆论不是得人心的手段。”叶轻如看着黎少宣狐惑的眼神,便解释道,“若此事你为了我强行暗中压制舆论,等于往一锅沸水上盖上锅盖,让人看不到热水沸腾。可是锅盖越是密不透风,越是压制,蒸汽就越是往上窜。 总有一天把锅盖顶开,把水烧开。到时候,才是真正无法解决的恶疾,所以掩盖并不能解决麻烦,反而会让麻烦升级。” 有时候民怨就是烧开水理论,你越不让百姓知道的东西。 百姓就越有法子知道,一旦报纸新闻被压制。 直接导致的是民间流言四起,到时候真相和谎言会参杂在一起。 对于御冰夷来说,只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听你这么一说,我只要想害他,只要压制住舆论的散播?”黎少宣灵机一动,似有了想法。 他真是对御冰夷讨厌到了极致,若能害死他也是不错的。 舆论不管被谁压制,愤怒的民众只会觉得是御冰夷这厮为了操控舆论干的。 到时候举国沸腾,全民怨怒。 御冰夷真是没活路可言了。 叶轻如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把这么大一个弱点暴露给他听。 叶轻如眼里带着揶揄,口吻却十分轻松,“您当然可以这么做,不过你首先会成为我们夫妻的仇人,然后,你当他手里没有自己掌握的报馆和杂志社吗?只要我们夫妻不死,少帅,你这一生都很难安稳。我们是瓦,您是玉,拿玉与瓦相撞,不值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21章 共赢 换做是从前,黎少宣肯定恼怒的给面前的人一枪。 此事此刻他居然无比的冷静,更不想真的得罪叶轻如,“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轻如,我不会的。” “最好是,这种事不适合开玩笑。”叶轻如神情严肃。 一向习惯了高高在上拿鼻孔看人的黎少宣,温和了语气低声道:“对不起,怪我开的玩笑没有分寸,我下次不会了。” 面对如此诚恳,低三下四的黎少宣。 就连旁边伺候的佣人,表情都是微微一愣。 眼前这个年轻俊朗的男子温柔起来,有一种安抚人心的作用。 “无妨,既然你道歉了,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 叶轻如完全说不出尖酸刻薄的话,还临时帮人家想了一个两全的办法,“我们这一次,不算谁帮谁,算合作如何?我帮你一件事,我们相互配合。” “帮我一件事?什么事?” “听说北平宋家曾经对你们黎家有恩?” “是,那是父辈们的事。”黎少宣回答。 叶轻如说话转了个弯,“我听说宋大小姐借住的时候,你曾为了她搬出去?”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他已经知道她完全不可能喜欢自己,还要听她这样暧昧的话,平添妄想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这话听着像是吃醋了。 叶轻如也注意到自己语言表达能力有误,“我的意思是,你不想宋家大小姐误入歧途?” “即是恩人之女,自然不会希望。”黎少宣回答的坦荡。 在叶轻如眼里,宋湘韵不算有大恶的人。 在金家的狼狈和西餐厅里的落魄,更像是一种演技。 宋湘韵非常精明,懂得示弱。 不过她这个人精明有余,但智慧不足。 叶轻如原本不想管她,眼下是为黎少宣发了点善心,“那我就帮她从这滩淤泥里拉出来,顺便也许能帮你们在内阁里,拉拢一些人脉,算是报答少帅你主动提出帮我。” 这次的合作不是谁帮谁,其实算是共赢。 她像极了一个顶级的军师,脑子里随时随地都能冒出良策。 “轻如你又有主意了,快说来我听听。”黎少宣在她面前,眼底里满是柔情。 说话声从未有过的温柔,眼底里闪亮着光满注视着她。 仿佛全世界都只剩下叶轻如一个人。 叶轻如眼底里有狡黠,“有些事我知道的不太清楚,一会儿当面问问宋大小姐,会更清楚一些。” “当面问她?”黎少宣在想怎么个当面问法,“去旅馆把宋湘韵请过来吗?” 叶轻如眼底里有很深的邪色,“要粗暴一些,为了保护她,此事怕是要掩人耳目一些。” 要是凌爷在此,定会哇哇大叫的喊着,她的眼神和御冰夷想歪招时一模一样。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晚饭时分,暮色深沉。 从黎宅后门,悄无声息进来一辆小汽车。 车里正坐着黎少宣本人。 车子到了车库里,给黎少宣开车的副官下来打开后备箱。 后备箱里美人儿大闸蟹一样被五花大绑,满脸的泪痕把脸上的香粉都冲淡了。 嘴巴被绑了布条,布条抵住了舌头。 故而她被反锁在后备箱里,却发出不会一点声响。 她可怜兮兮的望着走来的黎少宣,“呜呜呜呜~呜呜呜……” “委屈你了,湘韵,我是为了你好,叶小姐说,如果不秘密带你来,很可能被监视你的密探发现。” 黎少宣总算有点担当,没有让手下人去抬风姿卓绝的大美人宋湘韵。 自己亲自动手,把狼狈的美人儿抱出后备箱。 进了少帅温暖的怀抱,宋湘韵摇晃的脑袋安静下来。 黎少宣看起来清瘦高挑,有种儒雅的美感,没想到肌肉非常发达。 胸肌十分的坚硬,壁垒分明带着滚烫。 她的肌肤仿佛都被他的体温灼烧了,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男子怀抱着。 整个人是在懵逼的状态下,被黎少宣抱去了书房。 “宋大小姐,很抱歉,用这种方式把你请过来,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叶轻如上去,把坐在椅子上的宋湘韵嘴里的布条扯去。 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望着宋湘韵。 宋湘韵漂亮的娇颜瞬间扭曲,她鄙夷怨恨的睨着叶轻如,“呵呵呵,为了我的安全?你是想要置我于死地,你丈夫杀了我的母亲,你要杀了我,你还勾结了少帅……少帅,我祖爷爷乃是你父亲的恩人,你确定要帮叶轻如助纣为虐吗?” “宋湘韵,我们真的是要帮你。”黎少宣说话没有什么感情,看除了叶轻如之外的人,都是非常淡漠的眼神。 正因如此,他的话变得可信。 宋湘韵眼眶中泉涌一般的泪凝滞些许,“帮我?什么意思?”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22章 好奇心 “这么说,我早就知道你是听从墨家的指示来江南的,宋家依附墨家。”叶轻如道。 宋湘韵太阳穴上的血管突起,原本娇柔的嗓音此刻变得嘶嘶的,“是又如何,改变不了,你丈夫害死我……母亲,叶轻如,御冰夷肯定会遭到报应的。” 这个女人满脑子现在都是想着,自己母亲遇害的事情。 一直任由她这样下去,过程会变得很难沟通。 会耽误叶轻如很多时间的! 如果宋湘韵失踪太久不送回去,盯着宋湘韵的探子定会起疑,所以得速战速决! “你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叶轻如手落在宋湘韵肩上,看似落叶一般轻飘。 宋湘韵却有要从椅子上摔下去的冲动,感觉好似压了千斤在肩头,她差点都喘不过气,心里有了个恐惧的念头:叶轻如,要杀她! 哪怕恐惧到了极致,在叶轻如强大的气场下。 宋湘韵嗓子像被堵住了一样,连一声虚弱的呼救都发不出来。 “你的父亲和母亲,在青帮的牢里被人下毒谋害过,下毒的人是墨家人。”叶轻如的手一下一下轻拍宋湘韵消瘦的肩膀,借此击溃她的心理防线,“你母亲刚出牢狱就死去,肯定是墨家人做的,你心里也有数,不是么?” 宋湘韵只觉得自己心跳的频率,跟着叶轻如的手同步了。 心脏咚咚咚的跳,像是随时会炸开一样。 她呼吸困难,想哭却哭不出来。 叶轻如继续轻拍她肩膀,“你们应该是什么地方受制于了墨家,才会被恣意的操控,告诉我,是因为什么。” 在叶轻如抬手,久久没有落回宋湘韵的肩头。 她像是没有了骨头,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跪坐的样子仿佛天塌地陷,“我不能说,我说了……会死的……叶轻如……你是魔鬼吗?你是撒旦!还是路西法……” 她大概是信教的,连说了两个堕天使的名字。 叶轻如此刻特想说一句:叫我观音菩萨。 不过这话特别不严肃,这样的玩笑不适合这个场合说。 “是降头。” 叶轻如话音轻飘飘的落下。 就跟失重的铁球砸在宋湘韵的脊背上,她匍匐在了地上,软体鱼一样的趴着,浑身在瑟瑟发抖。 她恐惧到了极致。 叶轻如摸着下巴,道:“我也是近几日为了墨家,研究了一下降头,这降头似乎是能控制宿主的忠诚度,你们若出卖了墨家,会立刻暴毙。” 宋湘韵的通孔染血,撕心裂肺的屈辱感令她几欲泣血。 一开始她还拿叶轻如当仇敌,可当叶轻如揭开所有人都不得而知的真相的时候。 她真是把叶轻如当做救星,抬头瞻仰叶轻如带着些许妩媚却神情淡漠的容颜,“圣母……” 叶轻如算是知道了。 不管是对她恐惧,还是对她心生一丝希冀。 宋湘韵反正不是把她当人看了。 一下恶魔,一下圣母的。 “墨家是不是给你指令,让你杀我?你别怕,我大概可以暂时压制你的降头。” 叶轻如拾起她的手腕,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宋湘韵的手掌心画了一个很奇怪的符文,“这个符文可以保证你回答一个问题,而不被降头反噬。” 宋湘韵呆呆的看了一会儿掌心深红的血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她咬破手指不疼吗? 画的是什么符咒? 管用吗? 不管用的话她会不会暴毙? 然后,宋湘韵因过于激动所以讲述的过程气若游丝。 叶轻如耳朵凑过去,才听清楚了明天墨家让宋湘韵对自己的刺杀流程。 她皱了一会儿眉头,“明日,你来刺杀我,按照原计划进行,别害怕,我既然出了手,就不会让你有事。”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宋湘韵望着叶轻如,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 叶轻如耸了耸肩,“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降头的事?还是怎么知道墨家要你刺杀我的事?” 宋湘韵眸光深敛,都想知道! 叶轻如这个女人是狐狸,她肯定是狐狸。 她狡狯无比,而且深谋远虑。 好似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黎少宣那样才华横溢的人在她的身边,都成了背景板跟陪衬。 “少帅,送她回去,要快,尽量别被任何人发现。”叶轻如淡声的道。 宋湘韵嘴唇咬出血了,叶轻如还没告诉她答案。 看宋湘韵那个不甘的眼神。 叶轻如就忒想笑,这宋家小姐好奇心很重啊。 越是这样,叶轻如玩心越重。 偏不告诉你,好奇不死你。 黎少宣把宋湘韵扛起来,直接送到副官门外副官的手里。 这回,他不管宋湘韵体不体面。 上来的时候抱她上楼,已经仁至义尽了。 难道还要让他负责再送回去? 黎少宣进了门后。 却见叶轻如有些疲惫的倒在沙发上,手指掩面小憩。 黎少宣去倒水,“用脑过度了?” “想喝橘子汁,绿宝的。”她睁开眼,有点虚弱的样子,像是个孩子。 黎少宣就觉得好笑,但是吩咐了佣人去楼下储藏室拿橘子汁给叶轻如,“我真的好奇,你怎么知道宋家老小都中了降头,受制于墨家,毕竟北平那么多和宋家交往过的能人异士,但从未有人看出过。”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23章 真假刺杀 佣人手脚麻利,很快把橘子汁拿上来。 叶轻如抿了一小口,心情舒畅,“我说我是猜的,你定不会信。” “我信,我只是想知道你是靠什么猜的。”黎少宣太清楚叶轻如推理能力了,他就喜欢看她猜。 反正刚才宋湘韵那个反应,叶轻如肯定是猜对了。 墨家简直是丧心病狂,为了操控宋家。 把人家一家老小都下了降头,若要说出背叛墨家的话,这个宋家人还会当场暴毙。 手段何其阴毒,简直令人发指。 黎少宣心中的正义感,完全被挑起了。 他只觉得墨家阴毒如黑暗中的病菌,要用烈日强光狠狠的全部晒死。 叶轻如是没办法在完全相信自己的人面前卖关子,直言道:“主要是内阁张先生,不日之前,中了降头。” “此事我有耳闻,貌似是张阁老买了青帮卖出去的东西,东西里藏了降头诅咒,你男人去金陵就是为了处理这个降头。”黎少宣毕竟是北境少帅,网罗天下情报,这点小事他还是知道的。 叶轻如点头,“青帮卖古物一般都是要灵学会审核,才会交到客人手里,因为古物难测,必须要处理干净才能供人消遣把玩,此次审核古物的人正是墨家的人。” “所以你就猜测,墨家掌握了降头术,可你怎么知道宋家人中降头?”黎少宣感觉到颇为的恐怖,墨家居然把爪子伸到了灵学会。 用这种法子掌控宋家,宋家却是敢怒不敢言。 唯有惟命是从。 叶轻如叹了口气,“我是看宋家实在太听话了,有点不正常,一开始只是猜测,问过宋湘韵才确定的。” “我还以为中降头,可以从面相看出来呢。”黎少宣道。 叶轻如眉头微蹙,“相面?这个……我倒没想过。” 降头术和这边的玄术几乎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可以说是自成一派。 哪怕中了术法从脸上能看出来,也要从南洋古籍里知悉。 毕竟隔行如隔山嘛。 后来,黎少宣又追着问如何看出来墨家下达指令是刺杀叶轻如。 叶轻如就说那第一名媛想要劝说自己,跟御冰夷扇枕边风放出自己母亲。 可是宋湘韵的优势是美貌,不用美貌去金陵自己亲自劝说御冰夷。 却绕了一圈,找御冰夷的夫人。 这事本身就很怪。 叶轻如一开始想不通,后来宋夫人死了她就想通了。 这是墨家看不起自己。 觉得御冰夷不好对付,她好对付咯?! 宋湘韵在江南留下,肯定是用作刺杀。 死了亲生母亲的女儿去刺杀仇人的妻子,于情于理都十分的说得通。 而且以叶轻如的本事,肯定不会让宋湘韵刺杀成功。 到时候反杀宋湘韵,他们夫妻又背一条宋家的人命在手上。 舆论会更加大肆渲染两夫妻是多么恶毒,是多么的践踏人命,藐视律法。 明儿,叶轻如就要当一回弱者。 翌日中午。 黎少宣的人来金府接人。 叶轻如出府之前。 侯佳玉兰还忍不住叨念,“大过年的,怎么老是喜欢往外跑。” 到了和黎少宣约好的会馆,在会馆里看本地的戏班唱越剧。 咿咿呀呀的,叶轻如听不懂。 打了个瞌睡腰间就中了一刀,一抬头是宋湘韵刺的。 一旁黎少宣大惊失色,“有刺客,来人!有刺客。” 保护黎少宣的人一枪打在了宋湘韵腿上,使她失去行动力。 宋湘韵腿上都是血,哭了出来,“我总算为我母亲报仇了,叶轻如你的丈夫杀了我母亲,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她心里悲哀的想着,不知道腿中弹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跳芭蕾舞了。 抱起叶轻如,往会馆门口越野车上跑的黎少宣则是心里疯狂的腹诽叶轻如苦肉计的行为。 墨家的密探有那么厉害吗? 用点鸡血鸭血代替密探难道还能看出来不成? 非要真的中一刀才觉得逼真? 疼不疼啊? 她为了那个男人受伤,如此的痴心。 哼。 说不定是真不觉得疼。 心里吐槽着,黎少宣把虚弱的叶轻如抱的死紧,“轻如,你放心,很快就到医院了,没事的。” “扎的不是要害,你紧张什么,只是看着凶险,刀子上有机关的,那刀子……不就是你准备的……瞎担心什么?”叶轻如见他失魂落魄,整个人要崩溃了,也是满脑袋黑线。 黎少宣把她搂的更紧了,心疼的心脏都收紧了。 她流一滴血,他都舍不得。 更何况流这么多! 金陵。 张家的院落里。 戴面具的男人正在和一个轮椅上的老者下棋。 男人忽然心脏狠狠一缩,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他捂住胸口的位置,眸色深敛,“张先生,明日就可以把我交出去了,这几日多谢收留。” “这如何可以?你救了我的命,是我张家的恩人,我怎能交出救命恩人,让恩人蒙难,我张在中绝非这样的人。” 张家老爷本来在想下一步棋怎么下,面前年轻小伙子年纪不大棋力深不可测,须得仔细对待才不至于输的一败涂地。 听男子说要把自己交出去,凌厉的飞鹰眉猛的一蹙。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24章 金陵多大宅 早春的枝头,零星点缀几个樱花的花苞。 粉嫩嫩的似含羞少女,几滴露水沾在花叶间。 戴面具的男子似乎很喜欢樱花,下棋的时候总是不经意瞟两眼枝头。 此刻他的目光流连过树梢,凝神望了好几秒,才回过神。 那眼神颇为深情,像是在注视着深爱之人。 他抿唇笑了,“我继续留着,你这个阁老,怕是当不长。” 张恩静的父亲张在中是内阁总理大臣,外人时常尊称一声阁老。 不过他从来不肯认这个称呼,只当众人抬举。 “哼,这个总理大臣老夫早想些卸任了。”张在中轻哼一声,言语中颇有几分不屑。 其实他才五十多岁,常年为国事操劳。 看着头发花白,脸上皱纹也是沟壑深浅。 加上这次中降头消耗了他不少精力,使得他看着更加老迈苍白。 他脑子里大概想着,早点卸任早点告老还乡。 过清闲日子,比现在强多了。 御冰夷淡淡的笑,“阁老勿急,我只是进牢里住几天,不劳您搭上官职。” “那我这病……”张在中是个非常强势的人,要是换了旁人,他定是强留府内。 奈何御冰夷他比他更强势,所以张阁老选择退让三分。 他想用自己的病,试图留住御冰夷。 御冰夷回答的很是轻松,“我开的药你按时吃,过个五日,你身体里的降头虫,便能全数驱之。” 矮墙外头忽然响起了一声爆炸声,随后是开枪的声音。 有人在外面疯狂唾骂,“张阁老为了包庇杀人犯,开枪打人了。” “打的还是学生,强权欺压啦!” …… 一浪又一浪的抗议声袭来,但凡张阁老心脏弱一点。 要活活让这群学生气死,这么容易被煽动情绪,殊不知在助纣为虐。 张在中捂着胸口,哪怕心脏强大,还有点气不顺。 他的下属跑过来汇报,“防线又突破了,他们……他们跑进内花园的园林里了。” “拦住,统统拦住!”张在中严厉的道。 常言道:金陵多大宅。 占地十多亩的,都只能算是中等院落。 张在中这个宅邸十分的大,外头挂着蓝底白字的木牌。 一看就是高官的行辕,平日里无人敢在府门前造次。 唯今是有人恶意驱动煽动情绪,加之大家认为张家有意包庇豪强祸害。 对张家恨屋及乌,所以一大批人围了行辕。 好在宅子真的是非常大,闹事着两次突破防线闯进来。 皆是在外围徘徊,张宅内院连个边角都没摸到。 闹事的人折腾的时候,不时有青帮的草鞋进入跟御冰夷耳语传递消息。 御冰夷的表情一直都没有变化,看不出草鞋具体传递了什么消息。 大概过了二三十分钟。 矮墙外面的叫嚣声弱了不少。 看来是又重新守住了,宅子大的好处一览无余。 至少几次怒火冲天的人群想要冲进来,都因为宅子太大没能冲到核心位置。 张在中没心思继续下棋了,点了一根雪茄慢慢的抽着,“我知道金陵的牢房困不住你这样的高人。” “自然。”御冰夷心情也不大好,眼神带着一股戾气。 邃,张在中授了他一支烟。 御冰夷指骨分明的手指优雅的接住,淡然塞进嘴里。 如此神仙般的人抽烟,竟有种仙气飘飘的雅致,气质无与匹敌。 三分冷郁,三分的野。 一时蔚然成画。 张在中道:“你这等身份的人在牢里,住一个时辰,也是委屈,何况是几日。” 这时,张在中的独女拎着沏好的茶壶走来。 女子穿着斜襟短袄,脚上是缎面棉芯的软底夹鞋。 手里的银壶精致非常,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她过来,帮二人斟茶。 御冰夷只当她是自己人,没有避讳着女子说话,“我进去玩玩,是必经的流程,不然你看看外面,那些人的怒火当如何平息?就是有件事,怕是要张阁老帮帮忙。” “哦?还有事是老夫能帮到你的?”张在中十分讶异。 御冰夷手指在石桌上一下一下敲着,“我刚才我们青帮的草鞋,哦,草鞋的意思就是密探,他们带来一个消息,说是我夫人和黎少宣在一起的时候遇刺,受了重伤。” “轻如……受伤了?”女子听到话里的关键,倒茶的时候心神失守打翻的茶碗,滚烫的热水撒在了自己的手上。 她却全然不在意,心焦的望着戴面具的男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25章 如雷贯耳,叶轻如 “你先回答我,你怎么知道轻如是我太太的?”御冰夷下巴微扬,流畅的下颚线在天光下被冷锐光芒勾勒。 女孩咬了咬唇,低下了头,“我偷听你和母亲说话,知道的。” 当时张阁老情况非常危急,旁边守着抢救的都是西医大夫。 为了能够快速得到信任,御冰夷必须阐述值得信赖的救人的理由。 他跟张太太深谈一番,告诉张太太他赶来金陵救人。 殊不知张恩静居然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听到他们这一番谈话。 主要是因为御冰夷是叶轻如的丈夫,叶轻如作为他们独生女儿的挚友,是绝对不会放任挚友失去自己的至亲。 张太太对叶轻如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但是已经是如雷贯耳。 恩静为了她,哀求家族施以援手救叶轻如。 叶轻如的大名,在整个张家都极有名。 所以,御冰夷说的话还算可信。 当时张太太算是病急乱投医,把在场全部的医生都赶走了。 只留御冰夷一个人,给张在中治病。 这一注。 张太太押对宝了,当晚处于弥留的张在中被吊住命活下来。 翌日还能下床走动。 其实御冰夷做的也不多,他只是用姜汁涂抹其心房位置。 暂时护住心脉,不然降头冲破心脉。 只要心脏没事人就能暂时活着。 “恩,知道了。”御冰夷语调淡淡的,居然就没下文了。 张恩静着急的不行,“轻如现在还好吗?谁干的?为何要刺杀她?” “你很关心?”御冰夷问。 张恩静急的脑袋冒汗,差点翻白眼了。 这不是废话吗? 御冰夷看眼前的女孩特别关心他家的小女人,心情也不自觉地好,少有的耐心跟温和,“以她的水平,若不是她自己愿意,谁能伤的了她。” “你……这话什么意思?”张恩静其实想不明白,被刺杀了妻子的丈夫居然这样说话。 说的好似轻如愿意被人刺杀一般,可真是气死人啊。 御冰夷偏偏笑而不语。 张恩静感觉自己要疯了,她好想有一对翅膀可以飞到江南去,“轻如都被刺杀了,还是受了重伤,你怎么半点都不关心,你……你还是不是她丈夫了?” 若不关心叶轻如,人家何苦千里迢迢来金陵给爱人朋友的爹治病。 那不是有病吗? 可惜的是张恩静关心则乱,本来智商就不高。 现在更是心乱如麻,想问题想不到点上。 “御爷,这怕是尊夫人的计谋,我说的可对?”张阁老虚心问道。 御冰夷凝眸,“恩,不过,她是真受伤了。” 只有真的受了伤,才有机会成功骗过墨家的密探,所以她釜底抽薪。 御冰夷心中发着狠。 敢让自己受伤? 小样。 胆子是肥了,哦。 等回去,他一定要狠狠教训她。 教训的她以后再也不敢伤害自己作为代价!教训的她下不来床!永远都记住这个教训! “虽然你说尊夫人是将计就计,让自己被刺杀,可尊夫人被刺杀……的原因,我有点想不明白。”张在中摸摸下巴上花白的胡子茬,若有所思。 张恩静翻了个白眼,“这个节骨眼被人盯上,多半是被某人拖累的。” 恩,这个回答倒是像她智商突然开窍了一般。 “恩,我承认,是跟我有关,轻如这个傻丫头,哪怕洞察了旁人的刺杀,也得顺势配合。”他垂眸的时候,鸦羽一般的睫毛遮住了银瞳,眼底有说不尽的无奈和心疼。 那是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受一丝一毫伤害,架不住她深爱他,愿意为他付出。 张在中则是不解,“尊夫人和你的关系并未公开啊,连我在被你治疗之前,都不知道你们的夫妻关系,会是何人下手啊?” “刺杀她的是宋家的长女宋湘韵,明天刺杀的照片就会见报。”御冰夷吐着烟圈,咧了咧薄唇的唇角,“我夫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掩护我,只是没想到,她会跟宋家合作。” “姐夫,你说的什么意思?轻如会跟宋家合作吗?那不是你们的死对头吗?”张恩静睁大眼睛,好奇的问。 姐夫? 御冰夷睁大眼睛看张恩静,这姑娘看着怎么也有二十三了,把叶轻如当成姐姐,喊他姐夫? 张恩静觉得自己没叫错,“我……这样称呼你不对?” 想想也是,轻如学历造假进的气象局。 长得跟小嫩葱一样青涩,忽悠人自己是二十四岁的大姑娘。 她也真敢这么说。 “没问题,以后就这么叫。”御冰夷对一切跟叶轻如有关系的称呼,听着都觉得顺耳,张恩静这么喊他,只会让他心底里有股暗爽的感觉。 张恩静完全不知道青帮副龙头古怪的脑回路,单纯的道,“姐夫,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问题的答案,你和你父亲以后会知道的,现在知道的太复杂,只是平添烦恼。”御冰夷并不打算把墨家和宋家那些乱七八糟的恩怨提前让张家烦忧,他只是看向张阁老,道,“阁老,关于内子,我想拜托你一些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26章 御爷的绿色帽子 “明日我太太遇刺的消息,定会公开,到时候肯定又是一场轩然大波,会衍生出其他小道消息。” 御冰夷的手指轻轻的敲着自己的膝盖,深敛的神情动作和叶轻如的很像,“什么新闻都能有,我戴绿帽子的新闻绝对不能有。” 张在中愕然。 御冰夷就补充,“我夫人是和黎少宣看戏的时候遇刺,必会有小报不要命,斗胆捏造我夫人和黎少宣。” 那些人为了贬低御冰夷,少不了写一些艳俗的花边新闻挤兑。 跟黎少宣有染,是个很好的素材啊。 黎少宣财大势大,名气也大啊。 一旦写的精彩,报纸销量肯定会爆棚的。 叶轻如选择跟黎少宣出行,其实就想过类似的新闻会出现。 但是对于御冰夷很有利,日后他洗脱罪名了。 大家一看,他出了事妻子跟人有染。 便会觉得他可怜同情他,御冰夷想要的结果就会翻倍。 他知道叶轻如这一层用意,非但不敢动。 还有种想打她屁股的冲动! 小样,真是要造反! 他决不允许她和任何男的有牵扯,哪怕是假的小道消息也不成! 醋意和妒意在男人心中翻涌着,等他回了江南,她等着看好了。 “还有惧内!”张恩静补充了一点。 她了解叶轻如,轻如最不喜欢人家说她凶。 可是在金陵御冰夷的太太是个河东狮的笑话,已经是蔚然成风了。 轻如知道了,肯定气死了。 御冰夷思量寸许,对张在中道:“令嫒说的对。” “放心好了,这些事我都尽量办到。”张在中答应道。 末了,院子里起风了。 张在中怕冷。 张恩静把轮椅推进了屋。 御冰夷穿着单薄湖色长衫仍坐在石鼓凳上,眼神凝滞看着枝头的樱花。 看久了之后,唇角微抬。 像是看进了眼睛里似的,他已经决定了。 日后离开金陵前,一定要折一支樱花带回去给她看。 他耳力很好。 离小院不远的花厅里。 张在中正在盘问张恩静,“恩静,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暗恋青帮的御爷。” 本来不想偷听别人说话的,他没有这样的恶癖好。 可是! 父女俩聊到他了,还是非常尴尬的话题。 御冰夷外头,起身长臂一伸。 刚好可以摸到枝头的一朵樱花花骨朵,他就在那自言自语,“如儿,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儿?我魅力是不是太大了?要是连累了你失去朋友,你会不会气的骂我妖孽,想拿把刀,把我的脸划花,才能解气?” 有佣人经过,看到御爷这般。 心里腹诽着定是外面太闹腾,把御爷气的头脑都出问题了,自己跟自己都能说上话。 花厅里。 张恩静气的正跺脚,“父亲,你瞎说什么啊。” “我在你的日记本里看到他的照片了,你还想抵赖,一篇日记小作文里,提到御爷十六次。”张在中气的吼出来了。 张恩静蒙了一瞬,然后恨不能有个地洞钻,“你!你怎么可以翻看我的日记,你根本就不知道尊重人,我在大伯家的时候,大伯和伯母都没有碰过我的东西。” “你日记的事情,就是你大伯告诉我的!”张在中鼻孔里出气,气的也是不轻。 喜欢上好朋友的男人,若再试图勾引。 哎哟,他张家门第可丢不起这个人。 多为人不耻的勾当啊! 张恩静小脸涨红,“那……是在锦城做小女生的时候,看到他……报纸上照片,觉得实在英俊,我们整个气象局的女同事,都觉得他貌美如花好看,那就是女人对皮相的爱恋。” “你还有脸说,你怎么能这么肤浅,我张某人的女儿,是看脸?”张阁老觉得丢分,然后又想到了什么,“你不同意我新订的一桩婚事,是不是因为暗恋御爷?” “才不是!是墨喻哲人品有问题,我不想嫁给一个坏蛋。”张恩静理论道。 张在中只觉得她是色迷心窍了,“坏蛋?你没见过他你怎么知道他的坏蛋,墨家是大家族,教养出来的不说是个贤能的达者,也断不会配不上你。”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见过他,他这个人很讨厌的,父亲,我不想嫁!当初我答应是因为你说可以帮我救轻如的。” 张恩静努着嘴,嘟囔着道,“现在嘛……你欠轻如丈夫一条命,这两桩恩怨就扯平了,用不着拿我的婚姻做筹码。” “本来你是我的女儿,不需要嫁给什么特别指定的人家,不过墨家很有诚心,加上你年纪不小,一直都没有遇到合适的。” 张在中非常的强势,“我看你自己也找不到好的,不如听我的,我觉得墨家这孩子不错,你嫁过去有个归宿,还能断了你妄念。”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27章 御爷的耐心 “爹你这个老顽固,我不跟说了,回房去了。”张恩静气冲冲的上楼,把门重重的关上,导致关门的声音很大。 张在中虚弱的跟佣人道:“快,去把我的保心丸拿来,我真是要被这个不孝女气死。” 御冰夷坐在楼下听个一清二楚,忽然间想笑。 这当父亲的,好像都喜欢管女儿的事。 尤其是终身大事。 换了是他,以后落儿的终身大事。 他恐怕会表现的比张阁老还要歇斯底里! 此时此刻他特别想到叶轻如身边,跟她说以后要孩子绝对不能要女儿。 不然他做老父亲的心,恐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操碎。 次日的上午。 外头的抗议愈演愈烈,人们死守了好几天,忍耐力到了临界值。 但人们并不是散去,而是情绪更加愤怒激昂。 加上晨报上叶轻如御太太的身份曝光,大家更是对这位江南和锦城之光失望透顶,骂他们夫妻豺狼虎豹天生一对。 专门害宋家,男的杀了宋夫人,女的让黎少宣把刺杀叶轻如的宋千金送进监狱。 宋千金为母报仇乃子女之大义,却被枪支打伤了脚。 这辈子能不能站起来,还能不能和以前一样风姿绰约的跳舞。 全都成了未知数。 宋家一时成了恃强凌弱的牺牲品,成了举国同情的对象。 眼下。 愤怒的人群里,居然还有带了枪的。 差点引发了火拼,好在警察厅的人尽忠。 本来是要逼御冰夷从行辕里出来,却成了维护稳定的一部分。 张在中也不能一直缩着,在层层保护下露面安定人心。 张恩静抓住了机会,主动敲开了御冰夷的房门。 御冰夷低头正在写文件,写完交给青帮的手下去处理。 “姐夫,我有些点事想和你单独谈谈。”张恩静嗫嚅的道。 御冰夷挥退手下,抬手指着面前的椅子,“坐,找我什么事。” “我是有些事要请教你,关于我的婚约。”张恩静大胆的道。 她是不知道御冰夷有顺风耳,中午跟亲爹争执的内容全部被御冰夷听走了。 所以不觉得这个话题哪里尴尬。 御冰夷面上也是一片淡泊,“你的婚约怎么了?” “我父亲和墨家定了个婚约,跟墨家的小辈墨喻哲,他不是什么好人的,父亲却非要我嫁。”张恩静鼓着腮帮子,气愤的捶桌子,“他这个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我父亲面前装的很好的样子,私底下有好几个女朋友,还有烟土瘾,嫁给他,我就死定了。” “是吗?”御冰夷低头在写文件,也不知道听没听。 反正。 张恩静就是需要一个长辈来倾听她诉说烦恼,“姐夫,我才二十三岁,为什么非要那么早结婚,我一回金陵就被墨家这桩烂事牵绊。” 听到她回金陵这话,御冰夷手里笔终于顿了顿。 但他还是继续写。 “我想都是因为五年前,那个臭王八蛋慕容清河害的,他退婚的时候,我成笑柄了。”张恩静对当年退婚的事情讳莫如深,但是她把御冰夷当自己人,想也没想就跟他倾诉了,“我们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也是他们慕容家提出的婚约的,最后违背的是他,害得我丢人又伤心,躲去锦城。” 御冰夷不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懒得关心其他人的任何事。 或者说。 他的细腻只给了叶轻如一个。 旁人如何,他从未关心过。 张恩静进来的时候,他的表情是何等闲散。 明明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张恩静的牢骚根更是一句没听进去。 “对不起,我是不是叨扰你了,姐夫。”张恩静是只有叶轻如一个闺蜜可以诉说心事,最近心中郁结的要爆炸了。 于是把叶轻如的男人当成自己兄长,倒豆子一样倒苦水。 再憋着不说,她真是要疯。 现在,张恩静也跟御冰夷一样想到江南去找叶轻如。 御冰夷为了叶轻如,暂时收敛了不耐烦,“反正你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说你之前被退婚,导致你大龄未嫁,你父亲……因此随便找了个你不喜欢的,一定要你嫁,是。” 本来嘛。 张恩静语无伦次这番话,一般人听的话肯定是混乱了。 没成想那个戴着面具给人感觉很有距离感,谁都不想理的男人。 他真的听了她满腹小女儿家无用的牢骚话,还总结出了重点。 “对,没错,姐夫,我该怎么办?“张恩静问。 御冰夷非常果断淡定的回答,“你不想嫁墨家的那个小辈,我可以看在我太太的面子上,帮你杀了他。” “不想嫁,就要杀人?” 张恩静一腔倾诉和抱怨的怨气,直接卡在了心口。 不上不下的。 这男人怎么……如此狠辣…… 轻如嫁给他,会不会吃亏啊。 御冰夷则是解释,“以我的智商和阅历,只能想这样的办法。”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 反正要找墨家报仇,有了具体的姓名,顺带宰了,不过是抬抬手的问题。 “御爷,我们家老爷问您,时机是不是成熟了,他在外面快顶不住了。”外头匆匆走进来一个家仆,低着头询问御冰夷。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28章 我是良民 “再挨二十分钟。”御冰夷看了眼手表,他是精于算计的人。 把人心中的那条情绪曲线,掌握的异常精准。 佣人抿了抿唇,他挺担心张在中的身体。 外面的那群人见张在中护住御冰夷,恨不能生吞活吃了张家所有人。 不过佣人却丝毫不敢违背那个气质清冷的男人,“是,御爷。” “你,还有问题吗?”御冰夷淬了冷光的视线看向张恩静。 这,是在下逐客令。 张恩静知情识趣,“没问题了,姐夫,我先走了,你……一会儿注意安全。” 张府的花园里,漂亮精致的园林被扫荡过。 地上有黑色的焦土,花盆碎了一地。 池塘里的锦鲤死了不少,冒着血翻鱼肚皮。 张在中被人保护着,额头还是中了一下锐利的石头。 被砸出了血,此刻他压着手帕止血,“诸位听我一句劝,青帮的御爷是好人,大家误会……” “张阁老!你有什么资格做官,你居然包庇罪犯。” “一把年纪了晚节不保,真的是,额头上中的那一下也是活该……” 人们的情绪经过两天两夜的消耗,到了疲乏的顶端。 很多人都是赤红着眼,不具备思考能力。 好在砸张在中那一下只是小石子,要是子弹或者大的什么硬物。 他的这条老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这群刁民,简直是反了,老爷,这里离海军部近,干脆调些海军来。”张在中身边忠心的部下护在他身前,愤恨的道。 张在中虚弱的回答,“都熬了这么多天,未曾惊动一兵一卒,现在叫海军岂不是功亏一篑?” 道理他的部下都懂,可是实际执行起来。 真是十二万分的不愿意,他们那些人实则属于蹬鼻子上脸。 长枪上带着刺刀的海军过来,还有人敢这么嚣张吗? 不过一旦真的见血了,事态会严重到不可收拾。 “再这样下去,他们会强攻进来。”那名心腹头疼的道。 张在中摇头,眼底闪烁着精明的光,“不会的,他们在等我们先动手,等待流血事件,发酵事态。” “碰——” 混乱中,不知道谁开枪了。 好像抗议的人里有人受伤了,尖叫声和呼喊声不绝于耳。 有人在大喊,“杀人了,阁老府里的家仆杀人了。” “杀谁了?有谁受伤吗?” 一个男人清冷的声音直接刺破了夜的喧嚣。 混乱刺激的场面本来是无人能压制,只会愈演愈烈。 只因这一个声音,一切突然安定。 人们好似清醒了一般,似未见到有任何人受伤。 一个个狐疑的面面相觑。 “刚才明明有枪声,说有人受伤了。” “就是,就是!” 御冰夷曲身对着轮椅上的老者道:“抱歉,来晚了。” “不晚,你来的刚好是时候,咳咳咳……”老者咳嗽起来,“他们有枪,怕是要杀人制造混乱,让你背锅。”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御冰夷笑得颇为清冽。 张在中望着他,有片刻的失神。 御冰夷单手插在口袋里,直起身子。 长身玉立在夜风中,银色的瞳俯视张在中,“墨家和宋家安排的人,早被我秘密解决了,刚才那一枪,是我的人放的。” “你能处理好就行。”张在中觉得御冰夷此刻抿唇,似笑非笑的样子太迷人了。 若他不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是个小姑娘的话。 肯定要被迷的晕头转向,难怪张恩静的日记本里满满都是御爷两个字。 哎,真是妖孽啊。 其实今晚,墨家和宋家都安排了人。 也跟御冰夷一样精准算出人情绪的临界点,在临界点上放枪杀人。 制造成是张府和青帮的人呢开枪的假象,那么御冰夷此生此世就是又玉皇大帝保着,他也翻不了身了。 可惜,御冰夷早就猜到了。 那些个刺客杀手,早就被拖去暗处秘密裁决了。 刚才的一枪。 是他自己的人为了调动情绪虚晃的一枪,根本没人受伤。 “御冰夷,你还不束手就擒!我是金陵警察厅的厅长,现在正是执行拘捕令,将你逮捕。”警察厅的厅长大的着胆子,手举着马牌手枪靠近。 御冰夷双手举着,看起来并没有太多反抗,“厅长大人,我是冤枉的,我……什么坏事都没做,你拘捕我一个良民做什么?” “就你,还良民。”厅长不爽的道。 他实在没胆子靠太近,把手铐扔给御冰夷,“自己戴上,跟我回警察厅里协助调查。” “我不想戴,我真的是冤枉的,各位!你们想想啊,我没事跟一个老太太过不去做什么,我家大业大,有那么多美女不招惹,招惹一个老女人……我……” 他好似装着无辜,但字字句句都很轻浮,言语中还有侮辱的意味,根本就是塑造一个又蠢又放荡的形象。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29章 妖孽! 额头伤口还在流着血,血液滴到睫毛上的张在中。 心里想着另外一茬,跟他公开夫妻关系的叶轻如真的好惨。 他在这里自黑,连带拖累了叶轻如的好名声。 人家辛苦挣来的名誉,就因为嫁了个坑货丈夫,一夜之间变得名誉极坏。 张老都忍不住关心自己女儿闺蜜的名声。 御冰夷还在肆无忌惮的搞破坏,他把玩着手里的一对银辉湛湛的手铐,“要不你们大家都回去洗洗睡,在这里毫无证据的污蔑一个好人,我凭什么跟你们回去警察厅,你们这不符合司法流程,我要去法院告你们的。” “御冰夷!假如你拒不受捕,我难保会采取什么强制行为。”厅长彻底被激怒了,子弹上膛的脆响声响起。 御冰夷眼底的笑僵住了,不过却站着一动不动。 凛冽的气势还在,半分惧意都不存在,“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枪呢,大家都是文明人,舞刀弄枪的多不好。” 银色的手铐提溜在他指尖,在寂静的夜格外晃眼。 “你们,上去,把他拷住,有任何异动,格杀勿论。”警察厅的厅长下了死令。 他手下的人虽然畏惧,觉得御冰夷一副玩世不恭。 却如同黑夜中嗜血的恶魔,还有传言说御冰夷不喝水只吸人血呢。 不过,他们还是上前去。 准备拿手里的手铐将御冰夷拷住。 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个藕荷色的身影,身影的主人特别娇小。 手里拿着和衣服同色的羽扇,双手张开护住御冰夷,“你们不准靠近御爷,御爷是被冤枉的,我相信她。” “这他妈哪来的!”警察厅长额头的青筋炸了。 简直是乱来,如此混乱不堪的场面混进来一个妆容精致的小姐。 由于光线比较昏暗,一时半会也认不出是谁家的。 厅长话音刚落。 一个仆人打扮的男人气喘吁吁的跟来,“小姐,小姐!你快回来,别趟这滩浑水,这件事跟您有什么关系,您为何要上赶着找晦气。” “她是你们家的小姐?要做什么,居然包庇罪犯!”厅长怒然对仆人道。 仆人看到无数把抢都指着自己家弱质芊芊的小姐,脊背上一阵发寒,“误会,都是误会,小姐就是被蛊惑了,她是我们沈家小姐,沈老爷的独女。” 金陵有好几个沈家,其中只有张阁老手下,内阁内务部的沈家是爬到最顶端的,内务总长沈修可是张在中手下得力干将。 姓沈的独女突然冒出来,拼死要保罪犯御冰夷? 这是来跟张家表忠心的? “让沈小姐即刻走,否则同党罪论处。”厅长冷然。 仆人点头哈腰的应是,擦着额头的汗劝沈小姐,“小姐,您犯什么糊涂,您跟御爷又不认识,干嘛要拼死保护他,不值当。他犯了律法,律法不容情,您还是快跟小的回去。” 眼前这位小姐,正是沈总长的独女沈盼。 从小就备受宠爱,从来没吃过苦。 一开始打算许配给锦城卓家,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卓六少拒绝了这桩婚事。 以至于沈盼本来十六就该与人订婚,现在十七了还未许过人家。 不过现在是新时代,晚婚并无什么大碍。 “我不走!我知道御爷一定是冤枉的,谁说我跟他不认识的,我们在舞会上……舞会上见过面,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沈盼眼底带着倔强,紧紧的咬着下嘴唇对抗着数十把枪,还有前来抗议的乌央乌央的人群。 她这么一个单薄的小姑娘,看起来很是瘦弱可怜。 大家倒是对她没有太多的苛责,议论里只觉得她只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小女孩。 人们心中不禁感叹,长相好真是能为所欲为。 总长家的千金都可以驱策,为他生为他死,为他抛却一切。 沈家仆人简直要急疯了,这不是往老爷脸上抹黑吗? 他严厉规劝道:“小姐,你不想想自己,想想现在的场合,也该想想老爷的仕途!你真的想因为你的任性,断送老爷的清白和声名吗?还是说小姐您根本就是一个不孝女?” “我……我是以我个人名义阻拦的,跟我父亲无关。” 沈盼提到自己父亲的前途,倔强的眼光里带着怯怯的泪光,她回眸看了一眼御冰夷,“我相信御爷是无辜的,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你们这些庸人,都会为今天的行为后悔。” 张在中看到自己手下得力干将的女儿,都为御冰夷如痴如狂。 心里那声妖孽,骂的更大声了。 “沈盼,你真的相信他的清白吗?” 这时候,一个浑厚如钟的男人的声音响起。 沈盼眼底的怯懦和后怕加剧,她后退半步几乎不敢看眼前走来的男人,“父亲。”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30章 沈小姐的青睐 “如果你相信他是清白的,就更应该让开,把一切交给金陵的司法,阿爸相信,真相是不会被埋没。” 沈修声如洪钟,一字一顿的教育女儿,“你不应该阻止司法程序,盼儿,哪怕是为了御爷的清明,你也不该阻止,成为真相的绊脚石。” 沈修是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看起来精明干练。 一番话在这嘈杂的夜里,如晨钟暮鼓一般出现,让周遭大部分人都犹如醍醐灌顶。 张阁老眼前一亮,心想自己果然没选错人。 沈修这个左膀右臂,的确有超乎常人的意识。 “对不起,阿爸,我……我知道错了。”沈盼缓缓垂下头。 沈修厉声道:“知道错了,还不过来。” “御爷!我虽然走了,可我在外面,一定会想办法还你清白的。”沈盼别无他选,她回过头来杏目含春的望着御冰夷,眼底带着点点泪光。 御冰夷冷冽如冰,雕像一样立着不言不语。 她走想沈修。 沈修牵住女儿的手,朝众人以及御冰夷都鞠了一躬,“抱歉,我沈某人的女儿任性,给大伙儿添麻烦了。” 接下来逮捕的过程异常顺利,御冰夷在没有一点反抗的情况下。 戴上了手铐,上了警车。 警车环境幽闭,御冰夷斜靠着,唇瓣轻启,“蠢货。“ “说什么呢,御冰夷。”有个警员听到了,粗声问。 那人旁边的另外一个身材壮实的男人摇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随便得罪他,万一翻身了,你一家老小还活不活。” “就他,还翻身?”警员在御冰夷面具上扫视几眼,忽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所以的狂妄不羁,都随着浑身一机灵荡然无存。 车里押送的警员有八个,每个都不敢随便动歪坐在那里。 身形看着单薄没什么料,戴着面具却无人敢摘的男人。 不过,虽然御爷气场强大。 架不住得罪了更厉害的人,张阁老和青帮都保不住他。 上峰却是有针对他的指使,单人间是绝对不要想了。 直接关进和重刑犯一起的大牢房里,里面乌烟瘴气的十分可怕。 狱警打开锁的手都在颤巍巍的抖,平时那扇门的锁是不会随便开的,送饭都是从小窗口送进去。 里面死了人,通常要等尸体腐烂恶臭熏天了。 才会抓阄派人进去,把尸体抬出来。 就这么个地方。 御冰夷被扔进去。 不死也要脱层皮? 量他平日里再是嚣张矜贵,到了里面也得洗干净屁股学做人。 昏黄的灯光下。 御冰夷独自站在那,似极北站立的冰雕。 重刑犯们自觉退到角落里,给他留了一大片的空地。 离了差不多有十丈远,让他有了独立的清净的空间,可是男人从进去开始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平时里穷凶极恶的犯人们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见到他就跟耗子见到猫似的。 乖巧的不敢造次,甚至不敢直视他眼底的威严。 像是一尊不可撼动的不动明王立在那。 谁敢招惹,下一秒。 就是血肉模糊的结局。 后半夜,潜伏在犯人里的杀手还是没耐住性子出手了。 绝对的黑暗中。 只听一声惨烈的叫声,“啊——” “刺杀我?”御冰夷冷笑。 月光此刻穿过了云层,从铁栏杆加铸的窗口照进来。 清冷辉光,镀在他冷白皮肤上。 男人还是清贵的站在那里,睥睨着脚下的刺杀者。 他的一只脚踩在对方的指骨上,轻飘飘的似乎没什么力。 那杀手浑身痉挛,叫的撕心裂肺堪比杀猪,“御冰夷,你得罪了谁……你知不知道,你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还嘴硬啊,要不要试试,是谁活不下去?”御冰夷的脚怕是染上灰尘一样,避开了他脸上流淌的血迹,一脚命中他的侧脸颊。 咔嚓。 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杀手半张脸陷进去。 他此刻才意识到御冰夷的可怕。 所有的犯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他奶奶的真是变态啊。 杀手心态崩了,“是我活不下去,放开我,给我一个全尸。” “全尸?全尸是不要想了,自己喊狱卒投案自首。”御冰夷脚下轻碾,动作幅度很浅,那个人却在地上挣扎痉挛。 简直是像是下到了地狱里的油锅中,而御冰夷就是地狱里的那只恶鬼。 这个被精心培养出来的职业杀手。 精神毅力被摧垮之后,无条件的遵从了御冰夷的指示,“来人,来人!!我要投案自首,我是……我是被派来杀御冰夷的杀手,快,快来人把我绳之以法。”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31章 青椒猪肝 喊了几声,没喊来狱卒。 御冰夷脚下加重力道,“喊大声点,狱卒没听到。” “是,是!御爷,别……别再折腾我了,我喊。”那人听话的喊了更大声。 狱卒被吵醒,看到牢房里的景象惊呆了。 又听了刺杀者晃晃惊恐的自述罪行,在目瞪口呆之中把人给带走了。 这一夜。 是金陵警察厅,重刑犯牢房囚犯的噩梦。 翌日。 江南。 军医院里。 天气格外的好。 温暖的阳光散射在纱窗上。 窗外是河畔,河畔上种了一排绿柳。 垂柳迎风摇曳,若一个个弄姿的美人儿。 单人病房里的叶轻如靠着床头的鹅毛枕头,手里端着柯平璋新买的测字古籍在研究。 是柯平璋按照吩咐,叶轻如之前买书的书摊上买的。 统共两本。 一本《神机相字法》,乃是一本失传的宋代古籍,不知道摊主是从哪弄来这一本。 一本《清稗类钞》,这本是一本前朝旧人根据国内风土人情汇编的书籍,叶轻如只看测字卷。 黎少宣亲自给她送自家厨房做的中午饭。 见叶轻如聚精会神看《神机相字法》,便打趣要让叶轻如给自己测字。 “我刚学,不纯熟,少帅真想试试?”叶轻如嘴上推辞,其实心底里跃跃欲试。 她学了的东西就想用一用,用过之后才知道能不能学以致用。 从前天授那些才能,她觉得并不算自己的。 眼下,测字才算她靠自己的本事学的。 黎少宣打开纯钢的保温食盒,“先吃过饭,有补血的炒猪肝。” “春日里的猪肝有毒素,吃了对身体不好。”她嘴上说着,就用筷子就去夹青辣椒炒猪肝。 裹上一层淀粉炒制的猪肝,在翠色的辣椒点缀下汁水淋漓。 真是令人食欲大开。 这一筷子,却被黎少宣拦住了,“我倒是忘了这一茬,那猪肝莫要吃了。” “做都做了,何必浪费粮食?”叶轻如不怕毒素,她就想把口腹之欲满足了。 腰部中刀虽然是做戏,可是真的流了许多血。 医生缝合了伤口,说了很多忌口。 如果犯忌,很可能留疤。 叶轻如不是疤痕体质,以前对自己身体好像也有很多要求。 现在她只要一想起什么都惯着自己的男人,好像对身体的白璧无瑕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追求。 她潜意识觉得,他不会介意。 可是黎少宣不希望她留疤,不断的嘱咐医生开最好的药。 更是把她的饮食安排上,让她前两日都是清粥米饭的度日,简直是就反科学,西方医学说了,受伤要补充蛋白质的。 吃清粥小菜,身体反而会虚弱的,好吗? 眼下。 她嘴馋就没控制住,望着那盘猪肝望眼欲穿。 黎少宣皱着眉,无论如何不给她吃,“有毒素的东西明知道,为何要犯忌?不许你吃。” “好,菜是你家厨子做的,我不能强求。”她其实有点后悔跟黎少宣合作了,若是和金三合作,就没那么多限制和掣肘了。 金三作为徒弟孝顺至极,怎么可能违背叶轻如的话。 还好厨子做饭,放了卤鸡腿、卤制的都豆腐干。 都很下饭。 叶轻如总算没亏待自己的胃,“怎么没见今天的报纸。” “我收起来了,你别看。”黎少宣清冷的道。 叶轻如眉头皱了,他上辈子是个管家婆吗? 怎么什么都爱管。 叶轻如低头不语,默默的扒饭。 “是昨夜他被逮捕的新闻。”黎少宣道。 叶轻如还是不说话。 她一个病人懒的消耗体力,跟一个健康的人争。 黎少宣就知道自己得罪叶轻如了,他在追求她,可不想她讨厌自己,“我是为你好,新闻上有他的花边趣事。” “怎的?他被抓去监牢之前,难道还有美女拼死保护?”叶轻如就是随口一说,因为一个人被抓入监牢能有什么花边趣事。 除非是美女就英雄的狗血轶事。 黎少宣脸色就变了。 叶轻如蹙眉,这是猜对了? 黎少宣就默默把报纸给了叶轻如。 叶轻如看到了沈盼以身护住御冰夷的照片,“你以为我会介意这个吗?这一看就是沈小姐自作聪明的举动。你看御冰夷眼底可有一丝高兴,只怕不领情,还会暗地里骂一声蠢货。”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32章 集字测算 “御冰夷……好像确实……没有很高兴的样子。”黎少宣刚看到报纸,还觉得这个新闻叶轻如看了肯定不是滋味。 她为了御冰夷腰间受了那么大一块伤口,都缝针了。 肯定很疼,却只是默默无为的帮助。 但那个女孩出尽了风头。 他觉得轻如看了,肯定气个半死。 叶轻如叹了口气,“沈盼这样做,等于给她父亲沈修抹黑,沈修是张阁老的左膀右臂。本来此事沈修还能置身事外,唯今恐怕要被当做同党,大家一起深陷泥潭。” “那确实很蠢。”黎少宣倒也不是附和。 联想到自己若遇到沈盼这样没脑子的女人,恐怕也只会觉得烦躁。 他觉得轻如好,大部分还是因为她的聪明睿智。 吃完了饭。 叶轻如因为腹部有伤口,被黎少宣扶着走了几步。 又坐回床上,倒不是黎少宣强逼着不让她饭后散步。 走动的时候牵动伤,着实是很疼。 叶轻如坐回床上以后,从柔软的被子下捏出一只茶盘来。 茶盘里有事先折好的纸蜻蜓。 叶轻如笑:“少帅,你不是想测字吗?抽一张。” 茶盘里的纸蜻蜓是提前做的,说明她早就跃跃欲试想用测字给人批命。 “行。”黎少宣无条件配合她。 从茶盘里抽了一张。 “是集字。”叶轻如拧开纸蜻蜓,笑着道,“乃是大吉的字。” “是吗?” 黎少宣捧着脸道。 他好像不甚在意字,在意的是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却满脑子都是测字的机簧要术,仔细拆解这个字,“此字,同音吉利的吉字,本就是上上之字。” 他就想他抽到一个吉字,她那么高兴。 哪怕对他没有任何一丝爱意,起码把他当做朋友。 真心希望他好。 一想到这里,黎少宣整颗心都被暖了。 “上佳下木,佳木者,上上之材。”叶轻如很喜欢测字的感觉,故而唇角微扬,笑意好不加掩饰,“说明少帅您是一个极有本事和天赋的人,堪比木材中的金丝楠木,不仅出身高贵,本身的天赋更是卓绝,一定会成就一番事业。” 他陶醉的望着她,连一句借你吉言的话都说不出口。 还好。 测字还没结束。 她盯着字,摸着小下巴继续拆解,“不过这世上事无两全,佳字又等于半个难,少帅此生真正成就大业,是要经受一些波折和考验的,不过您不用担心,古往今来帝王将相,哪有没有经过任何磨砺,就一步登天成就不世之功?这只有半个难,已经是老天对您格外恩典了。” “是吗?”黎少宣淡淡的看着叶轻如。 叶轻如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收敛了笑意,低头道:“而这些困难,也许是来自于少帅您不善言辞,或者说不是不善言辞,是不爱说话。” “为何?”他问。 叶轻如淡淡的道:“集字之下的木字,加了口才是困,所以此时必和口相关。您年纪轻脾气犟,遇到事情通常不屑相与,如此会让你错过一些机会。” 这一刻。 沉迷美色的黎少宣,才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叶轻如的测字,确实有两把刷子。 “好的,我会注意你的意见,以后尽量不犯这样的错。”黎少宣倒是对自己孤傲这一毛病,虚心的接受,还愿意为此改变。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好似将某些事想明白了,又问叶轻如,“轻如,你可曾为御冰夷算过。” “不曾。”叶轻如道。 黎少宣便十分压抑,“为何?” “其一,测字批命是不可自测,我和御冰夷夫妻一体,当然是测不准的。”叶轻如说这个是故意刺激他,好让他不要再胡思乱想动妄念,又淡淡的道,“其二,他有自己脱困破局之法,不需要我瞎操心。” 叶轻如一番话何其冷淡,像是兜头的井水把人泼的透心凉。 黎少宣居然有种被叶轻如捅习惯的感觉,他心凉的厉害,也很愤怒妒忌。 但,已经可以忍耐的让这股怒意不流露出来。 他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窗外春色中的景致,“我还以为你是不喜欢他,所以才没有为他测算。” “你怎么会这么想?”叶轻如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回想额娘对喜欢这个词的解释,还有御冰夷喜欢她做的所有的举动。 觉得自己没有喜欢御冰夷,因此还非常愧疚。 然而,黎少宣居然也发现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33章 轻如,定亲信物 “他深陷牢狱,你眼底里连一丝惊惶和不安都没有,哪怕那个沈盼是自作聪明的蠢,但她至少轰轰烈烈付出真心,轻如,你真的太冷静了。” 黎少宣凝视着叶轻如的眼眸,看的叶轻如有点心慌。 关心御冰夷的处境,就是喜欢吗? 那她可能有点喜欢他! 她这几日也不知道是受了伤身体不舒服,还是其他的缘故。 夜里总是睡不好,总能梦到他那张俊美脸孔。 伸手想要摸却摸到冰冷的面具,导致叶轻如在梦里哭了。 醒来的时候,枕头都湿了。 她自问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是这一次分别不同。 不知为何变得格外思念御冰夷,想念他温暖宽阔的怀抱。 有时候她发呆,骤然划过脑海的念头。 也很卑微。 哪怕只是被他的长臂抱一下也好,抱一下似乎就能弥补内心长出来的那个豁口。 因为他不在身边,心底里的豁口越长越大。 没有御冰夷的日子,她其实活的很空洞。 甚至觉得自己像行尸走肉。 所以,是喜欢的。 她好想他现在就站在面前,落落大方的跟他说喜欢两个字。 至于爱。 那就太宏大了。 她现在还不敢想。 叶轻如开口,郑重道:“少帅,我很喜欢他的,不喜欢怎么会嫁给他?” 恩,很好。 心脏又中了一剑! 黎少宣就觉得自己蠢,蠢到家的那种。 怎么会质疑叶轻如喜欢御冰夷? 要不是喜欢跟真爱! 哪个好人家的女孩子会跟一个流氓头子在一起! 他心好痛,痛的不能呼吸。 想夺门而逃。 却舍不得离开有她气息的房间,黎少宣转移了话题,“我听说,测字不仅仅是批命,还有些客观固定存在的可算。” “你懂的还真多。”叶轻如不置可否,却不把批字告诉他。 黎少宣说这种客观固定的测字还真有,那个不同于推测一个人的命格。 因为那就是事实。 并且能一眼看出,并不需要测算。 譬如。 墨家那位家主名墨辉,名中偏旁属火。 私底下的生意主要为军火烟土,皆是与火字沾边。 再言御冰夷,名带水,为古河伯之姓名。 冰夷此名,为黄河之水,天下皆知。 他做的大部分生意为漕运、造船一类,皆是属水。 二人天生注定水火不容。 最关键的是,要斗赢墨家此人。 必须御冰夷身上的水气,能淹没墨辉的火,才可以完全克制墨家。 这是,测字上的学问。 但叶轻如觉得没必要告诉黎少宣。 中午叶轻如午睡了一会儿。 听到走廊上丰四少在闹事,不知道喋喋不休吵闹个什么劲儿。 丰四少应该是不知道叶轻如假装受伤,他好像是因为叶轻如受了重伤,变得特别焦虑,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控叫喊。 最后被黎少宣的人拖出去,再也没能进来。 叶轻如怎么在意丰四少此人,就没有多加关心。 被吵醒后,又迷迷糊糊睡去。 过了两日。 黎少宣来到她的床前,“轻如,有一件东西,我想交给你。” “恩。”叶轻如伤口好的差不多,伸了个懒腰。 她原本打算下床散步的。 他要给她看什么东西,便停住了动作。 黎少宣把萨满给他的红色锦囊中的凰鸟玉坠倒出来,他听闻过降头术之后。 也怕鸟上有什么降头对叶轻如不利,没有交到她手里。 是自己捧在掌心。 叶轻如咧了咧唇,想笑没笑。 黎少宣没注意到这个微表情,就是跟他说了一下萨满和丰四少之间那些事。 叶轻如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少帅,这件东西的来历并不复杂,你一听就明了。” 她眼波盈盈,带着粼粼水光。 可比外面那一池河水要清冽的多,简直美极。 他望着她眼波,就觉得好像倒影着全世界一般。 “这是我家长辈和郭家定亲的时候,找工匠做的一对定亲信物里的一个,这对定亲信物,本来全都在郭福泰手里。”叶轻如徐徐道来。 黎少宣一听到郭家二字,眼底寒霜倾覆。 终于知道叶轻如为何笑了,叶轻如是在不屑的冷笑。 他现在心底里也在冷笑,“原来郭福泰勾结了我家养的萨满。” “如果我猜的没错,萨满来自于北方草原上?对?我想那萨满年纪应该很大了,在前朝怕是效忠于乌拉那拉氏。”叶轻如太知道这个撒满了,因为郭福泰曾说他知道叶轻如是天凤之女,乃是他母亲族中一个萨满告诉他的。 叶轻如就主动去调查这个萨满,早就知道这个萨满如今效力黎家。 想不到,到了现在萨满老人家还在效忠郭福泰。 叶轻如接过凰鸟玉佩在手中掂量把玩,然后问道:“丰四少说的地方,可否带我去。” 她想要会会那个萨满。 “你既已知道是郭福泰安排的,多半是陷阱,为何还要去?”黎少宣肠子都悔青了,要知道此事跟郭福泰有关。 他肯定当场毙了萨满,断不会让叶轻如在看到这个恶心的定亲信物。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34章 帮小赤佬的忙 “郭福泰给出信物,是想引我去,我顺他心愿就是了。”叶轻如随手把玉佩扔在了病床的小桌板上,态度淡然。 黎少宣更加难以接受了,“你可以不去的。” “少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叶轻如泯然一笑,眸中绽放着盈盈水光。 黎少宣皱眉,“他们能有什么虎子是你需要的吗?” “这,得见了那位萨满才知道。 叶轻如已经起身下床,穿上拖鞋来到电话室给金三打电话。 金三是个孝顺孩子,叶轻如受伤后。 他就从驻地返回,现在人在金宅里待命。 叶轻如直接道:“派几辆车过来,顺便让二姨太的丫鬟,帮我打包一下我的随身物品。” “是,师父,不过您的伤……”金三感觉叶轻如这是要出远门,对她身上的伤有几分不确定。 叶轻如淡声道:“无妨,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其实她根本没受多严重的伤,伤口没两天就愈合了。 躲在医院里,主要是等御冰夷被抓。 现在御冰夷被抓了,她就可以离开医院了。 放下电话后。 叶轻如回身看跟上来的黎少宣,“少帅不妨叫上丰四少一块。” “叫他?”黎少宣面部表情的反问。 叶轻如笑,“你请萨满进山,难道不是为了找他的朋友吗?” “知道了,我打个电话回去。”黎少宣打电话把丰四少叫上。 四十分钟后。 丰四少和金三同时到。 金三领了一大队人马,等在医院外头。 叶轻如换了那身朴实的阴丹布旗袍,看到浩浩荡荡的车队,对金三道:“带十几个好手就行,你也不用去了,我们要去丰家的地盘。” “那不行,丰家和黎少宣欺负您,谁帮您出头啊!”金三义正言辞的道。 叶轻如仔细一想。 这几日在医院里的待遇。 莫名觉得金三的话颇有几分道理。 在受伤住院这段时日。 她被黎少宣管控的,都快失去做人的乐趣了。 叶轻如微微颔首,“行,我跟你坐一辆车,跟在少帅的车后面。” 一句话,轻松把自己和黎少宣分隔开了。 黎少宣做人挺有格调的,他没有觉得叶轻如的安排有何不妥。 过去和自己的人马商量做了路线,和一路上如何防护的大致计划。 在车里。 金三颇为不解的问:“师父,您怎么突然同意帮丰四那个小赤佬了。” “不是帮他,是顺便。”叶轻如听到金三用江南口音骂赤佬,听着觉得颇有几分诙谐,忍俊不禁的掩唇。 金三见叶轻如终于笑了,想着师父应该是没什么烦心事。 他摸了摸凌乱的八字眉思考着,要不要把一件事告诉叶轻如,“师父,您心情不错嘛。” “怎么?是不是新闻纸上御冰夷那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叶轻如放在腿上的手,大拇指时不时点两下。 金三无奈挠头,“全国许多大城市的街上出现游行,大家的诉求是,要法院判他死刑。” 按照如此大势所趋,御冰夷死定了。 除非假死逃脱。 可是逃脱了以后,御冰夷这个身份断乎不能用了。 为了宋家一个半截身体买入黄土的人,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对于青帮来说是绝对不值得的,等同于败给了墨家一局。 “怎么?怕我变成寡妇?”叶轻如看向窗外,手指微微攥紧。 指节泛着白色。 金三砸了咂嘴,“不怕,师爹那么厉害,不会有事。” 其实他在叶轻如回答这句话之前,他总是幻想着师父会不会哭着喊着。 要跑去金陵,上法庭陪师爹一起过堂。 结果叶轻如没有。 还要跑去丰家所在的涴城。 实在是与众不同。 要是旁人看了,肯定觉得叶轻如对御冰夷毫无感情。 但金三见过他们夫妻经历的一切,知道他们夫妻二人情根深种。 如今叶轻如没有发作,只是因为相信师爹的本领。 其实,这种事相信是一回事。 叶轻如表面再坚定,内心是难掩焦虑的。 至少七八个小时后下车的时候,车子的皮质沙发坐垫被抠出一个大洞。 不知道的还以为车里进了老鼠之类的,把真皮给啃了。 “去丰家府邸的话,还要拜见长辈,不如先去我的别馆暂住。”丰四少提议道。 叶轻如拒绝,“我要先看一眼那座山。” 山,在郊区。 现在开过去,怕是天黑之前赶不回来哦。 可是没办法啊! 这里唯一有本事能统筹此事的,唯有叶轻如一个人。 一行人的车队,浩浩荡荡开进山里。 叶轻如盯着黄昏时,长满了新发嫩芽树木的山林。 落日的光灰暗,林间的风很冷。 猛吹时,如怪物发出的长嗥。 大家都在风中瑟缩。 金三和丰四都以为要在山中搭帐篷的时候。 叶轻如抿了抿唇,道:“可以了,回城。”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35章 不进山 丰四少找人心切,“不进山?” “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进山?”叶轻如淡笑反问。 丰四少眸光一黯,“那就是明天进山。” “什么时候进山我说了算。”叶轻如拉开车门进去。 碰一声。 让丰四少感觉自己吃了瘪。 他愣在原地。 “轻如就是这个性子,她能松口答应来一趟,已经很难得了。”黎少宣没对丰四少说过,有关于郭福泰和玉佩的事。 在丰四心里,叶轻如这就属于突然的大发慈悲。 虽然有点不满她傲慢独断的态度,不过他还是感激叶轻如出手的。 丰四少点头。 黎少宣的眸光却是微敛。 他还是不赞同叶轻如来涴城的举动,她完全不知道对方手里掌握着什么。 万一对方手里什么都没有,还设置了陷阱。 叶轻如就吃大亏了! 简直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假设,以身犯险来到这个地方。 叶轻如大概对丰家成见很大,没有住丰四少的别馆。 选择了一间旅店,包下了旅店的一层楼。 金三的人和黎少宣的人,各派出一半在走廊上戒严。 “你是……叶,叶轻如?”大堂的前台经理,看到叶轻如吃了一惊。 低头又对照着报纸,脸上完全是惊悚的表情。 那边黎少宣的手下才对黎少宣汇报了,今天晚报的内容。 叶轻如已经淡然的扫了一眼那份报纸道:“给我来份今天的晚报,算在房钱里。” “是,叶……叶……御太太。”对方已经知道叶轻如是龙头的太太了,但还是一时没能完全接受。 一份晚报递到叶轻如手里。 叶轻如手捏着晚报,一边看一边上楼。 到了选定的房间门口。 跟在她身后的金三拿出钥匙,帮忙叶轻如开门,“师父,请。” 二人同时进入房间。 “看看晚报。”叶轻如叹了口气,把报纸给了金三看。 哪怕她藏着掖着,这份晚报金三迟早要看到的。 金三接过报纸看了一眼,额头的青筋直接暴起了,“谁报道的?” “墨家。”叶轻如做了个手势,请金三坐下。 两人在欧式柚木椅子上坐下。 报纸还在金三手里,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上面写的是叶轻如被金博彦派人从锦城掳走之后,她成为了金博彦的军师。 教金博彦活葬之法,以葬金三少和一个不知道姓名的女佣,来获得能得到帝王之位的龙脉。 “墨家还能编,子虚乌有的东西,也说得如此绘声绘色。”金三生气的把报纸拍在桌上,此刻俨然一只撕咬欺负主人的小狼狗。 他眼神凶悍,呼哧呼哧喘气。 叶轻如则是无奈,又心软,“不,这些都是真的,我有告诉金博彦,这个活葬的法子,人选也是我定的。” 当时她虽然已经慢慢把金三当成自己人,但是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把人家算计了。 其实金三本可以不反叛,金博彦也可以不选五少。 一切都是她推波助澜,让金博彦放弃三少,选择五少。 这样。 金三才能被逼到她的阵营。 现在新闻纸报道出来,金三有任何想法她都能接受。 毕竟这个世界纸包不住火,叶轻如早就做好准备有这么一天。 只是这个墨家能耐不小,把她的计划几乎完完整整的窥伺出来。 “师父,我知道的,其实根本没有活葬一说。”金三站了起来,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叶轻如。 看的叶轻如心头一缩,微微张开了嘴。 金三一字一顿的道:“你这么说是为了骗我阿爸,你骗我阿爸说侯姨是活葬对象,只不过放不下她在金宅,怕她遇到危险,所以要放在身边。你骗阿爸说是我,是想让我成为你的人。” 做到最后他斩钉截铁,热泪盈眶的。 好似被叶轻如选中,是多么荣耀的勋章加深一般。 叶轻如完全被震撼了。 她有时候习惯了金三的狗腿,常常没有去深层思虑金三的好从何而来。 现在,她彻彻底底的被震撼了。 那是从骨子里对她的感激和敬意。 他很聪明,她做的事他从头到尾都明白过来。 但,他仍旧非常感激她。 “坐下。”叶轻如道。 金三执拗的道:“师父,你做的一切,徒儿都了解。” “金勉帆,你先坐下,你站着,我挺有压力的。”叶轻如再次强调。 金三这才坐下,又道:“这个新闻我可以帮你澄清的……” “用不着,现在澄清只会越描越黑,我很高兴,你能相信我。”叶轻如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本手写的笔记放在桌上,“这个……是我针对面相命里的一些心得,你拿去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问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36章 天妃宫 那本笔记很厚重一本,上面还有一个小锁。 小锁上有符文刻着。 故而笔记本的封面上,还有一把很小的钥匙躺着。 盯着笔记本。 金三干咽了一口口水,“师父,我跟你说那些都是真心话,不是为了骗您教我点什么。” “我最近整理的笔记,想着什么时候合适就给你,不是今晚临时决定的。”叶轻如脸上有浅淡的笑意,她作为人家师父总不能什么都不教。 既然拿了当师父的好处,自然要付出点什么。 金三非常虔诚的两手抓起那本笔记,起身狠狠一鞠躬,“师父,我一定会好好学的,不辜负你的栽培。” “好啦,回去睡觉。” 叶轻如天生声音娇娇软软的,没什么师父的威严。 笑起来天然的可爱。 金三仍旧恭敬,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是,师父。” 次日。 叶轻如起很早。 一大清早就在旅店大堂点了咖啡和火腿三明治。 一边吃,一边看今日的晨报。 看着晨报上各大报纸对自己的抨击,表情十分的淡定。 金三看到叶轻如,流露出惊讶。 在他的印象里叶轻如是非常爱睡懒觉的,居然没有睡懒觉还起的那么早。 反倒是对此事十分着急的丰四少,还在自己的别馆里没来。 “金三,你说我要不要买个面具。”叶轻如喝了一口牛奶咖啡之后,突然问。 金三就问:“为何?” “我现在和御冰夷一样,变得名誉极坏,我怕出门别人用烂菜叶子丢我。”叶轻如调笑道。 给金三上咖啡和面包的仆欧插嘴,“御太太真爱开玩笑,不管报纸上怎么写,我们江南人都愿意相信您。” “是么?不过我也确实是被冤枉的,真相很快就会大白。”叶轻如一脸十分有信心的样子。 英俊的仆欧也咧开嘴笑。 离开后跟自己的同事交头接耳的,讨论了起来。 金三看过去一眼,收回了视线,压低声音问:“师父,你昨晚去那山里,可看出些什么?” “看出了,山里,有山灵作祟。”叶轻如有一双天眼,她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金三喝咖啡差点呛到,“咳咳咳,山灵作祟,山灵不是山神吗?” 神明应该保佑一方水土,为何会作祟害人? “每个地方的山灵会因地制宜,由不同的灵物组成,因此决定了山灵的特性。”叶轻如解释道,“我有天眼通,昨天傍晚我在山里搜寻一番,发现那座山的山灵是无数死在山里的怨灵组成的。” 山灵和水灵都有一种特性,就是成为灵的。 都是山水之中的灵物。 水里可能会是一条寿岁高的大鱼,甲鱼之类的。 山里大部分为能称霸山林的野兽、昆虫一类。 那座山还挺特别的。 山灵。 居然是怨灵。 但怨灵也是灵,也是灵慧之物。 金三思考片刻后,道:“莫不是怨灵,把那个小赤佬的朋友圈禁在山里。” “恩,大体是,不过那么多人和动物都不圈禁,只圈禁那一批人,着实有些奇怪。”叶轻如咽下了三明治,才回答的金三的话。 丰四少说他的朋友带领一队人马,打算从那座山绕到金家的敌后去骚扰。 不曾想还没到金家地盘,就自己迷失在山里。 按照金三的话是活该跟咎由自取,叶轻如就不该管他们是死是活。 叶轻如看着街上熹微晨光,一点点将整条街照亮,“走,调查追寻的事用不着太多人,我跟你已经足够了。” “好,师父。”金三巴不得甩掉黎少宣和丰四两个麻烦。 二人先派出探子,跟本地人打探了解一番那座山。 知晓那座山早前有山神庙,不过本地人不信山神信天妃。 山神庙建了以后,无人推崇膜拜。 一早就破败,成了破庙。 天妃被江南一带的人称之为圣母,护佑海中航船, 故而沿海城市的人,对天妃笃信不渝。 在涴城中,正有一座天妃宫。 叶轻如当即和金三去了。 天妃宫香火鼎盛,顶礼膜拜者摩肩接踵。 进入,还要门票两块。 一般贫苦人家是进不去的,只能在外边的墙角插两炷香。 叶轻如和金三虽然有钱。 不过他们两个实在是去的太晚,根本挤不进去。 看完了天妃宫。 金三和叶轻如来了一家面馆,吃了一碗鲜香弹牙的炸小黄鱼面。 小黄鱼裹上面炸的酥酥,跟面条放在一起煮。 融化在面汤里,一口汤一口面。 滋味好的快活似神仙般。 回去旅馆。 已经是下午了。 丰四和黎少宣从手下手里得知,他们两个擅做主张出去了。 头秃的等了小半日。 看到叶轻如手拿糖人,一脸软和笑容的和金三回来。 黎少宣的焦躁没了,竟也觉得高兴,“去了哪了?都消失一上午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37章 修缮庙宇 “去天妃宫转了转。”叶轻如本身年龄只有二十岁。 她去天妃宫看了一圈,顺便逛了逛附近的街市。 买了糖人也吃了面,心情很好。 此刻,就是个开心的小姑娘的模样。 从头到脚的嫩,娇媚的容颜上还沾染了些许稚气。 丰四少是这里唯一焦心自己朋友安危的,他几乎面沉如铁了,“我们来这里是办事的,你怎么跑去玩了?” 真是肺都要气炸了,感情不是叶轻如的朋友出事。 她就可以如此懈怠轻慢吗? “你放什么狗屁,妈的,我师父是去帮你查案,小赤佬狗咬吕洞宾。”金三护主成了本能,第一时间挡在叶轻如跟前。 他是军营里混出的兵痞,满腹的富有当地特色的骂人的脏话。 只要丰四敢恬不知耻的招惹,他就敢一股脑的把脏话全部都吐在这个赤佬脸上。 丰四吃惊,“查案?那……为何不带上我。” “你自己迟到了,还怪我们?我和我师父七点就吃好早饭了。”金三很简直就是一只愤怒的大狼狗,暴躁的喷了丰四一脸口水。 叶轻如态度仍旧是淡淡的,她低声安抚这只炸了毛的狼犬,“罢了,他不领情算了,此事我不管了就是了。” “师父,我们回仓城!”金三脾气上头,拉起叶轻如说走就走。 丰四吓出冷汗,急忙拦住二位,“有话好说,我只是误会了,还请叶小姐体谅我……我的心情。” “我为何要体谅你?”叶轻如看他的眼神是散漫的,她从头至尾对丰家没有一丝好感。 丰四急红了眼,他实在别无他法。 当着叶轻如的面,直直的下跪,“我也知我鲁莽,你根本没有义务救人,更没有义务原谅我,我……我只求我的诚意能打动你。” “磕头。”金三得寸进尺。 叶轻如瞪他。 她不喜欢仗势欺人。 没想到这个丰四人看起来不怎么讨喜,性格是真的纯直。 “咚咚咚”的直接磕了三个巨响的头。 他额头都染了淤青,嘴唇更是被牙齿咬破。 叶轻如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对朋友的在意,她倒也不是心软,只是对于珍视朋友的丰四稍微有了一点点的好感。 叶轻如眼神变得复杂,她想到了裴拢月,又想到了张恩静。 如今她人在江南,两个最要好的朋友却天各一方。 不知道现在她们两个过的如何。 她发了呆。 金三得寸进尺,“道歉。” “不用。”叶轻如声音低沉,阻止了金三的霸凌。 金三就道:“滚,我师父不需要你道歉,你的事爱谁谁。” “金三,我决定帮他,但我不保证,救出来的是活人。”叶轻如道。 金三怔住了。 然后,有种泫然欲泣的感觉。 师父果然是心软。 居然帮这个赤佬。 他不甘心~ 呜呜呜呜~ 嘤嘤婴~ 丰四少在萨满那边听过一次类似的话,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行,哪怕是尸首也行。” “我先跟你说,昨天我在山下,看那座山的情形。”叶轻如是皱着眉头诉说的,“山里的本地山神是亡者怨灵汇聚,把你的人困在山里。所以任何人进入都讨不得好处,进去得做一番准备。” 叶轻如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丰四少对迷失在山里的那个朋友的感情,有点像是男女之间的爱情。 可是军队里鲜少有女兵,总不能是他心仪的女人被困住? 莫不是…… 好男风? 丰四少道:“需要什么准备,我全力配合。” “恩,还真要你帮忙。” 叶轻如将自己的打算告知,“先得有人愿意出钱出力修缮山神庙重建香火,借此把山里的怨气驱散。” 那座山其实阴气挺大的。 灵气更是稀薄,向阳面的植被都长得不是很好。 被阴面更是荒凉,光秃秃的草木不生。 所以山灵是怨灵所集,倒也不稀奇。 丰四少再次因叶轻如的话有点焦虑跟冒火,“可是……修缮庙宇,需要很多时间。” 虽然已经决意,自己的朋友在山里死活不论。 但他还是抱了一线希望。 修缮一座庙宇时间成本太大了,等完成了之后。 黄花菜不都凉了? “恩,快修。”叶轻如根本不承担责任,反而轻松的催促他。 丰四少嘴角抽搐了几下。 终究没敢当着金三和黎少宣两个护花使者的面,大放厥词质疑叶轻如的办法。 他,只能答应。 而叶轻如完全默认了丰四少答应修缮之事,在丰四少开口之前,抢先一步又道,“修的这段时间,你把本地案件的卷宗调出来,我要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38章 查阅卷宗 卷宗? 她要看卷宗? 现在丰四少觉得,叶轻如喜欢骚操作。 上午莫名其妙去了天妃宫,下午居然还要去看卷宗。 “那我找人去调。”丰四少满肚子疑问,但他真没胆子问了。 叶轻如平淡的点头,“恩,五年内大案卷宗,我要一一都看,不得隐瞒。” “好。”丰四少领命,忙不迭的去办叶轻如交代的事。 卷宗在两个小时后,用小卡车送过来。 一叠又一叠的内容被捆成一摞摞,送进旅馆里面。 那可是一个地方的案件,从头到尾的审理和证据链之类的。 除了有个别相关案件需要抽调某个案子,这些卷宗放着落了厚厚一层灰,都没人碰一下。 居然有人要全部查看。 送卷宗的人,都觉得一头雾水。 真会有人耐下性子看一个地方过往的全部卷宗吗? 对方还是个女人诶! 叶轻如是一个办事特别仔细的人,她说要看卷宗就真的坐定在书房里。 一个字一个的翻看查找,因为她没有一个特定的目标。 只是凭感觉在看。 别人要插手帮人都找不到帮忙的地方。 黎少宣和金三乖乖陪着,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大概出于无聊。 他们顺手帮这些卷宗整理,做了目录。 看了少说有三四日。 叶轻如终于抽调出一份曾经被隐藏遮掩起来的卷宗,单独研究其中内容。 卷宗里大致记载受害人的遭遇。 有个妙龄十七的女子,家中贫寒清苦。 父亲早亡。 其母亲罹患心疾,因缺医少药而死在家里。 草草下葬后。 她还在孝期中,就被豪强看上凌辱,去警察厅报警却不予理睬。 闹上了法庭后,还是不了了之。 最终受不了生活的苦难,在山中投缳自尽。 寥寥数字,将一个人悲惨的一生讲述。 叶轻如手指在旁边的咖啡杯上轻轻的点着,眉头有点紧锁。 “师父,可是有线索了?”金三见她发呆了有半小时了,才开口问。 叶轻如点头,“恩,让丰四少准备一份那次进山后的失踪人员名单。” 名单很快送过来。 刚好失踪的人里面一名军官的名字,和卷宗上豪强的名字对上了。 这样,就确定了两件事的相关性。 若想救人出来,可以根据当年这桩案子入手。 叶轻如却反倒不想管了。 此事明显是那个欺压民女的豪强遭到的报应。 可是跟着一起陷落山里的,还有其他人呢。 那些人是无辜的啊。 “丰四少,此事必须翻案,重新追究,不然哪怕庙宇修缮,此事也很难进行下去。”叶轻如告知丰四少。 丰四少点头答应,着人去办。 两天后案子在丰家施压下,警察厅派人重新调查。 很快调查有了结果,给出了新的结案判决。 叶轻如便让人抄出百来份,一份一份的在山脚下烧。 并且念诵整个段新裁决的内容。 叶轻如几人是一起到的山脚下,看专门请的道士烧卷宗和裁判书。 看着升腾火苗,黎少宣看叶轻如在火边的样子有点恍惚。 来涴城找人。 他本来是等着看叶轻如神棍一样做法,要么掐指一算。 要么焚香祭拜,再舞一段桃木剑之类的。 他心里甚至还想着,她那副娇滴滴的样子若是跟一般神棍一样舞剑驱邪,会是什么模样? 真是好奇啊。 谁知道,看到的整个经过。 是这个女子查案子。 他总是不自觉小瞧她,次次都被她表现打脸。 “丰四少,庙宇修缮的如何?”叶轻如头一次问工程进展。 丰四少咧开嘴笑,看着心情挺不错,“差不多了。” 他拿自己的家私,用最高的薪金请工人没日没夜的修缮那间破庙。 进展能不快吗? 旁的庙宇修缮,少则也要一两个月。 如今这个速度完全是用钱烧出来的,丰少那一点点家私几乎要全数耗尽在这件事上了,但他还真是没有一丝不舍,只要能把那个人救出来。 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 “把我的包给我,我进去一趟,你们在外面候着就好。”叶轻如突然提出了要在此刻进山,还看了看天,眼底染上几分忧色。 看这个天色,不消一日就会迎来一场大雨。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39章 水滴石穿 金三的副官把叶轻如的背包递过去。 背包沉甸甸的,一开始都以为是什么驱邪的法器。 现在看来应该是一些野外生存的必需品,所有人都低估了叶轻如的果敢。 “师父,让我陪你去。”金三无论如何不能放心叶轻如一人进山。 这几日他也听说了,满洲那边第一萨满进去了都没出来。 人家岁数大概八九十了,自小浸淫其中。 叶轻如再有能耐,难道比满洲第一萨满要强吗? 叶轻如对着金三上下打量,“你确定你进去不会是拖累?” 这一下打脸,打的金三脸上火辣辣的。 “可我毕竟是男人。”金三虽然被打脸了,还是要关心叶轻如。 “不行,你会拖累我。” 叶轻如视线望着天色,“你看这天色,再过一日就会下雨,我得在下雨之前赶出来。” 金三被叶轻如的话噎住了。 雨天在山里,是十分危险的。 金三和叶轻如都经历过,加之他是真没什么国人的本事。 若因他拖延时间没能及时出来。 导致二人遇到危险,他万死难辞其咎。 其实。 黎少宣也想提出,跟着叶轻如一起进去。 听到叶轻如对金三说话的,知道自己若跟着一起会跟金三一样都是负累。 他心里也是酸涩自己的无能,还没有一个女流之辈强。 想要保护人家,却往往会成为人家的拖累。 他天生倨傲,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一日的时间,真的足够救人出来吗?”黎少宣舍弃了要跟着去的念头,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叶轻如背好了包,手中握着巴掌大的指南针,“不是,我去找那女子的尸骸。” 从案子的卷宗来看,貌似死去的妙龄少女投缳自尽之后。 并无人人收尸,尸体是曝尸荒野的。 “你是想找出来,安葬她吗?”黎少宣面色温润如玉。 他从来给人高贵清冷,很有距离感。 只有跟她说话时,面色才有几分的柔和。 丰四少没想到叶轻如进山,竟不是为了找人,“什么?你失去找尸体的。” 黎少宣带着凛冽寒光的视线睨向丰四少。 丰四少畏惧黎少宣,缩了一下视线。 心里却在疯狂谩骂叶轻如脑残,好好的人不救。 跑去找尸体? 这个女人脑子里是被灌水银了! 他真是忍无可忍。 要不是金三和黎少宣色迷心窍罩着,他一定会朝叶轻如大发一通怒火的。 “少帅,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尸首在林间不是被野兽吃了,也该风化的差不多。”丰四少低垂着头,隐藏心底里的怒意。 金三和黎少宣都是上位者,最会洞察人心。 能看不出丰四内心的雷霆之怒吗? 二人在心里皆是骂他目光短浅,狗咬吕洞宾。 黎少宣不希望叶轻如被人误会,“轻如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你次次被打脸,还没有吸取教训吗? “他一个庸人,岂能知道我师父的高明之处。”金三一想到叶轻如要自己进山,就觉得心疼,为她感到不值,“那姑娘死的可怜,大概只有找到尸骸埋葬了,才能抵消怨气。“ “勉帆,你是真的有长进。”叶轻如发现她的笔记对金三确实有用,玄术见解方面他成长了许多。 说话的口气老气横秋的,充满了对金三的赞叹。 金三憨憨的笑,“是师父教的好。” “其实尸身实在风化找不到也无妨,随身遗物也成,至少给她立个衣冠冢,让她魂有所依。”叶轻如拍了拍他的肩,二人有一定的身高差,这个动作显得有点别扭,但是貌似还挺温馨的。 黎少宣在旁边看着,都有点羡慕金三是叶轻如的徒弟。 如果这一世注定不能成为爱人,貌似做她的徒弟也是不错的选择。 在脑子冒出这个念头时,黎少宣恨不能抽自己大嘴巴。 真是被美色迷失心智了? 没了叶轻如他就不能活了么? 竟冒出如此卑微的想法! 他一定能得到她的,她会是他的女人,御冰夷不是马上要被裁判枪毙了吗? 等那个男人死了,他陪在她身边。 总有一天能水滴石穿,让她看到他的好。 黎少宣只是失神一瞬。 叶轻如背着背包进了山林。 金三望着她的背影消失眼神怅然,然后狂叫了一声。 一拳打在了一棵松树上。 他铮铮男子汉,眼中竟是流下了泪。 黎少宣不知为何,心中也是酸楚。 进山的叶轻如有点冷心冷肺,她没什么多愁善感。 按照这个姑娘的名字笔画,掐算她生前骸骨,或者遗物的位置。 就着指南针辨别防线,在密密山里找确切位置。 饿了就吃两块压缩饼干充饥,渴了喝的是行军壶里的橘子汁。 累了,简易的在树下铺块布。 靠着大树休息。 山林很大。 找到位置的时候,已是第二日。 林中水汽已经是十分重。 她跪在一老树之下,手里的小铁锹深挖一会儿。 挖出了块面目全非的银耳环,金属已经被泥土侵蚀看不出本来面目。 她小心翼翼收藏。 木叶之间的天空乌云密布。 叶轻如也知道路上必会遇到大雨,加快了脚步。 没走半个钟头。 大雨倾斜而下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40章 苟延残喘 本来下雨之后,穿上雨衣还能继续赶路。 四周围骤然弥漫了阴冷的寒气。 有一道道白色的雾气从地下冒出来,将周围的能见度逐渐降低。 叶轻如站在树下,观察着眼前的变化,“这是……要困住我?” 心底里冒出了好几种脱困办法,但似乎都要同山灵一番较量。 凡人和神明争斗,实属不智行为。 双方兵刃相见更是她不想见到的一幕。 所以,叶轻如耐住性子静观其变。 白色的雾气中多了一个人影。 人影步步生莲,姿态曼妙的踩着雨水走来。 银色面具半掩在白皙的面上,露出半张白璧无瑕的脸孔。 只是半张,已是绝色。 “御……御冰夷……”叶轻如在第一眼,就知道中了山灵的魅术。 可视线还是恍惚了。 她对他的思念早已泛滥成灾,哪怕是假想也想靠近。 心像干涸了,急需爱人清泉般的眼眸凝望浇灌。 白雾中的男人在这时,朝她伸出了自己凝脂素手,“轻如,过来,到我身边来。” 千里之外,北平墨家。 幽暗的地下室中。 墨家的家主和家主的侄子墨喻哲,正在和手下的探子密谋分析着目前的情况。 家主墨辉坐在主位的一把梨花木交椅上,眉头紧蹙的捏着一把玉骨扇,望着单膝跪地的密探,“叶轻如进山寻人?” “正是。”暗探单膝跪地的回报。 墨喻哲站在墨辉身边,压低声音的道:“伯父,这女人脑筋出问题了?她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御冰夷的死活?” “她才思敏捷,如此作为,肯定有其目的。”墨辉双腿交叠,在暗淡的光线中。 仍能看出此人肌肤丝滑细腻,相貌比侄儿墨喻哲还要年轻许多。 他五官十分柔和,有种堂子里漂亮小倌的气质。 谁也想不到墨家的家主样貌会是如此年轻。 墨喻哲眼珠子转了几下,“哼,宋湘韵那一下扎中肚子,从照片看应该是肝脏要害。叶轻如却不消三日就痊愈,还跑去了涴城,真是邪门!” “我也纳闷她怎会好的那样快,兴许一开始就没受什么伤。”墨辉摸着冰凉的扇骨,清秀的脸上带着阴沉之色。 墨喻哲眼底淬了冷光,似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好在宋家全家都中了风在天的降头,不敢有所反抗,否则我都觉得是宋湘韵那个小妞背叛我们。” “应该是她假意受重伤,连湘韵的眼睛都骗过去了。”墨辉放下玉骨扇,拾起几案上的紫砂茶杯抿了一口,“对了,我不是安排你去联系报馆制造点新闻,怎么不见她和黎少宣消息。” 现在御冰夷和叶轻如负面消息满天飞,叶轻如早就不是当初的锦城之光。 她联合死去的金博彦,大兴邪术活葬之法。 早就被各界人抨击的体无完肤,加上她还捐赠了名画给御冰夷的展览馆。 那时,他们二人并未公开夫妻关系。 此刻公开了。 加上御冰夷自身的那些污点。 夫妻二人捆绑,皆是污秽不堪。 忍受的是全社会的嘲讽,大家都说他们豺狼虎豹夫妻。 夫妻二人一样的黑心肝,表面上风光无限,背地里暗度陈仓。 连捐赠名画,都是左手倒右手。 着实是狼狈为奸,下流之至。 若再添一道叶轻如因御冰夷坐牢,傍上了北地第一少帅黎少宣。 对御冰夷来说,绝对能让他“锦上添花”。 还是一朵绿色的花。 对于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来说,简直是就是现世报。 绿帽会成为压垮御冰夷全部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在牢狱中痛不欲生。 名声不仅会遗臭万年,还会永远的被沦为笑柄。 墨辉谋划已久等着就御冰夷绿帽顶头的一刻,可是却连一个小报都不曾报出类似的传闻,他是一定要追究的。 “你还不快说,到底什么情况。”墨喻哲呵斥密探。 密探身体一颤,沉声回报: “此事貌似是内个张家和青帮同时出手,联合弹压。他们消息极为灵通,有小报私下里偷印,还没出成品,主笔就暴毙,跟着连偷印作坊也被烧了。” 手段当真是残忍凌厉,不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一听此话,伯侄俩都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墨辉沉吟思虑。 墨喻哲分析道:“伯父,这不对啊,御冰夷可以管控叶轻如的风流新闻,应该也有能力管控其他舆论才是。” 为何只压制此事? 御冰夷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应该是好面子,没有男人愿意自己妻子和别人有染的事迹公之于众。”墨辉一番深思熟虑,觉得御冰夷早已沉沦绝境。 除非是光倒流挽回一切,否则他有什么资本可以翻盘? 墨辉冷笑的道:“至于其他新闻并未受到弹压,我想以御冰夷的谋略,肯定知道舆论越弹压,越容易造成反效果的道理,姓御的现在只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41章 庭审 “姓御的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要面子啊?”墨喻哲讥讽的道。 墨辉眼底也洇染着嘲弄,“让小报多写些他和沈盼、凌凤樾之间风流韵事。” 既然不让写叶轻如,那就写御冰夷自身那些破事也是一样的。 无论如何他都要姓御的身败名裂! 金陵。 牢狱之外。 大批的记者手持相机,等候着。 今日。 是恶贯满盈的青帮副龙头公开庭审的时候,乃是兴司法公正的盛况。 此事受举国关注,金陵所有的报馆都派了人来。 庭审的过程还会专门被录制下来。 “出来了,御冰夷出来了。”有人喊了一声。 人群瞬间高潮。 沸腾的声音一时而起。 在人山人海的观瞻中,七八个狱警压着一个犯人出来。 他的面具已经被人强行摘走,脸上染了些许污垢的印记,面颊也清瘦的厉害,脸色还有些许的苍白。 却难掩五官的巧夺天人,那简直就是老天爷亲手打磨的艺术品。 乱发荡在眉宇间,长长鸦羽遮住他璀璨眼眸。 衣服自是十分误会脏乱,可在他高挑完美的身材比例下不比锦绣华服差,让他不显一丝一毫的落魄。 天生矜贵的人,哪怕是多日的牢狱之灾。 都不会损他半分气质,他站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就是天神降世,就是英挺不凡。 谁能想到一个帮派的流氓头子,竟有这样卓尔不凡的气质。 任何人一眼,都易生出一个念头: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照相机的镁光灯,闪个不停。 “请问御先生,你现在可有什么感想?” “您有话要说吗?御先生?” …… 记者们看到他在一步步走来,争先恐后想要突破一层守卫来到御冰夷面前访问。 御冰夷回眸,清冷的眸有着压倒性的威慑力,“有,我很庆幸有这次庭审的机会,我相信律法会还我公道。” “所以御先生你觉得自己是被冤枉的,可是宋家的那位老夫人的确因你而死,难道你对此事毫无愧疚,死不悔改吗?” 记者提问的问题十分的尖刻。 如果御冰夷回答了,不管是什么答案都会是一个爆炸性新闻。 可惜,御冰夷被押上了去法庭的车。 法庭门前,更是人山人海了。 除了记者之外。 还有赶来看热闹的百姓,以及对此事关注的各界的名人。 对于御冰夷来说,这就是个墙倒众人推的盛况。 候审室里。 御冰夷的对面,坐着凌爷和张家请来的律师。 凌爷的一只脚懒懒的搭在桌子下的横木上,挑着眉梢说话,“御爷,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我还以为你会一直风光。” “怎么?看到我这样,你很高兴,小凌子。”御冰夷已经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长衫,戴上金丝边眼镜的他看起来非常斯文。 长衫领口下挂着一只怀表,让他此刻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大学里的教书先生。 此刻,他的气质莫名就多出了几分亲和力。 加上那张无人匹敌的俊脸,天然的能够蛊惑人心。 凌爷咧了咧嘴,笑着给御冰夷授烟,“年少时是您收养救了我,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出于对您的感恩。我不能说很高兴,就是有点幸灾乐祸。” “那你趁早多高兴一会儿,不然以后没机会了。”御冰夷点点寒意的银瞳在凌爷脸上一扫。 凌爷顿时感觉脊背上一股凉意,“开玩笑啦,我帮里众家兄弟一样,都很关心你的安危,里面的人有没有虐待你?” “这不是废话吗?”御冰夷没有拒绝烟,塞进了嘴里,“我太太如何了?” 终于还是问了。 御冰夷在监狱里憋了那么久,其实最想知道的就是叶轻如的境况了。 若他知道了叶轻如的情况,估计头发会一根根竖起来? 他们夫妻俩的操作一个比一个骚。 “她出院了,伤势没什么大碍,却是跑去了涴城。”凌爷半眯眼睛,轻吐烟雾。 一副完全看不透叶轻如是什么操作的表情。 御冰夷看桌上提前准备的辩护词,翻了一页,“她是被宋湘韵假意刺杀,自然好的快。” “竟是假的吗?”凌爷一惊,随后叹道,“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何要假装被宋湘韵刺杀,宋湘韵是墨家的人,她居然也愿意哦!” 宋湘韵若是愿意帮忙,说明已经是叶轻如的人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凌爷此刻只觉得,叶轻如忒会拉拢人心了。 把北平第一名媛都拉入自己阵营,宋湘韵此举协助了叶轻如。 从此以后是不可能再回墨家麾下,她只能死忠叶轻如。 之前还有传闻,拿叶轻如的容貌智慧跟宋湘韵比。 大家都觉得全国能把叶轻如比下去的,只有宋湘韵一人而已。 结果,现在宋湘韵只是叶轻如手边一颗趁手棋子。 真是世事无常,变幻莫测啊。 御冰夷看凌爷疑惑的表情就笑,一脸的自豪,“有两个原因,一点她被刺杀了以后可以掩护宋家跟宋湘韵,让墨家依旧觉得宋家忠心。另外一点是宋湘韵复仇刺杀她的事,可以催化关于我的一切丑闻,让我的处境雪上加霜。” 那脸上得意之色分明在说:看看这就是我家媳妇,厉害不?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42章 无罪辩护 要保护宋家? 除非是自己人,才需要保护的! 凌爷心中一凛,发现了关键。 这么说来…… 整个宋家都被叶轻如收入囊中了?? 凌爷虽然知道叶轻如很厉害,但是被一个女流之辈在智商上来回碾压、凌虐。 心里总觉得自卑。 他忍不住腹诽:果然,跟御冰夷有关的人都十分的变态。 而且,叶轻如高明的还有一点。 在完全没有人告知她,御冰夷真实处境的情况下。 可她可以自己分析出御冰夷处境越是跌入深渊,到时候触底反弹的效果就越好,所以不遗余力的帮御冰夷的负面新闻做催化剂。 “你媳妇这方面才略确实得天独厚。” 凌爷对叶轻如佩服的五体投地,又好奇的问:“她好端端的跑去涴城做什么?刚受了刺杀就痊愈离开医院,会被墨家怀疑?” “我都坐牢了,墨家怀疑个屁,至于去涴城,她喜欢去哪里都是她的自由。”御冰夷眼底带着笑意,手指却轻轻的敲着桌上的文件。 看如今这个天色,涴城那个地方应该会下雨。 会下连续好多天的暴雨。 若乖乖呆在城里还好,若去海上或者山里就会变得特别危险。 他眼皮莫名的跳了几下,心中的担忧更甚。 律师见他们谈完,才怯怯的说一句,“本案的证据链来看,对我们十分的不利,凌爷、御爷,你们还有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我可以整理进辩护词。” “不用,你这套辩护词不错。”御冰夷懒懒的翻完律师的辩护词道。 政法大学毕业的律师满头的黑线,眼前这个御爷就感觉胜却在握了一样。 实际上不仅是案子的证据和辩护词站不住脚跟外,整个外界的舆论都是对御冰夷十分不利的。 律师犹豫了一下,弱弱的道:“我能不能再问一遍,您和宋家是怎么结仇的?” “怎么结仇的?” 御冰夷想了一下,指了指辩护词上的理由,“上面不是写着吗?这还是你自己写的。” 律师彻底想哭了。 就因为欠钱不还,还有怀疑宋家毁谤自己名誉。 就把人家名门望族府里的老爷夫人抓了,扔进地自己私盖牢里,滥用私刑和非法拘禁的事做的毫不避讳!果然黑帮头子就是牛逼上天哦。 这种人活着一天,老天都看不过去。 要不是张阁老让他来,他是绝无可能给这样的混蛋做辩护律师的。 经验老道的辩护律师捂着心口的位置,防止自己心肌梗塞,“好的,我上庭前最后一次询问您,是做有罪辩护,还是无罪。” “当然是无罪辩护,怎么?你还想让我进牢里再呆一次?”御冰夷眼角的余光看过去,好似带着浅浅笑意,却令人不寒而栗。 辩护律师怔住了,他真是被御冰夷的狂折服了。 或者说是头脑过于简单天真? 如今掀起了这么大的社会舆论,还想着能够无罪吗? 凌爷眼底浮起一丝不悦,“作为一个律师相信自己要辩护的当事人,是律行的基本职业操守,王律师。” 职业操守? 王律师被凌爷这么一说。 有了片刻的失神,他好像是被点醒了一样。 从接手这个案子,他隐约听信了外面传言。 没有真正站在御冰夷的立场上,替御冰夷思考整件事的利弊。 他本着毕业时宣誓的职业操守内容,低头重新思考了一遍整个案情,想着若是御爷没有撒谎。 这个案子是有的打的。 之前他先入为主的没把几次进监狱听御冰夷陈述的话当成真话来辩护,而是受外界的影响主观觉得外界所传闻的才是最接近真相的。 王律师有了新思路,他需要重新思考。 这时候,来人提醒,“上庭了。” “走。”御冰夷轻松的起身,跟着来人离开候审室。 王律师差点追上去,想申请推迟十五分钟。 他需要时间重整思路。 但此刻提交申请,一已经有点晚。 庭上,庄严肃穆。 刑庭推事坐在裁判席的正中央,敲击着手中的法锤,“肃静,开庭。” 原告席上坐着宋家的一子一女:宋嫣然和宋昊。 皆是披麻戴孝,双上是眼泡被哭肿的样子。 轮到二人陈情时,宋嫣然主言。 声泪俱下的诉说青帮的人那日,是怎么闯入宋家。 如何粗暴的搜查宋家,绑走了宋老爷和宋夫人。 家里的人几次三番要求放人,却都是被青帮的人暴力驱赶。 “御冰夷,是否有此事。”法官问。 御冰夷站立时,气质儒雅,“有。” “你为何要强行拘禁宋家两位老人?”刑庭推事问道。 御冰夷皱了眉头,垂头想了一会儿,一副委屈又气不过的样子,“我实在是气不过,他们造谣我。” “如何造谣?”推事问。 御冰夷蹙眉,静默不语。 表情十分的阴沉,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他这副考究的打扮让他从外貌上,能赢得人十二分的好感。 所以,其实到听旁听的人都竖起耳朵。 想听听看御冰夷和宋家的恩怨,看看宋家是不是真的对人家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这时。 王律师已然借着开庭的时间整理好思绪,站起来,“我当事人身居高位,地位十分的显赫。有些话不宜说出口,我来帮他说。” “被告律师请说。”推事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43章 当庭咬舌 “他们买通了人在小报上说我的当事人那方面不行!还造谣我的当事人和结拜义妹有染,破坏了我当事人家庭的夫妻和谐。关于此事,我们查出了确切证据,请求递交证据。” 律师说完。 要求递交证据。 宋家和小报勾结确有其事,证据非常充足。 律师继续辩护,“我当事人和宋家人毫无交集,却被恶意败坏名声,所以我当事人才会一时被怒意蒙蔽双眼,抓了宋家二老。” 陪审团包括旁听席位的人,皆是议论纷纷。 大家都气愤青帮乱抓人,殊不知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 为何青帮不抓别人,独独抓宋家的人。 原来宋家人背地里先做中伤人家副龙头名誉的龌龊勾当。 常言道:先撩者贱。 先出手的人要承担事件的主要责任。 不过此证出以后,宋家两兄妹继续打感情牌。 声泪俱下的说自己父母罪不至死,不过是流言罢了,怎么能跟人命比? 原告的律师再三强调御冰夷的杀人罪,哪怕宋家先做错,也改变不了御冰夷草菅人命。 被告律师主张人是回到宋家才死的,所以御冰夷无罪。 刑庭的推事一开始还算公正,到此刻因为王律师能言善辩长袖善舞。 导致有利一方的苗头有点倾向于御冰夷,他便十分明显的逐渐的偏向宋家,“本席觉得,宋夫人已死是不争的事实,御冰夷杀人就要偿命。” “这是要裁判了吗?举证都没举完?”凌爷眯了眯眼睛,对王律师道。 王律师也是皱眉,“按照正常的流程,不该是这样。” “被收买都做的这么明显,等着身败名裂。”凌爷道。 王律师心里哀叹不已,推事哪怕真收了贿赂,却哪那么容易身败名裂啊。 先想办法保住御爷的命,要不就先做个有罪辩护。 说过失杀人,这样至少不用枪毙。 要是无罪辩护的话,如今这个情形。 证据链不足,推事还偏袒原告。 御爷吃枪子的可能性很大啊。 这时,凌爷起身,“被告请求几个新加入的证人到庭。” “胡闹!本推事从没有收到过有新加入证人的通知,被告请求拒绝。”刑庭推事敲着法锤拒绝。 下面旁听席又是一阵交头接耳。 推事偏袒太明显啦,旁听的人都有微词了。 关键是最后一排的旁听席上,还坐了几名大佬。 洪门郑龙头,张阁老,宋家老爷,东山省的严督军,还有戴着墨镜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老者忽然站起来,“新纳入的证人是我批准的。” 诸人纷纷侧目。 墨镜被老者摘下,居然是最高审判的总推事。 他地位超然,德高望重居然沾手御冰夷的事,不怕晚节不保? 人们一脸疑惑。 “原来是总推事您安排的。”裁判席上的推事起身恭敬弯腰,坐下时还紧张的用手帕擦了擦汗,“那便没问题了,带证人。” 他小声的问身边的副推事什么情况,副推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谁不知道地位超然的总推事,为何会突然出手御冰夷的事。 审判席上的这位刑庭推事心中默默怀疑着:莫不会是死老头收了青帮什么好处,专门来救御冰夷的? 新证人是两个瘦小的男人,穿着粗布麻衣。 面对人群注视有点不自在跟紧张。 听他们自我陈述皆是寄柩所的员工,是看管宋夫人灵柩的人。 “我看的真真的,那老太婆绝对没死,半夜里推开棺材,还偷吃供品。”其中一个信誓旦旦的道。 另外一个也点头,“可不是,我还听到棺材里有咳嗽声,差点把我胆都吓破了,以为诈尸了,还打开棺材试探她的气。” “她就是装死,想陷害人,真是不要脸。”另外一个又道。 旁听席上的宋家老爷脸都绿了,摁着拐杖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嘴里嗫嚅着什么,“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竟然卑鄙无耻的找来伪证。” 宋嫣然是完全愕然的状态,因为这个伪证还挺有说服力的,万一是真的……那就…… 她不敢贸然开口,以免得罪青帮惹祸上身。 嫡母难道真的没有死吗? 还是静观其变! 宋昊脑子里没有宋嫣然那些山路十八弯,当即大声道:“你胡说八道,你根本就是……就污蔑,我亲眼看到我母亲咽气的,怎么能是假的。那么多人来凭吊,观瞻过她的遗容,皆可以作证。你们两个知不知道,做伪证是要坐牢的。” “人已经死了,却说如此荒谬的话,简直可笑,把这两个作伪证的拉下去。”推事出了一脑门子的汗,死去的老太太还能活着,那不是诈尸吗? 忽然,他想到了江南的一件奇事。 就是被刺杀的少帅黎少宣死而复生的事,心想着莫不是宋家也搞什么替身之术陷害御冰夷? 若是如此的话,他收了宋家好处,岂不是乌纱帽不保? 刑庭推事内心忐忑。 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宋家老太太是在宋家死的。 宋家不可能弄替身邪术让老太婆假死,青帮的人更是没进入过宋家,应该是没那个机会。 这两个证人恐怕只是声东击西的小伎俩罢了! 想到这里,推事松了口气。 证人此刻也被拖下去,嘴里一路都喊着冤枉。 凌爷丢给王律师一个牛皮纸袋。 王律师打开了看了一眼,没有提交呈堂证供。 而是分发给了旁听的记者跟各界名流,今天旁听的没什么普通平头百姓,都是金陵和北平有头有脸的人。 证据交给他们,相当于对全社会公开。 眼前这个刑庭推事明显是收买了,若提交呈堂证供反而有被销毁证据的可能。 旁听席上的诸人看过之后皆是脸色大变,相互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刑庭推事还没搞清楚状况。 王律师道:“本案最关键的证人来了。” “证人必须提前申请,你们这是逾越法度!”刑庭推事大喊一声。 他其实没什么底气,万一总推事又开口,他肯定要吃瘪。 可这时。 总推事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 青帮的人霸道惯了,在法庭上不管不顾把证人带进来。 那证人是个年纪五十多岁的妇人,穿的衣服干净清爽,而且一看脸还是大家都熟悉的脸! 就在众目睽睽下,宋老夫人出现了!! 不过是被五花大绑的扛进来,嘴里还塞着破抹布。 扛她进来的人把她嘴里的抹布扯掉,这妇人便谩骂开来,“你们这些点天灯,烂肠子,祖坟被炸的狗东西,阴谋诡计要害我们宋家,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说着,当庭咬舌自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44章 惊天逆转 鲜血从口角流出来,配合着妇人脸上的惨笑,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这…… 就是个疯妇! 宋老爷站起来喝止,宋家两兄妹也都慌了神。 宋夫人居然真的还活着! 还当庭做这样的事。 御冰夷举手,“我会点急救,可以帮她暂时止血。” “你别是要谋害宋夫人!”刑庭推事道。 御冰夷笑,“众目睽睽怎么谋害?” “……”刑庭推事无语。 席位上墨家的家主眼睛都瞪大了。 事情居然有了反转! 总推事起身离开旁听席,走到前面主持大局,“允准,人命第一。” 御冰夷上去只是轻轻推了几下宋夫人后脖子骨,“一般咬舌自尽是不会死的,除非血液进入气管呛死,她这样以后顶多是……说话口齿不清。” 御冰夷手上那一下就是防止奔涌的血液,在舌头被咬下后失控流入气管。 他的从容气度,将在场大部分人的心俘获了。 镁光灯对着他五官如同鬼斧神工镌刻般的脸,不停的拍着照。 “其实此事经过很简单,之所以大家能看到宋太太是活着的,全都是我运气好罢了。”他像是做着最普通的案情陈述,“哼,早前宋太太找青帮借钱不成,心生怨恨,于是就想自杀污蔑青帮。” “你胡……”宋夫人口齿不清,辩白很是艰难,一双充血的眼球怒视御冰夷。 御冰夷侃侃而谈,“我们提前发现了她这个举动,就把她要自杀的毒药换成假死药。所以她在寄柩所自行醒来,本来好端端回家就没事了,可她居然没有回去宋家,躲在寄灵所里看着外面诬陷讨伐我的流言满天飞,堂堂宋家的家主婆夜里要靠偷吃供品活下去,都不愿现身被人知道自己还活着,足见这个死老太婆是故意要看我倒霉。” 真相简直奇葩到了耸人听闻的地步。 听着宋夫人的所作所为简直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古怪。 奈何宋夫人自己咬舌自尽,什么都说不出来。 御冰夷无奈撇头,“还好我运气好,我在青帮的兄弟们昨天打听到寄柩所的两个小兄弟的证言,才把她带回去,临时找了总推事提交证人申请,不然我今天就百口莫辩了。” “那照片……”旁听席上忍不住有人发问。 其实整个庭审已经偏离正常审判,从御冰夷无奈自辩开始。 还有这个人的问题,该是推事问的。 可是推事没看传到旁观席的照片,完全是一头雾水的状态。 御冰夷笑,“那是宋夫人被我们青帮保护起来以后,害怕自己假死的事败露,就像要上吊自杀,被我们兄弟拦下来。还好当时有人拍了照,证明……一切都是她自己想死……” “你胡说……八……”宋夫人简直气死。 明明是她从棺材里醒来,虽然在寄柩所里。 可是,她没偷吃供品。 在棺材里憋了两天,就被带去青帮了。 御冰夷简直胡扯八道,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当时她做了必死的决心吃下毒药,要诬赖碰瓷青帮。 突然醒来,宋夫人自己也很蒙。 到了青帮不断寻死,就是想完成从一开始的谋划。 此刻,她非常后悔咬舌自尽。 关于御冰夷的阴谋诡计,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不过在众人眼里,此事完全真相大白。 就是宋家从一开始就挑事,还以死碰瓷人家要御爷。 御爷在被抓时,是当众解释过自己是冤枉的,是一个良民。 现在,一切证实他所说的话! 刑庭推事见此事变数可怕,敲了法锤,“安静!!此事案情复杂,改日再判。” “我需要当庭审判!”御冰夷一字一顿道。 他没工夫在金陵浪费时间! 刑庭推事怒然,“有什么资格对本庭的决定指手画脚?” “就凭这张照片。”照片御冰夷从袖口拿出,夹在修长的两指间。 照片很小,很多人看不清。 御冰夷就交给身边的看守,看守一见脸色发青。 小跑的送上审判席,路过总推事的时候。 总推事道:“给我看看。” “是。”那人把照片交给了总推事。 总推事看了一眼,眼眸深邃。 把照片往审判席的桌子上一扔,淡淡道:“你德不配位,怕是不能继续审理此案了。” 那位刑庭推事看到照片里确切内容,直接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 最后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丢人现眼,拖下去。”总推事说完,暂代了此案的法官。 按照御冰夷的建议,庄严的做了宣判。 总推事最后宣判御冰夷虽然没有过失杀人,但是实实在在把人掳走了,的确也是犯了事。 但此事恶劣的根源在宋家,御冰夷的做法自然可以忽略不计。 罚他赔了几万块给宋家。 不过宋家侵犯了御冰夷的名誉也犯了过错,几万块又赔还给御冰夷。 还得登报道歉三个月。 “关于我的名誉权,我会重新上诉。”御冰夷当庭释放,在法庭门前接受访问的时候,冷冷的对着镜头说出这番话。 他拿出了刚才递交上去给总推事的一模一样的照片,在镜头下展示,“宋家的罪行罄竹难书,若轻易放过,律法的公正何在?这是他们用风月女子收买本案刑庭推事的证据,众所周知,刑庭推事是不能交际的,连请客吃饭看戏都不行,更何况是出现在欢场,他却和宋家公子一起白相夜场女郎。” 说完,他就上车了。 记者们跟着他和凌爷的车跟拍了好一会儿,直到追不上了才停住脚步。 简直是惊天大逆转,宋家简直疯了。 不仅自杀碰瓷人家青帮副龙头,还收买了刑庭推事,给推事送风月场的女人…… 都无法形容了。 宋家一系列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是对司法的蔑视。 而且之前对御冰夷的声讨,此刻成了笑话。 声讨过御冰夷的人,没有一个不觉得自己上当受骗,对宋家恨得牙根痒痒,把骂错了人的怨气都撒在这个家族身上。 “要回张在中府邸吗?明天最好做一个新闻发布会,请来记者,把这几天报纸上其他流言都做一下澄清才好。” 凌爷思虑着,为御冰夷安排。 御冰夷斜睨他,“准备飞机,我要去涴城。” “那发布会……”凌爷嘴角有点抽。 御冰夷:“你代表我发言即可。” 凌爷:…… 涴城,山林。 暴雨下,下降了一架摇摇晃晃的小型飞机。 雨天很容易坠机的。 基本上不会有飞机在这种恶劣天气航行,可是它就是落下了。 一棵大树下,蜷缩了一个浑身淋湿的女孩。 女孩视线迷蒙的看着身边穿着白色燕尾服的男子,语调声轻柔:“好,我不走,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轻如,你要永远留在这片林子里陪我,不要骗我。”男人低下头,要亲吻她。 女孩错过头,没有让他吻住。 这个角度。 视线恰好能看到男人身后的景物,她瞳孔放大了一下,“你……你怎么来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45章 表……表白 “假装被迷惑有意思吗?”男人眼底有酽冽寒霜,信手一挥。 将叶轻如身边和自己生的一模一样的人挥散。 那是山灵用魅术所化的幻象。 被挥散之后在十米开外的地方重新聚拢,落荒而逃。 山灵是吓坏了。 突如其来一尊煞神,轻描淡写一挥。 就把自己打成重伤! 叶轻如有点慌了神,眼底怯怯的,“那个……” “以你的能力,它迷惑不了你。”他捏着叶轻如的下巴,眼底带着玩味。 叶轻如感受到他迎面而来的气息,嘴唇有点颤动,“我只是觉得反正大雨出不去,干脆等几日雨停,我包里的干粮挺足够的。有山灵在,独处也不会无聊……” 哪怕山灵是故意迷惑,想把她永远留在这。 她心智又不会真的失去自主,故而没有拆穿山灵的魅术。 “是不是太想我了?才不舍识破那幻象?恩?”御冰夷的唇凑上去,在她唇角轻点。 舌尖不规矩的一触,将她嘴角压缩饼干的碎屑卷走。 叶轻如心跳似擂鼓一般的快,“是,很想。” “如儿,想不到你也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候。”他的手滑向她的腰肢,将她的纤细柔软禁锢在臂弯里。 叶轻如的身体更加软了,眼底有脉脉水光,完全无法从他那张俊美的脸孔上挪开,“喜欢一个人需要理智吗?”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捏她下巴的力道一重。 叶轻如被迫直视他点点寒光的银眸,完全没有任何逃避的可能,嗫嚅的回答着:“就是……喜欢你。” “如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御冰夷眼神严肃,冷然的问。 叶轻如从没想过自己表白会这么狼狈,他居然是不太相信的样子,“表……表白。” 和他有过很亲密的时候,好像早已不分彼此。 可是她是第一次说喜欢他,且心口如一。 御冰夷不言。 他的小女人难道是在这林子里被掉包了,还是被雨淋糊涂了。 能说出表白的话? 一点都不像她。 以前不管怎么威逼利诱,都能做到抵死不说。 “御冰夷,我喜欢你,非常非常的喜欢你。”她见他眼眸半眯,眼底有点冷,拉住了他的手十分郑重的告知。 男人一个凶猛的反身,直接把她压在树上。 封住了她嘴唇,风卷残云一般的亲吻,亲的她喘不过气来,他一边亲吻却还能一边腾出空问她,“小白眼狼,什么时候发现的喜欢我?” “就……这几天。”叶轻如被吻的要窒息了,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才虚弱的说了四个字。 这次和御冰夷分开,她终于知道什么叫相思之苦了,她尝尽了苦头。 每时每刻想他,心脏有种被烈火焚烧的痛楚。 她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有了齐全的心智。 拥有了被爱和爱人的能力。 她忽然理解了他为何讨厌跟她分开,每每提起分开的那三年,他都恨得牙根痒痒。 更能理解他到底有多爱,他因为她还小。 所以,甚至可以忍受暂时的分开。 他给了她极大的包容,但她好像开窍的有点晚…… 御冰夷的态度绝对说不上是高兴,眼底被霸道和欲念侵蚀。 对她的吻是极为霸道狂虐的,不带一点点怜惜,甚至臂弯的力道将她整个身体托起, “叶轻如,我想要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46章 牢里挺舒服 他让她修长的双腿盘在自己的腰上,吻她吻的蚀骨吞心。 “这里是山里,不可以……”叶轻如招架不住他凌虐霸道的吻,节节败退之下毫无气力阻止。 她阴丹布旗袍的扣子直接被他的牙咬开了,心也跟着一颤。 泪珠和雨水混合,顺着眼角滑落。 他被这冰凉的眼泪一灼,慢慢停了动作,咬着她的耳垂发狠,“不许变心,听见没有。” 看这样子是心疼她,把占有欲强行压下去了。 “好,我答应你,不变心。”叶轻如柔柔的回答,在她的心底深处潋滟起了酥酥麻麻的涟漪。 有了喘息的空间,叶轻如主动捧住了他的下巴,对着他的额角轻轻的落下吻,“你别动好吗?” “想干嘛?”他好看的眉眼极具诱惑。 叶轻如的吻仔细又轻柔,像是描摹工笔画一般缠绵过他面上每一寸肌肤,轻喃的回答:“轻薄你。” 哪怕见到他,想念带来的煎熬也不曾遏制。 好像只有认真的吻他,才能派遣心中灼烧的感觉。 “随便你轻薄。”他在此刻真的很想占有她,手指在她小香肩上摩挲。 想用力搂紧,干脆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算了。 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可以这样销魂的撩拨他,却不许他要了她。 这个小东西很坏。 叶轻如吻到最后,贴上了他的唇。 男人清泉的气息甘冽,她小心翼翼品尝。 眼底已经不自觉染上笑意,分明就是荡漾到了不行。 这个吻很长,很认真。 他的心都跟着酥了。 溺爱的搂着怀中娇小玲珑的小妻子,低醇的嗓音问:“想不想吃糖。” “糖?”她稀里糊涂的望着他。 她现在有种醉醉的感觉,在他怀里脑子是迟钝的。 御冰夷忍不住总想品尝她柔嫩粉唇,“金陵特产糖莲心,我买了点回来。” 玄武湖新鲜的莲子被采摘,用糖渍过。 外表裹着粉白糖霜,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人到金陵,必去玄武湖。 去过玄武湖的,没有一个不会买上几包糖莲子。 叶轻如还没开口,嘴里就被塞进去一颗。 他的指尖碰到了她的舌尖。 叶轻如的眼睛倏然睁的老大,直到莲子的清香甘甜在嘴中化开。 才认真品尝糖莲心,心却仍旧咚咚跳的快。 糖莲心很好吃,他搂着喂了半袋。 叶轻如在他怀里笑容软软的,手臂很自然的勾在他的脖子上,问起他在金陵的事。 御冰夷见她感兴趣,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说给叶轻如听。 听到监牢和庭审部分,她笑意已然敛去。 沉眸细听,脸上的表情微敛。 没有一开始孩子一般不谙世事的样子,现实总是很残酷的。 逼迫着人成熟,抛却天真烂漫的本性。 “既然她没死,为何不早点抬出宋夫人,非要把此事做绝,白白做几天牢。”叶轻如实难想象,御冰夷这样一种人,坐牢是什么样的景象。 御冰夷跟她调笑缓解气氛,“牢里挺舒服的,所以将计就计。” “既然觉得舒服,还出来做什么?你不如别把宋夫人抬出来,让他们继续冤枉你,好在里面多待着。”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47章 秀一脸 叶轻如生气的小嘴都撅起来了。 倒不是心疼他坐牢。 她那么想他。 期盼他平安无事早点回来,他居然是故意留在牢里。 其实早有办法脱困! 这不是贱得慌吗? 御冰夷见她要挣扎不想呆他怀里了,用力把这个说翻脸就翻脸的小女人圈紧,“跟你开玩笑的,怎么还当真了,我留在牢里是为了引蛇出洞。” “是么?”她酸不拉几的说着,懒得动脑筋思考。 反正就是怄气,气他去那么久。 他只得耐心温柔的解释,“墨家动用了不少力量,我借机一次性摸清依附墨家的大部分党羽,顺便还结交了一些金陵的要员。” “除此之外你还让我们两个的名誉变得十分牢固,再难有人能轻易撼动,还能替宋家打掩护。”叶轻如听了他的解释,心里宽慰不少,甚至还帮他补充了一下他这一趟牢狱之灾的其他作用。 说罢。 她低沉眉眼,若有所思。 要是以前他看不惯就杀,绝对不会委屈自己做阶下囚的。 哪怕做了阶下囚,可以一举数得。 御冰夷的变化真的很大。 一时间,叶轻如又觉得根本没有跟他怄气的必要。 搂住了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头上,问他能不能把解降的药方给她。 她刚才听御冰夷讲述金陵发生的事,已经知道张恩静的父亲身上的降头解了。 说明御冰夷有了解降之法,何不直接拿来用呢? 御冰夷自然同意,笑问她是不是打算拿去救宋家。 叶轻如点头。 自然。 若不帮宋家解降头,宋家会继续跟他们作对的。 要想以最小的代价对付墨家,按照叶轻如的思路从内部瓦解是最简单的。 御冰夷对怀里处处为他考虑,又冰雪聪明的小女人,真是爱到了骨子里了,带着笑意捏捏她的小脸,“太太越来越有远见,都开始帮我拉拢人脉了。” “少过度吹捧我,宋家太多人中降头了,等我把此事真的办成了,你再夸我。”叶轻如被他夸的耳根子发烫,捂住了他的嘴唇。 外头的雨水越来越大。 暴雨瓢泼。 她在他的怀中不仅温暖,还一滴雨水都不会淋到。 他认认真真在她耳边道:“如儿,我想长长久久的和你在这个尘世中生活下去,为此我得如大树扎根地下一般付出努力,任何事都得考虑长远。” 大雨整整下了两日。 雨停之后,御冰夷才抱她出山。 其实他可以操控风雨。 不过这是春雨,季节之雨。 没必要横加干涉,继续等雨停还能在山里跟自家媳妇多相处,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出手让雨停的必要。 山下是金三一行人在等候,他们都是位高权重之人。 手下卖命的士兵很多,就低挖了很大的沟渠把连日的暴雨雨水引走。 就那个规模的沟渠,哪怕山洪爆发都不会把他们的帐篷冲走。 天空被雨水洗涤,湛蓝澄澈。 金三猝不及防的看到有人影抱着一个人,从山里出来。 等人走近,才看清是御冰夷和叶轻如。 惊讶的嘴张着,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师父……你……怎么跟师爹一起出来了?” 幻觉吗? 他用力揉眼睛。 两天两夜叶轻如困在山里,金三都郁猝了。 他想着哪怕在山里会被山灵吃了,他也要闯进去找师父。 没想到冲动的劲儿刚上,师爹就把师父抱出来了。 在雨后深山里。 薄薄水汽和雾气交融。 男的俊美无双,女的温婉柔情。 简直是把单身汉摁在地上凌虐一样的效果! 金三被他们无意识的秀恩爱,秀了一脸! 心脏很痛,很想谈个女朋友秀回去。 可是要找一个像师父这样好的女朋友,根本不可能发生。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48章 神女吗? “飞机。”御冰夷只说了两个字。 金三就懂了,“噢哟,敢情下暴雨打雷闪电的时候,那飞机是您……您……开的。” 暴雨中飞机从涴城上空掠过,许多人都看见。 金三当时还纳闷,到底谁那么不要命。 敢情是他师爹啊! “不是我,有飞行员,我不会开飞机。”御冰夷道。 叶轻如就想。 但是他在飞机上,雷电就不敢劈他啊。 换了任何一个人在这种极端天气下,坐飞机穿梭在云层里。 一个时运不济。 不是被风吹垮了方向,就是被雷劈成焦炭。 只有他敢在极端恶劣的天气条件下这么玩! 也可想而知,他多么迫切想见她。 叶轻如动动身体,想下去。 御冰夷搂紧了她,“都是自己人,还害羞?” 叶轻如只好作罢。 二人在金三的热络下上了小汽车,回旅馆修整。 其实。 惊鸿一瞥,御冰夷抱着叶轻如出山林的一幕。 震撼的又何止是金三,黎少宣也在一旁冷淡的看着。 她靠在那个男人怀里。 眼睛里只有御冰夷,根本就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人的存在,也不关心周遭其他事情。 她的心是被占满的。 以他对叶轻如的了解。 这个女人只要爱上,就会全心付出,她眼里只有御冰夷并不奇怪。 可惜的是,她爱上的不是自己。 那个男人除了长得比他好,家世背景权位没有一个比的上他! 黎少宣甚至恶毒的想,为何御冰夷没有死在金陵的大牢里。 但御冰夷已经活着回来了。 他只能多为叶轻如的幸福考虑,一想到此就忍不住眉头深锁。 姓御长得不赖,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去青帮当流氓头子? 要不在军中给御冰夷安排什么职位,给御冰夷一个前程好照顾叶轻如。 可一想到御冰夷若成了自己部下,成天和叶轻如出双入对的,还不被活活气死。 又想到御冰夷私德不行,肯定不会满足轻如一个女人。 她会伤心,会难过。 他也会为她的伤心而伤心,为她的难过而难过。 黎少宣内心挣扎了很久,冒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她伤心的时候,我能在她身边慰藉,让她不那么伤心一切就足够了! “黎少,你……怎么了?”丰四少见黎少宣出神了得有四十分钟,终于忍不住问。 其实精明的丰四少知道,黎少宣这是被人家夫妻恩爱打击了。 黎少宣回过头,表情淡漠,“练军姿。” “那……要继续练吗?”丰四少认真的问。 黎少宣信步走向他们二人的车,“不用,我们也回旅馆,你的朋友不是还没找到吗?” “哦!对哦,我都忘了问叶轻如。” 与其说黎少宣羡慕嫉妒恨,倒不如说连局外人丰四少也被秀了一脸,最关键的事情都忘了。 回到旅馆的叶轻如,被御冰夷抱着洗个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他帮她擦干净头发。 窝在他怀中,便狠狠的睡了一觉。 关于重新修缮的山神庙,庙中塑像塑的是无面之山神。 不过身形是个瘦弱的女子之身,穿着更是朴素简单。 设计是叶轻如想的。 只因汇聚成山神的是不同的怨灵组成,本来就没有统一固定的颜面。 女身有很多面的寓意阐述,代表含冤死去的少女,代表了山神的多面多种可能…… 庙中有专门的伸冤台。 家中凡有冤狱疾病,皆可跪拜所求。 刚好凌爷在金陵专门接受访问,替御冰夷和叶轻如做了澄清的新闻报道出来。 举国都在唾弃宋家,以及挽回对叶轻如不信任。 叶轻如主动带头去庙里烧香,当众讲述成为山灵一部分的那个死去妙龄女子的遭遇。 含冤受辱和疾病皆是这少女生前遗憾,若有人虔诚信奉许愿。 灵验的可能信很大。 她还让御冰夷在山神庙门口摆了给人治病把脉的摊子,吸引了不少疑难杂症的患者来。 曾经高高在上的青帮御爷,摘下了面具。 姿态淡然的给百姓看病,已经成了这几日人人津津乐道的事。 “丰四少,那山我今日又跑去确认一次,山里怨气消散不少。”叶轻如对丰四少道,“你可以等里面的人出来,也可以派人进去找寻,不会再有任何危险了。” “这么久过去了,怕是只剩尸骸了,我……派人去找。” 丰四站在庙宇门口眼神苍茫,望着里面的无面塑像。 只觉一个弱女子成为一个山神的姿态,明明十分柔弱却有莫名的威严。 他不自觉的走进去,明明改憎恨山神的。 却在蒲团上跪下,人匍匐着,双手贴在地面上磕头。 在他的周遭。 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许多都是来还原的。 山里已经怨气全消了吗? 亦正亦邪的神明,怨气所集的山灵。 就这般被她强行掰正,日后得以己度人造化百姓。 黎少宣看着丰四的背影,心神都仿佛有了感召:她是神女吗? 除了天女,凡人女子能到如此不凡的地步吗? 他,是真的配不上她! 可是越是这样想着,越是想要占有她,拥有她。 她的一切都是完美的,令他挪不开视线的。 又听到了御冰夷跟叶轻如在说话声,他额角的青筋都炸开了。 看过去的眼眶猩红,眼角要裂开了一样带着戾气。 “原来你来涴城,是为了曾经的未婚夫,叶轻如,我看你是皮痒了。”山神庙空地一角的御冰夷刚知道叶轻如是为了郭福泰手下的萨满来的涴城,正恨得牙痒痒的捏叶轻如鼻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49章 你脏死了 叶轻如借着自己身体被一颗树挡着,搂着他的腰语调声有几分娇软,“我和郭家的仇不共戴天,这种醋你也吃?” “当我不知?你家主要是郭福祥祸害的,郭福祥的死说起来,也算是你和郭福泰那小子联手。”他一下就说出了问题的本质,一针见血的可怕。 面对御冰夷强大的气场,叶轻如老老实实的跟他解释交代清楚,“郭福泰肯定是有什么事交代了萨满,我不是出于好奇来的涴城。” 他挑眉,等她继续说。 “我是因郭福泰此人是个贼不走空的性格,专程过来看看他要弄什么幺蛾子。此事看似未知,却定是同我们息息相关,你……别生气好不好?”叶轻如扯着他丝绸领带,有小女人的娇憨。 她见男人吃醋可不是开玩笑,弄不好就要生气对她一番折腾。 抬杠是万万不敢,解释清楚了才不会有隔阂跟误会。 “不生气也行,一会儿回去,太太多帮我纾解几次。”他捏着她凉滑小手,牙齿还噬住了她的耳垂。 叶轻如红了脸,只觉得被他气息侵扰的耳垂烧的厉害,“你不会是假装生气想让我……让我为你做那事,你这样会否太卑鄙?” “怎么?不觉得自己错了?”他威严的拧声问。 叶轻如便把头埋在他怀里,臊的抬不起头了,“你少吓唬人,我……我没错,此事我问心无愧昨天一次还不够,你还想要多次。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没有门他就亲自劈出一个! “好个问心无愧,你以为我治不了你?飞机停在涴城的一处马场空地,我这就让人加了油,飞回锦城一趟。”他捏她腰间的软肉。 她低呼了一声,在他怀里都打颤了,“回锦城作甚?” “把婚书领了,直接办你。”他笑得邪恶极了。 叶轻如打了个激灵,深知这家伙肯定能说到做到,心里气得紧。 腰还被他拿捏住,整个人不能自己。 糯米小牙直接咬住了他的肩膀,完全是气狠了状态,“你欺负人,俗话说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自己能满足的事情,何故老是麻烦别人?” 麻烦二字她咬的极重,目的是唤醒男人的羞耻心。 但…… 羞耻心这东西? 御爷有吗? “若你答应的话……我……”御冰夷在她耳边小声低语一阵,他目的无法达到,很快又生一计。 叶轻如水汪汪的眼睛慢慢睁大,就听御冰夷在她耳边道:“答应吗?” “答应,我答应你。”她眼神闪闪发亮,带着不加掩饰的心潮澎湃。 足见他的条件是多么诱人,多么符合她内心当下所需求的。 御冰夷就故意逗她,“不觉得自己被胁迫了?” “怎么会?我人都是你的,我可以让你为所欲为……”她一副无怨无悔的表情,还亲了亲刚才被她咬过的在他肩膀上的齿痕。 前后根本两个态度,心甘情愿的被色胚男人拿捏。 御冰夷就被逗的哈哈大笑,“早知道就早点告诉你了,这几日就多要几回。” “恩。”她软软的一点都不反抗了,乖的他想立刻就把她剥皮拆骨的吃了。 御冰夷把她抱上了车,在车上他还得让她坐在自己怀里。 白朗走过来,在车窗外小声汇报,“爷,黎少宣这几日一直盯着你们偷看,我总觉得他图谋不轨。” “不用理他。”御冰夷一听到黎少宣三个字,那种带着极致魅惑笑意的脸,便阴沉下来。 叶轻如也感觉到了车里的低气压,趴在他身上没动。 等车子开了,才小心把自己的手指头插进他的指缝。 无声的告诉他,她是他的。 也许黎少宣真的对她过于渴望,根本已经没办法解决了。 可是那是人家的感情,跟他们其实没什么关系。 下车后。 御冰夷突然来了一句,“如儿,我专门给你打个笼子,把你关里面算了。” “为何?”她想到的是金丝笼里的雀鸟,听着很是可悲的样子。 又见他一脸邪厉。 却生不出任何害怕,只是好奇罢了。 他也许有这个念头! 毕竟是一头变态龙。 不过叶轻如有自信,他舍不得。 御冰夷把她抱了回旅馆房间,“你太招人喜欢了,得关在家里,才不会被别的男人发现觊觎!” “那你也需要个笼子,我没你有钱,造个铜的。”叶轻如手指轻轻点着他的前胸,如数家珍一般的道,“沈盼,凌凤樾,孙蕾馨,卓二小姐,还有我气象局的几个同事……恩,这些都是有名有姓的,你的照片举国公布以后,光是涴城这里,多少人抻着脖子想要见你一面?有没有人说你是天生的妖孽?” 被她反将一军,御冰夷少有的没反驳。 恩,还好媳妇不知道张恩静也暗恋过他。 不然指不定多嫌弃。 旅馆房间里。 叶轻如在给樱花的树枝加水。 那是他千里迢迢从金陵带来的,还据说是张阁老家庭院里偷的。 这里天气暖和。 在花瓶的水里养着,要不了几日花苞就会完整的绽放。 到时满室花香,花朵娇艳。 一定十分的好看。 叶轻如摸着花瓶里的樱花,嘴角上扬。 猝不及防就被某人如狼似虎的拦腰抱起,弄到了柔软的野鸭绒被床上。 她自知厄运难逃,主动给他解衫。 乖不行。 在床上他折腾了许多次,叶轻如累的差点昏死过去。 迷迷糊糊睡着,感觉他在为自己洗手洗脚。 叶轻如嫌弃的踢他,“你脏死了。” “自己的丈夫都觉得脏,你这个妻子,不够贤惠啊。”他抓住了她踢来的玉笋般的小脚丫,开玩笑打趣。 叶轻如清醒不少,整个人赧然极了。 他脸皮真厚。 这样不堪的玩笑张口就来。 她紧咬嘴唇。 他弯下身,亲吻她的唇。 让她的小牙齿松一松,别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别嫌弃我,恩?” “恩。”她一想刚才的情形,还是觉得委屈不适应。 可是她没法拒绝,自己的男人她不仅不能嫌弃,还得疼着。 一想到这,小鼻子就皱的厉害。 御冰夷简直是混球,大大的混球! 这时。 门外酒店的大堂经理敲门,“御爷、御太太,旅馆外来了一个人,说要见御太太一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50章 小女人的衣柜 “什么人?”御冰夷问了一声,“方便我去见吗?我太太现在不方便。” 所谓的“不方便”,就是叶轻如现在筋疲力尽需要休息。 门口的大堂经理道:“我下去问问。” 过了五分钟。 大堂经理又回来,“他说他只见您的夫人,对方是个穿着奇装异服的老者。” “萨满?”叶轻如压低声音,看向御冰夷。 御冰夷摸摸她小脸,嘴角扬起三分邪肆,“我太太在午睡,如果他愿意等,我太太睡醒了会下楼见她。” “是,我这就去转告。”大堂经理有几分歉意,唯恐打扰到叶轻如休息。 脚步尽量放轻,小跑的下楼去。 御冰夷胸膛一沉贴在她身上,“看来郭福泰还对你贼心不死,他手底下的萨满果然找上门了。” “与其说贼心不死,不如说另有图谋。”叶轻如一双眼皮打架,她实在太累了。 跟着金博彦徒步跋山涉水找龙脉,都没有此刻这么累。 御冰夷小心把她搂在怀里,“我搂着你睡会儿,别想太多,任何事我都有我呢。” “恩,御冰夷,你真好。”叶轻如很开心,感觉有他在就像家里多了个男性家长,和阿玛在身边的时候的感觉是一模一样。 窝在御冰夷怀中又温暖又安稳,就好像树袋熊搂着树一样有安全感。 一不小心睡到了黄昏,醒来的时候抬眼先看到他的下巴。 玉骨冰肌一般柔滑,轮廓线紧致。 叶轻如盯着眯眼看了很久,心里对他几近完美的皮囊评头论足。 这个男人是好看,从头到脚的丰神俊朗。 一辈子留在身边看他这副尊容,不会变老不会变丑,倒也很是赏心悦目呢。 报纸上把他的相貌一刊登,不知有多少和她一样容易被皮囊迷惑的人陷落。 光说这次山神庙,叶轻如觉得自己的影响力是有限的。 不少男男女女是想见他惊为天人的外貌才来的,有些特地装病来山神庙门前的义诊摊位找他看病。 谁说男人不能被人惦记美色,御冰夷要不是有钱有势的青帮副龙头。 早被人捆了,养在家里当男宠。 至于什么萨满不萨满的,经过一觉早忘了。 御冰夷一早察觉小女人偷看他的视线,只是没戳破罢了。 此刻紧了紧臂弯,低头嗅了一下她颈窝的香气,“以后在你面前不戴面具了,让你看个够。” “谁要看你了,你少自恋了。”叶轻如骤然被戳破,有种少女的心事被窥破的感觉,白皙的小脸染上微微的粉。 她,矢口否认喜欢他的脸。 御冰夷不以为意,“那,就还戴着面具。” “既然都承诺了在我面前不戴,为何要反悔。”叶轻如反驳的理直气壮,经历了这次相思之苦。 她就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就是想多看看他的脸么。 自己男人的脸,她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不仅看了,她还亲了。 从前叶轻如还知道害羞,现在脑子里的想法完全没羞没臊。 御冰夷巴不得她被自己的美色迷住,“不反悔,太太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渴不渴?” “渴~”叶轻如睡前做了体力活,又睡了好几个小时。 早就渴的嗓子眼冒烟,经他一提醒忍不住撒娇。 真是太娇了。 御冰夷心火灼烧的吻了她的嘴唇,起身给她倒水。 看着她一点点慢慢喝水的动作,端庄又可人,妥妥的大家闺秀的气质。 他又去衣柜帮她拿衣服。 衣柜里的衣服不是葛布的,就是阴丹布的料子。 不能说很差,比起土布要强些。 跟高级成衣店里的脆料子的衣服比起来,可就差得远了。 挑了半天,也没挑中一件满意的,“你带来涴城的衣服怎么都这么寒碜?” “高级料子的衣服不经折腾,很容易勾线、弄皱,来涴城是处理郭福泰制造的幺蛾子的,又不是来玩的。而且我喜欢阴丹布的颜色,深蓝的很是深沉,像大海一样。” 叶轻如心里还有一句话,阴丹布这个颜色跟御冰夷给她的感觉很像,都是沉沉的如同大海一样的气质。 御冰夷就拿了一套湖色线条绣桃花的阴丹布旗袍,旗袍的线上穿着米粒大小的宝石的珠子,一个个饱满又闪着莹澈的宝石的光华。 叶轻如换上,他还挺满意,“这身倒是挺不错的。” “上面的图案是额娘绣的珠绣,我额娘手艺好。”叶轻如献宝一样在御冰夷面前转了一圈,长些许长度的卷发飞扬。 御冰夷笑,“恩,咱们额娘的手艺无人能及,什么时候让额娘也给我这个上门女婿也做一身?恩?” “额娘都没承认你,你就上赶着要额娘做衣服,你就没想过额娘万一……不喜欢你呢?”看似是故意反驳他脸皮厚自恋,实则是在给御冰夷打预防针。 她了解自己的额娘,额娘若不肯承认御冰夷,那她的婚姻要想得到长辈的祝福会是很棘手的事情。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51章 见字安 御冰夷耸肩,表现的很轻松,“这是我作为你丈夫分内需要处理妥善的事,不需要太太操心。” 他…… 是想的过于美好。 还是心中已经有了应对她额娘的办法? 叶轻如望着他,心里不咋敢确定。 两个人用旅馆的电话到醉仙居点菜,送食盒菜馆伙计拿着食盒到了。 被守在旅馆大堂的人看到,诸人不明觉厉。 敢情夫妻两原来早醒了,还漫不经心的打电话点菜吃完饭。 大堂经理被差遣着,跟着送饭的伙计上楼提醒。 看到一脸尴尬的大堂经理。 叶轻如堪堪想起来,自己还有乌拉那拉族的萨满还没见。 不过叶轻如还是选择了跟御冰夷先吃饭,为对她来说无关痛痒的小事委屈自己的胃。 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吃饱喝足了下楼,在酒店大堂还看到金三和黎少宣。 两个年轻有为手握重权的人,坐着等她一个。 关键是这两个人关系一般,相互之间根本不怎么说话。 一时之间。 气氛压抑的诡异。 叶轻如率先打招呼,试图打破压抑的气氛,“你们两位也在啊。” 不是萨满要单独见她吗? 萨满是个面相上非常年轻的人,桌上放着他平时戴在脸上的彩色面具。 想来是特地为了表达尊重,所以提前摘掉了面具。 从面相学上看,萨满起码有八九十岁的高龄。 人活七十古来稀。 眼前此人年纪这么大,看着却是那般的年轻。 据说他是到了山里,也被山灵困住了。 眼下能够出来,应该是因为她的方法奏效了。 严格算来,叶轻如是萨满的救命恩人。 不过人家若不承认这番恩情,任何人拿他没办法。 “萨满的事是我失察,我必须多加了解,为此事负全责。”黎少宣脸上挂着沧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叶轻如点头,又看向金三。 金三挠头傻笑。 他是听说有个奇装异服的怪人来找叶轻如,在旅馆的大堂等了一下午。 出于好奇心,过来看一眼。 若实话实说告诉叶轻如,他怕被师父打手心哦~ 叶轻如猜到了个大概,没有当场拆穿让自己的徒弟下不来台。 锐利的眼眸有点冷,看向了萨满,“你面生黄须,身上有老阴之气,可是个守陵人?” “不错。”萨满利落承认。 此人声音有点喑哑,看叶轻如的眼神阴阴沉沉的。 阴沉到黎少宣内心有点炸毛,想直接拔出枪把萨满毙了,以防此人对叶轻如做什么不轨的事。 叶轻如遂低下头,浅浅的笑,“皇族的守陵人?” “格格好眼界,连我是皇族守陵人的身份,都一眼看出。”萨满当场拆穿叶轻如身份,喊她一声格格。 不过座位上的金三和黎少宣,脸上没有分毫的变化。 这,和萨满之前预想的不太一样。 叶轻如笑意忽然变得讥讽,“那你失职了,皇陵失窃至今还未有头绪,你这个守陵人是怎么当的?” “此事不牢轻如格格操心,我来,是专门给贝勒爷带封信的。”萨满从宽宽大大的袖子里,摸出来一封信。 叶轻如伸手要拿。 黎少宣迅速拔枪,用枪托压住信封,“当心有诈。” 有诈? 叶轻如不明所以的看着黎少宣。 “我是担心信里有机关,或者信纸上有毒药。”黎少宣说完就发现自己过于关心叶轻如的安危,“此人背叛我黎家行事,言行举止颇为诡异,我只是想防范于未然。” “那少帅打算怎么办?”叶轻如收回了手,没有坚持要打开信。 她发现她的相面之术对于黎少宣,似乎没什么用。 黎少宣面上挂着冷意,行为举止坦荡。 又是天生帝王将相的极好面相,她看不出一丝异常来,完全无法通过面相对照他内心所想,可偏偏黎少宣是一点玄术都不懂的普通人。 大概是他脑子里想法太奇怪,所以才无法通过面相猜测? 若换了其他任何人,她只消一眼就能看穿对方。 黎少宣一字一顿,“我帮你看。” “少帅不怕中毒?”叶轻如低声问。 黎少宣道:“不怕。” 他为她死都可以,中毒又如何呢?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即逝,黎少宣自己还没意识到这般喜欢叶轻如了。 “好。”叶轻如想也没想答应了。 反正她和郭福泰不怎么熟,郭福泰弄什么幺蛾子没必要瞒着黎少宣。 黎少宣得到叶轻如允准,拆开了信。 刚看了一行字,黎少宣霎时间勃然大怒。 身上的清冷荡然无存,被一股熊熊的怒意取代。 信纸都被他拍在桌上了,额头上的青筋在暴跳,“混账,给他脸了。” 叶轻如瞄了一眼信纸,嘴角也跟着抽了。 开头,郭福泰十分不要脸的言道:吾妻轻如,见字安。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52章 年少卑怯 桌上看到这行字的人,神态各异。 但没有一个人像黎少宣这么气。 包括叶轻如自己。 黎少宣意识到反应有点过当了,叶轻如又不是他的妻子。 被脸大之人称为妻子,关他什么事? 不管是谁娶了她,反正娶她的不是他。 不知不觉中黎少宣莫名其妙又多了一大堆纠结的情绪。 只是这些情绪无人知道。 叶轻如顺势把信往下看:多年之前,年少卑怯,一时失足,错失良缘。 看到这里,叶轻如还是颇有感触。 害自己全家的是郭福祥,并非是郭福泰。 若当日没有郭福祥毁灭人性的贪婪,害得她家破人亡。 也许此时此刻,她早已嫁给郭福泰。 世事和命运就是这般的无常。 “若能为妻一家力挽狂澜,何至于情深缘浅。夫愿意倾一生弥补……”金三看就看罢了,居然还小声的念,“知妻陷落歹人,身心受骗,为夫心急如焚……靠,给他脸了,他还要不要脸,师父,这个写信的人有病。” 居然诬陷师爹是歹人,欺骗师父的感情。 金三心里吐槽,又觉得有这个可能。 师爹是青帮的地痞头子,是个十分臭名昭著的人,若不是骗了师父,怎么能娶到师父这么完美的女人呢…… “我看是你有病,看就看了,读出来做什么。” 叶轻如有点窘迫,她再是修炼出的练达和理智。 在郭福泰不要脸的文字下,还是从内而外的感觉到了尴尬。 金三缩了缩头,“师父,我错了。” 信后面接着写:得知吾妻在找寻君子六匣,夫拼尽所能为妻寻到一匣,急盼回复。 夫日夜以待来日重逢,与妻携手共度锦绣人生。 “这写的什么狗屁,你把自己陷在山里,就为了让我看这么一封信?”叶轻如身子靠向沙发,挑了眉梢问。 萨满低头拿起信,把信对折,“轻如格格,信里写什么你会看不懂?若真看不懂,老夫可以帮你,你是什么身份要我当众宣布吗?” “好了,我看懂了,你不要乱来。”叶轻如指节细不可查的微曲了一下,眼底多了三分忌惮。 他要曝光她天凤之女的身份吗? 根据郭福泰对她所言,眼前的这位萨满在她出生那日,就算准了她是天凤之女。 对于叶轻如来说,这个身份很敏感,也很惹她讨厌。 萨满把信原封不动放回信封,小心翼翼的收进袖子里,“你看懂了就好,立刻写回信。” “我没什么想对他说的,不会给他写任何一个字的信。萨满,我已经嫁人了,我拜托你们能不能不要来追着我,跟跗骨之蛆一样。”叶轻如表面上一副忌惮人家的表情,可是说出来的话真是……不太客气…… 不就是把“天凤之女”这个糟糕的身份说出来么,已经有许多人知道了这个秘密。 被萨满说出来以后,虽然会引发什么是个未知。 可是叶轻如知道这个身份纸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是会败露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想法很现实,没那么天真的。 萨满眼底溢出冷笑,“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少主人对你一片痴心,你最好不要教他失望。” “我想吃敬酒,可我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才会令你满意。”叶轻如完全是一副被威胁道的姿态,她的唇在微微颤抖。 手指彻底握成拳,似在隐忍着什么。 和萨满对视了两眼,她发现此人眸光深邃如深渊。 叶轻如主动朝不远处大堂经理招手,要来了自来水笔和便签纸。 刚要落笔,萨满便使唤起叶轻如,“写妾安好,夫勿念。” “我说过,我已经嫁人了,如果要写这些,那我的那些秘密你就都说出去,找报馆曝光我都无所谓。” 叶轻如一听,生气的把笔扔出去。 双手抱臂怒视着萨满,一副绝不肯妥协的样子。 金三和黎少宣都以为萨满会坚持逼迫,让叶轻如受辱。 两个人同时都给枪上膛,不管叶轻如有什么秘密。 人死如灯灭,秘密烂在肚子里就好。 萨满却是真的改口了,“那便写吾安好三个字。” “写好了。”叶轻如很快的写了连笔字,还在下面署名叶轻如。 萨满接过信,“少夫人要匣子吗?” “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叶轻如问。 萨满直接了当,“得跟我去一趟草原。” “匣子我很想要,不过我和我丈夫久别重逢,近期不想出行,可否改日再去草原。”叶轻如压根就没想去草原,更不相信郭福泰有什么匣子,她眼珠子滴溜溜转,“若郭福泰真有诚心的话,何不直接把盒子给我送来,若有朝一日我和我的丈夫不和,离了婚,也许会考虑他。”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53章 毒蛇替身 “轻如格格不必刻意激怒我。” 萨满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我是上了年纪的人,任何事都不会影响我心绪的安宁。” “行,当我枉做小人。”叶轻如一点都不否认她言辞存在刻意激怒。 萨满站起身,“既然完成了少主人要求的使命,我就先走了。” 叶轻如抿唇不说话。 目送萨满的背影离开。 忽然,耳边传来了她畏惧有熟悉的金属摩擦声。 “别,别开枪。”叶轻如立刻警觉站起身。 叶轻如倒是及时开口了。 可惜黎少宣不是乖徒弟金三,他可不会听她的。 如同当时任意妄为的杀死郭福祥一般,扣动扳机朝萨满的后心开了一枪。 子弹准确无误的射中萨满后心,枪口因发热冒出的青烟。 黎少宣情绪压制不住了,他隐藏不住内心汹涌的愤怒,朝叶轻如道:“他刚才羞辱你。” 任何人都不能羞辱她! 虽然黎少宣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样想,但他就是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谁敢触及,谁就要死。 “我不是为了保护他,才阻止你开枪的,你以为你可以杀的了萨满吗?”叶轻如气的懊恼,从一开始谈判她就猜到萨满会做什么事,方才略微的情绪变化只是伪装。 此刻枪声响起,大堂里旅馆职工全部应声抱头蹲地。 看到了血泊里的萨满,才真正是叶轻如今天第一次心底里起了一丝涟漪。 她真是有种头大如斗,完全不知道拿黎少宣怎么办。 更不知道这少年寡言爱生闷气的男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如果黎少宣开枪,不是为了她。 她可以完全不在乎,偏偏人家是为她失控的。 叶轻如心里一阵的烦躁! 金三最近研读叶轻如的玄学笔记,有了长足的进步,第一时间发现了倒在地上的萨满的不妥,“看,快看!那个老不死的好像有点不对劲!地上的血……在回拢……” 血液在一点点往萨满身体的方向聚拢,像是在一点点变少。 看到血液回拢的一刻,黎少宣心里也暗叫一声不好。 突然理解到了叶轻如内心的崩溃,萨满根本就不是能轻易对付的人。 他在背叛了黎家,哪敢亲自来会晤他们。 有了好几次的替身经历,黎少宣脱口而出,“是替身,好像是动物做的替身!” 只听说黄鳝和桑叶适合做替身,浸过人血的黄鳝维持的久一些。 能拟态人说话,还有动作跟表情。 不过会比真人要更加僵硬,时间长了会被发现。 桑叶就更不济,展现的只是幻影。 法力高强的人用桑叶做的替身,顶多维持不超过五分钟。 “是毒蛇,毒蛇替身。”叶轻如凝着地上残存的鲜血,喃喃的道,“毒蛇替身极难制作,因为本身属阴,每日早中晚要为食自己的鲜血,还得食用寒凉之物,让自己的体质阴寒,适合这样的毒蛇生长。等毒蛇从幼年到成年,便可随意将自己的魂魄……附身在蛇的身上……” 这样,替身有了灵魂会非常逼真! 就见地上有一只中弹了的死蛇,蛇的身上赫然是一个大洞,断成了两节。 毛瑟打在人腿上,腿上都是一个大洞。 必须要截肢无疑! 更何况是蛇,小半截血肉模糊了。 不过它没有死透,处于神经反应在地上跳动挣扎。 甩的地上的瓷砖被斑驳出小小的血滴,血滴洇染在粉白瓷砖,看着就令人头皮发麻。 黎少宣在忽然捂住了心口,毫无征兆的吐了一口血。 整个人虚弱如断线风筝,直接往地上倒。 叶轻如马上冲过去,把他扶起来,朝外面黎少宣的人高喊,“来人,快来人,黎少帅受伤了。” 黎少宣的人听到声音,纷纷闯了进来。 “快把他扶到楼上的房间休息。”叶轻如看向进来的穿着便服的副官们,眼神有一种犀利的冷。 副官们完全没搞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有人问:“不送医院吗?少帅都吐血了。” “不用,医生管不了他,让少帅好好休息就行。”叶轻如把黎少宣交给其中一个人。 等黎少宣被副官七手八脚抬走,金三问了一句,“他是被术法反噬了嘛?” “恩。” 叶轻如心里有点烦闷,“萨满不仅用了替身,还在替身上加了反噬的咒语,谁敢动手伤他,谁就会立刻被法术反噬。” 真是太冲动了。 明明开声让他不要开枪了,还是非要开枪。 黎少宣九头牛都拉不动的这个个性,真是唯我独尊到了一定地步。 哪怕命格再好,日后怕是也会因此吃亏。 不过,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叶轻如跟金三小声交代了两句,金三点点头带着自己的副官离开。 叶轻如走上了楼。 房间里,大部分灯都关上了。 只剩下床头两盏壁灯亮着,灯光葳蕤照在御冰夷脸上。 柔和的灯光能把人照的特别的朦胧,但却没法柔化他面上棱角的戾气。 御冰夷在看一份文件,叶轻如进来就放到一边,“聊完了?” “你不用管我,你继续看,我去洗把脸。” 叶轻如现在就想清醒一下。 故而她去浴室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出来的时候御冰夷果真听她的继续看文件。 叶轻如已经是一身睡衣,爬上了床。 他拉过被角给她盖上,两个人进了同一个被窝里。 彼此感受对方的体温,还有对方身上的气息。 肢体有限的接触,却好像如同已经成为了一体一般。 她很乖巧的没有招惹他,自己侧着身准备入睡。 御冰夷少有的没有不规矩,看的还挺认真。 “你在……看什么文件。”叶轻如问。 御冰夷不说话,把文件递给了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54章 嫌他俗 那是他在南洋的生意汇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真是没想到他的生意在南洋做这么大,掌握了南洋半数的金融业。 “原来是你生意上的事。”叶轻如知道一点账目的知识,看了两眼就知道他生意悄悄做的有多大。 吐了吐舌头,还给了御冰夷。 御冰夷接过放到了床头,“墨家让凌凤樾偷的就是这份文件。” “墨家想去南洋做生意?”叶轻如反应几乎是一瞬间的。 御冰夷就喜欢她脑子转得快的样子,脸上有一种令人折腰的睿智的光芒,他朝她的身体覆了上去,亲吻了叶轻如的耳垂,“恩,他们想染指南洋的生意,但是遇到了阻碍,因为除了英国人就是我,他们是后来才怀疑到我身上,然后让凌凤樾去偷文件。” “你怎么把生意做到南洋去了。”叶轻如单纯的好奇罢了,他早就在国内拥有金山银山了。 作为青帮副龙头又不是军阀头子,他不用打天下。 何须那么辛苦到处做生意? 御冰夷顿了一下,她以为他有什么秘密没法现阶段没法直言。 闭上了眼睛,压根没打算刨根问底。 男人语调喑哑低沉,“为了落儿。” 她心底里就是一刺。 心底的疼像是被很多蜜蜂一点点蛰着,密密麻麻的疼,她非常非常想念落儿,想念他们的女儿。 只是她从小做粗实奴婢被虐待过,养成了她善于压抑内心情愫的个性。 “有匣子……流落到南洋了?”叶轻如小心翼翼的试探。 听到他闷闷的应。 她的心猛然缩的更紧了。 思念落儿的同时,她非常担心落儿的身体。 不知道她的落儿身体如何,没有父母陪在身边是不是特别的孤单寂寞,可她除了努力的陪御冰夷一起找寻匣子,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叶轻如心头的无力感令她有些恼怒,“你到底有多少秘密瞒着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和我说?” 他是在看不起她吗? 觉得她没有资格知道一些事? 自卑、无力,愤怒! 充斥了心灵! 但这一切都是源于对女儿的惦念。 “如儿,别生气,许多东西一早就在做,只是找不到机会告诉你。” 御冰夷吻着她的耳垂,试图平息她的怒火。 有些东西的确需要契机说出来,可以提及有点像是邀功,给人感觉很油腻。 叶轻如很快理解了这一点,眼底很快恢复了冷凝的理智,“以后和落儿有关的,你都要主动告诉我。” “我让柯平璋去整理,晚些时候送来给太太看。”他在她耳边呢喃。 叶轻如点头,下巴靠在了他的肩膀,“墨家日后想做南洋的生意,恐怕只能去找英国人。” “想做南洋生意?想屁吃呢,找英国人,也不会又好结果的。”御冰夷狂冷不羁的道。 他一个铜板的生意都不会让墨家捞到。 墨家的确在这件事上的确是过于狂妄自大,导致了本末倒置。 本来他们可以和御冰夷合作,一起在南洋谋发展。 可他们为了生意得罪了御冰夷,以这条龙睚眦必报的个性。 在南洋的生意,只要有青帮南洋分舵的一日,墨家也肉末星子都不会让他们沾染分毫。 青帮在南洋可不简单,是统筹团结华人生意的大机构。 免在外华侨在外飘零受欺负吃亏,很有民族凝聚力的,几乎所有南洋华人商人和分舵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墨家…… 偏偏得罪了。 “恩,你都不问我,萨满……都说了些什么吗?”叶轻如清了清嗓,小声的道。 她挺困的,马上要睡过去了。 再不提这件事,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跟他聊起。 “有什么可问的,你肯定会告诉我的。”他的自信已经到了一种自负的程度,昂头时看到了叶轻如脸上的泪痕。 那是她听到落儿有关的事情无意间落下的,眼泪到此刻都还未干透。 他眼底闪过一丝冷锐,手指触上去轻轻的摩挲几下。 未干的泪,被他温热的指尖抹去。 叶轻如便握住了他的手背,低声把楼下见萨满的经过跟他说。 其实她总觉得以他敏锐的触觉,整个旅馆发生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能瞬间知道。 不过,两个人聊天时候气氛总是很好。 他眉眼邪魅微挑,仔细聆听她说话的样子有种说不出倜傥气质。 “那么多匣子经我们的手,被那只臭虫发现,我们在找匣子并不奇怪。”御冰夷听完,嘲讽的做了总结。 叶轻如深以为然,点了点头,“说到底还是我想的不够全面,若能再低调些,或许还能瞒住。” 她和御冰夷找匣子的举动太明显了,一开始她要回自己家的那只匣子,本来可以说是为了亡父遗物顺理成章。 而后凌爷大婚,得到了一只匣子。 后来韩熙载夜宴图也被找到,怕是知道此图在匣中的人,都会知道她拿到了君子六匣。 这么多匣子都过过她的手。 着实有些明显了。 难怪郭福泰会猜出来,还想以此为要挟。 “被猜出来又如何?我还怕他耍什么阴谋诡计?”御冰夷满脸不屑。 叶轻如就笑,一副很崇拜他的小女人的样子,眼睛里都冒星星了,“可不是,在你御爷眼里,他就是臭虫,一脚就踩死了。” “你居然不说我自大,还无脑的夸我,小东西,你是不是说的反话?”他为了惩罚她阴阳怪气,貌似在说反话,狠狠的亲了她。 亲了有十分钟之后。 叶轻如摸着被亲的火辣辣的小嘴巴,悻悻的吐槽他:“我才没说反话,你好变态,把我的嘴都亲肿了,你这是家暴你!” 皱着小鼻子控诉的样子,娇蛮的可爱。 “要不,我让你亲回去,我不还口,你把我亲肿为止?”他没脸没皮的道。 把她的小嘴亲肿不道歉也就算了,还妄图她亲回去? 脸皮堪比城墙拐角! 他这股无赖劲,严重和现在的外貌不符。 叶轻如白了他一眼,“呸!那么多崇拜你的男男女女都白喜欢你了,长得那么好看,说的话比地痞流氓还……低俗。” “太太又开始嫌弃我了,要不我去学堂上几天学,把自己改的更雅致一些?”御冰夷无奈的笑,她老是嫌弃他诶。 一下嫌弃他说话低俗,还嫌弃过他脏。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55章 给额娘把脉 叶轻如就笑他,“得了,就你这样的,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还不要委屈学校的教书先生,要带你这么一个流氓学生。” 御冰夷仔细观察她,才发现她是真的豁达,全然不把萨满的事放在心上。 倒是他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生气他不信任她说的话,倒是情有可原。 于是御冰夷带着狼性的眼神捏着叶轻如的小下巴,问:“萨满说郭福泰手里有只君子六匣?” “恩。”她傲娇一应。 面对他冽冽银瞳,竟然也不会害怕的躲避。 他甚是满意傲娇的叶轻如,笑的更加魅惑人心,“太太居然一点都不焦心,能救落儿和澜儿的东西,落在死对头手上。” “我觉得他没有盒子,是在诈我。”叶轻如自信的眨了眨眼睛,那是真真丝毫没有惧意。 “可你不说了,他贼不走空?”御冰夷其实对郭福泰这个人拿捏不准,“要是手里没点实在的东西,他又岂敢让兜这么大一个圈子,让萨满又是把信物让黎少宣转交,又是给你看信。” 其实他们夫妻俩心里都有数,有一就有二。 郭福泰还会再出手。 对于叶轻如来说就更是了,她无需做任何回应。 等着郭福泰第二次来招惹便是。 她一向喜欢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还记得,赵宝儿那件事。”叶轻如眼底有凉意。 御冰夷就想起来了当时曜城那件骗了叶轻如的事,“哦,郭福泰弄了个孤儿,骗你去曜城。目的是要借你的手,杀了郭福祥,摆脱他自己被家族的控制。” “恩,此事说起来就来气,以他的个性若有盒子必不会张扬,没有盒子,才会半瓶醋晃啊晃。”叶轻如倒是对此人分析的透彻,“越没有什么,越想要显摆,我是不会上当的。” “许是有了别的什么东西在手,但又怕不能引起你的重视,故意说是匣子。”御冰夷原本不是很了解郭福泰此人,听叶轻如一分析,便似乎也能慢慢知悉一些这个人的个性。 叶轻如也想到了。 当初郭福泰捡了个赵宝儿,不就是想鱼目混珠成她的弟弟吗? 如今故技重施,她还能再上当? 开玩笑! “或许是其他别的什么东西,我没心思管。”叶轻如提到郭福泰这个人,不经意流露的只有厌烦跟冷漠。 她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御冰夷,我有一件特别要紧的事,想要求你。” “说什么求,只要你开口,我就为你办。”御冰夷答应的特别迅速,没有一丝一毫犹豫。 叶轻如手放在心口,要揣着小心脏似的,“额娘的五脏六腑衰弱的厉害,若不及早治好,她恐怕时日无多了,我想让你去给她把把脉。” “可以,明天就回去仓城,好吗?”他温柔的问。 叶轻如点头,“再好不过,你医术那么好,肯定能帮到我额娘。” “我先看看额娘的情况。”其实御冰夷的医术非常强悍,只要还有一口活气基本人救活。 再不济还有术法可以解决。 不过那是叶轻如的额娘,他也怕出差错。 若夸下海口没能做到,会伤害到二人之间夫妻感情。 故而他没有说任何自大的话,很保守的回答了叶轻如这个问题。 叶轻如的脑子不会用在揣测自己人身上,没有任何怀疑的只当御冰夷是答应了。 御冰夷的手一勾,把她困在怀里,“若明天要回去仓城,少不了要早起,早些休息,如儿。” “恩。” 叶轻如闭上眼睛睡下。 御冰夷凝视她娇憨睡颜的眼眸里,温柔缱绻中却多了几分狠戾。 其实,他是非常想杀掉侯佳玉兰的。 可是那是她眼里唯一的亲人了,他怎么舍得让她伤心。 不动手的话,就只能由得那个女人作妖。 还得要为了她出手救人。 他手指轻轻的抚摸她越见长长的头发,很珍惜此刻跟妻子共枕眠的时光:如儿,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永远不会难过,心,不会被任何人伤害。 回到仓城。 车子行驶在大街上。 叶轻如的手心全都是汗,她在路上已经跟御冰夷说了。 额娘对青帮出身的人是有成见的,不赞同叶轻如嫁给御冰夷。 为此侯佳玉兰还乱点鸳鸯谱,要给叶轻如和瑛毓牵线。 御冰夷听完没有想象中动怒,捏叶轻如的手,“额娘一定会接受我们的,我跟你保证。” 叶轻如不是不信他,是亲眼看到侯佳玉兰被气吐血。 毫无铺垫的二人同时去见她,对侯佳玉兰来说应该等同于五雷轰顶?万一又发病吐血一次,不仅仅是额娘要处于生命垂危的境况。 御冰夷的心也会凉,她的心也会痛。 这,将会是非常棘手的场面。 “好。”叶轻如口是心非的回答。 等到了金宅。 御冰夷是金家无数女眷,用大礼请进去的。 大家都知道他是青帮的副龙头,金大帅金勉帆的师爹。 是一家之主的顶头上司! 无人敢怠慢。 本来御冰夷被热情的邀请去午宴,御冰夷却抱歉的道:“我有些事想跟轻如的额娘聊聊。” 大家在报纸上都看到他们关系曝光,一听自然是了解。 哦! 女婿上门看丈母娘了。 纷纷不再打扰。 御冰夷敲了敲侯佳玉兰的门,“额娘,我想跟你单独聊聊,不知额娘可否给我一个机会。” “进来。”里面的侯佳玉兰语调淡然如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56章 娃娃亲 御冰夷恪守礼仪,立在门前等待。 两三分钟过后。 侯佳玉兰的声音又响起,“以你的能力打开门并不难。” “是,额娘。” 他这一声额娘叫的十分自然,直接推门进去。 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侯佳玉兰大体是被气到,坐在房里的布艺沙发椅上用力的咳嗽。 等御冰夷脚步走近,她缓缓停下了咳嗽声,“我身体总是不好,失礼了,你自便。” 御冰真的挺自便,闻言坐到了她对面。 另一间房里,叶轻如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要紧的东西她都随身携带,金府里并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无非两本测字的书,几件后来金家为她置办的成衣。 曾经作为金博彦军师的她,在仓城地位十分超然。 所穿衣物料和工艺皆是顶级。 不过,对她来说都是可有可无。 很快她便收拾妥当。 闲来无事坐下来,继续绣之前未完成的珠绣。 午后柔和的太阳光打进房里,一地金色。 叶轻如拟光坐着,不善女红的她绣着绣着走神望向窗外。 西洋历二月初,乍暖还寒的日子。 桃树的树枝上发出新芽,一只小小的雀鸟在树枝上跳来跳去。 小鸟腹部圆圆的,跳起来很憨。 她抬手过去,那鸟儿似乎被她吸引落在她手背上。 小爪子是嫩粉色的,在她手指上蹦两下。 又用肉色的鸟嘴轻轻啄了啄她的手指,有痒痒的感觉。 叶轻如嘴角上,笑得眉眼如月儿弯弯。 “额娘~”一声奶奶的叫唤响起。 叶轻如还未来得及回首,小小的雀儿因为受惊展翅逃也是的飞走了。 然后,两个小东西一左一右的把叶轻如围住。 顾宜室抓住叶轻如的衣袖,眼睛里慢慢的都是倔强和渴望,“姐姐,去的,好久。” 喃喃了一句之后,她用英文又小声的说了一遍。 可能是因遭遇了变故,国语又是死去的兄长教的。 她有了心理障碍,不管怎么练习,说的总也是断断续续的。 英文可能没有什么心理障碍,说出来的时候要流畅许多。 叶轻如讶然,望着顾宜室可爱圆润的小脸。 顾宜室身形很瘦,脸因为长得圆所以显得非常可爱,“弟弟,教我,背字母,背词语,英文。” “短短时间学的这样好,宜室很聪明,澜儿这个小老师,也功不可没。”叶轻如没什么刺绣天赋,巴不得碰都不碰这些东西。 被两个孩子缠上,顺理成章的扔在一边。 她一只手一边,把两个奶娃儿放在自己的左右腿上。 两个小家伙开心极了,凑上去亲叶轻如的脸。 澜儿谦虚道:“我教的一般啦,会的也不多,能教宜室的非常有限,主要是宜室聪明、好学。” “虚伪。”顾宜室怼他。 澜儿小眉毛一横,“我夸你,你说我虚伪。” “就是,虚伪,你会,很多东西。”顾宜室腮帮子鼓起来,但是眼光里有种崇拜,“诸葛连弩,枪,陷阱,汽车,鲁班锁,造房子,你还有,很多手下……” 顾宜室还要继续说,澜儿就觉得自己的小秘密马上要被顾宜室抖落干净。 澜儿气恼的捂住她的嘴,“你还是以前可爱一点,话少。” “就是,力气,太小。”顾宜室灵活的一反身,拉住澜儿一条胳膊反身摁住,“澜儿,你要,多锻炼,身体。” 她细胳膊细腿的,四肢却充满了爆发力。 澜儿被摁住了。 如果不催发体内特殊的力量,他是根本挣脱不了的。 不过他的力量是父亲的血造就的,自然不会因为一点小事使用。 澜儿痛的闷哼一声,“放开我,你这个暴力女,我对你那么好,你还打人。” “还,敢不敢,虚伪了?”顾宜室结巴的问。 虽然说话不怎么流畅,却很有大姐大的气势。 终于,差不多同龄的能制住澜儿? 叶轻如眼前一亮,默默看热闹。 澜儿一开始很倔强,死都不承认自己虚伪。 被顾宜室扭的胳膊都要脱臼了,豆大的汗也从脑门上留下来,才嗡嗡了一声:“以后我在你面前不再为你说话,我自己领功不夸你了,你满意了。” “满意。”顾宜室一点听不出是气话,笑着松手。 澜儿捂着自己的肩膀,气的有点翻白眼,“情商那么低,连谦虚都觉得是假话,长大了在社会上怎么混。” “跟你混,你说假话,我混日子。”顾宜室咧开嘴,露出满口白牙笑。 澜儿白眼翻到了天上了,“也就我能包容你了。” 敢情狼女知道人情世故,只是自己不愿意。 她可以接受他在外人面前人情练达,但是他要在自己面前完全的直率。 好像莫名有种亲切,只有亲人才会这样。 澜儿心微微有点触动。 他又想落儿了。 叶轻如看两个小伙伴关系如此要好,“你们都说好了以后要在一起啊,那……如果你们两个不反对,就订个娃娃亲。”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57章 请罪 “不成!” 顾宜室喊的特大声。 澜儿比她慢一些,“不行。” 叶轻如瞧着眼前瞪大了眼睛的两个小家伙,他们脸上表情认真的不行。 明明只是奶娃儿,好似深谙男女之情罢了。 叶轻如失笑,一人揉搓了一下头顶,“为何不成?” “额娘,我只当她是哥们。”澜儿水润的眸光撒娇般望着叶轻如。 顾宜室则是冷漠脸,“年纪,比我,小。” 意思就是看不上年纪比自己小的咯。 “当我乱点鸳鸯谱,此事我以后不提了。”叶轻如俨然是把他们当小大人了,并不拿他们当孩子哄,非常郑重的言道。 两个孩子年纪不大,心性却比同龄孩子要成熟的多。 他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努力的方向在哪。 不过叶轻如的小脑瓜里默默的幻想,她的澜儿以后会给她找什么样的儿媳妇。 澜儿小小年纪就混黑道,玩地下钱庄和地下拳场。 现在看着可爱,长大了估计和御冰夷一样狠辣? 会不会讨不到媳妇,以后打光棍啊? 毕竟御冰夷就是讨不到媳妇,最后抢劫了一个她! 孩子在才四岁,叶轻如已经想到这了。 常人言道:父母之爱子,则为计深远。 叶轻如此刻差不多就是这个心态。 两个孩子都非常喜欢射击,刚好金家乃是军门大宅。 后院有小型靶场,可供一般的玩耍练习。 他们拉着叶轻如去靶场,试验二人最新研究出来的新式诸葛连弩。 叶轻如手握连弩,发现弓弩很轻。 发射不需要人使用多大的力气,但是射出的力道很足。 “嗖——”一声。 飞出去很远。 她以前常用到的防身武器便是袖箭,刚好精通武器机械的制造。 使用过后,讲述了一下自己的观点,“箭盒的装载量有限,若是连射,很容易射光。有时候对待敌人一击就可以致命,连射反而多余。” “额娘说的对,宜室,我想了个修改的办法。”澜儿一听,立刻灵机一动,“可以设一个机关,让连发和单发,瞬间转换。” 漂亮的银瞳看向顾宜室,然后非常激动的跟顾宜室探讨。 顾宜室对于机械制造上还能给出意见,说话英文夹杂着中文。 表达清晰准确,观点相当有建树。 俩孩子就在靶场的木桌前当场画图纸。 叶轻如在旁边喝牛乳茶,看两个孩子探讨弓弩的改造。 这时候。 来了个一名金三的副官。 副官是金三专门放在宅子里,保护女眷用的。 叶轻如见他来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从椅子上起身,“发生什么事了吗?” “御太太不用紧张,不是什么大事。” 副官道。 叶轻如收敛了情绪上的紧绷,坐了回去。 副官继续道:“柯爷想见您。” “柯爷?”叶轻如顿了下,才想到柯平璋,道,“请他去会客厅。” 好端端的柯平璋过来,还不是去找御冰夷的。 叶轻如心里还有点纳闷呢。 见到柯平璋时,他手捧一首饰盒。 局促的站在会客厅里。 再看他面相满面红光,鼻头上还长了颗红色的痘。 导致了本来就不薄的财帛宫异常丰满! 叶轻如笑着往会客厅里的螺钿椅上一坐,“柯爷真是升官了?” “刚升了副堂主。” 柯平璋不敢坐下,打开丝绒的首饰盒。 里面是一只钻石的金表,表盘镶嵌满了碎钻。 表带上也都是钻,在水晶灯光下光芒璀璨,闪耀的能晃瞎人的眼睛。 叶轻如并不接,“你觉得是我的功劳?” “若不是您,我的资历十年二十年,都坐不上这个位置。”柯平璋谄媚的笑。 除了当了副堂主,他还如愿以偿的拿到了粪市生意。 那可是目前最赚钱的买卖之一,等于是抱了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他可太感谢叶轻如了,若不是时常跟在叶轻如身边。 他哪有资格拥有的像现在这么多。 叶轻如拾起表戴了一下,表带大小刚好。 她就知道柯平璋肯定是问过御冰夷,才敢送的礼,“挺好看的,你亲自来一趟,就是为了这个?” “那个……牢里那位总是嚷嚷的想见你,不过您一直都在涴城没回来……他……前几天吃老鼠药了。”柯平璋话锋一转,然后有点不自然的低下了头,“属下除了是感谢,还是……来找您请罪的。” 叶轻如戴表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下,过了两分钟,才道:“救过来了?” “恩,不过身体很虚弱,一直嚷着要见您。”柯平璋嗫嚅的道。 叶轻如摘下手表,扔在在了桌上,手指在表盘上轻轻的敲着,“他在牢里,为何能有老鼠药?” “就……之前有人探监,然后……”柯平璋声音很小。 他跪地,双掌贴在地面,“是属下失责。” 说起此事柯平璋就得捏一把冷汗,尤仙羽中的是剧毒。 还好如今大兴西医,有灌肠洗胃之法。 加上及时发现。 人是救过来了,但脏器已经被毒药腐蚀。 眼下,就只是吊着命半死不活罢了。 “跟你没关系,你又不是狱卒,此事也不是你负责的。况且,不是救回来了吗?说说是什么人探监,抓到了吗?”叶轻如其实心中很是纳罕,尤仙羽只是很一般的小生,没什么社会地位,居然有人为了杀他。 在青帮防守严密的私牢里,想办法给尤仙羽下毒。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58章 来沙尔 “是卓大少。”柯平璋道。 叶轻如越来越觉得此事扑朔迷离,“卓太炎跟尤仙羽认识?” 此刻叶轻如才想起来,仓城里一直存在一个不速之客。 卓太炎枪杀金博彦,是军中许多人亲眼见到的。 虽然是替金三解决了麻烦,可是毕竟是杀了自己亲生父亲,还有很多人证。 一时只能把他带回仓城,虽然没有关起来。 不过卓太炎身边跟着金三派去的人,并且不许他离开仓城。 属于监视跟软禁起来。 这么做,只是金三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卓太炎此人。 “好像是卓大少去片场参观的时候,两个人无意间熟稔的。”柯平璋在知道尤仙羽中毒了之后,整个脑袋头疼欲裂,他面临的问题太过严峻。 虽然青帮有严格的规矩,明面上拥有职位的人不能插手刑堂、牢狱。 所以一切都是执法堂的人在管理,可是他作为御爷近臣。 总是跟着叶轻如,叶轻如的犯人他没有足够上心。 导致了尤仙羽中毒,他自觉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面对叶轻如时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 叶轻如却不怎么想迁怒任何人,只是对事情本身好奇,“只是熟稔?” “听说他们之间还谈朋友了,简直是污秽不堪,我是怕脏了您的耳朵,才……才没有直接说出来他们具体的关系。”柯平璋发现叶轻如在人认识人方面,眼光似乎很独到。 并且她心理承受力很强。 看起来端庄文静,就是个思想传统的深宅闺秀。 可她听到如此荒谬不堪的人物关系,她面上半点波澜都没有,“知道了,我不会怪你的,去把尤仙羽提上来,他不是想见我吗?我就让他如愿。” 尤仙羽被提上来的时候,春寒料峭时节只着薄薄单衣。 浑身上下都是淤青,人瘦成一副骨架子。 没有了往日叶轻如看到的玉面郎君,翩翩公子的那般好模样。 落魄邋遢的乞丐都不如,精气神耗干的他,只是一个狼狈不堪的垂死之人。 这样的人到面前,着实有碍观瞻。 “御太太……我求您杀了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活着真的好辛苦……”他瘦骨嶙峋的身体蛆一样挣扎着,挪动到叶轻如脚边,“当初的事我忏悔了无数遍,我真的后悔了,非常的后悔……我无耻,我下作……我不配活着……做一个人……” 叶轻如坐着没动。 柯平璋已经恼了,“大胆,离龙头夫人远些!” “柯爷,你先下去,我单独和他说话。”叶轻如垂了眼睫,语调声淡淡。 柯平璋颔首,“是,夫人。” 等柯平璋一离开。 叶轻如脱下自己的哔叽西装外套,披在尤仙羽的肩头,为他一颗一颗扣上扣子,“蝼蚁尚且偷生,你为何一心求死?” “我害死你弟弟,你不会放过我的,我做好了偿命的准备,请别折磨我……”此刻曾经舞台上光鲜亮丽小生尤仙羽就是一条受不了任何苦难的可怜虫,此刻泣不成声的哀求叶轻如。 他被身体的摧残折磨,消耗了一切求生的斗志。 叶轻如当时关着他,只是下不了手杀人,又不知道如何处理他。 她心里不甘心弟弟受的苦。 弟弟那么关系尤仙羽,把他当朋友。 尤仙羽却想要弟弟死,差点就害死了弟弟。 凭什么可以轻饶他? 哪怕是此刻叶轻如偶读不觉得可以轻松放过尤仙羽,但她从来没想过把人家折磨的生不如死。 叶轻如压低声音道:“你想如愿,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多少问题我都会回答,绝对不会有一个字的假话,御太太,我是你的贱奴,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不求你放了我,给我一个痛快,让我死。”他抱住了叶轻如的腿,眼泪湿润了她的玻璃丝袜,难受的哭出声音。 叶轻如缓缓抽回腿,蹲下身跟他的视线平视,“尤仙羽,你跟卓家大少关系很好?” “他……他是我男朋友,我知道他这样出身的只是捧场做戏,不过他很有钱,他买了我的身体,买了我的时间……” 叶轻如不想听这些风月之事,还是男人跟男人之间的,低喝一声,“住口。” 她不反对多元的爱恋。 但这样的感情从尤仙羽嘴里出来,她就觉得龌龊。 尤其是尤仙羽和弟弟同时都遭受这样的迫害,弟弟是宁死都要反抗,却遭受堕落的尤仙羽的背叛! 尤仙羽很怕她,不敢继续说话。 “以我对卓大少的了解,他不会杀你,他给你买老鼠药是想救你。”叶轻如淡淡的道。 尤仙羽哪敢说假话骗她,胆战心惊的承认了。 因市面上老鼠药大多是慢性的。 听说有种老鼠药短期服用少量,能让人尿血和流鼻血。 这样,尤仙羽莫名生病。 至少能从牢里出来,到外面来看病。 卓太炎就能跟他比较多的时间接触,慢慢的可以想办法两人一起从仓城逃走。 叶轻如便淡淡道:“说的一点不错,有那种症状的老鼠药是抗凝血药剂,毒素一般。但你没发现你的身体衰弱的可怕,根本不是抗凝血药剂造成的症状? 如果我判断的没错,你真正中的毒叫做,Lysol,是急性毒药。” “来……”尤仙羽中文都认不到几个,听英文更是一头雾水,他就这么病恹恹,可怜兮兮的看着叶轻如。 叶轻如道:“Lysol,音译过来,叫来沙尔,是工业防腐剂,这个名字大名鼎鼎。你肯定听过,如果不是施救及时,你早就去阎王殿报到了,这种药破坏胃粘膜。 人的五官能精准展现脏器的状态,你明堂陷落,五官的格局形状大变,你的胃已经废了。” “来沙尔?不会的……卓爷不会这么对我……他不会杀我的……”尤仙羽之前一心求死,全然是个心如死灰的人,此刻泪如雨下,情绪激动极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59章 中计 难怪尤仙羽情绪那么激动,如果不是有灌肠的西医技术。 这种药致死率百分之百。 摧枯拉朽的破坏身体,是极端恐怖的烈性毒药。 叶轻如看他如此崩溃,心里没有一丝涟漪,但还是开口道:“此事未必就是卓大少做的。” 因为她认识的卓大少,并非这样的人。 卓太炎为人好色贪财又胆小,不过他的心倒是和少年一般。 是个游戏人间的心性,他最不可能的就是无缘无故去杀害自己看上的美人儿。 辛苦养的金丝雀,哪怕没什么感情。 除非有心理变态之类的,正常人都不会无缘无故下毒杀死。 尤仙羽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哭声仍旧凄厉。 就他这么孱弱的身体,继续这般哭下去估计今天差不多得交代在这里。 “他中毒的事,是不是发生在御爷入狱那段时间。”叶轻如到门口,招手把柯平璋又叫了回来。 柯平璋看到地上哭的生不如死的尤仙羽,眼尾直接一跳,“啊,是,你怀疑此事跟御爷入狱有关吗?” 他们家夫人也太凶狠了,在会客厅里随便跟尤仙羽聊了两句。 就跟死了全家似的,愣生生哭成这样。 到底跟尤仙羽说什么了? 从外表来看,尤仙羽没有新增的任何外伤。 可看着比那些重刑犯在监狱里受最残忍的酷刑,所遭受的打击还要大。 “应该是,只是他没死成,此事就作罢了。”叶轻如眯了眯眼。 青帮是民间组织,私设刑堂和牢狱,搞得就是在野政权。 把律法践踏的是碾过来碾过去,此事是天下人人皆知。 但没人敢说个不字,更没人拿出来明正典刑。 要是在御冰夷因践踏律法进了金陵监狱那段时间,爆发出有人死在了青帮私设的牢狱中。 那就是加重民怨,让平时无人理睬的潜规则成为一道利器。 精准的扎入御冰夷的要害,让御冰夷处境雪上加霜。 是很高明的一招棋。 叶轻如交代柯平璋,让柯平璋把卓太炎带来。 卓太炎来的时候,小可怜尤仙羽哭的奄奄一息。 卓大少就以为是叶轻如用刑,愤怒的要打叶轻如理论,“叶轻如!他只是个孩子,还生了病,你何故如此虐待他?” “他这样不是因为我。”叶轻如灵巧的转身,一个蒙古摔跤把卓大少绊倒。 卓大少摔了个狗吃屎,下巴磕在地上。 感觉下颌骨要碎了一般的疼,他挣扎了几下都没爬起来,“整个仓城除了你恨他,还有谁?谁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孩子下手!你因为他做错事把他关起来,还不够吗?” “大少,大少你来了吗?大少。”尤仙羽本来已经如同死狗一条,听到卓太炎的声音,喃喃的喊着。 卓大少就咬牙忍着疼过去,把尤仙羽抱起来,含着泪回复:“我在,在呢,仙羽,不怕,我来保护你了。” 自身都难保了,却还说要保护别人。 卓大少果然很会疼人,不枉风流公子哥的称呼。 尤仙羽被他抱着,真如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哭的浑身发颤,哭的鼻涕眼泪乱流。 他本来在牢里就是又脏又臭,现在满是鼻涕眼泪就更脏了。 但,那个风流成性的男人居然一点都没嫌弃。 拍着他的脑袋,柔柔的说着什么安慰。 叶轻如直接能屏蔽眼前看到的一般,淡然的问卓太炎,“诶,你给他的老鼠药,是谁给你的?” “药店买的。”卓太炎不太痛快的敷衍。 叶轻如眉头一紧,眼底有了怒意。 不等她发话。 尤仙羽着雾气蒙蒙的眼睛说话,“大少,跟御太太说实话。” “我何时说假话了,我……”卓太炎看到他通红的眼圈,以及瞬间流出的泪涌,心软成浓稠的热可可,叹了口气,“我在北平一个旧友给我的,她提出帮我出主意救人,我们以前关系挺好的,她才帮我,叶轻如,你不许找她麻烦。她是北平第一名媛,声望出身都是一等一的,你敢动她,北平的那些达官显贵,不会放过你的。” “行,我知道了。” 叶轻如确认过后,坐在椅子上手抵着额头思索,“柯平璋,你把卓少带走。” 要不是叶轻如精通英文,又曾试图了解西医,了解西方科学。 很难仅凭面相发觉的如此准确,手段何其恶毒卑劣。 用如此致命的毒素! 借了第一名媛迷惑人的外表跟身份,把卓太炎和尤仙羽都变得团团转。 尤仙羽到死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叶轻如,你是不是还打算关着尤仙羽?”卓太炎大声问叶轻如。 叶轻如抬眸,“这里轮得到你多话?” 她眼底的有着恐怖的寒光,让卓太炎一瞬间头皮发麻。 从前他是锦城卓府的大少爷,叶轻如在他眼里不过是蝼蚁,哪怕精明能干还好看,那顶多就是给他当姨太太的料。 此时此刻,她却能主宰他的一切。 卓太炎缺乏锻炼,柯平璋随便喊了两个壮汉。 强行把卓太炎和尤仙羽分开。 卓太炎气愤中骂的厉害,能把叶家的祖坟骂的冒烟。 壮汉用臭袜子把卓太炎的嘴一堵,成了质子的二世祖顿时变成了哑炮,拖了下去过程没能翻起一丝水花。 叶轻如对柯平璋道:“柯平璋你也下去。” 房间里又只剩叶轻如和尤仙羽。 尤仙羽在刚才激烈的对抗中筋疲力尽,昏倒在了地上。 过了许久。 御冰夷走了进来,“如儿,听说你见了尤仙羽?” “是他先想见我的,我只是应了他的诉求罢了。”叶轻如现在的情绪说不上来,“他貌似中了一种化学药剂的毒,你帮他看看,能救就救。” 尤仙羽的胃被彻底腐蚀了。 情况大概跟她额娘差不多,不过她额娘要糟糕一些。 五脏六腑都受损严重,而尤仙羽,只是胃。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60章 祝由术 “我看看。”御冰夷俯身给倒在椅子上的尤仙羽号脉。 他两指修长,晶莹如玉琢。 指腹在尺寸关摁了一会儿,便挑了远山眉,“脏器受损十分严重,只能用术法来解决。” “可是祝由术?”叶轻如小声问。 医术当中有一门祝由术,讲的是用术法来医治人身上的疾病。 祝者咒也,由者乃是患病的缘由。 因咒给解病之源头,疾病自然治愈。 叶轻如学过仙者的医典残片,对从来不了解的祝由术,萌发出一种懵懂的熟悉感。 不过因是残片,无法给她夯实基础。 故而她除了朦朦胧胧的感觉之外,根本无法施展祝由救人。 大概只有收集齐全六匣,才能系统的学习。 御冰夷点头,“不过这种东西逆天而行,会折损他十年阳寿。” 比起丢掉小命,折损十年阳寿并不算什么。 叫人收集几片桑叶过来,又找药店买了草木灰。 御冰夷施术救人。 人平放在地上,脱掉外衣外裤。 刻画了特殊药咒的桑叶贴在头顶,和四肢的几大要穴位。 草木灰加了水,他滴入一滴自己的血。 给尤仙羽喂下之后。 御冰夷竖起食指,在尤仙羽胃部顺时针转了三圈。 逆时针又转了两圈。 嘴里喃喃的一种特殊语言,听着像是古苗语。 具体是什么内容,叶轻如就听不出来了。 尤仙羽忽然咳嗽一声,“哇”的吐出一大口污血。 污血恶臭无比,熏的满房间都是。 叶轻如皱了皱眉。 捏住了鼻子。 尤仙羽幽幽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御冰夷在给自己施法,“御爷……” “别说话,他在用祝由术给你治病。”叶轻如对他道。 尤仙羽缓缓抬头,说话的人正是叶轻如。 她…… 居然要救他? 他可是故意坑害了她弟弟叶闻勋,为什么她要救他? 胃部令人痛不欲生的烧灼感逐渐减轻,他感觉自己浑身轻松。 若不是看到这两位,他会以为自己已经超脱去了天堂。 自从中了来沙尔,胃部就疼的要血命。 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一吃就会呕血,连带食物也会吐出来。 所以,他短短时间瘦成了这样。 “来人,把他带去客房。”叶轻如冷漠的道。 来了两个男仆。 男仆把尤仙羽抬走,尤仙羽不断的朝后看向叶轻如,“御太太,为何……为何要救我?嫌折磨我……还折磨的不够吗?” 叶轻如默默的跟上去,在客房里只有她和尤仙羽,“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放过你,但你必须为你做的事赎罪。” “你想我怎么做?”尤仙羽躺在柔软的床上,虚弱的几乎睁不开眼。 叶轻如立在床头,对他来说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身披窗外投射进来的天光,满身的华光看不清楚脸。 她淡然开口,“等我找到弟弟,你当着他的面,道歉。” “这样就能赎罪吗?御太太,一句道歉,能挽回我做的恶吗?”尤仙羽生死关头里走一遭,人似乎变得通透了。 他没有奢望能被饶恕,只希望别再受折磨了。 叶轻如走缓缓走近,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若想彻底赎罪,你当为我所用,你愿意吗?” “您想让我做什么?”尤仙羽气若游丝的道。 叶轻如淡淡的道:“去北平,当我的眼线,结交我想让你结交的人。” “我……”他气若游丝,气息喘不上来说话十分艰难。 叶轻如道:“不急,我给你时间考虑,过几日我再来征求你的意见。” “是。”尤仙羽缓缓闭上磕上眼睛,彻底进入了昏睡。 祝由术是非常行之有效的。 尤仙羽的面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产生了变化。 陷落的明堂,一点点的恢复。 说明他的脏器被术法修复,疾病得以治愈。 面部还是面黄枯瘦,好好的将养会慢慢恢复如初。 叶轻如转身离开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她没派人盯着,更没有反锁门。 返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御冰夷正拿着她绣的那幅珠绣欣赏着。 叶轻如顿时急了,上去抢珠绣。 他身高有一米八五之高,轻巧抬臂。 她踮着脚尖都够不着,“幼稚,抢人家女儿家的女红绣品做什么?” “奇怪,我自己女人绣的东西看看,还受到限制了?反应这么大,给别的情郎绣的?”他长得高,眼神自上而下的睥睨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61章 南洋神医 叶轻如自是没胆子,跟他杠是给别的男人绣的。 他那个臭脾气,是真会信。 “只是无聊的练习之作,技法太拙劣了没有面目给你看。”叶轻如坐到了床边,放弃了抢夺回绣品的念头,“日后我技法提升了,弄个好点的给你看,这个实在有碍观瞻。” “行,还你。”他不再为难叶轻如,把未完成的珠绣还给叶轻如。 叶轻如接过丑陋不堪的珠绣,松了口气,“你和我额娘聊的如何了?” 那对鸳鸯珠绣实在太丑,要不是额娘建议她做个女红打发时间。 她是绝对不会碰的! 眼下做出这么丑的,只想藏起来不给人看见。 偏偏却给她最不想让看见的人看到,他心里会笑话她粗手笨脚,把鸳鸯绣成了两只肥鸭子的鬼样子? “聊得不错,有些误会我跟额娘说清楚了,她已经接受我了。”御冰夷脸上蕴出浅笑,他答应在她面前不戴面具。 时常盯着这张迷惑人心的脸,在她面前晃。 叶轻如被迷惑的一瞬,甚至觉得他可能是因为这张好看到无法比拟的脸,说服了额娘,“这么说,额娘不会反对我们之间的事,更不讨厌你。” 不然如何能解释,之前侯佳玉兰憎恶御冰夷到几乎吐血横死当场。 眼下和御冰夷私底下聊了两句,便化干戈为玉帛了? “听你这话,很希望额娘不喜欢我?” “当然不是,我……在想她若是接受了你,定能允许你给她看病?” “我给她把过脉。” 叶轻如只觉得他带给自己的惊喜越发的多,小声问他,“我额娘……的情况如何了?” “正要同你说呢,你可知,额娘身上有守贞咒?” 叶轻如:“知晓。” 这一声知晓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表情更似古井无波。 但,他好似能感受到她深层内敛的情愫。 御冰夷走近她,她自然而然把脸埋进他的腰际。 这个动作几乎成了叶轻如的习惯。 御冰夷道:“我帮她把脉的时候发现的,她的病十分严重,靠术法来救,治愈的可能性比较大。” 所以,这跟守贞咒有什么关系? 叶轻如疑惑的抬首看他。 “守贞咒,能保证中咒者贞洁不会被任何人进犯,还会隔绝一切术法,包括治愈疾病的术法。”御冰夷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他的小女人承受的东西太多了。 现在他在她身边,能分担一点是一点。 叶轻如的表情就是一怔,“这么说只要又守贞咒在额娘身上,就没办法对额娘用祝由术,你有办法破解守贞咒吗?” “只能是下咒者亲到,其他人没办法插手。”御冰夷无奈的道。 叶轻如垂首,沉默良久,低声道:“她是不是不肯说是谁下的?” 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说明她脑子是很清醒的。 很多聪明睿智的人一遇到至亲之人的事,脑子会变得填满浆糊不再理性。 她倒是想的十分透彻,更对侯佳玉兰有一种特殊的了解。 看到御冰夷对此事的无奈,就知道侯佳玉兰若肯说出来是谁给她下的守贞咒,御冰夷不会是这种两难的态度。 额娘到底在坚持什么?又隐瞒着什么秘密? “我追问了她,她避而不谈。”御冰夷轻轻的揉着她的小耳朵,做好了叶轻如会跳起来,自己亲自跑去质问侯佳玉兰的准备。 虽然那样他会很尴尬,像是被母女俩排斥出去的多余的人。 没想到叶轻如嘴角噙出一丝揶揄,视线有点苍凉。 苍凉的他心里觉得疼,想把柔柔软软的小女人好好抱在怀里疼爱。 叶轻如指节收紧,抓着他衬衣的衣料,似乎是要说起什么非常难以启齿的话题,“还记得在金家作恶的那只玉傀吗?” “记得,温梳碧养的,要陷害金三和金五。”御冰夷沉沉回答。 叶轻如垂下头,感觉她整个人情绪都变得无比低落跟挣扎。 最后她抬起头,视线十分平静,“那玉傀前段时间跟着我,被我抓住后严刑逼问,她承认她是我额娘养的。” “……” 御冰夷整个震惊了,想不到他的小女人心里隐藏了这样的秘密。 她不是天生愚孝,更不会因为至亲丧失自己的判断。 叶轻如有点乱,四肢都是冰凉的。 理智令她要面对血淋淋的现实,要她不可以起任何逃避的念头。 御冰夷抓住了她的手,努力把自己的温暖带给她。 叶轻如感受他带来的暖意,勉强没让情绪失控,“玉傀乃抵挡天劫之物,你觉得我额娘要了有什么用?以她的本事怎么养出玉傀?” 御冰夷沉默不答。 答案他们两个心中都有数,只有一个可能。 是旁人赠予了玉傀给的侯佳玉兰。 “我在想,守贞咒必须是地仙以上的玄术师才能施展,而地仙正需要玉傀来抵挡天劫。”叶轻如眼眶猩红,看不出是悲伤,还是怒火。 不过语调倒是轻柔,看的出在极力压制情绪。 御冰夷把她的小脑袋抱住了,放在自己怀里轻轻爱抚,“你想怎么做?查出这个人,还是别的,只要你说,我帮你办妥。” “额娘不说这个人是谁,你能知道是谁吗?”叶轻如恹恹的问。 侯佳玉兰的秘密实在太多了,首先她一个凡人拥有仙者对抗天劫的东西,就十分的古怪。 叶轻如当然想探寻事情的究竟,可是额娘这样的身体。 找额娘问,万一刺激的额娘身体恶化。 她会后悔死的! 如果调查的话,对方是地仙。 自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根本不是说想查就能查得到的。 况且叶轻如因为曾经的一个梦,甚至她本能的直觉这些秘密背后,有她承受不了的东西。 人生不过几十载,如果承受不了。 如非万不得已,糊里糊涂的过去其实挺好的。 御冰夷亲吻她的耳垂,大掌包住她的玲珑小肩,“虽然有难度,我会尽快查出来,额娘的病拖延不了多长时间。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叶轻如语调略有些颤音。 御冰夷搂了一会儿叶轻如,直到她不再因为心冷瑟瑟发抖,“还记得詹家的二太太吗?詹家给她在南洋请了一位神医治病,那位神医调理好了詹二太太的身体。” “你都瞧不好的病,旁人行吗?”叶轻如声音哑哑的问。 御冰夷就笑,食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尖,“毕竟人家是专业干这个,我只是业余的,学医纯属兴趣爱好,自然是比不得潜心钻研医道。” “那是要赶去天津卫吗?”叶轻如问。 御冰夷道:“请来江南,额娘的身体不适合挪动。”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62章 借力打力 “我这就去给詹二太太打电话。”叶轻如跑到了二楼书房的电话分机处,才想起来江南距离天津卫好远的。 仓城不是大城市,根本没有电话线路连接天津卫。 拾起的电话,又被叶轻如放下。 内心的焦灼感,令她五内俱焚。 她有点无助,像个孩子。 眼底噙了泪。 御冰夷跟进书房,在她耳边轻轻道:“别急,额娘的病还能拖延一段时间。” “我知道,我能通过面相看人的阳寿,她还有半个月。”叶轻如不是不着急侯佳玉兰的病,甚至在侯佳玉兰生命非常短暂的时候还去了涴城。 实在是侯佳玉兰的病,完全插不上手。 最关键的时候,御冰夷在金陵的监狱里面耗着。 着急并没有什么用,她只能理性等他回来。 现在终于把他等回来了,又遇到了棘手的“守贞咒”。 让叶轻如感到真正无力的,是侯佳玉兰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若在乎的话,额娘当说出给她下守贞咒的人是谁,当年又为何给额娘下守贞咒。 御冰夷捏着她的手,“我差人发电报去天津卫,再派飞机去接,你放心,额娘一定会没事的。” “好。”真正让她安定下来的,是御冰夷的保证。 他说过的话,从未食言过。 很快电报发去了天津卫,天津卫那里也有了答复。 南洋的那位神医名字叫做费明朗,是前清的御医,祖上是名义世家,掌握着大量的医药秘方。 乃是一位能人,后来犯事得罪了朝廷。 费明朗才带着家眷,举家离开京城,躲避到了南洋。 要不是詹家那位詹四老爷詹亦鸿在费明朗马六甲的院子前,跪破了好几条裤子,诚心感动了这位名医。 费明朗根本不会答应回国,去到天津卫给詹二太太明慧治病。 詹二太太如今大好,费明朗思念故土。 在国内小住一段,刚好没走呢。 一通电报过去,对方听说是青帮的御爷请他去给丈母娘治病。 二话不说回了电报,答应下救人的请求。 华侨在海外背井离乡,很容易受人欺负跟歧视。 而青帮的分舵,成了他们的保护伞。 没有一个不是感恩戴德的。 等费明朗的同时,客房养病的尤仙羽将养两日身体转好。 他找到了叶轻如,为自己的前程做了决定,“御太太,我……想为您做事,请您重用我,相信我的忠诚。” 相信尤仙羽的忠诚是不可能的,不过尤仙羽的确对叶轻如来说有大用。 “好,我跟你说一番,去北平要做的事。”叶轻如交代了尤仙羽一些事,并且提供给他青帮在北平的资源。 她会捧他成为顶级小生,让他变成北平炙手可热的人物。 见过尤仙羽之后。 叶轻如去了医院看望宋家大小姐宋湘韵,“腿如何了?还能跳舞吗?听说你芭蕾跳的极好,若是腿不好了,当真遗憾。” “还行,没伤到骨头,少帅的人特地注意了。”宋湘韵见到叶轻如,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许的不好意思,眼神根本不敢跟叶轻如对视。 藏在被子里的脚趾头,微微的卷曲着。 叶轻如把找御冰夷要的解降的药方给她,跟她说道:“腿没事就好,解降的药方给你,至于如何使用,你自己想办法。” 叶轻如没提尤仙羽的事,对于宋湘韵来说。 她已经不可能再回头效忠墨家了,除非是想死无葬身之地。 那么,宋湘韵过往的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 现在比较棘手的是,如果要脱离墨家的控制。 当如何用一张药方在完全不走漏消息的前提下,让宋湘韵觉得重要的人解除身上的降头诅咒。 这很难。 不过叶轻如不会帮她想办法,更不会像她交代尤仙羽那样安排具体的任务。 她知道以第一名媛的聪明才智肯定有办法做到。 不如让人家直接放开手脚做。 “哦。”宋湘韵现在有点怕她,怯怯的应。 叶轻如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样子太凶了吓着人家了,还是宋湘韵故意示弱装的唯唯诺诺,仍旧冷淡的道:“假如遇到特别棘手的,我允许你通过青帮传递消息找我跟御爷。” “御太太,你放心,我会努力的。”宋湘韵抬起头,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叶轻如,“虽然你是想利用我们宋家打击墨家,但为了全族的自由,我会不惜一切帮助你。” 叶轻如没有多言,点了下头,神情淡薄的出了病房。 病房外面,御冰夷等在那。 他倒是很满意叶轻如的做法,夸赞了一句,“借力打力,很高明的做法,难怪管我要药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63章 家 “还不知道宋湘韵会不会倒戈呢,我并没使用任何可以制约她的手段。” 叶轻如其实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控制宋湘韵。 本身她就没有像墨家那样,用给人下降头的方式钳制别人。 虽然她完全可以这么做,但她并不屑。 反正这些棋子先扔到北平,让他们自己发挥作用。 等江南的事处理了,她会找时间去北平会会墨家,到时候安排的棋子不会让墨家有一天好日子过。 御冰夷拉着她的手,“倒戈就倒戈,一个棋子罢了,她若倒戈了,她全族世代都得被墨家控制。” 得多蠢才会做这样的选择呢? 叶轻如什么都不做,只给药方才是对宋湘韵最大的制约。 比其他任何威胁,强上何止百倍。 “如儿,你的手表很漂亮,很适合你。”他看到叶轻如纤细手腕上那只钻石表,把她的手腕捏到近前观赏。 叶轻如便道:“你的属下柯平璋送的。” “他人不怎么聪明,买东西的眼光倒是不错,也舍得花钱。”御冰夷摸着这只表,只觉得这只瑞士的装饰表跟叶轻如本人相得益彰。 她皮肤非常白皙细腻,配上闪耀的钻石,更显其贵气雍容。 有点阔太太的样子了。 而且,她也愿意戴。 记得她好像有个钻石手链,至今扔在家里的床头柜。 没有锁进保险柜,更没有戴过。 好像对待无所谓的石头一样,还以为她不喜欢钻石。 没想到这次柯平璋送的,倒是出乎意料的戴上了。 叶轻如抬手看着手腕上那只价值百万的钻石手表,“虽然很喜欢,也忍不住虚荣心作祟想戴着,怕就怕戴出去遭人觊觎,把我整只手砍了。” 她开着玩笑,想要转换一下二人的心情。 “谁敢砍你手,我杀他全家。”男人却带着戾气凶狠道。 叶轻如忍俊不禁,嘴角漾起了浅浅梨涡,“好,嫁给流氓头子就是好,根本没人敢得罪,以后出门可以横着走了。” “我的女人去到哪里,大可以都横着走。”他在医院的走廊里,就把她一把抱起。 叶轻如整个炸毛,用力在他手臂上拍了一巴掌,“你快放我下来,医院是很庄重的地方,都是医患你这样成何体统。” “体统?如儿,这家医院是我的,在这里,我就是体统。”他走的大步流星的。 两个人驱车回了金宅。 今日,是传统节日里的正月十五。 本来是他们约定重逢的日子,他提前回来了。 御冰夷按照叶轻如的要求准备了利是红包,补给了顾宜室和澜儿两个孩子。 澜儿对御冰夷冷的不行,拿了红包都没给御冰夷好脸色。 倒是顾宜室,对御冰夷改观不少,“谢谢~姐夫。” “你这孩子人看起来迟钝,嘴倒是很甜。”御冰夷心情一好,给了顾宜室半袋糖莲子。 金陵的糖莲子闻名天下,味道清甜充满莲香。 顾宜室没尝过,吃了一颗。 眼睛里就冒出了小星星,捧着糖莲子开心的吃了一下。 看到澜儿望眼欲穿的眼神,小丫头非常大方的跟他分享一颗,“给你,澜儿。” “不吃。”澜儿想的是糖莲心是臭狗屎御冰夷带回来的,他就是饿死也不会尝一颗的。 何况他现在一点都不饿! 更不会…… 吃! 顾宜室想都没想,往他嘴里塞了一口,“怎么样,好吃。” “一般。”其实当糖莲心在嘴里化开,牙齿碰到软嫩的莲子的时候,他的心就跟着化开了。 只是面子上挂不住,板着一张脸。 顾宜室开心的笑,“你不,喜欢,吃,正好!” 她可以一个人独享。 然后,澜儿的小脸就皱成一团。 像是农家人腌在玻璃罐子里的酸梅。 御冰夷虽然可恶,但糖莲心没有任何罪过啊! 可他是小小男子汉,说过的话又不能反悔,只能自己捱在心里难受咯。 御冰夷在谈判方面确实有几分能耐,自那日和侯佳玉兰聊过之后。 侯佳玉兰好像是接受他了,见御冰夷虽然话不多。 但是没有给他脸色看过,偶尔还能说上两句话。 今天她主动跟叶轻如提,“元宵是团圆的节日,你把御冰夷从别馆喊来,一起吃团圆饭。” 御冰夷是真的规矩,天天都往自己别馆里跑。 只有夜深人静了才偷偷翻墙,钻进叶轻如的房间里。 明面上给人的感觉,就是十分绅士的。 反正也没人知道他暗地里的狼性! “金宅毕竟是别人的家,我嫁给了御冰夷,他的别馆其实才是我的家,额娘你是我的家人,那也算是你的家,我们……去御冰夷的别馆吃饭,好不好?” 叶轻如心情特别的好,她的额娘提起御冰夷的时候不再是眼底里充满了抵触,反而是一片的柔和。 此刻,她觉得自己拥有全世界。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64章 萨其马 侯佳玉兰温温的笑,大方回答,“好啊,刚好借着吃饭,让额娘多了解他。” “恩,额娘,你最好了。”叶轻如心花怒放,搂住了侯佳玉兰朝她怀里凑了上去。 此时此刻她的那些小表情,跟澜儿眷恋以来她时简直如出一辙。 侯佳玉兰摸着她耳畔的碎发,笑道:“真是长不大的孩子,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这般爱撒娇。” “在额娘面前,我永远都是孩子。”叶轻如娇娇的说着,又问侯佳玉兰,“额娘,你想吃什么?我让钱婶给你做。” “好久没吃萨其马了,就不知道江南的厨娘,能不能做出满族人的点心。”侯佳玉兰笑着道,“算了,反正我也是汉军旗家的,若做不出萨其马,弄点普通的点心也行。” “萨其马……我会做啊!额娘你忘了吗?小时候你教过我做的步骤,我在府里小厨房里,练习过几次的。”叶轻如仔细想了想,记起来自己小时候好像跟着侯佳玉兰学过萨其马的做法。 侯佳玉兰那种泰山崩于前都可以保持宁静柔和的表情,明显阴了几分,“你做?” “那个……我可以把方法告诉御冰夷,让他做,我……”叶轻如脸红的要烧起来了,她太窘迫了,额娘还记得她小时候手艺不行的样子。 到了现在她手艺也没有长进,做出的饭菜只有御冰夷能吃得下。 换了任何一个旁人,能把碗砸了。 侯佳玉兰颇为无奈,“做一个贤惠的妻子,哪有让丈夫做饭的,你让御冰夷做,他也肯做?那可是青帮的副龙头。” 满人女子虽然没有自小受教导,要求出的厅堂下得厨房。 不过叶轻如的额娘是汉军旗人家的小姐,女子倡导的美德额娘似乎样样都拔尖。 叶轻如叹了口气,“额娘,我承认我做饭没有天赋,我怎么就这么笨呢,你什么都会,会做萨其马,会做青酱肉,还会珠绣……” “要不,今天这顿饭,我来做。”侯佳玉兰道。 叶轻如马上急眼了,“不成,这可不成,你身体不好,我不许你操劳。” “好,额娘不操劳,你别想着萨其马的事了,我不贪那一口。”侯佳玉兰安慰她。 叶轻如心里却燃起了斗志! 她表面上安抚侯佳玉兰,不会再想着萨其马的事了。 其实呢。 柯平璋开车把他们母女、包括俩孩子,接到别馆后。 叶轻如就扯着御冰夷的领带,把他拉到角落里商量,“我可以凭记忆教你,你来操作。” “太太这是把我当厨子使唤了?”他玩笑打趣。 叶轻如眉毛一横,“你不愿意?” “愿意,太太说什么我都愿意,你还把额娘请来了,我只能奉献出我的厨艺感谢太太。”御冰夷的嘴简直比糖莲心还要甜十倍,说的叶轻如咯咯笑了半天。 之前几天的惆怅,似乎早就远离了她的生活。 然后,叶轻如就在厨房“指导”御冰夷。 御冰夷穿着羊毛拖鞋,一身家居服围着小鸭子的围裙。 站在油锅前,按照叶轻如的法子炸萨其马。 萨其马出锅以后。 叶轻如拿了筷子尝。 他道:“当心,有点烫。” 吹了几下。 凉了。 才让叶轻如吃。 “如何?”他问。 叶轻如眨了眨眼,“似乎差点,跟小时候有点不一样。” 恩,定是她学习做法的时候太年幼。 没有把做萨其马的步骤记全,反正不会是御冰夷技术不佳。 看来只能去问额娘具体的做法。 “如儿,你先和两个孩子去院子玩,我打个电话问专门的京菜厨子。”御冰夷手里的竹制捞勺都没放下,信步去了客厅打电话。 叶轻如没好意思跟着,听话的去跟俩孩子到院子里玩。 晚间。 钱婶喊大家一块吃饭。 先端上来的就是一盘萨其马。 叶轻如献宝一样给侯佳玉兰夹了一筷子,“额娘尝尝。” 侯佳玉兰尝过之后,确实很惊喜,“跟之前在贝勒府里吃的味道一样。” “那就好。”叶轻如很高兴,只觉得今天是一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 侯佳玉兰便给澜儿和宜室各夹了一块,“澜儿、宜室,你们也吃,御冰夷能亲自下厨,还做得真么好吃,真不容易。” 没吃上糖莲心的澜儿,再不矫情了。 管他是不是臭狗屎做的,好吃就行了。 他抓起盘子里的萨其马咬了一口,好吃的差点咬掉舌头。 然后,他心里就有点惆怅。 要是御冰夷那个大坏蛋,没有藏起来妹妹就好了,他就不用跟他生气了,可以赖在他身边,让阿玛抱了。 想想心里就酸楚,却只能忍住泪意。 顾宜室相比之下就没什么烦恼,吃的满嘴都是油。 一顿饭吃完。 叶轻如向侯佳玉兰提议,“额娘,金家解除了全城守孝,可以出去看花灯,你跟我们一起去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65章 鸳鸯袜子 “额娘身体虚弱,不想走动,你们两个小两口去。”侯佳玉兰柔柔的笑着,笑容有点苍白跟虚弱。 叶轻如想想也是,又放心不下侯佳玉兰,“可是您一个人在家里……” “还有佣人呢,这个宅子里那么多佣人照看。”侯佳玉兰表情有点犯困。 叶轻如就提出带她上楼休息。 侯佳玉兰病恹恹的上了楼上的客房,坐在一张躺椅上休息,还是鼓励叶轻如跟御冰夷出去玩,“一年才一次灯会,你们两个小年轻该去看看,体会一下浪漫,额娘老了,在房里看看窗外的烟花就成。” “我想陪着额娘。”叶轻如怕侯佳玉兰寂寞,舍不得离开房间。 侯佳玉兰笑得和蔼,“御冰夷是个好孩子,就算你自己不想过节,也该想想他。” 想他做什么? 他们可以一家人守在一起过节。 不过看着侯佳玉兰疲惫虚弱的表情,叶轻如不想打扰她休息。 点点头,乖巧的退出房间。 她找到了御冰夷,说了侯佳玉兰的想法。 御冰夷便调了两辆车。 一辆他和叶轻如坐,一辆给俩孩子坐。 带他们去看闹市上的花灯会。 花灯会是民间自己组织的集会,不过背后的资金是金家和青帮共同投入的。 没什么特别的所图,顶多就是图个与民同乐。 曾经以往都是江南商会出面,自从顾家凋零之后。 江南商会失去了领头的,商会明显是处于一个群龙无首的状态。 已经很多年没有运转起该有的社会智能跟机制,所以只能由本地其他大规模的组织来出面。 包括今晚巡逻维持治安的人,一半出自军营一半出自青帮。 两家的合作极为的亲密无间。 叶轻如坐在车里,已经能感觉到街市上的热闹和繁华。 扒在窗口,眼巴巴的看着人来人往的小吃街。 看着街上孩子们手里五彩斑斓的兔子灯,还有一串串拿在手里的糖人。 眼睛亮晶晶的,好似有星星一般。 “想下车吗?”御冰夷问。 本来是要去最热闹的中心地带,才会停车的。 不过,她好像已经被吸引了。 叶轻如刚要点头,低首的时候发现一丝不对劲,拉住了御冰夷的手,“等等,你……你脚上穿着什么?” “袜子啊。”御冰夷笑答。 叶轻如脸红的跟烤番薯似的,她咬住了后槽牙,“脱掉!” “为何要脱掉,太太是想让我不穿袜子穿鞋?”他笑着问。 叶轻如盯着他脚上的袜子,简直想打人,“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你怎么……穿了这双。” “这双怎么了?这双是太太亲手做的,我很喜欢。”他捏着叶轻如的小手,笑开了花。 这是一朵烟花炸响。 色彩斑斓的光芒照耀在他俊美非常的脸上,加上那迷人的微笑,简直粲若星河一般的好看。 叶轻如却跟急眼了的兔子似的,小眉头皱的死紧,“你是故意给我难堪,这袜子上面的肥鸭子,简直丑炸了,你……这样穿出去……” 还要不要龙头的体面了? 一问之下听说是她绣的,她的颜面也要荡然无存! 绝不可以发生这样的事…… “怎么会丑?这对鸳鸯很好看,也很恩爱。”他说着,还在叶轻如脸颊偷偷亲了一口。 叶轻如身子就是一僵,清了清嗓子,“你能……嗯哼……认出这是鸳鸯?” 真是奇迹啊! 她自己无聊绣了珠绣的鸳鸯,丑的根本不能见人。 要不是她不喜欢半途而废,根本不可能绣成形。 绣好以后又觉得帕子十分的娘里娘气,就把绣品做成了袜子。 好死不死她心里装着他,又做成了他的尺寸。 但她真没想过让他穿,因为…… 实在太丑了! 假如御冰夷只是个普通男子,农夫、工人之类的。 穿丑的袜子去田里劳作,叶轻如不会有意见。 可他从来穿的都是最好的,专门有顶级裁缝给他做最得意的装扮。 如今他穿的那样得体,却有一双不伦不类的袜子。 简直是让叶轻如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定是存心给她找难堪来了! “当然,你做的时候心里想着我,所以绣了恩爱的鸳鸯,对吗?”御冰夷完全不嫌肉麻的道。 驾驶座还有个开车的青帮的兄弟啊! 叶轻如脸上挂不住,“下车,下车你把袜子脱了,还给我。” 她打开车门。 直接下去。 这里没什么人,刚好在一处安静的河边。 河对面才是极度的热闹,有舞龙舞狮之类的表演。 河中飘荡着无数好看的花灯。 御冰夷长腿随意迈动,几步就追上小跑的叶轻如,“大冷天的,脱袜子脚冷。” “那回去了还给我,你好歹是青帮龙头,怎的偷女儿家的绣品,一点格调都没有。”叶轻如现在就恨自己腿短,没办法甩掉这个无赖,她真的快气死了。 上次他看到绣品的时候,估计就打了这样珠绣的主意,没想到居然不要脸的穿出来了。 御冰夷在河边搂住她的后腰,语调很是专横,“我穿上了,就是我的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66章 你长高了吗? “机器纺织的棉袜,好看又舒适,为何偏要穿这一双。” 叶轻如长吐一口气,恰好低头。 看到了河水里,他们两个在河灯璀璨中的水影。 御冰夷回答简单又直白,“因为是太太做的。” 一句太太做的,让叶轻如放弃了所有要博得体面的冲动。 反正穿出去的是他自己,第一个失体面是他自己。 凉风习习。 对岸热闹欢腾,卖猪油汤团的小摊挤爆了。 人们放着鞭炮,领着孩子们逛灯会。 许多人在花灯的铺子前灯谜,猜对了就可以在摊位上选一对自己满意的花灯。 有大金主青帮在背后支持,昂贵绚丽的烟花一窜有一窜的上天。 今夜仓城的上元节,怕是跟国际大都会的沪上灯节不相上下。 御冰夷领着叶轻如来到汽车旁。 打开了后备箱,里面有两盏兔子花灯。 “这花灯……”叶轻如接过一盏在手里头,发现花灯和商铺里卖的不同。 它造型更加可爱,手中没有那么精致。 但是制作的时候肯定用了心,需要粘合的地方非常的整齐干净。 不太像是手工杂货铺里,一群工人手工量产的感觉。 “忘了山神庙前,我说过的话?”御冰夷用洋火,把花灯内的蜡烛点燃。 圆圆粉粉的小兔子宫灯内,在橘黄的火焰下。 照出了画在花灯内侧的樱花的花瓣,造型生动各异。 边上有浅浅的金线描边,居然有种好看的让人生出了心疼的感觉。 叶轻如小声,“落儿做的花灯?” “恩,她一个人挺寂寞的,就想做个花灯给你。”御冰夷语气非常的平和,像是说明早的早饭该吃什么一般。 在涴城山神庙前,他说他可以把落儿做的礼物给他。 还非常不爷们的以次要挟她,让她受他欺凌。 不过当时她听到是跟落儿有关的事,一颗慈母的心早就装满了落儿。 他要她做什么,她都能答应。 叶轻如提着花灯的手有点颤抖,“她……知道我?” “怎会不知?有一阵还非要闹着见你。”御冰夷拿着另外一个花灯,双手捧着看。 叶轻如的情绪在翻涌着,想要见落儿的话不停的在嘴边滚动,最终还是和酸涩一起咽下去,“落儿……好吗?” “不好,做花灯很辛苦,又要做两个……是她执意要做……”御冰夷以前很少说落儿的事,此刻难得一下说这么多,“做好了以后,想方设法想要送到你和澜儿手里。” 叶轻如竖起了耳朵,仔细去看,生怕错过什么。 那只随身携带的银色小镯子,叶轻如忍不住隔着衣料摸了摸。 她小声的问:“给我和澜儿的?还有一个是给澜儿的?” “对,她心里念着想着的,都是你和那个臭小子。”御冰夷嘴角有一抹笑意,很是温情。 恰好,柯平璋带着两个孩子在河边放了花灯。 又放了两串鞭炮。 正带着他们两个过来。 御冰夷顺手就把花灯给了澜儿,“给你玩。” “女里女气的花灯我不要!”他还跟御冰夷生气呢。 叶轻如见他要扔,怕他扔完后悔,道:“是落儿亲手做的。” “落儿……”澜儿奶白的小脸上表情一滞,然后眼眶里便湿濡一片,“额娘,连你也开始说骗我的话了吗?” 落儿的名字在臭狗屎面前,提都不能提。 如此讳莫如深,谁知道臭狗屎御冰夷对落儿做了什么坏事! 说不定她已经被臭狗屎御冰夷吃了,怎么可能会做花灯送来。 “花灯你仔细看过吗?就确定不是落儿做的?”叶轻如隔着毛绒帽子,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澜儿便捧着灯,仔细的看,“澜儿,你长高了吗?” 他莫名说了一句话。 眼泪潸然而下,情绪上来以后。 小小的胳膊抱紧了花灯,像是要用生命去爱护一般。 花灯里有字吗? 叶轻如刚才看的已经够仔细了,只是看到那些她樱花的花瓣。 大概是从御冰夷那里知道她很喜欢樱花,所以画了樱花的花瓣。 “额娘,你长得是什么样子啊?”叶轻如终于在花灯的底部,看到了雕刻木骨上的一行簪花小楷。 字体娟秀可爱,看到字就能好像能看到落儿圆圆的小脸一样。 叶轻如的鼻子也堵住了,她也想哭。 最后却融为了笑,手指一遍又一遍轻柔的摩挲花灯的轮廓。 就好像能跨过空间的阻滞一般,摸到落儿圆圆奶奶的小脸一般。 “给你,臭小子。”御冰夷把自己手里的洋火扔给澜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67章 偶遇 “谢了。” 澜儿擦了眼泪,酷酷的说了句谢。 洋火点燃了花灯里的蜡烛,澜儿这只花灯里是用很浅的彩色颜料画了小老虎。 虎头虎脑的让叶轻如不禁想起澜儿小时候,这两个花灯落儿都是花心思的。 顾宜室一脸艳羡,又不敢去碰澜儿的宝贝,“澜儿,落儿,是谁?” “我妹妹。”澜儿鼻音很重,眼睛从漂亮的小兔子花灯上几乎挪不开。 想想看一只兔子花灯内壁全都是小老虎的水印,该是多么的标新立异。 澜儿提这花灯,绝对是这条街最惹火的崽。 御冰夷问大家想不想吃点心,街对面有一家很有名的汤团店。 叶轻如起初还挺担心,担心人太多会连店门都进不进去。 谁知青帮的弟兄们老早就占好位置,青帮的弟兄们帮内分红利润颇为丰厚。 上元节专门发了红利照顾仓城的百姓们生意,占座的也不是一直坐在位置上占着茅坑不拉屎。 吃完了汤团,就会换下一批占座的。 叶轻如跟着御冰夷进去店里,已经来来去去好几拨占座的兄弟。 拥挤的汤团店里,店主忙的脚不沾地。 四个青帮的弟子一看到副龙头一家来了,纷纷起身让座,“龙头,夫人。” “恩,辛苦了。” 御冰夷给了两叠钞票做赏钱。 四个人看到丰厚的赏钱,眼睛里皆是冒光,“谢副龙头。” 短暂的让位。 一行人坐了下来。 御冰夷点了四大碗汤团,几盘子的零嘴。 伙计手脚麻利,先把零嘴上了。 零嘴里炒货类的有花生瓜子松子仁。 糕点类的有松糕、豆饼、地栗糕。 热气腾腾的松糕软糯香甜,入口有弹牙之感。 顾宜室尝了一口,马上就从自己那块上掰下来一块给澜儿,“尝尝,很好吃。” 澜儿还没准备,松糕已经被宜室塞进他嘴里。 不等他抗议宜室的突兀,就被松糕的味道征服了。 “是挺好吃的。”澜儿笑容软软,复又发现一个细节,跟叶轻如道,“妈咪,一会儿给宜室也买了一个花灯。” “宜室喜欢什么样的花灯?”叶轻如早都注意到宜室没有花灯,打算吃完就给宜室买。 顾宜室在摊位上看到有个小孩的白蛇花灯,指着那盏灯,“那样的。” 她喜欢的果然与众不同,那白蛇花灯做的非常精致。 栩栩如生之中,还有白蛇的兽性和凶悍。 一看提花灯的人,叶轻如微微一愣。 那不是丰四少吗? 丰四少对面还坐了个人,是个方脸的壮汉。 壮汉显然是大病初愈的人,五官上凝结着将散未散的病气。 他的五官比之一般人稍微有点大气,若从军的话能稍微建立一些功勋。 不过因资质平庸,做个团长大概就到头了。 叶轻如只一眼,就将那人的面相分析的透彻。 很快丰四少就发现了御冰夷和叶轻如也在,主动过来打招呼。 还给了他们邻桌的人赏钱,跟他们交换了位置。 丰四少对叶轻如的成见似乎改观了许多,看叶轻如时满眼的感激之情,“本打算十六登门拜访的,没想到十五逛一逛灯会,竟会遇到您二位。” “这位是……”御冰夷见过丰四少,不过没有主动跟他认识过。 叶轻如便和御冰夷介绍,“他是丰家的丰四少。” “原来是丰家人,难怪说的一口苏白。”御冰夷与人交际,虽然身上难掩一股帝王之气,却随和淡然。 很容易在跟人交往攀谈中,赢得对方的好感。 丰四少便笑着跟御冰夷聊了几句,“御爷口音偏江南,也是江南人?” “我哪里都呆过,口音是混杂的,五湖四海都有,你丢失的朋友找回来了?”御冰夷看向那位壮汉,意有所指。 壮汉则是看到宜室盯着他的花灯看,笑眯眯的把白蛇灯笼给她,“你喜欢?” 给出花灯的时候,壮汉低下身体。 恰好手藏在领口下的一段青龙白虎的刺青,显露了出来,还以为会吓着小姑娘。 他连忙拉扯领子去阻挡,谁知宜室看着刺青笑了,“你的花灯,好看,你身上,的画,也很,好看。” 一般小孩看到彪悍男子身上的凶兽刺青,都是要吓哭的。 这么一个福娃一般,从年画里走出来的娇小女娃。 她一点都不怕,看着还挺欣赏。 壮汉一时错愕,心想这莫非是龙头家的孩子? 青帮鱼龙混杂里头什么样的恶霸没有,小女孩见多了才会一点不怕他的刺青。 这时。 丰四少才想起要回答御冰夷,“正是,他是我的朋友辛庄,多亏了御太太仗义出手,他才得以成功脱险,御太太是我和辛庄的恩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68章 接引人 “辛庄见过御爷。”辛庄站起身,抱拳见过。 御冰夷表现随和,“你不是青帮中人,我们平辈交,不用行礼。” “实不相瞒,我和沁弟都有心投入青帮门下,只是暂时苦于没有合适的接引人。”辛庄所言的沁弟,正是坐在他旁边的丰四少,丰沁。 御冰夷脸上染上了几分讶异,“哦?你们两位想进青帮?青帮有这样的荣幸吗?” 刚好伙计将刚出锅的猪油汤团端上来,热气腾腾的香味四溢。 “先吃汤团,吃完再聊事情。”御冰夷抬手虚引。 二人相继点头,拿出调羹吃汤团。 这家汤团的确做得好,汤团还分位咸甜口的。 御冰夷给自己咸口,叶轻如甜口的。 吃腻了自己的,小夫妻换着吃。 澜儿和顾宜室也是这样的,一家四口看起来其乐融融的。 汤团吃完了,大家都出了汗。 叶轻如摘了身上的披肩,御冰夷帮拿着,搭在自己手臂上。 丰四少和辛庄也脱了衣裳,问要不要出去买冷饮。 一行人就跑出去找卖冷饮的店,终于找到一家卖用井水镇的冰粉的店。 大冷的天,这家店生意不是很好。 所以用不着占座排队。 丰四少去买。 辛庄留下和御冰夷聊天,辛庄是一个外貌憨实的男人。 不过他谈吐间能看出,是个有点小智慧的人。 说明了自己和丰四少加入青帮的原因,他说一个是为了感激叶轻如的救命之恩,另外一个是他们想脱离丰家的管控。 丰四少和辛庄二人的思想理念和丰家理念,已然完全相背道而驰。 就好比在站队方面。 丰家与金家不睦,跟青帮关系更糟糕。 投入青帮以青帮作为靠山,是他们目前最好的法子。 丰四少买来了打包好的冰粉给大家吃。 叶轻如看俩孩子对灯会望眼欲穿,便让柯平璋带着去热闹热闹。 并且嘱咐了穿衣的时间,他们刚吃了汤团出了汗脱掉了自己的小外套。 到底是怕孩子们感冒,她让柯平璋半小时后给孩子们套上外套。 俩孩子在柯平璋的带领下,到灯会里撒欢。 柯平璋也是童心未泯的人看什么都喜欢,而且特别有钱。 看到什么喜欢就买三份,三人手里一人一个。 俩孩子瞬间喜欢上一个什么愿望都能满足自己的大人,感觉柯平璋就是东方的圣诞老人,是带着各种最好玩的礼物陪他们玩的。 四个大人便枯燥的一边闲逛,一边聊着事情。 御冰夷随口就给他们安排了堂口和入帮的接引人,“让柯爷给你们当老师,他已经是副堂主,做副堂主的弟子,并不委屈你们。” 青帮等级并不森严,入帮需要在帮中找一个接引人,同时拜接引人为老师。 每隔一段时间交一定数额的会费,老师会教授自己门下的海底眼给弟子,将自己的帮中地位传授给弟子,一般弟子只比老师低一个辈分。 弟子可通过跟其他人结拜,提高自己在帮派里地位。 所以,在青帮最注重的不是别的能力。 主要还是看个人的交际能力,以及此人的声望能否服众。 声望高的人会很快崭露头角飙升地位,德不配位者也会很快被拉下马。 这种机制,跟古代丐帮的等级制度有异曲同工之妙。 “启禀龙头,属下有一要紧事想……汇报龙头。”辛庄走了一段路后,和丰四少丰沁对视一眼,像是做了某个决定一样单膝跪地在御冰夷面前。 此处倒也僻静,不远处才是热闹的灯会。 他此举虽然引来几个人的侧目,但是那几人距离很远,并不能听到这边的谈话声。 御冰夷面色一肃,“什么事如此郑重?” 这俩人确定入了帮派才说,怕是投名状之类的。 叶轻如在一旁听着,面色也染上几分凝重。 “我们二人得到一个消息,黎少帅支持顾家重组江南商会。”辛庄道。 叶轻如眉头拧了起来。 果然,这个投名状不简单。 整件事阐述起来十分简单,只是一句话就能表达清楚。 但其实是非常复杂的一件事。 商会乃在野市政,如今分崩离析也就算。 可黎少宣要是借用自己的身份和财力支持商会重组,必定是会迅速建立起来的,到时候会直接威胁道金三的地位,并且瓜分江南经济。 御冰夷慢条斯理的从烟盒里抽出两根烟,在盒子上慢慢的敲了几下烟头,给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授烟,“起来说话,我虽然是副龙头,不过和众家兄弟,是平起平坐,这个消息真实吗?黎少宣不是才被倭人刺杀过吗?” 此话一出,叶轻如都刮目相看。 青帮比之洪门没有什么登记制度,大家兄弟相称。 但那只是表面,命令什么的还是要严格服从,所以平起平坐只是客套话,只有傻子才会当真。 只能说她是第一次见他做收买人心的事,就好像看到天神下凡一般的稀罕。 心里又想,是不是她把他想的太过于孤傲,作为副龙头若不礼贤下士,也不会有人拥戴他啊。 和人交际笼络人心,怕只是御冰夷混社会的基本技能罢了。 从前她真是对他的关心不够,全然不太了解过他其他方面的样子。 “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再三确认过,可信度九成!副龙头,若黎少宣知道我们二人泄露了此事,怕是要对我们下杀手。”丰沁起身接过烟,但脸上的表情还是很紧绷,他们两个是冒着生命危险把这件事说出来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69章 重组商会 御冰夷该洒脱时候洒脱,该严肃时也不含糊,“你们两个放心,入了青帮就是我的人,谁敢动你们一根寒毛试试。黎少宣这是在江南,顾家那两口子也是倭人,在江南这个地界翻不了天。” 街上不是聊正事的地方,御冰夷吩咐了两个暗哨。 让暗哨通知柯平璋,十点以前把俩孩子送回去别馆里休息。 他们一行人驱车先去分舵谈事,并且排出精锐的草鞋秘密调查顾家成立商会的事。 回到了分舵,几人在偏厅商讨。 丰四少将自己得知此事的前因后果,告知御冰夷和叶轻如二人。 黎少宣是有一日从山神庙回来,突然决定要和顾家合作的。 并且拉拢丰四少入伙,想借四少丰沁在江南的势力。 丰沁跟御冰夷的思路一样,黎少宣刚被东洋人刺杀过。 脑子坏了才去跟两个东洋人夫妻合作,他们两个愿意让出大部分的利润,肯定是别有所图,别是要把江南的财力掏空报效倭国。 丰沁跟黎少宣地位悬殊,自然不敢反驳。 旁敲侧击的问黎少宣,为何要突然跟顾家那个九小姐合作。 那日黎少宣喝醉了酒说了很多话,大部分话都是痛骂叶轻如下贱银荡。 全世界那么多好人,叶轻如不去选择。 选择一个践踏律法靠着狗屎运和诡计,走出金陵监狱的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过去劣迹斑斑,荒诞的新闻一抓一大把。 有北平酒店死了风尘女子的事件,还有后来他做局大范围垄断古玩市场。 既然叶轻如自甘堕落,江南商会若是落在叶轻如手里,定不会有什么好的发展,所以他要把江南商会掌握在手里。 其实丰沁心里还有一句话,那就是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被人家秀恩爱激怒了。 其他的理由,不过是男人遮掩心胸狭窄的借口罢了。 所以叶轻如越想要做什么,他越不让她得到。 反正他留在江南不回去北地,就是为了给叶轻如添堵,让叶轻如难受。 不过这话有点恶意中伤的味道,毕竟丰四少丰沁曾经跟过黎少宣,当过一阵子黎少宣的跟班,这番带着主观臆断的想法便没说出口。 “你为何不答应他,江南商会是块肥肉,掌握商会的人原则上是得掌握江南一半的金融业。”御冰夷手里把玩着烟,但他并不抽,那两个人抽完了烟,他还会继续授烟。 这是他混社会的技巧,他家小女人貌似不喜欢烟味。 所以从来不抽,但混社会哪有不抽烟的。 于是,御爷就掌握了这个小妙招。 丰四少低头,“御爷,您说笑了。” “我不是责怪你,我是以一个正常人的角度去想,当时你还没有决定要加入青帮,进入商会显然利益更大。” 御冰夷直接点破题眼。 丰四少听完,反倒是笑了,“当着您和您夫人的面,我也不说场面话了,那时候我刚刚从山里把辛庄找出来,辛庄因为御夫人捡回一条命,我怎可能对自己的恩人下手。” 以前丰四少是很讨厌叶轻如的,叶轻如也因为丰家利用奸细刺杀过御冰夷,跟丰家的关系水火不容。 世事难料啊,现在反而是她和丰沁的关系紧密了。 金三和丰沁是死对头,知道了估计得吐血。 叶轻如泯然的笑了,“丰四少我可提醒你,我当时还是听了黎少的话,顺带帮你救了辛庄。”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人就是你救的。”丰四少其实是个性格挺老实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管他是不是歪打正着,哪怕歪打正着也是叶轻如救了人。 在这个世界上就找不到第二个人,有能力而且会出手帮忙。 他们二人不感激叶轻如,难道感激什么都不会的黎少宣不成? 叶轻如点点头,表示了解,又问:“奇怪了哦,黎少宣怎么知道我想重组江南商会,此事我甚至只放在心里,连御爷我都没有言明过。” 这,是实话。 她手里握着顾宜室,就是想要帮宜室拿回家里的一切。 为此她专门把顾宜室和澜儿放在一起,让澜儿教顾宜室英文,也教一些其他的东西,具体是些什么得看这位做地下生意的“暮色”暮爷能教什么。 反正,叶轻如要的是宜室有独当一面继承商会的能力。 她相信顾宜室的天赋,也相信澜儿能在无意中教会宜室额外的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是叶轻如这个没有玩过地下生意不会的,也是找普通教书先生无法学习到的。 此事惠及顾宜室的前提之外。 叶轻如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顺便找到顾家那只匣子。 拿出匣子里的碧水的魂魄碎片和医书残卷后,还能把匣子完整的归还。 “此事我知道,在涴城的时候,那对倭人夫妻带着一个老佣人,找过黎少宣。”丰四少回忆道。 这说的是叶轻如和金三一起去了天妃宫的那天。 顾九和她的东洋人丈夫一起来了涴城,还带了阿桂嫂一起。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70章 商量对策 此前叶轻如一直以为阿桂嫂已经死了,谁知道阿桂嫂命特别硬不仅没死,还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等到顾云裳、北条夫妻回来仓城,阿桂嫂就去投奔。 阿桂嫂私底下应该已经对这位即是顾家九小姐,又是北条夫人的说过。 当着黎少宣的面又添油加醋的说上一遭,当年顾家是如何金家满门秘密杀害后,被秘密侵占了家产。 顾家在江南大起大落的经历,的确十分的悲惨。 被金博彦血腥杀戮的布局之下,杀的只剩下三个女子。 一个是远嫁到卓家的卓顾氏。 一个是远嫁东洋的顾云裳。 还有一个就是在山林里被狼养大的顾宜室。 卓顾氏数月前也死了,是阿桂嫂亲眼看着被金博彦杀害。 这些话阿桂嫂说得倒也符合实情,后面的话却几乎是她自己瞎编乱造,故意在煽风点火制造两方矛盾。 阿桂嫂说顾宜室养在金家,是金三想要把顾宜室我再手里。 借顾宜室继承人身份,掌握江南商会。 阿贵搜在黎少宣面前声泪俱下,求黎少宣给顾家做主。 黎少宣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当场拒绝了。 言明北地之人不参与江南的纷争,顾家的仇他深表遗憾,但跟他没关系。 后来又过了几天。 黎少宣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主动联系了顾九重组商会。 丰四少好像也不太喜欢倭人,喝了口浓浓的龙井茶,又用力的吸了一口烟,“这刁仆真有意思,好好的华人不做,上赶着跑去给倭人当贱奴。” “四少是深明大义之人。” 叶轻如从前对丰四少没什么感觉,如今见他有民族大义也是另眼相看,“我虽是女人,却也知道商会断不能落在外夷之手。” “只是眼下不知该如何阻止。”辛庄蹙着剑眉言道。 顾九是商会创始人的血脉,唯今又有黎家支持。 商会成立名正言顺,外人很难插手的。 虽然有丰四丰沁和辛庄提前通风报信,却很可能于事无补。 御冰夷道:“二位先回去休息,此事我和先和我家夫人商讨一番,再做决定。” “办法总比困难多,今日多谢两位提醒。”叶轻如郑重朝二人顿首。 “我等分内之事罢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再会,御爷、御太太。” 二人起身离开。 坐在偏厅的夫妻俩没有马上商量此事,彼此之间陷入沉默。 半晌。 叶轻如开口:“顾家要成立商会,会先杀宜室。” 江南商会上一任,由顾家长房继承。 原则上只要顾宜室不死,她就是商会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太太想怎么做?”御冰夷的眼底印了几分今晚的夜色,深沉透着神秘。 叶轻如在没外人的时候不太在意端庄,只想放松自己。 抓了御冰夷的手在桌案上,下巴就这么任性的磕在他的脉搏上,“我要把顾宜室带在身边。” “这法子倒是不错。”他道。 叶轻如疲累的闭眼,“我有一个过分些的请求。” “说说看。”他盯着她略有几分憔悴的小脸,柔声的道。 叶轻如喃喃的说:“我想买回顾家老宅,和宜室一起搬进去。” 言下之意,就是可能需要跟他分开一阵。 “准了,我一会儿就去派人调查,顾家的祖宅产权地契目前在谁的手上。”他说的很轻,抱着沉睡婴儿一样把她抱起来。 叶轻如好似睡在摇篮里一样,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他同意了他的请求,潜意识里有喜悦之感,却是疲乏的睁不开眼。 不知不知觉在他怀里熟睡,一直等被他抱到了卧室的床上。 他打算放下她离开,叶轻如清醒了几分。 两条白生生的藕臂忽然缠上他的脖颈,把他压在自己的身上,“御冰夷……” “如儿,你想说什么?”他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71章 把持不住 “亲亲我。”叶轻如有点羞赧,又有点渴求的看着他。 御冰夷遂一只手撑着,温柔的吻上她的嘴唇,“如儿,你这样我要把持不住的。” 女人身上有浅浅的牛奶香,最近她好像总用牛奶味的香皂。 奶香和她身上原本的气息交缠,成了他最眷恋的气息。 “那……还是别亲了,你快走,别被额娘发现了。”叶轻如只是想要一个丈夫的晚安吻,没想到他越吻越过分。 把她衣襟都拉到最下面,细瓷般的雪肤暴露在空气中。 御冰夷有点气,“是你先引诱我的。” 她明知道她对他有致命诱惑,知道他只会对她动心,换了其他女人他看都看都不多看一眼。 大概是有恃无恐! 偏要明目张胆的撩拨,撩完还要卖萌不认账。 他激发起的欲念,此刻不上不下的。 难受。 “可是我们不都说好了,在额娘面前暂时不要有太多夫妻亲密。”叶轻如在此之前跟御冰夷商量过,为了不刺激侯佳玉兰的心情。 先缓一缓在额娘面前过于亲近,等额娘的病情稳定了再说。 当时御冰夷也同意了,现在他好像有点把持不住。 男人又重重在她嘴唇上亲吻几下,“等额娘病好了,一个晚上要你九次,听见没有,这是你欠我的。” “哦……”她能说没听见吗? 根本不想听见! 那种事她第一次被他欺负的时候,就一次便晕过去了。 九次? 还有命在吗? 叶轻如悻悻的想着,有些畏惧男人眼底的寒光,“那个……费神医什么时候能来?” 距离费明朗答应要来的日子,都过去几天了。 “明天一早就能到。”御冰夷留恋般摸了摸她的发丝。 她小兔子一般温顺,主动拿脑袋蹭他的手。 御冰夷手指插入她柔顺如锦缎般的发丝,又摸了几下。 替她掖好了被子,主动离开房间。 回到自己的卧室。 就见到一个小小的黑色的背影,立在了窗前。 御冰夷打了个响指,坐在床边翻书,“哟,这不是暮色暮爷么,大半夜的不睡觉,在我的房里做什么。” 房间没有什么光源,如此幽暗的环境他看书一点没受影响。 “你少阴阳怪气,我现在还小,等我长大了,我的势力一定能扩张到你的十倍。”澜儿转过身,愤愤的道。 御冰夷轻松的翻页,“暮爷,我……否定过你的能力吗?你何必在在这里跳脚,跟被我踩了尾巴似的。” “我和妹妹,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澜儿走到御冰夷身边,猩红了眼眶问。 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手也握成了拳头。 御冰夷此刻抬首,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希望我怎么回答?把你当食物?或者疗伤的丹药?” “如果受伤吃我才可以痊愈,我当然愿意。”澜儿声调哑哑的说着。 御冰夷眯眼,“这话什么意思?你给我吃?然后让我放了落儿,恩?” “你弄错了,我是说,我愿意,没有说你会。”澜儿鼓起勇气,一字一顿的道。 御冰夷抬手一个巴掌,盖在他光秃秃的后脑勺上,“是傻了?你?今天逛灯会的时候遇到驴车,光头被驴蹄子踢了?” “你能不能正经听人说话,我都是认真的,我也没有……被什么驴踢了脑袋。”澜儿被他玩世不恭的话气的急了,声嘶力竭的朝御冰夷喊,“那花灯肯定是妹妹做的,一定是妹妹做的,我有感应,你做不了假。” “所以,你是要为了冤枉我道歉?”御冰夷摸着下巴,看着哭成泪人的澜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一举一动都很嘲讽,嘲讽的小家伙心酸。 澜儿恨不能咬死眼前这个傲娇货,“道歉是不可能的,你到底是把她藏起来,不让我们见面,不过你千里迢迢把花灯带来,算是将功补过了……啊啊啊……御冰夷……讲道理的大人是不会对孩子使用暴力的……” 都不等澜儿傲娇的话说完,他的太阳穴上就被两个拳头使劲的磋磨。 御冰夷冷笑,“没大没小,还不许老子教训儿子。” “你……教训,我随便你教训。”澜儿突然停止挣扎了,乖乖的站着。 御冰夷反而不知道怎么下手,心里就一个念头。 母女俩真是一模一样的个性啊喂。 做错了就承认,但是偏偏是这样的反而下不了手惩罚。 于是,他象征性的在小奶包的额头上来了个用力的大脑蹦,“怎么……突然愿意让我教训了,你不是很讨厌我?” “御冰夷,我们……和好,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澜儿捂着被他弹肿了,疼的要命的额头,偏生生不起气,还想让抱一抱自己。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72章 还有没有天理 “臭小子,你到底想干嘛,跟我说实话。”御冰夷是越来越看不透眼前的小奶包了。 他青帮分舵的兄弟,多次截获密电。 电文加过密,没有密码本破译不了内容。 不过全部的密电都能确定,是“暮色”暮爷的手笔。 搞不清楚小奶包在弄些什么幺蛾子,只知道他和南洋那边联系密切。 澜儿低头,“想跟你一起睡。” “什么?”御冰夷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之前还是恨死自己的样子,一个花灯就收买了。 还要一起睡? 不会是睡觉的时候偷藏凶器,想要谋害生父。 澜儿肤色全都染得绯红,扭头就走,“不行就算了。” 好不容易是父子和解的时候,再是狂妄不羁的人,也如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御冰夷单手捞住他,“你不怕被吃,我有什么不行的。” “不怕,御冰夷,我本来就是你生的,你要对我做什么都无所谓。”澜儿顺势缩到他怀里的最深处,感受着父亲身上的温暖。 只要不是让落儿出事,澜儿可以为阿玛牺牲一切。 御冰夷就觉得郁闷,表现的无怨无悔这个傻儿子果真是傻的冒泡了。 且不说他不吃人,就算真吃人。 当然是紧着自己的性命要紧,傻乎乎的羊入虎口。 真是绝了。 御冰夷搂着澜儿,在床上帮他把外套脱掉。 盖上软软的天鹅绒的被子,小小的人儿棉花糖一样禁锢在他坚实的胸膛前。 澜儿的小手轻轻摸了几下他的肌肉线条,小手很软很轻的。 御冰夷总是容易从小家伙身上的气息感觉到他心爱女人的味道,不禁皱眉,“睡觉就睡觉,不要乱摸。” 自从叶轻如喜欢上某牌的奶味香皂,澜儿身上的气息越发跟叶轻如相似。 御冰夷很是烦,自己的媳妇就在身边。 看的见摸得着,还亲得到。 他却居然大半夜的得靠抱着个孩子解渴。 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什么时候能抱着自家媳妇睡觉? “阿玛。”澜儿在黑暗中唤了一声。 御冰夷问:“做什么?” “落儿是不是只做了两盏花灯?”澜儿问。 御冰夷睁开一只眼睛,盯着瞧了一会儿小家伙,“是。” “你没有?”澜儿已经开始眯眼笑了。 御冰夷嘴角上扬,“没有。” 奶娃儿就是奶娃儿,一点屁事就能到暗自窃喜的地步。 “你不生妹妹的气吗?”澜儿问。 御冰夷对着小奶包的后脑勺又盖了一下,“不气。” 半夜三更不睡觉就问这么没营养的话? “我陪伴她的时间多些,对和自己待久的人腻了很正常。”御冰夷说了一句看似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就打算让这小子酸一酸。 没想到他感觉胸前的汗衫湿漉漉的,原来是被臭小子偷偷抹上了鼻涕眼泪。 澜儿的声音里有鼻音,“现在阿玛和额娘都在我身边,她肯定很孤单。” 这个问题其实根本不需要问。 落儿一定很孤单,他好像去她身边陪伴。 阿玛说她的身体不好,他希望她快快好起来,快快长大。 她关心着他,问他是不是长高了。 “阿玛,你告诉落儿,我长高了,以后会长的更高,像松柏一样。”澜儿软软的声音里有点沙哑,却带着一种兄长的担当和气势,“落儿不必害怕被任何人欺负,因为有我可以保护她跟额娘。” 御冰夷却不回答,呼吸均匀。 好像是睡过去了。 翌日一早。 钱婶急切的敲开了叶轻如房门,一阵耳语之后。 叶轻如拖鞋都来不及穿,吃着脚就来到侯佳玉兰的卧房中。 铁力木大床上的侯佳玉兰穿着羊绒织就的白色睡裙,宽宽的把她衬托的像是一朵百合花。 睡觉的表情很柔和,仿佛绝俗不然尘埃的初雪。 叶轻如推了推她,“额娘。” 侯佳玉兰没有任何反应,和钱婶说的一样她是在睡梦中陷入的昏迷。 早起的钱婶知道侯佳玉兰有病在身,主动去房间里伺候。 没想到推了几下,侯佳玉兰都没有醒。 钱婶感觉问题大条了,忙跑去找叶轻如报信。 此刻,御冰夷也来了。 他倒是穿拖鞋了,还是克什米尔的羊绒拖鞋。 看到叶轻如雪白如玉笋的脚,在地上都冻红了。 立刻脱去自己的拖鞋,给叶轻如穿。 他自己还穿着那双鸳鸯珠绣的袜子,丝毫也不觉得绣成肥鸭子的鸳鸯有什么滑稽的地方,信步过去给侯佳玉兰把脉,“如儿,你别担心,只是病情随着时间推移恶化了,昏迷是身体自身的免疫力产生的自我保护。”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73章 费神医 “好,我知道了。”叶轻如嘴上答应着,人却失魂落魄的在椅子上坐下。 两条大腿紧紧并拢,双手因紧张僵硬放在膝上。 少许时间过去。 有青帮的下属过来回报。 说费明朗下飞机后的路上,把手给摔坏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叶轻如的心下沉,情绪有些低落。 不消十分钟。 宅子里的佣人又来回报。 费明朗费神医带着自己的徒弟,已经来了。 神医统共有两个徒弟,在师父路上遭遇车祸受伤之后。 一个个都劝费明朗先去医院看手伤,最起码打个夹板石膏。 费明朗此人重诺,果断拒绝徒弟的劝说。 既然答应了御龙头和龙头夫人,早晨要到御宅给人看病就不会迟到。 费明朗来到卧室,伸出右手跟叶轻如和御冰夷见过握手。 见面的第一眼,叶轻如便知他带伤来看病绝对真诚。 费神医有一双举世难得的睡凤眼,还有只高挺的鹿鼻。 睡凤眼主贵,和而不流。 相书有云:日月分明两角齐,二波长秀笑微微。 所言是日月二角平分秋色,形状大小平整。 双眼慈善似微笑,眼神从始而终的从容不迫。 再言其鹿鼻,是富贵好义之相。 鼻子丰满高挺,鼻头圆润富贵。 综合来说就是文采天赋无双,又有一颗仁慈善良之心。 他的文采大体是折算成医术所以医术超群,毕竟医术正需要博览群书,没有很深的文化底蕴是学不成的。 不过这样的人和鹿一般,胆子比较小。 容易遭受惊吓,得有叶轻如或者御冰夷这样胆大包天的人从旁护佑。 唯一易受惊的弊端没有了,此生便会十分顺遂平坦。 倒是他的两个徒弟:一个看着肚量不大,一个看着命格贫贱。 日后怕是空难有什么大出息。 不过这个世界不就是有格局的人才少,大多数人都是庸人么? “御太太面色有几分蜡黄,眼窝下有些青筋。”费神医和叶轻如握过手后,信口言语一句,“怕是因母亲病情有思过度,导致了失眠焦躁,喝些红枣薏仁汤,宁神益气,会有所缓解。” 叶轻如会观察人家,殊不知人家也在默默观察她。 难怪御冰夷自己不亲自出手,反倒把这位流落南洋的御医请来,确实有几分真材实料。 钱婶在一旁听了,心中暗自记下了。 叶轻如也道:“多谢神医提醒,您可真有一双慧眼。” “一般医师都能看出来,不算什么,只是粗浅的入门功夫罢了。” 费神医右手摔的骨折了,被徒弟搀扶着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两个徒弟分工仔细,把搭脉的木头按在侯佳玉兰手腕下。 另外一个手持绢帕为神医擦去二头上的汗液。 费神医坐下凝神为侯佳玉兰仔细号脉,表情微微沉凝下来。 号脉需要时间,这段过程中房间里安静无比。 几分钟过去。 费神医微微一笑,“御夫人,我实不相瞒,您母亲情况是有些严重,通过给她号脉,我已经掌握了她的病因。” 人家是神医啊,五脏六腑衰竭的绝症。 摸了脉搏之后居然有法可解,眼神里透出的还是一股自信。 叶轻如越来越觉得,御冰夷提议把费明朗找来,是非常睿智的一个决定。 “那请问……我母亲的病因是什么?”叶轻如小声的问。 费神医垂眸,似思索着什么,后幽幽的说:“之前你母亲怕是遭受过虐待,受到不小的折磨跟打击,身体本来就孱弱。曾经恐怕还中过剧毒,虽然剧毒解了,不过剧毒已经伤及脏腑。” 有些事叶轻如没有去深究金家女眷,因为她着实是没办法去深究。 金博彦要逼侯佳玉兰就范,用的并不是自己亲自动手的办法。 就像他放走四姨太,他明面上要给人开明的印象。 所以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很宠自己的一个姨太太,但是在宠幸姨太太的时候,会故意让姨太太们发现她们只是替身罢了。 妒忌心深重的女人们一时会丧失理智,打骂虐待侯佳玉兰。 甚至给侯佳玉兰下毒,曾经就有九姨太下了剧毒。 让侯佳玉兰差点撒手人寰,是金博彦找来最好的名医把侯佳玉兰治好了,但是也是自那次以后侯佳玉兰的身体一落千丈。 加上每日要在厨房不辞辛劳的做粗使的工作,还要同时再被责打虐待。 她的身体没有立时被击垮过身去世,都已经是十分的万幸。 在这样的生活条件下,侯佳玉兰暗中持有玉傀在府中搅弄风云以报复,或者自保。 其实都能理解。 叶轻如正是想通了这一点,她从来不觉得额娘养玉傀害人有错。 额娘在府里暗无天日的生活跟她在于府比起来,只会更加凄惨,不会好到哪里去。 叶轻如尚会毫不犹豫,想要抱着恶仆跳井同归于尽。 侯佳玉兰比起她叶轻如的个性,已经是非常的忍让圆融了。 可惜九姨太已经死了,被金三亲手毙了。 人死如灯灭。 人一死所有恩怨就都消散了,叶轻如总不能为了泄愤把人九姨太拉出来鞭尸。 叶轻如虽然早就知道侯佳玉兰的大部分病因,听费神医重新提起,声音还是一哽,“神医如此自信,是有了治疗的方法了?只是我母亲这时候昏迷不醒,不知……能不能配合您的治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74章 有关于车祸 “其实令堂昏迷,是一件好事。” 费神医没有一般高人那样,有卖关子的习惯。 他觉得病人家属,尤其是重症家属。 本就十分揪心亲人情况,就没必要为了卖弄而让人家难受。 遂跟叶轻如直言,侯佳玉兰昏迷是身体自身营卫起作用。 治疗的时候让她保持昏迷,可以让身体损耗降到最低。 费神医讲了一套金针刺穴的治病流程,前三十一天每日行针一次。 再吃他的药,早晚一次。 统共九九八十一日。 到了八十二日侯佳玉兰便能醒来。 醒后可根据费神医开的药膳,慢慢的温补身体。 可保十年无虞。 如果护理得当的话,再活个二十年三十年都是有可能的。 叶轻如心中对救自己母亲的费明朗千恩万谢,看到人家到现在为止还受伤的手心里满怀愧疚。 夫妻二人亲自送费明朗到军医院,请最好的军医大夫给费明朗治疗骨折。 军医看到费神医骨折的程度,还听说神医在没有接骨的情况下还跑去给绝症病人看病,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费神医当真是有医德的圣人,如此程度的疼痛,哪怕是军人都承受不了,您只是个医生却能为病人硬生生承受。” 此话一出,旁边其他的医生也都投来敬佩的目光。 面前这位是军医院最好的骨科大夫,在这里呆着的一部分是观瞻大夫的医术,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听过费明朗神医的威名,专门来一睹神医风采的。 “你过奖了,医者父母心,病人情况紧急,我又伤的不严重,没必要为一点小伤耽搁了看病。”费神医压根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摆摆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示意对方不要过分夸张的称赞。 费神医的两个徒弟引以为傲,“师父,您高风亮节,是其他名医比不了的。” “就是,我和师兄都很佩服,我们以后也要做这样的医者。” 费神医这样大名鼎鼎人,却是个脸皮薄受不住夸的人。 厉声让两个徒弟闭嘴,自己闭目养神享受军医给自己受伤骨折的手上石膏。 从西医院送费神医会自己别馆的路上,御冰夷试图拉拢神医,“我青帮正是用人之际,神医可想过重回故土,在国内定居。” “龙头这是要我有来无回啊。”费神医笑了,“我在南洋生活习惯了,况且我是戴罪之身。” “满清朝廷早就没了,还有什么戴罪之身,而且我观你命格,是出将入相,栖身翰林的命格。”御冰夷亲自开车,一边跟副驾驶的叶轻如对视一眼道,“若身边没有煞气重的武将保护,很容易命格受损,和家人在战争中流离失所。” 他看她是因她也会相术,知道他所言不是胡扯。 相书上对睡凤眼的另外一个段落,所言是:翰院名声达凤池。 说的是有这样面相的人,是能身居翰林,做尚书入三省的! 书上虽然是这样写的,但肯定不会每个有这样面相的人都有这样的人生经历,必须像御冰夷说的一样。 每种面相都有缺憾,若身边的人和事能补足。 那费神医做建立这个时代翰林一般的地位,倒也有点可能。 “战争?南洋被英国人管理,很难发生战争?”费神医一愣。 御冰夷嘴角上扬,有几分的揶揄,“当今这时代纷乱,你怎知英国人就没有对手,南洋就不会有战乱。南洋并非英国人的故土,一旦有战争,他们跑的比兔子还快,不会管那片土地上的人的。” “你说的也在理,其实我对故乡十分眷恋,回来这段时间常常想起在北平的往事,只是我的根基已经在南洋了……我……” 费明朗这些年在南洋习惯了那里的饮食和气候,回来反而有一丝不习惯。 要不是故土情怀在,他早跑了。 御冰夷这个很会抓人的情绪弱点,一下就把费明朗人性的弱点点破,“根基哪比的上原本的根在哪里重要,江河一生不也都在找滥觞之地?奔涌向前只是假象,到了大海最终还是要回归本源的地方。” 这话有些深奥,但仔细去想居然有点哲理。 一个说话可以特别粗俗的流氓土匪头子,他居然能和哲学家一样说出一番能劝服费明朗这个读书人的话。 叶轻如坐在副驾驶座上,听的都有点讶然。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御爷此言在理,我考虑考虑。”费神医不是那种会说虚话的人,他说考虑那便是真有这个打算。 回到御宅,御冰夷让佣人安排了最好的客房给费神医。 叶轻如打算追究早上的车祸,仓城虽然繁华。 但比起拥堵的大都市,还是远远不足。 大早上的出车祸,本就十分蹊跷。 尤其是撞的还是给她额娘治病的费神医的车,直觉告诉叶轻如车祸不是冲着费神医的,真正要针对的是她本人。 叶轻如跟御冰夷商量了一下,便着手亲自调查。 先把当时接费明朗的司机和护卫找来,例行公事的问了几句话。 尔后。 叶轻如又约见了费明朗的两个徒弟。 花厅里。 钱婶端上来一大堆精心制作的小点心。 叶轻如俨然一个家主婆的身份,坐在主座上,笑着对费明朗的两个徒弟道:“你们忙了一早上,肯定饿了。距离午饭开始还有些时间,你们先吃点厨房做的糕点垫垫肚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75章 她,非善类 “谢谢御太太款待。” 费神医两个青涩的小徒弟谢过后,拘谨的吃糕点,皆是不敢直视叶轻如的面容。 他们在报纸上看见过叶轻如和御冰夷,不管是负面的还是正面的新闻。 每张照片叶轻如服饰妆容,皆是精致得体。 眉眼之中,少见的大气。 看照片就能断定她不是凡俗之人。 今日一见,副龙头和副龙头太太果然是十分有气势。 现在还要单独跟龙头夫人见面,他们两个怎能不紧张呢。 叶轻如见他们不自然,笑问:“可是我面目可憎,吓到两位了。” “不会不会,龙头夫人您国色天香,怎……怎会面目可憎。”其中一个正在吃地栗糕,听到叶轻如出问手中因抓了水晶冻般的糕体黏糊糊的,一时不知道往哪放。 这位名叫春望,姓氏司,这个姓倒是不太常见。 另外一个紧张到寡言的人,名叫戴盛。 二人在费神医到御宅时,费神医就跟叶轻如和御冰夷介绍过。 叶轻如手持景德镇的蓝釉茶壶,将冲好的碧螺春,分别倒进茶盏里,“跟你看玩笑的,不用紧张,请二位来是有事请教。” 面对司春望和戴盛两人,她用了平辈茶礼“三点头”。 壶嘴也对着自己,显示出对二人的尊重。 两人跟着费神医在南洋,南洋那边的华人思念故土,对传统文化礼仪更加的透彻,他们一眼就看出叶轻如是对自己礼敬有加的。 对于两个未出师的,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龙头夫人有必要如此对待吗? 二人皆是有了狐惑。 “什么事,夫人您尽管问,我二人一定知无不言。”司春望是大师兄,善于和他人交谈。 和戴盛师兄弟之间,一般都是他代表发言。 叶轻如眼睛微眯,没有立刻说话。 一抹寒光从眼底掠过,很快低首拾起茶盏喝。 鸦羽一般的睫毛压下遮住了眼底的光,但那一抹寒光却似射进人心底一样尖锐,哪怕现在遮住了,也仍旧令人印象深刻。 师兄弟二人感受的透彻,有种莫名心惊肉跳的感觉。 司春望紧张的问:“可是我二人做错了什么,令您和龙头有什么不快。” “怎会?你们二位跟着神医一道,千里迢迢赶来,我们夫妻对你们感激不尽。”叶轻如嘴上不冷不热的说着,手指轻敲桌面,淡淡的频率给人一种压力。 师兄弟二人皆是蹙眉。 这位龙头夫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表面上礼敬有加。 实际上故意制造僵硬冷冽的气氛,让人从骨子里透出一种不安。 这个副龙头夫人表面温和,但骨子里绝非善类! 叶轻如停顿了足有一分钟,视线从墙上的白鸽英伦挂钟上移开,“神医是我和拙夫请来江南的,我们虽然不是此地的主人,但对神医的安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关于早晨的车祸的经过,我想求教于二位。” 是兄弟俩面面相觑,车里除了他们二人之外。 还有御冰夷派的司机也在场,还有斯蒂庞克汽车的前后都有其他车帮忙开道。 龙头夫人若想知悉事情的前因后果,随便抓个自己人问不就知道了。 他们虽然怀疑,却没有太多思考出答案的时间。 因为叶轻如灼烈的视线,正盯着他们等待。 司春望喝了口茶,平息了内心纷乱的思绪,“当时遇到了堵车,所以停下。” “仓城……有堵车的情况?”叶轻如揶揄一笑。 她是故意的,故意显得非常傲慢。 最好能把自己在这两人心中的印象降得越低越好。 司春望额头上都出了汗,忙解释,“不是被车子堵的,是被人群。” “哦~我就说嘛,类似沪上那样车流多的大城市,塞车才不奇怪,仓城只是小城市。况且早晨没什么人出行,好端端怎会堵车。” 叶轻如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像是很温吞的人,但气势很冷。 司春望不禁捏紧了茶杯,“应该是个巧合,刚好我们遇到了学生和市民公社组织的募捐,彻底就被迫停下俩了。” “募捐?国内可是有什么灾情,需要援助?”叶轻如低首,一副若有所思深明大义的样子,“我夫妻二人虽然不是什么社会名流,但愿效绵薄之力。” 司春望便道:“从他们的募捐横幅来看,貌似是东洋……地震。”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76章 无巧不成书 “为洋人募捐?”叶轻如脸上写着诧异。 四万万民众里,还有大部分吃不饱穿不暖。 这帮人是吃饱饭了,真的是。 司春望想了想,一脸正经的道:“学生大多是新派,讲求国际大局观,弘扬人道精神。” “诶,被募捐堵住的话,只需停车等待,怎的后来又会发生了车祸?”叶轻如把话题又扯回了车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好端端的,不应该啊。” 司春望一五一十的回答。 当时募捐的人特别多,在马路上穿来穿去。 按照最新金陵那边的道路规则,要求汽车礼让行人。 马路上所有的车,都为这些人停下。 那地方是一处百货和歌舞厅门口,形成的一个岔路跟弯道。 十分凑巧的情况下,青帮前后保护费明德的车被人群所隔绝了。 刚好这时候蹿出来一个醉汉开的车,狠狠的撞上了御冰夷在江南买的那辆斯蒂庞克。 那辆车原本是他拉风的坐下,瞬间就被撞的几乎报废。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哦。”叶轻如讥诮的语气很明显。 是挺巧合的,刚好募捐的人在那么特殊的地方。 还约定好了一样,将保护的车子隔开。 偏生歌舞厅营业到早上,有刚刚玩到天亮的宿醉酒鬼开车撞了费明朗的车。 说不是提前设计的,鬼信啊。 叶轻如对整个经过其实都已经了解过了,只不过装腔作势又问一遍。 费神医来江南的事,派出去的车队里的人都是当时才知道的。 能提前知道飞机降落时间,还能通风报信给别人。 让人制定出这样环环相扣伎俩的,大概只有费明德这俩倒霉徒弟。 然而人家针对的不是费明德,他们真正要损害的是叶轻如。 害死了叶轻如的母亲,让她痛不欲生吗? 倒是一条狠毒的计策。 叶轻如找费明德的俩徒弟的时候,心底里就攒了一股即将爆发怒意。 主意都打到她亲妈身上了,她若再不全力反击。 还配当人子女吗? 司春望也能感觉到房间的低气压,小心的问:“龙头夫人您觉得……这一次募捐是故意,为了陷害我师父吗?” “我没这么说,只是感叹一句,具体如何我和拙夫会调查。”叶轻如语调平静,低头喝了口茶,“对了,你们被车撞的一瞬间,是什么感受?怎么就费神医受伤了。” “当时就是觉得晕眩,可能是师父坐在最外边,所以受伤了。”司春望犹豫着回答,感觉自己和师弟被怀疑了,不过还是平心说了一句,“受灾的虽然是国外,但天灾无情……其实百姓都是无辜的……” 说完又觉得后悔,不敢看叶轻如。 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其实就想表达募捐感觉挺真实的。不像是蓄意谋害,师父也只是手臂骨折,没有伤及性命。 要不是当时发生了车祸,司春望还想捐点略尽绵薄。 龙头夫人这般兴师动众,是不是过了? “非我华族,其心必异。”那个闷了半天的戴盛,忽然言语一句。 叶轻如赞许的看向戴盛,“你这话深得我心。” “当时,有个募捐的学生用东洋话说了谢谢,我听的清楚,这里面有东洋的留学生。”戴盛给人感觉有点阴郁,但是说话铿锵有力。 好似方才的一切沉默,都是为了此刻瞬间的爆发。 这时。 外头匆匆进来一个青帮的手下,在叶轻如耳边耳语了一阵。 叶轻如眼神凉如水,点了几下头。 等手下离开。 叶轻如指着戴盛,“你,跟我去一趟沪上,马上出发。” “让我……师弟去沪上?为何啊?”司春望不明所以的看着叶轻如,一头的雾水。 他这话里有抵触情绪,他怕叶轻如把人带走,对他的师弟不利。 叶轻如笑:“我有些事要去沪上办,但身边想带个可靠的医生,以备不时之需,这个理由成立吗?” “原来是这样。”司春望其实想说他比师弟水平要高,若真要带一个人,完全可以带他去。 不过他一直很照顾师弟,不想说埋汰自己师弟的话。 故而,司春望又道,“不过此事大概得师父同意才行,他……习惯我们师徒二人侍奉左右。” 叶轻如转身离开花厅前,道:“我去楼上跟费神医交代一声,若费神医不反对,吃完中饭我们就走。” 沪上,康宅。 康瑾对着镜子,单手持犀角梳竖着自己精致的小分头,“闻勋,轻如该来找我了。” “找您做什么?她……现在是公开的御太太了。”叶闻勋单膝跪在地上,给康瑾套上一双擦的锃亮的牛津皮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77章 借徒弟 “你这孩子,想哪里去了?以为我想插足别人婚姻?”康瑾哈哈哈大笑起来,整个房间里都回荡着爽朗的笑声,“是青帮的人调查顾家那座老宅,查出所有者是我。” “龙头夫人想买您的宅子?”少年站起了身,耳根却是绯红的。 他低垂着臻首,一颗一颗替康瑾扣上西装上的角扣。 康瑾见少年莫名害羞,着实有些不明白,就盯着他一直看。 少年被康瑾越看越羞赧,但反而是面色惨白了许多,“瑾爷,你怎么……总盯着我看……” “不知不觉中你长了不少,差不多可以到被纳入房中的年纪,你可愿意……”康瑾搂住少年纤细到不堪一握的腰肢,俊俏的脸上慢慢都是暧昧迷人的笑意。 她站在那里就是一个玉树临风的偏偏公子,上海滩多少女人拜倒在皮鞋下。 少年身体不自觉颤抖,“我……是您的人,我的性命是您救的,爷,你需要我,我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这少年虽然近几个月貌似长高了一些,可是越发的清瘦萧条了。 人好似纸片似的,风一吹就能吹跑了。 尤其是从仓城回来以后,便很少见他笑了。 莫不是真被叶轻如勾走了魂魄了…… “算了,再长个两年,如今才十六,还是个孩子,爷不是禽兽,不会对孩子下手。”康瑾调笑着,常年握枪带着薄茧的食指掠过他的下巴。 拿了衣帽架上的高顶礼帽,转身利落的离开了房间。 低首的叶闻勋,已经是汗流浃背。 他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瑾爷说给他两年长大,就不会食言。 刚才那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要成为瑾爷的人。 瑾爷心里其实也清楚老派仍旧喜欢算虚岁年纪,他年纪也不小,虚岁十七了。 说他是孩子的话,大概只是瑾爷自身的雅量和宽宏。 曾经他不耻过尤仙羽的所作所为,为了舒适安逸的生活出卖自己给五福公司。 此刻的叶闻勋自己,也觉得跟尤仙羽没什么两样。 人啊,总是慢慢长长自己最厌恶的样子。 当初他可是宁可跳下苏州河,都不愿做五福公司大公子的娈童。 不过跟了五福公司的恶少,和跟康瑾。 相较之下,其实也有区别。 比起恶名昭著十分变态,喜欢小孩子的秦大公子。 瑾爷人真的特别的好,而且长得也好。 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若瑾爷真的开口想要他,他怎么能拒绝呢? 连以死相逼的勇气都没有。 姐姐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生气他丢了家族的颜面。 闻勋软弱的想着:还是一辈子不要让姐姐发现的好,她曾经的那个幼承庭训的弟弟早就死了。 仓城那边。 叶轻如去见了费明德,想借他的徒弟戴盛一用。 她道:“此行最多三天,不会耽搁戴先生太多时间的。” “小徒随便拿去用,反正我还要养伤一段时间,暂时哪都去不了。”费明德非常慷慨的,借出自己的小徒给叶轻如。 中午,吃饭的时候。 两个徒弟分工喂费明德吃饭,费明德就当着众人的面,要戴盛跟着叶轻如。 戴盛不敢违抗师命应了,寡言少语的他问了一句,“为何御爷不去沪上。” “我是这样想的,费神医手受伤了,不方便用金针每日为我母亲行针,我看拙夫医术不错,就想让他留下来帮忙照看我母亲。”叶轻如笑着道。 御冰夷便举起酒杯,敬了叶轻如一杯,“太太放心,我会照顾好岳母的,你在沪上放心办事,大后方交给我。” 听听这家人是男主内,女主外的情形。 这年头,倒是真少见。 费神医却觉得他们十分的恩爱,心情不错的笑出了声。 叶轻如跟御冰夷说的,时刻把顾宜室带在身边不是开玩笑。 钱婶收拾东西时,叶轻如让钱婶帮忙连宜室的一块收了。 上火车之前。 御冰夷不舍的都怨念了,和中午席面上的态度截然相反,“太太每次出行,好似都不愿带上我,我……是太太的累赘?” “自然不是,只是三天而已,我跟康瑾有些交情,若我去找她,受到的阻碍小一点。”叶轻如为了安抚他,踮起脚尖,在御冰夷的唇角亲吻了一下上了火车。 三天! 三天对他来说真的比三年更久,俗话怎么说的?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旁人都是女子喜欢粘着自己的丈夫。 他太太却不喜欢粘着他,虽然这在许多男人看起来,是作为夫人正妻的美德,御冰夷却好希望叶轻如能完全依赖他,最好时时刻刻都舍不得分离。 “为何……不带我一起?只带宜室。”澜儿眼巴巴的看着叶轻如和顾宜室坐在车厢里,心里酸涩的不舍。 凭什么要他跟臭狗屎御冰在一起,宜室就可以跟娘亲一起去沪上玩。 这好不公平! 看到御冰夷那张面具下,阴森的眼睛。 澜儿抱怨以后,低下了头。 御冰夷目光从车上那个妩媚女子的侧影上堪堪抽回,把小家伙抱起来,温和慈祥的道:“你额娘是想让我们父子多相处,培养感情,我们好不容易才和好。” “那,你去哪都会带着我吗?”澜儿眨巴着大眼睛,涉世不深的问道。 “当然,都带着你,暮爷。” 御冰夷笑得极度狡狯。 他会让小家伙这几天过的记忆犹新的,终生难忘的。 火车上的叶轻如,完全不知道宝贝儿子丢在仓城其实是羊入虎口。 父亲带孩子,自然有不一样的教育方式咯。 顾宜室非常的怕生,紧张兮兮的缩在叶轻如怀里。 一路上半个字都不多言。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车厢外路过的餐车。 还有人来人往各种不同穿着打扮性别的人,有些怯懦又充满了好奇。 曾经和狼群生活的小丫头,这是人生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见识广大的外面的世界。 她们刚下了火车,便有人专门拿了蕾丝伞上来迎接,“龙头夫人,您打算去总舵,还是下榻那个酒店,属下送您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78章 拜访康宅 “帮我订间酒店房间,我先去见康大帅。”叶轻如在雅致的白色蕾丝伞下,信步走出火车站。 站外有一辆车停靠在路边,青帮的弟子拉开车门。 叶轻如迈步坐了上去,顾宜室紧张的坐在她的身侧位置。 众心拱月的排场,小小的顾宜室还是第一次经历。 大大的眼睛有点失措的望着,那些表情严肃的青帮弟子。 当汽车驶入繁华的闹市区,她又被沪上的前所未有的热闹所吸引。 叶轻如拿着粉扑补妆,一边跟她对话几句英文。 纠正她的口音,顺便教商务专用口语。 顾宜室年纪小记忆力超群,很多东西教一遍就记住了。 有些商务必备的,被叶轻如拿出来活学活用的对话,便能彻底的掌握。 副驾驶座上的戴盛表情也是无比的震撼,他以为新加坡已经是很国际化的大城市了。 想不到沪上是这样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景象。 曾经的他绝对是井底之蛙,哪怕是现在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 话语一直不多的戴盛,主动开口问起,“龙头夫人,我……我也要去见康大帅吗?” “你……恐怕没资格。”叶轻如合上粉扑,装到了手包里。 她的眼神冽冽,隔绝了千里的寒冰一般。 戴盛额角沁出了冷汗,“那……我能下车转转吗?我有点闷,不想一直坐在车里。” “傅铭,找个方便停车的位置,停下。”叶轻如说完。 开车的傅铭在新新百货公司门口停下。 戴盛还挺惊讶的,“龙头夫人,你同意让我自己下车走走?” “为什么不同意?你又不是我的凡人。”叶轻如淡笑,她在这之前对着小镜子补妆过。 此刻略施粉黛,淡扫蛾眉。 眉宇间,带着浅浅的妩媚之感。 戴盛下车前。 傅铭把下榻的酒店地址交给戴盛,还问了戴盛一句,“第一次来沪上,要不要给您一张地图。” “哦,可以,你给我一张地图,我自己慢慢溜达。”戴盛望着花团锦簇一般的沪上,其实有几分慌乱的,不过他在极力压抑和克制。 傅铭从座椅下翻出一张地图给他,戴盛拿了就照着地图乱走起来。 傅铭脚踩油门,重新启动了车子,顺带提醒了叶轻如一句,“夫人,这人是谁啊?看起来有点古怪。” “名义上是神医的弟子,不过深入一查,貌似是东洋人的走狗。”叶轻如双手抱臂,淡然的道。 傅铭深感讶异,“那您还把他单独带在身边!您和东洋人可是结过仇的,可需要我派些人手,跟着他?” “不用跟,跟着若被发现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叶轻如眼眸冰冷睿智。 傅铭听说过叶轻如足智多谋的眼神,便不多加过问,他言道:“您要不要去看看凌夫人,她最近怀孕,身体常常不踏实。” “身体……不踏实?可请了医生?”叶轻如问。 傅铭是凌爷的人,对裴拢月的消息却好似知道的不多,“属下只是听说夫人最近食欲不太好,也常常做噩梦,至于请大夫应该是请了,就是大夫是怎么说的,属下了解的不详尽。” “明日,你明日开车去我下榻的酒店,开车带我去。”叶轻如其实本来没想过去见裴拢月的,江南的事情还牵扯不清,更不想牵连裴拢月。 要不是听说裴拢月怀孕身体不好,她是不会贸然去找裴拢月的。 看到刚好路过凯司令的蛋糕店,叶轻如专门让傅铭停下来。 买了块小蛋糕,让顾宜室坐在车上吃。 顾宜室认生的笑脸上有了笑容,吃着吃着似慢慢和陌生的城市都有了熟悉感,“哇,蛋糕,好好,吃!” 是呢。 沪上的很多蛋糕店请的面点师,都是西洋大厨。 口味上会正宗一些,刚买的也是新做好的,吃起来也比较新鲜。 很快车子到了康瑾的宅邸。 宅子门前林立着两队人巡逻,看着十分的戒备森严。 这两队人没有黎少宣身边的人那么全副武装,配备的是马牌的家伙事。 腰间挂着警棍,看到有车驶来。 抬起手,拦停车子。 康瑾的手下问:“青帮的,来做什么事?” 青帮的牌照很多大宅邸的门房和守卫,一眼就能认出。 更何况叶轻如坐的,其实是凌爷常用的座驾。 “我们龙头夫人要见康大帅。”傅铭喊了一声。 那人皱起眉头,“龙头夫人?这里没有约见的备案,大帅……也不在府邸,你们难道是不请自来。” 康瑾可是沪上如今唯一的驻军,便是沪上的主人。 虽然手下不仗势欺人,但绝对很有威严。 哪怕是青帮,也必须预约之后得到允准才能见康瑾。 “他们当然是不请自来,任何不请自来的人,对我康府来说都不能受到欢迎,不过,副龙头夫人除外,她生的貌美如花,是个绝俗的佳人。”康瑾的声音传来,就见他竟然是骑着一辆自行车一阵风一样的赶来,倜傥的停下车。 身上穿着运动休闲风格的便装,额头上还绑着白色的运动发带止汗,“和对待别人的方式自然不同,不仅不用预约,我还得亲自接待她进门。”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79章 无罪惩戒 “原来是副龙头夫人,失礼了。”拦车的那名副官弯下腰,认真的致歉。 傅铭显得有些懵。 康府的人在沪上有多目中无人,康帅的人几乎个个都跟铁疙瘩似的铁面无私。 整个沪上都是闻名遐迩的,大部分名流都吃过康府的瘪呢。 叶轻如面子居然有这么大,能让瑾爷上赶着拍马屁。 然后他就想到了,报纸上有关于康瑾和叶轻如之间的绯闻。 突然觉得御冰夷的头上有点绿。 叶轻如牵着顾宜室的手下车,交代傅铭,“傅爷,您有事就先去忙,晚些时候派个人来接我就是了。” “是御夫人。”傅铭颔首,把车开走。 叶轻如走到康瑾面前,“许久不见,大帅。” “女儿?”康瑾瞄了一眼她旁边的顾宜室。 叶轻如捂嘴笑,她才多大啊。 就有一个七八岁的女儿? 那起码得十二岁就生孩子。 康瑾也被自己的猜测逗笑了,“开玩笑的,她胸前挂着顾家祖传之物,不会是顾家的孩子。” “恩,正是,宜室,喊表哥。”叶轻如开门见山直接攀亲戚。 康瑾彻底乐了,不等怯生生的小丫头开口。 一把将小女娃抱在怀里,抱起来才发现小女孩是真的怕生,浑身都是凉透的。 进去了康宅。 有个害羞的小姑娘出来迎接,“大帅,您打网球回来了?” “你怎么来了?”康瑾看到小姑娘眼神直接略过,只是信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毛巾。 随便擦了汗,就扔给了一旁的副官。 小姑娘追着康瑾的步伐走,“帅爷,今天学校放假,父亲让我来看看你。” “你那个父亲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禽兽。”康瑾脱掉了外套,又脱掉了西装马甲,步伐迈的又快又不假思索。 女孩脚步凌乱,“大帅,您瞎说什么,父亲很敬重您的。” “若不是觉得我是禽兽,何故送个十五岁的孩子过来给我当妻子?恩?”康瑾前一秒眼底是寒彻骨髓的冰霜,后一秒染上一丝倜傥温柔的笑,两根手指夹了一下女孩面颊上的肉,“你先退下,我和客人聊点事情。” “客人可否留下用午膳,有何忌口,我来做午饭。”女孩看康瑾的时候,眼睛里全是虔诚的光。 仿佛眼前的康瑾,对她来说就是一生的信仰,如同天人一般的存在。 康瑾眼中的不耐烦只维持了瞬间,还是笑的十分有风度,“把自己当这个房子的女主人了?还不下去,午饭,自有佣人在做。” “是,大帅。”女孩的目光在康瑾身上流连了一下,又落在了顾宜室身上。 大概是年纪太小,根本无法掩藏自身对同性的不善。 这女孩天生就是一副善妒的面相,叶轻如估计在她眼里自己和顾宜室都是情敌。 不过她并不把这样一个小丫头放在眼里,跟着康瑾一道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康瑾的沙发是最好的紫檀木的,触感十分的温润。 靠背是昂贵的螺钿材质,螺钿边缘镶嵌着紫金卷草镶边。 这一套实木家具,起码几十万大洋。 但若是没什么眼力见的人,是根本看不出这价值。 康瑾这个宅子,可谓是中西结合中的,低调与奢华。 稍坐定不到三分钟,叶轻如敏锐的耳边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下一秒,顾宜室蜷缩在一起,“有人开枪。” 碰—— 一声! 血腥的味道弥漫开。 “有刺客吗?我听到枪响了!”叶轻如一开始还疑惑,想到门口的戒备森严,“不,不对,你……你的人杀了刚才那个小姑娘!” 刺客来了只会是枪战,如何会这么的安静。 再看长得隽朗风流的康瑾,叶轻如骇然的小脸上仿佛只写了四个大字:杀人狂魔。 胆小的顾宜室,更是要窒息了。 康瑾解释,“内奸而已,你没看到她脸上的奸相?” 她此刻的状态,就跟宰杀一头鱼一般的轻松。 在一个人只是起了歹意,还有没有施行作恶的时候就提前解决掉。 对叶轻如来说,那就是无罪惩戒。 有点儿草木皆兵。 “是了,我……刚才也看见了,不过她出身应该不低,小心惹麻烦。”叶轻如跟康瑾有正事要谈,自然不会置喙一方督军做事的方式。 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的准则,轮不到别人指指点点的。 “我怕什么麻烦,我此刻的地位难道不就是最大的麻烦吗?” 康瑾叼着雪茄,笑得有点不羁,“刚才死的那个,是财部总长的女儿,她父亲好像还是沪上商会的议董,不知道为何突然来拉拢我,面相上却带着要害我的奸相,莫名其妙。” 总长的女儿…… 胆子真的好大啊,高级官员的女儿都敢杀。 对方还想跟康瑾缔结姻亲,没想到小姑娘把命都搭上了。 “是沪上商务总会。”叶轻如脱口而出的纠正,然后面容上多了三分沉色,“实不相瞒,这个女子会出现在这里,恐怕跟我来见你的目的,有几分关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80章 博弈 “对,商务总会,改了名字之后,总叫错。” 康瑾喝了口刚开盖的苏打水,“你想在沪上做生意?” “不,我要从你手上买一套宅子。”叶轻如直言来意。 康瑾笑了,“顾家祖宅。” “您怎会知道?”叶轻如问。 康瑾答道:“青帮的人一查顾家祖宅的事,就被我的人发现。那是我名下的资产,你们去调查,我必然是第一时间会发现的。” “抱歉,无意中冲撞您了,查之前我并不知道那是你的产业。”叶轻如颔首道歉。 康瑾直接上手,用食指轻轻抬起叶轻如下巴,“我的小美人不要总是认错,爷对旁人可能有些冷淡,但对你不会动辄得咎。” “是,瑾爷。”叶轻如回答的很谨慎。 她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闪光点,值得康瑾垂青。 康瑾是个女的啊,她也是女的。 莫非康瑾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有传说中的磨镜分桃之好? 叶轻如登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感觉自己彻底被调戏了。 可是不对啊。 刚才试图勾搭康瑾的财部总长的女儿,就在康瑾的暗示下被康瑾的手下枪决了。 那个小姑娘顶多不过十四五岁,长得是娇俏可人。 姿色底蕴其实不比叶轻如差,可没见人家康督军有一丝怜香惜玉,贪恋美色的心! “坏,表哥,别,欺负,姐姐,调戏,人!”康瑾怀里的顾宜室,小手一巴掌冷不防的打在康瑾脸上。 虽然手指甲被剪了,小丫头出手没那么容易伤人。 这一巴掌,还是把康瑾英俊帅气的脸打红了。 吓得叶轻如马上站起来,打算随时把孩子抢回来。 刚才财部总长的女儿,可是前车之鉴。 康瑾捏住顾宜室的小手,淡漠的瞪了顾宜室一眼,跟叶轻如道:“别紧张,我不伤自己人,这还是我表妹。” 顾宜室大概是跟御冰夷耍狠多了,康瑾那点威严对她来说并没有御冰夷十分之一。 她不知道眼前的人多可怕,拼命朝她龇牙以示凶悍。 “真是个凶悍的小东西。”康瑾只是宠溺的和顾宜室对视了一眼,在人家小丫头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小丫头嫌弃的摸了一把额头的位置,表情凶悍的要把康瑾活吃了一样,“道歉。” “好,我道歉,对不起,轻如,我……不该欺负你。”康瑾一个桀骜不驯的督军,居然乖乖的听了小丫头的话道歉。 说话声调很是暧昧,配上一张英气绝伦的脸,很难给人留下坏印像。 康瑾依了顾宜室的话道歉,顾宜室好像就原谅她了。 小手在康瑾脸上红痕的地方摸了摸,比起刚才的龇牙咧嘴安静不少。 康瑾终于腾出机会,问到正题:“轻如,我有点好奇,你……要顾家的宅邸做什么?跟财部总长又有干系?” “我想让宜室做江南商会的继承人,我觉得拿到顾家祖宅,能帮到她。”叶轻如想了想,道:“但,顾家曾经的九小姐,现在的北条夫人也想重组商会。” 康瑾不言语,摸着下巴揣摩叶轻如的话。 薄薄的香烟的烟雾升腾起,似一层薄纱将这个长相倜傥的人朦胧住。 叶轻如恍惚有种错觉,康瑾并不是女生男相。 若然把她打扮成女装定然是个姿色酽艳的女子,可她偏偏被选做康家的继承人,有自己肩上应该担负的责任。 到了午饭饭点。 顾宜室摸着肚子喊饿。 康瑾就喊了佣人上席,吃饭的时候康瑾终于思虑清楚。 找叶轻如提条件。 之前青帮的人调查顾家祖宅的所有者,康瑾没成想是要重组商会。 等饭的时候,专门去情报部打了通电话。 仓城其实没什么大的异动,唯一能扯上关系的就是北条家的那两位东洋人夫妇,跟黎少宣走动频繁。 想想江南商会和沪上商务总会的关系,再想想总长把女儿送来。 康瑾就有了答案。 这些人博弈缺少筹码。 不管是叶轻如方,还是东洋北条夫妻方。 都在想方设法法拉自己下水呢。 财部总长估计就是北条和黎少宣那边的人,若站在叶轻如这里起码要分一点好处。 康瑾在饭桌上提出道:“我可以把宅子卖给你,但我要江南商会一成利,我的人在商会里还要有一个议董席位。” “行,我答应,不过我有个条件。” 叶轻如看的出康瑾身上的精明,但她自己也不差,吃亏的买卖不会做。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81章 刺杀 “说说看。”康瑾带着玩世不恭道。 但她心底里却是十分肃然的,倒是要看看叶轻如能提出什么条件。 毕竟只是出了一套宅子,就想要有议董的席位。 康瑾自己也觉得要多了。 叶轻如只是淡淡道:“你的这些所得,在你的有生之年,不能转让给其他任何人,尤其是东洋人。” “成交。”康瑾举起手掌,掌心朝向叶轻如。 叶轻如默契击掌。 康瑾使坏顺势捏住叶轻如的手,“正式的产权转让,要等明日才行,我得请个律师拟定合同,把刚才说的写进合同里。” 笑容在康瑾脸上,清冽爽朗的漾开。 此时此刻康瑾是彻底把叶轻如看进眼睛里了,想着眼前风情万千的小女人该不会是怕江南商会落到倭人手里,才会决定出手的。 毕竟叶轻如跟顾宜室非亲非故,凭什么花大力气扶植一个小丫头。 “明天我有点事,后天。”叶轻如既然答应傅铭明天去看裴拢月,自然不会食言。 她看康瑾的眼神十分平和淡然,丝毫没有被康瑾调戏的羞赧。 此时此刻的叶轻如,和康瑾当初第一次见她时一模一样。 温婉,贞静。 康瑾缓缓松开了叶轻如的手,用公筷布菜,动作优雅又绅士,“那定在后天上午十点,你住在哪里?到时候派人接你。” 叶轻如便把自己的地址写给了康瑾。 写完之后,康瑾问了一些关于顾宜室来历的事。 叶轻如对康瑾没什么恶感,跟康瑾之间还是相互信任的合作关系。 对康瑾没有隐瞒的说了认识顾宜室的过程,康瑾的眼神逐渐变得深沉。 康瑾是个很神奇的人,笑起来两眼弯弯非常有人格魅力,像是天生就是个风流的贵公子。 但是眼神一旦出现阴霾,变得深沉起来。 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睿智的,沉稳的独特气质。 叶轻如看着窗外变更换岗的守卫。 还有新开来的,顶替傅铭来接她的车。 叶轻如开口对康瑾说:“我这边出了点小意外,有个小忙临时想请你帮忙,不知大帅可愿意。” 从康瑾家离开,午后阳光明媚。 把康家的花园照的繁花似锦,木叶翠绿欲滴。 春光大好,万物生机勃勃。 坐上车的时候,顶替傅铭的司机还问叶轻如:“龙头夫人,天气这样好,可要去公园逛逛。” “不用,我累了,直接回酒店。”叶轻如回答的十分淡然。 回到了酒店。 叶轻如从手包里拿出了一套试卷,放在桌上,“这些题都是顶尖学府的学究出的,我看过,题目还不错,遇到不会的问我。” “……” 看着桌上叶轻如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的,各大名校的英文试卷。 顾宜室小脸都惊呆了,恨不得当场晕倒在原地。 晕倒了,就不用做题啦! 看到顾宜室乖乖的坐下写试卷,叶轻如打开一本测字类的书看着。 大概到了六点多。 华灯初上时。 叶轻如伸个懒腰,打算拨号给前台叫些吃的的。 门就被敲响了。 叶轻如没有直接去开门,而是站在门后问:“什么人?” 半晌没人答话。 隐约间,她感觉到一丝危险存在。 叶轻如先是喊了一声:“宜室,趴下。” 顾宜室非常警惕的钻到桌子底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叶轻如也伏倒在地。 “碰——” 一声振聋发聩的响声响起。 曾经对枪声格外敏感的叶轻如,一天之内听到两次枪声。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不过她还是努力瞄了一眼。 一发子弹从对面的窗户射在了酒店房间的门上,是她刚才站的位置。 门外,敲门声停止。 叶轻如匍匐着一直没有动,她心里明白敲门的人是引她到门口,给蛰伏的狙击手定位。 一个翻身来到电话旁,有三发子弹贴着她擦身而过。 叶轻如拿起电话,发现电话线已然被剪断。 顾宜室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想探出头看。 叶轻如低喝一声:“缩回去,他们就是冲着你来的,想想你哥哥的下场。” 哥哥两个字对顾宜室冲击实在大,她仿佛看到了那个整个狼族都被手枪歼灭的夜晚。 她拉着哥哥在丛林奔跑,哥哥却中弹了。 中弹之后留下几句遗言,再也没能醒过来。 过了一会儿。 敲门声再次响起,说话的是康瑾。 康瑾低沉道:“轻如,是我,别怕,对面的狙击手全歼了。” “好。”叶轻如没有听话的真的站起身,她往高处扔了个抱枕。 “碰——” 抱枕被打穿了,里面的羽毛飘雪一样从天陨落。 外头康瑾大怒,“不是把狙击手歼灭了吗?” “还有余孽,属下这就去查。”康瑾的手下慌里慌张的跑开。 然后,康瑾非常谨慎的询问酒店房间内,“轻如,你可还好?没有受伤?” “没有,刚才打烂的只是个抱枕。”叶轻如淡淡的回答。 康瑾沉默噤声了。 虽然叶轻如非常警惕值得人敬佩,但是也侧面表明轻如没有完全信任自己。 最后酒店和酒店对面的大楼,被仔仔细细排查了将近两个小时。 确定没有可疑人员。 叶轻如才领着顾宜室出来,在走廊上她看到了五花大绑的今天给她开车的司机。 她低声的问康瑾,“大帅,刚才敲我门的,是他吗?” 叶轻如今晚这个套本来是给神医的徒弟戴盛的,白天还特地让人家提早下车,好给北条夫妻通风报信,没想到却是意外抓到一个青帮的内奸。 不过在康家提出让康瑾临时帮一个小忙时,她就知道身边出了内奸了。 因为叶轻如本来是想借助青帮的力量,对抗刺杀顾宜室的杀手。 没成想青帮本身出现问题,所以她只能临时求助康瑾,不然按照叶轻如跟康瑾的关系,叶轻如是不想麻烦康瑾的。 康瑾有南方人独特的精打细算,是最不会吃亏的人。 瑾爷帮了多少忙,是要严丝合缝不漏分毫的还回去的! 下一秒。 本来吓得脸色惨白,但是仍旧没有掉一滴眼泪的顾宜室,居然嚎啕大哭起来。 康瑾本来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便宜表妹没什么感觉的,可是她那个倔强可爱的小圆脸哭起来着实的可怜,蹲下高大的身躯,抱着顾宜室问:“宜室,你不是狼女吗?应该胆子很大,怎么……一个枪战就吓哭了,听你轻如姐姐说,你遭遇过枪战,那时候你可都没哭。” “阿爸……他是阿爸……”顾宜室指着那个被五花大绑的青帮的内奸,哭喊着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82章 旁支 康瑾整张面容,阴沉的可以滴出水。 不是说顾宜室是顾家遗孤么,怎的对个内奸叫阿爸。 难道遗孤一说只是叶轻如的一个骗局? “宜室,他不是阿爸。”叶轻如没有第一时间照顾康瑾的情绪,跟康瑾解释。 反而是蹲下来,轻轻抚摸顾宜室的头。 顾宜室漂亮的眼睛红的跟小兔子一样,娇软的嗓音里带着沙哑,“是~他是阿爸,是我跟之颜的阿爸。” 从顾宜室的面相来看,父母宫晦暗阴沉。 正是父母双亡,家族凋零之相。 不过这并不代表顾宜室撒谎,只能说她以一个孩子的视角去看待事情。 同时也用了孩子的表达方式。 站在成年人的角度,很难理解孩子的世界。 一般大人所见所闻后十分容易曲解,要想理解顾宜室。 首先要先了解孩子的世界,而非故步自封的只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 叶轻如想了想,问康瑾,“大帅,可否让我来抱抱宜室。” “拿去。”康瑾现在只要一想到顾宜室是假的顾家血脉,就从头到尾觉得非常嫌弃,对待一件器物一样的把顾宜室给了叶轻如。 那份对母家血脉的怜爱,霎时间荡然无存。 由此可见门阀世家多寡情,对情感的处理方式更是十分现实。 叶轻如搂着顾宜室,问康瑾,“大帅,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按照你们青帮的规则,一般是要带回帮派,由执法长老裁判。”康瑾手负在身后,薄唇冷冰的触碰着。 叶轻如把顾宜室的头压在自己的肩膀上,眸光和之前一般清冽,丝毫不畏惧康瑾煞神一般的气势。 康瑾远山眉轻轻一拧,“但是很抱歉,人是我抓的,不送去市政府的警备厅,也要关进我军政府的监牢。” “明白,不知他下狱之前,能否容我问几句话。”叶轻如跟康瑾说话的同时,手不忘轻拍顾宜室的后脑勺,用温柔的指法安定小丫头的心。 康瑾目光在叶轻如那张俏丽的面容上流连几秒,面色虽然仍旧阴晴不定,却是答应了,“可以,但是要我在场。” “恩,此事可能会拖的比较晚,可能需要大帅辛苦熬夜。”叶轻如低声的道。 康瑾不明白,眼下不过晚上八点。 倘若只是问几句话,还需要人通宵不睡觉么。 康瑾颔首,表示答应。 叶轻如让康瑾的人帮忙重开一间酒店房间。 将那个青帮的内奸用臭袜子堵了嘴,扔到房间的角落里。 这间房间的电话线没被人恶意剪断。 叶轻如提起电话,打到了青帮的总舵,“喂,叫傅铭接电话。” 本来其实要找凌爷的,不过她想的是拢月怀孕了。 凌爷那么顾家的好男人肯定要陪在拢月身边,大半夜的打给凌爷就是把凌爷从拢月身边叫走。 作为好姐们,叶轻如干不出这种事。 叶轻如先让傅铭调查给她开车的司机,又让傅铭派人去调查沿途经过的那家公园。 因为在路上的时候,那个司机非常古怪的建议叶轻如去公园逛逛。 傅铭嗅到一丝不好的味道,在电话里问:“夫人,可是出什么事了?” “恩,出了不小的事,你最好来一趟,我用的是酒店的分机,在电话里说不方便。”叶轻如其实知道,这么严重的枪战,还是沪上知名酒店发生的。 明日整个经过就会上报纸,不过她还是不愿多加提及。 稍一会儿功夫。 电话又响了,电话那头说话的是傅铭的心腹。 把内奸司机的姓名年龄,家庭构成、最近接触的人等等都说了一遍。 叶轻如扔掉了电话,人坐在了酒店房间的沙发上。 顾宜室坐在她的腿上。 她审问的方式特别诡异,所有的灯都都关了。 只在内奸的脚边点了一盏光线特别昏暗的蜡烛,蜡烛的光芒浅浅的跳动。 叶轻如坐正后,示意康瑾的副官把此人嘴上的臭袜子拿掉,“从你的资料上看,你是……顾家的旁支?” “龙头夫人……我都是被逼的,龙头夫人,饶了我……”那个人满面惊恐,奈何被五花大绑着动弹不得。 叶轻如借来了康瑾的马牌家伙事,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我不喜欢听人求饶,因为那会耽误我时间,听明白的吗?” 在这个人的角度,他只觉得整个房间都是黑暗无比的。 叶轻如只有半个身子在光亮中,另外半个身子隐没在无边的黑暗里。 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坐在叶轻如怀里,她脸在黑暗里看不清楚脸上是什么表情。 康瑾则是彻底只有一个黑色的轮廓,像是无边深渊洞窟里隐匿的凶兽。 他们身后黑暗中,几个膀大腰圆的副官煞神一般立着。 “明白,明白!别杀我……” 那个男人没有受任何刑罚,已经要把胆吓破了,“我……我是顾家的旁支,跟康大帅……也有亲戚关系。” “既然只是顾家的旁支,为何……顾家的主家的遗孤,会喊你阿爸?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说清楚,不然……” 子弹上膛的声音在绝对安静房间里,如同带着寒意的冰刀刺进人的心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83章 顾磊 “我不知道,小姑娘认错人了,我……我可能只是跟她阿爸比较像。”男人下意识的狡辩,只是想避重就轻保住自己的小命。 其实他心里很没有底。 坐在他对面的是国内最受追捧的玄术师,叶轻如。 若不是她还没参军,为国效力。 此刻,怕是有国师之名。 很多人都在背后喊她当代袁天罡的。 “堂堂大男人,让一个小姑娘背锅,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叶轻如一枪打中了他的肩膀,“傅爷查的你履历里,你曾经在金家参过军,不过后来成了逃兵,你不解释解释?” 男人倒抽一口凉气,参军的过往是隐瞒着进青帮的。 叶轻如不过打了一通电话,居然连他当过金家的逃兵都知道。 那么还有什么是能够逃脱叶轻如法眼的? 黑暗中顾宜室想抬起头,被叶轻如狠狠的压回去了,她的气势强大的令人根本无法直视,“顾磊,你做下的桩桩件件必死无疑,没人能保你。不过,我提醒你,在你青浦的老房子里,还有一个七旬的老人要照顾?恩?” 那一刻,顾磊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在帮派里挥斥方遒的御冰夷。 “我说……我都说,放过我母亲……求求你了,她年纪大了,她是无辜的……” 顾磊求了一半,膝盖上又中了一枪,啊的惨叫着。 鲜血从伤口奔涌而出,强大的痛楚令他浑身的肌肉痉挛。 他疼的太阳穴突突的乱跳,整个人天旋地转。 他清楚那是叶轻如的警告,她刚才说过她不喜欢哀求的话浪费时间。 “我曾经在金博彦的麾下是一名小队长,我……”顾磊不敢再撒谎,或者顾左右言其他。 老老实实的说了,自己一番经历。 当初他只是一名小队长,突然被提拔成了团长。 金博彦亲自见他,许诺了光明的前程。 交给了顾磊一个特殊的任务,让他假扮一个人的身份进入青田县附近的丛林里。 在林子里获取顾之颜的信任拿到顾家的两样东西:一把玉钥匙、一只宝匣。 顺便在找到两样东西后里应外合,诛杀狼群和两个孩子。 顾磊找到了之颜脖子上挂的玉钥匙,宝匣听说就在顾家老宅里。 所以,金博彦下令狙杀狼群和顾氏遗孤。 事情稍微出了点变数。 就是顾之颜死了,但是那个女的跑了。 钥匙便被那个女的拿走了。 后来金博彦出事了,顾磊也是树倒猢狲散。 他听说顾宜室被叶轻如收养,知道顾家的靠山如今是金家。 怕遇到秋后算账。 吓破了胆,连夜带着老母亲逃到了沪上。 后来他入了青帮,又倒霉的被北条夫人发现自己顾家人的身份。 北条夫人倒是不知道他之前干的事,只是拉拢他一起对付叶轻如。 整个过程讲述的时候。 傅铭带着手下已经到了,刚好听了个七七八八。 叶轻如对傅铭说:“傅爷,你也听到了,顾磊说的这些。” “听到了。”傅铭等着叶轻如示下。 叶轻如看了一眼表情阴晴不定的康瑾,对傅铭道:“这人是康大帅抓的,恐不能交给帮里的执法长老发落,不过他犯的罪很大,大概是没有活路了,派个人去青浦他的老宅,把老人家的起居安排好。” “夫人,龙头夫人……您的大恩大德……”那个人感激涕零,但话还没说完。 就被康瑾的副官举起枪,一枪爆头了。 尸体被两个副官直接拖下去,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血路。 血路被后面进来的副官,用清水很快冲洗干净。 房间里,干净异常。 叶轻如就跟康瑾说,“这孩子从小被狼养大,不善于表达,很多东西她是知道的,但是没办法主动说出来。” 这,不属于主动认错。 就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顾宜室只是个孩子,还是个不太会说人话的孩子。 孩子的世界本来成年人就很难靠近和理解,若还是个不通人性的狼女就更加难以知道她过去的遭遇。 但叶轻如也承认自己的疏忽,她其实该多问问的。 于是,叶轻如这一次非常耐心的询问有关于顾磊的事情。 顾磊长得和他们兄妹的父亲有七八分像。 之颜很多年没见父亲了,听顾磊花言巧语真的把顾磊当做亲生父亲,就把这人当做亲阿爸介绍给顾宜室。 故而,顾宜室也觉得他是他们的亲阿爸。 大概是顾磊假身份的潜伏,让两兄妹没什么戒心。 很快,他就彻底掌握了两兄妹之间的秘密。 在林中度过了两个月后,顾磊失踪了。 然后,发生了狼族血案。 整个狼族包括顾之颜都被金博彦的人枪杀。 顾之颜死之前把玉钥匙交给了妹妹,让宜室躲起来保护好玉钥匙。 叶轻如听完之后,非常认真的教导顾宜室,“宜室,你看,死掉的人名叫顾磊,他是金博彦派来的,只是想赢得你们兄妹的信任,假扮你的阿爸。并非你真的阿爸,他死了,是康瑾表哥给你的亲哥哥报仇,你不该为他的死难过,因为他不是你的家人,懂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84章 夺权 “他,不是,阿爸,记住,了!”顾宜室眼睛雾蒙蒙的,纯直写在眼底最深处。 她肯定不能全部理解跟接受。 不过她最近经历的太多了,她至少抓住了一个重点。 顾磊,不是父亲。 这时。 康瑾站起身,对叶轻如四十度微微曲身,“对不起,轻如,方才误会你了。” 刚才瑾爷大概是真的把叶轻如当骗子了。 觉得叶轻如是为了跟北条夫妻争斗,造出了一个假的顾家血脉。 “无妨的,任何人都有看不清的时候,大帅您知道自己弄错了。第一时间就道歉反思,而非固执己见,是非常难得品质。”叶轻如说得很轻,不过面上带着凝霜般的冷色。 康瑾想摸了摸顾宜室的头,顾宜室却躲开了。 虽然刚才康瑾没有直言表达,不把顾宜室当成顾家孩子。 可是宜室内心敏感,她感受到了。 康瑾就很无奈,“宜室,你这还恨上我了?不想去表哥家吃水果糖了?” 康家的糖果盒里,堆满了各色进口的高级糖果。 尤其是水果糖,酸酸甜甜的比顾宜室之前试过的任何一种都美味。 “姐姐,会给我,买。”顾宜室瞪康瑾。 康瑾就觉得自己很无辜,还没对顾宜室怎么样呢,就被嫌弃。 现在的孩子心思未免太敏感了。 不过小丫头是他母亲顾家那边最后一丝血脉,康瑾有很多耐心可以慢慢哄她的。 康瑾就潇洒俊朗的一笑,强行捏顾宜室嘟嘟的小脸蛋,“我弄些你姐姐买不到的,不早了,早点睡,表哥还有很多事要忙。” 今晚康瑾是不打算睡觉,有人敢在康家的地盘上算计她的人。 如果不把场子找回来,这么多年上海滩白混了。 临走之前,康瑾瞄了一眼桌上溅了血珠的试卷,红色的血在蓝色的墨水印记上晕开。 上面字迹写的很是丑啊,毕竟顾宜室是这几个月才开始握笔的。 能写出这样的已经很不错。 康瑾又猫下腰,小声的问叶轻如,“这是宜室做的吗?已经开始做大学试卷了?” “这些做完,我还打算弄些博考的卷子。”叶轻如耸了耸肩,说的特别轻松。 康瑾笑容越发灿烂,“博考的卷子不好拿,我去搜罗,明日派人给你送来。” “谢大帅。” “以后对我不许说谢。” 康瑾手指掠过叶轻如耳畔,将她凌乱发丝撩到耳后。 不经意带着薄茧的指腹捻了一下叶轻如的耳垂,一只沉重的钻石耳坠挂在了右耳上。 利落转身,只留下一个铁灰色军装的背影。 叶轻如摸了摸耳坠。 把质感坚硬的钻石耳坠摘下来,上面的宝石少说有三克拉。 按照净度和切割,起码值四万,还得在康大帅没有被珠宝店的人宰客的前提。 傅铭在一旁又看呆了:御爷的脑袋好绿啊。 接下来,傅铭跟叶轻如汇报了一下对公园的调查。 公园的确设好了埋伏。 后来叶轻如在酒店入住之后,那边潜伏的狙击手便都撤去了。 现在被青帮的人顺藤摸瓜的找到,直接捣毁了老巢。 这时,有人进来。 在傅铭的耳畔耳语了几声。 叶轻如见傅铭面色越来越沉,“发生什么了?” 她耳力惊人,那段耳语她听了个大概。 但她想和傅铭一块参与去看看,所以故意问的傅铭。 “白朗夺了总舵权,要问罪了。”傅铭声音沉的厉害,整个人消极的有点像是掉进冰窖里,通体都在发着怵。 叶轻如自己也是脊背一紧,她用脚趾头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御冰夷……这么快知道了?” “我得走一趟,去看看情况,夫人,你早点休息。”傅铭急不可耐的道。 表面上御冰夷是副龙头。 实则他一句话凌龙头就能肝脑涂地,御爷盛怒恐怕不妙啊。 叶轻如则道,“我想跟着一起去看看情况。” “行,我找个人照看宜室。”傅铭觉得今晚肯定血腥,想要找人照看顾宜室,毕竟一个小女孩看到这些并不妥当。 叶轻如摸了摸顾宜室的小脸,在她耳边小声的道:“一会儿去的地方,可能会有很多死人,你不要怕。” ”姐姐~”顾宜室都怕死了,她不想看到死人。 叶轻如咬了咬唇,“现在有很多坏人打你的主意,姐姐,不放心你离开我身边半步,只能带着你一起。” 其实这只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 是叶轻如接触到了北条夫妇的手段之后,临时决定的。 她迟早要离开江南,迟早要撒手让顾宜室独当一面。 如果现在保护顾宜室一个孩子脆弱敏感的内心,不揠苗助长一般让她快速长大。 日后她会因为顾家血脉的原因,死在湍急的洪流中。 “好……”顾宜室还有点蒙,但她能感觉到叶轻如是要带她见世面了。 叶轻如对傅铭说:“傅爷,宜室跟我们一起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85章 白鸽党戏耍 “是,夫人。”傅铭一个浑身肌肉梆硬的威武大汉,此番回答有几分有气无力。 像是受惊过度一般。 他驱车带着叶轻如和顾宜室,去了一个帮派据点。 据点内灯火昏暗。 血腥味隔着老远就飘了过来。 都不用进去,叶轻如就能感觉到据点之内的腥风血雨。 根据里面的声音判断,应该是肃清的差不多了。 傅铭下车。 两个人就这么幽深的望着灯火阑珊的据点。 少顷。 傅铭低头解释,“犯事的那个顾磊,是我门下一个门徒收的弟子。” 也就是说,顾磊是傅铭徒弟的徒弟。 严格来算顾磊该叫傅铭一声师祖,所以此事究其根本,傅铭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顾磊做错了,又不是所有人做错了,为何……”叶轻如看到白朗杀完了人,领着人从据点里出来。 白朗看到叶轻如,只是微微颔首,“夫人。” 叶轻如看到满脸煞气的白朗,直接倒退了半步。 他刚刚血洗了据点。 白朗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直接而走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样子。 “白爷会这么做,说明整个脉系的人都脏了。”傅铭望着白朗凌厉如风的背影,瞳孔放大着。 他喃喃的道:“说不定,我也是死罪。” 叶轻如细思了一会儿,“公园埋伏要杀我的人,其实也是青帮的人,他们投靠东洋人了?若不是投靠东洋人,白朗不会下如此狠手,傅爷,你该不会也……” 突然叶轻如就没有了同情心,虽然诛杀的举动的确太过血腥。 很多人其实是听命行事,更没有什么立场的概念。 难怪他会那么暴虐,应该要气死了。 青帮是以师门作为脉系的,师门里的领头做错了。 基本上整条脉络,都会跟着走上歧途,所以才会肃清。 “别人我不知道!我没有,我没有投靠东洋人!我……我顶多算失察,可是……即便是失察……这种情况大体要莲花开了。”傅铭两条腿抖的像宽面条,感觉人高马大的他随时都会站不稳栽倒下去。 莲花开这个刑罚很是恐怖啊。 要把人平放丢在水里,一层一层的往脸上敷油纸。 水一点点漫过面颊时,水的吸附力会让油纸贴面。 随着纸张层层叠加,这人会被闷死。 闷死之后身体放松在水面,层层叠叠的油纸如同散乱的绽放的莲花花瓣。 故而得了个雅号“莲花开”。 死的过程,那叫一个痛苦难堪。 傅铭绝望了,没有继续去其他据点查看情况。 只是回到酒店接收消息,整个后半夜全都是一个又一个据点被血洗的消息。 这些人是傅铭手下的脉系,等于是凌爷的人。 如此这般,等于断了凌爷一臂。 青帮也该元气大伤,在沪上青帮与洪门的鹬蚌之争。 从此以后洪门定是要独占鳌头很长一段时间,恐怕凌爷和御冰夷之间还会生出嫌隙。 叶轻如也没睡,听到了最后。 傅铭熬了一个晚上,整个人像是被女鬼吸干了精气一样。 清晨时分。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对叶轻如道:“龙头夫人,我……要去找龙头领罪,您早点休息。” “行,我就不送了。”叶轻如只是表面平静。 这一晚上死了有上千人了。 比的上一场小型战役,她心里堵得慌。 有种想要立刻回到仓城的冲动,想要跟御冰夷见上一面。 问问他为何要下这样的狠手,有很多人其实可以教化改变的,不一定非要全部取人性命。 当初那个血洗于府的御冰夷好似又回来了一般。 明明他为了她,已经减损了很多戾气。 为什么会一夜之间又全都毁于一旦?难道他天生就是那般嗜杀无法改变的吗? 叶轻如抱着顾宜室疲乏的在床上睡了大概有两三个小时,有青帮的女弟子直接推门进来。 那名女弟子是专门为了男女避嫌,安排给叶轻如的。 女弟子推醒了叶轻如,在她耳边道:“夫人,戴盛回来了。” “带到门口,我洗漱完见他。”叶轻如还很困的,听到戴盛此人的名字。 直接起身,把被子盖在熟睡的顾宜室身上。 洗漱更衣之后的叶轻如。 换上一身翠色印芭蕉叶的锦缎旗袍,袖子上有一圈圈的变体菟丝草的绣纹。 中袖长度,令她露出半只白生生藕臂。 身上披着浅青色香云纱披肩,披肩上是渐变的纹路,点缀了极致深蓝凤尾蝶绣片。 她命人带戴盛进来。 戴盛低着头,“夫人,您找我?” 从昨日下车以后,戴盛就失去消息了。 昨夜发生最惊心动魄的事件时,此人全都巧妙的错过了。 “坐。”叶轻如坐在沙发上,笑盈盈的道。 戴盛缩着脖子,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叶轻如眼波流转,只字不提昨晚发生的血案,柔婉的问:“昨晚你去哪了?一夜未归,我很是担心呢,以为你遇到了什么事,刚才还打算去巡捕房报案找人呢。” “是该报案,昨晚……我去舞厅喝酒,没成想遇到了白鸽党,他们……偷走了我所有的钱。” 戴盛拳头攥紧,一脸气愤的抬头看叶轻如。 叶轻如笑意中带着打抱不平的愤然,“哦?竟有人胆敢对我身边人动手吗?你是怎么被白鸽党戏弄的,我替你把场子找回来,让他们知道龙头夫人身边的人,可不是随意可以戏耍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86章 姐姐,牙疼 京中北平闲散子弟豢养的白鸽,经过特殊的调教训练。 放出去周遭遛弯围着四九城转悠,到了时间却能自己个儿飞回来。 白鸽党的命名便是此意,将妙龄的女子放出去勾引衣着光鲜体面的男人。 女人跟男人睡一夜,趁着男人熟睡。 伙同自己的同伙把男人的财物搜了个精光,有些心狠手辣的还会下杀手。 这些拿了财物的女人不管是攀附多大的权贵,最终都会拿着偷来的财产回到自己的老巢。 自此得了个美名,叫白鸽党。 戴盛将昨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说的绘声绘色,“昨晚去了百乐门,本来只想喝喝酒,跳跳舞的。后来我遇到一个歌女,她说对我倾慕有加。然后她带我去了她住的公寓,早晨醒来歌女不见了,我身上的钱也都不见了。” 于是叶轻如就把公寓地址,歌女姓甚名谁都问了。 问完她对戴盛保证,绝对要为其讨回公道。 戴盛听说叶轻如真的要去帮他找回场子。 表情非常自然,脸上没有一丝异常。 他甚至鞠躬致谢,“谢御太太,我那些财物在南洋积攒了很久才存的,丢了实在可惜。” “会找回来的,我还会帮你把那伙人一锅端了。”叶轻如说的轻慢,像是安抚,嘴角却有诡谲的笑意掠过。 戴盛此时此刻,脸色才微微发青。 叶轻如说完没有多看戴盛,起身让青帮的一个手下送自己去凌宅找裴拢月。 裴拢月孕相不是很好,身上有多处莫名的淤痕。 更怪异的是她面上的气色也是发青的。 月份不是很大,腹部隆起倒是不小。 看起来整个人水肿了一圈。 她依旧是拿着槐木扇掩面,身上因为怀孕后畏寒,穿着黑色的夹棉旗袍保暖,“轻如,怎的来沪上了?” 看她这样子,对昨夜的一番肃清一无所知。 “哦,我来找康大帅有些事。”叶轻如笑着道,“顺便就过来看看。” 裴拢月身体看起来很沉,显得整个人精神不济病恹恹的,不过眉宇间的清冷锐利还是一如既往的,“前段时间你男人在金陵的事,我都听说了,我终于明白你为何不许我呆在仓城。” 他们夫妻二人过的是险象迭生的生活,莫名其妙的被人泼脏水。 还跑出一个北平宋家跟他们作对,那个北平第一名媛吃错药了,还刺杀叶轻如。 “不用担心,仓城的事,我很快就能处理完。”叶轻如微微笑着,给裴拢月剥葡萄。 裴拢月有些微凉的手抓了抓叶轻如的手,“你的伤如何了?那个宋湘韵是不是有病?御冰夷做的事为何要找你背锅。” “无妨啦,瞧你那副不放心的样子,搞得我是骗你的一样,我给你看看,疤都很浅了。”叶轻如撩开衣服给裴拢月看。 裴拢月偏偏看到了另外一边的枪伤,眉头皱的死紧,“你最近怎么老受伤,就不能消停一阵子吗?” 裴拢月这话叶轻如感触颇深,最近一段时间是卷入的是非比较多。 一桩又一桩的,从来没有能闲散下来的时候。 “我还好啦,可惜我不会诊脉,不知道你最近不舒服是何缘故。听你的丫鬟说,你昨晚又一夜没睡,是不是?”叶轻如放下撩起的旗袍问。 裴拢月点头,“昨夜自从阿毛突然出门,就一直心悸的厉害,以至于没睡好。” “他突然出门了?有说为什么吗?”叶轻如心底里一紧。 “似是做错什么事,去仓城请罪了。”裴拢月眼底有几分忧虑,但是说话的语调还是和正常说话一样平淡。 坐下来聊了好半天,叶轻如才知道凌爷不在沪上的事,已经大半夜跑去找御冰夷请罪了。 她的心脏莫名跟着突突的乱跳,不安和烦躁一点点的在心里扩散开,“拢月,你不担心吗?” 她脑子里真是假设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仓城会发生的情形。 最多的就是御冰夷和凌爷反目成仇,毕竟御冰夷的手段太过专制狠辣。 哪怕二人是兄弟,叶轻如扪心自问。 自己站在凌爷的角度上,也会被这种暴虐的行为逼得狗急跳墙。 “怎会不担心,他这一次好像犯了很大的错。”裴拢月垂下眼睑,又看向叶轻如,“轻如,这是他自己的事,你不用为此操心,你看我,我就一个字都没有多问。” 叶轻如怎么能不操心,她眼皮下意识直跳。 满脑子都是昨夜某个据点被血洗的一幕,怕只怕凌爷不是请罪而是去翻脸的。 心乱成一团麻,叶轻如想尽快回去。 不过她硬压着心里的不安,尽量不让裴拢月瞧出来。 坐到了中午。 稍微帮裴拢月测了字。 又看了她的掌纹走向,掌纹是是大富大贵的折桂纹。 一切都没什么大问题。 叶轻如松了口气,借口跟康瑾有约没留下来吃中饭就走了。 出了门,她直接用电话亭致电康宅。 约了康瑾下午签合同,交割顾家祖宅的产权。 康瑾并不在宅中,貌似是有什么事外出了。 叶轻如下午到的时候,康瑾已然在宅中等着跟她签合同。 此刻的康瑾叶轻如虽然看不清楚面相,但是可以看到有很大的血腥和怨气包裹着康瑾的周身。 叶轻如就知道,康瑾肯定去找场子了。 有人在康家的地盘上杀人,若不把场子找回来康瑾自己也会觉得没面子。 叶轻如看过合同,合同写的非常中肯。 康瑾更是很慷慨的以一个大洋的价格,转让的宅子。 叶轻如让顾宜室签名,上签顾宜室中英文两个名字。 康瑾则是盖下了自己的大印。 康瑾对顾宜室大概是怀揣着歉意,按照昨天的诺言特地准备水果糖给顾宜室,“德国进口的水果糖,表哥专门给宜儿准备的。” “谢谢,表哥。”宜室很乖巧的致谢,剥开糖衣吃了起来。 昨夜对她冲击很大,导致她今儿有点恍惚。 发呆一般含着水果糖,没有以往活泼了。 康瑾命属下拿来几大国内拔尖名校博考的卷子,“我托了好多关系印的,那些臭老九真的是,还当军事机密一样宝贝,有的枪顶在脑袋上了都不肯给。” 博考的试卷都是学究们研究出来的,有自己院校的特色。 学究们不愿给,很自然。 康瑾居然为了卷子,把拿枪威逼那些老学者~ 倒也不负康瑾的强权身份。 叶轻如谢过,仔细收起博考卷子。 一旁顾宜室忽然捂着腮帮子,整个人冻住了一般立在原地。 叶轻如一看就感觉那里不对,掰开了她的小手。 腮帮子鼓出来一点,好像是脸肿了。 叶轻如轻轻碰了一下,顾宜室立马哼唧一声,眼中还充斥了泪花。 叶轻如莫名,“这是怎么了?” 突然间脸肿了,还一副僵硬的样子。 难道是上火了? “疼!姐姐,疼!”顾宜室委屈的指着自己的腮帮子,含泪的样子像是使劲忍受着疼痛的侵蚀。 康瑾也蹲下来,手勾起顾宜室的下巴看了看,道:“张嘴,啊,让表哥看看你的牙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87章 保驾护航 “啊——”顾宜室张嘴,满嘴水果糖的馨香。 康瑾朝口腔深处看了看,笑了起来,“长虫牙了。” 小孩子糖吃多了,牙要坏的。 这是常识啊! “都怪我,给她吃那么多的糖。”叶轻如当下非常后悔,因为澜儿从来不忌甜食。 从来没见过澜儿生蛀牙。 但仔细一想,澜儿体质毕竟跟一般小孩不一样。 像顾宜室同样噬甜,大人没有横加干预。 长虫牙是必然的。 牙疼是最要命,估计这时候要疼死了。 这都没哭,挺勇敢的。 叶轻如摸着顾宜室的小脑瓜,怅然道:“看来只能去仓城看牙医了。” “你打算让她带病回去?”康瑾一副吃惊的样子,又劝叶轻如,“牙疼不是小毛病,严重了会影响脑子的。” 康瑾说的没毛病。 牙髓炎和虫牙严重了,会导致坏血流到脑子。 一旦得了脑膜炎,就麻烦了。 最重要的是路上起码耽搁一天多,这段时间顾宜室都得忍着疼。 康瑾见叶轻如蹙眉思索,便道:“沪上医疗体系发达,我这有个给国府家要员看过牙的牙科医生,以我的身份随时能让他上门。” “行,那您安排下午给宜室看虫牙。”叶轻如其实很着急想回去仓城看看。 看看在沪上搅弄出腥风血雨的大魔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色的情况。 可是她最终选择了,先紧着顾宜室的牙。 牙科医生是沪上非常有名的牙医圣手,从东洋留洋回来的。 下午等着他看牙的,都是提前半个月在他私人门诊挂号预约的。 康瑾一发话,只能丢下那些牙疼的死去活来的病人。 夯不愣登的跑到大帅府,给个小丫头看虫牙。 康瑾看叶轻如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打趣她:“要不你先回去,把宜室放在我这里,如何?” “你就是想把孩子多留在你身边,好培养兄妹感情。”叶轻如无情的拆穿康瑾,心里发誓再也不乱给顾宜室吃甜食了。 还要每天看着顾宜室刷牙,不然牙坏了找医生补牙。 多少还是破了相,能看出来是补过的。 从顾宜室发现牙齿长了蛀虫,瑾爷就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康瑾俨然把叶轻如当自己人了,满面笑容的说实话,“这是我姆妈家最后一条血脉了,我可不得宝贝着。” “可惜现在不成,她被东洋人盯着刺杀,虽然你这里能保护的很好,但是她对你来说毕竟不够熟悉,你军务繁忙也很难一直面对无所不用其极的试探。”叶轻如回答的很认真。 旁边牙科医生正听着,脸色有点绿。 手底下工具,差点玩偏了。 这俩人太不讲究了啊! 当着一个小牙医的聊貌似机密的事,弄的这位兄弟满头的汗。 康瑾才不相信一个小牙医,敢把大帅府的秘密说出去,手拿着丝绸丝帕擦他的那只马牌的家伙事,“你说的也对,不过你要是有急事的话,我怕你耽搁,刚拔完牙,至少要休息一晚上?麻药退去之后,讲不好还会发烧。” “没事,我的事不急,在沪上多待一晚无妨。”叶轻如眯眼看着康瑾。 二人目光交汇,仿佛隔空的天人交战。 随即。 康瑾爽朗笑出声,“在我这里借宿一晚,酒店……多少不安全。” “那我需要两间房,还有你的人不许杀戴盛,不管他做出任何事。”叶轻如挑眉,语调格外严肃。 康瑾撇了撇嘴,在椅子上的坐姿有点慵懒,“这样一个喽啰,有问题就杀了,他的那点价值,还不够保他的那点功夫。” “我实话告诉你,他师父对我有救母之恩,他师父希望多给他一次机会。”叶轻如垂头,思虑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康瑾,“我一开始也只是考虑他师父的话,没打算饶了他。后来我听说他昨晚上,其实是抗命逃跑,所以我觉得这孩子还有救。” 叶轻如是一个护短,又双重标准的人。 倘若戴盛不是神医的徒弟,神医没有私底下跟她讲出那番话。 现在,戴盛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哪怕他活着会有更大的价值。 任何想要伤害叶轻如身边的人的人,她通常不会留一丝情面。 “既然是你愿意花功夫引导的人,也许真有其价值,不过轻如你要小心些,玩火的时候别被火烫了。”康瑾笑意有些冷,像是隔着玻璃后面的阳光,不管多么灿烂夺目,都是没有温度的,“这个家伙背后有玄学高人保驾护航,将他真实的奸相封住,任何人去看他,只会觉得他寡言少语,忠厚老实。” 越是藏得深的人,在瑾爷的潜意识里越觉得危险!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88章 不会是亲戚吧 “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叶轻如没有康瑾的提醒,心里也是在暗自纳罕。 她有点儿猜不透,北条夫妻背后的高人会是哪位。 用障眼法隐藏面相每个玄术师都会,但能隐藏的她和康瑾都看不出来,的确是一件十分吊诡的事情。 做完了牙齿的顾宜室,口腔里打了一管局部麻醉的针。 此刻张着嘴,口水从嘴角流出。 她目光有点呆滞,更有几分害怕。 牙医收拾起自己的工具,说:“做好了。” 小丫头迫不及待的从拔牙专用的床上跑下来,冲过去抱住叶轻如。 嘴巴没有一点知觉,更不觉得疼。 像是整张脸都没了一样,做不出任何表情。 “好啦,没事的,已经治好牙齿了。”叶轻如摸着她的头笑,心里其实对有点对一会儿麻药过后的情况担忧。 牙医是个非常有经验的中年男人,开了两包药给宜室,“止疼药是麻药过后吃的,这么小的孩子只用吃半颗。” “哦,好,谢谢医生。”叶轻如接过药。 医生看了一眼顾宜室,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止疼药影响智力,要给孩子少吃。” 叶轻如又点点头。 这话大概是给顾宜室听见了。 死活都不肯吃止疼药。 麻药过后。 自己捂着小脸,蹲在角落里抱着小脸画圈圈。 那是宁可疼死也不要变傻的姿态。 有点意思啊! 小女娃未免太机灵了。 机灵的人在任何时代都比常人更有前程,更能负担的起肩上的责任。 她像个顾家人! 也配继承江南商会。 康瑾在心里得出结论。 此时此刻的康瑾是真的由心底里又喜欢,又疼爱这个表妹了。 推掉了所有军务,抱着顾宜室一起在角落里画圈圈。 晚上,顾宜室牙疼好点了。 勉强能忍着疼,喝一点米粥。 就这点米粥,都是康瑾一点点哄着喂的。 顾宜室那么认生的一个孩子,现在已经能蜷缩在康瑾怀里生闷气了。 她跟她痛的要命的牙齿,生着老大一个闷气了。 真是太没用了,比澜儿吃的甜食少多了。 澜儿的牙齿怎么就那么争气,一点事都没有发生。 一定是澜儿的牙齿全都坏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发作,迟早澜儿也要去看牙。 到时候疼死他! 康瑾搓揉着她的面颊,为她缓解疼痛,“为何那么怕自己变蠢?” “复仇。”顾宜室说的很轻,眼神偷偷看康瑾。 眼底的光芒却是亮晶晶。 这时候,叶轻如并不在。 她回房间去洗漱,暂时把顾宜室交给康瑾照顾。 叶轻如肯定不会给顾宜室灌输过任何复仇理念,毕竟顾家的仇人是金博彦,金博彦已经死了还有必要灌输吗? 她居然心里默默种下了这颗种子。 小丫头还害怕自己脑子变蠢了,没办法复仇呢。 得是多机灵一丫头啊! 康瑾还以为顾宜室要覆灭金家,心里还挺揶揄的,“找谁复仇啊。” “哼,东洋,老女人。” 顾宜室狠狠说着,又自己捂住牙齿,真的疼啊。 康瑾就失笑了,小丫头被叶轻如教育的挺好。 其实痛失双亲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被叶轻如带在身边教导。 小孩就该让叶轻如这样的女人带在身边养着,这样才能有机会变得与众不同。 叶轻如洗漱完,来康瑾这边抱孩子。 她把孩子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深夜。 顾宜室在叶轻如的怀中睡的很死。 叶轻如却听到了走廊外面的脚步声,当脚步声靠近床铺。 一根很粗的针朝顾宜室眉心刺去。 叶轻如都没睁开眼睛,闭着眼就抓住了持着针的人的手腕。 那个人感觉腕骨都要被捏碎了。 叶轻如的眼睛才缓缓的睁开,“滚出去。” “啊?”戴盛面色发青,他觉得自己的死期到了。 没想到叶轻如只是用另外一只手,以丝帕抱着那根毒针的方式夺走了针。 针夺下后。 缓缓的松开了手。 戴盛张了张嘴,想问她为何不追究。 叶轻如看着他带仓皇之色的脸,又看了看熟睡的顾宜室。 那眼神很直白就能读懂。 吵醒了孩子要你好看。 戴盛就这么连滚带爬的逃出去,叶轻如盖上被子继续睡。 翌日,康瑾又推了军务陪叶轻如。 帮她订了去仓城的专列。 “专业大体是比不得包车奢华,但受到的尊敬会更多。”康瑾没送她去火车站,只是在门前送她上傅铭的车。 手指在她左耳朵一晃,又挂了个钻石耳坠。 和那天在她右耳上挂的一模一样。 刚好凑成了一对。 叶轻如摸了摸耳坠想要摘下来,两串一块换了。 康瑾摆手阻止,“我送的东西,你休想要还。” 叶轻如就想,当初你送的钻石发卡差点害死老娘。 现在送一对更贵重的耳坠,鬼知道又是搞的什么幺蛾子。 “好,大帅,您慷慨,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卖钻石的。”叶轻如皮笑肉不笑。 康瑾看来,就是她笑得风韵迷人,“不才,在非洲有矿,我确实是卖这个的,所以你不要怕我破费,这些对我来说,就是破石头。” “果然是家里有矿,旁人羡慕不来。”叶轻如打着趣,抱起顾宜室上了车。 车子开远了。 康瑾才冷冷的道:“出来。” “大……大帅……”从一旁别墅陶立克大柱子后面,走出一个身躯瘦小的人。 康瑾上去直接勾住了少年瘦骨嶙峋的肩膀,小鸡仔一样的禁锢在怀里,眼底的目光不怀好意,“叶闻勋,你这孩子有问题,每次叶轻如出现,你都躲的死远。嘶~你跟她一样姓叶,你们两个……不会是亲戚?”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89章 大魔王,发怒 “大帅,对不起。”叶闻勋语调低喃。 康瑾原本只是开玩笑,面色一沉,“怎么了?” “叶轻如是我的姐姐。”叶闻勋跪在康瑾面前。 春日的阳光暖和,照在康瑾军装的铜扣上。 铜扣反射出闪亮的金光。 枝头几只麻雀轻盈跳着,几朵桃花点缀枯枝。 康瑾就站在枝头下,风和日丽下。 英俊的无与伦比。 康瑾弯腰,握住瘦弱不堪的手臂将他抬起来,“如果你说的不是玩笑话,我权当是说的是真的。以前为何不说?怕我不让你走吗?” 专列自然远不如包车舒服。 行军用的专列虽然是给高级将领乘坐,仍旧装潢的十分简约。 一节车厢里六个床位,还是上下铺的。 叶轻如领着顾宜室在最里面坐下。 出于男女大防,一间房里都是床,让气氛暧昧。 任何男子都会觉得不自在,更会觉得没有下脚的位置。 戴盛不敢有分毫靠近。 拘谨的站在门边上,低头沉默着。 外面门口,站了两排青帮的弟子保护。 叶轻如也不叫他坐下,盯着顾宜室写卷子。 写卷子太痛苦了,远没有和澜儿一起玩开心快乐。 以至于她全程小脸皱巴巴的,似吃了苦瓜似的。 一般这时候,叶轻如都会给她个蜜饯糖果之类的中和一下苦涩的心情。 但是现在牙疼,糖果也吃不成了。 宜室小小的脑瓜里萦绕着的,全是“苦命”二字。 小孩子的烦恼都是简单率真的。 真正属于成年人的悲剧和苦命,正在仓城上空凝结等待着叶轻如。 刚回到御冰夷别馆。 叶轻如就看到凌爷断了一臂跪在门前。 臂膀是被锋利的利刃削去的,平整却是触目惊心。 根本没有采取任何止血措施的扔在那里,凌爷的周身可谓是血流成河了。 周遭路过的佣人、守卫。 包括一些青帮认识凌爷的人,都只当是没看见。 “凌爷!” 叶轻如失声尖叫了一声,有种晴天霹雳的错觉。 她要被劈晕过去了。 满脑子都是裴拢月大腹便便的样子,拢月要是知道自己丈夫残疾了。 肯定会崩溃的,而且她现在还身怀六甲。 御冰夷已经丧心病狂了? 血腥一般无差别诛杀了一个脉系的青帮弟子,连关系最铁的凌爷都要斩断人家一条臂膀。 斩断了还不许人家包扎,更让人血淋淋跪在门口。 用不了多久。 凌爷撑不住失血过多,是会死的。 这还算不算最好的兄弟了? 人家诚心以命给他赔礼道歉,他居然不买账。 叶轻如脑子里轰轰的炸出两个字:魔头。 凌爷跪着如同雕像。 不觉得疼,没有知觉似的。 叶轻如甚至以为昏迷着跪在那。 小跑着过去,想要搀扶的动作还没做。 凌爷已经看向她阻止,“别管我。” “这……这……怎么回事。”叶轻如感觉自己马上失声了,此刻没说一个字都变得十分的艰难。 凌爷身体转了回去,“我自愿的,跟御爷无关。” “凌爷……你先起来,无论如何进去先把伤口处理了。”叶轻如根本没法直视凌爷的伤口,她的心脏跟被人攥住了一样。 凌爷淡淡的道:“不用,我会在这里等到御爷肯见我为止。” 叶轻如就明白了。 凌爷主动砍了自己的臂膀,跪在门前谢罪。 都没能得到御冰夷的谅解。 之前她还担心,凌爷会因御冰夷血腥雷霆的手段憎恶御冰夷。 面对这么一个诚心的兄弟,御冰夷的反应真是够狠心的。 叶轻如知道自己劝说不了凌爷,对凌爷道:“你在这里稍等,我进去跟他说。” “宜室,你在外面的花园里的石桌子上写一会儿卷子。”叶轻如摸摸顾宜室的头。 步伐沉重的走进别馆。 叶轻如先问钱婶,御冰夷在哪间房。 钱婶估计也被吓到了,脸色不太好看,诺诺道:“在你的房间,太太。” “好,我上去看看。”叶轻如打了个手势没让钱婶帮她拿行李,自己提了上楼去。 她要单独去见御冰夷,若有外人在她怕大魔王无差别攻击哦。 门,是虚掩着的。 从门缝里可以看见。 大魔王撇着腿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脸阴沉的可怕,“过来,到我身边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90章 你是我的命 在看到御冰夷的那一刻,叶轻如心中所有对他指责和失望。 溃散成了齑粉。 她居然感到一丝心疼,还有一丝愧疚。 缓缓的挪步到他身边的时候,叶轻如灵巧的跨坐在他腿上,“我这不是安全的回来了吗?那点刺杀的小伎俩,我一眼就识穿了,你不必那么担心。” 她身材十分纤瘦,在他腿上显得异常娇小。 昂着头的凝望他的双眸,似裁开一池春水的燕尾。 明眸盈盈,脉脉情深。 他完全无视了叶轻如的示弱和引诱。 铁管浇筑的手臂箍住她纤细的腰,毫不留情的悬空抱起。 提步走了两步。 把她狠狠的压在床上,血腥一般的瞳眸如同长满了恶鬼的地狱般要将她吞噬。 御冰夷从来没有生过那么大的气。 因为,叶轻如不管身处任何极端境地都是她提前预测到的。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唯有这一次。 事情完全失控,脱离了叶轻如自己的预判。 东洋人买通了叶轻如身边的青帮司机,买通了戴盛,买通了青帮中傅铭徒弟之下的整个派系。 而且,只有戴盛一人是在掌控中的。 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 那是真真切切生与死的威胁。 “我现在完好无损,连块油皮都没擦破,别小题大……” 叶轻如话还没说完。 巨石落下一般的劲风从耳畔掠过,拂起了她鬓角的发丝。 床板连带被褥。 被铁拳狠狠的砸出了一个洞。 叶轻如甚至能看到佣人打扫的一层不染的床底。 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嗓子眼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完全说不出任何话,冷汗从额角上滚落下来。 御冰夷阴沉的语调,传入她的耳中,“我不许你再离开我身边单独行动!” “御冰夷,我们理智一点,我们都是成年人……又不是连体……”叶轻如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面对怎样一个情绪的男人,她还试图讲道理,想要把男人的想法掰正过来。 “叶轻如,你知不知道我多爱你?” 他眼中有令人生畏的狠意,铁钳一般的手捏住了叶轻如的下巴。 滚烫的液体从他眼角滚落,一滴滴落在叶轻如的脸上。 御冰夷哭根本不会让人觉得有一丝女气,或者任何的一丝软弱。 从头到脚他就不缺男子气概这种东西。 他落下的那些泪。 烫伤了她的心,炙热滚烫的溶进她的心田里。 她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哭,看其他男人哭大多是软弱。 只有他是带着对心爱之人的一腔情深。 御冰夷凶狠的咬住了叶轻如的肩膀,把她的细皮嫩肉都咬出血了,“你是我的命,你知不知道。” 她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他对她已然超出了珍视和宝贝,她无意中把他的心偷的彻彻底底。 “我以后不独自行动了,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叶轻如肩膀吃痛,却哄孩子一般哄着他,手指在他发丝间轻轻的抚摸,“御冰夷,我道歉,我不该让自己处于危险中,让你担心了。” 这个男人性感极了。 中短发挡在眉间,眼底有嗜血兽性的时候。 格外有一种狷狂的俊美。 此刻他衬衣的扣子解开到第三个,胸肌若隐若现。 锁骨深深,晶莹剔透。 足矣让任何视力正常的人垂涎三尺,叶轻如也不例外。 她第一次对他产生冲动,想要把他给占有了。 “你有错吗?”御冰夷咬伤了她之后就后悔了,唇轻轻吻着自己的齿痕。 这个女人面对沪上生死一线的刺杀,都没受伤。 回来反倒被他咬伤了。 叶轻如缓缓的解自己旗袍的扣子,任由他亲吻自己,语调声柔柔的,“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把我的人给你,给你生好多孩子,你消消气,原谅我这一次。” “你当我馋你的身体?嗯?用自己的身体哄我?”他一只手把自己身体撑起来,发现从前一点点情事就害羞的不行的小女人,已然把整件旗袍都脱下了。 他眸子微眯,狭长的眼眉中凝着邪肆。 叶轻如笑得小兔子一样柔软,臂膀勾住他的脖颈,对着他的耳朵吹气,“难道不馋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91章 彼此高攀 “你想气死我,小白眼狼。”御冰夷顿觉她有谋杀亲夫的潜质,迟早要被她气死。 他对她只是身体上的需求吗? 如果是这样,又为何非她不可。 叶轻如摸了摸被他亲的火辣辣的嘴唇,眨了眨眼睛:“好啦,我知道,御冰夷,你是爱我的灵魂,你是这世上唯一的最爱我的人,我所有的最宝贵的东西,都是你给我的。” “把我当闺阁里没见过世面的大姑娘骗?说些甜言蜜语,就想哄我?”御冰夷以往对她的冲动都消失不见了,主动的很绅士的把她的旗袍往上拉,“还有,你今天嘴里吃蜜糖了吗?蜜话张口就来?” 旗袍被整齐的拉好。 拉的叶轻如都觉得郁猝了,觉得自己是不是在他面前失去魅力了。 她第一次主动把衣服脱了。 看都不看一眼。 叶轻如唇角勾起一丝柔媚,搂着他的脖子主动亲吻他的嘴唇,“吃没吃蜜糖你尝尝,甜不甜。” 他却抿紧唇不许她进犯。 小香舌怎么撩拨,都抵达不了想要到的地方。 这真是奇耻大辱。 刚才他说她是他命的那句话,还可信吗? 亲都不给亲。 叶轻如干脆欺身上去,坐在他腰上,“既然我是你的命,你怎么也不给你的命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一向对情事波澜不惊的内心,忽然变得有点焦躁。 水汪汪一般的鹿眼望着他,结果身下的男人真是毫无反应。 “尝尝你的小甜瓜,御爷,你真的不心动么?还是……对我失去兴趣了。”叶轻如使劲浑身解数笨拙的诱惑他,小嘴委屈的都撅起来了。 御冰夷强心控制住的气血被她用力猛撩,早就翻腾的想随时把这个蚀骨销魂的小妖精就地正法。 他反身将她摁住,两只不安分的小嫩手被他一只大掌同时捏住,?“你知不知道,你根本就没错,还一味的道歉,把自己弄的那么卑微,傻不傻?此事是我的疏忽,我的错,出问题的是我的人。” 所以根本用不着无所不用其极的讨好他,居然还为了讨好,主动献身? 这是脑子里进浆糊了? 他的小女人被称为当代国师。 那么聪明绝顶,怎么在这点小事上犯傻了? 他真正气的是她不许他跟在她身边,以至于她危险的时候他没办法第一时间出现保护。 “不是,此事是凌爷失察疏忽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叶轻如敛了笑意,语调沉了下来,“你为我留在江南,这段时间里你哪里有空管过帮里的事,那些人是趁你不在帮里这段时间借势起来的。” 男人的喉结在上下滚动。 性感又撩人。 他远山眉微蹙,似有话要说。 她捂住他的唇不让说话,脸上重新漾起俏皮的笑意,“你是为何不去沪上总舵主持大局?原来是被美色迷住,为我留在江南。” 这番话。 落下后许久。 房中都是一片安静。 她最终把错还是揽在了自己身上。 他侧躺着,把她抱在怀里。 许久之后。 御冰夷开口:“如儿,青帮自傅铭以下的某条脉络,被东洋人污染了,便一个都留不得。除了是为你复仇之外,还是为了青帮的未来,宁可错杀可能会改过自新的,也不能留一个内奸在核心的位置。” 那些人确实是彻底的背叛,但不排除有改过自新的可能。 只是御冰夷宁可错杀,也不会再留着。 一日为汉奸,终身都不会再用。 手段虽然血腥了一些,不过叶轻如此刻已然认可他的做法。 “哦,我知道了。”叶轻如故意装着不太感兴趣的样子,语调声里染上了几分赌气,“诶,我是不是对你没有吸引力了?御冰夷?” 为什么白送都不要? 他知不知道女儿家脸皮薄,她是鼓足多大用气才那样做的。 这都不珍惜! 势要将她的颜面扯个稀碎才满意吗? “我现在没要你,不是不想要,也不是你没有吸引力,我真的想留在婚礼之后。”御冰夷把她身体箍紧。 叶轻如听完就想笑,更觉得御冰夷对自己不感兴趣了。 说什么爱她啊,是他的命啊。 都是骗人的! 以前她反抗的时候,他好像忍得很难受,总想着强迫她。 现在送上门了不要。 真是气得人三尸神暴跳。 大婚? 什么时候大婚? 他连戒指都还没送啊。 她现在就有原地结婚的冲动,可是女儿家的矜持令她无法主动开口。 “叶轻如,你是我最爱的女人,给了我两个孩子,我却欠你一场大婚。”御冰夷把她的身子掰过来,在她额角亲了亲,“如儿,我一定要给你一场婚礼,空前绝后的,不会让你的人生留有遗憾。” 他虽然语调温柔许多,不过眼底还是夹杂着一丝血染的杀戮。 “御冰夷,你真好,真的真的太好了。”叶轻如捧着他的脸,对着他的眼眸凝视,认认真真的倾诉一句心底话,“我,何德何能拥有你。” “难道不是我配不上太太吗?从前我太不尊重你了,把你强要了,如果重来,我想慢慢一点重新认识你。”御冰夷就笑,不知不觉眼底的杀戮比刚才褪去许多。 叶轻如心里忍不住感慨一句:最美好的爱情,大概是彼此都觉得高攀。 这是她刚领悟的道理。 感觉比散文诗里的言情诗句,要靠谱的多。 以前她不懂爱情,现在他教会了她。 他也在一点点改变,为了她而作出的改变。 叶轻如点点头,头埋进他胸膛里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那……要不要理一下凌爷?他……跪的挺久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92章 失察 “你这么着急的哄我,是不是怕他死了?”御冰夷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醋意,捏着叶轻如的小下巴质问。 叶轻如被男人吃味的表情逗乐,“恩,可不是么,整条胳膊断了,流了好多血。” 拢月知道了,肯定心疼死了。 也不知道裴拢月会不会因为这个,从此跟她生了嫌隙。 “又不是我让他砍胳膊的。”御冰夷一副这事不赖他高冷表情。 叶轻如真是恨得牙痒痒,奈何刚哄好他不敢轻易得罪,“好,是凌爷自己为了赎罪的个人行为,不干你的事。” 他们二人从床上起来。 御冰夷让佣人把受伤的御爷叫进来,二人在客厅会面。 叶轻如急吼吼的去给西医院的大夫打电话,好似只有她一个人关心凌爷的伤势般。 进到客厅的时候。 凌爷脸色雪白,看着真的好吓人。 不过却是斜倚着沙发的靠背,一脸严肃的跟御冰夷攀谈,“太奇怪了,傅铭那个徒弟脉系中,有很多是东洋人直接伪装入帮的。 不然也不会在都知道轻如是你的夫人的情况下,还敢听命上级在公园里设下伏击。” 其实酒店伏击和公园伏击的人是两拨人,公园里伏击的是入了青帮的东洋人。 酒店对面那栋楼里潜伏的,则是东洋人自己的杀手。 只是负责敲门引诱叶轻如出现在狙击点的人,是青帮的内奸顾磊。 此事已经见报了。 康瑾将完整的证据链提供给报社。 包括了当日在酒店对面公寓大楼租房的租客姓名,层层深挖之后,最终从一个又一个相关联的人里,溯源到了东洋领事馆。 见报的还有狙击的杀手的审讯照片,以及审讯的一些摁过手印的口供。 审讯照片和口供,自然都是假的。 那些杀手训练有素根本没有严刑逼供的价值,当时就被康瑾的人毙了。 康瑾做的只是提供给大众一个内容,就是东洋人要杀叶轻如。 看了报纸的很多人都说东洋人是为了报复,上次叶轻如拆穿东九世的阴谋导致。 加上青帮肃清自己人,对外也是公开说处理潜伏的东洋间谍。 此番,特别像是青帮和康瑾一致对外的联手之作。 “小凌子,这不算最奇怪的。”御冰夷看都不看一眼凌爷手上的位置,冷冽的眸里带着怀疑,“我最奇怪的事,青帮进了这么多东洋人,你为何没有察觉?” 同化收买是一回事,如果做得隐秘是容易不被察觉。 然而,这一次。 新进帮里的,居然有一大批的东洋人。 所有进帮的人都会被摸清底细,为何会迟迟没有发现? “是我失察了,险些……害了轻如的性命。”凌爷再次下跪。 御冰夷眉头深锁,勉强克制住了杀气,“你身边的人里,肯定出问题了,自己查。半个月内查不到的话,提头来见。” “是。”凌爷和他之间的上下级关系特别明显,凌爷只有唯命是从的分,没有一丝悖逆的资格。 曾经兄弟相称的融洽,仿佛一夜之间倾覆。 西医大夫登门造访。 御冰夷冷然上楼,再不搭理凌爷。 剩下凌爷孤零零的跪着。 叶轻如和佣人一起扶着凌爷坐回去。 凌爷见叶轻如那么关心她,一个劲的道歉自责,说此事不管御冰夷的事,全都是他失察造成的。 可见在凌爷骨子里,对此事多么歉疚。 也能理解他为何会自断一臂赎罪。 大夫看到凌爷伤成这样,连连摇头说必须去医院输血。 不然失血会导致血液缺氧,心脏会坏掉的。 那时候人会浮肿,然后死亡。 叶轻如都吓死了,忙差人开车送凌爷去医院。 自己也跟去了。 没过几分钟,就看到御冰夷也在手术室门口出现。 她觉得可能是御冰夷需要她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所以才会前后脚的赶到医院。 两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相互之间都没说话。 直到手术灯暗了,确定凌爷平安。 御冰夷才道:“有人会照看,我们回去。” “好。”叶轻如跟在他身边,乖巧的像个小尾巴似的。 心里想的却是此事要怎么跟裴拢月交代啊。 那个男人是怎么做到那么冷酷绝情的,凌爷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哪怕凌爷犯了大错,也是自己断了臂膀。 可是他怎么一点不忍心的表情都没有? 翌日。 叶轻如去拜见了神医,神医伤筋动骨一百天。 依旧吊着膀子,不过其他地方没问题。 关在屋子里还觉得闷得慌。 他带着大徒弟司春望出去白相踏青。 叶轻如在侯佳玉兰房里,照费神医教的穴位给侯佳玉兰行针。 顺便单独见了这几天魂不守舍的戴盛,“戴盛,你看今天的报纸了吗?” “没……还没。”戴盛现在一看到叶轻如就腿软。 叶轻如这个女人好可怕啊。 她亲手抓住他要用毒针暗害顾家千金小姐顾宜室。 居然可以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没有把此事告诉御冰夷和他师父。 叶轻如看向古朴的螭龙纹写字台的位置,“那边有一份,你去看看,大喜事!坑你钱的白鸽党,被我派人查到,一锅端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93章 死罪 “这么快就解决了吗?” 戴盛有种怪怪的感觉,他硬着头皮去翻写字台上那份还带着新鲜油墨味的报纸。 叶轻如就笑,眼底清澈莹润的似不谙世事的高中生,“沪上是青帮的地盘,哪有为非作歹的人能逃过青帮的眼睛。” 写字台旁的便戴盛,看到报纸上的内容。 身体僵硬如铁,有种想要当即晕死过去的冲动。 他提供给叶轻如的歌女的名字确有其人,而且真的是一个白鸽党的歌女。 公寓也确实有,公寓的茶房还能证明他去过。 可是。 那个白鸽党是东洋人的一个秘密谍报组织,被叶轻如抓到一网打尽之后。 谍报的背景也浮出水面,现在青帮登报通报此事。 还留下了联系电话,让被白鸽党骗过的苦主联系青帮。 青帮会将收缴的赃款还给苦主。 此事定会引起极大的社会反响,受害人能够拿回被白鸽党骗走的钱财,大概真是头一遭。 青帮比巡捕房还厉害! 更重要的是,那作恶一方的白鸽党还是谍报组织。 双重罪恶足矣令所有血性之人恨得发指! “青帮可真厉害,如此不仅帮了我,还会受百姓们爱戴。”戴盛眼前漆黑一片,做好了必死的决心。 北条夫人安排了白鸽党的给女给戴盛当借口。 只是想帮戴盛摆脱叶轻如的怀疑,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们在沪上最大的情报组织被连根拔起。 还见了光…… 北条夫人肯定暴跳如雷了,更会因此迁怒他? 妈呀,真是天杀了。 叶轻如要弄死他直接搞死算了,为何要这样一刀折磨着他放血。 叶轻如仍旧是一副不知情的表情,“你给我个账户,我把钱汇给你,省的还要去一趟沪上麻烦。” “龙头夫人,我错了……”戴盛终于不堪心理压力,脚下一软重重跪在叶轻如面前。 叶轻如挑眉,“怎么跪下了?你是苦主,何错之有?” “我……我是北条夫人的人,我曾经对您和宜室小姐都起过歹念……”戴盛拼命磕头。 有些人疾言厉色,反而不如叶轻如这种装傻,给人带来的心理压力大。 大到不需要逼问他就想自己倒豆子一样说出全部。 面前是久久的沉默,他跪伏在地上全然不知道叶轻如的反应。 只觉得叶轻如不说话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似在地狱的油锅里煎熬着一般。 戴盛哪能熬得住诡计多端的叶轻如,缓缓抬头去看叶轻如。 发现她穿着那身芭蕉叶旗袍,人似乎比在沪上的时候又瘦了一圈。 完整贴合曲线的旗袍,此刻有点宽松。 她的头发用发带束在耳后,耳朵上有两只钻石的耳坠。 气质温雅雍容,眼底却水波无痕。 她很美。 纤瘦的东方女性穿着旗袍,简直是天作之合。 可是戴盛无法欣赏,更没办法感受到她的美丽。 在他心里已经没有美丑之分,没有男女性别之分。 有的只是她是个上位者,有能力惩戒他作恶的人的身份。 叶轻如看火候差不多了,启唇,“戴盛,你为何现在才知错?” “我早就知错了,那天……我都逃了,又被北条夫人抓回来了。”戴盛懊悔不已,头在木板地上拼了命的磕着。 叶轻如睥睨着他,没有一丝怜悯。 甚至希望地板是石头做的。 犯了这么大的错,还有命或者戴盛真的是第一个。 叶轻如道:“实话回答我,那天晚上你到底去哪了。” 戴盛不敢隐瞒,一五一十说了。 到沪上第一天的当晚。 他当然没有去舞厅,是逃跑了。 戴盛下了车后,打电话联系北条,告诉北条他被叶轻如单独带去了沪上。 北条见机会难得。 让他用毒针刺杀顾宜室,北条在沪上的人还提供了毒针。 拿着毒针的戴盛胆寒极了。 这些日子在叶轻如身边,他能感觉到叶轻如的厉害。 哪里敢招惹,直接去火车站买车票。 他想买去广州的车票,然后从广州坐轮渡回南洋。 谁知道北条的人一直都盯着他,刚买了票就被堵住威胁了。 他在东洋治病的妹妹的照片被交到了戴盛手上,戴盛双手颤抖的把照片给叶轻如看。 叶轻如看了一眼照片上面色苍白的女孩,眼眸微动了一下。 不过,她没在此事上多说什么。 戴盛继续说那天晚上的事。 歌女和去舞厅的经过是谍报组织伪造的,不过为了营造真实感。 戴盛和歌女真的去了公寓,一直呆到第二天早上。 青帮人无论是去舞厅问,还是找歌女打听。 都能打听到戴盛跟叶轻如所说内容一致的消息。 可以说是滴水不漏的计划。 戴盛说到这里,更加肯定自己对叶轻如的四个字评价—— 丧心病狂。 如果她不是丧心病狂,怎么能真的去查了,却没有被表面的信息所迷惑。 反倒是深层打击的把情报组织干掉了。 “戴盛,我告诉你,你做的这些事不管是不是逼于无奈,但,都是死罪。”叶轻如一字一顿的告知,“你可知我为何愿意给你多次机会吗?而且,你这次坦白以后,我不会追究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94章 恩师的秘密 戴盛脑子轰的一下乱了,呆头鹅一般摇摇头。 叶轻如一字一顿的道:“是你的恩师,费明德,你恩师在西医给他打完石膏之后,单独找机会跟我谈的。” “这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的?他都没有告诉我,我在南洋的时候只跟北条联系过一次……他要是知道的话,恩师当时就会阻止我的!” 戴盛不相信叶轻如说的,他第一次在南洋犯错,并不是因为妹妹在医院里被威胁。 他是为了钱,为了利益。 恩师那样忠厚的性格,知道了一定会当场劝阻,而不是容他回国犯错。 “你的恩师跟我说,他知道是你要杀死他,但你应该是受人教唆,但针对的人应该是我。”叶轻如眼神凌厉,“当时他本应该坐在你和你师兄的中间,是你建议靠窗视野好,让他坐在一侧靠窗位置。” 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是傻子,大部分智商都在正常水平线以上。 有些人性格比较忠厚,被人当成了傻子。 尤其是费明德这样的人,他要是脑子蠢哪有天赋当神医。 叶轻如给他看面相,就是才华多的满地流淌之人。 “原来……恩师……在那个时候就知道,我要杀他,我……我……”戴盛泣不成声,“我真是一个混账,为了钱泯灭了良知,竟然想要杀自己的授业恩师,还好当时恩师没有受到大的伤害,真是神仙保佑。御太太,你应该杀了我,求您杀了我!” 他最后痛哭流涕之下,要叶轻如杀他。 都没等叶轻如说话,他在笔筒里找到了一把裁纸刀。 对着自己的喉咙,就要将刀片插入。 叶轻如握着他手腕,“敢情我辛苦把你带到沪上,再带回来一翻折腾,在你眼里就是浪费功夫吗?” “御太太……”戴盛眼里被眼泪糊住了,他看不清楚叶轻如的样子。 只觉得她逆着天光的样子,特别的神圣。 叶轻如面色冷冰,自觉得自己像个煞星,冷蔑撇唇,“为了你恩师,你也该改过自新活下去,还有,你在东洋的妹妹,不需要你照顾了吗?” 这话刺透了戴盛心脏一样的尖锐。 戴盛呆立望着叶轻如。 脑中有很多纷杂的思绪掠过,却没有一个是他能捕捉的到的。 经历了如此多的事以后,除了死。 戴盛已经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做。 叶轻如低身,给他指一条路,“你乖乖听话,我的人会想办法把你妹妹带回来。” “御太太,你真是一个宽厚雅量的仁慈之人,我戴盛佩服的五体投地。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唯一效忠的人,你说什么我都惟命是从。”戴盛被这句话一激,立刻有了反应,双手贴地匍匐的叩拜。 叶轻如对他的话是真是假,根本懒得去比较真假。 更不关心他会不会改过自新,若他再敢背信弃义就不会再有机会。 叶轻如点头,道:“好,我正有一件事交给你去办。” 她低头说了几句话。 “可是现在白鸽党被剿灭,北条太太不一定会再相信我。”戴盛略带犹豫,“我不是不想执行你的安排,是确实有些难度。” “怎么让她相信你是你自己的问题,我只知道,我需要你继续执行她的要求,刺杀宜室。”叶轻如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对的余地,“这不仅仅是我的计划,还是你自保的基础,假如你违抗她的命令,你在东洋的妹妹,会很惨。” “是,还是您考虑的周到。”戴盛被叶轻如这话所说服,认可道。 叶轻如对他道:“去忙你的。” 戴盛离开了。 叶轻如看着手里的金针,不禁摇头。 差点为了戴盛这个外人的事,耽误了给她额娘行针的时辰。 她俯下身,继续行针。 脑中摒弃一切杂念,下手快准狠。 施针结束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一抬头就看到钱婶站在门口等她完事。 叶轻如笑问:“有什么事吗?我看还有一会儿时间才到开饭。” “御爷说家里来客人,让您准备准备。”钱婶欠身道,“他知道您对礼数有要求,若来客人没知会您提前梳妆准备,怕是要生闷气。” “客人?好,我这就准备。” 叶轻如都想不到,这时候会有什么客人来江南。 通常来找她和御冰夷的一般是金三,金三哪里算客人。 随便穿身粗布衣裳下楼见面,都是无妨的。 钱婶专门上来告知。 估计是贵客了。 叶轻如换了件新添进衣柜还没试过的蜀锦的玫瑰色旗袍,玫瑰色特别挑人。 肤色稍微黑一点,穿的就特别土气。 她肌肤皎白如细瓷,着玫红色有摇曳风情也有端庄之感。 玫红蕾丝延边散绣的针脚细密做工精湛,上绣了酽冽风情的桃花。 走路时,蕾丝裙摆随袅娜曲线而动。 耳朵上别了刚才的钻石耳环,金色珍珠领扣盖住脖子。 着实雍容。 下楼时她就听到楼下有人在谈话,“御爷真亲自下厨啊?罗丹,他是要搞笑?要西特了,此生竟能尝到一个硬邦邦的充满野性的男人做的菜,我这是什么鬼运气,会不会被毒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95章 呈请 “我吃过他做的菜,做的还挺好的。”叶轻如走过去,福了福身插了句话。 跟法国人罗丹一起来别馆做客的男人,有点眼生又有点眼熟。 亏得叶轻如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她记起来那是在拢月婚宴上见到的一位男傧相,“罗丹先生,魏先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那位魏先生全名叫魏星著,和荣显一起都是沪上三公子之一。 只是此人没有荣显那么放浪形骸,不怎么惹眼罢了。 “嫂子不要多礼,多礼就见外了,诶,你说的是真的?御爷真会做菜?”魏星著是个出身矜贵的偏偏公子,着一身考究的丝绒外套。 手上戴着瑞士金表,不过却没有叶轻如手上满是钻石的金表阔气。 他的领带夹也是钻石的,手指头上戴了三个宝石戒指。 不过他装束注重搭配,身上的气质优雅绅士。 倒是敛去不少暴发户的感觉。 叶轻如坐在对面,“到饭点了你尝尝就知道,不会毒死人的。” “嫂子维护御大哥了,真是恩爱。”魏星著说的酸溜溜的调笑。 他第一眼看叶轻如是被她这身雍容华贵所惊艳,生的本就娇媚风情。 一身适合的她的打扮将她气质升华,还有一头擢升她媚色的卷发。 简直是又有品味,又美的不可方物。 心想着幸好在凌爷婚礼见过,知道御爷藏着一位极美的娇妻。 如今在看,还是觉得美。 不过他在心里筑设了城防,不至于太过失态。 罗丹很聪明,故意不去看叶轻如,以免造成失态。 他很好奇的问:“哪怕御爷会做菜,他那么傲的一个人凭什么下厨,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的类。” 罗丹在沪上呆久了,虽然是法国人,说话口音却带着沪上白。 “肯定是因为我高升了,我这次高升还要多亏嫂子,吃饭的时候必须敬嫂子一杯。”魏星著满面红光。 叶轻如看他十二宫的走势变化,确实看出了他官运亨通,“怎么跟我有关系?难道是沪上的官职吗?” “嫂子聪明!”魏星著竖起大拇指,“有件秘闻报纸上没登,前财部总长,和你揪出来谍报组织关系密切,被撤职咯。” 财部总长的官职很大,当时康瑾把总长的女儿杀了。 叶轻如当时就觉得康瑾得罪了财神爷,以后军费可能会受阻。 现在好了,总长凉了。 康瑾那一枪算是没得罪什么重要的人。 “这么说,魏先生您当上财部总长了?”叶轻如由衷的笑了,绽出了浅浅梨涡。 财部总长自己人当,日后许多跟财部有关的事还不运筹帷幄。 魏星著站起身,连连拱拳,“都是嫂子帮的忙,我这点资历,本来有那个狗贼在头上压着,十年都未必能升迁,全是因为您。” 确实啊。 吃公事饭的一般是要熬年资的,魏星著年纪看着才二十几岁,确实是年资不够当总长。 之前估计是个次长。 次长好像只比总长矮一截,其实职权低好多的。 一个财部就有四个次长。 四个里表面平起平坐,行使其职权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听魏星著讲起这次财部总长落马,四个次长里三个都是前总长的走狗,屁股都不干净,自然是接任不了。 魏星著就踩了狗屎运,当上了总长。 叶轻如坐着,摸着下巴想。 真的是狗屎运吗? 难道不是御冰夷一开始就想到的,因为财部总长这个位置对他们夫妻来说,其实还挺重要的。 然后,她又想到康瑾枪杀前总长女儿。 康瑾为人还挺谨慎的,会不会是猜测到前总长要凉,才有这样的胆子杀人。 叶轻如正思索着,钱婶过来说开饭了。 桌上的饭菜特别的丰盛,因为叶轻如喜欢江南的清淡口。 两个孩子也喜欢。 所以常常做的都是江南菜系,这一次也不例外。 两个客人也是好这口的。 华洋里脊、葱烧海参、蛤蜊蒸蛋、宋嫂鱼羹、虾仁蓬蒿、蟹肉火腿粟米粥…… 两个孩子洗过手吃饭,见过了客人问声好坐下来乖乖的吃饭。 看到这么听话乖巧的孩子,老老实实的在饭桌上吃饭,还吃出了涵养跟仪态。 罗丹和魏星著本来还为御爷厨艺惊叹,如此位高权重杀人如麻的流氓头子也有洗手作羹汤的一面,谁知他家孩子的与众不同,比御冰夷的厨艺还令人叹为观止。 这个年纪的孩子很那管教的,哪怕被打怕了不敢吃饭闹事。 但也绝对很难做到,能把礼仪和吃相做的如此端正。 再看看叶轻如,那简直比沪上那些个吃饭娇滴滴慢腾腾的名媛,还要有大家闺秀仪态。 魏星著主动说起了,黎少宣和北条夫妻联名到财部的一封呈请。 那是一份提交商会重组,重选会长的呈请。 “财部之前的总长和东洋人沆瀣一气,呈请怕是要通过的。”罗丹泯了口葡萄酒道。 “之前的狗贼总长批准了,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其实这个申请商会重组,选择会长的呈请,我可以驳回的。”魏星著道。 “不用驳回。”御冰夷语调疏淡的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96章 产业归还 “我们辛苦夺权,占领了权利的高地,为何还要批准他们的呈请?” 魏星著原本朝海参攻占的筷子一顿。 “商会重组并非坏事,重新选举也不是坏事。”御冰夷夹走了最后一根海参,放进叶轻如碗里。 新鲜的海味是叶轻如最近一段日子,慢慢开始接触的。 以往吃的海参,大多都是干货。 新鲜的海参有种鲜嫩的美味,更接近大海的感觉。 叶轻如看到魏星著扫过自己碗里,惋惜的表情就知道御冰夷是故意的,却无法阻止这样幼稚的行为。 无奈干笑。 他很宠她,在他朋友们面前也毫不遮掩。 魏星著干咽口水,问:“那什么是坏事?” 事事都让黎少宣和东洋人如意,他当这个总长的作用是?” “让顾九当选,是坏事。”叶轻如见魏星著抓不到重点,忍不住插话。 御冰夷嘴角上扬起笑意,笑得似春风拂面一般。 罗丹和魏星著也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真正的目的不正是避免商会落入东洋人之手。 那边的人只会推举顾九当会长,只要能阻止这一点就行了。 “魏少,我这里有一份新文件,劳烦你批一下。”御冰夷从钱婶手里拿来一份文件,递给了魏星著。 魏星著看过文件内容之后,嘴角也扬起一丝奸笑,“你都准备好了,看来有好戏看了。” 这顿饭后,魏星著直接回了沪上。 罗丹参与了晚上,叶轻如一家和金三爷的晚饭。 金三爷继承了金博彦的全部家产,他的家产里囊括了顾家那部分家产。 叶轻如没有让金三割肉放血,全数归还家产。 看了看金三带来的,那部分产业的账簿。 叶轻如道:“你这些产业都是交给旁人代为打理的吗?” “是啊,我阿爸和我军务繁忙,没什么时间照看。”金三照实回答,“只会在年终的时候,看一下账本。” 对于不会开源的人,哪怕金山银山摆在眼前。 照样是要坐吃山空的。 就好比顾家当年的财产落入金家,如今已经被吃了七成由于。 若放在任何一个商贾手里,恐怕不仅不会耗干,还会越做越大。 叶轻如凝眸想了一会儿,道:“阿三,你毕竟不是商贾之家出身,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只会日复一日的锐减,不会再有所增值。” “这些本来就是不义之财,我阿爸抢来的,宜室妹妹若有需要,我全数归还就是了。”金三挠着头,腼腆的回答叶轻如。 他的一切都是叶轻如给的,哪怕此刻叶轻如让他去刺杀一个人,是头等重要的政要。 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执行。 为了叶轻如,他都敢拿自己的命一搏。 其实此刻金三和叶轻如的关系,特别像是从前御冰夷跟叶轻如的关系。 叶轻如微微笑,笑容十分欣慰,“师父不叫你吃亏,更不会劫富济贫,拿你的东西壮大顾家。” “师父~”金三铮铮大汉,人高马大的却是眼圈红了。 只是没有巧取豪夺金三的资产,就这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叶轻如心里连连摇头,心里真是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忍心伤害这个乖巧的徒弟。 她道:“你请的这些代为经营的人,或平庸无能,或中饱私囊。导致了账面收入微薄,这些产业交给他们打理也是浪费,不如把经营权交给宜室,让她和她的人为你盈利,扩充你的府库。” “那宜室妹妹打算占多少股?”金三不贪钱,他就是想提前说清楚。 况且顾宜室只是个小女娃,就算不贪墨账面。 真的就能比他阿爸请来的那些职业的经理人要强吗?除非叶轻如亲自出面帮忙打理。 可他知道,叶轻如不可能永远留在仓城。 外面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小小的仓城不会成为师父永远的落脚点,也不会是她的最终归宿。 叶轻如笑问:“你说呢?” “我说不好,全凭师父做主。”金三是不敢多要,但也不敢多给。 叶轻如心里有杆秤,知道什么人的什么价值,值多少钱。 他只是不知道,在师父心里他值多少价值。 叶轻如见皮球最终踢回自己怀里,还是得她做决断,心中喟然,决断道:“那你占七成,宜室三成。” “是,师父。”金三叩靴行礼。 他觉得师父给的有点多,但他不敢多加置喙叶轻如的决定。 金三见过叶轻如后,离开房间后又跟费明德和罗丹相继遇见。 跟他们也是一见如故,熟稔的攀谈起来。 金三回去时。 费神医带着徒弟司春望,以及罗丹跟去了金府做客。 看晚上这个时间点。 估计是要留宿,加上在金宅住几天。 人与人之间相互交际往来,是一件挺正常的事。 叶轻如也没在意。 翌日她听到一个炸裂的消息:罗丹把金家的五姨太带去沪上了! “听说是奔着结婚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暗度陈仓,好上了。”御冰夷坐在叶轻如房里的床沿上,无聊八卦了一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97章 绽放的樱花 叶轻如回想了一下过去,“应该是那次,你和罗丹一起去金家做客。” “舞会上他跟好几个姨太太跳过舞,没想到最终看上的是五姨太。”御冰夷朝叶轻如招了招手。 叶轻如乖乖的走过去,被他拉在腿上坐着。 这个姿势好羞耻。 奈何某个大魔头喜欢。 叶轻如只好硬着头皮接受,“你怎么不说是五姨太看上他,旁的姨太太对他没意思。” “管他是什么原因,金博彦死了,这群妻妾早该散了。”御冰夷凑上去吻她的唇,品尝她口腔里的清甜。 吻又深又霸道,将她嘴里的每一寸侵占。 叶轻如感觉呼吸一寸寸的被剥夺,手指上却戴上了冰凉凉的什么东西。 感觉像是和她无名指尺寸差不多合适的戒指,但是她不确定为为何他要给她戴上戒指。 整个人被蚕食的昏天黑地,直到她感觉自己要昏厥在他怀里。 身体才被轻轻放开。 御冰夷吃干抹净还要挑剔,“肺功能不太行。” “钻石戒指?好大一颗,十克拉了?”叶轻如举着手,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御冰夷在她耳边道:“恩。” “你什么时候买的?”叶轻如问。 御冰夷道:“早就定做了,在沪上的一家珠宝行,魏星著来一趟,顺便帮我把戒指带来了。” 原来戒指从魏星著来的那天起,就揣他手里了。 却迟迟没拿出来。 “嗯哼,好端端的买钻石戒指做什么,挺破费的。” “求婚。” “别人求婚都是要单膝跪下,问未婚妻要不要答应。”叶轻如摸着戒指,眼底里有蜜意,她其实听到了她想听的答案,身心都觉得愉悦。 谁让她先嫌弃他的肺功能,那她就嫌弃他不够有仪式感。 御冰夷咬住她耳垂,“敢不答应?” “小女不敢,小女……还担心御爷跑了,钟情了旁人去,毕竟昨天报纸才说你是全国第一美男。”叶轻如伏在他肩头,眉眼都笑弯了欣赏戒指,顺便还可以埋汰一下他。 心里别提多痛快。 举国对御爷美貌的呼声,现在是越来越热烈了。 为此还涌现了非常多的丹青师,给御冰夷画肖像。 以至于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他的肖像了。 不亚于大明星。 叶轻如低吟一首诗,“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 实实在在的影射人家御爷,面具都藏不住美貌哦。 似乎还隐喻了别的什么。 “是不是应答应过你,婚礼之前不惩治你,就有胆子上房揭瓦了?”御冰夷何等聪明,能听不懂这点粗浅的影射。 把坏笑不已的小女人压在床上,粗暴的把旗袍扯了,“我就算不真正行房,也不会让你太嘚瑟的,服侍我。” 然后叶轻如就欲哭无泪了,早知道会乐极生悲。 她坚决不会嘲笑御爷,还用那首诗刺激他。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色,小表情皱成了酸黄瓜。 天杀的。 他真的只有她一个女人吗? 为何会有这么多折腾人的花样啊…… 她不想跟大魔王在一起了,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倏地。 腰被人从后面搂住,男人邪佞的声音传来,“是不是在想着怎么跑路?” 遭了,他怎么知道她内心抱怨的想法? “没有,人家怎么会。”叶轻如垂头,却无法掩饰脸上的尴尬,他太变态了。 这种变态就算不离开他,她也想敬而远之。 离他远点,保持距离。 省的被他抓住,又行那变态之事。 男人轻蔑的道:“如儿,我跟你相处这么久,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你心里说不定在骂我是变态,甚至想敬而远之,免得再被逼服侍我。” “瞎说,人家还要服侍你一辈子。”叶轻如脸都绿了,情话说的一点都不甜,还带着悲催的苦涩。 她现在想。 确实不可能分开,他把她当了命。 她又何尝离得了他。 还是快点结婚! 结婚了就不用被那样折腾了。 御冰夷被她这副熊样,逗的哈哈大笑。 她顺势推开他。 逃回了另外一间房,把门反锁上,“我……我要给母亲行针了,你……你那个别打扰我,这种事不能分心。” 其实距离规定施针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呢。 她就是为了逃开他。 整张脸都如烧红炭火一样,烧的赤红。 翌日,派去顾家整理老宅的人收拾的差不多了。 叶轻如可以带人搬进去住了。 那房子真是有好多年没住人,放在康瑾手里根本没打理。 以至于得收拾一番,才方便住进去。 恰好这日。 叶轻如房里的插在漂亮古瓷瓶里的樱花开了,朵朵桃粉俏丽夺目。 如同穿了漂亮舞裙的小姑娘,娇嫩芬芳的在枝头舞蹈。 整个房间都被绽放的樱花弄的增色不少。 把开的这样好看的樱花扔在这,叶轻如着实舍不得。 她在发愁想着,怎么把樱花完好无缺的带过去。 钱婶帮叶轻如收拾带去顾宅住用的东西时,闲话插了一句嘴,“东洋人似把樱花当成他们的国花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98章 自行车变摩托 “樱花本来产自中土,唐时被他们东渡带回去了。”叶轻如对樱花没有偏见,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 钱婶看着开着娇艳的樱花,也觉得花朵无罪,“东洋人也不知道什么臭毛病,总喜欢别人的东西。产自我们国家的樱花,凭什么给他们当国花。” “他们只是善于吸纳别的民族好的东西,把国花定为樱花,不也证明樱花确实有令人折服的魅力。”叶轻如冲钱婶一笑。 钱婶一个老佣人,被她这一笑霎时惊艳。 只觉得此时此刻是人比花娇。 中午,吃过了中饭。 叶轻如一家四口带着行李搬进顾家老宅。 为了庆祝顾宜室乔迁之喜,搬回了自己家的老宅。 金三还买了两串鞭炮,让手底下的副官在门口大张旗鼓的放。 门前站着负责打理老宅的青帮弟子,他们齐齐颔首行礼,“副龙头,副龙头夫人。” 踏进府门的一刻,叶轻如真真切切感觉到。 宅中不一样的气场。 “风水局。”叶轻如感应到了特殊风水局,对房子气场的改造。 御冰夷道:“应该是房子建造时,顾家祖先安排的。” “其实,我也不确定,匣子在不在宅子里,只是漫无目的的去外面找寻,不如回到顾家滥觞的地方看看。” 叶轻如叹了了口气,她自己带头走进了一个院落。 院落是宅子的主院非常有排场,是一个四进的院子。 旁边带着耳房。 院子里有很多刚擦去灰尘的太湖石,什么奇怪形状都有。 举头是一颗枯萎的樱花树,年久没有人照料死去了。 按理说樱花树耐寒,耐干旱。 无人照料的话,也许能自己活的很好。 “我们就住这个院子。”叶轻如看向御冰夷,又看向两个孩子。 御冰夷笑:“听太太的。” “听姐姐。” “听额娘的!” 四口人住下之后。 叶轻如在房里收拾整理箱笼,御冰夷去整理厨房。 他要去看看厨房具体长什么样,还缺哪些工具和食材。 缺的话得写个清单,让手下人去买。 其实大部分人家是女主内,女人下厨房的。 叶轻如也想下厨房,可是她的厨艺实在是促襟见肘。 御冰夷饱览下做饭工作时,以至于没脸提出跟他争活干。 在别馆时,钱婶帮忙澜儿和顾宜室收拾的东西。 此刻叶轻如收拾进衣柜里时,发现澜儿和宜室缺少春夏的衣服。 叶轻如想了想,便对两个孩子道:“明日,去裁缝店做衣服如何?” “好。”两个孩子听说有新衣服穿很高兴,举着小手道。 御冰夷打理好厨房的事,过来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正和他们说呢,明日去裁缝店给他们量身做新衣服,说起来我自己都没怎么去过裁缝店。”叶轻如就想到她所有的衣服,都是他确定的尺寸,直接找人做的。 不管她胖了一点,还是瘦了一点。 他心里都能把分寸拿捏的清楚,更知道她穿什么样子的好看。 渐渐的就养成了她懒惰个性,极少再去裁缝店量体裁衣。 叶轻如瞟了一眼御冰夷脚上那双丑的要命的珠绣袜子,“你也去做几身衣服,再买两双袜子。” “我穿什么,以后太太做决定。”御冰夷还不等叶轻如脸上露出窃喜的表情,又补充一句,“袜子除外。” “那你也不能总穿这一双,穿坏了怎么办?” “只好太太多为我做几双。” “美得你!” 叶轻如白了他一眼。 其实她看见他对待那双袜子,非常小心翼翼的穿。 脱下来也会仔细的放,自己手洗袜子。 生怕被佣人洗坏了。 看来确实得帮他多做几双袜子,不然堂堂青帮龙头穿的袜子全都是补丁,让外人怎么看? 晚间。 吃过了饭,一家三口在顾宅里散步。 叶轻如给澜儿和宜室布置了博考的试卷,俩那么点大的孩子可怜兮兮的挑灯做卷子。 试卷难度非常大,大学生都不一定能做的好。 她就是尝试一下顺便锻炼两个孩子的学识,能够最快的揠苗助长才是她的目的。 反正做错了也没关系,有很多题目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呢。 换了是其他任何一个丈夫,可能都舍不得自家娃儿受这样的虐待。 可惜,叶轻如的丈夫是御冰夷。 御冰夷思想理念上比叶轻如还魔鬼,觉得叶轻如这么教育挺不错的。 只要胆子大,自行车也能变摩托车。 夫妻二人交代好青帮的守卫保护好顾宅,一起返回别馆专门走一趟接侯佳玉兰。 侯佳玉兰是昏睡不醒的病人,如同婴儿一样没有抵抗能力。 在进入考察过宅子之前,二人都不敢冒然带她进府。 坐在车里,叶轻如总结一下对宅子的考察,“这宅子倒是没有诅咒之类的,有很巧妙的风水局,我推算了几个可能藏宝的位置,都没有看到匣子的踪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799章 古旧牛皮纸 叶轻如这一下午可没少忙活。 又是整理箱笼,又是在宅子里外走动考察顾家的风水布局。 陶山居士写过一本《八宅风水》。 如今的阳宅风水布局,大概都是考察这本书。 顾家这风水局是常见富庶人家做的保六畜人丁兴旺的太阴局。 不过此宅当中,太阴局只是基础。 在太阴局之上,有叶轻如没见过的风水布局手法。 那六匣本来就能阻止人占卜其位置,加上顾家风水局这么古怪。 退而求其次用梅花易数推算宅内哪个位置能藏东西的手段,也宣告失败。 御冰夷坏笑推测,“说不定,东洋人手里的能人异士,已经来过一次,把东西找到带走了。” “如果是这样,戴盛的任务就不是杀顾宜室,而是偷钥匙。”叶轻如头脑清楚的道。 御冰夷道:“不着急,多住些时日,我慢慢帮你找,大不了把宅子拆了,掘地三尺的找。” “又说混账话。” 几百年的老宅诶,说拆就拆? 回到御冰夷的别馆。 叶轻如亲自把侯佳玉兰抱上车,顺便叫上戴盛一起去顾宅住。 现在戴盛基本上跟自己的师门脱离,小跟班似的专门跟在叶轻如身边。 次日。 一家四口在叶轻如给侯佳玉兰行针之后,果然去了裁缝铺。 这间裁缝铺,是仓城里最好的。 裁缝师傅是个男的,手底下男女徒弟各一半。 老裁缝师傅戴着陈旧的花镜,给御冰夷测量身形。 女徒弟带叶轻如和顾宜室去内室。 裁缝铺门脸挺大,门口有带花的招牌打广告。 三层的阶梯,上挂烫金字体牌匾。 此时此刻台阶站了七八个膀大腰圆的青帮弟子,他们腰间别着半自动毛瑟。 一个个凶神恶煞,门神似的站着。 哪怕有顾客临门看到这架势,也得掉头走路。 裁缝铺无形之间被包下来一般。 这时,走来两个男人。 两人皆是衣着体面光鲜,一个穿着西装一个穿着大褂。 穿着大褂的那个人肌肉特别雄壮,宽松的褂子堪堪贴在他胸肌上。 肩膀也十分宽厚,愣是把麻袋一样的褂子撑起来了。 老裁缝一看,心想着这俩人看着虽然也体面。 但来的不是时候,青帮的御爷带家眷来做衣服。 旁的闲杂人等,怕是会被赶出去。 就见门口的大汉纷纷鞠躬:“丰四爷,辛爷。” 老裁缝错愕,他们二位竟也贵人吗? 来人正是丰四少和辛庄。 二人已经入了青帮,是白朗门下的弟子。 地位非常之高,自然被礼敬有加。 “您搬去顾府,我们二人还去府上找您和夫人,想庆贺乔迁之喜。”辛庄怀里抱着一束各类花卉搭配好的花,另一只手捏着一只木质酒匣子,“没想到扑了个空。” 丰四少手里也抱了个箱子,“一打听原来是到裁缝铺做衣裳了,御太太呢?” “在内室量身,大概快好了。”御冰夷已经量完,坐下来。 朝澜儿一招手,小奶包配合的跑过来。 爬上了他的腿,坐进御冰夷怀里。 丰四少把箱子放在门口,从裤兜里拿了张陈旧的牛皮纸片给御冰夷,“市民公社的社长陈老板给的。” 他二人专程跑一趟, 其实庆贺乔迁之喜是次要的。 只要是借着这件事,要汇报一件重要的事。 “这什么东西啊?他给你这个干嘛?”御冰夷拾起来看了一眼,一眼没看明白就扔回桌上。 丰四少解释道:“陈老板说这是顾家老爷子生前留的,等有一日顾家继承人登门造访了,便将这样东西交出。” 言下之意是,这位陈老板知道丰四和辛庄去拜访。 背后代表的是顾宜室。 所以陈老板履行当年诺言给了这样东西。 “我看看。”叶轻如走过去,拾起破旧的牛皮纸看了看,眉头紧拧的看向御冰夷, “我们需要联络的商会前议董还有几个,最好能立刻保护起来。” 御冰夷指着辛庄,“你去办。” “是,御爷,那……东西……”辛庄看着自己怀里的东西,犹豫着问。 御冰夷道:“留下,一会儿我和夫人带回去,你们晚上过来吃饭,这些东西会用上。” 丰四少小声言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为何……夫人看到这个,要保护起来那些个议董?他们会遇到危险吗?” “这里不是谈事情的地方,晚上吃饭的时候,再细说。”叶轻如道压低了声音,“四少,我麻烦您一件事,希望你能尽快办好。” 叶轻如小声耳语几句。 丰四少连连点头。 恰巧他们在裁缝店的门口附近相聊此事。 马路对面。 顾九小姐顾云裳跟黎少宣在表店里看表,顾九看到黎少宣视线游移。 跟着看了过来。 她道:“丰四少不是您的人吗?怎么跟叶轻如和她丈夫关系那般融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00章 裁缝店 “丰四少是丰家的少爷,不是谁家的下人,有自己自主的交际权利。” 面对顾云裳挑拨的话,黎少宣回答的很平淡。 但在他的心底燃烧着灼烈的赤焰,恨不能将眼前的一切焚毁。 若没有他的鼎力协助。 丰四连接触都接触不到叶轻如,辛庄更有可能仍旧困死在山里。 哪有机会如此近距离,跟叶轻如耳鬓厮磨的聊天。 御冰夷也真是够大度的,容许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就罢了。 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亲近,分毫不觉得难看。 头顶上的绿帽子都戴了十二层了。 顾云裳自是无法从黎少宣冰山一样的脸孔下看出什么,继续道:“话虽如此,但您身边现在连一个可以亲近的人都没有,叶轻如可真是一颗害人的毒瘤。” “不是还有你和北条先生吗?”黎少宣取出一只新款的东洋表,皱了眉头交给柜员,“包起来。” 在他心里,只有卫泯一个是他亲近的朋友。 不过卫泯被派去苏州,调查叶轻如弟弟的下落。 据说查出一些具体的眉目了。 黎少宣哪怕心里对叶轻如的怨气再大,都不忍心叫回卫泯。 他心想:这是轻如最后的希望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妒忌让轻如失去跟家人见面的机会。 他假意挑着其他表,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瞥向裁缝店的方向。 丰四少已经说完了话离开。 叶轻如正掩着唇笑,含笑间跟御冰夷挑着布料。 “这天青色的印度绸软的很,给澜儿做身褂子如何?”叶轻如摸着面料,问御冰夷。 御冰夷对料子不感兴趣,他只会说听太太的。 宜室好像有不同意见,“藕荷色。” “藕荷色会不会太女气?”叶轻如不大确定的问。 宜室表情认真,一板一眼,“不会。“ “听这个小丫头的。”御冰夷好像也挺喜欢藕荷色的花绫料子。 叶轻如拿着布料跟一旁的学徒道:“用这个料子,做一身这孩子尺寸的长衫。” 小学徒是个十四五的少女,为人很机灵,“已经在本子上记下了。” 原来他们聊天的内容,已然被这个聪明的小学徒记录下来了。 “妈咪,天青色料子适合你。”澜儿道。 叶轻如拿着天青色料子,想了想不知道做成什么款式好看。 “夫人做身裸肩鱼尾裙摆的旗袍试试。”少女咬着铅笔头,笑着建议。 裸肩? 会不会太暴露了? 叶轻如倒是见过欢场里的女子穿裸肩旗袍,肩膀整块都是裸着的。 只有一小块和双襟领子连在一块。 太大胆了。 良家妇女哪有这样穿的。 “夫人的大,绝对合适。”少女认真点头。 叶轻如就好奇,“什么大?” “前凸后翘,您这身材,要羡煞九成以上的太太小姐们了。”少女小声俏皮道。 这是在说她胸大屁股大? 难道是她看起来太温和了? 裁缝铺里的小丫头都敢拿捏调笑,她可是副龙头太太! 凶起来,也很吓人的好吗? 御冰夷就在她耳边道:“是该买一身,夏天在卧室里穿。” “至于热成这样吗?”叶轻如羞赧,嗫嚅的道。 御冰夷就道:“大部分时间要常跟我跑沪上,那里夏天是挺热。更重要的是……” “情趣。” 拖长了音半天,冒出那两个字。 还好压低了声调没让两个单纯无邪的孩子听到。 不然叶轻如能踢死他。 叶轻如处境窘迫,只能瞪了一眼御冰夷,“那做,反正没多少机会穿。” “妈咪、爹地,你们偷偷聊什么?”澜儿在外面,都是用新潮的叫法喊他们。 那个学徒少女便狡黠一笑,跟澜儿说:“那是你父亲母亲的私房话,你不该问的,这样会让他们窘迫。” 这话一出,澜儿似懂非懂的点头。 叶轻如就更窘了,不知道该夸那个学徒懂事还是不懂事。 小小的女娃儿多大,就懂这些。 不过现在的女孩若早早和眼前的小学徒一样出来讨生活,是容易早熟些。 御冰夷又问题,“是不是该轮到我了,我做什么样的你喜欢。”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差点忘了你也得做衣服。” “那就烦请现在想一个,两个孩子都有了,不好这么厚此薄彼。” …… 坐在钟表店的黎少宣,眼睁睁看着御冰夷的手滑向叶轻如纤细的腰。 叶轻如被男人搂着,全然不反抗。 只是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脸上挂着盈盈浅笑。 小声在御冰夷的耳边说什么,然后御冰夷也跟着笑。 黎少宣手里手表的表带被男人巨大的力道,捏的零件脱节了。 掌柜看着,表情郁闷。 黎少宣把表往面前六边形玻璃展柜上一扔,“这个也包起来。” “要不要修一修?”掌柜想表带只是捏坏了,修一修其实还能戴。 就是这个力气真是变态。 难怪他身边的老女人叫他少帅,当兵的经过训练确实比常人厉害太多。 黎少宣道:“修。” 他面上再是冷如冰块,额头炸裂蔓延的青筋是骗不了人的。 这一下,就十分明显了。 黎少宣因为叶轻如和御冰夷太亲密,动怒了。 顾云裳看眼下也不是个办法,劝道:“手表看的差不多了,少帅,我们去皮鞋店看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01章 男人的争斗 “去裁缝店做衣裳。”黎少宣突然决定了什么一样,目光坚定的看着对面马路。 去裁缝店做衣裳并不是临时决定的。 黎少宣来了江南以后,缺少贴心的丫鬟伺候。 随身的一些行头,需要自己来采购。 他倒不觉得这些事麻烦,反正平日里也无事可干。 顾云裳则是拉拢黎少宣,为了让彼此关系更进一步,和自己的丈夫北条天天轮流陪在黎少宣左右。 顾云裳不想在常会重组前期弄出太大的幺蛾子,“少帅,他们在店里乌烟瘴气的很……不如先去其他地方……” 黎少宣只是瞟了顾云裳一眼。 这位顾九就闭嘴了。 裁缝铺里。 叶轻如和御冰夷已经决定好,用缎面印金龙的缎子做件长衫。 本来叶轻如打趣,问他肯不肯做身太监服。 反正不管她说什么话,御冰夷都说听太太的,这样很无趣。 御冰夷一想,问:“我倒是无妨,就是不知道老师傅会不会做太监服。” 一旁戴花镜的老师傅都愣住了。 他年轻时候在江边,专门做“落河”师傅。 主营给戏服啊、西洋服装做缝补,见过的各式各样的衣服可多了。 就是没见过太监服什么样。 于是,他实话实说:“老朽见识浅,没见过。” “我见过,我给师傅您画。”叶轻如提了铅笔,真的画了宫里见过的太监服。 太监服其实还挺大气的,倒也不难看。 她说:“太监地位不高,料子一般用云葛,这湖水蓝的云葛做太监服不错。” 眼看这荒唐夫妻真要做太监服。 老师傅怕糟蹋料子跟工艺,苦口婆心的劝。 终于让二人回头。 御冰夷霸气的道:“太监服做不了,做身龙袍。” 于是,叶轻如帮忙挑了那黑底印金色团龙的料子。 以前一般人身上不让有龙纹的,逾制是要杀头的,现在皇帝倒台了谁想穿龙纹都使得。 “师傅,还有那样的料子吗?”一个清冽如玉碎般的声音传来,就见进来一个清俊的年轻男子。 男子身后还跟了个中年贵妇人,贵妇穿的也不差。 跟着天潢贵胄一般气质的男子身边,活像个男子身边家里养的老妈子。 门口,青帮的人一拦不许这男子进去。 这男子动一动眼色。 他身边跟着的训练有素的护卫同时掏枪,双方一时对峙起来。 御冰夷挥手,“长没长眼?眼前的是黎少帅,你们竟敢拦他。” 手下们皆是一激灵,侧身放行。 不过他们并非因为黎少宣的身份打激灵,而是为他们副龙头的话。 老裁缝一听对方来头不小,是身份先显赫的黎少帅,立马上前招待,“有的,这料子不好卖,只进了两匹,如果需要的话,您二位一人一匹。” “恩,我的可能要费些料子,我拿来当浴袍。”黎少宣清冷的道。 御冰夷揶揄道:“你这身份穿龙纹在身上,不妥。” 黎少宣蹙眉,“当浴袍,又不是在外招摇。” 其实他已经后悔跟御冰夷赌气,想想自己父亲割据一方十分霸道的家世。 的确不应为了赌气,做这样的事。 这身衣服恐怕做好了也不会穿在身上一次,最后可能只能销毁。 想着想着,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哪怕他不该用这身料子做衣服,凭什么跟御冰夷解释? 青帮副龙头是什么身份? 再如何自我感觉良好,也只是平民而已。 “师傅,我再做几身别的。”黎少宣直接把图样给老裁缝。 图样上亦有他的尺寸。 老裁缝看过之后,道:“您给的东西很齐全,只要付个订金,再把地址留下,做好会给您送过去。” “我再逛逛,说不定临时起意,再想买些别的。”黎少宣眼角余光又盯向叶轻如。 御冰夷眼底有冷冽的光闪过。 姓黎的认死理,到现在还对他的女人贼心不死。 御冰夷薄唇轻启,“黎少,我会点相面之术,三日之内,你……必有血光之灾。” “威胁我?”黎少宣问道。 御冰夷淡笑摇头,“不是,好心提醒。” “那谢谢提醒。”黎少宣转身高冷的在裁缝铺里闲逛。 叶轻如感觉两个男人的战争,比一群妒妇在一起撕扯要恐怖多了,更多的是没有硝烟的狠辣,“你的衣服挺多的,做了这身长衫之外,别的再做可能就重复了,澜儿选了五个款式,宜室六个,我也有三个,差不多够了。” “恩,回家。”御冰夷非常自然的抱起澜儿在怀里,另外一只手搂着叶轻如的腰。 顾宜室则在叶轻如这一侧,牵着叶轻如的手。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对于单身的人来说真是扎心啊。 顾云裳虽然结婚了,不过和丈夫没有孩子。 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挺不舒服的。 黎少宣对着他们的背影,忽然喊了一声叶轻如:“叶轻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02章 拉拢议董 “什么事?”叶轻如回头看向黎少宣,脸上还挂着一家四口说笑时,未褪尽的柔笑。 此刻的她眸光璀然,整个人看着朝气蓬勃。 身上无一其他装饰点缀,使得她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格外亮眼。 黎少宣被钻石切割面带来的光刺到了眼睛,他面色沉如寒霜倾覆,“别再白费力气拉拢议董人选,他们已经选择了阵营。” “所以你是承认了你向财部递交了重组商会的呈请?”叶轻如站在门口,恰好是逆风的位置。 外面吹进裁缝铺子里的风,把她的头发吹乱了。 她随意将乱发别在耳后。 黎少宣冷笑,“何必装蒜,财部总长是你和御冰夷的人。” “恩。”叶轻如不置可否。 黎少宣太了解叶轻如,叶轻如就是一只千年狐狸精。 她能够的他心魄为她魂牵梦萦,更能将局势完全的掌握在手中。 妖孽! 他在心中暗骂了一声,道:“你让魏星著批准我们的呈请,定是又递交了一份让顾宜室做候选人的呈请?你是对自己能拉拢议董,十分有信心?” 叶轻如不言,眼神里有一种淡漠的情愫在。 黎少宣一字一顿,“哪怕他们真被你的条件所获,站在你那一边,也不会活到票选的一天,他们会被你害死。” “少帅,您位高权重生杀予夺习惯了,这么说话我不怪你,但我提醒你,这是在江南。”叶轻如转头就跟着御冰夷继续走。 黎少宣在那一刻,气的只想毁天灭地。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嚣张了,她以为有了御冰夷有了青帮就是靠山吗? 她放弃了他,选择一个腌臜之人。 他一定会让她后悔。 腰间的配枪被黎少宣冲动拔出,还没来得及上膛。 七把黑洞洞的枪,同时指着黎少宣的脑门。 裁缝铺里老裁缝和老裁缝的徒弟们,惊慌失措的抱头跪倒了一片。 今天是什么日子? 出门没看黄历吗?! 怎么偏偏碰到大佬起冲突,还是在这种蝼蚁一般的小店里。 黎少宣的枪迟迟没有机会上膛,眼巴巴的看着叶轻如和御冰夷的背影走远。 从生下来到现在,他第一次有一种想要哭泣的冲动。 哪怕知道自己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哪怕知道母亲只是他的养母的时候。 他难受的撕心裂肺,都没有主动想要哭的冲动。 这个女人拿走了他的心,毁了他尊严。 所以,他的内心被击垮了。 车里。 御冰夷搂着叶轻如,“这小子是个麻烦,干脆直接做了得了。” “做了谁,也不能做了他,你忘了,他是我多大代价救回来了的。”叶轻如语调有些冷冰。 御冰夷捏捏她带着冷意的面颊,“他已经没救了,跟东洋人合作,忍到现在才做了,已经很仁慈了。” “总之你不能做了他,要我觉得他必死无疑的时候,才可以动手。”叶轻如在黎少宣的生死上,是不跟御冰夷将情面的。 哪怕闹的双方不愉快,她也不会准许御冰夷杀了黎少宣。 御冰夷哪里能忍得自己的女人力保别的男人,狠狠把她压在车窗上,“你还说你对他没感觉,叶轻如,这都多少次了,你背离我,走向他。” “真要为黎少宣吵架?”叶轻如眼睛微眯,一点要软和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03章 藏宝图的猜想 “行,那就让他多活两天。”御冰夷霸道习惯了,许多事说一不二不容悖逆。 可惜再硬,硬不过自己媳妇。 他捏着叶轻如的下巴浅浅的亲吻,动作幅度很轻柔。 尽量让叶轻如觉得舒服,然后开口道:“如儿,你会不会太欺负人了?恩?” 开车的司机已经想一头撞死了。 把龙头和夫人调情的话都听进去了,他会不会不到明天的太阳? 叶轻如比起御冰夷,还是有点羞耻心的,压低了声音警告:“你少装委屈扮可怜,更休想借此来要挟。” 要不是车里还有个开车的外人。 他肯定要耍赖皮,问一句:太太觉得我会要挟你什么。 “恩。”御冰夷搂着她没有再做任何不规矩的举动。 下车之后,隔着窗口。 御冰夷给了司机一个极冷的眼神,那是警告他不能外传夫妻二人的私房话。 司机立马捂住嘴巴,拼命的点头。 眼前的副龙头绝对是魔王一般的存在,哪怕是凌爷做错了事,都要在御爷面前自断一臂惩罚,他们这些小喽啰要是得罪了御爷。 那就…… 司机简直不敢想象。 回到了顾宅。 因为没有请专门的厨娘,御冰夷得去厨房做饭。 顾家这种老式的房子没有电火炉,只有暖阁里有地龙。 他觉得天气冷,坚决不让叶轻如碰水。 叶轻如没法打下手,只能陪在旁边干看他做菜。 男人做菜的样子在女人眼里本就十分的好看,加上御冰夷长得就好。 看着他做饭,简直是赏心悦目。 叶轻如眯笑着看他切菜的动作,“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恩,说。”御冰夷也很高兴,叶轻如终于有一天会粘着他。 他钻进烟熏火燎的厨房,她都肯跟着。 其实他舍不得她被油烟熏着。 可他更舍不得赶她走。 叶轻如道:“我大胆猜测陈老板给的那张牛皮纸,会不会是藏宝图的碎片,至于藏得是什么,应该是对顾家后人非常重要的东西。” “是挺大胆的,但不荒谬。”御冰夷下锅炒菜,动作麻利却有几分的优雅。 “所以,除了陈老板手里有牛皮纸之外,也许还有其他的牛皮纸。” 叶轻如完全被他的动作吸引,“或许在那些议董手里。” 御冰夷在做菜,看起来很专注。 大概是腾不出太多功夫,跟他一起讨论。 叶轻如就自说自的,“议董原则上有十二个,其中一个是替补,所以会不会有十三个碎片,被这些议董分别持有。” 商会是一个大的集团,商会以下有下属的机构。 行会、会馆、公所。 这些机构中的领头人会被选为议董,参与商会重要决策的选票持有人。 其中,市民公社过于基层。 主旨在给市民谋福利,在商会中只拿到替补议董的席位。 给丰四少一张破损牛皮纸的陈老板,正是公社的社长。 “我在想,会不会陈老板是替补议董,所以黎少宣根本没去找他。”叶轻如转过身背靠着灶台,眼神突然放空看着厨房顶端的那盏新换了灯泡的电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然以陈老板这样轻易交出顾老爷子曾经托孤般,交托给他的那张牛皮纸,倘若是黎少宣他们去要,说不定也会直接给。若黎少宣找过他,根本轮到我们得到这张纸。” “你说的很有道理,姓顾的死老头交托的时候不是跟人说,只要是顾家子孙去拉票,都会给吗?”御冰夷把菜装盘,“顾云裳不也是顾家后人,其实商会谁当老大并不重要,谁能为他们谋得的利益最多,才是最能打动他们的筹码。” 他看到叶轻如对自己炒的那盘菜望眼欲穿的小表情,笑着把牙筷递给叶轻如。 叶轻如老脸一红,“这……不好,背着孩子们提前偷吃。” “你要是现在饿了想吃,我就把菜全做了把你喂饱。大不了打电话让菜馆送现成的菜来,让他们吃菜馆里大师傅做的菜,我又不是旁人的厨子。”御冰夷捏捏她的脸蛋,一脸溺爱。 做菜本来就是给叶轻如吃的,其他人不过是沾光罢了。 她要是能全吃了,他比谁都高兴。 叶轻如虽然没想把晚饭一个人独占,但的确是馋了。 捏了筷子,偷吃了几口他做的木须肉。 肉质鲜嫩爽口,吃了一筷子还想再夹第二筷子。 叶轻如夹了三筷子之后,感觉要对菜量有影响了就停了,“所以我想的是,顾九那边,应该把所有的议董都搞定了。陈老板是市民公社的,所以应该是被忽略了。” 丰四少和辛庄一起去找的,当然是全部的议董。 只有陈老板那,给了一张牛皮纸。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要做口蘑炒虾仁,所以正在剥虾。 修长的手指在清水里,细致的抽虾线、剥虾壳。 漂亮的手指伸进清水里的时候,感觉是半透明的一般。 叶轻如心绪上来了,搂着他的胳膊,望向他的侧脸,“我想从明日起带着宜室,亲自拜访那些议董。” “把牛皮纸,再拿给我看看。”御冰夷在清水里重新洗过手,用干毛巾擦干净了手上的水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04章 她的小白脸 叶轻如穿着旗袍,没有口袋。 牛皮纸袋被她放在了披肩的夹层袋。 她拉开拉链,把牛皮纸给御冰夷。 御冰夷接过捏在手里看了一眼,兴意阑珊的扔进火焰跳动的灶炉里。 一眨眼,消失不见了。 叶轻如惊愕至极,“好端端的烧了作甚?” “烧都烧了,还问为什么?”御冰夷不在意的道。 叶轻如气的踩他的脚,“你不也认可那可能是藏宝图的残片。” 见御冰夷笑而不语的站着。 气的后槽牙痒痒,她冲上去要挠他了。 “我怎么可能真的烧了,逗你呢。”御冰夷两指灵活一夹从袖子里把牛皮纸夹出。 眉眼浅笑,银眸中似浮动星光。 叶轻如看着完好无损的牛皮纸一怔。 被耍了? 他什么时候藏起来的? 以她的眼力居然没有看到。 牛皮纸她也不要回来了,气哼哼往厨房外面走。 御冰夷拉住她手腕,“这点小事,太太就不必跟我置气了?我还有其他菜要在太太面前露一手。” “你有这本事,不去做三只手浪费了,何苦委屈当个副龙头。”叶轻如甩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 御冰夷上前去,把她轻轻搂了一下,“我去当三只手的小偷,你当贼婆娘吗?” “美得你了。”叶轻如啐了他一口。 他朗声而笑,道:“一会儿有雪菜大黄鱼,如儿。” 她耳根微红,“嗯”了一声。 小黄鱼易于捕捞,比较多见。 大黄鱼要少见一些,价格昂贵上许多。 听说大黄鱼做的汤头更加鲜美,她算是被一道美食哄住了。 想想又觉得没志气,每次都被吃的拴住胃。 他总是屡试不爽! 哎。 真是没出息。 叶轻如心里一阵气馁。 等和雪菜一起炖煮过的大黄鱼出锅,心里这一番纠结全忘了。 御冰夷把调羹递给她。 她手持调羹,把汤汁舀出。 就听御冰夷在旁边絮叨:“顾家的事你可真上心,此事除了你同情顾宜室之外,你自己可有什么好处?” “此事做成,我大体能比你富有。”叶轻如不动声色的坐下喝鲜酸微辣的鱼汤。 原来他刚才幼稚的举动,假意把牛皮纸烧了。 是觉得她对顾家的事过于上心了,存心在跟她赌气呢。 说起她与此事的瓜葛,她可以全然不管置身事外的。 御冰夷在做一道虾仁滑蛋,隽秀眉梢微挑,“怎么,你除了养龙猪之外,还有别的生意也想做?” “诶,我养的是龙猪的事你都知道了?”叶轻如嘴里的汤差点喷出来。 他居然管继承龙脉的猪,叫龙猪。 仔细想想,倒也贴切。 还以为她恶作剧一般,把母猪埋在龙脉,却偷偷开了养猪场的操作。 世上只有她自己默默知道,没想到她男人也看穿了。 御冰夷把鸡蛋虾仁装盘,凝眸顿了一下,总结般跟叶轻如道:“我是不是日后只能当小白脸,吃软饭了。” 这一席认真分析的口吻,逗的叶轻如咯咯之笑,笑得前仰后合,“你要是小白脸,也是我的小白脸,难道你还不愿意吗?” 御冰夷就警告她。 出门还是要装装样子,别让太多人知道他惧内。 晚上吃饭,丰四少和辛庄按时赴约。 他二人白天一人准备了香槟和鲜花,一人准备了一箱子海货。 鲜花插在花瓶里,摆在宴请饭桌的正中央。 西班牙起泡香槟也倒进水晶杯里,醇香酒液折射了水晶灯的光泽,美轮美奂。 海货做成了一桌子菜。 他们带的东西都算物尽其用了。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桌上精致绝伦的菜色是厨娘做的,赞不绝口想问厨娘可否有师出同门的同伴。 听是御冰夷做的,表情都变了: 御爷亲自下厨给他们做饭? 怎么吃着感觉像断头饭? 吃了这顿,就没有下顿了。 “这顿饭主要是给我夫人做的,你们顺带的罢了。”御冰夷面无表情的道。 这俩人脸上的压力丝毫没缓解,给夫人做的? 那外界流传他惧内是真的! 君子远庖厨,男人除非身份低贱是不进厨房的。 没想到在家里面,御爷的地位如此之低。 这下,很多事解释不清咯。 言归正传。 席间。 叶轻如跟二人说了自己对那张牛皮纸是藏宝图碎片的推测,言明自己会从明天开始逐个拉拢参与票选的议董。 又问起辛庄对几个议董的保护措施如何了。 辛庄道:“夫人放心,这几位议董不管是否倒向黎少宣,都在我们的保护范围内。” “那就交托给你了。”叶轻如点点头。 又看向丰四少。 丰四少颔首,“您要查的事,差不多有眉目了,想不到黎少帅那般显赫体面身家的人,竟有这般不堪的身世。”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05章 远见 “干的不错,继续深挖,能查的越细越好。”叶轻如的命令很简短,只是让丰四少深挖罢了,没说自己什么目的。 丰四少轻咳一声,“您是想将此事公之于众,令他名誉蒙羞而离开江南吗?” 毕竟当初是黎少宣介绍丰四认识叶轻如的。 现在他调查这些,总觉得不厚道。 “我不会这么做,查这些只是有备无患。”叶轻如端着碗吃饭的手一顿。 明明叶轻如只是平民女子,顶多加一个副龙头夫人的头衔。 作为家世地位远胜叶轻如的丰家四公子,丰四却觉得自己被绝对的气场压制。 他心中狐惑,却是低头不敢多问一字,“哦,是,我知道了。” 晚上睡前。 叶轻如跟御冰夷一个房间。 看到他又在小心翼翼脱袜子,收起来的时候。 她一拍脑门,“忘买袜子了,在裁缝店被黎少宣一搅合,居然给忘了。” “无妨,下次再买。”他说的简单。 叶轻如却想起他在她耳畔说,只穿太太做的。 心里起了涟漪,绮丽之感漾开。 等这些事结束了她决定苦练基本功,多给他做几双袜子。 若本事长了,说不定还能做点别的。 接下来。 叶轻如领着顾宜室,一家一家亲自见江南商会的前议董。 去之前已经做好了人能拉拢到,但是牛皮纸早就被北条夫人拿走的准备。 因为人就像摆钟一样,谁条件好就站谁。 牛皮纸一旦被拿走,哪怕人心所向,也为时已晚。 跑了三天,没想到居然拿到了三张。 加上叶轻如手里这张。 统共有四张。 根据叶轻如的接触,她发现江南的大商贾们多是深明大义的。 顾九嫁了东洋人为妻,便不被看做顾家继承人。 保留牛皮纸的那三位议董正是如此作想,牛皮纸自然未给顾九。 顾九到访游说时问起,便说从未听闻过这样东西。 大概是顾九不知道牛皮纸的作用,便没有强求对方一定要交出来。 其中一位黄老板年过七旬,人已经是垂垂暮年,老而灰败的浑浊眼睛看着叶轻如,说出了一番话,“叶先生,旁人都喊你为御太太,因你嫁给了御爷。但在很多人心中你仍是叶先生,是江南之光。你要做的事情一定是对的。 顾家这位宜室小姐太小无法看出将来的成就,以及对商会的作用,但是受您教导的孩子,将来一定不会差。我断定这孩子未来可期,所以将我顾老友生前留给我的遗物,交托给你们。” 当时顾宜室就站在叶轻如身侧,眼睛通红一片。 眼泪断线珠子一般,从眼眶里坠落。 她很小声的用英语喃喃了一声,“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黄老板似听得懂英文,猛然的一震。 浑浊的眼眸清亮了许多,仿佛霎时间枯木逢春了,注视着年幼却充满稚气的顾宜室。 他没有言语,心中却十分有期待:不愧是顾家的子孙,被叶先生选中的孩子,他的选择没有错! 手上有四张牛皮纸的叶轻如。 坐在顾宅院中樱花树下的石鼓凳上,把牛皮纸拼了拼。 模模糊糊的褶皱痕迹混在一起,看着只是普通的牛皮纸。 叶轻如用了个祛除幻术的咒法。 慢慢的有浅浅的红色墨迹出现勾勒出奇怪图像,叶轻如一看乐了—— 这不就是七星指山阵吗? 十三张的残片,叶轻如手里就四片。 她是靠着自己的想象力,勉强看出个七星指山的轮廓。 拿着残片,她跑去房里求教御冰夷。 御冰夷接过残片,在矮几上随手一拼笑了,“顾家这位先祖有点远见,难怪能挣下这份家业。” “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叶轻如很是欣喜。 御冰夷借机道:“到我怀里来,我讲给你听。” 叶轻如就主动过去,坐到他怀中去。 御冰夷说起太阴八卦的宅中风水阵,顾家家宅入了风水太阴局。 太阴局不比少阴局。 虽然能聚拢财气,但家里易出懒惰闲散之人。 为此宅中在太阴基础上,加了些散碎的风水局用于填补太阴局的缺憾,增添阳气,避免阴局阴气伤损宅中之人。 所以叶轻如进宅,看不懂宅中风水。 是被这些填补的散碎局,迷惑了双眼。 比之太阴局,少阴局便是极好的风水局。 少阴能庇护全宅,与天空阳气融于宅前,灌入宅内。 可聚气主贵,在所有风水局中最具生机。 得阳宅风水局中一雅号“聚气局”。 少阴局就是太好,所以家族过于兴旺的情况易物极必反。 等到顾家强盛到一定地步,会衰败的特别惨烈。 登高跌重的道理。 故而,顾家老爷子建造祖宅未选少阴之局。 选了自坏风水的太阴局。 又知万物起落规律,知道顾家兴盛也极易引来衰败。 多年以前,便留下十三张牛皮纸交托商会议董。 御冰夷仅靠着四张牛皮纸,填补了缺失那几张牛皮纸的缺憾,在一张大纸上居然画出了完整的七星指山阵。 叶轻如一点阵眼,恍然大悟,“竟是那棵樱花树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06章 挖宝 “应该就在树下了,还得顾宜室亲自去取。”御冰夷银瞳中有一缕极致吸引的光。 凝视叶轻如的俏丽的侧颜,忽然很想吻她。 叶轻如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怎么这么看着我,找到顾家先祖埋藏的东西不好吗?” “如儿长得好看,想多看两眼。”他捏着她的下巴,品尝了她的唇樱。 他是亲眼看着叶轻如,不知疲倦的奔波三日。 去找那些议董。 若是可以代劳,他倒是愿意帮她跑腿游说。 可他的小女人被誉为江南之光,人家自然更买叶轻如的帐。 此番樱花树下,恐怕就藏着六匣。 看她单纯又无波澜的小眼神,怕是还不自知她凭借自己的力量,找到了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突如其来的吻把叶轻如都吻懵了。 一开始手足无措,慢慢的被他吻出感觉,刚要沉湎陶醉一番。 御冰夷放开她,“去,把宜室叫来,我们去挖挖看。” “哦。”叶轻如耳垂的地方染着点浅粉。 她其实还想亲的,又是在拉不下脸面缠着他索吻。 低着头跑出去找顾宜室和澜儿。 御冰夷看到她这副样子,就想笑。 现在是…… 有点喂不饱他的小妻子了? 男人岂能做满足不了自家女人的事,白天忙正事重要,晚上定让她食髓知味。 枯萎的樱花树下。 御冰夷、叶轻如、澜儿和顾宜室全都到场。 叶轻如将一把薄薄的银刃递给顾宜室,“可能会有点疼。” “我不怕疼!”顾宜室接过银刃。 叶轻如回想阵眼位置,指着一个地方,“把血滴在这个位置,一滴就够了。” “恩。”顾宜室乖巧点头。 割开自己的手指,血珠从伤口滴落。 落在黑色的土壤之上。 御冰夷便用手里的铁铲挖地,“轻如,你带他们到一旁休息。” 叶轻如听话领着两个孩子站到一边去。 怕两个孩子站累腿酸,索性抱他们在身后的矮墙上坐下。 叶轻如站一会儿,干脆也在矮墙上坐下。 按照御冰夷的体力本来挖的很快的,谁知道四十分钟后都不见着落。 叶轻如本来坐着在看两个孩子写的卷子,眼中不由泛起隐忧。 挖了这么深都没挖到,再挖下去就可以打井了。 该不会是被北条他们找到,已经把东西拿走了? 毕竟他们手里有九张牛皮纸。 拼凑起来得到的线索,肯定比他们多。 御冰夷见她小脸上泛起忧色,笑问了一句:“上次在青田,你也是这样看着我挖坑的。” “是啊,堂堂御爷总是挖坑,莫不是有土行孙的潜质。”叶轻如敛去眸中忧色,跟御冰夷打趣。 心里自我安慰,自己杞人忧天了。 七星指山局的走势特别复杂,若非深谙玄学之人仅凭残片是看不出的。 他们夫妻二人不仅看出,还补出来了其余部分。 天下这样的能人哪怕是有,也不至于去效忠北条他们。 埋藏在树下的东西多半是还在的? 御冰夷就笑,“谁让我看上了你,看上了你大体就是要五行缺土,多多挖坑。” “挖个坑而已就抱怨,我下来帮你,我们一起挖。”叶轻如跳下矮墙,拿了铁铲要帮忙。 御冰夷的手一摆,阻止了,“如儿,你可能没有机会表现了。” “挖到了吗?”叶轻如朝下看去,她视力是常人数倍。 在深坑里却什么都没看见,手里的手电照下去也没看到东西。 御冰夷便道:“七星阵不欢迎血脉之外的人,我们看自然是皇帝的新装什么都看不见,让顾宜室下来拿。” “你等着,我这就抱顾宜室下来。”叶轻如走过去,把顾宜室从矮墙上抱下来。 腰上绑了麻绳,一点点送到深坑里。 天知道顾家那位老爷子有多深的防备,把东西埋的这么深。 好半晌,御冰夷才抱着顾宜室上来。 顾宜室怀里还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用好几层橡胶布保护的东西。 东西拿上来,放在地上。 揭开表层已经朽烂的橡胶布。 不正是君子六匣吗? 夕阳的光照下来。 印在几个人的脸上,如血残阳红光熠熠。 衬的人脸上的表情平添几分凝重。 顾宜室小嘴唇都被牙咬破了,情绪很紧张的样子,十分小心翼翼的问:“姐姐,那是,爷爷,留下的,东西?给,我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07章 模仿与谍报 叶轻如还在挖出君子六匣的震惊中。 从遇到顾宜室,看到她胸前挂着的玉钥匙。 一切的一切恍如隔世,像是过去了很长很长时间。 如今,对应玉钥匙的匣子就在眼前。 “姐姐?”顾宜室见她发愣,又问。 叶轻如回过神来,回答:“对,匣子是你的家人留给你的,用你胸前挂的玉钥匙可以打开。” “那我,可以吗?”顾宜室摘下钥匙,双手捧着。 她在成人眼里只是个孩子,开箱这重要的事情她不知道会不会交给她。 叶轻如跟小丫头相处久了,哪怕顾宜室说话没有表明主语。 也能知道她的意思,叶轻如含笑摸了摸她光洁的额头,“去,小心些,青玉钥匙脆,开箱的时候力道若控制不好,容易断。” “是!”顾宜室两手握着钥匙,认真看着叶轻如。 她的目光比第一次在林子里见到的怯生生的感觉,有了质的变化。 此刻的她眸中带着坚强和韧性,都是从前不曾有的。 顾宜室朝矮墙上的澜儿招手,“澜儿,快过来,我要打开箱子了。” “来啦。”澜儿小跑过去。 御冰夷穿着那身黑底团龙纹的长衫,整个人霸气中还透着贵气。 一身挖坑留下的尘土,丝毫不显狼狈。 他来到叶轻如身边,小声的交流道:“你不好奇匣子里的东西吗?交给那个小姑娘来开。” “对我来说,只有娘亲的魂魄和医书残卷,比较重要,等她看完,咱们再收这两样东西也是一样的。” 叶轻如眼神有一种独特的幽深,似暗不见底的丛林深处。 说完话,又向两个小家伙的背影凝望。 御冰夷看出了点端倪,“怎么?有心事。” “博考的卷子……澜儿全都做对了。”叶轻如缓缓的说着,略有点头大,“那可是博士做的题,你说他……哪里来的知识储备?” 御冰夷笑了起来,“你就为这点事忧心?” “你不觉得奇怪吗?”叶轻如看他好像什么都知道的表情,想着该不会他为了揠苗助长给小孩子天授知识。 御冰夷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想什么呢?天授只能授予妻子,而且我凭什么把所学传授给那个臭小子。” “说的好似不是你生的似的,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他……懂的如此多?”叶轻如觉得自己这个母亲好生失职,远在天边的落儿她不了解也就算了。 澜儿似乎在有的时候,也有种令她看不清的感觉。 御冰夷小声跟她道:“你好奇?今晚带你去看看,起初连我都不知道这小子背地里搞出的幺蛾子。” 这几日,黎少宣过的不是很痛快。 自裁缝铺那日,被御贼“诅咒”有血光之灾。 倒霉的事情就接连不断。 他出门办事的时候,差点平地摔倒。 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在最艰难的野外拉练,都不可能轻易摔跤。 平地摔跤几乎是天方夜谭。 就在脸和地面马上要亲密接触的时候,他反应灵敏的手撑地。 一个鹞子翻身,重新站起来。 只是身边的副官都看着,还有一个关心的问:“少帅,你没事。” 没事? 要是刚才反应不及时,门牙恐怕是要摔断了。 黎少宣只能当无事发生,“没事。” 出了门之后。 迎面飞驰而来一辆马车,马车似乎失控了。 后退了两步,退回宅子里。 失控的马车直接冲过他刚才站的位置,把一个卖葱油饼的摊子撞的稀烂。 还好摊子的老板去解手,人没在现场。 马车上也没人。 就是那只马被热油烫的倒地不起,估计是活不了了。 黎少心里堵了气,干脆不出门了。 翌日整理商会资料的时候,手指居然被纸页割破。 伤口比较小,流的血不多。 不过到底是应了御冰夷那句“血光之灾”。 他心情烦躁。 带着副官一起去了训练房。 训练房中一名长得跟顾云裳有九分像的女子,接受着专业人员的训练,模仿顾云裳。 此刻这个女子的一言一行,都跟顾云裳很像。 女子看到黎少宣进来,走进去福了福身,“少帅。” 连声音和说话的气口都和顾云裳一样了。 女子身后的两名训练人员也叩靴行礼,他们都是军中专门培养谍报人员的特殊人才。 观察了一阵子顾云裳后,便能根据顾云裳的特点着手训练手下的谍报人员。 黎少宣很满意,“恩,是很像了,表现的不错。” “谢少帅夸奖。”女子欣喜的福身,能得到少帅的赏识。 日后功成身退了,定能拿到丰厚的回报。 黎少宣在房内一张椅子上坐下,端起副官刚沏的茶喝了一声,“继续。” 这时,有个副官小跑进来。 “少……少帅!北条夫人来了,想要见您。”副官跑的急,导致说话有点喘。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08章 连环套 “知道了。”黎少宣观察着眼前模仿着顾云裳言行举止的女子,眼底绽着寒光。 外表学的再像,对方的阅历涵养终究欠火候。 必须等江南商会拿到手里,才能设法除掉。 让他自己的人顶替。 借用顾云裳的身份和手段先拿到商会,他利用的心安理得。 手里的杯盏被缓缓放下,黎少宣起身走出训练房。 前厅里。 除了顾云裳之外,还有找黎少宣汇报消息的戴盛。 顾云裳一看到戴盛,就气不顺,“少帅怎么还在用此人?” “有什么问题吗?”黎少宣坐下之后问。 顾云裳恶狠狠瞪向戴盛,“我和我丈夫在沪上隐藏成白鸽党的谍报组织,就是因为他被捣毁的,他现在恐怕是叶轻如的人了。” 说起来戴盛在南洋的时候,还是顾云裳派去的人收买的他。 眼下戴盛也机灵,不知不觉归于黎少宣所用。 “北条夫人您明鉴,我安全是按照您的吩咐行事,我不知道叶轻如听了那歌女的名字,去详查,会发现……发现这些。”戴盛跪在地上辩解,用力磕头以鉴忠心,“我都不知道那个白鸽党,会是您的情报组织。” “是啊,这一点,你好像也没告诉我。”黎少宣的眼神漫不经心的掠过顾云裳。 顾云裳解释道:“那个事还没来得及告知少帅,就被可恶的叶轻如破坏了。” “恩,以后有类似的事早点说,若我早些知道还能设法为你遮掩。而戴盛也是按照你的吩咐去做,是你自己准备不够充分。” 黎少宣说道。 顾云裳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戴盛在顾云裳的眼里着实太过可疑了,只觉得他全身上下遍布了疑点,“让戴盛去刺杀顾宜室和叶轻如的娘,他没一次成功过,我看就是故意的。” “冤枉啊,我实在……实在是没有机会下手,有一次还被叶轻如发现了。”戴盛磕头如捣蒜,浑身颤抖的道。 黎少宣来了兴趣,手摸着下巴,“被发现了?说来听听?” “就是在沪上康宅过夜的那天晚上,我拿着毒针去刺杀顾宜室。顾宜室睡在叶轻如身边,叶轻如当场就抓住我的手……” 戴盛如实回禀,说的诚惶诚恐,呼吸都要凝固在了嗓子眼。 顾云裳一惊,“她发现你了?那你怎么没死?” 顾云裳的眼中杀意更盛。 被叶轻如发现,要么死掉,要么成为叶轻如的人。 不管是哪一条路,戴盛都活不成了。 “我也不知道,她发现我之后就让我滚出去,再也没有提及此事了。”戴盛瑟瑟发抖,“我怕你们降罪,故而一直不敢说,今日北条夫人您说我是内奸,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讲出实情。” “叶轻如发现了,却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对吗?”黎少宣问。 戴盛点点头,“是的,我都不知道她这个女人是发的什么疯,也不拆穿我,就是故意精神折磨我。” “像是她的作风,北条夫人,戴盛说的话可信。”黎少宣说道。 顾云裳错愕,“少帅……您为何这样说?” “你不觉得以戴盛的水准,去刺杀叶轻如身边的人,不被发现,还成功了,才奇怪吗?”黎少宣半眯眼睛,“北条夫人,你看了国内的报纸了吗?叶轻如最擅长的就是用假死麻痹对手。” “少帅提醒的是,不错,这些新闻我看过。”顾云裳经黎少宣一提醒。 仔细回想之前做的功课,有关于叶轻如的报道传闻她都烂熟于胸。 发现叶轻如和御冰夷的手段很是单一啊。 叶轻如前脚刚用了黎少宣假死的计谋。 御冰夷后脚在金陵就把宋家老太太自杀用的毒药换成了假死药。 “如果戴盛是叶轻如的人,叶轻如会为了保全他,让顾宜室假死,戴盛假意行动成功,不是更能痹我们。”黎少宣根据对叶轻如的了解,分析的头头是道。 戴盛马上仰头,十分惶恐的看着黎少宣,“是的,黎少帅!叶轻如此人非常的变态,她母亲被青帮的人保护的密不透风,靠近侯佳玉兰房间十步以内就会被立刻枪杀。还有顾宜室,她天天带在身边,跟母鸡保护小鸡仔似的,我几次想靠近都没接近成功!” “这么说来,戴盛刺杀失败,反而证明了他没有成为叶轻如的人?” 顾云裳经过黎少宣的点拨,在她的潜意识当中。 叶轻如真正的智商水准,就是个只会用术法让人假死的坑蒙拐骗之徒。 毕竟之前叶轻如算计东九世名声大噪的那个计谋,看着惊世骇俗。 闻着叹服! 可静下心,仔细推敲下来。 不难发现其中一个个计谋都不过是小儿科伎俩,只是东九世太蠢上当了罢了。 若换做是她和她的丈夫,如何能让这小贱货得逞而身败名裂? 叶轻如是不是觉得一个招数用多了就不灵了,所以刻意没让顾宜室假死麻痹他们? 就听黎少宣肯定道:“正是如此。” “可是叶轻如为何要假装不知道戴盛是奸细?既然发现了直接杀了就是了。”顾云裳对叶轻如的智商不屑,但对戴盛的疑心却没有完全打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09章 为他人做嫁衣 “很明显,自己不想杀戴盛,还想借我们的手。”黎少宣理所当然道。 在他心底里,还有一席腹诽。 叶轻如说不定还留了什么后手,等他们一杀戴盛。 就会给他们致命一击,虽然他暂时还想不到叶轻如准备了什么计谋。 以至于黎少宣投鼠忌器,暂时不敢动戴盛。 黎少宣对跪着的戴盛道:“戴盛,这次在叶轻如身边打探,可有什么收获?” “我在叶轻如的书桌上,看到一份文件,我没敢拿走,只看了大概内容。” 趴在地上的戴盛心里就想,还是叶轻如了解黎少宣啊。 黎少宣对此事的反应,一丝一毫包括细节她都预想的极为精准。 反而是黎少宣,只能算自以为了解叶轻如。 黎少宣只说了一个字,“说!” 戴盛就把御冰夷递交给财部总长魏星著的那份文件,一五一十的告诉黎少宣和顾云裳。 文件的内容很简单。 就是申请批准叶轻如和御冰夷作为参选议董,以及选顾宜室作为本次票选会长的候选人。 上面写明作为议董缘由,这俩人原来已经把金家霸占顾家的产业都拿到手。 故而,财部那边定然会批准这一条。 至于顾宜室她本来就是创始人的后人,有血脉作为依仗,自然也是合格合法的可以参选候选人的。 顾云裳在裁缝店里,听叶轻如和黎少宣的对话哪怕听出了一点端倪。 此刻听戴盛一五一十说出来,后脊梁背出了一层冷汗。 如果顾宜室胜出,他们精心安排的一切,包括递交呈请的一系列举动。 都是给他们做嫁衣! 难怪魏星著没有驳回呈请! 简直是奸猾到了极致! 得亏他们还有戴盛这个内奸,不然真是要对此事忽略了。 黎少宣却好似早就有心理准备一般,道:“北条夫人,这份文件怕是叶轻如故意给我们看的。” “故意?” 顾云裳有点跟不上思路。 黎少宣看向跪在地上的戴盛,“戴盛既然已经暴露了内奸身份,自然戴盛所有一切听到的看到的,都是叶轻如想让他听到的看到的。” “少帅英明,那,我们应该怎么处理呢?她这样做……应该是别有目的?”顾云裳现在已经被完全牵着鼻子走了。 她本来自以为是个聪明睿智的女人,因为她一个外国人在东洋从来没吃过亏。 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在异国他乡无往不利。 甚至让她的丈夫对她深深迷恋,到了不可缺失的地步。 但,眼前的情形超出了她所熟悉的领域范围内。 既然黎少宣能够看得透,她倒也愿意跟着黎少宣的步调走。 “叶轻如此举肯定是有不良的目的!” 黎少宣嘴角带着深深的嘲讽,“戴盛出门来见我,肯定是被跟踪了,那么我们也卖一个破绽给她。” “如何卖?贱妾洗耳恭听。” 顾云裳见破局有望,难掩眼中兴奋,更故意流露出对黎少宣的崇拜。 黎少宣想好的把计划说了一遍。 他给戴盛一大笔的财物,戴盛离开后去银行把财物存起来,有大笔财务进入户头,本身就是十分可疑的事。 回去叶轻如在的顾宅以后,叶轻如定会把戴盛抓了审问。 审问财物的出处。 到时戴盛把黎少宣要在票选当日往票选会议室安装炸弹的事告诉叶轻如,只要票选失败,他们就会引爆炸弹和叶轻如同归于尽。 同时黎少宣会直接提供戴盛他和北条夫人购买炸弹的整条证据链,让叶轻如自以为抓住他们的把柄。 戴盛听完应是,“少帅放心,我一定尽力办妥。” “下去。”黎少宣冷道。 戴盛爬起身,带着满头淤青跟着副官出去。 领取黎少宣所言的财物,以及那条他们买军火的证据链。 戴盛离开后。 顾云裳眉头微蹙,“少帅,把我们买炸药的事情,让叶轻如知道,真的好吗?” “你在质疑我?”黎少宣冷然道。 顾云裳连忙否认,“我只是担心……” “以你们夫妻的本事拿不到炸药,还不是我的人去弄的,整条证据链都指向我,你担心什么?”黎少宣眼神犀利,气场唯我独尊。 顾云裳已经被他逼人的气场,弄的满头都是汗,“您可是有什么计划?妾身愚钝,实在是无法窥破。” “你无非是担心叶轻如会把证据曝光,影响计划,但我可以告诉你,叶轻如拿到证据之后是绝对不会曝光此事。” 黎少宣拿出雪茄塞进嘴里,洋火的橘黄火焰点燃了雪茄。 他自信的道,“不管你信与不信,事实就是如此,叶轻如不仅不会曝光此事,还会想办法为我遮掩。”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10章 吴中铁路 “难道叶轻如爱慕您?” 顾九看到黎少宣阴沉可怕的脸,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叶轻如若爱慕黎少宣,黎少宣那天在表店就不至于气个半死。 黎少宣质问:“在你眼中就只有情爱之事,能左右我和她之间的博弈吗?” 顾云裳垂头不敢再瞎说八道。 原来争夺江南商会,是黎少宣跟叶轻如的博弈。 黎少宣肯加入,哪里是看重商会的利益。 存心要跟叶轻如一较高下,说不定是吃醋造成的。 突然之间,顾云裳有点后悔跟黎少宣合作。 “叶轻如是热爱和平之人,最不愿挑起战争。”黎少宣不希望顾云裳这个东洋女人对自己和叶轻如的关系胡思乱想,干脆直言跟她说自己的想法,“我在江南地界犯了这样的事一旦曝光,很容易挑起南北战争,所以她只能保持缄默,并且选择退出这次票选。” 火药一类的东西普通人私自购买,本就是谋逆的死罪。 若黎少宣这样身份的人在江南购入,其居心便成了司马昭之心。 人人都会以为,这是黎大帅授意。 打算挑起战火! 故而他非常笃定叶轻如会因此投鼠忌器。 顾云裳对叶轻如不了解,并不知道黎少宣此话是否正确,嘴上却口是心非的拍马屁,“您真是高瞻远瞩,能想的如此深远。” 黎少宣不言,眼底有磷火一般的冷光。 叶轻如,这一局是一滩死局。 你会怎么应对呢? 顾宅里。 吃过晚饭的叶轻如。 财迷附体一般,数了两遍从六匣中拿走的一叠纸,“发财了这次,御冰夷。” 这些纸全部都有金陵方盖的大印。 每一张5000股,每股五元,统共二十张。 是一堆价值不菲的股票。 “一点股票而已,让你这么高兴。”御冰夷对她这副样子怎么也看不够,世俗的真实,世俗的可爱。 以往的叶轻如总有种不食人间烟火,视金钱如粪土的感觉。 叶轻如用胳膊肘顶他,“吴中铁路的股票,和寻常股票能一样吗?宜室这次票选稳操胜券。” 满清被革命推翻,很多人都说是保路党造反造成的。 江南商会就是非常鲜明的保路党。 下设保路会。 旧朝为了大兴洋务大量的建造铁路,可惜手里的钱不够。 就让商人参股铁路建设,等到铁路建好。 参股的股票就变成了废纸,旧朝无条件把铁路收入囊中。 举国六七成的商人为此折损大半家当,大家受不了压迫出现了保路党。 这支股票作为国有控股,早就禁售了。 顾家留在六匣中的这十万股,一旦拿出来再难有与之匹敌的对手。 “你这次融合医书残卷后,可有什么感悟?”御冰夷被她的胳膊肘顶了,借势反手把她带进怀里。 他们二人从宜室那拿到了匣子。 已然是从匣中取得水儿的灵魂碎片,这次和以往不同。 里头有两缕灵魂碎片,导致水儿一下要融合两次。 刚接收新的灵魂碎片便昏睡过去。 御冰夷只能把她送回月牙玉,据说至少得睡上两个月呢。 同样的叶轻如也融合了这次匣中的医书残卷,融合了四个盒子的残卷应该是有所成了,所以御冰夷才问她感受。 叶轻如靠着他的胸膛,闭着眼睛细思一会儿,道:“恩,隐隐知道祝由术怎么用,具体掌握与否,得抓个生病的人来给我治一治才知道。” “明天弄只活的兔子跟鱼,让你试试,活人我……怕弄出人命哦~”御冰夷笑话她,“你什么都行,就是医术……有点天赋不足。” 叶轻如就用手里那叠股票打他,“诶,是你逼我学的,又嫌弃我没天赋,为何你自己不学?” “学不了,我天赋比你还差。”御冰夷挨了打,还满脸堆笑,“再有两个盒子,就能给澜儿和落儿治病了。” “之前还当找盒子千难万难,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四个了。”叶轻如一想到未来一家人的幸福生活,就有点沾沾自喜跟飘飘然了。 她又问御冰夷,“都后半夜了,你说要带我去见澜儿的秘密,难道要食言了。” “恩~应该差不多到火候了,跟我来。”御冰夷拉着叶轻如在结构复杂的木头宅子里兜了几圈,找了个视野能看到澜儿门前和天井方向的位置。 那里还有个黄道婆的雕像,刚好可以把他们两个藏起来。 隔了一会儿。 叶轻如听到了细微的推门声。 她悄悄探出头偷看,就见澜儿蹑手蹑脚的从门里走出来。 左顾右盼确定没有人了,他脚步无声的穿过天井。 走向院外。 叶轻如和御冰夷跟了上去。 就见这孩子居然借着一棵杨树爬上去,翻过了外院墙出去。 他小小的个头,伸手倒是敏捷如豹。 叶轻如最厉害的本事也是伸手,随即跟着他的脚步上了树,朝墙外偷看了一眼。 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汽车隐匿在黑暗中。 澜儿的手下阿山拉开车门,躬身请他进车,“暮爷,请。”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11章 学拳 “听说墨家最近要和金陵张家联姻?”澜儿坐上了车,心口问着阿山。 阿山关上车门前,“正要向您汇报此事。” 关上车门后,阿山进了驾驶室。 车,扬长而去。 最终消失在黑夜里。 御冰夷在树下喊,“如儿,你去外面马路等我,我去开车。” “好。”叶轻如轻盈落下。 在路边等了不到两分钟,御冰夷开的车就到了。 御冰夷顺着澜儿离开的方向,一路追踪过去。 终于,在仓城一处偏僻的住宅区。 看到澜儿的车停下。 澜儿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面,阿山保镖阔步跟随。 他十分机敏的左顾右盼,保护澜儿的安全。 御冰夷停车的位置,刚好是个视觉盲点。 饶是阿山嗅觉敏锐也没有发现。 他环顾四周,判断道:“暮爷放心,无人跟踪。” “恩。”澜儿走过草坪上卵石小径,进入了红瓦房中。 御冰夷在车里道:“他每晚都出来。” “晚上不睡觉?”叶轻如眉头微微蹙着。 御冰夷道:“所以白天睡得比较多,幸好这几日你跟宜室在一起,到处去拜访商会议董,给了他睡懒觉的机会。” “他在里面做什么啊?”叶轻如好奇的问。 御冰夷嘴角微微上扬,“练拳,看书。” “这些在家里做不了吗?”叶轻如不是很理解。 御冰夷倒是一副懒得多管的样子,“谁知道这小子肚子里什么花花肠子,你若担心,要不要下车去看看?或者直接进去当场抓包。” “不必了,回去,他学拳是跟那个阿山吗?”叶轻如有点犯困,大了个呵欠。 御冰夷就把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腿上,好让她可以靠着自己休息,“专门从南洋请了个拳王,水平在国内应该无人能比。阿山的水平算中等,澜儿现在都看不上了,如儿,你要学拳吗?” “我可以学吗?”叶轻如转过头看着他,这个角度看不到他的脸。 车子减速刹了下车,她的小脑袋撞到他的肚子。 耳朵撞了个梆硬,登时面红耳赤。 她撞的位置的确好生特殊。 御冰夷眉头进蹙了一下,道:“我让傅铭教你,他不光会踢球,拳术腿法都不错。” 叶轻如身体有点僵,愣愣的应了一声。 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 还十分紧张的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被他抱下了车,尚不察觉。 知道夜风袭来吹乱了头发,她才朦胧睁开眼睛,“御冰夷,是不是到家了?” “恩,你睡,我今晚不折腾你。”他柔声的道。 叶轻如两手勾在他脖颈,“倒是想睡,可北条夫人和黎少宣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怕是不能让我睡。” 事情既然安排下去,让戴盛去办。 肯定会有水花反应。 今晚,怕是很难消停! 果然,刚到房间一会儿。 青帮的草鞋密探便轻轻敲门,“龙头,可方便听事。” “方便,我和夫人都没睡。”御冰夷道。 草鞋便推门进来,“我们跟踪戴盛到了黎家,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出来,发现他去了银行。那银行是我们青帮的产业,属下进去一查,发现他存进自己的户头一大笔钱财。” “那些钱怕是黎少宣给他的,为了防止被发现,才心急火燎的把钱存了。”御冰夷冷凝道,“钱的数额若是特别巨大,怕是要执行什么害我和夫人的大恶事。” 草鞋便问:“龙头,那此事该如何处置?” “去院子里钉个十字架,把他绑上去,先让他吹吹风,清醒一下自己的身份。”御冰夷冷冽下令。 草鞋当即领命,“是,龙头。” 凌晨四点。 鸡鸣刚起之时。 睡的迷迷糊糊的戴盛,被一群青帮的人闯入房间。 直接扛到了院子,捆绑上了一个十字架。 他捆上了十字架才觉得慌乱,“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对我。” “是御爷让我们这么办的,戴爷还是忍忍。”有人冷冰的开口。 戴盛满头满脸都是冷汗,“我不曾犯什么错,为何御爷要绑我?” “你犯了什么错你自己清楚,御爷说了,让你晚上多吹吹风,脑子清醒了再说。”草鞋捆好戴盛后。 四散离开。 只剩他一个孤零零的被绑在院中。 翌日,两个孩子早起做卷子。 出门洗漱看到院子里有个文弱书生一般的男人被绑着。 女娃儿指着戴盛,对男娃儿道:“澜儿,那边,有个人。” “那是费神医的小徒弟戴盛,你不是见过吗?”澜儿视力极好,一眼就认出吹了一晚上凉风,浑身瑟瑟发抖的戴盛。 宜室看着戴盛觉得怪可怜的,道:“他,是被,坏人,绑了,吗?我们,告诉,姐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12章 票选之日 “让额娘多睡会儿,戴盛的事可以等她醒来再处理。”澜儿看戴盛的面相,看不出什么端倪。 不过他直戴盛不是好人,便很贴心的没让顾宜室喊叶轻如醒来。 顾宜室天生狼族的野性令她有很强的慕强心理,澜儿什么都会令她很是崇拜。 一听澜儿的话,她立刻收敛了同情心点头,“多做,几张,卷子,姐姐,高兴。” “有不会的地方问我,我教你。”澜儿牵着着她的手,两个人携手一起进了书房。 顾宜室脸上挂着甜甜的笑,“谢谢,澜儿。” 叶轻如一觉睡到了十二点,中饭都没赶上。 或者说她没起床,御冰夷根本不做饭。 他做饭就是给叶轻如吃的,旁人全都是顺带沾光 这一点,连家里最单纯的顾宜室现在也是看的透透的。 两个孩子饥肠辘辘,自己跑去厨房烤红薯。 烤的满脸的黑灰。 叶轻如刚好起床看见,问他们:“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跟泥里滚了一圈似的。” “去,烤地瓜。”宜室把包在旧报纸的地瓜给叶轻如看。 叶轻如哭笑不得,“想吃地瓜让人出去买,怎么自己烤地瓜。” 宜室一听还能找人去买,睁大了亮晶晶的眼睛看澜儿。 澜儿一想,也对啊! 御冰夷那个不靠谱的不做饭,可以让家里的手下出去买吃的。 澜儿傲娇的道:“自己烤的香。” “姐姐,尝。”宜室掰了一块地瓜给叶轻如品尝。 叶轻如尝了尝,味道十分甘甜,“挺甜的,不枉你们扒灰一场,我去打水给你们洗脸。” 水缸里续满干净的水,叶轻如烧了水给俩孩子擦脸擦手。 御冰夷刚好端了糯米粥进来,“如儿,我煮了粥,你尝尝看。” 然后,他感受到了两个孩子投来的怨念的眼神。 “你们两个饿了?我也给你们盛点。”御冰夷完全没有不给他们俩单独做饭的负罪感,笑着问道。 地瓜的饱腹感哪里有米饭强,她吃了两个还是觉得饿。 登时两眼放光,用力的点头。 澜儿心里暗搓搓的想,傻宜室也就这点出息了。 粥端上来,热气腾腾的带着谷物的香气。 澜儿看着顾宜室喝的尽兴,眼神已经望眼欲穿。 御冰夷给他递过去一只勺子,“怎么不吃?不喜欢喝粥吗?还有烧麦和玉米饼,你要不将就吃点。” “好。”澜儿不受控制的拿起一只蒸好的烧麦。 登时被烧麦里米饭和肉味结合的美味征服,享受一般就着糯米粥吃起来。 叶轻如吃了半饱,终于想起来戴盛,“是不是该问问戴盛情况?” “一会儿让人送进来审审看。”御冰夷道。 吃完早饭。 戴盛被押了进了前厅。 叶轻如和御冰夷追问钱财是哪来的,戴盛死活都不肯说。 又放在庭院里晒了半日,终于肯招了。 说是黎少宣给的。 黎少宣通过特殊渠道买了一堆炸药,打算票选那天装满整个会议室。 若顾九票选落选,炸药就会引爆。 夫妻俩对视一眼,沉默了良久。 叶轻如开口道:“把他关进柴房里,严加看管。” “是,夫人。”青帮的手下把戴盛拖下去。 五日后,商事大厦。 一楼挤满了商会几层的会友,这些会友基本出自商会下属的—— 行会、公所、会馆,市民公社。 大概有两千多号人,浩浩荡荡汇聚一堂。 他们在大堂主要共襄盛举商会的重组,顺便在一楼等待票选的消息。 二楼的会议厅里。 才是本次参与会议的核心人员,十二正式议董,加上陈老板一个替补。 黎少宣和金三作为裁判,见证票选经过。 黎少宣坐主位,金三副位。 票选九点整开始。 八点半的时候人员齐齐都到了,大家对此事很是重视都提前到了。 唯有其中三个席位,一直都是空着的。 正是叶轻如、御冰夷、顾宜室三个人的席位。 黎少宣看了看腕表,“八点五十五了,他们怕是不会来了。” “就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参选,商会能有什么前途?” “交给顾九小姐打理,应该更为妥当。” …… 不少议董议论纷纷起来,看苗头皆是站在顾九这一边的。 顾云裳沾沾自喜,心忖:叶轻如肯定是按照黎少设想的一样,因为会场内的炸弹所以不敢来了?” “五十八分了,按照《商会法》,票选迟到等于弃权。”黎少宣在此看了自己手腕上新买的腕表。 此时,走廊上传来了清脆的高跟鞋落地的声音。 就见一个袅娜的身影的女人踏进会议室,身边领着一个身着湖水蓝旗袍的女孩。 女人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来到空座位前。 先把女孩抱上座椅,放下了手中镶钻的小羊皮手包,歉意的扫向诸人,“抱歉,不习惯早起起晚了,我……应该没有迟到?” “你没有迟到,但是你的丈夫迟到了,五十九分了。”黎少宣看着表,冷肃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13章 商小姐 又是高跟鞋落地的脆响。 脚步错落有致,听上去很有节奏。 未见其人已能想象这位佳人仪态万千的姿态,可未到场的席位只剩下御冰夷的。 御冰夷又不是女人,为何会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先踏进门的,的确是御冰夷。 一身黑底团龙纹的长衫,胸前挂着白金怀表。 衣着打扮一片贵气。 原本就极度俊美,这样的衣着打扮让他像是王室里的贵胄。 他脸上多了几分纨绔和邪魅,“鄙人去接一个人,故而晚到些许,大家不会介意。” 在他的身边多了一位比他晚到半步中年美妇,美妇一身裸粉色西装套装姿态端庄。 二人抵达的时间,刚好在要求时间的最后一秒。 黎少宣视线缓缓从表盘离开,落在了那位美妇的身上。 商人注重商誉和时间,大多数人都是在表行调整的伦敦时间。 手表上的时间差几乎没有。 这二位确实是踩着点堪堪准时到,没什么值得诟病的。 御冰夷大家都认识。 长相再俊美在商事会议上,没什么惹人注目的地方。 倒是他旁边的这位,虽然姿态容貌上万里挑一。 可商会内部的商事会议怎么带了个外人。 议董们压低声音,小声议论着。 “这位是江南名门商小姐,父亲曾为朝廷重臣,在江南是书香门第,家世显赫。”御冰夷开口介绍穿着裸粉色西装的女子。 女子穿着西装外套,下身是同色短裙。 玻璃丝袜修饰着修长的美腿,脚上是麂皮高跟鞋。 上镶两颗粉色钻石,耀眼夺目。 如此穿着既有正装的保守,又有时髦新潮的大胆和不俗。 北条用英文开口,“好好的商事会议,御先生怎么带个外人?” “你们不是也带外人了?”御冰夷看向北条身边的人,“你身边这位我记得他并不在呈请中批准的名单里的人。” “他是江北第一扶鸾高手卢先生,乃是见证者,而非外人。”北条道。 御冰夷领着商小姐落座,小声的让旁边的会议文书加椅子,“刚好,我请来的这位也是见证者,不信你问问大家。” “是江南商家的商小姐吗?听说她终身未嫁,一直待字闺中。” “对对对,据说还有个私生女,在慕尼黑大学。” “她父亲以前还是军机大臣的说,就是因为这个商家老爷没看上当年的黎大帅。” “谁知道黎大帅现在势力这么大了,不过以商家在江南的地位,商小姐若来参会是我等的荣幸啊。” “快别讨论了黎少帅要尴尬的。” 北条一看议董们的议论傻了眼,不过他不知道商小姐被请来的作用。 随即闭了嘴,鹰隼一般的眸半眯着。 顾云裳偷偷去看黎少宣,黎少宣正襟危坐。 脸上如裹挟凝霜,丝毫表情没有。 “我除了请来商小姐之外,商小姐的女儿商琼露小姐也在楼下,跟我们的会友们一起等待会议结果。” 御冰夷对众人道。 众人皆诧。 那位商小姐的女儿商琼露也从德国回来了吗? 他们小小的商事会议竟然能来这两位大人物,许多人顿有蓬荜生辉之感。 比金三金督军和黎少宣来讲,商家的地位在江南人的心中更超然。 商小姐第一次开口,声音细软若吴侬软语,听不出半分年纪之感,“很荣幸受到御爷邀请,来出席这次会议,商会成立乃民之福祉,这些年停滞不前,家父和我都很担忧,如今重组是大喜事。故而御爷一来拜访邀请,我便喜不自胜的答应了,希望没有打扰各位。”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14章 扶乩 她好像只是随口说说。 旁人听着竟有演讲之感,轻言细语中还能调动人的情绪。 议董中有人拍手鼓掌,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鼓掌。 一时之间,掌声如雷动。 还有人直接喝彩,喊了几声“好”。 商小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朝在座诸位一一点头,“大家不用客气,我只是随便说说,女儿家的拙见不值一提。” 当她的视线流转过黎少宣身上的时候,忽然轻轻的一顿。 温柔而又缱绻,但没有多加停留。 似蜻蜓点水一般的轻柔。 但哪怕只是蜻蜓点水,亦会在平静的水面上留下涟漪。 黎少宣跟着大家鼓掌的时候和她柔婉目光交汇,冷漠淡然的脸上有了龟裂的裂纹。 唇畔颤了一下,却很快恢复了。 叶轻如让丰四少查了商小姐这么久,也是第一回见到本人。 惊鸿一瞥。 叶轻如就被商小姐的美貌气质,彻彻底底的折服。 江南女子的韵致,糅和了书卷气息的大气。 还有成熟女人的万种风情,简直是天作之合,叶轻如也很羡慕这样女子的气度跟气场。 她也跟着众人一块鼓掌,一边压低声音跟御冰夷说话,“北条身边的那位卢先生,好似对你很有兴趣,一起盯着你。” “他在分析我的面相。”御冰夷凑过头去,小声回答,“投票之前有一段自我发挥的拉票环节,假如我们这方有人命格太差,可以直接影响票选结果。” 叶轻如莫名之间来了兴趣,“哦?为何要分析你的面相,而不是我的。” “你的被隐藏了,他看不出什么,我正大光明不怕被人批命。”御冰夷的声音压低后特别的磁性,听的令人有沉醉之感。 但叶轻如隐隐总觉得他说话的内容怪怪的,好似他自比是个磊落君子。 她把面相藏了,成了畏首畏尾的小人似的。 叶轻如轻轻拧他腰,“好啊,你敢讥讽我。” “太太冤枉,我岂敢讥讽你,你看,那个姓卢他扶鸾上身了。”御冰夷忽然提醒。 就见北条身边个姓卢的人,瞳孔突然变成了深紫色。 在他的身后,多出一条倩影。 那倩影长发飘飘,紫色的衣袂仙气渺渺。 不过这道倩影乃是灵体,在座诸位若没有天眼是看不见的。 北条见二人总是交头接耳,“御先生,御太太!你们尊重过会议吗?这么重要的商事会议总是打情骂俏,不好。” 其实会议到场的人多,气氛比较严肃。 若非单独观察一个人的一言一行,没人会注意到叶轻如和御冰夷在悄悄说话。 那个北条恐怕一直都在盯着他们看。 “我和我先生只是在讨论,你请来灵学会总会长老卢先生,到底是何用意。”叶轻如坦荡的说,“并非什么打情骂俏,北条先生请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商小姐也道:“我也很好奇,卢先生扶乩的大名我天说过,乃是灵学会中最杰出的,今日能来是商会幸事,只是小女不明白卢先生因何会过来。” “众所周知经商跟气运有关,候选商会总协理的人选有两个,我想若比拼一下双方之间的命格,也算是合情合理的事。”北条发话道。 因为北条的夫人顾云裳是协理,也就会长的候选人。 她不宜多加开口,黎少宣的地位更不适合轻易的开口影响会议进程。 现在经济也希望外商注资,对北条这样的外商理论上是十分友好。 故而他们这一边,一直是北条发言。 叶轻如从手包里拿出凤凰于飞的勋章,别在自己胸前,“我赞同,刚好我也会点相面之术,希望卢先生不吝讨教。” 双方都有玄术高手在场,这场较量便有了竞技感。 没人觉得违和,反而希望接着看到下文。 “叶……长老……有当代国师的美誉,在下不敢讨教。”卢先生本来还有点倨傲,看到叶轻如胸前的勋章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当时在三千人广场上,风卓烈说要剔除叶轻如长老地位。 很快又在黎少宣死而复生之后,重新登报致歉恢复叶轻如的长老地位。 如今,叶轻如在会中身份可谓炙手可热。 以卢先生在会中地位,见面实则是要磕头跪拜的。 卢先生握拳,硬着头皮端起架子傲慢的道:“既然叶长老和御爷都是支持顾宜室的人,在下不才,愿为御爷探一探命格,批了一批命,令诸位见笑,还请见谅。”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15章 早日节哀 “你批,我听着。”御冰夷手里转着纯金钢笔,银瞳漫不经心的。 道上混这么久,头回见有人当面给他批命的。 有点意思。 卢先生在纸上写下御冰夷的大名,给大家看,“冰夷乃是河伯之神的神名,阁下区区凡人用神名,已是大不敬,不怕天谴吗?这样的人命格必不会好。” “说的也对,要不,我改个名?”御冰夷手里转着的笔“啪”的一声掉在了桌上,他看向叶轻如,“夫人,我改个什么名好?” “叫冰夷挺好的,已经叫了那么多年了,该遭天谴早就遭了,岂是改名能改变的。”叶轻如从骨子里感觉他蔫坏的,明明是卢先生主动挑衅。 可他这么一回答,她总觉得是欺负人家似的。 有人道:“是啊,御夫人说的在理,御冰夷用了这么久神名,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可见是福大命大之人。” “可不是福大命大,听说有的人就是天上星君转世,不是说许宣就是文曲星转世吗?”另外一个人深以为意。 御冰夷看卢先生的眼神懒懒的,满身的狂傲与不羁,“那这名我就不改了,说不定上辈子就是个河神,所以这辈子起这个名字并不打紧。” “听说扶鸾仙术请来的紫姑无所不能,不知会不会测字,测字千人千算。不同的人同一个字,有时候结果还有可能是截然不同的。” 叶轻如盯着那姓卢的身后紫色的倩影道。 今日以前她只是听说扶鸾请来的紫姑仙非常厉害,紫姑仙本人的轮廓她还是第一次见。 就是还没见过紫姑仙施展本事,不晓得是什么样子呢。 叶轻如漂亮的鹿眼微眯,潜藏了一丝狡狯,“不如请您的紫姑,就用御冰夷的名字,给御冰夷批命。” 这小丫头,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卢先生第一反应就是叶轻如有什么奸计等着她,可是在做诸人都看着。 根本没什么理由拒绝,测字而已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 他便心念一动,联合了身后的紫姑,掐指细算御冰夷的名字,“那么我就用御爷名字里的冰字测字批命。” 那紫姑赫然与他融为一体。 他掐指,紫姑也掐指。 仙气萦绕在他们的周身,只是凡人肉眼看不见罢了。 看来真是个厉害人物。 会跟着东洋人办事,多半是看在钱的份上。 钱啊钱啊。 竟引无数英雄竟折腰。 叶轻如还在感叹。 那姓卢的冷冷一笑,笑得她有点发毛。 难道真的测出御冰夷命格不好? 细细一想御冰夷的命的确挺坎坷的,无缘无故爱上她这个凡女。 两个孩子都生病,最近还歹事缠身。 “冰这个字,各位可在纸上书写看看。”姓卢的捏捏自己的小胡子,口气轻蔑。 但他身后的紫姑,叶轻如居然从朦胧仙气中看到紫姑的脸。 美丽温雅的一张脸却是哭丧着,感觉很是难过样子。 卢先生等一半以上的人在纸上写出冰字后,朗声道:“这季节正是春暖花开的节日,结冰的河流冰水花开,自然界当中的冰看似表面十分的坚硬,实则不看一击。 就像御爷一般,他表现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和帮会中真正的龙头有了龃龉,二人不和早就不是秘密。 御爷的这块冰很快就会遇到暖流化了,成了水,他自己身命格也耗损,大概真正的阳寿所剩不到半年,御太太新婚,在下劝您珍惜眼下,早日节哀。”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16章 冰冻三尺 听闻这番言论,叶轻如的心就是一跳。 莫名之中感觉到哀切,她是从心底深处舍不得御冰夷。 眼圈莫名的红了,卢先生所言是真的? “呵~”御冰夷冷淡嗤笑一声,表情写着不以为意。 卢先生横眉冷堆,“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你这番批命很是精彩。”御冰夷表情放松自然,“卢先生,给测字一行留口饭吃不好吗?” 他手在桌下轻轻捏了叶轻如冰凉的手,发现她掌心也都是冷汗。 心下唏嘘,真是傻姑娘。 聪明劲儿全用在对付对手身上,这种一听就是假话的,怎么就那么容易受骗。 看她这么难过,他也觉得心酸。 觉得这个算命却说假话的人该死! 卢先生冷哼一声,“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给测字一行饭吃了?” 下一秒他自己都没做好准备的“哇”一口吐了血。 吐了血之后的卢先生,面色灰败浑身战栗。 御冰夷面色一寒,“你今日这么一扯谎,人家都当测字行当全是骗子,日后还有谁会信测字?这行当里的其他人自然没饭吃。” 黎少宣立刻拍案而起,“御冰夷,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御冰夷摊手,“只是拆穿了,他撒谎而已。” 他发现连叶轻如都错愕望向他。 御冰夷这时候真想苦笑,真是什么都没做。 怎么连他的小女人都怀疑他。 黎少宣怒然,“若不是你动手脚,好端端的人怎会无缘无故吐血,还是给你批了不好的命。” “不是……不怪……御爷,是我自己……我自己撒谎了……才会受罪!”卢先生扶着会议桌支撑着自己,整个人十分虚弱却硬是强撑,嘴里还在不断涌血,“我说的批命的结果是冰字的结果之一,但是不是御爷的命格!我为了……为给我们拉票才撒谎的……” 他身后原本只是面色哀切紫姑仙,悲凉的垂着泪,“他是天人,你不该算他的,我劝过你,都怪你从一开始不肯听我的。” 黎少宣都懵了,“卢先生,是不是他威胁你?让你突然改口了?” “大庭广众他怎么……怎么威胁我,是我……良心发现,想悔过自己做的错事。”卢先生说的断断续续的眼神深深看向御冰夷,“他的命格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无人可以撼动,哪怕是纯阳真火都不能融化的千年玄冰,我却胡言乱语……说些别的毁谤他……” 叶轻如看到,这个人身后的紫姑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卢先生的背影。 最后紫姑变成一团气体,消散在了空气中。 是离开了,还是飞灰湮灭了? 她不知道。 只见卢先生提起自己放在桌上的黑色公文包,提步要离开这里。 “卢先生,你要去哪里?”黎少宣问。 卢先生回过头,幽幽的看向黎少宣,“少帅,我不测了,我收你们的钱财好处,回去会还你们的……少帅……他……是天人,我不能算他……” 最终卢先生眼底里落下了泪来,眼泪一串串的十分委屈。 他提着的公文包,双手捂着脸孩子一样哭出声了。 看着真的挺可怜的。 “什么天人,你休得胡言乱语,我看你是糊涂了。”黎少宣火冒三丈,一股无名之火冒出来让他想当场开枪打死这个姓卢的老混账。 听说姓卢的在风水界的名头响亮,他才花了大价钱请过来打击御冰夷。 为的其实是让叶轻如看清,自己选了个什么东西。 其次,才是为北条夫人拉选票。 偏偏眼前这个姓卢的疯了似的,连御冰夷是天人这样的鬼话都说得出口。 卢先生见自己不被信任,伤心的吸了吸鼻子,“真的,我推算他的命格,被反噬了才会吐血。我等凡夫俗子只有推算高不可攀的天人,才会被反噬受伤,我……我……哇——” 说话间好像为了印证卢先生的话,他又吐了一大口血。 “一派胡言,姓卢的,你离声誉扫地的日子不远了。”黎少宣面色阴沉,他语调声不大,但已经是将卢先生未来的命运决定了。 卢先生简直是进退两难,可是眼下当然是命重要。 他用力的拂袖,“你要是不信我的话,你大可以找别人给他批命,看看是不是同我一样,都会被反噬吐血。” 说完,卢先生就走了。 场面一度变得尴尬。 诸人都没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情况。 御冰夷真是天人啊? 还是卢先生根本是御爷请来的托。 商小姐发话道:“这么说御爷的命格是富贵命咯?卢先生是长老身份,应该不会骗人,御爷会不会是哪个神仙转世啊。” “神仙之说都是迷信,我自己不这么认为。”御冰夷谦虚的道,但气势却是十分高高在上的。 哪怕他不是天人,他在凡间也是青帮的御爷。 富贵是肯定极度富贵,谁还能质疑。 商小姐点点头,“不管怎么说,卢先生已经走了,顾九小姐这边这边就缺少玄术师批命相面,御夫人还用出场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17章 吴中铁路 “我就会点皮毛本事,就不献丑了。”叶轻如起身谢绝,谢绝完又坐下。 她其实很有自之名,若真的和卢先生正大光明斗法不一定能赢。 姓卢的背后紫姑神明庇护,看来戴盛的面相也是卢先生身后的紫姑隐藏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叶轻如哪里有本事能跟神仙斗? 她可从不觉得,自己已经强悍到无可匹敌。 北条的脸色很难看,因为整个过程文书全程翻译给他听了。 在他看来现在的情况简直是狗屁不通,御冰夷要是天人。 他还是菩萨佛祖呢。 可是他心底里虽冷蔑气愤,却说不了其他的建议,因为少了卢先生后他们确实无法再在玄术上斗下去了。 他眼底起了一丝杀意,叶轻如这是怎么回事? 她倒是和黎少宣设想的一样不敢透露他们买炸药的事情,但如今又要继续参选。 还不遗余力的拉票,到底在想什么。 别说是整个二楼会议厅,楼下几千人的一楼大堂里。 隐蔽的爆破点上,填满了炸药。 她难道就不怕所有人都被炸死吗? 那,就试试。 商小姐点头,看向了顾云裳和北条,“你们这边也同意。” 不知不觉商小姐竟然成了会议的主持人。 “同意,江北第一扶鸾高手卢先生都落败,就没什么可比试的。”黎少宣代为决定。 商小姐的目光再次被黎少宣吸引,这一次她的视线没有那么轻易能从他身上挪开,“少帅年轻有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就这般决定。” “恩。”黎少宣低头,眼底少有的露出温润之色。 接下来,便由双方发言拉票。 叶轻如拱手相让优先发言的权利,“北条先生远来是客,那由东洋来的北条先生先发言。” “以后我久居江南,比起御太太可能会更像主人。”北条还是只能说英文,好在叶轻如没有刁难他,此次开口说的都是英文。 他埋汰了叶轻如一句,顺势接过优先权阐明主题。 无非就是把私底下拉拢议董的那些条件,旧事重提一般的再说一遍。 商会乃是社会福利组织,利于商会建设的无非是:建民间性质的粮食义仓,善堂,书院,教堂,庙宇…… 也承办各类捐款。 北条承诺拿出自己的资金,承办一个慈善基金。 日后各大议董有麻烦,商会的商事裁判一定会为大家争取最大利益。 什么打击假钞,建立卫队保护商贾们的利益。 叶轻如听的想睡觉,因为她去找议董们的时候,每见一个这些常规项作为基础都要说上一遍。 任何要走马上任的协理,都得具备这些能力。 不过,北条说的有两点是非常令人心动的。 黎家有军火,军火可以提供给商会的卫队自我保护。 北条可以作为东洋买办,促进商会的东洋业务,并且分享给商会航运业务。 “我的发言就到这里。”北条说完,自得的冷笑。 叶轻如就算拿所有的人命做赌注,可是就筹码上未必拼得过他们。 “大家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金家把顾家曾经的产业交托给候选协理顾宜室打理,我没记错的话,要继任协理,最好要掌握江南一半以上的金融业,才方便商会的发展。”叶轻如扔了几个文件副本在桌上,“这些将要由顾宜室手下打理的有很大一部分是钱庄,证券所和银行,议董们可以看看。” 顾云裳拧了眉头,叶轻如,这小贱人! 果然是有杀手锏的,那些东西本来全都是她的,却被顾宜室拿走了! 虽然早就知道金三会归还这些,更知道金三归还是看在叶轻如的面子上。 可是当叶轻如真的拿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有种火冒三丈的感觉。 “夫人,稍安勿躁,这点东西跟我们的条件比起来,不足以打动议董们。”北条用东洋话安抚顾云裳。 顾云裳紧蹙的眉心才缓缓舒展,微笑冲丈夫点头。 叶轻如再怎么蹦跶,不过是跳梁小丑。 他们不仅有北地的财力军力支持,还有东洋本国的力量。 “我这里,还有两样东西给大家看。”叶轻如拿出了一叠纸,从纸面的样式大致上看去像是一叠股票,她又拿出了一条新法令的批准文书,“诚如大家所见,我们手里握有吴中铁路的股票,这些股票原本是前朝之物,后来经过商会努力得到了金陵方的认可,能让商会持有,为了延续它的法律效应,金督军特别给了一道文书,批准这些股票在吴中使用。” “真的是吴中铁路的股票,虽然只是照原样复刻的副本,但是我听说顾老爷子是有吴中铁路的股票。” “我也听说过!” “太厉害了,他们居然帮商会争取到了铁路运输,应该早点拿出来。” 应该早点拿出来的,一早拿出来还争什么争。 没人不会选顾宜室作为继承人的。 哪怕她只是个七岁孩子,但是她可以做一个傀儡啊,身边的大人做重大决策就可以了。 叶轻如从钻石手包里,拿出一个只有食指大小的长方形玉印放在会议桌上,一字一顿道:“顾老爷子为正统继承人,准备了印信和十万股的吴中铁路股票,这些都是冒牌货没有的。” 纸质股票脆弱叶轻如担心毁坏,她提供的都是附件。 但这枚代表商会传承的印信,叶轻如用的是真的,任何人拿到手里都能感觉到它的分量。 “冒牌货?顾宜室出生的时候,我阿爸早死了,怎么会把印信给她?”顾云裳坐不住了,起身冷冽嘲讽,“大家清醒一点,难道你们这要一个孩子当上商会协理,最重要的是,她不仅是个孩子,还是个智力残缺的痴儿,头脑蠢钝话都无法说利索,不信你们让她说句话试试。”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18章 亚当斯密的密室 顾宜室叶轻如去找议董们拉选票的时候,大家都见过。 那时候叶轻如给出的底牌,是金家归还顾家产业的股权证明。 可没有拿出吴中铁路股份这么牛逼的东西。 不过顾云裳说的对,吴中铁路的股份也许能盖过北条说的所有条件。 但只一点,若顾宜室是个傻子。 就是有吴中铁路全股,他们都不会投票给顾宜室。 孩子没长大之前,自然可当傀儡牵线。 但顾宜室总是要长大,傻子长大了还是傻子。 这就是亏本生意啦。 江南商会也总需要一个领头羊,而不是一个傻子傀儡。 仔细思虑一下,叶轻如带着顾宜室到访时。 只注意到叶轻如巧舌如簧、能言善道,人情十分练达之外。 没发现她旁边的顾宜室。 一直是沉默,未见所言! “我不是傻子。”顾宜室在大家寒凉的目光中,突然站起身用流畅的英语道。 旋即,她转身看向叶轻如,眼神里有盈盈流转的锋芒,“轻如姐姐,我能自己来说吗?我想向他们证明你的选择没错,爷爷的选择没错,哥哥的选择没错,还有……陈老板,黄老板,贾老板……” 她挨个点过去,曾经言明要支持她的那些商贾们。 头脑和逻辑是何等清晰正常,根本就不像顾云裳说的那样是个痴儿。 而且她说的英语流畅且有点英伦口音,还一点语法都没有出错。 这…… 这孩子岂止不是痴儿啊。 她估计还是个天才少女! “好,你来说,毕竟这是你的战场。”叶轻如也用了英文,给顾宜室一个鼓励的笑。 她居然在顾宜室的眼睛里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看到了当年从于府逃出来的自己。 一时之间,她都有点恍然。 觉得于府发生的一切,真的有点虚幻,像是过了一辈子那般。 顾宜室的眼神坚定一个一个扫视在场的人,直到视线将所有人都掠过一边,才严肃的道:“当我们拥有吴中铁路股票,具有一定的运营权和开发权,我们可以继续兴建更多的铁路。在仓城中可兴苏州会馆、沪上会馆,吸引大城市的商贾,会馆落成后再兴地产业,地产和交通同时发展起来,外地商人们便可来往方便,更易在这里落脚。 这样仓城就会日益繁华,金家税收多了,府库充盈,兵强马壮,便能迎来安定和平的生活。我等成立商会就是为了家乡建设,令家乡更加繁荣富足,令诸位财富有可靠的庇护,能用在心之所向的地方。” 一个只有七岁大的孩子,平淡的说完内容慷慨的陈词。 或许可以说这些话是叶轻如事先教她,要她背下来,在众人面前展示的。 不过要不卑不亢,将此事流利用英文讲述。 又岂是一般的孩子能做到。 大家都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没人说一句话。 顾云裳先低声言道:“我们大概输了。” “执行备用方案。”北条现在只想把商事大厦在场所有人都炸死泄愤,语调森冷的决定道。 他们夫妻和黎少宣使了个眼神,随即三人同时起身。 轻声告知众人,他们三个要出去方便。 会议时间确实很长,有人需要小解自然不会不同意。 更多的人都没有关注到他们三个人离去。 三人离开会议室之后,立刻去了隔壁的暗室之中北条对暗室中的一个蒙面人道:“把我们替身放出去,我们要是去方便太久,他们会起疑的。” “替身放出去也没用,叶轻如一眼就能看出来。”顾云裳看着他们三个人由玄术高手做的替身走了出去,其实不太想再用替身。 而是想直接执行引爆炸药引线,他们三个此刻离开才是最稳妥的。 北条看了一眼黎少宣,“就和少帅说的一样,叶轻如哪怕起疑了又怎么样?她要当场拆穿吗?她和那些愚蠢的商人,会立刻被炸死。” 叶轻如一旦发现什么提醒众人,无疑是逼得他们三个狗急跳墙,那他们三个一定会马上命手下炸毁商事大厦,埋在大厦各处的炸药可不是假的。 “我们先在这里等着,看看接下来的情况。”黎少宣冷淡的道。 他们这件密室中有一个机关,通到会议室的一幅《亚当斯密》的巨型油画。 会议室看那是油画,但他们却可以从油画看到会议室里的一切。 并且还能通过窃听设备,听到会议室里的一切内容。 这时,他们的替身已经进入了会议室。 叶轻如拉了拉御冰夷的衣袖,小声的道:“诶,刚进来的其实他们三个的替身,这么快就想要脱身了?” “那幅油画也有问题,油画后面有个密室,他们实际上是躲到密室里了,通过油画机关偷看会议室里的情况。”御冰夷眉尾微挑,“看来是觉得自己注定要失败了,打算把我们都炸死。” “炸死?黎少宣生母和亲生妹妹都在这里,他除非灭绝人性,不然不会下令的。”叶轻如显得更加轻蔑,淡薄的眼眸扫过巨大的写下《国富论》著作的大经济学家的油画肖像。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19章 平票 坐在密室当中的三个人,被叶轻如的眼神一瞟。 全身都是一个激灵。 北条用东洋话骂了一句,“混蛋,她能发现。” “发现了也无妨,最重要的是票选结果。”黎少宣看着会议室方向道,“这里面的议董全都收过我们的巨额好处,他们知道背叛的后果,我看谁敢投票给叶轻如。” 会议室里,替身三人坐下后。 以及是比较低气压的气场,直到有个商贾问顾宜室:“顾家孙小姐,请问,您是要发展地产吗?” “是我姐姐,她想发展地产,先从仓城开始,然后扩大到吴中其他地方。”顾宜室提到叶轻如是,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叶轻如点了点头,“恩,若铁路运输掌握在商会手里,我觉得会有更多外地商人涌入,若兴地产,他们便能在此地买房。” “诶,御太太善风水之术,您的地产应该风水绝佳?”听说是叶轻如要搞地产业,很多商贾已经跃跃欲试。 打算要买一套来兴旺家宅了。 叶轻如却是淡笑的道:“哦,我觉得太好的东西容易物极必反,所以若我拿到金督军批地的条子,风水方面会往中庸圆融方面靠近。” 其实叶轻如从前也是一个做事喜欢做到极致的人,甚至还有点争强好胜。 如今住进顾宅,看到顾家老先生的深谋远虑。 稍微打磨了一下叶轻如曾经的锋锐,她现在也慢慢能欣赏和光同尘中的道理。 “哦~” “哦~” 好几个对风水感兴趣的议董,恍然的随声应着。 其实很多人都没有完全明白,不过他们都是有大智慧的经历过人生大事的大商人。 叶轻如一个黄毛丫头说的话仔细思量后,自然大部分都能理解。 黄老板越看叶轻如和顾宜室,越觉得商会未来前途光明,“若叶先生地产的房子落成,可否给我留一套,我想进去养老。我也觉得风水不必过于极致,只要不是坏的风水,人住着就无妨,财富人丁一类的,不应全都依靠风水。” “我正是此意,黄老板真是我的知音。”叶轻如一听黄老板的话,顿时觉得一针见血的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纷纷有大老板强着预订叶轻如还只是在幻想中的地产。 连图纸批文都没有啊! 这么多人想要! 就好似顾宜室注定要当这个会长了一样。 叶轻如见大家说话的内容渐渐偏离了核心,忙把大家拉回来,“先票选,再耽误下去,会议的时间恐怕不够,是不是北条夫人?” 商事票选的会议是非常严格的,有批文的呈请上具体写明是时间地点。 还有到会的人。 虽然正真参会的人,两方都多出那么人来。 早把规矩破坏的完了,不过叶轻如还是故意做做样子调侃那个替身。 替身制作出来的效果一般,远没有叶轻如能做出的水平。 假的顾云裳只是微微颔首:“开始。” 票选,开始了。 议董们挨个往投票箱里投放选票,采取不记名的投票方式。 由黎少宣和金三同时唱票。 二人同时看一张票,确定后才能计入。 6:6。 平票! 十二议董全票都到了,而且在叶轻如拥有吴中股票的情况下。 还有六票倾向于顾云裳那边。 在场的议董脸色都是铁青的,脑袋转来转去都在问是谁投给顾云裳的。 叶轻如却很清楚,投票给顾云裳的气势都是怕死的人。 无非是担心拿了好处以后背叛,被日后报复。 来之前叶轻如都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到时候她就拿着吴中铁路的股票在做一个商会,叫吴中商会也好,叫仓城商会也罢。 江南商会那边缺少人心,慢慢会被架空的。 没想到的事,居然能平票。 那就省的再建立一个商会浪费时间跟精力了。 叶轻如看向替补的市民公社陈社长,“社长,看来您这替补的一票至关重要,您……打算投给谁?”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20章 他的一败涂地 “我投顾宜室一票。” 陈老板作为替补被顾云裳他们遗漏,没受过黎少宣的任何好处,这一票非常轻松的尘埃落定。 选票立刻成了7:6。 金三爷站起来,“我金勉帆在此宣布,顾宜室,当选江南商会新一任协理。” 协理是会长比较书面的称呼,比较正式或者书面的情况下。 一般会用协理二字。 密室中。 北条已经跳脚,“立刻引爆炸弹!” “现在引爆,我们也会死的。”黎少宣厉声道。 北条眼底里杀意汹涌,他已经容不下商会任何一个人,“那就引爆一楼的炸弹,我们先离开,等我们离开了,再引爆二楼的。” “你,不许炸一楼大堂。”黎少宣一字一顿道。 北条冷冷道:“少帅心软了?死几个无关痛痒的蝼蚁罢了,您就仁慈了?这可是我们之前说好的。” “之前是说好了,可是之前我不知道,我妹妹在其中。”黎少宣见过的战场上的杀戮有成千上万,死几个商会的会员。 铁血的他眉头大概都不会皱一下,可他清楚记得刚开始会议时。 商小姐说起,商琼露也在一楼。 北条大吃一惊,“少帅您……您不是独子么?怎么会有妹妹!” “我说有就有!”黎少宣厉声道。 北条眼神一冷,忽然变得极为阴狠,“少帅你可知道这个计划我们准备了多久,您这也不同意,那也不肯,实在令我很为难。” 说完这些,北条开门出去跟门外自己的手下传令。 北条冷冽下令:“炸毁一……” “碰——”冲耳是一声巨大的枪鸣,子弹破空而去。 穿入了北条的后脑勺,鲜血狂涌出来。 子弹发射的一刹那。 黎少宣的人涌入密室将他密切保护起来,护卫铁桶一样守卫着他的安全。 顾云裳眼睁睁的看着北条断线风筝一样轰然倒在地上,冲了过去。 她颤抖抱起北条的身体,满手都是血,“北条,北条!你振作一点!别死……少帅,你为何要这么做?你舍不得杀叶轻如,也就罢了,为何连一楼大堂里的人……你都!” “我说过,楼下有我妹妹,你丈夫非要引爆炸药,就是要我妹妹的命,我只好不客气了。”黎少宣手里的枪指着顾云裳眉心,“刚才会议厅里,还有我母亲,我做这些,不是为了叶轻如,你明白吗?” “你母亲……”顾云裳过耳之后一片迷茫,然后想到了江南商家的一些传言,“那位商小姐她……” 黎少宣淡淡的回答:“叶轻如把她请来,就是防止我引爆炸弹的,我母亲和妹妹在,这些炸弹不可能引爆。” “少帅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听我的,您……” 顾云裳有十足的不甘心,哪怕北条死了都没有影响到她勃勃的野心。 炸药都已经准备妥当,却因为叶轻如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黎少宣的妹妹母亲就不能引爆,对她而言难道不是笑话么。 黎少宣冷然的问,“想去陪你丈夫吗?” “不……我不想……”顾云裳能感觉到冷冰的液体从眼眶中夺眶而出。 黎少宣道:“那就忘了,有炸药的事情,我的人会找机会全部拆除。” 这一局,他败给叶轻如了。 “尸体处理掉,扔到提前准备的火柴厂,烧了。”黎少宣对手下道,“记住,抹掉轮胎印,别留下任何痕迹。” “是,那这个女人……”他手下的副官不确定的问黎少宣。 黎少宣闭目一会儿,轻声道:“如果需要一个活口来背锅北条的死,那就我来,本来也是我杀的。” 到最后他心底里还是留下最后一片温柔给叶轻如,如果他一走了之。 北条和顾云裳的尸体留在商事大厦,到头来肯定要叶轻如和御冰夷来背锅。 他想到这里,心脏痛了一下。 他舍不得。 哪怕那个女人把他的生母搬出来,令他一败涂地。 他都不忍伤害她一下,“走,去机场。” 那边,会议室里。 所有人都听到枪声了,手无寸铁的商人们都吓了一跳。 顾宜室用英文安抚,“无妨的,应该是少帅开的枪。” “少帅?他不是在会议室里吗?怎么会跑到外面开枪。”议董们面面相觑。 顾宜室便拿起手中的一个文档袋,朝三个人的脑袋挥了过去。 三个人的脑袋非常脆弱的落地,还逼真的流了一地血。 等待了两三分钟后,血液和人头才一点点消失。 顾宜室对大家道:“是替身术,少帅已经走了,留下来的只是替身罢了。” “好端端的,为何用替身术啊。” “是啊,奇怪了。” …… 商贾们百思不得其解。 叶轻如这边的人自然不会说实话,全都坐在原地保持缄默。 他们跟着顾宜室朝枪声的地方过去,居然在顾宜室东摸摸西看看之下。 在一间前协理的办公室里,找到了一个进入密室的暗门。 密室之中,已经空了。 地上还有些没有处理干净的血迹,谁也不知道密室之中刚才发生了什么,枪响又杀死了谁。 但从密室中,可以从有机关的油画看到会议室里所有的细节。 此刻,会议室里商小姐正和叶轻如说着什么。 叶轻如点点头。 顾宜室看了一眼,道:“大家都散了,明日再召开会议,我和大家探讨一下未来的发展。” 商贾们点头,纷纷听话离去。 等离开了。 有些人才反应过来。 诶? 他们怎么自然而然听一个小女娃儿发的话。 这边,顾宜室来到了会议室门口。 刚好撞见叶、御夫妻,以及商小姐。 叶轻如对顾宜室道:“宜室,我派人单独先送你回家,商小姐想要见少帅一面,我们得陪她去机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21章 脑满肠肥的情敌 “你们,路上,小心。”看到叶轻如那熟悉温和的眉眼,顾宜室的气场犹如狼崽和伙伴玩耍时收敛起来的狼爪。 登时恢复了平时的腼腆柔和,嗓音也干净了不少。 叶轻如冲她一笑,“今天表现的很好。” 一行人到了一楼大堂。 会友们已经获悉叶轻如帮着顾宜室当选,激动之下喊了叶轻如的名字:“叶轻如,叶轻如~” 各行会、会馆、公所,属于中上层建筑。 哪怕所有人都到,未必能有几个人。 倒是市民公社非常的基层,都是普通的市民组成。 仓城里有二十三个公社。 叶轻如全都跑过,做过演讲。 在演讲时讲过一些对商会未来发展规划,以及对市民公社资金的投入。 她有金三归还顾家的财产和青帮作为后盾,一切的许诺都是可以兑现的,所以市民公社对她是非常的拥戴。 虽然,他们一个个都没有投票权。 比起拉拢议董来说,叶轻如真正的重心在基层。 黎少宣他们眼睛里就只有骨干核心的议董们,只是在票选的时候起到一些决定性作用。 整片大堂都在喊她的名字,这下人们才知道什么叫人心所向。 哪怕顾云裳当选了,那只是得到一个空壳子。 叶轻如要另起炉灶就没江南商会什么事咯。 商小姐看到这一片欢呼的海洋,看叶轻如的眼神更柔和了,随即又有些沮丧。 她心想:刚才看阿宣的表情应该很喜欢这位御太太,不过她已经嫁给御冰夷了,哪怕阿宣的眼光很好,也终究不是同路人。 可惜了,若她没有嫁人,会是很好的姻缘呢。 “姆妈,你开会下来啦,看到……看到哥哥了吗?”商琼露看到商小姐以后,一路小跑的跑到了商小姐的跟前。 商小姐笑容柔柔的,柳叶细眉弯弯整个人看起来看其来非常温婉大气,“看到了,不过他要去机场了,他从楼上下来,你没看见吗?” “没有,哥哥去机场要经过大堂的,为何我没发现啊。”商琼露烫染着一头金灿灿的法风的宫廷卷,一脸好奇的问。 她的长相和黎少宣有七八分相似,二人皆是五官特别立体清秀的长相。 这位商琼露小姐也是个花容月貌的绝艳美人。 叶轻如道:“他应该是不希望被人发现他的行踪,所以不会走正门。” 也就是翻窗走的咯。 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才二楼。 走的不要太容易! “琼露,你跟着我,我们一起去追他,十几年没见了,总要说上一句话的。”商小姐眼底有几分落寞,她伸出手,拉上了商琼露的手。 商琼露跟着一起走,眼角的余光却总是在偷看御冰夷。 御冰夷感觉到她的视线,冷冽的回头,“你看我做什么?” “没……没什么……”商琼露低下了头,脸上红云朵朵开。 等到御冰夷回过头,才吐了吐舌头。 叶轻如和御冰夷单独坐一辆车,上车后便挤兑他,“御爷,你这桃花又开了。” “桃花?” “你没注意到商琼露看你的眼神?” “你……确定她是桃花吗?我怎么感觉有些胖。”御冰夷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商琼露的样子。 他记不起脸长什么样,就是隐隐对她腰身有点印象。 好像比叶轻如大一圈的样子。 叶轻如推搡他,“那叫丰腴,怎么胖些你就不喜欢了?等日后我胖了,岂不是要被你嫌弃死了。” “你确定你会胖?”御冰夷上下打量了叶轻如,摸着下巴思索了十秒钟道,“如果你能胖起来,我保证不嫌弃你,两百斤都行。” “为何要我胖起来?”叶轻如被他的话弄的一头雾水。 御冰夷在她耳边轻轻道:“你现在有七十斤吗?” “有,没有瘦的那么夸张。”叶轻如也发现自己确实过于纤瘦,但那不是为了追求美感,实在是麻烦事太多了。 她最近老是受伤啊,奔波之类的。 御冰夷搂过她的纤腰在怀里,“说实话,你瘦的我心疼,倒是那个什么露的,养尊处优,吃的脑满肠肥的。” “人家可能都不过百斤,你就说脑满肠肥,还说可以接受我两百斤。” “你怎么能一样呢?你吃胖了,便是珠圆玉润的好看,其实那些庸俗的人能比的。” 开车的青帮弟子,已经学会主动屏蔽副龙头和太太之间的对话。 他什么都听不见,且内心毫无波澜。 下了车,抵达机场。 机场上停着几辆金博彦生前搞来的飞机,还有一辆叶轻如熟悉的把她运来江南的运输机。 黎少宣已经和一个心腹副官登机。 看到叶轻如和她身边的两名女子,立刻打了个手势暂停起飞。 他从飞机上跳了下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22章 偏执的喜欢 商琼露一路小跑过去,跑到距离黎少宣两三米的地方。 止住了步伐,她遥遥看着不敢上前。 性格非常羞怯的样子,不像是去开放的国家留学过。 看到黎少宣走来,商琼露九十度鞠躬,“黎……少帅,你好。” “恩。”黎少宣应的很淡。 商琼露曲身保持了十秒,直起腰之后小心翼翼看着他,“少帅,你……要离开这,回北地?” “叫什么名字?”黎少宣问。 商琼露干咽一口唾沫,“我……我姓商……叫,商琼露,琼浆玉露的琼露。” “多大。”他问。 商琼露小声的道:“十九。” 黎少宣换算了一下日子。 他被带走的时候四岁,若琼露在母亲肚子里的话。 正好十九虚岁。 “叫哥哥。”黎少宣道。 商琼露脸刷一下红了,“哥……阿哥~” 声音软糯,像是雨点落在荷叶上似的清润细柔。 黎少宣第一次见商琼露这个妹妹,第一眼其实没什么感觉。 看到她害羞了,心底里才微微柔软些许,“刚回国?” “是,刚从德国回来。”商琼露回答完,才想起来姆妈还有点尴尬的站在后面,“我……我能介绍……介绍我姆妈吗?阿哥,她……她是姆妈。” “你好,少帅。”商小姐看着其实也就三十几岁,不过按照黎少宣的年纪。 她起码四十多了,不过仍旧是个风姿绰约的标志美人。 她经历的风霜多了,站在黎少宣面前的样子跟商琼露完全不同。 有一种处变不惊的笃定。 黎少宣难得露出温柔的表情,“我应该喊你一声姆妈,离开江南的时候,我四岁了,已经记事。” “那,我喊你一声阿宣。”商小姐柔柔笑了。 黎少宣蹙眉凝了一会儿商小姐,姆妈二字是江南方言,北地人不这么喊母亲。 如今这么叫商小姐,算是入乡随俗。 姆妈代表的含义十分深刻。 他喊出来是有一定障碍,尤其是对着一个陌生女人。 少顷。 他道:“姆妈,你可愿意随我回北地?” “不愿意。”商小姐回答的果断。 江南就是她的家,是养育她的故土。 她和那个男人已经没有感情了,为了黎少宣去北地,只会让彼此之间觉得尴尬。 黎少宣有些不悦,“姆妈不想跟我团聚在一起吗?” “想,你若有空,常来江南看我,就好。” 商小姐道。 黎少宣低头细想,觉得自己姆妈说的也是。 至亲不一定都要带在身边,尤其是他父亲和母亲这样的关系。 黎家有那么多姨太太,实际上也不适合他母亲回去。 黎少宣点头答应。 商琼露貌似动了心思,突然拉住黎少宣,“我……我可以跟你去北地看看吗?” “这……要问姆妈的意思。”黎少宣看向商小姐。 商小姐掩唇笑了,手里拿着一方丝帕,丝帕随风摆动。 越发衬托她柔情似水,气质温婉。 她道:“琼露去德国那么远我都放她去,只是去个北地罢了,只要你不觉得添麻烦,带走就是。” “姆妈放心,我会照顾好琼露,你……能接受她改姓吗?” 黎少宣又问。 商小姐笑意不改,“那要问琼露的意见,对我来说姓什么不重要,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才是最重要的。” 此话似意有所指,黎少宣听着这一席柔软的话语。 觉得简直比军校中听到长官大炮一般的军令,还要令人从心灵觉得振聋发聩。 这是年长女性的魅力,是慈母带来的震慑。 黎少宣点点头,对商琼露道:“阿妹,你先上飞机。” “哦。”商琼露上飞机。 开飞机的副官马上给了她一副蛤蟆镜,“机上可能会遇到强光,小姐戴着。” 黎少宣对着不远处的叶轻如道:“过来,轻如。” “干嘛?”叶轻如才不过去,她现在全身上下都防着黎少宣。 之前在御冰夷面前力保黎少宣,弄的两个人之间不愉快。 御冰夷可是吃醋大王,惯会捻酸惹醋。 她得跟黎少宣保持距离。 黎少宣脚底下的军靴迈动,步伐很大,三两步就到了叶轻如近前,“你不过来,我过去,轻如,我们好好道别。” “恩,再会,少帅。”叶轻如懒懒的道,眼神瞥到别处。 心想着御冰夷最好此刻在车里走神,没看到他们又靠的这么近。 黎少宣先扫过她手指上的戒指,“很漂亮。” “恩,我男人送的。”叶轻如在此刻褪去一身的端庄,显得很是傲娇,看着戒指的眼神,更是亮晶晶的俏皮。 黎少宣轻声的道:“对不起,因为太过于喜欢你,却得不到做了很多失去理智的事,现在想想觉得十分幼稚。但我不后悔,轻如,我真的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喜欢到偏执,喜欢到无法控制我自己的行为。” “哦,谢谢少帅你的喜欢,你……喜欢我什么?我改。”叶轻如想自己不管改成什么样,御冰夷那个对待感情一根筋的男人都会爱恋着她,所以她敢这么跟黎少宣提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23章 树儿,发芽 黎少宣还真没想过叶轻如问的这个问题。 凝眸长考了一阵,黎少宣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灵魂。” “……”叶轻如表示无能为力。 灵魂是一个人的根本,哪怕历经轮回都不会改变。 少帅抖机灵啊! 把她堵得哑口无言。 不过叶轻如根本不在乎,他抖机灵是他的事。 她知道自己喜欢谁,永远不会改变就成。 黎少宣朝叶轻如顿首,“再会,轻如。” 潇洒自然的转身上了飞机。 叶轻如望着他的背影居然愣了愣,没回过神来。 也许她没有体会过,追逐一个人的感觉。 以至于无法对黎少宣感同身受,但是仔细一想是能想清楚,这是一挺辛苦的事。 想想他一路以来的跟随,孜孜不倦从来没放弃。 此刻,倒像是累了。 夸父逐日便是不知疲倦,最后夸父没追上太阳。 自己反而累的变成了一片桃林。 还好少帅在变成桃林之前,他累了懂得停下。 叶轻如心头有种巨石落地的舒畅,她朝旁边的商小姐微微颔首,“我先走了,后面那辆车,会送您回酒店。” “好的,御太太。”商小姐含笑的道。 叶轻如便匆匆从商小姐身边走过,回到了机场外面等候的那辆车旁。 车里的男人主动下车,为叶轻如打开车门。 叶轻如看司机不在了,笑问:“司机呢?” “被我打发走了。”御冰夷道。 叶轻如伸了个懒腰,“终于尘埃落定了,御冰夷,我们可以回锦城了。” 他趁着她抬起双手,把她的腰掐住举起来。 叶轻如一惊,踢蹬了一下双腿,“诶,你做什么。” “掂量一下你的分量。”他把她举起来,转了两圈。 像要带她展翅飞翔一般。 叶轻如看旁边还有旁人,不好意思的拍他肩膀,“又不是生猪长大的要拿去卖,掂量分量做什么。” “礼服做好了,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又瘦了,到时候连累裁缝师改尺寸。”他还举着她,她的背景是蓝天。 瓦蓝的苍穹,没有一丝云彩。 映衬着她小脸精致漂亮,卷卷的发丝已经很长了。 被风浮动的样子,像是欧洲童话里的公主。 叶轻如挣脱不开,根本下不去,着实拿他没办法,“诶,我自己的礼服做好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你要不要这么霸道,连样式都不给我选。” “不喜欢再做呗,况且我觉得你会喜欢。”他终于松了松把她放下来,搂在怀里。 那边飞机已经到了天际。 商小姐惦念自己的骨肉,举头望着直上苍穹的飞机,久久挪不开视线。 御冰夷把她塞进车里,驾着车回顾宅。 路上。 叶轻如问他:“什么时候定做的礼服?” “你跟我说要给我生很多很多孩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接受我了。”御冰夷单手开车道。 叶轻如搂住他胳膊,“乱说,我早就接受了。” 那时候反而是为了救凌爷,所以不得已跟他卖乖。 “反正就是那时候戒指和礼服一块定做了,礼服其实也很早就做好了,不过比较大,不方便从沪上运过来。” 御冰夷道。 他停顿了一下,问叶轻如,“你想在哪里举办婚礼?锦城?” “你想在沪上吗?”叶轻如笑问。 御冰夷实话实说:“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 “我仔细一想,觉得未必一定要是锦城,但若只有锦城可选,就在锦城好了。”叶轻如以为他的朋友和势力都在沪上,会主动要求去沪上。 故作贤惠的提醒他,若他想在沪上办就在沪上办。 御冰夷道:“那就锦城办一场,沪上办一场。” “那不是累死了。”叶轻如想到拢月大婚那天,做女傧相都要累个半死。 若自己结婚,一场就够呛。 两场真是要去大半条命! 御冰夷笑:“我陪你一起累。” “你累个屁,你是龙。”叶轻如头回讲脏话。 逗的御冰夷哈哈哈大笑,开心的一边开车一边亲了她脸颊一下,“看来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诶,你开车仔细点,两条人命。”叶轻如见他开走走神,忍不住吐槽。 回到了顾宅。 正是清爽的午后,澜儿坐在樱花树下打盹。 顾宜室抬头看着什么。 叶轻如走进,问顾宜室,“做什么呢?宜室?” 顾宜室眼眶湿润的,很轻的道:“姐姐,树儿,发芽,了。” “啊?”叶轻如迟钝的一抬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24章 生命的画卷 阳春三月,一幅饱蘸生命繁华的画卷。 璀然的日光降落在小院里,折射着枝头嫩芽的油光。 翠绿欲滴,鲜嫩异常。 从一片死寂中滋长出的生命的痕迹,引领出希望的光。 叶轻如也看的目光呆滞:这樱花树竟然不是死的? 她这双天眼,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金三刚好混进来做客,一眼就望见满树新芽的樱花树,“哇,见鬼了哦,枯了十几年的树居然发芽了。难道是老子眼花,看错了?” 说罢,金三揉了揉眼睛。 定睛一看,还是满稍头的嫩芽。 “你没看错,这棵树的确实活了。”叶轻如笑着对金三道。 金三就以为是叶轻如动了手脚,“师父,你对这棵树你做了什么?” “恩,我和宜室从树下挖出了一个宜室爷爷留下来的匣子,这棵树就慢慢恢复生机了。”叶轻如想到了树为何死而复生的原因,道,“之前这里有个阵法,所以树被阵法影响。就死了过去,我想到了来年,这棵树便能正常开花了。”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预示呢? 所有的一切污秽,恩怨种种。 从金三继承了金博彦开始。 从顾宜室接任商会协理以后。 吴中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一个新的春天诞生。 一切开始复苏,一切从头来过。 “阵法?什么阵法?师父,你快给我讲讲。”金三自从读了叶轻如的笔记之后,对玄学产生了浓厚兴趣,一听跟阵法有关,便露出求知若渴的目光。 此刻,拼命为夜间行动补觉的澜儿也醒了。 他睡眼惺忪的看着大家,一副睡的迷糊了的样子。 叶轻如在石凳上坐下,也招呼着金三和顾宜室坐下,“我们坐下聊。” “好啊,师父。” 二人双双落座,金三坐下澜儿旁边,还捏了一下澜儿肉嘟嘟的小脸。 他把澜儿抱在怀里。 澜儿睡的身体绵软,还跟叶轻如一样有起床气。 表情娇憨懵懂,暂时没啥力气反抗。 叶轻如指着樱花树下道:“这么说,这树下曾有一七星指山阵,通常这种阵法,是用来埋宝用的。” 关于七星指山阵,叶轻如详细说明。 将阵法的大致特征作用,以及阵眼的位置道出。 金三在这方面很是有悟性,他从军装口袋里拿出纸笔直接画了。 画完,还洋洋得意问叶轻如,“我画的如何。” 澜儿懒懒的执笔,改了两个错处。 “恩,改后,便是完整的大阵。”叶轻如也不是帮着自己的儿子什么的。 澜儿真是很有天赋,听了一遍阵法后就会画了。 金三老脸一红,连连夸赞澜儿,“不愧是师父的种,悟性可真是好。” “你们两个去玩,我有些事和金大帅聊。”叶轻如见金三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便出言支开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虽然念念不舍,还是听话的离开了。 金三就道:“师父,您说要做地产,可是真的?” “恩,我看仓城许多土地没有得到利用,便想着拿来用作盖房子,有了房子和交通,就不愁外地的有钱人来这里置业,能带动经济呢。”叶轻如提起石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和金三都倒了水。 金三小心翼翼的捧起茶杯,“谢师父,师父,你想要哪块地?我批给您。” “恩,南面有块空地,在海鲜市场旁边的,我就要那块。”叶轻如道,“不过我这几天怕就要回锦城了,地产方面的事,会交给青帮的兄弟去做,到时免不了你多多帮衬。” “你要回锦城?几天就要走?那……那您的额娘呢?她还昏迷着。”金三舍不得叶轻如离开,可他又无法舍下家业跟着叶轻如走。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般无奈,她给了他家业他就必须守着。 其实在他心底深处,更想过跟随叶轻如的生活。 叶轻如沉默了一瞬。 金三马上道:“诶,我阿爸留下的那辆运输机很大,可以用那个带您额娘回去,如何?” “那不是让你破费了,开一趟飞机的往返,成本颇高。”叶轻如想了想,“恩,我按照市场价,给你使用飞机的钱。” 金三就有点不悦,“师父,徒弟孝敬您的,您还非要跟我分彼此。” “好,不分,你一个人在吴中,自己当心。”叶轻如长辈一般嘱咐金三。 金三乖巧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低沉的道:“我的人在商事大厦发现了藏匿的炸药,数量非常之多,他的手下其实本来想处理掉的,被我抢先一步。我想多半是黎少宣那伙人干的,他妈的,让他跑了便宜他了。” “此事我知道,一早他就透露给我,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请商小姐来,商小姐是他的生母。”叶轻如道。 金三一愣,“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何不……不告诉我?” “我告诉你有用吗?此事若走漏风声,南北关系便不可调和。”叶轻如叹了口气。 其实黎少宣还是了解她的,至少知道她真正会在乎的是什么。 若不是刚好他的软肋被抓到,叶轻如肯定会按照他所设想的一般投鼠忌器,让顾宜室放弃票选。 金三是上位者,一听就能理解叶轻如的顾虑,“师父,此人罪恶滔天,其实您有办法不沾染腥味的把他做了,为何留着他一直兴风作浪。此人连那么多商会会员的性命都能无视,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留着对百姓而言就是祸害。” “我就知道,你一定非常好奇,我为何要留他性命。”叶轻如在心里补充一句,其实御冰夷何尝又不想知道,她内心对黎少宣真实的判断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25章 小女四喜 “我抓了个人,你先见一见。”叶轻如小声跟顾宜室说了一句话。 顾宜室小跑到了院子的门口,跟门外保护的大汉讲了两句。 门外有六个保护的大汉。 跑出去一个传话。 很快有个女人被带了进来。 那女人只是被两个大汉跟着,并没有受到什么严苛的压迫。 金三一眼认出来了,“顾云裳!姓顾的那个东洋女人,不是被我扔大牢了?” 也不管顾云裳有没有犯罪,或者犯罪了还没证据。 他心里不高兴上来了,直接把人扔自己军政的大牢里面了。 “你再仔细看看。”叶轻如道。 金三就在那个女人身上流连,愣是没看出端倪。 女人福了福身,“小女四喜。” “四喜?四喜丸子的四喜?”金三终于看出来了,这女人脸比顾云裳要圆些。 不过若化了妆的话,就看不出这一点不同了。 “是。”四喜回答道。 叶轻如对四喜道:“你先下去。” 四喜跟那两名大汉离开。 叶轻如道:“这是从黎少帅宅子里挖出来的人,还被教导的能一模一样模仿顾云裳。” 这些都是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御冰夷跟叶轻如讲的。 黎少宣前脚去机场,御冰夷后脚派人搜查黎少宣住过的宅邸,四喜就是从宅中找到的。 金三恍然大悟,“他这是要卸磨杀驴!” “是啊,大概是想借顾云裳得到商会,再杀了人家夫妻,自己掌握商会。”叶轻如手撑着额头,有点佩服黎少宣的城府。 至少这么长一段时间看来,她是没看出来黎少宣玩的这一手。 金三努着嘴,“我就说嘛,他跟东洋人是死对头,怎么可能帮着东洋人敛财?姓黎的可没有以德报怨的雅量。” “从他和北条夫妻合作开始,我只是猜他是假意跟东洋人联盟,但是一直都没有证据,今天找到了四喜,才有了证据。”叶轻如挥了挥手,挥退那个叫四喜的谍报人员,“所以,还有一件事,才是决定我对他动了些许恻隐之心的原因。” 金三眼睛半眯,隐隐猜到此事御冰夷不知晓。 心头喟然,师父难道是对黎少宣动心了。 “黎少宣救了我额娘。”叶轻如酝酿几秒,轻声对金三道。 金三心理嘀咕,救师父额娘的不是费神医吗? “他救了费明朗,还记得一开始费神医遭遇的车祸吗?”叶轻如娓娓道来,“那日制造车祸的车子我查过,是一辆外来的车,没有牌照,制作的水准是装甲车,如果真的故意撞击,用足全力,可以把费明德的那辆车碾压成一堆废铁。” 费明朗出车祸一死,她额娘就彻底没救了。 “他找人撞费明朗,又手下留情?”金三不解。 叶轻如皱眉,“我也不知是为何,但我猜也许是他知道那对豺狼夫妻要杀费明朗将计就计,或者是根本就是他出的主意,然后借此让我发现戴盛是内奸的事。” 叶轻如在心里总结黎少宣心理和立场。 就是黎少宣不想让她好过,但是又心软她被北条夫妇算计。 叶轻如对这个问题都不敢往深入想,因为黎少宣很可能是舍不得看到她因额娘不治生亡而难过才这样做的。 其实黎少宣是个非常有计谋的人,失败也许是失败在心软上。 所以,御冰夷说要杀黎少宣的时候。 叶轻如首先想到的,是黎少宣曾经主动关怀自己的种种。 然后才是黎少宣的身份地位,权衡利弊的话不适合死在江南。 虽然叶轻如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却有朋友的深情厚谊。 她为了斩断黎少宣的幻象,才决意绝交的。 但是深情厚谊是客观存在的,更不能说给御冰夷听。 御冰夷那个性格,听到了估计得气死。 黎少宣指不定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师父,您放了黎少宣一条生路是对的,他这小子没啥毛病,至少不是汉奸。”金三笑呵呵的总结,不过大部分是在安慰叶轻如。 要不是师父对他有点恻隐之心,就他安炸药在商事大厦这件事。 死一万遍都够了,还好姓黎的救了师父的额娘。 不然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叶轻如点头应了一声,又打趣问他:“对了,丰四少也进青帮,拜入白爷门下,怎么不见你恼火生气,你可向来跟他感情关系不太对付。” “我生什么气啊,丰四比我低好几个辈分,我是你徒弟。”金三一提这个就乐呵,“每次见到我,姓丰的和他的肌肉男情郎,都得跪。” “真的假的?”叶轻如不信。 他们帮内差这辈分,怎的还真要跪啊,说起来他们还是同辈同龄人。 都是门阀世家出来的,谁又比谁低贱? 金三道:“手势的下跪,帮里的规矩,见长辈哪怕不身体力行,也得用手势行礼。” 叶轻如就知道金三得瑟什么,手势下跪也是大礼,不过给行礼者留了点面子。 难怪他一点不反对丰四进青帮,还那么高兴。 “额娘,阿玛让你去吃饭,还问金三叔叔要不要留下来吃饭。”澜儿这时候跑过来,奶声奶气的穿着信儿。 金三立马站起身,“我刚好的是饿着肚子来的,听说在顾宅,都是师爹亲自下厨啊?我可从来没吃过师爹做的食物,我一定要好好尝尝……” “我阿玛说问你要不要留下来吃饭,是没做你那一份,让你自觉滚蛋。如果你非要留下来,就让门口的青帮兄弟把你打出去。”澜儿清了清嗓子,模仿御冰夷的口气煞有介事的道。 但他只是个孩子说话奶声奶气,分毫气势都没有,还有点憨态可掬。 实在令人觉得忍俊不禁。 叶轻如掩唇笑了。 金三立马委屈,跟叶轻如撒娇:“师父,不带这样的。” “行啦,我去帮你说说情。”叶轻如笑着领着金三,去饭厅找御冰夷说情。 媳妇发话,金三自然有了一席之地。 吃饭才吃了一半。 就有副官进来,急匆匆汇报,“督军,城郊的火柴厂着火了。” “着火了去警察厅找消防队啊,跑爷这做什么?你喊了爷去,爷就能把火灭了?帮帮忙,你们自己处理就行了。” 金三剔着牙道。 郊外的火柴厂早就废弃了,着火应该没什么人员伤亡,点着了就点着了。 这一点小事,金三爷还不必亲自过问呢。 副官摸了一把头上的汗珠,道:“火扑灭了,就是……恩……里面有个死人,虽然已经烧成碳了,不过从身上的遗物来看,感觉……貌似是那个东洋人,北条。”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26章 情敌 “哦?他死到火柴厂去了?”金三嘴里那根牙签咬断了。 在他的地盘上死了个洋人,是件挺麻烦的事。 副官小声道:“我们勘察过现场,没有任何人的足迹和车轮碾压的痕迹,可能会成为悬案。” 人明明是姓黎的杀的。 当时票选时许多人都听到枪声了。 姓黎的要陷害老子? 想的倒美。 金三冷冷一笑,问副官,“法医验尸了吗?” “还没。”副官道。 金三道:“多半是有枪伤的,子弹取出来作比对。” 副官得令后下去。 “北条的死能先对外保密吗?”叶轻如放下筷子,认真的看向金三。 金三反问叶轻如:“为什么?” “我怕东洋领事馆知道了,要闹事。”叶轻如眼底带了一丝隐忧。 金三想东洋领事馆知道了闹,承受压力的是自己。 为何叶轻如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金三笑,“师父,你是担心我吗?没关系,我会应对的。” “我当然不是担心你,你的责任很容易洗脱的。”叶轻如垂下眼睫,“若北条是中弹而亡,子弹取出比对之后,若是跟黎少宣使用型号一致。加上开会时那么多人听到枪声,黎少宣嫌疑很大。” 黎少宣用的是最新型号的美式,江南并不多见。 北条身体里的子弹若是这种型号的,能当做指控黎少宣的证据。 “怕就怕他做事滴水不漏,把子弹取走了。”金三听副官说现场连鞋印都没留下,可见黎少宣的人做事多谨慎了。 叶轻如道:“我的直觉告诉我,子弹还在。” “我也觉得子弹还在,黎少宣想背锅。”御冰夷饭后给叶轻如舀了一小碗红枣银耳做的甜汤,“毁尸灭迹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他故意留下了铁证。” 甜汤炖煮了很久。 银耳和红枣都炖的入口即化,加入蜂蜜十分的清甜爽口。 叶轻如一口气喝完,其实还想喝。 金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姓黎的那个没素质的,他自己杀了人会愿意背锅?” 可这话又是御冰夷说的,让人不得不信服。 “这说明你对他有偏见,他哪怕是我的情敌,我都能看出他是有意承担。”御冰夷手搭在叶轻如椅背上,眼底里裹挟着一种危险的寒意。 叶轻如轻咳一声,“咳~我若对他有好感,他的存在对你造成威胁了,才算是情敌。” “没好感吗?”御冰夷眼底的危险更重。 身子前倾,忽然压的很近。 叶轻如因金三这个外人在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当然没好感,你少乱吃飞醋,金三还在,你存心给我难堪。” “是啊,徒弟还在,勉帆你做个见证,今天必须逼迫你师父说实话。”御冰夷旁若无人的捏住叶轻如的小下巴,“当我不知道姓黎的救了额娘?恩?” 他一副记恨她,把他当傻子的表情。 “我……你……知道了啊,我没打算瞒着你,他愿意放过费神医,也算他自己给自己积德了。”叶轻如清了清嗓子,眼睛瞥向别的地方。 她不是不想告诉御冰夷,是不敢告诉他。 结果他还是什么都知道了。 眼下,兴师问罪来了。 最尴尬的还是在她徒弟面前逼问,害得她颜面扫地。 御冰夷轻哼一声,“难怪黎少宣罪不容恕,你却饶了他。” “好好好,我承认他是你情敌,你满意了?”叶轻如真是没辙了,只好承认黎少宣是他的情敌。 其实在叶轻如心底里,黎少宣连朋友都算不上。 不知道为什么御冰那么介意? 大概小肚鸡肠的男人都这样,一点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 “金三,我的头发绿吗?” “有……有点!” 听完金三的回答。 叶轻如心里呐喊,收了个逆徒! 看热闹不嫌事大。 御冰夷眼神变得阴狠,像是嗜血了一般的盯着叶轻如,“金三,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房里教你师父做人。” 做人的做字,他恶狠狠的加了重音。 金三没觉得御冰夷在惩罚师父,明明是吃醋的溺爱。 他感觉自己心脏中了一枪,还是被子弹整个射穿的那种,在饭桌上凌乱。 最近他已经习惯了,只要跟这俩夫妻在一块,就会被狠狠秀一脸。 不行,他一定要去找个女朋友。 否则身体就算不憋坏,人也会意难平的抑郁。 眼睁睁看着御冰夷把叶轻如抱进房里,不管叶轻如怎么踢打挣扎都毫不放松。 两个坐着吃饭的孩子,一个在喝着甜汤,一个在啃着肉骨头。 “你们两个小的倒是……淡定。”金三尴尬的道。 宜室抬起头,眼神淡淡的,“习惯,了。” “差不多。”澜儿比起顾宜室和金三还是有羞耻心的,脸上表情有点幽冷,咬着小后槽牙说的。 要是从前,他肯定追上去捶打御冰夷。 让御冰夷不要欺负他额娘。 现在知道额娘跟阿玛是你情我愿的,这他当然不会去自讨没趣。 又不是小孩子? 他已经长大了,心智成熟了好吗? 就宅子都是木头,隔音不怎么好。 他听到里面叶轻如一声惨烈的尖叫,脸沉如锅底,“金叔叔,我和宜室都吃饱了,我们去……院子里散散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27章 异性缘 “不错不错,饭后百步,活到九十九。”金三特意朝里屋喊了一声。 三个人离开饭厅。 识趣去到外面的院子里,四下闲逛起来。 寝房里,烧着温暖的炭火。 叶轻如脱去了麂皮高跟鞋,坐在了床边。 御冰夷蹲着,摁压她脚底的穴位。 她疼的眼泪花子都冒出来了,极力掩住唇才没和刚才一样尖叫出声,“你轻点,我受不住。” “若不是体内进湿气了,能这么痛?”御冰夷生气训她。 叶轻如委屈瘪嘴,“江南潮气重嘛。” “借口,分明是你不好好保养,没有爱惜自己。”他一副严厉样子。 叶轻如最怕他生气,低头吻了他的额头,“刚来时没有经验,落下的毛病,这次回锦城好好调养,会慢慢恢复的。” “忍一忍。”他硬邦邦的道。 叶轻如瞬间被脚掌穴位的疼痛折磨的无法自抑,尖叫出声。 声音传入了院落,院子里散步的三个人。 可想而知,头上有多少道黑线。 “你阿玛额娘,平日里也这么激烈?”金三嘴角抽搐了一下问。 还白日宣淫。 不过感觉挺刺激,可以跟未来女朋友试一下。 澜儿嘴角抽搐,看金三的眼神却很犀利,“身为徒弟居然敢置喙师父,一会儿我告诉额娘,看她怎么罚你。” “不要啊,澜儿小少爷,我不敢了。” 金三大声讨饶,还不等澜儿挺起胸脯装腔作势的说饶了他的话。 金三贼兮兮一笑,“暮爷,你这么大度,怎么能跟我这样的人计较。” “少提我暮爷的身份,我警告你!”澜儿白了他一眼。 金三捏了一把澜儿下巴,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肩上坐着,“诶,你警告有什么用?别忘了,你在金宅进出据点,是谁保你一路畅通无阻,不然你早让我府里守卫抓到了。” “我是在为我额娘办事,为我家里人报仇雪恨,你帮我不是应该的吗?”澜儿坐在高大的金三的肩膀上,高高的几乎可以远眺半个仓城。 马上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仓城水墨画里一般的江南风韵,舍不得金三这个滑稽货。 金三大声呐喊了一声,“诶,你还是小孩吗?这么点大,就想扛起这么多责任。” 像是冲远处发泄一般。 他心里很堵。 像澜儿这么大的时候,他大概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尿尿玩泥。 “我当然不是孩子,金三,我不许你把我当孩子。”澜儿奶声奶气的道。 金三笑了,“好,不把你当孩子。” 才怪。 哈哈。 宜室根本没眼看两个幼稚鬼的对话,他们两个都是孩子好吗? “飞机准备好了,我要接一个人来江南。” “就是你说的那个……恩静……阿姨?” “是姐姐,喊她阿姨要生气的。” “啊,多大来着?” “二十三。” 金三想了想,纯直的来了一句:“那是该喊阿姨啊。她比你大十九岁。” “金三,谢谢你。”澜儿忽然在金三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本来在散步的金三停住步伐。 整个人正愣住了。 他被这个毛头小子给亲了,那可是初吻诶。 虽然以前也玩女人,还被玉傀给睡了。 但是他从来没让那些女人亲他,因为他觉得吻是神圣的。 这时,身后传来叶轻如的声音,“你们出来散步来,金三,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完事的这么快? 师爹这个体力……嘶……堪忧啊…… 要不要建议师爹找费明德开一粒小药丸强身健体一番? “澜儿,你和宜室自己玩,我去和你师父聊聊。” 金三放下了澜儿,剔除了刚才脑子里乱七八糟淌过的杂质,回头一看。 叶轻如和御冰夷站在不远处,两个人衣衫穿戴整齐。 头发打理的干净利落,看起来郎才女貌很是登对。 金三殷勤的跑到叶轻如跟前,“师父,你想聊什么?你跟师爹之间的误会解释清楚了?” 他这副样子就差吐舌头,摇尾巴了。 忠犬都没他这么随叫随到。 “恩,解释清了。”叶轻如脸颊泛起红晕,斜眼偷看御冰夷。 御冰夷挑眉,“我帮里还有些事,先去分舵,你跟金三慢慢聊。” “好。”叶轻如难得有几分羞涩。 刚才他帮她足底按摩,声音应该传出去了。 不过,效果还是很好的。 连日穿高跟鞋到处奔波脚上的难受消失了,连原本到了江南以后湿气过重沉重的身体,也感觉轻盈了不少。 至于黎少宣的事,她小声承认他们之间确实有挚友的感情。 男人真是气狠了,狠狠的摁她脚底的穴位。 害的她不受控制的喊的很大声,还出了一头的汗。 他勒令她,“以后不许想起黎少宣,不许跟他再有往来。” “好,他眼下去北地了,江南的事若不让他背锅,被迫返回江南。许是今生都不会有机会相见了,你放一百个心。”叶轻如跟他保证。 心想着他也太小气了,黎少宣单方面的喜欢他都要生那么大的气。 她又没做错什么? 然后御冰夷冷冽的眼神抬眸,“叶轻如,在这方面我一向做不到宰相肚里能撑船,你最好做好一辈子我这么小肚鸡肠的准备。不过,你也好不到哪去。” 叶轻如立马就想到的水儿那件事。 很有自知之明的承认,然后笑得软软的,“那,我们彼此彼此,关于异性缘方面大家都小心谨慎的处理,尽量考虑对方的感受,好不好。” “恩。”他难得有了一丝笑意挂在脸上。 院落里。 叶轻如看着逐渐深重的暮色,对金三道:“我们进屋谈。” 进了屋,叶轻如主动道:“我知道你有办法可以让黎少宣背锅,并且让东洋人的火力指向他,但我不希望你这么做。北条的死,我希望你现场拍照留下证据之后,暂且保密发现他尸首的事。” “师父是怕国际上引起不必要的风波?可是一个大活人失踪,总是要纸包不住火的。”金三劝慰道。 北条被杀害这桩案子与其遮掩,还是早死早超生的好。 日后被翻旧账翻出来。 很可能是突然袭击,很容易措手不及。 叶轻如道:“我,想救一个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28章 成王败寇 “不会是黎少宣?”金三开玩笑似的问。 枪杀北条的事一旦罪名成立,领事馆怕是真要黎少宣偿命的。 叶轻如摇头,“当然不是,是戴盛的妹妹。” 金三想了半天没想到,这戴盛…… 哪位啊? 叶轻如便说起一个人,那就是费神医。 费神医正在金宅给金宅的几个女眷调养身体,尤其是二姨太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 在请来费明德之前,看了医生吃了药。 病情总是反复,时好时坏的。 费神医来了以后治疗跟恢复才慢慢步上正轨,二姨太肉眼可见的一天比一天好。 金三一听是费神医的小徒弟,自然没有不情愿的道理,马上道:“师父,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一听戴盛在南洋的时候,就被东洋人收买。 他便火冒三丈。 本来费明德来国内看病只带了大徒弟,戴盛收了钱以后便自己跑去天津卫找费明德。 到了仓城以后,便配合东洋人杀师。 现在费明德已经心灰意冷,把戴盛逐出师门。 “这种人的妹妹,救了作甚?”金三冷哼的道。 叶轻如道:“我重承诺,我父亲教我一诺千金,况且那女孩也没有大过,听说是在东洋求医,因为戴盛不听话,才被软禁用来威胁戴盛。” “好,师父您想救的人,就是我想救的。”金三从来不会违背叶轻如的话,这一次也一样。 叶轻如心中已有救人的计策。 在救人之前。 她要先见一个关键的人物,顾云裳。 由于天色已晚。 大家都有不同的事要忙,就约了翌日。 翌日。 金三上门来接叶轻如,带她去见关在地牢里的顾云裳。 顾云裳和阿桂嫂关在同一间牢房里。 叶轻如一进牢门,就看到这个蟑螂一样怎么都打不死的老仆人。 上下打量了一眼阿桂嫂,重新分析了她的面相。 阿桂嫂是典型的十分粗鄙的面相,朝天鼻和小眼睛。 为人有三分狡诈,不过只是市井的水平。 一生命贱如草芥一般,风吹雨打都不会出问题。 以前看阿桂嫂,觉得就是个小人物罢了,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现在叶轻如见识了,阿桂嫂是命比纸薄心比天高。 她估计阿桂嫂这个命格今日若不死,日后恐怕会蟑螂一样总是出现令人不快。 叶轻如不是什么好人,对于没有价值又会造成麻烦的人没什么宽容之心,当即小声对金三道:“阿桂嫂留不得,当初她是你家的家仆,如今却投靠东洋人,日后会做出什么悖德丧伦的事还说不定。” “我知道了,师父,副官,拉出去毙了。” 金三毙阿桂嫂的时候眉头都没皱一下,几乎是叶轻如一说立马就做决定。 碰—— 尽管阿桂嫂拉去大牢外面的法场诛杀,枪声还是透了进来。 顾云裳吓得浑身哆嗦,却是怒视的扑向叶轻如,“叶轻如!你跟督军说什么了,他直接就……就杀了阿桂嫂……” “离我远点,我刚做的旗袍,别让你的爪子弄脏了。”叶轻如盯着顾云裳指甲里的污秽,一脸的嫌弃。 旗袍确实是刚做的,仓城第一老牌裁缝做的。 云锦料子的折枝牡丹花的样式,用了浅黄色丝辫做的滚边。 祥云盘扣上,有一粒一粒绣上去的金珍珠。 很是贵气端庄,跟这阴森腌臜的地牢格格不入。 金三的副官第一时间扼住顾云裳的肩膀,把她瘦弱的身体往墙上怼,不许她靠近叶轻如,“我们督军的师父,岂是你这等卖国贼可以靠近的。” “谁说我卖国了,我做过什么对不起督军的事吗?江南商会本就是我家的,我要继承哪里做错了,你们把我关进来,我又是触犯了哪一条法条……” 顾云裳愤怒的道。 她心里反而是怨恨的想着,要不是你们金家。 顾家会变成这样吗? 阿桂嫂只是告诉了她顾家被金家灭亡的事,就惨遭灭口,顾宜室跟在叶轻如身边,也不过是为金家敛财的傀儡罢了。 叶轻如和金三两个人沆瀣一气,其他任何势力真的只有任由践踏的份。 叶轻如抬唇,“私自购买炸药是谋反的死罪?我想,此事只要不攀扯黎少帅,便不会影响南北之间的关系。把你抬出来作为主谋,再把那日你们把炸药填满整个商事大厦的事公之于众,哪怕督军不杀你,你也会被百姓们的唾沫星子淹死。” “成王败寇,叶轻如,我认了,连黎少宣都怕了你,我没资本跟你斗了。”顾云裳突然想通了什么泄气皮球一般蔫了,一脸的惨笑。 叶轻如看她这个样子,竟然想到了自己第一是回到仓城见到她时,她那副富贵又谈笑风生的样子。 叶轻如轻轻的道:“国内是你呆不下去了,你……想不想回东洋去?我可以帮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29章 羊毛出在羊身上 “你有那么好心?”顾云裳不太相信。 其实她和叶轻如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就是立场不同。 叶轻如如实道:“当然没那么好心,我想拿你换在东洋的戴盛的妹妹。” “戴盛的妹妹……”顾云裳听到这五个子,忽然感觉极端的讽刺。 黎少宣分析的头头是道,说戴盛绝不可能是叶轻如的人。 若非叶轻如的人,怎么可能这般不遗余力的救戴盛的妹妹。 看来他们夫妻是被黎少宣摆了一道,黎少宣杀了她的丈夫拍拍屁股走人。 此时此刻,她只觉心灰意冷。 恨当初太急于拉拢一个强大的盟友,走入了黎少宣的陷阱。 叶轻如见她这般心如死灰的样子,生出了疑窦,“有什么问题吗?” “你打算怎么拿我换戴盛的妹妹。”顾云裳平淡的问道。 叶轻如回答:“你发封电报,让他们把戴盛妹妹送回来,若平安归来,我为你买张回东洋的船票。” 东洋对于顾云裳来说已经是第二故乡了,她更知道要怎么在那边生存。 叶轻如若给她一张船票,无疑是还了她一个新生。 “不可能的。”顾云裳喃喃的道。 金三恼怒,枪口直接怼在她太阳穴上,“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别这样,金三。”叶轻如半蹲下来,问,“顾小姐,你可还有其他别的条件。” “别的条件也没有了,只是你这样的做法救不了人,我也没办法帮你。”顾云裳斜睨向她,“我也想从这里出去,但事实就是你想的太天真了。” 金三见她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非常恼火。 还打算出言训斥,甚至动用刑罚。 叶轻如抬手,阻止金三。 顾云裳道:“首先我丈夫蒙难去世,一直没有电报给那边,证明他还活着,他们会起疑。其次,戴盛的妹妹是重病之人,却又身份敏感,带回来需要有专人护送。 为了她这样的人派人专门护送难道不会起疑吗?到时候连带的调查我的丈夫没有音讯,会发生连锁反应的,到时候你们反而会觉得我不老实。我估计我的处境,会比现在还不如。” 头脑十分的清晰,难怪拥有跟叶轻如抗衡争夺江南商会的能力。 “你说这件事,我自然有所考虑,既然你主动告知,我就当你有跟我做交易的诚意。”叶轻如听了她这话没有一丝犯难的表情,眼底的水光粼粼如水面碧波荡漾。 那般的柔和,却能轻易触及人的心灵。 似从天际降落的薄纱,落到人的心上将人的心脏拢住。 顾云裳将信将疑,“你有办法?” “听说你本国横滨、东京受了地震灾害,貌似挺严重的。”叶轻如低声问。 顾云裳垂眸,“恩,是有这么回事,百姓们受难比较严重,不过有钱的贵族商人不受什么影响。” “假如说你带着募捐的善款回去,能换回戴盛的妹妹吗?”叶轻如问。 顾云裳简直以为自己幻听了,“你打算……打算放我走……” 还打算让她携带一笔巨款? 顾云裳觉得不是自己疯了,就是叶轻如疯了。 叶轻如那般头脑精明的人会做这样放虎归山的事。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叶轻如从手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的透明试管,试管口塞了类似红酒塞的木塞。 里面是鲜红的血液,血液加了特殊的药剂没有凝固。 叶轻如道:“这是一位中了降头术的人的血液,你若愿意配合,就喝下去。” 恩,这是叶轻如昨晚上撒娇找御冰夷要的。 她听说御冰夷留了张恩静父亲张在中的一点血样,就撒娇找他要了。 “降头?南洋降头吗?”顾云裳浑身寒毛倒竖。 叶轻如道:“不错,我要给你下降才能放心你离开这件牢房,除非我本人愿意,不然你就无法解降。你带着善款回去,地位自然不同,算是募捐后荣归乡里,想找机会安排人送一个小女孩回来,不是难事。” “叶轻如,你想的倒是周到,那我怎么确定,你到时候会给我解降?”顾云裳问道。 叶轻如拔掉木塞,把试管放在她嘴边,“你别无选择,只能相信我。” 顾云裳牙齿咬住了管口,仰头居然把血一饮而尽。 叶轻如转头就对金三道,“把人放了,找个人把她收拾好干净。” “是,还不去办。”金三跟手底下副官交代一声。 他快步跟上叶轻如离开监牢的脚步,“师父,你真打算去募捐啊?虽然现在商会威望在百姓心中很是高,你以商会名义募捐,自然是很多人愿意捐款的,但是……薅自己人的羊毛……不太好。” “自然不会,金三,你想哪里去了?我自有办法羊毛出在羊身上,不会让仓城百姓破费的,你这个父母官当的真是操心。”叶轻如拍了拍金三的肩道,“我……在江南的日子没两天了,我想顺便去拜访一下你母亲和二姨太。”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30章 辞行 “行,我立刻去安排。” 金三立刻找副官安排了车,送叶轻如去金宅。 他自己本人有很多军务没办法陪同,直接赶去驻地了。 金夫人容光焕发的在院落里,拿着一把园丁用的大剪刀在园中修剪花叶。 很难想象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反倒是褪去一身苍老,越发的健朗。 一般女人死了丈夫以后,会一夜之间憔悴容颜。 二姨太反倒病恹恹的,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此刻坐在灯芯草编织的席子上,煮茶看着闲书。 叶轻如跟着副官来到金宅的后花园的时候,金夫人十分的高兴。 放下了手中的大剪子,大步上去迎接,“轻如来了,你可好久没来看我,最近过得如何?我听说你在商事大厦又出了风头。” “哪里是出风头,替顾家的事强出头罢了。”叶轻如的手被金夫人握住,她发现金夫人的手温热滚烫。 比她的手还要热,她反而湿气重手略显冰凉。 金夫人笑着把她拉去二姨太那边,“坐下来吃杯茶,你为这小丫头倒是操了不少心。” 其实金夫人有点狐惑,顾宜室还那么小。 既然顾家的九小姐回来接管顾家的事,为何要跟她打破头去争。 不过金夫人自知不懂得内情,不会随便多话问。 叶轻如既然这般选择,自有她的原因。 “二姨太。”叶轻如见二姨太放下书,朝自己笑,便开口打招呼。 二姨太反应略微有些许迟钝,“倒是很久没见轻如了,今天怎么想到来看我们?” “哦,我在江南的日子不多了,过几天就要回去,所以最后来看看你们。”叶轻如说话从来不转弯抹角,这点直肠子反倒不讨人厌。 让旁人少了很多功夫,去胡思乱想的猜测。 二姨太微微有些惊讶,“你要走?” “轻如本来就不是江南人,要回去不是正常?”金夫人道。 二姨太愣了愣,勉强点点头,“说的也是,本来她就不属于这里。” “连五姨太都找了归宿,老二你……不想想自己的未来?”金夫人给叶轻如倒了茶,把几盘干果朝叶轻如做的方向推了推。 二姨太目光微凝,“你在赶我吗?大姐。” “自然不是,只是看你家里的那个小伙子,总是一往情深,有些子感动,不想你在这个宅子里耽误。” 金夫人含笑,语重心长的像是家里的长姐。 她们之间倒不像是家里的妻妾关系。 家主婆一般在乎自己的地位,不愿和贱妾为伍。 几个女人争抢同一个男人家里一般如没有硝烟的战场,相互之间妒忌又忌惮,很难像她们之间这样融洽。 这或许就是金博彦“战死”带来的好处。 二姨太垂头,不愿接这话题。 金夫人便打圆场,“好了,我不提这事了,每次提起你都不太高兴。话说金家的女眷是越来越少了……若你走了,我都不知道要找谁说话。” 金家三姨太回娘家去了。 金家四姨太悬空,早年间四姨太被金博彦嫁出去了。 五姨太跟了罗丹。 六姨太倒是还在府上,每天出门跳舞打麻将,日子过的红火。 七姨太早年产子去世了。 剩下的八姨太、十姨太跃跃欲试,每天都在张罗着怎么把自己嫁出去,好离开这座看不见的牢笼。 闲聊了几句府中女眷的状态。 金夫人留叶轻如吃饭。 饭前,二人小坐又闲聊几句。 叶轻如透露了可能要结婚的事。 金夫人很是诧异,“你不是早就嫁给御爷了吗?” “我们之前是旧式婚礼,没请什么人,现在是想补办新式的。”叶轻如道。 金夫人点点头,“那便是二婚啦。” “金夫人真爱说笑。”叶轻如被金夫人的话逗笑。 金夫人笑吟吟,“我开玩笑的,若你给我发请柬,我一定去,小儿是你的徒弟,肯定也会去啦。” “那到时候恭候大驾,不过这事我都没跟勉帆说起。”叶轻如已经习惯了提到金勉帆的时候,是以一个长辈的姿态去呼唤。 其实她年纪比金三要小。 金夫人都是一愣,她低着头没说话。 在金夫人心目金三貌似是喜欢叶轻如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听话。 大概只是碍于有个御爷实在是没机会了。 若没有御爷,轻如肯定会是她的好儿媳妇。 哎。 勉帆都那么大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带个媳妇回来,好尘埃落定。 然后金夫人就想到了最近,又跑回军营里找金三的军妓红艳。 顿时一个头两个大,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在跟风尘女子鬼混。 他什么时候能定性啊。 其实金夫人这就冤枉金三了,金三自从被叶轻如和御冰夷熏陶过,已经变得相当洁身自好了,到没有流连那些露水情缘。 是那红艳舍不下荣华富贵的生活,巴巴的又去找金三。 不过,金三给了她一笔钱把红艳打发走。 他也想找个一心人,过白首不相离的日子。 可是哪有那么好的运气,一个人想开了就马上这样的好女人送上门。 又不是秋天的菊花,它想开就能开啊。 吃饭的时候,金家女眷听说叶轻如要走,都表现出了不舍和惋惜。 八姨太和十姨太还打听,凌爷或者青帮其他有头有脸的爷,家里缺不缺妾室。 她们是没打算有机会跟老五一样,拐个有钱的老外。 以现在的身份,顶多当个妾室。 而叶轻如被缠的头昏,只能满口答应帮忙留意。 吃完了饭。 她摆脱恨嫁女眷的纠缠,单独找了生病的二姨太。 “二姨太,我看你面相你生病的病因,貌似是忧思造成的,难道金博彦的死对你还有影响吗?”叶轻如以前没看出来二姨太有多喜欢金博彦,甚至能从她身上看到她对金博彦的寡淡。 只是眼下作为遗孀的二姨太,身体却因为忧思一天比一天差,令她十分费解。 她担心哪怕有费明德调养身体,在她走后二姨太仍旧会忧思成疾。 任何疾病只治疗表面都不是最好的办法,不如直接抓住源头。 故而,她专门对二姨太的事情上心了。 二姨太道:“大帅的死已经过去了,况且我和大姐对他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人……不重要。” “哦,那您……”叶轻如欲言又止。 二姨太垂首,“我的事本来不想让你操心的,只是你问起,我不好不说。还记得之前那个金表?” “记得,你是远房表哥的,他……他来纠缠你了?”叶轻如一听此话,便有了计较。 难怪吃下午茶的时候,听金夫人说什么感动。 莫不是二姨太的远房表哥都追到金宅,让金夫人看到了? 二姨太无奈点头,“他听说金博彦死了,就来找我了,想跟我再续前缘。”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31章 秦玉良 “诶,之前那只金表背后不是还刻了他的名字?差点在大帅面前闹出了风波。”叶轻如见她神色颇为抑郁,便调侃的说起金表。 二姨太回忆起往事,脸上的忧色才不那么重,“是啊,当时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愣生生能把背面刻字的表换了。后来我知道了,是你的丈夫帮忙了。” “我当时也吓了一大跳,是他主动偷偷帮忙的,我其实也被蒙在鼓里。”叶轻如想起来就觉得汗颜,又觉得御冰夷十分贴心。 她背着他故意让金博彦劫到江南来,他为了守护她跟来。 其实从那一刻,她的心就被俘虏了。 堂堂的青帮副龙头放下帮里的大事来陪着她,帮里的兄弟知道了都会忍不住骂一句红颜祸水。 这次青帮内部出问题,其实叶轻如觉得有自己的原因。 二姨太道:“后来柯爷还把我的那支表还回来了。” 就是刻字的那支表。 当时温梳碧狗急跳墙的攀咬,差点就把二姨太推入深渊。 没有叶轻如和御冰夷联手,她现在已经是一具被折辱的残破不堪的尸体了? 叶轻如:“说来你表哥来找你,应该是好事才对,你怎的会忧思成疾?“ 二姨太:“我不想跟他的,当年是有些情分在,不过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何必勉强凑在一起。” “你的这些想法你表哥可知道?” “我已经当面拒绝了,只是他不肯接受罢了。” “哪怕不跟你表兄在一起,你不考虑其他前程吗?”叶轻如问。 二姨太忽然目光变得十分慈祥,慈母一样盯着叶轻如那张年轻里带着几分柔媚的面庞。 她轻轻摸了摸叶轻如长了之后的卷发,“当初帮你卷发是对的,可真好看,年轻的姑娘就该多折腾,我折腾不动了。” 叶轻如就了然了,二姨太是真的不想折腾。 她把金宅当成了自己的家,想一辈子尘埃落定在这里。 “那我知晓了,你定拒绝了他多次,每次都要下狠心,故而心里难受。”叶轻如倒是理解二姨太,她同二姨太一样都是顾念旧情的人,可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 二姨太叹了口气,“我是不是特别没用,我总是记得当初的情分在,他每次出现,每次被我拒绝,我晚上总是要心悸的睡不着觉。” 心思重的人往往是这样的,容易被旁人所影响。 其实二姨太这本果断的拒绝说明她对那个男人没什么感情的,而且她能感觉到那人不是什么好人。 她都嫁做人妇了,却发了一大堆情感泛滥的电报。 实则她只是要通过那个男人,了解自己家里的情况。 如今二姨太家里死的死散的散,就剩下一个恶臭发烂的烂赌鬼父亲。 弟弟也远走他乡,家里没什么值得她打听的。 “我说句不好听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表哥突然之间如此大献殷勤,我觉得有古怪。会不会是看上了你离开金宅以后,能拿走的遗产。”叶轻如对二姨太道,“哪怕不是像我揣测的这般,你明确拒绝了他,他却总是纠缠,把你弄生病了还不肯走,怕不是什么良缘。” 叶轻如说这个时候,其实耳根在发烫。 她只是在宽慰二姨太,只有把秦玉良说的很坏才能宽慰对方的心。 至于人家表哥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二姨太,是不是为了钱她可不清楚哦。 毕竟,御冰夷就是这么追着她。 不管她死活的死缠烂打,以前御冰夷对她可坏可坏了。 讲不好秦玉良会是第二个御冰夷。 也有可能真是骗财骗色。 二姨太点了个根小囡香烟,趴在栏杆上轻轻吸了几口,吐出淡淡的烟雾,“我是不可能跟他走的,我不识得相面,诚如你所说的一旦他要拿走我的钱财,我流落在外是没办法在乱世中生存的。轻如,你那么聪明能不能帮我摆脱他。” 叶轻如想翻白眼,如果要摆脱秦玉良。 直接让金三派人把秦玉良抓了,毙了算了。 想想当督军的也不好随便杀无罪的良民,这个办法虽然解决最快,但是最不占理。 叶轻如沉默想不出办法。 二姨太道:“我就是随便一说,这不算什么大事,麻烦你实在不应该,你曾经还救过我的命。” “对旁人来说可能不算大事,但你因他纠缠受了影响自是大事,我……也许还真有办法。”叶轻如眼珠子一转,对二姨太道,“不如这样,你若肯牺牲,便对外说相中青帮的一位贵人,我把你带去锦城住两日,看看你表兄的反应如何?” “这倒是好主意。” 本以为二姨太会犹豫踟蹰不认可这个办法,没想到她一下打起了精神。 叶轻如就知道,二姨太真是被缠烦了。 一个曾经两小无猜的故人,哪怕现在没感情了。 只要一想到从前,就会令人勾起回忆。 二姨太此人心思比较重,这样对她来说很伤身体,所以她整个人抑郁了。 只要不看到秦玉良,她就不药而愈了。 翌日,叶轻如就让青帮的人散播消息说二姨太要跟自己一起回锦城。 她还亲自和派去接二姨太的车一起,把二姨太接上车。 车子还未发动。 就听到一声尖啸,一个人影扑过来跪伏在车头前,“你要去哪里,小曼,你要去哪里?你改嫁有钱人了吗?你瞧不上我没出息,不要我了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32章 她的同情心 “你知道你拦的是什么人的车吗?就敢胡乱拦截。” 叶轻如下车理论的时候,心里有点郁闷。 消息放出去,只是一种试探。 一般人可不敢找青帮晦气,说不定连来看看的勇气都没有。 秦玉良竟然真的来了,他是厉鬼吗? 这样阴魂不散的缠着二姨太。 秦玉良双手张开躺平在车头前的底盘下,“我不知道是什么人的车,你们有本事就碾死我。” “碾过去。”叶轻如给了开车的青帮手下一个眼色。 看来这是遇到无赖了,难怪二姨太跟他有两小无猜的情分都不跟他。 给叶轻如开车的司机以前可是仓城地界有名的恶霸头子,从良了表现特别优异才得到了跟着副龙头夫人的差事。 人家什么血腥手段没见过,当即听从叶轻如指使脚踩油门。 车轮精准的碾压在秦玉良的手指头,才刚碾到他食指。 杀猪一样的惨叫声,便在耳边炸响。 叶轻如不想搞大事情,摆手让司机停下。 她走到秦玉良脚边,“你姓秦?秦先生,我是青帮的副龙头夫人,我们青帮看中二姨太,你确定要同我们作对?” 十指连心被车轮碾过,必然是要粉碎性骨折了。 能把人活活疼晕过去,秦玉良根本没有力气回答叶轻如。 他只在一味的抽痛。 “拖下去。”叶轻如一声令下。 后面那台跟着保护的车上下来四个彪形大汉,把秦玉良抬了扔到一旁的草丛里。 秦玉良被丢到草丛里,费了好半晌才努力用另外一只手撑起身体,“你们青帮的仗势欺人,你们不会有好下场,小曼,你这么狠心吗?我为了你……我一切都是为了你,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抛弃我。” 这话喊的很让人心疼啊,二姨太表情微变。 似乎受到了影响,她脸色十分惨白,还是用力推开了车门下车。 她一步步走到秦玉良面前,“玉良,我们很多年前就缘尽了,你说为了我,可是你早就结婚生子了。我给人当姨太太当的很辛苦,不想再做妾室了。” “你进门,我就把那个黄脸婆休了,我们是什么感情,岂是旁人可以比的。”秦玉良勉强站立,那根被车轮碾过的手指耷拉着,看着有几分的可怜,“你拒绝青帮跟我走,我会对你很好的。” 家里的糟糠之妻都能轻易抛弃,还能冠冕堂皇的说出来。 证明这个人无耻还不自知,不觉得自己有错。 还把它当成一种情深意重。 若换个年轻点的女人,估计真会被他的鬼话骗。 但连自己的妻子都能轻易抛弃,这样的男人没有担当又十分禽兽。 叶轻如有点羞愧了,她居然把这样的渣滓跟御冰夷比。 比起御冰夷对她的情分,秦玉良对二姨太的连一根头发丝都比不得。 不过这是二姨太自己的感情事,叶轻如没资格多言。 她没说话。 二姨太轻轻的道:“抱歉,我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真的不能跟你走,你跟你的妻子好好……啊……” “小曼,我知道你不是嫌贫爱富的人。”秦玉良一边把二姨太的脖子掐住,一边往兜里掏着什么,“你不肯跟我走!一定是青帮的恶霸逼你,你害怕他们报复连累我,对不对?若今天我们走不成,就……就做一对亡命鸳鸯。” 貌似是枪。 叶轻如一脚过去,把他踹翻在地。 见他迅速拔枪。 叶轻如又一脚踩在他拔枪的手上,下脚十分的用力。 枪被叶轻如收缴,扔给了一个青帮的手下。 她扶起摔在地上的二姨太,“走。” “好。”二姨太都摔蒙了,人有点恍惚。 不过,她看到叶轻如扔给手下的一把枪,刚才秦玉良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他要杀她! 二女刚迈出一步。 叶轻如把二姨太交给手下,给手下一个眼色让他扶二姨太进到车里。 在二姨太茫然的注视下。 叶轻如带着不甘心走到秦玉良身边,纳闷的问了一句:“诶,我强抢民女很恶霸,很讨厌是。你过来理论的话,为何不拿枪指着我,要杀自己口口声声说喜欢的人。” “反正你那么多人保护,我也斗不过,我只是想我跟小曼既然生不能同衾,死后……同穴……”秦玉良愤恨的回答,一双眼睛落在二姨太孱弱的身上。 二姨太穿的厚实,却莫名打了一个激灵觉得异常惊悚。 忙钻进车里,这辈子不想跟秦玉良再见面。 叶轻如此刻才仔细去看秦玉良面相,他应该是四十上下的中年人。 可以看的出年轻的时候应该是相貌英俊的,不过受岁月蹉跎比较严重,人的老态非常的明显,不过面相上带了奸相。 恩,骨子里是极端自私粗暴的人。 二姨太若跟了他,怕是会被家暴哦。 叶轻如遂明白了为何秦玉良有枪不杀她,却去刺杀自己口口声声说爱的女人。 他哪是爱二姨太,爱的是自己。 叶轻如上了车,车子扬长而去。 车里,二姨太恍惚了一瞬。 拉住叶轻如的手,她道:“轻如,抱歉,把你卷进来这些是非中。” “无妨,我们后天就去锦城了,而且这最后这两天,我倒想看看他有没有胆子赶来顾宅找我们麻烦,还有我不觉得这是什么碍事的是非。”叶轻如柔柔的笑了一下,拍了拍二姨太的手背,“我帮你打发了秦玉良,心头莫名有种成就感,觉着爽快。” 二姨太本来很抑郁,看到她如此俏皮的说话。 轻柔的笑出了声。 本来掏出手包的小囡香烟,又被她塞回去了。 叶轻如以前看起来很是冷漠,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好打抱不平人的,替人抱了不平不平以后还有成就感。 她越发觉得身边的小姑娘,像个鲜活的人了。 二姨太想:可能以前她要跟金博彦斗智斗勇,所以才故意对所有人都疏离,其实内心是一个非常火热的人。 能结实叶轻如这样的人,她觉得三生有幸,这辈子值了。 把二姨太接回去顾家,顺便钱婶也一道被接来。 钱婶熟悉家宅后,给二姨太安排了意见房间,家里的饭也终于有专门的厨娘来做了。 夜里,叶轻如和御冰夷说私房话的时候说起此事。 御冰夷笑着勾了她鼻梁,“没想到你这么爱多管闲事,连金博彦小老婆的事都插手管。我以前可从没见过,你会主动关心旁人的死活。” “说起来还真是头一次,冰夷,我是不是比从前的时候,变得比较有同情心了。”叶轻如跪坐着靠近他怀里,这个姿势方便他拿着干毛巾帮她擦头发,又能靠着他嗅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33章 离别 御冰夷咧咧唇,“可拉倒,变得事儿妈了,才是真。” “那你该后悔了,娶个事儿妈回去。”叶轻如往他胸膛推搡,置气要下床。 御冰夷把她长发揪住了,人也凑了上来,“你弄错了,我就喜欢事妈儿的媳妇。” 叶轻如就觉得,他这是无脑夸。 很不真诚。 哪有人喜欢事儿妈? 尤其是御冰夷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 “真的如儿,有点烟火气挺好的。”他好像有心灵感应一般,和叶轻如的内心同时想到了烟火二字。 叶轻如顿了顿,没有继续逃走。 他接着帮她擦头发,“像我,我以前多不接地气啊,遇到了你,才活的有点人气。” “那……遇到我,是你的运气咯?”叶轻如垂着头,厚着脸皮问。 御冰夷从她身侧环抱了一下,“毕生荣幸。” 次日,叶轻如去了银行办了张大额的汇票。 办完后,去金三批给她的海鲜市场旁边的空地看了看。 她画了张简略的草图,和那张汇票一起交给柯平璋,“柯爷,我在江南没有什么人脉,若兴地产只能靠你,我给你五成花红,你拿着钱盖好,赚到了钱你自己分,多的转到我那。” “夫人,您……额,合同都不打一个吗?”柯平璋都惊呆了。 叶轻如给他的汇票有一百万,汇票是汇丰银行的很方便取钱。 这么大一笔钱,且不说叶轻如是从哪来的。 就说她完全只是口头上一个协议跟交代,就能完全放心交给自己做。 柯平璋反而觉得拿着一块烫手的山芋。 “若御冰夷混的不好,你要不想按章程办事,我跟你签合同管用吗?”叶轻如对他的惊骇,只是很淡的莞尔一笑。 御冰夷一直保持现在的权势地位。 借柯平璋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卷钱跑。 哪怕柯平璋真的跑了对叶轻如来说还真无所谓,她现在不差这点钱。 柯平璋震一下,肃然道:“夫人放心,我会好好干的,还有御爷如日中天,一定会一直强盛下去。” “恩。”叶轻如应了一声,去旁边的手下搭的茶棚坐下。 如今已经是人间四月。 江南的天气渐渐转热,走两步就觉得热。 茶棚里有烧好的茶水专门给人乘凉解渴,叶轻如喝了口手下倒的水。 那边戴盛就在一个手下的带领下走来,“夫人,您找我。” “哦,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妹妹的事我想最后跟你交代一声。”叶轻如连眉眼都不曾抬,低头看着吴中其他城市的资料。 既然顾宜室有吴中铁路的股票,她想做房地产就不会只盯着仓城看。 看着苏州也挺适合发展房产,小楼建起来很快就被买走。 这等乱世不缺穷人,更不缺喜欢置业的有钱人。 人人都有机会落魄,也人人都有机会发家。 像是裴啸林当初就是个臭箍桶的,最后还不是靠国考当了市长。 这,是个各凭本事的世道哦。 戴盛久久不说话。 叶轻如才好奇的抬头,发现戴盛已经泪流满面了,“这是怎么了?还哭上了,我不是答应过你么?而且此事已经着手办了一半,今日只是告知你。” “御太太,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戴盛下跪后,一边磕头一边泣不成声。 叶轻如把资料放进文件袋里,用帕子擦了擦天气热造成的汗,“诶,你现在道谢还为时尚早,我这里需要一笔钱。” 她看了看旁边的手下,把手下都只开了。 跟戴盛说了一下,让顾云裳会东洋放人的经过。 “黎少宣给你的那笔钱,让顾云裳当成善款带回去,你没意见?”叶轻如好似在征询他,实则只是通知而已,“百姓们太善良,自己吃不饱,看到旁人受苦,忍不住还是会慷慨解囊,我只是用计而已,不是真的要往东洋捐钱,所以只好让你破费。” “本就是不义之财,如何能说是破费,我一个大子儿都不会留。”戴盛非常坚定的道。 黎少宣给他的那笔财富,折合美金可能不到一万。 着实惨了些。 那笔钱在国内本身购买力还成,到国际上被汇率一冲刷就变得挺可怜的。 叶轻如就添了点,让它变成两万。 顾云裳拿着这笔钱,嘴角有点抽,“就这点?” “诶,你不觉得钱少才合理吗?江南商会能为他国的自然灾害募捐这些,已经是极限,再多反而会惹人怀疑。”叶轻如打发她上船。 顾云裳一想也是,提着行李箱上了邮轮。 如今是思想非常先进的进步青年,才会愿意参与外国募捐。 百姓们吃不饱穿不暖,国内的一些灾害募捐都只能给一两个铜板聊表心意。 这一日。 是叶轻如要从机场离开的当日。 好似要挽留一般,院落里的那棵曾经沉寂了十几年的樱花树。 花朵开了满树。 粉色的花瓣一朵朵簇拥在枝头,惊艳的令人挪不开视线。 一阵风吹拂而过,落英如飘雪一般落下。 她站在风中的樱花瓣里,是出尘的仙子一般。 神态和表情却是在跟众人道别。 顾宜室抱着叶轻如的腿,哭的要断气了,“姐姐,不走,姐姐,不要,不能,没有……姐姐……” 最终,顾宜室哭晕过去。 叶轻如抱着她软软的身躯,心中怅然,“御冰夷,这孩子依赖上我了,怎么办?”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34章 结婚 “怎么办?难道连她你都要带走,你别忘了,她在吴中是有自己的家业在的。”御冰夷提醒叶轻如。 叶轻如点点头,看向了金三。 金三把哭晕过去的小可怜,抱在了怀里,“师父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宜室,不会让她吃亏的。” “恩,我相信你,就不多嘱咐了。”叶轻如冲金三颔首。 她是送了顾九顾云裳之后,从海边又返回顾宅的。 早起的时候,没看到樱花树开了。 此刻进了院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满树盛绽的樱花。 那一刻,她心中也有万千的不舍。 像是摆在顾宅她和御冰夷房间里的那支从金陵带回来的樱花,它还依然开着她却不打算再费周章带去锦城。 当时她从御冰夷别馆里,把樱花带出来时是什么行李都没拿。 双手捧着花瓶,小心谨慎护送过来的。 留在顾宅里,留给仓城的人一点念想。 叶轻如指着梢头一簇樱花,“御冰夷,你长得高,能不能帮我折下来一个樱花枝。” 御冰夷一抬手,折了个花枝给她。 她捧在手里心中那股子离别的伤感莫名的扫除,脸上露出了浅浅梨涡,“现在飞机这么方便,想回来仓城看一看还不容易,是,金三。” 金三眼圈泛红,他沉默没说话。 看起来心情挺沉重的。 叶轻如就不跟他强行说俏皮话,逗他乐了。 到了机场,昏迷的顾宜室醒了。 她已经哭晕过一次了,这次忍着心中分别的痛苦强忍没哭。 “宜室,我们会再回来的,记得要想我,我也会想你。”澜儿给了顾宜室一个蓝宝石的弹珠。 顾宜室把自己脖子上的玉钥匙摘下来,挂在澜儿脖子上,“真羡慕,你。” 她再说她真羡慕他,生下来就是叶轻如的孩子。 澜儿有些无奈,摸了摸顾宜室的脸蛋,“都多大了还哭鼻子,不哭了,我比你小,我都没哭。” “你,狼心,狗肺!”她骂他狼心狗肺,所以离别不会不舍。 然后,她在他小脸上亲了一下,“长大,你娶我。” 什么鬼啊! 这不好开玩笑了。 御冰夷彻底对小奶包另眼相看,啊? 这就给他骗了个儿媳妇回来? 看顾宜室的资质还不错! 小子有眼光! 澜儿脸红了,“你乱说什么,我们不是哥们么?” “是,哥们,那,结婚了,你姆妈,是,我姆妈。” 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大家终于知道顾宜室的意思了。 她完全不是被拜倒在澜儿的背带裤下,完全是被叶轻如折服了。 上了飞机后。 澜儿回过头,跟金三对了哥眼神,做了个口形,“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好。”金三做了个肯定的手势。 叶轻如眼尖,一眼扫到他们二人的小动作,小声问:“你和金三有什么约定?” “额娘~”澜儿被发现了,犹如被揪住了小辫子脖子一缩。 叶轻如眉梢微挑,“不想说?” “不想。” “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看看我的本事,额娘,时间过得太慢了,我长了这么久才四岁,我等不及长大。” 居然有人说等不及长大。 也只有孩子才会说这样的不成熟的话,等人长大了的成人往往会说不想长大。 尤其是叶轻如,她就不想长大。 她想永远时间定格在贝勒府里,她绕膝阿玛身边的时光。 阿玛不会老,不会死。 现在哪怕她活的很幸福,依旧无法抹去那一段记忆。 如同是泛黄的老照片,镌刻子啊脑海最深处。 叶轻如心里有些沉重,“看来我着实这个额娘当的不称职。” 她的阿玛和额娘就让她有不想长大,永远活在童年里的幻想。 但澜儿却截然相反的想要长大。 “轻如,如今是乱世,不怪你,也不怪澜儿。” 二姨太忽然伸手过来摸了摸澜儿的头。 二姨太本来性子就闷,熟悉的人只有叶轻如一个人。 一路上没什么人可说话的,所以她安静的好似不存在一样。 看着窗外掠过的白云,又看看躺在军用担架上的侯佳玉兰,视线有些苍茫,“想不到,我竟然会真的跟你们上飞机,锦城是北方,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小曼阿姨,锦城很美的,下了飞机,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澜儿看出了二姨太的孤寂,牵着二姨太的手道,“小曼阿姨,你知道为何飞行员要穿皮夹克吗?” 那开飞机的也把耳朵竖起来,“为何?” “这里有你什么事?”御冰夷看这个金家的飞行员,没想到看起来闷闷的一个人,也挺爱八卦。 飞行员着扣了扣蛤蟆镜的边缘,“好奇嘛。” 澜儿道:“因为皮夹克没有扣子,只有拉链。” “啊?有什么区别吗?”飞行员问。 澜儿蹙眉,“你……怎么学的开飞机,合格了吗?常识都不知道。” 飞行员:…… 澜儿:“欧洲大战的时候,有飞行员的扣子卡进了重要的零件里,造成了飞机失事,所以,严格规定飞行员不能穿带扣子的衣服。你不信,可以去翻翻你在军校学过的飞行简史。” 众人见他人小鬼大,轰然发笑。 飞行员被个孩子教育了,更是面红耳赤。 飞机里欢声笑语。 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 一行人悄然回了御宅,家里还没有新来的佣人。 钱婶代为做了一番收拾。 大家都在花园里闲逛,只有身体虚弱的金家二姨太小曼坐在客厅沙发里打盹。 “啊——”金家二姨太小曼忽然尖叫了一声,她指着从虚掩的别墅大门一步步走进来的庞然大物,几乎要晕厥过去,“老虎……老虎……妈呀……怎么会有老虎闯进来……” 钱婶刚好收拾完房间下楼,吓得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天哪,大老虎都跑进家里来了!北方的日子都是这样的吗?快快快~!去叫太太和先生,他们……他们应该有办法……”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35章 打不过老虎 大老虎进来之后,只是在地上趴着。 无视了两个瑟瑟发抖的中年妇女。 钱婶小声的问:“这老虎看起来不太饿?” “应该是,要是饿了的话……” 二姨太心想要是老虎饿了的话早就饿虎扑食,把她们当做点心饱餐一顿。 钱婶汗颜,“那我们怎么办?” “我是个生病的人,应该打不过老虎。”二姨太无奈看着钱婶。 要是老虎吃人,只能坐以待毙啊。 钱婶想哭,但是她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她以前可是潜伏在金博彦身边好多年的青帮探子,“我们跳窗逃跑,它看起来不怎么爱动……” “好,那您先跑,我垫后。”二姨太实际上是脚软腿软,加上做了飞机有点不太舒服。 她怕自己先跑的话,挂在窗台上拖了钱婶后腿。 钱婶小心走过去,拉着二姨太一起走向一楼的窗户旁。 那趴着的老虎抬了抬头,看了她们一眼。 意兴阑珊的表情有点嘲讽,。 好像在说愚蠢的人类,给你们跑五十米的机会,追不到你们算我输。 二姨太腿软,感觉要尿裤子了,“它盯着我们。” 虽然盯着她们,但是一动不动。 像是动物狩猎之前以静制动的姿态。 “没事,您先爬,我垫后。”钱婶是想自己是佣人命贱,还是让二姨太先跑。 二姨太手脚并用爬了半天才上了窗台,已经出了一身汗。 屁股和后腰,还是靠钱婶帮忙托着推上去。 花园里,正在因为无人打理变成枯草的花坛边散步的一家三口。 恰巧看到了这一幕。 就见二姨太穿着棉裤的一条腿勾在窗台上,脸上是惊慌失措的表情。 脸色比金纸还要白。 钱婶手叫并用的,托着二姨太的屁股正在帮助二姨太翻窗。 澜儿头顶上顶着黑线,“额娘,她们两位在做什么?” “不知道,过去看看。”叶轻如径直朝窗户走过去。 御冰夷指着大门,“走门,我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啊?”叶轻如问。 御冰夷笑的有点坏,“恩,应该是吕四爷提前收到信,知道我们回来了,就把大橘放回来了,你看看她们,像不像被大老虎吓得。” “还真是,看我这个脑子,居然忘了提醒她们,二姨太和钱婶肯定吓坏了。”叶轻如才没有御冰夷这么没有责任心,小跑着推门回到房子里。 大橘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欢脱的朝站在门口的叶轻如飞奔而去,“嗷嗷嗷~” “是,我回来了,让你久等了,诶,我不在锦城这段时间,怎么不见你瘦下来?”叶轻如被体态沉重的大猫扑了个满怀,她抬手就揉大猫厚实的皮毛。 大猫像是孩子一样大脑袋滚在她的颈窝撒娇,“嗷嗷嗷~” “看来是吕四爷把你喂胖了,我跟你说,猫儿太胖不好的,容易……影响寿岁,知道吗?”叶轻如一时之间被跟大橘之间重逢的喜悦冲淡了进门时的想法,彻底把二姨太和钱婶忘在了一边。 已经笨拙从窗台上翻出去的钱婶跟二姨太,看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她……她管这……这大家伙叫猫儿?? 这时,澜儿也到了。 大橘转而扑向澜儿,窗外的二女简直没眼看。 她们不敢看一个猛兽对一个孩子猛扑,造成的后果是什么。 结果,澜儿咯咯笑出声,“我有没有说过你的舌头都是倒刺,剌的我好疼,别舔了,你乖乖的,我给你买牛肉干吃。” 大橘立马坐正,听候小主人差遣。 叶轻如这才注意到窗外面的二姨太和钱婶,含笑走过去,“抱歉,吓着你们了,这是我们家养的一只大猫。外出许久没见,差点把它忘了,你们进来。” 进去? 那是再翻一次窗吗? 二姨太养尊处优大半辈子,盯着高高的窗台,蹙起了眉头。 叶轻如指了指大门的位置,“你们还是从门进来,真是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跟你们说的。” “无妨的,是我和钱婶小题大做了。”二姨太打着哈哈,想把此事圆过去。 因为刚才那一幕,着实尴尬的不是叶轻如。 肯定是她和钱婶啊,被家养的宠物吓得翻窗。 还是穿着旗袍和大棉裤翻的,想想那画面真是太美不敢看。 御冰夷和澜儿一定看的惊呆了? 二姨太一想到这里,就无地自容,脸烫的跟火烧云似的。 钱婶也附和,“可不是么,我就该知道那么乖的猫儿,怎会是凶兽,还撺掇二姨太翻窗,真是愚钝。” 她们两个自责着绕了一圈,走到了门口。 门口,大橘正在地上翻滚陪澜儿一块玩的呢。 看到一个满肚子肥油体态庞大,抓在锋利的猛兽就在脚前。 她们二人明知可能不会伤人,还是下意识一怵。 雕像一样立在那里,感觉浑身上下都凉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36章 大猫撒娇 “别怕,我带你们进来。”叶轻如走过去。 拉着她们,替两个胆战心惊的女人挡着点身后的大橘。 等两个女人进到了客厅里,局促不安的坐下。 澜儿领着漫不经心走来的大橘,跟两个人女人介绍,“这个是大橘,我们家养的大猫。” “啊,大橘啊,大橘你好。”钱婶下意识跟大橘打招呼。 二姨太皮笑肉不笑,冲大橘点了下头。 她们都快吓疯了好吗? 澜儿半蹲下来,跟大橘介绍,“这位是钱婶,这位是小曼阿姨,以后她们会住进来,是我们一起的家人。” 家人二字并不大声,却轻轻撞击着二人的内心。 尤其是从这样奶声奶气童言无忌的声调里说出,令人感觉到无限的温情。 澜儿说完,还冲大橘软挼糯糯的一笑。 大橘很兴奋,“嗷嗷”叫了两声。 走到了前一秒还十分感动,后一秒已经要哭了的钱婶和二姨太身边。 它用自己的脑袋蹭她们的脚踝和小腿,每走一圈,摇来晃去的尾巴还顽皮的故意勾了一下她们的肢体,明晃晃的对她们的调戏啊。 感觉真的就是只娇憨的猫儿,而且比野外那些抓野兔和野鸡的凶狠的猫儿比起来,这只……大虫它着实乖巧可爱。 二姨太试着在大橘头上摸了一下,大橘很享受的把自己脑袋往二姨太手上凑。 这是追着求摸摸,二姨太就坐下来主动抚摸起大橘来。 吕四爷养猪养的十分忙碌,每天都昏天黑地哪有空安抚一只大猫。 它都好久没被摸了。 二姨太虽然是生人,不过小主人说了是家人。 她摸起虎来的手法十分的轻柔,小心翼翼的让大橘忍不住鼻子直哼哼。 钱婶站在一边,越看越觉得开眼。 也太可爱了? 居然有猛虎这么可爱。 钱婶也觉得心痒痒,走过去半蹲抚摸大橘的脊背。 它也没觉得不乐意,反而围着两人转圈圈。 叶轻如看着她们相处融洽,对御冰夷道:“我们上去,让钱婶和二姨太多和大橘接触接触。” “恩,走。”御冰夷把她直接打横抱起上了楼。 叶轻如吓了一跳,忙往二姨太和钱婶的方向看。 两个女人都被大猫吸引的两眼放着温情和溺爱,她们一看就是对大橘喜欢的不得了了。 哪有功夫看叶轻如和御冰夷怎么打情骂俏。 叶轻如松了口气,双手环住御冰夷的脖颈,“终于回来了。” “是啊,我们回家了,明天去看看何嫂?”御冰夷凑下去,轻吻她嘴角。 叶轻如软绵绵的缠着他,很喜欢他凑近时散发的泉水的香气,“何嫂不知道醒来没有,几次发电报问四爷,四爷都说她还在昏迷。” “伤的太重了,我的祝由术都没用,要不……你试试?”御冰夷问道。 叶轻如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先抓只兔子做实验,若能治好兔子,给何嫂试试。” “这东西很消耗精力的,我说让你抓动物试试是开玩笑的,你不要随便损耗,到时候身体会变差的。” 御冰夷说起。 叶轻如才反应过来,“祝由术是不是靠着施术者自身损耗精元,来救病患。” “可不是么,所以,医学还是要走正道,靠诊脉吃药,术法什么的终归不是正途,歪门邪道而已。”叶轻如被他轻轻放在床上,“困不困?” “困死了,你不会折腾我?”她委屈巴巴看着他,他们可是折腾了一天了,长途跋涉才到的锦城。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37章 瘦弱少年 “今晚就一次。”御冰夷竖起修长食指,落在她唇畔。 叶轻如困得不想睁眼,迷迷糊糊看着他那张被挂满了江南大街小巷的俊脸,“你做个人,御冰夷!” “好,听你的,如儿,今晚我们做个人。”御冰夷大手一扬,哗啦。 新做的旗袍被他怪力撕破了。 裂帛之声清脆,所有的困意都被驱散了。 叶轻如就崩溃了,大骂他:“禽兽变态,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现在觉得我是禽兽了?也不知道是谁……说要为我造很多很多的人。”御冰夷的唇封住她上一秒还在骂人的樱桃小嘴。 现在好了,不仅身体被人掌控任君采撷。 嘴上的便宜也占不到分毫。 她被吻的七零八落,整个人陷进淤泥里一般毫无反抗之力。 在她最孤掌难鸣的时候,视线却是落在了桌上的花瓶里。 那是整整一簇樱花,被钱婶插好摆放在显眼位置。 “敢走神?” “你别乱来,喂……你混蛋……” 次日。 叶轻如一直到了中午才醒来,醒来的时候还一点气力都没有。 睁开眼睛,身体却不想动。 她真的是太累了。 本来以为回来可以好好休息,可是那个变态恶魔不肯放过她。 她现在好累啊。 骨头都要散架了一般。 御冰夷见她真开了眼,眼珠子滴滴溜溜转。 人却越发慵懒,舒适的靠在他怀里。 他心里有浅浅笑意漾起:真是懒货。 “御冰夷。”叶轻如赖了很久床,一直到下午外头都变天要下雨了。 御冰夷问:“恩?” “樱花用插枝的方法,可以种活。”叶轻如问。 御冰夷想了想,道:“要种了才知道,你想要樱花树,我找人买点树苗来不就好了。” “那不一样,那是顾宅里的樱花树。”叶轻如看着桌上装着花枝的瓶子,昨天她被折腾的时候总是会看到这瓶花。 会想起仓城的种种。 御冰夷问:“顾宅里的樱花树怎么了?” 他是故意气她。 “你这人没情趣。” 叶轻如气哼哼的跟他撒着起床气,某人的奸计得逞了。 她生气也是软软的,非常可爱。 御冰夷要爱死这样的叶轻如,把她柔软的身体箍紧,“那我们……做点有情趣的事情?” “滚蛋!说好要去见何嫂的,我要起床了,你别胡来耽误今天的行程。”叶轻如其实昨天折腾的太累,今天压根不想从柔软的床上起身。 奈何御冰夷这个变态,无时不刻都是想那种污秽的东西,简直可恶。 御冰夷搂着她亲吻了一会儿耳垂,“好,我帮你梳洗,你多躺会。” “我自己来。”她赌气一样挣开他自己下床收拾自己。 她现在不盘发髻,头发长长的散着。 顶多别个发卡子让头发听话些,偶尔会用康瑾送的钻石的发夹。 不过这事去医院,她打扮的素净。 钻石戒指都撸下来放在口袋里,头发用很简单的黑色夹子卡着。 吃过了钱婶做的东西。 他们夫妻带着澜儿一块去医院看何嫂,何嫂昏迷中状态比之前稳定。 但还是没醒,有专门的看护在伺候。 不过因为长时间没有动,肌肉已经开始萎缩。 叶轻如做了个决定,“我想给何嫂治病,不过治之前。一定要先用动物实验一下,哪怕会伤到身体,不然我不放心。” “好,你实验的时候我要在场,你不要自己折腾。”御冰夷道。 叶轻如便问:“明天如何?” “今晚,要去一趟沪上,明天怕是不成。”御冰夷道。 叶轻如睁大了眼睛看他,小声道:“你不是说要寸步不离跟我在一起,做连体婴儿吗?” “怎么?想跟我去沪上?”御冰夷笑问。 叶轻如差点吓得大退三大步,“要去你去,我不去,我快累死了,我想躺在床上当咸鱼。” 这次在江南奔波,叶轻如真是元气大伤。 她好想念御宅软软的床,想念每天无所事事躺在床上的生活。 如果可以,她真想咸鱼一辈子。 “逗你呢,我一个人奔波就行了,白朗和阎七一起保护你们,你们要是出了差错,我把他们皮扒了。”御冰夷说的恶狠狠的。 一旁的澜儿听着,就很同情白朗和阎七。 跟着这样的暴君真丝为难他们诶,他们这么多年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澜儿想想自己对下属,好像也不是特别和蔼可亲。 他自我安慰,我至少没有御冰夷那么暴虐,跟商纣王似的,不得人心。 实际上呢,白朗和阎七不要太崇拜御冰夷,把他的话当做圣旨一样惟命是从。 晚上,御冰夷提着行李直接出门走铁路去沪上。 叶轻如把他送到门口,“那个,我想问你,我以后是不是……就住在这里了。” “不然呢?赶紧把洋楼卖了,东西搬过来。”他说的命令似的。 叶轻如却只是低下头,羞赧应一声,“哦。” 御冰夷走了大概三日。 就回了御宅。 从这里去沪上往返就要一日,他这般快的就回来好似蜻蜓点水一般。 在那里的别馆睡一觉,第二天一早就启程的那种。 钱婶在楼下喊叶轻如,“太太,御爷回来了。” “啊?御爷……回来了?”叶轻如简直不敢相信,前一秒她还想打电话跟他说会话,眼下竟是回来了。 她穿着家居毛拖鞋跑下楼,第一眼就看到提着公文包站在门口的御冰夷。 在御冰夷的身边,怯怯的站了个身形极度瘦弱的少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38章 狼心狗肺的人 叶轻如眼眸黑白分明。 眼白澄净如玉石,瞳仁若凉凉琥珀。 眼底从看到御冰夷的欣喜,一点点染上寒意。 外头下着雨,御冰夷手里的伞滴着水。 瘦弱的少年穿着单薄,头发被雨淋湿了。 御冰夷打破沉默,“如儿……” “他是谁?”叶轻如打断了御冰夷的话。 御冰夷在叶轻如面前显得貌似很霸道,但是真的会得罪她的事他是退避三舍的。 故而,他选择缄默。 瘦弱的少年满身不安,身体仓鼠一般抖的厉害。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发丝一滴滴落下,“姐~” “你在叫谁姐?我有跟你说话吗?”叶轻如一字一顿的话,犹如冰冷的寒刀。 冷过了外面的雨。 少年垂下头,弯曲的指节泛着苍白。 御冰夷郑重介绍,“他是闻勋,叶闻勋,你的弟弟。” “你过来,站到我这边。”叶轻如冷冰的对御冰道。 板起脸的时候,有点不近人情。 御冰夷只好过去,站在叶轻如的身边。 现在就只是叶闻勋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门口,脸色已经白的毫无血色。 嘴唇被他咬出深深的齿痕,他的耳朵却是通红的。 叶轻如上前一步,“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叶……叶闻勋。”少年偷偷抬头用眼角的余光看叶轻如那张寒霜倾覆的面颊。 叶轻如指着自己,“我是谁?” “叶……叶轻如。”他嗫嚅着。 叶轻如问:“御冰夷找到你之前,被软禁了?” 啪—— 巨大一声脆响,划破了室内的安静。 澜儿刚打算从楼上下来,迎接刚回来的阿玛。 看到脚步登时顿住。 客厅的气氛好诡异! 额娘看着好生气的样子! 生气的全身都在发抖。 御冰夷回头朝澜儿挤眉弄眼,你额娘在气头上,快溜。 澜儿瞳孔缩了一下,溜了溜了。 他转身顺着楼梯往楼上跑。 叶轻如眼神冷而凄凉,“那你是怎么做到对家人视而不见的?” “阿姐,我错了。” 叶闻勋哑着嗓子认错,他连抬头看叶轻如的胆量都没有。 “闻勋少爷做错什么了,需要我原谅。”叶轻如脸上的冷意已经维持不住,满满的全都是心寒之色。 御冰夷心疼极了,真想把可怜的小东西搂在怀里好好的爱一番。 刚才她从楼上跑下来,满脸小确幸的表情。 他整个人都被感染,只想搂着小妻子好好的温存。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家里仿佛暴风雨来临前夕一样的低气压,他都有点后悔一回来就把叶闻勋带给她看。 应该先享受一下温存,再带回来让他们姐弟解决矛盾。 淋了雨浑身狼狈的叶闻勋仍是不敢看她,“我明明知道你在哪里,却躲着不见你,害了姐姐担心,害了姐姐四处找我。” “原来闻勋少爷没有失忆,记得我这个姐姐,知道我这个姐姐丢了弟弟,会四处去找啊。”叶轻如心都凉了,她为了找他不仅仅是费了很多功夫。 在她心底里有一个信念,就是弟弟知道她的消息一定会去找她。 除非她的弟弟失去了记忆,否则不会不来找她。 当她费尽周折,出尽风头见报无数次。 举国上下她炙手可热,做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 他却没有来找她,明显就是故意的。 叶闻勋双手无力的撑地,他羞愧的无地自容,“阿姐,我对不起你,我让你失望了。” “你对不起的是我吗?你对不起的是阿玛,是额娘!”叶轻如又是一巴掌打在叶闻勋脸上,力道轻了很多。 不是叶轻如不想狠狠抽他,是她的胳膊酸了挥不动了。 她曾经亿万次想过和弟弟重逢的一幕,但此时此刻见到他。 没有曾经想象过的惊喜。 她只想抽死他。 对叶闻勋只有失望二字。 叶轻如不明白为何叶闻勋可以做到心安理得的把自己藏起来,“你可想过阿玛含冤而死,他的坟没有儿子祭拜,没有儿子忌日的时候上柱香。额娘病危将死的时候,你躲在大户人家里面享清福,当你的闻勋少爷?叶闻勋你回答我,你是不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人?” “阿姐,我不是。”叶闻勋嗓子像是被锋利的磨砂纸剌过,每说一个字都痛彻心肺,“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证明……好不好……阿姐……” 阿玛的死,额娘的重病。 他被叶轻如训斥,才意识到自己多么没有担当。 和阿姐比起来他真的差的太远,可是他不是狼心狗肺的人,他可以改过自新的。 叶轻如凛然而立,眼底有着不近人情的沧冷。 叶闻勋咬住了嘴唇,茕茕孑立的跪着。 御冰夷道:“要不就给他一次改正的机会。”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39章 太太最豁达 御冰夷的温柔的说话声响起,萦绕在叶轻如周身的寒意才弱了些许。 她看向御冰夷,目光还是有点冷。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御冰夷摸着鼻子,微表情就证明他在撒谎,“闻勋毕竟年纪尚幼,心智还没长大,不能以成年人的要求来要求。” 如此狼心狗肺的人,要不是叶轻如的弟弟。 对他而言连街边的流浪狗不算,看都不会看一眼。 他只是在想,千辛万苦找回来的人随便赶出去,岂不是浪费? 叶轻如心底里最在乎的人就是御冰夷,他说话还是有几分用处的。 加上她确实心累,懒得再花力气训斥叶闻勋。 “去洗澡,浴室,直走右拐。” 她冷道。 “是,阿姐。”叶闻勋闻言,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提起手中的皮箱九十度鞠躬。 他走路轻快,但小心翼翼的。 深怕自己身上的雨水落下,弄脏家里整洁干净的地板。 叶轻如浑身的骨头好像在此刻散架了一半,内心的撑天柱也垮塌了。 缓缓的她低下头颅,长长的舒一口气松弛僵持的思绪。 “我以为找他回来以后,你会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御冰夷上去轻轻牵住她冷如冰块的手。 叶轻如手指触电一般颤了一下,是心房在抽痛,“我也以为会这样,千辛万苦找回来的人,却非打即骂,好像找回来就是为了虐待他一样,很可笑。” “我看,真正受虐待的人是你,你一个人承担了多少,这一路走来我都知道。” 在御冰夷抱住她前,叶轻如牵着他的手慢慢的走动。 故而,他迁就她跟随她的步伐。 叶轻如轻轻推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到沙发上。 修长的腿直接横跨,跪坐在他两腿之间,“对不起,你辛苦找人,我没有当面感谢,还胡乱发一通脾气。” “又不是冲着我的,我知道。”御冰夷轻笑。 叶轻如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吓着你了,御冰夷。” 她声音软软的沙沙的,带着点鼻音。 看的出来很难过,却很柔软。 “有点,我还以为你不想要弟弟,我把他弄回来,让你不高兴了。”御冰夷倒是没被她训人的样子吓到。 要是换做叶闻勋是他弟弟,早就扔去刑堂请执法堂的兄弟来帮忙教育。 叶轻如心里幽幽的想,叶闻勋这样确实没必要找回来。 她不是一定要叶闻勋肩负起什么,比如阿玛的仇,比如给额娘尽孝。 这一切她都可以扛起。 可叶闻勋居然一点点都不会想念家人,他完全可以抛却亲情。 那,又为何要强行带来回来? 不过御冰夷带他回来,大概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让她高兴的。 她却没能给露出一丝好脸色,连强迫自己都做不到,“我脾气很大的,平日里都是装的,其实我就是个泼妇来的。” 叶轻如心里乱的很,软软的嘴唇亲吻他的嘴唇。 混乱中她想在她喜欢男人身上,找寻到一丝理智,找寻到一丝过去的自己。 “刚好我就喜欢泼辣子,你……能再凶点吗?”他咬嗜她鲜嫩嘴唇,品味她嘴里的清甜馥郁。 一浪接着一浪,简直要把她淹没了。 叶轻如被他反守为攻,连忙慌不择路的退却,推着他的胸膛不让他的嘴唇靠近,“你不会是受虐倾向?恩?御冰夷!” “太太说对了,受虐,喜欢受太太的虐待。”他语调声越来越暧昧,抱着怀中软软的佳人,真想一口把她吃掉。 叶轻如有点意乱情迷,突然不想逃了,想溺死在爱人的怀里。 她趴在他的胸口不动,好在心神仍有一丝清明,问了他很关键的问题,“诶,你是从哪把他找到的?你跑去沪上,难道这些年他是在沪上的哪户人家里生活?” “康瑾家。”御冰夷手伸进她的旗袍里。 以往这个时候她总是低呼一声,想办法逃走。 此刻她浑身一颤,只是咬唇忍着身体的敏感和酥麻,“弄了半天居然在康宅,白朗给我的资料里,写的是他被苏州河上一个画舫中的白衣蒙面女子救了,那个白衣蒙面女,不会……是康瑾。” 其实她只是表面上语气自然,实则内心是非常惊讶叶闻勋是在康宅。 若叶闻勋是在康宅的话,她几次去康宅怎么都没碰到? 仔细想想,她心底里更加凄凉。 叶闻勋必定是提前知道她要去拜访康瑾,故意躲起来不让她发现他就在康宅。 最后还不是让御冰夷找到,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才从康瑾这只千年狐狸手里把他换回来。 御冰夷为了她,是真的什么都舍得。 “是不是康瑾时间太久不好考证,但那时候康瑾也年纪不大,还未接任家中军权,那艘画舫也确实是康家养的谍报组织的据点。”御冰夷见她知恩图报,不会反抗他的任何举动,变本加厉的把玩。 只觉得她实在娇小,手掌把玩的时候。 简直就是他的掌中之物。 恩,这趟沪上没白去哦。 他见她唇樱诱人,心念一动亲亲啃了一口。 一丝柔滑在心中划开,比巧克力的感觉要好。 叶轻如被他亲吻着,心跳极快脑子其实有点乱的,“你就是靠着这个,顺藤摸瓜找到康瑾就是收养我阿弟的人?只是不知道这些年阿弟都经历了什么,算了,这些都不重要,哪天阿弟想说了,他自己会说的。” “就是,你都没问过他从小受了什么苦,劈头盖脸的就骂人,说不定小舅子有苦衷。” “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苦衷可言,不过他若能改正,我不会为难的。“ “我就知道太太最豁达了,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计较。”御冰夷拍叶轻如马屁,刻意的缓和两姐弟的关系。 不要过,他根本不是为了同情叶闻勋。 御冰夷也很看不起这小子所作所为。 他主要是舍不得叶轻如,为别人气坏身体,奈何叶闻勋是叶轻如至亲。 不生气都难咯,他只能想办法宽慰叶轻如。 叶轻如轻轻的在他胸口画圈,语调喃喃,“养不教父之过,他没了父亲,额娘又昏迷不醒,我是长姐,长姐如母。旁人可以嫌累不理他到底会不会长成歪脖子树,可我不能不管他,不然清明扫墓,都无颜面对阿玛。” “太太有一颗慈母的心,澜儿和叶闻勋都命好。”御冰夷由衷的说道。 叶轻如被他拍的这个马屁逗的笑了,笑完又禁不住低垂眼睫,略有几分沉重的问:“康瑾……向你要了什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40章 人间训 “别问了,如儿。”他不想谈这件事。 康瑾这个性子无利不起早。 不可能不提条件,就把叶闻勋那个傻孩子交还给他们夫妻。 说不定,还会借机狮子大开口。 怎么能不问清楚御冰夷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 叶轻如在他唇上啄了啄,流转的眼波里有令人销魂的妩媚,“跟我说嘛。” 天。 哪有男人能抵受得住,比酷刑还能让人说真话。 “要的不多,青帮在沪上码头三年的利润。”御冰夷已经被迷晕了,彻底的昏聩起来,该说的不该说的只要叶轻如问肯定知无不言。 要是他是古代君王,必是昏君。 以前女人在他眼里,和男人没什么区别。 眼下只要能博叶轻如一笑,烽火台? 点点点。 酒池肉林? 整起来! 叶轻如吃了一惊,“她疯了吗?要这么多,你怎么可能答应!” “我答应了。”御冰夷笑得满脸轻松,“康瑾养了阿勋这么久,要点报酬应该的。” “你可以抢人,甚至可以杀人。”叶轻如心疼的是青帮兄弟的汗水,好好的利润喂了贪得无厌的饕餮了。 她现在特想把康瑾送她的全部首饰,一股脑的全部扔了。 康瑾看着慷慨,却在叶轻如男人身上翻倍的捞回本。 叶轻如心里气狠了的腹诽:吸血虫。 御冰夷感觉叶闻勋在怎么磨蹭,差不多也该洗好澡了。 帮她把旗袍整理了一番,又去整理她缠绵时弄的微乱的头发,“以前我喜欢使用暴力,觉得杀人是最快解决问题的办法。现在发现,用钱能解决的事情,就尽量不使用暴力。” 钱,他有的是。 为了他的如儿还是少杀几个人,积攒一些阴德。 《淮南子·人间训》里不是有句话:夫有阴德者,必有阳报。有阴行者,必有昭明。 以前独来独往看不上行善积德,现在他有机会就像积德哦~ 只希望老婆孩子,别因为他之前的杀孽倒霉。 “哦?是吗?那报纸上写的,昨天你们青帮和洪门的械斗怎么回事?”叶轻如扬眉,“还不是为了一点肉末大的利益之争,当街打的头破血流的。” 青帮底层的兄弟在前线打拼,他这个副龙头说把大额利润让出去就让出去。 “那都是地下堂主的决定,不关我事,我是不赞成械斗的。”御冰夷捏着叶轻如小下巴,“要不,我下道命令,以后禁止打架斗殴。” “胡来,哪有黑帮不让打架的。” “新时代的……文明黑帮。” 叶轻如听完,只觉得满头黑线。 怎么可能真的不械斗,黑帮要抢地盘打架斗殴是最基本的方式。 那头,浴室传来开门的动静。 叶轻如从御冰夷身上下来,双手抱胸坐在他身边。 叶闻勋穿着一身汗衫,脚上是一双钱婶刚才偷偷塞给他的家居拖鞋。 脚步沉重的朝叶轻如的方向走过去。 “阿姐。”叶闻勋弱弱的喊了一声。 叶轻如也懒得训斥,指着墙角道:“去面壁,不许睡觉。” “是,阿姐。”叶闻勋很听话的站到了墙角。 叶轻如打了个呵欠,“我去睡了,明日一早,跟我去额娘跟前认错道歉。” “好。”叶闻勋看着客厅的墙角。 墙角有洛可可式的浮雕装饰,看着挺精致的。 盯着浮雕上的花纹,思绪逐渐放空。 他躲着叶轻如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品德操行,会让叶轻如不耻。 方才重逢时,看到她失望透顶的样子。 堪堪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多幼稚,他躲着不肯担当姐姐才会更失望。 脑子里浮现的是姐夫来家里接他的画面。 四月的沪上,梅雨下个不停。 每天他都能看到,雨水打在窗外橄榄树的枝头。 嫩绿的翠叶,在雨中摇曳。 花园里种的珍惜的各类花卉,全都靡荼盛绽。 那个男人手持一把黑伞走来,身后跟着二十个多个黑衣的彪形大汉。 彪形大汉腰间没有配枪,但是别着租界巡警专用的警棍。 这一行人如黑蛇般破开康瑾家色彩缤纷的花海,独树一帜的以绝对的黑色肃穆溶进了色彩艳丽之中。 他站在二楼窗边朝下看,只能看到男人冷冽的侧脸。 好像是青帮御爷,但是没有和传言中一样戴面具。 传言中青帮的御爷是不喝水的,只吸人血。 恩,有点像是欧美妖怪故事里的吸血生物啊! 不过御爷肯定不是真的吸人血,而是旁人的一番误解。 报纸上还说,他是阿姐的丈夫。 阿姐的丈夫来找瑾爷做什么呢? 进门之后,彪形大汉被都被留在了屋外。 御爷进入了康宅。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有佣人上二楼找叶闻勋:“闻勋,瑾爷叫你。” “是,李妈。” 叶闻勋下了楼。 御冰夷直接朝叶闻勋招手。 性格内敛腼腆的叶闻勋手足无措,看向了康瑾。 康瑾笑眯眯的,“你姐夫要领你回家,去。” “啊?”叶闻勋感觉晴天霹雳一样,他并不觉得欣喜。 反而觉得错愕。 为何姐夫知道他在这? 姐姐是不是也知道了? 那…… 姐姐必然会知道他故意躲着姐姐的事了。 那一刻,叶闻勋既慌乱又有些窃喜。 他想见叶轻如,又害怕见到她。 康瑾笑道:“若你不肯,我可以回绝御先生。” “我肯。”叶闻勋脸上不显一丝留恋康宅的样子,甚至还有点急切。 康瑾的笑便凝固了,眼底有寒意。 叶闻勋是真的一点点都没有不舍得她,不舍得康宅。 说的也是,若不跟着御冰夷走。 他这般小的年纪要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做她的屋内人。 没有一个有志气的少年,会甘心如此。 御冰夷朝叶闻勋伸出手。 叶闻勋一时没适应,呆呆的看着御冰夷的手。 御冰夷二话没说握住叶闻勋的手,“走了,康大帅,我夫人还在家里等我吃饭。” 那一句夫人在家里等着他回去吃饭。 彻底暖了叶闻勋的心,那明明是御冰夷和姐姐的家。 他却觉得姐夫能来接他的话,那个家可能也许有他的一席之地。 再不是寄人篱下,再不是战战兢兢生活。 再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楼上,叶轻如窝在御冰夷怀里。 蜷缩着睡着了,不安的睡姿很令人心疼。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只要他在她身边她便能睡的很安稳。 破晓。 天空的鸭蛋青慢慢从地平线升起,灰蒙蒙的光透过细密的雨丝照进室内。 照在叶轻如脸上时,她蹙了蹙眉有些不舒服。 他想起身将窗帘拉上,身边的小女人已经缓缓睁开眼,“御冰夷,早安。” “恩,早安。”御冰夷温柔回应,给了她一个早安吻。 叶轻如轻声的道:“那个,我想起床,今日我想……带他见见额娘,给阿玛做个牌位祭拜。” 要是平时他肯定全她多睡一会儿,不过楼下面壁的叶闻勋一个晚上没睡。 她看起来严厉,实际上满脑子都在心疼这件事。 “我在楼上整理些文件,你下楼自便。”他照顾她的颜面,没有想继续插手他们姐弟的事情。 叶轻如起身换了一件衣服,走下了楼。 灰色的晨光中,他身形极度瘦弱。 两姐弟好像是体质差不多,都是高挑易瘦的身体。 不过他的腰板很直,一夜站立都没有压弯这个少年的脊柱。 叶轻如莫名鼻子有些发酸,“转过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41章 小舅子,第一天 叶闻勋腿脚麻木的转过身,“阿姐。” “跟我上楼见额娘。”叶轻如冷冷扔下一句话,走上了楼。 叶闻勋脚麻的厉害,却忍着痛苦跟上三楼。 第一眼看到床上的侯佳玉兰,视觉冲击力是巨大的。 在昏暗的房间里,她表情安详温婉。 好似只是睡着一般,轻轻唤她的名字就会醒过来。 叶轻如坐在了侯佳玉兰的床边, “额娘已经昏睡一个多月了。” 凝望着安眠的侯佳玉兰,她的心有些沉。 额娘,弟弟找回来了。 等你醒来就能看到弟弟,到时额娘定是欢喜不尽。 “阿姐,额娘生……的到底是什么病?”看到侯佳玉兰的一刻,叶闻勋只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叶轻如拿出金针,一边帮侯佳玉兰行针,一边把侯佳玉兰在金府的遭遇叙述给叶闻勋听。 整个故事很长,叶轻如行针完。 只说到了金博彦死后的事,然后她坐下来一脸淡定的说起后来的事。 后来侯佳玉兰去西医院做仪器检查,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 请了神医费明朗,费明朗想出了办法救侯佳玉兰。 不然侯佳玉兰早已寿终正寝。 原来若无姐姐力挽狂澜,他们姐弟就都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姐姐是拼上了性命,也要找到家人治好额娘。 比起他的阿姐叶轻如,叶闻勋自惭形秽。 叶轻如想到叶闻勋的逃避,便有锥心之痛,“对你来说,我们都不重要,对吗?” “阿姐,你很重要的,你和额娘对我来说的十分重要,我以前不懂事,不明白你的辛苦。”叶闻勋跪在了床边,抱住了叶轻如的膝盖,“人是会变,阿姐,我会一点点改变给你看。” 只觉得此刻脸上,比昨晚上挨了叶轻如那两巴掌之后还要火辣疼痛。 他无地自容到只觉得脸颊处,像是不断被人扇巴掌。 从前在康宅的那些年,像是被一层薄薄的纱幔笼罩。 陪伴在康瑾身边,他有屋檐挡雨。 哪怕作为瑾爷身边的人伺候,他也是瑾爷的房里人。 康瑾宠爱他,无人敢欺侮他。 渐渐的他越发软弱,越发想把自己藏起来。 可是看到阿姐,看到额娘。 他犹如当头棒喝,从前浑浑噩噩的生活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叶轻如轻轻的叹了口气,“你陪陪额娘,我先出去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钱婶会叫你,上午我带你去往生斋,给阿玛立个牌位。” “是,阿姐。”叶闻勋的眼睛从此刻开始,似蒙上难以挥散的哀伤。 叶轻如的脚步声渐渐离去。 叶闻勋跪在侯佳玉兰床边,握着那双靠叶轻如每日行针才能保持住温暖的手。 那双手上布满了老茧,是她这些年来在金府受尽折辱留下。 老茧坚硬而又粗糙,摸起来很不舒服。 他摸着,似那些老茧一颗颗砥砺在自己的心口,眼泪断线珠子一般一串一串的滚落,“额娘,额娘,我是闻勋,我是家里的唯一的男丁,我没有保护好姐姐,没有愤而挺身找寻你,营救你!让姐姐一介女流做这些事,我为何会那样糊涂?” “额娘,我错了,我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您的教导,我不配做叶赫家的子孙。叶赫家的子孙从不出孬种,而我……却是彻彻底底的孬种,阿姐这些年一定受了很多苦,我藏在康家,她也一定找的很辛苦。” “为何我会那么坏?我该做什么才能偿还阿姐,为何阿姐会那么好,若她放纵我烂掉,如同腐朽溃烂的树干一样烂在泥里,该多好,我不值得她这般苦心的爱护。” 叶闻勋知道这不可能,她把他从最肮脏的淤泥里挖出来。 让他见到了阳光,见到了亲人。 哪怕阿姐十分严厉不留情面,他可能再堕落糜烂下去。 为了阿姐他也要咬牙冲破黑暗的枷锁,用猛烈的阳光洗涤身上的污秽和阴暗,努力朝阿姐的世界去,他要改头换面。 配得上做阿姐的弟弟,配的上做叶赫家的子孙。 早饭之前,叶轻如接了个电话。 居然是督军府打来的,卓督军亲自打电话邀请她吃饭。 说有些事想要问叶轻如,或许要需要叶轻如的帮忙。 别人的面子叶轻如可以不给,作为本地的门阀之主叶轻如还是要搭理一下,于是她在电话里答应了卓督军。 心想着今天早晨跟叶闻勋出门的计划,估计要泡汤了。 于是,叶轻如跟御冰夷说:“诶,奇不奇怪,那个卓督军你不是说是你徒弟吗?他请客吃饭只请我一个人?” “我就是个不大不小的流氓头子,身份和人脉哪里能跟太太比,他找你怕是觉得我帮不上忙,故而只邀请了你。”御冰夷一针见血道。 叶轻如点点头,“看起来还是大事,我们刚回来,大早上就打电话来。” 锦城其他人不知道叶轻如和御冰夷回来,卓大帅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外来的飞机要降落,肯定要事先通气的。 不然很容易被当做敌机误伤,所以卓大帅提前就知道他们昨日回来。 早饭。 有天福酱肉,天源咸菜,致美斋点心。 全都是京城名店里最特色的吃食,也是叶轻如以前的最爱。 她弟弟跟她口味差不多,若没有因为这几年江南久居的习惯改变口味,怕也会很喜欢这一桌子丰盛的早餐。 钱婶领着叶闻勋下楼,“太太,御爷,少爷来了。” “闻勋,来坐我这。” 御冰夷知道俩姐弟在闹别扭,放在一起有可能水火不容,把叶闻勋喊道自己身边来。 叶闻勋颔首走去,“好,姐夫。” 一看桌上熟悉的北平风味,记忆瞬间勾起回到小时候。 “天源酱菜?为何锦城会有?”叶闻勋很是惊讶。 凡事四九城长大的没有不爱天源酱菜的,可是这是在锦城。 想不到会看到儿时餐桌上的菜色,尤其是致美斋的点心阿玛知道姐弟俩喜欢,长长差身边亲信排队买回来给他们。 “派人去北平采购的,小舅子第一天上门,怎么?还不许我拍拍马屁?”御冰夷亲自盛了粥,先给叶轻如盛,然后给叶闻勋盛。 最后他还很给面子的给二姨太和澜儿盛,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旁人都沾了光。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42章 木头舅舅 叶闻勋脸臊的通红,忙站起来,“姐夫,你别这么说,我哪里需要您……你那样。你帮姐姐救出我出来,对我来说是恩人的。” 御冰夷拉着叶闻勋的胳膊让他坐下,打趣道:“你们姐弟很相似么,都容易害羞。” “御冰夷,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叶轻如瞪他,掐了他的大腿。 刚说了吃饭不能说话,叶轻如又开口向叶闻勋介绍饭桌上的几人。 她先介绍了做客的金家二姨太,然后是钱婶。 钱婶她从来没当成下人,主要是馋人家做的菜才请来的。 还有钱婶缺少儿女养老送终,一辈子的青春都奉献给了青帮。 叶轻如带着她,算是打算帮她养老送终。 叶闻勋是个礼貌谦逊的人,文质彬彬的一一颔首见过。 给二姨太和钱婶,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二姨太心想:轻如这个弟弟和御冰夷说的一样,他们的性子有几分相似,只是轻如受的磨练多,为人更大胆练达些。 假以时日的话,闻勋会慢慢步入正轨。 钱婶只觉得家中太太的弟弟,长得好看待人又礼貌,声音还好听。 哪里都讨人喜欢哦,被叶闻勋见礼笑的两眼眯成了一条缝。 最后,叶轻如介绍了澜儿,“澜儿,我儿子。” “澜儿,你好。”叶闻勋清脆的嗓音再次响起。 对于这个躲着不见人的舅舅,惹得额娘很生气这件事澜儿虽然没有参与,但是已经敏锐的洞察到。 对于叶闻勋的印象,澜儿是不太好的。 眼眸微动了一下,勉强保持礼貌,“舅舅好。” 饭后。 叶轻如告知叶闻勋,她有事没办法陪叶闻勋一起去给阿玛刻牌位。 不过今天是给先人刻牌位祭奠的吉日,过了今日就要等两个月。 叶轻如不想错过,想了想让澜儿陪同。 至于御冰夷,他可比叶轻如要忙。 分舵等着处理的事情,堆的跟沪上差不多高了。 这次去江南的时间太长了。 不管是沪上还是锦城,都积压了很多地盘上和生意上的事没处理。 “澜儿年纪虽然小,但是很熟悉锦城的情况,你跟着澜儿一块去。”叶轻如临出门前,交代道。 “好的,阿姐。”叶闻勋道。 随后叶轻如换身衣服,跟御冰夷道了个别就离开了。 在澜儿心目当中,叶闻勋就是块木头。 嘴上永远是那句:好的,阿姐。 “澜儿,你不要讨厌我,我就阿姐一个亲人了。”叶闻勋把澜儿抱起来,摸了摸头。 澜儿还没适应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舅舅,拂开了他的手,“你别碰我,男孩子的头多碰了会傻,还会长不高。” 叶闻勋就想到康瑾总是摸自己头,但是他就长得挺高的。 十七虚岁的样子,比街上很多成年人高一个头。 他朝澜儿文雅一笑,“不会,澜儿,你听谁说的谣传,多摸头是长辈对晚辈的喜爱。” 澜儿翻白眼:谁要当你晚辈啊喂! 这时候,大橘漫不经心的走进来。 巨大的兽爪轻轻的落地,朝他们走来。 澜儿嘴角坏坏上扬,心想着:吓不死你,笨蛋舅舅。 他一想到那天二姨太第一次见到大橘的时候,吓得那副鬼样子。 再想想叶闻勋这个胆小鬼,肯定会吓得更厉害。 说不定还会尿裤子就特别想笑。 “澜儿,有老虎进来。”他把双手庇护状,将澜儿护的死死的,“家里怎么会有老虎?可是阿姐和姐夫驯养的?” 大橘走近了想要跟澜儿玩,没想到澜儿却被面前的高瘦男人高举过头。 它昂着头,虎视眈眈看着澜儿。 叶闻勋脸色有点变化,确实产生了一丝害怕。 但是他纹丝不动屹立在原地,压根没有二姨太和钱婶那时候那么害怕。 他对澜儿说:“一会儿它要是攻击我,我就把你往窗外扔,你快点跑,我帮你挡住它。” 这时,御冰夷走下楼。 着一身正装,看着十分体面威严。 他要出门去办事了。 “它是大橘啦。”澜儿沮丧,有他阿玛御冰夷盯着,叶闻勋的笑话是看不成了,只能说实话,“是我额娘养的,你放心,它很温顺,不会伤人的。” 大橘是有灵性的生物,它听得懂小主人说的话。 感觉眼前这个瘦高,气息和叶轻如很像的少年也是自己人。 围绕着叶闻勋转圈。 叶闻勋似乎也能感觉到大橘的善意,单手抱着澜儿。 他小心翼翼试探的摸了摸大橘,手法比二姨太那双慈母般的手还轻柔。 大橘凑上去,很是享受的模样。 澜儿就想扶额,我靠,一秒钟被征服? 有没有一点点认主的节操啊? 明明大橘心目中他才是小主人,凭什么对那个外来的叶闻勋也那么殷勤。 “这东西倒是很会自来熟啊,看到人就粘上去,一点不认生。”御冰夷端着咖啡杯,看到了也忍不住评价一句。 毕竟当初大橘对他还挺凶的,没想到刚见到叶闻勋。 连个过程都没有,就能如此卖萌。 简直可耻啊。 叶闻勋这时候才发现御冰夷下楼了,立正一般挺直了腰杆,“姐夫。”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43章 往生斋 “干什么?把我当军校的教官了?”御冰夷淡笑。 他长得俊美,随便一笑都是极度深入人心的。 叶闻勋立刻感觉自己被姐夫温暖的笑意鼓舞道:“我……我在康家习惯了,而且我尊重你。” 康家是军门,平日里家里的佣人基本上都是退役下来的士兵。 女佣人很多都是女兵,或者谍报人员退休。 他习惯了那种严苛的军门风格,也习惯了对人唯唯诺诺。 “在我们家没那么规矩,我先出门了,你跟澜儿好好相处。”御冰夷喝了口咖啡,空的咖啡杯放在桌上,冷不防回头提醒一句,“这臭小子天生的小祖宗来着,他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看老子不扁他。” “是,姐夫。”叶闻勋站直了鞠躬。 御冰夷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跟澜儿一样连连摇头。 千辛万苦的救回来一跟木头? 怎么跟灵动活泼的如儿比起来差那么多呢? 御冰夷离开后。 叶闻勋对澜儿道:“我会开车,你把位置告诉我,我们开车去?” “你还会开车啊?”澜儿上下扫视叶闻勋,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叶闻勋认真的看着澜儿,“不过我昨晚上一晚上没睡,有点累,我也不知道你坐我的车是否安全。” “我打个电话,让我手下来接,你那么累可别打瞌睡连累的出车祸,我们俩一起死。”澜儿蹙了眉头,嫌弃的道。 过不到半个小时,阿山来了。 阿山下车后,拉开后车门弯腰问:“暮爷,我们这是去哪?” “找个做白事用品的铺子。”澜儿道。 阿山道是。 上了车后,他又忍不住通过后视镜,看向后座上温柔文静的叶闻勋,“那位爷是谁?怎么觉得面生。” “哦,我是他舅舅,叫叶闻勋,不知阁下是哪位?”叶闻勋抢在澜儿前头,清冽一笑。 笑容如初夏芙蕖荡漾在比玻璃,比绝艳女子的笑还要清纯秀丽。 阿山心里就在想了,暮爷的舅舅居然是个比女人还要唇红齿白的小白脸。 脸上一点粉没擦,愣是嫩的可以掐出水。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公子包的兔爷? 不过,暮爷小小年纪生的这般的粉雕玉琢比女娃还要生的精致。 日后长大了,指不定和这位闻勋少爷一模一样。 阿山瞟到后视镜里澜儿锋锐的眼神,马上收敛了胡思乱想的心神,“我叫阿山,就是暮爷身边一个跟班的。” 锦城,有间“往生斋”卖白事的东西很出名。 阿山就把他们带去了往生斋。 那铺子门口全都是纸人纸马,纸人眼睛上贴了金箔。 老远看过去,就怪渗人的。 铺子里还有很多的棺材,一口一口的码到了房梁上。 纸扎点的老板从来都是做大桩的殡葬生意,很多大户有钱人怕麻烦把殡葬所有事宜都会交给往生斋来做。 不能说日进斗金,但做的也都是不大不小的买卖。 一听来人只是做做牌位这样的小生意,态度立马冷下来。 “你这往生斋能做金丝楠木的吗?我们要金丝楠木的牌位供奉先人。”澜儿一看对方是个狗眼看人低的主,立马就摆出了架子。 阿山立刻从口袋里拿出一叠支票本,在老板面前晃悠,“做什么?怕我们爷付不起钱吗?” “不敢。”老板看几位穿着都不错,不敢说得罪的话。 跟他们说金丝楠木可能店里没法满足,最好的木头只能给他们印度红木和巴西红木。 澜儿想了想,道:“那就拿最贵的那种。” “那就巴西红木,这是欧洲……”老板进口两个字还没说。 澜儿就写了张支票递过去。 一瞄上面的数额,买一百个同样材质的牌位都够了。 出手的确阔气,但怎么感觉像是小孩儿过家家,闹着玩一般。 一个奶娃儿写支票能管用吗? 老板蹙着眉犹豫,竟不接那张支票。 澜儿蹙眉,庸人总是不自觉地怀疑一个孩子的能力,真是没眼力见。 他可是比那些看似腰缠万贯的中年大叔,要有钱多了。 叶闻勋也皱了眉,人走到澜儿面前,挡住老板对澜儿质疑的目光。 他一身的清贵气质,衣着和谈吐都不俗,“这支票必然能兑现,您现在派人去星辰银行兑换,换完了还请立刻着手办这个单子。我们除了要制作牌位之外,还要写一篇祭文,用乌金装裱镶嵌。” “好,我这就让伙计去兑,您几位先坐。” 老板有点被这个文弱书生一般的少年突然爆发出的气势震到,捏了一把汗,让伙计上茶。 心想着锦城这是打哪来的贵人都是孩子,一个都没见过。 唯一不是孩子的阿山,还只是下人。 伙计来回跑了一趟。 用了大概一个多小时。 往生斋的老板不傻,没有耽误这段时间。 而是按照需求请店里的师傅办事。 店里叶闻勋亲笔用行书写的祭文已经装裱好,有着死者忌日的牌位也刻好了。 钱兑换的非常的顺利,伙计是背着一大袋钱回来的。 “欢迎下次光临。”老板觉得兴奋,觉得这次是遇到真的有钱的大款,果然人不可貌相。 若他们下次还能再来,又得赚一笔。 阿山不爽,“你这是咒我们。” 扎纸铺子的往生斋,家里若没死人谁他么愿意往这中不吉利的地方跑? 这时,从不远处运来了一个棺材。 棺材特别的大,放在板车上比叶闻勋还要高。 一仰头有两米之高。 陪同棺材的是两男两女,都是披麻戴孝的。 两男面色阴沉,两女可怜垂泪。 出门的时候。 垂泪的女人低着头,蛮牛一般愣是往叶闻勋身上撞。 叶闻勋学过芭蕾。 很轻巧的旋转,然后躲开。 那个女人身体娇柔直接撞在了旁边的纸人堆里,登时和纸人纸马一起摔了个七零八落。 女人身边的男人大怒,“有没有公德,我小妹要摔倒了,扶一下不行吗?” “抱歉,男女授受不亲,我家家教很严,故而才没有扶住你妹妹,对不住了,澜儿快走。”叶闻勋不想给叶轻如惹事,领着澜儿就要走。 男的冲过来,粗暴的夺过叶闻勋手中的牌位,把牌位狠狠砸在地上,“想走,没那么容易?长得一副小倌样,跑来棺材铺闲逛,怎么连死人都想勾引做入幕之宾?还做什么牌位?你家世世代代都要下十八层地狱,今儿,你不解决了害了我妹妹摔倒的事,休想离开这里。”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44章 动手 牌位砸在地上裂开了。 同时碎裂的还有澜儿跟叶闻勋的内心。 叶闻勋眼眶红了,“你说谁家人会下地狱?” “说的就是你这个小白脸和小屁孩的家里人,你们全家都生儿子不长屁眼,生女儿只能卖进青楼,怎么?生气了?今儿可是爷不放过你们,你们还想找爷晦气?”那人挥拳要去打叶闻勋。 叶闻勋伸手敏捷,转了个圈脚尖点地的弹开了。 反而是那个摔进纸人纸马中的女人,迟迟没有力气爬起来。 刚才她是一心往叶闻勋身上钻,所以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力,谁知道叶闻勋此人不仅不好女色,还没有一点同情心。 让那个孝衣女子摔了个半死,此刻大汉没打到叶闻勋。 顺势将女子扶起。 女子起身后,露出宽大孝服连帽下的容貌。 看着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长相果然不赖,整个人在宽宽的孝衣里看起来非常瘦弱可怜。 “阿山,动手。”澜儿阴沉着脸吩咐。 阿山得令,吹了声哨。 男人听到哨声并不警惕,以为就是阿山一个人开打。 站在棺材旁另外一个披麻戴孝,低着头一脸阴沉的人和这男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两个人同时亮出别在腰间的马刀,要跟阿山开战。 马刀锋锐无比,闪着明晃晃的光。 在管制颇严的锦城亮出来。 一看戴孝的四个男女不是善茬,恐怕有很深的背景在。 阿山随身戴的匕首在二人面前便不够看了,“暮爷、勋爷,站到我身后。” 两个男人招招夺命,带着杀机。 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良民能做到,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好在阿山那一声哨声,把跟随保护的暮色的手下全部都召集在一起。 阿山独自面对两个男人的夹击不到一分钟,就来了增援。 十好几人对他们两个呢,这十好几人个个都是精壮的拳手。 不过遇到那俩人居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不过仗着人多势众把俩人打的躺倒在地上。 阿山吐了口唾沫,手里的刀子嚣张的扎在那个大汉的肩胛上,“切,什么东西,连我们爷都敢惹,打的你们妈都不认识。” 大汉穿着惨白的麻衣,麻衣上登时被鲜血浸透。 阿山还嫌不够,打算把刀子转两圈,在大汉的伤口上加点料。 “阿山,别惹事。”澜儿虽然心疼自己外公的牌位被毁,以及家人被人诅咒下地狱很是愤怒,但他不想刚回来就惹事惊动叶轻如。 阿山道:“是。” “今天算我们倒霉,走!”澜儿不想多呆了,捡起地上摔坏的牌位就走。 两男两女中,有一个女人一直站在那口高大的棺材旁边没动。 她低着头,令人看不清楚她的脸。 还有孝衣特别大,连她的身段也是看不清的。 这时候她从怀中飞速掏出什么,除了努力观察周围环境的叶闻勋根本没人发现。 发声提醒肯定是来不及,他眼疾手快从阿山腰间枪套里拔出了马牌手枪。 几乎是一秒钟将子弹上膛,在那女人堪堪举枪对准澜儿的一刻。 迅雷不及掩耳的击穿拔枪女人的头颅。 澜儿眼睛差点花了,舅舅居然会用枪!而且打的特别准! 要不是一枪把那个女人打的毙命了,稍微偏一些没要女人的命。 女人手里的枪,就有机会要自己的命。 他眉头一拧,发现自己真是小看了叶闻勋。 阿山更是一头雾水,自己腰间的枪什么时候被人拿走的他都不知道! 哪怕是他自己掏枪都不会有这样的速度,那简直就是一个玩枪的行家里手,手速快的跟那些天天练枪的老兵似的。 “蓝芩!” “头领!” 两个大汉同时怒吼一声,额头上的青筋炸裂。 被仇恨充斥着两个人怒吼着,“你们敢动手杀人?” “这都不找回场子,这么多年白混了。” “谁债血偿!” 这木头舅舅随便开一枪,就把他救了。 枪法可真准,像是被专业训练出来的一般。 杀的还是一个看起来很重要人的,看来真是小看木头舅舅了。 澜儿眼睛微眯,退到阿山身后。 灵动的银瞳半眯着,扫视目前的局势。 在他心里挺质疑这两个大汉的,已经被压在地上制服了。 为何会还能有如此的嚣张劲,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可他却一时看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叶闻勋感官敏锐,他在棺材里听到动静,大喊一声:“快,找掩体躲着,大家都躲起来!那口棺材有问题。” 话音落下,棺材盖子被里面的力道猛的掀飞。 澜儿已经被叶闻勋搂着,躲到了棺材铺中的一口棺材后面。 阿山呆看一眼:这是诈尸了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45章 硝石味道 旋即,阿山听到了连串的枪声。 手下几个十多个人,连忙找地方躲藏。 尽管如此仍旧是有人慢了半步,在石板铺就的巷子里倒下,身下汇聚出粘稠鲜红的血泊。 阿山躲在他们停的那辆车后面捡回一条命,额头满是汗。 赶忙拔出插在脚踝处,藏着的一把毛瑟。 这就是聪明人和笨人的区别? 聪明人能想到对方如此嚣张,怕是手中持有热武器。 头脑简单的阿山,就以为棺材盖掀开来可能是尸体诈尸。 躲在棺材后的叶闻勋微微喘着,身体半蹲抱着怀中小小的澜儿。 手中紧握那把原本属于阿山马牌手枪,时不时往外面探头观察,确保敌人的动态在掌握中。 那口重型棺材里跳出来三个人。 个个都手持重型长枪,棺材里不仅藏了人。 还藏了重型的军火!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跳出来的人个个都训练有素,且杀人不眨眼。 手持德国造的毛瑟长枪款直接扫射了澜儿的人,并且把棺材里藏着的其他枪支弹药分给活着的那一女两男。 他们撇着嘴角,冷冷的装填弹药。 澜儿已经是汗颜,不过他眼底依旧是非常冰冷幽深的银光,“你怎么知道棺材里藏着人和枪。” “那女人很奇怪,身上带着硝石的味道,还故意往我身上撞,像是要跟我一起倒在地上纠缠一般。”叶闻勋解释,“我闪躲之后,她摔的那么惨,我就知道他们这伙人是有目的的。然后我就听到棺材里有动静,棺材很不吉利的,若非走上绝路的人不会把自己藏在棺材里。所以我怀疑他们是匪类,那女人身上硝石的味道,怕是使用枪支弹药留下的。” 是啊,这解释非常通透。 棺材一般是装殓死人的,准备这么大一口棺材装货人。 有些是逃跑的犯人,有些是杀人越活的匪类。 想借着白事不好招惹骗过城中守备,把人偷偷运出城去。 如此常见的手段,他作为暮色组织头号首领,居然没有能第一时间判断出来。 反而是让一个没有经历过险恶斗争的,孱弱的少年给提前预知。 澜儿疑惑的看着他,隐隐竟能从他身上看到些许叶轻如的影子,“你别怕,坚持一会儿,增援很快就到。” “好,澜儿,我相信你。”叶闻勋紧了紧怀中的澜儿,用自己的身体完全将他遮盖。 这个姿势让澜儿透不过气来,他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躲?你们能躲到几时啊?” 他们开始拿枪四处扫射,并且一步步靠近所有人澜儿这一方隐藏掩体的地方。 这伙人不知道是打哪来的,匪气冲了天。 女人尖锐的冷笑,“哼,想不到碰瓷碰到了硬茬货,暮爷,要不出来投降。你给我们一顿饱饭吃,我们听命于你。” “他们居然知道我的身份,我的身份一直都保密的?”澜儿心中盘算,难道是墨家的人? 目前他的身份只有额娘阿玛和那些亲近的人知道,还有就是墨家的人。 除非是墨家的人抖出去他的身份,才会让外人知道。 叶闻勋唇线紧抿,他靠着棺材屏住呼吸。 默默的读秒,他不知道澜儿的增援什么时候到。 更不知道澜儿作为暮爷的身份,到底吃罪了何许人也。 他只知道自己作为舅舅责任重大,一定一定要活着成功把澜儿带出这里。 “珊妹都已经结仇了,还让什么暮色收留,直接杀了,留一两条活口,我们占领暮色的据点。” 男人的声音粗粝且阴狠。 这时候,叶闻勋才注意到。 他们不像是来刺杀澜儿的,倒像是走投无路来投奔澜儿的。 叶闻勋在棺材后朗声道:“我们的增援马上到了,暮色不在这里,我们只是暮色的手下,你们如果杀了我们,很快会被增援反扑吞噬,你们逃不掉的。大家交个朋友,当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要么你们全身而退,要么大家一起为暮色效力,可好?” “别装蒜了,你就是暮色,否则哪有那么快的反应里,我可听说暮色作为地下世界的老板,被有武将诸葛的称呼。”那个被人称作珊妹的女人,是这群人中唯一的女人,但地位好像不低。 刚才被打死的那个叫蓝芩,听他们说貌似还是他们中的头目。 这伙人,倒是没有世俗观念里的男尊女卑。 恐怕他们这些人也不融于世俗,应该是特立独行的组织或者团伙,而且目前群龙无首。 叶闻勋心里有了计较。 那么他唯一可以利用的这些人的弱点,就是他们缺少指挥,变成了一盘散沙。 “我就是暮色,我出来跟你们谈一谈,我们双方共赢,难道不好吗?。”叶闻勋把澜儿放下,从棺材后面冒头。 两只手掌心放松,食指勾着那根马牌。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47章 内应 叶闻勋面前的棺材已经被打成筛子,散落了一地木头碎屑。 火药的气味取代了铺子里香烛焚烧的味道。 此刻,生死一线。 心脏在叶闻勋的胸腔中,快速的跳动。 那一伙人全部成员的视线朝叶闻勋露面的方向集中,看着这张稚嫩又隽秀的少年的脸孔。 有些人带着好奇,有些人带着探究,更多的是阴沉。 他们貌似意见不统一,所以不是个个人都对叶闻勋带着杀意。 有人喊了一声:“杀了暮色。” 情绪一时被调动。 枪口都对准澜儿和叶闻勋这边。 接连射击过来。 还好叶闻勋身形敏捷,快速的又退回掩体后面。 阿山他们那边反而有了空挡,伺机对着他们的背部狙杀。 立马有两个躲闪不及的人到底身亡。 等这帮人反应过来转身的时候。 叶闻勋快速抬臂,眨眼扣动扳机,“碰——” 那个叫珊妹的女人已然倒在地上,心脏被射穿了。 她正是刚才想要碰瓷叶闻勋的那名女子,也是凑巧此刻也是叶闻勋将她击杀的。 剩下三个大汉反应过来中了叶闻勋的伎俩,快速躲在了棺材后,“暮色,你还真是不一般,难怪能领导地下世界。” “你们不是希望跟着我么?为何还要动枪?”叶闻勋薄唇紧抿,眼中带着寒意,“如果你们鸣金收兵,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人员伤亡。” 大汉陷入沉默。 诚如所有人见到的,他们内部是有争议的。 有的人觉得投靠暮色可靠,有的人觉得把暮色已经得罪了不能再跟着暮色。 但是现在很明显,暮色手下人被爆头了五个。 因为两边实力的差距,暮色那边死的人更多! 不过这伙人也是损失惨重! 他们死了头目还有几个重要核心成员,已经不可能调和,两方人马必须拼个你死我活。 现在,他们三个要借着重型枪的优势把暮色的人全歼! 否则就是他们被暮色的人绞杀。 双方再次进入僵持和死战! 空气仿佛凝结。 几秒钟后,莫名有人喊了一声:突进!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然后就是接连不断刺耳的枪支连发扫射的声音,那声音犹如人身处战场一般的震天作响。 不出二十秒。 阿山便快步到了叶闻勋和澜儿这边,告知结果:“暮爷,敌人已经全歼,没事了。” 一看不远处停了一辆吉普车,车边的人个个都是手持重型枪械。 此刻满地的鲜血和狼藉,有澜儿的人也有那伙不知名的团伙的人的尸首。 增援来了! 澜儿自从那次在家里被墨家带人血洗之后,变得特别谨慎。 不仅有随身跟随的人,还有后续跟着保护的。 总共有三批人,每批间隔路程大概在十分钟到十五分钟左右,跟在后面的人车携带的都是强大有力的武器,所以可以瞬间解决战局。 “检查那口棺材。”叶闻勋警惕心比较重,他看口黑漆高大的棺材只觉得像是一口黑洞。 里面潜藏了这群人的底牌,以及他们藏污纳垢的野心。 没有确认过里面还剩下什么东西之前,绝对不能肯定自己这边的人进入安全状态。 立刻有人听命去检查,跳上板车探头进棺材,“有两个死人,一老一少。” “当心,这群人狡诈,有个怕是活人。”叶闻勋低喝一声。 破—— 那是一声非常细微,但是极度刺耳的划破肌肤,血液飞溅出来的声音! 探头进棺材的人的喉咙迅雷不及掩耳的,被人给割断了! 耳边滋啦啦的就是引线燃爆的声音,所有人闻声汗毛倒竖,什么情况? 难道…… 是手雷或者带引线的炸弹之类的? 叶闻勋嘴唇白的毫无血色,来不及了! 他虽然预感到了危险,却因为距离太远来不及阻止。 说时迟那时快。 力大无穷的阿山距离棺材很近,他扛起了地上的棺材盖用力的盖回去。 瞬间,把要从里面扔出来的手雷给压回去。 碰—— 棺材里,响起了闷响。 其实大家都没看清楚,扔手雷的到底是老人还是少年。 反正棺材盖一盖,闷在里面炸开。 不管死人活人都成了肉酱。 “处理出现场。”澜儿经历了这一遭,反而淡定了。 他斜倚棺材铺门前的木头柱子,淡淡的吩咐,“尸体全部带走,棺材也拖走,血水和弹头清理干净。” 如此大规模的交火,怎么可能把弹头清理干净。 棺材都打成筛子了,四处都是窟窿眼。 尸首被抬走顶多就是让人搞不清楚,到底枪战的两方分别都是什么人。 不过,这对澜儿来说就够了。 阿山斜睨一样,躲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的老板和几个伙计,“他们怎么办?” “给封口费。”澜儿眉头紧蹙。 他也是觉得麻烦,只要有人斗胆说出去,就会被发现。 总不能杀无辜的人? 他只是个孩子,不可能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阿山带一队人马去准备钱,另一队打扫清理血淋淋的现场。 阿山威胁店里所有人,店老板了两个伙计,“胆敢说出去今天这件事,拔了你们舌头,拿了钱就安静些。” “是,是山爷,我们知道。” “绝对不说出去。” 这几个人吓得瑟瑟发抖,跟鹌鹑似的。 澜儿心中松了一小口气:应该是没胆量说出去的。 “走,舅舅。”澜儿拉着叶闻勋的手上车。 刚上车澜儿有几分疲惫,所以稍微有点沉默。 此刻,他道:“别告诉额娘,额娘在江南才消停的可以休息一下,这些人应该只是针对我,我自己能解决。” “他们知道我们三个当中有人是暮色,却把我当成了你。”叶闻勋方才一直很安静,文静的澜儿觉得像是小姑娘,此刻忽然道了一句。 澜儿听他这句话缓缓的蹙眉,然后灵光一闪,“遭了,阿山,快返回去,往生斋斋的那些老板伙计都有问题!” 刚才他签支票的时候,用的是暮色的化名。 因为银行就认可这个化名,他在锦城调度资金一直是这样做的。 当时只是想反正墨家知道了,在锦城公开也无妨。 但在这之前,他很少泄露这个身份。 像是店里的人泄露出去的,也可能是因为大家都认识暮色身边的阿山,所以觉得阿山身边的定是暮色。 但是没有店里的内应,在店里生意萧条没什么顾客的前提。 这伙人怎么会知道暮色就在永盛斋中。 还闻讯及时赶到,故意碰瓷叶闻勋。 反回了往生斋。 铺子已经关门了,还落上了大锁。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48章 一条船上的人 “阿山。”澜儿给了阿山一个眼神。 阿山立刻用枪破坏了铜锁。 铜锁破坏后,阿山一脚踢开了门。 往生斋里空空如也,这里早就是人去楼空了。 澜儿并没有太过沮丧,“跑了也好,这件事外泄的可能性会更小。” 回到车里之前。 有个手下跑过来找阿山,低语了几句。 阿山点点头,小声跟澜儿说:“暮爷,刚才那批人里,有个女的没死。” “怎么会有活口?”澜儿记得,那些人每个都是中了要害死的。 因为手枪和机关枪根本没得比,人家不仅能够连发,威力巨大。 还自带瞄准镜,轻而易举的带走了澜儿好几个手下的性命。 阿山道:“她被勋爷射穿了左胸,不过,那个女的心脏长在右边。” 所以,没死成。 “救活来,我要问话。”澜儿到现在都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 为何要投奔自己,又为何投奔不成就要反杀。 倘若对方是墨家的人的话,举动未免太过于白痴了。 阿山一边打开车门,一边接令,“是,暮爷。” 车往御宅开时。 叶闻勋主动道:“澜儿,你放心,此事除非姐姐发现,否则我不会说的。” “拍我马屁啊?”澜儿其实在叶闻勋拼死救他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拉近不少。 叶闻勋摇头,“我看了你办事的方式,我觉得你不是普通的孩子,既然此事可能跟姐姐无关,我去说不过是长舌妇的做法。” “知道就好。”澜儿双手抱胸。 隔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叶闻勋说一句话。 他主动拉住了叶闻勋的手,“老舅,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啊?”叶闻勋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成为他船上的人,只觉得凭今天的遭遇,这是艘贼船哦。 澜儿奶奶的一笑,笑得很是干净稚嫩,“今天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不是闭口不言,帮我保住秘密就可以了,舅舅。” 想要确保一个人会遵守诺言,任何保证都不顶用。 除非,他们变成自己人。 澜儿虽然年幼心智还是不如成年人那般的有阅历,但是他是真的挺知人善用的。 和自己家的人联盟,还不容易被坑。 无论如何他都想把叶闻勋拉下水来,就是不知道叶轻如知道了会不会把他的屁股打烂。 不管了,他今日遇到这种事。 开弓岂有回头箭,所有事他都要查清楚,清理干净。 “恩,好。”叶闻勋犹豫了几秒,答应了。 他答应不是为了哄澜儿开心,让这个混世魔王认可自己。 只是觉得要盯住这件事,不能让澜儿和姐姐有危险。 前面的十几年里,他从来没有做好一个有担当的叶赫家合格的男丁,此刻他不能让姐姐失望,让自己失望。 所有他能看见的东西,他都想要担负起来。 阿姐,闻勋会有一天让你值得骄傲。 澜儿劝说成功特别开心,但是努力忍住嘴角噙着的笑意。 叶闻勋却微微皱眉。 心里素质这么厉害的么,看到了那么多死人。 这个奶娃儿就跟在战场上见惯了厮杀的老兵似的,一点都不受血腥和死亡的影响。 御宅里。 御冰夷提前处理完分舵里的事,已经回来了。 站在院子里,他看到了高高的从叶轻如院落里移栽出来的两颗樱花树。 还有花圃里被修整过的,一根光秃秃的樱花枝。 一个以前完全不懂风月不爱种花种草的女人,还真的去试了试植物的嫁接技术。 看花枝处理的程度,想必是请教过专业的懂植物的人。 也许这根看似不起眼的花枝,真能成活。 他离开去沪上的三天里面。 她做了很多事,把仓库里从郭家收回的贝勒府里的家具全部都弄进了御宅。 有她阿玛最喜欢的那张紫檀写字台,还有那只鱼藻鼻烟壶,摆在客厅博古架最显眼的地方。 叶轻如阿玛生前最喜欢的仿制的《韩熙载夜宴图》长长的一整卷,挂在了他们共同的书房的墙上。 浴室里,放了新的她自己贴身用的清洁用品。 玫瑰味的牙粉,牛奶味的力士香皂,啤酒味的洗发香波,一根根不同颜色的滚轮唇膏,一盒盒颜色各异的脂粉,还有好几瓶雪花膏…… 恩,真是一个爱美又喜欢买东西的小女人。 精致又活泼。 这都是他的小女人专属的东西,有她身上的气息。 她的东西她的气息摆放满了房子,充盈了这里曾经只有男人住过的萧条和单调,御冰夷心也跟着被填满了一般。 如儿是真心要跟他了,把所有能带来的东西都带进了他的世界。 看着这些东西,他好像看到了如儿在对他笑着道:御冰夷,我要来到你的世界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她彻底把这里当家了。 “恩,准备好了。”他拿起香皂,嗅了嗅。 很普通的工业香精的味道,因为是香皂公司新出的产品,街上很多时髦派的女人都用,似乎都有淡淡的奶香。 这种味道只有在她身上的时候,才会让他心旷神怡。 原来他喜欢的是她的味道,不是奶的香味。 香皂上的刻字,被多次使用磨平。 没那么精致,他却摸的爱不释手。 恩,上面有她淡淡的气息。 这时,房门口传来一声女子好奇的声音,“诶,你缩在浴室里要做什么?洗澡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49章 南洋? “进来看一眼,浴室被你折腾成什么样。”御冰夷十分自然的把香皂放回精致的金属皂盒里,见叶轻如拧开水龙头洗脸。 将干毛巾取了,在她捧水洁面后地上去。 叶轻如一边抓着毛巾擦脸,一边从浴室里走出去,“嫌我的东西占地方?我可以找个抽屉之类的地方挪进去。” 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擦干了脸后。 毛巾握在手里。 “不占地方,若占了也是浴室太小,该扩建。”御冰夷坐到了她对面,“督军……找你什么事?” “跟我之前猜想的一样,为了卓大少。”叶轻如疲累的靠在椅背上,姿态闲散随意,半分端庄也没有,“别看督军孩子多,依旧是冲不淡舐犊情深,卓大少被软禁江南,他其实很担心的。” 御冰夷专门去给她倒水,然后递上去,“你怎么回答的?” “只能实话实话,跟他说卓大少在仓城暂时安全,请他放心。”叶轻如虽然口渴,但是喝水的过程很慢。 她小口喝着御冰夷倒的水,眉眼温和。 卓大帅关心的问题,叶轻如也是无能为力。 没办法左右金家和卓家的隔膜,除非她发电报用命令的口吻要求金勉帆放人。 可是她和卓家的交情根本没到那一步,她不会为了卓太炎让自己的嫡出的徒弟吃亏,所以只能安抚大帅说只当卓太炎出了趟远门,反正他没去江南的时候也常常不在卓府。 卓大帅请她吃饭,而没有邀请御冰夷。 大概就是看准了叶轻如和金三的这一层关系,还有就是叶轻如比御冰夷好说话。 御冰夷好像闲庭漫步一样,随口问:“那他什么反应。” “只能接受,顺便希望我能关照一下金三那边,对卓太炎多加照拂,别让他吃太多苦头。”叶轻如捧着杯子的时候略微有些失神。 缓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御冰夷正玩味的看着自己。 他道:“过来,别坐那么远,我身上又没有病菌。” “哦。”她就是不想成天的那么肉麻,可是他就是想时时跟她亲近。 叶轻如坐进他怀里,小声跟他说了一下大帅找她的别的事。 那些事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附带跟叶轻如说的一些小事罢了。 一个是问叶轻如是不是以后不在气象局上班了,如果时间不够充裕的话可以考虑授予她一个荣誉副局长的称号。 有空的时候去气象局逛逛,顺便做一下天气预测。 毕竟她是曾经气象局的活招牌,少了叶轻如以后不仅是气象预测。 气象局主要的灾害舆情工作,进行的也没有从前顺利。 叶轻如看卓大帅挺有诚意,对以前同事的照拂之情更是感激。 想了想便答应了,当即签了任命书。 最后卓大帅还为卓夫人那件事失察,向叶轻如认了错。 以及提到了最近城里老是有商贾家中有人员暴毙,弄的很多有钱人人心惶惶的。 又是请和尚又是请道士做法,不过成效甚微。 每天至少一桩命案。 其实这事本来是小事卓大帅都没怎么在意,弄成了每天一桩他才有所警觉。 找了专业留洋归来的刑侦专家,结果刑侦专家接受案子三天暴毙。 此事,真是十分的莫名。 听完以后。 御冰夷失笑,“把你当道姑用了?” “所以我没答应,让他另请高明,女相士这名声不好听,况且我觉得此事并不在我管辖范围。若我出手了,那么一大笔款子养着灵学会,是让他们吃白饭的吗?”叶轻如斜靠在他胸膛上,看到了前面写字台上放着一本南洋类的书籍。 好奇心起,多瞄了一眼。 《南洋船事》。 他可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人,若非切实有用的东西。 一般不会无聊去研究,最近怎的研究南洋的船政? 御冰夷直接不隐瞒,“去分舵整理了一些新的消息,可能有个盒子,会在南洋。” “在南洋?那么远的吗?” 叶轻如立刻想到了费神医,他被御冰夷从南洋骗回了国内。 本来其实是要带在身边,不过目前神医在给金家女眷调养身体,他自己也喜欢江南的生活,于是就先留在了仓城。 御冰夷道:“还不确定,南洋堂口的弟兄们会努力寻找线索,出海去外国找太麻烦,我先看看南洋的资料,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的。” “其实出海……也不麻烦。”叶轻如手放在唇上遐想,她以前都住在北方。 那次出海救澜儿之前,从来没有坐船到海上。 通常没有这样经历和训练的人,很多都会晕船的。 叶轻如却没事,甚至觉得在海上乘风破浪的感觉特别的舒爽,仿佛天生就是属于海洋的一般,要不然她怎么会那么嘴馋海鲜呢。 御冰夷笑,“你不会?你想出海?还是想去南洋?” “大海很神秘,南洋……也未必不好,费神医不就呆了很多年吗?”叶轻如歪着脑袋,此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眼睛里亮晶晶的,充满了梦想一般的样子。 此刻,真不知道叶轻如的小脑袋瓜里装的什么。 对待敌人的时候狡猾多端,满满的智慧。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又十分依赖单纯,现在居然还对南洋感兴趣? 人家阎七听说去南洋,脸色都吓绿了。 御冰夷彻底失笑了,捏住叶轻如的鼻子,“那里除了新加坡,其他很多地方都是荒岛,过去……的话可能要当野人,还会晒的很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50章 串供 “你在吓唬我,盒子自然是在有人烟的地方,如何会在荒岛!”叶轻如一听就知道御冰夷在骗人,而且晒黑有什么可怕的。 只要他不嫌弃,她没那么在乎肤色的。 御冰夷解释:“我就是打个比方,你那么较真做什么?那个地方毕竟不是本土,很多文化习俗,我们都不了解,确实不如自己的地盘方便。” “倘若非要去不可,自然是要往好的方面想。”叶轻如其实也不想离开熟悉的故土,不过她不想对六匣可能出现的地方存在抗拒心理,“我不想有太多抵触心理,御冰夷,你去南洋会带着我。” “会,不过,尚不能完全确定会不会去南洋。”御冰夷把她的鼻子捏的更紧了。 只觉得软软的小东西搂怀里特别舒服,跟她去哪里都好。 若能有个海岛跟她一起定居,每天为所欲为她还没地方跑。 想想这般的生活更刺激啊。 钱婶上了楼,欢喜道:“少爷和小少爷回来了。” “澜儿和阿勋回来了,要不要下去看看。”御冰夷问。 叶轻如想从他怀里挣脱,发现他怀抱很深。 在钱婶面前打滑了几次才狼狈的爬出来,御冰夷居然在旁边看笑话也不帮她。 看着自己女人笨手笨脚,他只觉得憨态可掬的可爱。 至于钱婶。 她都习惯了太太和先生这么恩爱。 这年头懂得宠女人的男人不多,大部分都是有点臭钱就见异思迁、妻妾成群。 唯独太太和先生不同,先生就只钟情太太。 钱婶每次看都觉得有被他们之间的幸福感染到,能够愉悦身心。 叶轻如对钱婶道:“谢谢你上来报信,我下去看看。” “太太,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钱婶道。 叶轻如下了楼,在楼梯口的时候叶轻如停下了步伐。 御冰夷小声问:“怎么了?” “他们两个人……衣服都换了。”叶轻如第一眼就察觉不对劲。 御冰夷看过去也发现了,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澜儿天生慢热,很少会一见面就立刻接受某个人。 此刻他和叶闻勋坐着喝汽水,两个人相互之间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聊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听聊天的内容是在讲尹焰的新电影《少年天子》还挺好看的。 澜儿去江南的时候过晚,这部戏便不太清楚这部戏投资人换了三拨。 从金博彦到柯平璋,最后到叶轻如自己。 本来的主角是尤仙羽。 尤仙羽得罪了叶轻如,因为他小时候差点害死了叶闻勋。 后来导致了电影临时换了角色,改成了大影帝尹焰,不知不觉无形当中照顾了叶轻如投资的生意。 在叶轻如看来。 他们两个出去定做牌位,还特地跑去看了场电影。 牌位上刻着的一个他们要喊外祖父,一个要喊阿玛。 至于这么狼心狗肺吗? 叶轻如半眯眼睛,抱臂而立。 思索了一阵,她走下了楼梯,“阿勋,澜儿,你们回来了?” 这还是叶轻如第一次喊叶闻勋阿勋。 “阿姐,我们回来晚了,抱歉。”叶闻勋马上站起来,嗫嚅着道歉。 澜儿马上替叶闻勋解释,“是我拉着舅舅一定陪我看电影的,所以才耽搁了回来了的时间。” “《少年天子》在锦城的影院还没上映?”叶轻如淡淡的道。 叶闻勋道:“那个阿姐,是在澜儿的小房子里看的,他有自己的房子。” 这话他们之前串供过。 他们也确实去了澜儿在锦城的一个据点,那个家叫一个豪华。 可以比肩总统府了。 客厅至少大的能容纳五百多号人,还装了影院专用的幕布。 有专门放电影的机器,还有各种影片的胶片。 既然要看电影,便都选择了最新的电影《少年天子》。 澜儿在江南的这段日子。 凭借着接手史爷的家当,在地下拳场和赛狗场孤注一掷。 再次大赚一笔。 等史爷的期货到了,他帮史爷完成交易。 又是一笔。 反正澜儿现在手中有千万资产,更不打算瞒着叶轻如和御冰夷。 毕竟,爹妈都不傻。 纸包不住火的事情,没必要隐瞒。 “是么,什么时候邀请我和御冰夷一起去?我们都还没看过那部片子。”叶轻如笑着道。 澜儿点头,“额娘什么时候有空,我马上命人安排。” “好,哪天我和你阿玛有空了便同你说。”叶轻如其实不太想看电影。 虚幻的东西对她这种务实的人来说,纯属是浪费时间。 不是有句话么:看戏的是傻子,演戏的是疯子。 叶闻勋把制作好的牌位和祭文分别拿出来,双手递给叶轻如,“阿姐,都做好了,按照传统这些东西只有家里男丁能做,我不敢怠慢。” “仿古居和往生斋的手笔。”叶轻如特别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两个东西是出自不同的店铺。 而且,她还闻到那篇裱着透明玻璃的祭文上有硝石的味道。 澜儿登时肠子就悔青了,为什么要图省事不再做一份祭文。 现在想哭,都哭不出来。 为了消除叶轻如对他们过于融洽,并且为何会消耗那么多时间的怀疑。 两个人还去看了电影,一边看一边串供。 结果,却因为一点小事露了马脚。 叶轻如看完祭文的内容,道:“是阿勋亲笔写的?字不错,没有退步。” “我……我在康宅的时候常常练习……我……” 话还没说完,叶轻如突然把牌位和祭文递给了御冰夷,捏住了叶闻勋的手。 盯着他擦伤的虎口,以及泛红都有一小块伤口的食指。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51章 外部势力渗透 她没用多少手劲,握的很轻。 叶闻勋却觉得自己的整条手筋都狠狠抽了下。 叶轻如问:“怎么的弄的?” 真实的原因是他手劲不足开枪时,被伤到了。 可是这样一说,就等于出卖了澜儿。 阿姐的眼睛也太毒了,他自己都没发现手被磨伤了。 叶闻勋不擅长撒谎,更不敢对叶轻如撒谎。 “我……阿姐……我也不知道……” 支吾了半天,叶闻勋也没编出理由。 叶轻如却没有追究,“可能是无意间伤到的,所以你没能发现,下次小心点。” “是,阿姐。”叶闻勋差点就给叶轻如跪了。 他不想再犯错,让阿姐失望了。 这时,钱婶喊大家吃饭。 叶轻如轻声道:“吃饭了,吃完饭早点休息。” “是,阿姐。” “是,额娘——” 澜儿喊完,心道一句完了。 怎么说话跟木头舅舅一样了,之前还嘲笑人家木讷。 外甥像舅这话看来不假。 叶闻勋做贼心虚,整顿饭都不敢抬头看叶轻如。 低头扒着饭,御冰夷派人去北平专门订特色冷盘。 他也吃的味同嚼蜡,吃不出什么味道来。 “阿弟。”叶轻如唤了一声叶闻勋。 叶闻勋呆呆抬头。 叶轻如给他夹了一只三黄鸡的鸡腿,“姐姐对你这么严厉,你会不会记恨姐姐?” “不记恨不记恨,姐姐只对自己关心的人严厉,旁人都没机会呢。”叶闻勋瞳孔缩了一下,他差点就受不住把出门的遭遇说出来。 叶轻如柔柔的笑,“你不记恨就好。” 饭后,御冰夷主动找叶轻如商量给她阿玛摆牌位的事情。 叶轻如其实不太好意思主动提,在他的宅子里拜访自己父亲的牌位。 但既然是做了,其实她就把这里当成家了。 之前的小洋楼也卖了。 反正她要好的朋友之一的万绮罗,不知何时搬走了。 只留下一封书信给她,说自己出国散心。 可能过几年就回来,也可能永远都不会回国。 那样一来。 那栋小楼就没什么值得令她深刻的印象。 牌位供奉在专门的房间,叶轻如和叶闻勋都去磕头烧纸过。 澜儿作为外孙,也上了一炷香。 完事后,已经是深夜。 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叶轻如忙了一天。 出了一身的汗,沾染了不少尘土。 她倒在浴缸里洗澡,御冰夷非要进来帮她。 实在是拗不过。 叶轻如脸红红的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被热水包裹,掩耳盗铃的觉得他看的不是很清楚。 后来发现他根本不加掩饰,上下观摩着。 她光溜溜的又不方便把这个色痞赶出去,只能用湿毛巾蒙上自己的脸。 什么都看不见,所以不知害臊为何物! “他们……好像是出去打架了。”御冰夷用丝瓜瓤帮她轻轻擦洗,她皮肤细腻的似豆腐做的,要很轻很轻才不会留下红痕。 叶轻如都被他弄的有些痒,“何止是打架,怕是枪战,他们为了掩盖身上的火药味,都把衣服换成了新的。就是不太明白,卓大帅一向十分强权,卓少帅也是如此,应该不太可能有枪战才是。” 自从那次卓寒擎和叶轻如被蓝鸟刺杀之后,锦城管制愈发的严厉。 各种防止军火进入的条令,三令五申的在城里发布。 不过像暮色和史爷这种做地下生意的,自然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要他们不动刀动枪才是难得。 而且地下世界确实应该有秩序的捍卫者,哪怕是黑吃黑也是该存在的。 不然就那些警察厅的,怕是在多个几万人都不够死的。 “怕是什么外部势力渗透,你刚才发现了,为何不拆穿?”御冰夷捞起她长长的卷发,细细帮她清洗着。 叶轻如趴在浴缸里,雪肩美背十分的销魂,“拆穿了有什么用,不过是难为孩子们,还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明日你派人去往生斋看看情况。” 叶闻勋是实锤了他故意逃避,跟自己的亲人团聚。 害了侯佳玉兰迟迟没有见到他,害了叶轻如几乎熬干了心血想他找他。 所以才会动了怒,狠狠的叱责。 对于其他事情叶轻如非常宽容的,她知道澜儿有暮色的身份,难免要跟人火拼争斗,既然他自己选择这样的身份,这样的生活那便是他自己的选择。 反正她和御冰夷也不是什么好鸟,同样的事情对他们俩来说也是过犹不及的。 难道要因为澜儿小,就剥夺自主选择权吗? 若是寻常孩子,也不用家长剥夺了,根本不会走上这条路。 走上这条路,是人孩子自己的本事。 他能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她自不会干涉。 翌日,御冰夷都没来得及联系阎七去往生斋调查。 卓大帅一通电话就打来,问御冰夷,“师尊,是不是您的人在往生斋附近跟人火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52章 生猛的双方 “好事想不到,这样的缺德事,倒头一个想到我。”御冰夷很不客气的回应。 卓大帅除了在锦城势大的青帮,确实想不到旁人,“不是您的人做的?” “你说呢?”御冰夷反问。 卓大帅没什么头绪,又不敢得罪御冰夷,喟然道:“若非青帮所为,城内怕是进了匪类,您能否协助多加关注。”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一会儿会派人盯着此事。”御冰夷口吻高高在上,没有半分迁就对方的身份。 若换了旁的督军,他可能是会缓和一些。 不过卓大帅拜他为师修仙,那便有了辈分造成的差距。 卓大帅微微松口气,“您知道暮色此人吗?” “有耳闻。”御冰夷道。 卓大帅又道:“如果方便,我想结实一下暮色。” “怎么?江湖人物现在也入的了你的法眼?”御冰夷手持着金属电话,斜靠在墙上。 青铜色的话筒蕴着浅浅光芒,照在他肌肤白皙的耳侧。 他银瞳漫不经心,在桌上压着的照片上凝视。 写字台为了更好的保护起来,使用的时候专门定做了一层薄玻璃保护。 一张女孩穿着洋服的娇颜映的照片,正压在那块玻璃下。 每日只要一进书房,靠近写字台便能看见。 卓大帅解释道:“他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若只是普通的边缘人物,我就不会这么上心了。” “是,听说史爷退休以后,业务都交给他了。”御冰夷提起这件事,好像全然漠不关心,更跟暮爷半点不沾边的样子。 卓大帅点点头,“作为一方督军虽然有军权镇压,但却未必事事顺心,像暮色这样的江湖人物,还需小心应对。” 御冰夷随口应了声。 卓大帅不敢再打扰,电话里道了声别就挂了。 御冰夷打电话联系了阎七。 原来昨天枪击案的事情早就传开了,青帮分舵里的草鞋把细枝末节都打听清楚了。 故而阎七转告的时候,御冰夷知道的情况大概比卓督军还要多。 从书房走回卧室。 叶轻如在床上赖着没起来,趴着看那本《南洋船事》。 两根玉笋一样的细腿从宽松的衬裤露出,随心所欲的摇晃着。 那本书她快看完了。 “喜欢看书?我再弄些南洋方面的书,给你闲来无事的时候解闷?”御冰夷小声的问。 叶轻如目不转睛的翻页,“可以,除了书之外,你那些南洋生意的账簿,方便我看吗?” “那些也是太太的生意,当然可以看。”他声音突然放柔。 身子低俯下来,炙热的气息突然靠近。 叶轻如心神乱了,注意力便没法集中在书上,抬首对上了他那双银眸,“你跟卓大帅聊的怎么样?” “还成,他打来,是为了一起枪案,可能闹的比较大就以为是青帮做的。”御冰夷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不等她拿书砸他。 转身到一旁的柜子里翻找,搬出了一大堆牛皮纸文件袋。 那些牛皮纸袋都是以前看过的,收起来的南洋生意的账目,既然媳妇想看,他便不辞辛苦的都收拾整理出来。 不过……这么多条目,她确定有法子看下去? 叶轻如犯懒赖床,舍不得离开被窝。 故而被他一吻调戏恨得牙痒痒,都只能作罢卷在被窝里继续当块叉烧,“具体发生什么事?” “我在电话里没问,让阎七打听了。”御冰夷找出来的文件上了一层厚厚的灰,他貌似有点小洁癖,打开来看之前。 用湿毛巾仔细擦拭到一尘不染,重新摞好放在桌上。 低沉的嗓音陈述着,阎七跟他说的情况。 在往生斋那条巷子出现了枪案,不过现场已经被清扫干净。 被发现是肯定的,周围有其他商铺和住宅。 不少人听到一阵阵枪声,倒是没几个人亲眼看到过程。 据说很是枪林弹雨的血腥,一不小心冒头都会被打成筛子,大概就是这个导致了枪战缺少目击证人。 不过那往生斋被警察厅的人闯入,老板和伙计以及做工的工匠不知所踪。 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反正往生斋里人去楼空。 不过里头的码放到屋顶的棺材,以及木头做的墙壁上慢慢的都是子弹穿透的痕迹。 子弹分为了三种,一种是小巧的马牌手枪。 剩下的两种都是德国造的重型长枪,子弹拇指大小,尖头有穿透力。 作战专用的专业子弹,打枪战的这两方生猛的很。 叶轻如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敲了几下,已经思考出答案,“一方是澜儿的人,史爷有沪上背景,所以手下用的都是精密的马牌,还有一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53章 BLUE 她顿了顿,柔眸中反倒是生出了几分兴味,嘴角微微的上扬,“倒像是出自军队,墨家干不出这么大条的事,他们没那么好的热武器。” 御冰夷眸色阴沉,墨辉血洗御宅的仇还没了结。 如果金陵的事没让墨家学会老实的话,他不介意在锦城教墨家做人。 派一个人来就杀一个,派两个杀一双。 杀到墨辉胆寒为止,杀到他手下无人可用算完。 “可锦城正规军归卓大帅管理目前没有哗变的可能性,或许……是民间的杂牌军……雇佣兵之类的。”叶轻如继续分析道。 御冰夷和她同时脱口而出,“蓝鸟。” 锦城,暮色据点。 地下二层。 一个女子躺在简陋的金属床上,胸前缠着厚厚白色绷带。 刚取出子弹的她,绷带上洇着深红色。 麻药退去,她连呼吸都觉得痛楚。 “爷,蓝珊的醒了,就是身体有点虚弱。”阿山领着澜儿和叶闻勋走了过去。 澜儿蹙眉,“姓蓝?” “她身上有代表身份的刺青。”阿山撩开被子,要给澜儿看蓝山刺在大腿根部的刺青。 澜儿下意识撇过头。 叶闻勋更是不济,脖子根染上了浅浅的绯色。 他,太容易害羞了。 阿山忙解围,“我画出来给二位爷看。” “不必,我就当看一块猪肉。”澜儿嘴毒的道。 床上手上的蓝珊,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在床上剧烈咳嗽起来。 澜儿斜眼看去,看到了大腿上刺青的纹路。 上面画的居然是一只海鸥,以及英文BLUE,还有阿珊的名字珊。 阿山,阿珊。 他们两个名字同音,倒是挺巧。 澜儿沉声问:“你,叫蓝珊。” “是。”蓝珊承认道。 澜儿又问:“佣兵组织的吗?” 蓝珊老实回答:“蓝鸟佣兵。” “蓝鸟的头领修不是死了吗?”澜儿就这么跟他一问一答的审问。 他身上有强大的气压笼下来,看起来不像是孩子。 像是有一个老成又腹黑的灵魂,住进了一个奶娃儿的身体里。 蓝珊老实回答,“正因为蓝修死了,我们才乱的,而且还困在锦城里出不去。” “说详细点。”澜儿知道蓝珊是蓝鸟的人之后把有些事便都能猜到个大概,但他不喜欢猜。 既然这个女人识趣,让她一五一十说便是。 若敢耍花招,阿山他们多的是从史爷那边学来的办法,招呼这个女人。 蓝珊身受重伤,还被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原本的组织头领又死了,对于她来说她是个没有身份的人。 如市井间的孤魂野鬼无依无靠,更无效忠的对象。 说出实话对她而言,其实并没有没什么。 她缓缓诉说:“我们蓝鸟自从头领死了,内部本来就有裂痕,修一死就分化的更加厉害。我们没有国籍,来自直接各大洲,相互之间以前仅靠任务维系,也没什么感情。 很快,我们被分成两大派系,我们这个派系的代理头领就是蓝芩被……暮爷杀了,我也被你们抓了。其实我们本来只是想离开这里而已,并不想和你们起冲突的。” 蓝珊到现在为止,还以为叶闻勋是暮色。 眼神幽怨的看向叶闻勋,叶闻勋现在没必要假扮。 他不出声,把视线挪到其他位置。 “说的自己好像很可怜似的,在往生斋是你们先挑衅的?”澜儿道。 蓝珊眼神就更加哀怨了,她叹了口气。 又说了一些事。 蓝鸟的人一部分去到了江南,一部分留守在锦城听候差遣。 主要还是运输机当时能带走的人不多,滞留了很多修的手下在锦城。 锦城为了维护治安,管的特别严苛。 进出城市需要非常严格的手续批文,全城实行了指纹录入警察厅刑侦室的规定。 这里还实行保长制,五家人属于一保。 出了事保长有连带责任,所以在修没死的时候他们就活很窝囊。 一直用假身份活着,更不敢惹事。 修死了以后,江南那批人也回了锦城。 于是两批人同时困在一起,然后蓝鸟分成了两个派别。 蓝芩这个派别想要靠家里死人的白事,先把一部分武器和重要的核心小头目运出去。 刚好那天,澜儿和阿山去了他们安排的探子所在的往生斋。 往生斋里的人认出了阿山,还看到了暮色签名的支票。 蓝珊觉得叶闻勋是暮色,所以上去就要勾引,想要依靠暮色离开锦城。 没想到叶闻勋不买账,导致她摔了一跤。 剩下三个人一致都觉得暮色不可能是小白脸长相的少年,只把叶闻勋当成暮色身边的娈宠。 他们手头的钱已经用光了,在蓝珊跌倒后出面讹钱。 想着不管出城与否,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后来,就阴差阳错发生了枪战。 澜儿仔细推敲蓝珊的话,和当时情形对比的确算的上靠谱,“这么说,比起他们那些蠢材,你还有几分眼界?”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54章 江南的秘密 “阿珊不敢,您……才是暮色暮爷?”蓝珊面对澜儿犀利的目光,她只想到了一个人。 那就是叶轻如! 当初裴拢月结婚,九重天的宴会厅里。 蓝珊作为蓝鸟佣兵的一个小头目,幸而有机会跟着修一块到场。 亲眼见证了叶轻如在枪林弹雨当中灵巧的翻滚躲避,没有一星半点的畏惧。 重新站起来以后,叶轻如看人的眼神,跟这个小孩一模一样。 澜儿静默凝视蓝珊,没有回答任何话。 转头领着一众手下离开三层,他步伐略微有些沉重。 原来是这么回事! 此事只能说是他和舅舅运气不好,无意中卷入了其他组织的内部争斗中。 走到了一楼客厅,澜儿挥退手下人。 他坐下和叶闻勋说话,“舅舅,这件事只要我们沉住气,应该就会无声无息的过去。” “不是我打击你,我看未必。”叶闻勋点了点桌上那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那口被运回来的蓝鸟他们掩人耳目的棺材,“棺材内侧打了钢板,所以里面有那么多手雷重型武器爆炸,都没把棺材炸穿,这个棺材……恐怕是他们的移动军火库。”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会报复?”澜儿跟在叶闻勋身边,从一开始的看不起,慢慢的发现他思考问题全面,思维特别敏捷。 跟着他一块思考,能很快弥补自己的不足得到成长。 叶闻勋拾起照片凝着上面那两具缠绕在一起的焦尸,“他们养在往生斋里的情报人员跑了,肯定会去报信。如果他们优先自保,自然不敢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找我们麻烦,若他们优先复仇……那么……” “那么他们会找上门?不过我暮色的身份在锦城隐藏的很好。”澜儿觉得叶闻勋说的很对,不过有一点会让蓝鸟不太容易报复回来。 就是他的身份非常隐秘,这些人回去禀报。 要怎么找到暮色的据点实施报复呢? 叶闻勋想了想,道:“你的身份隐藏的很好,但是往生斋的那些蓝鸟的谍报人员见过我们的长相。你和我一旦出门,还有阿山,恐怕就会惹来麻烦。” “说的对,这段时间我们尽量低调些。”澜儿看向阿山,眼神带着警告意味。 阿山保证道:“暮爷放心,最近一段时间我会深居简出的。” “不过这也不是个办法,蓝鸟的人离开不了锦城,早晚有一天会冤家路窄再遇到的。”叶闻勋眼神略微放空,似在为此事陷入苦思。 澜儿抱臂想了一会儿办法,最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要想彻底两厢无事是不可能的,总有冤家路窄的时候,现在不合适出手,不过不代表以后不行。到时候找个机会,把蓝鸟一锅端了。” 从前他是下不了那么狠心的决断的,可是现在命运把他逼到了岔路口了。 第一次仁慈害了御宅被血洗,第二次仁慈放走了蓝鸟的情报探子。 让他和舅舅两个人,陷入了被动当中。 凡事事不过三,他不可能再仁慈第三次。 “澜儿,姐姐看到你这样,会很心疼的。”叶闻勋忽然感慨一句,“姐姐和姐夫那么强大,你为何要自己付出那么多努力呢?” “因为……因为我做错事了,舅舅,我做错了一件很大的事情。”澜儿嗓音软软的,忽然有些发哑,“我只有不断壮大,才能有力量弥补那件事。 他不是那种婆妈的人,御宅被血洗的事他没有逢人就倾诉。 可是在重要的亲人舅舅面前,他忍不住小声的倾诉。 叶闻勋听完心也跟针扎一样疼,轻轻环住澜儿小小的身体,“澜儿,我跟你一起弥补,不管任何时候,我都站在你这一边。” “舅舅,我阿玛和额娘是很厉害,但也有很多事要去忙。”澜儿靠着叶闻勋,只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同一个阵营的好兄弟,“这件事是我惹出来的,我自己摆平就是了。” “恩。”叶闻勋心里也觉得不该去跟叶轻如说。 哪怕告诉了叶轻如和御冰夷,他们能怎么做呢? 兴师动众的把蓝鸟的人都找出来毙了吗? 那些人可是丧心病狂的战争机器和杀人武器,手中还有重型武器。 一旦失去理智,城中居民可就惨了。 倏地。 传来了阿山清嗓子的声音。 澜儿挣忙脱了叶闻勋的怀抱,在沙发上坐正。 就见山站在大概相隔十米距离的地方,在澜儿恢复气势正襟危坐后。 他信步走了进来,小声在澜儿耳边耳语,“江南那边发电报来了。” 他轻轻把电报内容告诉澜儿,又给了澜儿一张纸。 “舅舅,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休戚与共的好兄弟,我的事不瞒着你。”澜儿真是一副势要彻底把叶闻勋绑在自己贼穿上的架势,把电报递给叶闻勋,“我在江南的秘密,也分享给你。” 叶闻勋手持电报僵硬的默读:张小姐已抵达江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55章 除妖组 “这位到江南的张小姐是什么人?”叶闻勋问。 澜儿道:“乃是金陵张家的千金,张家独女。” “难道是内阁张家?”叶闻勋想起了金陵的那桩新闻。 御冰夷被诬陷,是内阁张家保下御冰夷。 当时张家都被拉下水了,名声被连累的臭不可闻。 真相大白之后,张家便起复。 澜儿道:“恩,她是恩静姐,我额娘的好闺蜜。” “去江南?我听说她跟墨家有婚约,马上要订婚了。”叶闻勋说完,就想起了御冰夷家的血洗之事,回过神反应道,“张家千金莫不是想要悔婚,然后被你帮忙逃去江南的?” “恩,我把她交给我额娘的徒弟金勉帆照顾,这封电报就是勉帆发的。”澜儿不仅在大事上有成人一般的决断,帮人逃婚上也十分人小鬼大一番,“那个墨喻哲不是好人,恩静姐姐嫁给他会遭罪的。” “张小姐有金督军帮忙照顾,肯定会生活的很好。”叶闻勋跟张恩静不熟,只是闲聊态度。 澜儿问:“你不怪我?” “怎么会?你做的对。”叶闻勋低声的道,“不过张家嫁女,肯定是不知道墨家的情况,此番她逃跑,估计会派人找寻,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找到江南去。” “江南那么远,应该没那么容易发现。”澜儿其实也没什么把握,可是总不能看着恩静姐跳火坑不救。 叶闻勋道:“希望金督军能护住她。” 往后,风平浪静的过了十多日。 这段时间里叶闻勋学会了金针刺穴,每日给侯佳玉兰刺激穴道。 叶轻如腾出空,去了几趟气象局。 预报了未来两个月的天气,以及半年内的灾害舆情。 还作为名誉副局长,接受了旧友简明耀的采访。 采访的内容,是讲一讲用天星风水术,来预估天气。 此类术法任何人都能使用,只要有观星的理论。 简明耀见到叶轻如时候差点没认出来,分别了大半年后。 她身形更加消瘦,腰肢更细了。 不过上半身,比从前丰腴。 人也高挑了几分,波浪卷的长发平添几分风情。 这是长大了。 简明耀还跟叶轻如打趣,“当初第一次见到你,你很是狼狈,家里的奶妈被大老虎咬死,平白惹了命案。” “可不是,还好你没有报警,不然我如今恐怕就是另一分光景。”叶轻如很感激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认识了报社的好朋友简明耀。 当时她没有奶水,不得不请奶妈。 奶妈是裴金阳的未婚妻蔡云舒趁机推荐给裴金阳的,她看出奶妈面相有问题却不得已接纳了。 当时个性没有现在那般强硬,在锦城也只是初来乍到。 那奶妈为人刻薄,几次三番偷叶轻如钱财。 并且偷偷发现了澜儿生病的秘密,还要去找蔡云舒通风报信。 蔡云舒那时就对叶轻如有敌意,叶轻如通过面相也看出来一二。 不过,她真不知道原因。 直到后来有一次和御冰夷一起练车,在山上的姻缘树下听到蔡云舒和裴金阳吵架。 她才知道,原来裴金阳以前暗恋过她。 被蔡云舒发现后,蔡云舒就对她产生了莫名的敌意。 叶轻如当时只是要拦住奶妈去报信,还没有真的动杀心。 是大橘忍无可忍冲出来,把奶妈咬死替叶轻如出头。 大橘这属于大猫报恩,在这之前叶轻如救过大橘和小橘的命。 后来,大橘就留在叶轻如的宅子里。 一边奶大小橘,一边奶大澜儿。 故而,澜儿是吃老虎的奶长大的娃儿。 现在澜儿和兽类亲近,叶轻如都觉得可能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简明耀当时帮忙埋了奶妈的尸体,还安抚叶轻如:“轻如你是我的朋友,在我面前朋友是优于法律和所谓的正义的。澜儿喊我叔叔,我就有义务保护你们母子。” “明耀,我会报答你的。”叶轻如真的有报答他。 不仅给了他用玄术开光的护身符,还帮他调整过简家风水。 对自己朋友,她不会让对方一夜暴富。 但她会尽最大的努力,让对方平安顺遂,家庭和乐。 现在简明耀就过的特别好,找了个她气象局的女同事做女朋友。 叶轻如去以后,把采访的事跟御冰夷报备了。 以免他连简明耀的醋也吃,后来又提了提气象局里的事,“局里同事说政风部好像出问题了,需要被这次总会派来的除妖组检验。” 御冰夷认识简明耀,就是个小开二傻子。 自然不会吃醋,反而是除妖组的事他来了兴趣,“除妖组?怎么你们气象局里藏了妖怪?若有妖怪,前几日你日日跑去上班,怎么不先问问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56章 软饭和甜蜜 “有没有妖怪我不知道,我只知这次除妖组的组长,是你最大的死对头。”叶轻如捏着下巴,没有为他担忧的神色,反倒是有几分坏坏的俏皮。 御冰夷身体往后仰,保持了一个懒散又有几分霸气的姿势,“风如意吗?她拿了风在天的头,在风北翼面前重新得到重用了。” “恩,自那次军舰上见她跳到海里,我还没再见到过她,估计要等两天才会带着除妖组到锦城。”叶轻如眼睛半眯着的样子,特别像是狐狸,“此番我也没想到,她还能重回灵学会,风北翼倒是……好说话。” 她眼底里有狐狸的狡黠,也有狐狸的魅惑。 御冰夷就喜欢她这副小狐狸上身的样子,却只是低头看了看写字台上她的那张照片,眼底有无尽的柔情,“难道你还要去提醒他不成?” “他师门内的事轮不到外人去说,况且我手上没有风如意现在做错事的把柄,人家说不定真的改邪归正了。”叶轻如最近几天在家里,闲暇就是看御冰夷翻出来的装在牛皮纸袋里往年南洋的账簿。 此刻,她低头又看了起来。 “不厌倦吗?看这些账簿。”御冰夷问。 叶轻如手指竖着掠过账目上的一行字,“不厌倦,挺有趣的,至少比在涴城看卷宗有趣。” 他还不知道她在涴城为了解决山神的事,可是把五年内所有的案件都看了,那才叫一个头晕眼花呢。 关于账目。 大概是因为御冰夷做什么都是完美主义的性格,账簿做的很细致,每一种生意每一项进出都写的非常详细。 她只是看着账簿上的内容,就能隐隐摸到南洋公司里运作的流程。 御冰夷在一旁陪她一起看账簿,她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立刻解答。 他心里不禁有几分玩味:这是真的要做一个女商人。 恩,他的轻如做商人。 肯定会越赚越多,到时候利滚利富甲一方。 他是不是只要做小白脸,天天吃软饭了? 想到这,竟有几分甜蜜。 “如儿,你很久没照相了?”御冰夷在她看完一本账簿,休息酸涩的眼睛的时候发问。 叶轻如迟钝了一下,把他的温热的手掌握住,“我们是不是该拍婚纱照了?” “一会儿安排照相馆去照相。”他看到她善解人意的样子,心情就不自觉的舒畅,“四爷什么时候有时间?是不是该请他吃个饭?” “他现在可是忙人,我得问问,上次去猪舍找他,他只腾出了十分钟空见我。”叶轻如提到吕四,嘴上吐槽,心里却充满感激。 叶轻如主动说起,“我们养的猪母猪特别能生,一胎必定是二十三个,这个数字应该是有说头的,像是二十三周天那般。猪肉的味道甘甜美味,没有一般土猪的腥气,比牛肉还好吃,听说还有人拿来治病还治好了人,现在我们卖十倍的价格还供不应求……” “才十倍啊,那是龙猪,你也太糟蹋了。”御冰夷见她一脸小傲娇,还以为赚了什么大钱。 谁知道只是高于市场价十倍,她知不知道她卖的是什么猪。 御冰夷决定道:“这样,我出个龙猪猪肉的药用食补价值,帮你提一提价格。” “除此之外,其实你还能帮个忙。”叶轻如在他耳边道,“要不拍几条广告,你的照片和签名,现在可值钱了。” “你……这是……要卖男人啊?” 御冰夷突然后悔给她支招,叶轻如这是突然掉进钱眼里了。 为了赚点钱财,打算自家男人牺牲色相卖猪肉,“况且我跟猪肉也没什么关联,你打算拍什么样的广告照片忽悠人?就算配合拍广告,未必有人买账。” 叶轻如心里叨咕,还需要什么关联。 清水出芙蓉的御爷站在那里,那就是活招牌。 价格提高五十倍,估计还有一大堆人买账。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气他。 他好歹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若再被她用美色调侃。 生气倒不至于,但肯定是要折腾惩罚她。 于是,叶轻如眨眨眼识趣转移话题,“诶,你快打电话跟照相馆预约我们去照相,婚纱不是到了?我还没试过,到照相馆可以直接试。” 早上刚到的婚纱,她因为要去上班还没试。 “好。”御冰夷去打电话,电话才拨了两个号。 门口传来了青帮暗号的敲门声。 叶轻如很少在家里,在听到特殊的暗号敲门。 御冰夷抬手做个手势,阻止叶轻如去开门。 叶轻如站着没动。 御冰夷放下手中的电话去开门,站在门口的是白朗。 白朗手里拿着一张白色信封,信封交到御冰夷的手里,“卓家出了点事。” “我看看。”御冰夷撕开白色信封,里面是一张白事的请柬。 他看完之后,立刻对叶轻如说,“如儿,照相馆拍结婚照,我们怕是去不了了。” 连在锦城结婚,可能都不太容易。 “我看看。”叶轻如接过请柬一看,心里也是微微一凛。 死掉的人是卓家四少的女儿,那孩子才五岁。 比澜儿大一岁,却因暴毙夭折。 白朗给了御冰夷一张照片,“和城中屡发的命案的死状一样,卓家有人怪罪夫人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57章 撒野 “怪罪我?我又不是凶手,怪我做什么?”叶轻如视线瞄了一眼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浑身肌肤已经变成青紫的女童的尸体。 她的眼睛看起来很不寻常,眼皮上有胶水。 像是眼睛闭不上,用胶水粘上。 故意让那孩子的死状,看起来并不那么狰狞。 叶轻如倒抽了一口气,“这孩子是谁家的?” “就是卓四少的女儿。”白朗道,“您之前拒绝了卓大帅,没能出帮忙,他们有人就觉得您若出手,这孩子就不会死。” “这……都能怪到我头上?”叶轻如觉得错愕,她也不是卓家豢养的门客。 卓大帅让帮忙查玄学有关的案子,就必须横插一杠接管。 御冰夷一向宠妻宠的毫无原则底线,况且此事确实跟叶轻如没什么关系,“此事应该是灵学会管的,最近不是还出了个除妖组?” “除妖组已经在查了,几个目标已经锁定,只是还未见成效之前,这孩子就暴毙了。”白朗向来不喜欢叶轻如,对她有种偏见。 此番卓家无缘无故有怪罪的意思,他其实也是忍不住皱眉的。 叶轻如低眸沉思寸许,忽然十分沉重的道:“照片给我。” 心和面色同样的沉,她想到了自己的女儿落儿。 落儿差不多这个年岁,若她死的这般凄惨。 叶轻如根本就无法去想,只要想想都会觉得心碎裂一般疼。 接过白朗手中的照片,她莫名真有几番自责。 自责过后,她开始自我怀疑。 难道我真变成圣母白莲,为个不相干的孩子觉得自己有错。 葬礼定在两天后。 叶轻如和御冰夷都参与了,与江南那边富户停灵寄柩馆不同。 北面白事多在家中操办,女童的小小的棺椁放在家里正厅当中。 卓四少的夫人似乎有点悲伤过度精神恍惚,没有按照礼仪在灵前烧纸或者招待宾客。 她抱着小小的棺材泪流不止,在她跟前流水一般走过瞻仰最后遗容的吊唁的人。 全都被视如空气,她一眼都没有抬眸多看。 一般而言现在是男尊女卑的社会,女娃死了没那么紧要。 可卓四少就娶了一个妻子,独独这一个女娃。 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掉。 就是他的掌上明珠,可唯今掌上明珠没了,对四少和他夫人来说来说天都塌了。 加上四少从事实业交友广泛,如今锦城里能来凭吊的都来了。 叶轻如和御冰夷既然受邀,自然是来了。 那日接了请柬之后,他们也没去照相馆照什么婚纱照了。 督军府死了四少的掌上明珠,她高高兴兴的去拍结婚照这不是故意的挑衅人家么。 此番,她更知道人家家里可能有人对她有意见。 想着观瞻一下孩子遗容,上柱香就走。 她除了走流程之外,其实是真的后悔之前不假思索的就将事情推脱,让督军去找灵学会。 叶轻如看了一眼孩子,心揪住一样疼。 那女人一直不理会旁人的,此刻幽幽的抬起头。 御冰夷在一旁陪着,他想这个女人敢搞事。 他拔枪毙了。 “四少夫人节哀。”叶轻如微微躬身。 四少夫人眼底里有一种很尖锐的光,透过泪光注视叶轻如,“如果你当初肯管,她就不会去,都是你心狠害的。” “汀芝,这事不怪御太太,你别闹。”四少好像提前知道四少夫人会找叶轻如麻烦,早就在一旁等好了。 四少夫人一出言,立刻上前一步搂住四少夫人的肩膀,“抱歉,御太太、御爷,我夫人情绪比较激动。” “我们先走了,改日有时间了再来拜会。”叶轻如也不想惹事,拉御冰夷的手就往外走。 四少夫人尖锐的嘶叫声在叶轻如身后平地炸响,“你怕她做什么?就因为她玉臂千人枕,睡了沪上的康瑾,又睡了金博彦和金勉帆父子,最后还能如愿嫁给御爷,你就怂了,半句她的不是也不敢说。”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如此泼脏水。 叶轻如也是非常愤怒,她其实生出了给四少夫人一巴掌的冲动。 不过,她身边的某人似乎更生气。 “碰——”御冰夷是根本来不及制止,转头就是一枪。 叶轻如都惊呆了。 这是人家的丧事吊唁,他怎么拔枪了。 子弹直接打在了四少夫人的腹部,鲜血疯狂的往外涌。 卓家的护卫忙掏出枪,要指向御冰夷。 卓六少立刻站出来,“我看谁敢,把枪放下。” “她不过是嘴臭了一些,罪不至死,你何必这样!你要杀,连我一块杀。怎么?你连卓家地盘都看成是自己家,可以随便撒野了?”四少是个很活泼的人,性格也不太爱争抢,但此刻看到腹部中枪的妻子,也是彻底炸毛了。 御冰夷的枪口指向四少,“你,当我不敢下手?恩?”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58章 治疗 “御兄,我求你了,别下手。” 卓六少卓寒擎握住御冰夷手中的枪,挡住了身后的卓四少。 御冰夷冷冷的问:“他是不是忘了在何园是谁救了他?” “四哥,你是不是忘了,在何园青帮的兄弟救过你。”卓寒擎转头,拼命给四少使眼色,御冰夷这个人可不好惹。 本来卓四少是质问卓寒擎手握重兵,平日里看起来威武不凡,怎么到了个地痞头子面前就怂了。 锦城是卓家的地盘,卓家一发话什么青帮? 兵力一出,覆巢之下无完卵。 要覆灭在锦城的青帮,弹指一挥间的事情罢了。 偏偏卓寒擎的一席话勾起了四少的记忆,他恍惚回想起了前一阵在何园的事。 卓四少咬着牙,“那也不能这样欺负到头上。” “现在是争吵的时候吗?少夫人受了重伤。”叶轻如看到血泊里的四少夫人,只觉得人像是站在悬崖边。 风一吹,就会坠落。 本来人家无缘无故怪她,是卓四少的家人不占理。 现在御冰夷开枪行凶,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然是成了他们不占理。 这下御冰夷的形象是一落千丈了,算了。 他有什么狗屎形象? 叶轻如心里冷冷吐槽,对卓寒擎道:“少帅,你若信任我,就让四少先把少夫人先抱到花厅。” “四哥,听我的,抱受伤的四嫂去花厅。” 卓寒擎是家里老六,排行并不算高,但他十分有威严,说一不二的。 卓四少不禁依言把受伤的妻子抱起来,快步走进了花厅。 叶轻如一路跟着。 四少夫人视线一直死死的瞪着叶轻如,“你要害死我?你害死了我的女儿,还要害死我!” 她中了一枪,还没有疼晕过去。 甚至觉得中枪不送去医院做手术,反而送去偏厅等死。 就是叶轻如故意的。 实则,叶轻如是真想救她。 到了偏厅之后,脱下了自己的皮草外套铺在地上。 她道:“把少夫人放上来。” 那皮草非常昂贵,是剥了银鼠皮做的,价值上了十万。 卓寒擎立马把皮草外套抱起来,脱了自己的身上铁灰色军装铺在地上,“用我的。” 四少只在乎自己妻子的生死,哪管地下垫的是什么。 当即把怀中伤口淌血的四少夫人放在了卓寒擎摆在地上的军装上。 “一会儿我会施术,不要好奇睁开眼睛,不然眼睛会亮瞎的。”叶轻如跪在地上,直接拔出了随身藏着的匕首。 匕首都没有消毒,直接把子弹挖出来。 四少夫人叫的那是一个惨,“啊——啊——痛……你不消毒……刀子,伤口会感染的,叶轻如,你是魔鬼……你就是来害命的……” “你把我当成邪恶无比的撒旦,不过,你们家男人都信任我,你明知山有虎,也是……反抗不了。”叶轻如就想气死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是四少夫人先强词夺理对她进行荡妇羞辱,反而是叶轻如什么都没做。 卓家女儿突然暴毙,什么原因叶轻如都不知道。 总之,就是莫名其妙被人迁怒怪罪。 这个卓家四少夫人简直是神经病。 叶轻如深吸一口气,在伤口前缓缓转动手指,准备念咒。 御冰夷捏住她的手,“你有把握么,就用在活人身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59章 阴谋 “没把握又如何?还能承担不了后果?”叶轻如想御冰夷都一枪打在人脏器上,压根就没想让人多活。 这一枪又没打在心脏上,怕是想在生死之间来回折磨卓家的四少夫人。 御冰夷嘴角噙了一丝冷肆,“那倒是。” “不,我不要她治了,救命——” 花厅里躺在军装上淌血的四少夫人感觉叶轻如就是要谋杀她,抓狂了一般的呼救,充盈了泪水的双眸求助的看四少,“叶轻如要杀我,她在……找机会杀我。” 卓四少刚要睁眼,就被六少提醒。 故而,他还是闭着眼睛的,“汀芝,你放心,御太太是高人,不会让你有事的。” “夫人你太吵了,影响我治病了。”叶轻如说的很是温婉柔和,手下金针却毫不迟疑。 扯开她厚厚的夹棉小袄,扎在了胸肋下的大椎穴上。 四少夫人登时陷陷入了昏迷。 花厅里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正厅议论纷纷的人声。 两厅之间的月亮门被佣人拦着,还有卓寒擎的人在场维持秩序。 暂时没人敢探头去看花厅里发生的一切,只知道御爷开枪打了四少夫人。 御爷的太太叶轻如,在里面治伤收拾残局。 凭吊的老少爷们议论纷纷: “周家这个女的,早就听说对叶先生不满了,可是这事不是该灵学会管吗?” “叶先生为什么不管这事?听说卓大帅都出面了。” “卓大帅的面子都不给?不过此事好生邪门,说不定叶先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大部分人还是称呼叶轻如为叶先生,大家都听过叶轻如的功绩。 人人都是敬佩,只有痛失爱女的四少夫人责怪叶轻如。 花厅里面。 强光忽然亮起,笼罩着满室一片白亮。 什么都看不清楚,叶轻如自己都没敢睁开眼睛。 仙术的咒语她已经能倒背如流,此刻喃喃而出能感觉到每念一个字的吃力。 像是骨头和肉分离一般,有种抽离之感。 果然残卷不完整,用起来很吃力。 她花了半个月仔细的在脑子里模拟运转,她还是觉得有不成熟的地方。 以至于目前为止,都还不敢用在动物上。 之前想的是在动物上成功了,就在何嫂身上试。 现在看来至少还要再找到一个匣子,否则这个术法是暂时不能用。 “我……没死?”躺在军装上的四少夫人懵懂睁开眼睛,她茫然看着四周。 视线还有几分模糊,但隐约可以看到自己丈夫的身影。 她虚弱的喊了一声,“四少……爷……” “可以睁开眼睛了。”卓寒擎胆子大,他率先睁开眼睛见到四少夫人伤口的血止住了。 提醒了卓四少一声,卓四少忙去搂四少夫人汀芝。 卓四少忙去看自己的女人,“御太太,她没事了。” “轻如,你身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卓寒擎观察叶轻如,觉得她脸色不对。 “噗——”叶轻如极力忍住涌向喉咙口的腥甜,终究是没能支持住狠狠吐了口血。 大滴大滴的汗液,从她额顶头发丝奔涌而出。 御冰夷第一时间将她衰弱的身体抱起,“她死了活该,为什么用心血救她?” “我不是为她。”叶轻如根本提不起一丝气力。 御冰夷眼底有种她陌生的寒意,“那便是质疑我的善后能力?” 怕四少夫人死了,他无法承担后果。 所以哪怕重伤都要治好四少夫人。 “不是……不是质疑你,小心御冰夷,有……有蓝鸟……”叶轻如正是吃了修习的医术只是残卷的苦,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她想自己真是倒霉啊,一开始只是怀疑仙术如果不完整,可能会出事。 所以试试,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御冰夷脸上裹了严霜,看都不看她一眼。 薄唇紧抿,瞳底沉如深渊。 哪里有半分听进去她话的样子。 叶轻如急了,抓紧他的衣角,“当心,杀手,从密室……” 她哪怕非常虚弱,依旧眼观六路。 吊唁大厅中有密室,密室里涌出了杀手,想来这些杀手是卓四少和卓四少夫人请的。 就因为她没有出手管城中离奇死亡的事情,就要派杀手要她的命吗? 这对夫妻有精神病? “碰——”响起了一声开枪的声音。 宾客中有人发出了尖叫,有人在四下逃窜。 外头乱糟糟的。 御冰夷搂着叶轻如突然转身,用脊背对着月亮门。 在他胸口多了个伤口,鲜血滴落在叶轻如脸上。 叶轻如慌了,“你……你中枪了。” 有人开枪要打叶轻如,被御冰夷挡住了子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60章 气的脑壳昏 “没事。”御冰夷冷冷的道。 叶轻如两只手都堵在他的伤口,温热的鲜血顺着指缝流出。 御冰夷朝下睨向她,“不许治。” “我没有要治。”她有点委屈。 她都被仙术反噬了,哪里敢再施法。 但他不再多看她一眼,冷冽抬臂。 枪口指着四少夫人。 眼睛微眯,想到了四少夫人是叶轻如吐血为代价救的。 枪口转移到了四少身上。 卓六少卓寒擎赶忙扑了过去,子弹本来是对着四少额头的。 这会子,打到六少的胳膊上。 六少在剧痛中,捂住了胳膊却寸步不让。 胸口剧烈喘息着,眼底染上了一丝浅浅的惧色。 他们曾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可当别人要伤害叶轻如,他就会变成一只凶兽。 六亲不认。 “滚开!”御冰夷冷道。 卓寒擎张开双臂,“我保证,我保证这些人跟我四哥没关系,四哥你快跟他说这些人不是你安排的。” “确实……不是我。”卓四少说完又有点后悔,不是他的话。 这些人埋伏在他家,等着叶轻如来上香杀人。 那必然就是他的妻子安排的,真是不明白他妻子怎么那么怨恨叶轻如。 四少瞪向自己的妻子,汀芝。 四少夫人汀芝也是脸色煞白,却是咧唇承认了,“是我又如何?城中这些人都是叶轻如害死的,全都是她,是她用邪术蛊惑人心,把人都杀了。” 这话特么的是跟她说的,她为何又会如此深信不疑。 卓家的两个男人在心里暗暗的腹诽。 接连又是几声枪声,对着御冰夷的后背开。 他中弹后前胸都射穿了,对于御冰夷怀抱中的叶轻如简直是满目疮痍 叶轻如要不是实在是四肢无法动弹,必定弹起来跟他们火拼,她忍住了心口气血翻涌的剧痛提醒,“快走,起码……起码有二十个雇佣兵。” 月亮门外,雇佣兵的脸孔叶轻如就只认出两个。 都是曾经跟在修身边的,故而她都认识。 这足以令她把这一众埋伏,都确认为是蓝鸟的人。 “走?”御冰夷似乎听到一声很可笑的话。 他搂着叶轻如,一步步走出去。 那些雇佣兵原地站着,全都没法动了。 他一枪爆开一个脑袋的往外走,满地的尸首和血浆子。 吊唁的宾客跑了一般伏击的人都死光了,只剩下御爷抱着自己的妻子出门。 大家都僵住了,像是冰雕一样呆看着。 御冰夷搂着叶轻如冷冽离开灵堂,半个字都没留下,脚步更不见丝毫的停顿。 “御冰夷……我……”叶轻如看到他那样的冷,很想解释自己真的不是为了救四少夫人而吐血的,却压不住体内狂沸的气血。 鲜血又一次从喉头,差点呛到气管里弄得她咳嗽不已。 御冰夷冷酷而决绝,“再说话,休了你。” “……”叶轻如这下变乖了,眼睛里充盈了泪,脸埋进了他的胸膛。 她也没犯多大的错,怎么那个说用命爱她的男人。 说休了她,就要休了她。 她自己却那么卑微,一点都不硬气。 在心底里哀求:不要。 御冰夷抱着她到车里,“进去灵堂,清扫一遍。” 阎七负责开车。 “是,御爷。”白朗负责领命。 他们爷话虽然少,不过他跟在爷身边久了。 知道爷的意思。 卓四少和卓四少的夫人,必须要带走问话。 灵堂里任何疑似蓝鸟的人可以当场击毙,不留活口。 回到了御宅。 他弯下腰,把她放在床上,“闭眼。” “哦。”她听话闭眼。 却听到了细微的牙齿咬开肌肤的声音,然后一滴血落在她的唇畔。 他道:“喝下去。” 喝了几口之后。 他捏着她的手腕感觉一阵后,开始用祝由术对着她的心口誓咒。 叶轻如气力一点点恢复,只是身体还有点麻木,“你自己也有伤。” “我没事。”御冰夷冷道。 叶轻如心就感觉长出了一个豁口,他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十分遥远。 她轻轻的咬唇,“你是跟我闹别扭吗?” “你高估自己了。”他突然一下跟她生分起来,弄的叶轻如一头雾水,“睡觉。” 叶轻如只觉得他变成了指间的空气,说溜走就溜走,“御冰夷,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解释完,诶,你别走……” 御冰夷居然摔门离开卧室了,门关上的声音震天。 “咳咳咳——”叶轻如被气的不断的咳嗽,可得她觉得脑壳昏。 突然出现的蓝鸟佣兵,城内莫名有人离奇死亡。 这些古怪的时间融合在一起,像是加了催化剂一样在她脑子里形成了漩涡,将她的魂魄吸了进去。 好半晌,叶轻如都没能逃出这个怪圈。 对于蓝鸟下一步行动的方式,她失手估计错了。 她还以为蓝鸟的目标是澜儿而非自己,所以她因为误判做了一个错的布局。 一直以来叶轻如都没有失手过,导致她对自己的计谋过于自信。 她在心底里承认了错误,努力思考一个问题: 为何是她?为什么蓝鸟会和卓家四房联手。 叶轻如喝了御冰夷的血之后,本来特别严重的内伤慢慢愈合。 四肢不那么麻木,她下床走了走。 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推门要去找御冰夷。 门外却见钱婶站在那里,“夫人,您要去做什么?让我代劳就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61章 报仇 “我……我想去找御冰夷。”叶轻如没穿鞋,脚趾在冰冷的地上微曲着。 钱婶没发现叶轻如没穿鞋,只是见她脸色不太好,扶着她往床榻走去,“御爷刚才出去了,您先会床上休息,有什么需要吩咐我。” “他出去了?他身上还都是伤。”叶轻如坐在床边,越发的局促不安。 钱婶道回想了一下,道:“应该去去医院治伤了,太太不用担心。” 御冰夷搂着叶轻如进门的时候,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染了血色。 现在叶轻如身上,还穿着那件血衣呢。 “应该,你没问他去做什么?”叶轻如眉头深深的一蹙。 钱婶摇头,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夫妻闹别扭了。 澜儿推门进来,“钱婶,我来陪我额娘。” “好,小少爷。”钱婶退下了。 澜儿小声的道:“我刚才……躲在门口听到了,御冰夷凶你。” 刚才御冰夷抱叶轻如回来,径直把叶轻如放在床上。 门是大开的。 澜儿和叶闻勋在房间里下棋,都听到动静了。 叶闻勋和澜儿一起趴在门口偷看了,都莫名其妙今天夫妻俩回来后的情况。 只不过叶闻勋在家里的地位相对边缘化,所以没有澜儿那种直接跑去叶轻如面前问的勇气。 叶轻如靠在床头的枕头上,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恩,我惹他生气了。” 澜儿爬上床,钻进被窝坐在叶轻如身边,“哪怕是你做错了,他也不能这么对你,还把你丢在家里,什么都不交代自己走了。” “他是不是从来没有对我那么凶过?”叶轻如突兀的问。 在叶轻如心里,她还是觉得自己没错的成分居多。 之前这种仙术她一直都在脑子里演练,并不知道会有这样后果。 第一次切实的使用,发现弊端已经来不及了。 好死不死卓四少的夫人作死,埋伏了杀手杀他们。 若没有这一连串的事,叶轻如觉得御冰夷大概不会反应那么恐怖。 澜儿细细一想,还真发现御冰夷对额娘态度一直很好,“就算是,他这次凶过,也是非常不对的,额娘你不要轻易原谅他。” “他是真生气了。”叶轻如叹了一声,不知道是想通还是没想通。 身子朝下一躺,被子盖过了肩膀,“算了,不想那么多了,睡觉。” 她虽然受伤的身体被御冰夷医治过,不过到底损伤没那么快彻底好转。 身体上虚弱,导致她入睡很快。 她从下午的四点多,一直昏睡到第二天的中午。 睡的叶轻如头昏脑涨的。 就见床前澜儿和叶闻勋都搬了凳子坐着,一脸焦急的等着叶轻如醒来。 叶轻如一睁眼,澜儿立刻去倒水。 叶闻勋则是靠近床榻,单膝跪在叶轻如身边,“阿姐,你终于醒了,身体可有不适的地方?” “没有,闻勋,你一直守着阿姐吗?”叶轻如从被窝中伸出手。 叶闻勋重重握住她的手,“我很担心阿姐,以为阿姐你生病了,我听说了……你被蓝鸟的杀手袭击了,阿姐,都怪我瞒着你……” “你们以为你们这点秘密,我不知道吗?是我自己判断失误了。”叶轻如付之一笑。 叶闻勋只觉得那是跟天使最接近的笑容,甜柔的充满圣洁。 他心里暖暖的,也很心疼叶轻如。 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可以和澜儿一起,帮助姐姐分担一些麻烦。 端水过来的澜儿,立在床前有些木讷。 他自觉自己瞒着那件和蓝鸟的枪战,间接害了叶轻如,所以心底里非常自责。 叶轻如把视线看过去,“刚好我渴了,谢谢你澜儿。” 说罢,她爬起了身坐着。 然后接过澜儿手中的装着温开水的杯子。 “额娘~”澜儿把水递了过去,“其实我早就知道一个消息,蓝鸟被分化成了两派,那批刺杀你的人,和之前跟我的人枪战的,可能不是同一批。” 既然额娘什么都知道了,那天往生斋的事大概也不用再解释一遍,澜儿便直接说了接过。 “恩,我知道,这一批刺杀我的,是想给修报仇。”叶轻如喝了整整一杯水,缺水带来的无力渐渐消失。 她肚子有些饿了,掀开被子下床道,“没什么事你们先出去,我换身衣服,下楼弄点吃的。” “好,我这就让钱婶去做吃的,走,舅舅。”澜儿拉着叶闻勋一块跑下楼。 原来他额娘什么都知道,看额娘这么淡定的样子。 估计是有了后招,只是不想跟他们两个孩子提起来罢了。 钱婶后来听说的叶轻如跟御冰夷吵架了,叶轻如还有点不舒服睡了十几个小时。 忙炒了几个清淡的小菜,还冲了热腾腾的生姜红糖撞牛乳茶。 叶轻如吃饭时,就着有姜味儿的牛乳茶喝的额头都出汗了,“钱婶,谢谢你,我发了汗好多了,身体也没有那么沉了。” “御爷真是的,你都生病了,他却把你丢在家里,自己赌气出门。”钱婶以前见多了金博彦的凉薄,见到御冰夷对叶轻如的宠爱,已经当成了理所应当。 钱婶后来才从澜儿嘴里探听到,御冰夷跟叶轻如闹别扭的事情,知晓了御冰夷昨晚上不近人情的一面。 她觉得多半是男人的牛脾气上来了,才会突然一下没有让着太太。 叶轻如捏筷子的手一紧,心里也是空落落的,“他……还没回来么?哪怕回家看一眼都没有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62章 他走了 “没有。”钱婶提御冰夷找补着,“爷大概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叶轻如没吱声。 视线微微有些放空,御冰夷可是头一次这样。 想想昨天她吐血的样子,好像又能够理解御冰夷生气的缘由。 他最恨她受到伤害,卓家四少夫人骂两句。 都想要人的命。 下午,叶轻如在花园里浇水。 二姨太对园艺颇有些见地,帮忙修剪花枝。 钱婶给了她一个文件袋,“方才白爷给的。” “白爷人呢?”叶轻如接过袋子没有第一时间打开。 钱婶指了指白朗的方向,“他说御爷交代他贴身保护您,会一直陪在您身边。” “恩。”叶轻如闷闷的应了一声。 打开文件夹。 里面就是一张薄薄的纸,纸张已经盖过章。 章是卓大帅的大印。 是婚书! 边角处签名,御冰夷已经签了自己的名字,还差叶轻如的。 不对,正中间似乎要他们两个其中一个的长辈认可签过名字这张婚书才具有法律效应。 “这是御爷准备的婚书吗?”二姨太凑近了看,笑盈盈的问。 叶轻如捏着婚书,手腕有些颤抖,“好像是。” 昨儿他还威胁要休了她。 不过看婚书的日期,半个月前就准备好了。 二姨太道:“诶,你们锦城婚书和我们仓城的还有不一样的地方,得长辈签字。” “是啊,虽然说现在倡导婚姻自由,不过还是保留了传统的一面。”叶轻如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看着上面的日期她在想。 婚书是半个月前准备的,那他现在可能也许就后悔了。 二姨太忽然折了一朵蓝色的玫瑰别在她耳畔,“那一栏长辈的位置,肯定是等你额娘醒了,让你额娘签的。” “应该。”叶轻如也不确定,她摸了摸耳畔。 街上很多时髦女郎流行把鲜花作为头饰,但是她从来就没有过,二姨太这么一插,她觉自己有点过于花枝招展了。 二姨太道:“别摘,蓝色的玫瑰代表纯洁的爱。” “还有这种说法啊。”叶轻如摸了摸,终究没舍得摘。 花园里大半都是蓝色的玫瑰。 此刻粘着刚浇的水分正是最鲜嫩娇艳的样子,迎风招展着。 叶轻如鼓足了勇气,去到白朗身边,“白朗,御冰夷……去哪了?你知道吗?” “北平。”白朗简短道。 叶轻如秀眉一点点的蹙在一起,“他离开了锦城?” 说都不说一声,就离开了锦城? 以往御冰夷也曾离开过,但是每次都跟她提前说过,离别时还特别不舍。 这一次,却截然相反。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狠心抛却在锦城一般。 他瞄了一眼叶轻如,道:“我和梅丽同时保护你。” “梅丽是谁?”叶轻如好奇的问。 白朗道:“爷座下的徒弟,她晚上保护你,我白天。” “梅丽是女孩子?也是妖怪吗?”叶轻如问。 白朗点头。 他特别的沉默,看叶轻如的眼神也很复杂。 叶轻如知道白朗肯定是得了什么密令,出于对御冰夷的忠诚怕是什么事都不会对她说。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御冰夷不会这么处理的。 “好,我知道了,你们爷什么时候回来?”叶轻如故作冷静。 白朗上下打量叶轻如,然后幽幽道了一句,“婚礼之前,爷会回来。” “婚礼?” “恩,在沪上办,锦城不合适了。” “可我怎么不知道?” “您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叶轻如脑子里就一个念头,逃婚。 哪有如此做法的? 他突然离开去了北平,只安排了人保护她。 婚期也是他定的,到了过来参加一下走个过场算完吗? 叶轻如顺理成章的生了气,却只是闷气。 难道要在白朗面前发脾气吗? 根本没有必要。 傍晚,御宅里正准备开饭。 钱婶走过来,跟叶轻如耳语,“卓督军来了,说是要和您一起吃饭。” 卓大帅来的突然,约都不没有约叶轻如一下。 突然来了就要一起吃晚饭。 “进我们家吃吗?”叶轻如问。 钱婶点头,“正是。” “请他进来。”叶轻如刚跟卓四少结仇,其实不想见卓家人。 她甚至后悔去参加葬礼。 那次葬礼卓家二小姐就没去,听说卓家二小姐跟杜箬去了沪上。 卓四的孩子死的突然,虽然给卓二小姐报丧,不过还是因为太远没有特地赶来。 不过,卓大帅来恐怕就是为了葬礼的事。 卓大帅穿一身军装进来。 叶轻如起身迎接,“大帅,您坐。” 餐桌前的人都跟着叶轻如一起起身。 “抱歉,又来打扰你,轻如。”卓大帅对叶轻如很客气。 叶轻如跟卓大帅同时坐下后,介绍:“我弟弟,金家的二姨太,暂时来我家住。我儿子澜儿,您见过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63章 火忌 卓大帅主要来找叶轻如的,还是出于礼貌一一点头示意。 大家都是懂规矩的人,等卓大帅动筷子才开动。 卓大帅吃了两口,才开腔,“我家老四的事,我都查明了,此事是我家理亏。” 叶轻如放下筷子,却是沉默不语。 “轻如,老四媳妇也是被蓝鸟那些杀手蒙骗了,他们给她洗了脑,让她觉得最近兴起的相物教,是你在背后支持的。” 卓大帅压低声音,语重心长的跟叶轻如解释。 餐桌上,只能听到筷子碰到碗的声音。 叶轻如沉默几秒,“大帅,我们到书房谈。” 这个什么相物教叶轻如还是头回听说,但卓大帅能提起。 想必已经建立了一定的基础,青帮肯定早已获悉。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人禀报她。 叶轻如突然发现自己如果没有主观培植某个势力,只要御冰夷下一道命令。 她就会成为眼盲心瞎之人,变得消息闭塞。 跟卓大帅详谈一番,她大致了解了自己跟这个相物教的渊源。 相物教传教靠的是一本相物天书,居然有人说这本书是叶轻如编纂的。 城中只有很有钱的商贾,有家中资产证明。 交够了会费,才可以进入这个教派。 普通人是交不起的。 警察厅一查发现所有家里有人离奇死亡的,都跟这个相物教有关。 “我四儿媳妇交代了,是专门有人找她跟她说是你办了教派害人,她才会以为我的那个孙女是你害死的。”卓大帅提起来,也是忍不住叹息。 叶轻如语调清冷,“我没办什么教派,请大帅明察。” “这个我知道,你的为人我知道。”卓大帅表示相信叶轻如的为人。 叶轻如又道:“在没有差清楚的情况下,别人随便挑拨几句,就派杀手来杀我,我差点就命丧灵堂。如果说只是疏忽的过错,是不是……过于草率。” “我知道我四儿媳妇做的过火了,她不是已经在你们青帮刑堂了,这次她我任由你们处置,不过……”卓大帅觉得有点难以启齿,顿了顿,还是开口了,“不过我那四儿子的确不知情,我去过刑堂看过口供,青帮的人打了打,审也审了……” “好,我知道了,我去问问白爷。”叶轻如打开了书房的门。 白朗在门外保护。 他见叶轻如开门找她,看了看表,“夫人找我?我差不多要跟梅丽换班了。” “卓四少目前是审不出来跟刺杀我的杀手有关?”叶轻如问。 白朗点头,“他应该不知情,一切都是四少夫人安排的。” “那……能否放了,就当给卓督军一个面子。”叶轻如给他使眼色。 白朗道:“那我得去打个电话。” 白朗进去书房,打了个电话到分舵。 询问了一些相关的情况,然后放下电话告知,“按您的要求,卓四少已经放了。” “那四少夫人呢?她目前什么情况。”叶轻如当着卓大帅的面,多嘴问了一句。 白朗扫了一眼卓大帅,似乎不怎么把卓大帅当一回事,“她就复杂了,不仅造谣您是邪教幕后的人,还跟蓝鸟的杀手扯上关系,貌似是那些杀手主动找的她,他们不要报酬,帮少夫人杀了您,少夫人就帮他们离开锦城。” 叶轻如之前把此事已经想了个七七八八,听白朗一说果然前因后果都跟她推算的吻合。 “汀芝是深宅妇人,我看她多半是被蛊惑了,才把轻如你当成罪魁祸首。不过她造成的后果比较严重,虽说是要严惩,不过轻如你能看在我年长几岁的份上,把她交由我来处理。”卓大帅问。 毕竟他是一地督军,自家儿媳妇放在青帮教育,他面子上过不去。 白朗看向叶轻如,“此事,由我们夫人决定。” “那就交给卓大帅,反正卓大帅不是外人。”叶轻如淡淡的说道。 卓大帅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别的味道,脸色微微有点难看。 她好像知道他是御冰夷的徒弟,他自己也很尊敬御冰夷这个师尊,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哪怕跟着修行了也无法完全把家里的是是非非全都放下。 不过青帮既然放人了,还是夫妻俩都放了。 也算是他出卖这张老脸,达到了目的。 卓大帅点头,“谢过御太太,您的秘密我会一直保守的。” “我的秘密?”叶轻如起了警觉。 卓大帅唇畔抽了几下,还是狠心说了,“关于您是凤的事。” 叶轻如就觉得嗡的一下,卓大帅都知道天凤之女的事,还想以此为要挟。 若刚才没有顺遂卓大帅的心意放人,他恐怕就要对外公开这个身份。 得天凤之女得天下,御冰夷却娶了她。 如此秘密居然掌握在这般阴险反复的人手上。 那是要把御冰夷往死路上推。 卓家是想跟她彻底翻脸吗? 看来是她过于迟钝,等到发现的时候很多人已经步入了一个陷阱。 设下陷阱的人一方面要她死,另一方面也要挑拨青帮和各方人士的关系。 或者这个人还打算挑拨她和御冰夷之间的关系。 叶轻如默然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对方处处都是杀招她也无需保留。 “谢大帅提醒,我送您下楼。”叶轻如在卓大帅脸上看到了一丝死气,是从鼻头飘向眉心的。 他原本是极为富贵的命,性格忠勇能征善战。 乃是唐程咬金的命格,奈何偏偏要作死。 叶轻如走下了楼,没有多说任何提醒他的话。 等卓大帅出门以后。 叶轻如本来打算要上楼,偶然看到吃饱了饭正在看佛经的二姨太,面上偶然出现的红鸾之色,忽然道:“我在卓大帅的身上闻到了火药味,他今日还犯火忌,不知道是怎么个回事。” “轻如,你是在跟我说话?”二姨太错愕抬头,看向叶轻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64章 自保 “我就是随口一说。”叶轻如也不知道自己看二姨太的面相准不准。 她原本是想看着卓大帅死的,虽然以前他们关系还算融洽。 可是,他居然拿凤的事威胁她。 她一下就心胸狭窄,想着他既然死期到了。 又不是她动的手。 不提醒他让他自生自灭就好了。 惊鸿一瞥间,看到了二姨太的面相。 居然发现了二姨太和卓大帅之间的关系。 真不知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如何能产生什么关联。 二姨太喃喃道:“火忌的人运气不好,会被火烧死。” “貌似是。”叶轻如说的是民间大家都知道常识。 她没有直言任何东西。 就是想看看二人到底会不会产生关联。 二姨太面色一凛,“大帅身上还有火药味,若不是开枪造成的硝烟反应,就有可能是衣服从别处沾染的,该不会车里有炸药。” 虽然大帅是军人但不用天天开枪,身上有火药便显得蹊跷。 车里放炸药这档子事,南边的杀手刺杀常用。 不过位高权重的人都被这个法子刺杀的脱敏了,上车之前都会详查。 之前十一姨太就是奉了丰家的命令,在御爷的车里放了炸弹。 不知道卓督军,有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轻如,我觉得还是提醒一下好,哪怕车里没炸药,也该提醒一下火忌的事。”二姨太说话这会功夫。 从客厅的窗户看过去,人家副官已经给卓督军打开车门了。 叶轻如道:“不过貌似来不及了。” “我去提醒。”二姨太只觉得人命关天,对方还是一个地督军。 万一出现什么事,容易有动荡。 她就穿着家居拖鞋跑出去了,一边跑还一边喊,“大帅,大帅,先别上车。” “什么事?”卓大帅下车。 二姨太跑得呼哧喘气,但她也不敢太靠近那辆车,“您过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行。” 卓督军都没有多想,大步朝穿着棉裤夹棉旗袍的二姨太走过去。 二姨太不施粉黛,人过于纤瘦。 她是南方人特别怕冷,穿着厚厚的衣服却不显胖。 卓大帅不知道这个大姐找他什么事,走过来之后关心的问,“是轻如还有事找我吗?我……” 二姨太二话不说拉着他就走,“很重要的事,轻如说你犯了火忌,我猜会不会是你跟你车子有关,毕竟……” 轰—— 巨大的爆炸声,带着冲击波。 将御宅的大部分玻璃都震碎了,火光冲到了天上变成了一朵蘑菇云。 炸开的地方,正是卓大帅的那辆车。 二姨太拉着卓大帅小跑到老远,还是被波及了少许。 两个人只觉得灼热的气流席卷而来,二姨太身体孱弱直接被余波冲到了蓝玫瑰的花圃里。 白嫩的掌心朝下,被蓝玫瑰的刺扎进了肉里。 不过她不觉得身后有什么被弹片或者热流冲到的疼痛,反而是有一个热乎乎的人覆在脊背上。 那个人的身体重量没有完全压下来,用手臂支撑着花圃的泥地。 “大帅,你没事,快起来,检查一下。”二姨太纯属是心地太善良了,看到人忍不住要关心。 又看向远处被炸飞的两名副官,她有点懊恼,“我怎么忘记还有副官了,我就想着救你。” 在二姨太看来众生平等,只喊卓大帅是因为此人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很有风度。 她喊他的话,能喊得动啊。 但是卓大帅的副官,却是她韩动不了的。 “我没事。”卓大帅其实炸的头有点晕,不过他的思路是清晰的。 刚才那辆车他上去了,肯定有人立刻按下了引爆的开关。 所以二姨太喊他下来,拉着他跑了几步。 那辆车立马就炸了。 要是二姨太没来这一下,他绝对粉身碎骨了。 二姨太看着卓大帅流血的脑袋,焦急道:“怎么会没事,你脑袋都流血了,要不你跟我回御宅,让佣人给你伤药。” “行,对了,你是……江南金督军的遗孀吗?”卓大帅一瘸一拐的跟着二姨太身后问。 二姨太没受什么伤,只是被爆炸声弄的有点耳鸣,此刻正走神恍惚,对他的话听的一半一半,“对,我……我就是他的妾室。” “他已经死了,你还算什么妾室,你现在是正经的独身妇人。”卓大帅认真道。 二姨太摇摇头,“我过一阵还要回金府,什么独身妇人不独身的,我一日嫁去金家,就一日是金家的人。” 倒是个忠贞的人。 卓大帅在心里评价道。 进了御宅。 二姨太找佣人给卓大帅包扎,包扎完。 卓大帅借了电话打给自己的部下,喊人过来处理。 打完了电话,他又让佣人去约叶轻如。 听说叶轻如睡下了,又忍不住皱眉。 他手下来处理完了之后,他没有跟着离开。 而是在客厅沙发上枯坐了一夜,车里被人装了大威力的炸药。 那是一定要他的命,他身边多半出了内鬼。 现在,不见叶轻如他不安心。 清晨澜儿伸着懒腰下楼,看到沙发上坐一男人。 他小声问叶闻勋,“舅舅,这不是昨天的阿伯么?” “别胡说,那是卓督军。” “要不是他结仇,咱们家玻璃怎么会都裂了,冷都冷死了晚上。” 听着澜儿的抱怨,叶闻勋就想笑。 窗户被震裂了,开电气火炉都不顶用。 两个人是抱着大橘滚烫的肚子,才勉强度过一夜的。 不过,说起来当上位者还真是危险。 随随便便车里的炸弹,就能把人炸成碎片。 叶轻如到了十点钟才起床下楼,卓大帅就一直等她到十点。 那时候澜儿和叶闻勋都去做叶轻如布置的博考题目,在书房趴着刷题去了。 “您怎么在我家呆到了现在?还是……大帅觉得家里不够安全?”叶轻如喝着牛乳咖啡调侃。 卓大帅扫了一眼旁边的佣人。 叶轻如挥手把佣人们都挥退了。 卓大帅才开口,“我家的确不够安全,连汽车里都装炸药,真不知道家里会不会也装了。不过,我留下来是想多谢你救了我。” “我不是救你,我是为了救我自己。”叶轻如不跟他说些虚头巴脑的,冷冽的眸光睨向卓大帅,“是自保行为,所以你无须感谢我什么。” 卓大帅有些费解,也冷了口气道:“救我是你自己为了自保?我没明白,御太太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65章 计策 “你以为炸弹是针对您的,那您想想最近可和谁结仇过。”叶轻如炯炯目光和卓大帅对视,气势一点都不比经年沙场的卓大帅弱。 卓大帅感觉叶轻如比起从前的谦让温婉,似乎变得许多,皱紧了眉,“天下熙攘皆为利,仇人不敢说,有利益纠葛的倒是不少。” “他们可曾下过如此重手?甚至不惜在你身边埋奸细。”叶轻如又问。 卓大帅鹰隼般的双目微眯,“如此过分,倒是第一次。” 真是这样,仇人虽多但不至于在车里放炸药如此狠辣。 若他侥幸不死查到是谁,便是不死不休。 “你怎么知道我身边有奸细?”卓大帅拧了眉审视着叶轻如,太阳穴上的血管外凸。 那车爆炸之后,他的人来处理。 可是,驾驶座上并不见给他开车的副官。 所以基本上可以肯定叛徒就是副官,可叶轻如又是怎么知道的? 叶轻如淡淡道:“猜的,若不是你身边的人,无法往你车里装这种东西。此人不是给你开车的副官,便是你贴身的护卫。” “外头都传你是女中诸葛,当代诸葛亮,如今看来倒是不假。”卓大帅本来只是想问几句话就走。 眼下他在房间里找了把明代黄花梨的交椅坐下,这椅子制作工艺精湛表面光素美观。 虽然和房间格格不入,却大概是房里看得到的最值钱的东西。 那是叶轻如家贝勒府里曾有过的物件。 有大帅该有的眼光,还有桀骜之气。 要坐就坐最贵的那个。 叶轻如在写字台前的转椅上坐下,“我还有别的说法,既然你身边的人已然叛变,那他应该是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有机会就可以动手杀你。” “我脑子不如你精明,我不想打哑谜,御太太请直说。”卓大帅听她的话觉得有道理,才会让叶轻如直说的。 他现在不太好奇过程,就想知道一个结果。 叶轻如便如了他的愿,“炸死你是针对的是我们夫妻,故而我才阻止,不然就凭你威胁的那些话,我才不会救你。” 这个女人脸真大,什么猜测都敢想。 炸死一个督军。 就为了针对地痞流氓的头子和他的夫人,说出去恐怕让人笑掉大牙。 不过卓大帅也知道他为了救儿子儿媳,对叶轻如那番威胁的话彻底得罪叶轻如。 他没有说出心中质疑,沉默不语起来。 “你可能在心中觉得我自以为事,但实则这件事不过是一箭双雕的计策。”叶轻如分析道,“一面杀死您搅乱锦城,一面挑拨御冰夷和卓家的关系。” 此话不假,卓大帅听完也是认可的。 卓大帅的车在御宅爆炸,大部分人都会顺藤摸瓜怀疑是御宅的人做了手脚。 只要卓大帅身故,御冰夷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就算真如你所说,这些事全是你们夫妻给我惹来的。”卓大帅粗声粗气的说着。 言下之意,是要叶轻如为此事负责。 叶轻如只是冷笑,“既然你已经入了别人的局,成了一颗棋子,怪我和御冰夷有什么用?” “……”卓大帅被她堵的有气,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一双阴沉的眼睛,染着危险的气息。 叶轻如从被他威胁开始,就不把卓大帅当成自己敬仰的对象,“你……不觉得自己要想活下去,就必须依附我和御冰夷吗?若没有我出手,你早就炸死了。” 本来叶轻如是打算见死不救的,不过既然机缘让她看到了二姨太的面相。 二姨太又真的救了这老匹夫,便算是卓大帅命大不该绝。 “是你让二姨太救我的?”卓大帅一听,对二姨太也起了质疑。 叶轻如道:“我只说你会遇到火忌,她好似猜到什么,就往外跑,也算你命好,遇到了贵人。”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卓大帅又问。 叶轻如已经感觉到自己接下来的话要得罪卓大帅,“让你这颗棋子失去作用。” 卓大帅果然脸色十分的难看。 他理解不了叶轻如的思维,要害御冰夷就去害,没必要冒着得罪一方督军的风险,害一个只是黑帮身份,却毫无军权的普通人。 他沉默着,等着听叶轻如接下来的话。 看看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能说出什么样的话。 叶轻如说有人会借一些事端,挑拨二人关系。 更会不间断刺杀卓大帅,直到卓大帅死了可以嫁祸给御冰夷。 “你威胁我的话,绝对不能让御冰夷知道,然后,离开锦城这个是非之地。”叶轻如给卓大帅支了两招,招数普通但是管用。 御冰夷那个唯我独尊的臭脾气,要是知道卓大帅用那四个字的禁忌威胁过她。 会立刻杀了卓大帅,根本不会考虑其他的。 这也是那个幕后黑手设计御冰夷的陷阱之一。 卓大帅嗡嗡回答,“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北平是个不错的选择。”叶轻如怎么看卓大帅都不像个修仙之人。 从里到外的私欲都太重,哪里适合修仙? “你让我离开锦城,不会是有什么计谋?我离开锦城去北平,这里出了乱子怎么办?”卓大帅揣测着,叶轻如是不是在弄调虎离山之计。 锦城现在有蓝鸟作乱,还有个蛊惑人心的相物教。 哪一点都不省心。 他此刻去北平,那锦城的烂摊子怎么办? 叶轻如道:“我把乱子平息了,你就可以回来了。” “你?”卓大帅问。 叶轻如淡淡的道:“你不在锦城了,不是还有少帅吗? “你想跟卓寒擎配合?你的想法我了解了,我军中还有事,就不多呆了。”卓大帅语气生硬,转身离开书房。 其实,他已经被叶轻如说服了。 只不过当着叶轻如的面,他需要一个台阶和缓和的时间。 叶轻如望着他的背影,没有挽留更没有多说什么话。 她知道,卓大帅一定会配合。 他们之间已经被困在一条船上,他没有第二条路。 到了一楼。 面色阴沉的卓大帅恰好看到二姨太一身睡裙,睡眼惺忪的从厨房飘出来。 二姨太披着开司米披肩,整个人慵懒又羸弱。 她看到卓大帅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大帅,你怎的还在御宅里?昨天你没有回去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66章 看热闹 “没有,在御宅过了一夜。”卓大帅刚在狂妄的叶轻如那受了一肚子气,见到一身和顺的二姨太他觉得很舒服。 像是突然下起一场春雨,迎面是春风化雨的舒畅。 二姨太想到了北面用的礼数,福了福身,“我衣衫不整的,就不在这里碍您的眼,先上楼去了。” “先稍等一下,我有件事想问你。”卓大帅尽量用了自己一生当中最温和的语气。 二姨太很是局促,穿着睡衣不成体统,“你说。” “你昨夜跑出来是专程去救我的吗?”卓大帅眉眼温和。 二姨太点头,“轻如说你犯了火忌,我担心车里有炸药,便跑了出去,南面常有这样的刺杀……” 这女子心地真是善良。 见识也不差,一句火忌就能推测出其他。 “我的命是你救的,我得好好谢谢你,你打算在锦城呆多久?”卓大帅询问。 二姨太已经难受的脚趾要在地上挖个洞了,“不知道,我可能待一阵就走。” 她在想卓大帅怎么那么多问题啊,衣衫不整的在大人物面前这样太不体面了。 “最近我比较忙没有时间,若到时你还在锦城,我请你吃饭。”卓大帅微笑着说完,朝二姨太微微颔首后离开。 二姨太原地长呼出一口气,快步的上楼将衣衫换了。 此刻叶轻如换好衣衫,准备出门。 临走去了二姨太房间道歉。 她微微欠身,“抱歉,利用了你的善良,阻止对卓大帅刺杀的事。” “你不用道歉,轻如,是我自愿要救人的。”二姨太忙摆手,手里的佛经都被扔到一边。 叶轻如承认道:“我知你心思善良才利用你的,你不介意不代表我做的是对的,此事多少有些风险的。” “可是现在不是并无大碍吗?”二姨太走过去,拉住叶轻如的手冲她笑。 叶轻如有些沉的内心舒展了些许,“我马上要出门上班,我请了人到家里修窗户,到时候你帮忙看着点。” “行,你放心去,以前我在金府也常常操持家务。”二姨太柔声道。 一个半小时后。 气象局副局长办公室。 沐甜被调去当叶轻如的秘书,殷勤的帮她倒着茶,“叶副局,茶你喜欢喝浓一点还是淡一点。” “我都行,放轻松。”叶轻如冲沐甜浅浅一笑,“和从前一样继续叫我轻如姐。” 沐甜点点头,有小声嗫嚅,“今天……除妖组会来。” “这有什么打紧的。”叶轻如就是听说除妖组要来,专门来会会风如意的。 沐甜见叶轻如什么都不知道样子,叹了口气,“诶,轻如姐,吴悠然他们都在背地里构陷你,说你……是相物教的妖人。” 自卓家灵堂血案发生,当时看到的人可不少。 早已满城风雨。 有些跟叶轻如过不去的人,私底下都在议论叶轻如跟相物教的关系。 灵学会下派除妖组来的节骨眼,沐甜觉得叶轻如就不该来局里。 “沐甜,清者自清,你不用为我担心。”叶轻如转动了手中的钢笔,继续完善灾害舆情的表格。 估计有时间在气象局的机会不多了,她在尽自己的所能留下点什么与气象相关的贡献。 任何一次精准的判断,都可以挽回更多的性命和财产。 若非真的有太多事等着她去做,她倒希望一辈子兢兢业业都在这个岗位上。 不出一会儿。 除妖组的人果然浩浩荡荡的来了,一行人有十二个。 一进来,就把局里门口都堵满了。 很多人探出头来瞧热闹。 连曹局长都亲自来看情况。 现场看热闹的人比较多。 有点乱糟糟的失了不少体面。 曹局长身边的文秘呵斥一声,“都回去写字间继续干活,不想吃公事饭了?” 职员们忙作鸟兽散,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叶轻如有特权,带着沐甜继续观摩。 曹局长上去跟领头的风如意见礼,“风组长好。” “曹局长好。”风如意长相上和从前没什么变化,给人感觉就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她扎了双马尾,浅蓝色斜襟短衫。 配上校服常用的黑色风琴褶的裙子,一双圆头黑皮鞋。 如此打扮,令她更显青涩。 叶轻如微微扬唇,这不是自己从前喜欢用的障眼法吗? 风如意和曹局长握手见面后,径直走到叶轻如面前,“别来无恙,叶先生,不,该叫你一声御太太。” “工作场合,还是喊我副局,比较妥当。”叶轻如伫立着,有几许威严。 风如意没有丝毫不适应,笑容不改的凑到她耳边,“副局?叶副局,我是真没想到,我找了那么久的龙,就是青帮的御爷,全世界的人都不会想到。恩?”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67章 怪可怜的 “威胁?”叶轻如唇角冷揶上抬。 风如意摇摇头,“我哪怕现在高声喊这个秘密,也不会有人信。” 说一个人是龙的身份着实荒唐,不但信的人会很少。 哪怕真的有人信,说不定还会顶礼膜拜御冰夷,她才不会犯傻说出去。 “那你废什么话。”叶轻如手指在西装裤侧边轻轻的敲着,将风如意下一句要说的话预料出来—— 差不多该重提龙吃子的话题把? 风如意果然道:“我是好心好意,为你另一个孩子着想,龙吃子的传说你不会没听过。” “听过。” “请您多读读古代的神话故事,长长见识。” “哦。” “唯今,你能保一个是一个,自己生的孩子都死了,怪可怜的。” 说完,风如意径直朝政风室去了。 叶轻如站定一会儿。 沐甜见叶轻如站着不动,斟酌的问:“轻如姐,她可是找你麻烦了?” “除妖组找你麻烦?”曹局长上前来关心叶轻如。 叶轻如淡定道:“没有,她不敢招惹我。” 只会故意说些有的没的,试图扰乱她的内心。 下午。 叶轻如在摆好下午茶,请沐甜进来吃。 沐甜跟她分享刚探听来的消息:“抓了政风室的两个人。” “是么?”叶轻如漫不经心的啃着麻花,就了口香片茶。 沐甜见她挺悠闲的,瞪圆了眼睛,“是赵叔和陈姐,他们两个都是好人,肯定是除妖组乱抓人,对?” “倒也没乱抓。” 叶轻如的话令沐甜大跌眼镜。 在沐甜的惊诧中。 叶轻如缓声道:“他们俩人身上是有邪气。” “邪气?难道他们是妖怪?”沐甜倒抽一口凉气。 叶轻如指着桌上的干果和糕点,“不吃点?” “啊,恩~”沐甜拾起一块芝麻糕小口的咬着。 叶轻如道:“倒也不是妖怪,应该是进了相物教。” “噗——” 沐甜一口喷出来,然后糕点渣滓呛入气管里,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 叶轻如起身帮她拍背,见没有成效只能用海姆立克急救,“他们帮我查相物教的事,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终于,进入沐甜气管的异物从嘴里喷出来。 叶轻如放下她,额头出了层薄汗。 “咳咳咳……谢谢你,救了我。”沐甜差点丢了命,萎靡的坐着。 安静了半晌。 “那个教都渗透到我们局里了。”沐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幽幽的道,“还是政风室那种地方。” 可不是,政风室是专门纠察局里风气的。 结果却偏偏是那里出了事。 叶轻如倒没觉得有什么,“是人都会有弱点,一般笼络人心的教派,都是从人性的弱点着手。哪怕曾经十分正直的人,被蛊惑之后也可能做出悖德之事。” “那除妖组是做了好事?”沐甜单纯的问。 叶轻如端起杯子,呷了一口,“差不多。” 有风如意动手查相物教,她都不用动手。 况且,她现在也无人可用。 以前过于信任御冰夷,用的都是青帮的人。 现在,只觉得一个都不可靠。 沐甜好容易消化了叶轻如的话,又开始为风如对叶轻如不怀好意的态度担心。 她担心风如意作为除妖组组长可以随便带人走权限太大,一旦公报私仇想要诬陷叶轻如,叶轻如会变得很被动。 “除妖组上峰是灵学总会,怎么可能冤枉我?一天到晚你的小脑瓜子想什么,快去工作!”叶轻如对这个小女生真是无奈,忒有想象力了,怕是忘了她总会长老的身份了? 沐甜不敢违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工作。 叶轻如正在看的递交上来的地方气候监测电报,还不到十分钟外面就传来骚动。 大部分是女同事的叹息,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两耳不闻窗外事,没怎么注意。 沐甜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知道前因后果。 引发骚动的是停在气象局门口的一辆昂贵的进口车,这种车少说也要五千美金。 锦城的一方财阀,都不见得开这样的豪车。 她想跟叶轻如分享来着,想着叶轻如刚才摆出副局长的样子让自己工作。 欲言又止不敢提。 这时,有人走到了办公室门口。 敲了敲敞开的门,“轻如,许久不见。” 沐甜看着门口。 发了愣。 少帅,妈呀,是全城少女的梦中情人卓家少帅。 楼下那辆车…… 那辆车…… 是卓少帅的! 难怪那么富贵了! 等等,少帅是来找轻如姐的? “卓少帅。”叶轻如一点都不意外。 她把钢笔的帽子盖上。 卓寒擎问:“我是来早了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68章 再次动手? “恩,还没下班。”叶轻如回答道,“等我十分钟,我做下扫尾工作。” 她迅速在表格里填了几个数字,对沐甜又是一番交代。 然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提了公文包走到门口,“走,少帅。” “看不出来,你工作……倒是麻利。”卓寒擎似笑非笑的夸赞了一句。 叶轻如打趣的反问:“若不是今日亲眼看见,在少帅眼里我一直就是上班时间浑水摸鱼之人吗?” “不敢,我就是想夸夸你工作勤勉,你曲解我的意思。” “我也只是随口开开玩笑罢了。” 二人像是熟悉多年的老友,相互见面没什么客套话。 闲聊之间,却是令人羡慕的融洽。 在沐甜目瞪狗呆的视线中,卓寒擎跟她并肩出去,“轻如,你骗的我好惨。” “我骗过你?”叶轻如脚步一顿,心中不自觉的思索。 倒是常常骗人,只是不知道哪个谎言被卓寒擎戳破了,还自曝被骗的很惨。 她不禁好奇:很惨是多惨? 到了局子门口的马路前。 卓寒擎上前一步,拉开车门。 手掌绅士的放在车门上方,防止她的头撞到,“我最近才知道你是御冰夷的女人。” 一提到这,卓寒擎就气的牙痒痒。 原来御冰夷千辛万苦收来的祖母绿八音盒,是给叶轻如准备的。 当时他想要收来,讨好一个英伦的参赞。 御冰夷是说什么也不给。 要早知道御冰夷的女人是叶轻如,他也不会心存那么多的妄念。 此刻。 坐进车里的叶轻如,便是老脸一红。 “之前因为特殊原因,所以没公开。”叶轻如声音变小。 现在人人都知道她是御冰夷的女人,但也许很快就不是了。 说不定过几天,她就收到休书一封。 卓寒擎坐到了她身边的位置,转移了话题,“对和风料理感兴趣吗?” “最好别去和风的餐馆。”叶轻如皱眉。 卓寒擎便懂了,“你不喜欢?我还想最近新开了一家,想带你去尝尝。” “若少帅想吃,我当个陪客也无妨。”叶轻如想反正是谈事情,又不是真的吃饭。 钱婶在家还做了饭,左右是饿不着她的。 卓寒擎重新跟开车的副官说了个饭庄,“倒也不必迁就我,我手臂上还有枪伤,不适合吃生冷食物。” 到了饭庄的包房里。 上好了菜,基本上都是锦城本地的特色菜。 二人一边吃一边谈事。 叶轻如先问了卓寒擎,相物教具体是什么情况。 她现在不信青帮御冰夷手下告知的消息,只得去问卓寒擎。 卓寒擎一边给她倒茶,顺便给自己倒酒。 说起了自己手下的调查结果。 眼下大帅府的人调查只知道这个教派,在北地非常盛行。 立教仅仅半年,便有许多人信奉。 后面慢慢往北平和锦城扩散,这两三个月逐渐渗透进了锦城。 刚好,这段时间叶轻如在江南。 和一般的广纳信徒的教派不同,这个相物教只吸纳富人。 他们的教义,是教信徒相各种物。 好比伯乐善于相马。 还有的能人善相猫,善相狗,相古董器物…… 相物只是个很笼统的说法,大千世界千奇百怪无所不能相。 有钱人信封是教义可以令他们得到相聚财之物的本领,令他们所赚的利润可以利滚利的翻倍。 “说来也奇怪,那些入教的人,都发了不小的财。”卓寒擎给叶轻如夹了几样菜。 叶轻如看着胃口不大好,小口小口吃着,神情有些游离,“凡事用玄术赚钱的,皆是偏财,有伤命宫,久了会被反噬。” 这跟卓寒擎以前认识的吃货叶轻如,简直是两种人。 “所以这些人家死人,是因为被反噬吗?”卓寒擎问道。 叶轻如没有肯定他的话,只是问:“带相关案子的卷宗了吗?” “带了。”卓寒擎道。 案子加上卓家四少。 总共就发生了五起,也就是五个人。 在如今人命如草芥的乱世,算不上什么大事。 不过死掉的人,基本是家财万贯的高门之家的家属。 若算上身份地位,事情就变得不大不小。 “我能明确告诉你,根据我的判断,不会是反噬。” 叶轻如看完,把卷宗放在桌上,“不过,具体是什么原因,我没有理清头绪。” 死去的人有老有少,大多是突然暴毙。 在叶轻如脑子里还没有照出一个,可以吻合这种现象的说法。 “连你都看不出规律,旁人更查不清了。”卓寒擎只觉得思绪有点乱,将被子里的白酒饮尽。 叶轻如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下意识的手指在卷宗上轻轻敲着。 少顷。 她张口:“未必,除妖组拥有特权,能直接进那些高门大户中探访调查,人手又够,说不定很快就能查出个所以然来,不必我们费力。” 叶轻如又说起了,除妖组今日在气象局里抓人。 他们并不是乱抓人,而是非常准确的带走了两个身上有邪气的嫌疑人。 “那两个人是妖物?”卓寒擎有点吃惊,邪祟妖孽都混进气象局这种公事单位了? 叶轻如就觉得好笑。 怎么所有人都觉得身上有邪气的,就是妖物。 妖物也分好坏,不作恶的妖物身上根本不会有邪气。 人们心中的偏见往往是最深的。 她道:“是入教的普通人,不是什么妖物。” “入了教以后,身上还会沾染邪气?”他有点吃惊。 叶轻如要说起这个,便有点吃不下,放下了筷子,“既然是邪教,可能会唆使教徒做伤天害理的事,身上自然会染上邪祟才有的邪气。就是没听到口供,不知道会是什么事。” 她最讨厌的就是邪教祸世,做些见不得光的腌臜事。 之前耳闻过一些,已是令人作呕。 “诶,你在气象局里既然发现,为何没见你把他们揪出来。”卓寒擎闲谈一样问。 “我长得很像正义之人?”叶轻如笑问。 卓寒擎点头,“我感觉你心地十分的好,遇到不平之事会忍不住插手。” “少帅你弄错了,我是心性凉薄之人,不好管闲事。”叶轻如摇着头,喝了几口茶,“他们两位在局里没有闹事,弄出幺蛾子,我就当没看见。”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69章 贵重头面 “你如此做法是对的,如今这世道胡乱管闲事引火烧身,自己送命也就算了,还容易牵扯他人。”卓寒擎居然是深以为意的表情。 今日他穿了一身军装,身材高大魁梧。 加上五官立体饱满,乍一眼就是军神降世的感觉,说话很有霸气的感觉。 叶轻如失笑,“我还以为你会很反对我的做法。” “不会,我还觉得我四哥一家在无理取闹,那事灵学会早早插手,一直没有成效。”卓寒擎道,“若你插手,虽然你本事高杆,但你只是一个人,未必做事有灵学会的效率。到时候你插手了,孩子还是死了,岂不是更要怪你。” “没想到到了最后,为我说一句公道话的,是卓少帅。”叶轻如唏嘘感叹。 只觉得卓寒擎这个朋友没白交,至少他会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而后,卓寒擎又问起叶轻如卓大帅被刺杀的事。 本来他就是因这件事找的叶轻如,也得了卓大帅的吩咐盯着叶轻如的一举一动。 防止叶轻如心思过于灵巧,对锦城有什么不跪的举动。 叶轻如就跟他说,刺杀和相物教很可能是同一件事。 目的都是要陷害御冰夷,但卓家因为被牵连到。 不自觉就跟叶轻如和御冰夷被绑在一条船上,叶轻如跟他说了自己的几个计谋。 卓寒擎听完,沉吟许久,问:“你真的觉得我四嫂还会再对你动手?” “少帅可以拭目以待。”叶轻如喝了口茶水,淡定的道。 卓寒擎见她每次对事都老神在在,很像是三国演义里的诸葛亮。 心里居然有点羡慕,羡慕她的智慧。 他略微不甘的道:“我爹已经警告过她了,她性格温和顺从,从不忤逆长辈,不应该会违背。” 叶轻如从不质疑自己的判断,哪怕旁人说的再有理有据。 卓寒擎的这番话,她并不回答。 等一切发生了,事实会胜于雄辩。 叶轻如被卓寒擎派副官开车送走后。 卓寒擎的心腹张副官开口言道,“少帅,刚才她说御冰夷也在北平,那大帅去北平,岂不是还会有危险?” “既然是她安排的,应该没问题。”卓寒擎眼睛微眯,然后道,“查一查,她宅子里的那个金府二姨太什么来历。” “查娘家吗?”张副官问。 卓寒擎掐灭了烟,睨向张副官,“废话,难道还让你查江南金家。” 轻如啊,轻如。 你可真是让人又爱又恨,虽然救了他父亲一命。 可是却是安排一个看似普通,却又十分不凡的人救。 这一招棋下的很是高明。 卓府如今妾室虽然多,可是卓夫人的位置一直悬空。 轻如,你会是打这个主意吗? “是,少帅,我立刻去查。”张副官领命去查二姨太娘家。 卓寒擎仰头把一整瓶的三星白兰地喝了个精光,垂头语调喃喃的说了一句,“御冰夷非常强大,难怪你会喜欢他,轻如,你很有眼光。” 曾经他想过只要不是北地黎少宣,任何人想要叶轻如他都能把叶轻如夺回来。 唯今想想该是多狂妄,他怎么就漏了御冰夷? 真是被青帮打出的烟雾弹骗了,从始至终他都以为凌凤樾跟御冰夷才是一对,原来御冰夷早就打了叶轻如主意…… 澜儿有一双银瞳,御冰夷也有。 不是父子还能有什么,他到了此刻才恍然察觉,心里觉得颇为的自嘲。 御冰夷和叶轻如五年前就暗度陈仓了,在一起过了。 叶轻如回到御宅。 二姨太忙不迭的找她诉说心事。 上午,工人来家里修理窗户。 把叶轻如预订的窗户装上,还把天顶戳破装那种教堂式的彩色玻璃。 二姨太正抱臂监工。 没成想大帅府派人来,送了二姨太一整副青玉雕琢的头面。 如今成色好的玉石已然不多见,还是这样一整套头面,那更是天价一般的存在。 根据送东西来的副官说,这套头面是卓大帅为了感谢二姨太救命之恩送的。 “轻如,昨晚我只是略尽了绵力,当不起这么贵重的礼物。”二姨太捧着妆奁匣子,整个人坐立不安。 叶轻如坐在二姨太身边,柔声安慰,“是贵重了些,不过对于大帅来说,大概是性命更加贵重。” “所以我当时没有推辞。”二姨太想想当时副官送来,她不知道妆奁匣子里是青玉头面。 接下来以后,还说了几句破费之类的客套话。 当面看送来的东西不礼貌,等人走了她才打开来看。 看过之后,便觉得不安。 若对方不是大帅级别的大人物不敢得罪,按照二姨太的个性会马上差人还回去。 叶轻如也闹不清楚卓大帅为何会送如此贵重东西,信口胡乱建议,“既然不好不收,就只能收了,收都已经收了,就该心安理得,不是么?” 这二人虽然红鸾星动,但总不能因为一次见面就一见钟情了。 反正她没有过什么一见钟情,对感情的认知就只有御冰夷一个人,还是一个感情极度慢热的人。 在叶轻如看来,这副头面就是卓大帅感谢救命之恩的厚礼。 一套头面价值再贵重,也没有一方大帅的命贵重啊。 “还是不行的,我着实受之有愧,要不这样,我这些东西放在你这,等我回江南的时候,你帮我给他。”二姨太说出了心中折中的办法。 反正南北方相去甚远,她只要回去了。 很可能一辈子见不到卓大帅,如此这般就不怕得罪卓大帅。 叶轻如知道她打什么主意,看到她脸上的红鸾之色又想笑,“好,我暂时替你保管,这下你不用担心了?” 二姨太觉得再好不过,欢喜的点点头。 次日,叶轻如照常上班。 气象局风平浪静,除妖组根本没有再来。 据说是去了别的单位抓人,行事果断又雷厉风行。 在锦城一时,成了有口皆碑的谈论对象。 叶轻如淡然听着八卦,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人已经觉得上班的工作枯燥无聊,但她心中的成算没那么快可以发挥作用。 中午的时候,钱婶打了个电话回来。 说是江南那边发了封电报,电报的内容加密了。 恐怕只有她本人知道写了什么。 叶轻如刚好不想上班,找曹局长请了假专门回了一趟御宅。 电报:戴悦已接回。 戴悦就是戴盛的妹妹,顾云裳居然这么短的时间真的把她给弄回国了。 随后,又来一封电报。 那封电报写了戴悦的病情。 费明朗是戴盛的师父,戴悦的病费神医早就看过。 此病类似于辐射类的病。 中医不太管用。 西医目前只能延缓其死亡速度,眼下到了江南只剩下半条命。 叶轻如正想着,有没有办法救戴悦。 人好不容易从东洋救回来,就这么死了她总觉得不甘心。 倏地,走廊传来急切脚步声。 很快脚步声在她门前停了。 钱婶面色有几分难看的进来通禀,“那个……夫人来……来了个客人……他说找您……”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70章 亡友之兆 “什么客人,表情这样夸张。”叶轻如印象中的钱婶可是前谍报人员,遇到任何事都十分稳重。 若忽然之间咋咋呼呼,恐怕是真的遇到什么特别的事。 钱婶答道:“对方自称……金陵那边的,来头看着挺大,态度却是凶神恶煞的。” 金陵? 叶轻如在金陵没认识几个人。 一个是金陵张家,一个就是沈家。 都是十分交好的朋友,没有结仇啊! 算了,去会会不就知道是什么人了? “把人请去客厅,我下去看看。”叶轻如刚走出书房。 就见到听到钱婶报信的白朗,拔出了配枪。 他见到叶轻如错愕的眼神,道:“谁敢动你一根寒毛,我立刻让他变成筛子。” 下了楼。 叶轻如见到了拜访的人。 那人和钱婶说的一样确实凶神恶煞,却是带着火急火燎的急躁。 见到叶轻如就喊着让她把他家小姐交出来。 交什么谁家的千金小姐,把她当人贩子了吗? “你是金陵的张家?”叶轻如眼看钱婶要拿勺子打过于激动的那人,摆手阻止了钱婶的动作。 她一想能找自己要自家小姐的,恐怕就只有金陵张家。 只是张家向来稳重,怎会无故派人到锦城来闹。 此人听到叶轻如的问话,鄙夷的看着穿了一身正装的叶轻如,“御太太你不会才知道我是张家的,我进门可就自报了家门,说我是张家。” 叶轻如看向钱婶。 钱婶忙低下头,“门房的佣人是新请的,是我没能教好。” 家里新请了一批佣人,大多还不太熟悉。 门房大概是听到了对方自报家门,只是张家的那个下人过于凶神恶煞令门房以为是找茬的居多。 故而,没有记住对方的来历。 “无妨的,都是小误会,下次注意些就好。”叶轻如从不把钱婶当佣人,自然不会苛责。 张家的那个下人又说了一遍,“御太太,还请你把我们家小姐交出来。” 这次情绪没有方才那么激动,却是十分肃冷的。 “恩静不在金陵了?”叶轻如问。 张家的下人回答:“大小姐逃婚了。” “等等,我没听错?张恩静逃婚了,你们跑来找我?”叶轻如一脸好笑的看着这位张家的仆人。 仆人能千里迢迢跑来锦城,路上要耗费不少盘缠和时间。 肯定是张家的主事授意,自己是不可能擅做主张的。 仆人非常义愤填膺的瞥了一眼叶轻如,就好似叶轻如装蒜似的,“我们家大小姐走时,留书一封,说是去找你了。” “她留书说来找我?”叶轻如越听越不对味。 张恩静留书出走去找她,她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那现在人具体上哪去了? 仆人道:“正是。” “我没有看到她。”叶轻如直截了当道。 仆人显然不信,“你肯定把她藏起来了,你可知道她无缘无故逃婚,令老爷和姑爷家都十分难做。” “姑爷?你们姑爷哪位啊,逃了就逃了,当悔婚处理不就好了,至于么?追到锦城来。”叶轻如其实心里挺不爽的,都什么年代了。 哪有牛不喝水还强摁头,逼着人结婚的道理。 张老爷子帮忙御冰夷的时候,他分毫不让的气节。 让叶轻如很是钦佩,觉得这是个开明之人。 却在现在倡导的婚姻自由上,搞倒行逆施的腐朽思想。 仆人自傲道,“姑爷来头可大了,北平,墨家,墨喻哲!” 比起男人是青帮的地痞头子的叶轻如,自家小姐是显赫墨家的后背,显然让仆人感觉与有荣焉。 他们家小姐找的归宿,可比叶轻如找的好一万倍。 要不是老爷当时强力支持御冰夷,御冰夷早就被金陵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墨家?”叶轻如心想,那是该逃。 恩静要嫁去墨家,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还要张恩静不喜欢墨家的那个晚辈逃婚,不然张恩静成了墨家媳妇,她当时候毁灭起墨家还得担心误伤自己的好朋友。 叶轻如也不知道张恩静跑哪里去,她自己也是乱乱的。 有点担心乱世中张恩静的安全,又不知道要怎么保护张恩静的安全,“我真不知道她去哪了,你若实在怀疑,我允许钱婶带着你一间一间房间检查。” 大概是内阁家里出来的底气都硬,那张家下人一听可以搜整个御宅找他们家小姐满口答应了。 御宅总共有五层,没层都有十几间房。 还不包括地下的储藏室,真的认真找起来,有的好找了。 叶轻如坐在沙发上,眼睛半眯着想事情。 虽然张恩静没什么脑子,但是张恩静有一点很好。 张恩静没有大小姐的任性。 如果离家出走是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既然留书说是找叶轻如。 那必定就是去找了。 也不知道张恩静几时逃的婚,毕竟金陵那边派人找锦城找叶轻如麻烦,起码需要一定的时间经过。 对方现在金陵找,然后再怀疑到锦城。 派人到锦城要人。 叶轻如想着想着有点疲惫了,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不觉的做了个梦。 梦境的内容过于简单,就是她在御宅的书房里拿着毛笔写了一个字。 为头发的发。 叶轻如猛的惊醒,满脑袋汗。 脑海中满是做梦时写字的画面,头发的发。 此字上为髟,下为友。 在测字中有亡友之意,意思是叶轻如的好友必定亡故一个,故而她做了个这个测字梦。 叶轻如首先想到的就是逃婚的张恩静,整颗心惴惴压抑。 好在她睡觉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张恩静的下落。 “钱婶,钱婶——”叶轻如喊着。 黄昏,光芒暗淡。 她嗓音沙哑,听着有几分的病弱。 澜儿和叶闻勋先到的,嘘寒问暖叶轻如是不是生病了。 “太太,是不是问金陵那个张家的下人,他在家里就差掘地三尺了,什么都没发现。”钱婶在厨房做事,姗姗来迟。 叶轻如懒得理澜儿和叶闻勋,根据这些日子的蛛丝马迹,叶轻如觉得此事这两个小东西必然是脱不了干系的。 她对迟来一步的钱婶道:“钱婶,去,给仓城发一封电报,问问金督军,张恩静是不是在他身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71章 要发霉的小囡 “我立刻去办。”钱婶见叶轻如这般在乎,忙上楼去发电报。 澜儿直觉自己闯祸了,“额娘,你知道恩静姐去江南了啊?” “恩。”叶轻如沉沉的应。 澜儿更觉得心跌到谷底,“恩静姐的父亲非要她嫁给墨家,墨家的都不是好人,她又不想嫁,我才帮了恩静姐一把。” 叶轻如心情很压抑,沉默再三才开口,“她在江南未必是坏事。” 十五分钟后。 钱婶拿着电报下楼,电报是加密的。 叶轻如一眼就读懂。 金三:在。 江南。 四月清和雨乍晴。 梅子树上结了翠色的果子,芭蕉叶向天舒展着浅绿叶片。 天气转暖,略微有点热。 一着碧蓝色抹胸洋裙的年轻女子,手持染了湖水色羽扇,躺在一铺了凉席的贵妃榻上,一下一下轻扇着扇子。 女子嘴里咬着带棍的酸梅糖,裙摆下的两条腿随意叉着,“你们吴中暖的真快,这么快就这样热了。” “不过是乍暖还寒,你这么贪凉,小心面瘫。”金三坐在一张沙发椅上,手里捏着装了浓茶的建盏杯吹了吹,惬意的抿了一口。 他额角的青筋不自然的跳了几下,心中其实在腹诽。 这小囡够了,占了老子屋子里的贵妃榻就罢了。 躺的姿势还是这般不雅,从没见过如此豪放的女子。 哪个男人吃了豹子胆敢娶哦? 他要是墨喻哲,她逃婚了绝不会派人去找! 绝不! 张恩静分毫不生气,摇着扇子的动作更悠哉,“太贪凉会面瘫吗?吓得我一会儿打算喝一大碗井水镇的绿豆汤,压压惊。” 金三连连摇头,扶额想道:这女的没救了。 这时。 身边的副官从发报机前起身,“少帅,您的加密电文。” “嘶~”金三看完电文,眉骨一跳一跳。 张恩静见玩世不恭的二世祖也有头疼的时候,款款走过去,羽扇掩面遮住上扬唇角,“督军可是遇到麻烦了。” “幸灾乐祸啊?我告诉你,这个麻烦,你也脱不了干系。”金三仰头看她娇俏五官下,荡着盈盈坏笑的脸蛋。 他心里呜呼一声:澜儿,这女人克我! 你这小鬼怎么弄了个克星来给我。 张恩静轻轻“哦”了一声,没怎么放在心上的样子。 金三挑了挑眉梢,“我在跟师父通电报。” “你在跟轻如通电报?她发电报来说什么了?她是不是要来江南了?”张恩静两眼放光。 原本以为轻如在江南,她才打算逃婚到江南找叶轻如想办法。 没成想她来的时候,叶轻如已经走了多时。 锦城有她家伯父在那镇守,张恩静不想被捉回金陵。 于是,在江南留下了。 金三摇头,“师父是问我,你是不是在江南。” “你怎么回答的?”张恩静忙问。 金三翻了个白眼。 废话! 当然,说实话。 金三对副官道:“跟我师父回复在。” “诶,你确定不斟酌一下嘛?万一……她知道了生气怎么办?”张恩静还是有点害怕叶轻如生气的。 长这么大她就这么一个好朋友,不珍惜就彻底孤家寡人了。 金三被这个女人“克”的额角的筋在沉默中突突的跳,“凉拌。” “御太太回电报了。”副官发完金三的回复,立刻就收到了叶轻如的第二封电报。 刚写好加密内容,递到金三面前。 张恩静忙不迭的问:“轻如,有没有提到我?” “我师父这是要我命,要我放下手中所有事,寸步不离的陪着你。”金三看着电报的内容,只觉得两眼一抹黑。 张恩静气的去掐金三脖子,“呸,陪着我就要你的命了?你这个督军是豆芽菜做的么,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要死要活,还怎么行军打仗。” 金三被她冰凉的手掐的痒,又不觉得痛或者窒息。 头皮发麻的想:特娘的这个女人,比十万大军还恐怖。 “等等,不对啊,为何轻如要你陪着我?”张恩静没怎么明白。 眼下他们俩呆在一处,还是张恩静硬缠着。 金三可是大忙人,好不容易遇到休沐可以休两天假。 她在深宅大院里和那些闷的要死的女人没话,自然是要去找性格开朗比较好玩的金三玩。 金三嘴角一抽,瓮声瓮气,“她说你最近可能会遇到危险,只有我贴身保护才放心。” “诶,不如你带我去你的军营玩,我贴身跟着你当个女兵啥的,你的金府也太无聊了,我快闷死了!”张恩静有一肚子牢骚要吐槽,尤其是金三那个无聊又贤惠的姆妈。 金夫人! 一天到晚不是插花就是抄佛经,人倒是和蔼可亲,可是她呢。 人闷在金府里都要发霉了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72章 乐极生悲,三爷! “军营你不能去。”金三瞧了一眼张恩静那一身时髦派的衣服,斩钉截铁的道。 咔嚓—— 一声棍子被咬断的声音传来,张恩静咬断嘴里含着的糖果上的木棍。 她眯着眼睛阴笑,“怕什么?你以前不是在军营里养过一个叫红艳的女人么?” 说什么军营不能有女人的鬼话,张恩静是一个字都不要听的。 金三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味道的脂粉香气,头脑里居然想到了那个恐怖的令他腿软终生的玉傀。 对张恩静简直避之不及,却是师命难违。 他干咽一口唾沫,眼睛扫过了她倒扣玉碗一般的锁骨后,道:“想不想……养猫?” “什么猫?”张恩静听到猫这个词,提起三分兴味。 金三对猫的品种不了解,尴尬的道:“就……普通的……花猫。” “切~” 她不屑了一声。 金三感觉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如同古瓷花瓶坠地一般碎裂了。 金三不服气的问:“那你想养什么猫?” “听过豹猫吗?狂野的。”张恩静两只白嫩的手,指节弯曲作爪状。 在金三面前凶狠龇牙。 金三鬓角被汗浸湿了,“会不会太狂野了?” “我没让你给我弄真的豹子就不错了,在锦城的时候轻如家里养的可是大老虎。”张恩静小鼻子里淡然冒出一声轻哼。 她漂亮灵动的眼珠子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若是老佛爷的雪狮子也成,通体雪白,像是一只白色的狮子一般。你给我找来,我就不为难你了。” “我怎么不要我给你摘天上的星星!你干脆养藏獒得了,小猫咪不适合你。”金三恼羞成怒,他上哪去弄雪狮子。 皇家园林里养的富贵猫,就算是一方督军也没法弄着。 真是异想天开,这小囡还有完没完了? 张恩静承认自己是小囡脾气,而且不想收敛,“藏獒?藏獒也不错诶,我看你长得就挺像藏獒的。你若是能给我弄一匹高大的藏獒,我保证不吵你,天天跟藏獒一起玩。” 金三长相生的其貌不扬,但五官还算周正不是丑的。 和寻常男子相比,胜在生的高大威武。 加上他看着性格闲散是个废柴来的,实则长长参加野外拉练。 身上的腱子肉,也是一块一块。 标准的健美身材,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强的多。 哪怕没有督军的身份,不少漂亮女人也会中意他这副结棍的身体哦。 “你太野性了,难怪你的未婚夫们都汤不牢。”金三有点头疼,不小心说了句实话。 气氛一下阴了下来,金三的几个下属站着都有点蒙。 就见那个身穿洋裙子的漂亮女人脸上寒霜笼罩,她没有一般女人愤怒后的大喊大叫。 不吵不闹的鬼魅一般看着金三。 张恩静才不管什么督军不督军,拽起了金三的衣领,“你敢挖我伤口?” “……” 金三特别想说道歉的话,这样的话确实够伤人的。 奈何下属都在这里,他向个女人道歉。 特么他不要面子的啊?啊?? 金三心里理亏,却半晌说不出话。 张恩静生气的时候是能动手,绝对不会动口的。 那副刚涂了浅蓝色蔻丹的长指甲朝金三抓挠过去,势要将他毁容好让他后悔说那一番无故伤人心的话。 金三吃痛啊,只能大力的挣扎。 张恩静气的失去理智了,整个人都压在牛高马大的金三身上。 金三力气大,却不敢乱用。 歪缠之下踩到了她长长的裙摆,金三都已经讨饶了,“我错了,大姐我错了,姐姐,他们不娶你是眼瞎了,你这样风华绝代,喜欢你的人都排到地球外面的宇宙了。” “来不及了……” 张恩静扑了上去,咬牙切齿的话还没说话。 撕拉—— 一声。 被踩住裙摆的连衣裙从抹胸处往下拉。 直接到了腰际。 乐!极!生!悲!了! 金三反应特别快,马上把披在自己身上的军服盖在女子春光乍泄的娇躯上:幸好老子衣服没扣扣子。 他真是出了一把汗。 “你们全都转过去,当心眼睛出针眼,挫七局。”金三对着身后几位副官骂了一句。 副官马上转过身体,面对着墙壁。 金三宽阔的古铜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他的胸肌壁垒分明。 纹路线条极为俊美刚硬,脸上的肌肉却在抽,“对……对不起啊,恩静,我不是故意的,你……你还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73章 心疼的小囡 张恩静收敛起长牙五爪的表情,她眼神冷的可怕。 嘴唇被咬出血,樱桃小嘴更加鲜红。 军装被她淡定的一颗一颗,扣上扣子。 金三主闯祸后不安,主动要给她扣,“我来。” 张恩静淡淡的松手。 所有扣子被金三扣好之后。 “啪——” 巴掌的脆响声,几乎响彻寰宇。 “靠,你这个女人恩将仇报,如果不是我的衣服,你早就……”金三捂着脸,下意识大骂蹬鼻子上脸的小囡。 小囡脾气也太重了,他要是一般男人就算了。 活该忍受阁老千金的臭脾气,可是他是普通男人吗? 张恩静阴凉的目光看着他,“既然相互都忍受不了,那就绝交,金三爷。” 金!三!爷!三个字喊的真是十分的生疏。 这女人是自来熟,下了火车就跟他兄弟相称。 此刻,那三个字像是扎入金三肺腑的针。 他觉得烦得很。 心情很糟。 蹬鼻子上脸的娇气千金负气绝交就绝交了呗,为何他觉得难受。 脑海里不由冒出她锁骨下一片雪肌和山峦起伏,竟然生出了一丝旖旎。 她转头跑了。 看她凌乱的脚步和手里的动作,像是抹泪哭出来了。 金三想都没想,提步就追了上去。 张恩静把自己锁在自己房间的卧室里,里面传出了委屈的呜咽声。 “恩静啊,张小姐,张千金。”金三在门口喊着,说着软话,“不绝交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里面的哭声越来越大。 金三只能好话说尽,一遍又一遍唤着,“张小姐,张姐姐,张美丽?张尤物。” 最后,他黔驴技穷。 脑壳一昏,喊道:“你再不开门,让我进去,我可喊你张开了。” “滚!”里面终于爆发出一声女人愤怒的吼声。 金三一愣,然后更加卑微了,“诶,我从小没念过什么书,你也知道我是兵痞出身,说不出什么好话。我已经是把所有的好词都用上了,偶尔出一两个昏招,在我这种人身上不是正常吗?” “绝交!”她鼻音重重的在里面喊。 金三心里老大不服气了,心里的小人更是气的直哼哼: 嘿! 有意思。 吃我的喝我的,要跟我绝交? 怎么不上天呢? 要不是师父说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把自己锁着,他看都不要看一眼! 金三叹了口气,单膝跪下,“别绝交啊,我们还是朋友,我都给你跪下了,你不信出门看一眼,就知道我有没有诚意了。恩静啊,我真的很怕,师父说你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我不在旁边看着你,我着实不放心。” “你想跟着我?”里面的人吸了吸鼻子。 金三见有戏,“对!” “掌嘴一百次,你姐我才能气消。”里面的张恩静双手抱臂。 她就是故意刁难金三,她讨厌金三。 他居然当众把她的衣服踩掉,房间里有他那么多下属在。 哪怕她决意此生当个修女不嫁人,可是平白让旁人看了,她真是想一头撞死。 全都怪金三,故意踩她的裙摆。 让她没脸活下去,她再也不要见到金三这个大混蛋了。 这时候,金三的几个下属刚好跟来。 听到了里面张恩静的话。 一个个都忍不住想笑,督军这绝对是遇到克星了。 可他们不敢笑,只要敢有一丝一毫端倪。 依他金三爷的个性,牙都能给打掉了。 金三勾手让一个属下过来,然后装模作样的问,“是不是老子打了,你就不计前嫌。” “是。”房间里的张恩静很轻蔑。 一方督军怎可能打脸,还是一百下。 威望不要了,面子不要了? 果然。 金三讨饶,“吃不消,吃不消,一百下要昏古七的。” “那就离我远点。” 房间里面的声音越发的烦躁了。 金三一咬牙,今儿这颜面扫地是注定了哦,“你过来,把耳朵贴着们,听好。” 古语有云: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他是自作孽,他认了。 房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金三见计谋得逞,一巴掌咣当清脆的打在左脸上。 然后,朝身后副官使眼色。 副官懂了金三的意思,差点就要落泪。 副官给自己的脸一巴掌。 金三又给自己另外一边脸打一巴掌。 副官跟进。 这才是袍泽,有难同当! 副官一下,金三一下。 他当然想作弊,真是又丢面子,脸还疼。 可是里面的小囡着实精明,脸上没有伤会看出来的。 打了不到十下,门就被打开了。 金三马上站起来,顺势就进了房间,“诶,恩静,你不生我气啦?我就知道你最大度了,才打了十下,你就心疼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74章 能把我哪能? “不、要、脸。”张恩静心中就冒出这三个,于是脱口而出。 金三本来就不是个要脸的人,脸皮厚的出奇。 在张恩静的床上坐下,一副赖着不走的样子,“诶,我就是不要脸,你能把我哪能?” “我不能把你哪能,坐着别动。”张恩静说完就去药箱里拿药。 拿好了要回来,弯腰用棉签棒给他上药。 他虽然作弊了不过为了博得同情,下手特别的重。 脸上都有红血丝了。 药物刺激着受伤的患处有点疼,金三龇牙咧嘴,却是忍不住笑。 她披着军装外套,此刻已经热得解开了扣子。 里面的抹胸在敞开的衣服之间,若隐若现。 此刻在看那条抹胸的裙子,之前绮丽的风光便跃然脑海。 熟女就是不一样,很大。 不过也有熟妇一辈子都是平平的,她这样穿抹胸感觉丝毫不逊色那些洋女人,好像比师父的都要大上许多…… “还疼不疼?”张恩静问。 金三看到她温柔表情跟见鬼了似的,缓了缓才道:“还行,我是男人嘛,一点小事,不会轻易喊疼。” “不疼就好。” 她不生气的时候还是很温柔的,小囡脾气女人虽然娇气些,可是温柔安静下来。 也是十分可爱的。 他望着她,突然觉得此刻的时光竟是如此的岁月静好。 这般美好的想法刚想了两下。 张恩静像是忘却了被他害的失去贞洁的事,咧开嘴露出满口可爱的贝齿,“明天,我们早起,一起去院子里烤地瓜吃,如何?” 烤特娘啊,督军府是饿着你了吗? 还用你来烤地瓜?? 还有,你自己烤地瓜就算了,为什么要拉上他。 他,堂堂督军,不要面子? 金三心里炸着毛,嘴上满口答应,“只要你高兴就好。” 锦城,气氛有些阴郁。 外头又是一场细雨沆砀中下起,天空的颜色略微灰暗。 在金三回了封答应叶轻如贴身保护张恩静的电报,叶轻如微微舒了口气。 澜儿问:“额娘,恩静姐没什么事。” “她没事。”叶轻如小声的道,“仓城是金三的地盘,金三能把她保护的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额娘,都怪我任性让你这般担心。”澜儿心里很后悔自己擅做主张。 不曾想叶轻如的手轻轻落在他头顶。 “澜儿,你做得对。”叶轻如声调柔婉,“恩静的事是我疏忽了,若没有你安排,她恐怕就不得不嫁给墨喻哲。” “额娘你……认可我了吗?”澜儿被肯定后,眼底闪出了泪花。 叶轻如的表情依旧有几分疲累,却强打着精神,“是认可你们两个,你和闻勋都是大孩子了,私底下默默为我们分担不少,我很感激。” “阿姐……”叶闻勋鼻子也酸了。 叶轻如抬头给了叶闻勋一个肯定的目光,“从今往后,你们两位就不用半夜做梁上君子偷偷摸摸的去据点,有事留着白天做,我不会干涉你们任何。” “……” 两个孩子哑口无言,叶轻如简直开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有这样的额娘跟姐姐,简直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 他们已经到了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是叶轻如没有责怪他们,或者同意他们做某事。 而是,叶轻如给他们的这份信任。 那是许多家长不会给到晚辈的一些东西,她却给了十成十的分量。 二人心中,沉甸甸的。 叶轻如喝了口水,喊了声,“白朗。” “夫人,有何吩咐?”白朗迅速来到叶轻如的面前。 叶轻如小声的问:“能调架飞机吗?我想去趟沪上。” 澜儿一惊,额娘怎么突然要去沪上。 叶轻如的眼神却是无比坚定,亡友之梦可不是闹着玩的。 乃是测字行当里的人才会做的梦,很多前人都是有过经验的,做此梦必亡一友! 从无遗漏! 她总共就三个最要好的朋友。 一个是逃婚的张恩静,确定她没事。 那便只剩下裴拢月和瑛茵,瑛茵在曜城有自己的丈夫守护,应该无妨。 拢月…… 拢月是最难受说的,凌爷断了一只手。 她身怀六甲,孕相还十分不好。 无论如何叶轻如都打算去看上一眼,哪怕搁下锦城所有事。 “江南来的那辆运输机早就返航了,卓家没有飞机,最近的要去天津卫或者北平。”白朗迅速给了叶轻如答案。 叶轻如想了想,道:“立刻安排天津卫的飞机,我要最快速度到沪上。” “是。”白朗打电话去办。 打完了电话,便去开车送叶轻如。 叶轻如临走前连行李箱都不曾带,只是拍了拍澜儿的肩膀,“家就给你们来看,小心分成两派的蓝鸟,他们越是分化越是危险。分化之后会导致一些人走极端,变得疯狂。人没办法跟丧失理智的人争斗,因为没有理智的人,是不能用正常的逻辑去判断的。” “我明白,我会躲着点那些疯批,他们如果赶来招惹我,我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的。”澜儿小手握拳道。 叶轻如点头,和白朗一起出门上车。 在车上,叶轻如对白朗道:“安排人保护御宅了吗?” “安排了十倍的人手,你放心,你和小少爷都是爷的心头肉,我们哪怕拼上性命,也不会让你们有分毫损伤。” 白朗道。 叶轻如不言,沉沉靠在椅背上。 十多个小时之后。 沪上。 叶轻如第一时间抵达凌爷的公馆,恰巧佣人给裴拢月端上一碗安胎药,她失声阻止,“不要喝,拢月,这药可能有问题。”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75章 乌头之毒 端药的佣人身体一怵,僵立在原地。 “轻如,你怎么来了?”裴拢月看到叶轻如,眼底更多的是惊喜。 见叶轻如面带焦急之色,朝佣人斜睨过去,“把药放下,若药碗碎了,就当是你下的毒。” 听到裴拢月这句话,原本手还有些颤抖的佣人。 小心翼翼的将药碗放在裴拢月面前的玻璃桌上,她身体虚软的跪在地上,“夫人,龙头夫人,我只是负责端药的,煮药和抓药都不归我负责,我什么都不知道。” “闭嘴。”裴拢月原是半躺在三人沙发上,此刻拉起下滑到腰间的黑色长流苏披肩,绣了明月海船图案的披肩遮盖在肩膀之上。 手撑着沙发,坐在沙发右侧。 她看向叶轻如时酽冽的面色缓和许多,轻轻的问叶轻如,“你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你怎么知道我的药有问题?” “我是从锦城来的,药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我只是猜的。”叶轻如双眸盯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安胎药,眼底有一抹发狠的光。 她只是做了亡友之兆的测字梦,大概猜到裴拢月会有性命之虞。 具体是什么样的事情会危害到拢月的生命,如今只是刚好赶上来的时候裴拢月要喝安胎药,那碗安胎药自然是有最大的嫌疑。 有没有毒只有验过才知道,于是她自作主张让白朗去安排。 青帮在沪上的势力最大,和洪门平分秋色。 帮派里吸纳社会各界的精英,自然不少医学药学的专家。 在等人来的时候,叶轻如让白朗公馆里所有的佣人都用绳子捆了扔到地下室里。 以免有心人见风声不对,提前作妖或者逃跑。 她做事雷厉风行,分毫余地都不留。 公馆里的佣人被绑上的时候,无一人敢造次喧哗。 被叶轻如目光一扫,全都噤若寒蝉。 半个小时后,一名药剂学专家带着两个学生来了公馆。 叶轻如让人拿走一半药汁去做检查,留着一半以免被带走的药汁出什么意外。 药剂师看到叶轻如的谨慎,以及她周遭强大冰冷的气场。 额头上出了一层汗,他十分小心翼翼的告知,“龙头夫人、副龙头夫人,汤药检查是否有毒,得送去药剂所,需要一些化验、检查的时间。” “用最快的速度出结果。”叶轻如勒令道。 药剂师忙道:“两位夫人放心,您二位的事我不会怠慢的。” 安胎药被带走的半个小时后,就出了结果。 果真有毒。 本来药剂化验需很长时间,药剂师怕两位龙头夫人等急。 专门让一个经验十分丰富的草药学的教授先去闻味辨别,那教授了解的草药无数,直接就判断出安胎药里有剧毒的草药—— 西域乌头。 零点三毫克,就能让人心脏骤停。 叶轻如接电话听到结果的时候,面色是一片铁青的。 伫立良久,缓缓放下电话。 “安胎药有毒?”裴拢月看叶轻如表情,就猜出个一二。 叶轻如轻轻点头,坐回到她身边,“拢月,我……昨日午休做了个测字梦。” 说话间叶轻如将测字梦,一五一十告诉裴拢月。 “你的测字术好生厉害,真的太让人惊奇了。”裴拢月听的也是心情压抑,她本是不太善于表达的人。 为了缓和气氛,她少有的露出俏皮的一面,冲叶轻如眨眨眼。 叶轻如也不想气氛太压抑,握住裴拢月的手故作轻松,“测字被称作惊门,若不惹人惊奇,谈何惊门一说?” “反正你是极厉害的,不管是算卦、看相、测字,无所不精通。”裴拢月只要靠近叶轻如就觉得心安,本来孕中有心悸的毛病。 被叶轻如的手握着,心境头一回平和下来。 “快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除了知道你有危险之外,旁的一概不知。” 叶轻如表情懊恼,且有些纠结,“如今当务之急是找到要害你的人,从源头解决,否则迟早被潜伏的心术不正的人所害,凌爷人呢?” “凌阿毛啊?他和你丈夫去北地了。”裴拢月清淡的回答。 好像自己身怀六甲,且有人要暗害的时候。 丈夫不在身边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 叶轻如漂亮的黛眉紧拧,一口细糯小牙都要咬碎了,“凌爷受了重伤,不好好养伤,去什么北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76章 二十一日 “他说自己的伤没什么大碍了,就跟着御爷去了。” 裴拢月倒是没有埋怨的意思,表情还是那样素淡。 叶轻如从来没么生气过,气的胃疼。 好个御冰夷自己去北地也就算了,害了人家手断了,还要带去北地。 等等不是说去北平么?怎么又去北地了? 叶轻如等于是生了个闷气。 面上她没有丝毫愤怒之色,平静的问白朗,“不是说御爷去的北平吗?为何又去北地?你能联系到凌爷吗?” “我去打个电话问问。”白朗现在就负责寸步不离跟着叶轻如,跟御冰夷相关的很多事他都不如从前了解。 不消五分钟,白朗回禀,“二位夫人,联系不到凌爷和御爷。” “无妨,我们自己想办法。”叶轻如见两个男人指望不上,气自然而然消了。 拍了拍裴拢月的手背,意思是要裴拢月宽心。 原本想着凌爷是裴拢月的丈夫,有凌爷在此可以主持大局。 唯今凌爷不在,叶轻如觉得也无需焦虑。 靠自己并非什么难事。 更不能表现出焦虑,以免影响到裴拢月妊娠中的情绪。 裴拢月应声,“好。” 叶轻如低下了头,枯坐沙发沉思办法。 在飞机上她就在想,危害到裴拢月性命的会是什么。 千般思虑都不如事实来的强烈,她是真没想到会是如此直接。 只是简单粗暴的下药,令心思深的叶轻如反而是没能提前想到,坐下来思考办法的时候,要从头想起。 枯坐了半个小时后。 裴拢月看不下去,悄声让白朗去取厨房的蛋糕。 “还是龙头夫人贴心,我们夫人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白朗从前很讨厌叶轻如,现在亲眼看到叶轻如为了朋友殚精竭虑。 他心底莫名有了触动,开始关心叶轻如。 蛋糕拿过来,放在透明镶嵌乌金的玻璃圆桌上。 醇香的奶油味果然是够动了吃货的馋虫,叶轻如深沉低垂的眼眸朝精致的蛋糕看去。 裴拢月把勺子递给她,叶轻如接过挖了一勺后停了。 视线停在上面的樱桃上。 “怎么了,轻如?”裴拢月关心的问。 叶轻如问道:“凯司令买的?” “是厨房自己做的。”裴拢月说道。 叶轻如眉头蹙的更紧,“现在是樱桃的季节吗?” “应该是冷气货,青帮在吴淞口有好几个冷藏的仓库。”裴拢月说道。 叶轻如把勺子放下,心沉了沉,对裴拢月道:“我想把蛋糕也拿去化验,可以吗。” “……”裴拢月小脸白了白。 蛋糕也有问题? 那这个家里还有什么可以吃的? 要知道宅邸里的这些佣人,全都是精挑细选的青帮内部人员。 应该说是万无一失,绝无可能有差池的。 顿住四五秒。 裴拢月答道:“当然可以,这所宅子里任何事你可以自己做决定,不必问我的” “白朗,继续送去化验。”叶轻如感觉胃有点不舒服了。 她的确太过担忧裴拢月的事情,导致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进食。 现在,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所以她又报了家菜馆和蛋糕店的名字,选了几样糕点跟菜品,让白朗找人去打包。 白朗一听,心下觉得厉害。 夫人不愧是吃货啊,现在心烦成这样。 随口说出几道菜都是沪上名声在外的口碑菜。 其实他心底里还是美化了叶轻如,吃货的世界遇到天大的事都得吃好喝好,根本就是个馋虫附体的饭桶。 公馆附近就有一家凯司令的分店,很快就送来了。 叶轻如之前饿的脑子转不动,捏着用煮沸开水消毒过的纯金小勺。 小口小口吃着甜食,不自觉智力恢复不少。 蛋糕吃了三块,她打了饱嗝。 办法已经想到了一个。 虽然来沪上匆忙,但是吃饭的家伙带了。 叶轻如小声交代白朗把她带来的测字的茶盘弄来。 摆满了纸蜻蜓的茶盘送上来。 她做了个手势,“阿月,你抽一张,我先帮你测一卦。” 裴拢月依言抽了一张纸蜻蜓。 叶轻如打开纸蜻蜓,竟然是个昔的昔字。 刚吃完甜食放松的情绪,登时又紧绷起来。 裴拢月放下手中的草莓蛋糕,严肃了脸色问:“轻如,可是凶卦?无妨的,你直言告诉我就好。” “你抽的是昔字。” 叶轻如把纸条递给裴拢月,唇角肉眼不可查的细微的颤了一下,“昔字上部拆分,上部为二十一,下部为日,合之为二十一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77章 打破宿命 “二十一日?”裴拢月缓缓的重复。 昔日之昔,一听就觉并非吉字。 读之有临近黄昏,或是惋惜之感。 再加上拆字后这个字的解读。 她捏着纸张,竟真有命不久矣之感。 叶轻如面色发冷,“也就是说,你只有二十一日的阳寿。” “那我腹中孩子怎么办?”裴拢月为母则刚,第一个想到的竟是腹中胎儿。 叶轻如难受的几乎吐血,她越难受心就越狠。 已经没有办法按照常态来处理此事,血一般的殷红攀上了她的眼尾,“不管是孩子还是你,我都不会让你们有事,从今天起的二十一天里,我会寸步不离你身边。” 裴拢月摸叶轻如的手,凉的像冰块一样,反而去安抚叶轻如,“轻如,你的本事我知道,谢谢你出手保护我和我的孩子。哪怕我们母子真有什么,也只是宿命罢了。” 叶轻如默不作声。 什么宿命不宿命,宿命要她的朋友死。 那她就不惜一切打破这个宿命。 从前叶轻如是极度信命的人,她就觉得命运主宰了人的一切。 所以甘愿随波逐流,包括每次批命。 都是顺着批命的结果,顺势而为。 从未有过逆势,故而战无不胜。 “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句话,此刻却是响彻她的脑海。 良久以后。 “我先推测一个最简单的,造成二十一日的期限,有可能是意外事故。 叶轻如语调略微染上点喑哑,“也有可能是其他的,比如,拢月你在此之前就中了慢性毒,毒性在二十一天后发作,夺走你的生命。” 说完以后叶轻如又跟裴拢月分析,在上次来找康瑾谈事,顺便看裴拢月时。 叶轻如就发现她的状态很不对,那时裴拢月已经是肌肤上产生淤青。 夜里心悸失眠,身体略微浮肿。 当时叶轻如发现不了什么所以然来,只是凭掌纹觉得裴拢月可能没事,就急于赶回仓城继续跟北条夫人顾九勾心斗角。 如今想想真是懊悔不已,那时她恐怕就中了慢性毒药。 “白朗,你确定联系不到御爷,或者凌爷吗?”叶轻如一字一顿的问旁边陪伴的白朗。 白朗忙又去打电话。 一开始要找到凌爷和御冰夷他没怎么上心,看到事态严重了他忙不迭的想办法。 最终还是无法联系到二人。 真是天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怎么动用一切人脉都找不到。 若御冰夷在场,可以给裴拢月诊脉。 看看是否真的中了慢性毒。 若实在找不到他,难道没了他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叶轻如便对白朗道:“动用青帮的力量,找来最好的中医和西医,给拢月检查。” 蛋糕在化验所研究成分的结果,是在半夜一点钟测出来的。 二女本来已经睡下,叶轻如被单独叫醒去听结果。 这是叶轻如睡下之前就安排好的。 一旦化验有了结果或者进展,可以单独叫醒她汇报。 梅丽代替了叶轻如接电话,并且把叶轻如叫醒。 叶轻如是第一次见到晚上值班保护她的梅丽,通常她都在暗中保护。 如今宅子里的下人全部被叶轻如关起来,虽然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起来。 宅中却是缺少伺候的人,许多事比那要梅丽和白朗亲自来。 叶轻如没空打量梅丽,只是大概一看。 知道梅丽是个模样十七八岁的卷发的俏丽姑娘,皮肤还有点小麦色。 电话里是白朗亲自从化验所打来的,“化验结果没那么快,先做了动物实验,吃过蛋糕的动物都有不同程度的反应。” “是不是受到惊吓一般的狂吼,甚至有一些皮毛之下的皮肤,会出现淤青?”叶轻如淡然的问。 白朗都不明白自己还没说叶轻如怎么就知道,“对,有一些动物体积小中毒深,还出现了无法入睡,一入睡就发狂的症状。” 对上了。 跟裴拢月的症状对上了,所以叶轻如的猜测没错。 拢月中了慢性毒,毒药下在她日常的食物里,但她毕竟和体积小的动物不同,少量的毒素让她的不适反应的症状变得不太明显。 故而,一直当做普通的妊娠反应处理。 “你白天回来的时候,把家里所有吃的都清理掉。”叶轻如肃声命令。 白朗道:“我现在就回去,我和梅丽一起保护你们。” “恩,也好。”叶轻如一点底都没有。 医生是不可能半夜来家里看诊,还有用西医检查必须去医院用仪器检查。 所有的一切,都得等明天。 次日。 家里来了好几个经验丰厚的中医看诊,几个大夫轮流诊脉。 又问了裴拢月许多问题,问完之后凑在一起会诊。 商量了半天,面对叶轻如的问题皆是摇头。 他们看不出裴拢月中的什么毒。 然后,裴拢月又去了西医院。 全身检查以后,结果是胎儿良好,没有中毒。 “拢月,应该是比较罕见的慢性毒药,才一时检测不出来。”叶轻如经历了这些,反而淡定了,有人要害裴拢月,容易解决才奇怪,“我认识一个前朝御医,被人称为神医,刚好他在的仓城离沪上比较近,我打封电报让神医过来帮你看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78章 调查 “你说的神医是马六甲的费明朗,我对他有所耳闻,在前朝给老佛爷和陛下看诊、请脉。”裴拢月小脸略微浮肿,泯然一笑,仍是气质清冽。 清丽容颜若清华所盖,无所杂质。 叶轻如点头,“正是。” 打电报给仓城的督军府的时候,叶轻如还让白朗打了一封电报。 告知卓寒擎自己已去了沪上,短时间内不会回去。 锦城的事他见机行事,若有进展可以发电报告知她。 有了卓四少丧女之事发生。 叶轻如也知道锦城的事刻不容缓,可她性格极其护短。 为了裴拢月这二十一天,她已无暇去管旁人死活。 如果连自己最要好朋友的性命都保不住,多管闲事惠及陌生人的善,对叶轻如来说只是伪善罢了。 叶轻如告诉裴拢月,“拢月,目前查不出你中毒的原因,那便无法研制解药,我要调查公馆这些佣人,从这方面入手寻找办法。你可以回避不加理会,也可以选择旁听。” “我选择旁听,我倒要看看,是谁吃着锅里看着碗里,一奴侍二主。”裴拢月外表如坚冰,内心火热。 她身形看似柔弱不禁风,实际内心非常坚硬。 很能扛事的。 这是非亲近之人不知道的事。 叶轻如也放心她旁听,“行,你了解他们,有什么我疏忽的,你可以提醒我。” 在巨大的客厅内,三十几名公馆的佣人被带到。 人数多是因为帮佣有休息日,很多人是轮班到公馆里伺候。 此番不仅是抓了当日伺候的人,还冲到了人家家里把轮休的佣人也抓了扔进地窖。 可见白朗办事之严谨。 叶轻如看到乌压压的一片人,起初也是略感吃惊。 没看出来公馆里有这样多的佣人,人一多便人多眼杂起来。 她先用之前在于府找镯子的办法,让所有人挨个自保家门,然后她借机观察对方的面相,来判断究竟哪个人是有问题的。 过了整四十分钟左右,所有下人才战战兢兢完成整个流程。 裴拢月见叶轻如面色平淡轻松,道:“轻如,可找到是谁?” “没有。”叶轻如一句没有。 裴拢月嘴角差点抽了。 有点诧异的看向叶轻如,轻如的相面之术可从未失过手。 叶轻如好似料到一般,端起茶碗闲庭漫步一般轻松的喝了一口,“此人背后有个高人指点,隐藏了面相。” 之前隐藏戴盛面相的人,叶轻如一开始以为是那个什么江北第一扶鸾卢先生。 后来叶轻如到托人到灵学会一打听才知道,卢先生只会扶鸾之术。 相面的水平,还不如草莽出身的江湖术士。 也就是说顾云裳背后,还有一个高人在,负责把戴盛的面相隐藏。 叶轻如也不着急,等戴盛来了她可以直接问戴盛此事。 直觉告诉叶轻如这两件事,隐约有什么关联。 在场的佣人们低着头,煎熬似的等着叶轻如吃下午茶。 叶轻如吃完两块老婆饼,觉得差不多填饱肚子,随口聊天一般问了一句,“以为面相被隐藏了,我就查不出来了吗?” 所有人都是脖子一缩,好像她说这话的时候有凉风灌进衣领。 这都快夏天了。 偏偏是眼前这位副龙头夫人,让他们感觉到了冬天般酷寒。 “某些人背后的主子怎么就不知道,我还会测字和看手相。”叶轻如眼眸锐利,眼风所到之处,都能见到下人们干咽口水的动作。 这不仅是要看测字手相,还考验人的心理素质。 三十多个人里肯定大部分都是无辜的,却也是觉得心跳加速,浑身冷汗直冒。 若是真正作恶之人,此刻心中怕是已然肝胆欲裂了。 叶轻如给白朗使眼色,“开始,我测字和看手相一起。” 佣人们再次排队,挨个抽字和抬手相给叶轻如看。 叶轻如看完之后就点中了两个人,“除了这两位,其他都回去,你们被凌公馆解雇了,去到外面另谋生计。” “夫人,我们都是无辜的,为何……为何要解雇我们?” “是啊是啊,有问题的是那两个,只要惩罚他们两个就好了,为何牵连我们……” 凌公馆的待遇很好,其他佣人都在叫屈。 白朗不耐烦,“你们一个个的都有嫌疑,夫人放你们是大发慈悲。再罗里嗦的瞎咧咧,就全都拉出去毙了。” 佣人们立刻噤声。 白爷一直很变态,从未改变过! “白爷说的不错,你们我只是没看出破绽来,不能说完全没有嫌疑,把一些有可能害我们的人留在身边也不太适合,对?”叶轻如又看上了桌上的两碟干果,剥了几颗松子跟榛子吃完,才瞥了一眼他们,“这样,你们……谁想留下,可单独写封信交给白爷,我会亲自看。你们可在信里写自己留在公馆的价值,不想留在公馆的,交白卷即可。” “听见了没有,夫人大发慈悲,还不快谢恩。”白朗骂骂咧咧的对佣人们道。 佣人们却不生气,一听还有机会,无不感恩戴德的依言谢过。 他们谢过后,便鱼贯离开去写信。 叶轻如扫着剩下的被她单独挑出来的一男一女,“我和正龙头的夫人身边得有人伺候,江杏春、冯诚你们二位看着最忠诚,从今日开始,就由你们两位贴身伺候我们,工钱我给你们涨十倍。”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79章 鼠字十四画 江春杏、冯诚二人皆是一愣。 怎的叶轻如突然改口了,说他们是忠诚之人。 等待他们的竟然不是严刑逼供,还要他们贴身伺候二女。 到底玩的什么花样? 叶轻如见他们不答话,问:“你们不愿意吗?” “愿意为二位夫人效劳。” 江春杏和冯诚满低头应和。 叶轻如两只眼睛笑得如月牙弯弯,“那就好,你们快去忙,晚饭和我拢月姐姐的安胎药,还未备好。” “是。”两人退出房间。 裴拢月忍俊不禁,“轻如,你又使得什么坏?” “我帮你把两个作恶的仆人抓到,你竟说我使坏,你这是恩将仇报,忘恩负义。”叶轻如噘着嘴叫屈,又摸了摸裴拢月圆圆的肚子。 她轻轻抚摸着,能感觉到孩子的胎动。 此刻她内心深处是忧心忡忡的,只担心裴拢月的慢性毒会传给孩子。 一想到这里,她就想将下药的帮凶和始作俑者五马分尸。 裴拢月被她摸的有点痒,笑意更浓,“你也说他们是恶仆,怎的当着人家的面说是忠心之人。” “我呢,最擅长把敌人养在身边,令其自乱阵脚。”叶轻如在裴拢月身边,是最符合年纪的样子,像个娇憨的少女。 裴拢月并没有继续埋汰她,反而用崇敬的眼光看叶轻如,“轻如,我真佩服你是个用勇有谋的人,我也不知是何德何能,能和你做朋友。” 想想她几次落魄,都是叶轻如陪在她身边。 从前在斜方镇也是这般,叶轻如巧合出现替她撂倒杀手。 又亲手做了精巧的槐木扇,保她一生不受妖孽侵扰。 裴拢月只觉得上辈子肯定是积了大德,这辈子次才会有叶轻如这么好的朋友。 “可不是,你可得好好巴结我。”叶轻如一脸傲娇,眼波流转之下,越发显得娇媚。 裴拢月端起桌上的蛋糕,用金勺喂她,“行,巴结御太太,味道可还行。” “马马虎虎。” 叶轻如张嘴,吃的津津有味。 裴拢月笑容清甜,一边投喂一边问起那两人到底有什么破绽。 叶轻如竖起两根手指,告诉她江春杏和冯诚二人在手相和测字上,皆有一处不妥。 “江春杏是个三十多的妇人,抽字竟抽到鼠辈的鼠字。”叶轻如提及于此,眼底有冷锐之芒,“鼠字十四画,算卦便要原字笔画加一,数遇成双,乃为阴爻,鼠又是双阴,女子又主阴,造就了此卦是阴中之阴。 鼠还是生肖之首,持此字之人若算人品,是阴中之阴的祸端之首,必是昼伏夜出,爱行苟且,溜门潜户,偷窃财物之辈。子鼠为水,汤药也为水,我就知道安胎药里的乌头之毒,八成是此人下的。” 若不是这人下的,只能说叶轻如测字批命水平没到家。 裴拢月博览群书,对测字六壬皆有涉猎。 听叶轻如说起缘由,是一愣一愣的。 “那冯诚呢?”裴拢月忙问。 叶轻如盯着裴拢月手里的勺子看,裴拢月失笑喂给她。 她吃了甜,心情舒畅了才道:“此人测字毫无问题,面相也无问题,倒是手相有些奇特,乃是天生的生枝纹,生枝纹主妻滑。” “我在书中见过此纹,在左手有四条朝右的镰刀纹。”裴拢月读过的书很多,加上智商很高,竟也还记得这一茬,“生此纹路的人,妻子必定狡猾,十分的有心计,一生都要受到妻子的摆布。” “此人自己没什么大毛病,但是却是受妻子摆布的人,我便觉得可疑。”叶轻如对江春杏的怀疑非常肯定,对冯诚此人却只是留下来看看。 在她看来任何一眼看穿会被旁人摆布的人,是非常容易误入歧途的。 比起江春杏,叶轻如对冯诚兴趣更大。 半个时辰后。 厨房里的药熬好了。 安胎药由江春杏端上来,送给裴拢月喝。 叶轻如笑盈盈的从身后摸出一只小碗来,“春杏这药是你一个人熬制端来的?” “是。”江春杏丝毫不觉得叶轻如态度温和,只觉得她的笑意里都是带着寒冷的。 叶轻如把药倒进碗里一小部分,一脸柔色的将分装出来的小碗递给春杏,“春杏,你不介意?毕竟我拢月姐姐刚刚被人害过。” “不介意,御夫人,我可以担保,我不是害夫人的人。”江春杏紧着嗓子道。 叶轻如点头,“那就委屈请春杏姐,等孩子生下来,我会亲自给你赔礼道歉,郑重请来观音菩萨,让孩子认你做干娘。”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80章 逃跑 “不碍的,春杏还要多谢夫人提携。”江春杏一饮而尽,表情拘谨又十分的虔诚。 叶轻如冲她温婉一笑,“如今是乱世,遇到忠心之人不容易,有你在宅子里照应我很是放心,你先下去。” 江春杏紧张的腿脚发麻,为了不露马脚。 咬住嘴唇,尽量忍住不适正常走路。 到了拐角处她又不放心,顿住了脚步偷听叶轻如和裴拢月讲话。 裴拢月道:“轻如,还是你细心,让熬药的春杏也跟着尝一口,这样我的安胎药便是万无一失。诶,你怎么把药倒了……” “怎会是万无一失,拢月你别忘了,你身上还中了慢性毒药,那毒药不长期服用,是毒不死人的。”叶轻如口吻带着不屑,“江春杏这贱奴敢喝,还不是因为这毒药一时半刻毒不死人。” “太可怕了,你为何不将杀她杀了,反而留在身边。”裴拢月受惊的问。 叶轻如双手抱臂,冷哼一声,“哼,你乃是天生金狗之命,而那贱婢抽到了鼠字,乃是鼠辈之命。 你是天生的克她,她那么害你,你把她玩弄在股掌之间,玩厌了再杀,不仅更有意思,还利于你的命格。到时候你中的毒的解药,会不请自来。” 一字一句,江春杏听的一清二楚。 她慌不择路的迈着碎步逃到厨房,看向安胎药的药渣。 出了一脑门子汗,手脚控制不住的直哆嗦:叶轻如什么都知道了,还把此事告诉了龙头夫人。 让她办事的人明明说了,只要封住面相叶轻如就无计可施了。 可是,那人真不靠谱。 居然不知道叶轻如还会测字,仅凭一个鼠字就猜测她是下药之人。 江春杏看着厨房的菜刀,再盯着自己右手的手背。 有种想要砍断右手的冲动,都怪这只臭手抽什么字条不好,抽个最下贱的鼠字。 她还不自知哦。 鼠字最是下贱,可是跟她此人不谋而合。 与她那只抽纸蜻蜓的手基本上没什么大的关系。 江春杏继续留在凌公馆里,肯定会被叶轻如弄死的。 幸好,她留了条后路。 叶轻如和裴拢月这二人嘴刁,江春杏和冯诚都不是厨子出身。 做的菜光是样子就让人倒胃口,二女便嫌弃的出去外面吃。 她们要去粤菜做的好的新雅吃饭,吃那种中西结合改良过后的时髦菜。 “冯诚,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回房休息。”江春杏脸色惨白的对正在烧锅炉,给女主人准备洗澡的热水的冯诚道。 冯诚眉头一皱,看着江春杏蹒跚的背影。 心里不爽到了极致,冰冷不屑的道:“懒驴不上磨,就剩两个人了,还要偷奸耍滑的偷懒。” 等二位夫人回来,他一定要告上一状。 新雅餐厅。 琴台上英俊高挑的外国人华生,正在指法优雅的演奏贝多芬的曲子。 白色的高级钢琴上,还有肖邦和贝多芬的铜制塑像。 桌椅之间,立着螺旋状的所罗门柱。 柔和的水晶灯光照耀下,厨师精心烹制的新式菜色摆盘精致,秀色可餐。 叶轻如吃着,却觉得不怎么对味。 虽然做法新颖,但远不如御冰夷做的好吃。 她蹙着眉头总在想,御冰夷到底要跟自己置气到什么时候。 若是这样躲起来,她找不到他。 想要当面诚恳道歉的机会都没有,又赌气想着自己没错。 是那个男人小肚鸡肠,一点小事就要把她扔了。 小气啦的男人那里值得托付终生,一想到要离开他,又觉得心酸的难受。 她真的好想他,想他抱住她跟她说,“如儿,我就是躲起来让你着急一下,我说过要贴身保护你周全,怎么会食言而肥。” 就是食言了。 还说什么形影不离,一句话不交代就去了北地和北平。 这世间还有像他这般无良的人吗? 他这样抛弃她,良心不会痛吗? 反正她是想他想的心脏疼,疼的她只觉得身体里的脏器都不是自己的。 正吃着奶油蘑菇汤失神,白朗上前一步,道:“夫人,果然跟您说的一样,江春杏逃跑了。逃到一个死胡同,人就不见了,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从死胡同里消失了?可是用了什么障眼法之类的,被同伴救走了?”裴拢月吃着脆脆的炸马铃薯,问道。 马铃薯洒了切碎的香茅,很是开胃。 她本来胃口不好,吃叶轻如点的油炸马铃薯之后,倒是一下吃了好几块。 叶轻如嘴角上扬,“什么被同伴救走,她这样的人只会被灭口,白朗我跟你说,她去了哪里。” 随后,叶轻如说了个位置。 白朗一听,表情是惊呆了的目光,目光呆滞的焦距在叶轻如身上,“夫人,你怎么知道的?” “你甭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派人去就是了。”叶轻如淡淡的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81章 最好结果 白朗蹙眉,“我去办。” 他心想叶轻如可不是瞎猜的,到时候让江春杏跑了。 错过揪出幕后主使的机会,导致裴拢月的毒无药可解。 白朗跟守在门口的青帮的人对话一番,那人听闻小跑着去办。 幽深、潮湿。 流水声潺潺而过。 这里是租界的一处下水道。 江春杏脚步仓促走着,忽然她听到了除了她的脚步声外。 还有其他人踩着水小跑的声音,猛的身子一怵。 不等她回头。 倏然,一记闷棍到了江春杏的后脑勺上。 她不知不觉中软倒在了地上,隐隐约约只能看到用石头把她砸晕那人。 用洋火点着烟,缓慢的抽着烟。 幽暗中那个人看不清面相,只觉得那人手中香烟明灭的火光像是地狱的磷火。 而她自己是砧板上的肉,任由旁人宰割了。 可恶! 明明甩了追兵,为何还会被追上。 该死的……叶…… 江春杏在心里对叶轻如的咒骂中合上双眼,陷入了昏迷。 当她醒来的时候。 眼睛都还没睁开就能听到一声声凄厉的尖叫,那声有点耳熟在哀求着什么,“曾爷,我成功逃出来了,我摆脱叶轻如了,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给我钱我走的远远的,绝对不会拖累您跟少爷的。爷,别杀我,别杀我!爷……” “江春杏,你这个贱婢!本来你爬上我的床,我可以看在你服侍过我的份上饶了你,可是谁让你不小心,被叶轻如发现了。” 曾爷心狠手辣的道。 江春杏听到自己名字,心就是一揪。 那声音正是她自己的声音! 江春杏有种自己出现幻听,或者在梦里的错觉。 当她寻声走近是,朝曾爷的位置看了一眼。 就见曾爷手持一把圆形的弯刀,弯刀似恶魔之刃一样包裹着曾爷怀中那个身形衣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的脖子。 女人细嫩白皙的脖颈被弯刀划破,鲜血浸透了蓝白相间的碎花布。 怎么回事? 她怎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江春杏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一切还是保持原样。 曾爷的唇靠近他怀里的那个“江春杏”,咬住了她的耳垂,“闭上眼睛,不疼的,春杏,下辈子投个好人家,不要再给人做姘头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除了我之外,还勾引过我其他兄弟。我选择忍气吞声到今日,春杏,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好的结果,你好好受着~” “不要,曾爷,我给你生过孩子,没有功劳也有……”曾爷怀中的江春杏不可置信的发现自己气管已经被割断,血涌如洪水般奔涌而出。 流了自己满胸口,也流了曾爷满手。 被割断气管的“江春杏”有进气,没出气的战栗着身体,“我十六岁就跟你,还有过你的孩子,为何……为何……这般……”狠心。 话没说完,就彻底咽气了。 躲在角落里的江春杏竟脊背生寒,有种感同身受的错觉。 她甚至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处。 还好,没有伤口。 她尽心竭力的为曾爷办事,凡事都是为曾爷考虑。 曾爷不会对她下杀手,对! 这一定是做梦! 不然怎么解释她看到另外一个自己被杀,不是做梦就是神经失常看到幻觉了。 然后江春杏开始疑神疑鬼,怀疑是叶轻如在白天的那只小碗上做文章。 她心里笃定:一定是小碗上有什么致幻的毒药,导致她出现了幻觉。 很快,那边的曾爷杀完了人。 用旁边手下人的绢布擦了手,顺手将四方形的绣梅花的绢布扔在地上。 他扫了一眼死去的江春杏,毫无感情的转身离去,“还好她传递信号出来,跟我说要逃走,若继续留在宅子里,凭那位御太太的手段,怕是很快就能把实话从她嘴里套出来。” 哪怕叶轻如不出手,青帮刑堂里的刑具一出手。 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扛着不住背叛。 曾爷丝毫不觉得自己心狠,只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对的事。 与其让江春杏死在青帮严刑拷打的折磨里,不如死在自己这个情人的手上,少受些屈辱,还能一箭双雕的保住他们所有人。 倒也是死得其所。 在江春杏看来,曾爷是不顾旧情。 为了自保落井下石,把她的真心踩踏糟践的细碎。 不过,她没有当真。 只是情感的冲击比较强烈,她把这些都当成了不真实的幻境。 是叶轻如伪造出来的幻觉。 在曾爷走后,她来到自己的尸体前。 一切的惨烈都是那般真实,鲜血灼了她的双眼。 江春杏跪下来,抚摸那张死不瞑目的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的脸。 女人脸上是大动脉里喷溅出来的鲜血,肌肤有些粗糙还带着血液的粘稠。 她整颗心都在颤。 过一会儿,那尸体触感变了。 变得像是细滑的流沙,最后血液和尸体都不见了。 只剩下一张翠绿的画了符文的桑叶。 在她身后,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副龙头夫人画的替身符替你当了一劫,否则,你现在就是个死人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82章 学会习惯! 江春杏回过头去,看到了那个人。 那人一身黑色风衣,戴着宽檐帽斜靠着黑色的墙。 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不过从身形判断。 他就是刚才把她打晕的人。 “我看到的都是幻觉,是叶轻如伪造的幻觉。”江春杏只觉得自己一切假装的面具都被拆穿了,干脆直接承认了。 在她心里,恨不得将叶轻如千刀万剐。 那名负责追踪打晕她的青帮弟子,看都懒的看一眼这个陪睡过“曾爷”的奸细。 银色手铐直接将她拷住,单手就将江春杏押住往前推,“像你这种愚昧妇人,都喜欢自欺欺人么?若不是我们夫人给你做了替身,你就死了,不知感恩也就算了,还要狗咬吕洞宾冤枉我们夫人。” 他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言语。 被此人押解的一路上,江春杏身体都是虚软的。 除了害怕外,更多的是绝望。 曾爷杀人的过程一步步在眼前回放着,一切是那样血腥跟真实。 割开喉咙那一刻,濒死的反应那般无力。 像是在草原上遇到了猛兽,无法反抗被活活咬穿脖子的兔子。 每一次回想,都令江春杏觉得那一幕是真的。 最终她嘴角自嘲上扬,终于接受了自己被曾爷当做弃子,亲手杀死的真相。 原来曾爷早就对她不满,在曾爷眼里她只是蝼蚁罢了。 放在裴拢月身边的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从下水道的一个出口爬出来后,她被五花大绑扔上了一辆车运走。 新雅餐厅里的叶轻如恰好和裴拢月吃完了饭,两个女人吃饱了肚子手牵手压马路。 周遭是二十多个人保护,更有白朗和梅丽前后保护。 无人能靠近分毫。 包括青帮的自己人,有什么消息都要先通过白朗。 此刻。 有人跑来,和白朗耳语几句。 白朗听完惊骇看向叶轻如,见鬼了! 一切严丝合缝的安找叶轻如所预料的发生了,他瞳孔一点点的失去焦点。 叶轻如见他状态有异,还以为是有刺客之类的。 小声的问白朗,周遭是不是有情况。 她随身带了一把配枪,虽然叶轻如恐惧枪声的病还没有完全好。 更是没有经过一天的训练,她可以确保发出子弹。 但她换弹夹很慢,如果子弹打完了。 她可能要花高手十倍的时间,去完成装填弹药的步骤。 在这过程中,她很可能会中弹身亡。 所以,叶轻如是最不希望遇到枪战之类的刺杀。 白朗忙摇头,告诉叶轻如她的计划成了。 “就这事啊。”叶轻如心情放松下来,不再当回事。 只要不逼她用枪,干什么都好! 以前他有多看不上叶轻如,此刻就有多打脸。zh 白朗心态已经崩溃了,“你……你会未卜先知吗?那可是神仙才……才可以做到的您……是……” 仙女二字,在白朗嘴边滚来滚去,她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仙女啊,可是他性子腼腆害羞,有点难以启齿呀。 反正御爷是没这本事,他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叶轻如哪来这么强悍的本事。 “以后我计划成的时候多着呢,这世上能难倒我的事不多了,你要学会习惯,不要轻易大惊小怪。”叶轻如见自己的水平镇住白朗了,干脆故弄玄虚,对自己判断的根据故意不提。 被三足金乌神鸟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真是一件非常愉悦身心的事。 裴拢月自是知道,叶轻如不是神。 未卜先知恐怕是不行的,就是不知道是用什么根据判断的。 眼下她在白朗面前装的形象如此高大,温和一笑没有主动拆穿。 回到了公馆里。 两人分别去不同房间的浴室洗了个澡。 洗完澡,又凑到一起。 坐着相互之间闲聊,这时候裴拢月才问她如何预判江春杏的逃跑的方向和举动。 叶轻如是判断了具体的江春杏会去的巷子,还知道这个死胡同巷子有个下水道会让江春杏下去。 故而她直接派人,从新雅门前的下水道抄近路给江春杏敲闷棍。 要知道这地方是租界,下水道是洋人挖的。 采用的是西洋来的技术,下水道又深又四通八达。 没办法江南多雨,若不挖排水设施,城市会发生严重的内涝。 江春杏下去以后,不仅被叶轻如的人在叶轻如指定的地点敲闷棍,还把她拖到了和那个曾爷碰头的位置,可不是神女一般的举动吗? “你竟会说我是神女?”叶轻如听了裴拢月说她神女的话,一脸好笑,裴拢月是最不该把她神话的人,她什么底细,裴拢月最清楚不过。 偷看了一眼角落里梅丽可能隐蔽的地方,叶轻如压低声音语调略带些许神秘和骄傲,“我只是继续用了那个测字的结果推算,可不是什么未卜先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83章 气的吐血 梅丽从窗帘后走出,“你们要是有私房话不方便我听,我可以回避。” “你是自己人,不用回避。”叶轻如倒不是提防梅丽,是不好意思在不太相熟的人面前厚着脸皮说自己的功绩。 梅丽点头,双手抱胸。 娇小的身材斜倚窗帘后面的墙,一副要对叶轻如见解洗耳恭听的样子。 叶轻如耳朵红了,“江春杏测字为鼠,鼠善挖穴,又属水。故而我在鼠上添一部首穴,成了竄。她必会走有水之穴,我便算准她会借下水道逃走,做个名副其实的地老鼠。 而整个凌公馆周围,只有那一处死胡同,人迹罕至,尽头处有一下水道入口。” “可你怎么知道新雅能抄近道,还知道曾爷和她碰头的位置。”梅丽抱臂低头听的仔细,此刻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叶轻如。 叶轻如没想到梅丽真的在思考,看起来事不关己却对此事挺挂心的。 与梅丽对视几秒。 叶轻如深吸一口气,不再因自觉卖弄而不好意思,“修下水道的工程是御冰夷手里的公司经手的,我曾看过总设计图。” 上次看御冰夷南洋公司账簿的时候,包括御冰夷其他的一些国内的生意。 看到沪上有下水道的工程。 于是叶轻如无聊,把地下水道的设计图稍微扫了一眼。 她看的不仔细,但是模糊有点印象。 根据图纸大概能猜到那个地方比较隐蔽,适合当碰头的地方。 又是哪个地方衔接新雅餐厅附近的下水道,可以拿来给手下人抄近道。 在江春杏从茶盘里抽出“鼠”字时,叶轻如便已然推测出了这些。 “夫人,你嫁给我们爷,可惜了。”梅丽手上戴着拳击套,此刻食指落在鼻梁上,眼神略带惋惜。 叶轻如还以为梅丽跟白朗一样,对她有什么不满。 故意说的反话,想要埋汰自己。 裴拢月在此刻显得比叶轻如更加精明富有情商,“梅丽是觉得轻如适合当个参谋,必定十分有成就。” “不止如此,在古代她可当军师,可当国师。当龙头夫人,可惜了。”梅丽长得一双特别英气的眉毛,蛾眉斜飞入鬓。 乌黑的眼瞳,特别明亮有光泽。 裴拢月跟梅丽不谋而合,“我也是这般想的,就是不知道御冰夷得知我们的谈话,会否气的吐血。” “事实而已,他不接受也得接受。”梅丽酷酷的道。 二女擦干了头发,皆爬上床睡觉。 深夜,落霜般的琼华铺陈在窗前的地上。 清凉的夜风拂过树梢,吹入房里。 床上的叶轻如,缓缓睁开眼。 自从她陪在裴拢月身边后,拢月夜里心悸难眠的毛病好了不少。 叶轻如也担心,自己一旦离开。 拢月若梦中醒来,可能会难以入睡。 她犹豫再三,轻手轻脚起身。 推开门,门外白朗已经等候多时。 等叶轻如缓缓关上门,经过走廊下楼。 白朗才道:“查了,曾爷是洪门的人,曾朔,是虹口区的香主。” “洪门?”叶轻如想到了洪门的郑龙头。 还是御冰夷出手,救了这位中年大叔。 明面上两帮常干架,但私底下关系却是不错的。 叶轻如没明白洪门的小头目,为何会跟自己过不去。 不过曾爷代表的,也许并非是洪门。 于是,叶轻如问:“那么,曾爷口中的少爷是什么人,可查清楚了。” “尚未。”白朗低头。 叶轻如眉头皱了皱,这群人组织严密。 哪怕沪上是青帮的地界,能调查出的东西都十分有限。 她心里很烦,却是隐隐有了计较,“发个电报问澜儿,曾朔这个名字,也许他的情报系统能知道。” “小……小少爷?”白朗不可置信。 他们青帮网罗各方情报,情报系统之强大都查不出的东西。 问一个毛孩子,能行吗? 叶轻如眼角余光斜睨过去,白朗复又低下头,“我这就去。” 白朗离开后。 梅丽走了上来,“夫人,江春杏带来了。” “恩。”叶轻如点头。 江春杏被两个青帮的弟子从地下室里扛上来。 叶轻如双腿交叠,一身浅白色蕾丝边的旗袍衬裙,眼底藏匿的锋芒若隐若现。 江春杏被押着,跪在深色暗纹地毯上。 “江春杏,抬起头来。”叶轻如道。 江春杏缓缓抬起了头。 叶轻如望着她那张惨白,带着点恐惧的脸,“同伙是谁?” “……”江春杏咬唇不语。 梅丽一巴掌打在江春杏脸上,“那个男人卸磨杀驴,都要你的命,你还要为他隐瞒。” 江春杏面颊泛红,染上了红血丝。 耳朵里缓缓流下了血液,梅丽一掌把她左耳的耳膜都打破了。 “梅丽,退下。”叶轻如低喝一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84章 不用刑 梅丽看着江春杏的杏目一眯,往后退了小半步。 不老实的人就该严刑逼问,若不上刑如此刁奴哪里能说实话。 “春杏,改变你面相的是什么人?”叶轻如又问。 江春杏握紧的指节泛白,“龙头夫人你还是一刀杀了我。” “我既然出手救你,就不会杀你。”叶轻如缓声道。 江春杏惨笑,“所以,你是想一刀一刀凌迟我,将我折磨致死。” 她想起了叶轻如和裴拢月说的话。 说要慢慢折腾死自己,这样才对裴拢月的命格有利。 “差不多,所以我不杀你,也不用刑。”叶轻如双腿交叠时,翘起的那只脚莹白的脚趾头俏皮的勾着拖鞋,“你大可把知道的秘密烂在肚子里,我还能让你每天继续平日里帮佣的工作。” “这算什么折磨?叶轻如,你真让人看不懂。”江春杏说的是实话,她看不懂叶轻如这个如鬼魅一般无法捉摸,又十分娇媚的女人到底脑子里装的什么。 在地下室关着的时候,江春杏设想了自己无数个结局。 可是叶轻如想法太奇葩,常人根本不会这般。 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 她都做好了准备要苦熬刑罚,脑袋掉了不就是碗大的疤么? 叶轻如眯着眼睛笑,一笑妩媚倾城,“你死活不肯说出那些秘密,为的是你的曾爷,但你的曾爷……若是知道你没死,定会再次出手杀你,杀你脏我的手,我想看你死保的人两次负心薄幸的对你下杀手。” 真刺激。 梅丽眼睛烧着火焰。 夫人真会玩,对待敌人这般手段才是最畅快的。 哎,要是爷早点把她放到她身边就好。 这一边。 白朗恰发完电报,拿到了情报回来。 看到了叶轻如对的春杏妩媚一笑的模样,他竟然有两三分钟的失神。 只觉得身子变轻,要随这个娇媚的笑容飘起来了。 旖旎的想法充斥了脑海,又是一瞬间。 梅丽朝他看来,他猛地惊醒。 他这是疯了吗? 敢对爷的女人有想法!! 都清心寡欲几百年了,他居然会动凡心。 叶轻如那里是凡女,更不是什么仙女。 特么的是妖孽啊! 白朗忽然明白为何御冰夷可以舍下一切,对叶轻如执迷不悟。 他安慰自己:连主子这般人物都抵挡不住夫人的魅力,他不过是三足金乌罢了,抵挡不住自然不在话下啦。 “叶轻如,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你诅咒你烂肚肠,点天灯……下辈子做个猪狗一样的畜生。” 江春杏一方面是真的逼急了跳脚,另一方面是想激怒叶轻如杀了她。 她想通了曾爷的狠心,心早就碎了一地了。 可是她了解曾爷的手段,曾爷对待叛徒是要对方生不如死的。 死守秘密除了对曾爷的爱慕,还有恐惧曾爷的手段。 叶轻如看了一眼梅丽,“梅丽。” “啪——”梅丽又动手。 这一次打的春杏左脸的脸骨都凹陷了,呜咽着再说不了完整的一句话。 咳嗽之间,还吐出了四五颗带血的牙齿。 叶轻如打了个呵欠,“春杏,你落在我手里,不是旁的平庸之辈手里,那点伎俩对我没用,自己回房休息。你可以试着再逃跑,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叶轻如所有的话加在一起,都没有不限制她自由这句话令春杏从灵魂中感觉到战栗。 得有多大的自信和把握,才能绝对放心不将她关起来。 等于在一瞬间,掐灭了江春杏的所有幻想。 江春杏心里破釜沉舟的想:我还可以自杀,她不是不限制我的自由吗?那我有很多办法可以结束自己的生命。 “白朗,曾爷的私生子不少,貌似都不是很在乎?”叶轻如偶然提起一般,问白朗。 白朗道:“是不太在乎,其中有个才七岁最惨,被放养在奉贤,就派了一个懒惰的老妈子照顾。如今腿上生了疮不会走路,却没人跟曾爷禀报。” “哦,你可要帮曾爷照看好来,请个医生来看看,能不能治好他的腿。”叶轻如嘴角上扬,染着邪肆。 白朗点头,“找了个德国名医。” “那就好,诶,春杏,你怎么还不走?不回房睡觉吗?”叶轻如问。 江春杏本来已经在独自被关的时候,做好了心理建设。 不管叶轻如对她做什么,她都一概咬牙坚持住。 无论如何不能让叶轻如得逞任何事。 此刻,她却是脑子一片空白。 好像是一个失忆的只会听从指令的机器,爬起来晃晃悠悠的朝下人房走去。 白朗等江春杏走了,才走上去递给叶轻如一张没有破译过的电报密文,“夫人,少爷回复了消息,不过我没有密码本,不知道他提供的是什么回复。”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85章 家书急电 “我看看。”叶轻如视线扫过去,抿唇笑了。 电文是按照她和金三用的那一套密电,看来澜儿和金三的关系十分密切了,故而拿到了金三和她之间的密码本。 白朗好奇问:“电文上写什么了?” “呵~曾朔是北平墨家的人。”叶轻如挑了挑眉梢。 澜儿发誓要找墨家报仇,势要铲除墨家。 所以貌似对墨家的一切查的十分详细,曾朔是北平墨家的人在澜儿所悉的情报范围内。 白朗狠狠皱眉,“此事跟墨家有关!” “我也奇怪,墨家顶多跟御冰夷不对付,为何无缘无故让自己的暗桩出手给拢月下毒。”叶轻如心里是有答案的。 从锦城的一切就能看出,有人希望御冰夷跟卓家反目。 此番到了沪上,又是拢月出事。 若是墨家戕害拢月的目的,是想挑拨御冰夷和凌爷关系。 那么,锦城的事也是墨家干的咯。 叶轻如只是猜测,但是没有特别铁证来证明。 故而,没有告诉白朗。 第二日清晨的时候。 叶轻如还在睡梦中,裴拢月就醒了。 本来她不打算吵醒叶轻如的,只是裴拢月刚撩开被子。 叶轻如就敏感警惕的睁开了眼睛,看到裴拢月起身,连忙翻身扶她。 深怕裴拢月肚子太沉,闪到了腰,“阿月,是要去方便吗?” “我自己能行。”裴拢月哭笑不得。 叶轻如太紧张她的肚子了,小心翼翼呵护着。 跟凌爷在她身边无微不至的照料,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叶轻如没有多言,强行扶她去洗手间。 站在洗手间门口的叶轻如,其实是犯着困的。 她打着呵欠,想着该睡会儿回笼觉。 于是,她跟裴拢月说:“阿月,费神医可能下午回到,我睡个觉,你中午的时候叫我起身。” “要睡到中午?”裴拢月反问了一句,道,“没问题。” 她刚听到的一刹那,觉得有些诧异。 叶轻如睡眠也太多了。 转念一想,昨晚上有一段时间她睡的很是心神不宁。 总觉得身边有什么东西离开了。 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才觉得睡的踏实。 估计是那个时候叶轻如偷偷离开,去审问江春杏了。 毕竟江春杏逃跑抓回来,是该问几句话的。 叶轻如困得要睁不开眼睛,往床上一躺几乎是要秒睡。 走廊,有凌乱脚步声。 她一下又弹起来。 就听门外传来了敲门。 叶轻如开门的时候,裴拢月也闻声来了。 白朗又拿一封电文给叶轻如,“是卓六少发给你的,是一封家书。” 卓六少和叶轻如之间没什么密电,内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白朗正因知道是家书,便不敢怠慢。 收到了之后,立刻拿给叶轻如。 看到电文内容的叶轻如,身体摇晃了几下。 裴拢月还以为叶轻如要晕倒了呢。 不过叶轻如只是脸色有几分惨白,捏着电文走到了一张椅子前身子骨垮塌一般的坐下。 叶轻如一言不发,手指太用力将纸张抠破。 裴拢月走到她身边,“轻如,怎能了?” “没什么,我……儿时一个发小生病了。”叶轻如心里面真是五味杂陈,难受的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电文乃是吕四爷委托发给叶轻如的,但电文的内容是从曜城来的。 坎贝尔发去锦城,给叶轻如的一份家书。 家书里写的非常急切,瑛茵生了极严重的病。 如今已经卧床不起,现在瑛茵只想看一眼叶轻如,于是坎贝尔发了一封电报到了锦城,急盼叶轻如能去曜城见瑛茵。 哪怕叶轻如不能治好瑛茵,也能姐妹最后见一面,不留遗憾。 裴拢月自然知道,若是普通的病叶轻如不会如此,“严重吗?” “……”叶轻如答不上来。 裴拢月道:“若严重的话,你去看看,我这里……不是还有费神医吗?” “裴拢月,你听清楚了,我不会离开你半步。”叶轻如忽然一下站起来,两只眼睛通红的看着裴拢月。 瑛茵的生命对叶轻如来说,非常非常的重要。 可是她分身乏术,两个人她只能选择一个。 看到电报的时候她内心天人交战,心口的气血翻涌到了极致。 要不是极力忍着,一口心血便会喷出来。 裴拢月被她这般激烈的模样吓到了,心口也是一热。 她想开口,又不能开口。 是她拖累了轻如,不然轻如就可以去看生病的发小。 轻如长在贝勒府里面,自小入宫廷中阿哥所。 真正交心的朋友并不算多,能被叶轻如称作发小的,那估计也是宫中贵族,而且两人关系必定甚笃。 为了她一个相交不到五年的人,放弃自己的发小。 轻如,我对你真有这般重要吗? “好了,下楼吃早饭。”叶轻如收敛了脸上的情绪,把电报一折,给了白朗。 她洗漱了一番,进更衣室换上了一身裴拢月借她的衣服。 在楼下,饭厅里。 二人吃早餐时气氛沉默,没人说话。 冯诚路过的时候摔了一跤,刚好摔在叶轻如的面前。 叶轻如知道冯诚是故意摔倒的,还是猫腰捡起了地上那份北平晨报。 看到晨报上的标题。 哇—— 毫无征兆的叶轻如气血上翻,吐出了一口血。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86章 离奇 “轻如。”裴拢月忙上前去。 冯诚嘴角向上歪斜,伸出了一条腿打算绊裴拢月。 “啪——” 一道凌厉的掌风袭来,强大的臂力直接把图谋不轨的冯诚打飞出去。 他摔在了地上,人都被打蒙了。 叶轻如扬了扬刚扇人巴掌的手,“冯诚,你对我搞小动作可以,但对拢月不行,听明白没有?否则,我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龙头夫人,我……我……没有……”冯诚是见报纸的事自己败露了,所以无所畏惧的害裴拢月。 反正自己都要倒霉。 但此刻,他看到叶轻如凌厉的目光下意识撒谎。 叶轻如嘴角还噙着鲜红的血珠,鲜血把她白色内衬旗袍染的似一簇繁花靡荼在雪地里,“白朗。” “夫人。”白朗见她吐血了,急的三尸神暴跳。 叶轻如只是眼角淡漠的扫向冯诚,手中的报纸狠狠拍在桌上,“拖出去,掌嘴五十。” “是。”白朗出去了。 他给梅丽使眼色。 本来他和梅丽是轮班,以便于二人可以分别处理帮内的事。 现在他们两个不分白天黑夜的陪着叶轻如,对于他们来说哪怕没有御冰夷的命令,叶轻如的分量在他们心中,也是举足轻重的。 梅丽走过去,捏住叶轻如的尺寸关把脉,“夫人,失礼了。” “无妨。”叶轻如坐着,十分安静。 从她的表面看不出任何内心的煎熬,可是她真的快喘不过气! 叶轻如向来善于隐忍,此刻太阳穴上若隐若现爆出的血管却是无法隐藏的。 裴拢月心疼极了,她极少落泪。 此刻眼泪短线珠子一般流出,拿着餐巾擦叶轻如脖子上和脸上的血水,“都吐血了,还说无妨,叶轻如,报纸上到底写什么了?” “北平一个晚宴上的妖怪杀人事件。”叶轻如柔眸平静,毫无波澜。 裴拢月看了一眼,上面刊载的内容确实不假。 标题是:离奇!妖龙晚宴谋杀王府小王爷。 上面还配了一张黑白照片,是一个穿着马褂黑色长裙的年轻男子。 男子梳着分头,头上的瓜皮小帽已经坠落在脚边的地上。 身体却是悬空的,像是被什么人提了起来。 还是掐住脖子的提起来,导致这个男子双腿挣扎状。 双手放在脖颈,似要掰开一双无形的手。 他眼底里充斥了绝望,隐约中这人绝望的瞳孔中有个人形倒影。 这个角度从侧面拍,拍摄的角度十分刁钻。 可以看出他面前根本没有人,但是眼底却是有人的倒影。 叶轻如轻轻的道:“死去的人应该是……我发小瑛茵的弟弟,瑛毓。” 在叶轻如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喃喃的说话:瑛茵重病怕是接到了北平瑛毓的讣告。 杀瑛毓的是什么人? 叶轻如想到了于府被掐死的八姨太。 死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 “哦~”裴拢月稍微应了应,却是不是很明白此事为何能把叶轻如激的吐血。 哪怕瑛毓是瑛茵的弟弟,可是瑛茵重病叶轻如都只是特别难受,这个瑛毓难道是跟叶轻如关系更加要号码? 如此的话,裴拢月都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叶轻如。 更很难提让叶轻如去曜城的事,刚才叶轻如都表现的那般决绝。 她……再开口,只会让二人都很尴尬难看的。 裴拢月一时之间,陷入了混乱。 心智没办法像从前一般,天大的事都能冷静的分析思考,从容不迫的应对。 饭厅窗外面的花园中,是白朗一巴掌一巴掌给冯诚掌嘴。 白朗下手太狠,冯诚惨叫声如同哀鸣。 再这样下去,冯诚会变成聋子。 更严重的话估计小命都没有了。 叶轻如轻声的跟梅丽说:“让白朗悠着点,别下手太重了。” 梅丽刚给叶轻如诊脉完。 眼神复杂。 她点点头,走到花园里找白朗,“白朗,夫人让你悠着点,你……要不别打了。” “他是叛徒!”白朗气道。 梅丽叹了口气,“夫人是怒急攻心吐血的,再受不得任何刺激了!” “怒急攻心?” “她在报纸里看到爷了,就是冯诚故意甩在她面前的那份报纸。” “啊?”白朗其实没太听明白,不过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拽住冯诚的衣领,跟着梅丽进屋。 一路上。 梅丽小声跟他说报纸上刊登的内容,白朗便明了。 到了叶轻如跟前。 白朗把两张面颊打肿,已经说不了话的冯诚扔在了地上。 他走到叶轻如跟前,“夫人,这是陷害我们爷的鬼蜮伎俩,您不要轻信,定是有人知道他身份了,故意制造这样的事端,还让冯诚给你看到新闻。” 此事跟瑛茵重病的事情挂钩在一起,加上冯诚故意来刺激。 叶轻如咧了咧唇角,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睥睨向冯诚,“冯诚,给你遮掩面相的人,可是一个戴面具的萨满?” 冯诚眼芒微动,却是摇了摇头。 不是萨满? 那是谁? “不……不知道……”冯诚忍着疼,三个字说了得有半分钟。 居然是不知道。 叶轻如看不清冯诚面相,眉头越粗越紧。 事情变得扑朔迷离了,但是还好大部分的走向都在她安排的射程范围内。 她咳嗽了两声,淡淡道:“没事了,你去忙,记住,不许对拢月出手,听清了吗?” “听……听清了。”冯诚连滚带爬的落荒而逃。 白朗看不下去了,“你怎么这样?一个放过,另外一个也放了。” “谁说我要放过,我留着还有用,一切等见了费神医,才能下决定。”叶轻如想法很简单,她的计划现在到了分岔路口。 到底往哪个方向走,取决于下午费神医能否看出裴拢月中的是什么毒。 如果裴拢月身上中的毒费神医不能解,她用的必然是用破釜沉舟、以命相搏的计策。 若能解,她便有耐心猫捉老鼠似的慢慢来。 下午,叶轻如派白朗去接费明朗。 她避开裴拢月,专门把梅丽带到角落里问话:“梅丽,你是个说不了假话的性格,所以这件事我不问白朗只问你。为什么御冰夷要杀瑛毓,还要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公开的场合下杀瑛毓。” 而且御冰夷可以派人暗杀的,为何要自己亲自出手让瑛毓的死法如此的痛苦诡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87章 惹祸的祖宗 “爷的事,白朗知道的比我清楚。” 梅丽目光闪躲了一下,最终还是不得不直面叶轻如那双澄澈无波的眼眸,“夫人,我想此事是爷为了保护你,不得已而为之。” “恩,我知道了。”叶轻如平淡颔首。 在叶轻如的心中如遭雷亟,所有的思绪一念成灰。 最后仅存的希望,都被心中的电闪雷鸣击打的灰飞烟灭。 果然是御冰夷所为,她只是推测御冰夷的秉性和智谋无双。 既然他打算要去北平的话,必定会做成某件事。 在他自己的眼皮底下,旁人如何有机会能够算计他。 然而,梅丽这句话证实了叶轻如的推测。 前一日,仓城。 “费神医,我师父想你去一趟沪上。”金三接到沪上的电报后,第一时间通知费明朗,“如果你愿意去的话,我可以陪同你一起。” 费明朗自然没有不去的理由,当即点头答应。 在金钱上。 叶轻如给他的诊金,以及金三给他的在金宅里问诊的钱款。 够他十辈子逍遥吃穿不愁。 在情感上。 叶轻如挽回了他徒弟戴盛,还救回了戴盛的妹妹。 虽然这个逆徒已经被他逐出师门,但费明白对叶轻如却是心存无数感激,哪怕是弃徒,也有斩不断的情分在。 古语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戴盛难道不是费明朗儿子一般的存在吗? 正在吃桃花酥的张恩静扬起了小脸,一脸的兴奋,“轻如在沪上?带着我一起啊!” 梅雨天气,雨水下个不停。 空气里寒气重,她又把长裤穿上了。 白色的烟管裤有点宽松,到了腰腹处又惊心动魄的缩紧。 显得腰肢纤细,柔软若河岸边婀娜的杨柳。 “你去添什么乱,沪上那边怕是出了事。”金三少有的严肃,冷眉冷眼平添几分威严。 张恩静一边啃着酥饼,一边道:“轻如让你寸步不离跟着我,你忘了?” 她有点怕这副模样的金三,刻意壮了胆子说的这番话。 仓城实在太闷,她也很惦念叶轻如。 所以才很想去沪上。 “那我不去了,我让我身边的副官陪神医走一趟。”金三堪堪想起他答应了叶轻如,要和张恩静这个小祖宗形影不离。 这几天他都是打地铺,陪在张恩静身边。 张恩静别看是张府里的千金,倒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迂腐。 性格非常豁达开朗。 二人睡在同一个房间,气氛没有半分的暧昧。 他更发现张恩静睡觉非常安静,不会磨牙也不会打呼。 更从没起夜过,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清晨醒来,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张恩静熟睡中。 如同洋娃娃一般精巧的五官,和瓷白的肌肤。 张恩静眼珠子转了转,扯住金三军服的袖子哀求般讨好,“帆帆,我们一起去沪上,好不好。” “不好。”金三被她嗲声嗲气的吴侬软语,弄的头皮发麻。 本来会是很做作的,可他居然听的有点心软。 张恩静又到金三的身后,凉软小手揉着他的肩膀,“放心~我绝对不给你惹祸,我发誓。” “你特么就是惹祸的祖宗。” 金勉帆是大老粗,装文雅实在装不了多久,张口又把心里的粗口骂出来。 张恩静小手一下就掐住金三的脖子,张牙舞爪的威胁,“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小姐好声好气求你,你不听非要我来硬的是不?” “来人啊,杀人了……你们几个,还不来护驾。”金三倒不是觉得喘不过气,是觉得张恩静指甲太长,要给自己抠掉一层皮哦。 手舞足蹈的挣扎,冲自己的手下求救。 要是正常情况下他手底下心腹副官,早就拔枪毙了掐大帅的刺客护驾。 可惜这几天相处下来,他们就知道他们大帅玩不过张小姐。 不管二人如何厮闹,金三说多少狠话。 最终都是以金三没脸没皮求原谅告终,从来没有第二个结局。 他们大帅就是受虐体质来的,他们作为手下的副官自然眼睛擦得雪亮不会插手。 金三脖子上无数道,猫爪一样的抓痕,火辣辣的疼。 令其心火旺盛,他破口大骂,“你们都干什么吃的,看着老子被女人揍,也不出手帮忙吗?” 那您怎么不说您自己打不过女人,丢人现眼呢? 副官们低着头不敢吭气,更不敢插手。 “金勉帆,你何必那么固执?恩?你带着姐一起去沪上,轻如若有什么麻烦,我们俩可以出手一起帮忙,成为她的助力。”张恩静大大咧咧的往金三大腿上一坐,手指捏住金勉帆的下巴,粲然一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88章 踏实 唇红齿白的娇颜近在咫尺,身体上还透着玫瑰香水的气味。 金三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你一个有未婚夫的人,你怎么能随便坐在别的男人腿上!” “你又不是墨喻哲,你生气什么气啊?”张恩静笑容荡漾开来,看到一个大老粗的男人害羞,真是觉得颇有意思。 她容颜清纯俏皮,美目盼兮若流光浮动。 没有一丝一毫邪念的样子。 反而让心思乱飞的金三,觉得自己貌似亵渎了女神一样。 可明明是她坐在他的腿上,她故意调戏他的。 金三鼻孔里出气,“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生气?”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张恩静笑意盎然。 见金三确实害羞,她起了身。 眼底掠过的一丝黯淡,被她迅速遮掩。 此生此世她都打算梳起不嫁,不会对不起任何人。 她受西化想法也重,只是跟金三开玩笑罢了,心底里并没有什么邪念。 张恩静一离开,鼻尖属于她的一抹幽香便随之散去了。 金三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把她扯回来了,“老子的腿是你想坐就坐,不想坐就走的吗?” “那你想怎么样?”张恩静一开始只是开玩笑,被强行摁住了。 才觉得难堪,脸都白了。 这两天他们关系越发深厚,就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没规没距厮混多了,相互之间等于没有性别。 此刻,金三眼底却燃烧着欲火。 真的…… 好吓人啊。 金三掐住了她的腰一会儿,缓缓松开,“我开玩笑的,你被老子吓到了,小囡。” “切,吓了姑奶奶一跳,去沪上的事……”张恩静逃离了之后,忙往后退步。 提到去沪上的事,又满眼都是渴求。 看的金三觉得不忍,他蹙了蹙眉,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诶,来啦,这位爷,小的这就服侍您。”张恩静为人机灵,性格古灵精怪。 含笑跑过去,大献殷勤的捶肩捏腿。 费明朗吃着茶,心头想着:这年头的年轻男女真的彼此都是一团火,撞在一起是火焰融着火焰的热烈,比不了,比不了。 副官们:没眼看,没眼看。 金三呷了口茶,看向副官们,“你们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准备专列,老子要带神医和张小姐去沪上。” “是,我这就去办。” 副官们躺着中枪,忙按照金三的话去办。 专列安排好了,凌晨四五点时。 金三就开车带张恩静和费神医去火车站。 这一趟他只带几个副官。 副官们开车跟在后面,保持两米左右的距离。 坐在车里的张恩静眸光很冷,淬了冰一般。 双手放在膝上,目视前方。 金三从来没见过她早点九点之前醒来,这一晚上她就睡了两三个小时。 侧眸看向她略显苍白的小脸,金三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昨天接到电报时,她表面上的嬉笑怒骂。 原来全都是装的。 她的心那样那样沉,那样为叶轻如担心。 张恩静好像发现了金三在偷看她,小声的道:“专心开车,帆帆,你姐我内心强大的很,不会轻易露怯的。” 姐个屁。 他都二十六了,这小妞才二十三好伐。 他比她大。 整天姐啊姐的,不怕折寿吗? “你在我面前没必要……那么坚强。”金三压着嗓子道。 张恩静泯然一笑,“那我该如何,扑到大帅怀里哭吗?” 扑到他怀里哭? 也…… 也不是不行。 女孩子比较柔弱一点,才容易被男人怜惜。 刚强的女子总是会默默承受更多,可他不知道为何看她越刚强心就越如针扎般疼。 金三心中就想,完了。 老子这么年轻就得了心疾,无缘无故心脏疼。 等费神医给师父的朋友看完病,一定也要费神医给他把把脉。 是不是当时被十三姨太用玉傀算计的时候,身体被掏空留下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后遗症。 该死! 为什么这么疼。 金三觉得喘不过气,负气解开两颗衬衣的扣子。 到了火车站。 三人从专属的通道上了专列。 专列上除了专门的铁路工作人员,只有金三等十个人。 费明朗被单独安排在一个车厢,身边配了两名副官随行保护。 金三陪着张恩静在一个房间。 房间里有张床,不过没怎么收拾。 金三看了一眼觉睡别人的寝具委屈张恩静,万一那人有虫病或者皮肤病就麻烦了,眉头皱了皱,“恩静,你坐在椅子上,恩?” “可是我困。”张恩静站着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不过她没有往床上去。 那床确实……有点…… 白色的被面斑驳了点血迹,不知道怎么弄上去的。 还有一些古怪的液体留下的痕迹,更有一些黄色泥巴,以及浅红色的胭脂沾染。 真是宁可困死,都不想碰那张床。 这趟专列要的太急了,刚刚运送完一批高级将领去金陵。 被当兵的睡过几个晚上,不仅床铺很乱。 还有股味道。 他们上列车之前,都来不及整理收拾。 金三把她推到椅子上坐,人站在另一侧边,“你靠上来试试,看看……嗯哼,能不能睡踏实。”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89章 治病 “挺舒服的,那我睡了。”张恩静太困了,迷迷糊糊靠着他睡着了。 隐约间,她做了个梦。 回到了金陵,泛舟在玄武湖上。 在舟的另一边有个男人持桨,将船只带动。 不过男人的脸却是看不清,朦胧在了一片薄薄的晨雾中。 似水墨山水画中一般,惊艳夺目却不太真切。 他笑着,说着什么。 张恩静也跟着笑。 手里的羽扇掩面,眼眸波光流转。 一切美好凝聚在了彼此的欢愉中,艳绝了时光。 醒来,却听到了枪声。 张恩静刚要抬头,脑袋却被金三摁住,“先别抬头。” “哦。”她刚睡醒有点迷糊,身体有点软。 枪声再次响起了几声。 听的人有点心惊肉跳,她本能的害怕。 在他脊背被她温热手指的触碰下,仍旧在瑟瑟发抖,“枪战?” 男人没有回答。 零星的几声枪响之后。 他冷然下令,“尸体扔出去。” “是,大帅。”他的下属道。 这时,金三才对张恩静道:“杀手已经被我师父安排好的人处理掉了,果然有人要阻止费神医去沪上。” 他松了手。 张恩静缓缓的抬头,她眼底有几分受惊的畏惧。 怯怯的看着他,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胆子这么笑,还要来沪上。”金勉帆头一次觉得,这个刁蛮的小囡挺温柔的。 张恩静吸了口气,看向了地上的一滩血迹,“我睡觉的时候,有人闯进来了?” “恩,被我的人抹了脖子,所以你没听到声音。”金三解释。 张恩静颤抖了一下,“为何不叫醒我。” “你晚上都没怎么睡,我叫醒你,你有起床气,又要掐老子怎么办?”金三打趣调笑。 张恩静却没有跟着笑,低着头沉默了。 他们从仓城赶来帮轻如,就已经遇到这般风险。 可想而知,叶轻如要面对的是如何的风暴。 轻如正处于漩涡风暴的中心。 越是这样张恩静越迫不及待想要见她,满脑子都是以前在锦城时。 和叶轻如在办公室里打打闹闹,又一起去百货商店血拼。 还有她中了肠鬼之后,叶轻如想尽办法的为她治疗。 最好的朋友不就是应该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和她站在一起吗? 此刻,张恩静特别想和叶轻如肩并肩站在一起。 “诶,帆帆,你一直站到列车到站吗?”她抬头看金三时,眼芒有几分迷离。 “不然你以为?” “不困吗?你也和我一样缺少睡眠。” “我是男人,真是傻小囡。” 他,摸了摸她头顶柔顺的发丝。 下午一点钟。 三人在青帮层层保护中,来到了凌公馆。 书房里。 梅丽端上来一碗灰褐色冒着热气的药,“夫人,这是我给你开的药。” “恩。”叶轻如昨天吐血以后,身体就一直很虚弱。 她须得好好吃药,好让自己快点好起来。 刚端起桌上的药碗,耳边就传来一个颤抖的女声,“轻如~” “恩静。”叶轻如忙放下药碗。 她站起了身迎接。 一眨眼,怀中已经扑进一个玫瑰味道的柔软。 女孩身体柔软,搂住叶轻如的时候忍不住啜泣出来,“好久没见到你了,轻如,你被人劫走之后,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对不起,恩静,让你担心了。”叶轻如哽咽了,她当初任性的行为,虽然是为了救自己的母亲。 却平白令她许多的朋友担心了,她心底里很不是滋味。 张恩静泪水如洪水决堤,撒气一般锤了叶轻如的脊背一下,“可不是令我担心了,你这个坏人,害了我流这么多眼泪。见到你以后,我的眼泪就止不住了,跟坏了的水龙头似的,你瘦了好多轻如,在江南的时候,金三的死鬼阿爸,是不是虐待你了。” “没有,你想多了,我在金家没受过虐待。”叶轻如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负心薄幸的渣男,抛弃了张恩静一般。 所以才会让人家娇滴滴的小姑娘哭的那么难受。 张恩静破涕仰起头,看向叶轻如,又睨了一眼金三,“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师父在金家那可是呼风唤雨,我阿爸被她耍的团团转,你头一天认识我师父吗?她是会让自己吃亏的人吗?”金三自豪又骄傲的道。 张恩静听完想了想,轻如确实是从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你没吃亏就好,量他们金家也不敢欺负你,你也不想着来看看我,真是死没良心的,诶,轻如,你在吃药,你生病了吗?” 她瞄到了写字台上的那碗中药。 “恩,一点小毛病。”叶轻如柔和答道。 张恩静连忙招呼费明朗,“费神医,你快帮轻如看看,虽然是小毛病,不过如果没有遇到医术好的名医,小病也容易耽误成大病。” “好,我来看看。”费明朗走来。 叶轻如请费明朗坐下,伸出手腕给他诊脉。 费明朗号脉完,嗅了嗅桌上的药汁,“这药开的十分对症下药,应该是名医的方子。” 斜身站立的梅丽,嘴角一丝笑闪过。 药方是她开的,得到神医夸赞自然是欣喜的。 “不过夫人体质偏寒,应该是去年冬日里保养不够,让湿寒进了身体,我换几味药,这汤药会更适合夫人。”费明朗话锋一转道,复又说了几味药材 梅丽马上拿出本子记,心中纳罕:神医果然是神医,不仅医理经验丰富,更会变通为病人考虑,他为夫人加的这几味药都是极为合适的。 叶轻如赞许看向梅丽,“神医,药方是我身边这位梅丽梅小姐开的,她也很善于医术。您的药方她记住了,下一次熬药,会加进去的。” “费神医好。”梅丽看到偶像费神医,眼睛都是明亮火热的。 费神医一笑,“好年轻的后生,有机会讨教讨教医术。” “谢神医不吝赐教,在医术上,你是前辈。”梅丽谦虚又激动的道。 “费神医,轻如到底是什么毛病啊?”张恩静问。 费神医凝眸,淡淡答道:“小病。” 张恩静想到了妇人的一些疾病,比如月经不调或者痛经之类的。 所以神医处于隐私避而不答,就没有追问。 叶轻如对费神医道:“拢月在午睡,您旅途劳顿,先去客房里稍作休息,等她醒来再去给她诊病,可好?” “自然是可以的。”费明朗非常好说话的,被梅丽带去隔壁的客房。 三个小时后。 费神医被请到了裴拢月的房间,给裴拢月诊脉。 张恩静和金三出于关心,也站在门外看上一眼,就听里面的费明朗语调有些颤,“御太太猜的一点不错,凌太太是中了慢性毒,这毒比较特殊,所以没有见识过这种毒素的医者很难判断出毒素的种类和情况。以我的医术研制解药不是难事,可是凌太太是妊娠……这就……”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90章 贵妇聚会 “保孩子。”裴拢月想都不想道。 费神医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眼下不是保大保小的意思。” “是不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中了毒?”裴拢月蹙眉反问了一句。 费明朗没想到眼前的病人头脑如此的清晰,点了一下头,“母体若中了毒,胎儿也可能受影响,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多谢神医,神医,不管结果是什么,你都是我们母子的恩人。”裴拢月的冷静自持是有限的,她眼眶微微发红,却在宽慰费明朗。 费明朗在这一刻,只想到了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叶轻如的朋友虽然性格各异,但本质都和她是相似的。 内心柔软而又强大,为人重义又重情。 皆是巾帼不让须眉。 反而是那些须眉着实令人失望,沪上遇到了如此大的事情。 在两位太太最需要身边男人支持照料的时候,她们的丈夫都不在身边,简直是不靠谱极了。 费明朗客气颔首,提着药箱出去研制解药。 裴拢月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眼睛却是看着房间的大家的,“轻如,听说神医、恩静、督军来的路上,被刺客伏击了?” “无妨的,轻如提前预料到了,她的人把坏蛋都杀了。”张恩静来到裴拢月跟前,眼眸凝视着她。 视线里有几分崇拜,还有几分拘谨。 金三也道:“我师父安排的甚是妥当,凌夫人不用为我们担心。” “即便如此,我还是要说一声谢谢,我的事让你们操心了。”裴拢月心里知道,这些人都是紧着叶轻如的面子。 若无叶轻如与他们私交甚笃,她哪有荣幸让费明朗出手医治。 又哪有荣幸见到金督军,以及阁老家的千金呢。 叶轻如脸色一直都是偏阴郁的,此刻开口插了一句话,“客套话就到这里,我有个计划,需要你们配合。” 在叶轻如心底里,计划早就紧锣密鼓的罗网织开了。 只是她要等费明朗诊断完了,才会确定自己下手的程度。 裴拢月不会有性命危险,自然她接下来不会弄的血雨腥风,不过裴拢月肚子里的孩子出了问题,现在神医也觉得棘手。 哪怕不弄的血雨腥风,手段残忍。 叶轻如也要一些人好看。 “轻如,我也要加入进来。”张恩静的睫毛不长却很密,小脸认真时,更显眉眼俏丽。 裴拢月刚想说自己身边怕是危机四伏,张恩静最好不要主动参与,以免沾染了晦气到身上。 就听叶轻如道:“刚好,你来了,我还能借你内阁家千金的身份用用。” “随便用,轻如,你怎么吩咐我怎么做。”张恩静这么说一方面是真的想帮忙,另一方面是要给某个人看扁她的人看看。 她张家女儿不是什么惹祸精,也从没有惹出什么祸端。 金三看到张恩静这样,就知道是自己之前刺激到她的缘故。 心里有点焦虑,还有点自责。 傻小囡。 人家凌龙头夫人的事,关你屁事啊。 又不是你朋友,你上赶着踏入危险做什么。 叶轻如听了张恩静的话微微点头,问了一下裴拢月最近的社交情况。 裴拢月乃是锦城名媛,本就十分善于交际。 到了沪上做了龙头夫人,自然少不得自己的上流圈子。 有了身孕之后,大场合的交际少了不少。 常常吃茶见面的就几个相熟的女子,有荣显的姨太太孙蕾馨,卓二小姐钰蓉,以前金府的五姨太,以及魏星著的妹妹。 还有对完全跟叶轻如从前的圈子不搭噶的一对贺家的双胞胎姐妹,最近一段时间也常常加入到裴拢月的圈子里来凑热闹。 叶轻如听到孙蕾馨的名字的时候,眼皮跳了下。 张恩静心直口快,“我听人说在拢月婚礼上,孙蕾馨不过作妖过,自己故意服食奎宁,想要嫁祸于人,为何拢月还跟她一起。” “姓孙的是沪上三公子之一荣少的妾室,凌爷跟荣显交好,凌太太自然得跟孙蕾馨相处。”金三一针见血的道。 那个孙蕾馨简直令人糟心,当初还被卓夫人收买。 要不是叶轻如提前洞悉了诡计,恐怕就要让卓夫人奸计得逞。 她心底里是芥蒂的,却也能跟裴拢月一样不在乎这些,还能利用这一点,“拢月,可否把她们都约在一起,我要见见她们。” 既然当初把孙蕾馨推给荣显,就该想到会有见面相处的一天。 “你确定?”裴拢月笑看叶轻如。 她猜叶轻如此举,是觉得这几人当中怕是有人是有问题的。 只是若有问题的人听说叶轻如的大名,怕是会找借口推辞见面。 叶轻如挑眉,“你约他们的时候,别说我在场就行,到时候我和恩静直接出现,给她们一个惊喜。” “好,我这就去约。”裴拢月先打给怀孕月份八个月的孙蕾馨。 孙蕾馨月份太大,果然是不太想出门。 于是,裴拢月在电话里建议道,“不如就在你的三湾公寓聚会,我多约几个人,大家一起叉叉麻将,请几个卖相好的会弹乐器的西洋小男人来助助兴,大家打发打发时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91章 紧张的华生 “卖相好的西洋小男人?你不怕凌爷吃醋?”孙蕾馨在电话那一头捂嘴笑,一副亲昵俏皮模样。 好似当初那个被蒙上眼睛,在餐厅里把裴拢月骂的狗血淋头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裴拢月淡淡的笑,“听听音乐是高雅的事情,我丈夫为什么要吃醋?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把新雅弹琴的华生和百乐门乐队吹萨克斯的阿根生叫去,你上次在大舞台见到阿根生,不是一直夸他卖相老好。” “你能请来华生?”孙蕾馨有些惊喜,复又咕哝,“他可是正经人,从不参加女闻人的局。” “我们也是正经人,你想到哪里去了?”裴拢月继续含笑,身上的清冷气质却丝毫不减。 孙蕾馨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会儿,手指转着电话线答应了。 她们二女在电话里约定了时间,以及参加的人挂断了电话。 裴拢月收起了脸上的假笑,看向叶轻如,“搞定。” 剩下几人的邀请,都由春杏打电话去约。 接下来,他们稍作合计。 金三留在凌公馆里,和青帮的弟子一起保护费神医。 张恩静、叶轻如和裴拢月三女,带上佣人江春杏一起去三湾公寓里混牌局。 三湾公寓,是荣显名下的置业。 专门买来供他和姨太太们玩乐的,豪奢程度在沪上也是极为罕见的。 上面一层全是装潢精致的套间,给客人提供留宿。 下面一层则都是娱乐的,有碰和室、舞池、观影室…… 午后,下着蒙蒙细雨。 一辆接着一辆的小汽车开进三湾公寓,缠枝铁门被雨水浸透的乌黑深沉。 被邀请来的太太小姐们,在碰和室里相互见面打招呼。 看到角落里拘谨守着钢琴的华生,眼眸中都带着上下打量的探寻之色。 华生面容白净,皮肤恰似水晶般透明。 身材修长又十分结实,浅黄色的碎发头发荡漾在眉间。 微卷的中长发在脑后,用一只珍珠发绳拴住。 被女人们的目光触到时,他的瞳孔都会下意识后缩,像是想要找个壳把自己藏进去,不想被人发现似的。 他的腼腆羞涩,让碰和室这帮女人显得简直如狼似虎。 其他女人目光在华生身上流连几下,呼朋引伴的坐下来叉麻将。 麻将牌碰撞的脆响声,不绝于耳。 刚好有一桌牌局,人数凑不满要等新人加入。 “怎么自己一个人坐着,不跟大家打招呼,我看你挺紧张的,你们欧洲人不是都挺开放的。”卓二小姐钰蓉抱臂走到华生面前,她穿着一身印染的红绿相间的旗袍。 旁人穿的可能会略显庸俗,不过她身段袅娜。 加上五官生的比一般的亚洲人深邃,浓妆在面上显得十分的美艳。 小囡牌香烟在她之间弹了弹,烟灰弹在了白色钢琴的琴盖上。 华生忙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丝绸手帕擦拭,“卓小姐,欧洲人也分不同的性格,我是属于比较拘谨的。” 他动作小心仔细,不遗漏一星半点的烟灰。 “不好意思啊,把你的琴弄脏了。”卓二小姐看到华生这么紧张钢琴,道了歉。 华生把烟灰包在手帕里,折叠好放回领口旁的口袋,“琴不是我的,是公寓里早就准备好的,你们叉麻将,我弹琴助兴。” 说话间,华生已经低下头红了面颊。 “我们差一个人,华生~你坐下来一起打牌。”张恩静言笑晏晏的走来,谈笑间有少女的娇妩。 华生嗅到她身上玫瑰香水的味道,红着脸抬头,看到张恩静的脸,一口沪上白说的结结巴巴,“我……我不太会……打,而且我是请来弹音乐,不是来玩乐白相的,这……位这位小姐看着很是眼生……” 他说着心里发怵的很,既然应邀到了。 自然是他被白相的,到了这个虎狼之地哪有他白相的分? “她内阁张府的千金大小姐,听说还未出阁,是逃婚到的沪上,我说的可对?张小姐。”卓二小姐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恩静,眼底里不知为何含了三分怒意和敌意。 小丫头片子也来跟她抢她看上的人了么,不是说张府家风严谨么,怎么出了这么个货色。 华生更紧张了,喉头哽的厉害,“张……张小姐……” 张恩静无视卓二小姐似电流般目光,挽住华生的手臂往牌桌走,“叉麻将要什么配乐,你还真以为请你来弹钢琴啊?你真逗,叉麻很简单的,我教你。” 华生心脏砰砰乱跳,少女的体香完全让他乱了分寸。 紧张的坐下,浑身僵硬的和其他三女叉麻将。 “死丫头。”卓二小姐咀嚼着烟头,都快把嘴里的香烟吃了。 那一头,莫名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私语声,“阿根生来了,他还是那么英俊。” “他身边的女的是谁啊?如此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诶?那不是报纸上最近老是出镜的御太太么?听说她和御爷很是恩爱,御爷都把她宠上天了,怎么跟阿根生一起来三湾公寓白相?”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92章 他来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是从前金府的五姨太,现在是法国人罗丹的未婚妻。 五姨太笑容风情万种,在迷离的笑中抽起了万宝路。 真是有意思,被御爷捧在手心里叶轻如来沪上了。 还是跟长相如此俊秀绝伦的外国小白脸出双入对,这御爷头顶怕是被染成了科尔沁草原了。 听到五姨太这句话,大部分人脸色都变了。 这个跟阿根生肩并肩站在一起的漂亮女人是叶!轻!如! 看着身披天青色云纱旗袍,跟着阿根生一起找裴拢月打招呼的叶轻如。 魏星著的妹妹魏薇甚至直接质问三湾公寓的主人孙蕾馨,“叶轻如为什么会来这里?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她是突然来的,我……事先也不知道。”孙蕾馨在会客厅看到叶轻如的时候,也是吓一跳。 当时感觉钻进了裴拢月和叶轻如设计好的圈套,可是木已成舟也不能赶走叶轻如。 面对叶轻如的时候,还礼貌的客套几句。 魏薇站起身,道:“看到叶轻如就觉得倒胃口,不玩了。” “我们也不玩了,我们忽然想起来家中还有点事。” 同时起身的还有贺家的那对双胞胎,二女面容生的极其相似。 此刻是同样一副表情,脸上挂着尴尬僵硬的笑。 叶轻如摘掉身上的白色长流苏披肩,随手给了身边的女佣春杏,快步走到三个要走的女人面前,“怎么我一来几位就要走,难道是我哪里不经意间得罪了你们。” “你嫁给御爷就是最大的得罪。” 魏薇鼻子里轻哼,嘴里冷冷咕哝着。 碰和室里搓麻将的声音明显小了,大家都看过来。 要上演正室和情敌的戏码吗? 如此精彩,怎容错过? 叶轻如表明没有变化,只是面对魏薇气愤怨毒的目光时,眸光不卑不亢的。 阿根生性格开朗,时常出入声色场合很是圆滑,他打圆场道:“原来魏小姐也拜倒在御爷的皮鞋下,我看沪上没有女人不被他的容貌动容,也许也有很多男人喜欢他。这该怪御爷长得好,怎么能怪御太太呢?” “阿根生,本小姐的事也轮得到你管?你知道御爷的身份,还跟她站在一块,不怕被御爷剁碎了喂狗?”魏薇性格刁蛮,生气的指着阿根生的鼻子,其实她心里的怒气是冲着叶轻如的。 裴拢月看牌的眸光,稍微抬了抬看过去。 张恩静嘴角上扬,依旧是小声的教华生打牌的技巧。 又是一个被御爷美貌沉沦的人,想当初她张大小姐不知道御爷跟叶轻如关系的时候。 也曾迷恋的走火入魔,御爷啊真是祸水一般的人物。 她们这次来是为了抓江春杏的同伙的,却没成想轻如受御冰夷牵连。 被妒忌的发狂了的魏薇,狠狠的怼。 阿根生显然被吓到了,他也是受邀当叶轻如男伴。 当时没想太多,现在被提醒。 身边的女人是大亨的妻子,阿根生面色猛的一凛。 叶轻如小声在阿根生耳边道:“不妨事,御爷在北地,管不到这么远。” 阿根生脸色好了几分,点点头。 “喂!叶轻如你要不要脸,御爷纡尊降贵的娶你这个无盐女,你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洋人小白脸耳鬓厮磨。”魏薇看着很维护御冰夷,看到叶轻如跟阿根生耳语,也不知道是说什么苟且的暗语呢。 气的脑袋都冒烟了。 她刁蛮的双手叉腰,质问阿根生,“叶轻如都跟你说什么悄悄话了?是不是约了你晚上去厮混,做什么苟且的事。” “魏小姐……您想多了,我和御太太之间的关系我们清清白白的。”阿根生恢复了以往淡定自若的样子,如翩翩无浊的佳公子。 魏薇气炸了。 得到了御爷却不好好珍惜,姓叶的人至贱则无敌。 若给她的话,她可以为御爷把心挖出来。 魏薇提着链条包怒气冲冲的走了。 叶轻如视线落在贺家那对双胞胎身上,“你们二位也是对我嫁给御爷不满?” “不不不,我们没有,我们……真是家里有事……”双胞胎脸色奇差无比,慌乱的摆手解释。 叶轻如理所应当一般坐在刚才魏薇的位置,坐下后还跟阿根生小声言语了一下。 阿根生会意搬了张椅子,坐在叶轻如的身后。 叶轻如仔细看着魏薇的牌,扔出了一张牌,“你们两个要是家里的事不是特别急,就陪我叉两圈。” “御太太脾气不好,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裴拢月态度好似云淡风轻的局外人,不经意间的一句话都让人心底一沉。 贺家双胞胎可不敢继续得罪叶轻如,安分坐回去。 叶轻如跟裴拢月如同陌生人一般,进了碰和室视线都不曾交汇过。 叶轻如好似裴拢月没有威胁过任何人一般,声调柔婉的吩咐江春杏,“春杏,把我准备的礼物给大家分分。” “是,御太太。”春杏面无表情,眼神如死灰。 外界都以为她死了,可是叶轻如却把她带到了三湾公寓招摇过市。 无异于用最锋利的刀将她的肉一块块割下来,以凌迟的方式折磨她。 贺家双胞胎脸色发青 春杏把叶轻如事先准备的装珍珠项链的盒子发给在场每一位名媛太太,那珍珠项链是粉色的看着非常的瑰丽夺目。 主要还是粉色的珍珠少见,又做的如此精致夺目。 哪有拒绝的道理? 甚至连客套推辞的话,她们都不忍心说。 万一真收回去了怎么办? 女人们脸上挂了笑,纷纷感谢叶轻如。 这时。 碰和室外传来了急促的高跟鞋落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就见魏薇一脸恐慌的迈着小碎步闯了进来。 叶轻如整理麻将牌的手一顿,小声问旁边的裴拢月,“怎么回事?她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跟计划里安排的不一样! 按照计划中,魏薇起码要过半个钟头左右才会被迫返回三湾公寓。 这…… 中间过去了还不到五分钟。 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轻如……你……你快看门口。”裴拢月声调也变了,尾音急促的上扬。 叶轻如下意识看过去。 映入眼中的便是一张冷绝精致的银色面具。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93章 小白脸 御冰夷一身雪白燕尾服西装,长身玉立的站着。 面具上绽凛冽寒光,银瞳如冰封千里的雪山。 身旁凌爷身材比他魁梧高大许多,穿着长衫显得非常壮实。 气场也很霸道,却全然不及御冰夷的。 御冰夷就是那种与生俱来唯我独尊,好似天生的天潢贵胄一般。 不过在沪上。 娱乐的时候大家都有不谋而合的约定,不管是再大的人物加入都不用见面行什么繁文缛节。 所以,无人起身打招呼行礼。 但。 碰和室里同时发出了几声不同的倒抽凉气的声音。 尤其是搬椅子坐在叶轻如身后的阿根生,他整张脸都铁青了,“御太太……” 不是说魔神御爷去了北地,不在沪上的么。 完了。 跟御爷的女人搞出花边新闻来。 御爷恐怕要把他扔进十八层地狱里了。 叶轻如此刻也很震撼,都分不出心神安慰阿根生。 御冰夷冷若冰霜而立没有朝叶轻如看过去。 凌爷却是第一眼看到了裴拢月,单手脱下了外套给裴拢月披上。 二人还亲密的耳语了几句,凌爷听着裴拢月说话不时点头。 看起来夫妻关系很是和谐。 倏地。 又是几声清脆悦耳的高跟鞋的声音,那步伐错落有致。 未见其人,先能想象其袅娜端庄的仪态。 一个身穿月白色旗袍的女子走进了碰和室,她双襟领子上点缀青色玉扣。 银色和红金丝辫滚边,衬托出鹅颈修长。 那女子生的容貌绝俗精致,水汪汪的大眼睛会说话,眼里却只有御冰夷,“御爷,我从来没打过麻将,笨得很。你把我带过来,我会给您丢脸的。” “丢什么脸,谁规定麻将要打得好,才不会丢人。”御冰夷见她耳畔一丝碎发落下,信手别到了女子的耳后。 女子脸刷一下红了,垂下了臻首,“爷,这里……人多……” 她是谁? 在场每个女人心中,都有这个疑问。 魏薇也有。 她心里藏不住事,瞥了一眼同样发懵的叶轻如。 心里有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走到了那名样貌绝俗的女子跟前,“我姓魏,单名一个薇。” “我姓商,商琼露。”女孩落落大方,甜柔笑着介绍自己。 魏薇再次上下打量她,“你的口音偏苏白,你是沪上人吗?怎么从没见过你。” “我家是苏州的,我跟着母亲一起住在苏州,第一次来沪上。”商琼露回答道。 魏薇骄傲昂头,“难怪从没见过你。” “商琼露?可是前朝军机大臣的商家?”五姨太问。 商琼露礼貌颔首,“是啊,家父曾任军机大臣,不过那是前朝的事了。” 她大方承认自己显赫的家世。 所有人眼底里,对她身份存疑和不屑一时都收敛。 五姨太更是起身让商琼露坐下,“商小姐,你帮我打一局,牌技不好没关系,赢了算你的,输了是我的。” “这……这怎么好?”商琼露不好意思的说着,视线缓缓移向御冰夷。 御冰夷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想玩就玩,你以后在我身边,势必要融入这些圈子的。” “好。”商琼露听话的点点头,坐下一块打麻将。 气氛一下变得诡异。 五姨太手中羽扇遮着嘴唇,凑近问孙蕾馨,“诶,御爷和御太太是夫妻吵架了吗?” 怎么相互之间把对方当成了空气? “可能是各玩各的呗。”卓二小姐八卦的道。 孙蕾馨眼睛半眯,他们夫妻伉俪首先情比金坚。 其次二人皆是狡猾的厉害。 他们在江南做的那些功绩斐然的事,她都听荣显说过。 该不会又是在暗度陈仓着什么把? 正想着。 魏薇已经按捺不住挑事,“御爷,您跟御太太这是怎么了?见面也不打招呼。” “哦?我太太也在吗?”御冰夷提起了几分兴味,目光在偌大的房间里找寻,“她坐在哪?” 叶轻如举起手,“在这。” “牌不错嘛。”御冰夷走到她身后,手掌落在叶轻如肩膀上。 点点寒意从他身上渗透出来。 阿根生感觉自己快要被冻成冰雕了。 叶轻如笑,“你会看牌吗?我想玉花姐姐又要赢了。” “不好意思啊,又胡了。”贺家双胞胎里的贺玉花一推牌,还真是胡了。 旁边春杏忙不迭记账。 叶轻如打了个呵欠,问春杏,“我输了多少钱?” “赌注下的很大,您打了两圈,输了三千多。”江春杏答道。 叶轻如皱眉,“继续。” “你旁边的小白脸是谁?”御冰夷含着笑,看着语调还有几分柔和,周遭的气场却是冷冽如寒霜。 这个牌桌上的人,都觉得掉进地狱里了一般。 阿根生站了起身,“我不打扰二位了,我只是来玩乐器的。” “他是阿根生,我今天的男伴。”叶轻如分毫不让的回答。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94章 觉得她好欺负 阿根生腿软,还特想哭。 御冰夷阴晴不定的双目,在阿根生俊朗立体的五官上扫了一眼,“眼光不错嘛,我不在,你生活倒是过的丰富多彩。” “不如御爷丰富多彩,把商小姐从北地带回来,人家刚去北地,还没享受多长时间天伦之乐,就把人家拐了,你这样做道德吗?” 叶轻如脸上的冷笑带着阴刻,狠狠扔下一张牌。 下一秒。 她纤细的皓腕被御冰夷的手钳住,“男人三妻四妾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况且我还没有纳妾呢。女人找男人,是不守妇德。” “所以,你是承认你找商小姐做女朋了?”叶轻如愤怒的站起身,另一只手一巴掌打在御冰夷的脸上。 面具被击飞,鲜红的巴掌印留在御冰夷莹白如玉的脸上。 御冰夷没有还手,而是单手给枪上膛,顶着要溜走的阿根生的太阳穴上,“叶轻如你在玩火!信不信我宰了他?” 线条冷锐的侧脸轮廓凝的酷寒,危险的银瞳中充斥了冷血和暗黑。 想闹事? 她闹的过他吗? 若敢闹就让这个小白脸陪葬。 阿根生简直是飞来横祸,当即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身体瑟瑟发抖,双手抱在后脑勺上。 “你宰了他有什么用?这个世界上好看的男人那么多,你杀了他一个,我还能找其他的!”叶轻如额头上的青筋一条一条的,她生气的时候呼吸急促,胸口一起一伏。 御冰夷眼睛一眯,一脚踹开了边上碍事的阿根生。 不顾场合人多把叶轻如的身体打横抱起,又一脚踹翻了牌桌,“找其他的?我看谁敢!” 麻将牌哗啦啦掉了一地。 仔细去看的话,能发现那张牌桌的一条腿被男人凶狠的力量踢断了。 “御冰夷,你这个流氓,强盗!你放开我,你是不是有病,你有了商小姐了,还管我那么多做什么?”叶轻如脑袋像是炸开了一样,几乎要把来三湾公寓的计划忘得一干二净,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中,疯了一样的撕咬御冰夷。 事实上呢。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全部的计划已经被打乱了。 她怎么都想不到御冰夷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张恩静都差点想不起来,那个野兽一样凶蛮的男人是金陵张家庭院里那个沉冷高雅的男人。 男人会对着樱花自言自语,会露出思念和爱恋的表情。 可是现在的他,凶狠的令人战栗。 张恩静扑了过去要拦住御冰夷抱走叶轻如,被向来胆小的华生拉住。 华生不断干咽唾沫,有力的双手困住了她,“他是青帮龙头,张小姐,别去,他有枪,你会出事的。” “轻如!轻如被他带走了。” “他们是夫妻,有自己的解决方式。” 张恩静被华生控制着,眼睁睁看着叶轻如被带走。 裴拢月也没想到事情发展会是这样的,只听凌爷在她耳边一直安慰,“御爷多爱她你知道的,放心,御爷不会伤害她的。” “那商小姐……是怎么回事?”裴拢月语调里有些许颤音。 凌爷小声道:“那是他们家的家事,阿月,我们就算想管,管的了吗?” 裴拢月眸中有寒芒掠过,她觉得心寒。 凌阿毛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不在的时候,若没有轻如她早就死了。 头一次,裴拢月对凌阿毛产生了失望的情绪。 二楼。 主卧中。 叶轻如仍在踢打,仿佛要将这些天的积怨全部都消耗出来。 他沉如大山,全然无法撼动。 “如儿,假的,我和商琼露是假的,别闹。”他用力搂住叶轻如的后脑勺,把她奋力压在自己的怀抱中,“别用其他男人气我,你只能是我的。” “我不要做你的女人,御冰夷你太变态了,你为了你自己,可以牺牲任何人,你放开我。”叶轻如听到商琼露的事是假的,一点都没有镇定下来。 反而愈发的激动,激动的哭出声音,“混蛋,你走开,离我远点,不要……再来找我了,放过我。” “怎么了?又和从前一样,要抛弃我?”御冰夷把她压在了床上。 叶轻如毫无征兆的吐了口血出来,脸上更是满脸的泪,她被粘稠腥甜的血液呛得不断咳嗽,“咳咳咳咳……抛弃你?御冰夷,是你抛弃了我们的感情,是你欺负我,是你觉得我好欺负,所以……对我身边的人为所欲为,瑛毓跟你有什么仇?你为何杀他?” 御冰夷上来搂住她,轻轻拍她脊背缓解她痛苦的时候。 叶轻如琥珀色的眼眸染着猩红,毫不领情的揪住他的领口,“御冰夷,你太可怕了,你连我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可以不说一声,自作主张的杀了!瑛毓是我的发小,是吕四爷侍奉了大半辈子的恭亲王的幼子,是瑛茵的弟弟。” “你为什么认定是我杀的?”他的这个问题听着像是在否认。 叶轻如头脑却很清醒,眼眸半眯,“报纸上刊登了他被害的一幕的照片,照片里凌爷就在边上,说明你也在附近,如果不是你,你有办法阻止。” “好,我承认,是我下手做的。”御冰夷不作任何挣扎跟狡辩,唇嗜住叶轻如的耳垂,危险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他是你额娘心中真正的女婿,我容不下他。” :有点虐~晚安啦,明天见~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95章 血腥、残忍 “咳咳咳——” 叶轻如满腔的怒火化为了剧烈的咳嗽声。 如果手边有枪的话,她真想开枪打死眼前这个肆无忌惮的男人。 御冰夷扼住她的脉搏诊脉,也是怒意上涌,都快把她手骨捏断了,“就为了这么个什么都不是的男人,你让自己吐了两次血。” “咳、咳咳……咳咳……” 她心中有种莫名的悲哀,咳嗽根本止不住。 骂他的气力都没有。 他居然说出了那么一个荒唐的借口,特意跑一趟北平就因为额娘曾经错点一次鸳鸯谱。 如果真是这样,瑛毓何其无辜。 他根本就不喜欢她,不仅当面拒绝了她。 还告诉了她,他喜欢的是北平第一名媛宋湘韵。 “有什么火气你冲我撒啊,为什么要为难自己的身体。”御冰夷将柔软的娇躯紧紧的抱着,柔和了嗓音安抚她。 叶轻如软倒在他怀里,呼吸有几分艰难,“怎么冲你撒,凭我的气力,又打不动你。” “需要武器?”他语调深沉。 叶轻如点了下头,“需要。” “我有枪,我也有刀,你选哪一个?”他怕她不舒服,松了松她的身体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 叶轻如身如僵尸一般的仰卧着,雾气笼在她灰败的眼眸,“枪。” 一个冰凉凉的金属被放进了她的手里,她掌心力道紧了紧。 毫不犹豫的举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御冰夷的面容,“我在问你一遍,为什么……杀瑛毓,回答我!不然我真的开枪了。” “理由已经告诉你了,我占有欲一向都很强,我不能接受,额娘心中的佳婿人选是他。”御冰夷低垂了额头,让自己的眉心对着枪口,“你只是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这么血腥残暴罢了。” 叶轻如的泪再也克制不住,从眼角滚滚而落。 手臂在颤抖,唇角也跟着颤,“你就是仗着自己刀枪不入,仗着枪杀不死你,仗着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这枪……是水银弹,我既然下手杀了瑛毓,也做好准备你会为他报仇。”御冰夷衣袖擦着她的眼泪,眼底有点点寒凉。 银色的眼瞳有些许温吞,像是在安抚她别难过。 叶轻如却完全感觉不到视线交织出的温暖,她额头的青筋暴突,果断给枪上膛,“御冰夷,杀人偿命!你既然知道我会为了他报仇,为什么……不能放过他的命?” “我在打赌啊,赌你会不会为了这小子跟我翻脸。”御冰夷完全是不知悔改的状态,那张英俊完美的脸被邪肆包裹着。 叶轻如咬住了嘴唇,鲜血从唇畔的伤口上流出,“你赌输了,我会为了他翻脸。” 她看他的眼神并非全部充满了怨恨,还有一种气恼和鄙夷。 不是完全针对他杀人,是想知道他为什么杀人。 “他已经死了,再怎么闹也回不来,如儿,你要不忍心杀我,这件事就此揭过,以后都不要提了?恩?” 御冰夷哄的十分敷衍,还有种高高在上的自负。 要是叶轻如是个心智不全的小女孩的话,会被他气的再吐一次血。 叶轻如不言不语,跟他对视了一会儿。 缓缓的举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她的眼神决绝到了极致,“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狭隘的人,你杀瑛毓绝不会是为了那么浅薄的理由,我,要听实话。” 他算准她不忍心杀他,那他算出来没有。 她忍心杀自己。 “你敢,把枪放下!”御冰夷一开始还是把叶轻如玩弄鼓掌,任由搓扁揉圆的狂妄态度,此刻他的眼眶红了。 看着叶轻如缓缓扣动扳机,他投鼠忌器语调缱绻真挚起来,“如儿,我杀了对你来说重要的人,你杀我就好了,你别对自己动手……” “因为我知道你杀瑛毓很可能是为了我,瑛毓是我害死的。”叶轻如望着那个英俊的男人,对他完全产生不了恨意,心底却有更加汹涌的复杂的情绪,“你在大庭广众下杀他,你该明白我会知道,也该明白你如果不把真实的杀他的原因告诉我,我不可能让事情就这么算了的,你肯定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应对我。” 她是一个非常惜命的人,但她如果活在这个世界上要牺牲亲人朋友作为代价。 那她就失去了惜命的力量。 “如儿,你先把枪放下,放下我们好好说。”他手落在她握枪的手上。 叶轻如松手了。 枪被他拿走放在床头柜上。 她抱住他另外半边的手臂,恨恨的张口,咬住了他臂上的腱子肉,“你若回答的不好,现在拿走枪也是没用的,除非你能保证看住我一辈子。” “如儿,你是属狗的,学会咬人了。”他指尖在她额上轻轻一点,眼底有无限的溺爱。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96章 为了她杀人 “我是狗,你满意了吗?”叶轻如眼眸上瞟着御冰夷。 御冰夷心疼的看着她,最终掌心落在她额头轻轻的摩挲,“恩,你是我的小狗。” “说,原因。”叶轻如此刻有一种可怕的偏执,就好像急需一个借口原谅他。 但她自己此刻还不自知,如果知道了会更痛苦。 御冰夷搂住她的小脑袋张了张口,没把话说出口。 面对她倔强的,凶狠的眼神。 御冰夷蹙了下眉,“那我说了,你绝对不可以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 “这可不好说。”叶轻如想了想怕误入他的轨迹,眼珠子转着不肯答应。 御冰夷狠狠捏住她鼻子,“你敢不答应?如果你想靠自我折磨让我难受,那我告诉你,你得逞了。” 他的视线有几分危险,危险的令叶轻如后脊梁骨发寒。 似躺在一块冰上,令她有种对不起他的自责。 “一个人的生命多么宝贵,你却拿去当做威胁人的筹码。”他很是严厉,眼光变得失望。 叶轻如努了努嘴,也觉得理亏,“我答应你不伤害自己就是了,发誓就不用了,我现在还不能死,我得保护拢月度过此小天人五衰的劫数。” 裴拢月二十一日之劫,乃是必死之劫。 这个劫数在玄门有专门的叫法,叫天人五衰。 天人五衰也分大小,具体如何区分,此处先暂且不表。 “你真是要气死我,活着不是为了我,为了自己,为了裴拢月算什么?你特么喜欢女人?”御冰夷又怒又讥讽。 叶轻如秀眉就这么缓缓上扬,嘴角抽着看着御冰夷。 眼前这个嗜杀残忍的男人用一种极端的方式杀了她发小,现在跟个没事人一样的还要她为他活着。 不是心里变态,就是脑子有病啊。 御冰夷也看出来了他的小女人在用看精神病患者的眼神看自己,“今天不说实话,你是不会放过我了,瑛毓已经改变主意,想要娶你了,那次我不在仓城的时候,我不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爱新觉罗瑛毓不再暗恋宋家那位名媛,答应恭亲王,娶你为妻哪怕你是二婚。” “怎么会……” 叶轻如完全震惊了,她想到了之前瑛毓不客气的样子。 那种嫌弃她嫌弃到了极致,迫不及待跟她说他移情别恋到更优秀的女子身上。 看起来喜欢宋湘韵,喜欢的还挺认真。 这才过去多久,热情就散了。 叶轻如眉头一紧,复又发现不对,“少说转移视线的话,哪怕他答应了,我现在是你的妻子,还有婚书,他答应有什么用?” “婚书……要长辈签字。”御冰夷咧了咧唇。 暗指侯佳玉兰醒来不会给他们的婚书签字,混来的只是叶轻如的冷笑。 叶轻如捏住他嵌着钻石的衬衣领子,“以你的身份要什么长辈签字,婚书想具有法律效应就没别的途径?婚姻是双方二人的意愿,他瑛毓没有我个人意愿首肯,不过是一厢情愿。” “哦,太太原来非我不嫁啊。”御冰夷发出了爽朗的笑声,看到叶轻如眼神冰冷,不敢随便开玩笑了,敛了笑意道,“我说这些不是糊弄你,如儿,额娘……想要搞复辟,她看中了恭亲王,恭亲王也是糊涂,听到你的身份,居然答应了。” 叶轻如脑子里立马有了疑问,额娘怎么可能会搞复辟。 她是汉军旗啊。 然后想到的是他怎么知道额娘想搞复辟,额娘又怎么知道她的身份。 额娘怎么会不知道呢? 连郭福泰都知道了。 “他们想效仿英国,搞君主立宪。”御冰夷看到叶轻如眼睛里柔软下来的视线,那如皎皎明月一般闪着水光的眸子。 盛满的是对他的爱意,他却不小心把她的爱弄的伤痕累累。 明明发誓要守护她,不会让她受伤害,更不会让她伤心。 结果,那个让她伤心的人却是他。 御冰夷低着头,唇瓣轻轻触在她眼眸上。 “可是……恭亲王不止瑛毓这一个孩子。”叶轻如艰难的提起。 御冰夷笑,笑得有几分冷魅凶狠,“我当然知道,只是还没有动作,一旦有了动作,我会一个个解决的,最后把恭亲王也杀了,我也在所不惜,虽然杀王室直系血脉,对我来说有些影响。” “你又杀人。”叶轻如刚被安抚下来,又再次炸毛,“除了杀人,你没有别的解决方式吗?况且我看恭亲王一家,并没有什么野心,瑛毓更是,就是个普通的孩子,他……” “我当然知道,瑛毓什么性格我更知道,但人不能因为别人的性格,就在做事上容忍。”御冰夷一说就是一堆人生道理,“既然他起了这个念头,就会去做,不能因为他怎么想的,本性是什么,就任由他肆无忌惮的利用,没野心的人去做有野心的事,同样是死罪。” “御冰夷,你是龙,我高攀不起。” 叶轻如就一个想法, 远离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我……我不是你的女人了,别人算计我是我自己的事,们分开?对你对我都好,我身边的人不用死了,你也不用为了我杀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97章 连她一块杀 “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还想离开我?”御冰夷斩断了叶轻如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叶轻如心里憋着火,“你要囚禁我?” “以前可能需要囚禁,毕竟得到了人,没得到心。”御冰夷浅浅的吻她艳丽芬芳的唇,品尝着少女的柔嫩。 那种讥讽和有恃无恐到了极致,非常的招摇。 似在拷问她,离得开他么。 叶轻如气的肺都要炸了。 哪怕对他是深爱,但是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了的道理。 顶多就是思念,思念又不会死人。 他不在的时候她品尝过思念,虽然痛苦。 但总好过,他为了她乱杀人的强。 等到男人一吻结束。 叶轻如两只手同时盖住他形状漂亮的薄唇,“御冰夷,我是喜欢你,可是你也别得意,我离开你一点问题也没有。” “离开我?那我杀的人会更多。”御冰夷被她捂住了唇也不恼,变幻了姿势让叶轻如坐在自己的腰上。 这样一来她捂住他唇的姿势,变得无比的暧昧。 微卷的长发落在他腰际,透着水光的眼眸带着能勾动人欲念的清纯。 叶轻如低呼了一声,想要逃走。 腰肢被他禁锢不能动弹,以至于她气的发抖,“你除了杀人,你还会点别的吗?” “你要想满足他们的野心,就只有按照要求嫁给他们指定的人选。”御冰夷把整件事的阴谋戳破。 叶轻如身体一怵,一动不动的。 除了御冰夷她不会嫁给别人,哪怕是死也不能嫁给他以外的任何人。 御冰夷抓住了她眼底这点情绪波动,一字一顿的问:“你离开我就是为了嫁给别人?如儿,你什么时候圣母心变得那么泛滥了?啊?那是他们的野心,关你什么事?” 他的话很好理解。 她不跟他在一起了,想要利用她的人会肆无忌惮。 除非她也像他一样铁血杀伐,不然麻烦就会源源不断的找她。 根本没有安宁的日子。 在叶轻如的心底,居然有一个声音在认可他。 疯了? 御冰夷可是杀了瑛毓,瑛毓却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做。 那么年轻的生命,就被他残忍的杀害。 叶轻如觉得自己的道德观肯定是被御冰夷毁灭了,才会如此离谱的支持御冰夷的想法。 “如儿,你听清楚了,你想离开我永远不可能。”御冰夷对心理学很有研究,叶轻如对他又不设防。 瞧着她忽闪忽闪的眼眸,他就知道小女人心软已经被他俘虏了,干脆乘胜追击一般,冷锐了视线。 手指捏住叶轻如的下巴,低低的发狠,“额娘若想利用你,胆敢再动心思把你嫁给其他任何人,我连她一块杀。” “你……你连杀我额娘的话都敢挂在嘴边了!”叶轻如刚在心底里怀疑自己的三观,怎么会认可一个恶魔的话。 转眼这个恶魔就说他要杀了她额娘,她简直要气炸了。 叶轻如掐住他脖子,“御冰夷,那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我的心中,我额娘的命,比我的重要 。” “可在我心中,你的命高于一切。”他回答的轻松,笑了笑,又道,“哪天,我要动手了,真把额娘杀了,你可以报复杀了我啊。” “你是龙,刀枪不入,哪怕是水银弹,也不能杀你。”叶轻如掐的更重了,然后还在他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 御冰夷手指忽然落到了她压下来了的小腹,叶轻如的脸都红了。 她身体颤抖了一下。 要在这里跟她胡闹吗? 还是直接就把她要了,如果他能要了她。 大概也不会拒绝了…… 就好似当成最后一次来办,她总感觉要失去他。 总觉得瑛毓死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此刻被说服了,可是日后呢? 像他说的一样他可能会去杀她的额娘。 快一点,节奏再快一点。 把自己给他,不留任何遗憾。 然后,他没什么动作。 只是轻轻的抚摸那一块柔软到吹弹可破的肌肤,泯然一笑,“我的内丹在你这,你忘了?” “啊?”叶轻如那一瞬间感觉脑颅被击穿了一般,她既清醒又混乱。 好像听懂了他的话,又根本不想懂。 他耐心的道:“没有内丹的龙,是废龙,可以让太太随便揉搓捏扁,太太没发现我越来越像个……人了吗?” “我……”叶轻如一下哽咽住了,什么三观什么情亲友情全部被他毁掉击垮。 她居然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她只剩下御冰夷一个人了。 面子和仇恨以及偏执,突然就没有了。 随风消散,连沙粒都不算。 沙粒被吹散了至少还在不知名的角落里存在,她的原则真是妥妥的为他而灰飞烟灭了。 她伏在御冰夷的胸口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哭的昏天黑地无法形容内心的想法。 “太太,你爱我吗?”他轻轻的问,声音很小几乎要淹没在她肆无忌惮的哭声之中。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98章 想要你,错了吗? 她仍旧哭着,哭的要断气了似的。 御冰夷想她也许是没听见,或者听见了却不会承认对他的爱意。 “爱的,御冰夷,你赢了,我不可自拔的爱上你了。”叶轻如颤音带着委屈,好似是被强迫说这句话般。 御冰夷冷冰的心似烘上了一团火苗,一点点的被暖意温暖,“我果然没白疼你,平时对你好,总算换你一点心软。” 何止是对她好,叶轻如的这些爱恋和不可自拔。 他是用命换来的。 她现在心里就在想,为什么御冰夷会这么倒霉。 跟她在一起肯定没有以前没认识她之前的日子轻松快活,遇到她以后他总是遇到极品。 内丹都给了她,很普通的人都可以杀害他。 “喜欢你,就跟走上一条不归路似的。”叶轻如吸了吸鼻子,隐忍了啜泣声。 眼泪还是往下滚,她不是很爱哭的人呢。 可是每次都是要被他弄哭的,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在情感上。 御冰夷看她一边哭,一边解自己衬衣的扣子,心里真的很狐疑,都哭成这样了还想要他来给她欢愉吗? “怎么会是不归路,我们的前途是光明的,我会带你走上一条康庄大道,有我在,没人能利用伤害你。”御冰夷任由她解扣子,捧着她的脸蛋,在被泪水打湿的脸上亲吻着,心里就等着看她打算做什么。 在她撇开他衣衫的时候,御冰夷才有了一丝警觉。 捏住了叶轻如的柔荑,“想做什么?你哭成这样,难不成还有力气睡我?” “有的,你这么好看,又这么爱我,我……想要你,错了吗?”她一边啜泣,一边理直气壮。 哭的样子真是跟澜儿一毛一样,就是个没长大的样子。 他心疼的要命。 哪里能拂逆她的意思? 他亲吻着她,温柔哄道:“好好好,给你睡,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我这一生一世都是你的人,如儿。” 话音刚落。 她居然真的要侵犯他,凑上去亲吻了他的胸膛。 御冰夷不能忍了,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你给我的第一次,要在这里吗?” “第一次不是在于府吗?”她懵懂的抬头。 在他身边她真的是个没脑子的黄毛丫头,不用思考如何勾心斗角。 不用想那些明争暗斗,做一个被宠着小女孩就好。 贪吃贪睡,还贪恋他的美色。 御冰夷温柔的抚摸她的小耳朵,“那不算。” “恩~” 叶轻如的心像是被蚂蚁啃噬,她仰起头看了他一眼,手指还在轻轻在他的肌肤上转悠,“你……不解释解释?这些枪伤?” “在卓家弄的,你当时不也在场?”御冰夷随意一笑,笑容在他的俊彦上绽放,倜傥的好似自头顶落下了一树的梨花似的。 原来不是要睡他,是追究这些枪伤。 叶轻如颦眉,“普通的枪会那么严重?” “水银弹。”御冰夷知道他养大的小女人怎么可能笨,没办法隐瞒,只能说实话。 叶轻如眼神半眯,寒芒中有冷冽的杀气,“那些……蓝鸟的佣兵怕是跟郭福泰联系过。” 否则一个破佣兵团又岂能知道御冰夷的弱点? 她就知道那次在沧城,萨满法师虚晃一枪不是白来的。 就等着此刻,郭福泰粉墨登场! “应该是。”御冰夷不否认。 叶轻如扑上去把他抱紧,“北平的事也跟他有关?” “不清楚。”御冰夷道。 叶轻如把自己脸上她的泪,还有他亲吻过的口水一股脑都往他胸膛和腹部的伤口处蹭,“是么,你不清楚,那我就毁了你的新婚圆房梦,在这里草草让你丢清白。” 她…… 她居然用手指的蛮劲,扯碎了他的皮带。 御冰夷真是头大,“太太你脸皮厚了许多。” “那还不是你逼得,御冰夷!”叶轻如狠狠瞪他,“怎的就许你对我色欲熏心,不许我以此要挟你这个冰清玉洁,被外界成为谪仙下凡的御爷?” 他满脸都是宠爱过了头的笑,小声的道:“如儿,北平的事或许跟郭福泰有关,但我没有调查清楚,不敢跟你百分之百肯定。” “那么,你去北地呢?你北地做什么,总能告诉我。”叶轻如哼唧唧的问。 问的御冰夷想大声笑出声。 他主动摘叶轻如的衣扣,见她羞红了脸,却不反抗,干脆就剥光,“北地的事,你明天一早就知道了,太太,想要服侍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899章 她最尊贵 “不假!”叶轻如眉眼带着正气。 喂,那种事啊。 她却跟执行军令似的正经。 这时候御冰夷也看出来了,她突然的不正常,对那种事有了追求。 甚至于可以称作为执念。 好似再不完成,两个人就不再有机会。 真是他的傻如儿。 御冰夷修长手指,捏住她纤柔的下颚,“我们,在沪上,二十天后有一场婚礼,太太。” “什么婚礼?我没听错…………” 叶轻如话还没说完,唇被他封上。 脑子里如同有了一串炸开的鞭炮,噼里啪啦的乱响。 “没听错,所以……太太是想现在就毁了洞房花烛?这点时间都等不了?”他的亲吻越来越温柔,搂着她的娇躯摩挲的动作,深情却又浅尝辄止。 叶轻如被他说的婚期先轰了个七零八落,此刻才想起来生气,“我答应了你吗?你就擅做主张!” “太太答应了啊,太太的心告诉我,你很想嫁给我。”御冰夷的耳朵贴到了她的心口,使得叶轻如的小心脏疯狂的加速乱跳着。 然后,他温热的大手还抓住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然后,我就帮太太决定了。” 她感觉他简直就是在作弊,怎么可以这么撩人。 这是在犯罪,在诱骗。 “我不想结。” 叶轻如的心早就动摇的花枝乱颤了,只是被他强行安排一波,生了逆反心理。 御冰夷没有生气,反而是更加柔情似水的爱抚她,“孩子话。” 叶轻如的心都要化了,浑身酥麻又舒服。 她贪恋他,又很想逆反。 人啊,真的是一种很矛盾的生物。 “我不是孩子了,御冰夷,你不要总一副慈父的样子,我……我不是你圈养的女儿。”叶轻如生气的想要挣脱,没想到被抱的更紧。 虽然他真的比她大很多,她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小儿科。 御冰夷嘴角缠绵着邪肆,“如儿,你肯定是不适应当婚后在房中如何当好一个太太,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先练习。” “不要!御冰夷,你好恶心,我不要碰你,你走远一点。” “你之前不是一直思虑着如何当好太太么,我……这是在指点你。” “我不需要你的破指点,我要下楼去,还有好多事没做……” 是啊,还有好多好多事因为他突然出现。 完全耽搁下来了。 简直是男色误事啊! “那你答应不答应,二十天后,跟我的婚礼?”御冰夷跪压着她的膝盖,完全令她动弹不得,成为他的木偶。 叶轻如已经是他嘴里的熟肉,哪里又反抗的余地,“答应,我答应就是。” “还好你答应了,我请帖都发出去一半,我们来沪上不就是结婚的么?太太……想反悔?啊~酒店都提前包场了,六国饭店……很贵的,包了十五天。” 御冰夷掰着手指头,跟她计算成本,一脸精打细算的样子。 叶轻如知道他到底多富有,性格里更不会在乎这点钱,就是故意跟他闹着玩。 她忽然懒得跟他置气,搂住了他的窄腰靠上去,“诶,准备了多久?” “一年多,太太,我恨不得把全天下都挣来给你。”他怀里揣那个知恩图报的小女人,银瞳中有冽冽锋芒,那是想把她捧成人间最尊贵的光芒。 她值得,她在他心中是最尊贵的。 叶轻如置气的话说多了,也忍不住想说一句真心话,“其实,我有你就足够了。” 折腾了有两个多钟头。 御冰夷把她抱去浴室洗手,顺便用新毛巾擦干净身上出的汗。 给她换上一身事先准备的好的干净衣裳时,他垂眸细心的帮她扣上雕刻成石榴形状的翡翠扣,“你怒急攻心过两次身体很虚,三湾公寓的事你就别管了,全权交给我就是了。” “你想帮我处理?”叶轻如手指似有意若无意的勾着他挂在脖项上的丝绸领带,“你处理的过来吗?我看你跟商琼露之间的事,处理的并非那么得心应手。” “醋了?”御冰夷帮她把斜襟扣子扣好,重新将她压在墙上。 叶轻如呼吸急促了一下,闭上眼睛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然后微抬潋滟起光芒的柔眸,“御冰夷,我不是你养的宠物,不必要听你的呼来喝去行事,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做好。” 好啊。 媳妇真是伶牙俐齿,冤枉他把她当呼来喝去的宠物了? 良心不会痛吗? 为了她跟裴拢月的计划,这样诋毁自己的丈夫。 御冰夷舔了一下后槽牙,看来不好好教训,这媳妇是要上天。 “御冰夷,我知道你让我回去,是担心我的身体。”叶轻如善于谋算人心,哪里会给御冰夷发怒的机会,算准了时机,柔软的娇躯朝他贴了上去,小脑袋在他颈窝的地方小老虎一样蹭过来蹭过去,“我的身体我回去会好好养着,如今,让我任性一回。结婚之前,会还你一个白白胖胖的媳妇。”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00章 太太,厚待 好个软硬兼施,她现在也学会拿捏他了。 “太太想独立是好事,那么我们各自行动,互不干涉。”御冰夷干脆摆出一副铁面无私的姿态,手指轻摁她乱蹭的小脑袋,以免被她闹的擦枪走火。 叶轻如小脸上绽放出海棠花一般绚烂的微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阻碍你和商小姐的好事。” 看看。 他的小女人啊。 得意成这样,感觉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 “太太这么厚待我,我也投桃报李,你跟阿根生不清不楚,我也只当没看见。”御冰夷斜着嘴唇,眼中满是暗黑之色。 当做没看见? 她只觉得他周身散发出的妒火比地狱里的幽冥鬼火还可怕。 叶轻如缩了缩脖子,败下阵来解释,“我才没和他不清不楚,他是……是卓二小姐钰蓉之前的男朋友,我只是……” 她干嘛跟他解释。 他和商小姐的事,跟她解释了吗? “不用解释,没关系的。”御冰夷修长白皙的食指抵在她唇边,笑得柔和。 叶轻如却想打寒战。 这男人眼眸里的温柔有点恶毒啊。 御冰夷玩味的想。 他动不了她,还不能拿阿根生出气吗? 临出门前。 叶轻如拦住了他,“慢着,我们这样出去见人,怕是会让人觉得太过于恩爱。” “太太有办法?”御冰夷饶有兴趣的问。 这会子,他满脑子都是折腾阿根生的坏水。 对于要遮掩二人关系以免破坏计划的心思,全然不如叶轻如周到。 叶轻如拿出手包里的胭脂盒,“你把头低下来。” 他的心被俘获了,自然是言听计从。 低首之际。 一缕半长不短的发丝垂在眉眼。 配合着他眉眼间的浅笑,竟是平添几分魅惑。 叶轻如帮他化完特效妆,心里暗骂了一句:妖孽。 到了楼下,叶轻如和御冰夷一前一后的走下楼梯。 碰和室里满是清脆的叉麻将的声音。 御冰夷走在叶轻如后面,只凭着脸上两块偌大的巴掌印,便显得分外惹眼。 商琼露全然不顾手中的牌局,从椅子上匆匆起来。 忽略了走下来的叶轻如,来到御冰夷跟前,“爷,你的脸……” 细细一看,他领子下的脖颈还有若隐若现的抓痕。 “哼,老子终于知道妻贤夫祸少,这句话的含义。”御冰夷摸了摸嘴角的巴掌印,疼的半眯眼睛,“嘶~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才娶个母老虎回家。” “您快下来,我给您弄点冰块敷一敷。”商琼露心疼的快要哭出来了,手中丝绸巾帕触了触御冰夷的脸。 那张帅裂苍穹的脸,一样跟普通人般痛的龇牙咧嘴。 只是他不管五官怎么扭曲,都看着不怎么难看。 御冰夷隔着商琼露的长袖旗袍的料子,捏住她的手腕,气哼哼的往下走,“不用那么麻烦,我是老爷们,整的娘们唧唧的做什么。” 叶轻如已经回到自己的牌桌前,阿根生正在替她打牌。 见到叶轻如来,忙起身想让。 叶轻如坐下,漫不经心的审视自己的牌面,“在外头捻三搞七勾三搭四的东西,也配自称是爷们吗?那老娘今天真是开眼了。” 叶轻如回怼的话不温不火,却让整个碰和室安静了一瞬。 明显是挑事儿啊。 御爷是流氓头子脾气应该很火爆,会不会跳起来跟自己的夫人干架啊? 许多人眼眸变得幽幽,想着这夫妻俩不会在三湾公寓里砸场子。 这要真的砸了,明儿恐怕是要见报了。 孙蕾馨抿着杯子里的葡萄酒,心里的想法却是截然不同的:这对影帝夫妻又要开始表演,我可得离上赶着作死的人远点。 免得受牵连,溅了一身血。 而后,这对戏精夫妻便相互不再搭理。 虽然没有大家期待中的干架,但是也能看出二人水火不容、几乎形同陌路了。 御冰夷陪着商琼露打牌,凭借着毒辣的眼光让商琼露战无不胜。 从来不曾有过败绩。 商琼露的心思却不在麻将牌上,打的时候心不在焉。 总是侧眸偷看御冰夷那张冷锐的侧脸轮廓,一双杏目含情脉脉。 她想着:我要是能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做妾也足够了,虽然家里门风森严,怕是不许她做妾。 可是她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改变。 这样倜傥浪漫的男子,世间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此刻。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 叶轻如的心情和外头的天气一般,潮湿阴暗如同被铅云压下。 虽然是演戏,但她其实很难受。 她不知道为何御冰夷要和商琼露在一起,到底是什么缘由可以令御冰夷色诱一个女子。 当时不质问御冰夷,是因为她找阿根生做男伴的缘由是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的。 “御太太,出这张牌。”阿根生在叶轻如耳边,小声的教她出牌。 叶轻如实在是不是打牌这块料,把刚才她不在时,阿根生为她赢的钱全部输出去了。 叶轻如失神几秒,打出了另一张牌,然后回过神,“哎哟,抱歉,出错了出错了,可以……反悔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01章 牌“局” “下棋还讲究落子无悔,打出去的牌等于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好随便改的。”卓二小姐钰蓉看着叶轻如身后的阿根生,眼底带着几分阴郁的媚色。 魏薇最喜欢看着叶轻如倒霉,略带讽刺的道:“虽然我们都不是君子,只是女人而已,但没必要做小人,打牌图个乐子,耍赖就不好了。” “可不是,您是青帮副龙头的夫人,可不能失了格调。” 贺家那对双胞胎姐妹花中的贺金花笑道。 几个女人同时埋汰叶轻如,把她排挤的无法招架。 “好好,怕了你们了,不反悔就是了。”叶轻如无奈的妥协。 不出十分钟,牌桌上又一圈牌局结束。 叶轻如揉了揉太阳穴,小脸疲惫的问:“春杏,我输了多少。” “太太,扣除阿根生先生为您赢的钱,您输了一万多了。”江春杏低着头,不敢看叶轻如。 在叶轻如和御冰夷上楼的时候,这名欧洲来华的萨克斯手手气很旺。 替叶轻如赢了不少钱,是叶轻如自己不中用。 不仅将赢钱输出去,还又多输了几千块。 贺玉花更借小解的机会,把江春杏单独拉出去问话。 问为何曾爷出手了,春杏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曾爷可是说了春杏被叶轻如发现,还打算逃跑只能杀了以绝后患。 江春杏不想说假话,可是脑海里一次有一次出现的。 都是在下水道里,曾爷将她的替身抹脖子的一幕。 若说是叶轻如救了她,贺玉花手包里有枪,会立刻拿出来杀了她。 她死是笑,叶轻如埋伏的人会立刻当场抓个显形,江春杏可想告诉贺家姐妹实情,别跟叶轻如斗了。 她们姐俩已经是人家叶轻如网兜里的鱼了。 所以江春杏在严密的监视下,回答了自己编的假话,“小姐,我不明白为何曾爷说我死了,我也没有被叶轻如发现。曾爷许是搞错了?我这几天一直都在凌公馆做活,不曾……见过他……” “啊?曾朔居然有胆子骗我哥,回去我就告诉我哥去!”贺玉花心里将信将疑,觉得曾爷和江春杏两个人说的话有出入,那必定是有一个人出了问题。 她开声质问春杏,“你怎么还没有把裴拢月杀了?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呆在凌公馆那么久,她时至今日还完好无损的,能挺着大肚子出来跟我们叉麻将。” 春杏只能回答,“家里……家里还有个人下慢性毒药给凌夫人,被……被叶轻如发现了,所以叶轻如起了警惕了,我对凌夫人下药没成功。” 贺玉花:“家里还有别的人想弄裴拢月?她这个凌太太当的不怎么得人心啊?” 春杏:“貌似是家里的男仆冯诚,他已经被叶轻如密切监视起来。” “冯诚的事就不用管了,青帮树敌颇多,有别的势力想要弄裴拢月也并非什么奇事。叶轻如的确是个大麻烦,必须解决了才行,一会儿把这个交给阿根生。”贺玉花给了春杏一个包在白纸里的药片。 春杏回忆到这里,感觉接下来叶轻如恐怕就要踩入贺家两姐妹的陷阱了,良心发现一般的劝了一句,“太太,您还是别赌了,今天您的手气不好,再继续赌的话,我怕您会输的更多。” 劝完了之后,春杏就有点后悔。 她看到了桌上其他三个女人朝她射过来的凌冽的寒光,其中除了贺家姐妹花,还有那个锦城卓家的卓二小姐。 叶轻如留着她的命,没安什么好心。 是为了要折磨虐待她,她为何要替叶轻如考虑? 简直是脑子被门夹了。 “那就……不打了,我改日再来三湾公寓,至于……输的钱,就记在账上。”叶轻如提步要走,倒是没人拦着。 还担心青帮的副龙头夫人,能赖账这一点赌资么。 就算赖账又如何,在这打牌的人没人会在乎这点钱。 欠钱不还的人,反而会声名狼藉。 叶轻如刚起身走了半步。 天空忽然电闪雷鸣,银色的雷点在瀑布一般落下的雨水中。 劈到了地面上,擦出了一道道火光。 随后接连几道惊雷劈下,打的花园里种的枫树上。 居然有一棵枫树直接炸劈成两半,甚至在黑暗的天空下燃烧起了火焰。 卓二小姐似笑非笑,“哟,这么大的雨,还有闪电,出去怕是不太安全,要不御夫人再坐坐?” “是啊,好大的闪电,真是怪吓人的。”叶轻如坐下来,表情有点惨淡。 看着桌上的牌局,仿佛那些吞噬黑洞一般的牌局比天上的雷电更让她觉得恐惧。 她手气不好,居然输了一万多。 一个鸡蛋才两毛钱,三千就能在奉贤买个不大不小的院落。 一万块对于上流社会的人来说,也是不小的数目哦。 现如今青帮的御爷还喜欢上了别人,叶轻如身后最大的金主都没了。 很多人坐着看好戏。 果然。 赢了叶轻如八千多的玉花开口,“既然走不了,御太太再叉两局?” “白相之前是不是,得先把欠我妹妹的帐还了。”贺金花表情态度有点咄咄逼人。 叶轻如一怔。 眼神里目光闪烁的厉害。 她看向了正在和华生有说有笑的张恩静,然后硬着头皮走过去,“恩静,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救救急,我……我带的钱不够。” “你不是随身带着支票本子吗?”张恩静瞥了眼叶轻如,眉眼微挑。 叶轻如脸色更难看了。 张恩静笑,“你该不是连存折上,都没钱了。” “额,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我实在……”叶轻如话还没说完。 张恩静抬头,骄傲的眸光看向叶轻如,“我这个人救急不救穷,御太太,御爷就在那里,你欠的帐也不多,为何不让御爷帮你还?我张府小小门第,可拿不出这么多钱。” 这话一出,等于点醒了诸人。 叶轻如不去找御冰夷却去找张恩静,怕是真的彻彻底底失去御冰夷这棵大树。 “你怎么会拿不出这么多钱,你跟我说你一个月零花钱就有二十万,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叶轻如气恼又愤慨。 刚好她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外头的雷声乍起。 几乎把叶轻如后半句带着哭腔的话遮掩。 “我那是骗你的,这种谎话御太太都信?我爹吃朝廷俸禄的,虽然身居要职,却能拿出多少钱给我当零花钱?” 张恩静扫了一眼外头凝视御冰夷商琼露,一脸讥诮:“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就算有一百万,也不会借你这一万块,你现在龙头夫人的身份,不是摇摇欲坠了吗?我借给你,你拿什么还?”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02章 钻石手表 “你不借就不借,何必羞辱人?”叶轻如颜面扫地,负气之下扭头来到贺玉花的身边。 贺玉花笑着起身,客气道:“龙头夫人,您找我有何贵干?如果是说赌债的事情,我这边的八千块倒也不急。” 反正叶轻如估计是活不过明天的太阳,任她再是精明。 如今也是个六神无主的赌徒,人一旦沾染了赌这种东西,再聪明的人也会智商全无。 “我的三千块,也不急。”卓二小姐摇了摇手中的羽扇,娇媚的眼神流转。 贺金花也道:“那我那一千块,也就算了。” “你们都打住,我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人吗?” 叶轻如被激的当即摘下手腕上的钻石手表,放在贺玉花面前,“这只手表价值百万,放在你这里当质物,我有钱了,再赎回来。” 这枚手表可是柯平璋送的那块,属于世界款的限量品。 有钱也买不到,除了品牌价值以外。 不仅表盘上慢慢镶嵌了大颗钻石,就连白金表带上都缀满了碎钻。 作为装饰表,价值百万不在话下。 “这么昂贵的手表……你真放在我这里?”贺玉花看到这只手表,忍不住的干咽一口唾沫。 百万的手表啊。 她从来没见过如此高昂绚丽的奢侈品,如今真是算开眼了。 贺家是有点家底,在沪上却是什么都不算。 说实话她们姐妹出来交际,都是打肿脸充胖子。 打牌全然不敢输,输了就要过举外债的生活。 家里全数的金银存款加在一起,恐怕都没有叶轻如手腕上的钻石手表值钱。 一开始叶轻如来的时候,手表是藏在长袖旗袍之下的。 在半透明的香云纱下,若隐若现。 如今放在面前,灯光将上面的钻石折射的五光十色的。 贺玉花一看,便移不开眼了。 叶轻如笑得随性,“当然,我说话岂有不作数的道理,不过可能需要你先帮我垫付些钱,还给几位姐姐。” “自然,自然。”贺玉花已经完全被价值百万的手表俘获了整颗心,她甚至利欲熏心的想。 等叶轻如一死,这只手表就完全属于她了。 她何须再依附贺家,听命父兄的指挥在外面为贺家的前程奔波交际。 明明是好人家的女儿,却被父兄利用成交际花。 离开三湾公寓后。 她决计不能回去贺家。 否则手表肯定会落入父兄的手里,她可以先乘坐火车或者邮轮离开,最好是能够直接出国,百万价值的手表兑现了。 她在国外,能做什么呢? 那可太多了! 哪怕过相当奢靡的生活,二三十年都不会挥霍干净。 叶轻如笑盈盈的坐下,给出的手表就当随便给了块铁似的,“大家继续,继续。” 商琼露看过来一眼,眼底忍不住的生起讥诮之色。 如此货色的确配不上御爷,难怪御爷对叶轻如那般不耐烦,也许…… 他们夫妻会离婚,那她便不是做小那般卑微。 贺玉花收起手表。 一张张开着支票,帮叶轻如垫付钱款。 贺金花和卓二小姐都是一愣,着实没想到叶轻如还有这操作。 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叶轻如再怎么落魄。 她都是曾经的青帮的副龙头夫人,怎么可能一点钱都不剩下?况且那商琼露还没有进御家,叶轻如还是堂堂正正的家主婆。 另一边。 华生小声在张恩静耳边道:“恩静,你方才怎么突然那样?和御太太吵起来,我……想……你是不是跟……御太太有什么计划?才故意那般” “别多管闲事。”张恩静发现这个华生看似怯懦,却十分聪明的人。 他仅仅跟她认识几个小时,就已经了解到了她的本性。 华生抿了抿唇,果然事情和他猜测的一模一样。 此刻,他看到了阿根生借机往女佣递过来的饮料中放了什么东西。 “你放心,恩静,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华生眼神里满是真挚,他有一双浅绿色的眼睛,像是猫眼石一样的好看,“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绝对会出卖你,你不用担心被我看出来计划。” “华生,你是好人,我信你,谢谢你愿意替我们保守秘密。” 张恩静跟不信华生的话,但是没办法,她和叶轻如的计划居然让一个外人,还是个不太认识的洋鬼子看出来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安抚华生。 华生眼中张恩静就是一个性格率真,内心非常纯直的少女。 她不会有一丝阴暗邪恶,满身的纯洁与美好。 包括刚才故作刻薄都是为了帮朋友,他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私下比较要好的朋友阿根生干的龌龊事跟张恩静说,“那个……我刚才看到了阿根生往给御太太的饮料里放了东西,你们计划中,可料想到这个?如果没有,你是不是要提醒一下御太太。” “无妨的,华生,如果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希望你不要声张。”张恩静嘴上说着无妨,心里非常的紧张。 她的手紧紧抓着洋服的裙摆,看着二人时不时说笑,还碰杯的样子,确实没底。 叶轻如只让她配合,吸引住华生的注意力。 具体计划如何叶轻如说张恩静知道的太多,反而会十分危险,故而没有全部告诉她,只让张恩静任何时候都选择旁观,任何时候不要参与其中。 一旦张恩静有什么别的举动,很可能会扰乱叶轻如的计划。 华生点头,柔声的道:“恩,我都听你的。” 那一头,叶轻如喝了好几口饮料。 跟贺玉花谈笑风生,叶轻如还道:“我听说三湾公寓的厨娘做菜很好吃,要不我们一起留下来吃晚饭。” “这个主意不错,不知道荣家五姨太可能收留我们。”玉花调笑道。 叶轻如忽然身体一怵,她顿了许久。 脸色渐渐发白,额头上也出了汗。 玉花忙关心的问:“御太太,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突然觉得头晕,我……我有点难受。”叶轻如晕头转向,全身无力只能靠手肘抵着桌面维持重心。 阿根生身上的麝香这时朝叶轻如的面门扑面而来,他将摇摇欲坠的叶轻如扶住,“我扶你上楼去休息,你可能是太累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03章 刺耳的话 “多亏有你在,阿根生。”叶轻如低着头,淡声的道。 看到阿根生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指骨分明的大手,眉头微微蹙起。 她已然感觉,脊背有一道寒芒刺来。 心里忍不住祈祷,瘟神御冰夷可别在这个时候沉不住气,毁了她的计划。 阿根生扶着叶轻如一路上楼去,到了楼上叶轻如彻底失去意识。 过了一会儿,传来一声推门的声音。 “华生我已经带来了。”一个女人压低了的声音传来,她肩上扛着一个人。 推门进了阿根生带叶轻如进的房间。 是贺玉花。 贺玉花扛着高大健硕的华生,体力有点不支。 额上和鼻头,都出了汗。 她见阿根生低眸凝视床上侧躺的叶轻如,不满的道:“还不快来帮忙,没看到我扛了个大块头。” “真是辛苦你了,玉花。”阿根生声音温柔,是那种特有的沪上白。 他一个外国人华语说的特别地道,还沾染了地方口音。 上去帮忙扛住了华生,走到叶轻如躺的那张床铺扔了下去。 玉花有些微喘,“快把他们的衣服都脱了。” “玉花,真的要这么做吗?如果被御爷发现……”阿根生看着床上两个人,颇有几分犹豫,“副龙头他看着很是睿智,他要是查出来是我们做的,青帮不会放过我们的。” 玉花不耐烦,“你没看到御爷已经对叶轻如厌弃了,否则我也不会铤而走险,兵行险着的临时想了这个办法。” “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别看华生只是弹钢琴的,他家族在法国的地位……”阿根生其实挺犹豫算计自己的好朋友华生的,倒不是关系有多好。 是华生在法国的家族可是军火商人,华生是唯二的继承人。 说不定哪天唯一的继承人出点事,一个弹钢琴卖艺的人就飞黄腾达了。 所以,华生此人也是不好得罪的。 贺玉花不知道这一层,见阿根生瞻前顾后,亲自动手去脱华生的衣服,“你废什么话,做事情这么不利索,你该不会是被叶轻如收买了?” “怎么会?我一直是你的人。”阿根生愣了愣。 贺玉花心中迫切想达成计划,三下五除二将华生身上的衬衫西裤扒了。 眼神在华生完美皎白的身躯上扫了一眼,又去脱叶轻如的衣服,她忽然抬头看了一眼阿根生,“你跟叶轻如同时出席三湾公寓的这次牌局,为何没有通知我们姐妹?你要是通知了,如今,我和姐姐也不至于落魄到临时想办法对付叶轻如。” “我当然想办法通知了,只是电话没打通。”阿根生觉得特别委屈。 青帮的人一到百乐门的时候,他立刻用自己房间的电话打去了贺公馆。 谁知公馆一直占线,后来他又试图打给曾爷。 发现又是占线。 原来百乐门的电话线路好像是出故障了,以至于电话根本打不出去。 贺玉花冷冷笑,把叶轻如脱的只剩下衬裙。 看她那张白皙精致的脸蛋有几分不顺眼,捏着叶轻如的下巴用力的掌掴两下,“长得这般狐媚有什么用,男人还不是移情别恋到别的女人身上,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只喜欢新的……” “玉花,这一票干完,我们就收手。”阿根生听到贺玉花这话,心口一紧。 总觉得她在指桑骂槐。 贺玉花抬头,看着阿根生,“收手?你是我们家养的狗,有我大哥和父亲看着,你怎么收手。” 这话刺耳。 却是实话。 阿根生虽然是洋人。 却是洋人当中血统偏底层的人。 他不像罗丹那么幸运,两个人都是混混出身。 一个混成了星辰银行的挂名董事长,一个还只是在卖艺。 “你不是有叶轻如的那只表吗?我们有了那只表,可以远走高飞,再也 不用理贺家的这些事,我们在国外发展,势力甚至可以是贺家的无数倍。” 阿根生慷慨激昂的的道。 哦? 对她的手表打了主意? 贺玉花心中警铃大作,眼底有一丝带着杀戮的寒意闪过,嘴上却是笑意吟吟的安抚,“好啊,阿根生,离开三湾公寓后,我们立刻就坐邮轮离开,贺家有通天的本事,也找不到我们。” “恩,到了国外,就没人能操控我们了。”阿根生上去抱住贺玉花。 贺玉花闪身灵巧的躲开了,她嘴角绽放着一丝冷魅的笑容,俯下身撕扯叶轻如身上的衬裙,道:“点香,把他们弄醒,活春色让大家看到,才最精彩。” 阿根生摸出口袋里一根催情的迷香,低头照做。 “碰——” 只听两声闷棍落下的声音,这俩人的后脑勺都狠狠挨了一计重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04章 有碍观瞻 是有人偷袭吗? 后脑勺传来了剧痛,阿根生登时晕头转向。 在昏迷之前,意识模糊的看向贺玉花。 贺玉花已然一动不动的倒在床上。 随后,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的黑暗。 脑子还是疼的厉害,像是要裂开了一般。 阿根生潜意识觉得自己和贺玉花被人设计了,以至于在房间里被敲闷棍了。 缓了很久他终于完全恢复了主观意识,双眼也达成了暗适应。 借着窗外院落里欧式路灯的余光,他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一张大床上。 怀中还有一个身体柔软的女人,女人似乎也没穿衣服。 身上的肌肤若牛奶一般的丝滑,体香更是他十分的熟悉的味道。 玉花? 他怎么会跟玉花在同一张床上,明明是叶轻如和华生在一张床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根生后后脊梁骨发寒,拼命推醒贺玉花,“玉花,快醒醒,我们中计了,我早就跟你说过,叶轻如没那么好对付的。” 所以百乐门的电话线路哪里是巧合故障,明明就是青帮的人在电话局切断了。 他们青帮的一家线路公司,似乎有类似电话线路的业务。 叶轻如想让谁家电话打不出去,简直是股掌之间的事。 “热~阿根生……我好热,我……好热……水,我想喝水。”贺玉花终于被阿根生大力的推醒了,可是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 地上阿根生看到了有烟雾升起,那烟雾是一款特殊的熏香。 是用来激发给叶轻如喝的药水的药性的,在他们昏迷之前是阿根生亲手点燃的。 叶轻如不在这间房间里,贺玉花却有了药物反应。 阿根生就算是个呆子,他也想清楚了一二,“玉花,你忍耐一下,我去把熏香弄灭,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我们可能进了叶轻如的陷阱。” 他下床捡起地上点燃的熏香,熏香已经烧了三分之二。 味道充斥整个房间,哪怕熄灭了也没用。 贺玉花更是被强烈的药性控制住了心神,她隐隐感觉自己被设计了。 可是小腹处燃烧着火焰,火都快要把她烧成灰烬了。 像是沙漠中缺水的旅人再不喝水解渴,整个人便要化成火球激烈燃烧。 阿根生只觉得背部一沉,刚把熏香熄灭。 就被身后的贺玉花紧紧的抱住,贺玉花浅声哀求,“阿根生救救我,我好热。” “等离开这里,我就救你,在这里不可以,我们要是行了不规矩的事,马上就会被抓现行。”阿根生也是肝火旺盛,原本冷白的肌肤涨的赤红。 但是他是气的,此刻他真是起不了半分欲念。 只觉得五内俱焚,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 明显是被算计! 对方还是借用他和玉花的计策,反将了一军。 简直可恶。 要赶紧离开这所房间。 他去尝试推开门,门被人从外面上了锁。 那是用来设计叶轻如,防止叶轻如醒来偷溜走的。 阿根生急的汗流浃背,一把将碍事的贺玉花推开,“玉花,你忍耐一下,现在我们的命……都被叶轻如捏在手里,我知道药性很强烈,但是没有到完全失去理智的地步。” 当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这种药设计只是为了勾起欲念。 贺玉花只是感觉被烈火分身,但是她很痛苦。 想要纾解,而且难受的人都要疯了。 阿根生快步走到窗户旁边,果然窗户也是封死的。 如果窗户不提前封死,叶轻如呆在这边房间里醒来会想办法跳窗逃跑的。 窗外大雨如注,雷电不断狰狞过苍穹。 漆黑一片的天空,被一次次的照亮。 如此暴风雨的天气,让气压变得十分低沉。 空气中水汽蔓延,是个湿漉漉的雷雨天。 阿根生用力一拳锤在窗框上,他们这些人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还不够叶轻如一只手玩的,如今怕是要被叶轻如一网打尽。 “哎呀,大家别都凑过来,万一真是轻如和华生在里面,那多尴尬啊。”贺金花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她的声音又娇又尖,还有种独特的粘稠感。 很多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嗓音,像是唱曲的伶人,却又不似伶人那般的夸张。 裴拢月冷冷一笑,“金花妹妹肯定是听错了,怎可能是轻如,轻如不过只是找了阿根生做男伴,御爷又在此,二人决计不会有床笫之事。” “我也觉得是我听错了,许不是轻如呢,不过我是的确听到男女办事的淫靡之声,若不是轻如,也不知道是谁呢。” 贺金花拿捏着嗓音,浅浅的笑意很是明显。 卓二小姐道:“谁有钥匙,开门进去。” “我找蕾馨姐姐借了钥匙,哎哟,房门从里面反锁了。”贺金花声音十分的矫情,她就等着看好戏,“我说什么了?若没有猫腻,为何要反锁门,里面发生的事,怕真是有碍观瞻呢。” 魏薇双手抱胸,朝走廊那一头逐渐走来的凌爷看去,“凌爷来了,我估计御爷也来了,他们都是男人力气大,估计踹一脚,这门就开了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05章 缝了你的嘴 凌爷走了过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哦,这座门被反锁了怎么都敲不开门,我们担心轻如在里面有事。”魏薇巴不得叶轻如倒霉,被捉奸在床,嘴角挂着恶毒的笑。 这时,御冰夷和商琼露果然从凌爷身后过来。 他们二人是兄弟关系,常结伴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 凌爷和裴拢月眼神交汇了一下,夫妻二人没有说任何话。 凌爷主动上去敲了敲门,“轻如,你在里面没事。” 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 等到御冰夷走近,魏薇看着御冰夷那张没有银面具遮面的脸。 眼底燃烧起了火焰,连带看御冰夷身边的商琼露也觉得不是很爽,“刚才贺家大小姐说,御太太在的这间房里,听到了阿根生的声音,两个人好像在做苟且之事。” “休得胡言,信不信我命人缝了你的嘴。”裴拢月清冷呵斥的道。 魏薇根本不惧怕家世在锦城的裴拢月,冷笑,“是不是胡言,打开了门不就知道了。” 御冰夷面色阴沉如铁,冷的都要滴出水来了。 商琼露挽着御冰夷的胳膊,柔声安抚,“御爷,别动怒,小心气坏身体,万一只是误会呢。” “打开门,小凌子。”御冰夷毫不客气的吩咐凌爷。 凌爷脸上有几分犹豫,“御爷,真要打开吗?要不还是……算了……” “你在教我做事?”他在外人面前毫不遮掩的呵斥正龙头。 几个女人眼底的神色都变了,原来外界传言凌爷虽然是正龙头却要听命御爷的事一点不假。 凌爷在御爷面前伏低做小,跟三孙子似的。 凌爷领命,一脚踢开了房间的门。 床上的人受惊艰难的爬起身,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迷茫的看着外面的众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轻如,你没事。”身怀六甲的裴拢月第一时间上前去。 房间没有开等,一片漆黑。 只能看到床上的女子茫然的坐着,语调十分懵懂模糊,带着浅浅睡意时不经意的娇柔,“我没事啊,你们怎么都来了,我今天可能是穿太少了,下雨之后脑子里进了水汽,才觉得头昏脑涨,故而睡了一觉。” 灯被魏薇捻亮,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照下来。 房间被照的通明。 乍一看的确只有叶轻如自己在房间里小憩。 御冰夷双手抱胸,喝令凌爷,“搜。” “是,御爷。”凌爷进房间后粗暴的打开衣柜,在房中可能藏人的地方翻找。 叶轻如怒然,掀开被子跪直了身体和御冰夷针尖对麦芒的对视,“御冰夷你搞什么飞机,老娘睡个觉也碍着你了,你脑子是不是瓦特了,还是精神病发作……” 话音还未落,她精巧的下巴就被一只铁钳一般的手狠狠捏住。 御冰夷的英俊不凡的面容突然凑近,叶轻如心神瞬间乱了。 她呆呆的看着御冰夷,御冰夷手指心疼的摸着她脸上被贺玉花打过的红痕,“听说你偷人。” 他想杀人,宰了那个敢打他媳妇的女人。 在他的眼底闪着嗜血的光芒,整个眼眶都红了。 在旁人看来,他是被叶轻如偷人带了绿帽子,以至于怒火中烧。 “我没偷人,要偷也是你偷,你当初娶我的时候说什么了?你说这辈子只有我一个人。”叶轻如咬着牙控诉,语调声冷蔑。 御冰夷的唇就这么在众目睽睽吻上她脸颊被打过的地方,一只手插进口袋里,“我告诉你,老子在外面不管怎么花天酒地,你都老子的人,在老子愿意放你走之前,你都不许给老子戴绿帽子,听见,没有。” 他这个动作是非常禁欲勾人的,明明带着邪气和极致的霸道。 却令在场的女人,包括裴拢月都有瞬间的失神。 对他有爱慕之情的魏薇就更加不济了,两眼缠绵的看着他隽逸的侧影,整个人已然是沉眠进销魂的男色里。 贺金花眯了眯眼,心底也是泛起涟漪阵阵。 “听……听见了……”叶轻如觉得自己不像是在演戏,她真是被御冰夷这个浑身散发着暗黑气息的男人吓到了。 她本来被打过之后脸颊就火辣辣的,此刻更是如烧红的烙铁一般。 凌爷检查完房间,过来禀报,“房间里没有人,爷,您的夫人可能真的在房里休息。” “我当然在房里休息,我不像某人,有了家室还处处留情。”叶轻如说着说着,不自觉的委屈上了,憋着小嘴十分不痛快。 小脑袋一下被摁在某人坚硬的,满是壁垒分明肌肉的小腹上,“没偷人就好,你乖乖的,爷不会亏待你的。” “谁要你不亏待我,老娘不稀罕你。”叶轻如感觉脑子又要被他搅乱影响计划,生气的把他推开。 脸颊绯红的不成样子,她嘟囔一般的道,“你们……应该是搞错房间了,我刚才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听到隔壁房间有男女……寻欢作乐的声音,当然……也可能是我睡迷糊了听错了,到底怎么样,你们自己去看一眼。”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06章 他在玩火 “哦?隔壁,你这个小撒谎精,没骗人?”他口吻明明带着轻蔑,意外的给人感觉很宠。 叶轻如在心里都要骂死他了,他真是什么场合都敢调情。 不把她的计划破坏的稀碎,这个男人是不是就不会善罢甘休。 御冰夷话锋一转,对凌爷道:“小凌子,把隔壁的两间房门都弄开。” “是,御爷。”凌爷快速走出去。 一行人也跟着出去。 御冰夷低头当着商琼露的面,在叶轻如唇角吻了吻。 然后嘴角一抹魅笑,提步和商琼露一起出去。 商琼露嘴角挂着浅浅微笑,眼眶却是发红的。 从前她觉得只要能在御爷当个妾室无妨,有甘于人下的决心。 此时此刻,她心底里被阴暗笼罩。 全然容不下任何人靠近御冰夷,尤其是叶轻如。 微曲的手指,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攥紧。 床上的叶轻如下来,慢条斯理的套上自己的旗袍。 摸了摸自己被打过的脸颊,虽然贺玉花下手非常重打的她生疼。 心底里却毫无波澜,贺玉花下套设计她。 她要将计就计,早就做好受到对方摧残折辱的准备。 这两巴掌远比她料想的要轻。 而且贺家两姐妹智商低,十分容易对付。 可商琼露不同。 商琼露看着只是表面上有点单纯,心机可就不一定。 而且商家地位很是敏感,加上商小姐对整个吴中商界有大恩。 他们做事定不能做的像现在这么绝。 御冰夷的一言一行,根本就是在玩火。 在叶轻如看来,御冰夷迟早要玩火自焚。 她蹙了蹙眉,穿了自己的白色小羊皮的高跟鞋走出了房间。 走廊上一片的寂静,所有人都像是被点了穴一样的一动不动。 “怎么了?”叶轻如小声的问。 只有裴拢月和卓二小姐,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二人眼中,皆有几分复杂。 叶轻如朝房间里看了一眼,就见到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倒在地上。 她扑倒在地埋上,脖颈歪斜着露出半张侧脸。 后脑勺上被开了瓢,潺潺的流着血。 窗户玻璃被砸开了一个洞,洞的边沿都是碎玻璃。 碎玻璃上沾染了血,应该是有人砸窗想要从窗户逃走。 那人没有逃走成功。 刚好在逃走的一刻凌爷闯进来,将他的后衣领扥住。 成了此刻,被凌爷踩在脚下的姿态。 叶轻如皱了皱眉,哪怕此事是她精心设计的。 心头也有了一丝不忍,忙摘下自己的披肩披在贺玉花身上。 披肩大小有限,只能遮住上半身。 叶轻如恼怒的看向御冰夷,“衣服脱下来。” 御冰夷才不会用自己的外套遮盖外人的躯体,他直接扒了凌爷的西装外套扔在贺玉花身上。 西装特别的宽大,把贺玉花大半的身子都盖住。 只留下手臂和腿在外面,她躯体格外洁白。 白的几乎发光,看的十分惹眼。 使得她手腕上那只叶轻如质押给她的钻石手表,变得更加的夺目璀璨。 “阿根生,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贺金花迟疑了一瞬间,上前去,一巴掌打在了阿根生的脸上。 阿根生被凌爷摁着,几乎奄奄一息,身上有很多逃跑时被窗框上碎玻璃扎出的伤口,“我没有,我跟玉花是被人设计的,你相信我我跟玉花什么都没有……我们都中了药物,又被人敲闷棍,关在了这里。” “哦?是吗?”叶轻如抱起昏迷的贺玉花,用金针唤醒了贺玉花,“听说你和阿根生被人设计,关在了这间卧室里,你还记得是谁干的吗?” 贺玉花一睁眼,看到的是叶轻如的娇颜。 她低着头,耐心的问着。 脸上是温柔的表情,语调中带着安慰。 明明是那般的能够抚慰人心,贺玉花却觉得头发一根一根竖起来,“我……我……是叶轻如,叶轻如……往我的饮料里下药!然后把我和阿根生脱光了,放在一起,要陷害我们。” “玉花妹妹,你……糊涂了吗?我先觉得难受上楼休息的,怎么给你下药。”叶轻如摸了摸她的脸庞,小声的问,“再此期间没人看到我下楼,我想你上楼,是自己上来的?” 裴拢月冷冰张口,“我和公寓里的佣人一起看见,她跟华生说了几句话,是跟华生一起上楼的。” “我也看见了。”魏薇蹙了眉头,她虽然讨厌叶轻如。 不过她的确看见贺玉花挽着华生的胳膊,给了华生一杯饮料两个人一起上楼。 华生当时不太愿意,贺玉花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说的华生面红耳赤,才跟着贺玉花上楼。 她直觉贺玉花这个贺家二小姐想要睡人家小白脸华生,她现在可好奇贺玉花在弄什么名堂,故而说出了真相,而没有反咬叶轻如。 卓二小姐清冽一笑,“恩,我……也看到华生被玉花带上楼了,那时候……轻如已经在二楼休息了,真是不知道要如何给玉花下药。” “这么说,的确蹊跷,玉花,华生既然是跟你上楼的,你知道华生在哪吗?”叶轻如笑盈盈的问贺玉花,眼底狡黠掠过的时候,轻声道,“莫不是你想白相人家,人家不从,你就下手把他杀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07章 很傻很天真 一小时前。 三湾公寓三楼书房。 孙蕾馨在佣人的搀扶下,扶着沉重的肚子立在门口,“张千金,书房已经按照要求借给你了。” “谢谢,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句。”张恩静跪在书房的羊毛地毯上,手中的湿毛巾敷在睡在羊毛上的华生的额头上,“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次拢月姐姐中毒的事,跟你也有关系。”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裴拢月中毒,什么时候跟我有关了?”孙蕾馨额头上冒出青筋,眼底浮起一丝杀念。 如今这间书房附近全都是她的人,杀张恩静易如反掌。 张恩静不如叶轻如敏锐,没看出孙蕾馨心中的阴暗,不过也知道此女实则色厉内荏,“若没有你穿针引线,以贺家的家世,恐怕是不会认识我拢月姐姐,也进不了龙头夫人的社交圈子。” “那只是巧合,贺家姐妹常来我这里叉麻将,此事人尽皆知。”孙蕾馨动了杀机,却不敢动手。 对方除了是张府的千金,还是叶轻如的挚友。 老虎屁股摸不得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张恩静低下臻首,浅浅的笑,笑声有些动听,“既然暴露了又何必掩饰?你还记恨当初拢月姐姐和轻如姐跟你的仇,如今想要报复却怕她们过于强大,所以用了一招借刀杀人。” 孙蕾馨倒退了半步,身边的女佣连忙扶住她,“姨太太您……您还好?” “下去。”孙蕾馨感觉自己的秘密在女佣面前被戳破,有万分的不妥。 女佣其实听不太懂这俩女人在说什么,一脸的慌乱和茫然,“可是您的身体……您快临盆了,先生交代,我不能离开您半步,否则要重罚我。” “我喊你下去!用我说第二遍吗?”孙蕾馨动了气,难免损伤胎气,扶着肚子有点头晕。 女佣不敢做激怒孙蕾馨的导火索,忙迈着小碎步离开。 张恩静站起身,朝孙蕾馨福了福身,“别动气,既然没有动你,说明是看着你孩子的份上,暂时不与你计较。” 孙蕾馨看着张恩静优雅礼貌的动作,感觉整颗心都坠入了冰窟窿里。 彻骨的寒意,包裹了心房。 怎么跟叶轻如呆在一起的女人都那么厉害? 张恩静在长相上是如此清纯俏皮却也是个狠角色? “只要你没有不识时务,不继续为虎作伥,并且好好配合我们的行动,你荣家姨太太的身份没人能撼动。” 张恩静表面上恬静的笑,心里却在聒噪骂娘。 就应该做掉孙蕾馨,留着绝对是个祸害。 要是金三在肯定支持她的决定,可惜金三没来三湾公寓。 如此心思毒辣的毒妇也就是轻如和裴拢月觉得,可以看腹中孩儿的份上可以暂且饶过一回。 以后若还敢作死算计她们,再行解决掉。 孙蕾馨扶住墙,强撑着才没有跌倒。 张恩静不客气的补了一句,“你最好仔细着点肚子里的孩子,他可是你的免死金牌,若你气着了孩子有个好歹,或者磕着碰着什么了,可别怪我们对你出手。” “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们作对的,谢谢你们手下留情。”孙蕾馨的心中已然是肝胆欲裂,她满脑子都是曾经被叶轻如命人绑架了的事件。 那时她蒙上了眼睛带去餐馆里,在一片黑暗中被叶轻如和裴拢月问话。 未知带来的恐惧,令她至今都有心理阴影。 叶轻如!裴拢月! 两个人仗着出身好,又嫁了个位高权重的丈夫。 永远都是欺压践踏她的自尊,没有一次是手软的。 张恩静是真正大户人家中长大的小囡,脾气可比叶轻如傲慢多了,“没你什么事了,出去,记得把门关上。” 孙蕾馨如同下人一般被张恩静差遣,心中是敢怒不敢言。 乖乖关上门,离开了三楼走廊。 书房里,张恩静跪坐着陪伴吃了迷药昏迷的华生。 华生身上被金针刺穴,又被浸了凉水的毛巾激面逐渐清醒。 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模糊的小脸出现在眼前。 他忙握住了这张巴掌大精致的小脸的主人的手,“张小姐,是你吗?” “是我啊,华生,你好点了吗?” 张恩静关心的问。 她摸了摸华生的额头,还是非常的滚烫。 也不知道玉花到底在他的饮料里,下的是什么玩意。 会不会损伤身体,有没有后遗症。 当然,张恩静跟华生就第一次见面。 她只是出于本心的善良,关心陌生人的态度关心华生。 华生却觉得自己看到了圣母一般,在张恩静的脑袋后面仿佛有神光铸就的光冕,“我……我还好,我为什么会……会昏迷。” “你也知道你昏迷啦,你喝了贺玉花给你的饮料被迷晕的,你说你一个长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在外面怎么一点不小心呢。” 张恩静仗着自己年纪二十三,貌似比一般同龄人要大,教育起十八九岁的华生来。 华生容易害羞,晕乎乎的脸依旧是羞红了,“对不起,我没想到她那样龌龊,她跟我说……” “你少说几句话,轻如说那种药很伤身体,要你醒来多喝水,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一大壶凉水,你快喝了多上几次厕所,这样可以稀释血液里的毒素……” 张恩静的小嘴叭叭的,一张口就把寡言少语容易娇羞的华生的话都被堵在了嘴边完全无法向她倾诉。 华生心想东方女孩情感都慢热内敛,第一次见面就表白估计会吓到张恩静。 于是觉得张口不言,其实也不错的。 听话的在张恩静的搀扶下,跪坐着喝了很多水排毒。 他仰着头,任由清冽的水流过喉头。 脑子里回顾起,昏迷之前贺玉花跟他说的话,“喜欢阁老家的千金?若不想她知道,你曾经和名媛千金们的风流韵事,便跟我走一趟。” 华生在这方面完全是个小白,他没有经历过太多的险恶。 贺玉花说让他走一趟,他就走一趟。 心里只是单纯的想着自己和那些名媛千金没什么的,以前都是她们强行追求他的。 恩静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听贺玉花搬弄是非,多半是会相信的。 “你找我什么事啊?”华生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便问贺玉花。 贺玉花顺势就给他一杯饮料,“你喝了,我就跟你说,你放心没下毒,你喝完我教你怎么追阁老家的千金,如何?” 于是华生很傻很天真的抿了一口 他哪里受过女人的这般套路,傻乎乎的喝了以后就觉得头重脚轻。 此刻在书房里想起来,只觉得面红耳赤。 脸上火辣辣的,觉得自己实在愚笨配不上聪明的张恩静。 一个小时后。 阿根生和贺玉花被反锁在一间房里,让众人当场捉奸在床。 大家都在寻找华生下落的时候,却听走廊传来了华生的声音,“你们不用找了,我在这。”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08章 狗咬狗 “华生,你去哪了?”卓二小姐看到华生之后,阴凉的眼眸里有了华彩。 华生却没有多看她一眼,定定的看着众人,“贺家二小姐给我下药,我是费尽力了力气才逃脱的。” “哦?事情已经发展的……这么精彩的吗?我的思维都有点跟不上了。”裴拢月的眼眸先扫过了贺金花,再扫向贺玉花,“你们俩姐妹该不会是唱双簧?” 魏薇一开始是看好戏的姿态,此刻狐疑的看着贺家两姐妹,“到底怎么回事?谁能解释解释?” 本来想看叶轻如出丑,不过眼下裴拢月说的挺对。 贺家俩姐妹却是有问题,姐姐带着众人一起把妹妹捉奸在床。 像是事先安排好的,可是这么做对她们有什么好处? 目的又何在呢? 御冰夷那种冷意十足的,极具扩张性的眼眸看向贺家姐妹,“我也好奇。” 贺金花脸色微变,上前一步呵斥贺玉花,“妹妹,你还不快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贺玉花真是骑虎难下,但她心中有一个念头就是绝对不能说实话,心中暗暗发了狠。 她忽然掩面啜泣了一声,嗓音变得低哑楚楚可怜,“我说实话,是,我原本是跟阿根生好的,后来我……我喜欢上了华生,就去勾搭华生,还在他的饮料里加料。我为了逼华生就范,就和姐姐一起商量好,带人戳破我和华生在一个房间里的事。” “玉花,你……”贺金花听了贺玉花的谎言,完全怔忪了。 她来这个房间,明明是抓奸叶轻如和华生的。 她们俩姐们都商量好了,阿根生是自己人肯定不能和叶轻如配对。 否则御爷一气之下,会迁怒阿根生的。 所以选择了跟她们好不搭嘎的华生。 这样叶轻如红杏出墙了华生,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御爷哪怕不爱叶轻如了,看到叶轻如在人前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绝对容不下叶轻如,一定会把叶轻如杀了。 她们姐妹便可以手指不沾染任何血腥,就让叶轻如死于非命。 是绝佳的完美计划,如今局势却完全变了样。 和事先商量好的不一样,导致贺金花一时脑子都没跟上节奏变化的思路。 魏薇瞠目结舌,“你这么风流的吗?我以前都没看出来,你跟阿根生还有一腿。” “我倒是好奇,玉花为何会跟阿根生在同一间房间。”裴拢月眼神里透着沧冷,淡淡的问。 贺玉花哭的更伤心了,“是阿根生,他发现我……我想要勾搭旁人,他就恼羞成怒,给我下药,想要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 “……”贺金花五雷轰顶一般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她都忘了要继续扮演一个姐妹情深的好姐姐。 为何玉花要陷害自己人,帮叶轻如开脱。 难道不是继续攀咬叶轻如陷害他们两个被关在同一间房间,让叶轻如背负骂名吗? “啪——” 一个凌厉的掌风掠过后,有人一巴掌重重打在阿根生脸上。 出手的不是姐妹关系的为自己妹妹出头的贺金花,而是面上寒霜倾覆的卓二小姐。 卓二小姐扬了扬手,眼神里透着轻蔑,“拿着我给你的月银,还在外面捻三搞七,优秀。” 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微妙。 阿根生是百乐门的萨克斯手,跟很多女人都有不可告人的密切关系。 不过那都是走走过场露水情缘,很难长久。 阿根生跟了卓二小姐半年,靠卓二小姐的金库养着。 所以他算是卓二小姐这半年来单独包养的小白脸,只是没想到,当着卓二小姐的面居然惹出这么多风流韵事。 不仅当了叶轻如的男伴,还跟贺家二小姐早就好上了。 阿根生被打了一巴掌,头晕晕的冒着金星。 只觉得月色下,卓二小姐食指上的那枚金戒指特别的晃眼,“二小姐,你听我说,钰蓉!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下药贺家玉花,她跟你比连你的脚趾头都比不上,她是冤枉我的……” 阿根生真是感觉自己掉进地狱,他被贺玉花当做是弃子放弃了。 魏薇拧眉,“你们之间的关系,怎么那么复杂。” “就是,我脑子不怎么好,实在是无法理清这般复杂的关系。”裴拢月长舒一口气,她美目探向叶轻如,似唏嘘一般的道,“如此这般是不是就没有我跟轻如的事了?若没有我们二人的事,我们可否先行离开。” “走之前,为了……大家的安全,是不是……先把阿根生绑了,暂时关起来,等雨停了让警察署的人来处理。”叶轻如眼底闪着揶揄,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贺家两姐妹和贺家养的家奴走狗阿根生,三个人之间相互就狗咬狗起来。 魏薇道:“是了给女人下药,还设计捉奸简直无耻龌龊到了极致,性格肯定是极端货色。绝对不能给他再起歹念,伤害别人的机会。” 江春杏跟着裴拢月,把一切从头至尾看了个遍。 是真的从心底里对叶轻如胆寒,她畏惧的眼眸凝望着叶轻如和裴拢月。 心想着:这两个女人是地狱十九层里最恶毒最妖孽的鬼怪? 刚想到这里,魏薇就去喊了三个三湾公寓里的男仆把阿根生绑了,单独锁在这间卧室里等雨停送到警察署。 叶轻如和裴拢月离开,其他人又何尝想在这里多待沾染腌臜的气息污染自己。 贺玉花暂时披着凌爷的衣服,也被贺金花搂着进另一间房间休息。 她众目睽睽赤身露体,肯定是受了惊吓。 加上头上还有伤,送进房间休息的时候还喊了佣人要了医药箱包扎。 根据贺玉花自己跟人哭诉的,脑袋上的伤还是她反抗阿根生的时候被阿根生砸伤的。 “玉花,你放心,我是站在你这里的,今晚的事我不会传出去,却是会在警察厅替你作证。”魏薇一脸贴心的跟贺玉花说完,转身离开房间。 商琼露不认识贺玉花,却也是安慰了一句,“贺二小姐,你好好休息,等雨停了你就可以安全回家了。” 安慰完,便转身下楼去找御冰夷。 此刻,房间里只剩下“照顾”玉花的贺金花。 在人前贺金花装的姐妹情深,在床边给玉花喂鸡汤压惊。 此刻。 贺金花把佣人端上来的鸡汤,冷冷的往床头柜上一扔,鼻子里出气,“玉花你搞什么?为何要牺牲阿根生,华生虽然不知道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作证,可是你咬死了是叶轻如和华生设计你,你一样有办法脱身,还能拉叶轻如下水!你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09章 姐妹残杀 “姐姐,我胆小嘛,情急之下只能让阿根生背黑锅。”贺玉花怯怯看着贺金花,手却偷偷去摸被子底下的手包。 她和阿根生的衣服被人偷走,藏了起来。 本来手包也不见了,后来被三湾公寓里的佣人在碰和室里一株落地盆栽后面找到了。 贺玉花也不攀咬说是叶轻如偷了藏了,只说是自己不小心弄丢的。 贺金花非常恼怒,一巴掌打在了卓小姐刚打的位置,“你就是天生的猪脑子,父亲和兄长还觉得你聪明。我们长得一模一样,你姿色绝不逊我,却自甘堕落和个贱奴在一起。” “姐姐没有和贱奴在一起,不也和我一样要为了家族交际吗?”贺玉花不甘的道。 贺金花凉薄一笑,“现在不同了,你这个蠢货和阿根生闹出丑闻,父亲哥哥只能指望我。御爷那边有商琼露看着,凌爷这边自然需要我来应付。” “凌爷那么爱裴拢月,你确定你插的进去吗?”贺玉花满脸的轻蔑,她的手已经从手袋里摸出了冰凉的枪械。 没想到贺金花快她一步,一把匕首不知道从哪里磨出来架在玉花脖子上,“你管我是怎么做到的,我和父亲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把你的手表交出来。” “怎么?你要交给父亲?”贺玉花眼皮一跳。 贺金花手中的匕首往她脖颈处贴了贴,“怎么可能,放在你手里,此物也是保不住的,不如交给我,我拿去换了钱,以后算是我们姐妹的一条退路。” “好,姐姐,我交给你。” 天空一道明亮的闪电掠过,将两姐妹各怀鬼胎的面容照的明晃晃的亮。 贺玉花假意摘表,在巨大的滚雷落下之时。 瞅准时机,顺应雷声。 扣动了扳机,枪声和炸响的雷声同时发作。 使得人耳边只有隆隆雷声,并未察觉房间里乍起的枪声。 一楼,女眷们都从碰和室里出来。 去到了舞厅。 舞厅里推进了一辆又一辆的餐车,供大家用晚餐。 因为极端的雷雨天,所有人都被困在了三湾公寓之内。 裴拢月喝着冰冻瓜露看着苍穹突然炸响的惊雷,“这雷声可真大,能掩盖所有声音。” “你是孕妇,少喝点冰的。”叶轻如把她喝过的瓜露拿走,自己一饮而尽。 裴拢月就冲她无奈的笑,“你不是说我腹中孩子注定是要多灾多难,反正都要倒霉,不如我多给他加点劫难,说不定能中和一下。” “你就是嘴馋的借口,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样嘴馋,为了吃冰都不在乎自己怀孕了。”叶轻如点她的鼻子,半眯眼睛观察她面相。 裴拢月面相跟从前一样,没有什么大碍。 叶轻如又拿出一个锦囊口袋,要裴拢月抽字条,非要给她测字。 裴拢月都气笑了,“总是批命会不灵的,你想想看你见到我,给我批命多少次了?你自己是玄术师,没点数吗?” “我实在担心嘛。”叶轻如吐了吐舌头。 留声机里,马小燕带着点暗哑的性感嗓音的歌曲流泻出来。 叶轻如微微吃惊,影后马小燕居然都出唱片了。 她唱歌着实有九分的天赋,加上一分的辛勤努力。 唱出的水平怕是如今乐坛的佼佼者,歌声在舞厅里回响很是动听迷人。 如此靡靡之音下。 舞厅里慢慢有人跳舞的身影,现实华生邀请恩静跳舞。 张恩静好久没跟异性跳交际舞了,早就心痒难耐。 华生一邀请,这小妮子就答应了。 魏薇直接大着胆子,端着一杯香槟朝御冰夷走去,“御大哥,凌大哥!我先干为敬。” “是VIVI啊,好久没见,长高不少。”凌爷对魏薇的态度是宠溺的,像是当初对待凌凤樾那般。 手轻轻的在魏薇的头顶,拍了拍。 魏薇俏皮一笑,仰头看御冰夷,“御大哥,我可以跟你跳支舞吗?” 一旁商琼露本来要开口,邀请御冰夷跳舞的。 如此,被魏薇打断了。 商琼露手足无措,一脸可怜的看着御冰夷。 “大哥,你莫不是,要跟商小姐跳,所以才不肯跟我跳?”魏薇看着商琼露那副可怜相,皱了眉。 什么嘛。 原以为是军机大臣商家的人有什么不一样,不还是用楚楚可怜那一套吸引男人吗? 御冰夷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商琼露,俊朗到了极致的脸上有一丝魅惑的笑,“我答应了琼露,今天晚上第一支舞跟她跳,要不……你先跟凌爷跳?”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10章 少年的心 “我一个残废,肢体不协调,哪能跳舞。”凌爷风度翩翩的拒绝了。 大步流星的朝裴拢月和叶轻如走来。 叶轻如见凌爷来了,端着自己的饮料杯识趣走开,“我去窗边坐会儿,吹吹风,酒精饮料有点醉人。” “轻如,你老是喜欢避嫌,每次他一来你就走。”裴拢月着实有些无奈,她还想跟叶轻如多聊两句。 凌爷刚在裴拢月身边坐下。 就被裴拢月白了一眼,“凌阿毛,你没事总是跟着我做什么?” “想你啊,我去北地这么久,太太不想我吗?”凌爷手指攀上裴拢月的肚子,轻轻的摩挲。 裴拢月清冷的小脸便红了,“搞什么啊,大庭广众的你害不害臊。” “抱歉,我是御爷教出来的,天生的脸皮厚,不知道什么叫害臊。” 凌爷捏着裴拢月的下巴,邪笑着品尝她的樱桃小嘴。 舞厅的霓虹灯闪耀,昏暗中限制级的一幕还是惹来了不少视线。 裴拢月简直受不了,一脚踢在他膝盖上,“都残废了,还这么不老实。” 提到他残废,还不等凌爷自己觉得敏感。 裴拢月先是心疼,摸了摸他的断臂,“肯定很疼。”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阿月你摸着,就更不疼了。”凌爷厚着脸皮道。 裴拢月淬了他一口,却被他的手压着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你可真是个傻子。” “阿月,我和你说过,我和阿凤都是御爷养大的。”凌爷轻轻的道。 裴拢月点头,“恩,你不用多解释,我都知道,有些事是你自己的选择。” 那边张恩静跟华生跳着舞。 看到了商琼露和御冰夷滑入了舞池,气的三尸神直接暴跳。 她忽然一把扯住了华生的领带,压低了声音,“华生,我救了你,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你……你说……” 她扯领带的姿势实在是太霸道了,霸道的这个小少年有点害羞过头了。 张恩静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抓住华生的手腕往叶轻如方向走,“轻如,我把华生给你带来了,你跟华生跳舞。” “啊?”叶轻如一怔。 张恩静强行把华生的手交到叶轻如手里,“我刚才跟华生跳过了,华生跳的可好了,不管是伦巴还是恰恰,要不你跟他来首华尔兹,轻如你华尔兹不是跟郡主瑛茵学的,跳老好了。” 叶轻如跟张恩静在锦城在一起共事三年,瑛茵的事情叶轻如跟她说过。 也跟张恩静去过交际场合,张恩静可是见过叶轻如跳华尔兹的。 “为何会……突然让我跳舞?”叶轻如其实就想坐着喝橘子汽水,听听雨声。 因为后半夜,估计还有一场闹剧。 她不想过于消耗体力,就想懒懒的混着。 张恩静挑眉,“自然是为了展现舞技,你看那个女人花里胡哨的,老是往御爷身上贴。你给她做个示范,让她知道一下什么是文明跳舞。” 舞池里的商琼露,倒是没有不文明。 好像是跟御冰夷跳舞太紧张了,以至于身体像是被抽掉了骨头。 柔软的依赖着她,完全没有力量支撑自己。 那样子的确是看着不是很好看,更遑论什么舞技。 “我没吃醋,没必要。”叶轻如笑得眼神淡淡的,却有寒意。 她已经尽量不去关注那边。 可是,这也太过分了。 从前御冰夷也跟别的女人跳舞过,不过他那是为了应付交际。 而且知道自己是有家室的人,跳舞都十分绅士保持距离。 眼下这般干柴烈火的贴近,再说是什么演戏。 叶轻如怎么就难以接受呢? 手里的绿宝瓶在一股怪力之下,捏出了一条缝隙。 张恩静看着多出一条裂缝的汽水玻璃瓶,嘴角抽了抽,又抓紧劝慰叶轻如,“跳,跳!就当是我为了我,你不去跟华生跳舞扳回一城,我这个臭脾气实在是咽不下去,你不想看着我气的心脏病,一晚上睡不着觉。” “好,我跳。” 叶轻如心里也有气,她又不是肚子里能撑船的宰相,也不是任何事都能笑眯眯的笑佛。 她也是人,也有情绪压抑的时候。 此刻。 想通过跳舞发泄出来。 于是,握紧了华生的手。 她道:“华生,你不介意跟我跳舞。” “不介意。”华生忙道。 他其实特别懵,在他心底深处可是特别想跟那个张牙舞爪又十分刁蛮的张恩静跳舞。 一开始对张恩静只是懵懂的喜欢。 直到在三楼书房中醒来,看到张恩静小脸的时候。 他由心灵到灵魂,都被狠狠撞击到。 从前他从来没想过要继承法兰西的家业,要继续当军火商的儿子。 现在,他想到张恩静在金陵的身份就觉得自己现在配不上她。 和叶轻如滑进舞池的一刹那,华生是求救一般看着张恩静。 他承认叶轻如比张恩静好看太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里心里都被这个娇俏的小女人占满了。 舞步渐渐进了正题,华生从小在贵族家庭长大。 有良好的训练,身段优雅柔软。 却没有半分风尘气,是那种带着贵族气息的舞姿在引导叶轻如。 跳的得心应手之下。 华生的心沉稳了下来主动跟叶轻如说话:“御太太,你跟张小姐是很好的朋友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11章 成为朋友 “对。”叶轻如挺意外的。 性格内向的华生会主动跟她攀谈,还问起了她和张恩静的关系。 华生心里惴惴不安,也担心叶轻如误会自己是个喜欢打探旁人私隐的人,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思绪,“那您一定十分了解她。” 看着华生迫切,又生涩的表情。 叶轻如作为过来人,心下大概明了华生在想什么了。 “还行,基本的喜好知道一些。”叶轻如舞步简单,不走炫技的风格。 华生也是步伐轻柔稳健,两个人在舞池里似两缕律动的飘带。 无所依凭,无所定势。 既不会十分惹眼,又有不会过分平庸。 自然和谐的和背景音乐融合一体。 华生眼底有华彩掠过,“她,喜欢什么颜色。” “浅粉。”叶轻如低垂的眼帘下,藏匿了些许笑意。 华生似在问叶轻如,又似自言自语,“那她喜欢的花朵,估计也是这般颜色。” “喜欢什么颜色的花朵,我倒是没有了解。” 叶轻如回答的认真,因为她觉得有趣,犯了孩子心性,“不过,我知道她喜欢山茶花。” “是了,她这般俏皮又年轻的女孩子,定是喜欢山茶花这样烂漫又活泼的花卉。”华生心底的想法跃然在他那张如玉般的脸上,笑容清隽袭人。 叶轻如看华生不自知,已经把心事写在脸上,故意问:“你问这些做什么?” “御太太,我实话跟您说的话,请您别生我的气。”华生比之其他洋人,有一种骨子里的彬彬有礼和谦逊。 没有那种自视甚高看不起人的臭脾气。 他低了头颅,似犯错的孩子一般不好意思。 叶轻如不知不觉就对这个十九岁大的大男孩觉得顺眼,笑意已然是不经意了,“你先告诉我。” “我想和她成为朋友。”华生的声音细如蚊呐。 他知道这般很是唐突,可是他能感受到。 张恩静只是把他当一个陌生人,他们连泛泛之交都算不上。 过了今晚,恐怕就不会再有交集。 这样的结局,令华生害怕。 他由心底里觉得胆寒。 叶轻如已经感觉到华生掌心的微凉,和紧张之下冒出的手汗。 他舞步变得迟滞,眼底闪烁着慌乱。 叶轻如不知不觉被他内心的谦卑感染,沉默不语起来。 华生见她久不言语,心下的焦虑已是五内俱焚,“我只是想跟她做最普通的朋友,绝对没有一丝不干净的想法,更不会纠缠打扰她,否则,我天打雷劈。” 说完这番话,华生喘息了一口气。 叶轻如的不言不语,令他连呼吸都觉得闷。 “恩静的性子极好。”叶轻如缓慢的开口,缓缓抬了眼眉凝眸看着虔诚的华生,“平常人很容易跟她交到朋友,你无须通过我。” “是,我感觉到了她很是随和,可是又……”华生低了头,觉得自己莫名又跟恩静疏离。 她是刻意跟他保持距离的,就是没打算跟他日后产生交集。 叶轻如心里叹了口气,张恩静性格比她要好。 跟谁都能自来熟,非常的活泼随和。 不过张恩静确实只是把华生当成这次计划的一部分,故而刻意在接近的同时保持距离。 继续这么下去,华生自然是连普通朋友都当不成。 叶轻如淡淡一笑,眼底透着潋滟光芒,“你附耳过来。” “哦,好。”华生实在是太容易害羞了,低头和叶轻如耳语的时候。 脸涨红的厉害,手脚都在发抖。 听了叶轻如的建议,他更是紧张的口干舌燥。 木讷的点了点头,又十分感激的道,“御太太,您真是对我太好了,您放心,日后有什么吩咐,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说华夏的成语不是这么用的,我只是指点了你一个认识的机会,不必要什么赴汤蹈火,你知道这个成语的意思吗?”叶轻如笑得像只可爱的小兔子,今晚本来心情有点闷。 被华生这个小可爱一样的存在逗的,她心里的阴霾也被扫去了。 华生呆呆的点了点头,又茫然的摇头,“我在沪上只呆了三年,华语博大精深,我着实……还欠缺许多。” 叶轻如忍不住笑,笑声泠泠悦耳。 华生挠了挠头,润玉般的脸也跟着柔柔的笑起来。 两个人有说有笑似多年不见的老友,相互绽放的笑意温暖又干净。 商琼露瞄过去一眼,似不经意跟御冰夷提起一般,“御爷,您夫人跟……华生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我看他们十分相熟的样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12章 称呼她什么? “琼露。”御冰夷淡声喊她。 看似十分平淡,却令商琼露感觉心脏被什么锐器击穿了一个孔。 商琼露强颜欢笑,“什么事?” “我怀疑荣家在和青帮的一个桩生意上动手脚。” 御冰夷说嗓音低沉,“你上去三楼书房,想办法把账本拿来。” “现在去吗?”商琼露看着和华生谈笑风生的叶轻如,目光里带着犹豫。 御冰夷眉眼微垂,“你不肯也没无妨。” “我这就去。”商琼露忙道。 孙蕾馨怀着孕,虽然也在舞厅里闲坐。 不过她月份着实太大,懒懒的靠着沙发几乎不肯动的。 三湾公寓里的佣人又都在一楼服侍,商琼露偷偷摸上三楼其实不太容易被发现。 加上她自小受她姆妈商小姐的一些特训,可以做到摸进一间房里不留痕迹。 更能快速的在众多的资料里,找到自己想要的。 商琼露前脚刚走。 御冰夷便果决朝叶轻如走过去。 商琼露脚步微缓,眼角余光已经看到御冰夷的动作。 可是尊严令她不能轻易停下步伐,她硬着头皮从绕路上三楼。 每走一步,手指攥紧的力道便加重一分。 她从前见过御冰夷和叶轻如恩爱,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叶轻如。 恨得心脏在滴血,血液无法止住。 仿佛要为了叶轻如着个人流干、耗干一样。 御冰夷果然是为了她身上那件东西,只是为了那件东西。 那件东西到底为何会那般重要,重要到他可以放下威严假意跟她好上。 又可以受叶轻如刺激,轻易把她丢到一边。 就不怕她把那样东西毁掉吗? 舞池里。 御冰夷冽声对华生道:“去和张恩静跳舞。” 他没什么大动作,光是走向叶轻如已经很吸睛。 所有人的视线都朝御冰夷和叶轻如的方向看过去,包括正在懒懒吃草莓的孙蕾馨。 孙蕾馨嘴角抽了抽,率先垂下了眼眉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其他人也都在凌爷酽冽的眸光中,转移了视线。 刚才在房间,众人已经发现御爷风流的本性。 他是既要商琼露,还不能放开叶轻如。 连魏薇都只是眉眼微垂,继续跟傅铭跳舞。 此刻音乐舒缓。 裴拢月和凌爷也进舞池稍微跳几步基础的步伐。 “可是我和御太太的舞还没……”华生张口争辩。 御冰夷根本不给他说整句话的机会,冷锐的眼眸看向叶轻如,“你称呼她什么?” “……”华生无语。 他称呼叶轻如御太太。 御爷要跟自己太太跳舞,他一个外人如何能阻止。 可是御爷羞辱过她,还是为了别的女人。 华生虽然胆小,却不忍叶轻如再受辱。 叶轻如眉眼温和的看向华生,“去,按我说的,和恩静好好说自己的想法。” “好,御太太。”华生微微欠身,倒退半步。 转身离开了。 御冰夷强势拉着叶轻如跳舞,“你敢对着那个小白脸笑。” 叶轻如抿唇不语,心里酝酿着怒意。 “一会儿就去毙了他。”御冰夷满脸邪肆。 叶轻如彻底被激怒,心中的怒意发泄,不过声音却是清冷平静的,“御爷。” “喊我的名字。”御冰夷语调有几分冷硬。 叶轻如已然愠怒,自然不会按照他的意思来,“你跟商琼露搂在一起,我有多管你的闲事吗?我和华生至少是正常跳舞,没有你们那般不堪入目,忘了之前在房间里……”的约定。 他们约定互不干涉。 结果这个男人强势又霸道,他根本看不惯任何男人靠近她。 捏住她纤巧的下巴,唇狠狠的封住叶轻如的唇,不过他却没有发狠话,“如儿,别生气,我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让她黏上我。” “你放开我……这么多人看着,你不怕商琼露……看到……”叶轻如死命挣扎,却怎么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恼怒到了极致。 御冰夷将她纤腰搂住,整个身体都被悬空带起,被他引领着跳舞,“商琼露上楼了,如果有幸活下来,舞会也结束了。” “你……你让她去干什么了?”叶轻如心中一凛。 御冰夷淡淡的笑,“偷一份文件。” “你给了她希望,令她跟在你身边,不会只是想要她的命那么无聊。”叶轻如瞥向他,视线冰冷,“楼上有什么东西,严重到会让人搭上性命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突然动杀念,让商琼露踏入陷阱。” 其实叶轻如心底里,还有三分同情商琼露。 商琼露才只是十几岁少女对御冰夷一往情深,他怎么能那么铁石心肠,让深爱自己的少女去送死。 “临时改变主意,她对你起了杀心,那就完全没有利用价值,她自己也知道她靠威胁得来的短暂的相处,有可能会令她玩火自焚。” 御冰夷玩味的亲吻叶轻如,他身躯高大,每次亲吻都是在脊背可以挡住众人视线的角落。 将叶轻如死死的保护好,算是顾及了叶轻如的颜面。 跳舞嘛,再是绚丽的姿势。 她不需要出任何力,被他带着就能跳出最优美的姿态。 叶轻如情绪稍微放松,对御冰夷的抵触也逐渐被理智代替,“如果我没猜错,她是不是拿玉钥匙威胁你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13章 御爷好细腰 “现在知道冤枉我了?”御冰夷轻轻在她唇上一咬。 其实不解恨的,他想重重的咬,将娇唇咬出鲜红的血。 却是不忍他的小女人受一点伤。 他勾了一下叶轻如的鼻子,“我早就说了,她这样肥婆,着实不在我的审美范围。” 所以知不知道他是忍着恶心想吐的感受,受商琼露的威胁。 把商琼露带在身边。 “你又冤枉人家胖,商小姐很瘦的。”叶轻如真是对御冰夷和楚王相同的喜好无语。 对腰细这么执着? 她又不是没见过商琼露穿旗袍,小腹一丝赘肉都没有。 若是商琼露亲耳听御冰夷这么说,就是饿死自己,也会想办法打成御冰夷要的审美。 御冰夷吻住了她的鼻尖,气势明明是霸道嚣张不得行,嗓音绵软下来像是撒娇般,“身段比你大了一圈,不,整整两圈,这也叫瘦?行,你说瘦就瘦。” 他搂过叶轻如的腰,只觉得又软又舒服。 享受的唇角上扬。 跟商琼露跳舞的时候就觉得手臂虚环着水桶。 反正是下不去手,他也跟商琼露直白说了。 对商琼露只是投鼠忌器才会带在身边,绝无可能真的喜欢上她。 商琼露自己也表示接受。 哎~ 要不是为了两个亲生的小兔崽子,御冰夷觉得自己是打死都不想靠近商琼露的。 “等等,你既然是为了玉钥匙,为何还把她置于险地!”叶轻如听完御冰夷的理由,头发一根根要竖起来。 更非常后悔跟华生跳舞,激怒了御冰夷做冲动的事。 御冰夷全然没有一丝悔意,嘴角噙着邪肆的冷,“我想过了,我宁可一辈子用血养着两个小奶包,也不想你为了她难受。” “……”叶轻如肠子都悔青咯。 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女人谈恋爱的时候,是不是都把脑子忘在家里没带出门。 跳了一小段舞。 叶轻如才从悔恨中稍微走出来,懒懒的环着御冰夷的结实有力的窄腰。 轻轻的叹出了一口气。 想不到她也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一天。 见叶轻如失神不语,御冰夷压低身形,“在想什么呢?发呆这么久?” “我累了,跳不动了。”叶轻如语调冷感。 御冰夷看着脚下她完全不用出力的舞步,“你累了?” “你管我,我就是累了。”叶轻如实在是没辙了,她只能耍无赖。 而且大概率这种耍无赖只对这个男人有效,换了其他人根本理都不会理她一下。 御冰夷坏笑,“想去救商琼露?” “御冰夷,我真的舍不得。”叶轻如眼底忽然蒙了雾气。 她的眼睛本来就是带着重瞳的鹿眼,一眼望过去是人畜无害的美丽。 此刻蒙了雾气,更显得凄楚可怜。 御冰夷环着她腰肢的臂力一收。 叶轻如正个娇躯软在他的身上,“我舍不得你放血放一辈子,更舍不得两个孩子。他们以后有自己的人生,难道我们要天天跟在他们身后庇护吗?那么如何雄鹰翱翔苍穹,鱼游浅底。” “你想怎么救?冲上去直接救人吗?”御冰夷笑问。 他一看就是接受现实,真的懒得受商琼露威胁。 搞成这样甚至还有如释重负的轻松。 叶轻如看到如此惊艳世间的笑,头一次没有被迷惑的感觉,甚至还觉得特别头疼,“你别管,放开我就是了。” 她朝他膝盖踢了一脚,御冰夷假装吃痛松开。 就见叶轻如径直朝张恩静走去,张恩静正在和刚下楼的贺金花聊天。 两人明明相互算计,水火不容。 表面上也能相安无事,说说笑笑聊了几句。 倒是华生没找到机会跟张恩静跳舞,反而被卓二小姐拉去舞池。 叶轻如跟张恩静耳语两句。 张恩静点头,去找了孙蕾馨,“我有东西落在三楼书房了,你可否陪我上去一起找找。” “……”孙蕾馨犯困都要睡着了,身体慵懒的像是冬眠的毛毛虫。 她根本不想动,但是又不敢回绝。 只能是点点头答应。 心里却在腹诽:好端端的怎么会落东西在三楼,别是又有什么幺蛾子。 奈何她有把柄在二女手里,只能领着张恩静上楼。 三楼。 书房的电灯打开。 里面一片幽静,看不出什么不同。 孙蕾馨被佣人搀扶着,打了个呵欠问:“东西掉哪了?” 快点找到,她好去睡觉。 叶轻如跟在她们身后,此刻堂而皇之的出现。 吸了吸鼻子,道:“有血的味道,那个方位是不是有密室……” “……”孙蕾馨没闻到血味。 但是叶轻如指的位置,的确有密室。 叶轻如命令道:“打开。” 孙蕾馨已经憋屈的无法掩藏内心的情绪,叹了口气推开扶着她的佣人。 独自走到机关处,将暗室的门打开。 咔嚓一声。 书架后的暗室出现之后,真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 就见一个人面朝地的扑倒在地面上,背上中了三箭,鲜血流淌了一地。 孙蕾馨一看,后退了半步。 搞什么飞机? 怎么有人闯入暗室,还中了机关。 叶轻如一扫就看出了密室中六壬梅花布下的机关之术,淡然的走进去。 她按照特殊的步法,所以没有触发任何的地机关。 又十分轻松的将倒在地上的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扛出来。 孙蕾馨一看那人的脸蛋,彻底震惊了,“商……商琼露!”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14章 三爷?太监! 叶轻如检查了一下被她放在地上,脊背朝上的商琼露。 发现商琼露还是有点伸手的,身上的几处箭伤都避开了致命的要害。 如今昏迷不醒,进气比出气少。 恐怕是因为中了毒,加上失血过多休克。 “解药。”叶轻如抬头看孙蕾馨。 孙蕾馨只得去拿解药。 叶轻如当场给商琼露喂了解药。 孙蕾馨在旁边看着,“外面雨下这样大,估计是不好送去医院的。” “等明天天亮送。”叶轻如心里已有决断。 商琼露伤的很重,最好是尽快送医。 马上送医做手术的话,肯定是能把小命保住的。 但是如今天气条件特别恶劣。 能不能挨到明天天亮送去医院,靠商琼露自己的造化。 孙蕾馨点头,让佣人帮忙抬了商琼露去二楼一间客房里休息。 按道理作为女主人,她须得问一声。 为何商琼露会闯入他们家的密室,是不是图谋什么不轨之事。 今天的事端层出不穷,孙蕾馨已是心力交瘁。 真是懒得管了,随便叶轻如高兴,爱怎么来怎么来。 匆匆交代了佣人一声给愿意留下来留宿的人安排房间,就自己就匆匆返回主人家的主卧去休息。 回到房里独处的时候。 憋屈的想法又忍不住上了孙蕾馨的心头。 她甚至恨铁不成钢的咬牙想着,那个男人自称神通广大可以对付的了叶轻如。 本以为那人能把叶轻如和御冰夷俩夫妻都折腾死,结果那个男人安排的贺家的人看似计谋层出不穷,实则皆是草包蠢货,还不是被叶轻如一根手指头玩转了。 因为那个男人手下的无能,她借刀杀人的伎俩都脏了手。 被叶轻如和她的两个同党发现了。 很快孙蕾馨就打住了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再继续生闷气下去非动胎气不可。 她努力放空思想,逐渐进入了睡梦。 这夜。 屋外是雷电交加的暴风雨。 没有人离开三湾公寓,全都留宿在此。 裴拢月、张恩静叶轻如三女占了两室一厅的套间。 裴拢月性格独立,有身怀六甲不适合跟人挤一张床。 她独自睡在一间卧室。 叶轻如陪着张恩静在套房的另外一间卧室睡下。 外头,雷声逐渐减小。 不过大雨就跟下冰雹一样,连续不断的往下砸。 吵得人睡不着。 张恩静气的直哼哼,“龙王爷是不是尿床了,下这么大的雨,睡觉都睡不着。” “你是心不静,所以才睡不着觉。”叶轻如平躺在床上,眉眼疏淡。 不过从她的脸上,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睡意。 只是没有张恩静被雨声吵到之后,那种烦躁。 张恩静侧身跟叶轻如道:“我们聊点开心的事,不然我真是要被烦死了。” “你想聊什么?”叶轻如问。 张恩静眼珠子一转,笑盈盈道:“你那个徒弟很有意思,他好像被女妖玩过,坏了腰,不能进女色。” “咳咳咳咳——”叶轻如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了起来。 古灵精怪的小囡囡啊,用词还真是特别。 张恩静一想到金三那傻乎乎的样子,人越发精神来劲,双眼绽放着钻石一般璀然的光芒的。 叶轻如好容易止住咳,“此事他觉得羞耻,不太跟人提起,你怎么知道的?” “我只是偶然听到下人嘴碎说了一句,但是不知道具体情况,我只是猜他是不是让女妖虐的不举。原来是真的,轻如,他平时为了保护我,我们睡一间房。”张恩静双手枕着后脑勺,“我觉得很有安全感,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哪怕再多噪音我都不觉得吵,睡的可香了。” “那你就是嫌弃我,不能同金三一样,给你带来安全感。” “我不跟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轻如,要是换了别的男子跟我共处一个屋檐下那么多天,我是定要担心他会半夜里起什么歹念。” “你们睡一间房?”叶轻如反问一句。 张恩静有点紧张,“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不检点?” “不会,是我发电报要求他贴身庇护你的。”叶轻如心中莫名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他跟你一间房的时候,从没有给你带来一丝害怕的感觉吗?” “是啊,从未有过,可能因为他被女妖害过,变成太监的缘故,嘿嘿~”然后张恩静就想到自己被金三那个混蛋害的抹胸被拉掉的糗事,此事她是死都不会在叶轻如面前提的,于是绯红着脸说起其他跟金三的趣事转移自己的思绪,“我喜欢吃烤番薯,那天梅雨停了,整整半个月终于看到太阳了,我们一起在院子里,挖洞烤番薯,你不知道他看起来傻乎乎的,其实……是个特别能吃苦的人,原来他只是假装无能,在军中是亲自带兵打仗,跟手下士兵吃饭也常常亲手烤番薯,他烤出来的番薯,都可香可甜了。” “恩~”叶轻如本来不打算睡的,听着他们的趣事是真的觉得心境平和舒服,忍不住有点犯困了。 张恩静被激发了兴奋的点,拉着眼皮耷拉的叶轻如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说她想养豹猫,但是金三搞不来的事。 又说她关在金府实在觉得闷,金三想方设法的找些趣事解闷。 比如和她一起刨了园子里昂贵娇奢的花卉,种上了地瓜。 一起在池塘里放养青鱼,又一起垂钓烤鱼。 小小一个督军府的院子被两个人玩的花样翻新,简直堪比去乡间农户家野炊春游。 张恩静见叶轻如听着趣事,满足的合上眼睡着了。 往耳朵里塞了棉花之后自己也合眼,打算美美睡上一顿。 可是她睁着眼发现,哪怕听不到雨声。 心里好像缺了一块什么。 感觉以往都很熟悉的陪在自己身边的安全感此刻空落落的,导致了她失眠。 她硬着头皮闭眼睛属羊。 数了大概两千只,终于缓缓睡去。 倏然间。 从隔壁传来了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声,尖叫声凄厉无比,“救命——救命——” 张恩静吓了一跳,坐了起来。 摘下了耳朵里的棉花。 隔壁的喧闹和尖叫声变得清晰起来,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叶轻如已然从床上起身,往身上套旗袍。 好像早就知道晚上会出什么事一样,等叶轻如穿好了高跟鞋。 张恩静还在床上愣着。 叶轻如低下身,对张恩静道:“我去隔壁看看。” “我……我也去。”张恩静这才披了外套,胡乱穿了拖鞋跟上。 反正三湾公寓里,除了女眷,那些男的都是熟人。 没必要穿的太正式~ 隔壁房间,住着贺金花和贺玉花俩姐妹。 今晚借宿在三湾公寓的人,都被吵醒过来一看究竟。 包括了三湾公寓,今晚留宿伺候的八个佣人。 人头攒动的挡在眼前什么都看不清。 张恩静天生好奇,喜欢看热闹。 双手一叉,娇蛮的问:“里面发生什么事?” 围观的佣人们忙让出一条道。 张恩静顺理成章的走进去。 刚看到里面的情况。 张恩静恨不得眼皮一翻,直接在原地晕过去。 就见角落里,一个穿着睡裙的年轻女子满脸泪水瑟瑟发抖抱着臂膀,“救命~救命~” 魏薇正在小声安抚,“怎么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贺金花杀人了?”张恩静小声的跟叶轻如道。 叶轻如压低声音问:“你怎么知道是贺金花。” “这两个姐妹花长得虽然像,但是贺金花很有特点,她眼角比玉花多了一颗泪痣。”张恩静性格上就是对任何事物都观察细致,晚上在舞厅还跟贺金花聊过天,已然抓住了区分俩姐妹花的细节。 叶轻如不再说话,淡淡的看着里面。 墙角的贺金花指着桌上的一张纸,“我看到了阿根生写的遗书,阿根生说要杀了我妹妹,跟我妹妹同归于尽,我吓坏了,却是看到衣柜里……衣柜里流出血,我就开了柜门。” 此刻,衣柜柜门洞开。 阿根生胸前扎着一把利刃。 在他怀里软着另一具女尸,女尸的头耷拉着。 看不清面容。 不过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女尸的太阳穴上,有一个可怖的子弹穿透留下的血洞。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15章 永别了,世界 “这么说,是阿根生把玉花杀了。” 魏薇目光一凛的道。 贺金花垂泪的道:“遗书上是这么写的。” 魏薇跑到书桌旁,拾起遗书通读了内容后,对阿根生扭曲的性格觉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嘟囔,“洋人表面上虽然人模狗样,骨子里都藏着难改的兽性。” 华生那双温善的眸,有了几分与往日不同的凌厉。 “魏小姐,你这是偏见。”华生居然站出来反驳,“我们洋人也是人,有分为好与坏,也有各种不同的性格。跟你们只是人种不同,导致了外貌有一些差别。” 一番话说的流畅,字字慷锵有力。 似玉碎余地。 诸人都是莫名一震,华生居然也有被激怒的时候。 卓二小姐更是侧目另眼相待的看着他,愤怒的华生真有性格,颇具人格魅力。 “就是就是,我们和洋人只是人种不同,魏小姐这样一杆子全都打死,未免狭隘,也显得歧视。”张恩静和华生认识短,对华生不同以往的表现只是惊讶了一瞬,便随声附和华生。 魏薇顿时觉得自己似被围攻,无数道利箭朝她射去。 此刻,她犹如芒刺在背。 多希望没说出那句话,更希望有什么事情能转移人们的视线。 叶轻如忽然道:“遗书上具体写了什么?” “给我看看,魏小姐。”张恩静去找魏薇要。 若平时魏薇定不能让叶轻如的朋友如愿,现在魏薇只想转移焦点。 手中的遗书顺势递给张恩静。 张恩静拿到手里都没看整体的内容,直接给念出来了,“金花,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和玉花已经驾鹤西去,做一对神仙眷侣了。” 读到这里张恩静顿了顿,这洋人写个遗书怎么文邹邹的。 其他人心中多半也是这样腹诽的,也正是这般口吻不同于阿根生的洋人身份,激发了大家的兴趣,禁不住竖起耳朵等张恩静念下去。 “玉花背叛了我,喜欢上华生,此事我痛心疾首。”其实张恩静在里面读到了英文,背叛两个字阿根生貌似不会写,用英文代替,张恩静随口翻译成中文,“我开枪打死了玉花,也用刀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明明阿根生此人作恶颇多,还算计叶轻如。 令张恩静很是不喜,读到这里心却微微的颤了一下。 “永别了,大家! 永别了,世界! 对不起,阿钰。”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卓二小姐说的。 她的闺名为钰蓉,叫卓钰蓉。 卓二小姐之前已经对阿根生失望透顶,此刻听到遗书的内容,眼眶不禁湿润了。 但眼底依旧带着寒色,似乎没有真正被动容。 只是一时片刻的感性在作祟罢了。 “也不知这封遗书是不是真的。”张恩静不认得阿根生的笔迹,本来只是随口感叹。 魏薇皱眉,“玉花被打死了,阿根生也死了,和信里写的一模一样,遗书怎么可能是假的?” “那可说不定,万一是有人仿冒阿根生的笔记,把玉花和阿根生都杀了。”张恩静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些线索,嘴角俏丽上扬,“便可以掩盖自己杀人的真相,让一个死人替自己背锅,当真是精明。” 魏薇冷笑,“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了,以为自己是神探吗?疑神疑鬼!” “遗书是不是真的,可以交给能认出阿根生字迹的人辨认。”华生忽然开口,他声音清冽动听。 全然没有洋人说华语的那种生涩跟浑浊。 卓二小姐眼眸微动,道:“我认得阿根生的字,给我看看。” 张恩静把阿根生的遗书交给卓二小姐。 卓二小姐细读一遍,轻声的道:“这是阿根生的字迹,连写字习惯,都跟他平日里的一致。” “听到了吗?张神探。”魏薇双手抱臂,冷嘲热讽张恩静。 华生凝眉,道:“卓二小姐,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模仿阿根生的字迹。” “很难,阿根生是洋人,沪上沉浮了六年。”卓二小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底对阿根生曾经存有的冷意渐渐散去,“他中文越说越地道,但还是有很多字不会写,个别特殊的字会用英文替代。不懂法文的人不知道,他写英文里还带着法文的习惯。” 张恩静懂一些法文,细细去看这封遗书确实如钰蓉说的一般。 洋人写英文都是用的花体字,三湾公寓里除了华生能写,旁人可能要大量练习许多年才可以达到阿根生这个水平。 “既然遗书是真的,那此事便没什么存疑的。” 孙蕾馨神情恹恹的,感觉一夜之间减寿了十年。 被佣人叫醒下楼时她恨不得能当场晕死过去,此刻作为主人家还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金花暂时换个房间休息,他们的尸身先留在这件房间,明日一早再报警,大家回各自的房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16章 夜逃 “是了是了,大家都去睡觉,蕾馨是孕妇,更需要充足的睡眠。”魏薇犯困打了个呵欠,附和了孙蕾馨一句。 诸人也在跟着附和,安抚着病容憔悴的孙蕾馨早点休息。 孙蕾馨听到孕妇两个字才发现,裴拢月根本就没有来。 同样是孕妇出了这种事,凌爷的女人就可以睡得十分踏实。 她就活该倒霉,要出来受这份罪。 孙蕾馨心里真是不平衡,表面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那我去休息了,大家自便。” 魏薇跟贺金花关系挺不错的,弯下腰小声跟贺金花道,“金花,此事你也节哀,今晚你跟我一起睡。” “谢谢你,VIVI,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贺金花无助的双手握住魏薇的手。 魏薇搀扶着浑身发抖,脸色惨白的贺金花起身离开房间。 随后,众人稀稀拉拉的散去。 只剩下卓二小姐钰蓉,站在门口定了定。 死去的阿根生仍旧保持着死时的姿势,蜷缩在冰冷黑暗的衣柜里。 沪上的小人物好似都是这般,灯红酒绿里光鲜艳丽。 却皆是生也无声,死也无声。 如蝼蚁般无足轻重,从来都不曾在这片大都市中,留下一丝一毫自己的痕迹。 走廊里,叶轻如单独找了孙蕾馨。 跟孙蕾馨耳语了一句,孙蕾馨眸色深敛。 她点点头,跟自己的女佣耳语。 半个小时之后。 公寓里各个房间全都熄灭了灯火。 躺在卧室床上的魏薇,先感觉有一道光束照进来。 令她惊醒过来,随后双眼被刺激的睁不开。 逐渐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见了叶轻如站在门口。 身边站着大腹便便,眉头深锁的孙蕾馨。 魏薇恼怒不已,“叶轻如,你是不是疯特了,大半夜的……” “把她抓回来,跑了你们全部掉脑袋。”叶轻如声音清冷。 把魏薇给惊住了。 魏薇朝着叶轻如的视线看过去,居然是贺金花站在窗户旁,还打开了窗户。 她睡的死,都不知道贺金花什么时候醒的。 打开窗户…… 难道是要逃跑? 魏薇的脑子一阵昏乱。 三湾公寓里的三个精壮的男仆,已经飞扑上去把窗边贺金花控制住,狠狠的压在地上。 男仆们也不知道为何叶轻如能这么大口气,说要他们的脑袋。 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女主人,孙蕾馨唯叶轻如马首是瞻,所以他们自然而然也得听叶轻如的。 雷电划破天空。 将房间霎时间点亮。 魏薇在电光中小表情震惊。 叶轻如走到她床边,语调还挺温和的,“魏小姐,抱歉,我有点事要处理,你能先出去吗?” “你……你要对金花做什么?”魏薇下意识逆反叶轻如。 凭什么自己要听她的,她以为自己是谁啊? 孙蕾馨也是没骨气,都说了要去睡觉。 谁知道大半夜的一个孕妇不去睡,当起了叶轻如的走狗。 叶轻如面色一沉,“是你自己出去,还是我让人请你出去。” “你……你……”魏薇气的眼白一翻,她肺都要炸了。 她还想骂孙蕾馨,怎么能借自己的奴仆让叶轻如狐假虎威。 对付她和贺金花! 孙蕾馨还是不是朋友了? 最终,魏薇的脾气也没敢释放出来。 她除了惧怕之外,隐隐约约也感受到了什么不一样的氛围。 紧张的下了床,披上外套就去到了走廊。 孙蕾馨叹了口气,跟魏薇说:“VIVI,你去我房间睡。” “奥~”魏薇反应慢半拍的应了一声。 到现在她都没搞清楚状况。 孙蕾馨已经看向叶轻如,“御太太,我可以去睡了吗?” “去,你把人留在外面走廊就好。”叶轻如态度随和,看着没有半分凶狠的样子。 孙蕾馨的眼眶之下却是狠狠的抽了一下,咬了咬唇。 看了魏薇一眼,魏薇挽住了孙蕾馨的手。 两个女人一起沿着走廊离开。 叶轻如给男仆使眼色,“放开她,你们出去。” “是,御太太。”男仆们离开。 叶轻如道:“带上门。” 门关上后。 外头下着雨,导致黑夜没有月光。 雷电劈坏了好几盏花园里的路灯,导致了房间里一片漆黑。 叶轻如直接拉过椅子坐下,“都等不到天亮,夜里就忍不住要逃走吗?”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贺金花眼神闪烁了一下,她欲盖弥彰的解释,“我……我只是觉得闷,开窗通通风……” 叶轻如在黑暗里,对贺金花来说就是一道轮廓。 她看不清楚叶轻如脸上的表情,单纯的觉得叶轻如身上的气场有一股可怕的压迫感。 压的她无法呼吸,更无法抬眼正视只是一个轮廓的叶轻如。 叶轻如语调冰冷,还带着点不耐烦,“我……有说你是要跳窗逃跑么?自己就承认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17章 真凶 “你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你话里就是那个意思。”贺金花愤怒的攥紧拳头,扶着墙爬起身,和叶轻如对视着。 叶轻如挑眉,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的敲了几下,“你听说过指纹鉴定吗?” “指……指纹……”贺金花结巴一下。 叶轻如就知道她不懂,不介意跟她科普一下,“你大概是还不太清楚,沪上警察厅的刑侦水平,他们前两年就已经引进了美国技术,可以在鉴定室做指纹鉴定。” 说完手速极快的,从身后摸出一把小手枪。 她是用帕子包裹着拿的,朝贺金花眨眨眼,“如果是阿根生用这把枪杀了人的话,上面会有阿根生的指纹,如果上面没有阿根生的指纹,那上面存留的指纹就是凶手的。” “这把枪本来就是我的,上面有我的指纹不奇怪。”贺金花眼神微眯,“至于有没有阿根生的指纹,我……并不清楚,若是没有的话,我也很难明白是怎么回事,也许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在自己碰过的东西上留下指纹。” 反驳的很牵强,明显底气不足。 叶轻如也没打算只用指纹这一个证据,就会让她承认,“还有一项技术,叫硝烟反应,这个是刚引进的新技术,不过比指纹技术好理解。” 贺金花的瞳孔逐渐放大,就好似看到了怪物一样看叶轻如。 “你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所以跟死者换了衣服。”叶轻如眉眼平静,“我猜你是穿着死者此刻穿的衣服,开枪杀了死者,对吗?贺玉花。” “我……我是……金花……”她艰难的再次自辩身份。 此刻真是骑虎难下了,她额头布满了汗珠。 叶轻如什么都猜出来的,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是对生的渴望,让她不得不继续撒谎。 叶轻如见她不见棺材不掉泪,便也跟她解释了一下硝烟反应,“开枪之后火药粉尘会成锥状喷洒在开枪人的身上,也就是说死者身上的衣服,拿去做鉴定会有硝石的成分。” 眼前的“贺金花”浑身都在战栗,她张了张嘴想要辩驳。 最终一个字没说出来,只觉得天上那些乱闪的闪电都劈在自己的头上。 “若是把阿根生的衣服拿去做鉴定,是不会有任何硝烟反应。”叶轻如非常有把握的道,“会证明,阿根生没有开枪杀人,遗书之所以那么写,大概是……你让阿根生那么写,至于是怎么做到的,呵呵,大概你是骗他说,答应跟他一起私奔。” 她转身开了灯,灯光撒在了房里。 让房间好像一下温暖起来,方才那种深渊般的潮湿、阴冷消退了不少。 “我承认。” 贺玉花压低了嗓音,“我杀了我姐姐,贺金花,我是玉花。” 她的手轻轻在眼角的泪痣上擦了擦,泪痣不见了。 那是她化妆化上去的。 化妆技术可谓是出神入化,根本没人看出来。 偏偏输在叶轻如这些证据上。 或者说叶轻如这些证据过于专业化,作为孤陋寡闻整日在推杯换盏间被迫过交际生活的名媛千金。 贺玉花可能连五成都没听懂。 就是单纯的不明觉厉。 叶轻如正坐在椅子上,睥睨着已经瘫倒在地上的贺玉花,“杀人犯的罪名,你一旦背上了,下半辈子怕是要在监狱中度过。” “我……我杀了人,杀的还是我的亲姐姐,法庭会判我枪决。”贺玉花绝望的道。 当时贺金花用刀架住她的脖子,还要抢走她最后的希望。 那只钻石手表! 贺玉花感觉特别的绝望,她只能借助雷声先发制人,开枪打死了金花。 一切都是金花逼得,要不是金花把她闭上绝路。 又如何能姐妹残杀! 都怪金花太贪心了,看上了那只钻石手表,那明明就是她的! 杀了金花以后,贺玉花想要逃脱出公寓。 她只能跟阿根生说,要和阿根生一起去南洋,但是两个人就这么走了,会被追杀。 所以让阿根生亲手写下了遗书。 那遗书是真的!她真的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是完美犯罪。 哪怕到了警察厅里,也不会有人怀疑她。 可是! 叶轻如什么都看穿了,还说出什么硝烟反应和指纹鉴定。 这样的女人不去当警察探案,真是可惜了呢! 她还要把她送进监狱里去,她现在还真希望去监狱里,在监狱里不会被父亲哥哥逼迫,不会被金花要挟。 一枪过去,打穿了头颅。 一了百了! 和阿根生一样小人物般的无声无息的死去,摆脱一切的痛苦。 叶轻如缓缓启唇:“不会。” “什么……不会?” “你不会被枪决,我不会让你死的,贺玉花,你给我下药,想要害我跟人通奸,你以为是死就能解决的吗?” 只要她出手,留她一条命还是可以的。 让她看看杀死自己亲姐姐之后,会面临的下场。 或许比死还残酷。 “叶轻如,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饶了我!”贺玉花根本不敢想象,等到天一亮被送到警察厅,然后被关进警备厅的监狱大牢。 她会是什么样的后果,那样的结局不是她想要的。 而且,她觉得此刻求叶轻如是有希望的。 当时贺金花非常震惊的质问她,为何要牺牲攀咬阿根生,故意冤枉自己人,而不继续咬死叶轻如。 那是因为叶轻如是她的退路,她死都不会让御爷知道叶轻如被她和阿根生下药。 为的是让叶轻如和华生苟且在一起,被众人抓奸。 如果这么做了,御爷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哪怕御爷不要叶轻如了,这顶绿帽子也会让御爷动雷霆之怒。 其次,她是不想再继续招惹叶轻如了。 如今贺玉花真觉得自己是福报到了,她留了后路,而不是死路一条。 叶轻如一字一顿的问:“你能给我什么?” “我……我虽然不知道幕后指使人是谁,但我知道那个幕后的人是要借裴拢月一尸两命,挑拨御爷和凌爷的关系。” 贺玉花喘息一声,抓住了她所盼望的希望,“我还知道那人要分裂你和御爷的感情,商琼露也是那个人的人,只是我们跟商琼露没有交集,是商琼露跟他单一对线,那个人此番作为,是想要孤立御爷。” 说完以后,贺玉花顿了顿,又急促的补充,“孤立御爷的想法,是我自己……我自己猜的,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你的认可。” “你的上线是谁。”叶轻如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18章 惊天新闻 “我没有上线,我都是听我父亲和我哥哥的吩咐行事。”贺玉花已经肝胆欲裂,把叶轻如当成大腿抱了。 自然是叶轻如说什么,她如实回答什么。 叶轻如再问:“曾爷归谁管。” “曾爷本来是我父亲的人,现在主要听我哥的。”贺玉花睁大了眼睛回答。 叶轻如果然是什么都知道,连曾爷的名字都说出来了。 难道是江春杏出卖他们了? 可是那个人明明说了江春杏被下了咒,只要背叛主人就会死。 为何江春杏一点事都没有。 贺玉花脑子乱乱的,反正就是觉得叶轻如厉害。 其他的任何思考的能力都被凝固了一般。 叶轻如摸着下巴浅笑,“哦,怎么联系你哥。” 她要的自然不是直接见面,而是贺家少爷没办法拒绝的见面方式。 不然她可以直接去贺家找贺家少爷。 贺玉花小声的告知叶轻如。 叶轻如听的时候,眼神微凉看不出情绪。 当贺玉花紧张的低下头颅时。 叶轻如道:“我会让御爷给你准备一张船票,去南洋的。” 贺玉花感觉自己听错了一样。 “从吴淞口青帮的码头可以上船,货船。”叶轻如此刻坐着,面容贞静如莲座上的观音,态度是想象不到的宽容随和,“可能会比较吃苦,但总比跑不掉的强。” “你真的要放过我,还帮我想办法逃走!”贺玉花想过叶轻如会饶了自己,也想过要开口要张逃跑的船票。 都不等她开口,叶轻如就替她说了。 这特么是金针度人,普度众生啊。 贺玉花非常庆幸自己到了最后时刻,没有跟叶轻如为敌。 跟叶轻如为敌的都是傻子,跟她做朋友才会有无限的好处啊,更何况她们还不是朋友,仅仅不是敌人她就能松口帮她完成夙愿。 叶轻如浅笑,“此事,你在心中不是早已酝酿了。” “我杀了我姐姐,杀了阿根生,我手上都是血腥,我还以为你……也许会想要替天行道。”贺玉花喑哑了嗓音的道。 叶轻如眼眸半眯,有几分慵懒,“我……长得像判官?替天行道轮得到我?” 恶人自有天来收,贺玉花作恶自然有自己的报应。 她现在许多事都想通了,若非被逼上绝路,才会下杀手。 自己的那双手,她不想再染上鲜血。 贺家两姐妹自相残杀,还搭上一个居心不良的阿根生。 其实她已经占据了胜利的高地,如果要以牙还牙,起码找对人。 贺家两姐妹背后的那个人,才是关键。 “您不像判官,您像菩萨,其他那些人,都是地狱里的恶鬼。”贺玉花摸着良心,自觉自己说的都是真心话。 叶轻如却只当玩笑话,摆了摆手。 从椅子上起身,看了看窗外。 雨势逐渐小了下来,雷声和闪电也消停了不少。 叶轻如扭身离开房间,“手表送你了。” “叶轻如,我会记你一辈子的好的。”贺玉花此时此刻才知道自己跟多么强大的人争斗,她的强大不在于计谋,在于她的心胸。 去了南洋贺玉花本来是一无所有,可能日子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有这只手表,她会好上许多。 叶轻如没打算要贺玉花记住自己的什么好,全然没当做是一回事。 跟男仆说了一声,让人开车送商琼露去医院。 现在没什么雨也没什么雷电,再外出的话就不那么危险了。 她又去找了御冰夷,御冰夷却是不在房里。 傅铭在。 她就让傅铭去弄张船票,把贺玉花送走。 回到房间里小憩了一阵。 大概是早上九点多的时候醒来的。 裴拢月和张恩静都已经起身。 二女问她要不要在公寓里用早饭,其他人都是吃过早饭走的。 “你们吃过了吗?”叶轻如问。 张恩静点头,她当然想等叶轻如。 不过她是怕孕妇不能挨饿,又怕裴拢月尴尬。 就陪着一起吃了。 叶轻如便道:“回去吃,三湾公寓,我是一秒都不想多呆了。” 回到了凌公馆。 都已经是能吃午饭的时间了。 叶轻如一边吃着水蟹粥,一边翻着晨报。 冯诚匆匆路过的时候,她抬了一下头,“冯诚,让你妻子一起来帮佣。” “御夫人是在跟我开玩笑嘛?”冯诚眉头一紧,受惊又愤怒的看着叶轻如。 叶轻如淡淡的道:“还想被白朗抓出去教训?” 还没叫白朗。 白朗就自动出现。 一把扯住了冯诚的衣领。 “我……我都已经是贱奴了,我妻子虽然出身低微,可是我心疼她,她在家过的挺好的,我不想她……” 叶轻如眼眸里有刺骨的寒意,“没有你想不想,这是我决定的,傍晚之前我要看到她出现在公馆里,明白吗?” “……”冯诚默默无言。 叶轻如看向白朗,“放开他,他会照做的,不然人被你和梅丽用暴力带回来,我就不知道会断几根肋骨。” 白朗把冯诚放开了。 冯诚怒视一眼叶轻如,叶轻如是侧面对着他。 好似没看到冯诚的眼神,但是她清冷的侧影怎么看怎么有一种威慑力。 冯诚打了个激灵,愣是没勇气再反对。 灰溜溜的走了。 叶轻如这才瞥了一眼白朗,“御爷去北地,是处理相物教?” “正是,整个教派的老巢都被爷捣毁了,他们相物教玷污您的名誉,自然是留不得的。”白朗看了一眼报纸,觉得见怪不怪。 报纸上是青帮去了北地出手,和黎家联手覆灭了相物教。 所有核心人员被军警抓了,直接拉去刑场枪毙。 盛极一时的教派,在北地直接就飞灰湮灭。 叶轻如摸着报纸上,御冰夷和黎少宣握手的照片。 低头的时候眼底蒙了一层雾气,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难怪说今天一早我就会知道。” 他真是个傲娇的脾气,为她做了什么很难启齿。 她主动看了报纸,才能知道呢。 “轻如,轻如!大料啊,墨喻哲早在七八天前就死了诶,只是今天才上报纸。”张恩静挥舞着报纸,“他是暴毙的,还是在公共场合,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掐死的。更可怕的是……” “是什么?”叶轻如看到了张恩静手里报纸的背面,那是另外一份全国性的报纸,叶轻如看的不是同一种。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19章 拜帖 张恩静眨眨眼睛,把报纸翻了个面,立起来给叶轻如看,“墨喻哲是北平相物教的首脑。” 看着报纸上硕大的黑色标题,叶轻如手里搅动着米粥的调羹微微顿了顿,“说明相物教很可能是墨家搞出来的。” 报纸上关于墨喻哲跟相物教的关系,占据了两大张版面。 标题也是直指北平相物教,和墨喻哲之间的关系纽带。 使得叶轻如不禁微眯起眼睛,就着蚂蚁般大小的字仔细阅读起来。 “这墨家表面无限风光,私下里却是这般敛财的。”张恩静也乐意为叶轻如举着报纸,只是禁不住小脸犯愁,轻轻的感叹一声。 叶轻如抬头,眼眸里有淡淡烟波掠过,“想必你父亲自此以后,会对整个墨家有新的评判。” “可不是,幸亏我逃婚了,不然现在都已经和墨喻哲订婚。”张恩静特别佩服自己的英明决定,要不是她行事果决的听从澜儿的安排。 此刻恐怕已经受墨喻哲牵连,连同张府都要跟着受不少骂名。 叶轻如听到这里很想笑,恩静这口吻还在跟她父亲选人的眼光怄气呢。 忍着笑意,叶轻如低下头继续慢慢的喝粥。 裴拢月大概在其他报纸上,看到了类似的报道。 施施然捏着报纸进来,一见张恩静也在。 手里捏了分差不多报道的报纸,心下了然。 她们二人已经聊过墨家的事。 “原来你们已经知道了。”裴拢月声音柔和。 她身侧的江春杏拉开椅子,扶着裴拢月坐下。 自从三湾公寓回来,江春杏眼中彻底没了生机的光芒。 行事如同木偶一般的变得十分机械,任何事情都不会让她有什么情愫上的波动。 这大概就是真正的心如死灰。 张恩静一见裴拢月,双眼就会冒出眼馋的光。 其实她就是没摸过装着小娃娃的肚子,很想摸摸看。 她干咽一口唾沫,忍着心底的冲动,“连拢月都知道我跟墨家的恩怨了?” “你逃婚的事沪上有些报社报道了。”裴拢月清冷的眼眸中,闪烁着些许笑意。 张恩静逃婚的事闹的还挺大的,沪上很多报纸都报道了。 很长一段时间,墨家都是处于蒙羞的状况。 众人皆觉得张府不地道,养了个刁蛮任性不管旁人死活的骄纵千金。 如今坊间的那些风评怕是要变了变。 裴拢月眼底是欣慰的笑。 叶轻如喝完了粥,江春杏主动收拾。 她吃的有点撑,正半眯眼睛享受消化的时间。 身边裴拢月和张恩静聊着天,一开始张恩静很是拘谨。 几次咽口水,欲言又止。 最后鼓足勇气求裴拢月,让她摸摸肚子。 裴拢月欣然答应,张恩静的手轻轻一摸,整个表情都凝固了。 “怎么了?恩静。”裴拢月见她这样表情,问了一句。 张恩静缓过神,喟然的道,“原来小宝宝的肚子是这样的,他在动!” “当然会动,你以后当了母亲,可以摸自己的。” “还是摸别人的比较有意思。” 张恩静听完,整个人有点悻悻的。 这辈子她可能当一个母亲吗? 都不打算要嫁人的人了,如何能当一个母亲呢。 二女都有去金陵的经历。 聊着聊着又聊到金陵一处美景,玄武湖。 她们说玄武湖有卖非常好吃的糖莲心,种了好些的樱花树。 樱桃的季节里,卖樱桃的小姑娘扎着羊角辫。 一脸青涩的向游湖的人们,兜售刚摘下来水润欲滴的樱桃。 一份就只要五角钱。 叶轻如没去过插不上话,笑容却是软绵可爱的。 说的她都想去金陵看看。 白朗走进来,仔细检查了一封名帖之后。 确认名帖上没有毒药,或者其他机关之类的。 交给叶轻如。 叶轻如打开看了看,不由自主流露出微笑。 裴拢月分神看向叶轻如,“什么事啊?” “哦,一份邀请我去拜访的帖子。”叶轻如眉眼间仍旧堆着笑,“拢月,一会儿你陪我出趟门。”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20章 暗恋的小囡 “行,那我上楼收拾一下。”裴拢月性格特别随和。 叶轻如刚一说,未经考虑就答应了。 转身上了楼。 张恩静坐到叶轻如身边,“谁家的给你的帖子?” “赵家。”叶轻如脑子里浮现了赵梓斋那张乖戾的小脸蛋,脸上笑意软软的。 复又考虑张恩静的心情,她解释道:“拢月性子沉,不容易尴尬,赵家只邀请了我,我带了拢月去实则已是不太好的。” 恩。 头一次听人把厚脸皮三个字,修饰的如此文雅。 她不就是在说,裴拢月脸皮厚所以可以不在乎旁人对她的眼光。 去赵家被赵家人嫌弃了,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张恩静全然不在意叶轻如单独带裴拢月出门,笑得大喇喇,“不妨事,不妨事!反正有金三陪我,不过奇怪了,今儿怎么不见他的人影。” “我方才听副官说,他出门办点事,大概快回来了。”叶轻如看了看手表,回答张恩静的话。 今儿早晨从三湾公寓回来,叶轻如遇到过金三的副官。 副官已经把金三暂时出出门的事,以及回来的时间,跟叶轻如交代过了。 下午,叶轻如带着裴拢月出门去了。 二人刚走了不到二十分钟。 金三领着三个副官回到凌公馆。 客厅里。 留声机里放着音乐,张恩静蜷缩在沙发上酣睡着。 她穿着浅粉色的掐腰连衣裙,腰间的飘带垂落在地面上。 冯诚本来是要鬼鬼祟祟的靠近,看到金三领着人走进来面色猛然一凛。 金三尖锐的眼神在冯诚身上一扫,冯诚的脑袋立马一缩。 “金大帅。” 他紧张的冲技术男鞠了一躬,灰溜溜的逃了。 “大帅~”副官想说些什么。 金三抬起手阻止。 他脱下了宽大的外套,盖在了沙发上那个娇小的身躯上。 睡的可真香甜,任谁都舍不得吵醒。 凝眸在她干净无暇的小脸看了一会儿,金三那张略显阴霾的脸缓和了不少。 “东西放下,你们都出去。”金三声音很柔,很小声。 其中一名副官,放下了手中的纸箱。 三个副官退了出去,到了门外相继对视一眼。 无声的眼神当中有了默契:大帅的软肋果然是张小姐! 如此粗枝大叶的一个人,也有如今心细如发的时候。 可谓是铁汉柔情,萌虎撒娇。 沙发上的小女人感受到了军服上的温暖,以及熟悉的气息。 使劲把军服往怀里搓揉,搓揉的同时好似要往谁怀里磨蹭一般。 身体朝沙发外滚过去,娇声娇气的嘟囔,“金三~” 眼看她就要掉到地上了。 金三忙跪着,双手预备在那把她接住。 虽然是被金三接住,没有掉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 猛坠的失重感,还是令张恩静清醒睁开了眼,“金三?我……我……怎么在你怀里。” “你还说,你从沙发上掉下来了,睡觉不会回房里睡。”金三教训她。 她居然是迷迷糊糊中翻了个身,搂住了他的脖子继续睡,“困。” 真是太困了,昨晚上几乎没怎么睡。 好不容易摆脱睡觉旁边没有金三的习惯,靠着数羊睡着了。 又遇到了血腥残忍的杀人事件,她其实心底里很害怕。 哪怕旁边有叶轻如,也是一样睡不着的。 本来在客厅里想听会儿音乐,等金三回来找点有趣的事做。 没成想,听了音乐反倒放松能睡着了。 金三表示很尴尬。 这小囡是要上天,明明醒了! 发现被他抱着,却一点都不害臊。 还上赶着凑上来,搂着他睡,俨然把他当床,当抱枕了。 好人家的女孩儿哪有这般不知羞的! 难道小囡暗恋他? 嘿嘿。 他的魅力真是无法阻挡,张府的刁蛮千金都对他有意思了。 半晌。 金三都保持半跪着的,双臂朝上搂抱着她的姿势。 怀中身体柔软带着甜香的女孩,已经陷入了熟睡之中。 由于双手腾不出来,他用胡子刮的干净的下巴蹭了蹭她光洁的额头。 居然还有点烫。 她曾经舒润丰盈的唇,也起了皮,看起来很是缺水的样子。 金三看着居然觉得心疼,很想喊她起来多喝点水。 可是,他看她的样子看呆了。 不知道时间过去有多快。 等她睁开眼时,手臂早就麻了不是自己的。 张恩静这次睡饱了,醒来脑子特清醒。 她是有记忆的。 中途她醒过来一次看到了金三,但是因为太困了就故意让自己保持朦朦胧胧睡意。 顺势往自己最熟悉,最能有安全感的地方靠。 然后,就睡的跟死猪一样。 人在本能之下,总是能做出最利于自己的事。 但显然,非常的自私。 她忙一个打挺跳起了身,发现金三面容有些阴霾。 手僵的抬不动,眉眼微皱克制着什么。 “你怎么不把我放在沙发上?”张恩静心里咯噔一下。 立刻揉着金三的手臂,帮他恢复血液循环。 金三手臂的肌肉被她小手捏着,麻痹带来的痛苦的感觉,在温软中一点点消失,“那样你不就醒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21章 金字倒过来写 “我醒了就醒了啊,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张恩静的心紧了又紧,她真的好生的内疚。 内疚的眼眶被液体濡染,都不敢抬眼看他。 得多大的意志力,才能保证那么久搂着她沉重的身体。 金三见张恩静表情揪心,失笑捏了捏她的面颊,“你性格那么刁蛮,把你吵醒了,脸上不是又要多两道抓痕,我可汤不牢。” 张恩静发火,立马跟他翻脸,用力的一推自己正在揉按的金三的胳膊,“我有你说的那么凶吗?你手没事了,要是还难受,就自己去看医生。” 金三被推的一屁股蹲坐在地上,那一下虽然不是很重。 但是他作为督军的面子,肯定是荡然无存。 好在客厅里没旁人,不会有人笑话他。 金三哼哼唧唧的说反话,“是啊,你不凶,温柔起来堂堂督军都敢推!” “推你怎么了,你要搬出大帅的架子,治我的罪吗?”张恩静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睥睨着坐在地上的金三。 金三看着她恢复了气色,娇蛮的脸蛋白里透红。 愣是生不起气,反而很欣慰自己保护的小囡睡了一觉,精气神终于恢复了。 很想跟她说喝点水之类的,又着实拉不下面子关心她。 金三挑眉,“老子不跟小囡一般见识。” “喵!” 一声虚弱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叫声,传入了耳中。 第一声,张恩静还觉得可能是幻听。 “喵~”那生意稚嫩,奶声奶气的来了第二声。 张恩静就确定,屋子里有只小奶猫,“诶,你听到猫叫的声音了吗?好像有猫在客厅里。” “你说的是这个。” 金三从军靴里抽出一把刀,把地上的纸箱子划开一刀口子。 里面露出了一片雪白毛茸茸圆滚滚的小东西。 那小东西绝对只有巴掌大,此刻蜷缩在黑暗里瑟瑟发抖。 张恩静上去就对着金三的膝盖就是一脚。 金三痛叫一声,“你这女人是精神病吗?无缘无故踢人。” 实际上呢张恩静光着脚丫,踢他一点都不疼。 他还穿着冷硬的尼龙军裤在身上,就是一般的普通人家的菜刀都划不破。 得是精钢打制的锋锐军刀,才有可能划开一刀口子。 就是她突如其来的刁蛮,令他措手不及罢了。 “你才精神病!你不懂得在箱子上扎个气孔吗?闷在里面会闷死的。”张恩静心疼里面的小猫崽子,气的小脸涨红。 弯腰小心翼翼把里面不足二两重的毛茸茸的小白猫抱出来,手指轻轻的顺着小奶猫头顶的位置抚摸安抚,“金三,我现在觉得你怕不是个傻子,就算不懂扎个气孔,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把它放出来。” 奶猫在里面因为特别幽暗,又憋闷的不透气。 现在奄奄一息,看着的确非常可怜。 可是,他堂堂督军。 难道连一只猫都不如了,这只猫就算憋死了又如何。 再买一只就是了,看她居然为只猫冲她吼。 不识好歹的小囡! “怪我没常识,那个……它现在……这样了,要不要请个兽医?”金三心想着张恩静不识好歹,可是一看到小奶猫柔弱的身体。 不禁的觉得心软,便在心里自我安慰。 他只是心疼可惜这只名贵的猫,毕竟这猫的确因为他的失误奄奄一息。 反正不是给张家千金面子! 绝对不是! “还不快去找电话簿,把兽医请来。”张恩静怀抱着小雪球一样的猫儿,生气的呵斥。 金三灰溜溜的去了,到了电话旁边拿着电话本翻着。 翻着翻着觉得十分不对味,他灰溜溜离开的动作怎么那么像刚才鬼祟的冯诚。 该死! 这死小囡害他跟那种市井杂鱼一般的人,差不多的姿态了。 下次她再呼来喝去,他再理她!金字倒过来写! “喂兽医吗?来凌公馆一趟,恩,看猫,刚出生的小奶猫。”金三语调威严的说完,挂断了电话。 来到客厅里。 张恩静盘腿坐在沙发上,手指轻轻的抚摸小猫颤抖,却呼吸微弱的身体。 眼底有了泪光,她低头吻了吻小猫。 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金三在这一刻。 双脚顿住了,心脏已然被一只手牢牢的攥紧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22章 母大虫 金三看到她落泪了。 顿住的步伐又动了,来到沙发边搂住了张恩静的肩膀,“不会的,它不会有事的,兽医马上就来。如果能救活,我给他双倍的钱,不,十倍。” “金勉帆~”张恩静声音染了哭腔,无助一般呼唤他。 在张恩静心里,并不怪金三。 她看到一个小生命要逝去,本能的善良让她又急又难过。 要不是她跟金三说,自己想养只猫儿。 金三不会去弄一只小奶猫给她养。 是她害的这么可爱的奶猫,马上就要死了。 本来它应该在母亲身边,吃着奶当一只无忧无虑快乐的小猫的。 金三道:“我在呢。” “我真的很害怕,怕它死掉。”张恩静眼泪一滴滴的,落在怀中小猫的白色的皮毛上。 金三用手帮她擦着眼泪,“不会的,它如果有灵性,知道自己的女主人这么在意自己的生命,会努力活下去的。” 这句话对张恩静很有安抚作用。 她相信生命的顽强,相信小猫儿会有灵性。 既然是这样,它想来不会那么轻易死去。 两个坐在沙发上靠在了一起,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其实就是一只奄奄一息的猫儿。 比之战火中流离失所的人,那简直是微不足道的贱命都谈不上的小生命。 可是张恩静没有遭遇过太过苦难,她内心从未麻痹过。 任何一个生命,在她眼里都可以被无限放大。 只要是生命,潜意识里就是觉得是宝贵的。 这一点,是叶轻如很难企及的。 毕竟人生经历和阅历不同,叶轻如真是遭遇了太多的磨难了。 有时候对人命都有点麻木。 四十分钟后,写在凌公馆电话簿上的兽医来了。 这名兽医四十多岁。 是个经验非常丰富的宠物医生,最擅长帮有钱的人家治疗家里的爱宠。 看到小猫的情况,当机立断给小猫做了吸氧。 金三都看呆了。 他是一个地方的督军,也去过军医院和普通的医院。 普通的民情还是知道的,穷苦人家的人病了到医院里可能到死都吸不起氧气。 沪上果然是繁华到了极致的大都市,居然有专门给猫儿准备的小型的吸氧用的装置。 医生还带了药粉,由于经验老道。 他把药粉抹在小猫的鼻子上,小猫自己就会去舔。 无需强制喂食。 整个救治的过程,用了不到十五分钟。 那医生摸了一把额头的汗,对金三说道:“金先生,它已经没什么事了,我留些药物,你们按照我之前的办法每天一次喂食就好。如果后续真有什么状况的话,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的名片。” 这位医生认得金三的军装,不过不太知道他具体的品级。 故而没有喊军爷、督军,只是喊金先生。 “恩,医术不错。”金三接过了金属名片看了一眼,居然是黄铜做的。 看来在沪上,哪怕是干兽医都是相当赚钱的。 有钱人的钱真好赚。 他按照自己的发愿,真的给那医生十倍的钱。 医生欣然接受,谢过之后。 提着自己的药箱,大步流星的离开。 看来有钱人为了爱宠,出手大方的大有人在。 这兽医怕是常收到类似的赏钱呢。 小猫舔了药粉后,症状减轻了不少。 但是陷入了昏昏欲睡,此刻已经睡得特别深沉。 张恩静扯了自己的披肩,盘成虬状。 把小猫放上去。 静静的看它睡觉,嘴角终于有甜美的微笑。 金三也松了口气。 啊。 老天开眼,他终于摆脱了杀猫凶手的身份,不会被小囡张牙舞爪的骂。 张恩静主动开口,“诶,它是雪狮子吗?” “那可不,我特地从北平弄的,都说是老佛爷那只的后代,不知道是第几重孙,血统纯正的很。”金三下意识的邀功,脸上是痞痞的笑意。 原来他嘴上说着办不到,却是暗地里悄悄的按她说的弄到了雪狮子。 老佛爷养的猫儿血统的后代,很难弄到。 邀功也是正常的。 张恩静发现金三真是对他很好,好的像是有了个溺爱她的大哥哥,小声的道歉,“刚才不该对你发那么大的脾气。” “你脾气不是一直都……很大吗?”金三眉头一跳一跳的。 于是张恩静就腼腆的道:“我可以改嘛。” “不,你还是别改了,凶巴巴的挺适合你的气质的,上辈子说不定是只母大虫投胎,不必要太压抑自己。” 金三嘲笑她。 张恩静对他的感激,一瞬间退潮,又被气的牙痒痒,“母大虫?我看你欠虐,你就受不得我对你稍微温柔点!” 说着双只手同时揪住他左右两边的耳朵,使劲揉捏使劲搓揉。 “嘿,老子只是脾气好,不跟你计较,松手,听见没有!”金三被她揉搓的面红耳赤,也不知道是被揉搓的火辣,还是她小手冰凉搞得他肌肤炙热。 反正就是心里有团火在烧,烧出了心痒难捱的感觉。 心疾又犯了! 诶,费神医应该是在凌公馆的哦。 一会儿一定要找他把把脉,让费神医看看自己这倒霉的心疾,可别是绝症,害他英年早逝啊。 突然,他在战场上培养出的敏锐的洞察力。 令他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存在,金三下意识搂住张恩静。 要用自己的脊背,替她抵挡即将要到来的危险。 张恩静愣住了。 然后推了推金三壮实的身体,“怎么了?” “别动。”金三道。 张恩静于是就听话的没动。 开玩笑是一回事,真的有情况了她不会胡闹的。 就见有脚步声传来。 是冯诚低着头慢慢走进客厅,“大帅。” “什么事?”金三已经拔枪。 他不想掩饰。 如果这个刁仆敢做什么,他立刻把对方的脑袋打成烂西瓜。 冯诚看到了金三上膛的动作,身体缩了一下,“额,金大帅你……你别误会,是有人来了,来人叫华生,说是来找张小姐的。” “知道了,你下去。”金三根本就没把什么华生听到耳朵里,只是全程在意冯诚的动作。 大概是没机会动手。 冯诚身体机械的僵了一下,退后半步转身离开了。 等到冯诚给金三带来的警惕感消失了,金三才松了松手中的枪,“这个刁仆,居然藏了枪。” “他没把枪掏出来,你怎么知道有枪?”张恩静好奇的问。 金三便道:“战场上的直觉,若直觉不敏锐不能预判,会死在战场上的。” “哦,谢谢你,不顾一切的保护我。”张恩静智商不如叶轻如,但是他刚才的举动傻子都能明白。 他是用自己身体,要抵挡可能飞来的子弹。 张恩静推了推他,“诶,你还要抱我到什么时候,那个冯诚已经走了,而且我朋友来找我了,我得去见他。”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23章 被跟踪了 “朋友?那个叫华生的?”金三缓缓松开张恩静。 张恩静点点头,“恩,不知道他找我来做什么。” 金三眯了眯眼,眸中渗了微寒。 张恩静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披肩给猫儿做窝的她。 微微皱了皱眉,摸了摸自己中袖下的皮肤。 她担心外面冷,又懒得爬楼梯上楼去取别的披肩。 正纠结。 金三将自己的军服拾起来,披在她肩膀上,“还没完全到夏天,会感冒的。” “哦,谢谢,勉帆,我知道,你是好人,只是故意装的不可一世。”张恩静朝他一笑,推门出去。 门外。 站了个身穿纯白西装的男人。 男人皮肤是极致的白皙,长相非常的清隽。 明显是个欧美人,却没有欧美人长相上的凌厉。 他是那种很乖巧的长相,挺括的衣服把他衬托的如同风度翩翩的玉面郎君似的。 怀中抱了一束向日葵,笑容清冽动人。 比之一旁的金三。 金三痞痞的穿着军装的衬衣,领口扣子还松了两颗。 身形伟岸魁梧,但是长相太过其貌不扬。 和容貌精致的华生一比,瞬间就如同钻石旁边的黑曜石,瞬间就黯然失色了。 “华生,你怎么来了?”张恩静笑问。 华生看了一眼张恩静肩上披着的军装外套,眼眸淡扫过张恩静身后的金三。 温柔一笑后,把向日葵放进张恩静怀里,“送你的,好不容易和你成为朋友,我想趁热打铁跟你多接触接触。” “好漂亮的花,这个季节花卉公司就能培育向日葵啦。”张恩静笑着接下,她性格落落大方,“谢谢啦,华生,我很喜欢。” 男人送女士鲜花很正常,她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华生掏出两张订餐券,“在徐汇区,我朋友排队买的,后来因为经济不济,转卖给我。” 是一家饭后的甜品冷饮名声在外的高级餐厅的订餐券,平时哪怕是去排队购买也有可能买不到。 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常会让家里的佣人去排。 队伍稍后一些,都会被餐厅窗口贴出来的“售罄”的牌子碰一鼻子灰。 “这是……吃冰的餐券,咖啡冰淇淋!抹茶冰淇淋,还有圣代!”张恩静捏着餐券,眼睛都放光了。 她早想去这家餐厅试了,只是没机会! 华生见她那般喜欢,就知道叶轻如没骗他,“恩,是下午四点的,若再不去,恐怕时间要超过了。” “去的,去的,我天天憋在家里快闷死了,昨晚上还……”张恩静只要想到昨晚衣柜里的景象,她就忍不住想吐。 血淋淋的这段记忆不知道要在脑子里停留多久,才会随时间逐渐变淡。 华生道:“那就一起去。” “等等,我交代点事。”张恩静被冰品一诱惑,已经忘了要和金三形影不离的在一起。 她小跑过去交代金三,“大帅~小雪球你帮我照顾几个小时,我吃完马上回来。” “……”金三没有言语,面色甚至毫无波澜。 张恩静真的很在意那只奶猫,却只有金三一个人可以托付,就鞠了个躬表达谢意,“谢谢,回来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说完,她搂着怀中的向日葵。 转身跟长相极致英俊的华生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那张古井无波一样的面容。 如同冰封的河面出现了裂痕,一寸寸的皲裂开来。 “督军。”凌爷浑厚的声音在金三耳边传来,“向日葵,花语,不可言明的爱,把爱人刻进骨子里的爱。” “凌爷还懂花语?”金三回眸,看了一眼凌爷。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青帮龙头打照面。 凌爷手指上夹着一根雪茄,笑容不羁潇洒,根本没有一丝残疾人该有的颓废和憔悴,“因为我太太,我略懂一些。” “副官!”金三朝院子低喊了一声。 他心里烦得很,尤其是凌爷说了什么狗屁花语。 都是他以前听说过,但是懒得在意的东西。 副官小跑过来,“什么事,大帅。” “备车。”他冷道。 凌爷脸上有种恶作剧成功的笑,“诶,大帅,好走不送。” “凌爷。”金三在副官去备车时,回眸一眼,“他连恩静最喜欢的花是山茶都不知道。” “他知道啊,昨天在三湾公寓,他特地找轻如打听的。”凌爷只要玩心上来,就喜欢捣乱。 连御冰夷的乱,他都捣过。 更何况是金三呢! 金三眯了眯眼,狠狠的迈上车。 难怪凌爷要说什么向日葵的花语,那小白脸子知道张恩静喜欢山茶,却故意送的向日葵,玩的这个哑谜呢。 切。 等等,他为何会这么生气啊? 一个小白脸子喜欢小囡就喜欢,关他什么事。 副官问:“大帅,我们去哪?” “去哪?跟着前面的车啊。”金三蹙眉,“你看不出来,我要贴身保护张小姐吗?” “是了是了,我差点忘了,我见你没跟去,还想这您是不是怕尴尬,就不打算跟着了……”副官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脖子一凉。 似乎有种随时会身首分家的错觉,大帅什么时候气势这么可怕了。 他们家大帅一直是厚黑之人,喜欢扮猪吃老虎。 如此凌厉气势,还真是少见。 啊! 他知道了,一直是吃张小姐和华生的醋。 不过这个华生长得卖相是不错,比大帅强多了,他要是张小姐,肯定选卖相好的那一个啦。 金三双手抱胸,眼底里有磷火在烧一般的冷怒。 他不知道自己生什么气,反正就是有把华生一枪毙了的冲动。 那一头。 淮海路上。 叶轻如乘坐的小汽车,堵车堵了已经有半个多钟头。 沪上堵车很常见,不过有专门的警察疏导交通。 很快就顺畅了。 她在车里感觉敏锐的发现,“有人跟踪我们。” “那……该怎么办?”白朗问道。 作为得道的三足金乌,他都没感觉到有人在跟踪。 反而是叶轻如察觉到了。 他主观意识上已经全部服从叶轻如。 叶轻如凝眸,“我批一卦,然后,告诉你怎么办。” 叶轻如手指在自己的膝盖上,一笔一划写了某个字。 神情凝重的测算了一下,敲了敲椅背,“在前面路口左拐再右拐,第一个十字路口穿过,你停在路边,保护好拢月。” “是。”白朗照做了。 叶轻如说的地方,刚好适合停车。 她单独下车。 白朗就是一愣,才明白刚才叶轻如的话,“您下车做什么?” “去见这个跟踪我的人,恰好,我也再找他。”叶轻如下车后,敲了敲车窗。 白朗把车窗摇下来,“夫人。” “不要离开拢月半步。”她下了死命令。 带裴拢月出门去会赵氏,赵梓斋的母亲的邀请。 就是为了能见一下老熟人,看看赵梓斋最近过得怎么样。 又能贴身保护裴拢月。 裴拢月陷入天人五衰的境地,她不自己亲自盯着她难以放心。 至于张恩静,有金三保护。 叶轻如是觉得两女,有他们师徒一人保护一个是最具效率。 穿着白色细跟高跟鞋的叶轻如,一步步走进很有幽深的巷子里。 这里的弄堂都是前清的老住户了,地产商的新式建筑并未侵入到这里。 保留着最生活化的烟火气息,偶尔有三两个居民路过。 叶轻如一身华贵衣衫,走在这里格格不入。 她走到了一处特别简陋漆黑的角落,停住了步伐。 这里,几户人家大门紧闭。 落锁上有厚厚的灰,想必是许多年都没人住了。 估计很少有人会踏足这里。 她原地定了片刻,清了清嗓音,“你还不出来,我专门来找你,不正应了你心中所想。”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24章 你敢吗 “轻如,你的第一直觉真是越来越来越敏锐了。” 身后传来略微有几分暗哑的男人的声音,但他走路却无任何脚步声。 是长时间的暗杀训练,造就了他如今步伐的轻盈、稳健。 叶轻如缓缓回头,“你果然没死,修。” “很失望?”修反问道。 叶轻如眉稍微挑,“没有。” 从始至终她没想让他死,也没不觉得那么容易就能让修死。 “既然发现我追踪你,为何不让手下把我处理了,还自己找过来了,你不怕危险吗?”修如今落魄了,头发剪得很短。 扎眼的金发藏在大大的绿色宽檐帽子下,穿着一身石青色的长袍。 如今沪上名流很流行这种绿帽子,带丝绒的很能彰显平和之气。 他这身打扮朴素又儒雅。 几乎找不到从前的半分影子。 从前的他是有种异域风情的媚,像个妖孽一般。 如今倒是清爽不少。 叶轻如嘴角上抬,“有些事想跟你谈谈,就主动来找。” 她找他有事相谈? 他们之间难道不是仅仅只有对立的仇恨么。 “请你去我的住处小坐,你敢吗?”修问道。 叶轻如点了点头。 修便走到前面带路。 走上了铁质楼梯,这种楼梯高跟鞋很不好走。 修脚步落地无声的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去扶着叶轻如上楼。 叶轻如本想拒绝,但楼梯狭窄。 脚下铁板又是空心的,出现推搡之类的摩擦,不利于他们之间任何人。 叶轻如沉住气,没有多余的举动。 这一片房舍看着久未住人,窗台、落锁、外部的铁质悬梯皆是落满了灰。 灰上一丝脚印都没有,只有叶轻如踏上了才留下了高跟鞋印。 她回头看了看脚印,其实有点想笑。 比起追踪藏匿的手段,她跟修差上一大截。 修用钥匙打开落锁,他手指修长灵巧。 头发丝一样的铁丝捅了捅,锁就自己弹开了。 叶轻如先进去。 修在外面把落锁锁上。 叶轻如也不着急,找了沙发坐下。 半分钟后。 修从窗户外头翻进来。 看到叶轻如打开一张桌上的报纸,无聊看着上面名流的花边新闻打发时间。 他耸肩笑了笑:“刚才我在门外上锁的时候,你可有一瞬间的慌乱?” 如果他落了锁就走,那叶轻如就会被关在里面。 这一带的房子都没人住,若是放一把火。 叶轻如在房间里面会被火势活活烧死,哪怕呼救也不会有人听见。 可她被反锁在里面之后,居然在看报纸。 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 “没有,你斗不过我,不敢真的对我动手。”叶轻如把报纸对折,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听到叶轻如自信又恬淡的话,修的嘴角抽了抽。 他去倒茶给叶轻如。 叶轻如捧着热茶暖手,却是没喝。 修想她大概是不习惯用别人用过的杯子,提醒,“放心,杯子消过毒的。” “我只是不太渴。”叶轻如目光平静的看着修。 修没办法勉强,“你怎么知道跟踪你的是我?” “你曾经埋伏刺杀过我和卓寒擎,今天在车里,我有过跟那时候一样的感觉。”叶轻如直言不讳,“而且我用你的名字批命过,你没死,也没那么容易死。” “你还是那么聪明。”修眉微微弯腰,手握杯子的倚在叶轻如坐的那张沙发上。 声音温柔低醇,看不出一丝戾气。 叶轻如语带自嘲,“我哪有你聪明,修,冯诚的妻子是你的人。” “冯诚是谁?他的妻子又是谁?我都没听过,是你的仇人吗?”修这个姿势叶轻如看不到他的脸,不过声音很是委屈。 一副叶轻如冤枉好人的态度。 叶轻站起身,“给拢月下毒,令其廿一日的生命,把我给引来沪上,不是你的话,那我可走了。” 修身上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伪装的十分柔善的面孔上结了一层冰一般。 “今日,我踏出这个门口,我们只会是敌人,永不可能调和。”叶轻如拔出了枪,子弹上了膛,作势要打断外面落锁的锁扣。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叶轻如可不跟修似的,老鼠般鬼鬼祟祟爬窗户。 要离开这间房,她只会正大光明的走正门。 至于会不会暴露修目前藏身的地方,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别走,轻如,我就是嘴硬一下。”修的态度软了,拉住叶轻如的手腕。 叶轻如侧眸,“松手。” “给个机会。”修没有松手,眼神带着点哀求。 和曾经的嚣张邪魅,简直判若两人。 当然,不排除他是伪装的。 叶轻如对他语气依旧是冰雪般的冷,“我不走,但请你把手松开,男女授受不亲。”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25章 她的计划 “轻如,你的心胸真宽广。” 修说的口吻真挚,但是怎么听都像是讽刺。 叶轻如没管他这番话真正的含义,淡然坐回刚才的位置,做好了要在这里跟他深谈的准备。 旗袍下的双腿交叠,下颚扬着,“捧杀的话就没必要说了,直接入正题。” “轻如,还请你明说,不然我猜不到你要说的正题。”现在的修非常谦卑,“你也看到我如今的样子,我对你可能并没有利用价值了。” 叶轻如缓缓摇头,“如果你没有利用价值,就凭你为了引我来害拢月,现在已经死无全尸了,修,我,想要,蓝鸟。” 最后一句话,叶轻如是一字一顿说的。 “可我已经失去对蓝鸟的掌控权,不然也不会躲在这个地方。”修妖孽却伪装的儒雅的脸上居然有一丝自惭形秽。 叶轻如看他这个表情看的津津有味,感觉他的表情水准,已经超过了影帝级别,“东九世死了,你却活着的消息一旦传出去,东洋本国会追责你,你可能会被整个军部下通缉令,所以你自认为此生只能这般毫无面目的活着。” 叶轻如拿东九世的名字测过字,确定此人肯定是死在海难里。 但是修有幸凭借本事,在海难中活下来。 为了躲避追责,他不露面假装在沉船中丧生。 连花了半生心血的蓝鸟也不能回去,导致了蓝鸟现在处于瘫痪的状态。 修想见叶轻如。 却不敢去锦城,锦城进去了就是个囚笼。 最后选择破釜沉舟一般给裴拢月下毒,把叶轻如引来沪上。 这些,叶轻如来之前已经估算好了。 “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要提这样的要求。”修微微拧眉的看着叶轻如。 叶轻如眼神犀利,“我说的是我来接收蓝鸟,不是你出面,我只需要你为我出谋划策。你可以继续躲着,我甚至可以为你提供庇护,只要你能够保证对我的忠诚。” “你?” 修眼中写满了震惊。 叶轻如这个女人想直接掌控蓝鸟,她难道也动了逐鹿天下的心思? 掌控蓝鸟是能得到巨大的权势跟利益,但蓝鸟是一匹疯狂的野马。 一旦掌控不好,叶轻如会自己先被蓝鸟吞噬。 若不是要争天下,一个女人拥有蓝鸟做什么呢? 叶轻如淡然点头,“若我不接手蓝鸟,试问谁能接纳他们?他们在锦城里困着,最终的结局,只会是死,卓寒擎会连和我一起,悉数剿灭他们。” “你的想法是好的,但这很难办到。”修眉头拧的更紧了。 她那么聪明,为何会做这样不切实际的梦? 如果蓝鸟那么好控制,修完全可以选一个傀儡来帮他执掌蓝鸟,这样他就能不用出面的情况下,还拥有当初的权势。 叶轻如问:“蓝鸟首领要具备什么条件?” 不管有多困难,叶轻如是肯定要吃下蓝鸟的。 这个主意她打了很长时间腹稿,从发现御冰夷的人她不能随心所欲用的时候,就打了这个主意。 她必须得自立,否则就跟御冰夷养的宠物似的。 永远都受制于御冰夷想法,不能有产生跟他有分歧的主张跟做法。 “领导人首先要具备无国籍的身份,这样才不会主观带入个人的民族感情,利用组织谋私。”蓝修看着叶轻如势在必得的表情,眯了眯眼睛,“其次,是要以蓝鸟的利益优先,给蓝鸟充足的资金,以及足够的庇护。” 第一条无国籍,叶轻如就不符合。 但是不利用组织谋私,蓝修肯定触犯了。 他只是无国籍而已,但却有自己效忠的国家。 如今他是那个国家的叛徒,以至于成了孤魂野鬼般的存在。 叶轻如思虑片刻,在膝盖上轻敲的手指一停,“规矩是人定的,首领只能是无国籍这个规矩可以改,只要我能够满足给予蓝鸟足够的利益,且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损害蓝鸟,我想我就能够得到支持。” 在足够的利益面前,一切的规矩确实皆是脆弱的。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那么强大的组织,外面的人呢肯定也想用天价笼络,给蓝鸟最强最优的依附,可是不是一样打不进内部去。”修温声提醒叶轻如。 若是外人容易打进蓝鸟,她来找蓝鸟前首领蓝修做什么? 叶轻如挑了挑眉梢,“你说的那个在理,先不谈那个,我问你个问题,我若能帮困在锦城的蓝鸟离开锦城,是不是算是对他们有恩。” 虽然叶轻如是在正常说话,但她的眼神让修觉得她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有种被羞辱了的感觉,在修的内心油然而生。 “算是,不过……”修欲言又止,表情有几分为难。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眼下倒是真心想帮她。 当然咯,一半是出于好奇心。 好奇叶轻如会怎么做,只有继续帮她才能知道她计划。 叶轻如猜到了修想说什么,“不过蓝鸟分成两派,有一派主张为你复仇,光对他们有恩还不够,还得消除他们对我的仇恨。这正是我想问你的,我该如何消除他们对我的仇恨?”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26章 骚话太多 “那便只有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修眼底温润敛去,多了几分凄然。 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一样的存在,怎么可能心思如此脆弱。 叶轻如心里暗骂一声戏多,淡然道:“我不会牺牲你,来得到蓝鸟。” “如果不牺牲我,你不可能得到蓝鸟。”修眸光里添了真挚,“轻如,我可以为了你承受这些,只要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所有的仇恨都会被洗清。” “修,别惺惺作态了,我说过不会牺牲你就是不会,你安心听从我的话就是。” 叶轻如眉头紧拧。 修大概心里还恨她,害的自己流离失所。 不过,现在她是唯一能给他庇护的人,没有之一。 那么。 她希望他能适可而止的收敛。 修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轻如,你越是爱护我,我心中越是迷恋你。” 她终于被他的话弄的生理性反胃。 他们两个就算不是仇敌,曾经的立场也是对立的。 相互之间撕咬过,阴谋诡计明争暗斗过。 哪怕眼下相互之间平和了不少,但连朋友之间的情感都很难产生。 这个蓝修分明就是为了报复她曾经多次胜过他,用心计把他打压的无法翻身。 故意说些骚话,试图影响她的心态。 真是无聊。 修看叶轻如表现出了厌恶,莞尔笑得样子有点凄美的感觉,“轻如,我对你的仰慕,你不会明白的。” “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蓝修。” 叶轻如愤怒的问,“没办法的话,那我们之间的合作就到此为止。” 蓝修发现叶轻如愤怒的时候,反而很可爱。 气鼓鼓的像是河豚,他忍不住都有点想戳一戳她可爱的腮帮子,“好,我好好说话,轻如,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叶轻如已经决定。 蓝修再胡说八道一句,一定让白朗把他丢进黄浦江喂鱼。 眼下两个人还在磨合期,对方稍微耍些花样,尚且还在她的容忍范围内。 “这样,你试着写一封遗书,试着把重点写进遗书里。再给我你们联络的信物,和联络的方式。”叶轻如顿了顿,道,“我找人交到你曾经的心腹手里。” 一时间她也没有太好的办法,顺手就用了贺玉花骗阿根生写遗书的办法。 又有点类似古代,假冒立遗诏的的手法。 不同的是叶轻如是让假死的人,写真的遗诏。 办法是平庸了些,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没想到修听完,失笑出声,“叶轻如,你上辈子肯定是狐狸,如此的狡猾多端。” “我要是狐狸,你就是黄鼠狼,既然觉得我的办法没问题,还不快写。” 叶轻如没想到修不仅是认可她的“馊主意”,还有几分叹服的意思。 说明这个办法,只是看上去馊。 针对蓝鸟用起来的话,应该是有作用的。 修真在书桌前坐下,打开了绿色外壳的台灯。 低头在纸张上,写起了自己的遗书。 他们之间甚至她还没有许诺好处,他已经听话的为她办事了。 叶轻如坐着看了一会儿,道:“拢月的解药呢?” “你不是有费神医吗?”蓝修并未抬头,落笔流畅认真。 叶轻如眯了眯眼睛,“费神医说,毒素可能进入胎儿身体里,他没办法给腹中的胎儿解毒,不然我也不会找你要解药。” “等孩子生下来,若有问题,我来单独给他解毒。”修说的缓慢轻柔。 叶轻如发现他真是因为这些事,改变了性格里大部分邪气。 或者说此人变得内敛,学会隐藏自己骨子里的邪肆。 “所以你没办法解决胎儿也中毒的事,害那么小的孩子中毒,这种事你都干的出来。”叶轻如一听就知道,修这个混蛋玩意自己下的毒,却也和费神医一样没办法给腹中的孩子解毒。 她十分的气愤,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修心境十分平和,此时只是笔锋顿了顿。 又继续沙沙的在纸上写着,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轻如,我当时只是想见你一面,,我要知道自己对你有利用价值,也不会做这样极端的傻事。” 叶轻如才不会傻到,问他为什么想见她一面。 多半不是实话,万一又故意说一些捧杀她的骚话。 会弄的她自己尴尬下不来台,他反而能幸灾乐祸看笑话。 叶轻如抿唇不语。 “你放心,我不想和你做敌人,裴拢月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有事的,我下药的时候就有分寸。”修下笔如有神,还能一边轻柔的跟叶轻如保证,“等一会儿,我就去联系冯诚的妻子,让她收手,不再和你为敌。” 此人的城府,和心性的坚定都十分的可怕。 叶轻如此刻要利用他得到蓝鸟,便没必要随意跟他翻脸算账。 她眼中的寒芒敛了敛,“愿意去仓城发展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27章 诚心感念 “你真打算收留我?”修反问。 叶轻如点头,“我完全掌控蓝鸟,至少需要几年时间,少了你怎么成。我得保证你安全,还得让你活的不那么累,不用东躲西藏的过日子。” “现在先保住我,几年后,再鸟尽弓藏?”修抬起头看叶轻如,用打趣一般的口吻问。 叶轻如表情泰然自若,完全没有因为修的疑虑动摇半分,“至少这几年,能保证你平安,前提你必须保证对我忠诚,否则我会立刻对你出手。” “轻如,我永远为你效忠,这一点,毋庸置疑。”修站起身,身材高大伟岸。 手落在胸前,微微冲着叶轻如曲身。 叶轻如依旧宠辱不惊的样子,像是接受了修的示好。 可情绪上没有半分激动,眼底的眸光似天上流云舒卷般的自然。 遗书写好之后。 叶轻如看了一遍,不过她肯定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如果有什么暗语那必定是他和他心腹之间的,外人肯定是看不出来的。 不过叶轻如相信,一个没有“面目”的人不敢随便玩花样。 收了修给她的遗书和信物,又听了他说的一些联络方式以及暗语。 叶轻如这才在夜色当中离开,临走前对修道:“先委屈你在沪上呆一段时间,等我的事处理好了,会让人把你安全的接走。” “不委屈,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修浅浅一笑,似风吹散了从天落下的缤纷樱花瓣。 流风吹雪般惊艳的世间繁华,毫无一丝落入俗尘之感。 叶轻如却完全不能欣赏,还心生厌恶跟警惕。 她一个是审美眼光过高。 另一个是知道修是故意色诱她。 回到了白朗停车的位置。 叶轻如带着歉意敲了敲车窗,“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无妨的,只是你去了那么久,可是遇到什么麻烦?”裴拢月推开车门,请叶轻如进来。 叶轻如摇头,“没有,只是谈事谈的有些久。” 如果车里能够安装电话的话,她真想打个电话回来通知他们回去凌公馆。 的确是没想到,和修的一番见面会聊那么久。 “那还去见赵家夫人吗?”白朗发动车子之前问。 叶轻如垂了眼睫,“天色太晚了,暂时就不去了,我回去会打个电话告知赵二夫人。” 回到了凌公馆。 先是见到了凌爷,凌爷看到裴拢月。 还是有新婚时的心情激荡,激动的一把将她抱住,“拢月。” 他在家等了一个下午,满脑子都是对她的想念。 “你做什么!轻如还看着!”裴拢月性子内敛,清冷的小脸登时红了。 凌爷打横抱起了裴拢月,霸道的吻上她的嘴唇,把今天整个下午的等待中的焦虑和思念都用在了这个吻上,“无妨,御爷平时,也是这么虐我的。” 都怪叶轻如,把他的娇妻带出去玩。 害他一个人独守空房,被他们秀恩爱虐一虐也是应该的。 裴拢月窘。 御爷虐他,他就去虐御爷。 没事虐轻如做什么? 等等,这个问题的关键,难道不是两个人在第三个人面前做这样的事十分的羞耻吗? 叶轻如当没看见一样上楼。 现在,她满脑子都在盘算得到蓝鸟的事。 上了楼以后,先借了发报机。 给卓寒擎那里发了通电报,让卓寒湛派人来沪上拿遗书和信物。 然后,又给了赵洛氏打了电话,“赵二夫人,我是叶轻如,抱歉,今天临时有事,没能赴约。” “我说呢,怎么你没来,不妨事的,你改天有空了来也是一样的。”赵二夫人嘴上说着不妨事,心中却在叹气。 赵梓斋本以为叶轻如下午回来,盛装打扮一番,家里更是重新布置了。 还安排了厨师,做了精致的下午茶。 晚饭的食材也都买好了,结果叶轻如却临时有事。 这些功夫其实也都不算什么。 关键是那孩子着实太过于依恋叶轻如。 叶轻如被困江南的时候就天天计划着要营救她,一得到消息甚至不征求大人同意,自己一个人跑到涴城去。 如今她没来,心里不知道多难受呢。 叶轻如回答道:“我最近几日可能都不得闲。” 她要等事情尘埃落定,再去找赵梓斋那孩子玩。 不然,她总觉得会牵连那孩子。 今儿就是过于放松警惕,解决了贺家两姐妹就以为危机不存在了,觉得可以去看看他。 路上还好她及时发现,不然得把修引导人家赵家去。 赵二夫人话里的失落有些许遮掩不住了,“这样啊,实话怕您笑话,我看梓斋这孩子很是想念你,总是不经意间念叨提起你。这不,才听说了你在沪上的消息,我便唐突的给你递名帖。” “我也想念你们二位,我一得空,便会看他,你帮忙看着那孩子,别让他现在找我。”叶轻如不得已之下,开口跟赵二夫人说了一些事,“我家现在招惹了厉害的敌人,在解决之前,那孩子冒失前来,我怕我的敌人误伤了他。” 电话后面,沉默了几秒。 赵洛氏轻声道:“我知道了,我会看好那孩子。” “恩。” “轻如~” “啊?”叶轻如被她突然呼唤了一声,有点错愕。 赵洛氏道:“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提,我……我偷偷去那个男人家看过一次,我家女儿长得很好,你真是个又有绝技在身,又有胸怀之人,若没有你的帮助我和纤藻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的,我们……全家都十分感念你的恩情。” “好,有需要,我会找您帮忙的。”叶轻如没有回绝,欣然接受赵洛氏的好意。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叶轻如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纤细的腰肢忽然被一双有力又滚烫的手臂搂住。 几乎没有迟疑。 她转身反而是化被动为主动,搂住了身后那个人的脖子,“御冰夷,你回来啦。” “怎么这么热情?可是背地里做了什么坏事?恩?”他捏着她的小下巴,看着水润唇瓣,眼神一度迷离,然后克制的吻了上去。 叶轻如身上的奶香味,真是令他陶醉极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28章 气的心脏病! “还真给你说准了,我去见修了。”叶轻如眉梢微挑,有点挑衅的意味。 御冰夷当即额头上的青筋突起,气的把她扔到床上, “背着我去见其他男人,好啊你,叶轻如。” “问题的……关键,难道不是他没死?”叶轻如反问。 却被他吻了。 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成语。 饮鸩止渴! 这个男人就是鸩毒一般的存在啊。 长得十分好看,却是有着致命的毒在身上。 御冰夷捏住叶轻如的小下巴,“我早就给他批过命,死的活的,我能不清楚?” “你捏疼我了!御冰夷!”叶轻如皱着眉头踢他的下腹挣扎,没想到男人却纹丝不动。 他眼眸里透着点凉意,“为何去见他?” “借他的手,处……理锦城那些蓝鸟余孽呗。”叶轻如被御冰夷强大的气场压迫,心微微一凛,想到了锦城那个夜。 他把她扔了,一个人扔在御宅。 自己去了北平。 眼神黯淡幽冷下来,眼前这个男人真够喜怒无常的。 忽然间,她有些孤独。 有些害怕这个男人,因为她在这个世界上,所有最没好的东西都是他给的。 连她都是他的,从身体到灵魂。 都是! 想想,居然有点可怕。 还特别没有安全感。 御冰夷气场仍旧是狂傲不羁,“都杀了不就好了。” 审视身下的女人。 又似能从她的眼中刺探到她脑中的想法,凤眸微微眯起。 “我这个办法可以兵不血刃。”叶轻如认真的道。 御冰夷沉默凝望了她许久,先是松开了她的下巴。 旋即在她耳边轻轻的道:“替我宽衣。” “你……什么意思?”叶轻如懵了。 御冰夷冷笑,“你想要自己的势力,我成全你,但你得服侍我。” 叶轻如推了他一把,语调倔强,“我不。” 他果然很厉害。 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她想要自己的势力的企图,都被他窥破。 “如儿。”他语调低沉。 叶轻如有种自由被禁锢的错觉,“如果我能把蓝鸟收入囊中,靠的是我自己的本事,我为何要经你同意,我是你养的金丝雀吗?” “我……在跟你道歉,你听不明白?”御冰夷下巴磕在她的肩头,叹了口气。 叶轻如彻底被这个男人搞蒙了,这个世界上有这种道歉法吗? 御冰夷把她柔软又香甜的娇躯搂在怀抱里,“锦城的事我做的不够柔和,伤了你的心,还故意吩咐白朗他们不告诉你任何消息。” “道歉就要讲究诚意,你欺负我,算道歉吗?” “你不是对我的身体垂涎已久,我……道歉把我的身体奖励给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叶轻如娇躯一震,这男人的脸皮厚的程度,赶上铜墙铁壁了! “我才没有。”叶轻如红着脸矢口否认,她才没有垂涎他。 以为自己被誉为华夏第一美男很了不起吗? 御冰夷不勉强她,无声的抱着她。 “御冰夷,我一定要得到蓝鸟的。”叶轻如被他抱了一会,开腔道。 语调和眼神都无比的坚定。 御冰夷浅笑,“我的条件你不是知道,陪我,这件事我就不当你的阻碍。 “你……你真是无赖!”叶轻如一把将他推开,逃下了床。 绝对!不让他得逞。 御冰夷也不下床抓她,慵懒的眼神望着逃跑的叶轻如,“今天你注定要被我吃掉,逃,是没有意义的。” 叶轻如到了床下,双脚不能动了。 一摸臂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扎了一根金针。 “你……你可是堂堂青帮御爷,怎么……用阴招。”叶轻如拔掉了金针。 双脚还是有些麻,身体还有点脱力。 只能软软的在床边坐下。 “青帮御爷有什么,媳妇娶回家都不肯陪睡,这个副龙头当的简直无用。” 御冰夷笑了,笑的如满树桃花缤纷落下般的魅惑动人,“如儿,我又不强迫你,只是把你留下罢了,所以别紧张,恩?” 叶轻如心头喟然,金针刺穴那些穴位。 本就是他先知道,然后她才知道的。 只是大体他的身份不屑用,所以很少见他使用。 “你真的不强迫我?”叶轻如清了清嗓子。 御冰夷眼神很具迷惑性,“如儿,我骗过你?” 倒是没有。 叶轻如摇摇头。 “过来,到我怀里,让我抱抱总行。”御冰夷柔声道。 叶轻如就傻傻过去,给他抱。 他身上有她熟悉又钟情的泉水的味道。 “喂。”叶轻如被他抱着抱着,心里藏着的一件事。 忍不住就想问。 他轻声:“恩?” “在锦城,那天,可是真生气了?”叶轻如小心的问。 “没有。”他答。 叶轻如道:“可是……那天你好冷漠。” “因为事情很急,又不能对你解释。”御冰夷娓娓解释。 事情很急? 急着要人家瑛毓的命。 想想又心疼他。 明知道那样的方式杀掉瑛毓,她会恨死了他。 要不是他曾经给她的那么多的恩情,叶轻如所不定会亲手杀死他。 眼下,只是她自己内心受煎熬折磨罢了。 叶轻如伸过自己的双手,搂住了他的腰肢,“哼,你要是跟我讲了,就杀不成瑛毓了。” 心中再多的仇恨和怨怼,嘴上也有抱怨。 倒不像是要继续兴师问罪,反而是那种对他珍视的要命的态度。 御冰夷心软,“是啊,我若告诉你了,你肯定要拦我。” “你简直混账!”叶轻如捶打他。 御冰夷轻松捏住她的小拳头。 明明被打的不疼,连发泄都不许她发泄,简直是个臭男人。 “为何那么急要处理掉瑛毓,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叶轻如忽然严肃了小表情,一字一句的深究,“按照你的性格,向来是谋定而后动,但那一次不同,你什么准备都没有,甚至把我丢在锦城,不惜让我误会你,觉得可能会被你抛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29章 他被挖角了 “因为他该死。” 御冰夷表情突然变得凶狠。 狠的没有一丝感情。 恐怕再深究原因,都会被他瞒的密不透风。 叶轻如审视了一会儿这个爱护她到极致,又戾气重的可怕的男人。 问肯定是再问不出什么,可能还会造成二人的摩擦。 他对她那么好,她不想让争吵影响关系。 “没有一个人是真正该死的,哼,此事你爱说不说,你杀瑛毓的事,日后会继续跟你算账。”叶轻如想到了瑛茵重病,闭上眼睛搂紧了他的腰,怕他会随时消失一般。 御冰夷似乎能察觉她的担忧,“如儿,没人能分开我们。” “恩。”叶轻如应了一声,又道,“另一个疑问,为何要杀墨喻哲?” 显然御冰夷突然杀瑛毓,肯定是有某个人或事成了催化剂。 这世上就没有平白会发生的事。 在冥冥之中的黑暗里,有一只手推动了命运的齿轮。 要分开他们。 还是用最高明的手法这样做,让叶轻如恨他主动离开他。 一想到这里,她就浑身战栗。 那个男人用力保护她,还要承受她离开他的后果吗? 真是够阴损的招数。 她自己都无法破解这样的阴谋。 如果他真的继续残暴下去,也许真的会离开他。 “你跟墨喻哲认识?他死不死你都关心?”御冰夷嘲笑叶轻如关心的人也太多了。 叶轻如懊恼,掐他的腰威逼,“说不说?” “我以为你看了报纸就会明白,我的如儿没那么笨?”御冰夷搂着她坏笑。 叶轻如叹了口气,“报纸上,只是表面的。” 根据报纸的内容,叶轻如推测了一下前因后果。 离开锦城前。 应该是御冰夷得到了某件事,或者某个人的刺激。 把她一个人丢在锦城,匆匆去北平把墨喻哲和瑛毓先杀了。 他的人在北平已经查出了相物教祸害百姓的事实证据,便再去北地亲自带人捣毁。 在捣毁的过程中,北平这边墨喻哲的罪证也查的差不多。 完整的证据链查出来之后,立刻把墨喻哲的死重新挖出来。 整个事情做得急切仓促,明显就是临时决定的。 “那什么算深入的?”御冰夷嗓音低醇的问。 叶轻如道:“杀他,为何是你亲自出手,还是让他以那种方式死。” 杀瑛毓用那样的方式,可以说是对恭亲王的警告。 也是让所有打叶轻如主意的人看着,所有不轨的人的下场。 那么,墨喻哲又是为什么。 “以迷信打击迷信罢了,不然旁的办法,很难让那些信徒迷途知返。”御冰夷耸耸肩,对墨喻哲此人倒是很无所谓的态度。 墨喻哲死在了公共场合,无数人看到他被无形的手掐住脖子而死。 看是无形之中,被一种神秘力量惩罚了。 现在人们纷纷说墨喻哲散播邪教触了天怒,被老天爷惩罚了才会死的那般诡异。 正是以迷信,打击迷信。 本来死个幕后的掌控之人,对相物教影响不大。 而且这种教派会出现特别多的死忠,除非本身相物教的可信度被打破。 所以墨喻哲是受了“天罚”而死,已经是将此教瓦解了一大半。 聪明到了极致的做法。 叶轻如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你座下的弟子做不了同样的效果吗?” “可以啊。”御冰夷欣然承认了。 叶轻如没说话,额头靠在他的肩膀安静的蜷缩。 那么,就是他单纯的想杀人? 有人…… 会喜欢杀戮吗? 叶轻如不清楚,她心底里本能的不安。 御冰夷觉得自己大概又被他的小女人误会了,“怕我?” “没有。”她答话的声音有点冷。 “不可能,在你心中,我是个嗜杀的妖怪,怎会不怕?”他颇有几分自嘲的意思。 叶轻如眼眸半眯,没答话。 他对她的猜测对了一半,墨喻哲这等杂鱼他其实不必要亲自沾手。 还有另外一样,他是错的。 她并不怕。 假如天生嗜杀的人是她的丈夫,她会因为护短站在他这一边,永远不会退缩。 可能这样的想法在观念上极错,可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啊! 御冰夷低低的道:“在金陵的时候,我答应了张恩静,帮她杀了墨喻哲,只是兑现承诺。” 叶轻如眼眸睁大,“你还跟恩静有这样的约定!” 御冰夷:“她不想嫁去墨家。” 看来还真是冤枉他了。 “你怎么不早说?”叶轻如一下跪坐起身。 御冰夷拉住她的手,“我若早说,如何能知道,我的爱妻,嫌弃我嗜杀。” “我没有嫌弃,真的……我……” 叶轻如看着他的银眸,慌乱的解释。 可是脑子里想的理由皆是越描越黑的那种,她每次遇到他脑子都转不动了。 她轻轻吸一口气,红着脸过去一颗一颗解他衬衣的纽扣,“刚才你说……给我道歉的补偿,还作数?” “我答应太太的,从不反悔。”御冰夷眼底有狡黠之色闪过。 单纯的小白兔还不知道自己上了当,松了口气,“不反悔就好,我……现在要你的奖励,你别动。” “好,不动。” 他的笑容暧昧又邪。 早就跟她言明了,今日他肯定能吃掉她,还是不会用强的那种! 叶轻如已经把他的衬衣脱下来了。 眉头却是猛的一紧,刚才他是故意装可怜。 骗她放下面子讨好他! 她想逃跑,却被他抓了回去。 许久后。 他主动帮她穿衣裳,“吃点夜宵,空腹睡觉会很难受。” “好,咳咳咳~”叶轻如感觉身体被掏空。 咳了几声。 御冰夷忙帮她诊脉。 少顷。 她问他:“我应该没什么大碍。” “之前吐血伤及脏腑,还没好全,我给你开个药方。”御冰夷主动道。 叶轻如乖巧的点头。 夜宵,御冰夷让梅丽去买了猪油汤团。 本来大晚上的吃油腻的腻得慌,可是叶轻如刚好没吃晚饭。 体力消耗的又快。 在梅丽震惊的小表情中,叶轻如要了第三碗,“很好吃诶,哪里买的?” “哦,公馆门口……小摊子上。”梅丽咽了咽口水。 她不是饿的。 是过于惊诧叶轻如平坦的小腹,能装下这么多吃的。 夫人这般能吃,居然还是这样清瘦模样。 叶轻如笑得满足,“以后每天晚上,都可以去买一碗。” “是,太太,额,对了。”梅丽看了一眼御冰夷,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御冰夷不明觉厉啊。 自己的座下弟子,居然看叶轻如的眼色行事。 觉得自己在这里碍眼! 以前对他忠心耿耿的梅丽,俨然被挖了墙角,成了叶轻如的心腹~ 叶轻如明白梅丽的意思,道:“无妨的,我和爷之间没有秘密,你有什么直说就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30章 终将是他的妻子 一番话说罢。 叶轻如自己也觉得,空气里多了一丝尴尬。 梅丽明明是御冰夷的人。 她是哪来的脸这样吩咐梅丽? 御冰夷却很开心,爽朗笑出声,“梅丽,你这样很好,以后只听太太的。” “是,爷。” 梅丽也很高兴,因为她真心喜欢叶轻如,“冯诚按照你的要求,让他妻子来公馆上工了,你可否要见一面。” “恩,见一面。” 叶轻如应了一声。 其实冯诚的妻子见不见的,很是无所谓了。 跟冯诚夫妻之间,暂时已经不是敌人。 梅丽颔首。 出去请冯诚的妻子进来。 冯诚的妻子进门端着一盆热水。 见到叶轻如后,将热水双手高举过头,跪了下来,“太太,我来伺候你洗脚。” “好。”叶轻如在床边坐下。 黛眉微微蹙着。 从这个女人夸张的举动来看,更像是一种带着敌意的试探。 御冰夷陪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就见冯诚的妻子双手将洗脚的水盆放下。 动作轻柔的帮叶轻如脱袜子跟脱鞋。 水温刚刚好。 那女人一身锦缎旗袍,头发梳着贵妇人才有的鲍鱼髻。 梳篦是玉镶珍珠的,眉眼更是娇媚。 偏偏是主动做着最低三下四的活计,帮叶轻如洗脚。 双手细腻嫩白如凝脂,一看就是从前从没做过辛苦活。 “叫什么名字?”叶轻如无聊发问。 女子道:“佘烟凫。” “哪几个字?”叶轻如又问。 那女子如实回答。 叶轻如就道:“那你是读过书的。” “少时读过几年书。”佘烟凫道。 用了十五分钟。 佘烟凫帮叶轻如洗好了脚,“太太,我洗好了。” “从明天开始,你和你丈夫都不用来上工了。”叶轻如被擦干净脚,自己穿上了棉袜。 如今天气还没有完全到热的时候,她比之前学会了御寒保暖。 佘烟凫就是一怔,“太太您……是不满意我吗?” “我说的话,不想说第二遍。”叶轻如没有看向佘烟凫,一只脚穿好棉袜,给另一只脚穿。 佘烟凫眉峰有凛冽掠过,但只是一瞬。 青帮的御爷在此,她可不敢造次。 端着洗脚盆出去了。 叶轻如在房里长长舒一口气。 御冰夷笑着,搂过她消瘦的肩,“太太……还真是心善。” 其实叶轻如强迫冯诚把佘烟凫请来。 原本是想借着这条线把蓝修挖出来,没成想蓝修自己跟踪时暴露,就没必要折腾佘烟凫夫妻。 虽然,叶轻如很想为了裴拢月报复。 可是这俩人也是听命行事的马前卒而已,她也不是脾气暴虐嗜杀之人。 既然没价值了,也不是罪魁祸首,自然只有放了。 佘烟凫到了外面走廊。 冯诚急不可耐的问妻子,“叶轻如见了你后,可刁难你了?” “到了楼下再说。”佘烟凫显然是非常警惕的人,对丈夫几乎用了命令的口吻。 冯诚没有感觉到一丝不适,跟着下楼。 从前,他就是个普通人。 后来一次救了受了重伤的佘烟凫,佘烟凫便嫁给他,给他当妻子。 还生了个很可爱的孩子。 他看的出佘烟凫是一个身份不凡,还是一个很有内涵的人。 给他这样平庸的,家世十分卑微的人当老婆绝对是造化。 所以他很听妻子的话,妻子哪怕让他去死。 也许冯诚这个耿直的汉子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所以佘烟凫让他给裴拢月下慢性毒药的时候。 冯诚只是质疑了一下,佘烟凫跟他睡了几个晚上。 在床上,极尽温柔的对他好。 再问他肯不肯,他便同意了。 下午的时候,冯诚为了保护佘烟凫。 甚至想过拔枪对金督军和张小姐动手,这样公馆里闹出大事。 顶多是把他给杀了,不会再去追究他的妻子。 可是,金督军真是过于警惕了。 他没有出手的机会,傍晚只能硬着头皮让佘烟凫来。 没想到一向矜贵,从来没做过活计的佘烟凫。 她居然同意了。 还主动与他商量,先给叶轻如洗脚。 看看叶轻如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没想到,叶轻如竟然是要放了他们夫妻。 太难懂理解这个行为了。 就在这时。 厨房的窗户传来几声耗子吱吱叫的声音。 佘烟凫打开了窗户。 一只耗子趴在窗台上,佘烟凫往它毛茸茸的腹部一摸。 那耗子的毛中,藏了一张纸条。 佘烟凫一看,眼睛直接眯了起来。 “你的首领跟你说什么?”冯诚干咽一口唾沫,问道。 佘烟凫轻轻的道:“冯诚,我们自由了,是真的自由。” 刚才还怀疑,叶轻如放她另有什么目的。 现在佘烟凫确定了,不仅是叶轻如要放了她。 蓝鸟这个组织也放过了她。 以后,她可以跟这个平凡又普通的人从此过上平淡简单的生活。 八个小时后。 二楼。 清晨的薄雾,让朝阳的光一寸寸推开。 御冰夷起身的时候。 叶轻如也睁开了眼睛。 他问:“怎么不多睡会儿?” “你要走?”她看见他穿衣服了。 御冰夷捧着她的脸,“我也不想啊,如儿,是你亲手把我推走的。” “又胡说。”叶轻如早就习惯了他总爱调侃她。 娇气的抱怨,又起身帮他系领带。 御冰夷看她踮着脚尖才能够得着,觉得十分有趣。 微微弯曲了身体,脸上是清冽的笑,“你想方设法把商琼露救活了,就不好浪费的。” “你要去见商琼露?”叶轻如眼睛一眯。 御冰夷失笑,“你想勒死我?” 领带成了死结,叶轻如用劲过猛的在他脖子上勒紧了。 叶轻如松了松领带,没说什么。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去了。”御冰夷道。 叶轻如忙抬头,一脸紧张的阻止他任性,“要去的,我哪有不喜欢……你不要再轻易放弃了。” “好,她是你花了功夫救回来的,我不会让你白辛苦。”御冰夷其实真的很没有耐心面对商琼露。 可是这个女人的命是如儿辛苦救的,为的是那把玉钥匙。 他辜负谁,都不能辜负自己的女人。 御冰夷陪着叶轻如吃了早饭,才去的医院。 叶轻如在他离开后的半个小时后。 带着白朗和裴拢月。 跨了几个区。 去了虹口区的一处电话亭,打了几通特殊号码的电话。 终于,约出来一个人。 那个人见到叶轻如以后,眯了眯眼,“御太太,你弄死我两个妹妹,当真厉害。” “我没有动手杀人,贺少言重了。”叶轻如淡淡笑着,“她们是自相残杀。” 贺少眉头皱了,“若没有那只手表,她们俩姐妹,又何至于弄成那样。” 这话说出来,就更显逊色叶轻如许多。 人家不过是质押了一只手表,别的什么事都没做。 结果,亲姐妹之间厮打起来。 还丧命了一个,搭上了一个阿根生。 说出来,不丢人吗? “我找你,不是讨论这个的,你既然肯见我,自然是可以把我带去见你的主子的。”叶轻如淡淡的道。 曾爷在贺少身边,面色不善,“姓叶的,你少得意,知不知道虹口区是……” “是什么?青帮的地盘?”叶轻如笑的有些招摇。 她是想笑出讥讽的意味,偏偏有几分妩媚呢。 贺少伸手拦住曾爷放狠话,上下看了一眼叶轻如身边带着的裴拢月,“你就要带她去见他吗?” “恩,他又不是皇帝,想见谁就见,不想见就拉倒,我带个人,还不用他过问。”叶轻如淡淡的道。 裴拢月就更是冷静,从不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贺少鼻子里轻哼一声,手插在裤兜里。 领着二女,上了一家咖啡馆的二楼。 二楼的雅间内。 叶轻如和裴拢月落了座。 白朗在暗处保护,所以一直没出现。 此刻,一个十分温暖的声音传来,“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轻如,你终将会是我的妻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31章 死去的鸽子 叶轻如侧眸看过去,见到一个砖红色马甲西装的年轻男子。 没理会他言语上的轻浮,眉眼疏淡的邀请他在自己跟前的位置坐下,“福泰,坐。” “你这般跟我好好说话,我有点受宠若惊。”郭福泰有点意外叶轻如的态度,在叶轻如对面坐下后。 递上去一朵玫瑰。 叶轻如没接他手里的玫瑰,低眸浅笑,“我又不是孩子,不必要专门找你吵架,有事心平气和的谈。” “为了君子六匣?”郭福泰手握玫瑰,表情却并未尴尬。 他还和从前一样,小麦色的皮肤。 五官轮廓大气阳光,眼眸特别明亮。 叶轻如笑容更灿烂,似是听到笑话一般,“我了解你,匣子不在你手里。” “哦?”郭福泰面上有一丝讶异。 叶轻如端起桌上的咖啡壶,往空杯子倒,“君子六匣落在你手里,你肯定会毁了。” “好端端的匣子,我毁了做什么?”郭福泰装作无辜,但眼底已有冰冷之色。 叶轻如往咖啡里加糖加奶,勺子搅动几下后。 刚想抿一口,裴拢月伸手阻止。 她怕叶轻如这个小吃货,吃了敌人的食物中毒。 叶轻如朝裴拢月笑了笑,摇摇头。 裴拢月收回手。 对面的郭福泰远山眉逐渐蹙起,在他眼里裴拢月成了碍事多余的人。 可是没办法,叶轻如不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是不会放心的。 轻如这一点真好,从小到大都能为朋友两肋插刀。 泯了口咖啡后。 叶轻如垂着眼,长睫掩藏了眼底的情绪,“少时,我见过你捡到地上一只受伤的鸽子,偷偷闷死之后扔在地上。那鸽子是郭福阔养的,他看到鸽子的尸首后,哭的很伤心。” 那时候,郭福阔还没成为一个恶霸。 只是个心思脆弱柔软的小胖墩,就被看似年幼的郭福泰弄哭。 当重逢郭福泰时,看到他那张脸的面相写的正直。 叶轻如便知道那面相多半是假的,对郭福泰有很深的戒备。 “我不明白,这跟你猜测我会毁了匣子有什么关系。”郭福泰也拎起桌上的咖啡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喝咖啡不加任何东西,表情温和的饮着。 全然不否认自己小时候就有那般恶毒的行径。 叶轻如眉眼依旧垂着,“你可以拿鸽子的性命要挟郭福阔,让他以后不要欺负你,但你没有。” 君子六匣在他手里也是一样的道理。 对别人来说重要的东西,可以成为要挟的筹码。 可他却会毁了,令人痛不欲生。 郭福泰宁可不要任何好处。 “轻如,你误会我了,要是我得到君子六匣,我一定双手奉上。”郭福泰微微笑,笑得很是赤城的样子,“不知道你寻找六匣,到底有什么用,你可以告诉我吗?” 给裴拢月也倒了一杯咖啡,又让贺少去拿几块吞拿鱼三明治。 眉眼疏浚,很是夺目。 却分明是在套叶轻如的话。 叶轻如对他的鬼话,内心毫无波澜,更不指责他内心的阴暗,“看来我是误会你了,对不住。” “无妨,轻如,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郭福泰宽容的道。 叶轻如有种三尸神乱跳的感觉,最近她接触的男的都是脑子有病的。 修已经令她鸡皮疙瘩掉一地,郭福泰更是矫揉造作到恶心。 叶轻如强压恶心的想要夺路离开的冲动,淡淡的道:“不过你既然能让萨满千里迢迢过来装神弄鬼一番,故意让我知道你的存在,想来手里是有点东西的。” “恩,你继续。”郭福泰好像很享受听叶轻如的分析。 叶轻如也不介意分析给他听。 装着吞拿鱼三明治的银盘端上来,她毫不犹豫的拾起来吃。 吃掉了切好的半块,拍了拍手里的碎屑,“我猜你手里有一把玉钥匙,不过玉钥匙在你手里发挥不了什么大的作用,所以,你给了商琼露。”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32章 宣战 “我承认。”郭福泰没有任何狡辩的承认了。 越是坦诚的阴谋诡计,越令人觉得城府极深。 他有把握明面算计叶轻如,还能得逞。 裴拢月替叶轻如打了个寒颤,轻如都是和这样的人交手吗? 叶轻如又道:“钥匙是不是在商琼露身体里?” “轻如,这都让你猜到了。”郭福泰咧开嘴笑,笑容很是爽朗。 叶轻如垂眸不语,低眉顺眼看着十分温顺。 在她的内心是掀起滔天波澜的,她是根据御冰夷残暴的性格猜测的。 钥匙若在寻常方式藏着,早被御冰夷拿到手。 顺便把人给杀了,根本不会被迫就范,还把人带在了身边。 那么玉钥匙具体是怎么藏在体内,又要如何拿出来呢? 貌似有些棘手。 郭福泰最擅长的,大概就是将手中的筹码效果最大化。 郭福泰又道:“我人在北地,不方便把钥匙直接给你。看到了商琼露之后,才有了主意,她很好说话,我跟她说了钥匙能牵制御冰夷,她就答应了。” “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在锦城你找了蓝鸟的杀手,激化矛盾让蓝鸟刺杀我。”叶轻如手里的勺子轻轻搅动咖啡,看着咖啡杯里自己的倒影。 她发现自己的眼底里,是凛冽着杀人的寒光的,“复又让商琼露威胁御冰夷,还给裴拢月下毒,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分开我和御冰夷。” 郭福泰反问:“你们不分开我们怎么在一起?” “我和御冰夷分开了,我和你就有机会了?”叶轻如缓缓的抬头。 目光逼视郭福泰,丝毫不掩饰对郭福泰的杀机。 郭福泰耸肩,“没有吗?轻如,你总要有一个归宿的。” “我额娘心中的人选不是你,哪怕没有御冰夷,也不会是你。”叶轻如淡然道。 郭福泰知道她又在试探,淡淡的道:“所以瑛毓才死了,你额娘也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叶轻如突然有了一种,全世界都知道她额娘心中的筹谋的秘密。 只有她什么都不知道。 郭福泰见叶轻如凝眸不语,轻轻的道;“轻如,你放心,我不是你额娘那一派的,你不用探我的话。” “正因为你跟我额娘不是一起的,所以你才借刀杀人,让御冰夷去杀瑛毓。”叶轻如冷怒的道。 郭福泰同样不否认,“我不过派人给御冰夷发了封电报,他就上赶着踩进我的陷阱里,大张旗鼓的杀恭亲王之子,如此愚蠢的人着实配不上你。” 看来瑛毓的事情真的跟郭福泰没关系,郭福泰自己和墨家自成一派。 郭福泰还故意借了御冰夷的手。 杀了她额娘给她安排的对象,瑛毓。 “他不是蠢,是太在乎我。”叶轻如嘴角上扬着,淡淡喝了口咖啡。 郭福泰不言语,表情酽冽如霜。 叶轻如放下咖啡杯,站起身给裴拢月递了个离开的眼神,拿起了自己放在桌上的小手包, “郭福泰,这一点你永远比不上,他从来不会在乎什么天凤之女,他只在乎我这个人,你呢?郭福泰。” “他本身就是龙,不在乎这些很正常,凡人争抢的奢侈的东西,天神是不会珍惜的。”郭福泰到叶轻如要走,眉峰一凛,故意道。 叶轻如离开的脚步,果然顿住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才知道御冰夷是龙,他隐藏的很好,大部分人都被他现在的身份蒙在鼓里。”郭福泰感叹了一下,才说出原因, “去年冬天青田下了好久的雨,好多人看到有银龙在天,当然大部分人都当成了是银色的雷电。还有前天的那场雷暴,劈了好多树和房子,却没有人员伤亡。” 叶轻如没有被他的话胁迫到的意思,反而眨眨眼道:“所以,你觉得你拿什么跟他比。” 这话对任何人都能带来巨大压力,凡人和龙确实很难相比。 “我比他聪明,他不仅蠢,个性还冲动易怒,比我差远了。我承认,是,龙法力无边,可是,到了凡间不是照样要遵守这里的规则。” 郭福泰眼神平静中,带着几许自信,“你看他不是一样要在青帮寻个身份,像个俗人一样活着,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有人欺负了你,也不能直接杀人给你报仇,直接杀人下场可能和瑛毓那件事一样,会有很多话柄。” “说的很对,他确实不那么随心所欲。” 叶轻如没有因为郭福泰说的任何一个字动摇,“可是,你忘了,他有我,郭福泰,你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吗?不如我们较量一番,如何?” “轻如,你今日专程来寻我,不会就是跟我宣战的?”郭福泰脸上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33章 染血的表 “不仅仅是宣战。” 叶轻如眼底寒光凛冽,“郭福泰,我不仅会打败你,破灭你的皇帝梦,更会亲手杀了你。” “轻如,我们之间没那么大的仇?”郭福泰面色一紧,同样也是站起身,姿态不再那么放松,“做任何事我都是有分寸的,从没有真的把你伤到。” “我们之间原本是没有深仇大恨,不过从你算计我丈夫开始,有了。”叶轻如遵循传统的旧礼,对他福了福身,算是彻底告别和郭福泰曾经的过去。 她挽住裴拢月的胳膊,大踏步的走出去。 贺家少爷怒容毕现,“郭爷,就这般让她走了?” “你……不怕死,可以试试留住她。”郭福泰绕到了叶轻如坐过的位置坐下。 喝了一口叶轻如喝过的咖啡。 郭福泰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盒子。 打开这只小盒子,盒子里面是一只璀璨的钻石手表。 贺家少爷莫名,“不过两个女人罢了,我们埋伏的枪手了七八个呢。” “七八个,你知道保护她们的人有多少个吗?”郭福泰语调染上了冷鸷,“整个咖啡厅恐怕都被青帮的人围住,我刚才说御冰夷蠢是为了刺激她,你真觉得青帮的副龙头能蠢到哪里去?” 贺家少爷肩膀一震,低下头,“是,是我浅薄了。” “送去给她。”郭福泰把盒子往桌上一丢,淡然道。 不可一世的贺家少爷低头拿了盒子,朝叶轻如离开的方向追去。 路边,叶轻如和裴拢月一起进到车里。 就见不远处,贺家少爷追上来。 他到了车窗门前,气喘个不停,一时没法张口说话。 “什么事?”叶轻如问。 贺家少爷把盒子递过去,“郭爷说给你的。” 盒子上沾染了几滴血迹,但是盒子的表面是白色的皮革。 像是雪里的梅花绽放,透着几分诡异的妖娆。 “恩。”叶轻如接过没打开。 贺家少爷又道:“爷有句话让我带给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该随便送给没有价值的人。” “恩,白朗,开车。” 叶轻如微微颔首,让白朗开车。 车开出去以后。 叶轻如才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赫然是一只镶满了钻石的白金手表。 裴拢月惊异道:“轻如,这不是你质押给贺玉花的那只钻石表吗?” “贺玉花死了,盒子上的血迹,多半是贺玉花的。”叶轻如低声的道,“被郭福泰派人杀了。” 三湾公寓里的凶案,裴拢月本来是不知道的。 今天出门的路上,叶轻如在车里跟裴拢月稍微提了一下。 所以,裴拢月知道前因后果。 裴拢月蹙眉,“你给了她去南洋的船票,她不该在船上吗?怎么就死了?” “应该是特地开船派追上那艘货船,直接强硬上船,把人杀了。”叶轻如捏着盒子的手,微微一紧,“对他来说贺玉花杀死金花,又金蝉脱壳离开,对他是不可饶恕的背叛,不管多大代价,都会要了她的命。” 贺家少爷一见叶轻如,就说叶轻如害死贺家两条人命。 当时叶轻如就听出来不对,只是她身份和处境,不必要和贺家那个纨绔多废话。 若论起残暴,郭福泰不输御冰夷。 或者说御冰夷只杀敌人,这家伙就是变态,自己人都杀。 裴拢月为人淡漠,此刻却也长舒一口气,“他真是够狠的。” 贺家姐妹好歹为他卖命过,最后一条生路都不留给他们。 “他手段一向如此。”叶轻如想起了曜城那些破事,语调染上了些许寒意,转而又对裴拢月歉意道,“拢月,你这次中毒,全都是我的原因。” 她十分愧疚,甚至不知做什么才能弥补裴拢月。 “不能怪你,怪郭福泰太贪婪。”裴拢月没有怪叶轻如的意思,还帮叶轻如推脱。 她怕叶轻如多想,握住叶轻如的双手,“如果当年在斜方镇上,不是遇到了你,我早就是死人了。轻如,我会中毒,除了有郭福泰的算计,还有我自己本人不够警惕,这次,你又救了我。” 二女四目相对,眼眸皆是清澈。 叶轻如先是浅笑出来,“好了,不煽情了,我跟你说,我这次见郭福泰,其实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就是有些事只是没有证据的怀疑,想要当面跟他确认。” “结果他全都承认,甚至都不狡辩。”裴拢月对这一点很是狐疑。 不明白郭福泰为何都承认了。 简直是叶轻如问什么,他如实回答什么,感觉这个人是很老实的人一般。 可偏偏他承认,又是十分恶毒的鬼蜮伎俩。 裴拢月甚至觉得郭福泰此人,是极度分裂的人格。 郭福泰自己却很清楚,叶轻如怀疑的东西。 并不是根据他回答了什么确认,是根据他的面相和言行举止。 这一次,叶轻如的大天眼似乎厉害很多。 已经不是从前的叶轻如。 仿佛不管他如何遮掩自己的面相,已经不能够完全欺骗叶轻如的那双眼睛了。 倏地。 白朗开的车,忽然紧急刹车了。 距离公馆可能还有三四公里呢,也不是在路口之类的地方。 叶轻如忙问:“什么情况?” “有人突然朝我们的车子扑上来了!”白朗回答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34章 被绑架 白朗接着补充,“不过你们放心,我及时刹车,应该没有伤到人命。” “我们一起下车看看。”叶轻如把手中的盒子暂时交给裴拢月,亲自下车查看。 在沪上交通事故可不是小事,尤其是有身份的人撞死了普通人。 很容易引发社会问题,激化阶层之间的矛盾。 被人告草菅人命,权贵践踏普通民众。 车前扑倒了一个身着白旗袍印热气球图案的女子,短袖下两头藕臂支撑着车子的引擎盖。 她虽然低着头没有露脸,却一看就知道是个时髦派。 国内热气球很少见,很多人都不认识。 很明显,这身旗袍是西化产物。 “长没长眼睛,没看见有车吗?”白朗当地痞当惯了,上去就吼人家。 叶轻如摆手阻止白朗凶人,观察了几眼这女子的侧颜,“可是卓二小姐,你还好。” “疼,腿伤了。”她张口声音有几分虚弱。 鬓角流了汗,看着真是受了伤。 不过这个角度看不清而已。 叶轻如对白朗道:“抱上车。” “夫人,这人……明显就是故意……” 白朗遇到叶轻如冷冽的气场,心中有万千不情愿,只得照办。 叶轻如眼看着白朗把卓二小姐抱到副驾驶室,低头看卓二小姐紧捂着的小腿。 小腿被撞的上了骨头,断裂的骨头都刺破皮了。 难怪笏疼的几乎无法说话。 “送去医院。”叶轻如不会看伤,就命白朗把车往医院开。 卓二小姐扯住叶轻如中袖旗袍的袖子边沿,“别……别去,时间……赶不及。” “发生什么事了?”叶轻如问了一句。 她低声喃喃。 叶轻如耳力那么好,在她口齿不清的表述下都没听明白什么。 干脆让白朗下车,她亲自上去开车,“你不去医院的,我带你去凌公馆,那里不能治疗骨伤,但是有止疼药。” “张……张小姐……” 卓二小姐很艰难的说话,说着说着,居然昏迷了。 倒在了车窗上。 等到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凌公馆。 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佣手里拿着一杯热水,递到她面前。 同样递过来的,还有一个白色的瓶盖。 瓶盖里两颗止疼片。 卓二小姐忙吃了止疼片。 十分钟后,她疼痛减轻了。 满脑门子的汗,第一句话就是对叶轻如说:“快去救张小姐,她……她被绑架了。” “你说的是恩静吗?你怎么知道她被绑架了?” 叶轻如嘴上这么问,其实自己已经在回想了。 从昨天开始,她就没有见过张恩静。 连同着金三都没看见。 本来以为两个人去什么地方玩了,所以才一天一夜没回来。 要不是卓二小姐提醒,叶轻如都没有发现。 卓二小姐止了疼,说话明显利索,“我去找华生的时候发现的,华生不在家,有人说他去蓝房子西餐厅了,我就跟去。” 本来骨头断裂就十分疼,一般的兵汉子都要疼的晕过去。 卓二小姐更是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这样的伤,刚才疼的说不了话倒是不稀奇。 “恩静在西餐厅被人绑架了吗?华生呢?”叶轻如拧眉问。 一直以来她都很警惕的,可是张恩静失踪一天一夜她居然那样混沌。 此时此刻,她都想抽自己一巴掌。 卓二小姐回答:“我就在餐厅看到他们,我没有餐券进不去,然后,今天我又在一家馄饨店门口,看到了华生的车。” “车子上是不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让你觉得他们被绑架了。”叶轻如问。 卓二小姐点点头,“那车子斜着停在店门口,那条路很窄的,另一边是河。我去的时候车子堵住路了,又没有人有车技能把车子停好……” 她娓娓道来说自己帮忙把车子停好,发现车里有很多的血迹。 还有华生的一只皮鞋,以及几朵踩烂的向日葵。 明显是遭遇了打斗,车里的人可能已经被强行带走了。 “你不去警察局报案,跑来找轻如?”裴拢月下意识质疑卓二小姐。 卓二小姐刚才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冲撞叶轻如的车。 差点把命豁出去,就为了说此事。 叶轻如倒是觉得卓二小姐此刻的所有举动都十分有意思,“二小姐,你很喜欢华生。” “你不关心张小姐的事,说什么华生?”卓二小姐的表情变得冷漠。 叶轻如只是下意识的估算卓二小姐的动机,要帮卓二小姐排除阴谋的嫌疑,见卓二小姐生气了,便转移了话题,“我刚才在心中,用测字给恩静卜一卦,她这次是很危险,不过目前暂时还好,和华生都还活着。恩……按照测字的结果,恩静和华生可能在一艘船只上。” “船只?沪上码头贸易那样繁荣,找船只上被绑架的两个人,十分困难?”卓二小姐面色有些忧愁。 叶轻如手指反而是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脸上的担心没有卓二小姐那么严重。 反倒是好奇金三怎么也跟着不见了,被绑架难道不是只有华生和恩静,总不能华生恩静一起约会还会带着金三? 金三有那么多副官保护,还狡猾多端。 不像是会轻易被绑架的人啊。 少顷。 叶轻如敲打膝盖的手指一停,做了个决断,“青帮和洪门平分沪上码头,我跟洪门也有点交情,现在让两帮的人一起出动去找,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35章 两拨人 “青帮和洪门的关系不是……水火不容吗?” 卓二小姐听了叶轻如的决断,脸上浮现出了讶异的表情。 叶轻如则是眯眼笑,笑容很是温良乖巧,“明面上两帮两帮相互竞争,不过私下还是有很多利益纠葛的,我若开口,郑龙头必不会拒绝。” “那就好,看来我找你是找对人了。”卓二小姐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垂下了眼睫。 叶轻如对身边的白朗道:“抱上去,请求费神医帮忙治疗。” “是。”白朗听话的把卓二小姐抱上去。 心里却想着卓二小姐这点伤,随便找家医院就好。 何必劳烦神医出手? 神医每次出手都是在用叶轻如的脸面跟人情。 卓二小姐再次被白朗抱起,脸微微发红,“把我送去医院就成了,这点伤不需要神医出手。” 再去看叶轻如,叶轻如已经沉下脸。 没有方才卖乖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冰雕雪琢的塑像。 浑身上下有股外放的寒意。 她全然没有理会卓二小姐的话,起身到了角落里和梅丽说话。 梅丽点了几下头,匆匆出去了。 卓二小姐指节微微攥紧,叶轻如不会看出什么了? 转眼到了楼梯拐角。 再看不到楼下的情形。 卓二小姐把心一横,决意不再多想。 反正让她做的事已经都做了,希望那群人别再来找她麻烦了。 叶轻如这里,已经拨通了洪门郑龙头家的电话,“恩,让郑龙头接电话,我知道他贵人事忙不在府上,尽快告知他,说我找他就是了。”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有电话打来。 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子略显沙哑,却带着些许气势的声音,“御太太,你找我?” “想约您来凌公馆一趟。” 叶轻如柔声说道。 龙门郑龙头虽曾被御冰夷救过,但那次郑龙头夫妻遇险,主要归咎于婚礼上青帮防护不当。 那一次的相救,其实造不成多大恩情。 顶多恩怨两清罢了。 郑龙头电话里,声音不怎么热情,“有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大事,我想邀请龙头来看一场戏,若您感兴趣的话。”叶轻如斜靠在电话旁的柜子上。 视线恰好和裴拢月的交汇,裴拢月的黛眉微微蹙了起来。 轻如定又是偷偷打什么坏主意,只是旁人都看不出来她肚子里的坏水。 叶轻如在电话前微微点头,恩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裴拢月问:“郑龙头怎么说的?” “他说会来一趟,我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叶轻如给裴拢月和自己,一人倒一杯热茶。 那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要迫切找人的姿态。 裴拢月冰凉的手捂着温热的杯壁一会儿,“你不担心恩静吗?” “担心,她可能已经遇到危险了,我们太晚发现了,现在出手是绝对来不及的。”叶轻如的目光变得深邃,眼底有凝然的杀机,“恩静有没有事,大概只能指望金三了。” 要是昨晚叶轻如就警觉,张恩静和金三没回来有问题。 今日大概率不会撞到卓二来报信,让他们去救人的事。 最近太多事发生了。 叶轻如毕竟是个普通人,有体力和精力耗尽的时候。 一桩桩一件件纷至沓来的时候,她也有疏忽不察觉的时候。 除了后悔之外,叶轻如心中同样发着狠。 如果张恩静和金三出什么意外,定会让所有的罪魁祸首陪葬。 前一日。 下午。 蓝房子的西餐厅楼下。 马路边停满了各类豪车,车玻璃被阳光折射出璀然的光。 “这就是……华生的那辆车。”金三走过去,看着敞篷的新式德国车,拍了拍车灯。 小白脸子品味不错,比起那些老式车子的样式。 这种敞篷开出去,就有富贵公子哥的做派。 在沪上除了起码出门,就属这种敞篷车最是吸睛。 副官道:“新式车起码五千美金,一个弹琴卖唱的人怎么买的起。” “肯定是卖屁股赚来的钱。”另外一个副官拍马屁道。 金三手里的雪茄静静冒着烟。 他脸色特别的平淡,看不出任何异常的地方。 只是不说话罢了。 那种淡淡的表情和以往的姿态不同,反而不怒自威。 两个副官缩着脑袋,内心里默默揣测金三内心真实的想法。 “你们两个,发现没有,有人跟踪这个小白脸。”金三沉默半晌,终于开口发话。 副官道:“肯定是小白脸不检点,得罪什么人了。” “说不定在外面欠了赌债。”另一个副官配合道。 张小姐是他们大帅看中的女人,小白脸子没点自知之明胆敢勾引他们帅夫人。 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个副官都是这么想的。 金三一个人给他们脑袋来了一个暴栗,“妈的,两个蠢货,老子当初怎么就选了你们做心腹。跟踪这个小白脸的可不止一拨人,还有一拨洋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36章 暗中保护 “还有一拨洋人?”副官反问。 另一个副官自语,“那便是得罪了两拨人。” 两个人挨了打,没有像刚才那样为了拍马屁拼命诋毁华生。 皆是陷入了思索中,想着到底大帅想到了什么。 “你,回去搬救兵。”金三指着两个若有所思的副官中的一个。 又指着另外一个副官,“弄张餐券来,我要进去。” “大帅……”被喊去搬救兵的人,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金三烦躁不已,“做什么?” “您要救那个小白脸?”副官不敢置信。 大帅这是要舍己为人吗? 金三一脚踢过去,“滚你妈的蛋,老子是要救张恩静。” “哦。”副官悻悻的离开。 另一个副官则是在附近溜达,看看能不能找到人买餐券。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对学生情侣,软磨硬泡用了三十倍的价格买了张餐券。 金三正在电话亭那边,拿着电话拨出去几通。 表情又冷又躁,跟在战场上指挥时的状态一模一样。 一开始松懈把过程当做是大帅泡妞的副官,情绪跟着紧绷起来。 他谨慎来到金三身边,“大帅,餐券买到了。” 金三脚步顿了顿,回过头去问:“听到枪声了吗?” “枪……枪声?”副官愣了愣。 周围车水马龙,若有人开枪的话肯定会造成混乱的。 金三低叹一声,“至少隔了三条街,你想,王副官走了多久。” “十分钟!”这个副官道。 他说完,表情惊愕,“难道王副官……” 论一个军人的脚程,尤其是执行任务,十分钟三条街差不多刚好。 不过大帅这个耳力也太强了,隔了三条街,还是在这种满大街车水马龙的闹市区,竟然能听到那么远的枪声。 实则呢。 那样的枪声人人都能听到一些,只是没有战场上训练出来的敏锐。 人脑控制五官的中枢,会自动从喧闹中屏蔽这声音。 “恩,有点意思。”金三低垂了眼眸。 手中的雪茄扔在地上,用皮鞋的鞋尖轻轻的碾压熄灭。 金三看向身旁唯一的副官,“带了多少备用弹?” “就这些了。”副官交出三个弹夹。 金三拍了拍副官的肩膀,“不要怕,你不会死的,拿着餐券上去吃饭。” “那您……”副官不安的看着金三。 金三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我们被盯上了,我得找机会摆脱,不然老子做任何事行动都会受到限制。” 只有摆脱了盯梢,他才能寻到机会保护她。 自己都被人盯着又谈何保护其他人? “大帅,我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如果有危险的任务请您交给我!” “屁话那么多,我说的话是什么。” “是军令!” “恩。” 金三从一个屁话特别多的纨绔子,突然一下变得尤为沉默寡言。 副官遵从命令的同时。 眼底余光看向他,充满了钦佩。 餐厅里。 黯淡的灯光下,是一桌桌买了餐券的客人。 琴台上,漂亮的白俄女郎穿着礼服。 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流畅的弹奏,动听的乐曲声飘荡在餐厅里。 “恩静,你发什么愣?”华生倒了半杯醒好的进口酒庄的红葡萄酒,在张恩静的杯子里,“那个人……你认识吗?” 在他们斜对面四十五度角的位置坐了个人,张恩静视线朝那人看过去之后变失神了。 “认识,他……是我一个朋友。”张恩静面色上不太好看。 那人一看就不像是来消遣吃饭的。 他穿着金三穿来沪上那身便服,点菜看着英文的时候表情很僵硬,只是手指着几道菜给侍者看。 全程没有说一句英文单词。 眼底里,还有晦涩的光。 那人是金三身边最心腹的副官。 多半是不会说英文,也看不懂菜单,硬着头皮在洋文菜单上乱选的。 华生礼貌的问:“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我过去就可以了。”张恩静心里带着狐惑,在餐厅其他位置四处打量找寻。 她想金三的副官既然在此,金三应该也在了。 如果是这样,可以拼桌一起吃嘛。 走到副官的身份。 副官压低着帽檐样子阴沉。 张恩静小声打招呼,“李副官,你好。” “张小姐,你好。”李副官很是意外。 张恩静在跟别人约会,居然落落大方的来跟他打招呼。 跟华生瓜田李下的谈恋爱又遇到他,张小姐不尴尬吗? 张恩静笑着露出了小虎牙,“诶,金三是不是也来了?” “大帅没来。”李副官道。 张恩静一脸失望,叹了口气又道:“那他让你来,多半是让你保护我的。” “哦,是~”李副官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大帅啊。 您人在哪里啊。 张恩静又问:“要不要跟我们拼桌?” “这样……不好。”李副官汗颜。 张小姐的确与众不同,难怪大帅不近女色,却能看上张小姐。 “你是怕金三责怪,其实你要暗中保护,对?”张恩静笑问。 李副官机械点头,“是的。” “那我就不在这里碍事了。”张恩静压低声音善意的道。 李副官见张恩静走了,紧绷的弦松了下来。 下一秒。 服务生推着餐车走来。 放下了奶油蘑菇汤,一根法棍,一碗焗饭。 餐巾里,夹着一颗子弹。 副官发现之后,立刻把餐巾盖上。 将子弹重新掩好。 再去看时,服务生已经走了。 从身形来开很像他们大帅! 难道真是大帅? 天哪。 这…… 是怎么做到的? 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伪装成西餐厅里的服务生。 念及于此。 华生站起身,和张恩静说了什么。 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那个方向传来了一声枪响。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37章 敌暗我明 张恩静先是吓了一跳。 差一点就从椅子上起身,复又撑着桌子继续坐着。 手指摸向了手包,手包里其实有枪。 如今乱世。 以她父亲要职的地位,不带枪出门自卫是不可能的。 餐厅里其他人,也被枪声一震。 很多人面色煞白了几分,纷纷抻着脑袋朝洗手间方向看去。 侍者被客人们拉住,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有一男一女从走廊深处拐了出来。 男人臂膀很明显中了一弹,女人搀扶着臂膀中弹的人。 “恩静……快走……”男人是华生,他臂膀的枪伤上流着血。 白色的荷叶领欧式衬衣上,还有玫红色的酒渍。 张恩静不知道为什么华生让她逃,反正就是觉察到不好。 还没起身,就听到“碰——” 玻璃碎裂的声音,和子弹炸响的声音同时响起。 她那一桌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不知道被谁给一枪打爆了。 水晶灯坠在桌子上,把张恩静藏着枪的手包压住了。 餐厅为营造气氛,灯光本来就是暗淡的。 窗帘也都拉上,每桌上都有一盏很昏暗的水晶灯。 突然间打掉落一盏,张恩静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屁股上似被沾了胶水,动都不能动一下。 她在黑暗中,似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恩静,别怕,我来了。” 这声音距离有点远,像是越过了千山万水直奔她而来。 可是他大概距离真的过远。 看着那个身影轻盈熟练的翻过桌椅,来到跟前的一瞬间。 张恩静的手被华生紧紧握住,“快走,我们一起逃。” 西餐厅里已经混乱了。 人们在突然炸响的两声枪响中,慌忙逃命着。 张恩静被华生拉着走了一段距离,高跟鞋在混乱中跑掉了。 一切都是被动中的,再回头去找刚才喊她的那个熟悉的声音,以及那个高大的翻着桌子来的身影已经在人群中混乱找不到了。 身后,枪声不绝于耳。 像是有两拨人,造成了枪战。 隐约中好像是洪门的人,和一波外国人。 好家伙。 居然有人在沪上,和洋人对打。 如今的沪上,难道不是洋人一亮身份就吓死人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能告诉她? “华生,那些人是针对你的。”张恩静被拉着一路小跑,气息越发的凌乱。 华生抓的她更紧了,“对不起!” “那我跟着你,岂不是更不安全。”张恩静气的想跺脚,手被抓牢了,怎么都挣脱不开。 华生道:“那些是我兄长的人,他们看到我们一起,不会放过你的,恩静,我怎么能撇下你,自己逃呢?” “你……兄长的人?”张恩静还是没明白。 整个人石化裂开了一般,他兄长抓华生跟她有什么关系。 倒是刚才那个人,是她心中想的那个人吗? 局面那么混乱,那人身份又那般特殊。 不会有危险? 来到楼下,华生停车的位置。 扶着华生的女人上了驾驶座,对华生和张恩静道:“我来开车,华生手受伤了,必须甩开那些人,不然你们俩恐怕都有危险。” “谢谢你,卓二小姐,都怪我惹出了事情,还要牵连你跟恩静。”华生和张恩静坐进车里,跟卓二小姐道着歉。 卓二小姐一踩油门,带着车子飞驰出去。 张恩静还处于莫名其妙的状态,“为什么卓二小姐在这里?” “我刚才上洗手间,遇到了卓二小姐,然后就被人打了一枪,是卓二小姐及时拉住保护了我。”华生解释道。 刚才华生去洗手间出来。 忽然被一个穿着礼服的长发女子迎面撞上,那女子手中拿着一杯红葡萄酒。 被撞上之后,葡萄酒洒了华生一身。 那女子忙拿出自己的手绢,给华生擦酒液,“对不起,华生,我不是故意的,这身料子很贵,是丝绸的……红酒很不好洗……” “卓二小姐?无妨的,不好洗我就买身新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华生轻轻推开了一下卓二小姐给他酒液的手,因为这个擦酒的姿势很像占便宜。 卓二小姐温凉的手指,总会不经意间隔着衣料触摸到他胸膛。 卓二小姐忙拿出支票簿,“你这身多少钱,我给你开个支票,欠着的话,我不习惯。” “花了两千块钱。”华生回答的时候。 卓二小姐正对着墙开支票。 “碰——” 这时候,华生突然中了一弹。 然后,保护华生的一批人冒出来。 挡在华生面前,跟开枪的人对打起来。 卓二小姐见势不妙,拉着华生一起逃跑。 若不是华生身边有众多好手保护,开枪当场击毙了好几个潜藏的杀手,他们二人定是会在逃跑的过程中,被子弹再次击中的。 张恩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检查了一下华生受伤的手臂,“那时候敌在暗,你们二人在明,子弹若是瞄准华生你的脑袋,你肯定会当场死亡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38章 次子继承权 “你……是不是怀疑我?”华生很是紧张的问。 怀疑他跟那些杀手有关。 臂膀上的伤口发作起来,令他疼的无法呼吸。 还从没受过枪伤呢。 真疼啊。 张恩静半眯眼睛,“不是怀疑你,我……是觉得他们不是要你的命。” 此刻,张恩静思绪很清晰。 她想象着自己假如是轻如,会如何处理眼前的危机。 以至于有种被轻如上身的感觉。 当然要是叶轻如在这里,早就推算出忠奸善恶。 肯定会果决的起身,从后面一枪从卓二小姐后脑勺打出去。 把她崩了以绝后患。 “恩静,你真是头脑冷静,这时候还有精力分析情况。”华生也觉得那波人不要自己的命,至于为什么,已经疼的没脑子多想。 张恩静旁的时候的话,肯定会很受用这句话。 现在她只会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不能够立刻摆脱倒霉的被牵连的追杀,“你和你哥哥是亲哥哥吗?你们之间关系如何?” “按照你们这里的说法,他是原配生的,我是继室生的。”华生捂着伤口,流血过多已令他面色惨白,“只是不同的是继室在我们国家,地位并不低下,而是和原配一般的。” “你母亲很受宠,对?”张恩静感觉自己已经抓到重点了。 车子却不知不觉,开到了棚户区一带。 这一带,他们不认识。 但是一个在想事情,一个受伤痛的快要崩溃的人呢。 哪里能注意这些。 华生勉强温温一笑,“受宠这个词不贴切,应该说和我父亲很恩爱。” 张恩静:“你父亲在国内地位很高?” 华生:“还行,他是一个军火商。” 张恩静:“你家这么有钱,为何你要来华夏当个小倌。” 华生:“不是小倌,是钢琴师。” 华生急了。 张恩静皱眉,这是重点吗? 现在就是想了解他家里的那些情况,他却老是说点不太重要的。 张恩静:“当我说错,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华生:“我不太适应家里的生活。” 张恩静就明白了,这是法国落跑的小开。 多半就是对继承权不太感兴趣,宁可当个低贱的琴师,也不会过去当阔少爷。 所以现在他那个军火商爹的继承权,应该是在他大哥手里。 现在,张恩静恨不得把叶轻如的脑子装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车子有追兵。 她磨着后槽牙,“刚才保护你的人,是你母亲派来的?” “大概是。”华生血流太多,人已经休克状态,要睁不开眼睛。 张恩静特别想跳车逃走,旁人家乱七八糟的事。 跟她一毛钱关系没有,为何要跟着逃。 张恩静却想到华生说的此事已经牵连到她,所以尽量平复了心绪,问:“你们国内肯定出事了,你家里也许出事了,我猜可能是你爹死了之类的。” “不会,两天前,我才和父亲大人通过电报,他说自己身体康健。”华生很是震惊。 张恩静蹙着秀气的小眉毛分析着,“你想啊,这封电报可能是被人代发的,让你以为你爹还活着。” “……”华生脑子一片空白,他思绪都凝固了。 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河里,寒冷把他身体和脑子都冻僵了。 “我们秦朝有个始皇帝,在一次出巡的路途上突然暴毙,次子胡亥要继承扶苏的地位,便对皇帝的死讯秘不发丧。”张恩静越说越觉得自己,把人家的家事说到了点子上,眼底里闪着精明的光,“胡亥和一些奸臣假冒皇帝的身份,把持了一段朝政。等到把有军权的人给处理掉了,再伪造圣旨,也就是你们西方人说的遗书,说始皇帝把皇位给了自己。” “可是……我有个疑问。” 华生觉得张恩静分析的头头是道,很是能服人心,但是有一点倒是和事实不符,“诶~我是次子啊。” “那不重要,西方不是长子和次子,都同样拥有继承权吗?”张恩静大喇喇的道,心里确实对自己的分析没有之前那么自信了。 华生怕上了她的自尊心,小声的道:“还有啊,我父亲早就把所有的继承权交给大哥了,我自己也选择放弃,我们欧洲人跟你们皇帝很像的,整个家业只能分给一个人,而不会分权削弱家族实力。” “哦~可能你父亲临时改变主意了,把你当成继承人,导致了你哥哥突然对你有敌意了。” 张恩静自己说着都觉得牵强,一个老父亲临时决定把自己的家产交给一个异国他乡,完全没有野心和能力的小儿子。 自己的产业还是需要一股狠劲,右手腕的人才能继承。 哪怕宁可交给外人,也不会给华生的。 张恩静陷入了安静。 所以…… 到底是为什么。 开车的卓二小姐道:“后面的人甩掉了,我们暂时安全了。” “~”华生要说什么。 被张恩静捂住了唇,张恩静在华生耳边悄然问:“带枪了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39章 引入巷中 “……”华生瑟缩的摇了摇头。 出来吃饭带什么枪啊? 就算不吃饭,也很少带枪。 他虽然有一把来福,可是他不会玩枪。 张恩静眼底写了失望两个字。 居然从绑在连衣裙上的飘带中,翻出了一只锋利的切牛排的餐刀。 在华生一脸震惊中,张恩静把刀子抵在卓二小姐脖子上,“停车,立刻!” “张小姐,你做什么……不……不要乱开。” 卓二小姐吓了一跳。 车子已经开进了一处弄堂中。 这处弄堂一面对着苏州河,沿着河边开的铺子大部分是早餐店。 眼下的时间点,都处于关门状态。 华生也阻止张恩静,“恩静,你做什么?” “刚才追我们的明明是保护华生的人,卓二小姐却误导我们是追兵。”张恩静也是刚才卓二小姐说追兵甩开的时候。 猛然间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太对劲。 卓二小姐忙解释,“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误导你,你把刀拿开,这样很危险。华生,你快劝劝她。” “华生!你不觉得她奇怪吗?在三湾公寓就试图勾搭你,此刻又刚好和你偶遇,你就中弹了!”张恩静一声厉喝。 把在疼痛中脑子昏聩的华生的智商拉回来一点。 华生猛然反应过来,一直以来眼睛里的迷茫褪去不少,变成了带着淡淡寒意的清冽,“卓二小姐,请你把车停下!你是卓家的女儿,是西北督军府的女儿,你何须和我哥哥串通做这样事!” “再不停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张恩静手里的餐刀已经把卓二小姐的脖颈割开一点。 她却有恃无恐,继续开车。 张恩静就知道症结在哪了,“华生,你爬到副驾驶去,只要她死了,随时夺去驾驶权利,别让车出状况。” 华生不多废话,完全按照张恩静说的做。 他带伤忍痛爬到了副驾驶座上。 卓二小姐已然贪生怕死的举起双手,“我投降,你给我个机会下车。” 不等张恩静回答,卓二小姐已经把刹车踩了。 出于惯性所有人身子前倾一霎。 毕竟卓二小姐出身军门,仗着这辆车是敞篷的。 她一个翻身,从车门翻出去了。 车子十分危险的横停在路中间的位置。 “快趴下。”张恩静道了一声。 华生都不知道什么情况。 只是跟着趴下。 张恩静幽幽道:“这个巷子是卓钰蓉开车带来的,恐怕有埋伏。” 许久外面都没有动静。 不知道埋伏的人在哪里。 两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对方肯定有枪。 但是他们两个,赤手空拳。 其中一个唯一的武器,还是一把普通的餐刀。 真是欲哭无泪啊。 碰—— 二人等待已久的枪声终于响起。 “那是华生的车。” “他人呢?” 那几个人说的是法文。 张恩静闭了闭眼,“完了。” 这些人她估计是保护华生的人。 但是这个巷子,又是卓二小姐引来的。 那些保护华生的人…… 肯定…… 是活不了了。 华生都不知道为何张恩静那样绝望,反正枪声陆续响起的时候。 没有一发子弹打到车上,又是单纯的两方对打。 其实只要有一方动了杀心,一子弹射穿车子的油箱。 华生和张恩静立刻会被炸上天。 可是没有。 两方的人只是相互有杀心,对华生和张恩静并不想杀人。 “华生少爷,请下车。” 枪声停止的时候,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张恩静一抬头。 靠。 这男的不是洪门的曾爷么? 之前有幸在她父亲的一份文件中,看到过曾爷的照片。 金陵对洪门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眼的,不过洪门的一些核心人物。 他们是有资料在手的,不会完全听之任之。 华生反而不认识曾爷,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华生,你看!”张恩静一指。 华生侧眸过去。 看到了满地的尸体,尸体中好像还有华生认识的人。 华生惊叫一声:“凯恩,约瑟夫……” 这都是从前在本国,当保镖保护过华生的。 此刻他们都中了埋伏,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他们恐怕都是曾爷的人处理掉的。”张恩静斜睨曾爷。 曾爷一脸惊讶,“哦?张小姐竟认得我,我真是受宠若惊!” “曾爷,你为何要杀了保护我的人。”华生不明白的问。 张恩静有点头疼,这还用问吗? 曾爷的背后肯定是华生的兄长啊! 卓钰蓉配合曾爷把保护华生的人引来这里,利用事先安排的埋伏杀光了华生的保镖,他们两个人就只能任人鱼肉宰割。 曾爷鬼魅一笑。 朝着手下使了个眼色。 两个手下上来,毫不留情的一警棍砸在他们后脑勺上。 一时间天旋地转。 身子轻飘飘的被人从车子里拖出来。 “带上船,这些尸体送去硫酸厂处理了,再埋。”曾爷似乎很了解毁尸灭迹的流程,点着烟淡淡的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40章 河上的判断 听着曾爷狰狞的话,张恩静的意识在绝望中一点点散去。 金勉帆你到底在哪里? 为什么还不来? 昏迷了不知道多久。 张恩静意识还没清醒,就能感觉周围的空气潮湿。 身体在起起伏伏中颠簸,像是坐在船舱里。 脚尖被人踢了踢,华生的声音响起,“恩静,是你吗?” “恩~”张恩静轻哼一声,逐渐清醒。 潜意识中反应过来自己不是睡在凌公馆的大床上,而是被人绑到了一个未知的地方。 睁开眼睛,双目被蒙上了。 张恩静意识到了什么,“华生,你的眼睛是不是也被蒙上了。” “什么都看不见,手脚还被绑了。”华生语气里透着沮丧。 都不知道现在在什么位置,把他们绑的人要做什么。 总之,定是无法脱困的。 张恩静试着用身体去触碰周遭的环境,碰到几个木头箱子以后。 努力让自己内心沉淀,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我们应该是在一艘货船上。” “是船,我听到汽船鸣笛的声音了,还有浪涛声。”华生回答道。 张恩静双手虽然绑着,但是胳膊还能动。 抬起酸胀的胳膊,手指居然还能摸到法鬓的位置,“华生,我们得想办法逃。” “逃?”华生没想到张恩静那样娇弱的女子,被人绑架了以后。 不仅没有害怕的战栗哭泣,反而想要想办法逃走。 张恩静跟华生道:“我们先判断我们所在的位置。” “怎么判断?”华生有点茫然,眼睛都蒙上了。 他们只是能脚尖碰到对方,才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罢了。 张恩静在颠簸的,透着霉味的船舱里。 手心脚心都冒着冷汗,她当然很想哭却知道不是哭的时候,“你听我说,假如我们是在刚才那条弄堂上船,只要搞清那条弄堂的位置就好。” 她从小长在金陵是个金陵通,若在金陵都可能不会被卓二小姐算计。 沪上来的次数少,所以她需要华生的帮忙。 “我……我受伤了,没怎么注意到底是……”华生脸红了,面颊上火辣辣的。 在张恩静需要自己的时候,他显得那样无能和一无所知。 张恩静没有一点责怪他的意思,自己分析起来,“方才我看了沿途的一些情况,我们貌似经过了第一特区的神秘之街。我没去过这个地方,只看过杂志上的照片,所以我不是确定。” “哦,北四川路!”华生被张恩静一提醒,想到了这条街。 华生想了想,又道:“是了,我们刚才的确经过北四川路。” 北四川路上有很多高级西餐厅和咖啡馆,被称为东方的神秘之街,很是有名。 “那确定是在第一特区附近……”张恩静一开始确实很慌,因为她坐车的时候卓二小姐七拐八弯的。 反正她是没搞清楚,卓钰蓉的车往哪个区开了。 现在她冷静下来分析,大概知道他们应该是在公共租界范围内。 华生灵机一动,“我们貌似还经过了.G。” “对,工部局,我刚才也看到了。”张恩静仿佛捕捉到了一丝逃离的曙光,“如此现在估计还在苏州河上,这是第一特区的北界。按照船在水流中的波动,我想应该是朝北往虹口去了。” “虹口,他们去虹口做什么?”华生脑子里就不断的绘制沪上的地图,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隐隐跟的上张恩静的思路。 他其实不是一个笨人,是脑子太久没有用要生锈了。 现在勉强要用,确实有几分困难。 张恩静也是不太爱动脑子的人,可是经过了三湾公寓那一次叶轻如布局贺家姐妹花。 整个计策她参与其中,许多攻心策略给了她启发。 现在,她算是脑子开了一半窍了。 张恩静心里还是有几分信心的,跟轻如待久的人会跟她越来越像的,“华生,你怎么忘了外白渡桥。” “外白渡桥!他们要把船开过桥?”华生被提醒之后,又是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这艘船要从苏州河要进黄浦江?他们想要入海吗?” “入海这艘汽船怎么可能承受的了海浪的颠簸。” 张恩静冷冷扬唇,“我猜他们过了外白渡桥,会换船,把我们送出海。” 河上和江上船只承载的吨位,肯定是截然不同的。 过了外白渡桥之后,便可以行使大只的船。 华生再是迟钝的大脑,此刻也已经被敲响警钟,“我哥哥要把我们送回法国去!” “华生,换船的时候是个机会,他们肯定会派人进来,把我们弄上另外一艘船。”张恩静手里紧紧握着一样东西,那是她刚才摸发鬓的时候取下的黑色发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41章 东方美人 “恩静,我知道那是一个好机会,不过……还是不可避免的会遇到一些风险。”华生语调里陷入了三分的忧郁,他换了个劝张恩静的口吻,“万一要是失败了,我们可能会赔上命,假如去了法国,我们再想办法脱困,危险性更小。” 在那一瞬间。 张恩静的小虎牙,噙入了柔嫩的嘴唇里。 心从里到外都是凉的,华生本身就是法国人。 他不是自己阵营的! 如果不把华生拉入自己阵营。 他会成为阻碍,导致她脱困失败。 一旦离开了国内,就离开了自己受保护的范围。 轻如和金三都会束手无策,到时候要靠华生这个笨蛋吗? 她不想去异国,不想承担异乡的风险。 目前张恩静最大的敌人,不是曾爷他们。 而是眼前这个看似软弱的华生。 “华生,我这样决定是为了你。”张恩静咬噙嘴唇的力道更重,只有血中的铁锈味,才能让她不那么害怕,“你到了国内以后被你大哥把控,那么你母亲会被掣肘,说不定会为了保护你屈服你大哥,一个不小心也有可能为了救你赔上命。” “恩静——”华生知道张恩静聪明,却没想到她能想到这一层。 心中更是十分感动,恩静是这样的为他考虑。 不惜冒险尝试,借换船和他一起逃走。 是啊,派保镖保护自己的人肯定是他的母亲。 他母亲远在法国,都时刻关怀他的安全。 一旦他被抓,带到母亲面前。 母亲大人会被大哥要挟的,他绝对不能被大哥的人带去法国,成为要挟他母亲的一个砝码。 张恩静提醒,“嘘,有人来了。” 华生住了嘴。 皮鞋落地的声音,踩在汽船的铁板地面上。 先是张恩静眼睛上的蒙眼布被摘下,货舱内十分的昏暗。 没有让她的双眼感觉不到不适,只是有好几个人都在抽烟。 弄的本就鼻塞的空气,更加的浑浊。 比起曾爷那一群人。 现在来了的一批全都是高鼻子大嘴巴的洋人。 张恩静半眯眼睛扫过他们,“你们这一船货物都是易燃品,你们还敢抽烟,不怕炸船吗?” “全是茶叶,怎可能炸船。”上来了一个红头发的男人,男人的眼眸却是褐色的。 他身形特别高大,脑袋都要碰到货仓顶端。 身材又极度的消瘦,很适合他穿的这身白色衬衣和灰色西裤。 男人带着土耳其帽子,红缨垂在耳鬓的位置。 华生没摘下眼罩,就认出了那人的声音,“琼恩。” “是你哥哥?”张恩静问。 眼角余光看到那些人竟然是真的把烟都掐灭了,这些人不像是绅士之人。 掐灭了烟,恐怕只有一个原因。 船上真有易燃易爆的东西,张恩静诈他们的那句话奏效了。 华生摇头,“他只是我哥哥身边的管家,英国管家。” “恩,好的商人身边,都得配个英国管家,只是这个管家够敬业的,远渡重洋到这么远的地方。”张恩静讥讽的道。 琼恩摘下土耳其帽,给身边的手下,单手捏住了张恩静的下巴,“多标志的东方美人,还是个牙尖嘴利的,怪不得华生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此人说的是法文,自以为只有自己人听得懂。 惹得他身边的手下人一阵哄笑。 “我才不是什么东方美人!”张恩静十分愤怒的说了一句法语。 琼恩惊诧,“哦?会说法文。” “我会十国语言,所以,别把我当花瓶看。”张恩静拧着眉道。 哈哈哈哈—— 哄笑声在整个货舱里徜徉回荡着。 不仅是张恩静气的小脸通红。 华生更是整条脖子都粗了,他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 当琴师的时候常常会被客人看轻羞辱,往往他都习惯了没什么感觉。 但这一次的羞辱,只觉得心肺都在燃烧。 眼罩之下的双眼通红一片,有了嗜血的气势。 不过他坐在那里,安安静静没有说话。 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位少爷仔有什么不同的变化。 张恩静等他们笑完,才问:“为什么抓我?你们的目标只是华生才对?” 为何要抓个不相干的。 “你是我们华生少爷看上的东方美人,带他回国,怎能不带你?”琼恩勾唇,笑得十分的痞坏,把张恩静的下巴捏的更紧。 张恩静眼底里茫然更重,“你们效忠华生兄长,抓华生回去,难道不是当人质的吗?哪怕华生看中我,也不用带着我一起~” “小美人,你真是有够聪明的,句句都问在点子上。不过~你们东方有句话,叫慧极必伤,有些事糊涂些更好。”琼恩拍了拍张恩静的肩膀,起身驱赶后面看热闹的手下人出船舱,自己居然也跟着出去,“好了,满足了好奇心,知道华生少爷看上的人长什么样,就回去外面呆着,别成天吃饱饭了,给我惹麻烦。”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42章 亲吻,小囡 那群外国人离开船舱。 货舱里留有抽烟剩下的臭味,货舱门一关。 味道全都困在里面。 张恩静被熏的窒息,想要吐。 华生全身僵硬,心脏都快要停跳了。 刚才琼恩就那么直白的,跟张恩静诉说他心中埋藏的爱恋。 他的喜欢真的太明显,连他哥哥都知道了。 他哥哥的那些手下还为了看一眼,不惜跑到船舱里来。 恩静肯定恨死他了。 张恩静在恶心的烟味,和船只入了江后的颠簸里。 翻腾的快要崩溃,不过她忍住没有吐。 要是在这么鼻塞的空间吐,味道会更加清奇。 在她晕头转向的时候,冰冷无力的身躯忽然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下意识的,她以为是华生脱困了,“华生,你……” “恩?”那个声音不满的反问了一声。 张恩静在黑暗中抬眸,看不清楚那个人的样子。 可是她熟悉他呼吸律动,一脑袋就更用力的往他怀里钻,“你终于来了,我是不是昏过去了,所以人在做梦。” “不是梦,我潜水进来的,现在船停在江面。”有一双温热的大手,给她松了绑。 张恩静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头发好湿,江水肯定很冷。” 这个男人很聪明的。 他下水前,用油布包了衣服。 衣服裤子鞋袜都没有进水,这样穿上以后。 身上不会滴水,不容易被人发现。 抱着她时,更不会湿漉漉的令她难受。 “不冷,都是春末了。”金三不知道是不是要掩藏行踪,声音很小声,压的特别低,给人一种不同以往的特别温柔的感觉。 张恩静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溃堤而出。 全都埋进了他的肩窝,她连哭声都压进他的身体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艘船上。” “一路跟来了,恩静,我没把你跟丢,跟我回家。”他拉住张恩静冰凉的小手,发现她一直都在发抖。 手指是不受控制的震颤,他牢牢的捏住她的手。 张恩静定了定,“我……我不会游泳,潜水就更难了,金三,要不……你带华生走。” “哈?”金三感觉自己的耳朵肯定是出问题了。 张恩静看向蒙住眼睛的华生,“华生,你会游泳,你跟着金大帅一起逃。” “我千辛万苦跑来,你就让我带这个小白脸走,小囡,你脑子莫不是进开水了??”金三指节狠狠敲张恩静的脑门。 张恩静没跟他斗嘴,用力的往他身上一搂,“当然不是,我是希望你能逃脱的,我……我可能没希望了。” 她希望金三能逃离这里,他有能力逃走。 如果还能带个华生,那就是赚了。 “说什么傻话,啊?我来就是要带你走的,你不会游泳算什么?我们可以杀人,杀光了他们,船就是我们的。”金三揉揉她的发丝,轻柔的道。 张恩静心豁然就开朗了,他来就是带她走的。 怎么会白跑一趟,把她丢下呢。 而且张恩静也不是轻易舍己为人的人,她那样说只是舍不得金三为了她也困死在这里。 可是如果有生的希望,肯定要努力一把的。 “你真是世上最好的金三。”张恩静把手里的发夹偷偷给金三。 发夹已经磨得特别尖锐,是她本来留着自己用的杀人武器。 金三摸到发夹以后,已经了解她的用意,莫名觉得特别的想笑,“要我暗杀一会儿会进来的人?” “昂,你可能不知道,这次绑架是针对华生的,他们要把我们带去法国。”张恩静道,“一会儿大船到了,肯定会来人把我们领去大船上。” “好,谁进来,谁就得死。”金三其实是带枪了。 不过枪声太大,匕首又不够小巧。 恩静的这个发卡磨的恰到好处。 “小囡,我想吻你,可以吗?” 很突然的要求。 在这种黑暗的,又气味难闻的货舱里。 每个人都是缺氧的,心弦紧绷的一个状态。 他居然惦记要吻她。 趁人之危的要挟吗? 华生心脏像是被揪住般难受,轻轻道:“你们是恋人吗?” 没人回应他。 黑暗中。 张恩静摸到了金三的嘴唇,轻轻的献上一吻。 少女身上有淡淡的山茶花的香味,醉人心脾。 船只停在江面,冷月落在船舷甲板。 那漆黑的月光找不到的角落。 晃过神来的时候,她拉着他到一个货箱后面,“你躲在这里,我观察过,这里适合动手。” “恩。”金三应了一声。 她要走的时候,发现腰肢被铁臂缠住了。 他说:“他们没那么快来,我是从小在水师中长大的,大船靠近的动静,我能辨认。” 所以…… 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43章 再,抱一下 “哦。”张恩静仿佛知道即将降临的是什么。 她闭上了眼睛,身体定在原地。 任由他问她。 “我……是第一次。”张恩静低低道。 男人顿了一下,稍微收敛。 但是没有要放过她的打算,眼前这个刁蛮任性但是又软到了极致的娇人儿。 真是怎么亲都亲不够,哪怕亲一辈子都不会厌烦。 张恩静拧紧了他的衣服,睫毛微颤。 没有任何一刻的感情,能像此刻这般汹涌深刻。 在最危险的时候,有人能为她放下督军身份。 放下最宝贵的生命,以身犯险潜水来到浦江上的这艘大船。 什么礼教信条,什么没有感情基础。 一切很轻易的被这种患难的情绪,击得粉碎破裂。 张恩静不知道自己心底里喜不喜欢他,可是他想要亲吻她。 半分不愿的想法都没有,像是一种报恩。 有点感动的因素在。 又不太像是。 那种感觉抓也抓不牢,就是愿意。 愿意被他拥抱,愿意给他亲吻。 张恩静等他吻完之后,摸了摸男人的脸颊。 男人顺势吻了吻她的手指,少女的小心脏漏了半拍。 连忙缩手,她紧张的无法呼吸。 男人的鼻翼凑上来,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小鼻子。 温柔又缠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就这样面贴着面,交颈拥抱着。 对于华生来说,时间更加的煎熬。 舱里的安静,令他能听到海潮涨落的声音。 黑暗中那对男女不怎么说话,但是他能感受到他们两个是在一起的。 他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太过大声搅扰了人家。 而且,张恩静虽然先前让那个人救自己走。 但是张恩静却没有让那人给自己松绑,那个人也没有说要给华生解绑,华生其实就是一个特别多余的存在。 “船来了。”金三耳朵是狗耳朵,微微动几下就知道大船差不多来了。 张恩静点头,“恩,琼恩那些人应该会先上大船,然后再派人把我和华生弄上去,我先占领小船。” “没问题。”金三摸了摸张恩静的后脑勺,“不要怕,有我。” “再抱一下。”张恩静主动要求。 金三就抱了她一下。 她倒不是那般迷恋他了,单纯的是怕的要命。 想要借用他的雄性荷尔蒙,稍微壮壮胆。 张恩静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不就是杀人吗?恩!我不怕,我能行的! 金三看她身子骨都在发抖,觉得着实是有点难为这个小囡了。 张府里娇生惯养,哪里遭受过这些罪。 两分钟后。 张恩静被坐回原来的地方,假意自己被绑着。 等了大概有十五分钟。 舱门被打开一个缝,有人瞧上了一眼。 看完后,对曾爷道:“爷,两个人都还在,怕就怕换船的时候,有人出来阻止。” “我的人在附近水域检查过,不会半路杀出程咬金的。”曾爷冷冷一笑。 那人道:“那爷,您可要下船。” “恩,那群洋鬼子上大船了,我盯着人上去后,就换船上岸。”曾爷的意思是,要盯着张恩静和华生上船才能放心。 舱内的张恩静,心微微缩紧。 逐渐的曾爷离去的脚步声传来,应该是去甲板上等了。 货仓附近的空气不流通,让气味不太好闻。 稍微有点地位的人,都不愿多留。 外面的两个曾爷的手下进来。 上去分别给张恩静和华生解绑,一道黑影先掠过张恩静面前那人的身后。 手中磨尖了的发夹扎进了太阳穴里,张恩静配合的捂住那人的口鼻。 那人当场无声无息的死掉,嘴里最后一声哀鸣都来不及发出。 满是血的发夹,瞬间被拔出来。 又在华生被解绑之后,扎进了另外一个人的太阳穴中! 华生拉下蒙眼布的一瞬间。 看到鲜红的血液似玫瑰花的花瓣一样,朝自己的面门而来。 却只是发夹拔出后,沾染的一滴血珠。 湿濡濡,十分的粘稠。 张恩静站在他的面前,小脸是苍白的。 但是眼神坚定如月华闪耀,双手捂住那个死去的人的嘴巴。 凌公馆的会客厅里。 叶轻如身边的女佣半蹲着,手执一把扇子。 眼睛盯着在炭炉上熬煮的汤药。 中药淡淡的药香充斥了整个房间。 叶轻如呷了口茶,问女佣:“熬的差不多了,给郑龙头服下。” 郑龙头喝完之后,发了汗额头汗津津的。 发了汗的郑龙头浑身轻松,眼眉之间透着舒爽和温和。 这时,传来皮鞋落地的脚步声。 男人走进了房间,摘下戴在脸上的银面具,“哟,郑龙头怎么来凌公馆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44章 腹黑的她 “来和御太太谈点生意上的事。”郑龙头看着面前脸孔清俊如谪仙,却是一帮副龙头御冰夷,眉宇之间有着温和的笑意。 御冰夷看向叶轻如,银瞳里透着兴味,“那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已经谈的差不多了。”郑龙头心情非常好,笑容舒展。 御冰夷来之前。 二人已把帮派此次联手之后,可得的利益均摊的差不多。 商议的时候,郑龙头心中直道局气。 叶轻如真是女中英豪,做事豪爽又深谋远虑。 青帮干脆让她来当家作主,肯定好过那两个男的来话事。 御冰夷看了看手表,“快到中午了,郑龙头不嫌弃,可留下来用午膳。” “不了,答应您太太的事,我还急着去办,若有什么闪失,愧对了她的约定。”郑龙头拾起桌上的赭石色帽子,往头上一戴。 看着是要走。 御冰夷从西服的内袋里,拿出了一张请柬,“有时间就来呗,不会再让你吃亏的。” “鄙人一定会到场,御爷放心。” 郑龙头打开请柬,看了一下上面的时间地点。 抬头后。 对御冰夷只是淡淡一笑,对叶轻如却是微微颔首。 手持文明棍,大步流星的出去。 候在门口的江春杏把门移开,外头两排洪门的手下齐刷刷的喊,“龙头!” “走,以后来凌公馆,声音别那么大,吓着孕妇了就不好了。”郑龙头厉声吩咐手下。 手下一群草莽江湖汉子,诺诺应是。 再不敢扯着嗓门大声。 “烟凫,都说好放你自由的,却还是把你叫来帮忙,真的抱歉。”叶轻如柔笑着看着正在收拾药草的佘烟凫。 佘烟凫刚好把药草往手包里收拾妥当,手袋往手腕上一套。 走近叶轻如,福了福身道:“言重了,以后您随时有需要,随时吩咐我就是了。” “好,若你有什么困难,也可以随时找我。”叶轻如对佘烟凫微微点头。 佘烟凫看了一眼御冰夷,只是礼貌颔首了一下。 便也和郑龙头一般,径直离开了凌公馆。 御冰夷往叶轻如坐的交椅旁的桌子上一坐,一只手勾起她的小下巴,“姓郑的谁也不服的牛脾气,倒是被你收服了,太太了不起。” “哪里是收服,我只是让梅丽去找了蓝修,让蓝修来解决郑龙头身上蛊。”叶轻如发现今天的御冰夷有点不同,他眼底浮着一丝浅笑。 好像是有挺高兴的事情发生,自从他丢下她去了北平后。 笑倒是有笑过,但那双银瞳中总是带着点冷。 御冰夷嘴角微微上扬,“那你怎么解释你的人可以解蛊?” 能解蛊的人,下蛊的嫌疑也很大哦。 解释不好的话,会有反效果。 不过看郑龙头那个样子,貌似是没什么反效果的。 “我就……半真半假的骗他呗,我说蓝鸟的人是下蛊的,只有蓝鸟的人能解毒。” 叶轻如笑容又是媚,又有阴谋的腹黑,“又撒谎跟他讲蓝鸟以前受雇墨家,是墨家指使蓝鸟蛊操纵他,利用曾爷把洪门控制住。如今蓝鸟在我手里,改邪归正了,自然可以帮他解蛊。” 反正黑锅全都要墨家来背,她叶轻如可是半点污渍也不愿意沾染上身的。 “这么荒唐的话,他也会信?”御冰夷看她腹黑的笑,恨不得把她连骨头一起嚼碎了吃了,偏偏舍不得破坏此刻温馨和谐的画面。 他抓了她无骨一般的小手,在手里轻轻的揉捏享受着。 叶轻如笑得更坏了,“那要看以什么方式说。” “说给我听听,为夫愚笨,还请太太指点迷津。”御冰夷那只捏住她下巴的手,忽然单手解开了自己两颗扣子。 下颚微微上扬,有点高傲的姿态问她。 那流线的下颚弧度微冷,很深的锁骨随着衬衣敞开。 赫然出现在叶轻如眼前,透着冷感跟性感。 叶轻如视线不由如追光灯一般追上去,“我……给他足够的利益,并且让他发现洪门的蛀虫就是曾爷,他自然就会觉得我跟他是同一个阵营,无需太多证据便能令其取信。” “哦?你给他什么利益了?”御冰夷暧昧的笑。 叶轻如看江春杏走来收茶盏,小声道:“你贴耳过来。” “恩。”御冰夷低头时候,领口大开。 好一个满园春色关不住,不仅仅是冷感的锁骨。 连壁垒分明的胸肌,都在眼前若隐若现。 恩! 他肯定是故意解开扣子色诱的,既然如此那她就…… “法国的军火,既然郭福泰非要惹我,看我怎么废了他半条命,让他尝尝招惹我的下场。”叶轻如冷冷挑眉,小爪子朝他的大开的领口伸了过去。 御冰夷精准的扼住叶轻如贪婪的小手的手腕,“恩?太太……想做什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45章 她也是孩子啊 “没什么,饭做好了,该去吃饭了。”叶轻如努力挣脱御冰夷的手。 御冰夷手上没使什么力,任由她挣脱了。 叶轻如小跑去了饭厅。 御冰夷淡笑跟上去。 一看饭桌上的菜色十分熟悉,就知道御冰夷又是亲自下厨。 他做的鸡蛋虾仁,叶轻如亲眼所见。 虾是御冰夷亲手挑的大个的,亲手剥虾壳挑虾线。 蛋液入了锅中。 差不多成型了加入虾仁,然后用铁勺在蛋液中搅动。 做出来的鸡蛋特别的嫩滑,加上虾仁鲜美的味道。 杏花楼的主厨手艺,大体都及不上。 还有已经失传了的橙酿蟹,更是鲜香美味。 外头也有说拿到失传秘方的菜社酒楼,从没有一家做的能有御冰夷这般色香味俱全。 “你亲自下厨了?今天什么好日子?”叶轻如看到好吃的,忍不住想动筷子。 想到御冰夷是一家之主还没动,笑盈盈的看着他。 御冰夷最受不了小吃货的眼神,用勺子挖了虾仁鸡蛋到她碗里,“我把商琼露接回家的好日子。” 小吃货瞬间脸黑。 碗里最爱的虾仁鸡蛋也吃不下了,她一副你怎么忍心在吃饭的时候说这种事的表情。 茶色的眼瞳看着很是无辜,可是委屈可怜。 “哪怕知道我的心,还是会吃醋?”御冰夷就是想逗她,因为心情好。 他忍不住想要看她在乎她的样子。 叶轻如狠狠的扒饭,也不顾小时候嬷嬷教她的仪态,“不吃醋,谁要吃你这头孽龙的醋,哼哼。” “跟个孩子似的,刚才跟郑龙头在一起谈判的成熟和睿智呢?”御冰夷手托着下巴,观摩她恶狠狠对待仇敌一样的吃饭。 炸的酥脆的小黄鱼夹进她碗里,都没有让她好过一些。 叶轻如越吃腮帮子越鼓胀,理都懒得理御冰夷。 大坏蛋! 混账东西! 她不是孩子吗? 要不是他不在家,她用得着假装大人吗? 十六岁他就来到她身边,大家长一样的见证她成长。 越想越气哦。 然后,一把色泽温润的玉钥匙放在了叶轻如眼前。 叶轻如气冲冲的情绪,就跟放了气的气球一样散了。 看玉钥匙的眼神,越发的复杂。 然后,低头继续扒饭。 御冰夷走过去,摸了摸她额角,“怎么了?我现在玩笑都开不得了,我只是想看你在乎我的样子。” “御冰夷,你比我还幼稚。”叶轻如气哼哼的抬头,眼眶都红了。 御冰夷就心疼了,把她的头压进自己的小腹,“好了,下次我不为刷存在感逗你,不难过了。” “你说的是真的,把商琼露接回家了。”叶轻如抬头的时候,见他要说话,掌心将他的唇堵住,“因为玉钥匙交给你,你肯定答应了她什么请求,所以,你假意让我吃醋在乎你是假,其实是跟我玩阴的,想给我打了个预防针,到时候在家里看到她,没那么心塞,对!” “太太~” 他声音轻柔不少,俊美的笑容着实有点尴尬。 叶轻如眉头皱的死紧。 御冰夷耸了耸肩,“你要是不舒服,我可以不遵守,反正钥匙已经到手了。” “你不遵守,打算怎么弄?”叶轻如磨牙问。 御冰夷眼底有一丝寒冷,语气毫不客气,“自然是杀了,省的日后闹起来,给我们添麻烦。” “你别杀人。”叶轻如语调很轻。 她拾起玉钥匙,放在掌心摸了摸,“商琼露那是爱惨了你,我从郭福泰那边已经知道了,这个玉钥匙大概是在她身体里。如果不是她心甘情愿,你恐怕杀了她都取不出来。” “太太很聪明,我……任何事都瞒不过你,差不多就你猜的这样。当然,我也不想隐瞒你这件事。”御冰夷说的很坦然淡漠。 不过他没打算跟叶轻如仔细解释,商琼露藏钥匙在身体里的邪咒。 看她那般淡然的样子,估计郭福泰也不敢跟她说。 若说了的话,叶轻如估计反应是现在的十倍不止。 姓郭的那只杂碎都能体谅叶轻如的心,努力保护她的感受。 他这个做丈夫的,自然不会轻易让叶轻如难受。 叶轻如轻轻舒了一口气,脑袋贴在御冰夷结实小腹,不知道为何居然心疼起商琼露对御冰夷的一片痴心,“她提了什么要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46章 瘪三媳妇 “恩~在我身边一年,虽然我不能走哪带哪,但至少要放在我家里。”御冰夷对此事也是头疼,但是为了拿到钥匙,他可以当一回小人。 钥匙弄到手后,把人杀了食言而肥。 叶轻如攥紧了手中的钥匙,“让她跟,不会损失什么,而且经过这一年,她也许可以遇到更好的良人,说不定还是命中正缘。” “哈哈哈哈~”御冰夷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叶轻如就打他,“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你这个被称为当代袁天罡的小丫头,你居然想给情敌牵红线,哈哈哈,你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里面是什么结构?” 御冰夷敲敲她的小脑袋瓜,彻底为此事啼笑皆非。 “你管我怎么长的。”叶轻如傲娇昂头,“坐回去,我还没吃饱呢。” 在她眼底蕴藏了御冰夷都没看到的一丝冷光,想借这一年抢她男人? 商琼露痴情归痴情,总归是看扁她的。 提了如此嚣张的要求! 很好。 等着,这一年她会好好调教商琼露这个前军机大臣之后。 “恩。”御冰夷很听话的坐到叶轻如对面。 叶轻如看他眼神片刻不挪的看着自己,吃排骨冬瓜汤的调羹顿了顿,“你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又打什么坏主意了?” “没有,怎么会呢,我都听太太的,不会有花花肠子。”御冰夷手中的餐巾,轻轻擦了擦她沾了汤汁的唇角。 叶轻如面颊微微泛红,低了头,“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肉麻情话。” “不是情话,是真的,只要太太不离开我,我做什么都愿意。”他语调很平缓,但是能听出其中的深情。 叶轻如低头喝着汤,故意不看他。 心里情愫微微泛着潮湿,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 感情早已坚不可摧,一定不会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谁想分开、破坏他们,她披荆斩棘也要将这些人和事铲平。 这是她见了郭福泰之后,心中第一次发现。 她对他的爱,一点都不比他对她的少。 叶轻如自己也很怕失去,也想一辈子就守着这个男人。 御冰夷大概是觉得尴尬了,轻笑一声,“况且我们怎么就老夫老妻了,婚都还没结。” “是哦,你都已经开始对外发请柬了!”叶轻如恍然发现,她走过最长的路就是御冰夷的套路了。 刚才他给了郑龙头一张请柬,但是那张她和御冰夷在沪上结婚的请柬。 她都没机会看过上面是什么内容。 叶轻如抬头,愤懑看着笑容霁月光风的男人。 男人已经乖巧的把请柬打开给她看,“不知道是不是太太喜欢的样式,我就自作主张找人印了。” 烫金的帖子没什么特别的,和旁人的婚帖差不多。 不过封面上,有烫金的简笔画。 是两个小人儿穿着婚纱,抱在一起。 “羞也不羞,这东西着实……难登大雅之堂。”叶轻如嘴角染着笑,想想宾客们看到这个大胆又浪漫的图画的反应,害臊、羞耻的拧了眉。 宾客们也不知会怎么想他们夫妻,估计会觉得他们夫妻都很放浪。 御冰夷啊,还说她是小孩。 公众面前都孩子气,没个正形的。 装都不装一下! 御冰夷笑容又痞又野,“太太开玩笑,青帮瘪三的婚礼,能是什么大雅之堂。” “倒也是,这样的图画,合适我们身份。”叶轻如一旦接受了是瘪三媳妇的设定,便没有了那些端着的想法。 她笑容软软的,漾开来像是绽放的芙蕖。 御冰夷想到一手脍炙人口的诗句:映日荷花别样红。 俗世俗了点,但是和她娇俏容颜的确相符。 叶轻如端起碗,喝完了碗里盛的汤羹。 御冰夷问她还要不要喝。 叶轻如拍了拍圆鼓鼓的小腹,“看看,都鼓成这样了,你没发现我最近胖了吗?” “诶,是饱满了些,你要顿顿都吃那么多,我天天洗手为太太做羹汤。”御冰夷上去搂了搂叶轻如,他挺喜欢叶轻如吃多了的小肚子。 摸了摸下,笑容潋滟。 看着倒是没那么钟爱细腰的感觉。 叶轻如就埋汰他,“你不是喜欢瘦的吗?” “弄错了,我是喜欢你,变成什么样的都喜欢。”御冰夷咬她的耳垂。 叶轻如一开始以为是情话,后来想想真有可能。 之前事情太多,人老是消瘦养不胖。 身形比一般女子都要萧条,所以他看着比她匀称的女子,就觉得人家胖。 如今他要没说假话,估计看到瘦的又觉得人家过瘦。 “御冰夷,一会儿我想出门。”叶轻如发现他真的很宠她,心中如沐春风般的乐开了花,顺便得寸进尺的提要求,“你可不可以在待家里,帮我保护一会儿拢月,顺便帮我看着卓钰蓉,别让她跑了。” “你要去干嘛?”御冰夷也感觉到怀中娇妻乱七八糟的小心思,挑眉问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47章 御哥哥! 叶轻如眨眨眼,“去看看热闹,心痒嘛,毕竟是我布局的。” “把我丢下,你一个人去看热闹?”御冰夷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牙齿磨的更厉害,“想的倒美,我看不成,你也休想看。” 叶轻如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他,“不亲眼看看,不甘心。” “叶轻如,你做个人!” 他的小女人撒娇的表情,很有杀伤力。 御冰夷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叶轻如捏住他耳朵,细若蚊呐的道:“讨厌~大白天的,怎么做人嘛~” 真是宠上了天,有点恃宠而骄。 从前她在她面前,真的很拘谨也很容易害羞。 他被她强势调戏了,心却要化了一般。 在她耳畔轻声责问,“越来越像个女流氓了。” “那还不是跟你学的。”叶轻如只当他是答应,从他的怀中偷溜出来。 大步上了楼梯,到楼上去换了身衣服。 一身天水碧罩香云纱的凤凰花旗袍,是之前在仓城新做的一身。 今儿是头回穿到外面。 御冰夷坐在客厅看报纸,看了一眼她臭美穿的细高跟。 眉头微微颦了颦,招手唤小狗一般把她唤过去,“来。” “什么事啊,冰夷。”叶轻如以前常常连名带姓的喊他,眼下有求于他。 自是乖巧许多,亲昵的两个字唤他。 御冰夷把她拉到怀中坐着,“叫声御哥哥来听听。” “什么东西?”叶轻如脸色登时绿了,拼命推他要逃走,“不行,太恶心肉麻了,我不干,听了这个今晚回来都吃不下饭。” “你晚上回的来吗?小狐狸。”他亲吻她的眉毛,“叫。” 叶轻如倔强的很,“不、要。” “那就不许你出门。”御冰夷严厉的全然不似开玩笑。 叶轻如叹了口气,“御~~~~~~~哥哥!” 哥哥前面拉的很长的音,到关键的两个字是促音。 即便如此敷衍,整张脸还是爆红! 可恶的孽龙,每天都能想出不同的花样折腾人。 “恩~”他倒是没有挑剔,还挺满意的,“换双鞋,那双骆驼皮的方头鞋,更好看。” “我不记得我有骆驼皮的方头鞋?”叶轻如好奇的问。 御冰夷只给白朗使了个眼色。 不出十秒,白朗就楼上楼下跑了一趟。 打开了鞋盒给叶轻如看。 御冰夷拿出矮跟的染成水蓝色的骆驼皮方头鞋给她穿上,“是不是更配你这身旗袍?” “很好穿诶,跟旗袍也很是搭配,想不到你还懂女人着装的搭配。”叶轻如穿上以后,在地上踩了踩。 遇到他宠溺的目光。 心忽然一动。 主动走过去,在他的眉心吻了一下,“谢谢,你其实是怕我出门后,走路不舒服。” “太太,我没跟去的话,你自己注意安全。”他没有多加留念挽留住她,手指只是不经意划过她耳畔的钻石耳坠,“不许让自己受伤!” 叶轻如轻轻点头,想着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男人料事如神,她的计谋旁人也许看不透其中奥秘。 但他眼下,恐怕已然是知晓的通透。 凌公馆外停了一辆洪门的车。 白朗替叶轻如打着洋伞出来,叶轻如上车的时候。 他将伞收好,递给江春杏。 江春杏陪同叶轻如,一起坐在车后座。 白朗则去车库里开车,和梅丽一起在后面跟车。 “太太,我们这是去哪里?”江春杏看着车子往虹口方向去,眼神微微变化,不安的问。 给叶轻如开车当司机的洪门之人,眉头微微一皱。 青帮龙头家的佣人是这般的不守规矩吗? 主人家的事她也敢过问。 带着她跟着就跟着,屁话怎的那么多。 叶轻如倒是好脾气,柔声道:“去第一特区。” “我们去第一特区做什么?”江春杏不明白的问。 沪上以租界范围,划分有第一特区、第二特区。 其实范围特别的巨大,光说这个很难明白具体要去哪里做什么。 只是当探子的本能的直觉,让江春杏觉得这一次出门,绝非简单的事可言。 叶轻如仍旧温婉回答,“去虹口一处码头,诶,小兄弟。” 透过后视镜,叶轻如能看到那个洪门小弟的表情。 忽然喊了他。 “御太太,您喊我?”那人知道车里就他一个男的,这声小兄弟,自然是叫自己的。 叶轻如笑盈盈,很随和的样子,像是闲聊一般,“诶,我知道青帮全国总共有108码头,沪上32个,你们洪门有多少个码头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48章 寸草不留 “洪门在沪上的码头有36个,御太太。”司机被一声小兄弟,叫的都有点不好意思。 叶轻如若所思,“比青帮多四个码头,其实洪门比青帮,要厉害,对。” “青帮在沪上的势力,比起我们洪门只是稍微逊色。”司机不敢拿大,态度很是谦逊。 叶轻如点点头,又问:“那我们要去的这个码头,在洪门中,地位如何?” 对于这位给叶轻如开车的洪门之人而言,她问的每一个问题都相当肤浅。 明明白白的一个深宅妇人,没什么见识和智慧可言。 着实和报纸上的传言跟报道,大相径庭。 司机本来抢着来干这份差,想一睹当代袁天罡的芳容。 如今一看竟是草包,不禁有几分失望,“要去的是洪门的三大码头之一。” “哦,码头的仓库都是洪门的?”叶轻如又问。 那人哪怕有些烦了,却只能接着回答,“有一些赁给了官方,或者大的公司。” “恩,知道了。”叶轻如问完之后靠在椅背上,微眯的眼眸毫不掩饰,眼底狡狯的光。 江春杏可没司机麻痹大意,叶轻如所有的问题都是攻心为上。 一部分内容是攻克,江春杏她自己的内心。 另一部分恐怕就是针对这个司机的,司机如果江春杏没猜错。 恐怕是曾爷的人! 江春杏鼻子里轻哼,小瞧叶轻如可是会搭上命的。 叶轻如在车里,安静了一阵。 直到车子上了外白渡桥,粉唇轻启的道:“这座就是外白渡桥啊,很是宏伟,我第一次见。” “御太太……” 明明她说话那般轻柔如江上烟波,却令司机的额角紧张的流下了汗。 手掌心也因为出了汗,而在方向盘上略微打滑。 叶轻如笑:“得仔细着点开,之前不是出事故,有车撞坏了护栏,掉进江里。” “不会,我车技很稳。”司机压低声音,才维持住自己说话的声调没有变调。 叶轻如眯着笑道:“水里是有水压的,车子掉下去以后,车门是推不开的,尤其是这种合上的窗户,很难逃生的。” 叶轻如试了试开窗的开关,果然是被人用铁汁浇死了。 有点意思。 司机现在搞不清楚,她到底是个蠢货。 还是一个决定聪明的人,不知道要不要履行计划。 一眨眼,车子在白渡桥上行驶过了三分之二。 很快就会失去机会,令其坠江身亡。 “假如掉下去,你也会死的,你看我这乌鸦嘴,没谱的事总是喜欢……胡乱揣测,吓到你了,小兄弟~” 叶轻如笑得十分的娇媚,俨然是一朵盛开到了靡荼的曼珠沙华。 司机满头都是汗,汗涔涔的迷了眼睛。 视线都变得模糊了,心神也跟着乱。 叶轻如又道:“哦,你这面相看着不像是出身特别好的那种,应该一家人都等着你糊口。你要是死了,家人的生计可有着落?曾爷自身都难保了,许的诺言也许不太管用。到时候话事的还是郑龙头,你将我害死了,也不知郑龙头会不会善待你家人啊?” “我要是郑龙头,这位小兄弟失误害了御太太您。”一直闭口不言的江春杏,忽然冷幽幽的张口,“我会把他一家老小都交给御爷,让御爷做决断,以御爷残暴的个性,一出手定是寸草不留。”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49章 双龙争鼎 开车的小兄弟被连番的攻势,打的内心放心溃不成军。 驾驶着车投江的心思,已是潮水般退去。 倏地。 从桥尾斜边三十度角冲撞上来一辆卡车,卡车高速行驶中把小汽车往回装出了护栏。 车子腾空一跃,划了条优美的弧线才落下。 嚯—— 惊天巨响下,车掉进了滚滚江水中迅速下坠。 坠落的过程天旋地转,车里的叶轻如只是轻微皱了眉头。 得亏卡车能够撞击的角度有限,只是把车头撞塌了。 前半部分的车身,已如纸糊的盒子般。 毁坏塌陷,没一点原本的形状。 司机的鲜血在一瞬间之下,都飙到了后座。 估计是当场死亡。 从高处急速坠落的车子几乎不要任何时间,直接就沉到了江中。 江水漫过车顶,从车窗外看去。 头顶的天光像是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虚无而又遥远。 “太太,车门果然是打不开。”江春杏用力的推搡车门,发现水流从缝隙中涌进来。 流速还特别快,一会儿工夫就没过胸膛。 果然和太太说的一样,水压会让车门完全打不开。 至于水压是什么,不重要了。 人都要死了,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还有啊。 太太学的西化的知识再多再好,人再是狡黠聪明。 在极端的灾难下,终究难逃一死。 叶轻如在江春杏混乱等死的时候,居然已经是把手腕上的钻石手表摘下来。 用钻石打制的尖锐的表冠用力击打玻璃窗,玻璃窗瞬间被打出一个孔。 随着叶轻如多角度击打,整扇窗户碎裂。 水流冲了进来,江春杏只觉得天旋地转喝了后几口水。 她是个十足的旱鸭子不会游泳,喝了几口水之后有点缺氧溺水。 只觉得身体如无根的海草般,在水波中流动飘摇。 人意识混乱,但又好像清醒。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缺氧的水底世界中,一点点的消散成了飘渺。 马上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死亡降临时,那般的不甘。 不甘她真心喂狗,喜欢上曾朔那样的烂人。 不甘曾朔足足害死她两次,可是她却没办法亲手为自己报仇。 最不甘的还是曾朔从来没有善待过他们的孩子,她的孩子一直都被冷落,每一天、每一天的受尽了欺凌和悲苦。 为何她不能为自己,为儿子亲手手刃人渣。 脑海中走马灯一般倒放着走马灯般的记忆,她竟发现此生似只有叶轻如把自己当过人看。 哪怕叶轻如只是利用自己,可她所有的手段不曾严刑逼供。 不曾损害她的自尊,只是让她认清现实。 等她自己觉悟罢了!! 而且叶轻如堂堂龙头夫人用最简单的粗暴的刑罚就能做好的事,偏偏是用了很多耐心和苦心一点点的试图改变一个人的观念。 叶轻如啊,真是好人。 可惜今生今世醒悟的太晚,不能报答她的良苦用心。 在至暗的一刻,身体坠入深渊。 手腕却被一道温热又肌肤细腻的手紧紧握住,拉着她往天光明亮的彼岸而去。 意识溃散的江春杏,头脑又逐渐清醒。 但她仍旧十分的混乱,因为有件事想不明白。 这般低贱的她,有什么地方值得叶轻如一次次救她。 钻出了江面,叶轻如上下警惕看了一眼。 看到江面几具中弹的浮尸,皱了皱眉,“春杏,你帮我看着后方,江上和桥上有专门的狙击手,不想我们活着上岸。” “是,太太!”江春杏这一声回答格外坚定。 她虽然用了十分漫长的时间,也做了许多看似无用的功夫。 但是,她真真正正赢得了一个卑贱之人可用性命相博的忠诚。 叶轻如却没想那么多要什么忠诚啊,或者人家对她死忠,只是转头朝她甜甜笑了,“好,谢谢了。” 不远处一条汽船驶来。 “太太,有船!”江春杏紧绷的道。 叶轻如一眼看过去,“别紧张,那是咱们的人,刚才江上那些死尸大概都是要狙杀我们的狙击手,被船上的人开枪射死了。” “可是太太,那船……那船桅杆上的旗子是洪门的旗子。”江春杏半死不活的,全靠叶轻如拖着,才没有沉下去。 可是她看到桅杆上洪门的双龙争鼎图案的旗帜,只觉得心脏缩卷成了一团。 她声音颤抖而又绝望,“我知道您和郑龙头交好,可是这个旗子上,有曾爷做的记号,只有自己人才知道,船不仅属于洪门的,还是曾爷在洪门名下的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50章 讨厌姜的她 “曾爷的船,就不能被我们的人俘虏吗?”叶轻如淡然的道。 江春杏被她那两个字,我们。 撞的头有点晕。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御太太把她当自己人了。 汽船靠近后。 甲板上有人把叶轻如拉上了船。 叶轻如没上船,就郁闷的叹气抱怨,“实在是不想这样的天气,下江泡澡。可是呢,曾爷非要赶尽杀绝,哎呀,难受。” 郭福泰啊,是真要她非死不可了。 “太太,都怪我保护不周。”白朗拉上她上了甲板。 叶轻如摆手,嘴里倒抽凉气,“要不是你们处理了狙击手,我们从江面上刚冒头,就会被打死。” 还没到夏天,从冰冷的江水里浸泡上了岸。 一瞬间她就感觉自己要冻成冰雕,上下牙齿疯狂打架。 用了那么多口舌说动开车的小兄弟不要想不开,还是下水了。 梅丽第一时间用准备好的浴巾将叶轻如身体裹上,“我熬了姜汤,您快点进舱喝,别感冒了。” “我不喝姜汤——”叶轻如简直要惨叫了,几乎是被梅丽拖进温暖的船舱里的。 梅丽眼睛亮晶晶的,半跪在叶轻如身边请求,“您喝,太太,不然您要是风寒了,身体会不舒服的。” 叶轻如最讨厌喝姜汤了,一闻到味道就反胃。 头上十几道黑线,机灵的小脑瓜拼命想着要怎么才能耍赖过去。 “我身体健壮的很,我保证不会风寒。”叶轻如眨眨眼,比梅丽那双哀求的眼眸更水波莹澈。 梅丽彻底败下阵,帮叶轻如解旗袍。 替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是裸粉色的桃林扑蝶图案的旗袍。 那身新做的天水碧的凤凰花旗袍,由于是丝绸和栲纱质地的浸了水彻底缩水不能穿了。 叶轻如心疼的摸了摸皱巴巴的衣料,这一身旗袍可是跟御冰夷一起去裁缝铺做的。 以前她不觉得,现在她觉得每一件衣服都是有灵魂的。 蕴含了手工匠人的心血,还有穿衣人的心情和品格。 衣服毁了,的确让她有点难受。 又把湿漉漉的高跟鞋摘下来。 幸好高跟鞋是绑了带扣式的,不然在水里肯定会掉的。 她跟梅丽说,“拿干毛巾来擦擦,不知道会不会开胶坏掉。” “梅丽帮你擦,鞋子的皮革是手工匠人用特殊的染色法子晕染出的颜色,确实不方便浸水。”梅丽接过鞋子,又开门去叫江春杏给叶轻如擦头发,“我尽量不让鞋子损伤,若真的坏了,有专门的修鞋匠可以修复。” 江春杏进来时,长长的头发已经被她自己用剪子擦掉。 现在是利落的短发,差不多擦了个半干。 她拿着干浴巾,低头安静的给叶轻如擦发丝上的水,“太太,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码头啊,在车里的时候,不是说了。”叶轻如脸上一如既往的挂着人畜无害的笑。 在镜子里,她看到江春杏被隐藏的面相有了细微的变化。 之前有高人帮助遮掩,江春杏真实面相实难看出。 但郭福泰应该知道败局已定,所以慢慢的让高人撤回了法力。 眼下江春杏偏向了叶轻如,叶轻如已经能看出一二来。 江春杏没有追问,点头应是。 擦干了叶轻如的头发,她手持发卡帮叶轻如把海藻般的卷发别住,“太太,您掉进江里了,又不肯喝姜汤。其实应该好好的休息,而不是继续去奔波劳累。” “春杏,我不是去奔波劳累,我只是去看热闹。”叶轻如掉进水里的确冻的够呛,在温暖的船舱里保暖了一会儿。 便有点犯困,打了个呵欠。 她小脸看着疲乏,眼底的笑意泛着冷,“你不想亲眼看着曾朔此人万劫不复吗?” “太太,我有个问题。”江春杏没有回答叶轻如的话,反而是疑惑不解的看着叶轻如。 叶轻如靠在太师椅的软垫上,几乎要睡着了,“恩?” “你既然知道那个司机想要杀我们,为何……不提前阻止。”江春杏问。 叶轻如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直喊冤:“诶,我是上了车,看了他的面相才知道。” “那您手包里肯定有枪,你完全无需费口舌,可以直接杀了他。”江春杏又道。 叶轻如坐直了身体,认真看了一眼江春杏,叹了口气,“在你看来,我很喜欢杀人?当然,如果对方威胁到我的性命,我自然要下杀手的,可是问题是,他那点伎俩……杀不了我。” 其实导致叶轻如不愿制造杀念的,还是曾经做了一个梦之后。 在梦里,她用冰糖葫芦的竹签。 毫不犹豫的扎进一个男人的眼睛里,用一种冰冷麻木的心态,刺杀一个还并未对她做出任何不利于她的事情的人。 从那个时候,叶轻如就发现自己误入歧途。 心思冰冷的已经影响心性,不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变得没有恻隐之心。 所以自那次以后,她特别注意在对待人命上,不过于的冰冷麻木。 “御太太,你真的很不一样。”江春杏凝视了叶轻如良久,做了个总结,“和旁的有钱人家的太太截然不同,不!您跟其他任何人,更是找不到相似的地方。” 叶轻如都不知道是褒义还是贬义,简直把她说成异类,只是肃了表情看江春杏,“你不用太把我当异类看,我说句实话,今日是我太自负了,以为嘴遁就能避免坠江的事发生。我要提前知道后面会那样凶险,我大概会开枪结果那个的人命。” 掉进江里她有办法自救,就好比冰冷的江水里。 对旁人来说,装了人小汽车俨然便是铁壳子做的灵柩。 叶轻如却能用手表击穿玻璃窗,自己逃出生天,还能顺手救个身边的女佣。 但是凡事总有万一。 万一失手了,可是会在水里淹死的。 所以她若知道坠江是必然,定然是会下手杀人的。 而且,她不出手的原因。 还有一点。 虽然和郑龙头交好了。 不过如今还是暧昧期,随随便便因为怀疑杀洪门的人不利于两帮关系。 毕竟人是郑龙头派来接她的,除非对方先对叶轻如动手。 那叶轻如就有足够的理由下手杀他。 如今这人是自己被车撞死,又随江水沉底。 叶轻如成了完美受害者,唯今洪门郑龙头不仅不能怪她。 估计为了慰问她因为自己错误安排差点死江里的事,还得拿点东西补偿她。 “夫人,到码头了。”白朗敲门进来。 叶轻如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问白朗,“白朗,有没有外套披肩之类的。” “有,梅丽给夫人拿个披肩。”白朗喊了一声梅丽,又忍不住叹气,“夫人,您要不下船之前喝口姜汤,外头气温不高,您吹了风,真是要风寒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51章 保护伞 连白朗也劝叶轻如。 再怎么任性,叶轻如也得捏着鼻子饮下姜汤。 出了船舱。 甲板上江风凛冽。 叶轻如拢了拢披肩下了船。 身侧跟着打着白色蕾丝阳伞的春杏,身后浩浩荡荡跟了十好几个青帮的好手。 白朗和梅丽则是在暗中保护。 “青帮的龙头夫人来了。”不知谁眼尖,一眼就认出叶轻如。 就这这声高喊,码头上的人都朝叶轻如看去。 人们议论纷纷,“咱们龙门的货船上,怎么有青帮的人下船。” “百闻不如一见,御太太比照片上漂亮多了。” “怎么是她来码头,不见御爷,难道青帮副龙头家,是女人主事。” “可不是,江北都传遍了,御爷惧内,此事还是从金陵开始传的,假不了。” …… 洪门那些大老粗们比起叶轻如手下的青帮弟子,倒是八卦出许多。 或许是人家不受青帮管束,所以打探友帮龙头的事更不受限。 御冰夷的一些花边新闻,打听的一清二楚。 连御冰夷惧内的事,也是尽数知晓。 郑龙头威严的目光轻轻一扫,脸上并未有任何表情。 已是让嘈杂的码头噤声,他带着心腹手下亲自上前迎接叶轻如,“御太太来了。” “路上遇到点事,所以改乘船了,您看了就知道。”叶轻如把行船过程中,在暗示里洗好的照片递上来给郑龙头。 郑龙头看了一眼照片,脸色便青黑一片,“是我疏忽了,选错了人,事后我会补偿您的。” “您补偿之前,我先送您一份大礼。”叶轻如浅浅笑着,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请郑龙头上船。 她自己刚从船上下来,只在码头便等着。 郑龙头上船直接被叶轻如的人,请进了船只的货仓。 在货舱里起码得有十分钟,郑龙头才一脸严肃的从里面出来。 来到叶轻如身边,他小声耳语,“这份礼太大了,我一个人不敢独吞。” “若将船上货物平分的话,大概符合龙头心中所盼,不过我们占的好处已经够多了,不缺这一船货,对。”叶轻如好似早有打算,疏淡的眼眸中,流转着浅浅光芒。 在明媚日头下,她的眼底似藏匿了浩瀚星河。 郑龙头也是个聪明人秒懂,“您……您想贿赂哪一方面的人?” 洋人呢?还是沪上市政?或是沪上军政? 两帮独吞这些不是不行,只是难免惹人嫉妒。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若把这艘货船里的东西舍弃,用来贿赂的话。 再加个强有力的盟友帮忙分赃,那他们两帮便拥有了保护伞,眼红之人想要打歪脑筋,更要掂量自己的分量。 “康瑾。”叶轻如轻轻的道。 郑龙头若有所思,“送给康大帅倒是个好法子,要以我们两帮的名义一起吗?这一船货可是您弄来的。” “谁弄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能得利,不是吗?”叶轻如浅浅的笑,“我们青帮也不是贪得无厌之辈,不必要贪功冒进,独揽所有好处和功劳。小女此举和郑龙头,不过想交个朋友。” “是了,多个朋友多条路。”郑龙头点头不已。 巴不得和叶轻如做朋友。 以前觉得青帮是有点东西,私下里帮中生意和青帮有许多利益牵扯。 但是绝对不算是朋友,两帮只有利益至上。 唯今,倒是这位龙头夫人值得深交。 叶轻如和郑龙头并肩走到为了不少人的仓库前,仓库前荷枪实弹了站的都是洪门的人。 仓库的门是大开的,里面漆黑一片看不真切。 不过按照叶轻如之前和郑龙头的约定。 没有一个洪门的手下,敢贸然闯进仓库里。 郑龙头跟叶轻如解释,“都让您猜对了,我下令追杀曾朔后,果真是赶狗入穷巷,他带人找个货仓躲起来。” “让你的人后撤五十米。”叶轻如观察了一下地形,淡淡的道。 郑龙头扬手,令所有人后退。 听叶轻如让他的人把武器收了,郑龙头再次照办。 在门前等了二十多分钟。 虽然风大。 可是日头很烈啊。 除了掉进江里的叶轻如,其实大部分人都觉得热和晒。 人们站的枯燥乏味,脸上渐渐染上不耐。 要不是龙头下令不许他们进去,早就闯进去把曾朔这个狗崽子拽出来了。 不就是个仓库么? 非得听叶轻如一个死女人的话,大下午的烈日炎炎。 在外头干等,人都晒成虾干了。 有的大老粗们甚至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坐下来打牌嗑瓜子。 郑龙头有两个女手下帮忙扇扇子, 还是觉得有点燥热,他不禁侧眸看叶轻如。 叶轻如那双带着罕见重瞳的眼眸里,仍旧是不温不火的。 站在那里看着有几分柔弱,站姿却是笔挺无比。 眉眼疏淡,端庄异常。 然后,郑龙头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形容男人的词儿。 站如松,坐如钟。 哒哒哒—— 几声带着回响皮鞋落地的声音传入耳中。 有一个人影从仓库里走出来,洪门那些手下们几乎第一时间竖起长枪。 “让他们都住手。” 郑龙头恍然以为成为雕像的叶轻如,终于开口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52章 人质 “把枪放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做主张。”郑龙头下令后。 侧眸斜了叶轻如一眼,别说是郑龙头的手下。 他都有点弄不清楚叶轻如的目的。 叶轻如忽然开口,“曾爷,不过一天没见,你怎的就成了逃犯了?还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 就见仓库门口,站了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男人戴着顶沾了灰尘的礼帽,身上的褐色西装也有不少尘土沾染。 他单手松了松领带,狂冷的眼神里带着恨意,“姓叶的,你果然是个祸害,花言巧语鼓动我们龙头对我下手。” “你谋逆害郑龙头夫妻性命,本来就论罪当诛。”叶轻如目不转睛和曾朔对视。 曾朔拧眉,“我什么时候要谋害他们夫妻,分明是你……诬……” “如果你不想害龙头,又何故做贼心虚的逃走,还挟持了人质。”叶轻如直接打断他,不给他动摇人心的机会。 曾朔乃是洪门十分高层的核心人物,一发话肯定有不少人的内心会偏向他。 要不是郑龙头下令针对他。 以叶轻如的水平,明面上一时半刻可能都动不了他。 郑龙头也道:“我也好奇,我只不过派人找你,你为何要抵死反抗?” “我要不反抗,还不被你这个老昏庸的东西杀了!”曾朔愤慨的道。 郑龙头并不愤怒,只是清了清嗓子,“我作为龙头,任何事都会秉持公正的态度,你说我昏庸,可有我昏庸的证据?若没有的话,还请你不要随意诋毁。” “既然你觉得是我在郑龙头面前冤枉了你,何不把人质放了,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这么多兄弟都看着,可以做见证的。”叶轻如像是伏低做小的把姿态放低,眼中闪烁着真诚,“没人能轻易戕害一个对洪门有卓越贡献的核心成员,更何况我只是外人,还是青帮之人,就更没有这样做的能力,眼下的局势,对你有利!曾爷!” 郑龙头帮腔叶轻如,“我可以发誓,你若真的没有行过害我跟我夫人的事,也没有背叛洪门,我会给你一个说法。” 前提是曾朔愿意放了人质,出来跟叶轻如对质。 他们俩配合打双簧,其实就是给曾朔施压。 在叶轻如的角度上来看,哪怕不能证明她给曾朔背谋害龙头的黑锅。 曾朔靠洪门私下为墨家走私军火的事情,也是死罪呢。 “哈哈哈哈,姓郑的老不死的,刚才你上船,想必是叶轻如把整艘船送你了,你上去清点货物。”曾朔忽然间狂冷的笑出声,不再狡辩,豁出去谩骂起郑龙头来,“你什么都知道了,充什么大瓣蒜。” 此刻,洪门手下人中哗然一片。 大部分人还是相信,曾朔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但此刻他这样说等于是承认了。 郑龙头问:“所以你承认利用本帮货船,走私你自己的军火?” 曾朔鹰隼般锐利的眸一眯。 抬臂,举起了枪。 不过还未瞄准。 不知道是对着叶轻如还是郑龙头。 二人的心腹同时上前,护在他们两个的跟前。 导致曾朔太阳穴的血管暴突,他唇角冷冷的上扬,“叶轻如,你想救华生和张恩静?” “当然,否则我也不会来到这里。”叶轻如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青帮的人,一步步走到了最前面,“但我要确认,仓库里有我的朋友张小姐在里面。” “需要什么确认,你自己的占卜术铁口直断,自己无法确认吗?”曾朔反问。 言下之意,叶轻如会出现在这里。 主要还是她自己占卜批命后,确认张恩静在此处。 只要叶轻如足够自信,便不需要把人弄出让叶轻如二次确认。 叶轻如目不斜视,“说,什么条件放人。” “你,跟我进仓库,我们在里面谈,否则你人多势众,我怕你诈我。”曾朔说了一半,忽然表情一冷,“我要你确认,你不是替身,老子可不想被一个替身耍。” “这个简单,替身术遇符水则化,谁能拿碗水来。” 叶轻如居然随身带了符纸,她从手包里拿出了符纸。 等待水的时候。 叶轻如小声在郑龙头耳边说了几句。 郑龙头点点头。 半分钟后。 江春杏从青帮的手下那里接过水碗,递给叶轻如,“御太太……您……” “无妨的。”叶轻如用火柴点了符纸化水喝了。 空碗随手递给江春杏,豪放的一擦嘴角的水珠。 抬步朝仓库大门走去。 江春杏心中暗感不妙,要抓住叶轻如阻止时。 她迈出去好几步,步伐速度极快。 远远的只能看着她的背影离去,看着她迈入曾朔那个禽兽设下的陷阱中。 曾朔忽然脸上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狰狞,狂笑的叫道:“叶轻如,少爷说的一点没错,你果真会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可惜是个女流!我现在开枪,你必死无疑。” “你开枪之前,会先脑袋开花。”叶轻如语调凉凉的,“你可以试试看,我手下的反应能力。” 所以曾朔阴险狡诈的举动,都被她不动声色的冷冷的化解了。 曾朔笑意凝固了,变得特别阴沉。 “轻如,御太太,危险!”江春杏脑子里过了一遍在水下叶轻如救她的一幕,拼死呐喊一声,“按照曾朔的性格,整个仓库肯定……布满了……炸药。” 叶轻如冷冽回头,“蹲下。” 江春杏下意识蹲下。 子弹贴着她头皮飞去,差点依旧打中她。 再抬头,叶轻如已经进了仓库。 曾朔的两个手下出来,把两扇式的大铁门给合上了。 刚才她提醒叶轻如的那句话激怒曾朔,导致曾朔要开枪灭口她。 若不是叶轻如的提醒,她已经被那发曾朔打出的绝情的子弹当场击毙! “夫人!“江春杏尖叫了一声。 面上,已然是潸然泪下。 她呼吸粗重,仿佛刚才那一下是眼睁睁看着叶轻如踏入鬼门关。 不出五分钟的时间。 轰—— 仓库内忽然就传出巨大的爆破声,声音振聋发聩。 带着橘色的烈焰,火光冲上了天。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53章 三剑客 数量惊人的炸药爆破,将整座中型仓库几乎都要炸上了天。 蔚蓝的天空,直接让炸药粉尘染成灰色。 一朵蘑菇云出现在天际。 冲击波带来了狂风,整个码头都是支离破碎的一般。 许久过后,众人在耳鸣声中缓过劲来。 “完了,龙头,御太太和……和仓库一起被炸……了。”郑龙头身边的人,看着废墟一般的仓库,话都说不利索。 郑龙头斜睨过去,“闭嘴!” 望着冲天的火光和烈焰,他眼眸半眯。 叶轻如,你不会真的死了。 随后的半个多小时里。 洪门在沪上各个码头仓库,接连发生爆炸。 来郑龙头跟前报信的手下一个接着一个。 十多个小时前。 货舱,幽暗漆黑。 张恩静和金三手配合着,手脚麻利的把尸体往货箱后。 两个死者创口很小,几乎没什么血腥的味道。 哪怕有一点,都被舱内的异味掩盖。 张恩静坐回原来的椅子。 金三帮她把绳子虚绑,心疼的捏了捏她的耳垂,“做的很好。” “……”张恩静上下牙齿死死咬着,肠胃绞痛异常。 初次杀人体验很差,要是平时肯定当场崩溃。 眼下情况特殊,拼死也要控制住情绪。 十多分钟后。 又来一个人打开舱门进来。 “刘三,陈麻子!你们行不行,带两个人去那么久。”那人东张西望的在货舱里找人,“人呢?怎么不见了,诶,小妞看到人没有?” “什么人?”张恩静茫然又惊惧的看着来人。 那人挠了挠头,“没人进来把你们带出去吗?这两个人高什么名堂。” 话音未落,舱门忽然关上了。 眼睛没有经过暗适应,眼前一片漆黑之下。 只觉得太阳穴上一阵诡异的刺痛,人便无力的栽倒下去。 想要大声呼救,嘴巴已经被捂上了。 又……杀了一个人! 张恩静倒抽一口凉气。 呆呆看着尸体,脸色越发惨白。 金三已经从尸体上摸出手枪和子弹,拿去给华生。 张恩静已经缓过神,帮华生解绑,“会不会用枪?” “……”华生看着二人,恍惚了一下,“会……会一点。” “刚好,我也只会一点,我们半斤八两。”张恩静惨白的脸上,绽出一抹浅笑,“这样更好,大家水平旗鼓相当,没有谁拖累谁,我们三个组成半瓶醋三剑客!” 华生嘴角狠狠一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诶,三个都是半瓶醋。 组合在一起,全员短板。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金三却是咧开嘴笑了,溺爱的揉了揉张恩静的头发,“没了三个人,曾爷他们肯定起了戒心。” “故技重施估计很难奏效,我们需要埋伏起来,对。”张恩静对战术,经验自然是不如金三,她需要金三的认可。 金三亲亲她的鼻尖,表示认可,“恩,真聪明。” 鼻尖被他亲过,张恩静心脏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脑子轰然一片空白,刚才杀人的画面都从脑海里遗忘了。 他怎么做到那么自然随便可以亲她的,果然金三是个花丛老手。 早就听说当代的男人们,无不流连欢场。 个个都是情种,想来是如此的。 她愤恨咬唇。 金三真没想到随便的一个举动,引来身边小女人那么多遐想。 打随身带的手电,在四周围照了一圈。 脑海中迅速勾勒了地形,然后小声的把自己的战术告知张恩静和华生。 货舱里有很多货物,可以当做掩体。 所以,他将掩体分位A、B、C三个点。 张恩静去A点,在比较中间的位置。 华生在B点,在靠舱门的位置。 金三在C点,是三个货箱叠加的高点。 A点的张恩静负责狙杀,进入她角度范围内的人。 B点的华生在张恩静出现失误后,从敌人的背后进行补刀。 C点的金三手里有货箱里找到的一把长枪,负责主火力。 只要是狙击范围,全员扫射。 张恩静匍匐在货箱后的时候,呼吸格外的粗重。 紧张的汗湿了长发,一滴滴的汗液滴在木头箱子上。 脑子里却是金三抚摸自己发丝,鼓励夸奖她的动作和话语。 一定可以的,她一定能做到。 绝对不可以拖累金勉帆,失误了会拖累他。 金勉帆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除了是听命叶轻如。 更多的是对她的情义! 哗—— 门被推开了。 光照进来。 幽暗的角落里,三个人同时都被白亮的光一晃眼。 不过紧张的情绪,让人很快找回状态。 “他们三个不可能一起摸鱼,多半是有问题。”为首的是曾爷。 张恩静作为A点作战人员,立刻瞄准曾爷。 曾爷走进来,打开手电到处照:“人没了?” “两个抓来的,和我们的人都没了,怎么可能?”曾爷旁边的手下出乎意料的,比曾爷先进了张恩静的狙击范围,“见鬼了吗?” 他四下观察着,看货舱里的情况。 张恩静闭了闭眼平稳呼吸。 睁眼后。 猛的扣动了扳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54章 俘虏船只 “噗——” 子弹急速飞出,高速旋转下。 轻易刺穿了脆弱的颅骨。 在张恩静瞄准的那人脑袋上,留下了血红色的弹孔。 曾爷警觉至极,第一时间退到手下身后,“什么人?” 居然有埋伏! 那一刻华生的位置,是可以打到曾爷的。 张恩静深吸口气,只要曾爷死了。 这场战斗就可以停止。 三秒钟过去,曾爷仍旧好好站着。 而且给了他足够的时间,举枪朝着张恩静的方向瞄准。 张恩静心跳一滞。 条件反射的缩回掩体,耳边是子弹钻进舱壁里的巨响。 差点就被曾爷打死了! 这个曾爷好厉害,光凭她子弹发射的角度,就知道她所隐藏的位置。 倏地,制高点枪林弹雨。 金三所在的位置过于刁钻,大部分人都没有防备。 不过半分钟时间,货舱内血流成河。 跟着曾爷一起进货舱查看的人,死伤过了半。 曾爷和存活下来的手下慌不择路的往外跑,跑的时候还有几个。 被张恩静和金三从背后,开枪射死了。 此时此刻,满地都是尸首。 浓烈的血腥味让这里像是修罗地狱,华生已经开始吐了。 张恩静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不断的反胃。 只是在隐忍,感觉身边有人落下的时候。 她发抖的抱住他的腰身,“勉帆,金勉帆~” “做的很好,你责任范围内的人已经都处理了。”金三冷睨一眼华生。 华生果然是奇葩,把枪交给他。 也把保护张恩静的任务交了过去。 竟一枪都没开过。 白白错过了杀曾朔的机会。 刚才幸好他及时开枪扫射,也多亏恩静自己反应及时。 不然恩静怕是已经中弹。 他没有搭理华生,很快的拉着张恩静出去。 曾爷果然已经命人在外面埋伏,并且派人去大船上请求支援。 “砰砰——” 几发告诉的子弹几乎是贴着他们的皮肤射过去。 金三很快拉着张恩静,找到了躲避的地方,“曾爷,要在这个位置打吗?” 东方已经破晓。 圆月西沉。 稀薄的雾霭迷离在粼粼波光的江面。 江上不少船只来来回回航行。 “你是什么人?多管我们洪门的闲事?”曾爷听到了陌生男人的声音,墨染般的眉头紧紧蹙着。 船只从苏州河行驶到黄浦江,过程没有靠岸过一次。 怎么就多了一个人? 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金三随口告知,“金勉帆。” “金督军,你是怎么上来的?”曾爷作为洪门核心成员,如何能不知道金三。 金三冷淡,“拖延时间的战术,对我来说,没有用。” 他腰上别的都是货舱里找的手榴弹。 扔出去的角度非常刁钻,很轻易就能滚落在曾爷手下埋伏的地方。 加上他为人不怕死,拍了拍张恩静的脑袋瓜。 上去直接杀人,根本不留情面。 曾爷总共就带了二十多号人,死在仓库里十好几号。 榴弹炸死了三四个,就剩下最后三五个心腹。 可他们不过是洪门地痞,哪里能跟上过战场的男人比判断力,和不怕的勇猛的冲击力。 此时此刻的金三宛如一个军神降世。 直捣黄龙的进击到曾爷身边。 他手里的长枪随手往肩上一背,手里已经握着灵活的手枪。 就近击毙一个曾爷的心腹。 再往曾爷瞄准的时候,曾爷狗急跳墙爬上船舷。 眼睛一闭,跳进了翻腾的江水里。 江水波浪滚滚,人掉进去很快就看不见踪影。 金三开了几枪。 也不知道打没打中人。 曾爷最后的两个心腹,一个也跳江逃了。 另一个闪躲的时候,被击中肩膀。 他往机上翻滚了一圈,举枪朝金勉帆射击。 金三正在换弹夹,猛的闪躲。 子弹来的快,一发不成又来一发。 继续这样下去,肯定会被打成筛子的。 金三眼眸半眯,一个翻滚。 打算牺牲自己的肩膀被子弹击中,借着一点间隙把弹夹装好。 一刹那。 “碰——” 枪声是从金三身后传来的。 那个朝金三开枪的那人还没扣动扳机,脑门上就多了一个血洞。 侧眸看过去。 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少女,眼瞳里带着焦虑和惶恐。 举枪杀人的双手,还僵在半空中。 舱内狭小,黑暗的时候杀人。 她心里压力很大,但是借着光线昏暗。 视觉上的刺激远没有此刻大,此刻朝阳照在尸体上。 尸体上每一个细节,都看的一清二楚。 包括从伤口流出的鲜血。 在甲板上,还会随着波浪摇动而滚动。 一幕幕,触目惊心。 “恩静,去占领驾驶舱,把船往苏州河开。”金三没有和在舱内一样温柔安抚她,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或者说感激她的任何话,反而是急速的下令,“我去巡逻这艘汽船,确保没有潜伏的人。” 张恩静迅速反应,小跑到了驾驶舱。 跑在了半道上,她才想起来。 靠! 她不会开船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55章 宁可他活着 现在的情形是,刀架在脖子上。 不会开船也得无师自通,大船上的人已经集结往小船上来。 小船上不知道还有没有余孽,蛰伏着等着开暗枪。 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稍有不慎四无葬生之地。 好在此时两船勾连的铁索已经让金三弄开,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把船开走。 张恩静咬牙试着转动方向盘,发现这东西和车的方向盘不太一样。 很轻松就转动,行驶的方式还是反着来的。 瞬间头大。 “恩静,交给我,我学过开船。”华生清冽的声音在张恩静耳边响起。 张恩静立马退位让贤,“快!往苏州河方向开,过了外白渡桥!大船就追不上了。” “好。” 华生的眼瞳深邃还透着点冷,情绪完全内敛了。 他开船四平八稳,并且很能掌握方向。 船只轻松的穿过外白渡桥,将体积过于庞大的大船直接卡在桥洞口,无法继续追上来。 刺破云层的晨光,铺撒在华生身侧。 他外套脱去,白色的丝质衬衣上沾染血迹。 令他如雕刻成战场归来战士的塑像,分明没有杀过一个人,却能感觉到他的成长。 张恩静长长舒了口气,“欧洲不愧是航海文明发家的,你船开的真好。” 西欧国家航运贸易发达,很早以前麦哲伦就环游地球一圈。 证明这个世界是圆的,而不是想象中的天圆地方。 哪怕华生是个不谙世事的少爷仔,也受这种文化熏陶把船开的挺好的。 “对不起,刚才在船舱埋伏的时候,没能帮上什么忙。”华生从裤袋里摸出一根烟,单手点上。 大概是不怎抽烟的缘故,他吸了两口便开始轻咳起来。 张恩静恬淡一笑,“你没学过枪,紧张的时候放不出来正常。” 她心里还有一句话,你能跟我这个天才少女比吗? 第一次开枪就能枪枪命中? 华生就算开枪了,未必打的中曾朔。 “你不责怪我吗?”华生虽然当时没有把握开枪,但是他对金三的战略开始理解的。 三人相互弥补支援,互为犄角的协作。 其实是天衣无缝的作战方案,要是他顶用的话。 曾朔早就死了,也不用开船逃跑。 张恩静豁达的笑,“不责怪。” 责怪一个本来就什么都不行的草包,不是跟自己过不去? “你跟督军是恋人吗?”华生终于问出口。 张恩静皱了皱眉,不否认也不承认。 河上的清风掠过。 将她一头柔顺如丝绦的青丝吹散,她一袭又脏又乱的洋服。 眼眸清澈简单,逆着日光的小脸精致又恬静。 不需要任何华服,落魄衬托出比平时更极致的美丽。 像是丹麦海滩上,骄阳升起后。 那只孤独的小美人鱼雕像。 对于华生来说,经历了这些事情。 她像是海上的泡沫。 美丽坚强的令他心疼,却遥远又不可触及。 都说华夏女子柔弱,又非常的古板传统。 张恩静虽然不古板也不柔弱,可是她是个娇娇女。 方才展现出的勇气和魄力,早就超过寻常男子百倍。 华生的一根烟快要抽完,视线一直凝聚在张恩静的侧脸上,“如果你们不是恋人,我想……追求你。” 他会努力做到,配得上她。 “恩静,我们可能要弃船。”金三突然进到了驾驶室。 比起华生的狼狈,金三简直就是浴血中的人。 华生开船的这段时间,船里其实三五不时就会有枪声。 金三为了保护她,一直都在杀人。 张恩静疑惑,“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向金三被血浆浸染的身体,视线灼灼的。 不过却没有多说任何话。 “大船虽然被桥拦住了。”金三解释道,“但大船的人可以上岸,我们这个船目标太大,很快会被针对。” “可我不会游泳。”张恩静轻轻的道。 她知道金三不会丢下她,他会为她想办法。 金三拉着她的手腕,跟她耳语一阵,“学会了吗?” “我可以试试,如果拖累你了,你就把我丢了。”张恩静想过了。 她很怕死。 可是他这般英勇为她,已经仁至义尽。 如果她会拖累他的生命的话,与其双双赴死。 她宁可他活着。 金三不言不语,捏着她的下巴直接用力的吻了。 “你,自己想办法求生。”金三没办法多带一个人,对华生匆匆道了一句。 就拉着张恩静的走下了楼梯。 张恩静比金三慢个半步,盯着他短发支愣的后脑勺。 生死之事突然摈弃在脑后,想的是跟华生一样的问题。 他们是不是恋人啊? 问金三的话,会不会很丢面子? 到了甲板上。 他大概怕她没胆量跳,直接抱着她跳到河里。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56章 冷江水,热心肠 下了水。 水很冰冷。 似无数根针扎入肌肤似的。 张恩静是旱鸭子,有片刻的慌乱。 不过只是心乱而已,她怕拖累他压制住了本能的扑腾。 “到我背上来。”金三的声音很稳健。 张恩静小心翼翼的攀上他的脊背,“我有点重。” 真恨不得能穿回过去,把正在贪嘴的自己扇个几巴掌。 以前她觉得体重是自己的,又没吃旁人家的大米。 肉长在自己身上,所以没什么克制。 此刻,都要哭了。 只觉得自己身上长的每一斤肉,都不是无辜的。 “很轻,纸糊的似的。”他个性变得跟从前与她斗嘴的人不一样,很是沉稳。 冷冽的河水中,滚烫的热泪撒在他的后颈上。 她的下巴,轻轻磕在他肩膀,“我们上岸会不会中埋伏?” “可能会。”他语调很轻,“所以短时间恐怕不能上岸,而且他们恐怕还会派船找我们。” 也就是在水里和上岸,都不安全。 只要被找到,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害怕。”张恩静已经不怕自己死了,就怕拖累他。 害怕害死他。 他们简直是夹缝中求生存。 金三小声问她:“恩静,你相信我吗?” “信。”张恩静回答坚定。 金三道:“闭上眼睛小睡一会儿,醒来,我们就安全了。” “我睡不着。”张恩静被河水冻的,四肢都麻木了。 她是实话实说,真睡不着。 金三在水中逆流泅游,明明不断消耗体力,却很有耐心,“睡不着就聊会儿天。” 河中对旱鸭子张恩静来说,不仅仅是如同一叶扁舟这么简单。 身下哪怕有金三,如同江豚一样拖着她。 她还是没由来的恐惧,巴不得靠说话来缓解焦虑。 金三说聊天,她小脑瓜子就搜肠刮肚的找话题。 “诶,你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张恩静只是觉得他这人这么好玩,肯定是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童年。 金三淡淡道:“我父亲妾室众多,我的童年太沉重,不适合现在说。” “我说说我小时候的事。”张恩静忙转移话题,不让气氛过度消极,“我父亲虽然很严肃,可是他只有我母亲一个女人,这辈子都只有我母亲一个,不过他这人很古板的,我十六岁的时候,就替我跟慕容家谈了亲事。” “你不是不愿意提和慕容清河的婚事吗?”金三笑问。 张恩静捶了他一下,“你到底还要不要听了!” “要,小囡,我特想了解你,想知道你如何长成这般模样的。”金三说的时候,甜蜜的笑着。 江水那般的冷,他的心却是热的。 从前认识的张恩静,是新时代思想开放独立女性。 已经有别于金三认识的,包括叶轻如在内的所有女人。 叶轻如虽然果敢,但是思想也是有点传统的。 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他又重新认识了一个新的张恩静。 那样一个从来没杀过人,或许连死人都没见过的娇娇女。 她拿起了枪,逐恐惧和抵触。 最短时间内克服一切,捍卫自己和朋友的生命。 令她从内而外的人格都是闪闪发光的。 “慕容清河现在恨死我了,我是用计让慕容家退亲的。”张恩静轻笑了一声,十分的俏皮。 她摸到了他的下巴,发现他经过一夜长出胡子茬。 手指轻轻摸着,心里有种过瘾的感觉。 于是,指法愈发缠绵。 金三还好在水里泡着,不然容易脑袋发热产生旖旎的想法,“你用什么计谋了?” “我每天都穿男人的衣服出门,去金陵女闻人常去的夜总会,跟几个女交际花才跳了三四个晚上的舞,慕容家就受不了,主动退婚了。”张恩静挑挑眉,笑得很是娇憨,“我跟你说,连轻如都以为我是受害者,其实我是装的,装的很伤心离开金陵。” 离开金陵就是为了摆脱严父张在中,她绝对不要再让她父亲支配她的婚姻了。 “听说慕容清河是个才高八斗的青年俊彦,为何你要跟他退婚?”金三想想慕容清河那副名门世家,人模狗样的尊容。 其实是知道自己跟人家比,哪哪都比不上。 小囡都看不上慕容清河,还能看上他吗? 船舱一吻,大体…… 就是他趁人之危的无耻行径,她是被迫那般配合的。 张恩静把玩一般摸了一会儿他的胡子茬,轻轻的道:“我……亲眼看到他去窑子狎妓了,而且定亲之后,他追求过我朋友,我问他为何要这样,他说男人都是风流的,他已经是十分洁身自好的,欢场做戏的比旁的男人都少。” 其实慕容清河说的也没错,都不用说上流社会。 哪怕是底层的长工,发了月钱也会去狎妓。 只是去的场所不同,底层人去的地方便宜容易得花柳病。 不过慕容清河去的场子也不怎么样,常听说有查出淋病的人。 “恩静,你要不睡会儿。”金三想起自己曾经在声色场所流连女色时干的荒唐事,恨不得买块豆腐撞死得了。 要么就是穿越回去,狠狠抽那时候的自己。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57章 一点不沉 “恩。”她又冷又饿。 一开始觉得江水冷,身体的各部位冻麻木了。 倒不觉得多冷。 疲倦其实早就让她有点睡意,说起从前的糗事勉强能强打些许精神。 张恩静合上眼,没有马上陷入沉睡,语调声喃喃的,“金三,我早知道,就不把自己吃的这么胖了。” 声音是天生的清脆动听,此刻染了点沙哑。 像是哭腔,但又有点带着温情的软和。 “你一点都不沉。”他隔了很久才回答,肩上的女孩呼吸沉稳。 在冷冷的河水中,熟睡了过去。 他很心疼她,女孩子家泡在冷水里这么久。 恐怕是会留什么后遗症,想到这里简直想把绑架她的那伙人全都大卸八块。 又突然的想笑,他心疼她。 她又何尝不是为他柔肠寸断,怕自己胖压着他。 他说的可都是实话,小囡的身体又软又纤细。 哪里会胖啊! 说到底她希望自己更纤细,是想减轻他的负担罢了。 心脏跳的更快了,快的他没法呼吸。 差点背着张恩静一块沉底儿。 张恩静的睡眠更像是昏睡,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动静。 弄的金三很害怕,有点后悔催她睡觉。 “恩静,恩静~”他喊着她的名字。 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金三更心焦了,这附近根本没有上岸的机会。 岸上肯定都是荷枪实弹的埋伏。 此刻又马上要想办法下潜,进入地下水系。 “恩静。”他手朝后摸了摸,恰好摸到了她冰凉的小脸蛋,“小囡,醒醒~” “啊?” 一声朦胧的应声。 令他松了口气,“要下潜了,还记得我教你的闭气方法吗?” “记得!”她深吸一口气,拍了拍他肩膀提醒他。 自己已经准备妥当。 金三下潜的飞快,只身闯入流速迅猛的暗河。 张恩静只觉得自己被水流撞的七荤八素,闭气也是人生头一回。 节奏被打乱以后,在水里有点乱套了。 她脑筋晕乎乎的感觉自己要溺水了,喝了几大口污水后。 唇瓣忽然被吻住,有人一点点渡气进来。 缺氧到马上要炸裂的肺突然有了新鲜空气进来,她不自觉的睁开眼睛。 看到男人搂着她的身体,不遗余力的将所有的氧气送进她的嘴里。 她心慌成一片,不停的推他。 眼泪流出来和水流混杂在一起,眼睛越瞪越大。 不可以,金三! 不要~ 他面色深沉,毫不理会她猫抓一般的捶打。 送了气给她之后。 搂着她的细腰,两个人上浮。 她举头,能看到他逐渐青紫的面色。 忽然之间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女人,肾上腺素爆发了。 勾着男人的手臂拼命往上游。 浮到了水面上,才发现周围一片的漆黑。 其实就是到了一个地下水道,能让她看见的光源。 是一群当兵的手里拿了汽灯和军用狼眼手电,当中还有人在抽烟。 香烟的火星子在黑暗中明灭,他们正在闲谈着什么。 看到水里冒出人立刻举枪,“什么人?” “你们……是不是康大帅的人?”张恩静一扫他们军服,便凭直觉问出。 当兵的人一愣,“是!你不说是什么人,我可开枪了。” “我!是金督军的人,金督军溺水了,立刻帮我把他送上岸。”张恩静浑身僵硬麻木的搂着高大的金三,她其实已经到了极限。 可是她此刻却觉得自己有用不完的力量,冰冷的眼瞳里有熊熊燃烧的冷焰。 当兵的人惊了一跳,靠! 在下水道里,还能遇到和自己家大帅平起平坐的督军。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忙去把人捞上来。 其实张恩静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康瑾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张恩静没有力气,便指挥那些当兵的。 用海姆拉克急救让金三吐出水,“你们都麻利点,金督军若能平安无事,重重有赏!每人一千现大洋!” 当兵的听到有赏钱,还是一千那么多。 无比的卖力帮忙,帮不上手的也不敢随便添乱。 吐出水后,金三没有马上苏醒。 然后,张恩静又做了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 还好她在教会学校学过急救,不然真是不知道怎么好。 真是傻子! 把氧气都给了她,要不是抢救及时就死了。 看到金三慢慢恢复呼吸,张恩静缓缓松了口气。 人虽然没醒,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你们……能借一件衣服吗?”张恩静一问。 兵油子们争先恐后脱衣服,要给金大帅穿哦。 张恩静随便拿了一件给金三穿,“你们不用争,回去金督军全部有赏,多亏了你们。” 系扣子的时候,她才注意到金三肩胛位置有一处泡的发白的枪伤。 一瞬间,她有点天旋地转。 她对他又是人工呼吸,又是在他背上呆了几个小时。 什么亲密的接触和举动都有了! 他中枪了,她一点都不知道。 他自己也是的,那么疼一声都不吭。 “麻烦,来个人背他。”张恩静眼泪糊了眼睛,视线没有在伤口停留太久。 麻利的将他身上军装的扣子扣上,抬头对那些当兵的人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58章 隔空手谈 立刻有人主动上前,背起了金三。 张恩静稍微说了一下自己和金三的情况,说洪门曾爷的人正在追杀他们。 所以他们不敢从苏州河上岸,只能找了个地下水入口。 潜入下水道内,摆脱洪门之人的追踪。 那几个当兵的人让张恩静不要担心,“金夫人放心,我们熟悉下水道的情况,不需要上去,也可以带你们去见我们大帅。” 金夫人? 她可不是金夫人! 可是刚才解释的时候,她说了自己是他的人。 总不能说自己只是小妾? “谢谢了。”张恩静说着感谢,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有好好的路不走,要跟地老鼠一样钻下水道。 不过想想也是,康瑾的人就这么几个。 要上去被洪门的人发现,这么点人还不够人家一梭子弹对付的。 结果,每走一段路。 就能看到一队康瑾的人马汇合,最后居然还有队医疗队加入。 人家有担架,立刻把金三放上担架。 一边行进一边给金三做基本治疗,个个训练有素。 浩浩荡荡一百多号人,抵得上一个连队的人。 要不是张恩静自己都十分虚弱,差点晕倒最终被放上担架抬着。 她真的很想问问,康瑾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 走了约摸二十分钟。 他们被捆绑在担架上,用绳子拉上去。 上去之后,外头荷枪实弹里三层外三层的有人保护。 很快就被送进去一座巨大的别墅花园,张恩静想那便是康宅。 昏昏欲睡之际。 她听到了几声爽朗豪迈的笑声。 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穿军服的男人。 “你来的真准时,金督军和张小姐都到了,至于华生……恩……” 男人摸着下巴,扫了着担架的上的两个人,“得问他们两个,张小姐不是清醒吗?你可以问她。” 张恩静看着这个笑容里有浅浅梨涡,身材特别高挑的男人,“康帅。” “张小姐好。”康瑾是个风度翩翩的人,手放在胸口,微微颔首。 张恩静又看向康瑾身边女子,“梅丽。” “太太让我来康大帅这里确认,你和金督军的安全。”梅丽对着她温笑。 张恩静看了看被抬上楼的金三,“他……他受了枪伤之后,人又溺水了……” “放心,楼上有无菌室,还有最好的西医。”康瑾斜靠在沙发上,笑容不羁洒脱,手放在下巴上。 眼神清隽温和,像是在审视张恩静。 张恩静看向梅丽,“轻如……怎么知道……我们……会来康宅。” 又靠占卜批命吗? 轻如不是说过占卜不是万能的么,能有这么神通广大吗? “夫人自知道您失踪之后,便要我去查您去的那家西餐厅附近的电话亭的拨打记录。”梅丽摸了摸张恩静的小脸,把自己的披肩摘下来盖在张恩静单薄的身上,“记录里有几通电话,是打给康帅的驻地的,夫人就猜那几通电话是金督军打的。” 金三在去救她之前还找了康帅? 张恩静鼻子酸酸的,一时无言。 “你的状态也不好,先去洗个热水澡,暖暖身体。”梅丽冲张恩静温温一笑。 张恩静点点头。 便有人抬了担架,把张恩静也送上二楼。 张恩静太想知道事情的始末,自己已是强弩之末。 匆匆洗了澡,换上康家准备的衣裳。 立刻下了楼。 发现梅丽已经走了。 据说是有其他要紧事,所以没空在康宅多加逗留。 康瑾赋闲无事。 低头正在研究一盘围棋残局。 “此处落子手筋咄咄逼人,下角又是大雪崩的局势,这棋局太是不简单,下棋的两个人棋力很强,落子的规则和下法比较接近最近。” 张恩静主动去看康瑾的棋局,“所以我猜,下棋的两个人应该是当代的两位国手。 康瑾抬头,把手中棋子丢进棋盒,“的确是两个国手在下,而且他们还正在下这盘棋,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我研究他们的棋局。” 别看康瑾是沪上的督军,为人倒是很随和。 跟张恩静说了这局棋的来历。 这是浦东和浦西两个国手用电文下棋的内容。 一封电报才下一处。 两人是手隔空手谈。 眼前的局棋,下了九个月了。 刚到中盘。 康瑾掌握沪上通讯,自然是能把两个人棋局收集起来。 “想不到,您这样的忙人,还有这般的雅兴和耐心。”张恩静看着棋局,面色有点苍白,想必是很担心金三。 可是她显得那本沉静,没有想象中哭着喊着要见金三。 这沉稳的性子,倒是和轻如有几分相似。 康瑾邀她坐下,“有没有兴趣坐下,我们两个提前完成这盘棋局?” “恩。”张恩静不想下棋,她就像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执白下了几手。 张恩静觉得可以入正题,“您的人是因为金督军的电话,所以守在下水道的吗?” “金三只跟我说,找我借调几个人到蓝房子去,让我的人随时帮忙应对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我就顺便帮他批了一卦。”康瑾提到这件事,嘴角上扬的厉害,手中落下一子,“他啊最近运势不行,犯了祸水,我想着跟蓝房子有关的水,也就蓝房子附近的下水道,我就碰碰运气罢了,派了几个人在下水道里守着试试。” 难怪地下排水道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拨康瑾的人守候着。 人家早就批卦算过。 的确啊,金三好像跟水确实犯忌。 潜水到了绑架她和华生的船上,在船舱里保护她一个晚上。 又带着她弃船逃跑,在河水里游了几小时。 等到获救的时候,命丢了大半。 眼下估计还在楼上无菌室里,被康瑾的私人军医抢救。 真是要被水害死了哦! 等等。 这话里的祸水,怎么觉得一语双关。 “那个……您说的祸水,除了真的水,是不是还暗指我?”张恩静干咽一口口水,直直的看着康瑾。 康瑾脸上的笑意一收,语调寒凉,“怎么?张小姐在质问我?” “碰——” 耳边传来了不大不小的爆炸声。 张恩静都来不及被康瑾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到,就被远处冒烟的地方搞精神一震。 她走了几步,到窗前朝外看去,“那边是不是码头啊?” “来人。”康瑾喊了一声。 立刻有人过来,“大帅,什么事?” “码头发生什么事了?”康瑾看着远处冒烟的码头,眯了眯眼。 康宅的位置其实距离三个码头比较近,然后这三个码头此时此刻都在冒烟。 只是后面冒烟的两个码头比较远,所以没有爆炸声传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59章 人以群分 “貌似是爆炸,不过才刚发生。” 立刻上前来的副官叩靴回禀,“得派人去打探,才知道具体情况。” 副官刚说完。 很快情报官快步进来。 军靴落地的声音,颇为沉重。 情报官道:“洪门三号港,传来消息……” 他躬身对着康瑾耳语。 康瑾听的时候,面色越来越沉。 听完。 锐利的眸光一扫张恩静。 “大帅,此事是不是和我有关?”张恩静以前顶多情商高,此刻潜能激发人变得格外敏锐。 从康瑾脸上细微的表情,她已经察觉到了,“码头的爆炸和轻如有关?” “叶轻如被曾朔吸引进仓库,现在那座仓库爆炸了。”康瑾如沐春风的那张俊脸上,阴霾阵阵。 不过看着不像是伤心,也没有愤怒。 是那种十分复杂的情绪写在脸上,完全看不出喜怒来。 张恩静身体虚弱,本就是勉强支撑和康瑾交际。 被邀手谈时,脑子晕眩的很。 为了确认情况,假装自己什么事都没有。 听到叶轻如进去的仓库发生了大爆炸,张恩静的脸色登时煞白。 心口像是被一拳击中,整个人恍惚战栗起来。 康瑾看到唇上毫无血色的张恩静,嘴角有一丝蔑然之笑,“叶轻如怕是凶多吉少,枉我还很看好她。” “轻如不会有事的。”张恩静明明虚弱的天旋地转,却能非常笔直的站起身。 眼神坚定的看着康瑾,不卑不亢。 康瑾从金属盒里拿出一根雪茄,在鼻下轻轻嗅着,“盲目的相信?还是自我安慰?恩?” “你可想过,为何轻如会进仓库吗?”张恩静头脑冷静,一字一句的问。 康瑾目光一凛,语调声轻了不少,“情报官说,曾朔以你和华生作为人质,骗她进的仓库。” 经过张恩静提醒,康瑾其实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但梅丽已经确认过,我是安全的。”张恩静眉眼宁静疏淡的样子,居然和叶轻如有几分的类似。 康瑾不禁失笑,点燃了雪茄抽了起来。 眼前发生的。 充分证明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 楼上。 护士匆匆下来,“大帅,金督军手术很成功,子弹取出来了。” “辛苦你们了。”康瑾弹了弹烟灰,清俊的脸上表情有点懒散。 看起来不怎么在乎金三的情况,又似思考着什么。 护士又道:“金督军醒了,要见……金太太。” “金太太?”康瑾饶有兴趣的侧眸看张恩静。 张恩静的脸爆红,连连摆手,“那个……误会了我,我不是金太太我……” “请金太太上去了。”康瑾生的白净,轻轻一笑如吹起纯净初雪,很是美好清冽。 什么嘛! 这个康瑾听不进去别人说话! 张恩静脖子根都是一片涨红,低着头心里抱怨着跟护士上楼。 康宅建设的富丽堂皇。 宅内各式房间一应俱全。 在小洋楼的第四层,造的如小型医院。 除了手术用的无菌室,还有专门疗养的病房。 病房里,可不必军医院的一等病房差。 各种仪器一应俱全,房间更是布置的美观大气。 “督军,您夫人来了。”护士等张恩静进去,交代一声便关上门。 洪门,三号港。 二十分钟前。 仓库的大门关上后,变得一片幽闭。 华生和张恩静手脚被捆绑着,扔在角落里。 看到叶轻如后,二人纷纷呼救,“轻如,救救我。” “御夫人,救命!” 叶轻如没有多看他们一眼,从手包里直接拿出一张照片给曾爷,“只要我踏进仓库,你的人预先埋好炸药就会爆炸,不是吗?” “叶轻如!”看到照片之后的曾爷脸色铁青,咬住后槽牙怒然低吼。 他看向叶轻如的表情如狰狞野兽,通红的眼眶要滴出血来。 叶轻如丝毫不解释照片上的事,“曾爷,如今你成了弃子,你好似心甘情愿,可我真心问你一句,你……真的不想活吗?” “哼,我没活路了!”曾爷轻哼一声,叶轻如倒是聪明。 一切的事都能未雨绸缪,只是她要是真聪明又如何会进到仓库里。 这里埋了那么多炸药,从她进门后就被引爆装置。 叶轻如双手背在身后,脸上的笑容很是柔软,又带着点精明,“有没有活路我不知道,我猜你是想活的,而且你的妻妾儿子都在我手上,如果你不听我的,整个曾家下场只有惨遭灭门这一条路。”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60章 下水泡澡 曾朔捏着黑白照片的手,几乎要把相纸抠破。 相纸上总共有三十几个人,人人都五花大绑扔在地上。 脸上都写着恐惧,无助看着镜头。 这些人全都是曾朔的至亲。 本来是被贺家少爷握在手里,用来要挟他跟叶轻如同归于尽的。 竟悉数落在叶轻如手里,看来她对挟持他家里人做人质的事早就筹谋已久。 “还有两分钟,炸药就爆炸了,说什么都无用了。”曾朔抬起手腕,幽幽瞄了一眼表盘。 叶轻如走了两步,一脚踢开了几箱货物。 货箱下压着一个木头翻盖,翻盖上被上了铜锁。 叶轻如掏出手包里放着的一把毛瑟,抬手就把铜锁打烂,“过来,不想死的就跳下去。” 说完,单手拉开了木头盖子。 幽深冰冷的气息,从木头盖子下面缓缓冒了出来。 “叶……叶轻如……”曾朔是真没想到,她进仓库之前就把逃生的路设计好。 是了。 她都知道仓库里有炸药,是个要她命的陷阱。 若无法子逃生,又如何会乖乖进来。 福泰少爷看着十分精明工于心计,在叶轻如面前不过是老叟戏顽童。 孩子把戏在成年人面前,真是令人不屑一看。 曾朔愣了愣。 随即揶揄的咧了咧唇,从叶轻如翻起的盖木头盖子出跳下去。 落下去后,传出一声落水之音。 叶轻如自己也跳下去,并且当即命令:“下潜,越深越好。” 两人通过短暂在半空中坠落,皆是落到一处冷冰冰的水里。 随后同时钻入水中,拼了命的下潜着。 此处像是深井,但熟知洪门码头仓库的曾朔却知道。 这里并不是仓库里打出的深井,下面直接联通了苏州河。 仓库和码头其实都是架空在河面上的,以前船只进港货物入仓库常常是船只开进仓库下端。 货物从河上直接用绳子捆绑,通过这一竖井般的入口直接进入仓库。 非常节省人力物力,以前在码头很是流行。 不过近几年货船体积越发庞大之后,已经开不进仓库下端架空的空间。 慢慢的这种简便的运货方式,被各大码头弃之不用。 他们所在的仓库,其实有六处这样的运货通道。 前清那会子,是当真流行。 通道弃之不用后常年上锁,逐渐被人忘却了。 妈的! 死女人当真是狡猾如狐狸,而且还是心狠手辣的狐狸。 两个朋友被捆在仓库,她看都不看一眼。 甚至没想去救,只想着带着他逃生。 等等。 叶轻如不会。 带着他逃生却不去救张恩静和华生,叶轻如该不会知道张恩静是假的? 卓二小姐可是打过电话知会,确定在她冲到叶轻如车前。 叶轻如对张恩静和华生被绑架的事毫无所知,当时她才派了梅丽去调查此事。 哪里能那么快就找到他拍了无数人水陆同时去搜寻,都找不到的张恩静。 说不定张恩静和金勉帆,此刻已经淹死在苏州河里了。 而且仓库里被抓华生可是真的。 算了…… 拉倒。 叶轻如跟华生又不熟,死了个华生算什么呢? 十分钟在水中下潜的过程。 令曾朔在冷冰河水,和波动的水流中想了很多事。 当他闭气到达极限缓慢浮出水面时,有两杆枪同时顶在曾朔的头颅上。 打眼一看,正是叶轻如两个贴身心腹梅丽和白朗。 他们二人站在一只小舟上,冷锐眼神睨着曾朔。 叶轻如则是裹着浴巾,娇小的身子缩成一团,郁闷的抱怨,“我最近肯定是犯水忌,不然怎会一直要下水泡澡。” 小舟的另一头是一个高大的西洋男子。 他浑身湿透了,奄奄一息躺着。 “夫人,你再忍忍,等上了岸,咱们就能换干衣服穿上,还能有姜汤给你暖身体!”梅丽对曾朔有秋风扫落叶般的冷然,回头安慰叶轻如时又温柔的不像话。 叶轻如没有得到安慰,反而是孩子般一脸委屈。 上岸要喝姜汤啊,还不如不上岸。 让她在船上冻死得了! 白朗愤怒的枪口狠狠一怼曾朔的脑袋,气狠了的发泄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来,都是因为你们这些贼人,我们夫人才会一次次落水。” “……”曾朔浑身乏力的爬上船,脑袋被白朗的长枪顺手狠狠一砸。 他砸的眼冒金星,刚要开口豁出去骂白朗欺人太甚。 就听叶轻如一声轻喝,“我们虽然是帮派之人,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将士,但最好也是不要随便虐待俘虏。” 省的狗急跳墙,影响曾朔之后的利用价值。 “是,夫人,是我目光狭隘了。”白朗马上将长枪背在背上道歉。 然后蹲下身温柔的摸了摸曾朔被打的地方,说出了一袭曾朔怀疑人生的话,“对不起,曾爷,是我鲁莽了,夫人教训过我了,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冒失。”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61章 不许动 道……道歉了! 不可一世的杀人变态狂魔白朗,因为叶轻如一句话跟他道歉了。 “……”曾朔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觉得被刚才被打那一下,还觉得浑身难受。 翻涌他心里的各种情绪,一时找不到宣泄口发出来。 只能憋着了。 叶轻如对白朗道:“划快些,我想早点回家。” “是夫人。”白朗皱了眉。 看着发抖的叶轻如。 摘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叶轻如身上。 梅丽干脆把船桨一扔,心疼的抱住叶轻如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夫人,再忍耐一会儿,您这次受的罪可真大,爷知道了得有多心疼。” “就是,要是御爷来处理,肯定直接把他们都杀了,哪用夫人受这么多的罪。”白朗一脸煞气的道。 叶轻如软和的笑了,表情祥和的不说话。 这世上许多事是杀人无法解决的,他们这次获得的利益更是值得她这样的牺牲和付出。 白朗说的话偏激,她却不怪他。 那个曾经对她有偏见的三足金乌,此刻已然是对她死心塌地的忠诚。 果然时间是缓慢推动的,人心也会随着时光的变化而变化。 不同的是有的在变好,有的在变坏罢了。 船划上岸时。 已是夜幕垂下,华灯初上。 沿岸房舍中璀璨灯火,投影在粼粼河水上。 他们走了最偏僻小路。 来到了御冰夷在沪上的公馆。 “回来了?” 房里没有开灯,只有客厅留了一盏郁金香造型灯罩的小台灯。 葳蕤的光芒照耀着客厅一角。 勾勒出男人颀长身形,他在昏暗中的气势略带冷感。 叶轻如给梅丽和白朗使了个眼色。 一个人把曾朔带去地下室,暂时先关着。 另一个人负责把华生扛到二楼,给他找间房间休息。 叶轻如迈着小碎步,谨慎的来到他面前,“我这……好似在晚饭前赶回来,阿嚏~~” “到我怀里来。”他似压了怒火,所以声音都成了气声。 叶轻如乖乖的跪坐进他怀中,身体被他信手拉出来的羊毛毯给裹住。 他们两个人裹在一处,他身体的温热通过蚕茧一般包裹在身上的毛毯。 四面八方的哄上来,驱散她周身的寒。 叶轻如内心都跟着春暖花开起来,不过她不敢轻易懈怠。 柔软的双臂搂住他的脊背,面颊贴在他胸膛上,“别……生我气,我知道错了。” “傻瓜,谁怪你了。”他用力搂住叶轻如。 叶轻如肌肤和他滚烫的肌肤紧贴着,娇娇的哼了一声,“那你看起来阴森森的,怪吓人的,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你放心,你交代我的事我有照办。”御冰夷听她最后一问,气的捏她的脸颊。 发现她脸颊微烫,面色顿时难看至极。 满身的戾气跟有谁杀了他全家似的,看着就不太好惹。 叶轻如理亏,受惊兔子般缩着。 等着御冰夷降临惩罚,他最珍惜她的身体。 受不了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她为了计谋稍作牺牲,没有好好爱惜身体。 肯定把他惹恼了。 御冰夷没有说出任何责骂怪罪的话,只是手指顺着耳鬓来回摩挲,“有帮你看着裴拢月,也有盯着卓钰蓉的一举一动,你关心的这两个人都不会出岔子的。我知道你要避人眼球,所以不会回凌公馆,才来这里等你的。” 叶轻如听了,心里满满的感动。 酥麻的电流似顺着她耳垂被抚摸过的地方,流淌进心尖。 “爷,您熬了姜汤?”梅丽从厨房端来一碗温在灶上的姜汤。 梅丽本来想自己熬的,看到灶上已经有姜汤了。 自然是知道,应该是爷熬的。 毕竟爷可能不知道夫人脑子瓦特,谋划了一场在仓库被炸死的计谋,又掉一次河。 不过夫人从外白渡桥上坠桥,那事闹得好大的。 全城的人都知道,他们御爷又如何能不知。 估计为夫人坠江的事,早就心疼的要命。 御冰夷看过去,幽深的银瞳在幽暗里居然狼一样会发光,“恩,她今天落水了?” “抱歉,我保护不周,令夫人落水两次。”梅丽紧张的单膝下跪。 御冰夷挥手,“下去,自己去刑堂领罚。” “御冰夷,梅丽都是听我的命令行事,你怎么能让她受罚呢!”叶轻如马上跳脚,又在心里责怪梅丽过于老实。 掉下水两次都要让他知道,想想又觉得确实不能撒谎。 此事稍微一打听调查,他就会知晓的一清二楚。 眼前,梅丽领罚离开。 御冰夷不再说话,气势阴沉的可怖。 不过他仍旧没有说责怪叶轻如的话,换单手环叶轻如的腰。 一只手去拿姜汤。 又要喝姜汤?! 叶轻如忙用力挣脱,想要逃跑。 御冰夷没有亲手把她抓回来的打算,只是冷淡的道:“不许动。” 她就顿住了。 “回来。”御冰夷微扬下颚,弧线优美侧脸和下颚线在黑暗中,透着冷感和野性。 有点吓人。 叶轻如乖乖回来,但还是垂死挣扎了一句,“能不能不喝,太难了,我肯定会吐的,晚饭还没吃呢,会恶心的吃不下饭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62章 小娇妻,大口气 “不会让你吐,也不会让你难受,如儿,信我。”御冰夷收敛了银瞳中的寒意,没有刚才肉食动物发出的那种可怕的幽光。 反而很是温柔缱绻。 叶轻如点点头。 他道:“躺下。” 他一口口,喂她喝完一整碗姜汤。 叶轻如都没反应过来,已将生平最不能接受的食物全都吃下去。 等他侧身,放下空碗时。 叶轻如醉酒般的脑子微微清醒,“御冰夷……” “叫夫君。”他长身玉立的从高处睥睨下来。 “~” 叫不出。 面对他凛凛目光。 叶轻如嘴角都抽了。 这要是叫出口,鸡皮疙瘩得掉一车。 御冰夷仗着她理亏,不喊就过不了这个坎似的,“叫。” “夫~君~”她眼睛一闭,有种上法场的错觉。 喊完以后,两腮烧若粉桃。 身子已经凌空被抱起,睁开眼睛时。 他抱着她上了楼梯,“先泡个热水澡,再吃饭?” “一会儿郑龙头可能会来。”叶轻如仰头望着他清冷的下颚,小心脏惴惴不安。 她总担心他的惩罚降临,他好似故意折磨她一样迟迟不责罚。 可是细细一想,她也没做错什么啊! 又想到他那么在意自己,如果要责怪她也是气狠了她今日的将计就计。 两手搂住了他的脖颈,小脸埋进他的肩窝。 浴室,热水早就放好了。 他把她放下后,才去解她的旗袍。 温水中,蒸汽氤氲。 居然还是不开灯,要在黑暗中沐浴泡澡一般。 湿漉漉的衣服除去之后,浑身的毛孔都被打开。 叶轻如在浴缸里,被他轻轻洗刷肌肤。 逐渐的居然毫无察觉的睡着了,身体被抱起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呢喃,“御冰夷,你对我真好。” “叫夫君。”他今天特别执拗。 刚才已经叫了一遍。 现在又要逼她说那个羞耻的词汇! 好似上瘾了一般! 她就想到了,水儿喊他夫君的样子。 那一脸虔诚跟深情! 御冰夷的父母就是那样称呼彼此的,所以他才偏执的想要听。 叶轻如小声喃喃,“夫君。” “恩,你今天都这样了,还约了郑龙头?”他心情似好了一些,愿意跟她聊点别的话题。 叶轻如松了口气,乖巧坐在床上。 任由他拿着浴巾擦拭摆布,他眼底清冽没有一丝欲念的感觉。 擦干净了以后,马上为她穿上夹棉的旗袍保暖她的身体,“多穿点,你在水里泡了两次,不好好保暖,一定会风寒感冒的。” “恩,我不任性,我听你的,多穿。”叶轻如像是他乖巧的小女儿点点头,穿好了棉旗袍和薄的棉裤。 轻轻搂住御冰夷的隔壁,仰头似小女孩瞻仰大人一般,“后续一些事得马上安排,我要让郭福泰和贺家,在沪上一天都呆不下去,还要让他们彻底得罪法国人,更要他们损失惨重,割肉放血。” “口气好大啊,真有这么大本事?”他被她抱住了手臂,只能单手帮她擦着头发,温柔的笑出声。 叶轻如见他动作受阻,悻悻的松开他的一只手,“那是自然,不然我这两次下水泡澡,岂不是白白遭罪。” 他居然道:“继续抱着。” “啊?”叶轻如不解。 他一只手被她树袋熊一般抱着,会很不方便啊! 他便解释,“软。” “你……你这个大流氓,大大的流氓。”叶轻如低头,甜蜜羞赧的吐槽。 那只手臂她还是乖巧的继续抱着。 御冰夷邪笑,“也不知白天,是哪个女流氓,勾引我跟她做人。” “不许说了!”叶轻如哪里受得了完全荤素不忌的话,赶忙抬头捂住他的唇。 白天纯属得意忘形,再回想起来她也是后悔的肠子青了。 真是轻浮的不堪回首! 她想着自己一定是被带坏了,只有被带坏了才会和他一样不害臊的开那种玩笑。 御冰夷不知不觉,在叶轻如心中背了口带坏媳妇的大黑锅!~ 他被捂住唇,也没说什么。 眼底充盈着邪肆,把她抱起来送去饭厅,“吃饭。” 郑龙头来的很不巧。 叶轻如刚添了一碗饭,胃口好的要吃第二碗。 梅丽便来通传,“郑龙头来了。” 看着叶轻如一个人风卷残云,把一桌子菜吃了大半。 梅丽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爷做菜的手艺真好,让夫人胃口这般好。 可这不是养媳妇。 这…… 这是养猪啊。 “恩,把曾朔带上来。”御冰夷跟梅丽说了一句,又温温看向叶轻如,修长的手指捏去一粒叶轻如嘴边的白饭,“你继续吃,我负责跟他谈,别为了旁的不重要的人和事,饿着自己~”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63章 主动背锅 “你懂我的计划么?就要代劳我。” 叶轻如腮上染了浅粉,低着头咕哝。 额娘幼时严格教导她的吃饭的仪态,都被她还给教习嬷嬷们了。 长这么大,还把饭粒吃到嘴角。 御冰夷也就在她面前谦虚,“我资质鲁钝,太太的计策能看懂个七八成。” “那差不多够了。” 叶轻如天真的想着,还没吃饱呢。 如果现在打断去跟郑龙头谈事,的确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御冰夷帮她从四喜烤麸的盘子把沾了酱汁的笋和烤麸,一块夹进她的碗里,“若有我不了解的地方,你可以从旁补充。” “这个笋特别好吃。”叶轻如点点头,没有再去想计策有关的事,注意力都在吃上。 只要一在他身边,就觉得自己可以不用带脑子生活。 御冰夷小声的道:“是川渝的箭笋,只长在山里,数量有些稀少,还是这个季节特有的。” “那沪上怎么有?”叶轻如好奇的问。 御冰夷就笑,“我托人空运。” 郑龙头被领进来的时候,小夫妻俩正脑袋凑在一块嘀咕。 一副浓情蜜意黏黏糊糊的样子,全然没发现有外人在。 “郑龙头来了。”白朗轻咳一声提醒。 夫妻二人纷纷抬头,看向郑龙头。 郑龙头看到叶轻如完好无损,语气颇为唏嘘:“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御太太。” 当时爆炸场面那般凶残,是个人都不会信有人处于爆炸中心。 能像现在这样毫发无伤的出现,当时他只觉得叶轻如在仓库里肯定粉身碎骨了。 “此事我早有预料,进仓库前我还提醒你了。”叶轻如微微一笑。 郑龙头心中真是有万千感慨,进仓库之前大概是怕他被爆炸波及。 叶轻如小声提醒他,让他最好退到百米开外。 幸好他真的退到了差不多远的距离,不然恐怕真会被爆炸冲力波及。 且不说可能会内伤,耳膜大概也会穿孔。 看着眼前柔笑温婉的叶轻如,郑龙头内心总是嘀咕。 靠,不会真是和传言中一般是九天玄女下凡? 我等凡人只能敬畏,完全不可与之比肩。 御冰夷的话打断了郑龙头的思路,“在这谈,我太太为这件事,才刚吃晚饭。” “蛮对蛮对,是该让你太太好好坐下来吃顿正餐,这一天下来都在为我洪门的事受罪。”洪门郑龙头挺不好意思的,自己帮里的事牵连了叶轻如。 不过他并非拘谨之人。 答允之后拉开一张椅子,随和自然的坐上去。 御冰夷又道:“我太太吃好之前,我替她跟你聊两句情况,来人,曾朔呢?” “爷,曾朔带来了。”梅丽推着双手上了手铐的曾朔上来,脚尖在曾朔的膝弯一踢。 曾朔便不受控制的跪了下来,身体还在微微的发着抖。 郑龙头目光一凛,“哦?这个曾朔还活着?” “我太太逃生的时候,救了曾朔。”御冰夷扫了一眼梅丽。 梅丽立刻会意,一边给郑龙头倒茶。 顺便将仓库里有运货通道,叶轻如从运货通道逃走的事说给郑龙头听。 “有这么凑巧的事?”郑龙头对码头仓库有这样的运输通道的事,也是有几分印象的。 若无运输通道,此事怕是难办。 御冰夷挑眉,“无巧不成书嘛,况且若无此举逃生,我太太便会换其他计策。” “那倒是,尊夫人一直冰雪聪明,堪称女中诸葛。”郑龙头是真佩服叶轻如,不吝赞美的竖起大拇哥。 曾朔跪着很是不服,许多事想起来都憋着怒火的。 他抬头怒视,“叶轻如,我的家人为何会在你手里,你给我说清楚。” 在郑龙头面前,还是要审讯曾朔的情况下。 叶轻如吃的非常自然,没有内宅女眷在外人面前进食的不自在。 旁边的郑龙头更不觉得她此举失礼,甚至没有多看一眼正在吃饭的叶轻如。 三人关系好到像是一家人,此番会面像是闲话家常一般。 “你这贼子还敢嚣张,我待你不薄,你却下蛊害我。”郑龙头一拍桌子,怒斥。 一看到曾朔此人,他就来气。 曾朔可是他选好的接班的候选人之一,不知感恩还密谋抢害他! 曾朔一肚子火,“我什么时候……” 刚要解释自己根本没干过什么下蛊的事,视线扫了到了叶轻如微微上台的下嘴唇。 突然之间他卡壳了,明明她什么都没做。 却有种被强迫着必须背黑锅的错觉。 “你说是我下的就是我下的,我有个重要的问题需要叶轻如回答,还请龙头容后和我计较我在帮里犯下的错事。” 曾朔灼灼盯着叶轻如,此刻他能跪在这里,全都是因为叶轻如的那张照片。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64章 时间发酵 “你的事……”叶轻如刚要回答曾朔。 御冰夷眼底噙着冷肆打断,“我来回答。” 一方面边吃饭边谈事容易胃疼,另一方面为曾朔这样的人耽搁凉饭菜不值。 叶轻如闭口不言,继续认真吃饭。 “你被洪门追杀后,我太太就知道你会成为弃子。” 御冰夷冷眸睥睨曾朔,在他的脸上居然能看出自傲感,“赶在贺家父子前一步,派人把你家人保护起来,贺家父子带走的只是用替身术做的一堆假人。” “好手段,叶轻如,你真是好手段!”曾朔恨恨的看着叶轻如。 御冰夷看曾朔的眼神比他阴狠十倍,“少阴阳怪气的,要不是我太太,你的那些家眷下场,还不是只有一个死字。” “我会被贺家当成弃子,还不是拜她所赐。”曾朔低吼了一声。 不识好歹的人不管怎么解释,也不会心存感激。 在郑龙头心中,曾朔就是这样的人,“此逆贼做事丧心病狂,为人又是冥顽不灵,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口舌。” “倒也是,咱商量商量后面的计划。”御冰夷对郑龙头的话深以为意,没怎么理会曾朔。 二人直接当着曾朔的面,商量后续的计划。 虽然叶轻如对计划只字不提,不过从他跟郑龙头谈的内容就知道。 知妻莫若夫,他还是很了解她的。 对计划掌握了许多核心,和郑龙头聊起来便十分顺畅。 今日统共有六处码头的仓库发生爆炸,悉数都是洪门手底下的码头仓库。 那些仓库归曾朔管,存放的并非洪门跑船货物。 而是曾朔提贺家和法国军火商,以权谋私放军火的地方。 里面的军火一部分贺家上头的墨家出于警觉,被贺家人取出设法运出沪上。 那一艘带走华生和张恩静的船便是一艘伪装成运送茶叶的货船,却是装满了军火的走私工具。 被外运的军火出发不久,叶轻如早就派人去沪上几处容易走私的要到堵截。 不敢说十成十的货物都能拦截下来,至少九成已经在青帮手里。 今日午后给郑龙头解蛊时,叶轻如已经跟他完成了分赃。 这批青帮从墨家手里白捡的军火和洪门五五开,两帮一起瓜分好处。 所以,被炸的几处仓库都是空仓库。 “你们夫妻二人的意思,就是要让法国人误以为,墨家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证,把他们放军火的仓库都炸了。” 郑龙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心里莫名的一寒。 这计谋当真奸诈歹毒,四两拨千斤的让本来是盟友的墨家和法国军火商反目成仇。 还好他没有与这夫妻俩为敌。 跟他们为敌的墨家的下场就是很好的前车之鉴,他此生此世都不会当他们两个人的敌人的。 御冰夷见叶轻如吃完,体贴的用餐巾帮叶轻如擦拭嘴唇,“不然我夫人千辛万苦的救一个反骨的逆贼做什么?” “尊夫人救曾朔,还跟这个计划有关?”郑龙头还当叶轻如是一时好心,心中有几分不满。 想想就知道自己错的离谱,叶轻如此人有勇有谋哪里会做妇人之仁的事。 哎呀,这几十年龙头白当了。 还没有一个小丫头,心思活泛透彻。 御冰夷嘴角上抬,缱绻的望着叶轻如那双漂亮又干净的重瞳,“此事需要人证作为证据链的一环,自然少不了曾爷的加入。” 曾朔一口钢牙咬碎,妈的叶轻如救他果然没安好心。 居然要他当人证指证贺家或者墨家,这是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啊。 那还不如被炸死在仓库里呢。 “曾朔能同意吗?”郑龙头看着一脸戾气的曾朔忧心道。 御冰夷自信回答,“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曾朔表情更加愤怒,跟吃了炸药似的。 却是鼓着腮帮子阴着一张臭脸,没有说出任何反驳的话。 “物证是你们青帮查的走私军火的记录,还有曾贼购买火药的渠道和记录,人证曾贼的性命又是尊夫人救的。”郑龙头有好处自然要拿,只是他拿的理亏,忍不住就拿乔,“我们洪门似乎没什么贡献。” 御冰夷看向叶轻如,“你想要贡献?这得问我太太,她会为你们安排事做,不叫你们理亏。” 以叶轻如人情练达的脑子,哪怕没事也会找事让洪门做点。 不出力而占好处的事,人家拿着东西也烫手啊。 “恩,是安排了。”叶轻如浅笑,她吃饱了心情好,脑子也转的比饿肚子的时候快,“让贺家跟法国人翻脸需要时间发酵,这就需要你们洪门帮忙一点点散播消息,我啊,最想看法国人对华生之死的看法。” “你要华生和你一样假死?”郑龙头看叶轻如鬼鬼祟祟没有回凌公馆,而是在御冰夷的公馆跟他见面,就知道她想要隐瞒一阵自己还活着的消息,“是了,我还没问,华生和张小姐这次为何会被曾朔绑架?之前听您说起,好像是……是说要送去法国。” “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派人查了华生的身份,他是法国头号军火商的次子。”叶轻如难得遇到感兴趣的东西,眸光里水波盈盈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65章 小妖孽,坏笑 “华生的身份竟是这般不凡吗?”郑龙头瞠目结舌。 作为新雅餐厅的钢琴师,华生只在一小个圈子里名气不小。 可高高在上的洪门龙头眼里,可从来不会关心一个寂寂无名的琴师。 他以前别说认识,听都没听过华生此人! 叶轻如淡淡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的确是正跟墨家合作的军火商之子。” “若法国人知道墨家把华生害死了,大体是会跟墨家彻底翻脸的。”郑龙头要不是在叶轻如和御冰夷面前,简直要把嘴笑歪了。 好个墨家野心真大,想要吞下洪门。 利用洪门带来的巨大利益,给自己的仕途搭桥铺路。 不惜给他下蛊,让曾朔夺权。 此刻的郑龙头想搞垮墨家的心思,可不比叶轻如差。 叶轻如垂了眼眸,慎重的道:“这也未必,听说出面合作的是他们家的长子。” “长子和次子有矛盾吗?”郑龙头听出些许端倪来,门阀世家子弟为利益斗起来世界共通。 尤其是欧洲的大家族斗的更加严重,他们可不搞财产分割。 泱泱中华汉朝的分封制度,每个儿子得块地。 弊端就是诸侯分权,削弱国家实力。 为了防止此类弊端的发生,欧洲大家族可都是大部分财产家业只选一个人作为继承人。 叶轻如摇头,“我不知道,只查出来他们并非同母所生。” “那也算有矛盾。”郑龙头没有发表太多看法,表情沉凝。 不多时,郑龙头告辞离开。 曾朔也被梅丽带下去。 叶轻如目送完郑龙头的背影,“华生,我知道你在偷听。” “对不起,御太太。”华生从躲藏的一处比人还高的大花瓶后面走出来,看到御冰夷在收拾碗筷,又提了一嘴,“御爷。” 御冰夷微微抬头,“你们聊,不用管我。” “我来收拾,你都负责做饭了。”叶轻如看他干着佣人的工作,着实不好意思,起身抢着活干。 御冰夷捏了捏她肌肤柔嫩的面颊,“你嫁给我是享福的,任何事都不需要你做,况且你不是有事要跟华生聊吗?” 她的心一片温暖,要不是有几句话要问华生。 肯定到厨房一起洗碗,不会让他一个人担负所有的家务的。 不做事就是享福吗? 当然不是。 能和喜欢的人一同做事,比享福更加的快乐。 华生看着二人,视线有几分失神。 字典里的伉俪情深,大概指的是御爷和御太太这样的人。 “我们去客厅聊。”叶轻如刚才是要吃饭,才和郑龙头在餐厅聊事。 到了客厅。 华生坐下后主动聊起,“是我牵连恩静的,我大哥本来要抓我回去。” “你大哥为何要抓你?”叶轻如问华生。 华生垂下眼眸,他也不确定。 少顷后,他道:“恩静说可能是我家里出了大事,比如我父亲暴毙。” “虽然欧洲不兴面相一说,不过从你的面相看,你父母宫并无不妥,你父亲母亲身体很康健的。”叶轻如有点想笑的,恩静还是那般喜欢乱出馊主意。 居然推测华生的父亲暴毙,华生这个傻小子也将信将疑了。 华生顿时变得疑惑不解,“那……那我也不知道我大哥为什么要抓我了。” “你大哥叫什么?我给他测个字。”叶轻如下意识的就道。 等华生在本子上写了一串英文字母之后。 叶轻如的小脸有些抽搐,差点忘了华生和他大哥都是外国人。 英文字母或者法文,要怎么测字。 用音译测字前所未有,不知道灵不灵。 反正叶轻如觉得怪怪的。 文森特。 她默读了几遍,英译出来的名字。 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做那般傻缺的事情。 于是,喊了梅丽。 让梅丽拿裁纸刀和茶盘来,她当场做一个测字的茶盘。 做完后,小脸恬静的让华生抽,“你不必紧张,心里虔诚的想着,为哥哥测吉凶就好。” “好。”说不紧张是假的,可是人称当代袁天罡的御太太给他测字。 还是让他帮自己的哥哥求签,还好他平时对哥哥没有敌意。 这般求出的签,应该是准的。 抽了一张纸。 华生递给叶轻如,“给你御太太。” “我看看。”叶轻如看到那个字的第一眼,便忍俊不禁起来。 她很少如此矫揉造作,想笑又憋着的样子。 御冰夷走过来,打趣问她到底笑什么。 叶轻如便凑上去,跟御冰夷咬耳朵。 御冰夷哈哈大笑起来,“这么有趣,难怪你这个小妖孽,笑得如此的坏。” “你笑的能比我好到哪去,说的你好似正人君子,不玩笑人家身上发生的惨事。”叶轻如拍打御冰夷,眼底有几分深沉。 的确是比较惨的事啊,文森特的儿子好像遇到海难溺死了。 哪怕是敌人之子,其实都要产生些许同情心的。 只是文森特抓华生和张恩静的动机,对叶轻如和御冰夷两个老奸巨猾的人来说,的确算是一桩趣事。 “我……我哥哥到底什么情况,你们……能告诉我吗?”华生尴尬的说话都难以启齿,在船舱里已经感受过一回夹在成双成对中的孤独。 现在,又……哎……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66章 是好孩子 “容我卖个关子,华生,你过两天就会知道的。”叶轻如看的出华生情绪不稳,为了不让事情出岔子便不打算告诉他。 华生的手轻轻握拳,脸色有几分苍白。 说到底叶轻如是他的救命恩人,在三湾公寓的时候也展现了足够的友好。 对叶轻如他满心善意,是发不出任何脾气的,“恩静是不是也安全了?” 到了现在他才真正确认,跟他一起绑在仓库里的张恩静是假的。 从码头仓库回来的一路上他都在怀疑,毕竟叶轻如连他都救下了,不至于对自己的好朋友见死不救。 但他一直没有明确的答案,心里总是不放心。 这个问题来来回回在心中想问不敢问,所以才下楼来问叶轻如。 不曾想,偷听了叶轻如和郑龙头的对话。 “她很好,在一个特别安全的地方。” 叶轻如上下审视华生。 华生的态度出乎她的意料,对自己父亲还活着的事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反倒是念念不忘着张恩静的安危,从他眼底能看出深深的情愫。 华生又问:“跟金督军在一起?” “恩。”叶轻如点头。 华生的视线闪烁了几下,“她没事就好,我累了,想上楼休息。” “去。”叶轻如看到如此年少的,脸上挂着失魂落魄表情的华生。 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亲弟弟,发现自己看华生偶尔就像看待弟弟闻勋那样的小辈一般。 华生颔首上了楼。 叶轻如的身后多了一道温热的体温,男人从她身后搂住了她,手带着浸过水后水润触感捏着她的小手,“那小子在吃金三和张恩静的醋,说话酸溜溜的。” “华生是好孩子。”叶轻如幽幽的道。 御冰夷很难得能听叶轻如这么夸一个差不多同龄的人,“哦?” “你没跟你的下属打听么,那艘给康瑾的船在被我们的人俘虏之前,是华生在开。”叶轻如抬眸,看向他的脸。 御冰夷貌似还这没听说此事,“有这事?” “恩,他把船往我们青帮的码头开,只是没到地方,就被曾朔派的几艘船截停了。”叶轻如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不该为华生惋惜。 听华生那话,金三貌似跟张恩静有戏。 论亲疏关系叶轻如自然站金三,可是金三那污糟烂糊三鲜汤一般的黑历史。 叶轻如简直没眼看,金三这个纨绔子睡过的女人不要太多。 说句心里话。 张恩静那般简单善良的女孩,跟金三在一起很难不担心日后是否能过的幸福。 还有一点,恩静的父亲可是金陵内阁之首。 金三可是吴中的军阀。 再找不到第二个,比他俩门户上更不般配的。 不过这些心事她没搬出来,说与御冰夷听。 御冰夷要是听了,定会说一句:有事吗?跟我们有关系? 御冰夷听了叶轻如的话,也不禁夸,“这小子有点东西啊。” “你是不知道,那艘船上出了货物,全都是尸首,就只剩下他一个活着的。”叶轻如跟御冰夷也是一个看法。 华生看似是个胆小文弱的人,内心里却有一股子坚定的力量感。 叶轻如叹了口气,“他当时快把船开到青帮码头了,被我们的岗哨发现,还往上呈报了此事。” 当时叶轻如接到这个消息,立刻追击了那几艘船。 船倒是俘虏回来了,但华生已经被带走了。 若没有华生义无反顾懂得往青帮开船,如今这艘货船在谁手里都不一定。 “我知道这小子做事挺仗义,不过你最好想清楚。”御冰夷摆出了教育的口吻,坐下后拉着叶轻如坐在他腿上,捏着叶轻如的下颚轻轻的啃咬嘴唇,“金三和张恩静更像两情相悦,你是金三师父,不会站在那小子那一边。” “我当然不会,况且恩静有自己的选择,哪里轮得到我来站队,她喜欢谁我就站谁。”叶轻如避开他的视线,遮掩内心真实的想法。 御冰夷狠狠一咬她的唇,力道只是稍重令她微微吃痛,“你的小脑瓜子怎么想,我能不知道。就算张恩静喜欢金三又如何?你担心张府的态度,到时候他们两家涉及利益,怕是要反目。” “旁人的事咱们不瞎操心。”叶轻如吃痛,却是冲他笑,“御冰夷,你还说宠我,你竟敢咬我!这可是家暴。” “还有更暴力的,叶轻如,你他妈胆子真大,敢背着老子做那么危险的事。”御冰夷翻身把她摁住,膝盖直接横在她细嫩的双腿上,“不好好教训你,你怕是还有下一次。” “这……这是在客厅,华生还在楼上!”叶轻如被逼的赶狗入穷巷,她也不管平时是不是敬畏自己的丈夫,一个撩阴腿就往要害踢,“御冰夷,你敢在客厅做的太过分,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67章 失去了你 “不客气?” 御冰夷一只手捏住她的小脚丫,掌心的炙热传达到脚心,“怎么个不客气法?” 叶轻如小脚丫子被控制住,两手还能发动进攻。 打他却跟猫抓一样,气狠了就去咬他脖子,“兔子急了也咬人的,我咬死你御冰夷。” “恩,你这只小兔子还没学会,在男人身下越动越危险吗?”他语调极尽威胁,跟一只森林里的大灰狼似的。 叶轻如有点不太敢动,以免真的激发他的兽性,“你欺负人。” “叶轻如,到底是谁欺负谁?把我撇在家里,亲眼看仓库爆炸,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他一字一句质问她。 可她敢那么做,完全是在卓二小姐碰瓷那一刻就思虑周全。 能够平安归来的把握是十成十的,他也该信任她的智商不至于太过担心。 望着御冰夷发红的眼眶,叶轻如居然觉得理亏。 摸了摸他的眼睑,轻轻的皱起了黛眉,“锦城你折磨我的事,还热乎着呢,那天晚上你突然走了,我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装可怜?”御冰夷发现她对他的敬畏早就随着他的宠爱消磨殆尽,本来是一个十分值得庆贺的事。 可是看到她戏精附体,得心应手的利用优势楚楚可怜,难免怀念曾经老实的叶轻如。 叶轻如低叹的道:“哪里是装可怜,是真可怜,那天晚上我不断告诉自己,我肯定没错,可是心里想着我定是做错了,你才会离我而去。” “如儿,任何时候我都不会离开你,你就算死了,也是我的鬼。”御冰夷发现她很喜欢樱花花瓣模样的盘扣,粉粉的一瓣缀在双襟旗袍上。 似少女的粉唇一般,引诱着人去撕扯破坏她。 她给人的诱人的感觉就是这样,而且她有超过樱花的圣洁。 像是亭亭净植的莲,每次温柔睿智的光芒散发。 便更加娇媚,却也更加圣洁。 看着她是个男人都想生吞了嚼碎骨头,真是个妖孽。 他扯碎了她精致的旗袍盘扣,银色眼眸冽冽要将她的身体盯穿一般,“罚你让你长记性,也是必须的。” 要从哪里开始吃,比较可口一点呢? “你又撕旗袍,一言不合就撕旗袍,旗袍又没有得罪你。“ 叶轻如真心疼旗袍,气的小脸都涨红了,又慌张的把衣襟捏紧防止春光乍泄。 御冰夷二话不说,把她揉进了怀里,“要怪就怪它跟错了主人。” 这可是客厅。 叶轻如想打死他又没那么个本事,气的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耳朵敏感的竖起来,深怕真的有人突然经过。 “咳咳咳,突然有点头晕,泡了在水里两次,冻死我了……”她来硬的搞不过,只好来软的。 可是他亲吻她的吻变得更凶残,一下一下落在娇嫩的肌肤上犹如啃咬。 叶轻如吃痛,知道得罪他了。 落水的事情她自己冻的难受,男人肯定更加心疼。 他心疼她的方式,就是吃枪药一样折磨她。 御冰夷此时此刻真是气狠了,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脆弱的丝绸一样马上要被揉碎了。 叶轻如声音染了哭腔,她真的心理承受力要破碎了,“御冰夷!你太过分。” 御冰夷外套裹了她的娇躯抱上了楼,眼底噙着邪肆。 过分? 恩,还有更过分的。 他要让她狠狠哭一场,知道错在哪啦! 上了楼继续折腾。 折腾的叶轻如真的学会反思体会他的心情了。 他的灼热的吻再凶猛,她也温柔的回应。 像是一缕清风安抚着烧得滚烫的炭火,让它那种极致的焚烧的情绪止息。 “如儿,有时候我觉得你没有心。”御冰夷搂着她玲珑身躯,眼眸是半眯着的,语调有些幽沉。 狂风暴雨一般的责罚,终于在此刻停歇了。 叶轻如知道男人发火的点是什么,但她没有马上认错,而是用了个小聪明,给他看染着绯红色的肌肤上种下的草莓印,“到底是谁没有心,好痛。” “痛了才会记住!”他用力把她的头摁在她的肩窝,“我纵容你去码头,纵容你设计郭福泰,可你从来没想过,我并不想纵容你,你做这些事的时候,会想到我吗?” “怎么没想到,我……” 叶轻如想说她做这些事都是为了他啊,只是假意进仓库,随后跳水逃生就能窃取郭福泰苦心经营半生的一大笔货。 她的牺牲简直微不足道,这些都是她为他赚取的。 御冰夷低声问她:“如果出了差错,我失去了你,我怎么办?”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68章 知道错了,以后还敢 “我错了,御冰夷。”叶轻如真的觉得错了,但是以后还敢不敢呢。 以后还敢。 这才多大点风险,沪上每天的车祸就有四五起。 她在仓库里发生危险的可能性还不如车祸呢,若怕死的话每天都不用出门了。 叶轻如从来都是敬畏他的,把他当做高高在上的恩人,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认真的倾诉对他的想法。 御冰夷听她软软的讨饶,眼底反而更加讥诮,捏着她的下巴,“道歉的一点都不真诚,看来我没有让你长教训。” “长教训了,真的,御冰夷,我做的这些事真的对不起。”她啄了啄他心口的位置,那个位置应该曾经为她铤而走险的事痛过,“我以后会更加考虑你的感受行事,话说,我要是被炸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叶轻如若不是不想跟他吵嘴,其实很想说御冰夷也是这种人。 他为她受了那么多伤,可是哪次退缩过的。 其实就是两个彼此都敢冒险,都敢为了对方铤而走险的人。 他教训她,却忘了一句话。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杀了曾家和贺家满门,恩,还有墨家。”御冰夷阴郁的说着,然后看着叶轻如粉腮桃面的小脸冷笑,“怎么?你还想让我为你殉情?你死了,我是不会寻死的,所以你最好给我活着。” 叶轻如没有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搂着他的胳膊软软一笑,“诶,我死了,你会再找别的女人吗?” “不会。”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倒没有傲娇。 叶轻如想了想,觉得御冰夷这么变态,可能不会用常理来处理,“你不会……不会要守着我的尸体度日?你没这么重口味。” “有没有,你可以尝试一下嘛?恩?叶轻如,反正这个世界上没有你不敢干的事。”御冰夷语调里危险的意味愈发的重了。 叶轻如没被吓到,反而心情愈发的沉重。 当她计划此事的时候从来没有把御冰夷计划在内,包括将他的心情考虑在内。 她自己是任性的默认了,御冰夷了解她的聪明才智。 看到她做什么样惊世骇俗的举动,都能够坚信她有自保的能力。 却唯独没把他当一个人看。 人的感情是复杂的,爱之深责之切。 根本不能用常理推断,她首先就给御冰夷足够的尊重。 御冰夷把她摁在客厅的沙发上,大概是恨极了。 除了靠欺负她,这个男人没有其他任何办法约束她的任性了。 叶轻如觉得她得学会自我约束,他也需要有自我约束的时候。 不然夫妻俩,就是两只脱缰的野马。 叶轻如操着鼻音小声撒娇,“诶,我没事尝试去死做什么,我活着有额娘和弟弟要照顾,有你疼爱我,我干嘛没事找事寻死。” “你知道就好,太太,以后我做危险的事之前,也会先考虑你的。”他胳膊夹紧了怀中的小娇妻,手指轻轻抚摸她晶莹玉臂上的吻痕,有点心疼,又不后悔教训她的任性,“早点休息,如儿。” “你刚才对我那么凶,我一点都不舒服。“ 叶轻如眼珠子一转,她凝着他,目光扑闪扑闪的。 御冰夷笑得时候真是有惊世骇俗的绝美,“所以呢?” “御冰夷,我……我想再被你亲亲一次。”叶轻如一副乖巧模样,有点害羞却不掩饰她从灵魂深处也是渴求着他,“温柔的那种。” “乐意为太太服务。”他凑上去给了她唇齿相依的感觉,吻的她如同坠入惊涛骇浪中一般。 叶轻如闭上眼睛享受,此时此刻的记忆好似能覆盖方才他的残暴。 令她有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两个小时后。 叶轻如累的睁不不开眼睛,嘴里却在喃喃着什么。 御冰夷给她擦身的时候,特地把耳朵凑过去听了一下。 攻于心计的小丫头心算不过关,居然用手指头算婚期的日子。 不过她脑子乱乱的,总是算错。 他就温柔的把她手指掰了几下,“还有十六天,太太。” “啊~两个星期啊~还有这么久~”叶轻如半梦半醒的抱怨。 再不结婚,她要遭罪死了。 御冰夷这个注重仪式感的男人,非要新婚了才能洞房。 御冰夷笑容清俊,美的不可方物。 他低下头,指尖轻抚她水润上翘的唇角。 小小的唇樱有巨大的魔力,比红樱桃还要水润晶莹。 吸引着人想要一口吞下去。 叶轻如明明是浅睡着的,半眯的眼睛却看到了这样的美貌,“御爷,你可真美,真想……” “什么?” “早点得到你。” 原来他的如儿是小流氓,暗地里也渴求着他呢。 苏州河畔的御宅小花园里,各种奇珍花卉争奇斗艳。 美丽的昙花夜里悄悄盛绽出清绝的花容,后半夜又悄无声息的花瓣凋谢。 花瓣跌落满地,被夜风轻轻带起。 吹入了静谧的河道内,白色的花蕊和花瓣在点缀着无数灯火的河水里徜徉着。 河内有很多很多的船舶,有装粮食的,装茶叶的…… 各色各样的船舶让此处犹如水上威尼斯般,风光瑰丽旖旎。 直至清晨,一抹火红的天光光坠入河道。 叶轻如醒了个大早,手捧热咖啡站在顶楼的露台看着。 以前也在沪上居住过,但这是第一次享受沪上宁静的早晨。 看着停泊的船只,一条条动起来。 穿梭航行在河道上,忙忙碌碌五彩斑斓。 船鸣原本刺耳,此刻却比钢琴协奏曲还要动听。 眼前的一切是一幅鲜活的油画,将着举国第一国际化大都市描绘进了画卷里。 住在御宅里的感觉,是她一直以来都十分向往的生活。 “这附近是不是有青帮码头?”叶轻如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御冰夷进来了。 不经意回眸一看,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少女小脸生的十分秀气,带着点稚嫩的感觉。 她一袭的白色水仙花的收腰旗袍,越发显得胸前鼓鼓的。 那腰肢盈盈不堪一握,看着比之前瘦许多。 见到叶轻如后,她深深鞠了一躬,“御太太。” “商小姐啊,怎么不打招呼,就进主人家的卧室。”叶轻如喝了口咖啡,不经意的问。 在吴中的时候二人只是见过,却没怎么说过话。 不可否认,商家母子救了商事大厦里所有人。 所以叶轻如本着她的贡献,轻易不对她动手。 甚至救了她一命。 商琼露开口,“我若靠通传来找你,梅丽和白朗定是不许的,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 话音未落。 走廊传来沉稳的家居鞋落地的脚步声,一个身材颀长穿着衬衣衬裤的男人进来。 他上下扫了一眼商琼露,“你怎么来了?我是不是说过不许你来主卧打扰我和太太。”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69章 有事跟……轻如姐姐谈 “我有些事想要跟……轻如姐姐谈谈。”商琼露委屈的低下头。 这个女孩原本可以在北地,当公主一般的生活。 对于黎大帅来说,曾经黎少宣是独子。 现在商琼露回去认祖归宗了,等于是黎家的独女。 偏偏要抛却一切来到这个妖孽一般的男人身边,奢求几乎虚无缥缈的关注。 叶轻如抱臂凝视着商琼露,“御冰夷,你先出去,我跟她聊聊。” “行。“御冰夷其实觉得商琼露只是乱入他们生活的一粒砂砾,不用去管就行了。 叶轻如既然想要解决她,尝试跟她沟通。 他也无异议。 退出房间前,轻轻关上了门。 看到御冰夷的听话,已让商琼露心中微微的震撼。 不可一世骄傲无比的御爷,对叶轻如可真是言听计从。 “坐。”叶轻如放下手中的咖啡杯。 在一张坤椅上坐下,手指轻轻点着镶玉的圆桌。 商琼露在她对面坐下,“御太太,我……想留在御爷身边。” “恩,放心,这一年你跟着他,我同意了。”叶轻如态度平淡,却给商琼露一种倨傲的错觉。 商琼露顿了顿,“我还想在你的婚礼上给你当傧相。” “可以啊,我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这点小事你不必紧张。”叶轻如欣然答应,含笑的重瞳里带着异域的神秘感。 商琼露拉住她的手,“那么,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吗?” “相逢就是有缘,任何人都可以跟我做朋友。”叶轻如嘴上这么说,轻轻挣脱商琼露的手,顺势在她手背拍了拍。 给叶轻如当朋友的准则,是毫无门槛的。 叶轻如出身于满清八旗的贵族世家,却也当过最低下的贱奴。 在她眼中,没什么阶级观念。 除了存心要害她的人,任何心存善意的都能跟她做朋友。 只是根据缘分不同,交友的程度有深浅罢了。 商琼露哪里能感觉不出来叶轻如刻意保持距离,咬了咬唇强颜欢笑,“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恩,你说。”叶轻如低声的道。 商琼露抬眸认真的望着叶轻如,“我哥哥不够优秀吗?难道他在你这里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是不是想着你哥哥娶我,你嫁给御冰夷,对你们俩兄妹而言就完美了?”叶轻如反问,一针见血的尖锐。 根本不给她留一丝一毫面子。 商琼露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哥哥他……是北地唯一的继承人,对你而言没有损失的,他爱你爱的可以为你付出生命。” 这个妞有点意思。 自己挖不动御冰夷,就想帮她哥哥挖角。 可惜她所有的心思都写在面相上,叶轻如觉得黎少宣的面相复杂。 呈现一个非常矛盾内心,看不清黎少宣他漂亮的小脑瓜里到底想什么。 但这个女孩叶轻如还是能看的十分透彻的。 商琼露想她死,或者嫁给黎少宣。 对于商琼露来说,她就是商琼露靠近御冰夷的绊脚石。 居然要把这样的祸害养在家里,全靠着商琼露母亲的面子才有条活路走。 不然,以御冰夷的性格。 都不会知会叶轻如,直接就处理掉了。 “你说的这些话,被御冰夷知道,会是什么下场?你承担的起吗?”叶轻如不回答她,反而是反问。 门口,有人敲了敲门。 御冰夷在门外道:“太太,该吃早饭了,再晚我怕你伤到胃。” “好,我这就出来,让商小姐也跟我们一起用早餐。”叶轻如拉开了门,冲着门外的男人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男人直接把她抱了个满怀,顺便捞起她娇小的身躯,抱到楼下去了,“我们两个吃饭,带个外人做什么。” “以后商小姐要和我们在一起住,算是半个家人。”叶轻如满眼都是那个俊美绝伦的男人,没有任何时候想此刻这样。 想拿面具把他的脸罩上,以前用面具遮脸确实十分英明。 日后这张脸定会给她招来不少情敌! 御冰夷笑得都要疯了,“哈哈哈,你能把她当家人?小妖孽,你心里到底打什么主意?恩?” “你才是妖孽,昨天你喊我妖孽,不跟你计较,你这是上瘾了!”叶轻如捏住他的唇,不许他乱喊她的外号,还是如此不雅的。 必须改正! 什么妖孽啊,她哪里像妖孽了。 说别人是妖孽的时候,拜托某人自己照照镜子OK? 他那么大的笑声,后面跟着的商琼露自然是能够听见的。 夫妻二人坐下以后,白朗负责上菜。 商琼露迟来半步颔首后落座。 “商小姐,您今日在房里吃饭,夫人和爷在餐厅用餐,你在不合适。”白朗果然还是从前偏执的性格,认可叶轻如后,看其他任何女人靠近他们爷,都不是很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70章 发软的她 商琼露坐下时,屁股仿佛被烫了一下。 脸色铁青一片。 不过她硬着头皮坐着,没有一丝要起身的意思。 白朗不快的威胁,“商小姐,你若自己不肯主动,我这人粗手粗脚的会伤到你的。” “商小姐和我们一起吃饭,是我同意了的。”叶轻如拿起刀叉道。 白朗马上道:“抱歉夫人,商小姐您请便,属下先退下了。” 看到白朗这等头号见谁都不爽的恶霸人物,对叶轻如言听计从的。 商琼露脸色更白,她握起刀叉的手整个都在颤抖。 御冰夷低头吃着隐忍住笑意,连郭福泰跟他家小女人都不是一个段位的。 商琼露更是蚍蜉撼树,跳起来想打叶轻如。 都未必能打中叶轻如的膝盖。 之前他真是太小看太太了,怎么能担心商琼露会令叶轻如不快。 叶轻如一根手指头动动,就能让商琼露梦魇不断。 “太太今天想做些什么?”御冰夷信口问。 叶轻如一本正经的道:“做袜子。” 说罢,看了一眼御冰夷那双绣的极丑的袜子。 “我有些事要出去,太太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孤单?”御冰夷问。 叶轻如摇头,“不会,我一个人呆得住。” “居然半分不舍都没有。”他眼眸一沉。 叶轻如马上笑着安慰,“有的,有不舍,但贤妻要支持丈夫的事业,整天黏糊糊缠着,便不够贤惠。” “恩。”御冰夷答应着,心里冷哼。 如儿想当贤妻? 他倒希望她当个魅惑君上的狐媚女人,这样可以天天缠着他。 总那么独立,总让他没有太多存在感。 以至于老是动歪念,想方设法在她面前刷点存在感。 御冰夷出门。 商琼露没有主动去找叶轻如。 回自己的房间看书,看书看了一会儿。 她左顾右盼了一圈查看情况,确定白朗和梅丽都陪着叶轻如。 掀开了书桌底下的地板,里面是一台发报机。 之前的御公馆只有她一个人住,所以她有很多机会在里面布置她想要的东西。 发了几通电报后。 她眼底闪过了一丝异芒:哥哥,叶轻如就是一匹无法驯服的烈马,除了御爷怕是没人能驾驭。 某一个瞬间,她发现他们兄妹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对待喜欢的人都如夸父逐日,哪怕是烈焰焚身。 哪怕是追逐没有结果,最终化为一片桃林也要努力靠近心中向往的太阳。 康宅。 窗外枝头两只雀鸟单脚跳动,像是在玩闹。 停歇下来,又十分亲密。 交颈互相轻啄着,看着看着金三才发现。 这两只鸟居然是一对伉俪。 “这年头,连对鸟都这么恩爱。”金三靠在床头,望着窗外杏树的虬枝自语。 枝头的叶子拢着露水,水润润的娇嫩。 不得不说康瑾的花园建造的十分奢靡好看,堪比那个人们津津乐道的爱俪园。 在他半裸的胸膛上,窝着一个蜷缩着身体的娇憨少女。 少女还十分困倦,半睁了眼睛,“你还羡慕它们?” “哈哈哈,不羡慕,你都是我的了。”金三很是自得的大笑。 女孩没起身,只是伸了胳膊把他的嘴捏上,不许他这张军营里混大的兵痞的臭嘴说话,“可恶,你不是太监的么?即便不是太监,你都受了枪伤,你居然还能……” 昨天他明明刚做完手术,人躺在床上恢复。 就问她一句,能不能要她。 她还以为是这个男人异想天开,明明是病号哪里可能做那样的事。 谁知道她稀里糊涂的就被推倒了,到现在还浑身发软。 “我是为了你受的枪伤,小囡。”金三已经掌握了张恩静的软肋,小囡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只要拼命往她心软的地方说,她就会收起用来伪装和自我保护的刁蛮。 张恩静果然心疼了,手指摸了摸他裹着绷带的枪伤,“中了枪一句话都不吭,然后还让自己泡在水里几个小时,要是感染了怎么办?伤口感染可是会出人命的!” “我打了个赌,用我自己的命换你的命,如果侥幸活下来,你就是我的。”金三从来没像今天这样,骄傲自己的战利品,这比攻城略地爽多了。 怀里的这个女人是他的了,如今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 从今往后,他可以恣意的宠溺她。 这是他人生第一个征服的女子,也是最后一个想要征服的女人! 他最近老是莫名其妙的觉得心悸和心跳加速,感觉是心脏出了什么毛病,为此还去找了费神医看病。 费神医说他心脏没毛病,如果不相信他的医术。 可以去西医院用仪器检查心脏,本来他都打算跟康瑾打招呼。 让康瑾安排他在沪上康瑾的军医院看看心脏,到底是什么毛病一个成年健壮的男子,总是心跳不正常的加速。 直到昨天,他打算一口吃掉小囡。 他发现他的心是为她而跳动! 这……似乎……也不用去军医院检查了? 张恩静听他洋洋得意的话,恨得直磨牙,半眯眼睛审视,“听你这话像是蓄谋已久,你早就打我的主意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71章 情场老手 “那说明你有魅力。”金三嘴上抹了蜜般的道。 张恩静望着他,则觉得十分梦幻。 做梦都没想到自己那么看重外在的人,居然让一个长相如此平凡普通的男人推倒了。 听人说初夜会很疼,她却只觉得累。 不得不说金三是个非常体贴温柔的男人,或者说他是情场老手了。 所以各种技巧发挥的极为熟练,能让自己舒服也能让自己身下的女人舒服。 金三见她望着他脉脉不语,笑道:“怎么被你男人丰神俊朗的外貌迷住了?” 张恩静立刻黄果树瀑布的汗,他真的是她看中的男人吗? 以前她暗恋的对象,可是御冰夷那样的极品美男,“不知道华生怎么样了。” “不许想别的男人。”金三男人的尊严立刻觉得被挑衅了,把身材单薄娇小的女孩揉进怀里。 等到结束女孩几乎要昏死过去,一动都动不了一下,“你这个醋缸你害死人了你,我根本对华生半点想法也没有。” “没想法,你提他干嘛。”金三捏着她的小下巴,占有欲爆棚到极致,用力亲吻她。 张恩静叹了口气,依恋般搂着他,“笨蛋,你把他扔船上不管,难道不该适当关心一下吗?” “他算哪根葱啊,有资格让督军夫人关心,囡囡,以后你关心我一个人就好了。”金三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她是他的永远都是。 既然是他的女人就只能想他一个,就像他整颗心都让小囡占满一样。 张恩静浅浅笑了,“好,我只关心你一个人。” “小囡,你这么乖我有点怕。”金三忽然没什么安全感把她抱的死紧,生怕怀中的娇娇女会忽然离开自己。 张恩静嘲笑他,“你就是贱得慌,姐姐不骂你,你就觉得不舒服。” “胡说。”他只是跟普通初恋的男孩一样,患得患失罢了。 张恩静靠在他肩头的位置,忽然觉得额角湿濡了,嗅了嗅还有铁锈的味道,“诶,我……闻到血味了……你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哇,是裂开了,好痛啊!”金三后知后觉发现伤口裂开,痛的是吱哇乱叫。 张恩静本来该心疼的,看他这般滑稽忍不住的笑,“你这么怕疼啊,还军人呢,怎么统领那么多兵。而且你是活该,刚做了手术就不断作死,贪恋女色!” 她有点幸灾乐祸,眼底却泛着心疼。 有气无力的起身要换衣服,他单手搂着她。 她动不了了,想要让他松开。 男人居然细心的帮她穿旗袍,这个男人粗手粗脚的。 手指又粗又短的不好看,上面还有很厚的枪茧。 可是动作却那么轻柔,笨手笨脚的速度却不慢的帮她把衣服穿好。 甚至想抱她出门,被张恩静摁回去,“伤口裂开了,还是不要乱动。” “那你……自己能行吗?”金三怜惜的问。 张恩静大喇喇扬手,“没问题……怎么能有问题……” 下了床双腿软的打抖,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额头不断出着汗,果然是走不了路了。 太禽兽了,这个男人。 她倒是没有嫁人了那些姐妹们说的初夜的疼,但是两只脚的肌肉好似萎缩了。 一使劲儿就软的不行,这怎么算? 根本不能下地行走! “那边有个铃,摁一下医生就会过来。”金三曲身,捏住张恩静的胳膊,不至于让她摔倒。 张恩静咬住唇,甩开了他的手。 流着汗一步步努力靠近桌上的铃,咬牙摁了一下。 不出五分钟,军医和护士进来了。 看到金三裂开的伤口,表示有点莫名。 无缘无故这么小的枪伤,为何会裂开来啊。 人家压根没往沉迷女色那方面想,正常人溺水加中弹都不会作死行房的。 重新缝合伤药,交代金三不要做幅度过大的动作。 医生和护士离开了。 佣人送来早饭进来,留下餐车后便离开。 张恩静坐在床边,假意温柔的僵笑终于结束了。 她揉了揉脸,又悲催的看着自己不能下地的双腿。 哎。 幸好她机智假装陪床,一直坐在那不动。 所以大概是没人看出她被欺负的下不来床,不过她内心还是有点难堪的。 金三真是好坏,虽然救了她。 但是直接把她推倒,这个报酬要的有点多了。 算了,给都给了。 难道还能报警,告他欺凌不成。 张恩静心里发着感慨,一勺温热的米粥已经喂到嘴边,男人道:“我试过温度,刚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72章 她的小男友 “你自己不吃吗?”张恩静随口问,把温热米粥吃了进去。 他又给她喂了小菜,是特制的酱牛肉,“你先吃饱了,我才吃的下。” “我自己可以吃。”张恩静小口吃着,耳垂有些发烫。 金三在她唇边啄了一下,把蹭上去的米汤吻去,“怪我要的太多,让你手上没力气,我是你男人,喂你吃饭,你还害羞?” “谁害羞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男朋友了。”张恩静一昂头。 金三挑眉,不该是丈夫么。 等沪上的事情解决了,他立刻要跟张阁老提亲。 恩,他现在很心急。 恨不得马上把眼前的小女人娶回家,让她时时刻刻都是他的。 张恩静吃了一碗多一些的分量,打了个饱嗝。 冲他柔柔笑着,笑的他觉得可以立刻为她上刀山下油锅。 她说:“你自己也吃。” “恩。”金三一口喝了一碗粥,用了不到三秒钟。 照顾她时,他可以用四十分钟慢慢喂她吃一碗。 到了他自己,三秒钟就能解决。 不知道为什么看这张普通长相的脸,她越看越觉得英俊。 当男朋友真是不错,捡到宝了诶。 张恩静眼睛里神采奕奕,吃饱了恢复点力气。 用沾了水的毛巾帮他擦完了嘴,两只手臂搂着他的脖子,“我想家里的小雪球了,而且还不知道轻如是什么情况,有件事还没跟你说呢。” “什么事?”金三问。 张恩静小声把港口仓库爆炸的,自己知道的相关的一些告诉金三。 金三眉眼压抑,“你是说我师父为了救你和华生,被曾朔胁迫进了仓库,仓库后来发生了爆炸。” “虽然我觉得轻如应该没事,但我还是觉得担心,想回去看看。”张恩静冲他眨眨眼,小声道,“要不我先回凌公馆一趟,你在这里养伤,有好消息了,我让副官来传达。” “你自己回去?”金三压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戏虐。 张恩静心里咯噔一下,感觉金三很凶的样子。 人生第一个男朋友的温柔还没享受多久,他就要凶她了吗? 金三嘴角上扬的笑,捏了捏她脸颊,“有力气吗?” 不等张恩静回答,他就起身换上一身康宅准备的衣服。 他受过军事化的训练,穿衣服用了不到二十秒。 穿完便把她抱起来,直接抱下了楼。 康瑾给人感觉最近挺清闲的,仍旧赋闲在家。 此刻,在客厅里和一个国手手谈。 他看到金三,有些讶异,“你……不是才做完手术?怎么下楼了?” 看了看金三怀里的小女人,又会意过来,“要回去?” “你的救命之恩我们夫妻记住了。”金三说的洒脱,“备车,送我们回凌公馆。” 夫妻? 这是金三小友自己觉得,张府若知道了这个消息。 还不知道是什么个心情~ 康瑾表情饶有兴趣,招手让副官去备车。 又跟棋盘对面国手小声交谈,将棋局暂停片刻。 国手点点头应是。 康瑾就起身,跟金三到门口,“救你的报酬,叶轻如已经支付了,不需要你再多给一次。” “我师父给你什么报酬了?”金三眉头紧拧。 双臂紧了紧怀中小女人,原来他和恩静能够得救,少不得叶轻如从旁推波助澜。 虽然猜测叶轻如进仓库后,仓库发生爆炸。 可能是叶轻如的计策,仍旧觉得心中火烧火燎的焦急。 康瑾点头,眼底似笑非笑,“就……你们那艘货船上的茶叶。” “那是茶叶吗?睁着眼睛说瞎话。”金三翻起了白眼。 连同他怀中的小女人,也翻了个白眼。 二人倒是很有夫妻相。 而且张恩静是新时代的女性,被他抱在怀里不觉得羞涩。 反而引以为傲,巴不得向全世界展示自己新交的男友。 康瑾道:“回去找叶轻如吗?自从仓库爆炸后,她就好像一夜之间失去消息,也没有回凌公馆。” 意思好像是旁敲侧击的告诉金三,如果想要知道叶轻如的消息。 回凌公馆去,未必能知道。 “这个就不用你多操心。”金三见车开出来,脚步利落的走去。 康瑾身边的副官有些不忿,“金勉帆未免太狂了,说话一点都不客气,你怎么说都是他的长辈……” “小孩子年轻气盛,又刚交了女朋友,血气方刚点正常。”康瑾抬手阻止副官的话,目送金三的车子离开。 凌公馆内。 裴拢月正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长毛猫儿喂羊奶,小奶猫刚出生只有巴掌大。 身上还有点病,十分的虚弱。 填饱了小肚子蜷缩成毛球的形状,在裴拢月的掌心睡着了。 “轻如还没消息吗?”裴拢月低声问从楼上下来的凌爷。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73章 贼喊捉贼 凌爷不羁一笑,“刚给御公馆打了通电话,轻如在御爷的公馆里歇着,你放心她毫发无伤,连块油皮都没破。” 这时,江春杏走了进来。 “太太、凌爷,金督军和张小姐回来了。” 她身旁跟着张恩静和金三。 “雪球~”张恩静看到裴拢月手中的奶猫,低呼一声。 裴拢月摸了摸雪球毛茸茸的后脊背,把奶猫小心翼翼给她,“我就知道宅子里多了只奶猫,多半是你的。” “是我的猫,谢谢你帮我照看。”全身无力的张恩静被金三放在沙发上。 金三替张恩静接过猫儿的时候,同时还接过一个玻璃奶瓶。 橡胶的奶嘴和玻璃瓶身。 这种奶瓶在百货商店有同款,价格贵的吓人。 估计是给裴拢月未出世的孩子准备的,没想到这只雪狮子先用上了。 张恩静追问叶轻如情况。 凌爷便将知道的和叶轻如有关的说一遍。 过程里,张恩静要过了雪球自己抱着。 金三心中越发的感叹这年头,真是人不如猫。 凌爷告知大家,“轻如现在暂住御宅,会深居简出一段日子,大概一星期左右。” “若她迟迟不出现,外界会各种猜测她的情况?”张恩静担心外界舆论对叶轻如的名誉会造成损伤。 凌爷回答道:“御爷说了她不是这次事件的主角,外界如何揣测是外界的事,这时候选择淡出其实是明智之举。” “没错,此事幕后操纵的贺家才是主角,当让贺家来出这个风头。”张恩静深以为意的觉得叶轻如聪明。 下午全沪上的人都知道了,洪门郑龙头震怒跑去沪上警察署总司令部报案。 要求严惩制造港口仓库爆炸的凶徒,还沪上一个太平清明。 因为码头仓库是突然爆炸的,沪上居民大部分一头雾水。 纷纷猜测洪门是惹了仇家,仇家为了报复炸了仓库。 比较滑稽的是洪门向来被看做沪上龙头大哥,居然有一天需要警察来办案。 那不是笑话吗? 到了翌日,一个说漏嘴的警员口中传出爆炸案的追查进度。 消息不胫而走,茶馆和会馆等地方都在谈论,很快传的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震惊啊! 洪门爆炸的几个仓库里放满了法国军火商的军火。 那批军火还是洪门的,是洪门的叛徒私下做了走私生意,偷偷把自己的军火货物放进了洪门的仓库暂时存放。 此事近日被龙头发现后,龙头立刻下令缉拿此人问罪。 此人为了掩盖自己走私军火的罪行。 购买了大量的火药,把放满军火仓库炸了。 “噢哟,我说仓库爆炸怎么会那么严重,原来是有军火跟着一起爆炸。” “听说有些码头附近人家的玻璃全都碎了,还有人运气不好,耳膜都穿了。” “此人为了自保,简直丧心病狂,万一炸死人怎么办。” 一切都是匿名,大家茶余饭后骂人似乎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贺家。 贺家父子已经开始烦躁。 贺老爷看过报纸上报道的洪门几大曾朔手下仓库爆炸,深深拧眉,“曾朔是条疯狗?只让他炸三号港的仓库,怎么把我们其他仓库都炸了。” “父亲,你不觉得此事十分蹊跷吗?” 贺家少爷看着黑白色冒着烟的其他仓库炸毁的照片,一副若有所思的状态。 贺老爷问道:“蹊跷?” “曾朔的家人都在我们手上,按照他的性格,哪有胆子背叛。”贺家大少深谙曾朔此人个性。 曾朔虽然阴狠毒辣,可是极看重血脉传承。 一家老小的性命都落到贺家手上,曾朔投鼠忌器绝无可能背叛贺家。 “你的意思是仓库不是曾朔炸的?”贺老爷表情一敛,隐隐有几分危机感。 贺少点头,“我怀疑是姓郑的老不死做贼喊捉贼,他自己把仓库炸了,却要嫁祸给曾朔。” “郑龙头没必要跟一个死人作对?况且仓库倘若不炸,他接手了,还能继续留着用。”贺老爷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为何郑龙头要炸自己家的仓库。 贺少皱眉想了一会儿也是没弄明白,干脆不去多想,“炸了也就炸了,好在郭爷有先见之明,把所有的货物都运走了,里面只是空仓库。” “还是不能过于松懈,警察署办案向来严谨,却是会传出那样的风声,也不知姓郑的要玩什么把戏。”贺老爷老谋深算,对此事保持严谨态度。 “父亲放心,我有个同学在警察署的总司令部吃公事饭,我一会儿就约他吃饭,问问情况。”贺家大少眼底噙着冷笑,“幸好叶轻如被炸死了,就凭姓郑的一个人,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 贺老爷眼底也是一抹寒光掠过,此事不管如何叶轻如死了。 他们就是赚到了。 这时。 贺家两名手下,前来报信,“老爷,少爷!不好了,我们走吴中铁路的一批货被人劫了。” “什么?”贺老爷惊了一跳,“弄清楚是什么人做的吗?” “不知道,好像是附近山寨的土匪,一拥上来,抢了货物就跑。”那名属下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74章 一心同体 贺老爷老谋深算的凝了眸。 他喝了口茶,沉静中挥手让手下退下。 贺少惊诧,“爹,居然有人敢劫我们贺家的东西。” “吴中铁路……叶轻如是不是有股份,该不会是青帮的人劫走的。”贺老爷喝茶的过程中已经想到了什么。 之前江南商会重新票选协理的事,在整个商界震动很大。 虽然股票是顾家孤女持有,但是很多人都默认顾家和叶轻如一心同体,与其说股票在七岁女童手里,倒不如说是叶轻如持有更为恰当。 贺少竟觉得父亲的分析有道理,“可是,叶轻如不是已经炸死了吗?” “那便是御冰夷找人做的!他要给自己的夫人报仇!”贺老爷阴测测的道。 好端端的丢了一大批军火,差不多价值过了百万。 简直是被划破大动脉,来了场大出血。 父子俩还来不及心痛这批货。 紧接着,不断有人回报。 走京沪铁路的那批货也被不知名的人劫走,还有几处山路水道的货物通通都遇到劫道的匪类。 贺老爷才大感不妙,这貌似是着了什么人的道了。 只觉得脑袋被人狠狠敲了一闷棍,天旋地转的感觉接踵而来。 所有的货价值一千万,若被劫了找不回来。 贺家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父亲,货物都被劫了,若法国人问起,我们说不出下落。”贺少忙分析给自己的父亲听,“欧洲人直肠子,会真的以为是我们,把货全都炸了。” 贺老爷能不知道吗?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不然法国人追究起来麻烦可不小。 贺老爷冷冷的发笑,“那么大一批军火,不是什么人能随随便便吃下去。” “是了,不管是运输还是销赃,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我立刻派人去查。”贺少匆匆出去,处理军火被劫走的事。 贺老爷将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后,套上外套也出门了。 此事必须跟郭爷禀报,郭爷深谋远虑。 一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眼下恐怕只有郭爷才能扭转局势。 来到新亚饭店,他直接询问前台,“麻烦通报一声,我要见七楼的一位福先生。” “你好,七楼的福先生,今早已经退房了。”前台的大堂经理看了一眼退房记录,告知贺老爷。 贺老爷不敢置信,“退房了?” “正是,记录上写着呢,他房间都已经打扫过,住进新的客人了……” 贺老爷只觉得周围的声音越拉越远,逐渐的在他耳朵里变得飘渺。 郭福泰根本不是正常退房的,他恐怕是察觉到败局。 主动逃走的,连郭爷都害怕叶轻如逃难似的走了。 还有谁能帮他们贺家? 若无人伸出援助之手,贺家面对的会是山崩地陷的后果。 在贺老爷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预感:一手苦心经营在沪上立足的贺家,完了。 贺老爷退后半步,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地。 前台的人是被吓了一大跳,不过是问的人退房走人了。 眼前的老伯伯居然直接气的晕过去了,忙喊人来帮忙把贺老爷送医院。 那一头,追查货物下落的贺少一无所获。 劫匪劫走了货物就消失不见了,也派人在山林里寻找。 去搜寻的人都跟着失踪,派去的人越多损失越大。 贺少在办公室焦头烂额打电话的时候。 法国商人的英国管家琼恩带人闯进来,让人直接把贺少摁在地上。 琼恩弯下腰拍拍他的脸,“贺少你就是这么个人做生意的?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把货全都炸了。” “我们没有炸货,你弄错了,仓库不是我们炸的,是……郑龙头。”贺少失去了行动力,慌乱的解释。 额头上汗涔涔,直肠子的洋人果然偏听偏信以为是他们把货炸了。 洪门姓郑的肯定是在报复,报复他们渗透了他的帮派。 该死! 必须先解决了洋人,再想法对付郑龙头。 琼恩蹙眉,“郑龙头炸我们的货做什么?我们好像都不认识他?” “我们的货物进港和存放仓库,都是靠着曾爷在洪门的地位,走私军火乃是很有风险的生意,郑龙头发现以后震怒,派人追杀了曾朔。”贺少忙解释,“顺便把仓库炸了,报复我们,是真的,我们贺家也是为京城的那位爷办事,不敢造次的。” “信你一回,我们华生少爷呢?”琼恩问道。 贺少的瞳孔有一瞬放大失去了焦点,很快他掩藏了情绪,“不……不知道……您当时不也在,他和那个张家的小丫头把船给……开走了……那船现在不正是在洪门手上吗?” 为了要挟叶轻如,华生被放进了引叶轻如进去的仓库。 当时爆炸那么壮观浩大,怕是炸的渣都不剩了。 “派人尽快把我们少爷找回来,听见没有!”琼恩脚尖踢了踢贺少的肩,道。 贺少点点头,小心翼翼问了一句,“那个……文森特大人……他跟华生并非一母同胞,为何一定要把华生少爷请回去,多一个分家产的人。”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我们主人的事,也轮得到你多嘴。”琼恩摘掉丝绸手套,一巴掌打在贺少脸上,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琼恩身边的魁梧大汉,递上去一张干净的丝帕。 他用丝帕一丝不苟的擦干净手指,“军火炸了也就炸了,反正都交易给你们了,我们要的矿山三天之后,把所有权转让过来。” 琼恩将丝帕扔在贺少的脸上,转身出了贺少的办公室。 贺少艰难的爬起来,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的,好像有许多妖魔鬼怪在眼前乱转一般。 嘴里嘟囔了几句谩骂琼恩的话,又打了几个电话出去试图再次追查军火的下落,依旧是一无所获。 唯今…… 只能把矿山给出去了。 贺少决定回去跟父亲商量,到家了才发现父亲并不在家。 到了次日,才知道父亲昏倒住院。 他匆匆跑去医院,贺老爷还在昏迷中。 整个人像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头发花白了一圈。 脸颊肌肤蜡黄,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手下人买了份报纸送进来。 头版头条就是警察署司令部查出的爆炸案的新线索,说是查出了曾朔用来炸仓库买炸药的渠道。 卖炸药的人全都招了,连曾朔买炸药的赃款都上缴了。 算是人赃并获。 而且那天码头曾朔挟持人质在仓库里,跟叶轻如和郑龙头谈判的经过有人全程用照相机记录了。 包括爆炸一瞬,也都清楚拍下来。 故而,发布了一条死讯。 写的是华生被当成人质,不幸在爆炸中丧生,希望华生的亲属能去总司令部的法医室里领尸体。 幽幽转醒的贺老爷,看到儿子坐在病床前看报纸。 他张了张口,“儿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75章 法治城市 “父亲,该怎么办?华生的死已经……上报纸了,那帮法国人肯定知道了。”贺少来此除了看望父亲,其实更多的是想寻求帮助。 问父亲能不能交出矿山。 贺老爷没空看儿子递过来的报纸,伸手虚弱的拂开了,“快逃,越远越好,我们……我们和曾朔一样,都成了弃子了。” “弃子?不可能?我们在沪上十年,为墨家,为郭家做了不少事了。”贺少根本不敢相信父亲说的内心真实的想法,甚至觉得父亲说的是气话,“阿爸,我们是他们在江南的根基,他们放弃我们,就是放弃江南的生意和财富。” 贺老爷昏迷一遭甚至不知道今夕何夕。 自己到底昏迷多久,昏迷时候又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郭福泰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连墨家幕后的掌舵人郭福泰都跑了。 他们父子再不跑,怕是连跑路的命都没有了。 “你这个傻孩子!这世道人心……险恶……” 贺老爷打断的话还没说完。 一等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琼恩一身挺括衬衫,穿着欧洲大贵族特有高跟长靴站在门口,面色阴沉的和煞神一般,“我看你们父子是活腻了,炸了仓库,杀了华生少爷,却是满口谎言的欺骗我们。” 几把枪同时顶在了父子俩的头顶上。 “琼恩……先生。”贺大少整个身体僵住了。 贺老爷方才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此刻眼睛一瞪,恢复了些许矍铄,“你们是搞错了?谁说我们炸了仓库、还杀了华生的!说话要讲证据!” “证据,你居然跟我提证据?”琼恩嘴角带着一丝嗜血的冷嘲,眼眸掠过床上的报纸。 贺大少心一凉,忙给自己的父亲使眼色。 没等贺老爷明白过来儿子眼神的用意,琼恩捏着报纸扔到贺老爷脸上,“自己看,老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贺老爷心里暗骂这个英国佬,会的俗语倒是挺多的么。 一看报纸上警察总司令部放出来的证据链,整张脸跟刷了石灰的墙面一样惨白。 那天三号码头发生的一切有连拍的照片为证。 绑架撕票的证据链过于完整,根本没有狡辩的余地。 是诡辩说曾朔一意孤行,还是说他是受命郭福泰才命曾朔这么干的。 不管怎么回答,他们都不会饶了他们父子的。 “是我,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干的,跟我儿子无关。”贺老爷现在是俯首甘为孺子牛,为了保护贺家这个长子豁出去了,“你们要对付就对付我一个,放我儿子走,要杀要剐老朽悉听尊便。” 琼恩勾了勾手指。 他手下一群金发碧眼的保镖一拥而上,暴打贺家大少泄愤。 “你们有句古话,叫父债子偿。”琼恩摆弄一下衣领,斜靠在墙上冷眸注视贺大少挨打。 他手下都是练过的会家子,打的力道拳拳到肉。 贺大少被打的惨叫声凄厉无比,不亚于在刑堂里受重刑。 贺老爷急的摔倒在地,苦苦哀求琼恩,“放过我的儿,他才二十八岁,再这样打下去就打废了。矿山……你们不要矿山了吗?死去的华生是你们主人的竞争对手,他死了也就死了,难道他的命还不值一处铁矿吗?” “我儿子要是死了,你们连矿山上的一粒沙子,你们都得不到!” 琼恩抬手,殴打贺少的打手终于停手。 “你们阴谋杀害华生少爷,我们要求赔偿。”琼恩竖起三根手指,“三倍的货款。” 不等贺老爷回答。 倏地。 病房外走进来一个批着警服外套的男人,肩上金属肩章泛着光泽。 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烟,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弟,“这是……怎么了?在病房里就打起来了。” “警察办案,需要逮捕贺家父子。”男人身边的警员小弟说完。 就跑进来几个持相机的记者,对着里面一通乱拍。 琼恩蹙了蹙眉,然后对手下道:“停手。” “沪上是法治城市,斗殴是违法行为,请问……你们是因何发生了冲突?”叼烟的男人肃声询问。 琼恩一看男人的肩章微微颔首,略有几分恭敬,“我们是华生的家人,看到报纸特别气愤,所以来给华生出气。” “刚好,你们来法医室认尸,记得交尸体保管费,一个晚上十五元。”叼烟的男人龇牙笑了一下,把嘴里的烟吐到地上,“把贺家父子带去总司令部审问,这可是大案,我亲自来查,操控洪门走私,还炸了码头装走私军火的仓库,啧啧,不查清楚很难给公众一个交代。” 警员们上去给贺家父子带上手铐,从病房里押了出去。 剩下琼恩被气个半死,噙着冷笑的嘴角都抽了。 这个警察有点意思,行事如此张狂不羁。 两日后。 警署探监室。 “贺老爷,这位,是文森特先生。”琼恩介绍。 文森特坐在那里如同雕像,摆着一张臭脸。 看样子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抿着唇一语不发。 贺老爷一惊,看向文森特。 他不是该在法国吗? 琼恩恶狠狠要挟,“我家主人为了你们的事,一下飞机就过来了,一路上旅途劳顿,已经非常疲惫,我奉劝你别耍滑头消耗他的精力。否则让你们父子吃不了兜着走。” 沪上的国际航班直飞欧洲的只有德国航线,哪怕是文森特这样身份的人。 若乘坐航班过来,也只能反先从法国飞德国。 从德国中转,才能直达沪上。 刚听到华生的死讯文森特极为震惊,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亲自确认。 为了节省时间放弃了需要时间准备的私人飞机,去到德国乘坐了欧亚航空。 两天两夜的飞行的过程是极度疲累的。 从他的精神状态不难看出,他被旅途的奔波已经弄的精神交瘁。 “你们说的三倍的赔偿我可以给,但是我们父子都被关在这里面……我们……没办法兑现。”贺老爷不敢说废话,连忙答应文森特。 只要文森特能帮他们父子离开这里,哪怕倾家荡产贺老爷也是愿意的。 文森特对赔偿貌似没有琼恩那么执着,阴测测的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就只有一个问题,请你老实回答我,为什么你们贺家要杀华生?”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76章 酸菜坛子成精 贺老爷只能说实话,“为了杀死一个叫叶轻如的女人。” “叶轻如?她是谁?”文森特鹰眉蹙了起来。 来到了沪上以后,他身边的管家已经为他翻译了这两天的报纸。 对洪门仓库爆炸的事了解个大概,短短三天时间。 沪上警察署总司令部亲自出马,派出了最厉害的侦查专家查案,已经顺藤摸瓜查出曾朔背后的贺家,甚至抓了贺家父子后。 在贺家还搜查到了,贺家跟他们签署的军火买卖合同。 但文森特精力有限抵沪时间短。 沪上其他事情了解不深,叶轻如这个名字更是陌生。 贺老爷不能说出跟郭福泰有关的任何信息,只能说:“叶轻如是青帮副龙头御冰夷的夫人,她害死我两个女儿,我……想要报复叶轻如,就用了华生做诱饵,我以为华生是你的继弟,对你来说不重要。” “你以为?”文森特有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他貌似要求抓回华生时,特地交代贺家父子要活的。 贺老爷认栽,没有狡辩,“抱歉。” “你儿子继续关着,你出来,筹钱赔偿。”文森特眼底能看出怒火,但却没有多说任何话,更没有告诉贺老爷华生对他的意义。 冷然丢下这句话,起身便走。 华生对他来说无比的重要,可是人都已经死了。 死抓着不放,会什么都得不到。 等贺家父子赔偿了之后,他会让这贺家父子这两个蠢货付出毁灭他希望的代价! 这四天里,整个沪上如同煮开的开水。 尤其是贺家是幕后黑手的事登报公开了,对于贺家的罪行产生了沸议,针对贺家的骂声不断。 沪上黑老大洪门,反而成了被同情的对象。 许多人哀悼华生的死,偶尔也有人提起叶轻如。 大部分都觉得她哪怕不被炸死,也肯定重伤住进医院。 此时此刻。 御公馆。 叶轻如靠在露台的躺椅上,吃着水晶碗里刚洗好的杨梅。 一只手捏着一页合同纸,对着日光反复欣赏。 “就这几个条款,你还没看够?”御冰夷在一旁试穿新做的袜子,表情又宠溺又无奈。 这两天他特别忙,就今天闲下来在家。 因为忙着消化叶轻如给他弄来的一大批军火,哪怕这批货分了郑龙头一半,对于一个黑帮来说还是过于巨大。 不过有了这批货,他可以跟任何一股势力做交易。 不管是北地的黎家,还是西北边的卓家,更或者是东山省的严督军…… 甚至可以跟两广之地、湘西之地的统帅攀上关系。 青帮更通过这次机会彻底的结交上郑龙头,两帮之间的关系比以前更加紧密。 帮派的前途可谓飞黄腾达,全都是因为叶轻如。 因为他娶了如此贤惠的娇妻! 他这个媳妇给他弄了上千万大洋的货,大概全世界没有哪一个人家的媳妇如此能干了。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他根本不需要她折腾。 毕竟拿下这些东西曾一度令她陷入危险,她却觉得比起自己受到的危险,拿到这么庞大的利益已经是赚翻了。 夫妻两个人价值观不同,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教育她能明白这一点。 叶轻如半眯眼眸,微微抬了抬眉,“我在等墨家来找我求饶,他们若今天还不来,我就把这张合同公开出去。” 从贺家搜出来的合同,除了叶轻如手上这张纸。 大部分都拍照通过报纸曝光出去,只有这张写着矿山交易的一页叶轻如当做攥在手里。 “你就这么有把握,墨家人一定会来求饶?”御冰夷穿好了袜子,全身心觉得温暖。 他要给她的小女人奖励,咬了一只杨梅。 温柔的送进她嘴里,叶轻如却没有享受的感觉,担心杨梅的红色汁水弄脏合同,紧张的叫了一声:“诶,小心我的合同,别弄脏了。” “合同比我重要?”御冰夷凑得更近了,沉重的身体直接覆在她的小娇躯上,清冽的气息绕进叶轻如鼻息。 叶轻如心口灼热,却是喊了一声,“梅丽,帮我拿着。” 梅丽已经习惯他们夫妻如此蜜里调油,表情平淡的从角落走出来。 帮叶轻如接过合同。 叶轻如虽然习惯在梅丽面前没什么个人隐私,面颊上还是微红,“你居然吃一张合同的醋,莫不是个腌酸菜的坛子成精变得?我对他们下这么重的手,你说我是为了谁?” “为了我?没必要啊,我根本不把那些臭虫放眼里。”御冰夷一路看着她的这些骚操作,已经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叶轻如是拿出了报复金博彦的手段,来整垮贺家父子俩的。 但其实贺家父子俩顶多只是有过谋害裴拢月的心,还谋害未遂。 她却下手如此狠,把人往十八层地狱里摁。 按照他的小女人的脾性,没有惹急了不会下手这么重的。 叶轻如下巴靠在他的肩头,长长呼出一口气,“在咖啡馆和郭福泰见面的那天,他毫不避讳的直言只有整垮了你,才能得到我,我就跟他宣战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77章 独立女性 “你是因为他们蓄谋害我,把你惹急了?”御冰夷眼眸里的光彩一凝。 叶轻如捧着他英俊的令人窒息的面庞,用心欣赏了一眼,在他唇边落下一吻,算是盖了个章一般,“那当然,毕竟你真的因为他,受了伤。” “太太在宠我。” 御冰夷压着低沉的嗓音问。 叶轻如轻啄他的嘴唇,“难道只有男人才可以宠女人吗?现在是男女平权。” 她的吻温柔又漫不经心,勾人到了极致。 “等不到结婚了,如儿,我现在就想要你。”御冰夷眼瞳变得火热,燃烧的火焰要将她化为灰烬。 心潮滚动下欲念一起,人有点失去理智,直接把叶轻如打横抱起。 不得不说她如果只是依附他的小女人,已经很是诱人。 可她非要做独立女性还要英勇护夫,那种浑身光芒四射的样子对人的吸引力简直会侵占所有的理智! 叶轻如也有点失措,很快反应过来,慌乱的搂住他脖子,“哦~” 要……成为他的女人了吗? 小心脏砰砰直跳,却竟没有一丝害怕的感觉。 她只有一个念头他是她的,现在他要彻底属于她了。 “御爷,太太。”白朗迎面走来,低头见礼。 御冰夷的脚步顿了顿,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等等,白朗,是不是有什么人来拜访了。” 女人的直觉是十分敏锐的,况且她还看到了有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停在了御公馆门口。 白朗沉默了一瞬,点头:“是的,夫人,来人自称姓墨。” 原本白朗是必须效忠御冰夷的,但是他现在很难再为了御冰夷对叶轻如撒谎。 “御先生,我迟早都是你的,不急在这一时。”叶轻如看到御冰夷逐渐黑沉下来的面色,踮起脚尖俏皮的跟他耳语。 御冰夷摸了摸她长长的卷发,身上逐渐散发的戾气竟是一点点的收敛回去,表情出乎意料的温缱,“恩。” 白朗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爷发脾气了居然也有瞬间消气的时候。 爷可是暴脾气,一旦动怒可势必要有人倒大霉的。 夫人居然能不动声色的,就把爷的怒气抹平。 就在刚刚白朗觉得自己肯定会被重罚,毕竟他貌似打断了爷的好事。 此时此刻白朗更加坚定,要一生一世效忠叶轻如。 爷看重叶轻如,要超过看重自己本身了。 夫妻二人一同进了会客厅。 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正在拧眉坐着,见到叶轻如才把墨镜摘了。 此人叶轻如从来没见过,但她却是知道他是谁,“墨家主。” “你知道我?”墨辉上下打量了一眼叶轻如,才扫视到御冰夷的身上。 他并未起身,态度有家主的高高在上。 叶轻如根本不介意,随意坐下,“此时此刻能来找我的,除你没有别人,墨家其他人来不够分量,没资格跟我谈判。” 而且他欲盖弥彰的戴了墨镜,想必是以他的身份不想让别人发现他来了沪上。 “我要单独跟你谈。”墨辉冷道。 叶轻如面色一冷,微凉的重瞳直勾勾的盯着墨辉。 墨家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 一只脚踏到悬崖外面了,却要跟她讨价还价? 支开御冰夷又是为了什么? 肯定又是跟挑拨有关! 叶轻如打算正面刚一波。 御冰夷却起了身,小声的问:“如儿,晚餐想吃什么?” “……” 吃你这样的话自然是不好在外人面前说,哪怕没有外人她也需要足够的勇气才能厚着脸皮调戏家里的极品美男。 叶轻如面色僵了一会儿,小声道:“想吃淮扬菜,你会做吗?” “不会。”御冰夷以前根本就没学过做菜,发觉她爱吃江南菜以后跟人家钱婶学的。 他面色淡然的话锋一转,眼底带着浅浅的溺爱,“不过我可以马上学,你吃晚餐之前,我会准备好。” “哦。”她干干的应,本来是不想他为了外人一句话离开。 故意刁难说淮扬菜,他居然说去学。 这条孽龙的霸道和不可一世今儿都到哪去了? 叶轻如没想明白,也没空想。 她得集中精力对付墨辉,眼眸流转向了坐姿端正冷然的墨辉,“墨家主怎么知道我在御公馆?” “这个在下不便回答。”墨辉道。 叶轻如端起梅丽端上来的龙井泯了口,“你不说我也知道,商琼露告诉你的,对。” 家里养了个内鬼,她做好了各种吃亏的心里准备。 墨辉避而不答,眼眸幽深许多,“这几天的事都是你安排的。” “什么事啊?”叶轻如装傻,“我不明白。” “洪门报警,查出贺家的事。”墨辉没工夫和她绕圈子,阴沉的盯着她的小脸,“你很聪明,知道一件事突然爆发是没有什么力量的。只有一点点慢慢发酵,才会越演越烈,所以你从第一天开始一点点放出消息,引发民众的关注,又刺激民众的正义感,最后一刻才将贺家捅出来,把它送到了全民的风口浪尖。” “你很执着,明明是郑龙头报案,为什么非要觉得是我做的?”叶轻如反问。 墨辉见她一直装蒜,冷笑了出来,“姓郑的虽然也是老狐狸,但他不会像你这样步步钻营,做的如此滴水不漏。你的缜密很少人能企及。” “我就当你是夸奖我,我只是自然反击罢了,你们用泡了恩静血的黄鳝做了替身,放进仓库。”叶轻如冷淡回应,“这样会导致我给她批命后,测算出她的位置在仓库,我差点被你们炸死,这只是讨回了一点点而已。” 所以卓二小姐来报信时,她故意跟她说算出恩静下落。 那是误导郭福泰和贺家他们,让他们以为她坚信了自己批命算出的结果。 实则,梅丽在康宅已经知道了恩静平安无事。 要不是她机灵,真是被郭福泰算计炸的粉身碎骨哦。 “一点点?”墨辉嘲讽的道。 叶轻如点头,“恩。” “叶小姐,你已经吃下了我们全部的军火,我不跟你追究,还希望你不要把事情做绝。”墨辉不知道叶轻如哪来的脸那么大,居然一副觉得自己吃亏的样子,用力克制,才没有暴怒出来,“让警察署停手,也停止对我们的算计。” “谁说我吃下你的军火了?你有证据吗?墨家主,你说话很可笑啊。”叶轻如低眸玩自己的手指,她指甲修剪的工整。 那是她家男人的杰作,哪怕每天忙得早出晚归。 他一样能耐下心来帮她修剪指甲,看着整齐的指甲她的心里就有一阵蜜意的甜。 叶轻如唇角上抬,丝毫不收敛腹黑算计的情绪,“还有啊,墨家主在北平为官,啧,我实在不明白,你们墨家也不是军阀,为何要购买军火,军火不见了还要找我要?”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78章 鱼死网破 “叶小姐,你可真是巧舌如簧。”墨辉冷冽的道。 叶轻如嘲讽他,“不占理直接承认就好了,何必给我戴高帽子。” “我们之间到底是谁不占理?我侄儿是御冰夷杀的,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吗?”墨辉实在是忘不了杀侄之恨。 还没有为此事报复,把他们夫妻怎么着。 叶轻如居然把他们辛苦在江南的打拼了数十年的根基给拔了,眼下看样子不仅要拔了根基。 她还想加大筹码,趁机讹诈一笔。 叶轻如拾起盘子里的蝴蝶酥,一口口慢慢咬着。 吃完了两块,拍了拍手指上的碎屑,不经意一般的道,“墨家主,我巴不得你宣传我家男人斩杀相物教妖人~他做了好人好事,却是无人知晓,有点过于默默无闻了~” 她尾音上扬,故意拿话激怒墨辉。 要不是墨辉是上位者,一直以来有自己固有的涵养。 非被叶轻如说话的口吻给气炸,她这个女孩看着年纪不大却有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功力。 无耻!~~ 墨辉心里就只剩这两个字,他真想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叶轻如那张似笑非笑。 十分没有贤淑女人样的脸上,如此贱妇就是缺乏管教。 才会不在深闺里恪守礼教相夫教子,跑到男人堆里算计来算计去。 不要脸,该死! “看来今日,你是不想跟我好好说话了。”墨辉加重语调,颇具威严。 叶轻如却是在他强大气场的威仪下,轻笑出声了,“墨家主你在开玩笑,你跑来找我,难道不是要卑躬屈膝的求我,饶了你们墨家?现在我手里掌握的证据,动动手指头,你们墨家就彻底完了。” “!!”墨辉脸色铁青,他注重威仪除了平日的习惯作风之外。 更重要的是不想堕了志气,让叶轻如轻易拿捏。 叶轻如去根本管他怎么装腔作势,“我提醒你,墨辉,你们打算拿铁矿,国家的资源跟法国人做交易,形同卖国!” “你有什么证据这么污蔑我们墨家!”墨辉恨不能捏死叶轻如,从他三十岁掌权接管墨家,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气焰如此嚣张。 哪怕是主子郭福泰,对他也是十分尊敬的。 叶轻如才不管墨辉那点可怜的自尊,“合同算是证据,虽然签名的是贺家,可是……只有你们家能拿出铁矿。还有,贺家搜出的很多东西,都能证明你们是贺家的上峰,更重要的是,我这里……有个最重要的底牌……人证。” “哈哈哈哈哈~”墨辉狂笑几声,眯眼看了叶轻如一会儿,“曾朔居然还活着,原来你是为了借他拿捏我们墨家,甘愿冒险进入堆满炸药的仓库把曾朔救了,不惜以命相搏!” 这是怒极了反笑。 人证虽然是最大的变数,可以屈打成招或者串通口供。 可是人证是知道秘密最多的存在,曾朔随便说几个墨家有关的秘密,墨家的下场和处境只会比现在惨上十倍。 叶轻如十分不客气,“承让。” “叶小姐,你何必不给自己留后路呢?步步把旁人逼上绝路,也是断自己的后路!”墨辉十分不想受制叶轻如,冷声仍旧保持住不松口的姿态。 叶轻如倒没有咄咄相逼,语调轻柔温婉,“我就是给你们留后路了啊,我也怕狗急跳墙反被咬,如果直接爆出人证和合同,不知道你们急了会怎么反击,所以我手段很轻了,怎么?墨家主没感受吗?” 在叶轻如说以前,他…… 还真没感受到。 此刻墨家主感受到了,叶轻如确实留有余地了。 死丫头真有一套,随便说两句就有点被她说服的感觉。 “你,想要什么?”墨辉沉吟许久,终于选择了妥协。 没办法所有谈判的技巧他都用上了,叶轻如看着是个女流之辈。 却对他的技巧油盐不进,如今情势又确实不利墨家。 墨辉只能退后一步,让双方留有谈判余地。 叶轻如毫不避讳的露出软软的可爱的得逞的笑,“那我就直言不讳了,你们打算给法国人的铁矿给我。” “你疯了吗?”墨辉几乎炸毛。 叶轻如眨眨眼,“怎么能是疯了,放在你手里,你万一哪天脑袋一热又交易给洋人了怎么办。铁矿可是军需物品,充实了外人,万一哪天打回在自己身上,不合适。” “这批货被你们吃了,我们是付货款的,而且华生死了,他们还要加倍赔偿!”墨辉简直要被叶轻如气出脑血栓,他一开始怕谈判落于下风,一直克制自己的情绪。 此刻,他真是要如同火山喷发一样。 掐死叶轻如的想法,不断在脑海里徘徊。 矿山怎么可能就交出去,给法国人都不够赔偿的。 估计还得再找几个矿山赔出去,文森特他们才肯善罢甘休。 不然文森特也有合同,他们法国人拿着合同告他们,他们墨家用铁矿卖军火的事一样会外泄,到时候还不是要遭受灭顶之灾。 叶轻如露出迷人的笑,“你们可以毁约啊,墨家主。” “叶轻如,你这是逼着我跟你鱼死网破。”墨辉红了眼睛,腾的站起来,愤怒已经在胸腔里要炸开了。 得罪法国人的下场难道不是毁灭性的?那还不如和叶轻如鱼死网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79章 黑羽令 叶轻如看着墨辉暴跳如雷的样子,态度娴静优雅,“墨家主息怒,我跟你开玩笑的。” 这句话貌似是平息怒火的,让墨辉更想打人。 怎么能如此儿戏,谈判的时候开玩笑。 不过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如同兜头泼下的一通冰水,把墨辉头顶窜出的火苗熄灭了。 “我可以帮你搞定法国人,条件就是矿山。”叶轻如眼神冷了下来,和一开始墨辉见到的气势截然不同。 她那种决绝的,不容质疑的气场令人窒息。 墨辉冷静下来以后,发现叶轻如目标十分明确。 哪怕拥有了人证物证要挟墨家,她还能再给出条件帮忙摆平法国人。 墨辉沉默许久,问她:“你一个女人要矿山做什么?哪怕你男人是青帮的龙头,青帮不过是一群地痞混混组成的帮派,要这个是烫手山芋。” “这个你别管。” 叶轻如当然知道,矿山对他们夫妻没有太大用处。 原因刚才叶轻如已经告诉墨辉了,就是不希望不可再生资源流到海外。 墨辉再问肯定就是没理解,既然他听不懂何必浪费口舌跟他解释。 墨辉眼眸动了动,“法国人可没那么好搞定的,你拿什么保证你能做到。” “口头。”叶轻如道。 墨辉感觉自己又要被这个死丫头气到,恨得直磨后槽牙,“你口头保证算什么保证?万一你反悔了怎么办?” “你只能寄希望于我能信守诺言,帮你平息法国人的愤怒,不然你肯定要付出多余这座铁矿矿山数倍的代价。” 叶轻如眼瞳里的冷意,是墨辉在他同等势力的男性上位者中都不曾见到的。 那一刻他居然有点认同叶轻如的能力,之前心中对她一个女流之辈掺和到斗争中的鄙夷差不多消失了。 不过,这一点他自己都没发现。 墨辉面对叶轻如有点头疼,幽幽道:“矿山买卖出让需要批文,批文虽然是我的部下批出的,可是,至少也要三天。” “那就三天以后帮你解决法国人,墨家主,你什么时候让我得到矿山,我什么时候帮你们墨家解决危机。” 叶轻如昂起了头,她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修长的脖子连接着柔和的下颚线,那道弧度美的如同湖泊里的白天鹅。 墨辉突然就不生气了,又漂亮又有智谋的女人是很少见。 难怪郭爷会那么喜欢她,不过最终还是灰溜溜的从沪上逃了。 若郭爷不逃走,他失去了洪门曾爷的保护。 叶轻如随便派几个青帮的杀手,就能把郭爷给暗杀在新亚的房间。 由此他都不知道该夸郭爷审时度势跑的很对时机,还是夸叶轻如聪明绝顶把郭爷整的逃跑了。 墨辉点头,“我会尽快,这样东西给你。” 桌上被墨辉放下了一根黑色的羽毛,形若黑天鹅身上落下的一根羽毛。 “这是什么东西?”叶轻如问。 墨辉答道:“黑羽令,是下达让各大暗杀组织帮忙暗杀的令,达成了会有赏金悬赏,你们青帮也有这样业务,你居然不知道。” “给我这个做什么?我没什么人要暗杀。”叶轻如心想她自己是青帮副龙头的太太,哪怕真要杀什么人。 直接帮内下达命令,何必下这种总的追杀令。 搞的大张旗鼓的,哪里是暗杀啊。 墨辉看叶轻如原本狡黠的眸子澄澈,就知道她确实不懂,“这道令是御冰夷下的,你不想知道他要杀谁吗?” “不想。”叶轻如心里嘀咕,该来的总算来了。 刚才他把御冰夷支开的时候,叶轻如就猜墨辉肯定要挑拨。 毕竟郭福泰被逼的离开了沪上继续躲起来,起码要找回点面子才是,他们找回面子的方式不就是给他们夫妻添堵,制造点麻烦之类的么。 墨辉不辜负叶轻如的期待,轻声的道:“追杀一个叫陈六指的沪上名人,他从前在沪上炙手可热,现在为了躲避御冰夷的追杀,躲起来了。叶小姐您应该能感觉到,陈六指跟您真实的身世的关系……” “他跟我什么关系啊?”叶轻如发现了墨辉用了敬语,您。 刚才的谈判让墨辉有点灰头土脸,他在挫折中学会了尊敬叶轻如。 但是,他该添堵的还得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80章 无锡人 “他是你的父亲。”墨辉有一丝幸灾乐祸,一直都是叶轻如碾压操控他的感受。 终于轮到他能够反手牵制叶轻如的感受,心中顿时有了痛快的感觉。 叶轻如听完表情平静,居然低头喃喃自语一般问了一句,“陈六指是……江南人?” “听说是江苏无锡的。”墨辉见她状态跟他想象中有点出入,不禁露出狐惑的表情。 叶轻如扬起唇笑,笑得没有半分虚假,“若是这样我算是半个江南人,难怪我长了个江浙菜系的胃,这下明白缘由了。” “叶轻如,你只是假装镇定?”墨辉笃定她是伪装的不在意,其实心里痛死了。 叶轻如不温不火的仍旧笑着,“你觉得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呗,不过我不怕告诉你,我早就想象过,我可能是陈六指的女儿。” 所以他说出来,她并不十分惊讶。 “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世,御冰夷要杀的可是你的父亲,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墨辉眯着眼睛审视,试图堪看破叶轻如的伪装。 叶轻如态度冷漠,“这是我的私事,墨家主也要打探吗?” “……”墨辉的好奇心直接被叶轻如一句话打回去,他好歹是墨家的家主。 别人家年轻女孩的私事,他确实很难拉下脸一直打探。 墨辉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 叶轻如好似知道他内心所想,“你的顾虑我知道,曾朔不会活太长时间,目前他的命留着,只是暂时的。” “恩。”墨辉转身离开。 叶轻如道:“白朗,送客。” 桌上的金属黑羽令被墨辉留下来了。 叶轻如拾起来端详几眼。 望着黑羽令,她略微的失神。 眼底的情愫复杂,似天边聚散的流云。 “夫人。”白朗送客回来,她还在看手里的黑羽令。 叶轻如抬头,“什么事?” “勿怪属下多嘴,墨辉是故意挑拨你和爷的,你别因为外人和爷生分。”白朗也知道自己是多嘴,主人家的事他本来不该置喙的。 叶轻如将黑羽令随手塞进袖子里,眼底带了一丝冷芒,“他下令杀陈六指的事,你早就知道?” “夫人~”白朗汗颜。 叶轻如似喃喃自语,“看来是知道。” 只有她自己被蒙在鼓里罢了。 白朗心急如焚生怕他们夫妻真有嫌隙,欲张口说劝和的话。 “御爷还在厨房做饭?”叶轻如话锋一转的问。 白朗劝和的话只好当场咽下去,颔首道:“是。” 厨房里,男人围着小鸭子围裙忙碌。 她斜倚门边静静看着,因为觉得赏心悦目挪不开视线。 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搅扰他,破坏了眼前这充满了美感的画面。 掀开笼屉的一瞬间,香气扑面而来。 叶轻如望眼欲穿,差点当场失态流口水。 “如儿,饿了?”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的她的存在,拿了象牙筷递给她。 叶轻如捏着筷子,看着笼屉里的菜色,“四学士飞雪堆盘烩鱼腹?” “你认识的菜挺多的么,这可是宋朝名菜,还几度差点因战乱失传。”御冰夷倒了杯温好的黄酒,等叶轻如尝了一筷子后,将黄酒递上去,“就着黄酒喝,风味更佳。” “是么,我不太会喝酒,只能喝一点。”叶轻如轻轻抿了一小口,发现酒香和鱼肉的香味交杂在唇齿。 口感顿时锦上添花,如同鸾凤和鸣一般的相配。 叶轻如吃一口,就一口黄酒。 忍不住吃了四五筷子,才克制住口腹之欲,“不能再吃了。” “怕什么,又无人跟你争,就是做给你吃的。”御冰夷过分骄纵的道。 叶轻如叹口气,“还没正经吃饭,我得留着肚子,尝尝旁的菜色,或许还有更出众的。” “有道理,还有几道菜,都不错。”他说着,掀开锅盖。 四喜丸子已经出锅,撒上深红色的卤汁。 一点小米辣,几粒葱花。 点缀的就十分漂亮。 叶轻如觉得这道菜也不错,又发现自己最近饭量有点多,“你这样喂猪一样的养着我,我都胖了七八斤了。” “是胖了,难怪更漂亮。”御冰夷回过头,仔细端详她比从前丰腴了些许的脸蛋。 只觉得脸蛋儿肤如凝脂,一双清澈眼眸会说话。 有那种对他致命吸引的娇媚感,越发的有了成就感,她之前过瘦有点憔悴,如今养的丰腴些是一朵娇艳饱满的海棠花。 有倾倒众生的容颜。 若能打造一个铁笼子,把她关在家不许旁的人发现就好了。 面对这样的一张脸,他心底里隐隐生出了变态的占有。 要是叶轻如能听到他的心声,非吓得夺路而逃。 叶轻如不太信御冰夷过于赞誉的情话,“女子不是以纤细窈窕为美吗?哪有胖了还更漂亮的。” “只要是你,就是最好看的。”他说的十分真诚。 但内容一听就不像实话。 叶轻如心里气不过,赌气时腮帮子鼓鼓的,“撒谎精。” “你最近没照镜子吗?还冤枉我撒谎。”御冰夷递给她随身带的小镜子,手臂勾了勾她的腰肢。 哼,真细。 就像是当初她怀孕了,腰肢都十分纤细。 叶轻如照了照,“你随身还带镜子?” 镜子里的她被他将养的气色好极了,之前怒急攻心吐血导致的身体的气虚。 一并养的差不多,此刻的她身体十分的康健。 “我想万一太太需要呢,就带了。”御冰夷回答道。 叶轻如觉得这个镜子颇为精致小巧,“这个确实方便,我也买个带在身边。” “还买什么啊,这个送给你,我再去弄一个来。” 御冰夷手指触了几下她的腰腹,“虽然你这样我也很喜欢,不过西医科学的话,女子腹部有点脂肪,可以保护内脏,更利于身体健康。” 这个男人啊,哪里是娶妻。 对于外在的容颜和身段似乎已经不在意,老父亲般关注的全是她身体的康健了。 “你就是花言巧语,想骗着我长胖。”叶轻如被他摸肚子摸的有点痒,闪躲了一下。 衣袖里的黑羽令顺着她动作幅度下滑出衣袖,稍微露出来一点,她索性拿出来给他看,“墨辉给我的,说是你下的追杀令。”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81章 她要的奖励 “哦?”御冰夷目光突然有了侵略感,捏住了叶轻如的小下巴。 叶轻如手指捏紧黑羽令。 视线仍旧是十分清澈,倒影着他的剪影。 御冰夷语调冷肆,“那他肯定说了,我要杀谁?” “说了。”叶轻如手臂略微发抖。 他眼角瞥了一眼她发抖的臂膀,“被人戳破露馅的人是我,你个小东西,紧张什么。” “我有点怕……我们之间生出嫌隙。”叶轻如两只小手都握拳了。 御冰夷看着她过分紧张的样子,竟有几分心疼。 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将她的下巴微抬了一下,轻轻的吻她的唇,“听太太这个口吻,一点都不想兴师问罪?” “问什么罪?御冰夷,这就是你会干的事。” 叶轻鼻子一皱,有点气哼哼的模样,“我一点都不意外。” “哦?”他吻的更加缠绵,很敷衍的反问一声。 叶轻如任由他吻着自己,“你说过,若我额娘想要损害我,你连我额娘都杀,更何况陈六指我都不认识,除了名字外一无所知。他多次陷害过我,你对他动杀心很奇怪吗?” “如儿,墨辉若知道你是这般态度,肯定被你气死了。”御冰夷勾唇,笑得十分不羁。 叶轻如摸了摸被他热吻过的嘴唇,心中那一点担心他会多想的顾虑散去,娇俏一笑,“气死了活该,要不是墨辉,家里养的那些狼也不会都死绝了,何嫂更不会住院到现在都没醒来,我其实心里恨死墨家了。” “你这么恨他?”御冰夷佯装诧异。 叶轻如就拧他腰上的肉,“少阴阳怪气。” “我是真的惊讶,这一次,你明明有机会赶尽杀绝。”御冰夷被她掐的闪躲了一下,干脆被她抱起来放在一面干净的灶台上。 这样她就掐不到他了! 龙腰也是很脆弱的地方,长了逆鳞的位置。 摸就很敏感了,更何况是掐。 叶轻如顺手去拧他耳朵,“我觉得墨家气数未必尽了,若逼得太极他们会绝地反击,既然有可能一招无法毙命,倒不如我收着点对付他们,一刀刀放血,顺便再讹点好处。” “又讹了什么?”御冰夷摸着她拧耳朵的那只手的手背。 他的小女人越来越刁蛮了,这才是当家主婆的样子么。 从前她对他太尊敬了,惧内的名声总觉得名不副实。 他可是一直有野心,想让惧内此事变成事实呢。 叶轻如笑得眼睛都变成月牙了,“铁矿山。” “太太真能干。”他夸她时,看到她眼底有些许的阴翳闪过。 他的面色也垮了。 果然,如他预料的一样。 叶轻如似不经意提起一般,转移了话题,“诶,我算过,那批军火大体值一千二百万,应是贺家这么多年在江南的总积蓄。” 和洪门五五分账以后,起码还剩六百万。 再加一个矿山,她可是为青帮造就了不世之功。 近三代的龙头里。 恐怕没有一个功绩能盖的过,她此刻稍动手腕就能得来的利益。 “所以呢。”他笑问。 叶轻如内心也是有些许忐忑的,“我应该算个功臣。” “算。”他不置可否。 明明是风光月霁的脸,她居然能看出些许的阴沉。 叶轻如一咬牙,“我想要个奖励。” 他仍旧平和,“说说看。” “暂且收回黑羽令,可好?” 叶轻如有预感刚他肯定会生气的,墨辉还是赢了。 如果不想他生气,当然可以不提。 可是人要是真的死在他手里了,日后他们夫妻两个又如何相处呢? “我考虑考虑。”御冰夷摸了摸她的后脑勺,眼底有令她觉得后怕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 叶轻如有点难过。 在谋略上,她可以战胜任何阴谋诡计。 唯独感情的事情是机关算尽所不能,郭福泰虽然失败逃走了。 但如果今日他们发生争吵了,其实这一战便不算大获全胜。 顶多算是退敌一千,自损八百。 叶轻如知道在此事上过分的纠缠,一定会产生刀光剑影的摩擦,主动服软低下了臻首,“哦。” “都十二点了,还不开饭吗?”商琼露脆生生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她打眼一看,看到叶轻如坐在灶上垂头,忙红了脸道歉,“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没有,饭菜要凉了,过来,端去厨房。”御冰夷古井无波的眼瞳看着叶轻如,并没有挪开视线,去看商琼露。 但厨房的氛围已经看的出,他们夫妻两个人有点不对劲。 商琼露眼底有种不经意的愉悦的光闪过,又怕太明显被发现,马上换上了一副紧张表情,缩了缩脖子,“御爷,您也轻如是不是吵架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82章 他们冷战 御冰夷冷睨过去。 犀利的眸光,似能刺破空气一般阴狠。 商琼露身子一颤,“我去端菜。” 御冰夷竟然是将高高灶台上坐着的叶轻如弃之不理,信步离开了厨房。 叶轻如吐了口浊气,自己从灶台上跳下来。 “轻如,你们……因为什么事吵架?”商琼露小心翼翼问的时候。 叶轻如正烦躁的倒水,勉强露出一丝假笑,“没有吵架,你想多了。” “可是他的脸色明明很难看,御爷脾气阴晴不定,姐姐,你是不是什么事不小心触了他的霉头。”商琼露一副很关心叶轻如的样子。 但叶轻如很清楚,商琼露不过是见缝插针罢了。 看到了他们两个之间起摩擦,歪心思忍不住的动了起来。 叶轻如往玻璃杯了倒了白开水,端起杯子喝了口,“商琼露,就算我们吵架了,你也永远没机会。” 说完,端着没喝完的剩下半杯离开了厨房。 只留下商琼露一个人在厨房,商琼露端了两碟菜去餐厅的时候。 发现自己无意识当中沦为了御公馆的佣人,吵架的夫妻俩虽然对立面坐的很开。 脸色也都不太好看,相互之间更是不说话。 可是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等饭,一点要自己做主的意思都没有。 虽然心里有不舒服的感觉,商琼露还是把菜都端上来。 顺便把饭也盛了,还拿了筷子和调羹分发。 “谢谢,商小姐。”叶轻如接过筷子终于露出笑脸。 商琼露也展颜笑了,“你终于笑了,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要多笑笑。” 以往吃饭的时候,御冰夷总会给叶轻如夹菜。 现在叶轻如生闷气只吃自己面前的菜,他也丝毫不管她。 商琼露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冷战,心情却是不错,根本不需要演技就能笑得十分甜柔,“叶姐姐,夏天了,是不是可以吃西瓜了。” “恩,我早晨看到西瓜船了。”叶轻如早上是真的看到一船西瓜,正在喝汤的调羹顿了顿,回忆起货船在河面航行过的画面,“似是从宝山方向,往鲜货市场运。” 在沪上这段日子,她已经大差不差把地形摸清楚。 看一眼货船,连来历都能看出一二。 商琼露接话道:“叶姐姐,也想吃?” “我又不方便出门,还是算了。”叶轻如摆手淡笑。 商琼露睁大眼睛,“你不方便出门,可是因为你要躲在家里假死。” 叶轻如淡淡不语,她可没有假死。 顶多是躲在家里避开风头,真正假死的是华生。 “你不便出门的话,我出去为你买。”商琼露眼眸动了动,想了个办法。 叶轻如摇头,“我嘴馋要辛苦你跑一趟?这多不好意思!还是算了。” “我愿意为叶姐姐跑腿,就这样一言为定。”商琼露放下碗筷,上楼换衣服去了。 换了衣服,她又奔回厨房。 跟叶轻如打了个招呼,出门去了。 叶轻如扬了扬唇,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端了桌上碗筷去厨房,又拿了抹布先把桌面擦干净。 御冰夷全程看着,眼神有点凉凉的。 叶轻如揣测不来大魔王的内心世界,乖乖的一声不吭的去洗碗。 才洗了两只,浸在水里的手指就被握住了,“要不,结束冷战。” “诶,我们在冷战?”叶轻如有点想笑。 他搂着她的怀,真的好温暖。 御冰夷捏紧了她的手,绝对不允许她的手碰水,“我不想饶了陈六指,所以故意不跟你说话。” 真像是个孩子。 有点稚气未脱的样子。 却又让人内心滚烫,他在拼尽力气的保护她。 “可是都没有超过一个小时。”叶轻如主动让出来,让他这个保护欲爆棚的家伙如愿洗碗。 御冰夷洗碗动作麻利,“举白旗认输,一刻都不想被太太冷落。” 叶轻如站在他身侧,接过他洗干净的盘子。 用干抹布擦干净,叠好放进碗柜。 两个人肩并着肩站立着,相互间配合无间。 “这次委屈你了,下次冷战,我先服软,好不好?”叶轻如放下一个擦干水分的盘子,软软冲他笑。 御冰夷气的磨牙,小东西还想有下次。 不过他没跟她计较这点小事,反倒是问:“商琼露明显是没安好心,又想兴风作浪搞事,你怎么不派人跟着。” “你都没派人跟着,我干嘛要派。”叶轻如白了他一眼。 他很是无辜,“我要是插手,你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一大男人把手伸进内宅。” “她定是去见黎少宣了,既然知道她的行踪,何必浪费那个人手。”叶轻如目色微凉的道。 御冰夷却是一凛,“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天我都跟她在一起,梅丽亲眼看见的,她房里藏了发报机。”叶轻如懒懒散散的看着厨房窗外瓦蓝的天空,忽然很想笑,“我就让梅丽弄来一台机器,把所有消息都截获,他们之间传信大概是没想过会被人截走,并非用的密电。” 刚听叶轻如说起,御冰夷还有点纳闷为何梅丽没跟自己报告。 仔细一思虑明白过来,之前告诉过梅丽以后只听叶轻如的。 梅丽这只黑猫,已经彻底叛变咯。 “小东西,真是狐狸变得。”御冰夷捏她软软面颊,“连我的眼睛都骗过了。” 还有他的部下,也被她拐走了。 叶轻如有点小傲娇,但是眼神里透着认真,“御冰夷你既然决定了不插手,以后,你也别插手,我来处理她。” “你是怕我杀她。”御冰夷轻轻冷哼。 从没见过他家小女人这样的,居然维护情敌。 叶轻如又瞪了他一眼,“你已经杀过她一次了,还不够吗?况且她做的任何事我都有办法应对。” 商琼露真是个不记教训的人,御冰夷差点弄死她。 还是叶轻如为了钥匙,把她送医院了。 那件事以后商琼露居然没有惧怕御冰夷,反而把钥匙交给御冰夷。 等于是把命给了御冰夷。 “好,这件事,我不会再插手,我相信太太能调教好她。”御冰夷洗完了锅碗瓢盆,身上却还是干净清冽异常。 身上丝毫没有烟火气,叶轻如帮他摘了那个漫画小鸭子的围裙挂起来。 御冰夷忽然沉声道:“如儿,你想护着陈六指?也可以,说个理由,让我不杀陈六指的理由。”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83章 夫妻相 陈六指就是个祸害,御冰夷不知道他有什么活着的价值。 让人杀他的理由多的不胜枚举,其实御冰夷根本没打算松口饶了陈六指,只是不想跟他的小女人有任何隔阂。 “护着陈六指?”叶轻如眼眸里有几许轻蔑。 御冰夷有些许的预感,是不是误解如儿对陈六指的态度。 就听她道:“首先我不是让你不杀他,而是暂时收回追杀令。” “暂且?” “对,暂且!” “不早说,害了我们还冷战。”御冰夷彻底拿她没办法。 叶轻如扬眉,“御爷,是你主动不理我的,不是我,你都没听我说完,就恼了。” “你这个小脑瓜子,到底想什么?快说,不然我破开来看看了!”他的指尖点在她的头顶上,狠狠威胁。 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她居然赞同杀陈六指。 还是说这只是她谈判的技巧,为了救陈六指的缓兵之计? “我要先知道真相。”叶轻如可不是傻子,或者轻易被操纵情绪的人。 墨辉说陈六指是她父亲,她就该内心波动不已么。 若追查下去,查到真相能证明陈六指是她父亲。 到时候再想怎么解决。 现在,在一切知道之前。 得留着陈六指的命,让她了解一些事的谜底。 御冰夷问她,“你要怎么了解真相?派人去调查?” “最近陈六指,是不是也没怎么作妖?”叶轻如一脸冷然,好似从心底深处就真的不怎么把自己当成跟陈六指有瓜葛的人,“对待敌人要逐个击破,分散精力对我们本身就是不太有利的,现在,我们的目标是郭福泰。” 原来是打算先把陈六指放在一边,要调查也是以后的事。 她真是过于冷静,仿佛内心毫无波动一般。 对真相只是想要知道,却也没怎么迫切知道的感觉。 “听太太的。”御冰夷嘴上说着,眉却并未舒展开。 他听她的前提是陈六指真能和她说的一样,暂时偃旗息鼓不作妖。 如果陈六指再敢对她出手一次,那不是追杀令那么简单。 他要将任何妄图伤害他家小女人的人,碎尸万段。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 商琼露买了西瓜回来。 御冰夷这所公馆的地下一层,配备最新机器的冷气室。 把西瓜放进去冰镇半个小时拿出来。 用西瓜刀从中间破开,西瓜瓤是成熟的红色。 商琼露松了口气,“幸好是熟的,我真怕买回来是生的。” 叶轻如笑,“生的可以做菜啊,不影响。” “敢卖生的,除非生意不想做了。”御冰夷还是一副大佬做派。 是啊,商琼露坐着青帮大佬的车去买水果。 哪个摊主敢得罪,除非不想混了。 不到傍晚。 警察署总司令部传出了惊天大消息。 贺老爷撇下自己的儿子,居然光天化日越狱了。 狱警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跑的找不到了,现在正全城通缉呢。 御冰夷得知消息后,放下电话和叶轻如说了。 说完后,他道:“我帮你去把他抓回来!” “用不着,贺家老爷这个人对我们来说不重要,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我想应该是法国人把他救出来的,目的嘛,可能只是很纯粹的让他筹款赔违约金。”叶轻如手里的银勺挖西瓜吃的很是舒爽。 商琼露也在一旁吃西瓜,她吃的比叶轻如文雅。 把西瓜切成小片,小口小口咬着。 她现在已经知道御爷喜欢细腰的女孩,现在她瘦下来比叶轻如要纤细。 不过御冰夷的双眼,似乎牢牢被叶轻如吸住。 哪怕最近叶轻如胖了一些,还是十分着迷的样子。 商琼露想,肯定是御爷还没发现她受了。 毕竟御爷几乎没有正眼看过她。 商琼露佩服道:“叶姐姐,你头脑好聪明,都没见过事情发生,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也还好,我消息来源比你多,你下午去买西瓜的时候,帮里有兄弟打探到,文森特来沪上了。”叶轻如信口撒谎了,文森特在龙华机场下飞机的那一刻,她和御冰夷就第一时间知道消息了。 早在那个时候,她就觉得贺家父子肯定会求文森特帮助。 文森特是商人怎么可能去就破落户,除非破落户离开监牢能给他带来利益。 各种的因果关系,叶轻如自己觉得十分简单。 不需要太聪明就能想到。 商琼露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御冰夷却想到了什么一般,在叶轻如耳边耳语了一阵后,道:“我若替你办了,墨辉应该会火烧屁股,急着把矿山给你。” “你也真是一肚子坏水,想了这样的办法,墨辉估计要上火了。”叶轻如跟着自己的丈夫一起坏笑。 想着笑着,颇有几分夫妻相。 他们两个秀恩爱秀的商琼露早就习惯,每天都想把眼珠子抠出来洗一洗。 可是有什么办法,她寄人篱下只能忍着。 次日。 市井里传出一道小道消息:警察署严刑逼问贺家少爷,问出贺家头上还有人,是北平墨家。 帮助贺家老爷出监狱的,正是墨家家主墨辉。 小道消息在青帮弟子和洪门之人的口中,口口相传。 传播的十分迅速。 这一下,虽然还没有铁证证明。 墨家却是瞬间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消息放出来经过了一番发酵,才被人们热烈讨论。 墨辉反应过来时,已经快中午了。 他也顾不上是饭点,驱车气冲冲的去了御公馆,冷冷的把一道文件砸在桌上,“叶轻如!你要的东西我给你,你必须立刻按照约定,想办法把墨家从这件事里干干净净的摘出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84章 被她牵着鼻子 “墨家主,别那么激动,我暂时还不想和你为敌,坐。”叶轻如在三楼书房见的墨辉,坐在写字台前的她神情悠哉。 不等墨辉在对面备好的椅子上坐下,拾起桌上的几份文件看了眼。 墨辉坐下后,前一秒还火山爆发的情绪平复不少,“没问题的话,就请签字。” 文件一份是矿山开采许可令。 剩下两份是一式两份,签署的个人转让的合同。 乙方签署的名字,是宋老爷字的大名。 “我没看错,十年?”叶轻如抬眸看墨辉。 墨辉看着这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小女人,真想用牙把她撕了,“跟文森特约定的就是十年。” “二十年。”叶轻如不跟他废话。 墨家和文森特那是生意,和她那可是救命。 能一样吗? 墨辉磨着后槽牙,“十年开采权是我的极限。” “既然墨家主这么没诚意,那算了。”叶轻如说的十分轻巧,“梅丽,送客。” 墨辉一抬手,阻止梅丽送客,“十五年。” “好,成交。”叶轻如抿唇笑了,“新合同和批文出来,您再来找我。” “不用,现在就可以签。”墨辉从公文包里拿出新的十五年的文件。 叶轻如就知道在她眼前的,不是什么普通人。 能爬到墨辉这个位置,也是头老狐狸。 叶轻如提笔,二话没说签了。 盖的章却是一家墨辉十分眼熟的矿业公司,兴隆月。 “兴隆月是青帮产业?”墨辉有点不可置信。 北地曜城马帮势力大些,青帮的主要势力在江南。 难道还能把手伸进曜城? 叶轻如摇头,“我的,我个人的。” “哼。”墨辉冷哼一声。 要没有御冰夷,她一个女流能有这么大的矿业公司在手? 说到底还是依附于男人! 贱货,爬上了青帮副龙头的床洋洋得意? 郭爷哪一点比青帮龙头夫人差了? 他们郭爷的指向可比御冰夷,宏伟的不知道多少万倍。 正当墨辉轻蔑腹诽之时。 叶轻如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心里的谩骂,柔和一笑的道:“墨家主,回去静候佳音,墨家的麻烦我会解决的很快。” “有一点我看不明白,你有诸葛之谋虑,袁天罡之能,为何要选择一个地痞头子?”墨辉以第一顿的问叶轻如。 不嫁他难道嫁给你么? 叶轻如合上钢笔的笔帽,笑得有点儿坏,“墨家主真想知道?” “算了,我不过是随口一问。”他怕叶轻如的回答太过短见腌臜,脏了自己的耳朵。 叶轻如对着他的背影,声音也不大,“我给墨家主和我丈夫的名字同时做了测字,以辉和冰,二字。” “测字的结果是什么?”墨辉果然感兴趣的回头。 叶轻如笑得更坏了,“从偏旁看,你们是天生的水火不容,相互克制只能存一个。” “我们势均力敌,你却选择了他。”墨辉无意识的就落到叶轻如的陷阱里,他就是气不过叶轻如选择他看不上的阵营。 哪怕青帮的不屑一顾,是他的偏见。 从叶轻如的测字结果看,和御冰夷他是旗鼓相当的。 可她终究还是选择了御冰夷选择了青帮,和墨家跟郭爷作对。 叶轻如揉揉眉心,低着头假装头疼,其实是在得瑟:“他做水上跑船生意,你做军火生意,水火之上各有加成,一开始是势均力敌,但是现在不是了啊,你的军火生意生意彻底折损了啊。比起他冰冻三尺的命格,你命格被削,如今不过是萤烛之光。” 所以,他们两个现在没法比咯。 “这算什么答案。”墨辉不自觉的又被她牵着鼻子走,已经开始生气了。 每次被叶轻如激怒后反省,他都告诫自己不要再轻易被叶轻如带节奏,但是屡屡都是明知有陷阱,还是一脚踩进去了。 叶轻如蹙眉,“这都不懂,你们虽然旗鼓相当,不过他有我在身边,我略施小计你就会溃不成军。” 不对啊,他们讨论的难道不是为什么叶轻如同等条件下。 选择了御冰夷,一个小瘪三罢了。 “至于为什么选他,那当然是他长得好看,世间很难找到第二个……比他更标志的男人了?”叶轻如已经低头在收拾文件,把文件收进文档袋里,交给旁边的白朗。 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矿山拿到手了。 还要略施手段,把墨辉气个半死。 墨辉知道中了圈套,不再接话。 冷着铁青的脸,步伐颇重的下楼。 刚好御冰夷在外面办完事回来,看到气的嘴唇都发紫的墨辉,狐疑的问:“什么事这么怒气冲冲的,吃了枪药似的。” “哼,你自己去问你女人。”墨辉脚步顿了一下,看了御冰夷那张脸,居然有几分认可叶轻如的话。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85章 你分析出什么? 若论脸,郭爷是输了。 墨辉越看御冰夷那张长得很有欺骗性的脸,心里越是鄙夷叶轻如肤浅。 呵,女人,就只知道看皮相。 “行,我去问问,若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当,我会教训她的。”御冰夷眼底已经掩藏不住自得的笑。 墨辉磨牙继续往前走,“算了。” 他们夫妻根本是蛇鼠一窝,要御冰夷教训她? 算了! 爱死那个处处为他牟利的死丫头才是! 墨辉想到这里,才发现在他心底深处貌似是佩服叶轻如的。 只是他们两个阵营不同,导致了叶轻如每次都能把他气个半死。 “你跟墨辉说什么了?把他气成那样。”御冰夷是提了东西上楼的,把东西放下继续说,“我跟你说他可是年过五十了,在我们家气出个好歹,外面舆论不知道会怎么说我们。” 听着好像是教训,眼底的飞笑已经不加掩藏的流露出来。 “好,从今往后我尽量尊老爱幼,不轻易欺负老者和孩子。”叶轻如虽然是小吃货,不过他一日三餐顿顿把她喂饱了。 对零食兴趣不大,只是扫了一眼御冰夷提上来的点心。 大三元的叉烧酥、起士林的奶油小酥饼、从西餐厅打包的布丁、蛋挞、蟹肉馒头,居然还有一袋刚出炉的梅干菜烧饼。 梅干菜烧饼趁热吃才酥脆适口。 御冰夷从浸了油的牛皮纸袋里拿了一块,掰成小块往她嘴里送,“你都说了什么话,把他气成那样。” “就……给你二人分析名字的结果。”叶轻如闻到烧饼上油酥的香味,也是口齿生津犯了馋。 张口咬住烧饼,唇却是碰上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竟是轻轻摩挲几下,还伸了进去。 面上的表情却一点变化也没有,全然没有一丝轻浮的感觉。 叶轻如耳根开始红了,心里骂他无耻。 吃个烧饼都要调戏人。 御冰夷声调一沉,变得磁性暧昧,“你还能给我批命?” “不是批命,只是分析冰这个字。”叶轻如心跳微微加快了一些,“你是龙诶,我哪里有那个本事,给你批命,之前那个江北第一扶鸾术士卢先生那个下场,还不够给我当前车之鉴啊?” 耳朵已经通红,低头细嚼慢咽烧饼。 御冰夷顺势取出了冰凉手指,“哦?你分析出什么来?” 叶轻如微微松口气,笑着跟他说了跟墨辉讲的那一番话来。 御冰夷豪迈笑出了声,终于知道墨辉为何会气成那样。 铁臂将她腰肢一箍,抱到写字台上压上去,“吃饭了没有?” “吃了,你不是做了中饭才出门的么,你啊,生怕我饿着。”叶轻如心里泛起蜜意,想着六个匣子都找到了以后。 生活大概不需要像现在这般奔波,她就能在家里坐着当被他宠爱骄纵的小妻子。 其他任何事都不用操心,只要被他爱着就够了。 那般生活,简直是梦幻里的世界。 御冰夷直言,“我看墨辉这个时间来,还担心他耽误你吃饭。” “诶,你说他特地这个时间点来,会不会就是觊觎你的厨艺,想来蹭饭吃,谁知道被我气得没胃口。”叶轻如有点傲娇,被他俯身亲吻。 虽然紧张的呼吸急促,却没有抵抗挣扎。 任由他的手伸进旗袍里,揉捏她的玲珑小肩膀。 门外,有了一丝动静。 好像有个人站在那,却捂住唇不敢发出声音。 但是夫妻俩人洞察力敏锐,第一时间发现了那个人的存在。 御冰夷虽然看着霸道有侵略性,但是他最不希望侵害到叶轻如的体面和自尊。 第一时间放开叶轻如,替她整理散开的旗袍盘扣和乱了的头发,“你来做什么?” “我……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我是看叶姐姐躲了这么多天,我着急。”商琼露穿着居家拖鞋,两只脚晶莹的小脚趾微微卷曲着。 她低头看着卷曲脚趾,不敢看书房里的两个人。 御冰夷看到自己小女人亲吻被亲吻了一半,就收回后有点懵的表情。 周身腾起一丝冷意,把叶轻如的头压到自己怀里,“你着什么急?关你屁事……” 叶轻如一开始确实懵了,因为被他亲吻很愉悦。 每次她都很投入,男人吻技太好了。 虽然她个性比较容易害羞,可是常常会厚着脸皮索吻的。 就是…… 单纯觉得享受。 听到御冰夷发怒说了脏话,她觉得有点好笑。 拜托啊,御爷。 门外站着的,好歹是心仪他许久的女人,何必这样不顾形象,还表现的那样粗俗。 “我……我好歹是婚礼的女傧相嘛,这件事轻如姐姐答应了,眼看婚期要到了,她……她还不开始准备婚礼吗?”商琼露被御冰夷设计差点害死过,虽然很喜欢他,可是对他还是有本能的恐惧,偷看一眼他冷怒的俊脸,身体禁不住战栗一下,“我怕到时候……时间来不及,婚礼延期……”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86章 国京路看房 御冰夷眼底一丝邪色,“你这么关心啊?轻如最近不方便,要不你代劳。” 又在玩鬼主意折腾人家姑娘了? 叶轻如偷偷在御冰夷腰上一拧,提醒他别忘了之前的约定。 “这……不太好,叶姐姐会心里不舒服的。”商琼露不确定的看着叶轻如。 御冰夷脸上挂着冷蔑的笑,“心里不舒服又能如何,谁让她不方便出门见人,你实在怕她介意,可以问问她的意见。” “叶姐姐,若……若我跟御爷一起出去,代替你筹备婚礼,你不会介意?”商琼露竟然真的走上前去,拉住叶轻如的手,一脸深情厚谊的问。 叶轻如还是和往常一样,自然而然的抽回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们随意,我相信你们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叶姐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御爷那么爱你,就算是天仙摆在他眼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商琼露感激而又激动的道,“更何况是我这样的无盐女,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不可能对我动心思的。” 在商琼露殷切望着叶轻如时。 夫妻俩速度很快的对视一眼,又挪开。 御冰夷耸耸肩,别怪他不守约定。 是商琼露自己作死,非要往他身上撞。 他可以不主动收拾她,但如果她自己送死就两说了。 “你怎么能是无盐女,琼露,你最近越来越漂亮了。”叶轻如柔柔一笑。 商琼露嘴上道:“哪比的上姐姐啊,若有姐姐万一,御爷也不会看都不看我一眼。” 其实她看着桌上的点心,心里想的是叶轻如最好越吃越胖。 之前借着和凌爷偶有见面的机会,她已经从凌爷口里知道御冰夷喜欢纤瘦的女子。 就像是叶轻如以前那样,胸大而腰细。 她已经拼命往这方面去努力了,而叶轻如却毫不自知的越吃越胖。 御冰夷看了眼怀表,“下午要去六国饭店协调,时间差不多了,商琼露,你不去换身衣服吗?” “御爷,我这就去,我很快的,不会耽误您。”商琼露冲着两人颔首后,忙跑出了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 叶轻如见他衣衫因为刚才压着自己在写字台上胡闹,略微有些凌乱。 上去拍了拍褶皱,拉扯了几下衣领,“上午是为筹备咱们婚礼的事奔波吗?” “是啊,你真不跟我出门去准备?我看墨家的矿山你也拿到了开采权,华生不用一直假死?”御冰夷其实不是要她去奔波操劳,只是觉得想给她一个她真正喜欢的婚礼。 若无她在场决断,总觉得对她而言不完美。 叶轻如漂亮的眼珠子微微转了转,把方巾叠成特殊的形状,塞进他领口的口袋里,“我今天下午,有要事要处理,一时有点脱不开身。要怪就怪你逼迫墨辉,下得药太猛,我如果不马上处理,墨家会被牵连的。” “下猛药才能治沉疴,既然太太不能陪同,我只能跟商琼露去了。”御冰夷一脸惋惜的道。 叶轻如一点要吃醋的样子都没有,在他耳边小声道:“诶,看在她母亲的面子上,只要她没有做的太过火,不要杀人。” 御冰夷斜睨她,没有答应下来。 叶轻如觉得欠了商小姐许多条命,御冰夷可不这么觉得。 商事大厦那些人命本来黎少宣就不该杀,他们夫妻二人是挽救了黎少宣的人格。 明明他们才是商小姐和黎少宣的恩人才是! 不出十五分钟。 商琼露已经穿戴妥当,落落大方的出现在客厅。 看着穿的十分得体淑女,但是细节上做的十分小心机。 如此打扮在他身边,不经意间的惹眼。 御冰夷就是一身简单挺括的西装,戴了绅士帽就跟商琼露一起出去了。 叶轻如回到书房。 虽然肚子不饿,还是把御冰夷带回的点心每种都吃一点。 她的男人亲自去买的点心,一点都舍不得辜负。 然后。 叶轻如才拿起电话往一个公用电话亭,拨通了电话。 她道:“你好,我要找冯家的冯诚。” “好,知道了,您稍等。”专门守着电话亭接电话的女人答应后。 隔了十分钟。 有人接起了电话,接电话不是凌公馆的男佣人冯诚。 是冯诚的妻子佘烟凫。 佘烟凫在电话里道:“御太太,您找我。” “你们夫妻来趟御公馆,方便吗?”叶轻如这话简单,但是蕴含了暗语。 佘烟凫知道,她是想见蓝修了,“方便。” “恩。”叶轻如放下电话。 一个小时后。 佘烟凫和冯诚来到御公馆。 叶轻如让白朗开车,带上冯诚和佘烟凫一起出发。 地点是国京路的高级洋房区。 那一代全国首富赵家开发的一片房地产,价格寸土寸金的高昂。 专门的带看房的职员用钥匙打开了门,“这曾经是一个眼镜店商人的洋楼,不过举家去了国外,所以房子空出来,打算售卖。” “恩,知道了,你先出去在门外候着,我们自己看会儿,冯诚,付钱。”叶轻如给冯诚使眼色。 冯诚提着叶轻如出发前准备好的皮箱,打开皮箱里面是一沓一沓的纸币钞票。 随便摸出两沓,扔给了职员。 职员自觉的退出去了。 叶轻如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从烟囱里跳下来一个人。 那个人穿了不怕脏的灰色长袍,沾了烟囱里的灰也不大看得出来,见到叶轻如微微颔首:“轻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87章 丧家犬的爱 “恩,这套房你觉得如何?”叶轻如问的十分真挚。 如今修是丧家之犬,无法在人前直接路面。 她要见修也只能先约佘烟凫夫妻,让佘烟凫夫妻把修叫出来。 甚至不敢跟他同一车,只能是让蓝修自己尾随御公馆的车一路跟来国京路这里。 蓝修那张欧亚混血的俊脸上有了一丝清笑,“你要给我买房?” “差不多。” 叶轻如带着蓝修介绍了一下房子,“我这几天看了好多套房的照片,就这套最合我心意。” 他们看的这一套洋楼是整片区域中的甲等洋楼,规格和装潢是最顶级的。 自带的花园以苏园林为规格,占地有两百多平的样子。 采光很好,上午和下午都有光线进入。 房子内部分为了三层,有专门配备的汽车室。 装了电暖气炉,还有冷藏室。 膳厅专门的洛可可风,有点欧式宫廷的感觉。 附近还有市立第一公园,市立第一医院。 博物馆和图书馆也都在附近,还有一个音乐厅和大舞台,一个容纳十万人的运动场。 对于一个没有面目,不怎么能出门的人来说。 听到叶轻如这些介绍是有点想笑的,修觉得自己估计是用不上这么好的配套。 又觉得像是一场梦。 不是叶轻如在做梦,就是他做了一场梦,做了一场能成为普通人,活在阳光下的梦。 当他掌权蓝鸟,站在权利高处的时候。 他有很多很多的财富,想要拥有什么就能拥有什么。 一切的一切是普通人几辈子都无法完成的,可是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机会去享受。 哪怕是现在也不行,全部都是叶轻如这只小狐狸给他画饼。 “这么好的房子,要多少钱啊。”修习惯性的隐藏自己的情绪,更谨慎防止掉进狐狸挖好的陷阱里。 佘烟凫和冯诚听叶轻如专业职员一般的介绍,以及房间里各种装潢陈设。 已经彻底惊呆了,上下左右的打量这所房子。 站在三楼窗前,更好似能俯瞰大半个沪上。 远处真的有大舞台、电影院、图书馆、学校…… 可惜了,蓝修不能露脸。 不然那这么好的地方,谁住进去了也不想离开。 叶轻如拿起书架上一本原文书,毫无障碍的翻阅起来,“六万,如果我让门外那个小兄弟发发功,他动动嘴皮子,还能小刀一下。” “哪怕砍价了,也要五万多。”修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当他坐拥几十万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财富可贵。 朝南面的房子,在午后采光也不错。 阳光洒进来,照在修无比苍白的肌肤上。 他渴求光照在自己的身上,温暖自己的身体。 从前他过的像阴沟里滋生的细菌,躲避着阳光的温暖。 此刻,竟有这样的奢望。 叶轻如是背着光方便看书上的文字,比起修来就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做派,“你帮我拿到蓝鸟劳苦功高,我实在不忍也理亏,让你一直住在那种地方。” “原来你是理亏啊,轻如。”修喊她的时候,内心的情愫是复杂的。 以前的某一刻,他特别想带她去东洋。 这样她在一个举目无亲的地方,就只能依靠着他。 现在两个人调转的情势,他只能依附叶轻如。 竟然没有不好的感觉。 甚至比当时的感觉还要好,他好像实现了曾经的梦想。 叶轻如合上那本未加翻译的原文书,眸光清冽看着他,“修,有些东西,是你应得的。” 华生诈死的五天里。 沪上风起云涌。 叶轻如在家深居简出,看着不怎么出门。 实际已经见过蓝修手下最重要的心腹,通过这个心腹将锦城的蓝鸟至少掌握了一半。 那将是她的利刃,是她刺破敌人防备战无不胜的法宝。 “可是我差点害死过你,我也杀了很多人,我手沾满了鲜血,我是恶人。”修觉得她应该借机拿了蓝鸟之后,就把他杀了。 鸟尽弓藏,才是上位者应该做的。 叶轻如此刻掌握了蓝鸟,他已经失去作用了。 难道她已经发现了他在蓝鸟偷偷隐藏的一些隐秘的布局吗? 那是因为他希望他死后,叶轻如遇到那些他埋下的隐患的时候能想起他。 叶轻如淡然的冲他笑,“修,我们两个之间就不用演戏了,啊?你少装蒜了,你杀人是出于本心,何曾会忏悔过。” “我不是忏悔,我是觉得,你没必要对我好。”修道。 叶轻如笑意更浓,“大可不必煽情,你,我还不知道,蓝鸟里有你埋下的隐患,我现在不对你好点,日后麻烦出来了,我怎么弄?” “我现在就可以解决这些麻烦,我承认我制造了麻烦,那我是怕……怕我死后,你会很快忘记我!哪怕是让你讨厌,或者憎恶也行,我只是希望你能记住我记得久一点。” 蓝修很认真说这些话,所以他不想她轻易分散注意力,夺过她手里的那本书,用力的在自己的手里攥紧,“等你的麻烦解决了,我就没用了,你就可以正常对待我了,无需忌惮任何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88章 廉价和薄情 “冯诚、烟凫,你们二位去楼上看看。”叶轻如眸底有几许冷意。 佘烟凫和冯诚机敏的欠欠身,立马带上门出去。 修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轻如。” “你到底还有没有诚意留在我身边了?”叶轻如一巴掌冷冷拍在书桌上,冲修发了火。 修突然有点害怕,甚至不敢和叶轻如的眼睛对视,“我……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轻如,你不要当真。” “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我会杀了你。”叶轻如从手包里拿出手枪,再上膛只用了两秒左右的时间。 手速快的几乎在空气中留下残影,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修。 修有点错愕,“口头说句玩笑话,何必如此严重。” 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嫌追求者少。 哪怕不会为多一个追求者高兴,断不会对像叶轻如一样起杀心。 她果然那般与众不同。 “严重的不是你的玩笑,是你的忠诚对我来说很重要。”叶轻如一字一顿冷冷的道,“修,你只有对我忠诚,没有一丝一毫的二心,我才会容你活在这个世上。” 要一个男人死心塌地的忠诚,接受或者默许对方的爱不就是了。 可是叶轻如知道了,却拔枪要杀人。 修低下了头,抿唇不语。 他不明白叶轻如此时此刻到底在想什么,她的心他从来没摸透过。 “我不管你的感情是真是假,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叶轻如淡然解释,她对他感情真假的判断,“是假的话,这种心理战术对我无用,我不得不怀疑你投诚的意图,会查你到底在跟哪股势力还有瓜葛。” 修听了,心里燃起一丝希望,“那……如果是真的呢?” “如果是真的,我说句刻薄的话,我希望你妥善藏好,不要轻易拿出来示人,否则会让你口中的情,变得廉价。” 叶轻如薄情冷绝的道。 修的脸上却荡漾起一丝清笑,“我知道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开这种玩笑,我刚才说的话,你就当从没听过。” “我这人有个优点,不该记得的东西很快就会忘记,压压惊。”叶轻如授了一根烟给修。 修有点惊讶,“你还抽烟?” “不抽,出门带着,以备不时之需。”叶轻如坦诚的道。 不过她带的是小囡牌烟,典型的女性烟。 劲儿小,而清冽。 修塞进嘴里,却没有去接叶轻如给的火柴,“算了,在这里抽,会呛着你的,轻如。” “说实话,这套你到底满不满意,不满意看下一套。”叶轻如黛眉挑了挑,有三分的不羁。 修觉得她褪去大家闺秀的端庄秀雅,有点女闻人身上的痞气的样子其实最是娇媚,就是眼下这个样子,“你真的觉得我配得起这样的好房子吗?” “觉得这里太好了?我去闸北给你赁一间棚户房?”叶轻如调侃打趣。 修想她如果能多看他一眼,住在棚户区也没什么。 关键是他做什么,都很难吸引他注意。 他不打算作天作地的惹她不高兴,“就这里,看房子东跑西跑的挺累的,我不想折腾你。” “那行,就定了这里。”叶轻如开门去喊冯诚夫妻。 她当着冯氏夫妻的面交代,这套房子虽然是给修的但得挂在冯氏夫妻名下。 户主写女人的名字扎眼,所以她打算写冯氏的名字。 小职员被叫进来,约定了签合同的时间。 这套房子的主人已经去了欧洲,跟屋主写了授权书的代理人签就行。 代理人拿了佣金随叫随到,打了个电话就来把合同签了。 原价六万八的花园洋房,小职员砍价到了六万二。 “冯先生,从今天起您就是这座房子的主人了。”委托人接过支票,起身跟冯诚握手。 冯诚点点头,握了手就和妻子上楼找叶轻如。 叶轻如和修正在商讨大事,门口守着佘烟凫冲他摇了摇头,“御太太在里面和修商量事,你稍等一会儿。” 不出十分钟,书房的门打开了。 “修我先回去,朝着儿童失踪案的方向查,不会出错的。”叶轻如最后交代修。 修皱皱眉,“可是根据那边传来的消息,风如意是往妖龙杀人作案的方向追查,我们要跟他们背道而驰吗?” “不必理会除妖组,他们就是搅屎棍。”叶轻如给了修一个坚定的眼神,“其实这件事,我不必要去查,只是跟卓家父子有过约定,勉强帮忙,把我说的案子查清楚,就可以不用多加理睬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按照你的话去办。”修一路跟着送叶轻如下楼。 到了门口,佘烟凫才双手递上合同,“叶头领,拙夫已经为你把合同签好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89章 惹是生非 “房子既然是修的,合同就由修保管。”叶轻如含笑推开合同,柔声道了一句。 佘烟凫把合同交给了修。 和自己的丈夫一起,跟着叶轻如原路返回。 修不便露脸,隔着门缝看她的背影。 直到她背影消失。 摸出口袋里的小囡香烟点燃,缓缓抽着,“轻如,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你呢?” 回到车上。 开车的白朗报告,“夫人,刚才有好几个人鬼鬼祟祟在附近盘桓。” “没关系的,我深居简出这么久,头回露面有人关注不是正常吗?”叶轻如挑挑眉,笑容很轻。 接下来她先让白朗,把冯氏夫妻送回家。 又让白朗把她送去市立公园转转,七点钟的时候公园里人最是多。 大部分是散步的情侣,还有一起结伴闲逛的学生。 在公园逛了逛,又去附近茶馆听了会儿评弹。 还是老样子她吴语学的不精,根本听不出弹琵琶的女子软软嗓音唱的什么。 单纯图一乐,听着还乐呵呵笑。 “夫人,挺晚的,回家。”白朗看叶轻如悠闲喝茶,后脊背有点发麻。 大晚上的夫人不回家,他还跟着她去茶馆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已经可以想象,御冰夷亲自来抓到的样子。 叶轻如回头看白朗,“好好的,干嘛扫兴?” “跟踪您的人好像是不同的四个势力派出的人,实在过于复杂,我担心不安全。”白朗发现了。 一开始就有人跟踪叶轻如。 不过那几个人还算规矩,保持了一定距离只是跟着。 后来去过公园以后,便有四伙不同的人跟着。 “瞧你怂的。”叶轻如抓了把炒瓜子放在白朗手掌心,“这一把吃完,我就跟你回去。” “这……”白朗为难的看着叶轻如。 叶轻如眸光一凛,“恩?” “我吃。”白朗那个曾经在叶轻如面前怼天怼地的三足金乌。 乖乖坐在叶轻如对面,挨个的啃瓜子。 叶轻如从路过的一个卖杂货的摊贩手里,随手买了把山水画的折扇。 一边悠闲扇着,一边跟白朗道:“你弄错了,应该有五个势力的人跟着我。” “您怎么知道的?”白朗吃了半把瓜子,觉得齁咸。 就了好几口茶水中和嘴里的咸味。 叶轻如笑意淡淡,“我出门已经被人盯上,再去鱼龙混杂的公园里绕一圈,对我感兴趣的人自然会跟着我。” “您……您是故意的!”白朗汗涔涔。 城市内部有历史上历代玄术师的阵法,一般妖类进都进不来。 他修成了地仙勉强能呆着,可是法力被克制的厉害。 若出了什么事,要想保护她可不容易。 “好了,差不多该回去了,白朗,若有人拦我们不用慌张。”叶轻如看白朗把瓜子吃完,把盘子里的炒榛子一把抓的带走。 见叶轻如要离开茶馆。 相隔了四五桌的一行五个人,同时都是一震。 立刻一窝蜂的起身朝叶轻如方向跑了过来,拦住去路,为首的直接开腔问:“你好,请问,是叶轻如叶小姐吗?” 洋人? 这拨洋人也是跟着他们家夫人的? 白朗算着跟踪的人有四拨,就是漏了这一拨洋人。 “你们认错人了。”叶轻如被挡住去路,表情一派柔婉。 立马,上来七八个腰间别着警棍的大汉过来跟拦住叶轻如的洋人对峙。 气势汹汹的,一看不是善茬。 这年头穿着马褂别警棍的不是警员,几乎都是帮派人士。 大汉们挡在叶轻如面前,“诶,几位先生,拦住一个女士去路,似乎不太好。” “你们是谁?”为首的洋人怒然的问。 大汉脱了头上的黑色礼帽回答:“区区在下不才,洪门在南市区的香主,他们都是我手下,一些不中用的家奴。” “洪门的人拦我们做什么?我们有话要问这位小姐。”洋人态度很不友善。 大汉道:”她是我们洪门的贵宾,想要打扰她,除非打倒了我和我这帮不中用的家奴。“ 双方起争执时,亮起了几道白光。 白朗一眼就看出,是照相机的镁光灯。 有人在偷偷拍照。 叶轻如嘴角上扬,一肚子坏水的样子。 “白朗,我们走。”叶轻如打开的折扇一收,趁着这伙人吵架径直离开茶馆。 她一路行走。 身边又多了两股人。 这两股人都不是找麻烦的,而且打扮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来历不同。 一伙人是车夫打扮,一伙人则都是西装革履。 直到叶轻如上车,两股人才自行散去。 上了车后。 叶轻如惊了一跳,隐匿在后座黑暗中的人影身上散发着绝冷的低气压。 她忙打开车要逃下去,车里可比外面恐怖多了。 直接被车里的人扥住后衣领,那人把她直接扯进怀里,阴冷的命令白朗,“开车,回公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90章 打手心,好不好? 叶轻如心虚问,“冰夷,你怎么来了?” “你的要事,就是出门招蜂引蝶?”御冰夷气的不行,把她狠狠圈在怀里。 叶轻如受惊仓鼠一般,缩成了一团,“吃吃茶,也算招蜂引蝶吗?” “你还敢狡辩!去公园里晃荡的是什么人?”御冰夷很凶狠的扼住叶轻如的下巴。 她其实被捏疼了,但是却顾不得疼,更在乎的是能不能逃过这一次,“人家……逛公园也有错啊?” 错的不在叶轻如逛公园,而是报纸上刊登了她进入爆炸前仓库。 现场还有那么多洪门的目击证人,亲眼看到仓库被炸开了花。 还有蘑菇云呢,跟中了大炮的炮弹似的。 一个大家都以为不是重伤,就是死了的人突然完好无缺的在公园晃荡。 能不惹人注目么? 小狐狸! 真是越来越会兴风作浪了! 他非治一治她不可! “我虽然不知道你这只小狐狸想干什么,不过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引起了各方对你的注意。”御冰夷捏她下巴的力道更重,眼睛里有戾气迸发,“不出意外你明天就能如愿上报纸,可是你注意到没有,人群里有杀手!” “杀手?”叶轻如似乎在人群中感觉到杀气,不过没听到枪声,“杀手被你的人秘密提前暗杀了?” 只有御冰夷的人提前用冷兵器暗杀了埋伏的杀手,现场才不会听到枪声。 其实她的目的很简单,在公园里晃一圈。 沪上的大佬们基本上了解她的行踪,多半会派几个人跟着。 哪怕是善意的,想看看她干嘛。 郑龙头就是这样的,手下来报叶轻如出现在公园。 他老人家就猜着事情差不多到尾声,叶轻如露面就代表着她和华生诈死时间的结束。 只是出于好奇,派人跟着看热闹。 御冰夷舍不得打她,只能用力吻她来惩罚,“以后你都别想清净了,郭福泰因你损失了整个江南的根基,你以为他能饶了你?你现在成猪脑子了吗?” 杀手是郭福泰派来的,以后还有源源不断的杀手刺杀她。 叶轻如已经做好准备迎接。 她,不会那么轻易被杀。 可是看他担心的样子,叶轻如心里有点酸酸的滋味泛起。 还想着今天他和商琼露出去筹办婚礼的事,应该没空担心这点小事。 却仍旧被他发现了,让他那么担心。 “我错了,御爷,你别生气,你吻的我好疼。”叶轻如娇躯有点颤抖。 他把她搂的更紧了,“现在只是小惩大过,叶轻如,我告诉你,没有那么便宜的事,回去我会狠狠打你屁股。” “别啊,我都那么大了,打……那什么地方,像话吗?”叶轻如崩溃。 他沉默的时候,像一座大山。 一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喷发的假死的火山。 叶轻如又怕白朗听到,又不得不哄他,“就打手心好不好?御爷。” 要不是在车里,御冰夷已经脱了她裤子打她屁股。 虽然她已经是成年人,性格上从来是稳重自持。 可是他终于发现了一点,叶轻如护起短来是可以不要自己的命的。 从前她豁出性命去救自己的额娘,他为她的孝道感动陪她疯。 现在好了。 她一次又一次面临危险,都是为了给他报仇。 为青帮争取利益,他觉得自己这个男人做的不合格。 她是他的妻子,捧在手心的宝贝。 何时需要她去出生入死? 御冰夷面沉如阎罗,第一次在她面前不顾她感受抽了烟。 烟是劲儿特别大的三炮台,熏的叶轻如想吐。 “我是确定了没有危险,才出来晃荡一圈。今晚跟踪我的除了洪门的人,你的人呢,还有康瑾的人,这么多人保护我呢,怎么可能会有危险嘛……”叶轻如把头埋进他的小腹,使劲儿使劲的蹭他撒娇。 男人虽然掐灭了烟,却没有要饶了她的意思,“到家罚你,现在,安静些。” 回到家里,男人没有打她。 反而帮她洗了脚,擦了身体圈着她睡觉。 叶轻如去睡不着主动贴着他的身体色诱他,“冰夷~就这一次,你放手让我去做,前面该受的危险承受过了,难道要放弃吗?” “把手拿开,不然我可是要你负责的。”御冰夷威胁她。 叶轻如主动解开他的衣扣,“不行,我得说服你,每次我遇到一点点危险,你就风声鹤唳,我自己对危险有我自己的评估,御冰夷,你说爱我,就好好信任我,好吗?” “好,你放手去做,我不干涉了,但前提是不许受一点伤。”御冰夷一开始真是气得要打她,可是他真是受不了如儿撒娇。 她很少跟人撒娇,真的撒起娇令人骨头都酥了。 御冰夷也觉得自己是过于担心她。 下午的事忙完。 和商琼露刚回到御公馆,就听到他的小女人作死去了公园。 被各种势力盯上,还一路跟到了茶馆。 他虽然知道她做事有分寸,可是为自己在乎的人担心是情不自禁的。 尤其是她是脑子犯傻,一直在为他做事。 叶轻如松了口气,点点头,“绝不受伤!谢谢你,暗地里为我做了那么多事,这次我为了引蛇出洞鲁莽了,要不是你暗地里把杀手解决,一旦有枪声,茶馆肯定混乱。” “混乱对你来说不算坏处?恩?刚好你趁乱离开,明天又是报纸头版头条。”御冰夷一个翻身压上来,吻在她都被亲肿了的小嘴上,“如儿,既然你主动勾搭,那我如你所愿,今夜,你别想睡了~” 此时此刻。 亚洲酒店房间。 打算第二天一早,就坐飞机回欧洲的文森特。 看着自己那一群鼻青脸肿的手下,阴郁刻在了眉骨之上,“你们说……和华生一起被炸死的那个女的,叫……叶……什么的,出现了?” “是叶轻如,在茶馆和公园里见到的,应该不会错。”琼恩也对这个叶轻如颇为好奇,如果她没死为何会消失这么多天。 又为何会在消失那么多天后,故意招摇过市让大家发现她的存在。 文森特一掌猛的打在台灯下的柚木小圆桌,“把她给我抓来,我有话要问她!” “可是她……她是青帮副龙头的妻子,住在副龙头的公馆里,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我们不可能……”琼恩支支吾吾,“随便闯进去……抓人……” 文森特抄起台灯,扯断了电线狠狠砸在地上,“我要你们何用,茶馆里让她跑了,把她抓回来又没本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91章 出洋相 翌日,早上九点。 叶轻如起床,吩咐白朗,“给卓大帅发电报,让他可以从北平回锦城,再给卓少帅发电报,让他配合蓝鸟。” 白朗领命出去,感觉到夫人对他愈发的信任了。 要是从前这些事都是叶轻如自己,或者梅丽在帮忙做的。 “叶姐姐,楼下……有人找你。”商琼露今天穿一身浅粉色的无袖旗袍,同色的栲纱遮住浑圆玲珑的雪肩。 她立在那里,就是一朵娇艳绽放的芙蕖。 叶轻如听到商琼露的声音,眉头一紧,勉强支撑着起身,“人……已经请进公馆了?” “御爷……请进来的,他在跟……来人聊天。”商琼露怯怯的看了一眼叶轻如,好似鼓起勇气一般,“叶姐姐你招惹洋人,给爷惹了大麻烦,爷在法租界的生意恐怕……” “闭嘴!”叶轻如懒得跟她客气。 大清早的不想听一些别有用心的话破坏心情。 梅丽从角落里出来,打了个呵欠,“商小姐,请你离开我们夫人的卧室。” “可是……可是……御爷让我请……叶姐姐下去……” 商琼露话未说完,被梅丽一掌推出去了。 站在门口的吃了个硬钉子,兼闭门羹的商琼露眼底有几分阴狠。 看叶轻如这嚣张的模样,还没看今天的报纸。 等看了今天的报纸,她就知道自己在全沪上出了怎样的洋相。 很快她丢人的样子就会传遍整个江南。 “夫人,您有时候太心善了。”梅丽扶叶轻如起身,用沾满热水的湿毛巾替她擦了脸。 又帮她梳头发,看着镜子里叶轻如恬静的小脸,脸上有几许恼意,“商琼露要是知道您是她救命恩人,屡次在爷面前保她,还有脸处处给您使绊子吗?” 叶轻如看着梅丽编发的手艺,笑得很是璀璨,“就几句膈应人的话,也算是绊子?” “你是没看她在六国饭店,要布置的婚礼大厅现场过分的样子,旁人都把她当成是御太太,还以为她是主角。”梅丽气的嘟囔,“要不是你交代爷不能杀她,以爷的暴脾气,她早就身首异处了。“ 梅丽越说越火大。 不小心扯中叶轻如的头发,连忙道歉。 叶轻如的确有点疼,但她根本对这点疼痛麻木,“没关系,我又不是脾气暴虐的地主婆,扯掉一根头发没什么大不了不要道歉,扯掉一把再说。” “夫人,你把我当朋友的,是?”梅丽小声问。 叶轻如都没考虑,“当然,还是最好的那种。” “恩恩。”梅丽笑得很不拢嘴。 叶轻如看着梅丽开心的样子,心里也颇有些感慨。 只要真心待人,总能交到贴心朋友的。 她的卷发被盘成了简约的优雅的发辫,两股卷发垂在耳畔。 坠上两颗钻石耳坠,戴上他曾送她的翡翠镯。 换上了一身湖蓝色的斜襟旗袍,脚上是御冰夷送她那双骆驼皮的方头鞋。 叶轻如醒来后,人就有点虚。 梅丽扶着叶轻如,她才步伐优雅的下楼。 走了几步路,叶轻如眼前就有点发黑。 要不是梅丽扶着,肯定得从楼梯上滚下去不可。 俨然发现御冰夷是故意折腾她成这样,这样她短时间内就没劲儿干类似昨天出风头的事。 他就是嘴上答应着,放手让她做。 暗地里,又故意使坏。 叶轻如暗骂御冰夷是个黑心肝的大灰狼,人已经走到了花厅见到了上门拜访的文森特和琼恩两个欧洲人。 一听到高跟鞋落地声,两个人已经注意到了。 等叶轻如出现在花厅里古色古香的月亮门口的时候。 她眼眸水波盈盈,朝看过来的二人福了福身见礼,“文森特先生、琼恩先生。” “你是叶轻如,昨天在茶馆里,你为什么要装傻!”琼恩生气的问,“说你不是叶轻如?” 文森特摆手,说了句法文。 感觉是在阻止琼恩朝叶轻如发难。 琼恩收回了对叶轻如的疾言厉色,却还是死死的瞪着叶轻如。 “我……帮会里还有事,就不打扰了,你们聊。”御冰夷和叶轻如眼神交汇,却没有多看她一眼,甚至没有要在琼恩面前为她出头的意思。 单手插在裤兜里,提步直接离开。 叶轻如回眸看他离开的背影,狐疑了一瞬,走到他刚才的座位坐下,用英文问:“我丈夫刚才跟你们聊了什么?” “他让我们保密,我们答应了,君子一诺,驷马难追。”文森特不会说华语,为了迁就叶轻如用了英语回答。 叶轻如脸上表情僵了一瞬,好奇御冰夷提前她一步先见文森特搞的什么鬼,又不能追问只能保持微笑,“恩,我就是随口问问,很抱歉昨天隐瞒身份,只是昨日在茶馆人多眼杂,不方便跟琼恩先生走。现在,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叶轻如。” “华生是不是还活着?”文森特管她叫什么,又为什么不跟琼恩回去。 都跟他没有半个法郎的关系! 他只关心着一个问题,叶轻如在那场大爆炸中活了下来,那么同样经历那场爆炸的华生是不是也活着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92章 靠猜的魔法 “看来华生对你很重要。”叶轻如手里一把昨天茶馆买的折扇,轻轻摇晃着。 扇面上是最近异军崛起的画家画的奔马图临摹,最近世面上各处小商品上都能看到这位大画家的大作。 小到杯子折扇,大到巨幅的室外广告。 文森特欣赏不来水墨写意画,看着叶轻如摇晃的扇面只觉得眼晕,“听你的口吻,他还活着。” “华生不过是你病急乱投医乱时无奈之选,难道你就没想过从源头根治你的困扰吗?”叶轻如摇扇面拂起凉爽微风,将鬓边的发丝也一并荡起。 整个人看起来清闲悠哉,眼底却有深邃的复杂。 文森特给人的感觉性格上很压抑,端起梅丽从咖啡壶里倒出的黑咖啡。 嘴唇被烫了一下,居然能忍住不发怒,“御太太,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把华生交出来,我只要华生。” “华生当然可以给你。”叶轻如看着滚烫的咖啡,优雅的加糖加奶。 这样温度就变得刚刚好。 叶轻如抿了一口温度适中的咖啡,“可你把华生从我这里领走,回到法国就永久失去了一个,可以解决心病的机会。” 句句话明暗示文森特,过了她这村就没这店了。 “还请你不要耍花样,立刻把华生少爷交出来。”琼恩警告道。 文森特给了琼恩一个深刻的眼风,对叶轻如道:“御太太,让你的人先下去。” “梅丽,你先下去。”叶轻如对梅丽道。 梅丽颔首,退出花厅。 文森特感觉叶轻如应该是打探到了自己的隐私,“你到底知道什么?” “你听说过批卦算命吗?没听过也无妨,是一种东方的神秘术法,能算出一个人吉凶。”叶轻如折扇一收,扇首指着文森特,“我利用华生是你亲兄弟的关系,给你批了一卦,如果你愿意听,我可以说给你听。” “有意思,东方玄术,御太太不妨说出来听听。”文森特表情讳莫如深,却故作对此卦感兴趣。 他并不相信叶轻如有什么通天彻地的本事,能够为他解决麻烦。 如果不是无路可走,他根本不会去找华生那个小杂种。 叶轻如向文森特借了钢笔和纸张,在上面写了个滩字,“这个字是当时华生抽到的字,你不懂中文未必能完全听明白,不过我愿尽力解释这个字的示意。” 此字乃是上次借华生为文森特批命,华生抽出来的一个“滩”字。 水字偏旁,结合一个难字。 那便是水难之难,说明文森特易遭水难。 不过从华生面相来看,其兄弟是长寿之命格。 倒是子嗣不济,出生的孩子容易早夭。 她看准文森特做的主要是远洋贸易,也是就是当今大热的买办生意。 所以告知文森特,她猜文森特的孩子是在孩子海难中丧生。 文森特本人如果触犯水难,水添偏旁,尸。 可做尿。 身体多与泌尿生殖病痛关联,她便猜文森特可能有不育的毛病。 “原来,你们东方的魔法,就是猜测。”文森特听完叶轻如这番话,冷冷的评价一句。 “恩,就是靠猜。” 叶轻如丝毫没有怯场的意思。 她承认算卦大部分靠猜,因为上天只会给堪舆师一个指引。 不可能把全部的答案都明明白白告之,若是那样的话还谈什么天机和命运。 琼恩眉头深锁,“我看你就是胡说八道混淆视听,浪费我们的时间。” “你这个手下好烦,三番两次打断我们说话。”叶轻如视线淡漠的转到文森特身后的琼恩身上。 琼恩眼底一丝轻蔑,作为合格的管家替主抨击一个满口谎言的女人,没毛病。 哪怕叶轻如说的符合实情,她却是荒谬的说自己是靠猜的。 简直可笑。 文森特出乎琼恩意料的开口,“他确实太吵了,琼恩,你先出去。” “啊?……是!”琼恩一头雾水的退出去。 他作为主子最信任的心腹,还是头一次被主子要求退下。 叶轻如安静摇晃折扇,品着咖啡。 文森特深吸一口气,“御太太,你猜的一点不假,东方玄术确实很神奇。” 叶轻如摇晃的折扇顿了顿,眼底有泛起一丝波澜。 如此隐私他在家族里必定是严守秘密,此番愿意袒露说明她成功了一半。 “你刚才费了那么多口舌说对我情况的推测,若无解决的办法,那纯属是浪费时间,我想……你……”文森特的确难以启齿,但他总归是抓住了一丝希望,忍不住的追逐。 “恩,我有办法解决。”叶轻如半点关子也不卖,眼神简单又清澈,“我知道的就有中医可以为你治疗,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相信,愿意接受治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93章 色厉内荏 “接受治疗当然没问题,不过我更信无利不起早这句话,御太太,你主动帮忙到底想要什么,你可以直言。”文森特是个明白人,当然知道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 尤其是叶轻如这种一看就不是善类的女人,更不会无缘无故给他治病。 “是有条件,实不相瞒,我是北平宋家请来的调解员。” 叶轻如慢悠悠摇扇子的样子,在文森特看来特像是神话里超凡脱俗的老神仙。 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流行过很长时间的东方文化。 包括东方的神学,都是梦幻般令人向往。 文森特从许多地方了解过,刚好叶轻如此刻的样子和他想象中神仙的姿态差不多,“宋家?你说的是贺家背后,提供铁矿矿山支持的宋家。” “恩,宋家出了点事被夺权了,暂时拿不出矿山。”叶轻如继续摇晃扇子,“于是来求我,让帮忙在您面前求求情。” 她来找他调解和宋家的合同? 可明明是他带着琼恩找上门来追问华生的事。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文森特紧着眉头,道:“前一段时间宋家是出了点事,整个家族权利被削弱,不过宋家背后不是还墨家。” “墨家乃北平要员,难处颇多,也不太方便做这样的事。”叶轻如此刻的眼神是难以琢磨的,像是蕴藏了浩渺星河的宇宙。 文森特有点后悔,帮贺老爷越狱筹款。 为了帮他越狱还贿赂了狱警一大笔,如今到头来贺家的靠山不仅不想赔偿,连原先答允的铁矿都相反悔。 文森特赌这一口气,想捏死合作的这几大家族。 也太过分了! 又凝望一眼叶轻如眼眸,他看她一脸置身事外的超然,也知道冲她发怒没什么意义,还平白树敌。 文森特在内心妥协,“没有矿山等值的货款支付也行。” “我正是如此想的,不过我若帮你把病治好了,可否把货款减半。”叶轻如再提条件。 文森特像看怪物一样看叶轻如,“你可知他们和我做的这笔生意货款总额是多少?” “让你拥有自己血脉的继承者,又是一点货款可以比的吗?”叶轻如反问他。 文森特彻底吃瘪,但也不能答应叶轻如。 绝对是一桩亏本生意,血亏的那种。 他手里的咖啡杯几乎要被生生捏碎,“生意是家族的生意,如此巨大的金额,我不能做主。” “无妨,我只是个调解员,宋家的条件告诉你,你慢慢考虑,考虑清楚了随时找我。”叶轻如笑得柔和,扇着水墨画扇子喝咖啡,既附庸风雅又有情调。 从始至终纠结的,就只有文森特一个罢了。 文森特确实很难下决断,他起身微微欠身告辞。 一个法国大贵族商人对一个女人曲身,虽然只是普通的礼仪但足见他的尊敬程度。 叶轻如也不傲慢失礼,起身对着他行传统的礼仪,福了福身,“华生就在楼上休息,可要我去为你把他喊下来,让他跟随你回法国。” “不用了,我暂时不考虑回国的事。”文森特看着那叶轻如那张浅笑的小脸,居然想到了失乐园里美女蛇的典故。 微微蹙了蹙眉,只觉得这个女人长得妩媚里带着点纯洁。 两种相违背的美感集中在一张脸上,能满足男人对女人妖冶又清纯的同时的幻想。 对大部分男人有很大的诱惑力。 可是他却隐隐能感觉到,这个女人从骨子里的危险感。 迈出月亮门。 琼恩主动跟在他身边,“您和叶轻如聊的怎么样?” “这女人有毒。”文森特一想到叶轻如漫天要价,提出不可能达成的要求。 可他竟然心动了!! 只想出了这一个对叶轻如的评价。 琼恩没敢接话,气氛太诡异了。 他们来御公馆就是来要人的,叶轻如也承认华生在此。 华生少爷居然没有跟着主子一块离开。 二人坐上了小汽车。 文森特一路上一语不发。 他牙齿紧咬着雪茄,在雪茄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牙印。 三十五岁就得了无法生育的毛病。 去了无数次医院,看了数不清的医生。 几乎可以肯定,他这辈子不会再有孩子了。 就在两个月之前,妻子和孩子乘坐的去看他的客船遇到大风暴。 在海浪中倾覆,海难夺走了他七岁幼子的生命。 如今他的已经年过四十了。 失去了独子,还不能生育。 这么多年来苦心孤诣的经营家族生意建立势力,到头来会因为他膝下无人继承而便宜别人。 他当机立断的就是想到华生,华生的血脉也是父亲的血脉。 得到华生的儿子,让孩子由他抚养长大。 一切迎刃而解。 只差一个路口。 就到下榻的亚洲酒店。 文森苍老的眼眸中,有了一丝寒光乍现,“回去御公馆。” 在某一刻,他想明白了。 叶轻如就是上天派下来的神使,是治疗好他疾病的机会。 牢牢的抓住这次机会,不管付出多大代价。 这样他的事业和人生才有以后。 花厅。 梅丽走了进来,“打扰了,夫人,文森特又折回来了。” “恩,知道了,请进来。”叶轻如正吃着昨天御冰夷亲自带回来的点心,忙让梅丽帮她检查,看看小脸上有没有食物残存的碎屑。 虽然是剩的,但她最见不得浪费粮食。 她亲眼见过农民为在田里劳作。 穷苦的人为食物生离死别。 现在她俨然是上流,却改不了珍惜食物的习惯。 梅丽用巾帕帮她擦了擦,又补了唇膏,“夫人放心,你眼下颇有仪态。” “真的假的?”叶轻如拿出御冰夷那里顺来的小镜子照了照。 镜子有点小,拿的距离近了。 只能照到水润粉红的嘴唇,看的像是布丁一般。 那头,文森特进来的皮鞋声就响起。 她只好把镜子交给梅丽,起身来迎接,“我斗胆猜测,你是愿意答应我的条件了?” “恩。”文森特点头。 叶轻如眨眨眼,“那我还有个请求。” “你还有要求?”文森特顿时有种恨得牙痒痒的感觉。 叶轻如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哦,主要是宋家最近手头紧,那一部分货款,能不能分期付款。” 文森特看到她努力为宋家争取的样子,嘴角都抽了,却还是道:“给他们五年时间,平均到每年还款,行了。” “恩,行了,梅丽去和墨家主打电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叶轻如咧开唇笑,“顺便打去凌公馆,让费神医来一趟。” 梅丽出去打电话。 叶轻如吃着小酥饼,“你稍坐一会儿,已经打电话去请神医了。” “好,对了,御太太为何要这么帮着宋家?”文森特近两三年来紧绷成一根弦的心,莫名其妙在这一刻松弛下来。 明明这是旁人家的偏厅,眼前的女人更是满肚子花花肠子。 他却前所未有的轻松,更能细嚼慢咽小酥饼的年轻女孩产生无端的信任感。 叶轻如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从不开口说话,喝了口咖啡把酥饼咽下去,“恩,如果你看过国内新闻,应该知道他们家宋夫人害过我丈夫。” 文森特转头去问琼恩,琼恩在脑中检索了一下相关的情况。 回答了几句法文。 文森特嘴角抽的更厉害了,“你们之间矛盾还挺大的。” 听琼恩说起,他才知道。 宋家突然衰败拿不出矿山,原来是得罪了眼前这个狡诈的女孩。 她是狼外婆? 啊! 绝对是! 披着小红帽的皮,其实是吃人的大灰狼。 “不打不相识嘛,后来宋家慢慢和我们青帮有了生意往来,关系缓和不少。”叶轻如把一份零食推给文森特,“要不要尝尝,挺好吃的。” 文森特以前从不吃外面的食物,现在看到叶轻如给的。 也没有了对外面食物的偏见,拾起一块尝尝,“确实不错,御太太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 出于文森特对华生关注,接下来叶轻如又跟他聊了聊码头爆炸的事。 说曾朔挟持了华生,她为了救人。 如何进去仓库后找到了运送货物的升降井,从升降井逃脱。 然后把华生故意藏起来,让外界以为华生死了。 文森特听的手臂上一根根毫毛都竖起来了,这个女人当真能掐会算。 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中,包括淞沪警察总司令部法医室里的尸体。 全然是不存在的。 因为她知道只有活人才对文森特有用,多半是不会去领取尸身自找晦气。 如果文森特突发奇想去领取,说不定能发现她设计的破绽。 聊了有一个半小时。 费神医驱车到了御公馆。 看到叶轻如还活着,神医微微松了口气。 在凌公馆里虽然有听说叶轻如平安的消息,但是在看过惊世骇俗的大爆炸照片之后。 还是见过叶轻如本人,才会让人提着的心彻底放下。 叶轻如把文森特介绍给费神医,告知费神医这是他将要诊治的病人。 费神医只观其面相,就道:“他是有泌尿生殖的病症?” “是的,我就说,此事请您最是靠谱。”叶轻如点头。 一向气质阴沉冷郁的文森特,听了琼恩的翻译反倒是闹大红脸。 不管是不是神医,忒不讲究。 当众说出病人隐疾。 他不要面子的吗? 叶轻如起身请费神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那么,您快为他诊病,我就不在此处打扰,先出去了。” 离开偏厅。 恰巧。 商琼露跟着在御冰夷身边从外面回来,“御爷,为何中午还要回来一趟,下午不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忙。” “你的事忙完了?”御冰夷对商琼露的疑问充耳不闻,径直来到叶轻如面前。 叶轻如道:“差不多忙完了,费神医在花厅给文森特看病。” “你开了什么条件?”御冰夷搂着叶轻如的腰上楼。 叶轻如点头,“他答应了,不要矿山。” “那可是铁矿,居然还有人真的肯放弃。”御冰夷感叹一句。 文森特也许把自己自身疾病当绝症了,不过比起家族利益来说。 几乎找不到人会为了治病,放弃如此大的军需资源。 叶轻如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那是因为在他来之前,我就猜出他是个色厉内荏之人,设计的就比较简单,换了其他人怕就不那么容易得手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94章 坑人,当裤子 “哦?”御冰夷反问。 叶轻如进了卧室,累倒在床上,身体十分松弛的摆出大字形,“这几日我观察贺家父子,以及墨辉的对文森特的忌惮,就知道文森特在人前,展示的是如何强悍令人生畏的一面。又从他知道华生死了,就从法国赶来,就知道他内心有多脆弱。” 说到这里,叶轻如微微眯了眯眼。 “这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御冰夷拉上窗帘,开了冷气机。 又觉得这种新发明的机器制冷慢,拿着叶轻如的扇子给她扇风。 叶轻如跟文森特谈判消耗的是脑力,也算是斗智斗勇。 本来十分疲惫,有了扇子吹得凉风舒服多了。 “恩,通常色厉内荏的上位者,是用外在的雷霆手段,掩藏内心的脆弱。”她睁开眼,御冰夷已经侧卧在她身侧,手里轻摇的扇面并未停歇。 古来许多残暴的君王,多疑且怯懦。 惧怕篡权夺位,惧怕悖逆反叛。 会显得十分嗜杀残暴喜怒无常,威慑身边的人。 实则本性非如此,只是胆小而已。 御冰夷见她看着自己,伸出臂膀敞开了胸怀。 叶轻如有点嫌弃他,“你体温太高,现在天气热死了。” “进不进来?”他要挟她,“下午带你去吃冰。” 叶轻如也不知道是被他威胁的,还是被美味诱惑的乖乖往他怀里钻。 御冰夷反问她:“不怕文森特病治好了以后反悔?” “我还怕他不反悔,浪费了我留的后手,我利用了这几天华生住在这的便利,我已经……”叶轻如感觉到虚掩的门外有人在偷听,干脆到他耳边轻轻的道了一句。 御冰夷捏她的小鼻子,“你可真是会物尽其用。” “我是看上了一桩工程,顺便这样安排的,虽然许多人喟然这个城市宏伟却冰冷,我却很是喜欢这里,觉得像是曾经出生在这里一般,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和眷恋。”叶轻如眼眸变得深远,低低的道,“御冰夷,我想要尽自己的能力建设这里,顺手能薅洋人的羊毛作为本钱,大可不必客气。” 说着说着,叶轻如有点犯困了。 眼睛眯了眯。 很多人都想不到,文森特千辛万苦绑架华生。 是因为自己失去了生育能力,想要向自己的弟弟华生借种。 “文森特此人连借种的想法都能想出来,想来也是个奇葩。”御冰夷知道文森特的为人的阴鸷后,特地警告叶轻如,“这次事情以后,你离他远点,别对你做出什么怪异的举动。” 夫妻二人从叶轻如利用华生给文森特测字批卦后,已经掌握了文森特绑架的动机。 为了借种顺利,文森特干脆命人把华生和张恩静一起绑了带去法国。 当时张恩静怎么都想不通,为何绑架还要带上自己。 现在,叶轻如已经替她解开了疑问。 大概是觉得华生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更容易生下孩子。 文森特得到这个孩子,杀了华生自己收养。 那么他依旧是家族唯一继承人,这个孩子可以算作是他的孩子。 一切他拥有的东西,就不会被夺走。 如今回望文森特的举动,当真滑稽可笑。 可细想,又细思极恐。 若华生当时和张恩静有些许迟疑,没有反抗到底被送去了法兰西。 结局肯定是非常凄惨的,甚至不可能活着再回来。 房间里,冷气机作用慢慢发挥。 氨从被发现能制冷后,已经能制造成机器在炎炎夏日给人带来凉爽。 叶轻如没那么热了,盘腿坐起身说话,“其实,文森特经历也挺惨的,原本就失去生育能力,又刚刚死了亲生的儿子,注定了是个无后之人。若不想办法就会失去家族的继承权,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东西都会成为旁人的嫁衣。” “呵,你还同情起奸商来了,太太……同情心又泛滥了?”御冰夷起身帮她锤肩,舒缓叶轻如身上的疲劳。 叶轻如闭眼享受起来,“只是顺嘴感叹一句,而且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坏人,不同的只是立场。” 真只是顺嘴感叹,该坑人家文森特的还坑的人家当掉裤子的那种。 “趴下,我帮你揉揉腰,这样你身体放松的更彻底些。”御冰夷温柔的道。 叶轻如没想太多,直接趴下来。 在阵阵凉风中,他指法温柔的为她缓解疲劳。 一个青帮的龙头帮自己的女人按摩,简直是天堂级的服务。 可能是太舒服了。 叶轻如直接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御冰夷怕她着凉。 冷气机在她睡觉中途的时候,已经关上。 他坐在她身边扇扇子,防止她中途热醒,“太太醒了?你都没吃午饭,就午睡了一场。” 难道和梅丽说的一样,他…… 真的在养猪? 如此的能吃能睡。 “文森特呢?”叶轻如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95章 国风婚纱 御冰夷道:“他的病费神医可以治,针灸了过后,和费神医一起蹭了饭,就一起走了。” 说起来御冰夷还有点不爽,两个外人在家里蹭了饭。 自家小宝贝却没吃午饭。 “你不是说下午要带我去吃冰吗?还……来得及吗?”叶轻如想到出去吃冰淇淋可能无望,一副可怜相。 窗帘拉着看不到外头下落的日头,也不知道现在大概是下午几点。 “来得及,你收拾收拾,就可以出门了。” 御冰夷道。 再晚都来得及,只要他的女人喜欢。 哪怕睡到天黑,顶级的西点厨师都得加班给她做好吃的。 叶轻如换了一身掐腰的浅黄色小洋装,穿着漂亮的小高跟挽着他要下楼。 御冰夷脚步顿了一下,有点烦躁的问叶轻如,“她刚才还在门口偷听来着,真的不宰了吗?” “御冰夷,我愿意在她身上花时间。”叶轻如转身,认真的看着御冰夷。 御冰夷手落她额头上,“为黎少宣?” 为商小姐当时出面救商事大厦里的人的话,叶轻如在三湾公寓救商琼露那一刻已经抵消了。 值得叶轻如亲自调教,恐怕还是得看在那个该死的小白脸黎少宣的面上。 叶轻如只是表面不在意,其实黎少宣在她心底里。 属于挚友级别! 御冰夷对此还无法横加干涉! 只要提到此人,御冰夷总是有把对方脑袋拧下来的冲动。 “不止是黎少宣,还为黎家。”叶轻如不打算再隐瞒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御冰夷揉她发丝的动作很轻,尽量不弄乱她的头发,“她得感谢自己的出身。” 出门时。 二人顺便还带上了商琼露一起。 不过,她坐另外一辆车子。 三人并不同车。 御冰夷先带叶轻如去了沪上最顶级的西餐厅,顶级主厨等候在那里。 现做几款甜品,供他们挑选婚礼上用的。 叶轻如对吃很有一套,品尝完选了几款点心和冰淇淋。 还说了让人改进口感的方案,说的头头是道。 顶级厨子拿着笔奋笔疾书的记录,记完还感慨一声,“御太太真是美食家,平时没少下厨房。” “呵呵~”叶轻如也不好说自己不会做菜,尴尬的笑。 毕竟人家大厨按她的建议改。 太没经验的话,人家哪怕遵从也会存疑。 御冰夷又带她去了专门的照相馆。 照相馆是第二特区里最大的照相馆,挂在罗丹名下的青帮产业。 照相馆今日不对外开放,只专门服务于这对信任。 女佣陪着叶轻如去试衣间,帮她换礼服。 最近叶轻如胖了些,礼服却出奇的合身。 像是按照现在的身材量身打造的,叶轻如一问才知道。 御冰夷昨天打电话给犹太人服装设计师,让人连夜加工改的。 一身红色婚纱,领口绣着立体的玫瑰。 没什么宗教色彩,只是结合了欧式风格。 叶轻如看着镜子里的红色婚纱,也是松了口气。 要是额娘醒来参加婚礼,看到她结婚穿一身白估计会被气到。 “太太,您这样真好看,比那个什么商小姐好看。”女佣收拾着叶轻如的头发,给她弄红色的头纱。 红纱微微遮住眼睛,上面绣着金线。 金线描边成凤凰和龙的形状,背景开了大朵大朵的金线牡丹。 据说还是外国人设计的,却很有国风的感觉。 叶轻如不解的问:“干嘛突然提她?” “就是,你干嘛突然提不相干的人。”另外一个女佣骂提到商琼露的女佣,“那个商小姐姿色平平,哪配提出来,跟我们夫人比?” 可这个女佣有点愤愤,“诶,报纸上都写了商小姐登堂入室,怕是要喧宾夺主,当这次婚礼的主角。” “什么报纸?我看看。”叶轻如柔声道。 另一个女佣就骂挑事的女佣,“你干嘛没事找事,惹太太不高兴,报社记者没见识乱写罢了。小心龙头知道了,拔了你的舌头。” 两个女佣互怼,相互都是气不过。 只有穿着红色礼服的叶轻如稳如泰山,她恬静坐着好像是不相干的风波之外的人。 见家主婆这般的沉稳娴雅。 女佣们对视一眼,诺诺拿了报纸过去。 那是今晨的晨报了。 还是销量挺大的申报。 上面拍摄了商琼露一身月白斜襟上衣,下身同色系绣海棠襦裙。 脚上穿着绣鞋,头发是嫁做妇人的低髻。 石榴石的耳坠衬托她皮肤白皙,手腕上是羊脂玉手镯。 如此打扮端庄大气,很像是副龙头带着夫人出门。 虽然报纸的照片是黑白的,可叶轻如亲眼看着商琼露穿成这样出门,不难体会到着装上的小心思。 文字部分,通篇都是报道商琼露端庄得体的话。 还夸商琼露和御冰夷般配,住进御公馆可能是二女共侍一夫。 那天她看着商琼露自告奋勇要取代她和御冰夷一起出门准备婚礼的事宜,又打扮的颇具心机。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把报纸收起来,你们也当做没在我面前提过,知道吗?”叶轻如怕御冰夷又炸毛,连累两个女佣受罚,善意的小声提醒。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96章 帮你克服 女佣们也是知道御冰夷乖张邪厉的脾气,忙谢过叶轻如善意提醒。 将报纸藏了起来,不敢再讨论。 叶轻如头纱弄好,踩着红色小高跟提着裙摆。 施施然走到正在和白朗说话的御冰夷面前,御冰夷听到了脚步声。 不过手上有文件看了一半,暂时无暇抬起头看他。 等浏览完文件。 他看看抬首。 一瞬,似心房中了一箭。 时光都停止了。 叶轻如抿唇一笑,梨涡浅浅动人。 嘴唇涂的薄涂一层红色,那是她第一次用正红的唇膏在他面前。 简直是画卷中走出的勾人心魄的女妖,有那种正常人类身上没有的媚态。 卷发披散在散落在腰际,划过深深的锁骨。 连白朗都惊呆了,有一瞬窒息的感觉。 夫人…… 这是狐妖变得吗? 商琼露早就换好了一身礼服,本来枯燥的坐着。 此刻看到叶轻如从试衣服的房间里出来,走上去打量了一眼,“叶姐姐真是好美,你穿红色比青色好看,应该多穿红色。” 御冰夷本来已经坠入她的美色中,还有点陶醉微醺的感觉。 偏偏有人开口打断,令他的心口平添几分燥意。 冷眸斜睨一眼穿了抹胸洋装的商琼露。 商琼露闭了嘴。 “我们去拍照,如儿。”御冰夷牵住叶轻如冒了汗的手心。 叶轻如垂头,简直不敢看他。 他的目光过于火热,看的她如同烈焰焚身一般。 眼前这位技师可是给很多杂志和广告宣传,拍过很多时尚照片。 拍摄的技巧和见识,特别有一套。 在沪上绝对是顶尖。 要不然也不会被请来,给龙头拍婚纱照。 其实叶轻如没怎么拍过照。 除了几次采访,还有上次跟裴拢月照傧相照时拍过。 至今御冰夷写字台上,压着的照片还是那时拍的。 镁光灯闪过。 技师看着镜头,直蹙眉,“御太太,表情自然些,放松点。” “自然抓住龙头的领带,像是诱惑龙头那般。” “这不成,夫人这样像是被咱们绑架了当压寨夫人似的,不如坐正来拍个端庄的先试试。” “这太像木偶,容易不上相,哎~” 拍照的技师有点崩溃。 早就听闻副龙头夫人是绝顶机灵聪明的人,而且是个罕见的绝世美人。 不管如何的指导,愣是像个木瓜似的呆呆的。 好在生的好看娇媚,哪怕是僵笑也很动人。 只是他拍多了高水准的照片,见不得照片有瑕疵。 所以一直不想放弃,不断的尝试新的姿势让两位新人表现。 叶轻如也是臊得慌。 拍照的师傅提出的指导和建议都很中肯,奈何她总是无法做到对方的要求。 她太僵了,因为很紧张。 那是在拍结婚照。 一生只有一次,还要永久的挂在相框里。 一想到这个,她紧张的全身冒汗。 精致的五官呆呆的有点可爱,气质上像是穿着斜襟小衫第一天上学初中生。 青涩的过了头。 但一点都不像是妩媚惊艳的新娘子。 要知道几个小时前,她还是跟强势的法国商人谈判都能收放自如的御太太。 两两对比,判若两人。 “我帮你克服,如儿,看着我,想着……今晚是洞房花烛。”御冰夷捏住她的下巴,极具侵略性的气场裹挟住了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97章 贺家判决 叶轻如望着他深情的银瞳,脸颊自然而然的红了。 记忆却追溯在于府的柴房里,她浑身都湿透了可是他神兵天降一般出现。 勾起她的下巴,在月色下说要带她走。 那时他在面具下的眼神,仿佛和此时此刻交错重叠。 时光,被他雕刻的惊艳夺目。 一路走来,绝对是一场梦。 居然有一天能离开斜方镇,站在沪上的照相馆和曾经她噩梦一般的男人拍婚纱照。 那些过去的曾经,是上辈子发生的吗? 一瞬的恍惚。 镁光灯划过几下。 记录了她娇羞的模样,记录了她眼眸最深情的样子,记录了一道泪光从眼眶里缓缓滑落。 “这就对了,就这个感觉,多拍几个姿势。”技师相当满意。 想要多搞几个姿势,弄出不一样的照片。 到时候若放在照相馆的橱窗里,绝对是活招牌。 生意肯定好到炸。 可惜男人不想折腾自己的宝贝妻子,随性道:“女傧相也要拍嘛,给那个商琼露和梅丽也拍几张。” 他是要甩开旁人,单独带她回去罢了。 于是特别讨厌商琼露的梅丽,强行硬凑和商琼露拍照,二女相互之间尴尬的用脚趾扣地。 御冰夷把叶轻如直接抱起来,离开照相馆。 外头,夜色如墨。 路上行人不多,零星的在欧式路灯下穿梭。 哪怕是如此。 居然有人认得穿礼服的叶轻如,竟然指指点点起来。 坐进车里之前,叶轻如扫了一眼街上人的反应。 大部分都是鄙夷的视线,仿佛她一夜之间又回到了之前被墨家抹黑,臭名昭著的时候。 叶轻如大概知道是什么缘故,一切都是她自己故意招惹来的。 用作引蛇出洞。 在御冰夷面前不动声色,靠着他的怀当个乖乖的小鹌鹑。 “你去公园晃荡,引诱文森特主动找你是其次,为的其实是眼下这个效果?”御冰夷才不会被她假装人畜无害的样子骗到。 叶轻如不满的白了他一眼,“诶,御龙头,我知道你胸中很是有谋略,比我这个浅薄的小女子厉害的许多,但没必要每次都卖弄拆穿我。” “少得了便宜卖乖。”御冰夷手指点她的额头,“你要引蛇出洞我不反对,如果你做不到全身而退,所以侵害过你的人,都得付出代价,哪怕是你故意招惹人家来害你。” “不会的,我很有分寸,不会给你机会出手搞破坏的!诶,你是不是已经看了今天的报纸?”叶轻如撒着娇,小声糊弄。 “就算我不看,也会有手下来提醒。” 御冰夷斜睨她一眼,“你在公园闲逛被人拍下,沪上晨报的记者抨击你假死欺骗大众,质疑你人品有问题。还挖出了你在锦城上班时,用的假学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根本呢也没去过英伦读过剑桥,如今成了御太太,成了颇受关注的社会名流,被人挖出来黑历史,不奇怪。” 叶轻如丝毫没有惧怕的甜甜笑着。 御冰夷半眯眼眸,“你个小狐狸,已经酝酿好怎么打脸报社记者了?” “自然,我得寻个大场面当众澄清。”叶轻如挑眉,“诶,贺家的案子,是交给军警处理的?” 御冰夷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回答道:“交由淞沪警察总司令部,还是康瑾手下军警的总司令邵卫申亲自出面总理调查,好像明天就下判决。” “已经结案了?”叶轻如有点意外。 御冰夷道:“留洋归来的刑侦专家亲自查案,早已经证据确凿,还是大案,不早下结案,人心不稳。” “明日去看看判决。”叶轻如淡淡说着。 这不就是他家小狐狸想要的大场面吗? 御冰夷忍俊不禁,由着她折腾,“行。”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98章 阿爸,你不疼我了吗? “他这般算是重罪?”叶轻如问。 御冰夷乌眸深邃,“多半是死刑,按那个狂人的性子,一旦宣判会当场执行。” “狂人?你说的是邵卫申吗?” “你去了就知道了。” 次日。 淞沪区。 晴空万里,日头炎炎。 天气可谓是六月炎蒸何太盛。 太阳底下一站,立马就会浑身生出汗来。 偏生军警总司令部门前人山人海许多人围观,伸着头等着看炸码头的狂徒宣判。 很快,灼灼烈日下。 总司令部的邵卫申披着肩章锃亮的制服,站在话筒前亮相。 台下的镁光灯闪烁起来。 邵卫申一咧嘴,笑得不修边幅,“各位上午好,诸位市民的热情就好比这天上的日头,感谢大家连日来对吾等工作的关注。” “邵总司令竟是个年轻人。”人群中围观的张恩静看到邵卫申时,挺惊讶他年轻清隽的长相的。 心中更惊讶他身上的匪气,这人感觉就是个张狂不羁又年轻气盛的悍匪。 年纪轻轻的居然做到了总司令的位置。 旁边的金三气狠狠的捏住她下巴,“不许盯着旁的男人看。” 张恩静被迫低头,嘴里不太服气的叨咕,“小肚鸡肠的小男人,你看美女的时候,我拦过你么。” “屁话,老子这一辈子,就只看你。”金三见人群有些拥挤,干脆将她圈在怀里密不透风的保护住。 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人群对他的挤压。 邵卫申简略大个招呼,便宣读手里的判决书,“正题咯,贺家父子罪名昭彰,参与军火走私,炸我沪上港口,还参与了绑架军火商之子华生的案子。落网后仍旧死不悔改,其父越狱下落不明,其子罪加一等。” 他停顿了一瞬。 张恩静虽然低着头,却能感觉到空气的压抑。 喜欢讨论的市井民众们,一改以往的脾性安静耐心的等待。 “枪决,即刻执行。”邵卫申语调忽然变得抑扬顿挫。 此事之前讨论度很大,人群顿时沸议起来。 大部分人都觉得大快人心,当然也有人狐疑贺家这样的名流竟会做出这般行径。 还有人要去法场围观。 原本这里的法场从不对外公开的,眼下是破例让人进去围观。 法场上,贺家大少蒙住眼睛被麻绳捆着。 一旁贺老爷的妻妾们痛哭流涕,悲切的高喊着贺老爷和贺少的名字。 真是一场梦一般。 眼下名流贺家死的死逃的逃,成了家破人亡之凄景。 “父亲,救我……父亲,我不想死,救救我……父亲……”贺家大少在黑暗中,承受着死亡的必然命运。 他听到了周遭人群的喧闹,听到人们对贺家的冷言冷语。 也听到了父亲那些不中用的妾室,是如何的软弱无能。 为什么没人站出来质疑贺家是无辜的? 现在这么多报社的记者在,还有沪上的政商名流也来了不少。 只要此刻喊冤,案子受到质疑重新调查。 可以暂时保住他的性命啊! 这群内宅蠢女人真是没有一点脑子! 还有…… 还有父亲明明说一定会救他的,他可是贺家的独苗啊。 贺家大少的心跳无比的沉重,一下一下如铁勺狠狠击打在心脏上,“父亲,你明明说过要救我的,你在哪里!快救我离开……父亲……你在哪里。” 此刻,他已经在法场上了。 除非天降奇迹,否则他父亲是不会出现救他的。 明明知道是这样,贺家大少还是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哭泣呼唤着父亲。 眼泪洇湿了蒙眼布,最后化成泪涌滚下。 “我说一声,假如越狱的贺老爷能投案自首,贺大少的罪行可以从轻发落,呵呵~我个人做主改判终身监禁。” 邵卫申手指轻轻的点着裤缝的位置,笑得明媚如风,阴狠却不自觉地从眼角流露。 从轻发落自然是诓骗,只要老头露面立刻捉拿归案。 他请他们父子一人吃一颗子弹。 这招还是他请教了御爷之后,御爷教他的。 所以,邵卫申特许了公众进入法场。 听了邵卫申的话,贺家大少如同抓住浮木一般放声痛哭,“父亲,你不疼我吗?我本来不用死的,是你的越狱,我才被重判的……爸爸,我是你唯一的儿子,你不能这么对我,阿爸……”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999章 求生的意志 贺老爷在人群中,打扮成了老叟的模样。 头上套着陈旧的草帽,身上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 浑浊的泪滚滚而下,他心如刀绞般剧痛。 却始终不曾往前一步。 “天气怪热的,恩?既然越狱的贺老爷不肯投案,也不必耽误大家时间了,直接毙了。”邵卫申自己有专门的雨遮挡阳光,坐在白色的木椅上转着手枪。 贺老爷缓缓闭上了眼睛:儿啊,你去,阿爸会给你报仇的。 “金三,要杀人了吗?”张恩静开枪杀过人,可是那些杀人的画面至今对她来说如同噩梦一样。 如果再听到枪声,她会感到恐惧。 金三心疼她,“囡囡,杀人怪血腥的,我带你先避避。” “恩,避避好,我对死刑……也不太感兴趣啦。”张恩静一抬头,小脸都白了。 她本来就皮肤胜雪一般白,现在白的都能看到血管了。 金三厚着脸皮在张恩静雪腮上香了一口,搂着她从人群中挤出来。 就听后面,怕死到了极致的贺家大少声嘶力竭的尖叫,“我有遗言,邵卫申,你现在杀了我,会后悔死的。” 张恩静小声跟金三道:“诶,那个死不要脸害轻如的人犯,还有遗言。” “咱听听这个小赤佬能说出什么来。”金三很宠爱她,看到小囡脸上惊恐的惨白褪去,灵动的眼珠滴溜溜转。 真是恨不得一口吃了,这娇滴滴的人儿呢。 “哦?”邵卫申十分感兴趣的看向他。 大家也很感兴趣,像这样的心思扭曲的奸商之子会有什么遗言。 贺家大少高喊:“我是冤枉的,叶轻如!是……是叶轻如和邵卫申勾结陷害我的。” “啊?”邵卫申一脸扫兴的咧嘴。 好似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眼下失望极了。 就这? 贺大少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如此,如何解释郑龙头报案应该是普通警察出动,为何此事会劳动军警!大家不要忘了,叶轻如曾经传出和康瑾之间,有着不正当关系!” “我册那!这个点天灯的黑心玩意,她污蔑轻如。”张恩静不干了,她挥舞着小拳头,气的恨的不行。 看样子甚至想冲进法场,胖揍贺大少一顿。 金三面色也十分阴郁,“他是被逼到了绝路上,想要拼死一搏,估计还会说出更难听的话。” 不过曾经是有一段时间传出叶轻如和康瑾是有过婚约,她还是康大帅的未婚妻。 原本大家来看行刑就是图一热闹,现在还有八卦听。 真是炎炎骄阳似火,恰似此刻人们心中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啊。 “想听解释啊?贺大少?” 邵卫申懒懒的问了一句。 贺大少抿唇。 双手都紧攥成拳头。 攀咬叶轻如是次要的,借机脱罪才是主要目的。 他才二十多岁啊,人生刚刚起步。 凭什么他阿爸垂垂朽已都能脱罪逃生,就他一个人要死在众目睽睽的枪响下。 如何能甘心?! 绝对不甘心! 他,不想死! 邵卫申眉眼间带着烦躁,对身边警卫道:“去,把话筒架到法场来,老子要在这里好好的解释给他听。否则这狗东西造谣,死了以后,有些事可就说不清了。” 手下领命去拿话筒时。 “真是蠢猪升天,用这么笨的办法求生,这样只会死无葬身之地。”邵卫申又自言自语了两句,“不过贺家老头也真是狠心,自己跑了舍下一个小的,父卖子命的事倒是罕见。” 确实麻烦,贺大少这么一闹。 假如没有能当场澄清,稀里糊涂的枪决了他。 日后邵卫申和叶轻如都得承受流言蜚语,所以哪怕再麻烦都得去做这件事。 话筒一到。 邵卫申捏紧了接了电线的话筒的那根棍,站起了身,“各位此案是我亲自督办的,大家想一想,爆炸案如此大的案子,普通警察能办的了吗?我们有美国的最新技术,还有军队作为后盾,贺家再是势力庞大,也被我们抄家剿其同党。” 说完,他的手下向大家展示贺家私藏的人马以及地下室里的各类重型军火的照片。 一张张黑白照片,昭示着一般警力确实办不了贺家这个大地头蛇。 “至于什么跟叶轻如勾结,我可不认识叶先生,不过我是久仰她的大名。”邵卫申无奈摇摇头,“人家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是人之将死,便是拼死也要将不相干的人都拉下水,就凭你也想拉我和叶先生陪葬?你也配?” 在话筒的加持下,声音句句炸裂掷地有声。 人们恍然大悟,这贺大少是知道自己必然是逃不了脑袋挨一枪,破釜沉舟攀咬人家叶轻如。 “你别说那些没用的,你有没有本事展示贺家犯案的证据链,我们重新对峙。”贺大少用力挣脱身后狱警的控制,蒙着眼睛跑了几步,又跌倒在了地上,“还是你证明贺家是曾朔上线的最有力的证据是伪造的?” “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可惜了,现在是文明社会,你拒不认罪还污蔑长官罪加一等,却不能判你凌迟,哎,真是浪费老子时间。”邵卫申烦躁的喝令身边的手下,“去,按照这位贺少的话,拿证据链来,我们一条条对峙,大家如果看累了,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妈的,算老子今天倒霉。”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00章 垂死挣扎 他这番直率的话,在特定场合并不惹人厌。 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哄笑,觉得他说话十分风趣幽默呢。 偶尔还能听到几个年轻的女学生唧唧喳喳的讨论,“哇,邵帅真的好英俊。” “除了英俊之外,还是个性格豪迈的硬汉呢,军衔也高。” “人家还会查案呢,你们别花痴了,他要是娶媳妇绝对看不上你们。” …… 女学生们思春的脸红,时不时偷看邵卫申。 邵卫申好似女人绝缘体一样,咬着一根芦苇杆发呆。 听到了人家讨论他,也没有侧眸看过去一眼。 证据链拿来了。 除了合同物证之外,还有关押在大牢里的曾朔。 曾朔亲自讲述了自己和贺家的勾当,许多阴暗龌龊的事浮出水面。 听的人目瞪口呆,脸上流露出的是更加的厌恶。 “曾朔有可能是买通的,合同也可能是伪造的,算什么铁证。”反正贺少是想通了,只要一味耍无赖就能找到证据的破绽。 只要不是铁证,邵卫申就舍不得自己死。 别看邵卫申办事十分恣意随性,可比谁都爱惜名声。 贺少就是抓住了这一点。 邵卫申有点烦了,最后拿出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爆炸现场被炸的毁坏严重的钻石手表。 “炸成这样,不能说是伪造。”邵卫申让人扯了贺少的眼罩。 贺少一看这只手表,笑了,“当然,只有爆炸才能把手表炸成这样,可是这只表是叶轻如的!哈哈哈,想证明什么?叶轻如为了诬陷我们贺家诈死吗?申报上可是刊登了她出现在公园的照片,她就是个女骗子……” 许多人哗然。 “人家叶轻如说过自己死了吗?御公馆也没有办丧事,申报就乱写,说她诈死。”邵卫申半眯眼睛,语调开始泛着冷。 贺少就是歪缠,“我不管,我要和叶轻如对质。” “好。”人群中有个弱质女流一般发出的嗓音,天生的娇柔而且不怎么大声。 但是,大部分人都听到了。 在人们声音的主人的时候,叶轻如已经兀自走到了最前面,“邵总司令,照片我能看看吗?” “你是……御太太?”邵卫申真是第一次见叶轻如活人,怔愣了一下,递上去照片,“你看。” “恩,这个手表曾经确实是我的,不过三湾公寓上上下下的人都能证明,这只手表我输给了贺家姐妹。” 叶轻如看完照片,交还给邵卫申,“所以这只手表理论上来说,属于贺家,假如落在爆炸后的仓库里,会不会是贺家人进去安排埋炸药时,不小心落下的。” “是,我是孙蕾馨,三湾公寓是我家先生荣显的产业,那日我亲眼所见御太太打牌将一款钻石手链输给了贺家姐妹。”孙蕾馨生完孩子清瘦了一圈,面色有点憔悴的出来作证。 叶轻如微讶,孙蕾馨之前还配合郭福泰暗害裴拢月。 如今居然有这么好心出来作证?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而后,魏薇也出现了,“恩,那日打牌我也场,叶轻如输的就是这款手表,这款手表镶嵌满钻石,设计独特,样式怕是全世界独一份的。” “我也能证明!”张恩静见到叶轻如有难,愣是扯着金三一起凑上去。 可惜大家不熟悉这位金陵国宰家的女儿,只认识魏薇的脸呢。 魏薇可是沪上四公子之一魏星著的妹妹。 也上过好几次服装杂志,妥妥的沪上大名人。 “是魏薇诶,她也来看热闹了。” “说不定是御爷请来,帮忙自己太太澄清的。” “可是不是传言御爷移情别恋,喜欢上商琼露了?” …… 八卦的人们讨论着,但看叶轻如的眼神皆是鄙夷。 哪怕邵司令没有跟叶轻如串通,可是叶轻如总归是诈死骗大家的,这女人人品十分的有问题呢。 叶轻如对出来作证的三女微微颔首,问了贺大少一句:“你是怎么知道我出现在公园里,还被报社记者拍到上了报纸?你在监狱里还能知道这些啊?消息这么灵通?” 贺大少顿时噎住,他一时想不到好的解释。 “回答不上了,我来替你回答,是你父亲买通越狱的那名狱卒告诉你的,恩?”叶轻如淡淡一笑。 邵卫申马上意识到什么,冷声吩咐手下,“去,彻查整个监狱,看看谁有胆子背着老子,和人内外勾结。” “是,邵帅。”手下小跑回去调查。 人们面面相觑。 这个贺少自己人品就有很大的问题,居然去质疑叶轻如。 难道真的错怪叶轻如了? 叶轻如看火候差不多了,淡淡解释,“曾朔绑架了我的两个朋友,我被曾朔威胁进了仓库,谁知仓库里埋了炸药。当时在情况危急,好在我找到了仓库从前的货物升降井逃生,逃跑时顺便救了我两个朋友,和……曾朔……” 哦~ 这样就能解释为何曾朔还活着了! 一席话平淡没有波澜,大家却可以脑补当时的惊心动魄。 弱女子居然能够做到如此的英勇无畏,为了救自己的朋友答应凶徒的要求,是何等的果决又讲义气。 人们愣是从中听的人荡气回肠。 “至于好几日不露面,是因为爆炸受到了一点伤害,又怕遭人暗害才一直躲着。”叶轻如眸正神清的望着诸人,解释的条理分明。 人们就知道自己是被报纸煽动了,纷纷表示相信和理解叶轻如。 更多的人表示气愤,贺家和报社记者利用了他们欺负一个如此非比寻常的侠女一般的人物,简直是可恶至极啊! 应该把报馆拆了算了,反正这种报馆留着只会造谣生事。 “此事我看不必胡搅蛮缠下去,贺大少就是不想死,才故意攀扯那些有的没的的,诸位说是不是?”邵卫申人心差不多都稳定了,随口问了一句得到肯定答复,淡淡的吩咐了一声,“毙了,不管他说什么,都不用再搭理。”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知道此事经此一闹,有这么多记者和照相机。 已经尘埃落定,不管过多少年都是铁案一桩,不可能再翻案。 贺少被押到原地,狱卒让到两边以免子弹误伤。 “叶轻如!是你!害的我们家……家破人亡……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叶轻如……如果不是你,贺家不会是如此下场。”贺家大少突然狂叫的诅咒谩骂叶轻如,“你这个贱妇,叶轻如——都是你这个贱妇……害的……” 碰—— 巨响刺破了苍穹。 子弹扎入了贺少的头颅中。 一瞬间,场面是十分的安静的。 随后,爆发出了雷动一般的掌声。 贺少这下是死的民心所向。 没人因枪响惋惜惧怕,只觉得大快人心。 晨报的记者不太服气,此刻挤上来,手里的照相机镜头都要怼在叶轻如脸上,“那么你对于本报发表的你学历造假的证据,可有什么要说的?那么多剑桥的留学生可都出来证言,从来没听说过有你这样的同学。”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01章 秀恩爱,死的快 人们的第一反应,不是反感叶轻如有问题的学历。 是惊诧于,这个报社记者很敢啊。 这样上赶着得罪御爷的妻子。 虽然报纸上证据确凿,指出了叶轻如档案里毕业证书的一些缺陷漏洞,还有几个剑桥毕业的留洋生的证词。 “诸位刚才贺少那事不是证明了,人证物证都是可能被伪造的,我不管提出什么证明都有被质疑或被推翻的可能。”叶轻如扫了一眼,法场上被拖走尸体的空地,眼眸里有月华般的盈盈光泽,“但是学识没办法伪造,大家说是。” 人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叶轻如的观点。 那个记者蹙眉疑惑看着叶轻如,“御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找人考考我的专业知识。”叶轻如不温不火的望着记者,“我的专业是建筑学,你找几个相关的有威望的人选个日子,我可以接受公开的考验,毕竟,真金不怕火来练。” 本来御冰夷还打算给叶轻如,也伪造几个同学之类的。 再弄个毫无破绽的假学历,很快就能推翻记者说的。 不过看人们对叶轻如提的建议的热忱,还有人鼓掌表示肯定呢。 他眼波里满是温情,难道她还真会建筑学? 此时此刻,御冰夷看到叶轻如自信的样子都怀疑她是不是真去过英伦。 记者脸青一阵白一阵,然后咬牙道:“好,定在三天后,在此之前我会保密出题人,省得你去收买。” “没问题。”叶轻如淡淡点头。 她并非想要出风头,更不是想要澄清什么学历。 一点流言蜚语不算什么。 只是背后操纵流言和这个看似胆大记者的人,她很感兴趣挖出来,只要此事继续下去,那个人必然会按捺不住出现的。 记者道:“地点就在南市区图书馆前。” 叶轻如再次点头。 临近正午。 日头大的简直可怕。 事情已经尾声,人们在暑热中逐渐散去。 邵卫申跟御冰夷认识,看到一行人被晒的厉害。 主动邀请大家进总司令部里纳凉,里面有解暑的凉茶可以喝。 张恩静许久没见叶轻如,拉着她唧唧喳喳的想多聊几句。 叶轻如看到魏薇冷漠的身影经过,讨了杯水喝就要走。 “恩静,我过去跟魏小姐说句话。”她对张恩静笑了一下,主动去找魏薇。 魏薇看到叶轻如来找她,率先开口,“不必感谢我,我还是很讨厌你,我这人不说假话,站出来说的也只是当时看到的。” “恩,我知道,不过还是谢谢你仗义执言。”叶轻如当然知道魏薇讨厌她,但是一个人讨厌对方,还能帮忙作证。 说明魏薇其实是一个正直的人。 魏薇冷冷睨着叶轻如,高傲的昂起修长的脖颈,“等你们婚礼以后,你会发现不仅仅是我,很多女人都会讨厌你的,叶轻如,你何德何能拥有像御爷这么优秀的男人呢?” “我有这个心理准备,我既然嫁给他,就知道要承受什么。”叶轻如盈盈笑了笑,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喜帖,“虽然不知道你会不会来,但是还是想亲手给你发一张。” “秀恩爱,死的快,你知不知道!”魏薇夺过喜帖,气冲冲的走了。 张恩静不淡定了,“靠!叶轻如!你给魏薇喜帖,都没有要给我的意思,怎么?你和御冰夷要结婚?为何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也是你被绑架的时候知道的,谁让你那么倒霉被人绑架了。而且此事是御爷自己擅自决定的,我是等许多事都定下来了才知道,这几天又躲在家里呆着,哪有机会跟你说嘛。”叶轻如和张恩静坐下喝水聊天,顺便瞄了一眼御冰夷和邵卫申。 虽然邵卫申是康瑾的人,此番爆炸案也是康瑾命邵卫申配合帮助洪门调查。 不过邵卫申和御冰夷是真的十分熟悉,也是常年跟青帮的各路生意打交道,相聊的是一些相互之间有利益瓜葛的生意的细节。 叶轻如虽然耳力敏锐,但是青帮黑白两道的生意错综复杂。 她一个门外汉,自然是听不出什么来的。 “我不管,我要给你当傧相。”张恩静跟她胡搅蛮缠。 叶轻如也很宠着她的小囡脾气,“肯定要你来当傧相。” “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一五一十招来!否则我会代替拢月那一份一起教训你!”张恩静要挟的问。 “我的事刚才对公众都说了一遍,句句都是实话,应该不用再赘述给你听,你和金三怎么回事同实招来。”叶轻如反客为主的要张恩静招认实话。 她绝美的重瞳斜眼去看,去外面满世界找卖橘子汁的摊贩,买完后又满头大汗跑回来的金三。 金三买了两瓶橘子汁,脸上挂着憨笑的递给二女。 张恩静小脸上红霞掩映,金三还憨憨的问她是不是中暑不舒服。 她只能娇嗔一声,实话告诉金三说叶轻如要问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情况。 然后张恩静就后悔自己说这句话。 金三绝对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一边喊着师父一边事无巨细的把解救张恩静绑架的经过一股脑全跟叶轻如说了。 张恩静脸颊烧的滚烫,恨不能找个地缝钻。 叶轻如听完,没有调侃打趣他们。 反而是凝眸一直盯着张恩静的脸看,又摸了摸张恩静的鼻梁。 在张恩静的鼻梁上有根浅浅的白线,可是摸又摸不到,不是污渍之类的,而是她自身产生的气。 叶轻如肃了脸色,“恩静,最近,你和金三家里可有人轻生。” 他们两个虽然只是男女朋友,但是金三言辞之间他们俩似乎有夫妻之实了。 大概能算是夫妻一体,所以她看到恩静脸上的白线,顺便就把金三当做是恩静一家人算在内。 “轻生……”张恩静家在金陵,有人轻生不传过来,她也是不会知道的,弄的她心里一咯噔,然后想到了什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02章 管家婆 “如果凌公馆发生的事也算的话,倒是有一个人。” 叶轻如问:“什么人?” “被你要求软禁的卓二小姐,前两日闹过割腕自杀,不过救过来了就是了。”张恩静因想到了卓钰蓉,没那么担心自己家里发生意外状况。 叶轻如一时怔然,“她自杀了?” 倒是不惊讶卓钰蓉自杀,是想不通卓钰蓉寻死为何会在张恩静面相上。 会不会是恩静家里出了事,刚好遇到凌公馆里卓二寻短见? “那一日可吓人了,整个浴缸里全是血,流了满地都是。”张恩静回忆起卓钰蓉在浴缸里自杀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寒噤。 叶轻如问:“她在公馆里可有异常表现,比如哭闹吵闹之类的?” “没有,她每日可安静了,倒不像是个软禁的人。”张恩静回答道。 叶轻如喝着绿色玻璃瓶里的橘子汁,有了一瞬的晃神。 张恩静原本想叫醒她,被身边的金三拉住皓腕。 金三冲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张恩静不要打断叶轻如思索。 叶轻如回过神来时,眼神变得清澈笃定,“我去和御冰夷说一声,下午我去凌公馆见她一见。” 叶轻如本来跟御冰夷约好,下午去凌家花园里划船、钓鱼的。 凌爷和御冰夷合资,有一处极大的私人园子。 名唤凌家花园。 园子比一般的公园还要大,造的很是靓丽。 有曲院荷塘,也有假山亭台。 移栽了各类珍惜花卉,还建了个不大不小的万兽园。 御冰夷想带叶轻如出去玩,松泛松泛。 提出看完贺家大少宣判,两人一道去自己名下的私家园林游玩。 明明已经约好了,叶轻如临时却要去反悔。 着实有些理亏。 站在办公室门外附近,她内心徘徊的等他谈完事,再跟他提。 御冰夷怎么可能让叶轻如站着干等,和邵卫申说了一声,主动到了门前,“要去凌公馆?” “你都听见啦。”叶轻如有点不好意思的望着他。 他捏捏她终于有点肉的脸颊,脸颊涂了清香的雪花膏,剥壳鸡蛋般吹弹可破,“这么近的距离,我又不是聋子,怎么可能听不见。” “对不起,明明说好了,一起去游湖玩耍的,你不会怪我的。”只听前半句觉得她的道歉十分有诚意,后半句嘛就能看出她其实一肚子小心思。 御冰夷懒得跟自己的小女人计较,她有一辈子的时间赔给他,不差一个下午的时间,“我要说怪你你还不得抱怨我小肚鸡肠,你对卓钰蓉貌似有恩过?她却反咬你一口,别再被她阴了。” “什么叫再,我之前有被她阴过吗?”叶轻如有点不服气的道。 御冰夷居然敢小看她,觉得一个卓钰蓉就能把她阴了。 他单手搂一下她的腰,“虽然你防御住了她的陷害,可那也算是陷害,你能防御是你的本事,和卓钰蓉根本毫无关系。” 那一瞬间,他周身气场迸发出的阴冷已经证明他其实早对卓钰蓉不满。 至今没有对卓钰蓉动手,可能是因为不屑,也有可能是因为看在卓家六少卓寒擎的份上。 “你放心,若她不轨,我不会手软。”叶轻如答应着笑了笑。 御冰夷温热手掌落在她额前,“去,晚些时候,我开车去接你。” 叶轻如乖巧点头。 等叶轻如喊上金三和张恩静一起离开。 坐在办公室里的邵卫申才掏出一根烟叼上,“诶,商琼露到底哪里值得你留恋,有这么好的妻子,你不知道好好珍惜吗?” “哪只眼睛看到我留恋商琼露?”御冰夷视线从叶轻如消失的地方挪开,破天荒的用一种柔和的视线看人。 邵卫申顿时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这邪肆乖戾的御爷突然这么温和看着自己。 总觉得节操不保,不寒而栗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蹙眉看了一会儿御冰夷,缓缓吐出一个烟圈,“老子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军警总司令的位置是挺适合你,从根上就是个管家婆的脾性。”御冰夷少有的没有凶他,语调还挺温和的,“没点多管闲事的心态,哪有那么多闲心为旁人伸张正义。” 邵卫申一开始觉得,不是御爷疯了就是他疯了。 后来想通了,是叶轻如让他拥有了一份温柔和愉悦的心情。 以前不管是天大的好事发生,都没见过眼前这个黑帮头目真正高兴的时候。 邵卫申洒脱不羁的一笑,“我这人就是喜欢路见不平一声吼,你虽然是青帮御爷,对老子也很照顾,但是老子看不惯就是要说你。” “你不知道的是,商琼露曾勒索过我,我早想毙了她。”御冰夷裁开一支雪茄点上火,也跟着吞云吐雾,“可这女人是北面黎大帅的女儿,我太太提议要留着,她怕我得罪北面的势力,养在身边你以为我愿意。” “哦?居然还有这样的隐情,不过有生之年能听你御爷诉苦,鄙人真是三生有幸。”邵卫申觉得很有意思。 在他看来,铁汉柔情的时候是最可爱的。 御冰夷那种二话不说,不爽就杀人的人能开口唠家常抱怨。 得多难得啊。 邵卫申想到了什么,薄薄烟雾后的眼眸一眯,“诶,你媳妇有没有什么妹妹或者姐姐的,给你兄弟我介绍介绍,想我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至今都是独身,简直是社会资源的浪费啊,不是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03章 打他女儿主意! “很遗憾!没有~”御冰夷挑眉。 邵卫申表情仍是痞痞的,“你们可以抓紧怀一个,到时候指腹为婚,我愿意等。” “滚,打老子女儿的注意,我看你是活腻了。”御冰夷不知道从身上哪里摸出飞刀,眨眼间飞到就贴着邵卫申的耳朵掠过。 狠狠的扎在墙上,把邵卫申鬓角的一块头发都削下来了。 邵卫申嘴角彻底抽了,不过开个玩笑。 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凌公馆。 正是午饭时间。 江春杏给楼上的卓二小姐送了饭,顺便看着卓二不许她寻死。 凌爷提前收到消息,在川菜馆子古益轩订了菜。 给叶轻如尝尝鲜。 倒是裴拢月怀孕后爱吃辣,在家常吃这家川菜馆子的菜色。 “还没把我遣走的奴仆请回来吗?”叶轻如见凌公馆不比从前,里里外外都冷清,问了一句。 裴拢月解毒之后,精神头比以往强上许多,“阿毛怕外人多了横生枝节,我生产之前,就不请佣人了。” “也好,让凌爷亲自照料阿月。”叶轻如也发现了,凌爷最近比之前清闲。 日日都守在拢月身边,无微不至的照料。 裴拢月身怀六甲,不宜出门所以今天没去淞沪看判决。 张恩静性子活泼,叶轻如不在的时候,更是裴拢月的开心果。 眼下唧唧喳喳,满脸娇俏的说着上午的情况。 提及孙蕾馨的时候,张恩静还专门给叶轻如科普,“是个女儿,肚子那么大,生出来的女儿有十一斤,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过那样的胖娃娃。” “恩静去看她家女儿了?”叶轻如问。 张恩静笑盈盈,“我和拢月都去了,她们家还发了红鸡蛋呢。” “有件事轻如、恩静,你们二人怕是不晓得。”裴拢月神态讳莫如深,“孙蕾馨好心作证,是因为被御爷拿住了把柄。” “把柄?勾结贺家姐妹的把柄吗?”叶轻如问。 裴拢月点点头,“我只是知道个大概,阿毛知道的比较细致,此事是他亲自参与的。” 凌爷是个十分健谈又平易近人的人。 自己媳妇有命,又莫敢不从。 从头至尾跟饭桌上诸人说了一通。 御冰夷直接派了人去三湾公寓,把所有的下人都抓去刑堂了。 揪出了一个人来,那女佣平日看着就是花园浇水的。 跟孙蕾馨也不怎么亲近。 却是陪着孙蕾馨进出一家特殊的贺家经营的咖啡馆,那家咖啡馆正是叶轻如和郭福泰碰面的那一家。 那是孙蕾馨跟郭福泰有过交际的铁证。 同时酷刑上了以后,还问出了孙蕾馨如何帮贺家姐妹和江春杏打掩护。 裴拢月带着江春杏去打牌的时候,贺家姐妹有机会跟江春杏传递消息。 江春杏被叶轻如发现是内鬼,打算逃跑的那天。 就是联系了贺家姐妹,然后从下水道溜走。 结果贺家姐妹告诉了曾朔之后,曾朔直接在江春杏的必经之路上,打算谋杀江春杏。 “他操心的事倒是多。”叶轻如听完,心里暖暖的。 叶轻如当然是推理出这些的,否则也不会策划了三湾公寓里让两姐妹自相残杀。 只是她缺少精力和耐心,带人去彻查追究孙蕾馨。 凌爷道:“御爷很生气的,找荣显算账,把荣显都吓破胆了。” “你不是更生气,拿枪指着人家的脑袋,你们不是兄弟么?”裴拢月嗔怪凌爷。 凌爷冷哼一声,“他们合谋给你下剧毒,我没有把他们一个个都剁碎了喂狗不错了。” 其实凌爷算是有涵养的了,江春杏在宅子里成天晃来晃去。 虽然很是动了杀心,但依旧是忍着了。 “消消火,其实孙蕾馨也挺惨的,孕中被御爷这么折腾,吓得都早产大出血了,月子都没坐好,还得上淞沪警察总司令部那,给轻如作证。”裴拢月倒不是同情孙蕾馨。 只是舍不得荣显和凌爷的关系,所以只能从中调和。 凌爷沉冷着不语。 裴拢月就找着话题,“话说,我这肚子也是比寻常妊娠都大。” “孩子太大倒无所谓,就是婴孩太大对母体不利,最后需要动手术生产,也不知会不会感染或大出血。”凌爷本来还在生气裴拢月和稀泥,想到自己妻子会遭遇的危险,铁铮铮的汉子眼眶都红了。 如今西医倒是发达,许多人家都会剖腹产子。 只是难免遇到意外的时候,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伤口感染。 大出血的话,人会很快心脏衰竭。 妇人怀孕是鬼门关走一回,他又喜欢孩子又舍不得自己的发妻受这般的危险。 叶轻如脸上表情却无多少波澜,“神医就在家里,为何不去问问费神医。” “问那老头,他什么都不说,只说让好好养着。”凌爷眉头深锁。 叶轻如忍不住笑,“凌爷你这是关心则乱,神医既然没有说有问题,那拢月和肚子的宝宝必是康健的。” “那……拢月肚子为何会那么大?”凌爷见叶轻如笑,心里的担心没那么重了,但仍旧是无法全部放松心情。 叶轻如见凌爷这般焦虑,也不好像神医似也跟他卖关子,“阿月这一胎,是双生子。” “双……双生子,那……我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凌爷高兴极了,他饭也不吃了,放下筷子握住身边发妻的手,“你这么爱吃辣,俗话说酸儿辣女,定会是两个可爱的女孩,到时候我们煮许多的红鸡蛋,让全上海的人都来领。” 那种欣喜若狂是无法压抑的,在他熠熠生光的眼中都能看到彩色的烟花绽放。 “……”裴拢月红了脸,有点生气的看着凌爷,好半晌嗔道,“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轻如还在一边,也不知收敛。” 开玩笑,要不是有客人在。 他能直接脱下上衣,光着膀子上自家花园里跑一圈。 “大家都是自己人,无妨的。”张恩静也很开心,笑得合不拢嘴。 金三说凌爷有大喜事,要喝酒三杯。 他亲自倒酒。 凌爷都是一口闷。 喝的是二十年的陈年花雕,酒味甘醇而且后劲大。 喝的凌爷整张脸都涨红了。 叶轻如是先忍不住笑出声的,然后大家都笑了。 饭桌上,满是欢声笑语。 裴拢月摸着下巴道:“轻如怎么不早告诉我们,怀的是双生子,还有费神医也是的,怎么问都不肯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04章 拆白党 “我可没有刻意隐瞒。”叶轻如第一次见裴拢月,就知道她腹中孩子成年前会有很多风浪。 她是怕对裴拢月有心理负担,所以在胎坐稳前没打算说。 叶轻如语调有几分游移,“至于费神医……” “他定是医术不精,不知道罢了。”凌爷有点不太爽费明朗故意不说隐瞒这件事。 明明看他们夫妻担心成那样,也能袖手旁观。 裴拢月低眉须臾,小声道:“怕是担心此事对我们是噩耗,余毒若在两个孩子身上残留,便是双份的心痛。医者父母心,他是不忍……阿毛,我们不该怪费神医的,我的毒还是他医好的。” 凌爷点点头,沉默中气势颇为的冷。 “眼下不用担心了,我想那两个孩子虽然会经历风浪,但福气是极好的,断不会有事。”叶轻如柔声安抚裴拢月。 裴拢月那张天生清冷的脸上,绽放出梨花般的笑,“恩,轻如说孩子没事,那定是准的。” 吃过了饭。 叶轻如独自上楼找卓钰蓉。 敲了敲卓钰蓉的门。 江春杏来开门。 卓钰蓉站在封死的窗户前发呆。 整个人看起来像幽灵一样,非常的忧郁。 那窗户是为了防止她跳楼寻短见,也是防止她跳窗逃跑才封上的。 此刻窗户封闭不通风,显得房间沉闷压抑。 叶轻如给江春杏使眼色。 江春杏带上了门出去。 “卓二小姐,可是因为我关着你,令你心情不佳?”叶轻如低声开口。 卓钰蓉看来真是内心状态出了毛病,听到是叶轻如的声音。 想要回头,但是行动变得十分迟缓。 一个回头的动作做了十多秒。 看向叶轻如的眼神也呆滞,手腕上赫然缠着绷带。 半晌,两个人都在对视。 卓钰蓉张了张嘴,想说话发出的却是杂音。 酝酿了一会儿,才喑哑的说出话,“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内心里有事。” “我看你身体不佳,要不你先坐下?”叶轻如走过去。 她瞳孔猛的一缩。 那是一种自我封闭的对旁人靠近的畏惧。 叶轻如止住步伐,“我不过去,我去给你搬椅子。” 本来要过去扶她,改成搬了张椅子。 “轻如,你为何不打我骂我。”坐下来以后的卓钰蓉,眼泪溃不成堤。 在她铸成了大错之后,叶轻如的待之以礼,反而令她无地自容。 叶轻如静静看着她。 卓钰蓉有点崩溃了,佝偻着身子,双手捧脸的哭泣了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她发现叶轻如仍旧一语不发。 身体微微的颤抖。 她不知道叶轻如怎么想的,但她自己是知道她对叶轻如做了什么。 叶轻如张口,“我说实话,我很失望。” 卓钰蓉身体猛的一颤。 “你那天出现,面相被人施术遮挡了。”叶轻如平静的道,“我看你第一眼,其实是被骗过去的。” “轻如……”她终于鼓起勇气发出声。 叶轻如没让她说话,打断道:“因为你没必要和我为敌,直到我命人在你说的那条路上,找到了那辆华生的敞篷车,我了解了车里的情况才有一些其他推测,二小姐,你的这个谎言撒几乎天衣无缝。” 是的,她真的差点就被骗了。 那一天她在咖啡馆见到郭福泰身边的曾朔时,应该是曾朔刚追击逃跑的张恩静和金三失败回来复命。 当时郭福泰应该是判断不好,叶轻如是否跟张恩静取得联系。 便唆使卓二小姐在叶轻如回去的固定路线上碰瓷,借此来试探叶轻如对此事的知晓程度。 “对不起。”卓钰蓉内疚的道。 叶轻如手落在她肩膀上,“虽然你帮忙绑架了华生和恩静,也是那个人自负把你派过来试探我,但是,如果不是你出现,我不会可能把他击溃的如此彻底。” “比起你的智慧来,贺家人就是一群蠢猪罢了。”卓钰蓉低垂着眼睑喃喃的说,语调里有几许嘲讽。 叶轻如手指力道微微加重,抓紧了她的肩,“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阿根生吗?” “呜~~” 心事被叶轻如戳破的那一瞬间,卓钰蓉凄厉的痛哭出声。 像是一种发泄,发泄内心的绝望。 叶轻如就知道自己一开始没有先入为主的去指责她,可能是一个正确的举动。 卓钰蓉哭了一会儿,几乎哭断了肠。 越哭人越虚弱的样子。 “如果你哭晕过去了,就没机会替自己解释了。”叶轻如递过去一方丝绸手帕,见她哭的无法控制。 轻轻的擦着她眼中的泪,然后把手帕塞在卓二小姐手里。 她的手冷极了。 叶轻如被她害的那一刻心里是极度憎恶她的,此刻也没有消减多少。 被她的手直接触碰,其实是很反感抵触的。 很快叶轻如抽回了手。 卓钰蓉深呼吸了几次,用颤音艰难的诉说:“阿根……生以前是我男朋友,我当他是小白脸养着,偶然发现他是一个拆白党。” 说完这句话,她停顿陷入沉默。 叶轻如已经听出一些端倪。 阿根生虽然是法国人,但在本国他的社会地位比较低下。 为人所不知的是他其实还是贺家的家奴,也是贺玉花的情人。 如果阿根生接近卓钰蓉,多半是贺家唆使。 贺家是在图谋卓钰蓉什么。 “我到了沪上才知道拆白党这个词,骗走了钱和色也就罢了,反正大部分男人都是虚情假意的,我也只是找他做个伴。”卓钰蓉咬着唇,泪水再次朦胧了双眼,“他在我身边是为了偷一样东西,当我发现想要远离的时候,他……他已经把东西偷走了。” “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让贺家人拍阿根生接近你。”叶轻如看她语焉不详,遇到什么都是难以启齿,干脆一针见血的把窗户纸捅破。 她肩膀猛的一颤,发出了几声笑,看着叶轻如,“轻如!你什么都知道,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告诉你无妨,我前夫偷了法国人……一个很重要的军工技术,不过他没有交给我父亲,而是存在……香港的一家银行保险库里。” “东西让阿根生拿走了?”叶轻如轻声的问。 卓钰蓉一拍桌子,愤怒的眼眶都要滴出血来,“是,他拿走了钥匙,贺家派人去香港取走了东西,还……还拿走一个账簿,还有我前夫留给我全部的财产。”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05章 一条明路 “那个账簿不会是……你的什么把柄?”叶轻如只是发现了重点,她其实没打算探听,人家有什么把柄。 所以没想逼问出任何。 大概是卓钰蓉真的不想活了,觉得说出去也无妨,“我……我能喝点酒吗?” “行。”叶轻如喊了角落里保护她的梅丽,让梅丽去凌公馆里搜罗名酒。 梅丽拿来了一大堆中外名酒。 卓钰蓉只是借酒浇愁罢了,闭着眼睛随便抓起一瓶烈酒狂饮,然后醉醺醺的冷笑,“账本里是我跟我前夫一起经营的见不得光的生意,呵呵呵呵,什么窑子啊,烟馆都有,我们还有自己的人马,打算有一天夺权我父亲,夺权……小六的嗝~继承权……我是一个很坏的姐姐。” “……” 叶轻如大概猜过卓钰蓉的动机,但是没想到会是如此的复杂。 卓钰蓉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我怕他们告诉我父亲,我只好听他们的,主动接近华生,勾引华生。华生真实的身份是法国军火商之子,他们想要把华生带去法国,但是华生身边有太多人秘密保护,所以我的任务是接近华生后,想办法弄走这些保护华生的人。” 当初在三湾公寓里,卓钰蓉的那些举动又重新出现在叶轻如脑子里。 卓钰蓉是那么的恨阿根生,又故意接近华生,对华生好似有莫大的兴趣,让人自然而然感觉卓二就是一个非常风流的女人。 只要是年轻的帅小伙,她都容易放电。 还喜新厌旧,抛弃阿根生后,立刻去找华生。 如今,貌似都有了解释。 “从你的面相看,你倒不像是,会谋害自己父亲的人,更不像是对权势特别热衷的人。”叶轻如其实有点不明白卓钰蓉的自述,她没看出来卓钰蓉爱自己丈夫能爱到害父亲和弟弟。 卓钰蓉低哑解释,“我丈夫死后我拿到两把他藏着的铜钥匙,打开了保险柜才知道他奉我父亲之命偷了法国人的机密没有交给他,又和我一起做灰色生意赚取巨大的军费是为了取代我父亲,我虽然当时不知情,但已经是帮凶了……” 看来她确实人没有那么坏,或者说不好也不坏。 主要是脑子不怎么聪明。 作为督军的女儿,脑子不聪明可是致命的要害。 因为有太多人贪婪于权势,会出于各种不同的目的接近她。 若没有见招拆招的本事,那只有被生吞活吃的下场。 “我把你交给卓大帅,让他来处理。”叶轻如看着卓钰蓉,只觉得这个女人又可恨又可悲。 卓钰蓉跪在叶轻如面前,抱住了叶轻如大腿哀求,“不要告诉我父帅,轻如,你给我一把枪,让我了结自己,千万不要让我父帅知道,哪怕当年我是被蒙在鼓里的……可是我还是无意识的成了帮凶……” “你父帅多半是早就知道的,关于你丈夫谋反的事,不然你以为你的男人是怎么死的?”叶轻如轻轻叹了口气,“我想少帅也是知道的,否则,你以为他为何这些年会有意无意疏远你。” 跪在地上的卓钰蓉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呆呆的在原地。 曾经她得到的消息是,她丈夫严重影响军纪。 在军营里玩女人被发现了,所以被卓寒擎大义灭亲的枪杀。 当时她不明白自己的弟弟为何会如此心狠,亲手杀死自己的姐夫。 现在想想,如果卓寒擎知道她丈夫做的那些腌臜事。 着实是卓寒擎心软才会编出那样的说辞告诉她。 宁可她误会他,也不忍说出更加残酷的真相。 “叶轻如。”卓钰蓉看到叶轻如失望离开,冷冷的叫了一声。 叶轻如差点以为卓钰蓉要开枪杀她,手都摸进手包里去拿枪准备先发制人。 转身一看。 就见卓钰蓉手里捧着一把钥匙,“我骗了你,阿根生只偷走了一把钥匙,还偷错钥匙,他偷的那把钥匙对应的保险柜里,只有账簿和财产。” “所以呢?”叶轻如明白了。 这个女人啊! 远比她认知里的要狡猾多了。 在卓钰蓉哭的乱七八糟的小脸上,鼻尖是撒谎以后呈现的深红色。 刚才哭的太凌乱,头发挡住了那部分。 导致叶轻如疏忽了。 卓钰蓉艰难的从冰冷冷的地上爬起来,把那钥匙给塞进叶轻如手里,“这把钥匙能打开的保险柜里,有我丈夫密探属下历经千难万险得到的精密技术,那是无价之宝,我卖给你,只换你给我一把枪。” “要枪寻死?” “是!叶轻如,这笔买卖无论如何对你来说都是赚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06章 绑了扔回来 “钥匙我收了,枪也可以给你。”叶轻如仍旧无法对卓二生出一丝同情心,但对这把钥匙她生出了占有的想法,“我有一个问题需要你回答。” “你问。”卓钰蓉无所谓的道。 叶轻如知道她决心去死,所以死猪不怕开水烫,“如果我能让你远离脚下这片地,我也不送你回到锦城面对你父亲,再能给你机会干一番事业,你……会不会就不想死了。” “你……胡说什么?” 卓钰蓉脸部多处肌肉不协调的抽搐起来。 “我在曜城有一处矿业公司,名叫兴隆月,需要有才干的人帮我打理。”叶轻如里眸光里带着凌厉,“你若愿意去,我就安排你去,不愿去我照例给你枪,许你饮弹自尽。” “我……我须得考虑考虑……这太突然了。”卓钰蓉觉得像是梦,一切都不真实。 她之所以想死,是因为沪上是伤心地,锦城回去了又生不如死。 根本就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人生也过的十分没意义。 可是叶轻如说的,满足她活下来的一切条件。 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生活,还给了她一番事业让她不用过的浑浑噩噩。 叶轻如抬眉,“此事也不是你考虑答应,就能决定的。” 看着叶轻如有点冷傲的样子,卓钰蓉茫然。 此事不是叶轻如自己提出,怎么还需要她达到什么条件似的。 叶轻如开门,让梅丽把张恩静找来。 不一会儿。 张恩静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长毛幼猫上来,表情有点茫然。 叶轻如拉着张恩静在房中坐下,把对卓钰蓉的决定跟张恩静说了一下。 一旁卓钰蓉坐在木墩上,表情和态度都十分紧张。 像是等待裁判一样。 拜托! 前几分钟,她还处于要死的绝望中。 现在她死不死竟是由别人决定。 奶猫刚喝完羊奶。 打了个鼻涕泡,在张恩静掌心软软的睡着了。 听完叶轻如的话,她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兴隆月很赚钱。” 卓钰蓉心想,那不是废话吗。 兴隆月可是近一年来,突然名声大噪的大矿业公司。 “恩。”叶轻如点头。 张恩静眼底精明更甚,“诶,那卓钰蓉有分红,如果干的好。” 叶轻如就明白了,张恩静是要卓钰蓉赔钱的,笑笑道:“自然。” 果然,张恩静提出让卓钰蓉赚了分红赔偿一部分给她和华生。 被绑架受的那些罪,可是不能白受了。 “除此之外,卓二小姐要严守把钥匙给我的秘密。”叶轻如严肃的道。 卓钰蓉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上了贼船,她也没答应自己不想寻短见了,就被叶轻如安排的一清二楚,呆呆的点头,“你放心,我……我自己巴不得死守这个秘密,不会让你为难,就是怕账簿的事纸包不住火。” “账簿你不用担心,那东西多半在邵帅手里,我去要来。”叶轻如轻轻哼笑。 有点娇憨的感觉,还有点臭屁。 三女之间曾经有很大的嫌隙,此刻不由自主的都微微笑了。 在房里,继续合计了一番曜城的事。 然后。 叶轻如和张恩静离开了卧室。 叶轻如因为张恩静鼻梁上那道白气,对金陵张家着实还是有点不放心,“你若不介意,我想请御冰夷出面,和金陵你家联系。” “好啊,我逃离家里,还是不太好意思,跟父亲通话的。御爷通过那次和我父亲熟稔,他来打电话,再好不过。”张恩静只是下意识觉得尴尬,不想理睬自己老爹。 等坐御冰夷来接叶轻如时。 把御冰夷请进凌公馆里,让御冰夷打这通电话的时候。 她才知道后悔。 肠子都青的那种。 张阁老的声音在电话里中气十足,“金陵这边没什么事,你们放心。我那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脾气刁蛮,辛苦你们包容照看她了。” “哪里。”御冰夷简单的客气道。 一旁,叶轻如和张恩静二女都凑在听筒前听。 张阁老却不知道叶轻如也在场,叹了口气,“不是我多迂腐,逼着女儿包办婚姻。御爷,你一定要小心着些我这个不肖女,她实在是被我惯坏,私下里偷偷暗恋你很久,如今还逃婚逃到你夫妻二人的身边,若她干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情,还劳烦御爷动手把她绑了扔回来。” “哦?还有这样的事?”御冰夷略感意外的反问一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07章 她的眼泪和悲哀 张在中一声长叹,颇为头大的样子,“我自己的女儿,我能不知道吗?她的日记里都写的一清二楚,我怕她找你胡搅蛮缠,破坏了轻如和你的婚姻,为此我才派了奴仆追去锦城,想把她抓回来早日成婚,以免酿成什么大祸。” 在电话里完全可以听出张老捶胸顿足,想把张恩静这个逆女塞回去回炉重造的冲动。 “父亲!我看你是疯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张恩静胸膛里好似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羞愧欲死的握着电话大吼了一声。 看张恩静整条脖子粗了,怀里的小奶猫也吓醒了。 正瑟瑟发抖,以为天塌了一般。 叶轻如怕奶猫应激,最后闹出猫命。 忙把猫儿从她手里接过,细细的安抚毛发,一边道:“恩静,你冷静,你父亲定是误会什么了,别着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和御冰夷都了解。” “原来你在一旁听着啊,赶紧回金陵,别再给御爷和轻如添麻烦了!”张在中电话里疾言厉色,可以看出他是有多么的着急。 平日里他就跟个老神仙似的,高居内阁之首任何事都处之泰然。 张恩静恼的要命,咬着牙,“我解释过多少次了,我对御冰夷没什么,你不信也就算了,还故意拿出来丢我的脸。” 此时此刻她才知道自己老爹为何要包办婚姻非要她嫁给墨喻哲,恨不得立刻回金陵登报跟自家老头子断绝关系。 “轻如,你把张恩静带出去,打长途专线不是让父女俩吵架用的。”御冰夷微凉目光看向叶轻如。 叶轻如把张恩静带出去,让御冰夷和张在中能单独聊聊。 张恩静本来只是气愤,看到叶轻如那张温柔恬淡的小脸眼泪不争气的一滴滴落下,“轻如,我再也不回金陵了,我父亲简直就是老顽固。” “好,咱们再也不回金陵了。”叶轻如一只手搂着奶猫,一只手搂着张恩静的小脑袋,柔柔的安抚她。 张恩静似有倾诉不完的痛苦,“一次又一次的给我订婚约,又……又冤枉我……还当着你的面……说这样的话……” “我不会在意的,恩静,我太了解你的为人,以前你迷恋御冰夷是被他的脸骗了,也怪我没告诉你,我和他很早就认识了。”叶轻如心里也为张恩静难过,当时亲耳听见张阁老这样说的时候。 她能感觉到老人的正直,却更心疼张恩静的无辜。 这是把恩静的整张面皮扒下来,哪怕叶轻如和御冰夷没那么在乎。 可是这是恩静自己的脸面,张阁老的话的确过于伤人了。 张恩静被叶轻如一直顺毛,反而生出逆反,“叶轻如,你就是想要安慰我才说这些话,其实你心里未必是这么想的,我可不要听这些虚伪的话,根本安慰不了我!” “我心里是这样想的,恩静,你冷静一些。” “一件事下来怎可能全是外界的错,你却根本不提我做错的地方,也没有要怪我,不是有句古话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吗?” 叶轻如完全不怪她,张恩静觉得有点虚伪。 以前她可是迷恋过叶轻如男人的脸蛋,连张恩静的父亲都觉得十分忌讳。 叶轻如作为女人,怎可能心中没有嫌隙。 所以,张恩静挺害怕的。 只有叶轻如跟她说真话,而不是塑料姐妹花那样说些虚头巴脑的话,才能安抚到她现在的情绪。 “若要说错处,那……最大的错处,大概就是你生在金陵的张府。”叶轻如轻轻擦拭她的眼泪,眼神带着点疼惜,“你父亲一桩桩给你定亲,你自己想过原因吗?除了是误会你对御冰夷的感情十分执着,会做出什么不堪的行为之外,你可想过其他原因。” “想过,轻如,我的婆家太难找了,所有人都盯着,父亲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给我找同龄的男子。”张恩静声音有几分沙哑,依赖般搂着叶轻如的脖子。 叶轻如哄着孩子一般,轻轻摆着她的后背。 心里却有几分后悔,本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提起这一茬的。 现在是自由婚姻,为何要这样一个心思纯直活泼的女孩承受这些? 要是张恩静从来不明白这些恶俗的弯弯绕绕在江南我行我素,又有谁能管她? 可她,却是不小心告诉了她。 卧室里,娇气的小囡搂着好朋友的脖子睡着了。 叶轻如把她放在床上,脱去了鞋袜盖上被子才出门。 门口,有个高大伟岸的男人早就等在那。 他以前惯爱抽烟的,现在烟瘾犯了不断嗅着雪茄解馋。 看到叶轻如出来,忙行了一个军礼,“师父。” “恩。”叶轻如应了一声。 金三压低声音,“她……还好?哭的那般大声,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08章 请客吃饭 “你放心,恩静家没什么事。”叶轻如仰头看到金三的浓眉大眼,心情变得挺好的。 有这样好的男人,一心一意为恩静。 不管前路是怎样崎岖,至少有一个人能陪伴着披荆斩棘。 金三松了口气,复又忧虑,“那她为何哭的这样惨。” “她自以为天塌了,其实不过是小事,你自己问她就是了。”叶轻如从来不越俎代庖,代替别人说出隐私。 金三欠身,“那我先进去,看看她。” “恩。”叶轻如应道。 卧室里。 张恩静正熟睡,感觉被子被掀起。 有一道身体偷偷钻进被窝。 小手自然而然勾住那人的脖子,小脸娇气的往对方胸膛上蹭,“轻如回去了?” “恩,吵醒你了?”金三有几分愧疚。 以往他的小囡爱干净,总是要洗漱干净才会上床。 也会逼着他一起。 他都习惯了,每天晚上搂着她睡。 见到她躺在床上睡着了,就想着搂着她睡。 张恩静含混呢喃了一声什么,又道:“想要。” “要什么?”金三的心一下如燃烧的烈焰一般火热,却又忍不住怜惜。 她眼角还有泪痕。 到底是什么事让她那般伤心了? 张恩静睁眼,气他装蒜,“不给算了。” “行,给你。” 那一头。 御冰夷和张在中单独聊完,离开书房找叶轻如。 叶轻如已经提着手包,在门口等着。 二人驱车回去。 “这东西不让卓寒擎知道是对的。”御冰夷看到叶轻如交给她的钥匙道。 叶轻如眸色带着几许复杂,点点头。 御冰夷又道:“以他们父子的野心,怕是会让时局更加动荡,也可能会爆发战争。” 其实战争从未停歇,尤其是江南这地界。 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龙争虎斗一番,包括经济发达的沪上。 帮派之间的角力,在战争的齿轮下都会瞬息灰飞烟灭。 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希望看到自己的家园炮火洗礼,叶轻如自然不会排除在外。 她又点点头,“那东西怎么办?” “要么我,要么你,亲自去看一眼。”御冰夷理所当然道。 这东西不能交给其他任何人。 一旦起了歹意,后果将是非常严重的。 接下来的两天。 御冰夷带着叶轻如到东跑西,各处百货公司的置办婚礼用品。 比如新婚用的床上用品,换新的家具之类。 还有来观礼的人送的伴手礼,像是喜糖和鼻烟壶一类的小礼品。 最终因为婚礼过于庞大可能还要去市政方面疏通,提前报备婚礼日期,让当局调出足够的警力保证交通跟治安。 关于这方面,御冰夷说可以以夫妻的名义请邵卫申吃饭。 将此事全权交托给军警的总司令邵卫申来办。 说起来,对邵卫申叶轻如根本不熟悉。 对邵卫申的印象仅停留在御冰夷对邵卫申的评价:恩,那家伙确实是个狂人。 吃饭的地点,由邵卫申定。 就定在叶轻如刚吃过的古益轩。 古益轩环境清幽,有专门的庭院和包间。 每日客似云来,到处都是客满的。 如果没有重要身份,或者提前预定。 很难有机会品尝这家食肆的菜色。 叶轻如和御冰夷到时。 饭桌上的菜已经全部点好。 邵卫申请了四瓶竹叶青,在夫妻二人进到包间后。 亲自倒进杯中。 “我们请客,你倒是都包办好了。”御冰夷领着叶轻如坐下。 邵卫申依旧是披着制服外套,里面穿着短袖衬衣,拿着酒盏一饮而下,“你当我是为你这般殷勤,还不是久仰叶先生大名,为此我今天还专门去理过头发。” 之前他的头发梳成一丝不苟的背头,如今剪得极短。 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爽。 “久仰我夫人,去打理自己外型?”御冰夷眼神有点燥意了。 眼神里一副你小子想打老子媳妇主意的阴狠。 叶轻如只得默默吃菜,没想到这两个人是这样相处模式。 邵卫申被阴冷的眸光刺中,也不好继续开这种会热闹大魔王的玩笑,哈哈哈大笑一声,“开玩笑的啦,主要是为了相亲考虑,你这样的地痞瘪三都成婚了,我却还没个女朋友,我得抓紧往这方面努力。” 他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吃菜,其实没有叶轻如什么插嘴的地方。 关于要邵卫申梳通的地方。 御冰夷只是简单的把一些情况整理到文件里,连文档一起扔给他。 邵卫申一点架子没有,接过文档欣然接受,“御爷放心,我肯定能办妥,绝对不会出岔子。” “出了岔子,拿脑袋赔给我。”御冰夷淡淡。 邵卫申干笑,“我这脑袋值什么钱,我这不值钱的脑袋配给了你,我这家里弟弟妹妹数量不少,还要烦劳御爷照顾。” 他们两个把酒言欢,偶尔会碰杯。 话题不知怎么的就扯到叶轻如身上了,“诶,我帮你办事,一顿饭肯定不够,说起报酬的话,不如让尊夫人叶先生,给我测字批命算一卦,如何?”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09章 春申之申 整个过程都像是邵卫申自说自话,帮忙做事要拿报酬,报酬是叶轻如帮忙测字,全是他自己一个人说的。 人有点嘴碎加自来熟,和那天在话筒前狂妄不羁的样子有很大反差。 “你找青帮办事的时候,我收过你报酬了吗?”御冰夷拧眉看着耍宝一般的邵卫申。 邵卫申眼眸一眯,凝视着御冰夷的脸,“你收了!还要的不少!” “想要批命直接找我不就好了,还要烦劳我夫人出手么?”御冰夷从不在人前掩饰,宠妻狂魔的一面。 眼下,更是护妻护的毫不掩饰。 邵卫申觉得单身汉的尊严受到了践踏,不屑的道:“谁要你批命,你批的不算,一个没名气的江湖野郎中,哪里比得了叶先生。” 叶轻如正在喝餐后甜品八宝粥,听着这话差点一口喷出来。 再去看御冰夷,他脸色居然还挺平静的。 看来已经习惯了。 果然…… 是个狂人啊。 叶轻如喃喃的再次评价。 “我测字批卦也不损失什么,帮他批一卦无妨的。”叶轻如眨眨眼,开口道。 御冰夷见叶轻如主动同意,冷冷挑眉,“我太太既然同意了,便宜你了。” “御夫人,是看手相呢,还是看脚相,我都可以配合。”邵卫申挪到叶轻如身边坐。 叶轻如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 愣生生吓住了一瞬,看到邵卫申真诚的眼眸。 她忍不住莞尔笑了,“既然说了是测字,那便只测字,手相和脚相就算了,可好?” “好得很,御夫人,我应该用什么字来测?你帮我挑一个?”邵卫申嬉皮笑脸的道,还故意凑近来问。 不过双目很是澄澈,完全带着一种恶作剧的意味。 叶轻如算是看出来了,他跟她根本不认识。 这个男人就是为了故意挑衅御冰夷,跟御冰夷开玩笑。 御冰夷无声无息中,手里的短刃插进桌子里。 邵卫申就安静了,笑容也瞬间凝固了。 乖乖跟叶轻如保持一段距离,“一般人测字都是用姓氏吗?” “常有人用姓氏,不过给你测字,我有别的看法。”叶轻如淡笑。 “快说来听听。” “黄浦江又名春申江,还有黄歇浦之名,是以楚国春申君黄歇之名所命名,盖因春申君黄歇疏浚浦江有功,千古留名。”叶轻如本来性格慢热,与人交往熟络的很慢,见邵卫申是如此有趣的人,认真下来给他批命,“沪上也称申城,取自春申之申,你的名字里卫申二字意义不言而喻,申字为眼,便以申字来测,可好?” “好啊,我父生我时,正是时局动乱,他到死前都希望我好好守卫故土,故而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邵卫申十分健谈的,珠链炮似的说出自己名字的来历。 其实叶轻如挺好奇的,这样一个身居高位的人。 性格大多是内敛的,不知邵卫申为何会和大男孩一样话多,还容易说出自己的心事。 叶轻如微微吸一口气,从手包中掏出纸笔给他测字,“申字比较简单,可用添笔来算,上下各加两画为重。所谓重重关山、千里戎机,你注定是要参军身居要职,不过……” “是不是我这辈子还有什么劫难之类的,你实话跟我说,我受得住!”邵卫申挺直腰板,口气严峻的道。 叶轻如有点哭笑不得,到底是哪里蹦出的这么一个活宝? 她摇摇头,“申字去头为甲,甲字天干中排首,这说明你日后要领袖群伦的,可你……” 可他又是康瑾手下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做到领袖一职。 “这个结果是不是卫申不会屈于人下,日后会做个督军什么的?”御冰夷看着叶轻如帮邵卫申这个狂人测字却不能阻止,在一旁气场挺阴冷的。 现在他终于抓到邵卫申的小辫子,自斟自饮的连喝了好几杯酒庆祝。 邵卫申脸都青了,“怎么可能,我……我就是在康帅手下混口饭吃,怎可能领袖群伦,我绝对……没有二心。” 该死,这夫妻俩不会合谋算计他。 要冤枉他图谋康瑾的督军之位? 靠,他也没得罪这夫妻啊。 哪怕刚才有什么冒犯的举动,也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尤其是叶轻如,他一直耍宝就是为了逗她笑啊。 看着叶轻如默默吃菜不怎么说话,看起来很孤僻。 他才放下威严和面子,主动幽默一番。 竟然是这般下场吗? “我想此卦象表达的是虽然您此刻已经是身居高位,但您脱离军中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出人头地的时候。”叶轻如自己对这个结果也是不明所以,所以深思了一会儿,终于福至心灵想到了一点,“申字加人为伸,若遇贵人伸手相助,你定能在别的领域成为顶尖,一展抱负。” “贵人……”邵卫申手捏着下巴,有点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这年头最有权利的就是军人。 难道还有什么取出能比现在要强吗? 当普通的兵确实比较低下,但一旦爬上去。 就和他如今一样位高权重,但想要更进一步除非造反。 御冰夷的媳妇不会是为了给他开脱谋反的推测,所以编了这样的瞎话。 叶轻如见他有顾虑,道:“邵帅,你放心,我算的内容一般不会有偏差。你若担心泄露出去会引发歧义,被康帅误会,我夫妻二人可以保证,不会泄露一个字。” “这要是传扬出去,康瑾肯定要毙了他。”御冰夷口吻有点蔫坏。 邵卫申嘴角抽了一下,然后干笑:“我信得过你们,而且我的忠心日月可鉴~是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康帅的事。” 他心里也是直抽抽,这要是传到康瑾耳朵里。 因为一个批卦的内容就枪毙高级将领肯定不可能,但是永远得不到重用是肯定没跑的。 今天找叶轻如测字,算是他自己作死。 吃过了饭,邵卫申听说御冰夷和叶轻如明日要去凌家花园玩,不仅好奇的问:“诶,明日不是御太太答应要接受学究考验学识的时候吗?” 难道叶轻如不想赴约参加了? 临时想要反悔!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10章 肃然起敬 “我夫人说,玩过了再去不耽误。”御冰夷的手顺势就是落在叶轻如头顶。 像是疼爱闺女的老父亲。 邵卫申挺担忧叶轻如遭人针对陷害的,见这对夫妻自己态度轻松,便未表现的太过关切,“去玩就去点刺激的地方,凌阿毛那个破公园有什么好玩的。” “刺激?邵帅有什么好去处推荐?”御冰夷问邵卫申。 邵卫申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揉的皱巴巴的票,递给御冰夷,“时间就是明天上午,不耽误你们夫妻事,你不是有只球队吗?我想你和你夫人都会感兴趣。” “运动馆足球赛内场门票?”叶轻如好奇的看上一眼,“这个很难搞?” 邵卫申亮出一口白牙,豁然一笑,“托了好几层关系,本打算让御爷介绍个女朋友给我,我好请佳人去看,结果御爷却是不肯做这个媒人。” “邵帅是看上哪家姑娘?”叶轻如眼睛亮晶晶的。 按说她最不好多管闲事,但眼下禁不住好奇邵卫申的事。 御冰夷把票平整叠好,收进口袋里,“他什么姑娘也看不上,不然以他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 邵卫申委屈的一摸鼻子,对叶轻如诉苦,“我问御爷你有没有姊妹,若有可以介绍给我。” “那的确是没有。”叶轻如小脸讪讪的。 别看邵帅看似平易近人,实则倨傲程度不亚于黎少宣。 嘴上喊着想要个女朋友作伴,可是一般的女人他又是看不上的。 邵卫申勾勾手,让副官出门把这顿饭记在他账上。 美名曰给叶轻如测字的报酬,还亲自把他们夫妻二人送上车。 邵卫申挥手作别时,想到了什么弯腰隔着窗户对御冰夷道:“还有件事拜托你。” “有话快说。”御冰夷不满。 刚才在吃饭的时候不说,这时候忽然提出来。 邵卫申一脸神秘,“有件曜城的事,要麻烦青帮曜城堂口的兄弟。” “青帮在燕云以北不太灵光,你要查曜城的事,过于勉强了?”御冰夷扬眉。 邵卫申压低声音,“只查一家矿业公司。” “哦?”御冰夷来了一丝兴趣。 邵卫申表情严肃,“兴隆月。” “好,我试试看。”御冰夷嘴角已经不自觉上扬。 邵卫申反倒是认真到了极致,“这家矿业你也会感兴趣,他们刚从墨辉手里拿了个铁矿,康帅想知道底细。” “康瑾知道底细了,想要做什么?”御冰夷问。 邵卫申昂首挺立,“当然是蚕食侵吞,战略物资焉能落在小人手里。” “开车。”御冰夷没有多看一眼邵卫申,淡淡的道。 车子扬长而去。 叶轻如的手被御冰夷一直握在手里,他的大手温暖而有力。 跟叶轻如梦中,父亲的手一模一样。 她安心的依靠着他,“看来这世上没不透风的墙,矿山刚到手,就被盯上了。” “我会替你遮掩好,不会教你吃亏的。”御冰夷搂着叶轻如的小脑袋,语调沉稳内敛。 叶轻如小声问:“你安排好了?” “自然。”御冰夷道。 叶轻如自己对兴隆月也有安排,只是没想到御冰夷会为她想到这一块,“怎么也没听你说?” “如儿,所有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我都可以为你做,明日若有什么差池也没什么,我会帮你料理。”御冰夷眼底有邪肆环绕。 建筑学也不是御冰夷擅长的,因为他根本不感兴趣。 不能代考也不能天授,但若有人敢为难他的小妻子。 他直接动武解决,不会让叶轻如吃亏的。 “明日会出什么差池?”叶轻如咀嚼着差池二字。 御冰夷笑着揉她脑袋,“明显是有人看不惯故意刁难你。” 叶轻如笑:“你以为我每天这般轻松的跟你吃吃喝喝玩玩,是装的吗?” “恩?”御冰夷感兴趣的等她的话。 叶轻如眯眼笑得可爱,“我是真的觉得没什么,人要有真才实学,不管对方是什么手段都无所谓,而且学术类的东西,越困难反而显得我越有能力。御冰夷,你要信任我。” 信任叶轻如自然是信任,但若说毫不担忧也是不可能的。 那个记者一看就是被人买通了,故意要刁难叶轻如的。 如果她连存心刁难都有办法应付的话,御冰夷自然是乐的看一场热闹,怕就怕对方过于歹毒,伤害了叶轻如。 “小丫头,我都要对你肃然起敬了,没去过英伦,还能有真才实学,可别是吹牛。”御冰夷使劲捏她的小鼻子,脸上是清冽的笑意。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11章 热血绿茵场 叶轻如听出他话里带着的嘲笑的意味,“可你又怎知我无这方面的志向?若有志向便能化腐朽为神奇。” “有道理,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太太。”御冰夷深以为意的点头。 叶轻如指腹点在他鼻尖,“真正的我,哪那么容易都让你了解到?” 御冰夷银瞳半眯,深深望着叶轻如。 手指玩味一般在叶轻如耳畔扫着。 他的这个小女人确实千奇百怪。 每每总是给他独到的惊喜,恐怕用完这一生都未必能真正看清她的全貌。 沪上名流圈娱乐。 除了跳大舞这类庸俗的。 真正备受追捧的,还有许多竞技类的玩意。 跑马和跑狗的赛事的票一经开售,马上就会销售一空。 由此衍生的坐庄赌局,经营的蒸蒸日上。 有一夜暴富栖身中产的,也有一夜穷困流落街头的。 足球赛事刚兴起不久,有专门的体育电台转播。 养球队的俱乐部老板不多,能养起整支专业基本上是巨富,还十分热爱体育事业。 “我想赌一支球队。”叶轻如看赛前很多人押注,也跃跃欲试。 御冰夷审视她,“你没那么无聊?” “我不用梅花易数算,就凭感觉选,押个三百。”叶轻如看过澜儿踢足球,但是还是第一次现场看球赛。 她以前只在画册和杂志上,看到过赛事的照片。 看到运动场上,欢呼和呐喊声。 感觉血管里的血液也被燃烧了,起了兴致也要押注。 御冰夷勾她鼻子,“好歹是龙头夫人,下注三百忒不体面,添点,三千。” “诶,万一输了怎么办?”叶轻如有点心疼钱。 三千可等于很多普通教师十年工资。 一场球赛就挥霍了? 御冰夷小声在她耳边道:“赌局是青帮坐庄,不会输。” “你……你们作……”叶轻如红了脸,作弊的弊的字始终没脸说出来。 还以为是正规公平的比赛,没想到是有猫腻的。 庄家为了赚钱,专门暗箱操作。 想到比赛结果是操纵的,叶轻如顿时失去了赌博的兴趣。 御冰夷就借机教育她,“不然你以为呢,十赌九输就是这个原因,不然赌博输赢对半开,为何有赌徒泥足深陷以后,越赌越输呢?” “赌徒就是中了你们这些奸猾之人的伎俩。”叶轻如想着一个个因为赌徒而败光家业的家庭,再看看御冰夷那张俊美绝伦的脸,恨的直磨牙。 御冰夷真不是好人! 足球场上运动健儿挥汗如雨,在全场传递着一颗球。 可以看得出配合无间,又训练有素。 明明知道有猫腻,还是容易把人看得热血沸腾。 叶轻如热血点燃了,目不转睛盯着看。 中场休息的时候。 叶轻如看到了杜箬,杜箬正陪着一个中年男子。 男子的明显很不一样,给一般人的气势是非常平和的。 像是被剑鞘隐藏的锋利的宝剑,他面相上是标准的卧龙之相。 杜箬就是叶轻如以前在沪上认识的一个小兄弟,正是他把卓二小姐带到了沪上来。 不过现在来看,两个人已经分道扬镳各玩各的了。 叶轻如见杜箬又是给身边男人裁雪茄,又是帮忙买苏打水。 看到和男人有父女面相的,穿着紫粉色洋装的少女。 杜箬主动让座,还帮忙买了棉花糖。 脸上的肌肉都要笑僵了,看着这对父女的身份很是不一般。 “好奇那对父女?”御冰夷问。 叶轻如抬头望着他,“感觉是一对贵人父女,却从未见过他们。” 如今许多顶尖名流常能在报纸或杂志上见到,这对父女却是叶轻如过脑海里所有看过的外界新闻,都不曾有一丝印象。 “首富赵栗。”御冰夷只说了四个字。 叶轻如睁大眼睛,“赵梓斋的大伯吗?” “恩。”御冰夷点头。 叶轻如看了一会儿赵栗,心猛然一凛,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赵栗这面相,不像是无子的面相,他……” “豪门大宅里哪是表面看着那么简单,怎么?你还想插手赵家的事?”御冰夷问她。 其实御冰夷的堪舆术是在叶轻如之上的,所以叶轻如能看出来的御冰夷也能看出来。 看到御冰夷一副不想管的样子,多半是其中复杂不是他们能牵扯的。 叶轻如摇摇头,“算了,跟我们毫无关系,不过我看他面带血光,怕是会有血光之灾。” 嘴上是这么说,其实不过是敷衍御冰夷。 她从心底里是十分关心赵梓斋母子的,想着等眼下的事完结她一定要去弄清楚缘由。 “这样的人身边都有高人,是血光,也会嫁祸到别人身上,不信你看。”御冰夷刚说。 就见看台上的人群里,突然有人闯到了贵宾坐席。 手提一把明晃晃的到朝赵栗刺去,这一下只在瞬息之间。 必然是要命中要害的! 就听一声枪声炸响。 那刺杀着的后脑勺上多了一个血洞。 伤口似泉眼一般,那血液如泉水从伤口冒出。 刺杀者脑袋中了一枪,直挺挺倒在地上。 赵栗看到死者倒在地上,冷淡的面上不起一丝波澜。 反而是人声鼎沸的运动场看台上人们因枪声受惊,纷纷起身离席逃走。 整个运动场,登时变得嘈杂混乱起来。 “比赛多半是要中断了,等他们都走了,我们再走。”御冰夷也怕还有潜在的杀手,把叶轻如护在怀里,压着她的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12章 闲着没事干的人 “不过是一声枪声,刺客也被杀了,还要终止比赛吗?”叶轻如有些惊讶。 御冰夷道:“不是刺客被不被杀的问题,是比赛场的默契。” “默契?”叶轻如反问。 她环顾过四周,除了那个死去的刺客有问题。 比赛场整体是安全的。 而且她还没看过瘾。 尤其是她喜欢上红色队服的球队。 两方球队实力和对方其实不相上下。 但是红色球队每每总能爆发,意想不到的夺球、射门。 叶轻如心底里挺希望把正常球赛看完,看看她心目中的红色球队能不能赢。 御冰夷解释道:“运动场人多,一旦有凶徒开枪,容易造成大量人员伤亡。这里有一种默契,进门要搜查枪支不能带入场,一旦有枪声,会立刻终止比赛,择日再赛。” “这样啊,那太可惜了。”叶轻如看着疏散的人群,也意识到比赛不会再进行下去。 看了半场球赛,出来的时候时间还早。 御冰夷问她要不要去找个咖啡厅坐坐,或者去白天开的跳舞场打发时间。 叶轻如对这两个去处不太排斥,不过既然和他一起出来玩。 又经历了一场吵吵闹闹的球赛,便更不想去人多的公共场合。 她和他在一起总渴望着一份宁静和依存。 “我带你去个地方,也许不怎么好玩,风景却是不错的。”叶轻如勾着御冰夷的胳膊,提议道。 御冰夷来了几分兴趣,“行啊,太太说去哪就去哪,我跟着太太走。” 然后,白朗就被赶下车。 改由叶轻如开车。 叶轻如车技挺不错的,不过对沪上道路规则还不太熟稔。 被指挥交通的警察吹了两次哨子,马马虎虎到了地方。 那是一处学校。 名唤六里桥浦东中学。 因为今日是礼拜六,学校停课休息。 除了学校门口看门的门房,里头空荡荡的安静。 叶轻如跟门房说,是来参观杨斯盛墓的。 门房便很热情的开门,请他们进去参观杨斯盛墓。 “用不用我带路,已经两年多,没人来看杨大人的墓了。”门房和蔼的道。 叶轻如笑笑,“不用,我们自己过去,看过杨老先生就走。” “行,那你们自便。”门房很信任他们,也不怕他们是什么内奸之类的。 御冰夷看到门房远去,笑问:“诶,媳妇儿,你来过这里吗?还是杨斯盛是你什么亲戚。” “倒不是亲戚,你没听门房说吗?任何人都可以过来看杨斯盛的墓。”叶轻如眼神有点放空,看着学堂里的教室和门窗。 她其实也是没有底的,自称是英伦留学归来。 却一天正经学校都没有上过,其实如果能够重生在其他家庭。 她真的很想试试,在新式学堂里上学的滋味。 御冰夷看出了她放空眼神中的失落,牵起她的手在四处走动,“我看这里也没什么的,除了一些花坛树木,就是墓志铭,学校也建的一般,是太太向往学生的生活。” 比起邵卫申都嫌弃的凌爷的私家园林,这个地方真是差太远了。 但是学校里学堂的气息和氛围,却是能让人肃然起敬。 明明是那般安静,安静的偶尔能听到鸟叫。 没有一个学生,却仿佛能听到莘莘学子的读书声。 让沉寂在血管里的血脉,逐渐的火热沸腾。 这种血液燃烧的感觉根本不比看一场球赛差。 “倒也是的,我们去墓碑前看看。”叶轻如不自觉和御冰夷十指紧扣,拉着他去看杨斯盛的墓碑。 御冰夷就觉得嘴角抽搐,他这个媳妇够奇葩的啊。 上赶着看陌生人的坟,一个不认识的人的坟墓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叶轻如一路跟御冰夷解释杨斯盛这人,“这人以前是一个泥瓦匠,道光年间的人,兴办了新式学堂,其中有一家学校在校园里建了他的墓。” 走到墓志铭前,已经有一个人过去。 那人大概是看到上面的字被泥浆弄脏了,蹲下身去用自己的手帕擦着。 从背影看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擦完抬起头,“很少有年轻人,会来祭拜他了。” “你弄错了,我们只是来看看他的墓,不是祭拜。”叶轻如忙摆手。 老者笑笑,扶了扶金丝眼镜,“能知道杨斯盛此人,该也是心怀天下,又想报效国家的人,两位是兄妹还是夫妻?” 他脸上皱纹很深,笑起来却像是个老神仙般和蔼。 腋下夹着公文包,穿着有点陈旧的皮鞋。 看着是一个老学究一类的人。 “夫妻。”叶轻如微微红了面庞。 老者便猜,“你们是对知识分子夫妻,你们必定是对神仙眷侣,有一样的理想和志向,志同道合让你们走在了一起。” “啊,不是……我们……就是普通商人,没什么学识的。”叶轻如尴尬回答,“老先生千万不要谬赞,我们受不起。” “哈哈哈,真是谦虚,我这双眼睛错不了,你们都是学识渊博的人!”老者只是见了一面,便十分自信的肯定,然后哈哈大笑。 叶轻如只觉汗颜,想着对方必定是觉得没什么学问的人不可能知道杨斯盛。 所以才笃定他们夫妻很是有学识。 论起学识御冰夷肯定不差,到了叶轻如自己身上,她就没那么自信了。 虽然到了锦城她一直发奋努力学习,可是毕竟是在于府蹉跎了那么长一段光阴。 和老者聊了几句,这老者跟杨斯盛也没有任何关系。 和叶轻如一样只是敬仰杨斯盛生平,特地来这所学校看看他的公墓。 御冰夷忍不住挑眉。 原来全天下闲着没事的人,不止他媳妇一个人。 这不还有一个老头也是闲着蛋疼,专门大老远的来看不相干的人的墓。 当然,这只是调侃。 他知道他夫人心中怕是已经有了某种信仰。 果然,走出学校的时候。 叶轻如转头对御冰夷笑道,“他是泥瓦匠,开办了沪上第一家营造厂,我自学建筑,其实出身跟他差不多。” “若有机会留学深造,你可愿意去?”御冰夷问叶轻如。 叶轻如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 因为没想过啊。 这种东西是她这样的人可以去肖想的吗? 有点不太现实。 御冰夷见她答不上来,又换了个话题,“你知道刚才那个老头是什么人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13章 赵栗的心思 “从面相看,应该是个学识渊博的翰林,不过现在已经没有翰林之说。”叶轻如被御冰夷一问,才经不住回忆起老者的面相,“怕是个在专业领域上,十分登峰造极的一个人。” “一会儿你还会见到他的。” 御冰夷把叶轻如娇小的身体捞起来,直接抱上副驾驶,“我来开,太太。” 车都开出去老远。 叶轻如堪堪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会是那个记者,找来刁难我的老学究?” “有些人外在仙风道骨,本质上却不一定。”御冰夷态度颇具鄙夷。 叶轻如想到那个记者镜头要怼到自己脸上的样子,怔怔的也点了点头。 心理却摇了摇头,此事她不占理被人质疑难道不是情理之中? 在一家苏式面馆里,吃过了中饭。 御冰夷送叶轻如来到南市区的图书馆门前。 看着叶轻如上台阶的背影,御冰夷感觉到了一道阴柔的视线。 视线里带着一丝贪恋,直直的拢着叶轻如的娇小身躯。 当御冰夷斜睨过去的时候。 和一双湛蓝的眼睛对上。 眼睛的主人躲避了御冰夷的视线,压低了帽檐。 “白朗,盯着那只臭虫。”御冰夷不悦的吩咐身边白朗。 白朗小声道:“那是夫人的手下,爷。” “我知道,你看到他看轻如的眼神了吗?”御冰夷问。 白朗扫过去,只看到修往人群中退却。 逐渐的把自己融于人海,不仔细寻找是看不到他这个人的。 白朗没看到他的眼神,却也知道修来的目的,“他是来看夫人的?这个狗东西,夫人好心收留他,他却起了什么歹念吗?” 御冰夷不言语。 风霜覆盖的面颊已经证明,他此刻的心情。 修岂止是动歹念,还动了妄念。 他的小女人是太想脱离他的约束,才病急乱投医选择了蓝鸟。 说起来,一切还是他的疏忽。 此刻现场镁光灯,已经在闪烁个不停。 当叶轻如在准备好的桌椅前坐下时,特地来围观的人证激烈的讨论。 他们一大部分是因为崇拜叶轻如慕名而来,想看看叶轻如是如何打脸这几天报纸上对此事讨论的负面内容。 真金不怕火炼,这句叶轻如随口说的话。 已经变成她个人独有的金句。 那天刁难叶轻如的记者,俨然成了这次学识考验的主持。 主持介绍今天请来的三位学究专家,皆是清北大学建院鼎鼎大名的学究。 尤其是方才叶轻如在杨斯盛墓见到的那个白发老头,居然是建院里最受敬仰的席漠院长。 席老居然都被请到沪上了! 介绍完他们的身份来历,底下人又忍不住窃窃私语。 “请来这么多大拿,看来是对叶轻如假学历很有把握。” “就算拿的是真学历,听说御太太都毕业好几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学识怕是也该忘记的差不多了。” “蛮对蛮对,等下这几位老头子发难,不知道御太太能不能顶的过去。” 人群中张恩静和金三也来看了,她个子矮看不清楚。 金三干脆把她扛在脖子上,让她坐在自己身上可以看得更远。 裴拢月也来了,不过和凌爷都在路边的车里。 还有一辆车是路上最扎眼的。 那是一辆最新出厂的劳斯莱斯幻影。 全球都没有几台,比赵梓斋那台拉风的劳斯莱斯价格还要再高一个台阶。 眼下却有人把这样的豪车停在图书馆前面看热闹。 “赵老爷,上面的叶先生我认识,她是学识极强的人。”杜箬在车里跟赵栗介绍,“那些学究想要质疑她是假学历,肯定会被她把脸都打肿,像球一样滚回北平去。” 赵栗紧捏手里奔马图真迹的折扇,神情微凝,“杜箬,你说她会不会和我们赵家为敌?” “怎么可能!她和梓斋少爷关系不要太好,两个人亦师亦友,少爷还为她……” 赵栗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不许杜箬多说,“你父亲把你安排在我身边,我不瞒你说,我是有自己亲生血脉的继承人的,如果她站在赵梓斋那边,我会很困扰的。” “那……那我找机会帮你问问?”杜箬有点不知所措。 他都忘了惊讶赵栗居然有亲生儿子,可是外界都以为他生不出孩子。 眼下他只是惊诧,赵栗把叶轻如和赵梓斋当假想敌。 赵栗双手抱胸,闭着眼睛假寐,“等她先过了这一关。” 此刻赵栗太阳穴上的青筋隐隐凸起,真不知道杜行长那般老谋深算的人,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天真白痴的儿子。 跟杜箬交谈,赵栗觉得自己时时刻刻都跟这个年轻人在鸡同鸭讲。 杜箬最重要的一点都没看出来。 叶轻如作为御夫人,完全没有必要别人质疑她。 她就去这么大场面亲自下场战斗,证明自己的清白。 哪怕外界可以一辈子永远质疑她这一点,对她来说也是不痛不痒。 后世没人会在意青帮龙头的老婆,到底有没有学历,学历是不是真的。 所以,她大张旗鼓的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以叶轻如所做的那些事来看,哪一件不是带着目的,最终功绩卓绝? 此番,没有特殊目的赵栗能把自己坐的这辆车吃了。 不管怎样。 只要不影响赵家,那便随她作为。 如果她脑子抽了站在赵梓斋那边,那就别怪他代表赵家全体的利益,对她出手。 台上。 白发苍苍的德高望重的席漠似乎已经认出叶轻如,不禁拧了眉心。 又扶了扶眼镜,仔细去看面无表情坐着的女孩。 深怕自己眼花看错了人。 席漠身边,另一个看上去五十岁出头的男人站起身,打头道:“御太太不用太过紧张,我们只是检验你的学识,不是来刁难你的,你是建筑系毕业的,学会的东西当学以致用,我们就只考你建筑设计,你没意见?” “没有。”叶轻如站起身,淡淡回答。 建筑考学若是在学校有笔试的话,定然会考理论知识。 但在这种公开场合,她就猜到那些死记硬背可以准备的理论,对方是绝对不会考出来让叶轻如有机会提前准备钻空子。 要刁难肯定用活学活用的设计部分。 他们肯定考虑过关于欧洲几个有名的建筑,说不定叶轻如也提前恶补准备了。 所以大概会考有些名气,但是没什么人注意到的国内建筑。 果然。 那个五十岁出头的男人道:“就考国内几个知名建筑,北平两处,沪上一处。” 三张黑白照片,被放在了叶轻如的桌上。 “不是说怀疑我不是剑桥的学生么?为何不用我母校作为考题。”叶轻如低头看了一眼照片,问那个男人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14章 贿赂 男人一脸自得的表情,“你这么问,怕是提前就押了此题,做了准备。” 叶轻如猜题的时候以为会考剑桥方面的考题? 提前做了准备才来的? 愚蠢! 他们关于此的一个字都不会靠,让她这三天全都白白准备! “可我是在国外学的建筑,你出的考题有两处北平建筑。”叶轻如冷冷与之对视。 照片太小,底下的人看不清是什么建筑。 不过若对于一个没去过北平的人,考北平建筑确实太勉强了。 有人小声议论,说几个建筑学的专家过于欺负人。 “留洋是很体面,但归国后若不能师夷长技,哪怕精通外国建筑也是无用的。”男人说的时候是带着批判口吻的,眼睛后狭长的双目里有鄙视。 张恩静立马气不过,“金三,北平那么多建筑,他肯定挑了大冷门。” “应该是,不然师父不会提出疑问。”金三也挺担忧。 张恩静捏着金三的胳膊,无意识的使劲掐下去,“如此存心刁难,哪怕是世界级的大师,也不可能做到啊。” “你先别急,看看师父怎么应对。”金三被掐的生疼,一声不哼。 看着张恩静担心的目光,他又是担忧又是无力。 他对建筑不是太懂,只知道现在叶轻如可能被刁难的下不来台。 御冰夷已经跟白朗使眼色,若这个男的还敢咄咄逼人。 那他在校猥亵女学生,以及收受贿赂的证据会当场曝光。 叶轻如没说话,坐下用准备好的铅笔绘画。 看到她一气呵成的作画,大家才发现她没有任何绘图工具。 不出五分钟,就画完一张。 三张照片大概花了三十分钟左右,画出了六张图。 每个建筑各一个立面图,一个平面图。 每张图的建筑,在纸上巍峨耸立。 甚至比例尺都精确到位。 那个记者脖子上挂着沉重照相机,导致前倾梗着。 去拿画稿的时候,随手打算翻阅。 “你看得懂吗?”叶轻如的目光冷冽掠过他的手指。 笔头轻轻点着纸张,没让他拿走。 记者身体僵了下,“我拿去给席老看。” 他眼睛一眯。 透着冰冷和鄙夷。 难道叶轻如一个据说没去过北平的人,凭三张特殊角度的照片就能把设计图画出来? 六张设计稿递上去,三个学究相互传阅翻看。 一时,陷入安静中。 等三人全都传阅结束,同时抽了口凉气。 那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不再像刚才那样意气风发,推辞给席漠来说,“老师,您德高望重,还是您来说。” “御太太,不叶先生这六张图画的毫无差错,我们三个的考验你都通过了。”席漠站起来,摘了眼镜。 那图纸的手伸得老远观察,像是看一副艺术品一样。 他都忘了此刻正在公共场合,自己是被人请来做学历打假的。 记者表情有点不可思议,“这……这不可能!席老,你是不是收了叶轻如好处了!” 本来看到叶轻如画图纸的过程,他就十分鄙夷觉得叶轻如一无所知。 还要故作姿态的瞎画,难道承认自己失败很难吗? 没想到她是认真在画! “你在质疑我的职业操守吗?”席漠冷漠的问。 另外两个北平来的学究,全都是席漠的学生立刻维护自己的老师,声讨这个记者。 记者被两个岁数加起来一百多岁的喷的面色阴沉,冷冷看着那两个席漠的学生。 为了请他们来,他特意投其所好送了席漠学生不少好处。 这就临阵倒戈了? 光劳力士表就送两只,以为好处拿的这么简单吗? 记者懒得搭理两个突然叛变的学究,怒声质问叶轻如,“撇开考题之一,沪上的外白渡桥不说,另外两个建筑一个是自来水厂,一个是清北大学的红楼!你哪怕去过北平,也见过这两个建筑,不可能建筑大小尺寸知道的如此清楚!除非是有人泄露答案给你!” “怎么?你出的题目我做出来了,你就说泄题?非要我做不出来,才算正常,对吗?”叶轻如冷淡的反问。 听到记者崩溃乱骂叶轻如,大家才知道出的考题是北平的自来水厂和清北的红楼。 正常出考题,都是要给出尺寸不同角度的照片。 如果要像这样盲考,一般是挑多半是颐和园与圆明园这类名声大噪的建筑。 对此大家的评价褒贬不一,有的觉得题目确实刁难。 也有的人好奇,叶轻如为何能做出来。 席漠咳嗽了两声,推开了身边两个明显献殷勤的学生,矍铄的目光看着叶轻如,“在此之前其实我已经提前知道我的两个学生收了贿赂,也知道是有人在背后要刻意的陷害为难你,但我还是来了。” “为什么呢?席老?”叶轻如发现人的面相真的是很复杂的,她只能看到席老是文采天赋异禀。 若去写文章,挥毫泼墨所写。 定是花团锦簇,又能保有自己的钢骨在。 但若往深里去探究这人的其他,她还需要多加接触。 并不能仅凭第一眼判断,就决定了此人真正心中所思所想。 这,就是人性的复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15章 如何应对 “我就是想看看,叶轻如,你会怎么应对。”席漠淡淡的道。 叶轻如还是不懂,一个国宝级的学究看她一个嫁给青帮龙头的女人对学术的应对。 这个老者他究竟在想什么? 难道是思想超前觉得女人……也可以当建筑师吗? 而且不用考虑这个女人嫁了什么样的丈夫吗? 可是杨斯盛墓偶遇之前,她根本就不认得这老头,这老头看到她时的态度和眼神,也能看出老头也是第一次见到她。 可是听老头的决定,好像是知道徒弟受贿时就想过来看看她是什么样的人一般。 叶轻如缓声做出了回答,“红楼位于东城区五四大街29号,墙体红砖所砌,故名红楼,坐北朝南,共计五层,其中地下一层,地上四层,平面呈工字形,建筑面积大约一万平方米……青砖做隅石处理,檐部以西式托檐石挑出……” 她一气呵成,说了不下五百多字的介绍。 许多人都不明白她这样说的意味。 只知道她在介绍红楼。 “诶,叶轻如这是在背书吗?” “你懂什么?这是证明她对这个建筑的了解和研究。” “那……可以证明她没有提前拿到考题吗?” …… 席漠摸着花白的胡子连连点头。 叶轻如问道:“还需要我说自来水厂的情况吗?” “叶同学,现在还是以证明你的清白为主。”席漠一副很想听她介绍自来水厂的情况,却碍于眼下的情况,让她先以证明自己为主。 大家就更是一头雾水了。 不过好像是这个建筑界的中流砥柱席老,已经站在叶轻如这一边了。 叶轻如一字一顿的道:“全国有些特色的建筑,席老,你都可以提出来。” “惭愧,我……老朽就对北平一些建筑了解的相对详细。”席漠看叶轻如的眼神愈发的炙热,捏胡须的动作也越来越频繁。 真是可造之材,可造之材啊。 苍天啊! 居然让他在入土为安之前,遇到如此奇才。 恩。 说是奇才是侮辱了她,应该说这个女子是极为勤奋刻苦的。 席漠为了堵悠悠之口,又说了“宝商银行”、“西直门车站”。 叶轻如皆是对答如流,如数家珍的介绍两个建筑。 席老便公布自己的用意,“这两个地方我随机抽考,她全都答对了,若大家信我们没有提前串通,那便是叶同学自己的知识储备了。” 然后,俩人齐刷刷看着那个记者。 “你……你和这个老头……你们……串通好了的,你肯定贿赂他了。”记者脸色白了,略带惊恐的眼神瞪着叶轻如和席漠。 叶轻如淡笑,“我都说了,国内外任何建筑,只要是稍有特色的,任何人都可以问我。你可以出声考我,这样不是席老发问,便不算是我们串通?” 那个记者对建筑一窍不通,只觉得在叶轻如疏淡的眉眼间。 有着天雷一般的压迫力,他是硬着头皮才说出辩驳的话,“只要肯下功夫任何人都能背诵这些,建筑学考的是设计和创造力,刚才……刚才那些都不算。” “我熟悉深谙这么多优秀建筑,你说我能设计不出成品来吗?”叶轻如双手抱胸,越看这人的眼神越鄙夷,“你之所以不出设计类的题目,就是设计类的东西个人主观因素很强,一千个人一千个看法,只要有一部分人站在我这里,我就能稳赢。所以你才选择了这么刁钻古怪的考试内容,对?” 看面相这人是军中之人假扮的记者,说不定还是前谍报人员。 心理素质居然这么差,一点点局面就让他心态崩溃。 那个记者接连往后退了几步,居然从图书馆的正大门的台阶上滚下去了。 像个滚地葫芦一样,最后一脑袋磕在地上撞了一地血。 人像是一个散架的木偶,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扭曲着。 叶轻如心微微一凛,看向人群里有一大票青帮兄弟保护的御冰夷。 他…… 杀人了吗? 还是这个人纯粹自己作死,摔断了脖子呢? 御冰夷目光极为温柔,缱绻与她相对。 事发的十分突然,有人去打电话给医院。 有人议论纷纷,说是这人活该、恶有恶报。 就在大部分人都在沸议此事的时候。 人群中有一个灰色坎肩,戴着同色渔夫帽的人。 往后退了小半步,转头想要溜到附近的巷子。 “爷,有人要离开,鬼鬼祟祟的,可能是夫人说的幕后指使陷害她的人。”白朗第一时间发现,告诉御冰夷。 御冰夷点头,“带人去追,追个凡人都追丢的话,就不用跟着我了。” 眼下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热闹,这个时候想要离开的人。 往往是最可疑的! “是,爷。” 白朗领上事先准备好的一批人,朝那个人追去。 那人好像是发现有人追自己,他身边也有两个保护的人。 三个人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毛瑟,但是却没有离开,或者开枪袭击白朗等人。 而是拉开凌爷和裴拢月所在的车子的车门,冷声恫吓,“下车,都给老子滚下车,否则毙了你们。”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16章 天才与勤奋 台上的叶轻如,眸光猛的一冷。 虽然是参加考试来的,不过她倒是做了两手准备。 一弯腰,从裙下的腿环中摘下两把枪。 在众目睽睽之下,英姿飒爽的直接纵跳下台阶。 穿着旗袍的裙摆在风中轻轻漾了一下,划出了一道浅白的弧线。 上面印着的水墨荷花仿佛开的更加的娇艳靡荼。 “卡——” 是高跟鞋落地的声音。 她一枪击中试图挟持驾驶舱司机的人的后背心。 看到叶轻如当场果决的击毙要劫持车子的凌厉和果决,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啊? 这就杀人了? 叶轻如来参加考试的诶,怎么还藏了枪在身上。 诶,枪法还挺准的。 做龙头太太还挺不容易的,首先得比一般人枪法好。 恩,不仅要枪法好。 还得胆识过人。 那么高的台阶刚才摔死个人,这就敢跳下来。 随后,另外两个从后车门要上去的凶徒。 从左右两边。 同时被踢飞出来。 凌爷和裴拢月一人一边,踩在踢飞出来的人的后脑骨上。 手里上膛的枪顶在了后脑勺上,瞬息间就要扣动扳机。 叶轻如上前一步,看清楚了要被当场击毙的人的样貌,低声道:“好像是面熟的人。” 本来是担心裴拢月怀孕,遇到两个狗急跳墙的凶徒恐怕会有危险。 她才不顾现场人多,当机立断击毙其中一个。 此刻,裴拢月挺着浑圆的肚子。 眼神却冷酷如杀手,听了叶轻如的话才没有立刻扣动扳机,“轻如,你认识他们?” “只认识一个,就是阿月控制的那个。”叶轻如指着裴拢月摁着的那个人道。 那个人被裴拢月摁着,还能拼命的挣扎。 他挣扎的时候一声不吭的,只是脸涨成绛紫色。 像是难堪导致的,而不是被压着过于难受。 裴拢月用询问的口吻问:“那就……不杀了?” “带回去。”叶轻如亲自过去搜身,缴了他们二人身上全部的武器。 她心情有点沉重,本来没想闹这么大的。 以为这个人只会往人少的巷子里逃窜,或者劫持其他的普通人。 没想到居然是直奔裴拢月的车子,想要靠劫持大肚婆脱身。 叶轻如看着肚子颇大,却一脸清冷顺手就把人拷上的裴拢月,眼中有几许无奈,也有几许欣慰。 碰上拢月这样的大肚婆,算他们倒霉。 这辆车凌爷和裴拢月自然没有亲自跟车,是派来另外两名好手一路跟着押送。 叶轻如安排道:“你们坐我和御冰夷的车回去。” “好。”裴拢月点头。 御冰夷走了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叶轻如的脚踝。 确定叶轻如没有因高处坠落而伤筋动骨,眼底的冷色才消去一些。 他一言不发,只是摸了摸叶轻如的头。 又给其中两个手下使眼色,他们上去立刻将席漠的两个学生反手压在地上。 两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当场啊的惨叫出声,侧脸被压在地上哀叫不已,“老师,救我……救救我……救命,他们青帮的人太野蛮了。” “说我们野蛮?受贿为难我太太的人是你?”御冰夷皮鞋尖一边一个,往人家鼻尖踹。 登时两个人的鼻子都红了,血流如注。 两个人连连喊冤,说自己没有收取任何好处。 等到白朗和梅丽一人一边,手里的枪顶到脑门了。 惊恐到了极致下,倒豆子一般的把自己收的东西全都说了。 大概两三千的钞票,和一人一只的手表。 就把这俩建院里头水平还算高的人买通,然后两个人在撺掇着自己德高望重的师父来沪上。 二人哆哆嗦嗦说着,其中一个还下尿裤子了。 沥青地面上,被水渍洇出了深颜色。 本来看热闹的人们觉得野蛮吓了个半死,看到如今人家龙头只针对受贿的宵小。 有七成人,都留下来看热闹了。 反正很多人都是看热闹不怕死的属性。 哪怕前边有大爆炸,只要有人群围观都忍不住看上一眼。 看到这俩人招认,皆是啧啧称奇。 原来建院的人也能被买通,就为了给龙头夫人泼脏水。 真是脑子里出浆糊了,叶轻如可是人称江南之光的好人,做了不少好事。 居然还有人想要陷害她,简直不是人。 看到席漠走过来,御冰夷眼神不羁而又狂冷,“老头,你想为这两个草包求情?” “我想席老既然在所有人面前,揭露着这两位大叔的罪行,想必不会为两个建院的毒瘤说任何话。”叶轻如轻描淡写的堵死了席漠所有话。 说实话。 席漠是看培养两个建筑人才不容易,对方得罪青帮大佬怕是死定了。 所以想卖卖老脸,看看能不能留下一条命。 不过,他更舍不得叶轻如这个人才流失。 越是人才凋零的时候,越是需要叶轻如这样的天才。 她除了是天才,还是难得一见的勤奋的天才。 那么多北平建筑的细节,她都背下来了。 据说,还是一个没去过北平的人。 叶轻如发现席漠不说话,就是一双眼睛泛着泪光的看着自己,有点觉得哪里怪怪的,“席老,您怎么了?他们做错了事就该受惩罚,就算是你在晚辈面前哭了,我……我也是不会心软改变初衷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17章 打工人 “老朽才不会为两个孽障求情。”席漠意识到自己失态,忙轻咳一声。 低头用眼镜布擦拭眼镜,眼角的余光仍旧偷看叶轻如。 白朗咧咧嘴,死老头半截身子盖黄土了。 还垂涎我家夫人的美貌! 一会儿爷直接赏他一副棺材。 再去看御冰夷。 御冰夷居然丝毫不生气一个老头用诡异的眼神看自己媳妇,嘴角轻轻的上扬着。 叶轻如有点莫名,“那您是?” “只是觉得滥用私刑有损你的清誉,应该交给警察。”席漠话里有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叶轻如想了想,也觉得不太好,道:“那先交由沪上警方,然后送去北平。” “这样最好,他们应该让法律制裁。”席漠擦好眼镜重新戴上,眼镜干净了,他看东西的眼神似乎都焦距不少,“叶同学。” “啊?”叶轻如被他这么看着,紧张的都后退半步。 席漠开口,“恕我自不量力,想收你做徒弟。” 眼下,看热闹的人还不少。 一听席老要收弟子了,围观的心态更加热切。 还好没有提前离开,不然就错过这一场好戏了。 “可我……看您的徒弟也不少,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我做你徒弟。”其实叶轻如只是惊愕一瞬,此时此刻心底里有窃喜。 本来设计这些,只是为了抓那个背地里陷害自己的人。 没想到无心插柳反而,得到了更大的收获。 虽然反问了一句,在叶轻如已经答应了。 席漠双手背在身后,长长舒了一口气,“那都是我教过的学生,并不是徒弟,如果说收徒,那你是第一个。” “我……我有这样的荣幸吗?”叶轻如有点不自信,嘟囔了一句,“你都没看到过我自主设计的建筑,刚才的那些都是基本功。” 席漠眼神更加赞许,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基本功扎实才是可造之材,如今能有几个人能为了打基础,把名建筑的所有细节都记忆下来,叶同学,你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唯一一个。至于你设计的建筑,我也想看,但……这不是没机会吗?” “席老,我太太会考虑您的建议的,考虑好了会告知您的。”御冰夷突然上前来,把直接代替了故意拿乔的叶轻如说话。 叶轻如这下脸色都绿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她只是假装为难,让席漠觉得收徒收的没那么容易。 没想要考虑,人家那里会给她时间考虑。 这么大的国宝级的建筑家,估计最迟明天就回北平了。 席漠看着叶轻如满满的爱才之心的眼神,点了点头,又语重心长的道:“考虑是应该的,叶同学的领域不仅仅是建筑学,我知道,我也听说过,但我还是希望叶同学能考虑一下往建筑学发展,这……方面人才现在急缺,你看那两个败类他……们虽然品行不端,可是也是千辛万苦培养的,哎,就这么毁了,你要是来了就能弥补这两走上歪路的人……” “你放心,我是要往建筑学发展的,建筑为我一生主业,不会改变。”叶轻如想着此时不表忠心,更待何时。 席漠非常开心,他笑了好一阵道:“我就说,能去看杨斯盛的年轻人,理想和报复绝对不简单,我这人看人最准了,叶同学,我会在沪上住下,直到你给我答案。” “谢谢席老抬爱,没几天我们就要成婚,这是喜帖,你要留在沪上的话,顺便赏脸去观礼。”御冰夷把喜帖递上。 叶轻如见他人前没羞没臊,见人就递喜帖。 还帮他说要什么考虑? 手狠狠掐御冰夷最敏感无法戒备的腰部,弄的御冰夷嘴角猛抽了好几下。 席漠低头看着喜帖,抬头看两个年轻人时,叶轻如已经把手从御冰夷腰上挪开了。 他老人家虽然上看下看,觉得御冰夷怎么看都不是好人。 但是叶轻如是先有的丈夫,后面才有的师父。 尤其是现在他这个师父,八字还么有一撇。 是有点觉得御冰夷配不上未来徒弟,还是真诚祝福,“不错不错,真是一对璧人。” 这一幕发生时。 七八个镁光灯闪过。 很多现场的报馆记者机灵的抓拍下来。 叶轻如当场证明自己的学识,还被席漠请求收徒。 恩,明天的头版头条有了。 辞别席漠。 人群逐渐散开。 金三和张恩静也过来会合。 几个人约定去了一家菜馆吃饭。 大家都很高兴,叶轻如以卓尔不群的水平。 惊艳了所有人,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从此以后,不可能再有人胆敢作死质疑这方面! 还把幕后的黑手抓到,当真是可喜可贺。 凌爷都说了,一会儿吃完饭定要将此人严刑拷问! 凌爷组织了几次碰杯助兴,裴拢月以茶代酒也碰了杯。 裴拢月淡笑着感慨,“连席老都说要轻如做徒弟,以后建筑方面怕是再无人敢质疑轻如。” “那老头还想收咱们龙头夫人做徒弟,异想天开呢。”凌爷吃酒多了,有点醉的样子,说话声音大了不少,“御爷还给他台阶下,说是要考虑~呵呵~” 酒过三巡,凌爷吃醉酒醉的不省人事。 他们夫妻只好先行离开。 然后张恩静也是太过高兴喝多了,被金三扛走。 剩下叶轻如和御冰夷两夫妻最后走。 他们坐进车里,叶轻如喝了两杯身上有点酒气,她信手去拧御冰夷的腰,“你干嘛说我要考虑,你不知道我以前做梦都不敢想,当席漠的徒弟。” “当他的徒弟有什么好的?你真想学建筑?”御冰夷看她喝醉酒以后,一个劲儿娇嗔的样子,忍不住亲吻了她的额角。 醉醺醺的酒气弥漫在发丝间,和她身上淡淡的奶香融合在一起。 叶轻如搂着御冰夷的身体,轻轻摩挲他肌肤光滑的脊背,“老头两个徒弟虽然坏,不过其中一个在出考题时的那句话说的没错,留学的经历不算什么,要学以致用,能师夷技长为我所用才是正途,所以我国内国外的建筑都研究过,气象局三年我都在办公室里摸鱼,研究这些。” “那……你学了打算做什么呢?当个女建筑师?那岂不是要为别人打工?”御冰夷拧眉质问,“你可是堂堂龙头夫人。” 龙头夫人去当打工人吗? 像话吗? “你……忘了……忘了我在仓城的房地产么?混蛋,你!”叶轻如都醉倒在他怀里,听他这番言语居然有点急了,“我当了他徒弟,撺掇席漠出马设计,那来买房的人还不趋之若鹜啊~你搅黄我……这么好的事,毁了我的发财梦……你知不知道!我在沪上还打算接……接……个工程的,也要老头帮忙~” “什么工程啊?方不方便……告诉我?”御冰夷越听越觉得有趣,她背地里瞒着他还打算在沪上玩工程,这个小女人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18章 商业机密 “冰夷。”她低喃一般呼唤他的名字。 御冰夷反问:“恩?”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叶轻如堆着笑,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仿佛此生此世,苦难全离她远去。 留给她的只有幸福和祥和。 御冰夷轻抚她冰凉的耳垂,“真希望你总能这般快乐下去。” 哪怕刚杀了人,也不会再如从前一般有心理负担。 “爷,你若想夫人不难过,就不该出尔反尔的骗她。”开车的白朗忍不住道。 御冰夷保持着眼睑低垂的姿态,“我骗她?” “您根本没有收回黑羽令。”白朗一字一顿道。 御冰夷抚摸耳垂的手指微顿,“棺材买好了吗?” “对不起,爷,我错了。”白朗认怂认的很快。 自从发誓效忠叶轻如,他越来越偏向叶轻如。 爷如今做的事,明明是在伤害夫人。 白朗忍不住想劝御冰夷。 御冰夷淡淡,“五十鞭,自己去刑堂领。” “是。”白朗回答。 车子开到了公馆前。 白朗下车拉开了车门。 御冰夷搂着叶轻如兀自走进公馆,怀中的小女人搂抱姿势的变化,有几分的不安,“御冰夷,你……别离开我,我一个人会害怕。” “不会的,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永远都不会跟你分开的。”御冰夷把她的娇躯抱到柔软的床上,本来要给她盖被子。 她的两只小手八爪鱼一样缠着他,他若强行把她松开。 这个睡觉轻的小女人,会立刻被吵醒的。 他半撑着身体,解开衣扣。 用自己的衣服包裹在她的身上,防止她在睡梦中着凉。 第二天早晨醒来。 叶轻如发现自己昨晚睡得姿势特别的怪异,睁眼就是一堵肉墙。 身旁的人身上清冽的气息,整晚都缠绵在她的鼻息之间。 身体被衬衣包裹着,蚕蛹一样的被缠住。 望着那堵肌肉壁垒分明的肉墙,她嗓子眼有点干。 用额头触了触,又硬又暖。 触感很是舒心的感觉,她就用脑袋又蹭了蹭。 她自己倒像是自娱自乐,小孩子一样笑得十分满足纯真。 全程猫儿撒娇一般的动作都被低首的看人看个清楚,他就这么一声不吭看看她还能有什么出人意料的神仙举动。 “这都能用来当搓衣板洗衣服了。”当叶轻如小手抚摸他结实紧致的小腹感叹的时候。 御冰夷终于忍不住大掌把她的小手捏住,“想把我的身体当搓衣板?太太这般狠心吗?” “你……你醒着啊,我……我……”叶轻如被突入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想她一世英名,那般弱智的举动居然都被她看在眼里,“醒了……你怎么也不出声。” 出声了哪里还能看到他家如儿的精彩表演。 “有起床气,刚醒来不想说话。”御冰夷捏着她的手,亲吻了一下。 叶轻如红着脸想抽回手,小手却被捏的死紧,“你也有起床气么,以前我怎么不知道?” “现在不是知道了,如儿,昨夜你睡得早,还没满足我。”他身体覆了上来。 叶轻如急忙抬手挡开,“别胡闹,一日之计在于晨,我还有事呢,你胡来的话会耽误的。” “你还有什么事?婚礼的事宜我全权交代下去,下面的人会布置妥当的。”御冰夷单手解她的石榴石扣,要将她旗袍解开。 叶轻如抵死不从,把衣襟捏死,“还……还没处理昨天抓的人呢,都经过一夜了,他的口供可……可录好了?” “录好了,进了我的刑堂,哪有撬不开的嘴,用我把人喊来吗?”御冰夷见她实在是不肯依从,起身准备叫人。 强扭的瓜也是不甜的。 还是等瓜自己自己变甜的时候品尝,才是最佳赏味期。 叶轻如忙扣上衣扣,“我只要看口供就好了,人就不见了。” 大早上的看个刑堂里血淋淋的人多恶心,她定是会想吐的。 “不用怕,我会让人打理干净了,给你送过来。”御冰夷是铁了心要折腾人家,玩世不恭的决定道。 见叶轻如笨手笨脚扣不好扣子的样子,干脆上手帮她将斜襟扣子扣好。 旗袍就这点不好,斜襟的衣扣特别难扣上。 哪怕是常年穿斜襟衫的老手,偶尔遇到心情慌乱的时候也会失手。 叶轻如红着脸点头。 御冰夷越看越有趣,捏捏她滚烫脸颊,“老夫老妻了,还这般羞涩,不知道的以为是我这个山大王抢来的小媳妇。” “你滚开,我才不是小媳妇,你也不是山大王。”叶轻如拍掉他的手。 心里堵着气,老是调戏她。 她也不知怎么了,总是被他厚脸皮的举动弄的不好意思。 最后叶轻如归根结底,就是这个家伙脸皮太厚。 一点人该有的羞耻心都没有。 御冰夷看叶轻如梳洗穿戴的差不多,又吃了几个葱油酥饼垫肚子。 便命人把昨天抓的主谋带上来,那人嘴里堵着帮派里不知道哪位兄弟的臭袜子。 身体也是五花大绑,人被摁在地上跪着。 叶轻如没想跟他说话,先拿了口供翻阅着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19章 她是毒妇 看完了供词的内容,叶轻如才把手中摁了手印的供词放下。 两只手撑着床,细细审视跪在地上的阶下囚。 男人低着头一直不发一语。 这个男人身上干干净净,穿着白衬衣和普通的西装裤。 头发上滴着的水珠,证明他是刚刚被冲洗过的。 可能还是强制性的。 领口和袖口仍能看到伤痕,但是却已经见不到一丝血迹。 乍一看干干净净,实则俨然是受了一夜酷刑。 “我就知道,和商琼露一直联络的,不是黎少帅。”叶轻如开口打破了沉默。 听到叶轻如的声音。 男人的身体微微一震,像是受了奇耻大辱般。 缓缓的抬起头,眼眶猩红的瞪着叶轻如。 “你不必这么瞪着我,你会被抓受刑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叶轻如拾起奔马图折扇,轻轻扇着,“也不用想着我会承担什么后果,我知道你父亲是黎大帅心腹,可黎大帅要是知道你假扮黎少帅,欺骗着他的独女与她日夜电报往来,你说黎大帅会不会饶了你?” 她最近很喜欢一个画家,无聊时习惯性把玩有画家画作的折扇。 那人的嘴巴被堵上无法说一个字,却是将对叶轻如到了极致的恼恨刻在了自己的眼睛里,“唔呜呜呜~呜呜~” 好似是一段无意义的呜咽。 叶轻如却听明白了:叶轻如,你不得好死。 “不说黎少帅,就说是商琼露知道发电报的是你,不是她的阿哥,会是什么表情?”叶轻如最善于攻心,她对酷刑完全不热衷,就喜欢杀人诛心。 男人恨到了极致,圆睁了双眼滚下了眼泪。 那明显不是哭,是睁目欲裂下泪腺被刺激才流出的液体。 得是多么恨极了叶轻如,才会如此。 叶轻如轻摇着折扇,仍旧自说自话,就是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恩,商小姐肯定会很失望,甚至痛恨你骗了她,你觉得她会感激你给她的爱情指点迷津?帮助她怎么诬陷我吗?还是回应你默默的爱恋。” “呜呜呜~呜呜呜~”男人痛苦呜咽。 是在说:叶轻如,你恶毒。 甚至想拿自己的身体撞叶轻如,哪怕能给叶轻如带来一丝一毫的伤害,都已经足够。 可是他稍一靠近,就被身后的两个彪形大汉狠狠摁在地上。 臭袜子在他的挣扎下掉了出来,但是他没能马上可以说话。 “我看他对你的成见,是不会做出任何改变的,留着会是个祸患,按我说直接勒死扔黄浦江。”一旁站在窗前看风景的,好似置身事外的御冰夷转身,气息冷冽的道。 叶轻如挑眉,“你怎么不说扔苏州河里,反正离苏州河近。” 见自己的媳妇好像不太高兴,御冰夷识趣闭上嘴。 算了,反正卫泯已经在落在他手里。 捏死他就是捏死一只臭虫,叶轻如哪怕不同意。 他也有一百种方法让卫泯死的跟他毫无瓜葛。 “昨天摔死的那个记者,还是你军帐里的谍报人员,你却滥用职权拿来陷害我,私底下让那个记者潜伏在晨报报社,还贿赂两位学者。”叶轻如折扇一合,敲了敲写着口供的纸页,“这些东西能让你一夜之间名誉扫地,卫少将,你何苦为我一个跟你不太熟的人做这样下作的事?” 听到这里,卫泯反而安静了下来。 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有几分轻松,好像巴不得自己会被处置了一样。 “我看卫少将有话要说,你们去个人给他倒杯水。”叶轻如吩咐。 有名青帮的弟子弄来了水,给卫泯灌了一些。 叶轻如上去,迅雷般给他用金针扎了几下。 卫泯被塞了一夜臭袜子弄的肌肉僵硬的嘴,终于能说话了,“叶轻如……能把你拉下水,我做什么都值了,可是……我真没想到……咳咳咳……你居然会这样应对……” “你原本想怎么做?”叶轻如平静的问。 认罪书上只有他签字画押的做过的事,却没有写下他想做的事。 卫泯咧了咧嘴冷笑,朝叶轻如脚边吐了口唾沫,“当然是让你坐牢。” “老实点。” 他不规矩的举动,为他赢得了红棍执法兄弟的狠狠一巴掌。 打的他立刻掉了一颗牙,从嘴巴里带着血吐出来。 叶轻如问:“我倒要听听,你要怎么让我坐牢。” “我本来是没打算一击打垮你,那些负面消息,不过是想引你入局。”卫泯算是一个真汉子,血沫子吐出来,冷笑又挂在了脸上,“我等着你买通有留学经历的人,然后再修改完善自己的留学经过,其中只要有一丝丝蛛丝马迹,你就万劫不复了,哪怕不会判死刑,至少……十年牢狱之灾,是肯定的。” “哪怕我的学历是真的,我没派人去完善,你手下的谍报人员也会假扮是青帮的人做这些事,我还是会坐牢,对。” 叶轻如看卫泯,眼中多了几分欣赏。 这年头虽然不及前朝伪造科举成绩杀头。 但十分注重考学,她被起诉的话起码坐牢十年,或者更长。 若利用权力逃避则会被公众抵制,那时候的生活跟过牢狱生活没什么两样。 卫泯冷笑,“如今我落在你手里,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终究还是败了!” 叶轻如用了当场考学的办法,直接把一纸文凭所带来的能够陷害她的一切都规避了。 直接导致了卫泯此次陷害的惨败。 “你这么做,其实是觉得我坐十年牢狱,商琼露留在御冰夷身边,就有了机会,对吗?”叶轻如低声的问。 卫泯以为叶轻如这么说,是为了狠狠羞辱他和商琼露。 会说什么哪怕她去坐牢了御冰夷也不会多看商琼露一眼之类的损话,所以他的内心是揶揄的,觉得此刻自己的心无坚不摧。 不管叶轻如说什么讽刺挖苦的话,都可以做到任尔东西南北风。 叶轻如却是一直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卫泯,直到卫泯有一丝不耐爬上眉梢的时候,叶轻如才缓缓的叹息道:“可是你想过你自己吗?商琼露跟御冰夷在一起的话,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卫泯,你觉得你是这样的人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20章 怜悯 卫泯发现叶轻如是那种脸皮特别厚的人。 只要她自己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的。 当着自己丈夫御冰夷的面,问其他男人对爱情的看法。 卫泯哪怕是武将,对这样的话题也是羞于启齿。 他沉着面,不接话。 叶轻如好似料到他不会说话,自顾自的道:“爱情难道就是牺牲自己陪衬别人吗?不,我觉得爱情是自私的,是占有的。” 卫泯苍白的略带自负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可惜的是,哪怕御冰夷不要商琼露,你也得不到她的一丝怜悯。”叶轻如直接扎心,还觉得刀子不够锋利补刀,“你和商琼露之间电报通讯记录,在这里,字里行间里可以看的出,你爱的很卑微。” 拉开床头柜,里面是厚厚一沓纸页。 每页纸密密麻麻记录了,机器几点几分截获他们的电报。 “不……不对,叶轻如……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是我做的,还能把我抓到,我根本没有告诉任何人!哪怕在电报中都没有和琼露提起!”卫泯看到电报聊天记录雪片一般飘下,看到自己对商琼露的爱意落到脚边,心仿佛碎裂了一般。 叶轻如可真是毒妇啊,她就是要狠狠践踏他的真心。 报复他一步步设计她身败名裂和坐牢的计谋,专门找他最痛苦的弱点下手。 叶轻如俯瞰他的眼神肃穆冰冷,“因为黎少宣根本不可能设计我,所以我一早就猜到有别人,按照犯罪心理,有些变态的人犯喜欢到案发现场看看自己的犯罪成果,所以我认定,你一定会来图书馆看我是如何因你的计谋堕入深渊的。” 所以她也不知道是卫泯,直到抓到的那一刻。 “哈哈哈,你果然是个不要脸面的贱妇,当着自己男人的面,就能说出另外一个男人对你的爱慕。”卫泯已经有点趋近癫狂,抓住了叶轻如前半句话的漏洞欣喜若狂,完全忽略她好半句的剖析。 看向站在窗边的御冰夷,卫泯是满脸的可悲。 他心里是觉得叶轻如是仗着黎少宣对她的爱慕,所以料定黎少宣不会和自己的妹妹勾结害她。 叶轻如脸上的肌肉甚至没有为他的话有一丝牵动,“黎少宣不害我,你以为是爱慕?有段时间你不在他身边,可能不知道我们在仓城斗的有多狠。” 卫泯发现自己貌似是真的误解了,因为此事的男主角御冰夷一点反应都没有。 淡然看着风景,连头都不回一下。 “那段时间,他一败涂地,从此一定不敢随便招惹我。”叶轻如琥珀色的眼眸微凝,“哪怕敢招惹我,也一定是有万全之策,可你想想看你用的都是什么小儿科的伎俩。” 小儿科? 卫泯愣了一下,有点敌视叶轻如对自己的轻视。 可是想想叶轻如四两拨千斤的化解方式,居然也自我反省发现这些招数对叶轻如这种妖艳贱货可能真不算什么。 “你知道我不在少宣身边的时候是去了哪里吗?”卫泯突然一改对叶轻如的敌意,攥紧了拳头深切的质问。 好像通过了此事,想到了叶轻如什么罪行昭昭的事一般。 叶轻如狐惑看着他。 卫泯一字一顿的道:“他去让我帮你找弟弟了,就因为当初得到了和你弟弟有关的线索,他上天入地的想办法帮你找亲人。” “哦。”叶轻如只是很淡的回应了一声。 然后就静静坐着,眼眸却十分的干净澄澈。 少顷。 叶轻如淡淡的道:“来人,把人带下去。” “叶轻如,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们少帅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卫泯在被拉下去的时候,极力的挣扎控诉。 叶轻如冷冷使了个眼色,他便被人敲晕然后拖走。 无声无息之间。 她已来到男人身后。 轻轻环着男人的腰,微凉脸颊靠在男人的脊背上。 真是傻如儿,外人那点话怎么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男人低笑,无言握住她落在腰腹的手。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下午。 午后阳光懒倦,撒在白色的屋檐上。 空气里,是初夏干燥的味道。 有一名风姿绰约的少女,穿着浅蓝色连衣裙。 头戴宽檐淑女帽,和一副摸进走进河西菜社的包房里。 看到叶轻如端坐在桌前的那一刻,少女惊愕中后退了半步,“叶轻如,怎么是你,我……我阿哥呢?” “是我用了卫泯的名义约了你。”叶轻如轻声道。 少女手扶着桌面,喘息几下。 忍着摸出手包里的枪,开枪打死她的冲动开口,“卫泯?我阿哥身边的朋友吗?你无端端的提他做什么,叶轻如,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太诡异了,她明明接到了阿哥的电报。 约她到这里来吃饭,为什么会看到叶轻如坐在这里。 难道是叶轻如发现是阿哥和她在背地里用计算计她,然后她派人把阿哥抓了吗? 阿哥现在怎么样了? 叶轻如没对阿哥做什么? 阿哥会那样做还不都是因为喜欢她! “不紧张,你先坐,喝口山西进贡的茯茶,这是曾经慈禧老佛爷义女山西首富周氏首创的金花茯茶,滋味很是别样。”叶轻如做了个手势,请商琼露坐下喝茶。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21章 花花公子的爱 商琼露看到叶轻如的一刻,已经意识到自己私下偷偷和黎少宣往来电报的事已经被叶轻如知晓的一清二楚。 眼下是她被人家拿住,还是抓住了小辫子。 自然是乖乖坐下,不安的握住茶盏,却没心思喝。 “你放心,你阿哥不在我手上。” 叶轻如的话刚让商琼松一口气。 就听她又道:“因为是有旁人假扮你阿哥,诱骗你算计我。” “别人假扮的?”商琼露只觉得自己脑子转不过弯,下意识喝了一口茯茶。 茯茶有些烫口,她险些被呛到,“叶轻如……你是在说笑吗?这些是我在北地的时候就确定好的,怎么可能有人冒名顶替。” 叶轻如也不接话,不言不语等她自己明白过来。 商琼露的智商比起叶轻如,是拍马也不及的。 就这点因果关系,在脑子里转来转去转了好几回。 在北地的时候临行前,阿哥军务比较繁忙。 常常让卫泯来陪她,就连最后的送行阿哥都在野外拉练没空出席。 是卫泯把自己的亲卫送给她,说贴身跟去沪上保护她。 甚至给了她电报机教她如何使用摩斯电码,也教会了她将电报发给黎少宣的办法。 说只要有困难,就可以发电报给少帅。 刚才听叶轻如说抓到了卫泯,商琼露内心有了个一个可怕的想法。 也许…… 也许电报根本从来没到过阿哥手里。 都是交给了卫泯! 所以撺掇着她把自己打扮的像是端庄妇人,跟叶轻如争宠的办法是卫泯想的。 偷偷拍记者在公园里,拍下叶轻如闲逛的是卫泯的人。 让她在家里偷偷监视对叶轻如一举一动的,甚至利用报社记者诬陷叶轻如的也是卫泯。 倾诉对叶轻如的恨意,以及刻骨爱意的还是卫泯。 她出于对阿哥的信任一到伤心寂寞时,就忍不住倾诉的对御冰夷洪水一般的爱意,也全都是跟卫泯说的。 这太可怕了,阿哥可能都不恨叶轻如。 还有她把喜欢御冰夷的伤心与寂寥告诉卫泯,卫泯以她阿哥的口吻安慰她到底是怎么一个心理! 归根结底如今闹成这样,都是卫泯在煽动和伪装的。 卫泯估计是个变态! 商琼露只觉得脸颊比被好几个人同时用力扇巴掌,还要火辣辣的难堪。 “带进来。”叶轻如看商琼露脸色变化的差不多了,低声吩咐。 卫泯被带了进来。 这时的卫泯又受了一场酷刑,虽然穿着干净体面。 也没有嘴里塞袜子,甚至没有被绑着。 可是他虚弱如同一根稻草浮萍一般,被送到商琼露面前的时候。 押送卫泯的人,直接就走了。 卫泯看到商琼露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阿露。” “别喊我!”商琼露一想到自己的心事都是对这个男人说的,就觉得难堪的要命。 卫泯就不敢出声。 商琼露低着头,手握拳了很久,才抬头,“叶姐姐告诉我的不是真的,对不对?你是陪阿哥一起来沪上,有时候阿哥比较忙,就是你帮忙接手电报的,对不对?” “少帅……的确没有来……沪上……” 卫泯回答实话是因为,他觉得商琼露迟早要知道自己的爱意的。 这份爱意,不管她接不接受他都要说。 可是还不等卫泯说完,一个重重的耳光就打在卫泯的脸上。 商琼露眼泪滚下来,“你说叶姐姐在三湾公寓救我,不过是因为我是黎家人,还因为要在御爷面前做好人,才故意这样的。就是因为御爷在乎我,她为了讨好御爷才会救我的命……是不是你说的?” 她话里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有很多病句。 但是能听懂,她在愤慨一些什么。 一些字句,一些煽动性的言论。 当然这些言论螚煽动,说明她内心深处是这样深深认可的。 “是我说的,但是难道不是这样吗?”卫泯执拗的道。 商琼露的希望瞬间毁了,因为她以为她跟叶轻如的斗争是一直有阿哥支撑的。 是阿哥帮她出谋划策,是阿哥认可对付叶轻如的。 叶轻如如果坐牢,阿哥可以去解救叶轻如。 御冰夷因为叶轻如坐牢,也可以选择商琼露。 这是两全其美的。 商琼露用力的摇头,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要到最后冷静了下来,又给了卫泯一巴掌,“你真是恬不知耻,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假装是我阿哥,你照过镜子吗?你跟我阿哥差多远你心里没数吗?” 这一巴掌如同一盆冷水一般,泼在卫泯脸上把他泼醒了。 “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琼露。”卫泯生硬的道。 卫泯从来都是花花公子一枚,在北地出了名的会玩女人。 姨太太有七八个,正房也有妻子。 只是为了巴结黎少宣,所以天天跟他满世界乱跑。 可是,每去一个地方他也有养情妇。 北地的二世祖的生活都是这样花天酒地的,没人觉得有什么错。 他也从没想过要保密。 当饱读诗书的南面姑娘商琼露施施然如一片初雪降落北地的时候,他有种被洗涤的感觉。 看到商琼露第一天,就去找黎大帅赐婚。 黎大帅一脚蹬在他屁股上,“老子女儿你也配,不是你身份不够,看看你妻妾成群的臭德行,妈的哪个女人嫁给你,够你糟践的,滚!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商琼露性格有时候有西化的开明,有时候又很怕羞。 不怎么接受陌生人,所以她总跟着黎少宣后面,阿哥阿哥叫着。 跟着黎少宣的卫泯时间长了,曾经的一见钟情变得成了一种狂热的执拗。 他从心底里眼热商琼露,想要得到商琼露。 可惜,商琼露眼底里只有御冰夷。 卫泯从想要占有的念头,慢慢越来越卑微。 到最后只能靠陷害叶轻如来发泄,来更加的接近他喜欢的姑娘,让姑娘觉得他们是站在一个阵营里的。 商琼露此刻望着卫泯,想着那些电报的内容越来越看不懂卫泯,“也不是,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我哥哥的朋友,也算是我的大哥哥。” 但她不明白,卫泯为何要害她。 眼下,把她害的如此惨。 “对不起,是我计划不周害了你,琼露。”卫泯从商琼露眼中看见了失望,和一种淡漠的厌恶。 他一时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商琼露咬住嘴唇,张口要去跟叶轻如道歉。 本来她就打算好容易争取在御冰夷身边的机会,是不会与叶轻如为敌。 大不了姐妹相称,以后她们都是御冰夷的女人。 都是因为卫泯假扮她哥哥,不仅骗取她的信任和感情,还从中挑唆。 最不济的是,还被叶轻如抓了个显形! 真是丢人现眼的家伙! 这时。 有人从外面走进来,进来就对着叶轻如耳语,“夫人,黎少帅从北地赶来,他想要见你一面,看着像是给卫少将说情来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22章 见面 叶轻如只是微微点头。 商琼露手指甲深深嵌掌心,身体控制不住战栗。 她阿哥刚从北地回来,又一次证明她心底里一丝丝侥幸破灭。 这段时间阿哥根本没来过沪上,更不可能和她一起设计一连串的计谋陷害叶轻如。 为什么和她通讯的是卫泯? 卫泯哪里来的脸假扮她的阿哥! “琼露,我们回去,你阿哥等着我们。”叶轻如不知道何时起身,温热的掌心落在商琼露肩膀。 商琼露整个身子一僵,机械的抬起头。 惊恐的情绪一点点在她眼瞳里扩散,方才难堪到极致都没有红的眼睛此刻慢慢染了血丝。 在她倒吸一口气的动作做了一半,叶轻如已经温和的抓住她的手。 拉着她往外走,她就这样茫然无措的看着叶轻如。 如同一只冬日里让树上坠下的雪块砸晕的小兔子,晕头转向的被狩猎自己的狐狸带着跑。 跪在地上的卫泯看着二女去见黎少宣,用力挣脱着身后青帮弟子的束缚,“你们走了,那我怎么办?” “教训了一夜,还不老实,你怎么办?我们夫人做事用的着你来教?” “给我打,打服帖来!” “不然再脑后生反骨顶撞夫人,夫人会以为我们办事不尽心,没对你花心思。” 新一轮的教训降临在卫泯身上,红棍们拳打脚踢专门打导致剧痛的部位。 打的卫泯毫无任何喘息空间,嘶哑的痛叫声失控爆发出来。 所谓北地少将一头衔,在这里不过是空话罢了。 商琼露听到惨叫声,表情反而冷漠下来。 充耳不闻的随叶轻如离开,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御公馆内。 下人上来添了两轮茶水,摆钟敲过了一个整点。 乘坐私人飞机赶来的黎少宣,手撑着额骨不经意打了个盹。 “少帅,御太太和商小姐来了。”副官有点于心不忍,还是在他耳边小声提醒一句。 黎少宣一瞬惊醒,睁开眼。 看到日思夜想的女孩牵着自己妹妹的手,身段绰约的走来。 “叶轻如。”他不自觉站起身来迎接,语调声缺乏修饰。 有一丝大男孩的慌乱,更有一丝疲惫。 叶轻如点头,盈盈笑着,“少帅,好久不见。” 商琼露也打招呼,“阿哥。” 黎少宣望着叶轻如几乎挪不开视线,两三秒后才冲商琼露微微点了下头,“阿露。” “你们怎么回事,少帅坐了这么久,也不知上茶点吗?”叶轻如望着这几日才逐渐复工的佣人,表情相当严肃。 起初她为了保密华生的行踪,所以暂时让佣人带薪在家。 眼下陆续回来上工,虽然大部分对叶轻如眼神。 可却无人敢怠慢叶轻如,几个在客厅帮佣的下人全都跑来认错。 黎少宣本就困倦,一下来这么多不相干的人,顿时有点头疼,“是我来的唐突,他们不知如何招待是应该的,况且我没什么胃口,茶点上了也用不着。” 商琼露心口蚂蚁一样被咬了,黎少宣除了对自己的家人。 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更别说给佣人求情了。 “既然是少帅给你们说情,这次便算了,此事下不为例。”叶轻如很严肃的教育了下人。 下人们诺诺点点头,忙去准备差点招待。 叶轻如看向商琼露态度温婉,“琼露,你先上楼,我跟你阿哥有些话要聊。” “你们……打算聊什么?”商琼露一想到和卫泯互通的电报内容,双颊便如烧红的炭火般。 恨不能倒栽葱的,把头塞进凉水里降温。 之前和卫泯通信痛痛快快的说,自己对御冰夷的爱慕和喜欢。 主要还是卫泯这个不要脸的先假扮黎少宣说自己对叶轻如的苦恋,现在知道那人不是黎少宣。 她恍然一瞬间明白,她阿哥根本不是这样不知廉耻的人。 如果这些辣眼的东西呈到阿哥面前,那她…… 是了! 叶轻如一定会把这些记录给阿哥看的! 她在阿哥心目中温婉和善的妹妹的形象,会一瞬间因为叶轻如化为尘土。 黎少宣板起脸,语调清冷,“大人的事小孩子家不要掺和,上楼。” “是,阿哥。”商琼露不想听叶轻如的指示,但是能不听黎少宣的话吗? 黎少宣命令之下,言听计从的上楼了。 这会子,佣人上了茶点。 因为方才被教训,又知道黎少宣显赫的身份。 茶点上了炒货八大件,糕点有栗子糕、松糕、千层糕、花生酥、酥炸麻花等等。 十好几样,凑了一桌。 叶轻如看了,都有点想笑。 自己这个家主婆当的刻薄,所以把佣人们都吓坏了。 黎少宣根本没在意到身外其他的东西,看向前方的淡漠视线在热切和清冷之间交织。 像是冰冷像战胜火焰,火焰又迅速蔓延上来。 他额角出了汗,喝了口茶反而更热了,语调声调整后才恢复正常,“好久不见,仓城的事……” “都过去了,况且若无你参与,又岂知一些人的狼子野心。”叶轻如低首品着茶,看着性子十分和缓。 黎少宣紧绷的内心也没那般烧灼的厉害,“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少帅……”叶轻如想说点什么。 黎少宣主动打断了,“我……前段时间派卫泯去打听你弟弟的下落,如今有眉目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23章 期盼与毁灭 此话导致了叶轻如,又低下头来。 勾起杯挂,淡淡吃茶。 微凉的眼瞳,被微卷长睫遮住。 “他……可能在康瑾手上。”黎少宣得知这消息很是欣喜,其实是想第一时间告诉叶轻如的。 卫泯按照苏州河的线索一路找下去,终于发现当年捡走叶闻勋的很可能是康瑾其中一个姐姐。 不过北地军务实在繁忙,加上营地里训练密集。 无特殊情况不能告假,尤其是上官之子更应以身作则。 普通的书信又不足以表达此事的重要性,他一直在等休假想要亲口告诉她。 此刻,在黎少宣心中澎湃了。 许多看不见摸不着的复杂情绪,他其实期盼的。 期盼她从他口中知道弟弟下落时候,流露出的甜甜的笑容。 像是那年盛夏她为他治病时,含笑低眉时的样子。 叶轻如缓缓抬眸,“我家阿弟已经从康瑾手上赎回来了。” “赎?他要价多少?”黎少宣脸上恢复无悲无喜的样子。 叶轻如回答,“三年内青帮码头一半的盈利。” “这么大的数额御冰夷也肯?”黎少宣长长剑眉微蹙,他是生的俊逸大气的男人。 眉头紧缩时,别有一番的气质和魅力。 一旁佣人添茶,差点失了神。 叶轻如余光淡扫那佣人,“不用再添茶伺候,我和少帅有要事谈,没事别往这里凑。” “是,太太,我知错了,我这就走。”佣人简直被吓的魂飞天外,以为自己不小心窃听了什么惊天机密。 抱着茶盘三步并作两步的逃走,期间还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叶轻如凝着佣人的背影,眼神稍有几分若有所思的意味。 少顷。 她低眉,拾起一块花生酥糖慢慢啃着,“我弟弟的事就算翻篇了,劳少帅费心了,关于卫泯落在我手里,我挺好奇你为何知道的这么快。” “他好歹是我军中少将,人在大庭广众被抓,他的下属当然会第一时间回禀我和我的父亲。”黎少宣本来心情压抑,看她吃东西的样子又忍不住舒缓。 旁人吃东西的样子乏善可陈,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有她吃东西的样子,才能吸引到他的眼球。 总觉得可爱,看着看着就入迷了。 叶轻如点点头,“你匆忙赶来,怕是还来不及详细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黎少宣面色有些沉,只听说了卫泯在图书馆门前上被青帮的人抓了。 不过等叶轻如的时候他看了份报纸,叶轻如被人指责捏造留洋经历的事情他已经知道,所以猜到了个大概。 “卫泯虽然用了奸计,但是大概也是为我鸣不平,而且,你的学历确实有问题。”黎少宣从烟盒里抽了个跟哈德门,又去掏火柴盒。 低头之际。 叶轻如从白朗手里接过商琼露和卫泯那一沓通讯记录,听到他这话,嘴角禁不住一扯,“哦?少帅是这么认为的?” 香烟点燃后。 黎少宣并关注到叶轻如手里的东西,缓慢吞云吐雾。 冷漠的眼神隔着烟雾,淡淡的看着叶轻如,“你过往和在锦城的档案,我专门找人调查了,是我先发现你学历有点问题,然后才是卫泯知晓借题发挥。” “少帅觉得卫泯的做法,是合情合理,我是咎由自取咯?” “我的意思是,你们双方都有错。” “行,既然少帅没有诚意,卫泯我暂时扣住了。”叶轻如将那一沓通讯记录的纸页放在黎少宣面前,“明天我就找人刊印这些内容,让人在沪上街头逢人就发。” 她才不会傻到,去问黎少宣为何要深查自己的过往。 之前被黎少宣看上,人家高门之人要娶妻自然要深挖对方背景。 叶轻如的过去估计被黎少宣的人,早就挖了个底朝天。 当初为了进气象局方便,她让吕四弄了假文凭。 本来是想锁进档案袋,一辈子尘封。 随着陆续有人调查她的过往,那个全程瞎编乱造的档案袋不知道被拆开多少回了。 有如今这局面,叶轻如早有觉悟。 黎少宣这才注意到这些不起眼的纸页。 翻开之后,脸色变得铁青异常。 看完了有上千条内容的通讯记录,以及最下面卫泯的认罪书。 捏着纸页的手不经意收紧,认罪书上不仅有签名,还有画押的手印摁在上面。 卫泯做的事很下作,下作的令黎少宣都觉得作呕。 “卫泯为了讨好商琼露,不断的给我添麻烦,我也算是半个名人,虽然此时澄清,但仍旧会有人诟病,这种影响会伴随着我一生。” 叶轻如眼神里有尖锐的光芒,“而且我哪怕行差踏错一步,不查他的阴谋诡计,我就要有十年以上的牢狱之灾,这是欺凌到头上,想要毁我。” “确实十分过分。”黎少宣黑白分明的眸清冷,暗含几分潜在的愠色。 若不是他的好兄弟干的这事,他会一枪直接毙了那人。 可是对方是卫泯,他哪怕看着卫泯父亲的面子上,都要想办法赎回卫泯。 叶轻如唇角泛着寒意,“只是过分?我差一点就万劫不复,我需要补偿,弥补我受到伤害同等价值的补偿。” “你想要什么补偿?”黎少宣知道她既然把自己说的那么惨,又提出同等价值赔偿。 那就是轻易不能随便被打发。 这个聪明的小女人,你不去招惹她自然相安无事。 谁敢招惹她,她会变本加厉让对方大出血。 他已经领教过她,也受过她的恩惠。 其实黎少宣除了心底里默默对她有着爱恋,已经不敢随便得罪叶轻如。 还一心为着她,想帮她找到弟弟。 当然,却是被御冰夷那厮捷足先登也是没法子的。 如今叶轻如想要补偿,若不把叶轻如喂饱。 天王老子来了,都没办法把卫泯囫囵个带回北地。 叶轻如不知道他底线,反问:“少帅能给我什么?” 能给她什么? 黎少宣摸着下巴思索,脑海里想着的是自己得泣血症时丑陋无比的容貌。 清冷的眼底忍不住有笑意,慢慢的他就回忆起当时对她的感激与最初动时的感觉,“我记得,兴隆月其中的一部分股份,你还是从我这里拿走的。” 现在,很多人都知道兴隆月刚从宋家那得了一座铁矿的矿山,人人都在眼热兴隆月。 叶轻如面带揶揄,还想拿曝光兴隆月背后老板是她要挟么? 那只会让关系变得更僵。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24章 醒来 黎少宣抽完一支烟,淡然在烟灰缸里摁灭,“只要你肯放了卫泯,卫家愿意奉送两座矿山赎他。 “当真?” “以我的身份用的着说假话?” “来人,带卫少将上来,记得松绑。” 黎少宣看到押上来,但是鼻青脸肿的卫泯。 有点想笑,却不得不板着脸,“还没拿到开采权,怎的就放人,不怕我出尔反尔?” “我相信少帅不会失信于人的。”叶轻如伸出自己的左手。 黎少宣伸手轻握了一下,“卫泯受了点伤,我先带回去医治。” “恩,那我就不送了。”叶轻如抽回手。 目送黎少宣副官扶起卫泯后,三人一块离开公馆。 晚间。 御冰夷回来。 听闻叶轻如从黎少宣手里,又拿了两座矿山。 禁不住的发笑,“原来姓卫的这么值钱。” “我也是吓了一跳。”叶轻如有几分惊喜隐匿在眼底,不过更多的是安静,“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矿的矿山。” “你连是什么矿都不知?还没谈拢细节,就把人给放了?”御冰夷发现了这个重大的疑点,就是叶轻如对黎少宣人品的信任。 连要什么矿都不提,也不怕黎少宣蒙她。 说实话,他有点吃醋的。 叶轻如还没注意到她家成精的醋缸又酸了,漫不经心道:“跟黎少宣做买卖,不能谈太细,要多了他会心里不舒服,要他自己心甘情愿给,说不定还能捞个金矿什么的。” 金矿? 那可真是把梦话挂在嘴边。 再是怎么爱慕,黎少宣也不可能做这么昏聩的事。 哪怕他真的去做了,也会有黎大帅拦着。 不过,能拿两座矿山是定下来的。 御冰夷搂着她的细腰,狠狠问她:“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敲竹杠?” 一敲还直接把人骨髓敲出来的那种。 先是狠敲墨家,现在又轮到北方势力大出血。 “那是我从前太厚道,现在我知道了,这年头,厚道不能当饭吃。”叶轻如微笑解释,“凡事利字当头才是紧要的,自己应分不应分的东西都该拿,若厚道推诿反而会被人当傻子笑话,当软柿子好捏。” 他低笑一声,搂着她上床厮混着。 叶轻如挣扎不过他,只好任君采撷。 这一整天商琼露都没下楼。 到了吃饭的时候。 才见商琼露丢了魂似的出现。 看到叶轻如的表情,明显就是一怵。 以前虽然知道叶轻如本事异于常人,但从没有让商琼露产生过特殊对待的心理。 自叶轻如假冒卫泯发电报,在菜社包间见到叶轻如那一刻。 她就开始莫名其妙的恐惧叶轻如,觉得叶轻如简直和恶鬼无异。 从她开始跟卫泯通讯,叶轻如就了如指掌。 更知道卫泯是假冒自己的阿哥,可是叶轻如居然能隐忍到现在。 甚至故意中圈套,大庭广众接受道德审判和人群的质疑。 在菜社见到她的时候,也能装作没事人一样。 态度平和的说话,没有一丝发怒的征兆。 只觉得叶轻如别有目的,而且心思深不可测到了可怕的地步。 可怕的令她通体发寒,甚至见面都不敢正视叶轻如的眼睛。 叶轻如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如果是要精神折磨她的话,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当然,商琼露要是知道叶轻如私下里得了两座矿山的承诺。 应该会稍微宽慰一些。 至少证明叶轻如的蛰伏隐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利可图的。 而不是单纯的想用城府折腾商琼露! 商琼露勉强跟二人打招呼,坐下没多久。 就有佣人来报,锦城那边拍电报过来。 “是我额娘醒了,电报是闻勋写的。”叶轻如看过电报内容和落款后,欣喜不已。 御冰夷手顺势留落在她后脑勺上,“一会儿吃完饭,收拾收拾,回去接额娘来沪上。” “恩。”叶轻如没想到御冰夷竟是能主动提出,第一时间回锦城看额娘。 她此刻归心似箭,脑子里满满都是额娘温婉的面容。 御冰夷给她夹了几道菜,让她多吃点。 一会儿路上奔波,可能没办法保证能够按点吃饭。 叶轻如乖乖吃着。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 “诶,对了,琼露,你跟不跟我们一起去锦城?”叶轻如询问商琼露的时候,眼底透着些许的认真。 在商琼露的面相上,她看出了些许代表劫数的白气。 白气萦绕夫妻宫,又绵延到司掌子嗣的儿女宫。 这道劫数明显是设计叶轻如的诡计败露,因个人缘法产生的后遗症。 若商琼露跟去锦城的话,叶轻如可以视情况决定如何处置。 商琼露咬着唇,说话还有几分结巴,“不,不用的,家里得有人守着看家,我留下来看守门户。” “哦,行,辛苦你了。”叶轻如随口答应。 各人自有各人福,况且这本来就是商琼露咎由自取,不管闲事她还乐得轻松。 吃过饭,御冰夷打了两通电话。 确定华龙机场有空余的飞机,包机就可以直飞北平或者天津卫。 晚八点,从公馆出发。 九点就登机往天津卫方向去。 夫妻二人一走,公馆里难免变得冷清。 商琼露在他们走后一个多小时,感觉他们应该不太可能折返。 拾起电话,打到了黎少宣在沪上的别馆,“阿哥……阿哥……” “怎么了?”黎少宣听她语气不对,有些担心。 商琼露咬着嘴唇,冰凉的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抖,“你能不能过来接我?把我接去你的别馆住。” “是不是叶轻如和御冰夷对你做了什么?我早就让你回北地,你非要夹在他们夫妻中间,现在知道后悔了?” 黎少宣对这个妹妹一直是恨铁不成钢,一个青帮的瘪三到底有什么值得她一个高门贵女眷恋的。 商琼露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拼命摇头,“不是的,他们没对我做什么,他们去……锦城了,我一个人在宅子里害怕,我想跟阿哥在一起。” “行,我一会儿让副官派车接你。”黎少宣无奈,但又忍不住宠爱这个从小就流落在外的妹妹。 商琼露踟蹰几秒,语调带着几分哀求,道:“我……我不想见卫泯,可不可以把他暂时先送离你的别馆,求你了,阿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25章 万事休矣 “卫泯在医院治疗,没在我的别馆里,你放心。”黎少宣安慰商琼露。 卫泯的伤势不轻,到了不得不住院就医的地步。 身上伤痕累累全都是受刑留下的伤,指甲被拔了四片。 肋骨还被打断了两根,鼻梁骨也断了。 人叶轻如也打了,吸血敲髓还要了两座矿山。 此事,黎少宣心中是有几分愤慨的。 想想卫泯干的那档子事,还有叶轻如手上的把柄,又不得咬牙不认下来。 商琼露明显松了口气,“阿哥,你快点来接我,我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宅子呆下去了。” “琼露,这件事上,你受委屈了,阿哥以后会补偿你的。”黎少宣说完,放下了电话。 原本他只打算派人去接商琼露,想到叶轻如给他看的电报通讯记录。 眸色一黯,决定亲自去接。 御宅里,冰冷孤独。 商琼露抱着自己的臂膀,煎熬一般等来了黎少宣。 上了黎少宣的车以后。 她情绪控制不住一直在哭。 “叶轻如给你罪受了吗?”黎少宣第一次看自己开朗的妹妹哭成泪人,想着商琼露恐怕是承受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商琼露难过的回答:“恰恰相反,她什么都没对我做。” “那你哭什么?”黎少宣问。 商琼露委屈到达了顶点,呜咽出声,“那个女人肯定把卫泯假扮你时,和我通讯的那些电报都拿给御冰夷看了,他们夫妻肯定把我当场傻瓜一样笑话我。” 提示商琼露和卫泯那些电报,黎少宣眉骨上的筋就忍不住突突的跳。 觉得叶轻如酷刑折磨卫泯的那些,都是卫泯咎由自取。 对于黎少宣来说,卫泯虽然是发小。 但也是下属。 被下属冒名顶替欺骗了亲生妹妹,他心底里也是膈应的。 今天卫泯能冒充他,欺骗商琼露。 明日在战场上,是不是也能顶替他篡改军令。 这样的行为在军中肯定是要枪毙的,虽然黎少宣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说责怪卫泯的话。 但是,从今日起他们父子怕都不会再重用卫家任何人。 “御爷对你没有情分,如果对你有情分就不是笑话你,而是为此感动。”黎少宣这话说出来是劝商琼露,同时也是劝他自己的。 商琼露抬头,漂亮的杏目雾蒙蒙看着黎少宣,“阿哥,我知道,御爷永远永远都不会看上我了。” 通过这件事商琼露好似突然醍醐灌顶般,对从前执迷不悟的冲动有了某种醒悟。 此事从头至尾御冰夷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全部都是叶轻如在处理。 那些对叶轻如充满恨意的电报,以及对御冰夷无脑的痴恋。 如是有情人看到,定会感动不已。 可是御冰夷呢? 他眼波里半分波澜也没有,而且满满装着全是叶轻如。 在某一刻。 她察觉到。 无论做什么努力,都没办法插足他们半分。 她之前真的是天真的以为,只要是男的就会好色。 以她的姿色不输叶轻如,哪怕不取代叶轻如,也可以在御冰夷心中慢慢占据一席之地,哪一个男人会舍弃又温柔,又能为自己死的人呢。 “现在觉悟还不晚,趁早远离御冰夷,阿哥帮你找一个好人家。”黎少宣冷然教育商琼露。 所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作为兄长,他是希望看到商琼露回头上岸的。 商琼露不知不觉中哭哑了嗓音,浑浑噩噩的到了家。 她只记得她管阿哥要酒喝,阿哥一开始不肯。 她就拿话刺伤阿哥,不断的提起叶轻如,“你还说我,你对叶轻如的感情,难道不是卑微的?”“哪怕她现在嫁人了,只要她和御冰夷分开,你就会立刻去找她,对不对?” “哪怕她的身体已经不纯洁。” 最后一句话。 刺的黎少宣的心在滴血。 他是尊贵的北地第一少帅,勾勾手指就有无数名流千金上门。 想要娶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唾手可得。 在人前他的外貌和才学,被人们所赞扬称道。 可他自己照镜子时,看到的自己的容颜总是得了泣血症后的样子。 是个卑微的小丑,她看过他最落魄的时候。 可她没有半分嫌弃,眼波里波澜不惊。 当他起复之后,满身华彩的出现在她眼前。 她仍旧是波澜不惊。 仿佛世俗中的浮华和落魄,在她眼里不过尔尔。 以前他觉得女人一定要是干净的,他才会碰。 同样的,他和老家那些二世祖也不一样。 他自己也是干净的。 男人和女人身心纯洁,对他这个洁癖的人很重要。 但现在,为了叶轻如。 他觉得只要叶轻如肯接纳他,不管身体曾经跟过几个人,脑子里想的又是谁。 都可以不用在乎。 可是这么卑微的愿望,都是遥遥无期的。 还有今日。 他遐想了半个月的,她知道弟弟消息那一刻会对他流露出的笑脸。 全都因为御冰夷比他提前找到,成了梦幻泡影。 他的梦,破裂了。 被一个青帮的瘪三捏的粉碎。 黎少宣在别馆的储藏柜里搬出来很多洋酒,兄妹两个人酒疯子一样拼命灌酒。 一夜醉倒在地上,翌日下午才醒来。 满地的空酒瓶子。 由于他性格孤僻,副官进来确认他无事。 便在外面候着,不敢轻易打扰。 醒来的时候都没人伺候醒酒汤,连个递湿毛巾的都没有。 他就那么无望的躺着,想着明日或者下午就要带卫泯离开沪上回北地了。 下次见叶轻如,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阿哥,我去煮醒酒汤。”商琼露终于醒了。 她一个人留洋过,比黎少宣会照顾人。 但只是比黎少宣行罢了。 她自己也是比较自我的人,浑浑噩噩的去厨房煮醒酒汤。 弄了半天,都没把灶点燃。 最后用炭炉煮了姜汤。 如果是个会照顾人的妹妹,会先弄湿毛巾给自己和哥哥擦脸。 黎少宣喝着苦涩姜汤,有那么一瞬间跑神。 想到要是自己喝醉,叶轻如那般柔婉又养过孩子的女人照顾的话。 肯定会用毛巾轻柔擦拭自己的脸孔和双手,煮出的醒酒汤更不会只是透着辛辣的姜汤。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头疼欲裂。 脑子像是要裂开一样难受,像是酒力没有消散。 更像是期待过渺茫,带来的身心上的绝望。 “昨天晚上,阿哥喝醉了以后跟我说,你赔给叶轻如两座矿山。”与昨晚的柔弱不同,一切想通觉得万事休矣的商琼露,语调里有和她这个年纪不符合的阴沉,“叶轻如有什么资格,用几个雕虫小技,就拿到那样多好处!” 黎少宣没人伺候,自己默默打水洗脸,“卫泯那样做,对她造成的负面伤害太大。” “你还是想着弥补她,她那是勒索,就该一枪毙了她,她算什么东西?敢要阿哥那么多东西?”商琼露眼里黎少宣就是被美色冲昏头脑,心里如何能服气。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26章 他的宝贝 黎少宣洗完脸,有些乏力的用手撑着面盆,“她手里有把柄。” 盆中有他清隽倒影。 额前碎发沾湿,滴着水珠。 “认罪书和通讯记录,不都拿回来了?”商琼露反问。 “那只是副本。”黎少宣回答。 商琼露心中微微一凛,一种针对叶轻如的恨意刻入骨髓,“阿哥,卫泯虽然混账,但你不觉得他有些话说的是对的。” 黎少宣抬起低着的头,看向商琼露。 “叶轻如是有毒的蛇蝎,留着她就是祸害。”商琼露极力隐藏恨意,“我们兄妹联手,一起杀了她!” “发烧了,你?”黎少宣起身,带着凉意的手摸了商琼露额头。 商琼露顺势抓住他的手腕,“阿哥,我没病,叶轻如这个人欲壑难填,现下只是两座矿山,以后会越要越多的。” “比起叶轻如,令你执迷不悟的御冰夷才是祸害。”黎少宣冷冷甩开商琼露的手,宿醉后身子乏力,步伐有些踉跄的朝楼梯走去。 商琼露小步追上去,“阿哥你想对御冰夷下手?阿哥,你万不可惹他,他太可怕了……” “一个瘪三,你说可怕?” 他回过头来,眼神揶揄冰冷。 黎少宣是沉默寡言的清冷气质,本来就有与生俱来的威仪在。 此刻居高临下,站子在高她两级的台阶上。 压倒性的气息凌驾在她身体上方。 商琼露呼吸略微凝滞,握拳用力喊出来,“他……他可能不是凡人,是龙。” “商琼露,我发现你越来越疯癫了。”黎少宣的眼眸彻底被幽暗取代。 她受了刺激胡言乱语,他一次次忍了。 但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眼下商琼露这番话已经挑战了黎少宣的极限。 商琼露眼瞳缩了一下,表情更加蛮横,“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只是不希望招惹不能招惹的,阿哥,如果你亲眼看到一个人脖子上长出鳞片,你就不会质疑我,还有叶轻如的过去你真的了解清楚了吗?我从郭爷嘴里……” 话音未落。 商琼露的脖子忽然被掐住,娇小纤瘦的身体被怼到了墙上,“行了,我不想再听你胡言乱语了,你听见了吗?” 他的手用力收紧,捏死了她的气管。 窒息的感觉令她眼前登时一片漆黑,两只脚无力的踢蹬,“听……听见了……阿哥……”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要…… 死了吗? 她…… 她可是他的亲妹妹。 力道还在一点点收紧。 “想杀叶轻如?”他的声音冷的像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商琼露不仅因为不能呼吸,肺部像是要炸裂一般。 通体也在发着寒,惊恐的战栗。 “不……阿哥……我不敢了,我再也……再也不会……” 黎少宣声音有种商琼露从未见识过的狰狞,“叶轻如是我的宝贝,我不会动她,也不许别人动她。” 就像是商琼露为了御冰夷,连那种鬼话都能说出来一样。 “知道了,阿哥,我……要……” 要死了。 饶了她。 不知什么时候,她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人像是漂浮着。 隐隐约约听到那个类似她阿哥,但是却为了叶轻如变成了恶魔的男人发出的声音,“你到底喜欢御冰夷什么?疯魔成这样!” 疯魔的人是阿哥,你。 睁开眼睛,人却是躺在冰冷的楼梯上。 整个别馆里一片漆黑。 她抹黑拧亮了灯。 四处空空如也,看不到一个人。 “阿哥……阿哥……”商琼露被掐着脖子的时候,高跟鞋掉了。 她醒来也忘了穿,光着脚在别馆里找人。 喊着喊着都无人回应。 内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悲哀的想法,就是黎少宣发怒抛下她走了。 “二小姐,您怎么不穿鞋子,快把鞋穿上。”从机场折返的副官,找来了棉拖鞋低头给商琼露套上,“还好您没事,少帅虽然负气走了,但是半路上就后悔,对您下那么重的手,特地派我回来看看。” “我阿哥简直疯了,他要我的命,副官,你看我的脖子,就是他掐的。”商琼露语调有点歇斯底里。 副官看着商琼露脖子上的掐痕,有点无奈,“谁都知道少帅最爱的女人是叶轻如,你却说要杀叶轻如,还要和少帅联手……” 那不是自找的。 “阿哥,回北地了?”商琼露内心感到绝望。 连黎少宣身边的人都默认了,黎少宣最爱的人是叶轻如。 并且对叶轻如毫无怨言,心态相当平和淡定。 副官摇头,“还没有,他在机场等您,您要是……愿意回北地,可以和他跟卫少将一起回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27章 俱乐部 “我不回去!”商琼露才被黎少宣掐晕,正是最恨他的时候。 更何况飞机上,还有她最不想看见的卫泯。 副官并未强求,欠了欠身,“请允许我留下来保护您。” “不需要,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我,你滚!跟着黎少宣回北地去。”商琼露一想到刚才命悬一线的感觉,既绝望又窝火。 亲哥哥靠不住,喜欢的男人更靠不住。 连这个副官看她的眼神,都带着讥讽之意。 全世界的人都跟她对着干,她变得特别的孤立无援。 副官继续回答,“保护小姐是我的职责,请恕我不能从命。” “滚开!”商琼露不知道哪来的怒意。 被副官忠诚效忠的一句话,反而被激的怒火中烧。 狠狠推开了副官。 穿着家居棉拖鞋跑去了汽车室。 一辆黎少宣买了别馆后,随手配的一辆越野吉普被她开出去。 深夜,沥青道路上不见了堵塞熙攘。 十分幽静空旷。 道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梧桐,树影在路灯下斑驳在路上。 商琼露油门一路踩到底,飙着泪开车。 那简直是乱开,没有章法和目的。 只想痛快的发泄,更不希望黎少宣的副官找到她。 不知道飞驰过了多少个马路,汽车猛的往一株枫树上撞。 商琼露急忙脚踩刹车,还是因为开太快撞上去。 车子剧烈颠簸,把树拦腰撞断。 好在黎少宣的车子是装甲级别的,猛的前倾之下只是撞晕了脑壳。 商琼露很快清醒,并且从车里打开车门出来。 这一段路,四面都是欧式风格的小洋楼。 酒馆和俱乐部林立,夜晚仍在歌舞升平着。 “不知不觉开到第二特区来了?”商琼露只觉得天旋地转,繁荣的夜间街景变得有些模糊。 扶着车门,才勉强站稳。 这时,耳边传来一个华语说的极为生硬的声音传来,“漂亮的……小姐,你撞断了我家的树,我需要赔偿。” 那人说话醉醺醺的,迎上来喷了商琼露满脸酒气。 “这里是公共的树,要赔偿也是市民公社找我赔偿……轮不到你……”商琼露的腰肢被那个法国醉汉给握住。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这里是我们法国人的地盘,你进来不合规矩,还撞坏了我们的树,不过你要是乖乖的,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他臭气熏天的嘴唇马上就要凑上来了。 逼迫的她不得不摸向手袋,拔出了手袋里的枪顶住那人的腹部,“请跟我保持距离,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你有枪,来人啊,来巡捕,这里有持枪的暴徒。” 那个法国醉汉一喊。 立刻有巡逻的印度巡捕跑了过来。 这里是第二特区,每隔两百米就有巡捕夜间巡逻。 商琼露只是随身携带枪防身,但是真正却只是在靶场用过一回。 此刻惊出一身冷汗,手忙脚乱的扣动扳机。 结果发现子弹打不出来。 手枪被高大魁梧的黑脸巡捕夺走,人也被摁在了车盖上,“这么漂亮的小姐,居然是凶徒,开枪连保险栓要打开,才能发子弹都不知道。” “要不,我们一起乐一乐,巡捕大人。”那个法国人和黑脸巡捕交换了一下眼神。 巡捕立刻会意,露出猥琐的笑,“我在工作,不太好。” “在这辆吉普车里,很快的。”法国人又道。 他是自己见色起意,但是能拉巡捕一起,就多了一个人包庇。 两个人相视邪笑。 令商琼露通体发寒,她大喊着,“你们不能乱来,我是黎大帅的女儿,我是督军的女儿,你们这样对我,会惹大麻烦的。” “哈哈哈,督军的女儿?你要是督军的女儿,我还是玉皇大帝的女儿……” 那个法国人仗着自己了解一丢丢华夏文化,猥亵的出言调侃。 “别!不许碰我,这样是犯法。” “别这样对我,你们碰了我是死罪!我父亲和哥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 法国俱乐部里。 彩色的灯光交替。 欢乐的异国旋律徜徉在室内。 除了罗丹和带来的他的未婚妻,和沪上四公子之一的荣显、魏家的魏薇。 其他基本是法国人,相互在作为和台间饮酒取乐。 正中央的舞池里,金发碧眼的兔女郎们排成两排,跳性感的大腿舞。 文森特正在品一杯烈酒作为基底的鸡尾酒,眼下他的心情很复杂。 谈不上一开始知道病治愈的喜悦,但也说不上心情不好。 就是很复杂。 像是丢了芝麻,捡了西瓜。 那么大一笔单子很定会被质问,当然也会被摆平。 这时,俱乐部的门被推开。 一个身高很高,却瘦的形销骨立男人走进来。 男人穿着一点褶皱都没有的白衬衣,皮鞋擦的很干净。 脸也生的白净稚嫩。 和这油腻混沌的俱乐部环境格格不入,像是刚放学的贵族小绅士误入了声色犬马的成人世界。 他却驾轻就熟的来到台,点了一杯加了樱桃汁的鸡尾酒。 看到文森特幽冷的目光,微微的颔首。 文森特也颔首。 来人正是之前被文森特命曾朔绑架的华生,两个人现在没什么矛盾。 见面相互没什么敌意,但也没有兄弟之情可言。 “他身边恢复保护了。”琼恩观察了华生身边的情况,上前一步提醒文森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28章 兔女郎和谋杀 “巴黎那边哪那么快来人?”文森特不屑的道。 他是家族的继承人,可以行驶特权飞过来。 巴黎老头子那边且不说运人,能不能坐航班过来。 老头子能不能这么快得到消息都是个问题,之前跟随华生的人可都被曾朔的人斩草除根。 怕是没人给老头报信才是。 琼恩跟手下交流几句,得到了准确答案。 他向文森特汇报,“据说是华生身份曝光后,沪上市政和.G都很关心他的安全。” .G又被称作工部。 是第一特区总理区内大小事务的部门。 “那小子是在世外桃源长大的?”文森特有点酸溜溜的反讽,“看样子还没发现有人暗中保护自己,长得就一脸单纯,脑子就更天真。” 台那边。 华生喝完一杯。 又点了一杯鸡尾酒,漂亮的脸蛋忧郁又惆怅。 弹琴的人手指修长白皙,握住注入炫彩酒液的酒杯时。 简直是浑然一体的艺术品,许多人忍不住盯着他的脸蛋和手指看。 只有华生自己不知道,失魂落魄的盯着酒液看。 “您可否请我饮一杯酒?” 浓郁的香水味迎面扑来。 华生抬头,看到的是呼之欲出的浑圆。 吓得差点从高脚凳上摔下去,脸颊上染上了红晕。 面前是一个戴着皮手套,两指之间加了张扑克。 身上穿了渔网袜和高叉泳装的兔女郎,正一脸风情跟妖娆的望着他。 “我没有请人喝酒的习惯。”华生扶着台站好,表情异常坚定。 和一瞬间害羞的样子,形成了反差。 “那就我请你。”女郎妩媚眨眼,点了一杯酒。 喝下一口,唇印印在了杯口。 然后玩笑一般递给华生。 华生仍旧冷淡,“我不需要,请你离开。” “少爷,我很便宜的,技术也很好,还请你……”兔女郎主动凑上去。 华生的镇定被浓郁的香水味,和女郎身上靡靡的气质击散。 有些慌乱的拿出皮夹子,随便拿出一堆钞票往女郎手里面塞,“这些法郎你拿去花,别……别缠着我了……” “谢少爷,您的慷慨。”兔女郎嘴角一勾,把钞票塞进自己的前胸,手指掠过华生脸颊。 华生已经感觉到脸颊有几分疼痛,女郎指缝间准备了刀片。 马上女郎的刀片,就会滑到他脆弱的脖颈。 如果大喊救命的话。 以女郎的手速恐怕会一瞬间丧命。 华生脑子很纠结也很乱,他没有自救的能力。 脑海里响起的却是大爆炸之前,叶轻如搂住他的腰。 抱着被捆绑住的他,跳下了货物升降井。 又想到了张恩静甜美可爱的小脸,以及她依偎在督军男友怀里小鸟依人的样子。 他是那般难当重用,更是那样的软弱无能。 一个伪装跳舞女郎的杀手,随便搭讪就能让他毙命当场。 十几秒时间过去了。 脖颈都没有传来疼痛的感觉。 反而是那个杀手女郎的动作顿住了,脸色苍白而又阴狠。 “如果不想死,就住手。”兔女郎身后是一个颤抖又柔弱的嗓音。 说的是法文,但拥有的却是亚洲面孔。 兔女郎微微怔愣后,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坏我的事。” “离开这里,马上!”商琼露低喝一声。 兔女郎便收了刀片,连滚带爬的跑了。 几个保护华生的人面面相觑,然后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华生死里逃生,捏了一把冷汗,“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刚才在俱乐部门口,你也救了我。”商琼露甜甜一笑,在华生身边坐下。 刚才在俱乐部门口。 商琼露万念俱灰,是华生路过阻止了。 华生道:“请你们住手。” “小子,别坏大爷好事,不然要你好看!”那个醉汉威胁了他,又奸笑的拉拢他,“虽然你这个长相应该不缺女人,不过这么好的货色不要白不要,干脆跟我们一起……” “华……华生少爷!”巡捕在巡捕房里,专门被顶头上司训诫仔细辨认过华生外貌的照片。 每个巡捕都认识华生了,见了面自然是态度无比恭敬。 华生还是有点不习惯人们对他过于的恭敬谦卑,看到被压在车盖上满脸泪痕的女孩。 想到的全都是张恩静的影子,只要想到若是张恩静被这样对待,就痛彻心扉。 况且,这个女孩他还认识。 于是华生实话实说,“这个女孩我认识,希望你们别对她动粗。” “华生少爷看上的女孩,我们绝对绝对不会动一根手指头。”巡捕连连鞠躬,主动归还了抢夺的来福手枪。 醉汉一听是是华生,虽然心里不服气,但已经是不敢出言挑衅。 等那两个人走了。 华生才对商琼露道:“女孩家一个人晚上在街上走不安全,你快回家。” 说完,华生转头就进了俱乐部里买醉。 再次看到商琼露。 还是用他帮她夺回的枪,逼退了杀手。 华生心生感激,忍不住又有些腼腆,“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好像只让法国人进。”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29章 她的盟友 “我有会员的。”商琼露简单表达。 华生并不意外,点点头。 看到商琼露脚上的家居棉拖鞋,他关心了一句,“和家人吵架了?” “让你见笑了。”商琼露这时候才觉得脚上的棉鞋窘迫。 她尴尬的在华生身边坐下,华生为她点了一杯果汁饮料。 商琼露低头喝着,只觉得橙子汁很是苦涩,“我其实是失恋,御爷根本看不上我。” 他们两个在御公馆的时候见过面,还打过招呼。 枯燥的日子里面,两个人还坐下来聊过天。 说起来,商琼露和华生应该算是点头之交的朋友。 “不是看不上,是不喜欢。”华生纠正。 看不上和不喜欢,不是一个意思吗? 看到华生一脸认真的表情。 商琼露就没有反驳。 华生不是很健谈,但是面对救命恩人,还是能多说两句话的,“你喜欢御爷什么?” 第一反应商琼露很想问他,华生又是喜欢张恩静什么? 他深夜来此,多半也是为情买醉。 而且这话跟她阿哥差点掐死她时候问的一样,是啊,她到底爱恋着御冰夷什么呢? “御爷这个人很是情深,看他对叶姐姐的态度就知道了,我在北地和他重逢时,他受了重伤。”商琼露喝果汁喝不出感觉。 夺了华生的鸡尾酒,直接喝起来。 平时姆妈教导的那些淑女礼仪,早就被她忘的光光。 那鸡尾酒是几种酒精饮料混合在一起,喝多了人就容易上头。 商琼露有点微醺,絮絮叨叨的说了在北地。 遇到受重伤的御冰夷,为他疗伤的种种经过。 那不是她第一次见御冰夷。 第一次应该是在仓城的商事大厦,她真的被眼前男人的外貌给惊艳。 那只是小小的情爱在萌动。 等到了北地,见了重伤的他之后。 情愫像是生根发芽了一般,逐渐的变得汹涌起来。 但也很快被她对叶轻如的妒狠取代。 那样一个冷酷的男人,内心有一团温暖的火。 而这团火焰只为一个人点燃。 那就是叶轻如。 商琼露惶惶然好像明白自己爱意的来源,原来她是爱这个男人为发妻的一腔情深。 倘若她是他的发妻,被这样的男人爱着。 那人生该是多么的美满。 “商小姐,越深情的人都是越绝情的。”华生爱情刚刚萌芽,已经有了生涩的感触。 商琼露望着这个对情爱笨拙,又努力去探索的男人,有些诧异他能说出这么深刻的话,“既然深情,又何来绝情?” “只对自己所爱之人深情,难道不是对周遭所有外在事物的绝情吗?”华生也是有点醉了,喃喃自语出这富有哲理的话,又想到了张恩静,“恩静,你是感动他救你,我能感觉到,可我从前不知道爱一个人,需要强大的自己来保护爱人。” 住在御公馆封闭式的生活的几天里,华生常常呆坐思索。 对一些事有了很深刻的反省。 他发现叶轻如是一个性格厚道的人。 如果金督军和张恩静早有情愫,又怎么会受他央求透露张恩静的喜好。 明明是那次绑架后,张恩静为了金督军豁出性命营救所感动,所以不得不当他的女朋友。 可是明白又如何,他在最关键的时候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还是恩静的拖累。 “喜欢一个人就不该放弃,华生。”商琼露突然激励华生。 华生愣住了,然后问:“那你也没放弃御爷吗?” “我和你不一样,御冰夷从来没有正眼看我,而你也说了,张恩静对金勉帆只是感激。” 商琼露看到了对面的文森特,心中一种报复的念头忽然就升起。 她凝着文森特。 文森特出来喝酒本来是想邂逅一个漂亮女郎,试试看费明朗的医术。 不知为何他对很多女人都不怎么感兴趣了,好容易觉得兔女郎里有个合眼缘。 华生又差点被一个混进女郎中的杀手杀了。 弄的他扫兴至极。 喝了一会儿酒,就想回酒店呆着。 华生有点被商琼露激励到了。 正想说什么。 “以后有机会再聊。”商琼露已经朝走出俱乐部的文森特走去,“你好,文森特,我是商琼露。” “我们老板不认识你,请离我老板远一点。”琼恩上前阻止。 文森特看到商琼露和华生在一起聊天,又来找自己其实是挺好奇商琼露来干嘛,“琼恩,不要对一个女孩动粗,我相信她没有恶意。” “先生,我想和你到车里去谈。”商琼露穿着洋装的窈窕身躯主动贴到文森特的手臂上,一口流利的法文婉转动听,“别看我姓商,我是黎少宣的亲妹妹。” “上车。”文森特在商琼露身上闻到了淡淡的丁香的香水味,神色变得意味深长,“我记得你是御冰夷的女人,难道是他派你来接近我?” “不提扫兴的人。” 到了车里商琼露樱唇柔柔的靠近他的耳畔,“你和叶轻如聊天的过程,我偷听了,不过我并不是要挟你,我想跟你当盟友。” “盟友?”文森特其实很警戒的,哪怕这个女人身上浅浅香味诱人。 声音诱惑动听,可他不得不防备对方别有居心。 商琼露道:“你肯定很想试试,费神医的医术到底好不好,我的身体可以给你做实验。” 她心里冷蔑的想着,这个男人刚治好了子嗣不济的毛病。 一定很想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让女人怀孕。 文森特不语。 “你是军火商,生意上肯定需要盟友,我有了你的孩子,我家可以做你的后盾。”商琼露继续蛊惑道,“而且我不会缠着你,只会做你第一个实验品,还能对你的生意多有裨益,等以后你可以找更纯正欧洲血统的女郎和你结婚。” “说完了?”文森特反问。 商琼露有点自我怀疑,她的姿色诱惑不了御冰夷。 难道文森特这样普通的,还急需子嗣的男人难道也要拒绝。 下一秒,文森特把她拉到腿上坐着,“告诉我,为什么要接近我,还要帮我怀孩子,你说了对我的好处,可是却没说对你的好处。” “我要御冰夷后悔,让他知道我也是有人要的,我更需要一个孩子,需要你暂时给我提供在我父亲和兄长面前的底气。”商琼露发狠的话还没说完。 滋啦—— 洋裙被一只大手狠狠撕开了。 锦城。 相物教被除妖组解决后,全城上下一片欢腾。 灵学会一时受许多人敬仰。 除妖组也会去附近的村落城镇演讲,发表对相物教的科普和看法。 “风如意知道你害死她师父,不敢正面对抗你,居然发表这样的言论。”叶轻如刚下天津卫回锦城的列车,便从青帮手下那里稍微知晓了一些情况。 他们居然把相物教源头指鹿为马成是妖龙所为,现在北面许多城市都憎恨妖龙。 许多人发愿捐钱,就为了让除妖组早日铲除妖龙。 彻底湮灭相物教。 御冰夷根本不在乎,“我只想娶你,还想着怎么讨额娘喜欢,这种东西不管也罢。” “我怕她是有预谋的,日后会对你有影响。”叶轻如还是很担心,总觉得风如意背后有什么阴谋。 一路坐车回去,眉头都是微微蹙着的。 进了家门。 沙发上,金府二姨太小曼正在和自己的额娘侯佳玉兰聊天。 两个女人看到他们夫妻回来。 同时露出笑脸。 侯佳玉兰要起身迎接,“轻如,你回来了啊,听说我昏迷了两三个月了,让你操心不少。” “额娘,你重病刚醒,快坐下,闻勋那孩子呢?”叶轻如忙小跑过去阻止,她其实发现小奶包和闻勋都不在。 不过额娘多年未见闻勋也不知是什么心情,自然是捡着重要的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30章 几分真情 “出门去了。”侯佳玉兰面容如玉兰般清雅高贵,柔柔看着叶轻如。 叶轻如冲二姨太小曼点头见礼,在侯佳玉兰身侧坐下,“这个时间出去?快到晌午吃饭时间了。” “他有自己的事业要忙的,是正事。”侯佳玉兰笑盈盈凝望叶轻如,粗糙的带着厚茧的手有几分执拗的握着叶轻如的手,“轻如,让额娘好好看看你。” “好,我给额娘看,我最近胖了。”叶轻如表情乖巧甜柔。 侯佳玉兰眼中蓦然泛了泪光,手指落在叶轻如脸颊,“是胖了些,胖了好,胖了身体健康,之前瘦的跟只病猫似的。” 她的手指在叶轻如脸上轻轻的抚摸着,还有几分颤抖。 “额娘这是怎么了?” 叶轻如的心脏犹如蚂蚁啃噬一般酸痛,手指抚去她脸上刚落的泪。 二姨太小曼道:“玉兰姐姐这是思念你,轻如,你一去沪上就去了好长时间。” 心事仿佛被二姨太说中一般,侯佳玉兰眼泪似断线珠子般从侯佳玉兰眼眶中坠下,“轻如,让额娘抱抱你,额娘……甚是想念你。” 后半句话。 侯佳玉兰哽咽了。 这次死里逃生醒来,像是奇迹一般。 又能晒到温暖的阳光,又能看到病榻前儿孙尽孝。 走丢了的小儿子,还有回到身边的一天。 她也还活着。 一切都是轻如不辞辛苦给她的,其中哪怕有一丝懈怠。 她都不可能再睁开眼睛。 更不可能有跟叶闻勋团圆的一天。 “额娘,我也很是思念你,这次回来就是接你们去沪上的。”叶轻如搂着侯佳玉兰,用力的忍住自己的哭腔。 侯佳玉兰轻拍叶轻如的后背,像儿时对她的那般温柔抚慰,“去沪上啊,你和御冰夷的婚事定下了?” “我……”叶轻如有点难以启齿。 额娘安排了瑛毓,瑛毓都被御冰夷杀了。 站在她额娘的角度,御冰夷此人简直是混账至极。 她真的很怕额娘在这个时候开口反对。 二姨太似是已经知晓了一些侯佳玉兰的心意,开口打着圆场,“诶,轻如,你们北面成婚,婚书上也是要长辈签字的。” “要的。”叶轻如低着头,不敢看侯佳玉兰。 二姨太简直是替他们夫妻着急,“婚书准备了吗?” “准备了。”叶轻如勉强抬头,扯出一丝假笑。 二姨太忙为他们张罗,“那还不快拿出来。” “冰夷,婚书在你那。”叶轻如看向御冰夷。 御冰夷点头,把婚书给叶轻如。 叶轻如拿过婚书看了一眼,在侯佳玉兰膝前跪下,“女儿不孝,擅做主张,做好了婚书。” “婚书是我做的,额娘,要怪就怪我。”御冰夷手落在叶轻如肩上,陪着她一起下跪。 侯佳玉兰接过婚书看了看,一脸严肃的看向御冰夷,“签字之前,我有几句话要问冰夷。” “额娘,你是……同意我们了?”叶轻如莫名欣喜,满满的渴望都要溢出来了。 御冰夷看她这样,又想笑又心疼。 她所谓的不在乎长辈的看法,可以自己拿主意跟他双宿双飞。 全都是她自己编织出的伪装的保护色,其实叶轻如这样有点儿过分孝顺的女孩是最在乎长辈看法。 她只是喜怒不形于色,更能明辨是非。 旁人轻易不能拿捏她的软肋,可是不代表她没有喜怒哀乐,更不代表她没有软肋。 “傻瓜,要等我回答了额娘的话,额娘才能同意啊。”御冰夷故意厚着脸皮,搂着叶轻如的小脑袋,在她额上缱绻一吻。 叶轻如整颗脑袋烧了起来,头顶都要冒烟了。 她脑子空空的,甚至没力气在骂他是泼才混账羔子。 世上再找不到第二个他这样丈母娘面前故意吻人家女儿示威,还卖乖的塌天混世的女婿了? 半晌,空气都十分安静。 叶轻如窘迫跪着,忍不住嘤咛一声,“额娘,你怎么还不发问。” “好,这就问。”侯佳玉兰温声回应,看向御冰夷的眼神却有几分老母鸡护小鸡的凌厉,“冰夷,你对我女儿有几分真情,你具实回答我。” “满分若有十分,我愿待她十一分。”御冰夷浅笑回答。 侯佳玉兰面色黯了几分,“那为何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未出阁就有了孩子?” “额娘~”叶轻如抬眸,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侯佳玉兰。 企图靠撒娇缓解尴尬。 侯佳玉兰却不理会叶轻如装可怜的姿态,眉宇越发凝重的质问:“若是真情,男子哪怕忍的身体出了差错,也不会去损伤自己心爱的女人的身子,你说对不对?御冰夷。”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31章 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这话说的颇重。 叶轻如忍不住去看御冰夷。 他当年应该是伤重,所以不得已要了她疗伤。 “我年轻时做事没轻重,现在改过了。”御冰夷平淡的一句揭过,应对的从容不迫。 侯佳玉兰看他的眼神有种寒意,“难道你跟我轻如在一起,不是因为我儿的身份,还有我儿的心软好骗吗?” “额娘,我初见她,根本不知她身份。”御冰夷声调还是一如既往的淡,但目光已经有些争锋相对。 侯佳玉兰再继续下去,属于歪缠而不是真心祝福。 那最后的结局只有一拍两散。 伤心的还是叶轻如。 如果侯佳玉兰对他的如儿还有一丝母爱,就不会继续咄咄逼人。 侯佳玉兰淡淡的收回了气势,没有让气氛继续僵持下去,“也许你说的是真的,可我作为一个母亲,着实不那么放心轻易把女儿交托给你。我要你立下一个誓言。” “您说。” “永不负我女儿,不会有事欺瞒她,不会有别的女人,不会令她伤心。” 御冰夷竖起三根手指头。 只发誓说和叶轻如在一起之后,绝对不会有其他女人。 “御冰夷,你的誓言不完整!!”侯佳玉兰受够了他的滑头。 尤其是还是当着叶轻如的面,那不是厚着脸皮觉得自己吃定了她女儿。 御冰夷真就是一副纨绔相,有点诡辩的道:“额娘,结婚的人还是会有自己的隐私,生活中更是难免有可磕碰鞥,哪里真的能事事如意。” 总之他就是不会发下,永不让她伤心,永不欺骗的誓言。 毕竟眼下他就欺骗她好多桩事。 就好比,他没有收回黑羽令。 暗中还诛杀了好几个陈六指的党羽。 现在跟陈六指结下的是死仇。 可惜这些,叶轻如通通都不知道。 “轻如,你怎么看?”侯佳玉兰真的是对这个女婿喜欢不起来,她沉声去问叶轻如。 叶轻如凝望御冰夷,一腔情深含情脉脉的道:“他说的,我自然是认可,吵吵闹闹磕磕绊绊,才是人生。” 心中却是喟然,额娘明知道她为色所迷。 一脑袋扎进去还要问她,那她说出口的就只会是这样的答案啊。 只是她不知道她说出来会被额娘叱责,还是得到额娘的认可。 叶轻如精通心术,能洞悉人心。 但对侯佳玉兰总觉得无法琢磨,像是自己曾经做的那个梦一样。 有一团白色的雾气笼在侯佳玉兰的身前,迷雾将她母亲的心思全都隐匿住了。 “好,你中意就好。” 侯佳玉兰拾起钢笔,在婚书上签下了名字。 看她流畅的写了满文和汉文两种字。 叶轻如就知道额娘是认真的。 但她还是不由的睁大了眼睛看。 侯佳玉兰写完之后,面色恢复了笑脸盈盈,“轻如、冰夷,愿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谢额娘。”叶轻如忍不住磕头谢过。 她得到了母亲的祝福! 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御冰夷代她接过婚书。 顺便把叶轻如扶起身来。 刚才起身。 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嗓音,“发生什么事了?额娘和阿玛是……惹外祖母不高兴了吗?” 回头一看,是澜儿一脸紧张的站在原地。 看那张皱在一起的圆润小脸,就知道肯定是误会了。 “何止是惹你外祖母不高兴,还把她惹毛了。”御冰夷很是得意。 上去摸了摸澜儿的小光头。 澜儿特别不满意的推开他,“你这个臭狗屎,惹毛祖母还不去认错,万一……” “看看。”御冰夷把婚书给了澜儿。 叶轻如登时满头黑线的扶额,还想找面墙当场面壁。 这人怎么这么幼稚啊? 比孩子还要心智不成熟。 澜儿看到婚书上的内容,还有侯佳玉兰的签字。 一时也忘了自己亲爹像个傻子似的,跟自家儿子卖弄。 漂亮的银瞳里,像是有小星星在闪烁,“啊,外祖母同意你们了!” “什么叫同意我们?我和你额娘,一向都是被你外祖母肯定的。”御冰夷狠狠揉他小脑袋。 澜儿白了御冰夷一眼。 一副自己多不讨人喜欢没点数的表情。 看到大门动了一下,有人开门进来。 他心里知道肯定是叶闻勋,一阵风一样的小跑过去。 手里的婚书一阵飘荡。 最终被他举起来,卖弄似的展示给叶闻勋看,“舅舅、舅舅,你瞧,我阿玛和额娘成婚了。” 劈头盖脸的把叶闻勋弄的一脸茫然。 姐姐和姐夫成婚? 现在吗? 那以前没成婚吗? 没成婚哪来的眼下欢奔乱跳的小奶包。 又一眼看见叶轻如和御冰夷。 他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抛之脑后,眼中泪水湿濡,一个箭步过去。 刚要扑到叶轻如怀里,就被御冰夷刚劲有力的臂膀抱住,“好久不见,大舅子,最近事业上挺忙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32章 小小红娘 “还成,姐夫。”叶闻勋性格慢热,跟御冰夷还是有几分陌生。 他不好意思的低头。 御冰夷松开他,道:“差不多该吃午饭了?” “是了是了,该吃午饭了。”二姨太惯会活跃气氛,放下手中针线活。 叶轻如淡扫一眼,那是绣工细致的杭绣。 她的额娘好像跟着金府的二姨太小曼,慢慢的也在练习杭绣的样式。 一人绣的是雪中落梅图,一人绣的是开的娇艳的杜鹃。 侯佳玉兰也跟着道:“你们先上楼梳洗打理,我让钱婶开饭。” “是,额娘。”叶轻如恢复往日活泼俏皮,快速福了福身。 她低眸,朝小奶包笑了笑。 小奶包澜儿轻轻牵住叶轻如的手不放。 一家三口一块上楼去。 更衣的时候。 御冰夷蒙住小奶包的眼睛不许他瞧。 叶轻如换了真丝宽松旗袍。 色调是纯白色的,外罩一层香云纱。 下摆只到膝盖,露出两只纤细的玉笋般的小腿。 叶轻如换上绣鞋,顺口问澜儿,“最近澜儿在忙什么?” “我……刚从北平回来。”澜儿眼神有点飘忽。 叶轻如就动了,他肯定是忙着对付墨家的诸多事宜。 顺手摸了摸澜儿的头,小声的道:“恩,我给你提供两个便利。” “额娘且说。”澜儿小脸认真,一点没有个孩子的样子。 叶轻如一时忘了自己要跟他说什么,失神的捏着他肉嘟嘟小脸,“你这还是四岁孩子么?一天到晚雷厉风行的,龙族都这样么?” “额娘,人家五岁了。”澜儿纠正。 叶轻如才凝滞了片刻,“啊?都已经五年过去了吗?” 抬头,和御冰夷目光交汇。 心中涟漪波澜四起。 时光真是飞逝,一眨眼已经是这么多年头过去了。 叶轻如忍不住柔笑,“澜儿,我会同尤仙羽说一声,你若用得到他,可以先用他。还有宋家,也已经可以不再听命墨家,只是还没有确切时机彻底叛出。” “那……我们是可以和宋家做朋友的,对。”澜儿奶奶的问。 叶轻如就感觉有情况,“和宋家做朋友?” “恩。”澜儿有点心虚,额娘实在是心术高手。 什么都瞒不住她的样子。 叶轻如把澜儿抱起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可是在宋家结交了某个朋友?” “看他这样子,像是为色所迷。”御冰夷也换了一身长袍。 这长袍是和那件夸张的金色团龙的长袍一起做的,不过这一身要低调很多。 月白色的。 月白的色系,偏浅蓝那样。 上面用同色偏深一些的线股揉了银丝,绣了竹子的图案。 加上他穿衣特别显瘦,像是一个清隽文弱的书生,非常有欺骗性。 叶轻如看着他那样,心想自己才是为色所迷。 天爷啊。 难道澜儿是遗传了自己? 不过那么小的孩子,大概是不会真有什么男女之情的心思。 多半是御冰夷胡说。 叶轻如也没当一回事,“若为色所迷也好,小小年纪就为我领一个儿媳,不过澜儿,你要记住,切不可滥情。” “恩,一生只能爱一个人,选定了就不能改。”御冰夷也教育他。 夫妻相视一笑。 御冰夷接过孩子搂着,牵着叶轻如的手下楼。 一块走进饭厅的样子。 像是从温馨的画卷中走出。 钱婶正摆碗筷。 看到这副画面,眼睛瞬间充了泪。 她忙去擦拭,“御爷和太太回来了,你们二位终于回家了,大家都盼着你们回来。” “这次回来,是接你们一起都去沪上的,二姨太,你去呗?”叶轻如是询问二姨太的。 实际上呢,二姨太是跟着叶轻如躲避祸事。 自然是叶轻如去哪她去哪。 不然叶轻如一家子都走了,难道要她一个人守着这宅子。 二姨太温婉点点头。 钱婶被拉着坐下来一块吃饭,她作为下人还是有几分的拘束的。 不过气氛很温馨,她也就习惯了。 澜儿很是乖巧,给大家伙儿都夹了菜。 连钱婶也不放过。 钱婶就好似多了个孙儿似的,笑得合不拢嘴。 想她一生孤寡,竟然因为卧底金家。 年过不惑突然能体味到家庭温馨。 这顿饭叶轻如和御冰夷是主角。 几乎都是他们夫妻在聊这次在沪上遇到的一些事,听的在座诸位很是向往。 澜儿自己去过沪上,却发现自己曾经了解的只是冰山一角。 如今听完,更觉得心驰神往。 他小声的道:“拢月阿姨肚子里的小宝宝没事?” “她的毒解了,孩子应该是无碍的。”叶轻如道。 “恩静阿姨~真的跟金三那个瘪三一起啊?” “是啊,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了。” “好白菜让猪拱了!” “你还说呢,若非你的从中牵线搭桥,能有这样的事发生?” 叶轻如气的笑了,顺手拧了下小家伙的耳朵,“可是你一手安排恩静去的江南。” 小家伙表情讪讪的,“多好的一对啊,额娘,我可是他们的红娘~!对了,沪上竟有小学就是双语教学的学校?” “自是有,法语和英语。”叶轻如道,“我和你阿玛去看的杨斯盛墓的那个学校,便有专门的双语班级。” 他其实有点想去。 如今他自学许多书,但是语言类的还是需要一个专门的环境。 叶轻如看出来几分,却并未多言。 “沪上是真不错,感觉和其他地方是两个世界的,文明发展了到了这般地步。”二姨太幽幽感叹,她在督军府帮佣应当是十分有见识的,却还是觉得那是一个奇幻的从未接触过的高速文明的世界,又忍不住想到了御宅中的大橘,“可我们走了,大橘怎么办?” “可以带去沪上,或者让它自己在山林里混。”御冰夷接话道。 叶轻如倒是没想到,还能把大橘带去沪上。 她看了一眼御冰夷。 御冰夷道:“还有人家养比水井还粗的森蚺呢,只是老虎,不碍的。你想啊,那个卓二小姐,不是随身养着一只豹子么。” “那倒也是。”叶轻如捧起碗,一口口吃着,顺便思考大橘的安置。 还有何嫂的安置。 如今去沪上,怕是一年半载回不来。 以前贝勒府的一些家具可以留着,养老的时候再回来住。 比较有回忆价值的东西,也可以带走一两件。 正想着。 门口,有个瘦弱的男人进来。 那人十分面生。 更着实唐突,不加通报就进来。 他快步走到澜儿身边,小声耳语一句。 叶轻如才想起来,这人是澜儿的跟班阿山。 澜儿道:“额娘,阿山说,阎七叔来了。” 叶轻如夫妻回御宅就发现了。 御宅里三层外三层都是澜儿的人在保护。 青帮的人现在要进来,反而得接受澜儿的人的盘查。 叶轻如道:“他过来必定是有要事,让他先去书房等我和你父亲。”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33章 麻烦,来了 饭后。 三楼书房。 “出事了,风如意上午忽然在小广场上当众宣传,爷,您就是妖龙。”阎七火急火燎汇报。 叶轻如会意,“之前只是公开宣传妖龙祸世,是相物教背后的势力,如今是要让成果更进一步。” “分明是看到我回锦城了,主动进攻。”御冰夷有点嘲讽的道。 他态度挺无所谓的。 翻开几分文件看。 虽然人是到了锦城,不过青帮各种要他处理的事。 还是会通过他的手下,第一时间交到他手里。 叶轻如拿了另一半,帮御冰夷看。 看完她并不处理,只是帮他分门别类整理好,“要不,处理了这事,再去沪上。” “你想处理此事?她可是要借此一击要我的命。”御冰夷转着手里的笔,抬眸看叶轻如。 视线很平淡,没什么特殊含义。 因为他根本不觉得风如意有资格拿走自己的性命。 叶轻如看了一眼阎七,“阎七,你先去忙,我有些事和御爷商讨。” “是。”阎七有点懵。 他是御爷座下弟子,有什么需要瞒着他么? 退到门口时。 他看到御爷抱住叶轻如的细腰,亲吻时。 阎七闹了个大红脸。 顺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人家有夫妻亲密他当然不好在场。 叶轻如小声的道:“她这一脉要为自己的师父报仇,我想也是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还好她不知道死老头是你杀的。”御冰夷手伸进了叶轻如的旗袍中,轻轻的蚀咬她的耳垂,“眼下正是时机成熟的时候,信不信一会儿卓督军就会找来。” “可我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叶轻如被他抚摸的娇躯一紧,眉头蹙的死紧。 御冰夷直接把她抱上写字台,深深亲吻她的脖颈,“说来听听。” “我……”叶轻如就把蓝鸟安排的一些事,告诉了御冰夷。 御冰夷听完,有些气狠她。 把薄薄的真丝旗袍撕开,咬了她的肩膀,“叶轻如,你自从和修合作以后,我越来越看不清你了。” “我就看得清你了?御冰夷!”叶轻如此时此刻才有了一种自得,一种能跟他匹敌抗衡的自得。 更有了和她肩并肩的底气。 从前,风如意问她一个凡人有什么资格得到御冰夷的爱。 现在她满有底气的觉得,她和他挺般配。 御冰夷很会缓和气氛,“恩,扯平了,好,我见招拆招,不让太太白忙活。” “若对你有危险,就算了。”叶轻如担心他,想想着把此事作罢。 御冰夷手落在她心口位置,“此事最大的危险,是你对我的信任。” 旁人觉得他是妖龙他根本不在乎。 只要她相信他,他就什么都无所谓。 “流氓!”叶轻如低骂。 男人吻她的唇,“趁着这个机会也好,她还有一大堆的徒弟心腹作为党羽,刚好借着契机一起挖出来,都杀了,省的日后给我们添麻烦。” “夫君。”叶轻如喊他。 他应声,“恩?” “放开我,你这样搂着我……我脑子转不动,我总觉得你说的话,哪里有漏洞。”叶轻如红着脸,推搡他。 男人绝对是禁药,是毒苹果。 不然怎么会一靠近他,她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傻瓜。 可以依赖他,做个压襟挂件般的存在。 听他安排,遵从他决定。 一切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御冰夷很理所当然的笑她,“你跟我在一起,动什么脑子。” “我总觉得不对劲,卓督军找你定不是什么好事,我……我总觉得,我们接了额娘他们,直接回沪上比较好。” 叶轻如觉得自己脑子已经乱了,一会儿想让他留下来应对,为以后解决后患。 一下又觉得,离开会比较稳妥。 御冰夷见她还有思考余地,想法的方向还挺正确的。 直接从书房里,抱到了卧室。 用温柔乡的方式给她灌迷魂汤。 睡了不知道多久。 听人身边有人说话,提到卓督军三个字。 她立马清醒,看到御冰夷还在松了口气。 他居然搂着她接了个电话,此刻接完电话堪堪把电话放下来了,“我知道你不放心,不会撇下你,单独见那个老东西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34章 周家之案 “卓大帅……打电话来了?”叶轻如从他身上下来。 发现自己是光着的。 全身的肌肤都是片绯红色。 忙光着脚跑去衣柜前,取了衣服就套上。 也没注意样式。 穿上去才发现样式是以前没穿过的,但也顾不得许多了。 忙把金色珍珠盘扣都系上。 御冰夷道:“卓六打来的,提醒我们,他老爹要上门来找麻烦了。” 叶轻如这才刚换好衣服。 身上这身是情急之下从衣柜里随手拿来遮体用的衣服,不是她平时会穿的样式。 估计还得换。 却偏偏钱婶敲门,说卓督军已经来了。 “我们下去见他。”叶轻如道。 御冰夷上下打量她。 叶轻如也窘迫,“要不我换一身?” “不用,我只是没想到这般合身。”御冰夷表情欣慰。 搂着她的腰肢下楼。 一楼。 正厅里。 卓大帅撇着两条大腿豪迈坐着。 身边是两三个副官。 见到御冰夷和叶轻如下来。 驱散了身边跟着的两个副官,“我和他们二人单独聊两句。” 副官离开后。 他立刻道:“师尊,外头风声不妙,你和师娘最好立刻回沪上。” “我们不回去,回去就是留下骂名。”御冰夷坐下,还拉叶轻如坐在他怀里。 叶轻如哪里在人前搞过这些。 想要逃。 却被圈的死死的。 只听男人傲慢的道:“我夫人已经想了解决之道,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布局安排,等鱼上钩。” “轻如查到……不,师娘查到什么了?”卓大帅习惯把叶轻如当小辈,骤然当着御冰夷的面一时改不过口来。 “查到了马帮。”叶轻如肃声道。 卓大帅面色凝然。 被叶轻如通知从北平回锦城。 发现相物教确实解决,但却没有叶轻如一丝一毫贡献。 所有功劳都让除妖组独揽了。 叶轻如此刻很不自在,在人前小鸟依人的坐在男人怀里让她窘迫,“马帮牵扯了特别大的儿童拐卖的案子,案子我已经破了。” 卓大帅面色有点难看,“儿童拐卖案子?怎么没听有人报案。” 他着实穷迫,作为一方统帅。 自己统治的辖区内,有什么答案他一点风声都没有。 叶轻如不仅收到了风声,还破了案。 他一点感激的感觉都没有。 甚至有点鄙夷叶轻如在说瞎话。 要不是她是他师娘,即刻就会否定她的话。 “大帅可知陕北周家?”叶轻如问。 卓大帅一凛,“陕北第二大家族?” “恩,周家长房有一女名唤周媛媛,她不满三岁就被拐卖,丢了有半个月,不过我的人已经把她送回去了。”叶轻如淡淡的道,“绑她的就是马帮的人,而马帮和相物教多有勾结。此事周家会插手,周家的影响力,你应该知道。” “周家?”卓大帅听闻立刻打消了对叶轻如的质疑。 周家在西北军的治下的区域,虽然跟他无关。 不过周家女走失之事,卓大帅也是听闻过。 他想到了什么一般,“若是周家会管,我倒是有一计,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怎么个将计就计法?”叶轻如已经知道卓大帅内心的想法,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掩藏嘴角的冷。 卓大帅看向御冰夷,“假意让师尊入狱,迷惑他人。” “不行!” 叶轻如当即否定。 心里冷嘲,果然是这个馊主意。 她看卓大帅还不死心,断然把话说死,“御冰夷在金陵已经受过一次牢狱之灾,他好端端的一个人,一年入两次狱,怎么着也说不过去。” 将计就计的事,行一次她就觉得不值得。 她也曾将计就计锒铛入狱,那时是为了对付东九世。 尚有国家和民族的信念支撑。 风如意又是个什么东西? 叶轻如心里看轻此人。 不管是品性还是谋略,自是觉得对方没资格他们夫妻用自损的法子。 “师尊,你看呢?”卓大帅不死心。 他今日来就是想兴师问罪。 若御冰夷不就擒,哪怕是假意也好。 百姓们定会被煽动的大闹,对他的统治是极为不利的。 御冰夷就道:“我夫人坚决不肯,那我也是不能配合,不然晚上要打地铺的。” 还不到卓大帅开口。 门口。 一个副官十分匆忙的进来。 叶轻如忙推开御冰夷,坐到旁边椅子上,快速整理自己裙摆。 御冰夷看到有外人来便没有强求,他的小女人一定依偎着他坐着。 卓大帅也知副官闯入定是有急事,“什么事?” “四少夫人又闹起来了,她往自己身上泼菜油,要自裁令大帅您醒悟,惩治……惩治……御龙头夫妻……” 副官面如土色的偷瞄向坐着的夫妻二人,一字一句说的急切。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35章 冒失和活泼 “她又不是我婆娘,汇报到我这里作甚?”卓大帅劝说他们夫妻未果。 自家儿媳又闹起来,烦躁的心中冒火。 老四媳妇若真自焚成了。 他卓家还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副官忙认错,“我……我是看四少他们劝不住,只得找您。” “你先下去。”卓大帅沉沉的道。 心想好在谈话的是叶轻如夫妇,他最狼狈的样子他们夫妻都见过。 副官忙行了军礼退出去。 卓大帅起身,“我……有些家事,就不多加叨扰了。” “这玉坠你拿着,去星辰银行说开26号柜。”叶轻如放下一个雕工细致精湛的拇指大小的莲花玉坠在桌上,“里面有些东西,或许可以帮你处理家事。” 玉坠还是羊脂玉的,色泽温润带着水光。 卓大帅瞳孔缩了一下才去拿,“这年头,在银行还有凭信物取货的规矩?” “本来是信物加钥匙,我这件东西没上锁。”叶轻如眼中的那股子邪劲儿,像是在警告他。 警告刚才他为了自保,想要把御冰夷退出去的举动。 虽然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但是没上锁肯定是卓家见不得光的事。 去晚了,被银行里的职员翻看了。 那卓大帅只能后果自负。 小丫头真是够狠。 卓大帅摘下军帽,点头简略示意。 扭头离开了正厅。 “26号柜里有什么?”御冰夷问。 叶轻如眉梢的邪色敛去,“四少夫人的罪证。” 蓝鸟不能见光,所以把查到的东西放进银行保险柜。 星辰银行本来是御冰夷手下的,有任何情况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如今也有他没发现的时候。 令她很是有自由的感觉。 “她和相物教往来的书信,和几张关键性的照片。”御冰夷单手插在裤袋里,起身邪肆捏着她的小下巴。 叶轻如气坏了,企图用力把他推搡开,“弄了半天,我还在你的掌控中。” 他又偷看她存在银行里的东西。 问她只是装装样子,实则把她拿捏的清楚明白。 “你存在星辰银行里,不就是想我发现么,不然那么多地下钱庄可以选择。”御冰夷看到她水润的唇就想吻。 她好似知道他的企图,提前掩住了唇,“才不是,我就是想试验一下,在你眼皮子地下做事能不能瞒过。” “我得多昏聩,才会被瞒过,把手挪开。”御冰夷血管里的血液一点点沸腾,对朱唇的渴望慢慢升温。 叶轻如找机会从他腋下钻出去,“呸,我才不,我去找阿弟和澜儿玩。” 花厅里。 家中的几个人正在剥从江南带回来的莲子。 “额娘,您身子虚,要不午睡一会儿。”叶闻勋剥了莲子,去了莲心放在侯佳玉兰面前的盘子里。 侯佳玉兰温笑,“轻如刚回来,心情好,睡不着。” “再容你玩半个小时。”叶闻勋清俊的脸上有了三分严厉。 此时,叶轻如小跑进花厅躲避御冰夷。 一下撞进诸人视线。 她停住步伐,小心翼翼看侯佳玉兰,“额娘……你没去午睡啊,你身体不好,午睡了才好养足精神。” 儿时侯佳玉兰对她管教颇严,如今这样放浪。 她也是怕被额娘骂的。 “你弟弟刚答允我,再多给我半个小时。”侯佳玉兰说对她此时小女孩般的冒失和活泼,貌似半分意见都没有,眼波春水般的柔和。 二姨太朝叶轻如招手,“轻如,你也坐,你们带回的新鲜莲子味道很是不错。” “这是初夏第一波莲子,又嫩又香的。”叶轻如笑着朝二姨太眨眨眼,又看向后来进来的御冰夷,“出门前我嘱咐你要带的西瓜,你可带了?” “带了,我去拿。”御冰夷起身。 帮忙剥莲子的钱婶,忙在围裙上擦了手,“御爷,我去。” “行,放在车的后备箱里。”御冰夷在叶轻如身边坐下,又好奇的拎起茶壶,问是什么茶。 二姨太回答:“龙井茶加了梅花的花瓣。” “你们倒是很有雅趣。”御冰夷取了两个空杯子,倒了两杯。 二姨太笑道:“无锡产梅,我无锡老家的人的送的干梅。” “哦?你跟家人联系了?”叶轻如小声的问。 二姨太俏脸微红,“是以前的朋友,家人……已经不怎么联系了。是不是不好把这里的地址说出去,我是让寄送到邮局,到城里的邮局去取的。” 她也怕自己家里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人会给他们夫妻惹麻烦。 但叶轻如是满人,应该跟无锡那边牵扯不上什么。 “倒不是,我只是想着你若还有亲人可以联系,不妨多多往来。”叶轻如品着带着梅花芬芳的茶水,看二姨太和额娘放在手边的未完成的杭绣。 二姨太绣的正是梅。 那枝头梅花像是无锡特有的一个品种,跟京城里土生土长的梅花是有些许不同的。 叶轻如微微愣神的时候。 二姨太发现了什么,上下打量叶轻如的穿着,“你这身……红色旗袍……瞧着……” “这身乃是嫁衣。”御冰夷接话。 叶轻如一惊,然后生气埋怨,“嫁衣?我就说哪里奇奇怪怪的,想要换掉,你还非要我穿着!”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36章 出嫁团扇 “误穿了刚好,衣服不就是给人穿的。”御冰夷坏笑的明显。 叶轻如耳朵烧红,气的锤他,“你还说,刚才在卓大帅面前还穿了,人家估计以为我是太过恨嫁,平日见客都要穿着,丢死人了,都是你害的。” 仔细回想了一下卓大帅表情,好似确实盯着她的衣服诧异一瞬。 不过刚好他有烦心事,所以旁人衣着这类。 对他而言无关紧要的东西无甚注意。 “轻如,住手,不许打人。”侯佳玉兰板起脸来喝止。 叶轻如吓的坐正,小声的道:“额娘,是他先欺负人。” “现在虽然不讲究女德约束,不过打自己的丈夫可不对。”侯佳玉兰严肃的道。 叶轻如乖如鹌鹑,一句话不敢反驳,“是,额娘。” 心里其实不服气。 中午额娘还不喜欢他,对他疾言厉色的。 怎的现在就跟她说起什么女德。 满人女子也讲女德吗? “他也不是欺负你,是想提前观摩了你穿喜服的样子,过过眼瘾。”侯佳玉兰嘴角溢出一丝笑。 看到额娘脸上的笑,叶轻如就明白了。 额娘故意板起脸吓唬她的! 叶轻如勾着侯佳玉兰的胳膊,羞赧的抱怨,“额娘,你也挤兑我。” “诶,莲子有多子的含义,姐姐快多尝几个。”叶闻勋也来挤兑叶轻如了,把装了新鲜莲子的盘子递到叶轻如面前。 望着鲜嫩莲子,别赋予那种含义。 哪里拉的下脸吃。 叶轻如登时有种孤立无援的,孤掌难鸣的愤慨。 讨厌,家人都站在他那一边。 他好坏,把她的家人都抢走了。 还未来得及反抗。 一丝滚烫突兀的进了嘴里,是他的手指夹着莲子塞到她嘴里。 莲的清香在嘴中散开。 叶轻如呆呆看着他,心跳在一瞬停了一般。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调戏人? 额娘看了会怎么想? 弟弟和澜儿也在。 好容易回过神来,脑子里又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叶轻如觉自己没脸见人了,所以她还是僵直着一动不动。 “鲜莲子不如糖莲心入味,不过新鲜自有新鲜的滋味,一会儿再用蜜糖腌制了给你,你委屈先吃鲜剥的。”御冰夷清冽的声音入耳,似玉碎,似泉流。 叶轻如机械点头,发现他手指还在她嘴里。 想要喊他挪开,可是在诸多家人面前启齿不了。 他好似愚弄够了一般,才扯出自己的手指,勾着她的肩道:“额娘绣的这是扇面。” “扇面?你怎么看出来的?”叶轻如也去看侯佳玉兰那副绣品。 只觉得绣品绣的很是雅致,虽然绣工上没有二姨太那般精致。 不过这应该是额娘第一次尝试杭绣,乍一眼就觉得夺目。 因为二姨太以简约灵秀为主,很是有韵致。 额娘这一副看着雍容有余,而且细节做得繁杂还描了金银线。 是花费了心血,不像是闲来打发时间之用。 御冰夷扬唇,“你看那杜鹃花用线的明暗变化,想来应该是在夜晚月下,未绣完的祥云有缺口,想必祥云中有飞禽。” “……”叶轻如无言以对。 让她画建筑图的明暗,她大概能知晓一二。 这…… 娇滴滴杜鹃有什么明暗,还跟夜晚月下有关。 真是全然无感。 更不明白额娘绣这东西做什么用。 御冰夷见她呆滞茫然,“真是不懂风月之人,白瞎了额娘心意。” “额娘对我的心意?额娘,这……是要做给我的吗?”叶轻如惊诧。 侯佳玉兰点点头,“还是冰夷心思巧,轻如虽是女孩子,却和男孩子一样粗心大意。” 是了,他们夫妻他向来是细腻的。 她好像总是粗心大意,尤其是情感上的。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他在迁就爱着她。 “额娘亲自给我绣团扇扇面,是……有什么特殊用意吗?”叶轻如自己有一把两毛五买的奔马图的折扇,扇子这东西十分常见。 若无特殊用处,不必亲自做一个。 她额娘现在还是个大病初愈的人呢。 侯佳玉兰欣赏的看着御冰夷,“冰夷定是知道的。” “应该是团扇。”御冰夷柔柔抚摸了叶轻如耳垂,很是宠爱的样子。 侯佳玉兰点头。 就听御冰夷小声解释给她听,“你不知道唐宋新娘成婚,以团扇掩面。” “额娘~”叶轻如感动的眼圈红了,扑进侯佳玉兰怀里,“你生病才刚醒来,就辛苦绣东西,原来是为了我,可是用来成婚的团扇?” 二姨太也一脸惊讶,侯佳玉兰请教杭绣。 居然是为了给叶轻如绣一面新娘团扇,这爱子之心简直令人动容。 她也红了眼圈,心中泛起一道道涟漪。 想到了自己出嫁许久的女儿,也不知她在婆家过的如何了。 “现在是新时代了,若用盖头会遭人笑话。”侯佳玉兰摸着叶轻如的脑袋,轻轻爱抚。 叶轻如就明白,既然不能用红盖头。 自是觉得少点什么的。 可用团扇,搭配身上这身中式的红色双襟旗袍。 叶闻勋看着姐姐和额娘二人,又是感动又是欣慰。 眼底还藏着一点点失落,他离开贝勒府的时候很小很多记忆模糊。 但是他从不记得,额娘有这般疼爱他的时候。 现在,额娘醒了。 好似对他也很好,但是没有对姐姐那般的亲近和发自内心的挚爱。 不,一定是错觉。 额娘对他们的好是一样的。 叶闻勋在心里道。 “好了,别这般撒娇,要招人笑话。”侯佳玉兰温笑提醒,“都是当母亲的人了,当着孩子的面,自己像个孩子。” 叶轻如才把钻着的脑袋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看向奶包澜儿。 澜儿笑:“外祖母,额娘在您面前,永远都是孩子,我以后哪怕长大了,在额娘面前,也一直会是个孩子的。” “这孩子,真是会说话。”侯佳玉兰无奈,又忍不住的看着他柔笑。 是真的把这个小外孙喜欢进眼睛里了。 只有御冰夷。 看到了叶闻勋脸上的忧伤和羡慕,他低醇的嗓音响起,“诶,闻勋可看了家里的布置。” “看了,简直和当初贝勒府的一模一样……有阿玛的写字台,阿玛的韩熙载夜宴图,还有阿玛的紫竹弥勒佛雕像,还有……” 叶闻勋终于被人搭理,心潮转换下说了好些,看到侯佳玉兰脸色微微泛着苍白,“额娘,我可是说错什么了?惹得你不高兴了?” “没有,轻如很好,把我们都找到救出来。”侯佳玉兰垂眸,手轻轻的拍着叶轻如的手背,“又为你阿玛报仇,还把贝勒府里的东西都找回来了,真不愧是我的好女儿,当然,也是闻勋的好阿姐。这些年……真是苦了轻如……” “闻勋这些年,都在忙什么?”御冰夷突然提起,“你跟额娘说了吗?闻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37章 舐犊情深 叶闻勋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握拳,“额娘昏迷,我用金针给额娘治病的时候,有对额娘说过。” “那时昏迷,并不知道你说了什么。”侯佳玉兰对叶闻勋道。 叶闻勋看了看手表,“额娘,时间到了,该去午睡了。” “也好。”侯佳玉兰对他的过去不感兴趣,欣然答应了。 叶闻勋本因御冰夷一句话变得明亮的眼眸,顿时又暗淡下来。 侯佳玉兰还不查,淡淡起身。 叶轻如已经发现了什么,却不知该如何插口。 这时。 窗帘后的窗户被敲响了。 还有尖锐硬物刮擦玻璃的怪声,听的有点渗人。 澜儿却极高兴,“是大橘,它从外面玩够了回来了。” 小跑过去来开了窗。 外头趴着一只硕大威风的大老虎,老虎嘴里还衔着一只还没巴掌大的小老虎。 小老虎好像受伤了,眼睛都睁不开。 血染了皮毛,血液已经结痂了。 “额娘,你快看,这还有一只小老虎。”澜儿喊完叶轻如,发现叶轻如已经过来了。 叶轻如低头摸了摸大橘。 大橘松开了嘴。 她拿到了闭着眼睛的小老虎检查。 澜儿不解,“额娘,我都没见大橘怀小宝宝,怎么会多一只小老虎出来。” “也许是捡的呢?”二姨太走进去瞧。 叶轻如抬头看二姨太,“你以为这山林里还有多少只老虎,随便就能捡到旁人家的小老虎?” 她眼角的余光去偷看叶闻勋,叶闻勋面色很是苍白。 似乎对小老虎捡来的事情很是纠结。 难道他还怀疑自己是捡来的不成? 拜托。 她用梅花易术算不得他的命格,说明他们肯定是至亲姐弟。 他不该是个爱胡思乱想的孩子。 如今怎么这般了? “大橘,它是从哪来的?”叶轻如抚摸大橘的下巴问。 大橘蹭蹭叶轻如的手,眼神有些哀伤,“嗷嗷~” “你放心,它没事,只是受了点伤,我肯定能治好它的。”叶轻如轻声的安抚大橘。 又吩咐钱婶去拿药箱来。 她抱着大橘回到刚才坐着的位置。 侯佳玉兰也坐了回去,“轻如,你做事不够仔细,交给我。” “行,我笨手笨脚的,恐怕包扎不好。”叶轻如把小老虎送到侯佳玉兰怀里,小声的道,“额娘,它是大橘的孩子小橘和自己的配偶生的。” 侯佳玉兰抚摸着眼睛都睁不开的小老虎,问:“那小橘呢?” “小橘有另外两个孩子要抚育,这个孩子是意外受伤的,本来按照一个生物学家说的物竞天择学说。”叶轻如低眉,看着自己的膝盖,“这只老虎应该要死在山林中的,所有的动物都是这样对待孩子,只抚养强大的能在野外生存下来的孩子。” “可是大橘还是把它捡回来了,万物有灵,没有父母会随便放弃自己的孩子的。”侯佳玉兰见钱婶把药箱拿来,便将小老虎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小心翼翼的先用盐水兑了酒精清洗伤口,“因为大自然严酷,所以不得不放弃,正因为大橘认识你和御冰夷,它知道还有办法可以救活,所以把孩子带来了。” “嗷嗷。”好似为了配合侯佳玉兰的话,大橘嗷嗷叫了叫声。 眼中溢满了泪水。 原来猫科动物也有眼泪,也会哭啊。 澜儿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猛兽含泪的样子,心疼的摸了摸大橘厚重的皮毛。 眼泪,就这样从大大的虎眸中跌落。 澜儿小声道:“我知道,这是长辈对晚辈的舐犊情深,额娘也是这般爱我的。” 那我的额娘爱我吗? 叶闻勋心里有点疑问,可是马上把这个念头斥出脑中。 额娘是爱他的,因为他软弱无能。 今天光明的前途一切都是姐姐挣来的,所以额娘偏爱姐姐一些是正常的。 叶轻如看到了弟弟这些细微的神态变化,也有点心疼。 却不知如何抚慰,见钱婶分了西瓜端上来,便对钱婶道::“钱婶,去外头让澜儿的手下,买点羊奶回来。” “是,太太。”钱婶去忙了。 西瓜太凉,怕寒气伤了侯佳玉兰的身体。 除了侯佳玉兰,每个人都吃几片西瓜解渴。 侯佳玉兰帮小老虎上完药,轻轻抚摸它包扎过的伤口。 它疼的一抽一抽的,发出低低的呜咽。 侯佳玉兰眼神里潋滟着波纹,“闻勋,你说说这些年遇到事,刚好有时间。” “我……我这些……年。”叶闻勋有点被震撼了,因为额娘居然主动关心他了。 他觉得幸福太突然了,有点被砸晕了。 侯佳玉兰抬头,柔笑看着他,“不着急慢慢说,可以从你有记忆的时候说。” “我……我被当下等奴发配卖了,但是我小时候个子,就从关着的笼子里逃出来了,那铁笼子一路南下,好似是要到了安徽。”叶闻勋受到了激励,真就从头说起,“我害怕被抓住,又想见您和姐姐,我就不停的往北跑。” 这孩子一路的逃难,逃到了苏浙一带。 那时候其实已经有童工可以做,但他害怕落入黑作坊。 自己无身份背景被囚禁起来做工。 所以他选择了乞讨维持生计,和一些小瘪三们做差不多的勾当。 认识了尤仙羽,最后又和尤仙羽分开。 他没说被尤仙羽害的事情,一句话带过自己跳入苏州河中。 被康瑾的姐姐救起,然后就跟在康瑾身边。 康瑾对他很好,教他读书写字骑马射击。 甚至他在军中还学了一点武技,如今尚且有一丝自保能力。 “舅舅,康瑾……此人是外界风评褒贬不一的大军阀,坏事干的比好事多,有那么大的善心救你吗?”澜儿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叶闻勋,“他这样的人救人,还如此培养,应该是别有目的。” 康瑾是个女人,多半是要把阿弟培养成房里人。 叶轻如心中淡淡想着。 此事的答案涉及康瑾的秘密。 叶闻勋摸了摸澜儿的小脑袋,轻声道:“大帅在旁人面前看似争名逐利,但对我很是无私。” “可是……”澜儿可是精明的小机灵鬼,他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每个人都有自己心软的时候,哪怕是大恶人。”侯佳玉兰主动帮叶闻勋解围。 她给小老虎处理好伤口,抱着小老虎起身,“闻勋,你陪我上楼。” “恩,额娘,我扶着你。”叶闻勋扶着侯佳玉兰,那点心中的小激动完全无法隐藏,“额娘,我很高兴,你能好奇我以前遇到的事情。” “我是你额娘,关心你是应分的,不过听你这口吻,你姐姐,没问过你吗?”侯佳玉兰上楼的步子顿了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38章 他的真面目 “阿姐没问。”叶闻勋低头。 身上有种同时被额娘和阿姐忽视的落寞。 他看出来方才额娘也是不想理他,只是看到老虎尚且爱子。 才对他生出了怜悯之心。 侯佳玉兰步伐继续,“你阿姐的过去,我也没问。” “额娘为何不问?”叶闻勋语调虽静,却是很惊讶。 额娘对阿姐想来是极为在乎的,怎可能不问问她过去日子都经历了什么。 侯佳玉兰道:“从她跟了御冰夷看,就知道她的往事不堪回首,若询问就是揭开她愈合的伤口。” “此事还跟姐夫有关?”叶闻勋把她扶进卧室床上。 等她躺好,摊开了被子盖在侯佳玉兰身上。 侯佳玉兰眸中微红,“轻如喜欢的原不是御冰夷这类人,却和御冰夷结缘,她是欠这个男人的。” 看到额娘眼中深深的自责。 叶闻勋内心抽痛不已,“我……我不懂。” “等你大些,会明白的,男孩子总是晚熟。”她眼神有点失望。 失望的他不甘再守拙装懵懂,“额娘的意思是不是姐夫是姐姐万不得已,找来的支撑生活的大树。” “她日子艰辛,如何不能找个依靠。”侯佳玉兰轻吐一口浊气,幽幽的道。 额娘的意思是阿姐对姐夫没有男女之情吗? 可他怎么觉得并非如此。 叶闻勋说:“额娘,我看阿姐她……” “你阿姐重恩,御冰夷是挟恩图报。”侯佳玉兰语气重了几分。 叶闻勋不敢顶撞,酝酿几秒,问:“那额娘为何会同意他们结婚?“ “只要轻如想要的,额娘都会给,哪怕她错而不自知。”侯佳玉兰回答道。 叶闻勋跪在床边给侯佳玉兰的手臂摁压穴位,帮助她身体康复,“有天阿姐要是后悔了怎么办?” “她一定会后悔的。”侯佳玉兰回答的非常肯定。 肯定的叶闻勋有些慌乱。 侯佳玉兰垂眸望着他,“她总有一天会看清御冰夷的真面目,御冰夷看中她是凤。” “天凤之女吗?”叶闻勋问。 侯佳玉兰诧异,“你也知道?” “道听途说罢了。”叶闻勋低头掩饰过去。 额娘竟说阿姐是天凤之女。 曾经康帅一直想办法找到的凤,居然是他的阿姐。 次日上午。 吕四被请来吃家宴。 这是两位四九城里的旧人之间,阔别经年的第一回见面。 他的随从把两只杀好分了肉的猪送进厨房,便从宅子里退了出去。 “玉兰福晋。”吕四行庄重行旧礼。 侯佳玉兰要蹲身行礼,“四哥,我已不是福晋,你不用对我行礼,倒是你照拂了轻如好些年,我当好好谢过你。” 吕四忙起身阻止,“是格格于我有恩,我哪里有资格照拂格格。” “闻勋,还记得王府的吕四爷吗?”侯佳玉兰向吕四爷引见叶闻勋。 吕四忙笑,“我和闻勋阿哥就见过一面,还是王府里贺寿,问他太为难了。” “四爷。”叶闻勋虽然不记得吕四,还是拱拳行礼。 吕四笑得合不拢嘴,“格格终于把您二位都找回来了。” 瞧着一家子皆是气度温和、礼数周全。 他不由想虽然贝勒府是败了,府中人颠沛流离。 如今聚首沧海桑田,人的品性却仍旧始终如一有着底蕴。 这便是大家族留下的教养。 大概是前尘往事,本就是过眼云烟。 吃饭时,席间无人提起。 家宴上只是相互说说近况,吕四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整日忙的都是叶轻如曾在锦城看上投资的生意,如今日进斗金,日子过得挺红火。 侯佳玉兰便劝他找个伴。 日后若有机会,还可以带着媳妇一起返京。 吕四自己扎根锦城对京城其实不怎么想念,却深切发现侯佳玉兰是旧土难忘,“我看福晋很是惦念京城,轻如格格若有时间,可带福晋去京城小住。” “好,我一有机会,便安排额娘去北平看看。”叶轻如看向侯佳玉兰,见她并不反对,欣然答应。 又拿出一张帖子,邀请吕四去沪上参加婚礼。 吕四一看笑得合不拢嘴,连说老贝勒爷泉下有知定会欣慰。 吃过了饭,吕四邀叶轻如看账簿。 账簿上大概有两千万帐,不过并不是有一家猪舍。 吕四爷还开了分舍,这猪吸了龙脉。 一胎能有二十三只猪仔,四个月就可临盆。 一路长成迅速,不易生病。 因味道甘美肥厚适中,肉价也很昂贵,而且是宰杀后才让买主买走。 目前暂时未见到龙种的猪流落在外,被旁人当做生意经。 “轻如格格,出了点事。”吕四在叶轻如看账簿时,小声在说了下猪舍的情况。 现在有两个新开的猪舍出了问题。 猪圈里的猪不进食,彻夜哀鸣。 叶轻如手指在桌上轻轻点着,“最近外界有没有传我们的猪有龙相这件事?” “有点类似的风声,还有人想要偷活猪出去自立门户,不过都被我的人拦下了。”吕四皱了皱眉,“猪有龙相,这不是荒谬么,外面的人简直是被相物教洗脑了。” “猪有龙相这件事不假。” 叶轻如低头喝了口茶,“偷活猪未必是要自立门户,也可能是想养在家中聚财。” “格格……”吕四都懵了。 真是龙猪? 然后,他就想到青田的一件事。 都说青田有龙脉,叶轻如让他在青田某处埋猪,难道是…… 叶轻如浅笑,“不碍的,你继续警惕内鬼,此事不会波及你的。” “我不怕被波及,我是担心格格您。”吕四大声道。 叶轻如放下茶盏,“此事波及我是肯定的,不过也无需太担心,我会见机行事。解决猪不饮不食,我倒是有个办法,你去试试。”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39章 水冲龙王庙 “轻如格格,您说。”吕四郑重其事。 叶轻如笑着跟他说:“查验一下,喂给猪的饲料和水有没有毒。” “下毒?”吕四蒙了一瞬,只觉得头脚生寒。 若真的猪饲料里有毒,内鬼已经丧心病狂到一定地步。 杀他和他的手下恐怕都易如反掌。 叶轻如见他这般后怕,轻声道:“四爷放心,我会派人保护你们的,若真有人下毒,也不会让你们遇到危险。” 吕四点点头。 他一离开。 叶轻如便发了一通电报。 让蓝鸟的派几个得力的去保护吕四。 电报刚发出去。 御冰夷便进来了,“和吕四爷谈完了?” “恩,相物教果然向我出手了。” 叶轻如见他开衣柜要换身衣服,走过去帮手。 他道:“如儿,我有些事要出门一趟。” “什么事?”叶轻如踮着脚尖帮他系衬衣上的纽扣。 御冰夷低头看着她恬静的小脸,“卓大帅府被围了,他们要我卓大帅给他们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交出你吗?”叶轻如把领带打死结上拉,勒了他脖子瞪他,“卓大帅的府兵呢?随便抓几个人,他们就退了。” “他哪敢抓人,去的都是勋贵和学生。”御冰夷表情不羁。 叶轻如把领带拉的更死了,“堂堂大帅怂成这样,手握枪杆子,却谁都不敢得罪,不如回乡下去种田。” “谁说他谁都不敢得罪,不是敢得罪我么?”御冰夷这个角度头只要稍微一探,就能亲到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他轻轻的吻了几下,“太太,你再这么勒,我可就断气了。” “昨天都拒绝了卓大帅了,你还去不是打我脸吗?”叶轻如心想着他断气真是活该,这等荒谬的事也去参与。 终究还是心软,替他松了松领带。 御冰夷把她的腰一捞,压着她的身体贴在自己身上,“昨天说的是不去坐牢,我眼下不是去坐牢,就是澄清一下。” “你有办法澄清自己身份?”叶轻如鄙夷看着他。 “当然,我要是没把握,干什么要出门一趟。”御冰夷的手在她耳朵上摸了摸,又十分暧昧的对着她耳畔小声说话,“我这是去给太太挣脸面,连你肯定也被污蔑,我去不去证明清白,会连累你名声受损。” “这一次,风如意是想杀我们夫妻。”叶轻如冷声的道。 御冰夷扬眉,“不假。” “要杀我们夫妻,必先攻我和你的弱项。”叶轻如使劲推了一下他,“她定是有把握,一击要我们性命的。” 没推动,眉头皱的更紧。 御冰夷邪魅看她,“我有什么弱项?” “你无内丹,身上还有旧伤。”叶轻如道。 御冰夷捏着她的下巴在她甜甜的唇上轻啄几下,“没有内丹,他们那群乌合之众,也不是我的对手。” “若无把握对付你,他们不会选择现在动手,御冰夷,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我……”叶轻如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真想把内丹还给你,这样你若是执意要去,我也不会这样担心。” “内丹已经和你一体,就算我想要回来,也是不行了,除非……吃了你。” “你混账!”叶轻如使劲推了他一把。 御冰夷将她的身躯搂紧来,小脑袋脑袋压在自己的肩窝处,“放心,我就是跟他们澄清一下,我不是什么妖龙,不会有事的,也用不着内丹护体。” “我不管,我不许你走……”她伸手搂抱却抱到了空气,一抬头身前已经没有人了。 房间里哪还有御冰夷的踪影? 叶轻如气的一跺脚,“有本事就别回来。” 嘴上说他有本事就别回来。 她亲自打了个电话给卓六少,“现在的舆论是什么情况?” “只是谣传御爷是妖孽,说你们夫妻操控相物教,妖言惑众害人性命。”卓寒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他语调里带着十分的平淡。 此事在他眼里不过是雕虫小技,并未太过在意。 整个相物教的情况,叶轻如的人马已经查了个底朝天。 不可能有翻案的可能。 叶轻如冷道:“好端端的人被说成是妖孽,也是够了。” “眼下他们只是让御爷上祭台法阵验明身份,若御爷肯来,谣言应该会不攻自破。”卓寒擎刚把话说完,就发现叶轻如那边把电话挂了。 无奈也放下电话。 卓寒擎对手下副官道:“御爷那边肯定是答应了请愿抗议的 那些人的要求,我们去祭台那边看看。” “御爷答应了?那御夫人呢?”副官很是意外。 御爷是妖孽?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今有灵学会保护,妖类连城市的城门都进不去。 御爷在强者如林的沪上呼风唤雨多年,若是妖孽早就被铲除了。 哪里能那般大张旗鼓出现在人前? 卓寒擎领着副官出门,“只要御冰夷能证明自己不是妖孽,叶轻如的嫌疑自然洗清。” 外头,阴云忽然快速聚拢。 风渐渐变大,吹得人的衣角翻飞。 卓寒擎顿住了脚步,“先去御宅。” 御宅。 卓寒擎车一到。 就遇到叶轻如出门。 卓寒擎下车询问,“轻如,你要去哪?” “我儿子让人绑了,送去灵学会。”叶轻如面色冷酷,“我现在要过去看看。” 卓寒擎问道:“我能一起去吗?” “可以,上车。”叶轻如亲自开车,让卓寒擎上车。 他撇下自己的副官,上了叶轻如那辆车的副驾驶座,“你不是灵学会的名誉长老么?” 瞥向叶轻如时,发现她胸前正佩戴凤凰于飞的徽章。 平日里她不会无聊把徽章佩戴,如今戴在身上其实是要震慑灵学会的那帮人。 他们无端端抓个孩子做什么? 卓寒擎百思不得其解。 看了一眼车窗后面,看到几辆保护他的车跟上来了。 心定下来不少。 “大水冲了龙王庙呗。”叶轻如对灵学会好似没什么怨气,回答的很淡,“如今风如意解决了相物教,风头正盛,她挑唆的话效果还是很显著的。” “澜儿……是暮色?他那么容易被抓吗?”卓寒擎发现叶轻如把车开的飞快。 感觉要不是车质量好,轮胎都得飞出去。 他死命抓着扶手,侧眸看叶轻如。 叶轻如反而是动作得心应手,一点没觉得自己在飙车的淡定样子,“锦城还没有哪个势力能抓到他,除非是他自愿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40章 恶龙食子 “自愿也算绑架?”卓寒擎有时候挺佩服这一家子的。 叶轻如已经是智慧无法匹敌,御冰夷做事更是凶残张狂无人能阻。 这俩人一结合,生个儿子不过四五岁。 就建立了自己的地下组织。 这孩子按叶轻如说的。 还真不太容易被人绑走,因为保护他的人太多了。 但若是自愿太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叶轻如没回答,面上带着肃冷。 卓寒擎审视了她的神情一番,“他若被带走,会不会是被当成是小妖孽,用来拿捏你们夫妻?” “应该是这样。”叶轻如眸色一凛,脚踩刹车。 轮胎在地上发出尖锐摩擦声,车子正正的停在灵学会大门前。 卓寒擎在叶轻如下车时,抓了她的手腕一把,“那他很可能不在灵学会。” “对方约我在灵学会。”叶轻如淡淡的眼眸看过去。 卓寒擎便被这冷淡的眸光震慑。 缓缓松开手。 叶轻如打开车门,冷冽下车。 灵学会两扇红漆大门开着。 进去时,守门的看到她的胸章皆是弯腰行礼。 叶轻如问:“你们会长和副会长呢?” “他们去祭台了,大长老。”守门的门房有两个,其中那个驼背的道。 另一个个头矮小,也接话道:“灵学会只剩我们留守,大部分都去看热闹了。” “祭台设在什么位置啊?”叶轻如摸了摸手包。 手包里有两包三炮台,是她出门顺手带的。 此刻扔给二人一人一包。 个头矮小的为人机灵,接了烟便回答,“在郊外的北山寺。” “都到山上了。”叶轻如看着北面山峦尽头翻滚的乌云,跟着一起进内堂。 内堂直通外面内院,宽敞到大概有一百多平米。 最前端放着香案跟扶鸾神龛,三炷香正燃到了一半。 个头矮小的人问叶轻如,“大长老,您来分会里做什么?” “等一个人。”叶轻如朝他淡笑。 个头矮小的人立马会意,拉了身边人的袖子,“那小的们这就退下。” 另外那个驼背的没看出端倪,还道:“不给大长老沏壶茶么?” “沏什么茶,你是傻瓜吗?大长老就是御夫人啊。” “御爷的夫人吗?” “可不是。” “说来奇怪,大长老怎么会嫁给一个妖孽。” …… 叶轻如耳力好,他们走出老远都听的一清二楚。 卓寒擎观察着闲下来,摆弄折扇的叶轻如,“你这个是奔马图吗?” “赝品,小摊贩找人照着名画临摹在扇子上的。”叶轻如坐着觉得有点热,轻轻摇起扇子。 卓寒擎见她家中有这般火烧眉毛的事,还能坐定扇扇子也是服气,“你若喜欢的话,我刚好和奔马图的作者认识,我可以为你求一幅。” “只要你不嫌麻烦,我不介意。”叶轻如从来不介意收卓寒擎的好处。 她给他带来的好处,很多时候都是无价的。 这时,走来一个肤色古铜。 身材魁梧的男人,看着有三十多岁。 他夸过门槛进来,“你把卓少帅带来,是为了壮胆吗?” “你是谁?”叶轻如觉得此人眼生。 卓寒擎起身介绍,“他是灵学会林字辈的,林夕吾。” “少帅好。”那人态度傲慢,稍稍拱拳见礼。 叶轻如就明白了,“风如意的弟子。” “家师在偏厅等你,少帅,在这里稍坐,或者离开都行。”林夕吾冷漠的道。 叶轻如主动对卓寒擎道:“少帅,你在这里等我。” “好。”卓寒擎点头。 他往嘴里塞了根哈德门点燃。 有点意思。 除妖组的组长风如意,把叶轻如的儿子绑架了。 约叶轻如到灵学会见面。 叶轻如那个炸毛的脾气居然十分淡定,一点都没有被激怒的样子。 他兴趣提了上来,饶有兴趣的当个看客。 叶轻如被请进偏厅。 风如意应该是从后面进来的,不然肯定会经过内堂。 “风姐姐,别来无恙。”叶轻如在风如意对面坐下。 风如意低头掀盖喝茶,抬头时看叶轻如一脸平静,“你也不恼怒,我绑架你儿子吗?” “不是你绑架了他,是他自己愿意跟你的人走。”叶轻如摇着扇子,问,“说,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风如意鼓掌,“叶姐姐还是这般睿智,和你为敌很难有好下场。” “那你还不是招惹我了。”叶轻如冷笑。 风如意摇头,“我跟你可没仇,我只是跟妖龙有仇,杀师之仇不共公戴天,我不能不为先师报仇!” “他不是妖龙,你冤枉他了。”叶轻如叹了口气。 风如意懒得跟她争辩这种无谓的东西,“我请你来,就是避免和你为敌,我已经让你儿子看到他的真面目,当你看到他的真面目后,就不会为了他对付我。” “哦?”叶轻如微微抬眼,长长的睫毛轻颤。 一双鹿眼灵动异常。 风如意走到她跟前,放下一张照片,“这,是我好容易收集的证据,恶龙食子时拍下的,你可看仔细了,别没的冤枉我是假冒的照片。”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41章 多事之秋 黑白照片拍的有些模糊。 不过能看到是一个巨大的蟒蛇一般的身影,在山谷中举起一个襁褓中的婴孩塞进嘴里。 画面定格一瞬。 当时的残酷嗜血场面,仿佛直接出现在眼前一般。 叶轻如有一瞬晃了神,半晌透不过气。 澜儿肯定是看了这张照片,才主动放弃了保护踩进风如意的陷阱。 可真是歹毒,杀人诛心。 风如意不仅要御冰夷的命,还要他众叛亲离。 看到叶轻如失魂落魄的反应,风如意脸上蕴出自满的笑意,“我说过,你还有一个女儿,他总不许你见,现在知道原因了。” “就算我收手,你觉得你能应对御冰夷吗?”叶轻如脸色很快恢复到平静,不过她没有抬头,视线仍是盯着那张黑白色的照片。 虽然很是模糊,可是襁褓上的花纹很是眼熟。 是曾经包裹落儿小小身体的那个小花布袄,她可以认得出来。 风如意笑声有点妩媚柔情,“诶,我虽然看着只有十六岁的样子,实际上有六十多年的道行,而御冰夷,他没有内丹,我身上……” “你身上法器早就在青田的时候,被换走了,你不清楚吗?”叶轻如此刻才抬起头。 看到的是风如意惨白的面色。 她慌乱摸出怀中的玉佩,还没来得及检查。 身体被空气中看不见的什么东西提了起来,一瞬间窒息令她疯狂的踢蹬双脚。 脚上两只纯白高跟鞋,都被踢飞出去。 她使劲想要掰开掐住自己的看不见的手,“放开我!妖龙!你好卑鄙,叶轻如……你救我,救救我!你肯定有办法的!你见死不救……你会后悔的,你女儿已经死了,难道你不想救儿子的命么……” 叶轻如端坐着,轻轻摇着折扇。 目送风如意一点点离开这个世界,等到风如意眼球外凸。 印堂有青气覆盖,双腿无力垂在空中时。 她一收折扇直起身,把照片淡然收进自己的手包。 径直去了内堂。 卓寒擎正看着天色发呆。 见叶轻如独自返回,唇色还有点发紫,“轻如,你去见了风如意?澜儿呢?她把澜儿放了吗?” “我要回家,你要是想去北山的祭台,就自己去。”叶轻如跟卓寒擎交代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内堂。 他只能跟上去,“你不去北山祭台看看吗?” 叶轻如没有答话,默默走着。 天上落下水滴。 逐渐的水滴越来越密集,形成了瓢泼大雨。 叶轻如还在呆呆走着。 卓寒擎脱下外套,遮在叶轻如头顶,“发生什么事了吗?” “卓少帅,你父亲现在是最焦头烂额的时候,昨天我把你四嫂的罪证给他了。”叶轻如抬头看向卓寒擎,目色冷凝,“如果卓大帅要办她,你说她会不会釜底抽薪,弑公爹来保命。” “罪证……对了,你说过,她有可能是相物教的人。”卓寒擎想起来叶轻如查案的进度,不过他对这个四嫂没什么感情。 所以叶轻如查出来的时候,他只是稍微了解情况并不知晓详细。 叶轻如只想自己呆着,不想卓寒擎跟着自己问东问西,便直击要点的跟他说,“如果四少夫人的女儿是她自己杀的,为的就是制造借口杀我,往我身上泼脏水。你说四少和卓大帅……” 叶轻如的话还没说完,卓寒擎目色一厉,“失陪。” 他大步朝副官开的一辆车上去,“回大帅府,府上有没有什么情况发生?” “有的,大帅一夜没回来,今天学生和勋贵世家在门口闹,还是四少爷找人通知的御冰夷。”那名副官是卓寒擎心腹张副官,肃声禀告。 卓寒擎只觉得脖子一凉,四哥怕是还不知道此事。 如此家丑他父帅肯定对外隐瞒,估计也不会告诉四哥。 “叫上四哥,去监牢看看。”卓寒擎基本肯定卓大帅看肯定在地牢。 如果四嫂是相物教的人,卓大帅肯定好奇她在卓家都干了什么。 为什么要潜伏卓家,又干了哪些危害卓家的事。 这些乱七八糟的肯定要一一逼问了,审讯出了结果才会杀人灭口。 卓家可真是多事之秋。 死了个卓夫人,连他四嫂都是内奸。 那一头。 叶轻如已经回到了家里,她交代钱婶不吃晚饭没什么大事也不用找她。 宅子里其他人得了钱婶暗示,都不敢去打扰叶轻如。 外头,电闪雷鸣。 大雨声滂沱,一下一下似砸在心上。 不知过了多久。 电灯被捻亮。 御冰夷磁性的声音响起,“怎么干坐着不动,也不开灯?”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42章 不想死,放开我 叶轻如闻声回头。 身后的御冰夷怀中抱着四五岁大的奶娃。 奶娃在他怀中甜甜酣睡。 浅黄灯光下。 父子俩的画面格外的温馨。 “抱去里间小卧室。”她淡淡开口。 御冰夷看到她眼底翻滚的冷意,表情凝重几分。 却并不多言,把澜儿抱进隔壁小卧室里。 少顷。 他从小卧室出来。 带上了门。 他张口,“如儿。” 啪—— 叶轻如起身,凌厉掌风落下。 结结实实打了他一巴掌。 “你是要造反吗?”御冰夷扼住她手腕逼问。 叶轻如用力抽手,“我惹恼了你,你把我也杀了啊。” “说什么傻话,再这样我可不客气了。”御冰夷非但没有松手,还把她丢在沙发上。 膝盖一顶。 压住了叶轻如的两条腿。 叶轻如张开嘴,咬住他的肩,“怎么个不客气法?” “放下尊严,求太太不要生气。”他抚摸着她的头发,用心安抚着她此刻爆发的情绪。 叶轻如的小尖牙咬的使劲儿,在他肩头咬出血的味道,“御冰夷,我要跟你离婚。” “想都别想,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许你提这两个字的么?”御冰夷语调硬了起来,他原本顺从她的目光,变得凌厉狠辣起来。 叶轻如抬起另外一只手,袖子下面尖锐的金属低着他最柔软的喉咙,“警告我?你凭什么警告我,不想死的话就放开我。” “谋杀亲夫?”御冰夷眼睛一眯。 叶轻如第一次看他的眼神里有杀机, “让不让开?” “我不让,叶轻如,你脑子到底哪里抽了?”御冰夷银瞳和她争锋相对。 “落儿是不是死了?”叶轻如轻声问。 御冰夷捏她另一只手的力道更紧了,“你信了风如意的话?” “我只问你落儿的事,不要提别人。”叶轻如此刻眼底翻涌的血红是令他有一瞬觉得陌生的。 御冰夷亲吻她的耳垂,“如儿,你要冷静,哪怕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不足以采信,那上元节的花灯呢?那也是假的吗?” “我不需要冷静,我只想你离我远远的,我不想再见到你。”叶轻如调整角度,锋利的箭抵着他的肩头。 袖箭发出,锋利的带着破魔之力的袖箭扎穿了他的肩头。 御冰夷受了一箭,身体猛的一震僵住了。 叶轻如推开他的时候。 他甚至无力反抗,踉跄一下起身往后退了。 叶轻如趁此机会从他身下溜走,光着脚跑出了卧室。 她自己也不知道要跑去哪里,就再也不想看见御冰夷这个人了。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走进他心里,否则两个人就要举行婚礼。 可她还是不了解他,看不透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刚才她只要一想到落儿,就一度失控想要杀死他。 所以,她不能在他身边呆了。 不然下一箭就不是射在他肩头,而是致命的心脏。 大雨正在下着。 外头黑黢黢一片。 叶轻如跑出了御宅,一头扎进了冰凉的雨里。 身上的衣服瞬间湿透了,人却没有因为雨水浇灌下来变得清醒。 一边跑一边流泪,根本不知道要跑到哪里。 宅子里有她的额娘和弟弟,她属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可是,她还有一套小洋楼。 她想跑到那里去,躲进属于自己的洋楼里。 等日后把额娘和弟弟接过去就是了,总之她不想再看见他,不想和他同一个屋檐下相处。 御宅外面是山林。 山林的地上全是尖锐的石子,她跑得又快又匆忙。 脚底细嫩的皮肤,被石子狠狠扎透。 鲜血混进雨里,脚底板被扎的千疮百孔她不觉得疼。 天雷隆隆响起。 她跑的浑身乏力,栽倒在一处积水。 膝盖被积水里的碎石子狠狠扎破。 这一次她终于感觉得到疼了。 可是,她却是笑了。 越疼越想笑。 “如儿,怎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想爬起来的一瞬间,身子被人重重的从后面箍住。 叶轻如无力的挣扎,人又被扑腾的带进沟里,“放开我,御冰夷,你讨厌!你为什么缠着我不放。” “你身上肯定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自己丈夫的。恩?”御冰夷从后面紧搂她身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43章 不想分开 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残破的风筝,需要在暴风雨中找一个依靠支撑自己。 回过头看那个雨水中满头满脸被雨水浇灌的男人,咬牙始终自己坚持跪立在雨中,:“御冰夷,我装不下去了,控制不了我自己了,我每天都很想落儿。” “你是个好母亲,如儿。”他心疼的抚摸她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颊,温热的唇递上去亲吻她的鼻尖。 叶轻如失声呜咽,“我真的很想她,想她想的心脏疼,想的肝肠寸断,可是我得不断压抑这份思念,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她,她是不是早就已经死了,你怕我受不了不肯告诉我真相……” “没有,我们的女儿没有死,你不要担心,如儿。”他一遍又一遍吻她脸上雨水,吻去一滴被雨丝覆盖的更多。 叶轻如心都撕裂一般的疼,“你真的很残忍,她既然还活着,为何要让我们母女分离。我不想装成熟,不想装贤惠,我只要我女儿,御冰夷,我只想看看落儿。” “如儿,我爱你,你听见了吗?”御冰夷用力箍紧她瘦弱的身躯,想要收进身体里揉碎一般,她那般思念带来的绝望的痛他几乎能感同身受,“如果可以让你们见面,我怎么可能故意不让你们见面。” “我们现在先分开,什么时候我能见到落儿了,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叶轻如哭过的嗓音有点哑,她落魄无助却没有任何依凭和支撑。 御冰夷单手捏住了她的下颚,“叶轻如,你看着我,这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吗?” “是,真的不能再真。”叶轻如试图用力掰开他的手。 御冰夷不仅不松手,更是冷冽的回绝,“可你想别想,你是受风如意影响才会心态出现变化,她算个什么东西,有资格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当初在青田就应该杀了。” “我承认,我被风如意影响了,我甚至控制不住去相信她。”叶轻如见他冥顽不灵,用力大声的哭喊出来。 将一切狠狠宣泄出来的时候。 发现她也是伪善的,心里有一个声音非常肯定:那样的事他做不出来。 可是她看不见女儿就会胡思乱想,不如不要看见他。 那样就不会把他想的很坏。 一把他往坏处想,心就会很疼很疼。 她看过落儿的照片,收到过落儿做的花灯。 一切都那么真实美好。 可是在真的见面之前,她还是觉得虚幻。 觉得处处不安,处处不妥。 御冰夷抚摸她后背的手指节微僵,“你信她说的那些?” “你就当我信了。” “我在你心里没那么变态,我知道。” “御冰夷,一个人再强大,有些深刻的情绪压抑久了,人也会崩溃的。”叶轻如把自己看的很透,她是很在意这个男人的,但又没法停止对女儿的思念。 她轻轻搂住他的后脊背,“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如果你没有做过,我却不信你,我有什么资格做你的女人?难道你不心寒吗?” 想念女儿这件事深刻又微妙,过去的每一天她都在思念落儿。 可是要被迫压抑这份感情,一直一直的压抑。 作为一个母亲,哪怕心性再坚韧。 也有那一天心弦崩断,像叶轻如这样全然丧失理性。 “真是傻丫头,你那么想落儿,想的都肝肠寸断了,想必日积月累内心有很深的创伤,我把你放跑了,你自己能调整过来吗?”御冰夷两只手捧着她在雨水里素净的小脸,一寸寸的亲吻着,“你心里受了那么重的伤,只有我陪着你才能慢慢愈合,都是我不对,没有保护好你和落儿,对不起,小东西。” “你是不是有病?御冰夷,我说的那么明白了,你还不放过我,谁要你给我疗伤?”叶轻如推搡着他,刚好推到伤口的地方。 他身子微微迟钝了一下。 叶轻如就找到了机会狠命的逃跑,没跑两三步。 身体就被捞起来,被男人直接打横抱在怀里,“哪也不许去,你就算要逃走,也等明天。大晚上的还淋了一身雨,生病了的话,额娘会担心的。” “你这些骗人的话骗骗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就算了,骗我没用,我放我下来,我不回御宅了,额娘会理解我的。”叶轻如淋雨淋的有点恍惚。 见不到落儿,她和他会一直有嫌隙。 强行歪缠在一起,会让关系恶化。 御冰夷温和的道:“我怕你感冒,这样,你先跟我回去洗个热水澡喝了姜汤,我去外面找旅馆住。” “随你。”叶轻如努力屏蔽他的好,已经在谋划明天搬出去的事宜。 的确如果没有风如意的照片,她可能可以继续压抑下去。 哪怕坚持到婚礼,大概也是会的。 看到照片那一刻她整颗心仿佛在一瞬间,被子弹打穿一般。 平素日积月来的思念和疑虑,此刻已经倾轧。 除非立刻有答案摆在眼前,否则她内心的痛楚是不可能平复,更不可能和以往一样平心静气的面对御冰夷。 落落被亲生父亲吃掉,是最坏的结果。 也有可能是早已经死去,他一直都欺骗她。 如果是前者,她一定会杀了他给落儿报仇的。 后者的话她也不可能在见他,因为他一直都在欺骗她。 心口一直都在钝钝的疼着。 浴室里,有温热的白色蒸汽蒸腾。 她被连带着湿衣服已经放进浴缸里,他动手脱掉了她的湿衣服。 又去脱自己的,然后迈进浴缸里。 他张开双臂将她搂着泡在热水里,“烫吗?” “有点。”她淋了雨,又被热水烫的肌肤发红。 脑子有点混乱,更多的是心里绞痛无法呼吸和过多的思考。 眼睛轻轻的闭着,任由身下男人的搂抱。 御冰夷道:“烫一烫不容易生病。” “你今晚不用去旅馆,我们分房睡。”叶轻如身体不禁蜷了蜷。 水温这么高,都没让她放松下来。 御冰夷低下头啃吻她的唇,“我不想分房睡,也不想跟你分开。” 半吻半咬的吻法,有点像是发泄内心的情绪,又带着眷恋和不舍。 叶轻如没说话,她决定的事情不可能改变。 也许此事未必是御冰夷的错,可她已经没法面对他。 说分开,就一定分开。 解开心结的办法,只有见到落儿。 “说好了一起找君子六匣,你要我一个人去找啊?”他看她平静的小脸蛋,就知道小女人内心有多狠了,心也是揪痛的厉害。 恨不能把心挖出来,让这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看看。 他到底有多爱她。 “我们可以分头去找,并不耽误。”叶轻如情绪失控下嚎啕大哭过后,语调反而变得很冷静。 御冰夷狠狠咬了一下她的嘴唇,咬的出了血留下痕迹。 她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没有抱怨责怪。 他看着自己的齿痕,忽然很是后悔,唇瓣在那个位置小心翼翼辗转缠绵了好几下想消除她的痛楚,“如儿,见面暂时还办不到,听声音的话,能不能暂时把你留住。”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44章 额娘,是你吗? “听声音?”叶轻如费解。 御冰夷捏了捏她的小手,手指突然插进她的指缝中扣住,“白日里需要静养,夜里子时的时候,身体会好一些。” “我……”叶轻如忽然嗓子眼干涩,发不出声音。 呆呆的看着御冰夷,看着他那张绝美而又带着溺爱表情的脸。 御冰夷反问:“恩?” 手指还去勾她鬓边卷发,眸光很是璀璨动人。 “怎么听她的声音?”叶轻如一再告诫自己,别被美色诱惑。 他一脸好笑,“电话?” “若你能让我听到电话,我勉强考虑一下。”叶轻如发现他的眼睛是四十五度下垂,看着什么的。 伸手遮挡看他眼睛眯了一下,看起来不太高兴。 乖乖把手挪开给他看,这下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了。 御冰夷搂着她的肩,食指一下一下点着圆润的肩头,“哦?不该跟我道歉?” “我道过歉了!”叶轻如不自觉的鼓了腮帮,想到落儿又心软,补充一句,“如果你想听,我说一百遍都行。” “傻丫头,你早该这样了,好好的跟我闹一场脾气,我哪里做的不好直接说。”御冰夷揉揉她心口,“憋在心里,都把自己憋出毛病了。” “我闹脾气,你会觉得我无理取闹,你会凶人。”叶轻如不服气的道。 他失笑,“我凶人,你可以比我更凶啊,终归我是怕太太的。” “那我早说,你会早点让我跟落儿打电话?” “不一定,她最近情况才稳定的。” “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她情况稳定了,你不该第一时间告诉我吗?” “原想留着结婚前一天,让她给你个惊喜。” “无聊,我不泡了,你松手,我要出去。”叶轻如尝试起身,他臂力实在太强。 没有可以发力,都挣扎不起身。 他问道:“为什么不泡了?” “人都要泡发了,我又不是干货之类的。”叶轻如实际上是觉得窘迫。 刚才水温特别烫的时候,她心里山崩地裂的痛苦。 不觉得烫,现在温度适中。 泡着着实舒服。 可是心没有了心如死灰的感觉,跟他一块泡浴缸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他潮弄一笑,把她从浴缸里抱出来。 裹上了浴巾扔到床上。 从衣柜里拿出那件老裁缝做的无袖旗袍,往她身便一丢,“我命人去准备一下,一到子时就能打过去。” 出门前,他又警告了她一句,“这次胡闹后,要敢生病,你就死定了。” “画蛇添足。”叶轻如看着关上的房门,咕哝骂了一句。 此时,是亥时一刻。 叶轻如裹着浴巾发了一会儿愣,然后迅速擦干身子穿上旗袍。 旗袍做的很是合身,除了无袖裸肩那块有点露。 其他地方和一般旗袍没什么差异,而且用料很薄。 感觉飘逸轻灵,很适合夏天穿。 剩下的就只剩擦头发,她机械的擦着发丝。 眼神逐渐放空,像是发呆一样。 脑子里有落儿照片的样子,还有澜儿的那张小脸。 落儿长得真的跟叶轻如的额娘侯佳玉兰好像,而澜儿长得很像陈六指。 落地窗外,白色的闪电掠过。 照亮了叶轻如的脸,她脸色比在雨里还要苍白几分。 耳朵在被闪电照的如白昼一般的房间里,突然的变得敏锐。 她听到了脚步声,“什么人?” “我。”御冰夷发现她变得过分的敏感,犹如惊弓之鸟一样。 他大步流星过去,手中干毛巾给她擦头发。 闪电离去后。 玻璃窗外的世界重新浸入了墨色。 她看着玻璃上映照的两人的影子发呆。 心情从未有过的紧绷,紧绷的身体僵硬的无法动弹。 甚至连时间概念都没有。 日思夜想的一刻终于来了,她内心的患得患失多过于惊喜的感觉。 直到御冰夷丢开毛巾,跟她说了一句,“时间差不多了,太太。” “恩。”叶轻如起身一刻。 脑子里闪过一丝怀疑,他会不会随便找个女孩子糊弄她,骗她是落儿呢? 哪怕是这样又如何? 难道她自己的女儿她还感受不出来吗? 只要有可能是假冒的,她第一时间一定能感觉出来。 走到书房。 电话响了两声。 叶轻如手去触碰,发现整条胳膊震颤起来。 那么轻的金属电话,她居然举千斤巨石一般举不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才将电话拿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柔软的像是棉花糖一样甜柔的声音,又点小心翼翼又像是试探,“额娘,是你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45章 永远爱护保护你 “落儿,我是……你的额娘。”叶轻如没法克制的声线颤抖。 没想到电话那头落儿声音更加控制不住的呜咽出来,她直接哭出声。 稚嫩的嗓音哭的颤抖,要把叶轻如的一颗心揉碎。 电话那头,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大小姐,莫要太难过,你的身体弱,会受不住的。” 在落儿身边还有别人,那应该是照顾她的人。 小女孩停止了稚嫩沙哑的哭泣,又像是强忍着一般,努力吸了吸鼻子,“我终于听到额娘的声音了,额娘,你的声音好温柔。” “和落儿想象中的声音一模一样,可惜落儿只见过额娘的照片。” “额娘,你怎么不说话?你还在吗?” 叶轻如忙拭去缀在脸颊上的泪,“额娘在的,额娘也很想落儿,没办法去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都是额娘不好。” “我知道额娘是疼爱我的,是我的身体不好,没办法跟澜儿一样陪着额娘。”落儿嗓音甜甜,又软又糯。 叶轻如问:“你的身体怎么样?好些了吗?” “正在一点点康复,额娘,我很听话的,每天都有吃婶母做的药。”落儿声音一时很明媚,一时又有几分低落和期待,“等落儿再好一些,额娘可不可以把落儿接到身边去,落儿一个人在这里,好孤单。” “一定会的,等落儿好了,额娘天天把你带在身边,每天二十四小时要落儿陪,不许你嫁人。”叶轻如捧着电话垂泪,嘴角却溢着甜甜的笑。 落儿开朗的笑出声,“额娘,我不嫁人,我要陪着额娘。” “你身体总会很难受吗?”叶轻如不敢问,也不舍问的问题终究问出口。 落儿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她小声的道:“我知道这样不乖,会让额娘担心,可是落儿真的好疼,每天都好疼。” 落儿真的好疼,不知道活下去的动力是什么。 难道活下来就是为了痛苦来的吗? 现在支撑她活下来的动力,就是额娘和阿玛都在想着她念着她。 她不是为自己一个人活,还要加上阿玛和额娘的份一起活。 哪怕再痛苦,再是每天折磨的生不如死。 她也不敢随便轻声。 “额娘喜欢落儿不懂事的样子,落儿疼就告诉额娘,额娘想知道落儿的一切事情。”叶轻如捧着电话身体再无力量支撑,无声的跪倒在地面,“额娘没办法代替落儿去痛,可是落儿你要知道一点,额娘很爱很爱你,没有你额娘活不下去。” “额娘还有弟弟。”落儿想到每天的痛苦,情不自禁的消极,她又怕叶轻如难过,道,“额娘放心,落儿坚强,落儿不怕疼,落儿只怕额娘不要落儿。” “傻孩子,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你和澜儿一样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重要过她自己的生命。 那边那个被落儿称作婶母的女人又发话,“大小姐,你说太多话了,还哭了,该休息了,不然明天又要遭罪。” “落儿,额娘听到你的声音就很满足了,你去休息。”叶轻如堆着电话轻柔道。 落儿忙道:“我最后一个问题,额娘,澜儿他……” “妹妹,我在呢!”一个坚定又稚嫩的声音响起。 叶轻如只听身后迈着碎步落地的声音传来,然后个头小小的奶包昂起头,水汪汪的眼睛通红的看着她,“额娘,我要和她说话。” “好。”叶轻如都做不知道这个小东西什么时候醒的,又是偷听了多久。 澜儿拿起电话。 落儿纠正,“我是你姐姐诶。” “你是妹妹,我比你大,我会保护你的,小丫头。”澜儿鼓着腮帮子,用力大声的说。 落儿愣了愣,软软的笑出声,“好,哥哥,我做的上元节花灯,你喜欢吗?” “我很喜欢,等下次上元节,我给你准备礼物,不,中元节,重阳节,中秋节,什么节我都会给你准备礼物,落儿……”澜儿听到电话那头照顾落儿的女人又数落起落儿不听话,要累坏身子,“再见,落儿,早点休息。” 他主动挂断了电话。 落儿,哥哥会永远疼爱保护你的。 另一间房。 一个半透明的身着如敦煌壁画上飞天舞女一般的女人半漂浮在空中,她落到了侯佳玉兰的床前。 停顿了一会儿,弯下腰在侯佳玉兰耳边耳语一阵。 “风如意真是不中用的东西,这么容易就被杀了?她不是有护身法器可以对付御冰夷么?”侯佳玉兰坐起身,眸光微凉的看着漂浮在枕边的玉傀,“我还以为以风如意对御冰夷的仇恨,多少能削弱一些御冰夷的实力。”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46章 捆绑 玉傀不屑道:“长春子自己都死于非命,本来也不指望他那些徒子徒孙。” “我觉得没有必要现在就破坏他们的关系,目前不也很难再找到瑛毓的替代品。”侯佳玉兰爬起身,佝偻着瘦弱的身躯坐着。 墨色长发柔滑的从侧脸跌落,丝缎一般垂着。 几缕白发错落其间,平添几分凄然哀婉。 玉傀恨得一张绝色妖颜凶狠,“他真是能耐,大庭广众杀了瑛毓,还下了黑羽令。” 侯佳玉兰抱臂不言,双眸似一汪湖泊低垂着。 “主子,御冰夷可以留着,但不能久留,否则轻如小姐会永远和我们为敌。”玉傀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眼中的狠戾慢慢转成带着媚色的冷。 侯佳玉兰轻咳了两声,玉傀为她披上外套。 她才略微有些虚弱喘息的说话,“这个我知道,暂时先由着她,若逼得太紧,我怕有反效果。” “也是难为主子了,生了轻如小姐这样的反骨,听说轻如小姐还有个女儿?”玉傀压低了声音问,一双美艳双眼凝着恶毒。 侯佳玉兰轻轻回答,“轻如没和我提过。” “主子,轻如小姐谋略过人,她会不会看出什么,才瞒着你。”玉傀精明的问。 侯佳玉兰也是黛眉微蹙,“我明日试探她看看。” 隔壁卧室。 台灯下,光线有些暗。 叶轻如曲腿坐在床上,脚跟着力。 露出满是石子扎穿伤痕的脚掌,眼神淡淡的看着受伤的部位。 对面是御冰夷手持镊子,夹着浸了酒精的棉球给叶轻如擦拭伤口,伤口经由洗澡时热水一泡,已经十分干净。 眼下需要做消毒,以免创口感染。 酒精微凉刺激着肌肤,她细嫩脚掌上的伤口太多了。 简直触目惊心,有些还很深。 他动作轻柔细腻,也觉让她觉得没处伤口带着发麻的疼,脚趾微微卷着。 贴好纱布,他起身收拾。 她安静的坐着。 窗帘被拉上,窗户也关的很死。 整个房间像是独立劈出来的空间,除了他收拾药箱时轻微的碰撞声,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音。 等他回过身。 她不顾伤口跪立直起身。 他的手指被她冰凉的小手握住。 他道:“去睡。” 叶轻如摇头。 “很晚了。”他看坐在她身边,有些无奈的摸着她的前额。 他的小女人温顺极了,像小猫一样让他摸着。 跟刚才在大雨里,扯着嗓子声嘶赶他走的样子判若两人。 御冰夷却有点怕她这个样子,“哑巴了?” 叶轻如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藏了一节长长的绷带,此刻从身后扯出。 不由分说的把他的眼睛蒙上,顺带警告了一句,“不许摘。” “如儿,没想到……你胃口挺重。”御冰夷完全没料到叶轻如会做出这种举动,无奈的失笑。 叶轻如跪着解开他的浴袍,“不动,不反抗。” “……”这一刻,那个霸道总是侵略她的男人脸色绿了。 她不仅要主动权,还要玩弄他。 浴袍脱下来,露出他精壮的胸肌的时候。 她发现他的手不老实,想要伸手扯掉蒙眼的绷带。 反应及时的扯了扔在床上的领带,他的双手反绑在后腰。 “叶轻如,你以为领带能捆住我?”他一挣,发现领带上有镇邪力量。 她快如闪电打出的竟然是符节。 不过,他想要扯断还是易如反掌。 叶轻如捏住他的下巴警告,“我知道你能挣开,你敢挣开,我永远都不理你。” “如儿,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我好歹是大男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47章 他骂她倔驴 销魂的一瞬间,她的小手伸到了他肩膀的位置。 在袖箭的伤口上画着特殊的符文,符文笔画虽然非常简单。 可是她的手像是被玄冰冻住,动作极为的迟滞缓慢。 等符文画完了之后,她朱唇轻启默念几个咒语。 脸色随着咒语的每个吐字发出,越来越苍白可怕。 额角流出细汗,手指跟着震颤发抖。 许久之后。 丑陋狰狞的伤口竟然奇迹般愈合,而那个施术治疗的小女人脱力软在男人身上。 她控制不住的微喘,左臂完全抬不起来。 像是脱臼一般,挂在臂膀上。 她的右手还能动,伸到后面抽开了捆绑的领带。 双眼瞬间磕了上去,人失重般往床上倒去。 御冰夷及时抱住了她的身体,自己扯掉了蒙眼的纱布,“用仙术医治你会被反噬的,上次的苦果还没尝够吗?” 她倒在他宽阔怀中,没有半分反应。 人陷入深度昏迷,对周遭的一切一无所知。 抬起她的左手,可以发现整条手臂的血液都被抽干了。 对于凡人来说用仙术太勉强了。 要不是身体里有内丹保障,手臂肯定会废掉。 御冰夷取了把刀,割开脉搏。 给她喂了点自己的血。 又开了个方子,连夜让白朗去抓药。 快天亮的时候,叶轻如被左臂的抽疼生生疼醒了。 一醒来就被御冰夷强灌了补血的方子。 “你这开的什么药,这么苦,我快被苦死了。”叶轻如喝了半碗,苦的反胃。 御冰夷单手端着苦药,“会喝苦药是什么造成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我不后悔,御冰夷。”她眼神坚定固执的看着他。 御冰夷就把剩下的苦药继续往她嘴里灌,“别光嘴上说,要身体力行才是。” 叶轻如被灌得七荤八素,差点就吐了。 不过听了他这句风凉话愣是忍着,没让自己吐出来。 若是喝药吐了,指不定被他笑话成什么样。 叶轻如捂着嘴唇缓了好久,才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嘴里还是苦的发晕,眼睛却忍不住往他穿上睡袍的肩上瞟,“你……伤……” “直接愈合了。”他放下药碗。 眼神忽然变得温柔。 将她纤细腰肢搂住,搂着她往床上倒去,“如儿,我头一次见到你这么有担当的女人。” 她自己弄的伤,拼死也要自己治好。 更不许他带伤过夜,一定要当场治好那样的倔强。 以前是他判断失误了。 这哪里是狐狸! 简直是只倔驴。 “你少明褒暗贬,指不定心里骂我是倔驴。”叶轻如噘着嘴,“我射伤你是我不对,不过你也活该,你明明可以告诉我,落儿身体好转了,我可以跟她通电话。” 要是明确说明白,而不是自以为是的给什么破惊喜。 今天的事情完全可以避免。 自以为是的大猪蹄子! “是,我活该,如儿,要不……你多打我几巴掌。”御冰夷心里满满都是暖意,把她的肩膀掰过来,让她和自己面对面。 抓着她的小手,往自己脸上打。 叶轻如手上没劲儿打不动他,生气捏他的脸,“我才不打你,你脸皮比我养的猪的肥肉还厚,我打你我吃亏。” “居然把我比作猪。”御冰夷双腿把她身体缠住,仗着手臂又长又有力,她上半身也彻底窝在了他的怀中死死的锁着。 叶轻如被他温暖的气息紧紧包裹,非但不觉得难受还挺舒服的,“你不吃亏,我的猪说起来和你同族同宗,算是亲戚了。” “如儿,我爱你。”他低声表白。 叶轻如都听习惯了,不过架不住脸皮薄,“干嘛突然说这个。” “就冲你自损,也要给我疗伤。”御冰夷声音磁性好听,“我想太太也是同样爱我,你也说爱我。” “我不,我才没你那么不要脸,成天挂嘴边。”叶轻如被他缠的动都不能动,不过这个姿势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 他心跳特别的铿锵有力,她一时觉得自己的心心跳好像也跟他的心跳同步了。 御冰夷不怎么同意她的话,“诶?直抒胸臆的表达爱意就是不要脸?那你让那些浪漫主义情怀的诗人怎么办?他们都不要脸?” “我要睡觉了,你别吵我。” 叶轻如懒得理他,更享受两个人第一次相拥的如此透彻的时机。 她安静聆听了一会儿他的心跳,愣是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落儿的声音,嘴角不禁绽出笑意。 越是温暖的地方,越是让叶轻如这个敏感动物容易居安思危。 她从小就是在颠沛和虐待中度过的,心很难有一种完全的安全感。 “诶,御冰夷。”叶轻如喊他。 御冰夷便道:“不是说睡觉的吗?” “多久可以听一次电话?”她懒理他的调侃。 御冰夷见她少见的强硬固执,想到了自己说的话。 说他凶她,她可以更凶。 这也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御冰夷道:“半个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48章 被他带坏了 “总打扰她,会不会伤到她的身体?”叶轻如担忧的问。 御冰夷松了松胳膊,勉强露出一个缝来,能看到她的小脸,“如儿,我不瞒你,一年之内,必须找到剩下的两个匣子。” “御冰夷,你会一直保护我和孩子的,对不对?”叶轻如柔柔望着他,一腔情深再也掩饰不住。 御冰夷心口撞击般的震动,却颇为轻狂的回答,“这还用问?叶轻如,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开我的视线。” “恩。”叶轻如舒服的蹭了蹭他的胸膛。 等她老死了以后,他能不能不要把她忘了。 御冰夷疼爱的捏捏她小脸,“不许胡思乱想。” 次日。 叶轻如起晚了。 御冰夷等她一起用早膳。 夫妻二人双双都迟了。 “钱婶,怎么没见今天的报纸。”叶轻如被御冰夷到了餐厅的椅子坐下。 她脚上还缠着厚厚绷带。 往常桌上都能看到送来的晨报,今日却没见到。 钱婶把报纸递到叶轻如眼前,“太太,报纸在这。” “恩。”叶轻如还以为钱婶是拿了报纸,忘了放在桌上。 钱婶不安的又补充一句,您看完悠着点,别太生御爷的气。” “御爷还上报纸了?”叶轻如翻开了报纸。 脸色一点点的凝重,手指无所察觉的情况下抠破了三层纸页。 钱婶一脸担忧的看着叶轻如。 生怕她下一秒就被气的彻底爆发。 侯佳玉兰身体不舒服,每次早晨也起的晚。 此刻她慢慢走到餐厅。 御冰夷率先起身给侯佳玉兰拉开椅子,“额娘,早。” 叶轻如也起身,“额娘。” “你们两个孩子,快坐,不要多礼。”侯佳玉兰忙道。 坐下后。 叶轻如主动折起报纸,放到了一边。 她敦促侯佳玉兰,“多吃点,额娘,钱婶做的早点的手艺一流。” “轻如,你腿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侯佳玉兰看到叶轻如膝盖上的绷带,以及脚上缠着的纱布,脸色微变。 叶轻如在楼上梳洗的时候,已经想到了应对的说辞,“昨夜我和御冰夷吵架了,我生气跑出了宅子。” “你们吵架吵的这么严重吗?”侯佳玉兰感到错愕,又带着担心看着叶轻如。 叶轻如舀了一勺粥,吹了吹,“我以为他和一个名媛有染,后来发现是误会他了,很快就和好了。” “额娘,怪我没有跟轻如解释清楚。”御冰夷主动认错,给叶轻如夹了一片青酱肉。 叶轻如低垂眼眸,喝了勺子里的粥。 就着那片青酱肉吃了。 侯佳玉兰一直在等下文,想着他们应该还有说辞。 没想到夫妻二人就此不说话。 叶轻如仪态一如从前的端庄,是她让嬷嬷们严格教导的结果。 大体是儿时教导过,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轻如吃饭时,便不敢多语。 她的轻如一直都是个乖孩子。 侯佳玉兰沉默吃了一会儿,关心的问了一句,“你的那个女儿怎么一直没有带在身边?” “我把她扔在乡下养着。”叶轻如缓缓抬头,表情安静。 她的眼神无波无澜,像是冰封的湖面。 一点感情都没有。 侯佳玉兰反问,“为何要扔在乡下?” “我和御冰夷都有事情要做,忙不过来照顾她。”叶轻如淡淡敷衍。 侯佳玉兰板了脸色,“你们夫妻是不是重男轻女,觉得女儿是赔钱货,才不想好好培养的。” “不是我,是御冰夷,她说女娃不能继承父业,给口饭吃就成。”叶轻如瞟向御冰夷。 御冰夷真想扛着她上楼狠狠修理一顿,既然难题都给了他,他只好演下去,“我说这话的时候你不也同意了,为什么额娘问起,要我一个人背锅。” “御冰夷,我们母女谈话不需要你插话,你上楼去。”侯佳玉兰呵斥御冰夷。 她想她的轻如肯定是被御冰夷带坏了,对她这个最亲的额娘嘴里也没有一句实话了。 御冰夷为难,“可是……我上楼去了,她吃完怎么上楼?” “梅丽不是在保护她么,可以让梅丽来。”侯佳玉兰淡淡的道。 御冰夷耸耸肩,放下筷子上楼。 叶轻如也放下了筷子,“额娘你到底要闹哪样,为何突然要插手这件事。” “我只是觉得小女孩一个人养在乡下可怜,你们要是不想养,带过来给我,我来帮你们照顾她。”侯佳玉兰生气的道。 她向来表情温和,生死面前都可以波澜不惊。 若为什么事情而生气,还真是很少见。 叶轻如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又咽回去,沉默了半分钟,叹气,“等我婚礼后,额娘我最近真的太忙了,实在腾不出手安排一个小女娃的事情。额娘,如今能儿女一碗水端平,平等对待的就只有你和阿玛这样的一小部分,换了其他哪户人家,都会和我跟御冰夷一样。” “你自己也是女人,怎么就不能将心比心,反而苛待自己的女儿。”侯佳玉兰一副失望的表情。 叶轻如烦躁抓起了报纸,起身离席,“额娘,我吃饱了,我上楼去。” 她起了身,扶着桌子一瘸一拐要上楼。 “轻如、轻如,额娘现在还说不得你了吗?啊?”侯佳玉兰冲她的背影喊。 叶轻如没回头。 梅丽上前去,把她背起来,“夫人,我背着你。” “恩。”叶轻如随便哼哼一声,闭上了眼睛养神。 她对侯佳玉兰的戒心是一直有的,但是从没想过要隐瞒落儿的事。 直到早晨侯佳玉兰莫名其妙突然问起落儿,叶轻如也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不正常。 内心里直接下判断,暂时隐瞒落儿的真实情况。 静观其变侯佳玉兰的反应。 哪怕侯佳玉兰是生下她的母亲,对待落儿的事情上叶轻如也会小心谨慎。 “爷,夫人我送上来了。”梅丽放下叶轻如的一瞬。 突然感觉到了房间里的沉闷和压抑。 她出于求生本能直接溜出去。 叶轻如刚坐上椅子,手里的报纸就拍在桌上,“御冰夷,解释!” “太太,这事你应该知道,我被他们送去北山祭台检验是不是妖孽。”御冰夷看着报纸里祭台上的照片,眯了眯眼睛,玩世不恭的上前捏了捏叶轻如的耳朵。 心里却知道,祭台上那么多记者拍照。 肯定要上报纸的,叶轻如看见了他就得给她一个交代。 不然她的小白兔生气起来,可比一般的母老虎都要凶残百倍。 叶轻如后槽牙轻轻磨着,“那你告诉我你为何会抱着澜儿一起?你自己去受罪就好,带上澜儿做什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49章 风雨涛涛乱天下 “这能怪我?他自己来找我的。”御冰夷拿起报纸,还仔细欣赏了一下照片。 他们父子俩在一块,看着还挺和谐的。 真正让叶轻如炸毛的原因,可定不是他上祭台去受检验。 而是连累了澜儿。 叶轻如把风如意给她的照片从手包里拿出来,扔到了御冰夷面前,“他去找你难道是为了去玩,还不是为了帮你收拾烂摊子,风如意肯定也把这张照片给他看了。” “太太对经过知道的挺清楚的么?”御冰夷只是扫了一眼照片,视线又回到了叶轻如那张微愠的面庞。 叶轻如瞪他,“我昨日接到一通电话,说是澜儿被绑架了,送去灵学会里,让我去一趟灵学会。” “你去了?”御冰夷捏住她的柔荑。 叶轻如狠狠把手抽出来,又把他推的往后挪了几步,不让他动手动脚,“我当然去了,澜儿在锦城根本不可能被人绑架,他肯定是看了照片心甘情愿去了。” “照片看了应该会恨我,还来找我?”御冰夷本来对照片里的内容不屑一顾,此刻去饶有兴趣的拾起来观摩。 叶轻如叹了口气,内心也是抽痛不已,“恨你?他敬爱你这个父亲敬爱到什么地步?他可以为你死,你不明白吗?” “你和他都太傻了,躲在我身后,我保护你们就是了。”御冰夷不管她抗拒与否,直接把她摁在自己怀里。 叶轻如也没有挣扎,反而是搂紧了他的腰,“你这个渣爹,还没有澜儿懂事,这孩子看到照片肯定猜到,风如意既然拿给我们母子看,肯定另一手就准备散布出去,他定然是一边故意被抓,一边命人偷偷去把复制的照片和底片都找到,说不定还派人一家一家印刷厂盯着。” “澜儿懂事你太太教导的好,我昨天问过这臭小子,过程的确和你说的差不多。”御冰夷掐着她的腰,一下把她带到书桌上,摁着一顿山呼海啸般的亲吻,“果然是知子莫若母,如儿……我要好好奖赏你……” “狗屁奖赏……你是恩将仇报!你放开我,御冰夷……” 昨天,风如意买通一队马帮人马。 让马帮人马堵了澜儿的车,结果马帮那群人直接被埋伏在附近的暗哨给包圆了返控住。 马帮的那群人随便抓一个一通逼问,就拿出了那张照片。 澜儿立刻想到照片既然给他和额娘看过,下一步肯定是要宣传出去让整个锦城乃至全国的人都看到。 他吩咐阿山,“明天我要是看到报纸,或者传单上有这张照片,你自己去南洋找银战玩。” “是,暮爷。”阿山忙不迭的去办此事。 地下组织远比叶轻如想象的厉害多了,不仅很快顺藤摸瓜找到了底片和一些多冲洗出来的照片。 锦城包括周边城市的印刷厂,包括小作坊都陷入严密控制中。 这一头。 澜儿对马帮的人道:“不想你们的山寨也一起毁于一旦,就发誓对我效忠。” “是,暮爷,我们肯定效忠你。” 马帮的人平时烧杀抢掠,什么坏事没干过,脑袋上顶着枪时也是得服软的。 澜儿对身边的蓝珊道:“给他们吃秘药。” 这些秘药有专门的解药,如果背叛就会得不到解药。 三日之内,就会暴毙身亡。 马帮的人更是涕泪齐下的发誓效忠。 他让马帮的人把自己绑了,送到了北山的祭台上。 北山祭台上。 是风如意的三大弟子在主持。 都是林子辈的。 长春子名下的徒弟,分为:风林山火。 直系徒弟为风。 徒孙为林。 林之下还有山火。 可以说他有不少的徒子徒孙。 澜儿被送到北山上后,发现北山祭台是一个道观。 道观之前有个空地。 空地上搭建了十米高的祭台。 御冰夷就就在祭台之上,他个小奶娃直接被送去祭台御冰夷的怀里。 风如意其中一个弟子,告诉围观的人群,“诸位,御冰夷说他不是妖龙,愿意在祭台上的炼妖阵法上一试,他的子嗣也是妖龙,必须一起经受考验。” 大阵其实就是一大堆绑了铜铃的红线,还有一些刻在祭台上的符文。 符文里灌入了狗血,顺着符文的笔画流经他们的脚下。 在祭台上,御冰夷还调侃澜儿,“暮爷,怎么来了?” “我是被抓来的,可不是因为关心你。”澜儿嘴硬的道。 天上下了暴雨。 电闪雷鸣。 风如意手下姓林的徒弟,还伸手振臂一呼,“看,他就是妖龙,妖龙要被大阵杀死了,召唤出雷电要劈死我等。” “后来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被劈死?”叶轻如明明看到他安然无恙,却还是忍不住紧张。 御冰夷爽朗一笑,“自是没被劈死的,他们身上有护身法宝才那么嚣张,我的雷劈死不死他们,而且我也没想让他们被雷劈死。” 风如意的这些徒弟着实可笑,仗着有背后阴谋奸计撑腰,又有护身法宝。 料定了不会被雷劈,才故意大放厥词刺激御冰夷。 “你……你派人暗杀他们了?大庭广众的……你……”叶轻如在他身下,看到他那双侵略的霸道的银瞳。 就知道这几个道士要倒大霉了。 御冰夷斜了斜唇角,笑得十分的嚣张,“风如意也太没脑子了,我不能亲自动手,难道不能埋伏枪手吗?” “可是修行的人气运很盛,不太容易意外身故?”叶轻如问。 御冰夷更加张狂了,简直无法无天,“以为她的徒弟都和她一般吗?道行不够的人,运气再好,子弹不长眼睛多开几发,也是会被打死的。” “所以,你埋伏的枪手当场打死了他们?”叶轻如简直服了。 根本不是风如意没脑子,是没想到御冰夷能嚣张成这样。 那三个仙风道骨的道士被枪林弹雨打的倒在血泊里。 跟着他们的道童都一起受牵连被打死了俩。 加上雷声山雨来势汹汹,简直是山雨袭来风雨涛涛乱天下。 围观的人也吓了个半死。 吓得四散逃跑。 御冰夷站在祭台上,睥睨着下面慌乱人群。 白朗爬上祭台,冒着瓢泼大雨直接对着人群道:“我们御爷根本不是什么妖孽,这个破阵法就是鼓弄玄虚想在雨天引雷劈死我们爷和小少爷,造成我们爷受雷劫而死的假象,可是爷是一个普通人想算计就算计的吗?你们好好看清楚,阵法伤不了我们爷,雷电更不会劈无辜之人。诸位最好搞搞清楚,这只是一个教训,御爷是心情好才陪你们玩,以后谁敢挑事,这就是下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50章 幼弟的眼泪 “所以,你不是去受罚的,你是去唬人的。”叶轻如终于懂了。 流氓头子怎么可能真的以身犯险力证清白,他除非脑子被砸坏了变了一个人。 按照他无赖本性,这种情况只可能开枪立威哦~ 御冰夷笑,“还是太太懂我。” “锦城去围观的人估计都要被你吓出心理阴影了,你呀,真是坏透了。”叶轻如嘴上埋汰,嘴角却是弯了弯。 的确没必要惯着,别人说他是妖孽他就要证明? 证明往往是最苍白无力的,一下就能显现出一个人气势不足。 哪怕证明了,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还会有很多没在场的人继续诟病。 他这一杀人可是杀出名了,以后谁还敢用这件事惹他啊? 哪怕嘴上说说,也不敢真的对他如何。 临近中午。 叶闻勋在外头忙完事事回来。 伺候侯佳玉兰推拿,见侯佳玉兰面色难看。 一问才知早晨叶轻如拿话怼侯佳玉兰的事,他也是怕侯佳玉兰又气坏身子。 跑去找叶轻如说和此事,叶轻如心下已经后悔。 跟着弟弟一起去找侯佳玉兰道歉。 她让弟弟站在走廊上,自己进门去道歉,“额娘,早晨的事,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同你说话。” “那你愿意听额娘的话吗?”侯佳玉兰手里的扇面又绣出新的图案,原来在云层中飞翔的飞禽是一只红凤凰。 红凤羽毛通体如火焰般燃烧,姿态轻灵而又威严。 叶轻如凝眸一瞬,回答道:“愿意的,额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尽早把我的外孙女带来,让我看看。”侯佳玉兰低头继续刺绣,“没什么事,你先去忙你的。” “是,额娘。”叶轻如退了出去。 叶闻勋忙问叶轻如,“额娘如何说的?” “额娘不气我了,你放心。”叶轻如摸了摸叶闻勋的头,转头离开的一瞬间眼底陷入了深沉。 叶闻勋迈着小碎步追上去,扯住叶轻如的旗袍的中袖,“阿姐,如果可以……别……把落儿带回来让额娘看到。” “闻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叶轻如冷扫过去的眼眸锋锐异常。 叶闻勋吓了一跳,“阿……阿姐……” “跟我来。”叶轻如冷漠的丢下一句话。 兀自朝前走去,进了书房在里面等叶闻勋。 叶闻勋进了书房都不敢看叶轻如,低头看着地板。 叶轻如走到门口把门关上,“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叶闻勋吓得张不开口。 “在你心目中,阿姐很可怕?”叶轻如摸了摸叶闻勋的耳朵,推着他的肩膀让他在自己面前坐下,“连抬头看我都不敢。” 叶闻勋缓缓抬头,“我……只是听额娘说你是凤,昨天才听说的。” “哦~那跟落儿有什么关系?”叶轻如淡淡的问了一句。 叶闻勋干咽一口唾沫,仍旧是缩着脖子略显懦弱,“有些事只是我的直觉。” “别紧张,你说的话并不会破坏我和额娘的关系,你不说反而会徒增隔阂。”叶轻如单膝跪下来,尽量放低姿态。 手指在他臂膀上反复摩擦,好让他的情绪放松下来。 叶闻勋紧缩的脖子微微舒展,吐出一口浊气,“我听说额娘曾许配你给瑛毓,瑛毓是皇室中人。” “恩。”叶轻如轻恩一声,朝他柔笑。 叶闻勋看她的眼神愈发的带着深情,“我是觉得额娘可能想利用姐姐的身份,帮恭亲王一家,但还有一个传说,天凤之女只能有一个。” 叶轻如低垂了眼眉,陷入了沉思。 抓着叶闻勋胳膊的两手力道逐渐加重,不过只是稍微用劲。 他不会觉得疼,只是仿佛通过这股力量感受到她内心隐藏的煎熬。 叶闻勋从椅子上滑下去,用力的狠狠的抱了一下叶轻如,“我只是瞎想的,我太不孝了,我居然会觉得额娘会为了保全你,或许会对落儿下手。” 他像个无助的孩子,如今已经哭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坠下,滚烫的透过薄薄的布料烫湿她后肩的肌肤。 “没事,闻勋这不算不孝,每个人心中都会有直觉跟猜测,姐姐绝不怪你,也不会记在心上。”叶轻如轻松揉着他的后脑勺,像是小时候照顾他一样温柔体贴。 他总算止住了哭,但还是小可怜一样打着嗝,“阿……阿姐……嗝~” “告诉阿姐,是谁告诉你的天凤之女只能有一个?”叶轻如心疼这个幼弟,一下下轻抚他的小脑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51章 形迹可疑夫妇 叶闻勋轻声答道:“瑾爷。” 他在这个世上最在意的就是叶轻如,叶轻如若问他。 只要是他知道的,定是知无不言。 “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叶轻如扶他起身,“快起来。” 本来是她扶他的,结果自己先踉跄一下。 叶闻勋看到叶轻如膝盖上的纱布下,殷红的血迹晕开。 瞳孔霎时放大,情急把她直接打横抱起,“阿姐,我送你回房间。” 为他阿姐膝盖的伤又破了,他真是没用老是害阿姐操心。 “恩。”叶轻如笑着望着叶闻勋。 越看越觉得欣慰,只觉得这个弟弟没白救。 他的心是在她和御冰夷身上,甚至会联想考虑到从未见过的落儿。 叶闻勋胳膊一直绷得很紧,步伐迈的极快。 情急下没发现叶轻如的表情。 他目视前方语调坚定,“我会努力成长的,以后我来保护阿姐。” 话音刚落。 进门,他就撞上了气场阴森森的御冰夷。 御冰夷刚才在自己的书房看文件,看到叶轻如膝盖的伤口又裂开了。 冷冷的目光下瞟,冷森的把叶轻如接到自己怀里,“怎么弄的?是不是你又闯祸了?” “对……对不起,姐夫。”叶闻勋又被吓了个半死,紧张的九十度鞠躬道歉认错。 叶轻如感觉自己姐弟的性格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遇到对自己有恩的人就会自责紧张。 她无奈拉了拉御冰夷的袖子暗示他别对自己的弟弟这么凶,然后小声对叶闻勋道:“闻勋你先去忙你自己的事,我跟你姐夫聊两句。” “好,阿姐。”叶闻勋只觉得肩头压了个山似的透不过气。 连忙转身就逃。 逃出一段距离后。 感觉呼吸进去的空气都是甜的。 叶轻如被抱到床上。 御冰夷帮他重新上药。 她顺便把闻勋说的话转述一遍。 御冰夷没发表任何态度,往伤口包着纱布提到了卓寒擎,“卓六打电话问你下午有没有空,看你这样怕是出不了门。” “什么事?”叶轻如觉得自己只是皮外伤,如果是重要的事当然要去赴约。 御冰夷剪断一节绷带粘好,“看一场卓家举办的公开处刑,类似咱们上次在淞沪法场看到的。” “那定是我安排的事尘埃落定了,我要去。”叶轻如摸着他包好的地方,发现他其实挺有医疗护士的天分。 纱布剪裁整齐,贴合在伤口也很方正整齐。 像是工艺品似的。 御冰夷收拾好药箱,回过头来摸摸她小脸,“你怎么去?” 叶轻如坐在床上。 一蹦像个孩子似的,软软的手臂勾住他脖子,“你背我去啊。” “你不是最害臊这种事么。”御冰夷刻意拿鼻尖撞她。 叶轻如脸微红,“我走不了路了,你不背我,我就去不了,害臊只会误事。” 锦城,没有公开处死犯人的先例。 没有约定俗成的法场位置。 公开处刑的位置选定在了一处广场。 御冰夷背着叶轻如去围观的时候,已经是人声鼎沸了。 要不是在他背上,站在后排还真有点看不清前面的情况。 “太太有时候跟个孩子似的。”御冰夷拖着她娇小的身躯,“你无故包个头巾,在人群里岂不更突兀。” “差点忘了,给你也准了一个头巾,你这张脸长得太过惹眼招摇了。”叶轻如有点懊恼的道。 出门前临时想到他肯定会履行诺言,要背她看热闹。 于是犯愁怕人认出来。 御冰夷就随便抽了条青蓝色蕾丝围巾给她,让她当头巾裹在头上,“这样不就不会被人认出来了?” 现在她虽然把脸挡,脑袋却绿的冒光。 御冰夷就教她,“你把头压低,头巾匀一点给我,不就把我的脸也遮上了。” “有道理。”叶轻如觉得颇有道理,按他说的做了。 卓六少卓寒擎站的位置很高,底下人头虽然多。 但是他刻意留心了,叶轻如御冰夷的位置。 看到夫妻俩人的动作,嘴角抽了抽。 御冰夷那样冷酷杀伐的流氓头子蒙个绿色头巾,这像话么?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一个月不吃不喝不睡都想不到御冰夷能这样。 多半是被叶轻如那个小女人带跑偏了。 想到这里,卓寒擎就想到以前看重叶轻如才华。 还想娶叶轻如当自己贤内助的事。 忍不住摇头想笑,要是他把她娶回家了。 现在也会变得跟御冰夷一样。 这可吃不消。 他堂堂少帅还得在下属面前立威。 刚想到这里,他手里的副官就警惕的禀报,“来观摩的人里有一对男女,披了绿色头巾行迹有点可疑,会不会是马帮余孽?” “不会,那是御爷夫妻。”卓寒擎直言。 副官嘴角明显抽了一下。 “开始,读认罪书。”卓寒擎淡淡道。 他发号施令后。 身后五花大绑、戴了黑色头罩的两个女人里,随机一般抓到前头一个。 往脖子上挂了个牌子,牌子上写了三个大字:风如意。 “诶,如儿,你看,死人复生了。”御冰夷看着眼底带着戏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51章 迟来的真相 “复生你个头。”叶轻如懒得跟他逼逼。 她亲眼看他弄死风如意的,怎么可能活过来。 副官在上头宣读认罪书。 风如意有三大罪。 一罪,为除妖组组长勾结相物教。 二罪,勾结马帮绑架御爷之子,又诬陷御爷。 三罪,妖言惑众掩盖真相。 百姓们听了详细的犯罪陈述,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风如意就被开枪毙了。 杀人的场面血腥,一时无人反应过来要质疑。 接下来,宣读卓家四少夫人的认罪书。 一干人等哗然。 议论声即刻停止。 就听副官阐述,“此妇人用心歹毒,乃相物教中人,蛰伏卓家骗取信任。为马帮和相物教拐卖儿童获取便利,反而为了将自己的罪行嫁祸御夫人,亲手杀死亲生女儿,并在吊唁灵堂埋伏杀手刺杀御夫人。” 叶轻如给他们的罪证,虽然没有拿出来给公众看。 不过能把真实的情况说了一通,也足见卓家的一番决心。 “奇怪,他们这样的人家最怕家丑外扬影响威信,为何要自曝此事。”叶轻如看着有几分费解。 御冰夷淡定的道:“也许是遇到什么事,让他们一家子都想通了。” 不等叶轻如答话,一声枪响后。 蒙着黑色布罩的四少夫人,也被一颗子弹打穿头颅。 接下来,则是马帮的一群人被拉上台。 马帮牵扯两个案子,都和勾结相物教息息相关。 一桩是牵扯巨大的人口买卖案,一桩则是十年前的旧案。 十年前有一桩特大的古墓盗掘案子,一直没有破获。 是叶轻如的人顺藤摸瓜发现这座古墓就是马帮的人挖的,其中有特别残忍的陪葬品。 叫做“盂童子”。 墓主将三四岁孩童,砍去手脚。 养在痰盂里,以人的秽物为食物。 随着孩子慢慢长大,会彻底卡在痰盂里。 等主人死后,“盂童子”会跟着陪葬。 墓中的财宝和一部分“盂童子”,被马帮带走。 叶轻如的人在墓穴里拍了跟“盂童子”有关的壁画,以及把剩下几个残破的“盂童子”在墓穴里拍了照。 照片和这几个“盂童子”都被带出来,交给了卓寒擎。 现在给众人直接展示,墓穴里带出来的那些邪气森森的玩意。 副官道:“在马帮寨子里,我们查到了一大批随葬品,还有盂童子。” 这年头兵荒马乱。 许多响马匪类都盗墓充过粮饷,倒是很常见。 大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然而说起第二个拐卖的案子,无人不捶胸顿足。 他们马帮四处寻找符合“盂童子”年纪的孩子,献给相物教。 平日里他们管带走女孩,为采桑。 带走男孩,为搬石。 原来相物教根本不是相物来敛财,而是靠“盂童子”作为风水眼。 送到经商的人家里,帮人聚阴财所用。 商人若想得到这份好处就必须加入相物教,并且宣誓保守秘密。 每年将经商所得一成利,贡献给相物教作为入教的会费。 所谓相动物聚财,成了最大的幌子。 遮掩最肮脏丑陋的行径,更是这种行为乃是损阴德。 养“盂童子”的人家,除了饲主之外。 家里其他人很容易人暴毙的,尤其是身弱的孩子和老人。 那时候流传着许多人家里有人莫名死掉,觉得是有什么可怕的邪祟作祟,不如说是这些人心中的邪念在作祟,导致了殃及家人作茧自缚。 一桩盗墓的案子让一些心存邪念的人,想到了模仿古人制造邪物的敛财。 想法新奇,还十分诡异变态。 所有人听的呼吸凝滞,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世上竟有如此污秽的事么? 在一片安静中,周老爷搂着瘦的如同小小猫儿一般的周媛媛出现。 周老爷含泪扯着周媛媛空荡荡的衣袖,“大家都知道太原周家堡,我女儿丢的时候四处找寻,是叶先生派人帮我找到,送回来的,他们赶去时还是晚了一步,媛媛的一只胳膊……” 他说不下去,哽咽了。 一个身家无数的中年男人差点痛失爱女,真情流露声泪俱下。 周媛媛哭出了声,用那只没有被砍掉的手臂,一个劲的给周老爷擦泪,“大,我回来了,你不要为我担心。” 不管是周老爷舐犊情深,还是周媛媛的懂事和乖巧。 都是很有感染力的。 许多围观的人忍不住痛心,忍不住的震撼。 流泪的人不少,还有小部分妇人心软哭出了声。 “跟我同样遭遇的人不少,他们有的人家孩子找到了,被叶先生派人送回去,有的……是早已经……早已被祸害,只能看自己的孩子断手断脚被找到。” 周老爷嘶哑说着,又上来七八个人,“他们……都是受害者家属,我只请了几个身份地位高的代表,因为……养盂童子的人家,也都是家世显赫的,我们必须声势要压过他们,邪才能不胜正。” 上来的人有的饱经风霜年入不惑,有的正值而立壮年。 但皆是面色肃穆,说起自己家中被拐孩子。 个个都十分的痛苦纠结,但末了总是会提起叶轻如,说一声感谢。 若没有叶轻如出手,此案很难破获的如此清晰明了。 叶轻如在等待的时机,也就是周家亲自去走动。 把这些人都拉拢到一起,她自己觉得强权需要强权来抗衡。 而非是卓家,或者是她来出面之类的。 后面上来了十好几个人,都是养盂童子的一些商贾的家族代表。 他们是去道歉的,态度还算诚恳。 可惜群情激愤的情况下,大家对他们只有痛骂。 而且大家都不知道会发生这么可恨的事情,没有带烂菜叶子和臭鸡蛋。 有人甚至脱了脚上的鞋袜,扔过去砸他们,“该死,禽兽!” “没资格道歉,杀人的刽子手。” …… “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比这……更变态的东西……”叶轻如承认自己阅历颇丰,唯独这一次事态的残忍程度,令她反胃的无法忍受。 变态? 这些东西不都是她查出来的吗? 看来拥有了蓝鸟,她变得更加的强悍,令他痴迷沉醉于她的万丈光芒下。 御冰夷觉得她虽然聪明绝顶,可是却仍旧是一颗水晶般透明易碎的心,“人心的恶毒,往往比想象中更阴暗。” “我看不下去了,我想走。”叶轻如到头来,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喃喃的要求。 御冰夷顺着她,“行,我们收拾收拾回沪上。” 刚扭头走了几步。 卓寒擎的副官走来,拦在了他们面前:“御爷,御夫人!您二位不上台讲几句话吗?这次的大案,多亏了御夫人出手协助调查,才让真相大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53章 父子决心 “你小声点,别让人听见。”叶轻如被抓个正着,往日是脸皮薄,现在也只能破罐子破摔。 都包成这样了,穿着也很朴素。 为何还会被卓寒擎的副官认出来? 副官连忙压低声音,“好,那您二位是不打算领功了。” “领个屁功,老子差点被雷劈死,我媳妇也受冤枉,我们夫妻只要不受人继续埋汰已经知足。”御冰夷是冷冰说了句脏话。 副官也是汗颜,“是,是,御爷您受委屈了。” 此事他们夫妻委屈确实颇大。 叶轻如辛辛苦苦查案。 儿子丈夫都被怀疑是妖孽,无端的被人骂上祭台受除妖阵法考验,淋了一场雨。 不过他们家人都狠啊。 小孩儿临危不乱,站在电光交错的雨里一点没有畏惧表情。 御冰夷派杀手把道观里三个作法道士暗杀了。 如今暗杀的人找不到了,没法证明是御冰夷干的。 他就这么把人干掉,却没人能诟病他杀人。 叶轻如更是解救了不少的无辜孩童,成了周家和其他好几大家族的恩人。 虽然受冤,可也不亏啊。 恩,一家人狠人。 副官道:“那行,我去回禀少帅。” “看着卓寒擎还挺配合,我就不把他从我的好友名册里删除,把这个给他。”御冰夷顺手给了一张喜帖。 副官双手接过,脸颊却明显抽了一下。 然后。 他目送了夫妻俩离开。 道歉的几个入教的家族代表除了诚恳道歉之外,还当场保证保证还会登报道歉。 在群众的骂骂咧咧下,纷纷离开。 副官把请柬给了卓寒擎,卓寒擎看完忍俊不禁。 又看到神色深重的其他人,收敛了笑意。 收起了请柬,他清了清嗓子,“有些孩子被找到,但是没有联系到家里,叶先生已经安排好在报纸上刊登孩子的照片信息,望诸位奔走告知。” 他行了个拱拳礼,挥手让人把马帮这几个当家的毙了。 枪声响起,场面安静异常。 人们心中庄严肃穆,这个案子太过沉重了。 很多人已经反映过来了,风如意给马帮遮掩如此天大罪行。 只是枪毙,都太便宜她了。 卓家也十分的正直,自己家的媳妇犯错了。 一样的按照律法处置了,大家心中反而更加敬佩,而不会当成丑闻诟病。 “少帅放心,我一定把消息告诉我所有认识的朋友。” “是,我们大家都误会叶先生一家了。” “其实我们应该都给叶先生一家道歉才是!” …… 车里。 御冰夷开着车,“让商贾道歉,是你想的主意?” 叶轻如道:“此案案子十分恶劣,但我想着涉及大家族太多了,就让周老爷带人去施压,他们肯道歉可以赔钱了事,再送去一个顶缸的坐牢就算完,所以很多人愿意道歉。” “不道歉的就枪毙?”御冰夷笑得有点邪。 叶轻如点头,“虽然法不责众,不好全杀了,可是道歉都不愿意,自然是要杀一两个立威。” “太太杀伐果决,果然很适合当龙头夫人。”御冰夷笑得得意。 叶轻如心情沉重,小脑袋靠着他的肩,感慨了一句,“卓寒擎应该是抓了个死囚,代替风如意处决,这样她在了人前,她的死永远都不会扯到你身上。” “虽然他暗恋过你,不过为人倒是仗义,这样的朋友值得深交。”御冰夷道。 御冰夷包下一辆列车。 下午出发。 晚间就抵达天津卫的机场。 卓寒擎此刻,却拿着二人结婚的请柬发愣。 那双平素皆带着几许威严的眼中,有了柔和的光芒。 桌上是一叠信纸,和几张照片。 信纸上是已经枪毙的卓家四少夫人这些年来和相物教勾结联络的书信。 照片则是精准拍到了,他的四嫂子在家里饲养盂童子的画面。 这张照片他四哥已经看过了。 当场就吐血晕过去了。 现在人还在医院。 把四少夫人公开枪决的决定,是卓大帅和卓寒擎一起决定的。 一个是给卓家一个警醒,另外是给叶轻如一个交代。 昨天,卓寒擎知晓卓大帅掌握了两个证据后。 猜到卓大帅会把四少夫人抓了,扔进地牢里审讯。 他就去找自己的四哥,他四哥已然是被马帮余孽抓了。 挟持了四少,要求放了马帮和四少夫人。 昨日是好一番周旋,拼尽所有智商加上叶轻如的人辅助。 才救出了自己倒霉的哥哥,将马帮的人一网打尽。 当时四少不知情的情况下,还要卓寒擎和卓大帅把自己媳妇从马帮手里救出来。 卓寒擎和卓大帅没办法,只能把罪证给四少看。 谁知道四少是真的深爱自己的妻子,看完之后当场就气的吐血晕过去了。 这时,父子俩就决定了。 必须要有一个决断,故而安排了公开的行刑,还邀请了御冰夷夫妻。 “帅爷,我去让寒擎出来见你就是了,您不必亲自去找他。”那是卓寒擎的母亲,卓家三姨太太的声音。 她之前体弱多病,后来经过御冰夷指点。 现在身体慢慢的康健,面色红润,气质十分的端庄贤淑。 不过卓大帅对她仍旧是不冷不热的,还是看在卓寒擎的面子对她比较有耐心,“他立了功,应当接受奖赏,我亲自去找他,也没什么的,我们父子好久没有一起聊天说话了。” “那我去给你们烫酒,一会儿送过来。”女人温婉的道。 这里是北方,夏天热的不如南方快。 可是已经是夏日了,居然还说要去烫酒。 卓大帅是怎么看她都觉得和二女儿卓钰蓉差不多,有点傻乎乎的,“不用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我单独跟六儿聊聊。” “是。”她没什么可忙的,一生唯一的工作就是围着丈夫和儿子打转。 可惜丈夫看不上她,她也不好死乞白赖的缠着。 退后了一步,转身离开了。 卓大帅走进房间。 卓寒擎已经起身恭迎,“父帅,你和母亲的话我都听见了,我觉得这件事我没什么功劳,一切都是按照轻如的交代做的。” “她愿意信任你,已经十分难得。”卓大帅心想得亏卓寒擎信任叶轻如,跟她合作无间。 他自己还威胁过叶轻如,怕她撒手不管。 谁知道叶轻如一扯,拔出萝卜带着泥扯出一大堆事情。 事情复杂难解决,她就把所有的善后也处理了。 这样的女人简直强大的可怕,也就御冰夷能镇住她了。 卓寒擎谦虚几句,商讨了善后和安抚民心的事。 卓大帅看到桌上的请柬,笑:“他们俩夫妻啊,真是……见人就发请柬。今天怎么没请他们上台说说话,那样更能安抚民心。” “他们来看一眼,就回沪上了。”卓寒擎道。 卓大帅点点头,“他们二人要在沪上婚礼,这临近婚期,还要来处理这里的事,走的急些也无可厚非。” “是啊,好像是要定居沪上,保护御宅的人都撤走了,老虎都运走了。”卓寒擎随口的道。 “都走了?”卓大帅突然脸色变了。 那就说金家那位二姨太也会走? 卓寒擎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是啊,父帅,御爷是青帮的人,青帮总舵在沪上自然……” “我要去一趟沪上,期间锦城的事都交给你。”卓大帅拍拍他肩膀,提步直接走了。 “父帅可是要纳妾?”卓寒擎背后喊了一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54章 天津卫许家 “父帅可是要纳妾?”卓寒擎背后喊了一声。 卓大帅步伐缓了一瞬,反而加快了脚步。 纳妾? 卓府真正缺的难道不是一个女主人? 卓大帅忘不了一个画面,身后车子爆炸。 火光冲天的时候。 他和一个瘦弱的女人跌在草丛里。 那女子救了他后。 不居功,更无任何目的。 反而令他印象深刻,每每都回想起她那张脸。 那不是一张绝色倾城的容颜。 或许年轻的时候确实动人过,眼下微微有些老损。 眼眸里是历经沧桑的淡,似秋日银杏落下的一片叶子。 看似是衰老,却有着芳华绝代的气质。 只要肯欣赏,便会流连忘返。 成了卓大帅心中的忘不了。 如今他的年龄地位。 早都到了看女人不仅仅停留在美色上,他更注重对方的脾性。 那个二姨太涵养足够,家世清白。 更重要的是曾经和金夫人一起操持过江南金家,她其实骨子里不是简单的一个人。 如今操持风雨飘摇的卓府后宅,他相信这个女子能胜任。 卓大帅乘专列抵达沪上。 本应乘坐飞机的叶轻如和御冰夷更早到。 但他去拜访的时候才知,夫妻二人在天津卫许家做了停顿。 他扑了个空,暂居新亚酒店。 天津卫火车站。 小雨下着,冰柔细腻。 刚下列车的叶轻如一行人,就被当地清贵人家许家相迎。 许家老爷执伞亲自上前,“御爷、御夫人,鄙人姓许,名翰。我等是接到周老爷的电话,特地来迎接二位莅临。” “原来是天津卫的许老爷,久仰大名,有劳你亲自出马来接我们。”叶轻如乍一开始有点意外,听到是许家便明了。 许家和周家乃是姻亲之好,周老爷正妻娘家正是天津卫名门许家。 许家老爷和夫人正是周媛媛外祖,叶轻如算是他们的恩人。 叶轻如途经贵宝地,多半是想尽地主之谊。 雨天不利于飞行。 许老爷便邀请他们到府邸小坐,等到天气好转时出发。 叶轻如与御冰夷对视后,答应许老爷的邀请。 一入许府,便被邀请至正厅。 许翰的各房儿子们,在厅中等候良久。 “我亲家周老爷对叶先生的恩德铭感于心,还来不及当面感激致谢,你们就离开锦城,所以托我务必要把他的感谢带到。”许翰挥退了佣人,亲自给一行人倒茶,看的出见到叶轻如确实既感谢又激动。 “救下媛媛时千钧一发,也是媛媛自己命不该绝,命中有福星保佑。”叶轻如下令蓝鸟救人的时候,就听说过有个女娃正在沦为“盂童子”。 已经砍下一条胳膊,却正好赶上被营救。 仔细追查身份,才知是周家找了大半个月的幺女周媛媛。 当时叶轻如就深感痛心,又觉得十分庆幸。 虽然胳膊没了,但总好过斩下四肢被装进痰盂里被迫害。 如今再听女娃家人提起,她心中其实颇有许多感慨。 许翰许老爷看了看御冰夷,有点怕自己一直和叶轻如搭讪忽略了这位青帮大佬,却的确跟人家没什么交集,表情和说话刻意维持谨慎,“听说您和御爷马上要在沪上婚礼,许家略备一些薄礼,只盼您能不嫌弃,收下许家的谢礼。” 御冰夷知道许家诸人如此热络,全是冲叶轻如的面子。 半点不喧宾夺主,淡笑看着她的小女人与人为善,各方交好。 许翰看御冰夷这般宠溺的表情,就知道外头所言不假。 御爷是真的很惧内。 为此还把自己的红颜知己黎家的私生女儿,商琼露都赶走了。 不过任何男人都没办法拒绝叶轻如这样女子的魅力? “都有什么礼?”叶轻如问道。 许老爷便从大儿子手里,拿出一份备好的礼单。 叶轻如低头看,看的还挺仔细。 许家人是真的备足了诚心,有九十九斤的黄金。 其他有玉器玛瑙,绫罗布匹一类的。 竟还有两匹西京产骏马,两只京巴小狗。 根本就是给女儿准备嫁妆的嫁礼。 搞的许家似她的娘家一般。 可今儿跟许家老爷只是初次见面。 叶轻如有点想笑,但是不好意思笑出来。 更不知道如何回绝,哪怕是收下来她一时也觉得脸薄不知说些什么。 于是,假装没看完。 心里在想说辞。 许老爷毕竟年长,看出叶轻如有点尴尬。 她虽然心思在对敌时老谋深算,但终究是个小女孩。 许老爷便主动把话题引开,给叶轻如台阶下,“媛媛走丢,我和亲家都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绞尽脑汁托人求关系,却是连西北的督军都毫无办法。叶先生……是如何找到线索的?” “我是先发现凡入教的人,家中人都会无故暴死,便派人留心注意,然后便查到了这些人宅中养了同一种邪物。” 这道题叶轻如会答,她侃侃而谈,淡笑饮茶。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55章 嫁给她弟弟? 许家四房儿子忽然开口,“叶先生定是利用这些秽物为线索,联想到十年前的盗墓案。” 他们几房的孩子是按顺序坐的,老二的位置还空出来。 家中排行第几,一看便知。 “放肆,叶先生说话,岂容你打断。”许翰生气的摔杯子。 “没关系,令郎才思敏捷,猜测的很准。”叶轻如一眼就看出四房的机敏和野心,眼底含笑,“十年前我只是个孩子,当年的案件没什么印象,我只是觉得这秽物像是旧朝才有的东西,而且应该已经失传,就去翻了报纸碰碰运气。” 她手底下有蓝鸟,还有卓寒擎这个盟友。 一旦让她翻到了跟“盂童子”有关的盗墓案。 哪怕年代久远,下令彻查之下。 很快就查到了马帮,稍微运作之下就把马帮和相物教查了个底朝天。 许家四房眼底带着敬佩,“十年间的报纸数量巨大,您都翻阅了?” “只翻阅了北面几家有名的报纸。”叶轻如也是人,哪里能所有报馆的报纸都看。 她查案至少一半靠运气,如果报纸上没找到线索。 案子就会停滞下来,很幸运她找到了。 这时,缺席的许家老二姗姗来迟。 他进门先到自己的位置上,喝了一大口茶才为自己的迟到赔罪。 许翰见自己儿子如此失礼人前,正要大声呵斥。 许家二房看到叶闻勋眼睛一亮,“诶,这不是叶老板吗?” “许二哥。”叶闻勋主动站起来,跟许家二房打照面。 许家二房看了看叶轻如,又看了看叶闻勋,拍了拍他的肩膀,“原来你是叶先生的家人啊,阿爹,他就是在苏杭的盐商叶老板呢,叶老板跟我们家还合伙做了茶行生意,之前我看他这么年轻,口音还是吴中的,还以为他是杭州大老板家的小少爷呢。” 许翰也是惊讶,却是板着脸训斥,“再无规矩的话,我派家丁把你叉出去跪祠堂、打板子。” “阿爹又吓唬人,诶,叶老板,一会儿我带你坐胶皮,去戏园子里听戏,新来了个阮先生……”老二知道自己爹喜欢唬人,拉着叶闻勋小声邀约。 一看他二人关系很铁,但也不能这般目中无人。 许翰气的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的跳。 其他几房孩子竟也无人开声,像是习惯了一般。 不过大家表情都是不同。 老大沉稳,眼神如墨看不出息怒。 老四垂眸隐藏自己的眼神,不过上扬的嘴角已经出卖了他。 他貌似在等叶轻如发火。 公然当着叶闻勋长姐和母亲的面带人家去戏园子,还不是存心找打吗? 叶轻如低头淡淡喝茶。 这许家老二一看就是嚣张惯了,所以人前才没大没小。 也能看出来许翰偏心二子,纵容的二子快言快语。 这时。 御冰夷忽然开口,“哪家戏园子,我能一块去吗?” “天华景,御爷也喜欢看戏?”二房眼睛放光。 叶轻如一看手表,“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你们可以先去。” 许家二房又问叶轻如,她去不去天华景看戏。 说是名角阮梅清先生今儿有出戏,二房手里刚好有几张票。 “我想陪着我额娘,我额娘身弱,不方便出门。”叶轻如微笑回绝。 那许家二房便主动做了东,请御冰夷和叶闻勋二人去天华景看戏。 他们三人走后。 大厅里。 叶轻如跟许老爷相聊几句同周媛媛有关的事。 许老爷便问他们是否乏了,安排了厢房给他们。 许家四房主动开口,“阿爹,我送叶先生和她的家人去厢房。” 许老爷点点头答应。 走出正厅不远。 许家四房对叶轻如道,“总叫叶先生生分,我今年十七,我喊你一声叶姐姐,如何?” “恩。”叶轻如看出这孩子在许家应该不太受待见,见到叶轻如这样身份地位。 又与人为善的,忍不住就想攀附。 许家四房压低声音,“我有个不情之请,高家有一幼子,也是您帮忙救回来的,他们很想当面致谢,但是苦于没有门路,所以拜托了我。” “行啊,我走之前,你都可以让高家上门和我见面。”叶轻如倒是无意卷入许家几房都争,只是觉得有趣,对方提出的事又很合理,便没有回绝。 高家的那个小男孩不足两岁,被关在黑暗阴冷的地窖里。 因为施救及时,全胳膊全腿的被送回高家。 高家人感激涕零是应该的。 人家想见她,她没理由拒人千里。 许家四房高兴至极,“叶姐姐,我这就去通知高家。” 许家四房一走。 侯佳玉兰抱起小小的澜儿在怀中,“为何不一起去天华景看戏,瞧个热闹也好。” 澜儿心里还咕哝,瞧热闹提都没提过他。 就因为他是个孩子,不适合流连于风月场所么? 是啊,那地方一般女子都不去的。 也就是叶轻如这般混的风生水起的贵太太,人家许二少才顺口邀请一下。 “我不喜欢热闹,陪着澜儿和额娘,我就心满意足。”叶轻如微微笑着。 二姨太和钱婶相继打了招呼,提着藤皮箱进内屋休息。 侯佳玉兰方才开口,“天津卫藏了许多北平旧人,一旦出门,遇到你阿玛朝中故友认出,你会尴尬。” 叶轻如微微低垂了眼睫。 她坐在椅子上,捏着手里的扇子。 “听说废帝也住在天津卫。”侯佳玉兰又道。 天津卫此地特殊,受北平管辖。 所以前朝旧人居多。 不过叶轻如才不觉得尴尬,她照片登的全国都是。 只是不想见人家罢了。 可是天津卫就这么大,许家很多下人也有北平来的。 许夫人来找叶轻如吃下午茶的时候,许夫人身边的一个婆子就认出她们母女。 当场叫出玉兰福晋,和轻如格格。 喊的叶轻如眉头微微皱起,侯佳玉兰脸色也变了。 许夫人善于察言观色,稍坐一会儿便离开。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就重罚了佣人,下令严禁佣人私下嚼舌根。 叶轻如安顿了侯佳玉兰午睡。 她打了把伞。 在许家院子里乱逛打发时间。 恰好看到重罚的佣人跪在正院里掌嘴。 巴掌声很重,足足自扇了二十下。 “阿娘,那叶家什么身份?贝勒府败了,叶轻如的男人更只是帮派流氓,你要我嫁给叶轻如的弟弟,进入这样的人家,您简直是疯了!” 正院的房里传出带着愠怒的少女的娇骂。 许夫人安抚自己的女儿,“你没看叶闻勋自己在杭州还有生意么,这个婚事是我和你阿爹一早就就在商量的,这不是刚好发现他跟叶先生是一家人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56章 定亲 “要我嫁叶闻勋,我还不如嫁给高雪韫。”少女非常抵触跟反感。 许夫人只能劝,“此事是你父亲和你二哥哥定下的,而且只是订婚。” 叶轻如没有听墙角的习惯。 而且她的弟弟还小。 没必这么早想着婚事,女孩看不上还是御冰夷拉后腿。 她心里不怎么计较,淡然的闲逛到了别处。 晚间吃饭。 许老爷许翰照样是隆重的,亲自邀请他们去用晚膳。 晚膳上。 介绍了自己家中唯一的女儿许莺。 “这是小女许莺,小字玉琢。”许老爷道。 许莺在大家落座后,才施施然走进许家饭厅。 一袭黄色绸缎的旗袍加身,她太过消瘦显得旗袍宽松。 此刻,她捂着嘴惊讶的看着叶闻勋。 叶轻如心想这丫头估计才十三四的样子,根本就是个花骨朵。 人还没张开,从上到下身无四两肉。 导致穿旗袍更不显身材。 联想到许莺是独女,那下午听到抗拒包办婚姻的那个少女就是许莺咯。 许老爷居然要给她许配婚事。 许老爷见许莺怔怔看着叶闻勋,拧声道:“还不见礼。” “玉琢见过各位,见过……叶哥哥。”许莺看向叶闻勋的时候,整张脸蛋染上了绯粉色。 不知是太紧张的缘故还是如何,她竟只对叶闻勋一人福了福身。 叶闻勋则是任何事和人,皆平淡如水的姿态,“你不用多礼,我年长不了你几岁,你喊我闻勋。” “我今年十四。”许莺道。 叶闻勋蹙了蹙眉,“十七。” “那我还是得喊你叶哥哥。”许莺很是欣喜,又去看许翰,“阿爹,我可以……我可以跟叶哥哥一起坐吗?” 叶家那几房兄弟,简直没眼看自己的妹妹。 堂堂大家闺秀看到美男一副花痴样子,真是不完全丢了许家脸面。 “去,别太吵闹,打扰你叶哥哥吃饭。” 许翰求之不得,之前还在头疼许莺拒嫁的事。 眼下看来,是不必担忧了。 许莺高兴至极,又福了福身,“谢谢阿爹。” 说完,小跑到叶闻勋旁边坐下。 许老爷连连摇头。 这丫头看到叶闻勋以后。 一时之间,恐怕连之前的高雪韫是谁都不记得了。 坐下后,许莺很是主动。 说自己手短夹不到菜。 一时让夹板鸭,一时让夹凉拌干丝。 叶闻勋很是有涵养,一一都照着许莺说的做了。 许翰本来想提一下良家缔结秦晋之好。 “叶哥哥,你人可真温柔,不知道叶哥哥可婚配了。”许莺问叶闻勋。 叶闻勋摇头,“尚未。” “叶老板……叶少爷可愿和我许家缔结姻亲?”许翰终于找到机会问。 只是他老脸滚烫。 这个女儿未免太过主动。 叶闻勋看向叶轻如和侯佳玉兰。 叶轻如懒得掺和,她不开口。 侯佳玉兰便道:“是玉琢和我们闻勋吗?” “正是。”许翰道。 侯佳玉兰笑:“许家是名门望族,我没意见,就是不知两个孩子……” “我没有意见,伯母。”许莺回答的甚快。 这般不矜持。 让许家夫妻头疼的厉害。 男人哪里会喜欢上赶着的丫头,估计叶闻勋心里要嫌弃死她了。 哎。 真是女大不中留。 之前还嫌弃人家家世,看了真人第一眼就栽进去了。 叶闻勋捏筷子的手越捏越紧,“可是……许小姐太过年幼了。” “只是订婚。”许老爷一脸期待看着叶闻勋。 叶闻勋给人的感觉像是被掐住脖子,下一秒就要透不过气了的感觉。 御冰夷适当开口,“闻勋是不是有心仪的人。” “暂时还没有。”叶闻勋实话实说。 御冰夷眉梢微挑,露出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如果他说有心上人了,哪怕是杜撰的。 他有办法帮他拒绝。 眼下说了实话,神仙难救了。 许老爷许翰其实是觉得叶闻勋态度意味不明,语气有几分不确定,“那……就此定下了。” “也好。”侯佳玉兰道。 叶闻勋脸色苍白了几分,看到捧着小脸一脸天真无邪的许莺。 他怕人家小姑娘难受,勉强露出一丝清笑。 那是许莺第一次见到叶闻勋绽放笑容,犹如一朵昙花陡然绽放。 每一片花叶上,都有月华洒下的璀璨的光。 而且气质温柔如玉雕一般的人。 许莺就觉得自己的小字根本配不上自己,这样的人儿才配叫玉琢。 于是,饭后。 两个少年人被抓去观音娘娘跟前,直接定了亲。 莫名其妙的两家人就成了半个亲家,说话也越发热络熟悉。 许家人当场就拍板,举家都去沪上叶轻如婚礼。 入夜。 皎皎明月落在荷花池里。 养的五彩鲤鱼,时不时上浮吐气泡。 叶轻如跟御冰夷在荷花池旁散步,走累了坐在池塘边的太湖上休息。 太湖石凹凸不平,坐着并不舒服。 不过雨后夏夜的凉风,吹得人很是舒爽。 “御冰夷,是不是有蚊子?”叶轻如已经去抓耳垂的包。 御冰夷直接摘下来自己的衬衣,宽大的裹在她身上,“我帮你遮一遮,太太身娇肉贵,蚊子喜欢。” “早知道要一副蚊香,带着游园。”叶轻如锤着自己的大腿道。 御冰夷吻了吻她耳后蚊子包,“蚊子也要吃饭,繁衍后代的么,你知道么,喂蚊子也是一种善事。” “听你鬼扯,怎么不见你被咬,你分明就是皮厚。”叶轻如看他赤身在暗夜里,蚊子也不搭理他,就觉得烦躁。 御冰夷随身摸出青草膏,涂在她不舒服的地方,“诶,你那么在乎闻勋,白天他婚事定下,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他翅膀硬了,用我多管闲事?”叶轻如被蚊子咬的地方没那么痒了,没那么想打他了。 身娇体软的靠着他,他摸她都不怎么反抗了。 御冰夷就知道她说的气话,“生气他在外面有事业没告诉你?” “我是生气你。”叶轻如心想着蚊子要是能咬他就好了,好好替她教训他一顿也好。 御冰夷不解,“生我的气?” “如今是乱世做任何生意需要靠山,否则不是失败就是被同行蚕食,更何况是经商贩盐,若无青帮做靠山,他能做的了盐栈生意?”叶轻如生气之后,直接跪在他的腿上,两手捏着他的耳朵,“你不是惧内么,为何这么大的事,敢不告诉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57章 高雪韫 “自古盐商巨利,相较之下风险也大。”御冰夷解释,“如儿你心思重,我怕告诉你,你晚上会睡不着。” 家里男人个个在刀口舔血拼事业,叶轻如的额娘和女儿都是体弱的。 真是一家子没一个让叶轻如省心的。 其实叶轻如无时不刻,都是压力很大的状态。 “除了盐栈,他还有什么生意。”叶轻如从回去锦城就发现叶闻勋不太一样了。 澜儿在做北平那边的事业,所以她提供了宋家和尤仙羽这两个便利给澜儿。 相反的叶闻勋每次回家的时间都和澜儿不一样,看着两个人不像是在做同一件事,叶轻如就猜叶闻勋应该在忙自己的事业。 “他经商时间尚短,生意不算多。”御冰夷把自己知道的一样样给叶轻如盘点,“除了盐栈之外,还有茶行两间,珠宝行一间,珠宝行是做上等珍玩的,利润很大。” “你定是入股了。”叶轻如发现他俊美无涛的脸上,就写了俩字。 鸡贼。 御冰夷牵住她的手,“是入股了,太太你再迎上来,我们要掉进池塘里了。” “我会游泳。”叶轻如咬牙道。 御冰夷拖着她的后腰,身子故意往后倾倒,“恩,一会儿许家下人听到落水的动静,会不会来查看。” “要是掉进去,惊动了许家人,也是我们一起丢脸。” 话虽如此,某人已经怂了。 被捞起来落汤鸡的样子被人看见,还不丢脸丢到太平洋去! 御冰夷见她怂怂的可爱,搂紧她哈哈大笑,“如儿,闻勋很有经商头脑的,虽然只是个孩子。放任他去做生意,实则是在帮他的。” “我不仅知道闻勋有经商头脑,我还发现……你是个贪财鬼。”叶轻如发现他比她还不喜欢吃亏,平素看着高冷霸道,看不怎么出来内在的本质。 实则敛财无度,根本掉进钱眼里的那种。 御冰夷脸皮厚反而更开心了,搂着她亲吻,“如今才发现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已经晚了,太太已经是我盘中的肉了,大舅子更是为我赚了不少钱财,我得好好感谢你这个做姐姐的。” 西方传说里巨龙都是爱财的,他不仅是把她当她盘子里的。 叶闻勋小小年纪,也被他腹黑的算计。 “好啊,你把我弟弟当摇钱树了,你还要脸不要。”叶轻如推开他的脸不让亲,他就吓唬她两个人往池塘里坠。 叶轻如怕丢脸,只好软了服从他。 把御冰夷给得意坏了,变本加厉的欺负。 次日,登机前半个钟头。 叶轻如才见到许家四房引见的高家人。 高家人来了三个。 高老爷和高夫人,以及他们的长子高雪韫。 叶轻如上下打量着高雪韫,这男人长得十分高大挺拔。 听说是在给严督军的帐下当高级将领,看年岁应该才是二十。 许莺居然见到了叶闻勋,就放下了这帅气男人。 叶轻如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 高家三个人已经突兀跪下,二老更是含泪给叶轻如磕头。 作为儿子的高雪韫扶着二老,“弟弟能救回来是喜事,你么切莫大动情绪,伤了身体。” “你们三个先起来。”叶轻如是单独见他们的,其余的人已经收拾好形状在府门外候着了。 四房也帮腔,“是啊,叶先生平易近人,你们虽然诚心感谢,但她不喜旁人总对她跪拜行礼。” 叶轻如听到许四少能有这番言论,不禁侧眸看过去。 看来四少是抱定了她这棵大树。 叶轻如看几眼高家三人的面相,道:“我看二老面相有点奇怪,像是破财招灾之兆。” “破财招灾?”高家夫妻大惊。 高雪韫忙问叶轻如,“叶先生可否说的详细些,此事涉及家父家母安危。” “可否让我看看掌纹。”叶轻如问。 二老同时伸出手。 叶轻如一扫,“二老都是经商的?” 高家寻回孩子事她有听说过,不过她只经手孩子失踪的父母是勋贵人家的身家背景,用来对付相物教中社会地位高的人员。 毕竟她要忙的事情多,做事只能抓重点。 对于高家没有深入去打听了解,所以她看了手相之后才感觉高老爷可能是经商之人。 “给赵家经商,我是他们天津卫来福号的大掌柜。”高掌柜道。 叶轻如手轻轻点着膝盖,沉思起来。 少顷后。 她问:“赵家大房还是二房。” “是二老爷。”高掌柜回答。 叶轻如嗅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你有没有想过,独立出来福号。” “这……这是违法的?”高掌柜给赵家干了三十多年大掌柜。 天津卫全都是他一手运作,其实早就翻了成千上百倍的利润,不过他的花红远没有这些钱多。 赵家拥有这些大掌柜,简直是白捡了好多会生金蛋的母鸡。 可惜母鸡生的金蛋,却不能拥有。 只能混点鸡饲料。 也许旁人会生出二心吞下商号,可是高掌柜却是忠诚之人。 他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叶轻如皱眉,“我只是建议,想办法帮你度过难关。” “叶先生,能具体说一下吗?我来劝说我父亲。”高雪韫道。 那是一个特别利落干练的人,跟叶闻勋简直是两种性格。 叶轻如都忍不住佩服他下决定的果决。 她看了看时间,快速的道:“我想你们高家马上要迎来变故,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对抗变故。要么高老爷吞下宝号将资产转移,比如转移给四少,然后彻底和赵家切断联系,跟着高少爷进东山省做随军家属。” “第二个办法,是直接辞去大掌柜的职位,完全和赵家脱离联系,在天津卫静观接下来的变化。” 许四少都听傻了,第一个办法太铤而走险了。 他等于是被拉下水去,这犯法的行径一旦做了。 万一被告到法庭上,许家也要栽了。 可是他要是帮了这个忙,应该等于是高家的盟友,这些钱他机会分账。 到时候许家分家,他优势卓绝。 机遇往往伴随着风险。 “我……我不知道怎么选,我肯定不会选第一个,那就是犯罪,我做不了那般背叛的事。”高掌柜痛苦无法抉择的道,“第二个办法,也着实艰难,叶先生您虽然一言九鼎,可是我在天津卫苦心经营那么久,难道……就要这样随便放弃吗?” “如果你们选第一个,我会施以援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58章 管家权 叶轻如看看手表,急促道:“选择第二个,就不需要我了。我时间紧,若有机会我们改日再叙。” 为了跟高家人见一面,已经让诸人等她良久。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叶先生,我们选第一个。”高雪韫直接下决定。 叶轻如起身后要离开的步子一顿,“行,我会留两个人在天津卫帮你们。” “多谢叶先生指点。”高雪韫拱拳相谢。 叶轻如没有过多谦虚推辞,点点头快步离开。 等到完全听不到叶轻如高跟鞋落地声。 许四少松了口气。 叶轻如外貌仅仅是个年轻女孩,却给人很强大的压迫感。 高老爷十分的不安,“雪韫,就为叶先生一句话,我们一家要做背叛东家的犯法之事?” “是啊,会不会太鲁莽了。”高夫人现在也觉得儿子鲁莽。 刚才叶轻如不过说了几句话,如此改变家族命运的事高雪韫当场就替全家人做决定了。 高雪韫问许四少,“四少觉得叶轻如是什么样的人?” “她?我不否认她有经纬之才,别人破不了的曲折悬案,她一眼就能看到头。”许四少垂首分析时,眼底有几分深沉,“不过骨子里仍是个自私妇人,与她无关的事她不会横加插手。” 这个结论并非是从这次破获马帮和相物教勾结的事,包括她在曜城和江南似乎都是为了自己的事。 顺便普度众生,逐渐成了声望极高的社会名人。 不必把她想的过于高尚,更不必把她想的过于阴险。 “我也是这么觉得,若我高家的事和她无关,她就算从父亲、母亲面相看出来了,也不会张口提醒。”高雪韫能和许四少相熟,正因二人臭味相投思维模式有相近的地方。 二人分析叶轻如的看法,十分的相似。 高老爷想到了什么,“说起来此事要和她产生交集,大概只有咱们二老爷独子梓斋少爷。” “叶轻如深陷江南的时候,那孩子急的跟猴似的上蹿下跳,还悬赏百万救她出来。”高雪韫提到赵梓斋,语调有点微词。 忠直的高老爷不满道:“诶~怎可奚落少东家。” “我们高家本来就是二房的人,若是为二房做事,便不算背叛二房。”高雪韫对高老爷道,心里不住的摇头。 他这个爹对赵家忠心耿耿一辈子,从来都没有起过二心。 高老爷沉思良久,怀疑却不怎么敢说出口,“赵二老爷家是……要出什么变故被叶先生看出来了?” 高雪韫点点头,眼角余光和许四少对视。 叶轻如三言两语是要把高家和赵家二房绑在一起,许四少如果掺和在一起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好狡猾的女子,还精妙的谋略。 明知是叶轻如的成算,却仍是要淌一淌。 日后的路是吉是凶,他二人其实也没有什么把握。 沪上。 阳光正晴朗。 佣人们忙着往书房里墙上挂《韩熙载夜宴图》的摹本。 从锦城带回来的贝勒府旧物,也就这一样东西。 叶轻如只要看着这个,就能感觉阿玛还在自己身边一样。 一边仰头观赏画作,一边跟身边的佣人问清商琼露的情况。 “您和御爷离开那天,是我值的夜班,不过我在洗衣房洗衣服。”佣人略有点慌张的看着叶轻如的娇媚侧脸,“听到声音跑过去看一眼,商小姐被黎少帅接走了,就一直没回来。” “知道了,你下去。”叶轻如挥退佣人。 作为一家女主人。 商琼露的事她不想理睬,也得跟进一下情况。 刚才给商琼露算了一卦,卦象是空白的。 才去问了佣人。 只知道商琼露肯定活着,但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叶轻如还是头一次算出空白卦象,她心里头本着对北地黎家的责任心。 亲自发了电报到奉天电报局,就是不知黎家什么时候能看见。 毕竟黎家乃是军门,一天到晚军报无数。 发去电报局的电报指名去黎家的,恐怕也不在少数。 叶轻如做好了排队的准备。 看所有人安顿的差不多。 她让梅丽把家里所有下人都叫去花园,自己领了二姨太去见下人。 “她是钱婶,虽然做饭,但我和御爷都当家人看待。”叶轻如先介绍钱婶,以免势利眼的下人欺生。 下人们见家主婆新官上任要立威,皆是诺诺应是。 叶轻如又道:“公馆里会有新规矩,规矩钱婶会教你们,以后小曼小姐掌家。” 大伙儿都面面相觑,小曼小姐又是何人。 “我叫夏曼,你们夫人让你们喊我小曼小姐,你们便这样叫。”金府的二姨太有点尴尬,因为她是死了丈夫的遗孀。 但是又是妾室,按照一般来说不能喊她金太太。 金家二姨太又失体面。 叶轻如小脑瓜子一转,便让人喊她小曼小姐。 佣人们一个个都很机灵,齐齐喊了一声小曼小姐。 叶轻如小声跟夏曼说了几句,她其实是不太满意现在佣人的情况。 尤其是上次黎少宣来,有一个佣人失态。 虽然也跟对方长得过于美貌有关,但她和御冰夷两个人做的都是脑袋挂在腰带上的事。 家里的佣人势必要比别的家宅中,更加谨慎一些。 夏曼听完,连连点头,“轻如,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我在金府掌过家,知道怎么管束佣人。” “恩,如果有的实在不堪用,直接辞了,在我这里宁缺毋滥。”叶轻如不善于管理家事,把家中的事全权委托给了夏曼。 或者说她更善于用人,找合适的人做合适的事。 夏曼当家,梅丽监管。 夏曼初来乍到,若有佣人以下犯上欺负她。 梅丽便可出手教训,帮夏曼立威。 夏曼平时没事做,终于有了差事脸上露出温婉笑容,“你嫁给御冰夷还没享受过家主婆的威风,就想着如何让大权旁落。” “我说实话家里这些琐事我嫌麻烦,我额娘又体弱,我看你好欺负,便抓来为我做事。”叶轻如打趣道。 夏曼笑得两眼弯弯,“哪里是欺负,我不爱出门,整日无事可做骨头都要僵了,正好找些事做。” 倏然。 她笑容微微一垮,震惊的看着眼前。 眼前的男人一袭短袖衬衣,下身却穿着铁灰色军裤和军靴。 五官硬朗又英俊,站在哪里犹豫一株大树遮挡了视线。 叶轻如也是挺奇怪的,“诶,卓大帅,你怎么来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59章 分梨 卓大帅脸上表情有片刻凝滞,然后展颜笑了,“不欢迎?师母。” 差一点他就答不上来话,灵机一动才反问圆滑过去。 在酒店里一听到叶轻如回来的消息,他就忙不迭的来御公馆。 来之前也没打电话,冒冒失失的通知门房进来了。 “欢迎的,卓大帅进来坐。”叶轻如给客厅专门的佣人眼色。 负责客厅的三个佣人,立刻小跑先去了客厅准备。 徒留夏曼脸上表情诧异,卓大帅居然喊叶轻如师母来着。 客厅里。 卓大帅刚坐下不久。 佣人很快看茶,上了点心。 叶轻如表情恬淡,召集佣人提点起到效果了。 “怎么不见师尊?”卓大帅问。 叶轻如摇着扇子笑,“他有事去了外地。” “外地?你们不是马上成婚了吗?”卓大帅很是惊讶。 叶轻如低头抿茶,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卓大帅会意没有追问,道:“我来……是来送贺礼的。” “什么贺礼?”叶轻如问。 卓大帅来的时候是为了见夏曼。 自然什么都没有准备。 眼下为了遮掩目的,什么谎都编的出来,“东西有点大,晚些时候命人送来。” 这时。 夏曼在外面交代完下人,以后她掌家的注意事项。 走了进来。 见到叶轻如和卓大帅,福了福身准备上楼休息。 “小曼姐,你帮我招待一下卓大帅,我上楼换身衣服。”叶轻如寻了个借口直接上楼,不给夏曼推脱的借口。 夏曼没办法,只能过去招呼卓大帅,“卓大帅,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 自从那次他去了北平,最近才回锦城。 回去锦城就要跟进相物教的事,家里还出了个内奸儿媳。 他忙的焦头烂额,把夏曼都晾到了一边。 “原来你叫小曼啊。”卓大帅回味她的名字。 曼妙之曼吗? 夏曼闺名让一个男人咀嚼,脸登时红了,“贱名不足挂齿。” 她的闺名很少被人提起,更是除了秦玉良外,几乎没有男子这般叫过她。 旁人若喊她的话,要么是二姨太要么是夏氏。 “小曼,你为什么把我送你的东西,都退回卓府了?”卓大帅提到这件事还气。 他正打包行李,要来沪上。 身边的副官就跟他说,御宅那边把他送去给金府二姨太的礼全都退了。 夏曼有口难辩,全是因为听了叶轻如的馊主意。 叶轻如说她跑去江南之前把东西退了,卓大帅没办法追究,以后更不会见面。 这才刚退。 人家就追上门了。 卓大帅裁开一根雪茄,慢慢抽起来,“不喜欢还是不满意?” “无功不受禄,帅爷。”夏曼双手放在膝上紧张道。 心里默念轻如啊轻如,怎么换个衣裳要那么久。 卓大帅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半眯,“哦?你救我不算功,那看来我的命对你来说不值一提。” “并非如此的,好,我说实话,我对金银玉器不怎么喜欢。”夏曼咬咬牙跟卓大帅说实话。 卓大帅在立体烟缸里弹了弹烟灰,“见惯了,所以并不感冒?” “对,我以前在金家日常穿戴就是这些。”夏曼拼着得罪卓大帅也要把话说清楚。 她看出卓大帅在追求,可她残花败柳风烛残年。 怎配嫁给一个督军? 更何况人家未必要娶她。 大概只是要她当情人,或者小妾。 夏曼当过妾室,现在是宁死不会再做妾。 卓大帅反而一点都不愤怒,问她:“你喜欢什么?” “喜欢看书。”夏曼性情温和,身上没什么气势也没主见。 被一个威严十足的男人问话,自是问什么答什么。 卓大帅从果盘里拾起一只鸭梨削皮,“喜欢看什么书?” 像是刀工精湛的老师傅般,鸭梨在他手里很快就分开放在盘子里。 要给夏曼递过去的时候,他手微微迟滞。 “一些英文书和法文书。”夏曼回答的时候。 卓大帅已经感觉到她内敛的个性中,是怎样的张扬跟才华横溢,“那些书昂贵不好找,我明日来带一些过来。” 鸭梨被他收回去,放在自己跟前。 但也不吃。 夏曼抓着旗袍裙摆,紧绷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恰巧。 叶轻如换好衣服下来。 比方才那一身更加的正式一些。 适合见客、外出时候穿。 叶轻如在夏曼对面坐下,“抱歉来迟了。” 你都上去半个小时了。 夏曼心道。 卓大帅爽朗一笑,“没什么,我跟小曼聊的挺好的。” 夏曼脸红的烧起来了。 她想站起来大声问,他们哪里聊的好了。 叶轻如微微的笑,“小曼姐和人相处比较慢热,但性格十分温婉,与她相处是最舒服的。” “是,我也是这样感觉。”卓大帅会心的笑。 卓大帅根本没什么事找叶轻如。 随便寒暄了两句无话可说,只能起身告辞离去。 “他请你吃梨?”叶轻如问夏曼。 夏曼愣了愣,有点无语,“他分好了梨,本来要递过来的,却又收起来不给我吃。” 可能是觉得给她这种人削梨,有损自己督军颜面所以作罢了。 “分梨分离,不太吉利,所以才作罢不肯给你吃。”叶轻如自己也觉得这个寓意不好,把那一盘梨都倒了。 虽然有点浪费。 可是她潜意识里不想和身边任何人分开,所以很忌讳这个的。 夏曼有点迟钝的反应过来,“原来是……因为这个。” “诶,我婚礼,你要不要来当傧相?”叶轻如征求她意见。 夏曼忙摆手,“我这把年纪如何能当傧相,要遭人笑话的。” 叶轻如没有劝她。 只是通过试探大概了解夏曼的心态。 她人倒是不怎么老,是心老了。 秦玉良那般的混账她不会嫁,玉树临风的卓大帅追求也是怯懦的很。 吃过中饭。 叶轻如给张恩静打了个电话,跟她约好明天去试傧相的礼服。 顺便去凌公馆,找裴拢月玩。 没想到,过了半个小时。 张恩静就来了。 “澜儿,在不在家?还有你弟弟,我都没机会见过闻勋。”张恩静穿着短袖T恤,下身穿着风琴褶的短裙,在御宅里四处找人玩。 她装扮的很是休闲靓丽,整个人充满了青春跟活泼。 “澜儿和闻勋在楼上休息,我额娘也在楼上,连日奔波,都有点累了。” 叶轻如在她活泼的外表下,看出了点别的什么,“诶?怎么不见金三跟你一起来?你们两个不总是形影不离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60章 黑白电影 “总是和他一起,我都呆腻了,他也会腻的么。”张恩静无所谓的道。 小两口才在一起没多久,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 说彼此厌烦,为时尚早了。 除非是感情出了问题。 叶轻如明知道底细却是装傻,“你来找我做什么?明明约好是明天。” “想见你,轻如,我们出去玩。”张恩静搂着叶轻如胳膊撒娇。 叶轻如本来也想上楼休息睡个午觉。 这个娇气小囡一撒娇。 她只能舍命陪君子,“你想去哪玩?” “看电影如何?看少年天子,我认识了几个沪上的名媛,她们都去看过。”张恩静提议道。 叶轻如没看过少年天子,倒也有几分兴趣,“看过之后,便有话题能跟人聊起,对不对?” “是了是了!我在俱乐部里认识好几个名媛,还有几个洋女人,到时候再见面她们说起,就不怕接不上话冷场了。”张恩静为人十分外向,叶轻如不在这几日,已经认识许多新朋友了。 叶轻如看她如此开心快乐的一面,脸上露出了姨母笑。 让白朗准备了车,开车带他们去影院。 青帮手下有自己的影院,龙头夫人要看电影。 特地清场出一块地方,给叶轻如和张恩静单独播放。 黑白的画面静默无声的播放,旁边有专人读旁白。 故事倒是荡气回肠,主角尹焰也长得很英俊。 却远不如梨园里的戏吸睛,戏台子上的戏有台词念白。 放空了不动脑,也知道演的什么。 电影却需要集中精神,否则一不小心就不知道演的什么。 张恩静集中精神的下场,就是无聊到睡着。 小脑袋无意识的靠着叶轻如的肩膀,嘴角还流出了晶莹的哈喇子。 叶轻如看她睡得香,怕打扰她。 给白朗打了个手势。 白朗把保护的人和念旁白的人都请出去了。 将门缓缓关上。 不一会儿张恩静醒了,电影默片还在播放。 她视线朦朦胧胧,皱眉盯着看了一会儿,“影院是不是开了冷气机。” “冷么?”叶轻如把自己的披肩取下来,给她披上。 新亚酒店和御公馆倒是有冷气机,这家影院显然是没有的。 当到处都跟平日出入的地方一般么? 张恩静觉得冷,可能是心冷。 张恩静拢了拢披肩,小猫一般柔柔的问,“你马上要婚礼了,事情肯定很多,我把你请出来,御爷会不高兴。” “御爷不在家。”叶轻如抓着她冰凉的手,用体温给她暖手,“去香港了。” “啊?去香港做什么?”张恩静在黑暗中露出讶异的表情。 叶轻如低声道,“此事比较重大,我告诉你你须得保密。” 她把卓二小姐给她的那把香港汇丰银行的钥匙的事说了,御冰夷去香港自然是为了开保险柜看看里面的东西。 只是这个东西事关重大,必须要掩人耳目。 所以御冰夷特地选在了他们婚礼前两日,在他最不可能离开叶轻如的时候去香港。 等旁人反应过来时,也许他已经拿了东西回来了。 张恩静安静的听完。 沉默了一会儿。 “这么重要的事,你都告诉我。”张恩静倒抽了一口气。 觉得叶轻如真的很义气。 把自己和丈夫命,几乎都交到她手里。 叶轻如笑,“你和拢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没必要欺瞒你们。” “轻如,你真好,我何德何能能跟你做朋友。”张恩静听完大为感动,声音嗡嗡的撒娇。 叶轻如见她内心松弛不少,才开始对她的情况提问,“诶,你突然找我,是不是和金三吵架了?” “恩~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张恩静猫儿一样蹭着她,很是依赖的感觉。 叶轻如知道她这是因为没有人可以依靠倾诉,在掩饰内心的脆弱,“为什么吵架了?恩?” “他太小气了!我就是和华生出去看了场马赛,他就吃醋,冷嘲热讽的。”张恩静鼻音很重的抱怨,然后小声在叶轻如耳边耳语。 她跟华生出去看过马赛后,金三特别的生气跟她争论。 还不许她以后跟华生继续见面,张恩静不依。 金三为了惩罚她,在床上把她虐惨了。 为此张恩静一天一夜没下得来床,然后她就再没跟金三说一句话。 叶轻如问:“你来找我,是故意躲着他?” “恩,痛死我了,他简直是有病。”张恩静生气的骂着,然后对叶轻如道,“你这个徒弟会不会有暴力倾向,会打女人之类的。” 他有没有暴力倾向张恩静不知道吗? 恩,她知道。 叶轻如那个傻徒弟爱惨了张恩静,在还确定爱她之前。 就能豁出命,如何舍得打人呢。 叶轻如摸着张恩静冰凉的小脸,“会不会很不舒服?我也是过来人,要是特别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医生。” “有点不舒服,但我不想看医生,听说好医生都是男的,要看光的那种。”张恩静有点不好意思,嗫嚅的说道。 叶轻如心疼的抱了抱她,“这样,我去帮你拿药,你自己会用?” “会。”张恩静不是很肯定的回答了一句。 叶轻如打了个响指,白朗走了过来。 张恩静还以为叶轻如要让白朗拿药,看着他走进的身影整张脸涨红的厉害。 结果叶轻如只是让白朗差人去买绿宝瓶的橘子汁,以及糖炒栗子和爆米花来吃。 影院门口,就有卖这些。 不出五分钟。 好吃的就送来了。 叶轻如帮她剥糖炒栗子,表情平淡如水的看着黑白电影。 她对剧情完全没感觉。 只觉得剧本是写的不错。 但她的生活比电影紧张惊险多了,看着便觉得索然无味。 张恩静嘴里塞着糖炒栗子和爆米花,“轻如,你也吃啊,你不是最喜欢吃了。” “恩。”叶轻如随便抓了几颗爆米花塞进嘴里,“华生约你可有说追求你的话?” “说了。”张恩静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原可以说假话的,可是叶轻如把最大的秘密都告诉她了。 以至于没脸说假话。 在叶轻如面前她真的还不够她一根手指头玩的。 所以。 叶轻如探口风探的随心所欲,“说些什么了?” “他就是说了一些不着调的话,说我只是被金三救了,很感动他的救命之恩,对金三并不是男女之情。”张恩静幽幽的说着,“华生想要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他觉得我喜欢的是他那一类的人。” “恩静,原本你是喜欢华生那一类的人。”叶轻如看她把两袋糖炒栗子吃的差不多了,觉得到时机可以直言不讳说一些犀利话来点破张恩静内心的秘密,“这难怪金三反应那么大,他有危机感。” 张恩静沉默了,她也有负罪感。 心紧成一团,眼下她最是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是故意跟华生约会气他的,到底为什么?你真想跟他分手吗?”叶轻如透过黑暗,看到了她眼底深处纠结的情绪。 这是明知道金勉帆会吃醋伤心,故意为之的举动。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61章 霍乱 “对,我就是想和他分手。”张恩静咬牙说道。 叶轻如静默一瞬。 眼底的光很是敏锐。 张恩静知道自己在她面前无所遁形,任何谎话都骗不了叶轻如,气恼的说出实话,“谁让他成日里老是让我负责,提结婚的事情。” 她的小手攥成了拳头,小脸气的鼓起来。 “你不想结婚,还是因为你的家世问题。”叶轻如轻声的道。 张恩静眼圈有点红了,“轻如,你也是知道的他要是提出娶我,父亲肯定要他交兵权。” 她的那个家世啊,偏偏是阁老之女。 阁老的女婿是督军的话,那就得带头以身作则交军权。 “你跟金勉帆提过此事吗?”叶轻如问。 “不能跟他提!” 张恩静说着自己哽咽了,“他那个大狼狗一般的个性,我父亲勾勾手指,说不定他就上交军权了。” 这个时候她倒希望金勉帆没那么在乎她,因为有一点华生说的是对的。 虽然她对金三也有男女之情,但让感情如此汹涌的。 还是他救了她的命。 毕竟人需要相处才会有深切的感情,他们认识的这样短却如此深厚。 就是因为那一次的绑架。 而金勉帆对她的在乎,却是纯粹的真实的。 每次这样想,她就觉得更加亏欠。 那个傻瓜命都可以不要,何况是军权? 让他知道还得了。 叶轻如也是觉得心情有点压抑,“江南战乱从没停止过,交兵权等于夺命,你的考量是对的。” “如果他为了我丢了性命,我……怎么办?我岂不是成了红颜祸水。”张恩静压制不住,哭了。 叶轻如心头也是觉得十分酸涩,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俩会凑成一对。 俩人的家世过于不匹配,要在一起将来要度过的何止千难万险。 叶轻如道:“可是你要是就这么跟他分手,对他也不公平啊,什么都没做错,却失去了一桩良缘。” “我没觉得我是良缘。”张恩静赌气咕哝。 叶轻如认真对她道:“你心悦他,他也心悦你,就是良缘。” 听到这一席话,张恩静再也忍不住。 扑到叶轻如膝盖上嚎啕大哭,她心是脆弱的。 是痛苦挣扎的。 短短的时间她就很依赖金三,甚至不敢想没有他的日子。 可是如果一定要结婚,她肯定会忍痛分手的。 之前她还天真的想着只要金三愿意,她可以一辈子无名无分跟着他。 所以她跟他说,只要不结婚。 可以一直维持男女朋友关系,不用有什么变化。 金三却总是不把她的话当回事,总提结婚的事,而且已经跃跃欲试的要去金陵提亲了。 逼得她想要分手,想要远远的逃开这个傻子。 “这样,我帮你去劝他,让以后不提结婚的事。”叶轻如轻吐一口浊气,对张恩静道。 张恩静缓缓止住哭声,“能行吗?” “应该能。”叶轻如叹了口气,“不能我们再想办法。” 张恩静哭的脸色都白了。 难过悲伤的哭泣往往消耗体力很大。 她憔悴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一只可怜的病猫。 叶轻如又开了一瓶橘子汁给她和,顺便问她:“这两天是不是没怎么吃喝?” “两天没吃东西了,因为跟他赌气,吃不下东西。”张恩静自觉讲出来矫情,但是在叶轻如面前她不害怕矫情,有什么说什么。 她这几天赌气没怎么吃东西,找叶轻如也是想调节一下内心,顺便躲着金三。 叶轻如庆幸还好自己了解她。 事先给她喂了东西,不然这一哭非虚脱昏过去。 这时。 叶轻如敏锐的听觉,听见了外头的聊天的声。 “白爷,有事发生。” “什么事?” 白朗问。 那人耳语一阵。 白朗冷哼,“这点小事也来烦龙头夫人,找傅铭处理。” 叶轻如却觉得,对方应该是想找御冰夷处理。 但是御冰夷并不在沪上。 所以迫不得已才找她。 此事,都找到这里了未必是小事。 她拍了拍张恩静的肩,“我去打电话让金勉帆来接你,你乖乖坐着,等我。” 叶轻如出去了。 她先让一个手下去打电话给金勉帆,让金勉帆过来接人。 然后才拦住报信的人,“什么事?” “夫人……医学实验室被盗窃了,倒不是什么大事。白爷已经吩咐让傅爷经手……”那个报信的人是之前青帮名下医院里,一个药剂师的徒弟。 之前给裴拢月检测药物毒性的时候,叶轻如还见过此人。 叶轻如听了他的话没有作罢不管。 反而我行我素的走出影院外面看了一眼,果然门口有一辆车。 车上坐了四个白大褂,个个都戴了伯克利眼镜。 一眼过去,就很有学究范儿。 叶轻如等报信的人跟上,来到了身边,才问:“车里是咱们实验室的人吗?” “是的,御夫人,前面的是实验所所长,后排两个是副所长……”报信的人回禀道。 实验室里的要员都来了电影院门口,白朗居然还让傅铭去解决。 让这群一身自命不凡的高知分子来找龙头夫人,恐怕是惹了大麻烦解决不了。 叶轻如直接上前,跟他们交谈起来,“我是御冰夷的太太叶轻如,什么东西失窃了?” “几个微生物培养皿。”车里的研究员们看到龙头夫人亲自出来了,相继松了口气。 青帮本身几个大佬大概是对现代医学不甚了解,就是几个大老粗。 培养皿问凌爷是个啥,估计都答不上来。 不过他们很会审时度势,投资了不少医院和医学研究相关的。 西方医学一直研究的微生物和抗生素,咱们自己也有相应的研究。 正好,青帮手下刚建立起一个实验室。 白朗还奇怪,“培养皿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吗?小偷盗窃这个做什么?” 叶轻如直觉比较严重,严厉的逼问,“具体丢了什么,如实说,不要怕担责,隐瞒死的更难看。” “有……肠炎的培养皿,还有……霍乱的。”答话的白大褂男人表情惨白的吓人,用力推着鼻梁上的眼镜缓解内心的恐惧。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62章 实验所 “什么时候发现的培养皿失窃?”叶轻如追问。 似火骄阳炙烤的沥青路面,高温令路面升起古怪刺鼻的味道。 有那么一瞬,她却莫名的遍体生寒。 白大褂男声线发紧,“上午清点实验用品的时候。” “知道了。”叶轻如反应平平。 她小声吩咐白朗,“派十倍的人去医学研究所看着,我去之前不许任何人靠近。” “夫人……”白朗没想到叶轻如如此重视这件事,有些摸不着头脑。 叶轻如警告他,“你要是不知晓严重性,我就让梅丽去做。” “梅丽乐意为夫人效劳。”梅丽从角落里拐出来。 “你不是晚上的班么,梅丽!怎么白天也在。” 白朗直接翻白眼。 梅丽眨眨眼,俏皮的好像在说。 现在她整个人都是夫人的,还分什么白天晚上。 白朗心中有种强烈的意识告诉自己,他不能在叶轻如面前失宠,又对叶轻如道:“我知晓严重性的,夫人您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叶轻如思虑一阵,看着白朗吩咐完下属加强研究所守卫,对他道:“恩,你亲自去把邵帅请来帮忙,我一个人搞不定这件事。” 白朗答应后正要去办。 叶轻如又补充,“找他借两个刑侦专家,可能用得到。” “是,夫人。”白朗脑子不够用,思索不来整件事的情况。 干脆不带脑子,当算个盘珠子。 叶轻如往拿拨,他就往哪挪。 “夫人,我做些什么?”梅丽看事情挺严重,也想为叶轻如分忧。 叶轻如拉着梅丽的手,“你陪着我就行了。” 在叶轻如的掌心,她摸到了手汗。 知道夫人强装镇定的不容易,霍乱一旦爆发简直是灾难。 传染性极高,致死率也极高。 “梅丽会一生一世保护夫人的。”梅丽认真的道。 叶轻如冲她软软笑了一下,转头脸色就变得肃冷,对车上白大褂道:“几位不用慌张,此事已经命人去找邵帅介入,他那里有全世界最精锐的刑侦人员。” 此事如果找邵卫申都解决不了,沪上恐怕再无其他人能管了。 “幸亏有御夫人您在,我们……大家可都指望你了。”白大褂看到她独挡一面的状态,心里稍加安定。 终于遇到能顶事的。 之前汇报凌爷那边还不当回事。 他们只好来找御爷碰碰运气。 得知御爷不在,就只能去找御夫人了。 小半个上午,心情大起大落好几次。 叶轻如心中稍加盘算,“除了你们四个之外,研究所目前全员休假,此事消息戒严不许走漏半点风声。你们四个两两轮休,看着研究所随时待命,知道吗?” “知道了,御夫人。”四人异口同声。 本来此事就事关重大,连找叶轻如报信的所长的学生都不知道。 他们四个亲自出马,正是因为不好让无关紧要的人知晓。 就是因为此事一旦泄露,肯定会在社会上引起恐慌。 叶轻如牵着梅丽一起,转头回了电影院。 在电影院看了会儿电影。 等来了金三来接张恩静,叶轻如才去的医学研究所。 那边医学研究所里。 邵卫申早就带了两个刑侦方面的精锐,进入守卫森严的研究所实验室中调查。 本来邵卫申在开重要的军事会议,康瑾手底下最大的心腹主持的。 一般的事找他,都得推脱出去。 除非沪上被康瑾以外的其他势力占领,不然不可能中途离开。 白朗就那么带人大摇大摆的进来,对着他耳语一阵。 邵卫申听完,就差当场骂娘了。 怕惊动的人过多,也不敢当场说出此事。 只能提出自己家里出了大的变故,请求告假半天这才从会议中脱身。 他一离开就立刻选了总司令部里最强悍的刑侦军警,把人直接带去了青帮名下的研究所。 邵卫申心情复杂的在走廊上抽烟。 “线索查的如何了?”叶轻如的声音恰似和风细雨,落在久旱的土地上。 有种润物细无声的作用。 邵卫申竟然有种得救了的感觉,看着她年轻面庞又觉得自己可笑。 他竟然觉得叶轻如,会成为此事的大救星,“窃贼不像是惯犯,留下了很多蛛丝马迹。” “带我去看看。”叶轻如轻声道。 邵卫申掐灭了烟,把烟头塞进口袋里,“培养皿被锁在玻璃柜里,玻璃柜是在实验桌的上方。” 进入实验室中,里面就只有两个刑侦人员。 一个在测量着什么,一个在笔记本上记录。 “作案的窃贼是踩着实验桌,击碎了玻璃门,取出里面的培养皿。”邵卫申踩着地上的碎玻璃,稍微搀了下叶轻如,防止她高跟鞋踩在玻璃碎片上摔倒。 叶轻如一眼看到白色的实验桌上,一只皮鞋留下的印记,“留下脚印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63章 杀人之用 “所以我才说,不太可能是惯犯。”邵卫申手插进裤兜里,半眯着眼看着桌上鞋印。 叶轻如仔细观察了鞋印,“也可能是故意留下的。” “故意?”邵卫申意味不明的看向叶轻如。 叶轻如淡声道:“堂而皇之的留下线索,我们却找不到他,惊慌失措又显得无能,这就是他的目的。” “盗窃之人在戏弄我们?”邵卫申听叶轻如的话,回过味来。 叶轻如点头,心里却是在想。 对方应该不能提前猜到她会请邵卫申,应该是主要目的是戏弄她和御冰夷。 看他们夫妻两个害怕的要命,却无力挣扎的样子。 会让这个窃贼觉得爽。 “看你成竹在胸的样子,感觉窃贼是打错算盘了。”邵卫申起初对叶轻如的本事不是很确定,但是锦城那传来的风声很明确。 叶轻如又做了一件举世无双的大事。 她走到哪里都好似落了满身的七色华彩一般炫目。 叶轻如皱眉,看了一眼邵卫申,“邵帅,你是自己人,我也不伪装了,我只是故作镇定。” “谦虚了不是?”邵卫申像是在打趣,又像是在肯定她的能力,“没什么事是你解决不了的!” 叶轻如的眉头皱的更紧,“我要是解决的了,就不会让白朗把你请来。” “看来我还是有点作用的。”邵卫申有点臭屁的道,朝叶轻如轻狂的笑了笑。 叶轻如反正笑不出来,心情沉重的厉害,“按脚印来看,是左脚,一侧磨损的这么厉害,可能是个左撇子。” “从整体磨损度看,应该是最近穿着一双鞋不停的走动,目前我的观察水平就能得出这些。” 她说完,沉默了。 邵卫申少臭屁,要是出了事大家一起完蛋。 “诶,小轻如,你是不是忘了他们两个。” 倏然,邵卫申的胳膊搭上来。 指了指旁边的刑侦人员。 叶轻如只觉得邵卫申的大半个身体都压在自己肩头上。 猝不及防的愣了下,满鼻子都是他身上的烟味。 刑侦人员看了邵卫申的动作,也是一脸惊讶。 不过,他们出于专业素养不予置评。 “邵帅,你放尊重点。”叶轻如瞪邵卫申。 邵卫申朝她露出一个轻浮还有点野的笑,“差点忘了你是女的。” 漫不经心的收回手,一副浑然不觉自己占了便宜的样子。 其中一个负责记录的道:“我们可以根据鞋印判断一个人的性别,身高,体重,甚至年龄。” “是否得出结论。”叶轻如不经邵卫申提醒,差点忘了旁边还有她让白朗找邵卫申借的刑侦专家。 两个刑侦人员把通过鞋印得到的结论说了。 鞋印的主人大概在五十多岁到六十多岁左右,身体可能有一定的疾病。 导致他平衡感不好,身材十分瘦弱,大概在九十斤左右。 身高也不高,最多一米六二左右。 应该是个男性。 当然这只是一种推测,若和实际相比可能会有出入。 他们不能做完全的担保。 至于玻璃上的指纹,他们已经提取了。 但是如果指纹资料库里没有记录,那等于是无效线索。 叶轻如听完,便陷入沉默。 大概过了五分钟。 她缓缓抬起头,刚好视线和邵卫申交汇对上,“我发现这些特征很像一个人。” “郑龙头?”邵卫申吊儿郎当的问,一边还闻着手里的雪茄。 叶轻如回答,“不是,郑龙头有那么矮么?” “那是何人?”邵卫申想他们夫妻总不能和毛贼认识,故意调侃的叶轻如。 刚好青帮明面上和洪门是死对头,他们夫妻认识的人里大概就郑龙头那个死老头差不多符合条件。 叶轻如觉得他身上有种英雄盖世的气势在,但是现在兵痞的样子实在让人想抽他,“贺家老爷。” “就是儿子被老子下令一枪崩了的那个?”邵卫申气势很张狂的问。 叶轻如点头,“恩。” 邵卫申不屑扬唇,“诶,他虽然越狱了,听说有心脏不太好,只剩半条命了,还是个逃犯!能进研究所偷东西?” 他那表情就是你他妈在逗老子? 要她不是叶轻如,早被他命人丢出去了。 “这只是一个方向。”叶轻如有句话不想在邵卫申面前说。 就是研究所刚刚成立,只是一心搞科研。 根本没人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想太多安保的事情,更没有类似的经验要防范所里东西失窃。 故而这个研究所的防卫漏洞百出,夜里其实谁都可以进来偷拿东西。 好在大家都没有太超前的意识,否则研究所会被很多毛贼光顾。 张狂无比的邵卫申盯着叶轻如那张小脸看了一会儿,忽然收起了自己的獠牙,多了几分谦虚和善,“现在有个问题,培养皿这东西很小,便于携带,哪怕没有封锁消息,做了大范围的搜查,也很难找的回来。” 叶轻如眼波潋滟,给了他一个你也知道怕了的眼神。 邵卫申扬眉,老子当然知道怕。 有的人表面越是不在乎越是嚣张,就越可能是纸老虎。 当叶轻如发现他的满不在乎是装的时候,道:“我们现在真正为难的,其实是不知道他那培养皿会做什么,在什么时候做,一切防不胜防令我们很被动,对。” “是,霍乱的病菌拿在手里,用途是不少。”邵卫申身为总司令,很少有在人前露怯的时候。 叶轻如给他的感觉很安全,让他不由自主的信任,说出真心话。 叶轻如现在有点想笑了,从这件事上看。 她和邵卫申两个属于同一类人。 在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时,通常是外强中干虚张声势。 叶轻如凝眉想了一会儿,“反正我们也没别的路走了,假设就是贺老爷,那么使用的目的就会变得纯粹。” “那肯定就是给他儿子报仇,那贺老头应该最恨我了。”邵卫申提起来,又笑了,“老子毙了他儿子。” 叶轻如心里却知道,贺老爷一定把两女一子的死推到她头上。 不过邵卫申自己愿意背锅,她肯定不会特意提醒。 叶轻如道:“那么现在我们该想的是,如果是贺老爷,他该怎么运用这些培养皿杀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64章 离不开你,小囡 “给老子投毒?”邵卫申说完自己都想笑。 如果贺老头能用培养皿给他下毒,用砒霜不是更容易。 或者直接用刀,用手枪之类的。 不过以他身边的保护来看,这种刺杀是不可能成功。 邵卫申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用病菌怎么刺杀,就去问刑侦专家,“你们二位来说说看。” 俩了人面面相觑,皆是露出了难色。 确实很难想象如何用霍乱病毒,专门刺杀邵卫申该怎么利用。 “哎,真是白养了你们。”邵卫申感叹了一声。 两个刑侦人员被羞辱的脸红不已,又没办法生气。 邵卫申就是这么个兵痞个性,况且他们的确是有点无能为力。 叶轻如看向那两个刑侦专家,“这东西适合在水源下?” “对,扩散的很快。”他们脸色微变,其中一个人回答道。 叶轻如道:“我有一个斗胆的猜测,听着可能思维跳跃度会比较大。” 见对面的三个男人点头。 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并且想让邵卫申人负责埋伏部署。 听完以后,邵卫申啧啧称奇。 “叶轻如,你小脑瓜也太厉害了,这都能给你想到。”邵卫申上手直接捏叶轻如小脸蛋。 叶轻如没见过手这么贱的人,老是动手动脚,斜睨一眼他,“我只是想了个碰运气的办法,如果不是如我所猜,酿成了更严重的后果,只能大家一起承担了。” 次日,凌家花园的孔雀轩里。 张恩静换好一身高贵的礼服,提着裙摆在和一只白孔雀照相。 那一身是她试穿的傧相礼服。 本来是要去照相馆试穿,叶轻如觉得对着手绘的背景板比较俗套。 便提议带着大家,一起在私家园林里拍照。 刚才游湖和爬山的时候,她已经和众人照过相。 眼下,她把礼服换了。 只穿一身简单的天水碧的旗袍,坐在凉亭里纳凉,顺便看喜欢臭美的张恩静在园子里的照相。 金三给张恩静拍完以后,把相机拿去给裴拢月,“凌夫人,帮我照一张。” 裴拢月笑着答应,“恩,行。” 金三凑到张恩静身边,想和张恩静合照。 “你走开,烦不烦。”张恩静去抱脚边凑上来的雪球。 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它就喵叫两声。 要不是张恩静上药需要人帮忙,叶轻如派人送药之后。 他才有机会进她房间,晚上有机会死乞白赖的抱着她睡。 不然,今儿出来玩可能都不带他了。 金三哪能随便被赶走,搂紧张恩静的细腰,“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我改,别赶我走,我离不开你,小囡。” “你身上好热,还一股汗味,难闻的要命。”张恩静嫌弃他出汗,还嫌弃他体温高热着他了。 金三抓着她的小手隔着衬衣往他伤疤上摸,又把她抵在树上亲吻,“现在你身上也一股汗味了,也变得难闻了,小囡。” “你就是个无赖混账,轻如,快把你这个厚脸皮的徒弟弄走……” 张恩静转头看向叶轻如的时候,整张脸都僵掉了。 有个穿着军装男人从叶轻如身后勾住了她的肩膀,发丝被微风吹起,微卷的刘海荡漾在清隽的眉间,笑起来十分的英气乖张。 那是一个眉目如刻,还全身嚣张匪气的男人。 金三马上吃醋,“你不许看别的男人。” “傻狗,你没看他搂着轻如吗?完了,御冰夷绿了。”张恩静幽幽的说着。 金三才管御冰夷绿不绿,他师父喜欢最重要。 压着张恩静在柳树后,就是一顿亲。 秀的旁边好几只开屏的孔雀,收了尾巴落荒而逃。 那一头,亭子下的叶轻如手里的枪已经顶在邵卫申脑袋上,“你好好一个总司令,能不能不要跟个老色痞一样,老是动手动脚。” “我拿你当哥们,你却质疑我的动机,到底谁才是老色痞?”邵卫申笑容灿烂,却是老老实实把手从叶轻如肩膀上收回了,“人抓到了,咱们运气不错,押对宝了,否则全城人都得跟着遭殃” 邵卫申后半句话,透着阴狠。 “抓到就好,审讯了吗?”叶轻如板起脸问。 邵卫申拧开打火机,点了烟,“审了,你要见他吗?” “见。”叶轻如本来想说不见的,见一个人面兽心的老头简直辣眼睛。 不过,她想想差点因为自己酿成的严重后果。 还是见一下,全当为此事做一个了结。 叶轻如跟身边的梅丽说了一声。 梅丽小跑去找裴拢月交代,裴拢月点点头。 跟着邵卫申去了淞沪区警备厅的监狱。 叶轻如看着绑在铁椅上浑身血淋淋的男人,“贺老爷,初次见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65章 枪炮无眼 “叶轻如,是你!”低垂脑袋的男人猛的抬头,在铁椅上用力挣扎。 他太阳穴青筋暴起,一口钢牙咬碎,“我要杀了你,就是因为你,我们贺家才家破人亡,你杀了我的儿子女儿,你这个妖孽,贱妇!” “说说,你具体怎么想的?”叶轻如拉一张审讯时狱卒坐的椅子,也不嫌脏的直接坐下去。 旁边狱卒还想献殷勤,把口供递过来,“昨晚我们都……” 叶轻如递了个淡淡的眼风,“我想听贺老爷自己说。” 狱卒瞳孔一缩,不知为何有一种凛冽之感。 把手里的口供收了,站回了原来的岗位。 “叶轻如,你是专门来戏弄我的,是不是?”贺老爷愤怒的喘着粗气。 明明坐着,却好似跑了十几公里一般。 叶轻如垂眸没怎么看他,而是看着自己折扇的扇面,“我是来听你的心路历程的,你不正好想对我说吗?” “叶轻如,我很透你了,从那天我亲眼看着我儿子被枪毙,我就发誓要杀了你。”贺老爷咬牙切齿,恨不能用牙把叶轻如咬碎。 叶轻如把折扇一收,仰头看着他,“怎么想到的要偷研究所的培养皿?” 她那双重瞳只是表面看着毫无波澜,实则内里结成了玄冰。 昨天她是绞尽脑汁分析,觉得既然要推理。 就要站在罪犯的角度上推理,她就把自己当成了贺老爷。 姓贺的想报仇想的一定丧心病狂,却没办法拥有刺杀她的能力。 所以,她让邵卫申去自来水厂埋伏的时候。 只是碰碰运气,觉得这可能是贺老爷唯一能想到的复仇的办法。 谁知道邵卫申来找她,直接告诉她抓到贺老爷。 姓贺的老头果然是疯了,光天化日之下乔装成自来水厂里的工人,要往水源里下东西。 还好埋伏了人,当场抓了个现形。 只是叶轻如还蛮好奇的,老头虽然心思歹毒。 但怎么想到的能去盗窃培养皿复仇。 “我自己想出来的。”贺老爷冷冷回答。 叶轻如观察他面相判定他在撒谎,“郭爷。” “哼。”贺老爷冷冷哼着。 竟然不是郭福泰。 叶轻如又问,“墨家?宋家?” “你不用问了,我是不会回答你的。”贺老爷狠狠的道。 话音刚落,就在邵卫申的眼神示意下受了一巴掌。 邵卫申的眼神森冷,那是在告诫他的下属。 审讯出了纰漏,居然没看出犯人撒谎。 叶轻如看向邵卫申,“邵帅,刑讯逼问他的事,等我走了再说。” 邵卫申点头。 “你不肯说,我就当是郭福泰,反正他做的恶事不少。”叶轻如淡淡的道。 贺老爷阴狠冷笑,“我原想着叶轻如你虽然很难刺杀,但是总是要喝水的,而且你马上要结婚了,想想看一个刚结婚的新娘得了霍乱,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所以,你为了让我得病,打算在自来水厂下病菌?”叶轻如眼神冷漠的问。 贺老爷往她的方向吐了口唾沫,“谁知道你连这个都能发现,还派人堵在那里阻止我……哈哈哈……儿啊,阿爸没用,没办法给你报仇……” “我虽然会喝水,也可能得病,但你这样做会让其他人也得病。”叶轻如道。 贺老爷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叶轻如,你装什么圣母,只要能杀了你,其他人陪葬又算的了什么?我等了好久,你才从锦城回到沪上,你知不知道你不在沪上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梦见,你得病快死的样子,哈哈哈哈……” “好了,邵帅,我的话问完了,这人……真是让人恶心。”叶轻如成功的被贺老爷反胃到了,起身对邵卫申道。 邵卫申也觉得怪恶心的,陪同叶轻如一起走。 走了一半,又回过头去,“问出指使他的主谋,就可以直接毙了,不必问过我。” “是,总司令。”当兵的叩靴,对着他们的背影敬礼。 邵卫申手插进裤兜里,“那老头是前清余孽培养的杀手,我说怎么年纪那么大了,不仅能越狱,还能翻墙偷窃,加潜入自来水厂。” “贺家之前作出那么大手笔的事,就可见他们全家都不是一般人。” 叶轻如一边走着一边道:“邵帅,这次多谢你,要不是你,后果真的很难想象。” “以你的聪明才智,你自己也行。”邵卫申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一样,只是一个执行者。 叶轻如看他,然后笑了,“诶,若不是你,青帮的人能进自来水厂埋伏吗?” 自来水厂是公办的,帮派的人进去埋伏成何体统。 人家肯定不同意,还会打草惊蛇被贺老爷发现。 只有邵卫申的人才可以直接下命令,神不知鬼不觉的秘密埋伏在那。 “看来我功劳很大啊。”邵卫申得意了不到一秒钟,就觉得哪里不对,“你说实话,你让白朗通知我的时候,是不是就想到这个,然后后面的都是故意设好套子让我钻。” “我有那么坏么?还能设计连环套折腾你,不至于。”叶轻如淡淡的笑。 邵卫申眼睛一眯,“你有那么坏!” 虽然叶轻如在锦城的壮举,可以看出她有大智谋。 可是,毕竟不是亲眼所见。 现在邵卫申就觉得自己是个透风的人,全身上下给叶轻如看的透透的。 “轻如,我算是你的恩人了?”邵卫申舔了舔嘴唇,道。 叶轻如感觉他要提要求了,而且他们也比之前熟络。 之前他喊她御夫人,现在直接叫名字了。 叶轻如问道:“邵帅可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还是上次你卜卦的事。”邵卫申身上的扩张性收敛许多,人变得内敛。 他把她带去自己办公室,亲自给叶轻如到了茶,桌上还放了一盘和果子,“吃点心,东洋的点心师傅做的。” 叶轻如没说自己不喜欢吃东洋口味,默默的吃了两口,就不再动那盘点心。 看着干干净净的桌面,不像是平日里会吃点零嘴娱乐的人。 点心应该是提前备好的,估计是听说她好吃这一点。 特地准备的,就等着她看过贺老爷投喂。 这个人,也是走一步算两步的人。 原来邵卫申和叶轻如自己,还真是同一类人。 邵卫申坐在桌子上,俯瞰坐在椅子上的叶轻如,“我实不相瞒,我家有很多弟弟妹妹,我上次找你占卜,就是因为怕枪炮无眼要了我的命,我家的弟弟妹妹无人庇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66章 落卦之卦 “原来是这样。”叶轻如看的出邵卫申虽然是一个命格极好的人,但是他父母宫黑暗。 乃是无父无母的孤苦之人,从小应该也是颠沛流离。 抚养着弟弟妹妹长大,自己还要成才,做一方总司令。 如今,还要担心枪炮无眼害了自己的性命。 弟弟妹妹会无人照顾。 邵卫申很少在人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此刻清了清嗓子,“我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如今都尚且年幼。” “我上次卜卦说的都是实话,并没有调侃欺骗你。” 叶轻如知道他是对上次卜卦结果不放心,“而且你寿岁比一般人长,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陪伴家人。” “这样吗?”邵卫申低声沉吟。 叶轻如就知道这个答案他还是不太满意,就道:“你除了从军之外,可有其他志向。” “什么其他志向?”邵卫申已然心不在焉。 要是叶轻如骗他还好,现在肯定了她卜卦内容是真。 不是御冰夷然自己媳妇说出的心理战,那就意味着他要参与未来的逐鹿。 可他并无此类野心,更不想卷入其中。 他看着好似张狂不羁,实则真是银样蜡头枪。 那就是为了隐藏内心想要保护家人的盔甲,他是个内心极度向往和平的人。 只想强大保护弟、妹,一旦参与群雄争夺。 就会全家卷入,那他膝下三个小的就别想安生了。 叶轻如吐露,“比如加入洪门,或者青帮。” “我本来就是青帮的。”邵卫申露出一口白牙的笑。 叶轻如也笑,“那就对了,命运也许冥冥中就安排好了。” “安排好什么啊,青帮的龙头是凌爷,除非凌爷天岁不永,那我还有点机会。” 邵卫申摸着下巴遐想,“诶,要不就是洪门那死老头,他有儿子没有?要是没有儿子继承,老子可以试试看,叶轻如,我以后是不是就是帮会老大了。” “我卜卦尚未有过落卦的情况,不过……”叶轻如轻轻的发笑,“不过事在人为,如果你非要不肯进帮会,或者提前饮弹自杀,那我这一卦肯定是抵不过你的决心,最终要落卦。” 落卦就是算不准,算不准有很多因素。 有些是堪舆风水的弟子自己学艺不精,还有就是遇到对着干的人。 邵卫申扬眉,“不不不,我已经当真了,而且当帮派大佬没什么不好,我看御爷虽然外界毁誉参半,却当真滋润的很,我也想试试。” “我开解了你,也算是帮了你。”叶轻如这话的口吻,跟邵卫申刚才挟恩图报的嘴脸一模一样。 弄的邵卫申一愣,然后笑出声,“轻如,你绝对是小狐狸,哈哈,说,你想我做什么?” “恩~我跟卓二小姐有点交情,她手中一本账簿落到贺家父子手里。”叶轻如眯眼笑着,贼兮兮的的确像是狐狸,“贺家父子的宅子不是你负责的么,那账簿能不能拿给我,我拿去销毁,你也别留副本。” “哦,我说怎么搜出来的赃物里,还有这么大一笔卓家的钱财。”邵卫申指节敲了敲叶轻如脑门,“还好我精明没有上报,不然落到瑾爷手里,卓家估计又要蒙羞一次。” “那你给不给?”叶轻如摸着吃痛的额头,问他。 这家伙借机又勾住她的肩膀,道:“我和你投缘,觉得再多个妹妹甚好,轻如妹子,你喊声申哥哥,我马上双手奉上。” “申什么?有种再说一遍。”一个阴冷的男人的声音传来。 邵卫申后脊梁骨一凉,太阳穴上被冰冷的金属抵住。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67章 克制一点! “御……哥哥……”邵卫申急中生智,弱弱的喊了一声。 御冰夷周身被戾气浸透,“我怎么觉得……想吐?” 那估计是妊娠了。 想到早年这位爷屠夫的外号。 邵卫申只敢在心里腹诽,不敢真的说出来。 叶轻如扑哧笑了,“是有点恶心。” 听到微妙的上膛声。 “爸爸,御爸爸……”邵卫申鬓角都流汗了。 叶轻如笑容有点僵,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好大一个儿。 捏了捏手中折扇,努力将此话斥出脑海。 邵卫申想把一个人拉下水,哪怕把自己淹死都要先跳下水里去。 “叫大嫂。”御冰夷也受不了邵卫申棒槌属性,冷冷的道。 邵卫申乖乖听话,“大嫂。” “蹲下,抱头。”御冰夷命令。 邵卫申老老实实的抱头蹲下。 堂堂总司令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点人权都没有。 御冰夷眼神冷蔑俯瞰他,居然趁他不在占他家小女人便宜。 真的好想毙了他。 “冰夷,你回来啦。” 叶轻如倏然喜上眉梢的跳起来,搂住了御冰夷的脖子。 五官精致的小脸上,洋溢这甜软的笑容。 御冰夷本来就打算把她抱走,现下刚好把她的娇躯托起来,“想我了?” “想的。”叶轻如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全都是他的倒影。 柔软的手臂触感滑腻销魂。 他低头,在她唇上印了一下,“难得这么主动,奖励你。” “恩。”她乖巧服帖。 他的眼眸欲念更深,恨不得把她一口吃掉。 蹲在角落里的邵卫申,此刻比方才还觉得没人权。 想要哀嚎出声。 虐待……单身……优秀……男青年! 等御冰夷走了。 邵卫申才鸟悄的直起身,揉了揉梆硬的老腰。 那两个陪同邵卫申的刑侦人员进来,把指纹对比报告结果告诉邵卫申,“案发现场留下的指纹是姓贺的,不过我们发现了一个陌生指纹。” “是不是研究所里其他研究员的?”邵卫申往嘴里塞着烟,随口的问。 刑侦人员摇头,“做了全员比对,不是所里任何一个人的。” “也就是说,作案的只抓到一个。”邵卫申弹了弹烟灰,抬起的眼眸里有凛冽之寒。 他们俩人点头,其中一个道:“可以通知御夫人,请她来帮忙一起查。” “若是想把她拉进警备厅上班岂不是更好?”邵卫申笑问。 两个刑侦人员愣了愣,相继点头如捣蒜。 异口同声的称道叶轻如刑侦方面的天赋,她都没有经过严格的学习和训练,更没有留洋学习先进技术的经验。 竟然可以自己独立分析出犯罪心理,更是只是看脚印就能推测出凶犯是左撇子。 侦案天赋十分少见。 若……吸纳了她进警备厅。 全国的刑侦水平都会迅速上升,这样冤案悬案肯定会逐年减少。 说着说着就好似看到未来的清平盛世,二人笑得很是幸福。 啪—— 啪—— 邵卫申朝这两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办案人员,一人后脑勺打了一下,彻底破碎了他们的美梦,“搞搞清楚,她是那个老屠夫的女人,还是个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的天才,建院的一把手席漠要收她做徒弟都排着队呢,还真想让人进衙门吃公事饭。” 那一头。 御冰夷把叶轻如抱出总司令处,“这么热情,没做亏心事。” “没有。”叶轻如下巴靠着他的肩,软软的回答。 就是觉得他不在的时候,日子过得很惊险。 稍有差池,就是弥天大祸。 现在看到他心中有了安定感,只觉得一切都拨开云雾。 御冰夷搂着她进车,把白朗赶出去。 浅吻她的额头。 她都吓出冷汗了,“这是在外头,你克制一点。” “想你,如儿。”他的手放弃了入侵,两条腿却不安分的将她的两条纤细长腿钳住。 叶轻如依靠他胸膛,心里有点叹息。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夫妻好似越来越惦记对方。 短暂的分离都会在心中留下不舍,想着念着对方。 以后若要分开很长时间,她都不敢想象。 他在耳垂上辗转留恋了一会儿,才把车开回御公馆。 抱叶轻如上楼时,正巧在厅里看到一人多高的玉像观音。 “怎么家里多了个观音玉像,还是羊脂玉的。”御冰夷停顿一下,看了眼玉像。 刚好夏曼从楼上下来倒水喝,看到夫妻二人点头示意,“御爷,轻如。” 以前叶轻如还脸皮薄,现在被御冰夷强迫多了。 倒不是叶轻如习惯了,她是觉得夏曼习惯了。 再挣扎下来自己走,反而显得矫情。 叶轻如表情自然,点头回礼,“小曼姐。” 御冰夷态度淡上许多,只是看了一眼夏曼罢了。 夏曼胆子小,有点怕御冰夷身上的危险气息。 刚好也不想和他有过多接触。 跟夫妻俩打了照面,就过去倒水喝。 叶轻如瞟了眼夏曼瘦弱背影,娇笑道:“卓大帅昨日派人送来的。” “我有加珍玩行昨儿卖出一个玉做的一米半的送子观音像,整个沪上难寻第二个。”御冰夷眼神也有点戏虐。 叶轻如明了,“你的意思是……” 夏曼忽然觉得有点头晕,在客厅茶几上倒水的手微微凝滞。 “他买了我的货,又来送给我。” 要不是夏曼在这里,御冰夷肯定笑出声了。 叶轻如拍了他胸膛一下,“你挂了多少钱。” 御冰夷道:“不贵,一百八十万。” “他……倒是有钱。”叶轻如知道一方督军掌握财政大权,手里肯定金山银山花不完。 可是送个结婚礼物,就送了一百八十万。 委实有点罕见。 御冰夷直接上楼,“我把再挂去售卖,是不是不太好。” “既然是卓大帅的一番好意,就留着。”叶轻如也不想挂出去卖,被卓大帅看到,两边的人都尴尬。 他们家不缺这点卖玉像的钱。 御冰夷低头,温柔的笑:“听太太的。” 叶轻如盯着他下巴看了几眼,才问,“东西拿到了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68章 德文家书 “拿到了。”御冰夷拿出的是一张印着天鹅堡的明信片。 城堡用油画的方式呈现,画的非常的美丽动人。 上面漂亮的用花体字,写了一排外文。 邮票上盖了欧式风情的邮戳。 乍一看,像是有异域风情的艺术品一般。 叶轻如不认识文字内容写了什么,但是知道文字大概的来历,“德文?” “就是一封家书。”御冰夷道,“还是军工厂里最高长官的。” 他倒是认识德文,誊写翻译在纸上。 这是一名德国的上将,写给自己的妻子和儿女的。 除了寄信人的名字和收信人的名字外,就只有背面几句表达思念的话。 叶轻如有点不可置信,“就一封明信片家书,当成宝贝一样放进保险柜里?” 莫不是有什么机关? 倒是听说有些地下情报组织,会用“贴邮票”的方式以书画传递消息。 就是将纸页粘贴在书画背面或者正面,内容则隐藏在内侧。 “有夹层。”御冰夷裁开一部分,夹层就露出来了。 上面写了几个很小的数值,以及一个让人看不懂的机械结构图。 但凡视力差一点,都会看不清上面内容。 这夹层和叶轻如心中所想的,命名为“贴邮票”的方式几乎一致。 叶轻如轻声道:“还真另有乾坤,只是军衔这样高的人,不太可能叛变。” “我猜是有人制造了有夹层的明信片,再借用了上将把明信片寄出去给家人,把机密传递出去。” 御冰夷说道,“别看这里只有几个数值,为了保密,军工厂里面的人员都是出不来的。” 叶轻如一瞬间就明白了,潜入军工厂的人得到了一些核心机密。 但是无法向外传递,他自己本人可能都无法离开。 哪怕掌握了机密背诵牢记心中,也是无用的。 但能和外界取得联系,还不会被调查的。 只有统帅寄回家里的家书,才能够不被怀疑跟检查。 这封明信片凝聚了无数的心血和巧思。 “这些数值是不是代表了什么特殊含义?”叶轻如学过现代物理。 但是对于顶尖物理学,她还是没有摸到门槛的。 那些数值在她眼里,几乎是看不懂的。 御冰夷自己眯眼看了一会儿,“构造图像是装甲坦克,数值代表的含义,我暂时没看透,需要研究一下。” “原来你也不是很懂。”叶轻如对于这个千辛万苦才保留下来的东西,一下没那么感兴趣了。 只觉得离自己的生活很远,跟御冰夷也是完全用不上。 其实这些东西交给手下去取也可以,不过夫妻二人商量了一下。 觉得还是亲自去拿,更为稳妥。 不容易被人半道劫走,保密性也强一些。 御冰夷好像也是这么觉得的,扔到一边去,“我用懂军武做什么,我懂你就好了。” “御冰夷,窗帘……窗帘还没拉……”叶轻如被他强行摁在书桌上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宝珠蒙尘的感觉。 如此重要的机密东西,落在他们夫妻手里真是有点糟践了。 御冰夷过去拉窗帘。 叶轻如借机直接逃了,穿过走廊很机敏的钻进弟弟叶闻勋的房间。 最近几天叶闻勋乖乖在家里等叶轻如的婚期,一般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练字。 当着弟弟的面,御冰夷肯定不会造次。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呢。 卧室门没关。 叶轻如敲了敲就逃进去了。 此刻,她进入自己弟弟的房间里好似闯入冰窖似的。 房里不禁有抱着澜儿的叶闻勋,连叶轻如的额娘侯佳玉兰也在。 所有人脸上都挂着肃穆之色,也有点意外叶轻如会突然孩子似的跑进来。 侯佳玉兰睫羽上挂了泪珠,眼睛红红的。 显然是刚刚哭过。 “额娘,轻如给你请安了。”叶轻如瞬间变得正经,乖巧朝侯佳玉兰福了福身。 叶闻勋同样给叶轻如见礼,“阿姐。” 澜儿小声呐呐,“额娘。” 侯佳玉兰起身虚引,“免礼,轻如,你快坐。” “额娘你身体不好,不要起身迎我。”叶轻如忙过去,扶着侯佳玉兰坐下。 侯佳玉兰手指冰凉,拉着叶轻如的手,“现在有个坏消息,可能会破坏你新婚的喜悦。” “您说。”叶轻如态度很认真。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御冰夷追了上来,正站在门口。 侯佳玉兰也看到御冰夷,如水眼眸淡扫而过。 御冰夷便扬唇微笑,喊了一声:“额娘。” 叶闻勋和澜儿也都见礼喊他,“姐夫”、“阿玛”。 “曜城那里出了点事,坎贝尔家发讣告,你瑛茵姐姐重病过身了。”侯佳玉兰带着粗糙的茧的手,顺着叶轻如侧脸轮廓线摸下去,“你幼时同她关系最好,像是亲姐妹一样,额娘知道你一定会很难过,如果难受就哭出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69章 节哀 侯佳玉兰试图在叶轻如琥珀色的眼中,寻找哪怕一丝微凉的悲伤。 可是叶轻如眼眸淡淡的,这给她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倒也不突然,额娘,你节哀。”叶轻如一瞬间表情变得哀伤,但是垂下眼睑的眼瞳里却只有冰冷之色。 侯佳玉兰指尖微颤,轻声的道:“额娘是担心你。” “我还好,瑛毓刚死的时候,就传出她重病了。”叶轻如抓着侯佳玉兰的手,轻轻摩挲用体温温暖。 语调温和淡然,几乎没有情绪的波澜。 好像在无声的告诉侯佳玉兰,如果真的在乎瑛茵死活。 应该义无反顾的去曜城探望瑛茵的病,甚至会把神医费明朗也带去。 可是并没有,叶轻如就这么不管不顾的。 侯佳玉兰只觉得她一手教养大的女儿,在御冰夷的勾搭下。 离自己渐行渐远,像是指尖流沙。 越想握紧,越从指缝中流淌去。 侯佳玉兰点点头,“人命在这世上真如漂萍一般,好端端的人眨眼如浮游逝去。” “是啊,小时候我常和荣寿公主一块玩,在寿康宫的宫墙下踢毽子。”叶轻如脸上有了追忆的表情,还有一抹哀思。 可情绪却没有侯佳玉兰心中想的大起大落,就好像把最要好朋友的生死当做了过眼云烟。 叶轻如说到这里,想到了什么,“闻勋那时还小,应该不记得荣寿公主瑛茵了。” “她抱过我,给我买过糖葫芦。”叶闻勋对荣寿公主的确没什么印象,记忆中就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叶轻如不禁碎碎念,“诶,闻勋,我们是不是好多年没吃糖葫芦了。” “额娘想吃糖葫芦,我让阿山去给额娘买。”澜儿眼睛里有小星星,他想满足额娘的任何愿望。 叶轻如笑眯眯去抱澜儿,“沪上的糖葫芦我吃过,不够正宗。” “可以空运。”御冰夷忽然开口。 叶轻如诧异的看向御冰夷。 一根糖葫芦犯得着空运过来么? 御冰夷道:“刚好有趟飞机,要接送北平的客人,可以顺带。” “行,那就带糖葫芦来。”叶轻如笑得软软的,两颊已经发酸生津。 脑补出了糖葫芦甜丝丝的口感。 然后,她就看到御冰夷朝澜儿挑眉。 好似再说。 看你老子我有飞机,你却没有。 澜儿领会自己老子的意思,翻了个白眼。 臭阿玛真是的,自己儿子的醋都吃。 他有时候挺烦御冰夷的,总是和他抢额娘。 导致他一年都见不到额娘几面! 都是臭狗屎御冰夷害的他跟额娘分离。 也不管他跟叶轻如总是没能在一起是不是御冰夷害的,反正在他心里阿玛就是要狠狠的背锅。 话题从哀伤中直接传出来。 侯佳玉兰坐在一旁,都没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儿。 钱婶喊他们去吃饭。 瑛茵过身的死讯彻底被揭过了。 次日。 是婚礼前一天。 为了遵循出嫁的旧礼。 凌爷建议,叶轻如去酒店或者凌公馆住一个晚上。 叶轻如提出她和娘家人搬去她在国京路的房子,方便御宅的车接亲。 “国京路?”御冰夷吃着早茶,咀嚼这三个字。 叶轻如还以为是他不愿跟自己分开这一天,所以会不同意。 或者生气她擅做主张,买了一套洋房。 就听御冰夷问,“你住的地方有没有空地?” “没有,不过有个自带的花园,里面是上一任主人留下的话,很多枯了。”叶轻如想了一下,回答道。 御冰夷拉着她的手,小声的哄她一般的道:“暂时把花园铲了,做成临时停机坪。” “做成临时停机坪倒是没什么的,你……你该不会……租借飞机了?那点地方都不够助跑的。” 叶轻如有点尴尬。 在沪上住久了,她是知道沪上花样的。 沪上有专门的观光飞机,绕沪一周一人才二十五块。 虽然是普通人可能大半年的收入,可是对于有钱人来便只是洒洒水罢了。 御冰夷用自己的鼻子轻轻的撩拨叶轻如凝脂般的鼻翼,“不用担心,我找文森特买了直升机,起降不需要助跑,本来想试试热气球的,但那东西遇到狙击手,容易被击落。” 他连婚礼那天会不会被暗杀,都已经想到了。 “我说呢,那日文森特来找我,你跟他叽叽咕咕密谈一番,却不肯告诉我到底谈了什么。”叶轻如觉得鼻子和鼻子的相互接触,比亲嘴还要有一种特别的缠绵的感觉。 他的鼻息和她的鼻息缠绕在一起,落在桌面上的手心都出了汗。 她往后挪了挪,看到他缱绻迷恋下一步就要把他吃掉的眼神,小声清了清嗓子,“话说,商琼露好像失踪了,我给黎家发电报,他们也没回我。” “好好的提她做什么,下人不是说了,她跟黎少宣走了么。”御冰夷不是很爽的道。 叶轻如低头,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降温,“我问过机场的人,黎少宣是自己走的,还有青帮的弟子那天晚上在看到她飙车到第二特区,然后就再也没有她的下落。我担心她可能会遇到危险,她身份特殊,若是遇到绑架……” “我派人去查一查。” 御冰夷总算还有点良心,记起来人家把郭福泰给她的玉钥匙交出来,算是对他们夫妻有点涌出的,“你在国京路的地址给我,我让人先去铲停机坪。” “对了,再派车去凌公馆,如果恩静愿意来,就把恩静也接过去。”叶轻如也是记得商琼露给玉钥匙那点好,所以商琼露哪怕作天作地害她。 她也没有让御冰夷把商琼露杀了,一直用自己的方式想把商琼露往正道上引。 现在商琼露没了,叶轻如总是下意识要关心一下。 甚至她也怀疑过自己,手段是不是不够怀柔。 导致商琼露和兄长决裂。 可是仔细深想,她对商琼露的宽容真的就差对自己亲妹妹那样纵容。 要是叶闻勋这么作天作地,不见得会这般手软。 次日。 张恩静和裴拢月一起,跟叶轻如搬进了她在国京路买的一套洋房别墅。 别墅前的小花园,已经被铲成宽阔的停机坪。 跟着座洋房花园一条马路之隔的,是叶轻如给修买的那一套。 几个小女人坐在露台看风景,看到对面有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朝自己这边招手。 张恩静眼睛一亮,“拢月,帅哥诶。” “那是杀手修,大家退后。”裴拢月打着个肚子,行动却很敏捷,第一时间拔出了枪上膛。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70章 狗头军师 对面的男子挠了挠头,举起了双臂投降。 澜儿抬头看勾着杯挂淡定喝咖啡的叶轻如,拉了拉裴拢月裙摆,“那个大坏蛋修,现在好像是额娘的人。” “他是你额娘的人?”裴拢月震惊的低头看小家伙。 小奶包点了点头,“我有个手下叫蓝珊,以前是修的手下,所以这方面消息还算灵通。” 其实澜儿得到的消息是蓝鸟归了叶轻如,却不知道修还活着。 联想到修一个死人,却能有资格住在国京路的别墅。 他额娘见了还一脸淡定。 那多半就是修成了额娘的人,额娘也太猛了!连修这样的毒蛇都能收为己用! 澜儿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额娘那样有魄力的人。 “轻如,是不是真的?”裴拢月问。 叶轻如含笑,“恩,他现在很听话,不要打他。” 看着叶轻如淡淡护短的样子,裴拢月手里的枪没有立刻放下。 一瞬间想到了在码头仓库前修拼命想带走叶轻如,在车里又是那般冷漠孤傲的模样。 她咧了咧唇角,才慢慢放下枪。 张恩静则是花痴的看着英俊绝伦的男子,“既然是自己人,轻如你把他叫过来,介绍给我们认识。” “怎么?咱们的静静要甩了金三,找修当男朋友?”叶轻如打趣张恩静。 张恩静眼底有一种下定决心的决绝,“恩,我决定要跟金三分手了,轻如,我细细想过,我跟他半点都不合适。” 金三和张恩静的纠葛,裴拢月没什么立场掺和。 张恩静提起主要说给叶轻如听。 裴拢月收起枪,借故离开,“有点乏了,我下楼去休息。” “我扶你下去?”叶轻如忙道。 裴拢月扶着自己的肚子,淡淡的笑,“我自己可以,你陪着恩静。” 叶轻如知道裴拢月性格要强,便没有强求,“行,你帮我把澜儿带下去,去我额娘身边陪着。” 露台上,只剩下张恩静和叶轻如俩人。 “恩静,他用命救过你。”叶轻如喝着咖啡,不动声色的看对面搔首弄姿的修。 修肯定是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宅子寂寞了,好容易对面搬来了人。 心情感觉不错,在对面一会儿是摸头发。 一会儿下楼拿了本书,捧着本书假装深沉的摆造型。 叶轻如看着觉得跟小时候在跟阿玛去天桥上,看说相声耍猴戏一般有趣。 张恩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发现叶轻如故意走神,“我……会想别的办法补偿他的。” 再傻张恩静也清楚,叶轻如护短的要命。 会这么说肯定是要为自己的徒弟挽留,所以她暗暗发誓不能中叶轻如话里的套路。 “要不你给他生个孩子,反正你这辈子不是说不跟任何男人结婚了吗?”叶轻如视线终于从修身上挪开,瞟了一眼张恩静,“当是报答他救你。” 张恩静真想不到叶轻如能说这样离经叛道的话,“可以是可以,可是他未必喜欢。” “如果他喜欢,你可以给他生一个,毕竟……万一他这辈子非你不可,金家就绝后了。”叶轻如心里喟叹,不过是试探,恩静居然真的答应。 本来不怎么想插手张恩静和金勉帆的感情,毕竟那是别人小两口的事。 可看恩静那么受伤,金三那般的情深。 叶轻如都不忍心撒手不管。 张恩静想到他的奋不顾身,低下了头,心甘情愿的走进叶轻如的套路,“也……行,如果他愿意,我给他生,但是我说明一点,生了以后我就跟他分手。” 听着这种幼稚赌气的话。 叶轻如马上要笑出声了,又有点心疼她。 腾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手。 恩静,不管你和金三的爱情多么曲折。 她一定会用全力来帮助。 “等等,叶轻如,我怎么觉得你胳膊肘往外拐,还有点道德观不正。”张恩静反应过来,生气的挽住叶轻如的手,狠狠用自己咯吱窝夹着,“唆使自己最好的朋友未婚先孕,叶轻如!诶,你不怕我的名声受损吗?” “我是在权衡利弊,我想名声固然重要,尤其是女儿家,对。”叶轻如看着小白兔一样的张恩静道。 张恩静点点头,“当然重要,我也是惧怕流言蜚语的。” 其实她心想惧怕流言蜚语才奇怪,跟慕容清河那一段老脸早就丢光了。 她这么说,不过是想在叶轻如面前找回自己的面子。 “但是我怕你看到他晚景凄凉,无儿无女的孤苦一生,最后会后悔。”叶轻如冲她语重心长的说话,“你要跟他分手,不就是为了他命么?恩?” 叶轻如当然不会随便唆使自己的朋友未婚先孕,可是她都看在眼里。 张恩静这个笨蛋啊。 她那么喜欢金三,金三要她的身子她就给了。 金三要跟她谈婚论嫁,怕金三军权被缴。 宁可自己伤痛一辈子,也要含泪分手。 哪怕这对年轻人流氓一点点,就是不结婚。 光明正大同居一辈子,这件事情其实就可以含混过去了。 所以她很腹黑的骗张恩静留在金三身边,能不能怀上孩子那是送子娘娘管的事。 张恩静想了想,点头,“轻如,你说的对,你果然是我的好狗头军师。” “军师可以,狗头就不必了。”叶轻如看了看表,“我跟金勉帆约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他差不多要到了,你现在想见他吗?” “不想见!他脑子清爽之前,我才懒得理他,我回房间吃点心。”张恩静一听金三要来,脸红的跑回自己房里,化愤怒为食物去啃点心,“御冰夷空运了好多北平的点心,我都没吃过呢。” 走出去几步。 张恩静又折回来,求叶轻如,“不能把军权的事情告诉他。” “放心,我有分寸。” 听了叶轻如的话,她才安静的下楼去了。 叶轻如站在露台上,忍不住扶额。 明天就要婚礼了,还得当一回恶人哄骗小姑娘,“金三啊金三,师父为了你,可是这张老脸都不要了骗小女孩,你再不争气一点,就把你逐出师门。” 看到楼下有车开进来,停在停机坪的位置。 叶轻如转身下了楼。 楼下钱婶正把她约到国京路花园别墅中的金三请进门。 “师父。”金三很礼貌的鞠躬行礼。 叶轻如点头,让他坐下。 然后,把刚才骗张恩静给他生孩子的事告诉金三了。 金三有点不太能接受,“师父,您……这样有点过分了。” “觉得我过分?”叶轻如含笑看着他,“那你就等着她找你分手,以后永不相见,我很了解她,为了让你死心她会立刻随便找个人嫁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71章 各人自有各人福 “可是师父,她也说了生下孩子就会分手。”金三刚才听到张恩静答应,愿意为了报恩给自己生孩子的话。 心如好几把刀插入一般,满脑袋都是华生的话。 说张恩静是为了报恩才跟他在一起,否则以张恩静的审美观是不会喜欢他这样的人的。 一想到自己的个性和外貌,确实没有一个地方能配的上张恩静的。 刀割一样的感觉更加的疼如肺腑。 他内心有深深的自卑。 可是要想让他因为她不喜欢而放手,那简直是做梦。 他的就是他的,他一辈子都不会松手。 叶轻如不仅仅是对敌会审时度势,对于男女感情上她触觉也很敏锐,“恩静现在最抵触的就是你跟她说结婚的事,只要她不服气跟别人在一起,还愿意你靠近她。你慢慢让她感觉到你不想结婚,你不就还有机会。” “她是不想结婚,而不是不喜欢我?”金三几乎要落泪了,看叶轻如的口吻小囡心里貌似是有他的。 叶轻如意味深长看向他,“这个得你自己体会。” “恩静有没有说……她为什么不想嫁给我?”金三小声的问道。 叶轻如想了想,搪塞道:“可能是因为慕容家退亲的事,给她带来了伤害,令她恐惧婚姻。” “师父,我知道了,我不跟恩静提结婚的事。”金三故作诚恳。 叶轻如却能看出他的不以为意,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话不至于那么没有可信度? 她还不知道张恩静私下里跟金三提过,说自己因为退亲受伤是装的。 叶轻如有点头疼,“你别敷衍,认真对待。” “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跟恩静提结婚的事。”金三起身,九十度鞠躬。 心里跃跃欲试。 恩静不喜欢提结婚,他自己派人去金陵提亲。 张老是内阁阁老,内阁成立的宗旨便是促进南北统一。 若是和他这样的江南军阀联姻,对阁老的地位大大有裨益。 他很有把握只要登门提亲,张阁老一定会答应。 小囡,很快就是他珍爱一生的妻子了。 叶轻如头更疼了。 金三这点外露的小情绪,她要看不清这个龙头夫人也不用做了。 有些道理在金三这里说不通。 哪怕他如母般尊敬她。 叶轻如端起茶杯,喝茶缓解情绪。 再这样下去,要被气出心梗。 金三如拨云见日般欢喜,“师父,我想上去找恩静。” “去。”叶轻如只能心中喟叹,个人自有个人福。 尤其是感情的事,不是外人可以轻易介入插手。 金三小跑着上楼去,敲了敲张恩静的房门,“小囡,是我。” 张恩静心情不好的时候,胃的消化能力会变弱。 吃了两颗糖葫芦,就开始肚子疼。 蜷在床上,不舒服的额头冒汗。 听到这冤家的声音,心里烦闷的要命。 “囡囡,师父教育过我了,我知道我不该逼你,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因循守旧思想保守。” 金三在门口喊着,“你把我睡了,我不该像个黄花闺女似的,非要你对我负责,我错了。” 张恩静气的把枕头朝门上一丢,心里狠狠的骂:到底谁睡谁? 把被子闷过头,她心里气呼呼的。 这就是叶轻如的教育结果? 明明在康瑾的家里,是他把她给推倒了。 她懵懵懂懂就被这个大灰狼要了,要完之后还是稀里糊涂的状态。 想到这里张恩静就觉得委屈,委屈的想要掉眼泪。 门口,就听到金三跟钱婶说话,“钱婶,她关着门在里面,敲门和喊人都没人回应,我怕她出事,你快用钥匙把门打开,看看她是否安好。” “是,大帅。”钱婶以前在金府做探子,对金三还是十分尊敬熟悉的。 卧室的门打开。 二人恰好看到张恩静猛的把被子掀开,小脸红的跟苹果似的坐起来,气吼吼的拿床上枕头丢过来,“你出去,谁允许你进来的。” 二人一低头,地上有两块枕头。 说明他们开门进来之前,张恩静已经自己闹过一次了。 金三给了钱婶一个眼风,钱婶识趣的退下。 他走了进去,蹲在床边。 和她的视线保持平行,眼眸静静的看着她。 “我已经跟你分手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张恩静红着眼睛看他。 金三眼神微微受挫,“我不想分手。” “我单方面宣布,我恢复独身,轮不到你想不想。”张恩静表情刁蛮。 金三手指落在她脸颊侧面,额头靠着张恩静的额娘,“给个机会小囡,当我求求你了,我这一辈子只要你,你走了我就只剩自己了。” “你胡说什么,你是大帅,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张恩静咬住唇,低吟出声,“我之前给你做女朋友,是出于感激,现在睡那么多次了,也……该还上了。” 金三看的出她的决绝,是真没想到她会抵触婚姻到这个地步。 也许师父说的对,只有那个办法才能留住她了。 “那不够。”金三搂住她的细腰,“恩静,既然你下了决心,我也没办法阻止,分手可以,但你不能让我金家绝后?我……只跟你生孩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72章 长能耐了 “把自己说的那么痴情。”张恩静推搡了一下他。 反倒被金三的铁臂箍的更紧。 金三面颊贴着她长长的瀑布一般,散发着山茶香味的发丝,“我可以发誓,你是最后一个女人。” “何必一棵树上吊死,我……不值得。”张恩静犹如困兽,理智告诉她不能答应他。 可是心已经软成一片。 金三把她推在柔软的天鹅绒被里,重重的压下,“值不值得老子说了算。” “现在不行,勉帆,真的不行,明天。”张恩静差点溺死在他的温柔里,身上的洋装都被他的大手褪下来大半。 金三啄了啄她的唇,“小日子?我记得还要等一个星期。”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张恩静羞涩极了,撇过头去不看他,“是胃疼。” 她自己大大咧咧的,是全然不去记这样的日子的。 等到来之前,她会脸上生个痘之类的有预兆。 所以,哪怕不记时间每次都能及时准备。 金三看了一眼桌上的吃剩的半串糖葫芦,“又在生气的时候吃东西?” “恩。”她胃疼的说不出话,整个人痛苦蜷缩。 金三随身带了胃药,把她衣服穿好。 下楼倒了热水,上来给她喂药。 “下次别在生气的时候吃东西。”他靠在床头,怀中搂着张恩静。 张恩静刚吃药,胃疼没有马上好转,疼的小脸儿皱巴巴的,“远离你我就不会生气了,你这个混账,居然真的听你师父的,要我一个未婚女子给你生孩子。” “师父是为我好,她都知道我非你不可,你怎么还那么狠心?”金三一低头,看到了泪眼婆娑的张恩静。 他不知道张恩静内心纠结什么,只觉得她是满眼的哀伤惹人怜爱。 摸了摸她的小脸,又亲了亲她额角,“一会儿我给你煮米粥吃。” “你走开,我不要吃你煮的米粥,你这个人都不洗米。”张恩静是后来才发现,金三在军营里锻炼的太过草莽。 伙房要给整个军队做饭,行军打仗还常在野外。 哪有功夫洗米,都是米粮直接下锅的。 金三眉毛一拧,表情凶悍,“老子煮的,你敢不吃?” “长能耐了,敢威胁你姐我?我就不吃!你能把我怎么样?”张恩静跪坐起来,恶狠狠去捏他脸。 小手凉滑冰软,勾的人心猿意马。 金三眼神有一丝凌厉,想用自己的目光震慑她。 这小囡果然是得到了宠爱就上房揭瓦。 不仅要求着她吃饭,还得求着她不要离开他。 张恩静见他瞪眼,有点怕却虚张声势怒斥,“瞪什么瞪,沾上胡子,上戏台子上都能直接扮钟馗镇鬼了。” “我能镇鬼,怎么镇不住你这个小妖精。” 她靠上来体香扑鼻,他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欲念,掐住了她的纤细腰肢,“要不是你胃疼,老子现在就把你办了。” “你办啊,你办一个试试。”她仗着他会心疼自己,柔软的娇躯故意贴近撩拨他。 他脸色一下发青,被勾引的身体都要炸开了,却能长叹一身在她腿上拍了拍,“迟早被你这个小囡害死,明知道想要你,还故意引诱。你身体不舒服,我不办你,明天你要给师父当傧相,不吃点东西养好身体,怎么行?” “恩~”张恩静见他强忍的难受,也不敢乱来伤害她。 自然是被哄的身心舒服,鼻子里娇娇的轻哼出一声。 安抚了一阵张恩静,等她熟睡过去。 金三蹑手蹑脚的下楼煮粥,钱婶看到金三这个大老粗在洗米。 眼珠子都要惊的掉下来,忙说可以交给她来。 金三轻吐一口气,“还是我来,我知道她的习惯。” “那行,我得做几个小菜,让两位夫人先吃了休息,明儿怕是要起大早。”钱婶在做刚学的印度菜,咖喱鸡肉发出阵阵香味。 金三看见别人吃过咖喱,自己还没吃过。 心里还念叨,着泥巴糊一样的东西真的能吃吗? 还好他家小囡有他煮的粥,否则要是不合口味饿着自己又得伤胃。 这种新式菜就让师父先尝试一下。 潜意识下他有了媳妇,就慢慢偏心到了张恩静身上。 觉得叶轻如可以给新式菜试毒,等叶轻如试过没问题再给张恩静吃。 裴拢月休息好,到叶轻如房间里。 帮叶轻如盘点明天要用的东西,“耳环准备了,项链也准备了,诶,捧花呢?” “捧花在这。”叶轻如拿出刚送过来的各色鲜花扎成的捧花。 裴拢月比叶轻如还操心,碎碎念起来,“捧花准备了,不过要人送给谁呢?你想过吗?” “给恩静和你肯定不合适,你们都有对象了。”叶轻如想了想,笑道,“我也不知给谁,到时候现场问问看,谁待字闺中还没有对象的。” 裴拢月点点头,又去清点化妆用品,看到了侯佳玉兰给叶轻如用杭绣绣的出嫁用的团扇,“你这个扇子做的好精致,上面绣着金线凤凰,是哪家秀坊的手艺啊?” “是我额娘绣的,她听说晚上宴请宾客的时候,要穿中式礼服,就做了一个。”叶轻如看着团扇,脸上也有温温的笑容。 团扇要重新上一遍金线,昨晚才绣好的。 叶轻如拿在手里,感受到扇子的重量和之感。 深切的感觉到额娘用在上面的心血,那凤凰在月色下火一样的红。 金线折射着月光,穿过了仙气袅袅的云层。 开满了杜鹃的花海,美的不像话。 裴拢月抚摸扇面,“她的手真巧,能亲手给出嫁女儿绣这个,心里一定满满都是欢喜和爱意。” “我不知额娘是否真的欢喜我嫁给御冰夷。”叶轻如在床上坐下,低垂了眼睑。 神情不算悲伤,只有一丝迷惘。 裴拢月还从来没见过叶轻如有迷茫的时候,“既然费尽心血的绣的如此精巧,怎么可能不喜欢,况且你们婚书上,不也该要有长辈签名吗?” “我只是……有点不确定,虽然我额娘在婚书上签了名字,可是之前,额娘给我物色了旁的人选,只是被我拒绝了。”叶轻如缓缓抬头,目光和裴拢月接触一瞬。 裴拢月蹙眉,“之前物色的人选才是你额娘真正喜欢的?” “他与我家是世交。”叶轻如心底里的这点酸涩,似乎只有对裴拢月才说的出口。 握住她的手,“轻如,你的人生是自己的,长辈若祝福,便是锦上添花,若是不祝福,也不必挂心。”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73章 直面现实 “瞧我,不自觉的跟你抱怨。”叶轻如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不安,朝裴拢月展颜一笑。 裴拢月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有什么话不用憋在心里,我愿意听你倾诉。” “恩,那我就跟你发发牢骚。”叶轻如心里的秘密有些对御冰夷都保密,可是裴拢月说要听的时候。 她无条件都告诉裴拢月,包括她对自己身世的怀疑。 一方面是出于对裴拢月的信任,还有一方面是她真的太善于压抑自己的感情。 这些是普通人遇上内心煎熬几乎痛不欲生,她也是一样的。 只是,平日里她不怎么外露让旁人发现。 叶轻如喃喃说着。 将自己做的那个梦,梦中看不见脸的男人的事都告诉裴拢月。 此刻她的心境是有点恐慌明天的到来,跟想连夜逃婚不做御冰夷的妻子。 因为这些秘密给她很不好的预感。 裴拢月认真听完,手托着下巴思索片刻,道:“也就是说,你梦里那个男人很可能是陈六指。” “我不确定。”叶轻如哪怕确定,也不会承认的。 裴拢月没有逼她一定承认和陈六指的联系,“陈六指我听说过,曾经是沪上特别有名的人,从前登门找他算卦的上流人士几乎要踩断他家的门槛,最近这段日子确实销声匿迹。” “你见过他吗?”叶轻如问裴拢月。 裴拢月摇头,“他被人们捧为圣贤,哪怕我身为龙头夫人,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我见过他一面,在苏州河边的一座小镇子。”叶轻如轻轻叹了口气,“他长得跟我的容貌十分的相似。” “那他看见你了吗?”裴拢月问。 叶轻如瞳孔微缩,看着倾斜下来的日头出神,“应该看见了,不过他就看了我一眼,我就逃走了。” “我听了你说的这些,我觉得你确实有可能是他的女儿。”裴拢月轻轻的说着,双眼认真看着叶轻如的眼眸,“假设你额娘身上被人下了守贞咒,很可能是陈六指下的,毕竟他道行颇高。那东西在旧社会,一般是丈夫对妻子下的,也有主人对奴仆下。” “拢月……”叶轻如何等聪明,她能想不到吗? 是不敢想。 被裴拢月一语道破,她眼神更加迷惘。 她若不是阿玛的女儿的话,又是一个什么身份呢? 若不姓叶赫那拉,又该姓什么? 陈吗? 她若是陈六指的女儿,结合陈六指做的那些事。 只感觉未来有个偌大漩涡状的阴谋,再不断的把她卷进去。 和御冰夷结合,会不会波及御冰夷。 但她若是选择退缩连夜逃婚,御冰夷会气死了…… 裴拢月眼神微凉,“我听过一件事,御爷下了黑羽令,要杀陈六指。” “连你也知道了。”叶轻如不得不承认。 曾经的自己真的是自以为已经有了很强的洞悉能力,但只要御冰夷想她仍旧是眼盲心瞎。 “黑羽令是在各大暗杀组织发布,这些暗杀组织包括了青帮洪门蓝鸟,我是凌阿毛的妻子,我能不知道吗?”裴拢月低声的道。 叶轻如咬唇,嗓子眼被堵了浸水的棉花一般酸涩。 心底里翻涌着某种情愫,令她更加恐惧和御冰夷的婚姻。 但是去看裴拢月,就只见她眸光清亮如月华一般,“轻如,虽然我不知道御爷为什么要杀可能是你父亲的人,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在保护你,我挑破这些不是让你恐慌,而是让你明白,任何时候大家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你不是一个人,哪怕真相血淋淋的残酷。” “你说的对,他下黑羽令,就是要保护我。”她却逼他撤回了黑羽令。 叶轻如不想让黑羽令执行,除了她短时间不想树敌过多。 更是不太想逼得陈六指狗急跳墙。 一旦陈六指狗急跳墙,她想要一辈子含混过去的秘密就会加速浮出水面。 可是主动权难道不是在陈六指手里吗? 他想什么时候出现,想要什么时候利用她的身世做文章都可以。 她完全处于被动的,做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子里,其实是非常愚蠢的做法。 “轻如,你曾经教会我一样东西,让我心性变得更加坚强,现在我想重新再告诉回你。” 叶轻如心微微动了,“不管真相如何,都坚定自己的立场一往无前。” “我的婚姻我的父亲也不支持,私下做了不少阴险的勾当,还派人刺杀凌阿毛。”裴拢月点点头,“虽然你的情况比我严重多了,可是任何时候我们都站在你这一边支持你,轻如,我们可以赴汤蹈火的支持你。” 以前裴拢月被人刺杀,身边妖孽横行。 而且一生都无法摆脱秽物对她的纠缠,按照这样下去她甚至活不过二十岁。 可她自己隐忍下来,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和她接触的人根本看不出来,她其实是活在黑暗的恐惧中。 叶轻如给她做了一把扇子,并且在她身边陪伴。 一点点用实际行动告诉裴拢月,只要心智足够坚定。 任何事情都不在话下! 有一天,她一直保护的裴拢月。 也会站在心志坚定的角度,身体力行的宽慰她。 叶轻如心胸开阔了不少,似乎没那么害怕跟御冰夷彻底的结合,“谢谢你,拢月,你替我解决了心魔。” 曾经日夜困扰她的很多事,现在虽然没有完全解开心结。 但她比从前更有勇气跟力量去解决这些事。 “诶,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了?”叶轻如问。 裴拢月回答,“能怎么样?我哥哥去了金陵,北平那边不满,他早就卸任被调去不重要的闲差了。” 自己的父亲被调任降级,她好像并没有一丝遗憾。 眼神依旧微凉,淡定的像是平时吃饭喝水一样。 “金阳大哥去金陵了?金陵蔡家支持他吗?”叶轻如不禁好奇。 这时,钱婶喊她们去吃饭。 叶轻如扶着裴拢月下楼,顺便抱起小奶包一块下楼。 裴拢月在下楼的路上,“你是多不关心时事,蔡家已经倒台了,哥哥跟蔡云舒的婚约就解除了。现在倒是……跟张阁老走的近,阁老还有意要把女儿许配给我哥哥……” “那你哥哥……” “我哥哥有什么好不同意的,不过我会暗示他拒绝的。” “那麻烦你了。” “跟我,你还说什么麻烦?” 她们二人坐下,才发现吃饭桌上少了三个人。 侯佳玉兰和张恩静,以及后来过来的金三。 叶轻如问起,钱婶说张小姐和金督军都自己开了小灶先吃。 至于侯佳玉兰说自己身体不适,便没有下楼来。 吃过了饭。 叶轻如和叶闻勋一起去看侯佳玉兰。 侯佳玉兰的确身体不太舒服,人病蔫蔫的。 肤色苍白,眼神涣散。 姐弟二人相互辅助,喂侯佳玉兰吃了点小米粥。 侯佳玉兰愧疚的道:“叶轻如,明日就是你大喜日子,我的身体却还这样不中用。” “闻勋,你先出去。”叶轻如道。 叶闻勋行礼作别,“额娘,阿姐,我先走了。” 叶轻如才道:“你这是忧思过度,本来费神医已经医好你了,可是你自己有心病,心病需要心药医,否则你的身体会一直孱弱。” “是,我在想瑛茵的事,你当真一点都不伤心瑛茵的事吗?”侯佳玉兰再一次试图挖叶轻如的伤口。 要是之前叶轻如可能会很是伤心,侯佳玉兰咄咄逼人她只会选择逃避。 但裴拢月开导之后。 她让自己的心智变得尤为坚韧,一点都不怕跟自己的生母撕破脸,“额娘,恭亲王家的瑛茵姐姐为什么病,你我都清楚,她早不死晚不死,选择在我婚礼前一天,你说是为了什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74章 父母之爱子 “人哪里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生死?你难道觉得她是故意去世吗?”侯佳玉兰咳嗽两声,蹙紧了眉头。 叶轻如很自然的帮侯佳玉兰拍拍脊背,缓解她的不适,“额娘,我在曜城不是全无根基的。” “轻如……”侯佳玉兰粉色的唇染了白色,她有点绝望的看着叶轻如。 叶轻如彻底失控了,而且是刚刚发生的事。 之前她为了维系母女之间自后一丝温情,装聋作哑留着最后一道遮羞布没有揭开。 眼下她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言语犀利的可怕。 “我在曜城有一个矿业公司,兴隆月。”叶轻如一字一顿的道。 掷地有声的让侯佳玉兰明白,以她作为兴隆月最高董事的实力。 曜城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所以没必要在曜城这件事上挖坑,这样会先的笨拙可笑。 侯佳玉兰明白了,她是在控诉自己,“你以为是我操控的?” “难道不是吗?如果我因瑛茵之死而伤痛赶去曜城,婚礼就要取消,恭亲王若想给瑛毓报仇,你们就会设下埋伏击杀我和御冰夷。”叶轻如眼神没有分毫退缩,更没有一丝一毫凄楚可怜之相,坚定的不像是她本人。 她想知道,若真去了曜城。 到时候喜事变丧事,就是额娘想看到的吗? 她捏住侯佳玉兰的手腕。 她不会把脉。 但是她是她的女儿,她能就近感受侯佳玉兰的变化。 一旦侯佳玉兰受不了身体出现什么问题,叶轻如还是要第一时间察觉让费明朗来救命。 那是她的母亲,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放弃的人。 侯佳玉兰轻轻舒出一口气,“轻如,你长大了,但心却小了。”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为瑛茵的事伤心?”叶轻如凝视侯佳玉兰,“难道不是执行那个男人的命令,想办法让我结不成婚,拆散我和御冰夷吗?” 侯佳玉兰眼底有一丝纠葛,然后摸了摸叶轻如的前额,“不管你是怎么误会我的,我只想告诉你,你是我的亲女儿,没有母亲会害孩子的。” “因为陈六指的命令,你无法拒绝,对吗?”叶轻如红着的眼睛看着她,像是努力在她气质若兰的脸上找到想要的那个答案。 侯佳玉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难受的像是要把肺咳穿。 叶轻如用力的搂住侯佳玉兰,“我不想再掩盖了,我已经知道一些事了,知道陈六指,知道你和他的关系。” “轻如,你是你阿玛的女儿。”侯佳玉兰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力竭气短的强调。 但这话,显然没有任何底气。 她只是说知道侯佳玉兰和陈六指的关系,还没有说什么关系。 侯佳玉兰就急于掩盖,强调叶轻如是她阿玛的女儿。 反而证明了叶轻如心底的猜测。 叶轻如轻拍侯佳玉兰的后背,语调声于冰凉玉珠落在地面一般掷地有声,“额娘,诚如你说的,没有母亲会害孩子,您是爱我的,对吗?” “额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轻如,你想想看,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已经死了。”侯佳玉兰有些激动,喉咙口用力的喘息。 她像是残年的蜡烛一般,只剩下最后一丝生命力在努力的证明。 叶轻如垂下眼眸,“我请求你站在我这一边,不要再听陈六指的任何命令。” 侯佳玉兰此时此刻才真正感受到,叶轻如身上迸发出的爆发力。 那种爆发力强大的耀眼。 难怪像御冰夷这样,活了几千年的心如铁石一般的人,会那样为她着迷。 她燃烧的像太阳,努力温暖身边的任何人。 哪怕在她心底深处,是深不见底的冰窟。 “我是你的女儿,闻勋是你的儿子,陈六指跟你毫无血缘。”叶轻如抱紧了她,“选择我,我来保护你,我知道你有守贞咒,我不需要你马上答应。” 被女儿紧抱的侯佳玉兰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听到她这句话,又咽了回去。 就听叶轻如一字一顿的道:“我和御冰夷会倾尽全力,为你解开身上的咒语。” “倘若,解不开呢?”侯佳玉兰忽然轻轻的问。 叶轻如停顿几秒,“我会把他挖出来,哪怕鱼死网破,也要一个结果。” “真是傻孩子,让额娘保护你不好吗?额娘……一直都是你这一边的。”侯佳玉兰气吐若兰,轻轻摸着叶轻如的后脑勺,“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战国策中,触龙说赵太后一章的谏言。 从一个深宅妇人嘴里说出,叶轻如心中感念良多。 她忽然觉得身子一沉,怀中抱着的人脱力倒在自己肩头。 叶轻如心情无比的复杂,心脏像被斧石凿穿一般的疼。 可她并不后悔今天把一切都说给侯佳玉听。 叶轻如快速的把昏迷的侯佳玉兰放下,给她盖上了被子。 飞速的跑出房间,要去给凌公馆的费神医打电话。 才跑出两步,就遇到了一堵高大的肉墙。 叶轻如顿住脚步,微微抬手,“你……你怎么来了?” 婚礼之前,新郎新娘见面不合规矩。 “我去帮你看额娘,我要是不成,再请费神医。”御冰夷拉着叶轻如的手,来到侯佳玉兰榻前。 他坐着给侯佳玉兰把脉。 少顷。 跟叶轻如说,“之前神医开的药给她服下,你再用金针刺穴就好。” “还好有你在。”叶轻如松了口气。 她真怕自己刚才一番破釜沉舟的话,把亲生母亲气死。 御冰夷摸摸她头顶,在她额前落下一吻,“我去熬药。” “家里没药。” “我让白朗去买。” “好。”叶轻如跪在床边,给侯佳玉兰用金针刺穴。 等药熬好了。 夫妻俩一起给侯佳玉兰灌下去。 侯佳玉兰醒来仍是迷迷糊糊,眼神复杂望着他们。 像是瞧着一对璧人,又像是看着无尽的深渊。 没多久,她又睡下去。 御冰夷把叶轻如打横抱起,“怎么想的?突然主动跟额娘说那些,那些话你都没对我说过。” “我是在想,与其欲盖弥彰,不如破釜沉舟。”叶轻如搂住他的脖子,“御冰夷,拢月劝我的时候说不要在乎父母是否支持,但其实她和凌爷的婚姻,最后还是因为裴啸林得到了两样宝物。” “所以,你想到了,把额娘拉到我们这里?”御冰夷把她抱进浴室。 叶轻如看着他往浴缸里放水,要给她洗澡,突然仿佛一瞬间看到了自己人生的尽头,看到了夫妻相濡以沫走到白头,“不过额娘说,她……一开始就是我这边的,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75章 红色,衬你 “不是我挑拨,有守贞咒的人,说的话能信吗?”御冰夷说的就是挑拨的话。 叶轻如却克制不住自己,明知道这个时候抱他会影响他做事情,还是从他身后将他抱住,“是我对额娘的关心不够,要是我早点这样做,也许就不会和额娘有这样多的隔阂。” “现在也不晚。”御冰夷道,“杀了陈六指也能解咒。” “所以你下黑羽令是为了我额娘?” “还因为他作恶多端。” 他回答她的声音沉沉的,似拨不开的迷雾的黑夜。 叶轻如怔了怔。 把他抱的更紧了,娇小的身体完全贴合着他。 他早就部署,她却到现在才悔悟自己的迟钝反应。 倏地,他又唤了一声她,“如儿~” “怎么了?”叶轻如低吟般问。 御冰夷声音性感低沉,“松一松,别抱那么紧。” 叶轻如心跳漏了半拍,忙松手。 御冰夷继续加水,摸了摸水温,“我是怕你靠太近,我忍不住。” “啊?”叶轻如其实没懂他忍不住什么。 毕竟一开始聊的是正经事。 御冰夷回头,帮她解开旗袍的盘扣,“毕竟忍到现在,不好前功尽弃。” “你出去,回去你的公馆。”叶轻如把他往门外推。 御冰夷刚开是两步还能推的动,然后就反攻上来,把她直接带着旗袍扔进水里。 水花四溅。 他自己也满身都是,“赶我走?” “我是怕你……把持不住。”叶轻如别过头不看他。 御冰夷继续解开她的盘扣,“我会尽量克制。” “你说话就跟放屁一样。”叶轻如瞪他。 御冰夷特别喜欢她说脏话,因为更有人情味,更加真性情。 她被脱光那一刻,下潜到水里。 一直到无法呼吸了,才从水里上来。 撞上了御冰夷眼神。 他眼神冰冷幽深。 叶轻如倒抽一口气,“冰夷。” “再不上来,我就以为你淹死,要去跟阎王爷抢人了。”他脸色特别沉。 叶轻如居然有点畏惧。 不过是潜水还会被误会,他没那么傻。 想着想着,他就着手帮她洗澡。 她在水里太舒服,居然睡了过去。 听到了敲门声才醒来。 是钱婶提醒她早起。 她也没多想,“进来,钱婶。” 钱婶进来,脸色一变。 叶轻如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光着的,然后还在一个人怀里。 钱婶低下头,“打扰了,御爷。” “没事,不知者无罪,你在门口候着,别让人进来。”御冰夷道。 叶轻如愣了愣,“可是,一会儿拢月要来找我。” “钱婶,通知她们多睡会儿。”御冰夷把丝绸被子往上拉了拉,“你也再睡会儿。” “要睡到什么时候?要更衣化妆……”叶轻如被御冰夷误导,觉得这根本就是平常的生活,并不是重要的结婚的那一天。 御冰夷道:“你睡着,我兜底。” “哦。”叶轻如躺下去睡,但是睡不着。 她闭着眼睛憋了一会儿,“我还是起来,真的睡不着。” “那我喊人上来。”御冰夷拾起电话,拨了出去。 说了几句话,放下。 他亲自给她换上了睡袍。 过了一会儿。 上来了专门伺候人的女佣,给叶轻如梳洗。 梳洗完毕,推来餐车用早餐。 早餐吃完了以后。 专门帮人化妆的两个洋女人上来,帮叶轻如新娘妆。 化完换上礼服。 叶轻如全程什么都不用做。 御冰夷已经换好自己要穿的西装革履,斜靠在一旁观摩。 当叶轻如红色头纱戴上。 御冰夷缓缓走近。 眼神在她面上勾勒一下,“如儿,红色衬你。” 她以前喜欢低调的青色。 此刻镜子里,一身红妆的她。 像是个妩媚到了极致的妖孽,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魅力。 “夫人,你也太美了!”梅丽忍不住赞叹。 过了一两个小时。 裴拢月和张恩静化完妆也来了。 虽然让她们多睡一会儿,不过她们也很紧张,没多大心情赖床。 毕竟是好姐妹的婚礼,一生只有一次。 金三见到御冰夷,很是惊讶,“师爹,你……怎么也在。” “不用说,昨晚肯定在这过夜。”张恩静已经看透御冰夷了,他是一个晚上都不可能愿意跟叶轻如分离。 她蹲下身给叶轻如整理裙摆,细心顺便调整一下高跟鞋的绑带,让叶轻如穿起来更舒服。 起身后,看金三的胸前的领花有点歪。 又去帮金三整理。 金三顿时觉得少了很多乐趣,“可是作为娘家人,堵新郎的环节没有了。” “是啊,还想借机讹几个红包呢。”张恩静也觉得乏味。 噘嘴的时候,被金三偷亲了一下。 惹的她闹了个大红脸,想着婚礼结束一定要揍他一顿,大庭广众都要亲亲。 这时候,澜儿也来了。 他还穿着睡衣。 看着叶轻如一身盛装,大大的眼眸中冒着小星星,“额娘,你太美了。” “对了,你们给他换一身。”御冰夷招手,让洋女人给澜儿打扮,“把那身花童的衣服给他换上。” 小小的澜儿便被两个金发碧眼的女郎摁在椅子上,一通的收拾。 登时面红耳赤,宝石一般的眼睛愤愤瞪御冰夷。 还有没有人权了,让两个陌生人给他更衣。 臭狗屎御冰夷! 他都被大家伙看光了。 夏曼一早也来了叶轻如的别墅,此刻正扶着侯佳玉兰过来,“姑爷这就来接亲了?才七点半。” “我师爹在这里过夜了。”金三直言不讳。 新郎官还没洞房,在婚礼前一天晚上就跑来夜宿新娘房间。 这都敢宣之于口? 大家忙去看侯佳玉兰的脸色。 侯佳玉兰好似早就知道一般,笑盈盈的满脸喜气,“虽然不符合规矩,不过现在是新时代了,没必要因循守旧。” “接亲的规矩还是要的。”御冰夷朝门外的白朗使眼色。 白朗手里拿着红色的红包,挨个分发过去。 连侯佳玉兰手里都有一份。 张恩静撕开来,从里面倒出一个五克拉的钻石,“御爷……你是不是搞错了?这是给轻如的,然后发给了我?” “轻如的不是在她手上?”御冰夷看向叶轻如。 叶轻如双手交叠在膝上,她手指上有个钻石戒指。 那个戒指很早以前御冰夷就送了,叶轻如一直都有好好收着。 也是五克拉的戒指,不过镶嵌的十分华美。 旁边的碎钻众星拱月着主体钻石,设计感也跟新潮。 裴拢月则拿到一个猫眼石。 夏曼手里的是蓝宝石。 …… 侯佳玉兰的她没有打开,只是默默捏在手里。 “什么声音?”澜儿耳朵尖,刚换完一身花童的西服。 他率先听到窗外半空,有阵阵嗡鸣声。 张恩静活泼好动,把小脑袋直接钻出窗外看了一眼,直接被窗外的宏伟震撼,“我靠,螺旋桨直升机,它们好像要在这里降落了,还不止一架,这可都是最先进的高级货,我之前只在军事杂志上看到,怎么落到这里?”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76章 紧不紧张 “该不会是……御爷……要接亲用的。”裴拢月看着上空。 用飞机接亲的倒是有见过,许多富豪都有过先例。 不过头顶上怎么感觉有好几架。 心算一数,有八架。 金三就道:“师爹,你手笔也太大了。” “走,下去。”御冰夷不以为意。 要知道现在的军阀,有一辆飞机都值得骄傲。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本事,能一下搞来八架最先进的直升机。 叶轻如下楼的时候,御冰夷牵着她的手陪在身侧。 两个人走在所有人的最前面。 叶轻如压低声音问:“诶,你到底给文森特什么好处,让他给你这么多飞机?” “南洋的生意我分了他一杯羹。”御冰夷语调透着不羁。 这是她一生最重要的日子,自然得是最隆重的。 历代的皇后公主,也不可企及的尊荣。 在御冰夷眼里这个世界没人能比叶轻如更闪耀,任何的排场都是他的妻子担得起的,他要让她当这人间第一尊贵。 叶轻如显然有点紧张,落下的步伐都有几分不稳。 他干脆抱起她,直接上了直升机。 停机坪太小只能下降两架,其他的几架不过是飞过来造势的。 御冰夷抱着叶轻如上了一架,其他人上另外一架。 长长的礼服裙摆在巨大的螺旋桨的风力下。 飞扬如同落地的红色霞光,曼妙轻盈。 固伦和硕公主用的不过是车马出嫁,总统的女儿出嫁可能用的上飞机。 但远不可能有八架之多,翱翔空中时惹得无数市民举头瞻仰。 “紧张吗?”御冰夷放下她后。 从后面搂着她的腰肢。 叶轻如趴在窗户上朝外看,“你说婚礼,还是乘飞机。” “都是。”御冰夷道。 叶轻如人生第一次俯瞰满是高楼耸立的沪上,“坐飞机不紧张,嫁给你我很紧张。” 她紧张的要不能呼吸了! 要不是他搂着她,她甚至觉得自己站不稳。 “第一次坐飞机不紧张?反倒嫁给我紧张?有什么好紧张的?”御冰夷柔声的问。 坐飞机她有种翱翔天际的释放,虽然直升机有点颠簸。 可她心大一点都不怕,反而很想试试跳伞。 不过听说要有专业的培训,掌握一定的平衡感才能跳伞成功。 叶轻如小声呐呐,“我不知道能不能做一个好妻子。” “你不是一直在做?”御冰夷觉得好笑。 叶轻如回过头来,双目亮晶晶的,“真正的好妻子,是能和你一起分担,并肩前行的。在你困难事,我有能力扶持你,并且做你坚强的辅助和后盾。” 这怎么听着像是男人该做的? 还以为她会说认真持家,相夫教子之类的。 想想也是,他的妻子是经纬之才。 嫁给他并不是为了让她做深宅妇人,是给她更高的平台施展自己。 “太太没有这个本事吗?”御冰夷深吻她的脖颈。 她的耀眼连他都觉得炫目,甚至觉得若不是身份的差别。 要是她在他的位置上,能比他强悍的多。 叶轻如因为有飞行员在一直很克制,声音尽量压低,“我觉得我还差得远。” “那你觉得我有没有做好一个丈夫的职责?”御冰夷反问。 叶轻如认真看着他,轻轻回答,“有。” “是么?也不知那天晚上是谁拿着袖箭要射我,说跟我离婚。”御冰夷在结婚当天接亲的飞机上,哪壶不该提哪壶。 正常人都不会提这样尴尬的话题,他反而是故意说出来为难她。 叶轻如意识到他脸皮厚不可能拿正常人跟他比,翻了个白眼,“严谨来说你也不够格,你知道落儿的事却故意瞒着不说害我内心煎熬,咱们……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 “既然都有不足,以后我们相互学习,共同进步。”御冰夷把情话说的催人奋进,却又很是缱绻甜腻,“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是所有夫妻一辈子要学的功课。” 直升机飞绕着整座城市盘旋了几周,开始下降。 到了一定高度后,低空飞行着。 叶轻如肉眼可见的看到,其他几架飞机往下撒糖和钱。 地下的马路上,一时人潮涌动。 人们都追着直升机跑,还有人朝上空挥手。 一时间她都看呆了,觉得自己的丈夫过于土豪嘴脸,“你太高调了,我说怎么坐飞机,还要邵卫申安排梳通交通。” “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享受至高无上的荣耀。”御冰夷满身高高在上的暴君姿态。 叶轻如心里甜蜜,嘴角却忍不住抽了:完了,大家心里她会不会成为烽火戏诸侯的褒姒。 好不容易折腾回来的名声,眼下却要变成迷惑君主的妖孽。 看来选择了跟御冰夷在一起,就别想名声好到哪去。 “诶,御冰夷,那里好像起火了。”叶轻如看到一处公馆洋房着了火,黑烟顺着火势飘到了上空。 御冰夷眸光沉了沉,道:“沪上消防做的不错,应该很快就有消防警察或者民间的潜火队去救援。” 火势从天空看并不小,红色的火舌吞吐着。 浓烟飘来之时,直升机也要退避三舍。 “那个位置有点眼熟,是了,御冰夷!那是风卓烈的家。”叶轻如扯了扯御冰夷的袖子。 御冰夷反问:“风卓烈是哪位?” 天哪! 龙族也会老年痴呆吗? “就是澜儿去湘西找你时,顺便就回来的那个盲眼的灵学会副会长。”叶轻如真是服了,御冰夷见过人家好几回,现在听到人家名字居然想不起来人家是谁。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77章 血海深仇 “记起来了,那个小道士啊。”御冰夷恍然记起什么,表情漫不经心的。 一看就是没怎么把人记在心上,乍一听名字都没想起来。 叶轻如回眸看了一眼御冰夷,“他哪里是道士?他是修仙之人,也是长春子的徒弟。” “长春子的徒弟让我们杀了两个了?”御冰夷嗜血的舔了舔唇。 风在天和风如意都间接或直接,死在他们夫妻的手上。 长春子更是叶轻如亲自斩下了头颅的。 他们夫妻跟风卓烈整个师门似乎都有着血海深仇。 叶轻如把视线又集中在火势不断扩大的火场,“可是他和他师兄不是风如意之流,他们也觉得自己的师父做错了,还帮过我很多次。” “如儿,我懂你意思。”御冰夷对飞行员道,“下降,去看看。” 大喜的日子看到风卓烈家着火就去救人,御冰夷觉得自己这个媳妇很够意思。 叶轻如也觉得,御冰夷只是表面冷血。 其实他内心也有柔软的地方,可以为了朋友把自己重要的事放在一边。 夫妻俩的手相互之间,紧握着。 那一片地方没有停机坪,不过花园里的草坪倒是开阔。 很快,直升机下降。 叶轻如穿着礼服很是不便,还是和御冰夷一起小跑着过去。 火舌将整栋洋房包裹,普通人连进去的机会都没有。 叶轻如有内丹护体大概是不怕大火的,不过只要闯入礼服很定就毁了。 “我进去看看,不过,如果你比较看重风卓烈这个朋友的话,你最好做好节哀的准备。”御冰夷走上台阶之际道了一句。 叶轻如便知晓,他肯定为风卓烈算了一卦。 这一卦多半是凶卦。 风卓烈是修道之人。 叶轻如没办法给他算卦。 不过御冰夷倒是可能有这样的资本。 御冰夷脱了外套,刚要扔在地上找火势不怎么大的地方迈入。 就见道人影背着另一个人,从火场里闯了出来。 跑出来的那一刻,两个人同时栽倒。 御冰夷上前抓住对方胳膊,令其保持重心,“风北翼。” “御爷……咳咳……你怎么来了?”风北翼平时都是坐轮椅的,此刻奔进去救人。 御冰夷禁不住低下了眸,看了眼风北翼的膝盖。 他两只膝盖都在打颤,像是用了某种禁术让自己可以短时间站立。 为了缓解风北翼的压力,御冰夷缓缓松开手。 让风北翼可以平稳的跌坐在地上。 御冰夷看了眼自己的直升机,“接亲路上路过。” “飞机?御爷,你能不能帮个忙,救救……救救我师弟。”风北翼哀求的看着御冰夷,“他还只是个孩子,人生不该这么短暂。” “行。”御冰夷心里挺鄙夷的。 将近三十岁的孩子吗? 不过风卓烈修炼的是天真道,一直是个孩子心性。 叶轻如喊了驾驶员帮忙,三个人一起把风卓烈和风北翼弄上飞机。 风卓烈身上裹着湿透了的棉被,用来抵御高温的灼热。 此刻棉被皮肤黏在一起,取都取不下来。 风北翼也是满身灼烧的伤痕,脸色惨白的斜靠着舱壁。 很快飞机停在医院大楼的顶层。 御冰夷下去喊来了医护,用担架把风卓烈抬走。 “走。”御冰夷坐回飞机上原来的位置时,表情冷漠淡然。 好似刚才一段小插曲,根本没有发生一般。 叶轻如也没有谈及风卓烈的状况,人虽然送到了医院。 因为全身由被子裹着,所以看不清烧伤情况。 不过早在两年前叶轻如就预言过,风卓烈是暴死的面相。 大概也就两年的性命。 现在就只能祈祷,他听叶轻如的话。 解决掉了当时叶轻如从兴隆月带来的赵宝儿,这样估计还有一线生机。 眼看快到酒店前准备好的空地,叶轻如能感觉到飞机下降。 她眼神深敛,到底还是希望风卓烈活着。 看风北翼烧的破破烂烂的一身西服,应该也是要来参加婚礼的。 御冰夷握住她的手。 叶轻如开了口,“你是不是把风如意的徒弟都抓了。” “她在锦城的党羽就留了一个活口,林夕吾。”御冰夷道。 此人叶轻如在锦城灵学会分会见过。 叶轻如道,“你是留着他问口供了?” “当然,我要风如意全部徒子徒孙的名单。”御冰夷眼底有狠绝杀伐之色,“当初在青田,其实就能杀她,留到现在不过是想找个时间把她的徒子徒孙一网打尽。” 叶轻如一直以为风如意是十六岁少女,直到风如意破罐子破摔。 不再用虚伪的面相骗她,叶轻如才意识到风如意寿岁百岁。 徒子徒孙颇多,之前林鹭菲一个就够令人头疼的。 如果不能连根拔起,哪怕杀了风如意。 日后还是会有层出不穷的麻烦,所以御冰夷一直隐忍到现在。 叶轻如此刻才明白。 她脑子有点恍惚。 只觉得御冰夷深谋远虑到了她仰望的地步,有时候她已经是走一步想百步。 但是御冰夷想的更多,他一看就是要打开杀阶。 任何和风如意有关会造成麻烦的人,他都不会留着成为祸害。 直到他把她抱着,跳下了飞机。 走过长长红地毯的时候,叶轻如忙伏在他肩上挡住脸,“刚才出汗,妆都花了。” “我走得快一点,不会让大家看到太太小花猫的样子。”御冰夷手臂遮挡住她的侧脸,长腿步伐迈得很大。 叶轻如只觉得一眨眼,就被他抱进了化妆间。 化妆间里,只有澜儿和张恩静。 御冰夷把她放下之后,小声道了一句,“我得出去见客,礼单我让人送进来。” “恩。”叶轻如对镜看着自己花了的妆有点无奈,没怎么注意看御冰夷。 听到关门声,她才抬头看了一眼。 御冰夷已经走了。 裴拢月因为不是傧相,所以没有在化妆间陪叶轻如。 应该是在外面宾客席上等着观礼。 张恩静看到叶轻如狼狈的样子,都有点惊讶,“你们俩去哪了?八架飞机一起,航线都固定了,结果一转眼,新郎新娘的飞机不见了。” “难不成还能飞机失事?”叶轻如笑。 张恩静捂住她的嘴,“呸呸呸,快摸木头,大喜的日子说这个太不吉利了。轻如你向来稳重,怎么也开这种不恰当的玩笑。” “偶尔幼稚任性一次,不行吗?”叶轻如朝张恩静娇笑。 张恩静对她很是无奈,喊了澜儿去把化妆箱提来。 然后坐着,给叶轻如补妆,“你是新娘子你最大,低头,我给你补个美美的妆。” 澜儿拍了拍叶轻如身上的灰,又拿自己干净的小帕子给叶轻如出汗的额脖颈和额头擦汗,“额娘今天是新娘子,怎么会出一身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刚才看到着火,貌似是卓烈叔叔家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78章 救人 “是,方才下飞机去救人了。”叶轻如低头望着澜儿。 他比从前长高了许多,脸上稚气虽然还在。 但谈吐已经像个小大人一样,此刻穿着一身燕尾服。 带着绅士帽,举手投足间带着老成。 以前叶轻如总是自责,自己没办法陪着澜儿。 这次返回锦城后。 反而是澜儿非常繁忙,抽不出时间跟她说话。 澜儿给叶轻如倒水,“那……卓烈叔叔情况怎么样?” “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貌似受了些烧伤。”叶轻如接过水,喝了一口,对他柔柔的笑,“已经送医院了,那是你阿玛名下的医院,一定会全力救治的。” 澜儿的双眸中有了浅浅雾气,“恩。” 那个风卓烈在湘西的时候,他们曾经同仇敌忾过。 算是朋友了,他还挺担心他的。 就是现在是额娘婚礼,得等婚礼结束了才能去看风卓烈。 “澜儿,快帮你额娘整理头纱,头纱和发型都乱了。”张恩静忙的七手八脚,顺便差遣澜儿。 澜儿个子太小,只能搬来椅子。 站在椅子上用小手,轻轻的帮叶轻如弄头发。 叶轻如看张恩静火烧屁股一样紧张,娴雅的笑了笑,“你不用着急,我不需要那么快见客。” “可是婚礼流程上写着……”张恩静记得婚礼流程上写了吉时,在民间吉时要是错过了会很不吉利。 本来她们是有足够的休息时间,不过因为叶轻如和御冰夷的迟到。 眼下,时间十分的紧迫。 叶轻如笑道:“他知道我妆花了,所以会尽量帮我拖延时间。” “御爷会拖时间就好。”张恩静没那么紧迫,松了口气。 澜儿帮叶轻如整理好头纱,手持扇子帮叶轻如扇风。 叶轻如就问裴拢月,“没有电风扇吗?” 如今电风扇还没有普及,不过大的酒店应该有。 电的风扇和直升机螺旋桨有点类似,只是电风扇发动机小,没那么大旋转力罢了。 吹出的风力小,更加自然。 “好像有冷气机,我让人来开。”张恩静又跑出去,叫酒店的女服务生。 女服务生进来开了冷气机。 退了出去。 果然,御冰夷找了点理由推迟了婚礼开始的时间。 张恩静帮叶轻如化完妆,还有餐车送来汤圆。 汤圆是黑芝麻馅儿,皮薄馅儿多。 叶轻如怕唇妆花了就只小心翼翼吃了两个填饱肚子。 澜儿乖巧的坐在桌边吃,他比以前变得要寡言许多。 叶轻如看着,莫名有些心疼。 真希望他能和普通孩子一样天真无邪的成长。 张恩静饿的要命,不顾形象吃了两大碗,“轻如,这个汤圆好好吃。” “这是我选的厨子,能不好吃吗?”叶轻如挺骄傲的。 之前御冰夷带她准备婚礼事宜的时候,专门让她自己试吃选了点心师。 张恩静拍了拍肚子,顺便打了个嗝儿,“要是这个厨子能请回家去,天天给我们做饭就好了。” “也不是不行,只要薪水够高。”叶轻如答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不断有礼单送进化妆室给叶轻如看。 有西北周家送来的皮货两箱,许家之前许诺送的那些,康瑾代表康家送了一串钻石项链,卓寒擎送了个奔马图真迹的扇子和一块玉…… 金陵那边,叶轻如熟人不多。 虽然张在中事物繁忙没有来,但是他手下的沈总长来了,带上全家人专门准备了贺礼。 沪上以沪上四公子为首的名流都在受邀之列,还有一直想要收叶轻如为徒的席漠一直在沪上呆到了叶轻如婚礼。 首富赵家大房和二房,也都来了。 黎家也来了人,还有东山省的严督军也到了,以及丰家丰四少,还青帮帮内有时间出席的全都来了…… 礼单越堆越高,叶轻如目不暇接。 叶轻如没到宴客厅,都能想象婚礼的隆重。 来的都是社会各界的要员,再没有哪个女子结婚有这样多的人愿意捧场。 不仅仅是御冰夷发的喜帖多,恨不得全天下有名有姓的都来看。 也是很多人愿意买他们夫妻面子,不然一个帮派龙头结婚。 有些自命清高的人若无受叶轻如和御冰夷恩惠,是绝对不会参加,参加等于自降身份。 但是这么多名流都参加,能来婚礼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那么多礼物当中,叶轻如就只选了那把奔马图真迹。 奔马图应该是最近几天才画的,所以上面有阵阵新墨的墨香。 都知徐先生墨宝难求,卓寒擎还真信守诺言给她弄了把来。 叶轻如手提折扇扇了扇,也不觉珍品和赝品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不过论笔墨,自然是真迹更加高杆。 画风那般飘逸挥洒,有种独特的惊鸿豪迈的气势。 正欣赏画作。 夏曼带着许莺进来,“轻如,许莺听说你少个女花童,问她能不能胜任。” 少女落落大方。 一身白色落粉紫色花瓣的丁香欧根纱连衣裙。 她头发也是烫卷了,绾成了欧式宫廷风的发型。 “当然可以,玉琢,你坐。”叶轻如笑着让许莺坐下。 许莺在叶轻如面前有点害羞,“叶姐姐,你穿婚纱的样子真漂亮,我第一次见人穿红色婚纱。” “别夸我,我容易飘。”叶轻如朝她善意笑着。 梨涡浅浅,美的动人。 许莺有点呆了,心想这姐弟长得真像。 都是玉琢一般的人,她的小字在这对姐弟面前差的好多。 倏地,开着的们被人敲出了冰冷的叩门声。 大家往那一看。 是一脸冷漠骄傲的年轻女人站在那,年轻女人手里捏着一把粉色羽扇。 脚上穿着同色系贴了羽毛的高跟鞋,身上的鱼尾礼服贴着亮片。 她头发优雅挽起,手上几个宝石戒指五光十色。 明明那般的招摇惹眼,却一点艳俗之感都没有,反而有种大胆的时髦。 张恩静只觉得对方一脸来找茬的样子,起身抬眉看着她,“魏薇?化妆间谢绝外客,请你自重离开。” “你以为我爱来啊。”魏薇看都懒得看张恩静一眼,有点看不起的味道,她眼眸落在叶轻如身上,往桌上扔了一只圆润的红宝石戒指,“赵梓斋那个小鬼求我,让你出面帮忙救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79章 砍了你们 “御冰夷呢?”叶轻如只扫一眼,就认出了戒指。 赵梓斋任何时候都排场豪横,他手指上戴满宝石戒指。 还有好几根纯金的手杖。 手杖和其他宝石戒指常常会更换,只有这一枚红宝石的每次都戴在无名指上。 赵梓斋肯定遇到大麻烦了,不然不会拿这颗宝石预警求救。 但御冰夷就在外面,以他们的关系。 赵梓斋也可以找御冰夷求援。 魏薇听到叶轻如嘴里说出御冰夷三个字,表情跟吃了菜青虫一样恶心,“严督军和他说了几句话,二人出去了。” 看到叶轻如凝眉,她嘴角上扬带着冷笑,“该不会是看不上你后悔了,想要逃婚?” “你想多了。”叶轻如懒懒扫了一眼魏薇,抓起戒指握在手里,“谢谢你来报信,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报你的。” 魏薇轻哼一声,趾高气扬的走了。 叶轻如坐在绣墩上,心绪有点不宁。 她想到的是方才遇到的失火的事情,隐隐觉得此事跟赵梓斋求援有什么关联。 澜儿小手拉了拉叶轻如带着白纱手套的手,“额娘,赵子呆有麻烦了?” “赵子呆?”叶轻如反问。 澜儿努了努小嘴,“他就是个呆子,叫赵子呆正合适他。” 叶轻如就想起了澜儿曾经骂赵梓斋是酸菜鱼的事,她有点想笑,又有点无奈。 摸了摸澜儿的小脸,她轻声问:“你也担心他出事?” “额娘,那小子虽然很讨厌,不过我看过报纸,他对额娘你还算关心。”澜儿本来是很不服气赵梓斋的。 可是赵梓斋对叶轻如的好,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叶轻如就问:“额娘也对他好的话,你不吃醋?” “我为什么要吃醋?额娘,他是别人家的小孩,我是你亲生的。”澜儿傲娇的道。 叶轻如笑出声,梨涡浅浅。 不过很快她眼眸黯淡,低眉思索几秒,做了决定,“你们都在化妆间呆着,我和澜儿出去观望一眼。” “可是还没安排仪式,新娘子提前出去会让人笑话的。”张恩静也是着急。 吉时早就过了,御冰夷还跟严督军暂时离开了。 现在这个场面弄的跟新郎逃婚一样,是叶轻如最应该沉住气不抛头露面的时候。 她要是出去,定会惹来非议。 说不定就坐实了,御冰夷结婚把叶轻如抛下的事。 叶轻如眼神里有冷锋划过,“恩静,你听我的。” “哦,是,轻如。”张恩静老实在木墩上坐好,双手放在膝盖上,老实如鹌鹑。 叶轻如看向夏曼,夏曼点点头。 叶轻如便拉着澜儿一起出去,外头走廊宾客并不多。 宾客席那边,倒是颇为喧闹吵嚷。 本来入口处不断有客到访,留下礼单和签名后,踏着红毯会进来。 还有专门的招待和迎宾提供方便,此刻却是全乱了。 几个特区的印度巡捕把一个中年男子狠狠压在地面上,用手铐把他给拷住。 男人奋力挣扎,可是他被许多人压着使不上力,脑门的青筋爆出都无法挣脱,“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我是冤枉的。” “是不是冤枉,跟我回巡捕房再说。”印度巡捕狠狠道。 叶轻如半眯眼眸。 澜儿在旁边解释,“那是赵家二老爷,赵浒。” 也就是说,他是赵梓斋的父亲。 “你认得?”叶轻如问。 澜儿拉紧叶轻如的手,“认得,我们在北平见过。” “那个赵浒刚杀了人,脸上杀人后的血光和戾气都还在。”叶轻如小声对澜儿道。 澜儿对叶轻如道:“额娘,你说的戾气凶光,可是在明堂处。” “恩,你看那两股气,就是……”叶轻如小声教澜儿看面相。 澜儿认真点点头,他在努力学习叶轻如的本事。 听完叶轻如讲解赵浒全脸的面相后,澜儿已经知晓此人的情况,“他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人,却有很强的嫉妒心,自己守不住财富,却怕贤能的人跟自己抢,所以他杀了一个比自己更加贤能的竞争对手,保住自己的竞争地位。” “你……怎么得出的结论?”叶轻如有点惊讶。 “额娘你说的啊,他是凶暴狼眼,富无善终,而且不在乎亲情,自私自利。” 澜儿挺了挺胸,一脸小傲娇的表现自己,“狼目睛黄视若颤,为人贪鄙自茫然。” “还会背麻衣神相。”叶轻如很是欣慰,捏了捏他肉嘟嘟小脸。 “我早就会背了,是额娘的血统好,我继承了额娘的优秀和勤奋。” 澜儿开心的抱住叶轻如的腰,不仅嘴甜还充满了睿智,“额娘,你刚才还说了,他怕是对亲人起了歹意,所以目中有凶光残暴,眉毛杂乱还有断截。” “恩,澜儿现在是青出于蓝。”叶轻如眼神放空的看过去。 一个妇人扑上来,阻止巡捕把赵浒带走,“他是赵家的赵二爷,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们不能胡来。” “洛氏……”叶轻如认出了,这就是赵梓斋的母亲。 巡捕皮肤黝黑,肥头大耳凶神恶煞。 一脚就把夫人狠狠的踢飞,“现在是你们赵家大老爷,状告赵浒谋杀赵家大老爷的幼子,还有灵学会的风副会长。” “我是冤枉的,我大哥没有孩子,我怎么暗杀大哥的孩子,你们一定是弄错了。”赵浒在人家的婚礼上涕泪纵横的哀嚎喊冤。 所有人纷纷侧目,不少人私下议论叶轻如倒霉。 赵家的恩怨是赵家的事,却是闹到了人家叶先生的婚礼上。 叶先生听说是在老家没有办过新式婚礼,以前也怕被暗杀所以不敢公开自己是御爷妻子的身份。 好不容易熬出头,办了一场婚礼竟是被这些人搅的难堪。 “放开我,听见没有!我让人砍了你们!”从对面走廊洗手间的位置,被人拎出来一个浑身是水的孩子。 巡捕身上浑身都是屎尿,显然是被孩子恶作剧了以后,才把孩子抓住。 他凶狠的吓唬孩子,“闭嘴,安静点,否则一枪崩了你。” “你崩啊,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一个孩子,难道还会杀人不成。”那孩子正是赵梓斋,他今天打扮的格外精致,可是此刻衣服也脏了,头发也乱了。 他眼中是冷冷的倔强,拼命在那个个子高大魁梧的巡捕手中挣扎不休。 他母亲洛氏哭的伤心悲切,扑在地上捶地发泄,“赵栗你出来啊,我丈夫和儿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大伯,你为何要诬陷他们。” 赵家二房简直是云端跌落,在众目睽睽下狼狈到了极致。 澜儿抬头,看着叶轻如,“额娘,现在……现在该怎么办?”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80章 赵氏风云 叶轻如看了一眼在旁边喝香槟看热闹,身上还穿着那身笔挺军装,外套披在肩膀上的邵卫申,“澜儿,你看到那个人了吗?” “他的军衔好高,额娘。”澜儿一眼就看到了男人用来装逼的肩章。 金属肩章闪亮,蕴着浅浅光芒。 叶轻如就近拿了靠这里最近的桌子上的香槟,递给了澜儿,“你假装撞到他,然后全撒在他身上。” 叶轻如对澜儿耳语几句。 澜儿听话的点点头,接过香槟之后。 他找了个合适的角度,才一路小跑的过去。 邵卫申感觉这孩子要撞上来,低眸之际香槟已经泼在了裤裆上。 这下是裤裆里掉黄泥,不是屎也是屎。 邵卫申都惊呆了,“你这孩子哪来的?知不知道本大爷的裤子多少钱一条。” 澜儿漂亮的银瞳可怜兮兮的望着邵卫申,“大哥哥,对不起,你裤子……一定很贵,不过我……我额娘可以赔得起。” 澜儿这边在跟邵卫申碰撞的时候,赵梓斋带的保镖打手跟巡捕杠上了。 巡捕朝天开了一枪,全场瞬间寂静。 在场宾客没几个觉得害怕的,都冷冷朝在婚宴上开枪的巡捕看过去。 郑龙头已经走过去打算要介入,“这是人家大喜的日子……” 洪门的小弟们把巡捕团团围住,赵梓斋的的保镖也拔出了枪。 “我很冒昧巡捕们现在来打扰,但是请务必协助我和赵栗老爷。”此人声音清冽,坐着轮椅过来。 他眼底有很深的怒意,却全被他隐忍了。 看起来只是觉得他气息很冷,但是长相温文儒雅。 郑龙头微微一愣,“风会长。” 在风北翼身后。 赵栗也走了出来。 赵栗吩咐身边保镖,“还不拿下!” 两边保镖都是赵家的,一时有点面面相觑。 “赵家二房刺杀我幼子,杀死风副会长,你们若是帮忙抵抗,同罪!”赵栗是一个身材高大,十分有气势的中年男人。 他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马上几个机灵的小军阀看到。 已经给副官使眼色,副官们鸟悄围上。 小军阀们见风使舵,“谁敢为难大赵先生,就是和我为难。” “正是,大赵先生处理家事,希望都行个方便。” …… 这下,哪怕是郑龙头也要避其锋芒。 摆手让自己的小弟们退回自己身边,然后赵梓斋的几个保镖负隅顽抗的都被摁住打倒。 投降的则是加入赵栗的人马里,很快二房就这样被收拾。 赵栗为首,直接领着手下和巡捕离开。 邵卫申已经跟着澜儿朝叶轻如方向走去,眼神斜睨看了一场戏。 澜儿牵着邵卫申的手道:“额娘那边有裤子,大哥哥,你换好了以后,能不能跟额娘说情,让额娘别打我。” “你是御冰夷家的小兔崽子,恩?”邵卫申走的慢半拍,挑眉看着澜儿背影说着。 澜儿没有回答,把他领到了叶轻如面前。 哼,臭小子眼睛长得跟御冰夷一模一样。 都是银瞳,眉眼如画。 和叶轻如那般相似。 靠! 他们不是才结婚么,儿子都那么大了。 邵卫申心里羡慕嫉妒恨,都忘了自己裤子上有一大摊水。 旁人看到他,都用了鄙夷的眼神。 叶轻如看到邵卫申狼狈的样子,先是给了他一方手帕。 后来想想不妥,还是带他去更衣室换了一身。 邵卫申换好裤子出来,外套已经被搭在肩上,“说,是不是要我介入?帮赵家二房脱身。” 叶轻如还没开口,他就已经知道叶轻如想干嘛。 “这是报酬。”叶轻如把红宝石戒指给了邵卫申,“你确保公平就好,无罪的人不要遭到无妄之灾。” “嫂子,这不像你。”邵卫申被御冰夷教训以后,对叶轻如规矩多了。 叶轻如挑眉,“怎么不像我?难道我会让你徇私枉法?” “我以为你会很护短。”邵卫申手放在下巴上,表情若有所思,“赵梓斋为了你,做了不少惊世骇俗的事,很多人都在私下里传,你是不是他养的大姐姐童养媳。” “你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怕御冰夷找你麻烦?”叶轻如瞪他。 邵卫申看着叶轻如手里奔马图真迹,就知道肯定是有人拍马屁巴结看到她用假的,就给她弄了个真的。 真羡慕有本事的人,不仅驯服了御冰夷这匹野马。 还是人人敬仰,大家上赶着巴结。 她和御冰夷结合,上流圈的人都觉得她是下嫁呢。 邵卫申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道:“御冰夷现在可没空,我想他得让你等一会儿了。” “怎么了?”叶轻如问。 邵卫申揉揉太阳穴,“你可知道凌凤樾越狱了?还闯入严督军的房间里,杀了他的六姨太。” “恩,现在知道了。”叶轻如朝宴会厅里看,凌爷正在重新部署青帮保卫的岗哨,裴拢月身边陪着傅铭等高手。 想必凌爷是不知道的,所以眼下还有心情做旁的事。 邵卫申笑,“真的不用我徇私救二房?万一真的杀了人,要吃枪子的,灵学会一般很正派,尤其是风北翼,他不太会冤枉人。” 就听叶轻如道:“我想护短也不行,难道要为了那孩子凭一己之力对抗赵家和灵学会吗?” “不管哪一个,都很棘手,不过那个赵家大房有点怪,不是说他不能生吗?”邵卫申不羁的眼眸里有一丝阴冷,他似乎嗅到了大家族里阴谋的味道。 叶轻如无语,丢给了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真的有够八卦的。 邵卫申看到叶轻如嫌弃的眼神,耸了耸肩离开。 叶轻如领着澜儿,打算回化妆间继续窝着。 澜儿抬起头,“额娘,那个赵子呆不会有事?” “我不知道。”叶轻如实话实说。 这时,澜儿被人从后面抱了起来。 他们母子都是极为警觉的人,居然完全没有感觉。 叶轻如吓了一身冷汗,看到是御冰夷松了口气。 她拍了一下御冰夷的臂膀嗔怪,“吓死人了,你。” “就是故意吓唬吓唬你,当新娘子的不好好缩着等仪式开始,就开始多管闲事了。”御冰夷抱着澜儿,把她的小手牵住一起进了化妆间。 “你管我,反而也没人看到。”叶轻如白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什么,“你不许进化妆间,他们都说了新郎仪式之前不能提前见新娘,你快出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81章 大白天的作什么? “行,我出去让司仪开始。”御冰夷把澜儿交给她。 叶轻如刚要把门关上。 御冰夷抬手推住了门,瞄了一放在矮柜上的扎着纯白蕾丝的捧花,“魏星著找我,想让你把捧花给他妹。” “魏薇?”叶轻如问。 御冰夷点头。 她回答:“好。” 御冰夷提步离开。 关上了门。 张恩静又给叶轻如补了下唇妆,“魏薇是不是恨嫁了?竟然让自己的哥哥打招呼把新娘捧花给她。” “她年纪不大,有什么好恨嫁的。”叶轻如抿着唇说话,“可能只是魏星著自己的想法。” 夏曼虽然手巧,但对新派妆发不熟悉。 故而进来只是打下手,现在无事坐着看一半原文小说,“魏公子会不会是想缓和轻如和魏三小姐的关系。” 听夏曼说起,叶轻如才知道魏薇在家中排行老三。 对魏薇叶轻如几乎不怎么了解,从前也没有主动打听过。 “怕就怕魏薇会以为我在挑衅。”叶轻如淡淡的道。 夏曼露出诧异表情。 张恩静撇唇对夏曼道:“小曼姐你有所不知,魏三小姐喜欢御冰夷。” “喜欢御爷?”夏曼合上书,眉头微微蹙着。 她性格柔弱善良,一般情况下是充当和事佬的角色。 立刻就想到眼下魏星著让叶轻如把捧花扔给魏薇,绝对会让二人关系火上浇油。 叶轻如慢悠悠道了一句,“这都是小事,见机行事就好。” 外头有人敲门,提醒新娘可以出去了。 张恩静忙起身把两个玫瑰的花篮递给许莺和澜儿,“你们跟着轻如,千万不能掉队。” 又检查了一遍叶轻如的妆发和服饰,确认完美了。 才开门。 叶轻如上台需要走一段红地毯。 两个花童提着婚纱的裙摆,撒花篮里的玫瑰花。 秘密保护叶轻如的梅丽现身,穿了一袭颜色清淡的礼服和张恩静一起当傧相。 叶轻如脚步曼妙,一路走过去。 听到的掌声不断,看到人们看过来的视线。 席漠那个建院首席的白发老者,身边陪伴了好几个他的学生。 精神矍铄的他,看叶轻如眼神欣慰。 叶轻如也看到了卓寒擎和卓督军,父子俩眼神都带着略微威严的冷。 裴拢月和凌爷站在一起,默默注视着。 …… 熟悉的陌生的目光一道紧跟一道,突然叶轻如扫过的眼眸不经意对上一丝幽冷。 叶轻如看到了黎少宣,他表情冷漠。 回到了他们最初时候的感觉。 步到台上时,和御冰夷面对面。 司仪先说了一段话。 康瑾和郑龙头作为证婚人,各说了一番话。 无非就是佳偶天成白头到老的套话。 叶轻如含笑听完,一直注视御冰夷。 御冰夷也是眼神下垂注视着她,好像整个场地只剩下彼此。 尔后,侯佳玉兰被作为双方长辈请上来。 侯佳玉兰穿着传统宽大的月白色斜襟短衫,下身穿着黑色的襦裙。 脚上则是一双绣鞋,头发绾了鲍鱼髻。 穿着打扮看起来比较守旧,只是目光温柔如流水。 看着就是深宅大院中,气质温婉的贵妇人。 她身上有如兰一般淡淡的气质,张口轻轻的道:“这两个孩子的结合算不了天作之合,甚至说十分出乎我的意料,我从没想过我的女儿会嫁给御冰夷这样的男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微微一凛。 御爷这是没搞定丈母娘么? 许多人虽然觉得叶轻如下嫁,或者觉得叶轻如高攀。 但见了面,多半说的都是恭维的话。 “公然被亲生母亲下面子,叶轻如不好收场了。”魏薇双手抱胸,等着看笑话。 魏星著眉头轻轻皱着,魏薇到了现在对御爷还不死心。 “是御冰夷用真心一次有一次证明,门第之见虽然很重要,但只要感情足够浓烈,可以改变一切。”侯佳玉兰话锋一转,语调变得意味深长。 她眼神看向叶轻如和御冰夷,短暂停留了一秒。 转身朝台下走去。 台下叶闻勋忙走过去,搀扶身体孱弱的侯佳玉兰。 司仪又让叶轻如和御冰夷交换了戒指。 按照规矩,结束前叶轻如要将手里的捧花抛给现场一个单身女子。 叶轻如走到魏薇面前,小声询问,“魏三小姐,你需要这束捧花吗?” “叶轻如!你在羞辱我吗?”魏薇表情果然很难看,像是油画的调色盘一样,眼神里充斥恼怒。 就差当场翻脸,跟叶轻如厮打起来。 叶轻如严肃声音,“我只是询问,你不要太激动。” “你惯会装无辜给御爷看,御爷迟早看穿你。”魏薇觉得叶轻如就是惺惺作态,显得自己宽容大度给御冰夷看。 一辈子的时间很长,御爷迟早会看清楚叶轻如真面目的。 叶轻如举起捧花,发声问:“谁需要捧花。” 许多人举手,表示想要。 能拿到青帮龙头夫人的捧花。 很多名流小姐都觉得与有荣焉,更是能结交叶轻如的机会。 “给我,叶姐姐。”一直提着叶轻如裙摆的许莺,上前小声央求。 叶轻如朝她一笑,“可以,你退后些。” 叶轻如把捧花抛给了许莺。 许莺接住后眉开眼笑,连连给叶轻如鞠躬,“谢谢叶姐姐。” 这场结束后,安排了午宴。 许莺抱着捧花直奔叶闻勋,“叶哥哥,我拿到捧花了。” “恩。”叶闻勋矜持又腼腆。 许莺深深嗅了一口花香,再把捧花朝叶闻勋递过去,“你闻闻,好香的。” “是挺香。”叶闻勋耳根已经开始发红。 许莺坐在他旁边,心跳也在加速,“有人说拿到捧花,就更容易嫁出去。” “你还小,不着急嫁人。”叶闻勋看到不远处康瑾眼神看过来。 他表情微微一变,陪许莺坐了一会儿。 借故朝康瑾走去。 仪式刚结束,叶轻如就被御冰夷抱去了酒店的房间。 叶轻如拍他的肩膀,“不用招待宾客吗?” “招待什么宾客,张恩静夫妻和裴拢月夫妻是摆设?”御冰夷一脚把早就准备好的酒店房间门踢开。 叶轻如看到里面新房一般的布置,就意识到了什么,在他怀里努力的扑腾,“你疯了吗?大白天的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放我下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82章 不会手软 “当然是入洞房。”御冰夷怎么可能让她逃掉。 把人丢在全新喜被铺就的床上,上手先去摘她的头纱。 仅一只手箍着她的腰,任她如何发力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叶轻如羞恼极了,“洞房都是晚上入的,哪有白天。” “别给我扯什么白天晚上,仪式结束了,你就是我的。”御冰夷打了个响指。 外头乌云遮蔽,居然下起了雨。 雨水瓢泼,声音淅沥。 叶轻如听到了雨声,透过窗帘缝隙看到外头的电光。 想到了五年前他闯入于府下人房的一幕。 叶轻如凝视着他,他动作轻柔。 已经把头纱摘下来,然后去摘她的耳环。 叶轻如小声的问:“要不要先清洗一下。” 毕竟火场救人除了一身汗,还满脸的胭脂水粉。 “做完清洗。”御冰夷动作虽然轻柔缓慢,但是眼神里的炙热可以看出他的急躁。 叶轻如伸出手,帮他解开领扣和领带,“听你的。” “如儿。”他忽然动作一停,勾起她的脊背狠狠抱了一下。 叶轻如亲吻他的耳垂,“我在呢。” “愿意吗?” 他问。 叶轻如脸烧红的厉害。 滚烫的脸颊和他触在一起。 他执着的问:“回答。” “恩。”叶轻如轻轻回应。 原来那种事如他所言一般是很舒服的。 若从一个云端抛到另一个云端,他主导着她和他骨血相融。 只是到后来,他的挞伐过于长久。 体力很好的叶轻如有点吃不消,脸色越来越白。 小小的嘴唇咬的白。 他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叶轻如出了一身汗,起身要下床,“得去洗澡。” “等等。”他勾着她的腰。 叶轻如侧身贴着他,感觉他体温变化。 小脸已经彻底惨白,她有点怕他了,“诶,不能再那个了。” “我会克制。”他居然真的还想。 他使劲把她揉到自己怀中,“如儿,你是我的女人了。” “不早都是了。”叶轻如其实是越躺越慵懒,想在他怀里一直赖着,直到永远。 只是她肚子实在很饿。 尤其是体力消耗大,她简直饿的前胸贴后背。 御冰夷终于品尝到他的小女人的美味,格外珍爱亲吻,“那时候你不愿意,怎么能算。” “我都不介意了,你就不用自责了。”叶轻如手掌贴在他心脏的位置,感受他的体温和心跳。 觉得恍然隔世。 从前觉得那是一场无妄之灾,像是厄运突然降临。 又怕他又十分敬畏,如今他们平等的夫妻。 他可以保护她,她也可以保护他。 那种事正式成了正常的夫妻生活,没有她记忆中的痛苦不堪。 他的这一次洗礼,让她从真正意义上不再惧怕他。 御冰夷把叶轻如抱起来去洗澡。 洗完澡,吃的东西已经送到房里摆了一桌子。 叶轻如狼吞虎咽吃完,都吃出小肚子了。 仍旧觉得双腿发软,全身上下的肌肉都提不起劲儿。 还是御冰夷帮叶轻如把那身旗袍嫁衣换上,嫁衣上绣金线描边的振翅凤凰。 高领的双襟领口处,镶三颗金色珍珠。 衬托她脖颈修长,肤白如凝脂。 袖口处还绣了变体牡丹,和变体的草叶。 这一身极衬叶轻如。 尤其是刚洗完澡全身肌肤浸润,白的要发光了。 御冰夷摘了朵开的火红的牡丹别在她耳侧,“俗是俗了点,但我看别的新娘嫁人,都会别红花。” “太俗了,点颗痣都能去堂子里当老鸨了。”叶轻如看到娇艳牡丹,也觉得好看。 但是往人鬓边一别,就觉得有点艳俗。 御冰夷就喊人弄串红海棠送进来,红海棠娇嫩鲜美。 颜色偏粉,衬托女儿家俏丽。 没有方才艳丽,却让叶轻如更添妖精一般的妩媚。 点上一抹朱唇,更是秀色可餐。 御冰夷怎么看都觉得像叶轻如调侃他那句话,真是满园春色关不住。 拾起侯佳玉兰绣的扇面,恶狠狠嘱咐她,“遮严实一些,别让人见色起意,为以后埋下祸端。” “哪有那么夸张,在许多人眼里我姿色普通,配不上御爷你的绝色容貌。”叶轻如说的时候酸溜溜的。 她自己一个女子,总觉得外貌比之御冰夷那张脸。 差的何止一点半点,他那张脸可以匹配更加国色天香的容貌。 傍晚,叶轻如和御冰夷举行中式婚礼。 地点就在御公馆。 到场的都是些叶轻如比较熟悉的人,像是郑龙头、华生、张恩静、金勉帆、凌爷、许家一家…… 不过邵卫申和康瑾都没在,想是贵人事忙。 叶轻如和御冰夷没有用旧礼拜堂,毕竟都是废除的糟粕。 只是双双跪在侯佳玉兰面前,给侯佳玉兰敬茶。 叶轻如下跪时,差点脱力。 心想还好下午御冰夷要了一次就绕过她,否则根本没法再办一场婚礼。 起身之时,叶轻如已经没有气力。 是御冰夷把她发软的身躯,硬托了起来。 侯佳玉兰是过来人,眼睛毒辣。 一眼似乎就看出端倪,脸色有点难看。 皱了皱眉,她勉强露出一丝笑,“御冰夷,轻如忙了一天累了,你早点带她去休息。” “是,额娘。” 御冰夷把叶轻如抱了起来。 侯佳玉兰又扫视到场的亲朋好友,“如果方便的话,还是要招待一下宾客。” 御冰夷点头,把叶轻如抱去楼上的卧室。 叶轻如被轻轻放下,身子触到床恨不得马上睡过去。 她胡乱把自己卷进被子里。 御冰夷隔着被子把她抱住,“我出去招待宾客。” “恩~我睡会儿~”叶轻如小猫般呢喃。 白天各路宾客来如云集,已经是凌爷和金勉帆合力帮忙招待抵挡。 他们两个人身份很高,所以人家也愿意他们二人代劳。 晚上都是自家很熟悉的很朋友。 那就不应该再找人代替,御冰夷肯定要亲自出面的。 叶轻如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一个人浑身酒气的靠近。 她刚好睡饱睁开了眼睛,跪坐起身帮他脱西装,“忙完了。” “如儿,今晚才是洞房花烛,我不会和在酒店房间一般手软。”御冰夷俯瞰她时眼神有点暗黑。 叶轻如抬起头,一双重瞳雾蒙蒙的,“什么……叫不会手软?”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83章 红糖糍粑 “接受我的全部。”御冰夷捏着她的小下巴,酒意让他眼神更具野性。 张狂而又不羁,露出的尖牙更是折射着清冷月芒。 叶轻如身体打了个寒噤,“循序渐进……行不行……” 原来中午那么辛苦,都只是热身。 估计是看在晚上还有中式婚礼,所以饶了她一命。 “你舍得?我忍了这么久。”御冰夷蹙眉。 叶轻如忙往后退,声音几乎染上了哭腔,“我舍得,我还年轻,不想死……” 御冰夷用一只手就把她抓回来了。 然后叶轻如在床上,就差喊救命了。 可惜在他的魔掌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也不怎么灵。 门外的梅丽差点就破门而入,“夫人叫的那么惨,该不会是被爷虐待了。” “虐待也是夫人自愿的。”幸亏白朗拦了一道。 听着叶轻如都要喊哑的声音,梅丽急的直转圈,“白朗,你们男人都是蛇鼠一窝,爷肯定打夫人了,夫人好可怜。” “总之,我不会让你进去,坏爷的好事。”白朗用力阻拦。 梅丽打不过白朗,气的剁了脚。 她听着叶轻如越来越微弱,感觉奄奄一息的尖叫。 忙小跑去找正在喝酒的张恩静和金三,他们夫妻见梅丽急切的样子其实是一头雾水。 听着里面动静,诸人尴尬。 “嗯哼,梅丽,夫妻之间就是这样的。”张恩静是过来人,清清嗓子跟梅丽解释。 梅丽也纳闷,“刚才明明还叫得很凄惨来的。” “梅丽,你别说了,轻如耳朵好,听见了要尴尬的。”张恩静待不下去了,看了一眼金三离开。 梅丽不明白的看向白朗,“我真的做错了吗?” “你这只小黑猫啊,你……你真是,你不信的话,明天问问夫人,她到底是不是自愿的。”白朗恨铁不成钢的一拂衣袖,去走廊尽头守着。 梅丽屈膝蹲在门口附近,还是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卧室里。 娇小妩媚的小女人已经累得昏睡,眼角还挂着泪痕。 御冰夷搂着怀中肌肤柔滑的小女人,目光越发的温柔深情。 看她把手伸过来,找寻着什么。 主动把细长的脖子递过去,让她像是抱洋娃娃一样用小手抱着,“御冰夷~” “恩,我在。”御冰夷道。 叶轻如眉头蹙着,但是嘴角有一丝甜笑,“你真好看。” “我只给你看,如儿。”他动情的搂着她,终于有一天真正占有她。 终于是从一个人的事,变成了两个人的事。 她会越来越依赖他,越来越需要他。 往后他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在他们膝下承欢。 御冰夷就这样搂着心爱的女人到了天亮,叶轻如睁开第一眼就看到他垂落的视线。 她伸了个懒腰,发现手臂抬不起来。 动作没做完整就垂了下来,又看到他壁垒分明的胸膛。 娇憨的小脸有点羞涩,别开了视线。 大清早的就以色示人,还让不让人活了。 “御……”叶轻如开口发现小嗓子哑了,放弃说话。 御冰夷摸索她玉石般圆润的玲珑叫肩,修长手指捏了捏手臂的柔软,“会疼吗?” “有点。”叶轻如嗡嗡的用鼻音回应。 嗓子有点发不出声。 御冰夷搂了搂她。 叶轻如往他怀里缩了缩,“别担心,我还挺舒服的。” 那么害臊的一个人,就是担心他胡思乱想愣是说那种让人羞涩的话安慰他。 “不怨我?”御冰夷语调邪肆。 叶轻如摇头。 又想到他一夜七次。 畏惧的打了个寒噤,看他的眼神也是战战兢兢,“你不会每天都这样?” “只要每天能满足我,不会要么多的。”御冰夷安慰她。 叶轻如却不怎么心安,每天满足? 没那么多次当然是好事! 至少不会累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简直就是魔鬼。 体力超乎常人,要是换了别的女人肯定会被折腾散架。 叶轻如咬牙决定,“一个晚上只能一次。” “三次。”御冰夷道。 叶轻如马上不干了,“太多了。” 两个人讨价还价到了两次。 叶轻如躺着根本不想动,他问她要不要吃东西。 叶轻如实话实说,说自己有点反胃。 御冰夷虽然心疼她难受到不吃不喝,但是没有强求。 等到休息到了晚上,叶轻如没有那么不舒服了。 主动想吃点东西了,御冰夷吻了吻她的唇,“去吃夜市?” “好啊。”叶轻如很是欢喜,又觉得不妥,“可我还是觉得身上轻飘飘。” “有我呢。”御冰夷把准备好的一身衣服给她换上。 叶轻如穿着轻便连衣裙,被御冰夷抱下楼。 钱婶看到,还问他们想吃什么。 御冰夷直接告诉钱婶,他们过两天才回来。 然后,抱着叶轻如上车。 叶轻如到了车上,才迷迷糊糊反应过来,“诶,我们就吃个糍粑,为什么要过两天才回家。” “你信我吗?”御冰夷问。 叶轻如觉得自己大概是身心都被他收服了,一点质疑的念头都没有。 毫无戒心的软软笑着,小脑袋靠在他的手臂上,“恩。” 来到夜市。 夜市里人来人往,头顶悬着无数红色灯笼。 各色摊点冒着白色的热气,沿街叫卖声不绝于耳。 红糖糍粑的桌椅有三个,都坐满了。 叶轻如和御冰夷一般便有人让座,叶轻如就知道他安排人占座了。 叶轻如肚子饿,又十分能吃。 御冰夷喂她吃了一碟子红糖糍粑,看中了一旁卖粉丝汤的,“那边有鸭血粉丝汤。” “我去买,你在这坐着等我。”御冰夷跟摊主打了声招呼,起身去买鸭血粉丝汤。 摊主早就注意这对浓情蜜意的小夫妻,笑意盎然的对留下来吃花生米的叶轻如道:“这位夫人,你丈夫对你可真宠爱,小店开店十多年在这个夜市,什么样的夫妻都见过,可您二位是第一个,丈夫亲手一块一块给自己妻子喂红糖糍粑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84章 分久必合 “比我们恩爱的肯定有,只是您还没遇上罢了。”叶轻如礼貌的朝摊主一笑。 摊主见年轻的姑娘懂礼貌,长得又赏心悦目,像是看待自己懂事闺女一般乐开了怀,“夫人这样好的人,遇到您先生那样宠爱您的人,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像红糖糍粑一样,越来越甜,越来越粘。” “承您吉言,谢谢您,老板。”叶轻如搓揉着花生米,把红色的米壳揉碎。 她正要吃。 男人买好了粉丝汤回来,朝她张开了嘴。 叶轻如也没觉得他过于腻歪,把花生米送进他口里。 那一刻,御冰夷又有了心动的感觉。 只觉得眼前的她,全心全意都是他一个人。 侯佳玉兰虽然常常搞破坏,是个居心叵测的人。 可是她把叶轻如教的知恩守礼,足以将功抵过所有事。 御冰夷又喂她吃粉丝汤,把叶轻如喂的饱饱的。 摊主也是很少见身段这样清瘦的女子却这么能吃,想着应该是怀孕了才会这样。 夫妻这么恩爱,必须得三年抱俩啊。 想着想着他想到了自己的发妻,还有正年幼的女儿。 心情尤为好,哼着歌做红糖糍粑。 剩下的客人明显觉得红糖糍粑比以往多两块,味道又甜又软。 不过了一会儿。 叶轻如和御冰夷吃完打算离开,御冰夷放下银元。 摊主去擦桌子时,除了捡到银元。 还在碗边看到一只金表,以为是客人落下的。 他忙拿了金表,打算追上去。 白朗拦在了摊主身前,“是打赏你的,不用归还。” “打赏我?”摊主一时没明白过来。 白朗拍了拍对方肩膀,“会说话也是一门手艺。” 说完,便离开了。 “今晚,住凤凰山。”御冰夷一边开车一边道。 叶轻如才知道行程,“凤凰山?那不是到了杭州地界?” “恩,所以路程有点远,连累你受颠簸。”御冰夷腾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小脸。 叶轻如手里玩着折扇子,倒没觉得路程有多远,“又不是我开车,我受什么颠簸?我又不会晕车。” “觉得累了,靠着我休息会儿。”御冰夷边开车边道。 叶轻如笑,“都睡了一天了。” 靠了她一会儿,又回味起红糖糍粑的味道,跟他碎碎念,“应该打包一份,那个大叔做的糍粑真好吃。” “想吃我随时命人来买,不管在什么地方,随时都能送来给你吃。”御冰夷见她馋猫附体的样子,别提多欣慰。 她是慢慢一点点在他身边变得真性情起来,每一次进步都是极其不容易的。 他娶了她简直是娶了个宝,给了他一双儿女。 又是打心底里在乎他,帮他获取利益,和他一起找宝匣。 换了任何一个女人,要不是中途怀疑他的动机,受了他人蛊惑。 就是被一次次阴谋诡计害死,只有她适合做他的妻子。 聪明,又重情。 叶轻如可不想别人为了她嘴馋,千辛万苦来回杭州和沪上去买糍粑,把话题转移了,“我们就这样新婚第二天晚上跑路,会不会不太好?按照规矩得见礼长辈,有些宾客要招待。” “就是不想别人来打扰,如儿,我追了你这么久才追上,还不许我独占你一段时间?”御冰夷眼神带着侵占的瞄了一眼叶轻如。 叶轻如看他的眼神也有一种自私的占有,他的话正好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没人打扰最好,沪上要关心的烦心事太多。 只要呆在那里就会忍不住插手,但是难道去了别的地方就可以完全放下了? 首先赵梓斋那孩子,已经应劫身处绝境当中。 赵家大房和灵学会稍加施压,哪怕是孩子都有可能会被当做恶童枪毙。 还有张恩静和金勉帆的事,以及叶轻如跟华生的父亲还有约定。 这一件事是叶轻如和华生秘密达成的,连御冰夷都不知道。 真是一下放纵,放下了所有许多事。 叶轻如想着身边是最爱的人,干脆就把这些事匆匆排除脑海,“刚好,放松一阵子,前一段时间累死我了,每天都有事,你去香港那次,贺老爷还偷了研究所的培养皿。” “是我的疏忽。”御冰夷回来就从白朗那里知道这事,邵卫申也跟他提过。 他是觉得亏欠叶轻如的,他不在的时候只好她来出马摆平。 那是青帮的疏忽,是研究所的无能。 却要叶轻如来劳心费神。 叶轻如搂紧他的胳膊,用来反对他的话,“我不是要怪你,我就是觉得你在身边,我就可以当个无脑的白痴,像现在这样被你安排的新婚之夜去杭州,太疯狂了,我自己是不敢想这么疯的事。” “我以为你会觉得最近最疯的事,是找郑龙头当证婚人。”御冰夷道。 叶轻如点点头,“这个也很疯,我当时看到郑龙头来当证婚人的时候都傻了,哪怕我们冰释前嫌,外界都知道,可是……太诡异了,洪门龙头给青帮副龙头证婚……” “我像是矮了一辈?”御冰夷忍俊不禁。 叶轻如想了想,道:“恩,像是显得他德高望重做了你亲近的长辈,无端让两帮看起来亲密无间。” “并不是你跟他之间合作密切,才让他当证婚人。”御冰夷道,“我跟他商量了,两帮过一段时间合并。” 所以需要外人表面上看起来的亲密无间,这一点叶轻如说的十分精准。 “合并?” “合并之后会再分开,一切为了利益。” “哦,这就是兵书里,天下合久必分合久必合。” “还懂兵书~”御冰夷越发宠溺着她,揉揉叶轻如小耳朵。 叶轻如害臊的耳朵滚烫,却没有闪躲,反而是怯怯的蹭蹭他的手,“小时候在阿哥所看的。” 夜路十分静谧。 叶轻如半路上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背到了凤凰山半山腰。 刚好清风过耳。 天空露出鱼肚白可以看日出。 御冰夷把她带进石亭子里,看了一会儿日出。 叶轻如看到太阳升起,照耀的整个大地都越发明亮,心情也如初生旭日般美好,“御冰夷,我们下山去吃早点。” “你是不是忘记一件事了?”御冰夷小声在她耳边耳语。 可是答应了每晚都要,这才第一个晚上就反悔? 没那么容易? 叶轻如忙摇头,“这……可是在山上!我坚决不同意!”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85章 自立门户 “山上怎么了?”御冰夷把她抱起来。 走了一段山路。 叶轻如蹙了蹙眉,没有回答。 乖乖趴在他肩头。 感觉他要带她去某个地方。 只要没带她在室外就好了,不然说难听了那叫野合。 沿着石子小路走,在一套山顶的别苑停下。 庭院清雅。 地上铺着鹅卵石,种着一片竹子。 御冰夷用钥匙打开大宅的门锁,里面打扫的一尘不染。 他把她放在了床上。 不过没有马上性急要对她做什么,先打了热水让她洗脸和手。 ……(此处省略一万字) 他有过一次被她害怕的教训后,非常注意这一方面,给她带来的只有温柔。 他细心为她盖上被子,“山风很凉,汗被吹干,容易生病。” “诶,御冰夷,你为什么……会那样……那样需要?”叶轻如虽然没被弄痛,但也觉得日后如天天这样,有点无法承受。 御冰夷忍住再次把她一口吃掉的冲动,道:“是你在我身边,才会这样,小妖精。” “你这话说的,还怪我了,你老这样,我什么时候能恢复体力。”叶轻如只觉得男人的话骗人鬼,不怎么信他的话。 御冰夷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的充满危险,以前的日子她在他身边晃来晃去。 早就想要办了,为了能够让胜利的果实甜美。 他才一直忍到了现在,她如此的乖巧顺从不见就是他苦心经营的战利品,“老母鸡人参汤在灶上温着了,这里本来有厨娘的,不过让我暂时放了休假。我们出去了,佣人和厨娘才会来。” 叶轻如不说话了,这个男人果然是有自知之明还腹黑。 知道她被掏空了需要滋补,不然人可能就挂了。 叶轻如趴着小憩一会儿。 御冰夷就盛了老母鸡人参汤给她滋补。 人参有苦味但是用来煮鸡汤,让鸡汤有淡淡清苦。 叶轻如却不讨厌,她不会讨厌吃苦的东西。 炒苦瓜也是她爱吃的一道菜,人生和味蕾一样都是要接触酸甜苦辣咸。 有一丝苦涩,反而回味悠长。 “我还以为你会喝不惯。”御冰夷见她喝了两大碗,感叹一句。 叶轻如小脸认真,“只要不加生姜,我几乎不挑食。” “生姜……”御冰夷自己也喝了小半碗,听她孩子气的话忍不住嗤笑。 二人在庭院闲逛后,换了一身衣服下山。 下山后。 御冰夷带她去游西湖,看雷峰塔。 断桥上站了会儿。 差不多中午,便去了楼外楼吃饭。 楼外楼本身极为出名,一般客人很难订到位置。 御冰夷直接带叶轻如进上等雅间,刚一落座。 便有个彪型醉汉闯入,醉醺醺的要赶走他们夫妻,“你们看着眼生?外地人?” “恩,外地的。”御冰夷已经去摸枪了。 那醉汉掏枪比御冰夷更果断,手里的手枪拍在桌上,“外地来的果然没眼力见,看到大爷我进来,还不快滚出去。”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叶轻如不是怕事,是懒得搭理这样的人。 御冰夷一根手指就可以摁死这样的醉汉,可是他们刚新婚。 她心里甜蜜,根本不想扯进任何纠纷。 御冰夷冷漠眉眼露出一丝无奈,“但是……如儿,你说的可能有点晚了。” 几个随行保护的青帮手下,直接从暗处窜上来把那个醉汉摁在地上。 那人就像是被摁住的螃蟹似的,四肢不断的扑腾,“放开我,放开本大爷,我可是杭州商家,你知道商家吗?恩?我祖上可是……可是当过军机大臣的人。” “商家?”叶轻如脸色微变,对手下道,“把人放了。” 醉汉摇摇晃晃起来,飞扬跋扈的指着叶轻如和御冰夷的鼻子,“现在知道怕了,大爷我喊一声,立刻就有人把你们打的满地找牙。” 包间外。 这人的朋友找来,“商兄,发生什么事了?” “许二哥,你来的正好,两个不识相的人占了你我两兄弟的房间,看我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醉汉挥舞着螃蟹拳要打人。 御冰夷用筷子把那人手腕夹住,直接钉死在桌上,“放规矩点。” 那个被称作许二哥的人进来一看,看到了御冰夷和叶轻如,十分的高兴,“御大哥,轻如嫂子。” “许二少。”叶轻如起身见礼。 御冰夷坐着纹丝不动,“他是你朋友?” “哦,他是商家六房长子,我……我跟他不熟,是他非要请我吃楼外楼的。”许二少出门带了不少下人。 他眼风一使,“还不快把这个醉鬼带回去,送回商家,丢人现眼。” 醉汉被许家二少的人拖了出去。 这位许家二少,正是天津卫第一世家许家的二少爷。 也是许莺的二哥。 算是叶轻如半个的亲家。 叶轻如笑着请许二少坐下,“既然来了,就坐下一起吃。” “好啊,诶,你们不是结婚吗?怎么来了杭州?”许二少很会来事。 看到桌上的一壶西湖龙井,立刻帮叶轻如和御冰夷添茶。 御冰夷拾叶轻如的扇子看了一眼,帮叶轻如扇风给她纳凉,“新婚蜜月。” “哦~你们新婚燕尔来这里度蜜月,甚好,甚好!”许二少有点不好意思没去婚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就是觉得去拜会的人多,不多他一个。 御冰夷见叶轻如喝了热茶额头流汗,用帕子给她擦汗,不过眉头却皱了皱。 要不是许二少在这,便是他们夫妻二人一道吃饭了。 许二少为人豁达,也没怎么在意御冰夷秀恩爱,“闻勋来了吗?” “他没来。”叶轻如反而不好意思,看了一眼给她擦汗御冰夷。 御冰夷见媳妇儿不好意思,便把手帕给叶轻如。 心里想着,这个许二少什么时候能滚蛋。 叶轻如问许二少,“你找我弟弟有什么事吗?”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天津卫发生个趣事,本还想叫他一起去看热闹。”许二少一脸神秘跟八卦,“你们二人还不知,一向老实的高家,就是赵家二房在天津卫的大掌柜,把整个天津卫下赵家的商号都吞了自立门户。说起来,我们家还差点跟这个高家结亲,把莺莺许配过去给高掌柜儿子,好险,好险。” 杭州这里是叶闻勋生意的大本营,所以许二少才会以为叶闻勋也回来。 毕竟他有生意在,可以做东给姐姐姐夫安排。 “自立门户?那可是生了熊心豹子胆,二房知道了,可有状告高大掌柜。”叶轻如等着上菜的时候,漫不经心的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86章 楼外楼 许二少表情讪讪,“赵家二房获罪被抓,想追究高家,也只怕有心无力。” 赵家二房听说是在叶轻如婚礼上被抓的,听说动静还挺大。 叶轻如肯定是知晓,只是故作一无所知。 看来是审时度势,要和兵败如山倒的找家二房撇清干系了。 “来福号的生意不小,终究是赵家的生意,赵二老爷管不了,大老爷也会出手。”叶轻如无意般提及。 许二少点点头,“不过现在大赵老爷忙着回收二房其他资产,估计一时无法兼顾天津卫的来福号。” 赵梓斋曾经是赵栗的唯一继承人,手中生意遍布全国各地。 现在赵栗要收回,且得费一番功夫。 这就是当初叶轻如指点高家父子私吞架空来福号的原因。 希望日后赵梓斋不会一无所有,至少有来福号在手。 她已尽最大努力帮赵梓斋了。 天津卫有高家父子周旋,沪上也有邵卫申支援。 先端上来的菜有盐水花生和龙井虾仁。 然后才是各色热菜和糕点。 叶轻如见许二少表情不对,“你对菜色不满意?” “没有、没有。”许二少忙客气道。 心里却想着,来楼外楼吃饭哪能少的了嫩笋炒塘鲤鱼。 席面上该有的没有,不该有的点了一大堆。 他们夫妻俩这一趟楼外楼是白来咯。 叶轻如朝他笑,跟着自己弟弟喊他二哥,“许二哥,我们是亲家,你不用跟我们客气,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们是第一次来楼外楼,我可是这儿常客,你们点的这几道菜确实不对。”许二少见叶轻如态度随和,忍不住献宝似的同她说,恨不能掏空了自己所知道都告诉叶轻如,“来西湖怎么能不吃本地产的嫩笋和鲤鱼,还有莼菜。” 遇到御冰夷冷淡的眼风,许二少忙尬笑找补,“嫂子你和我御大哥成亲,叫二哥我要折寿。” “恩,再喊人点菜。”叶轻如把同许二少道。 许二少又叫了人,添了几道菜。 一道莼菜汤。 一道嫩笋炒塘鲤鱼。 一道醋溜鱼块。 还有一道雪舫火腿。 叶轻如见许二少的菜端上来,尝了尝味道。 莼菜汤嫩滑鲜香。 嫩笋细嫩入味。 还有醋溜鱼块便是大名鼎鼎的西湖醋鱼。 肉质鲜美,表皮酥脆。 淋上酸甜酱汁。 一口入魂,如登天堂。 真是应了那句: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只是别人是被美景迷倒,她是被好吃的俘虏。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御冰夷都是新手。 新手点菜哪里比得上许二少这样的老啖食客。 御冰夷见叶轻如吃得开心,一边给爱妻扇扇子一边夸赞许二少,“许二,记你一功。” “谢御爷。”许二少极为高兴。 道上的都知道,御冰夷极少夸人。 被他记功等于拿到了飞黄腾达的承诺。 许二少心中喜悦,有点得意忘形,“二位游玩可把我带上,我熟悉这里。” 许二少代表许家,一直在苏杭一带做生意。 故而才结交了来杭州做生意的叶闻勋。 御冰夷脸色覆盖寒霜,他不希望多余的人来打扰他们夫妻生活。 “也好。”叶轻如看出御冰夷不高兴,心头却有别的考量。 许二少察言观色,看到御冰夷不太高兴的样子。 已经后悔了。 可是叶轻如答应了,他就有点左右为难。 他看了看御冰夷。 御冰夷刚给叶轻如添完一碗莼菜汤,放下勺子,“许二不怕耽误时间,我是没意见的。” 可许二怎么看御爷脸上,写着大大的有意见三个字。 却也不敢当面忤逆,鹌鹑般点了点头。 尾声时。 聊起商家。 原本西城是曾经的旗营,住了很多旗人。 帝制被推翻后,散的差不多了。 商家声望也是大不如前,不过门楣还是在的。 尤其是商小姐过三十,仍旧待字闺中顺便替父亲掌家。 从来没人敢诟病一句。 商家虽没落,余威仍在。 导致有几房不争气的,本事没多少。 在外头行事却是飞扬跋扈,趾高气昂的。 许二少提到刚才一起吃饭的商六少,颇为的不屑,“若不是想开丝绸铺,要跟商家打交道,我是万万懒得跟这等人为伍。” 他还在努力跟商六少撇清关系,毕竟这不长眼的得罪谁不好。 得罪这最不能得罪的二位财神加煞神。 “二少消息灵通,最近有听说过商琼露的消息吗?”叶轻如随口的问。 许二少不太明白,“商琼露是谁?” 若说起是商小姐独女,许二少肯定是知晓。 但具体到女儿家闺名,他就不易得知了。 “没什么,既然你不认识,我就不多问了。”叶轻如才想起。 一介女人向来很难在男权社会有什么地位,虽然沪上有报纸提及商琼露名字。 但许二少远在天津卫,不知道商琼露很正常。 许二少没把叶轻如的问话当一回事,又问叶轻如和御冰夷一会儿要去哪玩。 御冰夷计划了游玩的去处,不过看许二问起。 便知道许二肚子里,怕是有什么主意。 叶轻如也是好奇许二少还有什么名堂,“二少有什么想法?” 毕竟在天津卫,就在许家呆了半天一宿。 许二少都能拉着她的丈夫和弟弟,一起去看了场阮梅清的戏。 这人就是好张罗,爱操办的人。 “嫂子,去看看我和闻勋开茶行,如何?”许二其实没多想。 他就是和叶闻勋交往很深,有次喝醉听叶闻勋讲自己努力做生意。 就是希望能有一天,成为姐姐姐夫的助力。 他觉得这孩子赤子之心,应该让叶轻如看到。 叶轻如听完,便会心一笑,“行啊,听说我弟弟还经手盐栈生意。” “盐栈生意需要极强的背景和人脉,我可没资格碰,不过我能带您二位去闻勋盐行总号去看看。”许二少为人热络爽朗,笑着安排,“若从此处游湖,沿河道下去,能一并看了茶行和盐行。” 他虽然看着纨绔了些,却是很讨人喜欢的性格。 “恩,也好。”叶轻如吃饱了,用帕子擦了擦唇。 许二少抢着把单买了。 三人一起租了艘船,在西湖上游览。 “昔年曾见此湖图,不信人间有此湖。”许二少站在甲板上,迎着夏风自以为风度翩翩的杜撰了一首打油诗,“今日打从湖上过,画工还欠着功夫。”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87章 如素号,大小姐 叶轻如听着不伦不类的诗句,忍不住哈哈大笑。 御冰夷好久没见怀中的小娇妻如此开怀大笑,心里也就原谅了许二少这盏不请自来的电灯泡。 原还想着他继续跟着,找个机会一脚踹进湖里一了百了得了。 沿湖而下,湖光山色动人。 两边经过的画舫之中,传出的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如苏东坡那将西湖比做西子的首诗一般,此湖像是多情的美人。 投进她的怀里去,便能享受她的温情和绝艳。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 游湖船只靠岸。 三人到了叶闻勋开的一家茶行,“如素茶行”。 叶轻如站在匾额下,看着牌匾眸底光芒越发温柔。 “许二少。”茶行很大,人来人往。 伙计一眼认出了许二少,忙去叫大掌柜,“大掌柜,许二东家来了。” 大掌柜一出来,立马认出了御冰夷,“御爷,许二爷。” “恩,这位是我夫人。”御冰夷介绍叶轻如。 大掌柜一听是御夫人,眼眸比方才见御冰夷和许二少还要炙热,“是叶大小姐。” 不喊夫人,却喊小姐。 这是把他们自个儿当成是叶轻如娘家。 叶轻如第一次来,却没有半分的陌生感。 不过,她还是笑问了一句:“怎么这样称呼我?” “东家交代了,您是东家最敬重的长姐,见您如见东家。”大掌柜眉眼面相一看就是忠厚之人,对叶轻如充满了虔诚。 叶轻如点点头,平淡的应了一声,“哦,我茶行里随便逛逛。” 说完,看了一眼御冰夷。 御冰夷本来就是带她来玩的,自然是叶轻如想干什么干什么。 微微点了点头。 他了解自己的小妻子。 她嘴上虽然从来不说,御冰夷却知道叶轻如是这世界上唯一最在乎叶闻勋的人。 平日里凡事她行事颇有分寸,所以哪怕是对于自己的亲人看着也并未横加插手太多事,从来没管束过澜儿和叶闻勋做的任何事。 如今进了弟弟亲手经营的茶行,她除了与有荣焉之外。 一定也是很关心茶行情况,更想要了解了弟弟的事业如何。 “我陪您逛。”大掌柜对叶轻如道。 叶轻如点头,“恩,我不太熟悉这里。” 大掌柜随便招来一个伙计,交代两句就带着叶轻如巡店。 茶行很大,除了铺面位置。 背后还有后院跟仓库,茶行内来进茶的客商络绎不绝。 后院的那道连通仓库的门,也有不少伙计进出搬运货物。 茶叶品类,有狮龙云虎之分。 狮子峰、龙井、五云山、虎跑。 许二少本来带她来,只是随便提议。 想让她看看叶闻勋为家里努力的成果,谁知道叶轻如真的认真在铺面里看。 他对店铺熟悉,没什么可看的。 还有大掌柜热络陪同,他就像是多余的。 “坐下喝口茶。”旁边叶轻如的男人好像很习惯自己夫人这样,在铺内的茶桌前坐下。 伙计机灵的问他们喝什么茶,然后用西湖水现场煮茶。 许二少也跟着坐下来,视线却胶布一样在叶轻如身上黏住移不开。 刚才在西湖游湖玩的时候像个天真活泼的少女一样,连眼神都不谙世事。 真的注意起生意来,却又如同威严成熟的当家主母。 果然不愧是他家叶小弟一心敬畏的长姐啊。 许二少心中喟叹。 叶轻如已经停了巡视,对那大掌柜道:“在这间茶行里,真是见我如见东家?” “是的。”大掌柜敬畏颔首。 叶轻如便提要求,“那能否让我查看帐项?” 大掌柜微微一愣,点头同意,“当然可以。” 他对叶轻如的敬畏都来自于自己的东家,对叶轻如的本事知道的不多。 心里有点怀疑叶轻如的能力。 一介女流能看得懂茶行的账项吗? 账项包含的东西极为的复杂,包括了商品进出库和销售,流水册的台账,以及实物的票据等等。 一个精通商行运作的人,第一天经手都可能会眼花缭乱。 翻账之前,叶轻如特地跑去跟御冰夷道歉,“对不起,我查账可能会耽误一会儿时间。” “如儿,我能看着你,就足够了,不在乎做什么。”御冰夷笑得如清风明月一般。 叶轻如本来很是愧疚,因为她忽然要查账把他晾在一边。 听到御冰夷的话,她心情好转露出洁白的糯米小牙冲他笑,“我尽量看快一些,许二少要是有别的事要忙,或者觉得枯燥,不必在这里等我。” “我闲得很,没什么事要做。”许二少也好奇叶轻如为何要查账,自然是不肯走的。 有了这两位支持。 叶轻如就真的在一个单独的茶桌前坐下,翻阅起端上来的账项。 伙计们见到叶轻如翻账速度如流水,干活的动作都是一滞。 账簿翻的这么快,能看得懂吗? 大掌柜自己也看呆了,自然是没工夫训斥手下好好干活。 正在柜台上的二掌柜嘴角上扬,心中冷道:估计是个不懂装懂的无知妇人。 大掌柜肯定是老了脑子不好用了,才陪着这个女人浪费时间。 御冰夷似乎察觉到这间茶行的异样,端起茶盏眉眼略带戏虐。 小看他媳妇的人,下场通常都会很难看哦。 看来又要有人倒霉了。 粗略翻账的时间大概有四十分钟左右,她合上了账簿。 早就想知道叶闻勋在外面都忙活些什么,只是脸皮薄抹不开面问御冰夷。 现在终于有机会看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弟弟是经商天才。 加上有青帮提供的码头港口的便利,还有最近茶叶价格不断的升温。 “如素号”日进斗金,茶行财富累积的非常迅速。 那个印象中性格有点懦弱,十分温柔的弟弟。 如今叶轻如已经对他微微改观,倒像是能撑起家的男子汉了。 “大掌柜我看完了。”叶轻如对一旁放下所有事,陪同她的大掌柜道。 大掌柜点头,“大小姐您看的真快,这些账目交给我,三天三夜都看不完。” “粗略一看罢了,有几个帐似乎有问题。”叶轻如轻声细语的说着。 大掌柜听着,简直目瞪口呆。 自古女人掌家管家宅内外的账本,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家大小姐看东西真精细。 不仅看出了几个笔误,以及坏账。 二掌柜私下里偷偷贪墨两箱上等茶叶,也被叶轻如挖出来了。 大掌柜核实账项后,极为生气。 亲自盘问了二掌柜,逼着二掌柜吐出了两箱茶叶。 并且亲手写了辞退信,将其赶出了茶行。 “两箱茶叶不算多,我本不该多管闲事,只是商行创办初期,若有蛀虫发展的会缓慢些,我才插手点破。”叶轻如温和看着大掌柜。 两箱茶叶大概值个几万块,其实还挺多的。 不过对于叶轻如赚的钱来说自然不算多,她只是知道二掌柜迟早会小贪变大贪。 才违背了自己的原则,插手了弟弟的生意。 大掌柜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老朽生平从未见过如此的看账天才,若不是您,我们真是无法发现这个败类。” “好了,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叶轻如看耽误不少时间,心里觉得挺对不起御冰夷,刚要叫上御冰夷离开。 外头门前,突然多了十几号穿着黑衣黑裤的大汉。 大汉手里皆是拿着大砍刀,气势汹汹的吼了一声,“谁是这里的大掌柜啊?滚出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88章 乃夫风范 “他们是什么人?”叶轻如问大掌柜。 大掌柜愁眉不展,“是对面茶行请来的看门狗,那家茶行听说是赵家手下的茶行,见我们生意好,这段日子常常来挑衅。” “你们可曾将事情呈报给东家?”叶轻如见那些人气势汹汹,并且有点令附近百姓闻风丧胆的作用,不禁重视起来。 这帮人果断是一群称霸这里许久的恶霸,他们一在街上出现以后。 这条街的人明显减少。 路人们像是怕了他们一样,见风转舵的躲起来了。 大掌柜支吾几下,在叶轻如锐利眸光下说出实话,“从前是东家亲自出面,但东家要参加大小姐您的婚礼,就……暂时……” “那我呢?我也是股东,为何不来找我。”许二少狐疑的问。 迎上了大掌柜幽怨的眼神,“此事汇报给您过,您……应该是给忘了。” 就这许二爷吃喝嫖赌抽的德行,跟跳舞女郎宿醉一夜。 任何事都能忘光光,他们可指望不上这位爷。 如素号还不是全靠叶东家支撑。 要靠纨绔许二少,他们一群人都得饿肚子。 许二爷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什么,又觉得自己是故意忘了这事。 赵家富甲天下,连军阀见了都要礼让三分。 哪里是能轻易得罪的? 若对方实在不想他们在杭州开茶行,那只能关掉啊。 外头提着刀的恶霸已经踢倒了如素号几个干货的伙计,气势汹汹的闯进来,“再不给个说法,老子就把这里砸了。” 不过他走了一半,就被自己手下的一个人提醒,“诶,先等等,这家茶行好像有青帮背景,要不先等大老板来了再说。” “这点小事都要让大老板决定,还想不想要饭碗了。”为首的恶霸凶狠的点了点手下的胸口,把自家狗腿都吓的面如土色的后退几步。 那恶霸行事肆无忌惮,领着自己的手下挥刀在茶箱上乱砍。 登时茶叶被砍得满地都是,门口附近的桌椅茶具全都被踹翻在地。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王法没有,无缘无故就要砸店。”叶轻如早就看不过眼,冷怒一拍桌子。 为首的恶霸一脚踩在叶轻如旁边的凳子上,用一种猥琐的笑容对着叶轻如,“哟,这茶行怂成这样,前几天装孙子,见了爷龟孙一般磕头如捣蒜的求爷放过,今儿……换了个路数啊?找了个细腻嫩滑的小娘皮来撑腰,瞧瞧这脸蛋,比迎春楼的姑娘都俊俏~” “你最好闭上你的猪嘴。”叶轻如拔出枪的时候。 那个大汉脸上的笑容已经僵了,“呵呵,你是哪个山头的女山大王啊?还有枪呢?不如从良跟着哥哥我。” “再屁话,死。”叶轻如不想听污言秽语,枪一眨眼间上膛。 手速快的那十几个恶霸,都不禁缩了缩脖子。 看来是个会家子。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跑江湖的都知道。 他们已经不太敢随便得罪,可是东家交代的事却不得不办。 为首的恶霸噤声几秒,冷冷道:“姑娘,和赵家为敌,不会有你好果子吃。” “首富赵家?”叶轻如问。 恶霸凝了眼叶轻如,缓缓说出口,“是啊,你们在我们赵家茶行对面,也开了茶行,不是明摆着跟我们赵家对着干吗?” “所以你们的目的,是要我们关掉茶行吗?”叶轻如语调很轻柔。 恶霸都听不出威慑力,可是看着叶轻如手里的枪,他还是不太敢造次的,“没错,这条街上只能有我们赵家一家茶行。” “可是是我们先在这里开茶行的,你看我们如素号生意好才来抢生意,抢不过就要砸店赶人,简直欺人太甚!”大掌柜是叶闻勋高价聘请的前朝大商行的掌柜,是个世面很广经验老道的人才。 此刻一头白发都要让这几个恶霸气的炸毛了,他一双清癯的眼眸狠狠瞪着那群恶霸。 恶霸冷冷的笑,“今儿你们有枪略胜一筹,可赵家做的是全国的买卖,你们不肯搬,你们大老板日后怎么在商界混。” “但,不是有句古话,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赵家虽富,就能保证没有衰败的一天?”叶轻如说的时候,看到御冰正站在自己身后。 她小声问了一句,“诶,你带人来了吗?” “带的不多,二十几个。”御冰夷脸上有宠溺的笑。 二十多个? 够了! 那一头恶霸是又气又惊,“好,好好!你们如素茶行好本事,连我们大老板都敢诅咒,你的话我会带到的。” 恶霸说完就想打道回府,估计是想长久作战改日再来骚扰。 可是叶轻如只是跟丈夫来杭州旅游的,哪里能天天蹲在这里保护这家茶行。 她眼眸一冷,拉了拉御冰夷的手,“你也不好看我弟弟和我挨欺负。” “叫声御哥哥来听。”御冰夷刚好借机小声调戏。 叶轻如脸有点红,“你不帮算了。” 其实,他只是跟她开玩笑挑逗罢了。 就是想看她脸红的样子。 还有负气娇嗔的模样更是可人。 在叶轻如说话之前。 他已经抬起手打了暗号,一眨眼时间青帮的手下从埋伏的地方出来。 直接把十几个大汉摁在地上,手中的刀也被夺了去。 大汉们力大,要挣扎。 脑门上皆被顶上了冷冰冰的枪口。 这下,对面来福号的赵家茶行雇来的打手都老实了。 御冰夷发号施令,“给我狠狠的打。” 一时间茶行之内惨叫声连连,青帮的练家子们个个拳拳到肉。 打的他们是哭爹喊娘,满地找牙。 叶轻如怕给弟弟惹官司,不如从前般杀伐果决。 眼神顿了顿,提前喊停,“算了,别打了。” “是,夫人。”青帮的手下们齐齐收手。 御冰夷对叶轻如道:“不给点厉害教训,他们怕是要日日来找茬。” “我知道,不过我觉得他们不过是马前卒,此事若要讲求效率,得从源头抓起。”叶轻如吩咐手下把他们扔出去。 那些找茬的恶霸被扔在门前的沥青路上,满地打滚的哀嚎喊疼。 叶轻如带着打手,直接到对面的茶行。 对面的茶行财大气粗。 不仅铺面比叶闻勋的大一倍,还配套了三层的茶楼供人消遣。 她直接下令,“给我砸。” “夫人,干得好。”御冰夷看到自己手下进去砸东西,舒爽的笑了。 感觉她的身上,越来越有自己的影子。 他从后面抱住叶轻如,“越来越有乃夫风范。” 太爽了,他终于有一天能看到媳妇仗势欺人。 有权有势的人被人欺负了不仗势还击,那他辛苦为她打下这一片江山,又是为了什么呢? “只是这一砸,青帮和赵家成了对头,连累你了。”叶轻如一看就是随口说说,她眼底只有金属一般的锐利,哪有半分怯懦。 御冰夷简直要被她妖孽一般的风情迷晕,“多连累几次,好不好?恩?青帮势大,夫人使劲折腾个几百次才会垮。” 叶轻如看他昏聩又腻歪的样子,终于有点受不了打算说说他。 这时,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停在茶楼前。 从上面走下来一个穿着金黄色褂子的男人,男人下车后摘了帽子看了一眼被砸的乱七八糟的来福号茶行,又看了眼叶轻如,“御夫人怎么来了杭州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89章 清茶醉人 “请问您是哪位?”叶轻如把对方身份猜个八九不离十,故意不给面子装傻罢了。 赵栗也不生气,拄着手杖站立,“鄙人姓赵,单名一个栗,初次见面还请多指教。” “你比我年长,我有什么可以指教你的。”叶轻如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旁人上赶着巴结首富,她自觉的自己不需要。 从车上走下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男子一见到叶轻如便两眼放光,“叶长老,好久不见。” “杜箬。”叶轻如差点没想起来,眼前的男子是谁。 她觉得自己也快和御冰夷一样得了健忘症了,每天见到的不同的人太多。 有些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就容易在脑海里淡忘。 还好杜箬是有点存在感的人,他是沪上鼎鼎大名的银行家杜先生的儿子。 正是杜箬把卓二小姐带来沪上的。 叶轻如一开始,还以为杜箬是卓钰蓉的相好。 没想到卓钰蓉真正的相好却是个骗财骗色的拆白党阿根生,把卓二小姐可害惨了。 杜箬看了一眼被打砸的稀巴烂的茶行,捏了一把冷汗,“叶长老,你和……大赵先生是不是有点误会。” “是有误会,大赵先生的人觉得我弟弟开的茶行碍眼,想要砸了自己一家独大。”叶轻如冷言冷语。 赵栗冰封一样的面容,忽然缓和了一些,“看来御夫人并不是存心为敌,是我的人先冒犯了御夫人。” “我从不主动挑事。”叶轻如干脆利落道。 赵栗眼神温和了一些,掏出雪茄斜倚着车子打算抽,“既然是他们不懂事惹了你,就随便你砸高兴,对面的茶行是令弟开的?” “恩,我家阿弟不才,刚刚起步学习经商,日后还要您这位前辈多指教。”叶轻如也感觉到赵栗对她并无主动挑衅的想法,发现她没有要跟赵家为敌以后。 赵栗明显的缓和。 叶轻如便知他立场,从手包里摸出火柴盒扔过去,“我让手下罢手,多有得罪,抱歉了。” 她做事洒脱,下令干脆。 一声号令之下,凶神恶煞的青帮手下们马上停手。 排成队一般的走出,站在夫妻俩身后。 那阵仗,很社会。 “还好茶楼没有被波及,二位能否赏光和区区在下一起共饮一杯?” 赵栗明明是首富之躯,上赶着巴结的人很多,却唯独对叶轻如和御冰夷礼敬有加。 叶轻如就明白了,为何他能那般富有。 有钱的人不仅头脑聪明,更比一般人会审时度势。 眼下白手起家的闻人和军阀多如星斗,除了小部分运气好之外。 大部分都和赵栗这般会抓住机遇,有时候甘愿伏低做小,更不会轻易拿乔摆出高人一等的做派。 叶轻如劝说御冰夷,“冰夷,大赵先生的面子不能不给,是。” “恩,听夫人的。”御冰夷哪里是给赵栗面子,完全是“惧内”导致的。 赵栗使了个眼色,身边随从立刻上楼去安排。 他自己也是躬身虚引,请二位上茶楼,“两位请,今日能请到两位,鄙人三生有幸。” “抬举了,我和夫人能跟你喝茶,也是千载难逢。”御冰夷走在前面,温热的手牵着叶轻如。 叶轻如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女人似的很是甜蜜。 落座之后。 赵栗的随从斟茶。 清茶的香味幽幽,十分的勾人。 杜箬口渴先抓着杯子喝了一口解渴,结果却被滚烫茶水烫到。 他忙吐舌头,看到其他三人都看着自己。 脸不好意思的红了,他小心翼翼看赵栗,“大赵先生,对不起,给你丢人了。” “真性情的人,御夫人和御爷应该也是喜欢的,不算丢人。”赵栗拾起茶杯,吹了吹里面的茶水。 叶轻如还以为等茶水吹凉了,赵栗会直接喝。 他却直接举杯,像是要碰杯一般,“遇到泛泛之辈,美酒千杯难成知己,遇到投缘之人,清茶一盏亦能醉人。” 叶轻如顿住了,发现赵栗是看着自己而非御冰夷。 这是给她敬茶? 堂堂全国首富给她一介女流敬茶? 赵栗停顿几秒,继续道:“御夫人,御爷,区区在下想同你们交个朋友,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御冰夷看出来了,赵栗是想讨好自己家的小女人。 故而含笑不语,神情有点不怒自威。 他就是她身边保驾护航的守护神,任何她需要他出头的时候他会立刻应援。 不需要他为她仗势欺人时,他也不会过多言语。 “朋友的话,不已经是了。”叶轻如举杯,轻轻跟赵栗碰了一下。 御冰夷只是拾起杯子,敷衍做了个要碰杯动作。 等叶轻如喝下茶水,他才慢慢的饮杯中茶。 赵栗点头,“看来,我还没有资格跟您二位深交。” “深交的朋友得实际相处看看,是否能够脾性相投。”叶轻如道,“你身居高位,交友应该也是十分谨慎的。” 赵栗仍旧颔首,喝完了杯中茶水。 他对叶轻如不卑不亢颇为欣赏,哪怕是权势滔天的康瑾在这。 也得说场面话。 哪怕心底里不当他是朋友,还是会表现的十分迫切要成为至交的姿态。 “我砸了您的茶叶行,你不生气?”叶轻如问。 赵栗撇唇,像是在笑,“一家茶叶行而已,赵家被砸的起,只要御夫人高兴,多砸几个都行。” “……”叶轻如一时无语。 真是财大气粗,跟有钱人她聊不下去! 赵栗一直保持这个似笑非笑的神态,继续道:“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会不遗余力的出手搭救我二弟,那样我们见面,会比现在尴尬的多。” 如果叶轻如出手搭救,他们就是敌人了。 可是叶轻如居然放任二房倒台,婚礼上看着二房被抓。 婚礼之后,跑去杭州名下的茶行里转悠。 那明显就是没有出手救人,眼下他二弟赵浒还关在巡捕房里呢。 “大赵先生,你想多了,你们赵家的恩怨我是外人,没资格介入。”叶轻如淡淡的解释。 赵栗点头,“恩,今天看到你,我便知道了,此前是我误会你了。御夫人,你可听到消息,风卓烈风副会长伤重去去世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90章 赵宝儿,身世 “未曾。”叶轻如看了一眼御冰夷。 御冰夷严肃点头。 叶轻如就知道肯定是有消息传来,但是被御冰夷截住了。 赵栗稳坐钓鱼台,淡然看着夫妻二人眼神示意的小动作,“以御夫人在灵学会的身份地位,副会长的葬礼肯定会邀请你的。” “是,我自然是在受邀之列,也……必然出席。”叶轻如不能不给灵学会面子,更不能不给风卓烈面子。 他曾经贴身保护过她。 如今就这样惨死,她心中也是有痛意划过的。 赵栗继续说道:“御夫人想不想知道风副会长是怎么死的?” “您说。”叶轻如严肃的道。 她知道赵栗这么说的目的,那是强调找家二房罪大恶极的地方。 赵栗心中仍有顾忌,觉得叶轻如会因为赵梓斋的关系,对赵家二房施以援手。 以赵栗现在的情绪来看,他是不把二房摁死是不会甘休的。 赵栗淡淡的说:“赵家二房买通了一个叫风在天的人手下的妖道,在风副会长家中设置阵法陷阱困住他无法脱身,然后放了一把火。” “风在天不是早就死了?还是风如意砍下他的头颅,借此重回灵学会。”叶轻如一开始震惊,看到赵栗稳如泰山的样子。 她就明白过来,赵栗的身份不凡。 身边的能人异士肯定很多,对于这些事他说不定知道的比自己还详细。 赵栗微微颔首,“风在天虽然死了,不过手下余孽很多,如今如同过街老鼠一般无处容身,二房给了容身之所,便听命赵浒。” “原来是这样,难怪卓烈他实力那么强悍,却会困在火场。”叶轻如此时此刻知道真相,也恨不能凶手会被千刀万剐。 只是不知道赵栗说的是否实话,真凶是不是就是赵家二房。 赵栗看叶轻如冷淡的眼神,却能依稀猜出她内心变化,“御夫人你多半是怀疑,为何我会笃定赵浒买凶杀人,因为没有作案动机。” 叶轻如不语,默认了赵栗的话。 赵栗一直给人一种深沉刚毅的感觉,此刻手却受情绪影响紧紧握拳,“因为风副会长庇护了我的独子,那些杀手要想杀死我的独子,就得先杀掉风副会长。” 叶轻如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明白了为何会当初看风卓烈的面相。 算出风卓烈被这个人克死。 可惜现在知道太晚了,若当初就知道也许就不会酿成这样的后果。 “你的独子现在怎么样了?”叶轻如低声的问。 赵栗回答道:“他不是修道之人,所以没有被阵法困住,躲在地窖里逃过一劫。” “火没有烧到地窖?”叶轻如挺好奇的。 赵栗道:“火扑灭的及时,地窖里还有口水缸,那孩子躲在水缸里。” “令子能活下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叶轻如嘴上这么说的,其实心里已经有了阴暗的想法,恨不得赵宝儿也死了给风卓烈陪葬。 赵栗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正常的笑容,那是慈父般的温柔,“这孩子跟你还有几分渊源呢。” “哦?”叶轻如装充楞。 御冰夷也起了兴趣,赵家的赵栗真是布了好大一个局。 不仅利用了叶轻如和风卓烈庇护自己儿子,还利用了心如蛇蝎有皇帝梦的郭福泰。 可赵栗确实有这个资本,他是首富啊。 多得是高手愿意充当智囊,供其恣意驱策。 赵栗亲自给叶轻如的空茶杯添茶,“救出那孩子以后,他跟我们说了这些年的经历,你还记得你从曜城兴隆月矿场带回来的一个孩子吗?” “记得,我还记得他好像也姓赵,叫宝儿。”叶轻如捂住唇,表情惊讶的看着赵栗,“不会,难道……他就是你的儿子,可是他只是一个……矿场的工人,无父无母的……” “他很小的时候就走丢了,没想到是你和风副会长,给了他遮头瓦片,我们赵家会记得你们的这份恩情。”赵栗道。 “我当时并不知道他身份,如今他能回家甚好,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叶轻如表情关切,内心却是极其不屑的。 赵宝儿是恶是善她无从关心,只知道他是克制自己的人。 从当年的风卓烈的一封电报里叶轻如更是知晓,这个赵宝儿很有心机的。 靠装可怜强迫了单纯的风卓烈,将他收留在身边。 唯今风卓烈自己被烧死,成了他的替死鬼。 他却风风光光踩着风卓烈的尸首,成了赵家首富的独子,将来继承的是赵家万贯的家财。 赵家几代人带下来的商业帝国,如今已经落入他的囊中。 赵栗感慨,“谁说不是呢。” “诶,不过,你是怎么确认他是赵家的骨血的?”叶轻如问赵栗。 赵栗提起这个十分欣慰,“除了身上有家族纹身之外,去家事法庭也验过血,还请了灵学会扶鸾的高人测他身世,的确是我们赵家的骨血。 听赵栗此言,他还是十分慎重的。 尤其是对自己的血脉。 当今验血只能测血型,所以拿来判定是否是骨肉至亲。 还是有一点出入的。 所以他就请了扶鸾术士来测算,这样就会保证更加稳妥。 “恭喜大赵先生喜得贵子。”叶轻如举杯恭贺。 赵栗含笑也举杯,“御夫人,是我该谢你,我一开始不该怀疑你会助纣为虐帮老二,知道真相以后,还如此大度。” 二人碰杯后,都将杯中茶水饮尽。 “说实话,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赵浒是这样的人。”叶轻如虽然知道自己和赵宝儿是死敌,日后未必能和赵栗和平共处。 但她也没想要偏袒赵二,所以此时说的话是她的心里话,“我想当年宝儿走失,也跟赵浒有关。” “恩,宝儿走失之后,我忽然不能生育也是赵浒害的。”赵栗眼底有阴霾,“所以扶植了梓斋,用来麻痹他。” 叶轻如点点头,心里喟叹豪门不易。 深宅豪门家的恩怨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她在皇宫内院和金家时深有体悟。 更何况赵栗不是一般的豪门,是全国第一豪门。 里头的内乱,必是一番外人不知的波诡云谲。 只是可怜了赵梓斋小小年纪,变成了他们争权夺利的筹码。 赵栗说完这一番话,看了看手表,“我还有其他商行要巡视,今日就聊到这里,你们二位打算在杭州呆几日。” “不日就要回去沪上。”叶轻如不是懒得见赵栗,是怕御冰夷被冷落。 她也想好好过夫妻二人世界的日子,故而变相回绝。 赵栗看着他们夫妻,也是看懂了他们之间的默契,眼神意味深长,“今日是我打搅你们新婚蜜月,抱歉,这样,脚下的这家茶楼茶行,送给二位当做赔罪。”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91章 白捡便宜 “你……这么财大气粗?”御冰夷从始至终没说话,此刻才插了一句。 赵栗看向御冰夷,恩,替叶轻如出头的人来了。 赵栗解释,“我没有要显摆的意思。” “我也没有要诟病你的意思。”御冰夷道。 二人相视。 皆是笑出声。 然后,俩人居然不约而同握了手。 算是一种和解。 赵栗离开前,留下了自己的随从。 随从和来福号茶行的掌柜,一起跟着叶轻如和御冰夷身后。 许二少看到叶轻如和御冰夷回来,还带着对面茶行的两个人,“你们总算回来了。” “恩,让你久等了。”叶轻如笑道,“刚好找你有事。” 许二少道:“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签份合同。”叶轻如简短回答。 她吩咐伙计,“准备红泥和书案。” 伙计去准备。 很快备好了这些。 叶轻如让许二少坐在来福号掌柜对面。 许二少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不停的冲御冰夷挤眉弄眼:“御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不是坏事,对面的茶行和茶楼要过给你和我弟弟。”叶轻如说的柔声细语。 许二少却如遭雷击,“什么?” 对面来福号的人疯了,他们夫妻过去打砸一番。 居然要把茶楼和茶行都送了,这是从对家手里空手套白狼啊? 他们夫妻究竟都干了什么啊? 来福号的掌柜拿出打字机刚打好的三份合同,“合同一式三份,两份我们双方相互保存,还有一份留给商会存档。许二少,没问题的话,签字。” 来福号掌柜面无表情,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毕竟他们两家斗来斗去好一段时间,都是他们来福号去找茬耍横。 现在要成了人家的人,真是尴尬啊。 “好,我看看合同。”许二少自认看过的大风大浪不少。 故作镇定的阅读合同,发现对面茶行赠予是真的。 他整个人都飘了,天上掉馅饼了。 还是仇家送的馅饼,馅饼大的都要砸晕他了。 等等,这个馅饼不会有毒? 赵栗的随从有点不耐烦,“二少,你看条款都看了十多分钟了,才两页纸,合同是赠与合同,你不会吃亏的。” “哦,是。”许二少一想也是,大笔一挥签了名。 随从拿出赵栗私章盖上以后,直接走人。 叶轻如笑道:“恭喜你,许二少,现在你和我弟弟都多了一间茶行。” “嘿嘿,是啊。”许二少还没缓过来,呆呆傻笑。 那前来福号茶行的掌柜一脸嫌弃,未来东家莫不是个傻子。 掌柜再怎么嫌弃,也是签了雇佣合同的人,只能道:“二少,若有时间跟我去看看茶行,顺便清点一下损失。” 听到清点损失,许二少打了个激灵一下清醒过来。 他从茶行中小跑出来,走到了路边。 看着对面成为自己的,但是却被叶轻如命人砸了个稀巴烂的茶行。 掌柜心里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许二少现在心里也是难过的这么想。 掌柜看他臊眉耷眼正中下怀,故意补刀刺激他,“还有被打的人也是咱们如素号自己人了,可能需要您发电抚恤金和医药费。” 叶轻如有点心疼他,“抱歉啊, 许二少,早知道是如此,我就让手下人下手轻点。” “是啊,你要是下手轻点……该多好。”许二少有点肉痛钱,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 已经是白得了赵家的茶行,从赵栗赵大官人手里拿到这么大好处。 真是有种爽翻了的感觉。 他恨不得立刻就站在叶闻勋的面前,跟他显摆今天他姐姐为茶行出头的经过。 虽然这过程,他没派上用场。 可是不知为何站在叶轻如身边,他感觉叶轻如把他当朋友,叶轻如占来的好处,他全部都与有荣焉。 这大概是两家是亲家,所以才会这般亲厚。 其实叶闻勋还有其他茶行和盐栈,在城中其他位置。 只是天色渐晚。 叶轻如也知今天是看不完这些的,便和御冰夷商量着回去。 三个人回到船上,船上的艄公正打瞌睡。 叶轻如竖起手指在唇边,没让御冰夷和许二少打搅艄公的好梦。 正是清风晚霞之时。 日头自西山沉下。 满湖彩灿,似一块红透了的鸡血石镶嵌在两岸的河堤中。 叶轻如抱膝坐在甲板上,看着落日熔金的美景,“御冰夷,好美啊,西湖真的是人间仙境一般的地方。” “以后想住在这?”御冰夷从后面抱着她。 叶轻如小鸟依人的依偎着他,想象了一下住在西湖边上的日子,然后扭过头看他,“其实我无所谓住在哪里,只要跟着你穷山恶水也无所谓。” “如儿,我的如儿。”他捏着她的下巴,用力亲吻她的嘴唇。 自从跟她婚礼以后,已经无数次真真正正觉得她完全属于他了。 以前她可是看了他就跑,好想他有什么传染病一样。 现在,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叶轻如有点被吻痛,可是脸上却是笑着,“恩,冰夷,我在。” 他狠狠亲吻一阵甚至想马上要了她,意犹未尽的把她松开。 眼中带着邪肆的扩张性,凶狠的看着她。 叶轻如想着是,她说那样真的心里话。 不该是温柔又深情的眼神么。 御冰夷恶狠狠想着她真是他的毒药,这辈子上瘾没救了。 没有她的话,他肯定活成一滩烂泥。 今晚…… 什么姿势好呢? 许二少虽然被秀习惯了,可是眼下他们夫妻之间的氛围更加的深刻。 他在旁边真的非常尴尬,恨不得跳进湖水里。 把自己彻底藏匿起来。 艄公醒来时,已经是披星戴月的晚上。 夜西湖美轮美奂。 那艄公一边撑着船,一边愧疚道歉,“耽误你们几位贵人的时间了,真是抱歉。” “哪里用你道歉,我们刚好因此可以看到西湖的夜景。”叶轻如淡笑着看美景。 艄公极少看到这般容貌绝俗的女子,哪怕这里是美女如云、名妓层出不穷的杭州。 不过他没有生出任何世俗想法,毕竟这个女子年纪都够当自己孙女。 艄公唱着船歌,一路带船航行。 叶轻如和御冰夷去了船尾,这里可以看被抛到了身后的景色。 叶轻如低叹一口气,“诶,我……在想,风卓烈葬礼是不是很快要举行了。” “恩。”御冰夷搂紧了她,“如儿,明天我们就回去沪上。” 葬礼日期还么定,不过死讯是他拦下的。 风卓烈是被人暗算害死的,当然是要真凶伏法才能举办葬礼,然后再下葬。 不然,会灵魂不安的。 叶轻如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她觉得应该可以拖延一下,多跟他在外面玩一阵,“可是……我们都没有玩多久,你带着我连夜开车过来,想必是筹划很久了……” “只要你在我身边,在哪里不是玩你。”他说的极轻,还十分的轻浮,“老子只想玩你,其他的,其实不感兴趣。” 叶轻如只想把这个浪荡子一脚踢下船,还好他们是躲在船尾。 不然给许二少和艄公听见,她会打死他的。 叶轻如忍着怒意,点点头,“恩,那就回去。” “诶,许二少,明天我和我夫人就回去沪上了,你自便哦。”御冰夷得到叶轻如首肯后,脑袋直接钻进船舱通知许二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92章 专门拜堂给我看 许二少是缠上他们夫妻了,走哪想跟哪儿,“你们要回沪上捎上我啊。” “你也去沪上?”御冰夷来了兴趣,拉着叶轻如回船舱找位置坐下。 许二少道:“我在这里也呆腻了,刚好想闻勋小弟了。” “行,那你就跟着。”御冰夷也没有理由把他赶走,随口答应。 反正杭州离沪上很近,路上没多少相处的时间。 许二少又问:“你们打算怎么回去?” “开车,你还有什么好的建议?”御冰夷问道。 他知道这小子鬼主意多,此刻眼珠子滴溜溜转肯定是别有想法的。 许二少愉快建议,“御哥,这里临近钱塘江运十分发达。” 御冰夷明白了,“想坐轮船回去?” “正是,招商公司有杭申线,直达沪上的。”许二少道。 御冰夷扬眉,“我们马上要出发,能弄到票吗?” “必须能,御爷你要相信我的能耐。”许二少道。 御冰夷还是没有答应,去问叶轻如的意见。 叶轻如想着乘坐轮船去,肯定要比走陆路慢很多。 这就要考虑路程耽搁以后,能不能赶上沪上一些事宜。 不过,风卓烈的葬礼肯定没那么快办。 起码要等赵浒等从犯伏诛。 一个人要吃枪子。 哪里那么容易? 以为都贺家父子那般,说死刑就死刑。 那是罪大恶极的凶犯才会缩短流程,提前枪毙。 赵家老二这种,估计得有个诉讼的刑庭流程。 叶轻如心中琢磨几下,道:“行,若有票,就坐轮渡回去。” 靠了岸。 许二少回酒店。 叶轻如和御冰夷还回山上。 他们两个一起爬山,走在山道上还能观光游览。 沿途他们说了许多的话,大部分都是在说澜儿和落儿。 说澜儿得有正常孩子的生活,可这孩子报仇以前肯定是不可能回归正轨。 他们夫妻商讨的结论是,解决了沪上的一些琐事。 可以去北平一段时间,帮澜儿完成复仇的愿望。 那时候他就得老老实实会学校上课,当个正常人家的孩子。 有自己的交际圈,有自己感兴趣的爱好。 为考试分数和追女朋友烦恼,而不是现在这样成天想着杀了墨辉报仇。 还有落儿,等落儿身体好了。 御冰夷说要退隐江湖,一家人去偏僻的地方过粗茶淡饭的生活。 叶轻如越听越觉得向往,搂着他的胳膊依靠,“那时候我们的娘在一起做好朋友,你好不好?” “我们的娘?”御冰夷回首看她。 她眼眸亮晶晶的,无半点城府和狡狯。 这才是他的轻如。 只想做傻子一般的吃货。 是乱世逼得她不得不老成算计。 叶轻如顺势垫脚尖要吻他,结果根本吻不到。 御冰夷就故意不让她问,旗杆一般站着。 叶轻如气恼,自己赌气跑上山。 御冰夷也不追她。 她回到宅子门口没有钥匙进不去,还因为跑步出了一身汗。 御冰夷把门打开。 进去先帮她擦汗倒水。 叶轻如累倒在沙发上休息,御冰夷顺手就把她勾进怀里,“傻丫头,都不知道你跑什么?还不是要给我睡?恩?” “你真可恶。”叶轻如没力气争辩,只能奄奄一息的骂一句。 御冰夷压了上来,“今晚在沙发上做,怎么样?” “你是不是早就想好,要这么折腾我了?” “我想了一天了,太阳穴都想疼了。” “你怪癖好真多。” 虽然嘴上抱怨,她还是伸手帮他脱衣裳,“需求也多。” “怪我需求多?你怎么不怪自己是个妖精?” 御冰夷动手把她旗袍脱下来,“在船上就想办了你的。” 忽然,她胸前的月牙玉发出红色的光亮。 御冰夷伸手要压制住光芒。 愣是没来得及。 红光跑了出来,一个亭亭玉立的红衣少女站在沙发边。 她睁着可爱的大眼睛,一脸迷惑的看着沙发上肌肤紧贴的两个男女,“冰冰,你在轻薄我的如儿吗?” “靠,你怎么早不醒晚不醒,这时候醒,快回去。”御冰夷看着少女,额头的青筋一根根浮现,简直是瞬间头大如斗,“别坏我的好事!” 叶轻如发现了。 御冰夷看着好似无法无天,根本没人约束的了他。 其实他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就是面对他可爱的娘亲的时候。 叶轻如自己羞涩的把脑袋钻进御冰夷咯吱窝里,心里却挺希望看到御冰夷在水儿面前吃瘪的。 水儿护住叶轻如,“我不回去,你欺负如儿,我就要坏你的事。你可是跟我说过,绝对不强迫她的。” “我都娶了她,哪里强迫了?回去!”御冰夷威严至极,又无奈至极。 叶轻如花瓣般滑落的衣服被水儿的小手轻轻的合上,然后一颗一颗被她系上了盘扣,“如儿,对不起,都怪我没有管教好儿子,让他又欺负你了。我会好好教育冰冰的,让他学会如何好好的尊重一个女孩。” “呵呵呵。”叶轻如把脸从他咯吱窝里抽出来,已经从羞涩变成一脸好笑,“娘亲,我们三天前刚刚举行过一次婚了,交换戒指,也给长辈敬茶了。” “你们……偷偷结婚,趁着我沉睡,偷偷结婚!”水儿一脸震惊跟受伤的表情,她往后退了半步,重瞳里登时充了泪。 叶轻如赶忙坐起身,一边扣扣子一边安慰,“娘亲,我错了,我们应该等你醒来再结婚,这样您就你能喝媳妇茶了。” “是啊,我连媳妇茶都没喝上,叶轻如,御冰夷,你们两个没有心!”水儿哭了,眼泪一颗颗落下,看着真是伤心极了。 叶轻如也腾不出心思安抚被断了敦伦之礼后,脸色阴沉的御冰夷。 满眼都是可怜又可爱的水儿,她忙去给她擦眼泪,“是是是,娘亲,我没有心,我不对,这样,我这就去烧水泡茶。我和御冰夷一起,给你敬茶。” “只是敬茶就够了?”水儿带着哭腔道。 御冰夷是一脸,你特么给老子适可而止的表情。 不过他只是在隐忍,情绪暂时没有爆发出来。 水儿傲娇昂脸,“你们再拜堂一次,专门拜给我看。”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疯了?”御冰夷已经要抓狂了。 水儿狡黠眯了眯眼睛,被泪水湿濡的眼睛里带着精光闪烁,“冰冰,你要这样想,早点满足我的心愿,拜堂成亲给我看,了了我老人家想亲眼看你们两个小朋友结婚的画面。下个步骤,不就是你最期待的洞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93章 腹黑母子 “你以为我会受你威胁?”御冰夷起身,斜靠沙发。 衬衣扣子方才全被叶轻如解开,精壮的胸膛和腹肌露出了三分之二。 水儿牵着叶轻如的手,把叶轻如拉到自己身后,“冰冰,人家哪里是威胁,满足人家小小心愿,又不会少块肉。” “小小心愿?这么无理的要求,谁会答应?”御冰夷冷哼。 水儿转过身,踮起脚尖将叶轻如额前的乱发慈爱的挽到耳后,“那儿媳妇今晚跟我睡。” 御冰夷口吻霸道:“如儿,到我身边来。” “如儿,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们结婚生崽崽,现在希望破灭我夜不能寐睡不着。”水儿又恢复了两眼泪汪汪的可怜相,她笨拙的踮脚搂着叶轻如的脖子,“只有如儿你陪着我,我才能入眠。” “冰夷,我们没等娘亲,确实做的不大对。”叶轻如轻拍水儿娇小又瘦弱的脊背安抚,眼神深明大义的看向御冰夷。 面对自家媳妇的叛变,御冰夷视线邪肆。 脸色阴晴莫测,手指一下下点着沙发的扶手,“娘,你过来。” “干嘛?想把我骗会月牙玉里啊?你敢这样,你就是不孝……”水儿一脸警惕,咋咋呼呼的拒绝。 叶轻如二话不说抱起水儿娇小的身体,走到了御冰夷身边,“你别欺负娘亲,好歹是长辈。” “你见过这么任性的长辈?恩?”御冰夷捏住水儿的手腕把了一会儿脉。 她模样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样子,俏生生的小脸上眼珠子滴溜溜转着。 气质灵动,满身的少女气息。 御冰夷收回捏住她手腕的手,“难怪一醒来就精神百倍的折腾,你的魂魄很健壮。” “我灵体健壮惹你不高兴了,你这个坏孩子嫌弃我是累赘,觉得我烦,巴不得我魂飞魄散……”水儿大概是执念太深,太想看御冰夷和叶轻如结婚了。 不同刚才的假哭,此刻是真的伤心的大哭出声。 “娘亲~”叶轻如捂住水儿的嘴,不让她继续用软刀子伤害御冰夷。 真是傻娘亲,御冰夷愿意牺牲一切让娘亲健健康康呢。 御冰夷半点不为水儿的哭腔所动,冷漠看着她,“你的要求答应了。” “真的?”水儿立马不哭了。 速度堪比川剧变脸。 御冰夷挑眉,“不就是想看我们拜堂么?看到拜堂了就不闹了是?” “是啊,乖儿子,只要让我看到拜堂,我绝不再闹你,影响你和如儿亲热~”水儿心满意足露出甜甜微笑。 叶轻如忍不住扶额,敢情这对母子是相生相克的。 御冰夷无论怎么霸道高冷,都架不住水儿一通闹腾。 御冰夷打了个响指,“这可是你说的,白朗。” 喊了一声白朗。 三分钟后。 叶轻如敏锐的耳朵听到了翅膀的扑腾声。 拉开窗帘,迎来了窗外静谧月色。 以及一只落在窗台上的小乌鸦。 打开了窗户。 小乌鸦飞进来。 化成了一个黑衣男子,白朗单膝跪下,“爷。” “把我和夫人结婚的胶片的副本拿来。”御冰夷下令道。 白朗点头,“胶片就在后备箱里,我去给爷拿。” “什么……胶片?”水儿有种不好的预感。 御冰夷狭长的眸微眯,眼光比水儿腹黑十倍,“沪上青帮龙头的婚礼盛大,不该用设备录下来吗?” “你……你卑鄙!你憋了一肚子坏水。”水儿气的发抖,小脸也苍白了。 御冰夷笑的蔫坏,“彼此彼此。” 水儿含泪看着叶轻如,“如儿,你看御冰夷欺负我,你这杯媳妇茶,我是喝不上了。” “上次你恢复记忆,如儿不是给你专门敬茶了,别贪心不足。”御冰夷讽刺她。 别说是心思单纯的水儿了,换做是其他人也要被御冰夷气的跳脚。 叶轻如看到水儿气的脖子都粗了一圈,腮帮子鼓起来,死死的瞪御冰夷。 怕她气大,伤了灵体。 只好柔声的安慰,“我都不知道御冰夷提前录像了,娘亲不想看看我们当时结婚的盛况吗?” “想看,那天如儿你肯定很美。”水儿立刻被叶轻如的话吸引了。 小手摸了摸叶轻如的脸蛋,一脸的慈爱。 叶轻如手覆盖在她小手的手背上,“美不美我不知道,不过那是我第一次化完整的妆容。” 这时,白朗拿着胶片进来了。 叶轻如一开始还担心没有播放机,没想到白朗从客厅的柜子里直接拿出播放机组装。 投射到了白墙上,还放了当时婚礼乐队的奏乐。 御冰夷道:“搬一张椅子就好,让她一个人慢慢看。” “是,爷。”白朗搬了张坤椅过来。 这次水儿少见的没有跟御冰夷抬杠,乖乖的坐在黑白的投影面前。 一脸虔诚的看着闪动的画面,注意力完完全全的被吸引了。 叶轻如坐到御冰夷身边,拧了他最怕痒的龙腰,“你怎么把胶片带来杭州了?” “本来是想跟你一起看的,谁知道那个小丫头抢了先。”御冰夷剥了根香蕉咬了一口。 看到叶轻如娇俏柔媚的面庞,把香蕉递了过去。 叶轻如很自然的咬了一小口,“你看,娘亲看的多认真,我觉得她不是无理取闹,她是真的很想很想看我们成亲。” “就算想看也不能折腾人半夜拜堂给她看,你白天看了那么多账本,晚上还要讨好恶婆婆。”御冰夷嘴毒的无以复加,“她不心疼你,我还心疼呢。” 叶轻如直接把香蕉整根摁进他嘴里了,“闭嘴你,恶婆婆是你说的,我可喜欢我这个婆婆,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婆婆了。” “想用香蕉堵住我的嘴?我只吃你喂的。”御冰夷反手把她压在沙发上。 叶轻如整张脸憋得通红,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娘亲还在旁边呢。 御冰夷才不管那么多,随手捡起一旁的领带把她手腕捆了。 俯身把嘴里香甜的香蕉送进叶轻如嘴里,浅浅的吻她桃花瓣一般柔嫩绯红的唇,“她心思都在婚礼上,没空关注我们,香蕉甜吗?如儿。” “我……” 叶轻如想说什么。 一旁传来了少女的啜泣声。 她抬眸望过去,就见坤椅上看婚礼现场的嫁衣少女哭的稀里哗啦。 小手不断的擦着眼泪,然后又露出了笑,“呜呜呜~冰冰和如儿手牵着手,真浪漫,还是澜儿当花童,太感人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94章 伊丽莎白号 “御冰夷,你看娘亲多开心啊。”叶轻如欣慰的看着。 御冰夷捏着她的下巴,轻啄她的唇,“怎么看着你才像她亲生的。” “那是你傲娇,装的。”叶轻如展颜一笑,手腕挣开绑着的领带,轻拍他肩膀。 御冰夷便把头埋进她的玲珑颈窝,“如儿,你真是我捡回来的宝,没你我可怎么活。” “堂堂七尺男儿,说没有女人活不了,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叶轻如打趣他。 她发现从来都是不可一世,天下老子最大的男人。 竟然有点依赖她,搂着她的腰爱不释手。 哪怕是世上最强大的人,遇到自己心爱的人也会控制不住的幼稚。 御冰夷理直气壮,“笑掉大牙关我什么事,他们就是把所有的牙掉光了,也没我这般的荣幸,能拥有如儿你。” “越说越离谱了,把我捧那么高,你不知道捧的越高摔的越疼吗?”叶轻如觉得自己没那么好,只是在御冰夷眼里她是最好的。 他把她看的太完美了,无意识间捧杀了她。 叶轻如也常常会反思自己配不配的上他的深情厚谊,所以他的爱也会鞭策叶轻如想尽办法对他好。 御冰夷抬眸望着她失笑,“有我接着你,你怕什么?” “油嘴滑舌。”叶轻如手指抵在他唇上。 那一头,水儿突然放声哭泣来。 叶轻如和御冰夷都是一惊,一直对水儿无所谓态度的御冰夷脸色也是肃。 夫妻二人双双起来,过去瞧上一眼。 看到水儿已经哭得咬手指了,眼泪哗哗的流下. 全然没发现身后还有两个人,原来是看到叶轻如手持扇面遮面,着一身旗袍嫁衣礼服和御冰夷一起叩拜侯佳玉兰的画面。 本来那里也该有她的位置的,只是当时她昏睡并不知情。 叶轻如望了御冰夷一眼,拉着他的手走到厨房,“就满足一下娘亲。” “怎么满足?”御冰夷玩世不恭的问。 一双银瞳俯瞰着她,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一般。 叶轻如笑了笑,同他小声说着。 十分钟后。 二人端来了沏好的热茶,齐齐来到水儿面前。 双膝跪下,递上茶盏,“娘亲,喝茶。” “你们……”水儿的表情僵住了。 御冰夷道:“新婚敬长辈的茶。” “娘亲喝过以后,我们便受娘亲祝福,和和美美白头到老。”叶轻如嘴甜,说了一大串。 说的水儿眼眶红了一瞬。 又忍不住咧开嘴笑,笑得满口都是可爱的小白牙,“好,儿媳妇儿乖。” 她先喝了叶轻如端来的茶。 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御冰夷,把叶轻如的茶盏放回叶轻如手里。 然后,拾起御冰夷手里的茶盏,“冰冰也乖,娘亲知道你过的也很辛苦,找了好多好多年才找到一个媳妇陪着自己,还要想着办法照顾我。” “你知道就好,不要老是搞破坏,我就这一个媳妇,折腾没了,不是要了我的命。”御冰夷搂了搂跪在身边的叶轻如。 把叶轻如闹了个大红脸,叶轻如难为情的挣脱他的怀,“御冰夷,你脸皮真的好厚啊,快放开我。” “呵呵呵呵,不愧是我生的,脸皮厚是优点,追自己心爱的女人脸皮就该厚。”水儿居然夸奖了御冰夷,“冰冰,你大胆的往前走,送入洞房。” “好。”御冰夷把叶轻如直接打横抱起,一瞬间就到了卧室。 客厅里,水儿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捧着小脸看着投影的画面,脸上表情美滋滋的。 次日。 下了小雨。 打在窗外竹林的叶子上,翠玉叶片摇曳不已。 叶轻如起身后,腰有点酸。 早餐只吃了一点,就坐着发呆。 许二少是九点以后上的山,御冰夷招待的他。 作为养尊处优的阔少,他好久没做爬山这样的运动了。 据说是八点就到了山下,爬了一个小时山才上来的。 “这点路程,你爬了一个小时?”御冰夷满脸的好笑。 许二少狼吞虎咽盘子里的萨其马,刚进门的时候他虚脱的脸都白了,“惭愧、惭愧,小弟身体缺乏锻炼,体力不佳,要跟御大哥学习。” “船票买到了?”御冰夷两腿交叠,不羁的问。 许二少拿出三张票,“是,买到了,十点半的。” “那不是马上开船了?”御冰夷手指敲着表盘,看着许二少孱弱的样子。 就这小身板,一会儿下山可别晕在山道上。 许二少脸色也有点变化,“恩,嫂子起床了吗?” 想到了上山的艰难,他也怕在次下山所消耗的体力。 心里正愁云惨雾呢。 “起了,我去叫她。”御冰夷去房里叫叶轻如。 叶轻如看到御冰夷,开心的露出笑容,“冰夷。” “许二少来了,送船票的。”御冰夷走过去主动关心,“不舒服?” 叶轻如摇头,“也没有,只是腰有点酸。” 御冰夷弯下腰,细心的给她揉了揉,“那我回绝他,你休息一天再启程。” “用不着。”叶轻如捏着御冰夷的手,垂下了头,“可能要到小日子了。” “难怪手这么凉,一会儿我背你下山。”御冰夷感受她小手温度,蹙了蹙眉。 下山时。 许二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御冰夷背着叶轻如,还能够健步如飞。 他在后面捏着伞柄狼狈追着,就差从山路上滚下去。 后来御冰夷实在看不下去了,又担心这个家伙脚程慢耽误了上船时间。 吩咐白朗把他背下去了。 到了港口。 刚好汽笛鸣了第一声,可以上船。 轮船巨大无比,是那种巍峨壮观的巨型邮轮。 烟囱飘着黑色烟雾,烟雾在雨水中显得特别的迷蒙。 三人上船的时候,叶轻如就感觉哪里不对了。 邮轮上下来的乘客皆是金发碧眼的洋人,一个亚洲人都没有。 看着也不像是首发轮渡,像是经停的远洋客轮。 “杭申线人登船的人这么少?”叶轻如上船之后,更感觉不对了。 这艘邮轮载客量如此巨大,仅停靠十五分钟。 上船的只有他们三个,和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御冰夷扫了一眼甲板上的人,“这应该是欧洲人的船,单看甲板上的,就一个亚洲人都没有。” “临时改的伊丽莎白号。”许二少咧开嘴笑,“杭申线三天走一趟,最早一班,也要等明天。” 夫妻二人齐齐看了眼手中船票,上面虽然是中文。 但是中文下面有很小一行英文字母,标明了这艘船是英国的轮船。 出于对许二少的信任,他们夫妻之前都没看过船票。 此刻才知,许二少的神通广大。 叶轻如弄明白了原因,便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既来之则安之,招商公司的船和英伦的船没什么分别,今日能坐上船,还要多亏许二少你的妙手神通。” 钱塘江潮水波澹澹,几十根缰绳同时从石墩上放下。 巨大的邮轮驶入江中,乘风破浪的前行。 御冰夷看不出是赞赏还是讽刺,“许二少是厉害,只许洋血统登的船,也弄的到船票。”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95章 防腐剂 “是哦,许二少,你定是动用不少人脉。”叶轻如笑问。 许二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认识几个洋人朋友,不算什么。” 雨水落下,甲板上湿漉漉的。 “冰夷,我在甲板上想看一会儿江潮。”叶轻如对御冰夷道。 御冰夷点头,看向许二少,“我跟我夫人待一会儿。” 许二立马会意,“那我先进船舱了。” 细雨绵密如丝,落在叶轻如的粉色蕾丝伞上。 她一袭桃粉色的短袖旗袍加身,旗袍略微有点宽不怎么显腰身。 不过她身形娇小,看着还是十分纤弱的样子。 风吹起的时候,开衩的裙摆摇曳着。 “钱塘还真是波澜壮阔,像大海一样。”叶轻如挺感激许二少弄来船票,不然她现在就看不成这样的景色了。 御冰夷温热的掌心则是一直贴着叶轻如的小腹,担心她吹风会让身体不舒服,“九月带你来观潮。” “观潮人多,看得见吗?”叶轻如被他宽阔怀抱拥着,连心都是温暖的。 御冰夷鼻尖触到了她的面颊,“你知道吴中铁路什么最赚钱吗?” 货物运输?载客? 或是什么走私之类的灰色收入? 一般人能想到的答案,定不是答案。 叶轻如知道自己大概是猜不到的,仰头问:“是什么?” 男穿着一身白色衬衣,银质领扣蕴着温雅的光,“是九月观潮的游览线,一个绝佳的位置可以竞价到三千。” “在列车上观潮?”叶轻如闻所未闻。 在见多识广的御冰夷面前,她还是像是没见识的井底之蛙。 御冰夷笑:“新鲜。” 这一笑,笑容隽秀清冽。 在蒙蒙雨丝中,简直是画中的美男子。 叶轻如看了这么久他的容貌,仍然有点被迷惑了,“新鲜。” “顾家那个狼女持有股份,应该能帮你拿到最好的票。” “到时候带上额娘、娘亲、澜儿、阿弟他们一起看,对了,还有金三恩静,恩~拢月,凌爷,还有拢月的孩子。” “带这么多人,你以为吃年夜饭啊。” 他们都是她最要好的亲人,如果年夜饭也能一起吃。 那种阖家团圆的感觉,是叶轻如最想要的。 听御冰夷调侃,反而是开心的咯咯直笑。 阿嚏—— 明明是夏天,但她这几天玩的风。 吹了点江上的冷风。 禁不住打了喷嚏。 她自己觉得无甚大碍。 旁边的男人可是却是不同,狠狠箍了下她的腰肢,“要到小日子,不知道多穿点吗?” “我不冷,只是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叶轻如眨眨眼,请求他的宽宥。 男人十分威严,“再看十分钟,时间一到必须进去。” “恩,好。”叶轻如一边看江潮,一边对手指。 早知道就多穿点了,可以多看一会儿,他也不会那么担心她。 御冰夷问:“昨晚~没有伤到你?” “没有,除了累点,一点事都没有!”叶轻如看到他眼神有几分冷郁,比他还要着急,踮起脚尖在他鼻尖上啄了一下,“真的没有,骗你是小狗。” “恩,我的小狗。” 在她吻要离开的时候,御冰夷单手勒紧了她的腰。 将她整个身体都带起来,强行拥吻起来。 叶轻如稍微挣扎了下作罢了,反正甲板上没几个人还都是外国人。 下了这艘邮轮,不会再有人认识他们。 那就没什么好害臊的。 咔嚓—— 一声。 有一道白光闪过。 叶轻如确定是镁光灯。 她猛地回头,发现对面一个身形高大的白人男子。 冒着雨,对他们拍了张照。 叶轻如皱了眉头,“这位先生,你是什么意思?” 她用非常标准的伦敦腔英语问。 男人一怔,忙解释,“我只是看刚才画面非常美妙,才拍下来的,唐突了两位。” “把胶卷交出来。”御冰夷阴冷的道。 那个高大的洋人生生被他魔鬼般的气势,吓得倒退了两步。 叶轻如只好劝他,“算了,我们俩在一起的照片,国内新闻纸上都传的满天飞了,不在乎被人拍到。” “诶,那两个好像是亚洲人。”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甲板上零星几个乘客议论起来,因为这艘船是从伦敦出发的。 沿途在不同国家的港口停靠,上来的有德国人法国人意大利人等等,全都是白种人。 莫名掺和进来两个异域的黄种人,他们都觉得十分莫名,窃窃私语起来。 很快,来了两个在轮船上巡逻的船警上来盘问。 叶轻如拿出了票,给两个船警看。 其中一个船警皱眉,“我们的票书写的都是英文,上面怎么会有中文。” “好像是沪上不列颠领事馆的发的特邀船票。”另一个船警认出了票上的标识。 为了防止是伪造的特邀船票。 二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小跑去信息室联系岸上。 过了不到三分钟。 两个船警齐齐向叶轻如和御冰夷鞠躬道歉,“对不起,原来是马尔伯罗公爵的朋友,船上你们可以自由通行,不会有人再阻拦你们。” “无妨,验票确认身份,也是你们的职责。”叶轻如淡淡的回应道。 船警连声应是,等夫妻俩进了专门的包间里。 还有专门的服务生送来的热可可,和两盘意大利面作为赔罪。 并赠送给了他们几个赌钱用的筹码,以及一张轮船游乐设施的介绍图。 “有酒、舞池,还有马戏表演。”叶轻如捧着热可可,看着彩绘介绍图,眼睛里充满了好奇的色彩。 御冰夷从藤皮箱里找出了条厚实点的披肩,围在她身上,“想要出门,必须多穿点。” “这条披肩的款式跟身上裙子不搭配,戴出去太难看了。”叶轻如嫌弃他搭配的品味,选了一条纱质的湖水蓝的披肩。 披肩做成了渐变,像是瓦蓝的天空非常好看。 跟叶轻如的衣服鞋子也搭。 御冰夷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就是面色难看的跟僵尸差不多。 还是觉得披肩太薄了。 叶轻如眼珠子转了转,把给御冰夷准备的西装外套穿在身上,“这样又暖和又搭配,我看行。” “恩。”御冰夷终于满意了,帮她把扣子扣上。 顺手把叶轻如拉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这艘轮船甲醛溶液的味道很重,出去的玩的话,要慎重。” “甲醛……溶液?”叶轻如脑子转了好几个弯,才想到了什么,“福尔马林?防腐剂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96章 双人舞 “对。”御冰夷其实觉得只要他在,没有他的小女人不能去的地方。 只是担心船上可能会有什么恶心丑陋的东西,污染了叶轻如的眼球。 叶轻如觉得一艘载满了欧洲贵族的船,再怎么样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岔子,“可能是用来保存海鲜的?” “用客轮运载海货?”御冰夷捏捏叶轻如小脸。 客轮上虽然也有货仓,但是成本上就不合适。 “是,我承认用客轮运载海鲜不太靠谱~也有可能是标本之类的。” 叶轻如在只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个任性又依赖他的小女孩,“倒是听说过,有些外国人有收集古尸的癖好,有些容易氧化的尸体是用福尔马林保存,但哪怕是诈尸了,不是还有你吗?” “相信我就对了,有我在,你不会碰到任何麻烦。”御冰夷眸光微闪,十分自信冷傲的道。 两个人携手,去酒坐了坐。 酒完全按照欧式风格搭建的,是叶轻如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漂亮的高叉泳装兔女郎,穿着渔网袜端着鲨鱼皮托盘在人群中游走。 木头方桌旁围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人们一扎一扎的喝着德国黑啤畅聊着。 台前更是坐满了调情男女,性感的女郎身边会有好几个献殷勤的小伙子。 女性的开放程度,令叶轻如瞠目结舌。 因为长相人种差异的问题,他们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迎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追踪着他们的身影。 不过他们的身份已经在船上传开了,暂时不会有人随意骚扰。 叶轻如干咽一口唾沫,御冰夷一起在昏暗的台前坐下。 以前也去过夜总会,见识过灯红酒绿的舞场。 可是比之这里简直小巫见大巫。 “两扎啤酒。”御冰夷对台前的服务生道。 很快,两扎啤酒端上来。 叶轻如小小抿了一口,“挺好喝的,有麦子的味道。” “啤酒度数低,所以口感不怎么辛辣,但是还是少喝点,喝多了还是容易醉。”御冰夷告诫她。 叶轻如点点头,“恩,我会注意的,不会让自己喝醉的。” 实际上呢,她有点陶醉这样的环境。 并且在这样的环境下欣赏御冰夷容颜,别有一番风味。 看着御冰夷俊美的面容,黑啤一口接着一口忍不住就喝多了。 视线越来越朦胧,男人的脸像是蒙上了一层纱。 她朝他傻傻的笑又喝了一口。 那可是啤酒啊。 酒量好的人都能当水喝。 她喝了没就口有点糊涂的感觉。 这是量浅到什么地步? “如儿。”御冰夷手挡在杯口,不让她喝了。 叶轻如主动环住御冰夷的腰,“我没醉,御冰夷,我就是有点热,我不想穿么多了。” “好,把衣服脱了。”御冰夷帮她把白色的外套西服摘了。 叶轻如勾着他的手臂,“我们去跳舞,御冰夷。” 常言道,酒品即人品。 想不到叶轻如喝醉了,是这个样子。 这是御冰夷生平头一次看到她喝醉,他甚至不想她那么快酒醒,想看看喝醉了的媳妇儿到底能做出 什么事。 “那我带你去舞池跳舞。”御冰夷把她的身体抱起来,从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放着优雅的音乐,舞池里跳舞的人不多。 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对人滑入舞池,跳了一会儿就会离开。 大部分跳舞的女人都是穿着欧式长裙,裙撑将裙摆撑的如同洋伞一般的华丽。 唯独叶轻如一个人穿着旗袍跳探戈,却一点都不违和。 一袭桃粉色的旗袍舞姿绚丽,跟着她身边的男人亦步亦趋。 “御冰夷,你跳舞时真优雅。”叶轻如发自肺腑的感叹。 御冰夷眼眸微动,“哦?” “真的,你身材比例好,窄腰长腿的很是轻灵,技术又纯熟,像是在冰上滑冰一样流畅。”叶轻如继续夸赞。 御冰夷就道:“你跳的也不错。” “我的舞蹈是瑛茵教的。”她笑得很开心,“还有我的英语也是瑛茵教的。” 御冰夷点了下她的鼻子,“恩,瑛茵是个好老师。” “我想瑛茵了。”她醉醺醺的依靠着他的胸膛。 御冰夷带着她继续跳舞,脚下从未停歇,“你在额娘面前那么坚强都是装的?” “我从来不装,御冰夷,我是很装的人吗?”叶轻如黛眉倒竖,有点生气。 御冰夷可不想惹叶轻如生气,便自认倒霉,“我最装了,人前喜欢演戏。” “就是嘛,我要是装,也是你教的好,我从前可是非常老实的人。”叶轻如朝着他憨笑,“你可真聪明,又阴险又腹黑,我觉得智商这个东西会传染,就是跟你在一起,我才越来越聪明。” “所以,你觉得你很聪明?” “嘿嘿,比起你差远了,御冰夷,你长得又好看智商又高,居然看上我了诶,我……我真的很崇拜你。” “崇拜?” “从很小的时候就崇拜,柴房……里……你在月光中……从天而降……” 自从她喝醉,御冰夷都有点受宠若惊。 会说话就多说两句,只要她想说。 他不介意把出版社搬过来,让她出本书。 两个人虽然不是欧洲人的长相,却是标准的俊男美女。 是丢到人群中,一眼就会闪闪发亮的。 加上舞蹈的技术卓绝,比之一些专业舞者都要好。 好多人都看呆了。 过了一会儿,居然传出了热烈的掌声。 叶轻如出了汗,酒醒了不少。 恍惚间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然后看到了一道道看过来的视线。 以及视线低垂,显然是看好戏的御冰夷。 叶轻如头有点疼,“我们在舞池里跳舞?” “你说呢?是你说想要跳舞的。”御冰夷觉得好笑。 叶轻如被这么多看着,莫名觉得腿软。 音乐旋律一变,她身体柔软的往下一倒。 做出了漂亮的双人姿势,又是一阵如雷掌声。 叶轻如的心反而是悬了起来,“我好像有点印象,我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有啊,你把一楼的酒砸了,还说你的丈夫是青帮帮主,有金山银山赔得起。”御冰夷信口杜撰。 看到叶轻如脸色都白了,额头也出了虚汗。 想着这小东西还真好骗。 然后,他的腰就被狠狠的拧了,“胡说八道,就算喝醉了,也不会疯成这样,御冰夷,你肯定是骗我的,你越来越腹黑了。” 音乐逐渐柔和下来,他们的舞步节奏也慢下来。 御冰夷逐渐带她离开舞池。 从服务生手里拿回外套,披在叶轻如肩头打算回去。 两个人选择经过赌场去看一眼,然后就回船舱里休息直到下船。 赌场里乌烟瘴气,哪怕从门缝里看一眼。 里面一切正在发生的事令叶轻如全身的细胞都在排斥,于是连门都没进就打算回去自己的包间休息。 走廊上,几个窗户是打开的。 午后的清风吹进来,叶轻如头脑逐渐清醒。 她看着外头逐渐放晴的天空,打算欣赏几眼美景。 耳朵边,突然传来中文的呼救声,“救命!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要对我做什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97章 睡着的少女 叶轻如肩膀一震,“御冰夷,你听到呼救了吗?” 船上统共就三个亚洲人,不用想一定是许二少出事了。 “从声源看,应该是从楼上传来的。”御冰夷听声辩位道,“说的中文。” 再上楼,可就到五楼了。 根据介绍五楼是不对外开放的,许二少怎么会给人抓了带上五楼了。 叶轻如跟许二少就只有这几天的交情,却不能见死不救,“如果是许二少,他可能有危险,我们得试着救他。” “恩,上去看看。”御冰夷挺反感许二少被抓的事情的。 许二自己弄来的船票,也有公爵背景的人撑腰。 还能在船上惹祸被抓。 真是个麻烦精。 二人踏着螺旋梯上去五层,楼梯两边的红丝绒墙上挂满了欧式油画。 地上也铺着暗红色金线地毯,上面的花纹是尊贵的郁金香。 越往上走,连楼梯都能看出洛可可式的雍容显赫。 叶轻如心情有点沉重,觉得许二少这次惹的麻烦估计不小。 在五楼入口,站着两个迎宾。 迎宾都是男的,穿着欧式士兵的服装。 他们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这里禁止无爵位的人进入。” 御冰夷掏出怀表,迅速给两个人看了一眼。 两人立马鞠躬,“伯爵大人。” 御冰夷领着叶轻如,大摇大摆的走过精致奢华的欧式长廊。 这一处设计的,比楼梯奢华无数倍。 头顶是教堂式的彩色玻璃,描绘着各种宗教图案。 加上有些空旷,走路会发出轻轻的回响。 “你……什么时候成了伯爵?”叶轻如觉得哪里有古怪。 御冰夷看她的眼神有点戏虐,“我用了点催眠术。” “所以,你给他们看的只是……普通怀表?”叶轻如恍然明白过来。 御冰夷停下了步伐,和叶轻如在一扇双开门的柚木大门前停下。 御冰夷道:“许二的声音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进去看看。”叶轻如道。 还没推开门。 里头的迎宾拉开门,请他们进去。 叶轻如吓了一大跳。 看到房间里面的水晶大吊灯下,站满了几百号的穿着华服的人。 进去的话保持低调。 应该可以在人群中混住。 她心稍稍安定,和御冰夷一起进去。 叶轻如把西装的扣子扣上,西装很长把整条旗袍几乎遮住了。 这样,她在穿着上和这些人便没什么大的差异。 “这里好像是个礼堂。”叶轻如和御冰夷进入后,先是缩到到了一个不怎么起眼角落静观其变。 御冰夷点点头,“他们好像在举行某种仪式。” “但我觉得不像是有神学色彩的仪式,你看最前面的仪器,挺现代挺科学的么。”叶轻如发表自己的观点。 “是么,你没有觉得味道更重了。” “甲醛溶液……甲醛溶液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叶轻如吸了吸鼻子。 她嗅觉也很灵敏,不过刺鼻的味道四面八方传来。 还有一股腐烂的臭味。 倒是其他人,五感不怎么敏锐。 所以并没有觉得房间里有什么不一样的。 叶轻如有种不好的预感,“诶,你说许二少不会被抓去做医学实验,然后弄成标本之类的。” “那么多贫穷的,死了便如蝼蚁一般的人不挑,他们挑许二?”御冰夷觉得叶轻如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脑子确实糊涂。 指节轻敲了叶轻如的额头。 她摸了摸额头,“估计是为了别的原因抓他,你肯定有办法救他了。” 她果然是完全依赖他了,她已经不自己去想办法了。 因为以御冰夷的智商肯定已经酝酿出办法。 “先静观其变看看,这些人在搞什么名堂。”御冰夷淡声道。 叶轻如点点头。 这座礼堂的规模不小,有点像是舞池。 地上铺着红木,头顶悬着水晶吊灯。 身边皆是衣着华贵,满身珠光宝气的欧洲贵族。 贵族们私下里也相互交谈着,不过除了英语之外还有西班牙语法语之类的语种。 叶轻如听不太明白,只能御冰夷一起静静等待接下来发生的事。 这时,礼堂最前面地方抬出来一只棺材。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也同时出现,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 男人一头的红发扎成马尾,掌心抚摸了下棺材盖,表情十分严肃,“这位小姐死于两个月前车祸,送来时已经过世,我们对她的遗体进行了修复,并且用药物保存起来。” 还好他说的是英文,所以叶轻如听得懂。 那红头发男人的话音一落,棺材被人打开。 整个棺材还被倾斜了角度,展示给所有人看里面死去的年轻贵族女孩的尸体。 少女面目平静,穿着白色的贵族长裙。 看着只是睡着了一般。 现在叶轻如知道为什么除了液化甲醛的味道,还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腐烂的味道。 那根本就是死人的尸臭。 叶轻如看着那个面色苍白,身体靠药物维系勉强没有腐烂的尸身。 差点就反胃吐出来了。 但是礼堂之中,却是一片的安静。 白大褂对众人朗声道:“现在我们研究出一个新技术,这个技术让我们摆脱了生老病死,它可以让我们毫无痛苦的延续生命。” 这一下,人群里才传来了不断的唏嘘声。 新派医学是特别激进的,从事医学研究的人不断的研究新药物。 不断的想要克服各种疑难杂症,早就有人提出来想要利用现代医学摆脱死亡对人类的阴影。 想不到在这艘船上,让叶轻如看到了这一幕。 是人类探索生命和死亡的进程,是人挑战自然的威严。 “御冰夷,死去的人,真的能活吗?还是死了两个月?”叶轻如想起了返魂香。 就有香料能让暂时假死的人,重新苏醒过来。 但是,那种香料对于重疾、重伤死的人几乎没有效果。 因为身体遭到巨大破坏,哪怕闻香苏醒。 用不了多久,还是会死。 就像侯佳玉兰一样。 哪怕闻了返魂香后,仍然需要神医医治好疾病。 否则,一样要死。 御冰夷看着棺材里的少女,摇摇头,“你看她,都被撞的身躯如此残破,有些地方还是用针线缝合的。” 他的话音还未落。 棺材旁的白大褂们往死去少女的身上贴上各种仪器,然后打开了仪器的开关,“见证科学奇迹的时候到了,从今天开始,所有人只要用了我们公司生产的机器,便能永久的摆脱死亡的威胁,生命将不会画上休止符,永久的存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98章 优雅少妇 棺中少女身体微颤了下。 礼堂里,吸气声此起彼伏。 叶轻如也捂住了唇,睁大了眼眸看。 只见,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眸。 眼眸十分的浑浊,没有焦距感。 叶轻如惊的往退了半步。 “伊娜丝,跟大家打招呼。”红头发的白大褂医生和蔼的对少女道。 少女扶着棺材的边缘缓缓的起身,走出了棺材,露出甜柔的笑容,“大家好,我叫伊娜丝。” 浑身散发着腐败气息的尸首,众目睽睽做出了微笑的表情。 叶轻如脑中的一根神经猛的断了,恶心的感觉再也压制不住。 撞开了身边的御冰夷,小跑着逃开了礼堂。 “如儿。”御冰夷追了出来。 叶轻如整张面色都白了,捂着嘴唇干呕,“御冰夷,我看不下去了,太恶心了。” “如儿,你小嘴挺灵验的。”御冰夷语调邪肆。 叶轻如看向他,“什么灵验?” “你说可能会遇到诈尸,就真的诈尸了……” 叶轻如现在听不得尸体的尸字,一听就想呕吐。 手摁着胸口,一阵难过。 御冰夷轻拍她脊背,“我们先回去,喝口水,缓一缓,再处理许二少的事。” “也好。”叶轻如缓过来许多,没那么难受了。 只是救许二少不适合马上就动手,所以点点头答应了。 从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高跟鞋落地的声音。 紧跟着叶轻如身后,也跑出了一个人。 是个穿紫色贵妇连衣裙的少妇,少妇一个没忍住“哇”的吐在叶轻如脚边。 不少吐出来的秽物溅在了叶轻如的皮鞋上,叶轻如退后了两步。 看到少妇仍在作呕,样貌年轻面善。 她主动捏上了少妇手上的穴位,“抱歉唐突了,我这样捏完,你呕吐的感觉可好些?” “抱歉,我弄脏了你的皮鞋,优雅的小姐。”少妇吐得有些虚弱,被叶轻如止住吐意后,缓缓抬头。 在蔚蓝色的宽檐淑女帽下,是一张极为立体清纯面容。 叶轻如此刻才看到她完整的一张脸,不仅觉得面善,还觉得似曾相识,“没关系,擦干净了就好,不是什么大事。” “真是一个高贵的淑女,哪怕被弄脏了华贵的裙子和体面的鞋子,也不会生气懊恼。”少妇对叶轻如的印象似乎很少,莹白如玉的脸上露出柔缓大气的笑容。 从里礼堂里阔步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绅士打扮的老者,老者似乎是这名少妇的随从。 一脸歉意的弯腰行礼,将一方真丝手帕递给少妇,“抱歉,夫人,我以为是好的投资项目,才建议您来看的。” 叶轻如手里掏出来的帕子,便被她自动收起来。 “别提了,一提我又想吐,这些人都疯了吗?给尸体治病,是想要培养吸血鬼么。”少妇愤怒的抱怨,似乎想到了刚才的画面,捂着嘴唇又反胃想吐。 叶轻如见她如此难受,低声问,“女士,您是不是妊娠。” “是,三个月大了。”少妇难受的蹙眉。 叶轻如犹豫一瞬,对她道:“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为你用针灸治疗,缓解你现在不适的症状。” “针灸?那不是你们东方巫师的治病方式吗?”老者十分警惕的看着叶轻如,仿佛叶轻如随时都要对他的女主人图谋不轨一般。 叶轻如眉宇微动,垂下了眼眸,“抱歉,打扰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099章 金针助人 “阿伦,你被下禁语令了。”少妇冷睨一眼老者,肃然的道。 老者默默低下了头,遵照命令不敢多言一个字。 少妇拦住了准备离开的叶轻如,“这位小姐请原谅我的管家对你的冒犯。” “无妨,是我先唐突你。”叶轻如态度很是谦和柔婉。 少妇对叶轻如我i额外IE一笑,“我相信你,优雅的小姐。” “好。”叶轻如应了一声。 速度极快的取出金针,在少妇胳膊和脖上扎了几针。 统共用不过十秒,一眨眼就收针了。 叶轻如看管家不能说话,又困惑的表情道:“放心这根金针用酒精消毒过,很卫生。” “我好多了,你的医术真的很神奇,我身上连晕船的症状都没有了。”少妇被金针扎完,效果立竿见影。 身体上一切不适,仿佛一瞬间不翼而飞。 少妇身心舒畅,露出了笑容。 看到叶轻如弄脏的裙摆和皮鞋,又有点不好意思,“我为我的管家的唐突想你道歉,也感谢你伸出援助之手,为我治疗。” “说起来我不算是平白帮你,你我之间可能还有些渊源。”叶轻如朝少妇伸出一右手,“我叫叶轻如。” “艾玛。”少妇眼中闪过了一丝精明跟睿智,恬淡与叶轻如握手。 叶轻如挽住御冰夷的手,“我和我丈夫回客舱休息了,失陪。” 艾玛朝她行了个贵族礼。 “夫人,那个叫叶轻如的到底是什么身份?”管家开声,“一个亚洲女人值得您如此态度。” “我若说我们两个千里迢迢不远万里奔赴沪上,是她邀请我们来的呢?”艾玛斜睨向管家的眼神颇有深意。 管家不解,“不是老爷派我跟着你,来看看少爷么?” “阿伦,你在老爷身边那么久的时光都蹉跎了吗?所有的事情都想的那么简单!”艾玛眼神揶揄,昂首冷傲的朝楼下走去。 管家忙跟上去,搀扶艾玛,“我要跟夫人和老爷学的东西还很多。” 客舱包房里。 叶轻如手捏着月牙玉,望着窗外驶进大海的新一片天地,“我用梅花易数算过,许二少应该是困在礼堂后面的房间的某个位置。” 御冰夷蹲下身,摘下她被弄脏的鞋直接丢掉,换上了一双新的,“一会儿我潜进去,把他救出来。” “好好的鞋子丢了可惜了,擦干净还能穿。”叶轻如心疼御冰夷给她买的鞋子。 他给她买的任何东西,哪怕是最不值钱的她都视若珍宝。 御冰夷道:“被那个女的呕吐物弄脏了,你不恶心吗?” “那个还好啦,真正恶心的我们不都亲眼见识过了。”叶轻如朝他柔笑。 拿出自己的手帕,蹲下身把扔进垃圾箱里的鞋子捡出来,爱惜的准备擦拭鞋面。 御冰夷比她还快的阻止,“既然你喜欢这双鞋留着就是,我来擦。” “冰夷,你这样我会被宠坏的。”叶轻如低首,喃喃了一句。 低垂的眼眸,看着他擦拭的动作。 御冰夷反而有一丝燥意在语调里,“我宠了你这么久,你还没被宠坏?看来我做的还不够。” “以后动不动就对你无理取闹,你就知道后悔了。”叶轻如鼻子一哼,露出了嗔意。 扭头去看外头一望无际的大海,海上夕阳西下。 鸥鸟被染渐层的金色,看起来无比的华美。 御冰夷擦好了些,在她耳边道:“我去把许二提溜回来,你耐心等我会儿。” “诶。”叶轻如回过头呼唤了一声他。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恩?”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00章 仓库里的标本 “早去早回,别耽误了晚饭。”叶轻如其实是担心他的安全。 虽然他强悍无法匹敌,但是世间仍有克制他的许多东西。 尤其是这艘伊丽莎白号上透着一股邪性。 御冰夷点头,开门出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 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叶轻如打开门,看着御冰夷扛着五花大绑的许二少回来。 许二少好像昏迷了。 整个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快进来。”叶轻如忙侧身让开。 御冰夷进入后。 她迅速把门合上。 御冰夷把许二少往地上一扔,“他被人下药了,塞到一个放医疗器械的柜子里。” “有办法弄醒吗?”叶轻如问。 御冰夷道:“得借你的金针一用。” “给。”叶轻如很快把金针递给御冰夷。 御冰夷随便扎了两下。 许二少缓缓睁开眼睛醒来。 “许二,没事。”御冰夷用脚尖踢了踢他。 叶轻如看他这样颇为没礼貌,拉了拉御冰夷,“别这样。” 御冰夷撇撇嘴。 许二少逐渐清醒,艰难的爬起来,“我这是在哪?” “你还问在哪?你知不知道你被人下药了。”叶轻如一脸严肃的对许二少道,请他坐下后。 跟他说他们夫妻听到呼救,想办法把他救出来的经过。 许二少听完以后好似想起了什么,整张脸都白了。 叶轻如给他倒了热水后,问:“你好端端的为何会被抓住?还秘密关起来?” “我在船上闲逛,不小心进了第三区域的仓库,我……”许二少干咽一口唾沫唾沫,小声的道,“仓库里全都是死人的器官,泡在药水里的那种。” “现在可以解释了,为什么整艘船都是福尔马林的味道,仓库里有人体器官的标本。”御冰夷躺下,因为腿太长从床铺伸了出去。 叶轻如一听许二少的陈述,就忍不住想到刚才死人坐起来的画面。 到这会儿想吐的感觉还没变,那个艾玛跟她某些想法相同。 所以看到了那一幕,也恶心的逃离礼堂。 叶轻如分析道:“那么那些器官的标本,应该是见不得光的,所以许二少无意中发现了,为了保住秘密,他才会被绑走关起来。” “如果我们不救他,等我们在沪上下船了,他说不定也沦为那些标本的其中之一。”御冰夷斜眼看过来,眼底带着邪恶之色。 许二少惊魂未定,心里又十分感激,“多谢御大哥和嫂子相救,要不然我就惨了。” “点菜,该吃晚饭了。”御冰夷怕叶轻如饿着,所以主动提议。 叶轻如点点头,“恩,差不多要到晚饭时间了。” 于是御冰夷点了几份普通的饭食,简单的西红柿鸡丝饭和两份咖喱牛肉饭。 没有太多的配菜,更没有点酒水。 他看的出他的小女人没什么胃口,点大鱼大肉她也不会吃多少。 叶轻如没吃几口就吃不下了,御冰夷也没有强求。 拿出一本英文书,搂着她朗诵诗歌。 许二少又被秀一脸。 可是他刚被绑架实在不敢出去乱晃,更不敢独自在自己房里。 “诶?如儿,你都不好奇,他们在搞什么名堂,那个死人为什么会活过来吗?”御冰夷读了一半,发现叶轻如在走神,便张口问道。 叶轻如回过神来,“好奇个鬼,我一点不好奇,更不想知道原理。” “恩,真的吗?” “中医讲求阴阳调和,人的呼吸一吸为阳,一呼为阴。那死而复生的人根本没有呼吸,身体里更不曾有阴阳平衡,只有阴气。” “那群人把尸体弄的能动,还骗人说能让人复生,一定是一群变态!加邪佞之徒!”许二少拳头砸在手上,一脸笃定跟气愤的道。 这时候。 门口又有人敲门,“开门开门,例行盘查,船上有个盗窃的罪犯,请你们务必配合调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01章 洛克家族长女 “呵~”御冰夷笑出声,“是来抓许二的。” “不是,那……那……我该怎么办?”许二少吓得魂飞魄散。 外头敲门声更大。 叶轻如细细去分辨门外的动静,“我听到几个房间同时都有敲门声,他们好像是一间一间查起,每个客房都搜。” “许二……这是惹了什么泼天大祸了。”御冰夷玩世不恭。 许二少表情绝望,"人倒霉喝水也塞牙缝。” 御冰夷冷肆环绕周身,直截了当开门,“抓小偷抓到客人房间了?” 看他开门的动作。 许二少差点当场晕过去。 明知道外面的人是来抓他的,御爷怎么这么不仗义还开门。 “就是他,他就是偷盗珠宝的盗贼,我亲眼看到他偷走了女王陛下珍爱的王冠。”一群人闯了进来,其中有个人一眼认出了许二少,指着他的鼻子大叫。 这群人里。 为首的两个人正是方才在甲板上为难过叶轻如和御冰夷,又核实身份道歉的船警。 船警蹙了蹙眉,说道:“既然罪犯已经锁定,哪怕得罪公爵大人,也只好得罪了。” “你们不能抓我,我是马尔伯罗公爵的外甥,他平时最疼爱我了,你们抓了我你们负担起责任吗?”许二少忙躲到御冰夷身后去。 面对表情冰冷的船警,御冰夷眼神里带着戾气,“怎么?马尔伯罗公爵的面子都不给吗?” “公爵大人的外甥怎么可能偷东西,一定是误会了。”叶轻如试图帮许二少脱罪。 许二少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我家里家财万贯,我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怎么可能去偷什么珠宝。” “是不是误会,先抓起来再说。”船警虽然知道对方身份十分要紧,可是许二得罪的是更加厉害的人。 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把人抓了。 御冰夷皱紧了眉头,知道许二招惹的麻烦大了。 他已经打算拔枪,毕竟是名义上的亲家。 不过,他嘴上还是占许二的便宜,“许二,看来你今天是难逃一劫,只能把你交出去了。” “好,老子认栽,不连累御大哥和大嫂。”许二少看到眼前情形着实对自己不利,虽然很害怕自己被抓的后果。 但在这船上他们就三个人,也只能悉听尊便了。 下一秒,御冰夷已经拔枪了。 叶轻如也拔枪了。 看到夫妻二人毫不犹豫的保护,许二少都惊呆了,“你们……” “二少,你看不出来吗?他只是嘴上不饶人。”叶轻如咧唇笑,“今儿估计得最好跳海的准备,二少,会不会游泳。” “会自然是会的……”许二少在天津卫这样的港口城市长大,如何不会水。 他水性极佳。 但是在大海里跳水,那可真没把握。 这是九死一生的事。 御冰夷嘴角冷然勾起。 跳海? 把该杀的人都宰了,船只劫持到手,就不必委屈自己认了。 船警怒然,也拔出了枪,“把枪放下,你们被包围了。” 还不等叶轻如和御冰夷说什么。 隔壁的房间先响起枪声。 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滚出去,我们夫人的房间也敢随便搜。” “不用跟他们讲道理,直接打。”女人冷淡的声音落下。 外头就传来惨叫声。 然后,就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就见到二三十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一窝蜂的朝这里走来,然后主动让开一条道。 女人脚踩高跟鞋,冷面沿着这条道路走到了叶轻如的房间门口,“我是洛克家族长女,这间房间的客人全都是我的朋友,谁敢造次通通扔下海去喂鱼。”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02章 他,被少妇看上 洛克家族的头衔一祭出,全场陷入安静。 空气仿佛冰封般,凝固住了。 来抓许二少的一帮人瞬间丧失了斗志,面如缟素的举起双手。 洛克大小姐竟也在这艘船上,这下是捅了马蜂窝了。 “您……真的是洛克大小姐?”船警紧张的问。 女人目光一扫,尖锐无比。 那名船警忙低下头。 女人缓缓道:“既然都识时务,可以不丢下海。” “谢谢大小姐。” “大小姐仁慈美丽。” …… 一群人上赶着拍马屁。 女人只是淡扫一眼诸人,“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人找我朋友的茬,听清楚了吗?至于王冠……你们自己弄丢的自己想办法……” “听清楚了。”那群人不愿答应也得答应。 女人眼眸在御冰夷脸上轻扫而过,扭头返回自己的包房。 管家阿伦和一群随行的保镖打手迅速跟上。 “夫人,你何必为了那个叶轻如,得罪不列颠皇室呢。”阿伦一开始就看不起叶轻如一行人,女主人艾玛对他们的态度已经让他颇为不满。 眼下,还亮出身份来保护叶轻如等人。 艾玛低头看着一本法文杂志,“我刚才出面看着是卖叶轻如面子,实际上是救了那几个船警和医药公司的人。” 刚才借口搜查抓许二少的人,是船上船警和在小礼堂展示医学成功的医药医疗器械公司合作出手。 正是这家公司势力庞大,船警才听命配合。 哪怕搬出公爵的头衔,也不能阻止他们想要抓走许二少的心。 “夫人,我不明白。”阿伦花白的眉头微皱。 艾玛抬起头,眼神有点放空,“他们实力非凡,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是杀光那些蠢材不是问题。还有……那个男人……” “哪个男人?被追杀的那个人吗?”艾伦问道。 艾玛不语,轻轻抿了下唇。 在小礼堂门口她就注意到了,这个华夏男人长得十分的英俊。 世界上居然有长得这样俊美无涛的人,简直是天神的鬼斧神工雕琢出来的。 而这个男人真正令人青眼的地方,并非他外在的容貌。 是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眉眼平淡却能看到地狱深渊般的杀伐。 这样的男人好看而又致命。 如果再年轻个十来岁,她一定会坠入他的情网。 轮渡划破黑夜,灯光从无数个船舱的窗户落在水面。 婆娑出无数个璀璨的水影,圆月在鸣笛声中缓缓西垂。 两天后。 沪上港口。 陆陆续续下船不少人。 艾玛和管家阿伦一同下船。 大概为了低调,所有的随行保镖都隐藏起来。 在管家撑的一把伞下,艾玛再次和叶轻如打照面。 她提起裙摆,优雅的和叶轻如相互行礼,“我思念儿子心切,先行和你作别,改日有机会了再见。” “恩,改日再见。”叶轻如行同样的礼仪。 夏日的雨水,是自南而北的。 杭州雨水停了。 沪上又下了起来。 淅淅沥沥的小雨中。 一身红衣的贵妇转身,蔚蓝色美眸从叶轻如一行人身上流转而过。 那目光划过的速度十分快,只在那面目如玉的却浑身散发野性的男人身上停顿了一秒。 很快,随自己的管家穿过人潮。 上了一辆黑色的马车。 御公馆也派人来接。 送叶轻如和御冰夷上车前,许二少再次道歉,“抱歉,这次旅途给你们二位添麻烦了。” “你已经道歉一路了,还不够?”叶轻如冲他笑。 许二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惹得麻烦太大了,道歉一万次都不为过。” “要真知道错了,就好好和我阿弟经营茶行,算是报答我和御冰夷了。”叶轻如道。 许二少摘了帽子,连连点头哈腰,“是,嫂子,我从今往后再不纨绔了,做个勤奋踏实的人辅佐闻弟。” “开车。”御冰夷懒懒对白朗道。 白朗把车开出去。 御冰夷用手帕擦着叶轻如额边不小心被雨水打湿的地方,“诶,你有没有发现,那个洋女人好像看上我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03章 葬礼和雨 “少胡说,她是华生的母亲,跟我们都不是一辈的。”叶轻如看着他自恋又魅惑的眼神,无奈的笑。 在小礼堂第一次遇到艾玛,叶轻如就发现了艾玛和华生相貌相似之处。 对其面相分析后,她基本将艾玛的身份确定的八九不离十。 故而,艾玛不舒服才会出手相助。 御冰夷收起手帕,捏住叶轻如下巴,“小心大意失荆州,小东西。” “恩,你这么说无非是要我有危机感,更在意你。”叶轻如手指描摹着他无可挑剔的侧脸轮廓,不吝溢美之词的赞颂,“我们御爷芳容绝色老少通杀,我得仔细看着你了,省的一不小心遇到个情敌,挖了我的墙角。” “觉悟挺高的,我该奖励你点什么。”御冰夷的唇压了上去,长长的一个吻一直没有停歇。 叶轻如旁拍他的肩膀,想要推开他,“你的奖励,就是憋死我吗?放开我,御冰夷……” “是你太弱。”他意犹未尽的松开,眼神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跟孽龙接吻,就是要强的闭气能力。 不然非被活活憋死不可。 叶轻如又锤了一下他胸口,想到艾玛几次看御冰夷的眼神。 确实带着深深青睐,那个艾玛看似从头至尾没有搭理过御冰夷。 但明显已经被御冰夷的皮囊和气度吸引,很少有女人不会被御冰夷吸引。 张恩静心里喜欢的不是御冰夷,也会被御冰夷的容貌诱惑。 艾玛故意对御冰夷视若无睹,反而显得刻意了。 回到御公馆。 叶轻如拿到了灵学总会发来的讣告。 上面的内容写明,风卓烈的葬礼会安排在刑庭裁判。 在她和御冰夷去杭州这段日子,刑庭裁判已经开庭两三次。 赵浒一开始拒不承认,后来证据确凿不得不认罪。 看来很快就到尾声。 不过,叶轻如和御冰夷先参加的是凌凤樾的葬礼。 次日仍旧下雨。 整个虹口风大雨也很大。 灵柩出殡时,一群身着黑衣的人扛着。 叶轻如和御冰夷站在一顶黑伞下,目送灵柩出殡。 今日叶轻如穿了一身青色旗袍,胸前佩戴白花。 “按说,我们不该参加她的葬礼。”御冰夷咧了咧唇。 叶轻如心绪有点复杂,没有什么难过的感觉,却也没什么好高兴的,“就因为她算计过你我?”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御冰夷反问。 叶轻如早就知道凌凤樾死了,只是一直没有追究。 早晨起来的时候突如其来接到裴拢月电话,问她要不要出席葬礼。 叶轻如当时愣愣在电话一头点头,“出席,毕竟……是凌爷的妹妹。” 有人死亡,还是裴拢月名义上的小妹。 叶轻如心情也挺沉重的。 凌凤樾此人的生平对叶轻如来说挺一言难尽的。 凌凤樾有着和她差不多的遭遇,都是从小被御冰夷照拂过。 然后,被御冰夷宠爱的长大。 她得到了御冰夷的宠爱。 只是叶轻如跟她有一点不同,遇到御冰夷的时候御冰夷重伤需要一个新娘陪伴。 凌凤樾是真情实感把一颗心奉献给御冰夷,只是人家不搭理而已。 这种事情就讲究天命和缘分。 叶轻如就觉得自己有这个幸运,也有这样的缘分。 属于讲不清理还乱的造化。 “我不清楚凤樾是怎么死的,我没问拢月,拢月来电话时大家心情都沉重,没有一个契机问。”叶轻如说的时候看御冰夷冷漠眼神,已经隐隐猜到些什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04章 人死灯灭 “有人去探监,告诉她,我们婚礼的事。”御冰夷眼中已经再不见当年的一丝一毫宠溺,淡漠看着棺材从眼前经过直至消失。 叶轻如蹙眉,“探监的想办法帮助她越狱了?” 以凌凤樾对御冰夷的执念,知道御冰夷在沪上举办婚礼。 情绪可想而知,但如果没有人帮忙是万难逃出生天。 “有一个专门的傀儡人放在监狱里顶替她,迷惑了狱卒,凌凤樾出来先去找的从前故友。”御冰夷斜视叶轻如,“她以前被我送到圣玛丽读书,有个校友当好当了严督军五姨太,所以进了五姨太房间找五姨太。” 叶轻如猜了个大概,“难道是她找严督军的五姨太帮忙,五姨太不肯帮忙,所以被她泄愤杀死?” “差不多,阿凤手上有五姨太把柄威胁五姨太,让五姨太帮忙她一起刺杀你。” 御冰夷摸出一根雪茄缓缓抽起来,平静的神色中多一股凝重,“五姨太不想受制于人,于是想铲除她,阿凤发现了,阿凤……就先下手为强,把她反杀了。这件事被严督军抓了个正着……” “所以严督军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杀,直接下令杀了凤樾吗?”叶轻如仰头望着他。 忽然觉得他一个那么强大的人,心里其实也有柔软的地方。 除了对她以外,也会有重情的时候。 别人把他当成是无感情的嗜血的屠夫,道上对御爷两个字闻风丧胆。 哪怕他做了很多公益事业洗白,外界对他的评价皆是毁誉参半。 也许御冰夷只有到了她面前,才能卸下防备和伪装。 变得有血有肉。 “恩。”御冰夷应了一声。 叶轻如垂眸,表情陷入沉思状。 御冰夷吸了口雪茄,顾及到叶轻如把烟头掐灭了,“你还得感谢严督军,帮你宰了一个祸患,要不是五姨太审时度势没有屈从,估计现在会更难收场。” “我明白,是五姨太替我挡刀了,如果不是五姨太,哪怕我不被凌凤樾伤到,也会造成骚动。”叶轻如眼神很宽容,因为那是御冰夷曾经看成是妹妹的人,“但是人死如灯灭,难道我还要追究一个死者的过错吗?逝者已矣,生者有生者的问题,我看严督军……应该挺在乎他的五姨太的,不然也不会出席你的婚礼,还专门带上。” 御冰夷认可了叶轻如的猜测,“现在严督军愤怒退了青帮,小凌子虽然还没追究,但是对严督军芥蒂也很深了。哪怕阿凤做错了,那也是他妹妹。” “御冰夷。”叶轻如轻轻呼唤他。 御冰夷:“恩?” “节哀。”叶轻如触碰他的手,手指轻轻抚摸他掌心。 御冰夷反手握住,一股子温热包裹着她冰凉的小手,“居然轮到你安慰,本来你来小日子了,下雨天不该让你跟着出门的。” “无妨的,能陪在你身边就好。”叶轻如乖巧的望着他。 御冰夷忽然好想吻她,如果这不是葬礼的话,“恩,哪怕是小狗捡回家养大也有感情了,那时候她和小凌子捡回来的时候,就只有那么点大。” “可是,小狗养大了至少能看家护院,咬主人的狗就该宰了。”一个十分娇滴滴的,却说着狠毒的话的声音响起。 叶轻如低头,摸了摸突然从月牙玉里跑出来的红衣少女的头,“娘亲,你误会御冰夷了,他也不是会手软的人,他可能有点自责。” 自责从小捡回来的兄妹,其中有一个去没有教好。 弄成了今天这副局面。 “风这么大,你这么轻,不怕被风刮跑啊。”御冰夷嘴毒的开口。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05章 保释 水儿确实怕被风刮走,紧紧抓着叶轻如中袖衣袖,“有如儿保护我,不用你多事。” “御冰夷,你又欺负娘亲。”叶轻如也嗔怪他。 御冰夷捏了捏叶轻如脸颊,“凌爷和严督军的事我需要处理,你来了小日子,也不方便进灵堂,把娘亲带回去好好休息?” “好,你忙你的,娘亲交给我照顾。”叶轻如冲他柔柔一笑。 笑的御冰夷心情荡漾,有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冲动。 真想为了她放下一切事情,就只为两个人在一起。 回到御公馆。 叶轻如牵着水儿的小手进门。 夏曼正在和侯佳玉兰坐在客厅聊着些什么。 侯佳玉兰视线错落过来,“轻如回来了?” “恩,我今天小日子,不方便……” 话音未落,大橘扑了上来。 叶轻如低首摸了摸大橘的头,眼角余光看到侯佳玉兰对着水儿微微颔首。 所以,额娘是看得到水儿的吗? 下午。 风停雨歇。 有人送来了礼物。 绑礼物的绸带上插着一张卡片,落款是艾玛。 打开礼物盒。 里面是一身崭新的旗袍,和一双新高跟鞋。 卡片上标明一串电话,如果尺码不合适可以打电话回复艾玛,艾玛会让手工匠人重新修改。 叶轻如试了试,大小相当的合适。 说明艾玛的眼光非常毒辣,见一面就掌握了她的吃吗。 但她还是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华生,“御夫人。” “你和你母亲见面了?”叶轻如问道。 华生依旧腼腆,声音清冽,“是,多谢你在轮渡上,给我们母亲针灸。” “你母亲也帮了我,替我感谢你母亲,她送的旗袍和鞋子很好看。”叶轻如说完,放下了电话。 过了下午三点。 叶轻如打算出门一趟,目的是为了去见住进六国饭店的席漠。 她已经打定主意,主动答应当席漠的弟子。 成为席漠的弟子有助于她未来的计划。 刚要出门,邵卫申便亲自登门拜访叶轻如。 叶轻如还挺惊讶,“你居然知道我在家。” “我可是去葬礼的地方找你。”邵卫申坐下以后。 佣人上茶。 他口渴的直接一饮而尽。 叶轻如便懂了,“是不是御冰夷也没在葬礼现场。” 如果邵卫申有急事找她,一定是因为找不到御冰夷出面。“ “御爷好像……在灵堂上了柱香,就去外省找严督军。”邵卫申去了葬礼现场,问了御冰夷心腹才知道的。 看凌爷那张臭脸,邵卫申也没敢跟他多说话。 叶轻如问:“你这么着急找我们是什么事?” “赵浒判决下来了,明日午时三刻枪决。”邵卫申认真严肃的道。 叶轻如料到这个结局,也没想要干涉营救一个杀人犯,“赵梓斋现在什么情况?” “我按照你说的,尽量维护司法公正,那孩子没有参与任何环节。等赵浒被处决了,赵梓斋应该就能保释。”邵卫申说道。 叶轻如点头,“那明日我们一同去一趟警察厅。” 晚上,御冰夷果然没回来。 白朗告诉叶轻如,御冰夷可能会在严督军那里逗留一阵。 叶轻如对御冰夷要亲自解决此事并不怎么意外,点点头表示理解。 睡觉的时候,搂着水儿一块睡的。 翌日午时过后。 邵卫申带着叶轻如直奔警察厅。 厅长亲自接待的,“你们晚来了一步,天没亮,他就被人保释走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06章 被耍 “你怎么当的差?不是说赵浒枪决以后,才允许保释他儿子吗?”邵卫申身为总司令的脸面,当场被下的荡然无存。 叶轻如交代他做的事,办的稀烂。 厅长一副慌忙解释的样子,“赵梓斋只是个九岁孩童,他既然没有参与,如果有人愿意保释自然放走,我们一群大人没必要为难一个孩子。” 军警和普通的市民警察压根不是一体系的,厅长压根没把邵卫申的话当回事。 也不觉得对方能把自己怎么样,只是出于对方头衔装装弱小。 邵卫申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 一口一口的抽雪茄,现在他想把这地方砸了。 “我来保释梓斋只是怕他无人照拂,不知是什么人把那孩子保释了。”叶轻如眉眼阴郁一瞬,马上露出了微笑询问。 厅长一脸对保释人的尊敬,“是大赵先生,有大赵先生照拂,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您说的也对,既然梓斋有人照顾,就不需我等操心了。”叶轻如拿起放在腿上的手包,起身后笑盈盈朝厅长颔首。 厅长看着叶轻如,心里满意觉得还是御太太懂礼数,“夫人、邵帅,在下送你们。” “不劳烦,您贵人事忙,我们自己走出去。”叶轻如仍旧客套。 回眸转身一瞬间,笑容便凝固了。 邵卫申跟在叶轻如后面,手里拽着外套,“我们被赵栗摆了一道,赵梓斋落在赵栗手里,不妙啊。” 何止是不妙,简直是羊入虎口。 能不能留住小命都是问题。 “此事必须从长计议,我会想个办法,弄到赵梓斋现在的情况。”叶轻如心情就跟这天上落的小雨一样,非常的压抑。 手中黑伞的伞柄捏的很紧,赵梓斋这孩子天生倔强根本不是会服软的人。 落在跟赵浒有深仇大恨的赵栗手里,日子根本不可能会有一丝好过。 可是她只是外人,想要介入很难。 否则以她自己声望加龙头夫人的头衔,跟赵栗是旗鼓相当。 还有邵卫申帮忙。 最后人却落到赵栗手里,原因只有一个。 人家赵栗是赵梓斋的大伯。 而她,只是交好而已。 邵卫申送叶轻如到了座驾旁,白朗下车为叶轻如拉开车门。 在叶轻如上车之前,邵卫申颇有些惭愧:“此事是我失策,你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 “你不用介怀,这件事是我和赵栗之间的博弈,要失策也是我的失策。”叶轻如给了邵卫申一个坚定的眼神。 邵卫申耸耸肩膀,帮她将车门合上。 车子发动。 邵卫申挥了挥手。 她还真是异乎寻常的冷静。 他的修行显然不足。 发现被赵栗耍了之后,差点当场暴怒。 车里,叶轻如单手抱臂。 垂眸沉思着什么。 白朗透过后视镜察觉叶轻如脸色不对,“夫人,可是事情发展的不顺利?” “恩。”叶轻如应道。 “邵帅出面也没能把赵家二房的那个孩子保释出来吗?” “跟邵帅的面子无关,是我低估了赵栗。” 白朗突然猛踩一脚刹车,抱怨道:”什么情况?” 车子行驶过一座石拱桥。 竟然是被梅丽逼停拦在路中间。 白朗正想下车质问梅丽搞什么名堂。 叶轻如已经下车,问梅丽:“什么事?” 梅丽对着叶轻如耳语一阵,然后小声的问:“要怎么处理?” “先带我去看。”叶轻如对梅丽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07章 别管老子,老子不需要你管 “是,夫人。”梅丽迅速找到通往石桥下的入口,领着叶轻如下去。 一路跟着梅丽,叶轻如已经嗅到了带着铁锈味的血腥。 知道走到最隐蔽的角落里,她看到了一对抱在一起的血人。 老者花白的头发几乎被血液浸染,白色的长袍也染的看不出一丝原本的颜色。 虽然他已奄奄一息,怀中仍死死抱着个孩童。 孩童是醒着的,双目却是涣散的。 看两人身体都是湿漉漉的,应该是被内河冲到这里的。 “御夫人,是你吗?御夫人?!”老者的角度只能看到有人看见,非常艰难的抬起头。 他的双眼被血痂糊住,看人很模糊。 还不等叶轻如开口,枪声猛的响起。 叶轻如第一个反应就是扑过去,将二人推离刚才坐的位置,“梅丽,还击。” “是,夫人。”梅丽接令。 立刻拔出枪,开枪射杀两个最近的杀手。 手臂一挥附近保护叶轻如的人全都出来,朝刚才开枪的位置追杀过去。 那孩子原本眼神空洞无神,像是被勾了魂。 蓦地,看到叶轻如白皙胳膊上在地面蹭出的伤口。 他猛地挣扎起来,“叶轻如,你快走,你别管老子,老子不需要你管……” “安静。”叶轻如试图压住他,防止他乱跑。 薄薄的夏衣上却坠下了滚烫的热泪,他为了挣脱居然踢打起叶轻如,“滚啊,叶轻如,就当没认识过老子。” 啪—— 叶轻如的一巴掌干脆利落。 把他瞬间打的脑子一片空白,耳朵也在阵阵耳鸣。 叶轻如看到白朗也跟了下来,吩咐道:“白朗,弄进车里。” “是,夫人。”白朗抱起了老者,却腾不出手抱赵梓斋。 叶轻如直接将浑身被血液浸透的赵梓斋抱起来,跟在白朗身后,“快走,先回御公馆。” 回到车里。 白朗马上发动车子,往御公馆方向开。 叶轻如腾出一只手,给浴血的老者施针,“我的技术不佳,也不会医术,为你做的急救只能到这个地步,你坚持一下,我……请神医给你治疗。” “御夫人……我终于等到你了,我的伤情我知道……”老者睁开了眼睛,终于能够完整说话,他一边说话一边蹙着眉。 应该是有鲜血从喉头涌出,不过被他以意志力强行咽回去。 叶轻如问:“是赵栗派人追杀你们的?” “赵栗保释少爷后要迫害少爷,我只能拼死把他救出来。”老者一看就是赵家二房的忠仆,他满脸慈爱的看着赵梓斋,“我……我就把他……把他交到你手里……求你……” “你要我照顾他吗?”叶轻如觉得有些诧异。 赵浒的案子主谋只牵涉赵浒一人,从犯虽然倒了一大片。 不过赵家二房里赵梓斋和赵梓斋的母亲,并没有牵涉其中。 要照顾这孩子,难道赵梓斋的母亲不可以吗? 还是赵家二房彻底垮台失势,连赵洛氏也要叶轻如一并照顾呢? 老者点点头,老迈粗糙的手用力抓住叶轻如的手腕,“虽然这个要求很无礼,但您……是唯一……可以依靠的……” 哀求叶轻如照顾赵梓斋的话还没说完,这位老者便咽气了。 “管家,管家!!”赵梓斋看到忠仆惨死在自己面前,一个打挺的扑过去,用力推搡老者的身体。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涌出,他的声音嘶哑到了极致。 御公馆里。 金家二姨太夏曼和侯佳玉兰坐在一起,挨个的给佣人发月钱。 佣人们拿了丰厚的报酬以后,都会故意讨侯佳玉兰欢心福身感谢,“谢老夫人,谢小曼小姐。” 侯佳玉兰笑容温润,不厌其烦的挨个点头。 “外祖母,我回来啦。” 只听一个稚嫩又十分欢喜的声音传来,一个小小的人影提着小皮箱,臭屁的站在侯佳玉兰的面前。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08章 御宅里的异常 “好了,都发完了,你们去忙。”夏曼对佣人们道。 佣人们福了福身,鱼贯离去。 侯佳玉兰一看到澜儿那张酷似叶轻如的脸,便不经意眉开眼笑,“来,到外祖母这。” 澜儿扔下皮箱,小跑过去钻进侯佳玉兰怀里,“外祖母!” “又独自一个人跑去北平?”侯佳玉兰宠爱的把澜儿放在自己腿上。 澜儿长高了,身体重了不少。 他怕压着侯佳玉兰,偷偷转移了身体的重心,“有阿山陪我,外祖母不用为我担心,阿山,把礼物给外祖母。” “是,暮爷。”阿山得令之后,才从门外进来。 阿山提了一大堆在北平买的点心土产,在侯佳玉兰面前堆的如小山一般高。 澜儿剥开一个油纸包裹的点心盒子,“外祖母喜欢吃豌豆黄,喜欢吃致美斋做的萨其马,澜儿都记下了。” “你专门飞一趟北平,就是给我带吃的?”侯佳玉兰感动坏了。 澜儿拾起一块豌豆黄塞进她嘴里,她就吃了。 澜儿勾着侯佳玉兰的脖子,往她怀里缩,“对不起,外祖母,澜儿其实是有自己的事要去办。这些点心是顺路买的,还请外祖母不要怪罪。” 奶声奶气的撒娇声,听了就让人心软。 侯佳玉兰哪里舍得怪他,“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澜儿,你可真像你母亲小时候,她小时候也跟你一般调皮聪慧,却也十分孝顺。” “诶,外祖母,你想去北平吗?或者先去沪上哪里玩,澜儿带你出去走走。”澜儿双眸明亮,如同明月照入了清渠中。 他只想好好的孝顺外祖母,外祖母身体不好。 真怕哪一天,他就是去了外祖母。 对于小小的澜儿来说,虽然仇恨占据了他大部分的生活。 但他也害怕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生活,那样疼爱他的外祖母他也一定要在外祖母有生之年,可以尽最大的努力承欢膝下才是。 侯佳玉兰是几乎不出门的,在锦城还说的过去。 因为有一段时间相物教作乱,出门反倒不太安全。 不过现在在繁华沪上,她其实没有太多这方面的顾虑。 仍旧和夏曼一起成日呆在大宅里。 连夏曼最近都常接到邀请,偶尔也会出去喝个咖啡。 “好,你想带外祖母去哪,外祖母就去哪。”侯佳玉兰非常看重澜儿,在澜儿问她的时候便生出了去外面看看的念头。 这时,大橘从二楼跑下来。 它速度很快的来到沙发边,咬了咬澜儿的裤子。 又嗷叫了两声,黄橙橙的眼眸里似乎酝酿着什么。 “外祖母,大橘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看,我先跟它去看看。”澜儿对侯佳玉兰道。 侯佳玉兰点头。 澜儿小跑的上楼去。 楼上,澜儿还在走廊里走。 大橘率先跑进了房间,嘴里掉了个圆滚滚滴着血的东西出来。 然后,朝澜儿跑过去。 澜儿见惯了大风大浪,但是看到一只老虎叼着一颗刚割下来还冒着血的人头,顿时就腿软,“大橘,你……你哪里来的这个死人的……头,你要吓死我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09章 母爱被人抢走了! 大橘一步步朝澜儿靠近,硕大的虎眸盯着澜儿。 楼下,传来了大门打开的动静。 还有叶轻如说话的声音。 “是额娘回来了,大橘,你在这呆着,我去叫额娘。”澜儿摸了摸大橘的脑袋,一阵风一样的跑到了楼下。 他本来想扑到叶轻如的怀里,“额娘,你回来了啊,我好想你。” 这时。 他却看到叶轻如怀中抱着另一个孩子。 那孩子双眼紧闭,显然是昏过去了。 身上还被血水浸透,看不清楚衣服本来的样子。 “小曼姐,你和我额娘先上楼去。”叶轻如面上似裹着寒霜,如霜雪女神般威严不可侵犯。 夏曼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折起报纸起身,对侯佳玉兰道:“玉兰,我们先上楼。” “恩。”侯佳玉兰目光在叶轻如怀中的孩童身上流连一瞬,跟着夏曼上楼去了。 叶轻如不想她们在场是怕孩子身上的伤吓着她们,她把怀中瘦弱的孩子放在沙发上,吩咐梅丽,“梅丽,拿剪刀和医药箱来。” “是,夫人。”梅丽匆匆上楼去拿东西。 看到澜儿以后,颔首问好:“小少爷好。” 连梅丽都发现澜儿的存在,叶轻如却对他视若无睹。 蹙眉用自己的手帕,先轻轻擦拭孩子沾血的小脸。 那孩子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眼神恢复了无知无觉的空洞。 澜儿此刻认出来了,走了过去,“额娘,这不是赵子呆吗?” 要是其他时候,赵梓斋肯定跳起来大怒。 问他喊谁子呆。 他可是最讨厌旁人读他名字太快,一不小心叫成赵子呆的。 “恩,梓斋现在受伤了,需要人照顾。”叶轻如眼眸带着忧色,甚至都没有抬头去看澜儿,手指在赵梓斋侧脸摸了摸,“你哪里不舒服吗?告诉我,帮你检查一下。” 赵梓斋如同木头人一样,一动都不动。 “你不说的话,我只好动手直接帮你检查了。”叶轻如从梅丽手中接过剪刀,把他身上的衣服剪碎。 要是其他时候他肯定不肯她剪他的衣服,闹着说叶轻如毁了他的清白。 可是现在,他身体被澜儿看穿了仍是毫无反应。 叶轻如仔细检查了他脱光以后的身体,除了坐牢这几天导致营养不良瘦的肋骨根根分明。 身上最多的是鞭痕,和一些被殴打的淤青。 倒是没有什么流血或者致命的直接伤口,所以那么多的血可能只是管家在救他时弄到他身上的。 “我现在要帮你洗澡,你不用担心如果你要我负责的话,我会负责的。”叶轻如掌心温柔的托着他的后背,将他瘦骨嶙峋的小身体抱在怀里。 澜儿看叶轻如往楼上走,才想起来人头的事情,“额娘,那个……大橘叼了一颗人头回来,就在楼上。” 可别吓到额娘。 “知道了,你去看看大橘,看看大橘的情绪有没有问题。”叶轻如很淡然从容的吩咐一声,搂着赵梓斋直接进了浴室,仿佛对赵梓斋充盈了自己所有的母爱。 澜儿站在门口,莫名有点孤独感和苦涩感。 额娘这是不要他选择那个赵子呆了吗? 之前额娘还问他会不会吃醋,他当时信誓旦旦说自己是额娘亲生的。 现在,他怎么觉得自己才是捡来没人关爱的那一个。 浴室里,叶轻如把赵梓斋的小小身体放进了注满热水的浴缸里。 拿出软毛的刷子,轻轻刷着他身上的血痂和污渍,“梓斋,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10章 报复的报复 他呆呆的一动不动,似灵魂失去了对外界的联系。 “你不想说,我就暂时不问。”叶轻如甚至怀疑,把他的头摁进水里。 此刻的赵梓斋,都不一定会反抗。 叶轻如把他额前湿了的乱发,别到耳后。 赵梓斋依旧一动不动。 在管家因护主惨死在他面前时,他眼眸虽然死灰。 但人还是有反应的,而不像现在这样完全体察不到外界的一切。 对赵梓斋来说打击是接二连三的,一步步把他推入深渊。 父亲因杀人被处决,二房的一切被收回。 那个关心他爱护他的老管家,也为了救他惨死在他的面前。 想到他从前跋扈任性,张狂的令人牙根痒痒的样子。 心中莫名的不忍跟心疼。 一个孩子要如何承受这样的变故呢? 帮赵梓斋洗完了澡,梅丽把衣服送进来。 衣服是在车上的时候叶轻如就吩咐白朗去买。 叶轻如帮赵梓斋穿好了衣服,又用干毛巾给他擦干了头发。 把赵梓斋放下了时,发现他靠在她怀中沉沉的睡着了。 叶轻如为赵梓斋盖好了被子,吩咐梅丽一刻不停的盯着赵梓斋。 她才离开的客房的卧室。 推开了她和御冰夷的房间,澜儿正不安坐着。 大橘趴在地上,那颗人头还在地上。 人头上面的血凝固的差不多,此刻安详的闭着眼睛。 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澜儿,额娘来了。”叶轻如在澜儿身后轻轻道。 澜儿猛的回头,怔怔的看着叶轻如。 倏地,飞奔进叶轻如怀里,“额娘,你终于忙完了,你一定累了,坐下歇歇。” 他明明很委屈,却还是满心都是对她的关心。 “额娘不累,你梓斋哥哥很乖。”叶轻如摸了摸他光光的小脑袋。 澜儿无声的撇嘴。 就赵子呆那德行,乖才奇怪呢。 叶轻如见地上的人头有几分眼熟,喊来了白朗辨认,“白朗,你看这颗人头你认识吗?” “夫人,这是咱们御爷手下得力的香主。”白朗一眼认出来了,眼眶登时充血了,“这颗人头哪里来的?” 叶轻如看着大橘,问大橘,“大橘,人头哪里来的?” “嗷嗷嗷。”大橘嗷叫两声。 叶轻如对白朗道:“大橘说是咱们家花园里捡的。” “夫人,这是有人故意杀了御爷心腹,再扔回我们的花园里,给我们下马威呢!”白朗厉声的道。 叶轻如半眯眼睛,“看来大赵先生派人监视我们了,第一时间就知道赵梓斋被我救了。” “什么?赵栗敢杀我们青帮的人,看我饶不了饶得了他!”白朗立刻露出凶神恶煞,要去找赵栗报复的表情。 叶轻如神情淡定,“他既然做了,定是不害怕我们报复,你的人按兵不动,我会派人去杀几个赵栗的人立威。” “夫人……”在白朗心中叶轻如虽然是非常果决的人,但是他从未见到叶轻如杀伐的一面。 简直是看到御冰夷的翻版,叶轻如居然要杀人立威。 而且她自己手下还有人脉。 叶轻如紧了紧怀中幼小的澜儿,对白朗道:“白朗,现在是乱世,我若仁慈让赵栗以为我好欺负,会继续蹬鼻子上脸。”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11章 暗杀 “夫人,您说的是,我先去安排这位堂主的后事。”白朗看着地上的人头,自认倒霉的抱起来带出去。 叶轻如搂了一会儿澜儿,轻声的道:“吓着了,澜儿。” “一颗人头而已,我见的死人多了去了。”澜儿鼓着腮帮子奶声奶气的道。 一时,母子俩同时响起了浴血之后的锦城御宅。 叶轻如眯了眯眼眸,抚摸着澜儿的脊背,“刚才并非故意漠视你,而是梓斋哥哥家里出了一些变故,我一时无暇顾及到你这边。” “赵子呆的父亲被抓了,然后枪决了,这些我知道。”小奶包认真的说着。 虽然觉得赵子呆的爹罪有应得,不过小小年纪就没了爹。 也怪可怜的。 就勉为其难把额娘借给他一日半日,让他能够先受到照顾。 叶轻如明白这个儿子随父亲,不仅仅是早慧,还有异于常人的心智。 便没什么保留的,把遇到赵梓斋之后的事跟小奶包说了。 “他现在会这样并不能说明他内心脆弱,反而说明他内心其实很坚强,只是非常重情重义。”叶轻如知道澜儿心里有点看赵梓斋不爽,怕澜儿在这段时间内跟赵梓斋起冲突。 所以,将心里面对赵梓斋的看法告诉澜儿。 澜儿眼神坚定,甚至被雾气蒙了一层,“额娘,我知道你的意思,那个管家义肝忠肝,如果换做是我在他的位置,也会痛心疾首。” 不仅仅是这样,说句不吉利的话。 他的父母其实也一直都在做危险的事情,如果有一天他和赵梓斋遇到同样的事情。 表现能够超越赵梓斋吗? 澜儿觉得自己不能,他受不了失去自己的阿玛和额娘。 “澜儿,你真懂事,额娘为你骄傲。”叶轻如此刻想着的是,先好好照顾收留赵梓斋。 等到赵梓斋恢复的差不多了,想办法把赵梓斋送回他母亲身边。 如果大赵先生赵栗还想赶尽杀绝的话,她会想办法先把赵梓斋母子送去南洋。 澜儿摸了摸叶轻如的脸,“我会一直做额娘的骄傲,永远不会让额娘失望,如果额娘有需要,我随时可以出手,让阿山他们帮额娘。” “目前遇到的这些事,我暂时自己可以解决,澜儿放心,只要有需要额娘会求助你的。”叶轻如抓着澜儿的小手,亲亲他吹弹可破的小脸蛋。 暖黄的灯光下,是一幅暖入人心的温馨画面。 本来要喊母子下楼吃晚饭的侯佳玉兰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出声,只是和后来的夏曼一起静默的看着这一幕。 吃过了晚饭后。 叶轻如还是通过冯诚、佘烟凫夫妇联系修。 修在夜色如浓墨一般时穿街走巷,翻窗进到御公馆叶轻如所在书房。 “对不起,让你冒着风险来一趟。”叶轻如在台灯下的面容,有几分的憔悴跟疲惫。 修拉开椅子,在叶轻如对面坐下,“轻如,你瘦了。” “修,你有完没完,说正题。”叶轻如一遇到修故作神情就觉得不耐烦,抬首时,恰好看到修充满了关心的面容。 停顿几秒,收敛了脾气,“对不起,心情有些不好。” “极少看你失态的样子,轻如。你心情这样不好,是因为赵家二房的事,御冰夷怎么没陪着你?”修不太高兴的道。 “御冰夷有别的事,他又不是我的影子,不必时时粘着我。” 叶轻如看着修,喟叹的道,“让我烦心的不仅仅是赵家二房的事,还有其他一些事,修,我要你派蓝鸟出手暗杀跟监视几个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12章 她像个孩子? “轻如,我没听错。”修一脸意外,“你除了要监视人之外,还要暗杀谁。” “修,手软会令对方更凶狠的扑咬。” 叶轻如直接推给他一叠照片,“不同的人的照片后面,有安排具体执行的任务。” 修在人们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叶轻如用修也是要通过修联系自己的心腹。 让修的心腹传达叶轻如的指令给蓝鸟。 叶轻如还是蓝鸟名义上的首领,只是很少在蓝鸟内部现身。 “你终于长大了。”修拿到照片以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才是蓝鸟真正意义上的头领。 从前叶轻如太仁慈了,虽然掌握了蓝鸟。 手中有蓝鸟头领的头衔,以及身份代表的几样信物。 可是,叶轻如最狠的一次命令。 是让蓝鸟去解救被人贩子拐走的儿童,一群穷凶极恶的杀手从良哄孩子、救孩子。 成为小孩子心中的英雄。 恩,简直了。 叶轻如看着修,嘴角上扬,“怎么?在你眼里,我一直是个孩子?” “我只是心疼你不够心狠手辣,其实有些决断你如果不忍,我可以代你去做,那些不干净血腥的、残暴的我都不会让你看见。” 修十分真诚的道。 叶轻如挺好奇的,修到底想做什么事,“比如呢?” “比如蓝鸟去主动接杀手任务,只要去接任务了,蓝鸟就能自己运作赚钱了。”修沉声的道,“你都多久没有让蓝鸟去接任务了。” “怎么?钱没给够你们?”叶轻如往身后的靠背一靠,视线变得有点冷傲。 修看她这个姿态,就知道叶轻如要听不进去谏,“每个月九十万的支出,包括了他们的红利,以及训练、发展的费用,蓝鸟可是很庞大的组织,没有强大的经济基础是无法让齿轮转动的,最终还可能会导致如同机械运转的组织弹簧。” 蓝鸟就是个庞大的运转的机械,想要让它为己所用。 除了按照修的指点收拢各部,最重要的还是财政上的支持。 曾经的蓝鸟都靠自给自足,现在却是靠叶轻如养着。 “你是……关心我怕我破产,还是怕蓝鸟砸在我手里。”叶轻如戏虐的问。 修感到头疼,叶轻如果然是听不进去。 先不说他对叶轻如的好感和执念,光是作为叶轻如收揽在手的部下。 修就不能看着她一步步往错误的道路上继续行走,最后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你的资产我虽然没有认真调查过,但是估算也知道,你最多手里还剩一千万,你的养猪场是很赚钱,但是要分红的人也很多,还有仓城的一切刚起步,不是赚钱的时候,说不定你还要继续倒贴钱。” 叶轻如养了蓝鸟那么久,上次查案的事情虽然挽回了名声。 却是一毛钱没有赚到,反而是消耗了很多叶轻如的财产。 不过叶轻如不是全无好处的,她收了一大笔的人情债。 这些人最体面的是周家和许家。 如果要变现,说不定还有的赚。 不过修就是这么鼠目寸光,叶轻如懒得跟他算这笔账。 “你有什么建议吗?”叶轻如问。 修知道叶轻如不见棺材不掉泪,肯定会咬死坚持不让蓝鸟自主接任务,只能道:“把矿山卖了?” 等到卖矿山的钱也花完了,叶轻如自然会让蓝鸟去接任务。 “你还真想的出,修,你放心,我饿不着你跟蓝鸟的,过一阵我就会有一笔可观的收入。”叶轻如完全是不慌不忙的态度,感觉就是有了一双分分钟抓钱抓的盆满钵满的金手。 门口,梅丽抱着赵梓斋见叶轻如,“夫人,赵二少爷醒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13章 无亲无故 “修,你先回去,相信我。”叶轻如看向修。 修点点头,翻窗离开。 叶轻如来到梅丽的面前,亲自接过她怀中的赵梓斋,“梅丽,把厨房温着的菜端到餐厅。” “是,夫人。”梅丽答应后下楼。 到了楼下餐厅。 桌上已经放满了热菜。 叶轻如把赵梓斋放在椅子上,亲自喂他。 饭勺到了他唇边,他仍旧抿唇不肯张开嘴。 叶轻如见状没有半分的恼怒跟不耐烦,静静的看着他。 木雕一样的赵梓斋,甚至眼睛都不怎么眨。 叶轻如放下饭勺。 把他的小脑袋压进怀里,摸了摸他的头发,“梓斋,想报仇,只有活下去。” 那一刻,他冰冷又瘦弱的身躯微微震颤了一下。 “以你的能力,难道无法东山再起吗?”叶轻如反问。 她听到了一声吐气的声音。 叶轻如再喂他,赵梓斋已经愿意张开嘴了。 像是对待一个很小的话孩子一般,叶轻如一勺饭一勺饭把他喂饱。 他仍旧像个机器,吃了机械的吞咽什么都不会。 因为心被冰封了。 叶轻如摸了摸他的小脸,没有一丝的苛责。 这么小的孩子她不会打鸡血强迫他振作,她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照顾他。 把赵梓斋抱回了自己的房间,叶轻如哪怕洗漱都要盯着他在自己的眼前。 睡觉前,交代了赵梓斋,“我现在要睡觉,你困了就睡,不困可以坐着发呆。” 白天他睡过一觉,叶轻如觉得他会很精神。 可是一整个晚上。 听不到赵梓斋一点动静。 天明醒过来。 睡在她身边的赵梓斋,睁着眼到天亮。 摸了摸额头,发现他在发烧。 叶轻如只能让梅丽把青帮名下医院的医师请来,专门给赵梓斋看了病。 “额娘,你吃点东西。”澜儿看叶轻如为了赵梓斋的病还没吃早饭,拉着叶轻如去餐厅吃饭。 叶轻如看到给自己夹菜的澜儿,嘴角溢出一丝笑,“你今天没有自己的事要忙吗?” “我的事都让阿山帮忙推了,等以后再忙。”澜儿看着叶轻如,漂亮的银瞳如星辰一般闪烁。 叶轻如好奇,“为何要推了自己的事?” “我想带外婆出去走走,她一个人呆着要憋坏的,额娘,你放心,我会让很多人保护我们的,不会让外婆有危险。”澜儿紧张的说道。 叶轻如点点头,“你小心点,我刚派人暗杀了几个赵栗的人,他多半正在气头上,说不定要找我的人报复下手。” “好的,额娘,我记住了。”澜儿看到叶轻如对自己的信任的态度,心里暖暖的。 同时对赵家很是不屑,赵栗虽然很有钱。 也有很多保镖杀手,可是那是在渝南一带,那里才是赵家的势力范围。 这里可是沪上。 赵栗如果先动手,他还多个还击的理由呢。 这时,钱婶把一份报纸给叶轻如,“夫人,听说您救了赵家二房的孩子,这报纸……” “放这,我边吃边看。”叶轻如吃着粥,翻看着报纸。 报纸上写着赵家二房破灭的事,这个她有心里准备,还有一则居然是赵洛氏自缢的消息。 在赵浒被枪决的同时,赵洛氏就上吊了。 所以,现在赵梓斋是无父无母。 说不定她把赵梓斋救回来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母亲的死讯。 恩,赵栗如果要报复在孩子身上的话。 肯定会告诉赵梓斋,加重赵梓斋的痛苦。 叶轻如吃不下了,放下手中捏着的肉包子和筷子。 匆匆擦了下手跟嘴,就上楼去了。 楼上,梅丽陪着赵梓斋。 她手里捧着格林童话,正在给赵梓斋讲故事。 赵梓斋呆坐着,不管梅丽说些什么内容都不会给任何回应。 叶轻如挥手,梅丽退下。 叶轻如来到梅丽的位置上,看了几眼故事书里的内容。 把书合上。 “你母亲的事,我刚才看了报纸知道了,梓斋。”叶轻如缓缓开口。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14章 朝天伏羲骨 赵梓斋瞳孔中的神色一痛,随即低下了头,“叶轻如,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自生自灭,难道不比在我身上白白浪费精力要强?” 能说话了就好。 不管说的内容是什么。 叶轻如起身过去,将他瘦小冰凉的身躯抱住。 静默无言中,手指缓慢抚摸他的发丝。 赵梓斋内心的痛楚被她温柔的手法一点点抚平,反而让他更加不安,“我跟你无亲无故,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因为你值得。”叶轻如不开口则以,一开口便有穿透心扉的力量。 他的手握成拳头。 赵家二房已经倒了,此刻的他父母双亡。 站在他这一边,不仅得不到任何好处,还会得罪赵栗。 叶轻如处处透的精明,不会做这样赔本的买卖? 叶轻如手指落在他的脊背上,像是他儿时母亲哄他入眠一般轻拍着,“曾经有人悬赏三百万,想跟金家把我赎回来。还有人,知道我的消息不远万里,跑到战火纷飞的前线找我。” 赵梓斋的眼底一滴滴落下,濡染了叶轻如身上薄薄的衣料。 小小年纪他在一夕之间家破人亡,体会了人情冷暖。 却同时也体会到了身边人的忠义跟温情。 “如今这个人落难了,我该袖手旁观吗?”叶轻如推开他,与他的视线平行相视。 四目相对,万千情愫错落一处。 赵梓斋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道:“你就不怕我会赖上你吗?” “我当然怕,我有说不怕吗?”叶轻如低低的笑出声。 赵梓斋羞怒异常,“叶轻如!” “恩?”叶轻如声调无辜。 赵梓斋抬起绵软的胳膊,捶打她的肩,“怕就把我送还给赵栗,这样也不至于得罪他。” “哦,已经晚了。”叶轻如声音俏皮,“赵栗派人暗杀了青帮的一个香主,我为了报复,已经派人去刺杀他的人。” “嗯~”赵梓斋被叶轻如耍了,撒娇般的轻哼出声,“叶轻如,你混蛋。” “给你。”叶轻如把一只怀表递给赵梓斋,“这是我的人从你们二房管家身上搜出来的,你留着当个纪念。” “呜呜呜——”他看到那枚怀表时,泪水已经湿濡眼眶。 当怀表握在手中后,他忍不住的小声的啜泣起来。 小声的啜泣一点点放大,最后演变成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嚎啕大哭。 他悲从中来哭声根本无法停歇,直到把自己哭晕过去。 “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同往事划清界限。”叶轻如等他昏睡过去,将他放在铺好的小床上,细心将薄被掖好。 睡梦中,赵梓斋呼唤了一声叶轻如,“叶轻如。” “恩,我在呢。”叶轻如倾身靠近他。 他顺势抓住了叶轻如垂下来的发丝,“别走。” “好,我不走。”叶轻如以前很少这样事事依从的惯着任何一个孩子,她觉得人的幼崽若想成年后能经得住风浪。 必然要自强自立,面对任何摔打仍旧要坚忍不拔。 此刻,她心软成一片。 坐在床边陪伴着赵梓斋。 她低垂眼眸,自言自语的说话,“伏羲骨又称朝天伏羲骨,上至百会穴顶,下至正中,在人的额头形成一颗方形印。主大富大贵,大名大寿。” 纤柔的手摸了摸赵梓斋宽宽的额头,却被这孩子在睡梦中顺势抓去枕在头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15章 参天巨木 有了她手贴近面颊,好似回到了婴儿时期母亲的子宫。 温暖的让他永远都不想醒来,不想面对这个世界所带来的残酷。 睡梦中微蹙的眉,悄悄的舒展开。 “你这孩子天生伏羲骨,可享帝王之福,也能成将相之才,我怕的不是其他,是怕我这小庙容不下你这参天巨木。”叶轻如看着他酣睡的样子,低低的说着,“所以我替你留了后路,天津卫高家若有心,会成为你的后盾的。” 晚饭前。 澜儿和侯佳玉兰一起从外面回到,看到花园里在和大橘玩球的夏曼上去打了招呼。 “你们去哪玩了?”夏曼从大橘手里接过球,站在樱花树下休息。 侯佳玉兰被澜儿推着坐上了树下的秋千,“去了天妃宫拜了拜,又上凌家花园看了孔雀,这孩子还给我拍了照片呢。” “照片要明天才能洗出来,到时候拿给您看。”澜儿低着头看着侯佳玉兰脸上笑颜,忍不住也露出奶奶的笑。 外祖母笑起来可真美,像是天上的仙女一般。 哪怕眼角有了皱纹,那皱纹反而增添她身上独特的气质跟韵味。 侯佳玉兰感觉自己也回到了少女时代,看着澜儿那张脸她竟然有一瞬间想到了那个人。 表情微微一僵,然后立刻试图掩盖。 澜儿埋头用力推着秋千没注意到侯佳玉兰表情的变化,还满心欢喜的计划明天的行程,“明天我还要带祖母去别的地方玩呢,爱俪园咱们还没去,还有城隍庙。” “好,都听你的,澜儿说去哪就去哪。”侯佳玉兰坐在摇动的秋千上,真觉得自己回到少艾的岁月。 旁边这个小猢狲说什么,便是什么。 澜儿又对夏曼道:“小曼阿姨明天若没事,也一起去。” “是啊,来了沪上,同我们一起出去走走。”侯佳玉兰帮腔。 夏曼为人随和,想想明天没什么事便答应了。 这时,钱婶喊他们去用晚饭。 晚饭的餐桌上睡了一下午的赵梓斋虽然面色还有点憔悴,但已经可以自己吃饭了。 他机械的吃完饭,坐在旁边等叶轻如。 一副要成为叶轻如小尾巴的样子,看的澜儿眼中酸的直冒泡。 叶轻如吃完,跟大家打了声招呼。 牵着赵梓斋上楼。 赵梓斋用力捏着叶轻如细细的手指,“你儿子吃我的醋。” “你成天跟我一起,都没有时间陪伴他,他自然心里不舒服。”叶轻如毫不掩饰的回答。 赵梓斋轻哼一声,“那你还不快去安慰安慰他。” “这个就不用你多操心了。”叶轻如不管不顾的直接把抱离地面,自然而然的带进自己的卧室。 赵梓斋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他就近距离看着叶轻如。 叶轻如却好似想着其他的事情,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等到了书桌前,叶轻如把他直接放在书桌上。 然后坐下,开始画设计图。 赵梓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认真画图的样子,“喂,你想干嘛。” “我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叶轻如只是抬头,用淡漠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旋即,低下头继续做事。 一时间,他的眼眶又溢满了泪。 不过他许久都未说话,等叶轻如的设计稿成形,才道:“你在打疏浚工程的主意?”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16章 斗气 “你还懂疏浚?”叶轻如颇感好奇,捧着脸看他。 赵梓斋撇了撇嘴,“赵栗为这个工程准备多年,需要打点的内部关系也都打通了,几乎是内定的了。” “你劝我放弃?”叶轻如字典里可没有放弃两个字。 连首富赵栗都想要的工程,必然是十分至关重要的存在。 赵梓斋看着叶轻如画着的江道两岸的风景和建筑,虽然不是那种写意的美感。 却有写实的风骨,很想伸手摸一摸。 不过她是用炭笔画的,一碰可能就糊了。 他低声的用自己都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我希望你打败他。” “我没有打败首富的雄心,可以留着给你将来打败,但是我想做的事,从来不惧怕任何阻拦。”叶轻如嘴角上扬,继续画着设计图。 赵梓斋就知道这个女人只是变相狡辩,这次算赵栗倒霉。 哪怕赵栗是首富的身份,叶轻如这个女人也要虎口夺食拿下这个工程。 听着铅笔在纸页上的沙沙声,赵梓斋低头亲了一下叶轻如额头。 叶轻如有点恼了,“你这小鬼,仗着我现在关心你,要胡作非为是?” “这是给你盖个章。”赵梓斋眼神中恢复了几许平日里的霸道,不过此刻的他眼底有了从前没有的坚韧。 叶轻如挑了挑眉梢。 赵梓斋抑扬顿挫的道:“叶轻如,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娶你。” 叶轻如笔尖一顿,不过也没说什么。 耸了耸肩,继续画图。 忙完了事情。 叶轻如继续陪着赵梓斋睡。 夜凉如水。 她在睡梦中,听到起床动静醒来。 睁开眼睛一看。 赵梓斋下床走到了窗户旁,缓缓的推开了面前的那扇窗。 叶轻如只是静静看着他的背影。 没有发出声音,更没有阻止。 结果。 从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上去就抱住赵梓斋的腰,“额娘辛苦救你,照顾你,你敢浪费她苦心,寻短见我跟你拼了。” 是小奶包澜儿。 他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躲在门口偷看。 看到赵梓斋大半夜的跑到窗户旁,忙冲将上去阻止。 赵梓斋猝不及防被人从后面抱住,当下慌乱挣扎。 本以为身后的只是个头矮小的顽童,很容易就能够挣脱,没想到澜儿的力气有点出乎意料的大,“我没有寻短见,你放开我,你这个奶娃娃。” “那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窗户旁做什么?”澜儿搂的更紧了。 赵梓斋已经被他逼得的脸颊涨红,脖子粗了一圈,“我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开窗吹吹风你也管我?你自己不也大半夜没睡,跑到本大爷的房间吗?” “放屁,这是我阿玛和额娘的房间,额娘只是可怜你失去亲人暂且收留,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小奶包气急,把这两天来堵着的怨气一股脑发泄出来。 叶轻如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热闹,此刻才开口,“都住嘴,你们不是都自以为是个懂事的人,跟成年人没什么区别,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争执?” 他们本来就是孩子啊! 听到叶轻如的指责,两个孩子都是嘴巴一瘪差点委屈的哭了。 不过,他们心里憋着一口气谁也不服谁。 叶轻如道:“梓斋,你过来。” 赵梓斋迈着得意的步伐,朝叶轻如走来。 “澜儿,你也过来。”澜儿表情明显就是少爷我也不差的样子。 看两个孩子争风吃醋,叶轻如居然觉得挺好玩的。 她一边手抱一个,“梓斋,澜儿是关心你,才会着急的上去阻止你的。” “他明明是关心你,怕我死了,你这几天来照顾我的苦心白费。”赵梓斋不服气的道。 叶轻如不理会他的狡辩之词,又去说澜儿,“还有你,明明知道梓斋最近情绪不稳定,为何刚才故意提及他家里的事,刺伤他的心。这样做你很有成就感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17章 本大爷嫌臭 “额娘,你教训的对,我刚才气糊涂了。”澜儿也好生后悔,想到了赵梓斋遭遇的事情,脸上火辣辣的像是挨了好几巴掌。 小奶包深吸一口气,软软的小手握住赵梓斋的手,“梓斋哥哥,我收回刚才说的那些话,挖人伤口来呈口舌威风,有违君子之道,明天我会自罚一天不吃饭。” “你不吃饭是你自己的事,老子可没说会领情。”赵梓斋孤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澜儿居然一点没生气,扯住他的衣袖,“我们一起睡,额娘每天要忙很多事,晚上陪你睡时,还要分心注意你的情况,这样她会累垮的。” “谁要和你这个小萝卜头睡,身上乳臭未干,本大爷嫌臭。”赵梓斋烦躁的很,还瞪身旁的小奶包。 澜儿不跟他硬碰硬,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看上去可怜巴巴的,“那梓斋哥哥,你都不心疼我额娘吗?她那么漂亮的脸蛋,明天就要长出黑眼圈,白天也会很没精神。” “可……可我现在暂时离不开她。”赵梓斋真是怕了澜儿了,有些心事他不忍说出来。 对于叶轻如的性格,赵梓斋能不了解吗? 如今她对他的温柔其实是一种治愈,像是一个医生一样在他最痛苦的时候抚慰他的伤口。 等到他的伤好了,她就会像放飞一只小鸟一般将他放走。 从此,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况且此刻的他,确实没有叶轻如在身边根本难以入睡。 只要没有叶轻如在身旁,他一闭上眼,全都是血淋淋的一幕。 澜儿眼珠子一转,“要不我们都留下陪我额娘,我看着你,额娘负责好好睡。” 赵梓斋本来是要跳脚质问,谁要他看着了。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轻咳一声缓解尴尬,“咳~这也不错。” 三个人一起躺在床上睡,赵梓斋负责关灯。 小小的澜儿睡在中间,他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 黑暗中,感觉有很细碎的水珠破碎的声音。 摸了摸赵梓斋那一边的枕巾,上面湿漉漉的一片。 “梓斋哥哥。”澜儿主动喊了一声赵梓斋。 赵梓斋有点烦躁,他根本睡不着,“干什么?” “你冷不冷?”澜儿问道。 赵梓斋更加烦了,简直要被烦透了,“大夏天的冷个屁。” “那你的手为什么这样冷啊。”澜儿的小手把他的双手都握住,这小鬼头估计是年纪小火气旺。 所以小手又软又烫,那温度简直要烫进他心里去。 赵梓斋又恼又羞,“要你管!” “我这样握着你,你就不冷了。”澜儿又道。 赵梓斋抿着唇,装什么大尾巴狼。 不就是想在你额娘面前表现么。 澜儿小心翼翼的挪过去,一只手腾出来摸了摸他的脸。 冰冰凉的液体被他的小手擦去,他很真诚的道:“我们结为异姓兄弟。” “那也要等明天白天,这大半夜的……怎么结。”赵梓斋心里再怎么抵触,此刻防线已经不堪一击,他身子和心都在颤抖。 尽管他内心极力叛逆的叫嚣,母子俩一模一样惯会收买人心。 母子~ 对哦。 澜儿和叶轻如那个女人有好多相似的地方,他觉得叶轻如挺不错的,其实应该也会觉得澜儿也挺不错的。 哦不,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 就没办法掰回来了。 简直可怕啊。 就听澜儿小声的道:“那就等明天。”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18章 家族异变 “你这个奶娃真的很吵,吵到大爷我睡觉了。”赵梓斋用力闭紧眼睛,努力不受澜儿的影响。 澜儿努努嘴,“少装蒜,额娘告诉我,你晚上都是睁着眼睛到天亮的。” “这个叶轻如,又说我坏话。”赵梓斋羞赧的把头塞进被子里,语调嗡嗡的。 叶轻如轻咳了两声,“咳咳~” 两个小鬼头肩膀都是一缩:她还没睡啊。 赵梓斋敢说就敢认,反而理直气壮的质问叶轻如,“我冤枉你了吗?叶轻如。” “没有,我的确跟澜儿说了。”叶轻如摸了摸赵梓斋的额头。 赵梓斋告诫她,“以后我们两个的事,不用告知外人。” “是,以后关于你的事,我谁都不说。”叶轻如柔柔一笑。 窗帘被吹荡开。 浅浅的月华照耀下来。 如霜一般镀在她巧笑的侧颜上,一时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心中无数的心绪涌上来,这几天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在脑海中倒放,“叶轻如,你曾经问过我这几天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恩。”叶轻如轻轻应了一声。 赵梓斋问:“现在还想知道吗?” “我很想知道,虽然外头把你家的事已经传的风风雨雨,不过肯定是真假参半的。”叶轻如眼神坚定。 赵梓斋幽幽的道:“那天你结婚,我其实到场了。” “是吗?”叶轻如装傻道。 她知道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所以她装傻最能保护他的自尊心。 赵梓斋开始娓娓诉说。 叶轻如婚礼那天。 他们赵家二房收到请柬,全家盛装出席。 赵梓斋虽然不服气叶轻如真的嫁给了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御冰夷,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叶轻如,之前邀请叶轻如到他在沪上的别馆做客,叶轻如都拒绝了。 自己的母亲赵洛氏也严禁他去找她,所以他真的很想见她。 早早的醒来,在女佣的服侍下精心的梳头。 换一身他觉得最帅气的小西装,浅棕色的鳄鱼皮皮鞋也擦到最亮。 风卓烈家着火以后,他手下情报网其实已经查出一些端倪。 情报网把事情汇报到管家那里。 管家匆匆的告诉赵梓斋,“婚礼上,大赵先生恐怕会发难。” “我伯父如果还有一个孩子,我父亲知道了,伯父不可能不知道。”赵梓斋和管家在婚礼酒店的一处客人休息室里密谈,“以伯父的能力,只可能知道的比我父亲更早,而且某些事情,恐怕早已筹谋很久。” “您的意思是大赵先生在等着咱们老爷动手,好抓住把柄?”管家又惊又怒。 赵梓斋喝了口玻璃瓶里的橘子汽水,眼神变幻几下,“我大伯城府很深,我父亲和我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他既然有自己的儿子,一定会扶植他,那我和我父亲就会是他的心腹大患。” “我马上去通知二老爷,以免他被大赵先生算计。”管家立刻起身。 赵梓斋小小的眉头蹙的很紧,他一向沉稳的心今天不知为何莫名总是乱跳。 管家刚走到门口开门,外头就来了赵梓斋另一个手下,“管家,二老爷在宴会厅,被警察署的抓了。” “什么?”管家一脸震惊。 连坐在沙发椅上和橘子汁的赵梓斋,也受惊站了起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19章 保留火种 “现在怎么办啊?”那个手下也很慌乱。 赵梓斋复又坐回去,一瞬间深思熟虑许多事,“我们来婚礼带了多少人?” “平时出门的排场一般是一百多个,这次你说怕打扰御夫人结婚,只带了二十多个。”管家有点后悔,没有提醒赵梓斋多带些人。 赵梓斋却喃喃道:“辛亏没带太多人。” 否则可能会被他大伯一网打尽。 于是他吩咐几句手下。 手下快速出去探查了三分钟,告诉赵梓斋整个酒店上下被包围了。 连只苍蝇都出不去,一旦想离开就会立刻被抓到。 “你们把衣服都换上酒店仆欧的制服,混进去!包括你,管家!大赵出手的时候,谁都别暴露自己。”赵梓斋当机立断的吩咐。 管家听完也明白了赵梓斋的意思,他是服侍了三代赵家人的老臣了。 赵栗的个性他还是了解一点的,今天这个举动赵栗敢做。 说明他已经算准了一切,出手必然有压倒性的优势。 少爷这是为赵家二房保留抗争的火种,也不希望任何人做无谓的牺牲。 “那您怎么办?”管家最在意的还是赵梓斋。 赵梓斋小手捏了捏拳,“我会想办法藏起来,然后逃出这里。” “我们要不……试试向御爷和御太太求援。”管家说道。 赵梓斋眯了眯眼,“赵栗肯定想到我的这条退路,所以我们根本靠近不了她。” 一靠近,说不定就会被抓。 管家了解了赵梓斋的意思,按照赵梓斋的方式去做。 酒店的女厕所里。 他小小的身体在隔间的角落一直紧缩着,等待着什么。 连呼吸都是紧绷着,听到任何一个高跟鞋落地踩踏的声音。 都会禁不住竖起耳朵。 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是期待进来洗手间的人会是她吗? 叶轻如听到这里,叹了口气摸了摸赵梓斋的小耳朵,“早知道我多喝点水,尿急去洗手间,说不定就会遇到你。” “胡说什么,我当时只是侥幸罢了,哪有新娘结婚喝那么多水的,穿着新娘礼服哪里方便上厕……”赵梓斋说到这里,脸红的简直要火山喷发了。 他发现叶轻如温婉的外表下,脸皮也挺厚的。 一个女孩子家说这样话,真是不知羞。 赵梓斋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当时赵梓斋等啊等,终于等到了魏薇。 魏薇是沪上四公子魏星著的妹妹,也是各大杂志的御用时装女郎。 她跟赵梓斋关系不错,赵梓斋就把随身戴的宝石戒指给了魏薇,求魏薇转交给叶轻如,把他的处境告诉叶轻如。 在洗手间里,他也尝试过从通风口逃跑。 不过通风口太窄钻不进去,窗户外面更是重兵把守。 想要翻窗逃走,更是不可能。 唯一的办法就是躲在女厕里,这里不容易被赵栗的人找到。 他甚至设置了机关,只要谁敢靠近就会淋一身的屎尿。 最终,赵梓斋赌输了。 赵栗为了把他抓到,竟然不惜派人到女厕里搜。 那个被派进女厕的人触及了赵梓斋设好的机关,淋了满身的粪水跟尿水。 当场懵逼,被熏的近乎石化。 赵梓斋趁此机会,从他身边溜过。 那人及时反应过来,通知自己堵在厕所门口的同伙,“快,赵梓斋那小子在厕所里,快把他拦住。”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20章 天,出现一丝光明 赵梓斋被抓住了,拎小鸡一样拎到大赵面前。 连同他的父亲赵浒一起,被抓到了赵栗事先打点好的警察厅里。 警察厅里的审讯一轮接着一轮,甚至为了让赵梓斋招供用鞭子抽打他的身体。 浸了桐油的鞭子韧性强,上面扎满了倒刺。 一鞭子一鞭子打在赵梓斋幼小的身体上,那是他从云端上跌落下来的第一天。 作为孩子他扛不住刑罚,已经做好准备招认了。 望着审讯室高墙上悬挂的铁窗,外面的天是蔚蓝色的。 他想大伯为何会那么狠心,为何会从一开始就算计他跟父亲。 又为何会把自己亲生的儿子养在外面,不管原因如何他被赵栗捧成继承人从始至终都是大伯赵栗的阴谋。 明天他可能会和父亲一起死在这里,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赵栗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还会想办法收回他的一切。 但二房的很多东西,都是靠他和他父亲一起经营的。 不过那些东西也会被赵栗视为眼中钉,自后把他手下培植的生意和人一网打尽。 他垂下眼眸,倔强的咬破嘴唇。 这时,外头传来了一个洪亮而又威严的声音,“我是淞沪警察总司令部,邵卫申。” “邵帅!” “邵司令好。” “您这样尊贵的人,怎么来我们这样的老鼠洞里。” “我要是不来,怎知你们如此残暴不堪?” 邵卫申呵斥道:“谁允许你们滥用私刑,还是对一个孩子。” 然后,这个男人开始整顿警厅的风气。 要求他们遵照法律流程办案,收集了线索向刑庭推事起诉。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滥用私刑屈打成招。 那一刻,赵梓斋被人从刑架上放下来。 身体也被那个救他的男人抱起来,男人把他抱回牢房里,警告那些嚣张跋扈又歹毒的狱卒,“这个孩子如果死了,你们全部跟着陪葬,不管你们后面的人是谁,给了你们什么保证。” “是不是……叶轻如……是不是。”在男人要走的那一刻,赵梓斋死死的抓住了男人军靴的脚踝处。 高大的男人上身着挺括的墨绿军装衬衣,眼神幽暗而又充满了挞伐的威仪,“恩,你放心,只要你没罪,就一定会没事的。” 他的眼神里有对他的漠不关心,大步流星的出去。 只是看在叶轻如的面子上出手罢了,如果不死叶轻如邵卫申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现在小可怜虫一般的他。 赵梓斋在监狱里的五天里,刚好是叶轻如新婚之夜和去杭州蜜月的时间。 虽然邵卫申在外在上,保护了他不受任何刑罚。 也没有人敢随便践踏他的生命,可是还是会有人不断的刁难他。 给他的食物是坏的发霉的,一天只有半个窝头。 几天下来,他就瘦的形销骨立。 蹲在黑暗的角落里又冷又饿,然后有一束光透进来。 有人告诉他,他被保释了。 那是一个盛夏的清晨,离开牢房走到外面。 能看到雨后警察厅外的街道洗礼的干干净净,看听到树梢上阵阵的蝉鸣。 太阳的光刺破云层,光芒照耀大地。 男孩幼小的视线,在这一片明亮中迷茫着、延展着。 叶轻如……终于来接他了吗? 如果能够活下去,能够拯救赵家二房。 将来他所有的一切都愿意跟她分享。 “你要好珍惜,你父亲做了那样的事情,大赵先生还愿意原谅你,接你回去。”警察厅的厅长告诫赵梓斋。 赵梓斋乌黑若黑玉一般的眼眸中,泛起了凛冽寒意,“来保释我的是赵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21章 心术不正 赵栗先带赵梓斋去了赵浒枪决的刑场,让赵梓斋亲眼在午时三刻。 看到刑场上,自己的父亲被子弹扎穿头颅的一幕。 “看到了吗?这就是他曾经迫害过我的下场,当然,这只是个开始。”赵栗拎着赵梓斋的衣领,冰寒的语调里没有曾经对他的一丝疼爱。 那些曾经赵栗疼爱过他的画面,就好像儿时的一场梦罢了。 他们两房逢年过节在一起吃饭的记忆,如今回想起来更像是一种讽刺。 然后,赵栗又破天荒带着赵梓斋回家。 家里的佣人和摆设一如从前,只是见到他们两个时眼神特别的惶恐。 赵梓斋还没想明白赵栗怎么会破天荒把自己带回家,就听赵栗佣人问道:“你们二夫人呢?” 一丝不祥的预感从心里传来,他觉得买通狱卒在牢里给自己动用私刑。 那样残忍折磨的赵栗,带他来看他的母亲,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佣人领他们进了赵梓斋楼上的主人房,赵梓斋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自缢把自己掉在水晶吊灯上。 棉絮一般的身体随风摆动,门口的佣人面色如土。 赵梓斋深吸一口气,吸进来的冷风如同刀刃一般割着他干涩的嗓子。 佣人嗫嚅的汇报,“已经报警了,警察来之前不敢随便放下来,听说那样会破坏案发现场。” 赵栗挥了挥手,让佣人退下。 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赵梓斋脸上的表情。 看着为自己父亲殉情而死的母亲,赵梓斋居然感觉不到悲伤。 心好像被麻木一般,连一丝疼痛都没有。 眼眶里干干的,更流不出一丝泪。 赵栗生意上太过忙碌,把赵梓斋领回家只是派人看着他。 便离开沪上,去其他地方赵家的商号巡查。 但,这却是赵梓斋噩梦的开始。 赵栗从风卓烈家里,接回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赵宝儿。 赵宝儿在外人面前十分乖巧懂事,一到了自己人面前本性全都暴露了。 “赵梓斋,如果不是你的父亲,我不会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矿场,当了那么多年童工。”赵宝儿命人把赵梓斋绑在树上,手持跟监狱差不多的鞭子一下一下鞭笞他解恨,“还要狗一样的装聋作哑,讨好风卓烈,生怕他把我扔回那个地狱一样的矿井里。” 赵宝儿长年累月的觉得自己受尽不该有的屈辱,心态已经彻底的扭曲了。 用鞭子打完赵梓斋,又对赵梓斋用了其他刑罚。 用刀子一道一道在赵梓斋身上割伤口,撒上盐巴让赵梓斋痛苦。 又把他扔进赵家大房后院的狗圈里,让那些大狗撕咬他瘦弱的不成样子的身躯。 要不了多久,赵梓斋就会死。 管家原本投诚赵栗,打算潜伏在赵栗家寻找机会。 此刻看到赵梓斋命悬一线,只能挟持了赵宝儿,强行把赵梓斋救出来。 他们一路逃跑,一路都在被枪手追杀。 老管家为了救年幼的少主,跳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救少爷,那就是叶轻如,除了她不会再有人愿意为了赵梓斋对抗赵栗。 可是去哪里找叶轻如呢? 老管家不知道,他只是知道御公馆在苏州河旁。 沿着河水,便能找到御公馆。 还好御冰夷对叶轻如的安全非常在意,她所到之处会提前有自己人跟踪潜伏,防止任何形式的刺杀。 听完赵梓斋说的这些后。 连身为地下组织大佬的澜儿,都微微正愣住了。 叶轻如沉默一会儿,道:“赵宝儿确实有很大的问题,他之前在我面前一直装聋哑人,在风卓烈面前也是这样装的。” “额娘,这个家伙就是个心术不正的怀孩子,说不定……卓烈叔叔其实是他害死的。”澜儿看着叶轻如道。 叶轻如点点头,“风卓烈死的太冤枉了,他的死因确实应该重新调查一下。” 赵梓斋重新回顾往事,等于揭开了一层伤疤。 他不发一语。 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叶轻如怀中。 小手里紧紧握着管家留给他的怀表。 总有一天他会为管家报仇,总有一天他会让赵宝儿和赵栗后悔。 又过了三日,御冰夷还是在严督军那里没回来。 澜儿则是带着侯佳玉兰和夏曼快要跑遍全沪上,两个女人沉闷的内心一点点被打开。 每天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人变得更加有朝气。 叶轻如为自己打算争夺的疏浚工程,日夜不停的赶工各类图纸和计划。 直到梅丽提醒,她才记起来这日是跟落儿打电话的日子。 “忘了……通知澜儿回来了,怎么办?”叶轻如被梅丽通知的时候,将近中午十二点。 每日的中午十二点,和晚上十二点。 是落儿身体最不容易被影响的时候,为了方便叶轻如便把时间安排在中午。 梅丽笑着安慰叶轻如,“夫人,反正每个月都能打电话,下次再通知小少爷呗,反正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 “倒也是。”叶轻如想这么重要的日子澜儿都忘了,没有听到妹妹声音,就只能怪他自己咯。 等梅丽接通电话。 叶轻如缓缓将电话拾起,电话那头传来了女孩天生柔软脆嫩的声音,“额娘,你终于打电话过来了~落儿好想你,也想哥哥了。” “额娘也想你了,不过你澜儿哥哥今天忙别的事情,所以没有在旁边。”叶轻如捧着电话的时候,整颗心是被温暖的,“最近身体如何?睡的好吗?身体……还会很不舒服吗?” 落儿的声音还是那般的好听柔软,撒娇时带着好听的鼻音。 落儿笑声清甜,“额娘,我身体好多了,一日比一日没那么疼了,我还听说额娘小时候喜欢踢毽子,我现在也学会踢毽子了,就是……婶母不让我多玩~” 她笑着笑着,就委屈起来婶母不让她踢毽子的事。 在叶轻如心里她抵得过世间的一切美好,美好的她现在就想狠狠的抱住落儿。 “下次额娘亲手做个毽子给你,让你阿玛带去给你,我……我最近拍了几张照片,是额娘结婚的照片,也给落儿送过去。” “啊!额娘结婚了,额娘……你是不要阿玛了吗?” 小姑娘可怜兮兮的问。 叶轻如绽放出柔笑,“不是,是我和你阿玛补办的婚礼。” “你们婚礼我却不在,哥哥肯定……当了花童了,我好想看阿玛和额娘成亲的……额娘~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落儿越说越伤心,最后哽咽了。 叶轻如安抚了好一阵,说把现场录下来的胶片也让御冰夷想办法带过去,小丫头才止住了哭声。 叶轻如松了口气,电话那头落儿的婶母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落儿不听话。 情绪波动太大,会让她身体不舒服。 叶轻如也觉得不该让落儿那么虚弱的身体心情大起大落,有点自责,“落儿,要不就聊到这里。” “那个叶轻如,你在跟你女儿打电话吗?我……我可以跟她说几句吗?”突然赵梓斋的声音,闯入了叶轻如的耳中。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22章 小哥哥,我还小 “落儿,你等等,我跟旁边的人说句话。” 叶轻如掌心掩住话筒,低眸看向赵梓斋,“怎么想的?” “就……想跟她聊聊。”赵梓斋也觉得自己提的要求突兀了,不怎么抱希望。 一定是着了魔了,才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倏然。 电话从叶轻如手里递了过来,“聊。” 她把电话给他了。 太突然了。 一定是可怜他最近凄惨的遭遇,才无奈惯着他。 赵梓斋也觉得自己会要点脸,选择拒绝。 “喂。”他鬼使神差的接过了电话,捧在手心里。 整个过程像是鬼迷心窍,心里有一个可怕的冲动促使着他非常想要跟电话那头的女孩说话。 此刻。 赵梓斋从头顶到脚趾尖,都是紧绷的状态。 电话那头的落儿听到陌生男孩的声音有些错愕,“你是谁啊?我额娘呢。” “你额娘在我边上,她想让我跟你聊会儿。”赵梓斋从小到大虽然任性,但还没有做过这样失体面的事情,整个人都很尴尬,生硬的把话题聊开,“你叫落儿?听说你生病了?” “是啊,我身体不好,从小就离开额娘在外面治病。”落儿听到了男孩温暖又腼腆的声音,不自觉对他打开心扉,“小哥哥,你在我额娘的家里,一定是我额娘的好朋友。” “恩,我跟你额娘还挺熟的。”不知为何他听到又柔又甜如棉花糖一般的声音,心灵有种完全被治愈的感觉。 什么脸面体面的,瞬间被抛之脑后。 从生下来就不知道温柔俩字儿怎么写的二世祖阔少爷,此刻却不自觉地满脸的温柔,眼睛里有明亮的光芒,“你多大了?” “五岁了。”落儿回答道。 赵梓斋对她道:“我九岁,那你现在还是个小不点咯。” 语调温暖,像是三月里的暖阳。 “是啊,我还小,可是我很快就会长大。”落儿听着他温暖的声音,甜美的绽出了浅浅的梨涡,“小哥哥,我能请求你帮我一件事吗?” “恩。”赵梓斋嘴角上扬。 落儿怕旁边叶轻如听见,小声的道:“我听我额娘的声音很是憔悴,她最近是不是很累啊。” “她最近要照顾我,照顾你哥哥,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忙,所以每天都很辛苦,睡眠也很少。”赵梓斋听到落儿担忧的喟叹声,又马上道,“不过,我是大孩子了,我可以帮你额娘的忙,让她别那么辛苦跟操劳。” “这样就麻烦你了,大哥哥,等以后见了面,我会好好谢谢你,帮我照顾额娘的。”落儿十分感激的道。 见面…… 赵梓斋愣了一愣,心上好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那就一言为定。” 又想到了刚才听到的电话那头落儿的婶母奚落落儿的话,虽然很是不舍,还是轻柔的对落儿道:“我就不打扰你们母女聊天了,再见,落儿。” “小哥哥,再见。”落儿糯糯的嗓音,让他舍更不得把电话给叶轻如。 紧紧的攥了好几下,才不舍得递给叶轻如,“抱歉,打断了你们母女聊天。”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23章 想我妹了 “没事,落儿生活的很寂寞,正需要一个新朋友。”叶轻如大度的朝赵梓斋柔柔一笑,把电话的听筒接到手里来,“喂,落儿,是额娘。” 落儿甜脆的小嗓难过的都沙哑起来,“额娘,你是不是要挂电话了?” “恩。”叶轻如愧疚的应了一声。 落儿在电话里像个小大人似的,“你要保重身体,不要太辛苦,落儿希望你能和阿玛,还有哥哥都能健健康康的。” “好,就聊到这里,我把电话挂了,不然婶母又要说你了。”叶轻如也心疼她被照顾她的人责怪,所以觉得差不多了,就打算自己主动挂断电话。 落儿有点失落,“好,额娘,你下次还会再打来。” “会的,额娘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主动打过来。” “再见。” 落儿那头主动挂了电话。 叶轻如才把电话缓缓的放下。 心中对女儿的思念比打电话之前还要浓烈,她想现在就来到落儿的身边。 抱一抱亲一亲,她可爱的小女儿。 眼圈不知怎么的红了,喉头也莫名的酸涩。 “叶轻如,你别难过,她会好起来的。”赵梓斋发现叶轻如的难过,温声的抚慰道。 连叶轻如都觉得棘手的病,落儿恐怕真的得了什么难以治愈疑难杂症了。 不知为何像是有什么利器划过心口一般,微微有些疼。 叶轻如压根没领情他的安慰,眉梢一挑,“你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想跟我女儿聊天?” 以他赵二爷的个性,会主动跟人搭讪? 还能腾出耐心跟一个小女孩聊天,他从前可是个混世小魔王。 “我只是……”赵梓斋突然卡壳了。 叶轻如轻哼,“只是什么?” “我只是想我妹了,况且聊几句话,又不会少块肉。”赵梓斋眼睛瞥向别的地方。 听见赵梓斋突然聊起被送人的赵纤藻。 叶轻如莫名觉得房间过暗,想见见太阳。 走到窗帘的位置,将窗帘拉开,“可以理解。” 赵梓斋的眼睛习惯了黑暗。 突然接触到明晃晃的日光的时候,半眯了一下。 骄阳似火,照在他的身上却略感清冷。 他的手微微握拳,落儿带来的美好的感觉和他此刻的遭遇。 简直是天堂和地狱之间的差距。 强烈的冲击感,让他幼小的心灵一阵阵的钝痛。 刚才他从走廊经过的时候,看到叶轻如在打电话。 本来没什么兴趣叶轻如跟人打电话的内容,反正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直到他灵敏的耳朵,听到了电话里小女孩的声音。 小丫头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不仅好听的不像话,更是十分温柔和善解人意。 像是坠落在人间的天使,能让身处黑暗的人看到光明跟希望。 逐渐的他脚下的步伐便挪动不了半步的。 明知道十分不体面。 还是唐突的走进书房。 看到叶轻如要把电话挂掉,竟然做出了连他自己都出乎意料的事。 “需不需要我让人带你去见见赵纤藻。”叶轻如坐下整理写字台上的文档,边问了一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24章 我又不是你养的小狗 “赵纤藻平安无事就好,我去贸然见她,对她未必是好事。” 赵梓斋走到了叶轻如身边,瘦小的身体斜靠在写字台上,眼睛向下瞥叶轻如,“喂,我问你个事。” “恩?”叶轻如动作连贯,没有停顿。 “你给我……妹妹安排以后生活的时候,建议我用信托。”他又问。 当初安排赵纤藻回到亲生父亲身边时,为了保证她生活。 叶轻如建议赵梓斋用信托方式,定期给这个人钱。 如今二房倒了,信托还在。 那个男人仍旧能拿到钱,赵纤藻的生活依旧可以维系。 “恩。”叶轻如又应了一声。 赵梓斋咬住了唇,“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就知道我有今天。” 知道赵家二房有山崩地裂的一天。 叶轻如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凝了一会儿赵梓斋因为营养不良而苍白的小脸。 她就知道以赵梓斋的聪明才智肯定有此一天,问出这番话,“我当初只是看出,你迟早会离开脱离赵家。” 赵梓斋的唇色更白了几分,小手攥成了拳头。 叶轻如认真的道:“如果你怨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就怨,不过在你有自保能力之前,我希望你还是能留在我身边,留在御公馆,就当是卧薪尝胆。” 当初她一眼看出赵梓斋有伏羲骨,是上天造就的人中龙凤。 不过他并非依仗赵家,而是脱离了赵家自己成材的。 这些话其实作为批卦人可以告诉当事人,当然也可以像叶轻如这样选择不说。 如今赵梓斋想想她对赵纤藻的安排,就会明白叶轻如曾经批命的结果。 所以,叶轻如是做好准备会被这孩子恨上。 “叶轻如……你、你这个女人。”赵梓斋气急,瞪着她。 叶轻如一脸疑惑。 “我有说怨恨你吗?你就乱猜。”赵梓斋生气翻白眼。 叶轻如眼神落下位置,是那双裹可锦缎旗袍的大腿,“过来,坐下。” “我又不是你养的小狗。”赵梓斋嘴上反驳着,却乖乖坐在她腿上。 叶轻如手指轻轻顺着他头顶的毛发,“那你也可以拒绝嘛,明明就是愿意,非要口是心非。” 赵梓斋:“哼,御冰夷的头发,迟早被你染成绿色的。” 这个女人好会顺杆爬,好会得寸进尺。 被她柔柔的摸着头发,赵梓斋脆弱的内心再次得到安抚。 她的怀抱好温暖,好像他的妈妈。 比赵洛氏更像一个母亲,是那种坚强而壮丽的母爱。 靠在叶轻如怀里,他想到了妹妹那张还未长大就惊世绝艳的脸。 想到那个恶心又讨厌的妹妹的亲生父亲,此刻还能通过信托拿到他给的钱。 心里就有无限对叶轻如的感激,真是一个神奇的女人。 她虽然没有说任何居功的话,却实实在在春风化雨的保护了很多人。 哪怕她当时把看他面相的出来的批命的结果完整的都告诉他,就能改变现在的一切吗? 他的父亲从很早就迫害了大伯,让大伯和亲生儿子分开,害的大伯不能生育。 大伯的对二房的报复,是迟早的事。 按照赵宝儿的年岁,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 那时候叶轻如才几岁啊。 这一切,都不是叶轻如能左右的。 “其实我该感谢你的,如果不是你,小爷早就在阎王殿报道了。”赵梓斋嗓子眼发干,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责怪叶轻如,“小爷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如果不是你,赵纤藻可能也会跟着倒霉,被她那个倒霉亲爹祸害。” 而且,这些都不关她的事。 除了她之外也没人管,她却是出手相助了。 叶轻如见到了赵梓斋居然也能换位思考,欣慰的笑了,“诶,话说回来,你和澜儿拜过把子,那落儿算是你的妹妹咯。梓斋,你又多了个妹妹诶!”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25章 想喊她妈妈 “她是她澜儿是澜儿,不是谁都有资格当我妹。”赵梓斋蹙了下眉,口气有点激动。 叶轻如本想让孩子们关系亲近点,见赵梓斋抵触成这样,只好妥协,“好,当我说错话了,你去找大橘玩,我今天要出门办件事。” “你出门不带着我吗?”赵梓斋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她。 叶轻如伸手弹了下他的额头,“我跟大赵现在是死仇,再带上你,伏击的火力估计会是平常的两倍。” “那你还出门。”赵梓斋嗡嗡的咕哝。 叶轻如淡笑,“就因为他恼恨我,我就被吓得当缩头乌龟了?” 赵栗想跟她玩暗杀游戏,她不介意奉陪。 虽然赵栗的资产是她的千万倍,可是她会给赵栗一个迎头痛击,让赵栗后悔把她当成是敌人,用实际行动告诉赵栗有钱还得用对地方才能赢。 “那你能晚点出门吗?”赵梓斋难得撒娇。 叶轻如认真询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赵梓斋冰凉的瘦弱的小胳膊,忽然搂住了叶轻如的脖子,“我肚子饿了。” 他其实想问她,可不可以叫一声妈妈。 这段时间他最绝望的时候,她像妈妈一样照顾他。 可是之前他还说过要娶她的话,这样说出口岂不是打脸么。 这个自以为是的小大人忽然撒娇。 叶轻如彻底茫然了,她是会看面相没错。 这小破孩思想这么复杂。 看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头绪,她只能轻拍他的小肩膀顺着他,“想吃什么?” “面。”赵梓斋小声道。 他也为自己的行为感觉到脸红,可是他现在就是没有安全感。 就是想要跟着叶轻如,这样内心才会有些许安定。 叶轻如却觉得赵梓斋这副样子才像是一个孩子,像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可怜的正常反应。 她成了他最后的支柱,所以想要引起她的注意,“面?钱婶今天放假,我给你做葱油面。” 叶轻如的厨艺也就这样东西能拿出手。 “长寿面可以吗?”从前那么骄傲的一个小霸王,此刻有点卑微怯懦的问她。 叶轻如都想直接告诉他,和从以前一般的嚣张她也不会生气,“生日?” “恩。”赵梓斋的脸红了。 他知道他现在还在孝期,应该为死去的亲人悲痛。 而不是自私的想要过生日。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在生日的时候吃一碗长寿面。 叶轻如放下手里的笔,“好,我给你做面,但是你不许说难吃。” 赵梓斋听了点点头。 等到面端上来的时候,赵梓斋就后悔了。 他从来没见过厨艺能差到这个份上的面,谁能告诉他为何有人能把好端端的面条煮成一坨面团? 看上面漂着的青菜,好像是煮久了蔫了。 还好汤头是钱婶事先炖好的鸡汤,加上叶轻如煮的两颗水煮蛋。 赵梓斋吃了两口,味道其实没有卖相那么恐怖。 吃着吃着眼泪滚落下来,泪水流到了嘴里和食物混合在一起。 嘴里是苦涩的,可他越吃越快。 眼泪也越流越多。 “妈妈~”赵梓斋低声的唤了一声。 叶轻如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节哀。” 她以为他是想妈妈了。 “好了,我出门了。”叶轻如解下了围裙,搭在椅背上。 赵梓斋轻轻点头。 叶轻如深深看了一眼,交代梅丽好好照顾他。 跟着白朗一起,提着手包出门了。 来到了六国饭店找到了建院首席席漠的房间。 敲门却没人回应。 叶轻如挺疑惑的,她的人查过席漠。 席漠最近每天都呆在酒店里画建筑设计图,很少往外跑。 今天倒是赶巧,没遇到他人。 叶轻如便去大堂询问,大堂的经理只是跟她说席漠是中午出去的。 如果有什么话需要带到,可以在酒店留下纸条。 “好,我留一条我的信息。”叶轻如想着今天是赵梓斋生日,应该早点回去陪他。 便没有多等,留下了字条在前台。 刚出酒店大门。 叶轻如便看到了路边停着的一辆车上,有人被人捆绑了手脚强行塞了进去。 “怎么了?夫人?”白朗问道。 叶轻如对白朗道:“你跟我来。” 叶轻如带着白朗走到那辆车门口,说了句东洋话,“下午好,能不能帮个忙?” 她没有系统的学过,只是第一特区是公共租界。 有很多的东洋人,自然耳濡目染学了几句。 虽然她不会说太多,但这两句很是纯正。 “滚开!“车里的人听到她的话,也用东洋话十分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26章 不许轻举妄动 “对……对,对不起,打扰了。”叶轻如一脸受惊,鞠躬致歉。 借机滑入车底的青帮手下,已然用特殊工具将车子的四个轮胎扎破。 叶轻如看到白朗成功的手势,转身就要离开。 车里另一个东洋人喊了一声,“不知漂亮的小姐,想要我们帮你什么?” “问路,四川北路怎么走?”叶轻如回头,目光闪烁。 她不会说太多东洋话,只能想最简单的来。 那个东洋人告诉自己的同伴,“嘿嘿,只是问路的。” “叫上来,我们送她去。”说话的那个人笑得不怀好意,上下打量着叶轻如。 叶轻如不等对方开口,主动上了车,“好啊,你们送我去。” 车子发动,却发出了刺耳的嘈杂声。 开车人的一踩刹车抱怨,“该死,车好像坏了。” 尝试了几次之后,开车的人下车检查。 车里的气氛变得有点怪。 下车检查的四处检查了一下,才发现轮胎被人扎爆了。 “到底是谁干的!”检查的人怒火中烧,上来说一声,“我们的车轮胎被人戳破了。” 五个人面面相觑,那个脑袋被黑布罩住的人还在座位底下藏着。 如果车坏了,要怎么把这个人运走。 “找人来修,务必要快。”他们中领导地位的人发话,“迟则生变。” 另一个人责问:“不能换一辆车吗?” “换车容易生变故。”领导他们的那个人道,他们还带了人质在车上。 换车的时候,就必须转移,太惹眼了。 五个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了坐在位置上安静乖巧的叶轻如。 叶轻如紧张的低着头,一副十分腼腆胆小的样子。 他们眼底有了要灭口的冷光,不过这里是闹市区肯定不能在这里下手。 所以,他们选择了隐忍。 两个人跑下车去,到附近的电话亭打电话。 车里留下了三个人,那个在他们一行中占领导位置的东洋人笑眯眯对叶轻如道:“车子出了点问题,我的朋友去想办法了。” “那我……”叶轻如想要下车。 被里面三个东洋人同时拦住,“不好意思,你可能要暂时委屈呆在这里。” 暂时委屈? 是想离开了闹市区,去偏僻无人的地方杀人灭口。 叶轻如淡笑坐回去,眼角余光瞄向窗外的位置。 一丝镜子的反光从对面大厦亮起,那是最先进的安装在狙击枪上的瞄准镜。 虽然没有大批量生产用于打仗,不过只要有钱还是能配备这样的尖端武器的。 “碰——” 毫无防备的一声枪响。 子弹穿破了玻璃窗,射进来将一个东洋人的头颅射穿。 剩下两个东洋人看到自己的同伴倒下,瞬间变得有些慌乱。 其中一个反应很快,提醒自己的头领,“快,拿那个女人当挡箭牌。” 几个东洋人中的领导者反应很快,立刻胳膊锁住叶轻如的脖颈,威胁道:“不许轻举妄动,否则死!” 他把自己的身体蜷缩在角落,用叶轻如的身体挡在自己身前。 原以为是万无一失。 砰—— 他贴近叶轻如的小腹中了一枪,疼痛令他难以呼吸。 不可置信的看着怀中乖如鹌鹑的叶轻如,还有自己小腹处如泉涌的伤口。 女人手里小巧的金色手枪还冒着烟,她细细的手指在逼仄的空间勾着枪,让金色的小艺术品在自己手指上转圈。 枪是哪里来的?这个女人又是谁? 这个东洋人脑子里仅剩下这两个念头,缓缓的仰面倒下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27章 驳壳 车里剩下最后一个幸存的东洋人,看到自己同伴倒下。 瞪大了眼睛惊愕了一瞬间,很快拔出了腰间的驳壳手枪,“你是什么人?” 扳机扣动,如此近的距离叶轻如必死无疑。 可她面色平静,冷若冰霜的看着对方。 碰—— 高速旋转的子弹穿透玻璃窗。 玻璃渣子四处飞散。 那人扣动扳机的动作还未完成,脑袋便中了从远处大厦制高点打下来的一枪。 身子猛地一颤,想要发力拼死打死叶轻如。 叶轻如手落在枪上,直接把他的枪收缴了,“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你现在是个死人了。” 对方最后一息尚存。 听了她这话眼睛瞪的大大的。 在不甘中的眼神里,缓缓倒下。 “少帅,我,又救了你一命。”叶轻如飞速打开车坐垫。 从下面拉出一个五花大绑如同大闸蟹一般的人,那人脸上被蒙了黑布。 听到叶轻如的声音时,身体缩了一下。 他被捆绑的双脚不安的扭动,那并不是被获救了以后的喜悦。 而是在最狼狈的情况下,遇到最想见的人的羞耻跟逃避。 叶轻如却以为他想挣扎的逃脱,先把他嘴里塞的破布,和脸上蒙着的黑布取下。 男人如玉面颊上沾了灰尘和别的污渍,像是落到灰里的白馒头。 冷冰的眼眸看着叶轻如,却没有一丝感激。 叶轻如救他自然也不是要什么感激,就是路过顺手罢了。 她解开了他脚上的绳子,发现他全身都僵了。 暂时不能自己动,得过一会儿血液恢复循环,便半抱着把他弄出来。 白朗上来帮忙扶着黎少宣,“怎么是他?” “不知道啊,我就是他被弄上车的时候,我觉得身形有几分眼熟罢了。”叶轻如手摸着下巴,自己也想不明白。 考虑到这附近可能还有这些人的同伙,她给白朗使眼色,此地不宜久留。 白朗会意点头,搀扶着浑身虚软的黎少宣进了他们的车子。 “黎少帅,你先跟我回御公馆。”叶轻如直接决定道。 黎少宣此刻就是一块肃冷的冰雕不言不语,脸上更无半分表情。 白朗回头看一眼黎少宣,看他那张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姿态,心里其实有点恼火。 叶轻如给了他一个眼风。 白朗只能悻悻回头,把车往御公馆方向开。 十分钟后。 黎少宣换了个姿势,左腿交叠在右腿。 凝固了的眼珠也稍微动了下,不过他还是保持故作姿态的傲然,“你怎么知道我被绑了?” “路过看到的,觉得背影熟悉。”叶轻如已经回答过白朗一边这个问题。 他再问,并非想知道答案,更多的是缓解尴尬的气氛。 黎少宣眉头微微蹙着,手也攥成了拳,“你一开口就是东洋话,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东洋人的。” 为什么就不能是他大展身手一次,又是她救了他。 老天怎么老是跟他作对! 这样,她永远不可能拿正眼看他。 他在军中雄姿英发、挥斥方遒的时候,她从未看到过。 “哦,对方腰配的驳壳是东洋最新式的,我便猜测他们是东洋人,所以试试跟他们说东洋话。”叶轻如轻声解释,看黎少宣听完答案之后,依旧很不愉快。 她完全摸不着头脑,自己救人还救出问题了。 方才救人的过程其实挺惊险的,需要她第一时间上去暂缓东洋人开车的时间。 然后,扎破轮胎。 让狙击手有时间在对面的高楼,寻找一个合适的制高点。 环环相扣,差一点都不行。 黎少宣感觉不是很领情的样子,更对她有几分厌恶的感觉,“你会东洋话?” “接触多了,学了两句,他们再跟我多说几句话,我就露馅了。”叶轻如总觉得他眼神冷的透着敌意,也有点后悔顺手把他往自己家带,只好解释,“假如把你送去康瑾那,一旦有人出了高价,说不定就会卖了你,然后……若是送你回酒店,你可能还会遭到报复和追杀……” “我又无所谓去哪,御公馆也不错,只是你们新婚燕尔,妻子就把别的男人请回家,你男人能受得了?”他说话句句带刺,心里却佩服她的胆魄。 不会说东洋话,却敢于说出口。 很多学了多年的人都不敢启齿,羞于显拙,她倒是不藏拙。 还有,刚才几个东洋人若有一丝警觉。 她,就会死。 为什么说的那么无所谓? 叶轻如就知道自己真的救错了,不领情就算了,还要羞辱自己,“好,前一个路口你下车,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你自己要学会变通应对。保护你的那些人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28章 再次落魄 “我的人都被卫泯调走了。”黎少宣面无表情的道。 好似是稀松平常的调配,正常人都听不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叶轻如好像发现什么,“卫泯……背叛了?” “恩。”黎少宣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黑曜石般的瞳仁。 车子停下来。 叶轻如对白朗道:“白朗,继续开。” “夫人,是他自己要下车的,你这样不是拿热脸贴冷屁股……”白朗不太满意的道。 黎少宣嘴角微动,手攥的更紧了。 叶轻如皱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以启齿,你不要拿这个说事。” “是。”白朗要是从前肯定想掐死叶轻如,自从发誓效忠叶轻如以后。 不管叶轻如的命令多么的奇葩,他也会不自觉的照做听从。 叶轻如双手抱胸,靠着椅背冥想了一会儿,斜睨黎少宣,“我收留你主要还是为了那两座矿山,你要是有什么事,我的矿山也会受影响。” “矿山我已经拿到了,不过,文件在酒店房间里。”他冷道。 叶轻如问:“你在沪上不是有自己的别馆么。” “卖了。”他回答的干脆。 叶轻如还挺意外的,居然把宅子给卖了。 沉默中,她给他递了一支烟。 黎少宣现在正需要这个,夹住卷烟立刻吸了起来。 他根本不顾及车里是密闭的空间,会熏到不喜欢烟味的叶轻如。 内心的空虚让他把这根烟当做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心底里一直压抑的冲动无法克制,快要把他逼疯了。 该死,为什么见到她就会有那样的冲动。 想要死死抱住她,想要闻她头顶的发香,想一直盯着她那张娇媚的脸蛋看。 然后狠狠吻她,把她推倒在床上! 一定是着魔了,叶轻如是妖精!一定是这样! 到了公馆内。 佣人们站成一排,鞠躬给叶轻如问好。 “你自己进浴室洗澡,我会准备一身新衣服给你替换。”叶轻如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黎少宣抬眸看向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叶轻如反问。 黎少宣眼神阴沉几许,“我上了东洋军部的暗杀名单,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不会放过他跟她有关系? 难道还要负责保护他? 真是令人头疼! “因为北条那件事?”叶轻如好像记起来什么,他如果要得罪东洋人,一个肯定是东九世那次,然后便是北条那次。 每次招惹的都是比较重要的人物,叶轻如虽然也有参与。 但是,对方好像把仇恨都集中在了黎少宣身上。 叶轻如蹙眉,“你是北地少帅,他们不应该会这样啊……” “北条是他们很重要的军费来源,但是却死在我手里,江南的顾家也因为我被顾宜室收回,叶轻如,我其实是做了你的替罪羊。”他冷蔑的道。 叶轻如有点想扶额无语,她倒是想要承担,也没想要栽赃给他。 而且,北条确实是他杀的! 当时当初人家北条的尸体是他故意卖破绽给东洋人的,尸体身上有他射出的子弹,人家自然就知道北条是他杀的,如今被追杀也是他自己一力承担后的结果。 当然,唯一的误差可能就是卫泯的背叛。 他的人被卫泯调走了,肯定不是派去干什么事。 黎少宣带在身边的肯定是心腹之类的,那些人受骗被调走之后,估计会找个地方全部灭口。 所以,他在沪上是绝对孤立无援的。 叶轻如如果不收留他,他根本活不过一个小时。 叶轻如想了想,为了矿山她也得帮黎少宣这一次,“酒店房间告诉我,我去拿你的行李,然后帮你打电话去机场,看看你停的私人飞机还在不在。”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29章 浩大 黎少宣不言不语。 叶轻如当他默认了,给旁边的佣人使眼色。 黎少宣被佣人领上楼,“少帅,请。” 那佣人是上一次见到黎少宣样貌后,脸红失态的那一个。 此刻看到黎少宣,脸也红了一瞬。 叶轻如皱眉看了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 夏曼走来,“轻如,有个客人在会客厅等你。” “谁?”叶轻如问。 夏曼道:“我们在逛游园会的时候遇到的,叫……叫……” 她记不起来叫什么了,想了想说道:“是个老头,带着伯利克眼镜,这么高,他说认识你。还跟你玉兰聊了一会儿,想让玉兰劝你,当他的徒弟。” “叫席漠。”叶轻如脱口而出。 真是无巧不成书。 她才去酒店找席漠拜师,虽然扑了个空。 可是,人家为了收她当徒弟居然找到了家里来。 夏曼一拍脑门,“是,澜儿叫他席老师。” “我这就过去。”叶轻如脑子划过刚才那个佣人看到黎少宣后再次被惊艳到的表情,想提点夏曼什么。 复又觉得自己多虑了,佣人应该已经调教好,不至于做什么出格的事。 进了会客厅。 席漠坐左侧,右侧侯佳玉兰抱着澜儿坐着。 叶轻如走了进去,“额娘,席老师。” “轻如来了,席老师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侯佳玉兰眼神带着微微责怪。 叶轻如亲自上去给席漠添茶,“抱歉,席老,我……今天有事出门了,不巧和您错过了。” “不、不不,我没有提前打电话约定就来,是我唐突了。”席漠看到叶轻如亲自给自己倒茶,表情十分的受宠若惊。 侯佳玉兰显然是受了席漠嘱托,喝了口茶,兀自的问道:“轻如,你在国外学的是建筑?” “是。”叶轻如又去给侯佳玉兰倒茶。 侯佳玉兰温声道:“若你有心在这个领域继续发展,拜席老为师不失为一条正路,额娘建议你,拜入席老师门下。” “额娘,就算您不说,我也是想求着拜入他门下的。”叶轻如倒完茶水,回过头看向席漠。 席漠有些激动,正喝水差点被呛到。 他咳嗽两声,站起了身,“御夫人,你真的愿意吗?” “叫我轻如就好,御夫人是外人对我的称呼。”叶轻如乖巧福了福身,“席老,其实我早该主动去拜会您,只是最近遇到许多事阻拦,一时耽搁了,害得您在沪上等那么久,我心中十分愧疚。” “我在北平呆着是画图,在沪上酒店呆着也是画图,没什么不一样嘛,最重要的是你愿意答应。”席漠温和的笑了笑,看到叶轻如一直站着便让她坐下。 叶轻如坐下后,两只手是相互抓着的。 臻首低着,一言不发。 席漠还以为她是有什么进师门的条件难以启齿,主动提出道:“你可是有什么难处?你可以告诉我,或者是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提。” “我……可能暂时不能和您去北平,更不能进入您的学校,我还有些事要做。”叶轻如看着他,双眼闪闪发光似宝石一样。 席漠心想只要先抓住这个人才,至于去不去北平的可以以后再说。 况且他也不是总待在北平,也是大江南北的到处考察。 就是不知道她现在这样的身份能不能真的全身心投入建筑呢,席漠希望她能,因为她的位置可以全部依赖御冰夷,这样叶轻如全身心的投入建筑便不成问题。 席漠笑着道:“无妨的,你要是在沪上有事,可以等事情结束了,再去北平。” “恩,我在沪上有个工程要做,如果能拿下,便会十分的忙碌。”叶轻如手指在膝上幅度很轻的敲着,眉眼向下低垂,有种恬静和端庄之感。 不过御冰夷要在旁边的话,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在装相。 小心思肯定随着敲动的手指千变万化的算计。 席漠听到工程,便来了兴趣,“什么工程?和建筑有关吗?” “我随身带了设计图纸,虽然不怎么沾边,不过我觉得有点关系,先给您过目一下,您给掌掌眼。”叶轻如打开自己随身的公文包,把本来就要拿给席漠看的这几天完成的稿子和计划书给他看了。 席漠打开之后,眼神彻底震惊了,“这么浩大的工程……你……你想要做?” 这还是个女流之辈吗? 她胆子也太大了,哪怕是钻研此道很久的男人未必又这样的想法。 虽然席漠知道叶轻如和一般的人不同,可是还是非常的震惊,这样的野心哪怕他坐到如今的位置都没有想过。 不过,就图纸而言是非常符合曾经的国父为了强国而做的规划。 若是能够真的投入工程,效果应该会很显著。 “哦,是,很惭愧,学生学建筑以前的初衷是想做个踏踏实实建筑师,现在却不小心成了商人,满身铜臭味,之前所学也就成了商业化,若……您……”叶轻如也是觉得席老不一定会自己的学生从商,更不会想把对专业纯粹的热爱商业化,“您介意的话,也可以考虑,不收我做弟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30章 我身材好吗? “我怎么可能不收你做弟子,轻如,只要你愿意,我就是我席漠唯一的入门弟子。”席漠认真的道。 叶轻如有点惊讶,席漠跟她顶多见过三回。 她在他面前展现过的能力。 只不过是上次被人陷害时,迫不得已画了几张很普通的线稿。 以及回答了几个为了刁难她而出的问题。 其实也有其他能人能做到,可是席漠却这样唯她不要。 叶轻如小心试探,“我肯定是愿意当您的徒弟,现在拜师都可以的,对了,看了那些文件手稿之后,有没有什么建议之类的?” “我对疏浚工程不了解,乍一看也说不出什么。”席漠凝眉阅览着叶轻如准备的一大叠的文件,其中一看就是心血凝成的。 每一份水准都是一样的高,说明这些可能是叶轻如一个人独立完成的。 堂堂龙头夫人如此的不辞辛苦。 她为什么要做个工程,单独是为了钱吗? 还是为了名? 这个工程要是能做的好,是功业千秋载入史册的。 不过,这些重要吗? 人活着除了看破红尘的高僧,谁不是为了追名逐利的。 天下熙攘,皆为利。 席漠看着都有点心痒,简直是天大的诱惑,“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厚着脸皮请求加入这个工程。” 除了可以有名垂青史的机会,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师徒一切锻炼的机会,用实践来累计经验,比叶轻如跟着他去北平看枯燥乏味的课要有用多了。 “只是这个工程须得跟许多人竞争,我本来也想邀请师父的,可是……师父,我还没能把它竞争到手,所以不敢邀请你。”叶轻如道。 师父这两个字,喊的席漠是身心舒畅。 席漠居然泯然一笑,拍了拍叶轻如的肩膀,“你早说嘛,早点说我早就给你安排了,这样,我们办一场拜师宴,把我能请来的都邀请过来,然后我会在拜师宴上,公布我想要参与这个工程意愿。” 这是直接挑明了他要护短帮徒弟!若想要席漠参与工程,就得把工程给叶轻如。 一代大师竟然也能为了帮助徒弟做这样的事。 “轻如,既然喊师父了,还不快跪下敬茶。”侯佳玉兰道。 叶轻如也是反映快得很,在侯佳玉兰的助攻下立刻端了茶杯下跪,双手捧茶给席漠,“师父,请吃茶。” 她低着头,嘴角不经意勾起一丝狡狯。 澜儿眯了眯眼睛。 一开始还以为这老头是在求额娘当徒弟,说不定是什么不要脸的无赖。 在他们玩耍的时候,得知外婆是额娘的母亲以后不停的套近乎。 澜儿甚至还觉得,等到额娘见到这个糟老头以后。 被这个糟老头纠缠以后,肯定会觉得烦。 既然以前没有答应给厚脸皮的糟老头当徒弟,那么这老头腆着脸当人师父的机会可能都不到万分之一。 现在他发现了一切都是额娘算计好的,早就想让权重如席漠一般的人给自己的工程撑腰,却以退为进让席漠自己说出口。 有了席漠的加入,叶轻如其实便有了跟赵家争夺工程的第一个筹码。 太厉害了,额娘。 “碰——”在席漠接过叶轻如手中茶盏的时候。 楼上响起了刺耳的枪声。 叶轻如吓了一跳,却是立刻冷静下来,“我上楼看看。” 她快步上楼。 进了客房的浴室。 先看到了瓷砖上的鲜血,然后看到了水渍里躺着的一具女尸,女尸就是刚才送黎少宣上来的佣人。 她胸口中了一枪,双目紧紧的合上。 女人领口的扣子解开到了腰上,大片雪肌和枪伤一起暴露在空气中。 一把枪放在洗脸台上。 黎少宣则淡定的光脚站立扣衬衣的扣子,洁白的衬衫上一尘不染,“突然闯进正在洗澡的男人的浴室里,你男人能受得了吗?我……的身材好吗?轻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31章 开价合适,我也愿意 “你没事就好。”叶轻如没有说任何还击的话,扭头直接出去。 黎少宣把她的手腕扼住,“你还没回答我,我的身材如何。” 地上的水渍,倒影着他修长有力的双腿。 “是不是我回答了,你就会放开我。”叶轻如凝然望着他。 黎少宣黑白分明的眼瞳,似双刃朝她袭去。 看似是攻击的眼神,却实实在在把她看到眼睛里去。 眼神更似在搜寻一般的望着,搜寻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心动。 “和御冰夷比起来,差远了。”叶轻如清冷的道。 毫无破绽的回答。 只要稍有点自尊心的人都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这个女人真是肤浅,她看人就看脸么。 黎少宣终于在她身上找到了一丝令自己厌恶的地方,紧扼住那细细手腕的手缓缓松开了,“滚。” 叶轻如照他的话,提步出去了。 等他换完了一身衣服出来,叶轻如却仍在房间里。 坐在一张巴洛克式的柚木沙发上,身旁左右两边多了两个手下。 她用眼神示意手下,“浴室里的尸体抬下去。” 俩人麻利的进了浴室,把那个女佣的尸体抬出去。 “你的女佣被杀了,你都不关心她是怎么死的吗?”他头发湿湿的,乖软的服帖在额前。 在叶轻如身边坐下后,发现圆桌上早已备好了冰咖啡。 他抿了一口,燥热下去不少。 “那还用说么,定是对少帅做了什么不轨的举动。”叶轻如看他脸色终于恢复正常,松了口气。 黎少宣的剑眉却是狠狠的一拧,“是你派她色诱我的?” “你质疑人的时候,能不能稍微动动脑,色诱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叶轻如一跟他说话就头疼,因为这个人脑子跟正常人的思维有点不一样。 第一次在曜城见的时候感觉还挺正常的,这几年逐渐感觉脑子似乎是什么时候被门夹过。 黎少宣身居高位,身边太多溜须拍马的。 敢这么说他的少之又少,被怼的脸上的肌肉明显抽了一下。 叶轻如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了,掏出一支烟地给他,稍微给了个台阶下,“对不起,是我御下不严,给你造成困扰了。” “堂堂御公馆佣人会这般不检点吗?御下不严?我怎么觉得是御夫人对我别有所图?恩?”黎少宣通过这支烟似乎找回了点自信,冷言冷语的喷回去。 烟没有接过去,只是冰冷的扫了一眼。 傲慢的厉害。 叶轻如也不觉丢面子,淡然把烟收回去。 嘴角溢出一丝不经意的笑。 知道他在故意赌气,便随便跟他过两招,“是,我对你别有所图,图你什么呢?看来也只剩下美色了,你还不知道,你的飞机被人开走了,你的专属飞行员昨晚被人在迪克酒暗杀。” “我的色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图的,不过若是御夫人这样的美人,若开价合适,我也愿意。”他似乎习惯这种没脸没皮的说话方式,越说越顺溜。 捏着纯钢的咖啡杯的耳挂,怡然品着里面的咖啡。 只是心里的确犯出了一丝狠戾,东洋人这是完全不留后路。 要暗杀他之外,还断了他会北地的后路。 是知道他回北地之后,一定会想方设法以牙还牙吗? 一个电报打回去,分分钟再派一辆飞机。 当他们北地黎家是闹着玩的吗? 叶轻如见他情绪好转,便道:“飞机被人开走了,却还能谈笑风生,我当你是心情平复了,我楼下还有客人,你自便。” “客人,什么客人?”黎少宣放下咖啡杯,脸色肃冷的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32章 挖陷阱给我踩 “席漠。”叶轻如干脆利落的回答。 黎少宣眼底一丝清笑,一副了然于胸的口吻,“他来收徒。” “你又知道了。”叶轻如讽刺他。 黎少宣笑得更加灿烂,“我好久没见过席老了,一起下去。” 这男人五官立体俊秀,万里挑一的美男。 一笑愈发清雅温润,满身华贵气质。 脸皮可真厚。 叶轻如心里骂了一句,默默安慰自己。 等把他送回北地,就能彻底清净。 二人同时进了会客厅。 侯佳玉兰和夏曼见是身份尊贵的黎少宣,为避免自己不自在和打扰他们谈话,领着澜儿上楼了。 席漠挺惊讶黎少宣也在御公馆,按说如此高贵显赫家世的人。 尤其是黎少宣这般清高之人,若来这样人家只会觉得玷污了自己。 看他谈笑风生的样子,竟然没有一丝不适。 “时间不早了,老夫先回去了。”席漠看要到晚餐时间,提出要走。 叶轻如虽然有心想留他晚饭,不过她晚上有更重要的事。 黎少宣也以为,叶轻如为了工程也要巴结席漠留下。 叶轻如起身把席漠送到门口,让白朗开车送席漠回下榻的酒店。 顺手给了席漠一个信封,那是给人当徒弟的规矩,算是孝敬的钱。 毕竟六国饭店的房费并不低,席漠是为了她长时间住酒店。 所花费的数目,也是令常人咋舌。 虽然他身份地位高,但是毕竟不是赚取暴利的商人,叶轻如对他的贴补其实是很有必要的。 席漠一开始推辞,后来倒也接受了。 黎少宣陪同叶轻如送完席漠,坐进沙发里,“我以为你会留席老吃饭。” “你看到了我给我师父看的文件?”叶轻如当时在会客厅里,就看到黎少宣瞄着桌上的文件。 席漠大概率以为他们是至交,便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叶轻如更是对黎少宣扫视文件的举动,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黎少宣嘴角上扬,“没想到你会用这样的方式,来与赵家抗衡。” “你管我。”叶轻如有点烦他什么都想插一脚的态度。 黎少宣轻哼,“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只是觉得你愚蠢,既然席漠至关重要,就不该如此轻慢。” “在这件工程上,从前我师父的确很重要,但现在不是有少帅你来添砖加瓦了么。”叶轻如反唇相讥。 黎少宣登时就感觉后脊梁一凉,“你是不是挖陷阱给我踩了。” 叶轻如笑而不答。 陷阱自然挖了,只不过不需要征求他的同意罢了。 这时,梅丽走了进来。 她递上来一份文件给叶轻如。 叶轻如看了看,把文件放在桌上,大笔一挥签上名字,“还好东洋人没有搜你酒店房间,矿山的许可和合同都在。” 上面已经有了卫家的签章,和有黎大帅印信盖章的许可证。 在一式三份的合同上签了叶轻如自己的大名后,其余两份合同都可以归还黎少宣。 黎少宣接过合同。 没有看上面的内容。 面色阴沉的一直盯着叶轻如的脸。 叶轻如小声问了梅丽几句话,梅丽回答完后。 叶轻如告诉黎少宣,“你的行李也从酒店拿来了,被佣人送到你楼上房间。” “你家的佣人可靠吗?”黎少宣傲慢的问。 心里却嘀咕,死女人还没回答我,到底给他挖了什么坑。 叶轻如朝着他笑,笑得比他方才还灿烂,“可不可靠我不知道,不过,刚才你持枪杀了一个女佣的事,我已经派人在下人之间散布开来。” “那个女人是咎由自取,我在洗澡,突然把衣服扒了,朝我扑上来。”黎少宣顿时觉得羞耻,愤怒的控诉。 真想杀了叶轻如这个疯女人,他杀人的事情也到处散布。 叶轻如和梅丽看到他突然脸红脖子粗的解释,双双都呆住了。 梅丽有点想笑,还有点忍不住。 她选择找个角落躲起来,偷偷的大笑一场。 叶轻如修养好,彻底忍住了,“放心,这个消息传出去,不会有人再敢造次,若还有人执迷不悟,我青帮聚宝茶楼的刑堂,会让他们长长见识。” “怎么……没看到商琼露。”黎少宣只觉得自己快被眼前这个女人玩死了,不管换什么话题她都能让自己下不来台,便随口问她自己妹妹的情况。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33章 死女人,他爱了 “我正想找机会跟你说此事,商小姐没有回北地吗?”叶轻如听到黎少宣问,面色顿时严肃起来。 黎少宣心中顿时有一股怒火炸开来了,“她要是回北地了,我用问你?” “少帅,息怒。”叶轻如语调轻柔下来,安抚了下他的情绪。 见他眼瞳幽暗,阴晴不定写在脸上。 叶轻如叹了口气,干脆摸出那把卓寒擎赠的折扇打着风。 慢慢等黎少宣冷静下来。 否则两人恐怕不是拌嘴那么简单,说不定会挑起二人之前的争执。 黎少宣看到叶轻如把自己妹妹弄丢了,还有闲心打扇子纳凉。 心底更加的窝火,看叶轻如的眼神恨不得把她活吃了。 不过叶轻如非常的有耐心,而且摆明了是绝对不跟他争执破坏本来就不牢靠的关系。 逐渐的黎少宣便没有那么生气了,虽然这个死女人阴险狡诈。 十分的防不胜防。 可是她还是在乎他们的关系,很用心的在维护。 想到这里,心里便酥酥麻麻的感念。 难道他就舍得破坏二人之间磕磕碰碰到了到现在好容易才能维系的关系吗? 黎少宣深吸一口气,决定让自己先冷静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月前,我和我先生去了一趟锦城,回来发现她已经不在了。”叶轻如娓娓阐述,“我当时也担心她可能遇到什么事,又不知她是否回到北地,便让人从电报局发了一封电报去你们奉天的帅府。” 那时候,黎少宣肯定是在北地的。 黎少宣嗡嗡的回答,“我没收到。” 不是没收到,肯定是没看见。 每天往帅府送的电报有多少封,她到底清不清楚。 哪怕是贩夫走卒只要指名是给帅府的,奉天电报局就得给送过去。 每天成百上千封,能收到才奇怪。 叶轻如也聊到了,把自己知道的最后一点信息告诉他,“反正她开车到了第二特区,然后进了俱乐部,便再没人看到她。” “第二特区是法租界?”黎少宣眉头拧紧。 叶轻如看了看墙上挂钟,点点头,“对。” 法租界叫久了,常有人认为那边是法国人的地盘。 实在有辱国体,沪上官员便提出了以特区划分两大租界。 公共租界为第一特区,法租界为第二特区。 一般爱国之人都以特区呼之。 “没有会员可以进去?”黎少宣反问,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叶轻如实话实说:“这一点我也不知道。” 她的人就是因为进不去会员制的俱乐部,才把人跟丢了。 “你一直看时钟,是有什么急事吗?”黎少宣想要讽刺她,他妹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叶轻如谈论此事,还敢三心二意? 叶轻如却直接顺杆爬的道,“确实有,少帅,商小姐已经失踪良久,目前一点音讯都没有。我们这里干聊也聊不出别的什么,不如就先到这里。” 还不等黎少宣回答,叶轻如已经大步上楼了。 等她的脚步声在耳边消失,黎少宣攥拳的手才一紧。 该死! 忘了从这个女人身上弄清楚,她又挖了什么陷阱给他跳。 不一会儿,叶轻如领着两个孩子下楼了。 一个是黎少宣见过的澜儿,另一个生的俊秀挺拔。 虽然身形此刻偏瘦,不过穿了一身背带裤。 显得俊秀可爱,眉眼间还有一股别的小孩子没有的锐气。 叶轻如牵着他们的手,看到黎少宣也没有任何异样,笑容可掬的打招呼,“少帅。” 礼貌性的打完招呼,便没有多看他一眼。 领着俩孩子进了厨房。 那个小的跟个奶包似的,说话奶声奶气,“若不是额娘说起,都不知道二哥生日呢,二哥,你想要什么礼物,我让阿山去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34章 看得见我诶 黎少宣偷偷跟到了厨房门口,他斜倚门框看着厨房里的画面。 三人其实都感觉到,黎少宣在偷看。 如果戳破了难道还要邀请他加入不成,三人都不想。 很默契的装作没发现。 赵梓斋撇了撇嘴,“老子什么珍奇玩意没见过,用得着你买东西给老子。” “可是,二哥你过生日,我总不能完全没有表示。”澜儿一脸虔诚的看着赵梓斋。 赵梓斋捏捏澜儿可爱的婴儿肥的脸颊,他想把这个奶娃儿换成落儿行不行? 两个人是龙凤胎,应该长得有点像? 恩? 这样想着,原本有点嫌弃澜儿的他。 现在越看澜儿越顺眼,越觉得在澜儿身上有些他从前未察觉的可爱。 “我想过了,梓斋见识广,一般的礼物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叶轻如笑容清甜,“我们一起做个生日蛋糕给梓斋。” “这个想法不错,不过额娘,我不会做蛋糕。”澜儿很喜欢吃蛋糕,就是不知道蛋糕要怎么做。 奶油看起来细腻软滑,还有蛋糕胚蓬蓬的像是海绵一般。 以前看过的书很多,却是没想过要看做甜点的书。 叶轻如刚好最近画完图无聊翻了两本西点书,“我会做,奶油是从牛奶里析出来的,打发凝固之后,就会有特殊的形状。” 想到了下午煮糊了的长寿面,赵梓斋心里犯嘀咕。 叶轻如做的甜点,能吃吗? 中华厨艺特别讲究天赋,需要照顾火候调味。 西点的话似乎只要按照步骤,就不会什么太大的问题。 一个半小时后,三人合力从烤箱里拿出做好的蛋糕胚。 打发的奶油在冰块的作用下,也差不多凝固了。 从前看洋人放在橱窗里展示的美丽而又梦幻的蛋糕,竟然让三个门外汉美轮美奂的做出来了。 尤其是三个人都有各自的美术功底,叶轻如自学过建筑。 澜儿有专门的绘画老师,赵梓斋就更别说了,都是名家教他作画的。 “这是嫦娥吗?”忽然有个脆生生小姑娘的声音传来,她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赵梓斋画在蛋糕上的古装美人。 澜儿看了看一身红色的少女,脸颊有点红。 那个是…… 他的奶奶。 赵梓斋蹙眉看着穿嫁衣的少女,“你是什么人?” 什么嫦娥,他明明画的是叶轻如。 穿古装的叶轻如! 之所以让叶轻如穿古装,是为了不让叶轻如看出来,他在蛋糕上画了她。 “诶?!小鬼头,你居然看得见我诶。”水儿被做蛋糕的一幕吸引从月牙玉里出来,发现赵梓斋居然看得见自己,轻飘飘的身体围着赵梓斋转了一圈。 赵梓斋视线跟着水儿红衣飘飘的身影走,差点被这个活泼的小女鬼给绕晕,“你给我的感觉有点像一个人。” “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我是独一无二的,还有谁能跟我相似,你告诉我!”水儿双手叉腰,一脸刁蛮。 赵梓斋脸上不自觉漾起一丝温柔的笑,“那个女孩叫落儿。” “落儿~”水儿仰头看了一眼叶轻如,压低声音神经兮兮的问,“诶,你和御冰夷的女儿,是不是叫落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35章 邀请御先生跳舞 “恩,对,娘。”叶轻如小声的回答。 水儿半眯眼睛,“这小鬼头见过落儿了?” “没有,他们只在电话里聊过天。”叶轻如笑道。 水儿眯眼想了一会儿,道:“诶,如儿,你是落儿的额娘。” “恩。” “肯定有落儿的照片。” 叶轻如心中微微一酥,含笑点点头,“娘亲想看?” 落儿的照片自然是随身带着,只要想她随时都会拿出来看一看。 “我是想看,不过要等这个小鬼头不在的时候,你偷偷给我看,哼!”水儿看了一眼赵梓斋,轻哼了一声,“免得被这个小色痞看上,把我宝贝孙女拐走。” “娘亲,你说笑了,落儿才五岁,什么拐走不拐走,你说这个真是一点不靠谱。”叶轻如的脸红了,像是此刻天边的红霞一般。 水儿跳到叶轻如脊背上,细细的胳膊勾着叶轻如的脖颈,小脸蛋撒娇的蹭着叶轻如的头发和侧脸,“如儿,我的眼睛可毒了,姜还是老的辣,你一定要多防着这个小子一点。” “是,娘亲,我防着他,这下你放心了。”叶轻如柔笑,“差不多该吹蜡烛了。” 彩色的特制蜡烛,插在了蛋糕上。 用火柴点燃后,像是西洋人过生日一般吹蜡烛许愿。 赵梓斋许愿睁开眼睛后,第一眼就看到水儿那双带着重瞳的鹿眼。 鹿眼可爱迷离,还有一种特殊的审视,“你这个小孩该不是有天生的阴阳眼。” “他原先好像是看不见灵体一类的物质。”叶轻如也去看赵梓斋的眼睛。 那孩子眼睛里还是很清澈,却有了一种沧桑感。 赵梓斋很淡定自己能看到灵体,“可能是在监狱里,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有次我还梦见自己进了阎王殿。” “是听说若有人阴阳两界走一遭,就会有阴阳眼。”叶轻如摸着下巴判断道。 澜儿煞有介事的问:“那二哥你怕鬼吗?若是怕鬼,岂不是常常要被吓到。” “你这个小奶包都没被吓到,凭什么老子会被吓到。” “二哥不怕就好,嘿嘿。” …… 两个小孩儿开着玩笑,吃着蛋糕。 很快便到了深夜。 叶轻如让他们上楼去洗漱,然后早点休息。 她自己伸了个懒腰,打算收拾一下跟疏浚工程有关的文件也去睡觉。 上楼时,恰巧撞到了堵在那的黎少宣。 “少帅大晚上的,不睡觉?”叶轻如皱眉问。 这时,水儿飘到他面前。 朝黎少宣做了个鬼脸,一丝凉风当起了他的发梢。 黎少宣反应很灵敏,拔出枪指着空气,“御冰夷的母亲是只鬼吗?” 水儿也怔住了。 靠。 这年头阴阳眼的人怎么这么多。 叶轻如忙去安抚水儿,“娘亲别怕,他看不到你,他是同我置气,不是要针对你。” 顺手就把水儿藏到了自己身后。 “你在厨房外面观看,我没有阻止是把你当自己人,还请你不要做太过分的事情。”叶轻如郑重警告黎少宣。 他对自己阴阳怪气各种羞辱,她完全可以看在矿山的面子不计较。 但是他不能触及她的底线,水儿就是叶轻如的底线。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黎少宣淡漠收了枪,没有继续为难。 叶轻如反而觉得惊讶,他会这般就接受了。 不过表面上,叶轻如还是一派淡然,“少帅不计较就好,我娘亲是孩子心性,心思单纯敏感,若有什么地方冒犯少帅,少帅还请看在我的面子上通融。” 看在她的面子上? 他现在烦躁的,想把她摁在墙上狠狠的亲吻。 所以,叶轻如有什么面子? 现在他能忍住,已经是最大的面子了。 “恩,我不同她计较,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她是良善之辈。”黎少宣眼眸淡淡的,能看出是带着温和的。 方才他看到他们三个和那个股看不见的灵魂的状态,觉得非常的美满可爱。 甚至想象出如果他是叶轻如的丈夫,这一幕就是属于他的了。 叶轻如点头,“谢谢少帅理解,时间不早了,我先上楼洗漱休息了。” “等等,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他道 叶轻如表情不耐烦,还蹙着眉。 “这是在威海卫亲眼看见的。”黎少宣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御冰夷打开门,邀请一个女郎进去。 女郎身材窈窕,只有一个侧影。 叶轻如一眼认出来了,“这是洛克家长女,艾玛。” “看来你也认识,你的男人很是风流,对你并非一心一意。”黎少宣对叶轻如道,口吻有点像是长辈在规劝晚辈迷途知返。 关于御冰夷风流这件事,黎少宣不是第一次诟病。 按道理说,在黎少宣心中她应该是一个能接受丈夫在外面捻三搞七的女人。 叶轻如叹了口气,“如果你也在现场的话,应该是一场晚宴,你还知道什么?” “我亲眼看到,餐桌下,那个所谓的洛克家长女脱了鞋,在跟御冰夷的腿暗度陈仓。在严督军府,艾玛还进了他所在的客房里。”黎少宣深吸一口气,他表情十分凝重跟认真,“我告诉他收敛点,毕竟是刚刚娶了你,他却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当时御冰夷的原话是,你知道百岁老人长命的秘诀是什么吗? 黎少宣自然是不知,更不会自降身份回答。 御冰夷便自问自答,“就是不多管闲事。” 那不是赤裸裸的要挟吗? 黎少宣一想起来这一幕,就气的想开枪杀人。 此刻他双手落在叶轻如的肩膀上,仗着身高优势俯瞰她精致娇媚的小脸,“他背叛了你,轻如,他千好万好抵不过他三心二意,难道你不想自己的男人一心一意只爱你吗?” 他就差毛遂自荐,大声告诉叶轻如。 所有的男人能吸引女人的优点金钱权势长相他都有,更重要的是他比御冰夷多了真心。 他会一心一意一辈子只爱一个人。 叶轻如只要不傻,都会选择他而不是御冰夷。 “我当然想,那个我理解你的情绪,你把手先放下,好吗?”叶轻如眼底有一股狠劲儿,他如果识时务就放手,不然就只好用金针把他放倒。 威海卫。 督军府宴会厅里。 阿嚏—— 正在品红酒的御冰夷,忽然打了个喷嚏。 外头,狂风骤雨。 窗外的树影不断的摇晃。 艾玛朝对面的严督军笑了一下,然后对御冰夷道:“大夏天的怎么突然打起喷嚏?御先生难道是到威海卫水土不服,所以感冒了?需不需要叫个医生来看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36章 踩你的脸 “不用,应该是有人在骂我。”御冰夷很有绅士风度,举杯朝艾玛敬了敬。 严督军站在一旁,眼眸凝然的看着热闹。 哦? 这二人果然是有奸情么? 不然以御冰夷拽的二五八万的臭脾气,还能对叶轻如以外的女人这般客气? 艾玛提着裙摆,修长的玉腿交叉行了个贵族礼,“不知能否邀请你跳一支舞呢?” “喝的有点醉,下次。”御冰夷长着一张无人能及的俊脸,笑容极具魅惑。 艾玛被拒绝没有一丝不悦,反而是坐到了御冰夷身边,“我陪御爷坐一会儿,这个蛋糕味道不错。” 她勾着烈焰般的红唇,拿起精致的小勺挖了一口尝了尝。 又用那把勺子再挖一勺,送到了御冰夷嘴边。 身上特殊的香水气息朝御冰夷铺面而去,一双水眸风情冽冽的望着他。 御冰夷盯着蛋糕看了一眼,眼眸中的幽深加深不少,“你是想让我也尝尝?” “御爷难道不想试试看,上次被黎家那个不长眼的小子破坏了……啊……你做什么……”艾玛痛呼一声,下巴别他单手捏着都要碎了。 御冰夷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一只手还握着高脚酒杯。 冷峻的五官倒影在猩红的液体里,有一种独特的凌驾于万物的邪,“你勾引我的事不想被你远在法国的丈夫知道,最好别老卖弄风情,我对你这种年纪大的不感兴趣。” “前些天你明明还……”艾玛吃痛难以置信的看着御冰夷。 御冰夷此刻冷眉冷眼,恢复了不好惹的模样,“做戏的。” 现在做戏做累,这个洋女人一而再挑战他的底线。 “能让你做戏,说明我身上有可取的价值,你还没有拿到好处,就这么快放弃了?”艾玛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柔媚的一笑,穿着纯白色镶钻的鱼嘴舞鞋轻轻的在御冰夷腿上滑动,“你跟我春宵一度,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能满足你,年轻人,老女人有老女人的好处,至少你占有我了,哪怕不是真心的,也能得到你奋斗好多年都得不到的东西~” “……”严督军差点要吐了,虽然艾玛比他年轻。 也比他所有的姨太太都要好看,不过他把自己想象成御冰夷。 这样一代入,立马能跟御冰夷产生共情。 御冰夷眸底一丝杀机晃过,随后笑得很是阴鸷,“威胁?” “我才不怕巴黎那个死老头知道,他还不是看上我洛克家长女的身份,我要早点遇上你,能有他什么事?”艾玛直言不讳,伸出了小香舌想要舔御冰夷的脸。 御冰夷毫不犹豫的把她扔出去,见到艾玛要起身,一脚踩在她戴满了宝石戒指的纤细手指上,“就不怕你的小白脸儿子会失去继承权?” 这是严督军府中的宴会,保护艾玛的人都在外面。 包括管家也不在,此刻她孤立无援。 “你敢这么对我……”艾玛脸色煞白。 御冰夷冷哼,“再勾引我,下次踩的就是你的脸,听见没有!” 艾玛疼的倒抽气,只觉得御冰夷这个男的有病。 哪有猫儿不偷腥的。 更何况是男人。 她也不要御冰夷给她什么,更不要御冰夷负责。 做一个晚上露水夫妻罢了。 居然要踩她的脸毁容。 “听到了。”艾玛认定御冰夷不正常之后,手指疼的要命,却也如兜头泼了凉水,对追求花美男身体的想法减轻不少。 御冰夷点点头,指了指旁边沙发里醉生梦死抽着雪茄的许二少,“二少,过去,把洛克小姐扶起来。” “啊?我?”许二少一脸蛋疼的指着自己。 为毛是他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37章 未经他人苦 “你哭着喊着要跟来,让你办点事,还不情愿?”御冰夷气势狠戾起来。 许二少忙一个打挺起来,飞奔过去把艾玛扶起来。 艾玛梳的优雅华贵的发髻稍微有点凌乱,裙摆上也都是灰。 被那个可怕的男人睥睨,从小作为大家族长女长大的她都禁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 只觉得男人凶狠起来,比她的父亲还可怕百万倍。 御冰夷用低凉的嗓音道,“对不起。” 道歉的口吻不怎么轻浮,算是比较诚恳。 严督军也愣了愣。 这男的字典里居然有对不起三个字。 难道是幻听? “御先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艾玛不解他前后两个极端。 御冰夷幽冷凝着她,脸上逐渐恢复温雅的笑容,“只要你不勾引我,我和我夫人会权利帮助华生拿到家族继承权。” 艾玛在心里冷哼,有我在还需要你们夫妻帮华生争取什么? “如果你继续作死的话,我和我的妻子会去帮文森特,我能保证你和你的小白脸儿子,将会一无所有乞讨为生。”御冰夷撂下一句狠话,手中的酒液缓缓的倒在她头上,“给你的头喝点冰香槟,清醒清醒。” “御冰夷,你太过分了,你这么做还想我跟你合作,你别做梦了御冰夷……”艾玛尖叫出声,并且疯狂的反驳。 御冰夷早已单手插手口袋,转身离开宴会厅。 许二少扶起艾玛,低声的道:“艾玛小姐,我陪你去换身衣服,你这样太狼狈了。” 艾玛气的浑身发抖,却不得不碍于体面跟着许二少上楼换衣服。 严督军家里妻妾众多,可供选择的衣服不少。 她换了一身,便打开门出去了。 “您换好衣服了啊。”守在门口许二少忙追着艾玛慰问,“这是去哪啊?” 见艾玛一路暴走,穿过走廊直接下楼。 也只能忍了倒霉亦步亦趋跟着。 艾玛满脸怒火,“御冰夷完了,我要回去跟我的英国管家商量,我要封杀他的生意,我要通过领事馆讨伐他。” “可是御爷的意思是,还想跟你当朋友,您……您……要不考虑一下。”许二少用力追赶,他本来体力就差,此刻追的十分的辛苦,“我……我说,艾玛小姐,你走慢一点,等等我,大家都是朋友嘛,何必这么大动干戈,况且你的英国管家是你丈夫的人,御爷要是对他说什么,他未必还能效忠你……” 前面那些话对艾玛来说都是废话,最后这一句让她的步子一顿。 这一通暴走,已经走到了楼下宴会厅。 舞池里音乐流泻着,男男女女相拥着舞蹈。 已经看不到御冰夷跟严督军了,艾玛站在那里脑子逐渐清醒。 她抱臂站了一会儿,儿子华生走了上来,“母亲,我的病好多了,睡一觉之后,便没什么大碍了。” 他因为在威海卫水土不服生了病,所以一直在督军府的客房里养病。 下午他吃了药就睡下了,方才醒来觉得身体恢复不少,便下楼来参加晚宴。 “华生,我们跳一曲。”艾玛无视了许二少,问华生跳不跳舞。 华生温和一笑,“好啊。” 母子俩滑入舞池,舞步十分的优雅。 华生小声的问:“母亲接下来有没有什么安排?” “我本来就是代你父亲来看你的,你没有被文森特那个贱种伤到就好,来威海卫说是谈生意的,其实主要还是带你来散散心。”艾玛慈爱的看着华生清秀的面庞,一腔母爱涌上来时,方才的不愉快便抛之脑后了。 华生跳舞的动作轻柔极了,每一步都在引领艾玛,“那你方不方便陪我去一下仓城,我曾经告诉过你,有一个女孩救了我,她现在人在仓城,我想跟她再见一面。” “喜欢的人?” “是,不过她现在有男朋友了。” “你是我的儿子,喜欢谁就去争取,一切有母亲在。” “母亲,我……我想靠自己的努力赢得她的心。” “华生,你真是好样儿。” …… 母子俩跳舞在欧洲很常见,所以他们并无什么芥蒂。 许二少派不上用场,反而松了口气。 继续窝在角落的沙发里抽烟,想着什么时候才能找借口脱身,回去找他的闻勋弟弟玩。 督军府。 花园的喷泉旁。 男人手持一把黑伞,默默站在幽夜里吹风。 “这么大的雨,你跑出来干嘛?就为了躲那个老女人?”严督军走到他身边。 御冰夷长的比严督军高些许,低眸看他,“老女人?” “这不是你自己叫的么?”严督军道。 御冰夷一脸好笑,“我这么说是故意气她,好让她不要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她比你年轻多了,你居然好意思叫一个三十几岁的少妇老女人。” “听你这口气,是不嫌弃她的年龄。”严督军调侃。 御冰夷不置可否,却没说话。 如儿哪怕是八十了,他也能爱不释手。 真想和她一起老去啊。 御冰夷冷销的看了一会儿雨景,给严督军一根烟。 严督军在风口划不着火柴,他就用洋火给他点上,“看来你和轻如,是真的夫妻情深。” “不说我了,说说你,去给小凌子道个歉,恩?”御冰夷随口提及一般说出口。 严督军挑挑眉,“我凭什么道歉?” “帮派里面自有帮规处置凌凤樾,你去滥用私刑,上去就把她毙了,不过分吗?”御冰夷问道,“而且道一句歉也没什么,又不少块肉,凌凤樾跟小凌子有血缘,你这个姨太太没了,还可以多娶几房么。” 严督军脸上挂着冷笑,“御冰夷,我奉劝你一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凌凤樾害死的姨太太是他最喜欢的女人,叶轻如要是出事的话,御冰夷的反应估计比他还大。 “我觉得我说的很客观,怎么就未经了?”御冰夷冷淡耸肩。 严督军真想狠狠揍一顿御冰夷,“如果……我的姨太太没有给你夫人挡那一枪,那一枪打在你夫人身上,你会怎么办?” “能一样么,我与夫人一心同体,可你死的不过是个小妾罢了。”御冰夷低垂了眼眸,还是不甚在意的道,根本不像是说和的样子,简直是要气死人不偿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38章 老狐狸和恶龙 “妾就不是人么?你这是双重标准!”严督军气愤的道。 手里的卷烟都捏断了。 “那怎么办?” 御冰夷问,“就这么僵着?” “你不应该来劝我,该劝的怕是凌爷。”严督军反正是杀了凌凤樾给小妾复仇,所以他跟凌爷之间是没什么大的隔阂的。 御冰夷笑容讽刺,“凌爷?凌凤樾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 “他不是马上有两女儿降生么?那不算亲人?”严督军也知道这一次凌爷是不可能不生气,可是如果不当场杀了凌凤樾。 哪怕是交给刑堂帮规处置,难道就就不会因为是龙头的妹妹而轻判么。 凌凤樾之前害死了御冰夷家中那么多人,也不过是被关在警察厅的监狱里面。 如今死的只是他的一个小妾,就更难让这个女人用正常手段偿命了。 御冰夷浅笑,“谁跟你说是女儿的?”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反正这件事关键不在我,在凌阿毛。”严督军不悦的道。 御冰夷瞥了他一眼,“知道为什么来找你吗?” “还请御爷赐教。”严督军严肃的道。 御冰夷淡淡的道:“你别看他这么生气,其实他最听我的话。” 这一刻,严督军就明白了。 他其实终究不过是个外人,因为是外人所以如果不劝和他。 那么他和凌爷之间的关系便会一直有裂痕,现在他被劝说的释然了。 凌爷是否能接受,不过是御冰夷一句话。 “你这个老狐狸。”严督军忍不住骂了一句。 御冰夷在严督军肩上拍了拍,“虽然你杀了凤儿给你的妾室报仇,不过毕竟那是你最爱的女人,该赔偿的还是要赔偿给你。” “御冰夷,你当我在讹诈你?”严督军有一种自己的人品被质疑的感觉。 御冰夷却摆了摆手,“不管你要不要,都是要给的,听说你正需要一批高精潜水设备,我前两天已经和艾玛以五倍的价格谈成了一单,都给你。” “你刚才那么对她,我要是她,我就毁约。”严督军有点不信御冰夷能拿到这批货。 御冰夷表情没当一回事,“违约金五十倍,虽然没什么可以逼迫她一定赔付违约金,可是我们青帮和洪门马上要合并了,想进码头做生意就得跟我搞好关系,南洋那边也有我的势力。她不会为了这一单,放弃这么多块蛋糕。” “说你是老狐狸都低估你了,你这个……这个……”严督军想不到什么可以形容御冰夷的。 御冰夷调笑道:“恶龙?” “对,还不是咱们的龙,是欧洲神话里贪婪又老奸巨猾的恶龙。”严督军大笑出声。 御冰夷薄唇邪肆抬起,“雨大了,咱们回去。” 天空雨水越发的大,在石头地面上留下一道水渍。 水渍被花园里的欧式路灯点亮,将这幽夜里的景色一块一块的录入水影中。 “走,诶,你如此运筹帷幄,之前为何还要对艾玛曲意奉承,搞得我还以为你移情别恋了呢。”严督军一直挺好奇这一点的,所以忍不住的问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39章 订单 “内子有个更重要的生意要跟她丈夫做,我也怕得罪她。”御冰夷其实挺委屈的,要不是这个女人非要变着法的,想要绿他的如儿。 也不会撕破脸,把她直接丢出去。 严督军差点笑出声了,“诶,不怕你夫人知道了你今天的干的事跟你闹脾气啊。” “我当然怕,谁说我不怕了。”御冰夷掩饰的摸了摸鼻子,“我不是最后让许二少扶了她一把,试图挽回一下么。” 严督军实在忍不了,大笑出声,“你要是破坏了轻如的计划,她会怎么样啊?” “大概……是让我跪搓衣板?也许是榴莲,很早以前我跟她介绍过这种南洋的水果。”御冰夷想到叶轻如的计划可能会因为,他为了自身的清白落空,也有点头疼。 可是想到她温柔的眼眸,以及撒娇时候的娇憨。 其实,她知道了原因根本不会怪他。 只是他不忍她的心血,因为自己毁于一旦。 严督军一脸同情,“要不我跟你去沪上,帮你求求情?” “得了,你军务这么繁忙,打个电报给小凌子道个歉就成了。”御冰夷淡然跨进了督军府的偏厅,避过了正在举办宴会的正厅,“而且我不直接回沪上,我还要去一趟无锡。” 偏厅里,亮着暗淡的光。 两盏吊灯只开了一盏显得有点昏暗,但是能很好的和宴会上的热闹区分开来。 严督军自从御冰夷说了那句话以后,一直保持着严峻的表情跟沉默。 不过御冰夷却知道,只要没反驳就是默认了,愿意接受补偿发电报给凌爷道歉。 还拿他的小妾跟他的如儿比。 一个潜水装备的订单就能买心爱的女人的命? 他的如儿拿全天下跟他换都不换。 对那个小妾严督军只是比对其他女人,稍微多喜欢了那么一点点罢了。 许久之后,严督军开口: “你去无锡做什么?” “杀了一个人。” “你如今杀人还要自己动手?” “那人难缠的很,我手下应付不了。” …… 沪上,赵家。 “父亲刚得到消息,黎少宣被叶轻如救了。”赵宝儿听到赵栗回家的动静,忙跑了过去,告诉赵栗。 赵宝儿曾经给人的影响,是一个反应迟钝性格懦弱的聋哑人。 此刻他头脑清晰,谈吐顺畅。 而且,耳朵没什么毛病。 赵栗脱下皮鞋,穿上家里的拖鞋,“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我知道黎少宣在被东洋人追杀,而父亲您要从东洋人那里买一批机器。”赵宝儿犹豫了一下,把自己偷偷了解到的赵栗的事情告诉自己的父亲,“你若能把黎少宣抓到,交给东洋人,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的订单,他们肯定会给我们优惠的。” 赵栗点点头,“黎少宣的消息……是哪里来的消息?” 若是别人知道他和东洋人有订单的事,他肯定要想办法灭口。 毕竟这订单的机器和他目下最重要的一个工程关系重大,如果泄露出去等于泄露了底牌。 若是亲儿子知道了,只是让他觉得这个儿子观察力越来越敏锐了。 “我的人买通了御公馆下人,是那下人亲口告诉我的。”赵宝儿从一开始就很忌惮叶轻如,更因当年叶轻如劝风卓烈把他扔回矿地的事记恨叶轻如。 现在叶轻如把赵梓斋救了。 对于赵宝儿来说,叶轻如就是他的死敌。 他当然要想办法监视御公馆,所以他在御公馆里买通好几个下人。 包括保护御公馆的青帮的手下,也买通了不少。 反正有钱能使鬼推磨,叶轻如现在的一举一动他了若指掌。 赵栗问:“可靠吗?” “父亲,请看。”赵宝儿在桌上放下了一叠黑白照片。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40章 决策 赵栗拾起照片,一张一张的看,“这是……黎少宣,他真在御公馆里。” 照片里的男人身姿挺拔,身材的线条精壮伟岸。 五官如镌刻般清俊,全身上下无不透着贵气 七八张照片中,是他在一所公馆里不同时候做着不同的事。 有他坐在窗前看书时温雅的画面,也有他在花园中散步的画面,也有他迎着晨光优雅的独自用西式早餐…… “是的,父亲,我派去的人一直在监视御公馆的一举一动。”赵宝儿凝望着赵栗,正在等赵栗的反应。 赵栗脸上没有一丝高兴的表情,反而十分深敛。 赵宝儿见赵栗有点退缩的样子,“父亲,这是大好的时机,可以铲除叶轻如。” “宝儿,此事容我想想……”赵栗又何尝不知呢。 他对叶轻如的杀心,也一点不比赵宝儿少。 本来不想和叶轻如为敌,可叶轻如非要收留赵梓斋跟他作对。 只有叶轻如死了,赵梓斋才会失去庇护。 二房的那些死忠才会死心,两房的资产才能完整的都聚拢在他手中。 赵宝儿恨毒了叶轻如,一心想为小时候受过的屈辱报仇,不断的拿话激赵栗,“错过了这次借刀杀人的机会,以后恐怕再没有其他的机会了,父亲,你一定要三思啊。” “你说的对,这确实是个机会,不过你还是个孩子,无力插手其中。” 赵栗眉宇凝然,把香烟摁进烟缸里,沉声吩咐赵宝儿,“这件事我来办,你先下去。” 他走到窗前,眺望远处陷入沉思。 两天前黎少宣被人劫走,押解他的五个东洋人全部被杀。 东洋方面的军部震怒,势要抓到凶手惩处。 若真能抓住叶轻如的把柄,当然是大功一件。 此事宜早不宜迟,得快速出击打的她猝不及防。 下午一点。 晌午的太阳热烈,明晃晃的炙烤着大地。 热力把空气都晒的扭曲了,树梢上的蝉鸣在热意中聒噪。 一伙人从苏州河的一条小船上岸,长驱直入的进一所建在河边的,高门大户广阔的庄园里。 “把黎少宣劫出来就行,不用恋战。”一个手下传达着赵栗的意思,吩咐其他的人。 其余人打手势确认,以制定好的路线分散前进。 忽然,不知哪里传出了一声枪鸣。 子弹如同是倾盆大雨一般,毫无征兆的朝这些人扑面而来。 这些赵栗花了大价钱从小培养训练的心腹,此刻甚至不及反应便都要害中枪。 地上躺满了尸首,鲜血渗进了土壤中。 开的十分娇艳的白色芍药上,花瓣沾染不少猩红的血滴。 “就这水平,还想入侵我们御公馆。”白朗挑挑眉,一脸的轻蔑。 梅丽严肃道:“不要掉以轻心,夫人的安全最重要。” “知道了,你这黑猫越来越啰嗦了。”白朗不耐烦的道,一声令下道,“把这些尸首摆到路边,让同伙都看看,招惹御公馆的下场。。” 不到两点,便有属下急急跑进赵栗办公室。 赵栗听到属下的一阵耳语,眼神幽冷泛着寒光,“知道了,我料到会这样,叶轻如的家门好进才奇怪。” 他只是想试试罢,如果能成也算运气。 不能成本来就是在预料中。 只是叶轻如比他想象的要很,杀光了他的人居然还把尸首摆在路边。 等到报信的手下离开。 赵栗拾起电话,道:“喂,是我赵栗,我已经知道黎少宣在谁手里了。” “是谁?快说!”电话那头传来了口音十分生硬的中文,那人声线紧迫,想要迫切从赵栗口中知道答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41章 上手奉上 “是青帮副龙头的夫人,叶轻如。”赵栗淡淡的道。 电话那头的那个男人声音肃然,“你确定吗?” “确定,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御公馆门前确认。”赵栗手里捏着黎少宣的照片,漫不经心的看着男人清俊高贵身形,“门口有我派去抢人,却被他们杀害的心腹的尸体,如果还不够,我手里还有黎少宣在御公馆的照片。” 可惜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年轻少帅,因为跟叶轻如过多的牵扯。 招惹了东洋人,现在只能躲在御公馆被一个女人庇护。 可怜又可悲呢。 “我去确认一下,如果属实我会去找叶轻如。”他是东洋领事馆的商务参赞,跟赵栗之间有联系也是因为赵栗和东洋的几笔大订单。 对于叶轻如其实有几分耳闻,但是仍旧有几分不确定赵栗的话。 他们抓黎少宣的事情做的那样的隐蔽,叶轻如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能有这样的本事把人救走? 赵栗显得从容不迫,“行,你先忙,我挂了。” 电话挂了以后。 商务参赞吉田震怒的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叶轻如,我们不找你麻烦,你却主动来找我们的麻烦。” 在派人去看到了路边的尸体,以及拿到了赵栗的照片之后。 吉田将此事汇报高层,很快上面有了决断。 会议结束后。 吉田找来了御公馆的电话,愤怒的打了过去,“喂,是御公馆吗?” “对,这里是御公馆,请问你是哪位。”电话后面传来了一个女人婉约淡然的声音。 吉田冷冷的道:“我是东洋商务参赞吉田,有重要的事想找你们御夫人。” “我就是御夫人叶轻如,怎么了?”叶轻如在电话里的声音含着轻松的笑意,全然不觉自己触怒东洋军部高层,已经大祸临头了。 吉田冷笑,“御夫人,你!是不是窝藏了杀害了我们国家公民的人犯。” “人犯?我这里不曾有人犯。”叶轻如依旧淡笑着回答,“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若有犯人在我手里,又是你们要抓的,我定双手奉上。” 吉田拧眉,“你真的会双手奉上?” “当然是真的。”叶轻如故意清笑一声,笑得很是清脆,“可是我手里没有人犯啊,都说是你们领事馆搞错了,我可是良民,如何能窝藏罪犯。” “有人看到黎少宣出现在你们御公馆,还有照片为证。”吉田道。 叶轻如笑声更浓,“是,黎少宣在我这,他是北地最高统领黎大帅的儿子,你说……他是你们要找的犯人?这是同我开玩笑。” “他犯罪了,害死我们一位在华商人,你们不是有句古话么,天子犯法和庶民同罪。”吉田在电话里肃冷的警告着叶轻如,“还请你交出他,维护公平正义,将杀人犯绳之以法。” “抱歉,我不能交出他。”叶轻如淡淡的眼眸抬了起来,正好落缓缓走进书房的黎少宣的脸上。 看到黎少宣铁青的一张脸,叶轻如表情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是谈笑风生。 吉田被她的略带轻浮和无所谓的态度,弄的心里面十分的窝火,“御夫人,我提醒你,你的行为是在窝藏罪犯,也是公然在跟我方领事馆作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42章 竞争订单 “我也不想和你们作对啊,可是我也有我的难处。”叶轻如拿乔的道。 吉田自然要问原因,“什么难处?” “我从别处听说你们和大赵先生有一单生意。”叶轻如嫩葱一样的手指勾着电话线,她腹黑到了极致的时候。 自己不自觉的嘴角泛起娇媚的笑,眼底是明亮璀璨的光。 吉田不悦的感觉越发强烈,“这是我们和大赵先生之间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女人难道是想借机讹一笔吗? “他要这批设备,是为了黄歇浦的疏浚工程,刚好我也要拿这单工程。”叶轻如直截了当的告知。 吉田则在心里想你们抢工程关他什么事,为什么要在电话里莫名其妙提出这个。 电话费可是很贵的,这一通下来要几十块钱了。 叶轻如缓缓继续道:“他有了进口设备,我也要有进口设备,才能竞争的过不是。” “你是想要我们也卖设备给你?”吉田轻蔑的问。 叶轻如冷笑出声,“我现在手里有黎少宣在,我可以给黎家谈,进口德国的设备,它不香吗?” 那笑声简直就是在直接打吉田的脸,告诉吉田她把他当白痴耍。 “你在戏弄我?叶轻如!我告诉你,戏弄我就是戏弄我们所有东洋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吉田见叶轻如不合作的态度,已经是打算跟她来硬的。 叶轻如在电话里顿了一下,轻声道:“别动怒的那么快嘛,你们不就是想要黎少宣么,我可以交给你们啊,但前提是我需要好处,你们给的好处得超过我能从黎少宣身上压榨的好处。” 隔着电话吉田仿佛都能看到叶轻如资本家利欲熏心的丑恶嘴脸,心里骂了好些恶毒的话。 吉田也不知道她想要压榨些什么,也觉得她提的要求如果过火是不会有人理睬的,只是例行公事的问:“你到底想要什么?不妨大方的说出来。” “我喜欢跟明白人说话。”叶轻如夸他一句,然后道,“我想你们把机器独家卖给我,但价格只能是大赵先生的一半,只要你们能答应,我就把黎少宣双手奉上。” “这么无理的要求,我们怎么可能答应,叶轻如你少做梦了。”吉田气的想直接挂断电话。 叶轻如却没脸没皮的扬声道:“哎哟,你要做不了主,可以令职权高的人跟我谈,你是……那个什么?商务参赞吗?那级别很低啊,起码找个大使之类的跟我谈啊,真是的,我很忙的,找个小虾米浪费我的时间……” 就她这个嘴人的功力,哪怕是活菩萨都得被气得想杀人。 更何况是吉田这样的普通人,气的直接摔电话了。 然后,他才记起来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 既然黎少宣在她的手里,那杀了五个谍报人员的必然是叶轻如。 没有直接从大使馆发声讨伐叶轻如,还是因为五个人身份比较敏感,所以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谁知道竟然是助长了这个女人的气焰,让她直接踩在了自己的头上。 “就这点耐心,还想跟我谈判。”叶轻如一脸索然无味的把电话放下了,眼神不经意之间刚好和黎少宣遇上了。 她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刚才捉弄吉田HIGH的过头了。 忘记了黎少宣从外面进来,现在记起来了,她也不记得刚才讲电话的时候脸上做过什么怪表情没有。 不过她跟着御冰夷,已经逐渐养出了厚脸皮,“少帅?你来书房,是有什么事吗?” “叶轻如,你果然挖了坑,要利用我。”黎少宣听着电话,早就气的牙根痒痒。 可她讲电话戏弄人的样子,着实娇媚的无法方物。 他越看心跳越是如擂鼓般的跳动,越是觉得血液滚烫。 那种强烈盛放的娇艳的花朵在眼前视觉冲击,令他眼中只有这朵盛放的有毒的,还带着刺的花朵。 甚至有一刻,他觉得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 叶轻如撇了撇嘴,“恩,利用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告诉我。”黎少宣一个箭步上去,想把她困进角落里。 叶轻如直接灵活的从写字台上翻身而过,旗袍的裙摆如同蝶衣一般飘起,一晃而过的修长大腿晶莹如玉,“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你告诉我,我才好配合你。”黎少宣用尽全身力气,才保持住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川般的冷。 他心中炙热滚烫,却要伪装成冷冰的姿态。 手指不自觉攥紧,眼神也愈发犀利。 叶轻如顺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径直从书房出去,“不好意思,这次利用你,不需要你做任何配合,你人在御公馆,就足够了。” 看着她清瘦的背影,黎少宣眉骨上的青筋直接跳起来了。 “妈的,这个女人。”黎少宣狠狠锤了下写字台。 才发现写字台上的玻璃下面,有两张叶轻如的照片。 一张是叶轻如十七岁时拍的一张扎麻花辫的,有点土气却非常温婉可人的模样。 另外一张则是叶轻如去照相馆里,和御冰夷拍的结婚照。 他深情凝望她,她的脸似乎微红。 因为是黑白的只能看到黑灰色,但黎少宣知道那是她娇羞的腮红。 黎少宣头疼的坐下,手撑着额头,忽然有一丝绝望,“要是此生没遇到她就好了,都是叶轻如,把我的人生搞的一团糟,扫把星一样的女人。” 遇到了她,其他任何女人已经无法再进他的眼中。 此刻,一条消息传入赵宝儿耳中。 赵宝儿接到了消息,急匆匆的去找赵栗,“父亲,有大麻烦了。” “恩?”赵栗在想该有麻烦的是叶轻如。 东洋人那边是睚眦必报,叶轻如杀了他们的人,还把黎少宣带走。 哪怕她是青帮龙头的夫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御公馆里有人传出消息,吉田商务参赞那边跟我们的生意要黄了,他们打算独家签给叶轻如。”赵宝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不相信,不过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他的父亲,“叶轻如好像是拿黎少宣做筹码,只要吉田答应,就把黎少宣交出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43章 任务取消 “这个消息可靠吗?”赵栗有些不太敢相信。 叶轻如杀了人没遭到报复,反而还能从中谋取利益。 赵宝儿垂眸思索,“这回我也不确定,要不您去吉田参赞那打听打听。” 于是乎,赵栗便打电话给了吉田。 吉田那边的口吻很不和善,显然被叶轻如气的不轻。 赵栗便没有多问。 他因为家底丰厚,所以对人出手阔绰,同许多关键性人物都十分交好。 便去问了吉田以外的好几个东洋人,得到的答案是。 他们东洋人内部,已经有一部分人支持叶轻如开的条件。 对他们而言,黎少宣在手获得的作用更大。 好像是有些高层听说叶轻如找黎大帅要两条铁矿,此事已经被黎大帅同意了。 铁矿就在叶轻如持有的矿场公司名下,一查便能够知道此事属实。 那他们也可以开出要矿山的条件啊! 这买卖稳赚不赔! 大赵驰骋商场多年,第一次有种挫败的感觉。 打听一圈下来,只觉得脑子嗡一声乱了。 他坐在沙发椅上很久才缓和过来,“宝儿,看来我们真不是叶轻如的对手。” 不仅没把叶轻如弄死,还搭上了疏浚的工程。 “父亲,你不是有很多智囊专门帮您出谋划策吗?更可以任命杀手来给您办事。”赵宝儿对赵栗道,“这些都没用上,怎么能就这么轻易认输?” 赵栗作为狡诈多变的大商贾,一个孩子能想到的东西,他肯定是早就想到了,“我如今用的智囊大部分都是灵学总会的人,还有经商上的我任用的是杜家父子,他们这些人都是偏向叶轻如的,根本难堪大任。” “除了他们,父亲就没有别人可用吗?”赵宝儿问。 赵栗自然手里还有些底牌,只是他不想在这件事上亮出来被叶轻如反扑,“还有几个军师为我出谋划策,不过都不在沪上联系困难。至于杀手组织,我也想过,只有蓝鸟、洪门和青帮,最能派上用场,但是除了蓝鸟,洪门个青帮也是向着叶轻如的。” 这话不假。 他手下给他出谋划策的谋士只有一部分在沪上,这些人或多或少倾向叶轻如。 要联系外地的谋士,如果电话和电报里讲明。 便有被窃听截获,最后泄露的可能。 若等在外地的智囊接到通知赶来,人到了再行谋划。 叶轻如早就完成了拿机器的订单,然后把工程彻底的吃下去。 赵栗一时之间,进入了两难之地。 “不如就派蓝鸟试试,父亲。”赵宝儿对赵栗道。 赵栗愣了一愣,“让蓝鸟去刺杀叶轻如吗?” “当然不是去刺杀那个女人,而是刺杀……”赵宝儿走过去,在自己父亲耳边一阵耳语,“这样,她和东洋人的关系一定会破裂。”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这样的谋略。”赵栗听完以后,对自己这个儿子刮目相看。 深夜,书房里一片黑暗。 “喂,我要发布黑羽令。”赵栗摸黑拿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女声,“要杀的对象是?” “我不下达杀人的命令,我需要一批绝对听命我的死士,为我做一件事。”赵栗面色冷峻。 女声问道:“具体内容。” 赵栗在电话里冷声告知。 女声又道:“赏金?” “十万,不,二十万。”赵栗给出了非常诱人的价码。 女声道:“明日九点,给你回复。” 赵栗守在电话前等待。 到了九点半,才有电话打过来。 这次电话那头换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的任务被取消了。” “什么?”赵栗狠狠蹙眉。 男人语调轻蔑,“蓝鸟拒绝了这个任务。” “什么?给二十万都拒绝,那他们想要多少……喂……” 赵栗听到了占线声,整个人都很烦躁。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冷静下来。 摁铃把自己身边两个最贴身的心腹秘书叫道跟前,“我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用自己人,明天的事情你们去办,做的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44章 乱说话的娘亲 “是,大赵先生。”两名贴身秘书兼保镖收到命令,转身去办赵栗吩咐的事。 暑热八月。 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下午一场暴雨来袭。 第一特区工部大楼内。 突然闯进两个持枪的刺客,开枪打死刚好经过大堂的两名东洋高官。 大堂内尖叫声不已,人群乱做了一团。 场面混乱不堪。 刺客却十分训练有素,杀完了人转身就逃走。 “别让刺客逃了,抓住他们。”几个负责工部安保的印度巡捕上前阻拦,跟两名刺客打斗起来。 打斗过程中,因刺客水平过高。 伤亡几乎是一边倒的。 三名印度巡捕被枪击中要害殉职,一名美籍军官受了枪伤。 刺客成功逃脱进雨里,直接上了一辆黑色的小汽车。 很快消失在倾盆大雨之中。 御公馆。 叶轻如盘膝坐在棋盘前,“围棋也不难学,没事的时候还可以打发时间。” “围棋是入门容易,精通难。”赵梓斋今天心情很好,叶轻如居然想他请教围棋的下法。 呵呵~ 叶轻如居然也有不会的东西。 他开心的当起了小老师,要知道从小跟他下棋的都是顶尖国手。 终于有一个长处,能让叶轻如刮目相看了。 叶轻如黛眉微微一扬,在打劫处落下一子,“是吗?” “你……除外。”赵梓斋看到那一子落下,他的白子死了一片。 秀气的眉头紧紧拧着,心想着幸好没有说出棋力培养需要靠时间锻炼。 不然,妥妥的被打脸。 叶轻如等赵梓斋下完一子,秒速把他最后的活路堵死,“围棋挺适合我下的,只要事先布好局,敌人就逃不出手掌心。” “我在你眼里,就是一颗棋子。”黎少宣走进书房里,斜靠在窗户边。 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眼神冷幽幽凝着她。 叶轻如抓着棋盒里的玉子玩着,凉飕飕的棋子在手滚落发出清脆的声音,又舒服又好玩,“你还在记恨这件事,你又没有损失的,况且我还救了你,也不指望你知恩图报,只要不要总是阴阳怪气的说话就成。” “他明明是是喜欢你,故意找你的茬,和你多说两句话罢了。”忽然,一个深红色的身影晃到叶轻如眼前。 她翘臀往棋盘上一坐,双手抱胸的邪看向黎少宣。 叶轻如小脸一红,眼神变得羞赧,生气的对水儿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必说出来,娘亲,我……我可是你儿媳妇。” “我又不是那种古板的儿婆婆,我觉得这小子比御冰夷强多了,他可是北地的少帅啊,又帅又有威望。”水儿娇憨的勾住叶轻如的脖颈,唧在叶轻如侧脸上亲了一口,“要是你早点遇上他,娘亲举双手双脚支持你们在一起,现在嘛……” “……”叶轻如现在特希望御冰夷赶快回来。 水儿灵动的眼珠子一转,“你两个都收也不错,法律条文早该改了,男的可以一下娶好多个,女的为何不行。” “娘亲!你差不多得了!”叶轻如忍耐到了限度了,低叱水儿道。 “那个,水儿阿婆。”赵梓斋也道。 水儿回眸,“干嘛啊,小屁孩。” 你才是小屁孩。 你全家都是小屁孩。 “黎少宣……经过叶轻如指点,能看见你了。”赵梓斋轻咳一声的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45章 当他是胡萝卜? 水儿回过头,朝黎少宣看过去。 就见黎少宣手里拿了一枚五帝钱,清澈的眼眸正透过钱币中央的方形孔看过来。 大五帝钱一般指半两、五铢、开元通宝、宋元通宝和永乐通宝。 这一枚是正是开元通宝。 水儿飘到黎少宣面前,“真能看见?” “恩。”黎少宣有点忍俊不禁了,但还是保持了寒冷的表情。 水儿拍了拍黎少宣的肩膀,“小伙子,我看好你。” 黎少宣终于忍不住,抿唇微笑出来。 温雅清冽的笑意在如玉般的面容上绽开,似初冬落在含苞梅花上的一片雪花。 赵梓斋棋盘上被叶轻如杀的片甲不留,讪讪的投降,“我栽了,你找别人跟你下。” “别啊,我刚才体会到下棋的乐趣。”叶轻如头一回缠着别人,干别人不愿意的事。 下棋这项消遣,特别能锻炼手、眼能力。 也能让思维变得活跃,每次布局她都能有一种得心应手的快感。 黎少宣走过来,道:“我来和你下。” “你?”叶轻如收拾着棋盘,没太在意的道。 黎少宣居高临下的睥睨,“你陪我下棋,我勉为其难原谅你把我当棋子。” 这话……怎么听着哪里怪怪的? 但是黎少宣说的一脸认真,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水儿先掩着樱桃小嘴,扑哧笑出声。 她跟落儿长得非常的相似,都是可爱的小圆脸。 笑起来的时候,婴儿肥的小脸上梨涡浅浅。 叶轻如额头上感觉有乌鸦飞过。 赵梓斋却没有一点要帮叶轻如的意思,从位置上起身,“刚好我退位让贤。” “……”叶轻如嘴角抽了。 又不能直言自己不下了,心里喟叹不已。 这一个个都是坑货啊…… 御冰夷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他回来要是知道自己跟黎少宣下棋。 娘亲还在旁边说那样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黎少宣持黑先落子,“你不是喜欢布局么,不才背过上千个先贤留下的布局,我们切磋起来,你会更有成就感。” “对哦,一般学棋都是从打谱开始的,由此来先学习其他围棋高手的布局和下法。”叶轻如从来没打过别人的棋谱,更没有背过什么特定的定式。 就是听赵梓斋说了下规则,自己脑子里演变出了一些方法。 听黎少宣说她背过谱子,其实也有点想看相关的棋谱,不过眼下临时抱佛脚肯定来不及,先下两盘感受一下呗。 黎少宣点点头,“不过,你知道自己下每一子的作用,和对方落子的作用,其实自己也能创造出布局来。” “不不不,古人的智慧还是十分厉害的,我得多学学。”叶轻如跟黎少宣过了几招,便确认他棋力是赵梓斋的好几倍。 一时也忘了水儿之前的调侃,全心全意应付起棋局。 黎少宣时不时的皱眉,因为她落子老是挖坑,禁不住喃喃,“从认识开始就不停的给我挖坑,当我是胡萝卜么?” 叶轻如听见了,有几分尴尬的笑。 一听就知道他抱怨的是棋局之外的事,可是以前给他挖坑大部分都是他自找的。 尤其是东九世那次,她不挖坑还不得看着江南商会旁落到洋人手里。 “夫人,不好了,工部那边出事了,有两个东洋人在工部的大堂里被人刺杀身亡了。”白朗这时走进来,来到叶轻如身边小声的道。 黎少宣也抬起眸,听一耳朵。 看来是赵栗有所应对的,赵栗那样纵横江湖的枭雄如何能看着叶轻如挖坑,而坐以待毙呢? 他现在就要看看,叶轻如这只小狐狸会怎么应对赵栗这只千年老狐狸。 毕竟赵栗白手起家的时候,叶轻如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尿尿呢。 叶轻如压根没有要在黎少宣面前遮掩的意思,随意的落子,“东洋人被刺身亡关我们什么事,有什么不好的?” “刺客杀人之后,留下了证物,乃是我们青帮两位香主的腰牌。”白朗眼神带着戾气。 其实他挺恼火的,现在这两位腰牌被当做证物的香主已经被第一特区的巡捕带走关起来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46章 鸿门宴 叶轻如表情深敛一下,继续落子,“你不用担心,两位香主是被冤枉的。” “我自然知道他们是被冤枉的,听说他们被抓走的时候,一直喊冤呢。”白朗差点翻白眼了,现在重点不在冤不冤枉,而是能不能把人捞出来。 叶轻如一心两用,哪怕黎少宣落子很快。 她也能立刻跟上应对,丝毫没有一丝迟滞,“你放心,这次是针对我的,不用我主动出手,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 “那他们找了您以后,您有办法捞人吗?”还是把自己也搭进去? 白朗不是不信她,现在所有的锅都在青帮头上。 黎少宣被叶轻如从东洋人手里救出来的消息,不知道被谁泄露出去了。 现在已经是满城皆知,眼下青帮的人杀了工部两个东洋人。 外界都在传言是叶轻如为了报复东洋领事馆打电话威胁,眼下可是火烧眉毛。 要是死的是寻常人也就罢了,现下死的可是地位极高的两个人。 算是国际事件了。 一旦坐实了,叶轻如会因唆使罪入狱的。 “少帅,我技不如人,输了。”她嘴角微弯,笑得妩媚迷人。 哪里是失败者的姿态,明明是大获全胜的样子。 黎少宣笑容清蕴的点点头,修长的手指在棋盘上收拾着棋子,“要不要再下一局。” “恐怕是没有时间了,他们差不多该上门拿人了。”叶轻如喟叹一声,像是在抱怨,“我身体寒气重,最不喜欢下雨天出门了。” 这倒是不是她娇气,她身体里确实有点毛病。 从前在于府做活寒冬腊月都要起早贪黑的洗衣服干粗活,本来就落下身体湿寒的病根。 之前为了把郭福泰的爪牙贺家连根拔起,她还在春日里下水泡了两次。 平时还好,一到下雨天。 胸口便莫名气闷,觉得身体沉的厉害。 闹的她一到雨天就极不想出门。 这时,佣人来到书房门口。 告知书房里的人,东洋领事馆派人来了。 “诺,说曹操曹操就到,少帅,你在这里躲着,我下去会会他们。”叶轻如懒懒的起身,眼中有了冷锐的锋芒。 黎少宣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叶轻如下楼前,吩咐厨房做姜汤。 楼下。 大门敞开着。 进来了三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 踩的打扫干净的地面,满是他们鞋子上的水渍。 “几位事先不知会一声,就突然莅临,是不是有点不够礼貌。”叶轻如站在楼梯上,双数抱胸。 表情带着些许愠怒,高高的睥睨一伙人。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长相斯文的男人上前一步,他手里拿着的黑色雨伞还在滴着水,“御夫人,情况突然,不得不直接来找你,礼数不周,还望海涵。” “出了什么事?”叶轻如扶着楼梯扶手,缓缓的走下去。 这戴眼镜的男人看起来身份不凡,他身边的吉田开口言道,“你在电话里提出的要求我们高层内部商量了,同意了,现在想邀请你去工部签合同。” “听你的声音挺耳熟的,哦,你就是吉田先生。” “是我。” “为何要去工部?” “工部的环境正式一些,我们的合同可以让许多人都做见证。” 叶轻如点点头,“行,那我就跟你们走一趟。” 说完,她小声吩咐佣人去厨房熬些姜汤。 眼角的余光看过去。 只见三个人表情都十分肃冷,而吉田嘴角还噙着一丝狠戾的笑。 叶轻如装作没发现,同他们一起朝外头走去。 白朗拉了一下叶轻如提醒,“夫人,小心是鸿门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47章 蛇鼠一窝 一席话,引的那三人同时一凛。 叶轻如淡然打圆场,“白朗,你多心了,我相信几位的诚意。” 白朗不再多言,冷冰的目光威慑着三人。 到了工部,大堂里人来人往。 叶轻如一行人来了,纷纷有人侧目。 “奇怪,他们为什么都看着我啊?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叶轻如好奇的问。 赵栗此刻带着人,笑意粲然的走来,“御夫人,许久不见。” “是……许久不见,你身边最贴心的的两个秘书怎么没看到。”叶轻如随口提起一般的问。 赵栗蹙眉不知道叶轻如用意为何,当初在杭州和叶轻如是第一次见。 那两个最心腹的秘书他安排在了车里,并没可有出来和叶轻如相见过。 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提起。 叶轻如见赵栗表情游移不定,笑道:“哦,是这样的,我上次在足球场见过您,看见您身边跟着两个得力干将,又能当保镖又能做文秘的工作。诶,听说您不管去哪,都会带着他们二位。” “他们有别的事要做,所以今天没跟来。”赵栗淡淡的说道,心里却有一种想吐血的感觉。 叶轻如死到临头了,他却仍有一种掌控不住的感觉。 叶轻如点点头,没说话。 接下来,叶轻如被领进一间小型会议室。 几个东洋人坐在她对面,门口站了八个身材魁梧的巡捕。 如果猜的没错,房间里应该装了窃听器。 说不定还有了录音设备。 一旦谈的有任何不妥,就能立刻将叶轻如瓮中捉鳖。 好一个鸿门宴呢。 叶轻如眼神微微一冷,“其实你们不是找我来签合同的,不然也不会到现在,也没把合同拿出来。” “签合同之前,有些事想要找你了解清楚。”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严肃道。 叶轻如把身子往后面的靠背一靠,淡淡的道:“什么事,说。” “我们怀疑,你派人去工部刺杀我们两名高官,顺便波及了三个巡捕的性命。”吉田地位比较低,他上司有什么不方便说出口的话,都要替自己的上官代劳。 叶轻如耸了耸肩,“我为什么要派人去杀你们的人?我不想跟你们做生意了吗?” “御夫人可真是会演戏,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就是因为我没有答应你无理的要求,你就派人去工部杀人报复。要杀也来大使馆对我下手啊,何必牵扯无辜的人,你这样做还有王法吗?”吉田看到叶轻如那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眼神阴鸷如同一条毒蛇。 叶轻如蹙了下眉,然后沉吟片刻,道:“能把凶案的经过告诉我吗?我到现在只是听到指责,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吉田简直要翻白眼,太会装蒜了? 这个叶轻如自己部署的杀人,还要再听一遍经过。 吉田的上司道:“跟御夫人说一遍。” 吉田只能把案件的经过跟叶轻如说了一遍。 那伙人目的性极强,进了工部大堂后。 对其他的人或者财物根本不感兴趣,杀了目标人物就走,没有一丝逗留的意思。 叶轻如品着杯中香茗,眼神一直十分恬淡, “我们青帮的这两位香主前两天刚丢了腰牌,想不到是以如此方式被找到。” “叶轻如,你连开脱的借口这么蹩脚吗?”吉田愤怒的道。 明明铁证如山,叶轻如都能诡辩成两位堂主的腰牌多日前弄丢了,一副被人栽赃陷害的姿态,简直是做贼的喊抓贼,做人居然能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 叶轻如神色一冷,“开脱?如果事实证明我说的是实话,你能在刑庭上承认曾经污蔑过我和青帮吗?” “你这个女人牙尖嘴利,你难道有证据能证明,这件事不是你的那两个手下干的吗?”吉田脖子都气粗了一圈,哪怕叶轻如能拿出青帮香主腰牌被盗窃的证据,他都算服了她。 之前在电话里他已经领教到了叶轻如嘴人的功夫,回想起当时他气的更厉害了。 恨不得现在就上去给她两巴掌,去去她嚣张气焰。 叶轻如手指在膝上轻轻点着,“证据应该我来给吗?不应该是警方提供么,恩,请问调查这个案子的是什么人?” “你……你再这般胡搅蛮缠,可别怪我们不客气……”吉田已经跳脚了。 本来过来就是讨个说法的,如果叶轻如不配自然是要动粗的。 不然,也不会带这么多人。 可是想到叶轻如御公馆里埋伏的杀了赵栗那么多人,其实他还是有点胆寒的。 至于说话气焰敢这样嚣张,只是仗着青帮应该没胆子公然的的杀死巡捕和领事馆的人。 叶轻如冷冷眸光掠过吉田的脸,吉田脸色微微一白。 吉田那个长相温文尔雅的上司眼神还挺温润的,代替吉田回答,“是巡捕和警备厅一起调查。” “警备厅刑侦手段走在世界顶尖,我猜证物应该是在警备厅。” “是,物证交给了他们的刑侦专家,这样追查的更快些。” “能否一起去一趟警备厅?” 那人点头同意,“行,走。” 到了警备厅。 厅长正和吃着西瓜的邵卫申聊天,邵卫申看到叶轻如十分的高兴。 立刻起身,请叶轻如坐自己的位置,“嫂子,你坐。” 叶轻如在一众人瞪的溜圆的视线下,坐在了邵卫申的位置上,“听说工部里面有官员被刺杀了,证据掌握的怎么样?” “现场留下了刺杀者的脚印,还有见到了腰牌,以及一把毛瑟。”邵卫申一使眼色,手下把证据全部拿上来。 证据都装在透明的证物袋里,连刺杀者的脚印都有照片拍下。 足见其专业程度。 叶轻如看着脚印问,“专家有没有说留下脚印者的特征。” “年纪不会超过三十岁,身高一米七左右,体重偏瘦……”邵卫申捏着照片,直接坐在了桌上,他笑盈盈的看着叶轻如。 吉田冷哼一声,“就凭照片就能下这个定论……?”从来就没听说过,仅凭脚印能证明出这么多。 他上司给了他一个凌厉的眼神,吉田才没有继续说。 两个被抓的香主都四十多了,身材一个偏高一个偏矮。 没有一个是符合脚印得出的特征,他就以为是叶轻如和邵卫申串通的答案。 叶轻如拎起装了毛瑟的证物袋,晃了晃,“这既然是凶徒留下的,上面指纹肯定提取过了。” “提取到了。”邵卫申忍俊不禁。 叶轻如点点头,“比对了吗?跟牢里两个香主指纹一样吗?” 邵卫申摇头,“比对了,没有一个指纹是两个香主留下的。” 吉田越听眼睛瞪的越大。 “这算是铁证,证明两个香主无罪。”叶轻如判断道,“应该可以把人放了。” 邵卫申还没开口。 吉田已经被逼的跳脚,指着叶轻如鼻子大骂,“你们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我可以把这个证物给你们,让你们的鉴定科来检查一下指纹,这样就不能说我们串通了?”叶轻如反问。 吉田道:“你们可以把指纹擦掉,印上其他人的指纹。” “什么?”叶轻如一副听错了表情。 邵卫申也是表情冷凝,“你……这是要污蔑我们警备厅为了徇私,篡改证据?” “是吉田冒犯了,我替他道歉。”吉田的上司推了推眼镜,看向叶轻如,“但是他也是合理的怀疑,如果能抓到这个指纹的主人,也许便能证明御夫人手下的清白,也能解开吉田猜忌。” “这倒是个好办法。”叶轻如笑着说着,“如果几位不介意,青帮可以试着,把这个人捉拿归案。” “如果御夫人肯帮忙,那再好不过。” 那人伸出手,想要跟叶轻如握手。 叶轻如其实不太想握,只是要是拒绝会太下那个人面子。 她正犹豫,耳边响起一个低沉如大提琴般好听的男声,“如儿,怎么我每次回来,都要到警备厅才能见到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48章 乖的不像话 “凑巧而已。”叶轻如站起了身,闪烁澄明的眸看向他。 就见御冰夷从她身旁掠过,握住了那个东洋人朝叶轻如伸出的手,“内子一个人在沪上,帮我暂代处理了一些帮内的事物,没有给诸位惹麻烦。” 几个东洋人的眼神都变了,御冰夷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沪上。 “哪里哪里,御夫人在帮我们破案。”那个长相斯文的东洋人浅浅的笑,不留痕迹的给两方挽尊。 御冰夷和他握完手,来到叶轻如身后站着,“什么案子啊?竟有我夫人参与。” “关于一个蒙面杀手的刺杀案,还牵扯了你们青帮的两位香主。”那个东洋人十分的重视御冰夷的地位,亲自把一份卷宗给御冰夷看。 御冰夷快速阅览了一下,不仅知晓了案子的内容,也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做,道:“这个容易,交给我三天之内必定找到人。” “麻烦御爷了。”东洋人颔首。 御冰夷说笑一般的对众人道:“要不今天就到这了,大家忙活这么都累了,一点心意几位拿去喝茶。” 他身后来了两个青帮手下,掀开盖了红布的托盘。 托盘里是垒成了金字塔的大黄鱼,根根金黄璀璨反着光。 “那就谢谢御爷了。”那东洋人竟然真的收了一根大黄鱼,然后其他人也都跟着拿了一根。 等到御冰夷和叶轻如走了,吉田才不服气的道:“就这样放走叶轻如吗?” “放走叶轻如?你以为真的能抓的了她吗?”那名军官不屑看了一眼手里的黄鱼,扔给了吉田。 明显是对黄白之物不感兴趣,赏给了吉田。 吉田捡了两根大黄鱼,突然之间对叶轻如恨意居然没有那么深了,却还是不得不尽量表现前后的态度差异没那么大,“就因为御冰夷吗?” “别说御爷在沪上手眼通天,更何况过几天青帮和洪门就要合并了。”他眼眸深敛,微眯的看着外头雨幕中走进车里的夫妻俩。 一方面他是真的不想跟青帮交恶,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叶轻如可能不是凶手。 吉田冷笑,“我们还怕他们不成吗?” “不是害怕,是不想被当枪使。”那人手背在身后,冲邵卫申点了下头,也走出了警备厅。 身边另一个小职员打开雨伞,遮在这位长官的头上。 他回眸看了一眼吉田,“我总觉这件事是我们被利用了,因为被利用得罪青帮,你觉得划算吗?” “谁敢这么大胆子敢利用我们?” “哼,等三天后的结果。” …… 车里。 叶轻如小鸟依人的依偎在御冰夷怀里,他身上专属于他的泉水的冽香入鼻,令她感到安心和自在,“回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她特别的主动,软软手臂环着他劲瘦的腰。 侧脸贴着他的胸膛,静静聆听他的心跳,乖简直不像话。 简直是引诱人犯罪! 她嫁给他以后真的比从前主动多了,一点都不排斥和他做亲密的事,很享受和他腻歪在一起的时光。 “离开严督军那,去了别的地方。”御冰夷抚摸着她又去烫过一次,微卷的长发。 她好像特别喜欢自己头发卷卷的,像是时髦女郎的样子。 御冰夷把发梢绕在指节分明的食指上,眼眸幽深了几许,“去了无锡。” “陈六指还在无锡吗?”叶轻如本来懒洋洋的,像是小猫一样的身躯立刻坐直了。 她脊背绷直,像是绷紧的弓弦。 御冰夷心疼的顺着她的脊骨摩挲了一下,“一直躲在无锡,跟我们玩灯下黑呢,不过这次扑了个空,他好像知道我的行动,提前先溜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49章 开车快! “必须想办法抓到他!”叶轻如眸色深敛,蕴含了锐冷。 御冰夷捏着她的小下巴,温热的唇浅浅吻了一下她,“不反对我对他出手?” “反对个屁,我想他死!”叶轻如重瞳中染上了血丝。 御冰夷又吻了一下她的红唇,“如儿,你怎么那么深明大义,我还以为你会恨我。” “怎么可能恨你,我都说了好几次了,不管他跟我有么有血缘,我绝对不会把自己当成他的女儿。你帮我杀了他,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叶轻如一说到感激两个字,小脸禁不住红扑扑的,眸色变得羞赧。 她有太多的事需要感激他,这辈子能遇到他真好。 如此小女儿情态,迷人的要命。 加上美人在怀,温香软玉。 御冰夷马上要把持不住,铁壁兜着她的身躯,沉声对白朗道:“开车快点,没吃饱饭吗?” 开车那么快做什么? 吃没吃饱饭跟开车有什么关系? 白朗被莫名其妙训了,满脑子都是开车来开车去的字眼。 不过他被训斥后,脚下下意识狠踩油门。 车的速度登时攀升,在道路上狂奔。 叶轻如猝不及防差点被甩出去,忙抱紧了御冰夷的腰维持重心。 御冰夷唇角微勾,很满意这个效果。 “要死啊,你,御冰夷。”叶轻如小声抱怨,惊险的速度让她小心脏差点飞出嗓子眼。 心里却也很期待赶紧回去御公馆。 现在有旁的人在,她也不敢缠他缠的太过火。 婚后他离开了以后,居然不习惯他在枕畔的夜晚。 睁开眼睛看不到他,会觉得无比的失落。 男人也觉得后悔,“应该把你带去威海卫的。” 带去了,也就不用相互饱受相思之苦。 小汽车性能是世界级数一数二的,在路上几乎是呼啸而过的。 很快,在御公馆门前停下了。 被御冰夷抱出车后,叶轻如才想起来一件事,急急的喊道:“等等,御冰夷,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恩?”御冰夷本能的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以她小狐狸一样的性格,若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如何会这样吞吞吐吐,还一脸严肃。 “那个……黎少宣……啊——你要死啊……”叶轻如的唇直接被他一边走,一边堵上了。 经过花园的时候,刚好黎少宣和侯佳玉兰坐着晒太阳。 两个人手里拿着白馒头,在喂荷花池里的锦鲤。 这几天,黎少宣在御公馆里晃荡。 倒是没有以往见到的那么高冷,跟夏曼和侯佳玉兰都能聊两句,偶尔还能用用五帝钱跟水儿说两句话。 此刻,发现御冰夷抱着叶轻如下车。 二人齐齐错愕的看了过来。 御冰夷只当没看见一般,把她直接抱到了三楼的卧室里,“好啊,你,把情郎都带回家了。” “什么情郎啊,根本没有的事,他只是暂住这里,啊,你干嘛撕我衣服,御冰夷,你疯了吗?”叶轻如在尖叫声中,旗袍被撕的粉碎。 御冰夷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酒店不住住这里?” 别的男人已经登堂入室了,还是住在他们两个的小家里,这能忍就不是男人! “我认错,我草率了,但我绝对没有背叛你,也不是对他有任何情意,惹你生气是我不对。”叶轻如看到他那样生气,居然不觉得自己受害,反而有点心疼他。 捧着御冰夷如玉般的侧脸,小心的吮吻他的唇,“对不起,你千里迢迢回家里,让你看到这些令你不痛快的事,我……” 她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令他不会那般动怒。 因为如果换做是她,早就吃飞醋吃的上天了。 以她的性格可能不会大闹,但是妥妥的会生闷气跟他冷战。 这样换位思考,她就有点不知所措。 “继续。”他道。 叶轻如不知道是继续吻,还是继续解释,又浅浅的吻了一下他的唇,“御冰夷,我爱你,全世界最爱你,没有谁能比你更重要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50章 头狼的气势 肉麻的话从眼前这个小女人嘴里说出来,变得不那么真切,不太像是真心话。 她一向脸皮薄的,这是怎么了? “叶轻如,你今天是喝蜂蜜了吗?说这么多好话。”男人身上暴涨的冷销一瞬间烟消云散,薄唇弯了弯。 叶轻如叹了口气,“我对你说的是真心话,不是为了给你灌迷魂汤,好让你不气黎少宣住进来的事。” “你是不是也想了?恩?”御冰夷把玩她的玲珑肩膀,像是在刻意撩拨。 叶轻如耳廓微微染了绯红,摇摇头,“没有,我思想很纯洁。” “你意思是说,跟我敦伦之礼不纯洁?”御冰夷邪笑里透着威胁。 他狠狠扯开自己的衬衣,很快解开扣子脱掉。 叶轻如把他领口捏住,不让他脱,“今天……是我的小日子。” 御冰夷怔忪一瞬,算算日子确实是她的小日子。 一看窗外淅沥不断的阴雨,忙把薄被拉了裹在她无暇的娇躯上。 “恩。”他沉沉的应了一声,眼神里虽然依旧邪念攒动,却没有在做任何过火的举动。 他靠着床头,把她搂在怀里,“小日子来了,证明没怀上,我还得加把劲努力。” “御冰夷,怀上了真是好事吗?”叶轻如抬起头望着他。 御冰夷低头刚好能吻到她的额角,顺便就吻了,“不想给我生孩子?” “不是,你怎么老曲解我的话,我是觉得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如果再生孩子,会是病儿。”叶轻如实在不忍,将来的孩子也和澜儿和落儿那样身体出现问题。他把她的唇吻肿了,才放开道:“小日子来了,又在雨天出门,应该喝些姜汤的。” “我已经让厨房煮好了,现在应该温着了。”叶轻如摸了摸自己刺痛的唇,朝他笑了笑。 这个御冰夷,心中压抑太多事。 所以一旦触及他内心柔软的地方,就容易失控。 其实他也会脆弱,也需要支撑和依靠。 她愿意做他的支撑,让他也能够有一个人可以依靠。 御冰夷看她流转的眼眸,心里有无限的爱恋和宠溺,“你不是最讨厌喝姜汤了?” “是啊,我可讨厌喝姜汤了,可是我不能让自己生病啊。”叶轻如笑容婉约。 要是生病了,他会担心她。 很多事她也力所不能及,会很麻烦的。 “我去端上来给你。”男人温柔的道。 楼下。 御冰夷经过客厅时,看到了看书的黎少宣。 眼眸一扫而过,跟看到空气没什么两样。 倒了姜汤到碗里,直接给叶轻如端上去。 黎少宣看到御冰夷冰川一般难以靠近的身影,眼底的情愫不断翻涌,“御冰夷。” “干嘛?”御冰夷不耐的回过头,看了一眼黎少宣。 他的眼底充斥了冷厉和狂傲,像是一头冰原上的头狼。 全身都是煞气。 黎少宣在战场上经历了无数厮杀和流血,本来应该天不怕地不怕,却有点被那个男人极具扩张的气势震慑住,“你把我妹妹弄到哪去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51章 他的害怕 “你妹在哪问我做什么?”御冰夷挑眉。 这小白脸是要挑衅啊。 黎少宣站起身有点愤怒,“琼露是在御公馆失踪的。” “错了,她是在你的别馆失踪的,当我好糊弄啊。”御冰夷冷嗤一声,直接上楼不再搭理他。 来到叶轻如房间里,叶轻如闭着眼睛养神。 听到御冰夷的脚步声,睁开了眼睛,十分抗拒的看着他手里的瓷碗。 御冰夷看她跟个小孩儿似的,道:“闭眼。” 她脸红了,“你又想喂我喝。” “你不想吗?”御冰夷反问。 叶轻如脑子控制不住的想从前被他喂药的画面,感觉心情十分的旖旎,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他根本不由分说,捏住她的小下巴,直接喝了姜汤送进她口里。 温热的姜烫火辣辣的上头,她被冲击的没有一点恶心的感觉。 一整碗姜汤下肚,有点湿冷的身体发了汗。 她身体舒服多了。 魂儿却还没有缓过来。 目光有点呆呆的。 御冰夷把碗放在一边,问:“为什么要收留姓黎的小白脸?” “恩,他遇到了点麻烦。”叶轻如回过神,把事情跟御冰夷说了一通。 按他的脾气要在以前早就让白朗把人扔出去了,婚后脾气貌似好了点,还会先尊重叶轻如的感受,先问一下情况。 御冰夷听过之后,眼眸半眯了起来,“你还收留了赵梓斋?” “是啊,你跟那孩子关系不是不错,若我不在沪上,他找你求援,我想你也是愿意帮忙的。”叶轻如倒不担心御冰夷能不能接受赵梓斋在这,她是觉得黎少宣是个麻烦。 等事情一结束,就赶紧安排黎少宣回北地。 御冰夷对赵梓斋其实印象还不错,男孩子小时候稍微顽劣一些不算什么。 况且他早就折腾过这小子,赵梓斋再见到他必然是夹着尾巴做人的。 看着御冰夷幽暗腹黑的眸色,叶轻如提醒他,“这孩子家里遭逢巨变,身心都受到创伤,你不要欺负他。” “恩,好,不欺负。”他浅笑答应道。 叶轻如额头上却是三道黑线,怎么感觉白提醒了。 一天后。 青帮的手下从苏州河里打捞出一具尸体,右手的五根手指全部被切断。 尸体被送到了警备厅,确认身份是赵栗身边失踪的秘书。 “高山先生,麻烦您,来一趟警备厅。”叶轻如在电话里道。 高山在电话后头道:“这么快?” 高山就是吉田的那个上司,是一位军人。 军衔还挺高的。 “再晚,尸体恐怕就腐烂了。” “腐烂?什么情况?” 虽然对方惊讶和意外,却还是答应了去警备厅。 到了警备厅。 邵卫申虽然没来,不过两个鉴定科的专家都在。 吉田非常不悦的看着地上盖了白布的尸体,“你请我们来,就是看尸体的?” “这具尸体有不同之处。”叶轻如眼睛落在尸体从白布里伸出的脑袋,和砍断手指的那只手看,“尸体家属确认过,是赵栗的秘书,被砍断手指的那只手,刚好是右手,右撇子习惯用右手握枪。” “既然证据被毁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吉田冷冷道。 不过大黄鱼在口袋里已经焐热了,他还是喜欢这夫妻俩出手阔绰,没有说太多为难的话,只是下意识表达。 高山也是一脸平静,似乎觉得叶轻如有后手。 “手指被切,他们想办法销毁,不过也被我的人拿到了。”叶轻如一使眼色,青帮的下属从布袋里倒出几根手指。 手指和尸体对比一下,刚好吻合。 然后,她又拍了拍手掌。 从门外的小货车里押解下来一个人,这人二十多岁身高一米七零左右。 他嘴巴被贴了封条,人五花大绑着。 叶轻如指着他,“大赵先生的另一个秘书,被杀之前,让我的人救了。” 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看到自己被同伴下手杀害。 自己也差点被灭口,肯定会心寒。 至于会不会招认把赵栗供出来,便是这个人自己的事,也是警备厅的职责,叶轻如才不管审讯的事。 眼下,赵栗已经和东洋人有了隔膜了。 “……” 三个来警备厅的东洋人同时沉默了。 叶轻如看了一眼御冰夷,此事做的如此有效率。 还是他回来以后,调动手下帮忙的。 御冰夷朗沉声开口,“已经证据确凿,却还不肯放人,我就权当是你们刁难了。” “怎么会呢,人是一定要放的,现在马上放,辛苦你们二位帮忙调查,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人做的,这个人目的是要诬陷御爷你的夫人,从而让我们和青帮的关系变糟。”高山已经反应过来整件事差大致前因后果,朝御冰夷友善伸出手。 御冰夷淡淡握住,然后道:“我和夫人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不送。”高山颔首道。 路上,御冰夷嫌白朗碍眼自己开车。 他一只手握方向盘,一只手握叶轻如的小手,“怎么做到的?” “御爷,你这是在请教我吗?” “恩,请教。” 叶轻如很喜欢被自己深爱的男人夸赞,感觉全身心都在雀跃,“我啊,给了修几张照片,让蓝鸟盯着几个人。一开始盯着赵栗是为了疏浚工程,后来赵梓斋被追杀,我就让蓝鸟的人严密监视。” “他一举一动你都知道?”御冰夷都有几分意外,叶轻如着小狐狸如今这般知人善用吗? 直接出动蓝鸟看着赵栗的一举一动。 叶轻如摇头,“自然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保护赵栗的也不少,其中不乏高手,我只能让他先露出破绽,就让公馆里的佣人故意被收买,把我想传达的消息让他知道。” “他找人去工部刺杀高官的事,应该是临时起意,这你也猜得到?”御冰夷问。 叶轻如笑得很是狐媚,自己却不知道,“我当然猜不到,我故意在电话里提无理要求气那个商务参赞,其实吉田根本不会答应,可是我让人传给赵栗后,到赵栗耳朵里的一定是有利于我的,因为他们大使馆内部肯定有人是想和青帮合作的,自然会支持我开出的条件。这样他就会着急,着急了容易犯错,不管是犯什么错,我只要针对这个错误展开攻击,他的败局便注定了。” 叶轻如根本不会想要跟东洋人合作任何生意,那些人狡诈还是喂不饱的狼,跟他们合作肯定吃亏。 想要买机器什么的,不过是骗赵栗犯错的幌子。 “派人去工部刺杀,就是他情急犯的错?”御冰夷眼神佩服又荣幸,居然还有点害怕身边的小女人的感觉。 她要是算计他,他未必能逃得过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52章 原谅? “是啊,我派去监视的人发现他的两个秘书行踪诡异,跟过去一看,居然跑到第一特区的工部内杀人。”叶轻如低叹了一声, “所以我第一时间找了邵卫申让他介入,确保能找到案子的破绽,让他的罪行大白于天下。” 第一特区的.G工部,职能跟市政厅差不多。 常会有各国高官出入,在这里刺杀容易得手,而且事后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所以赵栗才会利用这个办法,置叶轻如于死地。 可是同样的若是叶轻如有反侦察能力,把锅在甩回去赵栗就得承担同样的后果。 这种做法是双刃剑。 “如儿,你这一招高明,令敌作茧自缚。” “虽然计谋是我设计的,但我还挺意外的,想不到赵栗这般人物,情急之下会做如此下作的事。” “只是你太高估他了,或者社会各界都对他高估了。”御冰夷冷蔑的说,“大家常常会因为一个人的财富高估了他的能力,殊不知,只要是人,就会犯错。” 赵栗也是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欲。 真正昏聩起来也不过如此,叶轻如只是略施小计就令他这般作茧自缚。 叶轻如只觉得提起赵家全都是糟心事,换了个话题,“不说赵栗的事了,说件喜事,我已经拜入席漠门下了。” “这也算喜事?不是他上赶着要收你当徒弟吗?”御冰夷耸耸肩,觉得好笑。 叶轻如绽出柔和的笑,“重要的是,他打算办个拜师宴,宴会上公布我徒弟的身份,并宣布加入我设计的疏浚工程。” “这倒算是个喜事。” “诶,这不是回家的路。” “有家百年老店的生煎还不错,带你去吃。” 与此同时,赵家已是人去楼空。 一众凶神恶煞的巡捕去敲门,留守的佣人开门后战战兢兢的说明情况。 听的巡捕气的跳脚,不仅破口大骂赵家列祖列宗。 一脚一个踢倒佣人泄愤,佣人摔了个半死,也吓了个半死一个个磕头求饶。 巡捕们没空管这些虾米,他们更想跟高山长官有个交代。 一部分人进入房子搜捕,还有个做了探长的急急跑到停在大铁门外的黑色车边,从车窗对着里面的人道:“赵栗已经连夜离开了,他家里只剩下什么都不知道佣人,怕是畏罪潜逃。” “畏罪潜逃?”高山眉头紧蹙,“他难道不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道理,赵家最赚钱的生意都在沪上。” 赵栗确实有商人的精明,知道死的是两名高官。 事情实在太严重了,他首富的身份也没办法为他抵消罪名。 选择了逃跑的话,只要不被抓到就能逍遥快活。 探长忙道:“他这样属于逃犯了,我们立刻下发海捕通缉,定要他插翅难逃!” “你们通缉他,其他地方不通缉,有用吗?”高山反问道。 探长道:“只要大使馆发一个声明,给当地的军阀施压,看谁敢收留他。” “你去办。”高山敲了下前排椅背。 司机会意开车。 吉田看上司表情深敛,忍不住骂了一句,“混蛋,真是没想到,真正的幕后真凶是赵栗。” “你说赵栗跟我们做生意做的好好的,平时还需要依附我们,为什么要背后捅刀子?”高山反问一句。 吉田一愣,他居然没想过这个问题。 高山冷冷自问自答,“也许是想要嫁祸叶轻如,没想到青帮手段高明,把他做的事一件件查清楚了,导致赵栗作茧自缚。” “有这个可能,他为了嫁祸一个女人,居然把我们高级官员的命随意牺牲,简直罪该万死。”吉田恨恨的道。 高山长长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叶轻如想争这单工程,才把赵栗激的做出这样的事,如果没有叶轻如的突然加入,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长官,您是想要原谅赵栗吗?那跟他的订单还会继续吗?”吉田心里嘀咕,赵栗杀的高官级别可是比高山的级别还高,这件事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就这么过去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53章 胡先生是谁? 高山摇摇头,“他犯的错太大,就算我能理解他,军部也不可能答应,和他的订单更不可能继续。” “虽然叶轻如开的条件比较过分,不过那是她的妇人之见,现在她丈夫回来了,说不定可以和她丈夫谈一谈。”吉田压低声音,认真的建议。 眼下,便是御冰夷大黄鱼发挥作用的结果。 高山嘴角扯了扯,看了一眼吉田。 好似一眼能把这个市侩的下属看穿,不过他言语上并没有戳穿,“青帮的财大气粗,其实资产早就比赵栗这样普通商人多数十倍,我想哪怕我们在赵栗的基础上多要价,他们夫妻也没资格还价。” “那是,他们只要想做这单工程就只能找我们购买,德国佬那么难说话,德系的机器他们想有就有吗?”吉田觉得自己马上要跟高山立大功了,笑得一脸贪婪。 高山也是唇角微扯,眼里含着嘲弄。 黎家虽然家世十分的显赫,可是要拿到德系机器也是难上加难。 反而是他们准备和赵栗做的交易已经是现成的,顶多价格上加个几十倍,交易成功的难度上却减轻很多。 从这几天的接触来看,看的出叶轻如是聪明人。 聪明人就不会计较这一点点的钱,会做出最利于自己的选择。 开往南方的列车,一路呼啸而行。 三等座席的车厢里乌烟瘴气,形形色色各个阶层的人挤满了车厢。 乔装后的赵氏父子俩蹲缩在角落里,身前有两个用来掩护的鸡笼遮挡身体。 “父亲,为什么我们要逃走?”赵宝儿的眼神十分惶恐惊惧,内心却在发着狠。 怎么刚过上好日子,就过起了逃亡的生活。 这日子过的比在风卓烈的别馆里狼狈的多了,那还不如不听那个叫什么胡先生的人,设计把风卓烈算计死回到赵栗身边。 赵栗眼眸动了动,声音低沉的道:“为父在对付叶轻如这件事上失策了,宝儿啊,我早就说过最好不要跟叶轻如为敌的,这次我们父子俩都错了。” 其实赵栗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错在哪,又是哪里栽了。 明明一切设计的天衣无缝,马上就能让叶轻如因为杀害外国高官而犯死罪。 可是邵卫申居然出马,把他自然完美作案的案子找出了瑕疵。 然后,御冰夷又回来了。 他明明已经警觉的杀人灭口了,御冰夷手下的人直接缠上了他手下办事的人。 办事的人把尸体扔进河里,还砍了他手下心腹的手指。 结果御冰夷的人把尸体捞了出来,还杀了准备把手指切碎喂狗的人,把手指也带回去了。 还有另外一个人被引到其他地方准备灭口,结果被御冰夷的人直接出手救了。 要怪就怪叶轻如运气这么好,找了个十分厉害的丈夫。 御冰夷不仅自己厉害,他结交加入青帮人更是个个都是位高权重的大佬。 比如严督军,比如邵卫申…… 赵栗虽然不服气叶轻如,却对栽在御冰夷手里心服口服。 “可是胡先生说,我天生克制叶轻如,我出手对付叶轻如的话,她定是有死无生的。”赵宝儿在心里嘀咕啊,都是赵栗没脑子。 行事太过自负了,要是这件事让他一起加入。 叶轻如的运势和命格就会被克制,哪里那么容易从案子里脱身呢? 赵栗微微一愣,“胡先生是谁?”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54章 百年老店 糟糕,说漏嘴了。 赵宝儿的小脸瞬间煞白。 正当赵宝儿想着说辞的时候,列车被截停了。 从下面上来了一批穿着军装的人拿着照片挨个检查,“搜查通缉犯,请配合检查。” 听到搜查通缉犯,赵宝儿的脸色更白了。 心里抱怨赵栗真是个没用的,好好的首富被逼着连夜坐火车逃走也就罢了。 居然半路上还被发了通缉令,哪怕今天不被抓到。 日后估计也要过亡命天涯的生活。 父子俩都吓的瑟瑟发抖,生怕被查到抓住。 幸好那些人只是表面上凶神恶煞,实则是虚张声势。 这样的三等座席为了多拉几个人多赚几张站票钱,导致人满为患,人和人之间的空隙都不够塞进一张纸的。 他们随便检查了一下,就离开了车厢。 眼下,赵宝儿肠子已经悔青了。 更鄙视赵栗的狼狈。 他没那么惧怕自己的一些小心思被赵栗发现,“胡先生是以前郭家的一个门客,曾经帮郭家掌家郭福祥造过龙脉。” “那位胡先生你现在跟他还有联系吗?”赵栗面色一肃问道。 赵宝儿眯了眯眼睛,假装懵懂单纯的摇摇头,“没有了。” 跟胡先生他一直有联系,还联手杀了风卓烈。 现在想想,风卓烈这个人傻憨憨的容易心软,更着他反倒比较安稳。 这个秘密隐瞒只是因为赵宝儿不想让赵栗觉得自己被算计了,毕竟赵栗当了这么多年家主性格上还是比较唯我独尊的。 “可惜了,不过我会找更厉害的高手,再帮你算一算命格。”赵栗已经有了想法,今日之仇不能不报。 如果他的独子宝儿能够克制叶轻如,那等待叶轻如的死期是迟早的事了。 赵栗唇角泛起一丝讥诮的笑意,“宝儿,他们只是怀疑我可能参与其中,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我刺杀了他们的官员,而且等到了渝南,又是你父亲我的天下,没人能为难我们父子。” “……”赵宝儿挑挑眉,海捕通缉一旦出了,您再说这样的话。 百年的生煎老店,其实是个路边摊。 摆了几张破破烂烂的桌子,围着桌子吃饭的大部分都是码头扛大包的搬运工人。 一碗热豆浆三个铜板,三个生煎才十五个铜板。 这家店的店主据说从前是个宫廷御厨,祖传的手艺做江南包点,许多大馆子都有意挖他进后厨,此人却倔强不肯同意。 大清亡了之后,回乡守着祖传小摊子,这么多年仍旧初心不改。 小摊声名远播,虽然摊子小慕名而来的上流之人也有不少。 偶尔能看到几个衣着光鲜的人闻名而来,坐着跟穷苦人一块吃饭。 叶轻如和御冰夷这身穿着打扮,倒也不会特别的格格不入。 “那小子什么时候滚蛋啊?”御冰夷似乎早就想好要带叶轻如来吃生煎,从白朗哪里拿了提前准备好的筷子给叶轻如。 叶轻如捏着银筷子,看他一脸不爽的样子,有点想笑,“赵栗完蛋的时候,他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难怪呢。 御冰夷本来说三天的,结果一天就把赵栗的两个手下都找到了。 是迫不及待的想让黎少宣滚蛋。 “回去就让他收拾包袱滚。”御冰夷恶狠狠的道。 叶轻如夹起一块生煎喂到他嘴里,“现在赶他走无异于草菅人命,我还答应了东洋人,要把他交易出去呢,你再宽限我几天。” “东洋人什么时候跟你交易啊?”御冰夷反正就是看黎少宣碍眼,本来有一个跟叶轻如特别般配的人存在这个世上,他就万分不痛快。 现下这个人还住进御公馆了。 而且他天生虽然高冷,却和夏曼以及侯佳玉兰关系都不错。 有次还听水儿说,要让叶轻如把两个男的都收了。 听听是人话吗? 虽然黎少宣插不进御冰夷和叶轻如之间,可是御冰夷的危机感越来越严重了。 现在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叶轻如一撇从码头附近走过来的青帮手下,道:“那得等他们来约我,不过如果运气好的话,这位小兄弟过来就是找你说这件事的,东洋人很可能会找你谈判。”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55章 做个屁 “这单生意不是你的么,找我做什么?”御冰夷喝了口加糖的豆浆,摆出不信的姿态。 其实他看一眼面相,就能看出那位小兄弟的确是有要事找他。 叶轻如拿起帕子,温柔贤惠的替他擦了擦唇上沾了点白色汁液的地方,“东洋的文化就是看不起女人,这种看不起除了地位上的,还包括了智商。” 她除了机智过人之外,还有个能洞穿人心的本事。 那几个东洋人明显把她当蠢货看,这一点叶轻如是十分清楚的。 以叶轻如的看法是,这些人很可能疏浚这单工程不是叶轻如的,而是青帮的。 不一会儿,那青帮的小兄弟跑到了他们跟前。 小兄弟身材偏瘦,累的气喘吁吁,“御爷,您果然在这里。” 御冰夷的行踪不是任何人都能掌握的,不过他出行有严密的保护。 帮内的核心人员是知道他在哪,眼下是凌爷有事找御冰夷,所以在御冰夷去的地方就近的码头,打电话过去喊人通知了御冰夷。 “什么事?”御冰夷沉声的问。 那小兄弟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事,是凌爷找您,有重要的事。” “他人在哪?”御冰夷淡淡的问。 小兄弟道:“聚宝茶楼。” “恩,知道了,让他候着。”御冰夷淡淡的道。 然后继续吃。 等那位小兄弟走了,他才嗤笑了一声,“小凌子突然找我,不会是东洋人找上他了。” “东洋人找凌爷的话,应该是他们以为是要和青帮做生意,我只是跟他们提出意向的人,而且,他们主动接触凌爷,应该是动了将机器的价格提到离谱价位的心思。”叶轻如淡笑分析。 御冰夷表情轻狂,“离谱的价位?当小凌子是软柿子吗?” “凌爷倒不算是软柿子,只是看着比你好说话,又是一帮之主,自然凡事会考虑大局出发,答应条件的可能性会大得多。”叶轻如道。 御冰夷问:“要我出马去帮你压价格吗?” “压个屁。”叶轻如出于对东洋人骨子里的嫌弃,脱口说了句脏话。 然后,她小肩膀就被御冰夷搂住。 他恶狠狠看着她,然后直接在她脸颊亲了一口,“越来越有性格了,他们觉得小凌子好欺负,跑去抬价格,恐怕一抬就好几倍。” 那是一副你确定不要老子帮忙的表情。 “我没想跟他们做生意买机器,在华生暂住御公馆的时候,我跟华生的父亲已经商量好,会从他那进一批德系的机器。”叶轻如被亲吻过后脸颊红红的,因为现在正是饭点。 身边全都是人,而且很多是脱了衣服光着膀子的大老粗。 他就在这种场合亲吻她,太过轻浮了。 如果她反抗,只会让人觉得画面更刺激。 该死的御冰夷脸皮越来越厚了。 而御冰夷只是觉得她骂脏话的样子太欲了,内心翻涌出色心。 别人说脏话粗俗,她说脏话让他想要她。 御冰夷掩饰的摸了摸鼻子,“如儿,我可能做了件对不起你的事。” “你还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叶轻如根本不信,他一颗真心都掏出来了,就差把命给她了。 相信御冰夷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叶轻如宁可相信母猪会上树。 难道是想要考验她? 看着叶轻如完全信赖的表情,御冰夷搂着她肩的手臂更用力了,简直要把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我……在威海卫的时候得罪了艾玛。” “怎么得罪的?” “就……请她的头发喝了杯酒。” “哈哈,不会,御冰夷,你还能干这事。”叶轻如一听,乐了。 御冰夷眼神从一开始的犀利,变得有点委屈。 然后,叶轻如看他小表情的变化,感觉这个霸道凶悍的男人貌似是在跟她撒娇,猜出一些端倪,“你是不是被她占便宜了才反抗的?” “……”御冰夷漆黑的眸有了几分冷凝。 人家挖角都挖上门了,这个没良心的小女人居然觉得有趣。 叶轻如见他身上的气场有些不对,敛了面上的笑,认错道:“怪我态度不够端正,我习惯了认为男人在那方面不会吃亏,我家先生这般花容月貌,当然不能白白让人占了便宜。” 花容月貌…… 白白让人占便宜…… 等等! 怎么越听越奇怪。 御冰夷邪肆望着他的小女人,这算是挑战他当丈夫的威严吗? 又见她盈盈一笑,柔柔的道:“你别生气,你这样洁身自好,我特别高兴,真的。” “恩。”御冰夷沉沉应了一声。 叶轻如头一次有一种在面对澜儿的感觉,拉了拉他的手,柔柔的安慰,“得罪艾玛其实没什么的,生意还是要照做的,这是我跟艾玛丈夫之间的协定,跟艾玛其实没多大联系。” “你不怕她扇枕边风吗?”御冰邪挑了挑眉梢反问。 叶轻如掩唇笑,“我救了华生一命,再额外给些好处换的这些机器,算是我们的公平交易。哪怕艾玛扇枕边风,也很难影响的。” “哼,这么说,我只是请她的头发喝香槟,还太便宜她了?”御冰夷眼底带了几分狠戾跟邪肆。 他的小女人知不知道,艾玛那个女人是多么如狼似虎,他要是个普通男人恐怕已经被吃掉了! 叶轻如笑容软软的,像只活泼的小兔子似的,“如果太过分的话惹得华生父亲过度怜悯,生意说不定也会黄的,请她喝香槟刚刚好啦。御冰夷,我吃饱了。” “白朗,结账。”御冰夷冷冷吩咐一声。 白朗忙走过来,付了钱。 心想总算要走了,不然这摊子附近的人不知还要受多久秀恩爱的精神折磨。 叶轻如却突然提了要求,“我走不动了,要不你背我,御冰夷。” “上来。”御冰夷立刻躬了腰。 白朗简直没眼看,夫人被爷影响的也变的没脸没皮。 和爷结婚以后,变的没羞没臊起来。 天呐。 他下半辈子,居然都要跟着这两个人度过! 白朗眼睁睁的看着,叶轻如笑嘻嘻的爬上御的肩头,“快走,别让凌爷等急了。” “你这是把我当马夫了吗?如儿。”御冰夷语调有些邪,背着她软软的娇躯,心情却格外的舒畅。 叶轻如动了动身体,“那我下来好了。” “不许。”男人狠狠兜住她,让她身体动弹不得,“上了老子的贼船还想跑。” 如儿,这才是你的本性。 又疯又活泼,跟澜儿一般的调皮。 聚宝茶楼里。 凌爷在那等了两个多小时。 人都有些焦虑了,因为他也怕御冰夷要交易的订单黄在自己手里。 看到御冰夷进办公室,连忙起身,“御爷,你和轻如当真要跟东洋人做生意?” 那可是东洋人,狡猾如虎狼,吃人不带吐骨头的。 “做个屁,你没答应什么条件。”御冰夷问。 凌爷忙道:“没你发话,我如何能随便答应。” “维持轻如原来提出的条件,不管他们如何施压都别答应,顺便透露给他们,这单工程赚的所得,都会给严督军当军费。”御冰夷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眉眼又邪又狂。 凌爷错愕,“军费?为何要这样说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56章 平衡 “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御冰夷转动手指上的婚戒,脸上带着一丝邪。 凌爷瞳孔微缩,表情带了些许的冷,“你给他的东西会不会太多了?” 前面刚给了潜水服的订单,现在又要给军费。 “这是轻如的生意,跟我可没关系,你可别诬赖好人。”御冰夷扬扬手当做告别,信步走出凌爷书房。 书房外面,叶轻如候在那。 御冰夷一出来便撑起挺括衬衣下的胳膊,叶轻如会意挽住,“跟凌爷说好了?” “说了,他差点把我吃了。”御冰夷想到凌爷最后的眼神,嘴角冷嗤上扬。 叶轻如有些自责,“怪我没有提前和你商量,破坏了你们帮派之间的平衡。” 把疏浚工程的所得给严督军,是叶轻如一开始设计赵栗时就想好的。 不过在来的路上,御冰夷听了她的想法眉头深锁。 严督军需要一个安抚,安抚小妾被杀的愤怒和悲伤。 刚好严督军需要发展水军,御冰夷买了一批潜水设备送给严督军。 严督军也答应了,为枪杀凌凤樾的事跟凌爷道歉。 此事,算是达到了一个平衡。 再多给严督军任何东西,只会让凌爷横生怨气。 “平衡?平衡在我这里算个屁。”御冰夷听了叶轻如的话,脸色变得阴郁。 叶轻如也没想到自己的自责反倒起了反效果,错愕的看着他。 御冰夷脸上似过了一层寒霜,“凌凤樾给你受的委屈,给澜儿受的委屈,就该忍气吞声?你从来没说过自己心里的委屈,不代表可以让你受委屈。要我说严督军把凌凤樾杀了,就是大快人心,多给他点军费不为过。” 在他眼里,难道还有什么能超过自己的妻儿吗? “……”叶轻如沉默了,虽然嘴上跟御冰夷说给军费是为了海上水师的力量。 但是她也可以选择其他军阀,甚至可以给金三。 当然,没给金三是觉得他想娶张老的女儿就不该那么打眼。 给严督军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私心,她因为凌凤樾伤害澜儿的事内心深处是非常耿耿于怀。 叶轻如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可没那么大度。 她很记恨此事的。 尤其是想到躺在医院的何嫂,以及澜儿被放在冰窖里虐待的事。 想把凌凤樾千刀万剐,再死后鞭尸的心都有。 而严督军,替她把仇报了。 御冰夷语调柔软下来,“如儿,我早该弄死她的。” “谢谢你支持我的想法,哪怕我存在私心,你也一样包容我。”叶轻如抬眸看他,眼波水一样的冰柔。 平静的让人看不出穿她,他却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波澜起伏。 御冰夷直接把她抱起,送进车里,弯下身躯起来的一瞬问了一句,“小日子还没结束吗?恩?” “没有!御冰夷,你也太色急了……快躲开,不许亲我,这是大街上!” 次日。 高山亲自带了人,到聚宝茶楼的茶室与凌爷洽谈。 凌爷身边只带了傅铭。 茶楼里的茶博士到了茶,便下去了。 “你提的价格对我们来说实在太高了,帮内长老商讨后相继都十分反对,恕我不能答应您。”凌爷翻起茶盖,在茶汤里拨了拨,低头呷了一口。 高山态度很是友善,温润儒雅的笑了,“那凌龙头觉得多少钱合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57章 损失惨重? “我们副龙头夫人说的那个价格。”凌爷浅笑。 高山仍旧笑着,嘴角细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那个价格太低了,已经快到我们的成本价了,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的,难道就不能留点余地吗?” “这单生意我们也不赚钱,若答应了太高的价格,会损失惨重的。”凌爷放下茶盏,一脸的为难。 高山嘴角抽的更厉害,“怎么可能不赚钱,听说这个工程利润丰厚,不然全国首富赵栗也不会那样费尽心机的想要得到,凌爷,我们不图分一杯羹,就只求你们能稍微讲点道义。” “你有所不知,我们御爷决定把所有利润,都捐给严督军做军费。”凌爷叹了口气,眉宇深深蹙着,“若不能把成本控制住,我们要赔的血本无归啊。” 高山一瞬间错愕了,“全部捐出去?这会否太夸张了。” 他耳朵没听错,那么大一笔利润说要让出去。 一些慈善商人做慈善还量力而为,一个帮派老大居然做这种决定? “严督军一直想增强水师力量,又十分缺少军费维系海防,那可是一大笔数目呢,所幸遇到了这个工程。”凌爷看着高山一点点深敛的表情,继续一脸叹息的道,“到时候工程赚取了利润,便可以给严督军买各式军舰,配最厉害的机关炮,买海防舰、缉私舰,差遣舰等等各种,把海防打造的固若金汤~” 说着说着,他小表情得意。 高山脸色已经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你们倒是……很深明大义。” “毕竟青帮靠水吃水,水师强大了我们才有生存的空间嘛。”凌爷看到高山的脸色,心里不得不佩服御冰夷和叶轻如俩夫妻满腹的花花肠子,居然想到了这个点子来气东洋人。 他故作姿态的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手指夹着烟道:“如果你有诚意的话,我可以做主用你们给赵栗的价格买进这批设备,毕竟除了你们之外,我们也没别的地方可以买这些机器。” “抱歉,这个订单,我暂时要重新考虑一下。”高山抱歉的起身,鞠了一躬。 凌爷也站起身,急忙挽留,“两倍,两倍的价格,你千万别走啊,要是谈崩了,御爷要生我的气的。” “真的非常抱歉,不是价格的原因,是因为……我们自身有一些内部原因,我先回去跟我的同僚商量,有结果了再告诉你。”高山匆忙把合同和文件塞进包里,一副要马上走的姿态。 真是该死。 本来他们开出跟赵栗一样的购买价格,其实就可以答应。 可是一旦交易机器,就是给别国增加海防力量。 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允许的。 凌爷只有一只手,匆忙摁灭烟,伸出独臂拉住高山,“那你们不要黎少宣了吗?他……他可是北地少帅,我们御夫人之前说笑的,黎少宣若在我们手里根本屁用没有,有他在手里搞不到什么德国机器的,他这个废物在我们手里一点都没用,你要不答应的话,我怎么跟御爷交代……” 这般的凌爷看上去非常的卑微,表情更是急的要上火。 “非常抱歉,我也无能为力。”高山道歉了一句,毫不留情的撇开了凌爷的手。 凌爷一脸失落,目送高山的背影,“高山先生您再考虑考虑啊,毕竟我们御夫人帮你们破了杀害你们高官的案子,查出了真凶,也算是立了功了……” “人都走了,还在这演呢。”房间里大型的大山水画被推开,从密室中走出一对俊男美女,“难道是戏精上身了?小凌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58章 难堪大用 “哟,埋汰我?”凌爷瞥了一眼御冰夷,眼神有点野。 御冰夷眉眼邪魅,含笑不语。 凌爷轻哼一声,“若没有老子给你们当演员,你们的计谋再好,也是不顶用的。” “邀功呢?这样,我有个千万利润的大单,介绍给你,当是给你的奖励。”御冰夷含笑勾住凌爷肩膀,把他勾到角落去。 凌爷一脸不信,“你有好事能轮得到我?” “绝对的好事太古糖业的一批货,要运到南洋……”御冰夷邪笑道,“怎么样?利润富的流油?” 凌爷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不去,我媳妇要生了,我要陪着我媳妇。” “千万利润都不赚,你行啊。”御冰夷拍拍他的肩。 凌爷忽然一脸幸福,“多少钱我都不会离开拢月的,我要和她们母女一直在一起。” “行,我交给别人去做,满足你当好丈夫好父亲的愿望。”御冰夷说完,便扭身跟叶轻如一起出去。 凌爷总觉得哪里不对,想想才发现御冰夷的奸计。 拒绝了这单生意,他刚才一番神级演技不久白白浪费了,没有任何回报了。 凌爷暗骂一声:吸血鬼!葛朗台,严贡! 回到了御公馆里。 大家正在喝下午茶。 除了出去忙事业的澜儿和叶闻勋,以及外出去聚宝茶楼的叶轻如夫妻,其他人基本都在。 黎少宣长相十分清俊,气质又矜贵绅士。 虽然话很少却彬彬有礼,为人有些清冷傲气却谈吐得体。 不仅仅是长辈们十分喜欢他,就连佣人们也暗暗对他有好感。 钱婶切了蛋糕,装进盘子里分给大家。 黎少宣说起自己在军营里的一些趣闻,语调清冷却逗的所有人哈哈大笑。 一旁站着候命的佣人,都禁不住掩唇笑。 侯佳玉兰一边笑着,看到叶轻如和御冰夷回来,“轻如、冰夷,你们回来啦。” “恩。”叶轻如微微颔首,她看向御冰夷。 御冰夷表情邪冷,根本看都不看一眼黎少宣。 理他做什么呢? 反正事情已经替黎少宣摆平,今晚就可以让他收拾包袱滚蛋了。 侯佳玉兰招了招手,“过来坐,少帅正和我们说军营里发生的有趣的事。” “那一定很有趣,不过我有些累了。”叶轻如垂了眼眉,小声温顺的道。 黎少宣眼底有一丝刺痛,叶轻如居然厌恶他到这个地步,侯佳玉兰邀请她一起喝下午茶,她都能够拒绝。 侯佳玉兰笑容不改,“如果累了,就和御冰夷上楼休息。” “好,额娘,你们慢聊,我先上楼了,走,冰夷。”叶轻如仰头看御冰夷,眼睛里只有他。 御冰夷朝她微微一笑,牵着她的手上楼。 二人的行为有几分微妙,似乎都在刻意避开黎少宣。 夏曼的面色微微沉了些许,看黎少宣便不如之前顺眼,“少帅,我也觉得有些乏了,也上楼去休息了。” 黎少宣微微颔首,表情淡然。 “其实我挺纳闷的,按照轻如的性子应该是喜欢你这样的人的。”侯佳玉兰忽然蹙了蹙眉,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珊瑚手串。 那是叶轻如结婚的时候,御冰夷放在袋子里送给她的。 在珊瑚手串上面的另外一只玉镯,则是叶轻如买来送给她的。 两样东西格格不入,如今却戴在一起。 黎少宣其实挺错愕侯佳玉兰会这样说,因为在叶轻如面前她从来都是对御冰夷赞不绝口的,“是御冰夷先我一步认识她的,所以如果我们的缘分能更早一些……” “我这么说不是为了撮合你们。”侯佳玉兰视线淡扫在黎少宣那张极度自傲高冷,又五官如画般清隽的脸上,“哪怕给你机会你在御冰夷之前认识她,也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若非要牵强说喜欢,是喜欢她眼睛瞎,还是喜欢她卑贱懦弱?” “叶夫人,你……”黎少宣突然被一直很喜欢自己的长辈数落,变得有点茫然。 甚至没有注意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什么眼睛瞎,什么卑贱懦弱。 侯佳玉兰清淡的笑,“我一开始也和你一样想不明白,后来我明白了,御冰夷不仅仅是喜欢她出类拔萃后光彩照人的一面,她最狼狈最无能最丑陋的时候,御冰夷也会对她产生兴趣,这一点,便可超越轻如原本个人的喜好。” “你的意思是,不管她是什么时候遇到我,都不会喜欢上我吗?”黎少宣眉头紧蹙,有一种至高无上的威严,可是他额头暴起的青筋已经出卖他了。 哪怕他装的再是玉雕般不参杂人类感情,可侯佳玉兰的话太过于赤裸裸的真实。 把完整的事实剥开,让他看到了真相。 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如果叶轻如从前真和侯佳玉兰说的一样。 那他真有可能会忽略轻如的存在,可难道那个男人就能在那种情况下察觉到她的好吗? 侯佳玉兰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是要你死心吗?少帅,你们是般配的,是你们出身导致了不管任何时候你们遇见,都没有缘分在一起。”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黎少宣唇色有点发白,他有点不确定侯佳玉兰的用意。 像是给他了一丝希望,但他又怕她会突然把最后一丝希望也毁灭。 侯佳玉兰笑容有些凄凉,柔眸里竟然有一丝泪光,“如果有一天御冰夷不要轻如,更或者要杀了她,我希望你仍旧能保持现在对她的初心,不要介意她的过去,能接纳她。” “……”黎少宣那句叶轻如凭什么都已经到嘴边了,又因为骄矜咽了回去。 故而,他沉默不语。 凭什么叶轻如一无所有了再去找他,他还得眼巴巴的接纳。 侯佳玉兰笑容更是苍白无力,“我知道这个要求过分了,我没资格提,只是奢望罢了,这孩子从小颠沛流离,我想给她找个后盾,却是不自觉提出这样荒唐的话……” 她有些无力的起身,浑浑噩噩的朝楼梯方向走。 黎少宣怔了怔,过去扶她。 被侯佳玉兰冰冷的手指推开了,侯佳玉兰非常浅淡的道,“不劳少帅,佣人来扶我就好。” 佣人忙上前去,扶着身体孱弱的侯佳玉兰上楼。 “我答应你,叶夫人。”黎少宣眼眸深邃,一字一顿,“我可以为她,终身不娶。” 侯佳玉兰身体顿了顿,复又继续往楼上走去。 坐在沙发上的赵梓斋觉得自己被忽略了一般,这两个大人什么话都在他面前说了。 黎少宣一回头。 赵梓斋居然站在他的身后,小大人一般双手抱胸,“还北地少帅呢,一个妇人几句话就让你做出这样愚昧的决定,真是难堪大用。”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59章 给老子立马滚蛋 “你这个小鬼,懂什么?”黎少宣冰冷有自傲的道。 赵梓斋摊开了掌心。 掌心上是一颗温润的灰珍珠。 黎少宣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脸色一凛,“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还有这个。”赵梓斋从身后摸出一把勃朗宁。 黎少宣一摸皮革枪套,果然是空空如也,眼眸中的冰寒直接喷薄出来了,一把想要抓赵梓斋的后衣领,“你是个贼吗?好歹赵家二房落魄之前,你还是个体面的富家少爷。” “贼喊捉贼,有意思。”赵梓斋灵活的一闪身,已经绕到黎少宣身后。 手中的枪顶着黎少宣的后腰,语调低沉而又凛冽,“别以为我不敢开枪,你中枪了,叶轻如只会把你扔进苏州河里毁尸灭迹来保护我,所以,老实点。” “你未免太自信了。”黎少宣嘴上这么说,窄腰却是绷紧,没敢做太刺激赵梓斋的举动。 赵梓斋冷冷的道:“这颗灰珍珠是叶轻如梳篦上的,你真好意思拿。” “要你管。”黎少宣冷冷道,他居然被一个小孩儿教训了。 这孩子总共不到十岁,居然敢做出如此大胆的事情。 小小年纪就偷成年人的枪,长大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 赵梓斋淡淡的道:“我当然不想管你,我只是觉得侯佳玉兰有问题,虽然轻如非常尊敬她,可是她不像是一心为轻如着想。她那么建议你,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不过多半不是为了叶轻如好,还有你是大帅独子,你不不婚配,大帅府便没有后。” “无后又如何?我家又没有皇位继承,你更没资格教训我。”黎少宣冷冷的道。 赵梓斋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要不是看在叶轻如费尽心机保护这个蠢货这么多次,他才懒得跟这种冥顽不灵的人多说一句话。 手中的枪弹夹被他卸下,他把子弹全部放进自己口袋里。 空的弹夹一瞬间装回去扔回给黎少宣。 赵梓斋冷冷的道:“人头猪脑的人分不出好歹,黎大帅一世英名,爱民如子叱咤北地,可惜好竹出歹笋,生了你这破玩意。” 说完,赵梓斋转头离开朝门外花园走去。 最近叶轻如老是跟御冰夷腻在一起,澜儿又回去了忙自己的事业。 侯佳玉兰怪怪的,夏曼性格太闷。 他唯一能找到的倾诉心事的朋友,就只有花园里四处撒欢的大橘了。 “臭小子,你以为你是谁。”黎少宣身上有备用弹夹,一瞬间装好。 装弹的碰撞摩擦声入耳。 赵梓斋回头看了下,皱了眉头。 那把装了子弹的枪指着他的脑袋。 赵梓斋淡淡的道:“我要是你,为了北地,我也不会轻易得罪未来的全国首富。” “就你?全国首富?”黎少宣一脸可笑。 赵梓斋咧咧唇,小舌舔了舔牙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狂,“小爷将来一定会是个人物,而你,就冲你烂俗的眼光,日后北地交到你手里,定然是一败涂地。” “你死到临头了,还敢说这些,你以为你是小孩子,说话就可以百无禁忌了吗?”黎少宣火气上来,直接上膛,朝赵梓斋打了一枪,“今天我就叫你如何做人,下辈子吸取教训,不要目中无人。” 还好赵梓斋灵活躲过了。 然后,赵梓斋手里也多出一把枪。 二人居然是在客厅里手持枪械对峙起来。 枪声惊动了楼上的叶轻如和御冰夷。 不过下来的只有御冰夷,“来人,给黎少宣收拾东西,姓黎的,给老子立马滚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60章 非人类 白朗迅速出现,叫人进来执行御冰夷的命令。 黎少宣的眼睑处抽了几下,生生把怒气压下去,平静温和的道:“御爷,可否容我多呆几日,等我父亲派来的飞机到。” 这都多少天了,北地要派飞机来早派了。 感觉就是黎少宣故意拖延,至于拖延的目的已然是司马昭之心。 “坐客机不行吗?”御冰夷斜睨着他。 黎少宣收起了平日对御冰夷身份的鄙夷,姿态放的很低,“我怕会有刺杀。” 御冰夷表情冷揶,小白脸会被刺杀关他毛事。 白朗带的人浩浩荡荡上楼,直奔黎少宣的房间。 黎少宣眼底的幽深加了几分,却是看向了赵梓斋,“赵二少,刚才是我莽撞了,还请你不要与我计较。” “叫二爷。”赵梓斋高傲的道。 黎少宣这等金玉堆砌起来的人,桀骜不驯是天生的,竟然清冷的喊了一声,“二爷。” 赵梓斋佩服极了,还真是能屈能伸。 这一点倒是值得小爷学习。 可惜他不能为了这一声二爷,去得罪变态大魔王御冰夷。 “你若帮我,日后北地能成为你的容身之地,少帅府做你的后盾和靠山。”黎少宣当然知道一句二爷,是差遣不动赵家这个混世小魔王的,郑重承诺道。 赵梓斋眉宇一凛,“真的?” “我虽不是君子,但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守诺。”黎少宣保证道。 此刻白朗带上去的人,已经把黎少宣所有的东西都打包进行李箱。 扔垃圾一样随手扔在黎少宣身边。 箱子落地声顿响,黎少宣眼睛下意识眯了眯。 却是一言不发,坚定的看着赵梓斋。 赵梓斋虽然被第一帮派的龙头夫人庇护过的日子不错,可他在自己心中却落魄的不如一条狗,自然是被黎少宣的条件诱惑。 小手攥成了拳,他走到御冰夷身边,仰头看向那个曾经为了教育他,差点把他从楼上扔下去的恐怖男人,“御冰夷,我原谅黎少宣朝我开枪的事,你可不可以不要追究他了。” “老子的家,轮得到你屁话。”御冰夷高大身躯立在那里,如同一座冰山一样。 无形的压迫力沉了下来,让赵梓斋也掌心都出了汗。 御冰夷冷嗤一声。 刚才看他们二人商量就觉得可笑,拿他当软柿子捏么。 赵梓斋心情紧绷的口干舌燥,“这个家当然听你的,我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吗?” “我的意见就是,你和他都碍眼,再废话,连你一起滚蛋。”御冰夷冷冽的说。 赵梓斋瞳孔一缩,就知道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霸道无情。 可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冒着触怒他的风险,用了最后的杀手锏,“黎少宣现在离开会有危险,而且,他妹妹失踪了,需要留在沪上调查线索。” “赵梓斋,从今天起,你睡地下室。”御冰夷无情下令道。 赵梓斋见御冰夷如此冷酷绝情,只能认栽,“是。” 眼角的余光爱莫能助的瞟了一眼面色苍白的黎少宣,虽然他很想在北地有一展抱负的机会。 可是,眼前的男人非人类。 除了叶轻如,没人能说得动他。 “你,黎少宣,我派人把你捆回去。”御冰夷瞄了一眼黎少宣。 黎少宣被赵梓斋刚才的话提醒,连忙也道:“可我还没查到琼露的下落,她如果不是被你藏起来的,很可能遇到危险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61章 情入骨髓 “你妹,我会派人找,有线索了会传去北地。”御冰夷不为所动,威严如高高在上的天神。 黎少宣这等身居高位的人物,一时都有被其锋芒碾压的错觉。 可他就是不甘,不甘堂堂少帅斗不过江湖草莽。 被白朗的人捆绑住的时候,他虽然没有挣扎,却是冰冷的睨着御冰夷,“御冰夷,你就是心虚。” “?”御冰夷神色冷漠。 黎少宣嘴角泛出清冷的笑,“你怕我继续留下来,轻如会喜欢上我,这证明你的地位不牢靠,你才有这样的恐惧。” 白朗简直想给姓黎的几巴掌,让他涨涨教训。 冷冷给手下使眼色,手下忙把黎少宣拖了下去。 “我去地下室了。”赵梓斋没有闹任何幺蛾子,低着头乖乖的去地下室反省。 御冰夷立在原地,足足有十秒钟。 回到卧室里。 叶轻如正在看席漠研究疏浚工程后,给自己的一些改道清淤的建议。 见到御冰夷回来,脸色有些沉。 她主动放下了足以令她废寝忘食的文件,走到御冰夷身边,柔声的问御冰夷:“楼下发生何事了?” “赵梓斋那个小兔崽子和黎少宣比试枪法,一个我让去地下室思过,另一个让人绑了送回北地。”御冰夷简单交代了一下经过,还小孩子告状一般,把黎少宣说的几句话跟叶轻如讲了。 黎少宣竟说他在叶轻如心中的地位不牢靠,而他自己竟然真是有了些许的危机感。 明明她的心只属于他,可他仍然害怕会抓不牢。 尤其是这个黎少宣,是众多叶轻如追求者里最阴魂不散的。 而且,其他人不过尔尔。 只有黎少宣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叶轻如保护,而黎少宣深情义重溢于言表,甚至到了可以为叶轻如死的地步。 叶轻如手指掠过他微蹙的眉宇,似想用指腹熨平一般。 看着叶轻如微凉的瞳孔,御冰夷捏住了她的素手,“如儿,我的地位不牢固吗?” “怎么会?”叶轻如没想到御冰夷这种人也会有不安全感,她试图在他眼睛里找到些什么,“诶,你以前可是说他是没用的小白脸,也觉得他哪里都不如你,根本不屑和他攀比的。” 这是怎么了? 那般自信狂傲的人,今日像是自己走下神坛一般。 “从前是这样觉得,后来发现他有很多优势我没有。”御冰夷眼神里有一种冷锐之色,“他拥有军权,也有社会地位和名望,家世也十分显赫,和你生的孩子不会是病儿……” 居然有一天,御冰夷也能说出别的男人的优点。 叶轻如突然意识到,很有可能并不是御冰夷的问题。 而是她的错,她处理某些事情出现偏差。 “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不在乎。”叶轻如轻轻的道,垂眸时眼睫颤动。 她在思索,要如何弥补。 御冰夷已经将她拥住,在她耳边声音里带着磁性跟诱惑力,“可是你今天不在乎,难道能保证以后也不在乎吗?” 叶轻如心中就是一痛,手落在他紧绷精壮的脊背上。 虽然人心会变,有的是变得更好,有的是变得贪婪。 但情入骨髓是说变就变得吗? 哪怕山崩地裂海枯石烂,她也不会让自己变得。 “要不,你安慰安慰我,恩?”御冰夷的唇噬住了她滚烫的耳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62章 小身板,多锻炼 他要的安慰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什么。 “你套路我。”叶轻如见他暴露真面目,羞涩的小脑袋钻进他怀里。 御冰夷已经把她抱到床上,叶轻如好久没跟他云雨。 紧张的跟新婚那天似的,下意识搂紧他的脊背,“等一等,好不好。” “如儿,这就……开始抗拒我了?”他故意让自己声音喑哑,听着有几分受伤。 眼底尽是阴险。 叶轻如太羞了,压根没察觉,“不是,我……我想主动点,就是有点紧张,你配合我一下嘛。” “恩。”男人沉沉应了一声。 叶轻如脚趾头用力卷曲着,呼吸都好似凝固了。 御冰夷安静的等待着。 就在御冰夷以为她会睡着的时候。 耳垂被轻轻吻了一下,女孩的吻又香又软。 像是棉花糖一样。 他如被闪电击中,心跳变的迅速。 所有心中的情爱顺着她眼底落下的一颗眼泪,交融在一起。 哪怕情感再迟钝的人,都能感受到她拼尽全力的在爱他。 夏至,蝉鸣声交织在树梢。 蕾丝和暗色叠加的双层窗帘,浅浅透着外头晴朗的天光。 郁郁葱葱的樱花树树影,投射在上面。 风一吹动,便枝叶细微摇晃。 一个半小时后,床上的小女人身上大汗淋漓。 维持着蜷缩着姿势,静静恢复体力。 “以后不妨都这样。”男人握住她的手,声音清冽若入喉的清酒。 叶轻如拉过被子,把自己整个蒙住,“别说了,御冰夷,我觉得你就是混蛋。” 御冰夷凑上去,“怎么又成了混蛋。” “哪里能以后都这样,我会累死的,御冰夷。”叶轻如躲在被子里,嗡嗡的道。 御冰夷撩开她盖在脸上的被子,一只手在她后腰揉着,“累到了,是不是还有点腰痛?你真是傻,如儿,说两句套路你的话,就上钩了。” 明亮的银瞳里带着缱绻,明显是在怜惜她。 虽然她的热烈和主动令他整个人炙热如火烧,酣畅淋漓的感觉前所未有,还真希望她每天都这般。 可是,小女人的身体明显承受不了。 自然也就只能嘴上说说罢了。 “心甘情愿上钩,真的。”叶轻如抬眼,看到他五官精细的俊脸,眼神有几分沉沦。 视线顺着好看的轮廓描摹,眉头却是深锁了一下,“虽然你爱吃醋,以前还特别喜欢吃无中生有的干醋。不过从没有哪个男人会让你有危机感,你有危机感说明我做的欠妥。” 御冰夷把她用力搂进怀里,“学会反思了?” 小女人终于学会反思了,第一眼看到黎少宣出现在家里的时候,他几乎当场炸了。 要不是性格逐渐变得有耐心,早就让白朗扔进苏州河里喂鱼。 那个小白脸还顺便搞定了他的岳母侯佳玉兰,还有他的亲娘水儿。 能忍到现在,他自己都有点不认识自己。 再这么继续下去。 恐怕得领悟东洋忍者的最高境界了。 “恩,你都能请艾玛的头发喝香槟拒绝她的靠近,我却让另外一个不重要的人令你不安。”叶轻如小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非常珍惜御冰夷的包容,“换了是别的男人,我把黎少宣带回来,可能……夫妻之间的关系就破裂了,很难再愈合。” 而御冰夷只是有危机感,借机跟她撒娇罢了。 这样的他,和从前相比真的变了很多,比之其他许多男子更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如儿……” 他想说什么,被叶轻如打断了,“你先听我说完嘛~我知道这次主动只能很微不足道的表达我的心意,可能没办法让你完全抵消你心里的感受,我以后会慢慢用实际行动弥补的。” “以后?不用等以后,就现在。”他眼底邪肆,捏住了她的小下巴深吻起来,“叶轻如,你到底是打哪来的?” 闯进他的生活,让他迷恋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真正的危机感不是她收留了黎少宣,她以为是自己的错。 其实是他太在乎她了,他想要完整独占她,哪怕她对别的男人一点点好,都会令他受不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打哪来的。”她到现在还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一提起心中不免酸涩迷茫。 御冰夷霸道的吻一刻不停,“哪怕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也是我的女人,日后都只属于我!” “喂~今天不行,我太累了,你克制一下。”叶轻如用力的把他推开,她现在已经有耗干了的感觉,他怎么还忍心继续索取。 御冰夷吻了她好久,才把她松开,看着她潮红的脸蛋,“你这小身板,需要多加锻炼。” “呸,我怎么锻炼也到不了能让你满意的地步。”叶轻如呸了他一下,继续用被子蒙头不理他。 在被子里缩了一会儿,见外头没动静。 叶轻如好奇的偷偷看了一眼,床边放着一身干净旗袍。 男人就守在她身边,“休息够了?我帮你穿衣,差不多该吃点东西了。” “哦。”叶轻如应了一声,乖乖让他帮自己穿衣服。 穿完了衣服。 御冰夷给了她一张白色的葬礼的帖子,“风卓烈葬礼的日子定了。” “三日后?”叶轻如打开一看,颇有些惊讶。 御冰夷已经拉着她的小手往楼下走,“灵学会对他的死查到了进展,所以下决心办葬礼。” “进展?” “风卓烈家里的阵法很特殊,手法也像陈氏一门的。而且很可能是内鬼趁他不注意,偷偷布下的。” “陈氏一门?陈六指吗?”叶轻如来到沪上以后,陈六指已经淡出了沪上名流圈。 不过圈子里还有他留下来的传奇,这个家伙自己开宗立派。 门下弟子众多,有专属于自身家学的玄术传承。 御冰夷点头,紧了紧捏住她小手的力道,“如此一来风北翼也在寻找陈六指,等于添了助力,这样找出他的概率会大的多。” “恩。”叶轻如虽然没有追问太多,到底是怎么发现风卓烈别墅中阵法跟陈六指有关。 不过隔了这么久才有所突破,恐怕是御冰夷看不下去推波助澜了一把。 还有那阵法有可能是别馆里的佣人做的,但也有可能是赵宝儿干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赵宝儿年岁也有十六七了。 不再是当时那个小孩了。 所以,赵宝儿很可能跟陈六指有联系。 事情越来越错综复杂了。 深夜十二点,电话前。 御冰夷不爽的看着出现在书房里的赵梓斋,“这小屁孩怎么也在?” “哦,是这样的,落儿跟赵梓斋成了朋友,我想落儿除了听到我们的声音外,若能和梓斋聊聊,心情应该会更好。”叶轻如语调温婉的解释着。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63章 唯一的朋友 “和这小子聊?他们怎么认识的?”御冰夷俯瞰赵梓斋的眼神,即嫌弃又狐惑。 叶轻如干笑打圆场,“就……他路过凑巧遇到我打电话。” 路过……还凑巧…… 别人在打电话,顶多旁观一眼。 如何能跟电话那头的人聊上? “你这小子有问题!”御冰夷气势冷酷的一步步逼近他,直接把赵梓斋逼到了墙角。 赵梓斋也觉得眼前这个魔王很可怕,吓得小身板瑟缩一下,但还是鼓足勇气跟他对视,“哪里有问题了,同龄人交个朋友正常,我还和……你儿子澜儿是结拜兄弟,他现在是我小弟。” “还有这事?”御冰夷看向叶轻如。 叶轻如含笑点头。 御冰夷就没在说什么了。 只当是澜儿把落儿介绍给赵梓斋认识的。 赵梓斋浑身的冷汗凉透下来,悻悻的想着一句话:妈的,得救了。 这男人真是恐怖到了变态。 “诶,把娘叫出来,让娘跟落儿聊几句。”叶轻如想到每次跟落儿聊天,小娘亲水儿都在沉眠错过了。 挺惋惜的。 娘亲也很爱落儿啊,若能听到落儿的声音,不知得多高兴呢。 御冰夷手指朝叶轻如胸口伸去,指尖在月牙玉上弹了一下,“出来。” 话音未落,他脸色微微沉敛几分。 “怎么了?御冰夷。”叶轻如也觉得哪里不对劲。 御冰夷带着寒意的眸微眯,“她居然不在月牙玉里。” “怎么会这样?她是跑出来了吗?”叶轻如心里也晃过了一丝不安。 御冰夷蹙眉,“月牙玉她可以进出自由,但是也不能距离太远,因为她魂魄不完整,需要随时回去休养的。” “娘亲也许是贪玩,出来玩了。”叶轻如紧张的手脚冰凉,手也忍不住捂住御冰夷的手。 他的大手滚烫,反手将她两只手握住,又看了看墙上的钟,“先不着急,她擅自出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给落儿通话要紧,她应该已经等在那了,若是迟了,会难过的。” “好。”叶轻如听到电话铃声,把电话接起来,“喂。” “额娘!我好想你!”电话那头的小女孩因为思念过度,一听到叶轻如的声音就把心头的思念喊了出来。 喊完以后,声音微微哽咽,“一个月太久了,额娘,落儿好想额娘能抱抱我。” 哪怕一次也好。 “对不起,落儿,我……我让你等那么久,等你病好了,额娘一定天天抱着你。”叶轻如心中的酸涩不断往上翻涌。 听到叶轻如语调里的自责,落儿又十分后悔自己的冲动。 她那么想额娘,想的夜里睡不着难过的流眼泪。 可这些说给额娘听,额娘只会心疼难受。 落儿天生脆软的声音柔柔的安抚,“额娘,我跟你开玩笑的,我虽然很想你,可我很坚强,我会一直等着你和阿玛来接我的,额娘,你不要难受,你难受了落儿也会难受的。” “恩,要不要跟你阿玛聊聊。”叶轻如问。 落儿微笑的道:“好啊,我好久没和阿玛说话了。” 御冰夷跟落儿说话的时候,温柔的简直不像话,两个人聊天像是朋友一样,“恩,玩具小汽车,飞机模型,洋娃娃,小兔子,好,漂亮的花裙子,还想要什么,阿玛都给你买。” “我只要阿玛额娘开开心心的,当然如果有花裙子是最好的,我穿完花裙子会让婶母帮忙安排人拍照,我一定要让额娘看。” “对了对了,澜儿还没回来吗?我可想他了。” “澜儿不在,他……人小鬼大,比我还忙呢,日后有空了一定会跟你联系的。” “哦~好~阿玛,那个……嗯哼……他呢?” “谁?” “梓斋哥哥……” 听着女孩稚气未脱的童音喊出那四个字,御冰夷眉骨上的青筋跳了一下。 却是柔和的笑了,跟落儿说了几句后。 阴沉的把电话给了赵梓斋。 赵梓斋接过电话,“落儿,是我,你还好吗?” “我很好的,梓斋哥哥,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我现在唯一的朋友。”落儿发自内心的告诉他,“我真怕你已经回家了,以后就不能听到你的声音了。” “落儿,除了你哥哥,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叶轻如要是以前肯定满脸慈祥的看两个孩子聊天,但她心中总觉得哪里出了差错,变得心神不宁起来。 沉思片刻后,她拉着御冰夷的手,“让赵梓斋在这里跟落儿先聊着,我们去找娘亲好不好?” “……”御冰夷蹙眉看着她。 他心底里其实也有一丝不安,以他的洞察力居然没发现水儿离开了月牙玉。 叶轻如也是感官敏锐的人,也没有察觉。 说明水儿是自己故意避开两个人出来的,可是她出来要做什么呢? 那只有找到水儿,亲自问了才知道。 御冰夷冲叶轻如点了点头。 夫妻俩先是分头在整栋御公馆里里外外找了一圈,然后又一起连夜上街去找。 找来找去一无所获。 这可是在沪上,有世界各地的能人异士。 一只虚弱无力的魂魄到处游荡,很容易就被人抓走,拿她干各种事。 两个人找到了天亮。 叶轻如回到御公馆又找了一遍,最后点都急哭了。 “没事的,如儿,娘亲三魂六魄找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两个盒子了,她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御冰夷双手的掌心摩擦着她吹了一夜冷风,凉如冰块的胳膊和肩膀。 叶轻如低垂着眼眉,没有一丝被安抚到的情绪,反而是身上的肌肉越来越紧绷,两小手都捏成的拳头,“御冰夷,我有很不好预感,会不会是我额娘?” “她?”御冰夷陪着她掘地三尺的找水儿,暂时都没往侯佳玉兰那方面想。 叶轻如推开了他,带着点点寒意的眼神只是从他脸上淡扫而过,径直朝侯佳玉兰的房间去了。 她在卧室门口敲了几下门。 很快,门被里面刚睡醒的侯佳玉兰打开。 侯佳玉兰看到叶轻如有点错愕,“轻如,你……你怎么了?” 叶轻如此刻的气场很是凛冽,脸色更是十分苍白。 眼底的冷凝仿佛是在看着陌生人。 叶轻如快速的的吸了一口气,唇瓣冰冷的上下碰触着,“告诉我,御冰夷的娘亲水儿是不是被你弄走的?她到底在哪里!”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64章 相信她 “当然不是我,我虽然见过她进出月牙玉,可我没有理由伤害她。”侯佳玉兰表情稍微错愕一瞬,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并不否认,自己有一双能辨阴阳的眼睛。 此刻清晨的凉风吹动半掩的蕾丝窗帘,晨光来来回回在光影错落中浮动。 叶轻如冰雕般立在那,“额娘,你私下多次和玉傀会面的事情,别以为我和御冰夷不知道,不过是没说穿罢了。” “我承认我接触过玉傀,但这件事我确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侯佳玉兰黛眉微微蹙着,眼波里多了几分哀色,“轻如,我请你相信额娘,额娘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玉傀是那个人派来的,接触侯佳玉兰的目的,便是传递命令让侯佳玉兰办事。 否则侯佳玉兰天天呆在家里,又是如何能配合那个人。 接触到瑛毓和恭亲王,以及用瑛茵的死设计叶轻如和御冰夷。 有些事只因为她是她的额娘,所以叶轻如没有深究罢了。 “此事就算不是你所为,你也逃不了干系。”叶轻如听到了走到门口就停下的脚步声,她知道御冰夷此刻伫立在门口。 哪怕没有回头,她也能感受到男人冰凉望着自己的视线。 她也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一想到水儿被带走可能遭受的伤害,她就无法原谅自己,更加憎恨自己的身世。 侯佳玉兰轻轻的道:“你是怀疑这件事是玉傀做的?” “除了她,我想不到其他。”叶轻如几乎笃定水儿失踪跟玉傀有关,她心口有撕心裂肺的痛,却仍旧硬着心肠跟侯佳玉兰道,“额娘,你既然选择了跟我和闻勋站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帮我。” 在她结婚的那一天,她强迫侯佳玉兰选择阵营。 侯佳玉兰当初既然信誓旦旦的选择她,她就不会再给额娘任何退路。 绑也要把额娘绑在她这条船上,绝对不会让陈六指有染指的机会。 “好,我替你试试把它叫来,轻如,我知道你很担心她。”侯佳玉兰那双冰冷的手,握住了叶轻如同样没有温凉的手掌,“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此事也和你无关,御冰夷不会怪罪你的。” 额娘竟然以为她反应那么大,是害怕御冰夷怪罪。 叶轻如唇角颤动了一下,心口被挖去一块一般的难受。 难受的无法呼吸,难受的锥心刺骨。 水儿是很重要的人,和侯佳玉兰一般重要的。 这个世界上血缘产生的纽带十分重要,可是爱产生的纽带也会同样重要的。 离开侯佳玉兰的房间,叶轻如没有看门口的御冰夷。 直接和他错身而过,下楼到客厅的沙发坐着。 御冰夷坐在她身边也没和她说话,只是默默的陪着叶轻如。 她就这样不吃不喝的从早晨枯坐到深夜,呆呆的一动不动,眼神也是古井无波的淡。 圆月挂在樱花树的梢头。 晚风静静吹着。 侯佳玉兰的房间里,坐着三个等待的人。 玉傀从窗缝中溜进来,看到他们并不觉得意外,反而是表情柔媚的调侃一句,“哟,还挺热闹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65章 裙下之臣? “专门为了等你,你过来。”侯佳玉兰一身纯白元宝襟旗袍,旗袍上银线绣着一簇又一簇皎洁的梨花。 虽然皮肤病态苍白,身躯也过分瘦弱。 气质却十分的柔婉端庄,给人感觉安静又温良。 玉傀飘了过来,“什么事吗?” “说实话,水儿是不是被你带走的?”侯佳玉兰根本不跟她绕弯子,直言不讳的问。 玉傀往对面的梨花木香案上一坐,和侯佳玉兰平时礼佛用的观音玉像都平起平坐了,“是我带走的又如何呢?那个蠢货是自愿跟我走的。” 叶轻如听到玉傀那柔媚声调里刺耳的话,气的整张脸没了血色。 侯佳玉兰暗中捏了捏她手腕,把她随时爆发的情绪压下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为什么这么做,你没点数吗?”玉傀两条修长皎白的玉腿交叠着,手指抵在下巴上,妖艳到了极致,“我做的一切事都是听命行事,又没有自己的主动权。” 她要是能自主自己的主动权,那一定先找个凡人男子谈个恋爱。 就像叶轻如这样找个特别厉害特别牛逼的男人相恋,可是她只是个倒霉的给人挡天劫用的傀儡。 “放肆,我何时让你抓水儿了。”侯佳玉兰温和的面色变得有几分难看。 玉傀浅笑,“你说这话是想其实是想在轻如小姐面前给自己证明清白。” 侯佳玉兰面色如霜,抿住了唇。 “我不管是谁下的命令,我请你交出碧水。”叶轻如是强忍着没有动手,既然玉傀承认了水儿在她手里。 她多少有点投鼠忌器,怕水儿受到伤害。 玉傀清笑,“我就不交出来,你能把我如何?” “找死。”御冰夷身形在眨眼间闪到了玉傀身边,狠狠掐住了玉傀的脖子。 玉傀面色痛苦挣扎,却是露出讥讽的笑,“如果你敢动我,你可知道后果?” “威胁我?”御冰夷冷冷的吐字。 玉傀细腻白皙的小手抚摸着御冰夷的脸,“可不就是威胁你吗?我有你母亲在手,哪怕现在我让你脱光了陪老娘睡,你都得乖乖答应,做老娘的裙下之臣。” “……”御冰夷面色铁青,眼底杀意肆虐。 叶轻如看出玉傀是有点嘴馋御冰夷身上的阳气,走上前去,推了推御冰夷,“你不是她对手,我来,女人对付女人,更有克制的办法。” 御冰夷直接把玉傀扔出去了,玉傀娇躯被砸在墙角处。 身体痛的无法言喻,她就知道御冰夷这个狗男人偷偷用了暗劲把天火打进她身体里,让她吃刚才口不择言的教训。 “你不交出水儿,今天是离不开这里的,既然你来了,便是有交出她的打算,不是吗?”叶轻如走到玉傀对面,蹲在了她身旁。 玉傀看着叶轻如那张酷似自家主人的脸,忍痛露出欣慰的笑,“呵呵呵,不愧是我家轻如大小姐,水儿肯定是会归还你们的,我们要了也没用,今日前来,为的是别的事。” “跟陈六指有关?他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叶轻如轻描淡写间洞悉了陈六指派玉傀来的目的,此刻她情绪已经丝毫不外露,变得十分内敛幽深起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66章 融洽相处 玉傀脸色煞白惊恐了一瞬,很快又露出柔媚的笑,“主人说有点想你,问轻如小姐您,什么时候能回家看看他。” “我最近没空,等有空了再说。”叶轻如回答的干脆冷酷。 玉傀微笑,“主人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想跟你说,他那里随时欢迎你回去。” “你传达完了吗?传达完了,把碧水还给我们。”叶轻如不耐烦的道。 玉傀手指捏了捏叶轻如的耳垂,像是有意撩拨她的感觉,媚眼中水波盈盈,“明日会有人送来,现下,轻如小姐可以把奴家放了吗?” “做梦,我婆婆没有回来之前,你哪里都去不了。”叶轻如语气冰冷。 玉傀一脸无奈,“始作俑者又不是我,轻如小姐不要拿我撒气,御爷请我吃天火,我已经是无辜受害啦。” “你闭嘴,你做的那些缺德事,一样不少我都给你记着。”叶轻如拨开她乱摸的手,“至于是否无辜,关我什么事。” 她信手就往玉傀额头上贴了一张白色符纸,然后起身走到侯佳玉兰身边,“额娘,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无妨的,我本来嫌疑就最大,轻如,额娘一点都不怪你。”侯佳玉兰仰望着她,柔眸忽然染上了一丝哀婉,口中似有什么欲言又止。 叶轻如知道侯佳玉兰有她的难处,这点难处是她这个做女儿的没有做妥当,她的素手落在侯佳玉兰的肩头,“我一定会替您杀了陈六指,还您自由,今天是我鲁莽了,我太过着急了。” “可……可他是你父亲,弑父……是要遭天谴的。”侯佳玉兰真没想到她居然动了这种念头,满脸的震惊和惶恐。 此刻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忽然从她生命中剥离,想要牢牢抓住却已经从眼前飞远了。 叶轻如并没有回答这句话,这句话的答案在曾经的梦里已经有解读了。 在她还抱在怀里是个孩子的时候已经本能厌恶陈六指,心冷手辣的用糖葫芦的竹签刺穿陈六指的眼睛。 曾经她自我怀疑觉得自己变得残忍,此刻却觉得把陈六指千刀万剐了都不为过。 叶轻如在侯佳玉兰身边陪伴了一小会儿,怕打扰她休息,便起身和御冰夷一起告辞了。 房间里,只剩下侯佳玉兰和玉傀。 侯佳玉兰摘下手腕上的珊瑚手串,拨着手穿上的念珠盘膝打坐了片刻,才看向玉傀,“此事你听他的去办了,为何都没有跟我提过,这样让我好生措手不及。” “别怪我不告诉你,你越看越像倒向轻如小姐,主子是希望能跟轻如小姐融洽相处,你最好不要做起反效果的事。”玉傀冷冷的哼了一声。 侯佳玉兰眉头紧蹙,“我不是说过此事急不得,她从小就没有跟他接触过,一时半刻如何能接受他,就不能慢慢来吗?你们这样会适得其反。” “你说的话,我可以相信吗?你是因为守贞咒没办法背叛主子说的这番话,还是真心为主子着想呢?”玉傀语调有些蔑然。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67章 好大个儿 “我是他的人,心里当然是向着他的。”侯佳玉兰深切的道,此刻月光入了云层里,她正好垂下了眼眸,轻轻的道,“轻如在被发卖的时候,他没有出现过,在被人欺凌的时候更没有伸手帮助过,明明可以把她接回身边的,如果他是轻如会怎么想这个父亲?不接受他不是正常的吗?” “那时候的叶轻如不过是一双草鞋罢了,哪怕不是主人这样尊贵的人,只是个路人都不会多看那贱奴一眼的。” 玉傀动弹不得,天火又烧的难受,使得她不得不紧促眉头生生挨着痛苦。 反正她是傀儡专门帮主人扛灾的,被拿来当做主人的替身撒气也是她分内当做的事,“你别怪我市侩,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让你去帮我提醒一下他,让他多给轻如一点时间。”侯佳玉兰走过去,将薄薄的被单披在玉傀身上,“被单被我施过法,你这样会好受一些。” “行,我帮你转达,听不听就不关我的事了。”玉傀的痛苦减轻不少,脸上狰狞的表情缓和了,她松了一口气,心里嘀咕着自己为啥这么倒霉。 老是成为别人之间的牺牲品,玉石幻化万载才成仙的。 还没爽够呢,就被人做成了傀儡。 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侯佳玉兰回到床上,侧身躺下,“太晚了,我得休息了。” “晚安。”玉傀生硬的道了一句。 三十分钟前。 走廊里,叶轻如没走两步便朝后仰倒昏厥过去。 幸亏御冰夷及时抱住,他深深的紧搂怀中的小女人上楼。 把她放在床上,她在睡梦中不安的眉头紧蹙。 他把她捞进自己的怀里,衣衫却被她不经意流下的泪湿了。 “如儿,娘亲会没事的,你不要急,我会帮你杀了陈六指的。”御冰夷完全有种叶轻如才是水儿亲生的,而自己是捡来的感觉。 他虽然恨不得把陈六指碎尸万段,但远没有叶轻如那般的心焦自责。 看重水儿的安危到了极致,到了无法自控的地步。 尤其是水儿遇到危险还有可能是她的亲人做的,可想而知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可是,在水儿被找到之前。 他任何事都不会让她有一丝好过,他就只能这样默默陪着。 宁静的一夜过去了。 翌日,有邮差送了包裹上门。 这御公馆的边上就是苏州河,刚好有内河码头。 信件从船上卸下,直接就发往各地。 因为是就近送过来,一大清早就送到了。 “水儿是昨天丢的,可哪怕是加急的邮寄包裹,也要七八天,更何况是水运。”叶轻如看到送到楼上,裹着一层棉布的松木盒子,眉头蹙的死紧。 “只是漕运上做了手脚,把自己人安排上船就可以做到,不算什么厉害手段。” “手段虽然粗浅,却也证明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内吗?” 御冰夷从后面抱着她,“深呼吸,把心情放缓些,如儿,哪怕陈六指玩花招,不是还有我在吗?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你起开,别碰我。”叶轻如自从水儿出事,就对他冷冰冰的。 浑身都是戒备状态,人都有点神经质的不正常了。 御冰夷实在心疼她,捏着她的小嘴亲吻几下,“我不起开,你还能用箭射我吗?” “我脑子乱的很,没办法用很好的态度和你说话,你何必……招惹我呢。”叶轻如一直隐藏的心烦意乱,此刻暴露了些许,眉眼间又冷又躁。 感觉随时都能找人打一架。 御冰夷又亲了几下她的唇,“骂我,打我也行,或者拿箭射我。” 只要她能发泄出来就行。 叶轻如听着他温柔的话,并没有按照他的话发泄,反而更加极致的隐忍,“我打谁也不能打你,你的心情和我是一样的。” “我来打开这个盒子,你看着就好。”御冰夷跟叶轻如说完,走到松木盒子旁。 抬手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有一个内嵌的黑曜石底座。 底座之中只是一枚很小的婴儿的银手镯,做工很是精致好看。 上雕卷草芙蓉花图案,保养的也很好透着浅浅的光。 不过那只是普通的银材质,放在叶轻如现在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值得一提。 叶轻如却缓缓的把银手镯拿了出来,“这是我小时候戴过的。” “你小时候戴的镯子这么新?”御冰夷有点惊讶。 叶轻如轻吐一口气,“这就是陈六指要说的话,镯子只有时常保养才会这般光可鉴人,他想证明他对我重视。” “这是要从我身边把你带走?”御冰夷调侃。 叶轻如表情却非常认真,“我觉得是,你查探一下这个镯子内部,我猜……希望我猜的不对。” 御冰夷查探了一下,脸色也有点阴郁,“里面没东西。” “你当我傻子吗?”叶轻如瞪他。 御冰夷以前觉得媳妇聪明是天大的好事,现在却觉得莫名的心疼,把镯子里的水儿放了出来,“你别难过,虽然只剩下一魂一魄,但是至少……回来了。” 叶轻如一时心如死灰,一切和她猜测的一样,水儿的灵魂被拆分了。 还有一部分被毁了,还是充当人质就不得而知了。 “如儿,如儿!我终于见到你了,我进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里面好黑的,怎么也出不来,吓死我了。”水儿看到叶轻如,直接飘起来,用力的搂住叶轻如的脖子。 她惶恐至极,浑身瑟瑟发抖着。 叶轻如整个人僵在那,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滚出,“娘亲,我在,我抱着娘亲,娘亲不要害怕,以后你要听话,不要随便离开我身边。” “我记得不太清楚是为了什么要离开你,好像是要跟一个人说清楚,你是我家的人,不许他带走你。”水儿嗓音哑哑的撒娇,看到走过来的御冰夷,整个娇小的身体都缩进了叶轻如怀里,“诶,那个人是谁啊?他看起来好可怕好凶啊,是不是就是把我骗走的人。” “你……不认识冰冰了?他是你儿子啊。”叶轻如简直震惊了。 水儿眨眨眼,眼睫毛上还有吓出的晶莹的眼泪挂着,像是露珠一样,“儿子?我有儿子吗?长得是好看,就是气场好凶残,我这么可爱的少女能生出这么大这么凶的儿子吗?感觉好不能接受啊。” “……”叶轻如。 御冰夷眼睛里有邪肆的光,“哼,我不是你儿子的话,如儿是你的谁?” “女儿啊。”水儿脱口而出。 叶轻如不能忍了,搂着水儿就往侯佳玉兰房间去。 明明就是魂魄少了水儿的脑筋又不正常了,水儿其余的魂魄还在陈六指手里。 “早安啊,轻如小姐。”玉傀还躺在昨晚的位置,脑门上依旧贴着符。 叶轻如落在水儿脊背上的手指有一刹那颤抖了一下,但她依旧是气势如锋锐的刀锋一样,全然没有一丝收敛,“水儿其他的魂魄是不是在陈六指那里?陈六指让你带的话,你昨天是不是还没说完?”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68章 一家团聚 “主子让我带的话,我已经都告诉你了。”玉傀无聊的吹着贴在眉心的符纸,符纸被吹得在她脸上飘动着,“他希望你和夫人能回去,跟他一家团聚。” 一家团聚? 叶轻如听到这四个字。 没有一丝一毫温馨的感觉,只觉得反胃的厉害。 她的眉眼间却挂着温和,“好,我现在就跟你走。” “轻如小姐,这可是你说的。”玉傀唇角上扬,笑意诡谲。 御冰夷立时扼住叶轻如的手腕阻止,“如儿,别去。” “御冰夷……”叶轻如十分错愕。 他居然阻止她去找陈六指,不是说陈六指行踪不定吗? 如果她去了陈六指那,他们夫妻不正好可以杀了他。 玉傀媚笑,“御爷,舍不得了?” “她是我的妻子,任何人都带不走。”御冰夷抓她手腕的力道很重,仿佛要将她手骨捏断一般。 叶轻如疼的蹙了眉头,却没有挣脱。 此时此刻她心脏有一种麻木感,身体上的疼痛全然无法和心灵上的相比。 御冰夷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缓了缓力道。 叶轻如苍白的脸色,才稍有几分缓和。 玉傀表情变得狰狞,“窃取旁人的成果就这么有意思吗?” “住嘴。”御冰夷一只手还抓着叶轻如,另一只手虚抬了一下。 凌厉霸道的力量竟然把玉傀吸到了自己的掌心,单手把她脆弱的脖颈握住。 手掌心内的天火直接压进她身体里。 玉傀瞬间眸色变得惊恐万状,“疼——放开我,御爷,我不敢了,我不说了……” 只要他稍一使力,她就会飞灰湮灭。 面对玉傀崩溃的求饶。 御冰夷只是冷凝的睨着她。 玉傀在御冰夷的威压下从害怕,变得语调虚软,“我要回去复命了,轻如大小姐现在没空回家,以后想通了随时……可以回去,主人是不会怪她的……” “放了她,冰夷,娘亲还在陈六指手里。”方才陷入迷惘跟惊愕的叶轻如恢复了几分冷静,语调淡然的道。 御冰夷松开了玉傀,同时也放开了紧紧攥在叶轻如手腕上的手。 他眼底笼着寒霜,再不松开叶轻如,他怕控制不住力道真的伤了她。 玉傀受惊过度,浑身仍旧在颤抖。 叶轻如信手撕掉了玉傀头上的符纸,符纸离开玉傀脑门的一瞬间。 玉傀直接化成一道劲风,溜的比什么都快。 叶轻如拍了拍怀里不明所以的水儿的小脑袋,走到侯佳玉兰跟前,“抱歉,额娘,一大早就打扰你休息。” “轻如,接下来怎么办?”侯佳玉兰担忧的望着她。 叶轻如淡淡的笑了笑,“我会跟御冰夷好好商量对策,你不用担心。” “你不用强颜欢笑,有什么事可以跟额娘说,额娘可以帮你想办法。”侯佳玉兰心疼的看着叶轻如,温和的眼眸里笼上了一层雾气。 叶轻如心口一揪,仍是浅笑,“好,我们若商量解决不了,会来请教额娘的。” “额娘,我们先出去了。”御冰夷重新抓上叶轻如的手腕,朝侯佳玉兰微微颔首。 然后,便拉着她出去了。 卧室里。 由于水儿魂魄变弱,很是畏光。 窗帘被拉上,显得一片暗沉。 “如儿,你两天没吃东西了。”御冰夷单膝跪在她旁边。 叶轻如坐在沙发,瞳孔有几分涣散,听到御冰夷的话,回过神来,“那,让钱婶做点。” 这两天,对叶轻如来说简直是最严酷的折磨。 她几乎没有睡觉跟吃饭,像是没有生命的木头一样。 御冰夷知道劝她没有任何用处,也没有强迫她睡觉和吃饭。 只是在事情进展到一定情况,才提出让她吃点东西。 叶轻如哪怕吃不下,硬塞也会让自己吃东西。 她的身体不是她一个人的。 “已经做好,一直温着等你吃。”御冰夷想把水儿接过来,免得一会儿影响叶轻如吃饭。 没想到水儿现在不仅畏光,还十分的认生。 看到御冰夷的手伸来,娇小的身躯颤抖个不停。 叶轻如便道:“娘亲现在不认识你了,先由我来照顾。” “恩。”御冰夷摸了摸叶轻如的头,摁铃喊来了佣人,让佣人端来饭菜。 叶轻如坐着,他给她喂饭。 饭食刚热过有些微烫,在嘴下吹了吹才喂给她吃。 “御冰夷。”叶轻如咽下去一口,才开口跟他谈陈六指的事,“娘亲的魂魄在他手里,哪怕今天不跟玉傀回去,日后总有一天也是要去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69章 残酷的真相 御冰夷从盘子里挖了一大勺龙井虾仁,喂进她嘴里。 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 叶轻如乖乖吃完,才又道:“你是不是怕我去了陈六指那里,就无法回来了,才不许我跟玉傀走。” 御冰夷脸色阴沉几分,给她喂了一口清淡的冬瓜排骨汤。 喂饭的东西动作温柔有细腻,像是完全沉浸其中。 “我其实是陈六指用了什么方法,故意制造出来的,对吗?”一滚烫的眼泪,从叶轻如眼角毫无征兆的滑落。 她说着自己身世,控制不住心痛,结果竟然落泪了。 水儿忙去擦拭叶轻如的眼角,“如儿,冰冰那个大坏蛋,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别哭,娘亲帮你打他。” “他没有欺负我,娘亲。”叶轻如哽咽的摸了摸水儿的头发。 御冰夷终于放下勺子跟筷子,起身大掌落在水儿头顶,“诶,你先进月牙玉里休息一会儿,恩?” “等我进去月牙玉里了,你是不是就可以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的欺侮我的如儿了!我跟你说,不!许!”少女不喜欢他碰她头,狠狠的甩头把他的手甩开了,龇牙咧嘴的瞪着御冰夷。 御冰夷心情正暴虐的想要杀人,没空跟一个小丫头浪费口舌,“你愿意在外面呆着,就呆着。” 眼神凶狠如孤狼一般,震得水儿小脑袋一缩。 赶忙转过头,受惊伏在叶轻如肩头。 叶轻如抚摸她脊背安抚。 水儿现在不仅仅畏光,脑筋不清楚之外。 似乎也变得胆小,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令她受惊。 “如儿。”御冰夷见已经喂了小半碗,再多叶轻如现在的情况也消化不了多少,用手帕擦擦叶轻如如嘴唇,“就因为玉傀说了一句,我窃取了陈六指的劳动成果,你就疑神疑鬼的吗?” “不,我是合理的推理,从一开始你就很排斥让我知道天凤之女有关的一切。”叶轻如眼神平静的望着他,“御冰夷,你早就知道所有的真相!别再试图隐瞒了,我不是三岁孩子,你还想像从前一样蒙蔽我,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御冰夷上来直接把她和水儿一起都拥住了,“别去想那些,都交给我,我会帮你扫清一切障碍,也会帮你处理掉陈六指,不需要你去做牺牲。” “不是我不信任你的能力,而是陈六指想要的是我,如果我不回去,娘亲的魂魄就会一直在他手里。”叶轻如依靠着他的那一刻,紧绷的身体才有了微许的放松。 眼泪不争气的滚下来,湿透了他的肩膀。 虽然很难接受,可是经历了这么多。 叶轻如好像慢慢明白过来什么,为什么她未出生就决定了是天凤之女。 兴许是陈六指有要争夺天下的心思,故意把她创造出来。 如果她回到陈六指身边,陈六指会让她断了跟御冰夷的联系,说不定会很快给她找一个他可以操纵的傀儡完婚。 侯佳玉兰所有对她做的奇怪的事,都是陈六指授意。 那么侯佳玉兰尽力撮合她和恭亲王之子瑛毓,很可能瑛毓就是陈六指的傀儡。 以至于御冰夷不惜代价,也要用那样的方式杀死瑛毓。 御冰夷搂紧了怀中不安的小女人,他知道她心里面定是思虑了特别多才跟她开口的,“陈六指既然有把握把你在我面前带走,就自信有办法让我无法再找到你,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如儿。” “可是娘亲怎么办……御冰夷,你要为了我,让自己的母亲落在敌人手中,受到欺凌吗?”叶轻如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再也无法忍耐,小猫一般弱弱的哭泣出了声音。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70章 不同的命运 御冰夷的手从她的头顶一直滑落到发梢,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个心疼又安抚的动作,“陈六指不会伤害娘亲的,你那么在乎她,陈六指只要还想要你这个女儿,就不会做伤害她的事。” 叶轻如不敢苟同,她一天都没跟陈六指接触过。 根本不了解这个人的脾性,不过陈六指设下的阴谋诡计。 她倒是领教过几次,此人绝非善类。 叶轻如甚至在想打算用霍乱杀她的贺老爷,以及被人安排了越狱的凌凤樾,是不是全部都是陈六指安排的。 因为天凤之女非同小可,他自己得不到也不可能容忍别人拥有。 就像是郭福泰一样,彻底失去能得到她的可能性。 也屡次三番的,设计想要杀死她。 “如儿,难道你真的想嫁给别的男人吗?以我对陈六指的了解,你到了他手上,他为免夜长梦多,会立刻安排你改嫁。”御冰夷轻声的问。 冰冰凉的声音,听在叶轻如耳朵里似玉碎余地。 叶轻如简直不能想像跟除了他之外的男人在一起,竟然小女孩似的眼泪更汹涌了,声音还得故作清淡成熟,“那你想怎么办?” 自以为能骗过他,其实他弄湿的衣料已经出卖了她,她内心远没达到那般强大。 “我们尽快找到下一个君子六匣,先强壮娘亲的魂魄,然后我们再想办法跟陈六指对抗。”御冰夷吻了吻她的耳垂,语调有些不羁,“难道我们两个人两颗脑袋,还斗不过陈六指一颗脑袋吗?” “你这话不就是摆明了,不想管娘亲了。”叶轻如有点嫌弃他,真不是个孝顺孩子。 要是别的男人娘亲丢了,说不定立刻就会把媳妇出卖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微微一痛。 在他的心目中她恐怕是最重要的,所以御冰夷才会选择了暂时牺牲自己的母亲。 御冰夷跟她打趣,“就是……暂时寄存在陈六指那里,不是不管。” “你混蛋。”叶轻如真的不能苟同,可她也不想嫁给别的人,心情很是纠结,生气的打了御冰夷一下。 御冰夷语调忽然变得深情,“如儿,哪怕我现在狠心把你牺牲了,救回了娘亲,她脑子变得清醒以后,知道你嫁给了别人,她又会怎么想呢?” “我不知道,你……你这个人,就是歪理多,我说不过你。这样严重的事情,都可以找借口置之不理。”叶轻如含泪唾弃他,呜咽中口齿不清。 与其说说不过他,倒不如说她也输给了私心。 真的舍不得和他分开,哪怕看着水儿现在这样。 她也不敢轻易离开他跟玉傀走,那样一别可能就是永生。 御冰夷松开了她,在她满是泪痕的小脸上亲了亲,“你不是说不过我,你是站在没道理的那一边,说任何说辞都是瞎话,站不住脚跟。” “……”叶轻如抬头看他,他把她小巧的鼻子捏了捏。 那些足以摧垮她心智的真相,在他的呵护下。 仿佛只是薄薄的迷雾,风一吹就散了。 看着他银色的眼睛仿佛能看到希望一般,看到未来走在脚下的路。 他就是她的未来,这一点永远都不要变。 御冰夷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会儿,直到吻干泪迹才停顿下来,“你太久没休息了,我抱着你和娘亲睡一会儿。” 她没说话,一切按照他的指引来。 现在她脑子有点乱,也许睡一觉会清醒一些。 在床上。 御冰夷拥抱着她,“天塌下来有我替你顶着,而且你是担心则乱,他没那么强大。反而是陈六指得罪了我们,只有作茧自缚一个下场。” 水儿虽然没有回月牙玉里,但出于对御冰夷的害怕。 一直很乖巧,只是偶尔会好奇的偷瞄一眼。 叶轻如心里也承认,御冰夷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如果陈六指不是她的生身父亲,还关乎她来历的秘密。 哪怕抓了水儿她也不会崩溃成这样,只会十倍百倍的还击罢了。 “你说的对,我不该把他当成跟我有关系的人,也不该太在意天凤之女这四个字。”叶轻如自然是没那么快想通的,道理她已经知道了。 只是内心要接受,大概需要到她心智更加成熟的时候。 御冰夷眼底戾气满的都要炸了,残酷的令人胆寒。 但在叶轻如耳边响起的声音却十分的温和,手臂紧了紧她的身体,“我早就说过,天凤之女跟你没关系,别人怎么看你不用在意。” 他的意思她明白,哪怕她曾经是因为陈六指的野心被制造出来又如何。 别人把她当成野心的筹码,可她自己不怎么认为。 把自己当成普通人,谁敢打她主意就打回去,自然也就跟这个身份划清楚界限。 叶轻如就这样搂着水儿,身体完全蜷缩在御冰夷怀里睡着了。 御冰夷眸色中的冷酷和暴戾一直不曾收敛,他静静的搂着她瘦弱的身躯。 有点后悔最先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没有下狠心杀了陈六指。 就仅仅是怕她恨他,现在虽然迟了一些。 对付起陈六指会麻烦一些,可她的心完全属于他了,他也已经想好了对策宰了陈六指。 难过和伤心只是短暂的,接下来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 天明时。 侯佳玉兰出于担心,来看过叶轻如。 叶轻如在御冰夷怀里舒舒服服睡了一晚上,精神看着还不错。 母女俩说了几句相互关心的话,侯佳玉兰便主动离开。 叶轻如看着侯佳玉兰的背影离开,轻声的对御冰夷道:“额娘好像有心事。” “你担心她站在你陈六指那边?”御冰夷问。 叶轻如摇摇头,“不是,我觉得她在关心我,怕陈六指会伤害我。” “其实,连我都看不清你额娘。”御冰夷沉沉的道。 大家都会术法遮掩面相,或者伪造面相的情况下,凭一眼判断已经变得片面。 是关心还是试探,需要时间一点点来证明。 叶轻如抬眸看向御冰夷,水眸盈盈,没有昨天那般的绝望跟颓然,“你有没有觉得,我和额娘性格很像,在智商上,她可能还略胜我一筹。” “不可能,不是我诋毁额娘,就凭她做的那些事,怎么能跟你比。”御冰夷捏了下叶轻如的小下巴,把叶轻如抱下楼去。 叶轻如看着他眼底的不羁,又看着怀里依赖自己的水儿。 心中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还好大家看不见水儿,不然这叠罗汉一般的抱法,实在是非常可笑。 但,这好像又是他们内心真实的状态。 相互之间互相依存,彼此成为对方的支柱。 叶轻如低声咕哝了一声,“那是额娘没遇到你这样的人,遇到的是陈六指。”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71章 货物到了 御冰夷眼眸微凝,似乎被她的话稍微震撼了。 不过却没有说什么,把她抱去餐厅吃饭。 叶轻如却忽然明白一个道理,为什么她和额娘会立场如此相悖。 最主要的是叶轻如遇到的是御冰夷,他完全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没有御冰夷的话,她此时此刻不过是陈六指手中。 另外一个玉傀罢了。 所以,陈六指应该恨死御冰夷了。 她的额娘会这样,只是缺少了她这份幸运。 接下来,叶轻如跟御冰夷探讨了下对策。 一致决得对付陈六指应该想对付郭福泰一般,逐步剪除他的羽翼,一点点找到他的弱点击破。 而且不必为了他,影响正常的生活。 该做什么还做什么,静观其变的等待,总能等到机会一击必杀。 反之,现在就去蹦哒和他拼的你死我活。 很可能受制于人,最终成为陈六指手中棋子。 这一天,是风卓烈的葬礼。 叶轻如和御冰夷吃过早饭,便去了葬礼。 葬礼上来了各界的名流,他们夫妻在人群里过是人海中的一粟。 吊唁完,便离开了。 风卓烈葬礼过后,没几日。 欧洲送来给叶轻如的货到了沪上吴淞口。 到货的是一匹新式挖泥机。 叶轻如专门叫上了席漠一起去看卸货,机器因为特别巨大,所以是零件拆分的。 欧洲华生父亲那边,专门派了三个技术员过来。 用于机器零件的重新组合,以及操作使用上的技术指导。 三个技术员是德国人。 华生父亲虽然是法国人,不过在整个欧洲都很有人脉,所以从德国引进机器和技术员,并不是什么难事。 叶轻如和人交往的做派一点都不像是名媛淑女,反而有点像是暴发户那般。 去就给了每个技术员三根金条,金灿灿的东西全世界通用的能收买人心,收到如此厚礼高兴的三个洋人笑得合不拢嘴。 御冰夷的狐朋狗友罗丹,被专门请过来当翻译。 罗丹德语说的流利,跟技术员夸了一通叶轻如的才华和阔绰,然后按照叶轻如的指示,专门给给席漠翻译技术员说的关于机器的性能,“这个机器是目前世界最顶尖的,疏浚时浚深可达四十英尺,而且清淤效率是所有机器里最快的,他们会提供技术支持,保证投入使用。” “四十英尺!”席漠喃喃重复了一遍,整个人像是被雷劈过,震惊的看向叶轻如。 哪怕是在欧洲国家,如此顶尖的机器也很少见。 这种东西一般会是别国的机密性科技,不会允许流通到其他国家。 她是怎么弄到的? 叶轻如会意席漠惊讶的原因,解释道:“师父,技术员说的机器的性能绝对没有夸张的成分,这类的机器,在欧洲已经有很多地方投入使用了。” “那……你的目标是,让真实的浚深也达到四十英尺吗?”席漠很难想象,叶轻如居然有这样的想法。 按他的想法,能达到三十五英尺。 已经是史无前例,造福万民。 叶轻如点了点头,语调平稳,“我希望是四十英尺以上,铜沙浅滩水浅时,不过十六英尺,船舶航行每多稽延,目前清淤的状况时好时坏,尤其是大型吃水多的船舶几乎注定不能驶入航运,但如果有了这个机器,可令四十英尺以上吃水的船舶航行。” 若按照叶轻如的想法来,吃水深的大船可以随意在沪上进出。 绝对是可以让这座城市更加繁华,和国际接轨。 “轻如,你的想法是好的,但真的能保证吗?这不仅仅是浩大工程,还是长年累月的一件事,每年汇聚的泥沙淤塞数量不小。”其实席漠脑中已经有了宏伟的画面,只是出于叶轻如的长辈,忍不住想要提醒她,“日后工程变成了常态,大家习惯了新的浚深,做得好是应当的,做的不好,便是大过,必须要有很强的恒心和责任感。 这件事所费的财力物力对专业人士来说,根本无法想象之外。 更是一个颇费耐心的举动,常年累月的要一直做这个工程,除非半途而废把机器拱手让人。 叶轻如点点头,答应,“师父,请相信我,我有这个决心。” “回去我立刻就去写工程的申请,有我亲自加入,再加上你的机器,我以我半生得到的所有荣誉打包票,工程肯定能拿到,没有其他人能争的过我们。”席漠心情变得激动,白发苍颜的他眼睛里满是泪水。 最顶尖的技术人才,以及最顶尖的机器都在他们手里。 谁还能竞争得过他们呢? 哪怕是赵栗拿到了东洋人的机器,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居然被自己的徒弟拉进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壮举中,都还没给徒弟什么东西,就捡了这个大一个便宜。 此刻他又激动又惭愧,不知道自己作为师父能给叶轻如什么。 反正同等水平的他是给不了,只能日后遇到任何好事都想着点叶轻如。 叶轻如看他像个孩子似的高兴,露出软软的笑,“一会儿要请技术员吃饭,师父也一起。” “不了,我除了要写申请之外,我还想安排一下我们的拜师宴,就在拜师宴上公布我们接了这单工程。”席漠打了鸡血一般,说完就匆匆赶回酒店。 才过了四天。 席漠就打电话到御公馆,告知叶轻如工程已经拿到了,批文和预算都在手里了。 拜师宴他直接定在了三天后,把他能想到的各界的名人,以及他学校里出人头地的学生全部请来。 东洋大使馆里。 高山在办公室里刚刚看完报纸上,席漠收叶轻如为弟子而举办的拜师宴的新闻,“准备一下贺礼,三天后我要参加叶轻如的拜师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72章 没钱的她 “可是,她都没有邀请你……”吉田看到报纸觉得有点生气,还有点不可思议。 青帮的凌爷不是说离了他们,就没有机器可以参与到工程里。 结果就这几天,他们就拿到了德国的机器。 难道黎少宣真的发挥作用了? 高山喝了口杯子里的茶水,“我可以不请自来,难道你就不好奇,这批机器吗?” “好奇……” “机器体型庞大,要靠海运运输,路上起码要走两个月。” “您的意思是叶轻如早就拿到德国这批机器的订单。” “你说呢?” 他们被耍了!! 深夜。 御公馆的会客厅里。 水儿被叶轻如抱在怀里,修坐在叶轻如的对面。 他表情纠结,看着她不说话。 他们聊天会晤,御冰夷都不在场,带个鬼魂一起算什么? 叶轻如懒懒的打了个呵欠,“大半夜的找我做什么?” 今晚是修主动来找她。 所以叶轻如特别跟御冰夷申请了,在会客厅单独跟修见面。 御冰夷答应了,她就来见了修。 修眉头蹙着,漂亮的蓝眸凝视叶轻如,“轻如,疏浚工程就是你之前说的赚钱的大生意?” “你问这个做什么?”叶轻如没打算告诉他自己手里的底牌。 修明显是有点生气了,但故作平静,“你看了今天的报纸了吗?都在说你亲口承认,这单工程所有的利润,都会捐出去。” 之前听说叶轻如有意接手疏浚工程,他还以为她开窍了。 谁知竟然传出她要捐出利润的想法。 “你这是怕我破产了,专门来监督我的财务状况?你未免太敬业了,虽然口风可能是东洋人放出去的,不过确实是真的。”叶轻如浅笑。 修看着眼前笑得跟狐狸一样的奇葩女人,简直是头大如斗,他可真怕这女人玩大了把自己作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叶轻如,你明明已经没钱了。” 这个工程是长年累月的,可以持续性的给蓝鸟源源不断的提供经济支柱。 “诶,这是惠民工程,我拿百姓的钱养你们?”叶轻如眼睛一眯,看着有几分冷酷跟独断。 修仔细看她的美丽的鹿眼,发现叶轻如这一阵不见,出现了一点变化,她眼底又可怕又凌厉,也有一抹只有他才能察觉的哀伤,“轻如,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或者受什么刺激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能受什么刺激?我自有办法养活你们,财务上的事轮不到你操心,我把钱捐出去就是受刺激?”叶轻如一脸可笑。 修有点无奈,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是关心她眼底的那抹哀伤。 好。 这个坏女人的钱爱自己怎么花怎么花,他以后坚决肯定不管了。 到时候没钱养活蓝鸟,遭遇叛变之类的也跟他没一毛钱的关系~! 哼! 正在修心里唾弃叶轻如的时候。 “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有事。” “什么事?” 叶轻如摇着手里奔马图的扇子,气场冷戾的像那个男人,“刚好你过来,我也有任务交给你。帮我盯着一个人,你亲自去盯,被发现了的话,你就可以考虑退休了。” “谁?”修问。 叶轻如气场依旧冷的令修不安,“康瑾。” “你跟他不是朋友吗?”修发现短短不到半个月,他变得不认识叶轻如了。 从气势到遇事反应,包括此刻陌生的眼神。 她,已经不是半个月前他了解的那个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轻如上下审视了一眼修,缓缓的吐出,“朋友也可能变成敌人,从今往后,他的一举一动你需要及时汇报,不许有一丝遗漏,还有,我还要你重新查一遍,他十多年前是怎么遇到我弟弟,又是怎么收养他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73章 好处 “你自己的弟弟,干嘛不直接问?”修舔了舔下嘴唇,从她的一番话里,似掌握了她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心里有小小的得意,他这个外人比叶轻如的亲人更值得信赖? 叶轻如只当他是得意挖掘到了她的隐私,平静的回答,“我的弟弟我了解,他对康瑾是瞻仰的态度,会自动美化康瑾,他说的一切跟康瑾有关的,都不会太客观。” “查到了,我有什么好处?”修漫不经心的问。 查肯定是要帮她查,只是叶轻如极少委任自己的私事。 不接机图谋点,修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叶轻如倒不意外修会借故敲竹杠,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如果修要钱的话,只要合理多少都她都满足。 “钱,你给我很多了。”修第一句话就颠覆了叶轻如的想法,“可我这身份,也没机会消费,不如这样,你让我亲一下,我为你赴汤蹈火。” “我看你是活腻了,你不干有别人干。”叶轻如一秒钟掏出枪,上膛的速度连他的眼睛都无法捕捉到。 一眨眼,黑洞洞的枪口就指着他心脏的位置。 就知道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已经习惯每次见到他都要被他口头恶心一下。 修被她的手速看的眼花缭乱,脸色煞白一瞬,很快面上染了狐狸一般的笑,“我开玩笑的,你请别人肯定没有我用着顺手啊,还需要时间磨合,我这又听话又忠心的,你值得拥有!” 听话?忠心? 叶轻如怎么觉得可笑呢,他就是一条毒蛇。 要不是走投无路,只有她能给他一片瓦片遮头。 修这种蛇蝎一般的人能归于她麾下? “好好说,想要什么?”叶轻如勉强挤出一丝耐性。 修玩世不恭,“喊我一声修哥哥。” “……”叶轻如太阳穴的青筋直接炸了,眼看要扣动扳机了。 修浅浅一笑,态度认真些许,“嘴上调戏你几句,你不会就要杀人?” “我又不是杀人魔王,自然不会,但你也适可而止。”叶轻如收起了枪,眸色沉敛。 以前只道修是冷酷狠毒的杀手,深入接触以后没想到嘴这般贱。 是叶轻如认识的人里,最是喜欢拿话调侃她的,然后就是那个痞气冲天的邵卫申。 修扬扬眉,提议道:“我做的好,你欠我个人情。” “可以,我答应。”叶轻如平静的回答,心里却知道欠修人情没那么简单。 可眼下能靠近康瑾的杀手,只有修一个。 修脸上漾起了笑容,温柔又绝艳。 金山银山都比不过叶轻如欠他人情,他那眼神欢脱的就好似捡到了宝藏。 叶轻如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修,未免他太飘马失前蹄,蹙了眉头提醒他,“你……注意点自身的安全,康瑾的术法在你之上。” “他术法在我之上?”很明显的不屑。 “你不这么认为?”叶轻如眼睛眯了一下,最近修人特别飘! “呵~”修懒得争论,事实会证明孰强孰弱的。 出门的时候,御冰夷看到修是吹着口哨离开的。 调子是百老汇经典的早安歌,一副很欢乐的样子。 他进去就奇怪的问叶轻如,“你们聊什么了?这家伙吃了兴奋剂似的。” “只是聊了一下我的财务危机,他怕我养不起他跟蓝鸟。”叶轻如端起桌上已经冷了的龙井,喝了口润润嗓子。 御冰夷一笑倾城,“缺钱了找我啊,先给你五千万,够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74章 各怀心思 叶轻如不跟他客气,“行,直接存到我的户头。” “如儿,你真乖。”御冰夷直接掐着叶轻如的腰,直接把她高高举起来了。 惊叫出声的却不是叶轻如,是她怀里羞红了脸的水儿。 水儿像是烧开了的开水壶一般,一面脸颊滚烫一面尖叫出声。 她迅速的跳开来,飘出了一尺的距离,“你们……你们不害臊,光天化日的就……” “抱一下,就不害臊吗?她可是我的妻子,哪怕是你女儿,你也管不了夫妻恩爱。”御冰夷不羁又狂傲。 水儿看着他又冷又野的银瞳,扭头就逃,“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娘亲,你别走远,我求你了。”叶轻如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忙扒拉去御冰夷的手,不顾一切的追上去。 水儿这段时间天天和叶轻如在一起,她知道叶轻如有多害怕她会走远。 羞赧和心软之下,回过头扎进月牙玉里面,“你们爱亲热亲热,我老人家眼不见为净。” 叶轻如看到她回来了,松了口气。 止住了步伐,柔柔的摸着胸前挂着的月牙玉。 御冰夷已经从后面将她拥住,“以后没钱了,直接和我开口,如儿,你多多花我的钱,好不好。” “好,我尽量多花钱,把你花破产了为止。”叶轻如浅浅一笑,身体自然而然的靠向他。 只是对查康瑾的事只字不提。 她不知道御冰夷对康瑾此人,了解到什么样的程度。 或许御冰夷已经把康瑾查了个底朝天,只是没有好告诉她罢了,所以她查康瑾若告诉他,他万一暗中阻挠怎么办? 御冰夷滚烫的手探入了她薄薄的旗袍里摩挲起来,“不对,你这不是财务上缺钱么,修还这么高兴,难道是希望蓝鸟失去经济支柱,你被一群杀手追杀讨薪。” 那么一个阴鸷的人高兴成那样,准没好事。 这是御冰夷的看法。 “修现在还离不开我,不至于希望我完蛋。他只是误以为我没钱,我把财务状况告诉他,他自然没什么好担忧的,诶,你放我下来……”叶轻如低呼一声,身体腾空被他抱去了卧室,,“哪来的钱?” “兴隆月的生意很挣钱的,有三个矿山,痒~你别乱来,我最怕痒了,诶~”叶轻如依赖的靠着他。 御冰夷温柔一笑,“你不在曜城看着,那边的大掌柜,竟然能帮你打理的不出纰漏吗?” “我派了卓二小姐去帮打理,此事是小事,我便没有对你说起,她和贺家勾结的事被我识穿,就只能做我的……诶~你别……”叶轻如喟叹, “恩~” 他道,“有点意思,这个卓二小姐。” “卓二小姐有意思,我没意思呗。” “诶,你跟个寡妇争风吃醋,适可而止啊!" “呵呵。”叶轻如浅浅笑这,她不是因为卓二小姐是寡妇。 是经历了无数生死,完全相信他对她的感情。 御冰夷忽然感叹,“不过……你这次的决定的确挺出乎我意料的,费了无数心血,竟然是为了做公益,什么都不图。” “御冰夷,人如果没有理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这是你的理想?” “算是,完成了,像是满足了某个人生目标,和名利无关。” 小夫妻俩一番酣畅淋漓过后,叶轻如靠在御冰夷怀里沉沉睡去。 御冰夷搂了一会儿怀中的小女人,第一次在和她欢好之后撇下她离开房间。 外头,白朗立在递给他一份文件。 “爷,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海?”白朗跟着御冰夷的脚步问。 御冰夷一边打开牛皮纸文档,一边走出御公馆,“当然是尽快,落儿的时间不多了。” 文件上是南洋为他们安排的船只,以及最先落脚的位置。 也专门收集整理了,几个跟他们这次需要解除的大家族的详细资料。 “南洋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大概一个月之后是最合适的时间。” “恩,到时候,我会和轻如一起去,你和梅丽谁想去,也可以跟着。” “属下自然是愿意跟着主子的。” 御冰夷点点头,不说话了。 “属下还是建议,不如让夫人回去陈六指的身边,陈六指太难找了,这样我们就能找到陈六指了。”白朗跟到了汽车室里,主动把车开了出来,然后下车为御冰夷开后门。 他已经做好准备说错话,被御冰夷惩罚了。 御冰夷只是很淡的说一句,“别操心自己不该操心的事情。” “是,爷。”白朗心不在焉的开着车。 时不时透过后视镜,偷看御冰夷的一举一动。 御冰夷目色微冷,但看着情绪还算正常。 是因为虽然让夫人去陈六指那里很不稳妥,但是一切都按照爷和夫人计划的轨迹之内吗? 是了,御爷和夫人本来就是绝顶聪明的人。 他们二人要是双剑合璧,陈六指就算再厉害,肯定就只有跪地求饶的份。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这俩夫妻从现在早已是各怀各的心思。 眼下,再各干各的。 车子一直往南,开向魏星著的家。 御冰夷下车之时,对白朗道:“你蹲守在魏家的电话旁,等梅丽传消息给你。” “是。”白朗低头答应。 心里一阵尴尬,到了别人家等自己家打来的电话。 他好歹是青帮的堂主,八大核心成员之一。 如此这样的大材小用。 哎,现在的爷心里就只装得下夫人了。 御冰夷进魏家,直接进入的是三楼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一关上,便在里面一直呆着。 连白朗也不知道他在会议室里见了什么人,商讨着什么事。 七八个小时过去了。 白朗小心翼翼的敲开会议室厚重的双开门,他明明没有用什么力道。 很快,大门就被打开了。 是御冰夷亲自来开门,白朗低声的道:“夫人醒了。” 他在电话旁蹲守了一夜,就为等接梅丽打来的一个叶轻如睡醒了的电话。 “恩,失陪。”御冰夷对立面的人说了一声,便领着白朗阔步离开。 下楼的时候,才早上七点多钟。 魏薇早起有个杂志封面要拍的活,下楼刚好看到一夜开会出来的御冰夷。 她站在楼梯上,整个人僵住了。 晃了神片刻,御冰夷已经快走到了门口。 魏薇鼓足勇气喊了一声,“御爷。” 御冰夷压根没听到一样的快步走出了大门,魏薇小跑追上去想跟他说几句话。 却看到御冰夷的车,刚好从眼前驶过。 “VIVI,还念念不忘这个大冰块啊,真有你的。”魏星著的手搭在妹妹柔弱的肩膀上,调侃的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75章 黑猩猩 魏薇一脚踹上他的膝盖,脖子高傲一扬,将他的手臂推开,转身去了餐厅,“你这只臭猩猩,离我远点。” “妈的,你骂谁猩猩。” “你没去过万兽园看过黑猩猩吗?我这算骂?事实罢了。” “嘿,我跟你是不是一个妈生的?姆妈知道你骂我猩猩,会多难过,我要是猩猩,姆妈是什么?你又是什么?” “滚!” 御公馆里。 叶轻如正坐着吃早餐,旗袍下的大腿上放着一份报纸。 她一边吃一边看。 报纸直接被一条伸来的猿臂收走了,男人低沉道:“吃饭看报纸,容易消化不良。” “你回来啦。”叶轻如抬头冲着他笑,笑容软软的。 根本不追究他大半夜出去。 御冰夷吻了吻她的额头,坐在她对面吃起来,好似偶然提起一样,“你的拜师宴,严督军想要一张请帖,他觉得无功受禄很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我可以给别人,只能起到强化海防的作用。”叶轻如故意跟御冰夷打趣。 御冰夷笑出了声,“虽然他觉得不好意思,不过可以厚着脸皮收下,就是想当年跟你致谢一下。” “行,请帖师父给了我十张,一会儿吃完我上楼给你拿一张。”叶轻如点点头答应。 御冰夷表情一凝,她这个拜师宴如此特殊么。 叶轻如这个徒弟都只有十张请帖,席漠到底想弄个什么样的宴会啊。 吃完了饭,叶轻如给了御冰夷一张请帖,“我……一会儿要出门一趟。” “去做什么?”御冰夷问的很轻松,仿佛只是一个随口的关心。 白朗立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他为了跟她吃个早饭,一听到她醒来千里迢迢的回来。 那么紧张在乎夫人,偏偏要假装不在意夫人出去做什么。 让夫人独立,给夫人适当的自由。 大概是爷这辈子做过最违心的事情了? 叶轻如放下刀叉,“去见那三个欧洲的技术员,我师父也去,专门询问一些技术上的事,如果没问题,一周之内,工程就会开始。” “需要罗丹过去当翻译吗?”御冰夷问。 叶轻如摇摇头,“后来我跟他们多交流以后了解到,他们里有两个都会英文。” “恩,去的地点是哪里,我派人保护。”御冰夷淡声道。 叶轻如如实告知后,便出去了。 御冰夷安排了人保护叶轻如后,也离开了御公馆。 叶轻如要去的地方是一处游艺场,比较综合的大型娱乐场所。 里面可以骑马钓鱼打靶射击等等,也可以看歌舞表演或者戏曲杂技之类的。 哪里是去谈事情的,就是带着洋人吃喝玩乐。 听说几个洋人对戏曲感觉好奇,她就把游艺场里唱戏的台子包了。 表演的台子非常大,上下双层。 让人可多角度的更立体的看伶人的表演。 叶轻如自然是选了个绝佳的位置,包厢就是个玻璃房。 透过透明的玻璃,能将戏台上的一切一览无遗。 看完了两场戏,在游艺场里的法国餐厅吃过饭,下午又去打台球。 几个漂亮的渔网袜兔女郎游走在包间里,帮忙发球和递饮料。 三个洋人有美酒和美女陪伴,玩的特别尽兴,“御夫人真是豪爽,太会安排了了。” “我以为来这里做技术指导,遇到的会是特别迂腐的人,没想到……比我们在欧洲还要开放,还要自由……” 他们见叶轻如能邀请他们来这么好玩的地方,也想拉着叶轻如一起打球。 不过叶轻如婉拒了,席漠年纪又太大。 他们就只有自己玩。 不过根本就没什么影响,反正能玩的尽兴就好。 台球室里笑声不断,时不时还传来女人的娇笑。 席漠铁青一张老脸崩着,几乎坐不住了,这玩的也太疯了。 他活到这把年纪,看到眼前一幕简直活久见。 以前虽然也见过人狎妓。 但是能玩出这些闹腾夸张的花样的,也就只有青帮手下这种大型的娱乐场所才有。 再看看叶轻如的态度,她双腿交叠着。 默默在看工程的设计图,疏浚不是挖泥那么简单,要如何改道,在那个位置动工,挖多少都是需要特别精密的计算。 一旦能做的好,要道通航了。 便是一桩了不得的好事。 这么吵,她也能静得下心? 叶轻如看到席漠的眼神,问:“师父,是不是太吵,影响到你了,你要不先出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呢。” “不用,我没事,你把你带的工程图给我看看,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跟你讲。”席漠道。 叶轻如求之不得,她以前只是纸上谈兵。 现在涉及到实际操作问题,有很多需要研究,比如跟大桥的配合,跟沿岸建筑如何协调,以及改道时弯道的角度都需要科学的决定。 以前她觉得凭所学可以试试,现在她跟了席漠以后觉得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对叶轻如的一些专业的问题,席漠都耐心解答了。 等要散场了。 叶轻如跟技术员们客套了几句,笑盈盈的试探性的随便问几个工程上的问题,他们都对答如流。 答案跟叶轻如心里的大差不差,这三人应该没什么戒心的状态。 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应该要多问几个问题。 叶轻如经验上不如席漠,给席漠使了个眼色。 席漠便开口,一开口都是问比较关键的技术性的问题。 他们三个技术员此刻没什么戒心,也都一一回答了。 叶轻如就拿着笔记本记录。 席漠看着叶轻如认真对待的样子,在心里连连点头。 她聪明又勤奋,还没有女人家脸皮薄的毛病。 给技术员安排起活动来,真的是非常社会。 正因她社交上的成熟老练,让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机器使用的核心技术。 终于,到了深夜散伙的时候。 叶轻如嘱咐手下道,“保护好他们,我想,应该有不少人想要暗杀他们。” “是,夫人。”手下送席漠和三个技术员出去了。 其实除了青帮的人以外,她还派了自己蓝鸟的人保护。 为的就是万无一失,避免有意外发生。 梅丽见叶轻如一个人坐在休息室,安静的喝着茶缓解疲劳,“夫人,你还好。” “还成,白朗被我派去送师父回去。”叶轻如暗示了一句。 梅丽立刻会意,小声的道:“夫人,爷昨天晚上出去,去的是魏公子的家里。”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76章 被恶心了 “魏星著?”叶轻如道。 梅丽点点头,“爷好像在准备去南洋的事,一个月后就出发,就是不知为何还没有跟你说。” “应该近日就会告诉我。”叶轻如没有追问任何话。 御冰夷半夜去魏星著家里,还是瞒着她的。 肯定有什么别的事,只是她一时半刻没办法猜到。 而且,他肯定已经知道她会去问梅丽。 梅丽就没想那么多了,夫人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很快,休息室里闪进来一个黑色的身影。 梅丽立刻举枪,“什么人?” 修不羁的声音传入耳朵里,“是我。” “这么快就查到线索了?”叶轻如本来闭着眼睛养神,此刻睁开了双目。 她难掩面上的疲惫,但双目依旧平静如湖泊一般。 修看了眼缓缓放下枪的梅丽,“查到了一点点线索,机密的。” “梅丽是自己人,不用瞒着她。”叶轻如道。 修点点头,无甚在意的道:“在你的婚礼上,康瑾找过你弟弟。” “就这?”叶轻如也感觉到一丝不对味,只是装作稀松平常的样子。 婚礼上,邀请了康瑾。 她弟弟自然是会和康瑾见面的,只是她的弟弟是秘密养在康瑾身边的。 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一丝线索都查不到。 弟弟对于康瑾而言属于入幕之宾,要不是闻勋还小早就被康瑾吃了。 现在弟弟回来了,那么他们见面只会形同陌路。 避嫌还来不及,居然私下偷偷见面。 修耸耸肩,走到叶轻如身边,弯腰的笑声的道:“康瑾给了他一个眼神,你弟弟马上会意,去找她。两个人进了一间酒店房间,足足有两个小时。” “你怎么知道的?”叶轻如问。 这么隐蔽的事,修都能知道? 修回答道:“你婚礼安排了蓝鸟的人暗中保护,其中有人注意到了那一幕,当然我不保证其他客人是不是也一样看到了。 不过她离开的时候,酒店死了一个服务生,好像那个服务生最后经过的就是康瑾的房间。” 叶轻如低头深思起来,她不明白康瑾为何会见叶闻勋。 她只是回想从前,把所有自己认识的细数一遍。 这当中一定有陈六指安排的人。 所有人里,唯有康瑾玄术造诣最强。 不知道师从何人,但是手法非常高明。 康瑾陷害金三的父亲金博彦的时候,叶轻如就已经察觉此人本领高杆。 每一次玄术施展,都非常的微妙。 她从那个时候就挺好奇,康瑾到底是拜了哪位名师。 更可疑的是康瑾十多年前就收养了她弟弟,并且在她跟着御冰夷定居沪上之前,就一次次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现在,叶轻如怀疑。 康瑾会不会是从陈六指。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康瑾现在已经不是处女之身。”修语调低沉。 叶轻如听完,瞬间从椅子上起身,“你还会看这个。” 她脑子记猝然冒出一个念头:陈六指不会派康瑾跟她弟弟有什么,故意恶心她? 不! 如果康瑾的这些做法是陈六指指派的,那定不会是恶心她那么简单。 “没想到堂堂瑾爷是个女人,诶,叶轻如,我是为了你苦练相面的能力,你可知道看清楚她的面相有多难,我替康瑾看完面相向之后直接吐了三升血,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才恢复,这个女人背后有高人指点……” 自从跟了叶轻如以后,这个男人慢慢从冷酷无情的杀手,变成了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话痨。 叶轻如故作若无其事的坐下,双手抱臂靠着椅背,“她被破身,说明她可能想通了,找了个人享乐,关我什么事。” “诶,是你让我去观察她一举一动的,怎么又变得不关你的事了。”修语调变得委屈。 叶轻如发现自己情急之下,试图遮掩内心做的过于笨拙,“抱歉,我……太在意了,我实话同你说,我有点怕康瑾……和我阿弟有什么。” 既然遮掩的东西暴露了,干脆就让修知道。 修也是面色一凛,“啊……这……” 看到叶轻如面色如冰,他又安慰了一句,“康瑾是女人,你弟弟跟她有什么,也不是你弟弟吃亏啊。你弟弟这么大了,一个做阿姐的,其实没必要管那么宽~” “……” “轻如,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算了,你继续去监视。”叶轻如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多了,康瑾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要睡她弟弟。 她弟弟年轻有为,又有了未婚妻子。 也不会想不开,跟康瑾搞在一起。 一定是她最近为陈六指的事情布局筹谋,满脑子都是算计,导致她脑子总是喜欢朝坏的地方想。 哎。 反正明天就能见到阿弟了,当面问问。 翌日,叶闻勋回来了。 他生意上特别忙碌,最又开了三家旅馆和一家丝绸铺。 要不是叶轻如拜师宴邀请了他,估计现在还在杭州的各大商铺里忙前忙后。 此番回来他带了许莺一起,“阿姐,不久之前,玉琢跑来杭州找我,我就……把她一起带到沪上了。” “我知道这样很不矜持,女孩家太主动了会被婆家嫌弃,可我真的太想闻勋哥哥了,我想他想的睡不着,连夜去杭州找他。”许莺看到叶轻如,紧张又羞耻,“轻如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 “我当然不会讨厌你。”叶轻如笑着对许莺道,眼角的余光却瞥了眼叶闻勋。 观察叶闻勋的表情,看他对许莺的态度。 许莺一副对叶闻勋走火入魔的样子,叶闻勋眼神却是淡淡的。 他虽然是谦谦君子的模样照顾着许莺,但眼睛里缺少了对感情的热情。 许莺刚松了口气,叶轻如就话锋一转,“不过我额娘就不知道,会不会介意,她可是很传统的人。” “啊?那怎么办?轻如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她。”许莺软软的撒娇。 叶轻如挠挠头,“可是,我额娘就在楼上,你和闻勋一起从杭州过来,她一看你们就露馅了啊。” “那……那我还是去楼上,给……给她负荆请罪。”许莺在家里是特别任性的人,遇到了叶闻勋好像遇到了生命里的克星。 对待叶闻勋的家人和对待自己的家人,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变成一个乖巧温柔的淑女。 叶轻如点点头,一副深以为意的样子,“你快上去问问额娘,额娘喜不喜欢女孩未出阁,就这么缠着夫家,若她不喜欢,你可得好好同她认错。闻勋就不要去了,显得好没诚意啊。” “是了,闻勋哥哥,你不要上来,我自己去问问额娘。”许莺额娘两个字吐得很轻,然后羞红了脸跑上楼。 叶轻如眯了眯眼,看着许莺仓促的背影,然后眼神落到叶闻勋身上,“闻勋,阿姐是故意把她支开的,我有话要问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77章 想要个孩子 “阿姐,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叶闻勋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紧张的两只手纠结在一起。 看到叶轻如严肃的眼神,干脆站了起来。 叶轻如两只手的手指交叉,自然放在膝上,“有没有做错,得看你的回答,听说,在我婚礼上,你和康瑾碰面了?” “阿姐是怎么知道的?”叶闻勋惊讶极了,反问叶轻如一句。 叶轻如食指轻轻敲打手背,顿了顿开口,“我婚礼过后,六国饭店的仆欧死了一个,经过调查他死之前,看见你和康瑾进了一个房间。” “那个……仆欧……死了……”叶闻勋睁大了眼睛,身体虚软的坐在叶轻如对面的沙发上。叶轻如静静看着叶闻勋的反应,他显然是见过那个仆欧。 只是仆欧没有当着他的面被杀人灭口,根本就不知道他去跟康瑾见面害死了一个人。 叶闻勋的手指因为紧紧攥拳失去了血色,“当时瑾爷给了我一个眼神,我出于对她的熟悉,领会了她的意思,所以走过去见她。” 叶轻如仍旧没有说话,只是琥珀色的重瞳翻着冷光。 “阿姐,我做错了吗?我不去见她,那个仆欧就不会死,你是因为这个生气吗?”叶闻勋天性善良,害死无辜之人,他不免会深深自责。 叶轻如摇头,“你做的没错,我也没有生气。瑾爷是救你收留你的大恩人,若有事寻你,怎好拒绝?” “阿姐……你是真的没生气吗?我……我因为鲁莽害死了人,而且我本可以不搭理瑾爷的。”叶闻勋面如土色的看着眼眸平静的叶轻如。 对于叶轻如来说,见过太多的血雨腥风。 人命对她来说已然麻木,更何况这人是康瑾杀的,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叶轻如敲动的手指停了下来,“有了这次的遭遇,你才知道日后,要躲着点康瑾。” 看着叶轻如眼底敏锐洞悉的光,叶闻勋有种被看穿灵魂的感觉,“阿姐,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此事是瑾爷的绝密,隐瞒的密不透风,阿姐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只是好奇她找你做什么。”叶轻如轻声的道,“康瑾此人无利不起早,她找你多半是想要利用你,所以阿姐不得不关注。” 本来叶轻如做人的原则,就是不插手自己以外的人的事。 若不是康瑾有利用叶闻勋的嫌疑,叶轻如根本不会过问叶闻勋做任何事。 叶闻勋攥拳的手指抓的更紧了,低下了头颅,很艰难才跟叶轻如说了实话,“阿姐!瑾爷……瑾爷同我说,想要一个孩子。” 叶轻如脸色一瞬间变得无比的难看。 叶闻勋又猛的一抬头,认真跟脸色铁青的叶轻如解释,“不过你放心,我拒绝她了,这种事……怎么可以随便呢。” “恩,你拒绝对。”叶轻如赞许了一句。 从叶闻勋进门她看过叶闻勋的面相就知道,这孩子元阳未泄,并没有失身给康瑾。 哪怕康瑾是他的恩人,叶闻勋也有自己的原则和考量。 叶闻勋突然叹了口气,替康瑾考虑了一句,“每个人都有做母亲的权利,瑾爷为了隐瞒身份,眼看年岁慢慢大了,大概是着急了。除了我之外,她可能是没有其他的人选,才会找我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78章 老贼 “那如果,康瑾下次再求你,你就会答应咯?”叶轻如戏虐的问。 她阿弟也未免太单纯善良了,康瑾说几句恳切的话,心里便偷偷同情起这个老奸巨猾的大枭雄。 叶闻勋从前已经认命要为康瑾服务,姐姐和姐夫消耗了无数人力财力去救他。 怎么可能再去答应康瑾什么,他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阿姐,我绝对不会答应的,我欠她的姐夫和姐姐都替我还了,现在我只欠姐姐和姐夫的恩情。” 御冰夷付给康瑾的巨款,叶轻如给康瑾的一船军火。 难道还不够填平康瑾救了他这条贱命吗? “我想康老贼得不到你,一定会贼心不死,还会找机会接近你。”叶轻如起身,坐到叶闻勋的身边。 双手落在他的肩上,手指扣住肩胛微微用了点力。 叶闻勋有点失控的情绪稳定下来,凝然望着叶轻如,“阿姐……” “阿姐想你容易心软,又喜欢替旁人考虑,和阿玛的性格一模一样,阿姐不得不为你考虑。”叶轻如眼神坚定,“从今往后你尽量避开康老贼,这次阿姐的拜师宴,你也别去了,也尽量少呆在沪上。” 本来是一个极其严峻的事情,叶闻勋内心纠结又压抑。 可是每次听姐姐嘴里说出康老贼三个字,叶闻勋不知为何总是被逗的想笑。 “我专程回来,就是想看阿姐拜入名师门下的。”叶闻勋失落的低头,就因为康瑾想让他帮她生个孩子,便错过这样的机会,他着实有点不甘。 还有点气恼康瑾,他姐姐和姐夫给了瑾爷那么多好处,她怎么还有脸找他当小白脸呢? 而且,他已经努力赚了很多钱了。 在商界之内,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 瑾爷对他的态度和看法,却还和从前一样。 叶轻如手指揉了揉他的肩膀,用特殊的指法,让他肌肉稍微放松一些,“那你总不想自己一个年级轻轻的少年郎,总被一个老贼骚扰,恩?” “话虽如此,不过,阿姐,如果她一直得不到孩子,心里会有执念的。”叶闻勋没怎么在乎康瑾的感受,虽然康瑾曾经对他非常好,好到如果康瑾多纠缠他几次,说不定就从了。 可是叶轻如要是反对的话,他心中便有了信念感,抵死都不会答应的。 就怕康瑾会产生执念和怨怼,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叶轻如点点头,“她的秘密不好让太多人知道才缠着你,但是兔子急了也咬人,我若出去嚷嚷一声她的性别,顶多我们撕破脸鱼死网破。” 叶轻如压根就没提康瑾已经不是完璧之身的事,告诉了叶闻勋也没用。 因为她弟弟也不傻,马上就会猜测出来康瑾倘若找了别人。 多半是用完了人,直接当场就枪毙了,和母螳螂似的。 这样,阿弟容易放松警惕,以为康瑾不会再找自己。 “恩,阿姐,你总是这般的为我牺牲,为我谋划。”叶闻勋轻声的说着,眼圈微微泛红。 他很感动叶轻如为自己做的一切,只要有任何人有伤害他的举动。 阿姐都会第一时间抢身上前,为他抵挡住一切! 叶轻如笑了,“牺牲算不上,谋划倒是有一些。” 这时,耳边传来御冰夷的声音。 “你们两个聊什么,一个哭一个笑,还把佣人都屏退了。” 叶闻勋见到御冰夷已经不似从前那般紧张了,却也是礼貌站起来,“姐夫,你回来啦。” 御冰夷刚从外面办完事回来,身边带了从前是锦城堂主的阎七。 “阎七爷,你也回来了,好久不见。”叶轻如看到阎七,眼前一亮,兴奋的道。 阎七给叶轻如打招呼,“夫人,好久不见。” “诶,你晒黑了,阎七。” “去的南洋,那边太阳大。” 阎七看到叶轻如如今端丽娇媚的样子,都有几分认不出来。 想来才一年不见,她仿佛抽条了一般。 褪去了青涩,小脸依旧年轻漂亮,只是气质添了些许风韵。 艳而不俗,妩媚而娇丽。 叶轻如笑盈盈的邀请,“你们都坐,阎七爷没见过我闻勋,这是我弟弟,御爷帮我把他找回来了。” 原来阎七爷是去了南洋,所以一直未曾见上他的面。 “少爷好。”阎七朝叶闻勋见礼。 叶闻勋点点头,“七爷好。” 叶轻如让佣人上茶,阎七忍不住客套说夫人太过热情。 他不过是个下人罢了,和主人家平起平坐,还有茶喝着实太看得起他。 叶轻如摆手,只说青帮兄弟相称,没什么上人下人之分。 大家坐着喝了几口茶。 叶轻如淡笑开口,“方我和闻勋啊,是聊到了康瑾,不成想被你们过来打断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79章 为何反对? “阿姐!”叶闻勋听叶轻如要说出来,脸红的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叶轻如敛了笑容,“既然闻勋不好意思,我便不说了。” “别啊,我正好奇呢,诶,叶闻勋你一个男人,和瑾爷之间有什么羞人的事情不好让我和阎七爷知道?”御冰夷喝着热茶,调侃的问。 叶闻勋也觉得自己刚才那一下,看着特别像是扭捏的女孩子,叹了口气,“自然是不能瞒着姐夫,就是……瑾爷他……” 他很小声的把康瑾在婚礼上找他,提出让他帮忙生孩子的事说出来。 说完,脸臊的通红。 头沉的跟块铁似的,抬都抬不起来。 此刻他羞于启齿的感受让他更觉得,宁死也不能和康瑾有染。 不然,这以后还怎么抬头挺胸做人? 御冰夷也是愣了愣,笑出了声,“这老贼,居然提出这种要求。” 叶闻勋真想当场晕死过去,自己碰上这档子事,姐夫居然还笑。 而且,他和姐姐的反应很相似。 都觉得康瑾这般厚着脸皮提这样的要求,就是老贼行为。 哎。 真是没天理了! 感情他现在变成了姐姐和姐夫眼里笑料了? 阎七也是一脸震惊,一副自己听错了的表情。 “诶,你怎么拒绝了?康瑾长得还算不赖,你答应了,也不算吃亏……”御冰夷调侃的道。 还没等叶闻勋说话,阎七先震惊的道:“可是,爷,康瑾是男人啊。” “你是不是傻啊,男人能生孩子吗?听了半天,没明白康瑾是女的。”御冰夷耻笑阎七。 阎七当场闹了个大红脸,发誓再也不胡乱插嘴了。 不过康瑾面相一副男人相,怎会是个女人呢? 难道是用术法掩盖了? 可是他已经是地仙了,居然还看不出凡人的遮掩面相的术法吗? 叶闻勋现在是脸皮掉到泥巴坑,捡起来也不是,不捡也不是,“我是有原则的人,当然是不能答应的,姐姐也十分反对这件事的。” “你阿姐……反对?”御冰夷有些惊讶,邪眸看向叶轻如,“如儿,你为何反对啊?” “……”叶轻如就是看不惯他装傻的样子。 以他的心智如何能发现不了康瑾可能跟陈六指有关系,他只是不说而已。 不仅不说,还装傻充愣。 要是早点告诉她康瑾有问题,叶轻如指定不会把一船军火便宜给康瑾。 喂狗也不给康瑾! 御冰夷勾着叶轻如的肩膀,她不回答他就自问自答,“哦,我们的闻勋少爷已经定亲了,娇妻不过十五,如何能看上一个老女人呢。” “姐夫,你真的是~故意埋汰我。”叶闻勋也无奈了。 御冰夷又对叶轻如道,“诶,如儿,康瑾想睡的人应该不会随便放弃,我看这次拜师宴,她还会出手。” “我让闻勋别去拜师宴了,拜师宴那天我会亲自跟康瑾谈。”叶轻如表情认真。 御冰夷点点头,“闻勋年纪还小,这种事确实需要长辈出面,你若不方便,可以我去跟她谈。” “你去谈我怕往崩里谈。”叶轻如想到了御冰夷极力忍耐,还是没忍住请艾玛的头发喝香槟的事情,觉得还是不要让御冰夷插手这样敏感的事情。 要不是现在通讯不发达,电报和电话都到不了欧洲。 能用的只有书信,说不定艾玛就去跟法国巴黎的丈夫抱怨吹枕边风了。 御冰夷被嫌弃了,哑然失笑。 这时,楼梯传来咚咚下楼的声音。 许莺跑下来,“闻勋,我见过……伯母了,她……” 看到气度不凡又十分俊美的御冰夷,许莺被惊艳的失神一瞬。 不过她的视线很快羞涩的移开,看向了叶闻勋,“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80章 你操什么心? “我姐夫忙完事情,回来了,这位是阎七,是我姐夫的下属。”叶闻勋给许莺介绍。 许莺点点头,过来淑女的福福身见礼。 本来还想报喜侯佳玉兰知道她缠着叶闻勋的事并不生气,反而跟她聊了很多话。 说起了叶闻勋小时候的事,以及后来闻勋跟家人分散的经历。 所以,耽搁了一个多小时才下楼来。 现在人这么多,她只能一直装淑女到最后。 御冰夷和阎七都对许莺微微颔首,随和的见过。 接下来他们聊起了叶闻勋在苏杭的生意,最近赵栗被一些地方通缉。 赵家来福号的生意受到影响,失去了竞争力。 叶闻勋刚好可以大展拳脚,加上有许二少牵线商家一块做了丝绸生意,叶闻勋此刻的生意是蒸蒸日上。 聊到商家不免提到商琼露的母亲商小姐,以及商家几个男丁,最后才是商琼露。 商琼露失踪的事情,商家还不知道。 做生意的事情也是许二少出面,现在商家还不知道叶闻勋是叶轻如的弟弟呢。 在许莺面前,叶轻如没多交代叶闻勋有关商琼露的事。 只想着趁着叶闻勋还在沪上,随便找个机会跟他说一说就是了。 尾声的时候,御冰夷小声跟叶轻如道了一句,“阎七那边安排好了,一个月后去南洋。” “时间安排的这样仓促?那我国内的事要先安排好,你的事情估计也有特别多,需要处理的。”叶轻如小声的道。 御冰夷点点头,“我会尽快处理收尾手里的帮务,交接给合适的人,就是此事突然,可能会令太太措手不及。” “我还好,我虽然……手头有个工程,不过还好有师父罩着,就是师父知道了,怕是要失望。”叶轻如神色落寞。 让席漠感觉到失望,她自然是不想的。 可是任何事情都比不上落儿重要,现在要做的唯一最重要的就是治好落儿。 众人眼睁睁看着,夫妻俩人前交头接耳。 看到大家讨论停下来,都盯着自己看的叶轻如耳朵根子红了。 御冰夷却很坦荡,“我在和轻如聊一个月后要去南洋,诶,闻勋能抽得出时间一起去吗?” “我去……南洋?”叶闻勋觉得突然,一脸惊讶。 许莺也是小表情微愣。 怎么突然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御冰夷是开玩笑的,闻勋事业上忙,必定不得空的,我和御冰夷去就够了。”叶轻如知道御冰夷就是开玩笑的。 南洋虽然有御冰夷的生意在,但毕竟是生人登岛。 带多了人,需要多照顾一个人。 反而容易出变故。 叶闻勋想着的是叶轻如如果需要他,他肯定义不容辞,“我生意上可以交给许二少,别看他玩世不恭,他有副侠义心肠,会帮我打理好的。” “我和御冰夷去一小段时间就回来,不会耽搁太久,也不需要你麻烦。”叶轻如语重心长的对叶闻勋道。 叶闻勋点点头,他怕自己去拖后腿。 毕竟他跟姐姐的能力比起来,有天壤之别。 许莺则松了口气,叶闻勋要是去南洋,家里肯定不同意她跟着去。 又要有好一阵子没办法跟他在一起,那她想他了怎么办? 晚饭后。 叶轻如和御冰夷一块回的卧室。 此刻,她才和他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 “康瑾……突然要孩子,我觉得不像闻勋说的,是年纪大了。”叶轻如直接单刀直入,把人前没办法说出来的想法,提了出来。 御冰夷更拿着水果刀,帮叶轻如切着苹果,嘴角噙了一丝笑,“人家要孩子,你操什么心?” “为什么不操心,她都找上我弟弟了,沪上人多嘴杂,她一个督军怀孕不可能有不透风的墙。”叶轻如斜睨向他,眼神意有所指。 他直接用刀尖扎了分好的苹果片送进她嘴里。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81章 老龙深算 叶轻如张嘴咬住苹果,半眯着眼睛咀嚼咽下,才轻声的道,“你说,康瑾会不会遇到什么变故,这个督军当不下去了,所以在找出路,想要溜啊。” “这我哪知道。”御冰夷嘴角噙的笑意更浓,就是笑的有点诡谲。 叶轻如完全感觉到了他这个人身上不加修饰的阴险,“你贵为青帮副龙头,有什么消息能逃过你的耳朵?” “如儿,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人家想要孩子都不关你的事,你疑神疑鬼?”御冰夷脸上写着坏坏的感觉,故意把司马昭之心给叶轻如看,可是嘴上是密不透风,“现在女闻人也不少,也许是不怕女督军身份给人知道呗~” 叶轻如也觉得御冰夷这一次故意隐瞒,做的和以前不一样。 以前他瞒着她可以滴水不漏,现在却一直在卖破绽。 他的隐瞒造成的她的反应,可能都是他事先套路她挖好的坑。 可是,叶轻如又不甘心不问。 康瑾假如是陈六指的人,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 非要想生个孩子,肯定有什么别的目的,也有很有可能同她有关联。 就是她一时想不到康瑾要玩什么把戏。 御冰夷又不告诉她。 叶轻如只能自己想办法慢慢研究,于是眯着眼继续试探御冰夷,“把身份公之于众?说笑吗?你?她为了保住这个秘密,那天我婚礼时,路过她见阿弟时那间房间的仆欧,都被灭口了。” “太太猜的也有道理,不过她正值鼎盛,真舍得放下奢华富贵的生活?也许她……只是想要隐瞒的生下来。”御冰夷含笑,在叶轻如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 一个督军在国际大都市里怀孕生孩子,身边全是下属同僚,见鬼了都不一定瞒得住。 叶轻如微微蹙眉,心里咀嚼着御冰夷的回答。 就听御冰夷又道了一句,“我很奇怪,有那么多可能性,你为什么坚信康瑾想要跑路?她有跑路的理由吗?” 这种事可以是康瑾自己脑子短路了,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 也可能是康瑾想到了什么计策,比如装病之类的,暂时推去军中事务安心养胎。 最没可能的就是她放下一手打下来的基业跑路。 正因为没有康瑾跑路的理由,叶轻如才问御冰夷的啊。 叶轻如感觉自己有点被御冰夷说动了,可是她又觉得自己的直觉不会有错,她有种强烈的直觉就是康瑾很像是要跑路了,而且康瑾有了这个孩子能给她带来更大的利益。 而不是单纯的像普通妇人那样,想原做母亲的梦。 摸了摸胸口的月牙玉,她表情微凝。 娘亲的一部分魂魄在陈六指手上,御冰夷不可能不管。 他一定也在想办法。 最近他出门次数越来越多,他们夫妻忙的像转动的陀螺似的。 偏偏御冰夷死守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肯告诉她,让叶轻如越来越觉得不安。 凌晨一点钟。 叶轻如睁开了眼睛,摸了摸身边。 身边空空如也,床褥冰凉凉的。 在她熟睡的时候,这个不安分的男人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他不仅白天出去,半夜也不在。 叶轻如穿着单薄的真丝睡裙,走到了窗户边眺望夜色。 梅丽走过去,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夫人。” “梅丽,御冰夷又走了。”叶轻如清淡的道。 玻璃窗户,倒影着她的脸孔。 精致的巴掌小脸,略微带着一丝愠色。 梅丽非常愿意为女主人分忧,“我去跟着他,看看爷到底在做什么。” 这时,大橘漫步过来。 小脑袋蹭了蹭叶轻如的脚踝,叶轻如低头摸了几下,“你去了要么被他发现受罚,要么他发现了你故意做误导你的事。” 梅丽出手遇到这条老谋深算的老龙,会被他耍的团团转的。 所以,跟踪御冰夷并非良策。 “那该怎么好?就这样被他欺瞒着?”梅丽已经完全是叶轻如的人了,生气的为叶轻如打抱不平。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82章 黑暗中的男人 叶轻如垂眸,“我跟他不是敌人,他肯定不会做任何对我不利的事,他瞒着我,也许有他自己的想法。” 说是这么说的。 在叶轻如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除了他怕她受伤害之外,叶轻如自己都想不到什么理由他会瞒着她。 哪怕现在很生气他有事隐瞒,可是她居然会自己在心里面悄悄的为他开脱。 “梅丽,你说……我额娘,会不会想杀御冰夷。”叶轻如不知道这个念头,和御冰夷隐瞒和康瑾有关的事有什么关联。 但是,她能想到的能伤害到她的。 只有自己的亲人和朋友,那么什么事最能伤害到她的内心呢? 除了把人置于死地,还有一个诛心的办法。 要么是御冰夷想杀侯佳玉兰,要么是侯佳玉兰得了命令要杀御冰夷。 “夫人……”梅丽也震惊了。 她不明白叶轻如是怎么想到这一层的,从康瑾的事情,以及御冰夷夜里出去,得出这种结论? 又觉得此事万一夫人猜对了。 不管侯佳玉兰得没得手,夫人和爷之间的情感恐怕会生龃龉。 她左右为难,表情从震惊变得有几分怜惜。 被梅丽用怜惜的目光看着,叶轻如垂眸轻轻咬住唇。 不怎么爱动脑子的梅丽都知道严重性了,她自己心中更是寒冰冽冽一般的冷。 额娘,陈六指真的下了这样的命令吗? 如果是这样,女儿该怎么做才好。 她中了守贞咒,她却没有能力帮她解开。 魏星著的家里。 会议室里。 魏星著打着呵欠,犯困着抱怨,“我靠,现在天天昼夜颠倒,白天还要上班,我感觉我熬成个短命鬼。” “你死了,我救活你。”御冰夷淡淡的翻阅着手里的纸页,语调淡漠的安抚魏星著。 以他对御冰夷的了解,他死了御冰夷还真能把自己救活呢。 于是魏星著变得有恃无恐,喝了口咖啡提神,“你这样半夜出来,嫂子确定不会发现吗?” “她早就发现了。”御冰夷冷漠的道。 魏星著瞪大了眼睛,“那你还每次跟他见面选在半夜,干脆正大光明算了。” “我故意露马脚让她发现的,她太聪明了,做不到完全隐瞒她。”御冰夷菲薄的唇上下轻轻碰触,侧影在黑暗的会议室里,有说不出的矜贵优雅。 既然没法完全瞒住他聪明的太太,那便虚虚实实的让她发现。 她对于这些凌乱的线索会去想办法查实,这样一来反而会耗损她的精力和思绪,他真正要做的事,她要查清楚有的好费力气了。 魏星著皱眉想了一下,发现想不明白御冰夷的思路,“跟聪明人讲话就是累,搞不懂你们阴谋家的脑袋。” “我太太已经猜到,康瑾要跑路了,要不是她提醒我,我甚至都没察觉,康瑾起了警惕之心,发现我们要赶他走。”御冰夷是在黑暗中,如同能夜视的夜猫子一般看文件的,此刻斜睨一眼魏星著。 魏星著看他银瞳闪着光芒,嘴角抽了一下,“康瑾发现了?不会?我们做的挺隐蔽的啊。” 靠! 虽然见过好几次有些习惯了,可是突然一下也是很惊悚的,人吓人吓死人啊。 忽然,看到他那双眼睛,还是会被吓得小心脏乱跳好吗? 哼,迟早被御冰夷吓出心脏病。 “你忘了,他会梅花易数,背后还有会推衍命理的高人,说不定就把潜在的危机推衍出来了。”御冰夷提醒道。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脚步十分的快速,步伐很沉,“抱歉,路上遇到几个毛贼耽搁了,所以来晚了,我刚才好像听你们说,康老匹夫发现我们的动作了?” “毛贼?恐怕是纳你命的刺客,我靠!我家的地毯啊,可是国外进口的手工羊毛地毯,你进门不把鞋换一下吗?血渍很难清洗的。”魏星著看到那个男人被血液浸染的靴子上的血,全部随着他走动,渗进了他的土耳其地毯里,整个人炸毛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83章 王者霸气 “这次真不是刺杀我的,路上遇到了个泼辣的曜城小妞。” 偌大的会议室有很多张椅子,他挑了一张距离御冰夷和魏星著最远的位置。 黑暗中,这人侧脸轮廓冷销。 魏星著听出点苗头来,没空管地毯,八卦的问:“你英雄救美了?” “英雄不假,救也不假,不过美倒不算。”男人生的十分大气,宽口阔鼻。 嘴唇有种难言的嚣张和性感,此刻咧了咧唇,“倒是她身边带着洋老公一起来沪上的中年阿姨,生的摇曳生姿。” “我靠,你口味这么重的,看上个有老公的中年阿姨,还为了妇人美人帮人浴血拼命。”魏星著再次打量男人,越看越觉得眼前此人脑袋肯定被门夹过。 以前怎么没看出这男人喜欢多管闲事,为了个路人弄的满身都是血。 看着应该是杀了不少人,到现在眉眼间还有杀人后的嗜血残留。 男人觉得口渴,舌尖舔了舔沾了血渍的下唇,“有茶吗?” “我去给你倒,这个时间佣人都睡觉了。”魏星著自认倒霉的当起苦力,起身出去给星夜赶来的男人烧开水煮茶。 等魏星著出去了,男人唇角上挑,“那曜城小妞有点意思,自称是兴隆月大掌柜,被二十多个东洋杀手追杀。你说也巧啊,这种事怎么刚好让我遇上了?” “不知道。”御冰夷低头品咖啡。 男人手指在桌面轻敲出脆响, “可能我天生有王者霸气……” 御冰夷本来是极为沉敛的一个人,听了这句话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像眼前之人如此厚的。 “那小妞也是厉害,看着柔弱,一枪爆一个脑袋,身边还有绝顶高手保护。”男人像是回忆起什么,滔滔不绝的讲述着,“看那些绝顶高手不要命的护主,手段和本领看着像是杀手,诶,你夫人身边可真是人才辈出啊。” “我夫人比我厉害。”御冰夷本来不怎么理他的,听到提到了叶轻如,才抬头泯然一笑。 还好视线比较昏暗,他没看到魔王般的邪笑。 男人嘶了一声,“外头说你惧内,看来是所言不实,你哪里仅仅是惧内,你是崇拜你夫人。” “恩。”御冰夷轻轻应了一声。 男人抓了抓眉毛,“她怎么会招惹东洋人的?那些人睚眦必报,出手狠辣绝情,要不是我路过,哪怕有高手保护那曜城小妞,对付起来也够呛。” “欠你个人情,日后你有需要尽管提。”御冰夷非常慷慨的道。 男人的动作一停,幽暗中审视御冰夷。 这夫妻挺有意思的。 双方行事都十分高调,一个不知干了什么得罪了东洋人,导致东洋人疯狂报复。 而且那些东洋人还不敢找正主麻烦,就想杀了那个曜城小妞,断了叶轻如的左膀右臂。 另外一个呢,看起来风轻云淡不怎么管帮内事务。 暗地里和他勾结,一玩就玩一票大的。 想要赶走权倾一地的大霸主,康瑾。 此刻,魏星著捧着放茶杯茶壶的托盘进来。 男人接过魏星著递过来的热茶,看魏星著鼓鼓囊囊如松鼠一般的腮帮子,“诶,你嘴里塞着什么啊?” “太妃糖。”魏星著嘴里一看就是有好几颗,说话都含混起来。 男人直接摸向他口袋,抓出一大把糖果,剥开糖衣大喇喇塞进嘴里,“诶,你这半夜的吃这么甜的,不怕吃坏牙齿?” “我二伯父是开牙医诊所的,吃坏了找我二伯看就是了。”魏星著觉得人生苦短,就该及时行乐。 坐下以后,喝茶解腻。 男人嚼着糖,点烟抽起来了,“你们聊到哪了?” “聊到康瑾背后有高人,会用玄术批命预警。”魏星著嗡嗡的道,“康瑾好像是发现自己地位不保了。” 男人眉头微扬,“玄学有这么厉害?不会?” “御爷的太太提出一个观点,觉得康瑾如果得到预警,可能会跑路。”魏星著表情变得严肃。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84章 全部被杀 “真的假的?康瑾这老贼舍得如今这基业?” 男人一听,兴奋的挽起袖子。 他视线看向御冰夷。 御冰夷微微颔首点头。 男人问:“你夫人判断康老贼跑路的依据是什么?” “这个你就不必瞎打听了。”御冰夷淡淡的道。 魏星著身子前倾,小声的道:“康老贼要生儿子。” “生……” 生儿子? 这算他妈屁的依据。 “康老贼,母的。”魏星著拼命做口型。 男人在黑黢黢一片里也看不清,不晓得魏星著说什么。 抽完的烟压进烟缸里,出于对御冰夷的信任,淡淡的道:“康老贼要是自己走,对我们是好事,能兵不血刃是最好的。” “我下几步棋,康老贼要是识趣,自己就会滚。”御冰夷淡淡的说着,眼眸锋锐如鹰隼,“一个月后我要去南洋,这个月之内必须搞定。” 魏星著拧了拧眉,虽然此事他们谋划了很久。 但是要赶走一方势力,一个月怎么够? 看御冰夷的反应,去南洋好像又势在必行。 “你去南洋,你在青帮的事务怎么办?”男人对时间上的事,完全没在意,反而是关心起御冰夷的帮内事务。 御冰夷邪笑,“邵卫申的主子没了,可以让他来接替我。“ “诶,不成!”男人立马反对。 御冰夷眉峰一凛,“恩?” 他决定的事情,居然有人要反对。 “邵卫申这小子是我看中的师长人选,你不能跟我抢。”男人语调拔高了一个度。 御冰夷没说话,表情疏懒。 他家小女人给邵卫申批过命,此人后半生与军无缘。 师长? 有想法是好的,却难道能争过命运吗? 高山办公室里。 绿色台灯的灯光葳蕤,卷烟点燃后的火星明灭着。 “我们派去的人,全部被杀。”下属进来汇报。 高山把烟从嘴里拔出,捏的死紧。 下属道:“兴隆月的大掌柜看似是弱质女流,身边却有很多高手保护。” “看来是我小看她了。”高山淡淡说了一句,挥退了下属。 他打开窗,在夜风里站了一会儿,恨恨的咬了咬牙,“本来是想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耍我们的代价,没想到她事先却有准备。” 叶轻如耍了东洋人一道,让他们失去了跟赵栗合作的机会。 赵栗跟东洋人反目,还有可能是叶轻如挑唆的。 最终凌爷又说要捐出工程利润,导致他们自己选择了放弃这个订单。 再后来,叶轻如就拿到了德国机器。 这一幕幕回想起来,看着都不是巧合。 感觉就是惊醒布置好的阴谋。 好个叶轻如居然能想出捐出利润这样的计谋,让他们自己放弃订单。 叶轻如占据了道理的高地,他一时也找不到叶轻如的茬。 派人去杀叶轻如,更可能杀不到她分毫。 他特地打听了叶轻如最大的生意来源是矿场兴隆月,兴隆月的掌柜就是叶轻如会下金蛋的母鸡。 所以,他派了很多人去杀这个掌柜。 没想到杀卓掌柜的人,不仅刺杀失败,还全都被杀了。 “喂,吉田吗?来我办公室一趟。”高山就着月光,打电话到吉田家。 吉田在家里搂着跳舞女郎睡的正熟,听到电话声音根本不想接,以为是谁打来的骚扰电话。 电话打了一通又一通,跟早起的闹钟似的。 吉田实在没办法了,推开跳舞女郎,准备去接电话。 跳舞女郎娇声嘤咛两声,两条手臂纠缠的抱住吉田的腰,“不要走嘛。” “小猫咪,乖,我去接个电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吉田住在两层楼的公寓,书房和楼下都有分机。 此刻他家的佣人已经醒了,把客厅的电话接了起来。 接完后,紧张的跑进来,“先生,高山君打电话来,有急事找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85章 小魔鬼 吉田一听,急的裤子都没穿,光着屁股就去接电话,“喂,长官。” “来我办公室一趟。”高山阴沉沉的道。 吉田整个人清醒不少,“是。” 去了办公室一看,高山办公室里不少人。 很多职位都比吉田高。 大半夜的叫这么多的高层来做什么? 然后,高山便开了个会。 说了这次刺杀行动的失败,本来只是给人家一个教训。 没想到被人家教训,损失惨重。 每个人表情都很沉重。 很多人都说要报复回去,但是也有少数跟吉田一样的人,在心里想叶轻如本事不小,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至少不要明面上跟她撕破脸,不然万一又像这一次一样铩羽而归怎么办? 因为叶轻如身份,以及她的手段势力。 不少人是忌惮她的存在的,并不是都满腔愤怒的想要叶轻如的命。 毕竟,她的命不是想要就能要的。 青帮的面子也不能不给。 争论一直到了天明,虽然意见左右不一。 不过大部分人得出一个结论,就是要及时止损。 一则之前流失的那宗挖泥机的大订单,必须想办法挽回。 二则不能再往叶轻如继续白白占他们东洋人的便宜。 “这个是叶轻如的儿子,常常带着人在北平晃悠。”高山拿出了一张情报部门提供的照片,照片上是个小男孩的正脸。 有人问:“这是要去北平绑架他,威胁叶轻如吗?” “这个孩子身边太多人保护了,比卓二小姐还难对付。”高山这么一说,大家面面相觑。 那,高山拿出照片做什么? 高山嘴角扯了扯,“这个孩子虽然不大,只是个五岁稚子,却是顽劣不堪,操持着地下的生意,又做地下钱庄,还做地下拳击场。在京城名声可不太好,万一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恶行,更不算奇怪,小孩子做了魔鬼一样的事,更加让人害怕。” 其中一个下属,有了疑虑:“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能做这些?怎么可能?” 另一个下属道,“真正操持的,肯定是青帮的人,那孩子不过是个幌子。” “长官的意思应该是不管是不是那孩子主导的,我们只是根据这个借题发挥!”有人会意,领悟过来高山的意思。 高山点点头,“我们可以借这次拜师宴,让大家看看这个小魔鬼做的事,叶轻如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个家长,孩子犯了错,还是得出来承担责任。” “养不教父之过,他们全家的名声都会变差,到时候我们再向叶轻如提出要求,姓叶的被人唾骂,就不得不向我们就范。”那个人猥琐的笑着。 高山朝他投去赞许的目光,“我知道这个小子在意的人是谁,现在派一队人马去北平宋家,哼哼~” 高山说着自己的计划,下属们连连点头附和。 一旁吉田蹙了蹙眉,觉得有点不妥。 倒不是收了叶轻如两根金条,所以有点偏向她。 而是,高山既然知道叶轻如聪明狡诈。 那便是任何办法都不太容易奏效,怎么就觉得用叶轻如的儿子设计,能够扳倒或者威胁到叶轻如呢? 高山会不会是被叶轻如挫败了,所以太急于从叶轻如身上扳回一城。 不过吉田却不敢说出来,破坏此刻的士气。 连夜,一通电报打到东洋人北平的谍报组织。 天蒙蒙亮,宋家下人都没醒来做活的时候。 一伙人闯进了宋家大房的房间里,用浸透了蒙汗药的帕子,将睡梦中的小女娃迷晕,扛着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出去。 此刻,御公馆。 梅丽领着三个浑身上下染血的人,带到了叶轻如面前。 叶轻如看到这三个人,低声的道:“你们先去洗个澡,换身衣裳。”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86章 疑似故人来 三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点点头跟着梅丽去浴室洗澡。 窗外,日头渐渐升起。 满是落地窗的客厅,渐渐亮堂起来。 等了将近两个小时。 先是头发擦的微干,穿着一身西装的中性打扮的女郎来见叶轻如,“我把他们带到你面前了,算是幸不辱命,不负你当时所托。” “很感谢你,帮我保全了他们,还把兴隆月替我打理的蒸蒸日上。”叶轻如水眸中含笑,酿满了感谢。 女郎压了压叶轻如的手,“谁感谢谁还不一定,虽然昨晚差点要了我半条命,不过这大掌柜我越当越过瘾。” 这才是一个有志气的女人该有的人生,不依附任何男人。 有自己的事业打拼,还要一群男人听命她做事。 卓钰蓉觉得给她这个机会的叶轻如,对她等同于有再造之恩。 当时叶轻如让她选择,把她安排到了曜城。 卓钰蓉其实也没什么把握,自己能管理好一家矿业公司,等到真正经手之后,解决和处理一个个麻烦。 她发现自己的能力和心智越发成熟,做任何事都开始得心应手。 终于找到了自己真正的位置,每一天都活的蓬勃有朝气。 父母只是给了她生命,叶轻如却给了她适合的人生。 除了经营矿业,叶轻如还安排了一群神秘的杀手和谍报人员在她身边。 时刻把曜城各个势力财阀的消息摸透,让她做生意上可以参考这些情报消息,兴隆月蒸蒸日上便是射程范围之内的事。 甚至叶轻如还安排了她,辅助曜城一位贵妇人的假死。 如今卓钰蓉明面上是来参加叶轻如的拜师宴,其实她是来把叶轻如非常在意的一位朋友带来沪上跟叶轻如相见。 “既然喜欢当,你就一直当,十年后若你还在其位,兴隆月便送你了。”叶轻如笑盈盈的,说的十分轻松。 卓钰蓉却愣在当场,“送我,你的矿业……你的矿业做那么大……” 怎么舍得轻易送人? 叶轻如是骗人的! “金钱本来就是身外之物,况且兴隆月交给你以后,我就没管过,如今有这样的成绩,必定是你费尽心血打理,这十年你若能坚持下来,就算是我提供兴隆月作为本金的报偿。”叶轻如自己在心里都佩服自己用人的策略,她跟卓钰蓉没什么感情。 甚至有点小摩擦,而且她记仇未必忘了。 但是,叶轻如看出卓钰蓉的能力和胸襟。 许诺卓钰蓉兴隆月十年后给她,不过是叶轻如想要卓钰蓉更加卖力的干活,就像做自己的生意。 然后叶轻如自己就实现了高枕无忧就能躺着赚钱的计策。 这时,侯佳玉兰早起下楼吃饭。 陪在她身边的,是表情冷冷酷酷的赵梓斋。 赵梓斋一改小少爷脾气,住在地下室里从来没赖过床。 只要醒来就去给侯佳玉兰请安,领着侯佳玉兰一起吃早饭,从来没让叶轻如操过一点心。 侯佳玉兰看到客厅里有一位眼生的人,笑道:“轻如,家里有客人了?” “对,她是锦城督军卓大帅的女儿卓二小姐。”叶轻如起身介绍卓钰蓉。 卓钰蓉福了福身,“老夫人好。” “这……这卓府的小姐,给我行礼……?”侯佳玉兰面带惊愕。 卓钰蓉含笑,扶着侯佳玉兰在沙发上坐下,“老夫人,我小姐身份是父辈给的,在叶老板这里,我只是下属,并不是什么小姐。” “你……是轻如的下属?”侯佳玉兰似乎明白了什么。 叶轻如笑道:“是啊,一直是钰蓉替我打理兴隆月的,这次她是来参加我的拜师宴,顺便带个故人来见我。” “故人……”侯佳玉兰有种不好的预感。 叶轻如便笑道:“诶,说曹操曹操便到了。” “轻如!好久不见。”那女子声音脆生生如同少女一般的娇憨软糯,不仔细听都听不出符合她年纪的成熟感,“诶,这……这不会是玉兰福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87章 展现的实力 “瑛茵!”侯佳玉兰失神站起来,震惊的看着眼前。 卓钰蓉看到叶轻如的眼风心领神会,“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先告退了。” 瑛茵施施然过来,拉住了侯佳玉兰的手娇笑,“玉兰福晋,真是十多年未见了,他是坎贝尔,我的丈夫。” 瑛茵和侯佳玉兰叙旧的时候,抬头一脸温情的看向那个满头金发的男人。 坎贝尔伸出手,好像要跟侯佳玉兰握手。 看侯佳玉兰一身宽大的月白斜襟衫,头上还梳了老派的发髻。 明显就不适应新派的礼仪,下意识抽回手挠了挠头。 他想了想,笨拙的福了福身。 给侯佳玉兰行了万福礼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这个猪头,只有女人才行万福礼,你在福晋面前给我丢人了!”瑛茵白了坎贝尔一眼。 坎贝尔也觉得尴尬,红着脸拱拳再次行礼见过,“我第一次见福晋紧张,礼数不周,还请福晋见谅。” “无妨……”侯佳玉兰整个人失魂落魄,既然瑛茵还活着。 待叶轻如还能如此亲厚,说明二人关系坚如磐石,而且早就串通在一起。 再想想陈六指通过玉傀传达过来,让叶轻如婚礼之前赶去曜城奔丧,而取消婚礼的诡计简直是荒唐可笑还无聊。 瑛茵观察打量着侯佳玉兰的态度,明白了什么一般,轻声道:“我突然出现,是不是吓着福晋你了?” “没有,公主您吉人自有天相,我替公主高兴。”侯佳玉兰含泪笑了笑。 叶轻如拉住侯佳玉兰的手,“额娘,你身子弱,还是让梓斋这孩子陪你吃了早饭再叙旧。” “哦,行。”侯佳玉兰和平时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依旧是一派温婉之色。 但赵梓斋和叶轻如这两个洞察力强的人,却能察觉到她身上一闪而过的失魂落魄。 侯佳玉兰转身,走向餐厅。 步伐沉重,脸上的表情也有点僵。 她的轻如是故意让她下楼看到瑛茵的,不然轻如可以选择在自己房间里,说着到外面去见瑛茵。 轻如在展现她的实力,逼迫她站在她的那一边。 所以,轻如发现她得到了要刺杀御冰夷的命令了吗? 侯佳玉兰失魂落魄的坐下,赵梓斋小小的一个人儿忙前忙后的给她布菜。 他冷然的目光淡扫侯佳玉兰,眼角有一丝戏虐。 虽然叶轻如家里的事情他并不知晓,不过他敏锐的观察力发现侯佳玉兰不是什么简单的普通妇人。 她可以在金宅那样的虎穴狼窝中一呆就是数载,而且不管遇到任何大事都能非常平静自如的面对。 叶轻如跟她比起来,在沉稳和情绪控制上都尚有不如。 赵梓斋跟着侯佳玉兰的时候,甚至觉得如果叶轻如和侯佳玉兰易地而处。 叶轻如在金家苟延残喘,恐怕无法像侯佳玉兰这般轻描淡写的就将这些年头过去,并且这些旧日苦水,侯佳玉兰从不对人抱怨。 每日温温和和,像是大宅里金玉养出来的贵妇人一般。 这一边,叶轻如邀请瑛茵上楼。 在楼上的套间里,坎贝尔在外厅坐着。 叶轻如和瑛茵一起进了内厅,刚进去瑛茵就把叶轻如狠狠的抱住,“轻如,你怎么还是这般瘦,当了龙头夫人,都不见长些肉,让身体壮实些。”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88章 空心人 “之前长胖了,后来……遇到些事,又清减了。”叶轻如觉得自己可能是招灾体质,被御冰夷一口饭一口饭养的好容易丰腴了。 又遇到水儿被陈六指绑架,导致她一朝被打回原形。 如今瘦的有点过分了,确实不怎么好看。 瑛茵心疼的抚摸她的卷发,“轻如,太多事需要你操心了,愣生生把你累坏了,还有啊,你还是直发好看。” “啊?直发?”叶轻如有点愣住了,傻呆呆看了回瑛茵认真的表情,“人人都说我卷发好看的。” “是,你卷发人显得十分妩媚,就像是聊斋里狐媚子。”瑛茵捏捏她有点凹陷的小脸颊,一脸怜惜的道,“可我记忆中的你清清爽爽,干净透明的是似一株芙蕖花,你直发更年轻可爱些,卷发了就像是妇人了。” “我还以为我烫了头发,你会夸我时髦呢。”叶轻如眼神略带失落,她忽然抱了一下瑛茵,“瑛茵姐姐,你既然听从我的话了,按照我的吩咐做事,必是选择了我的阵营。” 能不选叶轻如的阵营吗? 她阿玛居然要杀了她,来引叶轻如来曜城为弟弟瑛毓报仇。 瑛茵漂亮的瞳孔里眼神冷酷一瞬,她被叶轻如抱了一会儿,才冷冰冰的道,“轻如,我选择你,是因为别无选择,你救了我的命,可是你的丈夫也害死了瑛毓,不是吗?” 叶轻如紧咬下嘴唇,她抱紧了瑛茵。 虽然她有了张恩静和裴拢月两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可是瑛茵是她打小就认识的朋友。 是总角之交,有着无数紫禁城下堆砌起来的回忆。 “这一点虽然不怪你,我弟弟也就是咎由自取,听信了一些谗言有了帝王梦,可我还是不能接受。”瑛茵实话实说,她听叶轻如的话只是在自救。 冰凉凉的眼泪跌在了瑛茵肩膀的衣料上,她的手抬起似要拍拍叶轻如的脊背。 想要安抚一下叶轻如,却是凝固住了。 叶轻如哭的都抽噎了,她多想小声的哀求瑛茵。 不要离开她,不要讨厌她。 可是当御冰夷杀了瑛毓的时候,就已经斩断了这段友谊。 她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对不起,瑛茵,真的……对不起。”叶轻如哑着嗓音道歉,“因为我的事,打破了你们夫妻在曜城生活的宁静,日后为了保命,你们……可能还要离开这里……” “你觉得我和坎贝尔去哪里比较合适?”瑛茵也不知道哪里安全,她只是在知道她阿玛要杀她的时候头皮发麻。 当时弟弟的死已经打击到她了,再知道自己阿玛把自己当成炮灰的时候。 心已经碎了。 此刻她不过是外表有温度,内心却冰冷的空心人罢了。 叶轻如小声的道:“在我解决陈六指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在我力所能及保护的范围,姐夫那边可能是想要回英伦,不过,我是觉得,去南洋比较好,我丈夫在南洋……” 还不得叶轻如说完,瑛茵轻声的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夫妻就按照你的安排行事。” 不听叶轻如的,很可能就会死。 所以瑛茵哪怕有其他想法,也会遵照叶轻如的话。 这是她从小时候就认识叶轻如后,得出的一个看法。 “你和姐夫赶路辛苦,应该很累了,我安排了房间,你们快去休息。”叶轻如松开她,狼狈的擦眼泪。 瑛茵看着叶轻如脆弱的一面,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阿玛和侯佳玉兰到底在搞什么把戏,不过瑛毓要娶叶轻如,就能得到帝位这件事她已经知道了。 并且知道叶轻如的丈夫有特殊能力,为了避免瑛毓破坏自己的婚姻。 那个狗男人不留任何余地的杀了她的弟弟。 瑛茵摸了摸叶轻如的小脸,“恩。” 去了南洋以后,应该再无机会见到轻如了。 等轻如对付了陈六指,她和坎贝尔自然不用躲在南洋,很大可能会去英国。 那样,就再无相见之日。 “对了,我额娘应该会保密你没死的消息,所以你别因为见过我额娘,便破罐子破摔,我找人护送你时你还是自己要注意隐蔽身份。”叶轻如提醒她。 瑛茵感觉到错愕,侯佳玉兰跟她父亲勾结,还能替她隐瞒吗? 不过叶轻如杀了她弟弟都能说服她跟她站在一个阵营,侯佳玉兰叶轻如说不定也能收服。 瑛茵点头,“我知道了。” 她出去的时候,看到坎贝尔正在和御冰夷说话。 御冰夷看到瑛茵的时候,眼神凉凉的。 瑛茵出乎自己意料的居然没对御冰夷产生仇恨的情绪,只是冷然和他错身而过,挽着丈夫的手去卧室休息。 御冰夷进门来,看到叶轻如坐在镜子前,试图用粉盒里的粉遮住哭过的痕迹,有点生气的抓住了她的手腕,“瑛茵欺负你了?我找她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89章 他没有脸面 “瑛茵没欺负我。”叶轻如看到御冰夷扭头就要出去找人家瑛茵算账。 她从他的背后,将他窄窄的劲腰抱住,“不许去,欺负我的人明明是你。” “哦?我怎么欺负你了?”御冰夷回过身,捏起她的小下巴。 叶轻如恨恨的捶了他的胸口一下,“你杀了瑛毓,她不要我这个妹妹了,还不是你欺负我。” “可是冤有头债有主,她恨我就好了,恨你做什么?明明就是仗着你把她当心尖子上的人,才故意捅你心口的。”御冰夷说的话字字见血,分析的头头是道。 可是叶轻如却舍不得这样想瑛茵,在御冰夷杀人家弟弟之前。 瑛茵凡事都是先想着叶轻如的,甚至觉得叶轻如比自己更加的重要。 亲人无故惨死,才让瑛茵发生了变化。 叶轻如紧紧咬着下嘴唇,“不管怎样,我都不许你污蔑瑛茵。” “污蔑瑛茵不行,污蔑我就行了?我对你就这么不重要?”御冰夷顺势强吻了她,她哭过,嘴里有点苦涩的味道。 她想要主动,却十分笨拙。 御冰夷心疼的抓住她解扣子时勒红的小手,“我来,让我来,你看看你,我就是你的仆人,你想要做什么,我乖乖都会做的。” “呜呜~御冰夷,你就会说好听的哄我,我还跟个白痴似的什么都信你。”叶轻如望着他,居然嚎啕大哭出来。 御冰夷搂住她的娇躯,她趴在他怀里孩子似的哭了好一阵。 这个女孩因为喜欢他跟他在一起,失去了友谊亲情。 仿佛被全世界遗弃,就只剩下他了。 如果他再不能好好爱她,她便只能遗世独立了。 御冰夷小声的道:“我去跟瑛茵道歉,让她只恨我一个人,你别难过了,明明就不关你的事。” “不许去道歉。” “心疼我的脸面?” “屁!” 叶轻如憋着嘴,只觉得御冰夷脸皮真厚,他有屁的脸面,“你要是道歉有用,要衙门做什么?该死的大坏蛋,人死不能复生的,你哪怕逼得瑛茵姐姐愿意理我,也不会是真心的,还不如让她这样真心的同我说实话。” 其实叶轻如也能看的出,瑛茵对的弟弟的死是永远不能放下。 但是对她还是情不自禁的关心,这些关心都是真的。 是瑛茵不能自控的对她好,只要这样已经足够了。 她不能再贪心了。 “我就知道你对瑛茵有安排,就是没想到能这么周到。”御冰夷把她圈在怀里,小声在她耳边问,“还想不想要?把我的火供起来,突然停了,怪难受的。” “可是,我现在没心情,御冰夷!”她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男人。 男人眉骨上的青筋跳了一下,还是依了她,“好,如儿,我发现你越来越坏了,你这是故意惩罚我。” “才不是呢,我没你那么多心眼,半夜偷偷跑出去私会佳人,我可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叶轻如借故说破他晚上跑出去的事。 御冰夷笑了笑,“从今晚开始,都不出去了。” “别啊,别到时候沪上的人都传我不让你出去干事业,影响了你的前程,又说我短视不贤惠。”叶轻如背过身去不理他,御冰夷这个混蛋,不管怎么套他的话。 就是不肯说自己外出去做什么,她现在只能靠猜的。 而且猜出的东西未必有什么把握,只能靠蓝鸟去查证她的猜测。 御冰夷抱了一会儿气鼓鼓的叶轻如,叶轻如在他怀里直接睡着了,醒来本以为会和每天晚上一样他会偷偷离开。 睁眼还看到他,一颗心莫名的落了地。 他吻下了她的嘴唇,“有件事来不及同你说,你就睡着了。” “什么事?”叶轻如问。 御冰夷回答:“再给我两张请帖,严督军还打算多带两个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90章 无能狂怒 “我手里的请帖已经发出去了,只能一会儿去找师父安排一下。”叶轻如也没问严督军会带谁来。 上回严督军参加婚礼,带了个小妾过来。 足见严督军这人有多不讲究,严重了说这是宠妾灭妻。 还好叶轻如对别人家的事情不关心,严督军喜欢私德如何跟她可没关系。 反正她和严督军朋友都不算,所以根本懒的去多管闲事。 御冰夷问了一句,“明天就是拜师宴了,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啊?”叶轻如对拜师宴没什么概念,反正都是席漠一手操办。 御冰夷道:“准备拜师宴那天穿着的衣服和配饰,还有拜师礼。” “我……都没准备。”叶轻如一个打挺坐了起来。 御冰夷把她捞回怀里,“我就担心你没备下,所以替你准备了一份。” “服装和礼物你都准备了?”叶轻如惊讶看着他,心里惭愧自己粗心大意,“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本来这些都该她自己想到的,却因为安排的事情太多疏忽了。 还好御冰夷准备了,不然徒弟拜师没有拜师礼成何体统。 御冰夷道:“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是秘密,等那天你自然会知道,至于……衣服,一会儿吃完中饭,我带你去试。” 叶轻如心想自己早饭还没吃呢,想想他对自己近乎偏执的关心。 讪讪觉得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挨到午饭没被发现就算成功了。 御冰夷手环了环她纤细到了不堪一握的腰,眉头皱紧了,“是不是没吃早饭?” 到头来,还是没瞒过。 “我这就去吃,你别生气,御冰夷,老生气容易长皱纹!会影响你的美貌的!”叶轻如仗着他衣服脱了,她自己衣衫完整。 下了床,小跑着就溜了。 江边的驻地。 一栋军事大楼里。 康瑾在军事会议上把一张报纸揉成团,扔到了会议桌中间,“解释。” 康瑾从来俊朗眉眼上,都挂着温和。 是军中有名的笑面虎,倜傥的笑容下杀伐果决。 今天,康大帅破天荒一脸的冷然。 “这……新闻……”一个参谋打开了报纸,看到上面的新闻眸色也是一凛。 他准备传给下一个同僚看。 康瑾却道:“给邵卫申看。” 邵卫申正在走神,没想到发怒的康瑾居然突然提到自己。 从那个高级将领的同僚手里拿过报纸,表情痞痞的看了一眼。 上面的内容还附带照片,整个事件写的挺触目惊心的。 康大帅还冲他发火呢? 上面写的明明就是事实啊。 给老子看有什么用,管不好自己的家属,冲下属发火。 这是无能狂怒啊! “大帅,是要查出幕后让报社写出这个报道的人吗?我立刻就让手下查。”邵卫申故作严谨的道,站起身行了个军礼。 康瑾仰头看着一脸严肃,眼神却潋滟着不羁的邵卫申,淡淡的笑了,“你是军警司令,总览沪上治安,就治理成这样?你不用找人去查,我告诉你是谁干的,御冰夷和叶轻如。” “不可能,他们跟大帅您的关系,不是挺好的。”邵卫申回想起来,至少叶轻如是非常的信赖康瑾的。 御冰夷是个奇葩,对人很少付出真心。 说御冰夷暗地里想要折腾康瑾,倒是有可能。 可是御冰夷是青帮帮主,不日之前青帮才和洪门公开合并,得罪康督军有何好处? 康瑾从前还救过叶轻如的命呢。 康瑾挑眉,“哟,都替他们开脱上了,你要不要现在就脱下军装,给御冰夷当马前卒啊?” “我……我就是觉得他们夫妻都是帮派里的人,跟您也没有利益纠葛,还得考您当他们的靠山的话……没必要得罪您……”邵卫申蹙着眉头,不知道康瑾为何会觉得是御冰夷夫妻。 康瑾面色阴沉,“他们夫妻这是要造反啊,你去把这件事摆平。” “我去找叶轻如和御冰夷吗?”邵卫申帮过叶轻如几次,他自问在叶轻如面前,是能提几个要求的。 但是前提是,这事是他们夫妻干的。 康瑾后槽牙轻轻磨着,笑得阴冷,“找他们,他们能承认吗?把吴全友和王自鸣,这两个缺德的给我抓了。” “真的抓啊?他们……可是您姐夫……啊!”邵卫申心里想着此事真是大快人心,面上却还要装的小心翼翼。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91章 五个姐姐 “律法面前人人平等,既然他们两个恶行昭著,便不用顾虑我的面子。”康瑾一派正义凛然的道。 邵卫申心想反正到时候康瑾几个姐姐闹起来,鸡飞狗跳的是康家,跟他又没什么关系,“我这就去办。” 其实这个时候,邵卫申是挺佩服康瑾的人品。 虽然是奸雄,不过能大义灭亲,人品上看还是不错的。 吴全友和王自鸣分别是康瑾的大姐夫、二姐夫,仗着康家做后台这些年缺德事没少干。 康瑾家有五个姐姐,就出了康瑾这么一个“儿子”。 五个姐姐从小看着康瑾长大,康瑾对五个姐夫颇有些纵容。 今儿报纸上刊登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仅说了吴全友把一财部官员的妻子玷污,还把人家的女儿抢回家去。 那女儿肯定是被糟蹋了,反正被抢走后便没了音讯。 现在个官员的妻子已经疯了,儿子在吴全友的账下当兵。 官员状告无门,也担心儿子被报复。 虽然还在衙门里上班,却是恨透了吴全友和康家所有人。 只因人微言轻,敢怒不敢言罢了。 据说这样的事情吴全友没少干,最近还把爪子伸进了学校里,已经有不少女老师和女学生有这样的反馈。 只是那吴全友背景太过强硬,这些声音便全都被下去。 再说那康瑾二姐夫王子鸣,自称是英国留洋绅士。 做的却是畜生不如的烂事,其名下经营五谷作物商事居多。 盖因农人地位低微,他遣人去乡下低价强购许多农田土地。 大多土地主并不情愿,那王自鸣便利用康瑾的威慑强行掠夺。 给土地主和农户的钱,连土地价值的十分之一都没有达到。 曾经他想承包土地的棉农不肯,这王自鸣居然勾结了地方的土匪深夜把全村百亩棉田烧毁。 村民看到辛苦一年的作物毁于一旦,也拿了出头抗争。 最终不过鸡蛋碰石头,许多都死在土匪枪下。 这样的事王子鸣还干过不少,恶名早就在乡里传遍了。 如今传回沪上报纸,倒是头一回见。 邵卫申把人抓了以后,一时间十分的大快人心。 要枪毙这两个土匪恶霸的呼声,是一浪高过一浪。 康宅里,康家大姐和二姐已经闹上了。 大姐哭着要上吊,二姐在厨房摔盘子撒气。 剩余三个姐妹都在念叨,怎么小弟突然变得绝情。 这大姐夫和二姐夫处理完,是不是会轮到她们家。 毕竟康瑾这五个姐夫被五个女人纵容,蛇鼠一窝没干多少好事。 闹了半天,都不见康瑾回家。 起到的效果甚微。 五个姐姐干脆连夜到了江边军营闹上。 “瑾儿,姆妈死的早,是我和大姐一手把你带大的。”二姐在众将领面前哭天抹泪,就为了救自己那恶棍丈夫一命,“你可不能自己飞黄腾达了,就弃我和你大姐不顾。” 大姐已经泣不成声,她性子顺从柔弱,才纵的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捻三搞四,如今更是不觉得自己的男人有什么大错,“就是就是,阿瑾啊,你的大姐夫没做过什么坏事,他就是喜欢玩女人,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外面的人就是见不得咱们康家好,才一个劲的喊着要枪毙他们。” “大姐夫和二姐夫品格都不算好,要我说呢,枪毙了,你们再找一个不也挺好?”康瑾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军靴翘着老高,表情不羁又淡然。 她早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几个姐姐这么闹也就是让下属更看不起康家人。 好好一个督军家里,搞的这么多焦头烂额的污糟事。 大姐震惊的睁大眼睛看着康瑾,“我们女人嫁夫从夫,你这说的什么风凉话,你的大姐夫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92章 枭雄 “是啊,阿瑾,大姐从小就疼你,大姐夫也没做什么是,全都是那个财部的小职员不知好歹,造谣大姐夫。”康家三姐帮忙说项。 毕竟她家老公手脚也不干净,跟着大姐夫干过不少缺德事。 学校女学生的长辈家人闹到家里来,一个靠砸钱一个靠武力威慑才压下去。 眼下大姐夫都出事了,她可是怕自己男人也被拖下水。 二姐夫此刻掏出一把剪刀,抵在自己的喉咙管,“你二姐夫是诚信商人,他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有人冤枉他你不去找冤枉他的人,却让邵卫申把他抓了。他那样的人何曾吃过牢狱之苦……” 二姐夫做的最是过分,经手人命不下百余,甚至更多。 其他几个女人也都知道这档子事,不过眼下是唇亡齿寒的关键时刻。 几个康家的女人都附和起来,为康家二姐声援。 一旁将领们私德各有不同,但是还从来没有人会明目张胆如同康家这几个姐夫一般的作恶。 听康家夫人颠倒是非黑白的为自己丈夫洗白,一个个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 康瑾是个自命清雅风流的人,不然也不会附庸风雅找国手下棋。 又会一身哄女人的魔术戏法,显得自己风度翩翩。 此刻,让内墙的鸡飞狗跳折腾。 康瑾也是眸色深敛,有点维持不住往常的气度,“不过是把人抓了,放在牢房里审问,要是没有什么问题,肯定是会放的。” “小弟,姐姐们就知道没白疼你,这个家就全靠你了。”大姐呜咽的道。 二姐也是一脸感激,“小弟出息了,怎么能看着外人欺负我们自己家人,就是不知道,你为何要把人抓进牢里。” “既然有人状告,自然是要做做样子,不然旁人还以为我当了独裁统治的土皇帝。”康瑾咧开嘴笑得有点假,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道,“这几个报纸上提过要状告两位姐夫的人,千万不要对他们动手,也不要拿金钱贿赂,我会让邵卫申专门跟他们接触。” “这……行,姐姐们记住了,瑾儿你不用担心。”大姐安慰了康瑾一声。 二姐目光闪烁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应和,“是啊,是啊,太晚了,我们几个女人也不太方便在军营里呆着,就不打扰了。” 送走几个姐姐。 康瑾才去问邵卫申,“财部那个状告吴全友的那个官员,一定要保护好,别让他死了,我几个姐姐可能会对他下手,还有那几个棉田的农户也要安抚好……” 这时,邵卫申的下属进来小声跟邵卫申说了几句。 邵卫申脸色骤然发黑,对康瑾耳语几句。 康瑾眉头蹙了蹙,“确定是我大姐找人杀的吗?” “这……大小姐的人闯进财部的办公室,直接……直接处决的。”邵卫申也有点尴尬。 大庭广众直接在衙门里杀人,这康瑾再怎么老谋深算,架不住一家子拖后腿的。 康瑾也是觉得头有点晕,如今他着的不是叶轻如的道。 而是自己这一大家子无知妇人的没脑子,几乎要把她害死。 明儿报纸新闻的标题都能直接想到是什么了。 康瑾摆摆手,让所有将领都下去,独留了邵卫申,“去,把我大姐夫放了。” “您……你你说什么?”邵卫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康瑾咧咧唇,表情有几分慵懒,“之前我让你抓人,是想平民愤,暂且保住那两个蠢货。今日我大姐的人光天化日行凶杀人,只是在财部上下传扬,明天全城的人都会知道,民愤是止不住了,何必再浪费时间关着他们,倒不如放出来,让他们收拾细软跑远点。” “……”邵卫申道德观彻底毁了。 康瑾这人虽是枭雄,为人老奸巨猾。 但没想到护短到了没人性的地步,他那五个姐夫哪个不是死有余辜,竟然要死保。 康瑾挥挥手让邵卫申下去,手中的雪茄磕了磕桌面,把自己的心腹近卫叫来,“叶轻如会舆论战,我也会,既然想伤我康家根本,那我也不会让青帮好过。” “大帅有事尽管吩咐。” “恩,把那一船货物准备好,青帮别想在沪上混了。” 康瑾吩咐完,垂眸冷笑。 轻如,明日拜师宴,我会给你一个大礼的~ 虽然叶轻如曾经给过她极大利益和好处,可是眼下叶轻如是多半发现她和陈六指的关系,才会突然下这样的重手。 既然对方出手了,那康瑾自觉的也没必要看着往日情分,做任何留情的事情。 这夜,御公馆准备了家宴。 一盘子一盘子的海鲜端上来,款待上门的叶轻如的老师席漠。 帝王蟹的蟹柳蒸蛋,鲜活明虾做的醉虾,空运来的北欧的金枪鱼和三文鱼这样少见的海货陆续端上来不少。 海鲜市场常见的生蚝、蛤蜊、青口贝等等应有尽有。 一顿饭少说要四五万。 叶轻如经历了很多豪奢宴会。 这是最丰盛的一次。 却只是家宴罢了。 家宴上除了席漠之外,客人还有兴隆月大掌柜卓二小姐。 卓二小姐只是因为刚好在家里,所以一同参加了。 不过,她也是一样没有经历过这样丰盛晚宴。 席漠看着席面丰盛,心里也明白大概是这夫妻俩有事摆脱自己。 “吃海鲜应该配红酒。”御冰夷使个眼色,白朗便打开一瓶法国酒庄的陈酿先醒酒。 红酒醒好,酒液注入杯中。 大家相互畅聊着。 侯佳玉兰和夏曼聊到一处。 刚回来的澜儿和赵梓斋惺惺相惜。 许莺一个劲儿的给叶闻勋夹菜,叶闻勋红着脸接受。 卓二小姐钰蓉装了几个菜到盘子里,偷偷趁大家不注意端上去给楼上暂住的瑛茵和坎贝尔。 叶轻如夫妻则和席漠聊了聊工程,以及明天的拜师宴。 拜师宴是席漠主持的,包下了杏花楼一个中午。 总共请了八桌,康瑾和一些沪上官员占了两个桌子。 席漠自己学校里被他请来的学生两桌,叶轻如自己的朋友占了一桌,御冰夷的朋友占了一桌。 建筑类、工程类的一些肯赏光顶尖人物,跟叶轻如夫妻,以及席漠在一桌。 还有一桌是空出来,叶轻如跟席漠说给不请自来的人准备的。 这样一算下来,地位很高的康瑾还是坐的次席。 叶轻如管席漠多要了两张请柬,“严督军说要多带两个人,若不够坐的话,后补的席位就能用上。” “严督军接受你的捐赠的这件事已经路人皆知,把他请来是应该的。”席漠在纸上又记录下两个席位,又问,“同严督军一起来的,是他的家眷吗?”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叶轻如其实猜到是谁了,只是这两位同拜师宴没太大关系,便不主动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席漠。 叶轻如又小声跟席漠说了下,自己下个月可能会去南洋。 “南洋?”惊讶的不仅仅是席漠一个人,连侯佳玉兰面色都是一惊。 夏曼也觉得奇怪还说了一句,“轻如,你都没跟我们说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93章 山雨欲来 “临时决定的,最多不过两个月,快了一个月也是有可能的。”叶轻如没打算在南洋常呆,便同家眷比较坦然的说起,又看向席漠。 席漠思索一阵,道:“若去的时间不长,为师可以帮你顶一阵,你不用担心。” “让师父帮我在工程上替我把关是一件事,还有一件事,是我想邀请师父,同我去一趟仓城。”叶轻如正说着,看到阎七一脸肃色的进来。 她用胳膊肘顶了顶御冰夷提醒,御冰夷也看到阎七了点点头,“我去看看看。” 白朗和梅丽跟着叶轻如,主理叶轻如有关的事,本身已经极少管帮中事情。 只有阎七主要重心还是在帮里,他过来找很大可能是帮里的事。 御冰夷起身先朝阎七走过去。 阎七小声对御冰夷说了几句。 御冰夷笑容冷酷,拍了拍阎七的肩膀,走过来同叶轻如交代,“太太,帮里出了点事,我要出去一趟,解决这件事。” “什么事啊?” “康瑾扣了我的船,应该是想要报复我。” “你还惹了康瑾?” “一点点小摩擦,夫人要是不肯,我让傅铭去处理。” “我不拖累你,你有事就去忙。”叶轻如表情疏淡,点头同意了。 御冰夷跟席漠说了几句致歉的话,才离席。 叶轻如跟梅丽对视一眼,梅丽立刻会意上楼去找电报机。 虽然叶轻如不知道御冰夷在忙什么,却可以传递消息给蓝鸟让蓝鸟去查。 “师父,我想的是仓城还未得到大的开发,只因人口还不够多。”叶轻如给席漠倒酒,“我想在仓城也建沪上这样的高楼,最好是公寓楼,方便求学的学子,行脚的商人,以及普通的人家。这样,兴许人口会慢慢多起来。” “公寓楼在仓城能有市场吗?”席漠问叶轻如。 仓城这样的城市地产商盖的基本是洋房,穷苦的人住的都是简陋的自己搭的棚户或者平房。 在大城市以外的地方,甚至很少见商品房。 大部分都是自盖的普通房子,只要拥有地契就自己砌砖盖起院落。 叶轻如想了想道,“我也不知有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但我看沪上公寓楼林立,倒是不少人需要,价格又比洋楼便宜,人人都可以居住。我还想若能建成,可让金督军帮忙,买了公寓便可落户仓城。” 因为城里的地皮消费不起,城外地皮轻贱。 百姓们才在城外居住,很多就是就地盖房子,地契也不见得有的。 “你这想法着实新潮,不过却可以试试,为师跟你去一趟仓城又何妨?”席漠笑盈盈的道。 叶轻如却忍不住老脸一红,想着她这一路上是占尽人家席老便宜。 又借人家名声拿工程,现在还想拉着人家一代清流做商品房,可她的确想试试房地产的发展的前途,这件事就是试金石。 毕竟这个行业刚刚启蒙,还是一张白纸等人去涂鸦填写。 她喜欢做没人做过的开创性的事,而且若能经验发展回报也是不小。 叶轻如点点头,和席漠商讨了利益的分割。 席漠本来坚决不肯接受叶轻如说的,给他一成的股份。 在叶轻如的三寸不烂之舌下,总算是答应了。 晚宴结束了。 叶轻如把席老送去门外,刚好看到阿山开车进御公馆。 那阿山是澜儿的心腹,看到叶轻如也是十分尊敬,“夫人、席老先生。” 阿山匆匆打完招呼,便快速进了公馆。 叶轻如送完席漠,脚步顿住看着阿山的背影,“这看着是有急事发生啊。” 想想今日似乎人人都有急事,康瑾找御冰夷的麻烦。 阿山也急匆匆去找澜儿。 叶轻如吹着晚风,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御公馆里。 澜儿才刚回房间,面见阿山面色焦虑的走来。 阿山跟澜儿小声耳语,“暮爷,北平那里出了点事,宋家……宋家的小千金,宋晴晴丢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94章 寻找晴晴 “什么?”澜儿一听觉得有几分突兀。 阿山道:“昨晚发生的事,据说是半夜有人潜入把她偷偷抱走了,早起就不见人了,宋老爷一早就去报官找寻了。” “还没找到吗?”澜儿小小眉头皱了皱。 阿山点点头。 如果宋家把人找到了,就不回来他面前汇报了。 澜儿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站在大门前吹夜风的叶轻如,“我至少明天才会赶回京城,让我们的人先找。” “是,暮爷。”阿山退出房间。 澜儿眉头蹙的更紧,两只小手贴上了冰凉凉的玻璃窗,“晴晴只是个小女娃,也不会得罪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把她带走了?” 他想到了自己在宋府的假山花园里躲藏的时候,晴晴地给他食物的时候露出的软软的笑容。 眼神更加深敛,明天就是额娘的拜师宴。 此刻,他有点走不开。 哪怕走开了去找寻,天大地大也不知晴晴会被带到哪里去。 希望阿山那边的人能尽快找寻到线索,把晴晴找到。 翌日上午。 杏花楼后厨正准备着席漠大师和江南之光叶先生的拜师宴,人来人往的十分忙碌。 阿山的人来回巡视,以防有人在厨房做手脚。 这些人明岗暗哨皆有,把一切防范的滴水不漏。 角落里,澜儿仍旧不放心偷偷盯着,“阿山,额娘昨晚跟我说,她得罪了东洋人,东洋人找了兴隆月大掌柜麻烦,很可能下个目标就是我。” “暮爷你放心,今天守卫森严,东洋狗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阿山厉声的道。 澜儿点点头,抱臂冷漠盯着后厨。 果真,有两个毛贼鬼鬼祟祟的想要靠近。 不过很快被人发现,直接捆了压下去盘问。 澜儿跟去盘问毛贼的小黑屋,两个毛贼一进去就被揍了一顿,把什么都招了。 两个毛贼是北平一所大学的学究雇佣来的,让他们两个往饭菜里下泻药,主要目的是想让席漠难堪。 没想到杏花楼是外松内紧,他们混进来容易。 可是一进来就被人盯上,一路被暗哨跟到了厨房。 还没图谋不轨,就被抓了个正着。 “这种跳梁小丑,也来献丑,浪费我时间。”澜儿眼睛眯了眯,不屑的道。 阿山道:“爷,今日这个场合,聪明人估计都清楚在宴会上做任何手脚,都会被立刻发现。自然只剩下天真的蠢货会做这样下三滥的事,来头自然就不会大。” “去前厅看看。”澜儿一想也是,也就不想浪费时间在亲自巡视上。 他想去前厅看看叶轻如。 带着阿山过去。 前厅,主席位上坐着侯佳玉兰。 侯佳玉兰身边陪同的是赵梓斋,赵梓斋比澜儿看着更像孙儿。 一身传统的褙子,和黑色的长裙穿着。 头上还戴着瓜皮小帽,没有一点过去洋派的样子。 此刻他摇着一柄团扇,给侯佳玉兰纳凉。 他话很少,眉眼不抬。 看过去就是一个清冷的雕像,有点不像是个孩子。 这里头并不见额娘身影。 小小的澜儿有点失望,他昨晚就知道晴晴丢了。 一早又问了消息,仍旧没听到晴晴的下落。 以他那样庞大的地下组织的人脉,只要有势力范围内的人经手就会知道晴晴的线索。 可是晴晴被抓,好似不是一般的拍花子所为。 所以没有被卖到谁人的府邸,或者青楼娼寮的消息。 这一下,宋晴晴下落等同于石沉大海。 时间拖的越长,越是难以找到。 此番,他想求额娘给晴晴批一卦。 因为才上午十点多,客人们没来几个。 不过,倒是见到一个旧相识严督军提早到了。 御冰夷正和严督军聊天,小奶包澜儿跑过去,爬到他耳边,小声询问御冰夷,“阿玛,我……想知道额娘去哪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95章 倒霉爹 御冰夷听完澜儿的话,眼底掠过一丝玩味。 严督军可是见过澜儿自己摆脱绑架,带着人在军舰上耍威风,玩笑道:“御爷,小孩子的个头长得真快,才几个月不见澜儿就又长高不少,令郎可是越来越像你了。” “像么?”御冰夷眼神微垂,看向奶里奶气的澜儿。 手不自觉的掐了掐澜儿肉嘟嘟的小脸蛋,弯下腰凑到他耳边,“你额娘昨晚太累,睡过头了。” “……”澜儿听小脸涨红。 阿玛怎么好跟小孩子说这样的话,哪怕是事实也该委婉些。 真是老脸皮厚。 御冰夷看着小奶包小脸上的羞耻表情,轻哼一声,“跟你开玩笑的,还当真了。” “……”澜儿真想跳起来打他。 要是能打的过的话。 从小御冰夷就仗着比他大欺负人,等御冰夷老了,他会狠狠奉还回去的。 御冰夷喝了口茶,放下茶盏缓缓道:“她在楼下招呼客人,你找她什么事。” “不关你事。”澜儿生气瞪他一眼。 瞪的御冰夷一脸无辜,“诶,你有什么事找你额娘解决,我多半也是能办到的……” 澜儿一溜烟小跑直接走了。 找御冰夷说晴晴的事,除非他傻! 御冰夷冷心冷肺的一个家伙,听说一个不相干的女娃,指不定这个臭狗屎说什么风凉话埋汰他。 御冰夷看向严督军,探口气:“现在的孩子脾气越来越古怪,当人爹可真不容易。” “呵呵呵呵……”严督军心想是你脾气古怪。 投胎做你儿子,要忍受你这种脾性阴沉的大魔头,真是够倒霉的。 澜儿跑下来了楼。 叶轻如果然跟着梅丽站在一起,迎接来拜师宴的客人。 今天的叶轻如一袭宽松长款的青色旗袍,上绣雅致的绿竹翠鸟。 头发以一根点翠金钗盘起,脚上是浅绿坡跟皮鞋。 看起来温婉贤淑,眉眼间淡扫粉黛,有点女文学家的味道。 叶轻如正和清北毕业的,建筑类已经有出类拔萃成绩的男青年交谈。 那男子颇有几分倨傲,不过看在叶轻如是席漠老师看中的弟子,对叶轻如还算有几分客气。 他早已知道叶轻如拿下了足以影响整个沪上的疏浚工程,提出能否加入工程项目。 哪怕当个打杂的,他也在所不惜。 此番要求和他一点点恃才傲物的脾气大有不同,显得有点卑微。 叶轻如正确人才加入自己的工程队,自然是答允,而后邀请他上楼,“师兄请进,楼上备了茶水,关于工程的事,拜师宴结束我和老师跟你详谈。” 那青年点点头,停止了腰板走上楼。 澜儿看叶轻如额头出了汗,跑上前去递过手帕,“额娘。” “夫人。”澜儿身后的阿山朝叶轻如颔首致礼。 叶轻如擦完了汗,弯下腰,冲着小奶包漾出一丝浅笑,“谢谢啦,澜儿,怎么样?楼上巡视的如何?” “抓到了个毛贼,那毛贼好像是妒忌席漠爷爷的人派来的。”澜儿拉住叶轻如冰柔的手,把她往阴凉的地方拉,“额娘,你休息一会儿,你都晒红了。” “恩。”叶轻如站在阴影下,接过梅丽手里的玻璃瓶橘子汁喝着。 梅丽又徒手掰开一块铁质瓶盖,递给了澜儿一瓶。 澜儿拿在手里,小小抿了一口,“御冰夷真是狠心,自己一个人吹着冷气机,和人谈笑风生,让额娘来做这苦差事。” “诶,要不,你把他叫下来,和我一块受累。”叶轻如瞥了一眼澜儿。 澜儿眼眸微动,嘟囔着,“他在上面太逍遥了,本就该下来陪着额娘一起。” 可是他却动也不动站在原地,要是往常早一溜烟上楼了。 叶轻如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手中帕子又擦了擦鬓角的汗,“来看我是不是受累是假,其实是有别的事想要麻烦我,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96章 不吉之字 “额娘,你真厉害。” 澜儿没想到叶轻如如此神机妙算,轻咳一声,“那个……北平出了点事。” “你在北平的生意应该没什么问题,倒是听说宋老爷报官说,家里丢了个女娃。”叶轻如轻描淡写的,就把北平的情况说了出来。 那淡薄洞悉的眼眸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似将海内桩桩件件事都了然于胸。 澜儿心中叹了口气,额娘掌握着蓝鸟。 北平那点子事,怎么可能瞒得过额娘,说不定额娘比他还早要知道。 叶轻如口渴,一口气把橘子汁喝完了,空瓶子扔给梅丽,“诶,人家家丢了女娃,跟你有关系吗?” “我跟晴晴是好朋友,她救过我。”澜儿看着叶轻如望下来的,能窥探人心的明眸。 嗓子眼一阵发干,感叹额娘实在是太聪明。 在额娘眼里他是一眼就会被看穿的。 叶轻如柔柔一笑,牵起了小奶包的手,“哦,原来是救命恩人,那是得好好帮一帮,蓝鸟虽然消息网十分发达,这次她走丢的有些隐秘和古怪,蓝鸟也没有拿到她失踪后的线索跟消息。不过额娘别的本事没有,倒是可以靠测字帮你寻一寻人。” “真的?额娘!你可真是太好,太善良了。”澜儿欣喜若狂,自然反应的夸赞感激叶轻如。 听着小奶包奶声奶气的感激之词,叶轻如却觉得不怎么真实。 为了个小女娃的安危,开始学会阿谀奉承自己亲娘了。 叶轻如把他长高不少,也变得沉甸甸的小身体抱了起来,“不过我挺好奇,你阿玛玄术在我之上,你想找人帮忙找那个女娃,干嘛不去找御冰夷。” “我……我才不去找他呢。”澜儿想起了刚才御冰夷刷他的样子,气的后槽牙磨了起来。 叶轻如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御冰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落儿明明宠爱的都了骨头缝里。 这澜儿就跟捡来的似的,好像一直都很喜欢欺负他。 她要是澜儿,她也不想找御冰夷帮忙。 到了楼上杏花楼的前厅。 御冰夷和严督军已经不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叶轻如随便从圆桌下拉出两张椅子坐下,吩咐梅丽道:“梅丽,把我的茶盘拿来。” 带茶盘过来本意是想跟席漠邀请来的宾客交好,毕竟她日后是想做建筑相关的生意。 若有人想要测字,她可以帮人测字拉拢关系。 茶盘被端到了母子俩面前。 叶轻如把茶盘往澜儿那边推了推,“抽一张,抽的时候,想着晴晴的样子。” 他们测字的时候,陪着侯佳玉兰的赵梓斋。 好像是从沉睡中醒过来一样,侧眸看过来一眼。 叶轻如在和小屁孩测字,她不是该在楼下迎接客人么,怎么跑上来给自己的奶娃测字。 她平日里很少这么惯着孩子,看小奶娃那脸色倒是不怎么好看。 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恩。”小奶包澜儿听了叶轻如的话正色,肉嘟嘟小手伸进茶盘里。 纸条抽出来一张,他自己没有打开递给叶轻如。 叶轻如摊开纸蜻蜓看了一眼,黛眉微微的颦了起来。 “捌”字可不太吉利。 这字里自带一个拐字,很明显女娃是被拐走的。 拐走又带一侧刀,便是极度的凶险。 拆分后,又带“手”与“别”。 说明这孩子宋家多半是寻不回,若假借旁人之手,倒是可以找回来。 可别字也不是什么字眼,注定要分离一般。 叶轻如不知为何,竟然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女娃,感觉到了心惊肉跳。 她捏着纸张,指腹出了汗。 把捏着的位置都揉皱了,眼神也越来越凛冽担忧。 澜儿看叶轻如表情也能猜出情况可能不佳,“额娘,你告诉我结果,是不是晴晴出什么事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97章 风情万种 叶轻如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月亮门那一端,传来了女服务生的尖叫声和摔倒声,“先生,您到底是哪一位,这是私人宴会,没有请帖是不能进的。” 杏花楼今日布置的雅致,月亮门前立了个仿照照壁做的屏风。 屏风后面,影影绰绰能看着几个人在骚动的身影。 “御太太虽然没有请我,但我想,她此刻肯定很想见我。”那一头传来了带着东洋口音的华语。 叶轻如本来因为忧思手指不自觉敲着桌面,此刻停顿了下来,“把高山先生请进来,是我疏忽了,竟然忘了给这样的贵客送请帖。” 叶轻如给梅丽使了个眼色,梅丽虽然眼风凌厉看着不太爽。 但还是领会了叶轻如的意思,紧了紧戴着皮质拳击套的手,指骨咔咔作响下。 快步朝屏风后走去,先扶起被高山推倒在地的女服务生。 然后,梅丽艰难的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邀请高山和高山身边的跟班进入,“高山先生,请进,我们夫人有请。” “看到了吗?这才是识相的做法。”高山身边的走狗,斜视一眼那个弱不禁风,吓得瑟瑟发抖的女服务员。 狗仗人势之后,才跟着高山一路走来。 高山带四五个下属来,手边还牵着一个穿浅黄色绣玉兔折桂图案的旗袍的小女娃。 女娃长得粉雕玉琢十分的好看,眉眼间清澈一片。 不过发型却是东洋孩子才会梳的样式,脚上穿着一双绣着月纹的精致绣花鞋。 绣花鞋的底纳的很高,她有点不适应还有点不太合脚。 叶轻如看向澜儿,问道:“这女娃瞧着也就七八岁,是不是晴晴?” 那是她本能的一个反应,猜测宋家小女娃丢了,是因为自己这个倒霉儿子受到的牵连。 若没有筹码在手,高山这样的毒蛇人精,又如何能跑来她的拜师宴上闹事。 “不是,不过,她穿着晴晴的衣服。”澜儿眼睛已经充血了。 叶轻如一瞬间明白了,还真是被她猜中了。 宋家的小女娃不知道为何被东洋人觉得,可以拿来威胁和伤害澜儿。 所以,连夜把人偷出来作为筹码。 本来她还以为东洋人不敢刺杀她,恼怒之下刺杀了卓钰蓉又失败了。 可能会不怕死的想试试,刺杀御冰夷或者澜儿。 谁知道他们比想象中的更加狡猾阴毒,她心口像是被揪住一般,突然有些许的难过,为无辜牵扯进来的小女娃觉得自责。 但她的脸上,却漾起了一丝如花般浅浅的笑容。 叶轻如站了起身,跟距离他们还有十步远的高山打招呼,“哎哟喂,这不是~高山君吗?” 夹杂着吴语的音调,渗入了浅浅的娇媚。 面对叶轻如的柔笑,高山虽然看着一副儒雅清俊的外貌。 可眼尾忍不住,还是抽了抽。 这个女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了? 她不是北方人吗? 怎么一口吴侬软语,说的是这般风情万种。 莫不是看他长得英俊,想要背着她的丈夫跟自己有什么。 想想,又觉得大庭广众的叶轻如没那么大的胆子。 突然抽风一样的变得娇媚异常,还故意一口苏白的讲话,该不会是有什么陷阱。 “御夫人,你对我这么热情,就不怕你丈夫吃醋吗?别来无恙,想不到一转眼,你就成了席漠大师的弟子了。” 高山也露出浅笑,只不过说话阴阳怪气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98章 玉雪可爱的女孩 高山本来不是这种人的,他在同僚面前一直保持着温文尔雅。 那是他用来欺骗外界的一层皮,可是遇到叶轻如不知道为何胸口就有一种火气,怎么也压不住。 可能是在赵栗那件事情上,被叶轻如四两拨千斤的给耍了一通。 内心不平衡到了极点,所以憎恨上叶轻如。 一见到她那样儿,就没法控制自己。 尤其是叶轻如现在古古怪怪,更让他觉得有种难言烦躁。 叶轻如摸了摸澜儿的小脑袋,朝高山眨眨眼,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般,“我师父要收我为徒的事,是在大众面前公开邀请过的,怎么?高山君刚来沪上吗?所以没听说过我在图书馆前的壮举?” 高山表情讶异,他确实是刚来沪上的。 叶轻如的做的一些丰功伟绩和奇葩事都是道听途说,除了那次被叶轻如坑之外,没有一次是亲眼所见。 不过,叶轻如图书馆那一次的确没有听任何一个同僚或者下属提起。 看来下次来见叶轻如,得准备的更充分些。 恩,不过这次以后。 叶轻如已经再没机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那一次啊,有人质疑我的学历,我就当场表演了一下,我在学术方面的造诣。”叶轻如此刻不仅风情冽冽,说话声音柔的能让人骨头酥了。 说话间偶然眨眨眼,更是有一种俏皮的灵动。 那种昂首自信又狐媚的样子。 真是撩拨的人心痒痒的,高山眼底生气了一丝火气。 妈的,这个贱女人居然在勾引我。 高山表面沉稳大气,“还有这样的事,那我一定要去打听打听咯。” “诶,这个女孩儿真是可爱,她是你女儿吗?”叶轻如流转的美眸落在了高山身边的女孩脸上,笑容愈发的雍容娇媚。 那女娃本来面上毫无表情,看到叶轻如脸上的浅笑。 瞳孔畏缩了一下,大概是被这个古怪又娇艳的女人给吓到了。 “远方亲戚家的孩子,我带她来见见世面。”高山刚才光顾着生叶轻如的气了,忘了自己手上还有砝码在呢。 明明被掣肘的是叶轻如,他怎么束手束脚的。 高山心中冷哼一声,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嚣张起来。 不能再被叶轻如几句话忽悠了,轻而易举的上当。 “我这里哪有什么世面啊,东洋来的小丫头,定是见过更大的阵仗,生的还真是玉雪可爱。” 她浅浅笑着,看向女娃的绣花鞋,“不过这双绣花鞋倒是不怎么合脚,囡囡,你过来,让阿姨看看你。” 女娃简直被叶轻如掐着嗓子说话的声音,以及那双妩媚如狐狸一般的水眸弄毛掉了。 叶轻如跟她柔柔的说话,反而令她表情变得有几分害怕。 高山便低头,严肃的对女娃说了几句东洋话。 叶轻如是听不懂东洋话的,不过她不太在意这些,低头默默喝茶。 澜儿是专门学过东洋话,大致意思听明白了。 高山跟那个女娃说不要害怕叶轻如,她就是沪上青帮御爷的妻子,为人很是和蔼的。 让那个女娃走过去,让叶轻如看看她。 女娃点点头,乖巧的走到叶轻如面前,说了句东洋话。 东洋话什么含义,叶轻如不在乎。 只当是一具普通的问候的话。 “你认识晴晴吗?”叶轻如摸了摸她的头,问道。 女娃瞪大了眼睛,那样子有点懵懂。 叶轻如蹙眉,“该不会听不懂华语?” “你认识晴晴吗?”澜儿冷着脸,用东洋话又问了那个小女娃一遍。 他知道叶轻如性格一向单刀直入,所以他并不奇怪叶轻如直接问,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额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99章 百合子 那个东洋女孩摇摇头,小脸平静下来。 应该是一个心理素质极强的女孩,不然也不会被高山带过来。 “那你怎么穿着晴晴的衣服?”叶轻如继续柔笑着问。 澜儿为她翻译。 小女娃眼神淡淡的,“不知道。” 这句东洋话简单,叶轻如听得懂。 “你长得好可爱,这些糖给你了。”叶轻如笑盈盈从果盘里抓了一把巧克力给小女娃。 小女娃机械的接过,看叶轻如的眼神灰蒙蒙的。 自从被高山教育过之后,她便没有对叶轻如再表现出一丝害怕。 叶轻如站起了身,对高山道:“高山先生来者是客,我给你安排一个席位坐下。” “那多谢御夫人盛情邀请了。”高山跟着叶轻如,在新添的桌边坐下。 高山心里还挺奇怪的,叶轻如只是问他身边的百合子,跟晴晴有关的一些事。 然而,她却一个字都不问他。 叶轻如看到百合子穿的这些衣服,已经是知道晴晴在他们手里。 不过哪怕是叶轻如问他,他也会佯装不知。 只会推脱现在衣服鞋袜有相似的,百合子的衣服是找沪上某个老裁缝做的。 眼下叶轻如似有若无的关心,那个宋家的女儿。 反而让高山一手打在棉花上一般,使不上力。 然后,高山心里有了嘲意。 叶轻如一定是故弄玄虚。 觉得问他问不不出什么,就想从孩子身上下手。 殊不知百合子什么都不知道。 高山坐下之后。 叶轻如弯下腰,非常谦和的同他说话,“高山先生,我还要去楼下迎接别的宾客,礼数不周,怠慢了。” “无妨,你去忙你的,今天是叶先生的主场。”高山冷笑的道。 叶轻如点点头,跟旁边的女服务员说了几句。 让女服务员准备杏花楼里的点心,以及让人帮忙去附近的东洋餐馆买些现成的和果子,专门招待高山身边的小女娃。 “小妹妹,有什么需要的,你就让这里穿红色旗袍的服务生姐姐去找我,或者直接吩咐。”叶轻如见东洋女娃不怎么吃给她的巧克力,亲自剥了糖衣,将一颗巧克力塞进她嘴里。 她亲和力爆棚,笑得又娇又软。 随后,叶轻如回到了澜儿身边。 她看了眼澜儿身后的阿山,道:“可否把阿山借给额娘。” “夫人,暮爷为了低调行事,身边就带了我。”阿山提醒叶轻如。 叶轻如打量着肌肉爆炸,穿着红色背心的阿山,“这里这么多人保护,你怕什么?况且我要拿你对付东洋人。” “拿我对付东洋人?”阿山错愕。 叶轻如信口胡诌,“你和高山名字里都有个山字,你可以克他。” 阿山:真的是这样的吗? 从来就没听说过,名字里有字相同还能相互克制。 澜儿其实也不太懂这一方面,只是下意识的信任,“阿山,我额娘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 “是,暮爷。”阿山听命行事。 叶轻如交代了梅丽几句,让她回御公馆去保护着。 御公馆此刻虽然里三层外三层保护的严实,不过就现在的拜师宴上,是各路牛鬼蛇神都到场了。 可别在这里对付的游刃有余,老巢让人端了。 梅丽看了一眼肌肉发达的阿山,眯了眯眼睛。 哪怕不信任阿山的能力,终究也没说什么。 往后退了半步,朝叶轻如拱拳,“是,夫人。” 叶轻如带着阿山下楼去了,下楼的途中遇到了高家父子。 高家父子对着叶轻如拱拳,皆是满脸客气和敬畏。 高家老爷对叶轻如道:“叶先生,好久不见,亏得你帮忙,高家才逃过一劫。”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00章 神机妙算 “严督军要带来的两位贵客,就是你们。”叶轻如分别朝高家点头示意,脸上露出微笑,“至于是否躲过灾祸,主要是你们父子二人自己的选择,我不过是讲些推测罢了。” “贵客不敢当,叶先生切莫抬举了我们,我们父子二人能来这里,不过是受严督军的照拂跟庇护罢了。”高家老爷敬畏的道。 当时他们父子私吞天津卫的来福号,投奔了严督军。 一时间声名狼藉,连严督军都看不起他们。 愿意收留他们一个是高雪韫的军职,另外一个就是御冰夷的面子。 等到赵家二房垮台之后,严督军才理解了他们高家父子二人的行为。 当初赵栗为了能快速接管二房的一切商事,密令杀手将二房手下担任要职的大掌柜,悉数全部的暗杀,一时间是血雨腥风。 如此血腥的手段跟举措,不过是防微杜渐掌柜们仍心系旧主。 要是高家父子没有叛离去找严督军庇护,高雪韫可能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是高掌柜,必定是脑袋挂在裤腰带上一般危险万分。 赵栗看似是商人,手中却早已染满鲜血。 和残酷的独裁者也没什么两样。 高雪韫心中感慨,对叶轻如尊重有加,“叶先生,我和父亲都十分感激你的救命之恩,您真是个神机妙算的神人,这天下事没有能逃过您法眼的。” “不敢当,我当初仅仅是看到了令尊身上的灾祸,对赵家二房的事……并不知晓。”叶轻如眉头微微紧了紧。 心里明白高家父子估计是以为,她能掐会算。 在天津卫时,连赵家二房的事都算出来了。 提前排兵布阵指点高家父子,后来又收留了赵梓斋。 高雪韫不知听没听进去,含笑点着头。 这种事信就是信,没什么道理可言。 不信的人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叶轻如懒得多解释,把他们二人带上了楼,“座位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只加了一桌以备不时之需,可能要麻烦你们跟一位东洋人同席。” “能来参加这样隆重的宴会,已经我们的荣幸了,我们父子不介意这些。”高老爷温和的道。 叶轻如点点头,跟杏花楼门口穿红色旗袍的女服务生说了几句。 女服务生会意袅娜的躬身虚引,“二位贵宾,跟我来。” 高山的那一桌,就高山被安排在那坐着。 本来高山就是没有请柬的不速之客,他的几个下属便更没有资格落座。 五六个西装革履的人,站在高山身后。 顿时把高山弄的特别的扎眼,全场气势最盛的就是他。 因为这是私人宴会,再是权倾天下也不会像个土包子一样带这么多随从,这在沪上是会遭人笑话的。 高家父子远远看着跟随者众多的高山。 直觉就是高山此人不好惹,恐怕是个气焰非常嚣张霸道的洋人。 随后。 高山眼睁睁看着,穿着矜贵的高家父子在自己对面落座。 “打扰,我和我父亲被叶先生安排在这一桌,和先生同席。”高雪韫是严督军手下的团长,不仅有高学历擅长掌兵水师,一口东洋话说的也十分流利。 高山以为是叶轻如什么计谋,说不定是派两个人假扮客人在他的身边。 他并不想节外生枝,沉沉的点点头,并未多说话。 侯佳玉兰身边的赵梓斋,一个上午都在给侯佳玉兰打着扇子。 他巡历全国见多识广,侯佳玉兰不管说什么,他都能稍微搭上几句话。 但他话并不多,而且不主动提自己过往的经历。 更不会说一些蜜话,讨好侯佳玉兰。 侯佳玉兰对他大概说不上多喜欢,但肯定不会多讨厌。 对赵梓斋的感觉,大概就是身边多了个解闷的。 高家父子一进来。 赵梓斋一眼就看到了天津卫来福号的掌柜,高大掌柜。 心中忽然对一些事,一瞬明白过来。 来来回回和高家老爷传递了几下眼色,赵梓斋干脆果决的站起来,对侯佳玉兰曲身的道:“玉兰婆婆,我内急,想要去方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01章 日后荣耀 侯佳玉兰温柔含笑,“去。” 赵梓斋离席后不到十秒。 高家掌柜同时离席。 跟着赵梓斋瘦弱的背影而去。 而作为儿子的高雪韫则端着茶杯怡然喝着。 高山眼镜片后狭长的眼睛半眯看着这一幕,心中再生疑窦。 赵家二房这个孩子,跟他旁边的这个叶轻如安排的人是要凑到一起交流阴谋吗? 哼,他可不怕叶轻如会安排什么诡计。 叶轻如任你聪明一世又如何,难道还能让死人复生吗? 幽长又隐蔽的废弃走廊里,烟尘有几分大。 赵梓斋斜靠在陈年老旧的窗框边,看着外头江上交错航行的船只等待着高掌柜。 高掌柜年老,还体态臃肿。 笨拙的跨过脚下凌乱的障碍物,出了一脑门子汗才来到赵梓斋跟前,“少东家,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他不顾额头上的汗,有几分热泪盈眶的望着赵梓斋。 赵梓斋从前是混世魔王来的,旁的人以此外号故意调侃他年少轻狂,有着目中无人的纨绔。 但是他的手下哪怕见识过他的骄纵任性,依旧个个都十分忠诚。 这些人自己也说不清原因,有些是本身就是忠厚之人。 但,少不得这孩子本身就是个外狂内软的人。 披着张狂的外表,私下却是对待自己人十分宽厚。 “你们怎么会来叶轻如的拜师宴?”赵梓斋冷淡的问。 叶轻如的拜师宴水平极高,连在沪上暂居的卓督军都不在受邀之列,严督军还是走的御冰夷的后门才来的。 以高家父子的社会地位,若不是叶轻如另有安排,是绝对没有资格出现。 高老爷忍住了看到曾经少东家的激动,含笑回答,“我和犬子是跟着严督军来的,之前在天津卫,是叶先生安排我们在严督军那……”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赵梓斋何等聪明的小孩,听说天津卫高家私吞商号时没明白怎么回事。 此刻他把所有已知线索串在一起,就知道又是叶轻如干的好事,“叶轻如指点你们侵吞了天津卫的商号,此刻又安排你们来这。” 恩,后半句话有点出入。 叶轻如貌似是不知道他们父子要来,是严督军为了讨好御冰夷私下安排的。 不过,也差不多。 “叶先生大才,早已将一切掐算到了。”高家老爷含笑点头,不置可否的赞赏。 想着叶轻如对他的好,对妹妹赵纤藻特殊的安排。 如今,还有高家这一步棋。 赵梓斋小手捏了捏,沉声对高老爷道:“你现在来找我,说明还念着我这个旧东家。” “那是自然,少东家知遇之恩,我没齿难忘。”高老爷忠心的道。 赵梓斋表情却很冷淡,没有激动也没有感动之色,“恩,现在你们父子有两条路,跟着我,或自立门户。” “少东家,自立门户有失商誉,早就没人愿意跟我们父子做生意,我们只为少东家您保留下来来福号的一些本金罢了。”高老爷看的出来,赵梓斋可能是不想让他们父子被迫做选择,跟着他从头开始,便将眼下情形说给赵梓斋听,“若不跟着您,我高家商誉百年都不会得到恢复,守着商号不过是坐吃山空罢了。” 他说是如今情势所迫,但又何尝不是因为忠心呢。 赵梓斋此刻眼眸才微微动了,一丝感动翻涌眼底,又很快被他隐藏住了,“你父子若能跟着我,我日后起复,一定会让高家的荣耀,不次于我赵家二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02章 老娘不见了 “少东家言重了,哪怕未来少东家不给高家那么多,高家也愿意追随。”高大掌柜是看着赵梓斋长大的,这孩子每年都会来天津卫两个月。 他是知道赵梓斋言出必行的性格,只觉得高家只是在少东家落魄时追随,其实并不值得被少东家许下这般重诺。 赵梓斋拍了拍高大掌柜的胳膊,“任何对我有恩的人,我都会铭记于心,滴水之恩涌泉来报。” “少东家……”高大掌柜不禁哽咽了。 赵梓斋垂下眸,轻声道:“等宴会结束,我跟叶轻如告别之后,我跟你回天津卫。” “是,少东家。”高大掌柜眼睛里已经满含泪水。 仿佛见证了一株树苗,逐渐长大亭亭如盖的样子。 他一定会辅佐赵梓斋这株幼苗,一点点茁壮的。 赵梓斋眼底也有眼泪,他尽量睁大眼眶。 让眼泪风干,不让泪水落下。 叶轻如我这个累赘终于要走了,你安排的每一步棋都用上了。 这下,你高兴了。 澜儿清净了,没人跟他抢母爱了。 你也清净了…… 再回到前厅的时候,赵梓斋和高大掌柜已经不避讳在人前同时出现。 不过,赵梓斋却发现侯佳玉兰不见了。 不仅是侯佳玉兰不见了,澜儿那个小豆丁以及高山身边的那个东洋小女孩也没了踪影。 赵梓斋眼眸一凛,和高掌柜一起来到高雪韫身边询问,“诶,你看到那个东洋人身边的女娃去哪了吗?” “好像去方便了,怎了?少东家。”高雪韫见这个小孩儿眼神这般凛冽,其实心里没当一回事。 他的心态和高掌柜可不同,他只是觉得赵梓斋是正主。 有赵梓斋回收商号,更加名正言顺。 但是商号要想真正壮大,还是要靠他父亲来操持。 所以,高雪韫是不觉得赵梓斋能有什么本事。 把他还只当个孩子。 赵梓斋的眼眸眯了眯,“那澜儿呢?” “澜儿是谁啊?”高雪韫不明所以的问。 高家跟叶轻如都不过是一面之缘,高雪韫哪里会认识叶轻如的儿子。 赵梓斋简直想翻白眼,高掌柜那般商圈里打滚出来,洞悉周遭一切的精明商人,怎么生出这样的儿子。 就这还上战场,可别走神让流弹打死了。 赵梓斋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问道:“那你看到侯佳玉兰了吗?她是叶轻如的母亲,刚才在我身边的坐着的人。” “诶,她走了吗?我……忘了注意……”高雪韫看着赵梓斋眼底翻涌的情绪,顿觉赵梓斋这孩子有毛病。 别人离席跟他有什么关系么,为什么他非要注意。 这时候。 东洋人高山轻轻一笑,“小朋友,你想知道侯佳玉兰的去向吗?” 赵梓斋眯了眼睛,这不是废话吗? “侯佳玉兰跟着康瑾走了。”高山一脸洋洋得意,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康瑾作为沪上驻军的一方军阀,叶轻如手里的疏浚工程能拿下,也需要康瑾的首肯的。 拜师宴谁都可以不请,康瑾是不能不请的。 可眼下,康瑾和御冰夷正龙争虎斗。 两个人好像互有过节,御冰夷的丈母娘康瑾叫走能有什么好事。 啧啧,青帮得罪的人真多。 不仅是他要搞御冰夷和叶轻如,这沪上的主人康瑾也要弄叶轻如了,真是过于大快人心,他都快憋笑致内伤了。 赵梓斋深吸一口气,才不至于让自己气的头疼。 他转身随便抓了个青帮的人,跟那人道:“去,跟叶轻如说,她儿子不知道跑哪去了,老娘跟着康瑾走了。” “……”青帮的弟子听的一头雾水,茫然看着赵梓斋。 什么老娘儿子的,这孩子怎么这么大胆敢这样说龙头夫人的家庭。 赵梓斋烦躁炸了,瞪着那人,“让你去就去,他们要出事了,你陪葬。”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03章 恶心的人 “是,我这就去。”那名青帮的弟子被赵梓斋凶的心肝都是一颤,忙跑下楼去。 赵梓斋则是缓缓在高山身边坐下来,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一刻不离的盯着这个可疑的东洋人。 杏花楼在酒店大厦的顶层,下面是酒店房间。 此刻,某间酒店房间里。 “坐,福晋。”康瑾倜傥的俊容上,染着淡笑。 侯佳玉兰在康瑾对面坐下,“有什么事让玉傀来跟我说就是了,何必劳烦瑾爷。” “我也不想被劳烦。”康瑾端起茶杯喝着,眼眸里有寒光,“只是师父吩咐的事,你好像一件都没做到。” “这是我跟他两个人的事,跟瑾爷无关。”侯佳玉兰垂下眼眉,语调清淡,“有事就快些说,赵梓斋最近一直盯着我,我不能离开太久。” 康瑾上下打量着侯佳玉兰,眼神里有一丝丝的疑惑,“哦?赵家二房那孩子不是为了在御冰夷身边生存,故意讨好你吗?” “以轻如对他的爱护,这孩子哪里需要讨好我?”侯佳玉兰嘴角扬起一丝揶揄,不过她一直保持着眉眼不抬的姿势。 像是水中央一株默默绽放的莲花,独自开的芬芳纯洁。 康瑾嗤笑一声,“叶轻如都防你到这个地步了,宁可相信外来的孩子,也不信你。她让赵梓斋来监视你,啧~有点可悲啊。” 侯佳玉兰抿唇,默默不语。 赵梓斋跟在她身边盯着,更像是自发的。 以轻如的明锐度,根本不需要多派一个人来打草惊蛇。 叶轻如自己在宅中什么都不做,就又能将她的一切都悉数洞察的本事。 “叶轻如是不是知道我……和师父的关系了?”康瑾身体前倾,眼眸深敛的望着侯佳玉兰。 侯佳玉兰摇头,“我不知道,轻如没跟我提过。” “真的?”康瑾问道。 侯佳玉兰淡淡的道:“瑾爷,我效忠你师父,你提问我,也不能撒谎。” “倒也是,差点忘了,你身上还有守贞咒。”康瑾啧了一声,然后挑了挑眉,“为什么……师父不告诉我,闻勋那孩子是你的儿子。” “我不知道。”侯佳玉兰口气虽依旧缓和,但是比之刚才已经有微许的颤抖。 康瑾站起身,一只手插进口袋里,居高临下的睥睨侯佳玉兰,“烦请附近抬起头,看着我说话。” “瑾爷,我真的不知道,他有这样的安排,说明他有类似的谋划,我也谢谢你收留我的儿子,让闻勋在乱世中有一枚瓦片遮头。”侯佳玉兰缓缓抬头,眼神不卑不亢。 康瑾在侯佳玉兰身上看到了和叶轻如一模一样的影子,那般的倔强那般的不染尘俗,“应该的,闻勋那孩子我挺喜欢的,不过我看你似乎不太喜欢他,是不是因为他不是你跟你喜欢的人生的。” “……”侯佳玉兰虽然不能说假话,但她可以拒绝回答恶心的问题。 康瑾并不在意侯佳玉兰眼底里厌恶的眼神,将一把银色的手枪从口袋里摸出来,放在侯佳玉兰的掌心,“我这人生来就不讨喜,抱歉说了让你厌恶的话,之前师父让你去杀御冰夷,你怎么还没得手啊,要不……我帮帮你,恩?”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04章 锋芒 “我用毒针刺杀他,已经让他受了重伤了。”侯佳玉兰面色冷凝一瞬,让她这株迎风莲花,变成了冰雕出来的冰莲一般。 康瑾是没见过眼前这个温吞的女人生气,这是第一次,心里头其实挺意外的,“受了重伤怎么还能有力气蹦跶的那么厉害把我康家中伤的鸡飞狗跳,福晋解释解释呗。” “他有力气,是他的事,怪我做什么?而且,你被他针对,难道不怪你自己么,也不知做了什么,让他察觉了你的身份。” 侯佳玉兰讽刺别人,也是康瑾第一次见。 这个女人看起来温婉沉默,岁月风霜都侵蚀不了她表面上如润玉一般的柔和。 此刻,突然变得凌厉。 倒是让人觉得有些许的意外。 康瑾心中似乎有了答案,冷魅的笑了,“我有什么马脚?恩?” 侯佳玉兰突然的锋利,这是父母的护犊之心。 在这个女人心里,一定非常维护叶轻如。 “你遮掩面相的术法十分高级,不正好侧面证明你背后有高人在传授。”侯佳玉兰一针见血的道。 康瑾在这之前其实一直都没想明白,到底为什么会被发现。 此事在露马脚之前,侯佳玉兰都不知道康瑾和陈六指之间的师徒关系。 可是细细想来,这个漏洞倒是有迹可循。 而且,康瑾不止一次的在叶轻如面前展露出自己玄术了得的的一面。 这世间真正厉害的高手本来就少。 陈六指算是一个,被猜出来难道很奇怪吗? 康瑾点了下头,“可我也没有做任何伤害叶轻如和御冰夷的事,他们俩夫妻也做的太过分了,啊?”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轻如做的?轻如都不知道我刺杀过御冰夷,还让他身体重创。”侯佳玉兰冷冷的道。 康瑾倒退了半步,不过不是被吓到。 而是为了更好的打量侯佳玉兰这个人,不愧是天凤之女的生母。 不愧是师父这辈子唯一看好的人,侯佳玉兰的确是一块自掩锋芒的明珠宝玉。 看来叶轻如的聪明才智,是继承了陈六指和侯佳玉兰的精髓,“原来是御冰夷一直在对付我,之前是我误会轻如了。” 侯佳玉兰冷凝望着康瑾,眼神从容不迫。 “诶,御冰夷冤有头债有主的,突然之间搞我,我实在不明白。我联系了师父,师父和关系亲近,不能为我批卦,他找的别的高手为我批卦,算出我会被人驱逐出沪上,可是现在沪上风平浪静的,除了我家那点丑闻,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康瑾这一点没想明白,所以想从侯佳玉兰那里得到答案。 侯佳玉兰摇摇头,“我怎么会知道,你有问题自己去问御冰夷,为何老是想假借别人之口,给你二道消息。这样的消息,你觉得准确吗?” 果然是狐狸一把的女人。 平时还会装一装傻,现在倒是不想掩饰她锋利有棱角的一面。 “哎,玉兰福晋,我倦了。”康瑾又走回侯佳玉兰近前,双手握住了侯佳玉兰那双冰凉刺骨的手,笑意俊朗的道,“论城府,我承认我斗不过御冰夷,他重伤并不是我想看到的,求您,帮我现在就杀了他,这样我便托你的福,不战而胜了。” “我说了,我试过很多次,唯一成功的一次只是重伤他。”侯佳玉兰黛眉紧了紧,平静的眼眸似融化了的冰湖,沉浮着一根根锋利的冰棱。 康瑾笑意更浓,拍了拍侯佳玉兰握枪的手,“不会的,我来找你之前约了他,恩,大概还有五分钟,御冰夷就会过来,他嘛,虽然是龙,但是多杀几次,还是会死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05章 慈母的眼泪 “康瑾,你怎么能这样做,放开我。”侯佳玉兰眼眶红了一瞬。 康瑾在发现她情绪外露的一刻,就笃定自己赢了,把她那双强行攥着枪的手压的更紧,“我只是帮你啊,人替你约来,武器也准备好了~福晋,你不会舍不得杀他?” 侯佳玉兰瞳孔微微震颤了一下,凝望着眼前这个笑容恣意俊朗的人。 “哦,你怕轻如知道了,不原谅你!可是御冰夷不死,轻如就要死,你不明白吗?”康瑾眼神里含着笑,一只手捏住侯佳玉兰消瘦的下巴,“御冰夷侵占了师父创造出来的天凤之女,本身就是错的,师父是容不下这种事发生。要么天凤之女死,要么御冰夷这个窃贼死!” “我答应你,我会尽全力,试着杀死御冰夷。”侯佳玉兰缓缓的吐字,眉眼缓缓温和下来了,“还有,她从来就没有原谅过我,我再杀御冰夷,还是一样的结果,对我来说,前后没有分别。” 从叶轻如知道自己不是叶赫家的人以后,叶轻如把自身都看作是耻辱。 更何况是背叛轻如最敬爱的阿玛的生母呢? 轻如为了给阿玛报仇,可以不顾生死的去曜城单挑郭家。 这样的孩子,这样的胆魄! 可一点都不像是陈六指的女儿。 康瑾表情怔忪一瞬,随即魅惑的笑了,拍了拍侯佳玉兰的肩,“劳烦你了,福晋,御冰夷死了,我们皆大欢喜,你和轻如重回师父身边,我在沪上也能继续立足。” 旋即,康瑾转身离开了。 侯佳玉兰缓缓举起枪,枪口对准康瑾的后背。 只是一瞬间,她心口猛的一疼。 疼痛牵动了手臂。 导致她握枪的手臂一颓,再也无法抬起来。 “驱逐康瑾,是御冰夷想跟着落败的康瑾,找到那个人,解开我的守贞咒。”侯佳玉兰端起银色手枪,眼泪溢满了眼眶。 刚才康瑾问她这个问题,她能够回答不知道。 是她提前猜到一定会被人这样逼问,所以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此刻她没有思考,答案自己就涌到心口。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落下,一滴滴碎在纯白的襦裙上。 轻如的日子好不容易好起来,陈六指还想要破坏。 可是反抗陈六指,他会狠心杀了自己的女儿。 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根本没有! 侯佳玉兰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时,立刻收了眼泪。 苍白无血色的手指,紧紧的攥住了襦裙。 御冰夷磁性的声音响起,“额娘怎么这?康瑾呢?” “康瑾走了,她有几句话让我带给你。”侯佳玉兰低着眉眼,温温的通御冰夷说道。 御冰夷走了两步,进入房间,“哦?什么话啊?” “你到额娘这边来,额娘慢慢跟你说。”侯佳玉兰轻柔的笑了。 御冰夷闻言不羁的坐下,银瞳如鹰隼般锐利,“额娘是想再刺杀我,康瑾让你杀的?诶,你怎么就不明白,我是如儿的命,我要是死了,她活不下去的,您就不能想开点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06章 老娘让你干嘛就干嘛 “不,我觉得你要是死了,她活下去的可能性一半一半。”侯佳玉兰就近,手中的银色手枪顶着御冰夷的腹部。 御冰夷要不死,轻如就一定会死。 碰—— 一声利落的枪响之下。 御冰夷下腹中弹。 鲜血外涌,温热滚烫的灼在侯佳玉兰白皙如凝脂的手背上。 他蹙了蹙眉,却还想跟侯佳玉兰讲道理,“你这是被康瑾蛊惑了,上次你把我伤的太严重了,我掩饰了好久,才没让轻如发现……” “御冰夷,你跑不了的,除非杀了我,否则,你今天一定会丧命于此。”侯佳玉兰双手鲜血淋淋,枪口已经移向御冰夷的额头。 御冰夷嘴角上扬了一下,一只手捂着伤口,“你是不是就想激怒我,让我还手误杀你,好让如儿跟离婚啊?” 这种伎俩,他可是不会上当的。 陈六指真是越来越小儿科了,以前的手段还有点看头。 现在是,越发不堪入目。 “你放过我的轻如,我伤害你那么多次,你的脾性那样暴烈,就该对我下手。”侯佳玉兰闭上眼睛,缓缓扣动扳机,”御冰夷,你不杀了我,你自己就要死!“ 下一秒,手枪被人握住。 枪口移动了位置,弹道偏离原有轨迹。 尖头子弹在高速旋转下扎入了墙壁。 侯佳玉兰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看到了叶轻如苍白的小脸,“轻如,我……” “额娘,不怕,轻如来了。”叶轻如把刚刚打出去两发子弹,变得发烫的银色小手枪一点点从侯佳玉兰手里掰开拿到手里,“我知道你动手跟康瑾有关,这不是你的错,把枪给我,我和御冰夷都不会怪你的。” 枪被叶轻如拿到手里,重新上了保险。 为了安全起见,叶轻如又把里面的水银弹拆了出来。 弹夹扔个了御冰夷,御冰夷挑眉。 媳妇,我这受了重伤,你不关心一下吗? “跟康瑾没关系,御冰夷想杀我,我还手罢了。”侯佳玉兰听到叶轻如温柔的嗓音,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叶轻在她面前单膝跪地,含笑擦着她的眼泪,“额娘,我知道你是怕我自责,才这样说的。可我很清楚,都是我不好,我自己没有现在就杀了陈六指,害你一直被胁迫,连康瑾这路跳梁小丑,都敢欺负你。我给了你承诺,却还是让你受苦,我真是这个世上最不孝的女儿……” 她手指翻飞,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金针。 刺在了侯佳玉兰的两处风池穴,侯佳玉兰立刻昏睡了过去。 叶轻如忙把她接住,安置到了房间套房的卧室床上。 出来看得到御冰夷要起身,她远远的就勒令,“你不许动,坐下。” 御冰夷只好坐回去,“你也看见了,额娘想杀我。” “是陈六指想杀你。”叶轻如瞪了他一眼,对梅丽道,“拿药箱来。” “额娘已经被陈六指控制了。”御冰夷摸了摸鼻子,眼神看着不羁,却是在冷冽的审视叶轻如。 叶轻如摸了几下伤口,发现子弹打的很深,必须进医院手术。 她看了看御冰夷,感觉他挺结实的。 身体应该也不怕感染,想着自己可以试试。 叶轻如道:“你躺下。” 御冰夷看着叶轻如拿刀动外科小手术一般要取出子弹的样子,虽然躺下了。 心里却有一个想法,这……是要谋杀亲夫? 刚躺下没五分钟,就听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子弹被取出来,扔进了铁质托盘里。 这手法堪比最精湛医术的外科医生啊! 手速快,悟性高的好处,她算是占尽了。 居然无师自通外科手术。 “梅丽,你先出去。”叶轻如道了一声。 梅丽关门出去了。 叶轻如才轻声的道:“对不起,我额娘伤了你,以后可能还会继续伤你,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 “要不,把她软禁起来,不要让她接触到陈六指的人。”御冰夷凝望着她。 叶轻如眼睛半眯,在他胸口砸了一下,“额娘这不是第一次刺杀你了,你为什么不早说,也好早点把她……” 软禁两个字大不敬,她说不出口。 “舍不得你难过。”御冰夷说的时候。 她心疼的俯下身,亲吻了下血淋淋的伤口。 那样有点变态,但是她当下下意识就是这个举动。 头顶,被男人摸了摸。 她小声道:“闭眼。” 这是要使用祝由术? 御冰夷舍不得她伤害自己的身体,让他伤口愈合,故意看了眼手表,“拜师宴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了,如儿。” “你他妈给我闭嘴。”叶轻如把他手表直接摘了,很凶残的扔在了地上,“老娘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听见没有。”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07章 伤愈 “听见了。”御冰夷看到她炸毛怂了,收敛了自身的戾气和霸道,乖顺了起来。 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手腕上被一滴滚烫的泪灼伤。 叶轻如咬住嘴唇,用一方帕子遮住他的双眼。 酒店房间内,华光绽放。 光芒之中御冰夷的伤口一点点愈合,血液也在不断倒流。 长好的过程似种子破土,疼痛和麻痒蔓延。 最终奇迹降临般,皮肤长好似从未受到过一丝伤一样。 当他摘下脸上的手帕的时候,她已经虚弱的倒在他的胸口。 御冰夷的手插入叶轻如的头发丝里,轻轻的搓揉着,“你这样有办法去拜师宴?” “有。”叶轻如强撑着起身。 御冰夷压住她脊背,令叶轻如动弹不了半分,“不许去。” “今天师父准备了很久,我不能让他失望。”叶轻如没有用力挣扎,只是很愤怒。 挣扎会消耗体力,对她一会儿要参加的宴会没有好处。 御冰夷看她冷焰燃烧着的双眸,啄了啄她的鼻尖,“我去跟你师父解释,你这情况,养半年都不一定能完全恢复。” “御冰夷,我用这个术法之前,我就考虑清楚了,只要还能站起来,就一定会返回参加宴会。”叶轻如主动抿住他的耳垂,温柔的吻着,“等宴会结束了,回家我一定好好养身体,好不好嘛。” “席漠那老头会理解的,今日宴会群狼环伺,去就是要以身饲虎。”御冰夷翻身将她压住,一遍又一遍温柔的吻着她娇嫩红唇。 吻的她意乱情迷,削弱她的意志力。 叶轻如水眸凝望着御冰夷,两手勾住了他的脖颈,“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额娘不见的时候,澜儿也失踪了。” “这臭小子又惹祸了?” “不,是我的祸事牵连他了。” 叶轻如非但没有因为御冰夷不断加深的吻迷离,反而眼眸越发澄澈冷静。 御冰夷只好放弃,撑起了半边身体,“哦,我听说东洋人不请自来,该不会是中了东洋人的套了。” “御冰夷,你最好了,你肯定不会拦着我了,对。”叶轻如抿住他的耳垂,软软的撒娇,“就算是为了澜儿,也该去看一下,高山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毕竟是我们的亲骨肉,不能完全不顾他的安危。” 御冰夷身体火热的欲念一瞬间被点燃,要不是怕她没命,真想让她知道玩火的下场,“行,不拦着你,我换身衣服和你一起去,恩?” “恩~冰夷,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最好的人了。” “我发现你脸皮越来越厚了!说阿谀奉承的话都不用打草稿!” “天天跟你在一起,耳濡目染的,得怪你~” 宴会上。 席漠在四十分钟前,接到了阿山的耳语。 告诉席漠叶轻如那里出了点事,需要他拖延一下时间。 此刻,早已开席。 两组舞狮队伍热热闹闹的在敲锣打鼓中,穿梭在宾客之间表演。 狮子嘴里吐出来的庆贺拜师的对联,早已挂在了最前方正中央的位置。 席漠坐在红底金字的对联下,端着茶稳坐钓鱼台的等叶轻如。 他老前辈的气场很强,底下虽然有人窃窃私语在议论叶轻如怎么自己的拜师宴,却迟迟没有来。 着实是很不给大伙儿面子,也是让师父席漠跌了份。 不过却是没有人大声喧哗质疑,只是在静静的等待结果罢了。 这时,清脆的高跟鞋落地的声音从走廊一侧缓缓靠近。 只见一名身着青色宽松旗袍的年轻女孩,细高跟走路轻盈曼妙而来。 在她身边还有一位长身玉立,一袭白色燕尾服的英俊男人陪同。 许多人一眼就认出来了,“叶轻如来了!她怎么现在才来。” “等这么久,终于来了,应该是什么事耽搁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08章 课稅司 许多没认出来的人一时也从讨论中明白,是叶轻如和她的丈夫来了。 两人都是风采绝佳的人,出现在众人眼前便是两道华彩。 一眼之下,天下再无这样般配的璧人。 舞龙舞狮的喧闹,在席漠抬手的示意下结束的。 底下议论的声音就变得格外明显,尤其是席漠的几个学生意见最大。 读书人有一身傲骨,脾气正直而又倔强。 本来他们来这里是看看席漠唯一的嫡系弟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是不是和报纸上传扬的那样神乎其技,若名副其实便能好好瞻仰一番,更可以争取进入叶轻如的工程中。 一方面能成长自身的经验,另一方面也是想出一份力帮忙。 眼下叶轻如却足足推迟了四十多分钟才现身,让念逾古稀之年的席漠干等。 这好几桌身份显赫的名流,也被晾在了一边。 所以,这群学生议论声最大。 “诶,他们是不是在骂你?”御冰夷小声的问。 叶轻如听到了小瘪三的女人之类的声音,挑眉的道:“我怎么听到的是骂你。” “骂我?不可能啊,又不是我拜师,你自己的拜师宴迟到,应该骂你才对。”御冰夷也听到有人骂瘪三,口吻颇为的委屈。 叶轻如对这些人不甚在意,掩唇淡笑,“这几个敬重席老的学生其威力不过是口舌上的,真正出手会带来伤害的,是康瑾和高山。” 文人重气节,骂两句她无所谓。 反正一个都不认识,最多惹毛了他们,日后不打交道就是了。 饱学之士多得是,她工程缺人高薪招人一样能找到帮手,说不定更加得力。 “诶,你说一会儿,是高山先出手,还是康瑾。”御冰夷表情似浑不在意,却是紧捏叶轻如细细的手腕。 在旁人面前她举重若轻,走路的姿态跳舞般轻灵自若。 可是他却知道她身体亏空到了极致,要不是意志坚定早就陷入昏迷。 这个小女人太过倔强了。 叶轻如摇了摇头,“这我哪知道,比谁更快掌握先机呗。” 走到席漠身边的过程,夫妻俩还在交头接耳。 一副眼里完全没有席漠和其他人的样子,几个建筑界内的大佬眉头也微微蹙了。 这群中青年的知识分子们虽然有点偏激了,不过叶轻如夫妻确实过于目中无人了,这样的人有才无德居然会被席漠收为弟子。 倒是上流圈顶层的几个人,眼神平静等着看好戏。 上流圈里只有魏星著身边的魏薇,低头看了下手表,心里有点抱怨的想着:都迟了快一个小时了,叶轻如你自己怠慢宾客,轻视了饱学的读书人,不遵礼法和尊师的孝悌把自己的师父晾在一边,怎么还把御爷拉下水。 “海关总务课稅司的人已经在楼下蛰伏好久了,如果是课稅司的人先到,我可能都没机会看那个臭小子会遇到什么麻烦。” 御冰夷可不管其他人因为等的太久,心里有多重的怨气需要发泄。 依旧是悄声跟叶轻如调侃康瑾从课稅司入手陷害他的计谋,不过眼眸里闪着锐利。 本来想跟课稅司的人周旋,现在儿子被东洋人算计了,周旋之事自然只能作罢,能用的只有雷霆手段。 筵席上,那些席漠学校里学生的议论声沸腾到极致的时候,居然还掀起了讨伐之声,“叶轻如,你必须说清楚到底为什么晚到把大家都晾到一边,你的拜师宴我们千里迢迢赶来,你却要忍受被你的怠慢和冷落,你是不是故意想要消遣我们。” “对,你是青帮龙头夫人又如何?我看你这样的品性,席老估计会重新斟酌,是不是要收你入门了。” 叶轻如正踏上台阶,听到这些凌乱的声音。 眉头蹙了下,不过很快就恢复淡然不当做一回事。 她来到席漠身边,微微曲身鞠躬,“师父,对不起,我有点事耽搁了,所以来晚了。” “轻如,我看你脸色有点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席漠看到叶轻如额头上细密的虚汗,以及大夏天却微微在半袖袖管里震颤的手臂,一眼猜到她迟到可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缘故。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09章 打脸 叶轻如发干的唇翕了翕,还没发出声音。 席老冷肃的眼神往台下一扫,“都闭嘴,谁在我的拜师宴上闹事,不管什么身份地位,一律叉出去。” 这一番话落下时,宴会上安静的针落可闻。 席老自然是没什么权限调动人,把人给叉出去。 不过,御冰夷有这个权利啊。 他眼风一扫,手下人一拥而上。 刚才骂最凶蹦跶最狠的人,在同时间都被架住拖了出去。 总共被拖出去的有三个,全都是席漠曾经的得意学生。 不过在他脸上,没有一丝同情之色。 表情特别的决然冷漠。 那三人都有自己的至交好友,看到他们三个被拖走,也有其他几个人起身,“席老师,你太过分了,他们不过是为你出头罢了。” “是啊是啊,叶轻如再有才学,品德不行也不配做你的弟子啊。” 他们七嘴八舌的指责完席漠,便都愤然离开。 席漠只是表情冷酷,“还有谁要走?一起走了。” 哗啦—— 几声刺耳的拉椅子的声音,又有几个人走了。 走的基本上是席漠以前教过的学生的那一桌,看着认定凋零只有少数几个留下来人的席面。 席漠的脸上火辣辣的,他很清楚根本不是因为叶轻如迟到这些人才走的。 一部人是出于妒忌,老早就觉得叶轻如拜师德不配位,没资格栖身学术界。 眼下叶轻如迟到刚好给了情绪爆发的宣泄点,让叶轻如因为不受支持当中难堪下不来台。 另外一部分人就是跟风,别人觉得叶轻如不配成为他席漠的弟子,也就从众有了偏见。 这两种人其实都没有留下的必要,而且他们的存在更让席漠有一种深深的羞耻感,走了以后席漠反而觉得全身轻松。 不过,他眼底更多的是对叶轻如的担忧,“轻如是身体不适,才无法及时赶到,此刻她仍旧十分不适,是为了我的老脸,才强撑着过来的!” 大家一看叶轻如的脸色和姿态,乍一看似乎挺正常的。 不过仔细细看,是能看出她的虚弱来的。 “是,我夫人刚才……被宵小偷袭受了点伤,我想送她去医院,她坚持要办完拜师宴。”御冰夷浑厚微凉的嗓音响起,冷锋长眉有着帮派大佬独有的戾气。 不过他五官清俊绝伦,到不显得凶神恶煞,反而很是霸气。 一语毕,大部分人表情严肃相信御冰夷的话。 此刻也有几个人在悄声议论,好奇到底是谁有胆子,在叶轻如的拜师宴上偷偷把叶轻如伤了。 席漠朝台下一个心腹助手点了一下头,助手拿出了一个圆柱形装图纸的皮革筒。 打开皮革筒的盖子,里面是浦江和苏州河的长卷。 长卷以素描的简笔画画的格外气势恢宏,由四五个人同时托着,才能让在场列位完全的看清楚。 席漠低沉的道,“这幅图是轻如轻如亲手话的日后疏浚改道后的图,浚深可令四十五英尺以上的巨舶穿行江上,许多迂回曲折的弯道容易堆积泥沙,将改成直道,再开一新河直贯浦东……” 此图宾客里只有康瑾提前看过。 康瑾再次看的时候,夹着雪茄的仍是一顿。 轻如不是敌人该有多好啊,一个女人有这样的眼见和能力。 恩,重要的还是眼见。 能画图的人很多,能有这样高瞻远瞩远见的人却寥寥无几。 严督军第一次看,一眼就被吸引。 深入其中认真仔细的看,越看越沉湎于这些精妙的设计,以及非常长远有战略的部署不可自拔! 他自己本来就是水军力量很强的督军。 虽然他地盘上没什么地方需要疏浚,可是这河道的疏浚图他是无比的清楚其中的奥妙,越看越吸引越看越觉得其中细节微妙。 席漠还是说的太笼统了,叶轻如的为这个城市谋的野心太大。 若能真的做到,百年千年这工程的余音可能都会一直存在。 不仅仅是让一条河道畅通,居然还要开凿新河,惠及其他地方的航运交通,貌似工程都绵延到了太湖。 真特娘的宏大,真特娘的敢想。 刚才那几个离席的人要是看到这一幅图,宁可把自己的腿打折了,也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座位。 一声声倒抽凉气的声音,在杏花楼里此起彼伏。 根本没人再对食物感兴趣,哪怕都是外人都有种被波澜壮阔的视觉震撼。 波澜壮阔的自然不是视觉上静态的图纸,而是深不可测尤可期待期待的未来是波澜壮阔的。 “你这工程这么浩大,能做到吗?万一做不到,可别打脸了。”这时,有一个建筑界的大拿站起身,冷冷的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10章 宏大! 从刚才席漠的学生闹,再到御冰夷和席漠同时为叶轻如开脱,还为叶轻如得罪了一批知识分子,这个人其实有点看不懂这两个男人对叶轻如的维护。 加上这图实在是有史以来疏浚工程之最,虽然画是将水运所有梦寐以求的未来都谱写进去,但是真的过于宏大,过于宏大就显得浮夸,浮夸做不到的东西对于这种实实在在做工程的人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此时,很多人都是表情一凛。 只有东洋人高山在冷笑,不过他冷笑嘲讽的是提出异议的这个人,而不是他此刻的敌人叶轻如。 叶轻如拿到了全世界最好的疏浚机器,如果那样还做不到,这被所有人觉得看似过于理想庞大的工程设计。 那全世界再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够做到这个工程了。 叶轻如看向了那个人,微微一笑,“你是曹秀珠先生。” 所有的客人都是叶轻如亲自接待的,她记得每一个人的每一张脸。 更记得这个曹秀珠,曹秀珠可是真的英伦建筑学留洋归来的人才,叶轻如一早就眼馋这位厉害的真正的学术界专家了。 “恩,叶先生,我非常敬重你跟我同是女人,不因身份性别不思进取,拥有的伟大的理想以及非常强悍的专业能力,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尤其是市图书馆前那惊艳所有人的考题应对。 你非常勤勉,把国内外优秀建筑全部记在脑海里。这在很多人看来是没有必要了,有些人觉得建筑需要创造性,我却从你身上学到了,建筑学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是要前人的无数经验夯实基础,才有办法自身强大到能创造出更伟大的工程和建筑。” 曹秀珠一下说了一大串,有着鱼尾纹的眼角濡染着潮湿。 谁都可以看出来,她看似指责叶轻如。 但眼下的字字句句真的崇敬叶轻如到了极致,只是怕叶轻如翻车才会对叶轻如更加严苛,指出叶轻如这张图纸不切实际的地方。 叶轻如跟席漠对视了一眼,席漠点点头表示自己早就准备好了。 席漠一挥手,助手又拆开一个皮革筒。 从桶里面展开了又是一大幅放大的机械设备的组装图,有机械设备的各个角度以及细节部位的展示。 更有数据和一些分析以文字方式,写在了各个零部件上。 当大家看到这个机器浚深的确可以达到四十六英尺时,倒抽凉气声音甚至都变得粗重。 有的人都要被这前所未见的庞然机器,给震得背过气去。 此时的国内,还是半封建半工业时代。 虽然人们接触到不少外国机器,但是还有很多落后的地方没有接触过。 更何况,是这种顶尖的巨型机器,是工业时代的顶峰。 太震撼了! 尤其是学工程和建筑的人,哪个心中不向往? 有人已经跪下,流下激动的泪水。 曹秀珠也是眼眶发红,“叶轻如!你……这些图纸是哪里来的?” “我有这些机器啊,就随手画了机器有关的一些图纸,机器特别庞大,已经组装好在江边了,其实本地人很多都知道了,只不过你们刚来,可能还不了解情况。”叶轻如盈盈笑着,说的云淡风轻,极其的轻松简单。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11章 他们都是孩子 “呜哇~” 已经有人跪着,孩子一样的哭出声音来。 哐叽—— 居然有一个对工程建设十分着迷的学术界精英,激动的直接晕倒在地。 但没人觉得夸张,人们激动到了极致。 甚至发不出任何声音,热血沸腾令人眼眶发红热泪盈眶。 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这只是一个钢铁怪物,摆在江边就看个热闹罢了。 可是对于掌控权利金钱的名流,以及钻研学术的知识分子来说。 这样东西能颤动他们的灵魂。 成年人更懂得克制,但现在他们一个个都成了孩子一般的存在。 曹秀珠已经受不了,手撑着桌面眼泪不断的往下掉。 她的丈夫也是一名建筑师,帮她擦着眼泪安慰的道:“这是好事啊,哭什么呢?从参数和细节看,一看就是真的,不可能作假,恩?” “我就哭我自己的,你别管我。”她脸红的推搡开了自己的先生。 那名男士非常的有趣,莞尔一笑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怕当众得罪了叶先生,没办法加入这项工程里。” “你别说了,丢死人了。”曹秀珠一把年纪了,却被丈夫当众当个小女孩哄,脸上实在是觉得挂不住了。 叶轻如走过去,从梅丽手里接过一张干净的手帕,递给曹秀珠,“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夫妻真的有兴趣加入,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喜事,我诚邀二位的加入,希望你们别嫌弃我是个年轻人,才学疏浅就接这样大工程。 不过你们若加入进来,刚好可以监督我,更可以及时为晚辈纠正错误,不知道两位意下如何呢?” 恩,真是十分的脸皮厚而且不走寻常路。 旁人闺阁家的女孩都是娇羞柔弱,她白这一张憔悴的脸还厚着脸皮当众挖人才到自己的工程里。 曹秀珠接过手帕,看着叶轻如那张婉约可爱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好玩笑出了声,“我当然是愿意加入的,我丈夫昨晚就在念叨,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加入一起参与,所以你不用担心,就是刚才我莽撞了……唐突了你,叶先生……” 现在,御冰夷就好似附属品。 叶轻如自从结婚大部分人都叫她御太太,此刻谁还记得御太太这头衔,大家都只认叶先生这一个称呼咯。 “昨晚,不是秀珠你念叨,想要跟叶先生一起共事,怎么成了我。”曹秀珠的丈夫风趣的拆自己媳妇的台。 曹秀珠脸红不能自持,白了一眼丈夫。 真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作为男人又不是面皮薄的小姑娘,背一下锅又怎么了? “秀珠,我想背的是你,不是锅。”这男人一眼就看穿曹秀珠的想法,当着众目睽睽搂了曹秀珠的纤腰,十分温柔的在她耳边调侃。 众人看着学术界泰山北斗的夫妻情趣如此好玩,皆传出了哄笑声。 八方云集相互皆是不太熟悉的宴会上,一时有了几分其乐融融。 席漠知道这一幕,是大家同样的抱负和理想造就的。 在拜师宴之前他就知道自己这样安排拜师宴,肯定有不认识不熟悉叶轻如的人刁难她。 作为他的弟子,哪怕她非常优秀。 但在亲眼见证她实力之前,她还是会饱受争议。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在特定领域让她受到这个领域最高层次的认可。 让全世界人都知道,跟叶轻如做师徒。 不是叶轻如高攀,是他席漠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她成为他席漠的徒弟必要名正言顺,受到有分量的认可。 这是一个作为人家师父,应当应分要做的。 “席老,我夫人还准备了三件拜师礼,希望席老可以收下。”御冰夷谦逊对席漠说的时候,俊容微微舒展出笑容,好看的几乎能让万物凋零。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12章 捐书 席漠看到御冰夷微笑抢戏,心想着真希望能有人把这个妖孽也叉出去,面上还要装作沉稳的样子,“轻如真是破费了,不知是什么礼物啊。” 席漠看向了叶轻如。 叶轻如表情比席漠还茫然,差点忘了御冰夷这个妖孽还准备了礼物。 “第一件礼物,金麒麟一件。”御冰夷拊掌示意。 马上有机敏的手下,指挥七八个壮汉一起把一件半人多高的纯金麒麟搬进来。 席漠看到那金色耀眼满满暴发户嘴脸的麒麟塑像,就知道肯定不会是叶轻如能送出的礼物。 必是御冰夷那暴发户自作主张,而且御冰夷自己有辱斯文还不自知。 席漠都快没眼看。 叶轻如倒是觉得有趣,嘴角洋溢着一丝玩味。 御冰夷又拊掌第二次,“第二件礼物捐赠给清北学校,一批我夫人找人翻译的各类外文书。” 礼物端上来是个柚木书柜,书柜摆在附近空地上。 大概有十几个之多,乍一看可能有上千本书。 书的种类星罗棋布包括了哲学经济医学地理物理天文等等,出自不同国家不同先进的理念,还全部都是翻译过后的。 这样东西大概才是席漠最想看到的礼物,席漠表情直接微愣住了。 其他人很多都离席,主动走到书柜前去看。 本来杏花楼非常的大,只有几桌宴席看着有点空。 现在不仅不空,还感觉充满了意义。 康瑾歪着脑袋眼神有点惋惜的自言自语,“这个地痞还挺有情怀的,为了沽名钓誉帮叶轻如做门面,捐书这种事都想出来了,都有点舍不得打断了,要怪就怪你们夫妻自己无事生非,非要来招惹我。” 在康瑾看来,自己仅仅是跟陈六指有师徒关系。 从来也没有真的做什么危害叶轻如跟御冰夷夫妻的事,既然他们夫妻先动的手,目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还击罢了。 在众人津津有味翻阅着书籍,看觉得这次拜师宴不虚此行,开了不少眼界的时候。 照壁屏风后,忽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旋即,一群荷枪实弹的海军出现在了宴会厅内。 海军的军装非常的特别,所以一眼就能够认出他们的身份。 这些人面色铁青,表情带着不善。 御冰夷眼神略过一丝不羁,主动走过去询问领海军过来的一位红色旗袍女服务生,“什么情况?” “御爷,这些军爷说有事要找您,我也不敢拦着,只好把他们带上来了。”女服务生哪里见过如此可怕的阵仗,吓得低着的头都要埋进胸脯里。 两只手抓在一起,胳膊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宾客们相互之间议论纷纷,讨论海军前来有什么事,有的直接看向本地拥有军权的康瑾。 “发生什么事了?这些海军过来,该不会是要针对御爷的。” “特意在叶先生的拜师宴上出动,怕是想把事情闹大,御爷是得罪了康帅了,就是不知道御爷这是惹了什么事。” “不管如何,明日一定是传的满城风雨。” 此刻海军出动康瑾肯定早就知晓,说不定还就是康瑾安排的。 倏地。 有个身着葛布绿衣的中年妇人抱着孩子,从这群海军中闯出,跑到了康瑾面前跪下磕头,“请康帅一定要为民妇做主啊,我……我这个孩子出生不到两个月,就被青帮的人多夺了去。” 众人一时恍然大悟,原来重头戏在这里啊。 御冰夷扫了一眼过去,眉眼冷漠半点惧意都没有。 叶轻如眸光一凛,该来的总是要来。 康瑾此来当然不仅仅只会有一个计谋,让侯佳玉兰刺杀御冰夷只是先头计划。 眼下这个,才是康瑾筹谋已久的主菜。 在拜师宴进行到最高潮的顶峰时,再让手下人一举出动。 把对御冰夷出手的事,推到一个新的高潮。 “你这孩子不是被夺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怀里?按照现在的法律,诬陷可是与被诬之事同罪,你可知道?”康瑾十分的严肃正派,厉声叱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13章 巡查科 妇人紧了紧怀中蓝色碎花襁褓,眼神悲惘带着凛凛仇恨,“这孩子是康帅您的下属,帮民妇找回来的,若没有他们,我哪有本事从青帮手里找回孩子。” “是这样吗?杨科长。”康瑾去问领头的那名海军。 这位杨科长正是海关总务课稅司的巡缉科的科长,专门带巡航舰在附近海上码头缉私。 杨科长行了个军礼,颔首回答,“我们在海关处巡查的时候,在走私的青帮团伙中发现了这个孩子,康大帅。” “青帮家大业大,难免生出败类,怎么能怪御爷呢。”康瑾想了想,看向御冰夷时一脸友善,又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妇人,“况且你孩子既然找回来了,下面便是巡缉科的事,所谓民不与权斗,你一个普通民妇何苦状告御爷呢。” “找回来有什么用,康帅你以为我小小一个妇人是有多不知道自己的深浅,没有深仇大恨岂敢得罪青帮的御爷。” 那妇人突然哭的声泪俱下,越发的紧搂住那小小的襁褓,嘴唇被她咬出了鲜血,“我的孩子在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这孩子……更不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死了,他……是被人掏空内脏而死。” 那小小的襁褓在此刻,变得格外的刺眼。 连叶轻如也是小表情震惊,脸色有点煞白的盯着看。 她的手轻微握拳,忍住眼眶里的潮湿。 其他人就更是觉得震惊骇然,呆呆的看着这个妇人。 这年头人牙子搬石头求的是财,怎的还要掏空人的内脏呢。 在大家心底里疑惑之时,妇人非常恰当的找准时机。 让那个死去两日,面色开始泛出青紫的孩子的面目让大家看到。 然后一点点剥去襁褓,襁褓之内婴儿穿着可爱小巧的布老虎花纹的小衣裳,脚上还有虎头袜子非常可爱。 可是当这身可爱的装束,在妇人流泪下脱去之后。 人们看到的是一个腹部从中间被剪开后,被粗糙缝合的小身体。 “若能让御冰夷那个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我就算是下无间地狱又何妨,只求康帅能为我死去的孩子主持公道。”那妇人举着那可怜的全身发着青紫的婴儿,咬破的嘴唇流着鲜血颤抖的哀求康瑾。 那样子,伤痛到了极致。 “呕——” 一声作呕的声音下,作为女人的曹秀珠当场吐了。 随后,干呕反胃声此起彼伏。 这本来就是一场吃饭的筵席,却贸然发生这种倒胃口的事。 孩子的惨死和被摧残后的身体,都是极致的冲击。 叶轻如本就虚弱,此刻落叶一般差点软倒在地。 幸好御冰夷一直抓住她的手腕,此刻男人圈住她的腰肢,让她整个重心都依靠在自己的身上,“叫你别来了,还非要来看,澜儿的事交给我也能解决,现在被恶心到了。” “康瑾为了陷害你,这也做的太过分了。”叶轻如心性是非常坚定的人,除非触及到她内心的软肋。 比如可怜的小孩,她自己就是母亲。 所以这方面特别容易被触动,更何况这个孩子太小死的太惨,还是因为跟御冰夷有关才死的如此凄惨。 就好似当初卓大帅那个四房的孙女一般,小女孩死去的样子令她至今都无法忘却。 任何伤害孩子的行为,在叶轻如这里都永远不会被原谅。 御冰夷调侃,“是对我做的过分,还是对这孩子做的过分。” 叶轻如充耳不闻,死盯着那小小一个死婴的样子。 已经给了御冰夷答案,比起他被诬陷。 他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妻子,对别人家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孩子更让叶轻如觉得痛心。 “这好端端的青帮的御爷的人,为何要对一个孩子这么残忍?本帅百思不得其解,要不御爷来帮我解答解答?” 康瑾锐利的眼神扫射到了御冰夷身上,此刻,镁光灯闪烁此起彼伏。 本来在拜师宴拍照留念带相机的人,相机在此刻发挥了作用,哪怕他们不是康瑾的人,但是此刻发生的事情如此耸人听闻,但凡有些正义感的人都会觉得这件事的真相值得被外界知道。 御冰夷走过去,看了一眼孩子身上的情况,回头看向康瑾,“我倒是听说,有些走私客过关的时候,用婴儿的身体来走私货物,借以掩人耳目,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14章 天堂有路你不走 御冰夷说完这番话,现场安静的针落可闻。 大家都是用一种看不透御冰夷的眼神看他,御冰夷这个反应是脸皮过厚,还是因为自己没做过恶事坦荡呢。 不过出于外界对青帮的印象,大部分人肯定是觉得御冰夷是脸皮过后。 作奸犯科的事情做多了,所以他才能如此坦然的说出自己做的恶事。 人们在心中唏嘘不已,叶轻如如此才女嫁给这样的恶棍,真是可惜了。 不过,叶轻如能看上御冰夷这等无耻败类。 说明叶轻如私德恐怕也有亏,所以才能认同御冰夷这样的恶人,还嫁给了他。 “还是掌管了沪上一半码头的御爷见多识广,这种事,本帅从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康瑾起身,走到那个孩子身边,眼睛垂下带着一丝不忍,低沉的问,“杨科长,这孩子当真是被当做走私的工具吗?” “是的,大帅,这是近年才兴起的方法。”杨科长一脸肃穆,“从前缉私并不严苛,所以走私犯还不这么穷凶极恶,大帅您严令巡航防止走私之后,不仅仅是用孩子的身体运送走私之物,不法之徒所用的各种走私之法层出不穷,只为扣开我们的国门,荼毒我们的百姓。” “那如此说来……这事……我也有错咯!”康瑾捏了捏婴孩的已经僵死的小脸蛋,非常适时眼角滑落一滴泪。 镁光灯也很配合的,抓拍下了康瑾爱民如子,为一个可怜孩子流下眼泪的一幕。 杨科长忙单膝跪下,虔诚的劝慰康瑾不要自责:“大帅您严厉缉私乃是为国为民办下大事实,都怪走私之人猖獗无耻,为了一点利益,将人命视作草芥。您若不施行严格的海关,被害之人会更多更广的。” 此刻,御冰夷迎来的是一个个杀人般锐利的目光。 他在这里已经引起众怒了,叶轻如也被拖下水一起被众人无声的厌恶。 康瑾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嘲,正托显他此刻的心情。 御冰夷,倒要看看你如何能脱身。 “诶,这么小的孩子,哪怕掏开腹腔空间不算大,用来走私什么啊?”御冰夷没有立刻为自己辩解,倒是反问了一句。 好似他对此不知情,只是随口一问,而且还有点冷血。 那原本敬佩叶轻如的曹秀珍,已经用厌恶杀人狂魔的眼神睨着他了。 不过,此话还是有别的作用的。 许多人也反映过来这么小的孩子,按照一般思路是的确不知能装下什么走私的东西。 海运的走私一般是大批量的,国内的紧俏货。 要有利可图,才会有人走私。 康瑾眼神戏虐更重,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御冰夷你自来。 这个问题康瑾自己还没有提把御冰夷将死,御冰夷倒是自己主动加入康瑾设计好的流程,正中康瑾下怀。 都不用康瑾使眼色,那杨科长已经冷哼一声,自认一身正气凛然的道:“是提纯后的嘛啡,我们发现人犯后,在这个婴孩的腹腔里发现的。此物在精不在多,价格堪比钻石。” 如果这事发生在外头的某个被人围观的小广场之类的,可能很多人不会重视这句话。 可惜这里都是高知分子,一听提纯吗啡就明白情况。 更反应过来为何会选用孩子来走私。 “哦,我知道,二乙酰嘛啡。”御冰夷感觉不像是在科普,像是在不打自招,听的旁人耳朵里尤为觉得刺耳。 席老看着御冰夷这个诲人不倦的操作,急的肺管子都要炸了。 你御冰夷死就死,不要拉着我徒弟一起扛雷管啊!! 一向席老认为聪明绝顶的叶轻如,此刻眼底只是翻涌着冷意和愤怒,看着却并没有要为自己开脱,或者帮腔御冰夷的架势。 恩?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轻如好像是不耻御冰夷的行为不打算为他说话,但是为何也不开口为自己解释。 她那么聪明,应该知道如果不赶快和御冰夷这个祸害撇清关系。 日后御冰夷被起诉枪毙了,她也是要被诟病或者牵连入狱的。 杨科长点头,“御爷说的对,正是此物。” 这东西化学的名称根本就没有传入国内,在场所有的人都是头一次听。 御冰夷提出来,大家其实下意识会觉得御冰夷跟这东西脱不了干系! “这么说来,御爷和青帮是利用这孩子走私了违禁品!”康瑾分析的问。 “一点不错,属下亲自抓到的青帮罪妇一名,她也都招认是御爷派人命她抱着这孩子过关的!”杨科长配合的回答。 康瑾此刻凝眸,眼神看着十分沉重,“哎,这东西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此物危害巨大。运一两都是死罪,此事非同小可,不知道御爷有没有什么要辩解的地方,若是被人诬陷的,本帅一定秉公处理。” 御冰夷看出来了,这是挖好了坑让他自己跳。 康瑾应该是跟叶轻如学了点挖坑布局的皮毛,自己又是围棋高手。 所以,挖坑布局此时已经做的得心应手。 “我没什么要辩解的地方,不过……”御冰夷话锋一转,看向了杨科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15章 铁头老鼠 杨科长知道御冰夷是有话针对自己,道:“御爷若有话要对杨某说,杨某愿闻其详。” “诶,你抓到了人犯?他们是自称是青帮的人?”御冰夷问。 这些问题全都在康瑾的预判内,每一步都是御冰夷自己把自己推向深渊。 康瑾眼神冷冽,心里高兴得意坏了。 他以前的心态十分的处之泰然,是没有现在这般的浮躁。 自从御冰夷开始把手伸向康家他几个姐夫,把康家拉入一个道德和民愤的漩涡之后。 整个心态都变了,他现在就要御冰夷完蛋。 别的事情可以放在一边,等御冰夷完蛋了再说。 “正是。”杨科长道。 御冰夷一副了解的表情,点点头,然后道:“人犯会不会是诬陷青帮?” “我们巡缉科既然来找御爷,自然不会就仅凭几句口供。”杨科长心里佩服康瑾料事如神,已经为他准备好说辞了,“你们青帮的人抱着这个孩子,从你们青帮的新月号下来,新月号这艘船,是你们青帮的船。” 当时为了让铁证如山,那抱死婴的人犯就是青帮之人。 不过那人的上级是康瑾找人假扮的,所以抱孩子的那名走私妇女是坚信自己是受命于御冰夷的。 她怀中孩子刚死,闭着眼睛过关的时候。 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按照寻常情况,是很难被发现的。 此事因为是康瑾安排的,缉私人员一下就发现了端倪,然后当着过关附近所有人的面拦下了这位妇人,然后才查到了此刻的铁证。 若要上庭的话,当日所有附近看到的人都可以作证,让御冰夷死无葬身之地。 “不是,新月号只是帮忙运送了一部分青帮的物品,并非青帮所有的船只。”御冰夷否认道,“新月号上的确有我青帮的货物,但是我们进的是钟表八音盒,以及鼻烟壶,可不是别的什么玩意。” “好,御爷可以不承认新月号是你们的。”杨科长装作被御冰夷的狡猾逗笑,朝身后手下一伸手,“把合同拿过来。” 手下人把合同递给杨科长,杨科长自己扫了一眼。 才眼神揶揄的给御冰夷,御冰夷要拿。 这杨科长把手一缩,警惕的没把合同交到御冰夷的手里,“御爷,这样东西可是铁证,能给您判死刑的证据,你可别一激动,把证据毁了。” “我当然不会,这么多照相机和人看着,我又不傻。”御冰夷把合同拿到手里扫视的看着,上面的合同落款有洋人查尔斯的签名,也有御冰夷行云流水的签名。 恩,这是一单御冰夷和查尔斯之间的合同。 御冰夷已经挑眉,他根本没有签过这样的合同。 只可能是康瑾伪造的,可是他说不是他和查尔斯签订的,只会死的更难看。 因为查尔斯会跳出来张口诬陷,证明这个合同是真的。 到时候没人会信他说的。 康瑾看来已经是赶狗入穷巷,非要置他于死地才能够放心。 不过,俩人本来就是生死对决。 御冰夷早就预判了康瑾的预判,所以他根本不在意。 事情不是他做的,他也不会干这样事。 自然便有证明自己的方式。 杨科长还怕大家不明白这份合同的意义,跟所有人科普,“查尔斯是国际走私的惯犯,在不同的国家都犯过走私大罪,不过其洋人身份为他罪行提供免死金牌,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被捉拿归案。这人因为屡次三番运送违禁品,有个响亮的外号,在铁头老鼠。” 铁头老鼠的名号可不是只在商界流传,因为这个人实在头铁又无耻下作。 但凡有点见识的人,都听过这奸商的名称。 想不到御冰夷是跟了铁头老鼠做坏事! 难怪能做的如此卑鄙残忍。 御冰夷归还合同的时候,杨科长还让属下把合同拿去给所有人观摩。 这一下,御冰夷的大罪是板上钉钉了。 “御爷你此事真的做的十分的不人道,不!是畜生都不如,虽然我曾和你交好,可是你这样的行为天人共诛,我只能秉公执法,把你捉拿归案。”康瑾朝杨科长使眼色,是要在人前公开将御冰夷抓捕。 哪怕御冰夷用武力抗拒了,从今往后也不会在任何地方用青帮御爷这个身份,再有一丝一毫的立锥之地。 这样,也算达到目的了。 御冰夷在杨科长勒令手下抓捕自己之前,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能不能听我最后说完几句话。” 杨科长看向康瑾,康瑾点点头。 反正御冰夷是嘴里煮熟的鸭子,难道还能飞了不成。 杨科长得到康瑾的同意,冷冷对御冰夷道:“御爷,你有话便说,但是想借机耍滑头脱罪,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机。” “杨科长不用这么草木皆兵,这东西许多人不知道来历,我只是想跟大家普及一下。”御冰夷眼神淡扫诸人,“1898年的时候,它由德国的一个化学商人提纯出来,此后的第十四年头,进入我们国土,就是这个……铁头鼠弄来的,第一次弄来的那只船的宝号,我还记得,叫海棠号。”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16章 海棠号 “你说这个做什么?这跟此案有关联?”杨科长已经感觉到有点不妙了。 “有关联。” 御冰夷扬了扬眉,“此案发生在青帮船只海棠号上。” “御爷,您这是……不打自招吗?要认罪多年前青帮就跟铁头老鼠沆瀣一气。” 杨科长口吻轻蔑,实则内心划过一丝不安。 他所做的一切应对,都是康瑾预判的。 御冰夷提到海棠号的事康瑾没有预判到,御冰夷又不是一个会空穴来风的人,无故提到海棠号肯定有什么目的。 最关键的是,他作为巡缉科的科长对海棠号是有那么一点点印象。 青帮自己的大型国际货轮海棠号被缉私查获了违禁品对青帮有一丝一毫好处? 年代实在太久远了,杨科长已经忘了具体是怎么回事了。 只记得那好像是康瑾刚来沪上的头两年一般。 御冰夷停顿,等众人议论。 杨科长借此机会偷偷看康瑾,康瑾贵人事多,哪里记得什么海棠号之类的。 不过康瑾心底里也是隐隐不安,觉得御冰夷似有阴谋。 可是如此滴水不漏的陷害,难道御冰夷还能抵赖掉不成? 所以,杨科长求助的眼神被康瑾无视了。 “杨科长,你持有的这份合同属于铁证,我看似是罪责难逃。”御冰夷缓缓张口,锐冷的目光里有一丝不羁。 好似把康瑾和杨科长都当场小丑一般,在他的面前这些人其实本来就是一群孩童。 他只觉得自己是个大人,在抢孩子的糖葫芦吃。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虽然他不屑这么做,可是为了如儿,为了帮侯佳玉兰解开守贞咒。 他也只能为老不尊的出手欺负一下小朋友。 杨科长不信的反问:“看似?御爷,你是在合同里,看到什么漏洞了吗?还是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虽然海棠号的事他记不清了,可是这份合同是他亲手伪造。 还请来了铁头老鼠串通口供,御冰夷不可能指出任何漏洞,只能被泼一身脏水认栽。 “这份合同上写着的时限,好像是青帮从四年前,就和查尔斯合作,新月号不是第一艘了。”御冰夷扬眉,“可是这四年中,只要仔细调查,会发现青帮名下上至跳舞场,下至赌馆烟馆都没有这玩意出现。更没有手下任何一个人沾染跟这东西有关的交易买卖,我们有货却不出货,不奇怪吗?” “自然不奇怪,你们青帮做事隐秘,想了掩人耳目的方法。”杨科长冷笑反驳,“你们只手遮天的日子不算短,掩人耳目的手法层出不穷,这也算是你自证清白的办法?” 御冰夷摇了摇头,“可是别说四年了,七年之间查尔斯历年几次走青帮码头和青帮船只上偷运的货物,其实都被青帮扣下,有海棠号,蒙安号,贵女号,其实查尔斯是我们青帮的仇人。” 康瑾听到这里,已经觉得大事不妙。 杨科长要说话反驳御冰夷说,青帮只是假装查获违禁品,实则是把违禁品侵吞。 被康瑾打手势阻止了,康瑾已经料想到了御冰夷接下来会说的话。 “这些东西青帮没有私吞,悉数交给巡缉科了,此事每次交接可都有新闻纸报道。”御冰夷银瞳戏虐,“诶,你说查尔斯每次走青帮码头,每次货物都被我们码头的兄弟扣押,怎么还是越挫越勇,一次比一次运货量大,他……是不是傻子?” 这一话,似醍醐灌顶点醒许多人。 不过大部分人只是觉得蹊跷,并没有明白查尔斯为何会这样反复的损失财产,做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亏本生意。 这时。 严督军这个明白人,淡淡一笑,“该不会是和巡缉科的人……有所串通,被御爷命人上交的东西,又落回自己口袋里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17章 假好心 一时间,众人哗然。 不过却都是觉得有道理,不然御冰夷这么长时间都在说什么啊。 这些话串在一起,不就是引导着大家朝这个方向想吗? “本来不想撕破脸的,可是康督军非要置我于死地,那我便实实在在说了。”御冰夷淡淡的道,“康督军的二姐夫王自鸣和三姐夫黄大权手下刚好有很多经营白相的场子,这样东西出现在他们的场子里倒是屡见不鲜,我这里有消费的票据,还有消费过的人提供的人证。” 御冰夷勾勾手指,手下人拿交出一大叠的票据。 那个手下正是阎七。 阎七办完南洋的事情以后,一直就跟在御冰夷身边处理沪上一些要务,他道:“现在若突击检查瑾爷这两个姐夫名下的场子,估计还能查到这东西,就是……衙门的人自己当了贼,也不知让谁来为民做主!” 康瑾脸色难看,这阎七说话太直了。 此刻才是镁光灯真正聚焦,怼着御冰夷和康瑾的脸拍个不停的时候。 真是活久了就见识多了,诸人亲眼见识了一幕贼喊捉贼的场面。 这要是御爷没点手段,上了庭被推事判了吃了枪子,还得一辈子被人唾骂遗臭万年。 “我这属下口没遮拦,说话有点冲,瑾爷不要见怪。”御冰夷微微颔首,一副很谦和礼貌的样子,对康瑾说道。 康瑾抿唇,眼眸半眯没有回答。 现在若没有自证清白的能力,胡乱说话只会中了御冰夷的计策。 御冰夷难得亲自下场对付一个人,若不能达到寻常手段的数倍,岂不是浪费了口水和心力。 他眼风对着阎七使了一下,阎七便上前,替最后补刀,“康大帅,我家御爷和你是朋友,有些话着实不宜说的过重,我这个做下属的却要为他讨回公道。众所周知,铁头鼠为人可很谨慎,做旧不做新,做熟不做生。 他既然和瑾爷两个姐夫合作,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想和我青帮合作合作?再结合刚才巡缉科有内鬼的分析,看来这个合同其实很大一部分可能,是有人伪造的,专门陷害我家御爷!” “阎七,别胡说八道,这定是个康帅的几个姐夫擅自所为,康大帅不会这么对我。”御冰夷低喝一声。 “康瑾要害我们青帮于死地,也要害您于死地!” 阎七一脸为御冰夷不值,“这么明显,你还看不出来吗?爷!你太讲义气了,被康瑾利用了!” 叶轻如唇角一抿,差点笑出声了。 这主仆之间倒是戏不少。 她眸光盈盈,在康瑾那张英气非凡看不出一丝女相,此刻有点暗沉的面上扫了一扫,“康瑾,今天是我拜师宴的日子,你贼喊捉贼的浪费了我们少时间,你是自己滚呢,还是坚持己见的要抓我们爷。” 御冰夷看到她淡然低喝的样子,微微有些呆了。 眼底满满沉溺,他真是对这样的她着迷。 康瑾瞄了一眼几张桌子上,正在奋笔疾书的几个知识分子。 他们一看就是在本子上记下了两个人的对话,说不定离开这里就会去报社投稿,这里在场的人那么多有都收社会上的名人,都杀了也不切实际。 现在哪怕抓了御冰夷,御冰夷为了出来把事情闹的更大,对于康瑾来说得不偿失。 还不如早点回去,想想要如何面对明日的各界的舆论大潮。 康瑾没有一丝愤怒,反而眼眉含笑和叶轻如对视一眼,对杨科长道:“既然证据不足,我们先走。” 轻如啊轻如,你还是那么有趣。 她心情转好就转好在,至少最后赶走自己的,不是御冰夷那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18章 罄竹难书 “是,康帅。”杨科长眼见一败涂地,也是巴不得赶紧走。 一招手把人都带走了。 那求康瑾要御冰夷偿命的妇人愣在当场,她虽然文化不高,刚才御冰夷说话比较转弯抹角,听的人稀里糊涂。 但她隐隐听出一点感觉来,貌似是御爷没有犯罪。 偷走害死她儿子的并非是御冰夷,所以康瑾没办法治御冰夷的罪。 那么害死她儿子的人又是什么人呢? 妇人搂着怀中那个裹在碎花布里的死婴,快步追上去,“康帅,您别走啊,您不是说了,要为我的孩子报仇吗?怎么这就走了。” 她因为太过伤心,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 当巡缉科的人抱着死去的孩子来到她家里找到她的时候,她的一颗慈母的心都要碎了。杨科长还亲自安慰她,要为她求康督军为她伸冤主持公道。 怎么这会儿全都走了? “大婶,你先起来。”叶轻如走过去,把那抱着死去孩子的妇人扶起来。 新月号被扣,叶轻如是有印象的。 应该是昨天的事情,昨天晚上宴请席老的时候,御冰夷被叫走处理新月号的事情。 那么走私的人抱着孩子过海关,应该是白天的时候发生。 然后,发酵过后传到御冰夷这里让御冰夷处理。 那死去的孩子在走私的过程中,栩栩如生可以骗过巡缉科和周遭所有的人。 但是此刻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以上,所以皮肤发青发黑。 此刻,因为是夏日比较热还有一股隐隐的腐臭。 不过叶轻如并没有介意,反而是把失魂落魄的妇人扶到椅子上坐下,“你坐。” “你别假好心!滚开!”那妇人把叶轻如推开。 叶轻如蹙了蹙眉,看着她,“你不会没听明白?是康瑾嫁祸陷害御冰夷,他的人偷了你的孩子,然后假装走私客,此事跟我和我丈夫没有一点关系。真正作恶的是康瑾,你要找麻烦,应该找康瑾去。” “康督军是好人,不会做那样的事,刚才康督军还说,要为我主持公道。”那女人瞪着叶轻如,用哭腔喊出来。 叶轻如感觉她应该是失去了依托和报仇对象,所以把自己催眠了。 强行让自己觉得御冰夷就是害死她孩子的人,眼神里有了一丝冰冷,“你明明就是听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肯承认是因为康瑾权柄过于强大,你要是瞄准康瑾来控告的话,你没有办法拉一个死人做垫背,陪你死去的儿子,对。”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那妇人唇色苍白,她眼眶发红的瞪着叶轻如。 叶轻如懒得搭理这个妇人,走上了台阶,先跟站在上面完全呆若木鸡的席漠说话,“师父,今日虽然不是御冰夷的错,但是我们得康瑾也是事实,抱歉,因为我们的过错,连累了这场拜师宴成了现在这样。” “这事不怪你们,为师不怪你们。”席漠恍然回过神,脑子里还停留在康瑾为害人恶毒可怕的手段,以及康瑾那两个姐夫和铁头鼠走私那样毒害众生的东西祸害百姓,整个人是有点反胃的,“就是,我们得罪了康瑾,工程的事不知道会不会受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19章 倒霉蛋 严督军笑了,“康瑾自身都难保了,说不定还会被告上军事法庭,哪里有功夫对这个能惠及百年千年的工程下绊子。” 严督军心里还有一句话。 康瑾一旦罪名成立,死罪是别想逃了。 虽然严督军表面上跟康瑾同是军阀,算是半个同僚。 不过他倒是很乐意看到满腹阴谋诡计的康瑾落马,看到曾经巍峨耸立入云端的康家日薄西山。 “看康瑾权倾地方,上了军事法庭,也不会如何?”席漠只是在社会上有声望罢了,可他依旧知道这样的自己不过是蝼蚁一般。 康瑾想要他们的工程落马,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严督军冷淡一笑,“他要是被告,我愿意出庭当这个证人,我可不怕得罪康家。” 这时,宾客席上的人附和声此起彼伏,“若需要认证,我也愿意去当堂当证人。” “是了,我还可以提供物证,我家保存了有青帮当年上交查尔斯走私货品报道的新闻纸!” …… 在场曾经的有些情绪比较容易激动的中青年知识分子一开始就因为得罪了叶轻如,让席漠叉出去。 导致方才御冰夷被构陷,然后又反手戳穿康瑾阴谋的过程。 哪怕内容触目惊心,十分令人作呕。 但讨伐声并不大,更多的人选择内敛,只是默默在心里做决定。 康家之罪罄竹难书。权利倾轧践踏百姓尊严和性命如同蝼蚁,而且康瑾自己做的极端沦丧的恶事,居然还想嫁祸给御冰夷。 若这样都不能遭受应有的惩罚,那这个世界和阿鼻地狱又有什么区别呢? 宾客们很多心中各有各自的主张,知道宴会结束后自己该做什么。 叶轻如朝众人鞠躬,“谢谢大家愿意为沪上缉私,为无辜之人声张正义。” 大家便都很谦虚,皆是回答这些是有正义感之人应当做的。 “抱歉今日本来只是想让大家见证我成为师父的徒弟,再让大家看看我们师徒未来要做的事。”叶轻如再次鞠躬致敬,抬头时,眼锋坚定微寒,“却不想发生这种事,给大家造成了不愉快的体验,我们都心情沉重,拜师宴着实无法进行下去,大家请回!离开前可留下地址,明日我会差人送去致歉的礼物。” 众人早就没心思参加什么拜师宴了。 恶心都恶心的够呛。 听完纷纷点头附和,在青帮手下的指引下离席。 高山喝了口茶,眉头蹙的死紧。 本来是藏着杀手锏,要叶轻如万劫不复的。 被康瑾搅乱一下,本来时机成熟要发难的事,让他临时决定先搁置。 高山身后站着的属下,见到场的名流越走越多,不禁为高山的计划着急,“高山先生,还不开始吗?客人们要走光了!” “康瑾搞事情搞的太巧合,我们的事情再弄出来,信的人恐怕会很少。”高山现在冲去打康瑾一顿的心思都有了,当康瑾发难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今天有人跟他抢戏。 如果康瑾能办成也就算了,可惜康瑾这个菜鸡什么都没搞成。 还害得他安排好的事,没有机会发难。 那属下问高山,“那是……要就此作罢吗?” “再等五分钟。”高山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他的计划不可能因为一个倒霉蛋康瑾而结束。 要让叶轻如完蛋,留下来的人贵精不过贵多。 果然,虽然大部分宾客都走了。 不过答应加入叶轻如工程队的曹秀珠和曹秀珠的丈夫,以及几个特别想要跟叶轻如合作的几个人也留下来了。 赵梓斋摇了摇手里的茶杯,明明是个孩子,却满眼老辣的扫了一眼高山,“高山先生,你设计叶轻如都不避讳这桌其他人吗?我和我的两个家人都听的清楚。”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20章 看热闹 “三位要是想去找叶先生告密,就请便。”高山风度翩翩的淡笑,眼镜后狭长深邃的眸有些深不可测。 赵梓斋碰了个软钉子,秀气的眉毛微蹙。 抿唇闭了嘴。 过了一会。 从宴会厅的屏风后,跑进来一个满头大汗的东洋人。 东洋人表情惊慌失措,小跑到了高山面前。 在高山面前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话,引得所有人看了过去。 曹秀珠小声在叶轻如耳边翻译,“那个东洋人跟领事馆的高山先生说,大事不妙了,百合子小姐在楼下酒店的一间房间出事了,要高山先生赶紧去看。” 杏花楼在沪上出名的地方,主要是建在酒店顶层的花园玻璃房里。 这里花团锦簇,还能鸟瞰整个沪上。 底下的酒店房间被包下来两层,专门供给宴请来此的宾客。 不过,高山是不请自来的。 百合子在酒店房间出事,应该是高山他们自己开的房间。 “恩,我知道了。”叶轻如对曹秀珠颔了颔首,然后又对身边的梅丽说道,“梅丽,去,准备一个孩子穿的小外套,一会儿可能会用上。” 梅丽点头去办。 叶轻如对曹秀珠道,“我可能要稍微失陪一下。” “跟那个东洋人有关?”曹秀珠问。 叶轻如看到高山跟着那个着急报信的下属急急忙忙要穿过屏风出去,对曹秀珠匆忙点头表示肯定。 然后,第一时间走了过去,“抱歉,高山先生,是……百合子出事了吗?我能跟你同行吗?” “恩?”高山一副感兴趣的样子,上下打量着叶轻如。 本来想此事叶轻如有了戒心,恐怕当场引起不了什么轩然大波。 他还想借着明日报纸和其他舆论的势头,让叶轻如吃点亏,她居然自己找上门了。 高山泯然一笑,“可以,没想到叶先生也是喜欢看热闹的人。” 叶轻如点头,准备跟着高山走。 御冰夷走了过来,“有热闹看吗?加我一个。” “哼。”高山冷冷在御冰夷身上挖了一眼,冷脸领着手下众人下楼去 御冰夷横插一脚,让他内心有点忐忑。 担心楼下的事情会不会生变,比如他们杀了百合子毁尸灭迹,将事情信手拈来的铲平了。 毕竟刚才御冰夷就是这么对权倾沪上的康瑾的,高山现在有点怕御冰夷。 五分钟后。 楼下七层的酒店房间门口。 大门仍旧是紧锁的。 里面有微弱的女童的哭声,说的是东洋话,“救命,救救我~高山君,救救命~” 此刻,周围来了几个楼上的宾客围观。 其中包括了曹秀珠,以及曹秀珠的丈夫和席漠。 “百合子好像就在里面,我们没有钥匙,没办法进去里面~”那个高山的手下对高山不停的鞠躬,表情十分的慌乱。 高山一巴掌直接打在这人的脸上,“没有钥匙,不能直接撞开吗?” “是,我这就撞开,这不是担心……动静闹大了,给您惹祸吗?”那个手下畏畏缩缩的道。 曹秀珠等宾客看了皱眉,东洋人不是一向行事张狂又大摇大摆的么。 怎么今天还怕惹祸,这迟迟不踹门,就感觉是要等着他们来当着他们的面做一样。 那手下狠狠用自己的身体撞了下厚重的木门,一下居然没任何反应,像是撞在了一块大石头上一般。 印度红木打制的实心木门,厚实的紧。 弄的手下也没反应过来,退后几步打算助跑后撞开。 御冰夷直接上去,把高山的手下推开,自己一脚踹到了门上,“我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21章 假好人 轰—— 御冰夷一脚造成的巨力之下,木门轰然倒地。 一张欧式大床上,东洋女孩百合子满脸的泪痕。 她身上漂亮的旗袍衣衫被撕的粉碎,东洋发髻也被扯的凌乱。 看到一众人出现在门口,受惊抱着自己的臂膀瑟瑟发抖起来,“救我……救救我~澜君要……杀我……” 看到这一幕的高山,眼底有一丝冷笑。 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御冰夷没有算出他会走这一步棋,提前把一切都铲平就好。 高山没有第一时间进去救东洋女孩百合子,而是目光阴险凌厉的扫视向浑身光溜溜缩在床下衣柜旁的澜儿身上,“你这个小鬼怎么也在这里,是不是你对百合子做了什么不轨的事情?” 澜儿呆坐在那里,怀中还抱了一个面色惨白没了呼吸的小女孩。 小女孩也和东洋女孩百合子一样没有衣服穿,不过房间里唯一的一床薄被裹在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此刻的澜儿表情空洞,哪怕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 依旧呆呆坐在原地,眼神似一望无际的沙漠般荒凉。 “夫人,你要的外套来了。”梅丽拿了个小男生穿的西装外套,交给了叶轻如。 叶轻如蹙了蹙眉,看了眼这个小西装外套,也没多说什么。 第一个走进了酒店的房间内,将小外套披在百合子瑟瑟发抖的肩上,“百合子,别怕,我替澜儿向你道歉。” 梅丽肯定是以为叶轻如想要小外套,是给澜儿用的,所以准备的是男生的外套。 “你的儿子欺负我,撕破了我的衣服,一句道歉够吗?”百合子用东洋话哭叫着。 叶轻如一句话听不懂,不过门口的曹秀珠表情震惊的翻译出来了。 房间里的一幕,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里面有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男孩子虽然看起来很小。 实际年龄可能就五岁,不过他个头高。 像是个六七岁的孩子了,这样的孩子要说做恶事。 从前也有过这样案例,有的男孩就是早熟,就是天生娘胎自带邪恶。 所以,两个女孩全身光溜溜仿佛受到了侵害。 是叶轻如的儿子澜儿做的吗? 曹秀珠之前见过澜儿,觉得这孩子非常的可爱早慧,本来是很喜欢的。 此刻,眼神变得复杂而难以置信。 她身边的她的丈夫眼神也是深敛着的,因为叶轻如已经道歉了。 做母亲的都承认了,那叶轻如的儿子澜儿可能真的…… 做出了这样禽兽不如的事! 哎,这真是好竹出歹笋。 这样优秀的父母,却生出这样的孩子,造孽啊。 “百合子,你先别激动,我会跟你的长辈高山先生谈,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叶轻如说这话的时候,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一群记者。 镁光灯闪烁个不停,将屋内的一切都拍的一清二楚。 叶轻如冷漠的眸光朝外扫了过去,她死死的盯着看似一脸关心,要为百合子讨回公道的高山。 这男人就是一个阴鸷小人,如果不是她让梅丽准备外套。 百合子光着身子的样子,明日就要见报了。 虽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百合子的死活荣辱高山都不管,叶轻如也没有必要管。 不过她这么做只是挣点自己的脸面和门面,充当一下假好人,跟同情心的关系不大。 百合子在床上蜷缩了一下,她在美光灯下的表情也带了一点恐惧和畏缩。 阎七和梅丽已经粗暴的去阻止记者拍摄,抢了人家照相机原地就砸。 “都住手,让他们拍。”叶轻如厉喝一声,阻止这两个气的上火的属下。 阎七和梅丽都十分听话停了手,却有些不甘,“夫人,这明明是有人故意陷害设计我们少爷,少爷不会做这样的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22章 蠢哭的小崽子 “记者的存在就是用来报道真实事件,体察民情的,没必要阻止。”叶轻如蹙着眉道。 梅丽比常年在国外的阎七,更加了解叶轻如的能力。 她听完不仅被叶轻如说服了,还把阎七给拉走,不许阎七捣乱。 叶轻如半眯着眼睛,看了眼澜儿怀中那个像是睡着了一样,可爱的像是一团糯米团子的小丫头。 眼眶微微一涩,走到了澜儿身边。 她半蹲下来,摸着澜儿的小光头在他耳边轻声的道:“澜儿,……” 后面半句她说的极轻,轻的只有澜儿能听见。 澜儿此刻在僵硬的转动小脖子,怔怔的望向自己的母亲。 叶轻如拍了拍他的小肩膀,“一切交给额娘来善后,把自己当成普通孩子就好,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做的很好了。” 澜儿空洞绝望的眼神,慢慢的变得委屈。 可他不敢委屈,有谁能比晴晴更委屈。 因为认识他,因为跟他做了朋友。 她才会被人害死,死的还是那样的凄惨,而没有尊严。 高山也学着叶轻如的样子,来到百合子身边温和的慰问。 又是摸头,又是擦眼泪。 还用东洋话保证,一定会给百合子主持公道。 叶轻如听的心里揶揄,却是一脸真诚的来到高山身边,“高山先生,我们能否,私下里聊聊。” “现在吗?”高山发现自己有点低估叶轻如的智商,不,是一直低估叶轻如的智商。 该不会上次青帮坑他们东洋人的那件事,真是叶轻如自己想的奸计? 眼下看她,真是挺上道的。 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能有挽回的余地。 叶轻如柔顺的道:“等你安顿完百合子,任何时候都可以。” “现在就谈。”高山给手下使了个眼色,道:“你,把百合子带走,好好照顾她,安抚百合子的情绪。” 高山的手下把百合子抱走了,高山便跟着叶轻如一块出去。 这时候,记者们面面相觑。 他们是高山请来的,高山和叶轻如走了。 这是要私了的意思? 那他们此刻的存在,应该就是多余的。 “拍完了吗啊?拍完了就滚。”梅丽很不客气的道。 记者们忙抱着相机离开,一个个心里其实都有怒气。 敢如此无礼? 明日报道一出来,御爷一家就等着声名狼藉! 阎七感觉整个过程,都是在受欺负的过程。 他不爽的进去房间检查了一圈,发现窗台上有烧了一半的类似迷香的东西,拿去给御冰夷看,“御爷,这好像是催亲的香!还能令人全身无力,这是个陷阱。” “我又不瞎,我知道是陷阱。”御冰夷莞尔一笑,来到了澜儿身边,大掌落在澜儿的小脑袋上,“诶,你怎么这么菜?我还以为暮爷有多厉害呢。” 澜儿眼睛猩红,瞪向了御冰夷。 “你瞪我做什么?你不是自恃聪明绝顶么,怎么还会中别人的伎俩啊,连个女娃娃都保护不好。”御冰夷继续调侃。 本来席漠都误会澜儿了,看到迷香反应过来是陷阱。 又见御冰夷对待可怜的澜儿像是对待隔壁老王家的孩子一样冷血无情,忍不住生出了护犊之心。 走了进来,对御冰夷道:“御爷,你这样对一个孩子,是不是有点太严苛了?” “严苛?要不我把这个蠢哭了的小崽子送给你,我是不想要了,连自己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御冰夷轻蔑的说着,手更是看不起一般在澜儿的小脸上拍了拍。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23章 爷的心软 席漠一脸为难,不过却也说了,“御爷要真不想要,我不介意帮你和轻如照看澜儿。” 这么狠心的亲爹,还是头一回见呢。 算是开眼了。 严督军斜靠在门外的墙上,一口一口的抽着雪茄。 他都说了,谁要是投胎给御冰夷当孩子。 那绝对是倒了大霉了! “恩,席老放心,有空就给你送府上去。”御冰夷还嫌伤澜儿伤的不够,不羁的说着。 却是脱下了自己的衬衣,裹在澜儿小小的身子上。 澜儿身子微颤了一下。 抬起头。 漂亮的大眼睛凝视着御冰夷。 御冰夷低头,语调冷硬,“看什么看,老子脸上是有花吗?还有力气站起来吗?” “有!”澜儿声音干哑。 眼尾微微染上猩红,一丝仇恨之火在眼底点燃。 御冰夷转身背对澜儿,举起一只手,勾了勾手指,“抱着那个小丫头,跟我走。” 此刻,梅丽拿了一身男孩子穿的衣服赶了过来。 看到御冰夷冷然离开,身后还跟了个可怜的小奶娃,忙问:“御爷,您这是去哪?” 御冰夷停住步伐,扫着梅丽怀里抱着的男孩的衣服,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收了个弱智当徒弟,“你……弄身女装来,女孩穿的。” “要不让少爷先穿上这身,我马上去弄女童穿的衣服。”梅丽道。 御冰夷嘴角噙着冷意,歪头斜视一眼澜儿,“用不着,先这么穿着,换衣服耽误时间。” 梅丽忙低下头,深深鞠躬,“是,爷。” 原来爷也有一颗柔软的心,他不想那个死去的女孩,死后还要一直被人这么围观。 不,爷有个屁的柔软的心。 爷就是被夫人影响了,才会从杀人如麻的大坏蛋,变得稍微有点人性。 夫人真是伟大,她最喜欢夫人了! 专门的会客厅中。 身着红色旗袍的女服务生上了茶水后,从会客厅里退出去。 “之前算计大赵先生,让吉田商务参赞丢失大订单的事,是我做错了,我在这里,向高山先生郑重道歉。” 叶轻如端起茶展,朝高山敬了敬,“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叶先生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你居然……会承认自己做的坏事。”高山一口生硬的话语,他冷冷笑着。 低头喝了口茶,警惕叶轻如使诈。 叶轻如面色略微发白的强颜欢笑,“我有什么作风,我就是个空有小聪明的女流之辈,自以为算计了高山先生,却是不自量力,得罪了高山先生,把自己儿子也赔进去了。” “你别想套我的话,叶轻如,今天是你儿子色胆包天,侵害了两个女孩的清白,还杀死了其中一个。”高山感觉叶轻如有套话的嫌疑,别是又装什么窃听器,再把对话录音了。 叶轻如站起身,鞠了一躬,竖起三根手指,“我可以发誓,绝对绝对没有录音设备,好!我承认我儿子做了道德败坏的事,唯今我来找高山先生,只是想私了这件事,希望高山先生能给我儿子一条活路,他才五岁啊。” “五岁就做这样的恶事,继续长大,岂不是个祸害。”高山感觉自己掌握了主导权,表情变得优哉游哉起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24章 痴人说梦 “怎样才能放过我的儿子?我能答应你的任何要求。”叶轻如喟叹一声,表情煞是无奈。 高山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他分析这间房间被装窃听器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个可能性不管怎么判断,都是有的。 他如老奸巨猾的狐狸一般含笑,勾了勾手指。 先让自己的手下在会客厅里找了一圈,确定没有特殊的窃听装置,才缓缓的道:“看来你如此有诚意的份上,我就提两个要求。” 叶轻如坐直身体点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你说。” “第一,我要你当众宣布交出沪上的工程,让大赵先生来经营。”高山观察着叶轻如的眼眉。 果然他提的第一个要求,就让叶轻如眉头紧紧一蹙。 叶轻如抿了抿唇,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追问,“第二呢?” “把赵梓斋交出来,我需要他来安大赵先生的心。”高山眼神冰冷。 虽然赵栗得罪了军部高层,不过赵栗逃走之后。 回到了渝南,虽然不能像以前一样全国上下的巡店。 不过赵栗仍旧是首富,派出杜家父子操持着来福号上下的声音。 更是捐献了一大笔钱给军部,现在他们内部对大赵赵栗的反对之声越来越小了,甚至把他从暗杀名单里除名了。 不过赵栗被追杀逃亡过,对此事心有余悸。 高山需要拿赵梓斋作为礼物给赵栗,成为两方化干戈的桥梁。 叶轻如毫不犹豫的道:“工程我可以直接找市政方面推辞,或者我直接转交给赵栗都可以,但是我不想交出赵梓斋。” “如果你不交出赵梓斋,明日你儿子做的这档子事就要见报呢?”高山阴冷威胁。 叶轻如却不理会高山的威胁,“见报就见报,他才五岁,一点破名声罢了,高山先生想要污名化,就使劲泼脏水,我绝不拦着。” “呵~”高山是情不自禁的嗓子眼里冒出一声笑,“赵梓斋才是你亲生的?早知道我应该去算计赵梓斋。” “算计赵梓斋?高山先生,你在痴人说梦,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保护赵梓斋?你以为他和我儿子一样好靠近吗?”叶轻如虽然没有明说,却是在暗示。 赵梓斋可是有很多人保护的,他们可以算计澜儿,却算计不到很多人保护的赵梓斋。 澜儿会中计,是她亲手送羊入虎口到高山手上的。 “你自己的儿子不派人保护,找人保护赵梓斋?”高山蹙眉。 叶轻如眼眸微凝,表情微冷。 没有她一手算计,高山的人怎么可能近身澜儿? 面对叶轻如的眼神,高山莫名出了一身冷汗。 差点就相信了叶轻如的话。 转念一想,高山又觉得叶轻如不过随口威胁。 哪有母亲会做这么狠心的事,把自己的儿子推入这样的陷阱。 他根本就想不到叶轻如有这么做的必要,这样只会令她得不偿失。 而且此事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百合子都是被扔进跟澜儿一起的房间,才被要求在特定的时间哭喊引来众人。 叶轻如哪怕要把自己的儿子推入陷阱把她儿子身边的人都调开,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她不知道他的计划。 澜儿中计是他高山布置缜密,更是叶轻如的人疏于防范。 高山虽然肯定了叶轻如是在吓唬他,理性分析觉得还是不要和叶轻如硬碰硬,他想到了一个比赵梓斋更值钱的东西,“赵梓斋你可以不给我们,但是你要拿别的补偿我们,你们青帮的码头五年内……” “等等,高山先生,能容我说一句话吗?”会客厅的门忽然被一双孩子的手推开了,门外两个高山的手下被打趴下在地上嗷嗷直叫。 一个穿着传统旗人装扮,乌眸深邃冷傲的八九岁的小男生步伐利落的朝他们走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25章 和一个孩子谈判 “你刚才是在门口偷听吗?”高山表情震惊。 赵梓斋居然在这个时候进来,还有话跟自己谈。 赵梓斋承认道:“恩,我在门口偷听了有一会儿。” 高山在心里暗骂自己手下无能。 两下就被人打倒,让一个孩子偷听这么久。 叶轻如其实也没想到赵梓斋会来,扫了一眼门外。 在拐角处,看到了斜靠着墙抽烟的高雪韫。 高雪韫是严督军手下的高级将领,打两个领事馆的职员应该挺容易的。 高山这次带来的又不是保镖,只是普通的下属罢了。 “你有什么话要说?”高山虽然很火大,却也有点好奇,所以问道。 赵梓斋使了个眼色。 高雪韫信步过来,从外面把门带上了。 赵梓斋才在高山对面坐下来,从果盘里拿了根香蕉剥开啃了起来,“你与其跟赵栗得了你们军部高层,还不择手段狼子野心的商人合作,不如选择跟我合作。” “我理解你想要为父母报仇的心,不过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们合作吗?”高山只当他是个狂妄又复仇心切的无知孩童,冷淡的摘下眼镜,用眼镜盒里的眼镜布慢悠悠的擦拭镜片。 赵梓斋被东洋人高山轻视了,冷哼一声,“你身居高位,一个孩子来跟你谈判,你觉得很可笑,是吗?高山君。” 他直接用东洋话跟高山说话,高山的动作才是一滞。 眯了眯眼睛,审视起赵梓斋,“跟你是不是孩子无关,如果你还是从前那个产业无数的赵家二公子。赵栗做出那种事后,我一定不会选择他,可你现在有什么呢?” “我有整个天津卫来福号的生意。”赵梓斋在叶轻如错愕的眼神下,掷地有声的说着。 叶轻如的眼神冷冽,手指卷曲握成了拳头。 她看不惯他这样做,想要揍赵梓斋一顿。 不过,她忍了。 明明只是一个孩子,气势却从容不迫。 和高山这样狡猾阴毒的人过招,没有半点落于下风的样子。 高山轻蔑的笑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栗可是有全国的生意。 “是,你可能是瞧不起我收回的天津卫来福号这一点生意。”赵梓斋扬扬眉,“可你想过吗?哪怕现在赵栗富可敌国,可就赵栗的为人,你们和他合作,能捞到什么好处?明面上好像得到了他奉上的巨额利润,可是暗地里呢?他这条毒蛇只会想方设法的阴人,你们防不胜防。” 这泼脏水泼的十分直接,没有任何技巧。 高山听着眼睛半眯,淡淡看着赵梓斋。 赵梓斋知道光凭这些无法打动高山,继续道:“而且,赵栗收我赵家二房生意的时候,靠的是暗杀。” “暗杀?”高山是不知道赵栗收回赵家二房生意,是靠暗杀原有的大掌柜,然后放进自己的人。 哪怕知道了他也不会反对,又跟他没关系。 不过在赵梓斋暗杀了东洋高官之后,加上赵梓斋接下来的话。 他其实会动摇的。 就听赵梓斋道:“赵栗找了杀手暗杀了我们二房在各地的心腹大掌柜,不过赵栗遗漏了一点,杀人只会让人心浮动,让本有可能归顺的人心,反而推的更远了。” “你的意思是,你能拿回更多的原本赵家二房的产业?”高山明白过来这孩子意思。 他眼底的轻蔑有一丝丝的改变,不是因为赵梓斋的话。 因为他可以完全觉得赵梓斋说的是大话,但是赵梓斋说话的方式层层递进,和叶轻如说话的方式很是相似啊。 还有点御冰夷身上那股狠劲,这孩子似乎是得了点御冰夷夫妻的真传了。 有点意思。 赵梓斋这时候,却不说任何大话忽悠高山,只是道:“我尽量。”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26章 与虎谋皮的小家伙 “赵家二少,到此为止,我没兴趣浪费时间听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孩子废话。”高山虽然有点被说动了,但是他下意识觉得不靠谱,所以不耐烦的要赶走赵梓斋。 赵梓斋那眼眸好似沉入了万卷山河一般的沉稳,还浅浅一笑,“正因为我毛都没有长齐,目前来看还很弱小,但很有潜力。你如果选择培植我,我就是你的人,而赵栗不管怎么跟他合作,他都只是个外人,还是个狼子野心踩着别人尸骨上位的外人。” 他这番话用了叶轻如从前用过的攻心的计策。 别看高山好像对赵栗挺能容忍的,自己的同僚还是官大好几级的上司被这样轻飘飘的暗杀了。 他也是会兔死狐悲,也是会担心有一天枪口会对准自己的! 没说不代表,没有往这方面想。 高山被赵梓斋打动的神情,已经写在了脸上。 他低头陷入了沉吟。 说到底还是这个小子突然出现把他给吓到了,虽然条件都挺符合。 但是就怕是有什么阴谋陷阱,也怕是叶轻如事先安排的。 “你和我合作,我可以从现在开始,用最有利于你们东洋人的方式。”赵梓斋一字一顿道,“比如你们没卖出去的这批机器,我不仅原价买下来,我还答应你们,我拿到的工程里赚取的利润,给你们五成利。” “你这小孩,有点意思。”高山终于完全动容了,斜睨着赵梓斋。 眼神变得有点另眼相看的意味。 赵梓斋没有一丝一毫得意的表情,压低了声音,用东洋话道:“合同上可以写四成利,实际上我给五成利,你懂我的意思吗?” “你这个小鬼……” “我知道这个决定重大,高山君可以慢慢考虑,不过我希望高山君考虑的时候,暂时不要将我兄弟澜儿的丑闻公布出去。” “好,我就暂时不把那个小子的事捅出去。” 这一次高山答应的特别爽快。 无论是跟叶轻如合作,还是和赵梓斋合作。 高山都得去跟报社和记者通气,别把新闻捅出去。 不然,合作就报废了。 赵梓斋站起身,朝高山伸出手,“高山先生,您回去好好考虑,我在天津卫来福号里静候佳音。” “恩。”高山是皱着眉头和赵梓斋握手的。 他起身后朝叶轻如微微颔首,才拎着公文包出去。 本来打算好好敲诈叶轻如一笔的,结果竟然是他心甘情愿两手空空走出去。 外头,青帮的手下在叶轻如的调配下。 还非常热情的帮高山,将他的属下安排到了医院看病,还把高山送到了楼下。 等高山彻底走远,叶轻如上去亲自把门关上。 她没有过去在椅子上落座,而是背靠着大门凝望赵梓斋,“赵梓斋,你知不知道,你在与虎谋皮。” “与虎谋皮?”赵梓斋回味了一遍这四个字,“你觉得我在算计高山,而不是真的倒向高山。” 叶轻如招了招手,赵梓斋乖乖挪到她身边。 她温软的手捞着他的小脑袋,把在这个世界上再无亲人的无依无靠的小东西捞进怀里,“我了解你的为人,你不会,你跟高山合作,是想要为我解围,为澜儿解围,但你不会让东洋人占到一丝好处。” 要不是赵梓斋出现,叶轻如谈判技术再好,也得割肉放血拿出一点好处满足高山。 “轻如……”赵梓斋呼唤一声。 叶轻如还以为他还和以前一样,没大没小喊自己名字,他忽然哽咽的温柔的喊着,“轻如妈妈,这个世界上你最懂我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27章 一生来报答 “恩~”叶轻如柔柔应着。 眼底涌了潮湿,在他的心里她已经是母亲般的存在了。 赵梓斋努力抱紧叶轻如,把自己的眼泪压进了她薄薄的衣料中,“我最舍不得,就是你了。” 他真的不想和她分开,想要永远在叶轻如身边。 做个长不大的孩子,被她疼爱着照顾着。 叶轻如已经感觉到他要离开自己的决心,所以此刻才会这么不舍。 抱着赵梓斋的手指,微微也有些颤。 “可是不行啊,妈妈,我需要长大。”赵梓斋带着哭腔喊着。 只有努力的长大出人头地才可以为她争一口气,才可以报答她。 此刻的叶轻如只以为他是想要为家人付出,并不知道在赵梓斋心里已经把她排在了第一位。 如果他要出去历练,她怎么能阻拦。 甚至没有资格开口劝他留在她身边,她会把他视如己出。 叶轻如轻轻拍着他消瘦的脊背,“我知道,我支持你,只是东洋人狡诈阴狠,你可能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和东洋人交手,就当是我成长的历练。”赵梓斋在她怀中退却一步,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叶轻如。 叶轻如的目光与他锐意进取的视线接触一下,感受到了他的心意,“既然你下定了决心,便去做。” “还有一件事。”赵梓斋咬住了唇,轻轻的在叶轻如耳边耳语。 叶轻如有些失神的点点头。 就见赵梓斋非常决绝的转身,推开了大门出去,“高大哥,我和御夫人已经告过别了,走,回天津卫。” 高雪韫跟叶轻如拱拳作别之后,跟上了赵梓斋的步伐离开。 赵梓斋袖中的怀表滑到了掌心,悄悄握紧了管家最后留给他的这件遗物。 管家的仇他一定会报,赵栗这辈子都别想安生。 还有那个女人对他的好,他会用一生来报答。 会客厅里。 叶轻如目送了一会儿赵梓斋的背影离开,回到椅子上坐下。 摸起刚才的茶盏,慢慢的喝着。 茶有点凉。 在处暑夏季喝刚好。 临走前赵梓斋最后交代她的,居然是让她下次打电话时帮他致歉,“帮跟落儿说一声对不起,梓斋哥哥以后不能在电话里陪她聊天了。”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要最后压轴交代。 真是低估了孩子之间的感情,聊过两次电话已经成了很好的朋友了。 用了大概五分钟时间,叶轻如整理好情绪。 起身去到御冰夷新开的一间酒店房间。 御冰夷站在落地窗前抽着雪茄,俯瞰楼下的街景。 叶轻如进来,他顺手把雪茄摁进烟缸里,“跟东洋人聊的怎么样了?” 这是他们夫妻的默契,东洋人高山目睹御冰夷的智谋。 对御冰夷有了戒心,所以这次是叶轻如全权出面。 而且此时涉及到澜儿“玷污”两个女孩清白,其实更适合母亲出面来解决这件事。 所以,御冰夷才成了陪衬。 “回头告诉你,我想先看看澜儿。”叶轻如脸色有点苍白,眼神还有点飘。 她的身体早就极度羸弱,本来就是随时会晕倒的情况。 凭着一股遇到紧急突发时间的应激能力,才一直坚挺着没有倒下。 御冰夷过去,撩动她凌乱到了额前的发丝,轻轻的整理了下,“要不,休息一会儿,再管那个臭小子的事?” “虽然是有点累了,不过我想处理完,再休息。”叶轻如楼了他的腰一下,就松开了。 御冰夷眼神看向套房里卧室方向,“他和那个小丫头在那间房里。” “你在这等等我。”叶轻如在御冰夷的唇上主动的吻了吻,然后抱起放在沙发上的一套孩子穿的衣服,推门进了那间卧室。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28章 他的后盾 “额娘。”澜儿听到叶轻如的声音,抬起小脑袋。 叶轻如来到澜儿的身边。 看了看他身边换了一身衣服的小女孩。 小女孩换了身绣着百灵鸟的斜襟小衫,身上盖着薄被依旧安静的躺着。 再看澜儿,身上还穿着御冰夷的衬衣。 叶轻如拍拍他的肩,解开了澜儿的扣子,先帮他把这身不合身的衣服脱下,“额娘让你久等了。” 然后给他换上了带进来的一套背带裤和短袖衫,眼角的余光总忍不住看床上的晴晴。 小女娃生的太乖巧可爱了,叶轻如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好感。 在她来之前,澜儿就一直这样守着眼前这个小女童吗? 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澜儿…… 感觉跟她的羁绊好深啊。 哎,真是不够了解自己的日子,还没有东洋人了解,至少那群东洋人知道要抓晴晴是澜儿的软肋。 澜儿望着帮自己穿衣服的叶轻如没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谁帮她换的衣裳?”叶轻如问的时候,已经替澜儿穿好了衣服,转过身走到书桌前。 她从衣服里的内袋,掏出个香囊。 倒出了里面的一颗香丸,划亮火柴将那颗香丸在烟缸里点燃。 澜儿在看着叶轻如忙碌的背影,身子紧了紧,道:“是……梅丽。” “我稍微看过一眼那个小女娃,她是被人掩住口鼻窒息而亡的,身上没有什么严重的致命伤。”叶轻如转过身,“用了返魂香以后,过一会儿应该可以醒来。” “我……”澜儿在事发的时,叶轻如进到酒店房间。 她就告诉他,她有办法让晴晴活过来。 那个时候他就觉得像是在做梦,因为他搂着晴晴冰冷的尸身的时候。 清楚的感觉到死亡,吞噬了晴晴全部的生命力。 晴晴身上的活力、生气被来自地狱的,一双无形的手带走了。 他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就这样无助的望着叶轻如。 叶轻如只是轻轻的捏捏他的小脸,“澜儿,你还记不记得自己还只是个孩子。” “……”澜儿一直都不想当个孩子,他想当小男子汉。 想要坚强,想要保护额娘。 只有此刻他觉得自己很脆弱,很需要自己的额娘。 叶轻如在澜儿眼中落下一滴泪的时候,手指掠过澜儿眼泪划过的地方,“任何时候额娘和阿玛,都会站在你的身边,我们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澜儿心里,默默肯定叶轻如的话。 虽然阿玛那个大坏蛋比较毒舌,可是当阿玛脱下自己的衣服裹着自己的时候。 他就知道这是父亲,如大山一般沉沉的爱。 和额娘若流水一般温柔的爱有些不同,分量却是一样的。 “恩。”澜儿轻轻应了一声。 叶轻如眼角余光瞥见床上女童卷曲浓密的眼睫毛颤了颤,眼底掠过一丝浅浅的笑,“额娘有点累了,想休息休息,你在这里自己陪着这个小姐姐,好不好?” “好,我会一直守着晴晴的。”澜儿奶声奶气的说着,眼前红红的。 他还没有发现晴晴逐渐恢复的呼吸,以及开始微弱跳动的心脏。 内心还很忐忑,担心晴晴有醒不过来的可能。 原来这个小丫头叫晴晴啊。 叶轻如心中记住了小丫头的名字,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带上门出去。 刚要转身。 纤细的腰身就被御冰夷从后面搂住,男人在她身后轻轻的道:“先吃饭,还是先睡觉?” “睡觉,我好困了。”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她在盛夏里觉得微凉还出着虚汗的身体有暖和的感觉,不自觉的心里温暖又依赖。 好想就这么靠着他睡过去。 想着想着她就如愿以偿,靠着男人宽阔的胸膛沉沉睡去。 隐约中。 感觉似乎被人温柔的抱起,然后就什么记忆也没有了。 卧室房间里。 女童的呼吸越来越均匀,手指抽动的感觉越发的明显。 当她缓缓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一个长相俊秀的小男生跪坐在身旁。 小男生的手抓着自己的小手,一副冰冷却眼睛红红的样子。 女童坐了起来,白嫩的小手儿摸了摸小男生光秃秃的小脑袋,露出甜甜的笑,“光头弟弟,我在做梦吗?一觉醒来就看到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29章 我这么胖! “饿不饿?”澜儿沉着面问晴晴。 晴晴只觉得这个梦好真实啊,连饿肚子都这么真实,“饿的。” “我带你去吃饭。”澜儿淡淡的从床上跳下。 晴晴想要动,却皱了下眉。 澜儿忙问:“哪里不舒服吗?” “腿麻了。”晴晴因为腿麻,眼泪花子都疼出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死过一回,更不知自己躺了多久。 腿麻的有点莫名其妙。 澜儿看了一眼,她豆绿色裙裤下嫩笋一样白皙无暇的小腿,还是那样面无表情,“我背你。” “你比我小,我怎么能让你背我呢,我好胖的……”晴晴天真无邪的笑着。 澜儿瞪了她一眼,“你不听话,我生气了!” “你怎么那么容易生气啊,爹爹说常生气的人,容易长皱纹的。”晴晴嘴上说着,看到他弯下腰来,还是乖乖的趴上去。 她趴在澜儿的肩头,小下巴靠在他身上。 心想这个弟弟长得好快啊,第一次见面还那么矮。 快要两年过去了,突然就长高了那么多。 澜儿把她背出卧室去。 在御冰夷震惊的视线当中,澜儿走到了他的面前。 看了一眼在御冰夷怀中小猫一样趴着的,熟睡了的叶轻如,小声道:“晴晴饿了,我带她上楼上的……杏花楼吃饭。” “……” 明明口才很好,能靠嘴遁就说的康瑾声名狼藉的御冰夷。 此刻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澜儿也不管他,背着晴晴直接出去了。 “澜儿,刚刚那个叔叔是谁啊?”晴晴虽然不怕生,不过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还是产生了好奇。 澜儿淡淡回答,“我父亲,御冰夷。” “啊,他是你的父亲啊!”晴晴惊讶的叫了一声,然后小声的道,“那我刚才没有叫人,是不是特别的没有礼貌啊。” 澜儿默默爬着楼梯,没有回答。 晴晴歪着脑袋,自言自语的道:“不过也没关系,我在做梦。” “你没做梦。”澜儿步伐顿了顿,漂亮的眼瞳深邃了几分。 这小丫头不会是个小傻子? 都醒来这么久了,腿麻的感觉疼的都哭了。 居然还觉得自己在做梦。 他真为她的智力着急。 晴晴娇软的身体猛的一阵,“骗人?怎么可能不是在做梦……我……明明……” 她明明在家里睡觉,一觉醒来就在别的地方了。 没有在她熟悉的房间和小床上,还看到了对她很好的光头弟弟。 “你被坏人绑架了,我额娘把你从坏人手里救出来。”澜儿继续往上走,语调平平的道,“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晴晴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她就只记得自己昨晚睡觉之前的事,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的说。 记忆中,更没有什么坏人。 睡觉之前她折了个千纸鹤。 放进了透明的玻璃罐子里,用木塞封好了罐子。 然后,就去睡觉啦。 “啊,澜儿弟弟,你快放我下来。”晴晴动作轻微的挣扎,她怕压坏他,所以十分的小心,“如果不是做梦的话,我这么胖,你要累坏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30章 弟弟的笑,好看 “诶,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我是惹你不高兴了吗?你为什么不理我?” 见澜儿不理她,她两只手搓揉了下澜儿的小脸蛋。 澜儿心想这个丫头片子还是这么聒噪,和刚见面时候一样,一开口说话就聒噪个没完,嘴角却是微微上扬,“你现在还不胖,长大了,肯定是个胖丫头。” “你也没见过我长大后的样子,怎么就觉得我是胖丫头。”晴晴噘着嘴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长大会不会胖,反正现在压着澜儿的她是挺重的。 澜儿弟弟都出汗了,还累的说不出话了。 澜儿其实越长大力气越大,还跟着阿山学了武艺。 晴晴在他背上其实很轻,一点都不重。 他就是有点热所以才出了汗。 澜儿心里笑她是个傻丫头,淡笑的问:“想吃点什么?” “我想吃桂花糖。”晴晴觉得嘴里有点发苦,脱口而出道。 澜儿眉头皱了皱,“说点能填饱肚子的。” “填饱肚子的?”晴晴马上开始思考起来,“我想吃红枣窝窝头,豆汁,豆腐脑,炒肝儿,煎饼果子……” 听着晴晴的话,澜儿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怎么…… 都是早点? 这个丫头不会是当成自己是刚刚早起醒来? 眼前就是杏花楼了。 两个赋闲的女服务生正打着呵欠,看到背着女娃过来的澜儿。 女服务生看到澜儿的那张小脸,跟看到修罗妖怪一样,脸色都是一白。 她们已经听说了,御爷的儿子小小年纪凶残好色。 在楼下酒店害死了个可爱的小女娃,还染指了个东洋小女孩。 现在看到澜儿,吓得都要魂飞魄散了。 “小少爷,您来做什么啊?”其中一个女服务生壮着胆子问。 那小孩儿脸色挺阴沉的,一点都没有普通孩子的那种可爱与天真,“有点饿了,想吃点东西。” 虽然过了饭店,她们也不想招待。 可是御爷家的小恶魔要吃东西,有几条命敢拒绝啊。 “我这就去拿菜单,您进去稍坐。”女服务生没见过死去女孩的样子,没认出晴晴就是传说中被害死的女孩。 她去拿着菜单,使眼色让另外一个女服务生招待澜儿。 另外一个女服务生硬着头皮,僵着脸引澜儿和晴晴在一个位置上落座。 澜儿把晴晴放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腿还麻不麻。” “你背着我走动,慢慢的就不麻了。”晴晴朝他露出个笑脸。 陌生的环境让她有点不安,不过有澜儿在,便没什么可担心的。 澜儿耐心的跟她说,“你想吃的那几样东西,这里没有,等明天再吃,可以吗?” “恩。”晴晴捧着脸,冲他露出浅浅梨涡。 澜儿便翻开菜单,兀自点了几个菜,又把菜单合上,“你们后厨的师傅有什么拿手绝活,都可以端上来,做的好吃,重重有赏。” 那女服务生因为看到传说中的小恶魔,对一个小女孩这样的温柔体贴。 整个看呆了,一时没有了反应。 “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澜儿问那个女服务生。 女服务生反应过来,忙连连摇头,“没什么问题,我这就去后厨交待。” 这时,侧厅里走出来七八个人。 分别是席漠和曹秀珠夫妻,以及其他几个要加入工程的确定人选。 本来他们是在这里的侧厅和下午茶,帮忙叶轻如规划接下来的工程安排,以及具体的分工之类的。 这才刚和席老聊完,打算拿去给叶轻如看。 叶轻如那边如果确定的话,这个按照叶轻如图纸规划的安排就能投入使用了。 哪怕叶轻如立刻去南洋,工程都能有条不紊的继续进行。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的晴晴,长得跟死在酒店房间里的女孩有七八分相似。 个个脸色煞白,以为光天化日的诈尸了。 晴晴没发现这几个的人目光,而是小心翼翼扯着澜儿的袖子,“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那个……我现在到底在哪里啊?如果我被坏人绑架了,我家人会很担心我。” “吃完饭,我就找人打封电报去北平报平安。”澜儿露出一丝温和的笑,那是他自她醒来第一次露出明媚的如这午后阳光一样笑容,“你安心吃饭,我们现在沪上,你今晚暂时在我家住。” 弟弟终于笑了! 笑得好可爱啊。 晴晴睁大了眼睛欣赏这个漂亮弟弟好看的笑容,用力点点头。 澜儿看她眼神呆呆的,感觉她没听进去。 就是下意识胡乱点头。 眉头又蹙了蹙。 不想,眉心一丝温柔贴了上来。 是她的小手落在了他眉心,“不要皱眉。” “恩。”澜儿应了一声。 迎面撞到了席漠惊骇的视线,他礼貌的站起来,给席漠鞠躬,“太师父好,几位叔叔阿姨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31章 两小无猜 晴晴也站起身,朝他们鞠躬,“叔叔阿姨好。” 女孩嗓音甜脆,像是咬了口多汁的小甜瓜似的。 几个大人纷纷露出了惭愧的表情,“你们两个小娃娃,不用多礼。” 这么可爱的小女娃,都能看成诈尸。 敢情是眼睛瘸了才会这么认为。 “澜儿,她……”曹秀珠架不住好奇,看着玉雪可爱的小女娃,清了清嗓,“有点像是刚才酒店房间的~” “恩,额娘把她救活了。”澜儿平淡的说着,银瞳闪烁着星辰大海般的光芒。 曹秀珠其实也没明白救活是什么意思,当时大家都是远远看着。 那个东洋人小女孩叽里呱啦的求救,又说澜儿害死了床上的小女娃。 大家才觉得晴晴死了,说不定只是昏过去了。 曹秀珠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女娃,想到了自己女儿小时候的样子,笑得鱼尾纹都绽开了,“她没事就好,我还以为真和那个东洋人说的似的,出了什么事呢~” “是啊是啊,东洋人丧心病狂用这么恶毒的方法陷害小澜儿,还好小女孩没事。”另外一个人也道。 席漠眼神深敛,摸了摸澜儿的小光头,“这个小女娃叫什么?我倒是觉得有点眼熟。” “她是晴晴,是北平宋家的。”澜儿道。 席漠一拍脑门,“哦,是宋老家的小千金啊,我想起来了。” 席漠本身的势力就在京城,宋家又是京城的望族。 他席家常常跟宋家走动,其实是见过晴晴的。 晴晴渣渣眼睛,“我也记起来了,你是席爷爷。” “恩,亏得你没事,不然宋老也难受死了。”席漠欣慰的道。 晴晴没说话,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席漠。 难道她真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遇到了什么很危险的事情吗? 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好担心的样子。 不过她醒来就看到了澜儿弟弟,难道是澜儿弟弟救了她吗? 这时,后厨房做的菜端上来了。 一道道精美非常,冒着热气。 几个大人还有事找叶轻如,也不想打扰两个孩子吃饭。 便告辞下楼去了。 两个服务员本来在旁边候命,偷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上完了菜之后,两个人眼神不断交流,“诶,听他们说,那个女孩就是传言中死掉的。” “小丫头多喜欢御家小少爷,怎么可能被欺负啊,这传言也太可笑了。” “就是就是,也不知是谁嚼舌根,御爷家的事情也好编排。” “有没有觉得他们很般配,金童玉女一般。” “是啊,两小无猜的~真羡慕。” 晴晴饿了好几天,闻到香味以后。 五脏庙里就跟有孙猴子闹天宫一般,她就想吃好吃的。 但是菜色又多,不知道该吃哪个。 大眼睛瞟来瞟去,犹豫着一直没下筷子。 “你饿的太久了,先吃块糖藕,适应一下。”澜儿捏着筷子,走到她身边布菜。 晴晴碗里多了块糖藕,她捏筷子想要夹。 却发现自己十分的虚弱,小手没有一丝力气。 只要想捏紧筷子,手就会控制不住颤抖,她急的眼圈有点发红。 拿不动筷子怎么办啊? 这时,耳边传来了澜儿的声音,“张嘴,晴晴。” 澜儿弟弟手里的筷子,已经夹起糖藕喂给她吃。 “啊——”晴晴张开了小嘴,在糖藕上咬了一小口。 甜味和糯米的香软在嘴里绽开,她喜上眉梢的对澜儿道,“好好吃啊。” “还有更好吃的。”澜儿等她咽下去了,又夹了块辣子鸡的鸡肉,“是川菜,有点辣,不过挺开胃的。” “恩,这个也好吃。”晴晴是小吃货,一点都不怕辣。 一边吃着,眼睛里都放了光。 神采奕奕的特别漂亮,像是镶嵌着黑珍珠一般。 俩小孩吃了一个多小时的饭,两个女服务生就看了一个多小时。 她们还是头一回觉得客人吃饭很有意思,怎么看怎么好玩,完全没有枯燥的时候。 小少爷也太体贴了,感动、羡慕! 还有那个女孩子~ 可爱的简直冒泡~ 澜儿吃饭了饭,阿山才来到澜儿身边。 澜儿让阿山结账。 阿山结了账。 澜儿没有立刻带着晴晴下楼,而是让她在附近走动走动,“你先走走,适应一下,如果觉得头晕不舒服了,就告诉我,明白吗?” “好。”晴晴很乖的答应。 她发现澜儿真的好厉害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点虚。 有点走不动路,她两只脚落地走过之后才知道的。 她走了几步感觉有点晃,像是要晕倒了一样。 虽然不知道身体虚弱的原因,不过她不想给弟弟添麻烦。 就坐了回去。 澜儿正在询问阿山一些事,“你都去哪了?这时候才回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32章 割肉喂鹰 “太夫人那出了点事,夫人让我守着太夫人。”阿山在澜儿耳边轻轻耳语,看到侯佳玉兰开枪打御冰夷的事悄悄说了。 澜儿眼睛微微眯起来,父母之间的这点事他是隐隐有所察觉。 事情很严重啊,阿玛都受了重伤。 他很难受,也不明白为什么外婆要那么做。 可是那是长辈之间的恩怨,他再是关切也不可能置喙。 而且他父亲母亲都是睿智的人,定是会用自己的方式处理好,不需要他多此一举。 澜儿垂下眼眸,把心沉了下来,问了阿山,“我额娘去跟高山谈判的时候,你有没有在场。” “没有啊,我一直在太夫人房间外面守着。”阿山是个非常尽忠职守的人。 他原来只是个打黑拳的穷小子,命比蝼蚁还要贱。 要不是遇到暮爷,早就死在擂台上了。 是遇到了澜儿以后,他的命运才出现了扭转。 澜儿让他跟着叶轻如,听叶轻如的吩咐,他是绝对不会违抗的。 澜儿此刻心头一凛,明白了一点。 额娘说的什么要阿山对付东洋人高山,就是信口胡诌的。 然后,他跟走东洋小女孩百合子在走廊上,被人从后面敲闷棍的记忆浮现在脑海。 有人出现在他身后他是有所察觉的,不过那是走廊他没有地方可以逃。 只能被敲的晕过去,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密闭的酒店房间。 而且,房间里点了迷香。 他没有任何的力气,还看到了晴晴的尸体。 以及衣衫不整的百合子,百合子跟他说了一些话,什么他逃不掉之类的。 如果身上有力气,或者房间里没有光溜溜而死的晴晴。 他自己会想到很多办法逃走,但是却因为这两个原因选择了束手就擒。 阿山见澜儿安静良久,表情沉凝一动不动,便问:“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你做的很好。”澜儿依旧是表情沉凝。 至少知道了一点,额娘是故意把阿山叫走。 如果当时阿山在身边,以阿山一个打十个的本事,他是不可能被绑架的。 澜儿跳下椅子,蹲在晴晴的椅子旁,“上来。” “哦。”晴晴在知道自己身体虚的没法走路以后,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跳上澜儿的背,“我以后会少吃一点的,万一你下次还要背我,就不会这么惨了。” 她深深的自责着,小脸愧疚的埋进他的后肩。 阿山道:“要不我来背晴晴小姐。” “对哦,阿山是大人,力气和体格都比澜儿弟弟大的多,让阿山来背我。”晴晴高兴的道。 澜儿没有答应,只是冷眼扫到了阿山。 阿山感觉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的冷,打了个寒颤。 再不敢乱说话了。 人家晴晴小姐再小,也是大家闺秀。 被他一个粗人背了以后,恐怕是没办法嫁人了。 他怎么那么笨啊,还乱说把暮爷惹生气了。 楼下,酒店房间里。 叶轻如又做了那个梦,梦里她手里的糖葫芦竹签扎进了陈六指的眼睛里,“你不是我父亲,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舍不得皇室身份?觉得我是江湖草莽?可惜你再怎么逃避、自欺欺人,都是我的女儿,难道做我的女儿就不高贵吗?你可是……天凤之女,我一手缔造出来的……” 叶轻如听着陈六指阴沉的声音,猛的惊醒过来。 出了一身虚汗,她不断的喘气。 直到模糊的眼前,出现了端着水杯的白皙的玉手。 那手十分的漂亮,手主人的声音也清冽磁性,“喝点水,如儿。” 她在那一瞬间,才觉得自己被拉回现实,张口问的是她心下最关心的事,“御冰夷,我额娘……” “额娘醒了,再主卧里呆着,不过,以我现在的情况,并不方便和她相见。”御冰夷弯腰,亲吻了下她的脸颊。 叶轻如心微微一热,此刻的温暖有着和梦境中冰冷完全割裂的两个世界,接过了沏了热茶的水杯小口喝着,“我先缓缓,差不多了,再去见额娘。” “做噩梦了,出了这一脑门的汗。”御冰夷拿干毛巾给她擦汗。 叶轻如喝了两口茶,没有提噩梦的事,轻声的道:“赵梓斋回天津卫了。” “跟高家父子走了?倒挺会过河拆桥的嘛。”御冰夷下意识觉得叶轻如帮忙赵家二房留住了天津来福号,赵梓斋见过高家父子就走了,的确是不太讲情分。 叶轻如如水的眸看向他,“你别这么说梓斋,刚才和东洋人谈判,我都做好准备被他们敲诈。梓斋突然出现,割肉喂鹰的提出要代替我跟东洋人合作,以他现在的实力如果要合作,回天津卫便是合作基石,不是什么过河拆桥。” “割肉喂鹰这个成语是这么用的吗?羊入虎口,这是。”御冰夷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到了一边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33章 狠心的一步棋 “不管是为了什么,他去天津卫是为了我。”叶轻如凝望着御冰夷。 御冰夷本身就对赵梓斋挺欣赏的,见他有这样的魄力,点点头,“这小子是挺讲义气的,如果东洋人把他剥皮拆骨的时候,我们可以拉他一把。” 叶轻如还有点起床气,喝完水往他怀里靠了靠,“恩。” “诶,我听人说,臭小子出事之前,你把他跟班调走了。”御冰夷随口提起。 叶轻如看御冰夷的表情,就知道御冰夷应该是猜到自己临时想到的馊主意是什么样的,坦白从宽道:“把阿山调走,他才会中算计,我当时给晴晴批命测字,已经是凶多吉少,我只好牺牲澜儿。” “你这妈当的有点狠心啊。”御冰夷一脸佩服看着叶轻如。 他顶多过过嘴瘾,嘴上刻薄澜儿几句。 叶轻如是真的把澜儿往死路上推,这还是亲妈么? 叶轻如搂住御冰夷的腰,把脸埋进去撒娇,“不狠心不行啊,高山这条毒蛇,若不让澜儿真入险境,根本就不会让我们有一丝晴晴下落的线索。损失澜儿一点点名声,换把小丫头找到,我觉得挺划算的。” 原来啊,她早就知道晴晴多半是要为澜儿没命的。 哪怕已经猜到高山会做的事情,但是她还是愿意破釜沉舟牺牲澜儿,为的只是找到一具尸首。 高山会做的事情,叶轻如其实也是看到百合子穿着晴晴的衣服以后。 按照自己的直觉去推测高山会用什么诡计,想来想去就只有让澜儿背上畜生一样的骂名,最是能够满足高山这类人的阴险。 叶轻如当时并不能百分百确定,一切都是在无计可施下铤而走险。 在叶轻如心中,还挺佩服高山的。 至少高山走的去宋家掳走晴晴这步棋,是叶轻如始料未及的。 “那女娃叫晴晴?晴天的晴吗?”御冰夷淡淡的问。 叶轻如一提到这个,心情就挺不错的,把埋起来的脸露出来,笑得很是欢喜,“我没问是不是晴天的晴,不过我小丫头长得很可爱,如果是晴天的晴,刚好很适合她。” “……”御冰夷看着叶轻如兴奋的小眼神,都不知道要不要把刚才她睡着以后。 澜儿背着晴晴去出门,去杏花楼吃饭的事情跟她讲。 又耸了耸肩,觉得有点好笑。 也不知道臭小子一旦猜到叶轻如的计谋,是觉得母亲英明神武救了那个小女娃,还是为叶轻如的狠心而伤心呢? 叶轻如听到套房主卧中,传出的几声咳嗽声之后。 坐直了身体,表情也严肃了,“我去看看额娘,你先在这坐会儿。” “恩。”御冰夷双手枕着脑袋,躺在沙发上。 他现在不适合见侯佳玉兰,之前侯佳玉兰刺杀他的次数达到了四五次之多。 虽然只成功两次,但难保再见他不会再动手。 他的小女人已经为了给他治伤半死不活了,他可不能再受伤,不然如儿的命恐怕就没了。 叶轻如敲了敲门,没等里面的侯佳玉兰答应推门进去。 然后,小心关上门,“额娘。” “恩。”侯佳玉兰坐在床头,捧着一本佛经看。 叶轻如进来以后,侯佳玉兰合上佛经。 叶轻如在床边坐下,“有件事想对额娘你说,我和御冰夷做了个决定,决定暂时先软禁你,限制你的自由,也不许别人来见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34章 软禁 侯佳玉兰沉默看着叶轻如。 随即。 她温婉的笑了笑,握住叶轻如的手,“额娘身上有守贞咒,你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这不是什么好办法,额娘我太不孝了。”叶轻如低着头,语调嗡嗡的自责。 这些年下来,她保护了不少人。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的,管了不少闲事。 自觉有些聪明才智。 赢得了很多人心。 身边的亲人她却没有保护好,她现在觉得自己还不如做一个笨蛋。 侯佳玉兰低眸凝着叶轻如,眼底的清寒一闪而过,“额娘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你不会让额娘等太久,对了,御冰夷的伤怎么样了?” “他受了点伤,不过他身体硬朗,很快就会恢复。”叶轻如低眉顺眼的继续回答,声音里有淡淡的落寞。 侯佳玉兰拍了拍叶轻如的手背,“御冰夷没事我就放心了,轻如,有些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是额娘……” “额娘。”叶轻如直接打断了侯佳玉兰的话,她抬起了头直视侯佳玉兰的双眸,“如果是劝我和御冰夷分开的话,还请你作罢。” 从这双看似气质温婉沉静的眼眸中,她看到了一丝寒霜般的酽冽。 侯佳玉兰并不似表面柔弱,额娘的心有霜雪般的锐利。 心性坚定而又冰冷,头脑更是清醒洞察敏锐。 叶轻如感觉自己比从前更了解侯佳玉兰了,不要听额娘嘴上说了什么。 要试图理解额娘最终的目的,额娘有比她更深的远见。 侯佳玉兰果然和叶轻如料想的一样,表情恬淡的微微颔首,“那我便不说了,你按着自己的主张来。” 回到了御公馆,侯佳玉兰的房间被重新布置过。 从里到外严防死守,防止任何人潜入的可能。 侯佳玉兰被禁锢其中,更是无法自主离开。 从头到尾她却没有丝毫的反对,当叶轻如关上门的一瞬。 从侯佳玉兰的脸上,叶轻如却好似捕捉到一丝释然。 “御冰夷,我们可能都不够了解额娘。”叶轻如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来对御冰夷道。 御冰夷不以为意的问:“怎么个不够了解法?” “应该更早的,把她圈禁起来,额娘也希望这样。”叶轻如双手背在身后,仰望着御冰夷。 御冰夷表情掠过一丝错愕,旋即摸了摸叶轻如那张此刻染上了一丝稚气的小脸蛋,“额娘无端端的为什么想要失去自由,你这个逻辑不通顺……” “我的直觉,我觉得她一点都不想被陈六指控制。”叶轻如眨眨眼睛,眼神里透着认真。 御冰夷眼眸幽深,牵着叶轻如的手下楼,“如果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不了解守贞咒一些必要的先决条件,这世上任何东西都是相对的。” “怎么个相对法?”叶轻如侧头望着他。 他抿了抿唇,“你看,守贞咒无法可解,看似很严重,对。” “恩。” “所以,中咒条件也会很严苛。” “需要什么中咒条件?” “首先就是要中咒者对施咒者绝对的爱慕和忠诚。” 听着御冰夷的话,叶轻如低下了头。 御冰夷那是明示她不要抱有幻想,她额娘侯佳玉兰对陈六指的爱慕到了极致,不要心存妄念额娘会真心倒戈。 叶轻如心里却默默为侯佳玉兰解释,也许额娘以前很爱慕陈六指。 现在看清楚陈六指的真面目又不爱慕陈六指了,人是会变得感情也会变的。 不过,御冰夷对额娘的成见根深蒂固。 她不愿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反正他也听不进去。 “额娘、阿玛~我回来了~” “叔叔阿姨好。” 叶轻如正走神,两个玉雪可爱的小团子忽然站在了她和御冰夷的面前。 澜儿牵着晴晴的小手,问:“你们怎么先回来了?也不等等我和晴晴一起回家。” “额娘和你阿玛有些事要做,就先回来了。”叶轻如看着穿着可爱,落落大方的晴晴,朝她笑了笑。 晴晴冲她眨眨眼,一点都不怕生的样子。 叶轻如摸了摸澜儿的小脑袋,“给北平宋家保平安了吗?宋家人应该都急疯了?” “漂亮阿姨,光头弟弟让阿山发电报去我家里通知了,我家里人已经知道我没事了。”晴晴礼貌的朝叶轻如和御冰夷各鞠了一躬,“打扰你们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35章 花生酥 “不是你打扰我们,是我们打扰了你。”叶轻如摸出口袋里一颗包裹糖衣的花生酥,半蹲下来递给晴晴,“多大了,晴晴。” “八岁了。”晴晴犹豫了一下,接过花生酥。 看到手里糖纸漂亮的巧克力花生酥,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 澜儿的妈妈真是个好温柔好漂亮的大姐姐啊,为什么弟弟非要让她叫阿姨呢? 叶轻如表情温柔,“八岁应该懂得不少了,我也不瞒着你实情,你是因为我们家被绑架的。” “因为你们?不会?”晴晴十分的惊讶。 叶轻如看着可爱的小丫头,情不自禁朝她伸出了双手。 晴晴居然一点都不羞涩扎进了叶轻如怀里。 手里巧克力花生酥的糖衣剥开,将甜甜的又有坚果酥脆的糖果放进嘴里。 叶轻如也挺意外,晴晴会这么容易接受自己的怀抱,“我得罪了东洋人,东洋人就想从我的儿子下手,刚好你是澜儿的朋友,所以他们对你下手了。” 御冰夷看着此刻似无边月色般温柔的小妻子,差点沉浸在她的美好中拔不出来了。 她对待孩子似有无尽的耐心,总能把最温柔最没好的一面展现。 弄的他都有点妒忌了,嫉妒的也想变小。 她又不一味保护孩子的天真无邪,会把一些残酷的真相告诉孩子。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被绑架,一睁眼还看到澜儿弟弟。”此刻晴晴才知道害怕,搂住了叶轻如的脖颈。 叶轻如拍了拍她的小肩膀,和御冰夷交换了眼神,“所以,其实这件事,是我家对不起你,晴晴,你饿了?我们下楼吃饭。” 晴晴很想说下午的时候刚在杏花楼饱餐一顿,不过确实天色晚了到了饭点。 叔叔阿姨应该没吃饭,她不该说自己饱了的话扫兴。 御冰夷把澜儿也抱起来,跟着叶轻如一起下楼。 “诶,漂亮阿姨。”晴晴趴在叶轻如肩头,忽然弱弱的说了一句。 叶轻如把她放在了饭厅的椅子上,“恩?” “我是被你和叔叔救的吗?”她小声的问。 叶轻如点点头,“我们协助澜儿。” “澜儿弟弟真好,那……那些东洋人以后是不是还会想办法伤害澜儿?”晴晴担忧的看了眼板着脸的澜儿,看向叶轻如时漂亮的眼睛雾蒙蒙的。 叶轻如把餐巾挂在她胸前,摸了摸晴晴脑袋上梅丽替她扎的可爱的小花苞,“应该不会了,我和东洋人谈妥了,以后暂时会和平一阵子。” 这孩子看着天真无邪,其实非常的冰雪聪明。 有些话澜儿怕伤害了她内心的纯净没有说,但其实说出来晴晴一下就能听懂。 “那我就放心了,那个……”晴晴看着叶轻如在她身边坐下,忽然羞涩了一下,声音很小的问,“还有没有花生酥了。” 叶轻如把口袋里私藏的花生酥,全都拿出来递给放进晴晴的小手心里,“马上要吃饭了,少吃点糖。” “好,谢谢漂亮阿姨。”晴晴看着掌心花花绿绿的糖纸包裹的酥糖乐开了花,保证道,“我今天不吃糖,我留着以后吃。” 而后,澜儿问起了赵梓斋。 叶轻如没有避讳晴晴在场,跟他稍微说了一下赵梓斋和东洋人高山谈判的事。 澜儿蹙了蹙眉,没有说任何话。 赵子呆去了天津卫,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样看来,他这个结拜大哥貌似比他更懂事。 更有担当! “那……外祖母呢?从额娘的拜师宴,就没看到她了。”澜儿小声的问。 叶轻如眼神迟疑了一下,选择了撒谎骗澜儿,“你外祖母……最近身体不适,可能会有一段时间需要静养。” “那我能不能去看看外祖母?”澜儿先想到的是阿山对他说的话,说侯佳玉兰开枪刺杀御冰夷的事。 手枪开枪的动静很大,阿山就在叶轻如身边,怎么可能判断失误。 他心底里隐隐有些许察觉,可是又知道开口拆穿大人的谎言,只不过是把最后一层遮羞布掀开。 那样,受伤害的是额娘的心。 叶轻如摇摇头。 澜儿便懂事道:“那等外祖母病好了,我再去见外祖母。” 吃完晚饭。 澜儿先让佣人把晴晴送上楼上客房休息。 他走到叶轻如身边,偷偷的在叶轻如耳边感激的道:“额娘,今天多亏了你,是你用计想办法找回晴晴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36章 勾搭罪 “我这个计策不是什么良策,不过是仗着东洋人不知道我有返魂香,还把你陷入危险。”叶轻如凝望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小不点有点不忍,不忍他小小年纪过于懂事。 要是换了其他孩子,多半是会心寒母亲的做法。 澜儿却在感激她。 澜儿小手握了握拳,“什么都没有晴晴活着重要,额娘。” 他是不会放过东洋人高山的,只是赵梓斋跟高山之间有契约,看着另有谋划的样子,他会暂时隐忍等待更好的时机。 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晴晴,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叶轻如一脸感兴趣的看着澜儿的小脸。 澜儿瞳孔缩了缩,轻声的道:“在一年多以前我被凌凤樾绑架的时候,晴晴救过我。” “哦~”叶轻如若有所思般应了一声。 顿了顿。 她对澜儿说:“你上去看看她,一个小姑娘在陌生人的家里,总归会紧张,有熟悉的人陪着会好些。” “等等。” 澜儿刚转身,就被御冰夷叫住了。 看着御冰夷那张阴翳如冰山一般的脸,澜儿还在想又是哪里惹大魔王一般的父亲。 就听御冰夷冷淡的道:“你明天就把她送回北平。” “宋家那那边既然知道晴晴安全,其实可以在这里多玩两天。”澜儿其实是今天回来的路上,看到晴晴看到街景挺喜欢的。 于是答应了晴晴明天带她四处逛逛,如果要听御冰夷的话意味着他要违背诺言。 御冰夷不跟他客气,“实话告诉你,沪上马上要打仗了,没什么事你在北平也别过来。” “哦。”澜儿耷拉着小脑袋答应着。 其实他特别想知道,御冰夷怎么知道沪上马上要打仗了。 打仗需要打多久,就不能阻止吗? 如果要打仗的话肯定要生灵涂炭,这里太过富庶是兵家必争之地。 从前好几次被战火波及,江南这一带就没有安生过。 可是一想到御冰夷的严厉,澜儿哪敢问那么多。 御冰夷决定的事情,必是有其原因的。 澜儿只能耷拉着小脑袋上楼,去楼上看看晴晴。 希望她不要对陌生的地方感觉到恐惧,更不要因为认床失眠。 叶轻如手捧着吃饭时没喝完的果汁,嘴里喃喃着什么,“女大三……抱……金砖。” 御冰夷看自己媳妇失神,竖起耳朵仔细听,“抱金砖?如儿,你在说什么?” “我说女大三抱金砖。”叶轻如笑出了一个软软的表情,看到御冰夷那张迷惑众生的脸蛋,把手里的果汁放下,上去圈住他的脖子,“晴晴比澜儿大三岁。” “哈?”御冰夷简直要翻白眼,然后就有种要笑翻的感觉,手指点在她的额头,“人家女娃娃才多大,你儿子才多大,就惦记人家做儿媳妇了。” “总角之交的情谊,肯定要好过日后认识的。”叶轻如双腿迈开,十分自然的坐在他的两腿上,漂亮的重瞳滴溜溜转着,“这小丫头有情有义,关键是胆子还大,要是喜欢澜儿的话,澜儿就赚大了。” “女生……一般不喜欢比自己小的,你可别如意算盘白打。” 这个姿势太过暧昧,还是叶轻如主动的,御冰夷早就心猿意马,看着她娇软的身躯靠上来,眼中已经划过一丝危险。 叶轻如还毫不察觉,她就是下意识的和他亲密,想要孩子般对他依赖撒娇,“白打就白打,我又不是旧社会的地主婆,看上谁家女孩子,就抢了做儿媳,我只是幻想一下罢了,怎么现在幻想一下也是犯罪?” “不是犯罪,你这样引诱属于犯罪,勾搭罪。” 御冰夷把摁在了饭桌上,手从旗袍开衩地方探进去。 叶轻如忙压住他的大掌,狠狠瞪着他警告,“佣人们都还在,而且这里是吃饭的地方,你……不许在这里乱来。” 佣人们其实差不多习惯了御爷总是对太太欲罢不能的事,而且脸皮还特别厚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低着头熟练离开这附近。 “那上楼乱来好了。”他速度很快,仿佛一眨眼就到了卧室。 然后把她丢在弹簧床上,叶轻如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弹了一下,才被他狠狠的压住。 叶轻如忙了一天很累,实在是觉得承受不住,推着他的胸膛垂死抵抗,“诶,听说饭后剧烈运动要阑尾会发炎,到时候还要做手术,你别害我,御冰夷唔~”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37章 他,狗头军师 “今天你有伤在身,我会伺候的你很舒服。” 听着男人没羞没臊的话。 叶轻如仿佛出现错觉,觉得他在伺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心里气愤他比从前更没脸没皮,就已经被他抱着侧身在他怀中。 大概是确实太累,他技术也让人很舒服。 叶轻如在他怀抱里直觉睡了过去,醒过来还保持着睡着之前的姿势,仰头就能看到他皮肤白皙的下巴,“御冰夷,我睡了多久?” 此刻她小脑瓜还挺凌乱的,想着御冰夷到底有几个女人。 他说她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 可是这技术纯熟的太过炉火纯青了,太知道怎么让人舒服了。 若被拐了卖去男色的馆子里,那必定是头牌。 “两个多小时。”男人还不知道被她这个小女人胡乱的意淫,不然肯定要压着狠狠的办了。 叶轻如伪装的像无害的小白兔,亲了他的下巴,然后眨眨眼,“我睡饱了,御冰夷,我想起床了。” “大晚上的起床?”御冰夷虽然在反问她,却由着她起身,还帮她把衣服穿上去。 叶轻如起身后只是下床,走到窗前看着夜色发呆。 御冰夷忽然递给她一份文件,“席漠让我交给你的,说是今天下午的时候,跟曹秀珠他们一起弄的。” “这是……工程初期的详尽的施工计划。”叶轻如打开厚厚一百多页文件,文件根据了机器和规划图,总结了一个工程开始时的一些安排。 包括了工人具体的分工、人数的安排,连预设的时间周期都定下来了。 叶轻如粗略的看了下,问道:“什么时候给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这东西应该是要交给她才是。 按照席漠的急性子,说不定还会当场让叶轻如给出答复。 “当时你在睡觉,我就让他们先回去,等你醒来看过再决定。”御冰夷站在她身边,见她出汗了,便帮她打扇子。 叶轻如看了御冰夷一眼,在他眼里看到极致的温柔,“那我先看看,我不热,你不用为我打扇子。” “那我去给你泡杯茶。”御冰夷出去了,体贴的下楼去泡茶。 这些本该是佣人做的。 不过他对她的事都喜欢亲力亲为。 叶轻如坐下来,翻看着厚厚的文件。 “工程的事没什么问题?”御冰夷放下欧式茶杯在桌上。 叶轻如看着红色的茶汤,“印度红茶?” “席漠送的,说谢谢你送的三个礼物。”御冰夷道。 叶轻如喝着口感甘甜的印度红茶,半眯眼睛细细品着,“工程是师父做的,自然是没什么可以挑剔的,诶,你送了师父的第三个礼物是什么啊?” 当时他送第三个礼物的时候被康瑾打断了,到现在叶轻如都不知道他送的是什么。 “你猜。”御冰夷故作神秘。 叶轻如垂下眼眸看着茶汤里和御冰夷一起的倒影,恨恨的想着:你猜我猜不猜啊。 茶汤中的御冰夷,眸色微凉透着冷冽。 冷的有杀气,十分的骇人。 当她抬头迎上的又是那般的温柔缱绻。 御冰夷在她唇角吻了吻,“你明天去无锡,和夏曼一起。” “我干嘛要去无锡?”叶轻如起了无名之火,猛的站起来。 然后,她看到御冰夷错愕的眼神,又冷静的坐下。 御冰夷很淡定的道:“裴拢月到预产期了,你们关系那么要好,她生孩子你不在身边的吗?” “我当然要在身边,你把我们都送去无锡不是因为她要生产,是因为要打仗。”叶轻如退后了两步,跟御冰夷保持距离。 御冰夷看她嫌弃的样子,反而上前把她直接堵在墙角,手臂成了牢笼一般的存在横在她的耳侧,“好几台大炮对着康瑾的军营,加上他勾结铁头老鼠的事已经传开了,他必输无疑,你别担心。” “好几台大炮?哦,我知道了,真正跟康瑾对峙的不是你,你顶多是个狗头军师!”叶轻如眼珠子一转,露出明悟的表情,“你日日不在家偷跑去魏星著那,是不是勾结了哪个厉害的大军阀。”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38章 一般般水平 “也不算太厉害,孟雷霆……就算一般般水平。”御冰夷看她眼神里有怒气,拇指摸了摸她的眼角。 叶轻如只觉得自己被点着了一样,气的眼睛里都能喷出火,“孟雷霆人称雷老虎,手下的兵力只在黎家之下。” 这都不算厉害? “但是他要对付康瑾,还想避免损兵折将,得靠我这个狗头军师,为他出谋划策才行。”御冰夷不接受别人叫他狗头军师,被他自己的小女人这么喊,倒是得到了赞赏一样。 叶轻如看御冰夷洋洋自得的样子,反而更来气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此事告诉我会影响到你们吗?” “如儿,你自然不会影响到我们,有你的加入说不定能想出更好的计策。”御冰夷一本正经的道。 “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隐瞒了我。” 御冰夷要去撩拨她的下巴,被叶轻如抬手拍掉了。 御冰夷也有点动怒了,眉头紧了紧。 压着她的肩膀强势吻了她,将她口腔每一处角落都狠狠凌虐过去,才收手,“我隐瞒你,还不是怪你太聪明了。” 嘴里有淡淡的血味,她这朵带刺的玫瑰把他的嘴唇给咬了。 眼神冷冰冰的,冷的他不自在。 所以他的眼神更加的凌厉冰冷,像是一把寒冰打造的利刃。 在叶轻如看来,他的眼里就写着:老子的女人不许用这种眼神看老子,否则老子要炸毛的。 “什么意思?”叶轻如像是一块逐渐融化的冰,态度没一开始那么凛冽了。 她这么生气是那些独自醒来的夜晚,发现他不在身边。 有种不被信任的孤独,或者说是他完全的信赖和极致的爱把她养刁了。 养的她必须要他绝对的坦白,绝对的爱他。 稍微逊色一些,就觉得失去了什么一般。 叶轻如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有点过分霸道,御冰夷对她做的已经是世间其他很多男人无法企及的好。 但她从不自我检讨,更不会觉得哪里理亏。 要怪就怪御冰夷把她宠坏了,以前她又不是这样的。 所以她现在的任性以及极致的占有欲,御冰夷要负全责。 御冰夷见她态度软了,捏着她的下巴,用稍微温柔的吻技亲吻着她被他方才的吻吮肿了的小嘴,“你敢说我要是突然想借着对付康瑾杀陈六指,被你知道了以后,你会猜不到你额娘曾经刺杀过我?如儿,做人要讲良心,是不是?” 她的心口位置被他的手摁住,但像是故意的他手指轻佻摩挲。 流氓啊!! 叶轻如心里大叫,觉得他脸皮忒厚。 借着自己受委屈的事情,行那猥亵轻薄举动。 她眉头蹙了蹙,却没有阻止他不轨的那只手,“额娘刺杀你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就是不想让你知道,她也不是那么想要我的命,目的只是想让我们分开,你知道了以后万一动摇了,我岂不是亏大了。”御冰夷眼中有一种凶狠的野性,那是他被挑衅后,无法用理智压制的他天生骨子里的残忍和凶蛮。 叶轻如也感受到了,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把剑鞘一般安抚了他很多锋利的地方。 此刻她跟他争吵,她这把剑鞘有点压不住他了。 叶轻如深吸一口气,搂了下他的腰,“额娘之前还刺杀过你?伤哪里了?我想看看,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动摇。” 这是实话。 她非常坚定一件事,谁都不能把他们分开。 “恩。”御冰夷撩起衣服,给她看。 叶轻如在他后腰上看了一眼,看到那道已经愈合却疤痕狰狞的位置。 心里狠狠骂自己笨蛋。 她跟他是夫妻诶,有那么多亲密举动居然发现不了他身上多了一道这么严重的伤,“只有一次吗?额娘……如果接到那样指令,肯定不会只伤你一次,对不对?” “其他几次没成功,如儿,你现在还生我气吗?”御冰夷在她耳边呢喃着。 叶轻如搂着他的腰,推着他倒退。 一直到了床边,她力道加大。 一把将他推到了床上,身体压在了他身上,气的都翻白眼了,“气死了都。” “哈哈哈哈哈……”御冰夷笑得都要流出眼泪了,女孩柔软的身体抱了满怀,她又软又凉的手指摸着他后腰上的伤。 叶轻如心里喟叹一声,他这个伤真的好严重。 她虽然医术很菜,但是会一点祝由术。 手指摸过他的伤已经能想象,当时刺杀的时候过程之激烈。 换成是阎七白朗这些道行浅的家伙,早就死的透透的。 额娘真的差点把御冰夷给杀了。 当时她一直没想明白,御冰夷突然半夜离开去魏家,神神秘秘的。 因为缺少必要条件,她的推理一直步入不了正轨。 此刻,条件变得恰当了。 叶轻如反应过来什么,严肃的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39章 他的大阴谋 “已经动手了。”御冰夷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笑得不羁。 叶轻如有点小兔子急红眼的样子,“我说的是军队。” “真的已经动手了。”御冰夷重申了一遍,看她着急的表情,道:“几台大炮对着康瑾的军营。” 叶轻如默默无言了起来。 他们如果要算计康瑾必然是早有准备,拜师宴上的反击就是这场决战拉开的帷幕。 御冰夷见她安静起来,手指仍还在自己伤疤的地方摩挲,便问:“想什么?” “康瑾离开杏花楼之后,有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举动?”叶轻如喟叹的问,她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康瑾现被赶狗入穷巷,眼下应是必输无疑。 不管是兵力准备,还是舆论上。 御冰夷淡笑,“没有。” “真的?”叶轻如不太相信。 以她对康瑾的了解,在康瑾带着巡缉科的人离开的时候。 肯定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败局,甚至能猜到御冰夷最近筹谋的东西。 若有什么想要报复的举动必然已经出手了,不会等着最后时刻才知道反抗报复。 御冰夷竖起三根手指头,“真没有,我可以发誓。” 叶轻如双目开始审视研究御冰夷的眼神,兀自分析起康瑾的处境和心态,“我要是康瑾,你们主动开战,我会抓叶闻勋立威,若我败北就杀了他祭旗。” “闻勋被特别保护起来,康瑾接触不到。” 御冰夷刚说的时候叶轻如松了口气,然后又听御冰夷道,“不过康瑾抓了魏薇,就在刚刚你睡着的时候,魏家传来了这个消息。” “魏薇?魏星著的妹妹?抓魏薇做什么?康瑾是不是知道,你和孟雷霆结盟是魏星著牵线搭桥?”叶轻如心又是一提,她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 御冰夷的眼神过于狡诈,好似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 叶轻如从来没见过有什么事需要他动这样的脑筋去办,这条孽龙性格杀伐凶残,一向不喜欢动脑子的。 能用直接杀人解决的,他宁可脑子生锈都懒得转动一下。 如今看来,他能放下身份去做这些。 真正被逼的狗急跳墙的不是康瑾是御冰夷,御冰夷太担心侯佳玉兰破坏他们的关系了,破釜沉舟的借康瑾来找到陈六指。 御冰夷点头,“我又不认识孟雷霆,魏星著是前两个月借去孟家的地盘修铁路,认识的孟雷霆,康瑾一查就知道。” 因为魏星著参与进来,所以康瑾哪怕抓不到叶闻勋,抓魏薇同样能解恨。 叶轻如总算明白了,御冰夷早就在两个月前开始部署孟雷霆这颗棋子。 只不过最近一段日子,被陈六指逼得要立刻用孟雷霆这颗棋子。 不然以他的耐心,从南洋回来再动手都有可能。 “奇怪,魏薇被抓,你怎么一点不担心的?”叶轻如手臂撑着,从床上爬起来。 凉滑的发丝掠过他的脸,他手指轻轻捞了一下她的头发,顺势摸了起来,“因为是故意的。” “你故意让魏薇被抓?魏薇也肯同意?”叶轻如表情有点严肃。 虽然跟魏薇不熟,不了解魏薇具体性格。 但是叶轻如头脑机敏。 她猜到了魏薇是代替叶闻勋被康瑾挟持的。 那么此事就跟她有点关联。 御冰夷回答,“她同意了。” “……”叶轻如不明白这么危险的事魏薇怎么可能同意。 除非是被美色迷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没有半分的负罪感。 叶轻如瞬间觉得有些许的迷幻,她想起了拜师宴上无缘无故被带来的魏薇,魏薇根本没资格去的。 不过她看在魏薇是魏星著的妹妹,所以当时没多问。 再想想魏薇在拜师宴上,看御冰夷那着迷的眼神。 现在叶轻如知道了,御冰夷是故意让魏薇参加好在康瑾计策失败,想报复的时候刚好可以掳走魏薇。 魏薇和商琼露那个傻女人一样,都傻乎乎的爱上了一个魔王。 叶轻如觉得这简直是作孽,要是魏薇真遇到什么危险该怎么办? 御冰夷看叶轻如眼神复杂,手指顺着她的发丝,摸了摸她耳垂,“你不是担心康瑾会狗急跳墙吗?康瑾现在抓了个人质,就会觉得我们被掣肘,她心态上是不会觉得自己上绝路的,一般而言不会轻易选择玉石俱焚那条路,尽量让大家免于战火。” “你可真够狠的。”叶轻如长舒一口气,知道魏薇这步棋非常重要。 心里还是挺为魏薇不值的。 喜欢上这么一凉薄的孽龙,心甘情愿为他出生入死。 他都不见得有一丝感动。 “一般而言,魏薇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御冰夷漫不经心的随口安抚,又笑问,“诶,你要不要上无锡去?如果你想去,可以让夏曼陪着你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40章 黄瓜刷绿漆 “我去无锡干嘛。”叶轻如觉得他说话没头没尾的。 双手枕着脑袋,望着天花板发愣。 她猜到自己从头到尾被设计了,他故意卖一些破绽给她。 让她能隐隐猜到什么,会按照这些破绽去细查。 虽然能查到真相,但在真相被查到之前就会发生。 真够奸诈了。 她也有一种智商被御冰夷碾压的感觉。 狠又狠不过人家,比头脑又差得远。 她翻了个身,发现久久没说话御冰夷那张容貌好看到逆天的脸正对着她。 他一往情深的看着她,“裴拢月在无锡。” “啊?”叶轻如呆了呆。 御冰夷把她收进自己怀中搂着,“她要临盆了,你这个好朋友不想在她身边吗?” “恩……”叶轻如妥协了,反正她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御冰夷和魏星著,以及孟雷霆三个人。 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的滴水不漏,哪怕发生意外也不是她能够出手解决的了的。 叶轻如挣脱了一下,他反而抱的更紧了,“不许动,让我多抱你一会儿,后半夜送你走。” “……”叶轻如感觉自己被孩子一般的对待,可她明明已经长大了。 这种无力感持续了很久。 等到他拍了拍她,跟她说时间差不多了。 叶轻如睁开假寐的眼睛,小声咕哝了一声,“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有什么事瞒着我?” “行,这是最后一次,如儿,等陈六指死了,我也没什么可以骗你的了。”御冰夷嗓音磁性好听的道。 叶轻如终于感觉到释怀,把他的胳膊搂住,“我可以亲手把他杀了吗?” “额娘好像很排斥这件事,说是杀亲不祥,要不我来,恩?你我一体,我出手就是你出手。”他把她扶起来,抱到梳妆台前。 拿着头梳帮她梳头,居然梳了个马尾辫。 长长的卷发竖起来,像个干净文秀的初中女孩。 然后,他还帮她换了女学生的月白色斜襟短衫校服。 配上黑色的风琴褶长裙。 活脱脱就是个初中生。 可她都二十一了。 叶轻如瞪着镜子里装嫩的自己,气呼呼的睨向御冰夷,眼神如飞刀要把他扎穿一般。 怎么把她打扮这么年轻。 黄瓜刷绿漆吗? 这时候,门被人敲响了。 梅丽在门口道:“我已经把小曼小姐叫醒了。” “进来。”御冰夷到了一句。 梅丽看到的是叶轻如的背影,透过镜子才看到镜子里叶轻如的脸,“天哪,夫人,你好嫩啊。” “……”叶轻如别扭的抬头看御冰夷,“我能不能……换一身?” 御冰夷垂眸看她,只觉得她清纯干净如同那日新婚苏杭湖泊里的菡萏,“已经安排好了,夏曼扮演你母亲,你是她十四岁的小女儿,回无锡探亲。” “啊?十四岁?你是存心让我丢人吗?”叶轻如觉得颜面扫地,更觉得他的安排像恶作剧。 御冰夷挑眉,“诶,我的大小姐,前线在打仗,打仗啊打仗,你这脸我觉得没什么破绽,如果扮演初中生的话。不乔装的和你从前的身份迥乎不同,以你的知名度,你很快会被直接认出来的。” “成,那我新名字叫什么?”叶轻如死心了。 御冰夷笑了笑,“这个我倒没想,不过你有新身份是要有个新名字,语冰,恩?” “呵呵~”叶轻如就知道,他没什么好的品味。 夏曼此刻站在门口,身上穿着雪白的蕾丝面料旗袍。 欧根纱罩在最外面一层,若隐若现的看着像是林中仙子。 发髻婉约挽起,眼神温柔如水。 叶轻如不好让人家等,拿了几样必要的东西,起身出去见夏曼,“小曼姐,大半夜的打扰了,还要你陪我颠簸去无锡。” “无妨的,无锡是我家乡,我很喜欢那里。”夏曼笑了笑。 叶轻如回头看御冰夷,“那我额娘和我弟弟……” “我还会亏待了他们不成?”御冰夷反问。 叶轻如应了一声,和夏曼一起下楼。 御冰夷跟着一块下去,把他们一直送上了车。 梅丽去开的车,“夫人,我会隐藏起来暗中保护你们。” “恩。”叶轻如点点头。 到了车里,叶轻如和夏曼聊过。 她才知道夏曼在梅丽叫醒她之前,都不知道自己要去无锡。 夏曼更不清楚去无锡做什么,还问叶轻如:“恕我冒昧问一句,为何要突然去无锡?还是这大半夜的偷偷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41章 是不是怀孕? “可能要起战事,不过应该不会有战事。”叶轻如本来望着窗外发呆,听夏曼问起,回头看向她。 夏曼有点困,打了个呵欠,“恩。” 其实她心里感觉在听绕口令,到底是有战事还是没战事。 不过她既然寄人篱下,自然是别人安排她去哪就去哪。 梅丽开车去火车站,专门的铁轨上停了辆六节的包车在那里。 两个人本来在车里都睡着了,下了车吹了夜风又醒了。 到了车上点了热咖啡,喝完更精神了。 夏曼品着咖啡,在车里隐隐听到了枪炮的声音,“轻如,你听见了吗?” “恩,但是不太像是战事。”叶轻如虽然没上过战场,但是可以想象战场上的硝烟弥漫。 如果真的打仗不会这么安静,她也觉得应该不会打仗。 夏曼在仓城常常经历各种战事,她竖起耳朵又听了听,“动静太过零星,确实不太像是,轻如,为什么离开的只是我们两个。” 家里还有侯佳玉兰,以及叶轻如的弟弟叶闻勋。 澜儿夏曼并不知道明天会去北平,所以她在想为什么逃难只带她一个人。 她是什么重要的人吗? “其他人御冰夷有安排,让你和我一起,只是因为你比较熟悉无锡。”叶轻如虽然没问御冰夷的打算,不过她却能理解御冰夷的用意。 夏曼在御冰夷心里没什么分量,就是一个借住的外人。 没什么必要专门保护夏曼,这次考虑让夏曼一起就是因为夏曼是无锡人。 夏曼自己也知道自己在御公馆里的位置,“那我们去无锡的话在哪里落脚?我的家已经散了,房子被烂赌鬼的父亲卖了。” “你跟着我就行了,小曼姐,我不会把你卖了的。”叶轻如笑着打趣。 夏曼也跟着笑,她无比的信任叶轻如。 二人此刻闲来无事,都看着窗外。 列车穿行过跨江的大桥。 桥下水波涌动,船只投在江面上光影绰绰。 翌日。 叶轻如和夏曼凌晨下车,列车直接开走。 她们混在另外一辆列车下车的人群中,一起到的无锡站。 站外,没有任何接送她们的人。 叶轻如先拉着夏曼在附近找了个家早餐店吃早餐。 “卖报——卖报,大新闻,大新闻!康督军走私违禁品危害百姓。” “康督军连同五房姐夫滥用权力谋财害人,终于引发民愤咯~” 报童声音稚嫩但是常年吆喝有点嘶哑。 夏曼觉得有点意外,无锡可是康瑾势力范围内。 无锡的报纸怎么敢这么写? 她眼睛瞟了一眼,其实有点想去买一份。 不过新闻太过劲爆,群众们围上去抢着要买。 夏曼体弱身材十分单薄,自然是没有勇气上前争夺。 她低头继续吃馄饨,吃了两口饱了。 发现叶轻如还在继续吃馄饨,而且一副吃不饱的样子,有点像是妊娠的女人似的,随口就道:“语冰,你是不是怀孕了。” “噗——”叶轻如正在吃第二碗荠菜馄饨,嘴里正吃着的这口全都喷出来了。 她在清晨的微风中,微微的咳嗽。 夏曼忙拍她的脊背,掏出手绢给她擦了擦嘴唇,“你没事,我就是随口乱说的,还是……让我说中了?毕竟你和御爷天天都……” “快别说了!!”叶轻如脸红的要炸了。 那摊主还以为自己做的馄饨哪里有问题,专门跑过来问:“这位客人小店馄饨做的哪里不好吗?这都是最新鲜的食材……” “没有不好,我自己突然有点不舒服了一下,不关你的事。”叶轻如讪讪的放下勺子,已经完全吃不下了。 她心里想着是有点恐怖啊,这个月小日子怎么还没来。 然后,那个摊主便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道:“诶,你一开始吃的这么多,又突然不舒服,是不是有身子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42章 表妹 “你胡说什么,我这女儿才十四岁!”夏曼一脸严苛的道。 那摊主揉揉眼睛,再次打量叶轻如一身打扮,“这小姑娘确实还小,早上雾大看走眼了,抱歉抱歉。” 叶轻如捏筷子的手紧了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尴尬的脚趾抠地,都快抠出个地下网球场出来了。 夏曼是怕给人添麻烦的个性,比叶轻如还入戏,生怕自己演得不好。 “语冰,你吃饱了吗?”夏曼看叶轻如也不怎么吃的下了,一副慈母的样子,轻柔的问。 叶轻如巴不得马上开溜,点头,“饱了。” “结账。”夏曼温温说着,把几个铜子儿放在桌上。 夏曼临走前,又问了赁黄包车的地方。 上了黄包车之后,两个人力车夫问她们要去的地方。 叶轻如在车上报了一家医院的地址。 半个小时后。 一家装潢高级的私家医院门口。 夏曼手牵着叶轻如的手,两个人走了进去。 忽然,叶轻如在一处走廊拐角停住步伐。 夏曼问她:“怎么了?” “身后有个人,从馄饨摊一直跟我们到这里。”叶轻如在枪和匕首之间犹豫了一下,选择了掏出匕首。 她下意识把夏曼拉到自己身后,手持银色匕首。 在隐蔽处,静静等待皮鞋声一点点靠近。 那人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叶轻如把抓着匕首的手藏到了身后,眼神冰冷的望着他,“这位先生,你好。” “你……”跟踪叶轻如和夏曼的人,没想到自己被发现了,还被堵在角落。 叶轻如问道:“请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关你们什么事?”那个人急了,直接恼怒的反问。 叶轻如蹙了蹙眉,“在馄饨摊的时候,你坐在我们身后第三张桌子那里。” “谁坐在你身后了?你别随便污蔑!”那个人面色一凛,退后了半步。 因为叶轻如说的话一字不差,他真的在那个位置偷看,不过他是背对叶轻如的。 叶轻如怎么知道他偷看她? 叶轻如的下一句解答了此人的疑惑,“虽然你是背对着我们,却用三棱镜折射偷看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我姓郑,叫郑允,对你们没有敌意。”这人其实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他咬住了嘴唇死死看了一眼叶轻如,“你跟我的表妹长得非常像,所以我才忍不住跟着你,不过现在近距离看,还是能看到一些区别的~” 郑允? 倒是听过这个名字,郑龙头有个儿子就叫郑允。 不过,郑龙头的儿子怎么会在无锡跟踪她和夏曼呢? 许是杜撰的名字,或者同名同姓。 叶轻如拧眉问,“你表妹多大了。” “我表妹十四,应该跟你差不多大,不过她比你矮许多。”自称郑允的人瞧了一眼叶轻如的鞋底。 叶轻如穿着学生布鞋,没有鞋跟的。 比他表妹穿高跟鞋还有高一些,不过眉眼间有一种惊人的相似。 叶轻如脑瓜子一转,想到了一个恐怖的可能性。 我靠。 不会是遇到陈六指的亲戚了。 陈六指不就是无锡人吗? 叶轻如忽然泯然一笑,朝男孩伸出手,“我叫夏语冰,你好。” “你好。”郑允表情尴尬。 夏曼更是摸不着头脑。 叶轻如跟他手握了一下,便含笑收回,口吻尽量像个青春少女般,“我和我姆妈一起来无锡寻亲的,我姆妈离开无锡许多年了,已经找不到当年的亲戚了。你说你表妹和我长得像,会不会咱俩就是亲戚之类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43章 二等病房 “亲戚?可不是什么人都配和我郑家攀亲戚的。”郑允倏然变得一脸讥讽,唇角微微上扬。 内双的眼睛上下打量叶轻如这身穿着,就冲她这身穷酸样也不可能跟郑家有旧。 叶轻如仿佛一瞬间被打击到,笑容僵在脸上,“哪个郑家?” “洪门郑家。”郑允洋洋得意的停了停胸膛。 叶轻如立马表情变得谦卑,低眉顺眼不敢看他,“对不起,我只是随口开个玩笑,郑公子,你不要较真。” “是啊,我女儿不懂事,口没遮拦的请你别介意。”夏曼反应很快,把叶轻如瘦小的身体藏在了身后。 郑允轻哼一声,自满的眼神在母女俩身上扫了一下,“以后若在无锡的地界上,有任何关于你们攀亲带故招摇撞骗的传言,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这番话,郑允气冲冲的走了。 咔嚓—— 夏曼听到了手枪上膛的声音,声音是从叶轻如袖子里传出来了的。 一直到郑允完全脱离视线范围,才听到叶轻如把枪重新上保险的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夏曼声音很低,小心的问:“他不是郑公子,对吗?” 如果那个人是洪门的郑公子,只是普通的对叶轻如试图攀亲的话的讥讽。 以青帮和洪门之间的关系,叶轻如怎么可能会轻易拔枪。 除非她觉得生命受到了威胁。 “应该是个杀手。”叶轻如判断道。 夏曼吓得一个激灵,“来……杀我们的吗?” “我觉得他没有认出我们,应该……是来杀拢月的。”叶轻如眼神微凉。 夏曼眉头轻轻蹙起,“凌龙头的夫人?” “恩,她就在这家医院里。”叶轻如牵起夏曼冰凉的手,“别怕,有我在,不管任何情况我都有办法应对。” 此刻夏曼才知道,她们来无锡是来看裴拢月。 夏曼打从心底里信任叶轻如的能力,点了点头。 这家私家医院病栋有五层。 下三层是三四五等病房,医患人来人往。 四五层是一二等病房,相对安静一些。 裴拢月被安排在二等病房里,和另外一个产妇共住一间。 还和叶轻如一样改名换姓。 病房外的门上贴着的,就是她的新名字。 夏曼看到两个陌生的名字挂在那,还以为走错了病房。 走进去,就见裴拢月坐在窗边的床位上看书。 她肚子已经大的像小山包一样,给身体的负累稍有点大。 手脚都有点水肿,眼睛也肿的像金鱼。 身上穿着蓝色条纹病号服,嘴唇上还起了皮。 看着有点憔悴,不太像有钱人家待产的阔太太。 倒是她旁边床位上躺着个身材纤细,头发烫卷的女人怀孕了仍是穿金戴银。 此刻正从罐子里挖出雪花膏,正在擦她细细保养的如瓷器一般的手背肌肤,“怎么来了两个乡巴佬?怕不是走错了?姑奶奶这可是二等病房,哼,一天的房钱够你们攒半辈子了。” “姐姐,她们两个是我的朋友,特地来看我的。”裴拢月放下外文书,投射过来的眼眸带了几分清冷,语调也像是凝了霜雪。 那贵妇打扮的女人皱了皱眉头,侧过身去扶着隆起的大肚子看着裴拢月,“居然是你的穷酸亲戚,我说我怎么不认识。” “甄姐,抱歉,打扰你了。”裴拢月十分客气的说着,只是气质依旧有种难言的冰冷。 那女人为她冷若冰霜的气质弄的有点不舒服,心里想着都落魄了还当自己是大小姐拽什么拽,却是假好心的关心道:“诶,我的大小姐,你不是被你父亲赶出家门,在无锡举目无亲的么,怎么还有人来看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44章 芙蓉盏 “我叫夏语冰,从小和夕颜一起长大的。”叶轻如两手提着藤皮箱,落落大方朝那个一脸自以为是的女人鞠了一躬。 她软软的一笑,再介绍自己身后的夏曼,“我母亲,夏曼。” “夏曼,出了两个烂赌鬼的那个夏家?”女人仰面躺着,玩着细长手指头上的红宝石金戒指。 她朝莹润光滑的宝石表面哈了一口气,再用旗袍的袖子擦去水雾,看着宝石更加光芒璀璨,笑容妩媚。 夏曼脸色微微一白。 女人斜眼过去看了一眼夏曼,看她的脸色便知道自己猜的没错,“还真是夏家的,别怪我多嘴,你们夏家都上社会新闻了,太出名了,整个无锡都知道了。不过……夏曼这个名字……有几分耳熟啊……” “这名字普通,随处可见同名同姓的。”夏曼低垂了眼睫,赶了一晚上火车的她,此刻看起来憔悴又懦弱。 那女人却没有被她普通的外表所蒙蔽,眼中闪烁了几道光,忽然反应过来,“哦,我听说夏家有个女儿嫁去仓城金督军府,也叫夏曼。” 猜出了夏曼身份之后,那个女人上下打量着叶轻如。 她红唇上扬,笑容妖娆如绽放的深红月季,“这该不会是督军的……女儿……” “我跟金督军没有关系,我是我姆妈一个人的。”叶轻如灵机一动,气愤的张口反驳。 夏曼眼神有点错愕,很快也反应过来,“我女儿和金督军没有关系,我和金督军也没有半分关系,希望你不要胡乱揣测。” “你们以为你们这点掩饰,能躲得过我芙蓉盏的眼睛?”女人扶着肚子,居然坐了起来,盘膝笑盈盈的看着夏曼和叶轻如,“我听说了金府三公子继承了父业,从前老督军的妻妾死的死散的散,你们这是想隐姓埋名,躲开现在的金督军,过全新的日子。” 这一席自以为拆穿叶轻和夏曼处境的话,让这两个演技了得的女人面色都白的血色尽褪。 那女人更加得意,昂着头盈盈笑着。 “姑娘,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笑纳。”夏曼匆匆上去,塞了一块金表在女人手里。 裴拢月脸色肃然,警告道:“芙蓉盏,大家都是苦出身,何必相互拆台呢?” “我芙蓉盏可和你们不一样,你们的男人都日薄西山,我的男人……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商贾。”这女人被称为芙蓉盏,和门上写着的名字甄荷根本就是两个名字。 “芙蓉盏”三个字一听就是艺名。 还有她这拿捏的小细嗓,发音的方式就极为独特。 叶轻如一个不懂艺术的人,都估摸着她应该是唱昆曲的戏子。 裴拢月皱眉,不悦的道:“我管你是不是商贾的外室,他给你再多钱也不过是施舍,金表拿了,希望你也不要再找我两个朋友的麻烦。” “还真是纯金的,瑞士货,看来金府的油水也不赖。”女人财迷心窍的看着夏曼给的那支金表,娇声娇气的回了一句。 叶轻如看那个金表有点眼熟,像是当初秦玉良和夏曼之间的信物。 夏曼如今随手送人了,看来是已经放下这个人了。 这玩意夏曼不会再在意半分。 “来无锡多久了。”叶轻如搬了两张椅子,和夏曼一起在裴拢月床边坐下。 裴拢月摸着沉如巨石的肚子,低声的道:“也就一个礼拜。” “我和我姆妈从今天开始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生产。”叶轻如柔柔笑着。 夏曼也轻声细语的开口,“什么时候生产啊?” “再有十日。”裴拢月这时清冷的小脸上,才有了一丝温和的笑意,“不过也有可能,会提前会推迟。” 这等温柔的感觉,叶轻如极少在裴拢月身上看到。 一个性子再是清冷的女子,似乎当了母亲都会逐渐因为这个身份,性格也会逐渐温暖。 裴拢月被叶轻如和夏曼轮流摸着肚子有点痒,却是笑着跟她们说,“我这肚子真是越来越沉了,像是怀了块石头似的。” “你那肚子别是生个什么怪胎,所以才比正常人大那么多。”芙蓉盏大概是一个人寂寞,又忍不住插话,说的又是酸溜溜的刻薄话。 若是一般人怕是要跟她生口角。 可这病房里的三个人,个个都不是一般人。 对芙蓉盏冷不丁阴阳怪气的话,都是没什么感觉的。 叶轻如更是微微一笑,对芙蓉盏说:“我家姐姐怀的是双生子,自然是要比你怀一个孩子要大。”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45章 凡尔赛女人 “双生子有什么了不起的,那还不是男人不在身边,要是生的两个丫头,男人从外面回来了,还不活活气死。”芙蓉盏眼角余光斜视过来,似乎有点羡慕这里的热闹。 这时候,伺候芙蓉盏的两个老妈子提着饭盒来了。 芙蓉盏吃味的那股酸意一下就下来了,故意拉高音跟老妈子道:“今天中午吃什么啊?可别又是大鱼大肉那些滋补的,我想吃点清淡的,医院的洋医生也说了,多吃点清淡的对胎儿好。” “这次听您的,准备了西红柿牛肉,凉拌干丝,醋溜黄瓜,还有虾仁清炒莴笋。”老妈子十分恭敬的道。 另一个老妈子已经在整理床铺,摆上小桌子在病床上。 食盒里几道精致冒着热气的菜端上来,登时是满病房的香气。 叶轻如看看腕表,确实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怕裴拢月饿着便问:“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我怀着两个比较容易饿,几个小时就吃一顿,比芙蓉盏吃中饭要早。”裴拢月说着,俏脸微红,却是笑的很是可爱。 “呵呵,一碗洋葱丝口蘑炒面就应付过去了,也算是吃饭?”芙蓉盏一个人好几个菜,吃的津津有味,顺口还埋汰一句。 裴拢月小声安慰叶轻如,“你别理她,我一会儿还要吃呢,一碗炒面,还是海碗装的。” 叶轻如属仓鼠的,不仅喜欢吃小零食。 还喜欢囤积各色的糖果糕点,口袋里放了她最近最爱吃的巧克力花生酥。 现在,她直接全都抓出来放在裴拢月的被子上,“这个能顶饱,下次你要是觉得饿了,又一时吃不上饭,可以吃吃这个。” “你……藏着这么多糖果啊。”裴拢月又意外又好笑。 当场剥了一块尝,果真非常好吃。 裴拢月当下分了夏曼一块,两个女人都夸叶轻如会吃。 孕妇比较容易困,尤其是没什么人说话就更容易睡着。 芙蓉盏吃过饭之后,两个老妈子劝她下床走走。 她怀着身子体态慵懒懒得动,把两个老妈子赶走便倒头就睡。 叶轻如感觉她睡熟了,才问裴拢月,“芙蓉盏没有欺负你。” “她是苦出身,过的没有表面那么光鲜,说什么欺负不欺负。”裴拢月扫了一眼芙蓉盏沉睡的身影,“若她嘴里的那个男人真对她那么好,有一等病房不住,来二等做什么呢。” 楼下医院大厅里有水牌明码标价,一等病房八百一天可以单独一个人住。 二等病房四百一天,得两个人同住。 “说白了只是外室,男人图个新鲜的玩物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也未必受到待见。”叶轻如这么说并非八卦,只是感慨。 方才那两个老妈子看似恭顺,眼底却都带着凶光。 老妈子若是芙蓉盏的男人请来的,必是觉得私生子见不得光要处理掉。 可惜芙蓉盏一个弱质女流活的无依无靠,全凭虚张声势才能挺直自己的背脊。 叶轻如也就随口那么一说,其实也是没心力管别人的闲事,自己的事情还焦头烂额,“你的身份我觉得有可能被一些有心之人发现了,我们下了火车就被要刺杀你的杀手跟踪了。” “杀手?那他有没有对你出手?认出你没有?”裴拢月表情立时变得紧张起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46章 指桑骂槐 “是否认出我来我不敢说,不过他假扮了洪门郑龙头家的公子。”叶轻如眼神里有一股独特的精明之色,“你听过郑允这个名字吗?” 叶轻如相面之术比从前进步太多,随着年岁增长她是不断的学习和补充自己的知识面。 光看面相她就知道对方家里有几口人,从小到大是过的什么日子。 就刚才见到那个命里带贱,绝对不可能是郑家的孩子。 裴拢月思索了一下,回答道:“郑龙头子嗣不多,听说有个儿子,一直偷偷藏起来养。不想竟会出现在无锡……” “如果郑允被人假扮,真的郑允怕是已经落入歹人手里。”叶轻如表情十分严肃,只是说着说着犯了困,“若郑允没在这个杀手手里,其实可以找机会把他直接解决……” 她打了个呵欠,心里懒懒盘算着杀手下一步的举动。 裴拢月无奈的看着犯困还要强打精神的叶轻如,“郑家的公子落入歹人手里,跟你也没关系啊,怎么?你还想帮郑家把人救回来?” “话是这么说,不过对方如果是想杀你,这两件事相互之间就有关联,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把真的郑允救出来。”叶轻如摸了摸腰间,想要把折扇掏出来扇风解暑。 才想起来徐先生的画太具有代表性,为了防止身份泄露便没有带出门。 裴拢月递给她一个蒲扇,“你怎么知道他是来刺杀我的?” “直觉。”叶轻如呼吸有点沉,话都没力气多解释。 如果非要说理由跟他跟来医院之后,跟叶轻如对话时的微表情。 她隐约之间做了判断,猜出对方是来杀裴拢月的。 裴拢月撩开了被子,“你要不要也跟芙蓉盏一样午睡一会儿。” 叶轻如确实困得厉害,摇头晃脑的钻进去被窝,半睡半醒的喃喃了一句,“多半是康瑾的人,你要不信,应该这几天就会找机会动手。” “御冰夷怎么安排你们来无锡了?”裴拢月看叶轻如累的沾了枕头就睡,低声问夏曼。 夏曼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们不会是连夜赶过来的,您瞧着也没什么精神。”裴拢月仔细打量夏曼的脸色。 夏曼点点头,“坐了一夜的火车,在火车站吃了早饭,就过来了。” “这么说……你们还没吃午饭?我按铃让护士买点饭。”裴拢月也真是佩服夏曼和叶轻如,舟车劳顿也不知道先在下榻处休息,于是问道,“你们住哪?”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夏曼没什么主见,或者说她没有有主见的资格,见裴拢月摁铃忙拦住,“不必麻烦,晚饭吃的不少,并不觉得饿。” 她完全信任叶轻如,等着叶轻如来安排。 裴拢月看着酣睡过去的叶轻如,有些头疼。 这要是在加一等病房,加两张床位就能舒服应对过去。 一等病房的装潢和设施堪比顶级酒店,住在里面根本不像是住院。 可惜现在是特殊时期,凡事都不可太过张扬。 裴拢月内心有点凌乱,“等她醒来问问她,我让护士加张床,你也睡一觉。” “我还能坚持,不用麻烦的。”夏曼晚上其实睡过一会儿,她没有叶轻如需要考虑那么多事。 一晚上都沉浸在谋算之中,到了无锡早就人困马乏。 裴拢月劝她,“我本以为无锡这里很安全,没想到也是刀光剑影,还是要多养精蓄锐,才好应付。” “你说的也对。”夏曼接受了在旁边加床。 男护士搬来新床够,她便躺在床上疲惫的睡去。 一直到了傍晚。 叶轻如才睡醒过来,裴拢月也刚好午睡醒来。 夏曼已经坐在床头看书了,此刻把书放下道,“你们俩醒了啊,刚才有人送饭过来,先吃饭。” “是谁把饭送来?”叶轻如知道裴拢月隐姓埋名,所以青帮的人一个都不可能再用。 她挺好奇裴拢月现在的起居是怎么照顾的。 夏曼说道:“是医院的护士,有什么问题吗?” “我的饭一直是护士送的,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裴拢月说道。 叶轻如没多说什么,先拿银筷子试了试,“银筷子未必准确,很多化学毒药检测不出来,这次我先吃,下次我和我姆妈把饭送来。” “诶,那你要是这次就毒死了,还有下次吗?”芙蓉盏睡醒过来精神百倍,一脸好奇的问。 叶轻如反而是一脸好笑,“我们只是寻常人家,本来是没人会给我们下毒的,我不过是怕有些外室得罪了权贵的家主婆。 派人下药想要除掉,万一来人笨手笨脚下错了地方到了我们碗里,毕竟这是医院食堂打的饭,一旦混淆了,就得成为别人的替死鬼。” “还有家主婆为了对付外室,都算计到医院里了?”芙蓉盏头脑不算好,一开始没听懂叶轻如的意思,想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诶,不对,你这个小丫头说话,怎么那么像是指桑骂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47章 又见郑允 趁着叶轻如跟人争吵,夏曼拾起筷子把每道菜都尝了一遍。 看的芙蓉盏心态上更是酸溜溜的,柳叶细眉微微蹙着。 女人之间勾心斗角的互撕她看的多了,但是像这样重情重义的姐妹情分真的很少见。 反正她没见过,心里也是很羡慕的。 叶轻如想着饭菜应该不会这么巧她和夏曼以来就被人下毒,看着夏曼的举动表情保持了淡然,顺便还了芙蓉盏一句,“甄姐,你的饭菜不是家里带的么?我们说的医院食堂饭菜的事,怎么还和你有关系了?” 她毒舌惯了,若没有御冰夷的功力,一般人都会被她堵的哑口无言。 芙蓉盏自作多情碰了一鼻子灰,更有点说不过叶轻如。 也懒得搭理叶轻如她们。 翻开最新的时装杂志,心高气傲的看起来。 封面还是魏薇前不久替一家服装公司试穿,专门找了画家用油画画的彩色的。 过了十分钟。 夏曼感觉没设么异常,告知了叶轻如和裴拢月。 裴拢月微凉的眼底划过一丝感动,点点头,“用饭。” 眼前这两个女人争着给她试毒,拦都拦不住。 心中颇为无奈,还不如不来看她呢。 “语冰,你在哪里落脚?”裴拢月早就想问了。 叶轻如啃着入口即化的东坡肉,腮帮子都鼓成了小松鼠,“一会儿随便找个旅馆,将就一下就好。” “你们不会还没定落脚的地方?”裴拢月脸色一凛。 要是从前的叶轻如,一定会提前部署好一切。 眼下走一步算一步的叶轻如,裴拢月都觉得有点陌生。 叶轻如展颜一笑,“你别担心我们的落脚问题,大活人的还会让尿憋死不成。” “你这说话越发粗俗了。”夏曼不满的点了一下叶轻如的鼻子。 叶轻如吐了吐舌头,“姆妈教训的是,下次不会了。” 她眼底晃过一丝狡黠。 走一步看一步的做法她是刚和侯佳玉兰学的,她想试试侯佳玉兰处事的智慧。 有些事她做的比较随机,连她自己都没料到下一步怎么走。 旁人便更无法预料。 吃过饭以后,护士过来收拾走了碗筷。 叶轻如和夏曼告辞了裴拢月,打算离开了医院。 芙蓉盏放下杂志,冷嘲了一句,“来无锡人生地不熟,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吗?可别露宿在桥洞里。” “听说最近治安不好,桥洞是不敢住,如果实在找不到地方,我和我姆妈大不了搬来病房住。”叶轻如故意挤兑芙蓉盏。 芙蓉盏果然是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可别,你们要搬来了,一身穷酸气可别过给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可不习惯跟穷人一起住。” “那你就祈祷着我们,一定要找到旅店才是。”叶轻如微微笑着。 芙蓉盏只觉得叶轻如笑里藏刀,长得是非常的可爱的小姑娘,可惜好像是朵带刺的玫瑰。 在叶轻如身上吃多了口舌上的亏,芙蓉盏为了不气着自己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便冷冷的不再开口,心里也是希望这对母女可以定要找到旅店下脚。 不然,岂不是真要住进来了。 医院附近的一些旅馆,住了一些照顾病人的下人和家属。 叶轻如和夏曼去问的时候,旅馆皆是客满。 二人索性走远一点,找了家高级的酒店住下。 因为价格非常的高昂,普通人承受不起,所以客房常年都是不满的状态。 正在大堂前台办入住手续的时候。 耳边是一个厌烦的声音,“怎么又是你们?你们不会是跟踪我来这里的?” “抱歉,我们不知道郑公子住在这里,我们这就走,姆妈,我们快走。”叶轻如一开始没适应夏语冰这个角色,装柔弱装上手了倒也习惯了,拉着夏曼就走。 郑允快步上前拦了她们一道,好似有几分宽容又有点不屑的道:“不是故意的就算了,这酒店也不是我家开的,我没资格赶你们走,就是你们这荷包受得了……在这么贵的地方住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48章 潜伏 “我们的钱还够住两天,两天之内要是能找到投靠的亲戚,就没什么事了。”夏曼诺诺回答郑允的话。 本来夏曼是非常腼腆的人,更很难说谎话。 可是跟叶轻如出门的短短一两天内,所有的经历都超出了从前的任何遭遇。 她逐渐从叶轻如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急中生智的应对郑允。 毕竟现在扮演的是叶轻如的姆妈,作为女儿的叶轻如话说多了容易令人起疑。 郑允眼带几分凌厉,凝滞在夏曼身上,“你们没找到投靠的亲戚,去医院探什么病?” “我们去医院探病碍着你郑公子什么事?”叶轻如不忿的怼回去。 不等郑允寒凉的目光朝叶轻如射过去,夏曼便颤抖着把叶轻如拉到自己身后,“小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胡乱说话,郑公子不要计较,我们就是看望一个朋友,谁知道她翻脸不认人,只好……灰溜溜的离开……” “穷亲戚是上辈子的债,一旦被缠上,就是个还债的无底洞,是我也不认。”郑允不知道不屑的嘲讽了一句,大摇大摆的从大堂走出去。 叶轻如和夏曼办好了开房的手续,仆欧将二人带上了楼。 用钥匙打开了门,再把钥匙交给她们。 叶轻如摘下头上的贝雷帽,把脚下的绣花鞋脱了,换上了酒店的拖鞋,“郑允怀疑我们了,明天可能会继续跟踪我们。” “怀疑?那他明天跟去医院,看到我们去见凌夫人,该怎么办?”夏曼头脑还算清晰,明白一个道理。 如果郑允是要杀裴拢月的杀手,她们二人明日一去见裴拢月。 不就什么都露馅了吗? 叶轻如往沙发上一坐,身子陷在靠背里,“小曼姐,有一点还挺有趣的,郑允发现了拢月的身份,好像没有把我们认出来。” “想喝果汁吗?”夏曼突然插了一句别的。 叶轻如的判断和郑允的谋杀之意,都太凶险可怕。 她需要喝点什么,缓解紧张。 叶轻如点点头,她闭着眼睛养神。 感觉只是一瞬的功夫,已经过去十几分钟。 夏曼手里的橘子水已经被她用工具掀开了瓶盖,放在叶轻如面前的茶几上。 叶轻如缓缓起身,拿起瓶子喝了一口,“我在想,郑允下一步,也许会选择拉拢我们,你信吗?” 经过刚才一番假寐冥想。 叶轻如对郑允出言讥讽的动机,掌握了七七八八。 他应该只是想试探,故意说些尖酸刻薄的话。 所以下一步,她才会猜测郑允会尝试拉拢。 “你说的话我都信。”夏曼看到叶轻如一脸无趣的表情,为了满足她的胜负欲,又笑着改口,“不过,你说的这话没根据,我只是出于对你的信任才说信,若我是别人的话,你说的这个我就不会信。” “那要不要打个赌,就赌郑允会想方设法,成为我表哥。”叶轻如狡黠一笑。 夏曼的确有点没闹明白,“成为你的表哥?” “准确来说是成为夏语冰的表哥。”叶轻如放下手里的橘子汁,“如果我猜的没错,郑允是康瑾派来的杀手,小曼姐,我去洗澡了。” “啊~好。”夏曼眼神呆滞,随口应了一声。 她陷入了沉思。 想了许久,许多问题仍旧空泛想不出答案。 首先轻如怎么看出郑允是康瑾派来的? 还有,康瑾为什么要会派人来无锡杀裴拢月? 跟康瑾有矛盾的又不是凌爷,明明就是御冰夷。 况且裴拢月已经隐姓埋名,为何能知道裴拢月的下落。 倒是叶轻如挺有自信,康瑾的杀手不会发现她们二人的真实身份。 一切的疑团太多,她要不是怕问多了让叶轻如烦。 真想一口气全部都问出来,好一解心中疑惑。 等叶轻如洗完澡出来。 过去了近一个小时。 她半干的长发还是扎成马尾,露出清秀可人的白皙脸蛋。 一身浅紫色真丝睡裙,穿着拖鞋的两只脚的脚趾头,白皙透明的仿佛能看到骨头。 “小曼姐,你去洗澡,我擦干头发就去睡了。”叶轻如和夏曼交代完,走进房间,刚一关上门,语调声就冷了下来,“修,你现在进我房间,都搞潜伏这一套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49章 刺儿头 头顶的水晶吊灯摇晃了几下。 一个横挂在上面的人一跃而下,“你再晚进来一会儿,我就要被灯烤熟了。” 这是怪她洗澡洗太久了。 “少耍贫嘴,还不是你自愿挂上面的,有事说事。”叶轻如坐在床位,略微有些高傲的两腿交叠。 修视线不经意落到她拖鞋里如碎玉般的脚趾上,“蓝鸟的人成功护送卓二小姐回了曜城,坎贝尔夫妻还在去南洋的邮轮上,具体情况要护送的人回来,才能汇报给你。” 如今电报要么靠无线电,要么靠地下埋的线路。 茫茫大海上,无线电传输不到那么远。 那么只能靠人力来带回消息。 哪怕现在坎贝尔和瑛茵死在船上,也得等至少半个月船上的暗桩返航。 “你低着头做什么,地上有金子吗?”叶轻如没发现修低头的目的,只是狐疑的问了一声。 见修淡然抬眸,她也没太当一回事,“你很久没有跟我汇报康瑾的事了。” “康瑾为人谨慎,她的事不好查。”修回答道。 叶轻如知道他在敷衍,却也没有追究,“你差不到无所谓,我自己会想办法查。说说,沪上现在的情况。” 在叶轻如看来,自己能力不比修差。 修都能查出来的东西,她当然也能查到。 “现在满大街都是游行抗议康瑾的,御冰夷确实有几分本事。”修提到这个就觉得好笑,两手抱胸的斜靠在墙上,嘴角有点阴邪的上扬,“你男人准备充分,却貌似不想先动手,导致到现在两边还没打起来。康瑾的败局似乎已经注定了,督军府是被一群抗议的大学生包围的,军营里还发生了哗变,好几个高级将领都背叛她,唯一还忠诚她的,你猜是谁?” “邵卫申。”叶轻如对猜谜不感兴趣,语调平平的道。 修反应夸张,赞叹的鼓起掌,“猜的没错,轻如,你真聪明。” “邵卫申加入青帮,还跟我和御冰夷走得近。”叶轻如沉下眸分析,“我猜康瑾并不会真的信他,而会觉得他是假意忠诚,为的是当御冰夷的眼线。” “全对,康瑾把邵卫申的几个弟妹全部抓了。”修笑着道,“来防止邵卫申倒戈背叛,你说这邵卫申,是真的忠诚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邵卫申是忠义之辈,不撞南墙不死心的那种人。”叶轻如心里还挺感叹的,康瑾明明会看面相。 应该知道邵卫申是那种一旦选择效忠一个人,是绝对不会背叛的。 如果康瑾还这般提防,恐怕是担心邵卫申的面相是御冰夷做出的假面相。 可惜了邵卫申这等义胆忠肝之辈。 最终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边都不怎么讨好。 “还有一件事,魏薇和许莺都被康瑾抓了,诶,你说康瑾到底想做什么啊?抓两个没用的女人。”修满脸好奇的问,如书塾里求知若渴的学子。 叶轻如心里心悸了一瞬,怎么连许莺都被抓了? “康瑾肯定不会给人救出她们的机会,蓝鸟在这件事上派不上用场,你不用在这件事上花心思。” 叶轻如表面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挥了挥手,“没什么事,你先去忙,让暗哨着重保护夏曼。” “夏曼一个普通女人,身份也不关键,着重保护她做什么?”修打了个呵欠,没什么在意的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50章 忠义之辈 叶轻如眼神一肃,“我们被杀手盯上了,你没发现吗?正因夏曼是普通女人,一旦杀手动手,夏曼是最无能力自保的人。” “有杀手……盯上你们了?”修困意瞬息全消,眼中有股杀伐跟凌厉。 论杀手他可是专业的,眼下有别家的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动。 那不是存心砸他的招牌,打他的脸么。 叶轻如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严厉的吩咐道:“你不许把那个杀手杀了,他手里还攥着不止一条的人命,一旦把他杀了,那几个人可能立刻会被他的同党杀害。”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次算我不查,没有发现你被杀手盯上。”修当场给了自己狠狠一个耳刮子以示惩戒。 他心中已经知道谁可能是盯上叶轻如的杀手。 无需在追问叶轻如什么。 转身打开窗,从窗户翻身离开。 翌日,叶轻如和夏曼起了个大早。 高价赁了一户人家的厨房。 在别人家的厨房里做了早饭,带去医院。 三女在病房里围坐着一起吃饭时。 芙蓉盏睡的正香。 裴拢月表示芙蓉盏从前戏班的日子过的严苛,四更天就要起床练嗓。 所以现在养成了晚起的毛病,不到日上三竿是绝对不会起床的。 “沪上的情况如何了?” 裴拢月身在医院情报闭塞,压低声音问了一声。 眼神不经意扫过芙蓉盏。 芙蓉盏睡的呼呼的,恐怕打雷都不会醒。 叶轻如也就不避讳什么,说了下自己知道的情况。 眼神变得复杂,道了一句:“现在我最担心的,其实是魏薇。” “魏薇?”裴拢月是不知道魏薇被康瑾绑架的事,还挺奇怪为什么叶轻如会突然说起魏星著的妹妹魏薇。 叶轻如眼神复杂,“魏薇被康瑾绑架了。” 裴拢月眸色一凛。 叶轻如把自己的观点跟她说了,“御冰夷说她不会有危险,可我怎么就不信呢?康瑾都派杀手来杀你了,借以想破坏御冰夷和凌爷的关系,也可能杀了魏薇,破坏御冰夷和魏星著的关系。” “如此说来,魏薇的确有危险,康瑾……”裴拢月话说了一半忽然戛然而止,漂亮小巧的耳朵警惕的动了动。 叶轻如也发现不对,第一时间从床边的椅子上起身,“芙蓉盏,既然醒了就光明正大的听,假寐偷听算什么本事。” “我就听了又如何?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芙蓉盏吓得脸色都白了,她却强撑着爬起身,对叶轻如轻蔑一笑,“居然在讨论康督军的事,可别是什么作奸犯科的乱党!” 三个女人里,只有夏曼被恫吓的微微一杵。 “我们不是乱党,甄姐,你听错了。”裴拢月异常冷静的看着芙蓉盏。 叶轻如对着芙蓉盏微微一笑。 笑容似清淡的白玫瑰,眉眼不施粉黛,有种说不出的清雅气质。 芙蓉盏刚睡醒就被发现,其实就听到了康瑾两个字。 具体她们谈论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 加上裴拢月身上无形的清冷,给人以压力又不明显的气势稍稍有点压制住芙蓉盏。 芙蓉盏抿了抿唇,“我……应该是听错了。” “我们要不要一起打扑克?”叶轻如提议道。 裴拢月点头,“好。” 她不喜欢打牌的,不过闲着也是闲着。 夏曼问:“你带扑克了吗?” “带了。”叶轻如从口袋里摸出一副牌,忽然看向芙蓉盏,“甄姐也一起来。” 夏曼就知道,叶轻如这鬼丫头。 出门前就决定今天要打牌,特地带了副扑克。 “我?”芙蓉盏没想到三个女人还能带着自己玩。 她其实是觉得她们怪怪的,被自己冷嘲热讽还能一脸淡定,更无缘无故邀请她玩牌。 可是她一个人住院真的太寂寞了,“你要跟我玩,别输的裤子都没了。” “那,甄姐一定要让着我们哦。”叶轻如眼底狡黠之色潋滟。 芙蓉盏瞬间就觉得,叶轻如在扮猪吃老虎。 只觉得这女娃儿长得是十分清纯啦,可眼眸没有学生的干净无邪,以她在梨园这半生总觉得叶轻如除了外貌之外,半点不像是个中学生,“怎么个玩法,有讲头吗? “梭哈。”叶轻如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51章 梭哈 “你一个小丫头,还会梭哈?”芙蓉盏上下扫视叶轻如。 叶轻如淡笑着,道:“我不会打梭哈,不过我看过我父亲玩过。” 在芙蓉盏心目中,叶轻如就是金督军的私生女。 或许未必受现任督军的待见,但出身是无比高贵的。 她自己是草根出身,无形会对高贵出身有所推崇,“我叫人拿牌桌来。” 芙蓉盏扯着嗓子懒懒喊一声,叫来护士直接摆了牌桌。 一张牌桌五十元,芙蓉盏非常干脆利落的把钱付了。 玩了一个小时不到。 芙蓉盏身边的现金全部输光,甚至债台高筑欠了叶轻如三千多。 看了看赊账的本子,芙蓉盏输的脸色都青了。 不过以她在银行的积蓄而言,三千多并不算什么。 她只是不相信有一个人能一直在梭哈上赢钱,“小丫头,你是不是出千了。” “我要是出千,你芙蓉盏火眼金睛,能看不出来吗?”叶轻如柔柔一笑,芙蓉盏的现金抱在怀里。 芙蓉盏感觉又被这丫头挤兑,眼皮一跳一跳,把扑克牌一推,“哎,今天手气不好,不打了。” “恩,我也该和我姆妈去做中饭了。”叶轻如看了看手表,已经早上九点多了。 回去做一顿饭送来,不到十一点就能赶来。 收拾了扑克牌和牌桌刚要走。 伺候芙蓉盏那两个老妈子来了,叶轻如出门的步子顿住了。 她小声对夏曼说,“姆妈,我留在这里陪床。” “恩。”夏曼只当她想多和裴拢月相处,也没有多想。 反正叶轻如做饭是真的没啥天赋,让她一块跟着去反而是添乱。 叶轻如回到病床边,在椅子上坐下。 裴拢月顺手给了她一本书,“十字军东征你看过吗?看看。” “好。”叶轻如拿了书,安静的捧着看。 老妈子大献殷勤的伺候,“太太,您看这是响油黄鳝,黄鳝滋补,对胎儿很好。还有鱼头汤,足足炖了八个小时,汤汁都煮成白色的了。” “哎哟,你们今天怎么回事啊,弄的都是带腥气的东西,搞得我反胃。”芙蓉盏味道鱼腥味受不了,两道主菜都是鱼类。 她看都看不得,仿佛看一眼就会恶心的呕吐。 两个老妈子眼神微微沉了一下,相互对视了一眼。 其中一个笑盈盈的道:“那太太试试这两道青豆炒鸭血,火腿豆芽。” “我今天没什么胃口,你,喂我吃。”芙蓉盏指着其中一个老妈子,颐指气使的差遣道。 她心里是不痛快两个老妈子违背她的意思,又准备这些腥气油大的菜。 戏班里的规矩就是不听话的人,就得好生的调教。 老妈子眼尾一眯,皱纹深的有点阴翳,“是,太太。” 连芙蓉盏都能从她发黑的脸色感觉到,老妈子是不太想喂饭给她吃。 可是她脾气上来,就是拧着要调教这老妈子。 老妈子一口口喂着饭,态度笑盈盈的恭顺,芙蓉盏又觉得刚才不过是错觉。 两个老妈子是她的男人亲自选的,不会有错的。 叶轻如放下书,朝那边看过去。 “菜是不是有问题?”裴拢月小声的问。 叶轻如眸色深敛几分,“应该是下药了。” “恩。”裴拢月不想管,下药这种东西提前阻止了。 后面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牵扯的东西太多。 提前阻止了,芙蓉盏平安无事。 她们就得证明饭菜里有打胎的药,那就需要用到药剂化验。 一通折腾,她和叶轻如在无锡很快就会暴露。 耳边,传来了叶轻如敲桌子的声音。 叶轻如因为要自己发电报,学会了摩斯电码。 她敲出了一段,内容裴拢月听出来了。 这段不是给裴拢月听的。 像是传递给看不见的暗处的蛰伏人员听的,要蛰伏人员找机会把两个老妈子绑了,不许她们有机会逃走。 轻如,这是要多管闲事啊。 裴拢月嘴角溢出一丝淡笑,拾起茶杯淡淡喝了口柠檬茶。 她挺感兴趣的,叶轻如既然有意帮忙。 为何要不开口提醒芙蓉盏饭菜有问题,只是暗中让埋伏的手下抓那两个老妈子。 还拿出扑克牌跟芙蓉盏打梭哈,拉近了一些彼此的距离。 此刻,老妈子侍候完芙蓉盏吃饭。 切好了水果盘之后。 二人恭敬的告退,“太太,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回去给您准备午饭。”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52章 听我的 “滚,中午饭要是再做成这样,要你们好看。”芙蓉盏手拿着叉子吃水果,眼神有股怨气跟凌厉在。 这顿饭做的太敷衍了,简直是腥气冲天。 两个老妈子诺诺回复着。 心中各自腹诽着离开病房。 她们两个也没想到精心制作的饭菜,本来想让芙蓉盏多吃点。 一会儿落胎的时候干脆点,谁知道芙蓉盏穷苦出身就是贱命吃不得山珍海味,下药最多的几道菜都吃不下。 尽管如此。 不出半个小时。 芙蓉盏脸色苍白。 捂着肚子痛苦抽搐起来,她满头的虚汗想叫护士。 可是她惊恐的发现她连哀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身上的虚汗浸透了薄薄的香云纱旗袍。 人像是陷进泥泞的沼泽里,只有沉沦的份。 忽然,一丝冰凉落在芙蓉盏的额间。 是一条温热湿毛巾擦拭去她额头的虚汗,擦的她剧烈的疼痛稍有舒缓。 她的双眼睁开一丝缝,是叶轻如弯腰给她擦额头上的汗,“帮我……帮我……” “如果我没看错,你应该是被下了打胎药,不知道是不是奎宁。”叶轻如柔柔的声音淌进芙蓉盏的耳朵里,“你的那两个老妈子,给你吃的饭有问题。” 芙蓉盏已经虚弱的在半休克的状态。 听了这话反而昏厥过去。 再次回复些许意识的时候。 叶轻如已经爬上她的床。 人跪在床头,让她的头枕在大腿上。 芙蓉盏一睁眼看到的是叶轻如垂下来皮肤皎白娇嫩的面孔,“你……” “你要不介意的话,让我救你,我会点医术。”叶轻如表情恬淡。 芙蓉盏把她当成海上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救我,小姑娘,救救我……” 那两个老妈子居然在她的饭里下药,她是哪里亏待了她们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 肚子好痛,痛的要死掉了。 “我先用金针封住毒素进入血液,这样能让药力不会扩散的太厉害。”叶轻如手指翻飞,在她肩上扎了几根针,“如果你想保住孩子,那么就必须喊医生剖腹产,同时灌肠洗胃。” 还好奎宁是加在饭里的,毒素吸收的比较慢。 要是直接吃的话,剂量控制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都听你的,语冰,我都听你的!”芙蓉盏瞬息脑中有千万思绪,但唯独莫名相信这个陌生人。 她想到了那个没良心的男人,看似对她天好地好。 说家里那个母老虎可怕,却是世家的千金不能随便离婚。 虽然她是他的外室,但他会把她捧为正室一般。 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骗局,那个男人要毒死她,毒死他自己的孩子。 叶轻如喊来了医生,医生看到倒在叶轻如腿上,下身还在冒血的芙蓉盏都吓坏了。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听叶轻如说要马上剖腹产。 回过神来,急急叫了护士推进手术室。 叶轻如直接跟进手术室,本来人家医生要把她赶出去。 她把芙蓉盏输给她的钱直接堆在门口的地上,这里要是公立医院还好。 放钱在那里,有操守的医生会觉得被侮辱。 说不定会把叶轻如赶出去。 可这是私立的医院,所有的服务都是冲着钱的。 “我是甄荷的朋友,我不会害她,我只想让她活着,所以你们听我的。”叶轻如淡淡的道。 私立医院高薪聘请的医生们,个个都是留洋的硕博士,其实都很有经验的。 不过是芙蓉盏事发突然,不了解情况才没有叶轻如那样熟练。 听叶轻如指挥他们洗胃剖腹,一开始有点不能接受。 冷静下来一想,这套流程倒是没什么不对。 “她被人下了打胎药,很可能接下来会出现血崩,需要大量输血。”叶轻如见金钱发挥作用,继续充当指手画脚的角色,“她什么血型的?” 西医输血是最近才有的科学,不过新鲜血液很难保存。 一般都是当场从合适的人身上采血,给病人输血。 如果没能找到血型匹配的人输血,基本上大出血的病人,只能送走去见上帝。 医生们都愣了一下,叫护士翻出芙蓉盏的病例,找芙蓉盏的验血记录。 了解了芙蓉盏的血型之后,叶轻如的眉头皱了一下。 怎么跟她还是一个血型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53章 离我远点,臭虫 刚好护士里面有一个人和芙蓉盏血型相同,前不久验血身体也没毛病。 医生给那个护士抽血之后,又在楼下三等病房里找了个愿意卖血的普通孕妇。 孕妇来医院住院之前,就验过血也是没什么毛病的。 看到芙蓉盏输血环境良好,叶轻如微微松口气。 要是实在找不到人输血的话,她肯定是要亲自上阵献血。 毕竟是一条人命,这条人命还是一条日后要照顾孩子的母亲的性命。 手术差不多的中途,叶轻如就离开手术室。 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的时候,看着人来人往的医患。 倏然发现自己良心尚存,一开始只是纯粹想要利用芙蓉盏这个人。 所以,她很谨慎的帮助了芙蓉盏。 到此刻逐渐的真心实意想要帮助他们母子,想要他们顽强的活下去。 看到人生中的旭日升起,而不是死在万千阴谋堆砌的阴霾之中。 “魏薇,许莺。”叶轻如不自觉的喃喃出这两个名字。 这两个女孩被抓一直是她的心病,除了魏薇是御冰夷主动告诉她的。 许莺被抓这件事,御冰夷都没跟她说。 黑暗中。 魏薇不知道自己颠簸了多久,每天都是晕头转向的。 一直困在狭小的麻袋里,四肢难以伸展。 蜷缩着,有点僵硬麻木。 耳边总传来哭声,好像是个小女孩的哭声。 听着挺惨挺可怜的。 但再惨能惨的过她么? 正当魏薇揶揄想着,麻袋忽然被人动了。 有人解开了扎在麻袋口的麻绳,突然刺进来的炫目的白光。 她感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轮廓映入眼中,只是因为眼睛没有适应光,一时没看清楚,“什么人?敢绑架本小姐?” “VIVI,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一丝清朗又不羁的声音传入耳中。 魏薇眯了下眼睛,逐渐看清楚那个人的轮廓。 那人挥推了上来解绳子的副官,俊朗的脸上满是笑意的看着她。 魏薇小手乱摸,有点头晕的抓住这人的腰带,借力站起身,“康帅啊,是你抓了本小姐?” “恩。”康瑾饶有兴趣的看着魏薇颤抖的站起来,“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魏薇冷笑,抓着康瑾冷硬的尼龙军装稳住重心,“你又不敢对本小姐怎么样,把我抓了,还不是要好吃好喝的供着我,去,拿张椅子来给本小姐坐。” “来人,拿椅子来。”康瑾捏住魏薇的下巴,唇暧昧的缓缓靠近,“不愧是我认识的魏家二小姐,直率勇敢,还很可爱,是我喜欢的类型。” 魏薇感受到康瑾温热的呼吸逐步靠近,脸色都白了,“康瑾……你要趁人之危吗?“ “御冰夷和你哥哥要整我,我抓了你,可不会像以前那般绅士的对你,可能会先强要了你,让你哥哥后悔跟御冰夷合作。”康瑾浅浅一笑的道。 “呵呵呵,康瑾,你不敢。”魏薇视线这时候才逐渐适应了周遭的光亮,拍掉康瑾的手,摇摇晃晃朝刚搬来的椅子坐下。 此刻她好像深处一个船舱的仓库里,这么久以来感觉的摇摇晃晃应该是因为波浪推动了船只的缘故。 魏薇坐在椅子上喘气,她虚弱又缺水,却对康瑾有一种毫不在意的轻蔑,“你斗不过孟雷霆的,孟雷霆要不是想兵不血刃,在百姓中建立名望,你他妈早就被打残打废了,我哥跟孟雷霆的关系,你……” “可是……我要是当了你哥的妹夫,又主动把这块地让给孟雷霆,魏星著真的不会选择同时跟孟雷霆和我结盟吗?”康瑾单膝跪下,手中的冰凉的钻石戒指戴在微微右手的无名指上,在戒托上镶嵌的钻石上轻轻落下一吻,“我在南非还有矿,你哥这么贪财,怎么可能不要我这么好的妹夫。” “恶心,康瑾,你别碰我!”魏薇整个人都要炸了,一脚踢在康瑾的肩头,“离我远点,你这只臭虫。” “放肆!敢这么对督军,活腻了?”两个副官同时手中的枪顶在魏薇太阳穴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54章 长得真英俊 魏薇一双眼眸充血,死死瞪着康瑾。 康瑾被踢了一脚,军装上有浅浅的鞋印。 脸上却是没有半分的动容,眼眸里平静温和,拍了拍鞋印起身,“因为喜欢御冰夷,才不肯接受我吗?我哪怕是不能在沪上呆了,论势力论地位,还是比御冰夷强。” “康瑾,你……也配跟御爷比,他是天上的星辰,你是地底的臭……”魏薇话还没说完,就被康瑾的副官狠狠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魏薇脸颊高高肿起,她却低着头嗤笑出声。 如果不能为御爷守身如玉,她甘愿玉石俱焚。 康瑾如果要得到,能得到的也只会是她的一具尸体。 从第一次见到御爷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和人就全是御爷的。 哪怕此生御爷不会多看她一眼,他也是她心中至高的存在。 “对女孩子别这么粗鲁。”康瑾训斥了一声,依旧是笑着的,“而且,我从来不勉强女孩子,魏薇,你不接受我,我不会碰你。” “算你识相。”魏薇冷冷一哼,极力掩饰在颤抖的手指。 她好想大哭一场,在混蛋兄长的怀中嚎啕大哭。 这个康瑾有点变态啊。 康瑾轻轻的道:“把另一个麻袋打开。” 副官走上前去,解开了另一个麻袋。 麻袋里坐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小姑娘,身高绝对不会超过一米五。 她在麻袋里坐着刚好,满脸哭的都是泪痕。 眼睛适应光适应的也比较快,她看到了康瑾,看到了副官。 身子瑟缩了一下,害怕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康瑾半蹲下来,在魏薇震惊的视线中。 康瑾取下了少女耳朵里的棉花,在少女挂着未干眼泪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我叫康瑾,你被海盗掳走,是我带着副官救了你。” 魏薇当场翻白眼了,康瑾可真能糊弄人。 不过她也想明白了一点,自己被关进麻袋的日子里,耳边哭个不停的哭包。 就是眼前这个无知少女,也不知道康瑾脑子是抽风了还是怎样。 抓了她还嫌不够,又抓一个。 等等,康瑾可不是闲着没事干吃白饭的人。 这女娃…… 不会也是暗恋御冰夷的人? “康……督军吗?我……我这是在哪?”少女虚弱的往下坠,刚好倒在康瑾坚实有力的臂弯里。 看到康瑾那张俊美无边的脸庞,少女眼神有点飘,居然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摸了摸康瑾笑出酒窝却很英气的脸庞,“你……长得真英俊,我都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样。” “这里是我的军舰,我长得很一般,姑娘谬赞了,不知道姑娘你尊姓大名。”康瑾把虚弱又娇小的少女抱起来,像是抱洋娃娃一般的简单轻松。 少女的脸红着,胳膊下意识勾住康瑾的脖颈,在康瑾耳边轻轻的道:“我……我叫许莺,家里是天津卫许家的……我小字玉琢。” 这女的没毛病? 刚见面就把自己的小字跟外面的野男人说了,就这货也配喜欢御爷。 被康瑾勾搭走了也挺好的,否则简直侮辱了御爷。 魏薇双手抱胸,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康瑾,本大小姐饿了,要吃饭。” “你还想吃饭?”副官冷冷一喝。 把康瑾怀中的许莺吓得脖子一缩,小脸都吓白了。 康瑾睨了一眼副官,冷冷的道:“魏小姐是我们的贵客,不得无礼,虽然是我们从海盗手里把她救了,不过她从小就是大小姐脾气,随她。” 无耻啊无耻! 怎么能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魏薇又嗤笑了一声。 “给她准备点吃的,省的魏家人说我不懂礼数。”康瑾道。 副官应是。 许莺羞涩又好奇的看了眼康瑾,又看了眼哪怕落魄依旧十分高贵明艳的魏薇,“这个姐姐……也是督军你从海盗手里救的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55章 我……不信! “你可以问她。”康瑾看向魏薇。 许莺的水眸流转,也看向了魏薇。 “海盗把我敲晕掳走,幸好瑾爷及时赶到把我救出来。”魏薇皱着眉头回答。 虽然厌憎康瑾,不过她挺识时务的。 落于人之手便不会螳臂当车,康瑾暗示让她说什么她就顺口说了。 许莺看魏薇只觉得在哪里见过,“看来我们真是同病相怜,姐姐,我是天津卫许家的,你是哪户人家的?” “沪上魏家,魏薇。”魏薇美艳一笑,笑得有点娇媚不可方物。 许莺瞳孔微缩,小手攥了攥。 本来跟魏薇搭话就是觉得她们都是康瑾所救,魏薇举手投足的矜贵和美艳给她压力了。 此刻,她更觉自己和魏薇比黯然失色。 魏薇挑挑黛眉,直视康瑾,“老贼,现在我可以去吃饭了吗?” “你哥在家,是不是都叫我老贼?”康瑾反问。 魏薇不置可否,笑了笑。 康瑾也是淡淡笑着,让副官带魏薇去吃饭。 魏薇双腿交叉,提着裙摆行了贵族礼,“多谢款待,瑾爷。” 看了眼魏薇窈窕纤瘦的背影。 许莺小声对康瑾道:“督军,我也有点饿。” “我们一起吃。”康瑾捏了捏许莺小巧的鼻子,眼中无限的宠溺。 康瑾把许莺抱去军舰上的欧式餐厅,吃了顿带烛光西餐。 饿了两天的许莺,极力忍耐才没有失态。 吃完后,用餐巾擦了擦唇。 她好奇的看着坐在长桌对面的康瑾,“瑾爷,你……是因为救魏家小姐,顺便救的我。” “算是,不过,要多亏了VIVI,我才能认识你。”康瑾走了过去,身子弯曲,亲密的贴在许莺身侧。 一股兰麝的香气,饶入她的鼻息。 她呼吸都变得不稳了,甚至不敢去看康瑾那张英气不凡的俊脸,“你为什么会这么说?我不明白,还有……您怎么对我这么好?” “我要是说……一见钟情,玉琢,你信吗?”康瑾的手指掠过她鬓边碎发,指尖触到她滚烫耳廓的一瞬。 摸出了一朵玫瑰,递到她眼前。 许莺晕乎乎的觉得更像做梦了,手里接过那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我……不信,我明明那么普通,您长得那么英俊倜傥,还……还有权有势,哪里看得上我这样的。” 许莺很有自知之明,她虽然生的可人娇俏。 但是风格属于小家碧玉型的,和魏家那样时髦派家里都是高干子弟的门庭来说,许家对比之下根本还没屎壳郎滚的屎球大。 所以,哪怕她和魏薇同样遭遇。 她就觉得自己从麻袋里出来像是残花败柳,魏薇却是凌寒绽放花开不败的蔷薇。 美的令人窒息,美的令她觉得黯淡。 康瑾真没理由喜欢她,却不去喜欢魏薇。 “你不信吗?”康瑾抓住她的小手,给她戴上了戒指,“我明天就去天津卫提亲,如何?” 许莺的呼吸一滞,瞪大眼睛看康瑾。 康瑾笑道:“不信?那我这就派人去安排。” “别,别安排,这样会让我显得很不守妇道,求您别~”许莺抓住了他军装的衣袖,近乎哀求又有点撒娇的意味。 康瑾不羁一笑,“哦?许了人家?” “对,沪上御夫人家的弟弟,我们定亲了。”许莺低着头嗫嚅道。 康瑾笑出声了,“叶家无权无势,和龙头攀亲才有点江湖地位,真的论起江湖地位,也只是外戚,你们许家竟然也愿意接纳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56章 为什么抓你? “你别这么说闻勋哥哥,闻勋哥哥很优秀的。”许莺轻声反驳。 康瑾泯然一笑,“优秀?有我优秀吗?” “自然是没有的,但我和闻勋哥哥也算是门当户对,同你是不般配的。” “在我这里没有什么般不般配,我喜欢就是我的女人。” “督军,别……别这样。” 午夜十二点。 康瑾从卧室里走出来,手中拿着真丝手帕擦着一根根白净如玉的手指。 顺手将手帕丢在了走廊的地上,昏暗的灯光照下来。 康瑾脸上带着阴沉的笑,斜靠在墙上抽雪茄,“你可以进去了,别让她发现,晚上陪她的不是我。” “督军放心,属下一定会尽心竭力的,只是这样的小美人你为何会……”那个副官脸色惶恐。 康瑾吸了一口,笑问:“你想问……为什么自己不享受,便宜给你?” “属下不该……好奇自己不该好奇的。”副官战战兢兢的回答。 康瑾眉眼带着不羁,却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放轻松,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不是什么女人都配上我的床,如果她是叶轻如还差不多,我勾勾手指,许家这位小姐就上赶着倒贴,这么容易上手的女人,跟人尽可夫有什么区别。” “是,督军,您都说的对。”副官低头回答,心里挺认可康瑾这句话。 许莺才见督军一面,督军就把她搞定。 她还是个跟人订过亲的黄花闺女,作风却如此随便,不贞不洁。 这女人的确是不值得督军流连。 军舰在海上晃荡两日。 康瑾的人马同孟雷霆就交手过一次。 其他时间康瑾都在和许莺在一起腻歪,不是一起打牌就是一起跳舞。 许莺默认是康瑾的女人,成日小鸟依人在康瑾怀中。 魏薇在旁边看着,冷艳的脸上没多少表情。 在闲暇的时间里画了几幅海上的素描,倒一点都不像是被绑架的人。 甲板上,魏薇要了丙烯颜料画画。 她身上裹着浅黄哔叽流苏披肩,长发在海风中飘舞着。 “瑾爷。”魏薇看到康瑾捏着雪茄过来,起身行了礼,“诶,你什么时候放了我?” “你怎么就觉得你能活着离开,你哥对我做的事,我能饶了你?”康瑾低眸,欣赏着魏薇画的油画。 画作的水平十分一般,主要是她此刻的心境。 那颜色用的虽然明艳却很乱,说明她其实心里很害怕。 也说明她心情的纠结,以及对一个人的思念。 连云层里,都藏着他的侧颜。 这么痴情的一个女人? 康瑾弹了弹烟灰,觉得十分的有趣。 魏薇吐了一口气,“御爷说,你成功逃了,就会放我走,不会杀我的。而且……” “恩?”康瑾柔笑看着她。 魏薇语调放软下来,“我和你无冤无仇,又表现的这么乖,你没必要杀我,我要是死了,对整个国家来说,是很大的损失。” “啊哈哈哈哈。”康瑾被她逗的都笑出眼泪了,“是,你是很多杂志和报纸的首选画刊女郎,是有不少人追捧你,不过你自己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怎么就那么好笑呢。” “怎么不笑死你!康瑾,你要杀就杀,反正我也没有做好一定能活着回去的把握。”魏薇低下了头,两手在她不自觉的情况下握成拳头,放在膝盖上。 她在发抖,她当然怕康瑾一怒杀了她。 可是她连畏惧的理由都没有,为了御冰夷她心甘情愿踏入危险中。 哪怕是绝境,也是自己的选择。 康瑾幽幽的道:“VIVI,想不到你这么有胆魄,我原本只是猜测,想不到你还真是自愿被我抓的, 诶,你想不想知道我什么抓你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57章 要眼瞎了! “我不知道我傻。”魏薇觉得这事很无聊的问题,要不是康瑾提问。 以她的火爆脾气,能把整盘颜料摁在对方脸上。 “我想抓人质挟持自保,是御冰夷他们自己乱猜的。”康瑾手指朝她伸去,眼看要碰到魏薇的下巴,“我做什么事能让他们猜到,那我还混什么?” 魏薇朝后仰去,拾起颜料盘怼到了康瑾手上。 康瑾悻悻收回手,却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看到她气呼呼娇俏的脸蛋,反而是一脸的温缱,“我想教你解一种咒语的办法,这个咒语叫……守贞咒。” “什么玩意?我又不是巫婆,你教我……”咒语干屁。 魏薇挺恼火的,她想要是康瑾再对她轻浮。 册那,她一定拉着康瑾一起跳海。 康瑾被丙烯颜料染的五颜六色的手指立在唇边打断,“你现在是我抓的俘虏,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是。”魏薇没了脾气,乱发大小姐脾气也要分场合。 在康瑾严肃的时候乱发,可是会要命的。 康瑾唇贴近魏薇的耳畔轻轻的说了一阵,“记住了?” “记住了。”魏薇点点头。 她虽然不学无术,不过记性却很好。 魏薇以前自负的觉得过如果她有做学问的心,那肯定是古今第一女学究。 康瑾手指捏着魏薇的下巴,看着她小狮子一般生气发红的眼眶,菲薄的唇掀起,“回去以后,把这个方法教给叶轻如。” 魏薇眼神一凛。 她都忘记了对康瑾的害怕,生气的拍掉康瑾的手,大声的道:“按你这解法,是叶轻如的姆妈是中了这个咒。” “呵呵呵。”康瑾直接哑然失笑了。 看魏薇这么激动,就是不会情愿告诉叶轻如。 康瑾眼神邪肆,靠在甲板边沿的围栏上,“小姑娘,挺聪明啊,这是你唯一的使命。” “我跟叶轻如说了,御爷会杀了我的!”魏薇气的想要挠死康瑾。 御冰夷已经是她一辈子难以企及的人,康瑾还想害她被御冰夷恨上。 我靠。 她跟康瑾可是无冤无仇,求求康瑾能不能做个人啊。 康瑾眼底有一丝的杀机,笑着笑着笑出毛骨悚然的邪魅,“只有叶轻如死了,你才有机会啊,我的VIVI小姐。” “呸呸呸呸!康瑾你他妈给老娘滚,老娘是绝对不会配合的,你大爷的。”魏薇憋了好多天的脏话,一口气全都送给了康瑾,“自己卑鄙无耻下流,还想让本小姐跟你同流合污,你算个什么烂污货?气死我了!” 康瑾只是笑,笑容清冽俊美。 那温雅的眼神好像是笃定了这件事一定能办成,几句骂人的话他都没有容人的肚量,还当个屁的督军。 更何况还是这么可爱,又娇艳的姑娘骂人。 生气的时候和轻如倒是有几分相似呢。 这时,海风中传来一个清脆的少女的声音,“瑾爷……你找我?” “是啊,法国大厨做了几道法国点心,我想约你共进下午茶。”康瑾走过去,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丝绒外壳的盒子,在许莺面前打开了盒子。 许莺目光闪烁又不安的望向魏薇的方向,他们刚才相谈甚欢。 令她心底里的自卑又萌生了出来,她是不是很快就会失去瑾爷了? “不喜欢这个钻石吊坠吗?那我扔进海里了?”康瑾见许莺目光失神,作势要把项链扔进海里。 许莺忙阻止,“不是,我喜欢。” “那我帮你戴上。” “恩。” 魏薇觉得自己要眼瞎了,甚至想把眼珠子抠出来洗一洗。 这几天她的精神惨遭这两个恶心的家伙荼毒,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她阿哥身边。 阿哥真的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御爷要她来当人质。 阿哥是最反对的人,阿哥甚至为了她跟御爷吵架。 可是,她不能顺着阿哥的意思。 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这一生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次,御爷会想让她相助的事情了。 无锡,私家医院的病房里。 叶轻如怀里抱了个刚生下来的男婴,望着着他肉嘟嘟的小脸。 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一只手抓着个银铃摇晃逗弄孩子,“阿月,你看这孩子多可爱啊,他还冲我笑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58章 疯魔 “语冰,我看你疯魔了,旁人的家孩子好看关你什么事?”裴拢月不是很理解此刻温柔的可以掐出水的叶轻如,怎的会突然这样喜爱芙蓉盏的孩子。 在她家轻如眼里,她可是看到满满的爱意。 “可你也不能否认长得好的孩子,更招人喜欢。”叶轻如不能说是疯魔了,单纯就是对好看的孩子多一分的善意。 况且病床上的芙蓉盏吃过一定分量的奎宁,伤损了身体。 孩子剖腹产,拼死生下了。 人却一直还在昏迷中,大概最快也要明日才能醒来。 如果叶轻如和夏曼不照顾这个孩子,也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人选,她对这个孩子可怜的身世也有一些些的怜惜。 夏曼在欧式的奶瓶里冲了洋奶粉,把奶放在手背上试过温度,递给叶轻如,“我也喜欢这孩子,他可爱笑了,笑起来就跟个瓷娃娃似的,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女娃呢。” “就是,就是,阿月其实也很想抱抱这个孩子?”叶轻如把嘴放在孩子唇边。 这孩子大概经历了生死,是个求生欲望特别强的孩子。 他不要哄,闻着奶味儿。 自己就叼了奶嘴猛吸。 不到五分钟功夫就吃完了,吃完打个饱嗝,便睡过去了。 看着小家伙入睡时,恬静的小脸蛋。 裴拢月眼神也是微凝,“给抱抱。” “恩。”叶轻如把孩子给裴拢月的时候。 裴拢月一下慌了,“这孩子……怎么这么软呐。” 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娃娃身体软软的,骨骼柔软皮肤娇嫩。 温热的小身体在她怀中酣睡,让她莫名的心肝颤了一下,不知道要怎么抱孩子,就怕力气大伤了他。 “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是样的。”夏曼对裴拢月道。 裴拢月搂着这软软的小孩子的身体,心都要化了,终于知道叶轻如为何会这么喜欢,“这孩子长得像母亲,秀气。” “咳咳咳——” 病床那边传来了咳嗽的声音。 三个女人看过去,芙蓉盏醒了。 叶轻如没想到她醒的这么早,走了过去,“醒了?” “夏语冰……”芙蓉盏刚醒还有点虚弱。 叶轻如道:“我去喊护士。” 她到门口去喊护士。 芙蓉盏摸了摸自己已经卸货的肚子,忽然变得很着急,“我的孩子……” “孩子在这。”夏语冰从裴拢月那接过孩子给芙蓉盏看。 裴拢月怀中温热离开的一瞬,她小表情还挺失落。 方才还说叶轻如疯魔了,她自己现在才是真的有点疯魔了,眼神跟着那可爱的孩子走。 芙蓉盏抻着脖颈看孩子,感觉几乎要用尽全身的气力,“他……” “只是睡着了。”夏曼道。 护士请来了医生给芙蓉盏看,检查了一下觉得她应该是没什么大碍,让叶轻如等人帮忙看着芙蓉盏,有什么事及时通知医生。 护士给芙蓉盏喂了药,又打了针。 刚醒的芙蓉盏,再次睡下。 醒来时,看到叶轻如正在捧着中学的英文课本陪床。 外头天色昏暗。 “你好点了吗?”叶轻如很轻易就察觉到她醒来。 那种敏锐不同于平常之之人,像个杀手似的。 芙蓉盏心里其实挺好奇,叶轻如到底是什么人。 她凝视着叶轻如,嗓音有点哑,“还行,没想到被人下药,还能捡回一条命,是你……救了我,我印象,你救我的全部过程,我都印象。” “恩,你生的是男孩子,要抱来给你吗?”叶轻如问。 芙蓉盏摇摇头,“我没力气,你们抱着就好了。” 叶轻如有点讶异,芙蓉盏居然这么信任她们了。 芙蓉盏见叶轻如表情变化,轻声道:“我孩子给你们照顾,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觉得自己脸皮有点厚,人家救她还照顾她孩子,她的口吻有点理所当然了。 “不添麻烦,孩子很可爱,不过……我在想,他下次还会不会遭人暗害。”叶轻如表情白变得严肃,“给你下药的是两个你家男人请的老妈子,老妈子跟你无冤无仇,没必要做这样的事,我想若是受人指使,便是你最亲近的人,你……” “我知道,很可能是那个负心汉做的。”芙蓉盏叹了口气,眼底却有一种锐利。 她放下了戏班所有的一切跟了他,他竟然要杀害她和他唯一的孩子。 这样的人根本不是依靠,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叶轻如握住了芙蓉盏冰凉的手,语调严谨认真,“我想了一个办法,可以把害你的人引出来解决,但这个办法需要你的配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59章 我万姐算什么? “你说,我什么都听你的。”芙蓉盏淡淡的道。 叶轻如反倒觉得有点惊讶,甚至想摸摸她额头看看芙蓉盏是不是发烧了,不过她只是莞尔一笑,“恩,我贿赂了医生一些钱,让他们暂时没有对外公布你平安生下孩子的事。我想你配合诈死,对外宣称你和孩子因为误服奎宁,一尸两命。” “你想用我和孩子的死引蛇出洞?”芙蓉盏听完叶轻如的计谋,第一时间就理解了她的意思。 跟聪明的又清楚自己立场的人说话,沟通起来比较顺畅。 叶轻如对芙蓉盏的好感自然是加分不少,“如果你愿意的话,毕竟那个男人是你一生选择要依靠的人。现在你和孩子曾命悬一线过,若不弄清楚,下一次再遭暗算,能不能这么命大就难说了。” “若真是他,他过来看到我和孩子的尸体,一定会很高兴。”芙蓉盏自嘲的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叶轻如。 眼眶微微红着,还带着复杂。 叶轻如掌心压了压她的手背,“别多想,能认清是最好的事情,况且还没确定是不是他呢。” 芙蓉盏闭上眼睛,眼泪从脸庞上滑落。 她现在承受的是一个陌生人伸出援助之手带来的感动,叶轻如根本不知道她在腹痛难忍的时候。 听到外界发生的一切,心灵遭受的是怎样的震撼。 她浑身痉挛,却能感觉到脑袋枕着软软的东西。 在周围弥漫的强烈的血腥味中,她却能闻到叶轻如身上独特的香味。 那时候她下身流血,腹内剧痛欲死。 是叶轻如把她抱在怀里,用金针阻挡毒素扩散。 又是这个素不相识还被她讽刺挖苦的少女,拿钱贿赂医生。 干脆果断的教医生救人,剖腹取出孩子的同时,还救了她的命。 哪怕是至亲的亲人,也很难在为难时刻有能力又有心力,将她从阎王殿里拽回来。 她虽然一个感激的字眼都没说,更没有表现出感恩戴德。 可在她内心深处,早已有万丈汹涌的情愫在翻腾。 人情冷漠是个底层草根都早已尝尽,可人情的温暖,还是这样在芙蓉盏人生巨大转折出现的援助之手。 还是芙蓉盏尝尽一生颠沛流离,第一次感受到的。 “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去温书了。”叶轻如还挺喜欢看现在中学生的英文课本,因为有好看的图画。 虽然上面的内容对她来说很简单,她竟然也像个好学生一样看的津津有味。 两日后的下午。 某个中年男士脚步匆忙的闯进了医院的太平间,看到两道白布。 他手中的公文包猝然坠地,匆匆忙忙跑了过去,手指在白布前颤抖了一下,始终没有勇气掀开。 倒抽了一口凉气,男人往后退了半步,“这……不是真的……不会……是真的……” “冯先生,您的姨太太是被人下了药,最后母子双双……”医生按照叶轻如给的剧本背了半天,终于在芙蓉盏的男人来的时候,能够流畅的说出来,演的还有几分逼真。 此刻,躲在窗帘后面的叶轻如却没有遵守事先约定,提前走了出来。 那医生惊了一跳,有点不知所措。 叶轻如轻轻的开口,“医生,您先出去,一会儿有需要我会叫你。” “哦哦哦,是,夏小姐。”医生把叶轻如当金主,所以很听从她的话走了出去,心里还想着这戏还没开演。 夏小姐和甄小姐答应给的钞票,能不能拿到手上啊? 冯墨林重复了一遍医生的称呼,“夏小姐?” “恩,我现在姓夏,你……是芙蓉盏的男人?”叶轻如是万万没想到,冯墨林会是芙蓉盏的男人。 既然是熟人的话,那便没什么拐弯抹角的。 有些话她明人不说暗话直接问,显得更加的容易。 冯墨林点点头,“许多年不见,没想到能在无锡和你见面,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家医院?” “我来配一个住院的朋友,我可以直白告诉你,是我传了假消息,把有人在医院给产妇下药,导致一尸两命的事,想要骗芙蓉盏的丈夫来医院。”叶轻如双手抱胸,一脸有趣的看着冯墨林,“没想到会这么巧,这男人竟然是你。” 冯墨林原本跟叶轻如没什么交集,他曾经养在锦城的一个外室万绮罗,跟叶轻如的关系非常好,叶轻如无法事业和照顾孩子两全的时候,多亏了万绮罗照顾澜儿。 说起来,叶轻如已经将近两年多没有见过万绮罗了。 冯墨林脸色黑沉,掀开了两个白色被单一看。 看到里面放着的都是稻草,身体摇晃了几下,捏了捏人中。 确定眼前的不是幻觉,才扶了扶眼镜,看向叶轻如,“他们是我唯一的妻儿,我没有要杀他们的理由,夏小姐误会了。” “唯一的妻儿?芙蓉盏对你来说这么重要,那我万姐算什么?你家里娶回家的家主婆正妻,在你眼里又算什么?”叶轻如本来不该赌气,人家的感情生活跟她又没关系,可是一想起万绮罗那风情万种,又曾对她给予的照顾和关怀。 她小女孩情绪上来,就是钻牛角尖想要提自己的好朋友讨回公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60章 失踪的姨太太 “你说万绮罗?”冯墨林嗤笑一声,点燃了卷烟,斜靠在太平间的水泥墙上直接抽起来,“如果你有她的消息,拜托你提供给我。”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轻如也隐隐感觉表头不对。 冯墨林的不屑和嘲弄,一点都不像是演出来的。 加之他面相比之从前确实不好,整个姻缘宫混乱不堪。 很明显是家有悍妻,其他的小三小四又都不是省油的灯,还有个红杏出墙了。 叶轻如常在家中妻妾众多的男人脸上看到类似的姻缘宫,她早就见怪不怪了,淡漠的等着冯墨林回答她。 冯墨林抽了半支烟,才开始搭理叶轻如,“万绮罗已经失踪一年多了。” 叶轻如抿唇,眼神微微透着凉意。 “走的时候,还卷走了老子一半的家财。”冯墨林说的很冷漠,不过眼底没多少恨意。 他家底丰厚被卷走一半,那可是很多的。 恨是很恨万绮罗的,但不得不说万绮罗实在太有风情跟魅力。 他总能想起万绮罗的一颦一笑,找的芙蓉盏在气质方面都和万绮罗有一丝相似。 但是,天下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贝壳。 比之万绮罗那种世间绝无仅有,让人恨不起来的绝代芳华,芙蓉盏是拍马都赶不上的。 冯墨林看着叶轻如五官精致,此刻因为发型和服装的缘故还有些青涩气质的脸蛋,道:“你不是很会易术八卦吗?哪怕没有她的下落,也可以推算一下。” 其实,这是叶轻如人生第一次跟冯墨林说话。 没想到外界传的声望显得的圣贤商人,其实和普通人一样情绪简单而又直接。 叶轻如反倒觉得他平易近人,淡淡的道:“正有此意。” 掐了掐手指,她用梅花易术先推衍。 居然推衍出来的是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给万绮罗批命。 要知道哪怕是个死人,批命也该是有个结果的,展现这个人的生与死。 测字本来就有个分支走的梅花易数,叶轻如再去测字其实已经知道是惘然。 还是试了试,万绮罗三个字什么都没测试出来。 只能说此人名字肯定是编造的,而且整个命格都被人用玄术隐藏了。 太平间里本来是很阴凉的,叶轻如额头上冒出了点汗。 冯墨林一声不吭,默默等着她开口。 叶轻如感觉在里面待不下去,反而是信步走出去了。 冯墨林便跟上,“测得如何?” “测不出。”叶轻如直白的回应。 冯墨林冷哼一声。 明显是不相信,觉得叶轻如在包庇。 不过他已经接受了万绮罗的离开,所以压根没有想从叶轻如这里得到万绮罗下落的想法。 虽然万绮罗他很是着迷,可是那是他无法驾驭的风一样的女人。 就算找到她,难道还能跟她旧情复燃? 他可不信自己有这个魅力。 至于要回那些钱? 送给万绮罗也无妨,他不想追究了,更不想沉浸在过去的纠葛里。 叶轻如一路上楼,往病房方向走,顺便问冯墨林,“芙蓉盏什么时候住到这间医院的?” “你要去她的病房吗?”冯墨林问。 看到叶轻如点头,他道:“我公文包落在太平间了。” 方才一瞬间的悲伤,令他世界坍塌,导致了手里有重要文件和支票本的公文包都丢了。 此刻他取了回来,才跟着叶轻如上楼,“小荷是一个月前搬来这个医院的。” “为什么不住一等病房?” “二等也挺好啊,主要不是出不起这个钱,有个风水先生建议我过满则亏的道理,所以我想着二等病房更吉利一些。” 叶轻如停住步伐,“风水先生?冯先生,我想认真请教你,希望你如实相告,芙蓉盏你是怎么认识的,那么多医院,又是为何会住在这家医院?” “你问这个干嘛?”冯墨林觉得这个事情非常隐私,他不想回答,然后又想到了什么,觉得叶轻如问的情有可原,“我是跟御爷在无锡听昆曲的时候认识芙蓉盏的,认识一年多了,万绮罗失踪以后没多久,就认识芙蓉盏了……你放心,御爷在戏园子里没有勾搭女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61章 棋子的滋味 “冯先生,你自己去病房见甄姐。”叶轻如彻底不肯走了,把病房号告诉冯墨林。 冯墨林问她:“怎么了?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负心汉么?我上去要同她解释,你刚好旁听。” “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你和芙蓉盏之间的事,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叶轻如已经确定冯墨林不是那种杀人害命的人,他也许不是外界盛传的那种圣人商人。 只不过是尔尔俗人,但肯定不会谋杀自己妻儿性命。 冯墨林一开始本意是想调侃叶轻如,谁让她用计骗人来着。 害了他听到消息后,担惊受怕了两天之久。 放下了一切事情,大老远匆忙赶来无锡。 看到叶轻如飘忽的眼神,也知道她可能因为刚才聊到御冰夷的事,心绪有了变化。 冯墨林从来不随便掺和人家感情的事,自然而然上楼了。 叶轻如憋着一口气,走到楼下花园。 医院有专门的疗养的地方,在后花园里还有幽深的小树林。 她一个人无聊乱走,最后在树林里的一处白色欧式长椅上坐下。 本来叶轻如就深信一件事,便是裴拢月被安排在这间病房里,肯定是经过了精密的策划。 比如芙蓉盏肯定来历的祖宗八代,都被青帮调查的底儿朝天。 更可能芙蓉盏会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引导进这间医院给裴拢月当室友。 毕竟裴拢月是龙头夫人,哪怕隐姓埋名。 所有的出行和安排,都必须是滴水不漏的。 可这一切都只是证明芙蓉盏这个人跟裴拢月住在一起,能够让裴拢月更加的安全,日子过得更加的舒心。 叶轻如是怎么也没想到,芙蓉盏的男人是冯墨林。 连冯墨林认识芙蓉盏,都是御冰夷策划的。 御冰夷让她来无锡陪裴拢月,却早已星罗棋布在一年多前就安排好一切。 他算好她遇到冯墨林后,会因此给万绮罗批卦。 批卦的结果,就是自己明白过来真相。 万绮罗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身后有一个玄学的高手。 这里又是无锡,那个人的故乡。 有一个可怕的声音,在叶轻如脑海里响了起来,“万绮罗,会是陈六指的人吗?” 如果万绮罗是陈六指的人。 那么。 御冰夷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陈六指从一开始就安排人在她身边,默默看着她平日的一言一行。 在她最苦难的时候,陈六指弃她如敝履。 当御冰夷给了她崭新的一切之后,陈六指又开始觉得她有用了,还专门煞费苦心的派人到她的身边。 叶轻如心里灼痛的感觉,像是稀稀拉拉朝心口的位置落下无数烧红的炭火。 此刻的情绪讲不清楚是怨恨陈六指,还是生气御冰夷把她当做棋子,一步一步的算计。 萧瑟的秋风,吹得叶轻如有点冷。 她双手抱着臂膀,微微颤抖。 她明白万绮罗只是眼线而已,那在孽龙御冰夷眼里就是小角色。 这一次无锡之行芙蓉盏肯定只是一个开端,他一定有更加辛辣的真相让她自己去发觉。 “怕直接告诉我影响感情吗?我看起来,就那么不够爱他吗?他为什么那么自以为是?” 叶轻如喃喃的自言自语,脑子里猛的又冒出了许莺和魏薇。 也许许莺和魏薇也在这一环里,可是康瑾是聪明人不会当御冰夷的扯线木偶。 按照康瑾的性格,康瑾肯定会根据两个女人的弱点,让她们做一些令御冰夷措手不及的事情,让御冰夷为他做过的事后悔。 原来,她只是颗棋子。 真正博弈的二人,是御冰夷和康瑾。 长椅上的叶轻如无助的双手抱住了膝盖,她甚至不想去猜明天会发生什么,会遇到御冰夷安排的什么人。 难怪黎少宣总是在被她利用后嘲讽挖苦她,当棋子的感觉非常不好受。 病房里。 冯墨林想抱抱孩子。 被靠在床头,抱着新生儿奶孩子的芙蓉盏拒绝,“对不起,我不能把他交给你,你说不是你想下毒害我,可是那两个老妈子已经被警察厅抓住,在监狱里招供了,就是你……指使的她们犯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62章 交代后事? “小荷,你也不想想,我膝下没有儿子,就只有你我和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害你。”冯墨林坐在床边,温柔的跟芙蓉盏讲道理。 芙蓉盏媚笑,独特的唱昆曲练出的小嗓细腻好听,“你怎么没有孩子,你和你正妻生的儿子,如今有二十岁了。” “那孩子天生孱弱多病,还不能人道,我的家业根本不可能交到他手上。”冯墨林无奈的道。 芙蓉盏的眼睛一亮,“你的大儿子不能人道?” 一旁事不关己安静下象棋的裴拢月和夏曼,表情都有细微的变化。 不过这个表情,很就被她们掩藏了。 叶轻如是围棋爱好者,本来建议要下围棋的。 这二女都不会下复杂的围棋,于是想到了下象棋来打发无聊时间。 芙蓉盏和冯墨林说话,没有让她们避嫌。 她们便理所当然的旁听着。 冯墨林事到如今也不掩藏家丑了,“是啊,他这几年一直吃药,可是身体每况愈下,本就是风烛之躯,还没有生育能力,我可不就只剩咱们俩的孩子可以继承香火。小荷,那两个老妈子虽然是我请来的,但是我从来没让她们做伤害你们母子的事。” “不说这些令你不舒服的事了,墨林,你贵人事忙,老妈子应该不是直接听命你的?”芙蓉盏已经从冯墨林家里香火马上要断的事,隐隐知道了点什么。 冯墨林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感觉,答道:“是,他们听命我的管家,我想……也许我家那疯婆子下令,让她们给你下药,她们两个婆子接到管家的命令,估计是以为是我,却不想是那疯婆子下令。” “她这么变态,不是一天两天了。”芙蓉盏没有因为冯墨林叫自己的发妻疯婆子有任何妄念,连语气都是非常平淡的。 冯墨林点点头,没有发现芙蓉盏眼中的冷漠,坦白的回答:“从娶了她家里就没有安宁过,所以在你之前,我还有一个姓万的姨太太,不过她卷了我的家财跟人跑了。” 要是平日这个极重名誉的商人,是绝对不会这样说话的。 那不是房里另外两个,都是叶轻如的人,他什么底细叶轻如能不知道吗? 重要的是他知道叶轻如的人有分寸,今日的谈话不会泄露出去。 芙蓉盏没说话,笑着逗弄孩子。 冯墨林只觉得这个画面是他一生见过最美满的画面,“所以小荷,我从来都是非常专一,一心一意只有一个女人,我只是不能娶你过门而已。” “我知道,你夫人不同意你纳妾嘛。”芙蓉盏以前是非常心胸狭窄的,此刻豁达的笑着,“诶,你夫人同你结连理这么多年,你们二人同舟共济,她在你生意上,一定帮了你不少忙。” “她啊,妇道人家一个,没帮什么忙,不过她背后的娘家帮衬我不少,到了如今我的生意还有些是他们陕西首富周家帮忙。”冯墨林劝说宽慰着芙蓉盏,“所以我一直都很尊敬她,哪怕她性格暴烈,对身边任何人动辄得咎,没有容人之量,没想到她现在竟然对你做出这样的事。” 字字句句不提离婚,也不提要他的正妻付出任何代价。 杀人下药这种事都能如此轻易的揭过? 芙蓉盏心里冷冷的笑着,所以她和儿子的命就是草芥一般吗?如果这次不是叶轻如,是真的被那个变态女人害死了。 是不是就白死了? 芙蓉盏点点头,表情娇媚又温柔,“你是为了我大老远的赶回来,我很感动。对不起啊,我一开始怀疑你了,放出了假消息,让你千里奔波,现在我们母子没事,你应该要去忙自己的事业了。” “我再陪你们母子一天,孩子让我抱抱。”冯墨林眼睛看着那沉睡的婴儿,几乎拔不出来。 芙蓉盏嘴角噙着冷意,淡然的把孩子给他抱,“这孩子好像认得自己的母亲,旁人喂奶喂吃的都不肯,遇到陌生人还会哭,之前夏小姐要抱,还尿了夏小姐一身,不过夏小姐这算好的,护士要抱,哭的可凶了……” 哇~ 那孩子似有灵性一般,冯墨林抱他,直接哭了。 哭声越来越大,根本止不住的样子,闹得人心里烦躁。 当场还拉了一泡屎在冯墨林身上。 冯墨林没有带过孩子头大的很,只能狼狈把孩子交给了芙蓉盏。 他原本打算把孩子带走,给自己比较看好的女佣照看的想法只能打消。 芙蓉盏就更是戏精附体,熟练的搂着孩子,很有江南风情的噢哟了一声,“噢哟~~看看,我就说了这孩子离不了娘,别人照顾不好他。” 冯墨林作为体面人一身狼狈,只能提前先告辞处理身上的狼狈。 叶轻如上来的时候。 芙蓉盏舒舒服服的抱着孩子睡了。 也刚好到了下午该做饭的时候,夏曼也离开了病房。 叶轻如陪着裴拢月下棋,无意中一般,提起张恩静,“说起来,我结婚的时候,恩静就参加了个婚礼就被金三拐回仓城,是不是有点仓促了。”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提这一茬,可总算有空想起她了。”裴拢月看叶轻如最近这么忙,要不是御冰夷要收拾康瑾,叶轻如估计都没空来无锡。 不过叶轻如正在处理冯墨林和芙蓉盏的事,她却一句都没有问起她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 突然提张恩静,让了解叶轻如的裴拢月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裴拢月道:“恩静家里派人来婚礼了,当时跟恩静见了一面,又要代表张老见金三,恩静直接就拉着金勉帆回去仓城了。“ “拢月,我可能要跟你说一声抱歉,这次……你生产完,我可能不能陪你坐月子。”叶轻如柔柔笑着,拉着裴拢月的手,“阿月,我……想去一趟仓城,看看恩静和金三之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没有。” “你帮忙就帮忙,我坐月子肯定有人能照顾我,你这口吻怎么感觉跟交代后事似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见过冯墨林之后,状态就有点跟之前不一样了。”裴拢月眼光毒辣,从叶轻如伪装的柔软温婉之下,撕开了伪装,看到她内心真实的复杂的心绪。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63章 决绝 “还是同我那个生父有关。”叶轻如被她一眼看穿,瞳孔微微晃动,“你是知道的,能让我每每应对失策的,也只有此人了。” 她和陈六指之间的关系,好朋友里就告诉过裴拢月。 除了因为信任之外,还因为裴拢月坚韧的心性。 裴拢月表情一肃,压低声音,“冯墨林认识陈六指吗?” 叶轻如摇头,“你还记得万绮罗吗?” “记得,锦城,你的邻居。”裴拢月眼睛微眯,“你是怀疑她?” 冯墨林和万绮罗的关系比较私隐,哪怕是锦城知道的人也不多。 裴拢月也是偶然才知道,万绮罗其实是冯墨林的外室。 如今冯墨林的外室已经成了芙蓉盏,裴拢月一开始还以为是冯墨林天性风流,在不同的地方都养了女人。 此刻,她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叶轻如眼眸垂了下来,“冯墨林跟我说,万绮罗卷了他的家财,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万绮罗的离开和陈六指有什么关系吗?”裴拢月猜想叶轻如的难过,应该是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朋友。 但这件事却无法解释,叶轻如刚才死灰一般的消极。 可惜那是叶轻如的心结,裴拢月知道自己刨根问底的话。 叶轻如也许会说出口,但那一定只会徒增轻如内心的负担,却无法为她实际解决什么。 所以裴拢月哪怕知道叶轻如拿万绮罗的事搪塞,也故作只注意到万绮罗的事。 叶轻如轻轻的道:“我为万绮罗批命,却毫无结果,她的命格被高人遮挡住了。我直觉她是完成了监视我的目的,回到陈六指身边,但我没有证据。” “不管她是不是陈六指的人,轻如,我对你永远都不会变。”裴拢月握住叶轻如的手,温凉的掌心力道重了重,“轻如,我可以为了你死。” “拢月,你胡说什么,我不需要你为我死,你可是一个孕妇呢。”叶轻如内心极度震撼,她抬头去看裴拢月的脸。 裴拢月表情清冷,眼眸坚定,“你对我来说,比我肚子里的两个孩子,以及凌阿毛都重要。” 古人云: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 叶轻如从斜方镇上初遇,一次次救她的性命。 这些恩情全部加起来除了为叶轻如豁出命,裴拢月不知道自己还能拿出什么报答。 “好,我知道了,我要是男人,你肯定要嫁的人就是我了。”叶轻如一扫脸上的阴霾,软软的朝裴拢月笑了。 裴拢月没有反驳,含笑道:“你要是男的,哪有凌阿毛什么事。” 叶轻如跟着也笑了,心里有些许对裴拢月的愧疚。 对裴拢月她只说了一半的实话,没有告诉裴拢月她真正担心的是被康瑾绑架的两个人。 万绮罗的身份被她发现,她只是难过而已。 康瑾本质上是一头老狐狸一般的存在,能猜不到御冰夷觉得她需要一个人质吗? 只要预判了御冰夷的想法,康瑾抓她们两个就必另有目的。 康瑾抓许莺的目的,叶轻如已经猜了个个七七八八。 以叶轻如对许莺性格的了解,许莺喜欢长相出众的男人,康瑾攻陷一个人喜欢攻陷弱点。 所以,多半是要色诱许莺的。 至于为何色诱。 哼。 按叶轻如猜测,这个老贼纯粹是吃醋了,想拆散弟弟和许莺。 或者因为弟弟对她的拒绝,找个方式来羞辱弟弟罢了。 至于魏薇,叶轻如猜不透具体作用。 因为康瑾知道她善于推理,定然是想了一个她无法推理出来的阴谋。 但她直觉魏薇一定是康瑾用作对付她,见血封喉的一把利刃。 而康瑾和陈六指手上,握着她母亲的生命。 想明白这一点,叶轻如已然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她在和裴拢月说话的时候,才流露出了决绝之色。 隔一日。 冯墨林来看芙蓉盏母女。 床上的芙蓉盏很虚弱,小宝宝正好在睡觉。 本来想多抱抱自己的亲生儿子,怕他和上次一样进陌生人怀里就哭闹拉屎。 又不想孩子睡的好好的惊醒,只能是站在摇篮边看上一眼,跟芙蓉盏说上几句话,言明日后会好好待他们母子。 芙蓉盏虚弱中笑容苍白,却温柔可人,没有一丝怀疑,“谢谢你,待我们母子这样好。” “你们母子是我生命中的唯一,我不待你们好,待谁好?”冯墨林拉着芙蓉盏的手,语调深情。 芙蓉盏翻了个白眼,尽量让妩媚的笑容不那么尴尬,“恩,是不是要开船了?” “是了,还有一个小时就开船了,我再不去,怕是要延误了。”冯墨林看看手表,皱了皱眉头。 不太想离开,可是生意上的事又脱不开身。 芙蓉盏贤惠的道:“你快走了,等我身体好点了,抱着孩子去找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64章 真是太恶心了 “到时你只需打个电报,我安排专人接你。” 冯墨林感动至极的道。 匆匆一瞥,床上那个为他生儿育女的虚弱女子。 他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病房。 芙蓉盏一个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吐着舌头抱怨,“真是太恶心了,要不是老娘演技高杆,只怕当场要吐他一脸。” “至于这般严重吗?”夏曼倒了杯温开水,递给芙蓉盏,“我看他挺诚心诚意的,日后定会对你们母子好。” 芙蓉盏两手握着玻璃杯,轻蔑一笑,“好个屁,他若真有心对我们母子好,怎么半个字不提惩戒那个下药害我们母子的贱人。” “……”夏曼表情错愕一瞬,眸底有说不出的震撼。 芙蓉盏从枕头底下翻出小镜子和头梳,把为了装虚弱故意弄乱的头发梳理,“哼,他恨极了那个母老虎我自是知道,可他为了自己的生意和家财,宁可隐忍受气,更能为了这些牺牲我们母子。” 在夏曼的心底里冯墨林有逼不得已的缘由,若她是芙蓉盏早就为冯墨林开脱一切。 说不定还会对冯墨林施舍的些许的感情,觉得十分的感激涕零。 此刻,听芙蓉盏一说。 夏曼内心有一丝羞愧感,竟连曾在风尘中吃尽苦头的芙蓉盏都不如。 在心态上把女人自己的地方放的就卑微如尘土,所以芙蓉盏对此不屑一顾的时候,她才会那般的震惊。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那你打算怎么办?你日后还是得跟着他的。” “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没看我卖力演戏,只是希望他早点滚蛋吗?老娘只知道老娘现在多看他一眼,都特别想吐。”芙蓉盏率性的道,看着镜子里生产后大不如前的容颜,眼底又不满染上一丝忧郁。 生了孩子之后,容颜果然是伤损衰老不少。 “我这里有滚轮唇膏,粉扑也有。”叶轻如看芙蓉盏朝气蓬勃的样子,又看到夏曼的心态被芙蓉盏的影响,还挺欣慰的。 芙蓉盏丝毫也不客气,跪坐起来用力招手,“快拿过来,老娘现在丑死了。” “是,我的姑奶奶。”叶轻如把包里随身带的胭脂水粉,都给芙蓉盏拿过去。 芙蓉盏手上没气力,涂了两下,觉得不如人意,便耍赖道:“夏语冰,你帮我化妆。” “我这就成了你的佣人了?”叶轻如嘴上抱怨,倒也笑盈盈的拿着唇膏给她化了。 芙蓉盏刚生孩子又大出血,面色是有几分憔悴。 不过美人的骨相还是在的,给她化妆算的上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叶轻如从前不太会化妆,后来婚礼上有专门的洋人化妆师给她化过几次。 加上她一学就会的过人天赋,掌握了眼影和粉扑的各种用法。 此刻,跟个化妆行家似的给芙蓉盏化了个桃花淡妆。 额间一片桃花瓣,桃花色的唇彩迷人。 芙蓉盏真正的姿色立马展现,甚至比从前的艳丽多了几分娇丽,艳的没有攻击力,有种娇艳中透着温柔的媚色。 夏曼眼神里有几分羡慕,轻如的手是很巧,把妆容化的这般别致。 也羡慕芙蓉盏不明奇妙凭着缘分,就结交了叶轻如这样的朋友。 能和叶轻如做朋友,是一种幸运。 要是张恩静在,定是会吃醋的。 裴拢月并不会吃醋,只是觉得有趣。 她表情恬淡,唇角抿着清淡的笑,“你还真给她化。” 之前还水火不相容的关系,如今这芙蓉盏不仅信赖叶轻如,还非常的依赖喜欢叶轻如。 “顺手的事嘛。”叶轻如捏着芙蓉盏的下巴,仔细欣赏自己的作品一般看着。 心想着要是有带照相机就好了,可以把她的杰出作品记录下来。 芙蓉盏却傲娇的把叶轻如的手臂勾住了,“诶,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不过我和语冰现在是生死之交。” “我和她才是真正的生死之交。”叶轻如虽然知道裴拢月不会吃醋,可她一点都不会让自己的朋友吃亏。 芙蓉盏吃瘪,不太高兴的哼哼,“我知道知道,连个台阶都不给下。” 下午,裴拢月要睡午觉。 芙蓉盏非说自己唱戏,裴拢月能睡的更好。 叶轻如觉得芙蓉盏是胡闹,开口把芙蓉盏给训了。 明明是技痒想吼两嗓子,非说是能助眠。 闹的人睡不着,岂不是白白让裴拢月受罪? “让她唱,若我睡不着,你就用帕子沾上水,把她妆卸了惩罚。”裴拢月待人从来是淡薄清冷,倒是头一次,露出有点要整蛊的意思。 叶轻如将椅子拖到芙蓉盏病床前,抱胸的坐下,“我看行,芙蓉盏,你不是想唱曲吗?让你唱。”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65章 昆山之音 “想卸我的妆?你二位怕是没听过,我梨园王母娘娘的称号。”芙蓉盏怀里抱着个刚出生几天的婴儿,纤柔的玉手轻轻拍着正瞪着大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娃娃。 语调却桀骜不可一世,笑容更是妩媚绝艳。 “噗——” 夏曼直接笑喷了。 王母娘娘? 这名号还真敢起。 叶轻如和裴拢月二女,也是忍俊不禁。 芙蓉盏心想等老娘露两手,你们大家就知道厉害了。 她清了清嗓,张口便是细腻的吴门娇嗓。 一口婉啭的吴语娇软妖媚,水磨的调子像是泛舟在幽幽小河上。 叶轻如完全听不懂吴语的一个人,悠然间居然听出她在唱一曲白蛇传。 更知道芙蓉盏是在青、白二蛇中自由的切换,听着听着享受起来。 回过神来时。 芙蓉盏怀中的小宝宝已经睡了。 裴拢月侧卧着也已经睡熟。 叶轻如手指在膝上轻轻敲着,见她停了,问:“怎么停了?” “好听吗?”那个自傲到不可一世的梨园王母娘娘,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叶轻如嘴角扯了扯,“还成,我一个不懂吴语的人,都听出你唱的是白蛇传。” 若非芙蓉盏青、白二蛇间演绎的无比生动,加上白蛇传十分出名,她哪里能听出到底在唱什么。 以前叶轻如对戏曲没兴趣,现在倒是来了点兴味。 “你还想听什么?”芙蓉盏眨眨眼,想让叶轻如点曲目。 这可是在梨园里为角们一掷千金的大主顾,才有机会在戏台下点曲。 叶轻如对各种曲目一窍不通,更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挑些你擅长的。” “那我给你唱唱惊梦,我一举当夺魁的,做了名角儿的,就是靠这段。”芙蓉盏见她的样子是真心欣赏,神情竟有些激动。 叶轻如点点头。 芙蓉盏便捏着她老天爷赏饭吃的小细嗓继续唱,那嗓音得天独厚的软糯好听。 虽然唱的大声,裴拢月却没有被吵醒。 叶轻如对汤显祖只有耳闻,也读过游园惊梦。 却是头一回听名角儿张口唱出来,她听不懂却能感受到曲中动人之处。 听着听着有点入神,甚至感受到了其中伤感。 一曲完毕。 她恍然似做了一场梦,顿了顿,感慨了一句,“我都有点身临其境了,你这小嗓,幼年时下了不少苦工。” “我从小练昆曲,练不好师傅就打我,我这是用命下的苦功。”芙蓉盏忽然表情变得认真,眼底碎芒点点,“我这个可是童子功,好容易才唱成角儿的。” 叶轻如便道:“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扑鼻香个屁,我好不容易成了角儿,却成了商贾的女人,给人家做姨太太生儿育女。我那个师傅也是,见钱眼开,冯墨林把钱给他,他就把我的身契撕毁了。”芙蓉盏突然起来的伤感和抱怨,“语冰,我这一生孤苦无依、四处漂泊,原以为……日日下苦功努力成角儿的日子是地狱般的处境,如今想来,还是戏班的日子好,可我再也回不去了。” 叶轻如没说话,眼神温温的看着她。 如今这世道何人的人生不苍凉呢,只要是草根出身的都会颠沛流离。 哪怕是名媛贵太太,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芙蓉盏算是幸运的一个了,有自己的一技之长。 更看清了身边自以为能成为依靠的男人,像她这样的人以后日子不会差。 “语冰,你给我的孩子起个名字,好不好?”芙蓉盏干咽了一口口水,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叶轻如。 风吹起了病房的窗帘,浅淡的日光晒进来。 夏曼手里拿着正在织的羊毛线围脖,早就在潺潺流水般的昆山之音中睡去。 叶轻如低眸看想熟睡的长相格外清秀可爱的小娃娃,心里知道芙蓉盏已经不把冯墨林当自己的男人了,才会请旁人起名字。 不过她自觉虽然救了人,却缺少这样的资格,略有些推辞,“我读书少,你不怕我起的难听,耽误了你家孩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66章 峭壁 “你至少上过学,肯定比我强。”芙蓉盏一副非要她取名的样子,“你起一个嘛,这孩子命都是你救的,没有你就没有他。” 芙蓉盏是把叶轻如当做救命恩人,算是自家孩子半个娘。 哪怕叶轻如起个铁柱、狗剩这样的贱名,她一概咬牙认下。 叶轻如拗不过她,“单名,峭。” “俏?” “峭壁之峭。” “俏碧是什么东西?” 最后叶轻如给她写了这个字,又解释了意思。 芙蓉盏才恍然大悟。 眼前冰雪聪明的少女,给她儿子起了个山势陡峭之意的名字。 只恨她只是个唱戏的读书少,学过的字都是日常用的一些简单的字罢了,人家说一些稍微有点内涵的字,她就有点搞不懂。 还差点闹了笑话。 哎,读过书上过学就是好啊。 叶轻如又解释,“峭立,有性格端正的意思,你要是怕歧义,也可以叫峭立。” “甄峭,就已经读起来怪怪的。”芙蓉盏喃喃的自言自语,“甄峭立,这也……太奇怪了。” 叶轻如没想到芙蓉盏对冯墨林到了如此决绝的地步,也很欣赏她这种决绝。 不过她事先没有预料,没有把芙蓉盏姓“甄”这件事考量在内。 她转动着小脑瓜,打算重新想一个。 这时,病房外头外头传来护士阻拦的声音,“这位先生,这是二等病房,里面病人没有报备过的访客,是不能随便进。” “我跟这里一个人认识,我想见见她,你别拦着我!”郑允的声音传入了病房。 叶轻如闻声抬起头。 芙蓉盏眼神也是微变。 就听那个护士道:“那你告诉我,你认识的人是哪位,我帮你去通传。” “我和……”郑允看着病房门上陌生的两个名字,眉头微微蹙着,稍加犹豫后,“我和这个甄荷认识。” 护士走进来,来到芙蓉盏身边,“有个姓郑的先生要见您,甄小姐。” “姓郑?”芙蓉盏刚想说自己没认识什么姓郑的,就见郑允没在门外等,走了进来。 她眼前一亮,笑得有点柔媚,“原来是郑允公子,没想到我都退行了,你还能来看我。” “芙蓉盏,你和郑允还认识?”叶轻如挑挑眉。 护士见郑允真的跟这间病房里的人认识,识趣的退了出去。 芙蓉盏柔柔嗲嗲的回答,“他是以前梨园的常客,是正宗的票友戏迷,不过我退行以后,就没见过他了。” “实在想念芙蓉盏你的小曲,便唐突造访了,你……你跟这位夏小姐,你也认识吗?”郑允把怀里的花束要拿给芙蓉盏。 芙蓉盏只得把孩子放到一边,打算抬手去接花。 叶轻如主动把花接到自己的手里,抱着这捧开的娇艳的百合道:“我当然和甄姐认识,甄姐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来无锡就是为了看她。” “那可不是,我坐月子,语冰专门来陪我的,我们啊,认识好多年了。”芙蓉盏不知道为什么叶轻如会在郑允面前这么说,还故意撇开了和夕颜之间的关系。 不过她最会巧舌如簧顺坡下驴了,自然帮衬叶轻如圆谎。 郑允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之前不小心唐突了夏小姐,在酒店大堂凶过她一次,没成想是芙蓉盏你的朋友,夏小姐,真是对不起啊。” “没事,我很大度。”叶轻如手肘抵在椅背上,用一种慵懒歪坐的姿势看郑允,“不过今日芙蓉盏身体不佳,不宜唱曲,你不会想让她在病房里给您郑大公子唱戏?” “夏小姐看来你对我还是很有敌意啊,我不是故意同你有敌意的,只因你着实长得像我的表妹,我和表妹又有婚约。” 郑允脸上流淌着怅然若失的表情,他忽然拉住叶轻如的手,一往情深的望着叶轻如,“你!你回答我,你是不是我的表妹,只是改名换姓成了夏语冰。表妹!你离开的这两年,我天天都在找你,你知不知道。” “我真的不是你的表妹,郑公子自重!”叶轻如抽手,直接一巴掌凌厉的打在郑允的那张干净无暇的脸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67章 易容术 郑允出于惯性偏头,速度很快的捂住被打的面颊。 低着头,气势变得阴测测的。 见郑允眼神中飘忽过一丝阴鸷,芙蓉盏忙圆场,“郑公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家妹妹才是学生,你便拉着她的手不放,她是情急之下才把你打了。” “发生什么事了?” 裴拢月被吵醒,摁着太阳穴睁开惺忪的眼睛起身。 郑允唇角抽了下,“怪我唐突,不是你妹妹的错。” 言罢,扭头跑出了病房。 叶轻如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笑着给裴拢月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来了个走错病房的,不碍的。” “走错病房……”裴拢月眼眸微动,黛眉蹙着。 叶轻如跟她说话也变得不老实。 私人医院的病房没有预约不能进的。 叶轻如只是柔笑,看着裴拢月捧着玻璃杯喝水。 晚饭后。 芙蓉盏披着一件外套,非拉着叶轻如去走廊上遛弯。 “有事找我聊?”叶轻如见她在一处偏僻的角落停住步伐,便靠在白墙上等这戏子开腔。 芙蓉盏点了根卷烟抽了两口,手指夹烟,双臂环抱,“那个郑公子是假的。” “何以见得?”叶轻如反问。 芙蓉盏浅浅一笑时,有万千柔媚的风情,“你打他一巴掌,贴在面上的面皮都掉了,我师傅师从月亮门一派,这是易容化妆术。” “眼睛挺毒辣的,不过惊鸿一瞥便发现了。”叶轻如佩服芙蓉盏的眼力。 易容是有多重流派,其中月亮门一派最是逼真。 要找容貌本来就很相近的人,往脸上贴特殊的膏药改动,使得双方面貌更加相似。 膏药颜色接近于肉色,再铺垫上粉扑。 能达到乱真的效果。 叶轻如一巴掌把易容术打破了相,稍微露了点破绽。 郑允手速极快的遮挡住了那一块。 以常人的眼力,很难凭借那一眼捕捉到。 “你把他打破了相,手上必定沾了膏药,你不可能没发现的。”芙蓉盏斜倚窗台,流转潋滟的眸光在夕阳下,有种糜烂般的艳丽。 抬起烟吸了两口,就这么盯着叶轻如看。 叶轻如抬起手,看了眼手指和甲缝上残留的膏药,“我不仅知道郑允是假扮的,还知道他其实是要杀夕颜的杀手。” “什么?”芙蓉盏面色一凛。 她再看叶轻如的时候,发现叶轻如只是外表像只白兔。 实则眼底深处藏着一种锐冷,还有一种她捉摸不透的狐狸一般的狡猾。 芙蓉盏马上分析,“杀手假扮我的戏迷进病房,再和你攀交情,实则是想找机会刺杀夕颜。” “对了一半。”叶轻如越看芙蓉盏越欣赏。 芙蓉盏脸上惊悚的表情慢慢收了,妩媚的笑又重新堆上,似有若无的勾着叶轻如的胳膊,“你们两个都不是简单的人,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暂时保密。”叶轻如不再伪装的像一张白纸的样子,笑容越发的腹黑。 芙蓉盏下意识侧头靠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还在吸烟,“不管你是谁,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行了,你在坐月子,不宜下地太久,回去休息。”叶轻如挽着她回病房,她像个悉心的母亲一样。 芙蓉盏躺上床,她顺手还帮了盖被子。 看到芙蓉盏流转期盼的目光,叶轻如只觉得多了个二十大几的女儿。 摸了摸她光洁的额头,语调不自觉的温柔,“我和夏曼要回去休息了,明天见。” “明天郑允还会再找你。”芙蓉盏扯了一下叶轻如手臂上的衣料,眼中铺陈直叙的写着不舍。 叶轻如被个娇滴滴的美人缠上,无奈的道:“应该。” “保护好自己。”芙蓉盏娇声的说完,才松开手。 叶轻如又跟裴拢月道别。 裴拢月目光清淡含笑,只是点点头。 等叶轻如和夏曼二女一离开,裴拢月便斜睨向芙蓉盏,“你们两个出去鬼鬼祟祟的聊些什么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68章 单独谈 “没聊什么,你们不是要好么,你怎么不问她去。”芙蓉盏靠着床头,摸出叶轻如送她的法国进口的甲油。 蔻丹色涂在每一片指甲上,她的手指都成了穿着绝艳华服的妖精。 裴拢月是最不容易被人用激将法的人,清淡的一笑,“刚才从病房逃出去的郑允,是要杀我的杀手。” 芙蓉盏擦甲油的动作微微凝滞,又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涂。 女人就该无时不刻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像一只精美的花瓶一般。 她以前不喜欢被人称作花瓶,感觉那样头脑简单。 可是现在,芙蓉盏很乐意被人叫花瓶。 至少在美貌和风韵上,她可以拿的出手。 “我是青帮龙头的夫人。”裴拢月张口自曝身份。 芙蓉盏的甲油彻底涂不下去了,表情跟脸色铁青一片。 好半晌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抱怨一般的道:“我真是倒了半辈子血霉了,跟你住一间病房。” “呵呵呵。”裴拢月难得这般舒爽的笑出声,她眼皮微掀,“是啊,可不是倒霉,杀手来杀我说不定会牵连你,现在你可以说了,夏语冰都跟你说什么了。” “说什么了?能说什么,跟我说保密呗。”芙蓉盏心情有点烦躁。 她知道叶轻如不是普通人,如今看来虽然不知道具体身份,却也好像普通的有点过分。 相互之间身份越悬殊,便知道日后再见就更难。 裴拢月颔首,“跟你也没提么,看来她真酝酿着鬼主意。” “她一看就是个爱卖关子的人。” “兴许是想以身犯险,怕我们阻止。” “诶,那还你不拦着她。” 裴拢月双手枕着后脑勺,清冷的视线看着天花板,“她的性格一旦决定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次日。 叶轻如和夏曼从酒店下楼。 郑允提前候在楼梯拐角,一脸歉意的把叶轻如拦住,“夏小姐,昨天唐突,令你不快了,我愧疚的一个晚上没睡着。” “郑公子大可不必,我没放在心上,也请你不要自责。”叶轻如对着郑允微微福了福身,显得非常礼貌端庄。 夏曼表情有几分错愕,“你们昨天见过?” “姆妈,那时候你睡着了,郑公子闯进病房来,非说我是他的表妹。”叶轻如轻描淡写而过。 夏曼想起来第一天晚上叶轻如就说过,郑允一定会想办法跟叶轻如攀亲带故的套近乎。 眼下一看,果真和叶轻如说的一字不差。 夏曼温温的道:“大千世界有万万千千的人,偶有相似属于平常的事。” “就是,郑公子,我和姆妈还有事要忙,不同你寒暄了。”叶轻如眉眼含笑,拉着夏曼就要走。 郑允纠缠不休,“夏小姐,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我保证绝对不会逾矩,就聊几句话,好不好?” “可是我时间来不及了,我还要跟姆妈去医院送饭……”叶轻如一脸为难。 郑允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红宝石戒指,以及一把镶钻石的钢笔塞到夏曼手里,“夫人,你先去医院照看病人,我就占用夏小姐一点时间,聊完我立刻把她送回医院。” “可我怎么能相信你呢?”夏曼拿着两样贵重的财务不知所措。 叶轻如眼珠子转了一圈,笑着对夏曼道:“姆妈,郑公子可是无锡的名人,你还怕郑公子做什么图谋不轨的事么?若要真有什么事,大不了就让哥哥亲自找洪门要人。” “就是就是,我洪门就在那,我做任何恶事都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郑允也在给夏曼打预防针。 夏曼对郑允的话没什么感觉,但是叶轻如吩咐的话她必须会照做,“好,语冰,你快点聊,聊完早点回来。” “恩。”叶轻如含笑点头答应。 等夏曼走了。 她才看向郑允,“郑公子我们去哪聊。” “对面有家咖啡馆,我们去咖啡馆里聊,好不好?”郑允一脸的虔诚,好似笃定了叶轻如昨天没发现,他面皮被打掉的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69章 姆妈的情人 “咖啡馆太贵,我消费不起。”叶轻如故意矫情装了一下,想试探郑允。 郑允表情是一副极度坦诚炙热的样子,“我请你。” “让……郑公子破费了。”叶轻如低头故作腼腆。 其实昨天打郑允那一下,郑允应该就识破了她的本性。 不过叶轻如还是不介意装一下,借以试探郑允接下来的目的。 郑允带着叶轻如进咖啡厅。 点了两块蛋糕,两杯热咖啡。 大早上的,咖啡厅里坐了很多来吃早餐的人。 留声机里的外国歌曲,旋律欢快的驱散着困意。 叶轻如放松下来吃两口蛋糕,随意就一口咖啡的时候。 郑允忽然开口,“你还记得我给你看过的我表妹的照片吗?” “记得。”叶轻如淡淡的道。 手指散漫的勾着咖啡杯的挂耳,眼底恬淡一片。 郑允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本相册,“有很好的绘画师可以伪造相片,仅凭一张你定然是没法信服的。” “这是你表妹从小到大的相册吗?”叶轻如还没翻开,只是取了餐巾擦手。 擦过了手,才翻开相册。 相册里是一个女孩从出生,到十四五岁的旧照。 叶轻如曾经有一段时间眼瞎看不见,她不清楚那时候自己的容貌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看着照片里这个少女一点点在时光中流淌的印记,她好像找到了自己从小到大的足迹一般。 就像是一往无前奔腾入海,从没想过自己出处的江河水。 倏然有一天有一个人带她找到了滥觞,找到了最初的发源地一般。 尤其是几张年幼时的照片,简直跟叶轻如一模一样。 叶轻如的眉缓缓的蹙起,不得不评价一句,“我和你表妹的确有很多相似之处,但越长大我们之间的区别,渐渐还是能看出的。你给我看相册的目的,不会还想强行说我是你表妹?” 看着照片上的女孩,叶轻如就好似看到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像是看到复制品了一样。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和你证明,我说的话,并不是凭空捏造。”郑允不安的喝了杯咖啡,他猛的站了起来。 动作幅度很大,让吃早餐的男男女女们不禁侧目。 有一个人回过头来的时候,叶轻如眉头蹙的更加紧了。 她居然看到了凌爷,还有凌爷身边的傅铭。 其实叶轻如知道凌爷肯定在无锡,像这样的护妻狂魔怎么可能不陪着妻子生产。 天大的事情都没有媳妇大,只是凌爷出现的话就证明裴拢月也会出现。 所以为了不暴露裴拢月,他一定是极力掩藏自己身份。 凌爷肯定不会吃饱撑着来保护自己,他和傅铭肯定是听了裴拢月的话找来咖啡厅了。 叶轻如忍不住扶额,勉强扯出一丝笑,“好,我信了你,郑公子,实在是因为我和你的表妹太像了,你才会误以为我和你表妹有关系。” “不是误以为,我是觉得,你们就有关系。”郑允根本不在意旁边人的目光,两手撑着松木的桌面,身子朝叶轻如方向用力倾斜,情绪有点激动,“我表妹出生的时候,其实是双胞胎,其中有一个孩子被人抱走了,到现在还不知所踪,我……我现在怀疑这个孩子就是你。” “我?”叶轻如表情有点绷不住,情不自禁的流露出玩味。 看郑允的表情,她不用看面相就知道。 这个郑允虽然知道裴拢月,可是经过这么多天的跟踪,仍然是没有发现她的身份。 不然怎么可能会拿一个十五六岁少女的身份,来诓骗她一个二十一岁的成年人。 郑允眼圈红了,“我几乎肯定就是你,因为……因为偷走孩子的,就是你姆妈的情人,表妹!你就是我的表妹,只是……不是跟我定亲的那个。” “我……姆妈还有情人?”叶轻如反应的过程中,脑中慢慢勾勒出一个倒霉催的男人的轮廓。 郑允冲动之下走过去,想要拉住叶轻如的手。 看到叶轻如闪躲,他只能提住她喇叭开口的中袖,“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跟你姆妈对质,我一定要让她亲口承认,你是她从我姑姑那里偷来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70章 见一个人 “你放开我,你还想被打吗?”叶轻如一边挣扎,一边被郑允愤怒的扯出咖啡馆。 郑允听到被打两个字,终于松开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了解真相。” “真相就是我是夏曼的女儿,是我父亲金博彦的女儿,跟你们郑家毫无关系,你休要再泼脏水了。”叶轻如扯着嗓子大声反驳,最终通红了小脸,“你最好弄清楚,我虽然跟了母姓,不过我的父兄是仓城的主人,我身体里流的还是金家的血。” 郑允眼神灼灼,“你那么自信的话,为什么不敢跟我去对质?” “对质就对质,我姆妈行的端,坐得正!就算对质了,也是清清白白。”叶轻如赌气般的跺脚。 郑允便把她拉上了自己的小汽车,开车把叶轻如带去医院。 两人肩并肩来到病房门前。 郑允先一步走进去,“夫人,我把你女儿带回来了。” “有劳郑公子了。”夏曼手里的围脖扔在一边,含笑站起身。 看到叶轻如眼睛红红的,温和的目光变得有些冷。 她走过去,摸了摸叶轻如的头,“你是受欺负了吗?” “那个郑公子骗我,骗我说我不是姆妈你的孩子,又胡说八道说我是他表妹。”叶轻如嗓音沙哑的哭诉。 有那么一刻。 夏曼整个人是懵的,在这之前叶轻如都没告诉她要怎么配合。 突如其来的这一番话,夏曼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要怎么应对这莫名其妙的状况。 夏曼柔柔的道:“语冰,你当然是我的孩子,是我和督军的孩子,外人几句话,不过是闲言碎语,不用当真。” “听见没有,我姆妈说了,你在胡说八道,你还不快走。”叶轻如抬头,抓狂的小兽一般冲郑允嘶吼。 郑允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眼神一丝幽寂,眼角的余光却是偷偷观察表情恬静的裴拢月,“是不是胡说八道的,让你姆妈跟我去警察厅见一个人,见了这只手表曾经的主人,你再说现在这番话!” 那只秦玉良送的金表,被郑允甩在病房桌上。 夏曼表情更加的混乱复杂,照郑允这番话的意思秦玉良也在无锡咯。 不知道叶轻如有没有把这一层考虑到,虽然此人在她心底里无足轻重了,可是她不太知道自己应当如何配合叶轻如了。 叶轻如拾起那只手表,表情里有一丝非常真切的恨意,“我姆妈以前常常握着这只手表掉眼泪,一直掉一直掉,可是这支表不是阿爸送的。姆妈,这支手表是谁的!你现在告诉我!” “这……”夏曼惊呆了,表情卡壳的样子反而恰如其分的有点必要的慌乱感,她顺势便道,“送金表的人是我的一个旧友,很多年没见了,语冰,你不要误会,姆妈绝对没有……跟这个人再有关系。” “你现在是跟他没关系,可是十几年前,他帮你偷盗婴儿的时候,你们关系可是密切的很。”郑允信誓旦旦,他嘴角冷蔑的勾起,走到夏曼的面前,和她四目相对,“你要是觉得我诬陷你,就一起去警察厅一趟,不然,你就是心虚,就是偷了我家的孩子。” 此刻,裴拢月眉头不经意的挑了下。 她本能的感觉到一丝危险,危险不是针对夏曼的而是针对自己的。 郑允应该会在今天对她下杀手,不然再拖延下去。 沪上的一切尘埃落定,青帮会派大量的人来正大光明的保护,他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隔壁床的芙蓉盏抬着自己的纤纤玉手,看涂好的红艳艳的蔻丹欣赏,实则也在偷偷瞄着情况。 叶轻如陡然抓住了夏曼的手,一字一句像是隐忍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对夏曼道:“姆妈,你要是现在不跟我去一趟,我就不认你这个姆妈,我不信我是他们家的人,可是我需要姆妈给我一个答复。” “好,那就去警察厅。”夏曼无可奈何,只能答应。 警察厅的牢房单间里就关了一个人。 那个人倒在门口,哼哼唧唧的,“给我口水喝,两天了,你们没有给过我一口水喝,囚犯也是人,渴死了我,你们到哪去知道你想知道的那些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71章 信口雌黄 一丝光透进来。 “秦玉良,你怎么在这!” 男子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抬起了头。 在光线中,他看到了那张温柔又充满震惊的脸。 男子扶着铁门站起来,“我……我想你了,来无锡看看你。” “胡说!你根本另有目的,说,你到底来做什么?”夏曼再看到他的时候,少时的记忆还是会翻涌进脑海。 总角之交经历过的一切,是人一生中最美好最深刻的。 想到两家是世家,在院子里玩耍的画面。 春季踏青放风筝的一幕,想到夏日里在池塘边垂钓。 叶轻如直接去问郑允,“他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是杀妻未遂的逃犯,从仓城逃到这里,又被警察厅抓了。”郑允眼眸幽深的道,“就在昨天警察厅的人找到了我,说他招认了另外一件事,要我来核实。” 秦玉良是见过叶轻如的,还被叶轻如狠狠的折腾过。 此刻听到叶轻如的声音有点耳熟,不过铁门就一小块看到外面的铁窗。 他没看到本人,所以只是狐疑声音的熟悉。 门口这个他觉得声音有点熟悉的人,在和郑少聊的什么啊? 对了,她就是郑少说的那个什么表妹。 叶轻如嘴唇抖了一下,问郑允,“郑公子,他招认的事难道就是他小时候曾经……曾经偷过你姑姑家的孩子吗?” “没错,我……年轻的时候因为追求夏曼,我被冲昏了头脑了,夏曼说自己女儿夭折了,需要一个孩子在金督军面前交代,我就偷了一个孩子来。”秦玉良受制于人,非常识趣的主动交代。 在他的心里暗叫着倒霉,好不容易从仓城逃走。 回到了老家无锡,居然还被抓进警察厅。 那个郑家的郑少也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风,非得逼着他撒那个谎说偷过他们郑家的孩子。 开玩笑啊,他现在虽然混的是个地痞模样。 年少的时候还是意气风发,怎么可能做毛贼的事情去偷鸡摸狗。 夏曼果然是个晦气女人,沾上她就会变得十分的倒霉,被迫背锅承认自己没做的罪行。 夏曼气的都发抖了,“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去偷孩子了,我从来就没有,你污蔑我。” “姆妈,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我相信你。”叶轻如走上前,握住了夏曼冰凉的手。 夏曼感受到手的温度,才从一时气愤中被扯到了真实。 方才那一霎那,她真情实感的觉得自己被冤枉。 甚至忘记了叶轻如和她之间只是假扮母女,她在这几天和叶轻如的相处中,竟然不知不觉的把她当做了亲生的女儿。 夏曼摸了摸叶轻如的脸,“语冰,姆妈就只有你了,只有你了!你千万不要听信这个杀千刀的话。” “你……你是……”此刻,秦玉良才看到叶轻如的脸,一眼就认出了。 叶轻如淡淡的回眸,“我是谁?你回答我啊!” “你……该不会是我偷的那个孩子长大了?夏曼把你带在身边,把你养的这么大了!”秦玉良之前可是被打怕了,下意识的就顺坡下驴了。 他搞不清楚叶轻如为什么会伪装做夏曼的女儿,反正他只要做能保命的事情就是了。 那个郑允简直是有毛病,他实话实说告诉郑允夏曼的女儿早就嫁人了。 根本没有一个十五六岁的什么女儿,现在看到这个女儿就是曾经把他指骨全都踩断的魔煞星,简直心肝都在颤。 叶轻如冷冷的一脚踢在了铁门上,“闭嘴!少信口雌黄了,姆妈,我们出去,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72章 千金小姐的地位 “没有,我真的没有信口雌黄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放我出去。”秦玉良扯着嗓子配合的干嚎着。 叶轻如挽着夏曼的手直接出去了,她心里已经把所有的逻辑从头至尾盘算一遍。 把假扮郑允的杀手的谋划,摸的八九不离十。 郑允跟出去了,给旁边的警员使眼色。 警员忽然行动起来,强行把叶轻如和夏曼分开。 叶轻如急了,“你们做什么?你们怎么抓我姆妈?” 夏曼被几个警员控制住,还被佩戴上了手铐。 她实在是柔弱,根本反抗不得。 “夏小姐,此事已经证据确凿,你姆妈把你从我姑姑家偷出来,导致了我姑姑正人生的错乱。”郑允抓住叶轻如的手腕,眼神很有威慑力。 叶轻如冷冷一笑,用力试图把郑允的手甩脱,“证据确凿又怎么样?我如果不是我姆妈的孩子,我的前半生也不会长在督军府里,更不可能那样美满,你不许抓我姆妈!” “那你的亲生母亲呢,你就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她唯一的女儿被人偷走了,你心里没有一丝为她难过的想法吗?”郑允义正言辞。 柔弱的夏曼满脸的泪水,她挣扎的人筋疲力尽,软在一张椅子上,“我真的没有让秦玉良偷孩子,为什么一定要污蔑我,囡囡,你相信姆妈,姆妈绝对没有,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你姑母是谁?又算老几,关我什么事?”叶轻如心疼的搂住夏曼,手里的帕子给夏曼擦着眼泪,“你明知道我姆妈的身份,你还故意刁难她?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个保护我姆妈的人在暗中蛰伏,你知道得罪我阿哥金督军的下场吗?” “天子犯法和庶民同罪,不能因为你姆妈的身份,就枉顾她拐带孩子这样的罪行!”郑允严厉的道。 叶轻如生气之下,大喊一声,“李副官,你还不快出来,我和我姆妈都被欺负成这样了。” 很快,一群穿着便装身上却不乏威武凛冽之气的人闯了进来。 警察厅办公室里的几个警员全部被吓得站起了身,连厅长甚至都被惊动过来了。 哭的伤心的夏曼的眼底有了一丝讶异,仓城的人哪有闲工夫保护她啊。 不过细细打量这十好几个人,看着像是军人。 身上的却有一股阴鸷的气息在,以夏曼曾经是金府二姨太的见识,他们比郑允更像是杀手啊。 不过夏曼很快隐藏了眼底这一点智慧的碎芒,低下了头颅继续掩面哭泣。 李副官愤怒的道:“请你们放开我们金家二姨太!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代表的是洪门,我一声令下,洪门的兄弟也会出来。”郑允在厅长要怂的时候,厉声的道。 李副官蹙了眉头,“这么说,洪门要和我们金家杠上了吗?” 这时。 郑允走过去,跟李副官耳语几句。 李副官讶然,“真的吗?” “事关金家血统,我怎么敢乱说,督军也是支持调查金二姨太。”郑允道。 此时此刻。 是夏曼第一次觉得二姨太这个词有多么的刺耳,是她这辈子都再也不想听到有任何人这样称呼她。 她哭泣中,放在膝上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 李副官犹豫了一下,“此事,要请示督军才行。” “要不这样,你去请示,警察厅的人稍留你们二姨太太配合调查,你放心我们以查出真相为目的,绝对不会伤害她。”郑允保证。 李副官点点头,带走了三个人出去发军事电报。 其余的人都留下来,保护夏曼和叶轻如。 郑允把正在愤怒中的叶轻如,叫到了警察厅外面单独聊,“表妹,对不起,哥哥为了让你找回家,手段用的有些狠辣了。” “我真不明白,不过是你的表亲罢了,你何必毁我和我姆妈前途,大家稀里糊涂得过且过不好吗?”叶轻如反感的问道。 郑允问她:“你真的觉得千金小姐的地位对你来说,比找回自己的至亲更重要吗?” “这不是废话吗?你们郑家再怎么样都只是帮派,而且,你姑姑嫁人了以后,就不是郑家人了,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哪个狗屁阿猫阿狗。”叶轻如不再装乖乖女,循序渐进的让郑允看到她叛逆的一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73章 酒庄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一点表哥明白。”他已经很自然的在她面前自称表哥了。 叶轻如提出来,“你既然懂,可不可以放过我们母女?” “放过?”郑允装作一脸狐疑。 叶轻如叹了口气,“想办法让那个秦玉良改口,我阿哥要知道我不是阿爸的女儿,会非常生气的,他以后再也不会对我好的。” “你说的这件事,恕我不能办到,表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根,你这样和认贼作父有什么区别。”郑允生气的教训道。 叶轻如直接炸毛,抬手又要掌掴郑允。 这一次。 郑允快准狠的扼住叶轻如的手腕,“你别想再打到我,你这样刁蛮又市侩的性格,早就该改一改了,还喜欢演戏。” “阿哥,你松手,你捏疼我了。”叶轻如疼的真的要掉眼泪。 要不是为了后续的安排,郑允的头已经多一个子弹孔。 郑允冷冷盯着额头冒冷汗的叶轻如,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松开手,“你不承认我是你的家人我无所谓,可是姑姑呢?她日夜都想见你,你不想看看她吗?” “我不想!我的母亲是……”叶轻如看到郑允凶狠的眼神,讪讪的改口了,“好,我去见她就是了,那个老女人还活着?” 郑允眼神失望透顶,表情更是冷冰冰的,“我带你去见她,你可知道她为了你,几乎哭瞎了一双眼睛。” “我……”叶轻如哽住了,默默跟着郑允上车。 车子朝一处郊区偏远的庄园驶去。 庄园是一个特殊的酒庄,里面的葡萄架上挂满了青绿色的葡萄。 一路上未成熟的葡萄的味道从风里飘至鼻尖,辛勤的园丁在葡萄架下搭理着这极端庞大的葡萄园。 其实仔细一看,不难看出庄园的主人很是有家底。 郑允把车停在洋房前,他翻了个白眼,道:“我带你去见她,但是你必须对她尊敬,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好,我知道了。”叶轻如在他的威慑下,显得格外的乖巧。 郑允拉她的手,虽然她有一瞬的挣扎。 还是让他轻轻的牵住了,她眼神里已经有极寒的杀伐之色。 见到正在客厅里品酒的一个贵妇人的时候,叶轻如没有跟着郑允的脚步。 及时停住了步伐,郑允只能松开手。 然后,朝贵妇人走过去,“姑姑,我把她带来了。” “哦?”贵妇人身前的几案上摆了一排的水晶杯,里面有不同色泽不同年份的红酒。 叶轻如乖乖福了福身,不说话只是呆在那个位置。 贵妇人瞟了一眼郑允,清冷的脸上有一丝浅浅笑意,“郑允,你先下去,我跟她单独谈谈。” “是,姑姑。”郑允离开了客厅,出去了。 贵妇人拍了拍身边的坐垫,对叶轻如道:“来,过来坐。” “夫人,你为什么想要见我?”叶轻如走过去,坐下。 贵妇人端起一杯,品了品,“郑允是怎么说的?” “他说你丢了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很可能是我。”叶轻如直言不讳,“可我觉得不是,我气质和眉眼没有一丝和夫人相似的地方。” 贵妇人仰头,喝酒时漂亮的玉颈上食管在滑动,动作优雅又有一种天然的媚态,“你说的不错,我早年的确生了个双胞胎,其中一个孩子被人偷走了,难怪郑允会觉得这孩子可能会是你,但我知道这孩子是被她的父亲带走了。” “那便没有我什么事了。”叶轻如起身就走。 贵妇人微微使了下眼色,两个男保镖上来堵住了叶轻如的路,叶轻如回眸皱眉,“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请你留下来做客,你难道不好奇,为何你会和我的女儿这么相似吗?”贵妇人像是喝闷酒,忽然把正在优雅品尝的红酒一饮而尽,眯了眯眼睛,如同慵懒的猫儿一般凝着叶轻如。 叶轻如摇头,“我不好奇,我就知道那个秦玉良是你们用来诬陷我姆妈的,还想质疑我的的身份和血统。” “你血统本来就有问题,我夫家姓陈。”那贵妇人嘴角上扬,上下打量着叶轻如,“我是真没想到,他可以饥不择食的碰一个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也许你就是你姆妈的女儿,但绝对不会是金督军的血统。”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74章 风流成性的父亲 “我听出来了,你这是在暗指我姆妈和你丈夫有一腿。”叶轻如神色阴沉,从手袋里掏出了一支枪。 身边的保镖立刻出动,想要拦截叶轻如。 叶轻如居然灵巧的闪躲,甚至踩踏上了案几。 凌空一翻,居然踩上了贵妇人的肩头。 她膝盖下沉,压在贵妇人的两肩。 完全是仗着身材玲珑娇小,以及伸手格外的敏捷,才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做完这些动作。 她手里的枪直直的盯着贵妇人的太阳穴,“都别乱动,不然我不确定是先用腿拧断她的脖子,还是先开枪打死她。” “你……你会功夫。”贵妇人明显也是练家子。 她想要反抗的时候,用的是巧劲,力道也是十分的生猛。 不过,她发现命门被锁死。 最脆弱的脖颈已经被叶轻如控制。 如果叶轻如只是冲上来用枪劫持她,以她从小练就的江湖武功是绝对能反败为胜的。 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娃娃直接骑在她身上,这下别说她一个女流之辈。 哪怕是一个男人,都被这个女人握在鼓掌之中。 只要对方想,可以一瞬间拧断脖子取人性命。 叶轻如嘴角溢出一丝浅笑,“我当然不会功夫,不过我想既然是跟在陈六指身边的人,想必相术武学应该都沾边一些,我又不会武功,故而急中生智趁夫人还未有所防备的时候,先骑在夫人身上。” “我说我怎么看不清你的面相,陈六指教了你母亲,你母亲又交给了你。”贵妇人是笃定了夏曼就是陈六指另外一个情妇,自嘲的笑出声,“他可真风流啊,督军的女人都不放过,哈哈哈哈,你长得跟他可真像,我第一眼都差点把你认成他了,虽然你们男女有别,可你是连神韵都像极了他。” 两行清泪顺着贵妇人眼中滚落,她越笑越凄迷。 叶轻如有一那么一瞬间费解,“既然知道他风流,那他有什么值得喜欢的,让你心甘情愿对他念念不忘,又为他生儿育女。”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要杀就杀,反正我不过是贱命一条。”贵妇人莞尔,看向天边,“这个时候,郑允应该得手了~” 半个小时前。 郑允走从洋房里走出。 他上自己那辆小汽车,一边把车开出去一边狂喜的自言自语,“凌阿毛不是爱妻如命么,到头来只敢夜里派青帮的人保护裴拢月,要不是夏曼母女是金督军的亲眷,保护的人太多老子早就得手了,现在……呵呵呵,那些人都跟着夏曼去警察厅了,哈哈哈哈,裴拢月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对于郑允来说,此事实在是太开心了。 他主子康瑾被算计之后,立刻下达了让他伪装郑允杀裴拢月的命令。 据说是主子批命算出裴拢月人就在无锡的一家医院待产,他好不容易摸清楚保护裴拢月青帮的人只会在晚上出没。 刚准备动手就在火车站附近遇到和表妹相似的夏曼母女,一路尾随居然跟到了医院。 更出乎人意料的是,跟踪她们一段时间后。 郑允发现她们身边有太多的暗桩保护,导致这些暗桩无形中也保护了裴拢月。 一时间根本找不到间隙,可以对裴拢月下手。 康瑾人又在海上,他无法联系。 郑允自己苦思冥想了好几天,终于想到了这个调虎离山的计策。 先单独和叶轻如谈,再利用她把夏曼约出来。 车停在医院门口。 郑允控制不住的雀跃跟血液沸腾,走路带风哼着歌。 人立马要膨胀成热气球上天,不过到了裴拢月和芙蓉盏的病房门前,他还是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一下。 他整理了一下领带,收拾好表情,走进房间:“两位小姐好,别来无恙。” “才一会儿不见,就别来无恙?”裴拢月放下杂志,眼神有点阴凉。 她已经嗅到空气中有一丝异样的味道存在。 芙蓉盏看到那个传言中要杀裴拢月的杀手来了,极力想要保持冷静,却抑制不住内心的翻涌,“就是,诶,你这次回来,怎么没把夏曼母女带回来,她们母女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75章 俩小子 “夏小姐临时有点不舒服,金二姨太正陪着她看医生。”郑允随口撒着谎。 他已经想到了裴拢月见血封喉,惨死在病床上的一幕。 芙蓉盏急切的问:“哪里不舒服,严重吗?” 不等郑允开口,裴拢月先发话,“我……我有点不舒服,甄姐,我可能要生了。” 她忽然脸色一白,捂住了肚子。 芙蓉盏忙去替裴拢月按铃,叫来了护士。 高级私人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极有服务意识,不出三分钟到场了四五个。 医生粗略检查了一下,便让护士把裴拢月推出去了,“羊水破了,快推去产室。” 整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用了不到五分钟。 郑允就像是一个多余的透明人一般,傻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虽然他手里有枪,可总不能把所有的医护都杀了。 他要的是裴拢月死无全尸,最终他还能从无锡城里全身而退。 眼睁睁的看着裴拢月被推走之后,病房里只剩下芙蓉盏。 “郑公子,你来的真不巧,还没说上两句话,就有人要生了。”芙蓉盏搂着怀中的小宝宝哄着,“甄峭,快快长大,长成一个大男子汉~对了,夏语冰的病怎么样了?” “夏小姐没什么大碍,只是一般的肠炎。”郑允说的非常轻松,他拉了一张椅子,在芙蓉盏身边坐下,“我好久没听您的曲子,耳朵痒的难受,不如就满足我一次,来一段。” 所幸他做了万全的准备,哪怕裴拢月被推出去生产。 他也不会错过这一次把夏曼调虎离山的良机,对他来说裴拢月死无全尸只是早晚的事。 芙蓉盏盈盈笑着,“听我唱曲可是很贵的。” 在芙蓉盏心中隐隐有了警惕,觉得郑允打算图谋不轨。 甚至感觉出来裴拢月突然要生产这件事,有点儿来的过于蹊跷。 “我出得起钱,您是角儿,要价自然不一般,金豆子都给您备好了。”郑允一脸虔诚,抓出一把金豆子。 金豆子撒在芙蓉盏的被面上,稀稀拉拉十好几颗。 这可值不少钱,要是从前芙蓉盏肯定见钱眼开。 此刻她却在心中暗骂裴拢月不仗义,把自己扔在这个地方。 她和她儿子该不会要成为替死鬼。 正想着要不要借故撒尿逃命,忽然间头有点晕。 来不及反应。 芙蓉盏身子一软,毫无征兆的昏了过去。 郑允冷蔑一笑。 摸出口袋里暗暗点燃的迷香,随手扔在地上踩灭。 他着的是西装,西装口袋特地打个孔。 就是为了方便让里面的迷香顺着这个孔朝外扩散,没有提前吃过解药的人闻了一定时间就会昏厥过去。 迷香灭了之后,他又捡起来放进公文包里。 公文包里塞了两串炸药,拿出来之后。 郑允爬到了裴拢月的床下,把两串炸药都安装在床下。 自此他就一直趴着,静默守候着裴拢月出现。 “生了生了,龙头,夫人生了。”有人在欣喜的通知着。 郑允心头一凛,青帮的那些手下都不避讳隐藏凌爷的身份,直接喊出龙头的称呼了。 应该是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凌爷会公开出现了。 随后他嘴角又勾起一丝阴毒的笑,凌爷来了正好把这俩夫妻一起炸飞,到时候他只需要跳窗逃走就可以。 凌爷的声音出现在病房里,传到了郑允的耳朵里,“她人呢。” “应该快回来了,龙头,我们在这里等夫人就好了,听护士说夫人生的是两个太子爷呢。”属下拍马屁道。 凌爷一凛,“两个男的?不是说好是俩闺女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76章 床下的人 傅铭都懵了,“说好了?您跟谁说好的?” 送子娘娘吗? “叶轻如!”凌爷气愤的道。 傅铭大概猜到,可能会算命的御夫人给凌夫人算过。 觉得凌夫人这双胞胎可能是女娃,可是女娃都是赔钱货,哪里有男娃好? 傅铭小声逼逼,“男娃不好吗?” “好个屁,一来还来俩。” “那寻常人家……”想要一胎得俩男还没有呢! 傅铭想给两个刚出生的青帮小太子爷辩解一下,都不知道龙头到底在抱怨些什么。 寻常人家都喜欢男孩子,生下女娃的家庭都一筹莫展。 凌爷很是郁闷的坐下抽烟,“女娃懂事可爱,男娃就是拆家魔王啊。” “拆家魔王?”裴拢月被人用轮椅推进来。 她刚生产完有点憔悴,但水肿已经消退下去,看起来有种冷美人的清冷高贵。 凌爷直接过去半蹲下来,拾起她的手背吻了吻,“阿月,你辛苦了,一下生两个一定很辛苦。” “是有点累,孩子抱来了,你不看看吗?”裴拢月仰头看着两个护士抱在怀里的新生儿。 护士一脸喜悦的恭喜着,“爷,您真是好福气,一下就来两位公子。” “就是,这孩子浓眉大眼,来日里必定十分的有出息。”另一个护士也阿谀奉承的道。 凌爷很勉强才挤出一个笑容来,给傅铭使眼色,发了红包打发两个护士出去。 看着两个皱巴巴的孩子熟睡的小脸,凌爷简直看到了第二个赵梓斋和澜儿,勉强抱了一个在怀里,嫌弃的神情藏都藏不住。 不过妻子生孩子很是艰辛,他尽量不被看出内心的失落。 想来裴拢月心里也会有些许的失落,她那阵子跟张恩静逛百货公司,买的都是小女孩的衣服。 现在好了,来了俩小子。 怀里的孩子抱了一会儿便交请的奶妈去照顾,他单手把裴拢月抱上病床,“比起抱孩子,我更喜欢抱你。” “这么多人呢,说这些也不害臊。”裴拢月其实舍不得让他抱,可他又喜欢怀抱着她,只能由着对方的性子,“芙蓉盏还没醒过来吗?这都多久了。” “可能是吸入的迷香比较多,傅铭,去试着叫醒她。”凌爷已经上床,跟裴拢月窝在同一个被窝里。 如此腻歪让裴拢月眉头紧锁,一会儿芙蓉盏醒来看到这一幕。 定然会觉得十分辣眼睛,说不定还会拿话挤兑她。 傅铭过去拍了几下芙蓉盏都没反应,干脆往她脸上撒了点冷水。 冷水激面后,芙蓉盏猛的惊醒。 她四下里打量看到一个长相有点陌生的女子躺在一个陌生男士怀里,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甚至觉得自己还在梦里,狠狠一掐自己的大腿。 好疼—— 居然一切都是真的。 芙蓉盏对裴拢月道:“你是裴拢月?” “恩。”裴拢月点头。 芙蓉盏又看向凌爷:“你是青帮龙头?” 凌爷浅笑,不置可否。 芙蓉盏心里呐喊真是辣眼睛啊,堂堂一帮龙头在病房里跟自己媳妇暖被窝。 不仅像个缠人的小男人,还完全不顾及别的病友的感受。 芙蓉盏想到了昏迷前发生的事,额头上倏然起了一层冷汗,“郑允呢?我应该是被郑允用迷药熏的昏睡了,我跟他没聊两句话就莫名其妙昏了,他人呢?没做什么奇怪的事。” 一边说着她一边在周遭瞎找着,摸到了在她枕边熟睡的孩子。 小小的婴儿本来就不大,闻了迷香可比成人严重多了,此刻睡的深沉。 大概得等迷香的劲头过去了,才能醒的过来。 “是啊,郑允呢?我记得他进来病房的时候,就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裴拢月眯眼,“那个应该就是迷香的味道,当时她应该就想要刺杀我了。” 凌爷给傅铭递了一个眼色。 傅铭利落的走到裴拢月病床边,掀起了床单。 弯腰把床底下一个昏迷的人拖了出来,眼神带着冷冽跟不羁,“这家伙就是两位夫人说的郑允。”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77章 拆房子的女人 芙蓉盏吓得差点尖叫出来,卷起被子缩了缩,“这……这个杀手……怎么在床下?” “你们看看这个,就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床下了。”傅铭从床底下摸出两只特殊改装的炸药,上面还挂了一个类似时钟的装置。 芙蓉盏脸色惨白,“这是炸药,他想炸死我们!” “这应该是可以设置时间的炸药,如果调好了时间的话,他有足够的时间能逃跑,而不被爆炸范围波及。”傅铭解释了之后,又去请示凌爷要怎么处理郑允。 凌爷正搂着裴拢月你侬我侬,完全忘了还有郑允这件事要处理。 虽然每天晚上都能来偷偷看一眼他的拢月,可是他还是觉得思念爱妻的心情得不到满足,现在巴不得二十四小时都黏着裴拢月。 被傅铭这么一问,转过视线落在郑允身上,“扔到楼下花园的草丛里。” “什么?”傅铭有些不解,照凌爷的意思是要放过郑允这厮啊! 对上凌爷肯定的目光,傅铭不得不照做。 看着被傅铭扛到楼下去的郑允,芙蓉盏低头陷入了些许沉思。 虽然郑允想要刺杀裴拢月,可是人家龙头一家自然也不傻。 既然提前发现了,便有办法将计就计。 郑允装了炸弹打算炸死病房里所有人,自己却昏睡在床底下就是证明。 只是不知道凌龙头是怎么想的,放走一个想要炸死他妻儿的杀手,如此纵虎归山,不怕杀手报复吗? 还是说这是青帮什么暗语,说是扔到楼下的花园。 其实是扔进青帮的万兽园里喂老虎? 夜色阑珊。 初秋的晚风有几分凉意。 倒在草丛里的郑允先是头脑一阵剧痛,随后感觉被寒意和潮湿包裹。 手指抽搐几下,摸到了青草。 他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的漆黑。 脑海里缓缓的掠过一个念头:这里是哪? 仔细回想,想起了火光冲天一幕。 炸弹在裴拢月的房间炸了,牵连了整层楼都被炸的面目全非。 爆破的火光从炸裂的玻璃窗里窜出,到处都是哭喊声。 不过此刻,周围宁静的有些可怕。 郑允艰难的爬起身,对照着路灯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我在医院里?” 他还在医院里,至于怎么昏迷的。 郑允有点想不起来,可能是炸弹爆炸了之后。 他从窗户顺着管道爬下来,却仍旧被冲击波撞到,才会在草丛里昏迷。 如此浑浑噩噩的想着,郑允抬头想看那被炸弹凌虐过的病栋楼层。 借着浅浅的病房里的灯光,看到的却是一片安静祥和。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继续看。 医院从上到下,没有一丝被破坏的痕迹。 郑允眼睛睁大看着,表情不可置信。 重新了一下记忆,记忆根本就是定格在了他刚安装完炸药的那一刻。 然后就不知不觉失去了意识,至于爆炸一幕的样子恐怕是他做的一个梦罢了,犹豫太过自负刚醒过来的时候,直接把梦境当成了真。 可是郑允根本想不到自己是怎么昏厥的,完全一点点征兆都没有。 就好似被以前被他当做猎物暗杀的人一般,被他杀死之前都会中迷香,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倒下被暗杀了。 刺杀裴拢月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打算把病房里的两个女人都迷晕,再用军刀割断裴拢月的脖子。 最后用有定时装置的炸药,把整层楼都给炸了。 他有充裕的时间逃跑,被刺杀过的现场更是面目全非、满目疮痍。 不会留下一点证据! 凌爷和御冰夷两个人看到了之后,一定会痛恨疾首。 这就是他们伤害瑾爷的代价。 可惜那时候裴拢月忽然生产,不然他就得逞了。 可是现在郑允连到底是怎么昏厥过去的都记不起来,再看看医院大楼门口的位置。 早就被安插上了大量的青帮的人,个个都是荷枪实弹的。 郑允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无法再完成刺杀裴拢月的任务,在他的心中还有一丝强烈的不安。 这种不安促使着他快速上小汽车,把小汽车开到郊外姑姑家的庄园。 大老远他其实在黑暗中已经看到庄园冒气的黑烟,等到了庄园的门口,看到一片一片被火烧毁的葡萄架。 以及被拆掉了大半的原先还富丽堂皇的小洋楼,现在落地墙面都榔头打穿一半。 连土匪洗劫都不带这么过分的,连房子都给人拆了。 郑允站在原地,眼神一片阴凉,“夏语冰!夏曼!是不是你们母女干的?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母女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78章 追踪 整个庄园郑允找了一圈,找不到一个活人的影子。 当然,尸体他也没看见。 他几乎肯定他被人摆了一道,郑允的姑姑很可能落在了青帮之人的手里~! 开着车一路狂飙,差点撞上了一个老人和一个卖菜的摊贩。 行人指着郑允的车骂骂咧咧,却没有让郑允有一刻放松下来的意思。 他赶去了警察厅门口,看到警察厅门口的一排背着长枪当兵的。 顿时浑身感觉到了恶寒,像是隆冬时候掉进冰窟窿里。 从军装的款式来看,分明就是孟雷霆的人。 雷老虎的人把这里都给包圆了。 本来还想进去把夏曼提出来当做人质的郑允望而却步,他赶忙开车逃离现场,以免被人发现抓起来。 开车狂奔的一路上,他脑海里居然没有一个可以去的地方。 真正的郑允家肯定是不能去了,那里说不定也被人埋伏等候了。 最后,他只能弃车暂时先躲进一处妓馆。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找个机会去了一处秘密据点。 据点里有三个接应的人,见他大半夜回来都有些许的惊讶。 这三个人都是郑允的手下,派来配合郑允刺杀裴拢月的。 郑允只是大概跟他们说了一下刺杀任务暂时失败,还把郑允的姑姑搭进去。 要不要救这个女人,其实是听次要的事。 主要是那处庄园是康瑾重要的财物之一,每年生产的葡萄酒带来不少盈利呢,就这样一把火把葡萄园烧了。 洋房和洋房下面的储藏室被毁,康瑾知道了非气吐血不可。 他们几人下一步该怎么办,可能要请示下上级。 三个手下里虽然有一个人是专门监视郑允的行为的,不过眼下算是走投无路了。 一时,四个人都觉得应该发电报请示上级。 青帮分舵堂口的花厅里。 叶轻如正喝着暖暖的莲子桂花茶,顺便问穿着丝绸旗袍的女人,“你要不要来点?” “不了,免得你下药。”女人坐在专门的铁椅上,四肢都被锁住固定在铁椅上。 叶轻如笑得有些娇媚,拾起桌上的糕点小口吃着,“你人都被关在这里,我为什么还要给你下药,想的太多了,是,姆妈。” “是。”夏曼笑的温温的,又看了眼那女人,“你应该叫郑筝,我记得龙头是有这么个妹妹。” “贱人!你不许喊我名讳,你以为你勾搭了他有多了不起,你给他生了女儿,我也有女儿!”郑筝一看到夏曼,她那优雅端庄的仪态就端不住了,恨不得把夏曼给生吞了。 夏曼低头品茶,懒得跟这个女的计较。 她这辈子就只有过一个男人,跟这个女人嘴里说的男人自然是毫无关系,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个女人会一口咬定。 想来应该是轻如的什么计策~ 这时,走进来一个人。 对着叶轻如耳语一阵,然后自觉退了出去。 叶轻如吃了两块糕点,觉得有点饱了,拍了拍手指上的碎屑,“郑筝,你的希望可能会落空,医院那边传来消息,拢月顺利生产,诞下两个男孩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跟裴拢月认识,郑允刺杀龙头夫人,又干你屁事。”郑筝显然是不怎么爱看报纸,哪怕看了报纸,报纸是黑白照片有点失真。 此刻叶轻如的打扮跟照片上迥乎不同,能认出来才奇怪。 叶轻如耸耸肩,“你就当我是个好管闲事的人,不过有一句话你说的是错的,刺杀凌夫人的是一个杀手,而不是郑允本人。” “杀手?”郑筝脸色顷刻变得煞白,还有几分慌乱。 叶轻如看着她闪烁不安的目光,淡笑:“郑允是偷偷养的,他自己都未必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他第一次见我就直接言明自己的身份,你觉得可不可疑?” 郑筝抿住了唇,暗骂那个杀手白痴。 原来是那个傻货杀手自己漏了马脚被发现了。 第一次见面就露这么大破绽,从那以后他们就都被拿捏的死死的。 “我猜,你们都是康瑾的人,他呢,应该是从小培训的杀手。”叶轻如自己就是蓝鸟的头领,自然是对杀手组织了解的透彻,“这附近的山里应该隐藏了一个康瑾的军事基地,从事军工制造,人才培养之类的。” “你想把基地找出来?”郑筝心惊于叶轻如猜测的准确,又觉得叶轻如想找到基地着实可笑,“你知不知道那基地是你父亲选的,最顶尖的梅花易数水平,都找不到位置,任何人就算是把周围的山都翻个个儿,也不可能找到的!” “啊,我知道啊,我父亲的技术我了解,我压根就不指望用玄学。” 叶轻如起身,走到郑筝身边,拍了拍她的肩,弯下腰柔柔的道,“你听没听说过,一个技术叫无线电信号追踪。”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79章 野心家的兵器 郑筝用看怪物一样的表情看着叶轻如,“……” “看来你听不懂,不过没关系。”叶轻如笑如一朵靡荼的山茶,清纯中带着点妖,“总之杀手郑允发完电报,就能找到地方,真正的郑允应该在基地里。” “你把我绑到这里,破坏庄园里瑾爷经营的一切,就是为了引导郑允发电报。”郑筝是新时代的人,不然也不会学欧洲人开个红酒的酒庄。 虽然不懂得什么无线电追踪,却还是比旧时代的人反应灵敏。 她听出了叶轻如话中的意思。 叶轻如半眯着眼睛,有点欣赏郑筝睿智的头脑。 看来陈六指喜欢的女人的类型都是聪明女人,一语中的的将她缜密谋划的一切说出,“夫人真是个聪明人,那你也该知道,孟雷霆带人上山围剿,一定会把康瑾苦心经营的基业铲除,这个地方会整个被放弃。” 郑筝垂下了头颅,她不想跟叶轻如继续交锋。 明知道不是对手的情况下,鸡蛋碰石头完全没有必要。 “你既然注定被放弃,何不投靠我。”叶轻如十分有煽动性的蛊惑她。 只听郑筝轻蔑的冷哼一声,身体颤抖的发出冷笑,“投靠你?” “对,我保你平安无虞,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你把你知道的跟陈六指有关的事都……”叶轻如话说了一半,便意识到哪里不对。 她猛地扼住郑筝尖尖的下巴,虎口收紧将她的下颚捏紧。 阻止郑筝继续咬舌自尽的动作,虽然阻止的及时,但是舌头依旧被咬破了一些。 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她冷冷的嗤笑,“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把他的任何事告诉你,你根本就是不孝女,知道那是你父亲的基业,却还要一手破坏,你会遭报应的!” “陈六指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宁可死,都要维护她。” 叶轻如对于陈六指还有郑筝这么一个情妇,为他生了个双胞胎女儿已经非常震惊和恶心,此刻她只觉得连灵魂都震撼了。 脑海里想到的是额娘中守贞咒的状态,除非对一个人崇拜到了极致。 亲自首肯之后,这咒语才能施行。 额娘先跟陈六指有了她,又跟阿玛生下弟弟。 说明陈六指很可能在叶轻如全家都被迫害的时候,找到了侯佳玉兰。 在那个时候,侯佳玉兰才有守贞咒。 然后,陈六指再把侯佳玉兰亲手送入金督军的府宅。 这些经过以她的头脑非常容易就能串联推导出,可是叶轻如在今日之前从来都不敢深想。 她怕自己对母亲的崇拜,对活下去的信仰遭到摧毁。 真正意义上,她可能都不是一个人。 只是制造出来的一个傀儡,一个物件。 一个野心家的兵器。 郑筝双眼赤红,嘴角淌着鲜血,让她整个人无端看起来妖异的可怕,“你一个丫头片子,怎么懂得感情的事情,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我只能告诉你,你休想白费心机,从我这里得到跟他一丝一毫的消息。” “来人!”叶轻如声嘶力竭的一喊。 她极力克制的泪,马上要就要从眼眶落下。 可她不能落泪,尤其是在陈六指的情妇面前流泪。 她可以软弱,但不能在这种人面前软弱。 修听到她撕扯一般的声音,心咯噔了一下,本来不该他出来的,却第一时间出现在叶轻如面前,单膝跪下,“头领,请吩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80章 最忠诚的狗 “把她带到我们的地方关起来,往嘴里塞点东西,别让她再有自杀的机会,更别被青帮的人发现。”叶轻如也发现自己情绪波动过大,沉静下来坐在椅子上,“被御冰夷的人发现,她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她将铁椅的钥匙扔给修。 “来人。”修又把钥匙扔给两个蓝鸟的手下,“把她领走。” 叶轻如主动吩咐,“我一定要知道陈六指有关的事,你们用什么办法我不管,从她嘴里给我挖出来。” 在她脸上有一种极端的冷酷跟绝情,要是从前的叶轻如是很难让她下一个严刑逼供的命令的。 至少郑筝是头一个叶轻如下令,用严刑逼供的方式套取情报。 连那个假扮郑允的杀手,叶轻如让他们蓝鸟的人偷偷转告凌爷。 抓到以后,先给放了。 而不是逼供。 两名手下领命后。 手脚麻利开了铁椅,用特殊的药粉将郑筝放倒带走。 修眼神一凛,看了一眼夏曼,“她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夏曼被修毒蛇一般淬毒的眼神看的脸色煞白,感觉下一秒就会被这可怕的男人抹脖子。 “小曼姐是自己人,我的事她不会说出去的,修,你这样有点过犹不及了。”叶轻如警告修。 修点头,“对不起,是我多心了。” “轻如,我……我先出去,你们先聊。”夏曼被吓的浑身冷汗,机智的离开房间。 叶轻如坐着闭上眼,两手揉着太阳穴。 把她安排到无锡这边来是御冰夷的决定,这里残留着陈六指的余毒他一定知道。 现在她所走的每一步,会不会都在那个男人的算计中。 也许想要留着郑筝的命进一步了解陈六指的想法,他也全部都猜中了。 她做什么会超出他预测的范围呢? 根本没有。 骤然间,叶轻如有种被玩弄股掌的不适。 以前被他算计还有一丝甜蜜,只觉得他很聪明而且事事都为她好。 可是当知道自己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阴谋,她恨透了被人操纵的感觉。 只觉得全身都是冰冷的,像是掉进海里一般。 修低沉的开口,“你和御冰夷闹矛盾了?” “什么闹矛盾?”叶轻如反应很大的抬头。 修垂下头,“对不起,我僭越了。” “我们……从来都没有矛盾,这不算矛盾。”叶轻如居然自己打开心扉,她长舒了一口气,幽幽的道:“这是我们从头到尾就有的分歧,只是我一直视而不见罢了。” “……”修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可是他都咽了回去,他想说御冰夷跟她有分歧。 此刻她却愿意把这个秘密告诉他而没有防备,至少在这件事上他比御冰夷更亲近她。 不过修吃过教训,见识过叶轻如的毒蛇。 他才不要说出来,让叶轻如用一番狠话摧毁他仅存的一丝希望。 修重新单膝跪下,伏在椅子的扶手上,“任何时候我都听命于你,做你最忠诚的狗。” “你不用这样,你是自由的,没必要在我面前这样卑微。恩,过几年我给你一大笔钱,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那种,你高兴去哪都行。”叶轻如朝他淡笑了一下,没怎么在意他此刻类似于宣誓效忠的一个状态。 本来她就是个注重公平的人,修这段时间对她的忠诚为她办的事,已经差不多一笔勾销他们之前的恩怨。 等到落儿的病彻底好了,她不会再限制修的任何自由。 修以前渴望自由,甚至想着等叶轻如哪天没有戒备了踩着她上位。 重掌蓝鸟在自己的手中,此刻却身心都受到重创一般,他凝视着叶轻如,竟然是着实担心这一天的到来。 修依旧伏在她身边,“做你的人挺划算的,不仅仅是我,任何人能跟你一个阵营,都是一种幸运。” “你今天搞什么,突然煽情起来。”叶轻如扯了扯嘴角笑,却闭上了眼睛。 她仍旧在头痛陈六指的事,自己的身世事小。 现在,最后两只君子六匣有一只在陈六指手里要怎么解决。 难道跟着逃跑的康瑾,真的能找到人么。 这时,窗外传来暗哨打出摩斯电码的敲击声。 修竖起耳朵,听完汇报道:“头领,孟雷霆的人好像利用无线电信号,在山里找到了康瑾的基地,你要去看看吗?我可以陪你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81章 计划外的人 叶轻如也懂摩斯电码,自然和修一起明白其中内容,有些疲惫的起身,“走,估计还要带几个青帮的人一起去。” “披肩外套再去,天亮了,晚上夜风大。”修将一件薄外套披在叶轻如的肩头,柔声说着。 叶轻如感觉得到他的关心,不仅顺从穿上。 还低头自己把扣子扣上,顺便吩咐修一件事,“让人联系郑龙头,让他来一趟。” “好。”修在桌上敲了几下摩斯电码传令,跟着叶轻如一起出去。 走到分舵门口的时候,叶轻如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不需要蒙上面吗?毕竟你的身份不宜泄露。” “蒙面有用?”修蔚蓝的眼睛无奈的看着叶轻如。 叶轻如一想也是,他这特征太明显了。 她软软的笑,“那你还要跟着我。” 想陪着你啊。 他心里道,嘴上说:“夜黑风高的去山上,其实没什么风险。” “也对。”叶轻如没多想他的话,径直上了一辆车。 一起上山的除了御冰夷派来的青帮手下,还有傅铭受命压着“郑允”一起。 到了地方以后,“郑允”被驱赶着上山。 他是在发电报的时候,被信号的机器定了位。 孟雷霆的人直接闯入据点里,把他和其他三个成员都抓了。 凌爷对于要刺杀自己妻儿的杀手,没有对他发落任何的惩罚,只是让傅铭把他带到基地罢了。 “郑允”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孟雷霆的装甲团,轻而易举的攻下毫无防备的基地。 一旁傅铭淡淡的跟他说,康瑾的基地被发现的原因,“这基地用奇门遁甲的术法隐蔽了,其实哪怕开飞机去找,也找不到。要不是你发电报过去,我们真找不到位置。” “郑允”是专门培养出来的杀手,跟郑筝那个闺中妇人可不一样。 都不用傅铭说话刺激他,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一般而言,长途电报用的是有线接通。 不过得在地下埋线,如果要用这种方式和秘密基地联络,很容易被发现的。 刚好基地就在附近的山里,属于短途的信号接收。 他给山里发了电报,那边有信号接收。 但不一定第一时间就会被发现,而是对方先通过信号找到了发电报的位置。 再用电报机反复朝山里发电报确定精准的位置,那时候山里要是能把接收信号警惕的关了,基地也没那么容易被找到。 一切都是他们大意了,觉得基地的位置隐蔽疏于警惕才会上当。 全程“郑允”只感觉到了绝望和信念的坍塌,他看着叶轻如越看越觉得。 比起凶神恶煞的傅铭,一旁看热闹的那个叫夏语冰的才是真正可怕的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感觉到对方凶猛冷酷的眼神,叶轻如转过头看过去,“你在跟我说话?” 郑允目露凶光,不置可否的看着她。 “我都怀疑我告诉你我的身份,你也未必知道。”叶轻如眼神淡淡,“我猜你一定是从小就在基地里封闭式训练,这次执行刺杀行动,是你少有的接触外界,对。” “你连这个都猜到了,看来真正的你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郑允阴测测道,“你是故意假装自己是个市侩,还有点小聪明的人,降低的我警惕,从而一次次算计我。” 小聪明这种东西,并不是真正的智慧。 会让自以为自己聪明的人,感觉自己能够轻易利用有小聪明的人。 所以,反而能够麻痹敌人。 叶轻如则觉得有点好笑,眼前的杀手只认出裴拢月没认出她。 这么多天的打探和跟踪,都没让他查到她身份。 所以真正的原因,根本就是她是计划外的人,康瑾和他的上级根本没让他学会辨认出她。 当时叶轻如察觉出这一点的时候自己都不敢相信,康瑾这样的老狐狸居然会用这样的菜鸟去执行如此重要的刺杀任务。 可是想想也是,当时康瑾有点措手不及。 紧急之下,只能想到一些粗浅的计谋。 不管裴拢月在无锡还是沪上,都会被无限疯狂的追杀。 所以裴拢月蛰伏无锡,康瑾第一时间批命算到。 康瑾能批命的人也就是凌爷和裴拢月这样的普通人,康瑾是没法给同样会堪舆的术叶轻如批命的。 她不知道叶轻如有什么动向,更不知道叶轻如会来无锡。 杀手得到的命令,肯定也只能是杀死裴拢月。 从而破坏凌爷和御冰夷的关系,但是伤不了御冰夷的根本,也没法扭转局面。 就是死之前,也要恶心一下御冰夷的心态。 “我是御副龙头的妻子,算是副龙头夫人,说这个身份,你应该听得懂。”叶轻如倨傲的仰起头,睥睨着假扮郑允的杀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82章 初见孟雷霆 “郑允”怔愣住了。 没想到地位这么高的人,会放下身份,亲自下场和自己一个杀手博弈,“你撒谎,你顶多就十五六岁,怎么可能……” “我的年龄是骗人的,穿了学生装的,难道都是学生吗?”叶轻如反问。 “郑允”此刻在叶轻如的提醒下,之前所有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回忆起来,“裴拢月突然生产是你安排的?” 如果她不是十五六岁,是假扮的学生又有过人的智慧。 很可能,一切蹊跷的事都是她安排的。 而郑允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要杀了裴拢月时,她居然刚好临盆,还把孩子生了。 “我只是跟她说,你要是什么时候把我和夏曼支走,单独见她和芙蓉盏,她就假装生产离开,谁知到弄假成真,真的生了。”叶轻如眨眨眼,看着“郑允”心态一点点崩溃。 凌爷跟着御冰夷学坏了,他现在也喜欢杀人诛心那一套。 不辞辛苦的让手下把“郑允”带到山里来,不就是想让这个杀手的心态彻底崩溃么。 叶轻如对这个杀手同样是深恶痛绝,她不介意让他的心态变得更加难受和纠葛。 此刻她半眯着眼,淡淡的看着对方。 “郑允”眼神比方才更加阴狠,“所以,我在床下的时候,中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迷香昏过去了?” 他是昏迷了,被人丢到草丛里! 总算是想明白了这一点了! “恩。”叶轻如今天收网,却一整日都过得很轻松。 因为敌人都足够聪明,不需要她解释的过多。 “郑允”跟方才崩溃的郑筝比起来,脸上癫狂的状态更甚,“你身份地位那么高,为什么……” “因为我凌龙头的夫人是朋友,我为了她心甘情愿和你一个喽啰斗争,而且我很想拿到康瑾的基地,所以这一点点牺牲值得。” “你想要基地?当时我在床下昏倒,你们就能抓住我,你们可以严刑逼供我,为什么!为什么要绕一圈,用什么无线电追踪,告诉我!”他情绪激动极了,要不是被绳子捆住,估计能扑上来把叶轻如活撕了。 叶轻如抿唇,表情淡然自若的不理他。 看他如此的激动,叶轻如就知道没有抓了他严刑逼供是对的,那样做的话她绝对找不到康瑾的基地在哪。 也许逼供下这个人会想办法选择自杀,或者以康瑾的性格。 只要这个人有一点点想要吐露真相的想法,就会受到某种术法的钳制而暴毙当场。 叶轻如才没那么傻,不会轻易做急于求成的事。 “郑允”已经崩溃了,嘶吼中眼眶里滚落了血泪,叶轻如越不理睬,他越是执着,一遍遍不厌其烦的追问缘由,“龙头夫人!你回答我啊,那么多个问题你都承认了,为什么不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只有不回答,才能更好的精神折磨他。 让他清楚的知道是他亲手把自己无比忠诚的主人康瑾的基地拱手让人,看着曾经亲密的战友沦为弃子跟俘虏。 叶轻如为人狡猾至极,报复心里也很强。 她就是想报复这个杀手。 要不是有她在,拢月很可能会被他伤害。 这时,一个浑厚又不羁的声音传来,“基地已经占领了,你们可以进去凑热闹看看,喜欢上什么都可以直接拿走。” 就见眼前的树影婆娑中,站了一个身姿挺拔穿着笔挺军装的男人。 他站在比一行人高几层的石阶上,一只腿无所谓的抖着。 “孟督军辛苦了,走。”傅铭一声号令下,带着手下以及那个杀手往基地进发。 杀手心态崩了,被拖走的时候仍在嘶吼着什么。 不过却无人关注他,带着他只是想让他亲眼看看基地现在的情况。 叶轻如稍微打量了一眼来人,来人也在打量叶轻如,嘴角溢出一丝倜傥的笑容,“诶,你就是御冰夷老婆,长得这么娇滴滴的,他怎么怕你跟怕母老虎似的。” “孟雷霆?”叶轻如张口。 孟雷霆曲身,“初次见面,多指教。” “懒得跟你指教。”她只要一想起御冰夷半夜三更偷跑出去,是去见这个人,便十分的不高兴。 孟雷霆没有生气的意思,摸着下巴道:“有脾气,有性格~可是你知道吗?你兴隆月的掌柜被东洋人伏击,可是我舍生取义的出手相救。” “真的?”叶轻如看向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83章 找到基地 修回答道:“当时卓二小姐遇到伏击的时候确实有一行人出手,帮了我们,这些人应该……是孟雷霆的人。” “那多谢了。”叶轻如也没有表现的多热络,只是朝孟雷霆伸出了手。 孟雷霆一脸受宠若惊,欣喜的看着叶轻如,还夸张的把猪皮手套给摘了,跟她握手,“小意思小意思,御夫人,多亏你的聪明才智,我的人才找到了这个基地,康瑾真是属老鼠的最会打洞了,要不是你出手,我哪能找到她在山里的老鼠洞。” “你过誉了。”叶轻如发现这个孟雷霆长得大气俊美,却貌似是个色痞,握手的时候故意用力的握紧了她的手。 她淡然把手抽回,眼神有点冷,“没有你的新技术,我的这点小聪明,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我带你去基地参观一下,你大晚上的吹着夜风来,也不容易。”孟雷霆把自己的外套摘下来,想要披在叶轻如肩膀上。 修第一时间,把随身带的针织羊毛披肩给叶轻如披上,“我主人自己带了披肩御寒,不牢你操心。” “这位是御夫人的仆人吗?”孟雷霆手放在下巴上,观察扫视着修。 嘴毒又心狠手辣,还有点护短讲所谓的兄弟情。 至于好色应该是装的,像是想替御冰夷来考验她,怼修应该也是为御冰夷出头。 这是叶轻如对孟雷霆初次见面的印象。 叶轻如的长辫子从披肩下撩出,眼神冷淡异常,“下属。” 二人一块朝上走去,修隐匿进黑暗里。 孟雷霆偷瞄一眼,明确感觉到修身上不同寻常的血腥气。 这位御夫人百闻不如一见诶,长得小巧可爱看着像是个学生。 身边跟着的却是蛇蝎般的杀手,从对方暧昧的做法一看就是对她有意思。 不会是御冰夷的人,御冰夷不会把情敌养在小妻子身边。 看来这洋鬼子杀手是御夫人自己养的,有意思。 “孟帅。”叶轻如张口。 孟雷霆回过神,“恩?” 叶轻如轻声的道:“我其实没什么要参观的意愿,亲自来一趟是不放心郑允的情况。” “郑允?”孟雷霆表情凝滞了一下。 叶轻如道:“郑龙头家的孩子,应该是被康瑾绑架了,可能会在基地里。” “你不早说,我去让人问问。”孟雷霆表情变化的很快,“妈的,刚打完仗,里面特娘的估计没活人了。” 他厉声吩咐完副官后,副官小跑步跑上去通传。 远处,已是破晓。 叶轻如有点犯困的信步跟着进基地,和想象中差不多。 基地里面有完善的军工厂,以及训练靶场之类的。 可谓是五脏俱全,应该是花了康瑾不少心血。 可惜都要便宜给孟雷霆了。 孟雷霆的手下找了好几圈没找到所谓的郑允,忙小跑着来禀报。 孟雷霆心一下凉了半截,“看来郑允多半凶多吉少,诶,御夫人,你帮忙批命一下。” “我没法给郑允批命,他命门被人封了。”叶轻如看孟雷霆比她还关心郑允的情况,问了一句,“你怎么看着也挺担心郑允的?” “我能不担心么,要是救了郑允,又可以敲郑龙头一笔竹竿啊,他从……你那边分了那么多军火,吃得下么……” 孟雷霆撇了撇嘴,双手叉腰,十分霸气的笑了。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怪孟雷霆会跟御冰夷搅在一起。 他们根本就同类人。 叶轻如也懒得张口吐槽,建议道:“你可以让你的找找有没有密室,或者地下室之类的。 “还是嫂子聪明。”孟雷霆眸光闪闪的夸赞一句,吩咐手下人重新去找。 “找到了一间地下密室,里面……有好几个人……” 过了二十来分钟,孟雷霆的手下气喘吁吁的跑来汇报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84章 嫂子太迷人 “你们几个人进到密室中?”叶轻如本来已经困得坐在椅子上打呵欠,忽然清醒了许多,面色沉了下来。 那个手下答道:“三四个,派进去把人带出来……” “他们可能出不来了。”叶轻如也是忽然警觉康瑾的性格不太好相与,这个基地想要接收恐怕是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啊——” 凄厉惨叫声从不远处传来,像是受到了极致的酷刑。 一行人赶过去看,看到了那间所谓的密室。 密室建在地下,如一方竖井。 要通过绳索才能滑下去,此刻看进去。 火把和手电筒掉在石板地面上,几具尸体趴在地面上。 鲜血从胸膛溢出,渗了满地看起来很恐怖。 几个被关押的所谓的人质,皆是穿着白衣坐在一张八仙椅上,脸上戴着纯白面具,看起来透着诡谲。 “靠,这里面闹鬼不成?”孟雷霆摸着下巴冷笑,他已经去扯绳子打算滑下去看看。 这种人浑身是胆,就是个不信邪的张狂个性。 叶轻如叫住他,“等等。” “恩?”孟雷霆回头看她。 发现叶轻如小脸一派冷静,用匕首割开自己的手指,“把掌心摊开。” “……”孟雷霆一阵无语,刚才他明显感觉叶轻如反感他。 现在,她脸上居然有关心之色。 就见叶轻如用自己手指上的血在孟雷霆掌心画了一道符,轻声的道:“这是掌心符,以血来刻画,比一般的符箓辟邪的功能要强数倍。” “哦。”孟雷霆脸红了,嫂子为了他的安全居然割破自己的手。 嫂子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啊,御兄别怪他不仗义。 要怪就怪嫂子这个小妞儿太迷人,长得好心肠更好。 孟雷霆正胡思乱想,叶轻如在他耳边嘱咐一句,“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睁开眼睛,震三位是真的郑允。” 还没来得及理解震三位是什么玩意,孟雷霆屁股上受到力道猛击。 被人一脚踹下了密室,慌忙闭上了眼睛。 闭眼的一刻他听到了山呼海啸一般的鬼哭狼嚎,还有各种诡异的阴风从四面八方吹来。 根本就是踏入了阴曹地府一般的地界,正常人估计得吓的尿裤子。 孟雷霆耸了耸肩,嫂子不仅绝色,还心狠手辣。 不管周遭环境多了的恐怖极端,他信步走到了郑允面前。 抓住了郑允肩膀,发现那肩膀冷如冰霜。 根本就是一具尸体罢了,他心一下就凉了一半。 靠,堂堂督军身份诶。 辛辛苦苦冒险下来救人。 捞一具尸体上去,真是亏大发了。 心里抱怨着,他拖着郑允尽量往来时的方向走。 哪怕是一军主帅浑身是胆,心里也难免碎碎念起来。 嫂子啊,嫂子。 别怪小弟多嘴,他要怎么上去。 只觉得一丝冰凉的气息在他耳根子出拼命吹着,还有一双手也从脊背处伸到他的衣领内。 “喂~嫂子!~轻如姐姐诶,轻如妹妹~”孟雷霆再不能顾形象了,“我要怎么上去。” 周遭全都是哭声,阳间的声音被隔绝在外了。 不过他听到了几声铃铛摇晃声,伸手朝铃铛处一摸,摸到了一根绳子,赶忙抓住绳子。 上面有人发力把他给拉了上去,在身体匍匐在阳间的地面上的一瞬间,他输了口。 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双穿着黑色皮鞋穿着白袜子的女人的小脚。 抬头一看,叶轻如垂眸淡淡的看着他,“抱歉,把你踢下去,这么多人里你阳气最盛,是唯一陷入这个五阴阵里有可能出来的。” “……”孟雷霆嘴角抽了一下,没有说任何话。 这女人报复心真重,不过握手的时候力道重了点,就把他踢下井。 孟雷霆被手下副官拉起来,见到叶轻如已经蹲下来。 检查郑允的情况,看她的动作居然是在做西洋的心肺复苏。 刚才一个往他掌心画掌心符的女人,这时候又玩起科学来了。 在叶轻如要对嘴吹,做人工呼吸的一刻。 孟雷霆想到了御冰夷那张冷峻的脸,阻拦了一下,“你别做。” “我不做,你做吗?”叶轻如没想到孟雷霆还挺大度的,刚才阴了他一下,他居然还能为她考虑。 孟雷霆指着身边的副官,“你做,御爷要知道御夫人给别的男人对嘴吹,还不把我杀了。” “可是……可是我不会啊。”副官看着地上躺着的面如金纸,明显已经嗝屁的郑允,实在是下不去嘴。 在孟雷霆阴狠的眼神下,只好鼻子一捏硬着头皮乱吹。 叶轻如看他们胡乱糟践人命,皱起了眉头,“我来,我不会告诉御冰夷的,他不可能知道。” “孟雷霆!你来。”这时,一道冷酷霸气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85章 背去哪里 “我偏不做,大家一起看着这小子死。”孟雷霆本来想讲义气的,莫名觉得自己被秀一脸。 倔脾气上来,态度冷然、宁死不屈。 叶轻如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一身白色西装的俊俏男人。 眼神闪过一丝讳莫如深,捏住郑允的下巴,埋头把一缕阳气渡进去。 下一秒,男人从十米开外直接到了她面前。 冷冷的睨了叶轻如一眼,又看向叶轻如身后的梅丽,“把太太拉下去。” “是。”梅丽虽然忠于叶轻如,却是看不下去叶轻如给一个陌生男人渡气。 架着叶轻如的后胳膊,把叶轻如拉下去了。 叶轻如气恼,“御冰夷,你这是草菅人命,一见面就是送我这么个……大礼……” 她眼睁睁看着对任何人都有点洁癖的御冰夷,捏开了郑允的嘴里轻轻给他渡气。 那一刻,她心灵有了冲击力。 这个男人曾经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后来转变了不少。 眼前他给人渡气的一幕,有点震撼到了叶轻如。 “只知道你杀人不眨眼,想不到还有救人的高光时刻。”孟雷霆看了场热闹,双手抱胸表情笑得有点恣意。 御冰夷一点被嘲弄的愤怒都没有,淡淡的做到郑允缓过气,咳嗽起来。 郑允咳嗽的力度很轻,睁开眼睛双目特别空洞。 “谁带了盐巴和水。”叶轻如问了一声。 便有副官送过来。 叶轻如把盐巴粒放进水壶里,摇了摇溶解了下。 把生理盐水给郑允喂下,然后说道:“郑允应该好几天没吃饭了,送去山下急救看看。” 孟雷霆挥手让人去办,叶轻如对孟雷霆继续道:“这基地是康瑾的,这种玄术阵法可能还有,我觉得你的人拿了东西,最好先撤出去。” “怎么?还要找个道士来驱邪之后,才能收为己用?”孟雷霆掏出雪茄,冷淡的点燃,抽了起来。 对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他根本就不屑一顾。 叶轻如表情淡然,“我只是建议罢了,你要是觉得我胡说八道,封建迷信,可以置之不理。” “我当然不会置之不理,嫂子,我都听你的,不过我有个问题,要是我不懂八卦方位怎么办?”孟雷霆问出了疑惑。 刚才叶轻如把他踢下去之前,跟他说了个八卦方位。 还好他略懂皮毛,而且掉下去的时候没有晕头转向,才顺利找到了真的郑允。 但要是不懂八卦方位,那叶轻如打算怎么办。 “那你会死在下面。”叶轻如嘴角溢出一丝邪异的笑,“你的那些手下的尸体,面部朝地,还渗出血,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太清楚……”孟雷霆觉得这辈子还没什么东西能吓到自己的,不就是死几个手下么。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死尸他见的多了。 叶轻如淡淡的道:“他们是因为看见了五阴阵里的幻象,以及那些恐怖的哭声之后,内心出现错乱,把自己的眼珠子生抠下来,生祭了这个阵法。” “……”孟雷霆没觉得怕,只觉得康瑾实在令人恶心。 应该抓来碎尸万段,而不是给她机会逃跑。 叶轻如美眸低垂了下去,“我有些累了,先下山了。” “我让人做个轿子,抬你下去,比你走下去要省事多了,你稍微等等,磨刀不误砍柴工。”孟雷霆看叶轻如昏昏欲睡,真的是十分疲惫了,建议的道。 叶轻如点点头,她现在完全不想走着下山。 本来没那么累的,看到御冰夷那一幕。 心态好像突然崩了,身心俱疲的感觉狂风巨浪般袭来。 孟雷霆的手下用八仙椅扎了个简单的轿辇,四个壮汉把叶轻如抬下山。 晨风吹着,叶轻如斜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在她的梦境里,仍旧是贝勒府门前。 四周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雾,她听到了小时候常常听见的一串铃铛声。 铃铛声所指的方位,站了一个英俊的男人。 男人脸她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张和她非常相似的脸,只是一只眼睛上扎了一根竹签。 看起来诡异非常,男人突然动了。 不再是站在原地,朝她一步又一步的迈近! “不要,不要过来,陈六指,你别过来。”叶轻如在梦里只是个六岁大的小女孩,心脏蜷缩在胸腔里。 她会害怕,会彷徨。 想要额娘和阿玛保护,可她又潜意识的知道。 额娘是向着那个可怕的男人的,她不是阿玛的女儿没资格让阿玛保护。 这个世界上,她是最孤独的。 什么都没有了。 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她伏在一个男人的背上,嗓子有点发干,鼻尖全都是她熟悉的泉水的味道,“御冰夷,你要……把我背到哪里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86章 原谅吗? “带你回家。”御冰夷磁性如玉碎余地的声音响起。 叶轻如觉得自己头好沉,好像一睡不醒,一双眼睛怎么都睁不开,“我哪还有家,御冰夷,我没有家。” “孩子话,我们结婚了,我们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御冰夷在河边缓步行走,河风吹在脸上。 吹拂起他们的头发,叶轻如还能听见河边早市的熙熙攘攘。 可她就是睁不开自己的眼睛,像是对这个世界感觉到了疲惫一样。 想要一直沉睡下去,想要永远不再醒来。 叶轻如的下巴靠在御冰夷的肩膀上,感受着他步伐迈近时的颠簸,轻轻叹了口气,“你真的把我当家人吗?我也不过是你和康瑾博弈的棋子,你算计了我每一步,每一步……” “如儿,你和别人博弈的时候,利用过我吗?”御冰夷突然张口问。 叶轻如在半梦半醒的感觉下,两只手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脖子,“从来没有,我利用过很多人,但你永远都在我的计划外。” 因为太珍爱他了,她连想都没想过要算计他的事。 算计起黎少宣来她甚至信手拈来,把黎少宣算计了个半死。 气的跟她抗议,她还要厚脸皮跟人家说抗议无效。 可惜的是他对她,没有这样的感情。 “那你会原谅我这次的做法吗?”御冰夷的声音很缥缈,像是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 叶轻如没有回答,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 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酒店的床上,夏曼坐在床边还在织那羊毛围巾。 觉得有不满意的地方,她会拆开来重新织。 所以这一条围巾,织的格外久。 见到床上叶轻如睁开眼睛,夏曼立刻给叶轻如倒了一杯水。 叶轻如起身喝了口水,瞄了眼她织的围巾,“我带你回仓城,秦玉良这辈子大概都没办法回去了。” “我听说了,他好像要娶一个东洋富婆,所以色利熏心下动了杀妻的念头。”夏曼在警察厅里打听过秦玉良的罪行,“好在发现的及时,他的发妻才没有真的被杀死,他也被抓了个现形。” “那个东洋富婆是我安排的。”叶轻如把水杯递给她,清冷的眸光和夏曼碰了下。 夏曼怔愣一下,“你……你怎么做到的?听说那个东洋富婆……是……是顾九小姐呢。” “只是长得像顾九小姐,黎少宣培养了一个谍报人员,叫四喜。”叶轻如解释道,“四喜和顾九长得很像,我就让四喜去撩拨了一下秦玉良,秦玉良果然轻易上钩,以为自己能娶富婆回家还一身的赌债,还动了杀妻的念头,我的人救了他的发妻,顺便当了他杀妻未遂的人证。” “你居然安排的这般详细!你……轻如,你总是这样事无巨细的关心身边的人,帮我们安排好一切。”夏曼感激涕零的看着叶轻如,“你这样做,只是希望我在仓城能过的好。” “毕竟我看你,是想呆在仓城的,所以帮你铺了路。”叶轻如又看了一眼围巾,意有所指。 夏曼一把将她抱住,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恩,是,我以后都住在仓城,再也不想走了,轻如你总为很多人考虑,帮助了那么多人。我们对你非常感恩,可以接受你任何差遣,可是你呢,你自己对自己打算过吗?” “我肯定是……为自己打算过,小曼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任何人都是自私的,我也是的。”叶轻如语调深切的敷衍着。 真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想死,她从前是非常惜命的一个人,想尽一切办法都只为了活下去。 现在只想救了落儿以后,就赶紧去死。 活着,真的太累了。 她有空为很多人搭桥铺路,给他们的人生转机。 可是谁给过她人生转机,好像就只有御冰夷。 叶轻如已经能感觉到自己和御冰夷渐行渐远,她实在是生无可恋。 夏曼听着她憔悴虚弱的话,莫名心疼这个她看成女儿一样的女孩,“你醒来都没问过,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呢,轻如,恕我直言,我觉得你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我……知道,我应该是御冰夷送回来的。”叶轻如轻声的道。 夏曼叹了口气,“那你怎么不问御爷在哪?我看着你们结婚在一起,经历各种风雨,如果是从前的你……一定会……第一时间……” 第一时间问他的下落,可她一个字都不愿意提起御冰夷。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87章 铜铃 “我干嘛找他呀。”叶轻如掩唇浅笑,“他想见我了,会主动找我的。” 见叶轻如强撑的样子。 夏曼掏出自己的手帕擦干脸上的泪,敛了多愁善感的心绪,幽幽的道,“看来是我多心了,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事了,轻如。” 在虽然收敛了情绪,不过夏曼眼底依旧藏着复杂。 一早就见御冰夷送她回来,然后就坐在客厅里一直抽烟。 眉眼阴沉的可怕,戾气满的冲天。 在他的掌心流淌着鲜血,像是刚杀过人的妖魔。 但又好似是他自己的血在流,在他手腕和掌心有很多道伤。 有利刃刺过的,有火焰燎过的。 她只是出来找水喝路过惊鸿一瞥,就差点被男人的煞气冲撞的腿脚发软,走不动路。 “打扰到你了?”他弓着的脊背线条冷峭,整个人都似封进了酽冽的冰川。 主动开口说话,把夏曼吓得魂飞天外。 夏曼点点头,“御爷,你好可怕。” 要是一般人可能会矢口否认,夏曼对御冰夷既熟悉又陌生,她选择了像朋友一样说出真实的感受。 “对不起,吓到你了。”御冰夷掐灭一根卷烟,站起了身,一副要离去的姿态。 夏曼在他背后,小声的碎碎念,“你不等轻如醒来吗?” “她如果想见我,会来找我的。”御冰夷翻开怀表看了一眼,信步离开。 只留给夏曼一个孤冷的背影。 夏曼觉得自己性格要是再强硬点,肯定把这个男人抓回来摁在叶轻如床前。 来无锡总共就八天,轻如所解决跟遇到的事一点都不简单。 如果轻如不是那么的聪明,她会被假扮郑允的杀手杀死。 或者说,裴拢月那一层的病房都会被炸毁。 那个男人把她丢在无锡已经很不该了,好不容易见面为何又要那样冷酷无情的离开。 此刻,夏曼听到叶轻如的话。 隐隐越发觉得他们夫妻有事,相互之间好像都在刻意疏远对方。 “你肯定饿了,我让酒店的仆欧送吃的上来。”夏曼自己也是心事重重的担心叶轻如,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叶轻如也下床穿了酒店拖鞋,“我刚好洗漱一下。” “恩。” 夏曼出去了,带上门。 叶轻如进洗手间简略洗漱一下,换了身衣服。 来无锡就带了学生装,她只能继续这么穿。 酒店厨房做饭需要店时间,叶轻如等饭的时候百无聊赖的在房间的椅子上坐下。 手肘撑着桌面,对着透过薄窗帘的天光观察着手里的铜铃。 铜铃上刻着一段《十王经》,常见的是用来超度亡灵的。 风吹起窗帘,铜铃也摇晃了几下。 她的双眼渐渐失了焦距,铜铃是她在康瑾的基地里无意中看到了。 那铜铃刚好在一个聚宝阵里,在场只有她一个会玄术的人看见了这只铜铃。 捡起铜铃的时候,她从心底里就生出一种熟悉感。 朝铜铃内部看,里面刻了一个字,“轻”。 摇动铜铃的时候是金属特有的锐冷,声音独特还有点熟悉。 好像是很小的时候听过,模糊的记忆里是额娘拿着铜铃在她面前摇晃,“小轻如,你快快长大,你是额娘和最爱的人的孩子,额娘会一辈子保护你,绝对的不会让你受一丝伤害。” 头好痛,像是掉进一个漩涡里。 叶轻如眼神有几分迷茫,她已经了解自己的身世了,感觉那些不再是秘密,不再那样的讳莫如深。 可是她真的没法接受,接受自己只是一个工具。 不管她怎么逃,都逃不出陈六指的手掌心,因为他根本不打算放过她。 她是千辛万苦制造出来的,毕竟他貌似做出了很多失败品。 目前,她应该是无法取代的。 这只铃铛是送给她的? 御冰夷利用她,陈六指对她的一切动向,也了若指掌。 否则铃铛怎么可能到她的手里呢? 猛的,她握紧了铃铛。 耳边传来敲门声,“轻如,我可以进来吗?” “恩。”叶轻如应了一声。 夏曼推开门,酒店的仆欧把餐车推进来。 道了一声谢之后,夏曼给了仆欧一笔可观的小账。 仆欧躬身,优雅的退出去。 夏曼笑着的道:“我随便点了点吃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刚才凌夫人还打电话来,问你情况怎么样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88章 小哭包 “谢谢小曼姐,吃完饭,我就去见拢月。”叶轻如展颜一笑,笑容冽冽娇美。 一时,夏曼都有点被她那清纯动人的外表惊艳了。 怔了怔,点头。 夏曼被叶轻如邀请下来一起吃,动筷子时叶轻如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这种欧式酒店有这么精致的江南菜么。 她还以为除了咖喱鸡,就是番茄牛肉那些快餐。 宋嫂鱼羹,糖醋排骨,虾仁抱蛋,橙酿蟹,莼菜羹。 舀了一小碗鱼羹,她尝了尝脸色微变。 很快隐藏起来这一丝心绪波动,面色如常的继续吃。 晚些时候。 楼下,梅丽在车里等着。 见叶轻如和夏曼下来,下车挥手打招呼,“夫人,夏小姐。” 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跟着叶轻如了,之前几天可把她憋坏了。 “恩,梅丽,一会儿一块去看看拢月的孩子。”叶轻如朝梅丽柔柔一笑。 梅丽开心的差点要抱住叶轻如,用力点了下头。 病房里。 裴拢月的抱着其中一个孩子,孩子被奶妈奶好沉沉睡着。 另外一个孩子抱在凌爷怀中挥舞着小手,正跟凌爷玩闹,嘴里咿咿呀呀不知哼哼着什么。 凌爷粗犷的脸上幸福的笑溢于言表,满满的都是父爱。 哪怕多嫌弃是个小子,到底是自己的骨肉。 自然而然的天然对两个小宝宝有着无限的爱,他捏捏孩子肉嘟嘟的小脸。 觉得孩子的脸像是嫩豆腐,有点爱不释手。 大概是手里老茧太多,力道又没控制好。 逗弄几下孩子居然哭了,眼泪嗒嗒的往下掉。 “阿月,他哭了。”凌爷看孩子哭了,比裴拢月更束手无策。 裴拢月扬扬眉,“你把他弄疼了,不哭才奇怪。” “男儿有泪不轻弹,捏捏脸蛋就能疼哭,怎么百炼成钢。”凌爷凛凛道。 裴拢月眉眼清淡,把怀里的孩子放到一边,朝凌爷伸出手,“我抱抱看。” “不是我埋汰,我看你的帐他也不买。”凌爷又不是没见过裴拢月带孩子。 他的老婆十项全能,但是带孩子方面确实没啥天赋。 果然,不管裴拢月怎么哄。 孩子一直在哭,哭的午睡的芙蓉盏都吵醒了。 “你们家宝宝又在哭啊,莫不是女娃投错胎了。”无心的一句话,恰好戳了某个人心里的软肋。 凌爷脸色变了一下。 若是女儿就好了,女儿哭了也可爱啊。 一个男娃哭起来真是令人觉得不爽,在他心里男人可是流血不流泪,不管多大都是! 裴拢月便打趣他,“你的脸让锅底砸了么?黑成这样。” 芙蓉盏掀开被子慵懒的下床,把孩子抱到怀里。 摇了几下,反而越哭越委屈,“这孩子跟贾宝玉似的,生的粉嫩也就罢了,动不动还掉眼泪大哭,发公子哥脾气引人注意,长大了以后,别是个粉雕玉琢的清秀郎君,喜欢钻那脂粉堆。” “甄姐,你真会打比方,人家凌爷纵横四海,儿子长大了不是将军,也是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叶轻如款步走了进来,她就佩服芙蓉盏嘴毒这一点,根本就不怕凌爷这凶神恶煞的长相,心里想什么说什么。 看到叶轻如的那一幕,芙蓉盏特别想打她。 想含泪问问她这一天一夜的上哪去了,知不知道她和裴拢月都好担心她,担心她是不是以身犯险,却反而被杀手给害了。 嘴唇颤了几下,芙蓉盏心中复杂的心绪收敛,只是眼眶微红了一下罢了。 她把刚出生的小奶娃往叶轻如怀里一揣,“你来抱,你来抱!看看这未来的将军,顶天立地的男儿在你怀里,他哭不哭。” 没想到话音未落,那孩子哭声已经止住了。 他呆呆看着叶轻如的面庞,居然伸出小手往叶轻如脸的位置抓了抓。 叶轻如把手递过去,奶娃儿抓住以后,竟然是露出一丝笑。 咯咯的笑声传遍了整间病房,把芙蓉盏惊呆在了原地。 看叶轻如逗弄孩子的动作娴熟,孩子此刻的两只眼眸里闪闪发光好似有小星星一样。 裴拢月这俩孩子从生下来到现在,她头一次见到其中任何一个,如此高兴过。 她精致妩媚的脸蛋上,终于浮起一丝钦佩,“夏语冰,你太厉害了,抱一抱这小哭包就不哭了。你俩肯定是上辈子投缘,所以这辈子他在你怀里才不哭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89章 他来了 “跟什么上辈子不上辈子的没关系,你看抱孩子要这么抱,他才会舒服,你跟他说话的声音要温和些,像是你唱的昆曲小调,孩子都喜欢这样的声音的。”叶轻如又教了芙蓉盏几个容易让小宝宝舒服的穴位,弄的芙蓉盏跃跃欲试,想要在自己的娃娃身上尝试。 刚好那孩子尿了,哇哇一阵大哭。 换好了尿布之后也好不到哪去,之前叶轻如没来这孩子就是一换尿布就哭。 这次芙蓉盏试了试叶轻如的办法,发现效果很是显著,啧啧佩服起来,“你这么点大的丫头知道这么多啊,你干脆去考助产护士好了。” 要是换了爱计较的人,听她这话只觉得刺耳。 因为叶轻如好歹是龙头夫人,让龙头夫人去当护士总觉得贬低。 可病房里这些人,皆是笑出了声,没一个人觉得介意。 “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叶轻如笑。 芙蓉盏吃了一惊,一脸不可置信,见一屋子的人都是肯定的眼神。 她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拉着叶轻如的胳膊歪缠,非要讨教她维持青春的秘诀。 叶轻如刚好知道一些驻颜的方子,还送了她两颗驻颜的香丸。 芙蓉盏高兴的不得了,她这两天因为生孩子憔悴长细纹,没少对着镜子哀叹呢。 “有位先生,要来见凌夫人。”护士走进来。 笑声被打断,就见护士侧身,请了一个身材高大五官隽秀的男人进来,“您请,我就不多打扰了。” “诸位好。”男人摘了帽子,行了个绅士礼,“好久不见阿月,轻如。” “金阳大哥,你怎么来了。”叶轻如本来坐着抱孩子,刚生下来的小家伙温温软软的,冲人笑的时候全身心都被治愈了一般。 她正沉浸其中,听到熟悉又爽朗的声音直接站起来了。 脸上笑容喜悦灿烂,看的一旁的梅丽和夏曼都有点呆了,她们印象中有点萎靡的叶轻如,此刻有点活过来的迹象。 男人温温一笑,戴上了帽子。 从身边男仆手里接过一束百合花,和一篮子的水果走进来,“我妹妹生产,我不该来吗?偷偷躲在无锡待产,害我去沪上,还扑了个空。” “倒是我喧宾夺主了,你是拢月的哥哥,最该来的就是你。”叶轻如不好意思的道。 “坐,大哥。”凌爷搬了椅子来。 裴金阳看凌爷的眼神有点凉意,却也是做下来了。 手中的鲜花和水果,都被凌爷接过去。 鲜花放进裴拢月的怀里,裴拢月嗅了嗅,轻轻喊了一声,“哥。” “恩,阿月,你还是那么漂亮。”裴金阳夸了一句裴拢月,走到叶轻如身边,要过孩子,“给我这个当舅舅的抱抱。” 那孩子本来已经不哭不闹,到了裴金阳怀里小鼻子一皱,又要开始哭闹。 裴金阳一点都不讨厌孩子哭闹,硬是哄了十多分钟让把孩子熬累。 搂在怀里满眼温情,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 他说起了一些自己和裴拢月的父亲裴啸林在金陵的事,裴啸林年纪大了,腿脚十分的不便。 在家都是坐轮椅,最近新纳了一个姨太太。 那姨太太其实就是日常伺候裴啸林的,因为裴啸林身体有疾病,没多少同房的机会。 “父亲身体不适,所以不能来,小妹,你别介意。”裴金阳坐在床边,摸着裴拢月的头,他浅浅笑着,道,“说起来,又让我回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他在金陵为官的事都很枯燥,见了面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每天就是朝九晚五上下班,回了家看看书就是睡觉。 这一生当中,他记忆最深刻的事就是在斜方镇上的那些事。 那时候裴拢月被人陷害瘸了一条腿,她害怕的在他的怀里痛哭,他还可以用自己坚实的臂弯保护她。 现在她成了独挡一面的龙头夫人,在他眼里依旧是当初那个小女孩。 撩了撩当年旧事,他泯然一笑时。 裴拢月觉得他还是当年那个大男孩,那个偷偷暗恋轻如却不敢告白的大男孩。 可惜到了现在,轻如到现在有了喜欢的人。 芙蓉盏听着那些陈年旧事,知道了两件事。 夏语冰真名是叶轻如,是那个常年上报纸,做了很多壮举的女闻人。 叶轻如和裴拢月相识是在叶轻如十六岁,那时候叶轻如已经非常厉害了,略施小计就治好了裴拢月的腿,还抓到了陷害裴拢月的真凶。 芙蓉盏插了一句嘴,“我听说裴家公子跟金陵蔡家有婚约,还上过咱无锡的报纸,金阳少爷,你怎么没把蔡家千金也带来,给我们瞅瞅。”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90章 散步的哭泣 “她疯了。”裴金阳低低的道一句。 温润的眼底有一丝和他阳光外表不一样的狠戾,让人看的有几分恐惧。 在亲近人面前口没遮拦的芙蓉盏,一下就觉得自己说错话踢倒铁板了,裴拢月和叶轻如一家是好人没错。 但这个裴金阳,给她一种疯癫的野狗一般的感觉。 芙蓉盏尴尬的扯了扯唇角,“我抱孩子出去转转。” “呆着。”叶轻如感觉到裴金阳对芙蓉盏的不善。 这间病房里只有芙蓉盏一个是裴金阳不认识的,他觉得不自在,加上芙蓉盏说话没有把门的让裴金阳不悦了。 叶轻如压住芙蓉盏的手,没让芙蓉盏动,“你在坐月子,不好出去吹风。” “哦。”芙蓉盏被叶轻如保护,很有一种安全感,嘴角溢出一丝淡笑。 裴金阳也恢复了往日的温文儒雅,温和的道:“蔡家倒了以后,蔡云舒就疯了,蔡家现在被沈家取代。” “什么时候的事?”裴拢月问。 裴金阳道:“就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金陵官僚几个派系斗起来,蔡家成了牺牲品。 一夜之间垮了,家里的账簿被查,所有的房产地契外面偷偷进行的生意,全部都被查获。 算是被抄家了,蔡老爷搜刮民脂民膏过多,声誉扫地。 中风去世了,妻妾也都散了。 不久之后蔡云舒也疯了,金陵的人都说她是受不了刺激,所以一下疯了。 裴金阳说到这里,眼底有一丝难以捉摸的邪异。 弄的芙蓉盏很不舒服,有点惧怕这个男人。 心里祈祷着,裴金阳赶紧走。 可惜裴家兄妹好久没见,他们有说不完的话。 偶尔还会聊起一些裴拢月参与的叶轻如的一些壮举,尤其是叶轻如上次及时赶到,阻止差点喝下毒药的裴拢月。 芙蓉盏最后听的一愣一愣,原来裴拢月的孩子很早之前,就被叶轻如救过一次。 这女人,不会是观音转世。 芙蓉盏心里腹诽着。 傍晚,听够了八卦的芙蓉盏疲惫的又睡着了。 裴拢月也有些困倦,趴在凌爷怀里小憩。 裴金阳在走廊抽了一会儿烟,然后进来找叶轻如,“轻如,我们出去走走。” “好。”叶轻如答应了,披了披肩出去。 走在医院的林荫小路中。 夕阳照下来,光影投射在地上。 裴金阳和她并肩而行,默默看着他们影子交错,“有一件真相,我谁都没说,这件事我做的罪大恶极,比魔鬼还恐怖。” “金阳大哥……”叶轻如有几分错愕的看着他被血色残阳染红的侧脸,手指微微颤抖了下。 对待很多人她都能保持理性,可是历经了被陈六指算计的真相后,曾经相识的旧人在她脑海里突然变得弥足珍贵。 裴金阳是很重要的朋友,同时也是裴拢月的哥哥。 “我觉得只有告诉你,我才能被救赎。”裴金阳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算是握住了她的手,“我给蔡云舒下了慢性毒药,看着她的皮肤一点点溃烂,头皮糜烂,头发一根根掉光,最后发疯发狂。” “你……”叶轻如想说话,发现他扯袖子的力道更重。 他的步伐也很沉,她在他眸中看到眼泪,“搞垮蔡家,是卓少帅交代我做的,因为他和沈家有联姻,但是杀蔡云舒是我个人行为,谁让她一次次暗害你的,她每次暗害你的事我都知道。” 知道裴金阳和卓寒擎之间有君子约定,密谋扳倒蔡家的事情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 叶轻如也知道一些,只是跟她关系不大。 她几乎没有主动去了解过太多,可是这件事对于全身心投入去办这件事的裴金阳来说,则是这一两年间他一直在做的事。 “蔡云舒对我来说连跳梁小丑都算不上,我不需要你出手,大哥,你是好人,她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你这么做了且不说会不会被人发现,你自己心里也会很难受的。”叶轻如说出了心声。 裴金阳那样一个顶天立地,在众人眼里是高官厚禄,又十分有前途没有任何烦恼的人,蹲在一棵橡树旁边,抱着膝盖哭出声,一只手还牢牢抓着叶轻如的袖子,“有一件事我一直隐瞒你,因为我的胆小我从来都没有说出口,轻如,我曾经喜欢过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91章 纯净的喜欢 叶轻如处理感情的事,一向很绝情。 她下意识抽回衣袖,“裴金阳,你……” 不远处,一道炙热目光袭来。 皱了皱眉之后,叶轻如仍旧选择抽回手,“金阳大哥,对不起。” “你为什么道歉?”裴金阳抬头往她,错愕的眼神里有一丝凉意。 这五年多来他压抑的感情太多,此时此刻溃不成军。 实在是因为太后悔了,真不应该怕拒绝而一直压抑在心中,导致他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在困境里。 叶轻如弯下腰,给了他一方手帕,“我心里有歉意,但不知道怎么表达,只好说道歉的话,可能……还是有点表达不当。” 感情如果是单方面的事,她无论如何也给不出回应。 可是看着裴金阳深深压抑后的痛苦,不知为和心里也产生了些许惭愧。 “你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说对不起当然不当,从来到我们兄妹身边,一直都在保护拢月。”裴金阳缓缓站起来,手心里捏紧那方手帕,大哥哥一样摸了摸叶轻如的头顶。 秋风扫过的时候,他额前碎发飘扬。 几片落叶打着旋从树上掉下来,刚好落在裴金阳肩头。 此刻,他与身后落日熔金的画面形成一幅画。 那张脸上干净,找不到一丝邪念。 原来有些人的喜欢,会随时间慢慢蜕变的更加干净简单。 叶轻如垂下头,静静的没有说话。 “轻如,我第一次对你心动,是在斜方镇上那家旅社。”裴金阳垂眸看着她,“你蹲着给我妹妹摁腿时,头上的簪子忽然掉了,长发散了下来,我一下就被迷住了,就是……后来,你却不知为何的把头发剪了。” 裴金阳对叶轻如的印象,有些画面惊艳的已经完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像是岁月中最唯美最瑰丽的一幕。 他只知道那时候的叶轻如,把他整个世界都照亮了。 喜欢叶轻如一头长发倾国倾城的样子,喜欢她所有的一颦一笑。 这些,都会出现在他梦里。 以至于一次喝醉酒,把蔡云舒当成了叶轻如。 有些感情真是越压抑,越容易泛滥成灾。 看到她把头发剪了的一幕,裴金阳简直心如刀绞,觉得全世界都变得灰暗了一般。 特别想冲到叶轻如的面前质问她,为什么要剪了她的头发。 可是,他从来没有资格说那样的话。 裴金阳内心那样复杂,看着低着头的叶轻如,在她身上没有看到以前那样的锋芒和锐利,语调轻缓如箫声般平淡说起自己对她爱慕的经过,“那时候我真的可笑,我觉得我是裴家的公子,你一个普通的女孩配不上我,所以我根本没在意那点好感。” “后来你来到锦城,一开始住在我家里,我已经发现我对你不可自拔,可是父亲发现后,就找理由把你赶出去了。” 那时候,裴金阳就是个毛头小子。 喜欢一个人写在脸上,裴啸林看到了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儿子喜欢这样一个女人,直接把叶轻如赶出去了。 离开裴家的叶轻如日子反而越过越好,裴金阳偶尔有关注她的情况。 那更像是过客,而后就很少有交集。 可是对她的感情反而如雨后的野草疯长,越来越无法控制。 尤其表现在他知道蔡云舒和卓夫人合谋要伤害叶轻如,他从那一刻心态就扭曲了,甚至动了跟蔡云舒鱼死网破的念头。 那是他默默守候的女孩,蔡云舒一次次想置她于死地。 超出了他容忍的极限,他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她。 “轻如,你别担心我会缠着你,毒疯蔡云舒以后,我就释然了。”裴金阳浅浅的笑,笑容在夜幕初垂时的夜色里沉稳温柔,“你永远都不会属于我,我也没资格得到你,轻如,我只想看你过得好。” 如此无怨无悔不求回报,默默关注的爱。 叶轻如一时间五味杂陈在心中,细细的手指纠缠在一起。 人家裴金阳喜欢她,她从前怎么会完全没感觉呢。 只是她从来不觉得别人喜欢她是她的错,更不希望御冰夷以外的男人喜欢上自己。 更别提是裴金阳这种默默喜欢,都是直接选择无视的。 直到裴金阳为了她,对蔡云舒下手,把自己弄出了心理阴影。 怎么可能一点歉疚感都没有? “毒疯蔡云舒对你造成的心理负担是只要见到她,你就会想到自己做过的事。”叶轻如心里坚定了一件事后,抬起头,“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是什么正派的人,这种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找人把她做了,这件事多半可以慢慢从你心中过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92章 想我了吗? “如果要你动手,我为什么还要出手呢?”裴金阳垂头的时候,像个温柔的大哥哥。 他的手就这么落在她头顶揉搓了下,温温的掌心有种魔力,仿佛能抚平心头冰凉的创伤。 要是从前裴金阳这么触碰她,叶轻如肯定会第一时间跳脚。 此刻好似被催眠了一般,感觉他就是她的亲大哥。 拢月的哥哥其实也是她的哥哥不是吗? 叶轻如抬头望他,表情有些复杂。 裴金阳柔柔的笑着,“你要觉得歉疚,请我吃顿饭,算是补偿。” “不如,我们夫妻一起请你吃个饭做补偿。”声音是忽然出现的,两个人都猝不及防。 而且下一秒,叶轻如胳膊就被人扯住。 她被一股力道强行拉走,塞到了一个温热滚烫的怀中,她刚有点要扑腾的苗头,脊背便被摁住完全动弹不得。 裴金阳感到错愕,内心中还有一丝愤怒。 可是想到眼前冷魅霸道的男人,跟她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隋然收起了怒意浅淡的道,“御爷也来无锡了,如果是您请客,我却之不恭。” 公事公办的样子,冷漠的拉远了距离。 很好,自己知道保持距离跟疏远。 “这附近新开了一家西式饭店,我和内子带裴公子去去试试菜,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御冰夷把怀里的叶轻如打横抱在怀里,现在对他而言是最需要宣誓主权的时候。 仅仅只是牵手并肩而行,都不能满足他霸道的占有欲。 裴金阳居然摸她的头! 若不是裴拢月的哥哥,哪只手摸的哪只手剁掉。 裴金阳颔首,“既然是御爷做东,我客随主便。” 从御冰夷加入进来后,裴金阳恢复了往日披着一层皮过日子的样子,表面说着客套的话,灵魂各种走神。 只是一道并肩而行的时候,他还是会用眼角的余光忍不住看叶轻如。 叶轻如从进到这个男人怀中以后,周身整个气场都变了,保持一个姿势雌伏在他的身上。 不悲不喜,像一只精美内敛的宠物。 在病房初见她,她身上有一种忧伤的气质。 说不清,道不明。 像是婚后生活并不幸福,所以满心的创伤。 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哪个女人会真正开心呢,尤其是叶轻如这样的女人根本不爱钱也不爱权。 别的女人还能因为欲壑得到满足,跟御冰夷这样的人在一起偶尔还会开心。 她呢,她恐怕开心的日子根本没几天。 可他却不是那个能救她于水火的人,他只能远远看着她。 出了医院大门。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门前。 阎七爷从上面下来,亲自打开后车门,“御爷,您来了。” “我要请裴家公子吃饭,你开到我刚开的那家餐厅去。”御冰夷淡淡吩咐,抱着叶轻如进去。 加长的劳斯莱斯很大,有前后六个座位。 裴金阳在金陵见过无数各样的权贵,但是能把出行的派头做的像御冰夷这样豪奢的几乎找不到一个。 御冰夷绝对是搜刮民脂民膏后,享受派中的典范。 裴金阳敛眸坐下,他这个角度恰恰能看到御冰夷和叶轻如坐的地方,一瞬间他就知道了。 特么的这个狗男人是故意的,刚才他和叶轻如谈话。 御冰夷恐怕看了很久,一直忍着怒火没出来。 最后他摸了叶轻如的头把这个狗男人完全的激怒了,直接出来阻止,还嚣张的请吃饭宣誓主权。 越是这样裴金阳越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此生唯一做对的一件事。 就是为叶轻如出头,扳倒了蔡家。 轻如,这个男人这么在乎你。 应该有几分真心。 你哪怕只要有一秒中幸福的感觉,我都会为你高兴。 坐在那个位置的御冰夷气质清淡优雅,低着头凝着叶轻如白皙的小脸,他手指捏着叶轻如下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柔情蜜意的吻,“如儿,想我了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93章 腻歪啊腻歪 “你猜我想不想?”叶轻如清冷的重瞳中,潋滟着光芒。 男人加深了这个吻,掌心包裹住她的肩,“不许调皮。” 阎七,觉得自己严重受到了侮辱。 从人格上,到仙格上的。 御爷在这个时候选择孔雀开屏,可还好? 虐了裴金阳这个痴心妄想的潜在情敌,把他这个无辜之人,也顺带凌虐了。 “明知故问的事还要问,到底是谁调皮?”叶轻如幽幽说着,在他肩头打了一下。 在她眼底深处,藏匿着叛逆的光。 从一觉睡醒后她就知道御冰夷一直在暗地里偷偷的观察着一切,来医院吃的那顿饭她一尝就知道是他亲自下厨。 这个世界上再没人做的有他好吃,再没人比他更懂她的胃口。 御冰夷惩罚性的加重捏她肩的力道,她吃痛娇呼一声,他的吻便把呼声阻断,“那就是很想很想很想,诶,你才跟我分开这么几天,就受不了相思之苦了吗?我在你心中这么重要了?” “……”叶轻如严重怀疑,他把左脸皮撕下来,贴在了右脸皮上。 一边不要脸,一边脸皮厚。 御冰夷得到不答复,还要歪缠她回答,“恩?” “好,我很想你,想的肝肠寸断,如同服了断肠散一样,还好你及时出现,不然我恐怕要相思而死了。”叶轻如敷衍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觉得这么恶心的话,难为裴金阳在后面听了。 裴金阳的确是没想到,有夫妻能腻歪成这个样子。 不过他一点都不觉得恶心,反而非常羡慕。 假如他也像御冰夷这样有一个非常相爱的妻子,以他的性格虽然不会在外人面前这么放浪形骸。 在家里的话,却可以这样做啊。 裴金阳十分清晰的看到,御冰夷疼爱到了骨髓里一般的把她身体捞起,牢牢的印在自己的胸膛,“介于你这么想我,我只能奖励你,以后再不许离开我半步,我把你拴在裤腰带上。” “……”叶轻如哪怕经历再多风浪,也经不起这一句接这一句的骚话。 她的脸彻底红成了熟透的番茄,在裴金阳面前更是无地自容,她知道御冰夷在宣誓主权,除非当场天塌地陷,否则这条孽龙是绝不会收手的。 她不言不语,放任自己贪凉的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好在,餐厅确实挺近。 不到五分钟,就到了地方。 车里的裴金阳和阎七,却好似熬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下车以后,御冰夷总算良心发现没有继续抱着叶轻如。 他牢牢牵着叶轻如的手,搞得俩人是连体婴儿似的,亦或者稍微松手她就会跑了似的。 阎七小跑去交代厨房,餐厅的大老板来了,要好好招待。 他们三个在包间坐下。 包间里红酒已经在醒酒器里了。 御冰夷给裴金阳倒酒,“裴公子听说在金陵高就?” “恩,靠着一点运气,谋得一官半职,不值一提。”他谦虚而又谨慎,完全没有了刚才在叶轻如面前的温和、深情、大胆。 御冰夷眼底闪着晦暗,“若是吃公事饭,应该休息日会很少。” “没办法,像我们这类人除了正常的休息日一天,平常难得有假期,过年都只有两天。我就请了半个月假,来陪舍妹。”裴金阳听出御冰夷要赶他,可他根本不想走。 除了还想多看看叶轻如,更因为自己的妹妹在无锡坐月子,所以明目张胆告诉御冰夷,他假期很长有半个月,休想把他从这里赶走。 御冰夷也没有咄咄逼人,上菜后,优雅吃着。 三个人相互之间关系都不怎么深,完全没有话题聊。 叶轻如还是第一次吃过这么好吃的焗龙虾,开口打破沉默,“龙虾味道不错,红酒的酸度,感觉不像是国外的,有点像是本地窖藏。” “从陈六指的酒庄里扒拉的,诶,这件事,夫人你还有功劳。”御冰夷笑得十分单纯简单。 感觉就是一个非常纯粹的人,完全看不出内心城府。 叶轻如陪着他轻笑,完全没有因为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而难过,“那看来我要多喝点,酒庄的酒我借了青帮的仓库存,你就拿去占为己有开餐厅,我……怎么也有点分红。” “存在你户头了,两千万。”御冰夷之前存给她五千万,加上这两千万,有七千万之多。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94章 红酒的味道 裴金阳手腕颤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觉得不淡定。 撒钱也不是这么撒的,北地黎家三年税收最多也就两千万。 御冰夷这个副龙头当的可真赚钱。 御爷到底是装呢?还是装呢? 最后,裴金阳得出了三字金句。 真能装。 “红酒还成,裴公子。”御冰夷忽然问了一句裴金阳。 裴金阳勉强露出儒雅俊逸的笑回应,“很不错,比西洋酒庄的更有特点。” “就是嘛,那一处是一个地仙选的地方,日照湿度温度,还有风水都很不错。”御冰夷闲聊一般说着,很随和邪魅的朝人家笑。 叶轻如一看就知道这是御冰夷惯用招数,通过浮夸的生活作风打击别人自信心。 让人自己知难而退,省的他出手做什么。 又坏又无耻。 不过她本来也不需要裴金阳对自己有什么特殊感情,加上红酒的口感还不错。 捧着水晶杯,小口小口的抿着。 看着御冰夷虐裴金阳,没有开口说任何话。 裴金阳附和着点头,“竟是一个玄术高手选的地方吗?难怪种出来的葡萄酿酒,会这般特别。” 御冰夷针对裴金阳的行为愈演愈烈,“你要是喜欢的话,走之前,我让这里的服务生多拿几瓶,让你带走。” “……”裴金阳彻底沦落到无语的地步,这男人太损了。 一句贬低人的话都不说,却是能逼得人无地自容。 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脸上冷如寒冰,然后再被气的寸寸龟裂。 心里又觉得很想笑,御冰夷真的很在乎轻如,轻如这辈子算是嫁对人了。 正因为御冰夷的优越是实实在在的,不仅仅是物质上的。 感情上他能给的,御爷也能给。 御爷能给的,他付出无数倍努力,也未必能给。 虽然御爷有点无耻,可是一个女人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其实是很幸运的事。 不过,裴金阳的嘴角还是出于本能的抽了,“御爷客气了。” “别客气啊,你是裴拢月的哥哥,就是我家如儿的哥哥,几瓶红酒孝敬而已,不算什么。”御冰夷淡淡的道。 这个男人有毒! 叶轻如在心里评价之后,终于忍不住出手,开口道,“诶,既然那块酒庄是风水宝地,你干脆连地皮也买下来,岂不是大赚一笔。” “夫人这个建议不错,诶,我们买下来盖栋小楼,以后住进去,怎么样?”御冰夷说着说着,又看向裴金阳,“到时候可以请拢月和裴公子,一起来做客。” 裴金阳彻底丢盔弃甲,举白旗认输了,“如果真的可以,我一定拜访。” “一言为定。”御冰夷沉敛的笑着,颇有几分腹黑之意。 裴金阳低头喝酒,眼神完全如滴入幽泉中的水珠。 落无声,落无痕。 他输了。 吃完了饭。 裴金阳说自己喝的有点微醺,想在外面街头随意走走。 御冰夷点头答应,带叶轻如上车。 叶轻如没少喝红酒,她酒量本来还可以。 只是带着失意去喝酒容易醉,后颈上来了她脑子便有点乱,软软的伏在他的膝上。 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阎七下车把空间留给他们都没有发现。 只是感觉男人发烫的手指掠过腰肢,将一根红绳抽下后。 她醉意立时消失,睁开眼睛看向他卷着红绳的手指。 红绳下挂着串古朴的铜铃,铜铃摇动声音冽冽。 “叶轻如,这是什么?”他像是质问。 叶轻如伸手去夺,“不用你管,还我。” “你的什么事情是我管不得的?”御冰夷用眼神威慑她,手臂高举到了车顶。 叶轻如颓然,舒了一口气道,“冰夷,你还我,这铃铛并不代表什么?” “怎么不代表什么?”御冰夷眸光酽冽,“陈六指送你儿时银镯,你可以随手扔了,为什么这个铜铃会戴在身边,还是贴身藏放?”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95章 歪心思? “你怀疑我?”叶轻如表情微凝。 御冰夷言简意赅,“对。” “好,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交给你保管了。”叶轻如柔柔笑着,比之从前眼底多了份凉意。 御冰夷掌心握紧了铜铃,俯身下去把她压住,“是不是动了什么歪心思?” “一只铜铃而已,不能代表什么,我捡回来,只是好奇,陈六指怎么知道我能找到基地。”叶轻如小手摸了摸他的面颊,在他那副嚣张狂傲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担忧。 他就这么狠压着她,抓着她两只手的手腕,一动不动。 幽深的瞳眸砥砺着她纯净的小脸,恶狠狠的样子像要生吞了她。 叶轻如不想和他对视,别开了头,“我想回去找拢月和芙蓉盏,你能不能起来。” “舍不得起来,如儿,我怕你跑了。”御冰夷从来没这么丧过,脸埋进了她的颈窝。 叶轻如心微微动了一下,只是眼底的柔软很快被冷意覆盖,“如果一个人心都不在了,强行挽留又能做什么呢,难道你能这样摁住我一辈子?最后纠缠在一起,成为化石?” “我有这个耐心,就是怕你寿命扛不住。”御冰夷冷冽打趣。 叶轻如瞪他。 他泯然一笑,拉着她的手起身,“别怕,生死我都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老死。” “滚开,谁要你陪我死,御冰夷,你做好你自己很难吗?”叶轻如烦躁的推开他,整理自己的斜襟小衫,又理了理刚学会扎好的鱼骨辫。 她自己一个人迈进医院大门,御冰夷厚脸皮的跟在她身后。 做自己当然难,尤其是遇到这么讨人喜欢的小妞。 就像孟雷霆说的,他要一辈子折在这个小妞手上,还不带后悔的。 叶轻如任由他跟着,反正就算她不同意。 他一会像刚才一样偷偷跟着,还不如这样正大光明的在她身后。 刚打算走进病房,她看到走廊上有一团簇拥着的人。 一个中年男人斜靠在墙上抽烟,旁边围着他的全都是保护他的手下。 看到叶轻如过来,男人立刻收了阴沉的面色。 将手里的卷烟掐灭,挥手扫开众人,含笑的走到叶轻如面前,“叶先生,别来无恙,我终于把你等来了。” “郑龙头,许久不见。”叶轻如也冲他笑。 御冰夷淡淡打招呼,“好久不见,老郑。” “好久不见,御爷。”郑龙头朝御冰夷微微点头,然后便又跟叶轻如继续说话,“你说说你,是不是我命里专门的贵人,上次帮了我好几个大忙,这次在无锡,又救了我儿子。” “令郎现在怎么样了?当时我记得他有点脱水。”叶轻如低声询问。 郑龙头想起饿了好几天,身体不可逆受了些伤害的儿子,喟叹了一声,“在接受治疗,日后可能会恢复,也可能会一直比常人身子骨要弱一些,不过要是没有你找到康瑾的秘密老巢,我儿子恐怕就没命了。” “康瑾的秘密老巢虽然是我发现的,不过救人的话孟雷霆和我先生都有份。”叶轻如简单说了下,孟雷霆下五阴阵救人的事,只是把孟雷霆是她踢下去的事隐去。 说的郑龙头一脸感激之色,叶轻如又看了一眼身侧的御冰夷,小声的对郑龙头道,“我先生为了救令郎可是牺牲颇大,给令郎嘴对嘴做了人工呼吸,要不是这样,令郎哪怕救出来,也可能差那么一口气,没办法还阳。”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96章 恩情 “御爷……做出……这么大牺牲吗?”郑龙头大概遭受了无与伦比的震撼,瞳孔巨震的看向御冰夷。 御冰夷倒退半步,眉头紧了紧,“总不能见死不救。” “御爷,我来的时候是你接待的我,带我去看我儿子,怎么都没听你说。”郑龙头对他的态度热络起来。 御冰夷就差把嫌弃写在脸上,那段简直是他的黑历史。 要不是为了叶轻如,怎么可能会去给郑允渡气。 郑龙头旧事重提的感激他,根本不会让他有一丝一毫高兴,只会让他心里更难受,更觉得当时的画面恶心。 眼下的叶轻如,幸灾乐祸的眯起眼笑。 笑得狠可爱,软软的迷人。 御冰夷忽然一下释然了,吃屎一样的表情舒展了。 能看到她笑的这样简单灿然,受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 叶轻如察觉到御冰夷变化的眼神,主动开口道:“我和御爷能去看看郑公子吗?” “当然可以,一定要让他好好拜见你们两个恩人。”郑龙头豪气干云的说着,笑意盈盈请他们到楼上病房。 郑龙头虽然表面一派和气,身上却有一种难言的威慑跟阴翳。 他没有和夫妻俩说话的时候,脸色会立刻如寒霜覆盖一般的严酷。 看来郑允这次被绑架差点死的事情,对他心态的影响不小。 叶轻如看是个机会,试探对郑龙头道:“令妹……郑筝是陈六指的妻子?” “妻子?算个屁妻子,顶多算姘头。”郑龙头不屑又不满的说道。 叶轻如表情凝滞一瞬,“我跟陈六指有些渊源,不知可不可以冒昧打听了一下,关于你妹妹的事。” “你跟陈六指还有渊源。”郑龙头一脸惊讶的回头。 刚好,他们到了郑允的病房门口。 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少年正坐在窗边看一本书。 阳光铺陈下来,落在他身上。 他文弱又苍白,皮肤近乎透明,血管根根清晰。 一双褐色的眼睛盯着文字,过一会儿就会翻一下页。 这样的少年没有一点郑龙头身上的江湖气,不过他的面相上鼻若悬胆天庭饱满,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就好比他被绑架差点死了,这都能救过来,命运便和一般人很是不同了。 “一点点。”叶轻如颔首,不愿多提。 郑龙头尊重她的想法,没有多提,敲了敲门,“阿允,御爷和御夫人来了。” “你们好。”郑允立刻下床,朝夫妻俩鞠躬。 他太久没吃饭进食,哪怕经过了治疗。 看起来依旧非常瘦弱跟弱不禁风,可是眼底已经有了精神。 叶轻如笑笑,只是站在门口,“我只是来看你一眼,郑公子没事就好,说来还真是巧合,我认识郑公子那么久,却是一直和一个假扮你的杀手说话。” “咳咳咳~那个杀手和我长得很像,好像受过专门的训练模仿我的言行举止,算是我影子一样的存在。”郑允泯然一笑,“我算是和你神交过了,你的一些事迹,以及这次把阻止杀手炸医院的事,我阿爸都和我说了。” “恩。”叶轻如在郑允面前话不多。 因为总觉得怪怪的,那个杀手假扮的可太像了,让她总是有两个人重叠的错觉。 郑允倒是一副很理解的样子,“康瑾手里有这样一个杀手,咳咳咳~很可能是从小培养的,就等着有一天能拿来对付我阿爸,对了,康瑾现在是什么状况?仍旧是雄踞一方吗?” “不知道,郑龙头没跟你说吗?我一直在无锡,没有打听这方面的事。”叶轻如表情淡淡。 她不想问,反正总是会有人跟她说的。 果然。 郑龙头豪迈笑了一声,“那鼠辈逃了,不过我的人追上了船,把叶先生的两个朋友救下来了。” “许莺和魏薇?”叶轻如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97章 疯魔 郑龙头惊讶:“你竟然知道。” “自己人被掳走,还能不知?我消息再闭塞,肯定也会打听。”叶轻如笑道。 郑龙头是惊讶御冰夷居然会告诉她,本来还想给叶轻如一个惊喜呢! 按照郑龙头对御冰夷做事喜欢先斩后奏的了解,他做事肯定是找到了人之后,就权当这事没发生过。 哪里会告诉叶轻如,给叶轻如冲他发火,害自己跪搓衣板的机会。 不过,此事是人家夫妻的事和他没关系。 他找人全是因为报恩,叶轻如救了他儿子。 为了救叶轻如那一边的人,他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郑龙头丝毫不提这次为了要会这两个人蒙受的损失,对叶轻如报喜不报忧的道:“我的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他们会先把人带到您面前,让您先见过。” 郑龙头的儿子出事只有叶轻如管了,所以他只对叶轻如负责。 人救了也懒得送回去魏家许家,送给叶轻如最好。 要怎么处置叶轻如自己来。 叶轻如知道这是好意,没有当成负担。 反而对满身匪气,很有侠肝义胆的郑龙头多了几分好感,“您这么说的话,他们应该快到了,多亏了您,才把她们救回来,谢谢了。” 叶轻如知道郑龙头没把魏家和许家放眼里,所以压根就没提。 “应当的。”郑龙头看到叶轻如由衷感激的眼神,有一种做的事被认可的喜悦,笑容爽朗。 叶轻如看了一眼郑允,对郑龙头道:“打扰令公子已久,我想先出去,让他好好休息,等他以后身体好了,再多聊些。” “等他身体好了,我让他来拜见你磕头。”郑龙头自作主张道,完全不看郑允愿不愿意。 叶轻如压根没想过让人家磕头,更不觉得这样倔强的少年会轻易对人屈膝。 笑笑便出去了,她转身一刻。 总觉得有人在深深看自己,回头一看,郑允果然看着自己。 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似有潺潺流水晃过。 御冰夷在那一瞬间敏感的身上释放出杀气,抓住了叶轻如的手。 叶轻如错愕看着他,他是一副见了仇敌一样的态度。 可是奇怪啊,郑允面相很好。 也是真的感激她,更没有要害她的理由啊。 算了,这条孽龙最近脑子不好,疯疯癫癫的突然对人有敌意估计是脑子抽了。 叶轻如心里吐槽了一句,就听跟在她身侧走来的郑龙头道:“轻如,我送送你,顺便和你聊下陈六指的事,舍妹是十多年前嫁给陈六指的,大概有十七八年,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郑龙头的妹妹跟了陈六指,说是嫁给陈六指,可是陈六指也没有八抬大轿抬人,更没有婚书。 名不正言不顺的两个人同居,还是跟陈六指的无数妻妾混住在一起。 此事实在丢人,郑龙头从来不愿跟人提及。 他是感念叶轻如对他的恩情,对于陈六指的事知无不言。 陈六指长得特别英俊,郑龙头印象很深刻。 说陈六指家中有妻妾无数,在沪上最贵的地方有自己很大的庄园。 不怎么迷信的洋人见了他,都要俯首称臣,尊称大师。 郑筝见到他,完全走不动道。 不仅把倾尽所有财帛,把自己嫁妆卖了。 还到处借钱送给陈六指,最后把自己的订婚都毁了。 不过郑筝掏心掏肺给陈六指,陈六指也不过雁过无痕,跟她在一起半年多,然后就又有了其他许多新欢。 “陈六指这是种猪吗?”叶轻如不由感叹。 虽然郑龙头很讨厌陈六指,但是大部分妻妾成群的男人都是这样,要是身体有陈六指这么好,估计玩的比他还变态。 郑龙头自己就是妻妾成群,叶轻如对陈六指的评价,好像骂了很多男人。 御冰夷却是笑了,勾着叶轻如的胳膊心满意足。 这样一看,平时霸气凶残惯了的御爷,在叶轻如身边可真像个小白脸啊。 郑龙头看的一脸心有余悸,想着自己幸好没有遇到喜欢的女人。 否则变得御冰夷一般疯魔,游戏人间的乐趣还能享受多少啊。 叶轻如看到郑龙头纠结的表情,就知道她说陈六指的话,让郑龙头自己对号入座了,便道:“有件事,着实要跟你说声抱歉,郑筝我没有能救的了她,让她在庄园里自焚而死,尸身都没能保全。” 她就是信口胡诹的,为的就是把郑筝拿捏住,永远都不会把郑筝这个人放了,现在不过是刺探郑龙头口风会不会找这个妹妹。 “死了就死了,你还跟我抱歉,轻如!你真的让我很无奈啊。”郑龙头气笑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98章 到底有没有爱过 “郑龙头……”叶轻如看他真的很无奈,愣了愣。 郑龙头彻底失笑, “郑筝差点杀了我儿子,哪怕是我亲妹妹,也罪该万死,你不用为她的死自责,我也就当没这个妹妹。” 叶轻如也跟着笑,仿佛各种纠葛如云散。 郑龙头见聊的差不多,上楼去陪郑允。 叶轻如问了御冰夷一句,“你怎么突然对郑允有敌意了?我看那孩子面相挺好,还是我看走眼了?” “面相好又如何,他暗恋你。”御冰夷摸了摸叶轻如小脸,在她嘴角亲了下。 叶轻如想闪躲,没躲成,“你就是小心眼,他才多大啊,我都多大了,怎么可能暗恋我。” “你这身打扮,看着比郑允小多了,他刚才那副桃花眼的样子就是喜欢上你了。”御冰夷怒的眉头都紧了。 叶轻如仔细回想了一下,还是没想到什么端倪,却忽然释然对御冰夷风情万种一笑,“谁让我这么迷人,我都把你迷住了,一个未成年的小男人对我把持不住,很正常。” “叶轻如……”御冰夷忽然咬牙切齿,被她气的牙痒痒。 叶轻如回眸,“恩?” “……”你个妖精! 进了裴拢月的病房,裴拢月抱着其中一个孩子在睡觉。 凌爷在她身侧,也抱了一个孩子。 他没有睡着,只是淡淡看着裴拢月小脸。 看到叶轻如进来,芙蓉盏看到救星一般,“轻如,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无聊,你陪我说说话。” 叶轻如不在的时候,她被迫看了多少秀恩爱。 想不到凌龙头是这样的男人,芙蓉盏已经在病房里呆着有神经分裂的征兆,烦躁的都想跳窗了。 “委屈你在这里呆着,不过我先生来了,我要陪陪他。”叶轻如低头安抚芙蓉盏,拍了拍她的头顶,含笑的道。 芙蓉盏这才身体一颤,发现叶轻如身后还多了个人,眼睛瞬间直了。 她的亲娘咧。 天妃娘娘在上! 土地公公在下!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那完美的没有死角的五官和脸蛋,简直是鬼斧神工的杰作。 芙蓉盏馋的咽了下口水,“那你……怀孕的事跟他说了没有。” “??”叶轻如背对御冰夷,已经能想象御冰夷此刻的眼神。 晴天霹雳的感觉,让她只想晕过去逃避现在发生的事情。 芙蓉盏看到叶轻如生无可恋的表情,一头雾水,“我说错了吗?夏曼说你吃馄饨都吃吐了,有妊娠反应了。” “我没怀孕,我葵水刚来!”叶轻如笑得很阴狠,上去给芙蓉盏盖被子,被子蒙住她口鼻。 她凶狠的眼神警告她,再乱说话小心用被子闷死你。 芙蓉盏眨眨眼,一副乖巧鹌鹑的样子:我错了。 叶轻如:算你识相。 叶轻如给了她一个锋锐眼神,“我先回酒店了,拢月回来跟她说我来……来……过……啊……” 身体忽然失重,被凌空抱起。 但叶轻如已经习惯了他搞突然袭击,抗议也是无效的。 只能皱了下眉头,趴在他肩上,无声的反对跟抗议。 他抱她进车里,开车到了无锡他的别馆。 别馆已经打扫出来,她被放在卧室的床上。 叶轻如并没有任何紧张跟抵抗,反而是大字型的躺着。 葵水来了,是一道厉害的免死金牌。 御冰夷看她有恃无恐,失笑的捏她的小脸蛋,“又瘦了。” “恩。”叶轻如淡淡的,态度不冷不热。 御冰夷眷恋的侧躺在她身边,搂着她的细腰,“对不起。” “……”不想听。 叶轻如姿态很清晰的,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 “说句话么,别冷暴力我。”他紧了紧她的身体,竟然像是在撒娇。 这种不择手段脸皮又厚,自恋还高高在上的男人撒娇,还真是难以想象! 叶轻如无法容忍他的做法,不过也不会轻易冷暴力一个人,不然岂不是落得跟他是一模一样的人,“你要我说什么?你知道陈六指的一切,把我安排到这里,就为了让我自己发现所有一切真相的残酷,而不是从你嘴中说出来被我知道。御爷,我真该夸你一句,你可太聪明了,恩?” “你气我,宁可让你自己痛死,也要明哲保身,当个旁观者?”御冰夷一语中地。 真正让叶轻如生气的,不是她的身世。 有陈六指女儿这么倒霉的身世,她他么早就认了。 她是不甘心不被重视,他真的可以为了自保,看着她痛死,“御冰夷,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299章 她的改变 “想不到有一天,你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御冰夷俯瞰她,搜寻着她眼底潜藏的光芒。 可不管如何审视,在她眼中能看到的只有怨妇般的幽芒。 叶轻如愠怒瞪着他,“你这是什么态度?是觉得被我喜欢上,就可以原形毕露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不到,有一天我的如儿会和普通的小女人一样置气,而不是一直保持理性。”他把她纳入怀中。 叶轻如脆弱的落泪,低声的啜泣。 完完全全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自立自强,永远都对自己有一股狠劲儿的叶轻如。 御冰夷轻拍她的脑后,小声的安抚,“别哭了,我好好伺候你,让你开心。” “你少贫嘴,我不需要你伺候,况且……我还来葵水了。”叶轻如娇声抱怨,语调里充满怨念。 他的心更是沉了沉,觉得哪里有问题,又找不出不对的地方。 可能是真的爱上他了,所以全身心的依赖自己。 那他就更不能辜负她对自己展现的这番脆弱,“那就等葵水结束,我不着急,就怕你着急。” “闭嘴。”她生气又娇羞的怒道,“我还没原谅你。” “如儿,有些事你要自己去发现,才能真正意义上对自己的过去释怀。”御冰夷手指抚摸她的脸颊,手指上斑驳的伤口全然展现在她眼前,“不是我心狠,如果你不能自己亲自了解陈六指是什么人,为了制造天凤之女做过什么事,你才知道他的危险性,知道他的不容靠近。” 他的伤。 她早就看到了,只是故意视而不见。 内心的情绪需要发泄,需要狠狠的宣泄出来。 此刻看到最深的一个伤口可以看到骨头,叶轻如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你的伤……怎么弄的?” “现在才知道问?恩?”御冰夷反问,眼神有些戏虐。 叶轻如抓着他的手指亲吻了一下,“我一直想问的,谁让你那么伤害我,我就故意没问。” “真是淘气,我的伤啊,是追康瑾之后,杀了几个陈六指的替身。”御冰夷看着她素净的小脸,低低的道,“他养的几个用来扛天劫的玉傀都死了,哪怕我不去杀他,天劫来了,他也得死,你也不用担心玉傀会去骚扰额娘。” “玉傀?”叶轻如两眼迷蒙,崇拜又懵懂的看着她。 在她心中有隐隐痛意,却被某种力量故意遮掩而过。 御冰夷见不得叶轻如这么懵懂的样子,也是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类似的表情,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他帮她狠狠往怀里揣,“不许动,不许说话,否则,别怪我控制不住自己。” “你……你该不会是想了……”叶轻如红了脸,忙闭上眼睛,“你可不能乱来。” “别说话!” “~”玉傀的事还没问完呢! 她心里小声抗议,按他说的只杀死玉傀。 看来是康瑾只是去见了陈六指的替身,御冰夷没有找到本人。 翌日,天亮。 她睁开眼睛,看到他迷人深邃的银瞳,“御先生,肚子饿。” “你头一次醒来就撒娇?这是中邪了吗?”御冰夷觉得她娇的有点不真实,虽然感觉受宠若惊,可他还是更喜欢从前的那个她。 不过,只要是他的女人他都喜欢。 叶轻如主动搂住他的腰,用牙咬他的肩膀,“到底去不去给我弄吃的,我还没有原谅你伤害我这件事,虽然你解释了,可是你的解释并没有说服我。” “好,你想吃什么?” “生煎!蟹黄小笼包!水晶肘子!”叶轻如娇声的道。 御冰夷要溺死在她甜腻的嗓音中,嘴唇抿住她的耳垂,“那要出去买,你先睡会儿,我出去。” “恩,你快去,我睡个回笼觉,你买好叫我。”她笑容软糯,小手不安分的摸他的人鱼线,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他摸了摸她的唇角,半眯着眼睛再观察了一眼。 确认媳妇没有被人掉包,才含笑起身,穿了衣服出门。 叶轻如等他走后,眼神逐渐的冰冷下来。 那眼神并不是主观上自觉的冰冷,而是像是身体里有什么异动,随着身体的颤抖瞳孔中一点点褪去温度的。 当所有的温度褪去,她嘴角一丝冷笑,结结实实的往床下吐了口血,“修,进来,把血处理干净。”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00章 历史上哪个人? “你这是怎么了?”修打了个暗号,把两个手下喊到房间里,清理床下血迹。 他第一时间出现,坐在床上扶住虚弱的叶轻如。 叶轻如之前给御冰夷治伤造成的孱弱还没好,此刻又吐血了,身体太过虚弱,只能靠着修维持重心,“我以前学过一种禁术,能把魂魄分割成两份,后遗症就是这样,魂魄分割后,身体会虚弱承受不住。” “轻如,你手好冷,你干嘛做这样自残的事。”修那样一个狠毒阴冷的人,感觉到她身体的脆弱,眼睛红的要命。 两只手抓住叶轻如的手,发现自己的手也是凉的,虽然比叶轻如要暖和那么一点。 他不敢用自己冰冷无温的手碰她,裹了被子将她的双手包住,“你就不能爱惜一点自己的身体吗?” “我有想要爱惜的,可是只有这样做,再催眠我另外一个魂魄深爱他,才不会露出破绽。”叶轻如看到修掉眼泪了,简直是破天荒头一遭,莫名其妙的笑了,虚弱中伸出手去擦他的眼泪,“你哭什么哭,你放心我死不了,不会饿着你们的,乖。” “乖个屁,为什么欺骗他,你到底想干嘛,连我都不能说吗?”修的眼泪一闪而逝,取代的是一种坚定的眸光。 他的眼底里有锋芒,也有砥砺。 叶轻如见他这么凶狠的质问,知道自己要想用他,就只有说出真相,“当然可以,我……我想离开他,不过以我的力量并不可以,所以我要联系陈六指。” “联系陈六指?”修错愕。 叶轻如弯了弯唇,“这么久以来我看出来了,我这个父亲的能力,和他旗鼓相当。要想离开他,只能联系我父亲。” “那要怎么联系,你有办法吗?”修全身心都在叶轻如身上,他关心的问。 叶轻如顿了顿,笑容更加冷幽,“能联系陈六指的铜铃被他拿走了,我只能慢慢想办法拿走。” “你为什么要离开他?”修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问出口。 叶轻如凝着他,“因为他就是祸水,跟着他我会很倒霉,这些年来我一直灾祸不断,就是因为做了他的女人。” 房间里一片安静,修没想到叶轻如城府这么深。 在她心底里是这样想御冰夷的,御冰夷他当然非常讨厌,但是御冰夷对叶轻如的在乎,根本不用动脑子想,一念而过便可历历在目。 门外。 敛了气息的御冰夷,偷听了一会儿,信步离开。 叶轻如在房间里,看着腕表数时间。 数的差不多了,对修道:“去,开门。” “好。”修现在完全被她收服了,尤其是看到她吐血那一幕,冷静的告诉他要离开御冰夷。 她想做什么他都会帮她,更何况还是离开御冰夷这样的大好事。 修开了门,回头问叶轻如:“然后呢?” “关上。”叶轻如说完。 修一头雾水,然后,他忽然想明白了,“难道刚才我们说话,御冰夷在门口?你让我开门是确认他离开与否?” “恩,是啊。” “那你还那么说。” “你知道他的性格像历史上哪个人物吗?” “……”你问我我问谁? 叶轻如嘴角含笑,阴冷嘲讽,“嬴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01章 只怪嫂子太迷人 “叶轻如,严重怀疑你在玩我。” 修皱眉。 这是欺负他不懂历史! 叶轻如想起了修外国籍的身份,耸了耸肩,淡笑,“真没玩你,嬴政多疑,且喜欢预判六国君王的布局,不过他个人传记上说的少,最多的就是后人对他的一些残暴不仁的臆测,我从其他六国的历史上发现,他能一统六国,源自不一般的心术、权术。” “我明白了。”修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御冰夷喜欢预判你,你要想逃开他的掌控,就得预判他的预判。” “修,你说的对。”叶轻如垂下了头,“刚才那些话都是真的,只有一句是假的,就是他阻碍了我,其实是我阻碍了他。” 他们要再在一起,她额娘和他都会死。 从开始决定对付陈六指开始,她就一直在揣摩陈六指的想法。 此刻,叶轻如觉得自己是最了解陈六指的人。 她能够预判陈六指会做什么,所以她应该顺着陈六指。 只有顺着他,额娘和御冰夷才不会死。 她就是不相信御冰夷的实力。 本来他们已经势均力敌,现在御冰夷还没有了内丹,最好的保护御冰夷的办法,就是让御冰夷拿回内丹。 她想过,用自己的死如果能换额娘和御冰夷都活命。 值了。 楼下,御冰夷借大堂电话打给了还在公馆里睡大觉的孟雷霆,“滚过来。” 孟雷霆半梦半醒都懵了,他娘的这世上还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简直是大爷的活腻了。 半个小时后,孟雷霆一身便装。 抓着凌乱的鸡窝头,戴了口罩出现在御冰夷面前,“妈的老子接到电话就赶来,骑得摩托车,发型都被风吹乱了,还没洗漱过。这样不得体的模样,被老子下属看到就完了,你有屁就放!” “送你个东西。”御冰夷最后一眼戏虐的看着手中把玩的铜铃铛,扔给了一身起床气,暴躁的不行的孟雷霆。 孟雷霆接住,瞪了眼,“嘈!这什么鬼?” 仔细一看觉得哪里眼熟。 摇晃了一下,铃铛声音非常熟悉。 “这声音我听过,我被你媳妇踢下五阴阵的时候,耳边传过这个铃铛声。”孟雷霆想起当时的情况,忍不住牢骚,“你可不知道这小妞有多狠心,啊?我当时要是听不懂八卦方位,现在尸体都凉了,你可得管管她,让她对自己人别下那么狠心的毒手。” “我看你是个傻哔,到现在还不明白铃声的含义,这个铃声能指点你方位。”御冰夷冷道,“如果你真像你自己说的那么蠢,叶轻如会用这个铃声帮你指引方向,让你在五阴阵里横着走。” “所以,她骗我说我要是不懂五行八卦就会死的话是骗我的?”孟雷霆因为叶轻如这句话,内心受创好久。 好歹是同一条船上的,他听了魏星著的话上了御冰夷这条贼船。 没被敌人搞死,差点被叶轻如这个漂亮嫂子弄死。 敢情只是漂亮嫂子戏弄她? 哎哟喂,怎么觉得嫂子更可爱,更迷人了呢。 御大哥,别怪兄弟想挖角。 俗话说的好,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 御冰夷瞳孔如冰川一般摄人心魄,孟雷霆乱七八糟的想法直接被打断了,只听御冰夷道:“陈六指不是在基地里设置了很多玄术阵法,多的我都没办法完全找出来吗?这个铜铃,是那些阵法的总开关,懂?” “懂!有了它我就能接管基地收为己用了,冰夷哥哥,你真是对我太好了。” 妈的,好恶心。 “去买早点,生煎!蟹黄小笼包!水晶肘子!。” “我去买?你知道老子什么身份吗?” “什么身份?” “呵呵,跑堂的身份呗。” 过了四十分钟。 孟雷霆提着早点,跑断气一般赶来。 御冰夷提走早点,淡淡的道:“好了,没你什么事,滚。” “靠,你这是过河拆桥。” “我心情不好,你最好别惹我。”他只是眼眸微凛,并没有看向孟雷霆。 孟雷霆已经有了灵魂被刺穿的痛。 御冰夷拿着早点上楼,推开了门,“早点买好了。” “冰夷,你终于回来了,我都饿的睡不着觉。”叶轻如光脚跑下床,第一时间跑到他面前,搂住他的脖子,“你怎么去那么久。” “你要吃的东西在不同的店铺,水晶肘子还不是早点,得把做中饭的厨子叫起来现做,能不久吗?”御冰夷任由她抱着,温柔的道,“你下来,我们吃早点,不然要凉了。” “不嘛,你说,你爱我。”叶轻如脚踩在他的脚背上,抬起头单纯而又娇憨的望着他。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02章 爱你? “突然这么肉麻?”御冰夷温柔的笑着。 叶轻如娇声,“就是肉麻,你不说,我就不松手。” “爱你,如儿。”他弯下腰,小声的在他耳边道。 小女人幸福的都要冒泡了,小手抱的更紧了,“恩~还要再听一遍,你说爱我的时候,特别好听。” “说太多,就廉价了。” “不嘛,我要听,以后我每天都要听你说一万遍我爱你。” “不吃不喝不睡,都说不完一万遍。” “反正我喜欢听,你就要多说~” 他居然很有耐心的低下头,一遍遍说着,“如儿,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她耳朵发麻,心口发酥。 觉得像是有玫瑰花在心口绽放,要不是肚子真的非常饿。 恐怕真的要听完一万遍。 “吃饭,吃完,我还要继续听。”她依赖的挽住他的手腕,拉他在桌子前坐下。 眼底里满满的都是爱慕,吃的时候更是不显腻歪的。 捻了一片水晶肘子,塞进他嘴里。 御冰夷当场就被点燃了,要不是她身体情况特殊,今天根本别想下床。 快要中午的时候,郑龙头的手下把许莺和魏薇送过来。 叶轻如和御冰夷在酒店套间的客厅见的二人,魏薇毫不拘谨的在他们夫妻对面的位置坐下。 她两腿优雅的交叠,柔媚的点燃一根细烟抽起来,“谢了,叶轻如,听说是你的面子,才让郑龙头去救我和许小姐的。” 许莺虽然瘦了几分,可是比起魏薇而言,一点憔悴之感都没有。 她看起来红光满面的,稍有点拘谨的坐在另外一边。 叶轻如第一眼看到许莺就发现她被破身了,眉眼中一丝凛冽掠过,却是含笑跟魏薇说话,“一点点薄面罢了,你在康瑾船上,康瑾没有刁难你。” “刁难肯定刁难了,康瑾根本不是人,屡次三番要占我便宜,要不是老娘硬气,早被老贼吃了。”魏薇双手抱胸,轻哼了一声。 她虽然没看御冰夷,但是已经在暗示御冰夷,这是御冰夷欠她的。 叶轻如淡笑,“御冰夷会补偿你的,你别担心,对了,玉琢,你在船上,过的如何。” “我……我可能是被绑错了,基本上没我什么事。”许莺目光闪烁。 叶轻如双手抱胸,“怎么可能呢,许莺,康瑾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和魏薇两个人被绑,一定都有不同的原因,说,康瑾让你做什么事?” “轻如姐,你说什么呢,康督军真的是抓错人了,康督军没有让我做什么。”许莺一脸受惊的表情,却迎上了叶轻如阴冷腹黑的笑,她有点慌了,“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姐夫,轻如姐姐不对劲。” “是么?我没觉得。”御冰夷扬着下颚,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叶轻如站起身,直接走到许莺面前。 她给郑龙头那两个送二女来的手下使眼色,那俩人赶忙退出房间回避。 叶轻如力气非常大,一脚踹翻了许莺坐的沙发。 许莺随着翻到的沙发跌在地上,摔的头晕眼花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下巴便被叶轻如冰冷的手指狠狠捏住,“许莺,你是什么货色我第一天见你就知道了,你,根本就是个只看样貌的人,你对我弟弟也只是看他的脸。” “姐姐~你说什么,我一句……啊好痛~放开我。”许莺疼的眼泪滚滚。 叶轻如磨着后槽牙,“知道为什么我能容忍你父母提亲吗?” “……”许莺眼泪越流越多,她内心有心虚惶恐的地方,但是叶轻如说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懂。 她是曾经喜欢过闻勋的样子,还有闻勋的才华。 可是,康瑾这些地方都比闻勋强。 而且瑾爷已经要了她,她现在除了嫁给瑾爷,没有别的出路了。 以前她觉得叶轻如温柔,包括这次回来,她都不觉得叶轻如会对她怎么样。 可是眼下,她眼前的是帮派龙头的妻子。 满身的匪气和江湖气,恨不得把她生吞了。 她害怕的浑身哆嗦,甚至后悔没有留在船上,跟康瑾走。 叶轻如自问自答,“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东西,月满则亏,我越是做的完美,越是有漏洞,倒不如放一个自己能够控制的了的漏洞,这也是我一直以来行事的作风,所以,康瑾要你做的那些事,要我来拆穿,还是,你自己告诉我。” 许莺抖的厉害,吓都吓死了。 魏薇表情更是骇然,还有点狰狞,她紧张的也在偷偷揉搓衣角。 真是要命,叶轻如怎么这么可怕。 什么都在她的猜测和预料之中! “我说,我说……”许莺在感觉下巴骨要碎的时候,疼的没办法,只能答应叶轻如说出实话。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03章 做掉 叶轻如稍微松了点劲儿。 许莺才停止了因为疼痛泪腺受到刺激,而不断的落泪,“我已经是瑾爷的人了,瑾爷答应要娶我。” “说重点。”叶轻如语调冰冷的可怕。 许莺本来想用康瑾威慑她的,现在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不敢再耍花招了,“瑾爷让我告诉闻勋,我是瑾爷的人。” “想用这个羞辱我弟弟?”叶轻如眸光凌厉。 许莺吓得嘤咛出声,还很委屈,“又不怪我,要怪就怪闻勋哥哥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瑾爷。瑾爷就是看他不爽,想要他难受。” “你被人利用给我弟弟戴绿帽子,你不觉得难过还理直气壮?你有没有羞耻心。”叶轻如冷冷的一巴掌裹在许莺脸上,她女王一般的埤堄许莺。 许莺完全是砧板上的肉,随便叶轻如宰割,她颤抖如鹌鹑,“对我,我也只是被利用,我也很惨我也很无辜,我被抓还是因为闻勋,难道我就不值得同情吗?” “呵呵~”魏薇真是忍不住了,她答应康瑾保密,但是生理上自己哼出声的,她能怎么办。 哼都哼出来了,也不能收回,只能眉眼保持冷淡的蔑视。 叶轻如看了一眼魏薇,立马猜到魏薇在船上肯定是把两个人做的那些苟且之事都目睹了。 只是康瑾是女人,许莺却是被破身的面相。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康瑾用了什么龌龊手段,可惜许莺还蒙在鼓里。 叶轻如也懒得点破,干脆让许莺就这么蒙在鼓里好了,“你是被利用吗?难道康瑾不是让你找机会,把我弟弟骗出去,好让康瑾把我弟弟拐走。” 康瑾真实的目的丝毫没有遮掩的在耳边响起的时候,许莺都快崩溃了。 因为她根本没想到,叶轻如眼睛会这么毒,思想会这么有远见跟谋略。 竟然是把康瑾的每一步都想到了,这太可怕了。 “没有。”许莺撒谎。 叶轻如又给了她一巴掌,“有没有。” “真的没有,你不信去问魏薇,她都在船上,她可以给我证明。”许莺说话间,又被叶轻如扇了一巴掌,怒意一下被点燃了,“叶轻如,你别太过分,我好歹是……督军的女人……啊——” 许莺又被打了一巴掌,不过不是叶轻如动手,是魏薇。 叶轻如对她是怎么都不解恨,因为在许莺被抓之前。 她从没想过康瑾会抓许莺,当知道许莺被抓。 她想过康瑾会用什么方式羞辱弟弟,但是许莺迷恋康瑾甚至为了康瑾要迫害她弟弟的事。 叶轻如根本无法忍耐,她动了杀心想要杀了许莺,几个巴掌比起她心中的杀意,不过尔尔罢了。 魏薇舒了一口气,看着愤怒的叶轻如,跪了下来,“叶轻如,你先冷静,我向你道个歉,你说的没错康瑾抓我们两个,每个都有别样的目的,康瑾交代我做的,是让我发誓,不能说出和许莺的关系,还得撒谎骗你一些事。” “你起来,我……不是针对你。”叶轻如露出一丝牵强的笑,把魏薇扶起来,俯瞰向许莺,“你怎么狡辩都没用,许莺,既然我知道了,你要伙同康瑾拐走我弟弟,我就不会让你如意。” “夫人预备怎么做?”御冰夷邪魅表情,一副期待把许莺做掉的样子。 叶轻如深吸一口气,凝然看了许莺将近五分钟,才阻止自己过于想杀一个人的想法,“关起来。” 只要别让许莺出现在叶闻勋面前,康瑾要利用许莺影响闻勋的计谋估计就失败了。 “好。”御冰夷拊掌喊来了阎七,“把她拖下去,关起来。” “是,爷。”御冰夷跟着阎七一起到门口。 他低眸扫了一眼脸被打肿后高高耸起的许莺,“做掉,别被夫人知道。” “是,爷。”阎七拎起才知道自己会死的命运而尖叫不已的许莺,直接离开了。 御冰夷站在门外,看着房间里突然融洽的两个女人。 叶轻如浅浅笑着,握住魏薇的手,“阿薇,你是不是喜欢御爷啊,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否认也没用。” “叶轻如,你有病,我喜欢他,关你什么事。”魏薇抽回手,眼神里带着鄙夷和轻蔑。 叶轻如依旧含笑,“我们可以二女共侍一夫。” “你肯答应?”魏薇眸光一亮,随即冷笑浮在眼底,“你不会为了羞辱我在这么说,我是不介意,可是御冰夷根本不会肯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04章 分舵被炸 “男人嘛,总是口是心非,我会帮你搞定他的。”叶轻如眼神俏皮,朝魏薇眨了眨眼。 魏薇总觉得叶轻如哪里怪怪的,像是突然精神分裂了一样,所以她怀疑的道:“你是不是……最近头脑不好?你看着一点都不像是会跟人分享男人的人。” “以前不会,现在会了,你不是为我和御冰夷牺牲,故意让康瑾掳走,这是我们夫妻欠你的。”叶轻如含笑,说的真诚。 魏薇觉得继续留下来,非被叶轻如的迷魂汤灌晕不可,虽然她答应为御冰夷涉险的目的,就是想要做御冰夷的女人。 可是他妈的叶轻如太诡异了,她客不接受虚假的试探。 要跟他在一起就是真的,假的对她毫无意义。 魏薇也不想得罪叶轻如,起身的道:“我……我还没见过裴拢月呢,我去看看她,听说挺厉害啊,生了双胞胎。”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叶轻如,我现在有点乱,你先离我远点。” 魏薇一脸忌惮又看不懂叶轻如的起身,提着自己的手袋快步离开。 御冰夷走了进来,“你要跟她二女共侍一夫?” “有这个想法,我想过了,只要你爱我就好,你接纳她就当是……补偿。”叶轻如挽着他的胳膊,拉他进去坐着。 主动把头放在他膝盖上,一脸深情看着御冰夷那张俊秀绝伦的脸,“你不会生气,我们老祖宗上下五千年都是一夫多妻,我觉得很平常,也没有要跟你置气。” “恩,我会考虑的。”他浅浅一笑。 笑得她春光明媚,用力点了点头,枕着他的腿午睡。 刚睡着没多久,就听到急切脚步声。 阎七又来了,样子非常严肃,“我们无锡分舵被炸了。” “什么?凌爷呢?” “凌爷在医院,不过傅爷受了重伤,还有很多长老和弟子都……” “我去看看,凌爷可能暂时抽不开身。” …… 御冰夷起身,看了眼刚睡醒的小女人。 她面色红润,样子有点迷迷瞪瞪的,却还是非常贤惠的道:“你快去,我躺会儿,上次给你疗伤后遗症还在,不便奔波跟你一起去分舵。” “恩。”他好像觉得听有道理的,快步离开。 叶轻如闭上眼睛,时间过去十多分钟。 修才出现,叶轻如咳嗽几声。 又吐了一口血。 这时候,蓝鸟的手下非常自觉的进来处理。 叶轻如被修扶起来,修看她这么虚弱,实在是气的要命,却不知道要怎么说她,半天说出口的话却不是关心的话,“你怎么让御冰夷纳妾,这也是计谋吗?” “我跟你说,我跟御冰夷对话是另外一个被催眠的分离出来的魂魄,现在它有点混乱了,所以说的话疯疯癫癫的。”叶轻如自己也是蹙眉,“它被催眠的内容,是不知道康瑾交代魏薇的事,防止御冰夷看出来我要问魏薇的一些事。谁知道另一个我被这方面催眠以后,做出那么古怪的事,对了,分舵是你炸的吗?” “怎么可能,是郑筝庄园里的几个下人,我设计让他们自己想办法逃出去,又暗示他们假郑允藏炸药的地方,以及跟他们说御冰夷在分舵的事。”修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要是蓝鸟的人做,留下什么把柄,你会被他发现的。” “大可不用这么谨慎,他知道我分割魂魄的事,我只是不能让他明白我真正要做什么。”叶轻如低眸,眼底里有嘲意,“所以,我那个被催眠的魂魄说什么奇怪的话,他也不会觉得奇怪,反而那个魂魄越脑残,他越猜不透我要做什么。” 故布疑阵这个办法还是御冰夷教她的,她想了很久。 决定不要太过自卑,老是给自己灌输会被御冰夷智商碾压的念头。 她要跟他一决高下试试,她想尝试超越他,做他意想不到的事。 如果被御冰夷看穿了,她就输了呗,但她觉得自己如果拼尽全力,有和他一争高下的能力。 叶轻如喘了几下,在修的搀扶下站起来,“下次别这样了,要是有人员伤亡,怎么办?你根本控制不了,那些跟御冰夷有仇的人,会干出什么事。” “好,轻如,你这是去哪?”见叶轻如往外走,修直接问道。 “去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修不解的问。 叶轻如侧眸看向她,“救魏薇。” “你是说,魏薇会被灭口?”修也是秒懂叶轻如的话。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05章 魏薇的使命 “你还不知道御冰夷么?严格来说,他就是个恶人。”叶轻如说话间,加快了脚步。 她调整了呼吸,便没有刚吐血时候那样虚弱。 医院门前的小路上。 魏薇提着手袋百无聊赖的逛着,说起来跟裴拢月也不熟。 不过她挺喜欢孩子的,既然来一趟看看她的两个孩子也没什么的,现在她脑子乱乱的,才没想立刻去病房看裴拢月。 叶轻如简直是个疯婆子,以前是那样独占御冰夷。 现在人还是那个人,不过好似换了芯子一般。 灵魂像是被掉包了一般,说的话做的事跟以前完全不同。 她当时就看叶轻如有点错乱了,所以哪怕很想和御冰夷在一起,都没有接受叶轻如的话。 因为她觉得这不可能,忽然草丛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魏薇看过去,好奇是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松鼠啊,四脚蛇之类的东西。 可是下一秒,她居然看到了狙击步枪的一个枪眼。 想要逃已经来不及了,脚下发软更是跑不动。 完了。 要死这了。 她脑子里就剩这一个念头。 忽然,她身体被人从后面扑倒,“小心,别动。” 居然是叶轻如的声音。 扑倒的一瞬间,子弹从她头顶的位置擦过。 打在了身后的白桦树上。 和死神擦肩而过的魏薇浑身冷汗,身体不自觉的发抖,“叶轻如~怎么回事?” “御冰夷要杀你灭口。”叶轻如搂着她在冰冷的砖石地上滚了两圈,另外一只手拔出手枪。 朝草丛开了两枪,里面的两个伏击人员只是手腕中弹,失去行动能力。 他们两个都十分惊奇,夫人居然隔着草丛就知道他们手腕的位置。 如果这一枪打的是头,他们肯定没命。 “如果谁敢再出来刺杀魏薇,我的人会把他打成筛子。”叶轻如朝天放了一枪示警,抓着魏薇就往自己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修下车开车门,有瞄准镜的光芒一闪而过是瞄准修的。 修微微抬手,开枪把人解决。 叶轻如蹙了眉头,把魏薇塞进去,“我不是跟你说了别杀人,那是御冰夷派来的,是我们自己人。” “叶轻如,我只对你负责,他要杀我,我反击,难道你想看我死吗?”修说的凌厉。 事实也是如此,叶轻如观察敏锐。 可以隔着草丛打到对方的手腕,而且那些人都不敢伤叶轻如。 魏薇和修两个人,是格杀勿论的。 修刚才那一枪打在了瞄准镜上,直接把对方的眼球打穿,那是他唯一能够找到对方位置的手段。 当然,也是一枪毙命的绝杀。 叶轻如懒得跟他浪费口水,心里微微颤了一下。 惋惜那个被他打死的人,闭上眼睛靠在了后座的椅背上。 车子快速开出。 魏薇还在发抖,“叶轻如,你在演什么戏?我看是你想杀我,我是觊觎御爷,可是我从来没破坏过你们。” 她脸色苍白,说着说着吓哭了。 叶轻如心软,扭过头去,单手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你不用脑子想的吗?为什么御冰夷要杀你,你想想看,就知道肯定是他,不会是我。” “御爷没那么狠心,我为了他可以死,他为什么要杀我,他如果当面和我说要我的命,我可以马上……” 还没说完,叶轻如就把她的嘴堵上了,“别说不值得的话,我都知道御冰夷不是一个值得的人,我猜他要杀你,是因为康瑾要让你做的事,说。” “我还没说,他就找人追杀我,更别提我说了,我不能说。”魏薇吓得都要疯了,说不畏生死,是为了值得的人。 可是她没遇到这样的人,当然怕死咯。 当时在康瑾军舰上那种无畏,是知道康瑾不会杀她。 现在,她知道御爷是真的要她命,当然很怕咯。 不仅怕,还心寒。 叶轻如看她实在抖的厉害,把自己的披肩摘下来给她披上,“你终于肯承认了,你相信是御冰夷派杀手来娶你小命?我去,康瑾到到底跟你说了什么秘密,严重到这个地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06章 挨千刀的话 “你这么说,就是不了解御冰夷的心态。”叶轻如眸中带着柔光,似月华落下般温柔明亮。 魏薇看着她的眼睛,不自觉的相信叶轻如的话。 她内心极度难过,虽然有点怨御冰夷。 可是她早就了解御冰夷的性格没什么好怨的,她更恨康瑾的狡诈诡谲,她细弱蚊呐的问:“御爷是什么心态。” “你没把秘密告诉我之前,他杀你是为了隐藏秘密,你告诉我了,反而没理由杀你。”叶轻如坦然告诉魏薇。 魏薇心中微微一凛,她垂头几秒,又道:“你知道了万一做傻事,他肯定会杀了我的。” “你不说一定会死,你说了还有机会搏一搏,我要是你,就搏一搏。”叶轻如抱住浑身发抖的魏薇,轻拍她发抖的脊背。 可惜叶轻如身上太过冰冷,导致魏薇一点被安慰的感觉都没有,还有点像是被关进地窖里的错觉,“其实我也不知道康瑾说的是不是真的,当时我还拒绝了康瑾,告诉你这件事。” “恩。”叶轻如很有耐心,就跟着魏薇破防告诉她。 魏薇吸了口气,“康瑾教了我一个解除一种巫术的办法,那个巫术叫守贞咒。” 叶轻如不言,车内非常安静。 修已经把车停在了一处码头,码头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 魏薇此刻却把外界环境全部摒弃在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了哪,满脑子都是那天康瑾跟她说秘密的那些个画面,耳边甚至还能幻听到海浪声,“说是用亲生女儿的性命生祭,就能解开这个咒,康瑾还说这个咒是给女人下的,所以亲生儿子并不能给母亲解咒,只有女儿才行。” 说完,魏薇心寒异常。 要是叶轻如真的为了解开这个什么狗屁咒去死,御冰夷那个疯子,肯定怪在她头上的咧! 他妈的当时就跟康瑾说了这话告诉叶轻如,御冰夷会把她大卸八块的,真是够倒霉的。 康瑾依旧非要让她来传这种挨千刀的话。 “知道了,乖,魏薇你不要怕,你是我们夫妻恩人。”叶轻如松开她,拿了顶淑女帽戴在她头上,掩藏住她受惊过度的小脸蛋,“你为了我们以身犯险落在康瑾手上,哪怕你知道康瑾不会对你怎么样,可是这份勇气已经难得。” “叶轻如,我怎么觉得你忽然正常了。”魏薇以前特别反感叶轻如,现在也很反感。 就是此刻的叶轻如,更像她之前反感的样子。 而不是同时见许莺跟她的时候见到的叶轻如,那个叶轻如反而不讨厌人,但是怪怪的。 魏薇嘟囔着道:“你是不是有人格分裂啊?” “有点,不好意思吓着你了。你下车后,我会让我的手下,送你上船,一路护送到沪上你哥哥那。”叶轻如浅笑,“还是要再次跟你道歉,因为我的原因,让你陷入危险。” “现在的你说话婊里婊气的,还是不正常的时候可爱,至少给人感觉说的是真心话。”魏薇咕哝着,她觉得叶轻如就是在秀自己的优越感。 让她陷入危险这句话,说的好似是御冰夷派杀手杀她这件事,而不是被康瑾绑架的事。 不管叶轻如是不是这个意思,反正魏薇就要理解成叶轻如就是要不断的告诉她,御冰夷杀她是为了叶轻如。 让她心痛,让她对御冰夷这个人绝望。 所以她才说叶轻如手段高明,婊里婊气。 魏薇开了车门下去,马上有两个蓝鸟的人上来。 并且掀开袖子,给魏薇认识手腕上刺青,“这是我们的人专门的标识,以后我们的人会保护你,也会随时换人,为了防止你被假扮的人欺骗,所以你要记住这个刺青。” “知道了。”魏薇也不知道跟着蓝鸟的人走,会不会被叶轻如的人扔到江里淹死。 可是她几乎确定刚才是御冰夷派人杀她,她现在只能赌叶轻如要保她,否则留下来只会被御冰夷的人宰了。 叶轻如看着魏薇的背影,眼神里有一丝迷离。 “陈六指不会是以为你知道这个消息,会主动自杀,帮侯佳玉兰解咒。”修冷笑。 叶轻如侧眸看他,双手抱胸,打开窗吹江面上袭来的冷风,“当然不会,我要是自杀救我额娘,御冰夷会第一时间杀了她的,御冰夷对我额娘好,是因为有我在,我都不在了,他会变成一个疯子。” “那为什么还让魏薇告诉你这个……” 叶轻如打断他,“当然是有康瑾自己的目的,我想他有两步棋要走,杀我额娘和御冰夷,他走的第一步棋,应该是先杀我额娘。所以,往后蓝鸟核心人员全部留在我额娘身边保护,其他的任何事都不用做了。” “知道了,那我们现在是去酒店,还是去医院看裴拢月?”修都打算踩油门了。 叶轻如推开车门,下了车,“不,我们上魏薇那艘船回沪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07章 比御冰夷还重 “你来之前,是不是已经策划好了?”修湛蓝色的眼眸逼视着叶轻如。 船是蓝鸟的人通过特殊渠道安排好的,安排的时候修是知道的。 可是那是一天前安排的,等于在一天之前叶轻如就想到了要用这艘船送魏薇离开,然后自己再坐上去。 叶轻如听着轮渡汽鸣声,不慌不忙的看着表盘的秒针走动,“不然你以为呢?” “你提前回去要做什么?”修口吻冰冷的质问。 叶轻如身体往椅背靠了靠,看了眼修,“没什么,问我额娘几句话,每次御冰夷在,总是令她欲言又止。” 她不对劲! 这句话深深印在修的脑海里。 叶轻如不仅骗御冰夷,也在欺瞒着他。 她看似对他坦白,实则隐瞒的事也不少。 “你只要没想过牺牲自己,我什么都听你的。”修深一口气的道。 叶轻如眉心深锁,扫了修几眼。 不过没说话,抿住了唇。 轮渡再一次鸣笛的时候,叶轻如下车。 修走在她身边,打了把洋伞送她上船,验票的时候直接出具了一张雇令。 那验票的人立刻鞠躬,“原来是你们把船租下的,快请。” 一天一夜后。 御公馆。 叶轻如挥退软禁看守侯佳玉兰的人,推开门进去,“额娘,我回来了。” “你刚从外地回来吗?”侯佳玉兰正在翻看心经,看到叶轻如来,眉眼含笑。 独处没有玉傀打扰的日子很清静没有烦恼,她看着气色红润。 曾经瘦的脱相的脸,逐渐有了好看圆润之相。 叶轻如来到侯佳玉兰身后,小手落在她的肩头,揉捏锤摁起来,“恩,抱歉,我把你拘在这个小地方,都是我做女儿的无能。” “轻如,你已经很努力了,你保护了我,保护了你弟弟,保护了澜儿……”侯佳玉兰感受着她小手带来的触感,心里头暖暖的。 眉眼含着笑,哪怕眼角有皱纹,依旧有一种气质满华的好看。 叶轻如突然开口,“我这次是从无锡回来。” “无锡!你突然跑无锡去干嘛?”侯佳玉兰放松的状态一下变得紧绷,转头去看身后的叶轻如。 叶轻如看着她的慌乱,态度淡定含笑,“御冰夷安排我去的,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要去干嘛,到了现在仍然不知道他的用意。不过,我见到了郑筝,她跟你一样,也是陈六指的女人。” “我听说过,他有很多女人,而且没有一个是放在心上的。”侯佳玉兰很快调整好面部表情,语调淡然的道。 叶轻如弯腰给她锤肩,安静了几秒后,“额娘,你是怎么跟陈六指认识的?” “你来找我是不是就想问一些旧事?确定自己身世?”侯佳玉兰以前是非常讳莫如深,生怕叶轻如发现一点。 现在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似乎已经淡定了。 叶轻如轻轻一笑,“我还要怎么确定自己的身世,我是你和陈六指的女儿,他制造了好几个女儿,就想要生下天凤之女,结果全部失败了,只有我一个成了,对。” “对不起,轻如,是我一时错误,才会酿下这样的错,都是额娘的错。”侯佳玉兰表情恹了许多,她垂头看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双眼不安的眯了眯。 叶轻如话语声平缓,“我不觉得是什么错,如果没有这个错误,我根本生不下来,要感谢你和阿爸,把我生下来。” 太恐怖了! 叶轻如居然管陈六指叫阿爸。 这一声阿爸,听的侯佳玉兰好似看到世界末日一般。 她身体战栗起来,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才好。 侯佳玉兰有一种惊悚的感觉,感觉叶轻如受了那么多刺激以后。 性格扭曲了,扭曲到了要拿身世自我嘲讽,自我伤害。 “额娘,你别怕,我真的感谢你们。”叶轻如来到她身边,半蹲下来,抬着头,那张小脸在她身上学生装的映衬下,干净而又无邪,“我永远都会保护额娘,在我心里,我把你看的比御冰夷还重。”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08章 可怕的心术 “你什么意思?轻如,你看起来怪怪。”侯佳玉兰嗓子眼堵得慌,居然第一次觉得叶轻如会想不开。 原本,叶轻如心智极度坚强,完全不必担心她想不开。 这次,侯佳玉兰在她眼底看到了实实在在的脆弱。 叶轻如伏在她膝上,低低的道:“没什么意思,额娘,你给了我血肉之躯,他给我了他全部的爱,你的血肉之躯我无法归还,他的感情我也无法归还,但我欠他的一些东西,可以一件一件还给他。” “你……你不会做傻事的,对不对?”侯佳玉兰手脚都在颤抖。 一件件还给御冰夷?包括御冰夷救下来的她的命吗? 现在他给她的就是她拥有的全部,随便拿走一样,叶轻如都不能承受。 叶轻如语调缓缓的,像是母女聊心事一般,“做不做傻事,去取决于额娘你愿不愿意跟我说真话,现在御冰夷人在无锡不知道我偷跑回来,不会有人阻止你说话。” “只要你好好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侯佳玉兰看到此刻乖顺无比的叶轻如,比看到十个歇斯底里的她还要恐惧。 瞳孔惊悚般颤抖,嘴唇也莫名发白。 手指想触摸叶轻如的小脑袋,却怎么也落不下。 久久的她都趴着,没有说一句话。 如睡着了一般,侯佳玉兰却知道她在等自己说话。 侯佳玉兰悬着的手犹豫到最后,终于落下,落在她的小脑瓜上轻抚,“如果你是想知道我和他的过往,我都告诉你,我……我四岁就拜入陈六指门下。” “你是他的徒弟?”叶轻如好奇的抬头。 侯佳玉兰看到她明亮的眼眸,惶恐的心安定不少,露出柔柔的笑,“是啊,我四岁就跟他学堪舆术,十四岁做他的女人,那时候还是大清朝,女人十三四岁就嫁人很正常。” “他那时候有妻子吗?”叶轻如问。 侯佳玉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和你外祖父非常熟悉,你外祖父说,他小时候陈六指就是这个容貌。我十四岁时你外祖父都五十多了,可是陈六指还是少年模样。” “外祖知道你们在一起?”叶轻如顺口问道。 侯佳玉兰摸了摸她的脸蛋,虽然笑了一下,但是眼底掠过一丝凄凉,“你外祖不知道为什么,什么都听他的,像个孝子贤孙似的。我把身子给了陈六指,你外祖父不会觉得耻辱,就好像看待吃饭睡觉一般,觉得稀松平常。不过我那个时候也是真的很崇拜他,从小就是他带着我长大的,教我读书写字,玄黄八卦。” “看来陈六指修道有成,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叶轻如托着下巴,嘴上赞叹着,眼底却没有丝毫敬畏之意,反而有点戏虐。 侯佳玉兰看出来了,在她鼻子上勾了一下,道:“什么厉害人物啊,他可能寿命比旁人活的久一点,但是品性上和一般人也没什么两样,我觉得他起码纳我做个妾,毕竟我们情投意合,每天都如胶似漆感情非常炙热浓烈,就算不嫁给他,起码也要当他一辈子的徒弟。” 她笑着笑着,眼底露出了悲悯。 像是怜悯自己的过去,怜悯那个记忆中无知的小姑娘,又莫名笑了,笑得有点嘲讽。 她表情变化很多,但是都是很温和、细微的。 “是不是他让你嫁给我阿玛了?”叶轻如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感觉到了侯佳玉兰潜藏在内心的焦躁和恨,“他强迫你了?” 侯佳玉兰眉头蹙了下,很纠结的看了一眼叶轻如,“不,当我知道他想我嫁给你阿玛的时候,我都不用他开口,立刻就去向他请缨,那个时候,他是我的全部,我不用他爱我,我只要为他不停的奉献。” “……”叶轻如安静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觉得侯佳玉兰不是这种人。 是因为侯佳玉兰是被陈六指带大的,所以脑子被带偏了。 这个陈六指最厉害的,并非他精湛诡谲的玄术。 而是,心术。 这个心术令他不需要凭借法术辅助,用心术就能让女人臣服。 好比那个无锡的郑筝,郑筝被抓进蓝鸟的地盘关起来,到现在还没被撬开嘴说过关于陈六指一丝一毫的私隐之事。 “轻如,是你改变了我,我实话告诉你,你在金督军家里把我救醒的时候,我还是一个随时可以为陈六指赴汤蹈火,为他去死的人。”侯佳玉兰眼神忽然变得坚定,认真的看着叶轻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09章 长歪了的叶轻如 “后来我发现他要杀你,我就知道是我可以改变自己的时候了。”侯佳玉兰深深的望着叶轻如,对她深深的母爱溢于言表。 不过侯佳玉兰也是一个非常有心术的人,她把过往跟叶轻如说。 字字句句都是真话,却利用了特殊的话术。 让她不会守贞咒判定是背叛陈六指,既说出了想说的还能自保。 叶轻如心中暗自佩服她这份从容不迫,以及内心韬光养晦的智慧,“额娘,如果不是你和御冰夷保护我,我这么不听话的女儿,早就被他杀了,对。” “没有御冰夷,他怎么可能会杀你,都是因为……”因为御冰夷,叶轻如才长歪,变成意料之外的反骨啊。 侯佳玉兰忽然觉得下面的话可能会让叶轻如不悦,叹了口气,继续说往事,“哎,不提御冰夷了,说刚才没说完的,我嫁给你阿玛的时候,你在肚子里大概也就半个月,把你生下来的时候,我自己都以为你是你阿玛的孩子,直到后来……你和他越来越像。” 侯佳玉兰大概害怕叶轻如难过,趴下了身体把叶轻如轻轻的抱住,“你阿玛是个好人,只是命格不好,被郭家那帮寝畜生害了。本来按照计划,你是指婚给福泰那孩子的,然后让陈六指和福泰交好。” “额娘,害死阿玛的幕后真凶,是陈六指。”叶轻如嘴角扬了扬,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些许阴寒,“你想问陈六指为什么这么做是吗?因为你觉得陈六指对你只是利用,所以,不会因为妒忌害阿玛。” “如果是他做的,他肯定不是为了我,我当时那么在乎忠心他,还有了你,他根本就没有一丝不舍。”侯佳玉兰不像是抱怨,只是眼中有阴狠之色。 年少脑残做的一些事她自己认了,唯一不能认的是。 在她那么为他的情况,他不会为了她的付出,容忍叶轻如活着。 她根本不要回报,因为她的爱不计得失。 唯独,当叶轻如来救她的那一刻。 她觉得全世界都不会有任何存在能超过叶轻如在她心中的地位,说到底思想再怎么脑残,人到底是有感情的动物。 知道谁对自己好,谁对不自己不好。 叶轻如却是不知道在自己额娘心中,什么都不只在乎,只在乎亲生女儿这件事。 她仍旧用了点心术,从侯佳玉兰怀中挣脱,抬首挑挑眉,“我看他是看出自己掌控不了郭福泰的命格,郭福泰背后那个老萨满跟陈六指,怕是一个水平的,老萨满也想捡现成的天凤之女给郭福泰锦上添花呢。我上次见老萨满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他的气势比我和御冰夷加起来都要强一些,我要嫁给郭福泰,在陈六指心里,比嫁给御冰夷呛了不到哪去。 所以,他派了自己的弟子,一个姓胡的大叔去指点郭福泰的哥哥郭福祥做事,郭福祥此人阴狠毒辣,但是命格欠奉,也不怎么聪明,刚好合适被陈六指操纵。” “还是轻如你最聪明,什么你都看得穿。”侯佳玉兰心疼的摸着她的小脑瓜,眼眶里被泪浸润,温温的看着她,“都是我不好,害了你的阿玛,我跟你道歉,也跟闻勋道歉,跟你死去的阿玛道歉。当时我们阖府落难,陈六指找到了我,却没有救我,给我下了守贞咒,我当时天真的求他救你呢,他还答应我了。” “他救了个屁,额娘,他当时要是肯救我,我现在说不定就在他身边效力。”叶轻如非常恼火,又庆幸这件事,“要不是我无依无靠被充了贱奴,怎么能遇到御冰夷,怎么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你呀,儿时教过你,女儿家不能说粗俗的话。”侯佳玉兰瞪了叶轻如一眼,看到叶轻如吐了吐舌头认错,才没有继续较真,“后来我被卖到了一户人家,做最下贱的一些活儿,还差点被主人家侮辱,在这期间,我意外救了伤重的金博彦,他伤好回去半年后,把我弄去金府了。” 这些就是侯佳玉兰见到叶轻如之前,全部经历的事情。 侯佳玉兰说完之后,眼神阴晦不少,最后长舒一口气,手指托起叶轻如的侧脸,“我知道御冰夷很强大,给了你很多底气,可是额娘不得不说一句,你嫁给龙未必就能平安无事,现在的御冰夷不一定是陈六指的对手,以额娘作为陈六指徒弟的直觉,御冰夷目前没有保住你的能力。”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10章 爱你,不要命 “御冰夷不是不如他,他是因为认识了我,才不如陈六指。”叶轻如柔柔的笑了,眼底有细碎的星光一般。 她晃动着小脑袋,大橘一般蹭着侯佳玉兰的手掌心。 侯佳玉兰表情有点错愕。 叶轻如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郁闷的皱了皱眉,“你觉得他弱,其实他不弱,只是他的一件大宝贝在女儿这里。” 大宝贝在……叶轻如那…… 那是什么玩意? 侯佳玉兰甚至觉得,叶轻如在说荤段子。 但是她这个可爱的女儿再怎么离经叛道,不至于在母亲面前搞这种花样。 嘴角抽搐了片刻,侯佳玉兰灵光一闪,貌似想明白了,“内丹?” “恩。”叶轻如低声道。 侯佳玉兰简直毛骨悚然,“他……给了你这个,等于命都不要了。” “他还说要和我白头偕老,跟我一起死呢,之前我不明白是为什么他把内丹给我了,现在我可能知道了,他想和我一起死,我才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叶轻如认真端详侯佳玉兰的面容,然后道,“我觉得他……可能有病,脑子出问题。”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那是御冰夷爱你,他爱你爱的,可以不要命。”侯佳玉兰说着声音颤抖,想到了御冰夷要娶叶轻如时,跪下发的誓言。 哎,女婿实际上是个命都可以不要的情种。 侯佳玉兰跟御冰夷有矛盾,都忍不住心疼他。 叶轻如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点伤感,此刻却为额娘态度上对御冰夷的改观,心里头很高兴,心里话也就不隐瞒了,“额娘,人的寿命和他比起来,如日月之于爝火,如天地之于蝼蚁。” “这倒是,我们于他不过匆匆过客。” “额娘,我舍不得让他栽在我手里,我何德何能。” “可,陈六指对他动了杀心……没人能阻止的了。” 侯佳玉兰担心御冰夷会死于陈六指手里。 叶轻如现在也觉得,陈六指实力很可能非同小可,尤其是看了基地里的一些阵法,她突然觉有种蝼蚁仰望太阳的错觉,“阿爸不肯放过你和御冰夷,老是搞些幺蛾子算计你们,不过是因为我嫁给了御冰夷,破坏了陈六指的成果,他才会那么生气的,对。” “算……算是。”侯佳玉兰无奈回答。 叶轻如低着头,语调轻柔,“我只要回到陈六指身边,听他的话,他说啥就是啥。就能平息这场风波,让阿爸收起对你和御冰夷的杀心。还能劝他放了我的婆婆,我婆婆还在陈六指手里,不知道会受多少折磨。这买卖很划算,额娘。” “……”侯佳玉兰复杂的看了一眼叶轻如。 轻如啊,不是御冰夷脑子有病,额娘现在觉得你脑子进水了。 有自己爱的人多不容易啊,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得多痛苦。 回到陈六指身边,就意味着要听命嫁给一个他指定的人。 叶轻如被侯佳玉兰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的不自在,眨了眨眼,“额娘,我有说错什么吗?” “……”你确定你不是抽了? 侯佳玉兰沉默着不说话,这破事就算叶轻如想的再美好。 御冰夷也不会同意的,她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御冰夷抓回到身边的。 叶轻如淡淡笑笑,“我说的这些额娘千万不能让御冰夷知道,因为他现在知道了肯定不肯,但是等我的计划成熟了,他就没机会阻止了。” “……”真的不说?她现在好想把所有事都告诉御冰夷啊! 侯佳玉兰表情纠结,她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就是叶轻如,她不希望叶轻如为了保护身边的人委屈自己。 这个轻如啊。 去了一趟无锡之后,好像突然了解了陈六指的能力一般,回来就做了这个奇葩决定。 叶轻如低着头,想到了什么般,小声的道了一句,“你是最了解陈六指的人,这次我在无锡干了几件大事,一是拿走了康瑾基地,二是放火烧了陈六指的红酒庄园,你说他现在什么心情?” “如果你真的干了这些,他肯定气死了,加上过去的新仇旧恨,多半已经想办法报复你。他不能杀你泄愤,大概只能对付你亲近的人。”侯佳玉兰黛眉微蹙,轻如居然又干了这么多激怒陈六指的大事,她自己心有余悸的喃喃起来,“还好轻如女儿没养在身边,也送人不在你名下,不然,你……就完了。” “我……” 叶轻如想要追问怎么个完法的时候,门直接被一只黑色皮鞋踹开。 御冰夷雷厉风行的闯进来,眼眸凶狠的像个煞神。 侯佳玉兰那么淡定的人,都吓得一哆嗦。 叶轻如却浅浅一笑,曼妙的走过去,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软软的手臂勾上御冰夷的脖颈,“御先生,你回来啦,气势那么凶干嘛,额娘都被你吓了一跳。”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11章 就不能peace一点? 御冰夷一字不说,眼神阴晦可怖。 单手把她托起来。 没有跟侯佳玉兰说一句话。 直接就走出去,一瞬间回到他们的卧室。 叶轻如被“重重”扔在弹簧床上,身体在床铺上弹了一下。 她想要起身,娇躯被御冰夷的身体狠狠的压了上去,他重压的力道有千斤重一般完全不许她动弹,“叶轻如,玩什么花样,说。” “没什么花样啊。”叶轻如搂住他的腰,小意温柔含情脉脉的望着他,温凉小手不规矩的隔着衬衣,反复摩挲着他的邦硬的背肌,“你是不是误解我什么了?” “招呼都不打一声,离开无锡,还叫没玩花样?”御冰夷真没想到,她还有这样一面。 柔媚起来腐蚀的人的骨头都融化了,简直是天生的尤物。 凛凛眼芒中睨着她,努力将内心的浮躁忍耐下来。 叶轻如小手大胆的探进他衬衣里,直截了当的诱惑,“我想额娘了,又想逗逗你,就偷偷提前回来,生气啦?我就想知道你在不在乎我嘛。” “你从来不做这种无理取闹的事。”御冰夷起身,膝盖却惩罚性的横在她两条纤细的腿间。 他眉心碎发散落在眉宇间,满身的锐气无处安放。 叶轻如撅了嘴,“怎么?你对我的爱,都不足以支撑我像别的女人一样,跟自己的丈夫闹脾气使小性子啊。你挖了那个大一个陷阱,让我踩,我只是闹闹脾气,我感觉我很peace了。” “原来,只是跟我闹脾气啊。” 御冰夷冷冷威胁,“装什么装?你越温柔越迷人就越可疑,你是不是动了要离开我的念头?你以为瞒得过我?” “御冰夷,你要是怕我离开你,你可以努力抓住我的心,不让我离开啊。”叶轻如聪慧异常,不给他一点抓住漏洞的机会,娇笑的问:“还是说,御爷你不自信,有这个本事?” “叶轻如,这是你自找的。” 他不像是平时那样温柔,粗暴的扯坏了她身上新做的织花旗袍。 碎片落了满床,叶轻如眼底闪过一丝后怕。 想要逃走,脚踝被他铁钳般扼住,“不是想让我展现一下本事吗?你跑什么跑。” 完犊子。 玩大发,引火烧身了。 “呵呵呵……我怎么可能跑嘛,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叶轻如干笑两声,被他狠狠的抓回去,扯进怀里。 他冷道:“你这句话,我记住了,我会监督你执行。” 下一秒。 她一遍遍的被狂风骤雨般折腾,到最后直接昏过去。 昏迷之前,她觉得自己腰断了。 简直是枝折花落的下场,果然挑战一个男人尊严的底线,无异于在玩火自焚。 尽管她也求饶了,求他别生气下次不会了。 根本无效,他完全被愤怒焚尽了理智,听不进去半分哀求。 不知过了多久,叶轻如从疲惫中醒来。 感觉浑身的骨头寸寸断了,身体蜷缩在他的怀里。 看到他眼睛的那一刻,她因为催眠了自己不受控制的完全陶醉在那双深邃又冷锐的眼眸里。 懒懒的把胳膊一抬,勾住了他的后脖颈,在他下巴上吻了吻,“经过一个晚上,还没消气呢,看人的眼神还是冷冰冰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偶尔调皮一下,在你御爷这里也是弥天大错吗?你不该为算计我的事情道歉吗?我的心灵可是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呢。” “如儿,对不起,我道歉,如儿,你原谅我。”他拥住了她,珍宝一样用力搂着,磁性的嗓音有点沙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12章 陈轻霜 “凭什么原谅你,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就有特权吗?”叶轻如此刻除了深爱他,脑子里几乎没有别的想法,这么说只是试图使一使小性子。 那个英明睿智,一眼能看穿人心的男人,此刻却没有发现,把她搂的更紧,忏悔一般的说道:“我哪怕你凶我骂我,也不希望你为了离开我,装成一副深爱我的样子。” “傻瓜,你没发现我在逗你玩么。”叶轻如发现把男人惹难过了,亲吻了一下他带着冷感的喉结,“我只是有些生气罢了,但是不至于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了,我不然我不会走的。” 他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叶轻如在他怀里呆的有些无聊,打了个呵欠,“那个,人家还想……” “想什么?” “那个。” …… 叶轻如见他没吱声,定定看着他,“你说话啊,御冰夷,我这个要求很过分?你身体虚了吗?” 你特么才虚了。 御冰夷像是面对另外一个人一般,可他知道她还是他的轻如。 对于她的要求,几乎要把持不住自己,眉眼克制的拒绝,“不行,你昨晚已经受伤了,要好好休息一阵才行。” “你对我不感兴趣了?我可是第一次主动要求。” 叶轻如露出了自我怀疑的表情,然后她眼底酸意突然就翻涌了上来,“可恶,难道是因为魏薇吗?” “你还敢提魏薇?你才说的要把她纳为续弦,难道都是在放屁吗?”御冰夷冷笑的勾唇,突然发现她这样古灵精怪的也挺好的。 听侯佳玉兰说她小时候可调皮了,这估计才是他家如儿的本性。 御冰夷眸底放光,手指轻轻捻着她的耳垂。 靠这点小动作来弥补内心想要占有的冲动,这使得动作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弄的叶轻如觉得自己耳垂都要被磨穿。 想小时候打耳洞的时候,嬷嬷们在耳朵上磨人的手法。 叶轻如心里痒痒的却得不到满足,只能泄气趴在他盘坐的腿上,“当时的确很愧疚嘛,我也舍不得把你拿出去分享,可是你为什么要做对不起她的事呢。” 在她心里还有一句别扭的话,还好当初魏薇拒绝了。 “以后不会了。”他从来没有这么诚恳过,因为真是没办法了。 他从来没有想现在这么担忧,她会离开自己。 叶轻如抬眸的一刻,眼底细碎的光有治愈人心的效果,“我们吃了早饭,就去仓城,我想恩静了。而且咱们去南洋之前,得把仓城的生意搞定。” “你的生意不是跟席漠还扯上点关联吗?”御冰夷笑问。 他的腿结实又匀称,枕在脑袋下特别舒服。 叶轻如滚了一圈,仰面朝上的躺着,看着他俊美到了极致的面容笑,“我不打算带着席漠一起,多一个横在我们中间,还是个长辈,多没趣啊。” “不带额娘了?” “带,不过额娘要单独一个车,我派了蓝鸟所有的精英保护她。” “……” 御冰夷看到她此刻深情万丈,无比痴情还有点小女儿情态的叶轻如,完全读不懂她了。 这种亲密比之从前更深,让他泥足深陷。 可他,为何觉得她越发的远了。 “我让弟弟去请席漠,然后注册一个公司,弟弟当掌柜,我当幕后老板。”叶轻如规划着蓝图,他已经温柔的为她穿衣。 她坐下梳头的时候,抬起了头跟他说自己想扎鱼骨辫。 他低头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想扎这个发型?” “我看过一本相册,相册里的一个女孩就是这个发型,我觉得我扎这个发型不会比她难看。”叶轻如黛眉挑着,笑容非常自信。 同样是陈六指的女儿,她自信自己这个发型,绝对能比陈轻霜要好看十倍。 御冰夷手顿了顿,他语调微沉,“陈轻霜的相册?” “你都知道啦。”叶轻如抬头看他,眼神怯怯,像是害怕被责备。 御冰夷不忍责备质问,敛了眸色中的凉意,手指很轻的梳着她的头发,生怕把她弄疼了,“知道,我比你先一步看过那本相册。”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13章 告别啊 “你别敏感,我没有试探你。” 叶轻如忽然一下,害怕失去一般搂住他的腰,“你安排策划我去无锡的原因,不告诉我也无所谓,我不会逼你的。我就是纯粹气不过,觉得虽然容貌相似,但是我这个发型肯定比她要好看。” 看看,这以退为进的小架势。 从前在他面前说话横冲直撞从来不用技巧的她,现在懂得用话术攻心为上。 “一会儿路上,在车里跟你说。”御冰夷摸着她的小脑袋,动作温柔的安抚着。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照射进来。 她抬头看他时,太阳光刚好打在她的小脸上。 瓷白肌肤细腻透明的能看到血管,目光似浸了水般的葡萄。 水润明亮,好看的令人沦陷。 叶轻如眨了眨这双好看的鹿眼,“你同意去仓城啦!” “恩。”御冰夷应声。 她就是作天作地要天上的星星,此刻的御冰夷都可能头脑一热上天去摘,更别提只是去仓城办正事。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完完全全被俘获了。 她占据了他眼中的全部位置,他的视线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任何东西了。 吃早饭的时候,钱婶看到叶轻如心情特别好,还哼着小调。 御冰夷脸色却不太好,带着微许的铁青。 这夫妻俩一个是大晴天,一个是冰冷的阴天。 她都没弄清楚情况,笑着问了一句,“夫人怎么这么开心?” “钱婶,御冰夷没跟你说吗?我和他去马六甲之前,要先去仓城找恩静玩。”叶轻如啃着摸了黄油和花生酱的面包,美滋滋的跟钱婶说道。 钱婶愣了一下,“那,带上我吗?” “这个……”叶轻如看向御冰夷。 御冰夷眼神从带着点锋锐,瞬间温柔下来。 盯了一眼她嘴角沾上的一点点的花生酱,手中餐巾轻擦一下,把花生酱擦去,“钱婶,你留在沪上等我们,马六甲那里有海盗,不是特别的安全。” “那你们带闻勋少爷和小少爷去吗?”钱婶关心的问。 御冰夷摇头,“就我们夫妻,去办完了事就回来。” 吃完饭,钱婶已经替他们收拾好行装。 钱婶低头看着摆在地上四个大行李箱,颇有儿行千里母担忧的心理,碎碎念起来,“你们是从仓城出发去马六甲吗?马六甲一年四季都很热的,跟仓城的气候不太一样,还多蚊虫,准备了蚊香,还有一些驱虫的,夏天的衣服也带了……就是不知道我准备的这些,你们二位是不是满意。” “我空手去都没意见。”御冰夷想法很简单,缺什么到当地买就好。 他在南洋有特别多的生意,根本不缺当地的钱。 叶轻如则是甩手掌柜的心理,笑着拍钱婶马屁,“其实我们这次去也许一两个月就回来了,因为我们还有更紧要的事要回来办,不会让你在家留太久的。至于行李,大概也不用准备太多,差不多够用就行,你准备的多半不会有错的。” “我去把大橘叫下来,你们不在的时候,它挺孤单的。” 钱婶上楼去喊大橘。 大橘跑下来的时候,侯佳玉兰也在几名青帮弟子的看管下走下楼。 她根本没有一丝被人监管软禁的不适,表情笑盈盈的。 看到大橘揉了揉它的皮毛,大橘还舔了一下她的手,表现的很亲近。 叶轻如看到大橘,想到的全是过往发生的事。 一桩桩一件似一瞬间就追溯到时光长河的滥觞之处,她眼中泛起泪光,想到了很多很多事。 大橘蹭她脚踝的时候,她抑制不住内心的酸涩,半蹲下来抱住了大橘毛茸茸的脑袋,“大橘,我又要出远门了,这次依旧是这样不会带澜儿和闻勋,我会通知他们回来,你和澜儿好好做个伴,对不起,把你带来了,又没有时间一直好好陪着你。” “嗷嗷——”它听懂了她的话,叫声略带凝噎。 叶轻如松开了它,朝它笑笑,“别担心,你肯定会是一只很长寿的大猫,可以慢慢看着澜儿长大,看着他如何越来越帅气,然后带女朋友回来。等落儿回来了,还有落儿能陪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14章 杀了你所有的亲人朋友 “嗷嗷。”大橘叫了两声。 金色的虎瞳中,满满的都是不舍。 侯佳玉兰明亮温润的眸中,却是一瞬间晦暗。 她听到了落儿两个字,这两个字她曾经在赵梓斋说梦话的时候听见。 偶尔也会听澜儿说漏嘴提到,此刻她想起来一阵心慌。 她的手指微微卷曲,指节泛着苍白。 想想当初在金督军府曾经试探叶轻如有没有生女儿的事,叶轻如那决绝的跟她说女儿送人的口吻,现在是把她吓了一身的冷汗。 她有一个非常可怕的直觉,陈六指会去找轻如的这个女儿。 叶轻如根本没有不在乎自己的女儿! 这个女儿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什么原因被轻如找地方藏起来了。 叶轻如抬眸,看到了侯佳玉兰面上的冰冷之色。 脸上露出了困惑之色,她微微蹙了眉。 粉唇薄唇抿了抿。 心底里已经有了预感,侯佳玉兰是听到落儿两个字,才改变脸色的。 转瞬间,叶轻如脸上的困惑之色消弭殆尽,“御冰夷,额娘,我们出发。” 侯佳玉兰默然颔首。 御冰夷也没说话,牵着叶轻如的小手去了外面。 钱婶喊来了下人提着行李,跟着夫妻俩。 叶轻如和御冰夷去仓城没有带任何仆人在身边,甚至连司机也没有带。 御冰夷负责开车,叶轻如坐在副驾驶座上。 太阳光从车窗打进来,斑驳的光斑照在她小脸上。 御冰夷怕她晒黑,给了她一顶帽子。 叶轻如把帽子遮在侧脸,用手压着,“现在正是秋高气爽吃螃蟹的时候,天气还是这么热,到了仓城得吃点螃蟹,喝点绿豆汤,补补。” “本来答应你,去看钱塘江江潮的。”御冰夷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哪怕身边的小女人已经把诱人的娇躯贴了上来。 他看了眼她脖子上和肩膀上的淤痕,突然有点觉得昨天晚上做的还不够。 她还能下床,还能作天作地。 叶轻如小手在他的八块腹肌上画乌龟,完全不在乎这对她男人来说会造成什么不可忍受的后果,“上次你在杭州时候答应我的,带我去看江潮,说是要包一辆列车,是。” 金秋九月,正是看江潮的好时机。 也是吴中铁路大捞一票,赚的盆满钵满的时候。 “恩。”御冰夷应了一声。 叶轻如笑了笑,“如果能抽出时间,就去看呗,反正走的是吴中铁路,仓城也在这条路线上。” 杭州新婚的那几天,大概是他们夫妻最美好的一段经历。 想起那段美好,他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本来就生的比谪仙还要好看,那一笑惊艳绝伦。 不过叶轻如还没有来得及陶醉欣赏,男人眼神就变了。 冷幽幽的气氛,忽然充斥了车内。 “叶轻如,如果你是装的,最好给我装一辈子。”他眼神突然变得凶狠,侧头看了一眼叶轻如,狠狠威胁,“你要是敢走,我会杀了你所有在乎的亲人朋友,听见了吗?” “御冰夷!你特么!”叶轻如听完恼怒了,蹿了起来。 脑袋撞到车顶,哎哟了一声,捂着。 眼泪都挤出来了。 御冰夷把车直接停在路边,检查她脑袋撞伤的情况。 叶轻如身体直接挺近,靠近他,然后狠捏他鼻子,“你要杀我全家?还带诛九族杀朋友的?裴拢月?瑛茵?坎贝尔?叶闻勋?澜儿?你都杀了能得到什么?还不是要孤独一生。” “我杀了你,然后自杀,就不存在孤独一生。”他邪性的舔舔唇。 叶轻如觉得他说的特别真实,简直是感觉下一秒就要被灭口了,脖颈缩了缩,“哇,你这个想法真是怪吓人的,果然是个变态,也还好,我根本就不想离开你,但是你这种心态和性格你要改改的嘛,这么极端,很不好,对你自己身心健康也……” 突如其来的热吻袭来,他的唇狠狠堵在她的小嘴上,强行阻止了叶轻如的碎碎念。 她也一下沉浸其中,魅惑的能掐出水的迎合他的亲吻,娇柔的身体更是化作做了无骨一般软在他怀里,娇羞的道:“怎么这么突然……” “送你去无锡的原因,我现在就直言相告。”御冰夷一手揽着她脆弱的腰肢,一手把她托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像是对待洋娃娃那样抱着。 但是整个身躯都变得颓废,大山一样沉重的压在她的肩膀,脸也埋进她的颈窝,“我承认,是我建议小凌子在一个月前就把裴拢月安排在那家高级私人医院,裴拢月的病友芙蓉盏也是我弄进去的。我倒没想过撮合你和芙蓉盏做朋友,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陈六指曾经对你做过的事,让你发现万绮罗在中间的关联。”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15章 坦白和背叛 车里很安静,偶尔几声车窗外树上的鸟鸣。 叶轻如轻抚他头发,语调声软,“还有吗?” “就是关于郑筝的女儿,我提前就查到她。”御冰夷语调沉郁,“我研究过陈轻霜的身世,看过她的相册,却定你们的相似度。所以想到了让你出面引蛇出洞,处理掉陈六指的余孽,还想让你明白陈六指一直以来,都在想办法制造天凤之女。” 也就是说叶轻如千辛万苦做的这些事,其实御冰夷在看到陈轻霜相册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在脑中谋划过一遍。 他唯一失策的是,那么爱他的女人,会为这点小事跟他计较。 从此,开始反叛之路。 “他是我阿爸,我出手处理最合适,你安排的很好。”叶轻如低声在他耳畔说着,顺便吹着气。 唇好似挑逗般,轻碰几下招惹他的耳垂,又逃离。 然后再招惹,再逃离。 御冰夷没事的时候都想要她,此刻心火难免被她撩了起来,可他此刻一种郁结的情绪包裹,更怕的是她的离开,“如儿,还有呢,我抢了你的铜铃,送给孟雷霆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休想再从他身上拿回来,跟陈六指一丝一毫联系。 玩弄心术的他还满口无辜,他堂堂青帮龙头又有什么坏心呢? “如果孟雷霆喜欢就送他玩好了。”她说的很无所谓,眼底冷意来袭,明显是被另一个灵魂侵占了身体。 那个灵魂冷静睿智,心思极为缜密。 只是这个男人拥有极强的洞穿里,她一思考就会被戳穿。 她只有用这样的办法隐藏自己,目前来说还万无一失。 御冰夷头挪动几分,亲吻住她的锁骨,“还有就是,我派人刺杀魏薇。” 因为怕失去,所以想要所有的事都坦白从宽吗? “为什么刺杀她?”叶轻如语调声一转。 御冰夷眼眸晦暗,感觉真正的她已经出现了,却是紧搂着她没抬头,“我失算了,我摆了康瑾一道,康瑾也摆了我一道,把守贞咒的解法跟魏薇说。” “御冰夷,我虽然知道了,可是此事对我没有影响,我派了很多蓝鸟的人保护额娘,额娘不会有事的。” 叶轻如在这一点上非常笃定,陈六指玄术再强。 可玄术杀人再怎么也是旁门左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过尔尔。 难道还能真的开杀戒,把她的人杀个片甲不留么? 越是修道的人,难道不是越怕自身背负杀孽么? 御冰夷冷笑一声,反问叶轻如,“如儿,我现在是不是很不像一个男人。” 他担心她离开,除非威胁之外。 还用了恳求,用了卑微。 用尽所有办法,只求她能留在他的身边。 有人说有实力的强者可以为所欲为,策令天下莫敢不从。 从前御冰夷也是这么觉得,直到遇到叶轻如这个倔强不屈的小女人。 “如果珍惜自己的发妻也不算男人,那我就不知道还有什么算。”叶轻如把他的脸捧起来,在他的唇上吻了一吻,“御冰夷,你骗我去无锡,真正的目的,是不是本来想着和陈六指一决生死?” 他们一决生死,他没有内丹还屡次受伤,能赢的概率不足三成。 去,就是送死。 还好陈六指没有露面,只是派了几个玉傀来应付。 “如儿……”他眉头微蹙,想要解释,被她吻的更深了。 这个吻彻头彻尾是她占主导地位,她自然而然的迈开腿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把他压在椅背上亲吻,“难道我猜错了?” 她眼底里有愠怒,让他知道她回来了,那个没有被自我催眠的她回来了。 “你想诟病我说,我们之间彼此彼此?我看你是小看我,他算个什么东西。”御冰夷脾气也上来了,眼底蕴着几分冷怒,他捏住叶轻如的下巴,想反客为主。 更主要的是他想通过自己的洞察人心的能力,看看她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一瞬间,他反守为攻吻上她。 叶轻如眼眸从冰冷犀利,又变得懵懂天真。 她的笑面若桃花,眉不画而黛。 重瞳美的不像话,此刻流淌着一股媚色,有种能把人所有定力摧垮的力量。 她可以非常流畅的在两个灵魂之间交替还能自主控制,看来已经练习了非常多次。 这样的她太过单纯,如同白纸一张。 令他无法窥探。 御冰夷的吻加深变得无法克制,火热的欲念摧垮理智,他的大手往她的旗袍里伸去,下一秒他的眼瞳反而变得迷离,银色的光在震颤,“你……你下药……”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16章 桃林之约 “难得你还能发现。”叶轻如在恢复没有被催眠的状态的当下,唇决然的离开和他的接触。 御冰夷却猛地狠咬她嘴唇,恨不得狼性的将她的唇撕咬下来,“怎么做到的?” “你自己让我学医的,学的还是仙术,又把内丹让给我,我试着用你的内丹来运转,一下学会了七八种术法,很灵。”叶轻如尝到了嘴里血腥的味道,嘴角却噙着揶揄。 她看着他眼瞳一点点涣散,眼神虽然冷然。 心绪是有点复杂的,她的壮大是他的溺爱一点点养成的。 没有他的内丹她一个凡人之躯,哪里能学的了这么厉害的医术。 御冰夷眼皮一点点磕上,他大概是生平第一次这样的被人掌控住,暴戾的气场在他哪怕最虚弱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都瞬间充斥了车子,“叶轻如,你敢走一个试试!” “我要真走了,你还真能把我认识的人都杀了不成?御冰夷,你能做到吗?”叶轻如口吻冷淡的在他耳边问道。 御冰夷捏紧了她的手腕,他发现他居然让一个小女人完全的掌控住了。 随便的搓圆捏扁,他根本不可能下手。 说说狠话而已,她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能动。 在这种带着撕扯的念头中,御冰夷昏迷了过去。 叶轻如把他放正,把车开出去一段距离。 不过二十分钟,停下了车。 叶轻如一停下车,藏在暗处的修就出现了。 “傍晚风大,穿件衣服。”修把一件薄外套给她披上,扫了一眼车里昏迷的御冰夷,“我还是头一次见御爷,有被人放倒的时候。” “我跟他之间是夫妻,下手比较容易。”叶轻如看了眼不远处的桃林,单手抱臂,斜倚在车门上,“一会儿我进去桃林,你就在桃林外等着我。” “你是去见你父亲的人吗?可是你的铜铃不是被御冰夷收走了?”修本来以为跟叶轻如久一点,就会慢慢摸透她这个人。 此刻的叶轻如就像是谜一样,而且她身上有一种绝冷的气息。 好像她整个人都在阴霾里,阳光完全照不进她的世界。 到底是怎样一种绝望,能把叶轻如这种人推入深渊。 叶轻如朝他伸手,“有烟吗?” “你不会抽,不要乱抽。”修嘴上不同意,心里也不乐意。 看到叶轻如逐渐结上一层霜的眼眸,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双手递烟。 她手夹着点燃的烟,只是抽了一口,然后被呛到了,就用两根手指夹着没有继续抽,看着烟雾飘起,她美眸放空,“在基地的时候,我就用铜铃联系了陈六指,让他找人个人来跟我谈谈,当时他选定了陈轻霜,那我就提出约在这个地方。 我既然知道御冰夷在门口偷听我们说话,我说铃铛可以联系陈六指,那自然是骗他相信我还没有联系陈六指的鬼话。越是为人多疑的人,越容易中我这样的伎俩。” “F**”修用英文骂了一句F打头的脏话,叶轻如果然是诡计多端啊,枕边人都被她整成这样,“你这么早以前就开始算计这个了,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要逆反御冰夷的。” “这就跟你没关系了,我要是太容易看清,拿什么驯服你们这些千年狐狸。”叶轻如诡笑,看了眼腕表,“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呢?你们听话就好。” “……”修无语,他现在是个乖宝宝好吗? 真是一点逆反的心理都不敢生出来,这个女人真的好变态。 从一开始对御冰夷的不自信,慢慢的开始算计御冰夷,还把御冰夷也吃的死死的。 叶轻如看时间差不多了,皱眉看了眼手里的烟。 还剩一半,扔在地上也不文明。 修把烟接了过来,“我帮你处理,对了,要是中途御冰夷醒来怎么办?他可不是简单的人,我怕他把我弄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17章 谈条件 “别怕,一般不会。”叶轻如拍了拍修的肩膀,很轻。 他却觉得肩头沉甸甸的,心里有点烦躁。 那万一遇到二般的情况怎么办? 叶轻如从他身边经过,步态冷然果断,“要真提前醒了,只能自认倒霉。” 望着叶轻如的背影,修跟了上去。 徒手掐灭手中烟头的火星,把烟头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叶轻如进去桃林后,他就在外头等候。 秋季的桃林,桃树十分稀疏。 桃树的叶子稀稀拉拉的枯黄,地上有薄薄一层落叶。 里面站了一对男女,男的那个叶轻如不认识。 女的那个一袭工裤格子衫衬衣,头发和叶轻如一样扎了鱼骨辫。 两个女孩一个化了淡妆,一个未着粉黛。 她们面对面的时候,还是能看出极端的相似。 “叶轻如,你迟到了。”女孩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眼神阴冷,尤其是看着叶轻如和她一模一样的发型。 戴着明黄色皮手套的手,狠狠的握拳。 叶轻如懒懒的,找根枯死的桃树穿着丝绸旗袍就这么坐下去,“怎么会?明明是你早到了,我在外面掐着表进来的。还有啊,我是你阿姐,你不喊我姐姐罢了,直呼姓名也不大对。” “叫你阿姐?你一个给人当过下人的贱奴,你配吗?” 陈轻霜嗤之以鼻,她当然是早到了,只不过是因为陈六指非常重视这件事,她怕出错才早来。 但在她心里老早就是对叶轻如看不顺眼,为什么父亲最近所有的心思都在一个贱婢的身上? 全国出名常上报纸以为多了不起,不过是嫁了个厉害的男人罢了。 陈轻霜淡扫一眼叶轻如价值不菲的丝绸旗袍,揶揄了一声,“小心你的旗袍勾丝,破了可就丢丑了。” “破了是我的事,我丢丑也是我的事,你就不要多管闲事多吃屁了。”叶轻如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冰冷彻骨的眼眸看着树上的叶子。 信手捻下来一片,若无其事的把玩。 陈轻霜轻哼,“要不是阿爸让我来,我才不会来,你今天弄这个发型,是故意的。” “恩,猜对了,但是没有奖品。”叶轻如嘴角勾起一丝笑。 她设想过很多次,陈轻霜的性格。 本来以为继承了陈六指诡谲性格的血脉,哪怕没有继承全部的聪明才智,怎么也得继承十分之一。 如今看来这个陈轻霜可能连百分之一都没有,她今天让御冰夷给自己扎鱼骨辫,就是特意来试探一下陈轻霜的性格。 没想到效果如此显著。 叶轻如仗着自己身体轻,抬起脚悬空坐在这棵死去的外倒在地上的死树的树干,像是玩跷跷板一般,“发型一样,但是我们衣服不一样,衣服要是都撞衫了,那肯定是谁丑谁尴尬。你说我要是跟你一起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穿阿爸买的衣服,你说我们两个……” “你可以不用废话了,既然来了,就跟我走。”陈轻霜已经要被叶轻如气炸了,现在只是勉强忍着。 等到了地方,看她不整死她。 她本来就不爽她,还没有主动找茬。 叶轻如这个贱婢居然敢主动找茬,她以为她是谁啊? 离开御冰夷以后,叶轻如谁都不是。 叶轻如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诶,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回去见阿爸了,我还有事没办完。” “你不跟我们走?我们可是不远万里的来这里,叶轻如,你耍我!你知不知道耍我,和欺骗阿爸的代价。”陈轻霜看着叶轻如逐步挑衅的表情,理智也在逐步丧失,冲上去要挠叶轻如了。 叶轻如眼神一厉,等这个这个蠢货冲上来。 这时,陈轻霜身边的男人把她给拉住了,“阿霜,她是故意激你的,你别上当。” “是啊,我是故意激你的,我男人在睡觉,大概不到半个小时就会醒过来。”叶轻如看看手表,然后道,“桃林阳气重,虽然御冰夷不怕,但是我进来的时候,顺手摆了点阵法,借着这里的阳气能强化阵法,他容易在里面兜圈子,大概会晚个十来分钟,你别乱发脾气耽误时间。” “阿骁,你看她!她故意设下陷阱骗阿爸,把我们引来要对付我们。”陈轻霜被拉住没办法冲过来,气的眼圈都红了,怒瞪那个叫阿骁的男人,“等御冰夷来了,我们两个都会被他杀了的。” 阿骁从头到尾脸色都是一片冰冷的,他有一头非常柔顺丝滑的黑发垂在腰际,身上一股难言的阴柔感,“叶轻如没那么无聊,她婆婆还在我们手里,若动了我们她自己知道下场,她故意在激怒你,你生气了,就上当了。” “还是你身边的这位男士聪明,我来呢,没有要害你们的意思,只是和你们谈几个条件。”叶轻如看着气的鱼骨辫几乎要竖起来的陈轻霜,笑容满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18章 她的条件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条件,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残花败柳、私自嫁人,背叛阿爸。”从小被郑筝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陈轻霜,哪里被人这般蔑视过,气的都要疯了。 奈何还被阿骁拦了一道,根本没办法靠近叶轻如打她。 不然叶轻如肯定头发连着头皮被她扯下来,脸也肯定被抓花毁容了。 叶轻如咀嚼着“残花败柳”四个字,语调带着意味不明的嘲讽,然后笑得十分的诡谲妖异,“哈哈哈,我是残花败柳,那你是什么?阿爸做实验失败的残次品吗?要是这样比起来,你可比我惨多了,啧啧啧~” 这几声啧又戏虐,还有点渗人的冷意。 陈轻霜被气了个半死,莫名还有点害怕叶轻如。 她死死瞪着叶轻如,呼吸不匀的胸口起伏着,阴毒的眼神恨不得把她嘴撕了。 不过这贱人似乎嘴上的口业犯了不少,嘴上的确有一个血红的伤口。 血液把唇染红了,她好像还没擦发现擦去。 此刻的叶轻如冷艳清绝,像是一个冰冻在霜雪中的绝代妖姬。 阿骁冰冷的眼瞳里,晃过一道光。 把陈轻霜拉到自己的身后,走近叶轻如跟她谈判,“轻如小姐,我是陈家的家臣,陈骁,不知道你现在有什么条件。” “很好,还是阿骁你比较识大局,知道跟着谁,未来才会有体面。” 叶轻如刻意瞄了一眼陈骁身后的陈轻霜,陈轻霜今天就是个炮筒,屡次被叶轻如点炸。 这次也是一样,陈轻霜用力把陈骁给拨开来,“阿骁从我没出生就跟在我身边,你以为是你想抢就能抢走的,天凤之女算什么?你要是不听话,也是弃子罢了。” “谁说我不听话的,我会乖乖听阿爸的话,以后要回了家,定是家里最尊贵的那一个,咱们阿爸手心里的宝。”叶轻如嘴角上扬,因为表情过于得意,显得妖冶妩媚异常。 陈骁硬拉住陈轻霜,对叶轻如道,“轻霜还小,容易冲动,你不要再说一些煽风点火的话。轻如小姐,你有什么条件就告诉我,我会转达给你的父亲的。” “我的第一个条件,陈六指在我办完事之前,不许对我的额娘和御冰夷出手,否则,他会失去我。”叶轻如抬抬眸,看到了陈轻霜眼底的阴险狡诈之色,心领神会的把手中的枯叶碾碎,“我猜阿爸现在知道我有个女儿,天凤之女虽然很难制造,制造的方法我也不懂,不过轻霜的微表情出卖了她。我想我要是死了,我女儿是不是能直接继承。” “是有这么一说。”陈骁真是已经拿陈轻霜没办法了,只能捂住她的嘴。 这个家伙冲动易怒,还没脑子。 就是因为怕陈轻霜搞砸了事情,陈六指才多派了一个聪明人来。 叶轻如淡淡道:“如果阿爸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我会拉着我女儿一起死,而且,她现在身染重病,本来也就活不过一年,我甚至只要不给她找延续生命的办法,她就活不下来。陈六指再厉害,也救活不了病成那样的孩子,所以我还是他唯一的选择。” “大小姐,你多虑了,你是陈爷最看重的人。”陈骁低着头,一副谦卑的样子,“陈爷从来没想过放弃你,你是他唯一的选择,这么多失败品你也看到了,根本就没办法制造出新的天凤之女。” 这一刻,本来还冲动的陈轻霜身体摇了摇。 脸上惨白到了血色尽褪,她迷离的看着前方,像是一座脊梁被击溃了的随时会倒塌的房屋。 叶轻如没有幸灾乐祸,她知道陈轻霜地位没这么低。 要真地位低,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 陈骁说这些,只是为了稳住她。 她垂眸停顿了三分钟,开口,“郑筝在我手里,如果你们违背了这个条件,我就第一个拿她开刀。” “你说什么?叶轻如,我母亲……”陈轻霜从备受打击的晃神中清醒,嘴巴被掩住了,还是想奋力开声。 陈骁的长发被风吹起,他很自然的把发丝别在耳后,动作没有一丝一毫拖泥带水,“只要你是真心来我们身边的,自然不会动他们,郑筝也暂时作为人质在你手里。” “第二个条件,我想要陈六指归还碧水的魂魄。”叶轻如看的出陈骁的冷漠,他根本就不在乎郑筝的命,只是随口说说安抚人心。 唯一在乎郑筝的恐怕就只有郑筝的亲生女儿,所以第一个条件她其实是知道的,陈骁和陈六指未必能遵守。 她心里,还是有很深的戒备的。 陈骁摇头,“轻如小姐,归还碧水的条件,你心里应该清楚是什么,何必讲出来相互耽误,还伤损彼此之间的感情。” “真要等我嫁给陈六指指定的人才还啊,好好,依你依你。”叶轻如喃喃的碎碎念,垂下了眼睑浅笑,“那还有第三个和第四个条件,第三个条件就是……” “叶轻如,你还有完没完!提这么多条件,你真当你了不起……”陈轻霜看叶轻如条件越提越多,加上生母的性命在叶轻如手里,眼下暴怒的就差找叶轻如拼命了。 下一秒,陈轻霜被陈骁决然的敲晕。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19章 你觉得合理吗? “你打晕了自家小姐,不怕受罚吗?”叶轻如漫不经心的摸了摸耳朵上的极品水头的翡翠耳环,盈盈笑意满的都快从弯月般的眼瞳里溢出来。 随后,陈骁也“扑哧”笑了,“你才是我的主子啊,刚才你不是提醒我了,不要选错阵营。” 陈骁是陈六指的弟子,一张脸不仅不能给人看到面相。 连具体的长相都是模糊的,他有真切的脸蛋。 但是加持玄术以后,人看到他的五官后有了印象。 再眼睛离开他那张脸之后,会立刻遗忘这一丝的印象。 跟有脸盲症的人差不多。 叶轻如只觉得这个笑容风华绝代,是个阴柔的美人儿。 但是下一秒,视线挪开就忘了他具体长什么样。 “那我继续说。”叶轻如卷着鱼骨辫的发梢,略微思索的道,“我打算在仓城注册一家地产公司,要我阿爸财力上的支持,阿爸得注资变成股东。然后派几个得力的人来,帮我把公司运转起来。” “你刚烧了陈爷的酒庄,这就要他给你钱,你觉得合理吗?” 陈骁发现自己要不是修行过,可能也跟陈轻霜一样被气死了。 这个叶轻如具体的本领他目前没怎么看出来,不过倒是一直喜欢用激将法的套路。 恩,还喜欢异想天开。 圆月东升。 一阵风吹来,几片枯叶零落。 叶轻如裹紧了身上的外套,碾碎手中枯叶,漫不经心的道,“合不合理不是你决定的,当然,也不是我决定的,是我阿爸决定的。而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酒庄能赚几个钱,烧了就烧了,我再十倍百倍的帮阿爸从房地产上赚回来呗。” 倏然。 陈骁把怀中少女放在地上,上前一步,手指掠过叶轻如鬓角沾上的落叶,将落叶取下,“那我回去问问陈爷。” 下一秒,他藏在袖中的利刃寒光横批一道。 朝着叶轻如的脆弱的脖颈割去,还没有碰到就听碰一声枪响。 一把枪不知何时暗中抵在了他的腹部,在他出手的那一刻开枪,打中了他小腹的一个位置。 “你看看,你怎么和我家阿妹一个样,都这么冲动,随便撩拨几句,就上火,定力还有待磨练。”叶轻如眸光凛冽如寒冰,吹了吹枪口跑出的烟,“既然是家仆就要本分一些,如果想出手教训我,让我长长记性,你可能就想多了。” “……”陈骁腹部中了一枪,还好叶轻如是学医的,刻意避开了要害。 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他被打中后,疼的直接跪下,额头沁了冷汗,却是抬头朝叶轻如淡笑,“多谢大小姐手下留情。” “尽搞一些没用的小动作,浪费我时间,最后一个要求我直接说了,说完我要回去找我家先生了。”叶轻如高高在上的睥睨他,看着他被伤口处晕染出深红色的地方。 眸底更是得意张狂,看到他如狼一般冷幽的眸,更是没有丝毫害怕,反而有点兴奋的样子,“最后还有两个要求,其一是我说不定要去京城一趟,你和陈轻霜负责帮我,把墨家扳倒。” “……”陈骁不言。 他倒要看看,叶轻如怎么提出那么多的要求的。 来之前他判断她是个聪明人,但是没想到她聪明之外,还是一个极度嚣张跋扈的人。 而且有点变态,凌虐了别人会变得兴奋。 叶轻如只是在演戏,自然是把戏演足了,眼神兴奋的几乎要冒光,“然后就是想请阿爸,帮我把我肚子里的御冰夷的内丹取出来,我要还给御冰夷。把内丹还完了,我才能跟你一起回去见阿爸。”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20章 去做什么了? “完了?”陈骁见叶轻如久久不开口,他才说了话。 寒风吹得他长发如墨乱舞,只看背影会以为是绝代倾城的美女。 眼睛是杏目,丹凤眼让他看来五官特别柔和。 不过因为这样的长相,让他看上去并不好接近,反而有股子妖异的邪。 叶轻如认真点头,“恩,完了,我很有分寸的,不会要阿爸太多东西。” “大小姐从小流落在外,一直孤苦无依没有得过陈爷一丝照顾,陈爷也想过要补偿你的,替些要求不过分。”陈骁低头行礼,然后转身抱起地上的陈轻霜,迅速的离开桃林。 叶轻如坐在枯枝上,微微叹了口气。 她刚想转身,忽然闻到了一丝血腥的气味。 危险在一点点靠近,她闭上了眼睛全凭意识判断危险靠近的方向。 睁开眼的那一霎转身侧踢,一个凌空翻将枪指在了正前方。 一看眼前的男人,叶轻如漂亮的眸子动了下,讪讪的放下枪,又看了眼他手边拖拽的大块头的异国男人。 异国男人就是修,头上破了两个口子鲜血直流。 眼睛也打肿了,鼻梁似乎也断了。 那个月下拖着被打了个半死的修的男人,俊颜有几分苍白。 不知道是下药刚醒来,还是被气的缘故。 银瞳里散发着冷厉杀伐的光,他像是刚刚从角斗场上下来,杀了两只猛兽之后带血的角斗士一般。 先把战利品修扔到一边,下一秒狠狠朝叶轻如去。 叶轻如知道自己设计他肯定没有好下场,闭上了眼睛引颈就戮。 许久,她都没有迎来男人狂怒后的凌虐。 缓缓睁开一只眼睛偷看,他已经到了眼前。 高大的身材遮天蔽月,凶狠的眼眸中有一丝疲惫。 他没说话,也没动。 不过眼神告诉她,他的内心冰冷如废墟。 叶轻如勾住他的脖颈,跳起来试图吻他,他长得太高了。 让这个吻没有够到,她就一直蹦跶。 蹦跶了五分钟,终于蹦跶累了。 他还是一动没动。 “御冰夷,我好累啊。”叶轻如满是挫败感的抱住了他的腰。 御冰夷的手落在她小脑袋瓜上,轻轻搓揉了几下,很安静。 没有说叶轻如我要杀了你,更没有说叶轻如我要杀你全家,无声中更像是在庆幸。 时间久的叶轻如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忽然开口了,“你悟性挺不错的,掌握了医术以后,连我都能毒翻。” 遍体鳞伤的修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斜靠着桃树观看他们两个。 他倒要看看,她能怎么解决御冰夷。 刚才在桃林外面,御冰夷看到他二话不说。 直接把他撂翻在地,差点就打残废了。 然后就拖死狗一样的冲进来,一路狂飙的破桃花林里的阵法。 可是这样一个狂虐变态的男人,进了桃花林看到那个给他下药的女人。 他那么安静,安静的就像这个晚上的月光一样。 修是没有接触过五六年前在斜方镇上的御冰夷。 那时候的御冰夷。 他狂的可以把天捅破了,更不会对叶轻如这么温柔。 “那,你是不是后悔让我变得这么厉害了?你要是后悔了,可以把你的内丹拿回去。”叶轻如虽然跟陈骁提出了那个拿出内丹的条件,不过她不怎么放心内丹经手陈六指。 如果御冰夷能自己想通,她肯定就不会麻烦陈六指。 御冰夷嗤笑一声,俊美无双的脸庞表情温缱,抬手把她直接拽入怀中,抱了起来,“还想这个呢,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内丹已经被你吸收了,除非把你吃了,不然哪有什么办法拿回来。” “你乱讲,你骗人!”叶轻如摸着小腹,瞪圆了眼睛瞪着他。 发现他笑得有点得意,她心里尘埃落定。 御冰夷没有那样的狂怒,主要还是因为她没有走缘故。 其实,她有那么一刻误以为要接受他震怒下的腥风血雨。 御冰夷眉眼不抬,抱着她往公路方向走,“你爱信不信,我说的是事实,你毒翻了我,去做什么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21章 没想跑 叶轻如还没开口。 御冰夷又插话,“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跑不了。” “我压根就没想跑,你想多了。”叶轻如靠着他的胸膛,望着他眨了眨眼。 御冰夷看着她这副被催眠后,满脸崇拜他的样子,嘴角勾了勾,“当我想多了,我道歉,反正我会最快速度让你怀孕,你要是跑了,就只能带着孩子跑。” “可是,你不担心,孩子生下来身体有缺陷吗?”叶轻如刚想说个笑话逗他笑,闻言,整个人愣住了。 她很心疼孩子,一旦真的怀上了,生下来受苦怎么好。 御冰夷含笑低眸,温柔到了极致,却有种可怕暗黑的感觉,“就是要生有缺陷的孩子,你要是离开我,三个孩子只好跟着陪葬。” “不跑不跑,冰夷,我们生下孩子,想办法治好我们的孩子,不让他们受苦。”叶轻如微愣的表情一收,露出甜美的笑。 她笑容灿烂,在御冰夷下巴上亲吻一下。 御冰夷之前觉得有点别扭,被一个受到催眠的叶轻如各种调戏诱惑,觉得很虚伪,像是她的灵魂受到了胁迫,被迫对他这样的迷恋和爱慕。 现在却是很受用的样子,他腹黑的审视她。 不是爱玩一分为二,双重人格的把戏? 那就让头脑清醒的那个她去头疼,接下来要怎么办。 这个小女人还敢动心思离开他,那就只有玉石俱焚一个下场。 深夜,他们没有去到督军府。 而是在御冰夷在仓城的一处别馆入住,先安顿了侯佳玉兰和看着侯佳玉兰的人。 等到了天快亮,御冰夷和叶轻如才回到自己房间。 不过即便是这样,御冰夷也没放过她。 叶轻如被他一遍遍要了,要到根本直不起腰。 她一点怨言都没有,有气无力的趴在他的胸口傻笑,“御冰夷,我跟你说实话,我去桃林……” “别说,有本事一辈子都别说。”御冰夷捏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既然把我毒翻了去的桃林,就是不想我知道,你就算说了,也是假话,当爷不知道?”御冰夷翻身把她压住,鼻尖跟她的玉笋般的小鼻子碰了碰。 然后把她揣进怀里,压着她的小脑袋,“睡觉。” “腰疼,睡不着。”叶轻如咕哝。 御冰夷帮她把了下脉,脸黑。 她肾亏了! 可能要吃点药治疗一下,否则身体里的一些机能可能会受损,给她带来永久性伤害。 他起身,拉了拉露出天光的窗帘,“我去给你熬药,你等着。” “不要,不想和你分开。” 叶轻如勾着他的脖子,就是不松。 御冰夷也不想离开,但是她身体熬坏了怎么办? 只能拿起电话,打了一通出去,让梅丽去把药熬好端进来。 隔了一个多小时,药熬好端进来。 叶轻如喝了一会儿,等药劲上来了,才在他怀里睡着。 “爷,这是治疗,身体亏损的药,你怎么这么对夫人,也不能为了自己一时高兴,弄坏夫人的身体。”梅丽心疼的看着睡着了,还皱着眉头的叶轻如,气的责备御冰夷。 御冰夷衣服已经穿好了,此刻稍微整理一下,离开卧室,“为了留住她。” “什么意思啊?”梅丽不解。 御冰夷回眸,眼神阴郁的可怕,简直连空气都要冻住了,“她好像想去投靠她父亲陈六指,我打算让她怀个孩子。” “爷,夫人那么爱你,怎么可能离开你,你会不会想多了。”梅丽淡笑,然后又问,“怀孩子怎么留住夫人?” “孩子有先天不足,她要是不想这个孩子死,就不会走。”御冰夷走到客厅,掏了支烟起来抽。 梅丽彻底捂着唇笑了,“且不说爷你想多了,夫人绝对不会离开你,再说了,现在的落儿小姐和澜儿少爷,他们也需要夫人在啊,夫人身上有绝世医术,哪怕最后两个君子六匣都找到了,也需要夫人配合医术,她就算舍得你,也舍不得少爷和小姐啊。” “……”御冰夷咬着烟,整个人愣住了,被叶轻如这么一通折腾弄的他心烦意乱,脑子还没梅丽清醒。 随即,他冷冽一笑。 要不怎么说女人是祸水,她现在造反要挖坑给他跳。 他难道就要认命的跳? 御冰夷凝眸一阵,再抬头看梅丽的时候,有一种摄人的威严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你把话再说一遍。” “再说一百遍也是这样,夫人就算舍得你,也舍不得少爷小姐。”梅丽最近没有跟着叶轻如,因为叶轻如嘱咐不让她跟着,虽然有点小伤心,但是她听从了。 加上白朗去做别的事了,其实叶轻如身边主要跟着她的,只剩下了修了。 当初逼着叶轻如学匣子里的医术,就为了这一天。 果然派上用场了。 御冰夷心满意足的点头,微笑,“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个孩子还是得让她怀。”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22章 三分天注定 “为什么啊?”梅丽狐疑的问。 御冰夷淡淡的道:“趁着年轻多生几个。” 接下来,御冰夷去了一趟刑堂。 他问一个执法的红棍,“问的怎么样了?” “他还是坚持说,夫人只是去小树林尿尿,不知道有什么内幕。”那名“红棍”说到这里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不是,是小解,小解。” 有区别吗? 修抬头满脸的血,笑得却十分冷魅,“你这样对待我,轻如会生气的。” 语调微扬,带着抓住御冰夷把柄的得意之感。 “把他放了。”御冰夷抬抬手。 红棍将被绑住的修放了。 修有气无力的站着,御冰夷就过去扶他一把,“打个商量,我让人严刑逼供你的事,不要跟她说。” 从来藐视众生的御爷,忽然会扶一把人犯。 在场弟子皆是低头,看着地板数蚂蚁:一定是看错了。 “松开,别碰我。”反而是修被御冰夷碰到,有点洁癖的炸毛了,“你说什么都没用,这个状我是一定要找轻如告的。” “你告了也是自取其辱,我就算打死你,她也不会怪我。”御冰夷冷睨一眼修,淡淡从刑堂走出,他有这个自信成为叶轻如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其他男人在叶轻如眼里,都是太监,都是麻将牌里的白板。 修的威胁对他来说,连跟牛毛都不算。 出去以后,御冰夷打了个电话给孟雷霆。 问孟雷霆给他的那个铜铃还在没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御冰夷至少确认了一点,叶轻如没有让蓝鸟的人去把铜铃偷了,私自联系陈六指。 但是不代表她去桃林不是去见陈六指的人,只需要在铜铃被他抢走之前,就联系上陈六指表明态度一样可以。 她是在玩这个花样吗? 所以现在只要弄清楚她和陈六指的人在桃林里都聊了些什么。 恩,她除了给他挖坑之外。 真正要对付的人是陈六指,挖坑设计的重点应该在陈六指的身上,这样一想心情就豁然开朗起来。 “御冰夷,你搞毛啊,打电话打了一半,突然不说话了,电话费不要钱的啊?”孟雷霆不爽的道。 “堂堂督军,还跟个铁公鸡似的。” 御冰夷心情好,什么事都能宽容,大发善心一般的含笑的道:“你最近有桃花运,属于你的正缘,运势在西北方向,你可以参考一下。” “靠,我可不需要什么桃花,更不要女人,我要远离这个方向。” “你别那么抵触,姻缘这件事三分天注定,七分……” 还没说完,孟雷霆就黑着脸把电话挂了。 他烦的眉毛骨一跳一跳的,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麻烦的动物,让他跟人一夜情还差不多。 正缘?那不就是他么的一辈子躲不掉的姻缘? 这可不行,他这种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纨绔子二世祖,怎么能被女人绑住呢? 他要继续风流,继续做个没有感情的情种。 御冰夷能把嫂子那么贤惠的女人让出来,倒可以考虑。 这一边,御冰夷又去分舵了一趟。 现在那个叫柯平璋的人已经当上了堂口的舵主,忙亲自沏茶给御冰夷。 御冰夷坐下,聊了一些帮内要务,丢下了一张女人的照片,“照着照片上女人的样子给我找,找到了带到我面前。” “这不就是御夫人么……” “你是眼睛不好?” 御冰夷质疑的扫着柯平璋的脸,仿佛下一秒他要是坚持己见,就能用飞刀射穿柯平璋的脸。 柯平璋仔细去看那张照片,认认真真的看,还是觉得就是叶轻如,不过既然御爷说不是夫人那肯定不是,“这个人叫什么,我让帮里兄弟留意一下。” “陈轻霜。” 御冰夷说完,又耳语交代几件事,说完又对他道,“你去自己去办,不要告诉任何人,夫人身边有很厉害的杀手,那些都是她的手下,你小心点,别被宰了……” “啊?”柯平璋摸了摸自己发凉的脖颈,很厉害的杀手? 御爷这意思是夫人有自己培植的势力? 这夫妻俩私底下都培养自己的势力,相互还要抗衡,这他妈还算夫妻? 搞不懂这些有权有势的上流人的想法啊。 离开分舵,御冰夷到了别馆。 问了别馆下人叶轻如的情况,下人回答,“夫人交代我们说,她去火车站接夏小姐了,让你回来问起,就这么回答。” “我去火车站接她。”御冰夷转头又开车去了火车站。 火车站人来人往,不过有专属的贵宾站台。 叶轻如就立在那和一个同样二十岁出头的女孩有说有笑,她回眸的一瞬间,看到了御冰夷,小跑的朝御冰夷而去,“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没想到你还没有接了人回去。” “火车晚点了。” 御冰夷低头,在她耳边小声问:“腰痛好点了吗?就出来接人。” “好痛,不过痛也很幸福,冰夷。”她抬起头,眼眸亮闪闪的满满都是喜欢,那种喜欢其实不全是催眠,真诚的完全做不了假。 那双明眸在直白的告诉他。 她真的好喜欢他,喜欢的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他克制住想要拥吻的冲动,温热的大手贴在她的后背,轻轻的揉着为她舒缓不适,“对不起,误以为你要跑,如儿,你欠我那么多,按你的性格,不还清了,哪有勇气离开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23章 我陪你玩 叶轻如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是发烧了吗?” “没发烧。”御冰夷哭笑不得,捏住她细细的手腕。 叶轻如鹿眼微眯,“不是发烧,指定是中邪了。” “也没中邪。”他捏紧她的手腕,嘴角溢出一丝邪肆的笑。 叶轻如眉梢挑了挑,“我认识的御冰夷,绝对不会轻易像好好先生一样反思错误,除非有阴谋。” “那你猜,是什么阴谋?”御冰夷似笑非笑,顶着倾国倾城的皮囊,捏住了她的下巴神色魅惑。 叶轻如的脸登时蹿红。 下意识别开脸,大庭广众的色诱真的好吗? 她被他捏着下巴的手,把小脸又强行扭回来。 他声音磁性低哑,“不是喜欢攻心吗?我陪你玩。” “我这么贤惠的好妻子,怎么可能有坏心,才不会和你玩心计攻心呢。”叶轻如一把抱住他的腰,没羞没臊把脸埋进去,“你要阴谋算计我,我不会反抗的,哪怕是鹤顶红我也喝。” 如儿,这可是你说的。 若到了他心狠的一刻,别太过记仇哦~ 御冰夷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阴鸷的眼神慵懒的半眯着。 梅丽在一旁看着,微微皱了眉头。 御爷这个样子好可怕,他该不会是没那么爱夫人了,想要伤害夫人。 可怜的夫人还一心一意的喜欢他,一点没发现御爷要伤害她。 呜呜呜~ 火车飘着黑烟进站,人潮涌了下来。 叶轻如从御冰夷的怀里钻出来,牵着他的手过去和张恩静会合,“恩静,人太多了,快多找找看看小曼姐在哪,别遗漏了。” “御冰夷眼神好,让他帮着找啊。”张恩静瞄了一眼叶轻如紧紧抓着御冰夷的手,结婚这么久了还这么黏糊,像两块粘在一起的糍粑似的。 一分钟不秀恩爱会死。 就听人群里传来一声呼喊,“轻如!恩静!” 抬眸一看,人群中一个美妇朝他们挥着手。 脚边放着两个行李箱,肌肤雪白的脸上带着温和优雅的笑容。 “小曼姐,我来了,可想死我了。”张恩静其实跟夏曼不熟,只是莫名觉得有亲切感,扑上去把人抱住了。 夏曼略感意外,随后逐渐接纳了,泯然一笑,“怎么还没改口叫二娘。” “什么……什么二娘啊,小曼姐,你也取笑我。”张恩静脸红,忙退后一步。 叶轻如过去,帮夏曼提起一个行李箱。 她手劲儿特别大手腕还是崴了一下,不禁有些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这么重,像是装着铁疙瘩。” “一些书信罢了,还是我来。”夏曼要把藤皮箱抢过来。 叶轻如不依,藏到身后,“我和恩静来接你就是为了帮你提东西,藤皮箱里的书信,定是非常重要的书信,才不辞辛苦的带着。” “我只是念旧罢了,没什么重要的。”夏曼温温的说着,眼神柔和。 张恩静也提了只藤皮箱,噘着嘴勾住夏曼胳膊,“快走,这里人忒多了,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可……还得等一个人……”夏曼面色游移,有点为难。 恩静都说了不喜欢人多,可是的确还有一个重要的人啊。 张恩静不过心口一说,跟金三逛庙会的时候也没说不喜欢人多,只是现在算半个督军夫人,内心有了一定的敏感度知道人多不怎么安全。 不过这种心思一闪而过,很快她就忘却了,满脸好奇的道:“还有谁啊?跟着小曼姐你一起来的,哦~莫不是小曼姐在沪上找的小男朋友~想想看沪上的小白脸子哦~一个个水葱似的嫩~” “不是什么小白脸,你们见过就知道了。”小曼终归是斗不过张恩静这个时髦派女性,被几句轻浮的话挑逗的红了脸。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24章 裙下之臣、明火执仗 火车站人都走差不多了,站点停靠差不多就十分钟。 稀稀拉拉的人流里,一个满身火红的女子提着一个大箱子,螃蟹一样横着才能走的了路。 绣了红芍药的金线旗袍,红色印度绸流苏披肩。 耳坠子都是俩大红灯笼挂着,头上还戴了朵新鲜的红海棠。 面容堪比桃花,乍一看人比花娇。 在她身后还带了个中年的老妈子,老妈子怀中了个刚出生的襁褓。 女人一看到叶轻如,便把大箱子丢了。 摆出一个风姿绰约的站姿,手里的香粉帕子擦额头的汗。 脸上那副表情就是老娘天下最美,还不快来扶老娘。 “芙蓉盏!你怎么也来仓城了。”叶轻如低头一看她的红箱子,有点好笑,又有点惊讶,“你不是还在坐月子吗?” 芙蓉盏瞟了一眼叶轻如身后好看的不像话的男人,尽量让自己不被色所迷,高傲的抬了抬下巴,“那有什么办法,我无处可去,哪里顾得上做不做月子啊,夏曼要走,我就只能厚着脸皮跟来。” 一股浓浓的怨妇味。 “你怎么会没地方去,冯墨林可是发誓,要永远对你们母子好。”叶轻如上下打量着芙蓉盏,发现她确实不容易。 虽然有点矫揉造作,妆容也很精致,像是十足的贵妇。 一双眼神却是很凄凉,难掩一个女人陷入无家可归的困境的感受。 芙蓉盏这个女人果敢精致,活的敢爱敢恨,而且爱极了体面。 芙蓉盏轻哼一声,咕哝的道:“我才不要跟着圣人商人,我对他死心了,我要跟着你。” “跟着我?”叶轻如一脸好笑。 芙蓉盏低下眉眼,倔强又固执的道:“你救了我和甄峭,就要负责,不可以不管我们母子。” “好,从今天开始,我正式收留你。”叶轻如松开御冰夷的手,把手伸向芙蓉盏。 芙蓉盏腾不出手,只好把箱子暂时扔地上,握住了叶轻如的手,然后就不想送了,“这可是你说的,轻如,我一辈子跟着你,你这么有钱,多养一个戏子不过分。” “行,我刚好爱听昆曲,尤其是你这把小嗓唱的。”叶轻如回忆起她的小嗓,心下仍旧觉得十分动听,听的心儿发酥,忍不住莞尔。 御冰夷眉眼一凛,深邃的狭眸已经冷酷的眯了下来。 这女人,明火执仗的在他面前包养戏子。 叶轻如全然未觉的冲御冰夷甜甜一笑,小鹿般的眸子蒙着雾气,充满了灵动和可爱,“御冰夷,你帮忙把芙蓉盏的箱子提了,我一个人提不过来。” 看着他站着不动,她眨了眨。 长长睫毛微卷着像是两把小扇子,拢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美的简直不像话。 “恩。”他心甘情愿的做裙下之臣,以大佬姿态提起红色的皮箱,眉眼冷峻。 另一只手本来要去牵叶轻如的手,却眼睁睁看着芙蓉盏歪缠上来,黏着叶轻如兀自走到了前面,“你喜欢什么曲子,都可以告诉我,我多练练,来日天天给你唱你喜欢听的。” “什么曲子?老本子没什么新意,我想听新的戏本子。”叶轻如觉得芙蓉盏那双柔媚的眼睛能勾魂,她要是男人肯定被勾走,不过哪怕是女人也觉得赏心悦目,“要不你研究一下最近文坛大拿写的新本子,诶?你的东西怎么那么多,装了那么大一个箱子。” “那只是随身的一些衣物,我唱戏的行头都在后头,过几天才到,今儿你看的还算少了。”她昂起尖尖下巴,消瘦的下颚和脖颈的线条绝美。 叶轻如看着她就好比赏花大会,欣赏一片妖娆多姿的花丛,心情也好的不行。 后面跟着的御冰夷,眼神阴翳却无人察觉。 到了路边上,众人把行李箱放进车子的后备箱。 刚准备要走。 几声轮胎打滑的声音传来,一辆车竟是漂移着四个轮子停下。 从上面下来了一个身穿铁灰色军装的魁梧男人,男人身形异常的高大壮硕,站在那里就是一堵遮天蔽日的人墙。 他阔步直接过来,张恩静看到他眯眼一笑,“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不是有事么。” “事情办完了,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他牵起张恩静的手,想把她拉走。 张恩静把他拉了回来,言笑晏晏,“刚好轻如回来了,你不是总念叨着师父师父的么~有事路上说呗。” “这……这事很要紧,路上说不方便。”金三面色晦暗,看到叶轻如的时候心虚的缩了一下眼瞳,不敢打招呼也不敢和她正面对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25章 车祸 “什么事啊,这么紧要。”张恩静嘴上不满着,交代了叶轻如一句,还是跟着金三上车了。 御冰夷放好了几只箱子,过来找叶轻如,“你这个徒弟不对劲啊,故意躲着我们两个的视线。” “看他贼眉鼠眼的样子,还把面相遮遮掩掩的态度,怕不是闯了什么祸端。”叶轻如眯了眯眼,看着金三那辆急急开走的车。 那一头夏曼非常帮忙的拉着芙蓉盏,强迫一般和自己同一辆车,“你同我坐一辆车,不要总缠着轻如,况且你自己的孩子也需要自己照看嘛。” “夏曼,他们是夫妻诶,免不了天天见面,还没烦么。”芙蓉盏被强迫性的塞进车里,不忿的抗议一声。 夏曼抱着从老妈子手里接过的甄峭,叹了口气,“这话你还真说对了,我从来就没有看过比他们更加伉俪情深,相濡以沫的夫妻了,你慢慢会了解的。” “御爷真待叶轻如那么好?”芙蓉盏不太相信的双手抱胸,在火车上准备了半天唱歌叶轻如听的小曲儿,还没唱给她听呢。 夏曼微微一笑,都说这夫妻之间日久能见人心。 夫妻身边的人也是一样,芙蓉盏被他们夫妻秀多了自然自己就会明白。 另一辆车里,叶轻如刚进去。 御冰夷也跟着进了后车座,膝盖直接摁在叶轻如大腿上,一边狠捏叶轻如下巴,一边对梅丽道:“回别馆。” “别啊,不是说去金三那里吃饭么。”叶轻如被他压着有点禁锢的感觉,眉眼间有一丝羞涩,却依旧挂着娇憨的笑。 在他面前,总是这样一副乖巧的任君采撷的态度。 御冰夷腰身弯了下来,大掌直接扣住她的后脖颈,对着她的红唇亲吻几下,“金三急慌慌找张恩静肯定是大事,现在去他家也是白去。” “好,冰夷,再亲一下。”叶轻如也挺不好意思梅丽在场的,只是都是饮食男女,她克制不住对美色的冲动。 御冰夷没想到她这么大胆索吻,紧了紧捏她后脖颈的手,“你不是要包养戏子在身边么?还需要我?我发现你这个女人,除了要担心别的男人对你下手,还得担心外面会有野女人也看上你。” “你……你该不会是吃芙蓉盏的醋?”叶轻如看他吃醋的样子,彻彻底底的被逗笑了。 御冰夷脸色阴沉,恨不得当场把她活吞了,他命令梅丽,“梅丽,开快点。” “是……”梅丽嘴上答应,故意开的慢吞吞的。 靠,御爷这是要回去收拾夫人,不行,她得帮着夫人! 叶轻如凑过去,想要亲御冰夷的唇。 御冰夷黑着脸躲开。 叶轻如求而不得心里痒痒的,“喂,芙蓉盏可是女人,她投靠我,是因为看穿了冯墨林的本质,况且一个女人能对我做什么啊……” “她能做的事多了去,心里对你肖想,霸占你的时间!”御冰夷冷幽的声音,简直像是一种抗议。 叶轻如搂住御冰夷的腰,小脑袋蹭着安慰,想捋顺他炸起的毛,“你不会连交朋友都不让我交,不带这么霸道的。人家芙蓉盏丢下无锡的基业,千里迢迢的来~” “你只能是我的!”御冰夷说的无比的霸道,冷冽的把她抱紧。 叶轻如只觉得现在的御冰夷简直是一头占有欲极强的狮子,恨不能反每时每刻都把她占为己有,还比以前多了控制欲。 朋友都不让有了,只想自己独占。 叶轻如靠着他的胸膛,安静的雌伏着。 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有个声音难道不也在说着,她多想永远都只是他的。 御冰夷看着她恬静小脸,更加躁郁,可是梅丽开的慢吞吞的车居然停了,弄的他很想把这个反骨徒弟逐出师门,“怎么停下了。” “爷,前面好像车祸了,您没看吗?堵上了。”梅丽尴尬的汗颜,一脸无辜的看着御冰夷。 刚才是故意开慢,现在是真的有特殊事故发生啊,不关她的事。 叶轻如起身,心中莫名晃过一丝不安,抬头看向御冰夷,“冰夷,我想下车看看。” “别人出车祸,有你什么事?”御冰夷皱眉,看着她水汪汪的鹿眼,他心一下就软了,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你要是好奇发生什么事,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26章 碰瓷 “御冰夷,你最好了。”叶轻如想着梅丽迟早要习惯他们夫妻这么腻歪,所以毫不避讳的在御冰夷脸颊上亲了一口。 想亲他的时候就亲,是她现在最大的愿望。 御冰夷嘴角微扬,别扭的心情舒坦不少。 牵着叶轻如的小手从车里出来,带着她走到前面车祸现场。 地上是大滩血,被撞倒在地的是一个抱小孩的妇女。 妇女头磕破了倒在地上,人已经不省人事。 再去看车里坐着的司机已经面色惨白,吓得整个人都木在那。 那是个年轻的少年,绝对不会超过十九岁,估计也就十七八的样子。 叶轻如定睛一看,信步走过去,认出了那个少年,“你不是华生么?你还没回法国去。” “叶……叶轻如……” 华生在此时此刻此地看到叶轻如,也是相当的诧异。 不过,眼前这场车祸更让他惊恐。 两只握方向盘的手在发抖,他几乎说不出其他话了。 周围许多人在指指点点,不少人惋惜这对母女惨死街头,窃窃私语中诟病着肇事者,“这年头二世祖开车上街,简直就跟玩命的杀手一样,一个不注意就撞到人了嘞。” “车子这么好,看着是法国牌子,家里估计老有钱咯,又是一桩拿钱卖命的案子。” “金督军严明执法,讲不好能轻饶了开车的公子哥哦,我觉得给钱不能了事,一定要严惩不贷!看看年纪轻轻的女人就被撞死,小孩也可怜,那么一点大。” 这时,华生的家仆慌里慌张的跑来,告知华生,“少爷……您别担心,我已经打电话给夫人了,夫人正在往这边赶,你放心,有夫人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可是……我撞死了人,怎么办?我做错事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走神的。”华生眼神飘忽,眼泪从蔚蓝色的眼中滚出,他慌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抱住了自己的头。 人压在了方向盘上,不小心触到了喇叭。 喇叭的鸣笛刺耳,下面的人以为华生是在嚣张的示警,惹得人们的非议更多了。 叶轻如没有目睹整个经过,不好下判断,低声建议了华生一句,“华生,要不,你下来,先看看情况,跟大家说两句话。哪怕你母亲出面保你,这件事这么多目击证人,也是需要对社会公众有一个交代的。” “是,御夫人你说的对,我……我都急糊涂了,我应该站出来承担的。”华生本来就是一个极度善良的人,只是他从小没有经历太多波折,导致他一旦遇到事情很难一下子出来独当一面。 华生推开车门,走下了车。 金发碧眼的洋人样子一亮相,周遭的人全都是大吃一惊。 本来他在车里样子不怎么显眼,发现他是洋人的人特别少,此刻所有围观群众都发现他是洋人。 甚至还有人吹口哨,事情变得有趣了。 本还以为是个二世祖,家里有权有势都有可能逃离法网制裁。 现在又是有背后国家保护的身份特殊的洋人,这俩母女多半是白死了,非议声就这么变小了。 招惹洋人就是招惹正在拉屎拉尿的山羊,平白惹一身骚。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华生生涩说着,鞠了一躬。 他斜睨一眼叶轻如,叶轻如则是低眸看倒在地上无人管的那俩母女。 她观察了一会儿,才去问华生,“你车技这么差么?这种路都能把人撞倒。” “是我学艺不精,对不起。”华生懊恼的再次道歉,满脸愧疚。 叶轻如问:“你车速快吗?” “大概二十迈,我就是想兜兜风。”他喃喃说着,眼神空洞的看着地上的母女。 叶轻如低眸沉思,“二十迈撞死人,确实不容易,你是走神了,直接撞上去的吗?” “我其实不是很确定,我开着开着,明明路上没人的,突然她们就蹿上来了,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华生不想推卸责任,所以人是忽然出现的,也不知道是自己走神,还是她们自己冲上来的。 按照当时的路况,只有女人用最快速度冲上来,才有可能突然被撞。 可是没人会自寻死路,冲到车轮下找死。 所以,华生就全当是自己的错,当自己记忆出现混乱。 叶轻如了解华生的为人,问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追问。 她走过去掀开了那个年轻女人的长袖,看了眼她的手腕。 手腕上有一个奇怪的刺青,她又摊开了女人的手掌,在女人掌心看到了黄色的老茧。 现在劳动妇女几乎都有手茧,这很正常。 只有上流的阔太太不用劳作才没有手茧,不过这个女人的手茧明显是常年握刀,或者握枪的。 碰瓷? 她脑子里多了这两个字。 可是,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让人用性命碰瓷。 就见那个死去的女人怀中的小女孩眼皮颤了颤,叶轻如就把那孩子抱出来。 她搂住了女孩,犹豫了一下,走到御冰夷身边,“冰夷,你帮忙给这个孩子号个脉,我感觉她还活着。”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27章 服毒 御冰夷就放了一根手指上去,随便摸了一下,“中毒了。” “中毒?”叶轻如表情惊讶,“能解吗?” “人只剩最后一口气,不中用了。”御冰夷神色倦怠,说的也很轻松。 表明了不关心外人的情况,更不会在意旁人的生死。 叶轻如又看向倒在血泊中的女人,“那她呢?” “我看看。”御冰夷都懒得蹲身把脉,手指在额角动脉触了下,“死透了,也是中毒。” 叶轻如把怀中的孩子放回年轻女人怀中,回头问御冰夷,“能看出是多久之前中毒的吗?” “把我当仵作勘验了?”御冰夷眉峰微挑。 叶轻如抿唇,眸色有点凉。 御冰夷立马就改口,“二十分钟前。” “意味着母女俩先服毒,才被车撞的,可能还是故意等毒发了,才往车子上扑的。”叶轻如扶着车头起身,揉着有些疼的小腰,看了两眼状态依旧有点空洞的华生。 华生被叶轻如盯了整整十秒,回过神,“这母女俩是死于服毒?” “目前来说应该是这样。”叶轻如已经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不过她更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华生会在这里。 既然母亲是美国大家族长女,又曾经被兄长绑架暗杀。 便证明他这样的身份敏感,继续无权无势的混日子,只有死路一条。 哪怕华生自己骨子里的性格不喜欢争权夺势,可是有艾玛这样得天独厚的母亲在,也不会由着他这样。 华生手指突然攥紧握拳,脸色变得难看,“我是被人陷害的。” “如果这里的执法人员,具备一定的刑侦经验,立案之后也能查出来。”叶轻如没有正面回答他,要是这件事仍旧牵扯文森特,她肯定不会管的。 本来她自己要对付陈六指,就是一尊妥妥的泥菩萨,还是正在过江的那种。 华生自己没有长教训回法国掌握一些实权,还留在这里被人陷害了,在她看来也是活该。 一次当小绵羊可以理解,一世当小绵羊没人会像救世主一样,一直管他。 接着,华生冷冷哼了一声,出乎意料的拿出一根雪茄,点上抽了起来,“执法人员不会管我的。” “你说什么?”叶轻如都准备走了,让御冰夷掉头改道。 华生吐了口烟圈,“仓城管事的是警备厅的人,这次的交通事故,多半是那个人安排的,他是当权者,手下的人怎么可能帮我。” 那双文弱又澄明的眼眸,多了一股清傲坚定的力。 这让叶轻如想到了一个人。 黎少宣。 其实华生的出身和黎少宣还真有点像,只是华生为人更加的与世无争,所以远离欧洲来到华夏。 “那个人?你觉得是金勉帆找人碰瓷的?”叶轻如反问。 华生轻嗤了一声,“他不是第一天打击报复我了,就想把我赶走。” 这时,警备厅的车子来了。 几名军警下来查看,先是把人群驱散,然后一个刑侦人员手执照相机,对着地上死尸咣咣一顿拍。 “你是肇事者?”军警问华生。 华生手指的拳头握的更紧,“我是被陷害的。” “陷害?拿命陷害你吗?”军警看了眼血泊中的两母女,视线嘲讽的一扫华生,眼神示意手下给华生戴上手铐。 华生被佩戴上手铐的时候没有挣扎,“如果你们秉公执法,找个法医来检验一下,会发现她们两个中毒了。” “我们会按照流程,让法医检查的,这个你不用担心。”军警手摁在他后脑勺上,往下一压,把人直接塞进车里。 “站住,放开他,你们有什么资格抓我儿子。”细跟高跟鞋落地的声音,伴随着一个严厉的女人的声音传来。 女人非常愤怒的说着英文,在场老百姓和军警全部没听懂。 不过因为是洋文,所以大家纷纷侧头看过去。 来的洋女人穿着一袭贵妇红裙,身后跟了一大票西装革履的保镖,手里还一边给一把勃朗宁上膛,气势汹汹而来。 “靠!”其中一个警衔比较高的军警暗骂一声,转眼堆了笑,迎上去,“这不是艾玛女士么,您怎么来了?” 艾玛身边跟着的管家,小声将军警的话翻译过去。 “你们要带走的是我儿子,我当然要管,谁允许你们给他戴上手铐的!” 艾玛怒气冲冲,管家冰冷翻译。 “他当众撞死了人,路上的人都可以作证,总不能因为他的身份,就可以放纵,这有损我们督军威名。”军警干笑,“天子犯法,和庶民同罪。” 艾玛听着管家的翻译,四处乱晃的眼神,突然落到了御冰夷脸上,“真是冤家路窄,这不是御爷么?你怎么也在这?”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28章 事情不简单 “有事吗?”御冰夷银瞳上骤然凝结上一层霜,气场登时变得恐怖。 艾玛莫名感觉脊背一寒,下意识的觉得恐怖。 可他不过是一个帮派的首脑罢了,能成什么气候? 艾玛目光在叶轻如身上一扫,眼底闪过一丝阴毒,靡丽的笑容挂在脸上,娇嗔的道:“在威海卫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御爷,可真会翻脸无情。” 在威海卫的时候,这女人的头发曾被御冰夷喂了香槟。 当时她直接就气炸了,恨不能杀了御冰夷。 一眨眼,已经这么久过去了。 “您儿子在公路上撞死了人,还有功夫跟别的男人调情吗?”叶轻如拉住了御冰夷的手腕,把他带到了自己的身后,老母鸡护小鸡一般的道,“按照一命赔一命的法律,两条人命,够他枪毙两次了。” “谢谢御夫人提醒!” 艾玛一脸僵笑,几乎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挤出来。 她寒光凛冽的目光看向军警,严正要求,“我要跟着去警备厅。” “夫人,您请上车。”军警想请艾玛上车。 艾玛上车后,对下面的管家道:“你们跟在后面,我在车里陪华生。” 那辆车被坐满了,其中一个军警被挤下来。 后面跟着一辆车被用来装尸体,坐上去比较晦气。 这名军警表情颇为无奈,正手插进兜里,打算自认倒霉走着回警备厅。 “等等。”叶轻如叫住了他,给了他十个银元,“这起交通事故比较蹊跷,你最好通知一下金督军,让他抽点时间在这个案子上。” “你是哪位啊?”那军警眼神漫不经心扫过叶轻如的脸,那是一张极致娇美的面容。 美的有点令人挪不开眼,琥珀色重瞳带着点异域风情。 标准美人的鹅蛋脸,眉眼间精细如画。 他其实有点被勾去了魂,却是故意假装一脸凶悍,掩饰内心的惊艳。 叶轻如明白男人这眼打量的意思也不在乎,不过她身边的醋缸估计已经在寻思怎么阴人了,无奈的道,“你别管我是谁,毕竟是人命案,不管是否蹊跷,你们都是要上报给督军,我只不过希望你立刻找到他,告知他这件事。” “阁下不说明身份,无缘无故让我打扰督军,这事,我可办不成。”那军警看到御冰夷冷郁凶残的眼神,心头有些发寒。 知道对方不好惹,手里的大洋沉甸甸烫手。 看了眼停在那华生的车子,把钱放在车盖上,灰溜溜的走了。 叶轻如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头疼。 把银元收起,牵了御冰夷的手往自己的车方向走。 御冰夷被她主动牵了手,刚才吃味那个军警多看她两眼的怒意散了不少,反手把她的小手捏紧了。 上了车以后,御冰夷吩咐掉头换路后。 二人都没说话。 御冰夷掌心贴着叶轻如后腰,小心揉搓着她酸胀的不行的小腰。 叶轻如腰疼稍缓,眉眼间的凝滞稍缓下来。 梅丽挺好奇前面的情况,问:“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车祸撞死人了。”叶轻如直言道,小脑袋有些疲惫的靠在御冰夷的肩膀上,“跟我们没关系。” 梅丽应是,不在追问。 叶轻如挽住御冰夷的胳膊,小脑瓜撒娇的蹭了几下,“冰夷,这件事不简单,感觉是冲的金三去的,有人想挑拨金三和华生背后势力的关系。”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御冰夷拿出手帕,正在擦刚才给那对母女诊脉过的那根手指。 其实叶轻如还抱过那个小女孩,应该是沾染了别人的气味。 可他并不讨厌,他只讨厌自己从别人身上沾到的。 叶轻如看他那样子,想到自己仵作一样验尸过,估计回去得洗澡了,不然眼前这个男人估计得洁癖受不了,“看华生那个样子,一口咬定就是金三派人陷害的,他们之间恐怕早有摩擦。” “你怎么就觉得不是金三做的?却觉得是有人要制造矛盾?” “金三虽然脑子不聪明,也比较阴险,可是他还没阴险到用两条鲜活的命换华生一条命,更可况我们家恩静根本没看上华生,金勉帆怕是都不屑对付华生。” “梅丽,这里离分舵近,先去分舵。”御冰夷吩咐梅丽。 梅丽把车拐进分舵,御冰夷坐在车里没有下去,招手让人把柯平璋叫来。 柯平璋刚好在分舵的堂口里处理事务,屁颠屁颠的跑出来,“御爷,您找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29章 又睡了 “找个人给金勉帆带个信,让他立刻去警备厅,处理刚发生的一起车祸的案子。”御冰夷吩咐道。 柯平璋不太明白,一个车祸的案子怎么能劳动金勉帆的大驾,不过他没敢多问,只是道:“不知道他人在哪里,我立刻派人去通知他。” “就是不知道他在哪,才让你找人去通知,帮派各大暗桩的人多,查查他的位置。”御冰夷说完级把车窗摇上,对梅丽道,“开车。” 要不是御爷跟金勉帆关系好,柯平璋这一下恐怕要犯难了。 居然让一群帮派人士,去打探一个督军的下落。 他目送绿色的轿车离开,马上派手下去张罗找金勉帆下落的事。 还真挺奇怪,本来堂口的消息是最灵通的。 可是居然到哪都打听不到,金勉帆到底上哪了。 督军府也不在,市政厅和驻地也没有。 常去的几个馆子和网球场游泳馆都没见到人,这人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偏僻的院落里,几只大白鹅在悠闲的逛着。 满地银杏树金黄的落叶,大地像是穿了一身黄金羽衣。 张恩静坐在秋千上,两手环着麻绳,“你这人好奇怪,明明约了轻如和御冰夷吃饭,怎么爽约把我带来这里。” 这里是仓城郊外,环山抱水。 景色非常宜人,小院搭建非常朴素,却有别样的农家院落的风情。 作为金三的私产,周围被清场的没有任何外人靠近。 “媳妇儿,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犯了一件很严重的错,这件事不能再欺瞒你了。”金三把事先准备好的搓衣板,往膝下一放,跪了上去。 膝盖前放了一根鞭子,一把手枪。 张恩静本来还荡的比较悠闲,此刻眉眼一凛,脚尖点在地上停止了秋千的晃动。 美目扫过地上的几样东西,神情从复杂变得默然。 金三垂着头,先拾起枪。 手指还有点颤抖,他盯着枪看了一会儿。 下定了决心一样,把枪给张恩静。 张恩静眼圈红了一些,握住了那把枪,“你干嘛?” “……”他说不出话,愧疚已经要把他淹没了。 张恩静一脚踢了过去,眼睛彻底红了,“说啊,什么事?给我枪是想我听的不高兴了,把你毙了吗?是这个意思吗?” 金三点了一下头,粗壮的手指紧握,指节泛着苍青。 真能装犊子啊? 想卖惨博同情吗? 他也来这一套? 想要纳妾,还是想娶别的女人? 不,他不会喜欢别人。 想到他对自己的疼爱,张恩静眼泪滚了下来。 一边却奋力拉开保险栓给手枪上膛,黑洞洞的枪口指着金三的额头,“你到底干了什么混账事?说!如果你真的做了对不起的我事,我绝对不会手软,我会弄死你这个负心汉。” “没有做负心的事,但,比负心严重……挺多的。”金三也难过,他低着头,小声的道,“我以前有过很多女人,还跟一个叫红艳的风尘女子,有过特别多次的接触。” “然后呢?”张恩静走过去,手里的枪顶着他脑袋,“你们又睡了?” 金三干咽一口唾沫,还没说话。 张恩静冷笑一声,眼眶里的一滴眼泪坠落,冰冷的落在他头上,“你是不是觉得你救过我,而我又是个心软的人,不会开枪杀你!你把枪给我其实是想装装样子博同情?怎么?那个女人怀孕了?还是求着你给名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30章 佛祖不原谅你,我原谅 “要更严重一点。”金三感觉到她的泪落下,心疼的都要碎了。 他恨不得抽死自己,给她枪也不是做样子。 此刻,他的确万念俱灰有点不想活了。 张恩静有点疯癫的笑出声,“哈哈哈哈,你说,我听着。” 还要更严重? 那就不止红艳一个女人? “红艳两天前死了,死于花柳病。”金三声音哑的不行,头低的要埋进胸口。 忽然,他鼻尖嗅到一丝玫瑰香味。 身体被软软的触感接触,张恩静把他抱住了,声音嗡嗡的,“就这件事?” “对啊,就这件事,我这两天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金三听说红艳得花柳病的时候已经是吓一跳了,后来又听说她死了。 整颗心瞬间沉甸甸的,他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小囡,她那么的单纯善良。 也从来没有风流过,如果她惹上这样的事他根本无法面对自己。 耳边传来女孩娇滴滴的呜咽声,她一开始小声的啜泣,然后嚎啕大哭。 金三慌乱的不知道怎么安慰,因为这种病太可怕了。 是谁都会吓的半死,更何况她还大好年华。 张恩静一边哭一边锤他,“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喜欢上别人了。” “我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小囡,你是我的宝贝啊,我这辈子恨不得死你身上。”金三心疼的要命,把她纳入怀中,狠狠抱着。 她身娇体软搂在怀里,他几乎要沉沦了。 金三却根本不敢再有任何歪念头,低哑的嗓音沉沉道,“这病会传染的,小囡,我对不起你,小囡,你说的对,你要是没认识过我就好了。” “检查过没有?”张恩静刚才吓了个半死,以为他真的喜欢上别人了,心中万念俱灰。 甚至想到了死,因为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在她记忆力最刻骨铭心的画面,就是在冰冷的河水里她伏在他的肩膀上。 以前她确实觉得自己可以离开他,尤其是自己家庭背景这么复杂的情况,这一次被他虚晃一招,她不得不面对一件事。 就是她对他的感情,早已刻骨。 得知金三没有背叛感情,她是有种幸存之感,才大哭出声的。 金三喏喏回答,“昨天验血验尿了,还没有结果。” “害怕了?”张恩静直接破涕,莞尔的道。 金三自己也掉泪了,他滚烫的热泪落在她穿了落肩旗袍的肩头上,“老子当然怕,你是我的宝贝,谁伤了你一根毫毛,我都要剁了他全家,现在伤你的人可能是我,我只想剁了我自己,你说我以前怎么就那么欠呢,恩静。” 要是真的有花柳病,该怎么办啊。 这老天贼真的狠,一次犯错终生受过,连改过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为什么不让他早点知道呢,这样他也不会去招惹一个无辜的女孩。 “把头抬起来。”张恩静小手擦着自己的眼泪,刁蛮的命令道。 金三恍然抬起头,唇忽然一下就被堵上了。 她热烈回应。 金三眼前突然出现了无数盛开的朵小金花。 他瞪大了眼睛,那个动情吻自己的女孩,整个人都僵硬了。 张恩静两手干脆勾着他的后脖子,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的吻他。 香甜而又迷人的吻,简直让人沉醉无法自拔。 她声音一拧,颐指气使的要求,“叫女王大人。” “女……女王大人?”金三已经昏头了,迷茫的照做。 他一个是被小囡迷的五迷三道,另一个是有点看不清这个小女人在玩什么套路。 张恩静满意的一笑,捏了捏他的脸,“不就是一起死么,姐姐我陪着你,只要你够听话够乖,这都是小事。” 小事个屁啊。 他死不算什么,她可不能有一点闪失。 “小囡,老子看你是脑子烧糊涂了。”金三去摸张恩静的额头。 张恩静嫣然一笑,“虽然是脏病,但是介于是你认识我以前的做的错事,本来就该既往不咎。哪怕佛祖不原谅你,真让你倒霉染上了,我原谅你。” “你这个小囡简直是疯了,简直是疯了。”金三抱着她,孩子一样的哽咽,然后直起身把她抱了起来。 张恩静直接嗒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可怜的勉帆,不哭了,姐姐宠你,不会不要你的,你这个样子,让你的下属看见还怎么办?你还有威信当督军吗?恩?”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31章 怎么看上我的 “谁敢笑老子,老子毙了他。”金三眸色一凛,耍狠道。 张恩静喟叹一声,“要真染上,咱们很难有孩子的。” “我带你去检查。”金三加快步伐,上了吉普。 张恩静没说话,眼珠子滴溜溜转。 坐在副驾驶座上朝外看了会儿风景,她才回过头来看正在开车的金三。 金三眉眼阴沉情绪很不稳的样子,眼神里有种可怕的煞气。 良久,才发现张恩静眨巴着漂亮的杏目看自己。 他腾出一只手,抓住张恩静的小手,“如果不小心真的染上了,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 花柳病难治是众人皆知,听说光绪就是死于花柳病。 连皇帝都难免幸免,其他人当中说不好。 亏得金三是督军的身份,凡事还是有些手段的。 “我很好奇。”张恩静小脸红扑扑的,眼瞳单纯又简单,“你是怎么看上我的?” “恩?”金三心情抑郁,又在开车,心思有点不够活络。 看了她一眼后,又继续看向前方。 张恩静抓起他那只手,在掌心打了个圈,“你阅女无数,早就身经百战,什么样的美女佳人你没见过,怎么会看上我的。” “一定需要原因吗?”金三眉头拧紧。 老子要是知道怎么会看上她的就好了!妈的,他也不知道啊! 张恩静点点头,小脸认真,“一定要,你这个人挑食,我哪怕比起你的红艳,段位上也差许多。” 他的红艳? 拜托红艳是军伎啊,什么时候成他的了。 金三差点没注意,撞到树桩子上,“这件事,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想想。” 他就是想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小囡性格的女人就喜欢作天作地,每天不作点新花样来,就觉得这天白过了。 要是答不好的话,以后随时都可能被她翻出来说。 “行啊,别让我等太久,我不会忘记的,会随时提问你。”张恩静半眯着眼睛,审视金三的侧脸。 虽然她知道他很喜欢她,但就是好奇嘛。 就是有太多的不确定,心里的想法得不到证实就不痛快。 红艳那方面功夫肯定比她强,性格上也肯定是风情万种、千依百顺的。 最近她也从他身边的人嘴里打听出来过红艳,红艳这个女人以前是陪过很多男人,不过后来到了金勉帆身边就被金勉帆独宠了。 风光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金勉帆被玉傀勾搭上了。 差点丢了命的他,从此以后开始吃素。 后来,才对她张恩静倾心。 那红艳肚子里其实没少怨言,她被“抛弃”之后虽然得了安家费。 可是她没有自己的“根”,也不会其他的技术,更没什么眼界跟文化。 拿了一大笔钱没多久就挥霍的差不多,又重操旧业起来。 红艳貌似很是幽怨,突然之间被金勉帆抛弃的事,醉酒之后跟一些客人抱怨够,抱怨他心里过于狠绝。 也抱怨过张恩静实在恃宠而骄,不许金勉帆身边有其他任何女人。 这些跟过金勉帆的女人,其实个个都视张恩静为死敌。 张恩静人在仓城居住,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 知道又能如何,难道真要因为这些流言蜚语跟别人分享男人吗? 验血验尿后,需要等化验结果。 单人病房里。 金勉帆看着她手指上被扎的小小针眼,很是心疼。 搂着张恩静,低头轻轻吹着,“很痛。” “痛的。”张恩静很怕疼,哪怕小小针眼都觉得疼的烦躁。 她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下,又把他脖子搂住,“不过再疼,应该也没有你受伤时候疼,你中枪伤肯定要疼多了。” “你一个女人怎么能跟男人比,真是傻小囡。”金勉帆示意了军医一眼,军医过来帮忙包扎了一下伤口。 张恩静本来就贫血,被抽了十毫升血后,娇气的觉得没力气还头疼,恹恹的道,“想吃糖炒栗子。” “我让人去给你买。”金勉帆眼神有点晦暗,他其实内心有等待化验结果的焦躁,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结果。 所以还没决定要在这里等结果,还是先回去督军府里看看二姨太夏曼。 张恩静仰头,软绵绵的像只小兔子似的,“咱们回家,有结果了,军医会打电话去督军府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32章 想吃糖炒栗子 “行,咱们回去等消息。” 金三现在脑子里一直绷着一根弦,似的他有点疲累。 这时候,副官敲门进来。 金三烦躁看一眼,副官眸光一缩。 小声在金三耳边耳语。 金三点点头,放下了怀中娇妻。 柯平璋搓着手进来,看了眼病床上脸色略微苍白的女孩。 神色立马会意,没有大声张扬要来报信的事,也是在金三耳边耳语。 金三问道:“是我师父的意思?” “倒也不是,是御爷。”柯平璋赔笑道。 金三原本就不太喜欢华生,听到这个名字更是反感的不行。 而且只是御冰夷让他处理,不免敷衍,“麻烦柯爷了,我会注意的。” 实则他心里逆反的不行,反正也不是他师父喊他去关照华生。 眼下自己的事都应付不过来,哪有空管那个随时想要挖他墙角的小白脸。 刚好今儿撞死了人,明儿被枪毙了也清净。 柯平璋哪知道金勉帆肚子里这些花花肠子,完成了御冰夷交代的事,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 他含笑作揖,拜别了金三。 张恩静好奇心很重,柯平璋一走她就问。 “师父有点事让我办,我一有时间就去处理。”金三弯下腰,把张恩静抱起。 张恩静人有点犯困,下意识没有深究。 觉得抱着不舒服,撒娇的在他怀里蹭了蹭,“背我好不好,你背上肉比较厚,靠着舒服。” “好,背你。”金三听话的转身俯下身。 她往上一跳,趴在他肩膀上。 金三差点被压垮,“最近胖了不少。” “谁……谁胖!”女孩子最忌讳就是胖这个字,这不是变相嫌弃她身材不好么。 金三嘴角一抽,急忙找补,“不胖,我家小囡最瘦了,小腰细的~是我身子虚,没有能扛住你,哎,小囡,你不是我媳妇。” “那是,我是你女朋友。” “是我祖宗。” 金三认命的叹了口气。 张恩静直接笑出声,“我还是喜欢你喊我女王大人。” 旁边的副官皆是一凛,差点没喷出来。 私底下督军玩的这么疯的吗? 真是…… 没看出来啊。 “人多的时候,能不能不提这一茬,我不要面子吗?”金三注意到下属表情变化,无奈抗议。 副官抬眼瞟了一眼,“在恩静小姐面前,您哪还有面子。” “你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金三整个炸毛了,靠有完没完了。 可着他一个人欺负,被自家媳妇欺负也就算了,他妈的下属也跟着一道欺负,那他可就不会手软了。 副官委屈的闭上嘴。 上车以后。 副官来开车。 金三和张恩静坐在后排,她的确是太娇弱了。 这一会儿昏昏欲睡,靠着他打瞌睡。 “困了就睡,不用强撑。”金三外套脱下来,盖在她娇小玲珑的身躯上。 她的小手恃宠而骄作乱般在人家人鱼线上来回滑动,“不想睡,我每次白天睡,总是要做一个奇怪的梦。” “奇怪的梦?” “我不是和你提过么,在玄武湖上和一个男人泛舟湖上。” “你还没看清他的脸么?” “说起来金陵不怎么起雾的,但是在梦里湖上有白茫茫的雾气,弄的人家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说不定是个好看的美男子。” “恩静~”他心里酸楚,低低的呼唤了一声。 张恩静也觉得不妥,鼻子里娇娇哼了一声,“所以我不愿白天睡,跟红杏出墙了似的,跟别的男人泛舟湖上弄的我有负罪感。真不知道为何,老是做这样的梦。” 实则回到督军府的时候,她已经睡得呼呼的。 被男人小心翼翼放在床上,不过她睡的很警惕。 半睡半醒中觉得他好像要抽身厉害了,两手死勾着他的脖颈不放,“别吃醋嘛,就是个梦。” “去给你做糖炒栗子。”金三无奈,她果然又做了那个梦。 张恩静眼见人工移动暖炉要走,为了舒服起见,娇滴滴的挽留:“恩~让佣人去嘛,你身上暖,抱着你睡舒服。” “你不是想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地方吗?”金三被女孩缠着一点都不觉得麻烦,反而心里暖暖的,就想这么一只被她依赖下去直到地老天荒,“你是老天专门为我创造的一样,全身上下都令我着迷,每一丝每一毫都契合我的喜好,又哪里是其他的庸脂俗粉可以比的。” 这家伙厉害啊,看着五大三粗的,说起情话来竟然可以这么好听。 可见以前看起来憨憨的样子都是装的,其实深藏不露。 “真的?”她古灵精怪的睁开眼睛,漂亮的眸子纤尘灵动。 简直就是林中仙子,鲜活而又纯净。 金三眉毛一拧,“用不用我把心掏出来给你?” “那道不用,你今天忙不忙,不忙的话,能不能一直在这里陪着我。”张恩静一会儿活泼俏皮,一会儿又神色幽怨,简直是性格百变,“平时你可忙了,我一个人在家,多无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33章 不识好歹 “你放心,我在这一直陪着你。”他摆弄她柔顺长发,凉滑的发丝在他掌间触感细腻。 张恩静舒服的又睡了过去,佣人买好糖炒栗子送进来。 他悄然起身,体贴的在一旁剥栗子。 时不时的看一眼床上酣睡的女孩,莫不是藕断雕出来的女娃。 不然怎么会生的这样白,又这样娇气。 抽了小半管的血样拿来验,人居然就这样虚了。 想必在娘家的时候,岳父岳母定是奉为掌上明珠般疼爱。 她一个人漂泊在仓城,寄人篱下的生活。 远在金陵的岳父岳母其实一定心疼坏了,可她怎么就非要标榜做新时代的女性,怎么都不肯嫁给他。 金三烦心事一大堆,解决一件还有一件。 逐渐日薄西山。 张恩静醒过来,一摸旁边是凉的。 起床气疼的上来,她不是开心的哼哼,“金三!金三~!人呢?这就给老娘溜了?” 前脚才说的喜欢她浑身上下每一处,甚至是痴迷跟迷恋。 后脚就陪她陪的不耐烦离开,简直是黑心肝的大骗子。 揉着惺忪的眼睛,看到了桌上六个果盘。 果盘里有各式各样剥壳的坚果,松子、栗子、花生、瓜子。 她走过去,尝了一颗糖炒栗子。 甜丝丝软糯糯的,真的很好吃,而且好想应该是他亲手剥的。 不过,也有可能是副官剥的。 又嚼了嚼松仁,吃东西的样子像是只小仓鼠。 “醒了怎么不喊我?”金三从外面进来,看到她跪在椅子上吃坚果的样子,有几分的诧异。 张恩静正捏着一只花生仁往嘴里送,回眸的时候有点小老鼠的可爱,“忙着吃呢,有点饿了,这么多,都是你剥的么?” “我又睡不着,刚好无聊,就剥了。”金三无所谓的道。 张恩静小声“哦”了一声,回过头去吃榛子仁,“你过来一起吃,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恩。”金三沉稳许多,走了过来。 张恩静看他高大的站在自己面前,干脆站上了椅子,往他嘴里塞了颗花生,“你剥了那么多,自己尝过吗?” “尝过。”他话音刚落。 大手就被她抓起来,检查手指甲。 看到他剥坚果壳剥的外翻的手指甲,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又听她小声嘟囔,“跟傻子似的,下人能做的事,偏偏亲力亲为,受伤了也活该,我是不会心疼的。” 某人…… 是在口是心非吗? “干吃坚果也吃不饱,我让人送饭上来。”金三垂眸,看着她纠结的小眼神,眼底染着温柔。 大手轻抚过她的下巴,带着枪茧粗糙的掌心摩挲着。 张恩静皮肤娇嫩,顿时觉得疼了,把他一把推开,“要死啊,手粗糙的跟磨砂纸似的,痛死我了诶!对了,化验有结果了么。” 她从椅子上跳下来,动作还跟个小女孩似的。 不过她自己一点都没觉得,她虽然年纪到了二十四五了,却还是跟少女一般简单而又纯粹。 偏她就是这样的性格,看起来干净无瑕。 娇嗔的时候,更是纯欲动人。 宛若一串成熟的水晶青葡萄,甜美又青春,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我的有结果了。”金三眸子突然沉了一下,“你的还要等明天。” “没事,得病有什么的,我听说花柳病就是身上长疹子,会很痒,还会发烧之类的。”张恩静拉了窗帘,在他面前大大咧咧换衣服。 她换上那种藕荷色的长旗袍,然后当着他的面笔直修长的腿塞进玻璃丝袜里,简直是就是对人毅力的挑战。 金三眉头紧了一下,差点就没控制住,表情更阴沉了,“你这个小囡脑子没进水吗?你抽半管血都晕半天,这会儿,对这种生不如死的病,倒是无所谓了。” “要是别人传给我的,比如慕容清河那个货,或者死掉的那个墨喻哲。”张恩静换上粉色小羊皮高跟鞋,在地上踩了几下,把闪亮的钻石挂坠挂上去,让鞋子更加动人高贵,“我肯定杀他全家报复,他们不检点还不知悔改,更是害了我,我肯定饶不了他们,闹也要把他们家闹垮。” “别人传给你?”金三眸子一眯,不痛快直接写在脸上。 她踩着高跟鞋,故意扭了下小腰,装的十分风情魅惑,却是有一双从内而外干净的没有丝毫城府的眼睛,“我就打个比方,毕竟他们曾经都是我的未婚夫,万一……唔~!” 真是听不得她叭叭叭乱说的小嘴,再说上半个字了! 金三把她小嘴堵上,狠亲! 他明明应该是理亏的那一个,却一字一顿格外凶狠,“不许再打这种没谱的事比方。” “你别不识好歹,我提他们是为了捧你!如果是你金大官人让我染了,我就跟你同流合污,咱们一起抱团取暖,放心我不嫌弃你。” “那好,我问你,为什么你允许老子传染给你?你这个小囡,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34章 好粗暴! “这个问题还要我专门回答吗?”张恩静推开他,一脸烦躁的舔了舔被他咬破的嘴唇。 真是粗暴,好疼的! 见金勉帆眸色微寒,从以前的大狼狗的姿态,现在看着有点像是荒原上的苍狼。 张恩静只能当嘴唇被咬是吃哑巴亏,娇声哼哼,“这世上又找不到第二个比你对我更好的男人,虽然发病了可能会很痛苦,到时候你加倍补偿我就是了。” “很可惜的事,老子没得病!”金勉帆心里有一股炙热,这两天因为愧疚,一直没有碰她,现在情欲如火焰焚遍全身。 “那不是好事么,金勉帆,你快放开我!你要死啊,造反了吗!这样对你的女王大人。”张恩静要气死了,好不容易梳好的头发,就这样又被压乱了。 金三拦住她的纤腰,“是啊,我现在不造反,过段时间就没机会了。” “什么?”张恩静表情莫名。 金三泯然一笑,“你的验血虽然在得病方面没验出来,不过,那边确认,你怀了。” “怀什么?”她急于挣脱去找叶轻如玩,都没注意他说什么。 “孩子。”他在她耳边轻声的道,足上高跟鞋被他强行脱去,“以后不许穿这么高的跟,我师父和师爹要恩爱,你别去打扰,留在家陪我。” 她整个身子一僵,眼中划过一抹凉意。 这么快,就要到分别的时候了吗? 她都习惯了被他照顾,被他呵护在掌心的日子。 心里微微一疼,小手摸他的窄腰。 其实,她差点就迷失自己。 想要一生一世纠缠着他。 人一旦拥有什么,就没办法接受失去。 “我这几天都担心死了,多怕传染给你。”金三没发现她眼底的失落,拼尽气力将她紧紧抱着,“真是没心没肺的小囡,要真染上了,你会吃很多苦的。” “想来……红艳应该是跟你分开以后,才染病的。”张恩静忽然失神,问了一句,“葬了吗?” “我早就让人在公墓给她弄了块地,不会令她曝尸荒野。”金三觉得哪里不对,又补充了一句,“我真的不是余情未了,你不要多想。” “不会,不多想,金三,你对我的心,我太知道了。”张恩静摸了摸他的发丝,心里酸楚,“我们找时间,去祭拜一下红艳,你说怎么样?” 红艳好似是因她而死的,如果她没有出现,他不会抛弃红艳。 红艳也不用重操旧业,最后染病而亡。 她呢,她却没法长久陪伴他。 但凡他没那么爱她,能忍心她无名无分。 她都不会离开他,现在想想。 轻如以前提醒的对,大家提醒的都对。 这个世界上她嫁给谁都可以,唯独是金勉帆不行。 金勉帆对祭拜红艳的话的话充耳不闻,亲吻着她的红唇…… 翌日,叶轻如在侯佳玉兰房间陪她手谈。 侯佳玉兰也是黑白棋的高手,母女俩对弈多局都各有输赢。 中途叶轻如还耍赖,悔棋了一手。 侯佳玉兰却是欣慰的笑,这样的她才像是母亲怀里爱撒娇,爱耍赖的好孩子。 “你看了今日的晨报了吗?”侯佳玉兰偶然提起,问了一句。 她被圈禁着实无聊,所以每天都要看报纸的。 叶轻如手谈累了,伸了个懒腰。 绕到她身后给揉肩膀,顺便回答,“没看,早起就来找你了,以前没什么时间陪着你,现在有时间了,自然要一直陪着你。”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你。”侯佳玉兰顿了顿,才说道。 她本来就是顺口一提,说完就拿了身新做的纯白色绣茉莉花的双襟旗袍给叶轻如,“我无聊做的,喜欢吗?你最近瘦了太多,额娘都不敢把尺寸收的太紧,怕你日后万一被御冰夷养胖了,穿不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35章 亲亲我呗 “我试试。”叶轻如去屏风后面脱衣换上。 衣服的尺码确实宽松了,宽宽穿在身上有一种特别飘逸的气质。 袖子特殊剪裁,做了个喇叭形的开口。 搀着银线的银色丝辫滚边,素雅端庄极了。 她觉得挺好看的,走了出来。 欢快活泼的在侯佳玉兰面前转了一圈,长长睫毛随着眨眼颤动,“额娘,我觉得可好看了。” “这还是你长大以后,我第一次给你做衣服。”侯佳玉兰看到女儿亭亭玉立,眉眼间娇俏可人,心底里莫名涌出了复杂跟欣慰。 她自己也情不自禁的站起来,上下仔细看叶轻如如画一般的模样跟身段,“轻如,你这样穿着可真美,只是……你为何会给自己扎个鱼骨辫。” “额娘不喜欢吗?虽然不够端庄,但是我觉得很适合我。”叶轻如摸着早起御冰夷给自己扎的鞭子,摸起桌上的胭脂盒。 打开盒盖,盖子里一面小小西洋镜,她就这样臭美的照起来,“关键的是,我猜阿爸会特别喜欢。” “你干嘛没事迎合陈六指的喜好。”侯佳玉兰哭笑不得。 以前她觉得父母生养之恩大于天,希望叶轻如和陈六指之间的关系可以缓和。 不过现在嘛,她希望叶轻如不要去找陈六指。 最好不要扯上关系。 叶轻如搂住侯佳玉兰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以后我要去找阿爸,跟阿爸生活,提前适应一下。” 这个女儿啊,从前很是安分的。 也是文静内敛的不得了,居然有一天能搂上来亲吻她的脸。 一丝酥麻跟酸楚,同时在心底漾开。 “能不能不去找他?” 侯佳玉兰失落的问。 她真是恨自己这副身体,若非是为了她,轻如没必要去找陈六指。 就当这个人不存在,可以安心的过自己的日子。 叶轻如眨眨眼,“额娘,我也不是全为了你,人都要找自己的根的嘛。否则就是五根之人,是个没有面目的人,我去找他不是我自己的意愿,是上天赋予的所有流落在外的子女的命运。” 她当然知道自己是在胡说八道,可是有些话虽然是胡说,却能让侯佳玉兰信服。 侯佳玉兰是非常在意伦理纲常的,尤其是君君臣臣子子父父。 “不遵守也不会如何啊。”侯佳玉兰态度莫名转变。 叶轻如皱了皱眉,她感觉胡诌已经没办法套路自己的额娘了。 肚子里的花花肠子转了转,她泯然一笑。 自己低头打量,看到衣襟下有点空空的,忽然撒娇求侯佳玉兰,“额娘,小时候就知道你绣蝴蝶最好看了,在这里绣个蝴蝶给我,要那种翅膀图案很美的凤尾蝶,那种蝴蝶绣在衣服上,看起来比较雍容华贵。” “你也有虚荣心?”侯佳玉兰有点意外,“竟然喜欢艳丽华贵的,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素雅些的。” “是人都有虚荣心,我巴不得天天人前人后,前呼后拥锦衣华服的。”叶轻如笑容甜甜的,“不然我干嘛嫁给青帮龙头,自然是为了让自己体面尊贵。” 又在胡说八道了。 侯佳玉兰本来以为自己最擅长的就是胡说八道,从前说这样的话眉眼都不需要眨一下。 现在她的女儿叶轻如真是青出于蓝,她实在是拗不过突然变得有点古灵精怪的叶轻如,“好,给你绣。” “额娘,你也亲亲我呗。”叶轻如把小脸凑过去,“我记事以来,就没见过额娘亲我,小时候倒是见额娘亲过弟弟。” “瞧瞧,还有没有点姐姐的样子,这就捻酸惹醋起来。”侯佳玉兰手指在她眉心点了一下,定了定神,在她脸颊上亲了下。 叶轻如又得寸进尺,把另外一边脸递过去。 她含笑又亲了一下。 叶轻如把侯佳玉兰抱紧,“额娘,你在我脸上盖了章,我就是你最最最最在意的人了,我会用尽我的全力保护你的,你放心,陈六指敢欺负你,我会让他后悔的。” “好,额娘相信,你能做好的。” 侯佳玉兰温温笑着,忽然眉眼有几分忧愁,“要是能知道落儿的尺寸就好了,我给她也做两身。” “好啊,好啊,我去帮你问,对我,我作为额娘都不知道她的尺寸。”叶轻如在她面前很活泼,已经在脑子里构想要做什么样的衣裳给落儿。 侯佳玉兰深深看了眼叶轻如,把头低了下来,“轻如,你就不怀疑我吗?怀疑我在刺探你的口风,了解落儿的情况。”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36章 死后继承 “我自然是担心的,你说的对,你被陈六指掌控一天,便是有一天身不由己。”叶轻如沉静下来,坐在侯佳玉兰身边。 双手却是握着侯佳玉兰的手,眼眸格外的坚定,“可是额娘,落儿的事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陈六指拿我没办法。” “你……你是不是知道了落儿对他的作用?”侯佳玉兰颤抖了一下,她的手冰凉毫无温度。 因为比起毫不相干的御冰夷的女儿,叶轻如的性命对她来说百倍千倍的重要。 如果可以,她会建议叶轻如杀了这个孩子。 叶轻如凝视着她那双干净温婉的重瞳,眼底里竟有一丝杀机,心绪莫名复杂,“我猜到一点,落儿是不是能继承天凤之女的身份。” “是,不过要你死以后,她才能继承,如果……”侯佳玉兰想到接下来说的话,便心如刀绞,唇色立马白了,“如果陈六指一旦觉得你的存在不能为他所用,他会杀了你,选择傀儡你跟御冰夷的女儿。” “天凤之女很难制造吗?”叶轻如信口一问一般的道。 其实她心底里有了一丝觉悟,原来天凤之女可能很难制造。 可是一旦制造出来,母女之间是可以传承的。 比如侯佳玉兰不是天凤之女,她被特殊制造出来以后,就是天凤之女。 她若死了,落儿却可以成为天凤之女。 很玄妙的关系呢。 侯佳玉兰沉默了一会儿,将叶轻如的手反握住,幽幽叹口气,“我以前并不知道,我连生下你的时候,都不知道你是他的孩子,你是天凤之女的身份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额娘,我不妨告诉你,落儿生了重病,已经时日无多了,按照陈六指的性格是不可能看上落儿的。” “这怎么会~!” “虽然提起来还是会觉得很伤心,但,这就是事实,人和龙的孩子就是会有缺陷,这是没办法的事,陈六指也该知道。” “哎~”侯佳玉兰叹息一声,紧紧咬唇。 在叶轻如心底里,真的有太多悲苦的事情积压着。 原来落儿是因为生了重病,才没有被轻如带在身边的。 “额娘,那你知道我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吗?”叶轻如把自己说的跟工厂流水加工的物件似的,而且还能面不改色。 侯佳玉兰尖尖的牙更进一步渗透进唇内,唇瓣都让她咬烂了。 从她不会轻易动自己内心真情的侯佳玉兰,眼中被雾气笼罩,轻吐一口浊气,“听说他在收我为徒的时候就批过我的命,然后确定收我为徒,传授我术法。在特定的时间里和我结合产生的你,便有可能是天凤之女。” “原来是算出来的,他可以算,御冰夷应该也有这个本事。”叶轻如手摸着下巴,“御冰夷肯定知道具体流程,我可以问他。”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变得没个正形了,你要问他这样的问题,他心底里该要难受的。” 侯佳玉兰有点无奈,“坦荡的人哪怕会一些歪门邪道,也不屑用。” “那又如何,旁人问他肯定不好,我跟他是夫妻,而且他迷恋我,我能把他吃的死死的。”叶轻如有恃无恐,而且十分嚣张。 侯佳玉兰简直为御冰夷头疼,这是找了个怎样的小祖宗。 还是说叶轻如本来性格挺温顺的,被骄纵成了这样。 反正,现在她挺可怜御冰夷的。 侯佳玉兰低声的道:“那你不是欺负他么。” “额娘,我心甘情愿给如儿欺负。”忽然门外,传来一个磁性好听的声音。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37章 什么跟我们有关系 叶轻如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直接跳起来勾住他的脖子,“御冰夷,你把药熬好了?” 他专门为她去熬药,自从上次没有节制,她腰疼的毛病就种下了。 这不,到了现在还没好。 只能认真的开方子熬药,仔细养着她这副柔弱的小身板。 “额娘面前,也不害臊。”御冰夷单手把她托起来,鼻尖轻轻跟她的鼻尖触了一下。 她差点就缠上去了,看到他威慑的目光,悻悻的收回,从他身上下来,“额娘,我去喝药了。” “走。”御冰夷拉起她的手就走。 叶轻如又不动了,回头看了一眼侯佳玉兰,“再看看额娘嘛,一天不杀陈六指,额娘连出门散步都不行。” “吃完药,再上来,恩?”他哄道。 简直是哄孩子。 可是这个孩子已经二十一了,简直是巨婴啊巨婴。 侯佳玉兰实在忍不了了,掩唇笑了,“轻如,我们还有一辈子的相处时间呢,额娘现在不能出门也好,晒太阳多了人也老的快,我呆在房间里可以多给你和落儿做做衣服。” “也是,额娘,我晚点再来看你。”叶轻如念念不舍的道,然后走到侯佳玉兰面前,在她脸上又亲了一下,“额娘,你是世上最好的额娘,你一定要坚强,不要让我的努力白费。” “我……我会惜命的。”侯佳玉兰保证道。 叶轻如总算放心了,把书架上的报纸摸到手里,“额娘,这份报纸能给我看看吗?上面的照片里,好像有我跟御冰夷。” “拿去。”侯佳玉兰温婉的道。 今日晨报被叶轻如顺手牵羊的拿走,朝侯佳玉兰挥了挥手,卧室的门就被关上了。 下去喝药的时候,叶轻如才把报纸打开来看。 晨报大版面写了昨天的车祸,车祸上还有她在现场勘验尸体的照片。 照片上赫然有她和御冰夷的身影,甚至他们两个人的脸拍的比华生还要清晰。 那些军警没认出她,不过报社的记者把她认出来。 写车祸报道的时候,把她路见不平的事,也指名道姓写出来。 “金三居然没去处理这件事。”叶轻如喝了口药咽下去,脱口而出的道。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去给柯平璋打电话,车祸居然报道出来,报社的这位主笔还声讨了肇事者。 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 继续看着报道的内容。 她面色变了一下,眉头微微蹙着。 御冰夷坐在她身边,手指卷着她的发辫,态度和样子都漫不经心的,“事情还挺严重的。” 华生受到声讨,也无人发现死去的母女是中毒死的。 甚至上面还写了艾玛在军备厅里,气焰嚣张的对军警威胁,还搬出了洛克家族长女的身份。 越是这样滥用特权,民众会越愤怒的。 哪怕华生全身而退又如何,在仓城甚至整个江南都会如同过街老鼠一般。 叶轻如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却是把报纸扔到一边,“不过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那你觉得什么跟我们有关系?”御冰夷拇指指腹掠过她唇边,将一丝药汁抹去。 叶轻如朝他娇笑了一下,主动坐上他的大腿,“天凤之女这个词,两年多前你就听过,我想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怎么制造这玩意。” “顶尖的堪舆家会知道。”御冰夷算是变相承认。 叶轻如在他要抱住自己的腰身的时候,利用舞蹈动作旋转出他的怀,绕到他身后,“所以,你早就知道怎么制造,但是你没有去制造。” “这种破玩意,制造了有什么用?”御冰夷皱眉,忽然想起,叶轻如就是他口中所谓的“破玩意”,心口一紧,连忙回头看她。 看到仍旧笑盈盈的,脸色一黑,狠狠的勾住她的腰,把她拽进自己怀中,“你想知道天凤之女制作流程,我可以告诉你,反正你已经坦坦荡荡,完全不介意和这个有关的话题。” “听了还是会不舒服嘛,但我就是好奇。” “好奇害死猫。”他搂进她,唇抿着她的耳垂,一点点啃噬消磨她的意志,“如儿,就是特定的时间,撞大运一样的找特定的女人结合,如果运气好就能生下来。不巧的是陈六指得了你之后,运气一直不怎么好,所以,他没有制造出替代品。” “看来我是倒霉,才会成为陈六指的不可替代。”叶轻如抓住了他的皮带,勾引似的把御冰夷往楼上扯。 她穿着旗袍,脚上是漂亮的高跟皮鞋。 走路姿势曼妙,曲线玲珑的身材在宽宽旗袍中若隐若现。 此刻,她回眸一笑有几分销魂,更有几分性感,“不过御爷,人生苦短,我们还是及时行乐的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38章 老宅相见 “说的对。” 御冰夷被勾魂般,痴迷的视线萦绕在她窈窕性感的背影上。 小腰细的,确实撩人。 进了卧室。 叶轻如销魂一笑,主动把他推到床上。 身姿摇曳的紧随其后,俯身时满身的花香对着他铺面而去,唇落在他领口大开的锁骨处。 御冰夷摁住她纤瘦脊背,语调沉沉的警告,“你身体没好,别乱来。” “不是说要给我个孩子么?不努力怎么行。”她手指蔫坏的勾开一颗颗他衬衣上的扣子,指腹不经意般触碰他灼热滚烫的肌肤。 御冰夷冷睨着她,看着她红唇落下,大掌遮住自己的嘴,“怎么?想故技重施,把我迷倒?” “怎么可能,一种伎俩在你御爷身上,怎么可能用的了两次。”叶轻如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绝对绝对不会通过吻你,你下迷药。” 御冰夷表示怀疑,审视着她。 她一脸惋惜,“那,就不吻你了咯~御爷别害怕嘛,一副我要欺负你的样子~” 他的确感觉被欺负,尤其是上次被迷晕的记忆历历在目。 简直是反了天,他的小女人胆敢给他下药。 转眼,已是日薄西山。 叶轻如随手给床上的男人盖上薄被。 薄薄的旗袍穿回到身上,低头把盘扣系好,很快速的将头发打理清楚。 此刻的她,眉眼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刚完事?”修翻窗进来,四下一扫,蹙眉问。 他看到床上面容英俊到了极致的男人,长锋如鬓的眉紧蹙着。 明明是睡着的,看着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仿佛随时会醒来,把他摁倒在地,像是那次在桃林一样把他暴揍一顿。 修后怕的缩了缩脖子。 叶轻如勾起椅背上的手袋,纤足插进纯白嵌珍珠高跟鞋里,直接拧开了卧室的门,“这种事,你别问,问就是自讨没趣。” “是,头领。”修最怕触及叶轻如的边界,把她惹怒,老老实实的认错跟上。 他虽然有点怕惹她不高兴,还是挺好奇的问了一句,“他不是特别聪明么,怎么同样的伎俩,会中计第二次。” “谁跟你说是同样的伎俩,这次是在金针上抹药,扎在重要的穴位上。”叶轻如冷冷回眸,眸底锐冷的光令人望而生畏。 她嘴角噙了一丝寒意,看着有点阴冷可怕。 修条件反射的一哆嗦,“那他醒来,岂不是又要暴怒。” “这次你跟我一起进去谈判,这样他要是醒了,就不会只打你一个人。”叶轻如坐进驾驶室,修坐在副驾驶。 十分钟不到,车子停在了顾家老宅外。 老宅子里和当初一样荒芜,顾宜室掌家之后重新买了洋楼,并没有住进这曾经带着顾家走向兴旺的园林老宅。 叶轻如来到曾经住过的小院,樱花树在秋天显得特别的萎靡。 树下有一只秋千,秋千上坐了个跟她长了七八分像的女孩。 女孩身边站了个头发长长,长相看过就会立刻遗忘他面容,但是人看过他长相可以清晰知道他是长相阴柔的人。 “这么快约我出来?我还以为阿爸那边要考虑一下呢?”叶轻如一步步走进,明亮的眸上下打量陈轻霜。 陈轻霜还是梳着鱼骨辫,看到叶轻如也是这个发型脸色变了变不过比之前要淡定多了,“你以为我想见你啊?你男人,找派人发了海捕檄文抓我。” 她和陈骁这几天被整个青帮分舵的人追杀,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此刻看到叶轻如一脸无辜的样子,气都要气死了。 “就因为这个?”叶轻如笑出声,眼底晃过一丝揶揄,递给陈轻霜一张照片,“这是我的照片,你照这个穿衣打扮,便不会有人抓你了。你也真是,有人照着你的照片抓你,你不会换个造型,还打扮成这样出门。” “麻花辫,校服?土死了~”陈轻霜看了眼叶轻如手里的照片,一脸嫌弃。 抬眸。 看到叶轻如笃定的柔眸,莫名觉得有一丝被压制的恐惧,她下意识又移开视线,“你让我穿成这样,然后你又穿的和我相似,其实是想要占据我穿衣打扮的风格。” “你这女人穿衣打扮哪里好了,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以为自己很有品味,是不是没照过镜子。”修按捺不住嘲讽。 那个少女虽然和叶轻如有八九分像,可是气质截然不同。 而且不像的那几个地方都特别关键,这女人颧骨比较高,刻薄又克夫。 虽然就那么一两分不像,对于修来说已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陈轻霜轻哼一声,“我没品位,叶轻如还不是上赶着模仿我,一条她养的狗,也配在本小姐面前嚷嚷。” “我劝你懂点礼貌,他不是狗是人,如果你再口出伤人,我会让你永远说不出话。”叶轻如眼神冷绝,她淡淡的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完,就转身离开。 陈骁忙叫住,“等等,轻如小姐,陈爷已经对你之前提出的几个条件有了答复,难道你不想听听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39章 阿爸待我真好 “阿爸有答复了?”叶轻如回头,红唇上扬。 看似不经意,却好似任何事都揣度在心。 薄暮笼罩,她似幽夜里的鬼魅。 有种诡异的诱惑力。 陈骁眯了眯天生阴柔好看的眸子,点头。 叶轻如手指捏着尖尖的下巴,“你们一直呆在仓城,怎么跟阿爸联系的。” “我作为陈爷的门徒,自然有我自己的办法。”陈骁视线不正常的打量叶轻如的装扮。 纯白色的旗袍和纯白的珍珠高跟鞋,明明会把人往温婉端庄方向衬托。 可是今晚叶轻如的整个气质,都看起来有几分妖媚。 他出于护住的想法,到陈轻霜面前挡了挡,用陈轻霜才能听见的声音提醒,“轻霜小姐,不管一会儿她说什么,你都不要回来,避免在她面前过分暴露自己的弱点。” 陈轻霜其实还是骄纵不可一世,但她最近研究了一下叶轻如。 不免觉得震撼,又被叶轻如的气场所震慑过,已经不像是之前那么轻敌。 微微点了下头,不置一词。 陈骁就这么一身黑衣黑裤挡在陈轻霜面前,像极了古代大富人家豢养的死士。 这个叶轻如太聪明了,她从陈轻霜的打扮上。 把他师父陈六指的喜好摸的一清二楚,又用激将法逼迫陈轻霜说一些脑残的话,掌握陈轻霜的弱点。 为的就是将来取代陈轻霜,这样陈轻霜很容易出事的。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陈骁心中有一种使命感。 修发现陈骁在打量叶轻如,那双毒蛇般阴毒又漂亮的欧式大眼睛冷睨着陈骁,恨不得在这个家伙身上剜出一个洞来。 陈骁注意到了修不怀善意的眼神,毫不犹豫的看回去。 叶轻如这次挺有意思,把自己的狗腿也带来了。 一时,六目相对。 叶轻如不屑一顾的退出,启唇,“阿爸同意了几个条件。” “除了帮你取出御冰夷取内丹的事,陈爷都可以答应你。”陈骁耸耸肩,他就等叶轻如开口先问,后发制人才能掌握主动权。 她也没有传言中那么聪明么,见他不开口便按捺不住主动开口。 叶轻如主要是觉得太晚回去对不起御冰夷,所以她只想速战速度,没考虑什么谈判技巧,“哦,那就没什么好说的,这是我的主要诉求。你回去再跟我阿爸谈谈,我们下次再见咯。” 转身,又要走。 “轻如小姐,我们来一趟不容易,别那么草率。” 陈骁语调严厉起来,像是训斥晚辈。 叶轻如眸底闪过一丝讳莫如深,她嘴角噙着一丝揶揄,很快被她隐藏起来,转身对他恬淡一笑,“这个诉求不满足,其他的任何条件,对我都没有任何意义。” “四千万投资呢?”陈骁眉头微蹙,他其实不太高兴这件事。 叶轻如这个女儿为非作歹,把陈六指在无锡的几亿身家全部毁于一旦。 眼下倒好,没有惩罚她。 还主动投资了四千万。 叶轻如笑得清甜,眼睛里像是有星星一般,“阿爸待我真好。” 四千万?还不够御冰夷半年贿赂第二特区的法国人探长的。 她提出和陈六指合开公司其中一个用意,就是探听一下陈六指还有多少家底。 虽然听说陈六指很有钱,家里金山银山的数不尽。 可是他失去的是一个综合性的军事基地,还有一个无法估值的酒庄,怎么也得内出血一下。 让陈六指不爽,就是让她快乐。 叶轻如现在连陈六指骨头缝里的血,都想敲出来,吸一吸。 好尽尽这做女儿的孝道。 “所以,你愿意接受了?”陈骁狐疑的看着她。 这么大一笔钱当然谁都会心动,不外乎叶轻如,哪怕她狡黠如狐。 可是,陈骁看她那柔软单纯的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修心里轻蔑,土包子没见过钱! 是不知道他家女主人有多有钱,前一阵刚打了五千万,最近又追加了三千万。 请问陈六指那四千万算个屁? “愿意接受,就等于答应跟阿爸的等价交换。”叶轻如在院落大门的门槛下坐下,头顶是青灰色的斜飞屋檐,她看着屋檐走神,心里想着的是下雨的时候,雨水从屋檐上落下的来美景,喃喃的说,“诶,我挺好奇的,阿爸为什么不答应,这是我御冰夷之间的恩怨,跟他也没关系,是不是?”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40章 不喜欢我有白头发? “陈爷的想法,旁人无法揣测。”陈骁面色极其阴郁,眼角和唇角都下垂着。 这是不答应? 给脸不要脸的节奏吗? 叶轻如抬头仍是看着屋檐,现在她在想象冬天的时候。 屋檐下结了冰棱,会是什么好看的景象。 寒风吹入院子里。 几只乌鸦从树梢飞过,发出了凄凉的叫声。 叶轻如抬头,在乌鸦中看到了一只三只脚的乌鸦,面色微微一寒,看向了陈骁,“无法揣测就回去问,阿爸对我是很好,可是阿爸想过没有,御冰夷的内丹还在我身上,我就会和御冰夷继续有牵扯。我不论渠道哪里,他都能通过内丹找到我,难道这就是阿爸想要看见的。” 陈骁愣住了,没想到叶轻如想到了这一层。 如果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为什么前两天见面的时候不说。 “你说的在理,我去回禀陈爷。”陈骁被说服了! 叶轻如微微颔首,又礼貌的福了福身,“多谢阿骁大哥。” 她这人极度有心计,突然之间跟他客气礼貌起来。 让陈骁不得不去多想她此举的用意,又觉得对方可能是故布疑阵害自己多想。 思来想去回头一看,叶轻如已经走远了。 这特娘就很蛋疼了啊。 陈六指开出这么好的条件被她拒绝,他还要代替叶轻如否决陈六指的决定。 要知道陈六指的性格,是绝对不许任何人反对的。 想到这里,陈骁有点后怕。 他生的一双内双眼皮的眼睛,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性。 但是也不是那种温和又乖巧的长相,就是介于阴柔和普通之间。 此刻,他双眸微眯。 美丽的桃花面,带着些许苍白。 “阿骁,你说阿爸怎么想的。”陈轻霜拉住他的袖子,生气的抱怨,“给叶轻如钱也就算了,怎么还让我们两个给她当手下,帮她对付京城的墨家,她算哪根葱啊!我在阿爸跟前长大的,她这个野种……” “小姐!”陈骁冷漠打断,阴柔的目中有了一丝邪戾,“你可以说叶轻如不是,但是别带上陈爷,野种这样的话,别再说了。” “你……连你都教训我!你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啊!”陈轻霜没想到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陈骁会反驳自己,还敢训斥她。 还有,上次居然为了叶轻如那个贱货,他把她给打晕了! 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不甘心。 回到御公馆的叶轻如,轻手轻脚的上楼。 卧室里,开着暗淡灯光的台灯。 男人在暖黄的灯光下静静躺着,眉宇间五官俊挺,长相优渥到了极致。 叶轻如呆呆看了几眼,先去洗了手。 回到他身边时,带着力士香皂奶香味的指尖,触了触他晶莹如玉的鼻尖,“对不起,冰夷,这样伤害你,这样欺负你。” 她说着语调有点哆嗦,躬下身唇覆在他菲薄的唇上,整个身躯都有点颤抖,“可是不这样做,落儿会死,额娘会死,你也会死,我不知道,我的婚姻竟然能值得用这么多条命去换,任何人都不会这样觉得,只有你,是个异类。” 说完,她拔下了他脖颈上的金针。 身体伏在他身上,细长的水葱手指一颗颗解开旗袍的盘扣。 旗袍落下后,连里面的衬裙一道脱了。 她拉过被子在被子里依靠着他,把脸也埋在他的手臂装睡。 过了一阵,她的小脑袋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抚摸着。 “御冰夷~”她嗓音有点沙哑。 御冰夷浅浅一笑,“我是睡过去了吗?” “你是太累了,所以睡过去了,御冰夷,你为什么会有白头发啊。”叶轻如抚摸着他的发丝,轻轻发问。 她其实也没想到,他醒过来竟然会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要是普通人被瞒天过海倒有可能。 可是,他是御冰夷啊。 叶轻如干脆转移话题,在他头上看到白头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她心里是有一种焦躁的。 觉得很多未完成的事,多了一种紧迫感。 御冰夷咬住了她晶莹圆润的耳垂,“嫌弃我了?不喜欢我有白头发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41章 流鼻血的老龙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有白头发。”叶轻如为人很是圆融,以前遇到尖锐的对方敏感的话题,她是一定会避开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这件事她想了很久,一旦开了口是一定要有答案的。 御冰夷吮吸她的耳垂,目光眯了眯,把她搂的更紧了。 此刻的他像是护食的猫科动物,保护着怀中从河里刚捞上来的青鱼,“人哪里会没有白头发呢。” 人。 好一个人! 叶轻如哭了,眼泪无声的落下。 滚滚的眼泪湿了他的胸膛,她克制不住的发抖。 果然和她猜的一样,她害了他。 为了和她在一起,他想做了一个人。 御冰夷银瞳冰凉的看着卧室天花板,有些问题不回答她会伤心,回答了会更伤心。 显然他做了那个更伤心的抉择,让她自责难过并且悔恨。 以前他总是爱而不得,深爱着她却得不到回应。 现在她那么爱他了,他居然又有点后悔,觉得不应该撩拨的那么狠。 怀中的小女人为了他可以到飞蛾扑火的地步,而且到了谁都阻拦不了的地步。 此刻,她在以流星赶月般的速度在作死的道路上狂奔。 怎么办呢? 只能跟她一起坠入深渊咯。 “你的丈夫和你白头到老,有什么好哭的?弄的像个新丧的寡妇似的。”他含笑打趣。 叶轻如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失去他。 闻言心好似被剜去了一块,痛的无法言喻,同时眼泪也止住了。 她语调软软的,还有点可怜兮兮的沙哑,“可是,龙不都是不老不死的么?” 变得可真快! 他还以为她要气的骑在他身上,把他掐死的时候。 她又把自己催眠变乖了。 御冰夷揉揉她的小肩,在上面落下一吻,“谁跟你说的?” “就神话故事啊。” “都是骗人的,只是比你们人活得久。” “那也不该有白头发。” “以前消耗过量,刚好遇到你,就只剩这一点点了。” “哦,好。” “饿不饿?”御冰夷看她可爱又呆萌的样子,感觉多养了一个女儿一样。 她所有的伤心和城府,此刻都深敛于内心的深处。 叶轻如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摇摇头,“不太饿,想睡觉,困死了,御冰夷,你抱着我睡觉。” 不饿? 这是饿过头了。 他觉得她现在体格实在瘦小,有些心疼。 可是看她那样疲惫,又舍不得挖她起来吃东西。 翌日,叶轻如五点就醒了。 醒来御冰夷还躺着睡,她趴在枕边,数星星一样数他的白头发,“一根,两根,三根,四根,五根,六根~六根白头发~要是拔了,是不是就可以当白头发不存在了。” 他睡容特别清隽,好看的像是一株长在水中央的玉芙蓉似的。 近距离看几乎看不到汗毛和毛孔,这张脸是连女人都妒忌的逆天的眉毛。 “真美,小美人,我饿了,你为什么还不醒。”她是饿醒的,然后饿醒了以后根本睡不着。 所以,才会百无聊赖的趴着数他的白头发。 御冰夷一听此话,彻底绷不住笑意,嘴角溢出一丝浅笑。 “好啊,你装睡!”她毫不留情在他胸口锤了一下。 他逼着眼睛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怀里带,“饿了?要不给你吃我?恩?” “吃你会越吃越饿,我会死在床上的,听话,起来,我们去吃早饭,我垫补垫补肚子,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她眉眼俏皮可爱,简直是一个百变多样的精灵。 御冰夷掀开眼皮,笑意已经完全藏不住了,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你亲我一下,我就起床,不然就你自己去吃饭。” “你……我自己吃就我自己吃,我不等你了。”叶轻如起身把旗袍衬裙往身上套,身上的一层薄被落下,顿时春色满园。 御冰夷直接僵住了,她被催眠以后是不是过于豪放了,这……是要害死人的节奏。 鼻子里热热的,完了,是要流鼻血了吗? 成千上万年没流过鼻血的老龙王,一脸懵逼,不知所措。 叶轻如穿完旗袍,回过头时看到那一幕,都惊了,“御冰夷,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鼻孔流血了?要不要打电话叫费医生过来仓城,给你看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42章 酷不酷? “太太,你太美了。”御冰夷自己也惊了,从来没有这么有损颜面过。 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居然会被美色给弄的喷鼻血。 天哪,那要是他那些手下知道了。 不知道要怎么看他呢! 还好这只是夫妻闺房中的秘事,永远不会给外人知道。 叶轻如无奈的笑,然后在他嘴角亲了亲,“我去给你拿热毛巾,对不起,下次我换衣服的时候注意点。” 说完,小跑去浴室拿毛巾。 毛巾拿来,她跪在他面前一点点擦去鼻血。 眉眼间。 又温柔,又娇俏。 他眸中浮动了些什么,像是折射了银河的碎芒。 不过,很快把情绪收敛。 准备要穿衣服的时候,她又屁颠屁颠给他换上。 那种享受自己付出的感觉,跟以前坐享其成的嘴脸全然不同。 因为要走了,所以想要倾尽一切对他好吗? 他任由小女人摆弄,视线反而揶揄。 既然那么爱,为什么一定要走? 她难道不明白他的寿岁跟她比起来,根本连个屁都不算。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拿如儿来交换。 很快,衣服给他换好了。 是那种特别精神的,年轻小伙子的打扮。 格子休闲衫配上背带裤,加上一顶皮的贝雷帽。 她还准备了墨镜,递给他,直接问:“酷不酷?” “恩~” 这审美一言难尽。 御冰夷拉着她的手,下楼的时候,动作不经意把她手里的墨镜压了压,“大清早的,戴墨镜奇怪。” “我们出去吃早点,现在是名人了,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她道。 大早上的戴墨镜才引人注目? 至于名人? 说的是在车祸现场出现的事。 御冰夷摸着下巴,“你打算出去吃?去哪家?” “不知道,我对这里不熟悉,出门走到哪家就是哪家。”叶轻如随口道。 一家酒楼专门为早餐开了的摊点出,叶轻如和御冰夷坐着吃早点。 这家酒楼以肉包子闻名,虎皮鸡蛋也做的好。 叶轻如以前不喜欢吃油炸的食物,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对虎皮鸡蛋很是热爱,足足吃了三个才满足。 御冰夷看她满足的笑,问了句,“还不把席老接来开公司吗?” “再玩两天,师父来了,就得干事了。”叶轻如喝了口温热的豆浆,一脸贪玩的样子。 眼下这个被催眠的灵魂,只是被催眠想要多玩两天,所以回答时没有破绽。 真实的那个叶轻如,不愿成立公司,是再等陈六指罢了。 陈六指还没答应她的条件,她就巴巴的把师父叫来成立公司,不是显得很上赶着合作吗? 得让陈六指看到她孤傲的姿态,让他觉得她没那么好巴结,更不是能轻易掌控的。 御冰夷买了份报纸,先放在桌上没打开,手指在上面敲了几下,望着吃的酣畅淋漓的叶轻如,“我告诉你,去南洋的时间没剩几天了,大概也就半个月左右,你来得及吗?” “来不及,不能拖延一下吗?”叶轻如手中的肉包子顿时不香了。 御冰夷气场一下阴沉起来,眼神阴翳的威慑着她,“没有任何余地,落儿的身体等不及了,你要是办不完事,看我怎么教训你。” “嗝~” 她吓得都打嗝了。 呆呆的望着御冰夷,在清晨的寒风中,如同雕塑般。 这时候。 他才心满意足的打开报纸看,当他是好欺负的? 既然她昨天动手迷晕他,他虽然没能反抗,但是总要找补回来点什么,总不能老被她算计。 报纸上居然跟踪报道昨天的车祸,对华生的声讨更加严厉的。 甚至把一个凄惨的身世,摁在了那对死去的母女身上,使得死者更具怜悯价值。 听早餐摊上吃饭的食客聊天,不少人都支持不能给洋人特权,要求和报纸上的宣言一般,让华生杀人者偿命。 而金勉帆居然还没出来干预,从第一篇报道要出来的时候,就该拦截下来。 御冰夷眉头紧了紧,随手把报纸扔到一边。 这时候,叶轻如把报纸捡起来看了看,“我让蓝鸟查过这对母女,她们身世是经得起推敲的,跟报纸上写的一模一样。” “你已经查过了?” “你太太不是吃素的,我查过她们身世做的天衣无缝。” 御冰夷嘴唇上扬,“越是天衣无缝,越是虚假,太太,想出手帮金勉帆那个蠢猪了?” “不是帮金勉帆,是帮我自己。” 叶轻如叹了口气,“死者曾经在仓城一户姓肃的大户人家里帮佣过,这户人家,修半夜去查过他们几处生意的账簿,虽然做的很是阴晦,不过都牵扯到了墨家。” 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天衣无缝的作案,只是在留下的蛛丝马迹明不明显罢了。 聪明的人仔细一查,还是会查出端倪的。 “哦豁?墨家是幕后主使?墨辉上次吃那么大的亏,还敢来惹你啊?”御冰夷眼神越发充满兴味。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43章 好白菜让猪拱 “墨家未必是来招惹我的。”叶轻如垂下眼眸思考,“我们来仓城,知道的人应该还不多。” “该不会是想为墨喻哲报仇?”御冰夷打趣般说道。 叶轻如直直看着他,“还真有这个可能。” 原本墨喻哲是张恩静的未婚夫,墨喻哲意外身故之后。 金三和张恩静在一起,整个过程像是金三捡了便宜一般。 墨家人一旦想不开,很容易认定墨喻哲的死跟金三有关。 御冰夷一脸好笑的挑了下眉梢,“你徒弟惹大麻烦了。” “不过最有可能的是,墨家把金三当成我的党羽了,在对付之前,想先剪除金三。”叶轻如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透着一股精明和俏皮。 金家。 早饭时间。 家中女眷剩下四人,全然没有曾经一大家子吃饭的热闹景象。 这次吃饭,金三也在。 “你们这一大家子吃饭也太安静了。”芙蓉盏无拿了两个杯子,倒入液体纯净透明的白酒,无聊的自己和自己碰杯玩。 夏曼看不过眼,说了一句,“你还在哺乳期,怎么可以喝酒。” “哺乳?靠,用我亲自哺乳的话,要乳娘做什么?”芙蓉盏打了个呵欠,她也不想大清早的喝酒。 可是接两天见不到叶轻如,金家的人还这么无聊。 真是快憋死她了,她得借酒浇愁,这日子才熬的过去。 金夫人笑了笑,显得很大度,也不介意和一介戏子一起吃饭,顺便还搭了句话,“以前人多的时候热闹,现在就只有我们,确实挺冷清的,不过现在好了,有了你,有了恩静住进来。” 张恩静没精打采的,脸色有点憔悴。 以前金夫人提起她的时候,她都会装乖,甜甜的说上两句话。 此刻,她心不在焉都没注意席间说了什么话。 没组织什么活动,大家都不熟悉的情况下,也热闹不起来啊。 夏曼有心接纳芙蓉盏,特意在金夫人面前提起芙蓉盏的孩子,“还有阿甄的孩子,有了孩子的哭声笑声,这个家从此以后热闹了。” “阿甄,你孩子叫什么啊。”金夫人也觉得芙蓉盏这个人有意思,有心接纳她,便问道。 关键芙蓉盏这个人,还是追随夏曼和叶轻如来的,她不免高看一眼。 芙蓉盏眼高于顶,龙头夫人裴拢月面前都没有受过气,在金夫人面前也一样的不卑不亢,“甄峭。” “真俏?这是女孩儿的名。” “可不是。” “那你想改改吗?” “这我可不改,名字是叶轻如起的。” 夏曼拉着金夫人的手,在金夫人掌心写了峭字。 金夫人才含笑,“甄峭甄峭!我弄错了。” 有区别吗? 读起来还是真俏啊! 芙蓉盏心里无趣的想着。 “一会儿我们打马吊。”芙蓉盏眼前一热,想到了打麻将来打发时间。 金府的姨太太们都爱打麻将,还有专门的棋牌室呢。 金夫人以前是没人陪她玩,此刻听芙蓉盏一说,眸光也是一亮,“倒是可以,小曼也愿意,还缺一个,恩静你也加入。” “我……我不想打麻将。”张恩静两眼一直是下垂着的,此刻抬眸看她们的时候,小表情丧气的很。 金夫人不免关心,“恩静这是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张恩静有种喘不上气来的难受,想说话都给这口气堵住了。 金夫人眼色一凛,“难道跟……红艳的死有关?” 她可是督军的老娘,仓城哪件事能逃过她的法眼,红艳的死跟死因她全都门儿清。 在金夫人心中,其实也在默默担心着金三。 芙蓉盏见气氛不对,眯了眯眼。 她从红色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细长的女式卷烟,缓缓抽起来。 没抽两口,就被金三徒手掐灭了。 芙蓉盏当场惊呆了,“督……军……我是不是冒犯你了……” 我靠,眼前这个督军凶神恶煞。 长得就是一副蛮横,其貌不扬的鸟样。 说不定脾气也是凶残不可理喻的。 张家千金那副玉雪容貌,跟他在一块,简直是好白菜让野猪拱了,可谁让人家是督军呢。 她张狂习惯了,都忘了是和督军同桌吃饭的。 完了。 死定了。 “没事,只是恩静怀孕了,我希望周围空气清新一些。”金三浅浅一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44章 丹桂的香 芙蓉盏脑子里只有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念头:我靠,这好白菜让野猪拱怀孕了。 神奇的念头一旦进了脑子里,便怎么也挥之不去。 看着金三这头野猪一般的男人浅笑,芙蓉盏尽量克制她对长相上的嫌弃,“怀孕了是好事啊,这样夫人就能抱孙子了,是不是啊夫人?” “……”金夫人眼眸深敛,面色更是难看的像是被锅底砸过一般。 芙蓉盏嘴角都抽了,妈蛋,又说错话了? 最近是怎么了,频频出错。 以前她可是欢场上的一朵明艳交际花,不管对上对下都能哄的开开心心的。 金夫人已经烦躁的去摸佛珠,一下下拨着。 她可喜欢张恩静这个儿媳妇了,倒不全是因为张恩静出身名门。 是张恩静从骨子里的善良跟可爱,完全把她打动折服了。 谁家的男人娶了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被枕边人阴谋算计,内宅更不会有任何勾心斗角的事。 抱孙子这件事从张恩静进家门开始,她就开始幻想了。 现在? 现在是真不敢想! 有花柳病的孙子可怎么敢要? 况且还是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传染的,这要怎么面对金陵的张家二老。 金夫人哪怕信佛心慈,都气的想一脚把这个混账儿子踹出家门去。 “阿静只是第一次怀孕,有点紧张罢了。”金三尴尬的打着圆场,“大家不要多想。” 张恩静脸僵了,这个大猪蹄子也知道害臊吗? 也知道真正的原因难以启齿了吗? 混账! 昨晚非说趁着孩子只有两三周,先一次要个够,免的孕期憋坏他自己,昨晚上差点把她累死。 口口声声说喜欢,却害得她差点壮烈牺牲了。 哭着求饶喊他金爸爸了,可是他根本舍不得停下来,俯下身在她耳边不痛不痒的安慰,“最后一次,真的就最后一次,而且也不能怪我,真的是你太迷人了。” 这么迷人难道是她的错? 迷人就活该被折腾死是? 张恩静现在腰痛的,有种要跟金三同归于尽的冲动。 金夫人略微惊讶,“只是紧张?” 她不信自己儿子,又看向张恩静。 张恩静点点头。 虽然得到张恩静肯定的答复,可是以往活泼可爱的女孩,突然间变得安静。 金夫人也是一阵心疼,主动坐到张恩静身边,握住她的小手,“恩静,手都凉成这样了,早饭也吃的这么少,快多吃点,要不姆妈喂你。” “那个……金夫人,我和他还没结婚……”张恩静小声的道。 她现在腰很疼,人很累。 关键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什么姿势好像都很辛苦。 最重要的是心底里有件事发烫的开水一般,翻过来滚过去的,就是不想离开他。 有了烦心事,身体的痛苦自然会放大无数倍。 所以她难受的都烦躁了。 金夫人不悦了,搓揉着张恩静冰凉的小手,“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儿媳妇,是比血亲还亲的女儿。” “姆……妈。”张恩静鬼使神差的低低的喊了一声。 以前她肯定能巧言令色的哄着金夫人,不喊这一声姆妈。 这一声姆妈会让她惊慌,会让她加重负罪感。 可是现在,她自己心里就想喊他的姆妈做姆妈,想留在他身边。 小嘴就不受控制,鬼迷心窍的喊金夫人姆妈。 金夫人听完身心愉悦,搂住了张恩静,小声的道:“告诉姆妈,哪里不舒服,姆妈替你保密。” 莫名的温暖和柔软萦绕在她周身,金夫人身上有丹桂的香气。 那是著名的香粉师傅用金秋刚开的丹桂,研磨的特供督军府的香粉,味道可好闻了。 张恩静想家了,也想自己金陵的姆妈,压低声音倾诉道:“腰疼,姆妈。” “金三欺负你了?”金夫人那么慈祥的一个人,此刻狠狠瞪了一眼金三,眼风凌厉的好似飞刀似的。 金三脖子一缩,刚要起身认错。 看到张恩静害羞又幽怨的小眼神,也知道此事不宜张扬,讪讪的改口道:“要不一会儿姆妈和二娘打牌,我替你打,你在旁边看着就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45章 改口 “恩。”张恩静恹恹的应一声,她以前最爱热闹。 现在也想打牌,奈何没有任何精力。 金三抓起一块花卷,温笑着撕下来一块喂她,“多吃点,饿着会更难受。” 张恩静红着脸张口,勉强把花卷吃下去。 金三对金夫人道:“姆妈,你回去,我喂给恩静吃。” “……”金夫人的眼神很鄙夷。 就你也会喂饭? 五大三粗的儿子她自己能不知道,自己吃饭都吃不清楚。 下一秒,金夫人眼中眸光微讶。 就见金三熟练的端起碗,舀了一勺瘦肉粥吹了吹,“虽然厨娘煲粥没有老子做的好吃,勉强吃点,一会儿中午,我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恩。”张恩静被他喂着,不知怎么心情就好了。 心情好了,自然没那么难受。 冲着他甜甜一笑。 金三看到这一笑,简直比捡了金子还开心,喜上眉梢的夹菜投喂张恩静,“想吃皮蛋吗?小葱豆腐也来点?沾点酱油,滋味更好~” “想吃腐乳。”张恩静挺不好意思在婆婆面前,差遣金三。 可是金三狗腿的姿势都摆出来了,她在装蒜也没用啊,还不如配合。 金三筷子立马夹了自家腌制的腐乳,腐乳加了口粥,小心翼翼的喂进她嘴里,“如果太咸跟我说一声,我再喂你两口饭。” “刚好,嗯哼,想吃油条。” “好嘞~” …… 不知不觉本来没胃口的张恩静,一时被投喂了好多吃食,脸上还没有排斥的表情。 卧槽。 难道男人温柔会改变颜值,突然觉得金督军有点帅怎么办? 芙蓉盏突然怀疑自己的审美能力,第一眼看金三明明觉得其貌不扬,是她从前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男人。 更觉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现在居然能从金三的人格魅力,上升到颜值。 这男人是大双眼皮,鼻子非常高挺,还是驼峰的。 就是皮肤有点差,坑坑洼洼的。 不过很正常啊,带兵打仗的男人天天在野外,过的风吹日晒,皮肤能好才怪。 这样一想,在看到金三和张恩静一对。 就顺眼多了。 之前芙蓉盏可是一看到金三靠近张恩静,就觉得辣眼睛呢。 金夫人也是一副炸劈了的表情,金三以前别说做饭了,连在厨房生火这点小事都不会。 可能在军营里烤过地瓜,但是能把厨房的灶子升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 而且,这么一个粗心大意的人。 其他事都是大大咧咧,只喂饭这一件事,居然能这么心细如发。 古语诚不欺我啊,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做饭洗衣缝衣服! 吃完了饭,金三牵着张恩静的手去外面花园散步。 芙蓉盏也上楼去哄孩子,虽然有奶娘照顾喂奶,不过换尿布之类的琐事她还是会亲力亲为的。 金夫人则是和夏曼一起,指挥下人张罗的重新收拾棋牌室。 等金三和张恩静散步回来,张恩静晒了太阳,身体暖和不少,虽然还是恹恹的。 但是没有吃饭时候那么痛苦了。 牌桌上,三个女人坐在小巧精致的坤椅上。 金三身材魁梧,搬了太师椅坐。 他怕她腰疼不舒服,拉着张恩静坐在自己腿上,让她的小腰能斜靠着自己,“阿静,我赢了的,全给你。” “恩。”她话很少,比之从前活泼的样子,看起来令人莫名心疼。 金三心里也暗暗自责,一下没了节制害了她。 牌桌上的几个人,没人在乎输赢。 主要是为了消磨时间,免不了闲谈。 “阿甄是无锡名伶,都唱成角儿了,却突然金盆洗手,开生了孩子,我还买过你的唱片呢。”金夫人打牌到了兴头上,本来不好意思说的话,也不小心兜了底。 芙蓉盏很是惊奇,“夫人是我的戏迷吗?我还以为我就在无锡有点名气。” “一直都是,不过你入行短,录得唱片少,比不得其他一些名伶。”金夫人还挺惋惜的,她忽然想到什么,“阿甄,要不,你在咱们仓城的片场,录点昆曲的影像,再做几盘唱片。” “好的呀,我正愁日子闲的没事做呢。”芙蓉盏心情好了,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直接开嗓唱。 她唱的是比较伤感的汤显祖的游园惊梦,细腻嗓音甜甜的像是玫瑰酒,又像是江南水乡独有的小桥流水。 张恩静本来没精打采的,突然来了精神。 眼睛大大的看着芙蓉盏娇媚动人的面容,脸上慢慢有了笑意,她是金陵人不太懂吴语。 不过两地方言中有些词还是相通的嘛,大概意思还是懂的,她一听就觉得上瘾。 “小金太太也喜欢昆曲?”芙蓉盏停下歌声,笑问张恩静。 张恩静都喊了金夫人姆妈,对芙蓉盏调侃的话,便没那么在意,点点头,“我只喜欢你唱啊,我以前听昆曲犯困,听你唱,觉得耳朵都怀孕了,甄姐,你声音真好听。” 金三看着张恩静脸上扬起的甜软的笑意,下定了决心! 一定要给芙蓉盏录唱片,想录多少张录多少张,直接投资拍戏曲电影都行。 如果芙蓉盏想红,多少钱都砸。 “甄姐~怎么没看到你的小宝宝?”张恩静忽然问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46章 小宝宝很可爱。 芙蓉盏可是人精一个,一听就知道张恩静是怀孕了以后,喜欢小孩子了,“在楼上乳母带着,小金太太小看,我上去抱下来。” “他要是在睡觉,会不会打扰他休息。”张恩静在桌下的小手,偷偷摸着还是平坦一片的小腹。 现在的西医科学好厉害啊,只要验血就能知道怀没怀。 现在肚子里的小宝宝,还只是一个胚胎。 小小的那种。 像是春天里,刚刚发芽的种子。 芙蓉盏笑了笑,“新生儿睡的死,哪怕睡着了,我也有办法教你不吵醒他。” 她说完摇曳生姿的扭身上楼,把甄峭给抱了下来。 说起来冯墨林年轻的时候还是有京城四大美男的名声,加上芙蓉盏的美貌无双。 生出来的甄峭才出生不到满月,就是个天庭饱满粉雕玉琢的小家伙,乍一看就是个小粉团子。 可爱的令人挪不开眼,张恩静看只看一眼小家伙的睡颜,便不自觉会心一笑。 想拿手戳戳他,又怕自己的手脏。 芙蓉盏想让张恩静抱,她还专门喊了佣人打来热水。 清洗一遍手,用温毛巾擦干。 再按照芙蓉盏教她的手法,把甄峭抱在怀里,“他好软啊,睡的也很甜,我们说话,他都不会醒。” 甄峭在睡梦中特别的安详,不过他似乎嗅到了张恩静的气息。 还挺喜欢的,小手抓住张恩静的手指。 张恩静搂着孩子,眼睛里像是有小星星一般的明亮。 有孩子真好啊,不知道她和金三的孩子生出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小手戳了戳这张小脸,跟碰上奶豆腐似的。 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戳破一般。 “勉帆,小宝宝很可爱。”她情不自禁的跟金三说。 金三没说话,只是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 然后把牌推到。 糊了。 恩静,我们的宝宝会更可爱的。 小宝宝在她怀里呆了一会儿,睡觉睡到自然醒。 醒来呆萌的看着张恩静,然后露出一个笑脸。 张恩静的心就彻底软化了,“他对我笑诶。” “说来也奇怪,甄峭不怎么爱笑的,除了对叶轻如那货,对谁好像都没有好脸色。”芙蓉盏细细想来,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难道这小兔崽子是喜欢美女,所以只要是长得绝色倾城的女人来抱,他都不哭不闹还会笑? 不对啊,芙蓉盏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也倾国倾城的貌美,怎么不见这兔崽子对她笑得这么软萌。 没天理! 张恩静甜笑着,“可能是阿峭跟我有缘~” “差不多要喂奶了,我先抱上去。”芙蓉盏看了看手表,施施然离开棋牌室。 这时,佣人匆忙来报,“来客人了。” “什么客人啊?”金三心情不错,正剥开一块水果糖的糖衣,给自己怀中的小女人喂。 佣人低着头,轻轻的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客人,那人眼生的很,自称姓卓,叫卓……卓温骁。” “那不是北边的卓督军么?”金三皱了下眉,“我跟他也不熟啊,来找我做什么?诶,阿静,你以前是在卓督军治下的锦城。” 张恩静点头,“但是我不认识他啊,他不知道我家身世,所以我们俩从来没有结交过的。” “卓温骁说,是来找二姨奶奶的。”佣人纠结的不行。 他妈简直疯了。 自称叫卓温骁的男人怀抱一束红玫瑰,站在门外说要见二姨太。 摆明了要追求二姨太。 脑袋简直瓦特了! 上督军府追求府里的二姨奶奶,不仅缺德伤风败俗,还脑残。 佣人来汇报,都怕这事从自己嘴里代为通传,都会被主人家生气打一顿。 夏曼表情也是不太好看,手里的麻将牌攥紧,不过语调声很平淡,“不见,让他回去,别把他放进来。” “听见没有,二姨奶奶不见。”金三懒懒的道。 佣人忙去办。 过了十分钟,佣人又进来,表情铁青,“那个人说……除非二姨奶奶见他,否则站在门外不走了。” “爱走不走,你不用汇报了,让他待着,要敢放他进来,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金三狠辣的道。 本来金三在外人面前,就是个脾气不好,还不拘小节的满身匪气的一军主帅。 家里的佣人,可都是很怕他的。 闻言。 “是!我跟护卫说一声,加强防守,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进门的。” 佣人吓坏了连连点头,忙夺路而逃。 下午两三点,太阳最毒的时候。 叶轻如和御冰夷吃过中饭,过来拜访。 恰看到站在日头地下,站着快要中暑的卓督军,夫妻俩都是一惊。 御冰夷直接调侃的笑问:“乖徒弟?你怎么在这?”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47章 翅膀硬了 “师尊。”卓督军态度谦逊的颔首,看到叶轻如又喊了一声,“师母。” “大帅,别来无恙。”叶轻如把自己当晚辈,被叫了师母,还是柔声回礼。 卓督军手臂紧了紧怀中用蕾丝绸布包裹的的玫瑰花,抿着的唇动了动,“金家门禁森严,我想拜访,金督军却将我拒之门外。” “金勉帆这小子翅膀硬了,敢把长辈拒之门外。”御冰夷眼底闪过一丝鄙夷的笑光,拍了拍卓督军的肩膀,“我进去找那小子,找他说说道理。” 以御冰夷出事之霸道专断,没提直接带人进去。 显然是留有余地,给了金三颜面,也貌似没有过于看重卓督军。 卓督军在御冰夷面前,全然没有督军的架子,“全凭师尊做主。” 御冰夷提步往前走,金家下人无不恭敬相迎。 叶轻如跟着御冰夷进入金家。 “督军,御爷和御夫人来了。”佣人领着他们到客厅坐下,匆匆跑去棋牌室汇报。 金勉帆头脑聪明,稍微动动脑筋便大杀四方,一路赢到底。 此刻正百无聊赖的推翻一只麻将牌,人都快睡着了。 闻言抬起了头,眼神有点兴奋,“快去准备茶水点心伺候,我这就过去。” “是,督军。”佣人去准备。 金夫人笑道:“倒是很久没见轻如了,她还不知道恩静怀孕了。” “是不知道,我要叶轻如当我孩子的干妈。”本来还恹恹的张恩静,立马精神不少。 从金三怀里挣脱,打算小跑去见叶轻如。 没走两步,脚下虚浮。 腰好像也闪了一下,像是拉闸了的电箱一样突然卡住了。 金三走过去,站在她身后,小声道:“腰又疼了?我抱你过去,反正师父已经习惯我们秀恩爱了。” “恩。”张恩静耳尖烧红。 金三把她抱起来,去到客厅。 芙蓉盏和叶轻如已经大聊特聊起来,“轻如,你住在哪里啊?” “御冰夷在仓城有自己的别馆。”叶轻如手指勾着英式瓷杯的耳挂,两腿交叠着,笑容甜柔。 芙蓉盏翻了个白眼,“你不早说,我住进金府才知道,原来不是和你一块住。” “轻如,我带甄峭搬过去给你住,弥补一下我这两天加不到你的相思之苦。” 她挽着叶轻如的胳膊,娇柔婉啭的声音动听。 御冰夷脸色就跟被锅底砸过一样,黑灰黑灰的。 暴戾的触角爬满眼底深处,手指握拳的时候,指骨摩擦发出嘎嘎的响声。 芙蓉盏不知是没发现御冰夷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还是故意忽略了御冰夷的感受。 一脸娇媚的朝叶轻如拼命眨眼,以求得到心目中小仙女的青睐。 叶轻如见老龙王又开始乱吃飞醋,着实觉得无奈跟好笑,“你住进来,对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你居然问好处,我可是人形的唱片,行走的留声机。”芙蓉盏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叶轻如,理所当然的道。 叶轻如听完觉得心动,瞄了御冰夷一眼,柔笑道:“那不如就把甄姐带回家住几天,反正我们在仓城只是暂住,这么个大美女在家里晃来晃去,我都没介意,你肯定也不会介意的。” 不介意才有鬼! 这个大美女不是垂涎他,而是垂涎她的。 况且他们二人世界,干嘛没事绑个外人掺和进来。 御冰夷额头上的青筋一根一根浮了上来,狰狞如爬满了多脚的蜈蚣。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拒绝的话,叶轻如在他嘴角亲了一口,“别忘了,某人曾经也私自让自己的爱慕者住在家里,而我这只是个闺蜜,比起那个人,我绝对远远不够的。” 这么说怕是忘了黎少宣的事? 她把黎少宣带回家里,早就把他带商琼露回家那事抵消了。 不过介于商琼露居心叵测,御冰夷的负罪感要重一点,他撇了撇唇,“我也没说不同意,想住进来就住进来。不是人形唱机么,带回家能省不少电。” “就是嘛,诶,恩静,你身体是不舒服吗?脸色看起来有点难看,肾水似乎不足。”叶轻如很少看好朋友面相,看了反正按照看相批命的原理,给自己和身边亲近的人看不出个所以然。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她一眼就看穿了。 张恩静忙从金三怀里挣扎出来,苍白的小脸多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局促又羞恼的看着叶轻如,“你……” 能不能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很丢脸的。 “师父,从你的面相看,你的肾水似乎也不足。”金三也懂面相,看叶轻如的面相,也是秒懂。 叶轻如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有些诧异,“我的面相可是被遮住的,你能看清了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48章 蹲下 “说来也怪,我从前可从没看清过师父你的面相。”金三也觉得神奇,仔细端详了下叶轻如面相。 发现她面相夫妻宫杂乱,和御冰夷之间的夫妻关系岌岌可危。 不过一条若隐若现的姻缘线相连,并且有一道姻缘线连到了命格极为强盛的一个人身上。 不过他要是从前也见过叶轻如的夫妻宫,会发现她从来脸上都是有两条姻缘线。 可惜的是叶轻如隐藏了自己的面相,御冰夷看不见自己妻子的面相。 旁人又因她主动遮掩,便没人知道此事。 金三指节分明的手指紧了紧,想说却没胆量说出来。 叶轻如突然怀疑自己的技术水平,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又去看御冰夷,“冰夷,你的面相你能看出多少来?” “你是我的妻子,我看不了你的面相。”他看她小脸娇嫩,情不自禁的捏了一下,脸上是柔柔的微笑。 虽然是意料之内的事,叶轻如脸上还是闪过了几分失望之色,又目光闪闪的看向金三,“徒弟,说明你水平进步了,连为师遮掩面相的玄术都能看穿。” “金三,你过来。”御冰夷察觉一丝不对劲,慵懒靠在沙发上,朝金三招了招手。 金三移动两步,到了御冰夷跟前。 御冰夷看他极端伟岸的身躯居高临下的站在自己跟前,不悦的皱了皱眉,“蹲下。” 那一边,叶轻如已经拉着张恩静在自己身边。 含笑的推揉她柔软的腰肢,她会点推拿手段,三五下的手法已经把张恩静舒服的要起飞。 张恩静看金三尴尬的杵在那,顺口就道:“御爷让你蹲你就蹲嘛,哎哟!轻如,你找位置找的好准,我就是这个地方不舒服的很,嘶,啊好爽诶~你推拿真的好有一套~” “……”金三窘迫的不行,坏蛋小囡想造反啊。 他不要面子的么,这一屋子下人和门口两个副官都看着。 不过既然媳妇发话了,他只能乖乖的蹲下身子,像只大狼狗一般在御冰夷脚边倔强的抬起头。 下一秒,御冰夷虎口捏住了金三的下巴,把他的脸往前带了一些,“别动。” “~!!”金三头发一根一根炸起,望着他的银瞳几乎要屏住呼吸了。 师爹要干嘛?当着师父的面轻薄非礼他吗? 芙蓉盏看到这一幕,也是惊了。 登时觉得辣眼睛,张恩静已经美貌非常,看上金三都算太阳打西边出来。 靠,御冰夷这个旷世美男也看上这条长相粗糙的大狼狗了。 盯着金三的瞳孔看了一会儿,他似乎是因为不甘心,所以手指金三下巴的力度越来越重。 重到这个铁铮铮的汉子要顶不住,额头都疼的冒汗了,“疼!师爹!” 御冰夷眉头一紧,淡然将他的脸孔甩开了。 看上去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有叶轻如察觉到不对,用手肘顶了顶他,“让你失望了?” “恩。”御冰夷听她这么一说,脸色一黑,不悦直接写在脸上。 叶轻如眯笑着,“他天眼什么水平啊。” “最初级的小天眼。”御冰夷这样的级别当然可以一眼看出,是觉得不服气所以,抓着金三的脸仔细了好几遍。 最终发现金三就是最逊的小天眼级别,是绝无可能看穿叶轻如这样水准的封闭命门隐藏的面相。 叶轻如搂着张恩静,笑容又软又狡黠,“看来问题不在金三身上,而是在我身上。” “陈六指这是找死。”御冰夷很少在外人面前情绪无法遮掩,此刻黑发刘海遮着瞳孔。 浑身气势陡然间变得绝冷,使得他整个人都变得阴森恐怖。 整个客厅里,都陷入了一股子可怕的低气压中。 本来从棋牌室出来一块看叶轻如的金夫人和夏曼,表情都是一凛。 金三有点莫名,“师爹这是怎么了?” “是啊,陈六指又是谁啊?”张恩静满脸狐疑的扭头看搂着自己的叶轻如。 叶轻如面上挂着软和可爱的笑容,可是却隐约裹挟着寒流。 她有点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心想着本来想告诉轻如自己怀孕的好消息,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提了。 “没什么,我们夫妻之间一点点自己的私人恩怨。”叶轻如掩饰的一笑,拍了拍张恩静的手背,“你别担心,我和御冰夷会处理好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49章 说的清吗? “你们能处理好就好,是不是啊,勉帆。”张恩静抬头冲金勉帆尴尬一笑。 金勉帆面色迟疑,最后还是听话点点头配合。 叶轻如见气氛比较尴尬,干脆省略过缓和气氛的经过,直接将晨报从手袋里取出来,“这是今晨的报纸,我和御冰夷专程为此而来。” “华生?华生出车祸了?” 张恩静本来还以为他们夫妻只是找金三商量要事的,正打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放空脑子当个乖巧的内宅妇人。 谁知不经意一瞄,看到了报纸上的照片。 华生在报纸上的面孔消沉,看着尸体的眼神更是空洞。 叶轻如点头,“此事我让柯平璋专门找过金三,让他去处理的。” 她视线扫过去的时候,金三心虚的的缩了缩脖子。 张恩静目色一凛,原来华生车祸的事金勉帆早就知道。 瞥了金三一眼之后,她捧着报纸仔细看上面的文字,从文字来看此事发酵了整整两天。 洋人霸道蛮横欺侮我华人下层人命的事,血淋淋的展现在公众面前。 那对母女的身世更是可怜至极,加上主笔精湛的文笔,动人的词汇能轻易令人揪心不已。 张恩静看着看着眼圈红了。 “柯爷是找过我,不过我遇上了点急事,就没顾上。”金三憨憨的挠了挠头,不太好意的道。 芙蓉盏眉头蹙着,这督军怕不是傻子。 之前看他长得凶神恶煞,身形魁梧给人感觉很是强悍。 还以为是一尊煞神,没想到是只哈士奇啊。 叶轻如眼眸含笑,带着点讥诮,“反正摊上事的也不是我,我和御冰夷只是尽到提醒义务,你重不重视,跟我们何干。” “师父,我真不是故意的。”金三很少见叶轻如这么说话,有点着急了,目光急切的看着她。 张恩静放下报纸,输出一口气,在沙发上坐直,“金勉帆你真的辜负轻如的善意,你摊上大事了,你可知道华生背后代表的是什么势力吗?” “不就是……军火商的儿子么。”金三下意识就不屑华生这个人,为了挖他墙角,这个不要脸的小白脸子愣是在仓城呆了半年。 更可笑的是小白脸子还没断奶,追女人把妈都带上。 华生的妈更是不要脸,三五不时的就去找张恩静,更是会在各种事情上玩阴谋,撮合华生和张恩静。 说实话,金勉帆真是忍他们母子良久了。 眼下母子俩摊上全民仇视,那是自寻死路,他凭什么要帮他们摆平? 张恩静生气的掌心用力一拍桌子,“光是法国头号军火商的儿子,就够你喝一壶的,再加上华生的母亲还是洛克家族的长女,你知道洛克家族意味着什么吗?” “大概知道。”金三眼瞳缩了一下,有点害怕现在的张恩静。 还是壮着胆子抓起张恩静的手看了看,发现她掌心都红了,心疼的吹了吹。 张恩静目光闪烁了一下,把手抽回,“美元是世界货币,洛克家族掌控了大部分的美元,更是研发了很多远超世界平均水平的新式武器,哪怕黎家得罪了洛克家族,都是鸡蛋碰石头,你清楚?” “清楚。”金三虽然清楚这一点,可他也没跟华生起什么冲突。 这么久以来,他可是听了张恩静的劝,一直都在装孙子。 华生撞死了人,跟他毛的关系。 张恩静显得很冷静,沉声分析道:“华生在可以在任何地方出事,唯独不能在你的地盘上出事。我知道你不重视,是觉得此事和你无关,万一华生那一方怀疑是你找人碰瓷的,你说的清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50章 最后的办法 “那我现在就去处理,你别着急,也别生气。”金三才不管什么大家族,他只在乎他的小囡生气了。 可是金夫人却不同,目光一亮。 她发现张恩静只是人太过善良,跟夏曼一样都是内心善良的人。 可是她们头脑聪明,凡事拎得清。 对时政比男人还要敏感,更知道事情的利弊得失。 张恩静看他这种对政事稀里糊涂的状态,头有点疼,长长舒了口气,尽量舒缓情绪,“我想轻如让柯平璋找你,定是想让你马上解决,第一时间拦截第一篇报道,现在事情已经发酵成这样,再处理恐怕有点棘手,所以轻如和御爷才会亲自登门拜访。” 说罢,她视线求助一般的看向叶轻如。 “恩,此事的利害关系,柯爷已经跟勉帆说过了,他们母女都是中毒死的,不过现在公布出去,恐怕信的人也会很少。” 叶轻如垂下眼眸,脸色有点难看,“现在唯一的办法,可能会伤及你和金三的感情。” “火烧屁股了,还管伤不伤及,你让我立刻嫁华生,我都可以考虑的。”张恩静病急乱投医的说着,想到金夫人还在,有点心虚的看了一眼金夫人。 金夫人面色沉敛,并没有发表任何观点,或是对张恩静的不满。 叶轻如当然知道此事对张恩静的伤害,可是谁让金勉帆一开始不重视的。 此刻,只能是他们夫妻共同承受金三当时懒怠带来的后果。 她拿出了一张黑白照片,放在茶几中间,让大家都能看清照片上的内容,“我的人查出,这桩车祸案子幕后操纵者,很可能是墨家,墨喻哲曾是恩静你的未婚夫,你懂我意思吗?” 照片上是那个死者,在墨家家臣肃家帮佣的画面。 她没有解释,这个场景,该懂的人会懂。 张恩静一瞬间沉默,过了几分钟。 她手指跟着颤抖起来。 这个原因如果叶轻如不说,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 此刻,被叶轻如说破。 她已了然于胸,一切都因她而起。 红颜祸水四个字,大大的印在脑子里。 “墨家要为墨喻哲报复金勉帆,搞出这件事?”张恩静很不想承认,还是低低的问出口。 叶轻如凝望着她,“有这个可能,墨喻哲的死因,一直是个谜团。” “呵呵,他们是怀疑,金勉帆这只大狼狗,派杀手杀了墨喻哲?然后才得到我?得到了张家支持?”张恩静站了起来,眉宇间挂着冷笑跟揶揄。 她生在张家这样的环境,哪怕为人再是单纯善良,这方面敏感度还是比一般人强的。 所以叶轻如一说,她就猜到了。 却是个癞蛤蟆吃冰,令人心寒的结果。 本来还纠结要不要离开金三,此刻是拿定主意,生下孩子就一定要离金三远远的。 叶轻如眼神肃冷,盯着张恩静。 张恩静情绪失控了一会儿,被叶轻如的眼神威慑的坐下来。 叶轻如对张恩静道:“你先稍安勿躁,他们墨家要怀疑也是怀疑我指使金勉帆去杀墨喻哲,再把你当做是筹码,送给金三,这里没你说少事,当然,你硬要背锅,自然是会受伤的。” 所以说之前,她打了预防针,告诉张恩静此事说出来必定会伤及张恩静。 至于伤及张恩静内心多少,全看张恩静自己的心态,以及金家的人心里的想法。 叶轻如看了眼金夫人,“金夫人,你怎么看?” “墨喻哲配不上恩静,她注定是我们家的媳妇。”金夫人正在剥橘子,态度看着上去挺慈眉善目的,不过说的话却十分有大智慧,“眼下既然知道是墨家做的,便是有了最好的解决方法,艾玛我接触过,她也不是傻子,知道真相了以后,便不会给人当枪使。” “金夫人说的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叶轻如点点头,看向金三,“勉帆,此事要你出面去处理,此事虽然是我引起的,但表面上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没有处理的立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51章 忘形 “我现在就去见华生。”金三站起身,郑重对叶轻如鞠了一躬。 叶轻如目色微沉的点点头,“记住,放下对华生的成见。” 金三点了点头,转身在张恩静脸上亲吻一下,又看向金夫人,“姆妈,恩静和宝宝交给你了。” 宝宝? 叶轻如表情有些意外,这么说恩静是怀了吗? 金夫人把剥好的橘子放在张恩静手里,对叶轻如道,“轻如,你还不知道,恩静怀孕了。”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叶轻如脱口而出,随即心中才有了担忧。 当时用来拖住张恩静的借口,此刻该不会成了潜在的隐患。 金夫人笑着点点头,旋即又严肃的蹙了眉,“轻如,勉帆怠慢你的重要提醒,是他不对,但此事也不能全怪他,恩静突然怀孕了,他一时……忘形了。” “要是换做是我,我也该忘形。”叶轻如欣慰的柔笑着,心里却多了个盘算。 虽然她原本心中盘算就多,错综复杂的一堆事。 不过这次来仓城本来就是为了撮合张恩静和金勉帆,不想让他们留有遗憾。 叶轻如柔声问张恩静,“几个月了?” “听说才三周。”张恩静表情腼腆的回答。 叶轻如不免惊讶,“三周就能查出来了?准确吗?” 张恩静羞耻又不好意思的冲她点点头,“应该准确,是验血查出来的。” 叶轻如心中不免嗟叹,看来自己水平是下降不少。 妊娠的面相都看不出来,还是她和张恩静关系过于亲厚,所以导致她看不了她的面向了。 “轻如、御爷,我有些话想上楼同恩静聊两句。”金夫人突然柔笑看向叶轻如和御冰夷。 御冰夷挑眉,“请便。” 叶轻如只是微微颔首。 “轻如,和你御爷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你们自便。” 金夫人拉起张恩静的手,施施然起身,“恩静,走。” 张恩静没回话,顺从的跟着金夫人走。 到了金夫人的房间。 张恩静冷冷的把手抽了出来,手里一口没吃的橘子,也随手扔在桌面上,“金夫人,你有话直说。” “恩静,我就知道你对我有所误会。”金夫人走过去,推着张恩静的肩膀,让她在一把坤椅上坐下,“你张家是高门望族,勉帆娶你是高攀,其中有些艰难险阻,是他自己必经之路,我不会怪你。况且这件事,轻如不也说了,主要是冲着她的。” 张恩静抬首望着金夫人,“你一点都不觉得这件事里,是我引来的灾祸吗?” “想法肯定有一点的,也不得不承认,他娶别的女子事端会少一些。”金夫人捏着张恩静的手,叹了口气,“可你们就是天生一对,天赐的金玉良缘一般,谁人都没资格拆散你们,包括我这个做姆妈的。” “如果这件事,不是叶轻如和御冰夷来仓城,及时发现一些端倪,金家怕是已然飞灰湮灭了。”张恩静垂下眼眸,眼泪滚下来,刚好在金夫人擦了雪花膏的白嫩手背上碎开。 金夫人手微微一颤,柔声抚慰,“我就知道你要这么想,才把你专门带上来,最坏的结果的确和你说的一样,可是正因为轻如是你的好朋友,所以她巧合的来了,也巧合的能帮我们化解,这就是一种缘分。” “可是……可是金夫人。”张恩静个性非常倔强,她做决断之后无论如何都不肯继续叫金夫人姆妈,她嗓音有些沙哑,“如果我继续留在金勉帆身边,整个金家都会毁了的,这样你也能接纳我吗?” “你……何出此言?”金夫人感觉到错愕,她把张恩静领上来,是觉得张恩静有背离之心。 特意出言挽留,想要宽慰张恩静的心,谁知张恩静的话却反而让她心中猛地一凛。 张恩静发现金夫人并不知道其中利害,道:“金三娶我,已经做好了把军权交给内阁的想法,这个你知道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52章 不用挽留我 “他有这样的打算?”金夫人无比震惊。 金家树敌颇多,交了军权无异于阖府上下死路一条。 张恩静自嘲一笑,“你也知道我父亲乃是内阁之首,如果他的女婿都不交兵权,他的官声会被彻底摧毁。” 此时此刻张恩静心寒如冰川般,她知道金夫人再喜欢她这个儿媳,也一定会放弃的。 这就是命运,谁人都不可阻挡。 “冤孽,真是冤孽,我就说你这样乖巧聪明的孩子,怎么会这样自怨自艾,原来是这样。” 金夫人连道两声冤孽,虽然心如刀绞。 也知无论如何没法继续留下张恩静,她对金府来说确实是祸水。 要是嫁给别的人家,比如张在中的其他同僚,那便另当别论。 张恩静甩开金夫人发抖的手,站起身,“我自有办法离开金勉帆,你不用再挽留我,也不用想方设法驱赶我。我心中喜欢他,希望他好的心愿,一点都不比你这个当姆妈的差。” “可是恩静……”金夫人眸光闪烁,眼眶里溢满了泪。 张恩静深吸一口气,朝金夫人深深鞠了一躬,“金夫人,你不用多虑,我会生下孩子放在金家,才会离开,不会带着你们金家的骨血到处乱跑。” 金夫人已经完全懵了,她从没想过张恩静的身份,会给这对小鸳鸯带来这么大的阻碍。 楼下。 叶轻如拉着夏曼,小声嘀咕。 夏曼听完连连点头,表情却是一筹莫展。 叶轻如是在告诉夏曼,她和卓督军之间一直有一条姻缘线,若不狠心了断感情。 他们之间会一直纠葛下去,现在只是刚开始。 日后时间长了,怕是会两两伤害。 所以叶轻如是要夏曼自己想办法,要么顺应天意把感情继续下去,要么就想办法彻底摧毁两个人之间关系。 夏曼心软的连秦玉良那等地痞无赖都对付不了,更何况是一往情深,还有权有势的卓督军。 可惜二人交头接耳,说的极其小声。 芙蓉盏只能竖起耳朵来偷听,接到叶轻如一丝眼色,她悻悻吸了吸鼻子,“怎么你跟她比较要好一些吗?有些私房话竟要瞒着我。” “我跟她认识久,自然要好些,不过不给你知道,主要是不知小曼姐肯不肯这件事被旁人知道。”叶轻如柔眸看向夏曼,眼中颇带几分深意。 芙蓉盏哼哼一声,“莫不是跟门口那个抱着玫瑰花,堂堂卓家的卓大帅有关?话说,他是不是在门口傻站了有三四个小时了?” “他一直在追求我,可我不愿做妾,所以拒绝他了。”夏曼手里的帕子绞了绞,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都怪我,在沪上的时候,他约我出去,我跟着他去了几次。说是做朋友,哪那么简单呢?” 在沪上的时候,夏曼时常出去跟人喝咖啡、逛公园。 陪她一起约会的就是卓督军,当时卓督军追求意图没那么明显,只是说带她出去散散心。 一开始夏曼不怎么同意,后来实在呆在公馆里憋闷,就跟着出去玩了几次。 卓督军那人饱读诗书,又有留洋的经验。 是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半个读书人,更是绅士、威武的人。 任何女人跟这样的男人相处久了,不免生出心动的感觉,夏曼便是心中暗自有了些许情愫。 可夏曼不想再给人当姨太太了,所以卓督军的追求她直接拒绝了,也再没跟他约会。 后来两个人时常书信往来,倒是恋人没当成先做了笔友。 芙蓉盏角度清奇,“诶?那你跟那个卓督军挑明了说没有,说你不当妾室的话。” “这如何说得?”夏曼吓坏了,脸色都变了。 芙蓉盏说话大胆而且直白,鄙夷的瞟了一眼中规中矩,有点迂腐的夏曼,“有什么说不得的?说自己心里话能死?” “人家都没有提过要结婚的事,只是先从恋人做起,但我……我已经是寡妇,更不是个年轻女子,虽然没说一定要给自己立个贞节牌坊,可……” 夏曼缩了缩脖子,要她跟年轻女孩一般,没有结婚跟别的男人恋爱。 这比要了她的命还恐怖。 况且她和卓督军恋爱是没有结果的事,人家不过是一时新鲜追求她,若要真的在一起,肯定还是妾室,她可再不想当妾室了。 “他一直追着你不放,说不定就是不知道,你不肯当妾室,你一说他说不定就知难而退了。” 芙蓉盏自说自话,突然拉起夏曼就往外跑去,她直接站在大太阳底下皮肤晒的通红的卓督军面前,“诶,姓卓的,你怎么脸皮这么厚,追我家夏曼姐,都追到了督军府了?也不怕被这里的护卫一枪毙了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53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可真是个呛人小辣椒啊,对督军都敢这么说话。 夏曼看芙蓉盏脾气火爆的样子。 在卓督军面前更加手足无措,低着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追求女人不大胆,哪有打动芳心的一刻?”卓督军把花捧到了夏曼面前。 夏曼不好意思接,芙蓉盏直接把花接过了,“大胆?大胆的人可都不怕死,这么说,你为了追我夏曼姐,连死都不怕了。” “不能说不怕死,不过我的命却是她救的。”卓督军的目光始终落在夏曼身上,温和一片。 他身躯高大,形成一个阴影遮盖在两人身上。 那样英武不凡的人垂首低眉,一派温雅又举止有礼的样子,实在太容易让人心动。 芙蓉盏心说这还好是遇到夏曼,换了其他任何一个女人怕是都要飞蛾扑火了,她挑挑眉笑了,“我还不知道有这一茬,姓卓的,听说你家里妻妾很多啊。” “……”卓督军脸黑了,他一共八房姨太太。 不过比金博彦应该要好点,金博彦听说娶了十二个女人,外室更是不计其数。 芙蓉盏看卓督军脸上僵硬的表情,便是得意笑了,“所以说啊,你配不上我小曼姐,凭什么你们男人找那么多女人,我们女人只能找一个?你说是?” 所以说嘛,这个世上哪有什么完美的男人。 眼前就有一个看似完美的男人,可惜内宅里妻妾成群,是个烂心苹果呢。 “有道理,只是我家的妾室跟我很久了,我若都遣散了,对她们打击太大。”卓督军温厚的回答,眼神还看着夏曼,他要追的人是夏曼又不是芙蓉盏。 眼前这个女子虽然娇丽动人,可他不感兴趣。 说几十句话,都不如夏曼说一句话动人。 夏曼缓缓抬起眼皮,看向卓督军,“她是我朋友,说话一向口无遮拦,你别见过。” “谁口无遮拦了,夏曼我可都是为你着想,你怎么这么说我……”芙蓉盏不高兴了,大声的抱怨。 夏曼冲芙蓉盏问问一笑,然后看向卓督军,“轻如说我们之间有姻缘线,若不主动继续下去,或者想办法了解,就会一直纠缠。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能因缘际会,救了督军你一命。” “小曼,你这是愿意接受我的意思吗?”卓督军眉宇一凝,认真的问。 夏曼点点头,“我们可以试一下,但是要是不合适的话,也可以随时分开,你觉得如何?” “你的想法最贴合实际,小曼,我开车带你去河边走走。”卓督军没想到芙蓉盏一通乱吵反而撮合他们,马上抓住机会邀请夏曼。 夏曼微微一笑,回头看向芙蓉盏,“阿甄,这束花送你了,我跟卓督军出去一趟。” “还叫卓督军?” “温骁。” 她低眉时,略带娇羞。 明明已经四十了,却颇有几分少女模样。 卓督军大胆牵了她的手,把她领到自己的车里。 芙蓉盏直接看傻了,“我靠,这就黏乎上了?说好了说妾室的事啊?” 夏曼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啊? 刚好,这时候叶轻如和御冰夷从金家辞行出来。 芙蓉盏怕被丢下,忙道:“你们这是要走?带上我啊。” “你放心,不会丢下你的,我和金夫人说好了,帮你把行李和甄峭都打包好,让金家佣人送来。” 叶轻如笑容甜柔,看芙蓉盏着急的样子,心里其实有点欣慰。 说起来自从裴拢月嫁人以后,她身边就少了一个对她特别依赖的朋友。 金家专门派一辆车,送芙蓉盏和她的孩子去御公馆。 叶轻如和御冰夷两个人依旧是同车,御冰夷吃味的要命,在车里吊着个脸。 叶轻如还笑他是个吊死鬼,气的御冰夷把她给狠狠压住。 两个人在车里嬉笑厮混了一会儿,叶轻如才悄悄提出,“诶,额娘想给落儿做衣服,能不能跟我说一下落儿的尺寸。” “你不怕额娘要害落儿了?” “额娘一定不会,我能以性命担保,之前她为陈六指做事是因为守贞咒的缘故,我派了二十几个高手保护额娘呢。” “是么,那陈六指再厉害,也没办法派人接近额娘,这样守贞咒也不会奏效。” “我聪明?快奖励我。” “啵!” 他亲了她一口。 叶轻如笑开了花,娇滴滴问他以后奖励她,可不可以都用亲亲代替。 前面开车的白朗已经要崩溃了,夫人和从前比真的变化好大。 从前只是把爷迷昏头,现在爷完全失去理智了。 满心满眼都是她,无时不刻在陶醉中。 简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要是爷是古代君王,绝对是个昏君! 夫人肯定是祸国妖姬无疑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54章 无烟糖厂 正值重阳前夕。 梅丽买回来很多茱萸,还有一些菊花跟重阳糕。 重阳糕的糕面上洒满了金色的木樨花,所以又叫桂花糕。 江浙一带,每逢重阳节必吃。 其实还有两三日才到重阳节,叶轻如已经迫不及待拿着桂花糕去孝敬侯佳玉兰。 本来重阳就提倡敬老,是个可以孝敬她额娘的好借口。 只是芙蓉盏听说叶轻如的母亲也来了仓城,软磨硬泡的非要一起去。 听说侯佳玉兰爱听戏,还喜欢杨贵妃。 立马把贵妃醉酒唱上了,唱腔细腻声音动人。 侯佳玉兰也是一听就很喜欢,手里一边做着给落儿的衣服,一边满面春风的挂着笑意。 最后几个小时下来,芙蓉盏嗓子都哑了。 要不是叶轻如拦着她还得唱,她就是一副要讨好侯佳玉兰的样子。 “还是得给你录唱片,不然要累死你了。”叶轻如找来琵琶叶,给芙蓉盏炖枇杷膏的时候,都有点心疼她这把小嗓。 芙蓉盏哄着孩子,笑意越发娇媚,“你只要每天给我熬枇杷膏就好,我天天唱给福晋听,你姆妈真是个温婉大气的女人,你们长相不太一样,可是性格真是好生相似。” 等到芙蓉盏尝了口叶轻如做的枇杷膏,她才明白天天吃这玩意,到底是怎样的噩梦。 “有那么难吃么?脸都皱到一起了。”叶轻如是完全按照御冰夷给她说的办法,抄写下来食谱做的,怎么可能还很难吃呢? 芙蓉盏用力点头,真的非常难吃,非常的可怕。 叶轻如不太敢相信,自己也尝了一口。 脸色骤变,她忽然眯了眯眼睛,看了眼笔记。 看来是某人良心坏了,故意要折腾她和芙蓉盏呢。 芙蓉盏嗓子确实有点不舒服,枇杷膏虽然巨难吃,不过吃过以后嗓子确实好多了。 她吃下去小半碗,人就犯困起来。 打了个呵欠,上楼休息了。 叶轻如捧着剩下半锅枇杷膏,和一盘重阳糕去找御冰夷。 御冰夷正在看账,抬头看到自己媳妇一脸奸相的站在那,顿时有种自己要变成武大郎壮烈牺牲的错觉,“太太这是……” “我枇杷膏熬多了,想请你尝尝看我的手艺。”叶轻如不由分说,用木勺舀了一碗给他。 御冰夷抄起汤匙,品了品,“味道不错?” “你……确定……不是……”屎味? 叶轻如被他认真的表情迷惑了,再看到他吃完一碗,还要吃的时候,彻底被骗了。 自己又尝了一口,差点当场吐了。 她确信真正的枇杷膏不是这样的,变成这样是因为他精通厨艺,改了某些配方确保疗效的同时,还把枇杷膏弄的特别难吃。 “恩,是很好吃呢,你喜欢吃就多吃点,冰夷,我喂你。”叶轻如堆笑,心想不是能忍吗? 那就都吃了好了。 御冰夷单手搂着她的细腰,一手捏着汤匙,吃的特别津津有味,“我自己吃就好了,这些我全包了。” “恩。”叶轻如是一口都不会碰自己做的暗黑料理,坐在他腿上吃重阳糕。 御冰夷道:“我在看南洋几家工厂的账本,打算一会儿看完,确认没什么漏洞,把工厂和账簿送给华生。” “你送……工厂给华生?用来收买吗?还是这次他们被碰瓷的赔偿?”叶轻如一扫账簿,发现这家厂子是没有本金只有不停的收益,“什么厂子这么赚钱?” 不足够赚钱一本万利的厂子,送了人家也不会多看一眼,这几个厂子所带来的利益,简直是巨额利润。 御冰夷为和金三,可谓是大出血了。 “糖厂。”御冰夷咬了咬她的耳垂,笑道。 叶轻如知道南洋是一个特别缺糖的地方,一般从香港进口太古牌的糖,不过税费实在高昂。 而且南洋缺糖还因为本地气候不适合种植产糖的作物,所以开糖厂是耗费巨资的。 可是从御冰夷的账目来看,这几家糖厂支取项目那一栏,却是毫无成本的。 叶轻如了然,“你这是无烟糖厂。” “太太还知道这个?”御冰夷浅笑。 叶轻如手指点了一下他的胸口,“青帮码头我去过好多次,你们做什么生意我清楚的很。” 南洋那边的事其实若不关注,这边的人是很难知晓的。 刚好叶轻如要去南洋,所以查过。 青帮堂口做点南洋和海外之间糖类私运的勾当,为了掩人耳目也会在南洋本地设厂。 不过因为是海运私货,自然是没有熬煮加工的过程。 厂子里干净的一匹,烟囱里根本见不到烟,厂里厂外也没有什么生产糖产生的任何废料。 所以当地人戏称无烟厂。 御冰夷算完账目,便拿了印鉴,打算出门,“我出门一趟,艾玛要见我一面。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着一起。” “我放心,你去,我等你回来。”叶轻如朝他眨眨眼。 等御冰夷车一开出御公馆。 修从窗户跳进来,“他走的挺及时,刚好陈骁和陈轻霜主仆要见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55章 杀你全家 “这么巧合吗?”叶轻如半眯起眼,莫名警惕起来。 修取出一张纸条,“和上次在顾宅一样,都是他们找人传递纸条给我们的暗哨。” 拒绝跟御冰夷同行去见艾玛,主要是她觉得关系微妙。 艾玛曾经帮过他们,也曾经试图勾搭过御冰夷。 她觉得自己不去才是最不易生出事端的,于是才决定留在别馆里。 “退后。”叶轻如低喝一声。 修条件反射,机灵退到了她的身后。 卧室的门缓缓被推开,从外面踏进一只黑色的皮鞋。 男人的脸阴冷如冰封一般,“如儿,你倒是很警觉。” 随着皮鞋落地的声音,他一步步的走近。 每走近一步,压迫就深一些。 “我再怎么警觉,不是还是被你发现了。”叶轻如信手去摸,藏在袖中的金针。 御冰夷一秒钟靠近,攫住她下巴的同时,把金针先她一步抽出,扔在地上,“如果不是修过于急躁,你是绝对不会露出马脚的,我冰雪聪明的太太。” “修,你先走。”叶轻如怕他迁怒,命令修。 御冰夷冷冷道:“跪下。” 修倒是想听叶轻如的,双腿却不听使唤跪在地上。 “修都是听命我的,你没必要对他撒气。”叶轻如半眯着视线,凝着御冰夷。 御冰夷泛着银光的眼瞳直直瞪着修,“掌嘴。” 那是很强的催眠控制术,修极力抵抗造成了,他猛咳之后吐出血。 双臂撑在地面,不住的喘息流汗。 身体战栗了寸许后,控制不住的掌掴自己。 此刻的他,犀利,强大,冷酷。 “为他求情?你先考虑一下你自己。”御冰夷浑身冷冰邪肆之下,拎小鸡一样把她拎到床边坐着,居高临下俯瞰她,“我说没说过,你敢联系陈六指,我就对你不客气。” “这些天你一直伪装的温和,都是在等这一刻抓我现形吗?”叶轻如怒视着他,两只眼睛全都红了,像是一只被狼抓住的小兔子。 愤怒又无助。 御冰夷冷笑,捏着她下巴,强行把下颚抬起来,“你放倒我两次,出去做什么我一无所知,我生下来就没吃这么大的亏,对付太太,不卧薪尝胆怎么行?” “御冰夷,我没有联系陈六指。”叶轻如听着修刺耳心惊的掌掴面颊的声音,她双眸蒙上了雾气,像只人畜无害的小可怜。 御冰夷用一种当我傻子的眼神看她,她舔了舔自己的下嘴唇,一脸讨好,“真的都是他们联系我,我只是想……想把他们引出来,你相信我。” “那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御冰夷一字一顿的问。 叶轻如眨了眨眼,睫毛上沾上了泪珠,可怜兮兮望着他,“我不知道你肯不肯嘛,毕竟是拿我自己当诱饵。” “真的?”御冰夷手指的力道微微松了些许。 骨头碎裂般的痛楚,稍微减轻了一些。 叶轻如乖巧的点点头,“我可以答应这次陈骁的见面,你在旁边可以……可以看着,这样不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他眼底深处是禁断般的凌厉,“再敢骗我,杀你全家,就不是说说而已。” 叶轻如疼的额头冷汗直流,唇色也微微发白,“冰夷,你……你不是认真的,对?” “认真的。”御冰夷字字如刀,刀刀扎心。 叶轻如那种崇拜又装可怜的眼神一秒钟变得凛冽,旋即一丝刺痛从御冰夷脖颈处传来。 她是从另一只袖子里抽出金针,趁他没有防备扎入的。 又是同一种手段! 他双目变得迷离,愤怒写在了眉眼间。 可是高大的身躯不受控制的往下栽倒,脖颈深处冒出一片片银色的鳞片。 那是他在用极致的力量对抗迷药,但是终究是合上眼睛。 “修,可以停止了。”叶轻如走到修面前,弯下腰,用手帕擦着他打的血肉模糊的脸。 修虽然停下了动作,眼神却幽深空洞,“他……他好强大,叶轻如,你怎么还敢把他放倒?” “他都要杀我全家了,我为什么不能把他放倒?”叶轻如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御冰夷,神色冷漠,“陈骁不是要见我么,把他请到别馆来,顺便告诉他,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御冰夷不会给我再一次的机会。”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56章 永别 “好。”修翻窗出去。 叶轻如这才弯下腰,把地上的男人抱起。 放在床上后,将被子盖上,“我不会让你伤害额娘和阿弟的。” 她又从地上捡起御冰夷掉落的公文袋,取出里面的印信和账簿,走到了楼下。 掀开楼下的一片暗红色窗帘,一只黑色的小猫蜷缩在那。 很快它伸了个懒腰,缓缓变成人形,还打了个呵欠,“夫人,有事吗?” “你带着印信和账簿去警备厅,跟她签个合同,把糖厂转让出去。”叶轻如低声的道,“就说这几天让华生受惊了,虽然事情是墨家做的,但是,一点点小心意,就当是给华生的一点补偿。” “是夫人,夫人您和御爷不去吗?”梅丽通常是保护跟打杂的,很少做这样独当一面的事,她表情有点诧异。 叶轻如拍了拍她的肩,“我们有其他的事要做,你去忙,这些东西给出去,金家和华生之间的关系,会缓和不少。” 梅丽离开后,叶轻如坐在沙发上头疼张恩静的事。 她承认心里面有点怨怼修的冒失,要不是他今天冒冒失失突然闯进来报信。 被御冰夷抓个正着,她还会有时间安排张恩静的事。 这件事其实解决的方法很简单,只要张家那边能放弃现有的地位,从位置上退下来,一切就迎刃而解。 张在中年纪不小了,早两年其实就可以退休了。 只是他声望很高,被人捧出来主持大局而已。 叶轻如本来是要发电报去金陵,请他过来,和张老深谈一次的。 一时间,计划被打乱。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踌躇良久。 写了两封信,写完全部交给芙蓉盏。 一封寄去金陵,一封寄给金三。 芙蓉盏刚刚睡醒,两眼惺忪的拿着信封。 “我和御冰夷发生了一些纠纷,夫妻感情已经受到影响。”叶轻如直截了当,“如果你不想牵扯,我可以安排你去顾宅,金家大概也不会太平。” 她想过了,事不过三的道理如此。 三次放倒御冰夷,前两次他忍了下来。 方才被抓个正着已经撕破脸了,这次御冰夷醒来,必定是一场腥风血雨。 叶轻如要用最短的时间,把所有事都安排。 “刚……搬来就搬走啊?”芙蓉盏只觉得自己还在做梦一般。 叶轻如上前去,抱了芙蓉盏一下,“谢谢你,为我额娘唱那么多曲子,一定要多录唱片,以后我额娘寂寞了,还能听听你唱曲。” “我……”芙蓉盏意外至极。 御冰夷和叶轻如两个人恩爱的好似两个泥人打碎了捏在一起,现在叶轻如倒像是要逃命似的,把所有人全部都安排好。 芙蓉盏哪怕是个跟他们夫妻认识不久的局外人,都不禁打了个寒噤,她搂紧叶轻如,“御爷是帮派龙头,性格肯定阴鸷,你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肯定饶不了你,你把我们都安排好了,那你自己呢?被他抓到了怎么办?” 芙蓉盏下意识的就以为叶轻如偷人了,以至于御冰夷可能会下杀手弄死她。 叶轻如语调平静,“我已经备好逃亡的路线,不打紧的。” “你有办法逃就好,他势力那么大,我们以后是不是都见不到了?”芙蓉盏声音哽咽了,然后又改口道,“不管你逃到哪里去,活下来最重要,见不到就见不到,我会多录唱片,希望……你有一天能买到我的唱片。” “恩。”叶轻如应声。 她高领旗袍的领子被她的眼泪浸湿了,心也跟着疼成一片。 这一别,可能真是永别了。 送走了芙蓉盏,修才领着陈骁和陈轻霜进来。 “姐姐,你好大胆啊,把我们直接领到家里来了,不怕你的野男人生你的气么?”陈轻霜嘴角上扬,冷冽看着叶轻如。 叶轻如视线在陈轻霜身上扫了几下,“轻霜,你是不是背叛阿爸了?” “什么?”陈轻霜面色一凛,看傻子一般看叶轻如。 叶轻如重申一遍,“我问你,是不是背叛阿爸了,御冰夷今天刚出门,你和陈骁就联系修要见我。” “巧合罢了啊……” 陈轻霜刚解释,脖子就被叶轻如狠狠掐住,整个人被掼在了墙上。 陈骁想要冲过来阻止,被修拦住了,“如果你的轻霜小姐和御冰夷有勾结,你还打算护着她么?” 陈骁日日和陈轻霜在一起,当然也有分开的时候。 他仔细一回想,的确有几次比较可以,不过却是淡淡道:“轻霜小姐没有这样的理由。” “陈轻霜,你跟御冰夷到底说了多少?为什么会跟他搅到一起,不说,我杀了你。”叶轻如朝修一伸手,修立马递上一片锋利的刀片,刀片横在了陈轻霜的脖子上,“御冰夷为了配合你们这一出,派了别人假装是他乘车出门,修才会上当以为御冰夷离开,我才会被他发现跟你们有联系,你和陈骁之间,必有一个叛徒。”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57章 吃里扒外 陈骁复杂浮动的眼眸,平静了下来。 在陈轻霜和他之间,叶轻如选择了相信他。 虽然这中间可能夹杂了一点她们双方的矛盾,但是要是在陈六指面前,肯定被偏袒的是陈轻霜。 叶轻如知不知道,陈轻霜到底多受宠爱? 他眼底有一丝戏虐。 本来只是一闪而过的。 却被叶轻如冷淡的捕捉到,她耸耸肩,手里锋利的匕首一点点加深陈轻霜脖颈上的伤口。 陈骁眯着眼,也不说话了。 “陈骁,你看着她杀我,你也不管吗?”陈轻霜觉得无力,脸色苍白一片。 只感觉血越流越多,很快她的刀锋就要接触到食管和气管了,再这样下去她就死了,“我说,我是跟御冰夷有接触,但是都是他逼我的,他是龙,一旦被他找到,他杀我很容易。” “你和陈骁身上,没有避讳他的护身符吗?恩?撒谎换个可靠点的。”叶轻如表情不耐烦。 陈轻霜嘴唇抖了一下,忽然冷笑,“要怪就怪你魅力不够,你男人中意我,一直在追求我,我只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只要除掉你,阿爸重新重视我,他就和我在一起。” “?”陈骁满脸惊愕。 知道陈轻霜蠢,但是没想到蠢到这个地步。 “我们之间谈判的事,御冰夷知道多少?”叶轻如干干的问。 陈轻霜命悬一线,只能说实话,“除了你要归还内丹的事,他基本都知道,我对你已经很好了,叶轻如,你要救他母亲的事他知道了,说不定还会感激你。”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叶轻如毫不犹豫的扇了她一巴掌。 她脑袋撞到墙上,脖子上的血溅了满墙。 叶轻如不屑的道:“这一巴掌是替阿爸打的,你老实点,我不会杀你,回去让阿爸发落你。” 陈轻霜貌似摔的脑震荡了,趴在地上动都不能动一下,只有手指会偶尔颤抖抽搐一下。 她伤口因为没有止血,看着很恐怖。 血液从她身下淌了出来。 “轻如小姐,你打算跟我们回去了?”陈骁从现在开始,已经用崇拜的目光看叶轻如。 叶轻如朝陈骁微微一笑,黛眉轻轻挑着,“你还没说,这次阿爸带什么消息来了。” “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是陈爷教你怎么把内丹从身体里析出的办法。”陈骁耸耸肩,“御冰夷勾引轻霜小姐,又这样算计你,你应该不会再为他付出了。” “还内丹,不算付出,算两清,我不想再跟他有瓜葛。”叶轻如淡淡的道。 陈骁点点头,递给叶轻如一张羊皮纸,“陈爷怕你疑心他贪图御冰夷的内丹,所以他不打算动手帮你取出来,你自己学着拿出来,这样你们父女之间也会少一些猜疑。” “谢谢了。”叶轻如垂眸,看着泛黄纸页上的内容,双眼微眯。 陈骁又道:“这个办法要减损一半的寿命,陈爷之前是不忍心,所以才会不想告诉你,谁知你会为了这个,不肯回他身边。” “御冰夷之所以这么快非要戳穿,我和他之间这点默契隐瞒,难道不是你的陈爷推动的吗?” 叶轻如看完内容之后,按照纸页上交代的,阅过即焚。 火柴划亮,将纸页烧毁。 陈骁有些意外,“陈爷做了什么吗?” “他破了我脸上拿来封印面相的玄术,让有点术法的人都能看到我的面相。”叶轻如清冷道。 陈骁一凛,仔细看叶轻如的面相,随即笑了,“不过是点醒你,陈爷的手能翻云覆雨,也告诉你,你这一生不是只有御冰夷一个归宿,这个不仅仅是陈爷的安排,命运也是这样指引你的。” “我知道了,多亏了阿爸点醒,我才知道听他的话才是顺应命运,才是最好的选择,我最后做完几件事,就会跟你走。”叶轻如看了一眼在地上逐渐清醒过来,艰难爬起身,怨毒看着自己的陈轻霜。 陈轻霜扫了一眼叶轻如,又狠狠的剜了一眼陈骁。 叶轻如好手段,把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家奴都收拢了人心。 陈骁这样不忠不义的狗东西,等她回去告诉阿爸,他一定死定了。 叶轻如觉得不自在,皱了皱眉,“陈骁,你看好她,别让她又去联系御冰夷了。” “恩。”陈骁闷闷应了一声,上去直接把陈轻霜敲晕。 给了叶轻如一张大额的支票之,扛着陈轻霜离开。 叶轻如看了眼修,走上了楼梯。 到了书房门口,她站在门前对修道:“等我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会出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58章 带走额娘 叶轻如完整记住了羊皮纸上的阵法内容,以及运行方式。 咬破手指,在掌心利落画出。 随着她默念一连串拗口的咒语,腹部传来下垂般的感觉,随后便是一阵刺痛。 刺痛发酵之后,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修已经在她的身边,跪着搂起她的身体,“轻如,轻如,你还好?你刚才昏倒了。” “你怎么进来了?”叶轻如头晕晕的,双眼发黑。 但是极力在地上找寻,她终于找到了那颗银色的内丹。 内丹发光,而且不像是实质。 手指可以轻易的穿过,漂浮在掌心,像是裹着一道月光的。 修看她难受成这样,还在乎这颗看起来只是好看的珠子,“你说半个小时出来,都过去四十分钟了,我当然要进来看看。” “我没事,你先出去。”叶轻如道。 修只能出去。 叶轻如拉开书桌下的柜子,柜子里一只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放着长长的一段如同绸缎一般的头发。 她摸了摸头发丝,将内丹放了进去。 随后盒子被放回原处。 叶轻如走出来的时候,眼眸里透着清寒。 虽然面色有点憔悴,但是人身上有股冷冽的气势,煞的修心间都有点发颤。 叶轻如檀口张开,淡淡的道:“让我们的人把我额娘带走,去广州。” 说完,给了修三张符纸,“一张你的,一张我额娘的,一张让人带去给我阿弟。” “是。”修打了个口哨,来了两个蓝鸟内部的高手。 他压低声音吩咐,高手点头去办事。 叶轻如跟着两个高手上楼去,两个高手打开了门,对侯佳玉兰说,“老夫人,头领让我们送你走。” “轻如,怎么突然要……”侯佳玉兰晚上睡不着,正在点灯熬油的给落儿做衣裳。 小孩儿的衣裳做的很快,而且她早就想给落儿做衣服了。 所以,衣裳上的绣片都是提前绣好的。 她已经做好了两三件,只是觉得还不太够,又继续做了。 小衣裳非常可爱,时髦的洋裙子,缝上白兔捣药绣片的可爱风格的旗袍,还有可爱的格子背带裙。 叶轻如没说话,走过去,轻轻触碰这几件衣裳。 衣裳上阵脚细密,用材柔软细腻。 一针一线都是额娘的爱和心血。 心口感觉在滴血,她都不敢告诉额娘,她怕御冰夷把额娘杀了。 抚摸过旗袍上的图案,她指尖颤抖。 侯佳玉兰已经站起身了,“打算去哪?我这就出发啊。” “额娘,我真的太失败了。”叶轻如放下给落儿做的小衣,眼里闪着泪光。 侯佳玉兰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小脸,“出什么事了?” “我和御冰夷完了,御冰夷现在太愤怒了,我怕他迁怒你。”叶轻如回眸看向侯佳玉兰,她的眼泪滚了下来,“额娘,您是我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比我的两个孩子,我的阿弟,御冰夷,包括我自己,更加重要,我不能让你有事。” 额娘为了她受了那么多苦,她给了额娘那么多承诺。 她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看看摆脱了守贞咒的额娘会是什么样子的,会是如何崭新的活法。 只要她离开御冰夷,额娘马上就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轻如,你放心,为了让你开心,额娘会努力活下来的。”侯佳玉兰轻轻拂过她的眼泪,“御冰夷这么生气,是不是不知道,你跟陈六指合作,是想把内丹还给他,让他能跟自己母亲团聚。” “不重要了,我除了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我自己,他知道与否,跟我无关。”叶轻如自己用力擦泪,“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他找不到阿弟和你。” 蓝鸟的两个高手闻言。 把叶轻如做好的一个护身符递给侯佳玉兰。 侯佳玉兰接过,蹙了蹙眉。 轻如怎么忘了她有守贞咒,任何跟术法有关的东西都无法对她起作用。 她想开口告诉叶轻如,可是看着叶轻如深邃幽深的眼眸,她也不敢再说出口给她添麻烦。 侯佳玉兰只觉得,御冰夷应该不会那么狠。 她现在虽然没有解开守贞咒,但是只要陈六指不下令,她就不会做任何伤害他们夫妻的事。 所以,御冰夷其实没道理伤害她。 “那,这几件衣服……”侯佳玉兰看了眼衣服,“是不是落儿就穿不了了?” 叶轻如心中一酸,把皮夹子拿出来,取出一张黑白照片,“这张照片您留着,你做好的衣服留在这,有机会应该能送去给她。” “这是……落儿。”侯佳玉兰看着照片,眼睛红了,手指不自觉的摩挲。 叶轻如推着她出卧室的门,“快走,行李什么的都别要了,需要什么路上买,千万当心。” “好,轻如,额娘会认真跟着你的手下离开,不会让他找到的。”侯佳玉兰轻轻一笑,仔细收好照片,在叶轻如额头上摸了摸。 叶轻如软软的笑了,目送她和二十几个高手同时离开。 额娘,此去希望还能有一天再见。 这么多人保护你,你一定要平平安安。 修开口问,“照你的计划,是要把闻勋少爷也接走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59章 开公司 “找到他,让人送他去西京。”叶轻如带着修回到书房,“顺便把我师父席漠请来。” “还要请席漠?”修看着叶轻如的背影,略微皱眉。 手指微微握拳,他看她也有一种全然看不透的错觉。 叶轻如没有回头,从手袋里摸出烟盒,修长手指从盒子里拾起卷烟抽起来,“我阿爸给了我支票,是要我开公司。” “可是目前这个情况……”修想说目前这个情况,她要跟御冰夷几乎是鱼死网破。 还开个毛的公司,御冰夷能允许她继续做自己的事么。 叶轻如看了一眼修,吞云吐雾的她像是蒙进了山水画的古典美人,朦胧的美感笼着她,“要迅速让陈六指认可我,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大赚一笔,这也是弥补我当初对他造成损失的唯一出路,不然你以为我到了他身边,有立足之地吗?” 席漠是全国最顶尖的工程类人才,她拜了人家为师,却没有继承人家的风骨和学识,还要拿人家捞金。 叶轻如心中是有愧的,本来她是打算隆重一点,让叶闻勋来送席漠来的。 现在,她怕叶闻勋出事。 只能想办法把他藏起来,御冰夷说杀她全家的事可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他要真的被激怒了,能干出这种事的。 修点头,又喊了两个人去办。 叶轻如就站在窗前,等着天亮太阳升起。 虽然金针封穴理论上只要不把金针拔出来,能让御冰夷昏迷一天。 可她其实不那么确定御冰夷的实力,也许他很快就醒来,会打乱她现有的部署。 只是有些事必须要等天亮以后做,所以她不得不隐忍。 天刚亮,她就带着修离开去了顾家。 顾家现任的家主顾宜室曾经受过叶轻如非常多的恩惠,叶轻如说要见她,她立马起床来见叶轻如。 “我打算集合顾家,我,以及我父亲的名义,合资一家地产公司。”叶轻如把打印好的一个计划书给顾宜室,“宜室,你要是觉得没问题的话,总工程师是我师父席漠,大体的盖房风水设计,按照我的方法,我师父作为总工程师,除了特别严谨的风水位置,其他的地方他可以任意修改和设计。” “姐姐,要我,完成吗?你,会不在,吗?”顾宜室现在说话仍旧结巴,尤其是看到叶轻如清早风尘仆仆赶来,情绪有点着急。 所以说话时,吐词更加艰涩。 叶轻如点点头,“恩,我本来想要自己来处理的,还是我想的太过圆满了,中间出了点临时的变故,所以……可能没办法自己完成。” 一年多过去,顾宜室看起来成熟许多。 她认真点点头,“你想,投多少?” “我手头有七千万可以支配的,打算全部投进去。”叶轻如看了下手表,“现在去商事大楼,应该有窗口可以办理注册公司了。” 叶轻如站起身的时候,顾宜室下意识牵住她的手,跟着她一起离开顾家去商事大厦。 在叶轻如的车里。 顾宜室咬住下嘴唇,思索着开公司的事宜。 顾家以前是一艘庞然巨舶,中途出现变故后资产要重新收回整合。 现在就是一个百废待兴的状态,卖了三处在苏杭不同地方的园林之后,手中能支配的钱大概也就上千万。 和叶轻如随手拿出来的七千万比起来,简直是毛毛雨。 可是轻如妈妈来找她,应该不是为了让她参股,只是想要她的能力来帮妈妈运转公司。 “轻如妈妈。”顾宜室大着胆子喊了一声,正在低头沉思的叶轻如。 叶轻如眉宇间有很深的戾气,看起来跟从前温婉又恬静的她完全不同。 此刻,她黑白分明的眼底写着冷躁。 像是满心都是急切和锐利,一副非常难接近的样子。 叶轻如听到顾宜室的声音,才收敛的眸光,对她温婉一笑,“怎么了?是不是我提出来的太突兀,给你添麻烦了?你现在顾家受到什么掣肘吗?如果你受到掣肘,我可以派人帮你。” “顾家人,都,死光了,倒是……没,什么人,能阻碍,我。”顾宜室望着她,小手挽住了叶轻如的胳膊,“你,有心事,澜儿呢?没有,带来,仓城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60章 报答 “澜儿不出意外,应该在北平。”叶轻如提起澜儿,眼神微微一敛。 顾宜室看她有点讳莫如深的样子,越发觉得叶轻如有心事,可是轻如妈妈的心事大概是成年人的心事。 不会和一个晚辈说,她垂下头没有继续追问,“哦。” “想澜儿了?”叶轻如朝她微微一笑,“我记得你还说过,要嫁给澜儿。” “长大,以后,澜儿,必须,娶我。”顾宜室头倔强的别到一旁,看着窗外风景。 商事大厦距离顾家很近,没一会儿就到了商厦附近。 她看着熟悉的街景,窗户上也倒影这她的小脸。 叶轻如微微一愣,“就因为可以当我的女儿吗?” “恩。”顾宜室应了一声。 发现车子在大厦门前停了,自己推开车门跳下去。 她回眸看她的时候,两颗浸了水葡萄般的眼睛水汪汪的。 叶轻如敛去眼底的幽冷,柔笑的牵着她的手。 进入商事大厦后。 二人直接到窗口注册公司,窗口工作人员看到叶轻如把顾宜室抱起来。 一眼就认出来顾宜室总协理的身份,吓了一跳,老头子把花镜拨下来,“总协理大人,您要是想要注册公司的话,没必要走窗口,直接跟我们进内室就好。” “不必,在这里快些,也不耽误后面排队的。” 虽然是早晨,后头已经又两个排队的人。 都是其他公司负责商事的职员,代替公司的高层来跑腿。 老头抿了抿唇,总协理还真是亲民,亲自来办事。 总协理身边的女人看起来还有几分眼熟,等他把表格给叶轻如,让她填写的时候。 在表格一栏看到叶轻如、康瑾、顾宜室三个大字的时候。 老头都惊呆了,妈呀,是叶先生。 还有啊,那个康瑾难道是之前沪上的督军吗? 一看注册资金直接写了一个亿,这是商事大厦成立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 公司的名字一看,十分的普通嘛。 枝山房产有限公司。 金额这么巨大还要在窗口办,本来这事估计都要请来他们最高主管来办。 老头战战兢兢的看的资料里,有叶轻如资金的证明,还有土地使用的证明,以及几个项目的策划。 这些都要做备份,老头儿念逾五十。 处理无数注册公司的事务,还是第一次手都。 忙了二十分钟后,只剩下最后一项,确认注册公司的资金。 商会对于注册资金要求非常严格,必须数字要和注册自己对等。 一旦公司出现问题,商会有权直接冻结银行的资金,履行一些债务问题。 他叹了口气,对叶轻如道:“金额太巨大了,得请银行的人来的,你们公司的资金存在哪个银行。” “星辰。”叶轻如把陈六指那张支票给老头看了看。 老头记录下来,开始打电话叫银行的人。 银行方面确定是这么大的数额之后,分行那边也轰动了。 派了行长过来,一看居然是副龙头的夫人在注册公司,这御夫人看着还挺不耐烦的。 本来很繁琐的手续,五分钟之内直接搞定。 公司正式注册完成。 最后还是惊动了公司注册部门的最高主管,来问要不要在证券公司上市。 “我打算经营半年再上市。” 叶轻如办完这些手续,所有文件留了副本,剩余的交给顾宜室,“宜室,以后这家公司就交给你,公司以后三成的利润是属于你的。” “可我,没投……” 不等顾宜室拒绝,叶轻如之类打断,“这个已经写在刚才的合同上了,你识字少?没看吗?这个东西签字以后就不能改了。” “好……好。”她认栽。 欺负她刚才太信任轻如妈妈了,所有没看合同。 而且,她认识的字很多好吗? 轻如妈妈居然敢小看她。 叶轻如整理好文件,放在文件袋里,直接离开商事大厦,“你自己想办法回去,我还有其他事宜要办。” 顾宜室就这么看着叶轻如的背影消失,心里感觉酸酸的。 好不容易见到轻如妈妈,只是一起注册了一下公司,然后就跑路了。 算了,轻如妈妈交代的公司一定要管好。 等公司赚了很多很多钱,轻如妈妈一定会回来,好好夸她。 还有澜儿,等她长大变成超级大美女。 一定要给他生好多好多孩子,给他花不完的零用钱~ 这样才不枉妈妈把她从狼群里救出来,又为她报仇,给争取了这么好的未来。 叶轻如上了车,直接把文件袋扔给修,“带我去找陈骁,我跟他走以后,会失踪一阵子,你搬来仓城住,地址在这个包的夹层里,我很早以前就帮你买了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61章 买房?包养? “你又给我买房?”修现在有种被包养的感觉,叶轻如已经给他买了两套房了。 想想又觉得不是重点,他有点生气的道,“你不让我跟着你?” “最多两三个月,不会太长。”叶轻如低声安抚的道。 修冷哼一声,这是时间的问题吗? 叶轻如知道要想驾驭修这种人,让他好好办事。 就必须把他心里的疙瘩解决,不然她有理由相信他接下来办的任何事都会糊弄。 叶轻如又道:“我只身去找陈六指,自然有我的道理,我不会联系你,更不会在陈六指身边动用蓝鸟的势力。” “那你岂不是一个人去虎穴狼窝,那样会很危险的!”修脚踩刹车,把车停在路边。 叶轻如踢了一脚椅背,“你要忤逆我?” “不是忤逆,你这个亲爹感觉脑子有问题,做的都是丧心病狂的事。他要害你的话,没人保护你,你会孤立无援的。”修回过头来,他深切望着她。 在他心底有一种渴望,就是得到她。 想得到她想的都快要疯了,这个人他现在不仅没得到,还要去虎穴龙潭里闯。 一想到这样漂亮又美丽的女人,嫁给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家伙。 他心都在颤,颤的浑身冰冷。 叶轻如眼睛半眯着,在上午的艳阳里,整个人脸色病态的苍白,她瘦的几乎脱了形。 叶轻如觉得自己特别像是一个晚年的,躺在躺椅上的老太太。 身体孱弱,容颜衰老。 身上无一处不是酸痛乏力,甚至连精神都是萎靡的。 她剥离了跟她这么久的内丹,还用了仙术把御冰夷迷倒,对她来说简直是极限的消耗。 脑子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她要一件件梳理清楚,然后再一一有条不紊的处理。 她尽了最大努力,朝修挤出一丝笑,“修,我阿爸不会害我的,我以我的人格发誓,还有,我阿爸不会让我身边带任何人去找他的。倒不是他多疑,他只是想躲着御冰夷,我带了人去,就会有踪迹留下,就会被御冰夷发现。” “如果你想让我答应你,除非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修打开后车门。 叶轻如狐疑的下来,他牵着她领到副驾驶座,“坐。” 她坐了进去。 修回到驾驶座,“等你回来,要给我过生日,煮长寿面,像是对待赵梓斋那小子一样,说祝我生日快乐。” “好。”叶轻如欣然答应了。 他的双眸在金灿灿的朝霞里,闪耀着海蓝金色。 阴郁的脸微微松动,嘴角终于微微上扬些许,“我带你去找陈骁,我知道他在哪。” 原来。 他一直记得她给赵梓斋过生日的事,心痒呢。 这个男人看起来阴鸷狠戾,可是心底里真正的愿望,却是那样简单质朴。 价值不菲的两套房子,反而是没有放在眼里。 叶轻如望着他在暖阳中的侧脸,居然都有点不认识修了。 车子又开了五分钟。 在一处妓馆停了下来。 修领着叶轻如进到一间房间里,手中的匕首直接给房间里的嫖客抹脖子了。 伺候嫖客的女子看到是修,光着身子毫不顾忌的当着他们的面穿上衣服。 然后,转动烛台打开了了密室,“你们两个,出来。” 密室里,陈骁扛着五花大绑嘴里还塞了手帕的陈轻霜出来。 “这里是……”叶轻如看向修,她以为这里是蓝鸟的据点。 陈骁回答,“这里是陈爷的地盘,本来极其机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踏足。平时我和轻霜小姐躲在另一个据点,由于轻霜小姐背叛了我们,所以我们只能换地方,来到这里。” 陈轻霜想要说什么,却因为嘴巴被堵住,只是呜咽。 “御冰夷马上要醒来了,要怎么才能最快的办法离开?”叶轻如单刀直入的问,她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觉得一旦耽搁,就走不了了。 陈骁瞪了一眼陈轻霜,帮她解绑,然后拔出嘴里塞的东西,才回答叶轻如,“吴中铁路的股票不仅你有,陈爷也有,我们在仓城一直备了一辆车,随时可以发车。” “随时发车?是列车?这样不会跟其他列车发车碰到一起吗?列车一般有特定的排班表,如果没进入排班表……” 叶轻如还没说完,就因为陈骁揶揄的笑打断。 陈骁笑道:“以为小姐您多聪明呢,既然是股东,让所有车停运,我们走我们的,很难吗?” “……”叶轻如没想到他会这么招摇,这样很容易被抓到。 不过她相信陈六指的安排,点了点头。 他们坐的列车并不在火车站,直接开车去另一处小的站台。 上车之前,一个蓝鸟的暗哨小跑过来,跟修耳语一阵。 修脸色变了变,小声对叶轻如道:“糟了,我们的人开车直接去杭州,没有见到闻勋少爷,你派去保护闻勋少爷的几个暗哨,全部失联。”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62章 他疯了 “恩,知道了。”叶轻如心口猛的一闷。 她语气低凉,听不出任何情绪。 陈骁看修耳语,顺口问了一句,“聊什么?” “没什么,交代我要注意平安,走。”叶轻如上车,跟修挥手告别。 修停在原地,目送叶轻如离开。 陈骁负责开车,陈轻霜坐在副驾驶。 叶轻如双手抱胸,两腿叠交。 眼神淡漠,没有表情。 一副大佬姿态。 因为要掩人耳目的离开,就必须不能绑着陈轻霜。 所以,陈骁只能松绑。 陈轻霜今天有点不一样,她笑得格外柔媚。 手里拿着粉扑的盒子,盒子上有专门的镜子。 对着镜子一边照着,一边还在补粉。 叶轻如坐在后排的时候,偶尔还会被镜子的反光反射到眼睛。 这陈轻霜今天心情很不错啊? 也没有烦躁被叶轻如和陈骁联手对付,更没有出言讽刺挖苦叶轻如。 车子开出去马上要到仓城那面,离铁轨近的地方。 叶轻如提醒陈骁,“我看陈轻霜有点不对劲,当心她和御冰夷之间设计了陷阱。” “你在说笑吗?姐姐,你是御冰夷的妻子,为了他,你可以损失一半的寿命归还内丹。” 陈轻霜上完粉扑,开始扭动滚轮唇膏,把自己的嘴唇涂得粉粉的,“要联手设计陷阱,也是你们夫妻,哪里轮得到我。” 陈骁眉毛骨一跳一跳的,陈轻霜一看就不正常。 但是作为家奴,再看不惯也没资格说啊。 他头疼的像敲晕她,却只是抿住了唇。 叶轻如双手抱胸,“好啊,那就看一会儿到了车站,某人会不会挑事。” 陈轻霜脸色白了一下,好似是被叶轻如说中了。 随后莞尔一笑,笑得灿烂如月华下明珠。 一会儿就是叶轻如生不如死的时候,到时候见到了棺材,也必须流下泪! 就这个货色,也配去阿爸身边做女儿。 反正叶轻如还有女儿,弄死了叶轻如阿爸也不会怪她,说不定还会夸她聪明呢。 陈骁停下车,周围人烟稀少。 他眼眸动了动,思虑着要先敲晕碍事的陈轻霜,还是先把这附近闲逛的路人杀了。 犹豫之际,天空突然闪起一道烟火。 叶轻如惊了一下,“怎么无缘无故有白日烟火?事出反常必有妖,陈骁,咱们快上车。” “叶轻如,你不会上车的,你知道这个烟火是什么意思吗?它属于信号,通知我的。” 陈轻霜得意的不行,勾了勾粉唇。 陈骁眼底漆黑幽深,已经抬起手要打晕陈轻霜。 叶轻如及时握住陈骁的手腕,冷冷看着陈轻霜,“什么信号?” “就是御冰夷出手抓捕你母亲,抓到手的信号,啧啧,他可是跟我说了,你要是暴露,只要有机会就会送走侯佳玉兰那个骚货,他是不会让你如愿的。”陈轻霜冷嘲热讽着。 叶轻如缓缓松开陈骁的手,陈骁怒火中烧。 下手极重,直接把陈轻霜敲晕,“你不要听轻霜胡说八道,她不过是吓唬吓唬你的。” “陈骁,你看这是什么?”叶轻如拿出一副算盘,算盘是纯金打造的。 但是仔细去看,上面却有血点。 陈骁目色一亮,“这是天命算盘,把忠心下属的命格与算盘相连,可以看属下的旦夕祸福。” “恩,保护我母亲的人全死了,我弟弟也下落不明,看来是落在他手里了。” 叶轻如看着一颗颗染血逐渐变成深红色的算盘珠,眼神冷静,她朝陈骁礼貌福了福身,“告诉阿爸,我暂时不能回去,御冰夷已经疯了,拿我身边重要的人的生命威胁我,我不得不回去,让阿爸好好教育一下陈轻霜,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这样。” “大小姐,对不起,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到了陈爷面前,我会和陈爷禀明一切的。”陈骁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勉强叶轻如上车,扛起陈轻霜上了列车。 列车几秒钟发动,缓慢的行驶过眼前,然后投入一望无际的山峦中。 叶轻如脚下步伐沉重,上了停在铁轨边的车直接往御公馆去。 御公馆。 血腥气息弥漫,安静的可怕。 叶轻如开门一刹那,看到了不远处客厅里一道血迹蜿蜒到了脚下。 她往里走了几步,先看到了御冰夷的背影。 然后是几张铁椅摆在他的跟前,其中两张椅子上坐了人。 一张椅子上坐着蒙眼的少年,一张坐了一位蒙眼的中年美妇。 “闻勋、额娘。”叶轻如走进去,心惊胆寒。 少年动了动唇,想要说话,却没说。 美妇面色惨白一片,手腕被割开,血液正是从她割开的伤口一点点流出来,听到叶轻如的声音无力的呢喃道:“轻如,快走,御冰夷已经……已经疯了……” “知道,这两个座位是留给谁的吗?”御冰夷没有回头,看向那两张空的铁椅,沉冷的问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63章 世间,再无情爱 一瞬间,叶轻如觉得嗓子被无形的力道狠狠扼住。 窒息和反胃的感觉涌上来,心口有难言的锥心之痛。 她想第一时间冲上去杀了御冰夷,拯救被困的阿弟和额娘。 可是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果她还有内丹在可能还能稍微跟他抗衡一下。 一步步的走近御冰夷,一点点的看额娘的血不断流淌。 叶轻如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下跪,“御……御冰夷……” “不想猜吗?”御冰夷的狭眸如同深渊般的漆黑,此时此刻他像幽冥殿里的魔神。 浑身上下除了煞的人心肝发颤的暴戾跟嗜杀,找不到一丝一毫人类感情。 叶轻如紧咬着唇,手指无助的攀爬到他的膝盖上,卑微的乞求原谅, “我真的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你原谅我这一次……” 年轻的女孩因为身体过于虚弱,已经体力不支了。 额头布满了虚汗,靠着毅力强撑着求他。 原来她最大的敌人不是想要利用她夺得天下的贪婪的亲生父亲,而是那个跟她风雨同舟过,经历了无数坎坷的男人。 只要他觉得会失去她,就会变得凶残、血腥、冷酷。 为了逼迫她,不惜伤害她的家人。 “阿姐,不要求他,你快走,快逃离这里,御冰夷就是个魔鬼。”叶闻勋凄厉的嘶吼出声,他刚才有多安静,此刻暴起就有多么的撕心裂肺跟歇斯底里。 叶轻如看到男人眼球中逐渐加深的血丝,用力抱住他的膝盖,“不要,不要!不要伤害阿弟,阿弟还小,阿弟的脑筋不清楚,他一定不是有意这么说的,你不要伤害阿弟,求求你。” “阿弟!你怎么跟你姐夫说话的,现在,立刻道歉。”叶轻如冷冽训斥,心底里无法遏制的寒冷。 此刻她才是真正的孤身一人,阿弟和额娘都落在最爱的人手里。 他不再对她抱有期望之时,化身残忍的恶魔。 成为凌虐她家人的刀俎,囚禁她的牢笼。 叶闻勋在被抓之后,其实还是对御冰夷心存一丝期望的。 觉得大概是姐姐的离开,让姐夫一时间是愤怒,才会把他暴力抓来。 当御冰夷手里的刀割开额娘脆弱的手腕,叶闻勋对御冰夷所有的崇敬,最后的期待,都焚为了灰烬。 姐夫对姐姐的爱根本是扭曲的,不是正常夫妻该有的。 他们在姐夫眼里根本不是什么家人,姐夫傲慢的只是把他们当做是掣肘姐姐的工具。 天哪,姐姐爱上的是怎样一个恶魔? 他多希望时光能倒流,早点知道御冰夷的真面目。 就算是死他都要劝姐姐离御冰夷远一点,在姐姐进门之前的所有时间里,他都在心底里默念希望姐姐跑的远一点,去找到自己的生父。 不要为了他们,回到这个恶魔的身边。 叶闻勋冷笑一声,抿唇不语。 道歉? 绝无可能! 御冰夷倾身靠近浑身战栗的如受惊过度仓鼠一般的叶轻如,冷笑着攫住她的下巴,“这两个位置,是给澜儿和落儿的。” “不……御冰夷,你别这么做,你最后给我一次机会……”叶轻如眼眶里溢满了泪水,再次凝望他双眸的时候。 银瞳还是跟初见时一般无二,可是看着却觉得十分的陌生。 像是面对另外一个人,他的温柔和温暖,仿佛随着她决意要嫁给另外一个人之后,开始灰飞烟灭。 她曾说她会是掩藏他锋锐的刀鞘,让他在这世间尽可能的柔和。 可这把刀鞘临阵脱逃,最后被他这把刀砍成了两段。 对他们两个来说,同时都是—— 人世间,再无情爱。 “如儿,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再有离开我的念头,我会把你的家人一个一个都杀掉。” 御冰夷一字一顿,冷若冰霜的反问,眼底裹挟着戏虐。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64章 她必须死 他绝情的姿态,报复的手段。 仿佛都是在狠狠质问她后悔了没有! 后悔做离开他的那个错误决定! 这六年来和他相识相知的情爱时光,潋滟在她被泪水浸湿透彻的眼底,“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所以你才会做这样过激的举动,我一点都不怪你,真的,我只求求你,有错我一个人承担,不要迁怒别人。” 她混乱中抓住他冰凉的手,把他宽大的手掌往自己的脖子压去,惊恐又渴望的眼神望着他。 “叶轻如,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御冰夷冷然张口,像是铁面无私宣判死刑的刑庭推事般。 叶轻如仿佛在冰冷的水面上抓住了一根芦苇稻草,又随着这个冷酷的判决心跌到谷底。 就在她的面前,侯佳玉兰身上的血要流干了。 再怎么去求他不过是惘然,可她怎么能看着亲生母亲的性命离自己而去。 叶轻如目光只凝滞了片刻,果决的起身来到侯佳玉兰身边。 到现在她还不会摸脉,所以没办法判断她的情况。 况且被人隔断动脉一点点放血,也不需要摸脉去判断,只要及时止血跟输血就好了。 请来优秀的外科大夫,可以缝合断裂的血管和手筋。 她跪着将自己头上的头绳接下来,绑在伤口处止血,手指接触到侯佳玉兰僵冷的皮肤。 心内痛苦又绝望,她却根本不敢停歇。 没有多加逗留,扶着铁椅起身。 过度的悲伤令她起身时炫目一阵,她还是艰难的凭借着对客厅布局的了解,来到了电话前。 拿起听筒的一刻,她心忽然一凉。 手指抽动了几下电话线,居然是一根断的电话线。 望着被剪断的电话线,叶轻如手指抖的厉害,眼泪终于无法控制的奔涌而出,大颗大颗的泪滴从下巴滴落。 她的心随着碎在地上的眼泪,也碎成一片片。 御冰夷,是一定要她额娘死的。 “侯佳玉兰必须死,神仙都救不了她。”御冰夷走过去,冷漠的拾起被叶轻如随手扔在桌上的听筒,放回了原处。 叶轻如呆滞的双眼,眸光一动,一瞬间抱住他的大腿,“我已经回来了,以后会听话乖乖留在你身边,你让我往东我就往东,你让我往西我就往西,你让我生孩子我就生孩子,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这么绝情,放过我额娘。” “要不是她教唆你,一直挑拨我们的关系,你也不会生出异心来。”御冰夷伸手一根一根将她的手指掰开,原地蹲下来,和软在沙发上的叶轻如对视,“我会让你看着她是怎么死的,让你知道背叛我,和挑战我耐心的代价,究竟会有多严重,你表现的乖也不会全无好处,我可以暂且,不杀叶闻勋。” “魔鬼!你根本就是魔鬼,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御冰夷!”叶轻如用力的往后缩,她的理智已然随着内心最后一根弦断裂消失殆尽,整个人崩溃没有办法自控。 她明明知道的她不会是他的对手,可是还是控制不住的想杀他,想要他死! “从前的我,是因为你应运而生,也是你亲手杀死的。”御冰夷手落在叶轻如下巴上,将她的脸强行转到可能看到铁椅上侯佳玉兰逐渐油尽灯枯的角度,“你离开我的那一刻,我有多恨你,日后就会让你多恨我,我哀求过你,坦白过所有做过的事,也卑微过,甚至可以抛弃一切跟你白头到老,叶轻如你给我的是什么?一顶绿帽子?” “……”叶轻如眼神空洞的看着侯佳玉兰,所有能求的话她都对御冰夷说了。 可他还是偏执的一个字都听不进去,额娘手腕的伤口已经呈现结痂快凝固的样子,血好像也不再流了。 是流干了吗? 额娘是要死了吗? 她满心满脑子都是这句话,以至于无法听进去御冰夷说的话,所有的回答都是下意识的、混乱的,“没有绿帽子,真的没有,我回来了,就不会听陈六指的话嫁人,额娘真的很好,她劝我好好爱你,还因为喜欢落儿,给落儿做衣服,她给落儿做的衣服可漂亮了……额娘一生凄苦,年幼时就遇到了错的人,她不能这样枉死,我想给她全新的生活……” “轻如,与其在这里求我,又骂我,不如跟额娘,最后说几句道别的话,恩?”他凑近她,在她脸颊上落下冰冷的一吻,脸上的笑容诡谲的可怕。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65章 人死如灯灭 叶轻如身子一颤,她不想动。 不想听这个恶魔的指示,可是看着额娘极尽苍白的面色。 她不受控制的浑浑噩噩的走过去,整个人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她走近以后面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侯佳玉兰。 不知道要做什么,愣了足有半分钟。 她克制不住情绪搂住侯佳玉兰的胳膊,“额娘,我该怎么办,都是我害了你。” 侯佳玉兰一点反应都没有,手臂是僵硬的。 叶轻如心揪了一下,颤抖的去探侯佳玉兰的鼻息。 没有气了。 “没气了也好,没气了也好。”叶轻如像是疯了一样,喃喃的自我安慰,她回头看了一眼御冰夷,“御冰夷,额娘没气了,你气消了吗?你应该解恨了,一切都是我的错,额娘一直都是站在你那边的,她让我别辜负你,是我一意孤行。” “难道是我错杀额娘了?我还以为,她一直还在为陈六指做事,不停说我坏话呢?” 御冰夷坐着,拧开洋酒的瓶盖,给自己倒了一杯,“人死如灯灭,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我会让白朗准备最好的棺材给她,厚葬了她。” “你这种人,连禽兽都不如。” 叶闻勋忍无可忍,怒喝一声。 蒙着双眼的他,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屋子里的话,屋子里的血腥味他都无比的清晰。 许家的许莺失踪了,别人跟他说是御冰夷残暴不仁,秘密处死了许莺,他还不相信。 此时此刻,真相血淋淋摆在眼前。 他只觉得可笑至极,觉得往日一家人融洽相处的所有记忆,都是一种讽刺。 啪—— 叶轻如用力的甩了叶闻勋一巴掌,“额娘死了,长姐为母,我等同于额娘的身份,我让你闭嘴,你就不许说一句话。” “阿姐……”叶闻勋知道她是想保住他的命这样说的,或者还想保住澜儿和落儿的命。 对,他继续开口可能会害了这两个孩子。 御冰夷是丧心病狂的恶魔,根本就不会在乎自己孩子的死活。 可是,额娘被御冰夷杀了。 他们连悲伤的资格都没有吗? 下半辈子只能趋炎附势的在御冰夷眼下苟延残喘吗? 那还不如现在就死了。 叶轻如此刻想着的是,额娘死了未尝不是好事。 她还有仙术可以救额娘,只是这种仙术要使用的话,必须给额娘解开咒语。 侯佳玉兰身上的守贞咒除了令她不能背叛陈六指,同时也让她的身体不能接受任何术法类的救治。 当初侯佳玉兰重病,御冰夷没法用祝由术治疗,最后还是请了前朝太医院院判,费神医救活的! 一切想一个循环,生生不息。 此刻,叶轻如只要按照魏薇告诉她的办法,就能解咒。 前提条件,只是她要付出自己生命。 打叶闻勋的力道极重,叶轻如自己的手掌也发麻肿胀。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侯佳玉兰身边,跪在侯佳玉兰身边,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侯佳玉兰的掌心上画康瑾让魏薇转告她的符咒。 那时候刚知道有这种方式,她从来没想过要用。 因为她总觉得凭借自己的力量,再加上御冰夷的力量总能战胜陈六指。 现在不得不说,陈六指很有先见之明。 他可能早就料想到了这一刻,所以让康瑾把这个办法告诉她。 叶轻如画符咒的速度很快,争分夺秒的。 画完了一只手,就去话另一只手。 “如儿。”耳边有人在喊她,御冰夷的声音很轻,还有点飘渺。 叶轻如瞄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并不停滞,“御冰夷,额娘……额娘的死不怪你,我真的不会怨恨你,这事都是我不好,我会弥补你的,你救了我,给了我光明,我合该一生一世对你不离不弃,我做错事,付出代价了,我只求你不要伤害阿弟、落儿和澜儿,我一个人承担过错就好了……” “你承担的来吗?你知道,你欠我良多。”他的声音温凉,带着一种邪魅。 叶轻如要紧牙关,驱动咒语。 她这时候握着侯佳玉兰的手,能够感觉到种在侯佳玉兰身体里的守贞咒。 并且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被抽空的同时,守贞咒在一点点瓦解。 魏薇说的一点不假,血脉的力量能让守贞咒毁灭。 额娘还能回来,她的额娘还能继续活着。 看着落儿穿着她做的衣服,看着闻勋一点点事业有成,娶个漂亮媳妇回家。 她不知不觉笑了,笑中带泪。 下一秒,御冰夷凉凉的手掌贴在她额头的地方。 一股眩晕的感觉传来,叶轻如心中大感不好,“别这样,冰夷,我只差一点,就能给额娘解咒了。御冰夷……你这样做,我会恨你的……” “不,如儿,你需要休息。”他的声音像是从幽泉深处传来,冰冷没有任何感情,“至于恨?恨我又如何,我只需要你在我身边。” 在她的耳边,似如山洞一般有一滴滴水珠落下。 只能听到水滴声,再听不到外界一点声音。 她身子发软倒在了他的怀里,那种不甘的感觉让她在昏迷之后,都无法安息。 这大概就是他对她的惩罚,想让她也感受一下这样的无力感。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66章 尸体都臭了 醒来的时候,正是黑夜。 叶轻如在床上缓缓睁开眼睛,周遭虽然一片漆黑。 但她夜视的能力很强,她看到男人坐在她身边。 靠着床头,侧过身凝视他。 叶轻如张了张唇,“御冰夷?” “恩?”他应了一声。 叶轻如握住他的大掌,仍旧和昏迷前一样卑微,“真的有那么生气吗?” “你都要离开我,嫁给别人,还不许我生气?”他的语调平静,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叶轻如捏了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小心翼翼咽了咽口水,“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不是犯错之前,被你叫回来了吗?大错还没铸成,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恩。”他黑暗中又应了一声。 叶轻如缓缓松了口气,“能不能让我去见见额娘。” “可以啊,不过已经收敛到棺材里了。”御冰夷冷道。 叶轻如只觉得头脑晕眩了一下,她在幽暗中的眼神有点冰冷,像是千年的玄冰一般带着酷寒,“额娘还没死,不应该在棺材里的,你说是不是?” “天气虽然凉了,不过都过去三天了,尸体都臭了,怎么能说没死?”御冰夷冷冰揶揄。 叶轻如眼睛一眯,翻身坐在他腰上,他的手掌还被压在她心口位置,“我昏迷三天了?为什么要这样做?害死额娘对你有什么好处!” 过了三天了! 任何人过了死后三日还魂,灵魂堕入地府,都不可能再醒来。 额娘的守贞咒哪怕解了,大罗金仙也没办法让她活过来。 她再也没有额娘了吗? 这一切都好不真实,不真实的让她愤怒。 “没有好处,单纯的因为你救她,你就会死,不如让你直接昏迷三天,让这事过去——” 他话音未落,冷冷的一巴掌打了上来。 她在心口凝结的破邪的心咒,通过他接触在她心口位置的手,传达到他身体里。 这种咒语专门是用来对付龙族的。 原本她也不会,后来跟风如意接触多了,她也学了一点。 这个咒语导致御冰夷身体凝固不能动弹。 虽然只能维持两秒钟。 已经让叶轻如找到了机会,抄起床头的水果刀,刀锋抹过掌心。 鲜血染红了刀锋,然后毫不犹豫的划过他的脖颈,“御冰夷,你杀了额娘,你去死了。” 可惜御冰夷反应极快,此刻已经脱离控制。 一个翻身躲开了,带血的刀刃只是掠过床褥留下血痕。 她早就想杀他,只是碍于家人的性命都在他手里,才一忍再忍。 此时,御冰夷堪堪跳下床。 叶轻如身法极快的追上,这个位置刀尖刚好刺向腹部最方便。 带血的刀子因为沾了加持过咒术的人的血,轻而易举的破开他的皮肉,狠狠的扎入腹中。 叶轻如手劲猛的前推,将他狠狠的推倒在地。 正要拔出刀,将他头颅割下的时候。 门口幽幽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阿玛、额娘,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你额娘真在跟阿玛玩刺杀游戏。” 御冰夷反击的速度很快,叶轻如只有片刻犹豫,就抓住叶轻如的胳膊,将胳膊反手拧到了后背。 两个人的位置直接调换,门口的澜儿完全惊呆了。 随即,冲了上来。 小拳头愤怒砸在御冰夷身上,“你放开额娘,你个混蛋,你敢欺负我额娘,我打死你。” “你没看见,是你额娘先对我动刀子的吗?我可没伤她,只是阻止了她刺杀我而已。”御冰夷无视了澜儿两只手的捶打,将叶轻如抱到了床上。 自己把刺在腹部的刀刃拔下,扔在了地上,“不愧是我教出来的,水准不错。” 叶轻如看着他在黑暗里的那张脸,仿佛此刻做的是噩梦一般,听到了澜儿的哭声,她好似才从噩梦里惊醒,“澜儿,我和你阿玛之间有点误会,你先出去好不好?我跟他单独聊聊。” “可是额娘……”澜儿亲眼看到他额娘绝望的眼神,以及御冰夷身上的冷酷和狠辣,那样的御冰夷一点都不像是他曾经认识的,温柔宠爱他和额娘的阿玛。 他不敢离开,怕阿玛欺负额娘。 可是看到额娘坚定的目光,只能提步出去。 他小心翼翼关上门,耳朵却贴着们偷听。 叶轻如知道澜儿在偷听,压低声音的道:“澜儿是你命人带回来的,是不是?” “我说过的话,从来不弄虚作假,那两张椅子其中有一张就是给他的。”御冰夷压住她的肩,不顾腹部的伤,沉重的压在她的娇躯上,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嘴角,“如儿,如果你再不听话,我只能把落儿也请过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67章 最后一眼 “御冰夷,如果你现在不杀了我,迟早一有天,你一定会死在我手上。” 叶轻如眸底恨意汹涌,此刻死亡对她来说,大体都是奢望的。 御冰夷轻啄她唇角,慢慢蚕食般亲吻整片嘴唇,“恨我?” 恶心、憎恶、排斥! 所有的负面情绪压在叶轻如心底,她抿住唇。 任何的接触,只让她觉得厌恶跟范围。 如果可以她真想捡起地上的匕首,将他的头颅斩落。 这头恶龙! 当年她不该杀了长春子,这样长春子还活着。 他哪怕有九头,也会被一颗颗斩落! “忍着,无论多恨,都忍着。”他摸了摸她的眼角,凝视着她充血的双目。 叶轻如抬起巴掌,悲愤朝他的脸打去。 他的手更快,将她手腕凌厉扼住,“你这一巴掌打下来,叶闻勋就得死。” 缓缓的他松开她的手腕,叶轻如的手无力的垂落。 御冰夷轻声在她耳畔,用温柔的嗓音问:“饿不饿?” “……”叶轻如说不出话。 他再次重申,“饿吗?” “饿。”她声音薄凉,空洞回答。 御冰夷摸了摸她的脸颊,“我让梅丽端上来。” “下楼……去吃。”叶轻如小声的道。 御冰夷把她的瘦弱的身体抱起来,“也好。” 餐厅里。 叶轻如被安放在红木椅子上,面容安静没有一丝表情。 男人坐在她的身边,手捧着饭碗一口一口喂着,“好吃吗?” “恩。”她呆呆坐着,木偶般回答。 旁边的梅丽看的心惊肉跳,“夫人这是……” “夫人在吃饭。”御冰夷缓缓抬眸。 冷冰的表情煞的梅丽心尖发颤。 梅丽低头,却看到御冰夷小腹的伤口。 血液浸透了衬衣,可他不管不顾,就这么放着。 她心里觉得他们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却一个字都不敢询问。 夫人的母亲死了,夫人却可以安安静静坐着吃饭。 眼泪都不会掉一颗,更不会笑了。 还有闻勋少爷,他是被强行抓回来的。 此刻,还绑在客厅的铁椅上。 每天她和白朗轮流给他喂食,闻勋少爷那样温文儒雅的少年,就那样病态的被囚禁着。 小少爷回来之后,脸上也缺少笑容。 看到她和白朗的时候,面上的表情都是惊惶不已的。 吃完了饭。 御冰夷重新把叶轻如抱在怀里,安安静静的上楼。 澜儿躲在角落里,小小的身体发着抖。 他目睹了这一切,却没有办法救自己的母亲。 小手紧紧攥了一下,走到了棺材旁。 他垂着头,额间靠在冰凉的棺材木上,“外祖母,你去世了,所以额娘是太伤心了,才会这样吗?” “小少爷。”梅丽过去摸了摸澜儿的小脑袋,语调哀然。 澜儿缓缓抬头,茫然望着梅丽,“梅丽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阿玛要把舅舅锁起来,为什么外祖母会突然去世……” “我……我不太清楚,真的,一切太突然了。”梅丽感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好像是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要不,去问问白朗。” 澜儿呆呆点头。 白朗在汽车室里洗车,被问及叶轻如的事,他表情讳莫如深,“夫人的事啊,这个……我也不清楚,就算清楚,爷不会让我说的。” “可你,你是负责效忠我额娘的吗?”澜儿低低的问。 白朗看到澜儿含泪的目光有些不忍,左顾右盼了一下,“好像是夫人私通自己的生父,打算离开爷,爷心情不好,就下令把闻勋少爷抓回来了。” “那么,我舅舅被抓来,是为了……威胁我额娘吗?”澜儿握住白朗的手,掌心里都是虚汗,很多事他都猜到。 可是这话从白朗口中知道,猜测就成了事实。 白朗表情微微变化,“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奉命把他抓来,然后就被调走离开别馆,具体发生什么,我真的不清楚。” “谢谢你,白朗哥哥。”澜儿礼貌鞠躬,表示感谢。 傍晚,叶轻如被御冰夷抱到梳妆镜前。 他在她身后梳头,小声问她:“如儿想梳什么样的发式去见额娘?” “阿爸喜欢……鱼骨辫。”她呆呆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两眼无神。 任由他的指尖划过发丝,轻柔为她梳发。 御冰夷冷笑,“怎么?现在还想着陈六指……” 叶轻如端坐着,不再说一个字。 梳好了头发,是陈六指喜欢的鱼骨辫。 他还替她换了一身纯白色的连衣裙。 御冰夷牵着她的手,来到客厅停灵的地方,“看完之后,我就让人把额娘下葬。”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68章 想看看额娘吗? “好。”叶轻如无喜无怒,更好像完全忘了他杀死自己母亲的仇恨。 像是一个木偶一样,任由御冰夷摆弄。 暮色降下,将别馆拢进黑暗中。 别馆中一片的安静肃穆。 他们在下楼时,只能听到彼此错落的脚步声。 走到棺材前。 棺木,被推开的一刻。 叶轻如才终于不像一个木偶,怆然跪在棺木前。 里面的尸体长了尸斑,面色淤青,腹部隆起。 停棺三日,令她的尸身开始腐败。 腐臭散发出来,充盈了整个室内。 她凝眸望着,只是安静,也不说话。 御冰夷陪了一会儿,终于是不耐,提醒,“看够了吗?” “冰夷。”安静的像是没有生命的叶轻如,甜甜唤了他一声。 男人心软了一下,反问:“怎么?” “能不能让阿弟看一眼?”叶轻如小心谨慎的问。 御冰夷心狠的道:“不行。” 叶轻如垂下眼眸,不敢反驳,也不敢继续哀求。 只是十分颓丧。 御冰夷又道:“如果他能保证不口吐芬芳。” “我保证。”叶轻如小跑到叶闻勋身边,她跪在叶闻勋膝前,“阿弟,你想看看额娘吗?” “……”叶闻勋当然听到他们的对话,只是全然不知要如何回答。 阿姐已经是御冰夷的傀儡,被完完全全操纵。 为了他和澜儿的命,阿姐不敢反抗,阿姐做了御冰夷的奴隶。 叶轻如近乎哀求,“阿弟,你知道怎么做的,对不对。” 眼泪顺着蒙眼布流下来,叶闻勋悲然呜咽一声,喑哑的回答:“我知道……” 不管再怎么恨那个恶魔也不可以流露出来! “御冰夷,你看,阿弟多乖啊。”叶轻如跪着,仰头乞求望着那个暴君一般存在的男人。 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曾经对他来说是至亲一般的人,被他放在脚下随意践踏。 御冰夷点头,把钥匙丢给叶轻如。 叶轻如手忙脚乱打开铁椅的机关,把叶闻勋放了。 他坐的太久了,也太久没洗澡。 身上带着污秽和难闻的气味,他起身的那一刻,因为晕眩和无力几乎栽倒。 叶轻如牢牢的扶住他,小声的在他耳边安慰,“阿弟,姐姐扶着你,没关系的,会慢慢适应,我们都好好听话,冰夷不会为难我们的。” “阿姐……”叶闻勋现在特别想念康瑾。 康瑾把他捡回去可能别有目的,可是康瑾那么多年以来,对他非常宽容,甚至用最好的资源培养他。 从来不强求他做任何事,更不可能打骂他。 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此刻却再也无法相见。 他多么怀念住在康公馆的日子,多么怀念康瑾低头时,轻轻抚摸他的头颅。 当叶闻勋能站稳的时候,叶轻如才帮他拆开蒙眼布。 她领着他来到棺材旁,自己拾起侯佳玉兰早已经僵冷一片的手,放在叶闻勋手里,“阿弟,摸摸额娘的手,额娘……其实也很疼爱你的,只是我无能,没办法让额娘有机会疼爱你。” “额娘的手好冷,额娘的手在腐烂,额娘再也不会说话了……”叶闻勋到底是个没有成熟的少年,捂着侯佳玉兰冰冷腐烂的手,抑制不住的哽咽。 叶轻如抓着侯佳玉兰另外一只手,“没关系的,额娘会在天上看我们,会保佑着我们,是不是?额娘?” 那沉睡的女人眼窝凹陷,头发也是干枯发黄的。 和那个曾经她第一眼看见虽然在辛苦劳作,却仍旧气质如兰的女人,完全截然不同。 死神带走了她的容光,带走了满身气质。 带走了她的温柔,带走了她对这个世界最后一点渴望。 “阿姐,我想……”叶闻勋真想杀了御冰夷,他愤怒的不能自控,浑身都在战栗。 叶轻如狠狠抱住他,“阿弟,我也想额娘,难过的话,就哭出来。” 叶闻勋靠着她,低低的啜泣出来。 他自己可以不惜命,可是阿姐怕他得罪御冰夷,怕他死在御冰夷手里。 再怎么痛恨,都只能隐忍。 瑾爷,你现在又在哪里呢? 叶闻勋逐渐哭累了,他晕倒在叶轻如怀里。 叶轻如轻拍了几下他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脊背,卑微的看向御冰夷,“阿弟昏倒了,你能不能……” “恩。”御冰夷走过来,抱起叶闻勋,“我送他回房,你放心,白朗会照顾他的。” 她甜甜一笑,笑容简单干净。 目送着他转身离去。 叶轻如回到棺木前,默默推上棺材盖子,语调平缓没有一丝起伏,“我一定会杀了御冰夷,为你报仇的,额娘。”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69章 扶灵北上 “额娘,你快走,我和梅丽来救你了。”小家伙急促的声音,在叶轻如耳边响起。 叶轻如低眸,撞上了澜儿着急又悲伤的视线。 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看了一眼旁边的梅丽,“梅丽,我不需要你来救,你明白吗?” “可是爷变了……”梅丽拉住叶轻如的手,语调纠结。 她看到御冰夷这样对待叶轻如,心里早就恨死御冰夷了。 往日的恩爱时光,爷都忘记了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夫人? 夫人那么好的人,做什么都是为了爷考虑,爷难道没有心吗? 叶轻如眯了眯眼睛,“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梅丽,我想你能保住命。” 话音刚落。 楼梯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御冰夷走了下来,面带沉冷,“聊什么?” “……”梅丽看到他眼中摄人的光芒,一秒钟,僵在那跟雕塑似的。 叶轻如走过去,淡然出卖梅丽,“她要带走我。” “夫人……”梅丽不可置信的看着叶轻如。 叶轻如站在他身边,一动不动安安静静如同没有灵魂,只是一个上了发条的玩具。 御冰夷低头,嘲弄的摸了摸她的下巴,“为什么不跟她走?梅丽想带走你,你说不定能逃走。” “我不会离开你。”她把自己当成他的所有物一般,机械冷静的回答。 御冰夷没有对梅丽说任何话,捡起叶轻如的手,拉着她上楼,“梅丽犯这么大的错,应该怎么惩罚。” “合该杀了。” 叶轻如回答。 梅丽内心濒临崩溃跟绝望,夫人不仅背叛了她,还建议爷要杀她。 旁边的澜儿小脸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到了卧室里,叶轻如乖巧的在床上躺下,“不过,我想代替她受罚。” “想死?”御冰夷钻进被子里,冷冷问道。 她挪过去,抱住他的腰,闭上眼睛,“可以用别的惩罚代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惩罚的事以后再说,有你作保,算她捡回一条命。”御冰夷冷然说着。 翌日,下了雨。 叶轻如和御冰夷一起早早醒来,她听话的任由他摆布。 吃完饭,御冰夷要派白朗给侯佳玉兰下葬的时候。 叶轻如走到他身边,乖巧的坐进他怀里,“我家的祠堂在北平,额娘草草在仓城葬了,不好。” “想带额娘去北平下葬?”御冰夷反问。 叶轻如点点头,又低下了头,“如果你不同意也没关系。” “我同意。”他道。 她这么听话,没道理连下葬在哪里,都不同意。 只要她继续保持,保持一辈子。 他还能答应她更多事。 叶轻如握住他的手,轻轻摩挲着,“那,能不能让阿弟一起,我和阿弟一起给额娘送终,求你了。” “没问题。”他欣然同意。 她把头靠在他肩上,安静不再言语。 午后的阳光照进来,四下里都是暖暖的,只有她身上一片冷冰。 叶轻如呆滞的道:“三天后,宜丧葬、迁坟、土木、出行,就三天后。” “那就三天后去北平。”御冰夷听从道。 侯佳玉兰的死讯传开后,金三和张恩静都来祭拜。 叶轻如言语不多,他们只当她是悲伤过度,没有多疑其他。 张恩静心疼叶轻如刚失去母亲,吊唁完,狠狠抱了她一下,“轻如,难过的话就哭出来,有什么难过的事,也可以告诉我。” “华生的事解决了吗?”她安安静静的坐着,随便张恩静抱她。 张恩静抿了抿唇,搂了叶轻如一会儿,她心里很不安,叶轻如痛失亲人,却依旧为她和金勉帆的事操心,“解决的差不多了,华生知道不是勉帆做的,艾玛那边很愤怒,打算找墨家算账。御爷给的厂子很及时,华生父母双方两边的家族都缺少南洋的声音,这两个厂子在华生名下,平息了大部分对我们的迁怒。” “那……华生还追求你吗?” “我跟华生说清楚了,我对金勉帆是爱,不会喜欢上别人的,你放心,我不会一边喜欢你徒弟,一边吊着别的男人……” “恩。” 这,她就放心了。 这天,连席漠都来了。 他刚从沪上回来,就接到了讣告赶来吊唁的。 只是别馆里的人都很混乱,没什么人招呼席漠。 献上了一束百合后,哀叹的离开。 离开的时候席漠刚好遇到吊唁的顾宜室,相互介绍一下,发现以后需要共同合作的事很多。 二人正好可以碰头,合计一下枝山公司的事。 随即,顾宜室把席漠请到自己的落脚。 枝山公司,由此奠定。 叶家姐弟扶灵北上的前一天,金陵张府的张老正好接到信,来到了仓城。 别馆里正在拆白色的绸带,白朗在打点棺材上列车的事宜。 张家夫妇只觉得自己是来的不那么巧合,坐在客厅等叶轻如下来的时候,心情十分的不好意思。 “初次见面,你们好,我是叶轻如。”叶轻如只身从楼上下来,礼貌对夫妻俩福了福身。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70章 不孝女 “御夫人,快坐。”张夫人没想到,叶轻如会那么温文懂礼,忙道。 叶轻如淡然坐下,“你们二位叫我轻如就好。” “好,轻如,是你写信过来金陵,给我们的。”张夫人开门见山的笑问。 叶轻如在佣人把热茶放下后,喝了一口才道:“其实才寄出去几天,是我托人走了空运,本来我和我先生要去南洋,不便久留,那封信其实以为会在我离开后,到你们手里。” “信的内容,我和拙夫都看过了。”张夫人看了一眼,板着脸一脸严肃的张老,“你的想法我也知道,我们是没想到恩静真的和金勉帆那孩子在一起,年纪上……虽然比较符合,但是身份个性上,差别着实比较大,我家恩静脾气大,金督军真能受得了?” “信中有写,恩静是怎么跟勉帆定情的?”叶轻如低声的问。 张夫人面色尴尬了一下,笑了笑,“读过好几遍,金勉帆这个孩子舍命救我们恩静,后来又不遗余力的对我们恩静好,这才把恩静感动了,这孩子被骄纵坏了,若不是这样情深,也很难得到她的心。” 张老脸色一直很难看,越听张夫人说的就越阴沉,“轻如,虽然你是局外人,我不该把话说的太难听,可是你要插手要管,我就不得不说了。他们是私定终身,也是未婚先孕,于理于法都不合理。” “老爷,你别这样,人家轻如不容易,家里刚出了事,还要管我们恩静的事。”张夫人一早知道叶轻如家里出的事,本来就是带着不好意思跟一团和气来的。 谁知道,张老因为张恩静未婚先孕的事,心里一直堵着一口气。 叶轻如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细细的烟,懒懒的抽上,“我像是很喜欢无缘无故管别人家闲事的样子吗?他们两个小年轻本来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只是这事涉及到了人命,我才出手的。” “谈个恋爱还能出人命?就算怀了孩子,大不了生下来,我不会让张恩静打胎的,我们张家背负骂名,也要把孩子养大。”张老冷冷道。 在他眼里金勉帆是不缺女人的,既然不想结婚,那没必要再没名没分在一起。 叶轻如慢条斯理抽烟的样子,有点慵懒,也有点混不吝。 她不像是张老日常见过的女人的类型,既不泼辣,也不乖顺。 有点男人的样子,不在乎别人眼光,做事坦荡直接。 恩,还有点二流子的样子。 莫不是死了亲人,所以内心重创,变成这样子了? 那想来,也是可怜的。 “都说了,这样处理,会出人命。”叶轻如端着烟缸,弹手里的烟灰,动作优雅直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驾轻就熟学会的,反正就是会了,以前可是怎么学都学不会的,“不想结婚,躲着你们两个,是张恩静的决定。金勉帆的决定是找你们交军权,在明媒正娶她,这书信里虽然不便写,不过,我这不当面告诉你们了。” “他……要交军权?”张在中还是非常讶异的。 叶轻如那封信他读过很多遍,语言非常的平淡用词简单,但是每每读到金勉帆为张恩静做的那些事。 他作为老父亲,总是眼含热泪。 可是叶轻如结婚的时候,他派去婚礼的人张恩静是躲着的,最后还跑到了仓城完全跟他们切断联系。 这是哪来的不孝女啊! 只一点…… 如果叶轻如写的说的,都是真的。 倒是放心把不孝女交给金勉帆! 叶轻如眸色凝然,“金家树敌颇多,没了军权就完了,金勉帆也是个草包,为个女人生出这种想法。” “难怪恩静要拒绝嫁给金勉帆,简直是冤孽啊。”张夫人眼眶红了。 张老沉默不语。 “是啊,张恩静哪敢嫁他,这个孩子生下来,她可能会轻生,本来打算跑的,可是好像跑到哪里,他都会拼命找她,干脆死了算了。” 这里面张恩静要轻生的话,当然是叶轻如编的,她没有时间了,只能用简单粗暴的办法帮张恩静趟平脚下的路,“你们这可不就是人命的事,他们结婚金三失去军权,全家性命不保,不结婚,可能是小鸳鸯殉情。” “金勉帆知不知道张恩静不嫁的原因?”张老忽然问。 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叶轻如发现张老还是非常疼爱张恩静的,也是个理性的人,“不知道,知道了的话,他就不会答应张恩静,等孩子生下来,就分手的话,肯定是牛皮糖一样的黏上。” “轻如,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了。”张夫人忽然柔声道,“别看我家老爷这样古板又固执,来之前,他已经递辞职信了。” 叶轻如忽然有一瞬死灰一样的心动了一下,面上却没什么表情,“恩静有个好父亲和好母亲。” “你这个朋友,也挺仗义。”张老看着叶轻如,不知道是夸赞还是损她。 毕竟是她写信有点赶鸭子上架一般,硬逼着人家阁老退位。 可是叶轻如没办法,她不能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出事,她点点头,“有点累了,二老先去督军府,找恩静,梅丽,送客。” 叶轻如疲惫的揉着太阳穴起身,缓缓走上楼。 正巧,叶闻勋走下来。 他唇畔颤了颤,“阿姐,真要去北平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71章 偏执和可怕 “你不想回去吗?”叶轻如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叶闻勋。 叶闻勋垂下眼睑,不是不想回北平。 是不敢相信御冰夷能允许他们姐弟一起回去,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徒杀死了额娘,囚禁他和姐姐在身边。 现在竟然要跟这个恶徒,一起带着母亲的棺椁扶灵回北平。 简直是一种侮辱,更令他觉得无比恶心。 没有耐心的等叶闻勋说出心里的想法。 叶轻如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走到下楼的男人面前。 无声无息的靠在男人的怀里,安静的又恢复了木偶一般的状态。 只有不去思考,不去回忆痛苦的记忆。 才能终止不断的想报仇的想法,否则的话她随时都会忍不住出手。 “聊的怎么样?”男人开口问她。 这次和张家二老单独谈心的机会,是她用尽一切心力服从他,好不容易换来的结果。 叶轻如提到这个面色依旧平静毫无波澜,微微点头。 男人把她瘦弱身躯抱起,她借势环住他的脖颈。 最脆弱的喉管摆在她的面前,滚烫的血味仿佛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从血管里散发出来,在诱惑般朝她召唤。 割开,割开! 这里是他最脆弱的地方,只要割开这里,他就死了。 可是不行,他有九命。 杀死一次还有一次,生生不息的令人讨厌。 总有一天一定会有一个机会,让她一击必杀。 “在想什么?”男人似乎能察觉到她内心的想法,冷幽问了一句。 搂着她的身体回到房间,房间里一片幽暗。 她被稳稳放在床边上坐着,腰杆崩直,面无表情的冷,“想你。” “乖女孩。”他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头。 不在乎她是否真心,更不在乎她是否满腔的恨意。 只要她能在身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毕竟为了留住她在身边,他不惜泯灭人性的伤害她。 叶轻如一动不动,被他裹上一层慵懒宽松的开司米外套。 他单膝过下来,替她将外套拢好,膝上毛茸茸的毛线绳子。 粉红色的外套银狐皮毛滚边,瞧着雍容又可爱。 她像是一只任由主人打扮的精致的小娃娃,不会哭也不会笑,没有自己的喜好,只有服从。 “九月天凉,要多穿点,我给你穿双皮靴。”他像是跟她说话,但更像是自言自语,但是乐此不彼。 裸粉色的麂皮高跟小靴子,上面镶嵌着足矣让大部分女人挪不开眼的大颗钻石。 纤细的腿套着玻璃丝袜,美的简直不像话,像是油画里走出来的人。 他招了招手,从梅丽手里接过装了温开水的玻璃杯,“喝口水,我们就出发。” 她视线甚至没有挪动,机械的接过。 小口小口喝着,他不喊停根本不会停下动作。 男人见她喝的差不多了,提醒了一声,接过水杯交给梅丽。 他有点偏执阴冷的爱极了傀儡娃娃一般的她,含笑将她搂住,“如儿,你这样最美,最好永远都是这样。” 金秋时节,丹桂飘香。 吴中铁路的两旁,桂花盛开。 金灿灿的点缀满碧绿的树梢,香气能顺着车窗飘进来。 偶尔风大,还能嗅到秋风中裹挟的一丝馥郁迷人的花香。 棺材停在最显眼的地方,上面用浓墨重彩的描金漆,画着往生界的样子,四角都包了金。 仿佛用尽一切奢靡,彰显着对她的尊敬。 少年躲在角落里,眼睛红红的。 手腕上编着一圈代替麻衣的麻绳,他远远盯着棺材很久。 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掉眼泪。 过度伤心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可是眼泪还是模糊了视线。 额娘啊,额娘!! 你可知道阿姐现在过得多苦,她比死了还难过。 坐在一侧包厢里的男女,却全然没关注过那口沉重奢靡的棺材。 女孩坐在男人的腿上,眉眼安静如常。 男人手里剥着橘子,“之前答应过你,带你和额娘,还有闻勋,一起来看钱塘江的江潮,总算没有食言而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72章 骗骗我也好 叶轻如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掠过的桂花树,好像失去了对外界的反应。 等他剥好橘子,往她嘴里塞一片。 她缓缓张开檀口,细嚼慢咽的吃下去。 橘片中有苦涩的果核,她就这样面无表情的嚼烂吞咽。 距离最合适看江潮的位置还有好一阵,列车飞驰不断,变化无穷的光影不断从窗外掠过。 光影错落在她白皙却毫无血色的侧脸上,神秘而又诡谲。 御冰夷从身后摸出一只团扇来,团扇上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鸟。 月下的凤凰鸟,有种难言的仙气和幽静。 叶轻如终于动了一下,接过那把团扇。 团扇熏过香料,放在鼻尖细细去闻有兰花香味。 她表情微微起了涟漪,“额娘。” 这把团扇是侯佳玉兰亲手绣的,做给她结婚出嫁用的。 上面还有额娘身上的余香,握着这把扇子,仿佛额娘还在身边。 雾气一下蒙上了她呆滞的双眼,重瞳中有了波澜,她抓紧了扇柄,狠狠将御冰夷抱住,“能不能把我额娘还我,御冰夷,求求你,把额娘还给我。” 大颗的眼泪从眼角垂落,滴满了他深棕色的西服外套。 哀切的恳求喑哑,软软的可怜。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他不像是一种安抚,而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强求。 强求她节哀顺变,强求她不许为额娘的死伤心。 既然这样,又为什么拿出扇子惹她掉泪呢。 叶轻如明明知道一切侥幸在事实面前,都是虚妄如海市蜃楼一般的存在,她还是因为心底深处对他挥之不散的爱,努力想为他做一丝开脱,“为什么要杀额娘,难道就因为我逃跑吗?挟持额娘我一样,可以留在你身边的,为什么一定要杀人?” “我挟持过了啊,有用吗?若不真的动手,你还当我是开玩笑。”御冰夷轻笑一声,好似侯佳玉兰的死,在他生命中不过是眼前的浮云。 对她来说撕心裂肺,痛失两个亲人的痛,什么么都不算。 一夜之间。 她失去了额娘,失去了最爱的男人。 叶轻如把他搂的更紧,几乎要窒息了,“你知道的,这不是想要的答案,是不是我的人没有保护好额娘,所以,让陈六指的人偷偷联系上她,对她又下达了什么可怕的指令。” “你的人是世界上最顶尖的杀手,陈六指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的了这些人,除了我,没人能做到。” 御冰夷说的简单直接,却似将她最后一丝希望都给捏的粉碎,让她的生命里从此透不进一丝光。 叶轻如整个人失去重心,胸口一锤,腥甜涌到了喉头,“那你,只是为了杀鸡儆猴?” “恩。”他应声。 叶轻如嘶叫出声,“御冰夷!!我不信,我不信你是这么冲动肤浅的人,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你为做的所有事我都记得,你不会忍心这样对我,你知道的,额娘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现在她死了,我才是最重要的。”御冰夷决绝,又自负的道。 她的崩溃在一瞬间凝结成冰,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好半晌,才又不甘的喃喃一声,“你可以骗我啊。” “骗你?”御冰夷反问。 叶轻如身体微微的颤抖,她因为精神的支柱被摧毁,整个人陷入了崩溃和混乱,“只要你说的我就信,你骗骗我,告诉我,你这么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有苦衷啊,我这么在乎你,你却一再想背叛我,我要不杀了她让你知道我的决心,这次拦住了你,下一次你还会走,你让我怎么办?”御冰夷的话仿佛一把钢刀,血淋淋的剖开她的胸膛,取走了她的心,捏成粉碎。 叶轻如早就幻灭了,可她却没法泯灭对他的爱,才会自取其辱的找借口。 胸口翻涌的血气突然霸道的催人,她遏制不住眼前一黑吐出了鲜血。 人像是树梢落下的残破花瓣,倒在他的身上,她什么都看不见了,全世界都被黑暗笼罩,“你不是这种人,御冰夷,你不是……” “好,如儿,我不是,别难过了,你要是把自己逼死,太多人要陪葬,别!再!去!想!那!些!难!过!的!事!”御冰夷在面对她的吐血,银色的鳞片爬到如玉的脖艮上,面色扭曲而又狰狞。 他眼底里有一片肃杀之色,掌心轻拍着她的肩,薄凉的话语声落下。 叶闻勋实在受不了了,从角落里冲出来,指着御冰夷怒骂,“阿姐都被你逼吐血了,你还威胁她,御冰夷,你还是人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73章 最后一次问 这时,列车缓缓停下。 司机如约在最好的观潮地点,停下了列车。 此刻江潮汹涌壮阔,浪涛奔涌声震天。 狂风似裹挟了江面上的怒意,一拂而入吹入车厢。 所有人的衣摆头发丝,全都被吹的飘起。 “退下。”御冰夷暗黑的眸光一扫,语调不容质疑。 叶闻勋怔住了,他面色苍白一片。 看着御冰夷怀里昏迷的叶轻如,愤怒仇视的内心又忍不住纠结。 蓦然间心软的不行,他眼圈红了一片,选择忍辱负重,“姐夫,我只是希望,你别说让姐姐伤心的话,你……快找医生。” “我做事用得着你教?”御冰夷抱起叶轻如,冷冷穿过车厢。 这列火车是私人专有的,装潢富丽堂皇之外。 各类设施也一应俱全,隔壁车厢就是专门的诊疗室。 里面虽然没有医生,但御冰夷自己医术就很好,沉默无声的为她治疗着。 叶轻如觉得自己算不上昏迷,只是看不见了而已。 吐血之后心口的烦闷疼痛,依然是非常强烈的。 强烈的痛觉神经刺激着,她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才觉得自己没有死掉。 耳边有仿佛从远方传来的浪涛声,也有男人走动的脚步声。 等到她能睁开眼睛,看见周围的情况的时候。 已经是黑夜了,冷色调的灯光在室内。 御冰夷手里在把玩一只玻璃针管,见她醒来走过来。 想将玻璃针管里的药物推进她的身体里,叶轻如忙握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镇静剂而已,不是毒药。”他没有停下动作,好不怜惜的将针扎入她的身体。 叶轻如眯着眼睛看着他,神情安静而又倦怠,“不是说好带我看江潮的么,你这样强迫逼我入睡,我……我又怎么看得到……” “如儿,我改变主意了,你在情绪不稳,不适合太清醒。”御冰夷将药物推入她血管里之后,握住她的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手,“你刚才差点死了,你死了对我来说无所谓,对叶闻勋,澜儿,落儿,意义却不同,明白吗?” “扇子。”她听多了以后,对他的威胁已经麻木了。 在镇静剂发生效用后,视线下垂,毫不挣扎的等着昏睡的时刻。 原来,她死不死对他来说不那么重要。 还是因为他被她伤透了,所以死心了,看淡了。 不管如何,她都一定会杀了他。 冰凉凉的扇坠放在她身上时,相互碰撞了一下。 上好的老坑翡翠,发出了一声悦耳动听的响声,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额娘清晰的轮廓。 意识却逐渐消弭,昏睡了过去。 在江潮最是波澜壮阔的一霎,列车没有选择驻足,几个列车员和两个轮班的列车司机都觉得惋惜。 还以为能跟着御爷和御夫人,看一场壮丽非凡的景象。 叶轻如第二次从药力的效用中醒来的时候,正趴在他的膝间,手里紧紧握着扇柄。 她睁眼以后一动不动,侧躺的姿势凝视着扇面。 御冰夷的五感非常的敏锐,他第一时间知道她醒了,指节分明的大手在她的发丝上搓揉了几下,“听说澜儿在北平很厉害,将墨家的家底都骗的快要掏空了,又把以前你家的府邸买下来了,我让人去收拾了一下,到了北平我们住在以前你家的故居,恩?” 叶轻如低垂的眼底只敛了恨意,她安静的雌伏着,隔了一会儿,她才说了醒来后第一句话,“再回答我一遍,你杀我额娘的原因。” “回答多少遍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还要再问。”御冰夷说完,眯了眯眼睛,警告她,“不许动气,再吐血,你知道后果的。” 他都聊到他这样的回答,会令她受不了,会让她痛心的急火攻心吐血。 可他连这样本能的情绪都不许她有,只要胆敢有,就会像上次杀死额娘一样,杀死其他对她来说无比重要的人惩罚她。 叶轻如唇畔,因为隐忍被生生咬出血,“最后一次问了,这一次问完,我不会再问,我会确定这个答案。” “如儿,是你,害死你了你额娘。”御冰夷淡淡回答,“我杀死她,是为了警告你,让你知道忘恩负义的下场。” “好了,够了,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问了。”不会再抱有奢望。 叶轻如冷漠的打断。 如果是恨她,他可以杀了她。 可以责打她,囚禁她。 因她而迁怒额娘,和其他人是什么道理? 他们之间的仇!不共戴天! 叶轻如安静的趴在他的腿上,和以往不同,她一点都不掩饰对他的冷,像是蛰伏的一只冷血的蟒蛇。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过道那头走来。 他穿着可爱的背带裤,肩膀上挂着一圈黑纱,走到御冰夷面前的时候,礼貌的鞠躬,“阿玛~这次从北平回来,我给你带了礼物,就在隔壁车厢里,你过来看看嘛,我不知道你生日是什么时候,不过我想把这个礼物当成生辰礼物送给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74章 红珊瑚 “好啊。”御冰夷欣然答应。 叶轻如冷冰的眸,微微动了动。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眉头肉眼难以察觉的微蹙,很快又缓和了。 澜儿甜甜的笑,牵住御冰夷的手,拉着他往前走,“阿玛,你肯定会喜欢的,我花了大价钱买的。” “哦?”御冰夷好奇的反问,笑意不达眼底。 走过两节车厢,到达澜儿说的放礼物的车厢里。 里面赫然是一株红珊瑚,美丽的红珊瑚有半人多高。 摆在一尊雕琢精细的玉质莲座上,在灯光的照耀下,鲜红如血一般。 “你……要送我红珊瑚?” 御冰夷冷冰蔑然的话音未落。 前后两扇门都被人关上,门上赫然贴着一张桑叶做的符箓。 澜儿从沙发下面,抽出一个简易的按钮,小小的身体坐在沙发上,“听说红珊瑚是佛祖的化身,镇你这只孽龙,应该是绰绰有余。” “恩?”御冰夷一脸狐疑。 澜儿干脆把连接着按钮的炸药摸出来,这是简易的一个引爆装置,只要摁动按钮保险栓就会脱离。 以他手里炸药的数量,足以把整一节车厢炸上天。 他稚嫩的脸上带着冷漠和嘲弄,“御冰夷,去死!!” 说完,就摁下了按钮。 “你想弑父?” “是又如何……你死了,额娘就不会受你欺负了!” 澜儿话音未落,脖子被扼住。 身体直接被提了起来,炸药落地之前的一瞬间。 御冰夷先是对窗户连开数枪,打破了窗户的玻璃之后。 将炸药从窗户破洞的地方狠狠的踢了出去,炸药上了天,在窗外直接引爆炸裂。 火光四射,爆破声响彻环宇。 澜儿直接怔愣一瞬,下一秒拔出口袋里的银色手枪。 手速快的是常人无法看到的速度,将枪上膛,扣动扳机。 可他轻松的一偏头,便直接躲开了。 子弹,打进了墙体里。 御冰夷信手将手枪收缴,无视他踢蹬双腿的挣扎,拎小鸡一样拎到眼前,冷冷的笑,“就凭你,也想杀我,红珊瑚确实厉害,我难受,你难道就好得到哪里去?” 眉眼一垂,看了眼澜儿手背上缓缓浮出的龙鳞。 红珊瑚有一种人的肉眼无法看到的璀璨光芒,不能说专门克制污秽,对龙族伤害却是比较大的。 澜儿用这个伤他,自己损伤其实更大。 澜儿愤恨的小眼神盯着他,几乎要将御冰夷冷魅的俊脸盯穿,“御冰夷,我没本事杀了你,我是你的手下败将,我认了,你杀了我。” 其实他在车厢里引爆炸弹,炸药炸开以后。 一样要跟他陪葬的,说是弑父,难道不是同归于尽吗? 他给他生命,他为了额娘要杀他,杀他之前把命还给他就是了! “你和你额娘一样天真,以为是我亲近的人,就可以一而再的做出悖逆我的事?你们如意算盘都打错了。”御冰夷手指收紧,冷冷的将澜儿一瞬掐至窒息。 澜儿闭上了眼睛,身体逐渐的放松,而不是在挣扎。 对不起,额娘,澜儿太没用了。 没有办法保护好你,对不起。 十分钟后。 御冰夷手里拿着一只真丝男士手帕,擦干净手里的一丝血水后,将手帕随手扔掉。 脸色平静旁若无事的走到叶轻如的身边,淡然的坐下。 他命令道:“靠过来。” 叶轻如默默靠近,娃娃一般坐在他怀里。 刚才的爆炸声,她当然听见了。 虽然猜测到发生了什么,可她的眼波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愫。 冷漠扫一眼他被桑叶符灼伤过的手指,便知道在那场冲突里,是御冰夷胜了。 不知道澜儿怎么样了。 受伤了? 还被关起来了? “爷!!你的脖子~”白朗送饭过来,看到御冰夷脖子上细细鳞片,吓了一大跳。 爷除了上次为救夫人受重伤,差点死掉,脖子上出现过鳞片之后。 这还是第一次。 得伤的非常非常严重,才会这样的。 叶轻如听到以后,没有任何反应,更不会发现他身上的伤。 像块木头一样,目不斜视的视线冷漠的而又呆滞。 御冰夷手指摸了摸,给了白朗一道眼风。 白朗留下餐车,默默的退下。 “吃饭。”御冰夷拿起勺子,一口口喂她。 喂完之后,周到的用餐巾擦了擦她的唇畔,“你儿子是厉害,大概是想让我过冥诞,所以送我寿诞的礼物,是一株红珊瑚,我的真好生感动。”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75章 宁我负天下人 终于,叶轻如看到了他脖子上浮现的密密麻麻的银色鳞片。 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伸出了手轻轻的摸了下他脖颈上细密的鳞。 这一次触碰,拨动了他的心扉。 御冰夷低首唇吻住了她的嘴角,“谁允许你这么看着我了?” 叶轻如收回了手,也收回了视线。 他却低头吻了她。 叶轻如却冷若冰霜,咬破了自己的唇。 尝到血腥的味道,御冰夷怔愣了一下,随即狭长幽冷的眸微眯,冷冷睥睨着这个看似温顺乖巧却怀揣异心的女人。 她苍白的唇因为染上血,美如樱桃一般。 御冰夷眼底掠过异色,弯腰吻去她唇上血迹。 将她抱在怀里,同样冰凉的手掌抓住她的手,揣进了自己略还有些温度的怀。 “累吗?睡一觉。”他语调很轻,也很淡。 就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叶轻如闭目,额侧靠着他的胸口倚靠着。 打镇静剂睡了一夜天一夜,她其实根本睡不着。 只是按照他的旨意照做,耳边其实已经能听到铁轨一侧,集市上的喧嚣声。 叫卖绿豆糕、茯苓饼的声音很凄凉,像是死了爹娘一般,和儿时叶轻如在府里听到的一模一样,多少年了还是这般。 所有卖茯苓饼的似乎都有这个臭毛病,喜欢喊声凄厉的叫卖。 耍猴戏的一个劲儿敲锣,博取路人驻足和眼球。 两个说相声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竟然在这喧嚣中,在火车开过铁轨的噪声中,依旧能字正腔圆的到叶轻如耳朵里。 那正说的是三国演义里的一段经典桥段,曹操错杀吕伯奢。 说是这曹操十分的多疑,见吕伯奢在磨刀,以为吕伯奢要谋害自己。 竟是痛下杀手,杀死吕伯奢一家。 最后得知吕伯奢只是要杀猪款待自己,便说出了轰动古今的至理名言: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实际上听相声的看官们听到这里,皆是唏嘘不已。 说来也奇怪,御冰夷吻她,她都没什么反应。 此刻睁开了眼睛,起身走到了窗边。 扒着窗户望外看了一眼,火车早就开远了,只能探出头去眺望远去的集市。 有那么一瞬间,御冰夷以为她要跳车自杀了。 一颗心整个提了起来,一瞬间起身要托住她的身体。 谁知她气质清冷的回过头,看到了他受惊过后满脸惊恐的表情。 那一瞬间,叶轻如眼眸凝住了。 漂亮的如同宝石一般的眼珠动了动,拾起桌上的团扇。 团扇两边对称缀着两根细细的金链子,链子上挂着两只翡翠扇坠。 扇坠是雕工精湛的鸳鸯,拿起扇子的时候扇坠总是会不经意缠绕,两只鸳鸯也会偶然相碰。 叶轻如最近特别容易走神,此刻看着鸳鸯出神。 好半晌,才握着扇柄,缓缓在椅子上坐下。 列车却停了下来。 停在了一处私人的站台。 “跟我来。”他脸上的慌乱很快收起,淡然转身。 叶轻如听话的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下了列车。 站台上,站了阿山和两个御冰夷的手下。 阿山问御冰夷:“怎么没看到我们暮爷。” “死了。”御冰夷随口一说,直接跟着自己的手下走。 列车上则是有专人把行李箱和棺材抬下来。 阿山一头雾水,心里更有种奇特的后怕感,看到叶闻勋下来马上迎上去,“闻勋少爷,你看到我们暮爷了吗?” 叶闻勋性格温润,是那种比较好说话的人。 御冰夷冷酷杀伐不好接近,他当然不敢追问御冰夷,看到叶闻勋简直是如同看到救星一般。 “澜儿……没有下车吗?”叶闻勋失去亲生母亲,心中的痛不比叶轻如少。 他最近哭的眼睛肿的都睁不开了,人也迷迷糊糊的,此刻更是一身酒气,听到澜儿的名字,才略略有几分清醒。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76章 不见了 “我一直在这看着呢,没见他下来。”阿山急的朝列车上探头。 叶闻勋像是想到了什么,莫名的身体一机灵。 回头就往车上冲去,他先去到了澜儿的房间里。 列车上专门的清洁员在打扫房间,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搬空了。 阿山跟在叶闻勋后面,一头的雾水。 叶闻勋没有理会闯进来的阿山,扭头出了房间,径直往其他车厢去了。 此时此刻他脑海里掠过的一幕幕,全是黑暗的一片。 却是有声音的,是他和额娘被困在铁椅上。 阿姐跪在御冰夷身边,卑微的求御冰夷放过他和额娘。 御冰夷说过,另外两个椅子。 一个是给落儿的,一个是给澜儿的。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阿姐都这么听话了,他没必要再去动澜儿。 可是一想御冰夷喜怒无常,动辄得咎的性格。 叶闻勋悲哀的发现,很可能他阿姐做什么,都会被诟病。 澜儿是他的亲生儿子,御冰夷就算再生气再变态,先后顺序难道不应该是作为阿姐弟弟的他先么? 叶闻勋想起澜儿可爱的样子,过分的早熟和嫉恶如仇的性格。 心中莫名揪痛,如果可以他愿意代澜儿去死。 终于他找到了那个放红珊瑚的房间,房间维持了那天御冰夷和澜儿争斗过后的狼藉。 窗户破了个洞,满地的玻璃碴。 地上还有一滩鲜血,血液已经凝固了。 叶闻勋蹲了下来,摸了摸凝固的血液,表情沉凝。 “这血……”阿山进来都惊了。 那株红珊瑚非常好看,一看就是红珊瑚里的极品,大概要上百万的价格。 就这么扔在一节感觉要报废的车厢里,车厢里乱的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的打斗。 却没人进来清理,更没人把红珊瑚带走。 叶闻勋掩饰了一下惊愕的眼神,淡淡道:“不知道谁留下的,我想起来了,澜儿好像中途下车了,瞧我这记性。” “中途下车?” “恩,好像有什么急事要办。” “在哪个站下车的?” “忘了留意,我一会儿问问我姐夫。” 阿山觉得叶闻勋回答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暮爷如果真的中途下车,早就该发电报来北平通知他才对,毕竟暮爷是个孩子,他办事没有自己在身边很难有成效。 不过怪的又何止是叶闻勋呢? 这一家子都怪的要命,哪有自己亲生父亲诅咒孩子死的。 叶轻如也是怪,听到孩子爸诅咒孩子死,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阿山莫名其妙的下了列车。 叶闻勋下车以后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想叫个黄包车去曾经的贝勒府故居。 忽然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故居在哪,虽然小时候住在贝勒府里,可是那时候也太小了,过去那么多年。 时过境迁的,街景变化也是非常大的。 到哪里去找啊! 叶闻勋盯着拉人力车的车夫瞧了好久,才想起来。 家家附近好像有条街特别热闹,叫烟袋斜街。 上到衣食住行,下到丧葬嫁娶。 所有北平城里能找到的店铺,这条街上几乎都有。 记得小时候,街上还有一家气球店,专门卖那种彩色的洋气球,可厉害了。 家里边有点疼孩子的家长,都会给家里孩子买个玩。 “这位少爷,您……坐车吗?站这儿,都要一炷香的时间咯。”车夫对这个满身酒气,眼神还有点涣散的少年毛的很,有些怕他,又担心这个客人有什么难事儿。 他心还以为是个家道中落的少爷,没钱坐人力车,想发善心随便稍他一段。 谁知这少年从口袋里一摸就是十个银元,数都不数,拍在这车夫手里,“去烟袋斜街。” “这……您给多了。” “就当是茶水钱。” 那一头,叶轻如已经和御冰夷并肩进了府邸。 府邸里的花园有类似江南园林的造型,许多年过去经过拾掇,看起来有点当年的模样。 不过海棠和蔷薇是新种的,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片土地。 看上去有点稀稀拉拉的。 叶轻如从御冰夷身边自动的抽离,走进了花园。 双脚走在卵石地上,没走几步脚上穿着的麂皮高跟鞋崴了一下。 要是平时,就算是走钢丝都如履平地。 现在的她更像是魂丢了,脚崴了之后没有立刻找到平衡。 甚至姿势有点难看的摔倒在地上,脚腕上错位的疼痛,立刻令她额头冒汗。 她自己却面无表情的拾起脚,摸了摸患处。 顺手就把骨头掰正,只是依旧是十分疼痛的。 下一秒,御冰夷从她身后把她抱了起来,“改天逛花园。”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77章 七星灯 叶轻如进了他怀里,视线和他的视线撞在一起。 眸光料峭,寒冷非常,“闻勋和澜儿不见了。” 开口说话的那一刻,他眉峰微挑,“丢不了。” 还以为真变木头,对于关心在意的人,依旧克制不了的关心。 “是啊,他们都是你的人质。”叶轻如这个角度,不可避免的看到他鳞片越来越多的脖颈。 面上却一丝关心的成分都没有,她巴不得他死。 可惜他的命太硬。 约摸半个小时。 贝勒府前厅。 御冰夷正蹲着为叶轻如扭伤的脚消肿。 叶闻勋提着自己的皮箱进来,看着到这一幕。 步子顿在门槛外,许久才跨进门槛。 “怎么才回来?”御冰夷好似后脑勺上长眼睛了一般,背对着叶闻勋问。 叶闻勋看着自己的姐姐,木头傀儡般端坐。 又看到那个丧心病狂的变态偏执男,假装温柔深情的给阿姐捏脚。 他真想吐,最终忍住了,“我上列车去找澜儿了。” 说完后,他陷入沉默与等待。 阿姐作为澜儿的亲生母亲,澜儿突然间不见了,她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叶闻勋只好自说自话,“但是没找到。” 本以为叶轻如脸上会有一丝一毫的关切之色,没想到她依旧如冰雕一般的面无表情。 御冰夷是个冷血的疯子,可是阿姐不是啊。 为什么阿姐也是无动于衷? 如果有澜儿作为人质,阿姐冰冰冷冷的顺从御冰夷也就算了!!! 此时此刻,阿姐不该关心一下澜儿的下落么。 “饿吗?”御冰夷看她肿块的地方消肿,站起了身。 叶轻如坐着,没反应。 御冰夷抬着两只胳膊,“我去洗手。” 他走了出去。 叶闻勋来到叶轻如面前,下意识掌心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眼皮都不会眨动,真的是被冻住了一样。 “阿弟。”叶轻如好似回过神一般,紧了紧怀中抱着的团扇,“你知道我最想做什么吗?” “保护我和澜儿?” 叶闻勋不确定的道。 原来阿姐的魂还在,只是刚才演给御冰夷看而已。 叶轻如缓缓的道,“杀了御冰夷。” 现在她太弱小了,杀不死他。 也尽全力表现的顺从听话,就为了保护身边的人。 御冰夷想要谁的命就只好让他拿去,不管御冰夷杀多少人,他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 运棺的队伍此刻到了,将棺材抬至厅内。 对叶轻如和叶闻勋行了礼之后,抬棺队伍又退去。 体积庞大的金丝楠木棺椁气派非常,叶轻如脚掌伸入高跟鞋里,缓缓走过去。 手指才触到棺盖,脚下有人抬起她的脚掌,把高跟鞋取下。 往她脚上套了一只软软的男人宽大如船的皮鞋,然后换到另一只。 叶轻如没有低头,面无表情的任由他给她换鞋。 叶闻勋下意识的低头看,看到男人雪白双足委屈的赤脚在地。 平时穿的珠绣袜子,整整齐齐叠好一双抓在手里,他道,“手白洗了。” “我不嫌脏。”叶轻如难得破天荒理他一下。 御冰夷站起身,“真的?我可是要用这双手喂你吃饭的。” 她不再说话,掌心落在棺盖上,来回抚摸着。 御冰夷好像能读懂她的内心一般,“想要看看额娘?” “恩。”叶轻如觉得自己真可笑,明明亲眼看到他杀了额娘。 明明大天眼将额娘死后,魂魄离开尸身看的一清二楚,为什么还是觉得他不会杀额娘。 甚至为他找理由,觉得额娘是被陈六指害的。 说实话,叶轻如更想杀了自己。 额娘明明是被他杀了的,她明明下定决心为额娘报仇。 可是一直想替他开脱,想要证明,额娘的死和他没有关系。 爱情,真的会冲昏人的头脑。 御冰夷缓缓将棺盖打开,“样子有点难看,味道可能也不好。” 金丝楠木其实可以很好的保护尸身,但是一次次开棺,导致了尸身会被氧化。 侯佳玉兰的尸体,已经腐烂成了白骨。 叶轻如想伸手进棺椁,被御冰夷扼住手腕,“听话。” “恩。”她不动声色的挣脱他的手,被他触碰都让她觉得恶心。 再次看额娘的尸身,她可以肯定那就是侯佳玉兰。 死后尸体高度腐烂,更是无法作伪。 什么替身法,什么假死。 都是绝无可能的。 叶闻勋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七盏从烟袋斜街的纸扎铺子里买来的莲花灯,放在棺材里,“阿姐,卖纸扎的大叔说,有七星灯放在棺材里,能照亮死者的冥路。” 他坐人力车到烟袋斜街,看到熟悉的街景,记起来很多小时候的事。 虽然还是记不得路,不过,找了几个路人问。 一路上,自己就找回了贝勒府原本的位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78章 就地格杀 “烟袋斜街……”叶轻如看着莲灯,又看了眼御冰夷,“想去。” “明天,今天你累了。”御冰夷低沉的道。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轻如又焉知她累不累? 叶闻勋心里嗤之以鼻,御冰夷可真够霸道蛮横的,单方面决定了阿姐的一切。 偏偏叶轻如卧薪尝胆为了报仇,还真得言听计从。 他提起皮箱,猝然离开。 翌日。 “爷,前头路被封了。” 一路走来只见私家车都在走回头路,行人却偏偏往烟袋斜街那凑热闹,白朗便去打探了一些情况,“听说来了个大人物逛街,所以把路给封了。” “去处理。”御冰夷冷冷道。 白朗应是,转身去办。 烟袋斜街里,一处叫“去殃斋”的纸扎裱糊店里。 一个长发及腰的男人一手摸着耳朵上的黑曜石耳钉,一手夹着细细的女士卷烟。 他也不抽,只是半眯着眼摆个姿势。 “陈骁,本小姐饿,要吃饭。”陈轻霜怒冲冲从店铺内间出来,冲陈骁大呼小叫。 陈骁这才吸了口烟,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扫了扫陈轻霜,“忍忍,路被封了,等解封了,我去对面给你买羊肉面。” “在纸扎铺里抽烟,你要死啊,万一把纸人纸马点着了怎么办?”陈轻霜抓住陈骁手里的烟,扔在地上,用力踩灭。 对陈骁脾气原本没那么大,自从她和御冰夷联手坑过叶轻如一把之后。 回到了陈六指那,虽然没被陈六指罚。 但是陈轻霜总觉得没有被惩罚才比较奇怪,来到北平以后一直在找陈骁的茬儿。 陈骁懒得跟她计较,耸耸肩,“轻霜小姐,你提醒的是,天干物燥,是得小心火烛,您也得小心玩火自焚。” “你……你什么意思啊!你!”陈轻霜被陈骁冷嘲热讽,有点愤怒。 陈骁看看手表,打了个呵欠,“没什么,我只是随口一说。” 陈轻霜自己也感觉,陈骁对她没有以前那么尊敬了。 可是阿爸对她还一如从前般宠爱,叶轻如也不可能回阿爸身边了,以后陈骁还不是得听她的? 想想两人日后还要相处,陈轻霜想试着给两个人台阶下,“陪我去看看,到底什么人这么大来头,逛个街还要把整条街封了。” 陈轻霜扯着陈骁的手臂,把他往街上拉。 谁知陈骁生脸一沉,直接甩开了,“陈爷下了命令,你再敢妄为,我有就地格杀的权利。” 这家伙长相极为温柔,内双让他看起来很是阴柔,内秀。 可是此刻,他脸上的阴沉,令陈轻霜有点害怕。 “阿……阿骁,我……我就是和你逛个街,你怎么生气了?”陈轻霜吓傻了,陈骁还是第一次对她这样无礼。 可是那贱奴口口声声说,她阿爸允许他就地格杀她。 这家伙虽然是个下等的贱奴,可是对她阿爸十分的忠心,是绝对不可能背叛阿爸说假话的。 阿爸真的为了叶轻如那个贱婢不疼她了吗? 陈骁现在心里无所谓,既然陈爷那么说了。 那么陈轻霜不管做没做过分的事,只要他想她就得死,“生气?不至于,只是故意毁坏陈爷计划,你会惹陈爷不高兴。这街市所有路人都被清场了,来此的贵人不许街上有任何路人,你跑去看本就是想抛头露脸,我们可是偷偷来北平的,况且,被御冰夷看到怎么办?” “被御冰夷看到?你真的觉得叶轻如会来?”陈轻霜心事被戳穿,脸色有点苍白。 不过她听到就地格杀这四个字,已经老实了。 她是绝对不敢再跟御冰夷有任何牵扯,因为她知道陈骁做的出来,把她杀了的这件事。 陈骁看的出来陈轻霜被吓得老实了,也不介意说实话,“虽然我们和叶轻如没有事先约定,不过她既然提出扶灵北上,明明就是在找机会脱困。刚好叶闻勋那小子没头苍蝇似的撞到烟袋斜街,还听了掌柜的一番胡话,买了我们做了记号的莲花灯,轻如小姐只要看到,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万一叶轻如没看到莲花灯呢?或者看到没发现记号呢?”陈轻霜根本不相信叶轻如能这么敏锐。 自己弟弟带回去几盏被人忽悠的买下来的破灯,能想到是阿爸派他们来帮她了。 她有那么聪明吗? 昨日叶闻勋的确是被人忽悠了,卖灯的人骗叶闻勋那莲花灯是天师级别的人物写了特殊的咒法。 能在死人走的黄泉路上,变成照亮路途的灯火。 这不是扯淡么。 七星灯有是有,怎么可能在一条普通百姓随便能乱逛的街上就买到。 叶闻勋足足被骗了有两百块,当了好大个冤大头呢。 这时,一股浓重的铃兰花和苦橙调和出来的香水味传来。 陈轻霜是女孩,天生对好闻的香味特别喜欢,侧头看了过去,就见到一个穿着洋服的孕妇,正手举着白色蕾丝阳伞。 身后跟了一大堆仆欧,一路十分隆重的路过。 那孕妇身边还有个戴礼帽的外国人,外国人直接说的是法文,“琼露,你不是说想吃这条街上的羊肉汤面么?我把这条街的人都清空了,这样你吃的时候能清净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79章 从哪来滚哪去 “我没你想的那么娇气,其实不必那么大张旗鼓。”孕妇说这话,肩上被裹上了豹纹的貂皮。 是那个高大英俊的外国中年男人,从手下手里把貂皮大衣拿来,亲手给她披上。 这个外国人应该是一个特别有钱的暴发户,红色的头发像是火一样。 手指上戴满宝石戒指,手中的文明棍上唯一的金属都是白金的。 男人微微一笑,比孕妇先一步进到纸扎店对面的羊肉面店。 用手里的手帕把桌子椅子擦一遍,才扶着大腹便便的孕妇坐下,“不是娇气不娇气的,你是尊贵的黎家二小姐,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 “文森特,我知道这个孩子对你意义非凡,对我来说同样意义特殊。”商琼露想要从筷筒里抽出筷子,文森特却先一步用眼神暗示手下,从手下那里接过一个紫檀木的筷盒。 从里面取出象牙筷子,交给商琼露。 在对面的店铺门前的陈轻霜都愣住了,看着雍容华贵的商琼露,以及十分贴心周到的文森特。 高傲的眸光里有了一丝艳羡,她想到了御冰夷对她的承诺。 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等御冰夷娶了她,她会比商琼露更幸福百倍。 御冰夷比眼前这鬼佬可年轻多了,还十分的英俊。 正当陈轻霜花痴的想着的时候,陈骁发现陈轻霜穿着不太符合身份,站在那也很可疑,已经吸引了文森特身边保镖的注意。 直接把她拽回里屋去,然后将里屋的门锁上。 “陈骁,陈骁!!你会后悔的,你居然敢这么对我!!阿爸是器重你,可是你别忘了,我是阿爸的女儿。”陈轻霜虽然不敢再做背叛陈六指的事,可是按照陈骁说的。 她如果没被关住,还有很大的机会见到御冰夷。 陈骁知道御冰夷认得自己,也找了一个地方默默躲藏着,顺便勾勾手指把掌柜和伙计都叫出来。 不能让御冰夷怀疑,否则叶轻如恐怕会遭遇到灭顶之灾。 对面,羊肉面店铺里。 热腾腾的一碗羊肉面端上来,小店铺氤氲白色的热气。 商琼露吃着羊肉面出了汗,想要把衣服脱下来。 旁边的文森特给了她一个眼色,她便含笑将衣服拢了拢,“你们洋人不是大冬天都穿着短裤短袖么,怎么突然这么注重保暖。” “入乡随俗。”文森特正在练习用筷子,可是筷子的使用实在有些难。 尝试了几次,都让动作变得滑稽。 他觉得在商琼露面前有点丢脸,脸色发绿。 商琼露柔柔一笑,做了示范,顺便纠正一下,“手指上要带力道,这样才能灵活使用,你用的是腕力,像是在用刀叉,自然是不灵活。” “……”文森特手把手的教,好像掌握了一些,特别全神贯注,分不出神来说话。 这时候,一个手下急忙跑过来,“老板,出事了,有个帮派大佬也想逛街,这里被封了,他特别生气,派手下来闹事。” 这个手下是本地人,是文森特专门雇佣来,方便行事的。 说了一大串,文森特旁边的英国管家,一时之间也是听的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要怎么翻译。 商琼露放下筷子,优雅的用手帕擦擦唇,非常轻松的翻译给文森特听,然后道:“既然是帮派里的大佬,估计不是青帮就是洪门,或者是西北马帮的,总之都不是好相与的,不利于你在这里做生意,反正我也吃好了,不如离开,把这里让给人家。” “不行!你这些天吃什么都吐,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你喜欢的,怎么能因为随便一个地痞流氓就走,当我这么多年白混的吗?”文森特好歹也是贵族,享受惯了特权,自然不会答应屈居人下。 下一秒,耳边传来刺耳的惨叫声。 就见七八十个彪形大汉闯进被封的街市上来,直接把门口文森特的保镖全都暴揍一顿,打倒在地。 倒不是文森特的保镖武艺差,是对方人实在太多。 哪有出门逛街带七八十个人撑场面的,都能赶上一个小型战斗了。 白朗走进门,一只脚踩在长条板凳上,态度十分狂妄,“就是你们把街道封了?我们爷和夫人要逛街,所以,还请你们从哪儿来滚哪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80章 破碎的相片 “白朗,好久不见。”商琼露一眼就认出白朗,视线余光斜到街上那些个满地打滚的保镖身上。 虽然是笑着的,眼底却带着点点寒意。 白朗也挺意外,“商小姐。” 看到白朗她就知道来的帮派大佬,肯定是御冰夷和叶轻如了。 “既然是老朋友了,便不要赶尽杀绝,我们这就走。” 商琼露微微一笑,冲白朗福了福身,然后小声在文森特耳边道,“文森特,我不想见叶轻如。” 叶轻如以前是商琼露的情敌,商琼露不想见情有可原。 但叶轻如是文森特的治病的恩人,他其实还挺想跟她叙旧的。 看着商琼露那张美丽又温婉的面容,文森特淡然点头,勾住商琼露的肩膀,“我们走,真是运气不好,出门一趟,竟然会和他们遇到。” 走到了门前,文森特想让保镖去开车。 看了一眼地上断腿的断腿,断肋骨的断肋骨的保镖们。 他烦躁的眉心紧蹙,招手让身边的管家去开车。 车开来之后,双双上车扬长而去。 白朗善后的时候找了辆大车,还大发善心的帮忙把人送去医院治疗。 打了人还包医药费,这等帮派当今着实少见了。 处理的时间大概花费了十分多钟,烟袋斜街上便被迅速清理了一遍。 “爷,处理好了。”白朗领着他们二人走到了无人的街上,弄的这条街很想鬼街。 叶轻如对儿时街景记忆深刻,此刻也是微微蹙眉。 御冰夷挑眉,“我们没权没势,不是什么豪强,逛街没必要封街。” 白朗立刻领会意思,去照办了。 请了耍猴戏的,又搭了喝糖水的摊子。 很快街市上人越来越多,熙熙攘攘的非常热闹。 叶轻如微皱的眉眼在热闹的人群中舒展,她走的比御冰夷靠前一步。 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眸却四处看着。 最终,她在一处面人的摊子下停住脚步。 大眼睛圆溜溜的,看着师傅在那捏面人,全神贯注的。 尤其是捏白娘子和许仙的时候,双眼都冒出了光。 御冰夷递过去一张钞票,把许仙和白娘子的两个面人拿过来。 那摊主还挺实诚,摸摸整个摊位都让给白朗,“你们爷花的钱都够买我二十个摊位了,都给你们了。” 然后,喜滋滋的拿着钱去买酒喝了。 许仙和白娘子被御冰夷买下之后,叶轻如就没有再看一眼。 双眼恢复了冷漠,兀自在人群中游荡。 “给点钱,小姐,尊贵的小姐,给点钱,三天没吃饭了。”逛了一会儿,她突然被一个面容全毁,一瘸一拐的瞎了一只眼睛的女乞丐给拦住。 叶轻如刚去掏钱,目光忽然顿了一下,“郭文秀。” 郭文秀是以前郭府的一位小姐,郭府垮了之后她就不知所踪了。 叶轻如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 “轻如……格格……”郭文秀愣了愣,忽然泪流满面的跪下,“格格,你帮帮我,看在我们从小就认识的份上,看在你和我哥哥曾有过婚约的份上,你帮帮我……” 叶轻如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她痛哭流涕。 一点点膝行到最紧前哀求,当她要抱住叶轻如大腿的时候。 叶轻如接连退后了两步躲开了,不过她却是摸出了身上的皮夹子,把里面的一张照片取出来。 然后把皮夹子扔给了郭文秀,眸色清冷冷的看着对方。 郭文秀接过皮夹子,愣了一下。 看到里面一大叠钞票,脸上喜色非常。 看到叶轻如手里的照片的御冰夷,脸色都是微微一凛,他眸子变得讳莫如深。 可是下一秒,叶轻如信手就把照片似得粉碎。 随手把对于普通人来说十分昂贵的相纸扔在了地上,兀自又走去前面的花灯点随便乱逛。 那个满街满市,生的最气宇轩昂如玉一般的男人。 蹲下了身,一张一张的将撕得粉碎的照片捡起来,放在自己的掌心里。 白朗忙弯下腰,也帮忙他,“爷,你不必亲自来,我来帮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81章 觉得我恶心 “你敢用你的脏手碰一下试试。”他抬起头来,双目猩红,充满了暴戾因子。 好不容易隐藏的龙鳞,此刻在脖颈的皮下若隐若现。 白朗手一缩,没敢去触碰。 他现在弄不明白爷了,明明那么在乎夫人。 为什么要伤害夫人,杀夫人的母亲,对夫人说那样的话。 夫人在火车上被他气得怒急攻心,还不是得乖乖的耗尽自己的精力把夫人救活。 现在白朗的眼里,御冰夷就是一个二百五,地地道道的十三点。 不过,他不敢说出口。 白朗又道,“爷,我帮你拿着面人。” 后面其他青帮的兄弟, 已经帮忙扛了一整个面人摊了。 御冰夷的确拿着两个面人捡东西不方便,递给了白朗,他一张张捡起来。 拍掉上面的灰,然后小心翼翼放进口袋里。 从前她皮夹子里放的是落儿的相片和结婚照两张照片,后来落儿那张照的最好的照片被侯佳玉兰要走之后。 现在,就剩下这张结婚照。 她方才没有半点留念的把照片撕碎,大概对他的情根也跟着断了。 这时,花灯店里传来老板的叫喊声:“这位夫人,您拿走花灯,还没付钱呢,夫人,您别走啊。” “去付钱。”御冰夷吩咐道。 白朗忙抓着手里的面人,着急忙慌的追过去。 那边的叶轻如,拿了个兔儿灯,任性的直接离开了。 她身上唯一可以付钱的皮夹子都给了人,自然是没钱付账的。 可是身后跟的那一大票人又不是吃白饭的,她不付钱自然有人来付钱。 这不,来善后了。 御冰夷跟过去的时候,叶轻如正提着点了蜡烛的灯站着。 大白天的点灯其实看不清楚,不过大概就是图一乐,他看到以后,反而觉得童心未泯,莞尔一笑。 本以为她是在等他的,谁知她仰头看着面馆的水牌:先结账后享用。 这是特么的缺人给她付账!!! 御冰夷走过去,牵了她的手走进面馆。 她站着没动。 御冰夷就先坐下。 然后叶轻如便低了头,看着眼他的膝盖。 他很自然的岔开腿,让她有地方可以坐。 白朗就这么看着这个恨他家御爷到了骨髓里的女人,小鸟依人般坐在御爷的腿上。 她保持着每天吃饭时端坐的姿势,腰板挺直不偏不倚。 夫人脑子里成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就变得这么乖了,弄的他觉得她在卧薪尝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可怕了。 夫人的智商实在太高了,之前爷被直接迷晕了三次,都没有还手之力。 最后是没办法了,才把夫人的额娘杀了,把夫人给强行恫吓住了? 白朗胡思乱想着,就见小二将热腾腾的羊肉面端上来。 御冰夷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一只手夹了面条吹了吹,喂到她嘴里。 她就像是一只被被驯服的鹦鹉,除了主人的投喂。 哪怕是饿死也不会自己吃,或者吃被人投喂的。 “吃饱了,就回去。”御冰夷语调平稳,但很明显是命令。 叶轻如把嘴里的那口羊肉汤咽下去,很机械的点了头。 御冰夷搂住她纤腰的手,忽然进了几分,问:“怎么还没怀?” 叶轻如身子一紧,垂下了眼眸。 她突然觉得非常反胃,觉得这家儿时特别喜欢的羊肉馆子,羊肉里有一股令人恶心的膻味。 弯下腰用力的呕吐出来,哗啦啦连同早上吃的早饭都吐了。 她吐完整个人晕乎乎软绵绵的,御冰夷强行喂了口水,冲淡咽喉部位的胃液。 将她虚弱的身躯搂了起来,直接抱离了面馆,“你没怀孕,怎么跟妊娠似的,想吐?” 听到怀孕两个字,叶轻如又一阵恶心。 在他肩头吐了,吐得他满身的污秽,她却轻松的昏睡了过去。 御冰夷轻拍她的肩头,轻嗤了一声,“原来是觉得我恶心。” 等御冰夷的背影彻底的消失,陈骁才从角落里出来。 他手里玩着一把瑞士军刀,阴柔的面相浮起一丝冷魅的笑,“御冰夷,你真是自作聪明,以为把轻如小姐留在身边了,其实是把她越推越远。你越想留住她,她就越想和我们联盟对付你~” “陈骁,御冰夷来过,是不是?”陈轻霜在逼仄的店铺后头给伙计休息的房间里,快闷死了,里面全都是汗臭味和一股霉味。 这时候被放出来,怒火中烧冲过来,抓住陈骁的袖子。 眨眼间,寒光横劈。 那把闪烁着无机质冷光的军刀,横在陈轻霜脖子上,“轻霜小姐,还没把御冰夷忘了?那这样说起来,你是死不悔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82章 死的不冤 “是又怎么样?御冰夷是龙族,是贵族!”陈轻霜脸上露出轻蔑傲慢笑意,根本不在乎脖子上那把刀,因为她相信陈骁不可能真的杀她,“你呢?不过是我家豢养的一条狗,一个卑微的奴隶,低贱的蛆!就凭你,居然也有脸去找我阿爸提亲,妄图想要娶我!” 她跟陈骁年幼时就是玩伴,对陈骁的弱点,内心敏感脆弱在意的点非常了解。 随便说这几句话,便能将他的内心重创。 杀人诛心,不外乎如此。 “还想着背叛陈爷,伤害轻如小姐呢,那么,你死的就不冤。”陈骁本该暴怒的,此刻却露出的阴鸷的邪笑。 锋利的刀锋划开细腻的肌肤,切出了一个漂亮整齐的伤口。 因为速度太快,鲜血都来不及流出来。 刀片上也没有一丝血液,等过了几秒,痛感上来了。 陈轻霜才睁大了眼睛,后知后觉的捂住脖子上正在冒血的伤口,满脸的不可置信,但是她张口说话吐血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陈骁是动真格了的。 那一刀切断了她的气管和食管,她完了。 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一条命。 她的双眼不甘的蒙上雾气,风筝一般的零落往下栽倒。 这一次陈骁挺够意思的,接住了她的身体,把她一把抱住了。 陈轻霜死死剜着他平静无波的面容,看着那个桃花眼生的好看,却无法让人记住长相的男人的脸,发现他是可怕的食人花,盛放时令人着迷却含着无比的凶险,“为什么……为什么杀我……我们是从小的……从小认识,阿骁……哪怕我背叛你……你也能……”原谅我。 “不是我要杀你,是轻如小姐下令杀你的,跟我可没关系。”陈骁看着她流血的伤口,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 哼着歌把她打横抱起,往一口棺材前走过去。 笑容晏晏的把她放进了这口棺材里,手指掠过她和叶轻如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心情看起来不错,笑起来真是美煞天地万物。 陈轻霜看着棺材盖缓缓合上,不甘的伸出双臂用力的挥舞,“你胡说……叶轻如根本……就没……说过……” 虽然被关在里面,不过外面的动静她也能听到一些。 还像是去隔壁羊肉店吃面了,御冰夷全程都在叶轻如身边监视,叶轻如哪有时间跟陈骁联络。 陈骁手指在她脖颈的地方沾染了一丝血液,将这抹鲜红点缀腊月梅花一般,点缀在她苍白失去血色的小脸上,“轻如小姐的计划用的上你,你该觉得荣幸,就你这样的蠢货,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能为她去死,已经十分荣耀。” “她……才是……低贱的……贱丫头……”陈轻霜绝望的看着棺材盖子一点点盖上,彻底把棺材封死,她用力抓挠想要逃出去,想要告诉御冰夷叶轻如死了亲妈,却还不知悔改继续联系他们。 陈骁!!叶轻如!!这对狗男女!! 说没有私情谁信啊,陈骁陪了她十六年,一朝就被叶轻如勾走了魂,对姓叶的惟命是从。 那一头,贝勒府里。 御冰夷出门办事,梅丽在叶轻如身边看着。 叶轻如面前的一只鹅颈花瓶里,插着两只做好的彩色的面人。 手指掠过面人的面颊,她眼泪滚了下来。 “夫人,虽然白娘子和御爷差不多算同类,可是御爷不是白娘子,没有白娘子的善良,你为他流泪不值得。”梅丽心疼的道。 叶轻如抬头,看向这个皮肤是小麦色的女孩。 心口微微一疼,眼神迷离又凄凉。 梅丽于心不忍,把叶轻如抱住了,“都怪我太没用了,如果我足够强大,就能保护夫人你了。” 被最信任的人拥抱,积压在心头许久的悲伤释放,叶轻如孩子般哭出声。 她心里最苦涩的地方,是觉得御冰夷比白娘子还好。 此时此刻,只有在梅丽怀里,她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作为真正的自己。 梅丽气不过的道,“夫人也比许仙要好很多,许仙知道白娘子是蛇以后,嫌弃的都出家了。爷以前强抢民女,对你一点都不好,可是你却没有嫌弃他不是人类。对他比对谁都好,爷合该把你捧在掌心,一辈子感恩。” 这话着实有点偏心,御冰夷当时受了伤,为了治疗身上的伤,虽然做了强抢民女的恶事。 不过后来该还的也都还了,让她重见光明,还特别的宠她。 他们两个之间是相互的,没有谁要感恩谁。 “梅丽,澜儿不见了。”叶轻如忽然道。 梅丽听着她微凉的语调声,都有种可以为她上刀山下油锅的冲动,“我去帮你找,刀山火海的我都去,你放心,我一定能查到他的消息。”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83章 差点原地去世 “你不知道澜儿的下落?”叶轻如觉得意外,又仿佛知道这在情理之中。 梅丽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御冰夷划归为她那一派,他所有的秘密自然就不会再让梅丽知道分毫。 梅丽点点头,“不知道。” “你别去找澜儿,我自己想办法。”叶轻如冷静了下来,低低的道。 梅丽怕叶轻如自己去找澜儿,又要被御冰夷折磨,大义凛然的道:“夫人,你现在过的已经够辛苦了,万一你找澜儿的时候,再惹恼了爷,怎么办?” “那你呢?你帮我找澜儿,难道不怕惹恼他吗?”叶轻如推开梅丽望着她,目光凛凛。 梅丽看她在意自己的样子,心中暖暖的,俏皮的莞尔一笑,“你不用担心我,我可以借用一个人,让他帮忙我们找澜儿。” 叶轻如正想着还有谁能接近御冰夷,帮忙找到澜儿的下落,就听梅丽又道:“他皮糙肉厚的,已经被爷罚习惯了,想来也不必担心他受罚。” 皮糙肉厚…… 被罚习惯了…… 叶轻如想起了白朗一身黑衣,面色冷冰的样子。 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梅丽一溜烟不见了。 夜色盎然,似低醇醉人的酒。 奢靡的水晶灯下,梅丽披着一条雪白的皮草外套,靠在白朗房间的沙发上,听到白朗进门的脚步声。 将皮草外套微微下拉一些,露出一丢丢小香肩。 “白爷~你来啦~”梅丽妩媚多姿的眨眨眼,慵懒的趴在,细细的藕臂撑着下巴。 白朗差点以为自己是幻觉,脚下平地踉跄。 还好他是练家子,摔了个劈叉,但是没有伤到。 梅丽拢着身上的皮草坐起,盈盈望向白朗,红唇一勾,“至于这么激动么~白爷,看到人家在这里,都惊艳的表演芭蕾舞了。” 白朗在梅丽面前上演了一场一字马,丢脸丢到了外婆家,还有接受她的引诱,脸色沉的都能滴出水来。 硬着头皮站起来之后,他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尴尬的道:“你这个女人搞什么幺蛾子,想吓死我啊??” 真是特么的吓人啊,梅丽这女人从来看不上他。 这还是第一次喊他白爷,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怎么可能,白爷~人家打扮的这么美美的,怎么可能是为了吓唬你。”梅丽双腿伸到地面,踮着脚尖走过去,红唇一嘟的撒娇。 这感觉,像是被赌场里看门的彪形大汉调戏了一般。 虽然梅丽生的特别好看,长相也是十分勾人类型的。 尤其是身段,比夫人的还要惊艳。 该丰满的地方丰满,该细的地方细。 可是这么他妈也太突然了,简直是成了噩梦一般的惊吓。 白朗出了一脑门子冷汗,口渴的直想喝水,提起陶瓷冷水壶想倒点隔夜茶喝喝。 没想到隔夜茶被佣人拿去处理了,他表情便是一阵烦躁。 梅丽已经捧来一瓶威士忌,娇滴滴的嘟嘴,“喝水水,哪有意思啊,白爷~喝酒,我陪你喝酒。” “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御爷了,所以想要我帮你勾搭御爷!!才用了美人计??” 白朗头皮发麻,连退了几步。 可怜他一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地仙,此刻被逼至墙角,差点给面前明艳动人的大美女跪下。 梅丽靠近他,双方只剩下半寸距离,身上梅花香气扑鼻,“御爷杀人不眨眼,还家暴虐妻,哪里好了?我可看不上他,白爷,你比御爷好一千倍一万倍……” 白朗听到梅丽的话,差点原地去世。 双手忙捂住梅丽的嘴巴,气的翻了白眼,“妈的,你发疯别害我,被也知道我就完了,你要是喜欢我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老子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 重点不是喜欢二字,而是那个人字。 “人?你喜欢上凡人啦?哪个凡人?”梅丽一秒破功,八卦的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89章 很危险呢 “你问那么多干嘛,老子喜欢谁关你毛事?”白朗面色难看,冷冰的道。 靠,这疯女人感觉也没有很喜欢他的样子。 那大半夜的穿成这样,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到底是为嘛? 梅丽轻哼一声,艳丽红唇勾出揶揄的弧度,“你要是不说,我就去跟爷说,你喜欢夫人,你觊觎爷的女人。” “说就说呗,反正爷不会信。”白朗懒得跟她一般见识,这女人以为自己随便说两句挑拨的话,也就会被她带偏了吗? 也太小看他和爷之间相互信任的关系,他们是哥们的时候,梅丽都还不知道在哪呢。 梅丽冰凉的指尖落在胸口,含笑点了点,“爷会不会信,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解释的时候,肯定是要把你喜欢的人说出来。到时候……知道的可就不止我一个。” 漂亮的媚眼如丝,简直是狡猾又靡艳。 一副看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姿态,气的白朗直磨牙,“行告诉你也无所谓,那女的你也认识,叫魏薇。” “你……再说一遍。”现在轮到梅丽觉得自己幻听了。 白朗瞪了她一眼,尽量维持住耐心,“魏星著的妹妹,魏薇。” 看到他的反应,梅丽觉得今晚自己有被爽到。 乐颠颠的又坐回白朗的沙发上,小麦色的修长美腿大喇喇的叠交着。 “你既然都知道了,还不识趣的赶紧走,我这里不欢迎你。”白朗也是男人,看到这么个尤物,也会有热血上头的错觉。 他心里烦躁的要命,妈的,这特么是猫吗? 明明就是只骚包的狐狸精啊!! 梅丽一副屁股上粘胶水的姿态,捧着小脸蛋,无辜的眨了眨眼,舌头挑衅弹出了一声清脆,“你这还不是觊觎爷的女人啊,这个魏薇啊,可是一直喜欢咱们爷,爷还想纳妾,让她进门呢。” “你今晚,到底想怎么样?” 白朗掩住怒气,尽量不破口大骂。 梅丽眼神微眯,变得有几分危险,但是又带着冷感的诱惑力,“很简单,你心里喜欢魏薇可以,但你今晚得接受我。” “放屁,接受个屁,我要是接受了,我不是成禽兽了?” “你难道不是禽兽吗?” “……” 白朗无语,他快要被逼疯了。 看到梅丽垂下来的凄凉的目色,然后还在缓缓的把唯一一件皮草要扒下来。 吓得他小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忙飞奔过去,用力压住,“别乱来,求你了,姑奶奶,我承认你很美,也承认我经受不住诱惑。” “经受不住就接纳嘛,我可以发毒誓,以后你追上魏薇了,我绝对不插足。”梅丽心里想的可美了,骗他上钩之后,再一脚踹了,反正她是不会负责的。 对白朗这只破乌鸦,她不是很感兴趣呢。 白朗真的要气吐血了,额头上都出汗了,“你说,你到底要我干什么,我去给你干就是了,你也不用勉为其难勾搭我,用来当做报酬。” 人间清醒!! 梅丽忽然觉得,白朗此时的状态,特别配的上这四个字。 “那怎么行~白爷~我让你做的事,很危险呢~”梅丽涂着鲜红如血蔻丹的手,又要伸过来碰他。 白朗吓得直接后退几步,“我答应你,不管你说的事情多危险,我都尽力一试,就当是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大家互相帮忙。” “不如我们等价交换,事成之后我帮你追魏薇。”梅丽见差不多说服他了,心情特别爽。 拧开威士忌,一手拢着毛茸茸的白皮草,一手捏着酒瓶猛灌。 白朗在心中喟叹:我靠,猛女啊。 白朗嘴角抽了抽,“鬼才要你帮忙追,你有话就快说!” “澜儿不见了,我要你想办法找找澜儿的下落。”梅丽认真起来的时候,眸上像是凝了一层霜,冷冷的有点可怕。 白朗却松了口气,妈的这才是真实的她,刚才那个样子吓死人了好吗? 不过,这女人特么是害人精啊! 居然提出来,要他帮忙找澜儿,被爷知道了头都给拧下来。 可是见她随时要剥掉皮草的架势,白朗不得不赶鸭子上架,“你是为夫人找澜儿吗?澜儿突然失踪,我也挺意外的,这样,我尽量试着找找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90章 下葬在哪里? “白爷~”梅丽喊了他一声。 白朗非常不耐烦,“干嘛!!” “真的不想开荤吗?机会只此一次。”梅丽娇笑的道。 白朗青筋暴起,差点暴走,“开你妈。” “原来你口味这么重啊,啧啧。” 这个嚣张的女人啧着嘴离开了房间,留下白朗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白朗在沙发上坐下扶额,整个人的气势沉下来了。 这个女人可真是个祸水!! 平时看起来正正经经的,还喜欢耍酷。 疯癫起来,简直可怕。 不过,她变成这样都是为了夫人。 白朗想起来曾经对叶轻如的折服,已经心中对她这份默默无言的忠心。 他点燃了一只雪茄,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 哪怕不是效忠夫人的原因,就因为澜儿少爷是个礼貌,又讨人喜欢的孩子。 也不能放任这个孩子平白消失了,要是以前爷眼皮子底下丢了个孩子,他哪怕知道是爷带走的,也不会担心什么。 可是现在的爷,根本就是个变态狂么。 白朗也是很担心澜儿的,想着想着他掐灭了雪茄。 比起旁人,他知道爷的一些秘密。 所以如果方法得当的话,很快应该就会知道澜儿的下落,不管是生是死。 只是被发现了以后,怕是骨灰都会让爷扬了。 “魏薇、魏薇,只是我的痴心妄想……”白朗叹息一声,自言自语的道。 一眨眼,在北平贝勒府住了一个星期。 天亮,叶轻如看天空灰蒙蒙的。 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身边的男人已经起身。 从佣人拿接过打好的热水,用热毛巾帮她擦着脸跟手。 目光呆滞的她,连眼珠子都不会动。 她对他的恨意好似不会随着时间日益消减,而是越来越深刻。 昨天不仅撕烂了结婚照,他还看到她把面人白娘子和面人许仙的脑袋给拧下来。 御冰夷把毛巾扔进脸盆里,“去看电影吗?” 她没反应。 御冰夷扶她起身,帮她梳头,“带上闻勋。” 叶轻如眉头蹙了下。 虽然很细微,不过总算有点反应。 梳完头,他顺带给她修了指甲。 出门之前,叶轻如看到了好几天没见到,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叶闻勋,他下巴上长了胡子茬。 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头耷拉着,眼带也很大。 和曾经那个清爽整洁,令无数少女能一眼怦然心动的清隽少年,判若两人。 叶闻勋看到叶轻如,眼中如潮水涌动,“阿姐。” 叶轻如没说话,直勾勾看着前方。 御冰夷一手勾着叶轻如的肩膀,带她上车。 叶闻勋呆呆站着,不知所措。 白朗提醒一声,“闻勋少爷,上车。” “阿姐好冷漠,阿姐怎么这样,澜儿都丢了这多天了……”叶闻勋钻进车里,情不自禁的碎碎念着。 他再抬头看前方的时候,眼中全都是对御冰夷的怨毒之色。 要是有人能阻止御冰夷就好了,最好是能把他杀了。 车到了大剧院门口。 现场居然有两百多号人,直接人山人海坐满了人。 四处光线明朗,幕布也还没有放下来,正在举行发布会。 电影的导演、摄像、主演、编剧都来了。 台下坐着的,是片方请来的各界的精英人士,以及各大报社的记者。 其他闲杂人等是不能随便进来,没人把自家的下属带进来。 御冰夷和叶轻如也是如此。 已经有几个席漠的学生认出叶轻如了,他们上前打招呼,只是叶轻如没有反应罢了。 御冰夷淡笑替叶轻如解释,“我家太太最近有些累了,改日再和她打招呼叙旧。” 学生和一些建筑界的名人都比较好说话,说句话就打发了。 此刻,就见墨辉黑着脸走过来。 在御冰夷身侧的空位上坐下,“御爷,手笔真大,跟洛克家族,都有交情。” “不是我手笔大,是我太太手笔大,这些都是我太太安排的。”御冰夷淡笑。 墨辉被叶轻如欺负好几次了,早就料到这事多半是叶轻如搞的幺蛾子。 来之前他看到邀请名单里有叶轻如和御冰夷,这两个电影片方的投资人。 特地是有备而来,到现场的。 他扬了扬手里的照片,“御夫人的手笔,我是见过无疑,但你夫人,再厉害,再聪明睿智,也不知道自己养父的尸骨,下葬在哪里?” 叶轻如呆头呆脑的反应慢,听完还一副木头的样子。 倒是叶轻如身边的那个颓废少年,第一时间冲上来,抢走了照片,看了一眼。 居然是个类似骨灰盒的东西,叶闻勋直接激动的对着墨辉的眼睛来了一拳,“你拿走我阿玛的骨灰了?拿一个死者的骨灰要挟!”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91章 尸骨无存 “这位,就是叶家的公子。”墨辉被打以后,旁落若无事的整理衣服,冷意泛起在他的嘴角,“还挺孝顺的,既然孝顺,就劝劝你姐姐。” 要是从前有人敢这么对他,早就被墨辉叫人给废了。 可惜墨辉跟暮色争斗的时候,已经让墨家深陷泥潭了,在金融证券交易所里赔了不少。 又加入一个洛克家的长女,来找他的麻烦。 现在,墨辉早就一身狼狈。 被揍了也只是保持了基本的姿态,没有怂而已。 叶闻勋低头看了一眼照片,扯着墨辉的衣领,怒道:“把我阿玛的骨灰还来!!” 心里的怒意翻涌,一时间少年清冽的眸中,居然有一丝从未在眼中出现过的杀机。 他已经被逼迫到了绝境,父亲的骨灰落到仇敌之手。 姐姐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关心,姐夫更是无耻的大恶魔。 无力感令他胸中生出了无数暴戾的触角,逼迫他的性格出现巨大的转变。 周遭无数人投来好奇的目光,都想看场热闹般。 虽然叶家在北平没什么名气之类的,可是墨家有啊,眼下虽然落魄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我都说了,要你姐姐来给你……”墨辉傲慢的说着,却被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墨辉,你拿到了我父亲的骨灰,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是了不起,拿捏住我的七寸。” 那个冷漠的,坐在御冰夷旁边。 额头靠着御冰夷肩膀的女人,忽然站了起来。 她清冷的目光下垂,直勾勾的对着墨辉。 御冰夷在膝上一点一点的手指,此刻终于停了下来。 “难道不是吗?叶轻如,你不想自己的养父尸骨无存,就把从我们墨家身上刮去的油水,一层一层的归还。”墨辉歹毒的凝视着叶轻如,他从来没有这么憎恶一个人,当年他恨毒了叶轻如。 甚至指使贺老爷去自来水厂下细菌,想要叶轻如得病。 可惜,这么难以捉摸的计谋都杀不了她。 叶轻如是不知道贺老爷是墨辉下的令,用那么极端的方式害自己,对墨辉的仇恨却一点不比墨辉恨她少,“墨辉,我当着这两百人的面把话放这,我不仅会拿回我父亲的骨灰,更会让你墨家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好啊,那你就试试,叶轻如,我看你有什么本事,可以将墨家击垮。年纪不大,倒是很会大放厥词!!”墨辉冷冷的笑着,他是被气狠了,叶轻如居然当着这么多北平上层人士,说出这番话,简直狂的不行。 叶轻如眉目清冷一片,“搞垮你们墨家只是第一步,让所有人看清墨家背后的真面目,看清你是什么样的人,做了哪些恶事,一桩桩一件件,暴露在阳光下,才是我最终要做的。” “住嘴,叶轻如,我墨家百年清誉容你在这里污蔑!!”墨辉气的跳脚,还是大意了。 听说御冰夷和叶轻如闹了巨大的矛盾,他派人跟踪了一个星期。 确定他们关系水火不容,谁知道叶轻如死了亲妈,处在巨大的悲痛中,又跟御冰夷不可开交之后,还能有心力说出这样的话。 叶轻如双手抱胸,冷冰的坐回去,“电影发布会还要进行,如果你非要闹事,就从这里滚出去。” “你狠,你够狠,我现在就去毁了你养父的骨灰!!我死了也要拉一个陪葬。”墨辉怒气冲冲的走了。 叶闻勋一脸担忧的看着墨辉的背影,手里抓紧着黑白相片。 又看了眼叶轻如,他发现叶轻如灰败的眸子里,在被墨辉激怒之后,反而有了华彩。 “如儿,我有点事,暂时离开一下。”御冰夷起身,低头对着叶轻如道了一句。 叶轻如没怎么在乎,眼神冰凉没有回应他。 另一边,剧院的休息室里。 梅丽单独要了一间,正穿着香槟色的裹身长裙优雅魅惑的坐着。 当工作人员把白朗请进来的时候,梅丽温柔一笑,“白爷,你来了。” “……”今天又是要闹哪样? 白朗嘴角一抽,虽然过去了,不过却是在梅丽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跟她保持一段距离。 梅丽身体趴在了沙发上,迈着猫步一点点爬过去,“都过去一个星期了,我想,你肯定是查到了。” “查是查到一点。”但是和你跟夫人想的,恐怕出入有点大。 白朗利用自己跟御冰夷关系和信任,稍微查到了一点东西,越差越觉得心惊。 知道以后自然是没敢主动和梅丽说,此刻梅丽问起。 他一阵头疼,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 梅丽含笑,跪着给他锤肩,“说嘛,说嘛~白爷~你既然查到了,没理由不说的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92章 瞒着夫人 “少给我灌迷魂汤!”出了事又不是你担着! 白朗一脸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梅丽没有继续逼迫,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肩上揉捏着。 白朗捏着山根,好容易给自己做了思想建设,“我要是跟你说了,你是一定要告诉夫人的,对?” “不会让你白白担风险的,白~爷~”梅丽嘟嘟小嘴,朝他耳畔吹着气。 这女人真特么是个妖精啊!! 心里感叹了一声,白朗放弃挣扎,“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现在给我规矩点,别做多余的事。” “好,好~白爷,你说什么是什么,我都听你的。”梅丽一秒变正经,淑女一般坐在白朗对面,笑容柔和有亲和力。 白朗微微松口气,抽出一根烟点上,“我们都低估爷了,爷在忙一个大计划,小少爷也没有出事,只是暂时……” 突然,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贵宾室结实厚实的门轰然倒地,外头站着的一个冷眉冷眼的年轻男人。 男人穿着银灰色丝绸衬衣,深红色石榴石袖扣折射着凝血的光芒,他此刻将袖扣解开,缓缓挽起袖子,“聊什么呢?” “爷……爷……” 白朗站起来,浑身打冷战。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结巴导致了他声音重叠,还是真的已经胆寒到想要跪下喊御冰夷爷爷了。 天哪!! 爷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刚才他和梅丽说的话爷到底听到了多少。 是不是已经知道他在偷偷调查小少爷的下落了,知道了以后,他会怎么发落他和梅丽? 完犊子了!! 御冰夷更直接,“我没你这么个不孝的孙子。” 看着御冰夷面上的阴冷可怕之色,仿佛这一屋子人都得陪葬一般。 白朗怂怂的当场跪下了,“是是是~!属下哪有资格做爷的孙子,我错了,爷,我不该自作主张调查你,想找小少爷的下落,爷我错了!” “哦?是你做的主张?”御冰夷视线下垂,冷睨着白朗。 白朗牙一咬,一力承担了下来,“因为小少爷太可爱了,我太过喜欢小少爷了,他不见了,我就忍不住想查他。”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还学会了英雄救美。”御冰夷冷冽的眸光落在梅丽的身上,他几乎是一瞬间到了梅丽跟前。 手掌落在梅丽天灵盖上,强大的威慑力从他周身迸发。 梅丽身体不自觉一颤,随后便一动都不能动弹。 对他的恐惧从每一丝的骨头缝里浑然天成的散发出来,梅丽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低低的道:“白爷,我很感激你为我承当,可是御爷可能从我们计划开始,早就知道我们做的每一步,他只是当了看客,目睹我们当跳梁小丑。” “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做什么。”白朗气哼哼的吐槽了一句。 他们俩都死定了好吗? 下一秒,御冰夷在梅丽头顶天灵盖的五根手指收紧,“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让夫人知道,任何一点口风都不能,把她处理掉,别让如儿知道。” “爷……” 看着在御冰夷掌下软倒下来的梅丽,白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御冰夷如冰如光斜视他一眼,“关劳你的嘴。” 说完,扭头直接离开了。 剧院内,灯光已经全都熄灭。 叶轻如正聚精会神看着新剧,剧本是鸳鸯蝴蝶派的一个文豪写的,写了一对恋人悲凉曲折的一生。 女主角的姐姐不能生,让妹妹借腹生子和姐夫在一起,妹妹被姐姐和姐夫关在家里囚禁。 从此女主角和男主角,便失之交臂,分隔一生。 其他好些人看的眼圈都红了,只有叶轻如淡淡看着。 嘴角冷魅勾起,但却是看的津津有味。 御冰夷走过来坐下的时候,叶轻如还主动勾住了他的胳膊,将小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93章 恨之入骨? 御冰夷对她突然的变化,稍有些意外。 转头望向她,看到了她精致小巧的侧颜。 发现她此刻虽然人气色枯槁,但是比之一开始多了几分神采奕奕,墨辉这个人虽然卑鄙无耻下流,却好像还是有点作用的。 御冰夷的手不自觉握住了叶轻如冰凉的可怕的手,他轻轻捏着她细细的手指。 观察着她一点点上扬的唇角,表情越来越感兴趣。 他抬手朝白朗要了一袋子雪花山楂,递到叶轻如的面前。 叶轻如立刻抽开被他握住的手,捧起包山楂的牛皮纸袋子吃着。 剧情最后以悲剧告终,男主角虽然最后重逢了女主角。 知道她被人强了,还生下了孩子。 非常介意她的这一段经历,觉得女孩已经不是当初的女孩,不再是纯洁之人。 看到这里,叶轻如眼神微凉。 手里二斤多的山楂,也都吃的一干二净。 白朗只佩服一点,夫人吃山楂都不吐核的吗? 剧场内的灯光重新亮起来,男主角尤仙羽亲自上台去谢幕。 好多人走上前去,给尤仙羽献花。 其中最惹眼的尤仙羽的影迷,就是京城第一名媛宋湘韵。 她一身浅蓝色碎花裙,收腰的地方纤细的惊心动魄。 头上戴着插了百合的淑女帽,手中鲜花递给尤仙羽,周遭许多暗中爱慕宋湘韵的男性,不由艳羡嫉妒起尤仙羽。 尤仙羽的那些女影迷们,却并不仇视宋湘韵。 反而是一脸崇拜,那样就好似,只有宋湘韵这般知书达理,貌若天仙一般的女子才能靠近尤仙羽。 尤仙羽收了好多花,身边跟着两个佣人,都有点拿不下了。 叶轻如看了眼御冰夷,眼神小心翼翼的,“我能去后台找他吗?” “一个戏子而已。”御冰夷的不爽写在脸上。 叶轻如少有的争辩了一句,“可他是我的人。” “你的人?豢养的金丝雀?”御冰夷面色沉的厉害。 叶轻如咬住唇,“不是那个意思。” 白朗都替她着急,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不要再惹爷,挑战爷的耐心了啊。 养了个戏子虽然算是投资,这个投资回报率还不错。 可是作为高门贵妇,传出去还是要惹人笑话,更何况爷根本就是个醋精啊! 现在关系还这么僵,何必去跟一个戏子见面。 梅丽就是最大的前车之鉴,他豁出去牺牲自己都没有保全她。 梅丽对夫人真是太过忠心耿耿,以至于最终落得了那样凄凉的下场。 “去。” 在叶轻如打算放弃的时候,御冰夷突然松口。 连一旁的叶闻勋都感觉到了意外,想来对叶轻如专制到了变态的御冰夷,居然能答应叶轻如去见一个戏子。 叶轻如更是高兴的当下就搂住御冰夷的脖子,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一下,“谢谢你,御冰夷,我带着阿弟去,很快的!!给我十分钟就好,就跟尤仙羽打个招呼。” “时间不用卡那么死,你既然喜欢,可以多和他聊几句。”御冰夷摸着她的后脑勺,英俊迷人的面容下压,“我不怕你有什么越轨的举动,如果你想害死这个和闻勋一般年纪的少年,大可以做轻浮的事。” 话音落下的当场,御冰夷就打脸了。 就见卓太炎从观众席上过去,直接走向了尤仙羽,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十分的融洽。 “是不用怕,仙羽根本不喜欢女人的。” 叶轻如拉起叶闻勋的手,朝尤仙羽的背影跟去,脚步轻快极了。 御冰夷久久望着她的背影,等她背影消失了。 才抽出一根卷烟,塞进嘴里,脸上也露出浅浅的却有点诡谲的笑意,“你说她为什么突然那么高兴?” 白朗简直无语,这他哪知道。 夫人该不会是被爷喜怒无常给逼疯了,所以性格一下内敛,一下又十分活泼。 恩,妥妥的精神分裂。 “要么是疯了,要么是想到杀我的办法了?不是吗?”御冰夷忽然笑得很开心,很高兴叶轻如多了一个奔头,不会在一直消极下去。 白朗心中更是吐槽了,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恨之入骨,反而这么开心,怕不是脑子短路了! 不过,他面上可不敢说这样自找死路的话,“爷,你怎么那么开心?” “因为她想的办法,一定是我对付不了的,她其实比我聪明的多。”御冰夷一副被心爱之人所杀,也开心愉悦的状态。 令白朗更觉得,看来不是夫人或者爷疯了,疯的是他!! 所有人都不正常的时候,那个正常的人,就会成为疯子啊! “夫人是不知道你的用心良苦,才会……” “才会什么?我杀她额娘的事,难道是假的?”御冰夷打断了他的话。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94章 合理性 “可是您都是为了她……” 白朗的话再次被御冰夷打断,他表情阴沉冷漠,“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你只要记住,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她留下来,明白吗?” 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啊,爷!! 你从生下来到现在,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白朗心里面为他打抱不平,却是在他的威慑下,只能低下了头妥协,“明白了。” 化妆间里,几个主演在说说笑笑。 一直和尹焰传绯闻的马小燕,眼睛不断的往尤仙羽身上瞟。 可是镜子里尤仙羽清瘦却脊背线条非常好看的身影,正在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 这个男人长得是挺英俊的,而且身上有一种野的气质。 可是两个男人在一起,是怎么回事啊? 况且她可是影后,拍戏的时候跟尤仙羽关系也不错,怎么这个男人一来突然就不理她了。 马小燕正在妒恨卓太炎的存在的时候,就听尤仙羽娇弱好听的嗓音惊喜的道:“御夫人,你真的来看我的首映会啦!!太让人荣幸了,我只是试着给你发邀请函,没想到你真的愿意为我大老远跑来。” “这是一部大制作,花了我十多万呢,不来亲自看看,怎么行。”叶轻如莞尔,在尤仙羽热络的邀请下,往一张椅子上坐下。 尤仙羽自己已经激动的去找水壶,要亲自给那个穿着华贵好看的贵妇倒水。 马小燕定睛一看,这不是叶轻如吗? 怎么才不到两年时间没见,她居然变化这么大。 人更加的瘦弱,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般。 不过眼睛却是亮晶晶的,眉眼间含着笑意。 那笑意很温和,却令人不敢直视。 尤仙羽给叶轻如倒了刚泡好的热茶,顺手给叶轻如旁边的人倒茶,他只当那个人是叶轻如的跟班,所以没在意,“这次制作很精良,小燕演技也好,若是全国放映,票房不会差的。” 尤仙羽看了一眼马小燕。 马小燕有点意外,她一直被忽略。 此刻竟然被人关注了,所有人的视线都看过去了。 叶轻如朝她笑了笑,还拿出了自己随身带的手帕,“我随身只带了这个可以签名,你给我签个名,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却好似跟你只是神交,没有正式见过。” “能……能被您喜欢,是我的荣幸。”一直以来人前骄傲如孔雀般的马小燕,在叶轻如面前结巴了。 她甚至都不敢去看她美丽如宝石一般的眼睛,从包包里翻了半天,才找到一把自来水笔,“您签名的话,需要寄语吗?就是我的字还练的不是很好,要是弄花了……” 她说着说着就发现自己过于激动,有点语无伦次了。 “要写寄语的,字怎么样无所谓,重要的是写字的人。”叶轻如想了想,道,“就写祝我越来越美,心想事成。” 美不美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想事成。 额娘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盼头了,让御冰夷陪葬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动力。 “写好了~”马小燕小心翼翼的写上一段文字,字体中规中矩的,不过看的出来是练过一段时间,只是没有彻底炼成。 能看出点簪花小楷的感觉,假以时日应该能让字体更加娟秀动人。 马小燕看叶轻如接过手绢时,开心的像个稚嫩单纯的少女的时候,其实还挺疑惑的。 她可是堂堂青帮龙头的夫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却竟然只是个简单又可爱的小姑娘。 马小燕知道一点今天这部电影剧本的来历,小声的道:“夫人,我听说这个剧本,您也帮着写了一点?就是最后悲剧的片段。” 她这么说实则有点拍马屁的性质,毕竟叶轻如财大气粗。 如今的尤仙羽已经取代尹焰是新一届影帝了,全靠着背后有叶轻如捧着。 本来还以为尤仙羽是叶轻如养的金丝雀,现在看来。 人家叶轻如只是把尤仙羽当摇钱树啊!或者御爷实在是太过英俊了,其他男人再好看,一比御爷也不过泯然众人矣。 “之前那个结局太美好了,十五六岁时候的爱情诶!然后没多久就分开了!!男女主重逢的时候,时过境迁,两个人都四十岁了!!男主角居然还和以前一样爱她,我觉得不现实,就动手改了。”叶轻如一本正经的讨论起剧本的合理性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95章 时过境迁 “我就要说这个呢,这世上压根没几个好男人,男主角要是真的爱女主角的话当初都不会离开那座城市,更不会没有发现女主角陷入水深火热!!” 马小燕作为女主角的扮演者,特别有共鸣的道,“我演的时候就能感觉到,男主角根本不在乎女主的!要是在乎,怎么可能不发现呢?” 说着还沉浸在戏里一般,十分幽怨的看了眼尤仙羽。 尤仙羽除了附和之外,其实自己也有同感,看了一眼卓太炎,“相互在乎的人,重视着彼此,很难才会忽略对方的感受。” 这…… 这是闹哪样? 马小燕本来因为入戏,对尤仙羽有点意思。 现在某明奇妙被秀了一脸,简直有掀桌子的冲动。 下面,更辣眼睛的一幕出现了。 卓太炎居然握着尤仙羽的手,“恩。” 天哪。 她需要一颗同仁堂的保心丸!! 马小燕彻底翻白眼了,顺便对尤仙羽彻底断绝了念头,她转移注意力到了叶轻如身边的叶闻勋身上,“诶,这位少爷看着好生年轻,应该只是个初中生?他是夫人你的弟弟吗?” “恩,他是我的弟弟,叶闻勋,今年……大概十七了?”叶轻如看着叶闻勋,低声询问。 叶闻勋小声的道:“马上十八了。” 此刻,观察力非常细微的马小燕发现。 尤仙羽状态不对,整个人僵住了。 桃花一般好看到了极致的脸蛋,血色尽褪,呈现出了病态的冷白。 他好看的薄唇颤抖起来,弄的卓太炎变得无比担心,“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脸色突然这么难看?” 靠!!又看到恩爱的一幕。 这俩男的是鸳鸯吗? 完全不顾及旁边人的感受么…… “我……”尤仙羽望向了叶闻勋,看着他平淡的面色,以及略微邋遢的造型。 他连手指都开始颤抖,他从始至终都叫尤仙羽,没有改过名字。 也就是说哪怕叶轻如没有告诉叶闻勋,今天来看的这场电影的主演是谁,叶闻勋也会第一眼就认出他。 尤仙羽缓了缓,低声安抚卓太炎,“没什么,我没事,你别担心。” “真的没事吗?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 “真的没事。” 尤仙羽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他应付着卓太炎。 眼角的余光还在看叶闻勋,他觉得自己连身体里的灵魂都在震颤。 除了当初背叛陷害叶闻勋令他无比尴尬之外,如今的他喜欢的恋人是一个男人。 像是变得堕落一般,虽然他自己不觉得是堕落,可是别人的眼光看来又是如何的呢? 叶闻勋眼神淡淡的,就好似完全跟尤仙羽陌生一般。 “好了,在后台呆的也挺久了,我先生大概要等急了。”叶轻如朝他们笑了笑,给了叶闻勋一个眼神,离开了化妆间。 尤仙羽心里混乱的情绪还没整理好,那个迟到已久的道歉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叶闻勋就已经走了。 霎时间,尤仙羽内心有说不出的失落。 他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了。 卓太炎的眼底,却是掠过一丝冷意,难道是看叶轻如身边的少年太过英俊,所以失态了吗? 到底是觉得他年纪太大了,如今又失去了权势。 马小燕把这对情侣之间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差点忍不住拍胸脯。 龙头夫人的社会阅历就是丰富,知道原著写的太过于美满,人性本来就是复杂的。 看看这对就知道了,之前表现的那么甜蜜。 此刻,俨然出现了龃龉。 叶闻勋落后了叶轻如半步,叶轻如故意停下等他,“还认得他吗” “尤仙羽吗?自然认得。”叶闻勋说的特别冷淡。 叶轻如看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就知道这孩子内心宽厚,这档子事他早就不当一回事的云淡风轻的揭过了,“虽然你似乎不在意了,不过,我已经替你报了仇了,教训了尤仙羽一顿。” “谢谢你,阿姐!!阿姐,你一直都把身边的人放在心上,我知道。”叶闻勋本来心里还在怪叶轻如不去理会额娘的死,不去管澜儿的失踪。 此刻,他忽然豁然开朗。 阿姐只是用了另外的方式守护他们,她连他不在乎的尤仙羽曾经害过自己的事都能管一管。 旁的事更不会轻易的不理不睬,只是这样的阿姐,活的太辛苦了!! 他要是能分担一点就好了。 就当叶闻勋沉思的时候,叶轻如已经小跑道御冰夷面前,“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还成,有白朗陪我,我不无聊。”御冰夷还坐在原本的位置上等她,面色有点阴沉,眼底依旧带着冷鸷的气息。 叶轻如点点头,等他起身以后,跟到了他身后,和他一起走,“冰夷,那个……在北平,你能不能稍微给我点自由,我有些事,想在北平办。”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96章 九九之数 “想要办什么事?”御冰夷放缓脚步,自然而然牵住她的手。 叶轻如手指缩了一下,终究是任由他握住,“亲手覆灭墨家!” “来得及吗?”御冰夷沉声的问。 叶轻如用力点头,“我一定能赶得及去南洋之前解决墨家。” “但是,可惜的是,如儿,你没有自由。”御冰夷捏紧她冰凉的素手,冷冰的强调道。 叶轻如面上连一丝失望,或者愤怒的表情都没有。 表情冷若冰霜,好似料到他会拒绝。 叶闻勋此刻也学会了内敛,他低着头尽量不让情绪外露。 如果阿姐心里有了对付御冰夷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拖阿姐的后腿。 忽然,叶闻勋的眉头微微蹙了下。 就见从银杏树后走来一个女孩,女孩一袭粉色的掐腰系同色蝴蝶结丝缎腰带的连衣裙。 长长直发如丝缎般垂落腰间,走路时捧着一缸金鱼,低着头冒冒失失往前走。 叶轻如第一时间反应敏捷的往御冰夷身后一躲,御冰夷要是躲开女孩就会撞到他身后趋利避害的小女人身上。 只能顿下脚步,停在了原地。 椭圆形的玻璃鱼缸里连水带鱼,泼了他满身湿透。 白朗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青了,“御爷!!” 面对御冰夷威严冷冰之色,他又转而去骂那个冒冒失失的小姑娘。 骂她走路不长眼,找死之类的狠话。 把人家娇滴滴的一个小丫头,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一个劲儿的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 她拿出两条帕子,擦在御冰夷弄湿的衣服上。 手忙脚乱的擦了几下衣服,然后自然而然蹲下来给他擦裤子。 看着地上缺水挣扎跳动的两条锦鲤,叶轻如低身去将鱼儿捡起来,放进了还剩下一点水的鱼缸里。 女孩望着叶轻如,瞳孔一缩,“谢谢这位夫人。” “你我第一次见面,你就知道我嫁人了吗?直接称呼我夫人!”叶轻如眼神带着几分轻蔑,低头盯着浅水中挣扎的两条鱼。 明媚的日光下,她的凉凉眼瞳里有一种锐利明亮的光。 女孩抬起头,紧张的望了她一眼,心虚的道:“我……我是猜的……夫人……我……” “刚从官园子里出来?”叶轻如依旧是平静,又有点嘲讽的态度。 女孩点点头,紧张的脸色有点潮红,眼角的余光却在看御冰夷,“刚在官园里买的鱼,说是养鱼能带动风水。” “即便是锦鲤,在家养两条鱼乃是大凶带煞,你这非但不能带动风水,还会令你陷入血光之灾。”叶轻如嘴角上扬,眉峰微挑,“宋小姐,你可要当心。” “两……两条鱼……是血光之灾吗?”女孩刚问,就想到了叶轻如对她的称呼上,“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宋……宋家的……” “你说呢?”叶轻如眼眉中有一丝凌厉。 御冰夷侧头,睨了一眼叶轻如,“如儿,她也不是故意的,你没必要对她那样苛刻。” “是啊,夫人,我真不是故意的,弄脏了你家先生的衣服,我赔他一身,希望你千万不要怪罪。”女孩此刻明目张胆的扫了一眼御冰夷,随即低下头,“你生的这样慈眉善目,应该不会是一个刻薄的人。” “那你赔。”叶轻如抿唇,眉头紧紧蹙着,面色有几分冷。 女孩仰头直视御冰夷那张好看到了逆天的容颜,低声的道:“先生,你的衣服裤子多少钱,我……我写张支票给您,您要是不收支票,可以告诉我你家的地址,我让下人给你送钱去。” “我们来北平只是路过,支票不必了,要地址的话,白朗,把地址告诉这位小姐。” 御冰夷上下打量这个容貌娇媚中,带着几分清纯的女孩。 明明是像个相悖的气质,却在一个人身上融合的如此的好,这种气质恰好符合大部分男人女子的幻想。 就连白朗给她地址的时候,都忍不住多看上两眼。 御冰夷在白朗说完地址之后,随和的笑道:“养鱼要么养一条,要么养九九之数,明白了吗?” “明白了,谢谢指点,非常感谢。”那女孩抱着鱼缸,一脸感激的鞠躬。 御冰夷没说什么,拉着叶轻如的手上了路边的车。 上车以后。 叶轻如冷淡的甩开他的手,“看上她了?别忘了,她是宋嫣然,曾经和凌凤樾一起,绑架过澜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97章 死了 “吃醋?”御冰夷冷面直视前方,语调低沉。 叶轻如嘲讽笑出声,“你会否太过自以为是了?” “差点忘了,我是你的杀母仇人,你恨我都恨不过来呢。”御冰夷伸手去握叶轻如的手,叶轻如冷淡的躲开了。 他眼底有一丝凌厉跟冰冷掠过,看着并不明显。 叶轻如咬住唇,却是主动牵住他的手,“你真够厚颜无耻的,这些话也能挂在嘴边。” “如儿,我从来不会避讳我做过的事。”御冰夷手被她握住之后,身上寒彻入骨的气息,微微有了些许缓解。 他低下头,唇落在叶轻如额角的位置,“你呢?如儿你是个坦诚的人吗?宋嫣然是你安排在这里的吗?” “被害妄想症?”叶轻如斜视他的面容,眼底酝酿着的烦躁快要压不住了。 开车的白朗简直是黄果树瀑布的汗,以前他开车被他们天天秀一脸。 现在他们只要在一起,随时都要做好被他们射出来的飞刀误伤的准备,这又是招谁惹谁了? 御冰夷菲薄的唇微扬,“竟不是你?我还想着,到底是谁这么了解我的喜好,专门安排一个容易让我动心的女人,在这个地方邂逅。” 宋嫣然本身的美貌气质有限,是有高人对宋嫣然做了指点。 用玄术之法,潜移默化改变了她微许容貌和气质,所有方面都是朝御冰夷一眼看过去就会被吸引的去塑造。 此刻安排的时间地点,似乎也是精心安排的。 “你天天看着我,我拿什么安排你?况且,我跟宋嫣然也不认识。”叶轻如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睛假寐。 御冰夷低眸凝着她素净小脸,银瞳里变幻莫测着复杂之色,“是啊,天天盯着你,你应该没机会这么做。” 白朗觉得爷现在已经混乱了,他怀疑夫人的话,不就是怀疑自己的本事。 一天就二十四个小时,爷几乎时时刻刻都把夫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要么就是他负责盯着夫人,夫人应该是没机会做任何事。 下车的时候,叶轻如靠椅背睡着了。 大概是梦境有些凄凉可怕,她眼角不自觉的垂泪。 御冰夷大掌把她娇小的身躯抱出,车外明媚阳光落下。 她缓缓睁眼,看到他的脸。 眼底不自觉的呈现带着杀戮的凶狠,很快她反应过来迅速的遮掩,双臂勾住他的脖颈,“到家了?” “恩。”御冰夷只当没看见她这日日潜藏在心中,想要杀他的念头。 叶轻如心跳的很快,她醒来看到他的那一刻。 差点没忍住,拔出袖中钢针,扎入的他脖颈的一处致命穴位。 被御冰夷抱到了楼上,叶轻如心脏狂跳的速度才缓缓停下,她端坐在床边。 看着他蹲下,为她擦手的动作,忽然道:“为什么没看到梅丽?她去哪了?” “死了。”御冰夷淡淡的道。 叶轻如双眸渐渐染上猩红色,“你杀了她?” “她活该,你也活该。” 御冰夷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射下来,他至高无上的睥睨着她的渺小。 梅丽的生命也好,她的自由也罢。 在他眼里全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任何忤逆他的都会被制裁。 叶轻如在这一刻几乎窒息了,她无法再掩藏对他的恨意,袖子的钢针迅雷不及掩耳,朝他的脖颈扎去。 御冰夷一歪头,轻松躲开了。 两根手指更是瞬息夹住钢针,不屑的丢在地上,“你的这点把戏,别拿出来丢人了,从你趁我不在藏在袖子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你会遭报应的!!”叶轻如眼见着钢针落地,身体被他紧紧搂抱着,心凉了一片。 她虽然阻止了梅丽想办法去找澜儿,但是此刻叶轻如大概知道了梅丽被御冰夷杀害的原因。 梅丽一定是害怕她伤心,所以想办法去找澜儿。 最终,激怒御冰夷。 “如儿,不想要叶闻勋的命了?”他轻轻抚摸她脑后发丝,冷冷要挟。 叶轻如冷嗤出声,“你把我身边的人杀的只剩他了,你觉得你还能威胁我?” “恰恰因为他是你最后的亲人,你才更加投鼠忌器,俗话说的好,物以稀为贵。”御冰夷吻了她的耳垂一下,语带嚣张。 如同被说中了一般。 叶轻如的娇躯颤了颤,伏在他胸前一动不动。 御冰夷满意拍了拍她的脊背,“我的如儿,真乖。” 接下来几天。 叶轻如在房间里呆着,半步不离开。 有曾经贝勒府的旧交闻讯来吊唁侯佳玉兰,都是叶闻勋接待的。 “在写什么?你都写了三日了,还没写完吗?”御冰夷一开始不怎么感兴趣,见她伏案三日,才走到案边信口问了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98章 昨日之日不可追 叶轻如什么都没说,把写了得有半本的笔记本地给他。 御冰夷先在最新的页面上看了眼,又翻到了第一页,“在写剧本?” “两世情缘。”叶轻如目光清冷,像是只会回答问题的机器,语调里不掺杂任何情感。 御冰夷看的认真,逐字逐句看着,已经翻了几页,“怎么突然想写剧本了?以前没听你说过,对文学创作感兴趣。” “关在笼子里金丝雀她无聊了,想找点事做。”她语调没情感起伏,但是分明在控诉她找他申请自由失败的事。 御冰夷干脆坐下来,专心翻看她写的剧本,“打算要拍成电影?这个题材,很新颖,大众有可能接受不来。” “就是要写新颖的东西啊,写别人写过的东西,我还创作了做什么?”叶轻如手里旋转着钢笔,突然被御冰夷从身后抱住。 叶轻如手中旋转的钢笔顿了顿,脸上倒没有厌恶之色,只是有点意外。 他搂着她动作很轻,气息喷洒在她的耳侧,眉眼都带着欣赏之色,“太太很有天赋,那些文豪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样厉害的题材,恩?一百年后的女主角,穿越到了此时此刻的英国伦敦,参与了大西洋贸易。” “你喜欢?”叶轻如低声问。 他此刻的喜欢不带一丝情欲,不带任何占有,完完全全是对才华的赞赏。 所以,她没有那么憎恶反感。 御冰夷自己反而有了些许的不自信,嗓音有些哑,“我要是说喜欢,你不会因为讨厌我,把剧本烧了。” “……”叶轻如无言,他太了解她了,她还真干得出来。 御冰夷紧了紧她的腰肢,“创作不易,不要烧掉,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叶轻如冷冷的问,她现在不仅想烧了,还想把创作这部作品的手给剁了。 她憎恨他到了极致,已经有点偏执了。 御冰夷何等聪睿,自然也能感受到,“这样,看在太太才华如此优异的份上,我带你出去玩一趟,晒晒太阳,接触接触人气。” “那……其他的自由呢?”叶轻如坐在家里当坐家,完全是被逼的。 他不给她一丁点自由,上次去看电影都是大发慈悲。 发生了宋嫣然的事情以后,他更是开始怀疑她。 不仅不让她出门,有人来给侯佳玉兰吊唁,都不许她去见往昔古人的,简直是专制到了极端了。 御冰夷亲了下她的侧脸,“得看你表现。” 叶轻如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点点头。 他连她雕虫小技的文学才情都舍不得辜负,明明感觉是非常温柔的人。 温柔到了细腻,那些暴虐的过往,就好像是另外一个人干的一般。 “御冰夷。”她突然声音有点沙哑。 御冰夷坐在正看她写的剧本津津有味,密密麻麻的纸页上,字里行间都带着才情和奇妙的想象力。 这样的文字,令他两眼放光,完全挪不开视线,“恩?” 叶轻如抬头看到的,是他仔细专心的样子,有点情难自控的道:“死人……可以复活吗?” “当然不行。”御冰夷正好看到翻页的地方,纸页翻动的声音有点刺耳。 叶轻如手足无措的坐着,眼神里一时杀伐,一时冷酷,一时又有点复杂,“如果我当时告诉你,我去找陈六指,是想要找到最后一只君子六匣,还有娘亲的魂魄,你会不会就不杀额娘。” 御冰夷放下了笔记本,充满了暗黑质感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他唇畔动了动,没说话。 她已经心软了吗?想方设法在为他找理由。 在她心中,永远都不会真的相信,他会杀了她的额娘。 可是,他的确亲手杀死了侯佳玉兰。 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 “我想过,我离开你这件事,虽然做的不对,可是我是想……”叶轻如哽了一下,想到了什么一般,激动的语调慢慢冷了下来,“我也许太过聪明,你对我防不胜防,但杀额娘不是唯一的路,砍断我的手脚,我……我残废了,脑子再怎么转得快,也是跑不了了。” “当时没想到,还能砍你的手脚这个好办法。如儿,昨日之日不可追,不是么?”御冰夷眼底掠过一抹心疼,很快用薄冷的嘲弄替代,手指拭过她湿润的眼底。 可怜的如儿已经混乱了,她想杀他后快报仇。 又觉得他不会做真正伤她的事,整个人矛盾的快要疯了。 叶轻如轻轻点头,“恩。” 她恨死自己了,又开始心软为他找理由。 明明发誓在列车上那一问,已经是最后一次。 额娘,对不起。 轻如不该这么不孝的,不该心软。 御冰夷自己也是眉眼中掠过一丝纠结,将她缓缓纳入怀中,“下午,我们去茶楼喝茶。” 不等叶轻如回答,门外站了白朗,“爷,那位宋小姐来拜访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399章 谁膈应谁? 叶轻如差点就抑制不住内心的痛楚,在御冰夷怀里哭了,还好白朗及时出现。 翻涌在胸膛里的情绪,逐渐的平息了。 她静静不语,脑子有些空。 空到不知道自己是谁,此刻又在做什么。 从哪来,又要去哪。 御冰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应该是宋嫣然来还钱了。” 她还是没回答,那个宋嫣然她根本不认识。 在她生命中就是个打酱油,路人甲一般的存在。 要不是有宋嫣然跟凌凤樾合伙,绑架过澜儿这件事,她根本就不会认识宋嫣然。 对宋嫣然容貌有印象,还是她让蓝鸟调查过澜儿被绑架的事。 蓝鸟的人说明情况后,提供了宋嫣然的照片,所以当时在剧院门口,一眼就认出了。 御冰夷就当叶轻如默许了,直接把人抱出去见客。 “御爷,你好,我是来还钱的。”宋嫣然深深鞠躬,打开了皮箱子,“里面是美金,我的一点私房钱,问了白爷才知道,你的衣服这样贵。” “宋小姐有心了。”御冰夷使了个眼色。 白朗合起箱子,收了起来。 宋嫣然巧笑了一下,淑女的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我家和青帮关系不是很好,我留太久的话,御爷你可能会遭到别人非议。” “就是关系不是很好,才应该多走动走动,缓和关系。”御冰夷手支着下巴,俊美的脸上笑容慵懒,“不如,就请宋小姐当一下我和宋家的亲善大使,如何?” “这个当然好,家父家母一直对你有偏见,当初还陷害过你,我们宋家就是因此名声扫地的,若能两边和睦,宋家的名声也会慢慢变好的。” 宋嫣然柔柔的一笑。 御冰夷看了看表,“下午有没有时间?我和贱内要去茶馆喝茶,你也一起?” “我当然……”宋嫣然眼睛都放光了,突然觉得自己不矜持,羞怯的低下头,“我有时间的,御爷要是不嫌弃,可以带着我。” 集市茶楼上,两个说相声的艺人。 一胖一瘦,正唾沫星子四溅的说曹操杀吕伯奢一家。 看客却只有四个人,这四个人听相声安静的很。 说到高潮迭起出,也无叫好声。 逗趣捧哏的包袱丢出去,表情更是完全没有变化。 其中的仨人好似就是三块木头雕刻出来的,压根脸上不会有其他表情。 还有一个打扮的娇艳美丽,一看就是富家女的少女,满脸的羞赧跟不好意思,心思没放在相声上。 低着头也是一声不吭,对于那边表演的起劲的相声,同样是没有一丝反应。 俩相声艺人长这么大没遇到过如此奇葩,关键这仨还都是大主顾,专门包下他们二人在此说吕伯奢一段。 不由的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专业水平,难道是真的说的很无聊不好笑吗? 一层薄汗逐渐出在脑门上,俩说相声的越说越绝望。 “是不是觉得我特像曹操?”就在这时,一直满身冷郁之气的黑色长西装外套男人,忽然声音低凉的问他身边的女孩。 女孩手指细长,一直在剥榛子仁。 水葱般的手翻飞,手速很快的剥满了小半碗。 碗里都是像胖娃娃般的果仁,也不见她吃。 此刻,她抬头看了眼御冰夷,“像。” 以前她还觉得御冰夷像嬴政,现在她觉得嬴政虽然历史上名声不好。 但是历史上真实的嬴政,没那么变态。 暴政之类的,很多是误传。 说他像嬴政,简直是侮辱了人家祖龙。 曹操就不一样了,很多凶残的一面,都是有历史考据的。 “你倒是不避讳,不怕惹我生气?”御冰夷捏住她的小下巴,笑的阴冷邪魅。 叶轻如抓起一颗榛子仁,送到他嘴边。 他张嘴吃了,唇不经意还被她软软的指腹碰了下。 低头满脸娇羞的宋嫣然看到这一幕,眼底掠过一丝妒忌的光芒,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叶轻如和御冰夷。 眼底翻涌着歹毒之色,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在不知不觉中,手上的绣帕都要绞烂了!! 不是说他们夫妻关系差到了冰点么。 怎么看着还是挺恩爱,哪怕是吵架,眼里都只有彼此,她插不上半句话。 要是一直这样,她岂不是没有半分的机会? 叶轻如嫩葱般的手,连塞了几颗榛子仁到御冰夷嘴边,看着他全部照单全收的吃下,嘴巴都吃的鼓鼓的。 勉为其难一般,冷淡的回道:“到底是谁惹怒谁?在火车上,我听到的就是他们两个人在说这段?你专门把他们请过来,难道不是为了恶心跟膈应我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00章 驯服 在火车上经过这段集市的时候,两个相声艺人说起吕伯奢一段。 不过是一瞬间十几秒,一路上都没什么反应的叶轻如突然有了反应,对这段相声产生了兴趣。 御冰夷当时觉得十分意外。 此刻把两人请来,再听一遍。 他已经明白了为什么了,在叶轻如心目当中。 可能一直以来都不能理解他的这个行为,知道想起曹操这个泯灭人性的行为。 他和曹操做的一些残酷暴虐的手段,是一般正常人干不出来的事。 “当时看你喜欢,特地派人把他们找来。”御冰夷掀起茶盖,低头品着杯中的香片茶,嘴角带着邪肆上扬,“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叶轻如脸上到不见有什么反应。 她旁边叶闻勋手中杯盏瞬间跌落,脸色登时发了青。 手腕颤抖了几下,手中杯盖差点被他捏碎,御冰夷当真是死不足惜居然不以为耻。 还反以为傲,嚣张的用二乔讽刺阿姐。 宋嫣然看着脸色难看的叶闻勋,心里还在揣测,御冰夷最后那两句诗到底啥意思,为什么叶轻如的弟弟会反应这么大。 “我和二乔还是有区别的,我虽然没有自由。”叶轻如没有避讳宋嫣然,大大方方的聊着夫妻俩之间的禁忌之事,“但是你是自由的,我的事可以拜托你帮忙做。” “我帮你做事?”御冰夷一副你想得到美的表情。 叶轻如又拾起一颗榛子仁,喂进他嘴里。 目光凉凉的,没有反驳也没有乞求。 只是手指在他唇上蹭了蹭,一瞬间御冰夷便把她纤纤玉手抓住。 将那根水葱手指,牢牢摁在自己唇上。 叶轻如干脆也不挣扎,“你会同意的,对。” “恩……”他陷入了沉吟的状态。 看看,这个小机灵鬼当的。 难怪在剧院门口,她提出要向他获取一定的自由,被他拒绝以后,她半分受到打击的模样都没有。 更没有跟他据理力争争取什么,只是默默无言到现在。 此刻,恰话赶话到了这个份上。 她直接提出,让他给她办事。 能耐啊。 御冰夷好气看着她,手指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勾,“我……不想同意。” “再考虑考虑,御冰夷。” 叶轻如从青花瓷盘里,拿了块松软香甜的枣泥糕,自己啃一口,再喂御冰夷吃。 那副姿态好似是御冰夷自己口是心非,心里巴不得给她当舔狗。 连宋嫣然的双眸,都忍不住眯了眯。 这叶轻如难怪会被御冰夷捧在手心里,驯服男人的本事一流的!! 御冰夷冷着双瞳看着她,虽然磨着后槽牙,却是在枣泥糕上咬了一口。 不仅是咬了一口,最终还尤嫌不够。 接过枣泥糕,一口口情不自禁的都吃完。 妈的!真甜!!!! 虽然他对她做的事情完全打击了她整个自我,但是她聪明的发现,她仍然对他有吸引力。 明知道可能只是甜蜜的陷阱,可能只是被她利用。 却会心甘情愿,为她小犬马之劳。 这女人……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御冰夷啃完整块枣泥糕,也不兜圈子,“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01章 恶毒? 叶闻勋作为叶轻如的弟弟,此刻都不是十分了解自己的阿姐。 阿姐好像被墨辉刺激的转变了些许,放下了什么一般。 开始学会自我保护,学会如何利用御冰夷。 “如果我表现的好,你可不可以不要随便凶我?”叶轻如看他吃完枣泥糕,脸色难看,却很快恢复了平静表情。 虽然是她自己引诱御冰夷的,可是不代表她自己对这个行为不恶心。 御冰夷很明显捕捉到了她的微表情,态度不怎么配合。 双手十指交叉,支在下巴上,默默无言望着她。 叶轻如就知道自己刚才不该皱那一下眉,还被他发现了。 现在,只能想办法弥补。 她拾起了豌豆黄,在边沿轻轻咬一口,给他。 这次,她表情控制的很好。 看起来安静又乖巧。 御冰夷满意的捏着豌豆黄,一口口细细品尝的吃完,堪堪开口,“可以。” 嘴上虽然答应了,心里其实还是不爽的。 他可以答应不凶她,那她是否能放弃杀他呢? 这其实有点不对等? “我想晴晴了,想把她接来府上住几天。”叶轻如此刻的水眸中,带着一缕光,凝视着御冰夷。 御冰夷表情漫不经心的,眼底却潜藏着一丝暗流涌动,“宋晴?” 此刻,宋嫣然心中微讶。 听他们夫妻之间的对话,御冰夷好似是因为什么原因限制了叶轻如的自由。 叶轻如百般讨好,居然想见她家小妹。 宋晴这妮子早就不在宋家了,难道叶轻如不知道吗? “我就这一个要求,你不会不答应?”叶轻如轻声的道。 御冰夷脸色越发的阴霾,最后气场冷酷到在场所有人都是一哆嗦。 连相声都停了,两个说相声的停下后。 被御冰夷眼角余光一扫,惊的打了个嗝儿,连忙继续。 刚才是错觉吗? 怎么突然觉得空气便冷了一般!! 两个说相声的硬着头皮在说,他们也听不见底下在聊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可怕。 御冰夷轻哼了一声,“你不怕多害死一个人吗?” “你以为我找宋晴做什么??” 叶轻如挑眉,“利用一个孩子为我办事?在你眼里我这么恶毒?” 此刻,两人双目交锋。 像是周围有一曲古筝弹奏的十面埋伏,骤然炸响。 宋嫣然以为到了自己能插嘴的时候,浅笑的道:“御太太,你有所不知,我家小妹七八日前,就被人接走了,此刻我都不知道她在哪。” “哦?是吗?”叶轻如淡淡的反问,眉眼间的戾气倏然收敛。 她低垂着眉宇,样子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轻如又道:“既然宋晴不在,我可以提别的要求吗?” “可以。”御冰夷回答干脆。 叶轻如目色凝了凝,“你帮我去见修,让他把我所有跟慕容家相关的股票都卖了,然后做空。” “慕容家?”御冰夷乍一听,都有点意外。 在他的记忆里叶轻如好像跟慕容家不太熟悉的样子,不明白为何她突然要对慕容家出手。 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像是在思虑什么,又像是在揣摩什么。 半分钟后,御冰夷点头答应,“这件事容易,太太,还有没有别的要求了?” “我的要求,目前就这么多,等慕容家垮了,才会部署下一步。”叶轻如吃了甜食嘴里腻得慌,低头喝茶解腻。 垂头时,长发跟着垂落遮盖脸颊。 如峰峦中云层,令她的气质如妖姬般平添几分妖冶。 这个小女人想见宋晴是假,其实是想套他的话。 她太过聪明了,哪怕对他恨之入骨,却已经慢慢有点察觉他的计划。 可惜的是,额娘的死没有一点可以挽回的余地。 哪怕她知道了他的计划,也不可能原谅他,更有可能让整个局面满盘皆输。 御冰夷嘴角扬了扬,眼眸越发讳莫如深,吩咐说相声的道:“下一段,讲草船借箭。”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02章 很得意? “是,御爷。”俩说相声的忙换段子,说之前还交流了一下,看着怎么才能把草船借箭说的有趣,把三个冰雕般的看官说笑。 能把这仨逗乐,绝对是他们相声生涯上的里程碑上的成功。 听了御冰夷吩咐下去的选段。 叶轻如毫不掩饰的嘴角一扬,笑而不语。 方才她还冷若冰霜,此刻笑起来,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虽然是冷笑,但是一般人看不太出来她笑中的嘲弄之色。 “很得意?” 御冰夷见她粉唇微勾,也是邪魅一笑。 “既然你讽刺我东风不与周郎便,我让你做这个东风,算是把你的嘲讽还给你了。” 叶轻如姿态懒懒的说着,眉眼间还有一丝不屑。 这模样很欠打。 气恨的人恨不能挠墙!! 御冰夷眉头一紧,抓着她的手腕直接拉进怀里,“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而且,我还能让你,没法生气。”叶轻如捏着他的下巴,往上轻啄一下,很快的离开。 眼神挑衅看了他一眼,便转到其他地方了。 她视线所及,正是楼下杂耍艺人表演的地方。 杂耍艺人养家糊口十分卖力,俩不到十岁的姑娘头顶着六七个盘子,站在两米多高的椅子上。 她看的越是心无旁骛,御冰夷就越是受刺激。 这小女人是在像他证明,日常无论怎么惹毛他,她都有一万种方法令他回头。 真是越想越气,他的手忍不住箍紧她的纤腰。 恨不能把这柔软勾人的小腰,在怀里生生的勒断。 叶轻如好似没有痛感一般,正常人能痛得用力挣脱的力度,她连皱眉都不存在,只是一门心思看楼下的杂耍。 “再亲一下。”他果然只能自己生闷气,而没办法再冲她发脾气了,还馋巴巴的索吻。 “恩。”叶轻如蜻蜓点水一吻,满足了他。 御冰夷喟叹一声,“还想……” “哄我高兴了,才行。”叶轻如淡淡的道。 御冰夷拧眉,捏着她下巴,想要强行吻上去。 盯着她粉润的唇看了一会儿,最终放弃了。 强拧的瓜不甜,她亲吻他,才能收获不一样的满足感。 一旁,宋嫣然表情越发凝重。 她见过风尘女子吊着男人,各种搔首弄姿花样百出的水准。 可是哪一个都比不上叶轻如的高明,云淡风轻的就把御冰夷狠狠的攥在手里。 简直了!! 一个下午下来,她甚至觉得自己受益匪浅。 “赏!” 听完相声,御冰夷利落说一声赏字。 候在楼下的白朗立刻上来,打赏了俩相声艺人一大笔钱。 这笔钱他们说半辈子,把嗓子说哑了都不一定能挣着,激动的跪下对着御冰夷离开的背影连声感激。 这四个人看起来不太会欣赏相声的样子,却是打赏的最阔绰的人,无出其右! 下了楼,四个人一起在集市闲逛。 叶轻如很是自我,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根本不会征求其他人的意见。 御冰夷和叶闻勋跟着叶轻如,宋嫣然也只好跟在屁沟后面看。 先是围观了顶盘子喷火的杂耍表情,叶轻如看腻了,给了赏钱之后。 又去看皮影戏,最后还看了会儿猴戏。 这时,天色渐晚。 宋嫣然走着走着,脚忽然崴了一下,“啊——” “怎么了?”御冰夷停下步伐,朝宋嫣然看了一眼。 宋嫣然低着头,不太好意思,“对不起,我脚崴了,那个……能不能麻烦御爷,叫个人,送送我。” 她其实是不想再给叶轻如当跟屁虫,打算离开了,才假装脚崴。 虽然她自以为手段高明,但是比起叶轻如,她觉得自己没那么狐媚不要脸。 二人不是一个段位的!! 除非叶轻如死,不然她哪有机会。 今天不行,那就明天,后天!! 反正,当下她不想自取其辱。 “我送你,亲自把你送回家,我才安心。”御冰夷眼神忽然变得暧昧,低头检查了一下她脚上的伤。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03章 人品抢救一下 “您送我?真的吗?”宋嫣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传言中富可敌国,爱妻如命的御爷主动提出送她! 这是在做梦! 御冰夷给白朗一计眼风,“背她。” “……”白朗脸色骤变,靠!! 他招谁惹谁!! 御爷自己不背,让他来背。 “还是算了,我自己能走。”宋嫣然假笑拒绝,一蹦一跳上了车。 白朗上了副驾驶座,御冰夷直接坐到了宋嫣然身边。 宋嫣然脸红的不像话,甚至不敢抬头,她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叶轻如,“你夫人怎么办?” “她又没有受伤,有手有脚,自己能回去。”御冰夷一眼都没看叶轻如,踢了一脚椅背。 白朗连忙把车开了出去,眼神却不住瞟后视镜。 后视镜里,叶轻如和叶闻勋原地站着。 不一会儿就有青帮的手下邀请他们上了另外一辆车,开车送他们回贝勒府。 他表情一筹莫展,爷怎么突然要送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女人回家,长得还忒难看了。 美貌不及夫人万分之一,为人还有点矫情。 “御爷,你送我回家,是故意气你的夫人。”车里,宋嫣然压低声音的问,羞怯的眉眼低垂着不敢看他。 御冰夷单手递过去一只精致的丝绒盒,“看看。” “这是……” 盒子打开以后,里面是一只十克拉的钻戒。 宋嫣然眼神激动不已,几乎说不出话了,“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接受!!” “从今天开始,做我的女人。”御冰夷霸道宣布。 宋嫣然整个人都惊了,“你……开玩笑……” “怎么?看不上我,还是有喜欢的人了?”御冰夷反问。 宋嫣然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有喜欢的人,御爷,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 “做任何事?恩,我记住了。”御冰夷魅惑一笑。 宋嫣然完全沉溺于美色中,视线几乎没有办法从他俊秀绝伦的脸上移开。 下车之前,还快速的在御冰夷脸上亲吻一下。 然后飞也似地的逃了,那跑的速度快的啊,哪里像是脚崴了。 “白朗,酒精。” 御冰夷冷冷说着。 白朗忙把酒精地给他,看到御冰夷嫌弃的用酒精一遍遍擦脸消毒,嘴角有点抽搐,“您这又是何必呢?既然不喜欢,何必勉强……哪怕她是夫人安排的,你也不必这么牺牲自己。” “谁说我勉强了,我的确喜欢上宋嫣然了,别用这么吃惊的眼神看我,恩,陈六指是有两把刷子。” 御冰夷手指抵住眉心,样子有些沉郁,不过眼底却透着几分欣赏,“至于跟叶轻如有没有关系,我还不确定,我只知道,她应该怀疑澜儿的下落了。” 这件事要是叶轻如设计的,他一定让她后悔!! 大不了夫妻同归于尽!!! 她可以因为恨杀了他,但绝对不可以拿感情的事情算计,否则,谁都别想活了! “是啊,夫人突然说要见宋晴,把我给吓了一跳!!”白朗提起这件事,颇有共鸣,“您说夫人是真发现什么了吗?夫人有那么聪明吗?我们可什么马脚都没露……” “你……没有跟她说什么?”御冰夷怀疑的看了一眼白朗。 车子刚好到了贝勒府里,白朗连忙下车,在御冰夷面前怂怂的跪了下来,“绝对没有,天地良心啊!!我可不想死,哪里敢和夫人说一个字……” “那你说,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提宋晴,分明就是察觉宋晴可能跟澜儿在一起。” “也许是因为,夫人她相信你的人品。” “???” “虽然你杀了她的额娘,但是夫人可能,觉得你人品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滚!” 灵堂里,叶轻如往香炉里插了三炷香。 她也在思考着澜儿的事,本来她发觉梅丽出事,已经肯定澜儿已经死了。 御冰夷变态到可以杀死自己的孩子,和他同归于尽的计划,在心底里越发成熟。 只是,她下意识还是有一瞬选择相信他。 所以凭直觉,用宋晴的事试探。 虽然没从御冰夷身上试探到什么,可宋嫣然那一句话,说宋晴已经被不知道什么人带走了,令整个局面变得有些诡谲莫测。 她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些事。 御冰夷,你心底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叶轻如百思不得答案,叶闻勋突然发话,“阿姐,那个宋嫣然,是你安排的吗?” “什么?”叶轻如回过神来,看向叶闻勋,眼底透着不可思议。 叶闻勋酝酿了几秒,低声道:“我看的出来,宋嫣然是故意等在剧院门口的,要么是她自己对御冰夷有什么想法,要么是有人安排。” “我天天被御冰夷看着,哪有机会安排。”叶轻如在蒲团上跪下,手指摸了摸冰凉的棺椁,“不过,不得不承认,宋嫣然这步棋,走的很好,阿弟,你要小心。” “这件事和我也有关吗?”叶闻勋不解的问道。 叶轻如低头,思索了几秒,叹了口气,“我是想让你小心陈六指,宋嫣然应该是陈六指设计的棋子,他连御冰夷都能玩弄鼓掌。你也在他的算计之内,阿姐,却还没想到他会怎么对付你,除了让你自己小心些,我也没什么可靠的办法……”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04章 一切的答案 “陈六指想要算计的人里还有我?”叶闻勋蓦然有些吃惊。 阿姐的生父可能是陈六指的事,叶闻勋多少知道一些。 不过存了心思要对付他,在他心里只有御冰夷一个大魔头。 至于叶轻如的生父陈六指,根本就不认识。 他从来没想过,陈六指动算计他的心思。 同父异母的身份转换特别的微妙,虽然和阿弟的感情深厚。 叶轻如还是很少跟叶闻勋细谈过一些事,她此刻垂着眼睫,低声的道:“你被康瑾收养,很可能就是陈六指安排的。” “阿姐不觉得奇怪吗?”叶闻勋跪在叶轻如身边的蒲团上,黑玉般的眸子有一种清润的华光。 那华光深处像是闪烁着智慧,让叶轻如有一瞬间觉得叶闻勋长大了。 叶轻如抬起头看到他明眸如星辰,凝视几秒,开口,“恩?” “我和阿姐当年都深陷绝境,陈六指让瑾爷来收留我,那为什么没有对你做出安排?” 叶闻勋此刻有种腹背受敌的感觉,他心底里有一种潜在的想法,就是希望可以跟至少一方化敌为友。 跟御冰夷之间有杀母之仇,自然是不可能再有转圜的余地。 虽然是思考问题,但他不自觉站在了陈六指一方去想。 叶轻如拨动着手里的念珠,面容温和镇定,“阿弟觉得是什么原因?” “可能陈六指并不是想要放弃阿姐,他如果要放弃阿姐,为何又要算计我呢,我跟他连血缘关系都没有!” 叶闻勋心里面早就有答案,叶轻如一问他就脱口而出。 在他的心目中瑾爷哪怕算计过他,也比御冰夷这个杀死生母,囚禁姐姐的败类要强太多。 叶轻如面露一丝嘲弄,“既然如此陈六指当年为什么不管我死活?” “或者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呢。”叶闻勋揣测的道。 叶轻如点点头,默默不语。 长而浓密的眼睫遮住了她冰霜般的眼眸,是非对错她自己心里有数。 对于阿弟的反应,她早有预料。 此时此刻叶闻勋倾向陈六指,便是已经落入陈六指的圈套。 他是被捕兽夹掐住一只脚而不自知的小兽,要想走出陷阱就得掰开捕兽夹,而不是用力的拉他。 越是拉扯想要救他出来,反而会拉疼他造成关系出现龃龉。 “阿姐想过,让陈六指来救我们吗?”叶闻勋揣测不出叶轻如的喜怒,看她点头以为她稍微有点认可,就把心里酝酿了许久的想法说出来。叶轻如不经思索的回答,“没有。” “你没想过吗?”叶闻勋非常惊讶的道,又开始下意识的揣测叶轻如的想法。 他觉得阿姐可能还在恨陈六指抛弃她的事,可是阿姐那么聪明,就没想过陈六指没能想办法庇护她,很可能是因为什么苦衷。 阿姐是陈六指的亲生女儿,还是那么重要的什么天凤之女。 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叶闻勋想到这里,急切的劝说她,“要不阿姐现在想想该怎么做,才能联系到陈六指,你难不成想要一世被御冰夷囚禁吗?” “实不相瞒,我有这个想法,阿弟,额娘已经死了。”叶轻如放下念珠,语重心长的道,“人死不能复生,御冰夷强大的无法抗衡,还是我最爱的人,我觉得我们姐弟最该的做的……” “做该做的是什么?”叶闻勋眼圈一点点通红,殷红如血的简直吓人。 叶轻如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们最该做的是放下,你要是实在不想见他,等我们感情稳定了,我求他送你出国。” 阿弟,我把你推向陈六指。 也许就能更快的找到一切的答案! 啪—— 下一秒。 叶闻勋被气的失去理智,重重一巴掌打在叶轻如的脸上,“阿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怎可说放下就放下。” “我说可以放下就放下,我们姐弟的实力——” 叶轻如还未说完,就见到,叶闻勋的另一只手又抬起来。 他愤怒到了极致,还想打她! 这时,一直站在门口的白朗看不下去了,厉喝一声,“住手!!叶闻勋,你这巴掌敢打下去,哪只手打的,主子剁了你哪只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05章 手上沾满血腥 叶轻如扭头看到了站在门外,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的御冰夷。 眸色微微一凛,凌厉看向叶闻勋,“还不快回你房间,滚。” “……” 叶闻勋打了她一巴掌的当下已经后悔,下一巴掌着实是被气的失去理智。 说实话这一巴掌哪怕没有白朗阻止,他也不会随便再落下去。 阿姐虽然嘴上说了那样不小混账的一席话,但是真正关键时刻仍旧是阿姐挺身而出保护他。 他抵不过阿姐的威严,悻悻的离开灵堂。 叶轻如朝御冰夷走了过去,在他杀伐冷冽的气场下。 面色淡然的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腰上挂着。 整个人安安静静的贴着他,乖巧的简直不像话。 “他敢打你?”御冰夷冷酷的箍紧她的腰肢,眼角的光斜着她红肿的侧脸。 叶轻如看了一眼白朗,白朗识趣的退下,她才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因为替你说话。” “你的意思是,我连累了你?” 御冰夷捏住她的小下巴,眼神冷幽而又凶狠。 叶轻如下巴骨被捏的生疼,伸手去拨开他的手,“不是你连累我的,还是鬼连累我的?你既然全都听见的,应该知道本来就怪我是非不分,错在我而不是在阿弟身上。” “怎么突然放弃复仇了,还是知道我在门外,故意这么说。”御冰夷不仅不松手,捏的还更紧了。 那双透着冷光的银瞳,简直尖锐的要把她的脸蛋盯穿。 叶轻如痛的连连皱紧眉头,“知道个屁,你收敛气息的时候,谁能发现你的存在,还有,我又不是现在才放弃的,是你迟钝的现在才发现。” 这番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刚才他和白朗在门口的时候,他为了多听几句姐弟俩的私房话,特地把白朗的气息也隐藏了。 她是绝无可能发现他们两个人 御冰夷的唇覆盖上去,手指的力道才微松,对着她粉润的唇吻了一会儿,才道:“为什么?如儿你爱憎分明,恐怕要恨我,直到永远。” “我当然会一直恨你!!” 她狠狠咬破了御冰夷的唇,冷蔑的将自己的唇移开,冷眸砥砺着他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容颜,“但是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你失去内丹以后,根本活不长,用不着我出手,你就会死。” “你这个什么狗屁逻辑?”御冰夷尝到了自己的血味,心情反而更加激荡,视线灼灼对着她。 人都有一死,那些仇杀对方的人,都想着仇人迟早会老死,哪还有冤冤相报这个词。 叶轻如气恨的踩了他一脚,“我有这个逻辑还不是你逼得,我杀不死你,阿弟还被你囚禁了,我能怎么办?最重要的是,我……对你……” “对我什么?” 御冰夷冷声追问。 叶轻如冷冷的一笑,偏不说他想要听的话,淡淡的道:“你管我!而且,我发现你有很多秘密,我还没查清这些秘密,等我查清了,说不定会改变主意。” “改变主意想杀我?”御冰夷蔑笑的问。 夫妻俩都在笑,容颜都是好看的逆天,笑起来却都如魑魅魍魉般的恐怖。 不化妆去演恐怖电影,都直接够格了。 叶轻如看他笑得很是邪佞,像是大奸臣那般,皱了皱眉敛了自己同样很阴险的笑,“御冰夷,我会查出梅丽和澜儿的情况的。” 这么直接? 这小女人直接把她发现的蛛丝马迹,直接就说出来了。 “你是不是对我的人品,还有一丝妄念?死了就是死了,你去查,到最后发现真相就是如此,只能自认自己爱错了人。”御冰夷把她压在了墙上,手臂横在她脖颈之下的位置。 盯着她的红唇看了一会儿,却只是在鼻子上轻轻吻着。 叶轻如任由他吻着,等他停下了,眼眸仍旧冰冷淡然,“御冰夷,你哪怕此刻去杀了叶闻勋,手上沾满血腥,我也不会承认,我爱错人。” “如儿。”御冰夷自认强大任何人无法匹敌的内心,此刻震颤了下,吻随之停了。 他眼眸如星河璀璨,竟然染上一丝凄凉。 叶轻如无视他的目下的失态,“对我来说,哪怕你是魔鬼,我也爱,这一点,我不会改变。爱情不会因为爱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而终止,所以,你要相信,宋嫣然这个人突然出现,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06章 阴沟里翻船 “不是你,那就是陈六指咯?”御冰夷审视着她,怀疑之色直接写在脸上。 没有因为她说的话,起到半分信任的作用。 叶轻如皱眉,知道自己对牛弹琴了。 好家伙,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甚至把自己说成为了感情,可以放下一切道德观的脑残。 都没能让他对此改变看法。 叶轻如抿唇,实在懒得搭理他了。 冷风一吹,她穿的单薄,禁不住打了哆嗦。 御冰夷摘下外套,狠狠把她裹住。 看她冷若冰霜的样子,一股火气上头,把她横抱进了房间,“我现在喜欢上别人了,你说怎么办?” “不知道,你只能自认倒霉。”叶轻如情不自禁的幸灾乐祸,而且她也不想掩藏窃喜,反正他都会敏感的察觉到她内心的变化。 姻缘这个东西的确有禁术可以控制,玄术高手出手的话,普通人的情感是非常好驾驭的。 对于御冰夷的情感,他是唯一的主宰。 哪怕是陈六指,正常情况下也是不可以横加插手。 眼下御冰夷却实实在在中招了,委实是阴沟里翻船了。 “就算我喜欢她,也不会放过你,你高兴个什么劲。”御冰夷一拳砸在叶轻如耳侧,看到她红肿的面颊,手指心疼的轻轻抚过,“叶闻勋敢打你?就算你当我是魔鬼,他也别想活过明天。” “不要杀阿弟。”叶轻如收敛了得瑟,抓着他的手柔婉的哀求。 她当然知道御冰夷喜欢上宋嫣然并不会改变他们的关系,所以根本没有天真的觉得宋嫣然一旦在他心中占据地位,就会有机会被放过。 更何况御冰夷是被人算计了,对宋嫣然产生了爱慕之心。 他自己知道这个事,哪怕一颗心对宋嫣然充满炙热。 也会很烦躁的? 御冰夷指腹一遍遍摩挲她面上娇嫩肌肤,眉头越粗越紧,“就他那副德行,也配当你的弟弟?” “御冰夷,我求你。” 叶轻如轻轻的道,唇在他的虎口处点了一下,“你可以重罚阿弟,但是别杀他,给他一次改正的机会。你杀了他的话,也会破坏我们现有的关系,我这么乖的样子,你不喜欢吗?” 喜欢个屁!! 假惺惺爱撒谎,还一肚子坏水。 想到他可能面对的她失去亲人后歇斯底里的样子,御冰夷又忍不住心软。 唇覆在她满是红血丝的脸颊上,小心亲吻。 叶轻如感受着火辣辣的疼痛在减轻,知道这个男人此刻内心一定是温柔的,豁出去的了道:“那个,你放过阿弟的话,今晚你的任何要求我都能答应。” “任何要求?”他姿态高冷,居高临下的嘲弄她。 叶轻如点点头。 御冰夷捏住她胳膊,“我想要,你还能不给?” “你想要我当然要给,可是今晚我可以做到,不对你产生一丝负面情绪。”叶轻如手指摁在他的皮带上,眼眸下垂着,“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御冰夷,别告诉我,你不心动。” “今晚给我尝甜瓜?” “恩,你想不想要?” “你说呢?!” 鬼才不想要呢!!! 明月,落在清冷的护城河中。 河边巍峨的宋府内,红墙灰瓦和月影融为一体。 红墙之内,是高门大户的豪奢跟精致。 慕容清河摸进宋嫣然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学了一声猫叫,里面正在睡觉的宋嫣然,忙披了一件外套匆匆开门,看到慕容清河的一瞬间,眼瞳是冷冰冰的,“你怎么来了?我好像没有约你见面?” 因为慕容清河的家教严,宋嫣然又是女人不方便翻墙偷偷去慕容家。 两个每次见面约会都是提前约好时间,慕容清河到宋家来找宋嫣然,趁着夜深人静他学一声猫叫,暗示门外的是他。 通常情况下,宋嫣然会第一时间冲出来开门。 十分热情的将他抱住,娇滴滴的说出对他的思念和倾慕之情。 此刻,宋嫣然有点冷淡。 不过慕容清河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没有太过注意到宋嫣然和从前相比的变化,侧身想要进宋嫣然的闺房。 宋嫣然把他往外推了推,“我大姐在闺房里睡,你进去了要被她发现的,我们去隔壁树林里聊,好不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07章 见都不肯见 “那我敲门,不会惊动她?”慕容清河还算对宋嫣然上心,听说了北平第一名媛在宋嫣然房间里。 第一时间不是垂涎宋湘韵的美貌,而是关心会不会牵连宋嫣然。 要是换了其他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难免要流露出为色相所迷的表情,要知道宋湘韵可是北平大部分男人的梦中情人。 宋嫣然出了门,把房门轻轻关上,强行推着慕容清河往小树林方向去,“她睡的比较死,应该没有把她吵醒,清河,大半夜的,你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宋湘韵没醒来就好,她怎么还不嫁人,老是来烦你。”慕容清河不耐烦的说着,等宋嫣然停下步伐。 慕容清河直接从后面抱住她细细的腰肢,脸埋进她的丝绦长发里,“我其实没什么事,只是太想你了,嫣然,全世界就只有你对我最好,只有你最支持我。” “你家里的那些长辈,又为难你了吗?”宋嫣然故作关心的道,其实她根本不敢回头看着他。 她的眼睛目光闪烁,满脑子像的都是御冰夷这个人。 想御冰夷送她的十克拉戒指,想御冰夷亲自送她回家。 想他绝世英俊的容颜,想他帝王般无懈可击的谈吐和气势。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男人,他的一切都是巧夺天工的,像是天神一样。 慕容清河冷冷的哼了一声,“我早就被家里的长辈放弃了,都是张恩静那个贱妇害的。” “就是,张家也太小肚鸡肠了,你几年前退婚的事情,姓张的怎么还耿耿于怀。” 宋嫣然转过头去,酝酿出一脸深情的看着慕容清河,顺着他的话骂了起来。 现在她和御冰夷还在暧昧期,情感还不稳定,所以要先稳住慕容清河。 慕容清河冷笑了起来,一脸嫌弃的道:“张恩静那个臭脾气,娇气的要命,跟你比起来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她以前跋扈管了,以为自己家世好,就一定要嫁给我。被我退婚了以后,居然抱住了金勉帆的大腿,金勉帆根本就是个为美色迷晕的昏君。” “其实张恩静命挺好的,居然能够得到督军的倾心。”宋嫣然自问要是没有御冰夷,或者哪怕有了御冰夷。 像是金勉帆这样有钱有势的男人看上自己,她也会心动的,可惜偏偏是张恩静运气好,跟着叶轻如当了闺中密友,竟然不知不觉结识了金勉帆。 慕容清河嘲讽的道,“倾心?穿上裤子,就无情走人!听说,肚子都弄大了,还不结婚,怕是舍不得军权哦!!这个女人就是个祸水,骄纵任性,家里还是个麻烦,哪个男人敢娶她。” 说完,又看向宋嫣然,满眼的柔情似水,“哪像你啊,嫣然,你家世好,人也好,以后嫁给我一定是贤内助。” “我没你说的那么好呢。”宋嫣然一听要嫁给他,笑得十分勉强,她真是宁可上吊死了,也不想嫁给现在的慕容清河,简直是没出息的窝囊废。 等她跟御冰夷在一起了,绝对不会再让这个男的靠近自己两米之内。 慕容清河忽然表情一筹莫展,靠在一棵树上抽烟,“嫣然,你是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我家里人因为金勉帆一句话,慕容家九房,包括两个嫁出去的姑姑,都和我划清界限,甚至登报说跟我没有一丝关系,我的家产继承被剥夺,以前做的生意,纷纷被人毁约!!现在的我几乎一无所有,你还是对我不离不弃。” “……” 宋嫣然无语,她觉得自己当初一定是瞎了眼才看上了慕容清河,当初明知道张恩静家世显赫,哪怕不是嫁给高门,也是十分厉害的角色。 偏偏慕容清河跟张恩静结梁子,她还跟慕容清河在一起。 现在一想,肠子都悔青了。 “嫣然,你一定要帮帮我!!金勉帆毁了我的一切,就为了给那个贱女人报仇。我已经够惨了,叶轻如居然派人把我家家族企业的股票全部做空,家里为了保住基业,居然要登报把我逐出慕容家了!!”慕容清河把自己说的凄惨,他觉得以宋嫣然的善良,听完一定会为他赴汤蹈火,义无反顾的出手相助,“我本来还可以找墨家求助,可是墨家主……几天前也和叶轻如当面冲突了,我去求墨辉,他居然连见都不肯见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08章 东山再起 “你想我怎么帮你?”宋嫣然一听墨家二字,双瞳微微一缩。 慕容清河双手握住了宋嫣然的手,一派深情和求助的道,“嫣然,你借给我一笔钱,助我东山再起。” “借给你钱?我是有一笔私房钱,可是我们女儿家存的那点钱,真的有用吗?如果对你事业上有起色,我当然不在意,就怕只是杯水车薪。” 宋嫣然装作十分乐于奉献的样子,心里冷笑,假装的倒是很深情的样子,却是打女人家那点体己的主意。 好个慕容清河一无所有也就算了,还想软饭硬吃,腆着脸搜光她的家底。 慕容清河把宋嫣然的手抓的更紧了,“你这笔私房钱足够帮到我了,我打算跟着叶轻如买做空慕容家,你放心这笔钱就当做是你的投资,将来我一定十倍百倍的把钱给你。” “我不用你十倍百倍的还我,清河,我只要你过得好就行了。明天,我就去银行,把钱汇到你的户头。”宋嫣然虽然在慕容清河面前,一直表露出的都是楚楚可怜温柔善良的一幕。 不过以前要她拿出这笔钱,恐怕比现在还不容易。 此刻她是想到了御冰夷给她的钻戒,钻戒价值不菲之外。 日后若是能让叶轻如死了,她取代叶轻如今时今日的地位,能赚到手的又何止是一个钻石戒指呢? 慕容清河感动的一塌糊涂,“嫣然,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放心,这次如果能得到墨家主的赏识,我不仅能东山再起,我还会让慕容家那些眼皮浅的人明白,只有我才适合当慕容家的家主。” 得到墨辉的赏识? 宋嫣然听到这里想立刻抽回自己的手,不想和慕容清河有任何的瓜葛。 以前宋家和墨家是依附关系,自从大姐从仓城回来以后,她偶然知道了一个秘密! 那就是宋家已经改投御冰夷的麾下,墨家没落其实也有宋家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功劳。 墨家注定要日薄西山,江河日下的。 慕容清河还想依靠墨家,果然是个目光短浅的窝囊废。 清晨,清凉的晨雾覆在花叶上。 窗户也是雾蒙蒙的,直到阳光照在玻璃上。 窗棂逐渐亮堂明澈起来,能看到卧室里一男一女正相对着沉睡。 女孩睡的特别沉,男人看着她眼错不眨。 情不自禁的对着她的粉唇啄了几下,手指托着她滑腻的脊背。 本来想亲几下解馋,谁知越吻越入味。 香甜气息扑鼻,令他不自觉的深陷其中。 不知不觉中女孩已经有所察觉,逐渐苏醒时黛眉紧蹙。 睁眼之前,凌厉掌风已经打在男人的脸上,“做什么?” “还没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了?”御冰夷被打完之后,没有任何的不悦。 反而是手指落在她昨日红肿的地方,瘀血已经消退不少。 不过那一掌叶闻勋打的狠,还有一层浅浅的印子。 叶轻如抱着被子,坐起身,“只一晚。” 她的意思是昨晚既然说了一晚,那就是一晚。 过了昨晚之后,他们又恢复之前。 “昨晚你是自愿的,过了昨晚,我可以强迫你么。”御冰夷勾勾手指,“过来,不许躲。” 叶轻如冷脸过去,身上还披着被子。 他伸手给扯了,还好是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只是为她穿上了今天准备的衣服,“今天打算做什么?” “写剧本。”叶轻如淡漠的道。 御冰夷正在帮她梳头的手都是一顿,“上次是写到女主角发现养在身边乖巧又懂事的小情人,是对头大家族里的独子么?” “恩。” “他们会反目吗?” “不会。” “如儿~~” “……”你好吵! 下午,修来找叶轻如。 被白朗拦了一道,只许他见御冰夷。 修一看到御冰夷就想提刀砍了他,御冰夷可是杀了蓝鸟大部分的精锐。 还把叶轻如给囚禁了,简直罪无可恕。 可惜的是二人实力相去甚远,修又是极为懂得识时务这个词儿的人。 他心里不爽,还是单膝跪下禀报御冰夷,“出现了一个和我们一起,同时做空慕容家的未知人士。”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09章 魔鬼催稿人 “散户做空这点小事,也来回禀?”御冰夷凌家般看着他。 修眉心里暗骂一句傻哔,面无表情回答道:“不是散户,我们出资多少,他都出我们的一半,我觉得来头不简单。” 要是普通散户他会专门来一趟? 看到最厌恶憎恨的人在眼前却不能杀,得多让人膈应。 “我去问问我家夫人的意见,你候着。” 御冰夷虽然绝顶聪明,不过此事他从一开始就没关注过。 加上叶轻如这一步棋不按常理出,目前叶轻如出手对付慕容家的理由,他还没有完全看透。 走进卧室里,正是明媚午后。 叶轻如披着纯白的羊羔绒披肩,打着呵欠写书。 阳光照在纸页上,纯金钢笔的笔尖仿佛随着落下阳光在雀跃律动。 御冰夷单手插在口袋里,看着文字欣赏起来—— 新英格兰山石嶙峋,气候恶劣。 对外出口的富裕程度一直落后西印度,制造业以糖类加工、朗姆酒加工,面粉加工为主。 黛西除了经营这三大业之外,投资了马萨诸塞湾的海鱼出口。 成为最大的远洋贸易商贾之一,垄断二分之一出口市场。 “黛西,你吃不下这么大的生意,泰晤士河不是只属于你的。”汤姆森迎海风站立,阳光洒满蔚蓝海面,让海水看起来像金色的。 他的一头金发,格外耀眼。 黛西双手抱胸,坐在他对面那艘船的甲板上的一只躺椅上,神态倨傲如女帝降临,“泰晤士河不属于我,可是你属于姐姐我,还不跪下臣服。” “风太大,姐姐,我听不清,你再说一遍。” “你,和冥王星号上所有的货,都是老娘的。” 御冰夷看的入迷,彻底把修还在会客厅等他这档子事都忘了,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你和冥王星号上的货,都是老娘的。 如此激烈冲突剧情,像是一把勾人心的小钩子。 催着他想往下继续追,女孩在这时候却笔锋停顿。 像是思考下面的剧情,歪着脑袋的时候。 眼角余光掠过早就幽幽站在她身边御冰夷的身上,眼睛眯了眯把那一段盖住了。 什么时候来的?居然在看她写的这段!! 这段可是感情戏诶!! 怎么偏偏被他看见了? 御冰夷张口,声音宛若大提琴般低沉动听,“新英格兰这片土地,属于新时代,新时代需要合伙商人,姐姐,我们合伙。” “滚。”叶轻如下意识的道。 御冰夷握住她拿笔的那只手的手腕,眼神透着威胁,“是你让我滚,还是黛西发火,让汤姆森滚。” “黛西和汤姆森是平等的,我们不平等。”叶轻如眼看着手无法动弹,笔尖的墨迹晕开。 眼神越来越冰凉,她笔下的黛西宠爱小男友汤姆森,把他当小白脸包养。 所以可以说滚,她对他说滚。 他若是不高兴了,会露出最残酷血腥的一面。 御冰夷任由着笔尖墨水晕开,语气不容违背,“继续写,我要看。” “……” 是魔鬼吗? 自娱自乐写稿子打发时间,现在还得被鞭策的往下写。 等等! 他刚才说的那一段,是汤姆森回答黛西的话吗? 感觉比她事先想的要好,她写的汤姆森是个很听黛西话的人,但是对其他人又过分叛逆狂妄。 手无缚鸡之力,却一肚子阴谋诡计。 一人对千人,亦可四两拨千斤的战胜。 御冰夷一开口就感觉他想象中的汤姆森不再跪舔黛西,而是想以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和黛西做合伙人。 良久,叶轻如一直是眼神呆呆的看着他。 不知道脑子里想什么! “怎么不写?”他有点愤怒了,冷鸷的双眼腻着她。 咄咄逼人的架势,势要她立刻在他面前,文思泉涌笔耕不辍的写到满意为止!! 简直是黄世仁,周扒皮!! 魔鬼催稿人!! 叶轻如额头出了细汗,“你在旁边盯着,我写不出。” 墨迹在纸页上晕开了很大,都要透到下一张的内容了。 白朗进来的时候,两人还僵持着。 他都不知道要不要开口说话了,御冰夷顿了顿,对白朗道:“有什么话,说!!” “那个,修先生问你,好了没有,都过去四十分钟了。”白朗硬着头皮问。 叶轻如问:“修都汇报什么了?” 白朗没有御冰夷的吩咐,哪里敢多说一个字,悻悻看向御冰夷。 御冰夷缓缓松手,“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个匿名散户,跟着你一起做空慕容家的几个公司。” “他终于按捺不住了!出手的应该是慕容清河。”叶轻如挑眉,眼底闪烁光芒,像是明珠一般璀璨。 他想起了曾经的她,那个万事都可以运筹帷幄的叶轻如。 还真要感谢墨辉,几句刺激的话,让那个她回来了。 御冰夷还真挺好奇的,他现在就想知道他的小女人小脑瓜里在想什么,“慕容清河?你怎么知道是他?”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10章 做空慕容家 叶轻如盖上钢笔的笔帽,去翻找自己包里的支票本,“我做空慕容家的股票,就是等慕容清河出手。” 她字体娟秀,很快在支票本上写下了一连串蓝黑色的字迹。 “万一不是慕容清河呢?可能是有些投机倒把的人,想跟着夫人赚钱呢。”白朗一向不懂金融行当,此刻倒是因为叶轻如操作股票的事,主动了解了一些。 叶轻如把支票撕下来,递给御冰夷,“是不是慕容清河很容易判断,御爷去跟修说我们停止一天的抛售,如果还有人抛售,就说明是慕容清河做的。” “恩?”御冰夷接过支票,表情饶有兴趣。 叶轻如解释道:“目前慕容家只有慕容清河一个持股人,会卖股票,让家族完蛋。” “慕容清河……为什么要这么做害自己的家族?”御冰夷内心肯定,但就是想听她说见解。 如今看叶轻如有此操作,恐怕很早之前就盯上慕容家了。 所以暗中买了很多慕容家手下产业的上市公司的股票,就等着最近一口气操作。 她抛售了慕容家的股票,导致了股票下跌。 做空的部分,便会赚钱。 慕容清河作为慕容家曾经的继承人,手里持有为数不少的股权。 如果今日和叶轻如一起做空慕容家的人是慕容清河,叶轻如一旦停止抛售手中股票。 慕容清河要想赚钱一定会抛售手里股票,让股价下跌的更加惨痛。 “一方面是为了赚钱,另一方面,应该是……想要报复慕容家。”叶轻如耐心的解释,她现在失去自由了,只能安抚好眼前的老龙王,让他给她办事。 她才能亲手覆灭墨家,给自己和澜儿报仇。 御冰夷一脸有趣的样子,“慕容清河和慕容家关系变僵,是出自你和金三的手笔?” 慕容家在北平是望族,但是在御冰夷眼里还不如屎壳郎的粪球大。 他是真没关注,叶轻如和金三针对慕容家了。 可能也听到一点风声了,但是真的懒得在意。 “慕容家一直以为,被我和金三针对,是因为慕容清河。”叶轻如回答,“所以为了自救,应该差不多该登报,跟慕容清河划清界限。” “……” 御冰夷手指落在叶轻如小脑瓜上,像是在研究构造般抚摸着。 离开房间后。 御冰夷要了份报纸,看到了上面慕容家登报声明,将慕容清河逐出慕容家的消息。 才去见的修,把叶轻如的支票给了修。 顺便把叶轻如接下来的要求,一一转达给修。 修走了以后。 白朗过去给御冰夷倒茶,“夫人和你的关系,好像缓和了一些,真是喜事。” “喜事个屁,我现在能肯定,她百分之百猜出澜儿的情况。”御冰夷接过茶杯,把杯子直接捏碎了,“这小丫头太聪明了,任何蛛丝马迹都会被她察觉,她是隐隐发现澜儿和梅丽失踪的真相,所以没那么讨厌我了。” “夫人不讨厌你,应该是好事。” “但是,她还是想杀我,她那么孝顺,一定会为母亲报仇的。” “那要不……就……跟夫人说实话。” “说实话她也不会原谅我。” 白朗低着头,看着地板数蚂蚁,自言自语的喃喃,“你又没跟夫人说过,你怎么知道不会。” “白朗,是想被丢去池塘里喂鳄鱼吗?我刚在贝勒府后院养了几条。”御冰夷冷冰威胁。 白朗脸色一青,“爷,你养那玩意做什么?那东西最可怕了,万一跑出来,吓着夫人怎么办?” 御冰夷不理他,鳄鱼能吓到叶轻如才奇怪。 鳄鱼能吓死的只有白朗这种鸟类的胆,叶轻如不把鳄鱼吓个半死属于她大发慈悲。 那个小女人凶残聪明的可怕,他都斗不过她诶。 “你一直要和夫人这么僵化下去吗?”白朗问道。 不等御冰夷回答,他身上的气息陡然间如同寒冰一般,让整间屋子骤冷。 仿佛随时会一瞬间暴起,杀伐果断的解决身边所有令他不快的人。 白朗打了个哆嗦,冒死劝说道:“你没有内丹,夫人要真想对你怎么样,你肯定会很危险的。”而且爷还帮夫人筹谋布局,万一这些布局里,有算计爷的怎么办? 爷岂不是为夫人杀自己,贡献了力量? 我杀我自己??? 御冰夷沉下面思索了一会儿,最终做一个决定,“你去查一下慕容清河这个人,越详细越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11章 安排 “是,爷。”白朗领命去调查。 白朗刚出去没多久,又返回御冰夷身边,“爷,宋二小姐要见你。” “宋嫣然?请进来。”御冰夷面色一沉,站起了身,“算了,还是我亲自去迎。” 院中,男人步伐凌厉的朝前走去。 深宅大院的朱漆大门被推开,一个身着百蝶穿衣裙的少女款款迈过门槛。 看到他朝自己走来,一脸意外跟惊喜,“御爷,你怎么亲自……” “天凉了,多穿点,穿这么少,着凉了怎么办?”男人将长款西装外套脱下,披在少女柔弱的肩膀上。 温暖的体温洗去一身寒意,少女清纯的脸上满是感激,“下……下次不会了,御爷,我突然过来,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对不起,我太想你了,所以控制不住自己来找你。” “哪的话,应该我去找你才对。”御冰夷睫毛很长很密,低垂下来时更显俊美跟温柔。 宋嫣然看着这一幕,表情略微痴呆,随后一笑,“御爷,你一定是太忙了,才没来看我的,对不对?我听你的话,放生了一只锦鲤,还有一只养在鱼缸里。” “我们去马场,你会骑马吗?”御冰夷执住她的手腕,带出了贝勒府。 宋嫣然有些惊讶,更有点不好意思,“冰夷,我……我会骑马,但是我今天的穿着,应该不太合适。” “旁边就是烟袋斜街,去成衣铺买一身,我陪你去。”他就这么隔着捆绑飘带的欧式衣裙的袖子,牢牢的抓着她的手。 心跳在胸腔里加速,宋嫣然还以为来找他可能会自讨没趣。 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过来的,没想到大忙人御冰夷根本就不介意她去找他。 甚至还要带她去马场约会,昨天就应该直接拒绝慕容清河的。 不过钱已经跟他汇过去,慕容清河应该一时半刻不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大大的西洋镜前,宋嫣然换上一袭火红的骑马装。 她转了两圈,小脸红扑扑的。 不是很自信的看了一眼沙发上正抽着雪茄走神的男人,她张了张唇想羞涩的开口问他。 他已经回过头,沉冷的目色望向她,“很美。” “真……真的吗?我还是第一次穿一身红的衣服。”宋嫣然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打扮,忽然想起了,御冰夷的义妹凌凤樾。 凌凤樾也总穿深红的骑马装,看起来非常的英姿飒爽。 早听人说过,御冰夷貌似一开始要娶的是这个义妹。 看来外界传言御冰夷爱妻辱命,不过是谣传,就一个凌凤樾便让他念念不忘了。 御冰夷盯着她的红衣,不言语。 宋嫣然鼓起勇气,坐在他身边,“御爷,怎么不见白爷在你身边?” “有点事让他去办,你听说过慕容清河吗?”御冰夷只是随口一问。 宋嫣然整张脸色有点惨白,不过只是一瞬,她很快遮掩过去,“我们和慕容家是世家关系,当然认识,不过不太熟悉,他就是我的表哥罢了。” 哪怕宋嫣然掩饰的再好,也同样逃不过御冰夷的双眼。 他半眯眼睛,淡淡看着她,“这样啊。” 看的宋嫣然有点心慌,却不知道慌在何处。 她咬了咬唇,认真看着御冰夷,“御爷,哪怕你把我当做凌凤樾的替身也没关系,我喜欢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恩。”他很冷淡的应了一声,和刚才一样抓着她的手腕,把她从成衣铺领了出去。 宋嫣然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高大俊挺的背影,心中越发的发着狠。 总有一天,她会得到御爷的心。 取代凌凤樾在他心中的地位,取代叶轻如御太太的位置。 去过马场溜达一圈,宋嫣然的马忽然受惊,把她从马上颠下来。 虽然伤的不严重,不过好像骨头有点毛病。 只能叫来了医生担架抬来,送她去医院治疗。 贝勒府里,正是明媚午后。 御冰夷不在家。 叶轻如刚好松口气,坐在池塘拿着饵料喂鱼。 生猛的鳄鱼被她拍拍脑袋,乖巧起来。 摇摇尾巴,晃啊晃的成群在她身边围绕着转。 叶轻如便露出软软的笑。 下一秒。 鳄鱼们忽然受惊,三十几只同时往池塘方向逃。 噗通几声后,落了个干净。 “你……回来了。”她收敛笑意,眼角余光观察他面上表情。 御冰夷怒不可遏的将她下巴攫住,狠戾的眸光似乎要将她吞噬般,“你和这些鳄鱼,相处的不错么?” “……”叶轻如冷淡看着他,这又是发什么疯。 御冰夷收紧手指,“别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我,你保证过,宋嫣然不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12章 求之不得 “恩。”叶轻如懵懵点头。 御冰夷把她强摁在了池塘边的长椅上,“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叶轻如懵懵的眼神里愤怒,还带着害怕。 好在周围没人,只有池塘里潜伏的鳄鱼。 他这样强迫又凶狠的样子,实在令人觉得窘迫。 御冰夷一字一顿,“承认。” “有病!”不是她干的事,为什么要承认。 叶轻如眼神一点点冰冷,用力推搡他的胸膛。 他一只手,就把她后脖颈拎住,“再撒谎,就丢你下去喂鳄鱼。” “哼~求、之、不、得。”叶轻如冷笑,闭上了眼睛。 早就不想活了,是他不许她死,才苟延残喘到现在。 御冰夷察觉到了她淡薄求生意志,不是跟他开玩笑,黑着脸用力捏紧了她的后脖颈,“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我杀了额娘,令你痛不欲生,所以你要杀死我对你的感情,让我也尝到同样的苦楚。” “有病就去吃药。”叶轻如手指一下下在他胸口点着,眼神凉薄,“我再说一遍,我只想你死,我才没你那么下作。” 她善于杀人诛心,不过这种打草惊蛇的诛心方式,她才不会贸然去做。 要做就在致命一击的时候,令他痛的无法还击,令他永远沉沦!永远无法翻身!! “真的只是想我死?”御冰夷突然触动了,凉凉的额头抵住她的眉心。 靠上去才发现她体温有点高,像是发了点低烧。 无奈外套已经给了宋嫣然,只能用力把她抱紧,死死的揣在怀抱里。 叶轻如看他激动的眼神,眼神就跟看傻子似的,“发生什么了?” “我派人去查了,慕容清河跟宋嫣然是情侣。”御冰夷沉冷的道。 叶轻如扬唇,多了几分妩媚之色,“就这?” 她早就查到了慕容清河跟宋嫣然的这层关系,查到以后也没想着有什么可以加以利用的。 只是单纯的想用慕容清河打击墨家,现在宋嫣然成了御冰夷的菜,对她的计划倒是锦上添花。 他怀疑也是情理之中的。 “还不够?”御冰夷恼怒的吻了吻她的红唇,把她搂的更紧,就差塞进自己的身体中。 叶轻如伏在他肩上,“御冰夷,你抱疼我了。” “就是要你疼一疼,才知道你只能是我的。”御冰夷阴冷的要挟。 叶轻如的手落在他后脑勺上,摸了几下。 手法和摸那几只鳄鱼没什么两样,眼神越发冰凉,“下午证券公司如何了?” “匿名的散户抛售了自己手上慕容家好几处公司的股票。”御冰夷思虑一番觉得确实不太像是叶轻如安排的,气消的差不多了,叶轻如想知道的事他不会隐瞒。 可是还有是有种,想抱着她殉情的冲动。 他能感觉到她越来越远,心也越来越硬,随时都能割舍掉他。 叶轻如眼珠子动动,小声在他耳边道:“今天慕容清河赚点小钱,明日一早,我会让他赚的更多,让修抛掉我手上一半慕容家的股票。” “还继续做空吗?”御冰夷问。 叶轻如淡淡的道:“如果明天慕容家派人来求饶,我就收手,还登报声明收手。” “如儿,你真是只小狐狸,恩?”御冰夷嗤笑一声,把她打横抱起。 叶轻如眼神如刀一般望着他,“道歉。” “恩?” “你冤枉我。” “还没有证据,证明你的无辜。” 叶轻如烦躁咬唇,瞪了他一会儿,才道:“明天把额娘葬在郊外公墓。” 这话一出,御冰夷有几分意外。 她求他来京城不就是想让侯佳玉兰的尸骨葬在祖坟么? 想想又觉得可笑,她只是想杀他才引他来北平,跟侯佳玉兰葬在哪里有个毛关系? 在叶轻如看来人死如灯灭,她只想额娘活着。 死了葬在哪里,一点都不重要。 “可以。”他答应了她。 翌日,大清早就有人进来把侯佳玉兰的棺椁往外抬。 叶闻勋一听是要把侯佳玉兰葬去公墓,张开双臂挡在门口阻拦,“不可以,御冰夷!!额娘辛苦运到北平,就为了葬在乱葬岗的话,何必还要辛苦运到北平。” “不是乱葬岗,是公墓。” “有区别???” 在叶闻勋的认知里,公墓就是有人管理的乱葬岗。 和一群外人葬在一起,额娘该多害怕陌生啊。 叶轻如换了一身绢丝的白色旗袍,鬓边戴了黑色的花朵,穿着黑色小高跟走出来,“阿弟,不要胡闹,把额娘葬在公墓,是我的决定。”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13章 各取所需 “阿姐,你为什么……”叶闻勋不敢看她,还在为不小心打了她一巴掌愧疚。 叶轻如过去,摸了摸叶闻勋的后脑勺,“我把原因告诉你,你要是生气,再打阿姐怎么办?” 叶闻勋听完之后,心如刀绞。 当着叶轻如的面打了自己好几巴掌,抱住叶轻如的腰,难过的哭了,“阿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当时一定是疯了。” 不是他疯了,是她太有心计了。 有心计到连自己的弟弟都算计,用尽一切方式激怒阿弟。 “知道错了的话,要不要听阿姐的话?”叶轻如冷冷的问。 叶闻勋觉得阿姐越来越陌生,不想从前那般永远都对他饱含情感,可是他却一点都无法生气抱怨。 从前阿姐为他付出太多了,现在该是他义无反顾回报的时候,“听,我都听阿姐的,阿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如果叶闻勋不听,叶轻如会说很难听的话。 会告诉叶闻勋额娘喜欢的不是阿玛,死后还要纠缠在一起,是相互歪缠,打扰对方。 这样闻勋听了以后,心里必定难过极了。 不用说这样恶毒的话伤害亲弟弟,叶轻如松了口气。 公墓之中,棺材入土前。 叶轻如看向被请来帮忙的工人,“开棺。” 工人们面面相觑,都死了这么久的死人还开棺,这不是惊扰亡魂吗? 他们都是青帮中人,又看向了御冰夷。 御冰夷点头,“夫人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棺材盖被撬开,恶臭扑鼻。 所有人都熏的到了好几米开外,仍旧是受不了的捂着鼻子。 棺材里的尸骨烂的只剩白骨,看起来面目全非。 “额娘,轻如再也看不见你了。”叶轻如伏在棺材边,看着那一副白骨之躯,眼泪大颗大颗的跌落。 心里的疼无法用言语表达,如果可以她想用自己的命换额娘活着。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是哪一个环节错了。 把额娘给害死了。 叶闻勋在恶臭中,已经熏的睁不开眼睛。 他在巨大的哀痛中,隐隐约约看着姐姐抱着灵柩哭泣颤抖。 御冰夷就站在她身后,面色冷酷如同地狱里的阎王。 可怜的阿姐,可怕的御冰夷!! 不管是谁,只要能杀了御冰夷。 救救阿姐!! 他都愿意效忠那个人一生一世,为他赴汤蹈火。 “哭伤身体的话,你知道后果。” 十分钟后,御冰夷干涉了叶轻如悲恸的情绪。 叶轻如转过身,凉凉看着他,泪滴不可遏制的滚落,有点梨花带雨,有点凄楚迷茫。 好像在用小鹿一样无辜又凄迷的眼神告诉他,别那么心狠别那么冷血无情。 御冰夷袖子擦着她流出来的泪,“我说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 “御冰夷,我不哭了,我以后都不会再哭了。”她像是置气一般大声的喊,解开了他散发着无机质冷光的钻石袖扣,用袖子狠狠擤了一把鼻涕。 御冰夷看着自己的袖子,又看了一眼幼稚的可怜巴巴的叶轻如,抱孩子般把她抱起来,对工人下令道:“盖上棺材盖,埋了。” “冷吗?”他感觉她身体才发抖,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安抚着。 叶轻如咬住唇,尽量遏制悲伤造成的负面影响,“不冷,你放我下来,我给额娘磕头。” “磕头就免了,鞠躬的话,我可以放你下来。”他道。 叶轻如点点头,“恩。” 被他放下来以后,叶轻如站在墓碑前,庄重的三鞠躬。 人有些飘零,像是风一吹就会倒。 当御冰夷想扶她的时候,她视线逐渐清冷。 整个人都刚毅起来,看到他递来的手。 她只是冷淡扫了过去,那眼神淡漠的令他有点受伤呢。 御冰夷捏住了她的手,叶轻如没有反抗。 顺着他的方向,向前一步迈了过去,“是不是很久,北平都没有下雨了。” “想要下雨啊?”御冰夷莞尔一笑,他抓住她的软肋。 叶轻如对他的反应不意外,人贴了上去,乖巧靠着他,“恩,要大雨,一直下的那种。” “下一天,你补偿我一个晚上?”御冰夷邪肆提条件。 叶轻如点点头,“下多久,我当多久甜瓜,我会遵守诺言,不会做让你不快的任何举动。” 她此刻内心无比的坚定! 所有伤她家人者,必被她粉身碎骨、挫骨扬灰! “这个买卖合算,叶轻如,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卧薪尝胆做的很是行云流水!”他阴阳怪气的夸赞。 叶轻如只是淡淡,“各取所需罢了。” 这时,白朗走了过来。 表情有几分尴尬,还有几分欲言又止。 接到了御冰夷的眼风,大胆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慕容家来人了,还是慕容家现任的家主和掌权的三房、四房。说是要见夫人……但是这场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14章 赶尽杀绝 “慕容家还真来人了?”御冰夷低眸看着他怀中乖巧,却是气息冷漠的小女人。 她还真是料事如神,哪怕被他囚禁了。 一时失去了身上的锋芒,被墨辉一刺激,立刻便华彩重燃。 叶轻如没说话,只是乖巧贴着他。 御冰夷手指勾着她微卷长发,眼底带着玩味,“请过来。” “是,爷。”白朗小跑过去请人。 慕容家一共来了三个人,皆是在家族里有一定分量的。 此刻他们打扮都很正式肃穆,两个穿了西装革履,一个穿了黑色的褂子。 手里捧着白色百合和菊花,来到叶轻如和御冰夷跟前。 他们并未多言,先是点头示意。 对着墓碑三鞠躬后,献上了带来的花束。 显然他们三个早就做足功课,知道叶轻如今儿要给母亲上坟。 特地穿成这样,还特地带了花束。 “御夫人抱歉,我等冒昧打扰。”慕容家主摘了帽子,弯腰行礼。 身后两个同族的弟弟,也都微微颔首。 叶轻如眼睛红红的,看得出来是刚哭过,语调里夹杂着点鼻音,“你们到这里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 “此事十万火急,我等实在是有个疑问疑惑不解。”慕容家主顿了下。 等到叶轻如递了个眼神,继续说下去,“我们慕容家哪里得罪夫人了吗?夫人位高权重,为何要紧着我们慕容家一家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叶轻如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表情似笑非笑。 三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脖子吓猛了般一缩。 心里揣度着这话是不是冒犯了叶轻如,毕竟叶轻如一直匿名做空慕容家,她完全可以否认任何指控。 如果是这样,慕容家就完了。 慕容家三房打算开口。 叶轻如先一步打断,“我们借一步说话,这里不是很方便。” “好,好!这里是先人安眠之地,的确不适合谈论任何事。”慕容家主见叶轻如愿意谈,连连点头,躬下了身卑微的做出了请的姿势。 他自然是想要脸面的,没人不会不要脸面。 在一个比自己小了好几轮的晚辈面前如此,也是因为实在遇到家族存亡的关键时刻了。 叶轻如和御冰夷并肩走在前面,他们三个落后一步。 叶轻如边走边说:“前面有个茶寮,是临时搭建,给吊唁的人休息的。” “那我们就去茶寮说。”慕容家主战战兢兢,叶轻如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能救慕容家就好。 茶寮里,零星几个曾经和贝勒府关系极好的,有资格来吊唁的人被挨个耳语请走。 其中还有叶轻如如父如兄般的吕四爷,四爷这次在北平见到她。 几次想要跟她联系,都被拒之门外。 眼下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女孩就在眼前,却又是连一句话都没说上,就只能擦身而过。 叶轻如目光在吕四爷身上一顿,手指微曲攥了攥。 她没请吕四,吕四出现在这。 只能说是御冰夷的手笔,叶轻如眼神更加冰冷无温了。 慕容家主和他的两个弟弟坐下,看到叶轻如这个表情,一个个惊吓如鹌鹑。 叶轻如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吓着人家了,干脆借势恫吓道:“几位应该知道我和张府的关系?” “略知一二。”慕容家主觉得非常尴尬,他膝下无子都是女儿。 所以家主身份本来要传给二房的慕容清河,慕容清河当初退婚张家,族内可都是非常支持的。 现在,张家的报复来了。 慕容家主亲身经历,但依旧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不就是退婚么?至于让全族陪葬吗? 心眼这么小吗? 叶轻如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你们觉得我赶尽杀绝做的狠,想过没有我朋友被当众退亲,受千夫所指痛不欲生,难道不是对她赶尽杀绝吗?” “慕容清河对张小姐做的事实在过分,我们全族都不耻,昨天已经登报把慕容清河驱逐出慕容家了!”慕容家主赔笑道。 叶轻如装傻,“有这事?” “有的,我报纸我带来了,您看看!!慕容清河那混账,已经不再是慕容家的人了,他做任何事,都和慕容家无关了。” 慕容家主激动的极力跟慕容清河撇弃关系。 叶轻如点点头,“这样的话,倒是可以。” “那是不是可以……” “当然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叶轻如端起一杯白朗倒的茶,品了品,“听说你们手头有一些墨家的股票,是不是?”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15章 咸鱼翻身 “你不会是要我们把墨家股票卖给你?”慕容家主出了满脑门子的冷汗。 叶轻如点头,“当然。” “这样……这样……墨家主会杀我们的,墨辉的性格不会饶了我们的,会把我们剁成肉酱。”慕容家主吓得体如筛糠,说话结巴了。 其他两房的人也是汗颜附和,“是啊,是啊,御夫人,墨辉残暴不仁,要知道我们背叛他,满门都会被他除去的。” “你发发善心,开开恩,放过我们。” 叶轻如低垂眼睑,气场冰凉。 他们三个顿时觉得自己一番哀求,求了个寂寞。 人家叶轻如就是看中股票,其他的话对她来说狗屁不是,一句话都不可能听进去的。 这下,慕容家惹上大麻烦咯!! 他们三个在心里,简直是要把慕容清河给骂死。 御冰夷邪肆启唇,“你们保密这件事,墨家不就不知道了。” “可是,他们迟早……会知道的,这纸包不住火。”慕容家主为难的道。 御冰夷冷蔑看着他们,老谋深算写满了银瞳,“放心,他们发现的时候,墨家已经不存在了,到时候慕容家动动手指,灰飞烟灭的是墨家。” “这……这……” 慕容家主震惊看着御冰夷。 他们可是苦墨家已久,若能破灭墨家,那可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墨家实在太霸道了,宋家人人都中了墨家下的降头,好操控他们这样的事都做出来,可想而知墨家是多残暴不仁。 慕容家并不是近臣,勉强逃过一劫没有中降头。 但是在其他各方面没少被压榨!!早就想摆脱墨家了!! 叶轻如没想到御冰夷会为自己说话,幽深的看他了一眼,淡淡开口,“现在签合同的话,我以市价一点五倍买下股票。” “这就签!!马上签合同!!” 慕容家主也豁出去了,虽然不知道叶轻如的胜算几何,可是如果不答应的话,明天慕容家就完蛋了。 叶轻如挑眉,精明的样子简直和御冰夷此刻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恩,签完了合同之后,我绝不会再抛出慕容家一分股票,也不会继续做空慕容家的股票,你们可以放心。” “好!太好了,感谢御夫人高抬贵手!!” 慕容家主得到承诺后,更加坚定要签合同,卖股份给叶轻如。 合同签完后,慕容家的三个人被白朗送走。 叶轻如坐着欣赏三份合同,忽然一下被御冰夷抱起。 她眉头蹙了下,不过却没抵抗。 御冰夷把她抱进车里,“记得答应我的事了。” “下雨了吗?”叶轻如问。 御冰夷冷笑,“看看天!!” …… 深夜,雨下的很大。 宋嫣然正对着雨幕发呆,手指放在电话上,却迟迟没有拿起来。 这是电话机的总机,家里还有无数分机。 如果用家里的电话打出去,有人想要偷听太容易了。 可是,被偷听了又如何? 他们要知道她现在跟御冰夷的关系,哪个敢说她一句不是? 说不定还会上赶着跪舔,她有朝一日可是会成为御夫人的。 正当她面露淡笑,傲然拿起电话的时候。 有丫鬟来报,说是慕容清河来找她。 宋嫣然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他居然敢明目张胆登门拜访!! 这事定会一夜之间惊动整个宋家的!! 她喘息几下,手指握拳,十分冷冰的道:“不许把他请进来,我去外面见他,这个慕容清河!!又要来找我借钱了!!” “找你借钱?那您还出去做什么,我汇报老爷夫人,让家丁打他出去。”丫鬟都知道慕容清河被家族赶出去了,来借钱倒是很有可能,只是哪里能让这无赖把钱借了去? 肯定是要直接打走的!! 宋嫣然看了眼丫鬟,柔柔笑着,显得非常平易近人,“我们毕竟同学一场,他如今落魄了,我就落井下石,对我的名声不利,我去看看他,借他点钱,打发走就是了,你放心,我不会吃亏的,顶多借个几百块。” 几百块? 她借给慕容清河的钱多达五六万,是她从小攒到大,用尽各种心思和渠道能赚来的所有钱。 那是一笔不小的,可观的数目。 寻常富户大概也就这点家底!! 她居然全给了慕容清河!! 慕容清河还有脸找她!! 宋嫣然怒气冲冲到了门口,看到慕容清河是一副精神抖擞,雄赳赳的样子。 他看着宋嫣然,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嫣然,你怎么不许我进你家!我还想去找你家高堂提亲!!呵呵呵,天助我也,昨天有人突然抛出慕容家五十万股,我做空慕容家,一下就把你给我的钱翻了好几倍!!” “你赚到钱了?”宋嫣然感到错愕,虽然她不懂金融,但是这两年赶时髦学洋人玩股票的,大部分人去证券公司都是赌什么赔什么。 这小子居然真的咸鱼翻身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16章 分手吧 “整整八十万!!我赚了八十万!!”慕容清河激动的抱住宋嫣然,两眼放光的道,“叶轻如那个贱妇以为能弄死我,生生又抛了一大笔股份,明天!等明天,我就能赚两百万了。” 两百万的资产在北平的任何望族,都能算是一笔巨额的资产了。 要是从前宋嫣然一定会心动不已的觉得自己眼光好,看上了慕容清河这样优秀的男人。 此刻,他因为赚两百万而激动的样子。 反而让宋嫣然觉得无比的小家子气,无比的目光短浅。 宋嫣然在他的怀里挣扎,挣脱了他的怀抱,把慕容清河狠狠推开,“清河!!你冷静一点,你赚了钱我为你高兴,毕竟你过的好也是我的心愿。” “我赚钱就是你赚钱啊,嫣然,这些钱都是我们的,等慕容家赔光了!!我低价把慕容家的那些产业和公司全买过来,我还是慕容家的家主啊!”慕容清河被推开之后,看着她表情尴尬的小脸,有些懵逼摸不着头脑,“我成为慕容家的家主你不高兴吗?嫣然,我翻身这一刻,我们期待多久了?” 她虽然嘴上说着为他高兴,可是却变得怪怪的。 好似抵触跟他的接触,令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宋嫣然很勉强才对慕容清河挤出一丝笑,“我说了啊,我为你高兴,清河,你很优秀,我当初果然没看错你。” 在她心底里充满了鄙夷,不过两百万就足以令慕容清河兴奋。 对于御冰夷那样背靠金山银山的男人,可能损失两千万都不会令他皱一下眉。 比起小家子气的慕容清河,御冰夷才是真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 她只想赶快应付了他,让他早点离开,以免横生枝节。 “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我今天就是来找你父母提亲的,我终于有娶你的资本了,我们不必再偷偷摸摸搞地下恋情了。”慕容清河当初搞地下恋情,完全是看不上宋嫣然庶女的身份。 害怕一旦公开就错过更好的选择,此刻他落魄了善良的宋嫣然还对他不离不弃。 甚至把唯一的体己钱,全都借给了她。 慕容清河心中早就感动,决定一定不能辜负她,要娶她做正妻。 宋嫣然脸色一变,大声的道:“不!!你不能提亲!就算提了,我父亲也不会答应的。” 他居然要提亲!! 一个只想占便宜却不想负责的男人,突然想要提亲,宋嫣然用脚趾头想就知道原因。 还不是因为他落魄了被逐出慕容家,哪怕打垮了慕容家。 也不可能回到当初慕容家继承人的地位,他缺少了很多名门闺秀的选择。 再加上她借了钱给他,感动了这个凉薄的男人。 本来宋嫣然只是想要敷衍他,因为他提亲的举动,眼神变得冰冷。 “就因为我被慕容家逐出家门了吗?嫣然,我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财富,足以让慕容家后悔!” 慕容清河冷蔑倨傲的道,“等明天,我从慕容家赚到更多钱,逼得他们砸锅卖铁,必然能逼得他们卖出墨家的股份!!到时候我就会得到墨家主的赏识,你父亲,到时候只能依附仰仗我这个女婿。” “清河,我知道你很优秀,将来一定前途无量,是我!!我是太过粗鄙,配不上你,我……我们分手。”宋嫣然牙一咬,果断说出分手的话,她紧咬嘴唇,眼圈红红的,给慕容清河感觉她可怜兮兮受了委屈一般。 只有这样,她才能在慕容清河这样的小人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 慕容清河意外极了,随后眼眸变得阴冷,嘴角上扬着冷笑,“嫣然,你要和我分手?” “对……对不起,清河,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姑娘的,我只是小门小户的女孩,那个……借给你的钱你不用还了,就当我们相识一场,我对的情,好吗?” 宋嫣然想好措辞之后,滴水不漏的说着,脸上是一往情深的表情。 慕容清河阴狠下来的心态,微微有了些许动摇,最后在女孩蒙了雾气一般的双眸上,心软了一些,“到底是因为什么你非要和我分手?连借给我的钱都不要了?你在家里的地位我知道,这些钱,你赚的不容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17章 分分钟翻身 “因为……大姐不想嫁给孟雷霆,所以父亲选择了我。”宋嫣然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唯一能想到的找借口搪塞的人选就只有人称屠夫的孟雷霆。 慕容清河这个人只是对亲近的人耍狠,其实胆怂的很。 孟雷霆杀人如麻的名声远扬,听到跟孟雷霆有关慕容清河肯定不敢招惹。 慕容清河果然是面色一青,说话都有几分结巴,“你们……你们宋家要和……孟……孟雷霆联姻?” “是啊,我怕影响到你的心情,一直不敢告诉你,清河!天涯何处无芳草,放弃我的话你还能选择其他更多更好的女人。” 宋嫣然温婉贤淑的说着,一副一切都是为了慕容清河好,愿意为他付出的姿态。 慕容清河权衡利弊,觉得孟雷霆这种有实权的人招惹不得,为了一个女人招惹更是不值得。 他心里捏了把冷汗,一脸惋惜和遗憾的对宋嫣然道:“嫣然,没想到你这么为我考虑,听说孟雷霆这个人凶狠残暴,保不定会不会家暴,你嫁给他确定没问题吗?” 不嫁给他难道嫁给你么? 你敢娶么? 宋嫣然眼底闪烁着冷嘲,越发看不上慕容清河这个人,却是一副小白兔受惊的模样,点了点头,“这是父亲和母亲做的决定,没人可以更改,清河,你千万不要冲动,要是让孟雷霆知道我们有过,指不定会对你做出什么事呢。” “你父亲母亲偏心的太厉害了,居然给你选择这样的夫婿!” 慕容清河一脸义愤填膺的唾弃道,又抓住了宋嫣然的手,“嫣然,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强大,将来孟雷霆要是欺负你了,我为你出头。” 借你一个胆子,你敢招惹孟雷霆么? 宋嫣然才不相信慕容清河的鬼话,含泪点头不已。 慕容清河看了下腕表的表盘,道:“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我明早还要去证券交易所。” “恩,再见,清河,祝你成功。”宋嫣然对着打算扭头离开的慕容清河清甜一笑,总算送走了这个瘟神。 虽然御冰夷是连孟雷霆都要仰仗的人,不过慕容清河这种人只会对绝对的权势臣服。 而且御冰夷已经有妻子了,不适合拿出来作为搪塞的理由。 等她嫁给了御冰夷,就不需要再和慕容清河这样的小人虚与委蛇了。 此刻,墨家。 墨辉正在议事堂里和几个长老讨论,此刻他们正受到华生母子在各方面上的狙击。 “华生自从知道是我们在背后算计他之后,和他母亲一起北上,一直对我们下绊子,现在我们江南江北的生意全都是一团乱。”一个长老一筹莫展的道,他眼底的余光却是看向墨辉。 墨辉双手十指交叉,沉遮脸承认错误,“抱歉,是我过度的误判,想借着一场车祸僵化金勉帆和墨辉之间的关系,谁知道……叶轻如会去仓城,弄乱了计划。” “就不该主动去招惹华生的家族,他背后有两股强大的势力,墨家主又不是不知道。” “华生初生牛犊不怕虎,把我们好不容易抢来的出口纺织大单截胡了,那些机器可都是按照欧美标准来的,内部很难消化的。” “他们还联络各大商会跟商贾跟我们断交,导致八成订单的损失了,我们各大公司的资金运转已经出现断裂了。” …… 长老人们议论纷纷,不断的吐苦水。 曾经以墨辉在墨家的权威,没人敢这么指责墨辉的决定,眼下所有人都好似反叛一般。 墨辉等诸人都抱怨完了,才缓慢的开口,“你们说的这些都是小事一桩,不就是我们手下的产业和公司被华生和艾玛那个女人狙击么?他们损耗蚕食我们多少力量,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那又怎么样?他们是庞然大物,比之他们,我们墨家只是蝼蚁罢了。我们墨家被暮色消耗的已经是江河日下了,对于华生母子来说的代价,可能对我们墨家足以致命。” “就是,就是!!华生在仓城受到那样不公正的诬陷,现在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报复,根本就不在乎伤害我们墨家能付出多少代价。” 议论声又开始了。 这一次墨辉没有忍耐,站起身,直接踩在桌子上。 他居高临下俯瞰所有人,眼神充斥了冷漠跟凌厉,“目光短浅的东西!!我说过了,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我墨辉,分分钟能让墨家翻身!!你们不信试试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18章 春风得意小女人 “你真的有本事让墨家翻盘吗?” “是劝说华生母子息怒的办法吗?有办法应该早说啊!” …… 底下墨家长老们一脸看到希望的追问,只让墨辉觉得可笑。 在仓城虽然有刑侦的警员拿出证据帮华生翻案,可是总是有人不信的,还有人觉得华生翻案是金家对洋人势力卑躬屈膝,连带着现在金勉帆的名声也臭不可闻。 墨辉朝立在一旁的助手使眼色,助手拿了一堆合同扔在桌上。 合同落下的时候,长老们面面相觑。 相互之间都有点局促,不知道墨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些都是我年初的时候买下的期货。”墨辉阴冷的笑挂在脸上,眼神扫视着一张张年迈的面容。 一群老不死的家伙以为年纪大了,就高人一等更加精明了。 墨家此刻的危机,还不是要靠他来解决。 片刻后。 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拿起合同看,惊讶无比,“棉花?今年棉花价格很高啊,我们是卖方?若是能完成交易,我们要发达了!!” “这是桐油的!!桐油价格也高,不过大部分都被神秘商人收购了,墨家主,你真的有货吗?” 合同总共有十二份,什么桐油小麦棉花都有。 如果按照期货市场现在的市价,每一份都足够跟墨辉签订合约的买家赔得倾家荡产。 墨辉冷冷的笑着,看白痴一样看着长老们,“这里面所有的货物都是我亲自出手垄断的,包括国外的货源,也都被我采买了,不然你们以为市场上哪来的这么高的价格。” 期货市场上价格不断攀升的这些日常必备品,竟然是墨辉偷偷找人收购的。 所有人不明觉厉啊,就算墨家原有的资产赔个精光又如何。 这些期货合同足够让墨家翻身好几回了,华生母子做那么多事,不过是让墨家账面上显得难看。 他们是外国人就算要报复,也没办法报复一辈子。 墨家只要有喘息的机会,凭借着期货合同除了东山再起,还能比曾经更强大许多。 墨家主英明这句话,在议事厅里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用瞻仰敬畏的眼光看墨辉,把他当成了拯救墨家的神。 贝勒府里。 大雨打落了满地菊花,花瓣落了一地。 金灿灿一片,在雨水中洗礼,看着还挺好看的。 御冰夷餍足喟叹一声,搂进怀中的小女人,邪肆的目光低眸凝着她,“走神?” 好啊!! 他们欢爱,她都敢走神。 这是侮辱他的水平? “恩?”叶轻如神情倦怠,反应慢板拍,搂着他把脸朝他胸口埋进去。 她困的打瞌睡,脊背被他的手指轻轻点着。 御冰夷低头,问:“想什么?” “剧情……”叶轻如自然不会承认,在构思谋划怎么杀他。 也许从前还是心软的,可是当额娘下葬时,看到额娘变成白骨累累的样子,再次确定额娘已经死的事实。 她不可能在心软,不可能违背孝悌,站在御冰夷的角度为他开脱。 为了麻痹他,她甚至乖巧迎合他。 每一次内心都是承受巨大的煎熬,一定要尽快杀了他!! 结束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御冰夷来了兴趣,“想到什么剧情了,眼神这么狠?” “海盗,把詹姆斯抢走,黛西生气了。”叶轻如嗡嗡回答,剧透了自己准备要写的内容。 御冰夷觉得十分的好笑,更觉得有点不合理,“海盗劫持一个粗鄙的男人做什么?要抢也是抢女人啊,让詹姆斯英雄救美,不好吗?” “从古至今英雄救美太多了,美救英雄不是更动人?”叶轻如对他很冷淡,不过提到自己写的剧本的时候,一丝自得跟骄矜跃到眉间,有种春风得意之感,“而且,詹姆斯男生女相,貌若天仙!海盗头子因为看到他之后,换了口味,变成喜欢男人了。” 御冰夷也发现了,她真的非常热爱文字,一颗心对自己写的故事炙热而滚烫。 每次提起她写的剧本,她都会多说几句话。 御冰夷发现了可以跟叶轻如继续聊下去,而且可以一直聊的办法,手臂紧了紧,“那……黛西准备怎么救詹姆斯?” “炸了海盗的巢穴,把海盗吓得屁滚尿流?” “她拿什么炸?不是商人吗?” “黛西有女王授勋,可是伯爵呢,可以直接进宫觐见女王陛下,她找女王陛下借了十口大炮!!” 御冰夷还发现了,他的小女人非常暴躁,热衷于热武器。 此刻,不禁莞尔,“要不起床,我想看你写的文字,光听觉得不过瘾。”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19章 强扭的瓜挺甜 叶轻如吓坏了,伏着一动不动,“不起。” 以前怎么没发现御冰夷这个怪癖,喜欢看连载的小说。 她不要起来,不要写东西!! 御冰夷不顾她的抗议,强行把叶轻如从床上拔起来。 动手给她穿衣穿袜,亲自抱到书桌旁。 还非常温柔的把钢笔递到她手里,语调磁性的哄着,“写,有这个才华,别浪费了。” 她头皮一寸寸发麻,想挣脱却逃离不了他的禁锢。 文学创作哪里可以被强迫的,强迫写出来的东西会失去灵气的!! 逃避毕竟解决不了问题,在御冰夷的逼迫下。 叶轻如气哼哼的一字一顿的写下面的剧情,“强迫写出来的东西,不好看。” “先写!”他强势霸道的道。 叶轻如气的笔锋一用力,锋锐的金笔把纸页都划破了~ 岛上被黛西的十门大炮打的战火纷飞。 海盗的老巢都要让炮火轰平了,椰子树倒了一大片。 随处可见屁滚尿流,闻风丧胆的海盗喽啰。 黛西带着六个凶神恶煞的手下嚣张狷狂的闯入囚禁詹姆斯的房间,詹姆斯扑进女王降临般霸气出现的黛西怀中,痛哭流涕不已,“我就知道你会救我,你再不来救我,我的清白就被他们玷污了。” 某海盗偷偷心里腹诽:放屁!再晚点来,他们的天灵盖都要被这个装柔弱的臭小子掀了。 男的已经很可怕了,谁知道女的更可怕。 他们一定是招惹了厄运之神,才会倒霉的把詹姆斯这种人绑架了。 “做我的人,或者死。”黛西一手手指勾着火枪旋转,一手搂着怀中瘦弱的小男人,脸上是美艳妖娆又嚣张的笑。 地上是一排排跪倒在贵妇裙下的海盗们,海盗们纷纷答应追随效忠,从此洗心革面做个好人。 看着海盗们被收服,黛西满意的笑了,将怀中的俊美男人打横抱了出去,“小美人,让你受惊了。” “吓死我了,他们这些海盗都好粗鲁的~”某美男顺势勾住女人霸气女人修长皎白的脖颈,眼神十分腹黑的朝身后的海盗们一扫。 有些不安分的海盗们明显想放黑枪,在这个眼神下收敛了。 灰溜溜的扛着自己劫掠的金银珠宝,跟着上了黛西和詹姆斯共有的冥王星号。 这不是写的挺好看的么? 看来强扭的瓜也挺甜,强迫写文的写手写的东西也不差。 御冰夷摸着下巴,细细欣赏。 叶轻如写了两章困了,打了个呵欠。 御冰夷把她抱回床上,“写的不错,有奖励,想要什么?” “一个人太闷,想要宠物。”她困得卷着被子,侧过身喃喃的说话。 御冰夷凑下去,“小猫?小狗?兔子?猴子也行?” “鳄鱼。”叶轻如咕哝的道。 御冰夷顿了顿,淡笑着起身,走到了门外吩咐白朗,“去池塘里,抓一只魁梧点的鳄鱼。” 鳄鱼?还要魁梧点的? 难道是觉得三十多条鳄鱼太多了,所以打算抓一两只当下酒菜? 可怜的鳄鱼,可怜的自己啊!! 白朗心里感叹着,自认倒霉的去后院抓鳄鱼。 翌日。 天还在下雨,不过比昨天小了很多。 雨水好像是跟北平排水系统商量好的似的,降雨量刚好是排水系统可以容纳的范围。 不会导致北平因为内涝,而出现一些灾害现象。 叶轻如起了个大早,吃完早饭没事做。 侧坐在一条肥大的鳄鱼背上,望着天空的雨水发呆。 以前在于府她最怕下雨,下雨意味着她要在雨中做活,弄不好就要感冒。 贱奴没资格请郎中看病治疗,等于是在鬼门关生死徘徊。 喜欢上他以后,她可喜欢下雨了。 感觉在这漫漫大雨中,好似能看到他的身影一般。 一面发着呆,一面她的小手还在鳄鱼坚硬外壳的脑袋上轻轻抚摸。 鳄鱼根本没有野外常见的凶猛,在叶轻如跟前像是忠实的大狗,随便她摸随便她坐。 白朗进来找叶轻如的时候,先看到的是一双冷酷绝杀的眼神。 大眼睛黄橙橙的,没有任何焦距,还非常的威严。 吓得白朗连连后退几步,吓猛了之后,脱口而出,“靠,这什么玩意?” “白朗,别怕,它叫小青。”叶轻如跟白朗介绍道。 看着鳄鱼很听话的要摆着尾巴,蜿蜒游走过来张嘴朝他打招呼。 那阴冷冷,冷血动物独属的眼神。 怎么看都不太友善,还非常的吓人。 白朗牙齿打架的差点把舌头都咬了,夫人特么也真是生猛啊,鳄鱼拿来当宠物,原来这条鳄鱼抓的不是用来吃的,而是陪伴夫人的。 卧槽!! 要是缺少陪伴,可以选兔子啊,小鸡小鸭之类的啊。 算了~ 夫人这种人大概也就喜欢鳄鱼这么变态的宠物。 白朗心里吐槽着,然后道:“夫人,爷……爷被宋二小姐请去游湖,爷的意思是,请你一块去,你换身衣服跟我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20章 天敌啊天敌! “大下雨天的去游湖?宋二小姐这么有情趣?”叶轻如懒懒的不怎么爱动,眼皮沉沉的抬也不抬。 白朗回禀,“御爷决定的,他托关系花钱包下颐和园一天。” “包下颐和园?为讨美人欢心,挺用心。”叶轻如摸着身下的,一脸毫无兴趣的样子,“他们两个郎情妾意,我就不去讨嫌了。” 白朗汗颜,这美人儿当真不是夫人你设的局吗? 爷那边都快气炸了。 杀不得、打不得、赶不得。 白朗摸了一把额间的汗,“也就花了三千大洋,不多的,爷吩咐一定要把你请去。” 要是夫人不答应的话,爷亲口说了扔他下鳄鱼池。 他可不想年纪轻轻不到五百岁,就死于非命。 “行,那……”叶轻如沉静的眼珠子,忽然咕噜噜转了一圈,“我能把小青带去吗?它现在可粘我了,我要不在,它会无聊的。” “当然不行,小青虽然听话,但是……毕竟是生猛野兽,带出去,会吓着别人的。” 白朗突然感觉到一丝杀气,定睛一看是那只壮硕无比的鳄鱼,眼瞳直勾勾盯着自己。 眼神有几分慵懒,跟叶轻如此刻眼神相似。 但是眼底深处,那凌厉冰冷的杀机,真是令人汗湿后背。 难道这……这畜生还能听的懂人话? 正想着,大鳄鱼黄橙橙的眼珠子转了一圈。 白朗又捏了一把汗,硬着头皮劝,“顶多出门半日,夫人去去就能回来,不会让小青……无聊太久的,而且,您一直关着,不也闷得慌吗?” “这样,要我出门也可以,你在家里帮我照顾好小青。”叶轻如指着大鳄鱼,歪着脑袋一派天真无邪。 笑容还挺温婉,白朗却觉得无比的渗人,“啊……我……我照顾?” “是啊,照顾小青很容易的,只要每隔两个小时喂水,三个小时喂一顿肉,千万不能把它饿着,饿着它会出大事的。” 叶轻如一本正经的说道,笑起来两只眼睛似月牙弯弯。 忽然,她拍了拍手站起身,“算了跟你说那么多也没什么用,你是御冰夷的人,我找御冰夷说去。” 说完,叶轻如小跑去找御冰夷。 房间里,只剩下白朗和缓缓张开嘴,仿佛露出冷笑的小青。 一时间白朗浑身暴汗,衣服上下湿透。 脚上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却还是撒开丫子拼了命朝叶轻如的背影追去。 白朗追上的时候,叶轻如已经冷淡的跟御冰夷说完一番话。 御冰夷脸色也是一片淡然,点点头看向浑身僵硬的白朗,“夫人要跟我和宋二小姐去游湖,白朗,你在家里帮她照顾一下小青。” “呵呵……是……爷……” 白朗皮笑肉不笑,靠,他和小青是天敌!! 天敌知不知道!! 在自然界里小青克他,居然要他去照顾小青。 爷要泡妞自己出马就好啊,为什么要捎上他?这算虐待动物了? 宋嫣然柔柔一笑,笑容似清风拂面般婉约动人,“小青是姐姐养的宠物吗?看着姐姐好重视的样子。” “宋嫣然,别姐姐、姐姐的瞎叫,我额娘只生我一个。”叶轻如冷面回答,然后视线转向御冰夷,“至于小青,是白蛇传里的小青,和白娘子是姐妹。” 白朗瞬间秒懂,之前听梅丽碎碎念说什么爷是白娘子。 夫人给一只鳄鱼起名小青,是给爷找了个姊妹?阿不!是兄弟?? 文化人骂人的方式,就是不同寻常。 “今天话这么多?” 御冰夷执住她的手,一把将叶轻如拉进怀里,语调声清凉冰寒。 平时她对他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浪费口水。 和宋嫣然之间,倒是话不少。 叶轻如用力想甩开他的手,被他握的更紧了,“嫌我烦,就别带着我。” “难道不是你,吵着闹着非要去颐和园,我才把颐和园包了?”御冰夷狭长深邃的凤眸微眯,从上至下俯瞰着她。 叶轻如黛眉微蹙,“……” 她什么时候说要去颐和园了? 小时候颐和园就跟家里后花园似的,时常和瑛茵去玩,早就玩腻了。 “原来是姐姐早就想去颐和园,这么说,我和姐姐之间很有默契,都想跟你一起去颐和园玩。”宋嫣然毫不介意御冰夷搂着其他女人,相反的是非常柔婉大度的挽住御冰夷的胳膊,“以后我和姐姐在一起相处,一定非常和睦,是不是,冰夷?”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21章 恶心人付出代价 白朗撇了撇嘴,一脸佩服。 我靠,这个宋二小姐段位高啊。 不愧是夫人找来算计爷的,把充当小白兔做到了最高境界。 要不是遇到的是爷,而是寻常男人的话。 早就被宋二小姐宋嫣然,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御冰夷冲着叶轻如的凌厉逐渐蜕变成温柔,瞥了一眼叶轻如之后,温缱看向宋嫣然,“还是嫣然心地善良,如儿,你好好跟她学学。” “……”学你个大头鬼。 叶轻如头一次被御冰夷说的嘴角抽了,小手略微攥拳。 对于叶轻如这个反应,御冰夷十分的满意。 小丫头片子精明了一辈子,也有哑巴吃黄莲的时候。 “冰夷,别这样说姐姐,她毕竟是你的正妻,这样会让姐姐失去主母威仪的。” 宋嫣然通情达理的说着,圈着御冰夷的手臂往外走。 御冰夷跟着她的步伐亦步亦趋,“嫣然你还是太过善良,有些家主婆总喜欢显摆主母地位身份,为人刻薄不好相与,你这样会被欺负的。” 走出屋檐下,立刻有青帮的手下撑伞为他们遮雨。 贝勒府花园里一条长长的卵石路上,出现了十分壮观的景象。 两排黑伞黑西装的人整齐立着,他们经过便恭敬弯腰。 生生是搞出国府的仪仗来,远远的看到门外的加长小汽车,不等他们靠近,上面的司机提前专门下来打开车门迎接。 这一系列礼遇,无不凸显对宋嫣然的重视。 也助长了宋嫣然的虚荣心,她脸上笑容越发的清甜娇媚。 “我现在是你的人,谁还敢欺负我,万一被人欺负了,不是还有你为我做主吗?” 宋嫣然一边走,一边掩唇娇笑。 雨丝顺着风落在她皮肤白皙泛着绯红的侧脸,御冰夷优雅的用丝帕顺手擦去,“恩。” 叶轻如反胃的厉害,却始终挣脱不开御冰夷紧握自己的手。 如果她有罪,有法庭推事会审判她。 而不是硬拉着她看这两个货,没完没了的蜜里调油。 宋嫣然眼角余光瞟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叶轻如,心里得意的尾巴都翘到天上去。 看来叶轻如在御冰夷面前彻底黯然失色,没有半分吸引力了。 上车以后,宋嫣然声若黄鹂的说着自己学校里的趣事。 偶尔还娇笑两声,显得本人更加娇媚灵动。 御冰夷含笑听着偶尔还能跟她说两句话,他们两个越发的交头接耳,谈笑风生。 叶轻如手腕被一股力道狠狠握着,飞天遁地逃脱不得。 听着听着她气笑了,御冰夷纯粹是报复。 不会还以为宋嫣然是她安排的,真够固执的。 解释了那么多次,还是不相信。 “笑什么?”御冰夷在注意力突然落在叶轻如身上。 叶轻如盯着手腕上一块被御冰夷捏出来的淤青,视线凝然冰冷,“没笑什么。” 哼,笑某人是幼稚鬼!! 以为这样就能折磨她,让她吃醋? 开玩笑,他是仇人! 她早就不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谈何吃醋和妒忌。 “我还以为,你是觉得嫣儿说的故事有趣。”御冰夷似笑非笑的道。 呕~ 叶轻如直接当场吐了,本来就觉得恶心。 现在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了家。 一下控制不住,对着他熨烫平整的西裤上狠狠吐了一口。 她吃的不多,所以没有太多存货。 不过就那一小滩印渍,足以令她满足的勾唇。 吐完之后舒服很多,细白手指掠过唇畔。 御冰夷,这是你自找的。 叶轻如缓缓抬起头,眉宇宁静,长睫低垂遮着眼眸,“抱歉,晕车,一时没控制住。” “你晕车就提前吃晕车药啊,这……这弄成这样……”宋嫣然抱怨一声,忙关心的找出自己的手帕,要擦御冰夷大腿上的污渍。 御冰夷冷脸阻拦,阴冷的盯着叶轻如,“不用麻烦了,一会儿下车换条裤子就是了,叶轻如,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会晕车?” “说明你不够关心我。”叶轻如很长一段时间内心极度压抑,此刻阴沉的心有了三分满足感。 早知道早饭多吃点,让他知道知道恶心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22章 我尊你卑 细雨如绸丝,细细柔柔落下。 颐和园里里外早就布防过,车开进去停下。 能见到四处的岗哨,里头安静的不见任何一个游客。 “要游昆明湖?”叶轻如扒着窗沿,看着灰蒙蒙一片中的花园。 花园中亭台楼阁,格外的清绝雍容。 还有那湖泊,更是碧玉般镶嵌在其中。 这昆明湖原名太泊湖。 乾隆十五年的时候疏浚修葺过,改名叫昆明湖。 湖水发源玉泉山,带着山上的灵气,顺着泠泠山溪落入湖中。 湖水青碧澄明,尤胜西子湖。 雨中湖上,正停一艘船。 叶轻如薄凉的视线落在船上后,闪过一丝狡黠,“御爷,你既然要换裤子,索性我和宋二小姐先上船玩,怎么样?” “叶轻如,你不会又要玩什么花样?”御冰夷攫住她的小下巴,尖锐视线狠狠探入她眼底。 长臂和伟岸的身躯,将她娇小的身躯完全困在逼仄的座椅上。 叶轻如眯眼,“能玩什么花样?怕你的如花美眷,被我因妒忌心起,推进湖里。” “你敢把她推进湖里,我就把你扔进去。”御冰夷发狠的道。 叶轻如跟他反目后,少有的露出一丝柔柔的笑,手指在他落儿雨水未干的肩膀上掸了掸,“有御爷这句话,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啊,你不是最讨厌内宅不宁么,我这也是想和她聊聊,促进妻妾之间的和谐。” 妾字咬字并不大声,只是停顿了一下。 却似一把尖锐的刀子刺穿宋嫣然的心,她原本还得意上扬的小翘唇,此刻泛着一丝苍白。 她面相其实是极为讨喜的,天生上翘的嘴角让人感觉她单纯无害,是个很爱笑的人。 唇上颜色的变化,让她突然变得有几分憔悴,几分狰狞。 看着御冰夷和叶轻如夫妻俩眼神对峙,她轻轻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 御冰夷清朗笑出声,“行,那你们俩先好好玩,不许欺负她,恩?” “恩。”叶轻如自己拿了一把伞,下车的时候打开,冰棱般的眼眸尖锐扫向宋嫣然,“下来,宋嫣然。” 宋嫣然手脚都是冰凉的,尤其是在御冰夷说行的那一刻。 感觉他就是承认了自己妾的身份,一瞬间她像是被推入深渊一般。 她可是宋家的二小姐,叶轻如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人,凭什么当正妻压她一头。 她不要做小,宁死也不!! 叶轻如紧了紧握伞柄的手,声音冷若冰霜,“宋嫣然,发什么呆?” “我……我……”宋嫣然眼中出现了雾气,“有点不舒服……” “乖,你先去玩。”御冰夷在她耳畔说了一句,“叶轻如不敢对你怎么样的,别怕,她动你一下,我让她全家陪葬。” “好,御爷……”宋嫣然有了御冰夷那句话,才稍微有点底气。 但是,她还是觉得叶轻如来者不善。 磨蹭的走到叶轻如身边,一副快哭的表情抬头看叶轻如。 叶轻如是理都懒得理她的一副态度,步伐很快的往小船停着的地方走去。 御冰夷看着她清瘦背影,好看的银瞳陷入了痴迷的状态,“如儿啊,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宋嫣然到底是不是你设计的?别怪我心狠,如果是,我一定会……和你……同生共死、鱼死网破。” 叶轻如明显感觉脊背一阵恶寒,那个可怕的变态男人一定盯着她。 她咧了咧唇,抓住宋嫣然手腕,强行把宋嫣然拽上船。 根本就没什么好忌惮御冰夷,身正不怕影子斜。 宋嫣然不是她弄的,他迟早自己能想明白。 宋嫣然生的十分瘦弱,力气可能还不到叶轻如的二十分之一。 是被叶轻如有些粗暴的扔到船上,她跌在船上的时候船还摇晃了几下。 冰冷的雨落在身上,宋嫣然觉得叶轻如要谋杀自己。 刚准备挣扎的起来,逃到岸上。 缰绳已经被叶轻如手中锋利的刀切断,叶轻如手指黑伞。 坐在船舷上,细白的双腿交叉放在前面,“划船。” “我划船?”宋嫣然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虽然她是宋家庶女,吃穿用度比不得天之娇女宋湘韵,但是还从来没被人当丫鬟一般使唤。 叶轻如缓缓拔出一只小巧的勃朗宁,“划不划?” “你怎么不划?”宋嫣然被迫抓起船桨,冒雨卖力划着。 她敢相信叶轻如做的出来开枪,女人的妒忌心是很可怕的。 宋嫣然有点后悔,刚才和御冰夷表现的关系太好,把叶轻如这个母老虎给激怒了。 他们夫妻关系再不好,有外人插足的时候,任何女人心中都会有不快跟妒忌。 叶轻如手指转动勃朗宁,神情淡漠揶揄,“我是妻你是妾,我尊你卑,我们尊卑有别,你可不是要伺候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23章 只要你死了 “叶轻如,你别得意的太早。”宋嫣然咬牙唾骂,见叶轻如缓缓上膛,“你让我划船,我都划了,你还想怎样?” “两个桨一起,别告诉我你不会,不会也得无师自通。”叶轻如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白皙脸颊寒霜覆盖。 宋嫣然吓得两条胳膊软,手忙脚乱的拿起两只船桨尝试。 她已经很努力了,叶轻如还是在缓缓扣动扳机。 弄的她浑身冷汗直冒,终于她潜能爆发的掌握了两只船桨滑动船。 可是扳机已经被叶轻如彻底按下,宋嫣然一时瞳孔放大。 子弹高速旋转而出,贴着她的耳鬓飞了出去。 热力几乎要燃烧了她的头发,烧灼感令她迅速摸了一下脸颊。 还好,没有蹭到。 雨水浇下来之后,已经不感觉到方才贴着皮肤的温度了。 可是枪声十分的巨大,还是贴着耳朵的。 宋嫣然只觉得耳朵疼的厉害,耳鸣声嗡嗡的。 岸上,那些警戒的青帮弟子也都被惊动。 看到船上叶轻如伸手,打出特有的帮派手势,才没有立刻找船过来支援。 叶轻如两只巴掌反着撑在船舷上,“做的不错。” “你想划到哪去?”宋嫣然好容易缓过来,翻着白眼没好气的问。 叶轻如轻松道:“随便。” “……”她被气了个半死,眼底阴刻之意已经毫不加掩饰。 叶轻如!!叶轻如!! 她现在只想叶轻如死,或者御冰夷当场把她休了。 “知道为什么,专门邀请你游湖吗?”叶轻如慢条斯理的问。 “……”宋嫣然脸色阴沉,她现在冷的要命,脑子被都冷雨淋傻了。 才懒得回答叶轻如任何问题!! 哪里是什么游湖,分明是叶轻如自己游湖,她被要挟性命当了船夫!! 叶轻如才不管她多么气愤,心里又是多么的怀恨在心,“你是想哄骗御冰夷离婚,我专门好心来提醒你一声,门都没有。” “像你这样的妒妇、悍妻,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你?御爷早就不想要你了!!” 宋嫣然此刻被气的冒烟,又想出了对付叶轻如的办法,语言难免张狂带了一丝发泄,“和你离婚是迟早的事情,你哪来的自信,觉得御爷能一辈子忍受你。” “我当然知道,御冰夷喜欢什么的女人,也知道你勾搭他的伎俩。”叶轻如看着不远处,御冰夷上了一艘汽船,靠近半眯起眼睛,“可是你没有料到的一点是,我们的资产已经密不可分了,一旦离婚,其中牵扯到的利益纠葛,你这种目光短浅的深宅女人,又知道多少?” 是啊!!叶轻如可跟一般的豪门阔太太不一样。 她插手了很多青帮的事务,叶轻如和御冰夷之间的产业早就相互缠绕在一起。 一旦离婚做分割,双方损失都是巨大的。 御冰夷再有钱,也不可能舍得做出这样的牺牲。 宋嫣然从骨子里感觉到了自己的大意,然后又想到了什么,轻蔑一笑,“叶轻如!你们离婚自然是涉及千丝万缕的纠葛,可是……” “恩?”叶轻如昏昏欲睡,迟钝的反问一声,看起来因为胜券在握,非常轻敌的样子。 下一秒,宋嫣然突然扔掉了船桨,两只手都抓住了叶轻如的手腕,“可是只要你死了,御爷作为你的丈夫,第一法定继承人,你所有的东西都会归还他,连赡养费都不用付。” “你想杀我?”叶轻如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般,扬眉的道。 宋嫣然用力推她下水,反而被她徒手带了起来,两个人迅雷不及掩耳的转换了站的位置。 要知道可是在摇摇晃晃的船上,做出这样的换位需要极大的力气。 宋嫣然懵了一下,小脸上染上了一丝狡诈,然后眼睛一红,用力挣扎防止被叶轻如推下去,“冰夷,冰夷!!冰夷救我,轻如姐姐疯了,她要杀了我……” “叶轻如,放开她!!否则我要你全家陪葬!”御冰夷的汽船已经很近了,怒声要挟。 叶轻如刚一松手,宋嫣然用力一推叶轻如借力,往湖水中坠落,“不要!我不会游泳,轻如姐姐,不要杀我~我是真心爱冰夷的,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不想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24章 我可太喜欢你了 噗通—— 宋嫣然跌入水中,脸色煞白的奋力挣扎,“救我,冰夷救我——” 叶轻如手支着下巴,观看她精彩表演。 甚至想拊掌赞扬宋嫣然表演溺水时,精湛演技。 汽船上,御冰夷纵身跃下。 飞快将宋嫣然从湖水中捞起,送回到大船上。 与此同时,叶轻如毫不意外的被御冰夷的手下请上了大船。 冷潮的空气中,宋嫣然身上裹着一条毯子缩在御冰夷怀里瑟瑟发抖,“冰夷,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吓死我了……呜呜呜……” 她害怕颤抖的染上哭腔,梨花带雨的仰望御冰夷。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别瞎担心。”御冰夷沉声安抚,又瞪了一眼手下,“还不快去烧热水,想冻死嫣然吗?” 手下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这还是他们爷吗? 居然当着夫人的面,对别的女人这样的爱护有加!! 听到御冰夷的怒吼声,忙跑去烧水。 宋嫣然害怕惊恐的直往御冰夷怀抱里钻,“为什么……为什么姐姐这么恨我一定要杀我,我看我们还是算了,我继续跟着你,会惹她不高兴的。” “别胡思乱想,她算哪跟葱,还敢当着我的面杀人,看来是活腻了。”御冰夷语调中渲染着怒意,眼瞳变得阴鸷。 一看就是心疼怀中的刚溺水的红颜佳人,被气炸了。 察觉到御冰夷看自己的眼神,叶轻如单手抱臂,手指捏着冻的僵硬的手臂维持血液循环,“看着我做什么,人不是我推的,她自己跳下去的。” “我亲眼看着是你推她下去的,这都能狡辩?”御冰夷直接气笑了,冷嘲道,“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妒妇!!” “冰夷,别这样说姐姐,咳咳咳~” 宋嫣然柔弱极了,极力为叶轻如辩解着,“姐姐一定是太喜欢你了,都怪我不该情不自禁喜欢上你。” 叶轻如眉梢挑了挑,表情极为古怪。 她自觉的已经是个心死之人,不会再为御冰夷的任何事起波澜。 可是打脸来的太快,听着宋嫣然装小白兔的话,快要忍不了笑出声了,“恩恩,御冰夷,我可太喜欢你了。” 这一刻,御冰夷脸上的表情也有点绷不住了。 不过他依旧维持了冷冰的神情,看向身边一个手下道:“溺水的人应该多休息,否则一定会大病一场,送她去床上。” “是,御爷。”那名手下只觉得气氛有点怪,却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等宋嫣然被送走之后,御冰夷拿了条风氅披在叶轻如瘦弱的肩上,“看戏看的可真欢实,我在你眼里,是小丑。” “不不不,御爷,小丑是我自己,被人公然抢了男人。”叶轻如连连摆手,“妒妇?我妒妇?行,这个妻子的身份,原是我不配。” “闭嘴,叶轻如,你不配谁配?”他攫住她的下巴,狠狠封住了她的唇,“这场戏,是不是叫周瑜打黄盖,恩?” “你最近是对三国上瘾了吗?听不懂你说什么。”叶轻如扭开头,避开他的亲吻。 恶心死了!!死渣龙!! 抱过别的女的,还亲她!! 呸~ 御冰夷脸色一沉,伸手从手下手里接过热水,“你和宋嫣然一起演戏,演苦肉计,逼我为她出头?难道不是周瑜打黄盖?” 他虽然生气抱怨,还是把热水捧到她手里。 “你有完没完,要我说多少遍,他妈的宋嫣然这样,跟我没关系,没关系!!你懂吗??”叶轻如气坏了,一而再的被冤枉,虽然她之前为了一些事也骗过他。 但是总不至于从此之后她说的任何话,都值得被怀疑。 御冰夷见她脖子都气的粗了一圈,莞尔一笑,声音温柔不少,“先喝点热水,别感冒了。” “拿走,我不喝。”叶轻如对他的喜怒无常烦躁的很,要不是冻的腿麻的很,真想给他来一脚。 热水烧出来,不是该给御冰夷的小情人宋二小姐喝么,她可不敢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25章 别想跑 “喝不喝?”御冰夷的声线陡然阴冷下来。 叶轻如哪敢真的跟这个残暴的孽龙掰手腕,一个不好就放出杀她全家这样的狠话。 乖乖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喝起来。 御冰夷挺满意她这个反应,摸小动物一样在她的头上摸起来。 轻抚的动作细腻温和,像是带着一种宠溺。 心中烦躁的情绪被安抚下来,叶轻如吐出一口浊气,“御冰夷,我理解你的感受,被迫喜欢一个人,做出违心的事情很不好受,但是,你不能老是冤枉我。” 抬起头,恰看到他荡在眉间湿漉漉的碎发。 他身后是墨色的远山,皮肤白净的脸庞和这样烟雨中的世界交融,仿佛谪仙一般。 “你能理解?叶轻如,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能理解什么?”御冰夷眼下的位置抽动了一下,那是恨不得一口将叶轻如连皮带骨嚼碎的狠意。 叶轻如小心翼翼坐过去,靠着他的手臂。 御冰夷眼眸颤动一下,还粘着水的大手将她的小手握住,“心中已有挚爱,却被迫喜欢别人,有多痛苦你永远不懂。” 哼哼~ 我才懒得懂,如果足够难受。 也是上天对你的惩罚,反正事情不是我干的。 叶轻如表面上乖巧,心里满不在乎的想着。 御冰夷瞥见她眼底的轻浮,一眼就看透她是装的。 恨得牙痒痒,却是拿她没办法。 捏她小手的力道紧了紧,嘲讽的道:“就算我和宋嫣然在一起,你也别想跑。” “恩。” 叶轻如满眼的狡猾已经全然不带修饰的,恐怕你没那么容易如愿。 船上那番话一定刺激的宋嫣然,想方设法一定要杀了她。 御冰夷,看来是到了要说再见的时候了。 御冰夷心里暗骂了一声小狐狸,将叶轻如狠狠的搂紧到了自己怀里。 此时此刻如果可以,真想拉着她殉情在这条湖泊里。 离开颐和园,御冰夷亲自把宋嫣然送回宋家。 将她抱进了自己的闺房里,宋家上下全都是一片哗然。 啊? 宋家跟御冰夷难道不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关系吗? 当初宋夫人为了诬陷御冰夷,还不惜装死害御冰夷遭受舆论非议,还被推上了刑庭受审判。 宋老爷一个人坐在宗室的祠堂里,眉宇阴沉的呆了一天。 和其他宋家人不同,他是唯一被宋湘韵选中,知道一个秘密的人。 就是叶轻如有办法解除他们身上的降头,宋老爷听到宋湘韵的话以后选择了合作。 此时此刻,他身上的降头术已经被御冰夷解了。 本来以为也轻如来北平,是要一举击溃墨家,让他们宋家可以正大光明的脱离控制。 居然是听说他们夫妻不睦,闹得是不可开交。 眼下发现快把他们夫妻弄离婚的是自己的女儿宋嫣然,按照宋嫣然搂着御冰夷脖子说的话,这宋嫣然是要转正做御冰夷的妻子。 宋老爷整个人凌乱,他不知道宋嫣然此举,不会害了宋家。 令他忧心的事,还不止这一件。 宋晴被人秘密接走之后,一直下落不明。 他只能听信对方说宋晴一直很安全,却是全然无法确定她此刻身在何处,到底被什么人带走。 宋老爷头大的要命,却又不能点破去找叶轻如问个清楚。 只能这样不尴不尬的隐忍心中想法,盼着叶轻如千万不要被休,一定要乘胜追击斗垮墨家。 可能御冰夷就是个乌鸦嘴,宋嫣然溺水后果然大病一场。 好在生病的时候,御冰夷常常去看她。 这天,宋嫣然喝着御冰夷亲手喂的药,“听说御爷你为了我修改了行程??” “本来今天要去南洋,不过你生病了,这件事自然推迟了。”御冰夷温柔的道。 宋嫣然到现在还觉得像是做梦一样,那个俊美无涛的男人竟然有一天会坐在自己床前亲手给她喂药。 如果能够这样一直下去一辈子,该是多幸福的一生。 她甜甜一笑,柔弱的开口,“御爷,你对我真好。” 然后,表情又变得暗淡,惋惜的道:“可惜,我们有缘无分,没有办法在一起!!” “怎么没办法在一起?等你病好,我就娶你过门,别胡思乱想,你好好休息,明天再看你。”御冰夷放下药碗,使了个眼色,白朗过来为宋嫣然盖好被子。 御冰夷站起身要走,宋嫣然虚弱的爬起身,“御爷,轻如姐姐恨死我了,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就算嫁给你,她也不会放过我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26章 你小心会死 “她对你做出那种举动后,你以为还能和从前一样?”御冰夷气势多了一丝狠戾,空气中的温度,陡然下降不少。 宋嫣然躺在被窝里,身下还暖着汤婆子,都忍不住一哆嗦,“冰夷,你不会是为了我,对姐姐怎么样了?” “我对她怎么样,轮不到你操心,她既然动手杀人,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御冰夷每说一个字,只觉得空气的温度下降几分。 明明不是针对自己的,宋嫣然还是莫名觉得惊悚跟害怕。 可是心底里又莫名的兴奋,他是青帮里有头有脸的人,行事作风就该狠辣凶残才能服众啊。 她点了点头,充满感激的看着御冰夷,“谢谢你,冰夷,没想到你这么在乎我,只是我有一件事求你,我……母亲就是妾,我是庶女!!我实在不想再和母亲一样,沦落给人当姨太太的下场。” “恩,知道了,好好养病,我既然选中你,就不会委屈你。” 御冰夷这么说算是给了承诺,他转头离开的一瞬,宋嫣然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听他的意思是打算休了叶轻如,要把她扶为正妻了吗? 哈哈哈哈,叶轻如你不是自诩聪明吗? 不是把东洋人和墨家耍的团团转么,怎么连她这么一个普通的深宅闺秀都斗不过。 看来世人对叶轻如的议论,不过是言过其实罢了。 “我……要成为……御冰夷的妻子了,未来的龙头夫人,呵呵呵~凌凤樾,我也算是为你完成心愿,扳倒了叶轻如,也替你嫁给了你心仪的人。”在宋嫣然满是泪痕的脸上,充满了歹毒的笑意。 她总算没白白跳入水中,也没有白白生这一场病。 白朗浑身不自在的跟御冰夷出了宋家,“爷,这个宋嫣然还真是异想天开,以为就凭着装可怜,就可以蒙骗爷信赖她,还想让您休了夫人。” “恩,真烦。”御冰夷在车里抽着雪茄,心情郁闷。 白朗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你不能杀她,不如我下手去做了她?” “你小心会死。”御冰夷警告他。 白朗一愣,“她就是一个普通女人,我杀她怎么就会死?” “你会被我杀了。” 御冰夷说这话的时候,白朗觉得他在冷幽默。 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家御爷是因为被人陷害,才不得不喜欢宋嫣然,如果宋嫣然能被干掉,最开心的肯定是御冰夷!! 御冰夷吐出一口浊气,“我只要知道她有危险,一定会去救她,不可能放任她死的。” “这术法这么厉害吗?连你都能被这样控制?”白朗惊了。 御冰夷垂下头,满脸阴沉。 还有更厉害的,只要跟他的如儿在一起,脑子里就会冒出宋嫣然的样子。 立刻会心如刀绞。 有一点要伤害宋嫣然的念头,脑子就会一片空白。 知道她有危险了,身体会出于本能的去救她。 车内,充斥着可怕的低气压。 白朗缩了缩脖子,蚊子叫一般,小声建议,“要不,求夫人想办法救救你,你这样也太可怜了。” 很好,现在都轮到一只乌鸦同情他了。 御冰夷浓密长睫遮住的眼瞳里,满满的杀气,随即有些自嘲的道:“求她救我?她不踩我一脚已经算好了!哪怕宋嫣然不是她弄的,她心里也一定在幸灾乐祸,白朗,她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不会的,我这就去告诉夫人真相,夫人一定会谅解你的。”白朗用力踩着油门,车子在倾盆大雨中狂奔。 御冰夷朝上轻吐烟圈,“没有什么所谓的真相,事实就是这样的!你敢乱说话试试看?” “爷,你……”能别固执吗? 那一头,慕容家简直鸡飞狗跳。 叶轻如已经答应了,不再抛售股票破坏市场的。 可是还是不断的有人在做空慕容家,还不断的抛出手中大额持股,慕容家已经是交罚款交的心力交瘁。 还必须不断的出血,去购买混入市场中的股票。 慕容家主就差去地下钱庄借钱了,坚持了几天之后,只能冒着大雨吭哧吭哧的又来找叶轻如。 现在御冰夷每天都要去见宋嫣然探病,叶轻如简直解放了。 除了每晚要陪他之外,剩下的几乎都是自由时间。 没事跟小青那只大鳄鱼碎碎念聊聊天,要么就在笔记本上写两笔,完善两世情缘的故事。 这会子,她写了一段小说里黛西帮詹姆斯智斗后妈。 让詹姆斯彻底掌握家族大权的故事,优哉游哉的把泡好的龙眼茶喝完。 就去拿准备好的生鸡肉喂小青,一边摸着它身上厚厚的铠甲,“小青,我就喜欢你这身厚厚的甲胄,像是战场上的英雄一般,还能天生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她喜欢当狩猎者,而不是任性欺凌的弱小之辈。 所以她的宠物,通常都是凶猛的兽类! 小青和其他鳄鱼不太一样,很通人性的咬了咬叶轻如的手。 力道却不大,只留下浅浅的牙痕。 跑进来报信的下人,一下差点吓得晕过去,“夫……夫人……鳄鱼要吃你吗?救……救命……夫人的鳄鱼……狂性大发,要把夫人吃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27章 好这一口 “你别怕,小青只是在跟我玩。”叶轻如忙手从小青嘴里取出来,白嫩嫩的一段,跟藕段似的。 完全不似想象中,那般血淋淋的。 下人松了口气,闻讯赶来的叶闻勋脸色惨白。 看到叶轻如完好无损的立着,红着眼睛冲上去把叶轻如抱住,“阿姐,阿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御冰夷也太变态了,居然逼你养一只猛兽当宠物。” “小青不是猛兽啦,它也不是御冰夷逼我养的。”叶轻如有几分尴尬,低眸看了一眼小青。 壮硕的青甲大鳄鱼吃饱了以后,昏昏欲睡的眯着眼睛。 眼底的慵懒分明就在说,愚蠢的人类,一天到晚咋咋呼呼大惊小怪。 叶闻勋惊讶的盯着那只外表凶猛异常,此刻却一动不动的鳄鱼,“难道是阿姐自己想养的?” “恩,我觉得它很可爱。”叶轻如一本正经回答。 叶闻勋嘴角禁不住一抽,想想叶轻如养的大老虎,就知道自家阿姐好像就是好这一口。 不得不承认某种程度上,阿姐和御冰夷其实挺般配的。 两个人都是重口味,都有点异于常人的变态!! 叶闻勋松了口气,“阿姐你没事就好。” “慕容家来人了,阿弟,你好久没出门见人了,和我一起去见客。”叶轻如倒没觉得需要叶闻勋派上什么用场,只是单纯怕叶闻勋一个人闷久了,所以瞬间叫上他。 叶闻勋点点头,他自小生在京城。 对慕容家稍微有点耳闻,只是从来没接触过。 叶轻如走出房门外,房间里的那只鳄鱼居然从慵懒的状态突然惊醒。 摆着长尾,冲了上来。 叶闻勋吓了一跳,立刻挡在叶轻如的位置上,“阿姐,它……” 跟上以后青甲大鳄鱼速度变得慢悠悠的,像是优哉游哉散步。 叶轻如安抚叶闻勋,“阿弟,你真的不用担心,小青是个乖孩子,不会随便伤人的。” 呵呵……乖孩子! 阿姐真会形容哈!! 走到大厅去见客的时候,所有人似乎都对猛兽有一种天生的惊惧。 还没见到叶轻如人,先发现跟在她身边散步的大鳄鱼。 吓得集体起立,对着嚣张的大摇大摆的鳄鱼老兄行注目礼。 慕容家的家主脸色明显铁青了一片,站着两腿都在打哆嗦,“御夫人……这,您这是……” “别怕,它是我的好朋友小青,慕容家主快坐。”叶轻如直接坐了下来,小青匍匐在叶轻如脚下的踏板旁不动了。 虽然这条鳄鱼它一动不动的时候,似一块太湖石一般的安静。 可是慕容家那三人的视线,落在它身上就没移开过。 时不时的,安静的厅堂里传出倒抽凉气的声音。 大鳄鱼尾巴轻轻摆一下,三人眼珠子都顷刻瞪的溜圆,紧张的简直无法呼吸了。 靠,这叶轻如还是女人吗? 不!!还是人吗?? 居然养着一头这么凶残的玩意,还堂而皇之带出来见客。 这玩意它若是凶性大发,她付得起责任吗? 慕容家主捏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我来找您,主要是因为一件事,现在股票市场上,一直……一直有人在继续抛售我们慕容家的股票,我们实在是……” “以为是我?我也猜,你们来的目的,可能是误会了,所以提前准备好了这些证明自己。”叶轻如拿出了一堆票据,“我剩下的持股都在这,你们可以看看,这些天抛售股票的持股人,压根不是我。” “除了您……”还会有谁跟他们慕容家过不去? 慕容家三房不解,也很茫然。 叶轻如提点了一下,“你们慕容家自己人,也有持股啊,话说,就见大房三房,四房见我,怎么从不见二房。” “二房他……”三房要说什么,忽然声音一梗,跟四房对了一下视线。 二人立刻心领神会,靠!!是二房在卖股票要弄死慕容家。 慕容家家主面色如寒霜倾覆,眉头蹙了一下,当即起身,“抱歉,误会了御夫人,我们有急事要去办,就不叨扰了。” 话音刚一落,剩下两个齐齐起身告辞。 三人步伐一致的离开。 叶轻如冷淡起身,对着地上的小青道:“小青,我们去花园里逛逛。” 小青不会回答,但是叶轻如走哪,它就乖巧的跟到哪。 天上下着大雨,它最欢水了。 在雨水中,忍不住撒欢了起来。 不远处,举伞的男人看着花园里一人一鳄,视线痴了。 深夜,宋家的宋嫣然拖着未好的病体。 一边咳嗽着,一边偷偷溜出宋家。 她上了一辆马车,直接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乱葬岗里全都是荒坟野冢,风一吹更显得阴森可怖。 她有点害怕,躲在一棵松树后面,缩了缩肩膀,“陈骁,你在吗?你说过的,每天这个时间,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你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28章 折腾的夜晚 冰冷的寒风中,宋嫣然举着伞,打了个哆嗦。 头顶几声乌鸦的叫声,让墓地里更显凄凉。 “陈骁!!陈骁!!你不会不在~”宋嫣然在空气中闻到了满是被雨水淋湿过后的墓土的味道,害怕发出颤音。 真是该死,对方哪怕掩人耳目,也不该约定在这种鬼地方。 简直是慎人到了可怖!! 她只觉得在这个地方多站一会儿,都是无比的煎熬。 可是她应是忍耐下去,贴着树干硬是又等了一个半小时。 该死的!! 明明是下雨天,天空居然还诡异的挂着一轮月亮。 天空中冷月凄清,四野树影如无数怪手嶙峋。 宋嫣然一刻也不想多等了,合拢了风衣,快步的想要逃离。 坐过来的马车是那个人安排的,此刻过去一看已经不在原地了。 马车不在了,难道要走路回去。 这里可是郊外啊,从郊外回去脚上的鞋走烂了,都不一定到的了宋府。 某一刻,宋嫣然觉得自己貌似可能被坑了。 所谓的陈六指坐下亲传弟子的人,该不会是个江湖骗子。 她心里愤怒的想着,加快脚步往城里方向走。 不管怎么样要想回去只能努力往回走,不然就得再这荒郊野外里过夜。 走了一个多小时,宋嫣然堪堪走出郊外的树林范围。 距离城郭的位置还十分的遥远,携带在身上的汽灯也快燃烧殆尽了,大冷的天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该死,怎么会遇到这种事,走到天亮恐怕也走不回去了。”宋嫣然咳嗽了几声,摸了摸额头发烧的更严重了,心里便把陈骁这个江湖骗子骂了一百遍。 突然,一记闷棍砸在了宋嫣然的后脑勺上。 她瞬间吃痛,晕倒在地上。 醒过来的时候,人被困在麻袋里。 麻袋似乎是放在正在行动的某样东西上,她感觉自己在颠簸,“放我出去?是谁……是谁打晕我?” 麻袋又硬又臭,熏的宋嫣然头脑发昏。 她呛的几乎呼吸不了来,本以为不会有人回应。 一个阴柔却不乏好听的男人的声音传了进来,“胆子那么小,还想当御夫人啊,从古至今可没有胆小鬼能做龙头夫人。” “你……是你,陈骁!!我认得你的声音!!”宋嫣然分辨出声音的主人,愤怒而又大声的道,“你为什么要敲晕我?” 因为过于激动血液上窜,后脑勺上的伤又传来剧痛。 她伸手摸了一下,脑子上应该是被板砖之类的东西敲过。 居然还有血迹和沙粒,到现在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现在又困在又脏又臭的麻袋里。 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害她伤口感染。 如果伤口太大的话头发遮不住,还会被御冰夷发现,到时候要怎么跟他解释。 该死的陈骁,到底想要干嘛。 宋嫣然在心里简直骂了娘,可是她被关在破布袋里。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在宋家当庶女的这几年让她学会了,在强权面前学会隐藏自己。 陈骁在外面清笑一声,“是我,宋二小姐记性不错,至于敲晕你,纯属你活该,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我……被人跟踪了?”宋嫣然心口紧了一下,又道:“明明是你安排的马车,把我送过来,被人发现跟踪,也是你安排不周。” 陈骁拍了拍麻袋,“马车不是我准备的,你上马车的时候,跟车夫怎么聊的?” “他问我去哪,我说了这个乱葬岗的地址,他就送我来了。”宋嫣然在麻袋里,颠的有点晕,觉得陈骁简直是个疯子。 既然把她带来了,为什么一直将她困在麻袋里。 这到底是要把她往什么地方送? 陈骁淡淡道:“我的人知道我在哪,带你来的马车夫,却不知道你要去什么位置,你马车的那一刻,就上了别人的当。宋小姐,你差点害了我,我这样对你已经很客气了。” “那……你的马车呢?” “我没派马车去,今晚根本不适合见面。” “马车夫人呢?他……他是谁的人?该不会是御冰夷的人!!” 宋嫣然顿时恐惧了起来,心虚的问陈骁。 她和陈骁之间是通过一个神秘诡异的铃铛联络的,确实铃铛一直没有联络上陈骁。 但她急于想要杀了叶轻如,所以晚上还是试试陈骁说的。 会有马车夫来接她这件事,却不想上的是别人的马车。 细思想来,最有可能的就是御冰夷怀疑她,派人一探究竟!! 御冰夷要是知道喜欢上她的整个过程,不过是她和一个江湖术士合谋安排的桃花局,一定会恨死她的。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御冰夷知道!! 陈骁有点烦躁,“这个你不用管,那个车夫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29章 帮帮我! “我怎么不用管?马车夫如果是御冰夷的人,要是死了,他一定会怀疑的。” 宋嫣然现在什么都不在乎,唯独在乎在御冰夷面前的形象。 她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距离龙头夫人的宝座只差一步之遥了。 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功亏一篑? 一切安静的可怕。 她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耳边还能听到陈骁耳朵上宝石碰撞时发出的声音。 想起初见陈骁时,他那一头长发飘飘,一袭黑衣的骇人模样。 这人长相不算丑陋,甚至说长得还挺好看的。 长相也是温柔的,可是她看到她就觉得他像是聊斋里的画皮一样的阴森可怕。 正当宋嫣然感觉到害怕跟绝望的时候,陈骁开口了,“放心,不是御冰夷的人,是另外一个我师父的盟友,因为条件没谈拢,所以对方想通过你找到我,把我杀了。” “那这个人会不会把秘密告诉御冰夷?” “这个就更不用担心,那个人跟御冰夷之间的仇,比谁都大。” 宋嫣然只觉得麻袋被人凌空扛在肩膀上,正觉得头晕目眩之际。 麻袋已经被人放下,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割开。 四周围很冷,像是到了地窖一般的地方。 双眼适应光线,看到的是一具女孩开始溃烂的尸体。 吓得宋嫣然赶紧缩成一团,“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一具尸体!!” “我妹妹,病死以后,被我放在这里。”陈骁答道。 宋嫣然本来还觉得这具尸体的脸,以及穿衣打扮有点眼熟,好像在哪看过。 一听是得病死的,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和那具可怕的少女的尸身离得远远的,她捏住鼻子看着陈骁,小脸比白纸还要苍白,“既然都死了,为什么不赶快下葬……”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骁冷冷的视线怼回去。 陈骁这双内双的桃花眼十分的好看魅惑,凌厉起来也有一股骇人的杀气。 陈骁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随意坐下,拿起一旁的搪瓷杯喝水,“说,为什么急匆匆要找我?” “我……我要杀了叶轻如,求你帮帮我。”宋嫣然脱口而出,惊恐的表情被歹毒所替代。 眼前这个长发男子半年前找到她,教她如何利用阵法改造自己的气质,还教她如何用练习五行术法来潜移默化优化容貌。 并且亲自开坛设法,为她做了几次改运的法事。 经过这半年以后,她都觉得自己脱胎换骨了。 半年后,陈骁再次找到她。 告诉她接近御冰夷的具体时间、地点,以及相遇的方式,她这么一个平凡的庶女就到了御冰夷面前!! 当时,陈骁还答允她。 不管在成为御夫人的道路上遇到什么阻碍,都可以第一时间告诉他。 哪怕是杀人,他都可以为她去做。 噗—— 陈骁一口水差点呛到,狐疑的看着宋嫣然,“杀叶轻如?” 这么快? 比他计划中快的实在太多了!! 在看看宋嫣然仿佛有火焰燃烧一般的瞳孔,陈骁手指在身旁的桌面上轻轻敲着。 地窖里阴冷潮湿,不见天日。 导致在这里发出的任何声音,都有种闷闷的感觉。 “不行吗?你也怕叶轻如吗?还是觉得你没法子斗过她!”宋嫣然冷笑,“我差点忘了,她是灵学会的长老,天下间玄术比她差的,屈指可数了?” “我可以帮你杀叶轻如,宋二小姐,你仔细想想。”陈骁手指掠过方才弄到唇边你的水渍,将水渍擦去,笑容妩媚非常,“我在背后不过随便指点了你几下,就把叶轻如弄的那样狼狈,足以证明我比她强多了。” “那你赶紧出手,把她做了,我一天都无法容忍她出现在我面前。” 宋嫣然手指捏紧拳头,眼底深处涌动着恨意,“叶轻如!!以为是御冰夷的妻子就了不起吗?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她不死的话,我永远当不成御冰夷妻子。” 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宋嫣然感觉到脑后疼痛。 皱眉伸手压住,心里怒意更盛。 只要能杀叶轻如,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呵呵呵。”陈骁实在没忍住,他还以为是为什么宋嫣然突然提前生出要杀叶轻如的念头。 不愧是大小姐,三言两语就能让这个丑女跳脚。 宋嫣然有点不自在,“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要求很容易。”陈骁抿住唇,“别忘了,我帮你做成这件事,你对我的承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30章 不想给她好果子 “我有按照你说的,每次一有机会跟叶闻勋接触,就给他一张你交给我的纸条。” 宋嫣然回答道,“至于你让我找的会发光的珠子,我有在找了,只是以客人的身份,实在是不方便在贝勒府里随意走动。” “珠子的事不急,你以后跟御冰夷在一起了,有的是时间找。”陈骁心情不错,笑起来温柔的似消融的阳春白雪。 一时间宋嫣然都感觉到错觉,这个男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甚至温柔起来,也是忒煞情多。 宋嫣然差点被他潋滟的风情迷住,晃了晃神,问道:“好,那……具体怎么杀叶轻如,你方便告诉我吗?” “恩,你照我说的做就行,如果能有个信得过的帮手更好。” 陈骁含笑,将杀死叶轻如的计划一一告诉宋嫣然。 宋嫣然越听越兴奋,觉得此刻眼前仿佛已经看到叶轻如死在血泊中的尸体了。 “现在可以送我回去了?”宋嫣然在气味古怪的地窖里,吐出一口浊气。 胜券在握的滋味,让她一时将身体上的病痛都忘得一干二净。 “我送你出城太扎眼了,你不想被御冰夷怀疑,不如……就走回去。”陈骁此刻已经不把她放在眼里,低着头手指头卷着自己的长发玩起来,自娱自乐的时候笑容每多缱绻。 宋嫣然气的简直要跺脚,看着完全已经把自己忽略了的陈骁,已经要变成一辆头上冒烟的蒸汽火车了,“你不能亲自送我,那你的车夫呢?” “车夫……早就被变成仇家的盟友杀了啊,况且就算车夫没死。他送你回去,万一被御冰夷的人盯上,顺着他查到我怎么办?” 陈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里说着反驳的话,眼神里却都带了柔光。 宋嫣然气的要命,却不得不觉得陈骁说的有道理。 后脑勺上伤口大大的一块,身上还发了高烧没退,又得走回去!! 天哪,她都怀疑自己会死路上。 看着宋嫣然硬着头皮走出去的蹒跚背影,陈骁眯了眯眼,声调柔和的自言自语,“大小姐,这个女人敢折腾你,我就让她不好过。虽然你是自愿被这个女人折腾的,但是我还是想给她点好果子吃。” 陈骁是早就看宋嫣然不顺眼,要帮叶轻如教训这只自己亲手培养的小白兔。 给人家脑袋上砸一棍子,又用麻袋装她,逼她走路回家。 宋嫣然一直走到中午,才走到城里。 本来想叫人力车,没走几步昏了,倒在湿漉漉的泥水地上。 醒过来的时候,她看到白色的墙和白色的床单被罩。 以及坐在病床旁累的打盹的御冰夷,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朝御冰夷扑了过去,“冰夷,真好,一醒来就能看到你我真的好怕,吓死我了,昨天上你去哪了,为什么不来救我,我是不是清白被人玷污了。”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御冰夷眉头微微紧着,将怀里的宋嫣然推开。 宋嫣然眼中立刻饱含了泪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在家中的花园里走动,就被人打晕掳走了,醒过来居然是在郊外墓地里,那个人要对我……对我……” “医生对你检查过,你的清白还在,别担心。”御冰夷温柔的递过去一杯水,又问,“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在墓地里挣扎,然后守墓的大叔救了我,但是他没办法送我回城,我就只能自己走回去。” 宋嫣然说着说着,眼泪漱漱落下,瘦小的肩膀颤抖的厉害,“我也不知怎么的就晕了,醒来人就在医院里,你就在我的身边。” 御冰夷朝白朗一伸手,白朗委屈巴巴脱掉自己的外套递过去。 靠!爷一根这个女人在一起牺牲的那个总是他。 好想念夫人在的日子,看这个女人惺惺作态好让人反胃。 “所有人力车的车夫,基本上都是青帮的人。”白朗忍住恶心,对宋嫣然解释道,“你晕倒以后,我们御爷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还亲自把你送来医院。” “御爷,我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绑架,我从来不树敌,你说会不会是叶姐姐……”宋嫣然听完,抓住御冰夷的手,语调颤抖的问道。 白朗整个都要炸毛了,他是因为和爷的交情深。 不然也会和梅丽一样完全成为夫人的人,听到宋嫣然这话气的要死,“放你娘的屁,我们夫人天天在家里呆的哪有机会……” “白朗!”御冰夷冷冷的警告。 白朗脖子一缩,自己也吓了一跳,差点就把夫人在家里软禁的事说出来。 “你先休息,我跟白朗出去聊两句。”御冰夷肃杀的眼风一扫,起身阔步出去。 白朗吓得要命,脚步匆匆跟上去,“爷,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31章 悸动的心 “啪——” 御冰夷在走廊,上手给了白朗一巴掌。 白朗虽然被打蒙了,还是处于忠心,道:“爷,你要想罚我,可以说一声,我自己动手就好。” “懒得浪费口水。”御冰夷阴沉的说着,身体斜靠墙面。 外头下着大雨,阴暗的白纸灯光照在他半边脸颊上。 灯影浮动,神秘又暗黑。 白朗缩了缩脖子,那浪费力气就可以了? 看到出来爷心情很差,急需要做什么事发泄。 白朗清了清嗓子,“要不,您再打一巴掌?” “犯贱?”御冰夷掏出雪茄,幽幽抽着。 白朗汗颜,转移话题,“宋嫣然也真是的,撒谎都撒的这么没水平,夫人哪有办法绑架她啊。” “你真觉得叶轻如没办法联系外界?”御冰夷眉头微微蹙起,幽深的眸酝酿着一丝阴沉。 白朗认真点头,“爷你亲自部署看着夫人,应该没办法。” “回去问问她就知道了。”御冰夷抽了没两口,价值高昂的进口古巴雪茄被他直接掐了。 他招呼都不跟病房里的宋嫣然打一声,直接朝楼下走去。 白朗跟在他身后,“别冲动啊,爷,这宋嫣然撒谎成性,说的不一定是真的。也有可能是自导自演,假装在郊外受伤,家伙给夫人的。” “不管是不是她,我都想她给我一个答案。”御冰夷步伐极快,凛冽如风。 更重要的是,他想要见她。 每离开她一秒钟,骨骼缝隙里就有火焰在烧灼一般。 来到叶轻如的房门外,御冰夷停下脚步。 他表情情突然凝固,人也如同雕塑一般的一动不动。 白朗一开始觉得错愕,竖起耳朵,听见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小青,额娘死了,我最爱的母亲死了!女儿生了重病,却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好难过啊。可是如果难过的掉泪,眼泪却是白流的,不管流再多的眼泪,人生也不会如我们所愿变得容易。” 那只鳄鱼完全不会说话,它只会用安静的聆听来抚慰女主人的伤痛。 叶轻如用力抱紧它坚硬而又锐利的铠甲,把它当成了唯一的倾诉对象,知心的好伙伴,“你知道吗?我最不怕的就是失去自由,整整有八年,我被关在那一片四方天地的内宅为奴为婢。现在关在这里,至少还是御夫人,比起当年好太多了,我曾经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恨,他欠额娘一条命,我欠他一条命,他有一天若死在我手里,也不必愧疚,这条命还给他就是了。” 白朗眼圈红了,一个铁铮铮的汉子眼泪滚了下来。 他看向御冰夷的时候,御冰夷脸上竟然也出现了一道闪着水光的泪痕。 不过很快就消失了,那个高高在上从来不懂得凡人情感的御爷,此刻阴沉如深不见底的大海。 居然还哭了,爷……居然会哭啊。 这是多么神奇的事。 等等,他亲眼看到爷哭,等于看到爷最狼狈的样子,会不会被灭口啊,妈呀! 御冰夷过了许久,才转过头给了白朗一个冷冰的眼风。 白朗自知早就应该退了,他不小心听好多夫人的心里话啊,接收到御冰夷眼神之后忙退下。 “叩叩叩——” 御冰夷这次规规矩矩的敲门,没有和以前一样,霸道的恣意闯入。 叶轻如还以为是白朗,在里面道:“白朗?直接进来就好了,我没什么不方便的。” 门被推开了,她错愕的看到了眼尾猩红的御冰夷。 曾经他的暴虐让她心思敏感,此刻虽然想不出来哪里惹怒了他,下意识起身走过去。 小手拉着他温热的手,脑袋靠在他胸膛,“……” 维持乖乖靠着他的姿势很长一段时间,男人还是一动不动。 甚至不说一句话,跟冰雕一般的冷。 弄的叶轻如莫名紧张,仰头看着他那张冰雕雪琢气质如帝王般的面孔,“我应该没做得罪你的事?” “做没做,心里没点数?”御冰夷上去就吻住了她的眼睛,叶轻如闭上了眼睛,任由他亲吻自己的右眼,感受着他炙热气息喷洒在面庞。 仅仅只是亲吻眼睛,已经令他如走火入魔般痴迷。 她被推到了墙上,被他膝盖顶住身体。 落下来的亲吻那样温柔宠溺,但是又好似能吞噬她更个生命一般。 心脏都跟着这个吻,变得颤抖不已。 心脏的悸动,是无法克制的。 叶轻如不知道是在安抚他,还是安抚自己无法安静的内心,手指在他脑后摸了摸,“我这几天,可是很乖的,一直在写剧本。” “写到哪里了?”御冰夷磁性的声音发出气声。 叶轻如一直被抵在墙上,被亲吻眼睛的姿势,令她无比的尴尬,无比的抗拒沉沦在这莫须有的温柔里,“黛西忽然生病了,肺结核,很严重,詹姆斯非常着急,所以带着黛西四处寻医,最后乘坐远洋船找到了一个东方古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32章 幼稚死了 “你这个狠心的小东西,该不会打算写死女主?”御冰夷压低声音时,有几分魅惑。 叶轻如在他怀里忽然挣扎,用力想把他推开。 突如其来的抗拒,御冰夷也没想到。 下意识把她的娇躯搂的更紧,谁想到她挣扎的更加厉害。 连她豢养的宠物小青,看到主人需要帮助。 如闪电般的身形窜上来,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住御冰夷的脚踝助阵。 御冰夷低眉,阴冷挑了挑眉,“连这个东西也来欺负我了。” “小青,快退下。” 叶轻如面色一冷,勒令鳄鱼道。 鳄鱼判断叶轻如处于危险中,愣生生没松口。 此刻,叶轻如才知道急,对着御冰夷眨了眨眼,“那个……能先放开我吗?” “哼。” 他轻哼,松开了她。 叶轻如蹲下来,慢慢抚摸鳄鱼的脑袋安抚。 小青死咬着御冰夷的大嘴,总算慢慢的松了开来。 她如同劫后余生般,抱住了小青梆硬的大脑袋。 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小命不保。 搂着青甲大鳄鱼的叶轻如,眼睛里带着温柔和关心。 一旁御冰夷,脸色黑的像是锅底一样。 手指点在腿侧,盘算着什么。 是清蒸鳄鱼肉好吃,还是红烧的好吃? 安抚好突然被激怒的青甲大鳄鱼,叶轻如缓缓站了起身,跟御冰夷道歉,“小青刚才也是看到我遇到危险,才会不小心把你咬了的,你……别生气。” 被咬这件事倒没什么可生气的,他生气的根本是另外一件事。 整天和一条鳄鱼黏黏糊糊,一靠近他却觉得恶心。 地位连条鳄鱼都不如。 但仔细想想。 如今这个情况,难道不是自己作的么? “我受伤了。”御冰夷低头盯着被咬破裤子,腿上一排血红的齿痕。 叶轻如忙拉着他在床边坐下,卷起他的裤管检查,“对不起,我没教好小青,我去拿药给你上药。” 她噔噔噔的跑去找金疮药,又忙不迭的找到要跑回来。 蹲在他脚边,用镊子和棉花沾了药粉给他上药。 “刚才,突然推开我,是不是害怕沉沦在对我的感情里?”御冰夷低凉的嗓音像刚才一样,继续撩拨她。 叶轻如握着镊子的手一紧,指节泛着苍青,“别太自恋。” “那……一会儿再让我抱一会儿。”御冰夷盯着她小手上药的动作,狭长的眸眯了眯。 看来小青是咬的不够狠,被狠狠咬了一口还想抱。 叶轻如嘴角一撇,“我不同意有用吗?” “你说什么?”御冰夷拧声问。 就知道大魔头只会欺压良善,询问她只是惺惺作态。 叶轻如声音嗡嗡的,“没什么,你想抱就抱。” 在他的伤口消毒上药之后,叶轻如替他缠了纱布,缠的时候她眼神有点呆滞,想到什么动作凝了一瞬。 怎么越来越像个人了? 鳄鱼咬一口都受这么重的伤,真是不对劲。 她猛地甩甩头,在想什么呢。 居然对他产生了同情心,御冰夷越弱报仇越容易。 叶轻如正半蹲着收拾药品纱布进药箱,冷不防被曲身下来的他紧紧的搂住。 身体莫名一软,半分气力也没有。 手里的药瓶随着清脆的动静,跌落在地面上。 “如果可以,别让女主死了,恩?”御冰夷轻声的道,炙热气息喷了满耳满脸。 叶轻如有点不自在的扭了扭身体,“你怎么知道,我想让黛西死。” 这段内容她还没写,肺结核没有什么特效药。 詹姆斯要看着得病的黛西,一点点憔悴病弱直至失去生命。 黛西死前捧着他的脸,要求他,“在我死后,哪怕你生命悠长,也只能只爱我一个。” 爱情自私而充满占有欲,黛西将这种占有欲运用到了偏执。 至死不休的想霸占深爱之人的心,绝不允许他内心有一刻半刻放着别人。 “直觉,你就是个心狠的小东西,改了。”御冰夷捏她的鼻子,勒令要求。 叶轻如眉头蹙的死紧,愠怒道:“你入戏太深了,御冰夷!!” 她的小说她想让谁生,就让谁生。 想让谁死就让谁死!! 御冰夷连这个都想干涉,未免太丧心病狂了。 “安抚一下,我这个书迷,恩?太悲情的故事,不管是拍成电影,还是放到报纸上连载,都不会太受欢迎。” 御冰夷不依不饶的让她改剧情,唇抿住她的耳垂,手臂力道一点点收紧。 好似,今儿不答应他能把她捏死在这里。 叶轻如从来没见他这么缠人过,一副她不肯改誓不罢休,“你幼稚死了,御冰夷,为这点小事歪缠,好,我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33章 有事请教 “乖女孩。” 御冰夷摸了摸叶轻如的头。 叶轻如:“……” 御冰夷:“有件事,想找你请教。” 叶轻如:“什么?” “宋嫣然昨晚被人绑架了。”御冰夷坐下来抽烟。 叶轻如主动坐到他身边去,“绑架?” “她说被凶徒敲晕了,绑到郊外去了。”御冰夷哥俩好的勾住叶轻如的肩。 叶轻如脑海里想事情,没怎么注意到他的动作,“你这话信息量很大啊,宋嫣然被人掳走了,又被救出来了?” 说完,斜睨着御冰夷。 该不会是他上演英雄救美,把人家姑娘救出来。 “别这样看着我,是她自己逃出来的。”御冰夷慢条斯理的抽着,看到叶轻如单纯无害的小脸。 一脸邪笑的把嘴里的烟雾,喷了她满脸!! 叶轻如被呛了一口,忍不住咳嗽。 靠,这家伙被幼稚鬼附体了!! 老做这么无聊的事。 不过这样的话,她也只敢在心里骂两句,面上有几分清冷,“你不是来找我请教的,是兴师问罪为什么绑架你的如花美眷。” “想多了,我不觉得是你,毕竟你被看的这么牢。”御冰夷抽过烟的嘴要凑上来,亲吻她的嘴唇。 叶轻如忙捂住嘴,“御冰夷,我对烟味恶心。” “你能者多劳,帮我分析分析,到底怎么回事。”御冰夷没有强迫她接受亲吻,一副求知若渴,真心求教的样子。 面对御冰夷恭维的话,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假的不能再假,求教是假,试探是真。 叶轻如其实也对宋嫣然无缘无故,自称自己被绑架的事有几分好奇。 询问了一下御冰夷几个细节,对细节掌握之后低头沉思起来,“脑袋被砸了,伤口还挺大,那伤口还能长出头发吗?” “被尖锐石头砸的,l伤口很深,够呛。”御冰夷听到叶轻如能不能长头发的问题,冰封般的脸庞像是冰面裂开一般,有点绷不住。 她看问题的角度清奇,和别人都不太一样。 所以他虽然自负有点头脑,但是有些事还是想听听他家小女人的看法。 叶轻如眼珠子转了转,已经有了答案,“本来我觉得她可能是自导自演,只是这个女人要勾搭你,必然是最怕损伤外貌的。” 脑袋上秃了一块,跟脸上多一道疤杀伤性其实差不多。 虽然可以戴假发遮掩,可是夫妻是枕边人,总不能睡觉也戴假发。 所以,叶轻如直觉宋嫣然还没有往自己脑袋上开瓢的勇气。 御冰夷听到她用勾搭两个字,心情莫名转好。 掐了手里卷烟,两手一起搂着她的肩膀,应了一声示意她继续,“恩。” “我在想,能指点宋嫣然的,想必是跟陈六指一个级别的人。”叶轻如大胆猜测,“那么就假定是陈六指指点她,也许这次绑架,跟陈六指有关。” “两件事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御冰夷温热的手,忽然抓住她的手捏了捏。 叶轻如垂眸,看了一眼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眼神有几许复杂,“想绑架她的人无非就是我和慕容清河其中之一,如果是慕容清河干的,她一定会求你杀了慕容清河,却说是我做的,这不是扯淡吗?” “恩。”御冰夷表情冷漠,手指却在反复捏着叶轻如的小手解馋。 此刻,他心里是享受的。 聪明人的魅力就是如此,根本不需要学会吹拉弹唱之类的绝技。 干听她说话,都觉得有如天籁。 “此事既然发生在她陷害我推她下湖之后,我有理由相信是她想找陈骁,但是陈骁不知道为什么以掳走她的方式,跟她见面。”叶轻如一开始垂眸分析,越说越自信后抬起头,神采奕奕的看向御冰夷。 四目相对,电光碰撞。 御冰夷双眸直接陷落在她那双迷人好看的重瞳里,“你的意思是说,陈骁追着咱们屁股后面,跑来北平了?” “这只是推测,我觉得,她应该是恨毒了我,又觉得有点抓不住你的心,急不可耐的想找陈骁出谋划策。”叶轻如察觉到此刻他沉迷,漂亮的眸盯着他脆弱的脖子。 此刻是他最放松防备的时候,错过了现在,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一颗复仇心切的心在蠢蠢欲动,心脏里像是有火焰烧灼,在跳动鼓噪。 一时的杀念,短暂的划过。 已经让御冰夷察觉到,他抓着叶轻如的手,放在自己凸起的喉结上,却不点破,“你不是跟陈骁是一伙的么,哪怕跟他失去联系,也不该在推测出跟他有关之后,直接出卖?”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34章 天亮,该破 “御冰夷,你想听真话吗?”叶轻如眨眨眼,明眸皓齿楚楚动人。 御冰夷彻底为色所迷,点点头,“恩,听。” 说什么都听,只要是她说的就好。 哪怕是骂街的话,诅咒他去死的话。 “以前我想去陈六指身边,根本不是为了我自己。”叶轻如嘲弄的轻哼,“我想救出水儿,想要拿到陈六指手里的那只盒子,治好落儿的病,谁知道却害死了额娘。” 御冰夷眼眸微眯,却并没有说什么。 叶轻如注视着他,不卑不亢的道:“我现在谁不想管,我只想为自己而活。” “知道就好,多管闲事多吃屁。”御冰夷搂了搂她,语调威严。 如儿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反而被他狠狠伤害。 此刻,她的心已经死了? 紧接着,叶轻如道:“御冰夷,我想见华生。” 御冰夷面色一沉,“见他干嘛?” 差点被她骗了,心死?这小东西,不会停止作妖的! “从最近股市来看,墨家总体虽然在凋敝的过程,可我总觉得墨家还有底牌。” 叶轻如眼神坚定无比,“我的目的不仅仅是墨家一无所有,我是要他们债台高筑,到永远无法爬起来的地步。” 在她的眼睛里,御冰夷仿佛多看到了一句话。 天凉了,墨家该破产了。 “是觉得华生做的还不够?我可以替你去鞭策他。”御冰夷有点不想让叶轻如见华生,提出替她去见。 叶轻如这次却坚持要见华生,“御冰夷你虽然是个运筹帷幄的人,但是在商事上,你未必有我眼光独到。” 经商头脑被自己的女人嫌弃,滋味原来是这样的。 御冰夷郁闷的沉默了很久,才接受这个事实。 后槽牙摸了摸,眉梢微微挑着,“你见华生的时候,我必须在旁边。” 此刻,华生正在一处酒会消遣。 办酒会的人是一个娶了法国太太的北平商人,酒会上来了很多法国人,文森特也在受邀之列。 文森特的女伴是个大腹便便的孕妇,本来这样的社交场合不适合带孕妇的。 不过文森特对这个女郎爱护有加,加上他所在的家族地位非常高。 没人敢质疑什么,更没人敢在酒会上议论。 不过商琼露这个样子是没办法跳舞的,两个人坐下来呆了一会儿,就有女子上来邀请文森特跳舞。 那女子是英国公爵的孙女,只有十六岁。 两人差了辈分的,一看这位贵族小姐是出于礼仪邀请的。 文森特欣然接受,跟着进舞池了。 坐着喝了一会儿果汁,商琼露看到华生刚和一个女子跳完舞,起身笑着走过去,“华生,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你不是要追求自己的真爱么?你的真爱呢?” “别提了,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一年多过去,华生的华语说的极为流畅,为人也更加的温雅跟风度翩翩。 笑起来的时候,容颜俊美、卓尔不群。 华生看了看她的肚子,感叹,“想不到你成了我的嫂子。” “我和他只是男女朋友关系,没有结婚,我不算你的嫂子。”商琼露柔弱的眉眼里,带着一丝无所谓。 她明明生的那样好看,哪怕怀孕了也是娇花一般的人。 此刻却似宝珠被灰尘蒙住了,失去了原有华彩。 明明美丽,却给人感觉消沉。 华生眼眸错愕了一下,他以为所有华国女子都是保守的。 哪怕是欢场上的交际花,一旦怀孕生子,心也会跟着沉淀下来,变成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女人。 商琼露这样的大家闺秀,竟然是为人生孩子,却不想嫁给那个人。 华生耸耸肩,没怎么说话。 他自己还不是情场失意,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当初,在路上救了我。”商琼露拿起一杯香槟,敬了敬华生,“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心态崩溃上吊了,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商琼露。” “那个……别喝……”华生看她要喝下香槟,伸手夺杯阻拦,“孕妇喝酒不好的。” “喝一点,应该没事。”商琼露看杯子被他抢走,心下已经放弃了,嘴上忍不住还是抱怨了下。 文森特紧张自己治好病后第一个孩子,也是这样强制她忌口。 对待其他事情也是,这不许她做,那也不许她做。 这段时间以来,她是一点乐子都没有。 正在舞池跳舞的文森特,看到这一幕,眼睛已经猩红了。 商琼露却还完全没感知到,把华生当成救命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诶,你喜欢的那个人,怎么就放弃了?你不是说你喜欢的人,就会用尽全力追到底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35章 从来没喜欢 “被一个男人比下去了。”华生阻止商琼露喝酒,自己端起酒杯喝起闷酒,“前一阵子,我不是下狱坐牢了吗?那个男的来监狱,找我谈了一番。” “金勉帆要挟你了?”商琼露曾和华生都在御公馆里住过,所以是知道华生喜欢张恩静的。 华生摇了摇头,“他可以要挟我,但是却没有,他来见我只能来证明能对恩静付出多少,更重要的是,我明白过来,恩静从没喜欢过我。” 在仓城的时候,他努力追求张恩静。 张恩静从一开始的坚决拒绝,到最后告诉他会跟金勉帆分开。 如果到了那一天,希望他能配合自己演戏。 那时候,华生还以为自己有机会。 直接留在了仓城住下,等着恩静需要他的时候。 他心里其实也知道母亲为了帮他追到恩静,私下里用了很多手段对金勉帆和恩静之间的感情下绊子。 后来,他被墨家的人设计进了监狱。 因为身份的缘故,他被关在了单人的囚室。 囚室,暗无天日。 他非常孤独的坐在床上,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一个尽头。 没想到第一个走进囚室的,却是金勉帆。 金勉帆推开囚室的门时,光从外面透进来,那个人高高在上的俯瞰他,“华生,我来领你出去,这次让你遭受牢狱之灾,是我疏忽了。” “原来真的是你设计陷害我!!”华生当时以为车祸是金勉帆设计的,非常愤怒的叱责。 金勉帆目色沉敛了一下,居然耐着性子跟他解释,最后道:“不是我,华生,设计你的另有其人!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善后,法医鉴定结果出来,我立刻就会把这俩母女是中毒死的事情公布。” “金勉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借机弄死我,不好吗?”华生几天牢狱之灾,本来就瘦弱的身体瘦的只剩骨架子。 他弓着身体瘦骨嶙峋,像是一只饿了很久的猎豹。 疲惫虚弱,却充满了摄人的气势。 多次徘徊生死之交的遭遇,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他的心性。 金勉帆没想到华生还有这一面,莞尔一笑,“如果你是指,你纠缠我妻子的事,我还真没想弄死你。她长得好看,性格也好,有人追求正常,每个追求她的人,我都想弄死,我还不累死。” “……” 华生愣在原地,整个惊呆了。 他没想到在金勉帆眼里,自己只是众多追求者之一。 金勉帆宽厚手掌拍了拍他的肩,“小子,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很爱她,以为可以跟我比一比。但是你想想,那次你们被绑架,你能为她做什么,我又能为她做什么?今后的每一天,我都愿意为她牺牲生命,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她,你如果能做到,我敬你是条汉子,也很高兴,我妻子有这样的护花使者。哪怕你能和我做到同等,但是,有一点你永远比不了我。” 华生:“是什么?” 金勉帆:“是我妻子的爱。” 张恩静对他的爱!! 这个东西难道金勉帆有吗? 张恩静难道对金勉帆的不是救命之恩的感激吗? 这个答案,在张恩静的父亲来到仓城之后,完完整整呈现在华生面前。 张恩静主动去找他,跟他道歉,“对不起,华生,有一件事我从来没有跟你说清楚,那就是我对金勉帆的爱。一开始可能是感激,可是相爱的人之间不能有感激吗?他为我可以付出生命,我也可以为他这样,有我感激他的时候,也有他感激我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让我像爱金勉帆这样深爱着。” 华生听完张恩静想通了之后的话,整个人茅塞顿开。 从一开始,他么的就是个工具人。 张恩静也知道错,不停的道歉。 除了道歉之外华生拿到了不少赔偿,有叶轻如送的两个御冰夷在南洋的糖厂,金勉帆松了点吴中铁路和码头的股份。 现在他虽然没了爱情,也算是富得流油。 关键是华生很早就想通了,要干一番事业,不能再任人欺凌。 有了这些东西,就是拥有属于自己的争雄的底气。 而不是,光靠母亲不断的扶持。 想想从前的自己在母亲面前,简直是扶不起的阿斗。 从不想争,更不想继承家业。 母亲,其实是打心底里对他这个人感到失望? 华生想起这些,整个人走神了。 只觉得对面商琼露笑着,说了些什么。 但是,她说的一个字都没听见。 商琼露看他发呆,白嫩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华生,你怎么了?表情呆呆的,不舒服吗?” “没事,走神了,你说哪了?” 华生刚问,一个高大的身影劈头盖脸下来遮住了二人身边所有的光线。 他的出现就是阴霾一般的存在,文森特一把抓住商琼露皓腕,不是很高兴的质问,“你们俩聊什么聊的这么开心???”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36章 合作关系 “大哥。”华生脱帽起身。 文森特瞟了他一眼,低低回应一声,“恩。” 两兄弟年纪上差着辈分,基本上华生懂事以后,文森特已经离开家。 相互之间除了那一点血缘,压根也不怎么熟悉。 商琼露明显的不大高兴,手腕挣脱了一下,“文森特,你捏疼我了。” “你不会对那个臭小子感兴趣?”文森特力道稍微轻了一点,但是没有松手,把她给拉走了。 商琼露火冒三丈,“我们只是纯聊天,而且就算感兴趣又如何,我们之间只是交易,我卸了货之后,就和你没关系。” “你管生孩子叫卸货?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高门贵女的样子?”文森特生气的时候语速特别快,法文说的跟顺口溜似的。 商琼露精通多国语言,稍微停顿一下,才理解过来,“我承认我说话偏激了,我很爱这个孩子,不亚于你。怀孕期间我也不会搞三搞四,但是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合作,你不可以逾越太多。” 商琼露放下面子道歉,文森特脸色好看一些,“你现在怀着我的孩子,我还可以管你。” “好,可能是你太紧张这个孩子了,刚才反应才那么大,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商琼露喝了口桌上的备好的温牛奶,眼神逐渐温和。 文森特看起来是个阴险老道的奸商,名利场上打滚了大半生。 可是对待女人还算温柔尊敬,知道她不能喝酒提前准备了温牛奶。 文森特喝着香槟,点点头,“我跟华生是天敌,你以后离他远点。” “天敌?”商琼露有些诧异。 在文森特眼里,对待这个弟弟就跟看没用的小白脸似的。 从来就没有正眼看一眼,怎么突然竟是把胸无大志的华生当做对手了? 文森特伸手勾住她的腰,小声在她耳边道:“看他最近和艾玛做的动作,我们俩之间必有一战。” “我知道了,我以后会离他远点。”商琼露垂下了眼睫,没敢和文森特说华生曾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现在和文森特是盟友,文森特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 只是想不到华生这样与世无争的人,有一天也会改变性格愿意参与名利的角逐。 要早知道华生出手,她今晚无论如何不会跟华生主动打招呼。 华生手握水晶杯,望着杯中的珍品佳酿发呆。 脑子里想着张恩静娇俏的模样,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这时,一个仆欧过来。 跟华生耳语几声,递过来一封信。 抽出信纸上面写了两段发文,落款居然是叶轻如。 叶轻如被关着无聊翻了点法文的书,她知道华生看不懂中文,特地生硬的写了两段法文。 少年原本颓废的双眼,像是点亮了烛火。 他给了送信的仆欧一大笔小账,起身阔步离开酒会。 外头,天色黑暗。 雨下的特别大,过去跟在艾玛身边的管家此刻等在马车里。 看着华生出来,十分机敏的打伞下了马车,小跑过来,“少爷,你怎么出来了?还没到就会结束的时间。” “叶轻如来北平了。”华生眸光闪亮的道。 老管家眸色一敛,“她也来北平了?你……从酒会里出来,该不会是要去见她。” “是啊,她写信邀请我去她家里做客,你让车夫送我去她家。”华生轻快的道,此刻有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 这个叶轻如真是个妖精啊。 不仅凭借着姿色和智慧嫁给了帮派大佬,连少爷这个不过二十岁的少年人都不放过。 管家生平第一次见到华生如此神采奕奕,哪怕是想起张恩静时,都不见他有这个状态。 管家心里很不想让他们见面,却不得不答应,“我陪你去,她家在哪?” “信上说是在烟袋斜街旁边的一座府邸里,恩~好像是叶府,我们到时候过去找找看。”华生褪去一身阴霾,恢复本来少年人该有的姿态,一笑卓然潋滟。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37章 变态的宠物 老管家为之一振,少爷可是很久没有这样精神振作了。 想到叶轻如已经嫁人的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是,少爷。” 因为夜里,大街上没人。 马车在大雨纷纷的北平大街上奔跑,马蹄落地声狂野非常。 不出半个小时,马车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府宅前停下。 华生还穿着酒会上那身华贵的装束下马车,老管家手持一柄黑色雨伞为他挡雨。 白朗已经等在府门口,看到华生立刻迎了上去,“华生少爷来的真快,屋里夜宵已经备下,只等您来。” “叶轻如是有什么急事么,连夜叫我过来。”华生落后白朗半步,在大雨中提高了音量。 白朗回头看了一眼,面色一如既往的冷冰,但态度是恭敬的,“ 只是叙叙旧而已,你不用担心,没什么特别紧要的事。” “她怎么突然来北平了,什么时候来的?”华生又问。 白朗声音幽幽的,“到了,你自己问她。” 打开门,跨过门槛进屋。 满室的温暖,以及香炉里飘出的兰花的馥郁。 屋外的满身裹挟的寒意,顿时被驱散了。 就见房间里,叶轻如坐在一把坤椅上,一只脚踩着椅面。 看起来非常随性,和印象中规规矩矩端庄贤淑的她完全不一一样。 对面坐着御冰夷正低头喝茶,两人在下一盘黑白两种颜色的棋。 叶轻如的脚边还趴着一个黑黢黢的,像是地毯一样的东西。 叶轻如发现华生进来,起身走过去相迎,“来的这么快?还打扮的如此正式,我们都是自己人,没必要如此。” 趴在她脚边好像是死物一样的东西,突然蹿起跟着叶轻如来到华生身边。 那东西有一双黄橙橙的眼睛,当即吓得华生倒退半步。 脸色刷一下白了,满脸都是惊恐之色。 门口管家正要和白朗去休息室里暂时呆着,看到那东西差点下出心脏病,“鳄鱼!!御夫人,你家里怎么会有鳄鱼?是从厨房逃出来的吗?” “小青它不是给人吃的,是我养的宠物。”叶轻如有点尴尬的解释,她还以为小青睡着了,也没注意它会突然醒来跟着自己。 结果,直接把门口两个新来的不认识的小青差点吓尿了。 管家半张脸阴了下来,就差拿个小本本记录。 叶轻如不仅是个红颜祸水的女人,还极端恐怖变态,养了一头鳄鱼当宠物。 华生一听是宠物,倒没有继续害怕,“原来是宠物,吓我一跳,我刚好在附近的酒会,酒会上接到信,就过来了,没有专门准备。” “这么说,我打断你酒会消遣了?”叶轻如压根不知道华生人在酒会,请人这件事是御冰夷一应经手的,所以瞄了一眼御冰夷。 御冰夷给下人使眼色,下人把棋桌撤下去。 换了个大圆桌,扬起手让大家坐下。 这时,门口管家还没走。 他一个劲儿盯着地上可怕的鳄鱼,生怕鳄鱼会突然跳起来对自家少爷不利。 华生安抚了一句,“既然是宠物,肯定被驯服了,你不用担心,它肯定很温顺的。” “好,少爷,那我先退下了。”老管家一脸不放心,还是听从华生的话去跟着白朗离开。 各色不同的夜宵端了进来,摆满了桌面。 华生虽然是法国人却有一颗华国的胃,放着法式浓汤没有理会,端了一碗粟米水蟹粥喝起来。 温热的鲜香的粥喝下去,温暖从胃里扩散到全身,“多亏你们俩把我从酒会上请来,简直是救了我,不然我还在酒会上喝闷酒,被我亲生哥哥误以为是情敌,简直糟心的不行啊。” “全世界人不都知道你喜欢恩静么,他怎么把你当情敌了?难道你哥哥看上恩静了?”叶轻如品着手里的葡萄酒,没怎么在意,只是顺口一问。 华生看起来挺饿的,又抓了一个花卷啃,“怎么可能!他都没见过恩静,跟我哥哥在一起的是商琼露,我之前在第二特区的街上救了商琼露,所以有点交情,她过来给我打招呼,没想到哥哥误会……” 华生话还没说完,叶轻如腾的站起来,这个动作把他的话给打断了。 “你……什么时候救的商琼露?”叶轻如整张脸的脸色变了,商琼露居然和文森特在一起,还在北平!! 华生放下花卷,有点惊愕叶轻如突然变化的脸色,“就是一年多前。” “你知不知道,商琼露失踪一年多了。”叶轻如一字一顿的道。 华生难以置信,“失踪?这不可能啊,她被我救了以后,一直跟我哥哥在一起。她跟我哥哥认识,就是在我救了她之后去的俱乐部,罗丹当时也在那个俱乐部喝酒,御爷肯定知道这件事啊。” 御冰夷早就知道,商琼露的下落,却一直骗她。 叶轻如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斜视向御冰夷,“御!冰!夷!”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38章 谁的温柔 “……”华生一脸懵逼的怔忪住,发什么了? 怎么感觉他们夫妻要吵架了,不会是因为他。 如果是因为他说错话,引起人家夫妻反目,那岂不是作孽。 御冰夷心虚摸了摸鼻子,“怎么?” “你就知道华生过来,我一定会知道这件事,才嚷着要旁听。”叶轻如气的要死,也忘了要害怕他暴虐的一面。 御冰夷夹了块肉夹馍在叶轻如碗里,“都是些陈年旧事,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叶轻如简直难以冷静,她派出那么多人力找寻,到头来枕边人早就知道商琼露的下落。 她真的以为是自己推算出现错误,想要把商琼露引导到正道。 结果人失踪了,有可能是走入了万劫不复。 为这件事她心里多少有点自责,甚至觉得当年反击的手段是不是太过凌厉。 御冰夷捏着下巴想,“也不算隐瞒,我一开始也算不出商琼露去了哪,过了很久以后才听罗丹提起。” “那你知道以后,干嘛不和我说?”叶轻如半眯着眼睛,因为刚生过气,脸颊上染了一道彤云。 御冰夷感觉两个人地位简直是又翻转过来,她又变得完全不惧怕自己,眼神暗黑了一瞬,脸上却只是露出妥协的表情,“她是第三者,莫名提起她,不是显得我很在意她么?” “不对,御冰夷,你撒谎,你根本就是在骗人。”叶轻如几乎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御冰夷是她的枕边人,对她了若指掌。 可她要不是傻子,对他也有一定的了解。 他们之前就说好查到商琼露下落,要相互通知的。 面对叶轻如精明的头脑,还有一定要刨根问底的架势。 御冰夷实在没办法,面色阴了下来,“今晚没完了是。” “……”叶轻如面色也是一夕冷然,不再说话。 本来商琼露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则样遮遮掩掩反而奇怪。 她才一直追问,想知道到底为什么。 现在御冰夷摆出暗黑的姿态,在她看来阴谋还不小。 御冰夷葫芦里卖的,一定是毒药!! 气氛陡然凝固,空气冷的可怕。 呼吸时吸进去的气,都是冷飕飕的。 华生都不知道商琼露的下落,能让他们夫妻俩吵成这样,最后还陷入冷战。 他觉得是他的错,没事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商琼露做什么。 于是,清了清嗓子,“这事是我做的不对,我在法国俱乐部里遇到商琼露,却没有和御夫人说!我要是早点说的话,御夫人也不会一直担心商小姐的安全。” “商琼露真的怀了文森特的孩子?几个月了?”叶轻如一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态度温和娴静起来。 华生忙回答,“看肚子的大小,七八个月了,感觉要生了。” “恩。”叶轻如低头喝了口红酒,酝酿了一下,柔声问他,“当时在第二特区,你怎么救她的?她遇到什么危险了?” 华生脸色一凛,其实有点不敢说。 但是看着叶轻如表面温和,实则带着点凶残的眼神。 低着头实话实说了,把当时商琼露在路上差点被两个印度巡捕玷污的事,告诉了叶轻如。 又是好一阵沉默,叶轻如回想了一下当时反击的做法。 自我检讨中发现她对商琼露手段还是格外的柔和,只是对卫泯重拳出击,对商琼露一直留有余地。 正因为这样,所以想起来她没什么值得后悔的事,“非常感谢你救了她,华生,你是一个非常有正义感的好人。黎少帅要是知道这件事,也会很感激你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40章 你有很多秘密 “比起你的正义感,我还差了很多,是你先救了我的命,才有了后来救商小姐的我。”华生对叶轻如的感激永远说不完,他只要看着叶轻如,湛蓝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温柔之色,“其实恩静没对我做什么,当时都是我自己脑子里补充出来的妄念,可是金督军赔偿了我一大笔,你也非要送给我两个糖厂,那两个糖厂简直是天大的生意,利润可能都能和我父亲的生意比肩了。如果哪一天我和我的兄长开战,手中也有了资本!” 这一点他非常感激叶轻如,如果有一天要有一次殊死的资本之战。 那么送给他保命根本,有实力一战的人,是叶轻如。 御冰夷眉梢挑了一下,眼神微敛。 糖厂完全是叶轻如那个女人借花献佛好吗? 把他手里在南洋首屈一指的生意,直接割肉送给别人。 这么大的手笔,换不来华生的感激,才是老天不开眼呢。 “糖厂的事可别谢我,谢御爷,那是御爷的厂子。”叶轻如故意找了两个最大的糖厂送给华生,一方面是补偿华生跟他结盟,另一方面,就是要御冰夷狠狠肉痛。 华生一脸肃然,起身对御冰夷鞠了一躬,“谢谢御爷,我知道那个生意非常大,我拿的其实不是那么的心安理得。” 什么都能丢,面子不能丢。 哪怕是一本万利,天上白捡钱的大生意,也不能表现出一丝肉痛。 “送你了,你就收着,好好经营。” 御冰夷满不在乎,“糖厂走的是南洋走私航运,这方面的生财之道找的是门路,以青帮南洋堂口的实力,这种门路分分钟再找一条出来。” 华生又鞠一躬,还敬了御冰夷一杯水酒,“我一定会好好经营的,你们两个是提携过我的恩人,我会永远记住你们的。” “恩,坐下,都是自己人吃饭,不要搞的那么见外。”御冰夷懒懒的扬起手,示意他坐下。 华生坐下之后,对夫妻俩心存感恩和敬意,自己搜肠刮肚想着回报的方法,主动提起,“对了,我哥哥好像插手了一点墨家的生意,本来他们被我母亲的伎俩打压的喘不过气来,却是被哥哥的资金救急,及时缓过来。” “这事问题不大,我跟你哥哥有点交情,能劝他悬崖勒马,不要在必死无疑的项目上风投。” 叶轻如跟华生聊了那么多以后,心里满满已经有了跟文森特谈判的框架。 虽然不知道文森特和商琼露的感情如何,但是文森特能答应和商琼露生孩子。 必然是因为看中黎家,两个人在一起的原因。 出于联姻合作,相互结盟至少占五成。 目前来看商琼露肚子里的孩子是文森特病好以后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的孩子。 其意义肯定非常特殊,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 华生松了口气,“问题不大就好,我还怕在墨家这件事上,就和我哥打擂台。” 他是想再壮大一点,或者在别的事情上两个人竞争。 因为家族内部的事情影响叶轻如,他善良的心性总是令他觉得愧疚。 “诶,天色这么晚,雨还这么大,不如你留下来一夜好不好?”叶轻如像个知心大姐姐一般,温柔的询问华生。 华生本来就对她十分敬重,此刻面对她如此态度的挽留,哪里还能拒绝,“当然好,就是怕叨扰你们夫妻了。” “不会,夜黑风高的,出门不安全,你在客房住下。”叶轻如看了一眼御冰夷,又看向华生,“我有点事想和御爷聊聊,你坐在这里慢吃,我和他先回房间。” “你们要是累了,直接去睡也行,不用专门照顾我。”华生很懂事的说。 叶轻如点点头,主动牵起御冰夷的手,走了出去。 御冰夷被柔荑牵住手的一刻,满脸的错愕。 叶轻如领他到房间,捏了捏他的手之后,把他的腰环住了,“御冰夷,我觉得你瞒着我商琼露怀孕的事,哪里不对劲,你到底想隐藏什么?” “总不能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御冰夷邪魅反问。 叶轻如一听就觉得话里有猫腻,故意说引起歧义的话,令她善妒企图混淆视听,影响她的判断力,就越显得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对,直觉告诉我,这个孩子肯定哪里有问题!!你到底对人家孩子做什么了?” “我是做什么了,但是我不告诉你。”御冰夷实在是瞒不住,开始耍无赖。 叶轻如也不生气,把他抱的更紧了,“御冰夷,你有很多秘密啊,一直隐瞒商琼露的事,把澜儿和梅丽藏起来,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40章 滚开 “如儿你的秘密不是更多?”御冰夷反问。 叶轻如就清楚套话失败了,反驳道:“胡说,我有什么秘密。” “哦,那我也没有秘密。”御冰夷滴水不漏的回答。 叶轻如垂下眼睫,淡淡的不置一词。 脚边有冰凉触感传来,原来是青甲大鳄鱼又跟到她身边。 匍匐在了她的脚边休息,一动不动的样子还真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她目色稍微柔和了些,弯下腰摸了摸鳄鱼的脑袋,“御冰夷,我困了。” “困了好,困了就上床休息。”御冰夷特地加重那两个字的发音,拦腰把她给抱了起来。 叶轻如双脚踢蹬几下挣扎,遇到他冰凉彻骨的眼神。 心口一缩,乖巧安静起来。 望着他那双可怕的,如同她的噩梦一般的银瞳。 叶轻如表情略微有几分呆滞,像是堕入深深的迷宫寻不到出路。 身体落到弹簧床上,轻轻往上回弹了几下。 他顺势覆了上来,夜变得旖旎绮丽。 …… “现在,允许你睡。”御冰夷在她耳边低声的道。 叶轻如顺手把他推开,背对他睡,“睡之前,你先帮我给黎少宣发个电报,说一下商琼露的事。” “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御冰夷长眉锐利一挑,周身气场很冷。 叶轻如身体蜷了一下,“我心情不好。” “因为什么心情不好?说出来我高兴高兴?”御冰夷语调轻浮。 叶轻如回头看了眼他,发现他正玩世不恭的支着太阳穴,侧身卧着。 眉头蹙了蹙,又转回去继续躺着,“不用你管。” 弹簧床另一半的重量明显轻了,逐渐的听到他离开卧室的脚步声。 叶轻如弓着的脊背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到了真的将一切布局好可以杀他的时候。 她居然失去了勇气,软弱到无法真的下手。 心里有一个声音反复告诉她,御冰夷根本不是这样冷血的人。 又有另一个声音催促她,杀母之仇都不能报,连做一个人都不配。 每天活在这样的煎熬和矛盾中,还要假装平和。 叶轻如觉得自己性格再怎么坚毅,很快也要得精神分裂了。 过了一会儿,御冰夷发完电报回来。 他在床边坐下,凝望着她几乎蜷缩成一团的小身板。 眼底掠过一丝心疼,想要触碰她的脊背,手指终究是没有落下,“如儿。” “……” 叶轻如懒得搭理他。 御冰夷面色一寒,“敢不理我?” “刚才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以睡觉了。”叶轻如尽量让声音不那么颤抖。 御冰夷朝她 贴了上去,“现在我睡不着了,你陪我聊天。” “你想聊什么?”叶轻如不耐烦的转过身。 心里已经骂了一百遍幼稚鬼。 御冰夷捏着她的下巴,强势索吻,吻了很久才松开,“你怎么那么聪明,知道墨家背后有资金支持?还能猜到是文森特。” “你就想聊这个?” 叶轻如当场就翻了个白眼。 御冰夷应了一声,“恩。” “第一,我没那么强大,知道背后是文森特注入资金,所以找华生来问。” 叶轻如觉得自己被骚扰了,却还是不得已耐着性子,“第二,我是通过证券公司墨家的股票跌幅数据判断的,而你每天也看这些数据,要么是装傻没看出来,要么就真的对这些不敏感。” 这点事有必要装傻么,她早就说了他商事方面没什么天赋。 御冰夷指腹轻轻抚摸在叶轻如白嫩的面颊上,眸光有些深邃,“如儿,很抱歉误杀了额娘,我当时……” “住嘴!”叶轻如一下捂住了耳朵,态度清寒绝冷,“你不许再提这件事。” 御冰夷语调温和,“如儿,我跟你道歉,你也不高兴吗?那你还要我怎么做?对额娘,我真的只是误杀,我当时太过气愤了,死去的人已经没办法活过来了,况且,她活着也不是什么好事,她就是陈六指安插在你身边的定时炸弹,除掉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可是亲口说过的,绝对不后悔杀了额娘。 跟不计较她会憎恨他一辈子,只要她在他的身边就好。 现在,又无耻的说道歉的话。 还说什么误杀!! 御冰夷,真该死!! 在御冰夷道歉之前,叶轻如还以为心软左右摇摆。 此刻,她彻底冷情薄性下来。 不杀了这个恶魔为额娘报仇,她誓不为人。 御冰夷想要抱她,就在手指触到她的一瞬间。 叶轻如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一根金针,抵着他的脖颈,“不许碰我,你知道我金针的威力,滚开!”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41章 无法磨灭的白月光 “你是不是忘了,答应我的事?”御冰夷一字一顿冷冰的道。 叶轻如从床上起身,身体半跪,阴寒睥睨着他,“刚才我迎合你迎合的不够好吗?我很遵守承诺了。” “行,我去隔壁书房。”御冰夷和她对视良久,最终选择了妥协。 在御冰夷起身出门的一刻,叶轻如身体烂泥般软倒。 她无法控制的手指插入柔软的被褥中,痛苦的啜泣出声。 本来她一直告诉自己,眼泪是最不值得流的。 一不能杀死仇人,二不能为亲人报仇。 可是她真的无法再承受,御冰夷竟然用那样轻描淡写的语气。 践踏她的亲情,践踏她失去的亲人。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他明明知道说那样的话。 根本不可能缓和两个人的关系,只会又一次揭开她的伤疤。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再痛一次。 一直以来都是她太傻,哪怕他成了她的仇人。 依旧是她心中挚爱,镌刻在灵魂力,永远无法磨灭的白月光。 “我,一定会忘了御冰夷的,绝对绝对不再喜欢他!!”叶轻如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床褥上。 从前真是太傻,一定要把复仇和感情分开来。 一次次告诉自己哪怕是仇人,她仍旧可以爱他。 现在想来,真是荒谬绝伦。 水汽潮湿的屋外长廊上,御冰夷缓慢走了出来。 白朗抱臂守在门前,有点意外,“爷,你怎么出来了?” “被赶出来的,我故意装作知道错了的样子,说了刺激她的话。”御冰夷低头自嘲轻笑一声,他很知道如何用最简单的方式伤害她。 只要提侯佳玉兰,不管他说什么。 都会让叶轻如情绪崩溃,她用了那么大的努力,才装作那段记忆不存在。 只有那样做,她才能那么冷静的在他身边呆着。 真是个傻姑娘,如儿还是太善良了。 白朗顿时头大,爷,又在玩火自焚!! 他不解的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不像之前那样水火不容,你为什么又要……” 不怕将来追妻火葬场吗? 按照爷这个作死的速度,火葬场都追不到妻,得赶去阎罗殿。 不!! 是十八层地狱!! “她突然好像对我心软了,不停的打听商琼露肚子里孩子的事,我怕她下不定决心杀我。”御冰夷走进书房里,在柚木旋转椅上坐下,手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抬头看向白朗,“白朗,我是不是太过作死了。” 您,还知道您作死了啊!! 白朗在心里点头如捣蒜,面上却十分虚伪的道,“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夫人,哪怕现在伤害了夫人,夫人总有一天会知道,您做的都是最正确的选择。” “知道了,也不会原谅我。”御冰夷垂下眼眸,眼神凌厉而又嗜血,“我这么倒霉,实在不希望别人好过,明白吗?” “明白,明白!爷讨厌的人,我会陪着你,全部都收拾了。”白朗偷偷瞄了眼御冰夷的眼神,见他此刻的一抹威压和杀气是冲着自己的,马上机敏了起来,“额……最让人讨厌的是那个黎少宣,先让他倒霉,弄个风水瓶让他霉运附体,干啥啥不成,喝水都塞牙缝。” 某龙眉峰一挑,看起来还挺满意的,眼神却依旧看着白朗。 似乎是要他继续的样子,白朗搜肠刮肚又想了一圈可以用玄术陷害的人选,“还有那个艾玛,居然曾经想把爷当成小白脸睡了,干脆就改她桃花运,让她找的都是烂桃花,每次找的小白脸不是拆白党,就是身体不健康。” 白朗简直把自己生平能想到的,最恶毒的折磨人的办法都说出来。 为的就是能让爷稍微开心点,爷最近为了夫人的事简直太压抑,爷以前可从来不吃亏不受任何委屈的,现在一下就遭遇的这么大!! 怎么能不好好安抚一下! “行了,你退下。”御冰夷觉得聒噪的捏了捏人中,他怎么会无聊到跟一只乌鸦聊天,真是吵死了。 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某龙就坐不住回卧室。 本以为能在床上看到熟悉的身影,没想到被褥被叠的整整齐齐。 枕头上斑驳着水渍,手指一摸凉凉的。 一时,心脏犹如被利器刺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42章 不爱江山,爱美人 耳房改建的小书房里,传来打字机的声音。 门完全不设防的虚掩着,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淡黄的灯光。 他都不知道在门前站了多久,直到听到叶轻如起身,椅子和地面的摩擦声后,才转身离开了卧室。 叶轻如把打好的合同跟备份整理好,在上面签下了名字。 伸了个懒腰,回到卧室照了照镜子。 看到镜子里的人满脸倦容,眼泡肿的像金鱼。 脸上一丝表情没有,用金针扎自己的穴道。 又找来雪花膏湿敷试试看,感觉作用并不是很大。 望着镜子,她眸光冷一下。 旋即,躺上床小憩。 醒来时,又照了照镜子。 发现眼睛没那么肿了,用金针再刺刺穴道。 过去半个小时,眼周逐渐消肿。 不过整张脸看起来仍是有点憔悴,她顺手用粉扑遮盖了一下。 吃早饭的时候,叶轻如先给华生递了黎少宣电报的回复,“华生,这是一份给商小姐的家书,麻烦你代为转交一下。” “家书?”华生接过信封,看到信封上没有落款也没有邮票,表情还挺错愕的。 看到叶轻如肯定表情,也没多想直接收下了。 吃完早饭,华生的管家过来催促问,是不是该回去了。 虽然已经跟艾玛说过在叶府留宿,毕竟是一夜未归,管家害怕家里女主人担心。 华生走之前,主动跟叶轻如小声说了一句话,“你是想利用这封信,改变文森特此刻的立场吗?” “没有,这封电报,改变商琼露的立场,华生,我很清楚商人重利,只有利益才能让文森特改变主意。” 叶轻如认真的道。 华生松了口气,幸好他担心的叶轻如想到。 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提醒她,就怕冒犯了叶轻如,“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哥哥已经是拿了墨家偌大的好处,不然不会倒行逆施,答应和墨家合作的。” 这时,小青嘴里衔着一个文件袋。 来到他们面前,大大咧咧的张开嘴。 叶轻如弯腰拿了出来,“这两份合同你拿着,文森特看了,会主动来找我的。” “好,我立刻去办,还是你想的比较周到。”华生马上就要解除跟文森特的竞争关系,心情好的不行,含笑鞠了一躬离开。 叶轻如拍了拍小青的脑袋,喂了一块肉干,往卧室里走。 白朗看她旁若无事,一点都不像是被御冰夷刺激过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 看来爷真是想多了,夫人没那么脆弱。 压根就看不到一点伤心的样子,醒过来该干嘛干嘛。 没看到爷的人影,也不觉得奇怪。 白朗跟着叶轻如到了卧室,“夫人,你一早上没看到爷,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宋嫣然病了,他肯定是去看她了。”叶轻如翻着一本书,无聊打发时间看。 白朗手攥成拳头,“爷打算跟宋嫣然公布婚讯,聘礼是他名下一半的财产。” “你们爷是典型的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性格,一半财产都算少了,没什么好惊讶的。” 叶轻如看书看的津津有味,完全没有被打乱思绪,反而看完了一页又翻了一页。 白朗额头上一条青筋慢慢浮起,“那……夫人不吃醋吗?” “我吃什么醋啊?宋嫣然来了,我就退位让贤,反正对于一个囚犯来说。” 叶轻如终于因为白朗身上不一样的气场有所停顿,目光看向了白朗,“什么头衔什么称呼,并不算什么,宋嫣然想当御夫人就当,我不稀罕。” “你……”白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点生气叶轻如的轻描淡写。 但是叶轻如会这个反应,才是最正常的。 明明就是爷一直在伤害着夫人,把夫人伤害的遍体鳞伤,夫人怎么可能还能在意爷呢? 他叹了口气,“那你不怕宋嫣然进门以后,会欺负你么。” “……” 叶轻如默默不语,眼神里意味悠长,她根本不会有机会跟宋嫣然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 忍辱负重和御冰夷呆在一起这么久,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现在,计划已经成熟了。 是一辆疯狂开出去的列车,谁都别想让它停下。 下午的报纸,已经开始写御冰夷准备跟叶轻如离婚,跟宋家二小姐在一起的事。 不过介于叶轻如的面子,只有一家报纸胆敢报道了。 一时间,这家报社报纸的销量突然巨幅增长。 随着北平电报发出去,消息外传后。 更有很多代买报纸的人赶来,争抢几乎脱销的报纸,打算运到外地去给关心这件事的人看。 叶轻如看了眼报纸,就扔到一边去。 没多久,白朗进来,“夫人,商琼露来了,她要见你。” “恩,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来找我。”叶轻如嘴角噙着淡笑,起身要出去。 白朗想到了商琼露进门后面红脖子粗,一副要吵架的架势,稍微阻拦了一下,“她态度不是很友善,还挺着个大肚子,我担心她是来碰瓷你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43章 刀子嘴豆腐心 “没事,请进来。”叶轻如淡淡的道。 坐在府邸内大堂的商琼露,逐渐冷静下来。 上下打量着这雍容又大气的老建筑内堂,墙上挂的水墨画无一不是绘画名家的大作。 所有的陈设包括坐的的椅子,都是明以上的古物。 角落里的巨型如来根雕,更是来头不小。 乃是康熙年间皇帝自己的私有物,价值根本无法估量。 叶轻如从小就是再这样的环境熏陶大的吗? 以前她总是看不起叶轻如,觉得叶轻如是个毫无出身底蕴的人。 现在看来,叶轻如能有这样的眼界和能力。 小时候的成长环境能差到哪去? 这时,就见一个黑衣冷面的男人缓缓走来。 冷冰冰的面相让人一看就觉得,他是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人。 白朗道:“夫人答应见你了,跟我来。” 气势还是跟上次烟袋斜街见面时一般,丝毫不给她面子,带着几分凶残。 “恩。”商琼露站起身,捏了捏手袋。 本来都是她躲着叶轻如不想跟她有接触,要不是叶轻如做的实在太过分了。 她怎么可能跑来找,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人呢? 见到叶轻如只会令她难看,令她觉得卑微。 来到主院的位置,白朗把她送到叶轻如房间的门外。 桌上已经摆好了两盏热茶,叶轻如手里捧着一本书。 穿着做工精细的绣花鞋的脚边,一只健硕的鳄鱼一动不动趴着。 华生来之前交代过,叶轻如养了一只鳄鱼,让她千万不要害怕,孕妇受惊容易动胎气。 听到脚步声,那个此刻地位已经是无数人仰望却瘦的骨瘦如柴的女孩抬起头,“琼露,你来了,坐。” 靠,什么时候跟她关系那么拉进了,居然喊她闺名。 商琼露丝毫不掩饰冷酷的瞳眸,眼睛里要射出飞刀将叶轻如凌迟,“不必了,我来我就问一句话!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以前我是曾经算计过你,想害你坐牢,可是御冰夷先利用我对他的感情,一次次伤害我,你被牵连进来虽然无辜,但是也怪你嫁给他,现在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无缘无故来折腾我!” “我没有折腾你啊,我答应了你阿哥,找到你的下落,一定告诉他。”叶轻如垂着眉眼回答,看起来非常的温良恭顺,“你可能是想躲着一些不想见的人,但是想过吗?你的亲人会多紧张你,你的父亲,兄长,母亲!” “你少惺惺作态,我家里人的感受,是你叶轻如会在乎的吗?”商琼露看她冠冕堂皇已经告诫自己不可轻易动怒,还是气的要炸了,“我阿哥在信中说,马上要来北平,你心里如意了?你不就是想让他知道我未婚怀孕的事情,对我失望透顶吗?他根本不会留着这个孩子,还会跟我决裂!!” “信里一些措辞确实在叱责你,但是你阿哥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刀子嘴豆腐心。” 叶轻如眼神淡淡,“月份都这么大了,他能忍心伤害自己亲外甥?你当他是什么?杀人魔王?” 昨晚上御冰夷发的电报里,是叶轻如授意的内容。 电报上把商琼露的所有一切详细告知黎少宣,自然包括商琼露和文森特那点事。 “那也不需要你大嘴巴。”商琼露本来看到黎少宣要找她算账,又是害怕又是愤怒,才怒气冲冲找过来。 叶轻如看了眼身边的椅子,“你坐下来我们慢慢聊,你跟文森特在一起,不就是想要拥有黎家和文森特联盟之后,强大的后盾吗?” “你又想什么损招要破坏吗?”商琼露有些无力,她斗不过叶轻如的智商,看着叶轻如恬淡的眼神,生气又无奈坐下。 如果可以,真想掐死叶轻如。 叶轻如喝了口茶,瞄了一眼商琼露的杯盏,“给你倒的是淡冲的参茶,妊娠喝了可以补气。” “恩。”商琼露气的有点晕,确实需要喝点补元气的东西。 她喝完才想着,叶轻如万一药什么要害她,怎么办? 看向叶轻如的时候,叶轻如此刻正低着头思索什么,发现她的视线,然后道:“我会帮你促成你阿哥和你的和解,也会促成黎家和文森特联盟,至于是否联姻,看你自己个人意愿。” 商琼露手撑着桌面,胸口有点起伏。 叶轻如知不知道她要拥有这一切,不过是想要一个活下去的勇气。 因为叶轻如太强大了,她哪怕躲着叶轻如,都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后盾,才能保住最后一丝尊严和脸面。 不然,她真的没脸活了。 “别把我当对手,我不配的,商小姐,你大概是没看今天的报纸。”叶轻如把报纸给商琼露,然后又喝了一口茶,一边喝一边道,“你觉得我此刻十分风光吗?其实,我是被御冰夷软禁在府里,我的母亲也被他杀害了。” “他软禁你?怎么可能,你知不知道我们在北地是怎么认识的?又知不知道他为你了,伤的有多重!” 商琼露报纸的边角都没看一眼,突然不淡定了,腾的站起来,气势汹汹的看着叶轻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44章 时日无多 “别这么激动,先坐下,孕妇不宜动气。”叶轻如语声恬淡,扬起手邀她坐下。 在叶轻如心底里对商琼露生出一丝敬意,哪怕赌气跟文森特在一起。 在商琼露心里,仍然非常重视御冰夷。 商琼露盯了叶轻如几秒,坐了下来,“我不相信御冰夷会伤害你母亲,除非你母亲想要伤害你。” “何以见得?”叶轻如垂眸,不动声色的问。 商琼露握了握手指,猝然一笑,“我何必解释,你们不可开交正中我下怀。” 其实她负气离开遇到文森特,主动跟文森特在一起。 不正是因为御冰夷太过爱叶轻如,令她感觉到了绝望。 “你不想聊就不聊,反正说这些,只是想把情况说开来,方便我们暂时合作。”叶轻如拿起一块杏仁酥,低着头吃着,语调漫不经心的。 商琼露心里冷笑,就凭她还想跟自己合作。 这是下雨了忘了打伞,脑子里进水了,“御夫人,我就是个无名小卒,也配跟你合作吗?” “我知道你最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最想要的东西。”叶轻如脚边的鳄鱼蹭了蹭,不知道要做什么。 反正商琼露看到,是吓了一跳。 叶轻如拍拍鳄鱼的脑袋,“杏仁酥太甜了,你吃了要蛀牙的,乖啦。” 鳄鱼尾巴摇的特别厉害,摆钟一样在地上滑来滑去。 看起来很不爽的样子,却是没有跳起来扑人。 “好啦,就一块,千万不能多吃,这块吃完,一会儿我给你刷牙。”叶轻如柔柔笑着,喂了一块杏仁酥。 鳄鱼张开嘴一口吞下叶轻如投喂的杏仁酥,满足的眼睛微眯,趴在地上继续蛰伏。 商琼露眉头蹙了蹙,原来是猛鳄撒娇。 刚才真是差点吓得小心脏跳出来,不过这叶轻如确实本事,如此凶手都能驯服成小猫小狗一般温顺。 可惜的是,她休想驯服自己!! 叶轻如绛唇轻启,轻声说了几句话,然后道:“怎么样?你是愿意的?” “……” 商琼露能说不愿意么,这个叶轻如恩威并施。 给她的不仅仅只是许诺的好处,更是处处胁迫她。 素手已经握成拳头,眉心处凝结着怒意。 叶轻如也不着急,等她慢慢考虑。 商琼露轻嗤一声冷笑,“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把整个墨家瓜分给我和文森特,你最终能得到什么?” “我时日无多,要身外物没用,只想报仇。”叶轻如垂眸,一席话里似用双关。 商琼露心情陡然乱了一下,情绪紧张下去拿自己桌上的杏仁酥吃。 甜甜的杏仁酥入口,一口香酥干脆。 一个不注意吃了好几个杏仁酥,就在叶轻如打了个呵欠犯困,打算问问商琼露没什么事,可不可以先走让她睡一觉。 商琼露站起来,脸色有点严肃,“叶轻如,你是不是想杀了御冰夷,为你母亲报仇?” “我没说过这样的话。”叶轻如巧妙避开回答。 商琼露本就是十分聪明的女子,叶轻如这样的敷衍改变不了她的看法,“你瞒不了我,我看的出来,你一要覆灭墨家,二要杀御冰夷为母报仇。我要告诉御冰夷,让他防范你这个女人。” 叶轻如坐着没动,淡淡的看着商琼露。 小脸上分明写了四个大字,“悉听尊便”。 商琼露之前吃过亏,也怕告诉御冰夷后被倒打一耙。 稍微犹豫了一下,想到了什么一般,商琼露面色微微有些难看,“你设计我?” “以我要骗你去找御冰夷告状,然后让他教训你?”叶轻如干脆不解释,视线落在商琼露桌上那张报纸上。 此时此刻商琼露才注意到报纸上的内容,整个表情头坍塌了。 眼眸睁得很大,手指都在抽搐,“这不可能,这可能是你们夫妻合谋用的伎俩。” 叶轻如也没想到,商琼露自从一年多前受了刺激。 脑子里根深蒂固出一个念头,就是叶轻如和御冰夷两个情比金坚。 叶轻如知道解释没什么用,便道:“哪怕是伎俩也是算计宋嫣然的,不会是你,我们之间也算是盟友。” “只是暂时合作关系,谁跟你是盟友,叶轻如,你就是只老狐狸,阴谋诡计一肚子!!”商琼露冷冰说着,扭头出去,迎面刚好遇到走来的御冰夷。 步伐,一时顿住。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45章 爱他的痴情 御冰夷好似没看到商琼露一般,目光越过了她。 径直走到了叶轻如旁边,他跟叶轻如也没什么话。 坐下来先拿起报纸,静静欣赏起来。 商琼露腰板绷直了一瞬,那个男人还是和从前一般的举世无双。 是所有女人只看一眼便能沉沦的皮相,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看过的最好看的容颜。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再次看到他,商琼露的心底里缺少一种悸动。 还记得对他一见难忘,是在仓城的机场。 只觉得这男人似一树盛开的皎白梨花,清隽俊朗到极致。 但真正一见倾心,是在北地的大雪天。 她跟着阿哥一起去北地认祖归宗,整个黎家只有她一个女儿,所以她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地位在名媛中无可比拟,拥有的是数不尽的顶级豪奢的用品。 就是这样一个她,在桥下遇到了重伤昏倒的男人。 男人皮肤上爬满了银色的鳞片,身上缠满了白色却染了血的绷带。 她第一眼甚至没认出来,那个男人是她曾经见过的谪仙一般存在的御爷。 确认了以后是他,她心中有一个东西在萌发。 把御冰夷带进马车的时候,他嘴边一直呼唤的名字。 是,叶轻如。 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到她误以为她是叶轻如,银瞳里的温柔像是沉入了整片银河。 白皙如玉箸的长指紧紧捏着她的手,他反复一遍遍的说,“如儿,快走!!别害怕,一切有我在。” 滚烫的热泪顺着脸颊滑落,在马蹄声中。 她的哭声被淹没,内心中萌发的什么东西突然之间疯长。 忽然之间,她那个男人所有的一切都看进眼睛里。 原来心里滋长的东西,叫做情爱。 后来跟文森特在一起,她常常还会午夜梦回想起御冰夷。 甚至梦中惊醒,猛的坐起来。 梦中一幕往往投食他把她的手握住,喊着如儿的那一刻。 原来,她一直深爱的是御冰夷痴情这件事。 看到报纸上御冰夷喜欢上宋嫣然,要娶宋嫣然为妻的报道的时候,这股打了死结的心结,居然自己解开了。 恍惚走出叶府的时候,商琼露整个人跌跌撞撞有点步伐蹒跚。 脑子里居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当初御冰夷要是抛弃叶轻如跟她在一起,她还会那么喜欢他吗? 让她痴迷的怕不是脑子里的一个念头,就是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这么痴情的人了。 当痴情的人不再痴情,她喜欢他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消失不见。 那么,这种执念还会在吗? “是不是叶轻如刁难你了?琼露,我都说过,不许你来单独见她,你还非要来。” 忽然一双有力的大手扼住商琼露的手腕,把她拉回到现实来。 商琼露定了定神,看到从汽车上下来满脸责怪的文森特。 文森特拿过管家手里的貂皮大衣,披在商琼露单薄的肩膀上,不悦的道:“我去给你讨回公道,她以为一个上亿的合同就能买通我吗?如果要以羞辱你作为代价,这个生意也没必要做。” “她没羞辱我,你别冲动,我只是想通一些事。”商琼露看他快步进了叶府,忙追上去,扯住了他的衣摆。 文森特回头,“真没对付你?” “没有,我跟叶轻如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差,我们聊的还挺开心的。”商琼露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上亿的合同?我没听错,叶轻如这么有钱吗?” “只是她的公司价值上亿,让我参股而已。”文森特眼神温和不少,商琼露没有和叶轻如不合就好。 拿到华生给的这份合同之后,文森特还挺想在上面签字的。 要知道叶轻如虽然是跟华生站在一起的,可是也是叶轻如治好了他的病啊。 叶轻如这女人八面玲珑,是个两面不得罪的主哦~ 他不过是看商琼露被一封叶轻如送来的家书激怒,才犹豫了一下是否合作的事。 文森特眼神变化了一下,又道:“至于她的公司是不是跟合同上写的一样有实力,得去江南商会看看公司注册的记录。” “合作之前我们去江南确认一下。” 商琼露淡淡的说道。 文森特深以为意,“不过她合作的条件,是要断我跟墨家的合作。” “墨家能给的好处,不过是那些期货兑现之后的对赌收入,可是要是他们期货赔了,我们岂不是也要跟着赔了?”商琼露想起叶轻如说的那些话,有点嘲讽的扬了扬唇。 墨家的那些期货合同基本上都是叶轻如下的套,墨家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146章 纳妾 “那你是不知道墨家的仓储,墨家敢签下这些单,就肯定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本事。” 文森特不以为意,执着商琼露的手上车。 可能就是应了那句古话,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商琼露柳叶细眉却是一直紧紧蹙着,手指抠进毛茸茸的外套中。 刚才叶轻如恩威并施,便是用期货这件事。 期货如果不按时交的话会以数倍的赔偿金处罚,到时候再来三个墨家都赔不起这笔巨款。 叶轻如说了,如果商琼露和文森特继续跟墨家绑在一起。 弄不好可能要误伤,文森特不至于破产,但肯定要元气大伤。 文森特虽然只是她目前落脚的港湾,不可能在她身上驻足一辈子。 可是此刻他们还是一体的,文森特被削弱等于她也被削弱。 想到这里,商琼露眼眸中泛起一抹盈盈柔光。 她斜靠进文森特怀里,搂住文森特的胳膊,“亲爱的,答应我,一定别和墨家合作,一分钱都不要再投进去。” “不考虑一下一箭双雕么,合同叶轻如已经签字了,我再签字,她也没办法把我踢出局。”文森特好久没看到她这么温柔娇媚的一面,咧开嘴笑了,手指在她鼻子上勾了一下。 不过如今他心思放在商琼露身上,愿意跟她生孩子。 除了她家里的背景,其实就是这个女人的手段啊。 她一时能热情如火,一时能冷若冰霜。 忽冷忽热,让人捉摸不透。 哪个男人见了走走不动道,她哪怕怀孕了文森特仍旧为她动心着。 商琼露心里却是翻白眼,老奸商真是老奸巨猾,想两家通吃呢。 她笑容温婉,靠着他的胸膛道:“你不要不相信我嘛,墨家真的要倒霉了,叶轻如有这个本事的。你不仅不要投钱,再把之前投的资金,都想办法撤出来。”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什么,我都听你的,琼露,你今天……特别美。”文森特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商琼露闭上了眼睛,两只胳膊勾着文森特的脖颈,与他深切的拥吻着,“过几天我哥哥就要来了,你跟我一起去见我哥哥,见完我哥哥,我们再去江南好了。” 她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呢,如果文森特把这笔钱从墨家手里拿回来。 叶轻如允诺的赔偿全额文森特投资墨家的钱,她自然就能想办法弄进自己口袋里。 女人不可以没有钱,没有钱就只能被命运操纵,做一个可怜的傀儡。 “见黎少帅吗?我正有此意。”文森特泯然一笑。 叶府中。 “和商琼露聊的如何?”御冰夷看完报纸,折起来。 叶轻如嫌弃的蹙了蹙眉,想不开口,却感受到他的气势很冷,只能张口道,“还成。” 御冰夷:“这么说,你是跟文森特结盟了?” 叶轻如:“我本来就医治过文森特,算是他的恩人,结盟也不是什么难事。” 御冰夷:“据我所知,墨家可是给了文森特巨大的好处,期货的收益打算让七成给文森特,你怎么说服的?” “很简单,给文森特整个墨家。”叶轻如平淡回答。 啧啧!看看,这个小女人多厉害。 自己深陷囹圄,却根本不影响她发挥,依旧是满身凌厉跟凶残。 坐在内宅里依旧能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其实郭福泰真的是有点想不开,好不容易培植了墨家,明明可以在别的地方大展拳脚。 非要来找如儿麻烦,这真是茅厕里点灯。 御冰夷招招手,“过来。” “恩。”叶轻如磨蹭过去,来到他身边。 一双大掌勾住她的细腰,叶轻如乖巧的靠着他。 “准备一下,我要纳妾。”御冰夷挑眉。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48章 资本博弈 叶轻如语气有点意外,“不是娶妻吗?” “我们有婚书在,没离婚算重婚在,怎么娶妻?”御冰夷拍了拍叶轻如的后脑勺,摸着牙十分不甘的道。 “有时间去一趟……沪上,离个婚。”叶轻如轻轻说道。 御冰夷冷冷一笑,“倒是大度,可惜你想都别想,你就算是死了,也别想跟我离婚。” 好,那就到死都不离婚。 “御冰夷,你还记得,两年多前的一件事吗?”叶轻如声音暗哑。 御冰夷略显轻浮,“开始回想起我的好了?我就说嘛,如儿,我只是犯了一点点错,你迟早会原谅我的。” 每一个字都在故意激怒她。 “你在卓家灵堂受了重伤,然后北上铲除拜物教。”叶轻如缓缓说起,“你当时,是不是受了重伤?” 当时御冰夷在灵堂中,挡了无数枪水银弹。 叶轻如那时候就觉得很严重,可是御冰夷故意跟她动怒,隐藏自己的伤势。 以至于这件事,一直都是未解之谜。 “就那几枪?怎么可能。”御冰夷无所谓的道。 叶轻如沉默,不再说话。 两日后,黄昏。 宋嫣然从御冰夷的汽车上下来,甜甜一笑,跟他挥手作别。 走进自己的房间后,脖子忽然被人从后面用一把锋利的匕首抵住,顷刻将她吓出一身的冷汗,“什么人?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劫财劫色,宋嫣然,你好手段啊,一边吊着我,一边跟御冰夷苟且。” 慕容清河阴冷的声音传来,他冷笑之下,刀口划破了宋嫣然细嫩的脖子,“贱人!!我一直都被你骗了,还以为你是一心一意对我,甚至为了你不惜跟张恩静退亲,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你误会了,我对你是真心的,你是不是听了谁的谣言,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背叛你。”宋嫣然浑身发抖,只觉得鲜血顺着脖颈流进衣服里,剧痛令她身体里的气力仿佛被抽干般。 “真的吗?”慕容清河声音冷冽。 “真的,清河,我只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了,你现在有了钱,马上就能买下慕容家,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死盯着她不放? 她还不了解慕容清河,就这见色忘义的人。 有了钱还不想着如何多少几个女人,可是现在真是奇了怪了,他不知道哪里听到了消息, “啪——” 慕容清河重重给了她一巴掌,把报纸扔到她脸上,“你自己看,宋嫣然,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脚踩两只船!!还说配不上我的话,你分明就是知道慕容家听信了叶轻如的话,知道了背后玩弄慕容家股票的人是我,才觉得我不可依靠,去找的御冰夷。” “慕容家找人追杀你?怎么会?你不是找人匿名帮你操作,绝对万无一失吗?叶轻如又怎么知道的?” 宋嫣然被狠狠打了一巴掌,脸上高高肿起,却没工夫管。 捡起来地上的报纸,上面是她和御冰夷的婚讯。 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甜蜜来,连被打的地方也不那么疼。 竟然已经有报纸报道这件事了,还是几天前的报纸,她都不怎么关注,天天和御冰夷约会。 也就没有注意到。 不过这不就说明慕容清河两天前就知道这件事,现在来找她,不过是因为叶轻如害的他被慕容家追杀么? 慕容清河死死盯着宋嫣然的脸,满脸的阴鸷,“我在慕容家混了这么久,慕容家的消息还瞒不过我,我父亲已经被他们那几个老不死的合谋杀了,他们又想来杀我,这几天派了不少杀手暗杀我,我只能东躲西藏起来,现在……过着过街老鼠都不如的生活。” 其实慕容家也是没办法的,慕容清河如果继续做空,慕容家会完蛋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除掉慕容清河,那么这件事就解决了。 如今的证券股票虽然看着十分公平,一切买进卖出都是自由决定,但是真正主导的还是资本的力量。 普通人想要做空大家族,那是不可能的。 惹急了资本,会被直接干掉的。 所以真正能博弈的,只是资本和资本之间。 当时叶轻如在买进卖出之间玩弄杠杆,那是因为背后有她自己的势力支持。 慕容家无法撼动,只能去求。 慕容清河孤家寡人一个,骤然赚了很多钱。 也一时没办法把钱变现成保护自己的势力,所以吃了个大亏。 “清河,你的遭遇真可怜,你家族里的叔伯怎么能这样做,明明是他们先对你不好,你才反击的,你变成这样,我好心疼,难怪你这样对我,我一点都不怪你,可是你听我解释。”宋嫣然演技非常好,一瞬间眼里充满了泪花,楚楚可怜的哭诉道,“我是被御冰夷逼迫的,他不知怎么的看上我了,非要和我在一起,我父亲和母亲没办法,只能答应她,我也是身不由己。”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48章 合谋之杀 “你是被御冰夷胁迫的?怎么不早告诉我!!”慕容清河看着宋嫣然声泪俱下的解释,逐渐有些心软,放下刀子给宋嫣然擦眼泪。 宋嫣然哭到了抽泣的地步,泪眼汪汪的看着慕容清河,“清河,御冰夷是青帮的副龙头,权势非同小可,我不想连累你。” 慕容清河将宋嫣然瘦弱的身体抱住,“傻瓜,你怎么总是为我着想,从来不为自己解释,弄的我都误会你了。” “你误会我不要紧,我已经帮你想好退路了。”宋嫣然在慕容清河怀里柔弱的发着抖,小心翼翼的推开他,双眸情真意切看着他,“我只要当上了御冰夷的正妻,就能号令青帮的人保护你,清河哥哥,我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的。” “正妻?御冰夷打算跟叶轻如离婚吗?”慕容清河意外叶轻如居然这么快就失宠了,她和御冰夷结婚都不到一年。 一眨眼之间,就要离婚了。 闪婚闪离的速度也太快了,而宋嫣然就要取代叶轻如了。 那个他最爱的女人要当别人的妻子,一时间慕容清河作为男人的心,受到了严重的屈辱。 宋嫣然抓住慕容清河的手摇摇头,含泪望着慕容清河,“不,叶轻如要跟御冰夷离婚的话,有太多财产分割的地方需要计算,我……我打算为了你尝试……杀了叶轻如!!不然的话,清河哥哥,你的安全该怎么办呢?你会走投无路的。” 看似情真意切的话里,充满了煽动性的话。 无一不是暗示慕容清河只要杀了叶轻如,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傻姑娘,你知不知道,叶轻如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可能杀的死她!!”慕容清河感动万分,抚摸着宋嫣然面容精致的脸颊,在她额角的位置吻了一下,“她太狡猾了,这次慕容家追杀我,就是她搞的鬼,我不过是找张家退婚,弄的张恩静丢脸而已,她就要我家家破人亡,简直是毒妇一个。” 他这样说心疼的成分其实大部分是演的,真实的想法是觉得宋嫣然自不量力,根本不可能是叶轻如的对手。 叶轻如动用青帮的力量,可以轻易杀死他。 可是她偏偏不要,反而是利用玩弄金融以及人心,将他逼到了悬崖尽头。 手上不沾染半点血腥,凭借一刀借刀杀人,让他万劫不复。 “清河,你听我说,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而且我背后还有一个高人指点我,我已经有了杀她的办法。” 宋嫣然双手握住慕容清河的手,眼中泛着泪光,“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联手一起,杀了叶轻如!!叶轻如那么对你,你合该手刃她,为伯父报仇,为你自己报仇。” “嫣然你说的对,叶轻如不仅该死,更该死无全尸,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他想到了自己父亲的死,死后以慕容家叛徒的身份,被悬挂在慕容家门口示众。 已经被他们杀死了,死后还要受到这样的侮辱。 这一切全都是拜叶轻如所赐,要不是叶轻如设计陷害他,他和父亲根本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慕容清河悲愤一瞬,转念又有点忌惮叶轻如的实力,退缩了几分,“你那个高人靠谱吗?真的能杀了叶轻如吗?” “当然,计划非常周密,绝对不会有问题。”宋嫣然悄声告诉了慕容清河全部计划,冷笑的说道,“叶轻如一定死无全尸,她以为她掌控了全局,实则是将自己推向深渊,这就是作茧自缚!!恶人自有天来收!!” “太棒了,嫣然,这辈子能遇到你,真是我最幸运的事。”慕容清河十分的高兴,抱起宋嫣然,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北平的大雨,下了足有一个月之久。 这样大的降水量几乎百年难得一遇,整个北面的仓储便没有设计出,用来防潮防洪的措施。 一时之间。 墨家整个核心长老团内部,人心惶惶起来。 纷纷就墨辉的期货订单开始担忧,虽然每张订单的期限都不同,但是最早的订单,就是在三天之后的棉花交割,棉花的价格已经涨到了整个期货市场开办以来的巅峰。 这个价格本来是墨家操控,为了大赚一笔的,此时此刻却成了一把要至墨家于死地的刀。 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各种仓储的货物一旦发霉,或者被水淹了。 等到了交货日期,便不可能再交出合格的货物来。 已经有地势比较低的货仓,开始被水淹,棉花期货交货眼看就要泡汤了,各大长老急的都火烧眉毛了。 “你们都慌什么,天气越来越冷了,马上就要下大雪了,空气也会干燥起来的。”墨辉训斥众人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49章 出大事了 其中一个长老苦着脸道,“可是三天后,棉花就要交割了,我们少了一半的仓储,这……” 期货交割邀请的是北平商会的会长,以及几个德高望重的高管做见证。 跟他们做对家签合同的,是西北的首富周家。 中间不管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要是其他生意还能仗着墨家家大业大的耍无赖。 可这次期货要交不出来,肯定是要缴纳巨额赔偿金。 “你以为我就知道北方的仓储吗?现在南方是艳阳天,我在南面的墨家的仓库还储备了一份,等辎重车一来,就可以解燃眉之急。” 墨辉根本不着急,他命里是克制御冰夷的。 这一点他心里清楚,叶轻如和御冰夷夫妻更清楚。 所以郭福泰郭少爷才会扶植他这个人,他才有如今的地位。 这一仗,叶轻如自以为运筹帷幄。 不过是雕虫小技,根本不可能撼动墨家分毫。 突然,一个墨辉手下的心腹气喘吁吁跑进来,“不……不好了家主,出事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没看到我们在开会吗?”墨辉训斥一声,看了眼众人,视线才落向那个跑进来的心腹,“什么事?” “家主,外……外地仓储出了点事,原本储存棉花的仓库都空了……现在该怎么办??”手下惊慌的脸色都白了,他知道这批棉花的重要性,浑身的冷汗都下来了。 墨辉一怔,然后拧声道:“怎么可能,你没弄错吗?” “真的没弄错,有人拍了照片,正坐特快列车加急赶来……”手下跪了下来,根本不敢看墨辉。 墨辉冷冷一哼,“这些仓库都是我的直系下属墨远管理的,去,把墨远叫来。” 墨远被抓了过来,一开始还支支吾吾不肯承认。 最后在墨辉的逼迫下才将真相抖了出来,他是尤仙羽的影迷,有次喝醉酒不小心跟尤仙羽透露了棉花仓储的事。 当时尤仙羽有意无意跟他说,棉花被垄断以后民不聊生。 动听的时候许多普通人只能衣不蔽体,就有愿意做慈善的商贾可以出二十倍价格买下这些仓储。 “墨远先生,我是觉得,你是一个有良心的商人,不愿意看到百姓受苦。”那粉面郎君尤仙羽眨眨眼,简直是举世无双,令人眼睛长在他身上,拔都拔不掉。 墨远哪里是什么有良心,一个是想自己大赚一笔,另一个就是想在新晋影帝面前凸显一下自己的实力。 反正这批棉花对墨家来说,只要不影响期货市场的价格,应该是可有可无的。 “你把棉花卖给谁了?”墨辉咬着牙问。 墨远只能如实回答,“詹亦鸿啊,就是拍电影的那个詹老板。” “你他妈的不知道詹家兄弟个个都是叶轻如的人吗?你把棉花卖给詹亦鸿,不等于卖到叶轻如手里,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人头猪脑的弟弟。”墨辉已经气疯了,直接下令,“来人关到地窖里去,不许给水给饭。”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么生气?”墨远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墨辉已经不再说话,就在长老们又要骚动的时候,他一拍桌子,“我嫡系出现墨远这样的败类,我难辞其咎,但,南方仓储的棉花被叶轻如买走又如何?容我去打个电话!海外有一批棉花,马上要运过来。” “墨家主厉害,竟然有这么多手准备。” “想的这么周到,真是令人敬佩。” 长老们一改之前的质疑,此时此刻纷纷赞扬墨辉。 墨辉懒得多看一眼这些个马后炮,直接走到隔壁去打电话。 “喂,我是墨辉,你好,文森特。”墨辉在电话里用蹩脚的法文说着。 电话后头,文森特语调有点不耐,“什么事?” “你说有办法帮我把海外可以买到的棉花都买来,我想问你的货船到港了吗?因为这批期货订到三天后。”墨辉听到文森特这么冷漠的声音,已经预感到不好。 文森特手里正在把玩叶轻如托华生送去的一只玉扳指,“是能到港。” 墨辉刚松了一口气,又听文森特道:“不过很抱歉,这批货被叶轻如买了。” “你……你可是答应了跟我合作,怎么又把货给了叶轻如,你不是说你夫人很讨厌叶轻如吗?” 墨辉急了,忍不住质问。 文森特很不高兴他这个态度,也不留情面了,“我误会了,原来我的夫人和叶轻如是好姐妹,对了,我注资墨家的资金拿回来九成了,正式通知你一声,至于已经运转掉的那一成,就当……送给墨家,做慈善了。” “不!你不能这么做……喂……”墨辉绝望低吼一声,对面文森特把电话挂断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50章 接骨灰 墨辉坐在电话前,久久没有动。 会议室那边长老派人来催,他直接厌烦的道:“让他们都滚回去等消息。” “是。”那位手下看到墨辉面色阴沉能滴出水,想到家主以往残忍可怕的手段,也是吓了个半死忙退下。 所有的人脉都断了,都被叶轻如剪除了。 这个女人可怕就可怕在,她做任何事之前从来不是临时起意。 一定会把全局布置好做的滴水不漏,才会真正的行动。 这天,墨辉枯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早,就去给周家打电话。 本以为可能会是周家下人接电话,没想到周老爷亲自把电话接了起来,“是墨家主。” “你……怎么知道是我?” 又是一种不好的预感,墨辉手臂都颤抖了。 周老爷淡然的道:“想必墨家主也该猜到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我是不会给墨家任何宽限的时间的。” “大家都是生意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周老板何必做的这么绝。”墨辉简直怒不可遏,叶轻如还能买通所有人? 这位周老板可是西北的首富,她连首富都能收买?这特么的在搞笑吗? 周老爷轻轻一笑,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居然在电话那头笑得有点轻蔑,“墨家主,你要是不那么贪,想要周家大出血,垄断所有棉花作为仓储,恶意抬高棉花价格,导致百姓苦不堪言,又何惧商品价格两倍赔偿金呢?” 这个墨辉把棉花抬到了天价,价格堪比黄金。 周家家大业大,虽然不会赔的破产,但是也会元气大伤的。 墨辉这么贪,只是让自己作茧自缚罢了。 “周家主,我承认我一开始不坏好心,我错了,我想你道歉。”墨辉谦卑起来,他喘着气,呼吸有点急促,“我们解约,以后墨家会好好补偿周家的。” “算了,天凉了,墨家该破产了,希望日后这片土地上,别再孕育出墨家主这样的奸商了。” 周老爷挂断了电话,他看着电话,嘴角微微上扬。 叶先生你的大恩大德大概是永远报不了,这点惩恶扬善的小事,他只要活着便愿为她效犬马之劳。 这人就是当初孙女被相物教绑架,后来又被叶轻如派蓝鸟救出来的周家老爷。 当时被绑架的男童女童数量巨大,被叶轻如的人救出来一大批。 这批孩子的家人全都非常感激叶轻如,周老爷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三日后,墨家忍痛赔偿一大笔赔偿金。 不过墨辉并没有放弃,只要后面三张期货单子可以完成,他一样有翻盘的机会。 很快,噩耗却一个又一个传来。 仓储的花生在天气反常,躲雨又有点温暖的气候下发芽了。 更倒霉的是,大笔的丝绸也发霉了。 这样有问题的货品在验货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合格。 墨家又赔进去两个单子,只剩下一周以后,最后一单桐油了。 桐油装在特制的木桶当中,很难受到外界什么影响,墨辉简直是看到了希望,但他又害怕叶轻如要陷害他。 惶惶不安过去两天,叶轻如都没有动手。 这单桐油也是一个大单,只要完成了就能把前几个单子赔偿出去以后,欠下的钱还去一半。 如此,墨家还有翻身的可能。 抵押一些家产,大概也就挺过去了。 墨辉直觉叶轻如是个狠人,不敢轻易掉以轻心。 通过特殊手段联系了他背后扶植他的郭福泰,得到的回复居然只是两个字,“求和。” 墨辉心力交瘁,却只能去叶府找叶轻如。 “御夫人,别来无恙。”墨辉走进装潢奢华古韵的会客大厅,叶轻如脚边的大鳄鱼第一时间反应。 可怕带着杀气的眼神看向墨辉,墨辉皱了皱眉。 叶轻如低头,摸了摸鳄鱼的脑袋,安抚它的情绪,“什么风把墨家主吹到我这里来了?” “我……我家少主让我来跟你求和,我真心诚意希望你能跟我化干戈为玉帛。”墨辉拱拳作揖,此刻已经是斗败了的公鸡,完全没有之前威胁叶轻如的架势。 叶轻如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出声,“墨家主,你要把我父亲的骨灰都扬了,你还想跟我化干戈为玉帛?等着墨家破产。” “我今日把你父亲的骨灰带来了,我希望你,能够大度一些,忘记我之前说的话。”墨辉看向屋外,屋外走进来一个跟班。 墨辉的跟班将骨灰递给墨辉,墨辉要双手递给叶轻如。 叶轻如没接,凝视着墨辉一会儿,看向会客厅的后门,“阿弟,出来,接阿玛的骨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51章 剩归途 就见一个玉面少年,西装革履一身黑的走出来。 臂上还挂着黑纱,一脸肃穆走来。 双手从墨辉手里接过骨灰盒,然后退到叶轻如身边。 看到一切早有准备一般。 墨辉虽然交出骨灰盒,却是面色一凛,“叶轻如,你早就知道我今天会来?” “我是不是说过,会亲手拿回会我阿玛的骨灰盒?”叶轻如非常笃定的看着他,眼眸中锐意横生。 墨辉扬起唇冷笑起来,满脑子都是叶轻如在北平剧院首映上时说的话。 那一幕他当时根本没当一回事,此刻想起来只觉得叶轻如早在那一刻就算计好了。 也许就不该负气说那些话,刺激的叶轻如突然要至墨家于死地。 看到叶轻如扬手,示意他坐下。 墨辉按照手势坐下,却有点如坐针毡,“我归还了骨灰,御夫人,会……放过我们墨家吗?” “先道歉,跟我阿玛道歉,你不是他的子孙后代,却把他的骨灰强行留下,令他魂灵难安,我……” 叶轻如话音未落。 墨辉忽然对着叶闻勋手中的骨灰下跪,三叩首后,道:“义父在上,受儿子一拜。” 这个墨辉厉害啊!! 一旁看戏的白朗都惊呆了,古人能受胯下之辱。 墨辉为了挽救全族,能跪下来给敌人的先父当儿子。 不过这也是好手段,此刻墨辉拜过后,哪怕叶轻如不承认,也算是墨辉占了便宜,当了叶轻如兄长。 叶轻如自认是个神算子,千万算计没想到墨辉会这么厚颜无耻,她嘴角也是抽了,“那个,墨家主,你这又是何必呢,道个歉就好,我就不会刁难你的。我父亲突然多个好大个儿,也是会受宠若惊的。” “我能够进你的门庭,做你义兄,是我的荣耀。”墨辉干脆把厚颜无耻做到极限,反正不磕头墨家就要倒台,还不如无耻一把。 而且其实叶轻如这人挺好说话的,只要不一再的得罪她,逼得她兔子急了咬人,基本上没人会被她赶尽杀绝。 之前墨辉次次把叶轻如往绝路上逼,那可是郭福泰授意的。 现在郭福泰都说求和了,自然是好汉能屈能伸,能跪着解决的,绝对不站着认死理,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叶轻如额头上的青筋若隐若现,有点暴走,却真的没有发火的理由,“行,我……不会再出手对墨家做任何事,墨家也好自为之,以后别再与我家为敌。” “阿姐……”叶闻勋自己倒无所谓,他想到的是澜儿的仇。 这墨家可是曾经血洗了御宅,不过转念一想,血洗的是御宅,跟他似乎也没多大关系。 墨辉杵在,目光执拗的看着叶轻如,“能发誓吗?” 他真是被叶轻如折腾怕了,如果得不到保证,他简直夜不能寐。 “墨家主,你别太过分。”叶闻勋就没见过这样求人的态度,低吼了一声。 叶轻如摆手,“阿弟,算了,何必呢,墨家能归还阿玛的骨灰,已经足见诚意,我也得表现出诚意。” 她咬破手指,发了一段血咒。 那可是一旦未必誓言,会血液逆流被反噬。 墨辉终于松了口气,妈蛋的! 还是少主郭福泰了解叶轻如,俩人不愧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能够救墨家的唯一办法,就是求叶轻如心软。 又想想之前赔偿所欠下的巨款,令墨家债台高筑到了恐怖的地步,他就肉痛和蛋疼。 我靠,要是求和这么有用,早知道特么的早点认栽。 墨辉一个五十好几的大男人,看到叶轻如发完誓,都想当场哭唧唧一把。 “没什么事的话,轻如妹妹,兄长我就走了。”墨辉临走之前,不忘占叶轻如一个便宜。 叶闻勋气的脸都白了,“阿姐,你看他!!曾经多次想要害死你,现在却可以平安无事。” “阿弟,不要沉不住气,乖。”叶轻如目光恬淡,看着被完璧归赵的父亲的骨灰,上前摸了摸骨灰盒。 阿玛,我一生当中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当你的女儿被你宠爱的时候。 想想额娘从前那样严厉教导,阿玛总是为她说情,悄悄帮她开小差。 她就知道阿玛就把她当亲生女儿,额娘却是把她当天凤之女培养。 嬷嬷们把她当王者教育,所以那样的严苛。 如今,额娘和阿玛都不在了。 父母在,尚有来处。 父母亡,只剩归途。 回房之后。 叶轻如给了叶闻勋一大堆票据跟合同,“阿弟,墨家的股票我占了六成,现在交给你。” “你哪来这么多墨家股票?”叶闻勋都惊呆了,拥有一半以上的股权,就能控股墨家的公司。 刚才墨辉过来谈判当儿子,不过是谈了个寂寞。 给叶轻如做了嫁衣。 叶轻如手指在票据上点着,“这个是我自己运作的,具体办法你可以自己去学习金融知识,而且这些只是给你保管,必要时候,交给文森特和商琼露。” “阿姐自己怎么不交?”叶闻勋不是很懂,他跟商琼露和文森特不太熟,阿姐自己能办的事,更很少交给别人。 突然给他,他有点奇怪,也有点敏感的觉得要出什么事了。 忽然,叶轻如起身,朝门口的御冰夷走去,“冰夷,我该做的所有事都做完了,谢谢你帮我,若不是你放宽限制,我也做不到让墨家一败涂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52章 不要闹事 “你?谢我?是真心的吗?”御冰夷的脸上挂着怀疑。 叶轻如表情自然,看不出一丝反常,“当然,我,非常由衷的感谢你。” “既然说出要把墨家彻底覆灭,竟然是收手了?这可不像你。”御冰夷长指伸过去,看到她不闪不避。 明眸皓齿的立在那,如同一尊雕刻精美的玉像。 嘴角扬了扬,手指拨动她耳朵上的银质流苏耳坠。 叶轻如淡然回应,“得饶人处且饶人。” “好个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是这种人吗?”御冰夷经过她身边,走进大厅。 看了眼叶闻勋手里的骨灰盒,好似不经意问起,“打算葬在哪里?” 叶闻勋面色一寒,抱紧了怀中的骨灰盒。 叶轻如跟着御冰夷的身后,低声细语的回答,“我当然是这种人,我是好人,不会随便乱伤人性命,更不会随手覆灭一个家族。至于我阿玛的骨灰,我想埋起来可能会被人盗窃,之前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不如就在家里供起来。” “怕被人盗窃?”御冰夷看了眼叶轻如,眼神里带着一丝读不懂的异色。 侯佳玉兰的尸骨就能埋在公墓里? 对于她来说,大概根本不在乎人死后,尸骨会有怎么样的遭遇。 她只想在乎的人,活着。 “阿弟,我回房写书了,你自己玩去。”叶轻如伸了个懒腰,看了眼外头放晴的天空,又看了眼御冰夷,“你要跟我一起吗?” “有点文件要看。”御冰夷眸色幽深,拒绝了她的邀请。 叶轻如点点头,自己回房去写书。 写了几个字就开始犯困,看着笔下一段段蓝黑色的文字,她视线有点模糊。 呆呆的盯着纸页,大脑陷入了一片蓝色汪洋。 好像是随着小说里人物出海远行,实则脑子里一遍遍闪过小时候的记忆。 她的内心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甚至有想一把拿走骨灰盒抱在怀里大哭的冲动。 一时只觉得人在水面上浮沉一般的无助,浑身都是冰冷僵硬的。 “人是不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哪怕这个女人由伊丽莎白女王亲手佩戴上紫荆花勋章,拥有伯爵的封号,享有至高无上的尊荣。当这个身体血缘上的生父找来时,从风月场所里出生,母亲是良家女,却为了还家里的赌债,不得不每天去酒馆里,这些遭遇早已污染黛西生命灵魂里的每一寸土地,黛西的父亲地痞无赖般向女儿提出索要财产的时候,黛西缓缓的举起了火枪……” 耳边是一个低沉如同大提琴一般好听的声音响起,叶轻如抬头,御冰夷就站在她身边,低头看着她写下的一连串的文字。 叶轻如忙紧捂笔记本上的内容,嫌弃的撇着御冰夷,“你怎么又偷看我写的,不是不给你看,还没润色的内容,不是最终成稿……” “确实应该改掉,这个女主角居然想弑父,弑父是要遭受天谴的。”御冰夷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也或许,洋人不讲究咱们老祖宗这一套。” “不管是任何地方,恶徒人人得而诛之。”叶轻如眼神里染上千年的寒冰,冷的彻骨。 御冰夷凝视着她白净的小脸,生的是人畜无害,还有风情万种,心肠却是另外一副颜色。 就这个小东西,能放过墨家? 也就叶闻勋那孩子能信,他用项上人头担保,墨家上下都得被这个小女人挫骨扬灰。 不自觉的笑了笑,御冰夷漫不经心的道,“不说小说的事了,我来叫你去吃饭,晚上嫣然也来吃饭,提前跟你招呼一声,不要闹事。” “你再说一遍。”叶轻如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一般。 御冰夷依旧回答的自然,“小妾进门认认门,你这个当正妻的,得大度一些,被让人家觉得自己在被穿小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53章 见证 “……” 叶轻如内心里表示,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御冰夷攫住叶轻如的手,把钢笔从手里拿出来,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叶轻如几乎是惨嚎,“我能不去吗?我退位让贤还不行,你喜欢跟谁在一起就在一起,别让我去,很尴尬的……” “不行。” 御冰夷斩钉截铁的拒绝,把叶轻如直接拉出去。 叶轻如用力甩手,“要吃饭也别在叶府啊,怎么着?你是我家赘婿啊,在妻子娘家让小妾认门,让我叶家列祖列宗看着,成何体统……”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我是赘婿。”御冰夷把她的手捏的死紧,半点逃脱的间隙也不给。 叶轻如脸色冷了几分,“真是好笑,还不曾听过哪门哪户的赘婿,可以纳妾了。” 御冰夷没有回答叶轻如冷嘲热讽,气势陡然间寒了下来。 到了就餐宴客的房间,里面的摆了三个桌子。 三个圆桌全都坐满了人,宋老爷和宋夫人赫然在列。 宋老爷接受过叶轻如的恩惠,表情说不出来的尴尬生硬。 宋湘韵也是脸色发青,起身见礼时,声音虚软明显底气不足。 不管是宋老爷还是宋湘韵,全都知道叶轻如的厉害。 就宋嫣然手底下那三脚猫的功夫,跟凌凤樾结交的时候就十分不够看,绑架御爷的孩子差点害惨宋家。 如今就这货,居然大的胆子要爬上御爷的床。 介入叶轻如和御冰夷之间,对于他们宋家所有人来说,简直是和找死无异。 “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席了,冰夷。”宋嫣然坐在位置上,脸色僵了一下,还是施施然迎了过去。 御冰夷扫了一眼主桌,“叶闻勋哪去了?” “闻勋少爷说不舒服,就没来。” “恩。” 御冰夷本来没打算一定要请。 宋嫣然浅浅一笑,“舅哥不来怎么行?这样完全没有仪式感,请他来见证。” “……”白朗看着宋嫣然温婉的笑,全身起鸡皮疙瘩。 这个狗女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御冰夷给了白朗一个眼色。 “我这就去请。”白朗脖子一缩,连忙小跑去请。 叶轻如皱了皱眉,“这种场合,我家阿弟没必要来。” “为什么没必要来?叶闻勋是对我这桩婚事有什么不满?”御冰夷沉声反问。 叶轻如立刻闭口不言,他们俩姐弟不过是他的所有物。 御冰夷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哪有有什么反抗和拒绝的机会。 很快,那个面无血色的少年被请了过来。 他木头傀儡一般的坐着,眼底里写满了仇恨之色。 可是因为阿姐不希望他惹事,而生生克制了内心翻涌愤懑的情绪。 “小婿,敬二老。” “不敢当不敢当,御爷,您快别多礼。” “礼多人不怪嘛,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冰夷,我父亲母亲不胜酒力,我来代替父亲母亲喝。” “差点忘了,姐姐才是今天的主角,我敬姐姐一杯。” …… 叶闻勋拳头捏紧了,呼吸越来越急促。 耳边的声音渐行渐远,他大脑一片晕眩,只觉得整个人陷入了天旋地转。 “阿弟,阿弟,你还好?你别吓我,御冰夷,你一定要折磨死我们姐弟你才满意吗?” 叶轻如生气而又慌乱的叫喊着他,又叱责着御冰夷。 叶闻勋很艰难才能睁开眼睛,“阿姐,我没事。” “不用理会御冰夷,他想讨好自己的新欢就让他讨好去,阿姐带你回房。”叶轻如的声音已经愤怒到了极致,“御冰夷,你别做的太过分,惹毛了我,我不是没办法跟你鱼死网破,滚开!” 这是叶闻勋听到的最后的声音,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以后。 叶闻勋睁开了眼睛,看到坐在自己床边的叶轻如。 叶轻如眼中泛着红血丝,叶闻勋睁开眼后,忙将他扶起来,给他喂水喝,“阿弟,你终于醒了,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还发了烧。” “你不会一夜没睡,快去休息,我没事,我很好。”叶闻勋张开嘴说话,发现嗓子疼的厉害,整个扁桃体发炎肿的奇大。 叶轻如摸了摸他额头,“是不发烧了,不过不证明你完全没事了,你快先把药吃了。” 在叶轻如的眸子,染着讳莫如深的阴暗。 御冰夷今晚是春宵一刻值千金,阿弟却被气的在床上病倒。 “阿姐,我吃了药了,你快走,我现在有点想洗澡了。”叶闻勋迅速把药都吃了干净,人却出于虚脱的边界,喘着气吃力的道。 叶轻如皱眉,“你这样可以自己洗澡?”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54章 求我帮你! “我可以的,难道阿姐还要帮我不成?我最爱干净了,阿姐,我出了一身汗,太难受了。”叶闻勋哀求的道。 叶轻如又给他准备洗澡水,他在里面泡澡的时候。 叶轻如就等在外面,过了半个小时。 叶闻勋打开门,换了一身衣服,头发擦得半干,“阿姐怎么还不去休息?” “有点不放心你,你今天在饭桌上,听了那么多的混账话,你……” 叶轻如很担心他,抓住叶闻勋的时候,满是红血丝的眼睛里担忧到了极致。 “我都亲耳听到额娘死前的状态,这点事,根本无妨。”叶闻勋勉强露出一丝笑,整个人苍白又虚弱,看起来像纸片一样。 可是奈何她自己也能感觉到,身体大概是到了体力的尽头。 叶轻如捏住叶闻勋的手,“阿弟,你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只要你好好的,阿姐怎么样都好,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恩,闻勋什么都听阿姐的,我会养好身体,以后陪伴阿姐身边。”叶闻勋柔柔一笑,那人憔悴至斯。 却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叶轻如眼圈红了,手指攀上他的倦容,定睛看了良久,“好,阿姐相信你,你是好孩子,诚实的好孩子,绝对不会说谎骗阿姐的。你要相信阿姐,御冰夷和宋嫣然敢羞辱我们两姐弟,欺负我们孤苦无依,阿姐一定会百倍千倍奉还,你千万不要沉不住气,还有墨家,阿姐发的誓言不过是限制自己的,你要相信阿姐,阿姐自己不出手,一样有很多办法,能让他们飞灰湮灭。” 叶轻如刚说完,便眼前一黑。 她断线风筝一般栽倒,叶闻勋忙搂住她,喊了一声白朗,让白朗把叶轻如送回去。 白朗看到叶轻如面如金纸,身体瘦的跟骨头架子一般。 双眼还是乌青的,跟死掉的人一般。 简直是吓得魂飞天外,顾不上男女有别把她抱起来,送回房间。 白朗抱着叶轻如一进门,里面的鳄鱼就冲了上来。 它倒没有像白朗害怕的那样张开嘴唬人,只是急的团团转一般,仰着头注视叶轻如。 叶轻如被放到床上以后,它在床边着急的转来转去。 最后终于忍受不了焦心的折磨,爬到了床上。 趴在叶轻如的枕边依靠着,爪子一抽一抽的摸她的头发。 白朗在旁边看着,也觉得心酸。 连冷血动物都学会关心人了,爷却一点都不疼爱夫人。 虽然身不由己,但不至于真的把人领回来。 还一定要夫人看着她入门,看着情敌成为爱人的枕边人。 白朗出去叫医生,房间里就只剩下小青陪着叶轻如。 叶轻如陡然间罹患重疾,好像突发的心疾。 整个主院都翻天了,来来回回进出着北平最好的名医。 叶闻勋的房间里,却十分的安静幽暗。 一把刀被少年从抽屉里抽了出来,他目光呆滞的看了一眼锋利的刀口,低低的呢喃,“阿姐,对不起,闻勋骗了你,被御冰夷这样的禽兽囚禁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更别说以后每天还要和那个女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更何况我只是阿姐的负累,如果没有我的话,天涯海角之大,都是阿姐可以随处去的。” 是的,在叶闻勋心里很清楚。 以阿姐的能力,要不是他被当成人质,阿姐随时都可以从御冰夷身边逃走。 他只要活着,阿姐就会继续受到折磨。 细微的切开皮肉的声音,在冰冷的空气中绽放。 随着刀尖一点点深入,是切开动脉、静脉、以及手筋的声音。 然后,就是等待血液一点点从身体里流干。 无声的等待死亡。 忽然,一道光进来。 但是眼前却被一个人影,投射出阴影。 叶闻勋发现手腕被人握住,阻止他继续自残,他以为是叶轻如,啜泣出声,“阿姐,对不起……你不要生我……” “是我,阿勋,你认错人了。”那个人一手捏着他的伤口,唇落在他眉间。 叶闻勋瞳孔放大,几乎不能呼吸了,“你怎么进来的?难道你是亲自来救我的吗?还是我幻觉了?” “幻觉?小孩儿,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人蹲下来,唇畔落在深深的伤口上,缓缓吸着他的血。 叶闻勋整个人怔忪,“这里很危险,你身份尊贵……不应该……” “都这样了,还不求我来救你,宋嫣然给你的那些纸条,到底看没看?还是都烧了?”那人的薄唇反反复复亲吻伤口,令疼痛溃散,满身酥酥麻麻的电流蹿过。 叶闻勋忽然将手腕一抽,大声道:“你快走,御冰夷性情残暴,他……他不会……放过你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要是以前的你,早就跪下来求我,帮你杀了御冰夷!”那人缓缓站起身,高大的如同一座大山,身上熟悉的气息,却令叶闻勋有种无法言喻的安全感。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55章 打死,赏十万 “瑾爷,我好想你。”压抑在少年胸中的感情,在一次生死边缘的徘徊后,汹涌的爆发出来。 他扑了过去,一把搂住康瑾的脖子,“你如果真的有办法救救我阿姐,杀了御冰夷,我求你帮帮我们!!求求你瑾爷,救救我和阿姐,阿姐真的真的太可怜了。” “杀御冰夷的办法需要从长计议,你愿意先跟我走吗?你跟我走的话,你阿姐就没有后顾之忧,我们还能一起慢慢想办法,除掉御冰夷。”康瑾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语调轻柔若盛开的茶花,馥郁而又充满靡丽的韵味。 一无所有的绝望少年,拼尽了所有气力抱紧了康瑾,“愿意,愿意!!瑾爷,我被困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想和你走,刚才要不是你阻止我,我就是一具尸体了,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能拯救我的人。” “恩,乖,阿勋,我的阿勋又回来了。”康瑾满意的把他抱了起来,走过去踢开门出去。 一系列的动作太过大摇大摆,立刻引起了护卫的重视,“什么人?” 康瑾二话不说,单手持枪击毙了那人。 龙行虎步的走到墙根,迅雷不及掩耳的翻上墙头。 要知道她怀中可是有这一个人,身姿却那样矫健,可是叶闻勋却一点不意外。 瑾爷在军中各种训练都是拉满了做,身体素质早就锻炼的异于常人。 他亲眼所见瑾爷攀爬十米高墙,用了不到十秒钟。 这种老式院落的矮墙,根本就不算什么。 此事出现的康瑾,是照入他生命中一道明艳的曙光。 是他无处安放的心一个唯一可以依托的地方,他趴在康瑾的肩头低低啜泣,“瑾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亲自来北平救我,我根本就不值得瑾爷你这样对我。” “康瑾,你好大胆子!!在海上夹着尾巴跑了,眼下倒是敢来北平。”白朗看到康瑾把受伤的叶闻勋抱走,气的额头上的青筋根根炸裂,带着人猛的追上去,“还敢把我们的闻勋少爷掳走,今天就让你有来无回。” “白朗,我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一只乌鸦也敢在我面前逼逼。”康瑾冷漠回头,看了一眼白朗。 白朗居然让他眼中摄人的一股戾气,给怼的倒退了半步。 靠,这人的眼睛里居然可以调动纯阳气息。 白朗自己后退了,却不能让康瑾真的把人弄走,谁知道叶闻勋落在陈六指手里,会是如何一个下场,忙吩咐手下,“你们给我追!!打在康瑾身上一枪,御爷赏金一万,打死了给十万。” 要想打死一个人,那就要一枪打在人头或者心脏上。 一时间这些护卫们抢人头大战一触即发,朝康瑾背后袭去的简直是枪林弹雨。 康瑾可是战场上训练出来的人,对子弹有天生的敏感,比这些草台班子的帮派人士强多了。 在掩体中晃了几下,人就眼巴巴的跑了。 白朗看到康瑾背影消失的地方几乎惊呆了,“你们他妈的是吃白饭的吗?这样都能给她跑了???” “现在怎么办?”一个手下问白朗,不远处有引擎发动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康瑾上车了。 白朗气的发抖,“怎么办?妈的,给老子买个棺材!!” “好,我这就去……” “去个屁,我们也开车,务必抓回来。”白朗领着一众手下去汽车室。 御冰夷是非常爱好四个轮子的东西的,所以汽车室做的非常大,装了四辆世界顶级的车。 眼下进去发动,打算追上去截住康瑾。 才发现轮胎早就被放气,连刹车也都被破坏。 白朗觉得头大无比,这要怎么抓? 他以自己的术法追踪的话,康瑾可比他厉害多了,只有用热武器解决,他才有赢的胜算,结果车全都坏了。 “发生什么事了?”这时,御冰夷沉冷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出。 白朗后脊梁背一激灵,艰难的转过头,“爷,那个……叶闻勋……被……被康瑾掳走了,这下怎么办?”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56章 下雪了 “怎么办?”御冰夷咀嚼这个词,面上寒霜倾覆。 绝对强悍的威压,令白朗顷刻跪下。 白朗垂头,“对啊,该……怎么办?” “去买口棺材,把自己葬了。”御冰夷缓缓的一字一顿张口,幽暗恐怖到了极致,“一个小孩都看不住,留着你做什么? 白朗身体战栗不已,“给我个机会,爷,我……我能把他找回来。” “用不着你,我亲自去。”御冰夷转身,凌厉踏出步伐。 白朗知道御冰夷亲自出马的原因,康瑾玄术方面造诣太强了。 自己根本不是康瑾的对手,去找人也只会一败涂地。 要不是他全部心力都在叶轻如那边,怎么会一不小心疏忽了叶闻勋。 要是平时的话,根本不会有这种可能。 白朗快步追上御冰夷,“爷,在我死之前,跟你一块去找回闻勋少爷。” “你死之前,看好叶轻如,听见没有!!不许任何人带走她!!”御冰夷眼风扫过,骇人戾气迸射而出。 白朗腿一软,差点又跪下了,忙道:“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夫人的。” “我告诉你,夫人要是跑了,你就是死了,也得五马分尸。”御冰夷阴冷的警告。 白朗吓得一身冷汗,直接跪了。 目送完御冰夷离开的背影,白朗匆匆赶到主院去见叶轻如。 叶轻如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染上心疾,情况在昨晚变得异常严峻。 还好来了北平最好的西医大夫,查到了病因用药暂时稳定下来,听说这心疾很严重,已经潜伏在身体里很长一段时间。 如果要彻底治好的好,得做手术才可以。 叶轻如人虽醒,整个精神面貌垮了。 脸色苍白的瘫在床上,身体瘦的像干尸一样可怜。 可大活人却是不比干尸,比瓷器还要易碎。 稍有不周可能就会发病,到时候便是红颜易逝,顷刻便会香消玉殒。 女佣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喂红枣米粥,拿勺子的手颤抖不已。 御冰夷走之前下令,如果叶轻如有任何问题。 这一屋子所有的人都得陪葬,房间里所有佣人都噤若寒蝉。 “你下去,我来。” 白朗接过粥碗,把那个女佣叫下去。 叶轻如看到是白朗,强撑着力气稍微坐正,“你好歹是堂主,让女佣做。” “女佣笨手笨脚的,照顾不好你。”白朗垂下眼睑,隐藏住通红的眼球。 他一勺一勺喂着叶轻如吃红枣粥,甚至不敢看夫人红颜憔悴的样子,心里莫名的心酸。 爷这样对夫人,夫人不难受才奇怪。 难道爷真的喜欢上宋嫣然了么,居然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人,这样对待夫人。 爷还担心夫人会逃走,就夫人这样的身体,还能逃到哪去啊。 叶轻如吃了几口,便连吃东西的力气都没有,咳嗽了起来。 白朗忙放下碗想给她喂水,叶轻如扬起手,“不用,我休息平复一下就好,粥就不喝了,实在没有气力喝了。” “夫人,你不吃东西,才会没有气力。”白朗劝慰道。 叶轻如拧眉,白朗是没有真的虚弱过。 一个身体过于虚弱的人,连吃东西都会特别困难。 甚至吃下去胃也没办法消化,最后吐出来更加的难受。 “外面那么吵,是发生什么事吗?听着像是东院闻勋那里发出什么动静。” “没什么事,东院一切都很好,夫人你不要担心,那些动静只是在晒书。” 白朗撒着谎更加无地自容,“之前一直下雨,书本难免受潮,好不容易放晴,是该多晒晒。” “外头是不是下雪了?”叶轻如视线眺望到贴着玻璃的窗棂上,雕花窗棂外的世界有一片片白色的雪花落下。 白朗一看,还真的下雪了,“是啊,夫人,其实这个季节北平早就该下雪了,等到这个时候才下,已经很反常了。” “白朗,在你心目中,我是不是任性?”叶轻如幽幽的问。 白朗摇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会,夫人你是见过最懂事的女孩,爷不珍惜你,是他脑子坏了。” “我怎么觉得我很任性,为了一己之私,强迫御冰夷改变天气和水文。”叶轻如垂头,拨弄着放在被面上的一只绣的精致的团扇。 这何止是任性啊,要不是夫人提出来的,爷根本不会做这么逆天的事。 白朗只能道:“夫人你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休息。” 叶轻如躺下休息,房间里焚着凝神的香。 也就小睡了半个小时,外头就传来骚动,门口女佣劝慰的道:“二夫人,你千万别进去,夫人正在里面休息。”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57章 美人在骨不在皮 “嘴上喊着我二夫人,心里却不这么想?不然我想看看姐姐,你们这些贱婢也敢拦着?” 宋嫣然的声音传了进来。 女佣忙解释,“夫人在养病,等病好些了,自然……” “啪——” 宋嫣然重重一巴掌打在女佣脸上,“姐姐病的重,你却不许我探病,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想挑拨我和姐姐吗?” “二夫人言重了,小婵不敢。”女佣吓了个半死,跪了下来。 叶轻如捂着心口,皱了皱眉。 俨然是要被宋嫣然在外面搞事,给气的心疾发作。 白朗目色猛的一凛,冲将出去,“宋嫣然,你搞什么幺蛾子,闹事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我……我不是要闹事,白爷,我就是来看看姐姐。”宋嫣然没想到白朗也在叶轻如房间里,立刻露出小白兔一般无辜的表情。 白朗看到她这一秒钟变脸的演技,简直恶心的想吐,不耐烦道:“女佣不是跟你说了,夫人病了吗?你听不懂人话?” “我只是觉得请个安,不会打扰到姐姐休息的,你是不是误会我什么了,对我有这么多敌意……平时你在冰夷面前,不是这样的。”宋嫣然柔柔的怯怯的看着白朗。 白朗冷笑出来,这贱人居然拿御爷威胁他。 放正爷都要他去买棺材了,害怕她这一句两句威胁不成,“平时我是装的,妈的,你这个喜欢演白莲花的死女人,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装的弱柳扶风的样子,其实比牛都要壮,我呸!” 宋嫣然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恶毒的唾骂,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了几下。 簌簌落了下来,身体也不住颤抖,“白爷,你误会我了,什么白莲花,我听不懂,你怎么这样对我,我也没做什么啊。” “白莲花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女人,装的像是莲花一样清澈干净,实则心是黑的。你这个狐狸精喜欢勾搭御爷就去好了,离我们夫人远点,她身体不好,不要霍霍她,否则的话,老子一脚送你上西天。” 白朗越骂越痛快,他没想到骂人能这么舒坦,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撒开了骂一个人。 外头,宋嫣然已经委屈的泣不成声。 屋内暖房中,叶轻如轻咳几声,“白朗,是不是宋嫣然来了。” “是,夫人,她说要给你……请安……” 白朗话还没说完,宋嫣然抢身上前,绕过了屏风闯到叶轻如跟前,“轻如姐姐,你还好。” “挺好的,难得你还来看我,住在我家可还习惯?”叶轻如不动声色拿话刺她。 宋嫣然眼底亮起一抹恨意,很快被柔笑取代,“很习惯,姐姐这是得了什么病啊,看起来好严重,像是精气被吸干了一样。该不会是,我嫁进来,把姐姐气着了……” “咳咳咳咳……”叶轻如眉头一紧,咳嗽起来。 宋嫣然马上去倒水,贴心的递过去,“姐姐,喝水。” “喝你妈。”叶轻如拿着杯盏,满杯子兜头从宋嫣然头上浇下去。 还好是温水,宋嫣然没有被躺到,只是一身狼狈,“你……叶轻如你……” “对不起啊,我是病人,手抖,还请二姨奶奶,勿怪。”叶轻如看着宋嫣然暴怒的样子,露出了小兔子一般甜柔的笑,笑的人畜无害。 她明明形容枯槁像是干死的一株梅花,此刻笑起来竟然是那样的美丽。 美的白朗一时移不开视线,心里冒出来一句话。 美人在骨不在皮,夫人的美貌已经刻到了骨相气质之中。 宋嫣然哪怕用玄术改变外貌再多,气质和夫人再是相近又能如何?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宋嫣然也懒得装了,她撕掉那层伪善的面具,冷冷看着叶轻如,“你知道为什么东院骚动那么厉害吗?” “宋嫣然!!你敢说!!我弄死你!”白朗已经拔出插在腰间的刀,要把宋嫣然脑袋看上来。 刀锋凌厉,宋嫣然吓得脸都白了,“白朗不许我说,你要是不阻止他,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了。” 还好叶轻如及时制止,“住手!!白朗,你忘了她是谁了吗?她是这个家的二夫人。” “二个鸡毛。”白朗很生气,气的想杀人。 叶轻如抿了抿唇,无神的双眼忽然变得清冷幽深,“白朗,你先出去,既然二夫人有话跟我说,就让她说完,恩?”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58章 弃妇 “夫人……”白朗知道自己走了,意味着什么。 叶闻勋被劫走的事,肯定就瞒不住了。 叶轻如面色一凛,“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白朗根本不想离开房间,面对叶轻如越来越威慑的目光。 心里不自觉的发怵,竟然真的听命出去。 “你弟弟叶闻勋受不了他的姐姐变成一个弃妇,割腕自杀了。”宋嫣然走过去,手掌捏住了叶轻如的下巴,“你说奇不奇怪,当事人没有难过的去死,反而是当事人的弟弟受不了。啧啧……叶轻如,你可能是脸皮比较厚。” 叶轻如瞳孔放大,一口血吐了出来,“你胡说,阿弟……怎么可能……自杀……” “夫人!!我就说了,不能让你们共处一室,宋嫣然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为了气你。来人,快去叫医生。”白朗就在门前,把宋嫣然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他闯了进来,眼中喷着火焰,怒视着宋嫣然。 宋嫣然看着自己袖子上濡染的叶轻如喷的血,眸色有点冷,嘴角上扬着,“姐姐,既然你身体虚弱,我就改天来看你。” 她优雅的起身,高傲昂着头路施施然出去。 叶轻如从床上挣扎起身,朝宋嫣然背后追过去,“你说清楚,刚才你的话,都是编出来骗我的,对不对?我的阿弟那么坚强,他不会想不开自杀的……” 宋嫣然早就走远,房间里还有白朗拦住她,“夫人,你要去哪,宋嫣然都是胡说八道骗你的。” “骗我?那你带我去看阿弟,阿弟要是没事,我……我就放心了。”叶轻如双手攥着白朗的肩膀,她呼吸急促,眼神里燃着焦灼的火焰。 白朗犹豫着,终于说出口,“那个……现在你去东院也看不到闻勋少爷,因为他……被康瑾给劫走了。” “什么?这几天御冰夷不是天天在家,有他坐镇,康瑾还能进的来?”叶轻如简直要气炸了,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晕厥过去。 她整个人有点飘,晃荡了两下。 白朗忙把她扶住安置在椅子上,“爷这不是被妖精迷住了,夜夜笙歌,没精力管那么多么。不过你放心,爷已经亲自去找了,很快就能把闻勋少爷找回来的。” “夜夜笙歌……”叶轻如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眼神有点空洞。 忽然,鼻尖传来一丝烧焦味。 她蹙了蹙眉头,刚想问白朗情况。 外头的佣人们一脸跑进来四五个报信的,“不好了,主院着火了,二位快出来。” 浓烟从后面窜了进来,很快就将室内弥漫。 从着火点看,像是屋外的墙根。 叶轻如跟着白朗一起出去,马上反应过来,“快去通知护院有人纵火,反应足够快的话,应该能抓到。” “是,夫人,我们这就去办。” 几个佣人快步跑着去通知最近的护院,护院们纷纷赶到叶轻如所在的主院。 不出三分钟,一个护院来报,“倒是找到纵火的人了,好像是慕容家的……慕容清河。” “既然找到了,还不快把人带来。”白朗看着冒着浓烟的主院,自己的眉心也要着火了。 他妈的宋嫣然真是红颜祸水啊,在她来之前这个院子的把手可谓是滴水不漏。 现在慕容清河这种货色,都能够闯进来了。 更何况慕容清河还是宋嫣然以前的情头,可别是姓宋的吃里扒外,把情人给领到了贝勒府里纵火。 这种念头只在白朗脑中一闪而过,护院已经道,“纵火犯他……他挟持了二夫人,怎么办?他比我们放他走,不然就杀了二夫人。” “带我去看。”叶轻如此刻虽然带着病气,但是家里有事了以后,立刻有了家主婆身上的气势。 她跟着护院一起走到了主院的后门,就见到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男人,蓬头垢面的站着。 手里还挟持着一个娇娇滴滴的女人,一把锋利的刀横在这个女人的脖颈上。 慕容清河一看到叶轻如,兴奋的笑出了声,“叶轻如!!别来无恙啊,哈哈啊哈哈,你这是病了吗?一夜之间丑成这样,还瘦成这样,看你嘴角的血,应该是刚吐血过。” “把宋嫣然放了,是我,跟你们慕容家的长辈说,在幕后做空慕容家的,是你慕容清河,跟宋嫣然,毫无关系。”叶轻如一字一顿的道。 慕容清河不屑一顾,“呸!!你现在就是个弃妇,也配给我当人质?” “那你想怎么样?”叶轻如问。 慕容清河把一个塞在腰间的信封拔出来,扔过去给叶轻如,“有人叫我送一封信过来给你看,说你看完这封信,就愿意跟老子走,到时候这个人会帮我除掉慕容家那几个老东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59章 心动了吗? “有病。” 叶轻如翻了个白眼,捡起信封拆开。 里面信纸就只有两行,她看完之后脸上的不屑陡然收敛。 白朗问:“夫人,上面……” “自己看。”叶轻如把书信递给白朗。 白朗看完,忙道:“就算康瑾在那个地方,也不用夫人您出手,爷已经去追踪了。” “我自己的弟弟我自己救,御冰夷?你觉得他靠谱吗?”叶轻如挑挑眉,又看向慕容清河,“把人放了,我跟你走。” 慕容清河整个烦躁了,“靠,你这个丑八怪有点自知之明,就你这个姿色跟处境,我跟你站一块,根本离不开叶府。” 在慕容清河心里真是这样想,原本见到叶轻如简直是大美人一个。 慕容清河在心中也是肖想过她的,要不是她行事强势,又有御冰夷这样的丈夫,说不定真会上手撩撩看。 可是眼前叶轻如在慕容清河的眼里简直是比东施还丑,多看一眼都想吐。 看来古人说的病人说的都是瞎话,人一生病相貌就会立刻丑陋无比。 “……”叶轻如无语,她的重要性都被鄙视了,她能怎么办。 慕容清河挟持着宋嫣然出了叶府,“你们都别过来,过来了小心我一刀在了宋嫣然,还有你,叶轻如,走快点,跟没吃饭似的,故意拖延时间吗?” “你才拖延时间,我恨不得立刻长翅膀去见我家阿弟。”叶轻如跟着慕容清河,又看看身后的白朗等人,“话说你这样根本就逃不了,就算离开叶府,白朗也会派人追杀你的。” “所以,一会上车,你,宋嫣然,都得上去。” 叶府门前果然停着一辆车,慕容清河命令道:“叶轻如,你去后座。” “夫人,使不得。”白朗拦住叶轻如。 叶轻如低眸,想了一下,道:“要不这样,你们跟车在后面,一块去看看。” “这……”白朗也觉得不安全,他眼神一狠。 也懒得管宋嫣然死活,身体猛的要瞬移进车里把慕容清河掐死。 却被一股极端的纯阳的守护之力给反弹了一下,一屁墩摔倒在地上,“靠!!康瑾给他画符了。”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他既然来送信,说明他背后的人是康瑾,你这点都想不明白吗?”叶轻如拉开车门,坐到了后排座位上。 白朗被冲撞了一下,体内气血翻腾。 屁股感觉直接要摔成八瓣了,可是看到叶轻如上车,他根本顾不得许多,大喊一声,“妈的,现在就给老子弄台车来,务必追上夫人。” 手下人很厉害的去旁边车行租了一辆车,总算能赶上慕容清河那个货。 可是后头叶府里多处被点火,烧的那叫一个狼烟烽火。 开车的属下,干咽一口唾沫问白朗,“府里烧这样,真的不管吗?” “你是白痴吗?人重要还是房子重要。”白朗整个人上火了,气的都要昏过去了好吗? 那个该死的慕容清河,居然把御爷的两个人都带走了。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了一个小妾,御爷那个大渣男回来还不直接跳脚。 此时此刻,破败的灶王庙中。 康瑾倒在草堆里,腹部是一处枪伤。 叶闻勋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帮康瑾包扎伤口,“瑾爷,你身体里的子弹必须快点拿出来,子弹这种东西很毒的,留在身体里,会感染内脏,污染血液的,我……都是我害了你。” “是我自己没用,中了一枪,来。”康瑾招了招手,叶闻勋红着眼圈靠了过去,“爷,怎么了?” “叫我阿瑾。”康瑾搂着他,低低在叶闻勋耳边呢喃。 叶闻勋耳尖突然泛起了红晕,“阿……阿瑾……为什么突然要我这样叫您?” “我不好看吗?恩?阿勋,你喜欢过我吗?”康瑾翻身,把他摁住,“动心过吗?” “……”叶闻勋整个懵了,傻傻看着她。 康瑾唇吻住他,“哦?还在想那个未婚妻?” “玉琢她没做错什么,我不能背叛她。”叶闻勋身体紧绷的无法言喻,瑾爷去了面相上的伪装,露出本来女儿身。 实在太美了,美的简直要人窒息。 更何况为了给她处理伤口,她几乎没怎么穿衣。 身体的每一处,无不透着勾人!! 但是他,绝对不可以……绝不可以…… 康瑾的吻顺着下巴,点到了叶闻勋的喉结上,“许莺吗?呵呵,她……被御冰夷杀了,你已经没有未婚妻了,阿勋,我救了你,还受了伤,你一点都不心动吗?有一个女人,可以为你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60章 批殃 “可是……御冰夷跟许莺……无冤无仇的……”叶闻勋别过头,声音嗫嚅。 凉丝丝的吻错落在叶闻勋刺痛的手腕伤口上,康瑾顺手从口袋里夹出一张纸,“我批的生死殃,这东西不能作假,也不可能出错。” 殃为祸兮,为死者批殃榜,可去其怨念。 生者得人批殃,朱砂批文猩红如血,末尾批注“生”字。 一般堪舆术者容易出错,但康瑾玄术高深莫测。 叶闻勋了解他,康瑾一生批生死殃,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他拾起那张朱砂落笔的纸条,神情有几许恍惚,“许莺真的死,难怪好长一阵子,都没有看到她。” 许莺一天到晚跟粘人糖似的黏着叶闻勋,巴不得时时刻刻都跟叶闻勋形影不离。 突然有一阵子不见了。 叶闻勋心里也觉得奇怪,不过却没有深想。 大概是他太过于薄情寡义了,听到了许莺过世的消息。 心中无喜无悲的,好像一开始就没有这个人存在过一般。 “伤口还疼吗?” 康瑾的唇从叶闻勋的伤口移开,轻轻的问。 叶闻勋手腕上的伤口,割断了动脉静脉和手筋,本来是必死无疑的。 全靠康瑾一路捏着大血管,才没有流血而死。 此刻,叶闻勋才想起自己是将死之人,“我……还有点疼,就是奇怪,怎么不流血了。” “你说为什么?”康瑾的唇在他伤口上啄了啄,逐渐更加深入。 叶闻勋眸底突然燃起一丝烈焰,他一直因为婚约的事隐忍拒绝着。 此刻心火已经烧的整个人仿佛被锻造过一遍,实在忍无可忍,另一只手勾住康瑾的后背。 滚了一圈,唇畔落在康瑾的下颚,“我真的配得上你吗?” “为什么配不上?”康瑾撕将衣服撕出一条布袋,绑在叶闻勋手臂处暂时止血。 叶闻勋目光闪烁,细小的牙咬在她的下颚骨处的肌肤上,“我……是将死之人,没几天活头,对你那样以后,日后也不能陪你。” “阿勋,你觉得我会让你死吗?你不会死的。”康瑾笑容很有迷惑性,手指轻轻捋着叶闻勋脑后的发丝,像是在安抚自己的宠物一般。 叶闻勋呼吸加重几分,“可是……我只是你捡来的……小乞丐……” “小乞丐啊~我就喜欢小乞丐,不知道小乞丐喜不喜欢我……” 康瑾柔声问。 “那我,冒犯了。” 少年的初吻生涩笨拙,甚至紧张的浑身颤抖。 暖意,充斥在灶王庙里。 外头大雪将天地万物,包裹的晶莹剔透。 这,情爱如火。 直至将人烧成灰烬,直至灵魂寂灭。 “怎么回事?” 躺在草堆里的叶闻勋隐隐在耳边,听到一个熟悉的冷酷的声音,那人蹲下身拾起他的手腕,声音明显透着不悦,“康瑾人呢?” “我……不知道……”叶闻勋很艰难才睁开眼睛,视线里御冰夷皱眉凝视着他手腕上深深的伤,恨意再次染上了眼眸。 那个深渊中爬出来的比厉鬼还可怕的男人脱下了西装大衣,盖在他不着寸缕的身体上,“男人也会被强吗?一般情况下除非自愿,否则不太行,恩……叶闻勋,你……被下药了?” 他眼中带着一丝怜悯,只是因为他长相邪肆,所以让人多少觉得那点怜悯是带着嘲讽的。 “不用你……不用你……管……”叶闻勋眼角滑过一丝冰凉的泪,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绝望。 只是觉得这破旧的灶王庙里,他孤零零一个人很可怕,很孤独。 御冰夷把他的手单独从大衣里拾掇出来,看着伤口,满脸烦躁,“屁话,老子不管你,你就死了。” 死? 他好像一直都很向往死,自从额娘死了之后。 可是瑾爷说要救他后,他好像又不想死了。 “动脉切断,手筋也断了,你怎么救?你是神仙不成。”叶闻勋直勾勾盯着他,简直要在御冰夷那张盛世俊颜上戳个洞。 御冰夷嘴角邪肆弯了弯,“一点不错,还真是神仙。”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61章 桐油仓库 “……”叶闻勋身体越来越凉,他想着死之前。 竟然是看着这个恶魔,开这么荒诞的玩笑。 就见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恶魔,捏着他的手腕,唇畔无声的念叨着什么。 一缕白光掠过,叶闻勋脑子里便一片空白,耳边还有这个男人的自嘲声,“可别死,否则,如儿真就彻底不要我了。” 那还是死了,让阿姐无牵无挂没有羁绊。 感觉自己灵魂轻飘飘的时候,叶闻勋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阿姐,离开御冰夷!! 御冰夷手上再也没有能控制你的筹码了。 北平城郊附近,有一处连栋仓库。 仓库附近干燥异常,更有十分严苛的守卫保护。 进出的任何人都需要上下检查,防止携带火星之类的进入。 瞭望塔上,墨辉手执望远镜观察着。 站在他旁边的三个长老,对他日日来这守着桐油仓库的行为,其实十分的迷惑。 那个年迈的胡须都全白了的长老,摸了摸胡须道,“家主,叶轻如不是发誓说了,绝对不会对我们这批货动手吗?” “虽然如此,但还是要防患于未然,除了叶轻如之外,也可能有别的变数。” 墨辉一边从望远镜中,戒备周围的情况,一边回答长老的话。 另外一个长老提出,“其实可以派人来戍守瞭望台,没必要家主亲自上阵。” “一开始我也觉得可以高枕无忧,少主最近联系我,提了一下当年贺家的事,让我小心。” 墨辉放下望远镜,眯了眯毒蛇般的眼眸,“这个小丫头的性格是必要斩草除根的,这次却反常的说要饶了我们,你们不觉得哪里怪怪的吗?” 之前军火的事情叶轻如嘴上说饶了墨家,其实是逼着墨家大出血。 自从那一次以后,墨家大损的元气就一直没有恢复,最后才会被一个叫暮色的地下组织首领一直追着打,而不断的被削弱。 而且那次的事情,也没有到能覆灭墨家的程度。 “是,家主英明,有您亲自在这镇守,任何妖魔鬼怪,都不可能靠近。”那个长老一听是郭福泰下令关注的,哪里还敢质疑,忙溜须拍马的附和。 墨家可是郭少主一手成就起来的,墨家没人是不服他的。 这时,墨辉的一个手下爬上了瞭望台,“家主,几个城门都把守严密,最近一段时间没有见任何火药之类的易燃易爆物流入。” “还是要严家防范的,这是交易最后两天,绝对不能留任何死角。” 墨辉是已经殚精竭虑到怕有人携带火药之类的东西,打他这批货的主意,所以格外的小心翼翼,“你一定要注意仓库看守的这些人里,绝对不能有纰漏,他们里面肯定有细作,既然抓不出来,就要杜绝他们携带易燃易爆品。” “每天都有检查,桐油仓库中都时候桐油,属下肯定会尽心竭力的防范的。”那个属下严谨的道。 墨辉听完之后,稍微松了口气,让手下离开。 长老里有人用望远镜看到了一辆车开到仓库的附近,忙招手喊道,“家主,快看,有辆眼生的车,朝我们仓库开来,这车……看起来真破,像是出过车祸,修好了的似的。” “我看看。”墨辉拿起望远镜看,的确看到了一辆破旧不堪的白色小汽车。 那白色小汽车居然没有牌照,车灯遭到撞击是碎裂的,引擎盖更是凹陷下去,简直是就是四个轮子在跑的废铁。 墨辉条件反射,觉得有点诡异,朝旁边一伸手,“拿我的加兰德,把瞄准镜装上。” 那长老一懵,他不会玩枪啊。 看了看墨辉阴森的侧脸,还是低身去打开金属盒子。 拾起瞄准镜,半天没有装到加兰德上。 墨辉等的烦躁了,朝长老瞪了眼,自己快速装上,朝那辆车瞄准。 先下来的居然是一个衣衫褴楼的流浪汉,流浪汉手里还挟持着一个穿着漂亮旗袍的贵妇。 本来就很诡异,然后就见叶轻如打开后车门下来。 墨辉的瞄准镜直接的对准了叶轻如,“靠,这个小狐狸、女煞星怎么来了?妈的,自己发过的誓言,都不作数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62章 进仓库 很快,又来了一辆车。 那辆车子更离谱,居然是从租车行里租来的廉价汽车。 看到白朗从廉价汽车上走下来,墨辉气的简直手抖,“叶轻如,你到底要弄什么幺蛾子?” “慕容清河,你说我弟弟被劫持到这里?”叶轻如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大片的仓库。 大雪之中,仓库的屋顶被覆盖上了白皑皑一片。 慕容清河看着附近严密的把手,手中的刀子紧了紧,“你现在就只有一条路,就是选择相信。” “就算我信,那你说,我们要怎么进去?”叶轻如看慕容清河闪烁的目光,就知道这个家伙不靠谱,只是一颗被摆弄的棋子。 叶轻如四下里观察了一圈,最终在那个临时搭建的瞭望台落下。 美眸落在瞭望台上,嘴角上扬的朝上招了招手。 看到瞄准镜里的叶轻如冲墨辉,只觉得眼前一黑,简直是不忍直视,手指在扳机上扣了又扣。 最终是没敢真的拿她怎么样,气呼呼从瞭望台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上面的?”墨辉不相信叶轻如能厉害到,隔了那么老远还能看到自己的存在。 叶轻如看了看墨辉,又看了看墨辉身后两个长老,“我看这个瞭望台是新搭的,还装了通电的升降梯,这么造价昂贵的机器普通人穷尽一生都没见过,我也就是在新安百货见过一次……” 恩,墨家都没钱了。 墨辉那群溜须拍马的手下,盖个瞭望台都得配升降机。 “行行行,算你厉害,你来我这里做什么?”墨辉带着警惕问叶轻如。 叶轻如看向慕容清河,“那就要问他了,他说我弟弟被绑架了,就困在你这里,我不来怎么行?” “慕容清河,怎么回事?”墨辉怒斥的道。 慕容清河撇撇嘴,笑得有点邪冷,“你管我是怎么回事,墨家主,你这个地方守备也不怎么样么,让人闯进去,都一点不知道。” “不可能,我这里把守森严,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墨辉不相信,阔步去问站在仓库大门口的哨兵。 哨兵只是轮班过来的,很多情况不知晓,立刻把自己的队长叫来。 戍防队长可是墨辉的心腹,他保证绝对不可能有人能偷溜进来,围着仓库的外墙上可是装了高压电网的。 除非会飞,不然绝对进不去。 如果要有什么问题,只能从出入的人员排查。 排查了一下记录,唯一一个是墨辉的朋友,或者更严格来说是墨辉拍马屁的对象。 那人姓卫,叫做卫泯。 卫泯昨天半夜来的,开着车进去仓库。 叶轻如看着卫泯这两个字,眉头紧了紧,“墨家主,这个卫泯,是不是家里哗变了。” “……”墨辉当然知道卫泯是什么情况。 卫家和黎家决裂之后,卫泯父母直接带着自己的兵出走。 把黎大帅气死了,两边还打了几仗。 现在卫家已经自己独立出来,黎少宣不喜欢墨辉,墨辉本来没机会拍北地势力的马屁,卫家独立出来自然是要拍马屁的。 他还知道卫泯跟叶轻如关系很糟糕呢,所以就更没有防范卫泯了。 叶轻如淡然的是视线看着墨辉,“不知道可不可以请墨家主帮忙查看一下,卫泯进去仓库以后,是否出来?” “……” 墨辉还不知道卫泯来过仓库的事,他现在觉得头大,不希望叶轻如进自己的桐油仓库区。 可是卫泯这个家伙实在可疑,只能硬着头皮问。 果然,卫泯进去了以后就没出来过。 叶轻如提出道:“墨家主,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只放我进去。卫泯要针对的人是我,我不去的话,我阿弟就没命了。” “我也要进去。”慕容清河手里的刀在宋嫣然脖子上划了划,直接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划出几个伤口。 宋嫣然疼的尖叫出来,她简直不敢相信,慕容清河居然会假戏真做,在自己皮肤上划出伤口。 慕容清河虽然相信宋嫣然的话,可是他不可能不怒。 以他的性格到现在都没碰过宋嫣然一根手指头,宋嫣然居然已经嫁给了御冰夷被御冰夷染指。 他劫持着她的时候,闻着她的发香。 接触到她身上顶级香云纱布料,和以她从前穿的普通水准的印度绸的衣服,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心中妒意横生,早就想借机惩罚宋嫣然。 宋嫣然惶恐的看着白朗求救,“白朗……救救我……救我,慕容清河就是个疯子。”之前还是演戏,这次是真的怕了。 墨家主冷冷看着慕容清河,“你不是还要投靠我么?怎么你要为卫泯办事,我都不知道?” “你需要知道个屁,老子被慕容家追杀找你救命的时候,你跟我说什么?说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慕容清河冷冷笑一笑,心中邪念丛生。 老东西,等着倾家荡产。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64章 慧眼识英雄 “好,你小子,好!”墨辉生生气笑了,对岗哨道:“放行。” 一行人进去,白朗和几个青帮的手下全部被拦在外面。 白朗急的都要放枪示警,逼迫墨辉允准他进去跟着叶轻如。 叶轻如走了几步,感觉到身后白朗爆发出来的杀机,轻声对墨辉道:“你也不想得罪御冰夷,让白爷进来,他那些手下留守,好吗?” “行。”墨辉点头答应。 就在白朗准备大开杀戒的时候,岗哨接受到指令放行了白朗。 一座座原料仓库,鳞次栉比的摆放着。 周围已经尽力挖掘出最好的排水系统,以及各种警戒的防御事项。 叶轻如问慕容清河,“这么多仓库,你知道是哪一个吗?” “急什么,就快到了。”慕容清河走在最前面,然后直接进入一个仓库之中。 进仓库的时候,把宋嫣然一起带进去了。 叶轻如忙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你既然来了这里,是否可以把人放了,毕竟你让我来的目的,已经……” 整句话没说完,叶轻如脚步退后半步。 此时此刻的叶轻如只是个刚从病床上爬起来,满脸憔悴。 身上随意过了件厚外套,头发虽然稍微梳理,却是枯黄打结的。 她双目砥砺着那个从仓库里走出来的男人,男人抓着一个女人的手腕缓缓走出来。 女人的嘴上被贴了封条,说不了一句话。 两只手被反手绑在身后面,她看到叶轻如一幕,眼圈蓦地红了,“呜呜呜~” “卫泯,你如果是要报复的话,报复我一个就够了,商琼露,她是你喜欢的人,何必把她绑来。” 叶轻如看到大腹便便的商琼露,脑子嗡了一下,甚至脸色有点发青。 她看向墨辉,小声的道:“墨家主,卫泯挟持的人是法商文森特的妻子,她肚子里怀的是文森特的孩子。” “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我让卫泯绑人的。”墨辉简直要翻白眼,墨家都已经这样了,怎么所有牛鬼蛇神都跳出来,可这劲儿的欺负他。 他现在严重怀疑叶轻如当时肯发誓,是料到了今天这一天。 “啪——”卫泯一巴掌打在商琼露脸上,朝她脸上吐了口唾沫,“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天仙,又是怎么样的痴情女人,一心一意扑在御冰夷身上,看她那么痴情我还帮她,甚至从来不敢奢求她喜欢我,转眼就和一个大自己二三十岁的男人在一起,我呸。” “我当然不是让你承担责任,我是让你把文森特请来,顺便让他带个医生过来,我怕动胎气。”叶轻如睨着墨辉。 墨辉觉得自己现在长得就是一副冤大头的样子,心里满腹不情愿,还是跟手下交代了一句。 看到墨辉手下小跑去通知文森特,叶轻如安心不少。 缓缓走上前,举起一把小手枪指着卫泯,“卫泯,一个女人喜欢谁是她的自由,从御冰夷身上移情到文森特身上,也是她的自由,并不是放弃御冰夷,还是没喜欢你,就是犯贱。有可能,是慧眼识英雄,知道你是个人渣。” “叶轻如,听说你重病,都病成这样了,还这么巧舌如簧,商琼露这个贱人不是一直害你,你怎么为她说话!”卫泯扯着商琼露的头发,简直要把她头皮扯下来,双目猩红充满了仇恨。 商琼露疼的尖叫着,浑身瑟瑟发抖。 叶轻如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劝服卫泯,只能道:“那好,先不说商琼露的事,你说我弟弟在你手里,那么,能让我见见他吗?要什么条件才能放了我弟弟。”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65章 叶轻如,你敢! “我什么时候说你弟弟在我手上了?” 卫泯眼中明显多了几分警惕,在他看来叶轻如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多半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你别想玩花样,我只通知了黎少宣和文森特,你这个贱人来做什么?” 叶轻如观察着卫泯的面相,垂眸深入了深思。 这家伙还真没撒谎,他并不知道叶闻勋的下落。 完全是出于对商琼露“背叛”的报复,他想让文森特和黎少宣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死,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卫泯看到叶轻如这个动作,突然计从心底生,邪恶一笑,“叶轻如,你的弟弟丢了?” “慕容清河说,他在你手上。”叶轻如想通了某件事,抬起眉眼直勾勾看着卫泯。 那眼神敛去了病气的涣散,像是寒月下的一抹剑光。 明亮,而又锋锐。 卫泯掐紧商琼露的脖颈,复仇的火焰燃烧到了极致,“我只抓了商琼露没错,不过慕容清河似乎看你弟弟不顺眼,顺手牵羊把他抓来了。” 原本觉得叶轻如太难对付了,所以他心中只敢生出报复商琼露的念头。 有一箭双雕,杀死他两个最恨的贱人的机会。 怎么可能不牢牢抓住? “是么。”叶轻如看着商琼露窒息下小脸憋成绛紫色,眉心凝着沉重之色。 卫泯舔了舔唇,“你弟弟就在仓库里,不信你自己可以进去看看。” “不用进仓库了,我信你,直接谈条件,怎么才能放了他。”叶轻如视线一眯,凛然改口。 此刻商琼露双脚离地,一开始还能踢蹬挣扎几下,逐渐慢慢绵软垂着。 耳边传来一个粗重的男人的声音,“琼露!!你放开商琼露,你是什么人,敢劫持我的妻子。” 他一连口气说出一大串法文,在场没有人熟悉法文。 全都听的一头雾水,但大家都知道,是商琼露的男人文森特来了。 墨辉狐疑的问跟着文森特来的手下,“这个法国人怎么来的这么快?” “我刚要去请,就在门前遇到他了,应该是一开始就在找商琼露,追踪到我们这里。”那个手下回答道。 墨辉磨着后槽牙低叱,“废物,都是废物!!让你们盯牢来,连卫泯带人到仓库区,都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可是卫少将有您的手谕,跟您关系也很好,这个女的当时应该是被藏在后备箱,所以我们例行检查的时候,才没有发现。”手下委屈的解释。 墨辉一肚子气,根本不管是非曲折。 哪怕是他自己养虎为患,他此刻也想找个人狠狠发泄。 听了手下的解释,他冷冷剜了一眼那个手下。 手下害怕的打了个激灵。 忽听卫泯冷笑的道:“你弟弟跟我们无冤无仇,我们其实本来也不想为难,谁让他倒霉投胎当了你的弟弟,如果你能当场自裁,解了我和慕容清河的心头之恨。” “只要我自裁,你就放人?”叶轻如给手枪子弹上膛,动作利落而又干脆。 卫泯眼眶下的位置抽了下,他双目完全被叶轻如手里那把枪吸引住了。 那个讹了他卫家两座矿山差点害的自己声名扫地的贱人,难道就这么轻易要因为自己三言两语,死在这里了吗? 墨辉也是缓缓睁大眼睛,叶轻如如果此刻死了。 倒省得他日后想办法设计,听说叶轻如的亲人只剩下她的弟弟了,这个女人再怎么聪明,也难以割舍的下亲情? “那你可要信守承诺,不然我可就白死了……”叶轻如手中的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字一顿的说着。 一辆装甲级别的吉普车开进来,黎少宣冷然从车上下来,”叶轻如,你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66章 助燃剂 叶轻如没有因为这声喝止,动作有半分的凝滞。 “砰——” 枪响声振聋发聩,所有人都是一震。 好像只是一眨眼一般,卫泯的额头上开了个血洞,他掐着商琼露脖子的手失去力气缓缓松开。 两只眼睛迷茫一片,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血涌迟滞了三秒,从血洞涌出。 他好像才意识到了死亡的降临,仇恨不甘的瞪着叶轻如,“你……你……” “你又输了,手下败将。”叶轻如轻飘飘说着,一步步走向卫泯。 卫泯眼巴巴的望着叶轻如,身体却不能动弹。 还在缓缓的朝后扬着,最后重重落地。 叶轻如单膝跪地,探了下鼻息,还好还有气。 做了下西洋的急救心肺复苏,看商琼露胸口缓缓有了起伏,收了手。 黎少宣正好走了过来,他张了张口,“轻如……你……” 呆在北地不见她时,好像也没觉得有什么无法割舍的,只要不去想就好。 当看到她的身形映入眼帘的时候,整个大脑完全被思念倾轧。 在他的眼里脑子里,全都只剩下她一个。 要不是亲妹妹被匪徒挟持,他甚至连这一点注意力都不会分散出去。 “赶紧送到医院,她应该是吸入了一些有安眠作用的化学药剂,我不懂医术不会给人看看病,不过照这种情形,可能是要催产。”叶轻如把昏迷的商琼露扶了起来,交到黎少宣手里。 黎少宣听说她自称自己不会医术,脸上露出一丝嘲弄。 所有大夫都治不好的病她能治,能力都比得上神医了。 如果真不会医术,全天下大夫还不都得上吊。 黎少宣抱住商琼露,“谢谢你,不计前嫌,救了琼露。” “我们兄妹的命你都救过多次,谢就不用说了,这辈子不够还债,下辈子结草衔环报答。”叶轻如说的轻浮,朝黎少宣笑了笑。 黎少宣注意到她此刻非常憔悴瘦弱,很想关心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她应该是过得不好,不然怎么会病弱成这样。 可是商琼露受了惊吓,身体里还吸入了不明药物。 时间不能耽搁,黎少宣只能控制自己的内心,抱着商琼露上车,对车里的副官道:“去医院。” “我也一起,黎少宣,带上我。”文森特几乎完全不懂中文,却能够稍微判断一下,用声音的中文说道。 黎少宣把商琼露在后车座上安置好,人都坐进去了。 看这个简直能给商琼露当爹,年纪比自己父亲还要大的男人,眉头蹙的死紧,凝然看了一会儿文森特你,“坐前排,副驾驶座。” 文森特早就听商琼露说过,自己的哥哥是一个非常高冷,且沉默寡言的人。 眼下倒并无不适应,上了副驾驶座。 黎少宣的军用吉普开了出去,仓库门前就只剩下叶轻如和墨辉身边的两拨人。 叶轻如半蹲着给卫泯搜身,动作十分仔细的样子。 像是法医验尸般,细致到连口袋缝隙,手指头缝都检查一遍。 “叶轻如,你在检查什么?”墨辉不禁好奇。 叶轻如刚好检查完卫泯的左手,换到卫泯的右手,“看看有没有火药的痕迹,墨辉,你应该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万一卫泯走极端把火药带进来,这么多的桐油都会是助燃剂。整片区域都会被波及的……” “那有火药吗?”墨辉心猛地一提。 墨辉的手下抬起头,刚想要提醒卫泯的车和人都被军犬检查过,不可能携带火药进来的。 唯一带进来的打火机,都被他们暂时保管了。 叶轻如摇摇头,“没有,他如果带了火药进来,应该手指甲缝,或者衣服上多少沾点,肯定能闻到硝石的味道,但是居然一点都没有……难道是我想错了?” “你没想错,轻如小姐,别来无恙,还记得我吗?”仓库里走出一个长发及腰的男人,男人的头发保养的比女人还柔顺,长相更是阴柔而又魅惑。 他趁机叶轻如跪着检查卫泯尸首,从后面放冷枪,一枪直接打穿了叶轻如的肩胛骨。 白朗立刻暴走,“陈骁,你敢动我们夫人!!活腻了。” “退下!!白朗,你要是觉得能快的过我,就不妨试试。”陈骁已经扯住了肩膀受伤,痛苦的倒地的叶轻如的头发,居然就这么直接拽着她的头发,把她往仓库里拉。 整个过程叶轻如都没有反抗的余地,身体在水泥地上拖出了长长的血痕。 夫人!!他居然这么对待夫人。 绝对不能让夫人出事!!尤其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哪怕爷不对他做什么,他自己也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白朗红了眼,直接跟进仓库里,“陈骁你到底想干嘛,放了我们夫人,她可是你家主子的女儿,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天凤血脉,要是出了事你负担的起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67章 是地狱吗? “白朗,别进来,这里面……不对劲,有……硝酸铵粉末的味道。” 叶轻如高喊了一声,却没能制止住白朗。 在她模糊的视线当中,看到了白朗猛的冲进来,试图要救下她。 宋嫣然朝白朗扑了过去,“救我,白爷……慕容清河有病,这个陈骁也是疯子,你知不知道他们藏了一具尸体……一具……” 轰—— 最关键的那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宋嫣然觉得自己耳朵失聪了,然后人就失去了意识。 十分钟之前。 宋嫣然还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十分生气的和慕容清河争执,“清河不是说好只是演戏的吗?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我脖子上至少有十几道伤口。” “我就是要你疼,要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疼,没有手滑隔断你的喉咙就不错了。”慕容清河看着宋嫣然满是伤口的细嫩的粉颈,脸上流露出报复的快感。 跟了他两年的少女,居然被御冰夷那个地痞给提前玩了,他头上简直不要太绿。 叶轻如还是害他如同丧家犬一般的罪魁祸首,在慕容清河的心里早就堵着一口气。 宋嫣然气的眼眶发红,却是柔弱的眼中蒙上一层的雾气,娇声的道:“清河,你真的误会了,其实御冰夷到现在还没有碰过我,不信,你看我的守宫砂。” 她撩起衣袖,给慕容清河看了自己点着守宫砂的手臂。 慕容清河捏住了宋嫣然的手腕,死死的盯着手腕上的守宫砂,“你不是说御冰夷对你很迷恋,非要强迫你么,把你娶回去,却没有碰你吗?” “是我,因为心里喜欢你,宁死不从御冰夷,所有他至今为止都没有机会碰我的身体!!他也怕我会想不开,自寻短见。”宋嫣然十分深情,又温柔入骨的对慕容清河说道。 慕容清河听完之后,满心的感动,将宋嫣然牢牢抱住,“等这一票干完,我们就远走高飞,你介绍的这个人真靠谱,竟然是陈六指的弟子,他一定能帮我们摆脱御冰夷。” “碰——” 仓库外面传来了枪击声,把这对拥抱在一起的男女吓了一跳。 两个人相继失重,跌倒在了地上。 “啊——” 宋嫣然忽然尖叫了一声,然后坐在地上拼命往后退,“清河,那个箱子后面,好像有一具尸体。” 慕容清河看了一眼那具将腐未腐,只是有点儿发臭的尸体,看了眼,“这不是叶轻如么,她怎么死这了。” “这尸体少说死了三天以上,怎么可能是叶轻如,我们刚才还和叶轻如说过话。”宋嫣然刚才惊鸿一瞥没有看清楚尸体的长相,此刻爬起身大着胆子看了一眼,忽然低呼了一声,“清河……清河!!这尸体我之前见过,在陈骁的地窖里见到,他居然把这个尸体搬到这里来。” “搬到这里来又如何,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慕容清河只想看到叶轻如死无葬身之地,葬身火海的样子。 宋嫣然抓紧了慕容清河的胳膊,嘴唇颤抖的厉害,“不不不,这尸体和叶轻如长得一样,说明陈骁根本就是想让叶轻如假死,这尸体是陈骁用来哄骗别人的。” “什么?” “我们……我们……作为知情者和参与者,恐怕不会被放过。” 就在这两个狼狈为奸的人惊觉不对劲的时候,仓库门口传来了可怕的脚步声。 他们看着陈骁将叶轻如粗暴的拖行进来,白朗还在后面骂骂咧咧的威胁。 瞳孔一点点放大,想要逃跑却不知道往哪里跑。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很响,响到最接近爆炸源的几个瞬间失聪,根本没有听到任何爆破的声音。 宋嫣然朝白朗扑去的一瞬间,白朗那样强悍的体魄,也是一瞬间被干蒙昏迷。 硝酸铵作为化学爆破剂,只要一小个试管的含量,在温度超过四百度后就会发生爆炸反应,足以将整个仓库炸废。 加上这里全都是桐油,仓库爆破了一个之后。 热力和冲击波很快波及到了其他仓库,其他仓库里也被人偷偷藏了这种新发现的化学剂。 只用了三秒钟不到,连锁反应覆盖了整片仓库区。 仓库区陷入火海,整块地方炸的塌陷。 爆炸区域范围冒出一朵蘑菇云,天空直接染成了黑红色,简直跟世界末日一般。 御冰夷的车恰巧停在半公里外,斜靠车门看着远处仓库。 这个位置仍受爆炸冲击波影响。 车窗全部都被炸碎,车里昏迷的叶闻勋被震醒。 醒来看着这片诡异的世界,整个人都懵了,“发……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我还在做梦吗?还是这是……地狱?”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68章 阿姐的戒指 “是啊,这是一片地狱。”御冰夷低沉的回答。 叶闻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曾经割腕的地方连一丝伤疤都没有,更觉得一切像是一场梦。 本来该是大雪天,晚风吹来却都是一股热潮。 叶闻勋走懵懵懂懂的走下车,狠狠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疼~可是梦怎么没醒?难道我连割腕自杀,都是在做梦吗?” “你这孩子没有心,你的伤是我治好的,你不想承认就算了,还骗自己是梦。”御冰夷瞄了眼少年白净的皓腕,看着天空那朵蘑菇云好一会儿才散。 只是黑红的云凝结在上空,估计要很久才能散去。 叶闻勋心口猛的一刺,他想起来了。 他在奄奄一息的时候被瑾爷许诺,利用完又无情的被抛弃。 最后是眼前这个阴狠可怕的男人把他找到,然后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他的伤治好了。 叶闻勋手握了握拳,“也许……这真的是地狱,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怎么感觉你小子说话阴阳怪气的,骂我是魔鬼,还要拽文。”御冰夷直接朝他脑袋扇了两巴掌,冷然,“我看是庙里空荡荡,菩萨在人间,你那么鄙视我,我还不惜一切救你,恩,我可真是个活菩萨。” 叶闻勋低着头无声腹诽,狗屁菩萨。 脸皮还真够厚的,御冰夷救他根本不是大发善心,完全是怕惹阿姐生气。 “我们去那个地方看看热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御冰夷哥俩好的勾住叶闻勋的胳膊,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低沉的道。 叶闻勋被触碰的瞬间,脑子里一下冒出了康瑾脱衣服一幕。 浑身的寒毛倒竖,忙的不安的挣扎,“去看就去看,姐夫,你……你别碰我……” “这是……被康瑾玩出心理创伤了?”御冰夷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找他心里最脆弱痛苦的地方说。 不到两三分钟,车子开到了那片废墟前。 御冰夷吸了吸鼻子,“硝酸铵,炸墨辉仓库的人手笔很大,难怪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姐夫……你看……那个地方躺着的人,想不想白朗。”叶闻勋在一片废墟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那样强大的爆炸中,白朗居然还全胳膊全腿。 周围全都是焦炭,再看不到一个人形的存在。 御冰夷马上眉峰一凛,快步走过去,“白朗,白朗……” 白朗听到御冰夷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爷……你终于来了,夫人……快救夫人……” “你的意思……不会是说,我阿姐也在爆炸区域,这不是真的……你胡说……” 叶闻勋疯了一样,在废墟中找寻。 在白朗的附近他找到了一具焦尸,手指颤抖的想要抚摸焦尸,却实在不忍心。 尸体已经面目全非,看不清楚真容了。 御冰夷指了指尸体手腕上漆黑的到几乎看不见的男士腕表,“是慕容清河。” “不是阿姐就好!真是吓死我了,阿姐福大命大,她不会有事的。” 叶闻勋发现是虚惊一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不是阿姐就好。 抬起头,就见御冰夷弯腰抬起几根烧焦的房梁,低头凝重的看着什么东西。 叶闻勋心中有着极为不好的预感,小跑了过去,看到地上的另一具焦尸。 焦尸手指上有一枚钻石戒指,明显就是阿姐平时戴的。 他眼前一黑,几乎站不稳,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他还是控制不住情绪泪如雨下。 他急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人安抚自己,所以猛的看向御冰夷,“御冰夷,这不是阿姐,对不对?一定是别人戴着阿姐的戒指,你看这尸体都烧成这样了,法医来了,也说不清楚,被炸死的是谁,对。” “……”御冰夷没说话。 他这个表情,以及沉默的态度,就是给了叶闻勋答案。 但是这个答案,太让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阿姐死了,御冰夷不难过吗? 不!他应该开心才是。 他根本不爱阿姐,还一直总是折磨阿姐。 叶闻勋蹲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的碎落,绝望的喊道:“是了,御冰夷你还送过宋嫣然钻石戒指,这尸体说不定是宋嫣然的,对,这具尸体一定是宋嫣然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69章 无尽黑夜 御冰夷双瞳幽暗,似透不进一点光。 没有跟叶闻勋说任何话,只是走了一段距离,又来到白朗身边,他视线下垂盯着脚边受了重伤的白朗,“能自己起来吗?” 白朗的伤势十分的严重,他本来其实有机会从爆炸中心离开的。 在爆炸前的一秒,叶轻如提醒他有关于硝酸铵的事。 可惜他想到的只有忠心护主这一件事,只想在最后时刻扑倒叶轻如,将她护在自己的身下。 整个桐油仓库区会被炸的这样面目全非,主要还是因为连锁反应。 一个仓库爆炸后环境温和气流超过四百度,才能连锁反应到其他藏有硝酸铵的仓库。 墨辉一直防范火药炸他的仓库,配备了军犬搜查在仓库工作的墨家的工人和下属。 只觉得桐油仓库易燃易爆,需要防止明火靠近。 全然没想到化学药剂对仓库的威胁,甚至在爆破的一刻,他都以为是慕容清河,或者卫泯偷偷将易燃易爆的东西携带进去。 殊不知仓库工人早从一个周前,就有人偷偷携带硝酸铵进去。 每次只带一点点粉末,积少成多之后。 足以将整片仓库区化为焦土跟废墟,而他和他的人全然毫无察觉。 白朗整个眼神都是涣散的,他挣扎着踉跄站起来。 刚站起来,就吐了一口血。 御冰夷眼眸扫过他,冷冰而又毫无情感。 一如黑夜中,悬挂在苍穹的一袭冷月。 御冰夷又回到那戴着钻石戒指的焦尸身边,将尸体抱了起来。 刚一抱就发现不对劲,那尸体手腕上还牵扯着另外一具尸体的手。 另外一具尸体被压在杂乱废墟中,方才他和白朗都没有看见,此刻御冰夷看到这具耳朵上戴着黑曜石耳坠,面目因压在地面居然有所保留,长相阴柔的人目光中燃起了零星的冷焰。 左手劈掌为刀,将尸体的手腕切断。 白朗看着御冰夷怀里抱着的焦尸,胸口像是被塞了浸湿的棉花,湿冷的令他无法呼吸,“这是夫人……!!夫人临死前被……被陈骁拉着,硬拽进这仓库里的,这断手是陈骁的……” 叶轻如的那具尸体上,陈骁的手握的太牢。 化为焦炭之后,还牢牢的握着她的手腕。 御冰夷此刻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那……闻勋少爷呢?”白朗看着蹲在地上,无声落泪的叶闻勋,那孩子看起来已经伤心到了极致。 瘦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震颤,到了无法遏制的地步。 仅仅靠手掌支撑地面,才维持住重心。 “他自由了。” 御冰夷只简短的说了这一句话,抱着焦尸走出废墟。 夜幕垂下,周遭空气极寒。 鹅毛大雪纷纷飘落,天空上方仍凝着漆黑的云朵。 使得下落的雪,都带着焦炭的味道。 叶闻勋听到这话,心脏猛然一缩。 在灶王庙的时候御冰夷能力挽狂澜的救他的命,足以见这个恶魔心中对他重视。 此刻,居然可以放任他自由。 这个自由突然来的时候,叶闻勋根本就无法承受。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他这个沧海一粟,天地蜉蝣一般的人啊。 渺小的在任何地方都不值一提,当身边最重要的人都一个个离他而去。 他像一个透明的人一样,自己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等等……别丢下我……我想见见阿姐……让我见见阿姐……”叶闻勋站起来想要追上去的时候,悲伤过度陷入极度虚弱的身体,直接栽倒下去。 他天旋地转的什么都看不见,心中只想着叶轻如。 想看看阿姐,想抱抱阿姐。 他不怕死人不怕尸体,只怕失去最重要的人。 可是不行啊。 身体完全没有办法受自己控制。 哪怕心中的意志多么执拗,这缕意识最终还是如夕阳入海般,沉寂下来。 白朗步伐蹒跚,眼前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仅凭意志力跟在御冰夷身后,忽然御冰夷停住脚步。 他低头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墨辉,眉宇隐隐蹙了起来。 墨辉显然是目睹爆破前的一瞬,极力逃跑到了这个地方,此刻被爆炸冲击波撞的倒在地上。 “爷,这老东西……咳咳咳……好像还活着。”白朗鞋尖踢了踢墨辉,墨辉身体居然抽动了一下,幽幽的转型。 白朗看了之后,戾气立刻充斥了冷冰的眉宇,“补刀把他杀了,夫人……都……他凭什么活着?”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70章 他,也是个普通人 墨辉此刻已经醒了,睁开了眼睛。 却是半眯着不敢看御冰夷,他马上就要死了吗? 可他还不想死,他是慕容家的家主。 是曾经无数人敬畏追捧,身居高位的权利拥有者。 他可以在官场和商场两个地方,都呼风唤雨、一呼百应。 “别杀。”御冰夷轻吐出这两个字。 墨辉的提着的一颗自我感觉十分悲凉的心,莫名的一松。 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御冰夷会是一个仁慈之辈。 白朗也没想到他家爷在失去了夫人之后,沉浸在巨大的无法对任何人说的痛苦中。 还能轻易饶了曾经兴风作浪,千方百计要杀了夫人的墨辉。 白朗一想到叶轻如的死状,便十分的心有不甘,“可是爷,此人简直死有余辜……我觉得……” “五脏六腑都被震出血了,活着更好,懂?”御冰夷菲薄的覆了寒霜一把的薄唇掀起,轻声的道。 白朗视线微微一凝,弯下腰给墨辉把了脉。 这老东西确实内伤非常严重,如果侥幸活下来,也是个躺在床上无法起身的瘫子,每日还要承受内伤带来的巨大痛苦。 白朗斜睨一眼墨辉,发现他手指隐隐攥成拳头,眼底一丝邪异划过,“爷说的对。” 一般人如此大的爆炸冲击波,都会因为耳膜被震破,导致耳朵失聪。 墨辉好像还能听见,不过他听见更好。 让他别心存侥幸的想法,提前知道一下自己以后的日子。 回到了叶府,几乎所有的佣人在看到御冰夷进来的一刻,全都吓猛了一般脸色发白。 他们家爷怀里抱着的,是一具焦黑的尸体啊。 爷脸上还没有一丝表情,像是一座没有感情的冰山一般。 所有人都噤声了,目送着御冰夷进主院。 更因为御冰夷强大又骇人的气场,私底下也根本没人讨论这件事。 府邸里一下子如同天然的陵园一般,从佣人众多变到了一片死寂一般的可怕。 没什么事府里的任何人,都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寂静的夜,北风呼啸着。 似猛兽在临死前,发出的一声声凄厉哀嚎。 叶轻如怕冷房间里曾经用明纸糊窗的老派做法,全都改成了玻璃的。 就能看到一片一片狂风中卷起的雪,一次次刮在窗户上。 御冰夷把那具焦黑的尸首放在了床铺上,弯腰的动作令他整个后背紧绷异常,勾勒出一片的冷峭阴霾。 手指尖落在了尸体的脸颊处的时候,他轻声的带着喑哑的声音道:“白朗,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没事去墨家的仓库做什么?” “因为……慕容清河突然出现,把二夫人给绑架了,又说闻勋少爷在仓库……夫人就去了。” 白朗一方面是因为愧疚,回答的断断续续,另一方面是真的内伤非常严重,气血在整个胸腔和腹腔翻腾。 那种爆破的力度太强悍,他要只是一个普通人,早就和夫人一样变成一具焦尸。 御冰夷又问:“那陈骁为什么会出现?” “我……我也不太清楚,他是从仓库突然冒出来的……我……”白朗的眼圈红了,说话带了浓重的鼻音。 他一想到夫人的死,想到了不仅仅长相芳华绝代,人品性格更是无与伦比的女人香消玉殒。 心口就疼的厉害,疼的无法呼吸。 他一个做忠心下属的人都这样难过,爷的心中不知道压抑了多少情绪。 御冰夷握住了焦尸的手,紧紧的丝毫没有嫌弃它已经面目全非,望着它面庞的目色更加幽深,“亲眼看见她出事的?” “是,是属下保护不周……我……”白朗亲眼看着爆炸的力度将她的血肉之躯吞噬,而且近在咫尺,却毫无办法。 “出去。” 毫不留情的打断,御冰夷声音压得很低。 虽然和从前一样的冷漠,可是白朗已经听不出气势。 一点不吓人,更像一个普通而又脆弱的人了。 他坐在那具尸身旁边,视线根本无法从令普通人胆寒的焦炭一样的存在上离开。 白朗根本不应该再害怕这样普通又褪去满身华光和威严的御冰夷,可他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僭越。 白朗欲言又止,知道说任何话都毫无作用。 只有离开让爷和夫人单独呆着,才是最正确的。 白朗后退半步,深深看了一眼叶轻如,转身走出房间。 在白朗转身的那一刹那,一行眼泪从御冰夷狭长凤目中流淌而出,“如儿,我的如儿。” 一滴、两滴、三四滴…… 万年不会流下眼泪的男人,眼泪多到汇聚到下巴上,一滴一滴的落下,在黑炭一般的尸首上晕开。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71章 他没有华光 那具尸体根本不会回应他,哪怕御冰夷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失去了威严,失去了华光。 更不会理会他像个孩子一样无助的样子,一如从前般对他软软的笑,对他说出要杀了他为母亲报仇的话。 女孩嬉笑怒骂在记忆里鲜活可爱,却再也回不去了。 指腹一遍遍摩挲她的背脊,御冰夷还当她活着一般,在她耳畔道:“叶轻如,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 这个小女人向来喜欢杀人诛心,她说宋嫣然绝不是她诛心的手段。 因为她知道那种事对她的伤害根本不够,反而会让他产生警惕和意识上的钝感。 这才是她的惩罚,对御冰夷的惩罚。 她以她的死,令他痛失所爱。 也许正如叶轻如说的,她的命和生命里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是他赐予的。 她是最没资格,掠夺他生命的人。 可她却能让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精明的叶轻如啊,多清楚他对她的感情。 连一具全尸都不肯来留下来,弄的这样面部全非、惨不忍睹。 一整晚他骨节分明的大掌都牢牢固定在焦尸的脑后,将这具尸体压在自己怀中。 像是搂着什么心爱之物,却一眼就让人渗的发慌。 有佣人路过从窗户里瞥了那么一幕,差点没当场吓尿。 于是,整个府邸上下没有一个人再敢靠近主院。 “阿姐……御冰夷……你让我看看阿姐……”叶闻勋肩膀和头顶上还压着积雪,冒冒失失闯入房间。 看到床上御冰夷抱着叶轻如的那一幕,煞的他心尖发颤。 一个人要深情到什么地步,才能搂住一具尸体,珍爱无比的抱一整个晚上。 不过叶闻勋心中又觉得十分轻蔑,人活着的时候也没见好好珍惜,死后这样珍爱又有什么用处。 如果阿姐还活着的时候,御冰夷能好好对阿姐。 阿姐那样温柔又贤惠的女人,能让御冰夷活在蜜罐子里,可他偏偏却不珍惜!! 有这样的下场,难道不是活该吗? 躺在床上的御冰夷听到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不过却是没动,只是默默和尸体面对着面。 长指在它脸颊上摸着,眼瞳中冷色肆虐,“不是放你自由了,怎么又回来了?” “阿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这辈子只跟着阿姐。”叶闻勋攥着拳头,他遥遥看着床上的一团黑,远远的看不清。 他想就近看看阿姐,也想御冰夷一样把阿姐牢牢抱在怀里。 难道就因为阿姐嫁给御冰夷,就只允许御冰夷一个人占着阿姐吗? 御冰夷像是没有安全感,怕被叶闻勋抢走一般,十分有占有欲的紧了紧怀中的尸体,“她现在只属于我一个人,你滚出去。” “我不,我要看看阿姐。”叶闻勋不死心的走过去。 御冰夷起身,狮子护食一般居然冷冷的挡在叶轻如面前,“再上前一步,死。” 叶闻勋发现御冰夷简直不可理喻,哪有亲姐姐出事亡故了,还不让亲弟弟看一眼自己姐姐的遗容。 这男人霸道的有点过分了? 叶闻勋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双眼眯了眯,一字一顿的道:“我刚刚检查了一下仓库废墟,我没看到宋嫣然的尸体,我觉得……这很蹊跷。” “你的意思是我无能到,分不清楚你阿姐的尸体,和宋嫣然的尸体吗?”御冰夷垂眸看着尸身,下巴直接靠了上去,“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吗?” “御冰夷,你别太自负,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以为这具尸体是阿姐,可是它已经毁坏成这样了,你有什么把握证明。”叶闻勋也是急了,他不能相信阿姐已经死了的事。 在他的认知里,有一个非常奇怪不怎么符合逻辑的念头。 一旦相信了,阿姐就真的不会回来了。 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乃至下辈子的生命,换阿姐能够回来。 这时,白朗走了进来。 他冷漠张口,“你以为很难的事,对我和爷来说很容易,一个人死后再是面目全非,但是这个人尸身上留下的气息绝对不会错,还有……人死后地魂的碎片会残存在身体里……被下葬后,会住在墓穴中……这具尸体……”上面留着叶轻如的魂魄,还有和她一模一样的气息。 怎么可能会弄错? 包括这具尸体的骨相,都是和叶轻如一模一样,没有半分出入的。 人的三魂,分为天地人三魂。 地魂主掌智力和记忆,在人死后仍旧在尸身中。 天魂则是停留在死后的地方,没有记忆没有意识,不久之后会自己散去,或者被一些变成鬼魂的同类吃掉。 人魂没有记忆,但是主要司掌魂魄的根本。 会进入地府,接受轮回的洗礼。 “我听不懂你说这些,哪怕你说的都对,我作为亲弟弟,要看一眼自己的姐姐,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叶闻勋哪里是听不懂,哪怕是坊间随便一个说长道短的大妈都知道三魂七魄之说,他只是想找借口看看阿姐罢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72章 二夫人回来了 “出去。”御冰夷冷躁开口。 像是个吝啬鬼似的,自己独守着所属物。 其他人别说沾手,看一眼都会觉得亏大了。 可,那只是一具尸体。 白朗驱赶起叶闻勋起来,“赶紧走,爷忍你到现在,全是看在夫人的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大概是白朗伤的太重,一时半会养不好。 居然给了叶闻勋一个间隙,闪到书桌旁边。 他一把抓起一本毫无戒备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直接打开来看,“这是阿姐留下的,我看看阿姐的字迹总行。” “不行!!” 白朗粗暴拒绝,额头上的青筋狰狞蜈蚣般浮现。 靠,这个小白脸一样的闻勋少爷是欺负他白朗提不动刀了。 白朗确实有心无力,此刻的能力还不如一个小孩子。 眼睁睁的看着叶闻勋打开笔记本,看了笔记本上的扉页,还读了出来,“宁在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 读着读着叶闻勋居然读出了一丝凄凉感,然后惨笑了出来,“这是阿姐的遗言,阿姐恨死你了,御冰夷!!她宁可死,也不想被你糟蹋折磨。” 看完这句话之后,叶闻勋万念俱灰。 冷冷把笔记本摔在了地上,转身快步跑开。 这种笔记本用牛皮包裹着将纸页站在牛皮上,最忌讳的就是大力的摔打。 它被狠狠摔落之后,纸页一张一张的洒满地面。 御冰夷看着地上雪片一般的白纸,翻腾的杀机和暴虐之气,铺天盖地的在他周身暴涨。 一时间觉得御冰夷变成普通人的白朗,猛然觉得此刻的爷比他见过的任何时候都可怕。 “做掉叶闻勋。”御冰夷一字一顿的命令。 白朗发现御冰夷失去理智了,忙跪了下来,看着他怀里叶轻如的尸首,道:“爷,闻勋少爷这样做实在过分,毁了夫人的遗物,可是……夫人这一生最看重的就是亲情,你能不能……” “……”那个简直要毁天灭地的恶魔,全身探出来的暴戾的触角,就这么凝滞住了一瞬。 白朗跪下来想伸手捡起那些散乱的小说的文字手稿,被御冰夷阻止,“不准碰。” 白朗立刻缩回手,这是夫人的遗物。 以现在夫人故去后几乎什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都没有留下的情况,这手稿竟然成了唯一御爷可以当成念想的东西。 他不是出于害怕才收手,是觉得自己真的不能玷污这最后的遗物。 “我……先下去了。”白朗关上门,出去了。 御冰夷猩红如暴怒野兽一般的双眼盯着手稿许久,念念不舍的将尸首放下。 手指在它下巴上捏了捏,温柔充满了眷念的爱意,“我去捡你的手稿,你在这里等一等。” 他下了床,一张一张手稿捡起来。 手稿上的内容他大部分都读过,看着那一行行簪花小楷。 字体秀气,而又大方。 点如垂泪,形如兰花盛开。 他的眼睛痴迷,投入的看着。 都说字如其人,还真是这样,她的字和她的人一样绝艳动人。 一个字写的如此好的女人,一个如此兰心蕙质的女人。 她做的每一件事看似伤害了他,却是全心全意都在为他考虑,她这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从来没有一次是为自己考虑的。 他亲手扼杀了她,亲手把她从身边推开。 “闻勋少爷,你还是离开这里。”白朗卧床养伤,也没想到叶闻勋会来找自己。 二人聊了许多,大部分是叶闻勋自己在自述。 说了很多小时候他和叶轻如在一起的许多事情,那时候虽然叶闻勋还很小,可是他都已经记事了。 说这些的目的,主要想套白朗的话。 试探御冰夷真实的想法,也看看能见到叶轻如,跟叶轻如说几句话的可能性。 哪怕是一具尸体又如何,如同御冰夷说的一样。 尸体中还有阿姐存在世间的残留的一缕幽魂,他可以跟阿姐说说话,阿姐能听到的。 两个人话赶话,就说到了叶闻勋想见叶轻如这件事。 白朗说的十分决绝,让叶闻勋死心。 叶闻勋眼底里透着一股倔强和执拗,“谁知道御冰夷是不是装的,反正他不可能永远守着一具尸体度日,我哪也不去,就等御冰夷厌倦的时候。” 倏地,叶闻勋看到有佣人鬼鬼祟祟在门口徘徊。 那佣人脸色惨白,像是受惊过度。 但是很奇怪的事明明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却是一步都不敢靠近,更不敢在门口报信。 就是转来转去,愣是不敢有所作为。 叶闻勋拧眉,“什么事?直接说!” “那个……二夫人……回来了……要接进来吗?”那佣人简直无法说出口,想到御冰夷对一具据说是夫人的尸体,那样发狂一样的爱恋。 这个宋家嫁过来做姨太太的二夫人来了,全府上下可都不敢放行,她是抓阄抓输了,被逼过来报信的。 白朗生病时服帖耷拉着的头发,登时竖起来了,“什么鬼?二夫人?难道是宋嫣然回来了?这死女人没被炸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73章 我做错了什么? “是宋嫣然,要不,我去把她打发走?”佣人不确定的道。 白朗已经起身梳头,把服帖下的头发全都梳上去,“既然捡回一条命,还敢来就没那么容易走!” 几乎是一眨眼功夫,他连衣服都穿好了。 黑色的衬衫,配上黑色西服长款外套。 袖子上挂着黑纱,一双纯黑皮鞋。 不等那佣人反应过来,已经是气势汹汹的经过佣人身边。 手里还提着一把银光锃亮的大马刀,好个宋嫣然这时候还敢上门,是欺负他白朗提不动刀了吗? 既然如此,他必要让这个朵白莲,见识一下他白爷爷的厉害。 厅堂里,安静肃穆的吓人。 虽然叶轻如的死全府皆知,甚至整个北平都已经传开。 但是叶府上下,还没有任何要办丧礼的征兆。 偌大厅堂中看不到一丝黑绸或者白绸的装点,但是气氛已经烘到那个地步。 明明外面才是大雪天,却给人一种屋内所有家具陈设都冻结住,带着潮湿和阴冷的错觉。 古朴的明黄花梨木椅旁,立着一名少女。 一袭白色杏花旗袍包裹着一具纤柔娇躯,此刻背对白朗走来的方向。 听到脚步声,她猛地回头。 苍白的小脸带着一丝不安,看着白朗走来。 后怕的后缩了一步,但是还是没有躲过白朗打过来的掌风凌厉的一巴掌。 正常男人都受不住这样打人的力道,更何况是身体虚弱的宋嫣然。 她挨了一巴掌后,整个人都打的天旋地转眼冒金星,“白爷,你怎么……一见面就打人。” 她手捂着脸颊,浑身都在发抖。 眼前是一阵黑一阵白,她几乎都要找不到方向。 另一边脸颊又挨了一巴掌,把她打的彻底跌倒在地上,只能倦鸟般哀叫着,“疼……好疼啊……我刚刚死里逃生,你就这样对待我吗?我做错了什么……白爷要这样对我……” “做错什么?你错在不该活着,夫人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贱人,你居然还敢来!!”白朗呸了一声,往宋嫣然身边吐了口唾沫 宋嫣然两边脸颊都高高隆起,一边鼻孔的鼻血还被打了出来,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进来就挨一顿胖揍。 是宋嫣然怎么都没想过的,此刻她心里也是觉得冤枉,大喊道:“叶轻如的死跟我有一毛钱关系?以我的能力能害死那么歹毒,又心狠手辣的女人吗?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诬陷我。” “诬陷你?慕容清河虽然死了,可你别以为死无对证,我派人查过。”白朗狠狠的瞪着宋嫣然,恨不得把她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你被慕容清河劫持过,并且跟他商量一起谋害夫人的事,被你身边的佣人全部听见了,你还敢抵赖!!看来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自己是个无脑毒妇,当别人也没脑子吗?你这些话骗骗御爷也就算了?还想骗我?” 对,还有御爷能救她。 继续留在这个地方的话,会被白朗活活打死的。 她不能死,好不容易才捡回的一条命,绝对不可以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御爷呢?我要御爷……”宋嫣然在恢复视力之后,拼命朝着一个方向爬着。 白朗毫不留情的一脚踩在宋嫣然的细细的手指上,“还想见我们爷,我们爷心里只有夫人,夫人故去了,爷的心也跟着死了……” “不会的,御爷他喜欢的人是我,你作为御爷的心腹,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十指连心的痛楚,令宋嫣然泪腺受到刺激,不受控制的泪流满面。 她不断倒抽着凉气,想把手指从白朗的鞋底下抽出来。 可是白朗就好像肆意在玩弄她一般,每当她想要挣脱的时候,脚下的力道就会加重。 不知道是因为疼的无法忍受,还是想到叶轻如才是背后真正算计的那个人。 她整张脸都是涨红的,破碎的叫喊声在厅堂里一遍遍响起。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休息?” 一个又冷又躁,还带着一丝死亡跟杀伐气息的声音闯入,御冰夷终于被厅堂这边的吵闹声惊动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74章 你胆子很大 白朗先一步道:“爷,这个害死夫人的罪魁祸首来了!!都到这个地步了,她还敢狡辩!” “死?如儿没有死,白朗,别胡说。”御冰夷眼神淡淡,凝着一丝责怪。 白朗听着自家爷薄凉的声音,当场僵在了原地。 原以为爷肯定伤心,但是顶多是伤心一阵子。 时间久了,大概会慢慢忘掉夫人。 可是爷伤心着脑子居然坏了,现在自欺欺人的,以为夫人还没死。 啊……这…… 宋嫣然艰难的爬起身,此刻她一身杏花白旗袍沾染了灰。 头发也乱了,娇嫩的脸颊红肿异常,显得十分的楚楚可怜,“白爷简直是恶人先告状,伪造证据想把我从你身边赶走,冰夷,以我这样柔弱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可能策划杀的了姐姐,你是最了解我的,我这个人从小到大,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呕~ 白朗已经想呕吐当场,怎么会有人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 明明宋嫣然身边的女佣亲口承认了,宋嫣然和慕容清河策划了谋杀叶轻如的事。 可是这个女人到了爷面前,眼皮都不眨一下直接颠倒是非黑白。 “白朗,有这样的事?”御冰夷斜眼看向白朗,幽深如寒潭的眼眸,令人望而生畏。 白朗气的要炸了,“这女的根本就在放屁,我跟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冤枉她!!她就是害死夫人的凶手,如今还敢来叶府惺惺作态,爷,你合该杀了她,为夫人报仇。” “我说过,如儿没死。”御冰夷的话,简单直白,而且淬了寒冰一样冷。 白朗下意识一哽,居然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 宋嫣然借机爬到御冰夷身边,抱住御冰夷的大腿,“姐姐福大命大,我也觉得姐姐不会死,冰夷,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 “恩,别在地上坐着了,地上凉。”御冰夷眯了眯眼,隔着长袖旗袍抓起她的腕子,将她整个身体拉了起来。 白朗此刻暂停一般的脑子,又恢复了,“就算你非要说我找来的证人是诬陷你作伪证的,但是你和夫人一起都在那个仓库里,凭什么你还活着?你能解释你怎么活下来的吗?” “我……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找到了一口很结实的水缸躲在里面,爆炸把水缸炸了,但是里面的水带来了阻力,没有让我受伤。”宋嫣然抱着自己的双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看着白朗,“白爷,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可是……我差一点死了,我都吓死了。” “哪怕你真运气那么好,可是夫人都变成那样了,你凭什么活着,你就该和夫人一样,不,应该比夫人更惨,你这个祸害不能留着!” 白朗抓起带来的马刀,打算一刀把这个兴风作浪的白莲花给砍了。 刀看下去一瞬,遇到极强的阻力。 御冰夷只用了两根手指,便把刀子夹住,动作简单不费吹灰之力,“你胆子很大,在我面前行凶。” “爷……” “滚去刑堂自己领罚。” 目送白朗受挫去刑堂领罚,宋嫣然楚楚可怜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白朗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叶轻如既然已经不在了。 她就是御冰夷身边唯一的女人,日后御家的当家主母,白朗既然是御冰夷的属下,当然也要遵从她这个当家主母。 “你……自便,当成自己家。”御冰夷只是淡扫一眼宋嫣然,转身原路返回。 宋嫣然跟了上去,没有半分受挫的样子,“这里本来就是我自己家,冰夷,我和你一起去看姐姐。” 御冰夷没搭理她,宋嫣然就自顾自说话,“你一定很爱姐姐,我没想要取代姐姐的位置,只是想你身边多一个人陪伴你,我不奢求你的爱,只是想留在你身边,和姐姐一起照顾你。” 气场阴沉的男人还是没说半个字,走到了床边。 低头凝视了一会儿床上的尸体,然后坐了下来,握着它的手。 手指一遍遍摩挲着,眼底是无限的温柔。 宋嫣然看到这一幕,差点当场呕吐了。 还好她忍耐力极强的忍住了,但是仍旧无法直视。 不能因为胆子小功亏一篑,你可以的,宋嫣然!! 宋嫣然自己给自己打着气,陪伴了御冰夷四五个小时,才柔柔的道:“冰夷,你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刚才你陪着姐姐的时候,我让厨房做了点粥,你喝点粥,再继续陪着姐姐,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坚守着。”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75章 阿克琉斯之踵 “饿了,就自己去吃。”那个全身关注,陪着一具尸身的男人,终于又对她说了一句话。 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宋嫣然不但不觉得气馁。 反而心中燃起了希望,御冰夷看似情深似海,对叶轻如的感情如同坚不可摧的壁垒。 但是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东西是无坚不摧的呢,如同西方神话中阿克琉斯之踵。 全身坚不可摧无法杀死的阿克琉斯,成了战神一般的存在,战无不胜杀敌无数。 可是却再一次不起眼的战役中,被射中了脚踝而死。 只要御冰夷对叶轻如的感情有一丝缝隙,她就能找到机会见缝插针!!如同那根插进阿克琉斯脚踝的箭矢一般! 宋嫣然吩咐了佣人做好了粥,佣人不敢送过来。 她就自己跑去厨房端,端来了热腾腾的小米粥放在桌上。 几个小菜也模样精致,但在这个房间里,十足是让人倒胃口的。 宋嫣然心里也是恶心透了,却要故作自己十分温顺善良,面无表情的吃了小半碗。 她端着碗,来到御冰夷面前,“冰夷,我已经吃过了,你也吃一点。” 男人没说话,背对着她。 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个他心爱的女子身上,眼神如同月光一般的温柔。 别说是御冰夷这样野性难驯的男人,露出这样的目光很神奇。 就是在其他男人眼中,宋嫣然也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柔光。 现在哪个男人不是见一个爱一个,而且其中几乎全部都比御冰夷长的丑,更没有御冰夷有权有势。 偏偏这样出众的男人如此的深情无限,宋嫣然眼馋的直接咽口水了。 恨不得现在就立刻扑上去,将这样举世罕见的好男人占为己有。 “姐姐看着你呢,你若能吃一口,说不定姐姐就能对你笑。”宋嫣然跪在床上,调羹里舀了一勺米粥。 米粥的清香入鼻,御冰夷目色动了动,“她真会对我笑?” “姐姐那么爱你,见到你肯吃东西,哪有不笑的道理嘛,是不是?”宋嫣然终于见到御冰夷张口,给他喂了一口米粥。 当然,御冰夷是等不到叶轻如对他笑。 等着他的之后宋嫣然那张被打肿了,却自以为生的貌美如花的脸对他甜甜一笑。 御冰夷凝着这张猪头一样的脸,眼睛眯了眯。 陈六指确实有一套,这女人都丑成这样了,他竟然还是会不受控制对她百看不厌。 宋嫣然见御冰夷若有所思,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却是温柔贤惠的给他时间和空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等御冰夷眼神不再凝聚在一个位置的时候,宋嫣然才柔声温婉的提醒,“冰夷,粥都要凉了,你一口气多吃几口好不好?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这些米饭粒粒皆辛苦,你哪怕不全都吃完,也不能都浪费了,不然多浪费辛苦种粮食的人的血和汗。” 御冰夷什么都没说,安静的张嘴。 宋嫣然就这么一勺接着一勺的喂,嘴角扬起的甜柔的笑中已经不受控制的夹杂了一丝得意。 她已经找到了御冰夷坚如磐石的感情的缝隙,找到了传说中的阿克琉斯之踵!! 而,这中间她仅仅只用了一天。 外头那个叫白朗的家伙,恐怕是要气的升天了。 陪伴了御冰夷整整三天,宋嫣然每天都用这种方法让御冰夷进食,三天之后突然在御冰夷转身的时候,抱住了御冰夷的后腰,“冰夷,这么多天过去了,其实你自己也意识到了,姐姐已经死了。” “她没死。”御冰夷愤怒的掰开宋嫣然的手,将她狠狠推开。 宋嫣然被撞在墙上,骨头都要散架了,却是忍着疼,不依不饶的跪在御冰夷脚边,抱住他的大腿,“一个死人你留在身边并没有什么,因为你心里很爱姐姐,可是姐姐呢?她被强行留在阳间,阳间的烈火会烧灼她,灵魂得不到安息,无时不刻都在痛苦中,难道你想让姐姐承受这样的痛苦吗?我不忍心,真的不忍心,求求你了,御冰夷,让姐姐安息。” 她眼中充斥着滚滚热泪,充满了哀切的凝望着御冰夷。 下一秒,御冰夷冷郁的眸动了动,“那,把她葬了,我听你的。” 三天!!她只用了三天,就让这个男人彻底接受叶轻如的死。 呵呵,叶轻如,既然你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那就别怪她,把这个男人霸占了。 “姐姐生前有许多朋友,更是备受社会各界关注的闻人,不如,在报纸上发一份讣告,以示对她的尊敬,好吗?”宋嫣然已经完全不掩饰,面若桃花的笑,讣告一出这个世界上再无叶轻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76章 自杀的人 “好。”御冰夷似失去灵魂的木偶,随宋嫣然去折腾。 这可把宋嫣然高兴坏了,得到御冰夷的同意之后,立刻联系了无数家报社,将此事同一时间公开出去。 讣告一经发出,叶轻如死亡的消息才铺天盖地的席卷到各处。 商琼露来的时候,看到的已经只是一口楠木棺材。 用料虽然是最好最讲究的,可是黑沉沉的看着只是一片死寂。 第一天来了十多个人,来的都是原本就呆在北平的。 其中跟叶轻如关系相对密切的,有黎少宣、文森特、华生、艾玛,以及黎少宣的妹妹商琼露。 最令人意外的是,这些人里哭的最伤心的是商琼露。 她抱着棺材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这种情绪根本无法控制。 对于之前的商琼露来说,叶轻如伤害了她的自尊。 更令她因为妒恨,产生了执念。 这种怨恨的感情令她此生此世都无法和叶轻如正常交往,也许两个人能达成同盟,但绝对成不了真正的朋友。 可就在叶轻如死前,竟然是亲手救了她的命。 复杂的情绪导致了商琼露心绪的崩溃,她真的无法接受叶轻如死了。 更居然产生了舍不得叶轻如死,强烈的希望叶轻如能够活过来的念头。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 她只能继续这么无助下去,那口棺材成了她漂浮在海上最后一根浮木。 用力的抱紧,反复才能填补内心那形成了硕大豁口的缺憾。 “琼露,你已经哭得够伤心的了,算了,反正你和她的关系也不好。”黎少宣表情冷冽,蹲在情绪崩溃的商琼露身边劝慰。 商琼露哭得面色惨白,一双看着黎少宣的眼睛凄迷又可怜。 她还找不到情绪收敛的理由,悲伤就如同一颗发芽的种子完全不受她控制的在心中疯长。 卫泯绑架她的时候,她想的不是怕死这个念头。 而是在悲哀无法看到孩子降生,悲哀已经怀孕成形的孩子,竟然是要离开她。 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母子分离。 她想到了年少时对母亲的孺慕,对父爱的向往。 又想到了自己的母爱,对这个虽然不是跟爱人所生,却是流淌着她自己骨血孩子,无限的血浓于水的爱。 那一刻,叶轻如手中射出的子弹。 竟然成为刺破她头顶阴霾,照进她死亡世界里的一束光。 叶轻如从遥远的彼岸伸手过来,将她拉回了生的彼岸,试问有谁经历这样的事情,内心不会翻涌沸腾。 只要是一个有感情的人,就会无法接受。 直到商琼露看到了御冰夷身边,娇娇弱弱搂着御冰夷胳膊,几乎整个身躯贴着御冰夷,却一脸无辜的宋嫣然。 “叶轻如才死,你就跟一个妾室你侬我侬,是不是忘情的有点快了?”商琼露站起身,愤怒已经让她攥紧的拳头,手背上血管暴突。 她那风风火火又凌厉的目光,简直要把宋嫣然活剐了。 宋嫣然的害怕却是假装出来的,“御冰夷,这位太太好凶啊,我根本不认识她,她为什么对我意见这么大。” “她不是对你有意见,是对我。”御冰夷冷冷的道。 商琼露听到宋嫣然这番表炸天的话,差点脑溢血,虽然她曾经做过错事,也为了争御冰夷做出十分极端的事。 甚至段位都和宋嫣然差不多,可是此时此刻此地,是灵堂。 啪—— 商琼露胸口起伏不断,她气的要命,一巴掌打了御冰夷,“以前是我瞎了眼,御冰夷,是你配不上她。” “我配不配的上,轮到你说了?”御冰夷根本不屑一顾,气场冷冽,被打了之后依旧跟块冰一样。 要是平时,白朗早就冲过去忠心护主了。 此刻只是在不远处看热闹,打,打,就最好多打几巴掌。 “冰夷,你没事,这位太太,你不能仗着是法国夫人,就仗势欺人的打人啊,疼不疼,我给你擦擦。”宋嫣然心疼的,用手帕去擦御冰夷的脸,眉头微微蹙着抱怨,“一定很疼,居然下这么重的手,把你打成这样。” 商琼露觉得论无耻,宋嫣然绝对是自己当初的无数倍。 当初她是还要点脸的,宋嫣然这是完全不要脸了,她扬手又要揍虚伪爱演戏的宋嫣然。 最后还是文森特把她拉住了,跟她说大怒大悲会让奶水堵住,或者影响奶水的质量。 那个一颗伤心无处安放的商琼露,才强行逼迫自己稳定下来情绪,“狗男女。” 一眨眼发现黎少宣不见了,她还以为黎少宣回去了。 “不好了,快来人,快来个人帮我。”这时传来一个小女佣害怕的尖叫声。 众人赶过去的时候,看到小女佣被人掐住了。 掐她的人正是眼睛猩红的黎少宣,白朗看到自家人被欺负,怒吼,“你搞什么黎少宣?你要是对夫人的死有什么异议,要针对该针对的人,对一个无辜的人下手做什么。” “不是,白爷,是……黎少帅要用枪自杀,我去阻止,把他激怒了。我没事,你们快看看他手腕上的伤,刚才他趁我不注意,又把手腕割伤了。”小女佣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子小小的很瘦,被掐着脖子直接提起来了,还是满脸对黎少宣的关心。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77章 韶华晨光不及她 自杀? 堂堂北地第一少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会想要自杀? 世界上最没可能自杀的,就是这类人了。 更何况他去哪自杀不好,偏偏选择别人的葬礼。 这一行为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尤其是看到黎少宣袖子下逐渐淌出来的鲜血。 可见,这人是真的一心寻死。 来吊唁的十多个人全都被吸引过来围观,看黎少宣的眼神都变得额外多了几分复杂的深意。 “用你在这里多管闲事?”黎少宣恼怒把小女佣身体甩开,小女佣一屁墩跌在地上。 她两手反撑着地摔的泪眼汪汪可疼了,愤怒的想要控诉对方。 可是看到他长长睫毛下哀婉又凄凉的眼神,咬唇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我不管,你想不开,被我看见了,我就……我就要管你。” 府里招了这么一号下人,平时怎么没注意到。 白朗此刻才细细打量梨花带雨的小女佣,眼神亮了亮,小声对御冰夷道:“我怎么感觉,我们家这个女佣,有点眼熟。” “她是沈盼。”御冰夷入鬓长眉蹙了蹙,透着一股阴鸷。 白朗歪着脑袋想,沈盼又是哪一号人物。 爷看着好像是认识这小妞,但是既然是爷认识的一小妞,级别多半是朋友之类的,怎么能在府里当佣人呢? 御冰夷语带冷躁,“沈修之女。” 在今天以前,御冰夷也没预料到。 晋升成堂堂外交总长的,在内阁举足轻重沈修的女儿,会巴巴跑来北平,混入府邸里当一个女佣。 局面本来就已经够混乱,又来一个作天作地的人搅局。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暗恋爷你的那个金陵小妞。”白朗一拍脑门,想起来了,“爷你被冤枉的时候,这小妞还曾经为你挺身而出。” “这位……沈小姐……也喜欢冰夷吗?”宋嫣然柔柔的问,此时此刻任何无端闯入的人都会给她带来危机感。 在她真的拿下御冰夷,把他睡了之前,她不会轻易放松警惕。 白朗直接翻个白眼,这里有你这个白莲毛的关系。 没人搭理宋嫣然,她只能悻悻闭嘴,安静看戏。 商琼露已经上去劝说黎少宣,“阿哥,我知道叶姐姐对你的重要性,可是阿哥,你不要我们了吗?不要阿爸,姆妈和我了吗?” 刚才哭的昏天黑地无法自控的商琼露,发现自己的哥哥有自戕的念头之后。 心绪很利索的恢复平静,她牢牢抓着黎少宣的手腕,捏住了血管,尽量不让血继续流。 粘稠的残血顺着他捏紧的拳头,一滴滴落在地上。 地上结了薄薄的折射着温柔天光的积雪,鲜血落在上面,便是好一副寒梅落雪图。 黎少宣一个字都不说,眼圈深红一片。 只有他自己知道,全世界都没有她重要。 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她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有次听商琼露喝醉说起,御冰夷是一条龙的事。 更说起御冰夷曾经告诉过商琼露,是怎么跟叶轻如认识的。 黎少宣是在那个时候彻底放弃今生能得到叶轻如的念头,哪怕提前十年遇到轻如又如何呢? 以他曾经对女子的喜好,根本不会看上一个瞎眼贱奴。 因为有了御冰夷,他才看到这个光彩夺目的叶轻如,他用生命喜欢的那个人,不仅仅是叶轻如自己。 是叶轻如加上了御冰夷两个人,这辈子他最挚爱,永远无法磨灭的爱情,只是一场错误。 当叶轻如的死讯传来,他竟然觉得生无可恋。 人生没有任何值得他再去眷恋的东西,韶华晨光、权势地位、金钱财富、亲人朋友,虽然都十分重要。 可无法治愈他残破不堪的心,无法消磨他失去她的痛。 只要她还活着,哪怕一生无法拥有。 只要看到她存在的样子,看到她身上绽放的华彩,看着她的一颦一笑,他都能分分钟被治愈。 怎么可能不爱上她,她每次出现在他面前。 都是极致的美,哪怕叶轻如从不爱他,可叶轻如为他做的事。 随便不管哪一件,都超出了其他人加起来的全部。 可是现在她是躺在棺材里的尸体,那个治愈他泣血症,一次次救他性命的人,甚至最后救赎了他灵魂的人。 彻底的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就像身体里的最后一丝温暖都被抽出。 商琼露见他抿唇不说话,扑到黎少宣怀里,“阿哥,我看出来了,你是个狠心的人,在你眼里,除了叶轻如,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心里在崩溃呐喊,到底怎样才能让阿哥活下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78章 死后众生相 “别多管闲事。”黎少宣听的烦,语调有一丝暴躁。 他脑子里只有一件事,他的意志力承受不了这个女人离开他的痛。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觉得他意志力薄弱也好,英雄气短也罢,他只能关注自己的感受。 哀莫已经占据他的理智,而且全世界只有叶轻如才能把他从这样的极端中拉回来。 沈盼穿着朴素的女仆装吭哧吭哧的,提着一个白色带红十字的药箱跑来,“黎少宣……还没走,那……我给你包扎一下,你那把刀子也不知道干不干净,如果有条件的话,还是要去打一下破伤风的。” 她不顾众人的眼光,单膝跪下来用酒精给黎少宣手腕上的伤口清理。 黎少宣内心已经麻木了,根本就没察觉还有人给他上药。 冷冷的立在那里,跟一尊失去灵魂的木雕一样。 沈盼简直就是爱心泛滥,清洗过伤口以后。 怕刺激的酒精弄疼别人,对着黎少宣的伤口还吹了吹。 “你,跟我回我那住,替我照顾我阿哥。”商琼露眼睛一亮,她阿哥这种生人勿近的龟毛又冷漠的男人。 居然肯让一个女人靠近他,还给他上药有多难得。 而且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的一个举动,不管是谁只要看住黎少宣不寻短见就好。 不然,她和文森特一扭头。 这货肯定又要殉情自杀,可不能让他死了。 阿爸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死了的话,阿爸岂不是要肝肠寸断,为了孝道她也不能让黎少宣自裁。 沈盼扬起脑袋,“对不起,这位太太,我是叶府的人,我不跟你回去。” “我可以给你高薪。”商琼露看沈盼大献殷勤,条件反射觉得这姑娘就是想接近黎少宣攀龙附凤嘛。 要是从前肯定大棍子打飞,现在她只能想办法答应对方的条件,先安抚住自己的亲哥哥。 沈盼给黎少宣包扎完,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嘟囔的道:“给多少钱也不去,你想找人照顾黎少宣的话,自己请去。” 本姑奶奶才不伺候呢,真把她当下人诶? “黎少宣,人命只有一条,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不要寻死,我阿爸说了死后的世界是很可怕的,人去到那里又冷又饿……诶,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 沈盼眼睁睁看着黎少宣被她念叨的脑袋变大,就差拔枪杀人,冷冷的大步离开,忍不住嘟囔,“这就嫌我啰嗦,不过像他这么痴情的男人少见咯,不像某人……” 说到这里,沈盼幽怨的看了一眼御冰夷。 看着御冰夷和那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宋嫣然并肩而立,简直想大耳刮子抽自己。 真是脑子不好使,居然为了这个良心狗叼走的坏人从可以养尊处优的金陵家里逃出来。 路上吃了一大堆苦才进的叶府,又当下人受了不少委屈。 阿爸啊,真的好想您。 文森特看着黎少宣的背影,心里也在嘀咕。 真看不出舅哥心里喜欢的女人是叶轻如,而且喜欢到了这个地步。 以前见黎少宣不近女色,看见不管多性感美艳的女郎,看都不看一眼,他还以为是大舅哥不行呢。 谁能想到如此位高权重长相出众的少年郎,会是专一到了极致又情深似海的人呢? 华生眼圈一直是红红的,其实在吊唁叶轻如的时候。 他也一直很想哭,但是因为跟叶轻如的关系没有好到那个地步,他没有立场在人前哭。 不仅会让叶府的人面上无光,也会让他的母亲尴尬。 他只能隐忍着,等离开叶府到了车上。 想起了灵堂里那口黑色的沉寂在那里的棺材,以及叶轻如十七岁时拍的一张扎着麻花辫的照片作为遗像的样子。 心里酸涩到了极致,掩着面哀切的哭出声音。 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上帝要夺走她的生命。 她是天使一般的存在,如果神爱世人,就该让她一生幸福健康,而又美满。 等宾客都走了,沈盼回到佣人房想躺着休息下。 莫名其妙被一群男仆给逮住,拖进了一间狭窄逼仄的小黑屋里。 小黑屋里面光线很暗,她被扔在冰冷冷的地面上,吓了个半死,抬头一看坐在面前一张椅子上的人是宋嫣然。 她本能的皱了皱眉头,“姓宋的,你把我抓到这里来干嘛?我劝你放了我,我父亲和……御冰夷关系还不错的……” 看到宋嫣然那种厌恶,而又充满了妒恨的眼神,沈盼在名媛圈里混迹的那份机敏马上让她学会了认怂保命,“你……作为他的女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沈盼简直想要作呕,她怎么能为了活命拍这种女人的马屁。 这都是什么倒霉玩意啊,叶轻如刚死这女人就登堂入室,还以当家主母的身份自居,简直恶心。 “冰夷根本就不认识你,不然他知道你当了下人,怎么还不闻不问?”宋嫣然双手抱胸,睥睨着沈盼,“说,你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当,跑来叶府当下人,到底什么目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79章 阿静,我没有师父了 “我闲着蛋疼,贱得慌,不行吗?”沈盼本能的直觉,觉得宋嫣然是性情歹毒的人。 哪里能承认自己来府上当佣人,完全是太仰慕御冰夷。 日思夜想无法承受煎熬,干脆翘家巴巴的来叶府。 可是实际情况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好吗? 这一个目睹了无数御冰夷对叶轻如做的事,还有跟宋嫣然勾搭成奸的鬼样子。 妈了个鸡的。 心心念念仰慕的人除了有一副好皮囊,却是一个魔鬼心肠,可吓死她这个宝宝了。 她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只想立刻马上回去金陵啊。 宋嫣然冷冷一撇唇,“不说实话?给我打!” 立刻上来一个凶狠的男仆,手持一块厚厚的木板掴沈盼的脸。 第一下,沈盼就被打的眼冒金星。 这人打人力道狠,而且没有半点停歇。 沈盼哇哇大叫的求饶,心里什么事都倒豆子一样说了,“就是仰慕御爷,我……我就来应聘下人了,饶了我,我要回家,我要我阿爸……呜呜呜……别打了,再打就毁容了,疼死了本小姐了~你们别做的太过分啊啊啊啊啊啊!!” “还敢觊觎御爷,不要脸,给我狠狠打。”宋嫣然阴狠的发号施令。 还好白朗路过看到了,及时把御冰夷请来。 白朗推开了门,“爷,他们在给沈小姐滥用私刑。” 外头的光,照进暗室里。 宋嫣然和里面的下人都被光晃到了眼睛,行刑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你怎么来了?冰夷!”宋嫣然一直在御冰夷面前保持着柔弱的形象,此刻形象崩塌花容失色,忙站起来,解释道,“我……我是看她鬼鬼祟祟的潜伏在叶府,担心她图谋不轨,一时情急才想逼供的。” “根本不是这样的,御爷,她是个心狠手辣的毒妇,你看她把我的脸打的,你怎么会喜欢这种人啊?”沈盼看到御冰夷出现,简直是看到大救星一般,哭唧唧的躲到御冰夷身后。 御冰夷看都不看一眼沈盼,只是视线盯着血淋淋的那块行刑的木板,看的宋嫣然心里微凉。 此刻的御冰夷看着喜怒不定,而且心思深沉。 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一旁的白朗淡定的咕哝,“爷心里估计比沈盼还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喜欢这种女人。” 哎,爷其实也挺可怜的。 要是能来个人,无声无息的把宋嫣然杀了就好了。 虽然他不是爷本人,但是稍微站在御冰夷的立场考虑,他就心疼起来,觉得爷好可怜啊。 “我也觉得她一个千金小姐,跑到别人家的府邸当下人形迹可疑。”御冰夷缓缓张口,眼神冷若冰霜,凝向了宋嫣然。 宋嫣然低垂着眉眼,一副柔弱善良的模样,小声的道,“冰夷,你能理解我就好,我也是怕有人故意破坏姐姐的葬礼,毕竟姐姐是你最重要的人。” “但是她父亲跟我关系挺好的,我不想和沈家结仇。”御冰夷淡淡的道。 宋嫣然目光呆滞了一下,知道御冰夷在责怪她,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道:“恩,我也不想太为难她,不过现在我们府里正是非常时期,她如果搅局,会惊扰姐姐的亡魂的,要不,别让她在府里呆了。” 她可只是一个宋家的庶女而已,而且宋家在墨辉瘫痪以后,直接从墨家的手下脱离。 对外公开确定追随叶轻如,把股票全部转给了叶闻勋。 现在,她基本上和娘家割裂了。 哪里比的上总长的独女沈盼,她绝对不能留着这个祸害在她身边,跟她争抢男人。 “恩,听你的。”御冰夷说完,带着白朗离开。 宋嫣然扫了一眼,被留下在暗室里的沈盼,虽然很想杀人灭口,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赶出去,不许她踏进叶府一步。” “是。”男仆答应之后,扯着沈盼扔出叶府。 沈盼虽然一路上被拉扯的很狼狈,心里却高兴坏了。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人间地狱,这里住着的两个人,一个不要脸还心机歹毒,另一个更是冷血无情毫无底线。 被扔到了大街上,沈盼突然才想到自己身无分文,忙跑回去,“靠,我赚的工钱还在房间里呢,你让我回去把我的东西拿一下,顺便把这个月的工钱结一下啊喂~” 没人再搭理她,叶府门前大门紧闭。 她穿着单薄的女仆装在寒冷的北平大街上,瑟缩着身体感觉自己好惨,可能要冻死在大街上咯。 吊唁的第二日,来了非常多的人。 能第一时间赶来的人,几乎全都塞满了灵堂。 那一刻,宋嫣然都惊了。 人群中有很多十分有权有势的大佬,有一方督军,也有声名鹊起的商人,里面最厉害的商人是西北周家和天津卫的许家,还来了四五个红极一时的影星、歌星…… 这叶轻如人脉这么广么? 而且吊唁完都没有走,留下来在一旁有的偷偷抹泪,有的甚至上前去给叶轻如烧纸。 所有人都是真心实意吊唁,并且十分的哀伤悲恸。 那个叶轻如最在乎的闺蜜张恩静,挺着个大肚子,跪在烧纸的铜盆前已经哭得无法发出声音了。 旁边她的丈夫金勉帆,牢牢从侧面抱住她。 非但没有劝自己的妻子不要太过哀伤影响孩子,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竟然也是满脸的泪,“阿静,我没有师父了,阿静……”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80章 报仇 张恩静一只手捏着纸钱烧纸,一只手摸着丈夫的后脑勺。 哄孩子一般的抚摸着,自己的眼泪也不受控制的落下,声音嘶哑的开口,“轻如不该管我的事,要不是为了我,也不会跟慕容清河结仇,最后被慕容清河……” “我找青帮的兄弟打听了,白爷派人查出,慕容清河和宋嫣然其实早就有一腿。”芙蓉盏虽然哭的花容憔悴,不过眼神却是冰冷犀利的,她瞄了一眼宋嫣然,压低声音对张恩静道。 张恩静身体一颤,咬着唇静静没说话。 从来到北平得知宋嫣然做了妾,再到看到宋嫣然出现在御冰夷身边。 她已经想把这个女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此刻听芙蓉盏悄悄分析觉得轻如的死和这贱人有关。 那种极致恨意的情绪,竟然被理智取代。 她面上没有一丝破绽流露,“回去聊。” “恩。”芙蓉盏收回冷睨着宋嫣然的眼神,如果这贱人真的跟轻如的死有关。 可千万不能暴露了她们的目的,更不能让御冰夷警觉去保她。 比起能直接安排飞机的金勉帆一行人,跟着凌爷一起坐“飞快车”列车的裴拢月中午才到。 她才到灵堂门口,看到里面布置的样子。 当场受了刺激晕倒在地,还没祭拜成就被送去医院了。 张恩静这一行人就又跟去了医院,陪伴裴拢月。 魏薇是跟着裴拢月一起来的,她倒是没有去医院。 上了柱香之后,一直坐在灵堂里发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叶轻如从御冰夷派来的杀手手下救了自己的一幕,也想到叶轻如曾经对她说过的一些话。 哀哀叹了口气,看来嫁给御冰夷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御冰夷的眼光可真奇妙,她这样的出身名门,沪上名媛都艳羡的人间尤物这傻哔男人看不上,看上宋嫣然那样爱演戏出身和教养还十分粗鄙的贱女人。 第三天叶轻如下葬的时候,整个北平风云色变。 莅临了很多各界精英,下葬的私家墓园,进进出出统共有几百号人。 本来席漠那样的教育界、建筑界顶尖人物走到哪里都是备受眼球关注的,此刻在这么多厉害的人物面前,他老人家都有些无足轻重了。 当然来祭拜叶轻如的,也有很普通很一般的人。 这些人只是普通的民众,有些受过叶轻如恩惠,有些只是敬仰她。 她活着的时候大概是不觉得自己帮了很多人,当这些人听闻她死讯千里迢迢的出现。 这一刻连御冰夷都意识到,他的小女人到底多像一尊活菩萨。 尤其是看到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一个卖旧家具的老板,带着一家四口远远站着哭的跟什么似的。 这小老板比一般老百姓家境肯定好,但是全副身家可能还没有两三万。 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可能叶轻如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帮过人家。 结果这个小老板拉着自己两个儿子,远远的一个劲磕头,并且告诉两个孩子,“你们两个原本只是痴儿,要不是叶先生指点,你们恐怕要傻一辈子,一辈子都是懵懵懂懂的痴儿。” “阿爹,我们知道的,我们很感激叶先生,叶先生这样好的人,不该死的。”两个孩子愣生生磕头磕的头破血流,小拳头更是紧紧攥着。 棺材被放进挖好的坑里的时候,周围黑压压一片五六百号人,哭声惨烈到了极致。 连负责挖坑的工人,奏乐的乐队都不堪忍受悄悄抹泪。 也许他们并不认识叶轻如,甚至有些不识字的都没听说过此人。 可是一个能受到这么多人敬仰感恩的一个女人,肯定是不凡的,所以他们也情不自禁的感到难过。 金勉帆难过的直接发烧在酒店昏睡着,来都没机会来。 倒是张恩静、裴拢月、芙蓉盏三个女人不约而同有了默契,强行控制住悲伤,不让悲伤过分伤损身体。 棺材下葬后对着墓碑三鞠躬,便凑到了一起。 芙蓉盏瞄了一眼远处惺惺作态拿着手帕擦泪的宋嫣然,“查清楚了,就是那个贱人,和一个叫陈骁的人,故意合谋让轻如被绑架,然后炸死她。” 这些事是她们暗中调查,结合了白朗和叶闻勋的话得出的结论。 “弄死她有一个麻烦的地方,就是被御冰夷知道,惊动御冰夷出手护着姓宋的,我们很难得逞。”裴拢月摸着张恩静的肚子,有点心疼她肚子里这个孩子。 张恩静怀孕其实比她怀孕的时候舒服多了,被金勉帆各种养尊处优捧在手心里,父亲退休以后,父母双亲一起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幸福的好似泡在蜜罐里,可是冷不防遇到叶轻如的死讯。 据说刚知道的时候,张恩静直接吐血了。 裴拢月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张恩静的孩子有什么事,第二就怕不能给叶轻如报仇。 张恩静冷冷的说,“要不,一起设计把御冰夷也……” “不行,不是我同情御冰夷,而是一旦我们露出破绽,会逼得这两个人联盟,我们应该暂时先拉拢御冰夷,你们觉得呢?”芙蓉盏提议道。 张恩静点点头,看向裴拢月。 裴拢月低垂着沧冷的眸子,“我同意甄姐的建议,一定要给轻如报仇,怎么能容忍宋嫣然得踩着轻如的尸骨,过的春风得意。” “我也加入。”这时,魏薇冷淡而又高傲的声音,在她们三个女人耳边响起。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81章 没有理由 “你偷听我们说话?”芙蓉盏起了警惕心,略显敌意的看着魏薇。 张恩静扫着魏薇,觉得她的话更像挑衅,“你凭什么帮我们?” 她们三个里任何一个人,都貌似跟这位魏小姐不是很熟。 裴拢月清冷的小脸上,掠过一丝凌厉。 素手已然落在腿环上插着的一把手枪上,魏薇既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今天怕是没那么容易走。 “你们别紧张,我是真心诚意加入你们的。”魏薇看到裴拢月手伸进旗袍开衩,就猜到这个龙头夫人不好惹。 来参加葬礼,也不忘带枪出门。 魏薇定了定神,看向裴拢月,“裴拢月,我们当过几个月牌友,至少稍微了解我的个性,我性格还算正直,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不会跟人虚与委蛇。” 魏薇这个大小姐天然我行我素,从不考虑旁人感受只做自己的性格。 所有跟魏薇打过交道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她这个个性。 裴拢月眯了眯眼睛,并未放松戒备,“理由。” “我就是想这么做,没有什么理由。”魏薇说完,抿了抿唇。 芙蓉盏脸色阴了下来,她觉得魏薇像搅局的人。 给了裴拢月和张恩静一个眼神,挽起袖子准备弄魏薇,“把她弄上车,不能让魏大小姐跟御冰夷,或者宋嫣然。” “VIVI,许久不见,我们去茶馆叙叙旧。”张恩静眸色一敛,手臂勾着魏薇的肩,强行把她带走。 张恩静怀着孕还伤心过度,事实上单凭她根本控制不住魏薇。 芙蓉盏直接到了魏薇另外一边,挑了挑黛眉,柔声细语的道,“就是,我可早就仰慕你的大名,只是一直没有机缘,和你结识。” 裴拢月手中特别定制的纯银勃朗宁,更是暗中抵住了魏薇的后腰。 让魏薇在上车的过程中,不能有任何轻举妄动的行为。 魏薇被三个女人胁迫上了小汽车,气的鼻孔出气。 冷艳的面容带着不屑,却也没有说任何话。 上车后,张恩静去开车。 有枪的裴拢月和芙蓉盏在后排,夹三明治一样把魏薇夹在中间。 张恩静虽然有孕,却不影响她开车,“找个地方把她关起来,等处理掉宋嫣然再说。” “我看行,她偷听了我们说话,一旦离开我们视野,很可能第一时间把我们卖了。”芙蓉盏涂着蔻丹的手指,轻蔑的勾起魏薇的下巴,桃花眉眼妖娆却极冷。 谁都别想阻止她们三个,宰了宋嫣然为轻如报仇。 魏薇拨开芙蓉盏修长白皙的手指,看着裴拢月紧紧皱眉,“有我在你们要杀宋嫣然,会简单很多,也会极大减少失败的可能。” 芙蓉盏神情慵懒,根本懒得搭理魏薇。 之前听张恩静提起过,这个魏薇好像也喜欢过御冰夷。 这时候提出同盟,分明就是有问题。 车子开到了一处教堂附近,街边人特别少。 只有几个做礼拜的信徒从旁边经过,裴拢月拍了拍座椅后背,“恩静,停一下。” 车子靠边停在了十分僻静的教堂建筑拐角,仰头是巍峨入云层一般的穹顶建筑。 天空灰蒙蒙的,和基调灰色的教堂融为一体。 裴拢月拉开车门透口气,她抽了根细长的薄荷烟抽了起来,长腿踩在内车门上防止魏薇逃跑,“你可能是无意偷听我们说话,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不得不软禁你一段时间,希望你能理解。” “我再说一遍,你们不信任我,会成为你们的损失!”魏薇字字铿锵,手其实已经屈辱的攥成拳头。 她堂堂魏家大小姐,居然要被这几个女人安排软禁。 还以羞辱的方式直接告知她,要把她关起来。 要不是不想闹翻,早就开骂了。 裴拢月长吐出一口烟,冷冰的眸垂向魏薇,“你连理由都说不出来。” “就是因为没有理由,才更值得相信不是吗?你想要理由,难道我不会编吗?”魏薇一拳头砸在车座后背上,死死的盯着裴拢月。 难道这仨女的在生活中遇到任何事,都特么的需要什么狗屁的理由。 她魏薇做事只凭直觉,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从来不要理由的!! 昨天在灵堂吊唁完,她没有离开。 而是坐在一张椅子上,发呆了一下午。 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来祭拜,看着宋嫣然说着不要脸的话。 虽然觉得恶心,不过当时她情绪波动不大。 然后她有种预感张恩静三人不会饶了宋嫣然的,所以故意找机会偷听,没想到还真的偷听到了。 此刻,裴拢月面色一凛,掐了烟,“魏薇,这件事你没有好处,而且暴露了,可能还会死。就假设你是一时冲动,想要加入我们,但是你有脑子可以权衡利弊,这事跟你没关系,你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82章 齐人之福 魏薇双手抱胸,“照你这话,不管我说什么,你们不会让我加入的。” “我信你说的话,但我一个人没法决定这么大的事。”裴拢月压住被风几乎吹起的黑色淑女帽,长长的黑飘带在风中舞动着。 她面无一丝血色,伫立在那里如同一尊绝尘的玉雕,清凉的眸子看了眼芙蓉盏,“甄姐,你怎么看?” “……”芙蓉盏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根本不了解魏薇。 只是魏薇作为名媛和模特的身份红极一时,知道这个人罢了。 按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稳妥起见还是就她们三个人办这件事,最不容易出问题。 裴拢月遗憾的看着魏薇,“抱歉,我朋友不太赞同。” “等等,我赞同。”张恩静打开驾驶室的门下来,绕到魏薇面前,然后看了一眼裴拢月,“我们三个跟轻如关系太好了,不仅是宋嫣然会起警惕,御冰夷是一定会感觉到警觉的。” 芙蓉盏见叶轻如最好的两个闺蜜,都想要和魏薇结盟,也没有理由不同意,“你们俩都觉得魏小姐可信的话,那我也支持。” 四个女人相视一瞬,眼底同时掠过一丝锐色。 商讨的地方选择在了一家裴拢月赁下来的旅社,整个旅社二十三间房都被她花钱赁下来。 旅社上班的职员都被驱赶,偌大的旅社被她们四个占据。 “既然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的话,你们三个按兵不动等消息,我先接近御冰夷。”魏薇跟她们三个女人商讨了不下二十多种办法,最后将几个最靠谱的合并一下,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计划。 芙蓉盏打了个呵欠,她很想抽烟。 只是在室内不通风,会让张恩静不舒服,懒懒的道:“有了VIVI,确实好像更容易掩人耳目。” “你把好像去掉。”魏薇端着红酒杯抿了一口,她此时此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但是她脑子里有一个信念,就是坚定自己要干什么。 裴拢月静静的看着魏薇,魏薇养尊处优的生活条件里养出的洒脱的人。 说自己要做什么事不需要理由,哪怕是会作死也一定要干。 反而一点都不奇怪,这类人活的本来就跟别人不一样,不需要用对待一般人的思维去推测魏薇的行为。 不过,她其实也做好了魏薇只是假意加入的准备。 那时候计划败露,顶多是和御冰夷撕破脸。 她一定会亲手杀了魏薇,绝对不会有一丝手软。 “祝成功。”张恩静端起酒杯道。 她思想单纯多了,既然裴拢月选择信魏薇。 便没什么怀疑的想法,把四个人都当成了这次的同盟。 四个女人碰杯,各抿了一小口。 裴拢月抿完之后,还叮嘱了一句,“孕妇虽然能喝点葡萄酒,但不能喝太多。” 张恩静乖巧点头,小手却无意间捏紧把玻璃酒杯捏碎了。 红酒的酒液撒了到处都是,裴拢月和芙蓉盏忙去检查她的手有没有受伤。 看到没有伤口,相继松了口气。 抬头看到张恩静满脸的泪,相继掩面难过起来。 魏薇优雅坐着,低头凝视杯中酒液。 冷艳的眸碎芒闪烁,这是廉价货么?怎么又酸又涩? 拎起酒瓶看了眼,却是法国顶级酒庄最好年份一年的葡萄酒,一瓶二十万的那种。 那就是没保存好,放坏了。 翌日,天气晴朗。 碧空上白云层层叠叠,好看极了。 一个穿着白色掐腰连衣裙的少女,流着一头微卷的瀑布长发,手捧一束红玫瑰俏生生站着,“通报一声,跟御爷说我来找他。” 过了一会儿,宋嫣然陪着一身冷郁的御冰夷出来。 打量着身材窈窕却十分有料的魏薇,宋嫣然眉头几乎拧成麻花了,大冷的天穿成这样露,到底是给谁看,怎么不冻死你。 御冰夷眸光很淡,“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的啊,这是我买的话,喜欢吗?”魏薇性感的红唇一勾,手里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塞进御冰夷怀里,眨眨眼,“不请我进去吗?还是就打算失礼的在门口见我。” 御冰夷沉默了几秒,开口,“进来,你送我花做什么?” “从今天开始,我要追求你,虽然你有妾室了,可是你还没有妻子啊。”魏薇笑容灿烂,勾魂的眸子朝御冰夷一眨,勾住他另外一边胳膊,“我可以跟宋小姐一起陪着你,让你享受齐人之福,你肯定不会拒绝?” 宋嫣然听到这明目张胆追求的话,气的肺都要炸了,却是假装柔弱和惊讶,“魏小姐,你是在开玩笑的?叶姐姐尸骨未寒,你就要跟冰夷在一起,冰夷他……心里正难过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83章 为妾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魏薇轻轻撩动头发时,发丝之间浅浅的香水的甜香不经意挥发出来,笑容惊艳有女人味,“深爱自己发妻的人,十年都很难忘记,可是又思念归思念,活着的人还是需要人陪伴的嘛。” 宋嫣然眼白都要翻到天际了,她想当场打死这个堂而皇之勾引御冰夷的人。 御冰夷态度相当冷淡,“VIVI,我跟你说过,我对你不感兴趣。” 听到这句话,心里妒火中烧的宋嫣然眼前一亮。 像是洒满了细细的碎芒一般,侧眸凝视着御冰夷。 陈骁的玄术果然厉害,叶轻如走了以后,御冰夷的心只会是她的,只会放在她身上。 “你说过的话我怎么会忘,我不需要你对我感兴趣,冰夷,我只想留在你身边。”魏薇那双绝艳的眸宝石般闪烁,深情的望着御冰夷,“嫣然都能跟着你,就给我一个机会,我很有分寸的,我跟着你,别的什么都不打扰你。” 御冰夷嘴角揶揄上抬,“不求回报?只求跟着我?” “恩,我能做到,而且绝不后悔,我只要你不赶我走就好。”魏薇看了下腕表,“快到晚饭时间了,我留下来吃个便饭?” “随你。”御冰夷进了叶宅的大堂里,随手把那束玫瑰扔在了一张八仙椅上。 白朗虽然不喜欢魏薇勾搭自家爷,可是能气一气宋嫣然,也是好的,“爷,我帮你把这束花插起来。” 御冰夷懒得回答,疏懒随便找了个张椅子坐。 就见白朗找了好几个汝窑的白瓷花瓶,把一大束红玫瑰分别插进去,摆满了家里各个位置。 宋嫣然咬着嘴唇,几乎要把唇咬破了。 看着宋嫣然气的唇色发白,白朗心情就跟这天气般格外好,甚至哼起了歌。 他下去厨房,让佣人准备晚餐。 无比的期待在饭桌上,魏薇怎么修理宋嫣然。 魏薇双腿交叠的坐在御冰夷旁边,凹凸有致的身段却是朝御冰夷半倾过去,修长脖颈天鹅般伸着,“我每天都来给你送花,然后让白朗插起来,我买下了北平一个花圃,可以每天给你送最新鲜的花朵。” 御冰夷上下扫着魏薇,“你为了给我送花,买了个花圃?” “用我阿哥的钱买的,他……有钱。”魏薇掏出一支卷烟递给御冰夷,御冰夷居然接了,默默用火机点燃。 魏薇也拿了一支烟,直接用御冰夷烟上的火点燃了,“诶,我买了丁家纺纱的股票,二十万,你觉得有得赚吗?” “还成,不过,没有桐油赚钱了。” “是该买个桐油了,现在桐油都成了紧俏货,有价无市呢。” 点烟的举动已经亲密过分了,两个人聊天更是融洽。 宋嫣然只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一个人,根本插不进去任何一句话。 晚饭的时候,魏薇主动坐在御冰夷身边。 宋嫣然刚想跟御冰夷说句话,魏薇眨眨眼,指着隔了很远的鱼,让御冰夷给她夹。 御冰夷蹙眉,给白朗使眼色。 白朗过来给魏薇夹了,魏薇又打了喷嚏觉得冷,可怜兮兮的看着御冰夷,“你的外套能借我吗?” 结果又是白朗的外套借给魏薇。 宋嫣然心里正讽刺,魏薇自作多情。 可魏薇看似吃了闭门羹,心情却十分愉悦,开心的笑了,“谢谢冰夷,我就知道你关心我,嫣然妹妹,你也吃菜,你放心,我有一天过门的话,不会为难你,会好好对你的。” “冰夷已经有妻子了,你为什么还要死缠着他不放。”宋嫣然忍无可忍,拍筷子发怒。 魏薇一脸惊讶,“啊?你说的他的妻子不会是你?可是我记得,你是小门小户……的庶女啊……” 她声音越说越小声,最后不安的看向御冰夷,“我……没说错?是庶女,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一个庶女做妻子的话,是不是太……不合规矩,让宋嫣然……做妾够可以啦!” “我没接受你。”御冰夷冷淡吃着东西。 宋嫣然立马露出得意的笑,“魏小姐,你别自作多情了,冰夷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没关系啊,同意我陪着他就好了,我这辈子非他不嫁,冰夷,你只要让我静静看着你,我什么都不求,我嫁给你,魏家属于我的东西,我全都给你。”魏薇一脸深情的看着御冰夷,勾魂摄魄的眼波流转着在御冰夷脸上盘桓片刻,便起身告辞,走的干脆利落毫不逗留。 嗯,有点欲拒还迎,点到即止的味道。 宋嫣然等魏薇一走,委屈的瘪嘴,“冰夷,你不会喜欢上魏小姐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84章 能说话吗 “不要跟魏薇起冲突,青帮和魏家关系匪浅,懂?”御冰夷低头,看着宋嫣然。 宋嫣然愣了愣,点点头,“懂……懂了,我会和她好好相处的。” “恩。”御冰夷应了一声。 连着一个星期,魏薇每天都来叶府。 每次来都带一大束鲜花,如她所说的一样。 她买了个花圃,每天的花朵都是最新鲜最娇艳好看的。 丢了也可惜,全都插起来。 整个叶府上下每间房,都能看到插在瓷瓶里盛开的花朵。 宋嫣然每次看到都恨不得把花瓶砸碎,她好不容易把叶轻如弄走,还没捞到好处。 魏薇居然跑来摘果子。 她怎么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魏薇这是找死,她一定会让魏薇死的难看! “冰夷,我们出去看电影,你整天呆在府里,要闷坏了的。”魏薇吃完饭后,主动提出约御冰夷去看电影。 御冰夷眸色凛然,“不去。” “恩,好,那喝咖啡去吗?”魏薇又问道。 御冰夷挑了挑眉,“你是非要约我出去?” “想和你一起约会一次,而且,有些话想对你说。”魏薇双手抱胸,表情傲娇,“你不去也行,轻如姐姐生前让我转达的话,我就不跟你说了。” “走。”御冰夷直接起身,高大的身影投射下来。 魏薇眯眼看着御冰夷那张无暇到了极致,又因为过分貌美,让人觉得很危险的面容,“叫上宋嫣然一起,不然她一个人多无聊啊。” “我……我不太舒服,想在家里呆着。”宋嫣然找着借口,实际上是她跟着御冰夷。 虽然每天能够监视魏薇,却让她的一举一动也都在御冰夷眼皮子底下。 要想找人除掉魏薇,她就只能找御冰夷不在的时候。 魏薇把御冰夷给约出去,简直是天赐良机。 等着死,小贱人。 御冰夷看了一眼宋嫣然,“不舒服的话就请大夫看看,我很快回来。” “恩,冰夷,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宋嫣然露出月牙弯弯的甜笑,等御冰夷和魏薇一走。 她眼底透着恶毒的冷光,打了个电话联系了一个地头蛇。 约好了见面的地点,乔装了一番出门。 宋嫣然前脚出门,裴拢月和凌爷后脚到。 “怎么?御爷不在?”凌爷左顾右盼,问着府里的下人。 听下人说御冰夷跟魏薇出去约会喝茶咖啡,一脸的惊讶,奇怪御冰夷什么时候跟魏薇好了。 正准备告辞,金勉帆和张恩静一起来了。 过来给叶轻如的牌位上香,上香之后四个人不免聊起来。 凌爷想起家里俩小子,顺口道:“恩静这要是怀着女孩,不如跟我们家结亲,如何?” “这个主意好,可是我们有两个孩子,不够分。”裴拢月低头喝着茶,闲谈的道。 金勉帆大病初愈,精神还有点恍惚,盯着牌位发愣。 张恩静轻轻回道:“还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呢,万一也是个男孩呢?” 恰好这时候,宋嫣然买通完杀手回来。 听佣人说裴拢月和张恩静来了,问她要不要去招待。 虽然这两个人都是叶轻如生前旧友,可她们的男人皆是御冰夷的左膀右臂。 如果能拉拢的话,她的地位会更稳固。 宋嫣然便含笑到了前厅招待,“几位来的不巧,冰夷有事出去了。” 一看到宋嫣然出现,凌爷和金勉帆目色登时都是一冷。 宋嫣然瞳孔一缩,暗觉不好,“那个我……身体有些不适,就不多招待了,大家请便。” 说完就退了出去,溜之大吉了。 两个男人阴冷的眼神依旧等着宋嫣然的背影,瞪的宋嫣然芒刺在背。 御冰夷的私德他们没办法品头论足,但是这个女人要想在他们面前嚣张是绝无可能的。 “那个……勉帆,我想去出恭,孕妇总是……很容易想着出恭的事,抱歉啊。”张恩静脸红的开口。 金勉帆马上宠溺的说陪她一起去,张恩静脸更红了。 凌爷忙解围,“让拢月陪她去,虽然是夫妻,但是好歹在别人府上。” “好。”金勉帆觉得有道理,点点头答应了。 张恩静去到外面靠近偏院房间的地方,失足摔了一跤,便叫嚷起来,“好疼,我……我的孩子……谁来帮帮我……” 这地方离前厅远,金勉帆没听见。 倒是把御冰夷放在宅子里的护卫都吸引过来,护卫看到大腹便便的金夫人出事。 也是吓了个半死,一部分人留下安抚张恩静,一部人去通知金勉帆。 房间里,宋嫣然也听到动静想出去看看。 一个女佣低着头将一杯热茶递过去,“夫人,你脸色不大好,喝点热的去去寒,不然落下病根,会很不方便怀孕的。” 外头吵闹声弄的宋嫣然心烦意乱,她想着金勉帆和凌爷两个重要人物对自己的敌意。 她心里有点烦躁,绞尽脑汁的想拉拢他们。 正好刚才出门弄了一身寒气,顺手就接过热茶喝了。 外头,金勉帆好像是已经去看他夫人的情况,甚至有点生气,“怎么就你一个人了?裴拢月去哪了?她不是陪你一起吗?” “是我不好,我想吃年糕,拢月姐姐就帮我去厨房看看……”张恩静无辜的道。 宋嫣然听到窗外对话,心里揶揄,“一群蠢货,还以为多聪……” 忽然,她发现自己失声了。 而且身体逐渐僵硬,动都不能动。 “宋嫣然,你现在能说话吗?”女佣抬起头的时候,露出一张绝艳的脸孔。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85章 荔枝湾 宋嫣然猛的认出来,面前这个长相妖娆妩媚的女人她之前见过。 是那天祭拜叶轻如的戏子芙蓉盏。 她怎么假扮成了自己的女佣,到底是怎么回事? 芙蓉盏上去拍了拍宋嫣然的脸蛋,见她真的没反应了,低声道:“她应该不能动了,过来帮忙。” 裴拢月从暗处走出来,看了看房间顶部。 那个位置是白朗放花瓶时候,魏薇选的放麻绳的位置。 她踩着椅子把麻绳放上去,又和芙蓉盏一起合力,将宋嫣然的脖子挂在麻绳下。 宋嫣然身体僵硬不能动,但是人还有意识。 瞪大了眼睛,怨怒的盯着裴拢月和芙蓉盏两个人。 这俩人根本没有一个人理马上要窒息断气的宋嫣然,拿着准备好的抹布擦桌子和椅子上的鞋印,“一会儿我从后门正大光明出去,拢月你先去厨房拿年糕,别露出破绽。” 对于宋嫣然来说,是无比绝望的。 她们两个人动手设计杀害她,却是不说明缘由。 甚至没有一丝恨意,把宋嫣然挂上去,就当她不存在了。 宋嫣然猜测她们是给叶轻如复仇,可是叶轻如他妈的根本没死,可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该死的叶轻如,该死的裴拢月!!芙蓉盏!! 宋嫣然简直是怨气冲天,好不容易在御冰夷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更是马上要把魏薇除掉了,竟然要在这里走到生命的尽头!! 放她下去,她…… 她不想死…… “恩,你小心点,万一被护卫看出来,你别怕,把我们都供出来,御冰夷,有能耐就把我们都杀了。” 裴拢月看芙蓉盏乔装的妆有点晕染开了,帮她补了补。 二人淡淡相识一眼,再抬头宋嫣然已经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的嗝屁在了那根麻绳上。 “走。” 她们异口同声说完,齐齐开了门。 门外站了个面色十分苍白的少年,一时三个人,六目相对。 都愣住了。 叶闻勋先开口,“你们……快走,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本来他是打算趁着御冰夷不在,一刀宰了宋嫣然。 结果在门外,看到裴拢月和芙蓉盏先他一步把宋嫣然挂上去了。 看到宋嫣然死了的那一刻,他几乎要将裤子的布料抠出个洞来,死了!! 那个和慕容清河同流合污利用他被绑架的事情,欺骗阿姐去仓库,企图炸死阿姐的人,就这么死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为阿姐复仇的竟然是阿姐的两个好朋友。 “这谁啊?”芙蓉盏问。 裴拢月启唇,“叶闻勋,轻如的弟弟。” “哦?亲姐弟?倒是英俊,没有白瞎轻如的美貌。”芙蓉盏扫了扫叶闻勋那张俊脸,啧了两声。 裴拢月给了她一个无奈眼色,想被御冰夷发现就继续呆着。 随后,三人默契分道扬镳。 本来叶府的护卫都十分警觉,不过刚才张恩静一闹。 他们有些内心微微乱了,明明看着芙蓉盏离开的背影觉得这个女佣哪里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竟然是没有拦着。 裴拢月从厨房拿了炸好的年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跟张恩静一起吃完了,才跟着自家男人各自离开。 御冰夷跟魏薇在咖啡馆约会完回来,甚至都没人发现宋嫣然吊死在房间。 倒是没过多久,白朗过来通传御冰夷,“爷,魏小姐被人袭击了,好像是本地的地头蛇干的。” “她人如何?” “路上遇到凌爷,凌爷把他们赶走了,救了她。” “谁指使的查出来没有?” “凌爷的人正在审讯那个地头蛇……” “恩,让小凌子上点心,不能让魏星著那边寒心。” “是。” 深夜,大雪纷纷。 一群叫花子缩在烟袋斜街的墙角,瑟缩着身体等待着寒夜过去。 这一场雪一下,这些人一晚上估计得冻死大半。 其中一个身材最瘦小最单薄的小乞丐,抱着自己的膝盖小声的呜咽着。 文森特和商琼露走出羊肉面店,商琼露还没察觉到,文森特眼尖的将视线落在小乞丐身上,“这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像不像那天在叶府给少宣上药的那个女孩?” “还真是。”商琼露走了过去,站在了小乞丐跟前。 小乞丐抱膝一直没发现,直到其他乞丐看到衣着光鲜的人,哀求的乞讨着。 她缓缓抬头,就见商琼露给了那些乞丐每人二十元,然后看着自己,“你现在,愿意跟我走了吗?” “愿意愿意,这位善良的太太,求你带我走。”沈盼几乎要当场跪下叫娘了,现在她这个千金小姐要冻死了,骨气和傲气根本算个屁,她要先活下去,才能有回去金陵父亲母亲身边的资本啊。 商琼露弯下腰,虎口对上沈盼饿瘦的有几分嶙峋的下巴,“我让你陪我阿哥,你也愿意?我可从来不勉强人的。” “愿意,太太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千万别抛下我啊……漂亮美丽善良端庄贤淑的太太啊……”沈盼处处可怜的看着商琼露,一把抱住了商琼露的大腿,乖巧的道,“黎少宣是一个痴情的人,他如果还想寻短见,你们把我捡回去,我可以帮你们看着他的。” 千里之外,广州。 明明是料峭二月,北方天气无比寒冷的时候。 这里气温高的很多人都在穿短袖。 西关,荔枝湾蜿蜒流过几幢无比豪奢的法式建筑。 一处花园巨大的法式建筑中,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少年捧着脸,坐在欧式柚木窗台上,凝望着落满了星河的荔枝湾。 少年眼神平静无波,身上有一股清冽干净的气质。 眉宇间十分的俊朗清隽,却没有因为五官过于精致而有半分女气,反而有几分不显山露水的英气在。 “轻如小姐,在想什么?又看着荔枝湾发呆。”陈骁推了推几乎要触到少年光洁额头的橄榄树树枝。 树枝在月光下摇晃,令这个阴柔男人好看的面上婆娑着皎洁月影。 少年回过神来,看向陈骁蹙了蹙眉,“你又喊错了,太太这两天孕吐的厉害,心情很是不好,若被她听见了,小心她重重的罚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86章 帝王论 咔嚓—— 橄榄树的树枝被手指的力道折断,陈骁桃花美目寒了几分,“我把你带回来,可不是为了她。” “那是为了什么?”少年似笑非笑,温柔的眸似被明媚晨光涤荡过的珠江水。 陈骁唇线抿了抿,手指掠过原本长发的位置。 此刻空空如也,令他眉宇多了几许戾气,“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按照轻如小姐的吩咐。” “吩咐?我可没吩咐过你,自从我额娘死了,我被御冰夷看的可紧了。”少年纯天然长相乖巧皮肤细腻的几乎没有毛孔,一脸无辜和懵懂,声线好听却不女气。 少年的声音不是声音,是塞纳河畔的春水。 明眸不是明眸,是天上一轮月。 蒙在陈骁脸上一层阴沉一点点敛去,嘴角染上一丝柔媚的笑,“大小姐虽然从来没说过,但我知道大小姐的心意。” “你,别太自以为是。”少年颦了颦眉,薄凉俯视陈骁。 陈骁笑容可拘,十分的娇媚艳丽,却曼珠沙华般带着危险丝毫不艳俗,“当大小姐言路被阻的时候,做忠臣的哪里能不懂揣摩上意,大小姐的纵容就是指引我的明灯。”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被你抓来的囚犯而已,哪有资格做什么明灯。”少年揉揉眉心,懒困恣意的把头后仰靠在窗框上。 轻盈夜风,撩起她眉心错落的碎发。 像是把这个地方当床了,身心完全舒展开来。 哪里有半点囚犯的样子? 陈骁看着她这副样子,轻轻笑出声,“烟袋斜街纸扎铺,莲花灯。” 那时候叶闻勋被扔在火车站,自己做人力车找到叶府。 路上听人游说,被诓骗一大笔钱。 买了几盏没用的纸扎莲灯,灯上绘了十分精深的符文。 叶轻如开棺观瞻悼念亡母遗容的时候,看过莲灯,便提出要去烟袋斜街逛逛。(详见1377章) 她去并不是要跟陈骁会面,是无声应允陈骁所有布下的局。 以她的出现,告诉陈骁,她知道他来北平了。 这种无声的交流,倒是考验默契。 她得凭空去猜陈骁会做哪些举动,御冰夷能看出多少。 做什么能在完全不沟通的情况下配合陈骁,做什么又能满足御冰夷的猜测,而不会让他发现更深层次的东西。 最终能在北平做完自己想做的事,还能在御冰夷眼皮子底下离开。 叶轻如闭着眼,似睡着了一般,对陈骁的话没有半分回应。 “还有,你看出宋嫣然是我制造出来的之后,便一直激怒暗示宋嫣然杀你。”陈骁目光忽然锐利,“大小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你还不承认,就没意思了。” “好,我承认,你的计划我猜了七七八八。”叶轻如睁开眼,看陈骁的眼神却有点复杂,“但我有点后悔,陈骁,现在的我和你一样,手里沾满了无辜的人的鲜血。” “这就是你跟我回来以后,变得消沉的理由吗?”陈骁声音闷闷的,眼神简直是恨铁不成钢,“而且炸仓库,是我做的,跟你也没关系。” “陈骁,我一辈子做事从不后悔,但这次,我确实感觉到后悔了。” 叶轻如因为曾经卑贱过,她从来不觉任何人的生命是值得轻贱的,此刻她心绪起伏,看着陈骁的双眸微微泛着红,“从头到尾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没有猜出你居然用了硝酸铵。” “大小姐是在怪我?” “我谁都不怪。” “还说不怪,你明明在自责。”陈骁柔眸中碎芒闪烁,一副心疼的样子,“不过死几个看守仓库的工人罢了,历史更迭,朝代变迁,哪个不是尸骨累累,白骨皑皑。” 叶轻如听他说着荒谬的帝王论,心里非常嘲讽。 沉默了一会儿,她低低的道,“我没自责,难道我反对,你就会不做了吗?” 陈骁手里有硝酸铵,炸仓库反而是最仁慈的做法。 那个仓库因为墨家严格的防范,所以工人特别少,大的爆炸是发生在连锁反应后。 伤亡其实很有限,墨辉在爆炸中心的仓库外那么近距离,都捡回一条命。 要是陈骁拿着这玩意去炸叶府,叶府上下那么多人。 烟袋斜街附近又是人流密集的地方,现在回想要是当时选择逼急了陈骁,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她只是后悔,但说不上自责。 “陈骁,是什么让你放弃和你青梅竹马的陈轻霜,选择效忠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87章 天注定 陈骁双眸怔了怔,意外的看着叶轻如。 一时如未经世事的少年般,傻傻的愣在原地。 他张了张檀口,紧绷的嗓子眼还未出声。 少年从窗台上跳下来,半空中时发丝临风荡漾,落下干净利落,纤纤玉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一定是阿爸让你这么做的,你也真是不容易。” “先生,太太醒了,您要不要去看看啊。”女佣阿花因为在太太睡下之前得了自家先生的叮嘱,一见太太醒了,便登登登的赶来通知。 少年急忙翻窗回到屋内,大声答应女佣阿花,“来了,阿花,快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毛巾,柠檬要现切的,留声机里放点舒缓的音乐。” 看着少年急急离开的背影,陈骁魅惑的双眼中染上一道忧伤的光,圆润指腹轻轻掠过她刚刚坐过的地方,“才不是听陈爷的,陈爷哪里会丧心病狂的指使我杀他女儿。我是听从自己的内心,我带你回来,根本不是给一个老贼做嫁衣,根本不是……” 叶轻如飞快跑上楼,穿过长长走廊来到洋房的主卧。 主卧里亮着浅浅的台灯的光,留声机里放着宁静舒缓的肖邦的小夜曲。 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子蹙着眉在小女佣手里捧着的铜盆里吐了一会儿,难受的捂着心口几乎无法呼吸。 叶轻如忙拿了软软的天鹅绒枕头,枕在女子腰肢后面。 从女佣阿花手里接过一杯刚冲好的柠檬水,小口小口的喂女子喝。 见她一连喝了几口,痛苦的表情有些舒缓,叶轻如小声的问:“太太好些了吗?” “好多了,就是有点冷。”女子咳了咳,唇线紧抿。 那是一个生的姿容无比绝艳的女人,她有一双大的惊人的美眸。 怀孕时脸色苍白,瘦的眼窝微陷。 可是这样更好的将她的骨相完整的呈现,那骨相将女子的娇柔和男人的些许大气俊挺完美融合。 有点欧洲人五官立体的模样,但她气质就是东方人纤柔优雅的气质。 融合众家优点,美的高贵凛然。 如同高岭之花一般,只是病态的坐在那。 身上穿着已经睡的皱的丝绸睡衣,依旧无法掩盖她的大气绝俗。 是叶轻如这辈子见过外表最美,气质最是天然高贵的女人。 叶轻如抓着她那双常年握枪骨节有点大的手,搓揉了几下,“一般女人怀孕了都会有体热的症状,体温比一般人高,也更怕热,也有些身体虚的女子怕冷,明天我让阿骁去请一个中医大夫,帮你调理调理。” “恩。”女人抓着叶轻如细细的长指,对她柔柔一笑。 女佣阿花一脸姨母笑的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热水来了,太太和先生总是这么恩爱,真是羡煞旁人。” “阿花,你先下去,我跟先生有些话聊。”女人轻轻的道。 阿花笑容晏晏,福了福身,“好,我给你们腾地方,有什么需要就摁铃,我保证随叫随到。” 阿花是真的很喜欢这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长得都是人间绝艳。 却一点不傲气,更不会轻易拿架子。 不过太太怀孕的时候常常不舒服,有时候情绪会很不好。 但是,先生一来陪着。 太太心情马上就会好起来,笑得如同一朵娇花似的,倾国倾城的令人简直意不开眼。 在这户人家里做活,工作又轻松,还能看到太太和先生恩爱,简直是每天都在被迫吃蜜糖咯。 “轻如,在学校里呆的习惯吗?”女人看着叶轻如熟稔的拧干毛巾,用温热的湿毛巾擦拭自己的双手,轻轻的问。 叶轻如擦完了双手,又去帮她擦手臂,隔了很久才开口,“他们都说法语,我……暂时还没有融入,话说,人的一生……是不是都是天注定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88章 和老贼一起的生活 “谁说不是呢?第一次见你,我就在你脸上看到了我们的姻缘线,虽然御冰夷抹去了,但不妨碍我们结婚在一起。”康瑾开口的时候,叶轻如正跪着擦着康瑾细长的脖颈。 从叶轻如貌美又智慧的外表,根本看不出她居然这么知道如何照顾一个人。 比那些专门伺候豪门太太的下人,都更加细腻而又熟练。 叶轻如心里揶揄的懒得说话,要不是老贼怀了她弟弟的孩子。 哪能做到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地步,心甘情愿的听从一切安排,为康瑾怀孕打掩护,跟她结婚保护这个孩子。 康瑾阴险的要命,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叶轻如才知道康瑾之前,为什么一直想跟叶闻勋那啥。 居然还为此引诱许莺犯错来刺激叶闻勋,所有的原因怕都是为了今天这步棋。 把她牢牢控制在身边,爱这个孩子如命。 还能跟她缔结婚姻,算是得到了天凤之女,完成了最终目的。 叶轻如不得不承认康老贼和陈六指的智商加在一起,她显得逊色很多,要是早点猜到,恐怕是走不到今天这个地步。 也许,可以试着把这两个人分开。 叶轻如脑中一些计划慢慢展开,故意低垂着眼睫挡住眼底的狡黠。 为康瑾擦完身体,她把毛巾扔回盆里,打算端出去。 康瑾柔柔凝着她,“轻如,你给孩子想过起什么名字了吗?” “……”叶轻如端着铜盆,头低着没说话。 她每天的生活都是在隐忍中度过的,很多事陈六指和康瑾让她干嘛就干嘛。 说话做事无不顺从,但眼下康瑾这个问题。 她只身面临这副田地,仍旧不想作答。 康瑾莞尔,“没想到的话,可以慢慢想。” “恩。”叶轻如端着铜盆出去。 睡觉前,坐在床头看了一会儿法文书。 康瑾倒是个称职的母亲,在看国外育儿的原文书。 在国外已经有了很多专门的育儿家,还写了一些比较科学育儿的书,比起国内传统的照顾孩子的办法。 这样,似乎更利于一个孩子健康的成长。 叶轻如学习能力很强,但是法文发音和语法逻辑,好像恰好是叶轻如的短板。 她学的有点艰难,笨拙的小声念了几个发音。 康瑾凑过去,教了她几句。 叶轻如听康瑾教她比自学要快很多,读出几个特备难发音的单词之后。 康瑾拊掌鼓励,“说的特别好,很标准,跟正宗的法国人说的一样好了,轻如,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孩。” 叶轻如没接受康瑾的恭维,低头看书没说话,心思都在学习上。 有康瑾这个精通多国语言的人在身边,她抓住机会一连请教了好几个法语的问题。 看完了法语书,又去看化学书。 以前她只是粗略学了化学基础,国内翻译的化学书寥寥无几。 手里拿的这本是西班牙文的,复杂的方程式,加上一知半解的外文,简直是看的天旋地转。 不得不说就这水平,也配叫最聪明的女孩? 康瑾睡过两个小时精神了一会儿,不过在康瑾睡下之前,叶轻如还靠在床头学习。 一直挑灯看书看到了凌晨一点,才关了床头的灯。 背对康瑾,蜷缩在被子里。 睡觉的时候叶轻如的双手紧紧攥在被子里,耳边竟然能听到花园中的虫鸣。 一年四季温暖如春的城市,她已经来了两个月。 刚来其实还不太适应,所有人说的都是粤语。 包括家里的佣人,张口全是她一个字都听不懂的南方语系。 下了两个星期的苦工,终于能跟粤人基本无障碍的交谈。 北平那边的一切,好像跟她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 可她很容易想起北平的人和事,张恩静和裴拢月她们几个,知道她的死,会有多难过啊。 还有师父席漠,徒弟金勉帆,小妹妹顾宜室…… 这些都让她不知所措,无法释怀。 在紧绷的情绪中,叶轻如进入了不安的睡眠。 大概是爆炸对人感官的冲击很大,连着两个月一直在梦见桐油厂爆炸的一幕。 明明在仓库里什么都看不见,但她的梦里却能把爆炸的每一个角落清清晰晰的印在脑海里。 清晨,晨光荡漾在荔枝湾里。 波光粼粼的一片金灿,水面几艘小船穿过。 花园里佣人们早就起床浇水,修剪花草。 叶轻如起的稍微晚了一些,不过旁边康瑾还在睡。 轻手轻脚起床洗漱,打算穿了西装就出门。 康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来,穿了拖鞋过去帮叶轻如系领带。 叶轻如小声的道:“你多睡一会儿,不用早起伺候我。” “我要不起来,你岂不是连早茶都不吃,就要去学校。”康瑾帮她把款款衬衣塞进被皮带扎的很纤细的腰,又帮她套上薄西装外套。 叶轻如为难的道:“可是要迟到了,我拿个菠萝油,路上吃就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89章 贵族学校 “下次定个闹钟。”康瑾亲自帮她化妆,让她轮廓变得大气一些,五官更加俊挺。 叶轻如:“那岂不是会吵醒你?” 康瑾:“没关系,夫妻之间,本该同进同退。” 叶轻如没说话,低着头点了点。 康瑾练枪磨出枪茧的手,握住她的手双双下楼。 送到了门前,给了叶轻如用油纸包好的菠萝油,以及英伦式的手提书包,“路上小心,别因为赶时间,就让司机开快车。” “恩,我刚才去书房打了电话,约了潘大夫下午过来。”叶轻如没忘找医生给康瑾调理的事,嘱咐了一声。 康瑾点点头,眸光柔似月光。 女佣阿花在后面看着,简直被这一幅动人温馨的画面感动坏了。 太太怀孕了身体有些孱弱,依旧是每天早起送先生上学。 先生也是特别的优秀,在沙面的法国贵族学校念书。 叶轻如在学校里的时间是特别拥挤的,一大早要去专门的音乐教室,和一群专门搞音乐的学生一起跟着一名世界级大师,拉一上午的小提琴。 下午头两节课是化学课,后面两节是油画课。 当然不是每天都是这几个学科,物理、生物、哲学、马球课,把她整整一个星期所有时间都占满。 洛林是个倒霉的贵族,学习的内容跟叶轻如差不多。 他是学校里为数不多的,几乎每节课都能跟叶轻如遇上的人。 注意叶轻如这个亚洲学生已经很久了,她不是学校里唯一的黄皮肤的人。 有些家庭因为特殊原因,必须让孩子融入这样的学校。 学校里大概有十多个跟这位少年是一样的肤色,不过为了避免被排挤,其他人都是努力融入其中。 这个安静又长相格外俊美的少年,一直性格十分孤僻、沉默寡言。 班里最好看的女孩给这个少年写了情诗,少年看都没看就塞进自己的书包里。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害的女孩伤心的都哭了。 中午,小提琴教室的人组织去打网球。 洛林硬把叶轻如也拉过去,怕她听不懂法文,用极为蹩脚的中文道:“陈,给个面子,参加一下,他们嘲笑我是娇生惯养的少爷仔,不跟我玩,你不去,就没人跟我搭档。” 在很多人看来,这位英俊又沉默的少年不善交际。 性格也十分的内向,更可能因为语言障碍,所以一直没办法和身边的人交流。 一般情况下这样的人会被大家排挤,更会遭到异样的眼光跟霸凌。 可是这个少年长得太好看了,好看的皮囊还没有攻击性。 网球场的老板看到学生里有这么好看的少年在,笑着调侃两句,一向抠门的球场老板还打了点折扣,“你们学校出俊男美女,但是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来我这打球。” 整个沙面是英法租界,这里生活的人大部分是法国人。 网球场老板更是个老法国人,说话自然是法语。 “陈,你听不懂法文?老板夸你好看,算我们便宜。”洛林专门去找叶轻如说话,顺便帮忙翻译。 叶轻如只是点了下头,没有再多说话。 周围人目光闪烁的看过来,似乎都有点艳羡洛林跟叶轻如走这么近。 除了皮囊好看到极致外,这位少年可是难得一见的小提琴天才,刚来还根本不会拉,教授指点了她一会儿。 半个小时后就能拉最简单的曲谱,第二天见她已经会拉世界名曲。 刚好也是叶轻如运气好,这个小提琴教室里没有人有很强的妒忌心,反而还是一群慕强的人。 苏菲是给叶轻如写过情诗的女孩,虽然那天被她的冷淡惹哭了。 可是却是为了叶轻如,专门报了小提琴教室。 就为了每天能多看见她一会儿。 这次,苏菲看到叶轻如一起来了网球场。 两只眼睛里冒着热烈,发现叶轻如的视线对过来,又羞赧的低下头。 少年们玩球是团体活动,一般是双打。 打球分组的时候,缠着叶轻如的洛林跟叶轻如一组。 苏菲其实想跟叶轻如双打,但是没办法有洛林占了这个位置,只能大胆走过去问:“那个,陈,我能不能当你的对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90章 表白 “随便。” 洛林要翻译的时候,叶轻如已经开口答应。 网球场他们一共赁了四个场地,两个小时十法郎。 价格贵的吓人,去没有一个贵族少年放在眼里。 此刻,更是所有人都围在这看平时不爱说话,小提琴拉的无比的好的少年打球。 网球场老板看着那空出来的场地,都替他们肉疼,“浪费啊。” 苏菲更是换上了运动装,集中注意力注意每个球。 并且尽量展示自己撩人的身段,接球发球都摆出最好看的姿势。 那个少年依旧是面无表情,打了半个小时后。 一滴汗都没有流。 苏菲赧然递水时,都不好意思了。 眼前这个俊美的如同神祇降临般的少年,似乎并不缺水。 叶轻如却是接过瓶装苏打水,洁白的牙直接咬下金属盖,喝了起来,“谢谢。” 动作利落干脆,仰头喝水的动作,更是清冷又好看。 男生们看着这么动作,都有些被吸引。 牙齿够硬啊! 虽然牙咬瓶盖,有些男生也能,但还真做不到这么自如。 “你……你法文说的很好,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是不是……根本不会说法文,老师上课说的你听不懂的时候,貌似都会皱眉。”苏菲迷恋这个风姿卓绝的少年了,对方的一颦一笑全都牢牢记着。 以至于叶轻如什么都不说,她都能发现细节的地方。 叶轻如点头,“恩。” “你法文学的好快,陈,我真的很喜欢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求求你了。”苏菲声音带着哽咽,漂亮可爱的粉绯色唇樱,都要被她的贝齿用力咬破了。 “对不起,我不能。”叶轻如也没想到,她当男人会这么吸引人。 苏菲绝对不是第一个表白、暗恋的人,但是确实所有人里用情最深的。 凝视着苏菲湿润了的祖母绿一般好看的眼眸,叶轻如抿了抿唇,轻声说出口,“我已经有太太了,她现在正怀孕。” 整整三分钟,空气都是安静凝固的。 苏菲滚落下来的眼泪,都僵在牛乳般细腻洁白的肌肤上。 其他同学表情也都相当震惊,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样子,居然已经结婚有孩子了。 虽然他们当中早有人有过成人经历,但是这么早结婚的还真是一个没有。 苏菲眼睛瞪的大大的,“你骗人的,你这么年轻,怎么可能……” “是真的。”叶轻如给了苏菲看了一张合照,“她是我妻子。” 照片上的大美人,简直是美的不可方物。 苏菲从来没见到过任何一个东方女性,能够有这么漂亮的大眼睛。 而且这个女人她天然有一种卓然的贵族气息,但是这种贵气却并不凌厉。 所有的一切不加修饰的东西,在这个女人身上表现的恰到好处。 苏菲盯着照片表情呆呆的,好半天没回过神。 叶轻如已经把网球拍扔给了洛林,单薄冷峭的背影离开。 洛林抱着两副球拍。 看了眼苏菲,忽然有点心疼。 苏菲此刻站在原地,单薄的身躯无助的颤抖着,眼泪流的更多了,哭的漂亮精致的妆容都花了。 这么美的女孩,却得不到怜惜。 真的是,造化弄人啊! 他一年前来到这所贵族学校,也暗恋过苏菲写过情诗。 这小妞长得太漂亮了,没有男人能拒绝。 只是苏菲对洛林不感兴趣,随手就把洛林的情诗丢了。 本来洛林还挺佩服叶轻如连全校最美的娇花苏菲都能拒绝,现在看了叶轻如照片里的大美人,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 “嫂子很漂亮啊,你们怎么认识的?我在沙面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洛林上实验课的时候,不断在叶轻如耳边聒噪,“不,是我生下来就没见过这样的美人,在巴黎都没见到过。” “再吵我,以后实验你和别人一组。”叶轻如完成了几个步骤后,在记录本上书写。 洛林自从发现叶轻如法文能说的很溜,已经不再说中文了,“我不是想吵你,就是想多了解了解你,陈。” “来上学?还是来了解别人的?”叶轻如自来水笔的笔尖顿了下,斜向洛林,“我有值得你关注的地方吗?” 因为好看啊!! 他妈他生下来,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但是说出来实在肤浅,还会被别人怀疑是变态。 男人喜欢男人,一想到这个,洛林就恶心的打颤。 “我这个人比较乐于助人,你看着心情总是不太好,还被安排了这么多课,应该是你的家人……也许对你不太好。”洛林真诚的道,“我们在一起上学这么久,虽然你不怎么理我,但……咳咳咳……算是朋友了……” 他真怕眼前这个冷酷少年会跟他说不是,那他的心肯定是要破碎当场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91章 亲自来接 交新朋友? 被陈骁带来这里生活,她可一点都没有这方面想法。 此刻,叶轻如斜着脑袋,两个月以来第一次正眼打量这个话痨,纠正的道:“不是对我不太好,是不在乎我的感受。” 不得不说陈六指和康瑾野心巨大,根本完全不在乎她的意愿和能力。 在她对法文一窍不通的情况下,连问都没问过她。 直接把她扔进沙面一所法国贵族学校,以东方人的脸孔跟一群法国人上学。 还好运气比较好,哪怕她平时没和任何人交流,周围的同学也都不讨厌她。 “是你的妻子吗?她希望你博学多才,才让你报那么多学科吗?”洛林试探着了解叶轻如。 叶轻如转着手里的笔,看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方程式,似乎也不太想继续做下去,眯了眯眼睛,道:“是我父亲。” “哎,长辈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我家也是这样,我父亲就是个控制狂。”洛林随便一感叹,说的却是十分的恰如其分。 可不是望女成凤么? 陈六指生了那么多女儿,一个是真凤的都没有。 不然,哪轮得到她被带在他的身边呢? 洛林想起了自己的家庭和跟叶轻如安排的相似的课程,又道:“陈,你家世应该很厉害,一般家庭貌似不用学这么杂的学科。” 叶轻如喝了口旁边搪瓷杯里的咖啡,眼神疏淡的看着洛林。 表情淡,英气的眉几分疏狂。 在洛林眼里,这是瞧着有几分神秘感的神态。 估计叶轻如出身那种显赫家世,需要保密身份的厉害家族。 他会意笑了笑,低着头翻了翻西班牙语的化学书,扫了两眼拿起试管试图尽一份力。 叶轻如眉头紧了紧,往后退了足有一丈。 “碰——” 试管在几种化学液体相加后,发热冒烟突然一下炸开了。 洛林当下直接炸蒙了,大叫了一声。 周围其他同学也都被波及到了,唯独不见两人分组的好伙伴叶轻如。回头一看叶轻如,这个可恶的家伙已经躲的老远了。 她看着他炸黑的面容,清澈漂亮的一双鹿眼中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洛林头发都冒烟了,却没空去理会烧焦的头发。 平时冷若冰霜的一个人笑起来,简直是就是阿尔卑斯山的积雪融化了一样。 砰砰——砰—— 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脏,在缓慢而又沉重的跳着。 耳朵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听着教授愤怒疯狂的辱骂声,他才回过神来,不断的鞠躬认错。 老迈的化学教授要气疯了,在他的化学教室里居然有这样的废物学生。 花钱凭关系进来的,要啥啥不行也就算了。 居然,还给他惹祸。 差点就把他的化学教室炸了,更严重的是影响了别的学生。 接下来,教授完全不许洛林碰任何化学药品。 叶轻如负责继续试验,洛林帮忙在本子上记录。 但是整个下午,他表情都是痴痴的。 满脑子都是叶轻如笑起来,那出尘绝艳的一幕。 油画课放课后。 叶轻如和洛林背着自己的画板走出校门,忽然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停在面前。 一身燕尾服的长发男人走下来,拉开了车门。 从车里,走下来一个长发飘飘的大美女。 大美女穿着长长的吊带裙,头上戴了一顶插着向日葵的草帽。 皮肤白的要发光,露在外面的脚踝都十分晃眼。 她摘下墨镜,朝叶轻如笑得那一刻。 洛林微微一呆,完全被这个女人的美貌惊艳,“陈,她就是你的妻子。” 黑白照片果然是不上相,因为没办法将人唇红齿白的,带着色彩的气质与感觉拍摄出来。 真想骂脏话,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世。 让陈本人长得惊世骇俗,娶回家的妻子更是绝世大美人。 洛林以前一直觉得他的家世在沙面已经无人能及,厉害无比的家世让每个嫁进家族的女人都是罕见的美女。 后代的血统越改造越完善,但是比起这户人家,他们家估计算是小门小户。 “恩。”叶轻如应了一声,蹙眉走了过去。 以前都是司机来接她,这一次康瑾居然亲自来学校。 康瑾接过叶轻如手里的包,又在她额头吻了一下,“不想我来接你?” “不是,你要是亲自来的话,应该是……有什么事。”叶轻如被康瑾亲了,镇定维持不住了,手指难受的攥了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92章 小心你的眼睛 “陈爷要见你。”康瑾看了一眼,不远处眼泪汪汪的金发少女,好看的眉眼挑了挑。 在叶轻如绅士的护送下,上了车。 加长版的汽车在路面上并不多见,又贵又过于吸引眼球。 哪怕是家里暴富的爆发户,也很少能厚着脸皮弄这样神气活现的车上路。 车在学校门口停住的一瞬已经赚足眼球,很多人停下脚步看上一眼。 洛林怔怔目送着那辆车离开,看到哭伤心欲绝,正在被身边两个好朋友劝的苏菲。 摇了摇头,真是造孽啊。 之前觉得叶轻如不接受苏菲有点另类,可是现在看到了这个大美人。 一时觉得叶轻如接受苏菲,才会比较另类啊。 十个苏菲加一起都没有这个仿佛从油画中走出来,浓墨重彩一般的动人女子好看。 苏菲哭这么伤心,也主要是她喜欢的人的妻子真正出现在眼前,长得的确实过于惊艳世人。 内心被残酷的现实摧残了,所以难过的要命。 这时,洛林就见苏菲走到自己面前,好奇的问:“什么事?” “我看你总是和陈在一起,你们关系很好?”苏菲声音柔柔的,很好听。 洛林脑子里想的是,不知道陈的妻子声音是什么样的。 会不会比苏菲这样软糯的小嗓,更加的动听呢? 如此漂亮的苏菲是第一次跟洛林搭话,洛林泯然一笑,“我们的关系,那叫一个铁,陈是为了跟我一起上课,才报的那些课程。” “原来是这样,那……洛林,你知不知道陈,到底是出自哪个家族的?”苏菲擦干眼泪后,长长的浓密的睫毛上粘着湿漉漉的水珠。 水珠像是露珠一样,让她此刻看起来如出水的荷花般楚楚动人。 洛林脑袋一热,张口说瞎话道:“我当然知道她出自什么家族,是一个非常非常古老强大的东方家族,家族在这个古国过于强大盘根错节,所以,家族继承人会对外界保密身份,所以抱歉,苏菲,我作为陈最好的朋友,绝对绝对不能出卖她,把她的秘密告诉你。” 本来苏菲就是那种乖乖女的性格,加上真的很喜欢那个不喜说话,一身落拓的干净少年。 所以,洛林说完之后。 苏菲乖巧点点头,没有多问。 车里。 叶轻如低声的问:“阿爸找我什么事?” “你去了就知道了。”康瑾翻开手里一本杂志,看了起来。 叶轻如顺口问:“看过大夫了?” “恩,开了点药,让温补着。”康瑾依旧淡淡回答。 叶轻如闭上眼睛,单手抱臂闭目休息。 虽然她学习能力特别强,让她周旋于这么多的课程,却能够快速的掌握。 但是一天消耗下来,她也觉得特别的累。 康瑾放下了杂志,手指在叶轻如几个舒缓疲劳的穴位上按了按,“很累?” “不累。”叶轻如现在觉得自己无时不刻,都活在谎言里。 她上课上的都快累死了,甚至觉得脑袋疼的快炸开了,嘴上依旧得逞强。 康瑾指法有力而又精准,声音更是婉转动听,“这么累,还自己选择物理和化学,本来你能少学几科的。” 叶轻如没有回答,她只想直接睡过去。 康瑾又道:“小心你的眼睛。” “阿瑾,我会注意保护眼睛的,不会让自己因为学科太多用眼过度。要不是你,我就一直是个瞎子。”叶轻如因为提到眼睛的问题,勉强撑着没睡着,低低的说着。 康瑾捏住叶轻如此刻微微发冷的手,“其实,你何必这样决绝,御冰夷治好了你的眼睛,你就收着,为何让陈爷想办法散去御冰夷当年的治疗?” “因为,我跟他,不共戴天!!”叶轻如捏紧了康瑾的手,仇恨令她整条手臂都在发抖,“他的任何恩惠,对我来说,都是耻辱。” “你放心,我和陈爷等时机成熟,一定会帮你报仇的,不要急,恩?”康瑾温柔的说着。 叶轻如闭着的眼中,流下一行泪。 此时此刻,她真是一身轻松。 她把眼睛还给他了,内丹也都还给她了。 不过陈六指只让她在漆黑看不见的情况下维持三天,就和康瑾一起把她的眼睛治好了。 这是降低陈六指戒心最好的办法,只有和御冰夷两不相欠。 身上没有御冰夷的一丝气息,才会被陈六指接纳,而且她这样做了以后,御冰夷恐怕是很难再找到她的踪迹。 康瑾很有分寸感的止住令叶轻如痛苦的话题,柔声的道:“听说今天有人跟你表白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93章 玻璃房中的聚会 “是一个叫苏菲的女孩,其实挺抱歉的,之前就表白过一次,不过这次死心了。”叶轻如睁开眼睛,瞄了一眼康瑾。 看着康瑾狐惑的表情,忽然软软的笑了,“我给她看了你的照片,把她惹哭了。” 此刻的叶轻如像是一个追风的少年,车窗外的凉风习习。 吹得她短发轻扬,阳光的光斑落在她白皙肌肤上。 每一秒,都会令人心跳加速。 因为加持了堪舆术法,加上康瑾化了妆。 样子不会暴露她女人的身份,只会让人觉得这就是一个清隽到了极致的少年人。 “哦?”康瑾表情露出一丝兴趣。 前头开车的陈骁,直接不屑的冷哼。 老贼派了无数耳目盯着叶轻如,不然怎么可能有人表白这件事,康老贼都知道。 如今叶轻如会这么消沉,在学校里完全自闭了。 还不是康瑾逼得,陈骁厌恶的蹙眉。 康瑾扫了一眼发出怪声的陈骁,没说什么,只是眼神有点冷。 叶轻如伸了个懒腰,自恋的道:“没办法,天生丽质,哪怕不怎么和人相处,还是魅力多的无处安放。” 陈骁不掩饰的轻笑出声,康瑾眼神却带着些许深意,“看来我要随时防止别人撬墙角。” “你今天来学校门口接我,已经不会再有人有多余的想法了。”叶轻如淡淡的道。 在叶轻如心中不得不承认,虽说康瑾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 可是相由心生这话,对她根本没用。 这个康瑾比她的外貌要好上太多太多,生下来就是被老天爷眷顾的尤物。 加上头脑聪明,是陈六指的大弟子。 她其实是一个身上光芒万丈的人,哪怕是惹了御冰夷,被御冰夷跟孟雷霆联手一起赶走。 依旧没有让她变得落魄,此时此刻的康瑾和彼时彼刻的康瑾,叶轻如居然找不到区别。 也许,这样的人才配做她的对手。 康瑾深以为意,捏着自己的下巴,“看来我要多去你学校晃一晃。” 西关,豪宅比比皆是。 但最奢华壮观的,还是陈六指的法风庄园。 花园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还建了十分扎眼的欧式玻璃房。 此刻玻璃房里聚满了人,屏退了佣人。 桌上放满了食物,像是要在花园里举办晚宴一般。 叶轻如和康瑾穿过玻璃房铺了金色地毯的长长甬道,走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 除了唯一一个坐在椅子上的陈六指,所有人都福身给康瑾行礼。 叶轻如是那个被忽略的人,但是叶轻如一点都不觉得难受或者尴尬,走到陈六指面前,乖巧福了福身,“阿爸。” 陈六指的年龄不可考究,但是面容比叶轻如看着还年轻。 五年前,叶轻如见过这老东西。 在苏北的一个小镇上,那时候他就是十八九岁少年样子。 现在还是十八九岁少年郎的样子,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长衫。 头发剪的是很短的板寸头,黑色的短发支愣。 他的面容跟叶轻如真真有七分相似,加上叶轻如扮成男相,两个人居然有九分相似。 在场有些跟陈骁一般是陈六指的弟子,有些是陈六指的女儿,不过陈六指的女儿很多,到场的这几个都是混的比较好的。 在陈六指的这些女儿中,还真是叶轻如长得最像陈六指了。 这几个女孩看到长姐叶轻如,表情各有各的不同。 有虚伪,有不屑,也有明晃晃的妒忌。 其实也不能怪她们,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是一样的,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夺走了关注和宠爱,谁都会受不了生出负面情绪。 这些女孩都没有张口对叶轻如打招呼,保持原地站立的姿势。 陈六指视线落在旁边的椅子上,专门邀请叶轻如在他身边坐下,“坐,轻如,上了一天学,累了。” 叶轻如还没坐下,就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有无数眼刀丢过来,简直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心情忽然非常好浅笑坐下,“是有点累,课业好多啊,阿爸,你有什么事找我吗?没重要事的话,我陪阿瑾回去吃晚饭,然后还得做作业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94章 有钱到什么地步? 周围朝叶轻如投去的眼刀,锋芒更利。 陈六指是在众多人心中何等崇高的存在,能被他专门挑选了说话更是无上殊荣。 可是这个叶轻如,当真是不识抬举。 不仅没有好好珍惜,还说什么要完成课业这样的推脱的话,怎么能不招人反感呢? “你在学业上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陈六指眼波平静,丝毫没有动怒,和蔼的摸了摸叶轻如的脑后,“你最近表现很好,阿爸想奖励你。” 叶轻如双目放出明亮的华彩,“阿爸,你准备奖励我什么?” 陈六指微微扬手,他身后一位中年美妇将一个暗红色丝绒盒子放在陈六指掌中。 盒子四四方方的散发着檀香味,扣锁纯金打造。 光是这盒子的造价,怕已是不菲。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凝聚在这只做工精细的首饰盒,直到陈六指把盒子打开。 一块未经打磨的宝石原石逐渐映入眼帘,大小足有拳头大。 凝如鸡血,光芒璀璨。 安静的玻璃房里,传出无数声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这是……红色尖晶石。”一个七八岁的女孩眼中情愫如沸汤涌动,激动下声音微微发尖。 另一个比跟这个少女差不多年纪的女孩,轻轻的叹了一声,“貌似比英女王,王冠上的还大。” “阿爸对长姐可真好。”女孩看着宝石目光失落,又艳羡的看了一眼叶轻如。 这两个女孩相隔一岁,是陈六指身边最小的女儿。 小的那个七岁,陈轻跃,性格活泼。 大一岁的那个稳重些,陈轻跷。 陈六指的女儿大多长相上相似,叶轻如看多了觉得脸盲。 一个都没有记住,唯独这两个小孩因为年纪小没长开,比较好辨认,她才稍有点印象。 马上,周遭又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不过喝两天洋墨水,阿爸就送这么好的东西,听说还是个反骨来的,这种人也配?” “就是,阿爸从来没送过我这么好的首饰,凭什么有人才刚来两个月,就送这么珍贵的礼物……” 女孩们聒噪起来,抱怨声没完没了。 简直跟乡下的养鸭场似的,吵闹个没完没了。 叶轻如捧着陈六指递过来的盒子,垂着眼眸一句话都没说。 康瑾也跟叶轻如差不多,对周遭的喧闹毫不介意。 老神在在坐着,唇角微扬,盘着手腕上一圈沉水香的串儿。 陈家人是个女人多的地方,这种场面时常会遇到。 康瑾一早就习惯了,至于她现在的“男人”叶轻如为什么毫无反应,想必是心里又酝酿什么坏水。 最终,陈六指动怒了,低喝一声,“都闭嘴。” 吵闹如鸡飞狗跳的集市一般的花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陈六指的女儿们、女人们早已吵的脸红脖子粗,陡然停下脸上的表情还是千奇百怪。 “我的东西我想送谁就送谁,想要就凭本事来拿。”陈六指手里那串老坑玻璃种的手串,用力砸在金属包边的玻璃桌上。 玉对玻璃相撞在一起,声音刺耳锐利。 所有女人噤声不敢反驳,却无一不狠狠剜了叶轻如一眼。 叶轻如将手里的外包丝绒布的檀木盒放在桌上,“阿爸,这东西,我不要。” “本也不配。”一个双手抱胸的少女,脸上带着刚才吵架红晕,挑眉冷嘲热讽。 陈六指蹙了蹙眉,瞪了一眼那少女,视线又转向叶轻如,变得温柔慈祥,“为什么不要?是觉得礼物太贵重,还是这不是你喜欢的宝石类别?” “都不是,阿爸,我想要什么,你心里清楚。” 看似恭顺一直低着头的叶轻如,抬起头的那一刻,目光凛凛如一把锋利的战刀横劈薄薄绢纸般势不可挡。 一时间冷意从陈六指温和的眼眸中扩散,让这个看似儒雅的男人,顷刻间变成了生杀予夺的帝王般的人。 他的手猛的握紧玉串,“你要的东西阿爸可以给你,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我可以等,至于这种东西,留给妹妹们。”叶轻如手指敲了敲盒盖,“我不需要,这东西也配不上我。” 陈六指抿了抿唇,他早料到叶轻如是个刺头。 所以对她一直恩威并施,各方面打压,但又不计成本的宠爱她。 却不想,这丫头能不领情到这个地步。 旁边陈六指的女儿和女人们,要不是刚才被训斥了,此刻怕是又要滴水入油般炸锅。 “阿爸,不是我视金钱如粪土,而是我们父女分开太长,你可能还不知道,女儿我有多有钱。”叶轻如那双带着重瞳的明眸,波光流转着,比那金辉里的火烧般的夕阳,还要璀璨夺目无数倍。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95章 是不是有人叫我? 陈六指的妻女们一个个脸色难看,被锅底砸中了一般黑沉。 听叶轻如这嚣张狷狂的话,气的肺都炸了。 一时却不知道要怎么骂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她贵为青帮副龙头的夫人,自己手底下的生意更是日益壮大。 平日里吃穿用度,怕是比当年的老佛爷都好。 眼光高些,怕是也没毛病。 “呵~” 康瑾低着头一直忍俊不禁,最终没忍住笑出声。 干脆就不假装玩串,正大光明的抬头露出清冽好看的笑,“轻如这个孩子啊,心里藏不住实话,回去了我定要说说她。” 康瑾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除了陈六指之外的所有人嘴角都抽了。 可真是开眼了,俩女的结婚还真能凑一块。 这才结婚两个月多月罢了,已经夫妻同心出面护短了。 “阿爸,说实话,不对吗?”叶轻如看了眼康瑾,大大的眼睛无辜的望向陈六指。 陈六指慈爱的笑了,“对,轻如,不仅过去很有钱,很会经营,还帮我开公司赚钱呢。” “你还记得我在江南给你开的枝山公司啊,阿爸!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做全国首富的。” 叶轻如挺了挺胸,十分自信的道。 陈六指从一开始面子被驳,导致气场有点冷,到此刻完全溺爱叶轻如,经历了不到五分钟,“就算不是全国首富也没关系,你肯帮阿爸打理财务,阿爸已经很开心了。” 帮陈六指开公司赚钱,初衷是为了弥补她曾经害陈六指破的财。 如果没有这个行为的话,这件事会一直成为父女间的心结。 公司取名枝山,是赤果果的拍马屁。 陈六指自然不是真名,而是左手比常人多一根手指,所起的一个外号罢了。 具体真名不可考,不过他自封的字,为枝山。 枝山、枝山,比普通人多一指。 颇有附庸风雅人蹭家江南才子祝枝山的名气,叶轻如就知道如何拍姓陈的马屁,能让这老东西舒服。 日后只要提起一次这枝山公司,就能让陈六指乐一回。 “诶,师父,既然你这般疼爱轻如,把那样轻如想要的东西提前赐给她。” 康瑾提出来的时候,面上含着笑。 叶轻如眸光瞬间凝滞住,笑意也逐渐淡了。 不可思议的看着康瑾,下嘴唇在不知不觉中咬出了血。 康瑾不经意握住了叶轻如的手,轻轻捏了捏。 明显是要她放松,随即叶轻如低下了头。 虽然一时十分震惊康瑾突然帮自己,但是她知道这多半是康瑾想要拉拢她。 可是不管是何种目的,她最想要的东西康瑾为她争取了。 陈六指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怜爱的摸了摸叶轻如的脑后,“既然阿瑾都说要给你,阿爸怎么好吝啬,你跟阿爸来,其他人该干嘛干嘛。” 叶轻如咬唇咬的更重了,无声的点点头。 看着叶轻如跟着陈六指回到洋楼里,不少人流露出讥讽鄙夷的表情。 只有陈骁的脸色最阴沉,他的拳头握的太紧,手背上的血管都要炸开了。 一直以来他都在想方设法立功,以便帮叶轻如向陈六指提出的时候。 陈六指能答应他的请求,把那样东西归还叶轻如。 可是,康瑾这个老贼居然先开口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康瑾会开这个口,整个陈家最不会开这个口的难道不是康瑾吗? 洋楼外面,看着十分法式风格。 内部的一切却是全部按照五行八卦来的,到处都藏匿着不为人知的密室。 叶轻如和康瑾在一起,从来都只呆在西楼。 一次都没有乱走过,更没有想要进陈六指住的主楼的企图心。 这,是她第一次进到主楼中。 进去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扑到自己身上,四处都是八卦阵法形成的看不见的气流。 她自从眼睛被陈六指治好,便失去了那双能看遍阴阳的大天眼。 后来她自己用玄术开了小天眼,平时遇到一些事时倒是够用。 在这间房间里的一些手法精妙布局,她看在眼里是十分模糊不清的。 也许要御冰夷这样的高人来了,才能看明白陈六指的一些布置。 一楼,布置的像是一个香火鼎盛的庙宇。 二楼像是一处道场,高高的神像和铺在整个地面的阴阳鱼。 让整块地方看起来非常诡谲,人的心脏都跟着突突的加速跳动。 “轻如,轻如……啊……”幽幽的呼唤声,让叶轻如心神变得紧张起来。 她紧随陈六指身后,小声的道:“阿爸,我……我身后是不是有人在叫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96章 有好多鬼? “别回头,轻如。”陈六指安抚了一句,有点心不在焉。 叶轻如没听这句话都不会回头,听完更加谨慎起来。 虽然不知道在身后呼唤自己的是什么。 可是叶轻如心里却很清楚,身后的那东西绝对不是什么人间之物,想想陈六指在康瑾的基地摆的五阴阵。 五阴阵里都是冤魂,要不是她提前找到了控制的阴铃。 恐怕当时根本无法救出郑允,那个五阴阵也会让基地变得荒废无法使用。 试想一个基地里闹鬼,还时常出人命,又如何能启用呢? 由此就知道陈六指也不是什么正派的人,乌七八糟的阴损之物怕是也养了不少。 她丝毫不掩饰心神恐慌的状态,“我……我有点害怕,到了没有?这里好冷啊。” “你跟紧我,这里的东西自不会损害到你。”陈六指淡淡的交代。 到了三楼。 三楼纵横交错像是棋盘一般,全都是网格密室。 来到一间青铜门外,陈六指表情严肃的让叶轻如等在门口。 叶轻如十分聪明的低着头,心中默念心经来平静内心。 如此一来,便不受周围环境影响。 咔嚓—— 青铜门被打开,陈六指走了出来,“轻如,阿爸把这个交给你,说明对你完全信任了。” “是,阿爸。”叶轻如接过盒子,抬起头的一瞬间。 因为看到的方才网格状的房间走廊布局,和之前的不一样。 凌乱交错的没有秩序,弄的她短暂的晕眩了一下。 明明她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把一路走来的路线全都记在脑海里。 可是此刻,布局变得混乱了。 刚才记忆的路线,也就失去效用了。 陈六指及时抓住叶轻如的手腕,“别怕,跟我来。” 叶轻如脸上血色尽褪,几乎是毫无意识的跟陈六指走出迷乱的迷宫般的三楼。 出了三楼的一刻,那种空间扭曲对大脑造成的压力才散去。 她立刻确定,三楼就是个迷宫。 还是用最繁杂的玄术构建出的,一般人贸然闯入,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如此强大能跟御冰夷匹敌的陈六指,所住的地方没点门道反而奇怪不是么? 叶轻如在心底里安慰自己,其实她难道不是早就做好了,陈六指这个人十分强大,他所有的一切都与众不同的准备了吗? 一直跟着陈六指走出了主楼。 叶轻如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只觉得刚才在屋子里面的经历像是去了一趟阴曹地府。 康瑾正在门口等她,看到叶轻如脸色难看,立刻拉住了她的手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然后点头跟陈六指打招呼,“师父。” “你跟轻如回去休息,你们家事多,以后一般的聚会可以不用来参加。”陈六指对康瑾说完,朝他妻女聚集的玻璃房去了。 康瑾朝叶轻如冰凉掌心吹着热气,“吓着你了,我第一次进主楼时,也跟你差不多。” 叶轻如惊魂未定,没回答。 跟着康瑾走了一段路,回到西楼。 “主楼里面是不是有好多鬼?”叶轻如轻轻的问了一句。 康瑾冷不防听到这样的单纯的孩子话,泯然一笑,“都是陈爷的侍从。” “那还不是鬼么。”叶轻如郁闷的咕哝。 康瑾银铃般笑出了声,两只手揉了揉她的嘟嘟小脸。 叶轻如朝她眨眨眼,样子俏皮可爱。 康瑾没忍住,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叶轻如笑容马上僵了,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睁圆了眼睛看着她。 低头又看了看手里因为康瑾拿到的那只瓷瓶,心脏微微颤了颤,抬起了头,直接在康瑾鼻尖上亲了一下。 现在轮到康瑾受惊,眼睛也瞪的溜圆,“你亲我?” 这个小丫头居然敢亲她???! 有没有搞错,从来都是她调戏别人的!! 哼!~ 要是御冰夷在这里,会不会活活气死? 要是他在这就好了~ 康瑾受惊后,忽然脑中生出了邪恶的念头,她真想看看御冰夷被活活气死的样子。 “是你先亲我的。”叶轻如瞥了她一眼,紧了紧手中捏的瓷瓶。 阿花在旁边已经看了好久,下意识打了个饱嗝,嘴里碎碎念,“哎,任何一个被秀的瞎了眼的人,那些如胶似漆的夫妻都要负全责!!” 康瑾眼睛下的那块位置跳了跳,最终清冷的看向阿花,“阿花,你没事做了吗?杵在那做什么?” “要上楼给先生熨衣裳,不然明天先生没衣裳穿去上课!!” 阿花满头黑线的看着堵在楼梯中间,站着你亲我我亲你的夫妻,简直要翻白眼了。 叶轻如轻轻勾住康瑾的纤腰,淡然往楼上走,“阿花,你很敬业,下个月涨薪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97章 你好,仙女姐姐 “既然先生觉得我敬业,为什么不是这个月就涨啊,我这干活中间,没少被你们秀一脸,起码……给点医药费治眼睛!!”阿花等等追着上了楼,心里还有一句话,治疗耳朵也很需要啊。 她耳朵里,没少听他们小两口之间羡煞旁人的私房话。 要补工钱的话,还不得多补点。 叶轻如从来没见过,比阿花更活泼话多的女佣。 抿着唇,淡然不语。 康瑾在外人面前话也少,她把头轻轻靠在叶轻如肩上,小鸟依人般温柔可人。 跟在后面的阿花,顿时又觉得自己被秀一脸。 回到主卧中,阿花拿了叶轻如的几件衣服去熨烫。 “换身衣服,去吃晚饭。”叶轻如脱了自己外套挂起来。 康瑾帮她摘了领带,蹙了蹙眉,“今天没什么胃口,不想吃。” “不想就吃不吃了,我陪你一起不吃。”叶轻如单手解开两个衬衣的扣子,坐到了床边。 孕妇胃口时有无很常见,她见怪不怪了。 现在不吃,可能半夜就会饿。 康瑾看她在自己面前随性放松的样子,眼神柔柔的,“我去洗澡。” “恩。”叶轻如很累了,倒头躺在床上,胡乱应了一声。 摊开大字型的掌中,还握着那只瓷瓶。 她侧眸看眼,深吸口气。 拔掉瓶塞,从里面一缕红光飘出。 红光在半空中徘徊了一下,钻入了叶轻如胸前挂的月牙玉。 月牙玉震动个不停,还变得十分的冰冷。 她小手下意识抓住了月牙玉,“娘亲,总算把你找回来了,当初都是轻如不好,把你弄丢了。” 眸上似朦胧一层薄薄的纱,迷离而又好看。 此时此刻,她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感觉到月牙玉中魂魄融合的时候,气流的涌动。 娘亲之前太虚弱了,被分化的只剩下三道残魂,意识还不清。 她真的很怕很怕找回其他魂魄太慢,让娘亲彻底的消失,偏偏御冰夷根本不着急。 失神之际,浴室的门打开。 康瑾穿着一身江户风的浴袍,脚上还踏着人字拖木屐。 木屐鞋跟很高,她身上还有水滴落下来。 婀娜妩媚的走过来,简直不要太惊艳。 叶轻如把月牙月藏回衣内,拿了干毛巾走过去,把她扶到床边坐着,“怎么穿这么高的鞋跟?也不怕摔着。” “觉得好看,穿着玩。”康瑾盘膝坐上床,白腿如玉。 叶轻如半跪着给她擦头发,“哦。” “诶,你擦头发动作和手法很独到,又温柔又细腻,以前常帮人擦头发吗?”康瑾笑问。 叶轻如定了定眸,“以前御冰夷总给我擦头发。” “那一会儿,我也给你擦。”康瑾嗓音低低的,性感又撩人。 叶轻如有点惭愧,“我不想洗澡,我想直接睡觉。” “恩。”康瑾斜视一眼她,“今天早点睡。” 康瑾的头发干了,便拉灯睡觉。 叶轻如背对着康瑾,和往常一般蜷缩着睡觉。 忽然,一只手指修长的纤纤玉指黑暗中冒了出来。 还把她挂在脖子上的红绳勾出来,月牙玉在黑暗中摇了摇。 玉石上冒出红光,一个红色的身影滚了出来,“好晕啊,不要摇了!!再摇我可生气了!!” “这就是御冰夷的母亲吗?”康瑾凑过来,下巴靠在叶轻如手臂上。 仔细观察着穿着一袭红色嫁衣,撅着屁股趴在床上的少女。 叶轻如轻轻应一声,“恩,她……魂魄不全,所以看起来傻傻的。” “傻?如儿,你居然敢说我傻,等等,如儿,你怎么变成男孩子了?还有啊,睡在你身边的女人是谁?” 水儿魂魄融合以后,总算脑筋清楚了一些,但是似乎又忘了很多事,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是身处哪里。 对她来说,唯一熟悉的记忆坐标,只剩下叶轻如而已。 叶轻如看了眼满脸好奇,打量盯着水儿的康瑾,清了清嗓子,“我身边的这位,她……是我的好朋友,我……我觉得中性的打扮好看,所以把头发剪了,娘亲,我这个样子不好看吗?” “唧!!”水儿二话不说,直接在叶轻如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何止是好看,要把我迷晕了,我都想嫁给你了,如儿~唧唧复唧唧,轻如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东市买骏马,北市买长鞭……” “难怪你这么想救她,这也太可爱了。”康瑾听完水儿背完整首木兰辞,咧了咧唇,朝水儿伸出手,“你好,仙女姐姐,我叫康瑾,很高兴,认识你。” 、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98章 蠢猪升天 “如……如儿,康瑾,好像是大坏蛋的名字。”水儿缩到了叶轻如身后,畏惧的看着康瑾。 虽然每天都在月牙玉里睡大觉,却似乎偶尔能听进去一些外界的声音。 例如听到康瑾的名字,她条件反射的厌恶跟惧怕。 叶轻如轻吐出一口浊气,对康瑾道:“我娘有点怕你,要不先睡觉。” “恩?怕我?难道我不好看吗?”康瑾撩了撩长长的秀发,露出迷人的微笑。 水儿眨巴眨巴眼睛,几乎要三观跟着五官走,“好看是好看,可长得好看的,就是好人吗?” “当然,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叫相由心生,像我这样好看的人,一定无比善良,无比的好。”康瑾去了男相之后,有一双惊艳世人的大眼睛。 浅笑嫣然间,浑身散发着女人味,举手投足优雅高贵很有亲和力。 水儿的三观彻底跟着五官走,“说的也是,我叫水儿,我叫你瑾儿,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叶轻如受不了的眉骨上的青筋突突的跳,无奈用手压住。 水儿不仅看到长得好看的御冰夷花痴,看到美女都走不动路。 见面还不到几分钟,就被敌人收买了,御冰夷看到了得气晕过去?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块睡。”康瑾声音甜美好听,散发着无限的魅力。 水儿视线躲了躲,总算没有彻底被她迷住,低低的道:“我不习惯跟陌生人水,我……我还是跟……跟着如儿睡。” “恩,那……晚安,仙女姐姐。”康瑾给了水儿一个飞吻。 水儿脸都红了,乖巧点点头。 叶轻如手臂一勾,把水儿勾进怀里,“娘,我明天还要上课,早点睡。” “奥,上课是什么东西啊……如儿,你上课带着我吗?” 叶轻如的呼吸逐渐均匀,水儿消停下来,变得安静。 不过她刚睡醒,怎么可能马上睡得着。 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四处看着,狐疑的想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感觉周围陌生的很,也没看到宝贝儿子御冰夷。 熬到了后半夜,水儿终于睡着了。 天亮后,叶轻如看到怀中的少女甜甜睡着。 顺手把她收入月牙玉里。 忽然,她头顶被人轻轻摸了摸。 头无意识的抬起,看到康瑾转过身朝她笑,“你很少睡这么好。” “谢谢你,帮我跟陈六指要回娘亲。”叶轻如低着头,没看康瑾的眼睛。 康瑾泯然一笑,“夫妻之间,说什么谢。” “……” 叶轻如藏在被窝里的小手揪在一起,谁跟你是夫妻啊。 康瑾你未免太入戏了!! 不过,她是由衷感谢康瑾。 如果不是康瑾,陈六指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归还娘亲。 由于起的早,叶轻如康瑾一起吃了早茶,才去上的学。 “陈轻雪惹事了?”康瑾送完叶轻如,坐回饭桌旁,双腿优雅交叠。 阿花正在整理碗筷,就听康瑾在质问陈骁。 陈骁小声道:“好像是故意扎破了接送先生的车子的车轮,不过我已经提前把车轮换好了。” “检查刹车了吗?”康瑾问了一句。 陈骁沉眸,摇摇头,“她应该不敢……” “不敢?昨天陈爷要送先生红尖晶的时候,就她骂的最欢。”康瑾双臂抱胸,“敢动我的人,我要她死,明白吗?” “可是太太,哪真是她……她,也只是初犯,而且现在不该是,想办法把先生追回来吗?”陈骁紧绷的问。 阿花听说叶轻如的车子刹车被做了手脚,也是脸色惨白。 收拾到手里的碗打翻在地,全都碎了。 她忙跪下来,“我不是故意的,太太,我错了……我不该分心的。” 另外一个收拾的女佣,脸色也是一片惨白。 当即和阿花一起跪下来,双手匍匐在地,瑟瑟的发抖。 陈爷的女儿陈轻雪居然破坏了先生做的车的刹车,如果司机和先生都不知道的话。 那可是会出人命的大事,她们在这户人家做事,早就有了感情,自然是很紧张很后怕的。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提醒先生吗?”康瑾眼里带着不屑,“这点微末伎俩想伤我家先生,也真的是蠢得可以。不愧是孪生的姐妹,陈轻霜没脑子,陈轻雪同样是蠢猪升天。” “既然她不会有事,那您……”陈骁无奈,也跪了下来,“能不能放过轻雪,她可是陈爷的亲生女儿……” 康瑾嘴角上扬,“既然你都跪下来求了,那就……重重的罚一下陈轻雪,这件事就罢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499章 四个臭皮匠 “太太您怀着身孕,不如交给我。”陈骁怕康瑾下手太重,请求道。 康瑾邪笑更加的浓烈,“交给你轻拿轻放的惩罚,有任何意义吗?” “太太……太太……你别……”陈骁苍白着脸,长发遮了他大半面颊,显得十分的病态可怜。 他爬过去,抱住康瑾纤瘦美腿,“饶了三小姐,郑筝就剩这么一个女儿了,之前二小姐已经枉死,三小姐千万不能……” “滚开,我做的决定,从不改变。”康瑾踢开了陈骁的手,凛冽上楼。 听着高跟鞋落地的声音,陈骁嘴角缓缓上扬。 摸了摸自己耳垂上的黄水晶,听着水晶碰撞的声音,笑容冷魅可怕。 偷偷笑了一会儿,他起身撩开长发的时候。 面容已经恢复惶恐和紧张,脚步匆匆的从女佣面前离开。 东楼。 草坪上,女佣推着一个婴儿车在散步。 白色的太阳伞下,四个女人在喝着早茶。 白裙的是陈轻雪,紫裙和黄裙的是陈轻跃和辰轻跷。 年长一点,看着三十岁出头的是陈六指身边最受宠的一位姨太太,曾柔。 曾柔喝了口牛乳茶,“阿雪,你这次太冲动了,叶轻如现在可是最受陈爷宠爱,身边更是保护无数,你派人前脚扎坏了她的车胎,后脚就让康瑾的人换了,有什么意义吗?” “柔姨,我实在气不过,这小贱人把我姆妈给囚禁了,还杀了我妹妹当自己的替死鬼,呵,阿爸居然那么看重她,把她送去贵族学校也就罢了,还把比英国女王皇冠上最大的红尖晶还要大的宝石送她。” “她不是没收么?那就等于没有。”曾柔垂下了双目,尽量掩藏眼底的阴狠。 陈轻雪一拍桌子,大怒的道:“她不收难道不是更气人,竟然觉得这样的宝石配不上她,小贱人可真是给脸不要脸。在她眼里我们都一无是处,包括阿爸的存在,真不知道阿爸宠她做什么!!” “我是没指望了,又生一个孩子,明明时间地点都对,可偏偏还不是天凤之女。” 曾柔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眼远处女佣推着散步的婴儿车,眼底是深深的幽怨,“我大概是没这个命,肚子不争气啊,诶,轻雪,要不你也去洋人学校里上课,陈爷虽然依仗天凤之女,但是好歹是做父亲的人,谁有本事,陈爷就看重谁。” “我……我连句……法语都不会说,怎么去啊?”陈轻雪蹙了蹙眉,她心里有点烦躁曾柔。 自己肚子不争气,让她去沙面的学校上学? 哪怕她会法语也不去那鬼地方,谁不知道那些鬼佬都是势利眼,别说接纳亚洲同学,连看到华人走在沙面的街上,都要叫巡捕赶出去。 曾柔心里则是想着,也就是个眼高手低的烂货。 叶轻如刚来的时候会法语吗?还不是不到两个月说的跟鬼佬一般的溜,顺便还学会了粤语。 这个陈轻雪,跟她妈郑筝一样的废物。 陈爷估计是看到郑筝就觉得烦,所以都没带在身边,睡了两日就扔在江南不管了。 曾柔假笑的道:“不会法语可以试试嘛,而且未必一定要去洋人学校,陈爷想要的不过是在广州的人脉,你去其他贵族学校,不是也一样。” “要是叶轻如死了就好了,她死了就没那么多麻烦了,我可以为姆妈和妹妹报仇,也不用费心费力,跟个贱人争宠。”陈轻雪完全就是嘴遁厉害,她很不想付出实际行动。 可是曾柔说的对,以前没有叶轻如的存在。 她和妹妹陈轻霜以及曾柔联盟,可以把阿爸的宠爱牢牢攥在手里,家里其他女人根本没有一丝机会。 可是现在叶轻如来了,得到的是阿爸最高级别的青睐和宠爱。 那她,要想过从前一样的生活,恐怕真的就要在各方面有所建树。 年幼的陈轻跷只有八岁,却是小恶魔一般恶毒的冷笑一声,“姐姐既然想让叶轻如死,那她必然会死,而且就在今天。” “是啊,叶轻如死定了,呵呵,我和阿姐给她准备一份大礼呢,轻雪姐姐,你还是……不够我和阿姐聪明呢。”陈轻跃笑起来,十分的暗黑。 让陈轻雪顿时觉得,这俩孩子不愧是阿爸陈六指的孩子,可怕起来比凶神恶煞的成人杀人犯都要可怕。 陈轻雪抿了抿唇,看向两个小不点,“你们俩做什么了?如果做得好,阿姐给你礼物。” “阿姐能给我们什么礼物啊?恩?”陈轻跃笑得有点鄙夷。 给这种恶魔孩子礼物,如果只是糖果和普通玩具就想打发,根本不可能。 陈轻雪干咽一口唾沫,神情认真的道:“做得好的话,我从我生母名下,开张支票给你们姐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00章 我家孩子得罪你了? “两万。”陈轻跃狮子大开口道。 一个七岁的孩子,要了一笔穷人家几辈子赚不到钱。 陈轻雪脸色难看,不过这笔钱却也出得起,“恩,我先听听你怎么对付叶轻如的。” “阿姐,叶轻如现在恐怕已经在阎王殿了?”陈轻跃扫向陈轻跷。 陈轻跷银铃般笑出声,“那是肯定的,阿刀以前是车行修车的,是破坏刹车的好手。” “我帮阿刀放了风,这事儿,我可有很大功劳。”陈轻跃笑道。 陈轻跷则道:“呵呵~,是我出的主意啊。” 两姐妹相互邀功,已经笃定叶轻如死定了。 陈刀是陈六指比较不受重视的弟子之一,靠着依附曾柔在陈家才勉强有一席之地。 这个曾经车行最底层的伙计,对车子内部构造非常精通。 他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刹车破坏,而且到了半路上车速最快的时候,才会被发现。 到那个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陈轻雪肉疼的要命,这笔支票怕是一定要出了。 表面上却只是装作浅浅笑着,喝咖啡掩饰着内心的想法,“我忘了带支票本,一会儿回房间取,可以吗?” “当然可以,三姐是不可能抵赖的。” “就是,现在是我姆妈最受宠,说不定下次怀孕就能为阿爸生下凤女。” 两姐妹奸笑的道。 陈轻雪干笑看着这一唱一和,长相非常有欺骗性的两姐妹。 心想着若不把这俩姐妹和曾柔一起除掉,日后迟早也要成为心腹大患的。 倏地,东楼突然闯进一群彪形大汉。 这些大汉皆是曾经康瑾的一些手下,如今隐姓埋名在此地,却依旧听康瑾的调度,而且战斗力无疑匹敌。 进来直接把拦截的佣人踹翻在地,扛了陈轻雪就走。 陈轻雪都吓坏了,拼命踢蹬双腿挣扎,“放开我,康瑾有病吗?我哪里得罪她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要找我阿爸……” 她的力气对于这些人来说,简直是蚍蜉撼树。 无论怎样的哭闹捶打,丝毫起不到作用。 曾柔母女三个人全都惊呆了,不敢相信的看着陈轻雪这么一个陈府三小姐,被这样粗暴的带走。 等陈轻雪被带走许久,曾柔母女都仍旧出于惊恐状态。 曾柔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跑过去把婴儿车里的女儿抱起来,对两个大女儿道:“回……回房,大家都冷静一下……” “是是是,回去房里,外面太危险了……” 刚才还沾沾自喜计划着杀人的母女三人,此刻吓得是面如死灰。 陈轻雪最倒霉,被直接塞进车里,带去了珠江旁边的长堤。 长堤类似于秦淮河的感觉,全都是往来的画舫。 大白天的都能听到歌女舞女娇滴滴的笑声,以及一些恐怖的尖叫声。 车子停下,陈轻雪直接被扛进画舫旁边一座堂子。 堂子比画舫高级,但是也都是嫖客。 陈轻雪吓得胆都破了,“你们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变态吗?” “恩,你说对了,就是变态,我们都是变态。”那几个大汉全都笑出声了,声音十分的猥亵。 陈轻雪猛的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尖叫道:“我可是我阿爸的女儿,你们都是他的臣子,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在陈轻雪崩溃的哭闹中,她被锁到了一张床上。 床边,古筝前坐着一个优雅的女子。 女子修长手指,在筝弦上随意拨弄着,“要是陈爷知道你,破坏刹车,要杀轻如,你说,他会不会比我更狠。” “康……康瑾……”陈轻雪看到康瑾的那一刻,瞳孔放大着,她一开始觉得可能只是吓唬她,但是此刻,她相信康瑾这个神经病能干出那种事,“放了我,不要这么对我,我们无冤无仇……” “以前是无冤无仇,但是我的人,你都敢动,还想杀她?我家孩子得罪你了?”康瑾指力一发,古筝发出刺耳聒噪的冷音,“开始,我在这里看着,只要不弄死,随你们怎么来。” 陈轻雪看到他们开始脱衣,尖叫起来,“别……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弄坏刹车的,我也是被人陷害的,真的……我身边没有这样的高手,你想想啊,能调动阿刀的,就只有曾柔啊。” “哦?是吗?”康瑾轻轻应了一声。 陈轻雪为了清白,不得不豁出去,“没错,是曾柔,而且还是曾柔那两个变态的女儿,她们来让阿刀去的,还帮阿刀放风,饶了我。” “恩,副官,把她的锁打开。”康瑾的话刚让陈轻雪松口气,就听康瑾道,“押去地牢,让那两个小丫头,跟陈轻雪对质,没问题了再说。”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01章 妹妹失踪 油画课上,叶轻如迟到了。 身上还湿哒哒的,脸色也有点苍白。 油画课老师看了眼她,担心太凶吓着她,特意压低声音,“怎么回事?” “司机不小心,把车开到桥下了。”叶轻如打了个喷嚏,低声回答。 老师吓了一跳,“桥下?那你……” “还好水流不快,我游上岸了,没什么事的,我下去画画了。”叶轻如声音很小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 但是油画课教室就那么点大,所有人都听到了。 她今天遇到事故了,车子开到珠江里边。 这家伙居然游上岸了,还继续上课。 这特么是多勤奋啊。 坐下之后,叶轻如把外套脱了放在一边。 洛林忙脱下自己的干外套,给她披上,“你不处理一下,会生病的。” “没事,我身体很好,谢谢你,洛林,有干的手帕吗?”虽然这里天气很热,但是掉到江里,再游上来走到教室里。 一路上吹了不少风,她其实也有点冷的。 洛林是个合格的贵族,随身带着男士手帕递过去。 叶轻如没不计较是不是人家用过的,先去擦湿哒哒的头发,“我的颜料都进水了,这堂课,可能要借你的。” “没事,我的颜料,你随便用,我们是好兄弟嘛。”洛林拿出自己的颜料,码成一排让叶轻如随便挑,“诶,好兄弟,你是……怎么掉下河的?司机开车打瞌睡吗?” “不是,是刹车被人弄坏了。”叶轻如偏偏头,试图把进到耳朵里一路上都没弄出来的水倒出来,“我差点死了。” “……”洛林就好似听天书一样露出遇到奇葩的表情,隔了三分钟他才反应过来,低呼一声,“靠,这特么是谋杀啊,谁干的啊?还有,刹车坏了,你怎么会掉水里?” “我家司机吓坏了,我就抢了他的驾驶权。”叶轻如把头发擦干以后,将洛林的手帕整整齐齐叠好,看着洛林,“我知道珠江桥的位置,就开过去,让车子掉江里,这样还有一线生机。至于是谁干的……” “会不会是你家人干的,你家那么神秘古老的家族,应该有很多人想要争夺继承权?”洛林小声的道。 叶轻如点点头,“应该是,我还没调查,对了,你的手帕我带回去,让我家佣人洗了还你。” “没问题,你真的不用换件衣服么?我真怕你感冒。”洛林碎碎念的道。 叶轻如蹙了蹙眉,“也没有衣服给我换,算了。” “下课我去找人借衣服给你,你别担心,我人脉广,肯定能借到合适的。”洛林拍着胸脯说着。 叶轻如点点头,却没说什么。 按照这个天气下课衣服裤子,指定干了也没必要了。 这堂课挺重要的,教了一些莫奈绘画的风格和手法。 叶轻如本来就是学建筑的非常有美术功底,画出来的画虽然模仿的没有那么相似,却有非常强烈的个人风格。 老师下来巡视的时候,都忍不住夸她有艺术家天分。 将来如果成为画家的话,她的画可能会有很高的价值呢。 通常这样的时候,苏菲都会双目亮晶晶的看过来,对她露出甜柔的微笑,不过此刻苏菲虽然看了一眼。 却是十分仓皇的移开视线,她脸色非常苍白。 手指握了几下拳,转头继续作画。 没几分钟后,竟然是晕倒了。 叶轻如在她倒下的一刻,二话不说把她抱起来,送去学校暂时的医务室里。 医生看过之后,只是普通身体虚弱,给苏菲挂了葡萄糖吊针。 叶轻如就又回画室了,听洛林关心苏菲,就把实情告诉了洛林。 “这个苏菲难道是个恋爱脑?就因为你拒绝她,受这么大刺激?”洛林嘀嘀咕咕的道。 叶轻如看过苏菲的面相,摇了摇头,“她家里好像出了点事,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貌似跟她妹妹有关。” “妹妹?”洛林想了想,发现自己对苏菲只有暗恋却完全不了解。 这个陈看起来对谁都漠不关心,居然知道苏菲有妹妹。 这时,一个苏菲的女伴开口了,“苏菲挺可怜的,她妹妹失踪了,所以一直心神不宁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02章 脑壳坏了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沙面治安很好呢。”洛林噘着嘴感叹,“苏菲的妹妹,失踪了多久?” “两天了,怎都找不到,苏菲的父母都要崩溃了。” 这俩人交头接耳,领受了绘画课老师很多次的白眼。 奈何他们都是大贵族,老师也不敢得罪,就只能装聋作哑随他们去。 叶轻如则对这件事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安静的作画。 上了一天课,回到西关别墅里时。 康瑾午睡还没有醒来,叶轻如就默默做着两份化学卷子。 大概到了六点多,康瑾才醒来。 叶轻如过去喂柠檬水缓解康瑾孕吐的症状,“你可能已经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但是没什么的,我一点伤都没有,只是司机溺水比较严重,我帮他做了急救后,让人送他去医院了。” “我就知道你会没事,我不担心,乖孩子。”康瑾喝过水后,疲惫的睡眼还有点迷离,摸了摸叶轻如的脑后。 叶轻如道:“我的颜料泡水不能用了,明天是周末,我想去颜料店买点。” “我有点事,周末不能陪你,你只能自己去了。”康瑾轻声的道。 叶轻如“奥”了一声,垂着双目。 明天她刚好点事想做,康瑾没空正好没人看着她。 北平,叶宅。 那只叫小青的大鳄鱼自从叶轻如死后,便开始不吃不喝。 一开始白朗硬灌些吃的,勉强活了几日。 但是真是架不住长期绝世,最终死的时候饿的只剩下一张皮。 御冰夷坐在这张鳄鱼皮旁边,手指轻轻摸着,“倒是忠心。” “可不是忠心么,御冰夷,你真的喜欢叶轻如么?我怎么觉得,你连条鳄鱼都不如,黎少宣喜欢叶轻如,可是愿意为叶轻如死的,你呢?你做什么了?”魏薇本打算配合裴拢月和张恩静杀了宋嫣然就离开北平,没想到听到了一个消息。 就是叶宅里有条鳄鱼,为女主人绝食殉葬的事。 鳄鱼可是冷血动物根本没有心,要说一条狗为主人殉葬也就罢了,竟然有鳄鱼能忠心至此。 魏薇好奇心起,就登登登的跑来叶府看。 看到的是饿成了一张皮的鳄鱼,心里十分触动,更是讥讽。 真是人不如鳄,御冰夷对叶轻如的喜欢,恐怕还比不上人家鳄鱼一根小爪爪的。 御冰夷动了动唇,突然道:“魏薇,跟我结婚。” “你脑壳坏了?”魏薇此时此刻真是五雷轰顶的炸毛,以前对御冰夷那点好感,早就碎成渣渣了。 御冰夷抬头,“没有坏,是假结婚,叶轻如没死。” “他妈的是你疯了还是老娘疯了,我亲眼看着她下葬的,而且,多少人看到她在爆炸中被炸死了。” 魏薇坐不住了,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瞪着御冰夷,恨不能在这男人脸上瞪出个洞,“你想要让自己良心好过一点,也不用说这样的假话?你这个狗男人!” “魏薇,我跟你,你觉得有必要说假话?”御冰夷抬头眼神幽幽的,眸底是深敛的寒冰。 魏薇觉得人格受到侮辱,靠狗男人!!觉得她无足轻重,骗她的必要都没有,“是啊,我是个无名小卒,你这么位高权重的人,需要骗我么?” “知道就好,当时爆炸被炸死的不是叶轻如,是一个替身。”御冰夷道。 “这样的么,即便她是假死,老娘又为何要嫁给你?”魏薇不爽的扫视御冰夷,脑子里却是凌乱不堪的。 叶轻如的死惊动那么多大佬吊唁,特么的居然是假的。 她亲眼看到张恩静吐血,裴拢月崩溃。 竟敢是假的!! 那她偷偷流的眼泪,也白搭了。 这夫妻俩不至于这么无耻? 而且叶轻如这么大张旗鼓的死了,以后恐怕是没办法复活,不然还不得被人唾沫淹死。 御冰夷低沉的道:“我唯一能信任的只有你了,只有我们假结婚,她现在的处境才会安全。” 骗子,老娘信了你的邪!! 他信任她个屁。 魏薇一点好脸色都不给御冰夷,踢了一脚他的小腿,“你是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假结婚对象才找的我,你值得信任的人大把,但是肯定不包括我,我还不知道你!等等,叶轻如要是假死,靠,这条可怜的鳄鱼,岂不是白白死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03章 克妻的男人 “你只需要回答,答应还是不答应。”御冰夷语调又轻又淡,但是总是能让人莫名觉得这男人心里窝着一股火气。 魏薇觉得自己被要挟了,内心很想要叛逆一下。 但是又觉得一旦选择不答应,下一秒就会被他给灭口,之前被他追杀她就知道,这男人杀人都是动真格的,“当你老婆也算是一份工作?月薪是多少?” 骄傲的不可一世的魏家二小姐,淡定的选择认怂。 “一个月十万。”御冰夷回道。 “妈的,老娘赔了名声,以后嫁人只能二婚,你给我十万?”魏薇怒了。 “我介绍你跟孟雷霆结婚,自己人知根知底,不会嫌弃的。”御冰夷仿佛一切后路都为她想好了似的。 “……”好抠门的男人,涨价会死吗? 在魏薇看来跟孟雷霆根本不熟,但她也没多计较,纯粹觉得御冰夷是个小气男。 按照御冰夷的计划,哪怕要结婚也不能太草率。 结婚之前需要在公众面前预热一下,最好让记者拍到同进同出的画面。 跟御冰夷约会了大概一个星期,魏薇完全觉得自己被坑了。 芙蓉盏和张恩静虽然已经回去江南了还算好,裴拢月留在京城有点事要做。 偶尔两个人遇到,裴拢月看她的眼神就跟冰刀子似的。 好像她加入一起合谋弄死宋嫣然,就是为了接近御冰夷一般。 偶尔几次来叶府遇到叶闻勋,那小孩儿用那种吊死鬼一样的眼神看她,恨不得在她脸上挖个洞似的。 电影院被包了场,上面放映着最新的功夫电影。 主角是专门学了几个月功夫的尤仙羽,片方最大的投资人是叶轻如,电影好像是半年前就在拍的。 上个月拍完之后,这个月就在各大影院上映了。 大概是因为叶轻如实在是财大气粗,整个武侠电影的场景非常恢弘,居然还动用实景,要知道现在拍摄大部分都是在片场。 看起来假的很,很容易觉得尴尬。 叶轻如这一部电影很有代入感,让人一看之下仿佛身临其境。 御冰夷手捧着咖啡,看的挺投入的。 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却毫无波澜,甚至全程都不眨眼皮的,像是一个木头人似的。 影片放到主角掉崖,魏薇看的有点乏,打了个呵欠,“御冰夷,你就是个坑货,我感觉我上了贼船了。” 本以为御冰夷看电影看的入迷,压根不会接她的话。 “怎么说?”御冰夷薄唇轻启。 这可是你问的,别怪老娘嘴毒。 魏薇摇了摇扇子,挑了挑眉,“你现在就是一块屎一样的存在,谁沾到你谁倒霉,我跟你同进同出,已经快被公众骂死了,还有……” 裴拢月和叶闻勋也很讨厌她,马上就要变成孤家寡人没朋友了,大哥!! 这位大哥其实也挺惨,外界被骂的体无完肤。 叶轻如“去世“以后,他把宋嫣然扶正,已经要被骂死了,说发妻尸骨未寒,便急着将小妾扶正。 结果这个人天生克妻啊,克妻! 没两天刚扶正的小妾也死翘翘了,葬礼倒是办的挺大的,虽然没什么人去吊唁。 可是宋嫣然死不到俩月,他又跟她魏薇好上。 这下,可是要骂名千古咯。 “十万块钱不是笔小数目,你以为很好赚吗?”御冰夷反问。 魏薇简直要尖叫出来,这人是王八蛋!!一定是!! 叶轻如是怎么忍他忍到现在的,再也没有杂志和报刊找她拍照了,她损失的何止十万。 魏薇心里唾骂,忽然想到了什么,“按照你的说话,是你和叶轻如串通,让她假死的?那么按照这个前提,你应该很爱她,那你为什么要跟宋嫣然在一起?一个男人还能同时喜欢两个妞?” “宋嫣然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她是叶轻如父亲用玄术改造出来的。”御冰夷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点着,语调很轻但是很无所谓,“专门为我设计的,让我会喜欢上她,喜欢上她以后,我不能对她起杀心,一旦知道别人去杀她,我还会出面阻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04章 监视的眼睛 “我去,居然有这种玄术!!你认真的?等等,那这么说,要不是我们杀了宋嫣然,你还喜欢这那个贱女人?”魏薇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什么玄术改造一个人,就能让另外一个人喜欢。 那跟苗疆情蛊有什么分别,中蛊了以后就情根深种。 为什么有人要这么对御冰夷,让御冰夷喜欢上别人有什么用吗? 更方便仙人跳? 宋嫣然得到了御冰夷的那些钱以后,就都拿给那个背后的人? 还是故意气死叶轻如?? 算了,不重要!! 这些全都跟她没半毛钱关系。 魏薇吸眯着眼睛,盯着御冰夷,想到了一个这里面跟她息息相关的事,“那这么说,姐姐我,是你的恩人啊?如果不是我和裴拢月她们把宋嫣然杀了,你就完蛋了,御冰夷,叫声恩人来听听。” 下一秒,魏薇感觉到窒息了。 脖子被御冰夷狠狠掐住,她忽然意识到一个漏洞。 就是御冰夷对宋嫣然的喜欢,到底会不会随着一个人死去,而改变呢? “是你杀了嫣然?”御冰夷的声音透着渗人的寒意,魏薇在极度缺氧濒死的地步,只觉得这是从地狱里传出的声音。 魏薇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要作死提这个啊!! 强烈的求生意识令她没有放弃,双手使劲掰开御冰夷的手,“误会,误会啊!!宋嫣然不是我杀的,真的,大哥,我就是以为可以邀功乱编的。” “真的?”御冰夷反问。 魏薇点头如捣蒜,“我骗你天打五雷轰。” 呵呵,她想哭。 以后但凡有点闪电,她都得担心会不会被雷劈啊! 感觉脖子上力道送了一点,魏薇就知道自己刚才说那些真的是欠抽。 以后恐怕对任何人都不能再提起宋嫣然的死,跟她们几个女人有关,必须撇的干干净净。 “你想啊,叶宅守卫森严。”魏薇抽着嘴角,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宋嫣然又是单独挂在麻绳上的,一看就是自杀嘛,对!!那个时间,我跟你一起去咖啡厅了,哪有机会杀人啊。?” “你果然很无聊,杀人罪也往自己身上揽。”御冰夷皱了皱眉,扔了一条手帕给魏薇,“擦擦。” 魏薇拿着手帕,心有余悸的擦了擦脖子。 她决定除了配合他约会假装恩爱之外,绝对不跟这个疯子有任何其他交流。 眼角的余光却在电影角落的黑暗处看到一个身影,魏薇没有大天眼或者小天眼。 黑暗中是完全无法看清楚东西的,不过她当模特久了,有一个特异功能。 就是从穿着和身材,对人的剪影能够一目了然。 她觉得像是穿着长衫的叶闻勋,叶闻勋居然在偷看,像是监视一般。 御冰夷敛去眸底深意,嘴角勾着一丝揶揄。 他和陈六指的水平几乎不相上下,宋嫣然一开始的确给他造成了很大困扰。 不过他花了点时间,把这个术法破了。 其实后面他再看到宋嫣然已经没感觉了,陪着演戏还不是他的小女人想要混到陈六指身边。 之所以一直没有亲手杀宋嫣然,完全是因为在他们的身边,藏着陈六指的耳目。 叶闻勋就是陈六指的眼睛,不过这小孩自己估计不知道。 从叶闻勋被康瑾骗去灶王庙,童男之身被骗走了也就罢了,左眼都被康瑾偷了。 只是这小孩没学过玄术,眼睛没了都不知道。 御冰夷在心里叹了口气,都是同一个额娘生的孩子,怎么叶闻勋这么么傻呢? 这孩子的眼睛被换成了陈六指其中一个弟子的眼睛,可以随时通过叶闻勋的眼睛看到叶闻勋能看到的一切。 御冰夷可以选择置之不理,甚至把叶闻勋的眼睛挖了,防止被偷窥。 可是,他的小妻子想要潜伏到陈六指身边。 苦心孤诣的受了那么多苦,又怎么忍心破坏这些呢? 若是此刻魏薇知道御冰夷内心的活动,马上会想起来芙蓉盏跟她顺嘴提到一件事。 就是芙蓉盏和裴拢月把宋嫣然挂上去的时候,叶闻勋就在门口偷看。 她们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其实陈六指都知道。 裴拢月对这种换眼邪术更是了解,她身边跟着的一些脏东西,就是被换了眼睛。 这些年虽然这些脏东西少了,但是仍旧残留着一些跟着她。 一场电影看完,魏薇跑的比兔子还快。 她得赶紧远离御冰夷,回到自己的酒店房间好好安抚一下受惊的心。 脖子上的淤青此刻依旧火辣辣的,她心里委屈的想要大哭。 刚溜到放映厅门前,就被御冰夷扥住后衣领,“从今天开始,搬进叶府。”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05章 重归于好 “???”魏薇回头看向那个身体隐没在黑暗中,魔王一般的男人,头发都要一根根竖起来。 御冰夷很满意,自己亲手一个个把喜欢自己的女人都变得无比惧怕和厌恶自己,这个世上只需要一个人喜欢他就够了。 他一字一顿的道:“给你涨工资。” “多少?”魏薇睁大眼睛,现在只有金钱才能抚平她内心的伤痛。 御冰夷竖起两根手指,“二十万,一个月。” “走,咱们回府。”魏薇总算得到慰藉,一个月二十万,一年就有两百万。 不错,不错! 晚餐,御冰夷没出来吃。 魏薇嘴特别挑,每道菜尝一口就不吃了。 最后捧着一碗冰冻瓜露,眉眼不抬的吃着。 一身大红旗袍的她,妖娆如同一朵正在盛放的牡丹。 忽然,她抬起头,觉得哪里不对劲的看着白朗,“小帅哥,你刚才是不是在偷看我?” “……”白朗的脸爆红,而且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魏薇一直以为一身黑衣的白朗,是个不苟言笑的冰块。 此刻看到长相清秀的少年脸红的不行,刚好想找个人打发心中的郁闷,眯了眯眼睛,“你不会……暗恋我?” “没有的事,魏小姐多想了。” 他现在如同一辆冒烟的蒸汽火车,马上就要脱轨开到世界尽头。 魏薇手中羽扇轻轻扇着,波光流转的美眸看着白朗,“哦,是我多想了,诶唷,我的肩膀有点酸,你愿不愿意……” “愿意!”白朗道。 魏薇一只手捧着脸,“那试试。” “……”白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给一个冷美人揉肩。 啊不!一个装出来的冷美人揉肩。 以前觉得魏薇是高岭之花,美艳而不能靠近。 可是,自从她拿了御爷工资跟着御爷,就感觉她内心纯粹是一个逗比。 魏薇叹息着,跟白朗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今天电影的情节。 白朗格外勤快,揉了肩膀又帮魏薇摁了头。 要是别的男的她肯定不能接受,但是这个男的,恩,有点像大内总管太监。 总觉得,没有什么性别的差异。 白朗要知道,估计得哭瞎。 他心潮正十分澎湃,做梦都没想到能这样靠近魏薇,“委屈你了,跟御爷假扮情侣。” “不委屈,一个月二十万呢,诶,你看过御爷哭吗?”她其实想问,御冰夷这个家伙有没有人类感情! “看过,夫人……过世的时候他哭的可伤心了。” “是么?”不是假死么? “爷其实非常爱夫人,只是爱的方式令人窒息罢了。” “是哦,我听说御冰夷杀了叶轻如的额娘,是真的吗?”白朗,你这样说你家主子,还句句暴露他的隐私,被他知道了,怕是要洗干净脖子等死咯。 “是真的,但是主子也是为了夫人好,可……那是夫人至亲,怕是永远都不会原谅爷了。” “如果你是御冰夷,你会因为一句为了她好,就去杀别人的母亲吗?” “当然不会,我永远都不会。”白朗突然带入自己,如果魏薇的母亲也遇到这种情况,他绝对不会做御冰夷做的那种事。 对于夫人来说其他的任何东西都不重要,只有母亲最重要,可爷却始终没看清。 魏薇放空眼神,“我要是说,我现在还喜欢着御冰夷,你怎么想?” “……”白朗看着外面缓缓落下的雪花,内心萧瑟。 北风那个吹啊,雪花那个飘。 都到了阳春四月了,北平怎么还在下小雪,春天是不会来了吗? 嘤嘤婴~ 主院中,御冰夷坐在曾经叶轻如坐的窗前。 打开那本写着很离奇小说的笔记本,轻轻翻页着。 因为看过太多遍,哪怕小心翼翼重新装订,仍旧可以看到纸页被深深磨损的痕迹。 她很听他的话,本来想要写死黛西。 因为他强烈反对加要挟,后来她把情节改写成詹姆斯在东方古国找到一个神医。 神医救活了黛西,但是黛西遗忘了詹姆斯,还和神医的儿子相爱了。 詹姆斯放弃了英伦的生意和家族,一直守候在黛西身边。 黛西整整花了二十年,四十几岁的时候,忽然才想起了詹姆斯这个人,她很坚定的放弃了自己现有的丈夫,和詹姆斯重归于好。 两个四十多岁的人重返英伦,重返大西洋商贸,携手并进在海上乘风破浪。 “想象力确实不一般,我的如儿就是很不一般。”他看了很多遍这个情节,但是每次看,都觉得特别的有新鲜感。 如果如儿没有被陈六指带走,没有去连他都找不到的地方。 也许,后面还有续集。 四十多岁的人难道就没有浪漫的爱情生活吗? 恩,一定有。 一旁躺着一只古朴简约的盒子,合上了小说。 御冰夷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束黑色柔顺的长发,指腹掠过长长秀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06章 陪我的点心 点心铺子里,人流涌动。 少女打着白色的油纸伞,穿着鹅黄夹棉旗袍。 脑袋不断往点心铺里探去,她嘴馋八大件这事儿已经很久了,奈何黎家那个变态冰山一直苛待她。 想吃好吃的没有,月钱一个月才五块钱。 其他佣人一个月有十二块呢,这要攒多久才能攒够钱回金陵啊。 最可怜的是,她嘴馋的要命。 攒了两个月的工钱,大部分都去买小点心吃了。 她个子小小的,这里的人又不爱排队。 没两下她就被挤出去,还一屁墩摔在地上。 一直从早上徘徊到了下午,点心铺要打烊了,人群都散去了,她才勉强混了一席之地。 点心店的老板看她长得可爱又挺可怜的,送了她一盒。 八大件儿老贵了,一份就要一个洋元。 白捡一盒,她笑开了花。 一路上舍不得打开吃,揣在怀里带去黎家兄妹在北平买的府邸。 花形的味道最好,蝙蝠形的看着喜气。 方的做的难看,她一般选择自己最不爱吃的,先吃完。 才吃了两块方的糕饼,门口刘妈妈又来敲门,“沈姑娘,你可快点,少爷要到饭点了。” 气死了!! 黎少二十好几的人,不会独立行走吗? 吃饭都要逼着她陪。 “来了。”沈盼应了一声,打开了门。 门外,喊话的刘妈妈已经走了。 出现的是那个每天黑着脸的冷面煞神一般的男人,他抬眸看向沈盼,“又要去骚扰我吃饭?” “……”那不是你妹妹要求的吗?关我什么事。 这男的根本不会笑,每天拉着张脸,跟人家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直接拍照贴门上,都可以辟邪了。 黎少宣眼神阴冷,透着不耐,“以后不许烦我了,听见没有。” “那可不行,商小姐说了,得陪你到,你哪天不想寻短见为止。”沈盼想回金陵是一回事,不过她倒是真心想阻止他寻死。 有次这家伙直接跳河里,想把自己淹死。 她都不会游泳,只好跳下去。 还好他会游泳把她捞上去,然后她就发烧了,三天才好,简直是元气大伤。 最近他好不容易消停了,想着应该再多陪陪,他就能想开。 黎少宣把她推进门,顺手关上了门,手捏住她细长脖子,“你是想阻止我寻短见?还是另有所图?” “我不图你什么,黎少,你误会了。”沈盼努力抽回手腕,尴尬的道。 黎少宣突然发力把她提了起来,扔到了床上,“不图我什么,整天阴魂不散?既然如果此,就给你最想要的。” 看到黎少宣开始脱衣服,沈盼吓坏了,用力挣扎,“你不要乱来,黎少宣!!你别……” 她的挣扎和叫喊,对黎少宣来说不过是欲拒还迎的手段。 整整两个多月,这个女人阴魂不散。 他一刻安静的时候都没有,想要静下心来想轻如的样子,都被她聒噪的打乱。 直接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此刻,他更是满心都是叶轻如,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 多想几年前,在曜城第一次看到她。 她那时候只有十九岁,面容稚嫩却心思睿智,“轻如,轻如~你不要死,你回来,好不好,轻如……我用我的命,换你的……” 他失去理智一般索吻着,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少女已经哭的破音了。 “黎少宣……呜呜呜……你不要这样子啊,放了我好不好……”沈盼绝望而又伤心,嗓子都哭哑了,身上衣服更是被黎少宣全部扯掉了,“我真的没有欲拒还迎,没有要打你的主意,你不要这样嘛……” 黎少宣恍惚了一瞬,看到她发丝散乱,衣衫凌乱。 也有点惊骇自己的行为,猛的起身,“既然害怕,就滚出我身边,真的要把你怎么样,你有办法解决吗?” “没有,但是我被赶走了就饿死了,我说想要回家,你们又不相信,我真的是沈修的女儿我……”沈盼慌乱的用棉被遮蔽身体,嘴角还粘着点心的碎屑,泪眼濛濛的看着黎少宣。 这都做了什么了? 他居然要碰轻如以外的女人,不管她是不是欲拒还迎,他都不该。 黎少宣心烦意乱的很,用力把桌上的茶壶杯盏以及点心,全都扫到了地上。 沈盼看到点心碎了,气的要命。 也忘了什么节操不节操,扔了被子冲下去,长牙五爪的跟黎少宣干架,“你个王八蛋,你少帅了不起啊,位高权重了不起啊,赔我的点心!!你要是把我送回我阿爸那里,我才不缠着你呢,永远不缠着你,你爱怎么自残就怎么自残,本姑娘不管你了!!” 小丫头哭的梨花带雨,用力捶打黎少宣。 黎少宣的身材是军营里练出来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一身的腱子肉,小粉拳打上去跟打在铁板上一样,他根本没什么感觉。 黎少宣倒是没对她哭闹动容,只是下意识绅士,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你想回金陵?行,我亲自送你回去金陵。”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07章 君子一言 “真的?”沈盼怔了怔。 黎少宣急于摆脱她,蹙眉答应,“真的。” “太好了,黎少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肯定不会骗我一个小女孩的,对。”沈盼开心的一蹦三尺高,双臂牢牢勾住黎少宣的脖颈,小脸上笑靥生花。 黎少宣的脸色登时阴云密布,一层冷霜凝在眼眸,“松手。” “不松,除非你赔我点心。”沈盼两条软软的胳膊,菟丝花缠着大树一般死死纠缠在黎少宣身上。 黎少宣:“……” 谁来帮他毙了这个粘人精!! 四十分钟后。 简陋的下人房中,女佣们鱼贯进入,在桌上放下点心就出去。 和台北的西门町点心世界不同,北平点心铺着实接地气。 炸臭豆腐干子,油豆腐细粉,刻着福禄寿的糕饼,糖豌豆,大酸枣,五个一堂的蜜供,还有种沈盼嚷嚷着一定要吃的—— 山楂白糖桂花馅儿的元宵。 全都是平时黎少宣碰都不会碰的东西,他捏着鼻子。 看着沈盼敞开了胡吃海塞,额头那块筋跳的厉害,“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你吃过这个臭豆腐了吗?可好吃了,尝尝看。”沈盼吃过一次炸臭豆腐以后,就对这个味道流连忘返。 她吃一块以后,夹了一块递给黎少宣。 黎少宣的脸本来很英气,不长不短俊朗无俦,此刻拉长了像驴脸,脸色也绿了,“拿走!” “不嘛,你尝尝看,这东西就是闻着臭,其实可香可好吃了。”沈盼大眼睛眸光闪烁,不断的和黎少宣眨眼睛。 这个黎少帅就是太严肃了,每天冷冰冰的没有活人气,所以才那么容易想不开。 她喂他的不是臭豆腐啊,而是豁达的人生观。 黎少宣忍耐已经濒临决堤,杀伐冷血的眸瞪了她一会儿。 这小姑娘不太知情识趣,没觉得刀架在脖子上的恐怖,他长舒一口气妥协,“我吃一块,你是不是就不烦我了?” “恩,你吃一块,如果不好吃,我任你处置。” 注意她说的不是不骚扰他,而是任你处置。 黎少宣生平第一次吃臭干就是栽在沈盼手上,英俊白皙的面容青一阵白一阵。 臭干到嘴里,没仔细嚼就直接咽下去。 不然他真的怕自己直觉吐了,放在膝盖上的手更是握成拳头,“……” 好个沈盼,居然敢逼他吃这种东西,他不会饶了她的。 她父亲沈修不是金陵人的么,那就拿沈修开刀,沈修要怪就怪他自己,生了个坑货女儿。 “我就说了,很好吃的,这么多点心里,我最喜欢吃臭干,然后,最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山楂桂花馅儿的元宵。”沈盼看到黎少宣面无表情的吃了臭干,甜甜一笑。 卖弄一般的挖了一勺元宵,塞进嘴里,“我最喜欢吃甜甜的元宵了,桂花香在嘴里四溢的时候,我总会想到我姆妈和祖母做的重阳糕,你别看了,就这一碗,我是绝对不能分给你的……” 黎少宣松了口气,没被逼着吃奇怪的东西,才是谢天谢地。 沈盼是黎少宣见过最能吃的不满小女孩,吃完肚子简直有六个月那样圆滚滚的。 她一点都不觉得羞人,小手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嗝~黎少,你说送我回金陵,什么时候出发啊?” “明天。”黎少宣道。 沈盼打了个饱嗝,投去感激的目光,“好嘞,谢谢你黎少,黎少其实你是一个好人,我要是轻如姐姐,我就喜欢你不喜欢御冰夷那个大变态,你是不知道,我在他家里……算了,不说了……” “说!”黎少宣从一块冰,毫无表情的样子,突然脸上多了一种可怕的冲动。 沈盼吓了一跳,忙清了清嗓子,“我说,我说,我就说说我在叶府做活看到的,哎呀,别看御冰夷人前装的很爱轻如姐姐,其实,他骨子里是个虐待狂,我告诉你……姐姐的死,他要负至少一半的责任,另外一半责任,肯定要宋嫣然来负,长成那样就能嫁给御冰夷吗?御爷眼光是越来越差的,我都比她强,诶,你要去哪啊。” “杀了御冰夷。”黎少宣怒道。 沈盼拉住黎少宣,死活不让他走,“你要去叶府杀人的话,除非踩着我的尸首。” “我去给轻如报仇,也关你的事?”黎少宣狠狠瞪了一眼沈盼。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08章 工具 沈盼眼神悻悻的,咽了咽口水,“你报仇当然和我没关系,但是你要是杀了人犯了事,还有机会送我去金陵吗?男人要守诺言,欺骗一个小女孩算什么啊,你送我回去以后,爱干嘛干嘛,我绝不拦着。” 此刻,黎少宣手中握着一把改装后威力惊人的盒子炮。 因为手劲过大,手背上全是凸起的血管。 “行,等送你回金陵,我再找御冰夷算账!!”黎少宣经过一番心里斗争之后,也想通了。 杀御冰夷为轻如报仇不急于一时一刻,而且杀御冰夷并不是容易的事。 这样冲动行事,不仅杀不了御冰夷,还会影响轻如死后的名声。 他一声做任何事都是我行我素,从来不需要考虑后果。 做什么都随心所欲,只有在对待叶轻如的事情上,才愿意思考跟斟酌。 沈盼甜甜一笑,“黎少,我困了,我先去睡觉,明天一早,咱就出发回金陵。” “恩。”黎少宣应了一声,离开下人房。 这一处王府花园假山十分精致素雅,买来的时候是花了大价格,还走了一些人脉。 其他的亭台楼阁假山和名种花卉,争奇斗艳外。 一棵樱花树正开的花团锦簇。 夜幕降临,在浅浅的飞雪中,樱花和雪交融在一起。 他想到的竟然不是樱花文化的东洋,而是在仓城的时候,看到叶轻如站在樱花下的一幕。 粉白花朵如云般垂坠在枝头,她脸上漾着浅浅的微笑。 肌肤粉润细腻,一头微卷长发陪着闪闪钻石边夹,身上是墨绿色的丝绒旗袍。 穿着高跟的脚踝白生生露出一截,比那樱花可要绚烂绮丽的多。 “轻如,我不会让你孤单的,我送御冰夷下地狱的时候,就去陪你。”他没有在那棵满树樱花的树上停留太久的目光,反而是走到了一棵貌似枯萎的树下。 黑色的树皮包裹着整棵树,枝丫上没有一朵花和一片叶子。 但是指尖触摸树皮的时候仿佛能感觉到树皮下,有着蓬勃生命在酝酿,仿佛在不久以后那娇艳便能挣脱黑暗,盛放在整棵树上。 他突然觉得指腹滚烫,忙快速移开放在树皮上的手。 这是怎么了? 是在害怕死亡吗? 才欺骗自己,轻如可能还活着。 她已经死了,他在灵堂闹开的时候,逼迫御冰夷打开棺椁。 亲眼看到里面的焦尸,亲耳听到白朗说,他看见叶轻如在仓库里被炸死。 那片仓库他去看过了,沦为了世界上最可怕的废墟。 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更何况是血肉之躯。 “轻如,我绝不会害怕,我发誓,我绝不背叛你。”黎少宣低着头,一滴冷冰的泪,落入黑色的土壤中。 这天晚上,黎少宣发了高烧。 商琼露紧张的把最好的医院里的医生几乎全都花高价叫来,结果不过是打了个一阵退烧针。 府邸上下灯火通明的忙了半个晚上,医生们盯在床上,观察他的病情。 两个小时退烧了,医生们才被分别送回去。 他沉沉睡去,睡梦中说着胡话,仍旧喊着叶轻如的名字,“轻如,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阿哥真是着了魔了,以前我觉得我是着魔,才会那样迷恋御冰夷,但现在看来,阿哥比我严重多了。”商琼露陪黎少宣到了很晚,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迷迷糊糊的。 但她一直在旁边陪床,想着要怎么才能去除哥哥身上的心魔。 文森特扶着她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你哥哥不是简单的人,他只是一时想不开,以后慢慢会好的,琼露,你不用太担心。” “文森特,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恩?” “我哥哥这样,我暂时没有办法跟你回法国,你能不能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 “但是法国有很急的事情要处理。” “我也很急,这次生的是女儿,对我们一点帮助都没有,我希望能尽快和你再生一个。” 文森特有点自嘲,“琼露,在你眼里,我就是生育工具?” “你弄反了?我才是工具,我心甘情愿让你尽情利用,而且不会逼你娶我,还有我父亲的家族会帮你,这么大的好事,你上哪找去?”商琼露瞥了文森特一眼,根本搞不清楚这个老男人脑子里怎么想的,一副自己亏了的样子,照这情形吃亏的肯定不会是他啊。 文森特叹了口气,挽着商琼露的手,没有继续分辨,道:“那行,我让我的管家先去帮我打理,在这里多陪陪你。” “你别担心,我是易孕体质,不会耽搁你太久。”商琼露除了觉得自己是易孕体质,还因为她手里刚拿到一个宫廷秘方,让怀孕变得容易。 黎少宣门前,沈盼来回踱步。 就是不敢进去,最后她一咬牙决定回自己房间。 后衣领突然被人揪住,她眼巴巴的回头,“黎少,听说你病啦?那……咱们去金陵的行程,应该也是要推后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09章 孽债 “推迟,岂不是给你更多机会给我添堵?”黎少宣语调清冷,把她直接拎进自己房间。 沈盼进去黎少宣温暖的点了地龙的房间,就舍不得出去,乖巧的坐在木墩上,“那你的病……” “用不着你操心,我没什么大碍。”黎少宣当着她的面给自己套外套,顺便收拾藤皮箱。 沈盼手支着下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我随身衣物都在叶府里,你看……是不是……” “不行!我看到御冰夷就忍不了,你不许回去,我也不会带你去。”黎少宣冷淡的道。 沈盼心想小气鬼,还好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叶府,她噘着嘴,“你不许我回去,那你出点血,我帮我置办点。黎少~好不好嘛,我阿爸看到我太落魄,会心疼我的……” “……”黎少宣觉得这辈子遇到沈盼,一定是上辈子欠下的孽债。 出去烟袋斜街给沈盼置办了一些衣服和日用品,黎少宣就带着她一起去了火车站。 这趟出门是偷跑出来的,黎少宣没有带任何随行的人。 以前带那么多人是为了保护他,现在他压根不想活了自然是谁都不带。 一等座席大部分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上流人,十分的安静。 沈盼捧着下巴,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黎少……” “住嘴。”黎少宣生气掐她后脖颈。 沈盼才意识到不能在外面叫他名字,灵机一动,甜甜喊他,“阿哥,我发现你是一个超级大好人。” “……”用你说。 沈盼回过头去,把他戴着的用来伪装的伯克利眼睛摆正,“而且面冷心热,冷冰只是你简单的外表,你的内心火热无比。” “整个车厢就你在聒噪,能安静一会儿吗?”黎少宣沉声道。 沈盼压低声音,“此去金陵要六个小时呢,不说说话,要闷死了。” “我带了点心。” 言下之意,就是要用点心堵住她的嘴。 沈盼看到他买点心的时候,就一直打这些点心的主意,此刻正中下怀,“你要是给我吃,保证路上不给你添一件麻烦,不多说一句话。” “恩。”黎少宣想,终于能安静了。 小丫头吃饱喝足了,居然躺着睡着了。 一等座席的椅子垫了海绵非常松软,她睡的歪七扭八的,最后脑袋直接枕在她手臂上。 以至于列车到站了,她还没醒过来。 黎少宣只能自认倒霉的把她扛出去,从车行里租来的车快到沈家的时候,这个小妞才醒的。 她觉得头有点晕,像是头朝下太久,血液都到脑子里了,但是她却是绑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因为没有提前通知,所以沈家的人不知道沈盼回来了。 下人通报以后,先是沈夫人亲自来接。 把两个人接进去以后,沈夫人因为要问情况,就坐下来喝了会儿茶。 不巧,到了晚饭时间,沈盼父亲下班回家。 沈夫人便邀请黎少宣留在家里吃饭,跟沈盼父亲一起感谢黎少宣把人送回来。 他为人虽然十分冷冰,但是基本的礼仪是非常讲究的。 自然没有推脱,只是介绍名字的时候,给自己用了个黎宣的假名。 “诶,天色这么晚,黎大哥,你不如在我家住上一晚,你离开了也要去住旅店啊,旅店房间多少人睡过,脏兮兮的,哪有家里舒服……” 沈盼小嘴叭叭叭叭的,居然要一个第一次到家里做客的陌生男子去过夜。 黎少宣嘴角都抽了,他心想沈修夫妇绝不会答应。 没想到沈修夫妇居然觉得深以为意,挽留了黎少宣,希望他留下来过夜。 黎少宣,这时候想。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 次日的时候,他一大早就被吵醒。 原来是沈盼被罚,挨了一顿打,哭的那叫一个可怜。 他虽然被吵醒,下楼一看,看着烦人的小魔女这么惨竟然觉得心里舒坦不少。 “黎大哥,你醒了啊,要打算买票回去北平了吗?”沈盼罚跪的时间过去,一边啜泣一边问黎少宣。 黎少宣才想起来,竟然还没买回程的火车票,点点头,“恩。” “诶,你应该没在金陵玩过,不如在金陵呆几日,我带你去各处玩玩。”她其实是实在不想回学校上课,家里的佣人都是大嘴巴,她的那点破事已经传到了好几个朋友那了。 回去学校上课,还不丢死人啊。 能晚一天回去就晚一天。 所以,她故意邀请黎少宣留下来,这样就能名正言顺不去上课。 黎少宣手里正端着咖啡杯,冷冷看着沈盼,“……” 你觉得可能吗? ———— 亲妈作者碎碎念,黎少:你都口嫌体正直多少次了!!数过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10章 女买办樊雯丽 周末,长堤一处画舫中。 康瑾捧着下巴,看着脸色发青的陈轻跷和陈轻跃两姐妹,“你们两个今天,注定我只能放过一个,谁先说实话,我就放谁。” “我……我先说,阿瑾姐姐,全都是我阿姐想的,我才七岁,我怎么会想出那么恶毒的计谋,这些伎俩都是阿姐想的。” 陈轻跃已经要吓尿了,在这之前她先去地牢看了陈轻雪。 陈轻雪被绑在十字架上,身上被皮鞭打的皮开肉绽。 伤口的地方更被变态的康瑾撒上盐,惨叫的嗓子都哑了,最后发出声音,只能痛苦战栗。 早就听说康瑾为人十分护短,加上有点神经质。 所以没人敢去动康瑾的人,可是叶轻如算哪根葱啊? 之前还跟康瑾打的不可开交,康瑾甚至差点用计杀了叶轻如,叶轻如更是和御冰夷联手,害的康瑾家破人亡。 眼下,这脑残的康瑾居然护短起来。 陈轻跃是又害怕,又在心里痛骂康瑾脑子有问题。 陈轻跷虽然年纪大大一岁,倒是没有她妹妹那么精,此刻心里倒是没有骂康瑾,只是被自己亲妹妹咬了一口气的要死,“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小小年纪不知廉耻的勾搭阿刀,让阿刀帮你去破坏叶轻如那辆车的刹车,呵呵,你就是想让叶轻如死,我还不知道你。” “阿姐说这话也忒可笑了,那天我亲耳听见,你说恨死叶轻如,巴不得她死无葬身之地。” “你胡说,没你这样血口喷人的妹妹,阿瑾姐,这个人丧心病狂不仅要害轻如大姐,还要害我。” …… 看着曾柔两个女儿狗咬狗,康瑾往床上扔了两把刀,“证明给我看,谁能把对方杀了,我就相信谁。” 两姐妹皆是内心一寒,感受到了康瑾极大的恶意。 她是希望她们两个自相残杀弄死对方,而康瑾却能兵不血刃,为叶轻如报仇。 她们瞳孔缩着,受惊过度。 “放心,我会让过程变得刺激的。”康瑾看了看画舫外的艳阳,拍了拍两姐妹的脸蛋,笑容雍容华贵,“给你们松绑之后,我会让人把你们扔水里,你们在水里斗给我看。” “阿瑾姐,我们是阿爸最疼爱的女儿之一,我们姆妈也是非常……尊敬你,跟你关系匪浅,为什么要为了叶轻如这样对我……” “对啊,叶轻如算什么东西,她害了阿爸损失惨重,也害了你离开沪上那个好地方。” 康瑾一言不发,冷冷看着这两个梨花带雨的姐妹。 勾了勾手指,一个属下过去解开她们身上的绳子,顺手扔下了船。 康瑾目色就这么淡淡的,看着两个女孩在水里拼了命的挣扎。 既然结婚就是一家人,又岂是这两个小丫头能比的。 况且轻如不是已经和过去切断了,从前的那些账本就该一笔勾销。 不管是装的还是真心的,轻如和闻勋真是世界上唯一对真正她好的人。 哪怕是家里最勤快的佣人,也不能在深夜里她害喜最痛苦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办法解决,一直陪着她哄她入睡。 更不可能每天为她擦头发擦脸,不厌其烦的陪伴照顾。 点点滴滴日日夜夜,任谁都会动容的。 这俩小丫头敢拿轻如的命开玩笑,就是在找死! 颜料店里,叶轻如挑了几款颜料,总价值便超过了好几千块。 看样子还想要继续挑选,而且对颜色十分有讲究的样子。 虽然颜料店生意很好,可是难得有这么不心疼花钱,还要一下置办这么多的。 一般爱画油画的人都是洋人,都是缺某种颜色就买。 所以哪怕颜料价格十分高昂,一般人买不起,但是也很少会有特别大宗的生意。 只有土豪新手,才会一次买了好几种,还都是最贵的,又好像还要继续卖的样子啊! 这是想要买全色颜料回家开染坊节奏,阿不,是当大画家的节奏。 老板娘是有名的女买办樊雯丽,精明而又通晓人情世故。 她已经按捺不住,走到了这个样子清冷俊秀绝伦的男青年旁边,“诶,靓仔,第一次买颜料啊?学油画多久了?这里牌子杂,看你挺会买的,倒不像是很新的新手,要不要我介绍几款卖得好又好用的给你。” “刚学,不太会买,都是听学校里老师建议买的,你介绍介绍。”叶轻如低头,敛去眸底狡狯,她一直都在等樊雯丽来主动搭讪,此刻对方终于因为她买颜料上的阔绰走了上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11章 靓仔,长得好看 樊雯丽流转的水眸,再次打量一眼叶轻如,“能透露一下您所在的学校吗?” 这少年一身英伦式高雅贵族打扮,领扣都是钻石的。 活脱脱从欧洲上流社会舞会油画中走出的贵公子,举手投足间更是带着清贵冷淡的气质。 “普通大学不值一提。”叶轻如颔首,避开樊雯丽的视线。 大学的名字不能说,看来可能是贵族学校。 这年头家世底蕴厚实的人一般比较低调,高调宣扬的大部分是暴发户。 樊雯丽柔柔一笑,指着货架上价格中等的牌子,“这个牌子在我这卖的最好,白色在我这卖的最好,总是爱断货,听说油画是要用到很多白色颜料的,我看你还没买白色……” 樊雯丽对待潜在大客户,善于旁敲侧击了解客人的来历喜好。 便于日后派上更大的用场,她可是少有的女买办。 颜料虽然利润非常丰厚,却不是她真正赚钱的主业。 “我都差点忘了,白色用到的地方最多,要是不买的话就糟糕了,多谢提醒。” 叶轻如轻声的说着。 樊雯丽戴满了宝石戒指的手放在下巴上,有点为难,“货架上就只剩一桶了,这一桶貌似已经给你订走了,真是抱歉。” 她自己推荐的牌子,自己推荐的颜色居然断货。 明显就是故意的,想看看叶轻如接下来会怎么做。 叶轻如刚好只是耳闻沙面颜料店的樊雯丽,并不了解其真实为人。 眼睛变成小天眼后,看面相不如从前准。 不过,她识人察言观色同样看的准,“那……有没有别的牌子,周一油画课就要用。” “周一的油画课啊,要么是广大油画系,要么是沙面最好的那所贵族学校。” 樊雯丽不动声色的笑道,竟还在猜叶轻如所在的大学,然后又赶忙抱歉,“对不起啊,我无意冒犯,都是职业习惯,来我这里买东西的学生太多,不知不觉把课表都背下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是在沙面的那所学校念书。”叶轻如低垂着眼眉,看起来家世虽然显赫,却是一个低调内敛的人。 樊雯丽心生出宰肥羊的念头,小声建议,“新一批的货还在海上,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到,我那私藏了一批好货,不知靓仔你,感不感兴趣。” “我……不是很懂颜料,要有劳樊小姐多介绍。”叶轻如后退小半步,温文儒雅的行了个贵族礼。 樊雯丽看到这么好骗又懂礼貌的小孩,都有点不忍心敲竹杠,可商人精明的本职又令她难以错过这样赚钱的好机会。 含笑抚了抚掌,吩咐上前的伙计打开仓库。 伙计拿了串钥匙,小跑着去了。 樊雯丽又道:“开仓库和整理需要时间,靓仔学油画,应该需要画板和画笔,以及一些参考。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亲自陪你采选。” 叶轻如很倒霉的,车子掉入珠江里。 画板、画纸、以及造价昂贵的柚木狼毫画笔,通通泡进江水里。 那些绘画专用的书籍一摞摞,几千块钱买的也打水漂了。 樊雯丽虽然是推荐给新手用的,但是叶轻如这时候正好需要。 “需要的,只是你是这家店的老板,您贵人事忙,竟要亲自陪着我买东西吗?”叶轻如小声的问。 一席话不明觉厉,觉得眼前这少年不凡的念头一闪而过。 这小哥是怎么看出她是这家店的老板的? 樊雯丽思前想后,不记得自己说过自己是老板。 难道是刚才调配颜料时气场太大,所以看着有老板气质。 要说一般的店铺经理,也有这样的权限啊。 樊雯丽念头闪过去的极快来不及深思,依旧把叶轻如当成普通的世家公子,“靓仔你长得好看,为人有谦逊懂礼,能和你呆着,简直身心愉悦,只是希望你不要嫌弃。” “自然不嫌弃。”叶轻如道。 樊雯丽带她去另外几个货架挑选,大概是出于眼前这少年皮囊实在好看到了完美无缺的地步的缘故。 想来精明的女买办樊雯丽。 在叶轻如买这些油画用的杂物,破天荒的没怎么坑叶轻如。 叶轻如看着确实挺需要的,该买的全都买了。 身后叶轻如带来的两个小厮,手里大包小包的都拎满了。 这少年真的是一点架子都没有,还亲自上前去,小声问那两个小厮,需不需要帮忙。 小厮哪敢让主人家拿东西,心惊胆寒的连忙推辞着。 这时,一个少女清脆的说着法文的嗓音响起,“陈,你也来买颜料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12章 招女孩子喜欢 “恩,苏菲。”叶轻如态度非常淡。 苏菲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的白了。 贝齿紧咬下嘴唇,像是整个人的魂都丢了。 两个人几乎没有视线交集,叶轻如便忽略她跟樊雯丽说话。 因为樊雯丽的建议,她又买了两本画册。 “苏菲是你同学?”樊雯丽压低声音,忽然话锋一转。 叶轻如点点头,“恩。” “她常来我这买颜料,我跟她还有点熟呢。”樊雯丽看着苏菲,眼神忽然若有深意,“这个洋妞中意你,是不是?” 叶轻如皱了皱眉,“哪的话,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上午九点来过一次,在我这生逛到十一点,买的东西不少,但是都是之前买过的。” 樊雯丽精明的道,“结果,下午又来。” “她可能是来找我的。”叶轻如眉心紧拧着,好像十分困扰的样子。 不过这都是她假装出来的,其实她来之前已经知道可能会在颜料店偶遇苏菲。 毕竟苏菲亲耳听见,她掉下珠江颜料都毁了的事。 如果不想礼拜一的时候上课再借洛林的,就得去颜料店买颜料。 樊雯丽一副为叶轻如排忧解难的姿态,“若你实在觉得困扰,我可以去帮你说两句,打发了这个小姑娘,看她的样子还挺执着的。” 苏菲是自己来颜料店的,司机送她来以后,和车子一起等在外面。 若果真买了颜料,怕是要自己抬出去。 叶轻如摆手,“还是我亲自去,人际关系的事假手于人,对人太不尊敬了。” “恩,行。”樊雯丽双手抱胸,突然对这个少年更加有兴趣了。 她风情万种的杏眼,看着叶轻如缓缓走到苏菲面前。 苏菲假模假式挑选着东西,叶轻如突然靠近她已经察觉。 心跳在拼命擂鼓,手中拿起的一只小号画笔,紧紧的攥在骨节苍白的手中,“陈。” “恩?”叶轻如反问。 苏菲几乎不能呼吸,“我承认,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 “因为什么?” “你放心,不是追求你。” “……” “你在医务室里说,我面相中姊妹蒙难受苦,我的妹妹多半失踪,是开玩笑的,还是真的看出什么。” 送苏菲去医务室的时候,苏菲打了葡萄糖吊针醒过来。 当时叶轻如冷不防丢下这一句,作为法国人的苏菲听的一愣一愣。 后来跟一些朋友聊天探讨,有个精通华国文化的人,说出了风水面相之类的话。 说人的运气和一段时间经历的事,有一些特殊的高人可以通过堪舆术看出来。 “真的。”叶轻如回答。 苏菲双眼红的像兔子一样,几乎哭出来了,“我妹妹几天前失踪了,能不能帮我找到我妹妹。如果有人能找到我妹妹,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一定可以。” 女人的直觉虽然很准,可是叶轻如自问不是警察,也不是巡捕,或者探长。 为什么让她去找人? 不过苏菲现在的情况,确实很值得人同情。 “你跟你妹妹感情并不好,为什么要让我帮你找到她。”叶轻如双手抱臂,斜靠在货架上。 她本来就身形比一般女孩高挑,加上皮鞋里藏了内增高。 此刻,下垂的视线几乎是睥睨着苏菲的。 苏菲小手都快绞到一块了,这个陈看来真的是很厉害的高人。 居然连她跟她妹妹关系不好都看出来,也许真的能够帮她找到妹妹。 “她是……我父亲和继母的女儿,突然失踪,我就是父亲唯一的继承人,会……是最大受益人。” 苏菲几乎带着哭腔,泪眼汪汪的看着叶轻如,“他们现在怀疑是我害死了我妹妹,如果不把她找出来,我可能会被父亲和继母,送去巡捕房,我不想……我没有……” “恩,我相信你,别难过。”叶轻如掏出手帕给苏菲擦眼泪的时候。 不远处,双手抱胸的樊雯丽啧了一声。 这到底是拒绝呢,还是接受了人家姑娘。 生的粉面郎君的模样,又是如此多情。 也太招女孩子喜欢了。 “那你……” 苏菲话未说完,叶轻如直言打断,“可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好人。”苏菲激动的热泪盈眶,垫着脚激动的看着叶轻如。 仰望着叶轻如的时候,她真的像她的大英雄。 哪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是那样应对自如运筹帷幄的少年,仍旧令人怦然心动。 叶轻如掌心拍了拍她的头,“留个你家的地址,我明天去你家一趟。” “去我家?”苏菲惊了惊。 这个清隽不凡的少年,居然说……说要去她家…… 苏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13章 掩人耳目 叶轻如莞尔,“不是找你妹妹吗?她是被邪祟抓走的,其实还在你家里。 原本她是全然不想招惹苏菲的,更想在学校里低调内敛获取陈六指信任。 现在娘亲水儿已经找到了,陈六指似乎对她也放心不少。 苏菲正好有忙需要她帮,何不顺水推舟,拉拢法国那边的大贵族,她到了一个新的地方,等于一切从头再来。 想要站稳脚跟,不会再有曾陈轻雪那几个跳梁小丑陷害她的事,就必须快速茁壮,让陈六指更离不开她。 “什么……什么……”苏菲大眼睛湛蓝,因为睁得太大,存留在眼眶中的泪化为了泪滴滚下来。 邪祟?那是什么东西? 叶轻如语调轻柔,“一时不知怎么跟你解释,明天你就知道了。” “好。”苏菲低下头,选择对叶轻如言听计从。 叶轻如在苏菲身后推着她,把她带到店门口,“早点回去,明天见。” “好。” 苏菲不知道为什么要紧张,耳尖染了红色。 明明叶轻如去家里,只是帮忙要找妹妹罢了。 为何她这么紧张,也不是答应表白,这样羞人的事。 脑子里晃晃悠悠的如同一缸装满水的鱼缸,在颠簸的车里不断晃动。 苏菲甚至坐到了自家的小汽车里,还没回过魂。 樊雯丽来到叶轻如身后,“这个小妹妹是不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老板,也懂堪舆术?”叶轻如背对樊雯丽,目送着苏菲家的小汽车离去。 “迎来送往的多了,听人说起一些。”樊雯丽从一个小孩嘴里,听到堪舆术三个字,目色深敛几分。 “这世间不干净的从来只有人心。”叶轻如回头,看了眼樊雯丽,“有些人眼睛是黑的,心是红的,有些人眼睛红了,心也变得黑了。” “……” 这一刻,樊雯丽有被这个少年突然锐冷的视线煞的内心发慌。 樊雯丽心中有一种感觉,却又说不上来。 转眼间,叶轻如又去货架上看调色盘。 挑选了一块以后,指着颜料盘看向樊雯丽。 樊雯丽点点头,让账房记账。 听着账房先生手速飞快,拨弄的啪啪作响的算盘。 樊雯丽直接神游了,刚才那一瞬应该是错觉。 这点大的孩子,看着不到二十岁。 怎么可能有那样鹰隼般的视线? 正想着,去打扫整理仓库的伙计跑出来,“仓库已经准备好,是搬出来颜料,还是请客人进去看。” “带客人进去看。”樊雯丽心不在焉的。 仓库里打开了窗,重新通了风。 地上和货架上的灰尘明显重新扫过,意大利产的某个牌子的丙烯颜料摆满货架。 各种颜色琳琅满目,全都是一清二楚。 叶轻如扫了一眼,“这个牌子,我还以为在国内不可能买到,原产地产出也很稀少。” “姐姐我干买办十年的,换了其他任何人都未必能拿到,哪怕是沪上那些嘴里滔滔不绝,死的能说成活的男买办,也弄不到。但是我,有我的人脉。”樊雯丽敲了敲其中一桶白颜料,“靓仔,你阿姐我做的是熟客生意,你是贵客,第一次上门我给你个良心价,三万一桶。” 真的是太凶残了,旁边的小伙计缩了缩瞳孔。 这还良心价,疯狂敲竹杠还差不多。 三四克拉的钻石都才三万,就一画画用的颜料卖三万。 老板,您怎么不去抢呢。 叶轻如却点点头,微笑道:“倒是合适,既然老板你存货这么多,方便多卖我几桶吗?” “你想要几桶?”樊雯丽一眯眼睛。 丙烯颜料买回来一千二一桶,因为汇率低廉的可怕。 大洋兑换洋人的货币时,本来就不值钱。 再要算运费,远洋货轮运输可不是小数目。 还有广东督军更不是省油的灯,关税贵的要血命,卖一万以上才不会亏本。 一下提价三倍卖给叶轻如,完全是试探她的底线。 “常用的油画颜色,怎么也二十几种。”叶轻如两手放在腹部,一只手轻敲着她昂贵无比的瑞士表的表盘。 那是独一无二的装饰表,虽然比不上从前柯平璋送的那支。 怎么也要个七八十万,是康瑾送的结婚礼物,戴出去足以闪瞎一众人的眼睛。 樊雯丽倒是见过不少有钱人,但是买丙烯颜料花的钱,足矣买一大堆名画了。 这种操作,还是头次见。 叶轻如拿出一方新的手帕,盖在自己手背上。 她什么都没说,等樊雯丽自己悟。 樊雯丽杏目眯了眯,这靓仔有点意思。 想来袖里乾坤,那她奉陪。 樊雯丽把手伸进手帕下的时候,感觉到下面的数字。 突然发现,这个少年一直以来恐怕都是故意在装孙子,实则为人极为狡狯聪慧。 少年假装低调内敛,为的只是跟她进仓库里,掩人耳目的另行其他目的。 樊雯丽压低声音,冷冰的警告道:“你来我这到底什么目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14章 咸鱼翻身 “买颜料啊,不多买点,怎么帮你。樊老板手头最近,恐怕比较紧,你的财位偏暗,财星被煞气冲撞,明显漏财之兆,却无法解决。”叶轻如莞尔一笑,声音很低,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小伙计。 樊雯丽气的胸口起伏了一下,还是按照叶轻如眼神示意,让小伙计下去。 她嘴唇微微泛白,眼神颇冷的看着叶轻如。 因为正常生意上她日进斗金,所以她财务上的亏空连店里她的心腹都没看出来。 叶轻如知道对方心生怒意,或者已经心生杀意,却满不在乎俊朗一笑,“姐姐,日常外快应该是喜欢跑狗,只是不知为何,押了几次大注,皆是一败涂地。” 赌钱的方式有很多,底层人大都爱去赌场。 上流的赌徒比较爱好体面,跑马跑狗赌起来,听起来不那么低俗。 再有就是玩弄证券,在股票和期货上做文章。 看着樊雯丽越发阴沉的脸色,以及马上要去拔枪的动作,叶轻如继续变本加厉道:“你在金融圈名声不好,在各大银行之间四处倒腾债券,想借机发财,却是屡遭别人算计,导致了一笔为数巨大的亏空,若不补上,关个十年都是轻的,忽然去跑狗,大概是为了堵上这个亏空。” 叶轻如看着货架上的颜料,双眼眯着轻轻笑着。 似铺陈开来的山水笔墨,带着干净少年独有的仙气飘飘的韵致。 想来樊雯丽一直因为为傲的人脉出了错,她想用跑狗上押注来赢一笔钱堵住亏空。 那也是必然得到了内部消息,觉得押注必胜。 却一次次失败,最后没有赚到钱,反而又折损一大笔。 马上要因为经济罪面临牢狱之灾的樊雯丽,此时此刻一定非常头疼。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让姐姐我猜猜,黄家港?吴寅徽那个小人?还是徐汝兰那个贱人。” 樊雯丽已经拔出枪,手臂颤抖不已,已经认定叶轻如是仇家派来的。 此刻仓库附近只有她和这个少年,若开枪虽然会惊动别人。 但是,她有办法处理的神不知鬼不觉。 叶轻如双臂抱胸,“姐姐,我是唯一能帮你摆脱目前财务困境的人,你杀我不过是帮我早登极乐,我无所谓,那你呢?你不想咸鱼翻身么?” 咸鱼翻身这四个字,用的甚是气人。 用于市井的那些草根角色还行,她可是大美人诶。 听着黛眉紧蹙,心里有着极强的不适,“你又是谁?哪怕不是我仇家派来的,为何要帮我,我不信天下有掉下来的馅饼。” “我也不信天上会掉馅饼,天熙攘皆为利,对?”叶轻如凝视着樊雯丽。 樊雯丽眯了眯眼,“所以呢?” “姐姐的心愿是想打造一支远洋船队?”叶轻如一字一顿,那声音轻的可以,却字字在樊雯丽耳边炸开。 樊雯丽抿住唇,没想到自己的事又一次被这个少年猜对。 叶轻如淡淡一笑,“可惜姐姐没钱了,若姐姐还有钱买船,不出半年买船的钱回本,一年以后,你债台高筑欠的那些债券,便能立马还清,所有厌恶你的曾经的债主都将重新审视你,你就能重返金融圈。” “呵呵,不得不说你背后的人厉害,把我查的这么详细,我还没做事,都猜的一清二楚。” 樊雯丽都气笑了,提这些有什么用呢? 她虽然有鸿鹄之志,却奈何事实这样的残酷。 空有想法,却没办法实现,是最悲哀的。 叶轻如转过身,背对樊雯丽,“樊姐,我们可以合作,我来买船,你当我的合伙人,我要买船的资格。” “你……你是认真的吗?”樊雯丽看着这少年冷峭清瘦的背影,看着她在窗外天光照耀下,身处一片白光中,瞳孔慢慢放大。 总觉得又进入一个骗局,因为这个愿意帮她的人来的太容易了。 第一次见面,就提如此宏大的合伙关系。 叶轻如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细长手指夹出一根塞进嘴里。 慢条斯理的划亮火柴,慵懒性感的抽着,“太古公司正在拍卖两条旧船,你很想要却没钱买,我有钱却是没有门路,更缺少像买办一样方便合适的身份,和知道类似相关消息的来源,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15章 英年早婚! “我不懂,这位靓仔,我跟你素昧平生,凭什么你说两句话,我就要跟你合作。” 樊雯丽拍了拍衣裙上不小心沾上的灰尘,神色恢复到了平静正常的水平。 虽然多年的从商经验告诉樊雯丽,眼前这个清绝脱俗的少年没有恶意。 但并不代表她就要跟第一天刚见面的陌生人合作谈生意,商场上尔虞我诈的事情多了。 连最亲近的人都会挖坑陷害,更何况是不认识的人。 叶轻如摸了摸鼻子,轻轻一笑,“无妨,樊姐,我也不是立刻要买船,我不着急,樊姐你可以慢慢考虑。” 这少年的魅力是无处安放了吗? 怎么到处释放? 刚才对这个那个洋妞说了一番话,樊雯丽隔得太远没听见。 但是看洋妞额头发黑,料定应该是遇到什么难事。 这少年几句话就把人家说的美人掩面,怕也是浑身无处安放的魅力在作祟。 简直是老少通吃的角色,好在她樊雯丽在商场打滚无数载,不会轻易对美色动容。 小哥长得好看的令人动容,她虽好色,但是不会因色废公。 “看在你生的这般油头粉面的份上,我会好好考虑你的话。” 油头粉面绝不是个好词,完全是对叶轻如刚才那句咸鱼翻身的报复。 叶轻如全然不计较,浅笑的颔首。 手指在选中的颜料上敲了敲,径直走出了仓库。 从少年离开的一刻,樊雯丽才觉得仓库里压迫的气氛减了不少。 看了眼少年刚才选中的颜料,不禁叹口气。 还好她记忆力非凡,不然哪里能记得住二十几款颜料。 叶轻如签支票纸的时候,写下的姓名为玉瑾。 “这年头还有姓玉的?倒是少见。”樊雯丽啧了一声。 叶轻如盖上笔帽,将笔放进西装袋,“我夫人的名字,我家,夫人管钱。” “你已经……结婚了?”樊雯丽不可置信看着她,南方一向不避讳男人入赘。 各式各样的赘婿,樊雯丽都见过,这位小哥家里太太管钱并不稀奇。 只一点。 这少年看着稚嫩,像是花树上刚冒出头的小嫩芽般,竟然已经英年早婚了!! 哪怕对这少年没有任何肖像,心里竟也有扼腕惋惜的冲动。 叶轻如手指在支票本上敲了敲,“买的东西太多,家里的小厮拿不了,你这里帮送货吗?” “帮的,留个地址,我会派人送过去。”樊雯丽笑盈盈。 因为她心知少年是故意给台阶下,大额的支票在兑换之前,谁知道会不会跳票。 让颜料店送货,就给了樊雯丽兑换确认的时间。 回到家里,康瑾还没回去。 曾柔所在的西楼则是哭天抢地一番动静,貌似是陈轻跷和陈轻跃回去的时候受了重伤。 一个被匕首刺中了有胸,一个被匕首刺中后背。 送她们俩回去的是江边的消防警察分配的一个施救队,把人捞上来后送到了家里。 问及受伤的原因,施救队的人异口同声。 都说是俩姐妹互殴,在江里自相残杀起来。 “不可能,我女儿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曾柔全然不敢相信,怒声的骂那些施救队的人。 施救队的人救了她女儿两条命,还被倒打一耙的骂了。 一个个都没有好脸色,后悔救了俩白眼狼。 队长冷冷道:“江边百姓看的一清二楚,还有记者拍照了,说不定明天就见报了,太太您若不信,等明天的报纸就是了。” 说完,一干人等全都走了。 曾柔的脸色更难看了,陈家虽然家族势力庞大。 却是隐姓埋名躲在这里的,若是见报了还不被御冰夷发现。 陈六指更不会扰了她两个寻衅滋事的女儿,登时心中一凉,吩咐手下阿刀,“快去找报社,看看哪个记者拍了照片,无论花多少钱把底片买来,一定要把新闻弹压下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16章 格外娇弱的孕妇 西楼忙不迭的弹压新闻纸的发布,还要请医生给两个重伤的女儿治病。 简直是不可开交,一团乱麻。 叶轻如听到陈骁对西楼的汇报,一个字都没说。 扯了扯勒的有些紧的领带,有些累的斜在松软的沙发里闭目养神。 阿花正在擦花瓶,看到走来的风姿绰约。 身上飘着甘洋菊淡淡芬芳的女人,立刻面色一紧。 弯腰张嘴要见礼,被女子的手势打断。 女子脱掉了会发出动静的高跟鞋扔在一边,走到了叶轻如的身边。 将身上兔毛的斗篷摘下,柔柔盖在叶轻如身上。 甘洋菊的甜香十分的柔和没有攻击性,叶轻如在睡梦中虽然闻到了,却没有醒来。 康瑾静静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看着少年入睡的样子。 精细的眉眼间,含着浅浅笑意。 陈骁知情识趣的退到角落,好看的桃花眼幽幽眯着。 怎的两个女人还能发生感情不成? 康瑾这份独占欲就跟江边买水是一个道理,到头来不过是多此一举。 叶轻如其实就是出门累了,稍微打了个盹。 小睡了四十分钟,便神清气爽醒来。 看到身边女子一身瑰丽的浅蓝色旗袍,悠然泡着正山小种的茶水。 她腰肢纤细柔软,举止端庄优雅。 看她细细泡茶的举动,在视觉上完全是一种享受。 “太太,你回来了。”叶轻如起身,感觉到身上那件散发着甘洋菊味道的斗篷。 小手抓着斗篷的边沿,防止它从身上滑落。 康瑾递给她一杯茶,“喝点,醒醒神。” “恩。”叶轻如接过一饮而尽,“你之前说今天有事要办,是不是专门去帮我找场子了?” 以前的康瑾可以说日理万机,但现在的康瑾绝对不会。 她甚至一点事都没有,肚子里的孩子怀的有点问题,她头一个月几乎是躺在床上度过的。 只要稍微剧烈的运动,就会身下见红。 那时候叶轻如都快吓死了,明明知道这个孩子是用来留住她。 也许这个孩子死了,她会少很多束缚。 可是她为这个危如累卵的孩子,掉的眼泪是最多的。 当时康瑾问她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孩子,难道不知道这个孩子存在的目的吗? 叶轻如只回答了一句: 哪怕再微小的生命,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其实在孩子孕育的那一刻,已经注定跟叶闻勋血脉关联的孩子的所有都将牵动叶轻如的心。 不可能因为孩子只有一个月,她就不把这个孩子当成完整的生命去对待。 康瑾眸光讳莫如深,纤柔的手落在叶轻如的后脑勺,“你是我的人,谁敢动你,谁就得死。” 这俩作精的命只是暂时寄存在身上,迟早还是要为设计谋杀叶轻如付出更大的代价。 “下次别这样了,我能搞定,你怀着孩子,不适合奔波辛苦。”叶轻如这话倒是说的由衷,康瑾怀的孩子太过娇弱。 康瑾和其他很多孕妇都不同,所以要格外的小心。 康瑾冷笑,“有陈轻跷和陈轻跃两个人做靶子,还有人敢动害你的心思?” “太太,我的存在太突兀,也太耀眼了,只要我一天没有赢得人心,反对的声音一直会在,是镇压不了的。”叶轻如头脑非常清醒的解释道。 康瑾却在她如水的双眸中解读到了两个字,狡猾。 小孩儿肯定又设计了什么花招,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中招的人会是谁。 康瑾才不在乎叶轻如想怎么立威站稳脚跟,只要她不背叛自己和陈六指就好,“下周末有时间?我带你去见一些人。” “就算有其他事,你若要我陪同你,我也一定会陪同在你左右。”叶轻如乖巧的道。 康瑾摸着她的眼眉,淡声道:“乖先生。” 叶轻如忽然一下,瞳孔缩了缩。 竟然想到了御冰夷,想到了他对着自己说,乖女孩。 可是心脏的强烈的一步步加深的钝痛是无法作假的,她恨死那个杀死她额娘的人了。 不过,她更恨自己。 时至今日,都无法完全狠下心把御冰夷彻底忘了。 有时候她总是会想,自己该怎么办。 解决了陈六指和康瑾之后,下一步就是杀了御冰夷为额娘报仇。 她真的……可以做到吗? 一想到这个,叶轻如就觉得头疼欲裂。 万一到时候她选择是自杀,那额娘岂不是白死了,为什么她会这样的无能。 要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御冰夷就好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17章 霍华德 翌日一大早。 阿花气喘吁吁跑上楼,到了卧室门口也不敢进。 怀着孕的夫人起床气大的可怕,她着实不怎么敢招惹。 犹豫了一下,试着拧开门锁。 发现房门没有反锁,悄悄走了进去。 “先生,客厅有您的电话。”阿花掀开叶轻如的耳朵,在她耳边轻轻的道。 叶轻如正半睡半醒,听到阿花的话,直接清醒过来,“谁打来的?” “打电话的人说是你的同学,叫苏菲。”阿花谨慎说着,顺便瞄了一眼康瑾。 作为冷美人的她,熟睡时依旧美貌无比。 黛眉细长飞入鬓中,绯色的唇自然而然向上翘着。 鼻梁格外挺拔,像是玉雕的一般。 见康瑾没被她偷溜进卧室的举动吵醒,拍着胸脯松了口气。 叶轻如小声道:“知道了,你先出去,我换身衣服下楼。” “是。”阿花知道先生在拯救她,免得夫人突然醒来,怪罪她擅自闯入卧室。 阿花走出卧室,叶轻如掀开被子起身。 手腕忽然被康瑾细腻的纤手抓住,她睡梦中语调轻柔,“苏菲,是暗恋你的那个女孩。” 明显是吃醋的口吻,走到门外面的阿花身子一僵,差点闪到腰了。 “恩,是。”叶轻如回答。 阿花嘴角抽了,她脚灌了铅一样走不动路了!! 还有啊,先生你用不用那么老实。 暗恋你的女生电话都打到家里来了,还嫌夫人怀孕不够辛苦,还要操心您这烂桃花吗? “一定要去接吗?”康瑾蹙眉。 叶轻如拍了拍她的手背,“别任性,阿爸送我去法裔贵族学校,不就是为的这一天吗?” “什么家族的?”康瑾问。 叶轻如垂了头,“貌似是霍华德。” “我也一起。”康瑾取下放在床头衣架上的外套,披在了身上。 叶轻如第一时间起身,为她将外套穿好,“抱歉,本来你可以睡个懒觉的。” 康瑾闷着不说话,脸色其实挺不好的。 等叶轻如帮她把扣子一颗一扣好,两个人齐齐下了楼。 叶轻如接了搁置在一旁的电话,“喂,抱歉苏菲,让你久等了。” “是我该说抱歉,我把你要来家里的事情同父亲说了,父亲坚持要亲自派车去接你,所以才提前打电话过来问你同不同意。”苏菲在电话里语速特别快,一连串的法语从听筒里传来。 叶轻如顿了顿道:“我可以跟我太太商量一下吗?” “可以。”苏菲轻声的道,但明显语调里参杂了一丝颤音。 叶轻如捂住了话筒,还未开口。 康瑾先说,“已经到邀请你上门的地步了?” “太太,你听我解释。” “听着呢。” 叶轻如把去苏菲家的目的,跟康瑾陈述了一遍。 “我也去。”康瑾下结论道。 叶轻如毫无疑义的点头,遮在话筒上的手掌移开,“苏菲,我……太太想跟着我一起去你家做客,这……会否比较冒昧。” 当然冒昧,苏菲根本不认识康瑾。 苏菲的父亲愿意让叶轻如登门,完全是因为女儿苦苦哀求。 其实苏菲的那个继母对苏菲的偏见很大,所以压根就不太同意一个华裔上他们家。 明显电话那头,苏菲跟她父亲交流了。 只是苏菲没有刻意的遮掩,所以父女俩的对话全都能听见。 苏菲的父亲倒是并不怎么反对,只是好奇一个这么年轻的学生居然结婚了,所以多问了两句。 本来他们法国人做客的习俗,就是有带女伴的习惯。 叶轻如把自家太太带去,倒也不怎么奇怪。 半个小时后,霍华德家的高级轿车驶入了西关。 在一处庄园的东楼停下,叶轻如和康瑾同时上了那辆车。 霍华德家,在沙面最繁华处。 花园虽然没有陈六指的那么大,但欧式洛可可的风格显得非常的雍容奢华。 巨大的喷水池里,十几个佣人在清洗打扫。 此处所有一切,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独一无二的地位。 霍华德家的管家,亲自出门迎接。 高贵冷艳气质的康瑾先从车上下来,一瞬间的惊艳让这名资深老道的管家直接呆在原地。 叶轻如再从车上下来,立刻就黯然失色。 哪怕这个少年再是清俊超凡,再康瑾绝对完美的容颜跟气质下,碾压的粉碎。 进入主宅大厅,管家先安排这对俊男美女夫妻在沙发上坐下。 苏菲已经等在那里,在康瑾绝对的颜值下。 她直接自惭形秽,眼睛一直向下瞟,十分的不安和不自信,“欢迎两位来我家一趟,我深感荣幸,我父亲在楼上还有点事,接待你们的事,全权交给我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18章 她死定了 以叶轻如敏锐的洞察力,已经发现了霍华德躲在某处角落窥探。 他之所以躲着偷看,其实是高高在上的虚荣心在作祟。 而且这大叔估计没有完全相信女儿说的话,怕自己亲自迎接的如果是骗人的神棍掉面子。 “不妨事,反正……”康瑾捏着茶杯的耳挂,优雅的抿了一口英式红茶,“我们来一趟也不是来看他的,完全是因为你强烈要求我先生,来帮这个忙。” “啊……是的,陈太太。”苏菲一听康瑾流利的法语,加上语义中的讥讽,更加无地自容了。 低垂着脑袋,就差把头埋进胸口了。 康瑾双手抱胸,不再说话。 以康瑾在玄术上的实力,要管苏菲家的这点小事,估计跟弹弹指尖烟灰一般容易。 眼下不说话,不想喧宾夺主的态度十分明显。 叶轻如看自己这个大腿挂件估计是当不成了,只好自己亲自下场,“我进门就闻到家里有浓重的火药味和血腥味,敢问你的父亲是不是酷爱狩猎?” “额,正是,有什么问题吗?”苏菲小声问道。 西关,陈家。 曾柔看着床上两个昏迷不醒,身上缠着绷带的两个女儿。 眼眶猩红,几乎要溢出鲜血,“康瑾!!康瑾不就是仗着有权有势,才胆大妄为吗?说到底不过是陈家的看门狗,有什么资格,她怎么敢……” 阿刀在旁边,一言不发。 他是闷葫芦性格,思想比较简单。 所以对曾柔的话无感。 另外一个叫陈平的男人则是蹙眉,康瑾可不是看门狗。 康瑾跟陈爷是合作关系,康瑾的权势都是她自己的。 反而是陈爷要是失去了康瑾,会失去自己大半的武力实力,以及财阀势力。 “陈平,昨天那两个小厮跟着叶轻如,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曾柔报仇心切,全然忘记了,康瑾手段的狠辣。 两个女儿活泼可爱,全都是她的心头肉。 如今却被康瑾残忍的戕害到这样的田地,作为母亲她若不报复,便是到了骨髓里的意难平! 陈平汇报道:“倒也没什么,只是去买了点颜料。” “买颜料?哪家颜料店。”曾柔问。 陈平回答:“樊买办那家。” “樊雯丽?听说这个女人和青帮走的比较近?”曾柔拉长音道。 陈平心里嘀咕,买办的人赚钱靠水运走码头。 靠水吃水,没少花钱梳通码头。 樊雯丽还跟洪门走得近呢。 但陈平不敢反驳,轻声道:“是这么回事。” “哼,小贱人,让我抓到把柄了,暗地里偷偷联系御冰夷,她死定了。”曾柔冷冷发笑,视线在陈平和陈刀之间扫了扫。 陈平为人油滑,说话没什么可信度。 她点了阿刀,“你跟着我。” 二十分钟后。 曾柔从厨房里端了一碗冰凉凉的绿豆凉粉,去主楼找陈六指。 主楼原本有很多玉傀在把守,专门侍奉陈六指。 可这些玉傀全被御冰夷杀了,如今这幽森的主楼空荡荡的。 等过了好久,才有个侏儒下楼来。 侏儒提着灯笼送曾柔去陈六指的房间,陈六指正在看一本道家的书籍,听说曾柔来了,含笑抬头,“阿柔,你怎么来了?你好久没到我这里了。” 这不是废话吗? 到主楼里见他陈六指一面,有多难,他陈六指不知道吗? “想您了,虽然那次在玻璃房中家里聚会见过您,可是私底下的会面却已经极少了,妾身实在是不堪相思之苦。” 曾柔巧笑嫣然的走进房间,将手中的冰粉放在陈六指的书桌上,“我亲自下厨做的,这天气挺热的,给你解解暑。” 陈六指放下书,还没来得及拿起勺子。 曾柔温柔小意的一笑,拿起陶瓷调羹,“要不我喂您吃,你继续看书,妾身看着您,就已经是无比的幸福。” “阿柔还是和从前一般善解人意。”陈六指很满意,他确实刚得了一本绝密的堪舆术的书,想要好好研究一番。 曾柔愿意为他吃,他既轻松又能彰显他驯服女人的能力。 曾柔安静的一勺勺喂着陈六指,不曾发出一点声音。 忽然,阿刀抿了抿唇,低低的道了一句,“陈爷,我实在……实在有一件事无法隐瞒,觉得你一定要知道。” “阿刀,你不是婆妈的性格,有话就说。”陈六指待人温文儒雅,对自己的徒弟阿刀,更是眸光和煦如阳春三月的日光。 阿刀点点头,“我的人今天跟着叶轻如,看到她在颜料店里鬼鬼祟祟,一直暗示颜料店老板樊雯丽,进去仓库聊事,我们的人被挡在外面,并不知道她们聊了什么,可我仍旧觉得十分可以,请陈爷定夺此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19章 嫌她老 “她主动接触樊雯丽?”陈六指从善如流的一双杏目,此刻温度尽失。 国人做买办本就不易,女买办更是首屈一指。 樊雯丽此人举国上下名声都是响当当的,陈六指一听是樊雯丽,毫不掩饰对叶轻如生起的疑心。 曾柔手一抖,故作受惊模样,“陈爷,樊雯丽跟青帮交情很深。” 陈六指低头去挽长衫的袖子,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此刻的他安静温文,却无法掩饰身上强大气场,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叶轻如该不会是想要通过樊雯丽,联系御冰夷,御冰夷一直想要找到您的所在。” 曾柔在陈六指耳边轻轻的说道,“之前御冰夷将您用来抵挡天劫的玉傀尽数除去,只因一直找不到您,才没有和你正面冲突。” 虽然曾柔没有正面直言,但这样一说叶轻如来到陈六指身边。 像是叶轻如和御冰夷相互之间商量好的,只要叶轻如透露陈六指的位置。 如今陈六指没有了替身挡灾,跟御冰夷之间的争斗,非常落于下风,所以曾柔说的正是陈六指忌讳的。 “有没有其他证据?”陈六指慢条斯理的问,实则他在心中已经起卦推衍,把樊雯丽祖宗八代都推算的一清二楚。 一瞬间,他将叶轻如可能通过樊雯丽做的事,全都梳理出来! 叶轻如被他的人监视,每天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去了颜料店一样被两个小厮看的死死的,不仅说的每一句话要被汇报给陈六指,哪怕一个很微小的动作都尽收眼底。 这两个月来,叶轻如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 哪怕在学校里都十分低调,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 所以,那天在玻璃房中。 陈六指才会非常满意的送叶轻如礼物,这是他们相互信任的第一步。 而这种信任也很脆弱,一念之间就能打碎。 也许叶轻如试图通过樊雯丽联系御冰夷,让御冰夷知道他的确切位置。 父女之间离心离德,便在这一瞬之间。 曾柔心中已经在窃喜,叹了口气,“阿刀开卦算过樊雯丽最近运势,这女人最近财务上颇为曲折,你说巧不巧,偏生轻如昨天在她店里挥霍了一大笔,您说说看,买个颜料需要用到八十万吗?西关半年的税也才八十万,那还是富庶的地方,轻如她那笔钱难道不像是贿赂么……” 叶轻如花的都是康瑾的钱,陈六指才不管她怎么挥霍。 从曾柔两个蠢货女儿最终的下场,不难看出康瑾到底有多宠爱叶轻如。 只要叶轻如不背叛,康瑾越宠爱叶轻如越是好事。 最麻烦的就是养了个女儿吃里扒外,在外面跟别的野男人串通要覆灭自己的父亲。 “阿柔,你费心了。”陈六指眼底晦暗不明的光逐渐恢复平静,他站起身。 披了件白色外套,戴了礼帽走出房间,“我亲自去见樊雯丽。” 沙面,颜料店。 樊雯丽看着账簿正头疼,再有两天债主就要上门了。 从昨日那少年手中敲竹杠赚的八十万,刚好够她把利息还了。 债券这东西就像滚雪球,东边一家地下钱庄,西边一家私人银行,处理不好就越滚越大。 一不注意她欠了有七八百万之多,再不想办法解燃眉之急。 怕是要被钱庄和银行的人请的马仔追杀十三条街,最后被大卸八块游街示众。 她虽然颇善经商很有手腕,但是在金融界名声好差啊。 要是她在街上被人砍死,金融界必定人人叫好。 人都死了,却还要背着骂名。 樊雯丽轻吐一口浊气,揉了揉太阳穴,“如何是好呢?难道天要亡我樊雯丽。” “老板,西关的陈爷来了。”小伙计小声提醒樊雯丽。 樊雯丽微微一凛,抬起头看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走进来。 少年身穿白色长衫,外头也是白衣披着。 颇像是武馆年轻的教头,身边的女人曾柔虽然保养的很好,但看着仍像是少年的老妈子。 曾柔在陈六指身边呆久了,自然是也懂风水面相。 一看樊雯丽的眼神,气的脸都绿了。 妈的,这臭八婆在心里嫌她老!! “诶,是什么风,把陈爷您给吹来了,上茶给陈爷和姨太太。”樊雯丽邀请二人在沙发上坐下,伙计放下托盘。 樊雯丽亲自给从托盘里拿出茶壶,给陈六指倒茶。 陈六指手中拿一吴道子的水墨丹青的檀木骨扇轻轻摇晃,“没什么风,来看看故人,你最近财运不怎么好?” “让陈爷见笑了,不知为何招了小人,最近霉运连连。”樊雯丽十分不好意思的道。 陈六指一手摇扇,一手执杯喝茶,“有困难,为什么不找我帮忙?”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20章 买船 “陈爷贵人事忙,况且,您一向收费颇高,我……我都已经这般田地了,哪里还敢登门耽误您的宝贵时间。”樊雯丽一脸苦笑,她发家以后壮大家业,全都是靠着陈六指指点。 就是这位不知道打哪来的陈爷,收费十分的高昂。 若非腰缠万贯的有钱人,一般人可请不动他。 哪怕是这样,也许多人想要私下里接触陈爷,得他指点。 只要经陈爷指点的人,哪个不是获益匪浅、飞黄腾达。 陈爷当年说能保证她十年富贵,这十年来樊雯丽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蒸蒸日上。 何曾有过半点落魄之时。 陈爷半眯着眼睛,“我给人办事也不都看钱,有的也看善缘。” “善缘,那这么说,您肯帮我?”樊雯丽眼前一亮。 见他闭目养神,樊雯丽有点手足无措,“陈爷……” 心里却明镜一般的知道,这位陈爷说的屁的善缘,若非有事找她,若她无钱却登门求助,怕是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陈爷,想知道一件事,你若好好回答,陈爷,说不定对你的事会网开一面。”曾柔低眸,浅浅的笑,“昨日来你这买颜料的少年,进店都做了什么?” “你说那位长相十分俊朗,诶,天哪!”樊雯丽捂着唇,惊叹出声,“我真是眼瞎,陈爷,那少年和您长得一模一样!!怪我怪我,我十年没见你了,看到那少年时竟是忘了您的长相。” “问你话呢,大呼小叫什么?”曾柔怒斥。 樊雯丽蹙了蹙眉,陈爷这般温文尔雅的人,怎么娶了个臭三八回家,面上却是挂着盈盈赔笑,“那少年说是第一次学油画,要买丙烯颜料,刚好存货就都在仓库里,我就带她去仓库买。” “就这些?”曾柔全然不信,冷冷质问。 樊雯丽点点头,“大体就这些,那少年长得和陈爷那么像,该不会是……” “她是陈爷的儿子。”曾柔不情愿的说着,心想就是个野种罢了,但在陈六指面前又不能表现的太过小气,道,“我可告诉你,陈爷会看面相,我也会看,你撒谎的每一个字,都写在脸上,你可别作死啊,樊雯丽。” “……”樊雯丽莫名其妙被曾柔一通要挟,一头雾水的看向陈六指。 陈六指表情宁静,视线若古井无波。 看到樊雯丽的视线之后,稍微颔了颔首表示肯定。 没想到那少年竟然是陈爷的孩子,难怪出手那般阔绰。 陈爷过来追责,莫不是她敲竹杠敲的过多。 还是说那少年来跟她协商的生意,其实是陈爷想要跟她做。 若是早知道陈爷要做那桩生意,她早就答应了好吗? 看来,那少年的一举一动,只是豪门中的历练。 樊雯丽深吸一口气,“啊~恩~就是令郎看我这般落魄,想出手相助,但我并不识趣当时拒绝了,我……” “少在那顾左右言其他了,你说的任何话都别想瞒着我和陈爷,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曾柔看到樊雯丽模棱两可的话,气势汹汹。 樊雯丽觉得这八婆脑子有问题,既然能看面相知道是否撒谎,那她没撒谎为何这女人没看出来,“那只能说你功夫不到家,我可没有半个字隐瞒,陈爷,令郎是受您派遣,来跟我谈买船生意的。” 陈六指看到曾柔还想张口说话,眉头拧的很深,抬起了右手阻止,“买船?” “您不知道吗?令郎啊,心有鸿鹄之志,她想要太古公司马上要拍卖的两条船。” 樊雯丽浅浅笑着,给陈六指添茶,“令郎一个孩子哪有那么多钱,若不是您这个父亲授意,她怕是做不成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说来她堪舆术定是十分强悍的。我想要买船做船队的事情从未和旁人说起,只是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她竟也是知道,我当时确实被这孩子吓到了,所以没有当场答应。” “恩。”陈六指不置可否,点点头。 樊雯丽低声问:“那您这次来是……” “看看孩子办事办的如何,儿行千里父担忧,她没了娘亲,只有我能关心她了。”陈六指起身,看着要告辞。 樊雯丽忙起身送陈六指出门,“您真是个慈父,小女子佩服,若您真对做船队有兴趣,下次她再来,我绝不让她吃闭门羹。” “恩。”陈六指上了车,随口应了一声。 曾柔如何能放过这样一个害死叶轻如的大好机会,上车后道:“爷,你可千万别被樊雯丽的话迷惑了,虽然樊雯丽可能跟御冰夷没有联系。可你想,叶轻如哪里来那么多资金买船,最终还是要动用她名下资产,那些现金流一走银行流水,御冰夷怎能不发现资金的流向?到时会立刻知道您确切的位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21章 精灵的化身 陈六指面色已经阴沉如铁,叶轻如资金可都是在青帮名下的星辰银行。 一旦有任何调动,御冰夷会立刻知道。 难道她真的做了吃里爬外的事? 曾柔心中冷嗤一声,几乎对叶轻如的下场运筹帷幄了,“还有啊,叶轻如说什么杀母之仇,侯佳玉兰也不是什么好鸟,从小也没怎么对叶轻如好过,说不定侯佳玉兰的死,就是叶轻如造成的。” 咔咔咔~ 指节摩擦的声音,让整个车里陷入死寂。 陈六指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愠怒铁青,转为了孤寂和杀意肆虐。 皮肤细腻的双手因为握的太紧,指节才发出了刺耳摩擦声。 曾柔从没见过陈六指如此动怒的样子,脖子一缩,不敢再说任何话。 从前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心,娶任何女人不过是当做生育用的机器。 但唯独有个侯佳玉兰,是他胸前的朱砂痣。 一辈子的白月光。 对着侯佳玉兰衰老后的照片,那个永远年轻的陈六指却可以看的发呆一个下午。 明明有长相跟他相仿的十七八岁的女孩,随时可以为他投怀送抱。 这个男人却好似根本不在乎皮囊是否经历岁月风霜,他只在乎人是否是那个人。 甚至又一次曾柔听到过陈六指自言自语过,他说:“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让玉兰入贝勒府,做别人的福晋。” 过了一会儿,陈六指轻轻的道:“今天轻如,是不是去同学家了?” 阿刀回答:“是。” “多派几个好手,直接抓回来。”陈六指低下头,深深掩面。 曾柔伏下娇躯贴在陈六指的脊背上,“爷。” 陈六指一言不发,气息也冷到了极致。 曾柔知道叶轻如这次是作大死了,陈六指最痛恨的就是自己人的背叛。 不是说那小贱人才情举世无双吗? 她不过是动动小拇指,便能将她全身骨骼碾的粉碎。 霍华德家。 叶轻如在苏菲承认自己的父亲酷爱狩猎之后,沉着脸陷入沉默。 手里的茶一口接着一口,双目微凝看着一处像是发呆。 康瑾也是眉头微蹙,直到女佣端上来几个贵妇盘。 贵妇盘层层叠叠五六层,上面摆满了精致的糕点,有蝴蝶酥,马卡龙,泡芙之类的。 康瑾拿起蝴蝶酥,慢悠悠吃起来。 “怎么了?陈。”苏菲不安的问。 叶轻如叹了口气,“我刚才算了一卦,你妹妹失踪可能和你父亲狩猎有关,你妹妹大概在你家家宅死门的位置,如果现在去找,估计只剩一口气,能不能活下来,实在难说。” 她心里还有一句话,若能早点来的话。 也许这个女娃,生还的可能性会更大些。 “是不是……在你们国家,是不能狩猎的?可我看那些达官贵人,也喜欢狩猎啊。” 苏菲唇色惨白。 叶轻如刚才沉默并非难以启齿,而是觉得自己可能时间不够,但又不忍一个孩子死掉,“狩猎是允许的,不过我们国家有五大家仙,是绝对禁忌狩猎的,狐黄白柳灰,这东西,我大概也不会翻译,就是说,你们,猎杀了山里的精灵。” “所以,父亲是猎杀精灵,触怒了精灵的灵魂吗?”苏菲追问。 叶轻如点头,“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妹妹失踪之前,你父亲怕是猎杀过一头蟒蛇,那头蟒蛇重量在百斤以上,对不对?” “是……有这么回事,蟒蛇就是精灵的化身吗?”苏菲越来越相信叶轻如了。 叶轻如只是到家里打量一圈,就知道她父亲猎杀过一只蟒蛇。 “蟒蛇是龙裔,是地龙的前身,五大家仙中,被称之柳。”叶轻如放下茶杯,“如果方便的话,能否带我去你父亲放狩猎战利品的房间。” “这个……得问过父亲同意。”苏菲看了眼楼上,她想上楼去。 叶轻如却知道苏菲上楼是找不到那位大叔的,苏菲的父亲其实就在一楼的某间密室。 果然,那大叔假装是从花园里散步回来一般,从密室里走出来,“我猎杀巨蟒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你能打听到,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霍华德先生,你的意思是?”叶轻如站起身,看向霍华德大叔。 那人发福的厉害,肚子挺的老高。 看人的眼神有点蔑视的状态,脸颊上的皮肤发红。 霍华德看了眼还坐着的优雅吃泡芙的康瑾,眼前微微一亮。 这贵妇般的女子真没礼貌,可她那样有女王气场。 就是没礼貌和倨傲,才像她自己啊。 霍华德心中矛盾的想着,轻蔑一瞥叶轻如,“我的意思是,你从头至尾,都是在装神弄鬼。”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22章 烧死了 康瑾优雅的擦了擦手,真丝手帕随手一丢,“既然如此,打扰了。” 这女人傲慢的时候可真是性感撩人,简直是人家绝色。 霍华德看着康瑾,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顺着霍华德猥琐的视线,康瑾蹙眉将裙領往上扯了扯。 叶轻如身躯挡在康瑾面前,“若不是苏菲求我,我是绝对不会来的,霍华德先生,请你自重。” “我……”霍华德想解释,却发现怎么解释都不怎么体面。 没想到轻轻瞟了一眼,就被人发现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你想去我狩猎的房间,就去,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发现。” “太太,你怎么看?”叶轻如小声问康瑾。 康瑾不爽极了,在叶轻如耳边不满的抱怨,“他偷看我。” 叶轻如是眼瞎了吗? 这个老男人贼眉鼠眼,一直在偷看她。 叶轻如眼神定了定做了决定,拉起康瑾的手腕就走,“抱歉,霍华德先生,我们要回去了,感谢你的款待。” “陈,你别走,你……你说好要帮我的。”苏菲整个人混乱了,她可是被后母和亲生父亲冤枉的人。 要是叶轻如不管她,她的下场很可能是背负杀妹之罪,一辈子被关在巡捕房的监狱里度过。 她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她什么错事都没做。 见叶轻如坚决要走,苏菲追到了门口。 干脆豁出去跪下,抱住叶轻如大腿,“求求你了,帮帮我……” “先生,那就帮她。”康瑾视线下垂,怜悯却十分高傲的道。 叶轻如叹了口气,“恩,我听太太的。” 她在心里默读着时间,这一番纠缠又耽搁不少。 苏菲转头,含泪去看霍华德大叔,“父亲,陈答应了,您说过的,给我一次机会,求您不要再添乱了。等陈做不到找到妹妹,你再把她赶走,再发落我不迟啊!” 看到女儿的眼泪,霍华德稍微心软,点点头。 虽然两边起了摩擦,但是至少还没撕破脸。 霍华德一挥手,让佣人带他们去狩猎房。 狩猎房中喷了古龙水来驱散猎物身上的土腥味,用了很重的麝香。 康瑾在走廊一头闻到,就半步都不肯靠近。 叶轻如担心她,喊她回去客厅坐,“这里不适合你呆着,你去客厅坐会儿。” “恩。”康瑾也是怕胎儿受到影响,转身就走。 走进狩猎房,里面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猛兽的身体部位。 有整头麋鹿的脑袋,狐狸的皮毛,兔子的皮毛…… 最显眼的就是那闪着光泽的,银色的巨蟒的外皮。 叶轻如遥遥看着,指着外皮,“拿下来。” 佣人本来上去一个区巨蟒的皮,皮挂的很高还需要梯子。 结果那个佣人拿到皮,才发现特别的种。 叶轻如立刻道:“上去两个。” 两个佣人同时用尽吃奶的气力,才把巨蟒抬下来。 “苏菲,你看,巨蟒是腹部和头部中枪。”叶轻如指着弹孔,“腹部这个位置,你看出什么?” “好像是……一头雌性蟒蛇,怀孕了?我看书上怀孕蟒蛇,腹部这一块鳞片会撑的比较大……”苏菲倒抽一口寒气,看向门口,她的父亲霍华德正看着门口。 蟒蛇的蛇皮铺陈在地上,看起来有点诡异,像是活的一样。 房间的空气,也莫名变得阴冷。 叶轻如摸了摸弹孔,“怀没怀孕,霍华德先生最清楚,他和友人,应该是吃了这条巨蟒。” “家里除了苏菲胆子小没吃,其他人都吃了蛇肉,广东不是一直有吃蛇肉的习俗?”霍华德根本对吃掉蟒蛇无所谓,所以淡然的接话。 他一开始还以为叶轻如会什么风水秘术,能推算出失踪的人去哪了。 却不想说到他狩猎的事上,他这一生猎杀的动物成千上万。 要报复早报复了,况且整个欧洲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动物不能猎杀的习俗。 叶轻如没理会霍华德说的话,咬破手指在蟒蛇的皮上画了一道血咒。 唯美的重瞳看向两个佣人,淡声道:“抖一抖这张蛇皮,两个人太少,三个。” 又来了一个佣人,三个人同时抬起铁皮分量一般的蛇皮。 然后抖了一抖,那张开膛破肚的皮子里。 竟然抖出了一个人形的小孩一样的东西掉在上,刚才佣人取下皮子的时候,里面可是干瘪一片,什么都没有啊。 小孩皮肤因为缺水干瘪,从衣服里露出的后脖颈和手背像是老人的皮肤似的。 佣人吓得面如土色,全都跪了。 小孩扑在地面上,看不清楚正面。 苏菲把小孩翻了个面,看着皮肤皱巴巴几乎认不清楚全貌的女童,低呼一声,“是……是索菲亚,怎么办?她是死了吗?” “应该是没死,我这里有一颗甘露丸,化水给她喝。”叶轻如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医院用的纸质药袋给苏菲,又看了一眼霍华德,“你们怎么处理那只巨蟒怀的小蛇……” “烧死了。”霍华德看到索菲亚从蛇皮里掉出来的一刻,已经面如土色了。 该不会真的是精灵的报复?有这么邪门的事吗? 那他把精灵的孩子都烧了,那精灵能善罢甘休吗? 这时,一个佣人跑到门口汇报,“那个……陈先生家……派人来接陈先生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23章 回来的妹妹 “我父亲不让我在外面呆太久,今天就到这里,苏菲,这张桑叶你拿着。”叶轻如给了苏菲一张桑叶,眼神镇定而又凝然,“家里任何人有什么异动,就用这片桑叶贴在眉心,可暂时镇住异动。” 苏菲哭过后双眼水洗般幽绿,似美丽的祖母绿,“异动?什么意思?” 对于叶轻如的话她的人生经验令她脑海中,无法产生与之相对应的画面匹配。 苏菲懵懂又害怕。 “等发生了,你会知道的。”叶轻如语调轻柔。 苏菲心里更是觉得没着落,却只能是乖巧点点头。 叶轻如走回客厅,脚步定住。 客厅来了七八个穿着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大汉,其中一个主动上前来告知,“少爷,陈爷要见你,跟我们走一趟。” “我阿爸有说是什么是吗?”叶轻如小声的问。 大汉眉眼冷冰,“少爷您回去了,就知道了。” 他是陈六指的门客之一,陈刀。 叶轻如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严肃点点头,“好,我跟霍华德先生辞行一下。” 其实叶轻如没有去找霍华德辞行,只是跟在客厅候命的一个女佣小声说了几句离开的话。 然后目色投向康瑾,康瑾眼底已是寒霜倾覆。 她一个字都没有多说,只是挽着叶轻如的时候跟随陈刀他们离开霍华德家。 霍华德此时此刻才从暗处出来,听着女佣转述叶轻如辞行的话。 看着叶轻如的背影,眼底带着一丝疑惑之色。 站定两分钟后,快步回到狩猎收藏品房间,“索菲亚怎么样了?怎么会藏在蟒蛇皮里,苏菲,是不是你干的。” “……” 面对父亲一连串的质疑,苏菲的心也冷了,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索菲亚刚刚被喂下叶轻如给的甘露丸,此刻正被苏菲抚摸后脊椎骨位置顺着气。 老霍华德看到女儿冷漠的面容,心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苏菲,我跟你说话呢,你什么意思?” “父亲,索菲亚正在恢复,需要安静。”苏菲淡然的道,低垂下来的眼神更加寂寥。 随着甘露丸从食道滑落下去,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首先索菲亚干瘪的肌肤在某种神秘的力量下,一点点的舒展开来,像是春回大地一般的恢复白皙跟细腻。 先是手背和手腕的肌肤,然后一点点延伸到了干瘪如干尸的面容。 女孩精致小巧的五官逐渐恢复原貌,玉雪可爱的一面完全展露。 西方人小孩皮肤过于白皙透亮,导致浅青色的血管也十分清晰,此刻苏菲甚至能感觉到血管下,那鲜活的血液贯通的流动起来。 简直像是一种生命的奇迹一般,索菲亚在恢复生机。 最后,索菲亚睫毛颤了颤。 睁开了水汪汪的如同绿色宝石一般的眼眸,她第一眼看到了苏菲那张焦急的面容,甜甜柔柔的喊了一声:“苏菲姐姐~” 热泪瞬间顺着面颊滚落,坠落在女孩嫩白如刚拨壳鸡蛋的面颊上。 索菲亚,回来了。 “恩。”苏菲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爱后妈生的这个妹妹,此刻她将她又小又软的身体拼命往怀里塞,“索菲亚,对不起,是姐姐没有保护好你,以后姐姐会好好保护你的。” “姐姐,发生什么了呀,你为什么会这么说?”索菲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奶音狐疑的问。 苏菲染上哭腔的声音,带了一丝诧异,“索菲亚,你不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了吗?” “昏迷……”小小的索菲亚努力的思考着,身体忽然一颤,害怕的声音都沙哑了,“我看到了一条大蛇,它一直追我,在家里的走廊里,我跑啊跑啊,喊你和父亲,还有母亲的名字,可是……就是没有人来救我,最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蛇咬你了吗?” “忘……忘记了,可是我好像被它……吃了……” “索菲亚……” “因为好黑啊,掉进了软软的被肉挤压的地方,然后就不能呼吸了。” 索菲亚虽然年纪小,但是比一般孩子早慧。 她被侵吞入腹的一瞬间,好像是知道自己要被吃了。 在大蛇的食道里哭的十分厉害,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哼,这个叶轻如,是有两把刷子。”霍华德虽然不爽叶轻如倨傲的态度,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索菲亚被这个讨厌的俊美少年救活了。 苏菲看向霍华德,叹了口气,“我看,陈家人找陈回去,似乎有点来者不善,陈,回家了,会不会受欺负?”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24章 来者不善 “人家自己的家人,有什么来者不善的?”霍华德的口气缓和不少,索菲亚醒来后的陈述让老霍华德知道自己可能冤枉了女儿苏菲,心里有些许的过意不去。 他习惯性权威和颐指气使,导致哪怕缓和口气听起来也不怎么中听。 苏菲倒是不怎么介意,扶着索菲亚起来,让索菲亚能暂时坐在旁边铺了整张白熊皮毛的软座上,“我听洛林说,陈家是很古老的大家族,家里许多人都盯着继承人的位置,对陈并不友好。” “你的意思是担心这个陈轻如被家里,盯着她继承权的人陷害?”老霍华德看着苏菲对索菲亚一举一动出自真心的温柔照顾,逐渐调整好情绪和态度,在对面的一张美洲豹的皮子上坐下。 苏菲握着索菲亚的手揉搓安抚着,明眸看向老霍华德,“我也只是看那几个陈家家仆的态度猜测的,希望陈不会有事,毕竟在别人家做客,也不是打电话催促之类的,而是派这么多魁梧的人请走,总觉得有点强迫性质。” 突然,霍华德觉得自己重新认识了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女儿。 她头脑清晰,心地善良。 跟自己的妻子耳边风吹得那些话,完全不是一类人。 更重要的是苏菲这样个性的人能结交到洛林和陈轻如这样,跟霍华德家族一般都是顶尖世家的朋友。 说明苏菲为人处事还不错,至少没有自己妻子说的那么差。 他不禁开始反思起来,觉得自己这些年是不是受第二任妻子洗脑过于严重。 很久没有亲身关注苏菲,更极少发现她身上的闪光点。 不然,也不会偏听偏信怀疑苏菲要害死妹妹索菲亚。 “虽然这小子死活与我们无关,不过看在她确实救了索菲亚的份上,若她真的有事,我还能帮得上忙,我会出面的。”霍华德对陈家也不是很了解,大概有个印象好像是个古老家族。 跟陈家的人也没有接触,但是他霍华德家族的影响力是在的。 若有心帮一个人,是很容易的。 苏菲点点头,“父亲,您真是个伟大的人,难怪母亲当年非您不嫁。” 少女苏菲因为对父亲的失望,反而催生她领悟讨好霍华德的方式,毕竟用真心已经无法让父亲公平看待她。 如果不好好为自己打算,冤枉她杀害妹妹索菲亚类似的事情,一定还会再发生。 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而霍华德则觉得苏菲是一夜长大了,变得懂事了。 点点头,十分赞赏的看着温婉动人和去世妻子越长越像的女儿。 陈刀一行人,接叶轻如回去的车上。 叶轻如面色如常,安静如雕像一般坐着。 旁边康瑾挽着她的一只胳膊,脸色依旧凝霜般冷然。 陈刀作为曾柔的人气势汹汹的把叶轻如从霍华德家强行带走,说明曾柔一定是做了什么事,让陈六指恼了叶轻如。 这次,叶轻如回去怕是要面对无比严重的苛责。 而且陈六指玄术十分了得,他是很难冤枉一个人的。 叶轻如怕是干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最后倒霉的被曾柔这样的小人抓到把柄。 如果轻如求她保护她? 她会出手吗? 康瑾眯了眯眼睛,只要不是去找御冰夷,什么错她都能原谅叶轻如。 哪怕去找了御冰夷其实也没事,只要叶轻如能痛改前非。 她一样能在陈六指面前死保叶轻如,没有人能欺负她的人。 所以,轻如,来求她。 康瑾在心中默默说着。 但是叶轻如一点反应都没有,沉眸内敛。 大概正是因如此个性,所以她比一般的男人更像男人。 几乎没有人会怀疑她的身份,更很少人诟病她扮演男人时清隽绝色到极致的容颜。 这样清冷又长得好看的人坐在那,像是寒玉雕刻出来的艺术品。 没人会生出厌恶的情绪,甚至能带着欣赏的眼光看她。 叶轻如,被带进了玻璃房中。 附近的佣人和其他家眷都被赶走,只剩下曾柔陪着正在吃中饭的陈六指。 阿刀他们把叶轻如带进去,也都默默守在关闭后的玻璃房大门外。 玻璃是双层也没缝隙,隔音效果很好。 但是,外头却能看到里面一举一动。 “叶轻如啊叶轻如,想不到你竟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陈爷对你这么好,你却选择背叛他,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曾柔给陈六指夹了一块肠粉,柔媚的目光痛心疾首的流转到叶轻如身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25章 人间地狱 叶轻如此刻终于抬起眼眸,扫向曾柔,“背叛?我没有背叛。” 陈六指端着碗,就这米饭吃了那块肠粉。 曾柔脸色已经变了,给陈六指夹了块蒸排骨,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干的事能瞒得过陈爷的眼睛吗?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何许人也,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隐瞒的过陈爷,陈爷更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阿爸是不会冤枉我,但是你,曾柔可就不一定了。”叶轻如揶揄曾柔道。 曾柔见惯了叶轻如平时低眉顺眼又沉默寡言的样子,此刻对自己说话言语这么犀利,等有种被羞辱的感觉,“我冤枉你?叶轻如,若不是你干出那档子破事,我一直视你如己出,你的那档子破事可没人会冤枉你,更是陈爷亲自去调查你。” “到底是什么事?给我安个罪名,我总要知道是什么事?”叶轻如皱起了眉头。 曾柔冷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就问你昨天是不是去了沙面的颜料店。” “是,我的车不知道被哪个畜生养的破坏了刹车,害了我为了自救掉进江里,所有的颜料课本其他的文具都随着车沉入江底。”叶轻如面色淡然的说着脏话,一时她的脸和她说的这话竟然没有违和感,感觉这就是被逼急的有点血性的清秀少年会说的话般,“送我去学校的司机老李,到现在还在医院里,我周一油画课需要用到颜料,才特意跑一趟颜料店。” 畜生养的这话分明是指桑骂槐,在骂曾柔是畜生。 康瑾本来眸中沉浮暗芒,对叶轻如的忠诚拿捏不定,此刻忍不住被逗笑了。 她毫不避讳的勾起唇角,露出性感又迷人的笑。 也许叶轻如背叛她会逼不得已杀了她,可是她真的永远无法对这样可人的小家伙讨厌的起来。 倒是曾柔虽然看着长相绝色妖娆,可是就是个面目可憎的市井妇人。 都不知道陈六指喜欢她什么呢~ 陈六指虽然玄术卓绝,但是也是无法看到康瑾面相下对自己的鄙夷。 一碗饭刚好吃完,一粒米都没剩下。 曾柔铁青着一张脸气鼓鼓的帮陈六指盛了竹荪老鸭汤,还贴心的撇去油,其实有点被气的手抖,“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为了去颜料店,上演苦肉计,把车弄进江里的。” “我去颜料店买颜料,需要开车进江里?”叶轻如蹙眉。 事到临头还在装蒜,这个小贱人哪怕是巧舌如簧,今天也必不能全身而退。 曾柔胜券在握,收敛了怒意,挑着眉道,“叶轻如,陈爷亲自去见了樊雯丽,你要在她那边买船。买船可是大额生意,你有钱吗?是,你很有钱,可是你动用那笔钱,难道不是为了让御冰夷找到陈爷吗?!贱人!陈爷对你这么好,你竟想用如此毒计掩人耳目,把御冰夷招惹来。” “我……我没想过,阿爸,曾姨完全是多虑了,我是想帮阿爸赚钱,从来没想过要再联系御冰夷,我恨死他了,阿爸,您忘了吗?” 叶轻如从一开始轻松的状态,脸色忽然大变,激动的为自己辩解,“我额娘就是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杀的,我来投奔你唯一的条件,就是您出手帮我杀死这孽龙,告慰我额娘的在天之灵,我……” “轻如,过来。”陈六指喝完汤,擦了擦唇,把餐巾扔到一边。 叶轻如唯唯诺诺走了过去,陈六指目光犀利,“我有跟你说过,需要你为我赚钱吗?” “我……” “御冰夷杀光我所有的玉傀,不就是想我死于天劫吗?我今非昔比了,轻如,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阿爸,我绝对绝对不会暴露你所在的位置。” “可是你已经在做了,我对你,好失望。” “阿爸,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想过用我自己的钱,真的,我想跟阿瑾暂时借钱我……” 啪—— 陈六指懒得听她解释,重重的一巴掌打在叶轻如脸上后,冷然离去。 事后马后炮的话他一句都不想听。 买船算什么赚钱的门道,更何况是太古公司不要的船。 想必是这个女儿又生出什么歪门邪道的鬼主意,然后配合她资金流的流动,让御冰夷找过来谋害他。 就不该被她在学校里低调又内敛的一面给欺骗,对叶轻如降低了防范。 叶轻如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脸颊高高肿起。 “哈哈哈哈~”曾柔在陈六指甩门走后,尖利笑出声,当着康瑾冷然的视线,把整整一盆滚烫的鸭子汤,从叶轻如的头顶浇下,“小贱人,敢指桑骂槐骂我是畜生,从今天起,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人间地狱!”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26章 毒蛇和地下室 大厨做的鸭子汤,没有任何土腥味。 但是那样滚烫又油腻的浇下来,叶轻如皮肤被灼的仿佛心肺都被撕裂了。 她尽量屏住呼吸,让身体不要露出脆弱的一面颤抖。 眼睫低垂着,遮住沉寂般的眸,“是你,在我阿爸面前扇枕头风冤枉我,我根本……” “阿刀。”曾柔嫌脏,喊阿刀来。 阿刀左右开弓,给叶轻如两巴掌,“叶轻如,你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阿瑾,你相信我,我没……”叶轻如无助看向康瑾,“背叛我阿爸,我的心从我额娘死的时候,就是向着你们的,别人不相信我,你也会相信我的,是不是?” 康瑾立在那,漂亮的大眼睛微眯。 手指轻轻抚摸着肚子,眸中几分凉薄几分的耐人寻味。 曾柔看到康瑾都选择阵营,高兴的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阿刀,把她拖到地下室去,哈哈哈,叶轻如,地下室里养了很多小可爱,你一定会喜欢的。” “曾柔……放开我,曾柔!!我不去地下室,曾柔,你这个疯女人,地下室里养的都是毒蛇,我会被咬死的,我是天凤之女,阿爸留着我还有用……” 叶轻如被阿刀贴在头顶的一张符箓,封住了所有玄术的能力,肩膀也中了透骨钉。 全身上下像是被抽了力气一般,肌肉使不上劲儿。 就这么毫无反抗之力的被阿刀粗壮的手臂单手拖走,在地上狠狠的拖拉。 康瑾一直半眯如同猫科动物一般审视的目光,此刻忽然一凉,“阿刀,我可以不管你执行命令,但是陈爷还没说过,要公开对她的处置,你公然在花园里这么对她,让别人看到了,私底下议论,可想过后果。” 叶轻如身上的西装在地上被磨破,沾满了灰尘和杂草。 整个人狼狈到了极致,但她目光很荒凉。 阿刀停下脚步,看了眼康瑾。 康瑾的双目非常大,一般人的眼睛会大而无神。 这个康瑾眼眸大的妩媚动人,有种令人惊艳的神采在其中,只一眼就容易让人深陷。 闷葫芦阿刀此刻身体都微微一颤,不知是被威慑还是被媚眼迷惑,小声跟旁边下属嘀咕几句。 几个下属合力把她搀扶起来,架着肩膀带走的。 漆黑的地下室里。 叶轻如被粗暴的扔进去,身下是各种滑腻冰凉的毒蛇。 耳边能听到各种鳞片在蛇类爬动是摩擦发出的声音,窸窸窣窣的令人毛骨悚然。 阿刀那些人都不敢下去,叶轻如被丢进去后,随之扔进来的是一张北平的报纸。 然后,地窖的铁门便被锁上了。 南方的地窖阴冷潮湿,黑漆漆什么都看不见。 叶轻如随身带了打火机,打火机亮了。 暂时驱散了蛇类,也照亮了报纸上的内容, 青帮御爷再另觅新欢,和魏家千金魏薇喜结良缘,轰动全城。 北平,佣人房前的葡萄架下。 一个腹腔被剖开,五脏六腑掏空的人悬挂在葡萄架上。 鲜血一滴滴的落在地面,风吹一吹那人还能摆动一下,甚至抽搐几下,嘴里甚至喃喃着什么,“饶了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想死……我……” 恩,她还没死透。 旁边一众佣人和护卫全都噤若寒蝉,面如死灰。 “御冰夷,你是不是太狠了,弄成这样,我晚上都要吃不下饭了。”魏薇捂住唇,浓烈的血腥味令她想当场作呕。 御冰夷嫌弃的扫了她一眼,“你以为,我的钱是那么好赚的?” “……”魏薇在心里骂死这个变态狂了,可是视线对上他那张完美无瑕的侧脸,又忍不住痴迷。 这个男人纵使有万般不好,她似乎都容易为他沉迷。 哪怕他嘴那么毒,行事那么变态。 真是应了那句,万事万物相生相克。 她上辈子肯定欠御冰夷、叶轻如两口子的。 白朗走到葡萄架下,冷冷的一笑,“看到没有,这就是进先夫人房里偷窃的下场,以后,先夫人房间爷和新夫人会自己打扫,谁敢再随意进去,谁,就是这个下场。” 佣人们应着是,可是看着那恐怖的一面吓得腿抖。 有一个人腿下发软跪了,就有另外一个人肝胆欲裂的陪跪。 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所有佣人乌泱乌泱跪作一堆。 眼前一幕恐怖血腥的超越了常人能够接受的范围了,虽然那个佣人也有错,可是御爷的手断怕是太残忍可怖了。 从此以后,怕是任何府中下人都产生心里阴影。 别说是去主院了,路过都要保持十丈远!!! 御冰夷看着这些面色惨白,就差当场吓死的人们,眉眼更加冷冰。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御冰夷扭头,往主院走去。 魏薇跟在御冰夷身后,“是不是这个人碰了叶轻如什么贵重的东西?你特别生气,所以才……”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27章 你真是混蛋 “你没必要知道!”御冰夷头也不回。 魏薇气冲冲到他面前,“诶,不对啊,你不是说对我无比信任,有些事只能对我说?” “真想知道?”御冰夷问。 魏薇点头的时候,看到御冰夷恶毒的笑,心口猛然一颤。 觉自己,又掉进这变态挖的大坑里了。 御冰夷越过她身边,带她进了主院的寝房,“进来。” “……” 魏薇站在门口,脚下似灌铅。 她着实不想进去,只觉得那个挂在葡萄架上的下人,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看着御冰夷越来越不耐的目光,魏薇勉强进去。 御冰夷顺手把门关上,门关上一瞬间。 魏薇心里一凉,双手抱胸,“御冰夷,你……你别乱来。” “说好只是假扮夫妻,我怎么可能乱来,我心里只有一个女人。”御冰夷拉开抽屉道。 魏薇撇撇嘴,她说的也不是那种乱来啊。 是被掏空内脏挂在葡萄架上,这男人分明是故意理解歧义。 就是为了羞辱她,简直混蛋。 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非常质朴的盒子,盒子表面光素至极,没有任何花纹。 但是却因为打磨的光滑,一眼就能看出木料本身绝品的质地。 “佣人要偷拿的就是这个吗?”魏薇盯着盒子好奇至极的看着。 御冰夷怕她伸手会碰到盒子,揣着盒子退后几步,才打开那只盒子,“恩。” “这……这里面就是一把头发而已。”魏薇闻到发丝上,叶轻如身上常有的淡淡的牛奶味,她就知道这是叶轻如的头发。 叶轻如也不知道什么毛病,那么多甜甜的香水不喜欢。 喜欢牛奶味的香皂,像是童年受过什么创伤,所以喜欢乳臭未干的感觉。 不过这头发又长又直,并且保持着柔亮光泽。 倒是不太像是她见过的叶轻如的头发,这女人挺洋派的,烫了一头微卷的头发。 难道是叶轻如以前的头发? 魏薇脑子里转速极快的想着,眯了眯眼,“这佣人偷叶轻如的头发,是想下降头,所以你很生气?” “佣人是陈六指的人。”御冰夷白皙长指从又滑又厚的头发下,夹出了一颗圆滚滚,居然会自己发亮的红色珠子,“要拿的也不是头发,是这个。” “这……是……”魏薇想问,这是灯泡吗? 想想又没有通电的电线,可能是放干电池的。 听说洋人在研究储电量大的干电池,打算做电动汽车呢。 但是,她总觉得说出口,御冰夷会打死她。 这位沪上性感又十分聪慧的名媛,知情识趣的低下眉眼,小声的问:“这个东西看起来好特别,一定是叶轻如生前喜爱之物。” 她以前最讨厌女人说这种做作的话,现在为了生存她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这是龙的内丹。”御冰夷道。 “……”骗人的。 御冰夷轻声:“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履行承诺告诉你了。” “所以叶轻如的父亲陈六指,他想要这个龙的内丹,然后让佣人来偷。”魏薇虽然不信,但是人家是爱信不信的态度,她不信这天就没法聊了,只能装作自己信了,“可是,你不是说那个……诶叫啥来着,宋嫣然,也是陈六指的人么,她在你身边那么久,怎么没没听话偷走这个。” “她……应该也想偷,甚至开口找我要,我都不一定会拒绝。”御冰夷道。 魏薇瞪大眼睛,无声的看着他。 就是嘛,所以这个内丹会什么还会在呢。 御冰夷低头,忽然清笑了一声,像是自我陶醉般笑得灿烂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宋嫣然也没找我要,而且我当时不知道在哪。” “啊?可你不是很厉害的玄术师吗?家里多了什么东西,你还能不知道吗?” “我妻子更厉害,她用玄门术法掩藏了它的存在,我一直……不知道……”御冰夷手指颤抖了一下。 魏薇竟然从他薄凉的外表,看到了这个男人泣血的心,唇颤了颤,“看来……看来叶轻如她……她……应该是,故意偷偷留给你的,虽然我不太知道龙的内丹有什么用,但……她肯定……哪怕你杀了她母亲,也对你……你真是混蛋!!” 魏薇自己说不下去,转头夺路而逃。 高跟鞋落地的踏踏声像是砸进御冰夷心里,她都觉得有点心疼叶轻如,更觉得自己连一根毛都比不上叶轻如了。 那么骄傲的魏薇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她不得不逃跑隐藏自己卑微的情绪。 天哪,叶轻如好爱御冰夷啊。 御冰夷也很爱叶轻如。 老天怎么这么残忍,让相爱的人仇恨,还是这种用不可挽回的仇。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28章 一切,奉还 高跟鞋落地声越来越远,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红色的珠子上。 御冰夷将它捏紧在手中,“我给你的一切,你都还给我了,连我你也不要了。” 翌日,饭桌上。 魏薇正对着一盘无骨鸡爪做的凉菜,不断的采取攻势。 又喝了一口肉骨茶,眼睛几乎要放光。 以前她非常注意保持身材,每天都是学洋人吃生菜沙拉。 到了北平之后,因为丢了许多拍照的工作和一般的应酬,她倒没那么自律的。 但这还是第一次,她放松身心敞开了吃。 看到白朗诧异的要命的眼神,魏薇匝着筷子上的甜辣味,“昨天受了惊吓,所以今天要好好补补。” “夫人,这些菜,看来挺符合夫人胃口?”白朗亲自上去把其他几魏薇没尝过的菜夹给魏薇。 魏薇尝了一口黑果焖鸡,睁大了眼睛,“这个好吃诶,叫什么名字哪个地方的菜。” “是南洋的娘惹菜。”白朗笑道。 魏薇又去吃白朗夹的另一道,“这个也是娘惹菜吗?” “是啊,看来魏小姐,你对娘惹菜很喜欢。”白朗笑了笑,又道,“我们厨房刚来了娘惹师傅,让师傅做的,你喜欢的话,下一次,还让这个师傅做的。” “这个糕点,味道很独特,甜甜的,像是牛乳,但是有植物的清香。” “是椰糕,用椰汁做的。” 魏薇感觉像是村妞进城,居然被别人科普娘惹菜。 她尽量保持的淑女,又不怎么无知。 吃娘惹菜的这三天御冰夷都没在,好像是去办什么跟造船厂有关的事。 白朗跟她解释过一遍,她不懂这些,也就记了个大概。 听说是御冰夷手底下有个大的造船厂,船在一条内河里触礁沉了。 船主的货全沉了,还死了一大帮水手跟伙计。 现在船主觉得是御冰夷的船质量有问题,才会触礁就沉。 刚好船主没有买保险,得不到保险上的理赔,只能纠缠着造船厂赔钱。 现在,正在法庭打官司。 魏薇喝着肉骨茶,打听着御冰夷的情况,顺便评价了一下这个事,“御冰夷那么有钱,哪怕被讹上了,把钱付了,不就不用跟人扯皮。” “话是这么说,只是若要赔偿,肯定要发抚恤金,这年头人命不值钱,若爷开了这个口子,会衍生出新行业。”白朗一脸轻蔑的吸了吸鼻子,“就是有人专门找那些不怕死的人去坐我们船厂的船,制造江难拿船厂发的抚恤金,到时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有些穷人家庭,会出现牺牲某个成员生命,贴补家用。” “嘶……”魏薇当场打了个寒噤,外头明明是艳阳天,却觉得莫名有点冷。 虽然御冰夷那样残酷虐待一个佣人立威,显得冷血凶狠。 此刻,又莫名觉得这个人也不是完全冷血。 白朗摸着下巴,忽然又道了一句,“说起来夫人去世以后,爷一直很消沉的,从来不管帮里和船厂的事,怎么忽然就愿意管起来,难道是……因为你在她身边的缘故。” “白爷,不是我说,你不是一直沉迷本姑娘的美色么?”魏薇直爽的道,顺便给白朗抛了个媚眼,“怎么忍心说这样的话?” “那……你已经是爷的女人了,我……能怎么办?”白朗低着头,沮丧的道。 突然,他的下巴被一个冰凉的手指撩起来,魏薇莞尔一笑,“要不,我们偷情,偷情多刺激啊,恩?” “你……认真的吗?”白朗已经开始胡思乱想,这要是被爷发现了,会被剁碎了喂狗。 魏薇朝他轻吐气息,薄荷烟残留在唇齿中的清香扑面而来,“喜欢一个人,就要有为之赴汤蹈火不怕死的勇气,你若连这个都不敢,我怎么敢相信,你是喜欢我的呢?” “可是……” 白朗身体颤抖,嘴唇一抖,差点答应。 这时,就见一个白色长衫的男人手持银色文明棍走进来。 他身材那般颀长,骨架宽大而又清隽无比。 那长衫穿在身上既不会显得壮硕,也不会显得瘦弱撑不起来。 没有书生样子,却若一名白衣飘飘的仙长一般。 这仙长一般的人一进门,便是摘了头上的礼帽,挑眉一笑,“聊什么呢?白朗你一向冷静自持,喜怒不形于色,怎么……脸红成这样?这房里就只有你和魏薇,你……该不会对魏薇……” “没有,绝对没有,爷,我……怎么敢对您的女人有任何肖想。”白朗怂怂的道,“我……我是因为这个鸡爪太辣的,辣的,脸……都红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29章 风土人情 魏薇蹙眉不到一秒,很快流露出娇媚浅笑,“什么事一走就是三天?” “东雨棉行的老板非要我赔他一艘船,再陪两万的货款。”御冰夷在椅子上坐下。 魏薇上去帮他倒了碗肉骨茶,“一点小事,需要你亲自出马?” “讹诈讹到我头上,不算小事。” 御冰夷拿着勺子喝肉骨茶。 魏薇心想着,才赔两万御冰夷都不干。 她的工资一个月,都要十万啊。 魏薇问:“最终结果是怎么样?” “船,是在浊河沉的。”御冰夷道,“那一带有专门的打捞队,我花了一百,让人把船捞上来,东雨棉行补一补,应该还能用。算是……仁至义尽了~” “就这个?”魏薇问道。 御冰夷淡笑看着魏薇,“你以为人人都能从我身上压榨血汗钱?” “你……”做个人好吗? 魏薇怎么觉得白朗说的那些理由都是在美化御冰夷,御冰夷说的才是真正的他心里的态度。 御冰夷喝了一半的肉骨茶,突然放下了,面色一沉看向魏薇。 魏薇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妆花了吗?还是……你突然稀罕上本姑娘?” “都懒得打击你,你照过镜子么,自己长多丑没点数?”御冰夷压抑着声音,低头继续喝茶,“白朗应该和你说了,我要去南洋的事,你决定的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去?” 白朗觉得膝盖中了一箭,明明是你让我什么都别说的,就让魏小姐吃三天娘惹菜。 然后,现在突然甩锅。 爷,你觉得这样厚道吗? 而且你不是知道,我喜欢魏薇的吗? 为什么要这样坑人啊!! “去南洋?你要去南洋干嘛?为什么要带着我?”魏薇条件反射,就是惊奇,他居然还想把她带出国。 刚夹的香茅鸡块突然不香了,手里的马拉糕也不香了。 准备吃完马拉糕,要吃的千层糕更是没胃口吃了。 御冰夷头都没抬,把最后一个千层糕拿走,淡然的啃着,“你现在是我夫人,我要去南洋办一些商事,自然要过问你要不要去,爱去不去,跟我没关系。” “……”白朗唇角整个抽了,爷现在真是越来越坑爹了。 为了让魏小姐愿意去南洋,先是去请一个做娘惹菜做的非常好吃的师傅。 因为马六甲的男人不做菜,所以是个小寡妇。 小寡妇本来是不愿意给大户人家当厨娘的,而且人家也不是生活在北平。 柯平璋各种好吃的诱惑小寡妇女儿一个月,又出卖色相试图让小寡妇喜欢上自己。 虽然最后没成功,不过小寡妇的女儿到了要上学的年纪。 小女儿又被当成赔钱货,让小寡妇的家里人逼着要嫁给四十多岁的老头,于是小寡妇为了女儿不被糟蹋,才跟着柯平璋从原本南洋归来后,住的黔地北上。 千辛万苦的折腾,跟魏薇说爱去不去。 可真行啊。 “我也不是要拒绝你。”魏薇叹了口气,“就是有点突然,你有什么商事,非要带我不可吗?” “有,洋人印象中对妻子好的男人沉稳而又重诺,这次是跟英国人做生意。”御冰夷继续吃着菜,“这次争取的生意颇大,有好几个强大的竞争对手,所以要我亲自出马。” 英国人的势力可没你大,爷!! 英国人打仗的时候,你倒卖了多少战略物资,薅人家羊毛。 白朗简直对御冰夷的无耻,到了发指的地步。 看他跟魏薇说话的样子,简直是大尾巴狼,叔叔可以忍,婶婶不能忍。 “南洋风大,太阳还大,对皮肤不好,魏小姐,皮肤娇嫩,其实不适合去。”白朗第一次壮着胆子,跟御冰夷唱反调,“而且……听说马六甲还要海盗,十分的不安全。” 魏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看向白朗,“白爷,你这么跟御爷唱反调,你不怕被御爷打死吗?” 怕! 老子当然怕,那不是为心爱的人赴汤蹈火吗? “我……是看爷没那么需要你跟着去,所以怕你对南洋风土人情好奇,为了满足好奇心,去冒险。” “风土人情呀~”魏薇盯着桌上剩下那几道被御冰夷扫荡过的娘惹菜,“恩,确实是……挺感兴趣,听说南洋那边很多文化,是郑和下西洋带过去的?一些族裔也是咱们这里的人乔迁过去的?” “是本地文化和我们大明文化融合,这些娘惹菜,就是文化融合的一种象征。”御冰夷冷不防从干饭模式脱离,抬起头,目光高冷的看向魏薇,“做菜的,是南洋请来的一个娘惹, 你见过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30章 补偿 “娘惹……”魏薇好奇的看着御冰夷,“娘惹是什么东西啊?” “东西?恩……你自己去看了就知道了。”御冰夷道。 魏薇起身,“我吃饱了,我……去厨房看看。” 御冰夷赞许的看了白朗一眼,“反套路?恩,做的不错,聪明了不少。” “……”白朗五雷轰顶。 他以为他是故意唱反调,引起魏薇兴趣?? 不是啊,他是真的不希望魏薇参与到这份和陈六指的争端中。 厨房,魏薇走到了那个正在舂香料的年轻的娘惹身边。 娘惹过了一会儿,才感觉身边站了个人,受惊的看向魏薇,“您是……” “我是这家的家主婆,你喊我御夫人就好了。”魏薇手拿着一把紫竹折扇,看着这位二十出头的娘惹。 她穿着传统服饰,唇红齿白,眼神很清澈。 这时候,一个三岁大的小女娃跑过来,抱住了娘惹,“嬢嬢,这个宅子很古怪,男主人像是个变态,我害怕。” “嬢嬢?这小孩是你外甥,还是女儿?” 魏薇好奇的问。 在吴语当中,嬢嬢有时候是称呼小姨的。 小女娃鼓着腮帮子,“嬢嬢就是母亲的意思。” “哦~我们吴中人喊母亲姆妈,喊小姨嬢嬢的。”魏薇道。 娘惹有点不好意思,又担心女儿得罪了家主婆,道:“我这女儿就是男孩子性格,所以说话没遮拦的,你别计较。” “不计较不计较,听说你们是从南洋来的,我想知道南洋是什么样的,能跟我说说嘛?”魏薇搬了张小椅子,坐在娘惹对面。 娘惹看着魏薇,忽然明白了,“你是因为吃了我做的菜,才想了解南洋的。” “算是,我这辈子都还没去过南洋,就是觉得你们那边做菜好吃。” “不是我们那做菜好吃,是我嬢嬢做菜好吃。” “你这孩子,怎么老是说胡话。” “就是嘛,其他人做菜,也就那么回事。” “夫人,你别见笑,我这个女儿啊,在就一岁多时候在南洋,现在早就忘了南洋什么样子了……” “那……嬢嬢快说说看,我也和夫人一样想知道南洋是什么样子。” 沙面,霍华德家。 医生惨白着脸从主卧中跑出来,这已经是吓跑的第六个医生。 霍华德走进房间里,看着肚子忽然身怀六甲一般的妻子,也是面色发紫,“你别担心,我会请最好的医生,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没事去杀什么蛇,它说的,亲口说的!!你杀了它妻子和孩子,就要我来补偿,你算什么东西,要我替你赎罪……”女人痛苦的抓着床褥和被子,额头上青筋乍起,“要找就去找你啊,还有你的女儿,找我和索菲亚做什么……我……我……呕……” 女人吐了一口,吐出的是一只花花绿绿扭动的小蛇。 “可是苏菲……她没有跟着我们吃蛇肉,所以应该不会有事。”霍华德在三天前,妻子发病的时候,就已经打电话去陈家。 陈家那个陈轻如好像有事不能接电话,所以是陈轻如的妻子陈太太接的电话。 陈太太说只要吃过蛇肉的人,会根据罪行的深浅一个个死去。 也就是说,除了霍华德妻子和小女儿索菲亚外。 那些霍华德宴请到家里,一起吃过蛇肉的朋友们,都要跟着全部遭殃。 当然,老霍华德是罪魁祸首。 所以没那么容易死,那只被杀死的母蛇的丈夫,会一点点杀光其他人,最后折磨霍华德。 霍华德问有没有具体的办法,那位陈太太直言,“没有,万物有灵,你做错了事,就该付出代价。” 说完,陈太太很冷漠的把电话挂了。 可是按照霍华德当初看那个少年在家里帮助他们的时候,那样子明明就不是毫无办法的样子。 只是当时被家人叫回去,所以才没帮他们到底。 “父亲,陈,三天都没去学校了。”苏菲回来后,一脸失落的来到卧室。 看着地上扭动的,又很快会死去的蛇,脸色也是发青的。 霍华德急的双目猩红,“为什么?她是失踪了吗?打电话去家里没人,学校也不上了!!” 苏菲摸了摸口袋里的桑叶,终于下定决心拿了出来,“陈,对我说,这个东西贴在眉心,可能……能……” 她看到了继母隆起的肚子下面,有很多东西在疯狂蠕动一般,感觉怀的并不是一条蛇,而是一团蛇。 吓得,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她记起昨天,医生被吓跑后,她摸过。 把手触上去继母的肚子,甚至能摸到蛇的身体,或者蛇头,感觉里面的蛇在张嘴要咬人。 “有这种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苏菲,我还以为是我误会你,不够善良。”霍华德爱极了这第二任妻子,看她身体受苦,十分的内疚,此刻一把夺过桑叶怒骂了一句,将桑叶贴在妻子的额头,“那个陈是有本事的高人,她给的东西……一定能奏效的……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31章 冷漠的女王 桑叶上所绘,乃是道家上乘咒符—— 上清破煞咒。 须得二十年以上深厚修为,方能一笔勾勒成就。 遇妖物邪煞之气,所到处涤荡一清。 贴入那洋妇人眉心处,惨叫声陡然停下。 腹内异动消减,最终趋于安静。 妇人蔚蓝眼珠瞪的极大,瞪着天花板,身体一动不动。 不知是仍旧痛苦,还是受惊过度出现的呆滞。 “但是陈同我说,这只能暂时压制,而且只有一张……”苏菲小声解释,“母亲和索菲亚相继出事,我也是担心到时候会轮到父亲,您……” 霍华德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苏菲的话,正满心满眼都是病床上年轻的妻子,“你好些了吗?这个桑叶有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它……走了。”年轻妇人低声颤抖的道,眼睛里充盈着满是恨意的泪水。 霍华德抓着妻子的手,欣慰的道:“走了就好,你就不用受罪了。” “它说它还会回来的,它一定会给它的妻子复仇的。”年轻的女人怒视霍华德,恨不能从霍华德身上咬下一块肉。 霍华德一愣,惊讶于被他得罪的精灵如此不屈不挠的报复。 更惊讶于那个东西是看不见的存在,眼下只有他的妻子能感觉到。 霍华德紧张的道:“你……听得到它说话?它跟你说话了?” “它一直附在我身上不肯走,这几天无时不刻缠着我,你却一无所知!!你杀了它的妻子,它就要找你的妻子麻烦,我怎么那么倒霉……做了你的女人……” 年轻的女人只有三十岁出头,她和老霍华德的年纪足足相差了三十年。 要不是老霍华德是顶尖的贵族,年老丧妻只有一个女儿,她怎么可能嫁给霍华德这样的糟老头。 还没有把霍华德给熬死,竟是要先被他连累至死。 她如何能甘心??此刻她心中充满恨意! 霍华德并不知道妻子心里一直的盘算,仍旧歉意的觉得她是遭受太多痛苦,一时说的气话,“怪我……怪我,没有搞清楚就胡乱狩猎,得罪了山里的精灵。” 女人翻了个白眼,不屑霍华德的马后炮。 霍华德又急又愧疚,突然想到了苏菲刚才说的。 桑叶只能暂时的压制妻子身上的异状,所以那条蛇威胁的话可能还真会成真。 “你不用害怕,我这就去找陈,只要陈来了,她一定会有办法帮我们的。” 霍华德现在唯一能仰仗的就是叶轻如了,之前几天该请的医生和所谓的江湖高人都请过一遍,无不吓得体如筛糠,当场桃之夭夭。 唯一能够奏效的,竟然是他一直以为是骗子的叶轻如留下的一道桑叶符。 这位陈家少爷给索菲亚喂的甘露丸,也似乎有几分门道。 索菲亚是早产儿,生下来罹患先天性哮喘。 日前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哮喘病症减轻很多,而且似乎有要痊愈的预兆。 这类先天顽疾,可是要伴随终生的。 竟是被这起死回生的药,顺带给治好了。 离开了妻子的卧室,老霍华德又给陈家庄园打了通电话。 这次,是佣人阿花接的电话。 阿花不会说法语,还是老霍华德把家里精通多国语言的大管家请来,才完成的交流。 阿花在电话里叹了口气,“我们先生做错事了,让老爷关进地下室了,实在是无法出面帮你们。” “陈被关起来了?她做错什么事了?你们老爷要那么对她?”霍华德在在电话那头蹙起了眉头。 阿花小声道:“我也不知是什么错事,自从那天从外面被带回来,就一直不见少爷,我……” “阿花,你在和谁讲电话。”电话那头阿花的声音被人打断了,是个声音甜美却带着些许霸气清冷的女生。 她声音那样好听甜美,却女帝一般霸道恢弘。 声音和气质一模一样,令人过耳不忘。 霍华德走了个神,他知道说话的是陈的妻子。 阿花紧张的道:“我……我没聊什么,就是……一个法国先生他……” “来找先生的?”女人轻声问。 阿花点头。 女人又道:“电话给我。” 接过电话,女人对着话筒冷淡开口,“霍华德先生,请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也不打听打听,西关陈家是什么地方,哪怕是霍华德家族,我们也不怕。一会儿我会去电话署,让他们专门把霍华德家接通过来的线路切断。” 电话直接被康瑾挂了。 霍华德在脑子一阵晕眩,再打过去先是占线,然后又拨通就是电话局人工转接员跟他说话,“抱歉霍华德先生,按照陈太太的要求,拒绝转接您家所有电话。”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32章 洞天画 霍华德气的暴跳如雷,额头上的青筋都要炸裂了。 他摔了电话,怒声对佣人说,“去,备车,把公司的人也叫上,去西关陈家!!等等,再打个电话去督军府,让南岭东也跟我一起去。”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还敢放出如此狠话。 他倒要看看,这西关陈家能狂成什么样。 康瑾扔了电话以后,手指在一卷打字机打出来的商业策划书上轻轻敲着。 上面的墨迹还是新的,指腹碰到的地方字体稍微晕染。 阿花缩着脑袋,小声道:“太太,我……我按照您的吩咐,有好好在在霍华德先生面前演戏。” “恩,可以去休息了,阿花。”康瑾那张板起来十分美丽却十分可怕的面容,对阿花微微一笑。 阿花感觉心中的花都盛放开来,表情愉悦了一瞬,又有几分失落。 她是有功之臣,太太竟没有其他表示吗? 康瑾洞悉人心,马上道:“月钱涨两块。” “太太,你最好了,英明神武又貌美如花,和先生天生一对。”阿花彻底的心花怒放,“先生娶了你,简直三生有幸。” 康瑾嘴角笑意渐浓,“得了,少拍马屁,快去干活。” “是,太太。”阿花以前很怕太太的,又觉得太太严厉又刻薄。 但是因为太太这两块钱,她完全扭转了太太刻薄的印象。 觉得太太也好生慷慨,并不似她记忆里会苛待下人的太太。 康瑾在策划书上敲着的手指一停,低头看着染墨的手指。 拿出一方丝绸手帕擦干净,淡然丢下手帕,朝走出了房子。 她一路径直去了主楼,完全不需要侏儒带路便深入其中。 主楼有两处上去的楼梯,还有一处沙俄款的新式电梯。 康瑾扶着肚子,走进电梯里。 电梯里亮着两盏浅浅光芒的汽灯,随着齿轮转动的摩擦声。 电梯缓缓上升,终于在某个楼层停下。 楼层星罗棋布无数房间,康瑾很快找到要进去的房间,推门而入。 里面陈六指正在宣纸上作画,背对着康瑾却知道来人是谁,“阿瑾来了?” “师父这画,暗藏不少玄机,可是能困住人的洞天画?”康瑾施施然走到一边,观摩起画卷。 陈六指放下画笔,皱眉道:“本来是给御冰夷准备的,画了半年有余,可惜轻如的心,始终不是向着我们的。有些女人可能天生就是男人奴,没男人就活不下去……” 和叶轻如极度相似的眉眼中,有掩饰不住的鄙夷冷漠。 “你不是让我去找樊雯丽再做调查么,明显是没有完全相信曾柔的话,何苦这么早下结论。”康瑾斜靠在写字台上,背对陈六指,扬起手中的策划书。 陈六指没有马上接过那一叠装订好的策划书,只是低头在收拾桌面上的画具。 顺便踩着梯子,把画挂上墙面。 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陈六指才慢吞吞放下卷起的袖子,接过策划书,“曾柔敌视她的事我知道,我也不是光凭曾柔几句话,樊雯丽是买办确实跟青帮关系匪浅,轻如和我也没有很深的父女情,可是……却不仅仅是御冰夷的女人这么简单,他们,是生死之交。” “师父,你是过于看重轻如,忍不住喜欢她。”康瑾仍旧没有回头,看着从外面播撒进来的阳光,眯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窗外飞舞却突然因为撞入阵法消失的蝴蝶,“所以你格外害怕她欺骗你,再你还没有那么喜欢轻如的时候,想要把这种可能性扼杀掉。” “那你呢?你对别人有这么上心?身体这般孱弱,胎儿又那般身弱,你还要为她奔走证明。”陈六指坐下,慢慢翻着策划书。 “我和轻如毕竟是夫妻,旁人对她的事可以不闻不问,甚至落井下石,可我不能啊。”康瑾微微笑着,摸了摸肚子。 她这两天确实过度奔走,先去调查叶轻如曾经几处陈家掌握到的她的私产,又去调查樊雯丽。 问了樊雯丽许多问题,照着樊雯丽的回答,又去太古公司打听些许。 如此奔波,而不是卧床休息。 她的身体的确有点吃不消,也怕影响胎儿。 所以,也只能为叶轻如做到这里了。 再多只能靠叶轻如自己的本事。 陈六指一个字一个看着,然后翻页。 眼神凝重,而又认真。 康瑾看着陈六指难得认真对待的样子,有点无奈又欣赏的笑着。 除了因妒忌产生仇恨,谁能做到不喜欢她呢? 陈六指那样自负十分克己理智的人,从不对万物动一丝念头。 偏生忍不住对叶轻如产生喜欢,甚至无法克制这种喜欢。 “这里的内容是樊雯丽写的对船事经商的宏图设想,只能证明做船事能赚大钱,却不能证明轻如是无辜的。”陈六指看完后,淡淡的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33章 假传圣旨 康瑾没说话,玩着细细皓腕上的沉水香手串。 又放下了几份叶轻如的私产情况的文件,这些私产机最大的自然是吴中的枝山地产公司。 里面整整投了一个亿,但是目前大部分已经投入地产建设。 总工程师席漠有总揽调用权,叶轻如想要动都需要总工程师席漠和次工程师曹秀珠同时签字盖章,才能动用。 再则是兴隆月的矿业,矿业总共有三大矿脉。 由女掌柜卓钰蓉全权代掌,需要发电报去给卓钰蓉,卓钰蓉确认了真伪才可能拨款。 整个过程陈六指的人想要拦截,容易的不能再容易。 最后,是叶轻如的蓝鸟。 蓝鸟一直是倒赔钱的赔本买卖,而且自从御冰夷杀光了骨干之后。 叶轻如似乎对这个组织心怀愧疚,一直很少联系跟动用。 这样算下来,叶轻如其实没多少握在手里的真实财产。 或者说她曾经有很多资产,比如她拿到的一大批军火。 跟洪门郑龙头平分后,自己那一半送给了御冰夷。 以及之前的红酒庄和兵工厂,全都送给了御冰夷相关的人。 还有许多其他送人的产业,简直多的不胜枚举。 她赚一个送一个的脾气,导致她放弃了很多小额的,能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轻易调动的资金。 说实话,现在的叶轻如。 除了康瑾给她的支票本,她什么都调动不了。 陈六指觉得自己可能错怪了叶轻如,但是也只是可能。 以叶轻如的狡诈,讲不好有什么其他隐藏资产。 在陈家庄园门口。 被拦住的霍华德已经要气死了。 他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脸涨出了红色,手指在袖中默默摸着手腕上长出的蛇的鳞片,“把客人关在庄园外面,不允许进入,就是你们陈家的待客之道吗?” 在霍华德身后,是他公司调来助威的员工。 那些写字间里的职员没啥气势,来了也似乎没被人放在眼里。 “不请自来,也不是霍华德先生这样的绅士应当做的?”阿刀受命来到门口拦截。 曾柔的意思是霍华德肯定是叶轻如请来的救兵,绝对不可以放进去。 “见面三分情,这是你们的老话,我来跟你们家主人交个朋友不行吗?”要是平时霍华德才不屑结交陈六指这种人,更不会死乞白赖的硬要上门,现在着实是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没办法了,只能怒然威胁道,“我知道陈云升是个稍微有点薄面的人,可未免太过傲慢了,我可是法商电业局的董事长,得罪我,你们想好后果了吗?” “后果?什么后果?”阿刀凛然不在乎。 霍华德黑着脸,一字一顿,“让你们断水断电!” 这年头水电一家,供水需要供电保证。 所以,电业局几乎保障了民生的全部,连政府大楼都得赠与霍华德三分薄面。 不然断水断电,还不得当场瘫痪。 “那就试试。”偏生阿刀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闷葫芦,不觉得这个狠话有多严重。 在霍华德马上要炸药桶一样当场气炸,南岭东的车刚好到了。 南岭东从车上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南督军。”阿刀低头。 霍华德生气道:“南,你来的正好,气死我了,这下人非说陈先生不见我,还不许我进去,陈先生的儿子,和我女儿是同学,怎么可能不见我呢?我看他分明是假传圣旨。” “哈哈哈,我也觉得,陈先生若知道是你来,一定会很欢迎你的,阿刀,你快去通禀。”南岭东听霍华德还会俗语,说什么假传圣旨,给笑开了花。 阿刀不怕霍华德,但是怕南岭东啊。 小跑着去找曾柔问该怎么做,曾柔也怕南岭东啊。 这年头,平头百姓都怕武将。 看在南岭东的薄面上,曾柔让阿刀把霍华德请到了玻璃房中见面。 在外面看庄园,陈家庄园已是绝等的气派。 进来一看,还有童话里水晶房子一般的玻璃房。 里面的咖啡和茶点已经备好,曾柔端坐在一张藤椅上。 看到两人进来,笑盈盈见礼。 “什么风把霍华德先生和南督军同时吹来了。”曾柔笑问。 霍华德有苦难言,现在不仅仅是他妻子中邪一般。 现在他身上也开始有奇怪症状,更可怕的是抑制症状的桑叶只有一片。 给了他妻子,他自己便只能看着身体上的情况恶化着。 鳞片生长不仅仅是可怕,从皮肤里长出鳞片。 又痒又痛,还会流出鲜血。 霍华德昨晚难受的一晚上没睡,今天才会无论如何都想要见叶轻如一面。 霍华德说明来意后,曾柔淡淡的道:“原来是这样,霍华德先生,这件事我并不能拿主意,我得问过我们家老爷。” 死鬼佬果然是为了叶轻如那个贱货来的,反正陈爷精通玄黄之术,她曾柔自己也会。 更重要的事,叶轻如没吃没喝还和毒蛇在一起那么久。 怕是早就是尸体一具了,就算放出来,也没什么用。 “有劳了。”霍华德见事情有转机,态度缓和不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34章 很失望吧 曾柔被侏儒接到陈六指房间时,陈六指刚看完叶轻如那些资产证明。 一听霍华德来找叶轻如,想要让她帮忙解决家里的事。 平静的眼底里,掠过一缕柔亮的光,“此事我当然能处理,只是真的严重到,需要我亲自出手?” “爷从不轻易出手,霍华德家这等小事,交给阿刀他们便是了。”曾柔看了一眼康瑾,笑道,“阿瑾能力出众,多半也能完成,并不是非轻如不可。” “我可处理不来,众生孽债之事修行之人是不能管的。”康瑾低头盘着沉水香,从曾柔进来到现在,没有抬头看她一眼,“不过,我听说轻如在江南的时候,曾为救几个困在山里的人,介入到了一个山灵复仇的事情里,还妥善解决了。按理这档子事,我们这些堪舆弟子都不能管,她却是别有章法。” 陈六指点了根卷烟缓缓抽着,“似乎是有这样的事,她……当时查了当地警察厅的卷宗,了解那姑娘的冤屈,然后盖了山神庙,把坏事变成好事。” “呵~”康瑾低头轻笑出声。 她家轻如果然是特别招人的,陈六指那么多女儿。 唯独最关注的是轻如,甚至连轻如在吴中做的一件小事,陈六指都事无巨细的查的清楚。 一方面是想要弄清楚轻如的底细,但是更多的是不自觉被吸引。 曾柔已经隐隐感觉到,叶轻如在康瑾和陈六指心目中的逆转,脸色极为难看了一瞬,随后装作是十分为难,“可是轻如已经在地下室……关了那么久,她没吃的没喝的,还有那么多毒蛇。就算格外开恩让她去帮忙霍华德的事,怕是……怕是已经……” “是哦,师父当初怎的那么狠心,直接判了她死罪,现在……她若是死了,师父可会后悔?”康瑾此刻正在拨动的沉水香木的手串,忽然停了下来。 她低头几秒后,缓缓点点抬头,眼神里带着质问。 那性感又优雅的笑容收敛后,面容上的表情冷彻骨髓。 陈六指温和平静的眼神一点点涣散,变得茫然而又呆滞。 他和康瑾对视了一会儿。 两双眼睛漆黑幽深,似都通往无尽深渊。 “先去看看。”陈六指开口道。 地下室。 碰—— 大门被陈骁重重踢开。 陈骁呼吸急促,用力的喘着,“轻如。” “恩?”幽暗中,有个女人的声音。 陈骁松了口气,他想下去点亮汽灯。 听到脚边一声长嘶,急忙退到避虫阶梯上。 下面有好多蛇啊。 这时,曾柔的声音响起,“轻如怎么样了啊?你怎么不下去看看呢?” 曾柔和陈六指、康瑾齐齐都到了。 “夫人,大小……大少爷好像没事,我……听到她声音了,我看下面有毒蛇,就没下去。”陈骁也是只有小天眼,夜视能力一般。 尤其是在这种布满禁制,不让有玄术的人施展一丁点术法的地方,他跟瞎子没什么两样。 曾柔冷笑,“你听错了?这下面那么多毒蛇,她难道没被咬死吗?” “曾姨,很希望我死吗?”叶轻如淡然的有几分软糯又清甜的声音响起,像是一个懵懂少女在提问。 曾柔反而是吓得一个寒噤,难道是见鬼了吗? 这时,火光一亮。 能看到地下室正中央,坐着一个短发少年。 少年手里拿着一只打亮的火机,她脸上被陈六指打的红痕消散了,不过因为当初打出破口,结痂还在。 她眼神十分的幽冷,嘴角噙着淡淡笑意。 在火光亮了以后,明显围在她身边的群蛇四散离去。 曾柔倒抽一口凉气,“你……你是妖怪吗?你……居然没被毒蛇咬!” 是啊,少年白皙的肌肤冷白一片。 因为长期关在黑暗中,所以呈现病态的白皙,却有种病弱的清俊感。 只看一眼,就能让人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像是看到了地府中,迷得人神魂颠倒的俊秀男鬼魅一般。 “曾姨忘了我是什么身份了吗?我是龙的母亲,这些地龙都未修成的长虫,怎么可能咬我?”叶轻如冷笑着,踉跄的站起来。 她被关的太久了,长时间没有光照和活动,令她肢体发软有几分虚弱。 曾柔低声问,“哪怕蛇不咬你,难道……你不会饿死吗?” “我有这么多长虫奴仆陪我,还怕找不到吃的吗?”叶轻如低头,低低的发出渗人笑声,“我知道你们想我死,都想我死,可我偏偏没有死,很失望?阿爸,我生平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的回来找你,一个挑破离间跟你毫无血缘关系的床伴,都可以分化我们父女,我在你心目中……是什么……?” 缓缓的陈六指走到了她面前,擦去了少年脸上滑落下来的,冰冷的泪,深深的把她搂在怀里,“不会有下一次了,轻如,原谅阿爸,好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35章 你,满意吗? “松手。”叶轻如分毫不讲情面,腔调绝冷。 空气似凝结一般,肃杀一片。 连康瑾都没料到一向云淡风轻的陈枝山,会突然抱住叶轻如。 温柔的父爱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竟被无情拒绝。 陈骁做了个动作,将跌垂到面上的长发,重新别到了耳后。 宝石耳坠碰撞,发出细微响动。 陈六指堪比嫩白堪比羊脂玉的手,落在叶轻如脑后,轻轻摩挲着,“我可以弥补你。” “我喊你松手,听不懂人话?”叶轻如指缝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金针,针尖对准他大椎穴偏右三寸,“这里不能用玄术,但此处是你修炼的罩门,一针下去,你也够呛。” “好啊,叶轻如你敢要挟自己的父亲,天下还有你这般做儿女的?简直是不孝至极!”曾柔方才心中无比慌乱,几乎要原地吓尿了,此刻终于抓到叶轻如的错处,立刻大声呵斥。 陈六指不舍的食指又抚了抚叶轻如脑后,疼惜或不舍的松开,厉眸斜向曾柔,“住嘴。” 曾柔气的胸口起伏,却不敢说一个字争辩。 叶轻如被放开之后极快的向后退了两步,跟陈六指拉开距离。 仿佛陈六指身上,有什么可怕的细菌一般。 那种嫌弃又憎恶的感情,浅显的在那双冷冰的重瞳中绽放。 跟陈六指往昔旧人侯佳玉兰的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陈六指瞬间失神,暴郁之色写满了这个跳出六道红尘外的清修之人的脸上。 “陈六指。”叶轻如不再管他叫阿爸。 陈六指的内心咯噔了一下,好似好不容易一抓到的光芒,在黑暗中就此寂灭,“恩?” “你说的补偿我,是不是包括,小时候放弃我,害了我被奴役欺负。”叶轻如那双好似明星闪耀,却无限冷冰孤寒的重瞳,直勾勾的盯着陈六指。 陈六指点点头,“包括。” “陈骁解释说,你只是考验我,并非完全放弃我,说的是假话,对吗?”叶轻如一字一顿逼问。 陈六指自然知道任何虚假的话根本唬不住叶轻如,“我并没有授意他这样说,他可能只是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接受我对你的补偿。” 陈骁当即下跪,认错道:“大少爷,我是一时情急,才为了陈爷撒了谎,但此事给您二位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隔阂,请陈爷和大少爷重罚降罪。” 在元术镇于府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叶轻如根本懒得去想。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那样凌虐、暗无天日的生活,无比的枯燥无聊。 竟然是没有一丝委屈感,甚至觉得当初若不改变,也无妨。 但,有一点是无法糊弄的。 就是她当年被逼入绝境,随时都会被虐待至死。 陈六指没有任何出手的举动,说明压根从未关注过她。 “你把我当做弃子,导致我认识了御冰夷,这件事也是你的错。”叶轻如一字一顿的道,“所以,后面我站在御冰夷那一方对你出手,都是你自找的,明白?” “你……竟然这样……”对自己的父亲说话! 曾柔的指控,被陈六指冷冰的视线直接瞪回了肚子里。 此刻曾柔有了一种万劫不复的错觉,像是一个诱捕猎物的口袋,在一点点收紧,将她绞杀于内。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叶轻如明明狼狈不堪的被关在地下室,哪怕陈爷现在觉得误会叶轻如了。 叶轻如也是处于下风的,她为何会觉得五脏六腑都在战栗。 像是无意识的踏入了某个可怕的圈套,却是至死都没有察觉到陷阱在哪里。 “加上这次听信一个床伴的话,差点将我误杀,你又一次亏欠我。”叶轻如斜睨向了曾柔,“你,打算怎么还。” 曾柔惊的下跪,身体瑟瑟发抖。 心里十分懊悔准备的是毒蛇,要是准备其他的猛兽。 叶轻如此刻就是一具枯骨,哪有机会巧舌如簧,这样质问陈爷挑拨她和陈爷的关系。 “轻如,你过来,我同你说。”陈六指目光慈爱,看着比叶轻如年轻那么多,却是长辈一般的宠溺。 叶轻如双眸砥砺着他,“我就站在这里,听你说。” “我会给你应有的信任,这件事说到底,还是阿爸对你不够信任。”陈六指凝向叶轻如时,那一个温柔的仿佛人间四月天洒下来的太阳的光辉映照在眼底。 可是叶轻如却如同脚下生了根,身体全然没办法行动。 眼看着陈六指一步步靠近,手指落在她天灵盖上,大有一种仙人抚我顶般轻摸着,“任何你想做的事,阿爸会放手让你去做,曾陷害过你的人,阿爸也不会轻饶,你,满意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36章 下场难看 此话一出,曾柔就知道自己预感的没错。 一切都完了,以陈六指的绝情。 为了挽回叶轻如,她的下场一定很难看。 “并不。”叶轻如淡淡的道。 陈六指浅笑,“你可以提。” “你从没想过,给我做父亲的关爱吗?”叶轻如蹙着眉,简直嫌弃的看着陈六指。 虽然不能动避开他的动作,但是她的鄙视和排斥都写在脸上。 陈六指眸光一凛,静静的对视着叶轻如。 半晌,他的手拍了拍叶轻如后肩,“地下室潮气重,咱不多呆了,好吗?” “随便。”叶轻如真实情况下,从没想从陈六指身上获得任何关爱,态度冷淡。 陈六指扫了一眼陈骁,“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呵,师父放心,我懂。”陈骁那张阴柔乖巧的面上,掠过一丝邪笑。 他从前尊敬害怕曾柔,此刻却是食指轻佻勾起曾柔的下巴,“贱奴,跟我走。” “不,陈爷,你放过我,我会好好对轻如的,我一定视如己出,你给我一个机会……”曾柔听到贱奴二字,心生怒意却没工夫跟陈骁计较,膝行追陈六指去。 陈骁在她身后面,无情薅住她打理的精致散发着迷人栀子香的长发,往地下室里拖去,“你以为你还能再见到陈爷吗?你怎么设计陷害大小姐的,就怎么自己尝一尝。” “我一心为了陈爷着想,一时判断失误罢了,何须如此严厉,刚生下来的孩子需要我,我的轻跷和轻跃需要我。”曾柔听到了蛇吐信的声音,受惊的声音破碎尖利,“不要,陈骁,你忠于你师父的,叶轻如的确有可能有问题,她可能是故意在苦肉计……” “那又如何?” “什么……”叶轻如故意苦肉计,陈骁都觉得无所谓吗? “既然你是个死人了,实话告诉你……我其实……”是叶轻如的人。 陈骁最后几个字没有说出口,只是酝酿在唇边,便将曾柔丢垃圾一样丢进刚才叶轻如所困的位置。 兀自走出了地下室,用很粗的铁链锁上了地下室的门。 里面惨烈的叫声一次比一次可怕,附近的守卫全都一个哆嗦,噤若寒蝉。 叶轻如听到地下室中曾柔惊恐万状的惨嚎,顿住了脚步。 陈六指温柔一笑,“怎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还是,她声音太大,吓着你了。” “阿爸,她落得这样下场,太便宜了。”叶轻如瞳孔无温的道。 这一声阿爸,令他眸底最后一丝潜在的寒冷,也都消弭了。 陈六指手勾住她的肩膀,亲自送她去东楼,“曾柔毕竟跟了阿爸这么多年,若做的太狠,会让其他人寒心的,能……体谅下阿爸吗?” “勉强。”叶轻如挑眉。 因为叶轻如的冷淡,反而给陈六指真实不做作的感觉,他浅笑的道:“听说,你把我给你的甘露丸给霍华德小女儿吃了?” 甘露丸乃修行之丹药,一年陈六指只得十颗。 有百年修为之力,将死之人服用,可原地延年一年不死。 本来是给叶轻如修炼入门的,极为珍贵难得,这丫头居然自己不吃,拿去救了个洋女娃。 “人命关天,我没想那么多,阿爸。”叶轻如轻描淡写的解释。 陈六指便没有多问,又给了她两颗。 回到东楼。 叶轻如梳洗一番,吃了点东西后。 换了一身体面正式的西服,随陈六指一道去见拜访的南岭东和霍华德。 “陈爷。”南岭东不顾身份作揖行礼,又左顾右盼寻找康瑾,“额……少夫人呢?” “阿瑾今天有点疲乏,所以在歇息。”陈六指扬手让南岭东免礼,笑盈盈的亲自介绍叶轻如,“阿东,这是我的长子,陈轻如,阿如,见过你东哥。” 南岭东十分诧异,虽说早就听闻陈六指有个长子。 但陈六指性格极为高傲淡泊,竟然是会亲自介绍他这个儿子。 一来这位爷可能转性了,二来怕是十分重视这个长子。 听着身边大管家翻译的内容,霍华德则是觉得怪异,怎么南岭东会对一个寂寂无名的平头百姓,如此的毕恭毕敬。 “南哥好。”叶轻如气度清冷,态度恬淡。 南岭东拍了拍叶轻如的后脊背,豪爽的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听说是你解决了老霍华德家一些小麻烦。” 他在和霍华德的聊天中,已经把霍华德的来意,知道了个大概。 “……”叶轻如不言不语,冷漠的脸上天然自带一种上位者的高傲。 南岭东一时都有几分尴尬了,陈家少爷果然和陈爷很像。 都是心高气傲的主,还不能轻易得罪。 外人面前也不给他面子的,却只能赔笑的介绍霍华德,“陈爷,这位是霍华德,他家里出了点事,可能需要您的帮忙。” “此事用不到我出收,让犬子去历练。”陈六指微微笑着,却是疏离的,高高在上的。 霍华德看陈家父子似乎凌驾于南岭东之上,而且南岭东竟然不生气,莫名对陈家高看一眼,觉得陈家背后一定有什么平常人看不见的势力。 南岭东看向霍华德,又看向叶轻如,拉郎配一般说:“恩,我看行,既然陈老你举荐,霍华德公爵家的事,就全拜托陈少你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37章 救你,本分 霍华德本来就没指望过陈六指,要不是陈家大少被关起来。 家里的那档子事,哪里需要拖到今天,让事态恶化至斯。 霍华德道:“陈,之前对你无礼的举动,恕我当时浅薄,误以为你是江湖骗子,今日我是专门来和你道歉的。” “霍华德公爵,你放心,那点小事,我没放在心上。” 叶轻如气度宽宏的说着。 霍华德害怕拒绝而提着的心放下了,“你是大度善良的人,上帝会保佑你的陈,我妻子重病难耐,你方便现在跟我走一趟吗?” “明天,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叶轻如病态冷白的面容带了一丝为难。 其实她的憔悴十分显而易见,嘴唇成了她苍白面容上唯一的颜色。 唇瓣上干的厉害,起了皮。 霍华德想到阿花在电话里说的,有点心浮气躁,“你是因为被囚禁了,所以身体才会不舒服的,虽然这是你的家事,可是陈,你这样谦逊有礼的人,不应该犯什么大错。” “都是误会,现在解释清楚了。”叶轻如淡声解释。 霍华德瞄了一眼陈六指,不满写在脸上。 陈六指难得和一个不相干的人耐心解释,“我勿信小人谗言,差点错怪轻如,也耽误了霍华德先生你家的事,着实抱歉。” “那个小人处理了吗?”霍华德哼唧一声,嗡嗡的问。 根据他睿智的小脑瓜推测。 想必陈应该是从那天从他家被带走,就一直囚禁着,强行让陈去家里帮他对付那条大蛇怕也是勉强。 要不是这个小人陷害,他家也不会这样鸡飞狗跳。 霍华德至少此刻,跟叶轻如有着同仇敌忾的感觉,对陷害叶轻如导致她被关地窖的人咬牙切齿。 陈六指点头。 霍华德一副伸张正义的样子,“一定要严惩!家族的继承人,可不是谁想陷害就陷害的,如果一个家主轻易容易被蒙蔽,那这个家族,就该走向衰败了。” 虽然这番义正言辞的话,十分有教育意义。 但叶轻如觉得,霍华德自己在这方面,做的似乎也是有点欠妥。 陈六指微微顿首,居然虚心接受了。 “明日,恭候陈大少大驾。”霍华德心系家里,谈妥之后便告辞离开。 南岭东似乎跟陈六指私交甚笃,单独留下来。 叶轻如身体衰弱,直接起身就走了。 南岭东叹了口气,“令郎这是跟你闹别扭了?” “小时候没管她和她母亲,令她们流离失所,日前又误会了她,把她给气着了。”陈六指盘着手里的玉珠串,实话实说道。 南岭东觉得破天荒一般,“陈爷,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认错,我的记忆中,你是不会做错事的。就像你不老的容颜,似一个老神仙一般。” “……”陈六指不禁细品南岭东的话,他确实从来没有误判过任何事。 因为堪舆者不能算自己人,他再强大也不能算叶轻如。 但他寿命悠长,人生阅历丰富。 看人十分准确,从无走眼的时候。 曾柔受罚其实只是替罪羊,他根本不会因为曾柔几句话怀疑叶轻如。 是他自己本人对叶轻如完全不信任,一个能为了御冰夷出生入死的女人。 哪怕他们夫妻中间横了杀母之仇,陈六指也不能完全信任叶轻如是不是真的跟御冰夷决裂。 从前的她可是个男人奴,做什么都是为御冰夷考虑为出发点。 南岭东见陈六指不言,自己默默坐着喝茶,也不打扰。 随后,陈六指又跟南岭东论道半个小时。 谈了一些事情后。 南岭东到了深夜,才离开的陈家庄园。 在东楼。 主卧床上,美丽的女子面色惨白的靠在床头。 年轻的少年手捧瓷碗,一口一口喂她吃燕窝粥。 看着女子吃着吃着反胃呕吐出来,少年立刻拿了铜盆端着,然后站着将女子搂着,让她吐时能靠着自己舒服些,“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别再出手了,我能应付。” “我多管闲事了?”女人声音清冷。 少年急了,“不是,我怎么会怪你,你先别动怒。” “那是什么?” “你为我多番奔走,虽然救了我,那你自己呢?” “夫妻本是一体,我救你,是本分。” 叶轻如轻吐一口气,轻拍着康瑾脊背,想缓解她害喜的症状,“对不起,也……谢谢你。” 有些资料需要康瑾亲自去查,这些东西需要奔波斡旋才能拿到手。 直接导致了康瑾好不容易稳住的胎气,又打回原形。 跟当时怀孕初期一般,身下见了红。 人躺在床上压根不能动,一动见红会更多。 “我知道,你个小东西,这次玩的是苦肉计。”康瑾反过来安慰叶轻如,“别太自责,我是明知故犯,跟你没关系。” “知道还这样,你真的是……”为了她在地下室少受几天罪,担这样大的风险! 叶轻如也知道康瑾这样除了关心,怕也有点苦肉计的意思,又是无奈又是感叹,“阿爸从来没有信任我,我故意让他错怪我,险些将我杀死。此事过后,想必能对我多一些信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38章 合理个屁 “会否想的太容易了,虽然这次令他很是愧疚,但陈爷,最是多疑,让他完全信任你不易的。”康瑾根据对陈六指的了解,提醒叶轻如道。 叶轻如反而成竹在胸,“凡事讲究过程,要想让阿爸脱敏,当然不会只是一次。” “你还打算再做类似的事?”康瑾素手捏住了叶轻如的脸蛋,眼神明显气不过。 叶轻如乖乖点头,没有隐瞒的道,“这次阿爸同意了我去霍华德家,帮助这色大叔,应该也会放权我去经营船事,不过应该还会继续派人跟着我监视。” 康瑾:“你以为陈爷看不穿你之前的把戏?” 叶轻如:“看不穿又如何?难道他能避免内心的亏欠?” “轻如。”康瑾突然钻进叶轻如怀里,深深抱了她一下。 叶轻如失笑,“怎么了?你可是当过大帅的人,好似第一次见你撒娇。” “先生,你的心会一直在我们这里?”康瑾哑声问着,柔弱极了。 还好叶轻如也是个女人,不然怕是要被迷的七荤八素、五迷三道咯。 叶轻如点头,“当然,我略施小计只是希望站稳脚跟,别无他意。” “小东西,我会护你们姐弟一世周全的。”康瑾钝钝的道。 随即,她在叶轻如怀中疲累的昏睡过去。 翌日,天气清朗。 叶轻如被霍华德家的车接走,下车后是铺了一地的红毯。 法商电力局的全体员工和别墅里所有佣人,在红毯两边夹道欢迎。 叶轻如所到之处,鞠躬无数。 霍华德还专门打听了东方人习俗,买了一挂双响的鞭炮放。 叶轻如走进霍华德家时,甚至有点哭笑不得。 见面打招呼,相聊几句情况。 霍华德想要请叶轻如去自己妻子的房间看看,看看妻子隆起的肚子是否能解决。 “你妻子的房间我就不去了,我直接解决事情。”叶轻如算出了宅中巽位直接去了,“我跟这位柳仙谈判几句,待我说服了他,你们自然都会没事的。” 说……服…… 霍华德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逐渐冒出嘴炮两个字。 想靠嘴炮,说服那种可怕的精灵。 这…… 可能吗? 恩,若是陈少出手,应该可以。 蛇为黑水,但叶轻如觉得这蛇仙不同凡蛇,素姓柳,有点木气。 巽位属木利于柳仙气场,所以叶轻如找了这么间房间。 进去房间之前,叶轻如嘱咐,“你们都别进来,乖乖等着。” 苏菲和霍华德是门外汉,老实巴交点头。 等叶轻如进去,关上了门。 二人在门外枯等,等了两三个小时还不见她出来。 逐渐的二人焦虑起来,在门口不断的来回踱步。 “那条蛇凶残,野性难驯,陈,不会出什么事?”苏菲担心的道。 霍华德也担心叶轻如死里面,或者被蛇化身的精灵吃了,毕竟这进去的时间也太久了,嘴上却是反驳道:“陈进去的时候一脸自信,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再等等,不要胡思乱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完全黑沉下来。 一小时、三小时、五小时…… 最终,深夜时分。 叶轻如提着皮革手提箱出来。 霍华德连忙上前,“陈,你终于出来了,我就知道你可以做到。” “恩,基本谈妥了,他以后绝对不会再缠着你们,也不会再去找吃过蛇肉的,你的那些朋友的茬,不过。”叶轻如眯了眯眼,“你夫人的情况呢,属于你们自身因果关系,我不能介入。” “什么……意思呢……”霍华德呆愣在原地,他从叶轻如脸上,捕捉到了一丝散漫跟随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之那表情很微妙。 叶轻如清了清嗓子,“意思就是,你嘛,杀了人家妻子孩子,人家让你妻子怀孕,替他生下子嗣,赔偿他,是……不是也是……还算……合理?” 合理个屁。 霍华德就差当场骂街了。 叶轻如大概感觉到霍华德的怒意,耸耸肩,告辞溜走,“如果你对结果不满意,可以……在我走之后,另请高明。” “陈,你等等,你刚才在里面,到底跟它谈了什么,为什么在里面那么久,你都……”霍华德追到门外。 就见陈骁来接叶轻如的车开到了门前,叶轻如拉开车门直接上去。 霍华德看着陈骁把车开走,差点原地暴走,“这就是……我昨天亲自去请她,帮她在她父亲面前讨回公道的结果?” “父亲,陈,肯定是尽力了。也许这件事对继母来说不公平,但是……等继母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应该就没事了……” 苏菲小声的替叶轻如说了句话。 霍华德翻着白眼,看了眼苏菲,“生下来?” “……”那除了这样,还能怎么样? 苏菲小声道:“要不……去请陈的父亲来试试看?” 北平,机场。 娘惹打扮的年轻女子身后跟着一个小跑才能跟上的小萝卜头,娘惹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累的满头大汗,脸颊发红。 小萝卜头瞪着穿着红色风衣,一身掐腰大红连衣裙,明艳的像是火焰一般的魏薇,气恼的问:“你是去逃难的吗?带那么多行李,要累死我嬢嬢吗?还有啊,你去南洋,要是只是为了吃的,我嬢嬢都可以做给你吃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39章 西伯利亚大草原 魏薇停下步伐,回过头去。 勾魂摄魄的美眸上下打量着小萝卜头,看着这个单眼皮,五官很小巧,个子矮小却古灵精怪的小不点,“安安,人活着的意义,就是吃吗?” “……”披着风情万种外衣,本质上是个逗哏的女人突然正经起来。 年幼的女孩一时来不及接受,傻看着她。 就见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富家小姐,突然一下把她抱起来,柔声的道:“品尝美食这件事,没有对比怎么知道,好坏。你说你嬢嬢做的是最好的,万一是骗我,怎么办?” “那你肯定会后悔去南洋的。”安安非常笃定的道。 她嬢嬢做的娘惹菜,全世界最好。 飞机舱门内,突然伸出一只手。 伸手的人四四方方的脸,表情严肃。 虽然穿着便装,便装干干净净。 可是以魏薇的见识,已然从他身上闻到了血腥味。 “你是军官?”魏薇抓住那名便衣军官戴着白手套的手。 军官颔首,“我是孟帅的副官。” “……”魏薇脸色一白,想夺路而逃。 本来没放在心上的御冰夷说的一句话,此刻想起来窘迫的耳尖发烫。 御冰夷回报她的条件里,有给她和孟雷霆做媒这件事。 私人飞机的机舱里,气氛僵硬。 上头头等舱由布帘遮挡,后座次席上是随行的下属。 她看到了白朗,剩下的应该是孟雷霆的人。 高跟鞋清脆响亮的落地,魏薇硬着头皮走到头等舱。 坐在最前端,靠着窗口的那个男的。 恐怕就是令魏薇尴尬到脚趾扣地的孟雷霆,阳光照在他线条刚硬的俊脸上。 小麦色的肌肤有一种英武之气,俊美的无懈可击。 应该是女人一见面,就怦然心动的男人。 可魏薇却是蹙了一下眉头,把安安放在隔壁座位上。 素手捋过后裙摆,淑女的坐在孟雷霆后面的位置。 年轻的女性乘务员走到魏薇身边,小声的询问,“空中气压变化,是否换鞋。” “恩。”魏薇点头。 女乘务员弯腰摘下她的高跟鞋,为她换上家居拖鞋。 孟雷霆伸了个懒腰,那双鹰隼般的眼,对上了乘务员,“怎么不给我换鞋?” “孟帅,魏小姐穿的是高跟鞋。”女乘务员低着头解释。 孟雷霆轻哼一声,眼眸低垂下来。 似乎是在看一本军事杂志,上面布满了荷兰文。 女乘务员忙又去拿一双拖鞋。 一边不停的道歉,一边给孟雷霆换鞋。 傲慢,无知。 傻逼!! 魏薇咧咧嘴,一脸轻蔑。 御冰夷从过道走来时,魏薇主动抱起安安,放在自己的膝上。 坐到了靠窗位置,把过道的位置留给御冰夷。 她很清楚自己此刻需要扮演的身份,那个抠门的男人一个月二十万养着她。 无非就是要她在外人面前,扮演好妻子的身份。 身处不知何地的叶轻如,才能够安全。 这时,魏薇才觉得自己上了大当!! 脑抽了才答应御冰夷的请求,她好好在的沪上吃香喝辣。 过着受人追捧,购物打牌的悠闲日子。 勾勾手指,追求她的人都能排到法国巴黎。 为何要不惜声名狼藉,流落异乡的跟着御冰夷??? 头好痛,她现在后悔了,怎么办? “三十万。”御冰夷双腿交叠,手指交叉的放在膝上。 魏薇愣了愣,“什么?” “每个月,三十万。” 御冰夷有种特殊能力,就是仅凭微表情,就能判断别人的内心活动。 魏薇算是服了,干笑,“跟你去一趟南洋,还……带涨工资的,诶,你怎么戴了绿帽子了?” 他戴那种墨绿色丝绒的圆顶礼帽,很多人赶时髦戴,但御冰夷戴,魏薇觉得哪里不对。 像顶着西伯利亚大草原。 飞机正好起飞,轰鸣声巨大。 御冰夷张口却没说话,等平稳后,道:“为了符合实际情况。” “你什么意思啊?当时是你口没遮拦,把我和孟雷霆拉郎配,我可没答应,上飞机后,我就没跟他说过话。”魏薇怕御冰夷恶人先告状,于是先一步反驳。 御冰夷低着头,玩着那颗红色的珠子,也不避讳人了,“不是说你。” “你是说叶轻如?”魏薇摸着下巴,“你觉得她会背叛你?你不是找不到人家么?” 男人啊,多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叶轻如现在都不知道人在哪呢,偏偏怀疑人家给他戴绿帽,绝了。 她的视线忽然被御冰夷手里那颗发亮的珠子吸引,那珠子通体都是透明的。 隐隐的好似能看到一只很小的龙,在里面游来游去。 但是又好似蒙上一层雾,眨眼间又不见了。 她揉揉眼睛,不知是否看错。 御冰夷已经把龙珠递过来,“就近观察,比较清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40章 你是夸父吗?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随便交给旁人……赏玩吗?”魏薇眼馋它比宝石还要璀璨惊艳,但是口干舌燥一时不敢触碰。 御冰夷瞥向她,“我还怕你拿跑了不成?” 魏薇乖巧点点头,接过来玩了玩。 很神奇,红色珠子居然有温度。 像是人体的体温一般,摸着它脑海中突然浮现叶轻如的脸。 好像附着了叶轻如的一道灵魂似的,满满都是叶轻如的气息,还有叶轻如心底深处的情感。 深深的忧伤和隐忍,以及汹涌的无法克制的爱。 魏薇不知为何竟是热泪盈眶,心口泛酸。 更加坚定一个念头,一定是疯了才答应御冰夷角色扮演。 时不时就被他们夫妻秀一下恩爱,秀的她心底难过,忍不住同情起叶轻如的一些遭遇。 哼,御冰夷故意给她机会接触这个珠子。 就是要让她心软,不许她反悔。 可恶,狡诈! “我记得,你说过,按叶轻如父亲的个性,会安排她嫁人。”魏薇因为内心的感触,才想起来之前听过已经忘记的事。 御冰夷眸底如深渊魔鬼般的戾气升腾,“她若不嫁,陈六指,容不下她。” 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压抑。 “那……她现在是别人的妻子咯?”魏薇看到安安好奇的眼神,以及摸向龙珠的小手,眸光敛了敛。 御冰夷还挺有意思的,他好像要死守这个秘密。 但是对孟雷霆,以及年幼的安安,又似乎没什么要隐瞒的。 安安的小手触摸到龙珠,手指缩了一下,小声咕哝,“里面……有条龙在哭。” 魏薇吓死了都,怕御冰夷狂性发作,对一个孩子下手。 忙捂住安安的嘴。 “恩。”御冰夷应了一声。 魏薇难得关心别人的事,“那你们还能和好吗?” “怎么不能?” “你能接受她跟别人在一起过?” “能啊。” 身体不洁的女人都能接受,这个家伙看起来这么暴虐变态有占有欲,思想竟然这么前卫的么? 魏薇给了御冰夷一个佩服的眼神,叹息的摸着红色的龙珠。 它像是一个活物,有情绪有温度有心跳。 总觉得龙珠是叶轻如的一部分。 她心里诧异的想着。 这叶轻如该不会是龙女? 龙珠就是叶轻如的内丹! 所以御冰夷和叶轻如之间,是人龙相恋吗? 有这么神奇吗? 真是太奇葩了。 脑子里事情一多,人容易累。 魏薇打了个呵欠后,把龙珠归还。 搂着怀里软软的小女娃,疲倦的睡过去。 飞机在沪上龙华机场停过一次,为的是补充燃料。 又飞了四个多小时,停在一个陌生的机场。 机长安排全员下机的时候。 魏薇就感觉不对,“飞南洋只要七个多小时?” “这里是广东。”御冰夷起身,绅士的站在过道里等她。 魏薇脸都绿了,“不是说去南洋么,怎么在广东挺。” “因为要坐船。”孟雷霆换回军靴,回过头来。 魏薇几乎当场吐血,“坐船??你知道去南洋坐船要多久吗?” 沪上明明有直飞南洋的航线,居然在广东降落。 原来是要坐船,简直不要太坑啊。 “少则半个月,多则两个月,就能到。”孟雷霆又道。 魏薇气鼓鼓的,抱着安安离开座位。 眼神越过御冰夷和孟雷霆,气冲冲的踏着高跟鞋下飞机。 孟雷霆摸了摸鼻子,邪魅眼神看着魏薇的背影,“这女人凶我?我惹她了吗?” “应该是你今天胡子没刮。”御冰夷扫了扫孟雷霆胡子拉碴的下巴。 孟雷霆单手插在裤兜里,嗤之以鼻,“男人有胡子才性感,小女生没品味,话说,这小妞真是我的正缘?我怎么觉得她还没卓家那个小妞有意思?” “你又去惹卓钰蓉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女人天生和猛兽有缘,身边养猛兽才能活下来,跟她在一起,必会遇到桃花劫。” “她喜欢养猛兽,这么有意思?上次去见她是在曜城矿地,没见她养的小可爱,要早知道……” 孟雷霆是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个性。 要早知道卓钰蓉如此与众不同,肯定要追到她才会离开曜城,什么桃花劫,在他眼里狗屁不是。 现在想想,孟雷霆有点后悔没把她追到手,就离开。 御冰夷懒得搭理他,径直穿过过道离开。 飞机上一直安静的孟雷霆,突然像是卖艺的相声演员附体,喋喋不休起来,“御冰夷,你是夸父吗?赶着去追赶太阳吗,你走的那么快,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话说我也好奇,你怎么突然来广州了,虽然这也是你们青帮地盘,但是……沪上、厦门天津卫福州,那么多地方都有航线去南洋,为什么一定要走广州啊,啊?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哑巴了吗?” 广州,西关。 某座庄园的花园里,正在画油画的美少年。 突然打了个喷嚏,少年吸了吸鼻子。 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简直没完没了。 只能放下画笔,防止弄脏画布。 身后,一个美丽的女子被女佣推着轮椅过来,她小声关切,“今天天气宜人,不该受冻,莫不是感冒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41章 霉运缠身 “太太别担心,我没感冒。”叶轻如说着,又打了个喷嚏。 她蹙了蹙眉头,小声咕哝,“我总觉得是霉运要来的征兆。” 康瑾手背贴在她额头试了温度,“倒是没有发烧。” 低头思量几许,吩咐阿花去拿外套,又对叶轻如道:“你的身体本来需要很长时间恢复,翌日却又去霍华德家,真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身体。” 口吻带着责怪跟不满,她希望叶轻如好好休息。 把身体调养好,以免落下什么毛病。 如此的唠叨跟关心,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我不是同你说了么,霍华德那件事不是我出的力,全靠娘亲出手。”叶轻如柔声反驳。 康瑾神色犀利,一副你敢跟老娘顶嘴的样子。 叶轻如都做好认错安抚的准备,康瑾那双大眼睛忽然一亮,盯着叶轻如画布看,“你这是画的我跟水儿吗?我还以为你会画一幅风景画交作业。” 画布上,是一个轮椅上的漂亮女人。 怀中抱了一个穿着嫁衣的少女,少女红衣婆娑,似古老西域酒馆中的舞娘。 明明是两张写意画,两个女子的轮廓五官并不清晰。 可是一看便能明了那轮椅上的女子尊贵高傲,浑身上下是优雅矜贵的气息。 那红色嫁衣的少女似是女子的女儿,俏皮活泼,充满了朝气。 画中似有灵魂,意境也很美。 但是作为写生作业交上去,会被当成想象画,给很低的分数的。 “恩。”叶轻如垂下眸子,模样乖巧温柔。 康瑾修长的手指勾起她脖子上的红绳,把月牙玉里的水儿叫出来。 水儿冒出来第一时间,搂着叶轻如的脖子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看到康瑾也在,又笑着去扑康瑾,“阿瑾也在。” 之前她和康瑾一块玩过,相处的很是融洽。 最后才注意叶轻如画的那副画,小脸上露出十分惊喜的表情,“这画的是我和阿瑾!哇~” 这时,黑衣长发的陈骁走过来。 他长得很是温柔,身上却难免有种阴鬼莫测的煞气。 水儿下意识的往康瑾轮椅后头躲了躲,“这个凶巴巴的小孩儿,怎么又来了?” “应该是有事要汇报。”康瑾看向叶轻如。 理论上陈骁是陈六指得意门生,曾依附在郑筝门下。 陈家就是这样,陈六指那些弟子照理都是直接听命陈六指,但是又默许他们自己在陈家找寻依附。 最近不知怎么,陈骁倒是常为叶轻如办事。 陈骁刚要过来汇报,阿花先小跑着拿着外套来了。 阿花看到陈骁也在忙给叶轻如披上了外套,便退到了他们视线以外的地方。 陈骁看了眼战战兢兢害怕自己的水儿,见康瑾眼神冷然坚定。 陈骁便不避讳水儿,道:“御冰夷来广州了。” “……”太太,你听我解释。 叶轻如整个脸色都绿了,果然是要倒霉啊,却没曾想是这么倒霉。 康瑾表情玩味,“确定吗?” “确定,刚下的飞机,在惠爱路的一家酒店下榻。”陈骁眼眶下的位置抽了抽,柔眸中深敛的情绪有些无法压抑。 叶轻如低着头,一颗一颗把西服外套的扣子扣上。 凌乱的脑子逐渐恢复平和,身板笔直的坐在圆凳上,态度平常的对康瑾说,“一会儿阿爸可能会叫我过去,你别太为我担心。” 康瑾自行推着轮椅挪到她身边,手指落在她侧脸轮廓线上。 指尖摩挲几下,又含笑整了整她的领带,“也许只是路过,只要你不背叛,他没那么神,知道我们在这。” 叶轻如:“……” 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陈六指隐藏这么好,若不是她通风报信,谁能想到御冰夷能找来广州。 御冰夷是无心路过的也就罢了,如果知道她在这。 故意过来,还招摇过市。 就是想害死她呗。 “大少爷,陈爷要见你,跟我来一趟。”阿刀走来,充满敌意的眼神盯着叶轻如。 曾柔死后阿刀失去依附,陪在陈六指身边。 对于叶轻如,他很多次在面上,表现出了十足的憎恶。 康瑾耸肩,眼底带着薄凉之色,“说曹操曹操就到,既然御冰夷来广州了,陈爷没道理不过问此事。” “我先去了。”叶轻如感觉到康瑾对她的冷意跟怀疑,依旧什么都不辩解,起身要随阿刀而去。 阿刀看了眼躲在康瑾背后的水儿,“她也要带上。” “知道了。”叶轻如咬了咬嘴唇,努力朝水儿挤出一丝笑,“娘亲来我这里,我带你去多认识一个人。” “好……好……”水儿害怕极了,要不是叶轻如要求的,她早就躲到了月牙玉里。 叶轻如一手牵着水儿,一手攥着拳。 一路,跟着阿刀。 她眼神越发晦暗,她很清楚,一会儿见了陈六指。 若是说不好,下场一定比死还难看。 这次御冰夷真是要害死她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42章 八个小时,四个时辰 书房里,挂着一幅隐藏了无数五行八卦阵法的山水画。 写字台上焚着倒流香,檀香的气息扑鼻。 叶轻如站在门口,脚上灌了铅一样,迈动不了半步。 半分钟后,正在摆围棋残局的陈六指抬起头,“轻如来了?怎么不喊一声阿爸,快别站在门口了,进来。” “阿爸,我怕打扰你手谈的兴致。”叶轻如眼神里的怯懦一闪而过,牵着水儿进去。 太冷静的话,陈六指会怀疑,太害怕也显做作。 这种不经意的怯懦和担忧,刚好恰到好处。 叶轻如在陈六指扬手示意下,坐在了陈六指对面的位置上。 这是一张明代洪武时期黄花梨木的多功能牌桌,内设棋盘暗格。 若要打马吊,隐藏暗格即可,四边都有放筹码的抽屉。 若要下围棋或象棋,把相应棋盘从暗格中展出就好。 陈六指此人颇为考究喜欢附庸风雅,用的一应玩意也是格外精致。 叶轻如坐下后,陈六指道:“即为手谈,没有对手如何谈?轻如,你会吗?” “会一些。”叶轻如低声道。 围棋在不同时代,规则也在变化。 二人按照当今国手间规则,执白先行。 陈六指是长辈,让叶轻如手执白。 叶轻如之前为了打败黎少宣,专门学过很长一段时间棋谱。 在陈六指面前。 比之以前张狂怪异的打法。 她规规矩矩挂角下棋,老老实实排兵布阵。 下到中盘时,白棋竟还占优势。 陈六指笑意渐浓,“轻如,我许久未这般酣畅,你是难得能和我势均力敌的好对手。” “阿瑾棋艺也很好。”叶轻如在等陈六指问话,他肯定会问的。 下棋不过是个间奏,一边下棋他定在观察着她,试图从她棋路和微表情,找到什么破绽。 她一路而来,已是算好策略。 此刻沉着应对,用自己最大棋力与之对战。 棋路走的沉稳有力,攻守兼备且滴水不漏,根本不给陈六指攻破的机会。 水儿对下棋完全不感兴趣,无聊的打呵欠。 陈六指落了一颗子,“阿瑾棋艺不如你。” “我是阿爸的孩子,天赋异禀超出常人,也属正常。”叶轻如平静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陈六指笑意更盛,看了眼半眯着眼睛打瞌睡的水儿,“水儿,这是困了?” “我当然困了,大叔,如果你有话对我说,那就快点说!!要不是你,我老人家早就去睡觉了,好吗?”水儿困的时候,天王老子都不在乎,更忘了要害怕。 哈欠连连的怼着陈六指。 陈六指柔柔的笑着,也不恼怒,“我问你,那日在霍华德家,是你说服那条柳仙的吗?” “什么叫说服,那明明是……被我老人家打服,外加美人计。”水儿摇头晃脑觉得困,但是她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只要把当天的事情,和眼前这个讨厌的老男人说完,就可以滚回去睡觉了。 她两只小手扒开眼皮,强行让自己保持精神。 语调十分懒散的说着那天发生的经过。 那日,在霍华德家的某间房里。 叶轻如在头一个小时画了个小方阵,把水儿放进去。 等了大概两个多小时,那条蛇终于按捺不住出来,在真龙之身的吸引和美色的迷惑下进了小方阵。 立刻就被阵法困住,叶轻如还用桑叶贴在那条蛇的脑门上。 控制住了那条蛇的行动力,然后水儿就开始展开攻势滔滔不绝的规劝那条蛇。 “你可不知道,那条小蛇蛇别看修为不咋地,才修炼了七百年,心智满坚定的,你祖姥姥我,劝了它八个小时!!口水都说干了,它才愿意给我家如儿当小弟的。” 水儿嘴上抱怨不过寥寥几十个字。 叶轻如最清楚了,当时的情况是,真的过去八个小时。 那条蛇都给水儿教训哭了。 水儿当时掐着它的下巴,闪烁着漂亮可爱的大眼睛,教育人家,“以后不要缠着霍华德家那些人了,好吗?咱们弃恶从善,从此当一条好蛇蛇~他媳妇漂亮有我漂亮吗?你看着我的眼睛,再回答我。” “哦,还好你没瞎,觉得我漂亮,你说的也对吼~那娘们已经怀了你的孩子,若不生下来而是处死,实在是太造孽了,我让我家如儿去跟那个死鬼佬说一声,让鬼佬接受现实,一定保护你的孩子好好生下来,哎~” “你说你,口味怎么那么重啊,为何会喜欢上那种娘们,你真是不挑诶,找一个我这么可爱的,不香吗?还是你眼睛根本就是瞎的。” 身长十几米,腰比百年树干都粗的巨蟒泪流满面的,用力的点着头。 嗯嗯嗯嗯,您老人家说的都对。 可以结束了吗? 八个小时,四个时辰了啊,老天爷! 陈六指看着叶轻如落子,笑意盈盈,“我认输了,继续下到收官,我依旧落后你开局先手的那一子,对了,轻如,你收的那只蚺,能让阿爸看看吗?” 叶轻如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过关,她被看的死紧。 自然不能有机会找御冰夷通风报信,陈六指这是怀疑这只七百年从蟒修成蚺的家伙去通知的御冰夷。 她摘下手上一只古朴的槐木雕刻的手环,双手递给陈六指,“阿爸,它就被封印在里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43章 用心良苦 槐木镯被陈六指拿在手上的一瞬。 白光乍起—— 一个半裸男人“哎哟”一声,凭空出现在眼前。 他单膝跪在写字台上,玄青色的双瞳惊恐可怖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陈……陈仙师,怎么……怎么是你……” “哟,小青,还认得我。”陈六指面上总是挂着那抹温吞的笑,低头端起茶盏喝了口茶。 男人双手抱胸,一个人呆在居高临下的写字台,十分没有安全感。 他是一副快哭的表情,媳妇被鬼佬害死他不过报复一下。 就被一个始祖龙级别的老前辈教训虐待,又被迫跟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丫头当跟班。 眼下,更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 倒霉到家了!! 看着云淡风轻,孱弱书生样子的陈六指。 男人比看到地狱魔王还惊悚,“认……认得,当初……当初见到你,我还只个孩子。” 现在也是个孩子,在这个恐怖的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妖怪面前,他永远都只是个宝宝啊。 “听说,你弃恶从善,跟了我女儿?”陈六指眼错不眨的看着他,温凉的目光几乎没什么杀伤性。 男人却瑟瑟发抖,低三下四的回答,“是啊,好在遇到了轻如仙师,我才有机会洗心革面,重新来过……” “没我什么事了?没什么事,我先睡下了。”水儿没精打采的道。 陈六指点点头,她立刻飞入月牙玉中。 男人小声嗫嚅,“那……我呢……” “想跟你聊点事情。”陈六指放下茶盏,踱步而去。 男人瞳孔一点点放大,眼睁睁看着陈六指靠近,他张大了嘴似乎想要尖叫,却叫不出声音,“你……想聊什么?” “别怕。”陈六指道。 男人嘴角整个抽了,能不怕么。 死在这个恐怖男人手下的大妖怪,还算少么。 他只是一条可怜的小蛇蛇,能不能不要这么对他! 陈六指眨眼就到近前,给了他一颗绿色的丹药,“吃下。” “这……是……啥……”他明明结巴的,跟陈六指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结巴。 陈六指嗓音低醇,极具诱惑力,“凝露丸。” “两百年功力……”男人鬼使神差吃了,“谢谢啊,仙师。” 陈六指满意的笑了,拍了拍他的头顶,“以后好好跟着轻如,不许生悖逆之心。” “是。”男人乖乖回答,表情却是悲催的。 这是要把他跟叶轻如那个女人绑一辈子,日后岂不是还要忍受水儿那个女人的唠叨。 他感觉人生一片灰暗,想死的心都有了。 陈六指又道:“你有没有什么尘世的心愿未了?” “倒是有。”男人突然不结巴了,他想到了自己那些孩子,“就是霍华德家那个女人肚子里,我的孩子。” “恩,我会留心的,不会让他们有事。你如此修行,怎么也能看上个人类?”陈六指忽然费解问了一句。 男人气的要死,脱口而出,“是那个女的勾引我,跟我说她会为我生下孩子补偿我,但是条件是要让霍华德更改继承人。” “……”叶轻如眼眸中一瞬产生错愕,他可从在她面前招认这件事,他刻意隐瞒难道是要保护霍华德续弦的妻子? 这个男人名叫竹叶。 乃是一只青碧色的巨大蚺,再有几百年可以修炼成蛟,其实已经是世间佼佼者。 竟然能听信一个普通女人的花言巧语,变成别人的凶器。 叶轻如眉头一瞬间紧了,“阿爸,这只蚺不老实,他从一开始就欺骗了我。” “你,滚回去。”陈六指命令一声,竹叶乖乖进了槐木牌。 陈六指看向叶轻如,语重心长的道,“轻如,这个世间,哪个人不是活在谎言中的呢?若要看破这无用的红尘,必然就要学会不把这些谎言放在心上,阿爸让他说实话,只是希望你心如明镜,不会被他一只长虫所蒙蔽。” “阿爸,用心良苦。”叶轻如低下了头,尊敬的道。 陈六指把槐木牌放在她手里,“这孽畜吃了我给的药,以后绝不敢生出异心,你放心驱使,听阿刀说你作业还没做完?快去。” “我……我有句话……想问阿爸。”叶轻如握着槐木牌,有点难以启齿,许久,才轻轻的问,“为什么不问御冰夷的为什么会来广州,还住的离我们这么近,您不怀疑我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44章 时机 “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我还有什么资格做这个父亲呢?”陈六指莞尔一笑,眼中尽是慈爱之色。 叶轻如眼眶微湿,咬了咬唇。 双目定定看着陈六指,却不言只言片语。 陈六指轻声,“轻如,我一直都相信,你是个好孩子。” “阿爸,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叶轻如头也不回的离开,心绪何止是复杂。 她走时完全没有来时盘算策略的笃定,步伐有几分凌乱。 回到东楼,天色渐晚。 夕阳铺陈下来,层层叠叠的金灿灿云朵覆盖在天幕尽头,像是巨龙的鳞片一样。 这样的鱼鳞云,是下雨前的征兆。 叶轻如在晚风中,静静的把未完成的油画画完。 收拾了画架和颜料进箱子,本打算自己扛进别墅里。 陈骁先一步帮她背起沉重的美术箱,“大少爷,我来。” “陈骁你是没事做么?总是围着我打转?”叶轻如走在前面,陈骁跟在她身后半步位置,“陈轻雪才是你的主子,况且,跟着我,未必有什么好的前途。” 陈骁恭敬,“我是为了郑筝,大少爷。” “郑筝其实没死,不过我也办法把她放出来,一调动过去的人,我就暴露了。”叶轻如面带肃色的道。 陈骁点点头,“我理解,日后有机会,大少爷再出手不迟。” “算了,我身边刚好也缺人手,从明天开始你直接跟着我。”叶轻如摸了下手中槐木牌,唇角冷笑一勾,把槐木牌扔进陈骁手里,“这个,你暂时为我保管,以后让他来帮忙看仓库。” “仓库?你……要开始经商了吗?”陈骁眼中掠过一丝明亮之色。 她蛰伏密谋了这么久,也布局了这么久。 终于打算开始行动了吗? 想到这里,陈骁心中热忱,血管里的血液一点点灼热沸腾。 叶轻如刚要开口,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背影,走了过去,“太太,今天没有午休吗?” “你被陈爷叫走,我能睡的着?”康瑾责怪的抬头。 叶轻如脱下外套,直接包裹在她衣着单薄的身上,“我阿爸根本没有提御冰夷,只是过问了一下当时在霍华德家的经过。” “他是不是见了那条蚺?”康瑾绝俗脸上即便是冷笑,都那般的高贵冷艳。 陈骁一见康瑾的美貌就蹙眉,他不喜欢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美貌可以吸引任何男人的目光,但他不想被诱惑无法抗拒,令人十分反感。 叶轻如点头。 康瑾松了口气,“通过考验了那条蚺,验证你是否背叛。” “这二者有何关联吗?”叶轻如有点装傻的意思。 康瑾似乎是太过于揪心这件事,聪明绝顶的她压根没多想,轻轻握住叶轻如的手,“有,陈爷是怀疑,是那条蚺在你和御冰夷之间传递消息。” “开玩笑吗?我在这之前,都不认识这条蛇,在霍华德家是第一次。”叶轻如面带一丝恼色,“收服他之后,更是一直把他封印在手镯里!!” 康瑾摸着她的手背安抚,“知道你无辜,别气了,我让阿花准备了你最爱吃的。” “什么?” “窝蛋牛肉粥!” “这是我爱吃的吗?晚饭是这么清淡!” “逗你呢,先生,明天早晨吃窝蛋牛肉,今晚上……恩,让我想想,红烧鱼翅羹?黑松露虾饺皇?烧鹅?手打糍粑?清蒸帝皇蟹?” 叶轻如捂住她的红唇,“不能再听了,再听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流口水怕什么,阿花上菜,我们吃晚餐。”康瑾笑容明艳动人,像是瑰丽绽放的玫瑰。 阿花一眼几乎看呆,呆滞了两秒才大声答应,跑去第厨房。 太太很难得笑得如此开心,她真心笑起来的样子简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 都说全国第一大美人是宋家的宋湘韵,还有那个什么龙头夫人叶轻如。 这两个庸脂俗粉,如何能跟眼前人比花娇的太太比呢? 叶轻如也在心中暗自纳罕,亏得康瑾上半辈子做男人。 不然这倾国倾城的容貌,举国上下又有谁能配的上她这雍容绝色。 吃饭的时候,叶轻如跟康瑾说,“明日本来是要去见樊雯丽的,就怕跟惠爱路太近,遇到御冰夷就不好了。” “没那么巧的事,他是去南洋过道这里,顶多在礼和洋行附近办出关手续,不会到沙面去的。”康瑾面色淡然,不当一回事的吃着鱼翅羹,“做生意最怕的就是错过时机,听说太古公司那两条旧船,两天后就要拍卖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45章 南哥!是谁? “阿爸允许我经营船事后,我就跟樊雯丽通过气了,让她了解一下这次拍卖的情况。” 叶轻如极善经商,一提到商事有关的一切,一双美眸渲染的璀然夺目,“这两条旧船不算什么,我着眼的是挪威华伦洋行的海轮。” “虽然我没有专门了解运输类海船,但一艘也要三十万美金?”康瑾那双美眸望着叶轻如,只觉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眸光越发的温柔。 叶轻如竖起两根手指,“买三艘只要一百万美金,给我两个月,我就能连本带利赚回来。” 阿花正在上饭后点心手打糍粑和叉烧包,听到只要一百万,还是美金的时候。 差点咬到舌头,却不敢有任何表情。 匆忙放下手里的蒸笼,转头跑开掩饰情绪去了。 妈妈呀,一百万美金!! 先生看起来年岁不大,经商的野心,却是如此可怕。 她这辈子连十美金都没有见过啊。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是一般人无法理解的。 餐厅里,康瑾含笑用餐巾擦着叶轻如的嘴角的红烧酱,“知道你聪明,会经营,你这么宝贝疙瘩,捡到你就跟做梦一样。” “那你掐我一下,看看我会不会疼,会疼就不是做梦。” “先生细皮嫩肉的,我下不了手。” 餐厅里笑声不断,无比的其乐融融。 门外候着的陈骁脸色越来越阴寒。 老贼还真是够入戏的,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良善贤惠之辈。 不过是之前一直误以为叶轻如来者不善,一直对人家有提防之心。 叶轻如来此最应做的,就是让这俩老贼破产。 二人失去经济支柱实力也会被相应削弱,对付起来亦如丧家之犬般。 若她真心真意的想要经商让他们二人壮大,那必然已经是归心于他们两个。 陈骁想到这里,却是嘴角突然一扬。 叶轻如,你肯定还有别的惊喜,对不对? 翌日叶轻如去见樊雯丽,二人把拍卖时会出家的几家公司和个人罗列出来。 按照这几个人的习惯,把详细的出价顺序都安排好。 樊雯丽拿出一纸合同给叶轻如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太古公司要求,购船者买船之后,要承诺不投入使用,否则会有安全隐患。” “不用的话,买回去,当废铁吗?”叶轻如想也没想,大大方方签字。 樊雯丽失笑,“那你还签。” “到时候毁约就好,不用计较。”叶轻如用的本来就是假身份,所以她根本不在乎什么契约精神,“他们无非是想引进新船,卖掉旧船又怕徒增竞争对手,只能想这种四不像的要求。” “他们对船,不会动什么手脚?”樊雯丽有几分担心。 叶轻如笑笑,耸了耸肩,依旧不当一回事,“无妨,明天拍卖的时候,我会让南哥和我们一起去。他们看到南哥,自然会忌惮,不敢搞小动作。” 南哥是……谁? 这是樊雯丽心中呆呆冒出这个念头,不过看叶轻如手持家族资金,又十分自信的样子。 她想着可能是什么地头蛇之类的,能够震慑太古公司? 不过那可是大公司,一般人吓唬不到人家? 怀揣这一问,到了次日。 樊雯丽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南岭东,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南哥??? 这特么是整个两广的霸主啊!! “南哥,你能来,我和樊买办都三生有幸。”叶轻如笑着上去迎接。 南岭东之后勾住她肩拍了拍,“陈少客气,以后需要用的到我的地方,我随叫随到。” 樊雯丽眼睁睁看着那个,杀人如麻煞的附近海域走私、海盗,各种猖獗匪类闻风丧胆的一军首脑。 和年纪轻轻的叶轻如称兄道弟,看来有个老神仙爹就是好。 她怎么就没这么好命,投生到这样一个家庭里呢。 不然,也不用辛苦打拼十年,反而还落得债台高筑的下场。 有南岭东出面,加上之前预备好的出价计划。 两艘船毫无疑问的到了叶轻如名下,船只交接被安排在三天之后,太古公司那边还出面安排和叶轻如跟樊雯丽吃饭。 樊雯丽虽然是女人,却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买办。 饭桌上特别能喝,把太古公司俩代表都喝挂了,高级茶餐厅的露台上,清风吹拂着每个人的头发。 叶轻如看着波涛汹涌的海潮在夜色里,如同浸入黑暗的蛟龙。 她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想到什么。 天上忽然落下大雨,淋的露台上所有人都成了落汤鸡。 樊雯丽一个激灵,看着喝挂的两个代表,忙招呼自己的伙计帮忙扛着,进餐厅内部躲雨,顺便高声呼喝发呆的叶轻如,“陈,下雨了,别愣着,快进去躲雨。” “来了,这就……来……”叶轻如明明拿下了最想要的两艘船,心头却莫名落寞,无法言说的阴郁。 她在茫茫大雨中前行,全身已然浇湿。 脑子懵懵的,浑浑噩噩蒙头前进,陡然就撞倒了一堵墙。 两眼晕乎乎的抬起来,却是看到了一张俊美却令她浑身寒毛倒竖感觉到惊恐的脸,“你……你怎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46章 逼不得已 “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陈!轻!如!”男人冷冰的大手,狠狠的扣住叶轻如的后脑勺。 愤怒的声音一字一顿的,从齿缝中挤出。 雨幕,冲刷下来。 如同瀑布一般,让叶轻如双眼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只觉得嘴唇被狠狠的堵上,齿关更被狠狠的撬开,他无非是在亲吻她,却更像是掠夺她的生命。 清瘦的身躯被直接打横抱起,带到了其他地方。 叶轻如被吻的无法呼吸,用力的抵抗推搡着他使劲挤压的怀抱,“放开我,御冰夷,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以为你还能再跑掉吗?”御冰夷搂着她,转进了一处隐蔽的暗室,“诈死??呵呵,你可真能耐……” 叶轻如虽然被被雨淋的七荤八素,但她知道这还是在茶餐厅范围内,从此刻的情形来看应该是在茶餐厅中隐藏的密室。 该死,这间高档茶餐厅该不会是这个家伙的私产。 她没来这里的时候,他不是嚷嚷着找不到陈六指么? 怎么她才来了两个多月,就被他找到了。 “你囚禁我,杀我母亲,侮我亲弟弟,我什么不能跑,为什么不能诈死?”叶轻如听着他的质问,简直暴躁到了极致,想跟他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 看着沾满了雨水的他那张清隽能迷倒众生的脸蛋,她冷笑一巴掌直接掴了过去,“难道留在你身边,当一个傀儡,当一个贱奴吗?御冰夷,你以为你是谁,给了我光明和你的内丹,就能让我如丧家之犬一般对你趋炎附势吗?我告诉你,你做梦!!” 昏暗的暗室里,有微弱的水滴声,也有两个人沉沉的呼吸声。 御冰夷猛的把她往墙上一掼,唇再次堵在她的嘴上,大手无所顾忌的把她薄薄衬衫个扯烂,“躲到陈六指身边,还给我找到了,到底是谁赢了?” “谁赢?别得意的太早!”叶轻如满心杀意,摸出藏在袖中的金针,直接朝他的大椎穴刺去,“去死,孽龙。” 金针扎入他的大椎穴,他嘴角却噙着冷笑,揶揄冷蔑的看着她,“想杀死我?又不要我的内丹,你当自己是谁?恩?” “……”叶轻如气的眼睛猩红。 随即,她感觉冷冰的手掌一热。 掌心竟是多了个温热的,蕴含着哭声的红色珠子,她自己身体也是一颤,把珠子推了回去,更是警惕防备他再把珠子交给她,“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们的孩子啊。” “滚你妈的。” 御冰夷摸出她胸前挂着的月牙玉,“这不就是我妈么?要叫她出来看看,我们多恩爱吗?” “两个月不见,你越来越无耻,越来越可恨了。”叶轻如咬牙切齿,她差点忘了,他是条龙。 金针扎修炼罩门的威胁,陈六指害怕,可他不怕啊。 叶轻如气的气息不匀,胸口起伏着。 她的两只手腕突然被他单手同时扼住,高举过头的压在墙上,他的整个人也覆了上来,“你就没想过,一直是你冤枉我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无耻,那么可恨吗?叶轻如,你相信自己的眼光吗?” “呸,我有个屁眼光,我们初见时,我不是瞎子吗?”叶轻如冷冷的道。 他体温没有从前那般滚烫,贴着她却令她的心脏炙热的仿佛要炸裂,杀母之人就在眼前,却对她为所欲为。 她简直耻辱到了极致,恨不得死在当场。 他的出现,就是为了羞辱她,为了让她更痛苦吗? 御冰夷埋着头吻她的锁骨,“恩?所以,散去了我给你的大天眼,换陈六指治好你的眼睛,他的气息附着在你的双眼上,你不恶心想吐吗?” “你靠我那么近,我才想吐。”叶轻如冷冷的道,“你要杀就杀,陈骁就在茶餐厅里,他一旦发现我失踪了,会立刻联系陈六指,你想丧命在这,就继续作死!” “想谋杀亲夫啊,让外人杀我性命?如儿,你没那么狠心,我知道,我是你的枕边人,我清楚你舍不得杀我。”他简直过分,亲吻的位置越来越低,把脸埋在她冰凉颤抖的肌肤上,“从前你一次次追问我,杀额娘的原因,我都拒绝了,如儿,我现在后悔当初不解释,我真的有逼不得已的苦衷,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47章 哭声 “少来这一套,御冰夷,你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骗我心软。”叶轻如语调冷冰,眼神绝杀一片。 御冰夷泯然一笑,轻啄她粉润的唇畔,“所以,你以前心软过?” “那是猪油蒙了心,再也不会了!!”叶轻如怒视着他,看着御冰夷脸上轻松不羁的笑。 忍不住就想起长眠地下的额娘,心凉成一片。 额娘是因为相信她,听了她的劝告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此生她唯一的信念就是为额娘报仇。 御冰夷肆无忌惮,加深这个吻。 “你曾为我心软过就够了,把内丹收回去。” “谁要你的臭东西。”叶轻如膝盖猛撞他小腹,反被他坚实的腹部压住。 绵长的吻令她身体战栗,窒息的感觉一点点蔓延。 叶轻如身体早就大不如前,跟从前能和御冰夷过几招的自己,根本判若两人。 此刻她身体里几乎没有多余的力气,甚至头晕目眩,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男人冰凉的气息喷洒在脖颈,“自身强大了,才有机会杀我,不是吗?” 他松开了控制她的手,往她掌心塞进内丹。 内丹跟从前带给叶轻如的感觉截然不同,再次出手她仍旧听到凄厉的哭声。 哭声直击灵魂,令心灵碎裂。 掌心握着这东西,叶轻如连一秒钟都不能坚持,扔回给御冰夷,“没有这东西,我一样可以。” “大少爷……大少爷……你在哪?”陈骁的声音传了进来。 随后樊雯丽也在喊她,“陈少爷……陈少……” “我在这,这里有一间……密室!!”叶轻如毫不犹豫的呼救,“快去通知阿爸,御……” 御冰夷第一时间捂住了叶轻如的唇,他听着外面脚步声靠近,脸色越来越难看,“如儿,我还会回来找你的,这颗内丹也迟早是你的。” 说完,攥紧手中的内丹从另外一个道门离开。 在御冰夷离开的一瞬间,陈骁踢开了暗室的门。 他手里握着一把装了水银弹的银色手枪,四下扫视之下看到了角落里的叶轻如,语带低沉的对身后的人道,“你们先在这里候着,我进去看看。” “是。”监视叶轻如的几个随从,齐齐答应。 陈骁缓缓走近浑身滴着水,跪坐在地上的叶轻如。 他第一时间脱下外套,披在叶轻如的身上,“御冰夷来过。” “恩。” “大小姐,千万不要声张御冰夷来过的事。” “什么?”叶轻如刚和御冰夷对抗过,体力透支,身体在瑟瑟发抖。 陈骁拢了拢她的外套,“陈爷这个人多疑,你一旦跟他接触,不管是被迫还是……有心联系,陈爷都会往最坏的地方想。到时候,” “可是我现在……的状况也是纸包不住火。”叶轻如看着外套下褴褛的衣衫,眼底中是冷焰凝结。 御冰夷恨她入骨已经不屑亲手杀她,杀人诛心他是和她学的。 她既然倒向陈六指,他就借陈六指的手杀她。 陈骁也是蹙眉,抬头看着四周想办法。 忽然,他在一张桌子上看到了叠好放着的几件衣服。 他走了过去,拾起那叠衣服,“大小姐,这跟你今天穿的衣服裤子一模一样。是……御冰夷准备的?” “除了他还有谁,他就喜欢这种猫捉耗子的游戏。”叶轻如不屑一顾,扶着墙勉强站起来,“陈骁转过去。” “是。”陈骁转了过去。 叶轻如全然不避讳的直接换衣,“为什么倒向我?给我一个理由。”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48章 不听我解释 “因为喜欢。”陈骁阴阴的笑着。 叶轻如冷声,“好好说话。” “真的喜欢你,大小姐。”陈骁背对着她,低着头看着地面,像是怀春的少男。 叶轻如换好衣裤,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坐下,懒懒的系领带,“你要是不好好说话,我就把御冰夷今天来找我的事告诉阿爸。” 这个疯女人。 杀疯了吗? 为了逼他就范,拿自己要挟他。 不过,这更像一种无底线的手段跟试探。 “因为我觉得,他们都斗不过你,你一定会赢。”陈骁语调里带着洋洋得意,好像因为叶轻如的了不起,他非常荣耀一般。 叶轻如鹿眼微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陈骁的背影,“阿爸是得道的仙人,康瑾是他得意的大弟子,你凭什么觉得我有胜算。” “你是天凤之女啊,还有,叶轻如,我在仓城和你交手的时候,你是天下唯一一个让我觉得,有资格跟我交手,有资格让我效忠的人。”陈骁越说越高亢。 叶轻如鼻腔里冒出一声轻嗤,显然是不信,“我只觉得,你是阿爸派在我身边,博取我信任的另一种试探,你放心,我绝无二心。” 说完,傲慢的和陈骁错身而过,走出了暗室。 陈骁看着她挺拔高傲的背影,嘴角上扬至最顶端,“不管你是站在哪一边,我都赌你会赢,大小姐。” 叶轻如走出暗室,等在门口的樊雯丽迎了上来,“陈少,那是什么房间,你在里面做什么?” “刚才大少爷在里面跟茶餐厅的老板会晤,拿到了这家茶餐厅的经营权,因为涉及到商业机密,所以选择在密室中。”陈骁的声音陡然靠近,拿出了一张刚签好餐厅转让。 老板在下面签上了大名,一千五百大洋转让。 叶轻如眼眸中一闪而过一丝冷光,随后全然平静的接话,“几道菜大厨做的不错,买来送给我家夫人。” 在她脑海中晃过许多念头,想到最多的就是怀疑陈骁背叛了陈六指,倒向了御冰夷。 不然,他为何会有这份转让书。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理由,但是陈骁此人阴柔诡谲。 他懂得趋利避害,更懂生存之道。 若跟御冰夷有染的话,他很清楚会第一时间被陈六指发现。 “陈少疼太太是应该的。”樊雯丽笑着附和。 距离茶餐厅十多公里外的黑色教堂旁,男人从车上下来,因为太过痛苦,膝盖着地的跌进雨里。 石室巍峨入云,扎入这乌云覆盖的天空。 仿佛是天宫中的建筑,在雨水中无比的圣洁森严。 少女做完礼拜出来,看到跌在地上的男人,扔掉了雨伞冲过去,“御爷,御冰夷……你……不是去见叶轻如了吗?怎么搞成这样?” “帮我把针把掉。”御冰夷低沉道。 魏薇有些懵,“什么针?” “在大椎穴。”御冰夷道。 魏薇根本听不懂,但是里面有个椎,她顺势在颈椎附近找,看到了一根金针妥妥插在穴位里,吓了一跳。 干咽了一口口水,把金针拔下来,“你怎么会被针扎了?该不会是叶轻如插的?你不是说去跟她解释清楚吗?” “她不想听我解释。”御冰夷低低说了一声,扑倒了下去。 魏薇急忙抱住他,黛眉蹙的死死的。 看了看不远处的小汽车,一咬牙把沉重的男人身体扛过去,“我早告诉过你了,你杀了人家额娘,唯一的理由就是为她好,为她好有个屁用,叶轻如那个女人一看就是为了母亲能不要自己命的。让你别去自讨没趣么,非要去……” “魏薇。”御冰夷忽然开口。 魏薇直接吓了一跳,“啊?” 还以为晕过去了,所以随便吐槽金主,突然这样说话,人吓人 会吓死人的。 “快走,陈六指会很快算出我很虚弱。”御冰夷幽然道。 魏薇嘴角抽了,心里嘀咕你很虚弱,陈六指也是找你麻烦,关老娘什么事。 在车里,她放好御冰夷,打着方向盘,乖巧的问:“走去哪?” “出发,去南洋,到了海上,他不敢造次。”御冰夷低喃的说,然后便不省人事。 明明定好的是明天的英国去南洋的商船亚瑟号,据说是宽敞舒适服务还周到。 今天出发的话,不知道有没有船。 魏薇心里抱怨的想着,已经把车开到礼和洋行。 询问了船票,人家说只有美国的修女号。 “修女号就修女号,来十张船票。”魏薇掏钱的时候,听到了外头枪击声。 心脏缩了缩,卖票的礼和经理脸色也是一白,“光天化日的,怎么就……当街火拼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49章 婆妈男人 这时,一个身材伟岸高大的男人捂着胸口闯进来。 他手指捂着的地方,指缝中流出鲜血,“御冰夷,你都干什么了?怎么南岭东的人,忽然跑来截杀我们?” “因为我刚去见了轻如。”御冰夷实话实说。 孟雷霆面色一喜,“你去见我女神了?怎么样她还活着?过的好不好?” 御冰夷脸色惨白到极致,指骨分明的长指抓着他的衣领,“她是你嫂子。” “都离婚了诶,你也有新夫人。”孟雷霆咳嗽着,埋汰御冰夷,“我孤家寡人,认她当我的维纳斯女神,怎么了?” 他中了一枪自己也好过不到拿去,就是喜欢逞口舌之快。 维纳斯女神? 这老小子真特么敢想!! 也不看看那是谁的女人。 御冰夷一口血吐出来,攥着他衣领的手更紧了。 孟雷霆眯着眼,居然也不肯退让。 对于叶轻如死的这件事,孟雷霆一直都在气头上。 叶轻如拿下康瑾的基地那件事他心存感激良久,泡了卓钰蓉以后听了一些叶轻如以前的事,更是崇拜她了。 而御冰夷这个狗男人,居然没有好好珍惜,把他女神给害死了。 御冰夷要是照顾不好叶轻如,他完全可以代劳。 魏薇看着难舍难分只剩一半条命的两个男人,只能劝和,“我劝你们还是别内讧,不想死的话,就赶快集合上船。” “哼,在沪上的话,老子一个高射炮射穿南岭东的头。”孟雷霆先移开视线,冷冰轻哼。 御冰夷嘲讽他,“你跟他同是督军,他怎么没给你三分薄面,该追杀还是追杀你。” “那还不是被你连累的?御冰夷,你说话要讲良心。” “我有个屁良心,要不现在你出去跟南岭东说,跟我不熟。” “老子现在出去,就变成筛子了!!” 外头,枪炮声不断。 各类爆破声在雨里,炸的人心尖发颤。 魏薇头疼的厉害,倒不是被这俩婆妈的男人吵的。 而是她发现连孟雷霆这样位高权重的人,都被南岭东视为和御冰夷是一党。 哪怕她现在出去跟人家说,她跟御冰夷只是假结婚,都无法逃脱干系。 魏薇一拍桌子,“都闭嘴,我们从后门走,先上船。” “我随意。” “恩。” 两个男人相继同意,只是礼和的经理还在发愣。 孟雷霆将一把黑色袖珍枪直接拍在桌上,“我们要从后门逃,你听不懂?” “孟督军的意思是,让你带路。”魏薇面色严厉,“你要是怕南岭东牵连怪罪你,也是无可厚非。” 看到经理点头如捣蒜,魏薇面色更冷,“但是那是秋后算账,你要是不肯为我们带路,现在脑袋就要开花。” 经理吓的体如筛糠,鹌鹑似的的点点头。 领着他们走后门,魏薇扛着御冰夷高大的身体,“御冰夷貌似伤的比较严重,我扛着他。” “你是他老婆,你不管他,难道我管。”孟雷霆捂着中枪的地方,一脸无所谓,但是紧锁的眉头已经出卖他。 这一枪虽然没打中要害,但是肯定是进了胸腔了。 不及时取出来,会成为大麻烦的。 魏薇走出礼和,从礼和后门开走一辆车,“安安母女怎么办?扔在广州吗?” “我上午就安排她们上船了。”御冰夷虽然身体虚弱不能动,面色更是苍白的可怕。 从他肌肤下若隐若现一些细小的像是鳞片一样的东西,那东西还会收缩蠕动。 魏薇看着发呆,很想摸一摸,不过她忍住了,“你果然很无耻,你早就料到去见叶轻如,会是这个下场。” 她心里还有句话,你自己死也就算了,干嘛要连累她和孟雷霆啊。 “我太想她了。”男人语调喑哑的道,嘴角却是自嘲的笑。 码头,人流如织。 魏薇一行人要上的那只船前,等候了白朗和孟雷霆的几个手下。 看到白朗之后,魏薇把御冰夷直接交给白朗,“你主子受伤了。” “爷,你……要害被袭?”白朗吓了一跳,他嘴唇在黑色伞下抖动着。 能知道御冰夷要害的,大概只有叶轻如。 御冰夷失去内丹,又接连几次受伤,一旦被扎中要害,几乎是生死大事。 夫人怎么还忍心这样对他? 御冰夷拧了拧眉,低沉道:“如儿不知道我身体状况不好,对我出手也是仇恨使然,怪不得她。” “那,您的内丹,她收下了吗?”白朗轻声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50章 修行 “没有,她不知道,那是我们的孩子。”御冰夷声音越来越虚弱,最终在白朗怀里昏迷。 魏薇跟在白朗身边撑伞,一时竟然有点同情这个渣男来。 原来那个会哭的内丹,是什么他们的孩子。 虽然听不懂,但是应该是某种玄术。 也许是叶轻如要在陈六指身边呆着,他怕她有负担,用了这种办法? 天哪,她什么时候想象力如此丰富了? 魏薇想着想着,心里有点酸涩。 很快,船只汽笛声响起。 黑色的轮船如同巨大的海上钢铁怪物,慢慢驶离。 此刻南岭东的人才追来,南岭东一身军绿色的军装,面色阴沉铁青,“巡洋舰全部冲动,绝对不能放跑他们。” “可是这事美国人的船,上面的船长可是洛克家族的人。”身边的副官提醒南岭东。 南岭东抽着雪茄,一脸阴狠,“让巡洋舰不要开炮,直接追上去,把人弄下来。” 两广地区海上军事力量甚至比威海卫还强,这事西洋人第一个用坚船利炮打开的城市。 是最早跟洋人对外贸易的地方,南岭东就不信以他的势力,想要留住一艘船,会是什么难事。 下属急急忙忙派舰艇去追,而南岭东一直都站在码头用望远镜观察。 很快巡洋舰跟轻舰很轻松的追上去,结果那艘船不仅没有被截停,还算仗着吨位的优势撞断这些舰艇。 甚至发出了鱼雷,有艘倒霉的缉私巡洋舰就被击中,冒了黑烟。 缉私巡洋舰只是用来抓海上的货船走私,几乎没什么特别的军事力量,看到对方如此凶悍,只能退避三舍。 南岭东收到军舰上的电报,气的要命。 其实那艘载着御冰夷逃走的船,只要他开炮便能击沉。 但是击沉的后果,是南岭东无法承担的,南岭东只能看着那艘船航行至远处,“走,去西关,见陈爷。” 这日,狂风暴雨下到了后半夜。 叶轻如整宿都在发烧,整个人都烧迷糊了。 陈六指来看了一眼,高烧不退的叶轻如不停说胡话。 “我要杀了你御冰夷。”“额娘,额娘不要走……”“救救我额娘……” 她的梦境一定很恐怖,否则不会如此的无助。 高烧不退之下,哭的像个孩子一般。 “轻如,太想她额娘了。”康瑾心疼的摸着她的额头,“这孩子,也是可怜,一辈子受颠沛流离之苦。” “你去休息,我在这里陪她就好了。”陈六指把她扶起来,喂叶轻如喝了点水。 康瑾怔了怔,没多说什么,推着轮椅出去。 清晨,熹微阳光似活泼俏皮的孩子,沿着窗户跳进来。 落在床上少年白皙的面上,她在一片暖意融融中,睁开眼睛,看到床边一个男人正倚着椅背小憩。 视线微微凝滞,她张了张唇,却没发出声音。 男人已经察觉到她的苏醒,起身摸了摸她的额头,“烧退了,你寻个时间,融合一下甘露丸,若成了修行的人,就不会那么容易生病了。” “阿爸,我不想不想修行。”叶轻如张开嘴,说话,才知道自己的嗓子嘶哑到了极致。 陈六指错愕,“你若不修行的话,会老会死的。”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好似稍纵即逝,可是我只活了二十二岁,已经觉得好累了,你却要我不老不死。”叶轻如哀伤眼神看着他,“那我,什么时候才是解脱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51章 关爱不够 “怪阿爸,阿爸给你的关爱不够。”陈六指自责的道。 一丝意外细微不可查的从叶轻如眼底掠过,好似从没想过陈六指会因此事自责。 阿花把艇仔粥送进来,陈六指拿在手里后便让她退下。 他端着热气腾腾的艇仔粥,一勺一勺喂叶轻如,“过去的事不必再去想,以后你的日子,有我和阿瑾疼你。” “阿爸,谢谢,是你阿瑾给了我家。”叶轻如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 两只手牢牢抓着被褥,像是内心挣扎而又感激。 其实她内心非常清楚对于陈六指来说。 自己唯一值得他另眼相看的,不过是天凤之女的身份。 她和玉傀一样,在陈六指心中,只是用作某种用途的器物。 好在她在御冰夷面前曾强行分离灵魂,可以用催眠的方式以最真诚的面目,应对陈六指这样洞悉能力极强的人。 曾经她在御冰夷面前,或许还不够熟练。 正是因曾一次次的失败过,这项技术她已经打磨的炉火纯青,不会再露丝毫破绽。 陈六指用自己的帕子,擦去叶轻如的眼泪,“吃饭的时候哭,不利于消化,不哭了。” “阿爸,我没有见御冰夷,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广州……我……”叶轻如哽咽又委屈的说着。 陈六指放下碗,干脆将叶轻如小脑袋搂住,“好了好了,阿爸都知道,你恨他入骨,怎么会跟他联系呢,他只是要去南洋碰巧路过这里。” “阿爸要不要趁机,把他……我可以配合阿爸的……”叶轻如抬起小脸,流露出乖巧,又带着些许狠毒的样子。 陈六指揉了揉她柔软的短发,“你都生病了,好好养着,大人的事大人会解决。” “恩,一定要杀了他,为我额娘报仇。”叶轻如用力搂着陈六指,小脸埋在他胸口嘟囔。 如果没猜错陈六指一定让康瑾派人截杀御冰夷,如今陈宅里还是风平浪静的样子。 陈六指还有时间陪她,估计是让御冰夷跑了。 叶轻如眼角落泪,湿透陈六指的衣衫。 眼神却是冰冷一片,没有任何温度。 靠康瑾和陈六指的力量杀御冰夷为额娘报仇,大概是靠不住了的。 这样也好,她要靠自己的力量杀了这孽龙为额娘报仇。 陈六指应了几声好,问她还想不想继续吃粥。 叶轻如撒娇的说自己吃不下了,再吃胃里难受不舒服。 陈六指便随了她,临走温柔的对她道:“饿了就对阿花说,千万不要饿着自己。” “恩,阿爸,你快去忙。”叶轻如小声低喃。 东楼,一间隐蔽又十分宽敞的书房里。 康瑾刚听完南岭东的汇报,分给他一支雪茄,“你觉得御冰夷有没有去沙面?” “我们的人盯着,他一直都在石室陪魏薇做礼拜。”南岭东答道。 康瑾打开窗,看着黑夜中如瀑布倾泻下来的狂风骤雨,任由冷雨顺着风吹打在脸上,“那你回答我,为什么御冰夷会在被你们抓捕围剿之前,就受了重伤?” “这……”南岭东回答不上来,一时语塞。 康瑾抬头望天,喟叹一声,“我想了一个很不想接受的答案。” “是什么?”南岭东语调颇有几分急切。 康瑾素手攥拳,手背淋了冷雨,白皙的肌肤上血管根根分明,“他是用替身在教堂做礼拜,真人去了沙面找我家先生,他身上的伤,我是家先生弄的。” “陈大少?陈大少继承陈爷衣钵,能将御冰夷重伤,不是好事吗?”南岭东狐疑的问。 康瑾回眸,眼眶微红,“只要他们见面,我就觉不快,明明已经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为什么还要见面?你当时为什么不把船击沉了,现在的御冰夷过于虚弱,在快炮的袭击下,也必死无疑。” “那船上……有五六百号人,都是和植物园和一些工厂签订条约的工人,船长还是美国人。”南岭东蹙眉说着,嘴上虽然没有责怪,眼里掠过一丝鄙夷。 却觉得变成女人的康瑾和从前想比,有几分的昏庸。 康瑾一眼看穿南岭东的面相和微表情,深邃的眸透出一股无比强大威压,“他就是知道你的这个软肋,故意挑的一条船,没想到你还是上当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52章 抬抬手,便能治好 “是我不好,没能在他上船前,将他拦住。”南岭东虽然认错,态度却是坚定的。 可以说他没拦住御冰夷,让御冰夷上船跑了出了纰漏。 但是不开炮这件事,他绝对觉得自己没错。 康瑾沉默良久,最终体力不支在轮椅上坐下。 这次御冰夷算是一箭双雕,不仅仅成功在他们面前招摇过市,最终桃之夭夭。 甚至分化了他们的内部,让内部产生了分歧和怀疑。 这时,陈六指走进来。 康瑾感觉到房间气场一丝变化,抬头看见了一身白衫的陈六指,“师父,您来了。” “恩,喂轻如吃了点东西。”陈六指态度温和,看上去就是个长相清俊的年轻秀才。 康瑾看向南岭东,“你先退下。” “是。”南岭东依言退下。 陈六指坐下前,康瑾已经斟茶端过去,“师父,请用。” “什么时候这么孝顺了?还是紧张轻如?”陈六指捏着茶杯,面上无一丝表情,“我知道你重情重义,但是没必要浪费在不必要的人身上。” 康瑾收敛了在南岭东面前的气势,低着头,诺诺回答,“师父说的是,我刚才问了南岭东,轻如应该是和御冰夷见过面,她是怎么回答你的?” “她当然只能骗我说,自己没有见过御冰夷,还吓得哭了。”陈六指端起杯盏,半眯深邃的眼眸,看着康瑾,“有趣的是,陈骁也骗我说,轻如在茶餐厅里,没有任何异常。” 康瑾自己大概都没发现,从前他们地位平起平坐。 自从康瑾开始在乎叶轻如以后,忍不住对他低声下气,生怕叶轻如真的做错了什么,会遭到极严厉的惩罚。 康瑾点点头,“陈骁选定了她效忠,哪怕知道你手眼通天,任何事都无法欺瞒你,还是选择冒死替她隐瞒。” “你觉得轻如忠诚吗?”陈六指直接问。 康瑾凝眸,“我……不确定,虽然她见到御冰夷后,把御冰夷打伤了,但难免是苦肉计。” “只要他们见过面,轻如就不值得信任了。”陈六指冷冷扫向康瑾。 康瑾通体生寒,知道已经无力回天,可是想到陈六指还给叶轻如喂饭,知道轻如肯定对他还有利用价值。 所以康瑾默默不语,没有为了叶轻如求陈六指。 陈六指也在揣摩康瑾的心意,他主动帮康瑾把脉,一边号脉一边说,“不过,她还有利用价值,不管她是不是跟御冰夷有染,都一定十分想要证明自己,必会牟足劲为我们效力。” “师父说的对。”康瑾就知道,御冰夷的出现,一定让陈六指起了杀心。 曾经康瑾也怀疑过叶轻如,可是现在她是相信叶轻如的。 叶轻如太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了,跟御冰夷碰头必死。 是御冰夷想借陈六指的手,杀了轻如。 康瑾的心灼灼疼着,她非常舍不得叶轻如死。 可是御冰夷用了挑拨的方式害轻如,她根本无力回天。 在康瑾心中,莫名生出一句话来:男人是世界上最冷血的生物。 一旦男人做了决定的东西,根本不可更改。 轻如也是倒霉,父亲是最绝情的男人,前夫更加的绝情。 陈六指号完脉,走到书桌前,去写方子。 毛笔挥动,字体苍劲有力,“之前御冰夷和轻如联手,令我们军武和财产损失大半,借着轻如想证明自己,让她放手去做。” “轻如挣够了这些,师父,你就会杀了她?”康瑾城府极深,要是从前她绝对不会问出口暴露自己。 可是陈六指太狠了,他真的要杀叶轻如了。 陈六指看向康瑾,嘴角扬了扬,“阿瑾,你不会舍不得?” “当然舍不得,她待我很好,哪怕是装的。”康瑾无法掩藏情绪,只能坦然承认,“但她若要危害我们,自然留不得,只是,失去了她这个天凤之女,阿爸,又无法再制造出来,该怎么办?” “她和御冰夷不是还有一个女儿么?” 陈六指眉头都不抬一下,随心所欲就能做到一般,“杀了她之后,她的女儿会立刻继承她的天凤之女身份,虽然是个病秧子,可是,最后一个救叶落的君子六匣在我这里,我这个外孙女的病,我抬抬手,便能治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53章 猪仔 康瑾内心五味杂陈,抿唇点点头。 陈六指莞尔一笑,把保胎方子给康瑾,“轻如死后,仍是你的另一半,她天凤之女的效力,会一直在的。” “好。”康瑾了解陈六指的用意,这冷心冷肺的老男人。 以为她内心伤感的是无法得到叶轻如赋予的力量,但她有很大一部分,是舍不得叶轻如死。 “每天早中晚各一次,不出半月胎气便能平稳。”陈六指又交代,“这一胎必是男胎,若和叶落在一起,这孩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师父想的真周全。”康瑾摸了摸腹部,表情略有几分凌厉。 这个世界上凡事皆有牺牲,没有牺牲就没有得到。 海上,风浪很大。 大吨位的巨轮前行,亦如沧海一粟般随时会被吞没。 南岭东那些军舰在风暴来临时,早早退避三舍。 稍晚一步,都会万劫不复。 魏薇一个完全不晕船的人,在船舱里颠的七荤八素,她呆不下去了,迈着高跟鞋到处逛逛。 “这次的货挺多的啊,都送到南洋去吗?” “就这个环境,估计得死一半在路上,到时候就怕会爆发传染病。” “说起来南岭东不是禁止这种货么?” “明面上禁止,私下里,姓南的自己也参与了。” “哦豁?哈哈哈,他们不是有句老话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两个印度船员说的口音洋文很是蹩脚,不过魏薇仔细听听了个大概。 她不太明白货船上,为何会像有活物一般,说死一半和传染病什么鬼的。 直到那两个印度船员抽完了烟,继续去忙活。 魏薇好奇的走到货仓旁,透过装了玻璃窗的门看进去。 看到里面密密麻麻塞满了人,心跳直接漏了半拍。 里面有男有女,跟货物一般塞在一起。 个个都表情木讷呆滞,衣服褴褛无法弊体。 有的人在原地排泄,有的人在呕吐,有的人在咳嗽,有的人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还有孩子在推搡着不动的亲人哭泣。 说这里是人间炼狱,根本不为过。 魏薇眼前一黑,捂着唇简直要当场吐了。 浑浑噩噩中她跑回了船舱里,御冰夷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皮肤惨白到了近乎透明,脖子上长出了密密麻麻的鳞片,昏迷中的他眉头紧紧蹙着,似有抹不开的阴郁。 孟雷霆坐在窗前的位置抽烟,看到魏薇还算是绅士。 打开了通风口,把烟也掐了,“脸色这么差?怎么?怕御冰夷死在路上,当寡妇?” “孟雷霆,我们为什么会在这艘穿上?”魏薇颤抖着嘴唇问。 孟雷霆指着自己,“当然是我的面子,我跟船长熟。” “那你知不知道这艘船根本不是普通的货船,它……它在倒卖人口。”魏薇一字一顿的道,“我看到了有六个货舱里坐满了人,足足有五六百号人,一件普通的货物都没有。” “那些都是猪仔馆里的猪仔,骗去南洋当黑劳工的。”孟雷霆说着,面色也沉了,“也是作孽,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到了南洋,至少要死一半,尸体在船舱里发臭会有疫病爆发,估计一有人不行,就会被扔下海。” “他们都是我们的同胞,不是货物,你不管吗?”魏薇含着泪,大声呵斥的道。 孟雷霆扬扬眉,“拜托,这是我们想管就能管的吗?幕后的人也不是我们,你一个性感出名的照片女郎,不该商女不知亡国恨么?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 “孟雷霆,你……根本不配做男儿!!”魏薇指着孟雷霆,刚才被吓得惨白的小脸,此刻气的发青。 她现在又无力又悲愤,恨自己为什么心软要答应御冰夷,来这一趟南洋之行。 穿上还有小姑娘安安,她早晚也会看到货舱里的人。 这么小的孩子看到这些,内心里会是怎样的触动,一定会给她树立不好的榜样。 孟雷霆不屑一顾,“要是御冰夷醒着,他也会让你这个娘们闭嘴,闲事莫理,明白?”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要是醒着,一定没有你这么冷血。”魏薇心里也认可,因为御冰夷杀她都不眨眼,只是嘴上逞强。 她走到御冰夷床边,倒了杯水,也不知道要怎么给御冰夷喝。 这时,御冰夷咳嗽两声。 魏薇忙把他扶起来,“你昏迷两天了。” “要不是你们吵架,我还能多休息两天,你们吵架把我头都吵疼了。”御冰夷靠着床,接过魏薇手里的水杯,抿了一口。 这水虽然只是普通的水,对他来说好似仙露一般,刚喝下去脖子上生出的鳞片便都消下去了。 孟雷霆一脸不屑一顾,“这小妞大言不惭,说你要是醒着,会帮穿上那些被骗的劳工。” “劳工?” “就是猪仔馆里骗来的劳工,带去南洋干活干到死的那种。” 御冰夷听完,若有所思,低声道:“魏薇想帮他们?”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54章 606 “是啊,这个小妞自身都难保了,还想救人于水火,怎么不去庙里当观世音啊?” 孟雷霆凉薄的道,他根本不屑一顾,魏薇此时不分轻重的想法。 御冰夷捧着玻璃杯,小口又喝一口温水,“倒也不是不行。” “你是疯了?御冰夷,你可不是一个大发慈悲的人。”孟雷霆自诩很了解御冰夷冷漠的个性,此刻完全是惊诧。 御冰夷眼眸里掺杂着温柔的光,“要是如儿在这里,一定也会做同样的决定,当然,这只是其中一方面。” “另一方面呢?”孟雷霆发现了,御冰夷变了。 被他女神调教的有慈悲心了,但他怎么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御冰夷低头莞尔,看着杯中倒影,“救人就是积德,如儿被我害的处境危险,我想为她积德积攒福报。” 三句话不离他媳妇!! 真是够够的!! 孟雷霆心里疯狂吐槽,这样一来,他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要是御冰夷真有心不让叶轻如受苦,当初就不该去见人家啊,害的人家被家里人怀疑有二心。 现在说什么积德,感觉有点凉薄。 这个男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孟雷霆心里虽然不解,但是他不是婆妈的人,所以根本不会问出口,淡淡的问,“那你打算怎么帮那些猪仔?” “如果可以,能不能让生病的人,先得到医治。”魏薇先开口道。 孟雷霆蹙眉,船医都是洋人,自诩性命矜贵。 可不会冒着得传染病的风险,去这种地方救猪狗不如的人。 御冰夷点点头,“孟雷霆,你去找船长要点西药,我去舱里给人治病。” “你?”昏迷一下,脑子坏了? 孟雷霆看着恶贯满盈的御冰夷,突然善男信女般,要给劳工看病,嘴巴张的都能塞下一颗鸡蛋。 魏薇看着御冰夷,眼睛里都能冒出小星星了。 一个善人做一件坏事,那便是大大的恶人,之前做多少善事都会瞬间被摧毁。 但一个恶人突然有一天做好事,简直是让人受宠若惊啊。 他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好人。 御冰夷想了想,又道:“等到了南洋,我出资把他们都赎出来,魏薇觉得如何?” “当然好,比某人强多了。”魏薇冷嘲热讽。 孟雷霆双手抱胸的看着气质娇冷的魏薇,懒得还嘴。 御冰夷说起来要撮合他和魏薇,可魏薇明显是非常爱恋御冰夷的,御冰夷让他收这个小妞,完全是想替自己解决麻烦。 可是现在又要为了积德保护这些劳工,魏薇恐怕只会更喜欢他。 御冰夷啊,御冰夷,以后看你怎么办。 他心底里盘算着,有点幸灾乐祸。 叶轻如那一头。 她翌日就起身跟着樊雯丽去接受拍卖下来的两艘船,外界都以为神秘的陈家公子,骤然吃下两艘船恐怕是有点吃力。 结果转眼之间,叶轻如又让樊雯丽出面挪威,买挪威的三条海船。 三条海船价值一千万美金,还成立了枝山远洋船队。 太古公司虽然知道她违反约定让船继续使用,看在南岭东的份上,却也没说多说什么。 她在整个东南面的名声陡然大躁。 不得不说叶轻如在经商方面心思极为细腻,她高薪招了一大批船员跟顶尖西医,更允诺所有随船的人员都配备私舱。 高薪并非什么大的手段,是人都能给出来。 但是私舱和私舱的大小却很少东家能给出来,这才是肥的流油的好差事。 真正懂得航运的人,知道什么货物最赚钱。 若给私舱,便等于是入股分红。 走一趟也许够他们从前十年的辛苦。 一时顶尖人才蜂拥而至,以至于叶轻如新成立的船队全都是经验老道的精英。 她又给船上所有人都投了保,买了不下五十万的保险。 解决了后顾之忧,哪怕船队人员满了,依旧有很多人观望想要加入叶轻如的船队。 不消半个月时间,樊雯丽就发现他们要回本了,手底下啪啪打算盘都要打碎玉做的算盘珠,“陈少,我们发大财了,半个月,赚了三百万美金。还是你眼光好,觉得606注射液好卖,除了帮人运货之外,咱们自己的生意,主要就是运这类西药特效药。” “我也是那日路过陈塘,偶然想到的,许多人不知道花柳病有特效药,只知一味等死,若有一线希望,不管多贵都会砸锅卖铁买。”叶轻如淡淡的说着,她从不算账也不亲自跑经营。 主要做的事就是交代樊雯丽几句,然后全部交给樊雯丽去跑。 樊雯丽也是笑,“但凡去陈塘的,十个有九个都有毛病,你这也算积德了。” “做买卖谋取暴戾,也算积德吗?”叶轻如自嘲一笑,她心想她现在做的事若有报应就全都报给自己,若能积德都积在孩子们身上,“樊姐,你还想赚更多钱吗?606再赚钱,也有饱和的时候,你没发现其他洋行也都在跟风,学我们进这款特效药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55章 电能车 “还是陈少,你,最有远见,你还想经营什么?我全听你的。”樊雯丽媚笑,她现在看叶轻如,跟看贴画上喜气洋洋的财神爷似的。 小小少年又是聪颖,又是十分吃苦耐劳。 半个月前淋雨高烧的第二天,就跟她去接收拍卖来的船舶。 虽然不知道陈少家境这么好为何还要如此拼,但是跟在少年身边有钱赚,少年手指头缝里随便漏点,樊雯丽都赚的盆满钵满。 所以,樊雯丽也懒得深究。 叶轻如凝视樊雯丽,一字一顿轻吐,“用、电、能、的、车。” 在叶轻如自己心中无比清楚,要不是自己有这点赚钱能力,早就被陈六指杀了。 哪怕不是为了自己,为了落儿她也要拼命表现自己。 她现在十分确定陈六指一定找到落儿了,否则陈六指上一次不会因为曾柔几句话,就能轻易下令杀她。 “陈少!!你……”樊雯丽瞠目结舌看着叶轻如。 叶轻如垂下目,理了理领带,“你要是不看好这个项目,也没关系,我只是随便一提。” “不不不,这个项目好极了,我只是……”樊雯丽顿了一下,喃喃道,“我只是太惊讶了,你怎么想出来的,如果真的研发成功,我们发大了。” “我只是想目前我们国家还没找到地下原油,也不知偌大国土之下是否暗藏着原油储备,只知当今汽油全靠进口过于高昂。” 叶轻如朝樊雯丽淡淡一笑,“若能用其他能源替代,想必应该会受欢迎。” “你这个思路太好了!!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绝对跟着你干!”樊雯丽作为大买办,商业嗅觉敏锐,条件反射觉得叶轻如的计划之宏伟,足以轰动世界。 她激动的心潮澎湃,脸上红光满面。 叶轻如却只是打开一瓶苏打水,小口喝几口,“樊姐你认可就好,我还怕太过大胆,你这边不能接受呢。” 听了叶轻如的话,樊雯丽确实反思了一下。 樊雯丽转念一想,又想到了一些现实因素,“这样的产品需要车辆制造业的精锐配合研发,我们这边怕是没有这样的人才,想法很好,但是落实恐怕……” “落实确实不易,我不过是提出来同你探讨一番。”叶轻如低头理了理自己的领带,“樊姐,有空可以多帮我想想参谋参谋,我下午还有一节哲学课,就不多呆了。” “我送你出门。” “你要忙的事情多,不用麻烦。” “我们公司大董事出门,怎么能没人送,我让个职员送你,小景送一下陈少。” 樊雯丽喊了自己的左膀右臂,景经理送叶轻如。 目送着叶轻如在景经理点头哈腰的拍马屁,帮忙提东西的背影下。 她的目光越来越冷漠,越来越疏离,“陈少,也怪不得我,我才知道陈家势力这样大。不过陈爷也是个怪人,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却如此之地方。” 看到公司楼下,叶轻如坐进豪车里。 樊雯丽进了副董事长办公室,拿起电话打了出去,“喂,陈爷,今天陈少准时来我这里查账,哎,是,她也看出了606马上要达到饱和,打算做点别的生意。” “她跟陈少夫人保证的两个月内回本绝对没问题,我说一个半月就够,恩,她想做的生意有点特别,叫……电能车,就是用电能,取代汽油发动,听着很新奇,我也是头一回听青年才俊有这样的想法。” “我个人是对这个项目特别看好,只是不知陈爷您……抱歉抱歉,我不该揣摩您的意思,再会。” 樊雯丽放下电话松了口气,方才她询问陈六指对电能的想法的时候,陈六指语气明显不善,她才赶忙道歉。 此刻她心想着陈少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才有这样的父亲,对任何人都充满猜忌。 连陈少为家族里肝脑涂地的赚钱,父亲仍是这样不信任她。 叶轻如在哲学课上,听着枯燥的哲学理论。 眼睛半眯着,她其实有点犯困,但是看起来却好似在思考。 洛林手里的自来水笔捅了捅她的胳膊,“你说黑格尔是多无聊啊,没事想那么多哲学理论做什么,他说的那些,不都是废话么。街上随便一个有生活经验的贩夫走卒,其实都能总结出一些看似深奥的理论……” “所以?”叶轻如反问。 洛林小声,“要不,我们借口……尿尿……”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56章 吉祥物 “不去。”叶轻如转了下笔,看到洛林失落的表情,“家父对我家教颇严。” 洛林压低声音,“这里是学校,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跟我溜出去。” “家父派了人监督,第三排,第四桌。”叶轻如在洛林下意识回头的一瞬间,阻止,“别回头,会暴露。” “你父亲是多想望子成龙啊。”洛林打了个呵欠,他觉得上哲学课好无聊啊。 但是陈要是不想逃课,那他一个人逃岂不是没意义。 叶轻如淡然,“我父亲就我一个儿子,而且他是被派来保护我的。” “一会儿要测验,我根本都不会背,那些哲学名词也忒长了。”洛林抱怨的道。 叶轻如无所谓,“你可以抄我的。” “陈,你真是好人,以后我跟着你混算了。” “要不你进我公司。” “听说你在玩海运啊,我进你公司有什么作用吗?就是给我什么职位是适合我的?” “打杂。” “还不是哥们了?” “呵呵,逗你,怎么可能呢,最少让你当个吉祥物。” “又埋汰我!!” …… 下课前,洛林终于抄完了叶轻如卷子上最后一个法语单词。 松了一大口气,有陈这样的同桌真是三生有幸。 不得不说陈家少爷除了天赋异禀之外,确实十分的努力刻苦。 之前狗爬一样的字,现在都会写花体字了。 卷面整洁漂亮,洛林觉得自己都要移情别恋,爱上她了。 苏菲上来打招呼,“陈,考的怎么样?” “那还用问?陈什么时候马失前蹄过,肯定又是全班第一。”洛林洋洋得意,好似考第一的是他自己一般。 苏菲抿唇笑,“五天后是我妹妹索菲亚生日,邀请你们两个来参加生日宴会,方便吗。” “恩。”叶轻如点头。 洛林也点头。 苏菲开心的笑,“那恭候大驾咯~” 叶轻如和洛林起身的一刻。 叶轻如暗中递给苏菲一个信封,小声的道:“回家拆。” 三天后,他们三人很巧合的提前在南岭东举办的宴会上见了面。 叶轻如一身白色燕尾西服,手中是银色文明棍。 挽着身边紫色流苏长裙的康瑾,康瑾吃了陈六指开的保胎药以后,不仅仅是胎气平稳,气色甚至比常人更加的红润动人。 哪怕她大腹便便的出席,依旧是如同精致的翩翩蝴蝶。 “陈,这就是你总提到的妻子,真美。”洛林身边没带女伴,看到叶轻如直接凑上去。 苏菲身边有男伴,无法脱身,只是看过来点点头。 康瑾浅笑,“洛林同学,我家先生常提到你。” “真的?她都提到我什么了?” “你们是最好的朋友,你还借她衣服穿。” …… 二人相交甚欢。 “犬子没给你们添麻烦?”洛林的父亲上来问了一句。 叶轻如摇了摇头。 洛林的父亲直接把洛林带走,一路上父子俩讨论着什么。 似乎聊到了叶轻如,洛林那个不到四十岁出头的父亲,朝叶轻如和康瑾看了一眼。 然后,父子俩和霍华德聊了起来。 “知道那个男的是谁吗?”康瑾看着洛林的父亲问。 叶轻如摇头,“不怎么面熟。” “戴高乐家族的嫡系,和霍华德家族并驾齐驱。”康瑾品着葡萄酒,美艳红唇上扬。 叶轻如捏着银勺,小口吃蛋糕,“霍华德和戴高乐只是在寒暄,真正要同时接触谈正事的,是角落里那个英国人。” “哦?这个你都看的出来?”康瑾提起一丝兴趣。 她其实早就想介绍一些名流给叶轻如认识,后来因为曾柔捣乱耽搁了。 现在叶轻如是将死之人,其实介绍不介绍已经不重要了。 曾经康瑾也想和她相互扶持一生,可是陈六指做的决定永远都不会改变,这一次的宴会只是带叶轻如来走走过场。 至于能为康瑾和陈家认识什么人,结交到什么名流贵胄。 在生意上有多大的裨益,不过是额外附加的东西,有没有都无所谓。 叶轻如淡淡的道:“如果我没看错,他应该是英国最大的汽车制造商,在东亚地区的代理人。” 康瑾眯了眯眼,果然那个英国人朝霍华德和戴高乐走过去。 因为五感十分敏锐,所以他们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你们对在亚洲设立汽车制造厂,有什么想法吗?”英国人名叫亚当,短暂的自我介绍说了自己在公司的职位和被公司委派的商业合作的来意,单刀直入的问。 戴高乐皱眉,沉声道:“这里人工费虽然便宜,却是没有合适的技术制造条件。” “技术的话我们可以提供技术方面的支持,我有一个想法,两位可听说过,用电能作为车子的驱动力。”霍华德提出更新的想法,“我作为电业公司的最高决策人,我对电力十分了解,电力成本低,又是可再生的能源,将来在各行各业一定会成为主流。” 康瑾看向了叶轻如,叶轻如跟樊雯丽的那番话。 虽然叶轻如没有跟陈六指和她说,但是樊雯丽已经通风报信过。 叶轻如挑挑眉,眼神里有狡黠神采,看到康瑾的目光后,举杯朝她眨眨眼,优雅又随性的品着杯中的朗姆酒。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57章 研发 康瑾此刻想到了,内线说的叶轻如在学校里,偷偷给苏菲的那封信。 霍华德虽然年轻的时候有些能力,不过现在确实一脑袋浆糊。 就这个被现任居心叵测的续弦耍的团团转的霍华德的智商,不可能突然开窍想到新能源车。 新能源车涉及到的知识面太广,有车内足够电量干电池的研发,干电池如何续航和更换,还有如何让电能转化最大驱动等等。 电能车可不是面包机和手电筒、半导体之类的小电器。 要不是叶轻如看好这项研发,康瑾甚至觉得以目前的技术根本无法做到,更不可能看好这个项目。 那一头。 听了霍华德的话,亚当和戴高乐同时都是一怔,随即相继举起酒杯笑了,“干杯。” “你们笑什么?”霍华德以为自己被嘲笑了,表情有点尴尬。 这个想法是女儿苏菲提出的,他觉得挺不错的,说出去会给自己长脸,谁知竟被戏弄跟嘲笑了。 亚当忙解释,“别误会,公爵大人,您能提出这个我很高兴,因为我们总公司也在分析讨论这件事。不过高层一直都在决定当中……” “我是觉得这个想法挺不错的,用电,这也许会改变我们大家的生活。”戴高乐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亚当,“这么好的想法,为什么一直没有决策。” “研发和制造要太多经费,所以有不少人反对,就一直没有上正轨。”亚当回答道。 戴高乐有点惋惜的道:“哥白尼提出日心说,还被教会反对,任何真理都有一些目光短浅的人阻挡前进的步伐。” “我们几个可以相互合作投资看看,亚当只需要从总公司那帮忙拿一些技术资料。”霍华德一语捅破窗户纸,他想要英伦那边已经研发了一半的资料,拿到这份资料,意味研发不用从零开始。 叶轻如写给苏菲的信交代的面面俱到,霍华德只要没忘记苏菲和他说过的话,只要开口便能说到点上,推进整个谈判的进程。 亚当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如果只是要技术援助,我可以提交申请,这样公司是技术入股,还能降低风险,你们觉得呢。” “有英伦那的技术支持绝对是事半功倍,只是这个投资事关重大,我得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戴高乐老奸巨猾的说,然后便借故,提前退场。 老霍华德说的项目他也看好,只是商务合作哪有一次谈成的。 各中牵扯了无数利益,越是拿乔才越能拿到最大利益。 还有,霍华德什么时候脑子那么好了。 竟然能独自想出一个汽车制造商都只是想出一个模糊的雏形的大胆方案,前段时间还听说他家出了什么怪事,怎么反而觉得人越来越机智了。 洛林全程都在听父亲和父亲的朋友相聊,回去的路上,想到了什么一般,“我听我朋友陈,也老是在我耳边嘀咕什么电能汽车,她那么厉害跟聪明,说不定这个项目真的可行。” “又是陈?你一天到晚说的就是陈,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陈放个屁都是香的。” 戴高乐看着烂泥不扶上墙,整天想着给一个平民同学当跟班的儿子,气的都想把他塞进自己夫人的肚子里重造一遍。 洛林被训了一顿,不满嘀咕,“你自己也觉得这个项目不错,为什么一说跟陈有关,你就这么生气,还骂人呢?你明明是偏见。” 戴高乐翻了个白眼,不再理洛林。 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要怎么跟老霍华德合作,才能又占便宜又能大赚一笔。 “太太,我们回去。”叶轻如喝朗姆酒喝的有些微醺,白皮上略微染着一丝浅粉。 康瑾手中浅紫羽扇轻摇,“晚宴上这么多名流,你一个都不见过,连南督军那都没有打一声招呼。” “这些名流去打招呼,不过是点头之交对我们陈家没有任何用处,至于南岭东。”叶轻如扫了一眼被无数人包围着拍马屁的南岭东,“他只是你的一个下属,我不必要讨好他。”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58章 巨人的肩膀 “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康瑾挺好奇,叶轻如时从什么时候看出来,南岭东只是她扶植在表面上的一个傀儡。 叶轻如淡淡的回:“很简单,你有自己的人马,甚至为了保全这些人马,孟雷霆还没动手,你就着急撤退,可见你多在意保存实力。这些人马虽然四处投靠,但是大部分都在南岭东麾下。御冰夷找到广州,根本就不奇怪,是你们自己暴露了自己。” “轻如,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御冰夷哪怕来了,陈爷也没有怀疑过你。”康瑾挽着叶轻如的手,提前退场。 御冰夷已经是顺着南岭东这条线找过来的,跟叶轻如是否通风报信无关,本来这就是纸包不住火的事实。 所以御冰夷来广州,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叶轻如如何。 怪只怪叶轻如和御冰夷见了面,陈六指便不能容叶轻如。 陈家庄园,主楼。 “轻如是不是在引诱我们投资电能汽车这个项目?”陈六指早在康瑾和叶轻如从宴会回来之前,就接到了眼线对整个经过的汇报。 康瑾刚从宴会上回来,身上还穿着紫色礼服。 她疲惫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我不确定,她心思狡猾多变,我在回来的车上,试探她许多次,试探不出结果来。” “她在车上怎么说的?”虽然车上的司机就是陈六指的眼线,可是康瑾先司机一步来主楼,陈六指不知道叶轻如说了什么。 康瑾眯了眯眼,嘴角弯了弯。 每每想到叶轻如的狡猾莫测,她都不会太生气,反而十分欣赏。 半小时前。 回西关的车上。 叶轻如双手环胸,看着窗外圆月发呆。 康瑾主动聊,“霍华德突然想做电能车,应该跟你有关?” “你为何会这么想?”叶轻如狐疑回头看她。 康瑾笑,“霍华德没这个脑子,他身边也没有能想出这样想法的人。我唯独能想到的,是她女儿跟你之间的交集。” “恩,是我,让苏菲去她父亲面前提的。”叶轻如承认道。 康瑾问道:“什么用意呢?” “我想了这个点子,但是没有机动车制造的经验。”叶轻如眸光斓璀璨,映着柔柔月光,几许清冷,几许少年清隽纯净,“但是霍华德有这个人脉啊,我还听说英伦那边有大佬也想做,而且人家都已经做了一半了。” “你这是……”康瑾想说她是小偷。 叶轻如柔柔笑着,像只无害的小兔子,“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可她眼底深处,是极度像狐狸的狡猾。 这一次,她一定会让康瑾和陈六指输的连底裤都不存在。 额娘虽然是御冰夷杀的,但康瑾和陈六指明显,是起到了推动作用。 若不是他们两个,她这一生不会这么悲惨。 “行,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你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了,几乎是算无遗策。”康瑾感叹,“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如何加入他们之间的商业投资,但,你肯定有办法?” 叶轻如厉害就厉害在,她四两拨千斤的能力。 她可能不能教苏菲,直接让霍华德要求亚当技术入股。 这样老霍华德缺少自己独立思考,也会怀疑自己成为别人的牵线木偶。 此事机缘巧合,因霍华德引出电能车后。 由霍华德和戴高乐一起提出要和英伦总公司合作,一切完美无瑕滴水不漏,像是这两个人不经意间谈判出来的。 实则,是中了叶轻如的引导。 听完康瑾的叙述,陈六指沉吟许久。 对电能车的前景算了一卦,前景居然是极好的。 想必轻如也是算过的,算卦结果多半和他的结果八九不离十。 介于叶轻如太过诡计多端,陈六指还是有点不放心,手指敲着紫檀桌面盘算着,最终他下了决定,“轻如布的这个局到底是不是引诱我们的陷阱,其实很容易就能判断,只要让她知道,她最后的下场就行。” “最后的……下场!”康瑾瞳孔缩了缩,上下唇轻碰。 不要。 但她说不出口。 哪怕她心软又如何,要想在乱世中活下来,就只能做枭雄曹操。 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康瑾内心的纠结只维持了三秒不到,立刻下了全新的决定,“让陈骁去最好。” 陈六指拿起电话,通知侏儒去请陈骁。 …… 三十分钟后。 陈六指:“轻如跟御冰夷见面了,很可能已经跟御冰夷冰释前嫌,他们两个要是合作,轻如会成为一把从我们内部破开的利刃。” 康瑾:“我看宜早不宜迟,须得尽快杀了轻如,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陈六指:“现在还不能杀她,我们之前累积的财富被轻如毁去十之八九,倒不如留着她,让她为自证清白,努力弥补曾经的错误。” 倏地,康瑾眸光一冷。 她发现了什么般,对着门口位置厉声的道:“谁?谁在偷听。” “是我。”陈骁从门外走进来,五官柔和的脸上全然没有一丝偷听的愧疚,朝二人颔首,“我不是偷听,陈爷叫我过来,我才过来的,想来,你们是故意让我听见的咯。”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59章 没有杀伤力 “既然已经到了,为什么还躲着不出声?”康瑾严厉逼问。 陈骁垂首回答:“既然你们想让我听到这些,我为何要自讨没趣的打断。” “陈骁这就是你对师门长辈的态度?”康瑾察觉到陈骁气场上的一丝变化。 她有些不解为何如同蛇类一般善于蛰伏的陈骁,会是突然暴露出自己不满的一面。 陈六指似早就料到陈骁会表现出叛逆的一面,反而是态度温和,“阿瑾,陈骁也是因为效忠轻如,才会事事为轻如考量,你没必要和他动怒。” “怕只怕忠心用错了地方。”康瑾白了陈骁一眼,低头抚摸自己的肚子。 她心里有了一些异常的感觉,明明是她在和陈六指合谋,可此刻竟然觉得陈骁和陈六指之间关系更深。 接下来,康瑾不再多说一句话。 全是陈六指跟陈骁在说话,陈六指的意思很直白。 叶轻如不肯修炼,还私下里见过御冰夷,明显就是不愿完全成为自己这一边的人。 哪怕陈骁替叶轻如隐瞒,陈六指依旧手眼通天的知晓此事。 无论如何叶轻如的性命都不能留,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叶轻如死之前,将她的价值最大化。 陈骁红着眼眶听完陈六指要求他办的事,以及针对叶轻如的计划。 和康瑾一样强烈感受到陈六指的绝情,更感受到那种无力回天的感觉。 “我乏了,回去休息了。”康瑾打了个呵欠,在陈骁和陈六指聊到最白热化的时候。 不顾场合直接离去,表达自己的不满。 陈骁深深望着康瑾的背影,似有意似无意的道了一句,“陈爷,你有没有发现,靠近叶轻如的人,心会慢慢偏向她。” “他们毕竟是夫妻,阿瑾心里不舒服,也是正常的。”陈六指不动声色。 陈骁嘴角扬着妩媚的笑,“也对,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听东楼的下人们说,轻如不舍昼夜的照顾她。久病床前无孝子,哪怕是亲生儿女都无法做到,轻如却是为瑾爷做到了。” 在陈六指心中埋下了,对康瑾怀疑的种子。 陈骁也跟着退下了。 在去见叶轻如之前,他要完成陈六指分配的任务。 陈六指制造了十一八个玉傀替身,每个替身都能替代陈六指本人死一次。 这一十八个替身个个绝俗强大,在侯佳玉兰身边的那一个已经算是资质平庸的,能力却可见一斑。 经过御冰夷的不懈努力,十八个玉傀全都被御冰夷诛杀消灭。 陈六指如今玄术强大,看着不可摧毁。 实则如同稚嫩的婴儿一般,因为他和从前不同了。 他,根本死不起。 第一个任务是在船队里安插陈六指的人,船队走的是最赚钱的航线,即,南洋和香港的航向。 他会安排自己人,在跟随船队,去到南洋之后渗透进南洋的社会中。 暗中摸清楚御冰夷在南洋的一举一动,确保御冰夷在南洋行踪,防止他突然偷偷回国。 只要御冰夷想回国,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 陈六指要先发制人诛杀御冰夷,虽说陈六指此刻十分虚弱。 可御冰夷也是同样的虚弱,九命中虽不知还剩几条。 不过,却是没有内丹。 两人此时其实是半斤对八两,谁先动手杀灭对方谁就是赢家。 陈骁把人从自己和陈刀、陈平等人门下弟子中挑出来,逐个安排设计进入船队公司中。 又去忙第二个计划,召集刺杀小队暗中刺杀一个人。 执行任务回来的那一夜,陈骁浑身浴血。 身披沉重血衣,回到东楼。 客厅暖黄色的玉兰台灯下,叶轻如正捧着一本荷兰文的书,学习的荷兰语。 她是一个非常好学的人,自从经商之后每天都在学新知识。 嗅到一丝血腥味后,叶轻如放下书本,朝门口看出,“陈骁,你受伤了?” “完成陈爷交代的任务,除去一个人。”陈骁带着一袭冷幽夜风进来,白皙消瘦的面庞上沾了几滴血,却不显得可怕。 反而让他楚楚可怜,像是这几滴血是他自己的一样。 这样人,没有一丝杀伤力。 弱小如同羔羊,怎么都想不到上一秒,他在别人家还是一个轻易取人首级的杀手。 叶轻如低叹一口气,懒得问任务内容,只是放下书,道:“佣人都胆小,而且这个时间也睡了,我去帮你准备热水洗澡,烧水取暖用的地下锅炉的操作很复杂,你是草莽汉子,想来未必会用。”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60章 怀疑人生 “你愿意亲自为一个下人烧水?” 陈骁将柔顺长发拢到耳后,用一根银线缠成一股,整张线条清秀柔和的脸露出来。 叶轻如起身,朝地下室走去,“举手之劳罢了,况且,我从不把你当下人。” 地下锅炉少了一会儿,楼上浴室里水龙头一开。 氤氲热水冒出,加点凉水水温才会刚好。 叶轻如调试过水温,才直起身,“可以洗澡了,衣服我拿去烧了。” “恩。”陈骁背对叶轻如脱下满是血的外衣和外裤,这些全都丢在浴室的地下。 叶轻如没有一丝架子的捡起来,抱着直接要去帮他处理。 陈骁顺势脱去了衬衣衬裤,踏进浴缸里洗澡。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在浴缸里面洗澡,脑海里满满的全是叶轻如的容颜,嘴角邪魅的笑容浓烈。 这个小轻如啊,太会笼络人心。 明明内心无比高傲,却能屈能伸表现出和善的一面。 而且一点都不给人卑躬屈膝的感觉,只是平添跟她之间的亲近感。 别说是康瑾了,就算是陈六指,和这样的她朝夕相处,又如何不会被打动? 这,就是陈六指开始怀疑康瑾的起始。 要是陈轻霜有叶轻如一半聪明,也不会死在他的刀下。 陈轻霜忒不得人心,没有陈六指的支持,更没有康瑾的青睐。 他一个小喽啰一样的存在,可以轻易杀死她而不用受任何惩罚。 反观叶轻如哪怕是到了非杀不可的地步,陈六指也因她的能力暂缓这些决定。 只要轻如不死,一切都会有变数。 陈骁从一开始内心拔凉,满满的又恢复了对叶轻如的信心满满。 她是天凤之女,是先天选出的引领天下的人,怎么可能会输? 陈骁披着门口准备好的浴袍下楼,叶轻如刚好身披夜风的处理了他的衣物回来。 手里提着一盏可爱的南瓜汽灯,身上穿着小男孩穿的背带裤。 橘色的背带裤上,印满了漫画图案。 白皙的长指上残留一丝血迹,但她自己似乎还没发现,“你怎么不去睡觉?” “有点饿。”陈骁道。 叶轻如又道:“那你自己去厨房看看。” “你,不给我做点吃的?” “你想吃我做的?”很好居然有人不怕死。 “恩,就是不知道,我配不配。” 叶轻如莞尔,“我这不是陈六指那,不要总说那样的话。” “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说了。”陈骁浅浅笑着。 叶轻如看着陈骁,想了想道:“那,我做一碗云吞面。” 半个小时后。 陈骁对着一碗云吞面怀疑人生。 叶轻如捧着荷兰文的书,看的入迷。 他简直怀疑叶轻如是故意做这么难吃,喝了整整三杯白开水才勉强把一碗咽下去。 陈骁吃完,有点反胃,却是凝着眉看叶轻如的脸。 叶轻如道:“你可以去睡了。” 陈骁:“……” “今晚你很不对劲,一直缠着我。”叶轻如抬头,明亮眸光似点亮烛火,“是不是有什么事难以启齿,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告诉我。” “恩。”陈骁捧着下巴,看她那张素净面庞,有点入迷几乎没听清叶轻如说的什么。 叶轻如看着老谋深算的陈骁,一副毫无城府的怀春少男的样子,揉了揉太阳穴,想着估计又是陈六指什么计谋,“你直接说,我无所谓的,既然来到这里,我就将生置之度外。” 将生死置之度外,这几个字,瞬间点醒了陈骁。 他目色一黯,“轻如,不会让你死的!” 他能杀陈轻霜做她的替死鬼,还有什么是他为了她,做不出来的? “说的好像我真的会死一样。”叶轻如失笑。 陈骁握了握拳,好看温柔的眉眼中,闯入了一丝不和谐的戾气,“上次御冰夷找你,让陈六指动了杀心了,可是你别怕,我一定会为你想办法的。” “想办法就不必了,你的智商不够,身份也不合适。他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你放心,陈骁,我不是个会坐以待毙的人。”叶轻如回答的轻松,口吻气吐若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61章 夫人想见你 这个女人是在笼络他吗? 但是,用这么难吃的云吞面来笼络,是不是太骨骼惊奇了? 陈骁半眯着眼睛,表情慵懒而又阴柔的思考着,“陈爷说暂时不能杀你,你是做生意的好苗子,得让你把之前让他们损失的都赚回来。” 他不管,这个待人清冷的女人。 只要是在笼络他,不管用什么奇葩举动,他都高兴。 “也就是说我利用价值结束,就是死期?”叶轻如像个孩子得到玩具似的,开心的笑了。 陈骁怎么也没想到,叶轻如会这么开心,“你还笑,你可知道,陈爷开始注意电能汽车项目。这个项目如果要是成了,估计会赚的是你对陈爷造成损失的好几倍。” “陈骁,你跟着你师父这么多年,你知道他的缺点是什么吗?”叶轻如缓声问。 陈骁眼珠子一转,“师父善读人心,也会推衍,他没有缺点。” 要是陈六指有什么大的缺点,能把叶轻如和御冰夷曾经耍的团团转吗? “他的缺点是不善经商,又非要想靠经商敛财。”叶轻如抱着书本,转身上楼了,“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后半夜,陈骁一直在闹肚子。 他都严重怀疑叶轻如是故意的,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的陈骁,送叶轻如去霍华德家参加索菲亚的生日。 索菲亚的生日请了索菲亚的同学和朋友,然后就是苏菲请来的叶轻如和洛林。 苏菲自己在学校的女伴,却都没有邀请。 家里挂满了气球和五颜六色的彩带,非常有生日派对的气氛。 欧式佣人们进进出出端着点心和茶水给来参加的孩子们送过去,索菲亚因为长相甜美,被无数孩子围着。 洛林很喜欢吃马卡龙,面前的桌面上,装了满满两大盘。 看到叶轻如来了,招着手让叶轻如过去,“过来,我帮你拿了好吃的,我知道你喜欢吃草莓,喜欢吃芒果。” “洛林,你今天犯水忌,千万不要往有水的地方去。”叶轻如看着草莓蛋糕和芒果布丁,扬了扬眉。 她确实平时比较爱吃这两种水果,不过今天没什么胃口。 解开了西装两颗扣子,打算混一混时间就过去了。 洛林点点头,吃饱了以后,跟个小女孩玩一会儿翻花绳。 又去带着孩子踢足球和放风筝,玩了满头大汗才又回来找叶轻如,“说来也奇怪,怎么一直没见到索菲亚的母亲,以前她可是喜欢参加这种人多的场合,有人拜访,一定会出来招待。” “可能怀孕月份大了,不方便。”叶轻如喝着汽水,享受午后悠闲时光。 书房里在做饼干,香气飘出来。 草坪上除了玩闹的孩子们之外,还有正在准备烧烤器具的佣人。 这样的生日宴下午一般是下午茶和玩耍,傍晚会招待孩子们在草坪上烧烤。 洛林忽然想到什么,道:“陈,你可是答应我,让我去你公司担任一个职务。” “恩?”叶轻如看向他。 洛林大声,“你不会反悔了?” “没有,只是,你家族事业也很大,你父亲不会同意的。”叶轻如已经嗅到一丝端倪。 洛林低低叹口气,“还不是为了你,我父亲……不想我找你玩,我就跟他闹翻了。” “哦?”叶轻如反应很淡。 洛林都急了,“马上要暑假了。”他们马上要放暑假了,他还想和陈在一起,更不想进自己父亲的公司,当一个被人嘲笑的少爷仔,做个傀儡小老板。 “行,明天我们请假,我带你去公司。”叶轻如刚才还模棱两可,此刻答应的也爽快。 洛林一时都来不及接受,“陈,你!!你居然答应了。” “我为什么不答应,而且,我确实觉得,有你在,对我们公司帮助很大。”叶轻如低头,摇着手里的鸡尾酒,看着酒液晃动,露出一丝坏笑,“洛林,你要是肯来,我不仅仅让你当吉祥物,我还让你当股东,我把手里一半的股权给你。” “……”洛林差点被刚端上来的巧克力饼干噎住,咳了半天都没咽下去。 还好叶轻如会海姆拉克急救,把他给救回来。 洛林整个人都虚脱了,脑子乱成一团,“好险,差点死了。” “你不会死,你的面相,少说活到八十岁,把心放肚子里。”叶轻如喝着酒,看索菲亚在朋友们的环绕下,笑容娇俏可人的弹琴。 小姑娘一个月前,还深陷竹叶那只青蛇的报复,差点死于非命。 此刻鲜活又快乐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叶轻如看着黄头发的索菲亚,却是总能想到自己的女儿落儿。 落儿,她的心肝。 你到底在哪里呢?额娘真的好想你。 洛林心中不可置信一切,但是还是呆呆点点头,又觉得哪里不妥,“你现在身价几千万了,分我一半……我……我有这个资格吗?你在家族里,有这个权限么……” 几千万倒是没有,但是再过个一个半月,她为陈六指赚的全副身家,大概在两千万左右。 叶轻如整个表情态度漫不经心的,压根没有回答的意思。 洛林知道,他又被陈无视了。 他还想问点什么,缓解内心的压力。 这时,老管家走过来,小声对叶轻如道:“夫人想见你。”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62章 三宝垄港 “不见。”叶轻如对苏菲的后妈从来不感兴趣。 今天能来这里,完全是给苏菲面子。 当然,她料定霍华德,应该也会找她说些什么。 管家弯腰,压低声音在叶轻如耳边道:“陈少不妨看看外面。” 外头,是霍华德家的花园。 花园里有很大的泳池,苏菲在和泳池旁陪索菲亚玩闹。 因为索菲亚曾经遇到过危险,所以苏菲甚至放下招待叶轻如和洛林,只是打了个招呼,便全程都在陪伴索菲亚。 一眨眼间,苏菲被一个佣人直接推下游泳池。 叶轻如的脸色瞬间黑了,“你们什么意思?” 就见苏菲在游泳池里扑腾了几下,刚游到泳池边,就被庄园里的佣人推回池子里。 泳池大概有三米多深,水还算清澈。 但是一直不让人游上岸泡在水里,时间久了也会令人受不了。 “意思就是请陈少,去见我们夫人。”老管家道。 叶轻如觉得头疼,索菲亚家的管家和佣人都被那个女人买通了。 也许这些事老霍华德都不知道,更或者说是那个女人想要掏空霍华德家,所以秘密瞒天过海的收买了所有人。 叶轻如凝视着一身狼狈的苏菲,“你这样做,不怕霍华德怪罪吗?你们也吓坏了索菲亚。” 索菲亚看到姐姐被这样对待,吓得嚎啕大哭。 她的那些朋友人,更是害怕的在草坪上尖叫不已。 洛林已经二话不说,冲出去跳进泳池里。 他这一冲动的举动根本没帮到苏菲,只是害了自己也跟苏菲一起在水里泡着。 洛林抱着浑身冰冷在发抖的苏菲,怒视着佣人,“这是你们家大小姐,你也这样做吗?” “我好冷啊,洛林,我不能在水里一直泡着,会生病的。”苏菲今天来小日子,她知道在水里一直泡着,会遗祸无穷,自己心里也是担忧着。 叶轻如看到这一幕,杀心已经动了,“好,我去见你们夫人。” 爪哇省首府,三宝垄港。 特别风和日丽的一天,万里碧空,连一朵云都没有。 蔚蓝海上,白鸥飞向。 御冰夷在岸上,跟几个南洋那边接头的,贩卖猪仔的中间人谈价格。 在被杀价的情况下,以三万元把整船劳工都包圆了。 “看来,得学荷兰文,不然要吃亏的。”魏薇抱着安安,手捂住安安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一个个满脸死寂的劳工鱼贯上岸的动作,感慨着。 在船上她帮御冰夷一起救助生病的劳工,才知道这里八成以上的人都是被骗的,剩下的是被家人无情的卖掉。 因为骗人去南洋当黑工是管的极为严苛的事,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这一船属于特例,他们走的是合法程序。 拿了专门的合同让劳工签,上当的劳工里其实有很多识文断字的文化人。 不过这些人无耻就无耻在这里,他们准备两份契约。 一份是华文,一份是荷兰文。 荷兰文那一份,是截然不同的卖身契,只要签了,就是合法的劳工,要在植物园里干到死的。 孟雷霆双手抱胸,吩咐身边的副官们迅速融入这个地方,然后回过头来,挖苦了一句,“魏小姐,就你这样的,顶多是卖到窑子里,不会让你做黑工的。” “闭上你的臭嘴!!”魏薇觉得孟雷霆果然是个非常讨厌的人,只要他开口准没好话。 孟雷霆问御冰夷,“这么多人,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干养着?” “干养着?你觉得可能吗?”御冰夷看向远处,一处晒盐场,“看到没有。” “看到了。”孟雷霆道。 御冰夷道:“我在南洋产业很多,还缺劳工么?” 白朗已经和南洋堂口的兄弟联系上,此刻正在交接这批劳工。 劳工们受海上颠簸,又被卖了身,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异乡。 只觉得一片绝望,根本生不出反抗心理。 甚至没有任何胁迫的,跟着几个骂骂咧咧的堂口兄弟,被赶去附近的晒盐场。 “御冰夷,你买了他们,还是让他们做苦力啊??你怎么这么坏?”魏薇有点意外,还有点生气。 孟雷霆幸灾乐祸,“你以为他是好人啊?未免太天真。” “你这就冤枉我们爷了,但凡国内能混的下去的,谁会冒险去异乡。”白朗上来说了一句公道话,“送去晒盐场只是暂时给一个谋生的地方,跟去植物园当苦力不一样的,他们站稳脚跟以后可以来去自由的。” 孟雷霆摸了摸鼻子,我这是在帮你们爷,你居然看不出来。 还自称喜欢魏薇,喜欢魏薇是帮自己情敌说话吗? 魏薇脸红了些许,有点崇敬的看着御冰夷,因为刚才的误会,心怀愧疚声音有些小,还有点嗲,“御爷,我们一会儿去哪安顿啊?这次来南洋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我……我可以帮你点什么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63章 恶不恶心? “你保持安静,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孟雷霆没好气的道。 魏薇被怼的面上结冰,却是懒得和这个“无赖”一般见识。 秋波般的眸看了一眼御冰夷,御冰夷态度随意,似乎并不怎么反对孟雷霆的话。 所以,他就这么看着孟雷霆欺负她? 魏薇被点亮的眸光,瞬间灰暗下来。 此处甚是繁华,小汽车所到路段餐厅林立,洋行遍布。 南洋受英国人保护,西洋化的特别严重。 街上有无数穿着彩色洋服的女人,但是也有不少穿着传统服饰的女子。 穿洋服的女人如魏薇般明艳大方,热情的像是火一般。 传统服饰打扮的女子,看起来更加内敛腼腆些。 这个地方中西文化交融碰撞的厉害,却又无比的和谐。 他们停在一栋洋楼前,洋楼外头明显专门装点过,挂满了漂亮的红色灯笼。 阎七爷携十二名身穿白衣的女佣,来到门口迎接。 女佣大多是三十岁长工,梳着长长的辫子,皮肤都是小麦色的,按照之前的训练齐齐的喊,“欢迎头家回家。” 魏薇看向御冰夷,问:“头家是什么?” 那个娘惹提着魏薇的箱子,跟了上来,“就是一家之主的意思,是福建话。” “这里……是……嗯哼,我家先生的产业吗?”魏薇又看了看御冰夷,御冰夷这时低头,温温看了她一眼。 一直备受冷落的魏薇,心里终于有了一丝温暖。 她又莫名觉得自己的可悲,御冰夷那一下,只是象征性的安抚自己一下。 明明知道他心里永远只有一个人,还是自作多情了。 感情的事真的好难控制,她觉得自己难以自拔了。 “带夫人到处熟悉熟悉,这房子颇大,夫人日后是要一直长住的。”御冰夷交代阎七道。 阎七眼底闪过一丝令魏薇不寒而栗的冷意,却很快掩饰住了,诺诺应是后,让一个浓眉大眼的女佣带魏薇去。 女佣身材壮实,白衣衬托着她经年暴晒的皮肤更黑了。 她很热情的跟魏薇介绍,“头家母,这是咱们的游泳池,冬天可以烧热水,往这边走是后院,我先带你参观后院,后院连接着是厨房,厨房是女人的天下,所以我先带你去看看,因为这里流行巴巴文化,厨房特别大,是开放性的,食物是融合了当地菜和福建跟广东菜。” 御冰夷和孟雷霆走了向相反相,朝一片小树林旁的网球场去,“看魏薇不顺眼?之前往来魏家商量对付康老贼时,也没见你这么针对她。” “我跟一个女人有什么过不去的,敲打她而已,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妄图靠近你。”孟雷霆抽着雪茄,眉眼满是铁血杀伐的锐利。 御冰夷手里也拿着雪茄,找他借了个火,“你以前没这么有正义感?” “你在帮她说话?”孟雷霆蹙眉。 他以前没那么看不惯魏薇,似乎是御冰夷想要撮合他和魏薇之后。 看魏薇全身上下,哪哪都觉得不顺眼。 御冰夷淡淡的道:“算是,你以为魏薇缺那三十万?” 孟雷霆自然知道魏薇不缺那三十万,肯跟着御冰夷吃苦受累,完全是因为爱恋御冰夷啊。 御冰夷抽了几口雪茄,弹了弹烟灰,“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魏薇跟我假结婚,叶轻如跟陈六指过招不了几回合,就会死无葬生之地。” “你的意思我懂。”孟雷霆出了个烟圈,看着烟圈升腾,冷厉的眼睛失了神,“哼,陈六指不信任我女神,哪怕你们关系不可开交,永世不能调和,他都无法相信我女神真的和你断了,是你,跟人结婚了,陈六指才稍微放心。” “我做事从不讲道义,高兴怎么来就怎么来,从来不管别人死活。”御冰夷顿了顿,深邃狭眸看着远方夕阳,“但是这次不同,我真的由衷的感谢魏薇,没有魏薇就没有轻如活着,懂吗?” 魏薇是不可取代的,明明跟叶轻如毫无交集。 但是唯有这个女人可以名正言顺做御冰夷的妻子,不会让外界觉得突兀,也十分顺理成章。 而且她愿意答应,更会保守秘密。 这一切,足以让御冰夷感激涕零。 “你说那么多屁话,就是想让我,别再怼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婆妈?大男人的,恶不恶心?”孟雷霆最后发现御冰夷拐了一大圈后,真实的目的,翻了个白眼,简直无语至极。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64章 同仇敌忾 “讲道理都觉得恶心?怀孕了,你。”御冰夷埋汰他。 孟雷霆冷嗤,“别人讲道理不恶心,你御冰夷,就不是个讲道理的人。” 女佣桂香很想洗脑魏薇,女人就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本来要拉着头家娘一起做晚饭的,魏薇看到油腻腻的厨房,嫌弃的几乎飞起。 最终桂香也没能如愿,倒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小娘惹很是踏实勤劳。 小娘惹被留下来在厨房帮佣,安安小小个头帮忙打下手。 晚饭后,魏薇回房卸妆。 长久以来在摇摇晃晃的船上度过,终于脚踏实地踏上岸,简直像是来了天堂一样。 她闭着眼睛卸妆,坐在欧式洛可可的梳妆镜前,几乎要睡着了。 忽然,她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魏薇面上红了,抓了一把南洋贵妇常用的羽扇遮面,“御冰夷,你怎么进来了?这可是我的房间。” “房间写你名字了吗?”御冰夷反问。 魏薇打开衣柜,“这里的衣服全是女人衣服,一件男人的都没有。” 而且这里还是主卧,难道不是该她这个头家娘住。 魏薇看着御冰夷微眯的眼神,心忽然凉了半截。 她随便拿出一条旗袍对着自己的身材闭了闭,皱着眉扔在床上。 腰细的正常人根本塞不下去,除了叶轻如那个神仙身材,还能有谁? 真是气死人了,叶轻如长像清纯无比。 身材却火辣的厉害,这女人又喜欢长卷发。 清纯又成熟,还有点妩媚。 这些原本相互冲突的美,竟然在叶轻如一个人身上,完美的融合起来。 她忍不住想到叶轻如穿着这身旗袍,腰肢盈盈不堪一握的样子。 脸红的十分的厉害,她引以为傲的外表身材,在叶轻如那个跟御冰夷早就决裂的女人面前,那样不堪一击。 “对不起。”御冰夷沉声道歉,“明天我让裁缝改一改,改成你的尺寸。” 魏薇一怔,他竟然道歉了!! 随即,撇了撇嘴,“为什么要改?本来就是给她准备的。” “以后这些都是你的。”御冰夷对这些旗袍和洋服,是佣人碰一下都想剁了对方的手指。 但是魏薇来到这里,他可以主动把一切本来给叶轻如准备的东西,全都让给魏薇。 魏薇也想矫情,说不想穿给别的女人准备的衣服,可是看到御冰夷微红眼眶。 她居然有种自己鸠占鹊巢的愧疚,“那改完之后,我可真穿了?” “恩。”御冰夷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双腿慵懒交叠,“白天你不是问我来南洋做什么吗?” 魏薇遥遥看着他,只觉得近在咫尺的男人,却好似天边那么遥远。 御冰夷自问自答,“我来南洋找一样东西,叫做君子六匣,想必你有耳闻。” “君子六匣!!”魏薇重复一遍,“我记得,你从裴家手里得了一个,后来又陆续得了其他几个。” 是了,御冰夷从一开始,就在找君子六匣。 她真是大笨蛋,到了此时此刻才后知后觉,发觉他不是碰巧得到那件举国上下人人趋之若鹜的君子六匣,而是一直都在主动寻找。 很多事其实都跟魏薇没有关系,魏薇却半推半就深陷其中。 御冰夷觉得没必要对她设防,道:“我家两个孩子都有先天疾病,找全六个匣子,可以治好他们的病。” “……”魏薇完全怔忪。 这么重要的秘密,他居然告诉她了。 许久。 “叶轻如在陈六指身边,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有一只君子六匣正在陈六指的手里。”御冰夷低低的道。 魏薇梗了半天,终于发出声了,“你们夫妻……商量好的?假装不和,暗地里却相互配合,可是不对啊,我听孟雷霆说,叶轻如那一针直接要了你的命,要不是你体质异于常人有九命,早就死了。” “她是真的恼了我,也是我做的不对,伤了她的心。”御冰夷敛了眸光,不愿多说这件事,“总之我和她之间虽然有血海深仇,但是面对陈六指,我们是同仇敌忾,我现在要做的事,是配合她。” “……”魏薇再次无语,看着御冰夷老谋深算,却用情至深的样子。 她蹙眉,“你去见叶轻如,让她被陈六指怀疑,生出杀心,也是相互之间的默契?” “这……倒不算是什么默契,一方面是太想她了,忍不住想要见见她。另一方面是我等不及,想给点动力,刺激催化她尽快杀陈六指,好让我能离开南洋回去见她。”御冰夷邪笑。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65章 打劫 魏薇就知道这家伙不是善类,换了其他人做他的女人,早被他害死了,还美名默契跟善意。 魏薇咕哝,“你就不怕,你这么做,当下就把她害死?” “不怕,因为她是叶轻如。”御冰夷自信满满的道。 魏薇小声问:“那我们要在南洋,一直待到陈六指死吗?” “当然不是,以我推测她会把陈六指引去仓城,到时候我不能看她孤军奋战。”御冰夷微挑眉眼中充斥着邪魅,以及一种有这么聪明的女人做夫人的荣耀感。 他把自己接下来打算做的一些事告诉魏薇,并且详细指出宅子里哪个女佣是陈六指的人。 魏薇一边听一边点头,明白过来为什么御冰夷,要来主卧跟她一起睡了。 陈六指是不会因为御冰夷来了南洋,就松懈下去。 需要派人盯着御冰夷的一举一动,防止御冰夷加害算计自己。 “这件事办成之后,除了不能背叛叶轻如这件事外,你哪怕让我死,我都不会拒绝。”御冰夷面色肃然。 魏薇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不再理他。 真爱往自己脸上贴金,说的她好似上赶着要给他当女人一般。 套房特别的大,魏薇睡大房间,御冰夷睡小的。 孟雷霆在走廊上抽了一会儿烟,踏着长筒靴转身下了楼。 黑暗的客厅里,等没有打开。 明灭着孟雷霆抽烟的火星,佣人巡查看到吓了一跳,开灯看到是孟雷霆,才松了口气。 孟雷霆看了那佣人一眼,他知道那是陈六指的眼线。 忍了再忍,才没有开枪杀了。 他这一生杀伐果决,是整个江南闻风丧胆的屠夫,脾气差的可怕。 这次来南洋,也不是来陪御冰夷玩的。 康瑾整日悠闲,身价却是不菲。 旁人都弄不清楚康瑾到底是哪里来的钱,总之康瑾不经商也没见养任何操持财务的经理人。 居然有花不完的钱,这一点他一直纳闷。 据御冰夷说康瑾在南非有一条矿脉,钻石的。 开采了一年半的钻石原矿,一批要销售到欧洲,一批要运回国内。 让康瑾得逞了,陈六指要恢复元气,康瑾恐怕也能缓过劲。 他要带人去当一次海盗,把这些矿都拿了。 一方面是求财,另一方面当时是不希望康瑾再次有壮大的机会。 看了看腕表。 孟雷霆忽然起身,朝外走去。 佣人下意识,“孟少爷,你要去哪里,都这么晚了。” “你想管我去哪里?”孟雷霆回头,嗜血而又诡异的一笑。 佣人直接打了个哆嗦,“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街头不怎么太平,时常遇到打劫的,我是担心您的安全。” “打劫?是别人打劫我,还是我打劫别人?”孟雷霆觉得十分好笑,兀自离开。 外头停着一辆昂贵的英式汽车,眨眼间扬长而去。 佣人看着远光灯离去,来到电话前踟蹰半天,仍旧没有勇气打电话出去。 电话无时不刻都被监听的,谁知道电话局内部有没有御冰夷的人。 一旦暴露只有一个字,死。 他只能等明天白天,把今天遇到的事发电报出去,告知自己的上线。 霍华德的家里,叶轻如来到一间带着血腥味的房间。 陈骁跟她跟到了门口,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外静静候着。 病床上,苏菲的继母面色惨白的可怕。 她紧咬发紫的嘴唇,“陈,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什么?”叶轻如鄙夷看着她。 女人冷冷笑着,“你是苏菲的同学,更是她的爱慕者,你这么对我,不过是想为苏菲报仇。” “是啊,我是为苏菲报仇。”叶轻如头发长得有点长了,此刻遮在半边脸上,令她像个忧郁少年。 她干脆把头发别到耳后,神态清冷淡漠,“苏菲本来是受宠长女,你一而再的扇枕边风,让霍华德疏远她,剥夺她的继承权,为此你自甘堕落和蛇妖为伍,你不是想利用蛇妖么?我就让你乖乖怀着蛇妖的孩子,满足你的心愿,怎么样?霍华德现在很害怕你,根本都不敢靠近你,你别无他法,只能来找我,求我救你,却还是这种态度。”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66章 夹着尾巴做人 “果然是你,陈,你就不怕我把这些都告诉霍华德!”那个女人气要命,一个小小的平明,干对她这么嚣张的说话。 叶轻如淡淡笑着,西服袖子下露出一只黑洞洞的枪口,“我还敢做的更过分,你要不要试试,刚才那番话,竟是没让你明白,谁才是站主导地位。” “你……怎么敢?这是在我家,我要是死在你……” 那个女人眼看着恶魔一般的少年,在她面前轻巧的给枪上膛,漠然才发现对方根本就是一个肆无忌惮的恶魔,“不要,不要杀我,我……让人放了苏菲,让她从游泳池上来……” 看着女人惊惶的面容,叶轻如眼底带着不屑,“立刻。” 那女人花容失色的喊了管家,让管家赶紧别为难苏菲。 管家看女主人这么害怕,还关心两句问她怎么了。 那个女人被枪指着,现在又被霍华德冷落,心里非常的害怕。 此刻是色厉内荏,低叱着把自己好不容易收买的老管家骂走,又看向叶轻如,“我已经照你的话做了,你是否能……” “不能,这些孩子是你造的孽,你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叶轻如居高临下,如帝王般睥睨着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简直气炸了,“我凭什么听你的?” “很简单,你和索菲亚想过好日子,就得在我面前夹着尾巴做人。”叶轻如手指勾着枪,浅笑转动,“索菲亚的命还是我救的,我要她怎样难道还不是易如反掌,你好好怀孕,让那个英国管家,听苏菲的话。” 对这个女人,叶轻如没多大兴趣。 她转身要出去,那个女人低喊一声,“我是陈爷的人。” “哦?”叶轻如回眸,诡谲一笑,“是不是觉得是我阿爸的人,就有免死金牌了?” “我可以帮你,劝说霍华德,让他拉你进英国汽车的那桩生意。”女人淡声道。 叶轻如上下打量着她,“你第一天认识陈六指吗?” “什么?” “你已经是弃子了。” “你胡说什么?” “胡说?霍华德在外面早就有别的女人了,别不信,他夫妻宫处红光笼罩,这是缔结新缘……” 那个女人枯坐在床上,看着叶轻如的背影尖叫出声,“陈,你胡说八道,我帮了陈爷那么多事,哪怕霍华德不认识他,却无意识帮陈六指赚了那么多人情,那么多的钱,他凭什么……” 叶轻如充耳不闻,淡漠的走在走廊上。 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个女人是陈六指的眼线,那么那只蚺竹叶也是陈六指的人吗? 这怎么可能? 竹叶对这个女人的伤害很大,甚至害的陈六指失去了对霍华德的掌控。 叶轻如沉思着走出去,苏菲正披着外衣,在壁炉边瑟瑟发抖。 洛林是个小少爷身体,比苏菲还惨。 抖的跟筛糠一样,看到叶轻如来了,就差痛哭流涕,“陈……陈……冷死我了,苏菲的那个继母不做人。” “我继母真是越来越过分,之前冤枉我杀了索菲亚也就算了,现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害死我。”苏菲也是气愤。 叶轻如用钢笔,在便签纸上,随便画了两道火符,扔给这两个人,“贴脑门上,会好点,那个女人以后不会骚扰你们了。她会成为过去式,以后怕是连被提及的资格,也不再有……” “你……摆平了她?”洛林惊讶。 叶轻如点点头。 洛林嘴上没说什么,内心里却是感叹。 果然是老少通杀,男女通吃。 这个陈,连那中年少妇都抵抗不了她的魅力。 洛林和苏菲有了火符保护,身体很快恢复过来,只是火符毕竟是符咒类的,存在一定的心理暗示。 所以,他们还有点虚弱,但是已经不冷了。 接下来三个少年坐着跟孩子们一起吃烤肉,又回到壁炉前裹着毯子打扑克牌。 一眨眼,过了晚上八点。 苏菲说让叶轻如和洛林留下来,他们直接住在这里。 她可以亲自打电话,到他们家里说明情况。 叶轻如刚好不想回去面对康瑾和陈六指,淡然的答应。 洛林根本就是个跟班,自然也留下了。 深夜,他们还在打梭哈。 却是被突如其来的枪声给惊的一震,整个霍华德家都被吵醒了。 叶轻如耳力很强,在大家都弄不清声源,迷迷糊糊的时候。 她第一时间来到了案发现场,案发的地方是一处霍华德自己的卧室。 大着肚子的霍华德妻子,手里拿着一把发热冒烟的枪。 白色的天鹅绒棉被大床上,一个女人腹部中弹,香槟色的性感真丝睡裙染上一大片红,床上各处也斑驳着血迹。 女人似乎中了要害,几乎奄奄一息。 叶轻如看到那个受伤的女人后,吃了一惊,“万……万绮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67章 一只猪 和万绮罗容貌相似的女人,伤的特别重无法回应叶轻如。 双目焦距散着,别样的绝望、凄凉。 霍华德的妻子双目赤红,咧开鲜红的嘴唇狂笑,“贱人!没人能抢走我的男人,我杀了你。” “天哪,你简直疯了,绮罗,你没事,来人,快叫医生。”老霍华德衣衫不整,看着枕边风情入骨的美人马上要香消玉殒。 他急的直接跳起来,碰着万绮罗的巴掌小脸无比的惊惶。 霍华德的妻子看到自己的丈夫如此的在乎别的女人,还是当着自己的面心碎了一地。 哪怕那个老男人她曾经根本看不上,趴在她身上的时候。 她更觉得他像一只猪!! 可是,当这个男人被另一个她完全看不上的女人霸占的时候。 心中的妒火熊熊,她狂笑着把枪指着老霍华德肥厚的脊背,“我以为是什么样的人勾引的霍华德,却不想是你这样的老女人,哈哈哈哈,霍华德,你到底看上她什么?” “够了,夫人,租界的法律严苛,枪杀自己丈夫,罪加一等是要立刻执行枪毙的。”叶轻如速度极快,明明放才还在门前。 一眨眼已经来到了霍华德夫人的身边,冰冷的长指钢铁浇筑一般捏住霍华德夫人的手腕。 霍华德夫人吃痛一瞬,感觉手骨都要被捏碎了,“放开,疼死我了,你在这里多管什么闲事。” 霍华德看着叶轻如冰冷眼瞳,从慌乱中一瞬清醒过来,怒道:“好啊,枉我从前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要杀我!!” “霍华德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嘴上说着爱我,却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凭什么怪我想杀你。”霍华德的夫人伤心绝望的喊着,“就因为我坏了怪物的孩子吗?可是你也不想想,我都是为了你,自从我怀孕了,你就害怕,对我敬而远之。” 霍华德此刻冷冰异常,双手牢牢握着身边受伤女人的双手,一字一顿的吐露,“这个孩子是怎么怀上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要不是后来陈爷告诉我,你和那条蛇的关系,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你,因为你的贪婪,差点害死我们的索菲亚。” “陈……陈爷……”霍华德夫人惊骇重复,眼神里满满的不可置信。 这时,管家带着家里的私人医护赶来。 看到房间里血淋淋的惨状,又看到霍华德夫人手里握的枪一瞬间明了。 他恐怕是效忠错了人,霍华德夫人根本不是值得效忠的对象,她除了争风吃醋之外,还有杀死自己丈夫的想法。 他作为这所房子的大管家,真不该为了一点财物就选择听从这个女人的话。 老管家道:“快,将万小姐放上担架,赶紧送去医院。” 医护人员七手八脚的把万绮罗放上担架。 当听到老管家说万小姐的时候,叶轻如才一瞬间真真切切相信,眼前这个满身是血,小脸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女子是万绮罗。 整整三年不见,她一如既往的美丽动人。 但,同样也让叶轻如无比的陌生。 “快找人帮我更衣,我要一起去医院。”老霍华德粗声怒喝。 老管家忙又去喊女佣,门口目睹着血腥的房间的苏菲,则是一脸茫然。 老霍华德换衣服的时候,房间里的人急急退出去。 叶轻如一直扯着霍华德的夫人,看着英俊的美少年一直扯着自己的继母,苏菲眼神一直怯怯的,她偷瞟着自己的继母。 洛林站在走廊上,虽然满脸的好奇,但是总算忍住没说话。 叶轻如把霍华德夫人扯到了墙角,“夫人,你好好回去休息,别再惹事了。” “就算你是陈爷的女儿又如何?这是我的家事,你管什么闲事?!”霍华德夫人愤怒到了极致。 扬起另外一只手要打叶轻如,叶轻如目光浅淡,如一袭冷光透进的冰层。 有一种特殊的锐冷,让人不寒而栗,“你知道万绮罗是什么人吗?为什么会在霍华德身边?” “难道说……难道说……”霍华德夫人泪眼婆娑。 叶轻如面色凝重,压低声音告知,“也许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弃子,女士。” “不……陈爷不能这么对我,我对他忠心耿耿,他怎么可以……我有霍华德的孩子……我还有利用价值……” 霍华德夫人不顾旁边还有苏菲和洛林,看到叶轻如转身要走,猛的追了上去,不慎摔倒后,两只手无助可怜的抓住叶轻如的脚踝。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68章 要走了 “松手。”叶轻如冷睨霍华德夫人。 霍华德夫人哀求,“少爷,我为之前对你的无礼道歉,求您不要这样对我。” “做决定的,并非是我。”叶轻如一字一顿,如同冰冷扎入霍华德夫人的心窝。 霍华德夫人哀切看着叶轻如,“他最宠爱的孩子就是你,你为我说几句好话,他说不定就会原谅我,我知道你在他心中的分量……” “我为什么要帮你说情?”叶轻如冷酷反问。 问的霍华德夫人怔愣一瞬,呆呆的看着这位俊美,却冰山一般冷酷的少年。 她一身优雅的英伦贵族服装,耳朵上戴着钻石耳钉。 怀表是纯金的,头发变长后遮着好看的眉眼,让她无端多了一种神秘莫测的气场。 霍华德夫人想通了自己注定被抛弃的下场,眼中掠过狠戾,嘴角渗出冷笑,“如果陈六指敢这么对我,我就敢让他做的那些脏事暴露在阳光中,我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旁边洛林和苏菲更是无所适从,他们都听到了什么。 就算再傻都听出一点端倪,霍华德夫人跟陈六指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哦?是吗?”叶轻如唇角轻撇。 陈六指的脏事暴露,跟她有什么关系。 况且陈六指能容得一个弃子,对自己产生威胁吗? 空旷的走廊,叶轻如转身信步离开。 苏菲和洛林对视一眼。 洛林先反应过来,拉着苏菲的手,朝叶轻如追去,“陈,你等等我……” “你带着苏菲跟上来做什么,我现在要赶去医院。”叶轻如看到洛林气喘吁吁跟着,脸上还残留着震惊和茫然。 洛林咬牙,“我也要去医院。” 在学校里各方面不如陈,从里到外被碾压。 此刻更如同需要被保护的孩子一般,陈要把他抛下了。 “我也要去!”苏菲全程目睹了继母哀求叶轻如,叶轻如却没有要掩藏的意思。 她知道一定有问题,但是陈对她和洛林是坦诚的。 所以,她想要知道真相。 叶轻如点头,“恩,真是拿你们两个小孩没办法。” 小孩? 苏菲唇白了白,终于知道自己被陈拒绝的原因。 陈啊,恐怕一直把她当个没长大的孩子。 洛林却没心没肺的觉得,陈这是在宠他吗?果然是好兄弟,啊哈哈哈哈…… 医院,手术室门口。 霍华德接到病危通知,整个人几乎炸裂了,咆哮道:“无论如何救活她,多少钱我都出,她是未来霍华德家的当家主母,只要能救活她,我往医院资助十万法郎。” “不是钱的事,先生,万小姐她肝脏中弹,是现代医学无力回天。”手术的主刀医生撇下口罩,神色忧郁的叹了口气,“您进去跟她见最后一面,她在做手术的时候,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叶轻如站在手术室走廊的尽头,双手抱胸的看着这一幕。 洛林和苏菲更是噤声,今天第一次见老霍华德的情妇,竟然是在医院里眼睁睁看着美人香消玉殒。 苏菲心情有点复杂,她不喜欢现在的继母。 父亲身边如果再有其他女人,不应该是她过问的,但是她应该也不会喜欢那个女人。 只是,方才在卧室里看到万绮罗重伤将死的样子。 苏菲也忍不住感叹,这么好看的人,眨眼间就这么死去。 万小姐应该是苏菲见过的人里,美貌仅次于陈家少夫人康瑾的人。 霍华德伤心极了,满心都在手术室里马上要死去的女子身上。 全然没有注意到跟着来医院的三个人,失魂落魄的走进教会医院的手术室。 手术室的无影灯是最先进的德国技术,灯光明亮将人照的惨白,鲜血也更加的鲜艳夺目。 他就这么走到那个纤腰裸露,被手术刀切开一刀口子取子弹的女人身边。 他几乎不忍看她,可是女人嘴里喃喃的是他的名字,“霍华德、霍华德……” “我在,阿罗,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老霍华德颤巍巍的道。 万绮罗那双眼睛被泪水迷蒙,似浸润了甘泉的葡萄,语调声里带满了遗憾和不舍,“对……对不起,我……我……没能给你一个孩子,就……就这么……要走了……” “阿罗,你不要离开我。”老霍华德从前不屑学华语,跟万绮罗在一起有幸学了几句,此刻生硬的说着。 心脏疼的,好似被狠狠剜去一块肉一般,他恨不得找到自己的妻子,拔枪狠狠将她打成筛子。 她,曾是他心中挚爱。 此刻,却夺走了他现在的挚爱。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69章 天使般的女人 “我也不想走,我这一走,你又总会忘记吃药,一到伤心的时候还喜欢借酒浇愁,我真不忍心……” 万绮罗缓缓说着,声线轻柔温婉。 像是一阵风吹进人的心里,那双温柔的明眸多像天使的眼睛啊。 老霍华德伤心的眼泪滚滚而落,“阿罗,你真是我的天使,是魔鬼夺走了你的生命,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那个毒妇,为你报仇的……” “不要伤害无辜了,她的愤怒和伤心我理解,她……才是你的原配……” “不用为她说情,她背地里给我戴绿帽子的事,我要早知道,我根本不会容着她。” 看着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油尽灯枯,霍华德万箭穿心般痛苦。 手术室外,外科医生拦着叶轻如等人,“你们最好还是别进去,霍华德先生在和万小姐告别。” 苏菲内心五味杂陈,她其实不想进去。 是跟着洛林和叶轻如走到这的,看着父亲孩子一样的哭着,内心越发酸楚,她想着自己母亲死的时候是不是父亲也这么伤心呢。 洛林则是有几分尴尬,想着叶轻如为什么老往霍华德家的家事上凑。 难道是真的看上苏菲了? 想到康瑾的貌美和高贵,洛林摇了摇头。 虽然苏菲十分美,气质更是如花仙子一般的清新可人。 跟陈太太一比,却是差了很多。 “这是苏菲,霍华德先生的女儿,能否让她去安慰安慰自己的父亲。”叶轻如表情缓和温润的跟医生商量。 医生一看苏菲,立马让开,“当然。” 苏菲走进去,来到霍华德身边,“父亲,节哀,别伤了身体。” 听到苏菲的声音霍华德没由来的烦躁,想要呵斥她离开。 却想到了,陈家长子,陈少。 他回眸,恰好看到叶轻如信步过来。 叶轻如在他开口之前,拿出两颗甘露丸,“这是修行用的甘露丸,一颗能让垂死之人延寿一年。” 那,两颗就是两年了? 霍华德二话不说,立刻接过甘露丸,将药丸塞进万绮罗嘴里。 此刻伤重后一直没有余力发现霍华德家的一个美少年就是叶轻如的万绮罗,美目落在叶轻如白玉无瑕的面上。 她嘴里甘露丸的芬芳和苦涩同时漾开,双目凝视在叶轻如脸上。 张了张口想要呼唤,却是声带收紧无法发出声音。 叶轻如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万绮罗终于把她认出来了。 陈六指这一手安排的特别的好,当霍华德夫人失去了利用价值,立刻安排万绮罗接近霍华德。 有时叶轻如甚至在想,霍华德夫人会冲动朝万绮罗开枪,是不是也在陈六指的算计之内呢? “陈,阿罗吃了你给的药,是不是就……没事了?”霍华德充满希望的看着叶轻如。 手术室里有主刀和副主刀,还有其他医护。 是这家教会医院外科手术中的精锐,听到这句话人人面色发冷,蹙了眉头。 老霍华德是老糊涂了,相信一颗仙丹能救命,那不过是江湖术士唬人的。 叶轻如看了看万绮罗裸露出一截白皙的纤腰,道:“只是命保住了,伤口需要缝合,还要慢慢养好,两年后,如果没有甘露丸续命,很快……还会油尽灯枯的。” 刚才已经目睹了心爱女人油尽灯枯,此刻能延长到两年后,甚至如果还有甘露丸,说不定她还能活的更久。 霍华德内心感恩戴德,不过他没有浪费时间立刻说出口,而是命令旁边的手术医生,道:“愣着干嘛,还不快给万小姐缝合伤口。”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70章 娘们唧唧 “这……”主刀医生犹豫,看到霍华德赤红的脸,只能答应,“好。” 如果不答应,他相信下一秒。 这个无法无天的贵族,可能会在手术室里当场拔枪威胁。 叶轻如带着身边两个小孩退出去,她依靠着墙面,手指夹着薄荷烟却不抽,“让你们别来,现在被吓到了。” 洛林不知道是被手术室里的血腥吓到,还是被叶轻如那两颗,自称可以让将死之人延寿的仙丹吓到。 他面色有几分青灰,却是咧开唇笑了,“这点小场面,还吓不到我,我是什么人,我可是戴高乐家族的唯五继承人。” 现在戴高乐家族由法国本部的他祖父掌权,祖父有三个儿子。 三个儿子中分别有五个子女,在欧洲女性也有继承权,所以能参与家业继承人一下多了。 而且欧洲很多家族企业为了防止家族被削弱,是不会有国内这样类似分封的分家产。 一般是选一个家主,全权继承全部家业。 洛林其实只是被当做是继承人候选来培养,即便如此他所面对的课业仍旧是堆积如山。 “是么?”叶轻如看着洛林的脸色,有几分戏虐。 洛林赶忙扯开话题,“你一个男爷们,怎么抽这么娘们唧唧的雪茄烟。” “男人抽的烟的确太冲,我不喜欢。”叶轻如从不因为别人说她娘们唧唧,觉得哪里不快。 洛林反而有几分尴尬,摸了摸鼻子,“我们要在这里一直等吗?” “你和苏菲可以先回去,对了,明天你可以去公司报道了,我会亲自引见你跟樊雯丽接触,让她来辅佐你。”叶轻如吸了一口薄荷烟,清凉的气息到了肺里,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像是那个男人还在身边,温柔的将她抱紧。 不过哪怕是对他的好无尽怀念,她的心智也不会再动摇,他就是她的杀母仇人。 哪怕有很多苦衷,哪怕额娘要杀他。 他都不可以动手。 也许这个要求非常苛刻,可是她只对他苛刻。 其他任何人完全没有必要做到她心里的要求,但是他不一样。 他说过爱她,说过要保护她和孩子。 苏菲一惊,“洛林要去你的船队上班吗?” “恩,来当吉祥物。”叶轻如似笑非笑,她没提洛林要拿五成股权的事。 洛林自己也没说,他知道陈不是开玩笑,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配拿,他会跟陈说清楚的。 所以,也就没必要让旁人知晓。 苏菲低着头,表情突然变得腼腆,“那……我可以也去你的船队吗?我各科成绩都不错,只要你收留我,当一个小小的文职都可以。” “你也要来?”叶轻如思索着,其实苏菲要来,她有点意外,但是却没有拒绝的必要,“成,我明天让樊雯丽一起安排了,只是我还没想到具体让你做什么,你能给我点时间吗?” “恩!”苏菲点点头,充满崇拜的看着叶轻如。 洛林叹了口气,苏菲真的好喜欢叶轻如啊。 叶轻如摸了摸苏菲的头,苏菲直接脸红的厉害,“那个……我想留下来陪着你。” 虽然不知道叶轻如留在医院做什么,不过也许是想看看甘露丸的效果。 四十分钟后,万绮罗被推出来,送进加护病房。 主刀医生和其他医护全都是震惊脸,他们看着虚弱但是没有香消玉殒的美人。 再看看那个站在一旁抽烟的美少年,心里眼里说不出的纠结。 难道真的有灵丹妙药,能把一个死人救活? 病房里,万绮罗伤重酣睡。 叶轻如保持安静,没有打扰病人。 只是目光柔柔如月光般,凝视着睡着的美人。 “陈,我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聊。”霍华德陪了万绮罗一会儿,最终将自己的腕表摘下来,戴在她的皓腕上,才想起万绮罗的救命恩人,叶轻如,“陈,说来也巧,你一连救了我两个家人。” 苏菲已经觉得惊讶,万绮罗还没过门,父亲就已经把她当家人了。 洛林作为看惯了上流各种门户内纠葛的人,比苏菲明白的多。 要不是霍华德夫人那一枪,这个万小姐是万万没那么容易,彻底走进霍华德眼中。 叶轻如看向苏菲和洛林,“我的烟抽完了,你们去……帮我买几包烟。” 如此敷衍的把人支走…… 洛林和苏菲都无语了,却还是听话的离开。 老霍华德对叶轻如更另眼相看,自己的女儿和戴高乐家的小儿子,居然都对她言听计从,这个陈确实厉害。 “走,我们到外面聊。”霍华德疲惫的带叶轻如出去,到了医院一间空出来的办公室里,他低沉问,“陈,你父亲那里,是不是还有续命用的甘露丸。” “恩。”叶轻如嘴上应着,却知道甘露丸稀少。 霍华德这么问肯定是想要两年后,让万绮罗吃上新的甘露丸,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陈六指为了安抚她,破例忍着心痛给了三颗,万绮罗在两年后不过是弃子是不可能给她甘露丸续命的。 霍华德喃喃的道:“那还好,我在你父亲面前还是有两分薄面的,这件事真的太感谢你,我无以为报。对了,陈,你对汽车生产有没有兴趣?霍华德家族在和戴高乐家族之间谈一桩新款汽车的合作!”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71章 年轻人的时代 “想邀请我加入?”叶轻如漫不经心的问。 霍华德眼见叶轻如用不到一个月时间,从零开始做到了航运界为之一振。 能进到业界前五的地步,如此天纵奇才。 霍华德早就动了和叶轻如合作的心思,哪怕没有她出手救万绮罗,他也会主动跟叶轻如说起合作的事。 霍华德承认道:“是,我希望能有你这样精明强干的人做盟友。” “你能考虑到我是我的荣幸,但是否同盟,取决于项目本身。” 叶轻如完全做到了宠辱不惊,没有因为是霍华德的邀请,就喜出望外的答应。 要是平时霍华德早就觉得叶轻如给脸不要脸,他和戴高乐那个老吝啬鬼经手的项目能是什么不好的项目吗? 手指头缝里随便漏点,都已经是令大部分商贾望尘莫及的巨利。 此刻,他倒是十分宽容大度,“做生意谨慎是好事,这样能避免吃亏。” 霍华德一边跟叶轻如讲整个电能汽车研发初步的方案和技术支持,还粗略的说了一下后续的销售。 介于现在生活用电的普及率在欧美之外的地方比较低,所以电能车应该是在欧美比较大范围的推广。 到时候会有专门的产品经理,在欧美中上层人中推荐兜售。 “恕我直言,我着实不看好电能车。”叶轻如在医院昏暗的角落里,琥珀色的瞳眸中有一种强大的魄力。 令她的话极度的斩钉截铁,更十分有信服力。 霍华德眯了眯眼,提醒他跟英伦最大的汽车制造厂商合作研发兜售电能车,乃是苏菲。 他一直就猜测,苏菲背后的人是叶轻如。 听到叶轻如说不看好这个项目,霍华德眉头直接拧成的一股绳,“何以见得?” “我不看好只是我个人观点,未必代表这个项目真的有问题,霍华德先生听听则已。”叶轻如一副不强求的态度,给霍华德罗列出了三点。 “第一点,电能车首要的关键在干电池的研发上,这本身就是一件没谱的事。到底一辆车里要安装多大的干电池,能满足客人的出行?会不会还没抵达目的地就抛锚,要是电池里的点用完了,是重新换新的,还是研究能反复充电的电池?” “第二点,汽车制造业的利润巨大,是一块短时间内无法分完的大蛋糕。与其是想没谱的事,我觉得不如大力研究不同的车种,适用于不同的场合,现在战争平凡,拥有装甲属性的车,应该会很好卖,我听说德国连防弹的玻璃和轮胎都制造出来了。” “第三点,英伦这家汽车制造公司资金强大,劳动力有东印度公司做后盾,出的几个汽车系列都卖到了世界最贵,可是,一个野心勃勃可以改变概念中汽车的计划,居然搁置了将近十年,最后落到你和戴乐高手里,很难不让人想歪,你们被人当成冤大头。” 叶轻如是那么重话很少的人,提出这三点滔滔不绝洋洋洒洒,一气呵成的说完。 霍华德从一开始从电能汽车跃跃欲试,充满了热忱。 此刻醍醐灌顶,如同兜头一盆凉水泼下来。 他久久沉默,反复消化叶轻如的话。 很多话他是听的懂,但是却是他永远想不到的,更像是一个先驱者,在点醒一个活在旧时代的人。 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吗? 霍华德眼中逐渐饱经沧桑,还充满了自嘲,“陈,现在果然是年轻人的时代,你的观点虽然犀利无比,但,却是充满了道理。” 要不是叶轻如提醒,他怕是要一头栽进去。 研发需要的费用是无比巨大的,连汽车制造龙头的公司都承担不了,需要啦他和戴高乐下水。 一旦付出无法回报,他的下场恐怕会十分可怕。 午夜,霍华德家走出一个身披斗篷的人。 她走的步伐是独特的梅花易数中的七星步,懂得玄术的人看她,会觉得她的步伐很慢。 完全不懂玄术的普通人,在黑夜中几乎看不到她的身影。 她独特的步法,能轻易走入人的视觉死角。 以至于堂而皇之的从一众护卫中经过,没有一个人发现。 半个小时后,她来到了西关陈家。 幽深的主楼大厅正中。 站着一个穿白色长衫的清瘦男人,“绮罗,这些年,你受苦了,轻如能回到我身边,你功不可没。”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72章 从不手软 “陈爷言重了。”万绮罗盈盈福了福身。 在陈六指的扬手示意下,坐在了唯一一张桃木椅上。 陈六指单手负在身后,“你才回来,便主动请缨,留在霍华德身边,我很欣慰。” “为陈爷分忧,乃是弟子本分。”万绮罗媚眼一勾,摇曳绝俗。 她落座在那,便是惊艳四射,便是江南最美的四季秋冬。 陈六指目色一凛,“可你再怎么想为我分忧,总要紧着自己的生命安全,既然那个女人要杀你,你为什么要让她得逞?” “因为,我知道,轻如一定会救我。” 万绮罗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在赌能不能和叶轻如重修旧好。 在叶轻如看到她的那一刻起,应该就知道自己在锦城有她陪伴的三年,实际上是在陈六指的监视上。 是念及旧情救她一命,还是生出怨怼,见死不救呢? 万绮罗,想赌一赌。 当初谢家姐弟跟卓太炎的恩怨情仇,也是她一手安排的。 为的是试探御冰夷,尝试能否将他们分开。 从叶轻如有能力从斜方镇离开,来到锦城开始,陈六指便开始重新正眼看这个女儿。 曾经叶轻如遭遇的事,她定是没有多想。 但,跟万绮罗重逢的那一霎那。 许多往事仔细推敲,桩桩件件哪个没有陈六指的影子呢? 陈六指眼神又是忧郁,又是欣慰,手掌落在万绮罗香肩上,“我这个女儿啊,天生讲义气,甘露丸总共给了她三颗,她全都拿去救人了。” “她已经得了三颗甘露丸了?那……轻如为什么没有借着机会修炼,修炼了以后她实力会迅速提升,会成为强大的人。”万绮罗自认了解叶轻如,不然也不敢赌这么大,但是叶轻如放着强大的机会不要,令她十分意外。 多年不见,轻如,似乎变了。 陈六指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那孩子是怎么想的。” “师父,轻如可能是被御冰夷伤的太深,有点厌世。”万绮罗叹了一口气,道。 陈六指凝眸不语,叶轻如自己也曾说过消极的话。 当时他并不觉得是什么实话,但万绮罗口中一说,倒有几分真实。 万绮罗忽然风韵十足的一笑,“你放心,有我在她身边规劝,我一定让轻如变成以前那个坚强又可爱的小丫头。” “绮罗。”陈六指的视线有一瞬间迷离,他手指捏住了万绮罗的下巴,视线落在她勾魂摄魄的那双狐狸眼中。 最终没有忍住情欲的控制,在香艳红唇上一吻,“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处理掉霍华德后,一直留在我身边。” “您可不是这么妇人之仁的人。”万绮罗热烈回吻几下,唇齿相依之下,却狠狠把陈六指推开。 眼前这个不会老不会死的男人根本没有心,嘴上有万般不舍。 可是拿起她从冯墨林那带走的钱,也不见手软半分。 陈六指会那么有钱,难道多半不是她的功劳吗? 陈六指倒也不意外万绮罗的若即若离,泯然一笑,“在外面野惯了,你总是要回来的,师父不急,你星夜赶来,应该是有重要的事禀报。” “恩,是有重要的事。”万绮罗眉眼间似对陈六指不屑一顾,对他充满了薄情,胳膊却又是暧昧的缠上陈六指的腰,将他抱住,声音娇滴滴的,“你说的一点没错,索菲亚生日,霍华德果真找咱们轻如谈合作的事,可惜啊,轻如没答应。” “没答应?”陈六指反问。 万绮罗漂亮的涂了红艳艳蔻丹的手指,在陈六指人鱼线上一点,还大胆挑逗的吹了口气,“当时我在病房,用尽了洪荒之力,也只是听个大概,轻如列出一二三,三点,劝说霍华德。总之意思就是投资电能汽车会赔本,她自己不会掺和,也全霍华德尽早收手。” “看来一切和师父所料不差,轻如知道你要杀她之后,急流勇退,不敢再参与大宗生意,以免沦为弃子。” 康瑾一袭纯白真丝旗袍,脚上穿着同色绣茉莉花高跟鞋,每一朵花的中心都点缀一克拉钻石。 使得她下楼的每一步,都光彩夺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73章 风尘气 万绮罗在绝色,而又高贵的康瑾面前。 瞬间,黯然失色。 她眉眼间的妒意一闪即逝,低眉顺眼的起身福了福身,“康帅万福,多年不见,您还是一样光彩照人。” “师父,你觉得呢?”康瑾把万绮罗当做空气,视线越过她,落在陈六指身上。 万绮罗全然不在乎康瑾的无视,端着椅子,放到康瑾身后,“康帅,你坐。” “不干净的人坐过的椅子,我担心会得病。”一向豁达的康瑾,对万绮罗充满了敌意跟冷嘲热讽。 万绮罗深以为意点点头,“那就不难为康帅了,谁让我运气不好,成了玉臂千人枕的下贱货呢。” 言辞间只有自嘲,对康瑾不带一丝怨念。 “你们俩真是,一见面就掐。”陈六指一副拿她们没办法的宠溺表情,沉默良久后,又重新发话,“至于轻如,陡然间拒绝霍华德,不再看好电能车,确实可疑。” 叶轻如之前费尽心机,借用霍华德重启英伦汽车公司的电能车计划,在知道了自己利用价值被榨干,就会死。 立刻反悔说了一大堆,不利于这个方案的话,成功劝退了霍华德。 “轻如即天生反骨,她越反对的东西,会不会就越能赚取更多的利益?”康瑾原本对叶轻如还有一丝照顾上的感恩,可是当从万绮罗嘴里知道,叶轻如自己无故改变立场不再看好,还说了一大堆歪理去说服霍华德。 她只觉得之前怕真的是太过抱侥幸,叶轻如从来就是跟她和陈爷作对的,本来就是不可信之人。 一想到叶轻如是不可信任的,康瑾内心略微有些揪痛,眉眼阴沉的更加厉害。 陈六指摸着下巴,似乎有不同的看法,于是去看万绮罗,“阿罗觉得,轻如,为什么会这样做?” “是人都会害怕,她也许一开始就是一心一意跟着陈爷的,可是听说陈爷利用她完了就会杀她,也可能是故意在自保。”万绮罗勾着陈六指的手臂,下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万绮罗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和陈六指几乎一样高,站在一起,肯定不像夫妻。 倒像是年纪相隔了十岁的姐弟,陈六指这张脸实在太显小了。 万绮罗眨了眨眼,“陈爷,你也是相信轻如的,她连我这个曾经背叛她的旧友,都肯不惜一切的相救,说明她内心是个好人。” “是个好人,便要效忠陈爷?你这什么狗逻辑?”康瑾心想她和陈爷不算是好人,甚至可以说是恶人。 这万绮罗果然是胸大无脑。 万绮罗嘤咛一声,在陈六指身边撒娇,流转眼波却仍旧看着康瑾,看着像是十分得意自己霸占陈六指,“康帅啊~咱们陈爷是仙人,天命所归,好人自然要偏向陈爷,只有罪大恶极的人,才会跟陈爷对着干。” 看看,这女人马屁拍的。 几年不见沾染一身风尘气,说话还越来越巧舌如簧了。 “好了好了,你们别争了,总是掐架,也不想想自己都多大人了。”陈六指一边说着,心里一边有了答案,“轻如到底是怎么想的,其实此刻未必有什么定论,等我明日去找她,问问她的看法再说。” “您亲自去找轻如?以您的身份,让阿刀把她喊来就是了。”万绮罗噘着嘴,轻声的道。 陈六指轻轻勾住她的腰,“如你所说,轻如觉得我是天命所归跟了我,便是厚待于我,我怎么也该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况且她是个忙人,今夜在霍华德家过夜,想必……明天就直接去公司了。” “还是陈爷说的对,陈爷,你是我见过最最最最丰神俊朗的男子了。”万绮罗唧一下,在陈六指侧颜上亲了一下,“好了,你可爱的弟子又要去帮你挣钱了,再会。” 万绮罗笑盈盈不等陈六指同意,自己勾着精致的小手袋,高跟鞋哒哒哒的离开了。 康瑾面露一丝怀疑,“师父就没想过,万绮罗有异心吗?” “就因为反驳了你几句,你就觉得人家有异心?”陈六指对自己看人的能力相当自负,笑着道。 康瑾蹙眉,她当然不是因为万绮罗几句,而是女人的共情。 要是她是万绮罗,她能把陈六指的脑袋削下来,身体和脑袋一起碎尸万段,然后天涯海角的乱扔,让他死无全尸。 陈六指敛来的一部分钱财,都是靠万绮罗“仙人跳”得来的。 不过十几年光阴,万绮罗从十五岁出师。 林林总总被迫跟过的男人,恐怕有十二三个之多。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74章 灭口 这夜,注定是折腾的一夜。 叶轻如、洛林、苏菲三人从医院离开,回到霍华德公馆。 发现里面的佣人早已惊慌失措,看到大小姐苏菲回来,慌忙上前求助,“大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夫人……可能出事了?” “我母亲?她出什么事了?”苏菲表现出关心。 佣人带着苏菲来到霍华德夫人的房门前,指着了指上锁的人,“门被夫人从里面上锁了,我们听见里面有枪声,担心夫人出什么事,就一直敲门看看夫人的情况,可是夫人就是不肯开门,我们也不敢硬闯。” “都退后。”叶轻如一声低喝。 所有人都懵了,反应了一两秒,才相继后退一步。 叶轻如穿着九分收腿的西裤的长腿一抬,大力把大门踢开。 轰然巨响下,洛林几乎困得昏昏欲睡的双眼,一时间猛的发亮。 好强的男子力啊,要是给陈当女友,一定很有安全感。 要不是自己喜欢女人,他发誓,他一定会爱上她的。 苏菲看到里面的情形第一时间冲了进去,蹲到了一滩血泊后,“母亲,母亲!!” 众人饶过红木床,看到了床后倒在血泊里的霍华德夫人,相继捂住了唇。 霍华德夫人手里握着一把枪,枪口对准太阳穴,一枪毙命。 自……杀……了…… 所有人震惊,只有叶轻如一脸淡定。 叶轻如看了一眼,随即退出去,“你们自己找人通知霍华德,记住别让索菲亚看见。” “看来父亲做的事情,真的让母亲伤心了,所以母亲才会气不过……”苏菲叹了口气。 洛林不好评论别人的家事,手插在裤兜里默默无语。 叶轻如则是借口去方便,找到了她留在霍华德家里的陈骁。 找陈骁要了槐木手环,绕进了洗手间里。 竹叶迫不及待从手环里跳出来,他是修行将近千年的大妖,哪怕被困在手环里,对许多事亦能敏感的察觉。 此刻他双目猩红,带着阴狠跟怒意,“陈轻如!!你可是答应过,一定会保护我的孩子们的,现在这些话都食言了。” “你这种懦弱胆小的男人,也只敢对我这样的普通人吼了,把脏水泼在我身上,就可以转移你的胆小了?”叶轻如双手环胸,斜睨镜子里,倒映出的两个人的影响。 竹叶的磨牙声阵阵,“你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是陈六指的人,因为要说出陈六指的事报复,提前被灭口了。”叶轻如淡淡的道,“你的孩子们只是运气不好,而且,陈六指似乎也答应过你,要保你的血脉。” “……”竹叶整个愣住了,呆呆看着叶轻如。 他一开始没想到,以为叶轻如就是见死不救,才会让霍华德夫人自杀。 叶轻如在很多人心中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她掐指一算,可以轻易洞悉很多未发生的事。 可是,此刻告诉竹叶是陈六指杀霍华德夫人灭口。 他潜意识里,真的有一丝害怕。 因为威慑于陈六指可怕的实力,他都不敢去找陈六指宣泄。 但是,刚才误会叶轻如时,他却能肆无忌惮。 叶轻如也意识到竹叶的双重标准,淡然道:“你自己在洗手间里好好反思,冷静冷静,我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不像你,只是个闲人。”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75章 你,够狠 身后,一道劲风朝叶轻如脊柱劈了过去。 若不及时闪躲,人会当场被劈成两半。 叶轻如一瞬回眸,瞳孔从琥珀色变成更耀眼的金色。 登时几道无形的锁链将竹叶四肢锁住,用力的勒紧到极致。 竹叶登时痛倒在地,激烈的惨叫出声。 门外的陈骁有些担心,沉声问:“大少爷,您没事?” “没事,孽畜自寻死路。”叶轻如眼神似寒冰炸裂,俯瞰倒在地上痉挛的竹叶。 竹叶的惨叫声一阵又一阵的,直到他卑微求饶,叶轻如才停止了对他的折磨。 叶轻如淡淡的道:“陈六指给你吃的,你以为是什么灵丹妙药?那是防止你忤逆犯上的药。” 倒不是陈六指对叶轻如有多关心,完全是因为叶轻如只是一个凡人,根本驾驭不了一条已经是蚺的蛇妖。 既然还有利用的价值,他就不能让叶轻如轻易的死在别人手里。 “叶轻如,你够狠,我服。”竹叶咬牙狠狠的道。 他内心无比的凄凉,为自己怀孕的女人两个都出了事,未出世的孩子也是两次夭折。 作为父亲,他的心如同万箭穿心一般的疼。 可是偏偏造成这种结果的,是一对难以招惹的父子,他该怎么办?难道就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害死坐视不理吗? 叶轻如有点烦躁,“我说过冤有头债有主,你要真想报仇,对象绝非是我。” “哼,父债子偿!!”竹叶被折磨的虚脱了,是身体里残存的最后一丝血性,令他没有在叶轻如面前太过卑躬屈膝。 叶轻如失笑,“呵呵,好个父债子偿,你想杀我就试试看,我随时恭候大驾。” “轻如,怎么了?这条小蛇蛇又欺负你了?”水儿一般是晚上出来,只要心情好了,就会出来晃荡一圈。 看到那个一身大红色嫁衣的少女,竹叶身体一缩,本能的害怕起来,那是血脉的压制,更因为这个少女别看长得美,嘴也忒碎了。 好好的一个美人,怎么就长了嘴。 叶轻如摇头,“他哪能欺负我,只是为自己的无能找一个发泄而已,欠教育罢了。” “我帮你教育他!!!”水儿跃跃欲试。 叶轻如把槐木牌丢给她,“弄完,把牌子给陈骁,让他保管。” “陈轻如!!你还是把我杀了,反正我现在一无所有,还无法为自己的亲人报仇,活的太过窝囊,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竹叶几乎听到水儿的磨牙声了,心肝都在颤。 这个水儿实在护短,又很会折磨人,她现在知道他针对叶轻如了。 肯定会变本加厉了,与其受辱倒不如一死。 叶轻如充耳不闻,走了出去。 洗手间里,充斥了水儿的娇滴滴的邪笑声,“嘿嘿嘿嘿,小蛇蛇,敢欺负轻如~~” “大小姐,这条蛇根本没有是非观,留着也是祸害。”陈骁建议道。 叶轻如摸着下巴,“竹叶是不是中了类似守贞咒的东西?” “不知道,如果你能控制住他,应该是中了。”陈骁道。 叶轻如一边走一边小声道:“陈骁,我都能控制的他生不如死,陈六指对他的控制,肯定远胜于我,你说呢?” “你觉得竹叶对你出手,不怪你?” “我没说不怪,我只是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大小姐英明,不过……” “恩?” “你对我说这些,是不是代表,你把我当自己人,不会担心我把你的意图说给陈六指知道?” 叶轻淡然不语,她这个人向来用人不疑。 虽然陈骁有很多可疑的地方,可她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也愿意承担判断失误的后果。 翌日,叶轻如七点半就赶到公司写字间。 写字间里的员工看到她,纷纷站起身问好:“董事长好。” 在他们董事长身后还跟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看着比董事长还要年轻。 面对两个陌生的少年,员工们面面相觑。 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少年们。 “忙。”叶轻如一句话,让所有人解脱。 话音一落,拨电话和打字机清脆的响声再次响起。 写字间里热闹,却有条不紊。 看着勤奋而又对工作充满敬畏的员工,洛林睁大了眼睛,兴奋的看着,“我父亲总说东方人是最勤奋的执着的,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他作为继承人候选人,去过东印度公司参观过,也去过自家公司和合作伙伴的公司。 只有叶轻如公司的员工,工作的时候是最专注效率的。 越过写字间,是董事长办公室和副董事长办公室。 叶轻如没有去自己的董事长办公室,去了樊雯丽的办公室。 樊雯丽房间的男助理正在研磨咖啡豆,看到叶轻如进来一下紧张起来,“董……董事长,副董事长今天早上有点事,所以……会晚到……您有什么事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76章 领导者 “这么怕我干嘛?我会吃人?”叶轻如想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公司了,这个小助理平时看着挺正常,一见到自己就怂的不像话。 小助理心里却是嘀咕,怕叶轻如的又不止他一个。 全公司的人都很怕陈董事长,陈董事长除了不苟言笑之外,对公司的规章制度到了严苛的地步,稍有懈怠就是重罚。 一个公司里如果需要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那么风韵成熟的樊雯丽唱的是红脸,陈董事长唱的铁定是白脸。 几个大航运公司跳槽来的高职位的拿大不遵守规定,一个个都被扫地出门,胆敢报复的都被重罚。 啊,董事长简直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小助理结结巴巴,“怎么……会呢?您不许员工迟到,我这不是担心……担心樊姐么。” “噗嗤。”洛林忍不住笑了。 看来陈能撑得起偌大公司,在公司扮演的肯定跟学校里截然不同。 以这个助理的表现来看,陈的手段相当铁血,把人孩子都吓成这样了。 “樊雯丽要是迟到,当然受罚,你有意见?”叶轻如冷冷一扫小助理。 小助理登时感觉一把钢刀朝自己劈了过来,心脏都要被劈成两半了,当场石化在那。 这时候,樊雯丽风尘仆仆赶来上班。 一只手夹着公文包,一只手抓着装着早饭的牛皮纸带,“董事长,找我有什么事吗?早晨处理一些事,耽搁了。” “你,还不出去。”叶轻如冷淡对小助理道。 小助理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三步并作两步的逃走。 叶轻如顺手把百叶窗帘拉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大清早的,处理什么事?” “戴高乐身边的一个文秘联系我,想约我出去聊合作,好像就是你说的什么电能汽车的事。”樊雯丽还挺佩服叶轻如真知灼见,在戴高乐之前就跟她提出电能汽车的事。 能被戴高乐家族看好的项目,必定不会差。 更佩服她此刻已经强大到,戴高乐都有意找他们公司合作。 叶轻如点点头,在樊雯丽位置上坐下,随性却从骨子里流露出冷傲,“我来呢,就是告诉你,我深思熟虑,觉得这个想法还不够成熟,只是一个没谱的蓝图,我的有生之年怕是都无法实现。” “所以,你打算放弃?”樊雯丽早上跟那个文秘聊了很久,其实表达出了很强烈的合作意向。 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叶轻如早就算到了,英国的汽车制造商也想要进行这个计划。 那么他们要是加入合作,几乎不要承担太多的风险。 直接上别人的船,动用别人的技术和资源。 原本,是非常有利的。 叶轻如点头。 樊雯丽叹了口气,给叶轻如倒茶,“你决定的事,我不会质疑跟反对。” 看到一旁的苏菲和洛林两个少男少女,又给他们也倒了茶。 她心里有一个念头,叶轻如把这两个年轻带来,一定想到了别的计划安排。 这俩人樊雯丽可都认识,是两个超级大家族。 叶轻如此刻特别像是一个领导者,充满了一种上位者的压迫力和决断力。 她杏儿眼微凝,十分尤其是。 随着她低头喝了口茶,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樊姐,我决定再买两条大船,走欧亚航线,南洋航线已经满足不了我的胃口。” “……”樊雯丽一怔,这真的是叶轻如决定的事吗? 放着和英国汽车公司的大项目不做,去做几乎饱和的产业。 仿佛樊雯丽不说话,叶轻如就当她默认了一半,直接任命,“以后,洛林和你平起平坐,当副董事,我会给他我手里一般股权,以后他会成立一个外联部,在外联部里当头头。” “等等,陈,你吸纳等等,听我说一句。”樊雯丽见叶轻如真的下定决心,要买船搞亚欧航运了,连忙阻止,“良药苦口利于病,陈,虽然我的话有点忤逆你,但我觉得你既然选择我,是看重我在买办方面的经验,如果你判断出现失误,我觉得我有责任谏言。” 叶轻如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旁边洛林和苏菲都是缩了缩脖子,叶轻如如果被樊雯丽说服,是不是就说明她任命失败,那他们俩的工作是不是也泡汤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77章 看不到的高度 “做航运我并不反对,只是这条航线已经饱和了。”樊雯丽沉声道,“国内的礼和、星斗、洪楼,三大洋行,三足鼎立瓜分了货物。他们跟洋人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哪怕大军阀的军火,都要靠礼和的面子,从德国人那购买。” 眼前坐在转椅上的少年,听完自己的话面上连一丝表情变化都没有。 樊雯丽顿时有了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就听着少年薄凉启唇,“如果樊姐你觉得我会让公司蒙受损失,我允许你带走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利润,你手下亲手培植的心腹,也可以都带走。” “陈!!你这是要撇下我!!”樊雯丽霜打的茄子一般,委屈的道。 叶轻如从前需要她,是已经没有敲开买办这条门路,现在船队蒸蒸日上。 叶轻如若想单干,各根本不会有任何阻碍。 叶轻如摊手,“我没有,更不是过河拆桥,我只是有自己的经商手段,并且不接受别人的意见。” 简直就是昏君啊,连基本的虚心纳谏都听不进去。 换了是别人,大概自尊心一起,直接摔门走人都有可能。 樊雯丽眼珠子一转,咬牙想着昏君就昏君,之前那么多人不看好陈,陈不也干出一番事业,“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是公司的执行董事,公司决策肯定有你全权决定。我都听你的,你别撇下我啊,靓仔。” “既然你没意见,我继续任命。” 叶轻如视线转而投向看热闹的洛林,道,“洛林以后你跟着樊姐,负责采购顶尖的仪器跟设备,我主要想要光学仪器,如果,有其他尖端电器,比如车床、纺织机器,你觉得看好的,都可以买进。” 看似以樊雯丽为主,其实是利用洛林把樊雯丽架空了。 不过架空的只是采购上的权限,樊雯丽说不上生气,心里感觉怪怪的。 这些机器的进口礼和已经做到了极致,国内大部分的电梯,都是通过礼和进口的。 大部分商人都会选择从礼和选购,德式的一些用电机器。 他们做这个不仅是跟礼和叫板,上赶着人家礼和看不惯他们,甚至可能连一笔订单都很难拿到。 樊雯丽不想得罪叶轻如,选择缄默。 她倒要看看,接下来叶轻如会如何进行。 叶轻如终于把视线落向苏菲身上,“苏菲做我的特别助理,专门服务于我,苏菲说的话,等同于我本人说的话。” 好啊,这是公然在公司里养情人,还带在身上。 陈少夫人知道这件事,还不扒了陈的皮。 樊雯丽心里叹气,白月光般的少年也无法免俗,和世俗男人一般开始养情人了。 樊雯丽道:“你放心,一会儿我就开会,将任命安排下去。” “我回自己办公室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叶轻如领着苏菲直接出去,洛林也想跟上去。 樊雯丽笑着拦住,上下打量这个法国小帅哥,“靓仔,你既然和我一个部门了,就不能跟着董事长了,一会开完会,我带你熟悉熟悉公司,让你在写字间里混个脸熟,然后我们两个再抓两个壮丁,进入我们的新部门。” “哦~”洛林有点沮丧,他以为会跟着陈一起做事。 临出门的时候,叶轻如看到守在门口,樊雯丽的小助理,冷冷的目光一扫,“副董事长迟到了,记得按照规定罚款扣薪水。” “是……”小助理低头,压根不敢看叶轻如的眼睛。 连苏菲都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过是扣薪水的事,可就是让人觉得十分有威严。 到了叶轻如办公室,就见那个冷冰的上位者。 直接安排苏菲坐在自己位置上,而叶轻如则去做对面的沙发,“别怕,那些都是立威的手段,做给外人看的,我对樊雯丽态度不好,也是反感她对我的决策质疑。我的严厉,只是希望她受到威慑,不要来阻碍我的行动。” “恩。”苏菲腼腆低着头,她心跳好快。 陈在学校里已经优秀的她需要瞻仰,才能看到陈。 可是现在,陈已经站在了,她看不到的高度!! 叶轻如轻声道:“那现在谈谈工作的事,我要收购两艘大型的远洋轮船,你需要做的事,是找到合适的造船公司,充分了解船厂和船本身的资料。然后,我的资金可能会被暂时冻结,你要想办法找银行买我们公司的债券,越多越好,最好是国外的,坑自己人,我不忍。”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78章 是我不够貌美吗? 看着苏菲晕乎乎,不在状态的样子。 分明就是红鸾星动,把她当成男人一样爱慕。 叶轻如的手慵懒的支着下巴,果然员工守则里,不许员工恋爱的条款是对的。 爱慕之意有时候是鞭策,但更多的是会影响拔刀的速度啊! 叶轻如也不说话,有些不悦的看着苏菲。 苏菲察觉到叶轻如视线的清冷,慢慢恢复状态,“陈,你放心,我会努力做到的,诶,等等……” “恩?”叶轻如反问一声。 苏菲两家绯红,憋了好久才,壮着胆子说出内心的想法,“那个……你说资金不够?” “总算听出来了吗?我父亲跟我之间有些隔膜,他不放心我做生意,樊雯丽是他的人,此刻我父亲怕是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叶轻如说的很隐晦,但是以苏菲的冰雪聪明,已经明白过来。 陈的父亲恐怕要冻结她的资金,陈这是找不到资金,只好让银行来买公司的债券。 苏菲认真看着叶轻如那张俊美中带英姿勃发的面容,眸光似潋滟的秋水般,“虽然我从来没办过这样的事,但是我会努力的,我会尽我全部的力量。” “苏菲,你能做到的。”叶轻如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内心却有骗小姑娘的愧疚,她无论怎么坑陈六指和康瑾算计,从来不会有半分愧疚,因为那两个道行深厚的老狐狸从没对她手软过。 而苏菲是一心一意暗恋她,她却连真实的性别都没告诉人家。 这时,樊雯丽的助手来敲门。 问叶轻如和苏菲谈完没有,樊雯丽已经召集了,公司大楼里工作的写字间的员工,以及码头的船员几乎也都叫来了。 从上到下,核心骨干也有,普通员工也有。 为的是当众宣布认命,这样更方便大家对苏菲和洛林两个人职务的任免的认识,日后调度这些人的时候才容易服众。 叶轻如点点头,“去,我就不参与了,公司董话事人,要保持神秘感。” 小助理就知道叶轻如不会去,哪怕去也不会说话。 董事长在所有人心中,就是神圣不可侵犯,又高不可攀的对象。 苏菲跟着小助理出去之后,叶轻如就拿出发烫了好久的月牙玉,“娘亲,到底什么事?怎么突然想出来了。” “我是不是影响你开会了?”水儿坐在办公桌上,吐了吐舌头。 叶轻如扶额,“您也知道,为了放你出来,任命我手下两个心腹的事,我都……” 就见水儿伸出了白皙皓腕,“你看,我居然能把槐木手镯戴在手上。” 槐木手镯介于阴阳之间,它明明是实物,却能和灵体水儿一起进到月牙玉。 叶轻如也觉得神奇,摸了摸她皓腕上的镯子,“不是让你给陈骁保管了吗?” “竹叶说了,只要我在他身边,他就不使坏。”水儿摸着手镯,低声的道。 竹叶简直崩溃,从手镯里冒出头,“不是的,我不要呆在她身边,陈!!我已经清楚明白了,我的仇人是陈六指,我会想办法强大自身,去找陈六指为我的孩子报仇,你千万不让我跟水儿在一起了。” “娘,你都对人家小兄弟做什么了?”叶轻如捧着小脸,像个可爱的奶奶的少年。 一点没有刚才在员工面前的煞气,软软的糯糯的。 水儿眨了眨眼,“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就是跟他讲道理,说他如果气不过,可以娶我,我给他生孩子……” “什么?”叶轻如差点炸毛了,看向了竹叶。 竹叶双手高举过头,不停摇摆。 没有的事!!! 老子可是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这女人是龙族还结婚了,她老公肯定也是龙族啊。 要是沾染了她,她老公知道了,一根手指就能把他摁的灰飞烟灭啊。 水儿叹了口气,“可惜小蛇蛇没有同意,是我不够貌美吗?小冰冰没有兄弟姐妹太孤独了,我还想给他生一个……陪他解解闷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79章 保护好你 听到水儿提到御冰夷,叶轻如眼底掠过一丝阴晦。 水儿全然不查,碎碎念着,“如儿,你说冰冰是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呢?” “要不就来个龙凤胎,让家里热闹一点。” “三胞胎也好,不如就五胞胎,五是我的幸运数字。” …… 一旁竹叶瞳孔越放越大,表情越来越惊恐。 眼前这个少女是要跟谁生? 跟他吗? 他这个当事人同意吗? 竹叶隐忍许久,终于忍不住,弱弱的问了一句,“那个……冰冰……是你儿子?” “小蛇蛇,等我们在一起以后,他也是你儿子。”水儿笑眯眯的说着,水汪汪的眼睛和叶轻如一样是漂亮的重瞳。 叶轻如薄唇掀开,“御、冰、夷。” 三个字在竹叶的耳朵边,一个字一个炸开。 这个名字在妖怪们里哪个不是如雷贯耳,那个杀人魔王有多可怕,死在他手下的妖怪的不计其数,简直令人闻风丧胆。 竹叶打了个激灵,表情已经惊恐到了极致。 少女朝他凑近的时候,竹叶忍不住怂怂的往后一缩。 叶轻如发话了,“竹叶,你先回槐木镯里去,我跟我娘亲有几句话要聊。” “不许偷听哦,不然我会狠狠罚你的。”水儿朝竹叶眨了眨眼。 竹叶心里疯狂的吐槽,鬼才要偷听你们的事。 要不是被控制着,他真想马!上!回!家! 竹叶离开后。 叶轻如长指在桌上轻轻敲着,顺便喝了口茶。 任由水儿搂着她胳膊,小脑袋在她怀中轻轻蹭着,“如儿,你想跟我聊什么?还要支开小蛇蛇。” “娘亲,你……是不是开始想念御冰夷了?”叶轻如轻敲桌面的手指一顿,低声温柔的问道。 水儿大大的眼睛凝视叶轻如,“如儿,我们好久没见到他了,你不想他吗?” “你想起御冰夷是你的儿子了??”叶轻如继续询问。 水儿随即意识到了叶轻如的用意,小手搂着她,充满依赖,“之前意识模模糊糊的时候,我是不是把你当成我的女儿了?把御冰夷当成隔壁老王的孩子了?” “恩,是有这么回事。”叶轻如又喝了一口茶。 因为和御冰夷之间关系的恶化,所以她把水儿找到之后,明明知道她会恢复一部分神智。 却没有跟水儿深聊这件事,看到水儿她就能想到自己被折磨致死的额娘。 她自不能像御冰夷一样的丧心病狂,去杀死对方的长辈复仇、泄恨。 相反她对水儿充满了感情,已然是当做自己的至亲。 水儿仰着头,一如不谙世事的孩子,眉眼间带着纤尘不染的单纯,“对不起,如儿,我给你添麻烦了,我想起来一些事……我记得……是我跟玉傀走了,最后落到那个坏男人手里,你为了找我一定花费了许多功夫。” 水儿一脸愧疚的低着头,两根细细食指对着。 “娘亲,我不想骗你,为了救你出来,我和御冰夷之间产生了一些矛盾,现在分开了。“叶轻如手指复又在桌面上敲着,这是她每次盘算计策的时候的习惯性动作。 水儿虽然从陈六指手里出来,却不是最安全的状态。 她现在和水儿都如同弱小的小鸡,只要陈六指想随时都可以捏死在掌中。 所以当时陈六指才会答应康瑾的建议,把水儿还给她。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水儿送到御冰夷的身边。 此刻危机四伏的环境,想要保护好水儿真的是太难了。 水儿的眸,缓缓蒙上一层雾气。 叶轻如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十分严厉,“我暂时没有办法让你见到御冰夷,而且这四周围的环境更是十面埋伏,我每天要应付一些事,已经几乎用尽所有心力。” “如儿,娘亲……给你添麻烦了。”水儿带着哭腔。 叶轻如搂了搂她,“所以你要听话,不能再像上次那样任性,我一定能护好你,只要你不乱跑。你乱跑的话,就是给我和御冰夷添麻烦。” “恩。”水儿乖乖应着。 叶轻如松了口气,“你记着,哪怕是死,我都会保护你,一直到你被送回御冰夷身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80章 为家族着想 水儿感觉到了害怕,哭腔喑哑,“如儿,我不要你死。” “恩,不死。”叶轻如轻拍水儿瘦弱的脊背。 一只手已经去摸桌上的文件,这是几个大型船厂的一些资料。 让苏菲去调查船厂之前,她自己其实已经调查一部分。 她翻着桌上的文件,手速特别快。 看上面的洋文更是一目十行,一眼扫过便翻页了。 仿佛身后有谁在追赶般,催促着她飞快的赶时间,不到两个小时厚厚一叠文件已经看完。 她疲累的挤压着自己的山根,仰头倒在靠背上。 水儿没有像往常一样,被叶轻如一抱就睡着。 乖巧的跳下椅子,飘到叶轻如身后给捶背。 很快苏菲和洛林那已经开完回,洛林过来汇报了一下,就进了樊雯丽给他安排的新办公室办公。 第一个接洽的是德系的蔡司公司,对方在国内仅对礼和洋行有商业上的些许合作。 洛林必须自己想办法,以最快的速度和蔡司负责销售的人接触上。 从来没有接触过买船业务的苏菲,并不知道叶轻如手上已经有了一些造船厂的资料。 一切从零开始,在公司内忙的焦头烂额。 不过她仍旧是联系到了几家船厂,对方听说了对方的身份和来意,都表示出愿意合作的意向。 只是电报内能传输的资料特别的有限,很多东西需要通过邮寄,或者专人将这些资料带来。 苏菲在叶轻如身边打着电话发着电报,记录着往来的几家公司的合作进展。 叶轻如则是看似懒洋洋的,设计着公司的债券。 零零散散打了个几通电话到证券公司,洽谈发债券的事情,债券的利率要设定的比较高。 愿意购买债券的金主和银行才会多,所以她设置的利率都是远高行业的。 深夜过了八点,叶轻如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去。 门口,阿花等在那里。 接过叶轻如的公文包,表情带着几分的僵硬,“先生,你回来了,先生辛苦。” “太太呢?午睡醒来了吗啊?”叶轻如低声问。 阿花表情闪烁了一下,“太太今晚跟人去打牌,还没回来。” “打电话去太太打牌的地方,提醒太太早点回家,注意身体。”叶轻如说完,朝屋内走去。 其实她已经注意到东楼的整个气氛都不对,佣人们虽然还在各自忙碌。 表情和阿花一般僵硬,脸色甚至带了一丝的恐惧。 走到客厅,看到正在喝茶的陈六指。 叶轻如目光中的不安一闪而过,还是颔首行了礼,“阿爸。” “轻如,坐。”陈六指请她坐到对面,又用眼神示意了阿花倒茶。 阿花连忙斟茶,她内心无比的忐忑。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陈六指的样子,妈呀,主楼的一家之主陈爷居然亲自来东楼了。 陈家的整个家族十分的庞大,听说东西两楼大部分的佣人都没见过他。 南北两楼那个不受重视的院子,更是离主楼很远,轻易都不能靠近主楼的位置。 如此尊贵又高高在上的人,居然亲自来东楼这样的贱地。 阿花紧张的手抖,差点打翻的茶壶。 叶轻如眼疾手快的接住,“我自己可以,你快去忙我交代的事。” “是,先生,我这就去。”阿花简直要哭了,陈六指看起来长相和先生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都是那种温润如玉,画中谪仙一般的样子。 可是陈爷一点没有先生的随和,哪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仍旧让人觉不寒而栗。 如云淡风轻中,能将人斩杀的那种人。 叶轻如挺直腰背端坐,两手放在膝上,看起来毕恭毕敬,“你是有什么急事吗?有什么事让阿刀过来喊一声,我就过去找你。” “你这么有本事,我哪里劳动的了你的大驾。”陈六指淡漠的说着,他注视叶轻如,“不是阿爸不信任你,既然答应过的事,我一定努力做到,可是,轻如,这不证明阿爸要纵容你。” “阿爸……”叶轻如声音一颤。 陈六指冷冷扬眉,“你当我不知道吗?英伦汽车公司能将电能车的计划重新提到议程上,没有你从中在推动,短时间是不可能再被人想起。” “是,我当时觉得这个项目赚钱,又觉得自己投资着实不划算,才想了这个计谋。”看到陈六指的眼神越来越犀利,叶轻如唇色苍白,“阿爸,我都是为了家族着想,为了你着想……”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81章 见到落儿 “轻如,你想好了再回答我,难道你这样做没有一点私心?”陈六指仿佛到了容忍限度,语调一点点加重。 他是方外高人,其实有隐藏自己情绪和面相的能力。 包括他的弟子陈骁、康瑾等,都是想方设法隐藏自己,让别人猜不透他。 他却是任何情绪写在脸上,更是丝毫不掩藏面相。 有时候心思深沉的人,做到坦白无畏,更是一种绝对实力的象征。 叶轻如思绪飞速转着,虽然一直在陈六指面前十分的顺从。 但许多时候她都表现的不卑不亢,此刻她为了计划,不得不暂时放弃尊严。 目色变化之下,她惊慌的跪在了陈六指面前,“我……我承认我有私心,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阿爸您,我……回到您身边其实,跟这件事有一定的关系,可我……我怕你觉得我动机不纯,一直没有说出口。” 陈六指半眯着眼,缓缓喝茶听着她这段陈述。 哪怕叶轻如眼中带着泪光,一脸渴求原谅的态度。 他心中仍是半信半疑,觉得眼前这个心智狡黠的女儿,未必说的全是真话。 “我其实还有一个女儿,这个事您早就知道了,她生了很严重的病,都是御冰夷那个杀千刀的害的她,害她日日都在痛苦,每天都活的生不如死,再不救她,不出半年,她就会死去。” 叶轻如低低喃着,轻轻发出啜泣声,提到御冰夷又是咬牙切齿的恨意。 陈六指全程态度麻木不仁,此刻才开口,“想让我救她?” “我……听御冰夷说只有君子六匣中的医书上的医术才能救她,而你这里就有一个君子六匣。” 叶轻如看到陈六指目中戾气,立刻道,“我知道那只匣子非常宝贵,我从来没有想用不正当的手段拿到,我只是想能在阿爸您面前立功,让您可以因为我的微末功劳,把那六分之一的残卷交给我。若能治好落儿,我一定对你……” 叶轻如话还没说完,就见陈六指缓缓拊掌。 门外,阿刀推门进来。 陈刀一身黑色的劲装,身后跟了四五个手下。 其中一个女弟子的怀抱里,抱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娃娃。 女娃娃面上蒙着浅粉色百蝶嬉戏的面纱,脖子到脖子以下也是遮掩的严严实实。 女娃娃只露出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眼睛和叶轻如的双眼一般清亮动人。 此刻她双目毫无焦距,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 叶轻如的脑中天崩地裂,山呼海啸般的袭来,肆无忌惮的摧毁着叶轻如全部的心智。 指节攥紧泛着血色尽褪的苍青,她根本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陈六指,你什么意思?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你不是想要照顾好她,一直都找不到这孩子?阿爸帮你找到了落儿,难道你不高兴吗?从落儿生下来,你就从来没有见过她?” 下巴微扬的冷酷男人带着一种桀骜,仿佛叶轻如此刻必须对他感恩戴德一般。 而叶轻如磨着后槽牙,眼中寒冰炸裂,只想把眼前这个卑鄙的男人撕碎,“那我真要好好谢谢你,谢谢你把她从最好的保护,最好的医治环境中带出来。她身体这么脆弱,留在这里如果得不到良好的照顾,会很快衰弱死去,阿爸既然把她带来了,一定想好了要如何照顾好她?”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82章 再也不要分开 面对叶轻如的冷嘲热讽,陈六指根本懒得搭理。 他这个女儿诡计多端,应该早就料到他能找到落儿。 既然早有心里准备,眼前的悲愤和心伤,起码有八成是装的。 叶轻如的心如同搅碎一般,疼彻入了骨髓一般。 知道陈六指会怎么做又如何,作为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遭遇这样的事,她甚至想立刻就跟陈六指同归于尽。 尖牙咬破了唇,满嘴的血腥味。 她不再去搭理陈六指,起身冲到了陈刀身后。 陈刀立马警觉,掏出枪打算威慑叶轻如。 谁知叶轻如竟然不管不顾,直接顶着枪口立在抱着落儿的那个女人身边。 女人只是陈刀的一个小弟子,入门并不长。 看到一个浑身都是煞气的少年靠近,对方的气势更是摧枯拉朽般强大。 皱眉退后半步,小声警告,“大少爷,没有主人的命令,你不能靠近。” 陈刀缓缓扣动扳机,陈六指对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陈刀开枪的动作才止住。 就见叶轻如来到落儿身边,却并没有激烈的争夺孩子,只是泛着泪意的看着孩子。 落儿和叶轻如对视着,好像是被冰封住的蝴蝶,春暖花开冰雪融化,又慢慢恢复生机,“额娘,是你吗?落儿……不是在做梦对吗?” “……”叶轻如嘴唇颤了颤,她一眼就认出来,眼前的这个女娃娃就是落儿。 绝对不可能是假扮,这是母女之间无形又密切的感应。 但是她和落儿一样觉得不真实。 她心心念念的女儿,居然会在这种情况见面。 御冰夷把人藏的如此紧,她派去调查的人从来都是一无所获,为何陈六指可以找到落儿。 叶轻如几乎找不到合理的答案,失神的望着自己的女儿。 落儿小手朝叶轻如伸了伸,似乎想要摸摸她。 她从出生道现在,从来都没有接触自己的母亲,只是远远的通过电话线,听着听筒里不真切的声音。 此刻听到母亲的声音,她小心脏颤抖不已,眼泪已经克制不住的滚落下来,“额娘?” “额娘,在。”叶轻如控制不住的哽咽,伸手去擦了擦她的泪。 手指被软软的小手抓住,落儿有些急切的看着叶轻如,“婶母被他们抓了。” “恩。”叶轻如轻轻应着,没有任何情绪的流露。 落儿眼圈红红的,这是她被抓以来第一次哭,她小小的心灵也很震撼,被人莫名其妙的抓走。 竟然会带到母亲的面前,看到额娘的那张脸。 她似乎在梦里见到过,跟她想象中的样子有几分相似,因为落儿想象中的额娘长发飘飘,此刻有几分英气,却还是那般亲切,温柔似三月暖阳,温暖到人的心尖去。 她低低的道:“家里的佣人也都被杀了。” 他们好凶残都是坏人,用最暴力的手段将她带走。 家里的那些下人全都是好人,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不惜用性命守护。 “恩。” “我有点害怕。” 叶轻如看向陈六指,“我女儿,她害怕。” 陈六指扬手。 那名女弟子才把落儿交到叶轻如手里,接过落儿的一瞬间,叶轻如下意识的把孩子抱紧。 一时,时间仿佛静止。 无数重情绪漩涡般旋转起来,但她只是平静站着。 女娃娃弱小的心灵一次次遭到重击,控制不住哭出声音,“额娘,落儿终于来到你身边了,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83章 还有什么不满意? 叶轻如没说话,只是轻抚落儿软软的头发。 落儿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雪山上最纯净的冰雪融化的清凉的味道。 味道和御冰夷有几分相近的地方,却比御冰夷身上的味道多了一点点甜味,像是刚长出来的小草莓一般。 落儿没有得到叶轻如的答复,心里带着不安,“额娘。” “恩,额娘在呢。”叶轻如无法控制内心不断翻覆的情愫,心口像是被烟头烫过一般灼痛。 安抚落儿的声线,似二月拂过柳枝的春风般温柔。 唇畔禁不住亲吻了落儿的额头,落儿被母亲第一次亲吻。 泪眼翻涌,控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叶轻如咬了咬唇,看着陈六指,“阿爸,事到如今,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轻如,阿爸,最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明知故问。”陈六指眼底压抑着阴沉,他用一种最残酷的心理方式摧毁她,逼她自己说出内心深处潜藏的算计。 叶轻如闭着眼,又亲了几下落儿带着独特甜香的发丝,将她幼小的身体几乎完全护在自己的怀中,“我不欠你什么,陈六指,更没有做任何背叛你的事,我的计谋顶多用在想在你面前立功,赢得你更多的青眼,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对我产生误解。” 眼前在陈六指面前的,只是一个脆弱又刚强的母亲。 她脆弱在于她从前没有弱点,但现在女儿落儿成了她的软肋,让她满身都是脆弱之处。 但她又可以为了给落儿遮风挡雨,有着无法比拟的勇气跟无畏。 这,就是为人母的力量。 哪怕是陈六指这样心肠冷冰冰的人,仍旧能感受到源自叶轻如身上,母爱的强大之处。 陈六指对叶轻如的信任,稍微回暖些许,用眼神暗示了陈刀,陈刀冷冰的开口,“大少爷,你是不是拒绝了霍华德跟枝山船队之间的商业往来?” “你怎么知道我拒绝霍华德的?这话我才跟他说没多久,他大概都还没来得及和英伦汽车公司,以及戴乐高家族那边通气。”叶轻如满脸诧异。 陈刀面色阴沉,“请回答我的问题。” “是有这么回事,任何商业往来,都需要权衡利益。”叶轻如回答道。 陈刀讥诮,“难道不是不希望陈爷获利太多,所以故意拒绝这次合作,让陈爷错失良机。” 此时此刻叶轻如想起了农夫与蛇的典故,大概只有被她救活了的万绮罗,才能这么快把消息传达到陈六指这里。 她哪怕身负重伤,仅凭着一口气。 也要连夜赶来陈家庄园一趟,和陈六指完成通气。 不过,这不就是叶轻如想要的效果吗? 曾经叶轻如的至交,却是陈六指派到她身边的人。 要不是当初在陈六指老巢无锡,遇到了被万绮罗卷了钱的冯墨林,以及冯墨林的新情人芙蓉盏。 早就了解到万绮罗这个人的真面目,唯今陡然间知道,心性上决计受不了。 叶轻如想着这件事,心中忽然有一个念头。 御冰夷那样睿智又有前瞻性的人,那时候坚持要她去无锡。 当时她做的很多事仿佛都是次要的,他都能一力解决:收割康瑾的基地,捣毁郑筝的葡萄园,保护裴拢月,救出郑允…… 也许…… 他真正要她做的是不是就是了解万绮罗的为人,让她能在这一天提前适应。 若按这个思路,在那个时候,他就想杀她额娘,促成他们之间分崩离析? 叶轻如内心钝痛,不知道自己是在给他开脱呢? 还是心存一丝侥幸,觉得额娘是不是还活着,只是他用了特殊的办法? 但是怎么可能呢? 任何假死和阴谋诡计,都逃不过和额娘有守贞咒联系的陈六指。 她心中凄然,又绝望着。 一切都只是设想,不可能成为真的。 “绝对不是,之前我是看好跟霍华德一起开发新型汽车,所以利用了和苏菲同学的关系,按时提醒霍华德。”叶轻如停顿存续,目光分毫不让的一直和陈刀对视,“但是后来我仔细思考,觉得这个项目当前去执行,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陈刀揶揄叶轻如,“这个生意连英国人都看好,应该是稳赚不赔的,你却觉得会赔钱?” “是这样的,我觉得英国人也知道项目不靠谱,所以一只停顿搁置没有施行。”叶轻如把跟霍华德说过的话,又跟陈六指阐述一遍。 这时,康瑾从外面回来。 她一身极其素雅却十分高贵的百合色洋裙,踩着同色系小羊皮坡跟鞋,脚步声清脆的走来,“这是怎么了?陈爷,场面闹的这么难看,轻如还哭了?你会否忘记了,上次把她关进地窖后不闻不问后的悔意?”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84章 天命和卦象 叶轻如迅速擦干脸上的泪,低垂眉眼掩饰着,“太太回来了。” 以她的智商自然明白,康瑾和陈六指故意演戏唱红白脸,就跟她在公司里和樊雯丽之间相互的角色扮演。 “回来了,轻如,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人能动你。”康瑾走过去牵住叶轻如的手,把她拉到柔软的沙发上坐下。 她高傲的扬着脖子,一只手落在隆起的腹部上,一只手仍旧紧紧牵着叶轻如的手,“陈刀,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叶轻如怀中被单手托着的落儿,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偷偷看了一眼康瑾。 康瑾冲她眨眨眼,一脸柔和的笑。 落儿闪烁着目光躲到了叶轻如怀里,没敢再看康瑾。 陈刀淡淡的说了叶轻如拒绝霍华德的事,康瑾掩唇爽朗一笑,“就为这事?陈爷未免太大动干戈,轻如给陈爷你赚的钱还少吗?” 当叶轻如在得到陈骁通风报信,然后拒绝霍华德的那一刻。 康瑾和陈六指已经无比肯定这桩生意一定会赚钱,无论叶轻如会给出什么理由,多么有说服力。 顶多是她靠的机敏的才思编出来的,多半不符合事实。 方才出门,康瑾就是去见了那位英国汽车公司,亚洲区域的代表。 康瑾这句话话音落下,周围人都沉默着。 康瑾才收敛笑意,郑重道:“哪怕做汽车真的赚钱,被轻如给拒绝了,也不能说轻如有异心,说不定只是年纪小,眼光和远见不足。” “阿瑾,你就知道护着她,迟早被你惯坏。”陈六指不满的道。 康瑾从口袋里,摸出一串五帝钱,纤长手指将五帝钱从红绳上拆开,“不如,就当场算一卦,算算这……电能汽车制造的前景。” 陈六指点头。 康瑾含笑算了一卦,“上上?” “大少爷也懂算卦,难道就没有算过吗?”陈刀因为曾柔的事,非常仇视叶轻如,抓着机会就讽刺叶轻如。 叶轻如也知道陈六指把陈刀贴身带着,就是因为陈刀对她的这股子敌意,这样他可以轻松的随时借用陈刀敲打她。 叶轻如低垂眉眼,“我算过,可我并不认可卦象,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陈刀嘴角一扬,眼神里都透着戏虐。 卦象乃是天命,想法和卦象不同。 那便是想法错了,何必强行为自己辩白贴金。 “太太,我觉得人不能太依赖卦象,卦象有时候也会欺骗人。”叶轻如去“讨好”康瑾,在众人眼里此举无可厚非。 这么多人里,只有康瑾站在她那一边。 康瑾笑道:“我也觉得人不能完全依赖卦象,但,除了卦象之外,也跟天道相关。” “天……天道?不过是做生意而已。”叶轻如蹙眉,表示不解。 康瑾道:“我道修的是自然道,人与自然的关系最是重要,我觉得电动汽车大有可为,煤炭石油等等的排放,毁坏空气水源,必不被自然接纳,所以终将被自然淘汰。” 叶轻如眉头锁的更紧了,“你是在说工业革命下的英伦?我倒是有点耳闻,工厂导致了大量的废水和尾气,让泰晤士河严重被污染,食用水源的人们一个个身患重病,一时间,繁华的雾都尸横遍野,竟似人间地狱。” 陈刀和陈刀一些弟子们本来是非常揶揄叶轻如的,觉得她要么心怀反骨,要么见识浅薄。 听她说起大部分人闻所未闻的,工业革命下的雾都伦敦。 语调平淡,眼眸清澈。 不像是心虚有逆反心的人,更不想是十分浅薄的人。 这些人眉眼间,均是掠过一丝惊艳。 能在商业上有远见,一两个月就打造出一支船队,赚的盆满钵满的人,脑子里确实是比一般人有些干货的。 连陈六指都是微微抿唇,他有时候也看不穿叶轻如。 不知道叶轻如在一些事情上到底能看的多长远,他隐约有种叶轻如青出于蓝,比自己更有远见的想法。 但,又觉得不可能。 他和叶轻如这么大的年纪时,已经是千百年前的事。 那时的他不过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是岁月将他历练的如此老谋深算。 而她,才多大? 哪有那样的本事。 “陈爷,你看,轻如还是有些远见的,只是太过年轻,想不到那么深远。”康瑾手指在膝盖上一下下轻点着,娇媚的含笑着跟陈六指说话,又对叶轻如道,“轻如,你若肯认错,陈爷一定会原谅你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85章 恶化的病情 “我不想……”认错。 叶轻如被康瑾瞪了一眼,只能改口,“好,阿爸,我认。” “既然认错,就该受罚,你差点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让家族蒙受损失。”陈六指冷冷看着叶轻如,“之前阿瑾在枝山船队的投资,她会全部从账上收回,阿瑾和我不会再投资你任何一笔资金,你可认罚?” “认。”叶轻如轻轻的道。 陈六指点点头,“看在你暂时没有异心嫌疑的情况下,我允准你,把落儿养在身边。” “谢谢阿爸。”叶轻如感恩戴德。 落儿怯怯看了一眼陈六指,竟然也开口了,“谢谢外公。” 声音娇滴滴柔柔弱弱的,她身体很虚弱。 难受的咳嗽几声,楚楚可怜的双眼,令人心生怜爱。 陈六指也不知作何感想,深深看了一眼落儿,“倒是和轻如一样聪明。” “我……是我额娘的女儿,我当然……”落儿看到康瑾提示的眼神,她好像也懂陈六指心中禁忌,是叶轻如曾经满人的身份。 她止住话头,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康瑾,又可怜兮兮的看着陈六指。 康瑾不忍,小声的道:“叫姆妈,你外公,是无锡人。” “姆……姆妈。”落儿不习惯这个称呼,磕巴了一下。 陈六指终于流出一丝明朗的笑意,平和的眼眸里有一种令人无法看透的深邃。 叶轻如搂着落儿站起来,福了福身,“落儿身体虚弱,以前是靠着御冰夷特殊的办法养着,才能勉强度日,她今天受了惊吓,还说了这么多话,我想抱她去休息。” 陈六指点点头。 叶轻如立刻感恩戴德,“谢谢阿爸,我替落儿谢谢阿爸。” 她小跑着上楼,一看就是特别紧张落儿身体状况。 康瑾和陈六指对视一眼,康瑾先对陈刀道:“阿刀,你上楼去,守在走廊,保护大少爷,和小小姐,知道了吗?” “是,少夫人。”阿刀没有任何情绪的回答,带着人上了楼。 说是保护,实则就是监视。 今天是叶轻如重逢落儿的时刻,难保情绪变化下生出什么误入歧途的想法。 康瑾伸手虚引,做了个请的姿势,“陈爷,我送你。” “恩,你跟那个英国人接洽的如何?”陈六指一边走一边说。 康瑾浅笑,“能和我们陈家合作,是他的荣幸,怎么可能会拒绝。” “既然轻如不肯做,我们做也是一样的。”陈六指和康瑾早就商量好了,叶轻如拒绝加入,也刚好可以防止叶轻如从中使诈。 他们以惩罚叶轻如为名义,拿回了所有的资金,还有一部分船队赚取的利润。 等于叶轻如的整个船队航运公司都被掏空,变成一个空壳子。 他们可以把这些钱,都偷到最新的项目上。 康瑾忽然深深看了一眼陈六指,“你说,轻如这么坚持,电能车有问题,真的仅仅只是出于自保,害怕被我们斩草除根吗?” “她已经知道天凤之女的女儿会继承天凤之女,看到自己女儿出现的那一刻,不就该知道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吗?” 陈六指倒是挺想看到,这个狡诈的女儿在自己生存的权利和女儿之间相互冲突,她会怎么选择。 反正他有了眼下这个项目,其实已经不需要叶轻如的存在。 留着她一条命,不过是想看看热闹。 康瑾把陈六指送到主楼门口,看着陈六指的背影,心中生出的是一丝刺痛,“哪怕轻如什么都没做错,你还是要杀她,我该怎么做,才能救轻如呢?” 在康瑾看来,叶轻如犯了大错,才到不得不死的地步。 但是从目前看来,叶轻如真的什么都没有做错。 她曾经承诺过要保护好轻如和闻勋的!! 东楼中,叶轻如抱着落儿上楼。 很快反锁了房间,她把落儿放在套间客厅的沙发上。 落儿看到叶轻如焦心的样子,小声的问:“额娘,怎么了?你怎么那么害怕的样子,陈六指,不是已经打算暂时放过我们了吗?” 叶轻如目光微微一凛,这个孩子是她和御冰夷的孩子啊。 智力肯定不在她和御冰夷之下,刚才那个场面,如何能看不穿她们母女的处境? 此刻回到房间里,落儿直觉感受是,能够暂时安全了。 但是叶轻如的慌张,令她有些不解。 “额娘想看看你的身体,你被骤然带来,失去了你阿玛安排的对你病情的保护,你的身体状况恐怕是在恶化的,对吗?”叶轻如心里恨死了陈六指,可是出于对落儿安全的保护和心中计策的施展。 她不得不忍着巨大的恨意,在陈六指面前扮演好乖顺的模样。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86章 不喜欢撒谎的孩子 落儿和叶轻如一模一样的眼眸,有些惶恐的看着叶轻如。 但她不敢否认,额娘不会喜欢撒谎的孩子的。 可她多怕额娘伤心啊,更恨自己不仅不能当额娘的贴心小棉袄。 现在更是额娘的掣肘和软肋,额娘因为她连连被坏人牵制,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知女莫若母,叶轻如自己就是和落儿相似的个性。 柔柔的摸了摸落儿的小脸,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意,轻轻掀开落儿面上的丝巾。 丝巾下的一切触目惊心,鳞片密密麻麻。 接缝处,流着鲜血。 叶轻如的手轻轻碰触过去,鳞片有生命一样收缩着。 眼前的小女孩不过五岁大而已,却能在彻骨的疼痛中努力隐忍。 她小声的怯怯的道:“额娘,你别难过,我不疼的。” “额娘不喜欢撒谎的孩子。”叶轻如解开了落儿的衣领,看到肩膀上也都是带血的银鳞,滚烫的泪落下,灼在渗血的女孩的异样的皮肤上。 落儿努了努嘴,“不要讨厌落儿,落儿没有撒谎,落儿已经习惯了。以前落儿最怕疼了,和额娘打电话,总是在电话里和额娘诉苦说疼,可是久而久之,落儿习惯了,就坚强了。” 她那时候在电话后面想,额娘什么时候来接她啊。 好疼好疼啊,疼的要活不下去了。 可不可以就这么死了,可是额娘知道她想不开,伤心难过了怎么办? 她不敢死,又觉得很疼。 每天每夜,都过的生不如死。 现在,又成了额娘的拖累。 她,该怎么办。 叶轻如轻轻应了一声,放血到杯子里。 以前御冰夷受伤只要喝过她的血,会慢慢恢复。 现在落儿浑身布满了鳞片,按照她对澜儿的病情的了解。 严重到这个地步,恐怕血参都无法奏效。 可如果不快点让鳞片消下去,落儿不到天亮就会死去,陈六指自诩是个方外高人。 却是愚蠢的离谱,连落儿病情多严重都没有弄清楚,就为了威胁她把落儿带来。 如果落儿死了,她会让陈六指所有的子子孙孙都陪葬。 也许那些人是无辜的,可她叶轻如也不是什么良善的人,是恶人杀人放过自不需要理由。 “落儿,喝下去,就会好的。”叶轻如轻轻的道。 落儿乖乖的点头,一定不剩的把血腥味重到令她反胃的血喝的一滴不剩。 她喝完以后,轻轻抓住了叶轻如的手腕,“额娘,落儿很乖,没有令你失望。” “恩。” “那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 “可以。” “额娘,我想给你包扎伤口。” …… 康瑾用钥匙打开反锁的房门时,看到的是落儿跪在叶轻如身边,小心翼翼吹着叶轻如手腕上的割伤,心疼的包扎着。 小姑娘肯定在心底里一直暗示自己要坚强,所以眼眸十分的隐忍纠结,眼泪却无法遏制的充斥着眼眶,一滴滴如碎了的珍珠般落下,“额娘,怎么办,我回到你身边第一天,你就流了这么多血,落儿每隔两个时辰就会发病一次,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放心,额娘会想办法活下去,没有额娘的保护,落儿也很难活下去啊,所以,落儿不要担心,为了落儿,额娘也会努力活下去的。”叶轻如看着落儿在自己手腕上,绑了个可爱的蝴蝶结,莞尔一笑。 曾经发誓永远不想见到御冰夷,看到他就想吐的叶轻如。 此刻,多希望御冰夷就在眼前。 能把他们的女儿救走,永永远远的保护好她。 小女娃脖子上的鳞片渐渐淡了,床上有很多她发病时脱落的鳞片,像是漫天星斗般明亮而又好看。 康瑾走过去,拾起一片来看,眼神竟然有几分失神,十多秒后,才轻声道:“我听说血参能抑制病情,普通血参自然没用,我那还有两株千年血参,轻如,我会想办法让陈爷松口,让他将君子六匣借给你,给落儿治病,这不是什么难事,反正陈爷反而是最不希望落儿夭折的那个人,不是吗?”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87章 一个阵营 对待落儿时的笑颜,从叶轻如脸上一点点褪去,“为什么帮我?条件呢?” “轻如,我们之间何时这么生分了?我帮你需要什么条件?”康瑾眉头微微蹙着。 叶轻如低垂眉眼,紧咬着颜色苍白的唇。 像是秋天过了季的蝴蝶,等待着凋零。 康瑾大概知道叶轻如内心所思所想,“我承认,有些事是我和陈爷一起谋划的,但陈爷何尝不是连同我一起算计。” “这么说,你和我姆妈,是一个阵营的?”落儿张开双臂护着身后的叶轻如,大眼睛清澈看着康瑾。 康瑾失笑,“一个阵营?你小小年纪又懂什么呢?” 叶轻如也有些诧异,初见落儿只觉得她身体的健康状况衰微脆弱。 又见落儿在陈六指面前游刃有余,便知落儿的心智怕是比澜儿还要强。 小小女童见微知著,有着比她年长者还要巧妙的心思。 此刻,落儿不仅能分析康瑾的心思。 还能通过揣度康瑾的性格,改掉一直喊叶轻如的习惯,叫一声姆妈。 博得康瑾的好感,跟康瑾建立良好的关系。 而且,落儿还能看出来。 她是想拉拢康瑾,分化康瑾和陈六指之间的关系,这孩子…… 真的太过聪明了…… “我姆妈夙愿就是让我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的野心,而且为人善良讲义气。” 落儿说起叶轻如对她的夙愿时,眼眶微红,“而我这个外祖父,是个野心很强的人,他和你之间建立的联系,不过是利益上纠葛,哪一天你不再能给他带来利益了,就会和我姆妈一样被一脚踹开。” 小小五岁多的小孩儿,说出一番真知灼见。 康瑾讶然,又看着安静如水,没有任何多余情绪的叶轻如。 又觉得十分的合理,这是轻如能生出的孩子。 康瑾把落儿抱了起来,落儿没有反抗。 她搂着落儿又叫又软的身躯,心已然软成一片,“虽然你说的都对,但我不可能背叛陈爷。” “外祖本领通天彻地,连我姆妈也不敢背叛她啊,我更不会教唆你背叛外祖父。”落儿唇角微微扬着,明明像是雪塑的洁白。 可康瑾竟然看到她腹黑的心,却不知为何更喜欢她了,用力捏了捏落儿的鼻子,“那你想要如何?” “只要你不欺负我姆妈就好了,姆妈一心都是为了陈家,这次不过是和你们有些看法上的分歧罢了。”落儿轻轻说道。 不仅是康瑾,连叶轻如眼底都掠过一丝惊异。 旁听几句的落儿,竟好似能推敲出事情的全貌。 小小的女娃身体脆弱多病,却聪明的有些逆天,让叶轻如不禁想到慧极必伤这个词。 她曾也被风如意揶揄过这个词,现在看来有几分应验。 一时,叶轻如竟是希望落儿能够笨一点,呆一点。 康瑾答应,“好,我不欺负你和你姆妈。” “那我们拉钩。” “好,拉钩,一百年都不会变。” 叶轻如忽然插口,“阿瑾,我有些累了,大家都去休息。从今天开始,我们分房睡。” “因为添了落儿?”康瑾小声问。 叶轻如点头,“我想和落儿一起睡。” 康瑾没有反对,看着叶轻如冷淡的表情。 知道今天这件事彻底伤了她的心,可是若不做的如此极端,又如何能试探的出叶轻如的忠诚度,让陈六指宽心呢。 次日一早,康瑾依旧早起。 来到叶轻如的房间,陪同叶轻如更衣洗漱。 顺便照顾奶奶的落儿,落儿晚上睡得并不好,早起是睡眼惺忪的。 康瑾为落儿换上小裙子,同叶轻如说,“想好要怎么照顾落儿了吗?” “我应该会把她带去公司。”叶轻如知道落儿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康瑾笑,“落儿现在的身体状况要每天吃血参,而且不适合奔波劳累,不如放在家里,我帮你照看。” “你不用忙汽车项目的事吗?”叶轻如看着为自己系领带的十根水葱嫩指,眉眼清冷。 落儿既然回到她身边,她是不会放心交给任何人。 康瑾为叶轻如夹上领带夹,“这件事需要时间来酝酿,霍华德既然要退出,等他们缺少资金了,再加入,才能被看重。” “……”叶轻如板着脸,明显不同意。 落儿小声的道:“姆妈,让我跟着瑾阿姨,我不想打扰你工作。” “以后要喊我姆妈,喊轻如阿爸,明白吗?在其他人眼里,她是男人。”康瑾提醒落儿,落儿点点头,又用那双美丽的鹿眼看着叶轻如。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88章 对肚子里的小弟弟不好 “行,反正今天我要跑证券公司,要忙的事很多。”叶轻如其实有点火大,虽然她满心都是她的宝贝落儿。 可是这个小丫头身体这么差劲,竟然还有那么花花心思。 更可怕的是,以她的力量,和在陈家的地位。 此刻,也很难拒绝。 她脸色不太好看的去上班,无时不刻都在担心落儿的病情,担心她不在的时候,落儿会突然发病。 但心血参根本无法缓解落儿的症状,担心只有御冰夷的手段才能保护落儿。 若常规手段能够保护落儿,又为何要藏起来专门治疗呢? 看着叶轻如清冷离开的背影,落儿吐了吐舌头,“姆妈,我是不是惹阿爸生气了。” 她改口改的很顺溜,丝毫没有心理障碍。 管自己的亲生母亲叫阿爸,换了其他任何孩子,都一时很难接受。 看着冰雪聪明的落儿,康瑾仿佛看到了这个世上另外一个叶轻如。 康瑾本来就非常的欣赏叶轻如,此刻对落儿更是爱屋及乌,在她额头的地方吻了吻,“她只是一时想不开,担心你的病情。” “其实,我的病情很严重的,我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挺过今天,看到明天的太阳。”落儿叹了口气,搂着康瑾的脖子,小脸埋进她的颈窝。 她像叶轻如没生闷气之前一般,毫无防备的彻底依赖康瑾。 康瑾拍着怀抱里的“小轻如”,眉眼间尽是温柔之色,“陈爷把你带来确实草率了,我应该劝劝他的,落儿,让姆妈给你把脉看看,恩?” “好。”落儿挽起绣着小白兔图案的袖口,将细细的奶豆腐一般的小手腕露出一截。 康瑾的手指搭上去,都不敢用力,生怕一碰它就会碎。 随着康瑾的眉头越来越紧,落儿便知道康瑾一定是掌握了自己的病情,“很严重,对吗?” “……”落儿的情况简直让康瑾一筹莫展,陈六指简直太乱来了。 昨天要不是叶轻如强硬要回孩子,用自己的血治愈落儿,落儿恐怕夭折了。 她无力回答落儿的问题,把落儿抱到椅子上。 走到了落地窗前,看着刚刚升起不久的朝阳,烦躁的抽起雪茄,她心底里很想救落儿的命。 可是竟然一时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落儿的先天不足尤胜澜儿。 如果还在御冰夷设定的保护阵里,落儿起码还能再坚持四个月。 但现在,自负玄术天赋无人能及的康瑾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忽然,康瑾冰凉的小手被一只软软的温凉的手握住。 落儿的手比她的手还要凉,她一低头就遇到落儿那双宝石般明亮的眼睛,就听落儿轻轻开口道:“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恩?”康瑾应道。 她想着落儿也是是要质问她,是否有办法治好自己。 谁知落儿小表情认真,“我外祖父把我带到我阿爸面前,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你这么聪明,不是看出来了,陈爷想掣肘你母亲,希望她能更忠诚。”康瑾自从怀孕就戒了烟,此刻点了雪茄烦躁的抽起来。 如果她能和陈六指一样都做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此刻当然可以对落儿和叶轻如的情况不闻不问。 一心只想从英伦商人手上大赚一笔,从而弥补之前跟御冰夷争斗时,损耗的元气。 完成争天下的夙愿。 可惜的是她康瑾想要权势,但也很在乎感情。 落儿摇摇头,严肃看着康瑾,“不,外祖在我来之前,一定考验她多次了。她对外祖一定是忠心的,把我带来一定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 看着康瑾一口口抽烟,落儿竟然眼带不满。 踩到了椅子上,然后上了桌面。 从康瑾手里夺过烟,“不要抽烟,对你肚子里的小弟弟不好。” “真想知道陈爷的目的?我怕你小小年纪受不了。”康瑾看到缩小版的叶轻如站在自己面前,竟然是突发奇想,想着干脆告诉小女娃真相,看看她知道真相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因为承受不了真相而自杀保护叶轻如呢? 还是心疼如刀割一般痛哭起来?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89章 落雪之梅 个子小小的女娃立在桌面上,仰头望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大人。 年幼的她眼底有害怕,也有几分坚定,“我想知道。” “陈爷想要赚很多钱,轻如能把他实现,所以把你绑来,激励一下她。”康瑾年岁摆在那,思想自然比较成熟。 莞尔一笑,没有真的把真相告诉小女娃。 小女娃眼眸里闪过失望,像是在控诉:就知道你会撒谎。 康瑾把她抱到镜子前,拿起象牙梳,“姆妈给你梳一个好看的发型,一会儿带你出去玩。” 落儿能继承叶轻如天凤之女的事怎么可能告诉这孩子? 万一真的受了刺激想不开做了傻事,岂不是成了害死小女娃的千古罪人。 康瑾自觉是个混账老匹夫,一生没做两件好事。 但,是还没有下作到这个地步。 “恩。”落儿坐着,看着镜子里温柔又大气的康瑾,一动不动。 康瑾手指纤细灵活,虽然带着些许粗糙枪茧。 触碰到发丝和皮肤依旧能感觉她的温柔跟细腻,手艺当然没有婶母好。可是却十分别出心裁,是欧式贵族小姑娘会扎的小淑女的发型。 想到了婶母,落儿双眸微微失神。 她想到了那天山谷里,被血洗的一幕。 山谷里有一片大大的阿玛种植的玫瑰园,听说是给额娘种的。 夏季红玫瑰开的很好,天上下着大雨。 落儿最喜欢下雨天了,那时候她身体的疼痛最不严重。 也只有下雨天的时候落儿被允许在花园里四处游玩,她在花园里淋着雨。 踩着花瓣打算送给澜儿和晴晴,梅丽忽然闯进来告诉她说有恶人闯入了山谷里。 梅丽让婶母赶紧带着她逃走,婶母便带着落儿进了山洞。 那个山洞听说是父亲以前的老巢,四通八达的十分容易藏匿行踪。 可是那些来找麻烦的人,似乎对这个山洞很熟悉。 保护她的阿玛的那些手下们守护在山洞里,和那些闯进来的恶人殊死搏斗。 她听到了一声声,那些山中精灵死去时惨烈的哀嚎。 婶母抱着她拼命东逃,听说那里有专门的人接应,可是她们还没和接应的人碰面就被追到。 那两个叫陈刀和陈骁的男人,手里拿着涂抹了朱砂的长刀。 朱砂混合着鲜血,顺着他们的刀尖在地上划出血线。 当着落儿的面将婶母和其他几个心腹一一斩杀,她从来没见过那么血腥的画面。 陈刀说:“这些精怪生命力顽强,只有全部剁碎,才能防止他们反扑。” 陈骁说:“你的意思就是碎尸嘛,你还真是冷血变态。” 陈刀:“我再变态,也比你这个不男女强。” 陈骁说:“留长发就是不男女?那你让清朝以前的那些古人作何感想?” 两个人虽然在斗嘴,却是杀人不眨眼,手起刀落将所有人剁成碎块。 落儿眼睑之下,溅了一滴鲜红的血。 像是落雪之梅花。 鲜艳异常。 陈骁走过去,蹲下,温柔给落儿擦去血液,“初次见面,我是陈骁,我的小主人。” “小主人个屁,她不过是陈爷得到天下的工具。”陈刀拦腰勾起落儿,像是携带货物一样,将她拎走。 落儿身体格外孱弱,任何挣扎在壮汉陈刀面前不过是蚍蜉撼树。 彼时彼刻,落儿头朝下的被带出去。 小脑袋充血,眼睛也红了。 看到的是满目疮痍,满地都是尸体。 刺鼻的血腥味充斥周遭,令人作呕反胃。 落儿流了很多泪,喃喃喊着:“阿玛,你在哪?” 陈刀甚至嘲笑她:“你阿玛现在在南洋,又娶了一门妻子回来,给你额娘准备的衣服全都改成那个女人的尺寸,他们马上要有自己的孩子,你觉得,你阿玛还能来救你吗?” 听到陈刀的揶揄声,落儿抿住唇,不再说一个字。 哪怕在害怕再是惊恐,也不丝毫在这些坏人面前流露出来。 “干嘛欺负一个女娃,万一以后她成了天凤之女,你这么得罪她,日后还有好日子过。”陈骁对陈刀道。 陈刀眯了眯眼,不置可否。 陈骁把落儿抱走时,陈刀没有拒绝。 陈骁抱着落儿,语调很轻柔,“不要害怕,我和陈刀不同,我是,你额娘的人。” 那时,天空璀璨,漫天的繁星。 落儿在惊恐中折磨了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第一次闭上眼睛睡着了。 她不知道陈骁是不是骗她的,只知道自己无法再支撑下去。 也许一睁眼,就到了彼岸的死者之国。 如果真就死了,额娘和阿玛,会很伤心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90章 被调度的佣兵团 当落儿醒来时,她来到了一群陌生人面前。 一个陌生的女人抱着她,眼神是令人窒息的冰冷。 这些陌生人中有一些她能认出来,正是去到山谷里,杀害她身边保护的人的那群杀手。 落儿思绪是混乱的,根本无法从血腥的厮杀中走出,那片雨中的玫瑰林在她记忆中被血液浸染。 玫瑰花瓣让这些可怕的杀手,践踏的细碎。 在雨水里,零落成泥。 思绪哪怕只是一闪而过,也被敏锐的康瑾发现了。 康瑾把雪花膏涂在了她干燥的牛奶肌上,“这里比较干燥,不似你以前住的地方空气湿润,落儿,又想到那天的事了吗?” “没有,我……那天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落儿掩藏了眼底的哀然,低垂下了小脑袋。 康瑾给她的发丝上夹了个钻石发夹,“不知道也好,我带你去吃冰淇淋。” “什么……是冰淇淋?”落儿小声的问,“我……我没吃过。” 康瑾看着她逐渐又要长出鳞片的肌肤,小心用纱巾包裹起来语调声轻柔:“你到了就知道。” 康瑾手下有四五家西餐厅,其中一家主营法式甜品。 在沙面备受青睐,每天下午都有很多菲佣在门口的小窗户旁排队。 烈日炎炎,菲佣们个个汗流浃背,却不得不继续排着队。 看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贵妇,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直接进餐厅里吃下午茶。 一个个投去艳羡的光芒,羡慕着上流社会的生活。 服务员按照康瑾的吩咐把所有口味的冰淇淋都上了一遍,圆桌上摆满了五颜六色格式的冰淇淋。 落儿看向康瑾,“会吃不完的。” “吃不完的话,就拿给外面的穷人吃,恩?”康瑾安抚着。 落儿点点头,“不会浪费就好。” 康瑾其实很忙的,只是喜欢落儿才跟叶轻如争取,把落儿带在身边。 她身边的随从放下了笔和纸,康瑾便在落儿身边忙碌起来,在纸上草拟了一份类似合同的东西。 然后又开始算账,在账簿上填写一些数字。 落儿看不懂这些东西,也不想管康瑾在做什么。 奶油水果冰淇淋味道冰凉甜腻,是落儿喜欢的味道。 她垂着长长的如洋娃娃一般的眼睫吃着,也不打扰康瑾办公,默默的品尝着。 在心里默默想着。 要如何和眼前这位阿姨相处,才可以帮到额娘。 也不知道这么热的天气,额娘在忙些什么。 额娘肯定没机会在这么舒服的房间里,吃着冰享受着。 也不知道澜儿在哪,晴晴又在哪。 还有梅丽姐姐,她给她说了好多额娘的事。 在山谷里那么多的佣人里,落儿最喜欢的就是和梅丽姐姐说话,梅丽姐姐替她挡了出去。 会不会和婶母一样,也已经牺牲了? 听说梅丽姐姐和额娘关系最是要好,额娘要知道梅丽姐姐罹难,心里会很伤心的。 这时,一个便衣副官来到康瑾身边,耳语道:“南洋传来新的消息,那边的探子观察孟雷霆,好像……想要打劫什么。” “打劫?”康瑾皱眉,忽然想到了什么,“我们从南非运到欧洲的那些货,还安然?” “应该是无碍的,怎么?你担心被人劫走吗?”副官问。 康瑾冷冷道:“去查一下南美华裔雇佣兵的调动,孟雷霆没带多少人出境,要想劫掠货品,恐怕只能从雇佣兵上下手。” 南美有一华裔佣兵团,是一个远渡重洋的无家可归之人,有欠债的老赖,也有背负命案的逃犯,更有被家族驱逐的落魄之人。 自明朝郑和下西洋,这帮人就来到南美落地生根,逐渐夸张成了势力巨大的佣兵团。 现在的佣兵团有些是新加入的,更多的是曾经那些人的后代。 过着漂泊的夹缝中求生的生活,性格穷凶极恶,常常做海盗一类的事作奸犯科,也接一些雇主的任务,一切都向钱看。 副官忙去查。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落儿都困了。 小脑袋枕在康瑾的大腿上睡午觉,桌上吃剩的甜品也被送出去,分发给街上的一些乞丐。 副官又来了,看到落儿睡了,特意压低声音,“不仅仅是华裔佣兵团,南美最大的两个佣兵团,都被人高价调度走了,如果调度的人是孟雷霆,可能……真的是在打我们货物的主意。”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91章 温暖的力量 “原来孟雷霆出国,是为了这件事。”康瑾眉宇凝上肃杀之色。 副官问:“夫人,现在派人过去抵御和防范啊?” “来不及了,等消息。”康瑾双目一闭,轻声言道。 海上消息传输需要通过无线电传输到岸上,岸上康瑾的人再通过有线电报。 一站一站的传回国内,按照这样的滞后性。 当下落后的消息至少延迟了十个小时,甚至两至三天。 怕就怕此时此刻,孟雷霆在海上已经得手了。 落儿抬头看了一眼康瑾,“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副官看着这个浑身被纱布包裹的女童,眸中露出异样的神色。 他以前从没在康瑾身边见过这个小女娃,眼下是第一次见,哪怕全身的肌肤都被包裹着,只露出一双眼睛。 但那双眼睛,仍是副官见过的最澄澈最好看的眼睛。 “你先下去。”康瑾用眼神示意副官。 等副官领命离开。 康瑾才把座位上的小女娃抱起来,“你阿玛又派人给我添堵了。” “添堵?”落儿操着小奶音好奇的道。 康瑾全完没有将对御冰夷和孟雷霆的火气撒在怀里的柔软的糯米团子身上,甚至将自己的秘密直言告诉落儿,“我在南非有一处矿脉,本来是要将原石运去欧洲,结果孟雷霆貌似想打这批货物的决定。” 落儿懵懂的点点头,双目亮晶晶的好看。 康瑾一时间竟然有种错觉,觉得落儿好似能够听明白他们大人之间的争斗。 康瑾笑问:“你不怕我因为这件事迁怒你?” “只要你不迁怒我额娘就好。”落儿轻轻的道,“你是我姆妈,她是我额娘,我们其实是一家人。” 有那么一瞬间,康瑾觉得自己差点被一个小奶娃洗脑了。 她小小的一只孱弱极了,却有温暖人心的力量。 康瑾笑笑,不言。 晚上,叶轻如八九点才到家。 康瑾坐在沙发上看一份报纸,听见阿花喊先生的声音。 便对折了报纸,上去迎接叶轻如。 帮忙拿公文包和她的西装外套,顺便递上一杯柠檬茶,“先生辛苦了。” “不辛苦。”叶轻如一回家,视线始终落在康瑾身边的小不点上,“落儿没有给你添麻烦。” “没有,我明天还想把她带在身边。”康瑾柔声。 叶轻如明显不愿,眉头紧蹙着,“可是她的身体……” “给你阿爸看看你的手。”康瑾拍拍落儿的后脑勺。 落儿挽起手臂上的衣料给叶轻如看,“姆妈找了医生给我看病吃药,我的病没有再复发了。” 叶轻如顿时觉得十分头大,小不点是铁了心要跟在康瑾身边。 居然主动要求留在康瑾的身边,以落儿懂事的心理,一定是怕自己给她添麻烦。 可她作为母亲,怎么忍心让自己重病的孩子,假手他人照顾。 她有些心累把落儿抱起来,强颜欢笑,“可是你姆妈很忙。” “我不会给她添麻烦的。”落儿小鼻子一皱,十分委屈的道。 叶轻如目色微凉,她跑了一天业务十分的疲累,加上小不点哪怕身体有重疾,仍旧十分有自己的想法。 一时,有几分心力交瘁。 阿花忽然在旁边插话,“太太和先生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女儿了,生的还这么漂亮,落儿小姐就跟突然冒出来一般。” “过去在沪上生的,是不是,先生?”康瑾看向叶轻如,微笑牵着她的手,领着她到餐厅坐着。 哪怕已经是深夜,厨房仍旧温着煲好的汤。 叶轻如本来没什么胃口,更不想承认落儿是她和康瑾的。 但是无论如何戏还是要演下去,点点头,“恩。” 她把落儿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己坐在落儿身边,等阿花和其他佣人将饭菜端上来。 康瑾将热气腾腾的汤盛到小碗里,递给了落儿,“拿去给你阿爸。” 落儿递给叶轻如,“你喝。” “恩,谢谢落儿。”叶轻如笑容已经很勉强,脸色有些苍白。 康瑾便问她:“白天累到了?都在忙什么?” “公司发行了一种债券,刚刚通过证券公司印出来,樊雯丽不熟悉金融业务,所以是我和苏菲一起跑下来的。”叶轻如捏着山根,她的计划万无一失,但是跑业务的同时还要担心落儿,她确实感觉到疲惫不堪,“明天还要去几家大的银行,跟大班游说,让他们卖公司的债券。” 康瑾轻轻一笑,笑声泠泠清冽。 叶轻如喝着汤,挺好奇的看向康瑾,“你笑什么?”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92章 心狠 “不是嘲笑你辛苦,先生。” 康瑾掩着唇,笑容绝美,“只是觉得愧疚,我和陈爷撤了你资金,你自己还能想到门路。” “我知道,你和阿爸把我当成弃子。”叶轻如手里的勺子搅着汤,表情略微怅然。 康瑾瞪了一眼阿花,阿花忙招手让周围的佣人和自己一起下去。 叶轻如自嘲一笑,缓缓的道,“船队的生意等于被放弃,没有资金根本运转不下去,可那是你们的考量。我为了我自己,总要想办法体现自己的价值。” “说的很对,你放心大胆的做,我会和陈爷如实禀报。”康瑾温温笑着,往叶轻如碗里夹了一块烧腊,“你一心为了陈家,不会有人阻碍你的。” “谢谢你,阿瑾。”叶轻如垂头端起碗,把汤喝完。 又默默的去吃碗里的烧腊,听话的像一只温顺的小宠物。 康瑾当然知道,叶轻如骨子里其实是一匹狼,又狡猾又凶残的狼,只是不知道这只狼是否真心归顺。 若是真心归顺她和陈爷,一匹狼加入他们的阵营等于是如虎添翼。 康瑾摸着叶轻如的小脑袋,“谢什么?都是一家人,过两天风头过去了,我会找陈爷给落儿把脉。陈爷的水平不比御冰夷差,哪怕不能治好落儿,也会让落儿的病不会轻易发作。” “阿爸……真的可以……帮落儿看病吗?我甚至觉得落儿的病气很重,都活不过明天。”叶轻如忍不住说了实话,放下了筷子,阴郁看着康瑾。 叶轻如虽然不是医生,但是她是一个母亲。 是一个实力强大的玄术师,她清楚自己女儿病的多严重。 康瑾只是让落儿没有今天就死去,但是并不意味着落儿在离开了御冰夷的保护,能挺得过明天,后天,大后天…… 陈六指简直太过分了,为了掣肘她居然如此极端。 此刻,叶轻如眉心还有一股针对御冰夷的怒意。 她现在脑子里乱的很,甚至怀疑落儿会落在陈六指手里,根本就是御冰夷故意的。 落儿早不被找到,晚不被找到。 偏偏是这个时候被找到。 虎毒还不食子,叶轻如觉得御冰夷丧心病狂的,连一只野兽都不如。 虽然她心中有无数的负面情绪,但表面依旧波澜不惊。 康瑾点头,“等你手中生意再有起色,就是到了可以跟他提,借用君子六匣的事。” “可他不希望我再做生意,是我不甘心,才没有放弃船队。” 叶轻如整个船队的资金全被陈六指掏空了,其中有叶轻如赚的,也有康瑾投资的。 一个公司失去资金运转,等于可以直接宣布破产。 一家成立了三个月的公司,连本带利翻了三倍,却被无情的撤资。 还好风声没有传进业内,否则要被笑掉大牙的。 康瑾道:“陈爷只是以为船队利润不过尔尔,若能让他发现自己当初决定是错了的,不反而更容易向他开口?” 倏然,叶轻如放下了勺子。 她怔愣看着康瑾,康瑾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先生,是不是还是不相信,我会保护你?” 落儿大大的眼睛,突兀的看着康瑾和自己的额娘。 她莫名有种康瑾阿姨和额娘很般配的感觉,好似自己的阿玛御冰夷根本就是多余的存在。 她一边喝着果汁一边脑补着,阿玛要是知道这件事,会气成什么样。 在她幼小的心里,能感觉到额娘如无根飘萍。 整个偌大的陈家真正能让额娘依赖生存下去的,只有眼前这位身怀六甲的康瑾阿姨。 而且康瑾阿姨和外祖父是一伙的,两个人合谋时强大而弥坚。 “我信,阿瑾,你要是不是害死我额娘的凶手就好了。”叶轻如喃喃的道。 此刻,对康瑾来说,抗诉自己害死她额娘的叶轻如最真实。 但康瑾也觉得无辜,“轻如,那件事上,我只是间接,我真的没想到,御冰夷会那么心狠,而且我现在有了闻勋的孩子。对当初的事,我……” 她有点后悔。 康瑾个性不喜欢遮掩,对这个孩子她不会对孩子隐瞒身世。 可是要深究起来,侯佳玉兰的死,还真是她促成的。 从她绑架魏薇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她计划要么弄死叶轻如,要么弄死侯佳玉兰的初始。 在放了魏薇之前,她告诉魏薇,要想让侯佳玉兰摆脱守贞咒,只有叶轻如用生命来破除这个咒语。 “阿瑾,你不必说那么多,额娘到底是死在御冰夷手里,我也不想深究了。”叶轻如淡淡的道。 能不恨康瑾吗? 但真正的罪魁祸首甚至不是御冰夷,而是心思冰冷的陈六指。 三日后,副官带着消息来报, “夫人、陈爷,果然不出所料,我们的货船被孟雷霆带人劫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93章 野心与安宁 “下去。”陈六指挥手。 副官离开,陈六指眼底,是深深的阴郁。 康瑾撕开手里的信封的火漆,看了具体日期,“两天前,孟雷霆就出手了,居然确切知道船只的经纬度,带着佣兵团出击劫掠,简直防不胜防。” “御冰夷带着孟阎王出国,压根不是找挡箭牌,是想让他切断我们的经济命脉。” 陈六指从来没这么生气过,他捏碎了掌中装满茶水的价值不菲的建盏杯,“还真是老谋深算,他从来没断过要报复我们的念头。” 康瑾淡淡的笑着,看着陈六指发怒。 她在陈六指心中有不可替代的地位,正是因为她手中的军事力量,以及南非的这条矿脉。 这一次货物承载了五年开采量,就算要重新开采获利,起码要再等五年。 按理说康瑾应该要气的要命,可是此刻竟然有种坐山观虎斗的心情。 权势对她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呢? 以前她从小生活过于颠沛,以至于一朝得势,对权利十分狂热。 可是和叶轻如生活后,被叶轻如无微不至照顾,享受着普通家庭亲人的关心和家长里短,过着平平静静的生活,竟有种只想让孩子平安健康长大的心思。 只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自己也没多想,更不可能告诉陈六指。 陈六指又问:“轻如最近在干什么?” “昨天陈骁汇报说,她跑了渣打,花旗,汇丰,三家银行。”康瑾眼眉中,全都是得意,“去游说三家银行,三家银行都没有答应买她的债券,只有一些小银行把她债券买了。” “她计划的不顺利吗?”陈六指阴郁的问。 稍微浸淫商场的人一听,就知道陈六指实在对经商不怎么敏感。 康瑾跟陈六指相交多年,早就习惯了他在这方面的钝感,淡然道:“我觉得她进行的很顺利,她说服这些银行买船队公司的债券,开的是空头支票,每次都以自己打算从德国进一批设备来卖,她甚至还没开始跑这项业务,合作的合约更是遥遥无期,不过小银行看好她的能力,许多听她要做这样的生意,觉得十分有前景,在她的游说下,都直接买下债券。” 叶轻如在被撤掉资金的一周内,迅速申请了金融债券。 成功兜售了一部分,使得船队根本没有受到任何撤资的影响,若陈六指真懂经商,就会知道叶轻如玩杠杆玩的多厉害了。 陈六指蹙眉的厉害,所以这算厉害吗? 康瑾心里,更加嘲讽了,表面上却依旧淡然,“有了小公司买进债券后,进入的资金,她就能拿这笔资金去和德国佬谈判,只要拿下一个合同,就可以拿着合同抵押,从汇丰、渣打这些银行里,兜售公司的债券。” 陈六指听康瑾非常细致分析,才知道叶轻如资金被撤之后,利用金融杠杆做出的完美应对。 他再是不懂经商,也听懂了些许,心底里有了些许震撼,“这孩子看来,确实有经商天赋,而且,可能是我们错怪她,她也许真的是忠心的。” “而且这次御冰夷和孟雷霆在南洋做的事,我看轻如也不清楚,我们不能再随便迁怒她。” 康瑾垂头喝了口茶,细细品着,“哪怕是迁怒,起码也要照顾好落儿,而不是让师父这个外孙女朝不保夕。她每日性命都是岌岌可危,今晨在我怀里还吐血了,那小姑娘哭着不许我告诉她额娘,我的心都碎了。” “听你说的,我都心软了,让阿花抱过来,我给把把脉。”陈六指在康瑾说之前,压根懒得管落儿死活,现在想想也是怕叶轻如背叛,到时候落儿死了,他手中便没有其他依仗。 所以,松口愿意给落儿把脉看病。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94章 捡猫 窗外,芒果树上的芒果一蹙一蹙沉甸甸的。 一阵风吹来,清新芒香便会飘进来。 落儿捧着小脸,嗅着芒香,看着树上的芒果眼圈发红。 她刚刚吐了好多血,身上几乎没有力气。 大夏天的,披着康瑾阿姨给她的狐狸皮的大氅,她还是觉得好冷,觉得身上好疼啊。 她此刻看着艳阳,眼光明媚,却只给她冰冷的感觉。 她好像感觉不到温暖了,死神离她那样近。 脑海里想着的是额娘焦急的面孔,以及澜儿挺身而出想要保护她的英勇。 澜儿真是个好哥哥,还有晴晴。 比她大一些,说话温温柔柔的,像是山涧里的清泉。 她有些累了,捧着小脸在夏日暖风中睡着了。 “喵~” 她听到了一丝虚弱的喵叫声,陡然醒来,却依旧迷迷糊糊似在梦中一般,“梅丽,是你来了吗?” 看到面前面无表情的陈刀,落儿满脸都是失望。 原来是看错了,居然能把陈刀认作梅丽,她病的也太严重了,都出现幻觉了。 陈刀说:“你真是祖坟头上冒青烟,陈爷要给你把脉治病。” 盛夏,金陵。 沈修皱着眉头,把沈盼拉到一边,“那天我看到有人来找阿黎。” 沈盼:? 所以呢? 沈修认真道:“我听那人喊他少帅。” “阿爸,你听错了,是喊他少爷。”沈盼撒谎道。 沈修蹙着眉,“可我看他,和录像带里演讲的黎家少帅,长得特别像。” “这个……恩,人有相似嘛,黎少帅没事能住我们家吗?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少爷,失去了心爱的人想不开,所以我邀请他住进家里。”沈盼解释道,“等他度过这段情伤,不会再为此寻短见了,我就不收留他了,把他的包袱扔出去,让他赶紧滚蛋。” “这样啊,他住下有四五个月了,你们之间没产生什么感情吗?”沈修突然有点八卦的问。 毕竟这个女儿骄纵任性,从小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居然会捡一个落魄少年回家,还怕人家寻短见,这是哪门子的大发善心。 这少爷也挺有趣,沈盼缠着他留下来,他还真留下来了。 只是最近,阿黎总是跟不同的人往来。 虽然人还是沉默阴郁,眼神一如既往的冰冷。 可是,他跟那些人话还挺多。 不过一看就是聊正事,每每见面那些人看着身份高贵,却对阿黎非常恭敬。 所以,沈修隐隐怀疑,这阿黎的身份不一般。 沈盼头要的像拨浪鼓,“绝对没有,我才不喜欢一块冰,我喜欢阳光开朗的男生。” “有也没关系,只要两情相悦就好。”沈夫人走过来,开明的道。 沈盼看着笑意盈盈母亲,打了个寒噤。 她对黎少宣不仅没什么感情,更很介意自己未来的男人心中曾经有那样的刻骨铭心,“真没有,他就是对我有恩,我在北平受苦的时候,阿黎救了我的命,而且,他那么英俊,又那么的才华横溢,哪怕是陌生人,也不忍他为情所困,而自杀啊。” “沈修,看来我们阿盼真的长大了,知道知恩图报,也知道如何帮助一个人。” 沈夫人虽然没有全信,但还是挺高兴沈盼,能做出这样的改变的。 这时,佣人小声汇报,“阿黎少爷回来了。” 每天早晨,黎少宣都会去河边散步。 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为了避免他寻短见,还有专门的奴仆跟着他呢。 今日他回来时,眼神有几分阴郁。 怀中抱着一只腿脚受伤的黑猫,黑猫身上湿哒哒的,像是刚从河里捞出来的。 黎少宣抱着猫,跟沈家夫妇打了个招呼。 沈盼看着那只猫因为身上湿漉漉的,正在冷的发抖,不仅好奇,“这只猫儿怎么了?” “不知道,我捡到时,被河水冲到了岸边,看它还活着,就捡回来了。”黎少宣冷冰冰的道。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95章 多余 “你……”沈盼仿佛看什么神奇物种一般,看着面前的黎少宣。 黎少宣蹙眉,“你们家不让养猫吗?” 沈盼还没来得及回答,黎少宣兀自道:“如果不让养,我去外面买一所公馆。” “……”沈盼霎时间无语,他怎么这么自说自话。 而且住在一起这么久,哪怕没什么深情厚谊,也算是稍有些情感。 为了一只猫说搬走就搬走,简直是一块捂不热的冰诶。 等黎少宣抱着猫转身,沈盼才反应过来,“等等,我没说家里不能养猫。” “哦。”黎少宣停住步伐,幽深的眸垂下看着怀中的小猫。 他清冷孤寂的像是林中散步的王子,身御一袭林中冷冰的晨露,令人难以靠近。 沈盼都不知道怎么措辞,看着黎少宣怀里的小黑猫,“如果猫儿落水不马上擦干,可能会生病死去的。” “……”黎少宣直接给她了一个你怎么不早说的眼神,长腿一迈快步上楼去。 简直是好心没好报,他从来都不知道感谢两个怎么写吗? 沈盼对着黎少宣的背影轻哼一声,气鼓鼓的往外走去。 好奇心重的小女佣跟在她身边,“小姐,我觉得你对黎少爷的感情不一般,你真的不考虑他吗?” “考虑他?” 沈盼数了数,发现自己只有一条命,打了个寒噤,“不!考!虑!而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别说黎少宣这人性格古里古怪,寻常人十分难亲近。 就说这个家伙有多惹眼,想刺杀他的杀手不胜枚举,现在没人知道黎少宣的身份还好。 一旦有人知道他的身份还身在金陵,简直后果不堪设想!! 她要当他的女人,恐怕都活不过三个月。 不,是三个星期。 “小姐有男朋……”小女佣惊声的尖叫,随着被沈盼捂住嘴戛然而止。 沈盼囧的不行,一边诚惶诚恐的看着楼上,一边压低声音,“你小点声,父亲今天休沐,你想让父亲听见吗?” “可是……” “可是什么?” 小女佣可怜巴巴的道,“您谈恋爱这样的大事,确定要瞒着老爷吗?” “我喜欢的人出身不好。”沈盼噘着嘴。 小女佣吓坏了,“你……你跟御爷……你们又……” “你放屁,我说的不是御冰夷,我遇到了一个比御冰夷帅十倍的人。”沈盼一想到杀死叶轻如额娘的人就是御冰夷,她就不寒而栗。 想到自己漂亮又气质优雅的母亲,沈盼对御冰夷皮相上的恋爱,瞬间就能烟消云散。 随时大小姐的任性脾气,但她心中对自己的父亲母亲,却是最看重的。 小女佣看过御冰夷一段慈善会的演讲,又听沈盼说比御冰夷还帅十倍的人,不仅深思起来: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比御爷还帅的人?他到底是谁? 楼上,黎少宣把又脏又湿的黑猫放在自己整理的连一丝褶皱的床褥上。 静静看着,全然无从下手。 他从来没有给任何人擦过身体,更别提是一只畜生了。 “阿秋~”虚弱的黑猫打了个喷嚏,碧绿的幽瞳盈盈看着黎少宣,使得黎少宣觉得它很可怜。 蹙眉犹豫了两秒,取下衣架上自己的外套,将它包裹起来。 抱在了怀中,虽然眼神嫌弃。 但手指隔着衣料已经轻柔的揉擦着,佣人进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少爷,干毛巾……送……到了!” 啊!!此时此刻,干毛巾和她,都是那么多余!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96章 它是一只母喵~ “放到一边。”黎少宣丝毫不觉得尴尬,淡声道。 佣人放下毛巾,赶忙退出去。 少爷居然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居然还是对一只捡来的黑猫,他是有洁癖的人啊? 为什么可以忍受用自己的衣服,擦一只小脏猫。 看床褥上印出的猫形的水渍,他恐怕把那只猫给放在自己床上了。 刚才房间里的一幕,简直惊悚的女佣想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 黎少宣看小黑猫肚子上的毛比较湿,单手拖着小黑猫瘦小的身躯,着重擦着柔软的小肚肚。 一直安静的小黑猫突然挣扎起来,甚至气势汹汹瞪着他。 黎少宣看小猫挣扎,面色一沉,“不许乱动,我在给你擦毛,一会儿还要上药。” “喵!~” 小黑猫十分的不爽,万分的不爽。 谁要你给我擦毛的混蛋,摸哪里~ 它不安的扭动的更加厉害了,黎少宣不得不动用臂力将可怜的受了重伤的小猫咪夹紧! “……”怜香惜玉!!!听不懂吗? 小黑猫自闭了。 不过这个男人手臂温度滚烫,它发冷的身体似乎得到了一丝温暖。 只是他的手,他的手…… 黎少宣擦着擦着,也觉得哪里不对劲。 有一处地方特别柔软,后来他发现那个地方好像是胸。 原来是只母猫,他根本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的地方,冷眉冷眼的继续擦。 小黑猫几乎要尖叫出来了,“喵~” “竟是害羞了吗?”黎少宣似乎终于理解到,它身受重伤,还崩溃挣扎的原因。 看到小黑猫眼眶里溢满了泪,他如锋长眉一凛,“总不能让我负责,我也是为了救你,况且,你是猫,我是人,我就算我想负责,也没有这个机会。” “……”小黑猫彻底放弃抵抗,绝望的看着黎少宣。 黎少宣一时错愕,然后清冷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一抹清隽到了极致的笑。 从知道它是女喵之后,他尽量避免敏感的地方。 把它擦到八分干时,他手有些酸。 坐在了床边,把它放在自己的膝上。 看着瘦弱的小猫咪粉色的肉垫,黎少宣鬼使神差的摸了摸,“还挺软的。” “喵~”小黑猫带着奶音,弱弱的叫唤一声。 痒~ 黎少宣发现猫肉垫很好摸之后,把玩的捏了许久。 笑意越发清冽,似千年冰封没有任何活物的雪山上,绽放了一朵绝艳的雪莲。 小黑猫痒的不行,挣扎的厉害。 黎少宣怕伤着它所以没有特别用力,导致这只病猫突然发威,狠狠挠了他一下,呼噜一下钻进床底下。 黎少宣皮肤白皙的胳膊上,多了一道长长的血线。 可想而知,这脆弱又瘦小的家伙指甲有多锋利。 “能耐?既然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会让自己受伤,又为什么会落水,需要别人来救?” 黎少宣蹲下身,和床底下的黑猫直视,这是他第一次少有的,愿意为了旁人倾身。 要是旁边有沈家佣人在,恐怕又要惊掉下巴。 这黑猫有什么能耐? 竟然能让高岭之花黎少爷放下傲娇? 床下,小黑猫还没擦干。 炸着毛,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冷的。 身体瑟瑟发抖,心跳也特别快,在杂乱的黑毛下用力的起伏着。 “自己出来,伤口还没包扎。”黎少宣已经怒了,冷眸逼视一只猫儿,强迫它迫于自己的压力出来。 出去的话又要被你乱摸吗?才没那么好的事呢!! 小黑猫怒然一叫,死活不出来。 黎少宣拔枪,对着它,“出不出来。” “喵~”它不干。 黎少宣自言自语,“畜生就是畜生,全然不知道枪为何物,甚至不惧怕死亡。生病太过脆弱,猫生病感冒了会死,何况受了这么重的伤。” 更像是惋惜和心疼,他见惯了战场上的厮杀。 也曾高高在上藐视天下众生,唯一能让他下凡来做个普通人的,只有那个叫叶轻如的女人。 可是此刻,他对一只黑猫动了恻隐之心,舍不得它感冒,舍不得它生病。 甚至一想到它会死,就格外不忍。 他耐住性子,轻声,“你要是肯出来,给你吃挪威进口的吞拿鱼,是海边刚进港的渔船捕捞来的,不是冷气货。” 如此的温柔甚至从来没有对叶轻如有过,更别提是其他任何一个女子。 小黑猫偏偏不领情,不爽的喵了一声。 只是声音虚弱,逐渐它眼皮沉重,重重的磕下。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97章 麻烦? “该死。”黎少宣暗骂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死在下面,会弄脏房间。” 然后如同在驻地集训般,标准的匍匐身体。 忍着蕴在眉心的怒意钻进了床底,一只手将小黑猫捞了出来。 它抱在怀里已经能感觉到体温身高,滚烫的身体让人莫名有一种心惊的感觉。 黎少宣抱着它居然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用最快的速度把它的皮毛擦干。 用力推着它,喊着它试图想要唤醒。 他眼神越发阴郁,“畜生,就是麻烦。” 沈盼拿着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进来的时候简直惊呆了。 眼前那个清冷如高岭之花的男人像是抱婴儿一样抱着一只小野猫,小野猫身上的所有伤口都已经包扎过。 他紧绷坐着,表情黑的像是锅底,看到沈盼,气势可怕如同泰山压顶砸在沈盼头上一般,“谁允许你不敲门就进来的?” “我……我……”沈盼磕巴了,心想着是我家啊,我在自己家还需要敲门。 但是她胆子怂,目光闪烁了一下,怯怯的道,“我敲了来着,看你没反应,就直接进来了,我找电话局要了一个兽医的电话……” 还没等沈盼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风掠过。 手里的字条已经被拿走,黎少宣走出卧室的背影,仿佛在说,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简直是好心当做驴肝肺,这一定是她最后一次多管闲事,她再多管闲事一次,她就不是人! 沈盼气的跺脚,狠狠踹了一脚黎少宣的床,“真是气死本小姐了,要不是看在你把我送回金陵,你又是一个被情所伤的可怜人,我一定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想想自己一心喜欢的恋人,脸上又是甜蜜蜜的笑。 还好她自从被御冰夷伤害了之后头脑就清楚了,她喜欢的那个小哥哥才不会这样脾气喜怒无常,总是好心没好报的坏蛋。 半个小时后,兽医背着药箱擦着冷汗赶来。 端来冰汽水的佣人都有点惊讶,这个兽医是出了名的在金陵不好请,很多人请他去他答应了,他还要故意拿乔需要三催五请。 眼下这么效率,真是非常少见了。 “那个,需要做一个全面检查。”面对冰山一样的黎少宣,兽医干咽一口唾沫,低头看猫,全然不敢和黎少宣对视。 黎少宣:“做呗。” “你抱着……”怎么做? 兽医看着胳膊被两只猫爪缠住黎少宣,低低的道。 黎少宣看了眼小黑猫,试图把猫爪掰开,没想到它抓的更紧了,他眼底有化不开的浓墨,感觉下一秒小黑猫就要遭殃了。 谁知,他温柔的细语,“刚才不是还躲着我吗?怎么现在抱这么紧,医生要给你检查身体。” 沈家众下人:…… 沈盼:…… 他这是有什么怪癖好?对人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原来是喜欢……动物…… “喵喵喵~~”小黑猫昏睡中居然急了,胡乱喵叫着,对黎少宣的胳膊还越抱越紧。 黎少宣只能看向一声,“可以就这么检查吗?” “可以,可以。”医生也没办法,谁让人家位高权重,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的生死。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98章 报恩 兽医检查完,给小黑猫的患处重新涂了消炎药,以及动物用量的阿司匹林。 他嘱咐黎少宣如果小黑猫眼睛变成黄色,出现黄疸的情况。 那恐怕会是脏器内部感染,看小黑猫的伤口,恐怕是身体里残留了什么金属利器。 听到这里,黎少宣瞳孔黑沉的可怕。 兽医提着药箱,几乎是连滚带爬逃走的,连诊金都不要了。 三日后,沈家上下都流传着一件事。 就是黎少爷之所以没看上他们家小姐,其实是喜欢动物,黎少爷十分的不正常,每天都抱着黑猫一起睡!! “少帅,进口的金枪鱼和吞拿鱼到了。”下属副官进来禀报。 黎少宣看着报纸,一只手抚摸膝上的小黑猫,“猫还喜欢吃什么?” “……” 那个下属简直哔了狗了,最高规格国宴都极少有机会采购到的,最高规格的进口海鲜,居然拿来喂猫。 能做到这么奢侈的,也只有他们家少帅了。 小黑猫被黎少宣摸舒服了,小脑袋在黎少宣的肚子上蹭了蹭,“喵~” 就听那个下属道:“可能……虾……也是猫喜欢吃的?或者你也可以问问其他的养猫人。” “虾?那就买点白虾。”黎少宣放下报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低头去看小黑猫时,它正翻着肚子撒欢。 手指顺势摸了摸软软的肚肚,忽然小黑猫一个激灵,翻身趴着。 小黑猫:等等,我这在干什么?真的把自己当一只宠物猫了??? 低眸凝着那只忽然警惕,不让自己摸肚子的小猫咪,黎少宣眼底一抹寒意。 耳边,是副官退出房间的脚步声。 他看了一会儿它,顺手摸了摸它的脊背,“之前都可以摸,怎么突然害羞了?” “……”它确实很害羞,小脸埋进他劲瘦的小腹里。 这几天被他喂的都养胖了,而且居然习惯让他乱摸自己,在他怀里撒欢了。 她不是猫啊!! 太堕落了!! 怎么能沉溺于,在一个人怀里撒欢,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还每天没羞没臊的跟他一张床,她要去找夫人,去找小主人啊啊啊啊啊…… 是了,一定是传说中的猫报恩的诅咒发生作用了。 只有报恩,才能离开他,不会像动物一样的依赖这男人吗? 好,那就报恩。 深夜,黎少宣拿着两袋虾干进来。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玫瑰花的香味。 长时间的反刺杀带来的警惕,令他立刻警惕拔枪,对准了趴在他床上的穿着真丝睡裙的身材火辣的女郎身上,“什么人?” “你的人~少帅~”女郎眨了眨眼睛,如水的眼眸望着他,“放心,我不是杀手,我是……” “沈家的下人?我住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我的习惯吗?我的床不许任何人碰,你现在躺了,要么死,要么让人送来新床垫。”黎少宣最近脾气好了不少,要是以前,他早就开枪了。 女郎巧笑,一阵风般走到他面前。 素手握着他手中的枪,移到她高耸的胸前,柔柔一笑,“反正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不介意……死在你手里。” 说着,女郎脑袋上冒出两只黑色的毛茸茸的耳朵。 “……”黎少宣一呆。 然后,女郎屁股后面又冒出一条长长的黑色的尾巴,他,好像明白过来什么。 女郎冰软的身躯已经贴了上去,在他耳边吹气,“还没认出我是谁吗?别害怕,我不会吃了你。你救了我,我不会忘恩负义的,小宣宣……” “所以,你,是那只猫?”黎少宣非常镇定的问。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599章 不能摸尾巴 “你还不笨嘛。” 梅丽的尾巴摇啊摇的。 她现在受了重伤,变成人形的时候无法收起耳朵跟尾巴。 黎少宣脸色很冷,看着晃来晃去的尾巴。 细长的手指伸了过去,梅丽尾巴被抓住的那一刻,整个身体都僵直住了。 她瞪大了溜圆的眼睛看着黎少宣,小麦色的脸蛋染上红晕后,像是珍酿的红葡萄酒。 小脑袋都要变成蒸汽火车,呜呜的冒烟。 那个男人似乎全然没有察觉尾巴是一只猫咪第二敏感的地方,连妈妈都不可以摸的! 黎少宣像是在研究真假,上下抚摸着感受着触感。 尾骨柔软很有韧性,毛软软的和平时摸小黑猫的感觉差不多,最重要的是小尾巴上有着温暖的体温。 肯定是真的尾巴无疑了,黎少宣的表情变幻莫测。 非喜非怒,令人捉摸不透。 “喂,你还要摸到什么时候?”梅丽小声的叫唤。 黎少宣冰凉的指腹顿了顿,却是捏了捏她的尾巴骨,“怎么?不能摸?” “当然不能摸,这是猫咪很重要的地方啊。”梅丽用力的甩着尾巴,手脚并用的推开他,企图逃离黎少宣的魔爪。 黎少宣看着她羞涩的恨不得找个墙缝钻的窘态,嘴角突然发现一丝邪恶的坏笑,“你穿着我的衬衣,露着两条腿躺在我床上,是什么目的……” “是……是不小心变成人形,我又没有衣服穿,就借了你的。”梅丽声音细如蚊呐,简直不敢看黎少宣。 这个恶劣的男人丝毫没有要松开她长长尾巴的征兆,手指对着一撮毛轻轻卷着,眉眼不抬的看着她抖动小尾巴,“哦?那我怎么确定你就是我养的那只猫,尾巴虽然是真的,但万一是外面偷跑进来的野猫……” “我才不是什么野猫呢,小宣宣,你睡觉的时候喜欢用左手搂着我。”梅丽红着脸证明道,“每次醒来总喜欢摸三次我的肉垫和小肚肚,才会起来,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还总是问我,为什么会受伤,还有……” “恩?”黎少宣眉宇一挑。 梅丽大声,“你每次总是解开三颗纽扣睡觉,领口左下方,有颗痣来着。” “观察这么仔细?”黎少宣轻声问。 梅丽气恼辩解,“是!不小心看到的!” “那么,你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心?”黎少宣看她想否认,惋惜道,“你如果现在撒谎,以后再想改口,我不会给你机会靠近我的。” 她虽然不是人,但是黎少宣是真的狗!! 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如果能不再靠近他的话,还怎么报恩,还怎么去找落儿小姐和夫人呢。 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不能一直眷念被人豢养的生活!!! 虽然黎少宣对她可好可好的,但是对她最重要的人,永远都是夫人! “不是企图心,是猫报恩,你救了我!!”梅丽大声的辩解,一不小心就说了实话。 看到黎少宣突然抬起的双眸,梅丽呼吸变得急促。 胸口用力欺负,她感觉自己简直要昏死过去了。 触电了吗? 为什么看着他冰冰凉的眼睛会有出点的感觉,视线……视线挪不开了。 以前她也穿成这样,折腾过白朗。 怎么那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想戏弄那只白痴乌鸦。 是了,一定是因为眼前这个坏蛋对她有恩。 梅丽嗷呜一声,可怜巴巴的碧瞳里带着祈求。 听祖辈说,它们猫有一种习性。 不能报恩的话,就离不开主人的身边。 黎少宣一副听懂的样子,“哦?要献身给我作为酬谢?” “差……差不多……”梅丽低垂着小脑袋,有一种认栽的感觉,他这个可恶的家伙还在摸她的尾巴。 尾巴最怕痒了,他摸着她感觉像是触电了一样。 夫人,你在哪里? 落儿小姐你又在哪里? 来救救梅丽~ 梅丽现在好可怜呐。 男人突然靠近一步,冰冷的面上表情更加的邪肆,“那我想摸尾巴,是不是就可以摸。” 她晃动着逃避他抚摸的尾巴一僵,欲哭无泪的僵立在那。 “回答。”他不近人情的道。 梅丽呜咽一声,下巴委屈的靠在他肩头,“最好还是不要摸,因为很痒啊~” “最好~”黎少宣玩味的摸了几下耳朵,又去抚摸她的抖动的小耳朵,耳朵滚烫的吓人,一时仿佛有烙铁熨到了心脏,他眉头缓缓蹙起,“发烧?”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00章 被践踏的感情 “没有发烧。”梅丽被摸了猫咪身上最敏感的耳朵,身体的气力彻底抽干,一滩水一样靠着黎少宣。 黎少宣摸着和平时摸小黑猫手感一模一样的耳朵,寒潭般的双眸讳莫如深,“那就是激动和紧张,之前我摸的时候,也会发烫。” “别说了,可不可以别说了。”梅丽呜咽的哀求着,太羞耻了。 这个男人一下摸她的小尾巴,一下摸她的耳朵,简直恶劣到了极致。 黎少宣动了动唇,忽然低俯下身。 浅吻了一下发烫的猫耳朵,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吻。 心口微微一烫,他把梅丽抱紧,“不后悔?”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重伤死了。”梅丽单手解着衬衣扣子。 全身都在战栗,心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可她一点都不抗拒,不知道是因为被这个男人吸引,还是单纯的报恩。 也许她心思也不纯良,不是想着报恩那么简单。 脑海里晃过了,每天晚上蜷缩在他怀里的画面,嗅着他身上干净清新的气息,偶尔透过大开的领口还能看到他白皙到了极致的皮肤和结实的胸肌。 那时候似乎并不垂涎,只是惊叹他绝色的容颜和完美的身姿。 等等,她都在想什么? 她什么时候成了一只小色猫? 解扣子的动作进行到一般,就被黎少宣骨节分明的长指握住了冰凉凉的小手,“没人教过你和男人在一起,自己动手脱衣服是错的?” “……” 这东西她也是第一次接触,更何况谁能教她啊,她又不是皇宫里的妃嫔有专门的嬷嬷教授如何侍君。 梅丽眨眨眼,碧瞳雾蒙蒙的,“没……没有……” “把手伸过来。”黎少宣十分恶劣的直接命令。 梅丽听话把手腕伸了过去,他扯了自己的领带顺势将她两只捆住,推到她柔软身躯后,领带多余的部分被绑在床头。 冰凉的吻铺天盖地的落在梅丽唇畔,她瞪着眼睛呼吸都凝滞了。 吻,她被人亲吻了嘴唇。 脑子一片空白,她甚至无法感受这一吻带来的感觉。 “愿意?”黎少宣轻啄她的唇,炙热的火在他的眼底烧灼。 梅丽简直无语,她都绑了,还问她愿不愿意。 这不是坑爹吗? 她的尾巴抗议的摇着,被他一只手摁住,他眼神微凉,“不愿的话,我就走了。” “别……走……”梅丽口干舌燥的喊出声。 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骄傲,这次拒绝了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她难道要一直在他身边做宠物吗? 那样的生活她自己虽然觉得没有任何违和感,可是梅丽对叶轻如的忠心,让她总觉得那样是错的,只有来到夫人身边为夫人分忧,才是她当下最应该做的事。 翌日清早,外头阳光明媚。 铺陈在黎少宣窗外花园里的玫瑰上,玫瑰粘着晶莹剔透的露珠,一朵朵玫瑰花瓣似少女粉润面颊,娇艳欲滴。 梅丽闻着夹杂着玫瑰香味的雪茄的味道从床上醒来,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 身上的纱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重新换过,伤口很深经过缝合此刻正在愈合长好,又痒又疼。 她抬眼朝烟雾弥漫的地方看去,男人坐在一张梨花木椅子上。 双腿优雅交叠着,眼神透着一股阴狠。 梅丽拖着雪白的天鹅绒被子,坐起身看着他,“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她有种感觉他的那股子狠竟然是冲着自己的,难道是自己昨天晚上表现不加吗? 想到自己哭天抢地的哭叫,梅丽心里窘迫不已。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脆弱,一定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才会连个凡人都遭受不住。 他不满意的话,她是不是不算报了恩? 梅丽难为情的抓着褥子,清白都给了人家了,竟然还是没做成报恩这件事,她怎么这么没用? “我记起来你的长相,你是叶轻如身边那个女佣。”黎少宣狠狠吸一口烟,放下。 梅丽抬头,看向他,“你不会现在才认出我?大哥,你有脸盲症?” 看到黎少宣眼神里恨不得将她凌迟的凶狠,梅丽也蹙起了柳叶细眉,他怎么了? 就算没有伺候好她,也不必要用这种想杀了她的表情? “叶轻如是不是没死?”黎少宣冷冷的问。 梅丽看着黎少宣,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之前我也和你一样误以为夫人死了,后来我才……” “是她派你来的?”男人眼底里酝酿着血海深仇一样的怒意,恨意几乎将梅丽吞噬、毁灭,“我为她守身,只为了有一天她能看清御冰夷时,想到还有一个我。为了杜绝我的妄念,竟然派你来,她这一招真够高明的,用这种手段绝我的念头,狠狠的羞辱践踏我对她的感情。”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01章 你这么坏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家夫人才没这么卑劣。”梅丽噘着嘴,十分不悦的道。 高大的男人突然起身,手指狠狠扣在她后脖颈上,他的眼中透着失望和决然,“既然叶轻如把你送过来,断我对她的念头,那我就遂了她的愿望,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玩物。” “玩物?”梅丽听到如此戏虐的词,微微一怔。 他手里的烟头烫在她可爱的小耳朵上,梅丽耳朵感觉灼灼的疼。 更疼的地方是心脏,像是被利爪狠狠抓住一般。 他在她耳边冷冷的道:“跪着,取悦我,你伺候好我,我就让叶轻如如愿,以后再也不会见她。” “取悦你大爷,黎少宣,你这个疯子,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才不是夫人派来的,也是你自己要救我的,凭什么冤枉夫人。”梅丽用力推开他,捂着烫伤的猫耳朵。 身体却因为被烫伤战栗,她最后一点维持人形的力量用来修复伤口。 霎时间,她变回了黑猫的样子。 可她碧瞳的里不再是从前的俏皮,而是充盈了委屈的泪水,“你是大混蛋,我要知道你这么坏,我才不会找你报恩,我跟不要你救,喵呜……” 受了伤的猫身跳上窗台的时候,差点没稳住栽了下来。 她挣扎了几下,才没有丢脸的在他面前从窗台上摔下来,她的心口莫名疼的厉害,疼的她几乎不能呼吸。 疼的她再也不想见到身后这个可恶的男人,几乎没有半分犹豫,梅丽从三楼高高的窗台上跳下去。 看到黑猫缠满了绷带的从窗台上落下,黎少宣阴戾狠绝的心一下随着坠落。 他一个箭步追了上去,看到它落地后四肢明显跛了一下。 双眼一眯,猫咪虽然善于跳跃。 可是三楼这么高,它又受了重伤,肯定摔伤了。 “这么高跳下去,是脑子坏了吗?” 梅丽摔的五脏六腑都碎裂了一般,眼泪掉个不停。 她能感觉到那个可恶的男人在楼上看笑话,生气的回眸瞪了一眼他, “喵呜!!~!!!” 这次如果重伤死了也好,当是把命还给他。 陡然,黑色的瘦小身影钻进了玫瑰园里消失不见了。 黎少宣的瞳孔放大,他虽然很久没有像从前一样,天天在军营集训。 但是从前在军营里的底子还在,他从三楼的墙上翻下去丝毫没有迟滞,身子矫健只用了一瞬间。 奔进玫瑰丛里找寻的时候,梅丽早就不知道上哪去了。 只找到几块被她遗弃的带血的绷带,以及滴在花叶上的血滴。 “听到要当奴仆,所以吓坏了吗?看来叶轻如对你的训诫还不够到位。”黎少宣眉眼一冷,不屑一顾的上楼。 回到了卧室,卧室中残留着玫瑰花的香味。 使得黎少宣莫名的失神,缓缓的在椅子上坐下。 昨晚激烈的画面一幕幕从脑海闪现,女孩呜咽的哭声娇滴滴的。 腰肢纤细的盈盈不堪一握,他用力搂着的时候甚至起了歹念,想将这一片纤柔折断。 她诱惑他时,明明那样明艳动人,一看就是个中老手。 但求饶的时候又是那么纤柔,像是初尝人事的小丫头,不过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了解,一般女人是承受不了他的。 更何况,是一只受了重伤的小猫呢。 她在他怀里求饶呜咽着,最后昏倒在他的怀中,安静的蜷缩到天亮。 当一只猫变成人,她有了许多梦话。 娇憨而眠的时候以前是奶奶呜咽一声,变成了人她更加的活色生香,甚至在梦中喊他的名字,“黎少宣,疼,别那么残暴啊,人家还受着伤。” “不可以摸尾巴,耳朵也不行,肚子,脚垫也不可以啊!” “明天早餐吃什么,你听我说,一直吃肉会便秘的,偶尔可以给我吃点小麦芽~” “你的身体好暖,好好抱啊~” 听着她淳朴又娇柔的话,他的心从未如此温暖过,像是一道温暖的三月艳阳照入了冰天雪地的世界。 他也以为他这一生都不可能碰,除了叶轻如之外的女人,直到一只小猫咪闯入他的世界。 可是一切都是美人计,一切都是叶轻如的伎俩。 梅丽的出现,说的一切话。 在他面前的表现,全都叶轻如授意的。 在叶轻如心目当中他是一个肆意揉捏摆布的棋子,是可以随便派一个女人就能打发的。 他对她的爱从来都没有真的影响到她,叶轻如完全可以选择无视。 为什么要找这么一个人来,肆意的践踏。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02章 自闭的阿黎 “听佣人说,黎少,在房间里关了一天了?”沈太太在黎少宣卧室房门外,看了一眼,小声问沈盼。 沈盼双手抱胸,瞄一眼自己一直守着的餐车,“我在门口守着七八个小时了,他的确一天没出来了,也不需要吃的。” 里面那位瘟神下人们都害怕他,动不动就拔枪之类的。 所以,他关着自己不吃饭的时候。 可没下人敢撞枪口上,去招惹这位哥们。 这样苦差事,自然落到了偶尔能捋顺这只猛虎的毛的沈盼身上。 沈盼刚好今天学校没上课,就在房门外一边看小说一边等着。 “人是铁饭是钢,这样饿着不是事,就算他不吃饭,他养的那只小猫总要吃啊。” 沈夫人已经从沈先生那里确定,房间里这位黎少爷就是北地少帅黎少宣。 对方既然隐姓埋名呆在这,自然是不希望被人发现的。 所以沈夫人也没有故意拆穿黎少宣的身份,只是特殊关照下人要把黎少宣当做主人家对待。 沈修现在正在衙门里上班,家里的一切都交给沈夫人,沈夫人自然不能让家里出什么差错,尤其是那位待人冷冰冰身份尊贵的主。 沈盼摸着下巴,想了想道:“说的也对,那只黑猫挺可爱的,以前我挺不喜欢黑猫的,总听人说黑猫比较灵,会招来灾难,不过这只黑猫似乎格外不同,在家的时候只跟着阿黎。” “黑猫会招灾惹祸都是迷信,我看那只猫挺好的,我让下人拿点猫吃的东西过来,阿黎要是没胃口,先让阿黎养的那只小猫吃点。” 沈夫人道。 沈盼怕黎少宣误伤自己的母亲,“妈,你先去忙你的,我自己应付。” “好,有什么话好好说,如果阿黎真的遇到什么事劝不动,就慢慢来不用操之过急,让他自己想通也行。”沈夫人知道黎少宣石头一样,只要遇到大事就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去的性格,特地交代了沈盼一声才离开。 沈盼敲了敲门,“黎少宣,你在吗?你要不答话,我就当你昏了,失去意识了,我就自己进去,我是为了你的生命健康着想……” “别费劲了,我没死,也没昏,不许用钥匙进来。”黎少宣的声音里渗着寒冰,带着死亡的气息。 轰—— 天幕中传来巨大的打雷声,突然之间清朗的天气变天,瓢泼大雨毫无征兆的倾泻下来。 沈盼现实被黎少宣的可怕吓了一跳,然后又被雷声吓到。 她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心里咕哝黎少宣这个凑不要脸的大少爷,成天闹别扭耍脾气,看,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都怪她犯贱,舍不得有人在她面前死去,就想办法让他活下来。 哎,谁让她那么善良呢? 老天都看不下去,想要一掌劈死的家伙,她却想着救赎这家伙。 “黎少啊,你不吃饭的话,你的小猫咪也要吃啊,你把门打开,我送点吃的给它。” 沈盼提到猫儿,也是因为黎少宣唯独对那只猫表现出温柔,以为是个突破口。 谁知道隔着一道门,沈盼都能感觉到周围空气骤冷。 她打了个寒噤,感觉里面可怕的阎王爷要暴走了。 可她这是哪说错了吗? 黎少宣冷幽幽道:“它不用吃了,因为……” 啥,因为啥。 “它已经死了。” 绝寒的声音,令沈盼不寒而栗。 她在外头巨大的雨声中夺路而逃,甚至一秒都不敢呆。 因为她觉得只要多待一秒,就会有被枪毙的危险。 果然,她听到了身后卧室门打开的声音。 脚下跑的更快了。 那只黑猫不治身亡了吗? 那也太惨了,兽医和黎少宣几乎天天守着护着,竟然还是没能熬过重伤。 黎少宣很少动情,这次应该是伤心死了? 沈盼跑到楼下,才敢停下步伐。 喘了口气,看着落地窗外暴风雨一样的天空,眼圈忽然红了,“叶轻如死了,他就要自杀,好不容易有只猫慰藉,会不会想不开呢?” 可是她的命也是命啊,她再去打扰他,可定会挑战他忍耐限度。 被杀是很可能的事,黎少宣脾气太暴躁了。 沈盼无奈,坐下喝着水,侥幸安慰自己。 黎少宣也许自己能想通…… 楼上,黎少宣手里的枪已经上膛了。 打死沈盼到不至于,但是他想要清净,所以希望那聒噪的丫头能乖乖闭嘴。 回到房间后,他又坐回椅子上。 沈盼在门口等了七八个小时,他呢? 他坐了得有二十多个小时,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雨下的这么大,她受了重伤本来就奄奄一息,遇到这样的大雨,不知道会如何。 她是算计他的棋子,死了才应该。 黎少宣总喜欢看自己的手,因为那样会想到抱着她的样子。 他枯坐了一会儿,忽然看到了被褥上一抹嫣红,这是他呆坐这么久第一次发现床上有血迹。 扯开被褥后,看到了完整的落红。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03章 歹毒的女人 眼瞳中薄凉之色深了几分,下贱的东西弄脏了他的床。 叶轻如的心思一如既往的歹毒和无耻,用美人计居然找到一头畜生打发。 想想也是,连假死都敢用的女人。 任何道德观的约束,岂不是都是笑话吗? 黑夜深沉,外头狂风骤雨。 花枝被打折了一地,房间里亮起蓝色的火焰。 男人坐在黑暗的房间里,一口一口抽着雪茄,神情冷漠阴郁。 叶轻如如果以为弄来这样的货色,就能摆布的了他。 他会彻彻底底让叶轻如知道,她错了!! 轰—— 电闪雷鸣中,黎少宣单手揉着太阳穴。 手中雪茄的烟雾中,他神情有些痛苦,脑子里不断冒出一些他想要极力忘掉的画面。 那日晨间散步的小河边,奄奄一息的小黑猫泡在水里。 它半清醒半昏迷时,迷离的幽瞳仿佛是在哪里见过,只看一眼他便觉得挪不开,如一段经久遗忘的记忆被打开。 “想让我带你回去治伤吗?”黎少宣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河边,将那只重伤的猫儿抱起。 手中除了沾血之外,还沾了浓浓的伤口的血迹。 这些伤口很明显是非常锋利的军刀造成的,还能看到子弹的弹孔。 实难想象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人对一只黑猫下这样的毒手。 它的遭遇简直比战场上枪林弹雨的,负了伤的兵士遭遇到的还要严重。 “也许,是你的主人身份比较特殊。”黎少宣眼神冷漠,甚至带着嫌弃。 他已经打算把它扔回去了,别说他根本不喜欢猫类。 一直有主的猫,对他这种有精神洁癖的人,根本就一文不值。 小黑猫虚弱的叫了一声,“喵。” 软软的奶奶的,像是温凉的一杯牛奶。 黎少宣的眉眼紧了紧,如果装可怜对他有用的话,他就不是黎少宣了。 熹微晨光,透过梧桐叶片照下。 少年眉眼如画,带着一只黑猫迎着清冽晨风走回了沈家别墅。 沈家工作的下人头回见这个冷冰的少年,怀里能容忍抱着一只动物。 纷纷投去惊诧的目光,感觉是破天荒见到鬼一样。 一只湿濡濡的猫抱在怀里的滋味不好受,甚至它身上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可是这只猫太轻了,轻的好似没有重量。 到底要瘦弱成什么样,才能让它轻成这样,它的主人一定没有好好照顾它? 记忆到了这里,又迅速跳转到那个旖旎温暖的夜。 他的一生虽然享受着高高在上,但是人格永远清冷孤傲。 像是天上来渡劫的神仙,人世间所有一切都和他格格不入,每一分每一秒度过的都像受难的苦行僧。 他的人生极少欢乐,但那一刻似乎又是快乐炙热的。 就像是第一眼看到那个女人时,他以他最丑陋的姿态与她相见,她却一眼看出他真实的样子,“这种病长得越好看的人就会越丑,想必你真实的样子,一定是个风姿绰约的绝世佳人。” 原来,从那一刻,就喜欢上了那个歹毒的女人。 如果早知道今天会是那样的,他宁可那时候就得泣血症死了。 哪怕是以最没有尊严的丑陋无比的样子死去,也不想被她用毒计控制情感,践踏尊严。 “不要再想了!!我绝对不会被叶轻如这个女人再浪费一分情绪。”黎少宣狠狠把烟摁进烟缸,打开了卧室的大门。 他看了眼倒在地上睡着的沈盼,径直朝走廊深处走去。 沉沉脚步声,将浅睡的沈盼惊醒。 沈盼追了上去,“啊,黎少宣,你终于肯出来了,你担心死我了。” “饿了,不行吗?”黎少宣冷冷。 沈盼大声,“当然行,我让厨房的厨娘准备好几道菜,虽然大家都已经睡了,但是本小姐心地善良,帮你热热……” 猛的,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掼到了墙上。 黎少宣那张帅裂苍穹的俊脸,忽然之间近在咫尺。 沈盼对好看的人特别没有抵抗力,脸色瞬间红了,“黎少宣,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关心我?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黎少宣冷冷问,目光灼灼。 不等沈盼回答,铺天盖地的吻滚烫的落在她的唇畔。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04章 负责,提亲 沈盼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眼前的发生的一切。 汹涌滚烫的吻袭来她脑子都空了,再想想强吻她的人居然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黎少宣,那个权倾天下没人敢惹怒的人。 怒意一点点蕴在了眼底,她发怒起来也是只凶狠的小兽。 狠狠的咬了黎少宣菲薄的唇,他吃痛松开的一瞬,沈盼狠狠的的踩了黎少宣一脚,“我靠,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我哪里喜欢你了,我的初吻……” “初吻?你这么浪,初吻竟然还在?” 黎少宣有军人极强的反应速度,不等沈盼逃走,扣着她的后脖颈将她牢牢控制住,一只手捏着她的小下巴。 高大的身影投射下来,那男人魁梧的像是黑暗中遮天蔽日的噩梦。 沈盼脖子缩了一下,有点胆寒他,眼眶也红了,“现在不在了,你是从哪里看的出我浪的,黎公子,你不是一直看不上我的吗?现在怎么突然对我有想法了?” 她非常清楚,只要黎少宣想要她,她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 越想到这里越觉得委屈,越来越觉得是农夫和蛇的故事。 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对她感兴趣,她不想跟一个冷冰冰的冰块在一起,每天受他的气。 “喜欢上御冰夷,就下贱的追到北平,最后被赶出去,要不是我妹妹看不下去出手相救,你早就死了。”黎少宣的声音冷酷,语气不可置疑。 他的脸靠近,一吻又要落下来。 沈盼脸上的五官立刻挤在一起,狠狠的闭上眼睛,“那都是以前年纪小不懂事干的事了,而且御冰夷也看不上我。” 如果按黎少宣说的这就是浪的话,御冰夷根本不喜欢她,她浪也没有用啊。 所以,初吻还在很奇怪? 呜呜呜呜,这个恶劣的混蛋,就这样夺走了她的初吻。 她要怎么和她现在喜欢的人交代,她还想在他生日的时候把初吻当成生日礼物送他。 “也对,你和叶轻如差那么多,御冰夷怎么能看上你。” 黎少宣恶狠狠的说。 但,沈盼等了许久他疯狂如野兽般的吻始终没落下。 再睁眼,看到的是黎少宣眼底闪烁的寒凉和克制。 沈盼怂的用力点头,认可黎少宣的话。 黎少宣看着沈盼在刚才暴虐中被亲吻的肿成深红色的唇,内心无比的纠结。 只有这样纯洁的初吻还在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的亲吻。 可是为什么,亲吻她的时候,心像是被刀割。 而那只下贱的畜生吻起来,会让他整颗心也跟着炙热起来呢? 面前的沈盼努力克制心中的委屈,眼中闪烁着泪花。 看着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可是那双眼睛他看着看着,竟然总是跟那只畜生结合在一起。 他是被是被下降头了吗?才会对一只猫念念不忘。 难怪沈家上下都在传,他不正常。 他当然不正常,此刻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疯了。 面对一个人,一个时时刻刻关心自己的沈盼,他除了第一次内心疯狂而冲动下,不可自控的吻了她。 此刻看到她雾蒙蒙的眼睛,完完全全无法下口。 这种感觉,比枪毙还要难受。 “罢了,毕竟是女孩子第一次初吻,如果你需要负责,我会向你父母提亲。”黎少宣突然有一种妥协,对这个世界的妥协。 父亲已经三令五申的催促他结婚,有了继承人的他如今的位置才能坐稳,才会有更多人信服跟拥戴。 想想看多么可笑,他第一次居然是对一只诱惑他的猫。 他的这种定力传出去,定会成为笑柄。 一时只觉得他的结婚对象谁都可以,总不可能会是一只猫? 沈盼有种要哭的冲动,“我……我不需要负责。” 她心想真是够倒霉的,无缘无故被当做性格和思想很浪的人强吻,现在说不用负责,是不是加深了黎少宣对她浪的印象? 一通悲催的胡思乱想中,眼前性格阴晴莫测的男人忽然清冷的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沈盼似是松了口气,随后委屈铺天盖地袭来,捂着唇畔蹲在地上啜泣。 她啜泣的声音很小尽量压抑,黎少宣的脊背轻轻震了震。 没有回头,只是下了楼吃东西。 白色的蜡烛烘出了独特的西洋烛光晚餐的氛围,厨娘为黎少宣留的是煎小羊排的法式餐点。 他优雅的切着肉块,机械淡漠的品尝。 吃一块肉,喝一口红酒。 不管外头狂风骤雨多么残酷,眼神无一丝情感。 只是叉子的一头,不知何时已经被怪力压制的有些弯曲,“有什么好担心的,一只能变幻成人的猫,还担心它逃出去,没办法自己生存吗?” 况且也不是他赶走它的,是它自己无地自容逃开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05章 如果有来世 沈家附近的小树林里,一只瘦弱的猫咪试图从一堆前人设下的阵法中逃出。 其实,人和妖之间的争斗在洪荒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大部分的人平庸脆弱,便决定了少部分人的强悍卓绝。 人驯服洪荒野兽后,任何人类居住的地方都会被历代高手设下不同的保护阵法。 有专门限制妖的禁锢阵法,也有将妖杀死的杀阵。 一般妖类只生存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偶尔也还要担心有人会在这种地方也设下阵法猎杀。 到了民国年间,这种情况愈演愈烈。 历代自唐袁天罡之后,玄术突飞猛进到了无法企及的地步。 城中最多的就是叠加阵法,后人展现实力的方式,就是将自己研究的阵法融入前人的阵法中。 这时候的各大城市中,几乎不可能藏污纳垢包容任何妖怪。 跑出了沈家的公馆,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危机四伏。 无数参天古木的小树林里本来是梅丽最熟悉善于躲藏的地方,在漫天的雨水里,她的嗅觉和五感下降到了最弱,躲过了几个可怕的杀阵之后。 还是一头扎进了,一个明代高人设下的禁锢阵。 她浑身都被雨水湿透了,在阵法里焦急的来回乱窜着。 伤口的疼痛和愈演愈烈的乏力,催促着她必须马上脱困,不然她这副衰微的身体绝对支撑不下去太久。 “怎么会这么倒霉,遇到刘伯温设置的阵法,我为什么这么倒霉,会被河水冲到金陵,想哭。” 金陵是曾经明朝的都城,明朝国相在国都里留下许多自己的阵法,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梅丽各方面天赋都很强,如果不是身受重伤,以往她可以在这样的阵法里来去自由,否则也不会有被御冰夷带在身边的资格。 可此刻的她虚弱如同一只幼猫,面对从前都不屑一顾的大雨都无法招架。 体温越来越低,呼吸也越来越虚弱。 阵法她破解的进度还不到十分之一,她强撑着告诉自己,“再坚持坚持,等阵法破解了,从这里逃出去,就……就可以找个地方躲雨了。” 猫最怕水了,加上伤口遇水会感染,不想办法的话她的小命就玩完了。 此时此刻,她最想念的就是叶轻如温柔的笑脸。 想念夫人对待她时,无微不至的关心。 “夫人,梅丽可能要死了,以后不能照顾你和少爷小姐了。”梅丽疲惫的磕下眼皮,单薄的身躯在雨中瑟瑟发抖。 她想以夫人讲义气的性格,知道她现在的处境,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她的。 想到这里,坚强的梅丽难过的无以复加,委屈的泪混合和冰凉如注的雨水,她呜咽出了声,像是孩子般哭泣,“夫人你这么好,救了那个姓黎的那么多次,他居然还怀疑你。你救他那么多次,他救我一次当时报答本就是分内的事,我也是个……白痴,超级大白痴!!为什么会想要报恩,他欠夫人的永远都还不完才对……” 缝合的伤口浸了雨水,疼痛蔓延在四肢百骸中。 她发抖的频率反而越来越浅,意识也变得模糊不清了。 落叶和枯木间,她卑微的蜷缩着。 从前梅丽从没想过自己会找一个归宿,更没想过会喜欢任何一个人。 可是想起那个男人的炙热,以及忽然之间发现她身份的薄凉,她的心比渐渐僵硬冰冷的身体还要冷,比这漫天的冷雨还要寒凉。 也许他救了她,她是该十分感恩。 可她没想到的事是献身的时候,竟然是对他有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感。 他吻她的嘴唇,内心有种炙热在翻覆着。 他深入对她的占有和爱恋,让她有一夕错觉觉得他也有同样的感觉。 说到底一开始把她当做一个玩意和宠物,知道她的身份后,怕夫人知道他背叛了自说自话的承诺,所以恼羞成怒把她这个宠物丢开。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悲,成千上百年的累计生命。 竟然还和活了几十年的蠢物一般,竟然会相信感情,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夫人一样,会那样爱着御爷。 梅丽后悔的无法言喻,哀伤的喟叹着,“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躲在山里……再也……不出来……” 意识渐渐模糊,她的身体仿佛不再拥有温度。 雨水却毫不留情的继续拍打着她受伤的身体,冰凉完全覆盖冻结了,她的世界……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06章 她是我的猫 一阵刺骨寒风袭来,木叶摇晃声缠绵在雨声里。 梅丽在如此单调嘈杂的环境声中,一点点失去意识,大脑不受控制的混沌不清。 忽然,她听见了远处树林深处男人的清嗓声。 像是有人在附近逗留着,那人的脚步声缓缓靠近着。 是谁朝这里走来? 会是他吗? 这一片树林寂静无人,是黎少宣散步时常常会来的地方。 她在期待着什么呢? 梅丽蜷缩着身体被抱紧,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 看到的却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那张脸冷漠中带着一丝邪性。 她修成地仙这么久,头一次对一个人类感觉到害怕。 他并非能力上的强悍,而是内心潜在的歹毒和邪恶令人本能的觉得通体生寒。 “你……你是什么人……”梅丽奄奄一息,她想要挣扎,爪子只能轻轻抬起。 男人一身军绿色的雨衣,雨水顺着帽檐留下来,“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带你回家。” 正常人遇到一只猫会说话,一定会吓得疯了一样。 他不仅保持了震惊,唇角还诡异的上扬了几分。 “放开我……我根本不认识你,救命……救命……”梅丽本能的觉得危险,察觉到被这个男人带走。 下场一定会比死还可怕,她虚弱无助的求救。 眼睁睁看着男人的手从雨衣里伸出来,用力捏住她的下颌,“梅丽小姐,多年不见,你都忘了我是谁了吗?” 他是谁? 到底在哪里见过吗? 梅丽在雨水模糊的视线中,脑子里一片茫然。 她实在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遇到过一个这么可怕的男人。 “我……我不记得了,放开我……你想做什么……我不跟你走。”梅丽的下巴好疼,这个男人的手好冷,仿佛要把她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可是她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在男人的狞笑中,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带走,“没关系你可以……好好的想……” 这个男人阴鸷的声音,忽然一下戛然而止。 如同遇到了天敌般,突然哽在了喉头。 陡然间,一个锐冷的男音突然闯入树林中,“她说让你放开她,为难一个女士,似乎不是一个绅士所为。” 哪怕神智到了弥散的边缘,梅丽依旧第一时间辨认出来。 那个恶劣到了极致的男人来了,他真是莫名其妙,为什么会在这大雨天的深夜里,出现在这片渺无人踪的树林里。 一切不可笑吗? 他把她当做是玩物,怎么可能会来找她,会想办法救她? 一定是她伤的太过严重了,出现了某种可怕的幻觉。 “我本来就不是绅士,黎少宣,你该不会又想多管闲事?”男人的声音里从阴鸷邪佞,变得有几分愤然。 黎少宣清冷一笑,把玩着左轮时瞬息上了膛,“哼,郭福泰,你就是地沟里的老鼠,哪里见不得光就往哪里跑。至于多管闲事?你也配让我理你一下?” “你大半夜不睡觉,闲着没事,来小树林里做什么。”郭福泰狂躁冷怒,他已经好多年不怎么动怒了。 可是每次遇到黎少宣,都是这个无能又空有一副臭皮囊的小子破坏他的好事。 上次在曜城想带走轻如是如此,这次想带走一只小猫咪而已,黎少宣还想阻拦。 黎少宣指着郭福泰怀中手上昏迷的小黑猫,一字一顿的道:“很不巧,你怀中的哪一位,是我的猫,不想死的就快滚。” 话音未落,树丛隐蔽处窸窸窣窣一动。 十几根半截的加兰德冒出来,直直的指着郭福泰。 只要他轻举妄动,就会立刻被射成筛子。 梅丽双目已经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听到黎少宣霸道又护短的话,反而心肠更冷了,“我……我才不需要你救……臭东西!” 大概是雨声太大,她着实虚弱。 黎少宣压根没听见,冷漠的报数,“我数三声,一、二……” “你就不怕我跟她同归于尽,我死了,她也要陪葬。”郭福泰冷冷的喝了一声,他在北地隐藏多时。 好不容易等着叶轻如死了,御冰夷也去了南洋。 终于可以踏上了南面拓展自己的势力范围,谁知道行动不足两个月,刚和渝南的赵家父子联系上,打算在金陵见面。 顺便带走重伤的梅丽,将来用来钳制御冰夷,可没成想竟然会遇到黎少宣这个倒霉鬼。 当初在曜城时,所谓的北地少帅黎少宣。 不过是个相貌丑陋的可怜虫,如今却是在他面前叫板,令郭福泰全身心的觉得不快,恨不能将这碍眼的贵公子挫骨扬灰。 黎少宣举起枪,扣动扳机,“抱歉,我这个人占有欲有点强,我碰过的古董花瓶,宁可砸碎了,也不会希望落到其他人手里。”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07章 共生 “你敢,我就掐死她。”郭福泰阴冷威胁。 滚烫的子弹贴着他的面颊飞速而过,面皮上被划过的弹道狠狠灼伤出一条线。 郭福泰整个人僵在那,看着黎少宣的绝冷的面色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把梅丽带回去这件事有点特殊,需要用到特殊的玄术占卜。 如果梅丽还有一丝战斗力,普通人更无法胜任。 作为老萨满嫡传徒弟,郭福泰没有派出手下。 选择了自己亲自出马带走梅丽,没成想却还是出师不利。 郭福泰咬开了自己的手指,迅速在梅丽的额头划出一种古怪又神秘的结印。 黎少宣半眯眼睛,问身边的副官,“这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满语,是某种结印。”副官回答。 黎少宣有些怒,“我问的是,干什么用的结印。” 因为叶轻如从前的特殊技能十分强悍,他身边也招了不少类似的高手,包括心腹的手下副官也都学了一些。 事到临头,似乎也没派上用场。 “如果是秘术的话,非本门弟子很难得知的。”副官卑微辩解道。 黎少宣眼底的躁郁更加浓烈,“养你们有什么用?” 郭福泰松开抱在怀里的梅丽,使得她湿漉漉的身体直接跌进雨里,额头上的结印遇到水却不会被冲散,如同上了油漆一般。 从一开始厌恶憎恨黎少宣,他脸上逐渐染上一丝得意,“是共生咒,黎少宣,你不懂玄术,字面上的意思,你能听懂。” “你以为你和她的命被绑定,我就舍不得杀你了?”黎少宣手中的枪下一秒对准梅丽的眉心的时候,忽然在她毛茸茸的脸颊上,看到一道长长的灼伤一般的伤口。 那伤口简直是就是弹道在郭福泰脸上造成的擦伤的缩小版,黎少宣手臂的肌肉一紧,手指冷冷扣在扳机上,却迟迟没有发力。 副官见势不对,打算扣动自己的扳机。 一个想要刺杀少帅的贼人,绝不可以留着活口在世上。 “收手。”黎少宣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压住了副官的枪杆。 郭福泰莞尔一笑,鞋尖踢了踢泥泞中受伤的梅丽,“看来少帅还是一个多情的人,以后再见面,恐怕还是不忍杀我,还得恭恭敬敬奉我如座上宾。” “你少做梦了。”黎少宣冷道。 郭福泰小麦色的脸上,有两道梨涡。 若不是表情过于奸佞,笑起来真似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他转身,直接往树林深处去了。 雨水浇灌的泥浆里,梅丽身体僵硬如冰。 她好像能听到一些外界的声音,听到什么古董花瓶之类的,然后身体就被重重的砸在地上。 她想,哪怕不是死在郭福泰手中。 作为黎少宣的第一个女人,黎少宣也不会放任她活命的。 她是地仙当然能很轻易的看清楚一个男人元阳是否未泻,黎少宣的元阳是她破的她非常清楚。 很明显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因为这个,心里面十分的记恨她了。 算了,反正都是一死。 是谁杀的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忽然,她觉得周遭的冰冷全都消失了。 身体被拥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那个怀抱小心又温柔。 她有点困惑,这世上除了夫人以外,到底还有谁能待自己这般好。 五感变得很微弱,她好像能感觉这个男人抱着她走在黑夜里,又无法睁开眼睛看到他。 “既然那么能耐可以离开我,为什么会让自己受伤,在那种货色面前都无法自保。”他在揶揄她。 梅丽心里很是气不过,那种货色,她平时一爪子就能拍飞。 这次她伤重也是被陈六指手下的十几个高手围剿,她手中还重创杀死了好几个人呢。 逐渐的梅丽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陷入了重度昏迷。 “治好她,重重有赏,实在不行,把风北翼请来。”黎少宣在她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大声的对手下发怒。 手下人里哪个会治疗一只猫咪啊,一边去找资深的兽医来,一边去灵学会想办法把风北翼请来。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黎少宣谁都不许靠近。 一个人用干毛巾擦干小黑猫的身体,重新给她包扎上药。 但对于完全没有反应,伤口在雨水里化脓发炎严重的猫咪,大家都觉得那只是徒劳。 之前她已经马上要死了,他好不容易把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已是不易。 还没有完全痊愈,又淋了一场雨,还被恶人劫持受惊。 其实他们的少帅此时此刻,守的是一只猫的尸体? 可是没人敢置喙,更没人敢靠近他。 任由这个男人红着一双带着血丝的双眼,抱着那只早就死去的黑猫,裹在被子里力图用被子和体温温暖她。 眼下,也唯有没心没肺的沈盼有胆子靠近他。 沈盼走进卧室时,先拉开卧室的窗帘,让清晨的阳光照进来,照在那个俊美无双,哪怕一夜之间颓废长出胡子茬的,依旧清隽好看到极致的男人,“黎少宣,你没事?之前……你说起来这只猫死了的事,好像……也没太在乎……啊?”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08章 陈家术法 “滚出去。”黎少宣张口,声音是嘶哑的。 上次看到黎少宣这么失态,还是叶轻如死的时候。 他是高高在上的清贵公子,每天好似活在云端一般。 沈盼以为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失态的,也许只剩下叶轻如而已。 她瞳孔缩了一下,其实很想逃避的。 又想到自己父亲接了黎家发的电报后,忧心忡忡的样子,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为父分忧,“你别这样,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好不容易从叶轻如那件事走出来,这是猫,你看清楚了,她不是叶轻如,你对叶轻如感情不必要寄托在一只……” 她以为黎少宣因为太思念叶轻如,所以脑壳变得不清楚了。 把一只从外面捡来了的猫,当做对叶轻如情感的寄托。 “沈盼,你想死,可以继续说。”那个低垂着头颅,一只盯着自己怀里的男人,一点点抬起头。 简直就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魔煞星,浑身上下只带了可怖的阴霾。 沈盼吓的浑身寒毛倒竖,下意识的倒退半步。 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紧张的看着黎少宣,“对……对不起,我错了,是黎家人担心你,才派我来关心你一下的,我走了,你千万别冲动。” 沈盼吓得连滚带爬的溜了,跑到了走廊上,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 沈修站在走廊上抽烟,一直在等女儿的结果。 看到沈盼落荒而逃的跑出来,就猜到事情多半是没办成,“黎少在里面如何了?” “能如何了?守着那只猫一动不动的等着风北翼来,你说一只猫生病了,找灵学会的做什么?”沈盼抱怨着,忽然转念一想,“该不会是只猫妖,然后那只猫变成美女猫什么的,让黎少宣迷恋上了。” “切不可胡说,轻易诋毁黎少。”沈修性格古板严肃,忙阻止女儿的抱怨。 沈盼噘着嘴,“知道了父亲,他现在情绪很不对劲,我再靠近他,他肯定会杀了我的,你也不想失去你的宝贝女儿。” 这一席话说到了沈修的心坎里,要不是怕得罪黎家,他也舍不得让自己的女儿去劝说突然变成修罗一般的男人。 沈修沉吟一会儿,道:“虽然他现在心情不好,可能不想别人同他说话,但是人是铁饭是钢,你一会儿还是要把饭给他送去。” 沈盼:…… 我靠,她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不过想想也是,沈家大部分下人已经怕了黎少宣这个人了。 除了她愿意干这份苦力,还有谁会愿意呢? 沈盼认命的应了一声,沈修脸色忽然一变。 他掐灭了烟,朝走廊一面迎了上去,“风会长来了?” “恩。”风北翼没有任何客套,他坐在轮椅上,后面的小徒弟帮他推着。 到了卧室门口,他挥了挥手。 小徒弟领着沈家父女退到一边,只剩下风北翼一个人进入房间。 风北翼独自推行到黎少宣的近前,“这就是少帅想要治疗的猫?” 黎少宣安安静静低着头,似乎和外界相互隔绝。 风北翼十分有耐心,“能让我看看吗?” “恩。”黎少宣倒是信任他,终于有了反应,把黑猫放在风北翼的膝上。 风北翼检查了一下,然后手指落在黑猫的脖颈上诊脉,“从伤势来看应该很严重,是遇到了专门会玄术的高手狙杀,体内还有不明的纯阳之力在震荡,需要马上把这股力道化解,不然她活不过今晚。” “玄术高手的狙杀?你们灵学会的吗?”黎少宣眼神里充满戾气,人家出手相助,反而不含一丝感激。 风北翼蹙了蹙眉,“虽然我们灵学会招收天南地北各个门派的高手,不过如此狠绝凌厉的手法, 普天之下只有一家,那就是陈家门中,陈家是家族玄门,是玄术家族中之首,根本不可能加入我会。” 还好他途径金陵刚好可以赶过来,否则就黎少宣手里这只虚弱的,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小猫,必死无疑。 “陈家……”黎少宣对玄门的一丝了解,还是从叶轻如的身上,这个陈家要不是风北翼说起,他根本就不可能有半分耳闻。 玄术的世界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太遥远了。 风北翼结了个印,化解了黑猫身体里残留的一些术法带来的伤害,眼神深邃无比,“恩,也不知这她是怎么跟陈家结怨的,之前还听说陈家家主在无锡金盆洗手,好久都没见到陈家一脉踪迹了,想不到,此刻会在一只成了地仙的猫儿身上发现。”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09章 喂猫的黎少 “她已经是地仙了?”黎少宣别的话没听进去,倒是对这两个字莫名关注。 风北翼自己是灵学会的人,习惯了和妖魔鬼怪打交道。 一时也忘了计较,这类存在对普通人的震撼。 他的轮椅推行到写字桌前书写药方,“说到底,修成仙了,和妖很是不同。成仙需修行善果,没道理会被陈家追杀,不过若不是被陈家追杀,仙者哪里那么容易见到。” 黎少宣抿唇,如墨的眸讳莫如深的眯着。 “好了,这就是药方,有些药一般药铺没有,我会让小徒去灵学会取。”风北翼放下钢笔后,非常恭敬的拱手作揖。 黎少宣面色一如既往的冰冷,薄唇掀开,“如果她真能保住命,我个人向灵学会捐款八十万。” “能不能保住命还得看她造化,我只能用尽生平所学,护住她最后一盏命灯不熄灭。”风北翼叹了口气,面带一丝惋惜。 他一生从未见过仙者,之前曾听闻师尊在斜方镇斩杀一神龙。 那已经是他距离仙道最近的时候,眼下给梅丽医治,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仙者。 凡人遇到仙者,大多敬仰。 他也是如此,所以哪怕没有黎少宣给的钱,他也愿耗尽全力救治。 周围空气突然冰冷,那个冰冷清贵的男人眼眸暗淡沉寂,“只剩最后一盏命灯了?” “正是,人的命灯总共有三盏,一般人灭去一盏,身体便会无比孱弱,无限接近死亡。仙者可能要好一些,三盏命灯皆灭,才会油尽灯枯。”风北翼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师弟风卓烈,风卓烈虽然是个眼瞎的,但是武艺高强道法卓绝。 若他要是没死的话,给梅丽度一口纯阳真气。 这只地仙黑猫,怕是能够吊住命活下去。 “该怎么做?”黎少宣幽幽的自语。 该怎么做才能活下去,他眼睁睁看她死去。 心口比剜去一块肉还要疼,虽然他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介意她的生死。 明明她和叶轻如联手,肆意玩弄他的情感和尊严。 他应对她恨之入骨,此刻却恨不得时间能倒流。 回到当时对她兴师问罪的那一刻,那时稍加隐忍等到她伤好了再说。 也不会逼得她负气离开,还被郭福泰那只臭虫欺负。 风北翼以为黎少宣在问自己,认真的回答,“要是有个纯阳之人,能渡一口气给她……” 话还没说完,就见黎少宣倾身将唇覆在梅丽的唇上。 他乌黑的眸夜一样深沉,一只手扣住猫儿的后脖颈,轻柔的渡气,丝毫不介意它并非人类。 风北翼张着嘴都惊呆了,他头一次见大活人非礼一只动物。 他说的是风卓烈那样的人给梅丽渡气,不是让黎少宣自己上啊,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但是这个,好像也不是在他管辖的范围内。 “那个……药方开好了,我和小徒去取稀有的药,大概一个时辰后小徒会把药送来,先行告辞。” 风北翼一向为人君子坦荡荡,但是他此刻觉得自己像是大号的电灯泡,多留一刻都让这间房照的亮如白昼啊。 黎少宣仿佛没有听到风北翼说的任何话,亲吻着梅丽的时候竟然能感觉到她鼻息中玫瑰的芬芳。 似醇酿了许久的玫瑰酒,醉的沁人心脾。 要不是她此刻生死一线,那甜甜的馥郁,该是多么美好。 在过去十分钟以后,黎少宣才意识到自己沦陷了,低低咒骂一声,“该死,这畜生,昏了还不安生。” 梅丽要是醒着,定会还击,你才畜生,你才不安生。 到底谁非礼谁啊? 他鼻尖触到小黑猫粉色的鼻子,干干的。 平时小黑猫的鼻子都是湿润润的,此刻因为命悬一线才变得干燥异常。 长臂沉沉将她一捞,用力的抱在怀里。 几小时后,熬好的特制汤药由黎少宣喂给梅丽。 一开始是沈盼和下人一起,任劳任怨的试图用勺子给小黑猫喂下去。 可是昏迷中的猫咪,似乎很难喝下液体。 药汁喂下去,全都从嘴角流出。 最终黎少宣把所有人都赶出去,反锁了门自己一个人喂小黑猫。 “小姐,你说黎少爷,会怎么喂猫啊?猫的嘴喝东西,天生就会漏出来,我看他一个人未必行。”小女佣小声的道。 沈盼想到了黎少宣宝贝疙瘩一样的看重那只小黑猫,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俏皮道,“怎么不行了?我们是拿勺子喂,人家阿黎跟小黑猫主仆情深,说不定不用勺子。” “不用勺子用什么啊?”小女佣一脸弄不明白的表情。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10章 白白死在我这 沈盼翻了个白眼,“你说用什么呢?” 她觉得这种东西只可意会,说出来会挨枪子的。 非要问那么明白,脖子上的那东西不要了吗? “用嘴吗?”小女佣压低声音。 沈盼立刻觉得脖子一凉,捂着小女佣的嘴把她拉走,“我咔咔,你怎么什么都敢胡说八道,你有几颗脑袋可以砍的?” “可是,那不是您……” 那不是她沈小姐把思路往这方面带的吗? 小女佣一脸委屈。 卧室里,黎少宣凝眉盯着温热的汤汁蹙眉。 他想破口大骂风北翼是白痴吗? 给一只猫开汤药喝? 就算她是清醒的,也未必能和人一样喝中药。 黎少宣简直头大如斗,真是无从下手。 看着她的小嘴,喉结滚动一下。 这时候,黎少宣意识到自己生出什么想法的是时候,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他是自甘堕落到什么地步了,竟然对一只畜生有想法。 干脆爱谁谁,让这只畜生自生自灭。 停顿了三分钟还不到,他无奈抱起了小黑猫。 手指沾了一点黑褐色的汤汁涂抹在小黑猫的鼻子上,语调无法压抑的阴鸷怒冷,“你最好乖乖喝下去,不然我就用沈盼说的那种非常手段。” 滴滴滴滴—— 墙上的摆钟不停摇晃,秒针在石英的作用下震荡走动。 声音细小如针尖,一针一针扎入人心口。 小黑猫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鼻子上的药汁,黎少宣又立马在她的小鼻子上又涂了一点。 看着它一点点在昏迷中,无意识的喝药。 黎少宣松口气,如果她再不喝,他真的要采取非常手段了。 以后他回忆起这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他该怎么看待自己,是下贱呢?还是变态呢? 真是难以想象啊。 小半碗的汤药喂下去,已经后去两三个小时。 黎少宣连夜带人去小树林找她,一直忙碌到现在还未睡下。 此刻,疲累的趴在床前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醒来睁开眼睛。 恍然看到眼前黑猫还在昏睡,用手一摸竟然已经僵硬多时。 一时间,心脏像是炸开一样的疼。 他连双眼的视线都变得猩红,他实难忘却那个火热的夜晚,他不顾她娇羞求饶,一步步的深入侵占她。 哪怕是一颗棋子,难道就因为冒犯了他就应该死吗? 他其实不希望她死的,风北翼不是号称灵学会最强的新一代吗? 为什么连她都救不活? 冰冷冷的泪从眼角滑落,黎少宣觉得意识混沌又昏沉。 耳畔,有湿濡濡而温热的东西舔舐着他的脸庞。 再次睁眼的时候,他居然看到了那双活灵活现的碧瞳,那碧瞳祖母绿一般的明亮璀璨。 她虽然浑身是伤几乎无法动弹,却还是拖着伤重的身体来到他身边,仿佛知道他照顾她一夜,知恩图报的舔着他和他亲近。 黎少宣的手下意识的抚摸她脊背上乱糟糟营养不良而十分粗糙的皮毛,莫名觉得心疼想要养好她这一身杂乱的毛发。 原来刚才看到的一切,不过是梦境中虚构的罢了。 眼前发生的,才是真真切切真实的世界。 真实的世界温暖,充满了鲜活的色彩。 他空洞而又冰冷的眼神,一点点染上火焰跟炙热,最终跟梅丽那双碧瞳撞在一起时,发现她眼底满是惊恐。 梅丽意识到他醒来以后,那份亲近荡然无存。 用尽全力的挣脱,想要远离他。 黎少宣心底里的戾气腾的升起来,狠狠的把她抓回来,“真是够忘恩负义的,忘了是谁把你救回来的?恩?” “喵~” 小黑猫在他怀里挣扎的叫声撕心裂肺的,甚至在黎少宣坐起来后,狠狠的咬了他的虎口。 黎少宣疼的闷哼一声,伤口渗出血,但他仍旧不肯松手,“不许你走,听见没有。” 她像是拼了命自保求生一般,越咬越深也是不肯松口。 “至少,等伤养好了,再走也不迟。”黎少宣不希望之前放她逃跑的事在发生,不然就凭这位祖宗身上的伤。 之前的遭遇再来一次,小命铁定要玩完的。 口腔中血腥气逐渐散开的小黑猫,总算有了一丝软和,缓缓松开他的手,“喵。”不用你管。 “?” 黎少宣居然发现,自己神奇的能理解猫语。 说着说着这个女人的一言一行实在太过肤浅,所以她随便叫唤一声,他便能领悟到含义。 黎少宣低低的道,“只要你伤好了,想去哪都可以,我对你没什么意思,主要是叶轻如对我有恩,我不能看着她的人,白白死在我这。”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11章 冰山的爱情 许久过后,小黑猫挣扎的筋疲力尽。 几乎在此昏过去的时,才在黎少宣的掌中安分下来。 外头,佣人敲了敲门。 在黎少宣首肯下,把药和吃的端进来。 佣人放下托盘便退了出去。 门外头,小女佣对沈盼道:“小姐,送进去了。” “那座冰山什么反应?”沈盼小声八卦。 小女佣回答,“还能有什么反应,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 “那只猫……” “那只猫醒了,看来是吃了药了。” “哦~他还真是厉害啊,这都有本事喂进去。” “讲不好就是嘴对嘴……” 梅丽虽然重伤,但是耳力还是比一般人要好的。 听着门外两个人露骨又八卦的聊天,滚烫的耳朵一抖一抖的。 甚至不敢拿正眼直视黎少宣,但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一眼他。 奇怪啊,按照正常情况下。 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冷酷大魔王,不该拔枪直接把两个嚼舌根的给毙了吗? 黎少宣从她的眼神中看出端倪,将药汁涂抹在梅丽的鼻子上,“别胡思乱想,我都是这么喂的。” 梅丽一脸无辜的,出于猫的习性舔了舔鼻子。 好苦的药啊,她一滴也不想碰。 可是这个男人很奸诈的把药汁涂在鼻子上,她不受控制的舔鼻子。 看着梅丽抗拒怨念的眼神,甚至迟滞不想舔鼻子,又忍不住舔几下鼻子的粉色的猫舌头。 黎少宣阴郁的眉眼,莫名一点点舒展,他是个从来不会安慰人的性子,此刻破天荒的道,“苦是苦了点,但是早点好,早点能离开我,去找你的叶轻如。” 这倒是一个不小的动力,梅丽虽然眼神还是很痛苦煎熬,但很快把小半碗汤药都喝下去。 喝完了中药容易犯困,她蜷缩着沉沉睡去。 黎少宣将她体重至少轻了一半的身体放在膝上,等了半个小时她睡饱醒过来。 又喂她吃了点小鱼干和米粥,直到自己胃疼的受不了。 才起来吃了点东西,又吃了点喂药。 男人的胃疼缓解了一些,躺下去打算小憩一会儿。 他眼睛闭上一会儿,因为有点不舒服所以没有马上睡着,一只毛茸茸的物事迫不及待的钻进来。 这小东西,以为他睡着了呢! 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两面三刀! 他克制住抚摸她的冲动,忽然觉得手背湿湿麻麻的。 她在轻轻舔着,眼泪一颗颗落下。 到底不是普通的猫,不全然无法理解人类的行为,她至少看出他饿的胃疼,必须吃药缓解。 又因为他曾经伤害她,所以不敢太多的流露。 黎少宣忽然开口,“听说,你是地仙。” 梅丽身体直接僵住,似被雷劈中了一样。 看着黎少宣闭着的双眼,很想控诉他居然敢装睡,可是人家也没说自己睡着了啊。 是她掉以轻心,以为他睡着了呢。 “那是,人家可是仙女。”梅丽没控制好情绪,傲娇的道了一句。 黎少宣闭着双眼,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着。 西关,落日熔金下的芒果树下,站了一个年轻的少年。 少年今天换了一身青灰色长袍,他生的十分劲瘦修长,眉眼中有一种温和清俊之气。 在那微微一笑,便如清风明月般干净美好。 落儿想着梅丽的事情,眼圈正发红,看到那少年愣了一下,笨拙的翻过窗小跑过去,“外……外公,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找……找阿瑾阿姨的吗?还是找……我额娘?” “我是来看看你的,你是哭过吗?是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少年弯下腰,温柔目光看着她,似一泓盛满甘冽清泉的湖泊。 好漂亮的一双眼睛。 落儿呆了呆,一脸委屈的搂住少年的两膝盖,把脸埋了过去,“外公,我想到了梅丽姐姐,她在保护我的时候受伤了,我实在担心她。是你的人派人去接我的,一定知道梅丽姐姐的情况?” “梅丽是那只……以前跟着轻如的黑猫?”陈六指张口。 落儿点点头,她太担心梅丽了,眼眶溢满了泪水,小奶音发颤的哀求陈六指,“恩,如果你知道她在哪里,可不可以不要难为她,如果她受伤了,请给她治伤,我和额娘,都会……都会好好听你的话,陪在外公身边的。”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12章 耳濡目染 “我不知道梅丽在哪里。”陈六指看到落儿眉眼的失落,又道,“不过我可以帮你测字,为她批命。” 落儿眼底闪过一道光:“真的?” “小傻瓜,我还能骗你。”陈六指弯下腰,勾了勾落儿的鼻子。 落儿腼腆一笑,“谢谢外公。” “就以梅字给梅丽测吉凶,可好?”陈六指温和的道。 落儿点点头,“只是夏日问梅,怕不是什么好事。” “落儿真聪明,夏日问梅,梅花凋零。”陈六指温和的笑容中,参杂了几丝凉意,“梅花发于冬,必处于虚弱,缺少勃勃生机。” 落儿小手情不自禁,抓住了陈六指浅紫色玉石的腰佩,“那可不可以换一个字。” “人之命运先有吉凶,再有字的吉凶,落儿可知?”陈六指摸着她的小脑袋问。 落儿沉默了几许,对陈六指道:“说明梅丽已是在虚弱受伤中,换一个字不会让她更好,只会让结果不准。” 此子不过五六岁光景,身体弱如葳蕤。 偏偏有一颗相较比干还多一窍的玲珑心,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陈六指打开折扇,对着她的额头摇了摇令她没那么热,“那,你还想听吗?” “恩。”落儿认真点头,“落儿很坚强,外公你快说。” 以前看叶轻如的那股聪明劲儿,陈六指只有一种忌惮和提防之心。 看到落儿亮晶晶的眼眸,他并不怕这女童过分聪明,反而觉得她聪明的话可以继承自己的衣钵。 他忽然有种哪怕将来终有一日抵挡不住天劫,也有一个后人能继承自己。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隔代亲? 他向来对晚辈没太多耐心,此刻解答的循循善诱,“梅字拆开,右边为每字,上为倒躺人字,卧床之相。下为母字,毒字之心,毒火在内,病则在下焦、腹内,左为木字,是以倒人捆在木桩之上,说明她有行动不便之相。” “这么说,梅丽是伤重,但是被人救治了,现在卧病在床,她并没有死。” 落儿从着下下卦中,竟然看出了一线生机,开心的问。 陈六指也觉此卦不吉,听落儿问起,也是笑容浅浅,“梅丽虽伤重,但是遇到人搭救,现在虚弱卧病在床。” “外公,你看我聪明。”落儿有些得意一笑。 陈六指宠爱的笑弯眉眼,点点头,“恩,落儿最聪明了。” “那,我以后在外公身边耳濡目染,说不定以后的本事可以青出于蓝。”落儿眨眨眼,柔声的道。 陈六指把落儿抱起来,手指落在她的手腕上,“你想跟着我?” “外公不想带着我吗?我可比额娘聪明多了,额娘从前心里喜欢我阿玛,不被外公喜欢,我可以代替我额娘在外公面前尽孝啊。”落儿不谙世事的笑着,单纯如甘冽的山泉一般。 陈六指却在这孩子眼底深处,看到了和叶轻如一般的谋算,但他一时也算不清是她算计如何讨好他,还是算计如何蛊惑他。 他的手仍在她的脉搏上摁着,“不管是你也好,你额娘也好,外公希望你们都在外公身边尽孝。” “好,看来在外公心里,我表现的还是不如额娘优秀。”落儿撅着嘴,有些不开心,落在陈六指纤长手指是那个的视线变得好奇,“外公,是在给我诊脉吗?” “是啊,落儿病的太重,你康瑾阿姨找的血参,也只能维持寥寥数日,我亲自出手的话,成效不比御冰夷出手的差。”陈六指嘴上夸大其词,眉头却隐隐蹙着。 他找来落儿其实是希望落儿取代叶轻如,成为天凤之女留在他身边。 却不成想落儿的病这么严重,哪怕他亲自出手也只能再维持一个多月。 叶轻如是否忠诚,他一直没有准确定论。 在他眼里早就是弃子了,所以落儿绝不能有事。 陈六指眼神落寞一瞬,随即对着落儿展颜一笑,“虽然我开的药方有点苦,但是却能让落儿身体健康,要记得每天都喝哦。” 所幸他手里还有一只君子六匣,等六个君子六匣集齐,落儿的身体就会康复痊愈。 到时候,直接杀了叶轻如,对他都无关痛痒。 既不确定她是否忠诚,还是宁枉勿纵的好。 “是苦药吗?我最讨厌喝苦的。”落儿小表情皱了一下,又看到了远处走来的叶轻如,“额娘来了,她公司里的事情好忙啊,终于有时间来看我了。”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13章 6经商之道 “阿爸。”叶轻如见到陈六指,神情疲惫的打了声招呼。 倒不是故意怠慢陈六指,跑债券的事情光靠嘴皮子磨,在各大银行和钱庄之间跟人游说。 一天下来喝了七八瓶苏打水,嗓子都冒烟。 陈六指没答话,只是微微颔首,十分的有威严。 叶轻如从他怀里接过落儿,“落儿没有打扰到你?” “落儿刚才还说,要继承我的衣钵呢。”陈六指不温不火的道了一句。 叶轻如眉头微蹙,“你们竟是聊这个吗?这孩子还小,懂什么衣钵不衣钵的。” “你像落儿这么大的时候在哪?”陈六指问了一句,像是反驳。 叶轻如妥协般,“阿哥所。” “是了,你那么小,你额娘就用帝王之术培养你,怎么落儿想跟我学点东西就不行?”陈六指明显已经在偏袒落儿。 叶轻如露出了一副不认识陈六指的样子,陈六指单手背在身后,转身朝东楼的屋内走去,“跟我来。” “是,阿爸。”叶轻如乖乖跟着他。 进去客厅,陈六指叫来笔墨纸砚。 阿花战战兢兢的磨墨,在陈六指面前大气不敢喘一下。 陈六指今日确实比往常多了几分气势,沉默中用瘦金体写了张药方,让心腹阿刀去抓药,阿刀拿着药方刚出去。 陈六指又喝止住,看向了陈骁,换陈骁去抓药。 阿刀脸色顷刻变得煞白,这是陈六指不信任他的表现。 完全是担心他跟叶轻如的私怨,在落儿的药上刻薄对待。 陈六指单纯是觉得,这些药稍微短斤少两。 便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所以选择了道行更深的阿骁。 陈刀胡思乱想也好,刚好可以敲打一下这个弟子,令他平日更谨言慎行。 这一切,叶轻如都看在眼里,拱拳颔首感谢,“多谢阿爸,对落儿的关心,这孩子的病有您出手,便没什么好担忧的。” “落儿说你很忙?”陈六指慢条斯理的洗笔,浓墨在装满清水的汝窑中散开。 叶轻如垂着眼,“是,最近在和汇丰银行的大班商讨债券的事。” 其实基本上大的洋人银行她都有在游说,而且都搞定了,在陈六指面前卖个乖,没有说的太夸张。 “我认识,那大班,叫杰瑞,他,认购了?”陈六指道。 叶轻如不敢隐瞒,“我出的债券,基本都被个人和公司认购了。” 陈六指因为要忙汽车投资的事,不善经商的他已是无暇分心,所以压根没管叶轻如的事,此时才发现她确实能耐。 一个空壳子一般的皮包公司出的债券,还是上千万的差额债券,居然被人认购一空。 她就这么空头套白狼,凭着几张废纸套了四千万。 能不能教教他,这不是天上掉钱的事呢? “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又买船吗?”陈六指洗好笔,挂了起来。 叶轻如笑道:“如果只是买船,贷款就够了,是要进口一批高精设备。” “若是高精设备,能卖给你吗?”陈六指看她柔柔笑着,十分有自信的样子,不仅生出几分兴趣。 国内有些洋玩意,可是被垄断的。 叶轻如摸了摸耳朵上的钻石耳钉,声音很轻,“我让洛林去谈,他有戴高乐家族的面子,能认识洛林,全都是阿爸把我送去沙面的学校的功劳。” “……” 陈六指愣住了,她看似在感激,实则说了一句很刺心的话。 他都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把她送去沙面,当时好像确实把她当成继承人培养。 后面越来越信任她,更不应该抛却她。 可不知为何,竟和轻如越来越远。 “阿爸的汽车投资,做的怎么样了?”叶轻如顿了一会儿,看陈六指不说话,便主动问。 陈六指对汽车投资挺满意的,但是依旧对孟雷霆劫船的事雷霆震怒,“已经和戴高乐先生洽谈上了,轻如,想出出主意?” 全程落儿都是趴在叶轻如怀里的,此刻她沉沉睡去。 叶轻如搂着她温热娇小的身体,音量逐渐变小,“阿爸你知道的,我是非常反对这个项目的,我……” “不必说了,个人有个人的眼光,就像我,不看好你的项目一般。”陈六指也是一笑,并不计较的样子,甚至有几分看笑话,“你从德国进口精尖仪器的时候,拿的价格比从礼和走的要贵?” “贵上一点三倍到一点二。”叶轻如道。 陈六指没想到叶轻如拿机器的筹码,除了是让洛林从中斡旋,还涨了这么多钱。 他都惊呆了,看了叶轻如好一阵,越来越觉得自己从前佩服她经商有道是不是瞎了,挖苦道:“那你不如直接从礼和进货,何须从德国那边进货?”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 第1614章6 豪横 “如果从礼和买,还要算运费,以及礼和高昂的中间费,还有关税,我们自己进的话,走走阿瑾和南岭东的关系,还能省点。”叶轻如诺诺的道,看起来真是和从前那个锋芒毕露的她相去太远。 陈六指也思考过,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可是想想看,她这些生意跟他现在做的投资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陈六指手背在身后,让阿花去沏茶,单独问了叶轻如一句,“那好,你回答阿爸,你打算怎么赢利?” “阿爸,能不能等我赚了钱,再告诉你。”叶轻如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成算,柔柔一笑。 陈六指就知道这个鬼丫头,既然把事情走到这一步。 债券全都卖了,然后又以高价拿了订单。 那必是有些水准在的。 陈六指沉默不言,等阿花把茶上了。 他端起茶盏随便喝了一口,便踱步走了。 从一开始不看好叶轻如经营一家空壳的船对公司,到慢慢恢复了以往的忌惮。 他心中恼怒已经无从掩饰,回到主楼以后。 几个妾室想要见他,全都被侏儒赶出去。 最后,康瑾去见他。 他还和康瑾大吵一架,“阿瑾,你就知道护着她,孟雷霆把你的钻石原矿劫走了,那可是三个亿,你难道不心疼吗?” “这和轻如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轻如让劫走的。”康瑾很少看陈六指这么失态,如此的想要结果叶轻如,让落儿取而代之。 康瑾眯着眼睛道,“你不会想杀轻如?我可告诉你,轻如首先没有背叛我们,而且,她身上有四个匣子中的医术,你杀了她,医术随着她的死亡一起消失,落儿也会没救的。” “当初御冰夷让她以凡人之躯学这个,就是等着这一天给她保命,该死!!你说让她修仙成为自己人,可是呢?给了三个甘露丸,她看上一眼了吗?” 陈六指彻底失态,一脚踹翻了摆满了各式珍贵古董的博古架,情绪已然收不住,“她哪怕不是御冰夷派来的奸细,也是个丧门星,要不是她的存在,那批货物会被劫走吗?到时候汽车投资需要追加,我们拿什么追加?” “您在担心投资追加的事啊?”康瑾反而显得很淡然,直勾勾看着陈六指。 陈六指的失态完全可以看做是他练功出了岔子,并且因为他拿来挡灾的替身玉傀都被御冰夷处理了。 一旦有任何事,陈六指只能自己扛着。 一时间,这老东西的本性就暴露了。 整整四千万啊,叶轻如空手套白狼不到一个礼拜就弄到了。 陈六指和康瑾煞费心机十年,也许就这个数。 妒忌?愤怒?不甘? 好像都有。 要是换做是从前,康瑾肯定也会失态。 现在,康瑾好像习惯了。 而且她练功刚入门,没有个百八十年体会不到陈六指的焦虑。 陈六指这是天劫要到了没有把握,导致心境出现问题,所以最近练功也出问题了。 说起来这老东西也是可怜,在玉傀被御冰夷杀光之前。 他练功时任何差错,都是玉傀去受罪的。 何曾受过一丝苦? 也是细皮嫩肉,娇身冠养出来的脾性。 什么风轻云淡仙风道骨,全是装出来的表象。 陈六指也意识到,不该在康瑾面前太多的情感流露,逐渐冷静下来,“这个项目资金若不够,很容易搁浅,到时候就功亏一篑。” “倒也不会,轻如现在做的越好,不是越能给我们提供资金吗?”康瑾成竹在胸的莞尔一笑,“可知,她船队有多少艘船了吗?” “几十艘?”陈六指随口一猜。 康瑾满目华彩,简直要傲娇到天际,“不,一百二十艘,她现在也做内陆航运,已经是业界最大的航运公司。” “……”陈六指就差骂脏话了。 他仔细一想叶轻如的经商过程,她从一无所有无法接触到商界。 所以先找的樊雯丽做跳板,一旦时机成熟了闯出名声了。 哪怕手中分文没有,她也能抵押或者发债券,随手弄到一大堆本金,这他妈才是真正的资本家。 陈六指压住对自己亲生女儿的妒火,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想不到公司毫无资金的情况下,她还能弄到钱买船。” “她?她可能耐了,你以为她只是卖债券买设备?她还抵押了几个大的订购订单,你都想不到,她买了车床,纺织机,电风扇,还有冷气机,电暖炉,连电梯都买了几架,全都是平头百姓一辈子都见不到的高精电气。这些订单抵押后,拿来的钱,去买船。”康瑾摸了摸鼻子,叶轻如买的可真杂。 陈六指不谙经商弄不清用意,她似乎弄明白了一些,叶轻如想干啥。 跟陈六指一番争执,是没有任何结果的。 康瑾吵累了,回去东楼找叶轻如。 叶轻如到了凌晨,仍旧在书桌前草拟新的购买合同。 落儿喝过药,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我跟陈爷吵了一架。”康瑾似笑非笑,像是在试探。 叶轻如放了一张一千万的汇票,“拿去。” “?”康瑾非常意外,现在她的小丈夫这么豪横的吗? 这可是一千万啊。 叶轻如放下钢笔,起身去帮康瑾换上睡袍,“他若发火,想来是因为孟雷霆干的那件事,毕竟能让阿爸发火的事,无非是钱惹的祸,他要完成大业,没钱怎么行?虽然孟雷霆那个货做任何事都跟我没关系,父亲也没在我面前提,但,我想他一直是窝着火,并且迁怒着我的,甚至动了杀心,你若想保我,定会跟他吵架。这钱,当是为御冰夷和孟雷霆赎罪。” <span style='display:none'>sgkCeWt4TC4tRYIMU0Vh1/n2UBw1I9uBUTLIziVDYqolvCz5CTPk9jBhoWa/6AIfTTO/8tsCGe0BSAplg==</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