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六零养反派崽崽[穿书]》 第一章 “你们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一个女人大声喊着，听着其他女人的声音也不断地传来。 “我们凭什么不能进去，我们也是姓向的。” “你们是哪门子向家啊，向南竹只是你们家养子，你们早就没什么关系了。现在知道他人牺牲了，你倒跑来了。呸！” “让我们进去，我们也是姓向的，你们……” 胡瑶觉得脑袋疼得要炸了，尤其右侧额角位置，更是烧得疼，而且从外面传来的那些声音，更让她头疼。 “行了，行了，村长来了，村长来了。”有人突然插了一句。 “村长，你给评评理，向南竹刚出了事，他们这些人一个个跳出来，把胡瑶给撞台阶上了。” “我知道了，她人没事？”一个低沉的声音说着话。 “我们几个把她扶进屋躺着了，头磕破了，肿了一大块。” “瞎闹腾，都回去。” 这个发火的声音听着是个中年往上的男人的声音，不过他的话一出，其它的嘈杂的声音，瞬间就没了。 空气凝滞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地说， “向家婆子，你们老向家和向家的事，以后再说，你带着你几个媳妇先回去。” “村长，你不能听兰花妈瞎说的呀，我们怎么就不能进去这门了？” 胡瑶听着继续头疼，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人。但是他们说的“胡瑶”，说的是她么？ “向家婆子，你们两家平时都不来往，现在非要进来，不就是看着这家成了孤儿寡母，你们想抢领导早上刚给的抚恤金吗？” 这个一直维护向家的女人，提到了最关键的事。 这样的话，让向家婆子炸了，当时就跳了起来，伸手指着对方，唾沫也飞了出口， “兰花妈，你别胡说，我这是关心我儿子。” “怎么没见你平时关心这一家子，你……” “好了，别吵了。”村长一脸的不高兴。“向南竹媳妇还晕着呢，乱糟糟的，你们先散了。” 村长的话没人不敢听，向家婆子用力瞪了一眼兰花妈，“你给我等着。” 村长又冲着其他人瞪眼，“赶紧散了，还看什么，想让这一家子上你家吃饭啊。” 这话说得厉害，其他围着的人“呼啦”一下全散了。 不过村长看到还有个人没走，立即就沉下了脸， “刘小六，你磨蹭什么呢，等我请你吃饭啊。” 刘小六转身迈着腿跑了。 村长看着向家门口都清立了，转头叮嘱了一句兰花妈，“来送抚恤金的领导，我刚送走，向南竹牺牲是大事，你多帮照看着。” 这些说话声是不高不低，在屋里的胡瑶，也听了个大概，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主人，你身死魂穿，已经到了百年前的六十年代了。” 胡瑶感觉脑子要炸开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在她脑子里不断响着。 “你、你是谁？” “我是反派感化系统。” “筒，什么筒？” 胡瑶完全弄不明白，而整个人也终于慢慢清醒了些。也是在这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软糯糯的声音。 “大锅，她又在动啦。” 像是说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又“哎呀、哎呀”了两声。 胡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由于本能的感觉，猜到应该是磕到头了，因为脑袋一直在疼，尤其是右半部位。 或许是身体的记忆，带来的些许的记忆点。 这个同她一样名字的人，已经死去的。 思路不断地回旋，胡瑶也只能想到一点，原主磕到了头然后魂死，然后她穿来了。 “主人，我是感化反派系统。” 系统的声音在胡瑶脑子里又冒了起来，她的脑子再一次“嗡嗡”地响。 而系统的话，简直要把她整个人瞬间要给炸飞了。 “主人，你的任务是要感化并教育好五个大反派，他们是从各个空间穿来的五个最强的反派。” 胡瑶头上的疼痛在不断加剧，说明她正在从昏中逐渐清醒。 而胡瑶也听到了所谓的“五个大反派”的声音，让胡瑶恨不得再穿回去呢。 胡瑶还不知道，现在正有五矮墩子，围着她排排坐在炕上呢。 “大哥，她的眼皮在动哎，真的还活着！”一个灰常灰常稚嫩的声音。 像是刚入秋的青果子，听着很脆亮。 可并没有人回答，胡瑶在想这个大哥到底是谁，多大年纪了？ “大哥，要不我叫来村里的大狗，咬她两口？”一个比刚才还要稚嫩二分的声音。 这个声音，虽然显得更嫩，却更好听一些。像是春季的莺鸟，特别的灵动。 可是依然没有人回答，胡瑶立即就想到了灰社会大哥，小腿立即抽动了一下。 “大哥，她动了一下，原来真的没死啊！”再一个更加更加稚嫩两分的声音。 要说这是个什么样的声音呢，稚嫩而阴沉，像是万物被他窥破了。 胡瑶的意识已经完全回来了，她想回去啊，这个什么大哥，一定是个可怕的存在。 揪紧身上的小被子，微微颤抖， “筒筒，让我穿回去。” 系统没有说话。 胡瑶颤着眼毛，慢慢地睁开了眼。 一睁眼就看到一根很短很短的食指，在她脸跟前不停地晃着。而这根手指的主人，用力鼓着脸“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大锅，我发不出来呀，没火，没火，怎么办呀。”稚嫩到不像话的声音，奶声奶气的。 甚至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小女娃子。而且，话说到最后，还带着一些哭腔，听着就让人心疼。 胡晓菇瞪大眼睛看了过去，分明是一个两岁左右的奶娃子，嘴角还在分泌着透亮的口水。 而这个还不太能自理的女娃，居然用一种非常“幽怨”的眼神看了看她，突然调转过了头。 胡瑶顺着小女娃的视线又再看了过去。 “大哥？” 胡瑶不由地说了一句，干涩的声音，像是破锣。 一个板坐在炕头上的男娃，也就比炕桌高一点的男娃，是大哥。 穷凶极恶？罪恶滔天？无恶不作？丧尽天良？ 胡瑶刚才把“大哥”的形容词都想了一遍，可是都无法同眼前的人对上一个号。 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大、大哥？”胡瑶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 这个男娃一脸的肃穆，深沉得与他的年纪一点也不相衬。 虽然身上的衣裳打着不少的补丁，却让胡瑶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个东西： 霸气 “我没发烧。”胡瑶肯定自己只是磕坏了头，而不是烧坏了脑子。 “你醒了！”声音淡淡的，这位大哥的表情也是淡淡的。 淡到什么程度，就像是对一个路过的人说了句“你吃了”。 淡而无痕。 胡瑶收回了看向这位“大哥”的视线，眼睛反而直直地盯着屋子的房梁。 这是一间没有白色天花板的屋子，有的是老旧的木头房梁，还能看到梁上的各种大小的蜘蛛网。 交错的蜘蛛网，就像她现在的交错的人生。 “主人，你眼前的就是五个大反派。” “从你活过来的那一瞬间，反派感化任务就已经开启了。” “感化五个反派，养大五个反派，让他们热爱学习、天天向上，成为有利于社会主义大道的大好人。” “主人，你任重道远。” 胡瑶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心说她不如死过去算了，这叫哪门子活过来，就是活受罪啊。 五个娃，让她养？ 她可以选择离家出走吗？ 胡瑶想着前世人生各种不美好，虽然身体弱一些，也比现在的情况美好三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里有些安静过了头，几个娃突然说话的声音，显得特别的刺耳。 “大哥，她这样还能跟那个刘小六跑吗？”不知道是哪个娃说的，声音嫩得像水豆腐。 “抚恤金在她手上，刘小六还会来的。”那位大哥的声音，依然淡如清水。 “我们还是先走。” “嗯，都听大哥/大锅的。”其他四个娃，一起回答。 大哥，大哥，胡瑶闭上眼睛时，就想着这个称呼的熟悉度有多高。 等她想得差不多时，忽然就记得她因心脏病住院时，看过的一本小说。 一本叫《最强五大反派》的小说，讲的是兄妹五人自被亲妈抛弃，离家之后的一路各种奇遇，最后走上人生巅峰。 啊，是海盗巅峰。 兄妹五人是三不管地带和海上势力范围，最强的海盗头头。尤其里面的老大，完全可以用刚才想到的那几个词来形容， “穷凶极恶，罪恶滔天，无恶不作，丧尽天良！” 胡瑶当时还很生气地骂那个抛弃兄妹五人的亲妈，竟敢还和她同名，就叫胡瑶。 要不是这个女人的自私，兄妹五人很有可能会走上另一种人生巅峰啊。 但是，现在的胡瑶才忽然意识到，是她，就是她穿成了那个书中无情无义的胡瑶，头一个书中女炮灰。 成为烈士家属的第二天，就跟着一个没用的男人跑了。也没几年，一个人就死在了一个偏远的乡下。 系统继续，“主人，他们五个都是来自于不同时空的强者，在这个时空，将来还会成为最强的反派。” 这个胡瑶已经知道了，最强的五个海盗头头。 “反派？” 胡瑶立即就睁开了眼睛，用力喘了两口气，这才发现屋里已经没一个娃了。 人还真的不能干坏事，原主虽然和男人生了五个娃，但是心里头却是一直想着另一个男人。 这会儿在听说男人牺牲后，心思就想着在拿着抚恤金跟相好跑呢。 不过现在却出现了变化，提前死了。 “嘶……”胡瑶用手摸了下右侧的额角，立即感觉烧疼烧疼的。 系统：“主人，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你是个假货。” 胡瑶想想也是，要是让他们五个知道了自己是个假货，一个完全没有血缘的人，会不会头一个先反了自个儿？ 自我安慰了一下，她长舒了口气，：“幸好现在五个大反派还小。” 现在的五大反派，按照书中剧情，最大的10岁，最小的才刚2岁。2岁那个，就是刚才用短小的手指头，在她脸前晃的。 也幸好现在的反派还小，在童年期，慢慢改造。 “胡瑶，胡瑶，你醒了？” ※※※※※※※※※※※※※※※※※※※※ 新年开新文，祝各位小可爱新快乐。 同时，感谢小可爱的支持。 祝愿新的一年，越来越好，心想事成！ - ★预收《六岁寻宝鼠穿到六零年代[穿书]》（六岁寻宝宝的日常） 萌娃预收《我是反派五岁半[穿书]》（五岁半反派穿书后溜三岁半） 第二章 一周前。 一九六一年的某个兵团的一间很普通办公室里，有个人坐在桌子后，沉着脸看着眼前的男人。 自己的得力部下，刚30岁，就升到了副营长了。对于他这个团长来说，是件很值得荣耀和高兴的事。 但是，现在的庞团长，却高兴不起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现在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不由地让庞团长直摇头。 庞团长的脸色又沉了沉， “向副营长，你的这个决定是很可怕的，如果你牺牲的消息传了回去，你让你媳妇和家里五个娃咋办？” 庞团长不由地厉声道， “向南竹，你是有五个娃的男人，不要这么任性。任务嘛，会有人接过手去做的。” 可向南竹却摇了摇头，“我是一名军人。” 庞团长扯住向南竹的衣领说，“你还有媳妇啊，你牺牲了，你让你媳妇要怎么活？” 说到那个女人，向南竹眼神微黯，自嘲地笑了一声，“她？她是恨不得我真的牺牲了，好跟她那个老相好在一起。”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毕竟你们都有五个娃了。”庞团长说得语重心长的。 向南竹马上又正色道，“这件事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刘连长的媳妇会很快到我家去的。” “唉，你呀你。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记着以后别后悔。” 庞团长看着年轻而有作为的副营长，修长的身形，从远处留下了个更长的背影。这样不断拉长的背影，似乎说明了什么。 庞团长收回了视线，无奈地又叹了一口气。 现在在刘家村的向家，胡瑶躺在破屋的炕上，看着进来的女人，她不认识。 听声音是不老的，可能因为生活不咋好，在村里也要下地，脸色比较黑，还会比实际年纪要大一些。 “你快躺着，你头上的包结血痂了。”兰花妈走过来看了看，抬了下手，又不敢摸。 “胡瑶，你还哪难受？” 胡瑶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一直嗡嗡响。” “那你好好躺着。” 兰花妈站起身时，深深地看了一眼胡瑶，摇摇头出去了。 胡瑶虽然头还在疼，但是却还得吃饭。 忍着头疼，把炕上的破大柜子翻了个里外干净，终于找到了一点点发黄药粉和纱布，从颜色上就能判断出来，是有年头的东西。 胡瑶看了看小药瓶，上面写着“云南白药”。 只要对症，过期不过期，不是现在能关注的问题。 胡瑶对着一面裂了纹的塑料绿边的破镜子，把自己额角上有血痂的地方洒了些药粉，又把纱布围了两圈，再系好。 随后用手轻轻碰了碰伤口位置，只剩下疼得“嘶嘶嘶”的不停地吸凉气了。 再看看自己身上，衣服上的补丁有三四条，更是知道这里生活并不好。 而且原主男人是个当兵的，在胡瑶看来，应该当的不咋地，要不然这年月当兵是个香饽饽，家里竟然苦成这样。 胡瑶忍着头晕，下了炕，走到屋子边角位置的一个矮柜前，上面竟然还上着锁。 要不是这是个破家，还以为有什么宝贝呢，值得用上一把锁。 这会儿胡瑶才感觉到胸口位置有东西，硌着难受，伸手拽出来后，竟看到了一把钥匙。 胡瑶立即就用钥匙去开矮柜，果然打开了。 柜子里面的东西，一眼就看明白了，是个放粮食的柜子。 一个大白碗里放着两颗孤零零的红皮鸡蛋，还有六七个系着口的布袋子，有白色的，有深蓝的，应该都是装着粮食。 现在装吃的都用布袋子，胡瑶打开全看了一遍。 她也对这家里的家当有点了解了，有小半袋的玉米面，半袋子黑面，半袋子红薯干，两把干粉条，大半袋的土豆。 胡瑶伸出手在柜子下面摸了摸，没有别的抽屉了，不过让胡瑶有些崩溃的是，一粒米或是一把白面都没有。 “咕……”胡瑶的肚子立即也叫了起来，就像是在响应着现在窘迫日子似的。 胡瑶想了想，从粮食柜子里，又找到了个空碗，装了一碗玉米面，又在鸡蛋碗里装了一碗红薯干，连带着两颗鸡蛋，都一起拿出来了。 胡瑶甚至都没再锁粮食柜子，实在是少得太可怜，而且这把锁看着挺好的，用在更值得用的地方。 两只手上都端着碗，慢慢走出门的胡瑶，就看到五个娃，一个挨紧挨一个，一起坐在院里的一个大长凳子上。 这个时候的阳光，倾泻在五个娃身上，胡瑶都能看出来，他们好像很舒服，一个个都眯着双眼。 别说同胡瑶说话了，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反派就是反派啊。” 胡瑶暗暗叨叨了一句。 而让她觉得有点怪异和不舒服的地方，就是五个娃有三个娃手里都拽着一个小包袱，其中还包括最小的两岁女娃子。 五个娃当中，只有老五偷偷地睁开了眼睛。 一开始只睁着一个缝，慢慢地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越瞪越大，死死盯着胡瑶手上的两只碗。 可疑的透明分泌物，从她嘴角流了出来。 正站在他们五个跟前的人，顺着五娃的眼神看了过去，看到了裹好纱布出来的胡瑶。 “胡瑶，你起来啦，头还疼吗？” 还是那个刚才进屋的女人，胡瑶不认识她，也不敢乱叫。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还好，我弄点饭。” 兰花妈指着五个排排坐的娃说， “就是就是，你赶紧弄饭，要不你家娃要跑了。” 刚才五个娃收拾好包袱，刚出门，被还在院子里的兰花妈给拦住了。 兰花妈心里也难受，她看着穿得破破烂烂的五个娃，而且一个看着比一个脏，但是还是得拦着。 “你们五个可不能跑，外头乱着呢。” “家里再苦，也是自个儿的家啊。” 正说着呢，胡瑶从屋里出来了。 五个娃是不抬头看胡瑶的，胡瑶却站在厨房门口朝五个娃看了好几眼。 要不是知道这五个是来自于不同空间的大反派，还以为是五个乖乖娃子呢。 不管怎么说，先解决肚子的问题再论其它。 幸好厨房的厨具还是全的，有个捣蒜的石臼子，胡瑶用这个，把红薯干捣碎了后，放进大铁锅里准备煮个稀糊糊粥。 可是，胡瑶不会烧火，就在她看着冷锅冷灶和柴禾发愣时，听到一个软软的低低的声音说， “我帮你烧火呀？” 大反派就是大反派，不管哪个年纪，都是。 胡瑶自认为不会同情一个反派的，虽然这位还是个在打晃的两岁的小女娃，如果胡瑶没有做以下事情时，她倒是可以这样继续硬气的。 胡瑶觉得自己的心有点要化了，看到靠在厨房门槛旁边的最小反派，正露着半张脸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她怎么能长得这么可爱呢，眼睛是圆丢丢的，小脸是白嫩嫩的，短短的毛茸茸的头发还打着小卷。 胡瑶伸手把小反派抱进怀里时，更觉着是软软香香的。 虽然这年头大多是吃不饱的，可是最小反派一看就是养得很好。而她的四个哥哥，脸色却差了很多。 胡瑶心里有点懂了，这是个受宠的。 “你会烧火？”胡瑶问这话的时候，还有些心虚。 最小反派点了点头，不过她的眼神，却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有些“幽怨”了。 鼓着有点肉的小白脸，奶声奶气的， “我、我帮你生火，你给我们吃什么？” 胡瑶听了后眼皮立即就跳了两下，这个小家伙说的是“我们”。 “红薯玉米面糊糊，蒸鸡蛋羹。” “有鸡蛋？”微张着小嘴的最小反派，嘴角又流出了一点点口水。 胡瑶看着她闪着泪珠的黑眼睛，恨不得把鸡蛋都给她吃呢。 “嗯，有的。” 胡瑶对于这种感觉忽然又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孩子会不会经常用这种眼神和表情？ “噢，我来生火。” 最小反派忽然声音提高了一些，整个五短的小身子，就站在了灶跟前。 她先是在灶台跟前站定，忽然撅起了小屁屁，上身向前微倾，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脸跟前竖起的一根食指。 红红的小嘴巴，忽然拉了个长音， “嗯……” “嗯……” 胡瑶向旁边迈了半步，总觉得这个小家伙的动作和声音，要是换个地方，那就可以称之为“便秘”了。 但是，现在的胡瑶，最重要的两件事，是捂紧马甲及要与五个大反派打好关系。 胡瑶是硬生生把笑给忍了下去，却见小家伙的脸已经憋得通红，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唯一不变的，还是那个长音“嗯……” “小五，你退一边去。” 又进来了一个男娃，从年纪上看，应该是6岁的老三。而一直在“便秘”的女娃子，真的晃到了边上去了。 六岁的大反派，从地上拾起一些碎刨花，扔进了灶里，又放了一些碎小的枝叉在灶里，从厨房窗户上拿过来一盒火柴。 “擦”地一声，点着的火柴被扔进了灶里。 “轰”地一声，灶里的柴火就这么被点着了。 这么能干的六岁娃，说真的，胡瑶确实头一次见，而且烧火的利落劲，让胡瑶都有些脸红。 下面的事对于胡瑶来说，就简单多了，一大碗蒸鸡蛋，一锅煮红薯干玉米糊，前后半个多小时，就做好了。 可是，五个反派把蒸鸡蛋都给端走了，又舀了五大碗糊糊走了，他们自己进他们自个儿屋坐在一起去吃饭了，围坐在了一个炕桌上。 同样，没有给胡瑶一个眼神。 一个人在厨房里喝着糊糊的胡瑶，从兜子里掏出几张纸来。 是户口证，手写的，上面是她和五个娃的名字以及户籍情况。 情况还有点复杂。 第三章 胡瑶发现一件事，五个大反派居然是五个福娃。 胡瑶一只手指着户口证上的名字，挨个读了一遍， “向好寿、向好贵、向好宁、向好德。” “最小的女娃叫向好美。” 胡瑶不断地点头，这个姓向的家伙还挺会起名字的，不过却死了。 “应该还是有点文化水平的呢，死了怪可惜的。” 中国文化里面一直有“五福”的说法，一福长寿，二福富贵，三福康宁，四福好德，五福善终。 而向家这五个娃的名字，正好包含了五福的意思。 所以她才有些可惜姓向的这个当兵的，死得有点早了，都等不到五个娃长大孝顺他呢。 不过让胡瑶稍微困扰的问题，她之前看的那本《最强五大反派》里面的内容，她能记得的内容特别少。 大部分都忘记了，包括五个反派的亲爸叫什么了。 “反正他已经死翘翘了，也没人能记得起他喽。” 而在部队的庞团长，气得直拍桌子，同一旁站着的刘连长大声地喊了起来， “向副营长的任务是高度机密的，现在只能暂时对外说他牺牲了。” “他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吗。刘大天，他离开一个多礼拜了，他托你办的事呢，你怎么回事？” 刘连长也是一脸的委屈，“我媳妇娘家确实和向副营长家一个村，可是我也没想到啊，我媳妇她闹肚子这么严重。” “让卫生所赶紧给她治，这件事不能迟。”庞团长气得“啪啪”地用力拍了好几下桌子， “不能让向副营长家属受委屈。” 庞团长看着刘连长离开的背影，又说了一句， “要不是向南竹托付给你了，早就让我媳妇去了。” 当天庞团长回到家后，还同自家媳妇叨叨， “这个刘连长办事太不靠谱。” 成天在女人堆里打交道的庞团长媳妇，眉毛微挑， “莫不是刘连长媳妇有什么想法，向副营长这事，可不是小事啊。” “老庞，我去盯着她，看她到底闹什么妖。” 胡瑶还不知道有很多人在惦记着她呢，她现在现在心里头只能装得下一个厨房，想着下顿要吃什么。 家里可数的吃的，菜园子的菜，大多还是小菜苗，完全没长大呢。 另外惦记着胡瑶的，正是在屋里喝着糊糊的五个娃。 大娃先放下了筷子，嘴里还微微地回味着红薯的甜香味和软糯感。 大娃是个心里装事的，他微微皱了下眉， “这个女人，今天很不对劲。” 五娃用小勺子挖了些鸡蛋羹，晃悠悠地就伸到了大娃的跟前， “大锅，你也吃。” 大娃张嘴把五娃递过来的鸡蛋羹吃了，在看到五娃眼睛亮亮的，嘴角微扯了下。 “小五，你自己吃。” 五娃给自己舀了一勺鸡蛋羹，张大小嘴“啊呜”一口吃进嘴里了，美得她眼睛都眯了起来。 其他三个娃，都一起看着五娃，脸上都露出了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无奈的神色。 两颗鸡蛋蒸的一大碗鸡蛋羹，他们四个大的分了一半，其余的都是五娃的。 老四也才4岁，看着五娃直摇头，他有一双经历风雨人生的眼睛，幽深而沉静。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走？” 大娃也是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是有一件事，他却是在意的， “那个女人，没有离开。” “这次她的相好没有带她走，这件事也很奇怪。” 二娃也想不通，他又看向了三娃。 “老三，关于这件事，你有没有问过村里的狗？” 三娃摇了摇头，“大黑和二黑今天没出来。” 大黑和二黑是村里别人家养的狗，平时他们五个要是打听什么消息，就让老三去分别问这两条狗。 三娃觉得还有件更奇怪的事， “这两天确实有点奇怪，现在已经是暖春了，可是麻雀却没在咱家院子的大树上落窝。” “一只也没见？” 见三娃摇头后，大娃显得很谨慎，更觉得这件事很不一般。 “这是异象，说明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要发生。” 4岁的四娃又提到了一件事， “上辈子的我们，现在这个时候已经离开村子了。所以……” 大娃沉思了片刻后，“所以我们并不知道村里将要发生什么大事。” “这样，我们先不急着走，等等看看。” “好的大哥/大锅！” 其他四个娃，一起应着，这个时候也只有五娃嘴里还在鼓着吃东西。 “鸡蛋好好吃哦，我最喜欢吃鸡蛋哦。” 五娃把最后一口鸡蛋咽进肚子里，就开始想着下一顿了， “我还想吃鸡蛋。” 二娃和三娃转过脸没理她，而四娃却伸手摸了摸五娃毛茸茸的小脑袋， “小五，等咱们弄清楚这里的情况，就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嗯！”五娃用力点了点头，随即就向大娃表示出了自己的决心， “大锅，那个女人竟然把鸡蛋给咱们吃了，她肯定没安好心。” 大娃脸皮动了动，没说话。 “大锅。”五娃拧了拧小身子，分明心里头有很多想法。 大娃嘴皮动了下，这才说，“你有什么计划？” 对五娃太了解了，所以大娃直接问她的，并且给予了语言上的大力支持，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管是我，还是你的其他几位哥哥，都支持你。” “真的哇。”五娃夸张地把两只小小手摁了脸上， “那我去了。” 说完五娃撅起屁股，就要下炕，旁边8岁的二娃立即就先跳下了炕，把她又再抱了下去。 一般2岁的孩子，走路也是晃晃悠悠的，而五娃也不例外，她也只比普通的孩子好一点点，能跑两步。 刚晃到门口的五娃，转过头，给了其他四个娃一个小眼神， “我去监视她，看她要干什么？” “哎，你回来。”三娃急着要把人追回来，被四娃给叫住了。 四娃摇了摇头，脸上出现了和大娃同样的表情，没有2两肉的脸蛋，一直在抽抽， “三哥，你难道看不出来么，小五是奔着鸡蛋去的。” 三娃却是一脸的不屑， “这破落家，哪还有鸡蛋？” 同样，马上又再露出了自豪的表情， “等我去林子里，有的是麻雀，我去给你们掏鸟蛋。” 对“异象”说很有点想法的四娃，却摇摇头， “村里的狗不出来了，麻雀也不落窝了，这是有大灾祸啊。” 三娃被说懵了，心里也有些害怕了，用力咽了口唾沫， “那我在村里转转，看看别的树上的麻雀窝。” 对麻雀有点想法的，还有胡瑶。 胡瑶用力吸了两口凉气，刚一只手不小心碰到了头上的伤，给她疼的直眦牙。 不过胡瑶还是再一次问了系统，怕自己弄错了。 “我用多少积分，能把这些麻雀养大？” “一只10积分。”系统回复。 胡瑶没有想到，自己被系统带到这里的同时，系统就出手了。 其实系统说得也对，现在是1961年，三年饥荒年的最后一年，同样也是继续饿肚子的年月。 系统帮了一把，也是有条件的。 “我不仅把村子里的麻雀收了起来，附近林子的，周边村镇的，全都在我的包包里了。” 系统提醒：“主人，还要防止反派再次黑化成为反派。” “行。”无奈现实比人强，胡瑶痛下决心，“先养一只麻雀。” 系统回应，“余有10积分。” 胡瑶刚才在饭后活动，手上用个老丝瓜瓤用力刷着锅，她在学着适应这里艰苦日子。 突然听到“叮咚”一声脆响， “20积分到账。” 这才一眨眼功夫，一半财产没了，胡瑶紧咬着牙，手上又抓着一块破抹布擦着灶台， “吃麻雀吃麻雀……” “噢，你在说麻雀，我听到啦。” 一个叉着腰的小小身影，忽然出现在厨房门口。 “是你呀！” 胡瑶正要同这位好好说道说道，突然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句， “什么人？” 第四章 胡瑶幽幽地看着厨房门口的五娃，这小娃子，虽然只有2岁，却是伶俐得厉害，一个不小心，就被她知道自己的秘密了。 胡瑶把手上的破抹布扔在了灶台上，走到厨房门口就把五娃给抱了起来。 胡瑶伸手点了点五娃的小鼻子，这孩子连小小的鼻子都那么可爱。 装着很镇定的模样，胡瑶问五娃， “你……吃饱了么？” “吃饱了。”五娃回答，随后就抬起小脸儿，眼毛闪了闪，才又嘟着小嘴说， “还有鸡蛋吗？” 胡瑶只能很遗憾地摇摇头说，“没有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却为自己不能给眼前这个毛茸茸的小娃子，带来鸡蛋这样很普通的东西，胡瑶是有些难受的。 “筒筒，你那有鸡蛋吗？”胡瑶现在能求助的，只有系统了。 “主人，10积分只够买一把米的。”系统回答。 “或者，一个奶嘴儿。” 胡瑶把五娃把自己怀里抱了抱，轻轻地问她， “小五，冷不冷呀？” 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五娃，低下小脑袋，两只小手手扯着自己的一个衣角， “我最近在学、学习，不太冷。” 其实胡瑶摸着五娃的衣裳，有点薄，现在虽然是暖春了，但是那风还是凉着呢。 大地完全的回暖，在这地方也要到近六月呢，现在呢，才将将四月。 胡瑶也不清楚一个2岁的娃，在学什么东西。虽然知道这娃，将来是个大反派，上辈子也是个大反派，但是现在还是个小点点的娃子。 胡瑶把2岁的娃刚抱进怀里，突然听到院子外面，不知道是哪个娃，大叫了一声， “什么人？” 伴随着这一声音，随后就听到一声惨叫： “啊……” 现在家家都是吃饭的时候，整个刘家村也没什么人闲逛，所以也就没有人看到，有个黑影，从向家的大门“飞”了出去。 被一只脚踹出去的。 胡瑶吓得头上立马出了一层虚汗，两只手死搂着小炉子似的五娃，还有些抖。 “你、你大、大哥这么厉害？” “嗯。”五娃窝在胡瑶的怀里，用嫩嫩的声音说， “我大哥自小就练的，以前经常把人踢飞。” 胡瑶脑子里都是乱的，根本没听懂五娃说的“以前”是什么意思。 她本来抱着五娃出了厨房，根本没往院门口去，而是直接拐进了她屋里头。 也许是被吓到了，搂着小炉子一样的五娃，心里生出了许多的“母爱”。 “感受到浓浓的母爱，1积分。”系统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把胡瑶还吓了一跳。 她手上的五娃，还被她给颠了一下。 把五娃放到炕沿上，胡瑶嘴唇没动，无声地说了个，“呃，谢谢母爱。” 而她伸着脖子却看着院子，就见家里四个男娃，是齐刷刷地站在院门口，看着院外。 胡瑶不敢出去，而且她想到了一个词，“寡妇”。 不是她思维发散，而是听到五娃在那叨叨， “哎呀，咱们家以后只能靠四个哥哥了，唉，那个男人真没用。” 听来听去，“那个男人”大概是说这家姓向的那个？ 胡瑶立即就爬上了炕，把掉漆的大炕柜打开，又是一阵翻腾。 最后，从里面找出两件旧的衣裳，一件是她的，另一件是“死去”的男人的。 胡瑶这件是上衣，而另外一件是条绿军裤，都是穿了很多年的。上衣是带着补丁，绿军裤颜色都有些发黄了。 “唉，我也不会改衣裳啊。”这个事可有些让胡瑶为难了，她抬头看了眼五娃。 没想到的是五娃也是紧皱着小额头，两只小手手紧握在一起，甚至比胡瑶都要忧虑。 同样想到寡妇的，还有在院门口的兰花妈。她是与胡瑶家挨着最近的邻居，当然听到那一声长长的惨叫了。 她来到向家门口时，就看到已经倒在地上，捂着自己腿“哎哟哎哟”个不停的人。 兰花妈向前跑了两步，确实自己没看错，立即就捏住了那人的耳朵， “刘小六，你是嫌寡妇门前事非少吗？” “哎哟，我的腿，我的腿。” 刘小六脸都白了，一串串冷汗不断流下来，两只手死搂着自己的左腿。 兰花妈这才注意到齐着站在向家门口的四个男娃，马上就露出了笑， “对，就该这么做，得守住你妈这个寡妇门。” 兰花妈叫人把刘小六给抬回去了，而她这才转回到向家，从头到尾也没注意到，向家的大娃脸色一直是黑着的。 四娃看着兰花妈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灾祸的开始啊，大哥，我们帮了那个女人一个大忙啊。” 刚成寡妇就有男人敢上门，这在村里会被人指指点点的，以后可咋做人呢。 但是，大娃这一伸腿，就把这个“祸害”的一条腿给整折了。 “哎哟，你家大娃这么小就能当顶梁柱呢。” 兰花妈还没进屋呢，就在院子里嚷嚷开了。 胡瑶立即伸着脖子向外看，坐在炕沿上的五娃也同胡瑶一个动作，脖子伸得老长。 天边那里有阳光的余辉，同一时间洒进了屋里，洒在了胡瑶和五娃身上。 从外面进屋的兰花妈，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形，顿时就笑了起来， “啊哟，你们娘俩，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好看，都好看。” 兰花妈把手里的东西，顺手也放在了炕沿上，眼露关切地看着胡瑶。 “你家几个娃，真了不起。” 胡瑶大概能猜到点什么，就觉得背后一股寒气往上冒。 忽然就感到自己身上靠过来一个软软的，胡瑶一看，是五娃靠在她的身上，一副死赖皮的样子。 小小的人儿还送了胡瑶个略带责备的眼神， “刘婶儿。” 五娃说完后，冲着胡瑶摇摇头，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纠结感。 胡瑶顿感无语，伸手摸了摸五娃软软的小脸蛋，把她抱进了怀里，这才抬起了头， “婶儿，那个不好意思的，我家小五就爱学舌。” 兰花妈一点也不在意，反而眼睛里看着五娃全是爱， “没那回事儿，咱们也是多年的邻居了，我也不计较这个。” 说话间兰花妈就把放在炕沿上的那个东西，往胡瑶这头推了推， “这是你让我帮你改的裤子，你看看合身不？” 胡瑶低头看了看，是条旧的军裤，看尺寸，却不是她能穿的。 就在胡瑶胡乱猜想的时候，兰花妈身子向前靠了靠，把手搭在了胡瑶的胳膊上， “这是给刘小六的？” “刘小六？” 胡瑶暗暗猜想，这个人恐怕不会就是那个人？ “就是那个啊，那个？”兰花妈大概觉得2岁娃什么也听不懂，压根就没注意到五娃正用力竖起耳朵呢。 胡瑶领会不了，“哪个啊，婶儿，你把我说得头都晕了。” 胡瑶脑袋上现在还缠着绷带呢，她现在没有一点原主的记忆，连猜都猜不着的。 “你相好。”兰花妈用力白了胡瑶一眼， “不过我觉得你不是这种人。” 胡瑶悄悄松了一口气，然后顺手摸了摸咧嘴的小五， “婶儿，我家里有五个娃呢，光整点吃的，人都天天围着锅台打转，哪有那功夫想别的呢？” “是这么个理儿。”兰花妈转了个身，忽然又转了过来， “是我闺女兰花说的，她说刘小六是你相好。” “可我觉得不是。”兰花妈对胡瑶还是很信任的， “你和你家当兵的都五个娃了，这就是证明。” “噢。”胡瑶胡乱点了点头，“那是。” 可兰花妈的话却没说完，“不过你家当兵的现在出了那事，但你也不能这么快啊。” “你这么急着找下家，村里人会说闲话的。” 胡瑶不由地吃惊，这家男人牺牲的事，怎么像是敲锣打鼓在全村宣传了似的了。 兰花妈为胡瑶是操碎了心，“刘小六和你虽是远房表亲，你的事咱全村都知道了，你可不能犯错。” “不犯错，不犯错。”胡瑶心里头快呕死了，没想到这个原主，还真是一点也不挑。 现在家家都不好过，听“刘小六”这个名字，就不咋地，这个原主会不会是被骗的啊。 “你得把领导给的抚恤金收好了，不能被人给骗走了啊。” 兰花妈是个热心肠，看到胡瑶整出几件衣裳，又看着2岁的五娃，她自个儿就想明白了。 “你这是要给几个娃改衣裳，我把这件改好的裤子也都拿走了，我看着帮你改。” 兰花妈拿起了三件旧衣裳，仔细地看了又看，这才又说， “刚才你家老大一脚把刘小六的腿给踢折了，我估摸着，你得陪点儿钱了。” “这、这……”胡瑶顿感窘迫，她哪里有钱啊，什么抚恤金，她都没看见一毛。 忽然感觉袖子被了扯了下，原来是五娃，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我要喝奶。” 胡瑶伸手从衣服兜子里掏出一样东西，塞进了五娃的嘴里， “奶没有，有奶嘴儿。” ※※※※※※※※※※※※※※※※※※※※ 目前计划每天早9点更，刚入V到上夹子那四天，首更时间会有变动。 等下夹子后，会继续首更在早9点。 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 第五章 “大锅，哇知道了，她有钱，是抚恤金。” 五娃坐在大娃跟前，嘴里用力嘬着一个奶嘴，就像这个奶嘴有很香的味道似的。 “嗞嗞嗞”五娃低着头不断地在嘬着奶嘴儿，完全看不到大娃的脸已经黑成一片乌云色了。 “有牛奶味哦。”五娃两只手抓在奶嘴上， “嗞嗞嗞” “就像喝牛奶哦。”五娃现在爱上嘬奶嘴了，低着头眯着眼，特别幸福。 “她怎么又来了？”站在炕上的三娃，一眼就看到刚才离开的兰花妈，又回来了。 兰花妈手里提着一条裤子，急忙地去了胡瑶那屋。 胡瑶从粮食柜子里，拿出一把粉条，一大碗玉米面，想着去菜园子再拔点小菜，给五个要命疙瘩煮粉吃，再蒸点小窝窝。 虽然玉米面是天天要吃的东西，但是换着花样做，也还能做得好吃的。 小孩子不能吃辣，胡瑶准备用呛的葱油浇了，淋了醋、酱油，还有烫好的小菜菜，和煮软烂的粉一起拌着呢。 胡瑶把东西都准备好的时候，转身功夫，就见一个人冲进了屋子，把她吓了一跳， “婶儿，你怎么了？” “你来，我再和你说两句话。” 兰花妈着急上火的，其实正在拆裤子改衣裳呢，一着急，手上的东西都没放下，提着一条破裤子，就来找胡瑶了。 “胡瑶，我问你，你和那刘小六到底怎么回事？” 兰花妈看着像是很急，但是胡瑶却急不起来，她微微摇摇头。 胡瑶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炕桌上，指了指自己还包着纱布的头， “婶儿，我磕到头了，好些事记不太清了。” “你看，我都急糊涂了。”兰花妈笑着把手里的破裤子卷了卷， “你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而且你家当兵的，是咱村出了名的刚正。” “可我闺女说，刘小六其实之前托她捎了句话，说是要让你一定准备好，他来了你就跟他走。” “可是今儿个，你家大娃把刘小六腿踢折了。现在咱全村都知道镇领导来给你送抚恤金的，我想着，他们家肯定会狠咬你一口，会让你出血的。” 胡瑶马上就觉得头皮发凉， “婶儿，我、我真没钱啊。况且这事，要我真和这个叫刘小六的有什么三五六的，我也不能忘了他啊。” “我记着我的五个娃，还有他们的名字，我男人在部队的事，过几天我要带着娃去部队一趟呢。” “婶儿，我估摸着，先前我和刘小六这个人，应该也不是太熟的。” 胡瑶又补充了一句，“肯定没你闺女熟啊。” “也对，他们俩是同学。”兰花妈又笑起来，表情也放松了下来， “你看看我，就怕你跑了。” “不过啊，我现在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是真放心了。” “我……”胡瑶正要说什么时候，一抬眼就看到五个小脑袋凑到了她屋的玻璃窗外头，往她这里看了。 “婶儿，你看我这个事儿可咋办啊？” 踢人的是大娃，可是现在要负责的却是她胡瑶。做人难，给人做妈更是难上加难。 窗外的五娃还在嘬着有奶香味儿的奶嘴，被二娃抱着。五个娃，一个没落，都在一起盯着胡瑶。 胡瑶心里头是猛地“忽悠”一下子，一伸手，从旁边枕头下，掏出一撂钱来。 胡瑶假装看不到五个娃在看她，脸皮都快硬了，好不容易挤出了一点点笑， “婶儿，这里是1块钱，我想买点鸡蛋。” “给我家娃买的。” 兰花妈一听胡瑶是真没打算跑，特别高兴。 “我帮你去找几家人收点，嗯，你这个钱能收18颗鸡蛋，要是收小一点的，差不多能收20颗。” 胡瑶是刚才无意中在枕头下发现一个钱包，里面大钱小钱零碎分的票子，都不少，还有一些不同颜色和面额的各类购物票。 什么粮票油票米面票，都有的。也不知道原主攒了多久，看看家里的吃的用的，明显是都没舍得用。 更明显的是，原主是真打算带着钱跑了。 胡瑶拿出10张一毛，也不是临时起意，本就是打算试试这时候的物价的。 这位兰花妈简直就是老天派下来的，心眼儿是真的好。不过她那个闺女，估摸着是有大问题的。 “我闺女本来要来的，被我摁在家里了，而且刘小六现在断腿了，你放心，这个事我不会让她乱说的。” 但是胡瑶却不放心，她往窗户那头看了看，被十只眼睛死盯着，谁也会受不了的。她只能梗着脖子硬气地说， “我、我现在挺幸福的。”（幸福得想哭……） “我有五个娃呢。” “不过，婶儿，要是刘小六家来闹，我可咋办？” 兰花妈也替胡瑶愁，“我去问问村长，我把刘小六爬你家墙头的事，去说道说道。” 胡瑶正要感谢的时候，却被兰花妈浇了半盆子凉水， “不过，这事也不太好办，你可能忘了，你和村长媳妇，一直不太对付。” “我只能去试试，我会尽力帮你的。” “噢，噢。”胡瑶无力地应着，真佩服这个原主，怎么和啥人也结仇啊。 兰花妈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脚， “还有件事。” “你男人家的那个养母，这几天肯定还会来找你的，到时候她要是来，你就让孩子上我家喊我去。” “藏好你的抚恤金。” 噢，这里还有个仇人呢，就是这家男人的养母，也是把原主推下台阶的罪魁。 胡瑶再抬头时，窗户外头一个人影都没了。 不管将要面对什么，肚子总要填饱的。她立即又拿着玉米面和粉条，去了厨房。 粉条要泡一泡再煮，乘这功夫，胡瑶和了玉米面，又把面盆放在了热灶上，一会儿的功夫就能醒发好。 这顿饭居然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做好，等吃上的时候，已经天大黑了。 家里有煤油灯的，但是只有一盏。 没办法，所有人都挤在一个屋里头吃饭了，就在胡瑶这头屋。 “小五，你的粉我给你夹断，你用勺吃。” 胡瑶硬撑着心虚和心慌，伺候着五个小祖宗。 “甜的。”五娃张嘴咬下小窝窝一角时，尝到了甜头，又张大小嘴，咬了一口。 2岁的娃这么会吃东西，胡瑶也确实头一次见。 玉米面糙，吃着喇嘴，胡瑶和面的时候捏了点白糖。 而其他4岁的6岁的8岁的，还有个10岁的老大，一个赛一个安静，但是一小盆的的甜窝窝，还有一小盆凉拌粉，全吃了个精光。 胡瑶微微松了口气时，耳边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20积分到账。” 不过现在的胡瑶，心情很抑郁，不管是什么好事，暂时都无法打动她的。 “我最喜欢吃甜窝窝啦。” “我好幸福哦。” 五娃拍着她鼓鼓的小肚子，说话带着一股娇奶气， “明天早上吃什么呀？” 第六章 胡瑶起了个大早，睡炕的感觉倒是还好，就是被子褥子都有些硬，睡着不舒坦。 而且，一大堆的事要等她解决，也是睡得不太踏实的。 胡瑶把窗帘挑下来，朝对面看了看，五个娃睡的那屋，窗帘子仍挂着呢。 “小孩子得多睡会儿。” 胡瑶立即就去了厨房，烧了一大锅热水。 昨晚在灶里留了一点火，她把火上面的灰用炭火勺子扒开，又加了点细柴禾，火苗立即就起来了。 有了热水，早上洗脸刷牙就舒服多了，胡瑶先收拾完自己，就打了一大盆热水，端到了五个娃那屋。 不过就在胡瑶到厨房烧水的时候，五个娃里已经醒了四个。 四娃是闭着眼说话的，毕竟才6岁嘛。 “大哥，小五在这里，一天三顿饭能按时吃了。” 大娃睁眼看着屋顶的木头椽子，只“嗯”了一声。 四娃又继续说，“我们现在身上也没有钱，上辈子受了太多的苦了，三哥还被狗咬过。” 大娃起先没说话，片刻后，却说出三个字： “抚恤金” “热水来喽。” 胡瑶端着一大盆的热水进了屋，放到了盆架子上，然后冲着炕上的五个娃，用充满“母爱”的声音说， “起来了，都来洗把脸。” 胡瑶还发现个问题，五个娃中除了最小的五娃天生有点白，其他的四个脸色发黄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有点不太干净。 胡瑶又去打了半盆凉水，加在了热水盆里，找了块干净的毛巾，“哗哗”地开始摆毛巾，又拧了拧水。 把还在睡的五娃先抱了起来，胡瑶用热毛巾，慢慢地给她擦小脸，连耳朵和小脖子都给擦得很仔细。 “哗哗”地又去把毛巾摆洗了一次，就开始给4岁的四娃擦。 毕竟是4岁的孩子，早上有些迷糊着呢，两只手想推开胡摇，却没有人家力气大。 胡瑶是很不客气地说，“我是你妈，以后天天给你洗。” （给娃洗白白有收入哇~） “轮到三娃了。” 胡瑶第三次把毛巾摆洗干净后，摁着三娃把脸给洗干净了。 等胡瑶再去摆洗毛巾后，却发现水已经脏了，而二娃站在炕上两只胳臂紧捂着自己的小背心，又从炕上跳到地上时，还在大喊， “我自己洗。” “行，我去给你们打水。” 胡瑶又给打了一盆热水，她才转去厨房。 刚到厨房，听到“叮咚”的一声响， “15积分入账。” 胡瑶又探头看了眼五个娃那屋，看到几个孩子已经开始刷牙了，但是五娃还在睡。 早饭是大米粥，和刚蒸的小个头的玉米窝窝，胡瑶在窝窝里加了糖，吃着甜。 “入账20积分。” 刚才用20积分买了两把米，给五个娃做了一顿半稀的大米粥，四个大的娃刚开吃，胡瑶这头就收到积分提醒了。 再加上给三个娃洗脸的积分，她现在应该有36积分了。 “多攒点积分，能吃一顿大米饭了。” 虽然现在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但是在吃上可不能太亏，能吃大米的时候绝不吃黑面。 家里那半袋黑面，胡瑶都不准备动的。 其实胡瑶也知道，现在在村里头能顿顿吃上玉米面或是黑面的，肚子能饱的，都是不多的。 现在可是1961年呢，所有人都在饿肚子的时候。 胡瑶这会儿能整出两把大米，做个粥什么的，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胡瑶去把五娃轻轻地抱起来，又掏出一盒雪花膏，轻轻地给五娃小脸擦了擦。 香香的雪花膏，把五娃给香醒了。 五娃睁开迷瞪瞪的圆眼睛时，两只小手紧紧抓着胡瑶的袖子，软糯糯地说， “我、我闻到大米啦。” 胡瑶点了点头，“是，今早是大米粥。” “大米粥？”吃到一半的三娃，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喝上了大米粥。 吃早饭的四个娃，一起看了眼胡瑶，见她正慢慢地在晃醒五娃，四个娃又互相看了一眼，低头继续吃粥。 不过很明显，吃粥的速度快上了许多，而且连大娃的眼角，都时不时看一眼桌子中间那个大盆。 一大盆的半稀的大米粥，白白的，黏黏的，他们这辈子，都没尝过这个味儿呢。 三娃嘴最快，又继续大喊，“我、我要多喝一碗。” “不、两碗，三碗。” 两大把大米，每把都是用手拢着满满的，煮了一大铁锅的大米稀粥。放到桌子上的一大盆，全被吃个精光。 五个娃吃得满面红润，小肚子一个比一个鼓。 “唉，吃得我都不想走了。”三娃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二娃斜了三娃一眼，“瞧你那出息。” “嗞嗞嗞”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是五娃又在嘬那个带奶味的奶嘴呢。 嘬了一会儿过够了瘾，把奶嘴儿小心地放进自己兜子里，用手轻轻拍了一下，五娃这才朝二娃伸出了小胳膊， “我要下地。” 五娃一到地上，立即就跑到了大娃那头，眼睛里透露着一丝精光， “大锅，抚恤金的事，交给我。” 大娃没作声，而二娃却很不放心地说， “你现在没板凳高，走路打晃，也没有感应到灵气呢。” 二娃的意思，是让五娃管好自己就行了。关于钱嘛，他们这些当哥哥的自会想办法的。 被揭了短的五娃，身子瞬间一僵，忽然板起了小脸，恶狠狠地说， “我一定要当咱家的火夫，你等着瞧，哼。” 看着五娃摇摇晃晃又撅着屁股出屋后，二娃还是有些不放心， “大哥，小五说的伙夫，是什么意思？” 靠在墙根那的大娃，手里拿着一本小人书，透过玻璃窗看到五娃去了对面的屋，才收回了眼神，淡淡地说， “肯定不会是做饭的意思。” 横躺在炕上消食的四娃，被太阳晒到屁股上觉得暖暖的，忽有感悟， “她说的应该是点火。” “你点火？”胡瑶觉得自己一定是醒来的位置不对，为什么大早上听一个2岁的娃在胡扯。 瘪着嘴的五娃，用力撅着小屁股，伸出她的食指，“嗯”了一声后， “我要感应灵气，这样就能生火啦。” 胡瑶看着软团子一样的五娃，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扶着炕沿“呵呵”笑了几声，才把五娃抱进怀里，点了下她的小鼻子， “我要去镇上，你去不？” 五娃两只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可是却还死鸭子嘴硬，小嘴巴瘪了下来， “镇上太远了，我没有钱。” 胡瑶伸手进兜子里，掏出了一个银色的镚儿，塞进了五娃的兜子里， “这是咱家抚恤金里的，你收好。” 五娃看着手上的一分钱，眼睛都直了，眼神闪了又闪，一副心虚的样子， “这个钱、钱我一定收好，可就、就带我一个么？” 其实胡瑶有心都带上，但是现在五个娃，她都有点管不了。 “你的几个哥哥里，哪个比较会认路？” 胡瑶是不认得路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再带个认路的。 “三哥啊！” 五娃用手挠了挠她的小脸蛋，“我三哥可会认路了，不知道的路，还可以问狗呢。” 关于三娃和狗是怎么回事，胡瑶同样没听懂，她暂时也不去考虑这个问题。 “那带上老三，我们一起去镇上。” “我不去。” 第七章 三娃直接拒绝了，他还准备去老林子找麻雀蛋呢。 胡瑶眼珠子转了转， “从镇子回来后，我给你做烤麻雀。” “烤麻雀？”三娃眼睛亮了，而五娃嘴角又流出了口水。 胡瑶不服都不行，这个五娃，是什么也吃，什么也爱吃，看见碗都想上去啃一口。 “嗯，我逮着几只小麻雀，有一只已经养大了。” “你什么时候逮的？”三娃看着胡瑶，眼神都不对了，他咋在家没有听到有鸟的声音，难道他的通灵术开始失灵了？ 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的三娃，立即缩起了脖子， “我去，我去。” 出发前，五娃专门跑到了大娃跟前，把手里一直抓着的一分钱，递给了大娃。 “大哥，抚恤金。” 大娃放下手里的小人书，低头看了看五娃手心上被汗浸湿的一分钱，又看了看五娃得意的眼神。 “这是什么？” “钱。”五娃肉肉的小白脸，都快笑出褶子了。 “大哥，这是抚恤金。” 说完后五娃就跑着晃出屋去了，四娃连手带脚的爬到大娃跟前，仔细地看着那湿淋淋的一分后，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小五，是不是不太认识钱啊。” 大娃幽深的目光看向了四娃，而四娃用小手抚着他干巴巴的下巴在思考。 “小五以前一直跟着我们，从来没为钱的问题烦恼过。可她也没怎么花过钱，想要什么都告诉咱们了。” 五娃小时候就没怎么花过钱，长大后花的都是大钱，这是他们几个没注意到的问题。 所以，现在最小的五娃，居然不太认识现在的小钱。或者说，对钱的购买力，根本不懂。 大娃把一分钱随手丢给了四娃， “我们这次要好好准备一下，我们找机会去镇上，把那笔钱先弄到。” “那抚恤金？”四娃觉得眼前的的钱才是重要的。 大娃摇头的同时带着满脸的不屑，“一个臭当兵的，一个月十几二十块的津贴。抚恤金什么的，也没几个钱。” 四娃伸出自己的小短手， “我现在才4岁，什么也做不成。” 大娃的眼神微沉， “我知道镇子上有一家人，要把祖上的东西卖了。” “然后呢？” 四娃突然从炕上站了起来，在原地又跳了下。 “大哥，是什么宝贝吗，我们怎么能弄到？” 大娃继续沉思，“那个东西倒没多值钱，可是那件东西里头，装着不少金子。” “让老三上镇子，去打听打听。”四娃立即从炕这头，跑到炕那头，就见三娃跟在胡瑶后面，就要出门。 三娃看到四娃站在炕上冲他招手，他立即跑进了屋，听四娃说了后，他马上拍了拍小胸脯， “放心，我到了镇子上，肯定能打听到。” 三娃不愧是最认路的，带着胡瑶往镇子上走，一路都走得很顺。 在刚到镇子入口时，胡瑶就听到“叮咚”一声。 “20积分入账” 胡瑶不由一喜，回头再看窝在背篓里的五娃，居然咬着奶嘴儿“呼哧呼哧”地睡着了，嘴角位置流着不少的口水。 背了五娃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了，居然还有收益。 胡瑶正高兴的时候，就看到三娃指了指前面， “马上就是镇子了，你要去干啥？” 胡瑶轻轻拍了拍三娃的脑袋， “我是你妈，什么你不你的。” 胡瑶要到镇子上买些布料，想着给几个娃再买点营养品，以及鞋子。 她的柜子里倒是有自己的衣裳，可是几个娃的鞋，除了小五，其他四个都是打了补丁的，明显不合脚了。 胡瑶现在计划要好好地养大几个娃，然后她就可以完成任务，过好日子喽。 不过去百货商店买东西时，却碰到一件尴尬的事。 售货员撩起眼皮，先扫了扫胡瑶带补丁的衣裳，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同志，你要买什么？” “我、我要红、红糖。”胡瑶觉得自己都不会说话了。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同志，你说错了。” “我……”胡瑶苦着一张脸，她不会啊。 左看右看，别人都是带口号，然后交易顺利，只有她忤在柜台外头，看着柜台里的东西发呆。 那个售货员继续眼看着胡瑶，一脸的漠视，大概像胡瑶这类人是见得多了，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不买赶紧走。” “我……”胡瑶差点急出火来，她不会说这些话。 “哟，这不是胡瑶嘛，你在这干啥呢？” 这个声音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胡瑶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个很普通的村姑。 穿着和她差不多的破旧厚褂子，脑袋上擦了些头油，两条大辫子显得黑亮黑亮的。 头油味道不大好闻，胡瑶往后挪了一步。耳边忽然传来五娃悄眯眯软糖一样的声音， “刘兰花” 原来这个就是刘兰花啊，那个到处说自己坏话的。 “胡瑶，刘小六腿折了，你是不是特别难过啊。”刘兰花露着不怀好意的笑。 胡瑶也笑了，“婶子说你俩是同学，我跟他不如你熟。” “你不要狡辩，你……” “你们俩吵什么吵，到一边儿去。”售货员突然开口轰人了，可刘兰花还是恶狠狠地瞪着胡瑶。 胡瑶这会儿脑子转得快，立即就从兜子里掏出钱和票，趁机就递给了售货员， “同志，二斤红糖。” “你……” 售货员有心不想卖给胡瑶呢，可看到旁边还有不少人正朝他们这边看，这个售货员说了句“下不为例”，黑着一张脸给胡瑶称了二斤红糖。 红糖在这个年代也是营养品，所以她把油麻纸包的红糖放到背篓里的时候，就同又开始流口水的五娃说， “明儿早煮粥的时候，放点进去。” 五娃立即高兴地拍着两只小手手，“我最喜欢吃甜的啦。” “哼，不就是个红糖嘛。” 三娃一个人嘀咕着， “等我找到大哥说的东西，什么抚恤金，我们都看不上。” 五娃从背篓里站了起来，用两个小胳膊搂住了胡瑶的脖子。 “三哥，明天早上喝甜粥呀。” 第八章：反派和废品 胡瑶一直背着五娃，这小丫头还是挺乖的，只是偶尔会用小胳膊勒一下胡瑶的脖子。 再买东西胡瑶就放聪明了，跟在别人后面买，听到前面人喊完口号，她立即跟上去。 “为人民服务，同志，我买棉布。” “为人民服务，同志，我买五双布鞋。” 胡瑶把五个孩子脚上的号报了出来后，售货员居然看着她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革命无罪，同志，你家最小的孩子才刚2岁，可以自己家做呀，买的不合适。” 可是胡瑶不会做，最后给每个娃买了一双新布鞋。 一出了百货商店，立即就给三娃和五娃把新鞋换上了。 “走两步试试。” 胡瑶看着两岁和五岁娃穿的鞋，都跟老太太差不多的款式时，心里就想着，以后自己画几双鞋样子，找人去做。 胡瑶上辈子因为身体不太好，就学了一点画画的技能。 五娃穿上新鞋以后，感觉更不会走路了，紧拉着发愣的三娃， “三哥，我穿上鞋啦。” 胡瑶不由地笑了，就像这丫头平时不穿鞋似的，再走起路来晃得更厉害了。 平常穿的那鞋子是不太好了，也是哥哥们替换下来的，一个一个往下排。 大的穿小了给二的，二的穿小了给三的，就这样到了老五这里，鞋子基本是最烂的了。 孩子脚又长得快，平常也都不咋合脚。 胡瑶心里就不由感叹，按照系统说法，这几个都是在原世界最强的反派，没想到转生到这个世界后，也还是和普通孩子没俩样。 日子过着确实挺苦的，要不然也不可能看见鸡蛋就一直流口水。 刚才看到有人提着鸡蛋篮子，不只是五娃馋，连三娃都有点走不动道了。 不过三娃毕竟有6岁了，虽然脸色不太好，但是身体素质还行的。 三娃盯着那人挎着的鸡蛋得子，用力“哼”了一声， “等我有钱的。” 胡瑶没放心上，只当孩子瞎说呢，伸手摸了摸三娃的脑袋， “我们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去买几个肉包子吃。” 从兰花妈那里知道，镇上的国营饭店每天会限量供应肉包子。 “嘶嘶嘶……，肉、肉包咂？”五娃两只手捂在嘴上，口水止不住地往外流。 胡瑶赶紧掏出一块手绢，给她擦了擦。 而三娃却是用力踩了下脚上的新鞋，抿着嘴，很不服气。 “我、我也会有钱的。” “啊，知道，知道你会有钱的。” 胡瑶随意应付了一句，更没当回事。 一样的话听多了，只当小孩子嘴巴快，也有一定的自尊心。 就在胡瑶准备在镇子上转转的时候，听到三娃说要去一个地方。 “废品站，你去那做甚？” 三娃伸了伸脖子，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我、我去给大哥找几本小人书。” “噢，你大哥爱看书啊。” 胡瑶觉得大娃太沉默了，才10岁的年纪，总是阴沉沉的，而几乎没听到他说过一个字。 “那咱们一起去看看。” 三娃是认识路的，不过他抬头向天上和路边的树上，看了好多次，不由地又是一阵嘀咕. “麻雀都哪去了？” “难道真的像老四说的，要出大事？” 三娃又觉得背后凉嗖嗖的，赶紧迈着大步就往废品站走。 到了废品站后，胡瑶本来不想进去的，那个收废品的老头，让人很不舒服。 看三娃的眼神，就跟防贼似的。 胡瑶立即就给了老头2毛钱，“我们进去找几本小人书，大叔，这是钱。” 这个老头把胡瑶那身破衣裳看了又看，再看了看手上的2毛钱，想了好一会儿，才面露不高兴地点了头，态度也不咋好。 “速度快点儿。” 这要是在后世，胡瑶就可以说一声，收破烂儿的你牛啥啊。 但是，这时候的，连这样的工作都是只有镇上户口的人，甚至是托了关系才能有的铁饭碗。 胡瑶跟着三娃就进了废品站的院子，有两间放废品的屋子是开着门的，院子里凌乱地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废品。 有玻璃瓶，牙膏片子，破锅烂盆，铁叉子铁勺子，还有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骨头，有可能是猪的，也有可能是羊的，都堆在了一起。 现在暖春之日，已经开始有一些小蚊虫了，时不时在人跟前飞几圈。院子里的味道很不好闻，胡瑶伸手捂住了鼻子。 而在背篓里的五娃，侧头时看到胡瑶的动作，她立即也学着两只手用力捂在了脸上， “好臭哇。” 院子里看着是乱七八糟的，胡瑶见三娃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就往其中一个开着门的屋子走过去了。 胡瑶赶紧也跟了过去，五娃软糯糯地说， “小人书。” 在胡瑶前脚刚踏进屋子时，忽然听到一声“叮咚”响。 “触发隐藏任务。” “为反派存钱，100积分。” “哟。”胡瑶不由地大吃了一惊，她这两天累死累活，现在还背着一个“最贵的娃”，才攒了50多积分。 可是，现在却一下得了100积分，胡瑶却有种中大奖的感觉。 胡瑶就往自己脚下附近看了看，就看到有个比较旧的方盒子，她立即就走了过去。 可刚走两步，就见一个小小的黑影“嗖”地一下，从胡瑶跟前穿了过去，只听见“当”地一声。 第九章：反派和盒子 三娃跑得特别快，从胡瑶跟前儿过去的时候，快得都有些吓人。 不过三娃把胡瑶看上的那个木头盒子，还给踢了一脚，踢到了更远一些的位置了。 胡瑶随即要迈大步向深色盒子走去，这才觉得背得五娃时间有点长了，肩膀发酸。 胡瑶把背篓放在了地上，五娃的眼睛，却盯着远处的一大捆书。 娇娇软软的声音，听得人心都真要化了。 “小人书，小人书。” 五娃站在背篓里，伸着小胳膊，指着一大撂小人书的位置。 五娃今天见到大娃在看小人书了，现在就记着这件事。 胡瑶赶紧走到墙根那头，把那捆书给提了过来。 确实是捆得很扎实的一大捆小人书，有大一些的和小一些的，胡瑶把这捆书就直接放在了五娃旁边。 五娃的眼睛，立即就盯着这捆小人书，很怕被别人提走似的，用力伸出一根小手指勾住了捆书的绳子。 而胡瑶却走到了那个木头盒子跟前，一个深棕色的方方正正的大盒子。 胡瑶把上面的盖子掀开后，这才发现这是一个梳妆盒。 一共有两层，上面一层提起来后，下面还有一层，看样子是个老物件了。 胡瑶往起提了提，并没有想像中的沉。而且，除了盖子背面有一面发暗的镜子外，看不出什么名堂。 现在不是研究这个东西的时候，胡瑶重新把背篓背了起来，又听到五娃软软地叫了一声， “小人书” “知道了。”胡瑶一只手抱着木头盒子，一只手提着一大捆的书。 而三娃也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是个有些破的铁盒子。 胡瑶默默地看了一眼，她当然是不会理解五、六岁男孩子，都是什么心思。 “怎么这么多东西？” 废品站门口的老头，一脸的不高兴。 胡瑶咬咬牙，从兜子里慢慢地掏出了5毛钱。 “这俩个盒子，我儿子在家里想装小人书用。” 这个老头还挺精明的，并没有伸手接钱，而是把手行伸向了三娃。 “把你这个铁盒子给我看看。” 现在的铁很值钱的，但是从重量上来说，这个盒子，最多值1毛多，包括胡瑶抱着的这个木头盒子，5毛钱肯定是够的。 三娃一开始还有些不舍得，死抓着不放，和老头俩人各抓铁盒子的一头，谁也不让谁。 胡瑶一看这样不行，显得咱自己心虚了。 “老三，给这个爷爷看看，想玩了等回家再玩啊。” 胡瑶的话还是管点用的，三娃低头先是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新鞋，又用力捻了下脚尖，才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老头把铁盒子在手上掂了掂，也没打开，又塞回了三娃的手上。 “你的这个。”老头这才看向了胡瑶怀里抱着的木头盒子。 胡瑶把盒子递给对方后，心头一直在“突突突”地跳，就跟打机关枪似的。 大概是跳得太厉害了，引得趴在她身后的五娃，伸着脑袋侧着耳朵，换了好几个姿势要好好听听胡瑶身上传来的“咚咚”响。 “好怪哟，有响声。” “确实晃着有些响，但是这个盒子里面毕竟是个镜子，现在买面镜子也不便宜哩。” 老头脸色沉着，看着胡瑶手上都抓得有些发潮的5毛钱。 原来是木盒子盖子里面的镜子晃动了，胡瑶微微松了口气。 她这会儿觉得5毛钱上的淡紫色，要被自己抓得掉色了，才听到老头说， “你得加钱。” 胡瑶二话没说，又递过去1毛。 前后一共给了8毛钱，在这年月，也是笔不小的开销呢。 一颗大点的大鸡蛋或者是双黄蛋，才5分5呢。 胡瑶是后面背着的娃，一只手抱着梳妆盒子，另一只手还提着一大捆小人书，跟在三娃后面，往回走。 也就刚出了镇子，胡瑶就走不动了。 “歇会儿。”胡瑶把手上提着的一大捆小人书，先放在了地上。 三娃手里只拿着那个灰不溜丢的铁盒子，很宝贝似的。他走了过来，先看了眼胡瑶。 “不是说要买肉包子吗，刚都路过国营饭店了。” 对于三娃的不满，胡瑶这才想起来，她把这事给忘了。 可是再看看地上的小人书，胡瑶有心没力啊，不得不放弃。 “书实在太重了。” “我提。”三娃二话没说，把书提着就往回走。 事实也确实是就书最重了，而胡瑶抱着的木头盒子，用一只胳膊夹着很轻松的。 又返回了镇子，没有了沉重的书，胡瑶很快就到了国营饭店门口。 而三娃一只手提着那么一大撂的书，就跟不提东西似的，速度一点也没放慢，甚至还快了那么一点点。 胡瑶偷看了好几眼三娃了，就听到五娃扒到了她耳朵边，又是悄眯眯地说话。 “三哥力气大。” 胡瑶伸手点了下五娃的小脑袋，“小机灵鬼。” 在胡瑶刚走到国营饭店卖包子窗口的台阶时，明显听到了身后五娃“咕嘟”地咽口水的声音。饭店里飘出来了，肉香和菜香味，勾得胡瑶都有些咽口水了。 胡瑶正想掏钱时，就听到了一个特别让人烦的声音。 “哎哟，你也有钱买肉包子啊。” “胡瑶，那可是向大哥的卖命钱，你居然敢花这种钱。” 又是那个烦人的刘兰花，刚才在百货商店买东西，胡瑶没功夫搭理她，现在这个女人就跟鼻涕虫似的，再粘了上来。 又恶心，还够臭得熏人的。 胡瑶微微吐了口气，转过身看着她，“刘兰花，你既然看上了刘小六，就让你妈去和他们家提一提。” “你成天在我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作甚，我虽然是刘小六的表亲，可也替他作不了主的。” “刘兰花啊，你不必这样，大姑娘想嫁人，很正常的事。” “你、你……”刘兰花这人嘴虽不太好，竟还有点笨舌， “你胡说什么呢，我……” “就是，就是，是这个理儿。”旁边排队的一个上年纪的大妈，在那不停地点头。 “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了。闺女，你也别害臊，让家里人去提亲，谁说咱们女人家不能主动一些呢？” 有几个热心的大妈，都趁机拉住了刘兰花，并试图劝说她去勇敢地“提亲”。 而胡瑶又是瞅了个空挤到了前面，刚把钱和票掏出来，就听身后软糯糯的声音，几乎是扯着最大的嗓门。 “不须放屁，试看翻天覆地！” 五娃带着奶香气的声音，又响又脆。 “啊哟，你家小娃子真伶俐。”窗口里面卖包子的服务员，看胡瑶的眼神都带着亲切， “同志，你要几个肉包子。” 第十章：反派和寡妇 “十个。”胡瑶把钱和票递了过去。 “同志，一共是2元钱和2斤粮票，十个大肉包子，你收好。” 服务员比较热心，十个大肉包子，给包了三层麻油纸，又用细纸绳给扎了一下。 “同志，你带着孩子，小心一点。” 胡瑶离开国营饭店的时候，看到那几个大妈，还在继续围着刘兰花给出主意。 不过胡瑶仍是有些奇怪的，为什么刘兰花对自己这么大的怨气。但是，现在却想不通。 “我抱着，来给我抱着。” 五娃急切地要把一大包的肉包子，抱进怀里头，两只手死搂着胡瑶的脖子喊了起来。 “包子还烫着呢，一会儿凉了让你抱。” 胡瑶都快被五娃勒得翻白眼儿了。 三娃走路也没那么快了，靠得胡瑶紧紧的，整个人差点钻到包子里头，一边走一边用力闻着隔着油纸的肉包子的香气。 比较幸运的是，一路顺利，也没碰到什么人。 其实胡瑶不知道的是，这会儿全村的领导，都在村长家开会呢。更不知道的是，她家里现在被人抢过了一回，虽然不太算成功。 这会儿村长脸色很不好，用眼角瞅了瞅一直给他眼色的自个儿媳妇。 村长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随后大声地“咳咳”了两声。 “都说说，都是咱村的骨干，说说你们的想法。” 其中一个就是刘小六的亲叔叔，叫刘二胡，他头一个跳出来说。 “这事很严重，她刚当上了烈士家属，觉得领导们都会照应她，现在居然学会打人，一定得举报，得举报她。” 这年月，不管是村里还是城里，举报和告发，都是常有的事。 而且更可恨地，大部分一告一个准。 别说是村长了，连旁边对村里事不想掺和太多的，也都一起白了一眼他。 村长想让刘家村平平和和的， “你胡咧咧什么呢，刘小六到人家烈士家属门前乱晃，被向家大娃子给了一脚，这能怨得了谁？” “说好听了是烈士家属，说白了不就是寡妇？” “刘二胡，你们家里自己人没管好，这个事没法子。” 村长的态度就是其他领导的态度，也就是村里的决定。刘二胡歪了下头，很不高兴。 “村长，你心偏到没边儿了？” “咣”地一声，村长把一个旧搪瓷缸子扔到了地上，又拍了两下桌子，快被这些不省心的东西气疯了。 “想想你们今天做的事，有理也成了没理，还能咋样？” 村长其实也不想管向家的事，但是一家子刚成了“烈属”，就被村里人打上门，这种事，上面领导是会过问的。 今天胡瑶带着五娃和三娃出门了，根本不知道她前脚带着人出去，刘小六一家子就打上了门。 这家人一下就冲进了没锁院门的向家，可劲地翻腾和瞎闹。 留下来的三个娃，早就提着篮子上后山挖野菜去了，也没在家。空无一人的向家，成了别人的战场。 胡瑶今天叨叨了句，“菜园子的小菜不能这么吃了，哪能整点野菜，淋了葱油拌着吃，准香。” 胡瑶前脚一走，大娃背着四娃，领着二娃，他们仨自觉地去挖野菜了。四娃算是老实，趴在大娃背上，用力挥着小手， “大哥，咱们今儿多挖点儿。” 旁边二娃也赞成，“那咱们过了晌午再回去。” 向家所有人都外出，又没锁门，不是稀罕事。村里一家比一家穷，白天家家不锁家门是很平常的事。 但是，像刘小六一家这样冲进别人家翻箱倒柜的还是没有的。 “翻什么翻，你们是来抢钱的？” 兰花妈带着村长进到向家时，就看到刘小六家里的，有七八个人，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一件破东西。 连破盆儿都有，就跟盗匪似的。刘小六亲妈身上，还穿上了一件胡瑶比较好的衣裳，紧紧揪着。 村长根本不想管这些事，但是因为向家现在是“烈属”，和一般的寡妇门不一样。 他狠狠地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拿了什么东西，或是不该拿的，全都给我放下。” 看着刘小六家的没人动弹，村长又提高嗓门说， “等向家人回来后，转头就把你们告到公安，你们一个个地都想去吃牢饭吗？” “叮里咣啷”一阵响，刘小六家的，才把向家的东西都给放下。 村长的眼睛又瞟了一眼刘小六妈那件衣裳，他虽然没说话，但是这个老婆子还是乖乖地把上衣脱了。 不管咋样，这些人肯定不会是从哪拿送回哪去，全给扔当院儿了。 尤其是胡瑶这件衣裳，被这个死婆子用脚狠狠地踩了几脚，好好的一件衣裳，马上就都是大脚印子。 村长皱着眉头，但对这个行为没说什么，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还有吗，你们还拿了什么吗？” “没了，村长，没了。”刘小六妈立即回嘴。 村长气得火都有些发不出来，他指着刘小六爸手上提着的五六个布袋子。 “这是什么？” 刘小六妈眼神闪了闪，支支吾吾地说， “这是我们自个儿家的。” “噢，你们上这的时候，还顺带给送粮食的呢？” 村长脸色立即一凝， “是不是都想去公安？” “放就放，这点儿破粮食我们还看不上。” 刘小六爸把手上几个布袋了，用力摔在了地上。 袋子口都扎着呢，粮食没有漏出来，刘小六爸上去用力又踩了几脚。 这一踩，把本来就有些破的袋子给踩漏了。 尤其是装黑面的那个袋子，直接破了个大洞。半袋子黑面，马上就流出来一小堆。而装粉条的那个袋子，听着“嚓嚓”响了几声，是里头的粉条被踩碎了。 刘小六爸还很得意地“哼”了一声。 在一旁的兰花妈早就看不过去了，可村长就是不说话。 明显这些人是欺负这家孤儿寡母呢，连村长都是。 要是像之前这家男人活的时候，还是当兵的，多牛气啊，个个都想巴结，恨不得都争着抢着帮胡瑶解决问题呢。 虽然胡瑶同村长媳妇不对付，但是村长一直“假装”不明白。可现在兰花妈却看明白，村长连“假装”都不想假装了。 兰花妈冲到刘小六爸的跟前儿，指着地上流出来的粮食， “破败的东西，浪费粮食，小心老天一个雷劈了你。” 她又指着向门口挪刘小六妈，“你拿了钱了，快交出来。” “什、什么钱？”刘小六妈脸上忽然紧张了起来。 第十一章：反派和丢钱 兰花妈是个善心的，她指着刘小六一家子， “你、你们这是明摆着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呀。” “到底拿了人家多少钱？” 站在向家院子的兰花妈，觉得浑身都发凉。向家男人这才刚牺牲没几天，消息将将传回来，就这么快的人走茶凉了。 而且凉得透透的，村长完全地不想管。 可兰花妈自己人单力薄，在村子里头，谁不是看村长的脸色过活。 可现在村长态度明显一直在敷衍，她立即把院子里那条长凳扶了起来，坐了上去。 “我给向家做个人证，不管将来是去见公安，还是有领导来，我都说我今天看见的这些事。” “好你个兰花妈，你走着瞧。” 刘小六一大家子，这才轰闹闹地离开了。 也就是这样，胡瑶进自家院子里，愣在门口了。 院子里堆的一大堆家里的东西，什么脸盆破瓦罐儿的。连几个娃的尿罐子，都扔在了院子当中。 要不是她是这家的主人，还以为自个儿家要搬了呢。 胡瑶夸张地向后退了两步，而身后的五娃却大叫了起来， “哇，我们家进来贼了吗？” 一个2岁的娃都能看出来，家里是被人翻腾过了，胡瑶立即背着五娃抱着梳妆盒子，冲进了自己那屋。 进了屋才想起来要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又把背五娃的筐放在了炕上。 而她的炕，明显也是被人翻腾过的。 之前铺得整整齐的炕单，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还有几个大鞋脚印子。 胡瑶鞋都顾不上脱，上炕打开了炕柜，而炕柜里面的衣服，全部被翻过了，乱七八糟的。 甚至连胡瑶的带花儿的大裤衩子，都被翻到了最上面。 胡瑶心中比刚才更慌了三分，伸手一摸炕柜底下，空的。 最下面藏的钱包，不见了。 “怎么了？” 跟进屋的兰花妈，看到胡瑶发白的脸色时，也知道事情不妙。 “钱包不见了。”胡瑶愣愣地看着兰花妈，脑子里已经成了一团浆糊。 “天杀的东西，走，我陪你去镇上公安。” 兰花妈就知道刘小六家，肯定干不出好事。 胡瑶微微点了点头，“这是入室抢劫，是犯了重罪，他们家来了多少人？” 兰花妈把来的人大概说了一下， “有七个人，刘小六家里的人都来了，连他家最小的妹妹也来了。” 胡瑶微微点点头，“好。” 胡瑶现在倒是不急了，而坐在炕上的五娃却急了，她立即站起来跑到了炕柜跟前，学着胡瑶的样子，伸出胳膊进去翻。 结果人太小了，“扑通”一声，把自个儿给翻进了大炕柜。 胡瑶赶紧把五娃给抱了出来，而五娃却瘪着嘴哭了起来。 “抚恤金，我的抚恤金，我的……，哇……” 哭得太惨了，五娃没来得及说，刚才胡瑶给她的一分钱也不见了。 站在门外头的三娃，也冲进了屋，他刚才把书放台阶上后，从窗户外头都看出来，他们那屋也被翻过了。 只不过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洗脸盆儿被搬到了院子里，被褥都被掀开了。 整个家里，忽然间变得乱轰轰的。 胡瑶一下也不知道该咋办了，她又看了看兰花妈。 “婶儿，刘小六家来翻东西的时候，村长在么？” “在。”兰花妈立马点头。“村长还是我叫来的。” 胡瑶心里头忽然就有了主意，也看得明白，这个村长是不想帮她的。 她这才下了炕，怀里抱着还在可怜巴巴地抹眼泪儿的五娃。 “婶儿，您先回去吃饭，等吃了饭，麻烦您和我去找一下村长。” “这……”兰花妈不明白，要是换作她，肯定是现在马上去找村长，或者去报公安。 胡瑶还在哄着哭着的五娃，而五娃这会儿小脸儿塞进了胡瑶的怀里，小身子一耸一耸地。 带着一点哭腔，软糯糯地说， “我的钱，我的钱。” 兰花妈也没有好法子了，简直是遇到强盗了，胡瑶这一家子以后的日子可更加难过了。 一共五个娃呢，就目前的事，可有胡瑶愁的。 胡瑶却不像兰花妈担心的那样，她的思路很清晰， “婶儿，这个事儿先找村长。一会儿我家娃就该回来了，我给他们弄了饭的。” 不过胡瑶在知道今天刘小六一家来家乱翻腾的时候，大娃他们不在时，暗地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打了一个刘小六就这么多麻烦，要是今天大娃在家，把刘小六全家再打了，估计到时候麻烦会更大。 胡瑶倒不是怕麻烦，就像现在一样，她一点也不担心那些钱没了，而是她现在还没在自家站稳呢，家里五个娃，除了老五外，其他四个，根本不听她的。 一个弄不好，大娃又一脚踢折了哪个。 即使家里有金山银山，也赔不起啊。 不过胡瑶这么镇定，倒是让兰花妈有些想不通了， “胡瑶，你也别太急了，先安顿了孩子。” 其实兰花妈误胡瑶了，她以为胡瑶是急过头了，回家还同兰花爸叹气这个事。 “都一个个地欺负孤儿寡妇啊，胡瑶都急得不会急了，看着我心里也难受。” 胡瑶并不知道兰花妈这么想她的，她是伸手就把那个梳妆盒给打开了。而在最里面的底下，还有薄薄的一层，是间层。 本来还在哭的五娃，长长的眼毛上还挂着泪珠，惊奇地着梳妆盒底下露出的东西。 “嗝，这是什么呀？” 胡瑶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五娃的后背，让这么小的孩子哭，真是造孽。 不过刘小六那一大家子，她是不会放过的。 “这也是钱，小五，我给你拿一个戴上。” 胡瑶找了根红线，又从盒子里面掏出一个小的玉扣，给五娃脖子上就系了一个。 五娃这会儿已经不哭了，胡瑶用手绢给她擦干净了泪。 五娃伸着小手慢慢摸着脖子上挂的淡绿色的玉扣。 “真的是钱么？” “是钱。”胡瑶把里面整整一层的玉扣和玉饰，都一个个拿出来看了看，随后又放了进去，把盒子最下面的这个暗层又给合上了。 “以前有钱人，就爱戴这个。” “那我也是有钱人了？”五娃马上就笑了，脸上还有着泪痕，朝着旁边已经呆成木鸡的三娃笑了起来。 “三哥，我又有钱了。” 梳妆盒里面的东西，在这年头并不被人重视，很多人都藏得深深的，就怕出事。 本来胡瑶就不是很放心的，可今天又出了这样的事。 胡瑶这头已经打算好怎么对付刘小六一家子，怎么对付村长，而村长那头开会的，却还在继续。 第十二章：反派和两面三刀 “当”地一声，村长已经是摔了第二个缸子了。 村长媳妇很不满意，在旁边嘀咕了两句。 “不就是砸了点东西嘛，这样的事，在村里头，也不是没见过。” 很多村里人，都跟村长媳妇想得一样。 不就是砸了点东西，不就是欺负了一下人，哪还有那么严重。 村长其实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在回来的路上，越想越不对。 他现在反倒是脑子最拎得清的，看了一眼刘二胡，恨恨地说， “现在领导们要平平顺顺过了这一年，你们这样在找麻烦。” 刘二胡是刘小六的叔叔，虽然没有参与刚打砸向家的事，但是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不就是个寡妇嘛，随便胡弄几句，她还能上天不成？” “村长，咱村什么不是都听你的？” 可刘二胡这顿马屁却不管用，村长抬腿就要踹他，却被旁边的其他村领导给拦住了。 村长立即就说，“当时我就在呢，看着刘小六爸妈从寡妇屋子里出来的，手里都拿着东西。” “东西他们都放下了。”刘二胡很不服，他们家其实什么都没拿。 村长刚又想站起来给这个脑子不清的几脚，可现在是吃午饭时间了，他肚子也饿了，也没那么多力气废话。 “那是放回去的么，全给扔院子里了。” “我也不跟你废话，让你哥嫂把拿了向家的钱，全给人送回去，一分不能少。” 村长也当然看出来，刘小六妈被兰花妈的一句话，逼得慌乱地逃跑的样子。 要不是心里有鬼，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吓跑的。 “他们家能有钱？”刘二胡眼里，一个寡妇带着五个娃，能有什么钱。 村长“啪”得拍了下桌子， “镇上领导来给送的抚恤金，我亲眼看着他们送到胡瑶手上的。” “她一会儿回来看到这些，直接去报了公安，你们全家都得去坐牢。” 一说这个，刘二胡却更不害怕了，他嘴角撇了下， “谁看见了，谁看见了？” 都不等村长再说，刘二胡又连着说， “村长，没人看见，根本没这回事。” “村长，你不会害我，不会害我家，我相信你不会的。” 说话间，刘二胡就站了起来，扯了扯自己的破褂子。 “算了，我也看他们孤儿寡母的真不容易，也不让他们赔偿刘小六的医药费了，就当我们家做了回好事。” “哈哈，哈哈……” 看着一副得意的刘二胡离开后，旁边村里其他领导也都先后站了起来，全都摇了摇头。 “村长，以后咱村里大队的事，就不要叫他了。” 这个说话的，叫刘大脚，是村里的老一辈儿的了，他虽然不想过多参与，但是看事情还是挺明白的。他又提醒了村长一句， “再注意下老向家，别他们家又生出什么事来。” 刘二胡还不知道，因为他傻缺的行为，村里干部和村长，都在默认的情况下，从村干部里把他除名了。 而向家的呢，胡瑶只是把厨房收拾了下，又把自己那屋桌子擦了擦。 胡瑶朝着还在发愣的三娃说， “什么也都别动，院子扔的东西和粮食就那么扔着，咱要给公安同志们留证据的。” “噢。”三娃点点头，他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呢。 而胡瑶刚才就把那个梳妆盒又收好，再把窗台上的梳子，小镜子，还有什么雪花膏，都放了进去。 就那么很随意地，放在了炕尾，一眼望过过去，确实是个很普通的梳头匣子。 极其普通，一点也不打眼。 三娃坐在凳子上，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梳妆盒子，心头却在“突突”地跳个不停。 而就在三娃还发愣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阴沉沉的声音， “家里是怎么回事？” 三娃这才意识到，大娃带着二娃和四娃回来了。 尤其是四娃，着急得“哇哇”乱叫。 “你赶紧说呀，没看见大哥手里还提着镰刀呀。” 大娃手上提着个小镰刀，明晃晃的，今天去割野菜用的。 而且四娃知道，大娃之所以愿意动弹，是因为想吃胡瑶给拌的野菜。 在厨房的胡瑶，却是深深叹了口气。 “半瓶香油就要100积分？” 系统的回答毫无波澜， “这已经是打过折的。” 刚才看到没一滴香油了，胡瑶这才问系统换的。只是这个价格实在有点承受不住。 再换两把大米，她的积分又回到了一开始。 胡瑶转头看了眼坐在厨房门槛上正眯眼晒太阳的五娃，这小丫头还高兴着呢，嘴里哼哼着“我是有钱人啦”。 只要有五娃在，每天背着她在院子里或外头转转，就有100积分。 胡瑶这才咬咬牙，“换。” 把香油收拾好，锅里十个大肉包子的肉香味也飘了出来，大锅里大米粥的香气也扑了出来。 胡瑶满意地点点头，一转头就看到提着镰刀的的大娃，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你、你要作甚？”胡瑶被吓坏了，这可是最大的大反派，她差点因为今天的破事儿，忘了这里最重要的大事。 大娃忽然就意识到吓到了胡瑶，把手里的小镰刀“咣”丢在了地上。 “抢钱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我知道，我知道。” 五娃坐在门槛上，立即站起来，晃到了大娃跟前。 “大锅，我知道的。” 大娃低头看着一脸等提问的五娃，声音就放得柔和了一些，并且他也看到了五娃脖子上的红线。 “噢，小五，你知道什么？” 五娃满头的小自来卷，在阳光下一晃一晃得，萌得人能流一鼻子血。 连大娃这么性格阴沉的，都忍不住蹲下细声细气地同五娃说话。 胡瑶侧头向厨房外看了一眼，心里说，果然从五娃下手是上上的良策啊。 五娃正冲着大娃伸出自己的四根短小的手指头，嘟着小嘴， “两面三刀，这叫两面三刀。” “什么是两面三刀？”大娃被五娃说迷糊了。 五娃“唉”地叹了口气，两只手放在自己的小肚肚上， “就是隔着肚皮听响，不能直肠子。” 大娃立即就明白了，微微点了点头， “小五变聪明了。” 第十三章：反派和第一刀 “两面三刀？” 四娃这个小智星，倒是有些奇怪了，他疑惑地看着大娃。 而五娃的话题已经结束了，伸出她的小脚脚，鼓着有些肉的小脸蛋，奶气十足。 “看，快看，我有鞋子啦！” 胡瑶和五个娃，坐在一起，吃了个肚饱的午饭。 每个人吃得都很香，而且家里和院子里的乱，都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好胃口。 十个大肉包子，一顿也都吃了个干净。 胡瑶和五娃，俩个人一共吃了一个半，相当于成年人的拳头大的肉包子啊，余下八个半大肉包子，全进了其他四个娃的肚子。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可是，现在还没到半大的时候，胡瑶时时觉得腰包里空空。 就在胡瑶刚放下筷子的时候，却听到大娃沉沉的话。 “到底丢了多少钱。” 胡瑶心说，不愧上辈子是大反派中的“翘楚”，而这辈子即将成为大反派中的最大反派。 这才10岁啊，思维就这么活，胡瑶觉得自己拿下这小子，真的是有点万里长征的坎坷劲了。 可看着大娃的那双森森的黑眼睛，胡瑶打卷的舌头，立即就直了。 “十、十多块。” 胡瑶刚才急过之后，才想到，她今天出门前，把所有钱都放在身上了。 就是在裤腰里面缝了个小兜子，而兜子是带扎口的，所有钱都放进去，一点问题也没有。 家里放这么多钱，胡瑶是不放心的。 而在大炕柜里面的钱包，里面应该还有个十来块，具体是多少，她记不清了。 大娃听了后，没说什么，旁边三娃立即就跳了起来。 “你、你……，你怎么都不说一声呀。” 三娃因为家里钱丢了，都急坏了，还被大娃给骂了。 “这么点事，一点也沉不住气。” 胡瑶毫无愧疚地耸耸肩膀，“我忘了啊。” “不小心忘的。” 为了安抚三娃受伤的心，胡瑶告诉三娃一个事。 “厨房灶洞里，放着一只麻雀。” 今天出发前就说好要给三娃一只麻雀的，让他烤麻雀吃。 三娃立即就冲进了厨房，从灶火入口的地方，揪出一个毛都发黑的死麻雀。 幸好没有烧糊，胡瑶有分寸，就放在灶的入口。而灶里的火都下去了，只是把麻雀烧黑了而已。 五娃也早已放下了筷子，用小舌头舔着嘴唇，歪着小脑袋。 “麻雀好吃吗？” 胡瑶对于只有一丁点肉的麻雀，完全没有兴趣，她却反问五娃。 “小五，新鞋子舒服吗？” 刚才五娃翘起小脚脚时，其他的娃也都看到，炕沿上还放着他们的新鞋。 不过大娃二娃和四娃，这三个却压根没有再看第二眼鞋子。 大娃这人做事考虑得特别细致，所以把胡瑶想的，也猜到了一些。 “第一刀，是要从村长下手？” 四娃眨了眨眼睛，不由地说，“两面三刀，真的有三刀？” “什么两面三刀，你胡扯什么？” 同时在部队卫生所庞团长媳妇，恨不得把躺在病床上刘连长媳妇，给扯下来。 庞团长媳妇看着这个嘴长得尖巴巴的女人，也才26岁，心里居然这么阴暗。 张嘴闭嘴，就说向副营长媳妇带着钱跑了。 可是，部队要给的所谓的“抚恤金”，是要胡瑶自己来拿的。 就这么点小事，这位连长媳妇，拖拖拉拉，居然还没去。 “我问过卫生所大夫了，你现在随时都可以回去。” 庞团长媳妇也没给她好脸色。 “我告诉你，你要是把向副营长的事给耽误了，回头耽误的是你自个儿男人的前程。” “耶？”斜躺在病床上的刘连长媳妇特别不服气，脑袋摆了两下。 “我又没说错，那个胡瑶和村里的一个男人，一直眉来眼去的。” 庞团长媳妇气得伸手就把床尾搭的一件褂子，扔在了她脑袋上。 “你赶紧闭嘴，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胡说八道，我让庞团长立即撤了刘连长的职。” “我又没说错。” 刘连长媳妇挺不服气地，可她却压根没把庞团长媳妇的话当一回事。 “本来就是，我娘家和那个刘小六就是邻居。而且胡瑶这人本来就不咋地，对五个孩子根本不好，谁知道她那孩子到底咋回事啊。这些事，我们全村人都知道。” “刘二妞。”庞团长媳妇的声调突然提高了八度。 也幸好这屋子里头，只有她们俩。 庞团长媳妇一直在部队做后勤支持工作，什么样的家属没见过，但是像刘连长媳妇这类儿的，也没少让她收拾过。 “刘二妞，你红口白牙地污蔑军人家属，你就等着接受处分。” 庞团长媳妇现在还有件事要做，就是要把刘连长媳妇鬼扯的流言，给想办法盖下去。 刘连长媳妇看着庞团长媳妇气汹汹地离开后，还在不断地狡辩， “我说的就是事实，是真的。” 她又冲着门口大声喊了句， “不信你自己去看啊。” 胡瑶是不知道因她而起的这些事，她还在琢磨着这第一刀呢。 “肯定得让村长向着我，这个事我都想好了。” “我跟你去。” 大娃突然说。 而胡瑶却心里头“忽悠”一下子，暗道，这个曾经的和未来的大反派的头头，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四娃正好在五娃的要求下，把新鞋终于穿脚上了，出乎意料的合适和舒服。 所以，四娃说话也顺耳了。 “我大哥是怕咱家人吃亏了。” 胡瑶稍微明白点了，她一会儿要抱着五娃去村长家，目的是为了扮柔弱。再带个大娃，撑一撑气势。 不过胡瑶知道大娃腿厉害，所以她不得不提醒一下。 “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动腿。” “噢，也不要动手。” 胡瑶还以为大娃的身手好，是因为这家姓向的男人教的呢，毕竟刚30就升到副营长，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胡瑶叮嘱家里几个，“把院门从里面插好门栓，我会从外面再上个锁。” 之前从家里粮食柜上取下的锁，现在能用得上了。 胡瑶抱着五娃，带着大娃，就去找兰花妈了。 还没到刘兰花家的时候，五娃忽然鼓起小脸，瞪着一双圆丢丢的黑眼睛看着胡瑶，还把两只小胳膊搂上了胡瑶的脖子。 一股莲花味，扑面而来。 “那、那个，你要是装柔弱，要两面三刀，那、那我是要装哭么？” 第十四章：反派的这一刀 看着五娃说话声越来越低，小脑袋也是低了下去。 胡瑶绝对不会认为她是害羞的，倒像是很想去尝试的小心思。 “我也很会装哭的。”五娃还怕胡瑶不相信，立即用力挤了挤眼睛，有一滴眼泪马上就流了出来。 白白嫩嫩的脸上，那一滴泪，显得是那么的晶莹和剔透。 就在胡瑶不知如何回五娃时，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哟，可怜的小五，咋还在哭哩。” 是兰花妈，她本来要到向家的，刚出家门就看到正低头哄五娃的胡瑶。 其实胡瑶是想确认，五娃的眼泪是怎么挤出来的，就跟自来水似的，说来就来。 对于五个娃那屋炕沿上，一分钱不见的这事，都能让五娃大哭起来。 胡瑶现在有些怀疑，五娃会不会从那会儿就开始“装”哭了。 “她还在哭呢？” 看到胡瑶一直低头看着五娃，把个兰花妈给心疼坏了。 胡瑶立即就摇头，“还好，这会儿乖多了。” “就是非要跟着来，一提到钱的事，她就掉豆子。” 就跟是胡瑶打配合似地，五娃把小脑袋一低，小嘴巴又一瘪， “我的钱……” “啊，不提钱，不提钱。” 兰花妈也怕五娃哭，这么可爱的孩子。 “不能让这么大点的孩子总哭，会坏身子的。” “哎。”胡瑶赶紧点头。 胡瑶不认识村长家，跟着兰花妈走，没多大功夫，就到了村长家。 村长媳妇正坐在炕头，通过玻璃窗，就看到进院子的胡瑶和兰花妈，还有后面跟着的大娃。 嘴角一歪，“嘁”了一声。 “哎，向家的人来了。” 村长正在炕上歪着呢，立即就坐起了身，马上说了一句， “一会儿你不要说那些无关的，咱闺女的事，以后再算。” “哼。”村长媳妇没有反驳，可是却背了身子，一点也不想见人的样子。 胡瑶一进村长家里头，就看到村长媳妇用屁股对着门，心里头就知道这俩口子的态度了。 不过她并不急，抱着还在低头装哭泣的五娃，直接坐在了炕的另一头。 胡瑶坐的位置离村长很近，她一开口便说， “村长，我找您呢，是要您跟我去一趟镇子上的。” 村长眼神微闪了两下，语气却不太好，皱了下眉。 “你不是刚从镇子上回来嘛，我跟你再去一趟作甚。” 胡瑶却是表情淡淡的，不着急也不难过。 “去公安啊，你得去做个人证。” “我？”村长立即就摇头。 “不是有兰花妈的吗，我可不去。” “我什么也没看见。” “你看见了。”胡瑶的态度很坚定。 “你不仅看见了，你还纵容刘小六家来我家搬东西砸东西，抢钱。” “那可是领导刚给的抚恤金，我还没摸热乎呢。” “你、你胡说。” 村长的态度强硬，“我就站在院子里，怎么可能看见这么多。” 胡瑶马上就笑了，伸手轻轻拍了拍又开始“哼哼”的五娃的背。 “这不，您还是在我家呢，看着他们抢砸我家里呢。” “还有抚恤金。” “村长，这事要是发生在别的村，肯定是村长代表大队，带着人把刘小六这一家子先关起来。” “然后再把公安找来，并提供和搜集证据，为村里除害。” 胡瑶看着憋着脸通红的村长， “村长，您要是不和我去，我就把您一块告了。” “你敢？” 村长伸手指着胡瑶，没想到这个女人胆子这么大，居然不怕公安。 在村里的这些人，哪个听到公安，不是吓得腿软。 而村长，本以为胡瑶会悄悄地咽下这口气，毕竟他们家大娃，把刘小六给踢坏了。 刘小六现在在镇上医院呢，虽然不严重，但是得好好养着，否则会有后遗症。 村长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事了，没想到胡瑶还把他给装了进去。 胡瑶斜了一眼村长，用手轻轻拍了拍窝在自己怀里的五娃。 只听到五娃可怜兮兮地说， “我的抚恤金。” 五娃抬起小脑袋，脸上挂着一颗泪珠，又用一种“幽怨”的眼神，望着胡瑶。 胡瑶的话，马上脱口而出。 “村长，您也听到了，连我家2岁娃，都知道抚恤金被人偷了。” “你要是还假装什么都看不到的化，我就只能连您一起告了。” 村长媳妇这会儿也转过了头，冲着胡瑶瞪大了一双眼睛，一副恨不得把胡瑶要咬碎的样子。 “你、你真狠啊，是想把我们一个村的人都害死吗？” 胡瑶白了一眼这个中老年女人，莲语出口就来。 “我可是为了咱村着想，也是为了村长好。” “要是上面领导知道，村长合着刘小六一家，抢烈士家属的抚恤金，到时候他还能当村长吗。” “哎哟，我想到时候会判重罪。” 村长媳妇立即下炕，就要冲到胡瑶跟前。 却听到村长的声怒吼， “行了，知道。” 胡瑶抱着五娃，旁边跟着的兰花妈，是对她佩服得不行不行的。 兰花妈说话一点也没避讳着另一侧的村长， “胡瑶，你本事长得真快。” 胡瑶立即就点点头，“都是被他们逼的。” 而兰花妈除了佩服和微微放心外，还有件事她得提醒提醒胡瑶。 “老向家的，就你男人养母那头，还不知道憋着什么大坏呢，” 胡瑶对老向家的人一点也没印象，不过有一件事她是清楚的。 “向老婆子把我推台阶上的事，我给她记着呢。” 同时在老向家，向老头拉着要跑出去的向家婆子。 “你干什么去，瞎凑什么热闹？” “我去找那个下贱货，她要把我的钱全给人了，这是不行的。” 向老婆子两只手紧紧攥着，咬着牙关，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向老头却是个能稳得住的，“嗒、嗒”吸了两口手上的旱烟。 “刚才刘大脚路过不是说了嘛，让咱们不要乱来，省得给大队添麻烦。” “他那是怕大队的领导位子丢了，他哪有那么好心。” 向家婆子根本不相信，大队的领导，能有这么好的，分明都是打着各自的算盘。 “哼，谁知道他打的是甚主意呐。” “你就不该拦着我，我就不信了，她一个寡妇，真敢上公安？” 向老头盘腿在炕上，还在“嗒、嗒”地抽旱烟，没再说话。 而已经到了镇公安局门口的胡瑶，就听到身后村长冷“哼”了一声。 “你以为咱村里人，都能上这讲理来？” “还以为你有啥认识人呢，你还是要小心一点。” 第十五章：反派太像了 也在胡瑶两只胳膊快断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一声响。 “100积分入账。” 胡瑶微松了口气，心说不愧是“最贵的娃”，不管是背着还是抱着，每天都能整100积分。 随后她才转过头看着村长， “我是老百姓，家里遭强盗了，我来报案，还要找关系么？” “村长，还是说，您有什么硬的关系，给我用用？” 胡瑶的话把村长气得回瞪了她一眼，又冷冷地转过头。 “没有，赶紧走。” 村长巴不得马上回村呢，他现在想的是，镇上的公安同志都很忙，或者没有空搭理村里人，这样村里“平顺安生”的目标，也达到了。 村长微“哼”了一声，刚转了头。就听到一声冷淡淡的声音。 “公安同志都是长脑子的。” 村长一下没反应过来是谁，转头看到人时，立即就显得很吃惊。 “你怎么也在啊？” 大娃一直没什么声响地跟在他们几人的后面，不表达什么，更是一句话都不说。 现在大娃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村长一副不想配合的样子。 胡瑶还要把丢的“抚恤金”要回来呢，更是不能便宜了姓刘的那一家子。 而姓刘的那一家，好几个人都在医院呢。 巧得很，同样是在镇上。 刘小六妈冲着儿子晃了晃手里的带花的钱包，她的脑袋也跟着晃，脸上特别的得意。 “这个啊，是从向家女人大柜里翻出来的，里面是抚恤金。” 躺在病床上的刘小六，立即就笑了起来。 “妈，你拿的对，这本来就是我的。” 刘小六爸在旁边也附和着， “本来就该我家得的，小六的腿居然被向家的贼小子给踢坏了。” 刘小六妈把花色的钱包收进了怀里头，这才用力咬着牙说， “不能便宜他们，等我回去，再上门去要钱。” “早上去向家的时候，向家的女人都上镇上来了，肯定钱多。” 就在他们想办法还算计着胡瑶手里的钱的时候，刘二胡进屋来了。 他是刘小六的亲叔叔，说的话都是向着自家人的。 “我也刚从村长家出来，村长的意思，他是不会管的。” 刘小六妈微撇了撇嘴，脸上干巴的脸皮，都要翻起来似的。 “哼，以前看她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就让小六经常找她聊聊，没想到这个蠢女人，居然想着跟小六一起私奔。” “呸，一分钱拿不来，还想占我家小六的便宜，她想得美。” 刘小六爸也是一个心思，“对，没门儿。” 刘二胡还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事呢， “那她为啥让大儿子踢坏小六呀？” 这根本不科学啊，都想着拿钱和人私奔了，咋还会打人呢？ 刘小六眼神闪了闪，他慢慢地钻进了被窝，盖住了半个脑袋，不再说话。 刘小六妈却自作聪明，在那一个劲地诋毁胡瑶。 “我们小六平常同她走动走动，就是看她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可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想白聊啊。” “反正她手里的钱，都得归我，归我们小六。” 刘二胡想了想，也觉着这事说得通。 “现在她成了寡妇，一个人带五个娃，得让小六赶紧想办法再同她说上话。” “这样一来，再让她把五个累赘想办法甩掉，以后她不管干啥，都不得听咱家小六的呀。” “就得这样。”刘小六妈用力搓了搓两只手， “我还得同她要医药费呢。” 刘二胡听了后，嘴唇抽了抽就没再作声，他可不敢在自己嫂子跟前儿，把同村长说的不要医药费的大话，给再说出来。 以刘小六妈的性子，绝对会上他家闹，还会让他长长脑子。 “以我这脑子，肯定能把那个寡妇手里的钱，给弄到手。哼。” 几句话功夫，胡瑶的称呼，在刘小六一家变了好几变，从那女人到向家女人，然后到现在的那个寡妇。 刚进公安院子的胡瑶，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痒，轻轻地“阿欠”了一声，打了个小喷嚏。 被胡瑶抱着的五娃，被晃了晃。 五娃机灵地伸手搂住了胡瑶的脖子，眼睛正好看到站在后面的大娃，她几乎是贴着胡瑶的耳朵在说话。 “我大哥最喜欢悄悄跟着人了。” 曾经的别的时空的大反派，这个时空未来的大反派的头头。 一想到这，胡瑶就不由地后背发凉。 “小五，悄悄跟着人，是啥意思？” 五娃自以为说话很低，其实大娃早就听到了，只不过他懒得理会而已。 五娃又是小嘴巴贴在胡瑶耳朵上低语， “悄悄把那人干掉。” 胡瑶这会儿已经不是后背发凉了，浑身都发软。而五娃并不知道自己给胡瑶心理上造成的创伤，还转头到处看呢。 “呀，那个戴帽子的，怎么一直往咱们这看啊。” 胡瑶悄悄地吐了一口气，也看向了前面。 五娃说的那个人，正是穿着制服的一个公安，看年纪有点大了。 他们几个人都同时伸着脖子朝这个公安看呢，旁边的村长又是“哼”了一声。 “看什么看，你们认识么？” “这个人一看就是个大领导，我们去别的屋。” “是，村长你说得对。”胡瑶讽刺般地答道， “我们都是村里人，咋可能认识这种大领导呢。” 可是意外地是，这个人突然打开他的办公室，大步朝着胡瑶他们走了过来。 还没到跟前呢，突然朝大娃伸出了大手。 大娃身体反应很快，立即向后退了两步，躲开了他的大手。 这个人也不计较，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哎呀，我认得你，认得你啊。” “就是你，肯定不会错。” 这位公安同志，又向大娃那里走了一步。 “小子，你是姓向的。” “向南竹是不是你爸？” “嘶……” 胡瑶不由地倒吸了口气，几乎是同张着小红嘴儿的五娃一同说， “呀，竟然是认识人哦。” “哈，当然认识了。”这位公安同志又继续说， “我和向南竹关系还很不错的。” 旁边的村长，脸色从刚才就一直变啊变的，从青色，慢慢地转成了白色，同时额角在一点点地往下滴汗。 公安同志又指碰上大娃， “真是太像了，我是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 第十六章：反派看热闹 胡瑶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是镇公安局长。她不由地扯了扯嘴角，没想到自个儿还能有这运气呢，碰到个能人。她还看了下大娃不变的脸色。 “我家大娃啊，是长得跟他爸挺像的。” 虽然胡瑶没见过姓向的，但是现在心里有底了，和大娃长得差不多。 即使以后有人要问起个相貌什么的，还有个参照物。 “哪里是像啊。”彭局长把手里拿着两个水缸子，放在胡瑶和大娃的跟前。 刚才已经给村长和兰花妈倒了水，而胡瑶在喝水的时候，突然觉得口里有一股清凉的花香味。 “你家大娃长得和向南竹一模一样。” 彭局长又指着旁边的暖瓶， “里面泡了几朵干槐花，我媳妇给整的，好喝着呢。” “我……”胡瑶正要张口说她的来意，可却被彭局长把话给岔开了。 彭局长一副要好好聊的架势，有说不完的话。 “向南竹帮过我不少忙，我一直说叫他上家里吃饭，可他太忙了。” “今天正好，他媳妇孩子来了，你们一会儿跟我上家里去，让我媳妇给你们烧肉吃。” “我……”胡瑶摇了摇头，又要说报案的事，可她的话这次却被兰花妈又给岔开了。 “哟，没想到彭局长还是熟人呢。” 兰花妈暗笑着，眼睛斜着从刚才脸色就不大好的村长，一副很怕公安局长的样子。 “哼，以后啊，有局长给撑腰，也没人敢欺负他们孤儿寡母了。” “孤儿寡母？”彭局长不知道向家发生的事，眼睛瞪得越来越大。 “怎么回事，出啥事了？” 胡瑶眨了眨眼睛，用力挤了挤眼睛，这才慢慢地说， “我、我家那个牺牲了。” 五娃窝在胡瑶的怀里，马上瘪下小嘴，“嗯”了一声奶香气。 “什么？” 彭局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脸色也因为激动变得有些红。这么大的事，他怎么没听说？ 彭局长儿子也在部队，还是向南竹手下的，居然没给他打电话？ 彭局长脸色阴沉，兰花妈立即就觉得是好时机。 趁机就把镇领导给向家送抚恤金，然后这两天又发生被上门抢的事都说了。 彭局长觉得脑袋都要炸了，他得赶紧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转身拿起桌上的电话后，彭局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慢慢地把电话放下了。 向南竹这事，有猫腻。 心里头有了计较，他才看向了一直在低头冒冷汗的村长，语气突然变得很森严。 “刘村长，你还是老实交待。” 村长浑身都快抖成筛子子，“扑通”一声，从凳子上摔到地上， “局长，局长，不是我，我没干抢人东西的事。” 彭局长的一句话就让村长哭成了个“泪人儿”，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人瘫在地上。 “真的和我无关啊，我是陪着来报案的，我什么也没看见啊。” 五娃看得两只眼睛都瞪得圆溜溜的，转过头看着彭局长时，是满满的崇拜。 “咳咳。”被这么小的娃崇拜着，彭局长还是头一次碰到，有些不大好意思。 不过脸色还是没变，沉沉地望着村长。 “刘家村嘛，我也是了解一些的，你能看见什么，又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我心里是有数的。” “行了，你也别装委屈了，在这里先呆上几天，好好想一想，你到底做了什么？” 胡瑶的前脚，还没迈出镇公安局大门呢，就听到村长的嘶喊声， “真的不是我，我真的都交待了啊，和我没关系呀。” 胡瑶不由地乐了，旁边兰花妈却冷冷地嗤笑了起来。 “咱村长浑身的骨头，真没二两重。人家局长的话还没说完呢，他喊着要交待。” 刚才彭局长还没问什么呢，村长就差扒着彭局长的裤子跪地求饶了。 真是大开眼界啊。 不只是胡瑶有这种感受，连一向淡然的大娃，眉毛连着挑了好几下。 出了公安局大门，兰花妈才露出了笑。 “刚才彭局长说得不对。”兰花妈使劲看着胡瑶和她怀里的五娃。 “大娃虽然长得像你家男人，可你怀里这个，才更像你呢。”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小俩个美人儿。” 兰花妈这会儿高兴，又把手里的布袋子抖了一下，听着里面“沙沙”响。 “这个彭局长真不错，还给你带了这么一大袋子干的槐花。” “今年的槐花还没到季呢，想摘点煮个汤换换口味，可要等一阵子呢。” 彭局长媳妇娘家那有一片林子里好多是槐树，每年摘很多晾干了放着慢慢吃。 现在虽然已经是暖春了，可是还得小两个月才能吃上新鲜的槐花呢。 要是碰到寒潮倒春，那更要晚个十天半个月的。 村里人手里没什么吃的，靠的就是附近的山山沟沟，能有点野外的东西，都晾晒好了，能吃到第二年。 家家都是这样，彭局长说他家里多，把一大布袋子的干净槐花全给了胡瑶。 可现在是啥时候，饿肚子三年最后一年，胡瑶其实是不信的。 但是彭局长的人情她是领的，想着以后做点吃的，给彭局长送点。 虽然彭局长和姓向的是关系不错，但是她要是想让人家多帮忙，还得自个儿多去走动才行。 等快到了家时，兰花妈突然拍了下衣角， “看我这记性，我帮你收的鸡蛋，只收到10颗。” 不是兰花妈不给力，而是最近好几家母鸡都在坐窝呢。 霸着家里的鸡蛋，不让从窝里拿出去。 现在的鸡是金贵东西，喂鸡的村里人，是从嘴里省出来的粮食喂鸡呢，哪是什么家禽啊，都是鸡祖宗。 胡瑶能理解，大家都是为了吃口鸡蛋，能补充营养。 在进家门前，胡瑶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看，她猛地回过头，就看到个衣角从远处闪没了。 她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到家后正准备休息休息给五个小祖宗做饭呢，听到村子里吵闹得特别厉害。 “不是我，不是我，没有我。” “你们放开，放开，呜……” 大概是吵闹的位置离着不远，隐约着能听到女人的哭声。 胡瑶站起身就往外头走，本来斜躺在她炕上的五娃，立即翻身站了起来。 不仅迅速站起了身，还冲到炕沿跟前，用力伸着她的小胳膊求抱抱。 “我也去，我也去。” 等胡瑶抱着五娃从家里出来去看热闹时，刚迈出院子门的半只脚，立即就收了回来。 因为在她家院外有个女人一直在哭喊，听着像是村长媳妇。 “老天爷呀，村长是去帮忙的，咋也被抓起来了呀。” “我不活了，不活了……” 村长媳妇在不停地哭，就有人在向家墙外头议论开了。 “公安抓的是刘小六家的，全家都让抓走了，一个也不剩。” “啧，村长心眼儿长偏了，欺负向家的寡妇，这不，公安心里都知道呢。” “公安哪管这个，是村长拿人钱了。” “什么钱？” “啧啧，咱村生产队大队长的位子，是不是也要换人啦？” 第十七章：反派和第二刀 热闹听了差不多，胡瑶就要去厨房做饭。 可五娃却是很不满意，撅起小嘴儿，用小手指指着自家墙头。 “我也要上去。” 大娃二娃三娃都在墙头上坐着呢，而四娃是爬在一个梯/子上，四个娃在高处，看着村里的热闹。 就像是村里吵吵嚷嚷的事，同自家没甚关系似的。 胡瑶看了看墙头的高度，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家的围墙倒是比别人家的要高出一大截。 但是，即使她想把五娃整墙上去，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臂力。 况且，墙头确实高，用力跳起来，都看不到外面。这也难怪，当初刘小六一爬上墙头，就让大娃给发现了。 “我要上去。” 五娃娇娇软软的撒娇，又露出非常幽怨的神情，望着胡瑶。 胡瑶再看了下墙头，又高又危险，一个2岁的娃上去根本不成。 “我们去厨房，一会儿就要吃饭了。”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连吃饭也不能吸引五娃的注意力了。 她的小脸鼓得更厉害了，“我要上墙。” 不仅表情丰富，眼神带着比刚才还深的“幽怨”。让人看着，忍不住地就心疼着。 胡瑶也不例外，被萌得险些一脸血，可是上墙这事不是她的强项。 伸手摸了摸五娃的小嫩脸儿，她温和地说， “嗯，我要做饼，是槐花饼，放糖的。” 完全抑制不住口水的五娃，“嘶嘶”地吸了几口口水，张着小红嘴儿，眼睛瞪着圆丢丢的。 “我、我去。” 胡瑶把五娃抱走了，俩人去了厨房。 站在梯/子上的四娃回头看着俩人进了厨房，转过头一脸的愁容。 “大哥，你说老五咋回事。” “今天白天，她是在那个女人屋里头睡的。” “嗯。”大娃只是应一声，不再说话。不过看热闹伸脖子的动作，越伸越长。 远处明显能看到刘小六家，大大小小有五六个人，都被推上了一辆绿色的吉普车。而吉普车旁边，还有俩个穿公安衣裳的人，都推着自行车站在边上。 几乎是全村的人，大人小孩子都围着小汽车看，有胆大的，还伸脚踢了踢车轮子。 现在这时候，没人想得起来饿肚子，都看热闹。 “啧啧，哭得真惨啊。” 四娃两只小胳膊搭地墙头上，看着刘小六妹子被押进汽车里，咧着嘴捂脸嚎啕大哭。 还有村长媳妇，拉着一个女公安的手，一个劲地说“村长是去看热闹”的。 弄得人家公安女同志，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鄙夷。 谁不爱看热闹呢，而有的人是站在人群里出汗。 一身的虚汗，出了一茬又一茬，就跟春天割小韭菜似的。 这个人就是向家婆子，这会儿在心里默念老天爷呢，幸好被向老头给拉回家了，要不然现在在小汽车上哭的，就有她一个。 不过她却转头朝着胡瑶家那头狠狠地看了一眼，在看到墙头上的四个娃时，立即转过了头。不过她的牙，却一直紧咬着，像是狠狠地在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人群中还有个看热闹的人，同向家婆子想得差不多，她的眼睛也是瞟了好几眼绿色的吉普车，又抹了抹头上的虚汗。 虽然村里人没人坐过小汽车，也没几个人见过真正的小汽车，可谁也不想是这么个坐法的。 胡瑶之所以不太敢出门，因为刚才三娃突然冲她说了一句。 “刚才好些人在咱家院外围着呢，现在都去看小汽车了。” 胡瑶还是有点明白的，有些热闹不能瞎看。 她现在就在厨房和面呢，把干槐花直接泡了温水，挤干水后发软的槐花花加了糖和芝麻拌一起。 用槐花水和好的面都带着一股股花香味，而胡瑶又开始做油酥。 被胡瑶放在大柜上坐着的五娃，眼珠子已经不转了，只会流口水，像个小呆子。 已经给她擦过好几回口水了，后来只能给戴了个围嘴，又把她藏起来的奶嘴儿找出来塞嘴里，这才不怎么流了。 胡瑶的白面来之不易，100积分也才换了2斤白面。系统无情无义，只说是打折价。 好像胡瑶这个主人占了便宜似的，其实她心头在滴血，眨眼功夫，积分又都没了。 仅余的16积分里又拿出10分换了一把米，煮了一锅稀啦啦的白米粥，又拌了个蒜香味的野菜。 野菜很嫩，进开水锅里打个滚，吃着就是满口的香。 一阵阵烙饼的香气从厨房里不断飘出来，几个娃利索地从墙上下来，马上就开始擦饭桌。 至于还在院子里扔着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刚才公安同志已经来看过了，也问了几个娃，胡瑶因为“受惊”过度，在屋里躺着呢。 其实刚才胡瑶躺在炕上打了个小盹，根本不知道几个娃早把事情给办好了。 公安同志只是看下现场，对于胡瑶丢的东西，早已经在镇上记录过了。 大娃带头把家里和院儿里都收拾了下，尤其那几袋粮食，放在了大屋的大柜上。 三娃把碗筷全摆好的时候，胡瑶端着一大盆的槐花饼进屋了。 三娃眼睛盯着盆里的饼，看到是白面的饼时，突然就叫了起来。 “啊，有白面，居然有白面。” 除了大娃还忍得住，其他几个娃全是两手扒在桌子边上，特别像五娃看到吃的样子，口水在不断往外流。 “咕咚”一声，很响的咽口水的声音。 三娃第一个伸出手，拿出一块饼在手里，还有些烫手。 “嚓”的一声，“嚓嚓”脆酥酥的咬饼的声音，而且入口是槐花的香味和满满的甜芝麻味。 “呜呜……，好吃，好吃。” 不只是三娃嘴里塞满了，其他几个娃都一样。 五娃早就吃上了，烙出来的饼头一个就被她给吃了。 等吃第二个的时候，才想起来夸奖。 “好几层，真好吃啊。” “我最喜欢吃槐花饼了。” 胡瑶点点头，“少流点口水就更好了。” 差点就流到放饼的盆里了，胡瑶前世身体不好，很长时间一直住在医院里，也不知道2岁的娃是不是总爱流口水。 虽然她针线不太好，但也能给五娃缝个围嘴儿，现在是用上了。 几个娃也没有说今天的粥稀，饭桌跟前就听着吃饼的“嚓嚓”声。 胡瑶居然是头一个吃完的，五个娃吃的不抬头就说明是集体满意。 胡瑶正要起身，听到院子里兰花妈在叫她。 “胡瑶，胡瑶。” 胡瑶从盆里抢到个饼装在一个干净碗里，就去了院子。 “婶儿，尝尝。” 槐花饼是白面的，上面还透着薄薄一层轻油，有着淡淡的花香气，光看就让人流口水。 兰花妈是来送鸡蛋的，她很吃惊。 “胡瑶，你真舍得让我吃？” 胡瑶的嘴角用力抽了抽，她差点忘了，这年头最重的还是吃。 “婶儿，你帮我这么大的忙，又跟我上镇上公安去做证人，一个饼算不得什么。” “你这饼全都是好东西，我哪舍得吃啊。” 兰花妈把槐花饼用手绢给包好，小心地放进了自个儿的篮子里。 “这里是给你收的10颗鸡蛋，个头都大，一共5毛5。” 兰花妈从怀里又掏出4毛5，递给了胡瑶。 “这是剩下的。” 不过兰花妈并没急着走，而是指着指院门。 “刘小六家的人都被抓走了，在镇子医院的那几个应该也一样。” “我估摸着一会儿刘小六家的一个大伯要来，我再给你当回证人。” 胡瑶知道，自己这第二刀是完美的结束了，就慢慢准备第三刀了。 第十八章：反派的靠山 胡瑶没想到，村里的事都急成这个时候了，居然有人会想到她。 “你去给说说，公安你也是去过的，让他们把刘小六一家放了。” 刘大脚皱着一张老脸，他现在不仅担心刘小六一家子，还有村长。 “村长不能放出来吗，他也没干啥呀？” 刘大脚快愁死了，本来他在大队就是个挂名的闲职，什么事也不用管，啥活也不干。 享受着大队的好处，因为他是村里老一辈儿的人了，村里人见着他都要喊叔伯的。 悠闲日子过惯了，现在因为村长被抓，生产大队的很多事，都落在了他肩头上。 刘大脚觉得这样不行，他可不是劳碌命。在生产大队做个挂职的领导，不用干什么，每年多拿不少粮食。 刘大脚不想干得罪人的事，现在村长就是个例子，所以他就想着事情赶紧解决了。 “刘小六家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拿了啥，还给你就行了呗。” “村长也就是去凑个热闹。” “你再去公安给说说呗，咱村里不能一天没有村长的。” 胡瑶坐在炕沿上，撩眼皮扫了一眼这个老家伙。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还说是为她好。 胡瑶没多余的话跟这人说， “我谁也不认识，我们孤儿寡母的，公安同志愿意来，是可怜我们。” “你……”刘大脚还以为以他的面子，胡瑶能够听他的。 刘大脚点着一只手，用力咬着牙，一张脸皱巴得更厉害了。张嘴说话时，露着一口碎黄牙，唾沫四溅。 “你、你别不识好歹，老向家的事儿还没完呢。” “要不是我给拦着，他们早就来找你了。” “老向家的人，可比刘小六家的厉害呢。” “你一没靠山，二又是个新寡妇，你以为你这样的在村里能好活多久？” 刘大脚半眯着眼睛训人，等他训完后，再睁眼看，胡瑶已经退到炕里头去了。 紧挨着胡瑶又用小胳膊死抱着胡瑶的一只胳膊，正是五娃。 五娃现在是满脸的愤怒，鼓着小脸，脸蛋红扑扑的。又是紧皱着眉头，脑袋上的自来小卷卷跟着她不平的情绪，一晃一晃地。 “你、你，你胡说。” “我、我家有靠山。”小团子似的五娃，两只小手攥成小拳头，一副要给胡瑶撑腰的样子，可爱极了。 “小五说得没错。”坐在门口的兰花妈，也和胡瑶一样，怕被刘大脚的唾沫星给沾上，早早地撤开炕沿那头了。 兰花妈觉得这些人一个个越活越回去了，都想着拿这家孤儿寡母开刀。 “就镇上的公安彭局长，是小向活着时候的关系，经常来往的。” “胡瑶带着娃去找他报案，他还送了些吃的。说是过几天呀，和他媳妇一起来家里坐坐呢。” 兰花妈说的“小向”就是指这家男人，胡瑶眉毛动了两下没说话。 不同的话由不同的人听，效果是不一样的，就见着刘大脚的脸色变了两变。 刘大脚还是个聪明人，他不想得罪有靠山的，所以他立即就站了起来。 “行了，我还要和村里几个领导开会去呢，事情多着呢。我啊，都是为了你好，这个你要知道。” 胡瑶觉得这人太把自己当盘菜了，她也不用客气。 “不会是开会讨论换村长的事？” 刘大脚的后背明显一僵，随后笑得干巴巴的， “咋可能呢，村长那可不好当。” “我看他就是怕换了村长，他的好处再捞不到手了。” 看着刘大脚离开院子后，兰花妈这才说了些情况。 “这个刘大脚，连我都得叫他一声叔，除了和刘小六家沾着点亲，平时走动多的就是老向家了。” “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兰花妈虽然骂归骂，不过还是替胡瑶高兴。 “哈，现在连刘大脚都要气得咬牙，想想老向家那俩个老东西，这会儿估计要火上房了。” 确实在老向家，向家老婆子刚从炕上跳地上，手里提着一条擀面杖。 “不行，我得去找她，她的钱到底有没有被刘小六家给拿了？” 向老头还在“嗒、嗒”吸着旱烟，慢悠悠的。 “把我那包刚撮好的好烟丝，包一包来。” 向家婆子一听马上脸就紧皱了起来，压根就不乐意。 “给刘大脚送过多少东西了，今天一包糖，明儿个一包好烟丝，那可是咱大儿子在镇上买的呢。” “这么好的东西，也没少送他，也不见得他向着咱家一分半点儿的。” 向家婆子一点也不想动，所以她给自己倒了缸子水，先喝了两口。 “家里的东西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咱儿子花钱买的。” 说白了，就是不想给。 向家老头瞅了一眼向老婆子， “你懂个屁，快点包一包。” “哼。”向家婆子一脸的恼怒，死抿着嘴，但是还是硬不过向家老头，不情不愿地用钥匙打开旁边的柜子，拿出一个大纸包。 “多抓点。”向家老头提了醒。 向家婆子手不大，正抓了一把烟丝往另一只手里的黄麻纸里放，听到向家老头这么说时，抖了抖手，又少了一些。 向家婆子抓了很小的两下，把黄麻纸一卷，放在了炕桌上。 “这家里都让你给败光了。” “你懂个屁，刘大脚要帮着选村长喽。” “真哒。”向家婆子立即抓起纸包，打开柜子，咬着牙狠狠地又抓了一把。 向家婆子脸上笑得不正常了， “要是一包烟丝能换来个村长，我倒是乐意。” 这回向老头没有反驳，拿起纸包揣兜子里，推门就出去了。 同时生产大队也在开会呢，确实是关于村长改选的事。包括刘大脚在内，他们都有一个想法。 “村长回不来了。” 却不曾想，天大黑后，有个人一摇一晃地，往刘家村正走来呢。 这人一边走一边气得骂， “妈的，没想到向家的靠山这么硬。” 不只一个，而且是俩个，要不然他也不可能现在才被放出来。 “呸，给我等着。” 第十九章：反派又想金子 第二天一大早，胡瑶醒得特别早，天还没亮透呢。 看了下积分，还有36积分。 昨天那顿槐花饼，得到了五个娃的高度赞扬，得到了30积分的额外奖励。 要不然，今天早上她得背着五娃在村里先锻炼一小时，“最贵的娃”可不是白叫的。 值100积分呢，不过就是有点累人。 平时只有早饭才有积分得，中饭晚饭是没有的，本来胡瑶还挺痛心的，没想到有意外收获。 现在她挺满意的，就去厨房烧水了，看了一眼五个娃的那屋，窗帘子还挂着呢，说明五个娃还在睡。 胡瑶立即打定了主意，“再给他们洗回脸。” “我不要洗脸。”三娃在炕上滚了好几圈、 “我昨天洗过了。” 大娃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已经醒过来的二娃伸手捅了捅还在打滚的三娃。 “你咋不说你昨天吃过饭了呢。” 三娃其实还没睡醒了，打了几个滚后眯着眼睛， “那不一样，饭要顿顿吃，脸只要不脏就行啦。” “洗脸喽。”胡瑶端着一大盆热水进屋来了，而大娃和二娃马上就跳下了炕，提了毛巾到院里自己洗了。 三娃和四娃在炕上各自打了个滚，眼睛是半睁不睁的，而五娃睡得死沉沉的，大概只有吃的才能喊醒她。 看了眼五娃圆丢丢的小白脸儿，胡瑶突然觉得自个儿家的孩子还是挺好养活的。 早上是半稀的粥，咸菜和玉米面窝头，就能让五个娃吃得满脸放光，而且每天都这些，他们也没嫌腻味。 胡瑶不知道，她没来之前，五个娃这些年都没吃过大米或是白面的。 能经常吃上大米和白面的，都是城里的。还得家庭条件很好很好那处，或者在很多关系。 天天早上能喝几碗白米粥，那是躺在被窝里都能偷笑的事。 “15积分入帐。” 胡瑶给三四五娃洗完脸后，立即就收到了一笔积分。 抱着还在迷糊的五娃去了自个儿那屋后，胡瑶冲着正在炕上闹的四娃和五娃说， “快点过来吃饭啊，一会儿粥就凉了。” 等胡瑶一离开，四娃立即伸出小短腿儿踢了三娃屁股蛋一下。 “你这个笨蛋，大哥让你去找装金子的盒子，你居然拿回来个破铁盒子。” “就知道你这个家伙没用。” 四娃又撅着小屁股，慢慢溜下了炕，毕竟他才4岁嘛。 而被说得脸色通红的三娃，抻着脖子说出了早就想好的理由。 “今年肯定是个好年，会有很多很多的粮食。” “要不然，连麻雀都不来了。” 现在问不到消息，是因为没有麻雀，而不是他这个通灵师的问题。 四娃“嘁”了一声，把两只小胳膊搭在胸前，一副在苦想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再一次回到了这个空间的原因，感觉能力变弱了。” 弱到快没了，尤其是老五。 哪里是弱啊，几乎跟没有似的，而且最近老五根本不修炼了，眼睛只盯着吃。 四娃的苦，三娃也感受到了一点点。 不过三娃没四娃想得那么复杂，可四娃却马上就找到了原因： “一是年纪，二是环境。” 用力握紧一只小拳头的四娃， “现在的环境有些安逸了，我们需要更加艰苦的条件来激发斗志和提高能力。” 三娃忽然一脸的紧张，想到曾经问个路，都能被狗追着咬，吓得一哆嗦。又伸脑袋向外看了看。 “嘘，这种话千万不能让大哥听到。” 三娃现在也才刚6岁，他有点喜欢现在天天吃大米的日子。 “咕咕……”三娃的肚子叫了两声，立即撒腿向对面屋跑。 “吃饭。” 早饭吃得依然很香，连拌的咸菜丝，都吃得干干净净的。 胡瑶还是很满意的，只是一吃了饭大娃又坐在墙头上去了。 胡瑶看了看斜放在窗户下台子的长梯/子，又看了看比成年人还要高出一大截的院墙，不明白大娃是怎么上去的。 四娃和三娃已经跑到外面去了，大概是去玩了。 而8岁的二娃居然背了个大竹筐，要一个人出去。 “二娃，你一个人去挖野菜么，我跟你一块去。” 胡瑶真有些不放心，喊住了二娃。 可又怕8岁的孩子多心，她赶紧补充了一句。 “你和同村的小孩子约好了么？” 二娃摇了摇头，“不是挖野菜，我要去挖点草药。” 然后他一脸的认真，“你没经验，还是别去了，说不定会掉进别人挖的大坑里。” 二娃很有经验的，“有很多有用的草药，已经冒出芽尖了，我挖点回来种上。” “啊，你、你……”看着二娃头也不回地出门了，胡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像她是个只会添乱似的。 “嗯。”五娃的小身子紧靠在胡瑶的腿上，用力点着小脑袋。 “嗯，二哥挖点毒草，种在墙头上。” “下次有人再爬咱家墙头，就让他好看。” 胡瑶看了眼自家高高的墙，虽然是泥草垒的墙，但是“毒草”？ 她用力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听一个2岁的娃在那胡说，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至于二娃是不是把野菜当草药了，胡瑶还持怀疑态度呢。 在自家门外转了一圈的三娃和四娃，很快又回来了。站到大娃坐的墙下头，开始汇报。 四娃的小额头先皱了起来， “看来是发生了大事了啊。” 三娃直接就翻了个白眼，“你咋现在就跟个神棍似的，不就是村里太安静了嘛，长眼睛的都能看到。” 这个时候都是家家出来干活的，村里还有其它各种不同的声音。 但是现在却听不到地头那边干活的声音，也看不到别的什么人出来晃。 太安静了，不像是白天的刘家村。 四娃继续摇头，“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有大祸，有大祸啊。” 大娃沉下眼睛先看了眼四娃，然后才沉沉地说话。 “老三，明天再去一趟镇子上。” 大娃惦记着那笔金子呢，而听到这些的三娃，不由地心发慌，心头也在“突突”地跳。 他抬起头望着大娃的脸色，语气里都带着浓浓的不舍。 “找到金子后，我们真的要走么？” 大娃微眯着眼，整个人横躺在墙上，享受着太阳的暖暖的照耀。 在三娃那颗小心脏都慌死的时候，大娃才淡淡地说， “再看看。” “哟，你们干啥呢？” 兰花妈突然出现在向家院子门口，看到三个娃奇怪的样子。 不过她只当这几个娃吃饱了没事干，就进屋找胡瑶去了。 “今天村里都没人走动，你居然没发现？” 兰花妈佩服胡瑶的粗神经。 而胡瑶也确实不知道， “早上起来就伺候五个娃吃饭呢。” “那倒是。”兰花妈点点头。 “今天村里人都在生产大队那头开会呢，几乎是全村人都去了。” “可就没叫你们向家的，老向家一个不少的全都去了。” “村长回来了，昨夜里回来的，通知每家今天早上开会，除了你家。” 第二十章：反派和来人了 兰花妈是在村里开会开一半的时候，才发现胡瑶没有来。这才猜到，应该村长故意不通知的。 “村长以后还是村长，他说到镇上公安是去当证人了。” 胡瑶却觉得自己被村长带头给“孤立”了，暗骂了一句，“阴险。” 兰花妈带来的都算是好消息， “村长说刘小六爸妈是要被判刑了，而且是轻判的，但是判多久并不清楚。” “村长又说刘小六家还会赔偿你一笔钱，但是多少钱，得等派出所同志再来和你核实的。” 一提到“丢钱”的事，胡瑶不由地有些心虚。 虽然钱包被刘小六妈给拿走了，但里面还真没多少钱，估摸着十几块？ 而紧靠在胡瑶身上的五娃，一听到“钱”的时候，两条小眉毛连着跳了好几下。 甚至朝着胡瑶送了好几个小眼神，还透着一股渗人的光芒。 看到五娃脸上变幻的表情，兰花妈还用手揉了揉自个儿的眼睛，最后自我打趣道， “哎哟，你家小五嘟着小嘴巴的样子，我竟然看成眦着牙，我真是老喽，眼睛不中用了。” 而胡瑶心里，却是在盘算着钱的事。 当时她只是说“钱包丢了”，除了自己和五个娃外，没有同任何人说过到底丢了多少钱， 连公安同志都以为她丢的是“抚恤金”，因为向家被刘小六那一大家子五六个人，翻了个底朝天儿。 大家都会以为，家里“所有的钱”全丢了。 虽然家里被翻了个遍，但是也真没丢啥，胡瑶这人心软，正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哩。 “也不知道能给多少。” “多给，多给点好，多点好。” 小五软嫩嫩的声音，脆脆地。 “咱家就缺钱呐。” 胡瑶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儿，心里话说，谁家不缺钱呢。 一旁的兰花妈张着嘴“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会儿一个女公安，正在同彭局长说的就是“抚恤金”的事。 “刘家的人就是不承认拿了钱，把从向家拿的钱包也交了出来，里面确实只有十几块。” “看着不像是在撒谎。” 不管是不是撒谎，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彭局长紧皱着眉，看了一眼在自己办公室里坐的人。 那个女公安也看到这个人了，但是看这个人不太像普通的女人，过于精干了，她以为是什么来检查的领导，也不敢多问。 彭局长“咂”了两下嘴， “撒谎是能看出来的吗，既然他们不想承认，赔偿金就再加200。” 这年头，别说200了，就是20块，也能要人命呢。 当时刘小六爸妈听到要坐牢和赔偿时，俩个人先后晕死了过去，现在医院躺着还没醒过来呢。 心里有些不落忍的女公安，就找彭局长来了。 “应该不是他们拿的钱，说不定就是胡瑶自己藏起来冤枉了人？” 彭局长看着这位新来的小姑娘，脑子里糊的都是浆子。不得不告诉她一个事实， “钱只是一方面，最严重的是入室抢劫。” “这个事情性质很严重，现在我们国家一直讲和平主义讲新社会打破旧思想。全国剿匪取得全面的胜利，才没几年，大白天的就发生了这样恶劣的匪类案件。” “要不是看他俩已经年纪大了，都是本村人，市里领导肯定要拿这个事抓典型的。” “枪毙或者无期。” 可现在只判了三年，赔偿200块，轻得不能再轻了。 被彭局长这样一说，这位年轻的女公安，头上的汗就“刷刷”地往下流。 “是、是，局长，我一定办好。” 看着女公安着急惊慌地跑了出去，坐在角落里庞团长媳妇摇了摇头。 “走关系来的？” 彭局长点了点头，“之前小向还说，要给我推荐个部队的家属，以前也当过兵的。” “纪律性强，还要踏实能干。” 庞团长媳妇微微点了点头，“回头碰着向副营长，我给你去问问。” 庞团长媳妇之所以会在镇上，是因为听说胡瑶家发生的被“抢钱”的事，蹬了个自行车就来了。 来的时候就直接找了彭局长，打问具体情况。 彭局长心里头明白这事不简单，也知道向南竹的事是大事，要不然不会做这么大的决定。 “以前他给家里把围墙加高的时候，都是为了家里媳妇孩子能安全一些。” 当时用到的一些建筑材料，还是彭局长给弄的。 和明白人说话，就是省心省事。 庞团长媳妇点头赞同，“向副营长确实很不容易，他媳妇现在在村里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啊。” 彭局长为人耿直，从来不说假话。 “我都告诉那个村长了，我这个局长，还有部队，都是向副营长媳妇的靠山。” 庞团长媳妇对村里的事，比彭局长这个男人看得更清楚些。 “哼，这位刘村长么，因为抚恤金的事在这里被关了大半天，他能不恨？” “这？”彭局长当即被问住了。 庞团长媳妇立即就做了个决定， “我得亲自去一趟。” 她之所以没有去刘家村找胡瑶，就是想着这个事不要闹得太大。本来就是不能对别人说的，只刘连长媳妇去看看就成，顺便把钱也带过去。 可是那个女人，推三阻四不说，还到处瞎传闲话。 想到这里，庞团长媳妇就多问了两句。 “彭局长，你看向副营长媳妇咋样啊？” “很好啊。”庞团长用力点点头。 “小向媳妇啊，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女人，把孩子养得真真儿好啊。” “她带着最小的闺女和家里大娃来的，哎哟，闺女长得像她，大娃长得像小向。真好，真好！” 彭局长拿起桌上的大茶缸子喝了一大口水，就开始说胡瑶的好。 “一看就是个好女人，小向是个有福的家伙。小向媳妇自己穿得破破烂烂的，鞋面儿打着补丁，可是俩个娃的鞋一看就是新买的。” “唉，这年月谁们家都是吃不饱吃不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可小向媳妇带来的这俩个娃，脸色又白又嫩。尤其是最小的那个，还长得圆嘟嘟的。” 被彭团长这么一通夸，听着都不像真的。 庞团长媳妇“嘶”地吸了口凉气，彭局长说的，没一样是同那个刘连长媳妇是相同的。 本来她就不信刘连长媳妇说的，可是这个女人指天立地的发誓。。 “嫂子，我对天发誓，我要是说错一个字，我就不得好死。” 庞团长媳妇在部队里，看多了这种作妖般的发誓，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现在没什么不好的死法，你还是换个死法。” “那、那我、我就、就和我家那个离婚，我家那个嫌弃我生不了娃，看上别人了。” 庞团长撩眼皮看了眼她的肚子，已经26了，和刘连长结婚五年了，是不是得去找专家看看？ 刘连长媳妇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狰狞，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胡瑶那个女人，根本看不上向副营长，她眼里只有刘小六。嫂子，你不相信的化，你到村子里去打听打听。” 也正好这时候，庞团长让自个儿媳妇去找一下彭局长，只知道是和钱有关。 一开始庞团长媳妇还以为胡瑶跑了呢，扔下五个娃不管了，吓得出了一路的虚汗。 到这里才知道，向家大娃把爬向家墙头的刘小六给踢折了。 庞团长媳妇心里更明白了，不过她得借用一下彭局长的电话。 “彭局长，我得先给庞团长去个电话。” 而同时在刘家村的村民，都三三两两开完会往回走了，远远地就看到有个人骑着一辆半旧的自行车进了村。 “那是不是嫁到部队的刘二妞？” “是啊，是啊，她怎么往向家去了。” “走，我们去看热闹。” 第二十一章：反派or你是谁？ “你谁啊？” 胡瑶看着忤在自家院儿门口的女人，衣裳看着倒不错的，虽然也是件半旧的褂子，却没有补丁。 不过两只眼睛却瞪着老大，说话也不利索，结结巴巴的，人还颤抖着，用手指指着她。 “胡、胡瑶，你、你没走？” 胡瑶翻了个白眼儿，没有理这个半疯子，她看向了一旁的兰花妈。 “婶子，这个疯子是谁家的？” 兰花妈也很不高兴，这个刘二妞就是来找麻烦的。 “当闺女时是咱村的，住村里另一头。嫁出去老些年了，你忘了她正常。” “噢。”胡瑶倒想起了一件事。 原书中，部队那边是来了个女人，却是在原主离开好几天才来的。 从时间上看，和现在这个时候能对得上。 想到这里，胡瑶的眼神不由微黯。看来，是真来找麻烦的呀。 再看这个叫刘二妞的表情，眦牙咧嘴的样子，明显是来看笑话的，可惜，今天不能让她如愿了。 “啪。”胡瑶用力把院子的大木门给关上了，把刘二妞给关在了外面。 向家虽然是个破旧院子，但是木头门又厚又坚实。 胡瑶隔着一道门大声地说了句， “神经病。” 站在胡瑶旁边的五娃，立即两只小手叉在她的小腰上，很用力的“哼”了一声。 “深井冰呀。” 被五娃这么一打岔，留下来要同胡瑶学做饼的兰花妈，站在后面一个劲地“哈哈”大笑。 胡瑶转过身露着小白牙也笑了。 “我得去镇子一趟谢谢彭局长，想着就做个槐花饼。” 兰花妈的嘴角不由地分泌出一点点液体， “你做的饼真是太好了，舍得放材料，我也学一学，试着用玉米面儿做。” “嘶嘶嘶”跟着胡瑶的五娃，像小鸭子似地打着晃时还在不断地吸溜着口水。 对于兰花妈的想法，胡瑶没有直接说什么，但是她知道这是不成的。 中式传统的糕点里，几乎没有玉米面儿做的。不过家常吃的发糕却是玉米面做的好吃，胡瑶想了想今天就做发糕。 反正明天才去镇上呢，明早起来现做槐花饼会更好吃。 厨房里也有上次去镇上买的红糖，胡瑶先倒了半碗红糖，把碗递在了兰花妈手上。 “婶儿，这个你拿回去冲水喝，增加点营养。” 红糖水也是年节招待客人的，尤其女人经常喝点对身子也好。 兰花妈当然知道这些道理 ，但是平时连白糖都舍不得吃的，咋可能去买红糖的。 又想拒绝，但又想要，面上的纠结，胡瑶看得清楚。 胡瑶把碗推进了兰花妈的怀里， “婶儿，这些小鬼一拔一拔打上门，我还得靠你帮忙呢。” “也对。”兰花妈也不再客气，把放红糖的碗搂进了怀里。 “小向还在的时候，总说让我平常多照应你们母子呢。” 也不管是不是向南竹给过兰花妈什么好处，但是兰花妈确实是个厚道人。 胡瑶也感激她对自己的照应。 “婶儿，你把糖碗先放回去，我一会做点玉米面发糕。” “发糕？” 这个吃食儿兰花妈也会做，只是她有点不理解胡瑶了。 “吃这个东西你还放红糖？” 胡瑶微微点点头，眼角正扫到厨房门口的两个小脑袋，她故意把声音提高了些。 “唉，家里娃都小，正长身体的呢。” “没法子啊，只好苦了我自个儿啊。” 厨房门口的是五娃和三娃。 刚才三娃一听说又要有槐花饼吃，就跑到了厨房门口等着了。 五娃气喘吁吁地跑到厨房门口，带着点埋怨，幽幽地看着三娃。 “三哥，人家说的是明天早上啦，看把你馋的。” 三娃看了一眼五娃脖子上的围嘴，见她嘴角又有口水流了下来，立即就“哼”了一声。 “小五，你这么不稀罕，你跟二哥去站在门口哇。” 背着一个大筐的二娃，在快到家门口时，听到“啪”地一声，院门从里面被关上了。 胡瑶用力关上了门，不仅把刘二妞给关在了外面，也把二娃给关在了门外。 因为二娃身量小，胡瑶没看着，可刘二妞是看见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刘二妞，在看到二娃时，就跟看见了救星似的，伸手就想摸二娃的脑袋。 二娃抢先一步，用一只手挡在自己的脑壳上，一脸的不高兴。 “你这个女人，一脸的阴晦，还不知道都得了什么病呢。” “离我远点，离我远点。”二娃连着退了好几步，身体正好靠上了自家的木头大门。 “哈哈，二哥，你眼神儿真好哇。” 坐在墙头上的四娃，看着脸色变得很难看的刘二妞，大笑了起来。 二娃把筐放下，冲着还要往过来走的刘二妞又一伸手。 “你停住。” “我也不认识你，你凑过来干什么？” 刘二妞也懵了，她得去找胡瑶。向家的几个娃这么乖巧，完全和她想得不一样。 她知道的六岁到十岁的男娃，是最难带的，而且能把人气死。 可是看看向家的娃，小的去“挖野菜”，挖了那么一大筐，还不嫌累。 另外俩个坐在墙头上，给人的感觉就是乖乖的，在等吃饭的样子。 挡在自家门口的二娃，看了看刘二妞和看热闹的村民，慢慢地沉下了小脸儿。 “赶紧回家吃饭尼？” 二娃嫌弃的小表情，把村民们逗笑了，有个人拉着长调说， “哟哟，向家的小娃子，居然还学会看相了。你咋就知道刘二妞是个有病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 刘二妞的脸色，瞬间就阴沉沉一片。 她现在最痛心的，就是一直怀不上娃，婆婆已经开始嫌弃她了。过分的是男人刘连长家里头，还有个“备胎”呢。 她现在肚子仍在隐隐作痛，为了看到胡瑶跟人“私奔”的情况，故意拖延时间，她狠狠心喝了两大壶凉茶。 本来普通的凉茶在北方的春季喝，也能要人死去活来的，刘二妞又加大了剂量，喝了整整两壶。人差点没去了，在部队的卫生所输了好几天的液。 刘二妞现在随身都装着药，身体不仅没好全，休内的寒气又加重了几分。 并不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刘二妞忽地感觉身体有些发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用手往紧扯了扯褂子，眼睛又重新盯着二娃，就像是她怀不上娃，是8岁的二娃造成的。 二娃属于研究型人才的性子，对什么也不太上心，只关心自己那点草药和相关的。 可坐在墙头上的四娃，鬼精得要死，一眼就看出来刘二妞的想法，他冷冷地撇了下嘴角。 “大哥，那个女人身体确实有毛病。” 刘二妞有些发狠和扭曲的五官，就说明了一切。 大娃整个人都是冷冰冰地，声音里透着点冰雪似的。 “老二，进院子。” “哎。”二娃又重新背起了筐，而大娃直接由墙上跳到了地上，从里面把门栓打开了。 矮小矬四娃，刚刚4岁出点头，看着大娃的身高，羡慕得眼圈儿发红。 而大娃专门提醒了一句二娃， “别多管闲事。” 二娃立即就点了点头， “看那个女人的脸色，像是吃了极寒重凉的东西，伤到身体根本了，脸色又难看又晦气。” 大娃不再说话，而四娃跟着二娃去了后院。 后院是菜园子，而菜园子另一侧有个小园子，正是四娃的小小药园子。 后院空地大，几个娃一起用木头在角落里扎了个围栏，就是二娃的药园子。 其实胡瑶一开始也看见了，然后她没有当回事，她还以为是原主种的什么奇怪的植物，都是小苗子。 不过不管是菜园子还是小药园子，都不用胡瑶管，播种浇水施肥除草，全是几个娃整的，五娃除外。 这是家庭合理分配，胡瑶只要管好厨房就可。 还在向家门外的刘二妞，看着向家再次关上的院门，气得浑身发抖就要升天了，忽地感到自个儿的胳膊就被人给拉上了。 “你是谁啊，外村的么？” 第二十二章：反派or第三刀／出事 胡瑶还没走到院门儿呢，就听到刘二妞的尖叫声。 “你不认识我，你居然不认识我？” 胡瑶自然看到门外的刘二妞，以及一脸震惊的刘兰花。 院门是兰花妈打开的，她是一脸的不高兴。胡瑶凑过去说了一句嘴， “婶儿，你家兰花最近怪怪的。” 其实兰花妈也察觉到了，她马上沉下脸。 “大闺女家家的，瞎跑啥，赶紧回去。” 刘兰花抬头先看了一眼胡瑶，又指了指刘二妞。 “妈，她认识刘小六，她知道胡瑶到底咋回事儿。” 刘兰花之所以没认出刘二妞，一是刘二妞这会儿脸是拧着快变形了，二是离开村子时间太长。刘兰花那会还是个学生，天天忙学习的事，别的都不咋关心。 这会儿兰花妈脸色更差了，正想发火，就听到胡瑶又凑过来说。 “婶儿，你家兰花不对劲，咋天天把个断腿的刘小六挂在嘴上。” “婶儿，你得回去好好问问，别让她走上邪道。” 兰花妈的眼球立即紧缩，心领神会，现在的刘小六一家子就是臭狗屎，谁挨谁倒霉。 马上扯开了嗓门喊， “你跟我回去。” “妈、妈，你……”刘兰花想解释，可兰花妈比她快。 兰花妈上前伸手狠狠地拧住了刘兰花的耳朵，一边往家走一边还在骂着。 “不开眼的东西，少在这丢人现眼了。” 刘兰花不服气地想挣脱，可没有她妈力气大，被扯着“嗷嗷”叫着回家了。 胡瑶伸脑袋看了两眼，转身也要回去。可是却被人给叫住了，是刘二妞。 刚才胡瑶没有仔细看这个女人，现在一看，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脸上干巴巴的，下巴又尖得能戳死个人，而脸色更是暗青暗青的，就跟快死了似的。 “晦气。”小小的五娃小尾巴似的，紧跟着胡瑶。现在是对着刘二妞的脸色，做出了一个正确的评价。 胡瑶弯下腰把五娃抱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儿。 “我们老五最聪明了。” “嗯。”五娃的小脑袋用力点了点，阳光下脑袋上的自来卷晃来晃去。 “你站住。”胡瑶又转身要走，再一次被刘二妞给喊住了。 这会儿刘二妞的脸色，也不知道是因为真有病还是瞎生气，脸色比刚才还要暗。 胡瑶其实根本不想理她，但是门口还围着一些村里的闲屁人呢。 胡瑶眯了下眼，才把刘二妞又细细看了两下。却听到刘二妞恶狠狠地说， “你不是要跟别的男人去过好日子么，你咋可能还在这呢？” 坏，毒，蠢。 用这三个字形容眼前的刘二妞，正合适。 “第三刀。” 耳边突然想起了一个奶音，胡瑶眯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小五娃伸出的三根手指头，在胡瑶眼跟前晃了又晃。小脸儿圆又圆，就像只萌哒哒的团子。 “第三刀，她是第三刀。” “真可爱。”胡瑶点头。 没想到之前自己说的两面三刀，小丫头还能惦记着这个第三个要面对和要收拾的人。 “啵。”胡瑶微激动，用力亲了下五娃的小脸儿蛋。 “日积月累，入帐10积分。” 系统的声音把胡瑶吓了一跳，她顾不上理会刘二妞的这个疯子，现在赶紧多赚点积分，吃顿白米饭。 “啵啵啵……”胡瑶摁着五娃的小脸儿，连着亲了十来口。 可是，都亲完了才听到一声。 “10积分入帐。” “不、不要了。” 五娃惊恐地用两只小手推开胡瑶的大脸，小脸儿上都是拒绝的表情。 胡瑶伸手把五娃脸上的口水给擦了擦， “发糕快蒸好了。” 五娃粉嘟嘟的小脸马上僵了起来，一副很难抉择的样子，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胡瑶， “那、那就再让你亲一下。” “不亲了，回家吃饭。” “你站住。” 刘二妞一个大步就挡住了胡瑶，她今天必须得问个清楚。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你给我老实说，你到底为什么还在这里？” 胡瑶当然知道她是啥人了，原书一个不安好心的军属。 书中细节胡瑶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对于原主和人私奔后，这个人就多次有力地给宣传过。 但现在是吃饭时间，天大地大都不如填饱肚子的事大。 胡瑶深深地看了一眼刘二妞，笑了起来。 “你是疯了，真的得了什么怪病了？” 胡瑶这么个大活人站在这里，她还总说胡瑶要私奔啥的。一双眼睛就跟瞎了似的，没看到人家一家母子过得多美好。 其实刘二妞确实快疯了，这和她想的不一样，为啥会变成现在这样？ 自信满满的，还把自己折腾了个半死，可胡瑶人家不仅是对孩子好，而且每个孩子是那么的“乖”。 “这不可能，你……” “你什么你啊。” 从人群后面跑过来一个人，上来就把刘二妞给扯住了。 “赶紧跟我回去，发什么疯。” 这个人是刘二妞的亲妈，村里人叫她二妞妈，刚才有邻居来通知她的。 “你闺女二妞回村来了，她生病了，在向家门口发疯呢。” 向家是啥人啊，是有靠山的。 二妞妈放下手里的活计，一路小跑就冲到了向家门口。 在村里其他人的帮助下，把刘二妞给拉回了家。 可刘二妞疯子一样的喊声，全村人都差不多听见了。 “不，不，不可能，她为什么还在啊，为什么……” “她有靠山啊，她惹不起。” 二妞妈把刘二妞一拉回了家，关起门就开始训。 “连村长都不敢惹她，村里开会更不敢叫她去，你跑过去干啥呀。” “闺女哟，你好好的和你男人过日子不行么，你别再瞎惦记了。人都死了，你想那么多有啥用？” 刘二妞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被亲妈给误会了，她赶紧就解释。 “妈，你瞎说啥呢，向副营长没事，有事的是那个胡瑶。” 二妞妈听了这话后，一只手摸在心口地方，两眼一翻“咕咚”一声昏死了过去。 不过在晕之前，嘴里叨叨了一句。 “你个孽障啊。” 这头因为听到“向副营长”四个字，被吓半死。 而在另一头，公安的彭局长这头。 彭局长刚才听到部队也给凑了“抚恤金”，就想凑点。却被庞团长媳妇给拦住了。 “其实大部分的钱是向南竹的钱，他攒下来是想在市里买个房，为的是家里孩子上学方便。” 彭局长点了点头， “他想得挺周到的。” “唉，我看他这次是托错人了。” 庞团长把情况简单地讲了一下， “刘连长人太窝囊，什么都听他媳妇的，刘二妞明显有问题。” “现在糟糕的是，这个女人拿着向南竹留下的钱呢。” “这个事就怨庞团长，他早应该给截下来。” 其实庞团长知道详情的时候向南竹已经离开了。 况且刘连长这人突然就不靠谱了，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本来刘连长应该同媳妇一起去刘家村向家的，结果他偷了个懒，全交给自个儿媳妇了。 也就是刘二妞，手上拿着向南竹的这笔买房钱。 “庞团长说他以前不这样啊，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 庞团长媳妇不能理解刘连长，平时特别积极向上和靠谱的，这次怎么就变了。 凡事旁边者清，彭局长立即就提了句，“可能这位刘连长平时就擅长伪装，骗过了所有人。” 庞团长媳妇点了点头，觉得倒像是彭局长说的这样似的。 “我还听说刘连长和刘二妞是在向南竹家里认识的呢。” 一个去蹭饭，一个去串门子。 “呃。”彭局长的表情差点裂开了。 “这俩人有缘，哈哈，一见钟情，一见钟情。” “叮铃铃”一阵电话铃响，庞团长媳妇赶紧就接了起来，她一直在等这个电话呢。 刚接起来，电话里就传来了庞团长低沉的声音。 “出大事了。” “向南竹失踪了。” ※※※※※※※※※※※※※※※※※※※※ ★预收求收： 《六岁寻宝鼠穿到六零年代[穿书]》（六岁寻宝宝的年代日常） 《剧本杀让男主活过来了[六零]》（极品穿越夫妻在六零日常） 23、第二十三章：反派进城和叛徒 刘二妞居然是到自个儿家串门子, 然后同刘连长认识的，俩人算是一见钟情。 胡瑶听着村长的话后，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不过?心里却暗骂了句， “一家子白眼狼, 真不是东西。” 不管怎么说, 她也算个媒人, 媒人比较特殊, 有的时候就是恩人。 听都没听说过?, 还有成?婚的敢欺负恩人的了。 这年头很多人家庭负担重，并不那么容易找对象。 既然是在自个家里认识的, 不管有意无意，这俩口子都得好好感谢她和姓向的。 但是，现在的事实, 却是被狼崽子反咬一口。胡瑶再抬头时, 正好看到村长脸色狰狞。 村长头疼得要炸了， “村里人都说刘二妞有病了，是不是真的啊。” 村里头破事这几?天也太多了，刘二妞本来都嫁人了，嫁出去五年回来的次数一个巴掌的数都不到, 而每次回村又都是抬着她高贵的下巴。 看不起这个, 瞧不上那个, 更是从来不同?村里人说话。 可是, 今天的刘二妞连村长都觉得她有问题了。 今天二妞妈在家里晕死过去，撞到了头, 在炕上“哼唧”个没完。 因为是和“惹不起”的向家的事，村长就专门过问了一下。 不过?当着村长的面儿刘二妞不敢再多说话，坐在炕沿跟前儿装“孝女”。 手里端着个水碗, 正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给亲妈喂水呢。 而闭着眼睛躺在炕上的二妞妈，是喝一口水就“哼唧嗯”一句，声音打着颤，听着让人特别心烦。 村长简单地问了两句，见着没事，转回头就去了向家了。 刘二妞看着村长离开后，把水碗放在了炕沿上，盯着自己亲妈紧皱着的脸，嘴里说着怪话。 “妈，你愁什么，胡瑶那个女人，别看她生了五个娃，又不需要伺候公婆，家里又像是她都能作主，日子确实像那么回事儿。” “其实啊，她惨着哩。” 好像她能看到胡瑶有多惨似的，眼神恶狠狠的，晃着她的脑袋。 “哼，她可比我惨多了。” 二妞妈慢慢地睁开眼晴，看着刘二妞暗沉沉的脸色，随即又皱起了眉。 “你啊，你还有脸说别人，看 看你那身子，唉……” 刘二妞并不觉得自己身体怎么了， “妈，还有那结婚十来年才生娃的呢，我这才五年，不急。况且，现在就有这么一件事，我绝对能拿捏住胡瑶，我让她往东她绝对不敢往西。” 二妞妈现在脑壳疼得厉害，不想听她在那鬼扯，翻了个身，给了刘二妞一个后背。 “唉，这种能容人的婆婆你上哪找啊，哪家不是把娃看得紧。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你啊，先要个娃才是当紧的事，别管别人的闲事。” 虽然二妞妈平时也是个多舌的，可是这次刘二妞回来突然，她就觉得心慌慌的。 而刘二妞还是那样，眼睛只盯着别人家。 “哼，我手里有胡瑶最想要的东西，绝对得让她给我下跪。” 说话的刘二妞，她的眼角扫到了自己背回来的那个布包，里面有一个信封。 而这个信封，是部队让她转交给胡瑶的，可她刚才在向家门口一个字都没提。 背对着她的二妞妈，脸上出现了不能相信的惊恐表情，她也不知道该咋劝自个儿这闺女了，用力闭上了眼说了仨字： “魔怔喽。” 已经到了向家的村长，对着胡瑶就是一顿“得得得”，说得都是他自个儿的难处。 “全村就没有我这样当孙子的人喽，劝了这个，又劝那个。” 胡瑶没什么可说的，可有人有说的啊。 在旁边继续当证人的兰花妈，想说的就挺多的。 “村长，我觉着，刘二妞是不是得神?经病了。” 村长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你也这么想的？” 胡瑶听了眉毛一跳，不由自主地把小暖炉五娃搂进?了怀里。 兰花妈在村里人缘好，什么事也都知道点。 “我听说的是，她婆家嫌弃她生不了娃，不想要她了。” “嗯。”村长不由地点了点头。 “她得赶紧回部队去，不能让她在村里再生事了。” 要是像刘小六家似的，再整这么一出，他这个村长真的得下台了。 这次幸好回来得快，新的村长人选还没来得及选。要是再被这种人连累，他这个村长真得有点保不住了。 虽然村长的意图确实是想在全村孤立胡瑶，专门在开全村大会的时候说了一句， “唉，连我也惹不起啊，向家靠山硬啊。” 村里人都胆小，知道胡瑶有大领导做靠山，看见都有点怕。 所以才会有二妞妈硬扯着刘二妞回家去了，甚至还被刘二妞的话给吓晕过?去。 即使现在在炕上躺着的，二妞妈也没把刘二妞的话放心上，她心里头想的另外一件重要事。 “得寻个厉害的大夫啊。” 向家这头村长一离开，兰花妈才扯着胡瑶，同?她说了句真话。 “刘二妞从很早以前就眼红你呢。” 没想到坐家里都能惹祸上身，胡瑶就想着下次怎么对应这个刘二妞呢。 已经躺在炕上打?迷糊的五娃，突然翻了个身，小嘴巴巴地说了起来。 “二哥说是寒，她寒、寒了。” 说完这几?个字后，五娃两只小胳膊摊开，小小的儿在炕上划了个大字，就“呼呼”地大睡着了。 五娃的不清不楚的话一下就点醒了兰花妈，激动得拍了下大腿， “唉呀，我咋没想起来呢。” “女人生不了娃，不都是太寒了么？” 其实生不了娃，有的时候不是女人单方面的事，但这也不关胡瑶的事，她没作声。 兰花妈立即就站起了身。 “我去同二妞妈说说，就说她闺女的脸色，太难看了。我以前听人提过?的，市里有个厉害的大夫，我帮着去问问。” 要想让敌人迅速转移视线，最好的办法是加大敌人内部矛盾。 所以兰花妈就想到，先得让刘二妞认清楚，自己病得不轻。 不过?她离开前，再一次提醒了胡瑶。 “千万别相信村长，他现在是憋着火呢，迟早有一天会找机会同?你算账的。” 算账嘛，当然是老账新账一起算的。 新账胡瑶是知道的，可老账嘛，她真不清楚。 本来想拐着弯同兰花妈打?听一下，但对方已经跑出去了，胡瑶只能再找机会了。 不过?胡瑶不知道的是，现在有好几个人正凑在村长家呢，说的就是关于她向家的事。 而其中一个，就是最早被放出来的刘二胡，他是在医院的时候，被刘小六家牵连才被一波带走。 后来同公安一说清楚，马上就被放了。 但是，不管是这年头还是在村里，谁也不 想经这一遭。 刘二胡又气又恨，把村长家的炕桌都快拍碎了。 “我就不信了，这世上就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我上市里去告他们，头一个就告那个什么彭局长，我呸，黑心肝的东西。” 刘二胡这里图嘴上痛快，把镇上的彭局长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行?，我要去告他。” “行?了。”刘大脚毕竟年纪在那放着呢，很多事情看得比刘小六清楚。 “咱家吃亏就吃在坏了规矩。” “什么是规矩啊，就是犯了法，咱村里头都是法盲。” “咱们家先犯法的，没占住理儿。” “唉。”刘大脚长叹了一口气， “幸好只是刘小六家俩个老的进?去了，以后等刘小六身体养好了，有的是办法。” “一个女人带着五个娃，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 总算是被安抚了情绪的刘二胡，这才看向了一直不作声的村长。 “村长，你不是怕了？” 村长还是没说话，却是眯着眼，像是在想什么重大的事。 刘大脚毕竟在生产大队当领导的，也能琢磨出点村长的心思。 “村长想的是村里的大事，二胡，你不要胡说了。” 不过?刘二胡对一件事还是挺在意的， “为什么我不在生产大队做小队长了，居然让我负责村里的牲口？” “咱村有几?头牲口，一只手就数得过?来，用得着我吗？不行?，小队长的位子还得归我。” 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前脚生产大队把刘二胡赶出了领导班子，后脚就有人马上顶替上来了。 人家已经光荣上任了，而且才上来几天功夫，明显比刘二胡这个混子做得好多了。 这个节骨档子上，不可能再有什么变化的。所以刘二胡呢，以后在村里，就是个看牲口的。 村里真要有什么金贵的牲口，咋可能轮得上他刘二胡？ 刘二胡这人有点胡搅蛮缠，村长本来不想搭理他，但是为了把这人从家里请走，他还得再说点什么。 “唉。”村长先是用力地叹了口气，“我也难啊。” “我现在连一个寡妇都惹不起，我活了五十来年了，头一次觉得连条狗都不如?。” “汪汪……”村长家院子里的二黑 ，突然叫了几?声。 “汪汪汪……” 不只是村长想找个地缝儿钻，连刘大脚这个在村里见识太多的，脸也都僵住了。 更别说刘二胡，他抖了两下脸皮，想说的话突然就不说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篷篷”两声，村长突然用拳头捶了捶胸口，“我委屈啊。” “委屈大啊。” 村长差点没把自个儿给感动哭了，而刘二胡却是突然动了下脑子。 “村长，要不咱们想法子，把她赶出村去？” 虽然村长没有回应什么，但是刘大脚和刘二胡都看出来了，村长是把这个提议放心上了。 “我觉得她就不该再呆在村子里了。” 同?时有这心思的，就是老向家的。 这会儿的向老头仍然是“嗒、嗒”抽着烟， “听大脚的意思，那个寡妇是把全村人都得罪啦。” 现在全村人，没人敢随意得罪胡瑶了，这在其他人有心思的人眼里，都觉着并不是好事。 在村里讨生活，哪里不同?别人接触的？ 向家婆子两条腿盘在炕沿上，旁边炕桌上有一碗红糖水正冒着热气，是她刚给自个儿冲的。 她先是撇了撇嘴， “刘大脚也不知道刘小六家给寡妇赔多少钱？” “我是不信的。”向老婆子拿起水碗，喝了一大口的红糖水后，用干巴的手抹了下嘴角的水渍。 “哼，向南竹当初分出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没少藏钱。” 说起这个事，向老头脸上带着不满的情绪。 “当初我就说，不要让他分出去，不要分出去。可你非觉得他在家吃粮多，把他非得分出去。” “你看看，他一当兵了，一切都变了。” 过?去的事，向老头一想起来就要悔烂肠子。而向老婆子“嘁”了一声。 “你当初也没见怎么反对啊，要不然我还能不听你的？” 当初嫌弃向南竹能吃，正长身体的，十几?岁的孩子，天天都觉得饿，顿顿觉得吃不饱。 向老婆子本来就很讨厌向南竹是个白吃饭的“养子”，找了个由头就把他分出去了。 结果前脚向南竹从老向家分出去后，后脚就当了兵，再后来在村里盖了一个土房院子，也结了婚。 日子一天过得比一 天好，却让向婆子的眼睛一天比一天红。 一直到现在，知道胡瑶手上有了钱，心里头就像是万只蚂蚁在啃她心头血一样。 又痒又疼。 “啪！”向家婆子把空的水碗用力摔在炕桌上，恨恨地说， “这次我一定要把钱弄到手，要不然就把她个寡妇和那几个小崽子，全都赶出村。” 这个年头要是真被赶出村了，相当于没活路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在他们这些人眼里，胡瑶和五个娃离开村子到别的地方就活不下去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附近十里八沟的，没有哪个地方愿意收留“祸害”。 或者是没有哪个村子，有余粮给一个带个五个孩子的“寡妇”的。 胡瑶哪知道别人又在她身上动了歪脑筋，她还同?五个娃说家训呢。 “以后村里的事，不管是啥事，看见就当没看见，听到就当没听到。” 其他的娃都没说话，就五娃把一根手指放在嘴角位置，陷入了沉思。 而二娃却是晃了晃脑袋，正想着他刚移进去的那些草，量是不是有点大了，几?乎是把山上刚长出来的全给移栽回来了。 不过?二娃最后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还是因为太少了。” “对，咱家就是因为人少，听多了说多了就会被闲屁没事的人给盯上了。” 胡瑶无奈地叹气，看着又不说话的五个娃，心里头暗叹了一句： 收服反派，任重而道?远呐。 胡瑶伸出一只右手，立即就宣布了一件大事： “明天早上吃槐花饼，吃完早饭，我们全家去镇上！” 而她这一声招呼，引起了所有娃的反应。 尤其是大娃和三?娃，都是一齐看了看胡瑶，再相互对了下眼神。他俩本来就要明天一大早去镇子上。 而二娃和四娃，是计划到山里头再转转。 五娃呢，小手指在自己的嘴角，透明的口水，又流了出来。 小五眨了眨她的大眼睛，伸手从自己上衣的兜子里，掏出一块手绢来，是胡瑶给放进去的。 先用手绢轻轻擦了擦自己的小嘴嘴，再把小手绢又放回了自己的小兜子。 胡瑶看着五娃一副萌萌的好奇宝宝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要说话了。 果然，就听到五娃奶音十足地问她， “明天早上吃槐花饼啊，那、那去了镇子上，还要吃啥呀？” 说到吃，大概没有一个比五娃更上心的。 也幸好胡瑶是想过这个事的，她赶紧柔声地说， “噢，咱们全家下馆子去。” “下馆子？”五娃的嘴角又开始流口水，旁边的四娃伸手从她衣兜里，掏出那块小手绢，拿起来先擦了自己的嘴角。 等碰到有些发湿的手绢时，四娃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整个人僵了几?秒手后，立即拿手绢伸手五娃擦嘴角，音调发硬地说了一句： “多大的人了，看这哈喇子流的。” 其实这会儿五娃还没想到吃什么呢，并没怎么见口水，她转过?小脑袋看了看四娃，又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小脸蛋，想不明白。 “四哥，你知道下馆子吃什么吗？” “咳咳。”大娃轻咳了两声。 三?娃这会儿早就忘了和大娃要去找金子的事，而是伸着脖子试探着问胡瑶话呢。 “明天中午去国营饭店？” 胡瑶点点头，“嗯。” 三?娃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然后胆子又放大了一些。 “能吃白面条么？” “可以。”胡瑶继续点头。 “哦哦哦……”五娃用两只手捂在自己的小脸儿上，激动得直接躺在了炕上打?滚。 片刻就从炕这头滚到了另外一头。 “吃面条，吃面条，我最喜欢吃面条啦。”五娃这辈子还没吃过?白面条呢。 三?娃“咕嘟”地咽了下口水，从炕上又站了起来， “还、还能提个问么？” 胡瑶还点头，“随便问。” 三?娃用力吸溜了两下鼻子，忽然闭上了眼睛，抻着脖子大声喊了句“我想吃肉包子”。 “咯咯……”胡瑶一边笑一边说，“肉包子有啥好吃的。” “明天中午咱们去吃红烧肉。” “肉、肉……” 努着小嘴在炕上打?滚的五娃，用力在炕上翻了好几下，直接就滚到了大炕柜跟前。 要不是有大炕柜挡着，看那激动样，是想翻到墙外头去。 胡瑶的枕头上搭着一块干净的手绢，四娃连手带脚爬过去，拿着新手绢就捂在了五娃的嘴上。 一边给五娃擦小嘴 ，四娃还在说着“怎么现在这么爱流哈喇子，以前不这样啊”，类似这样的话。 以前嘛，当然是指曾经长大的五娃，那会儿再馋，想吃什么都有人给送到嘴边的。 从来没为吃操心过?，这辈子从一睁眼开始，就吃不饱穿不暖，都2岁多了，连一顿正经的白面条都没尝过?。 更别多皮糯肥瘦肉香五花肉了，五娃现在只剩下流口水，加想像了。 胡瑶用温热水摆了块毛巾，给五娃擦了擦脸，又冲着其他四个呆呆的娃说， “赶紧去睡，今天早些睡，明儿都早起了。” 胡瑶要起得更早，可是看了看五娃全滚成?褶的衣裳，赶紧就给她全剥下来了。 把光溜溜的五娃塞进?了被窝里头，又去厨房烧了锅热水，给五娃洗起了衣裳。 刚伸手把几?件小衣裳放进水盆里，就听到一阵“叮咚、叮咚”响。 “五讲四美，10积分入账。” “五讲四美，10积分入账。” 连着说了五次，胡瑶看着大水盆里刚放进去的五件小衣裳。 她用力咽了下涂抹，一眨眼功夫，就又有了50积分。而且这样的小衣裳，随便洗两把就干净了。 百赚不陪的好买卖啊。 五讲四美，洗衣裳是为了干净，看来这个是五讲里头的“讲卫生”喽。 五讲分别是指讲文明、讲礼貌、讲隆、讲秩序、讲道德。而四美呢，则是心灵美、语言美、行?为美、环境美。 一共九项，现在发现了一项，其它八项还有待开发。 不过?胡瑶还是发现，“五讲四美”得的积分，不仅高，而且容易。 胡瑶立即就把五娃的五件小衣裳洗干净，挂了出去。 可是五娃没什么衣裳，洗了后就只能光着了。 估摸着其他的娃也是，一个孩子里里外外就那几件衣裳。 这是胡瑶之前疏忽的，现在得抓紧了。 从柜子里拿出了棉布，是上次在镇上扯的，本来就是计划给几?个娃做衣裳的。 买的是好质量棉布，并不厚，胡瑶立即就先给五娃做了件小裤衩，和单裤。 胡瑶虽然针线不太好，但是做个小裤衩是没问题的。 也没用多长时间，就把五娃的小裤衩做好了，摸上去软软的，胡瑶正要拿去用清水淘 淘，晾外面，明天早上穿正好。 刚站起身，又听到一声“叮咚”响。 “缝缝补补，50积分。” 系统的话，让胡瑶激动了。 虽然五娃的衣裳挺好洗的，但是洗五件才50积分，而她只是随意地做了一件小裤衩，就得了50积分。 胡瑶也顾不上给五娃洗小裤衩了，她要赚积分。 连着又做了四件，其它四个娃一人一件小裤衩。 “缝缝补补，50积分。” “缝缝补补，50积分。” “缝缝补寂，50积分。” …… 胡瑶晚上睡着的时候，手上还提着一件刚做好的小裤衩子。 而就在胡瑶激动到手抖的时候，对面屋里虽然是黑漆漆的，也是因为激动，都没睡着。 四娃穿着一条小裤衩，在炕上滚了两圈，然后忽然说， “五娃，今天不会是睡那个女人屋里头了？” 四娃的语气，说得就跟五娃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唉！”四娃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在黑暗中带着深深的无奈。 “早就预料到小五会叛变，没想到这么快。” 大娃闭着眼睛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而三?娃因为明天要吃肉，是最激动的，根本睡不着。他立即说了一句心里话， “要是给我顿顿吃肉，我马上叛变。” 大娃还没有说话，不过?四娃伸出小脚丫，狠狠地踢了三?娃一脚。 但是四娃才4岁，再大的力气也没多大点。况且呢，三?娃比较特殊，不仅能通灵，而且还是个大力气的，四娃那一脚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四娃心里头一直有一个念头，他不能被胡瑶那个女人的伎俩给欺骗了，所以睡着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一句， “我不能屈服，不屈服。” 一直没说话的二娃，这才问了大娃一句， “大哥，你看出来了。” 大娃其实并没有睡，满肚子的馋虫搅得他睡不着。而他也自然是听出来二娃说的是什么。 “嗯，家里的麻烦会越来越多。” “呃。” 大娃的话，二娃其实没太听懂，他要说的是另一个话题。 “小五叛变得没有一点征兆，那我们……” 二娃的意思，他们是不是做做应敌的准备，却听到大娃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冷的。 “小五早就叛变了。” 以前是思想，现在连身体也跟着一起叛变了，直接睡到胡瑶的炕上，不回这屋来了。 二娃本来还想再问得更清楚一些，就见大娃转过身不再理会他了。 二娃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脑壳，想不通啊。 “难道我天天在药园子和菜园子转悠，家里发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还没睡的三?娃伸手拍了拍二娃的肩膀， “二哥，快睡，家里的事你啥时候操心过?啊，别浪费你的脑子了。” 以前是，现在更是。尤其是后山有很多野生草药，二娃恨不得钻进地里头不出来呢。 第二天全家都起了个大早，虽然昨天夜里睡得都晚，但是五个娃一个赛一个精神?。 胡瑶却是有些晕，她起得最早，做好了槐花饼，熬了一大锅半稀的米粥，又拌了个葱油野菜。 等吃完了饭，太阳也早升上来了，外面的天气看着是个好天儿，暖融融的。 在五个娃纷纷放下筷子的时候，胡瑶指着院外晾衣杆儿上的五个迎风飘扬的小裤衩。 “连夜给你们做的，大早上洗的，应该被风都吹干净了。” 以大娃带头的一二三?四娃都没有说话，只有五娃激动地拍了拍双手。 “小裤衩，小裤衩，我的小裤衩。” 随后五娃又扯着自己身上干净的衣裳说， “看，我的干净的衣裳。” 五娃的衣裳确实看着是干净的，虽然和昨天晚上穿的一样，但是明显就是胡瑶给连夜洗干净的。 看到五娃这个明晃晃的“铁证”，连大娃的眼神都温和了下来。 本来还在对胡瑶做小裤衩洗小裤衩的行?为，抱着很深的质疑的四娃，也凑上去摸了摸五娃洗得干干净净的衣裳，上面还留着肥皂的香气。 不羡慕是根本不可能的，四娃揪起自己的衣服，闻到一股臭味。 四娃脸色微红，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而胡瑶一眼就看明白了，所以她马上就说。 “我们今天再到镇上买点布，我们全家每个都再做身新衣裳。” 现在全家都穿得破破烂烂的，除了五娃的衣裳还算好以外，其它四个娃的衣裳都是大的退下来的小的穿，小的退下来给更小的穿，所以补丁是不会缺 的。 不过?胡瑶又补充了一句说， “噢，我就会做个单裤，做衣裳还慢。兰花妈说之前给你们几个做的厚裤子，已经差不多了。” 在几个娃炙热的眼神下，胡瑶用手又抹了下额头。 “啊，我们今天就去扯厚的布，回来做褂子。” “咱们全家穿一样的衣裳，在村里走几趟，多威风。” 就在胡瑶说得热烈的时候，四娃抬起小脑袋，闪着发亮的眼睛看着她提问。 “村里人会不会说闲话啊。” 胡瑶想了想，觉得是有一定的可能性。 “大概会，不过?谁还不会被人说呢，多正常啊。” 大娃却淡淡地说，“他们会说我们在花死人的钱。” “啊，呵呵呵。”胡瑶干巴巴地笑了几?声。 “这、这，他们说不说，也没啥区别的。” 毕竟，在胡瑶看来，他们这一家子，就是靠死了男人“发”的。 所以胡瑶还很自豪地说， “一会儿先去镇公安局找彭局长。” “找他就是去拿钱的。” “刘小六那头陪给咱家的钱。” 胡瑶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齐刷刷地童音说， “真好。” 五个娃都换上了新的小裤衩，胡瑶在炕上连着滚了好几圈，差点乐疯了。 “哈哈，涨了，涨了，哈哈……” 胡瑶说的是积分涨了，这一夜没白忙乎，早上的头晕也是值得的。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积分从61涨到了411。 况且一会儿还要背着“最贵的娃”去镇上，一不小心就有了一种一夜暴富的感觉。 可是，当胡瑶联系系统问了个问题时，立即就知道自己啥的暴富，完全是错觉。 “一袋大米要2000积分？” “好贵啊。” 不过?系统的话，却让胡瑶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折扣价，所以其实是我占了便宜？” 系统：“是的主人，一袋新大米是100斤，比你20积分买2把还要合算。” 算一算，平均一斤大米才要20积分。可是自己手再大2把大米也不可能有一斤的。 “一斤大米50积分。”系统如?是说。 这么一算，按整斤算的化，一斤大米和一斤白面的价格是一样的。 “一袋白面和一袋大米，都是100斤一袋的？” “是的主人， 现在全是打折价，2000积分一大袋。” 胡瑶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积分，暗暗想，多赚积分。 胡瑶躺在炕上正琢磨的呢，感觉脸上一黑。 原来是脸上被盖上了一块布，是块手绢，坐在胡瑶旁边的五娃，给胡瑶在擦脸。 五娃嫩嫩的奶音，传进?了胡瑶的耳朵里。 “呀呀，不就是中午要吃肉么，看你哈喇子流的。” 胡瑶伸手把手绢从脸上扯下，斜着眼看了下小脸儿和小嘴都很干净的五娃。 “一会儿还是我背你，你站到筐里。”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五娃并没有同?意，她摇着小脑袋。 “大锅背，我四哥重。” 胡瑶的眉毛跳了好几跳，四娃重，就让她来背？可是，背四娃赚不到100积分啊。 系统的这个背娃的任务，很奇怪，年纪越大，赚的积分越少。 不过?事实上却是，五娃想多了。 胡瑶抱着五娃一出屋子，就见另外四个娃早已经准备好了，而四娃已经在大娃的背上了。 不过?这次的大娃，也是背了个筐，让四娃站在里面，相对轻松一些。 而“最贵的娃”依旧进了胡瑶背上的筐里。 胡瑶带着五个娃，浩浩荡荡地出村了，现在各家各户都是出来干活的时候，远远近近的都看到了。 指点是免不了的，多事的肯定就会说， “看到没，去花死人钱的，一点也不节省，还是全家都去。” 只要出村就是去花钱，这是村里人固有的想法和生活经验。 如?果去串门或是回娘家，不可能背着空的筐，提着空篮子。 胡瑶的篮子虽然是空的，但是背着五娃的筐里面，放了三?个大饭盒。 铝制的大饭盒，胡瑶是要去镇上装吃的用。 胡瑶带着五个娃快到镇子的时候，与一辆自行车擦着过?去的。 那人不知道是碰着什么事了，看样子是很着急很着急的。 胡瑶看着骑车的人不仅是个女的，年纪也不小，都替她累。 “现在交通太不好走了，骑个车也能把人给颠个半死了。” 三?娃一直紧靠在胡瑶的另一边，这会儿伸手扯上了胡瑶的手。 “咱家也有辆车。” 胡瑶这才知道自家也是有自行车的，是姓向的去年买的 ，可是她没在家里见到过。 “车呢？” “让人借走了呗。”三?娃只知道被姓向的借出去了，可是借给了谁，却是丁点儿也不知道。 “平时就是他骑着车的，咱们几?个也不出村，你也不回娘家，根本用不上。” 三?娃说着他知道的这些情况， “他只要一休息就会骑车回来，可是好长时间没回来了。” “噢。”胡瑶秒懂，立即握拳。 “好，咱上部队去要车。” 当然这个是明后天或者再晚几?天的事，今天要去镇上公安局去要钱。 一路上没碰到啥事，除了那个骑车特别快的女人，相互之间谁也没注意谁。 等到了公安局，胡瑶把装着槐花饼的黄油纸包，放在了桌子上。 “彭局长，这是用您上次给的那些槐花做的饼。”胡瑶自觉地坐在了凳子上，几?个娃也是有样学样，挨着她坐下了。 彭局长被胡瑶的阵仗给吓住了，还以为她听到了点什么消息。所以彭局长就试探着问了问， “小向媳妇，你见着庞团长媳妇了？” “庞团长媳妇？” 胡瑶不认识这个人，所以她摇了摇头。 “她是谁啊？” 彭局长悄悄松了口气，不过?他的表情变化，都落入了大娃的眼中，大娃收回了眼神，垂下眼眉，像是地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仔细看的。 彭局长回到桌子跟前把纸包打?开，看到码得整整齐齐的十块槐花饼。而且槐花的味，扑鼻的香气一下子就冲进了鼻子。 感觉自己都快流口水了，彭局长拿了一块饼吃了起来。 “咔嚓”一声，槐花饼酥得直接掉渣渣，有渣子掉在桌子上彭局长立即就用手捏起来吃了。 三?下五除二，彭局长吃了一块槐花饼后，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年纪也不小了，居然还这么贪吃。 刚转过头本来想同胡瑶说话的，就看到五双眼睛，都齐齐地在盯着他，以及他吃东西的嘴。 “咳咳。”彭局长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被五个娃看着，而他却在吃。 彭局长又羞愧又尴尬，伸手把槐花饼重新包好，还往胡瑶那头推了推。 “呃，好吃，吃好。不过?我吃好了，都留给孩子们吃。” 坐在胡 瑶怀里的五娃，晃了晃小脑袋，表示拒绝。 她伸出两只小手一起摆了摆，嫩嫩脆脆地声音。 “你吃，给你吃，换钱。” 说完这话后，五娃一转身把脑袋塞进?了胡瑶的怀里，一副很害羞的样子。 “换钱？”彭局长没听明白，而胡瑶是立即就明白了。 胡瑶把小五往怀里搂了搂， “我家小五惦记着刘小六家的赔偿呢，我今天来，一是谢谢您的帮忙，做了点吃的，别的了不太会。二来，就是问一下刘小六家的赔偿我是不是可以领了？” 彭局长却是一脸的诧异， “他们家的人回去没给你么？” 不仅是胡瑶摇头，五个娃也一齐摇头。 彭局长“啪”地用力拍了拍桌子， “我专门交待给你们村长的。” 不过?彭局长想了想，这个事还得他去盯着了，要不然真的不好办。 “钱的事是我们一个女同?志负责的，等我去问一问的。” 彭局长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两手空空。 彭局长脸上带着点愧色，这件事也是他没有料到了。 “钱是交上来了，被我们那个女同事带走了，得等她办事回来。” 彭局长是个热心人，所以胡瑶知道他不会撒谎。 而那个女公安的行?为有些奇怪，为什么把钱拿在她手上，并不是直接给彭局长或者送给她。 彭局长脑仁儿疼呢，现在还有一笔钱呢，他正琢磨着要怎么跟胡瑶把钱的事一件件说清楚了。 “我也不跟你见外，小向媳妇，最早给你送抚恤金的，是镇上的一些领导，对不对？” 其实胡瑶也是事后才知道的，本来以为是部队给送来的。 彭局长就接着说，“其实，部队那头还有一笔钱。” 作者有话要说：夹子那天更3W-5W字，夹子第二天起恢复早9点首更。 多多收藏，多支持，祝愿各位小可爱2021年越来越好。 本月31日有抽奖，抽奖20名，每名100晋江币。 - ★预收《六岁寻宝鼠穿到六零年代[穿书]》（六岁寻宝宝的年代日常） 修仙界第一宝寻宝鼠/寻宝宝，被主人抛弃后，启动空间能力，穿到了一本年代文里。 六岁寻宝宝，在苏家屯很有名，她有一个铁胃。（有隐藏技能戏精草开花 ） 不仅胃口大，什么都能吃得下。 寻宝宝伸出肉嘟嘟的手指，指着土疙瘩地上的一块铁说，“打个赌呀，我一口吃了它，你给我五毛。” 十二岁的区凉生，眼睁睁看着白嫩嫩的女娃，把一块废铁塞进了嘴里。“香！” “拿来，五毛钱。”寻宝宝一抹小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苏凉生脸色刷白颤抖着嘴唇，“你、你把五毛钱吃掉了。” 寻宝宝（戏精体）：“我、我真可怜，居然就吃了块铁。” 苏凉生（开始流汗）：“我带你去吃肉？” - ★预收《剧本杀让男主活过来了[六零]》（极品夫妻在六零日常） 24、第二十四章：反派盯紧了钱 上辈子在住院那段时间, 总看到因为死人发生?的各处纠纷。 胡瑶当?时就当?八卦看，可现在落在自己身上了，万万没想到，还真有一天靠个“死人”发财的。 彭局长说还有一笔钱, 胡瑶心头“突突”地跳啊。 “还有这?好事儿？” 彭局长干巴巴地“呵”了一声, 尤其是看到和胡瑶差不多一个表情的五个娃, 心里微叹了一声, 暗道： “小向啊, 你可得挺住啊。” 现在向南竹被报失踪，彭局长现在最怕的, 就是假“牺牲”成了真事。 再看看眼前的胡瑶带着五个娃，他不由地心中一阵阵伤心。 “你们的钱，放心, 一定给?你们要回来。” “还有自行车。”三娃立即说出了这?件事。 彭局长愣了一下, “你是想买辆自行车？” 胡瑶赶紧给?解释，“我家里的自行车，现在在部队呢，可是也没有人给?我们送回来。” “噢。”彭局长立即点头，拍胸脯下保证。 “你们放心, 这?个事交给?我。” 彭局长当?着胡瑶的面, 就给?庞团长打了个电话, 这?可是大事啊。 庞团长那头也是在办公?室呢, 心里头愁得像是塞了块寒冬腊月的冰坨子。 “庞团长，是这?么个事儿, 小向有辆自行车。嗯，应该挺新的，去年才买的。” 彭局长放下电话后, 看着六双眼睛放光的人说， “放心，庞团长说找着自行车后，会让我儿子给?送过来的。” 彭局长的儿子叫彭小兴，也正好是向南竹带的队伍里的。 胡瑶立即就松了一口?气，而且不仅帮解决问题，还有上门/服务。 不过胡瑶又问了一句，“那部队上给?的抚恤金，什么时候给?送来啊。” “已经去了，送去了。” 彭局长这?才把胡庞团长媳妇去刘家村的事说了，而且庞团长媳妇还是个急性子，蹬着车着急忙慌地就走了。 听彭局长这?么一说，胡瑶好像觉得在哪见过这?么个人。 四娃晃着两只小脚丫，轻“哼”了一声， “不就是大早上，从我们旁边像风一样过去的那个人嘛。” 胡瑶想起来了，那是个女人 ，一个着急蹬着自行车的女人。 “那应该就是她了，可惜错开了。” 彭局长一听，太好了，不用马上说出真相?了。 “错开了好，错开了好。” 面对六双眼睛的凝视，他马上改口?， “你们一回去就能拿到钱了，她肯定在等着呢。” 胡瑶想想也是，“我们出门时候把里外?全?上了锁，不过我们邻居不错，肯定会招呼这?位团长媳妇过去坐的。” 事实也同胡瑶想得差不厘的，庞团长媳妇风风火火地到了向家后，只看到一个大锁头。 兰花妈正好经过，还真就把人给?叫回自个儿家了。 随意地聊了聊，聊着聊着，庞团长媳妇把胡瑶和五个娃在村里的情况了解清楚了。 “啪”地一声，她的火爆急脾气上来了。 “一个小小的村长，居然敢这?么对待一个军人家属，反了他了。” 对于这?样的事，兰花妈早习惯了。 “胡瑶的情况还算好的，幸好她反应快去了镇上报案，这?才碰上彭局长这?个大靠山。” 庞团长媳妇立即拉住了兰花妈的一双手，情绪很激动。 “以后，啊不，应该是从一开始，我和我家庞团长，就是小向媳妇的靠山。” “啊呀。”兰花妈咧着嘴，是又吃惊又高?兴。 “她一个女人，带着五个娃，太不容易了。” “不过家里的娃也懂事，她忙家里的事，几个娃都自觉地到山里挖野菜。尤其是大娃，带着弟弟妹妹在家里干活。” 大娃：我坐在墙头晒太阳呢，干活的是二娃三娃。 “没爸的娃，可怜。” 庞团长媳妇…… 向南竹是失踪，当?初是为任务而报的假牺牲，没想到事情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庞团长媳妇不得不说，“会有的，会有的，都会有的。” 兰花妈，“噢，后爸啊，你们部队这?么快就要给?她介绍男人了？” 庞团长媳妇慌忙摇头，“我其实还想找个人。” “我找刘连长媳妇。” 兰花妈虽然不认识刘连长，但是她知道本村还有哪个嫁了当?兵的。 “刘二妞？” 兰花妈崩着脸摇头，又偷眼看了下庞团长媳妇的脸色，见对方在皱眉，心里也有些数。 “她病得不轻。” “一回村就去找向家的麻烦，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还到处瞎嚷嚷村里的二流子看上了寡妇。” 身在医院继续养腿的刘小六，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成了村里的“二流子”。 “别提了，什么难听话也敢说，我都跟着脸红。” “我这?就找她去。”庞团长站起身就往外?走。 兰花妈拿起炕上一件衣服追了出去，“我带你去。” 村里在的热闹胡瑶没看上，她和彭局长约好下午再过来，现在带着几个娃去转转。 彭局长再三谢了谢胡瑶送来的槐花饼，保证下午肯定能见上那个拿钱去办事的女公?安。 而四娃却是眯着一又小眯眼儿，冲着彭局长很认真地说， “我会盯紧这?些钱的。” 不只一笔呢，一共发三笔横财，还白打了人。 四娃小声地嘀咕， “异象啊，异象。” 到镇子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连只闲飞的麻雀都没见着。 他们刚走出去没一会儿，五娃用两小胳膊搂住了胡瑶的脖子，声音又脆又嫩，异常好听。 “去，去吃肉，肉。” 胡瑶笑着应了一声，从兜子里掏出一块手绢，给?五娃擦擦嘴角。 “咕噜噜……”一阵肚子叫，也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在叫。 “咕噜噜……” “咕噜噜……” 五娃低下小脑袋看了看自己的小肚子，又用两只小手手摸了摸，又脆生?生?地说， “三哥，四哥。” 也真难为这?孩子，四娃还在大娃的背上呢，居然连这?都能听出来。 胡瑶带着五个娃又一次浩浩荡荡地向前出发，镇子不大，国营饭店没一会儿就到了。 国营饭店的对外?窗口?已经营业了，肉包子香味飘出去好远，来往的人好些个停下来用力抽鼻子闻闻。 胡瑶一身衣裳补丁无?数，带着五个补丁撂补丁的娃，一进国营饭店，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年头能上国营饭店吃饭的，都是附近工厂工作的工人，是拿工资的。 好在胡瑶内心比较强大，无?视服务员的冷眼。 让大娃带着其他三个娃坐到凳子上，她背着五娃去服务台那边，她要点菜。 这?个年代很少?有菜单 的，每种菜的名字都写在一张红色的纸上，贴在柜台后面的墙上。 “同志，红烧肉，带鱼，铁锅鸡。” “噢，铁锅鸡里贴一份蒸饼，再来两碗肉臊子面。” 胡瑶每说完一个菜，脑袋侧面就传来五娃“嘶嘶嘶”吸口?水的声音。 胡瑶斜看了下自己的肩膀，还好是干的。 不过在胡瑶再抬头时，就看到服务员正木木地盯着她看，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胡瑶向前走了一小步，声音提高?了些， “同志，同志。” “噢。”服务员然突然醒过来一样，先看了眼胡瑶身上的补丁。 “一共是9元1毛钱，还要1斤4两的粮票。” 胡瑶把钱和票递给?了对方，服务员连着数了三遍，面色很冷淡。 “肉臊子去取面窗口?拿，其它的菜一会儿会给?你们端到桌子上。” 胡瑶看了眼取面窗口?，又从服务员手上接过六个空的大白碗和六双筷子，这?才回到自己那桌。 胡瑶把五娃直接放到自己腿上，连四娃都有点够不到桌子，三娃算是勉勉强强。 “两碗肉臊子面。” 取面窗口?那的人喊了起来，胡瑶正要站起来去取面，大娃和三娃先站起来了。 三娃伸出一只小拳头晃了晃， “这?种力气活，交给?我。” 果然是个有力气的，就见三娃脑袋上顶着一个大托盘，大娃把两个大海碗，装着满满的肉臊子汤面的碗，放在了托盘上。 胡瑶看着大娃，不得不赞叹一声，这?是领导。 而三娃的力气也不是吹的，小跑着顶着大托盘回到了桌子跟前，面碗里的汤是一滴都没洒出来。 胡瑶张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可有能说出话的，五娃还拍了拍她的小手， “三哥威武。” 这?个时候虽然国营饭店刚营业没多久，但是进来吃饭的人已经不少?了。 正当?胡瑶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了头。 “啪啪啪……”一阵拍手的声音响了起来。 还有带叫好的， “好，好……” 胡瑶看着那位激动的吃面群众，心里话说，你是不是想说句“再来一个”？ “吃面。”两大碗面，每人分了一点。胡瑶和五娃一起吃了个碗底子。 胡瑶一边吃还要一边喂五娃，五娃“滋溜溜”地吸着臊子面，仰起头看胡瑶时，脸上都被面条溅得油乎乎的。 “滋滋滋”吸完一根粗面条后，面条上的汤汁还溅到了胡瑶的脸上，抖着小肩膀五娃“嘎嘎”笑了起来。 胡瑶拿出手绢擦了擦自己的脸，她不能同一个2岁的娃计较。 谁能想到一个2岁的娃，居然要仰着头吃面，还不会卡着嗓子。 “咳咳……” 五娃被面卡到了小脸儿通红通红的，胡瑶赶紧给?她敲敲后背，又喂她喝了口?汤。 五娃歪了歪小脑袋，本来是站在胡瑶的腿上的，转身用两只手搂住胡瑶的脖子，“啵”。 用她的小油嘴，狠狠地在胡瑶脸上亲了一口?。 “你是个好人。”五娃奶声奶气地说。 胡瑶的心直接就化了，刚感动1秒，听到“叮咚”一声。 “五讲四美，入账20积分。” 胡瑶伸手在五娃脑壳上摸了摸， “我是你妈。” 五娃眨了眨眼，“可、可以要钱么？” 25、第二十五章：反派和5毛钱 “啵”五娃又?亲了一口胡瑶的脸, 仍然给胡瑶糊了一脸的油，声音软软的，眨了眨眼睛。 “我想要点钱。” 看着五娃那小眼神儿，财迷无疑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 还学会了谈条件。 胡瑶拿手绢抹了抹脸, 又?用手绢给五娃擦了擦溅上了汤汁的小脸蛋儿和油油的小嘴儿。 别说是胡瑶了, 就旁边看着他们这桌的一些人, 都被五娃可爱的样子给萌化了。 “真是个好娃子啊，要不是个女娃, 太想领回去了。” 胡瑶斜了一眼那个人，刚才这人一直盯着三娃看呢。长着一对三角眼，四十岁左右, 让人很不舒服。 “红烧肉。”服务员端着一个很大的瓷盆上来了, 一份红烧肉是二斤。 因为大菜上来了，打断了胡瑶的思路，她把心思转到了桌子上的肉菜。 油汪汪的酱红的汤汁，裹着层数分明的五花肉，让人直想流口水。 刚才拍手的五娃, 伸出胳膊就要去抓盆里?的肉, 胡瑶赶紧给她用筷子夹了一块。 “用勺子吃, 现在还烫着呢。” “嗯。”五娃还是听得懂的, 嘟着小红嘴儿吹碗里?的五花肉，不过脸上是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呼呼呼” 刚才还站在大娃腿上的四娃, 已经自个儿站在了凳子上。虽然看着也挺着急的，但是他是个小人精儿，是不会烫着自己的。 “哎哟, 呼呼呼……，嘶嘶嘶……”三娃张着舌头上是一块很大的五花肉，看样子是烫到了。 即使这样，脸上是满足得不得了，因为高兴眼睛都眯了起来。 大娃和二娃毕竟大一些的，吃得不慢，但是也没烫着。 看着五个娃都这么?会吃，胡瑶忽然有种老母亲的欣慰感。 “浓浓的母爱，1积分。” 胡瑶一边吃着软糯的五花肉，一边悄眯眯地同系统谈判。 “1积分，大概连麻雀的一只脚趾都买不起。” 系统：“养一只麻雀只要10积分。” 胡瑶立即拒绝，“10积分我能换一把大米呢，换一只塞牙缝的麻雀，我不干。” “铁锅鸡呀。”五娃的娇糯糯叫了一声，原来是服务员端着一个大瓷盆过来了，小丫头眼睛尖着哩。 大瓷 盆上面叠放着一层贴蒸饼，被鸡汤浸过的，看着油滋滋的，不流口水都不可能。。 胡瑶夹了一块沾着汤汁多的蒸饼，放在了五娃的碗里?。 五娃把勺子立即就插在了饼上，眼睛盯着锅里?的鸡块。 胡瑶又给夹了块鸡胸肉，很大的一块。 铁锅里?的鸡，明显就是大公鸡，活的时候估摸着得有个五六斤。 这年代的人实诚，物价低，就是物资匮乏，要不然日子还是不错的。 “鹌鹑崽50积分。”系统突然说。 胡瑶：贵 系统：“50积分50只。” 系统少有的实惠，而且50积分对于胡瑶来说，还是出得起的。 “带鱼。”五娃眼睛太尖了，端带鱼的服务员还没到跟前儿呢，她就看出来了。 “我会吃鱼。”还没等胡瑶问呢，五娃很迅速地用手抓了一块烧带鱼。 幸好已经没有那么烫了，五娃轻轻地用她的小牙牙咬了一口鱼肉，“咂”着小嘴儿。 “香。” 胡瑶再看其他几个娃，吃饭的速度明显又快了。 本来胡瑶以为菜能剩下的，三大份荤菜，两大碗肉臊子面，吃得一干二净。 只剩下几块蒸饼了，三娃扶着肚子直嚷嚷， “带上，带上。” 除了胡瑶和五娃外，其他四个娃都扶着肚子离开的。 “我们去商店转转。”胡瑶提议，顺带消消食。 连大娃都悄悄地扶一下?肚子，胡瑶还发现大娃这10岁的娃，特别好面子，脸皮还有点薄。 不就是吃撑了么?，至于耳朵尖发红么？ 当然，也只有胡瑶发现了这件事，一出国营饭店，其他娃被另外一件事给吸引住了。 三娃走在最前面，指着前面一颗长出新芽树上站着的密密麻麻的生物， “天啊，这些麻雀是打哪飞来的啊。” 胡瑶眼神闪了闪，假装抬头一起看麻雀。 “哎呀，真的啊，数量不少呢。” （真能装.jpg） 可能是因为麻雀太多了，好路过的人也围过来看。 三娃想凑上去爬树，被大娃提着后领子扯回来了。 “着什么?急。” “去买小人书么?？”三娃问。 大娃没说话，而三娃又?继续问。 “大哥，你那个消息靠谱么？” 大娃的后背猛地僵了 一下?，走在旁边的四娃立即凑了过来。 “三哥，你眼神不太行，能和咱大哥比么?。” 四娃一记彩虹屁，直接就拍在了大娃的腰骨上。 胡瑶牵着捂着小肚子的五娃，走在队伍最后头。走着走着，胡瑶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废品站。 来过一次的地方，记忆深刻。 三娃跑得最快，头一个冲到看门儿老头跟前。 “我又?来了。” 收废品老头早就看见他们了，这么?一个大队伍，不可能注意不到。 这个老头朝着胡瑶和她身后的位置看了看，才淡淡地说， “你们七个人都进来么？” “七个？”胡瑶没反应过来呢，弄不清楚状况。 可大娃却猛地一回头，就看到了那个第七个人。 是刚才国营饭店碰到的三角眼。 大娃收回目光，并不在意，微动嘴唇。 “六个。” 胡瑶又递给了老头5毛钱，“家里孩子多，想多买点小人书回去。” “呀，麻雀。” 原来废品站院子里?，也有一颗很大的树，上面同样站着许多的麻雀。 三娃立即跑了过去，忽然靠在树干上，闭上了眼睛。 胡瑶弄不明白三娃在干啥，而五娃小小的声音响了起来。 “偷听。” 胡瑶其实听不懂，不过她也没多问。跟着大娃他们在废品站院子里?，连着转了几圈。 而大娃在进废品站院子时又向后斜了一眼，嘴角微挑了下?没作声。 站在街对面的那个三角眼，伸着脖子朝这头看，看着胡瑶带着五个娃进去后，先是点了点头。带着一脸的满意离开了。 门口坐着的老头却是忽然皱了皱眉，这个镇子不大，镇上有什么?人，他几乎都知道。 这个长相奇怪的三角眼，明显是外地人。而且，肯定是这一两天才来的。 老头向院子里?头看了看，看到胡瑶拉着俩个娃，站在树底下?，对着树上的麻雀指指点点，老头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叽叽叽。”胡瑶对五娃说，“我听到麻雀这么?叫的。” 不服输的五娃鼓着小脸儿看着要走开的三娃， “三哥你听到什么?了？” 三娃摇了摇头，满脸的失望。他小跑到大娃跟前儿，故意压低 了声音。 “都是笨鸟，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是一群奇怪的笨鸟，说它们刚出生，大哥，我的通灵术好像真不好使了。” 大娃手里?拿着块铁皮正看着呢，抬头看了眼三娃才淡淡的说， “我知道了。” 唯一知道真相的是胡瑶，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系统把抓走的麻雀又?放了出来。 大娃带着二三四娃，把废品站每个屋子都转遍了，胡瑶陪着五娃一直在院子里?玩。 最后几个娃挑到了一大捆的小人书，几颗玻璃球，三个看不出原材料的破烂盒子，还有一块比成人巴掌大的铁片子。 除了小人书外，其它东西都是小男孩爱玩的。 废品站老头看过后，并没有同胡瑶再要钱，而挥了挥手让他们走。 “赶紧回村去，一会儿天就黑了，快回去。” 胡瑶看了看天，这大中午的，离天黑早着呢。况且，他们还要去找彭局长呢。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胡瑶领了这个老头的情。 “好的，我这就带孩子赶紧回去，谢谢您了。” 老头没好气地扫了一眼胡瑶，“我姓费。” 胡瑶冲着五个娃说，“赶紧的，谢谢费爷爷。” “谢谢费爷爷。”五个娃说话很齐，都站得直直的，一起喊了人。 胡瑶带着五个娃离开好长时间，费老头才算回过了神。 “希望是我想多了。” “大哥，你想什么?呢？”四娃站在大娃背着的筐里?头，学着五娃用两只小胳膊抱着前面的人的脖子。 四娃刚把手搭在大娃的脖子上，就听到大娃阴沉的声音。 “放开。” 四娃撇了下?小嘴儿，很不情愿地放开了。 “大哥，你找着东西了么?？” “闭嘴。”大娃今天脾气异常不咋好，四娃又?撇了下?嘴。 “钱哪是那么好得的。” “是啊。”正好走过来的胡瑶，背上是小五。 五娃嘟着小嘴儿朝着四娃轻“哼”了一声，她的两只小手用力圈上了胡瑶的脖子。 “呃。”胡瑶感觉快窒息了。 正好也到了公安局大门，胡瑶刚进大门，就被一条腿给拦住了。 “你就是胡瑶？” “是。” “我问你几个问题。” 26、第二十六章：反派是崽 胡瑶看着眼前这个水灵灵的城里姑娘, 穿着公安的制服，梳着大辫子。 显然是个未婚。 不过这位一种拦路虎的架势，就把胡瑶和五个娃拦在了大门口位置这里。 “你就是胡瑶，听说你挺有能耐的？” 胡瑶缓缓地摇了摇头, 突然露出了一丝笑。 “不带这么夸人的, 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女公安看着胡瑶“你很?得意啊。” 胡瑶仍然摇头, “同志, 我找彭局长, 你让个路。” 这位叫言小胭，是专门等胡瑶的。 “局长让我等?着你呢, 架子还?真大。” 有?些人看人就爱生偏见，大概这位就是。胡瑶早见惯这种“有?色”眼睛。 而且这位，还?戴着一副眼镜呢。 侧了个身胡瑶就朝着彭局长办公室位置走过去, 可是却被言小胭又用胳膊给挡住了。 胡瑶也看出来了, 这位是来找茬的。 “好狗不挡道。” “你……”言小胭用手指着胡瑶。 “你骂谁狗呢？” 胡瑶正要说话，感觉背后的筐晃了几下。 是五娃在她背后的筐里蹦了两下，又软糯糯地说， “我要下去。” 胡瑶刚把五娃放在地上后，立即伸手把走出去一小步的五娃给搂了回来。 “要干什么去？” 她在把五娃搂过来时立即就瘪着嘴, 朝着五娃又眨了眨眼。 “小五, 你不害怕么？” 五娃靠在胡瑶的胳膊上, 歪着小脑袋看了看她的眼睛和?脸上的表情, 突然一低脑袋塞进了胡瑶的怀里。 五娃的声音带着点委屈，“我怕, 我好怕啊。” 胡瑶差点没逗乐了，轻轻拍了拍五娃的小后背。 “噢，咱小五不怕不怕啊, 妖魔鬼怪都会被打跑的哦。” 站在胡瑶另一侧的大娃立即向前走了一步，二娃三娃也紧跟着站了过来。 一家六口，面对着言小胭，气势很强呀。 “你们想干什么？”言小胭没想到还有?这么大胆子的村里人，居然不怕公安。 “呜呜呜，我好害怕呀。”五娃用两只手捂在小脸儿上，嘴里配合着软软地叫了几声。 胡瑶也继续，柔声地哄着五娃，“不怕，小五 不怕。” “干什么呢？” 彭局长从外面走了进来，就看到言小胭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着蹲在地上的胡瑶。 因?为胡瑶和五个娃是背对着彭局长的，他看到的只有言小胭愤怒的脸。 而且她还恶人先告状，“局长，他们欺负我。” 而五娃就像是知道靠山来了一样，糯糯地声音更大了， “呜呜呜，我害怕，害怕，呜呜……” 大娃眼神闪了闪，立即收回了一只脚还?往胡瑶旁边站了一步。 二娃和?三娃是马上就拐到了大娃的身后，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还?在大娃身后筐里站的四?娃，学着五娃捂着自己的脸， “吓死我啦。” 彭局长走到旁边的时候，一脸的怒气，对言小胭没有?好态度。 “你不是会点拳脚么，他们几个小娃子，怎么欺负你。” 冷冷道：“哼，我却看到是你在欺负他们。” “呜呜呜……”五娃呜咽的同时，用力搂紧了胡瑶的脖子，差点把半蹲着的胡瑶给撞倒了。 胡瑶抱着五娃慢慢站起了身，面色温和?。 “彭局长，您也别怪她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彭局长脸色更差了，“我看出来了，她就是故意的。” 不仅仅是脸色差，而且还?有?些阴沉。彭局长的表情，特别的严肃。 “言同志，你要是觉得刘小六一家说的是真的，你可以再去刘家村问证人去。别在这里，欺负几个孩子。” 言小胭整个人瞬间就炸了，她不敢得罪彭局长，立即是红着脸咬紧牙用手指着胡瑶， “你这个乡下女人，真能耐啊，为了讹人钱让自家儿子打断别人的腿，呵呵，我是看明白了。” 胡瑶对这个女公安的智商，不想做任何评价，她脸上的表情变得突然很为难的样子。 “言同志是，其实我也知道，你肯定怪我的。但是，刘小六爬我家墙头从上头摔下来，就说是我家娃踢的。” 胡瑶用手又拍了白五娃的背，像是在继续安慰孩子呢。 而五娃的的小脑袋又往胡瑶的肩膀上一塞， “呜呜，他要打我大锅，从墙上掉下来了，我好害怕啊……” 胡瑶感动得从兜子里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谁让我家墙高呢。” “你你你……”言小胭只会说一个字，别的不会?。 而彭局长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大娃。 “我就说嘛，总觉得事?情不对，原来是刘小六自己摔下去的啊。” 随后彭局长又用力点了点头，“小向媳妇，你这人也太善了，咋不早说呢。” 胡瑶低着头，声音也低低的， “唉，谁让我现在是个寡妇呢。” “还?带着五个娃。” “呃。”彭局长一脸的内疚，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心里头却是无尽地期盼着，“向南竹，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这还?没多长时间呢，你媳妇孩子就被好些人欺负呢。” 一想到这里，彭局长就有?了主意。 “既然刘小六作伪证，这个事我会?处理的。” “哎。”胡瑶痛快地答应了，这个时候再装，那就是傻子了。 言小胭快急死了，伸手就扯住了彭局长的袖子。 “局长啊，这一家子可都是有问题的啊，没一句实话。” 彭局长直接冲着言小胭伸出一只手， “人是什么样，我比你清楚，把钱拿来。” 彭局长脸色阴沉沉的，言小胭百般不乐意，可还是把兜子里的一个信封掏了出来。 当然她不敢甩在地上，不过态度不咋好，“啪”地就塞到了彭局长的手上。 本来言小胭是一脸地委屈，刚跑出去两步她又转回了身，恶狠狠地盯着胡瑶。 “我见过的坏人多了，我是不会?看走眼的，你给我等?着。” 被认为是坏人的胡瑶语调轻轻地说， “哎呀，言同志啊，你有?那功夫去抓几个真正的坏人多好。我一个带着娃的寡妇，你干嘛要和?我过不去呢。” 不知怎么地，胡瑶就突然想到在吃饭时候，碰上的那个三角眼。 “我今天带孩子们在镇子上转，碰上一个三角眼的男人，废品站的大叔说这个人是外地来的，不是个好人。” 这年头到处蹿的人，除了因?为工作的原因?，其它情况都是没有?正经工作的，是不干正经事的二流子。 胡瑶的话立即引起了彭局长的注意，彭局长对着又要跑开的言小胭说， “你去把小付给我叫来。” 言小胭更不高兴了，用手扶了下眼镜框转身就冲彭局长顶了一句， “局长，你是咱全镇的公安局长，又不是她一个人的。” “你赶紧去。”彭局长都气坏了， “不管几个人，都是咱要护着的老百姓，你要是看不惯，赶紧滚蛋。” 彭局长没再看一眼言小胭，而是朝着胡瑶挥了挥手， “走，到我办公室来，把事?情说清楚一点。” 胡瑶立即就跟了上去，而五娃的小脑袋已经转过来了，两只眼睛死盯着彭局长手上拿着的信封。 “钱呀。” 彭局长当然听到了，不过他只当小孩子学舌，还?很?开心地哈哈大笑。 “哈，你家的娃个聪明啊，还?认得钱呢。” 五娃立即就想起了她的钱，丢的钱，就开始嘟着小嘴儿告状。 “我有?钱，可是被偷了。” 胡瑶赶紧就给解释，“我给孩子买糖的钱，在炕沿上放着呢，也、也没了。” “嗯。”彭局长脸色又不好了，再一次地盼望着向南竹没事?。 要不然，一家子孤儿寡母的可咋活啊。 “刘小六作伪证的事?，肯定要严办。” “我不会?放过她的。” 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刘小六，正同来看他的刘二胡说着自个儿的打算。 “叔，等?我腿好了，看我回村怎么收拾那个寡妇。” 刘二胡也是觉得这些日子过得憋屈， “我都因为这事?丢了生产大队的领导位子，被发去看牲口了。小六啊，你得赶紧好，赶紧回村好好收拾那个女人。” “他应该暂时回不去了。” 在同一时间，刚进办公室的彭局长，同胡瑶说的也正是刘小六。 “做伪证是很严重的。” 他们几个刚坐下，就进来了一个青年公安，一看就是个干正经事的，不像言小胭那样处处带着刺。 彭局长先把信封打开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递给了胡瑶。 “你看下数目，一共200元。噢，这个是我们这里一个比较能干的，姓付。” 付公安手里还?拿着一个本子，看着胡瑶问， “你还?能记着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胡瑶却有点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长得一双三角眼，脸挺 瘦的。 “我记得。”大娃说。 付公安立即让大娃描述了一遍，而大娃确实也记得特别清晰，连那人下巴里侧有个黑痣都记住了。 付公安手很?快，“刷刷”就记录完了，不过他刚合上本子，胡瑶站了起来。 胡瑶上辈子因?为在医院呆着无聊，学过画画，水平也只能说是普通，但是随意应付还?是可以的。 “我会?画一点画，我大概能把那个人的轮廓画出来。” 经过刚才大娃的描述，胡瑶已经完全想起来三角眼的男人的脸部轮廓了。 付公安立即把笔和?本子递给了胡瑶，她马上也是“刷刷刷”地在纸上一通画。 “给你。” 胡瑶把画好的本子又重新递了过去，付公安拿过来看的时候，眉头马上皱了起来。 “嘶，这个人……有点眼熟。” 付公安连连点头，“确实眼熟啊。” 彭局长正惊奇呢，没想到啊小向一家子都挺能耐啊，太能干了。 不得不再一次为向南竹加油，你可得赶紧回来啊。这么能干的媳妇和?娃，很?容易被人看上的。 啊不，应该说被人给盯上了。 “局长，你看。”付公安把本子递了过去，而彭局长看到上面的人像时，眼球瞬间紧缩了下。 彭局长和付公安相互看了一眼，都不可置信地提高了嗓音， “是个通缉犯。” 从某个监狱里跑出来的，他们也收到过上级给寄来的资料。万万没想到，居然从靠近边境的地方，蹿到他们这了。 彭局长更加重视了起来，“本事不小，跑得挺快的呀。” 搞了这么些年的公安，彭局长马上就知道这个三角眼要干啥了。可是他也不能太直接同胡瑶母子们说，也怕是吓坏了他们。 彭局长稍微想了想，“这样，你们娘几个，先别回村子了，嗯，上我家去。” 胡瑶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啊，路上碰个人，就被盯上了。 “我躲在家里不出来呢？” 付公安看了一眼胡瑶跟前的一串娃， “他看上的是你的娃。” “拐卖儿童？”胡瑶看了看怀里的五娃，还?有?旁边排排坐的四?个娃。 虽然现在五个娃还?是小娃子，但是他们可是这个世界未来的五 大反派啊。 而胡瑶没注意到的是，连最小的娃听到“拐卖儿童”时，嘴角都露出了一丝轻笑。 胡瑶想得差不多，她觉得这个人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 不说别的，就说大娃的那腿，来一脚你就得半残。 胡瑶动了动嘴角，没笑出来。 “可庞团长媳妇那边……” 那边还?有?一份钱呢，胡瑶记着的。 “噢，她等不到你，自然会回来找我的。” 彭局长的态度很诚恳，确实也是真心的。 “上我家住几天，让我媳妇好好招待招待你们。” 胡瑶想了想，现在也没别的选择，只能跟着去了。 “行，那我们就去住几天。” 这个时候在刘家村的庞团长媳妇，正在发着火呢，“啪”地用力拍了下炕桌。 “行，姓刘的，你能，我今儿个就住这里了。” 也就刚才她跟着兰花妈，就到了刘二妞娘家。看着躺在炕上“装死”的刘二妞，气不打一处来。 “把钱拿出来。” 庞团长媳妇这么快到刘家村，是刘二妞没想到的。她慢慢地转过身，看着站在炕沿位置的庞团长媳妇，居然又转过了身，没有理会?。 本来庞团长媳妇就是个急脾气，看到刘二妞这样，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连说话嗓门都提高了。 “刘二妞，你到底什么意思？” 已经坐在炕沿上的兰花妈，用手扯了扯庞团长媳妇。 “别气，慢慢说。” 兰花妈转头就冲着二妞妈笑了笑， “二妞妈，你咋起来了？” 她话是顿了下，不过继续笑， “你家人可真逗哦，你个生病撞到头的起来了，一个好好的人大白天躺炕上，是不是在想什么妖精事呢？” 二妞妈也看出来庞团长媳妇不好惹，所以她小心地解释着， “是我让她躺下的，我让她躺下的。” “噢……”兰花妈拉着长音缓缓地说， “是你让她躺下的呀，那你怎么不让她把钱还给人家团长媳妇？” 兰花妈这才正式地介绍庞团长媳妇， “这是部队来的团长媳妇，你女婿刘连长上面的大领导的媳妇。二妞妈，你家这个连长媳妇啊拿了人家部队的钱。” “哎哟我滴妈呀。”挨着炕沿本来坐得好好的 二妞妈，突然眼前发黑，差点摔下炕。 兰花妈赶紧扯住她，“行了，话也说清楚了，赶紧让你家刘二妞把钱拿出来。” 刘二妞居然拿了部队给的抚恤金不说，看样子是想私吞的，兰花妈觉得自个儿是看明白的。 要不然，有?那功夫和力气到向家去找胡瑶的麻烦，怎么就没得空把钱掏出来呢？ 看来是贼心思不少哇。 兰花妈站起了身，从窗台那头拿了个干净的茶缸子，又用开水涮了涮，给庞团长媳妇倒了半缸子水。 “喝点水，别急，这种事?急不来的。” 而且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地这钱还且要不上的呢。 这个刘二妞像是打定主意，要做昧良心的事?了。 刘二妞还?是背对着炕外头，庞团长媳妇这头喝了好几口热水下去，她才慢慢地说。 “我回村时候急，没见着向副营长的媳妇。” 现在叫“向副营长媳妇”了，之前是一直叫胡瑶大名儿的。 二妞妈也不懂这些，可她怕当官的，尤其是大官。 而自家炕沿上，就坐着这么个大官的媳妇。 二妞妈伸手扯了扯刘二妞的胳膊， “二妞哇，你拿人家啥钱哩，你赶紧给拿出来啊。” 刘二妞可不像二妞妈这么好说话，她轻轻地“哼”了一声。 “妈，你不是说带我去看病么，看病得要钱啊。” “噗……” 庞团长媳妇一张口把水全喷在地上，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这么不要脸的。 其实这个时候的胡瑶，也在想着这个事。 她这会?儿还以为是庞团长媳妇拿着这笔钱啊，还?想着要是照着刘二妞那个尿性，一定会?私自昧下这个钱。 只是，胡瑶对原书的内容记不太清了，原主没了，她也并没有?“私奔”，而是乖乖在家养孩子。 爬在胡瑶后背的五娃，也在惦记着钱呢。 “我们还有?什么钱呢？” 胡瑶回过头用手指点了下五娃嫩嫩的小鼻子， “财迷。” 不过胡瑶想到个事?，又同五娃说， “一会?儿啊你们先在彭局长家老实呆着，我到镇上再转转。” “我也要去。”说话当中，五娃又用两只小胳膊用力搂住了胡瑶的脖子。 胡瑶 快喘不上气了赶紧就解释，“我想去找找有没有卖小鸡崽什么的，想办法买几只，养大了咱们烧鸡吃。” “烧鸡？”五娃又开始流口水了。 胡瑶早知道她这样的，所以也知道好说服。 “是呀，但是卖鸡崽的不好找，我背着你走不动。” 五娃在胡瑶背后趴着不作声，在听到彭局长在前面说了句“到了”时，才带着一肚子的委屈说， “那行，你要快点回来哦。” 不了解情况的，还?以为五娃多舍不得胡瑶呢。 而事?实上呢，五娃用一只小手轻轻拍了拍胡瑶的后肩， “多买几只鸡崽，让它们天天下鸡蛋给我吃。” “呃，好。” 胡瑶微微松了口气，心里刚放松一秒，突然感觉到有人揪她的袖子。 是三娃。 三娃把胡瑶的话都听到了，他仰着小脑袋说， “放心交给我养，肯定天天能下大鸡蛋。” 胡瑶心说，你们当鸡是吃激素的么，几天就能下蛋？ 当然胡瑶也没来得及说，就听到彭局长一进自家院子，就大喊了起来， “媳妇，媳妇，快看谁来了。” 彭局长媳妇在屋里忙活呢，一抬头就看院子里进了一大拔人。 仔细一看，差点没晕过去。 五个娃。 不过她倒没想多，但是第一反应以为彭局长又大发善心，请人吃饭呢。 “哎呀，媳妇，赶紧准备晚上的饭，一定要做顿好的。” 彭局长没头没尾地说这样的话，把他媳妇给说地为难住了，其实彭局长家也不富。 也就将将吃个肚饱，要说吃好的，彭局长媳妇想到了。 “还?有?几块你带回来的槐花饼。” “咳咳。”胡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咳了两声， “嫂子，不用了，我们吃啥都行。” 胡瑶又觉得话不能这么直接， “啊，嫂子，我们不吃，我们中午吃撑了。” “哈哈……”彭局长当然知道胡瑶带着五个娃去干啥了，要不然也不能碰上那个三角眼。 他赶紧把今天的事?说了，而彭局长媳妇立即就“哎呀、哎呀”了两声。 “大妹子，那饼是你做的啊，做得真好。” 彭局长媳妇立即过来就拉胡瑶。 “你就是小向媳妇呀，长得 真水灵。” “呀，你家娃长得真好看。” 五娃的小脑袋都是自来卷，眼睫毛也长，小嘴儿红嘟嘟的，就跟个洋娃娃似的。 把彭局长媳妇给看得喜欢的，特意主动地就把五娃给抱怀里了。 “哈，你家娃居然不哭。” “嗯，这个长得像你，太像了。” 彭局长媳妇在看到大娃的脸时，又“呀”了一声。 “哎呀，这个和小向长得也太像了。” 彭局长站在旁边乐呵呵地，“是，我早说过，一看就是一家子。” “赶紧进屋。”彭局长媳妇把五娃给喜欢的，直接抱进去了。 而五娃还?高兴地冲着胡瑶抿着嘴笑，又抬起小手挥了挥。 她还以为胡瑶现在就出去呢。 胡瑶根本不是现在出去，她只是找借口开溜一小会儿。 不过时间有限，一进屋胡瑶就说了自己的打算。 “家里院子大，想养几只鸡，等?大一些还?能给娃们下鸡蛋吃。” “我最喜欢吃鸡蛋啦。”五娃坐在炕沿上，甩着自己的小短腿儿软软地说。 “哎哟，真是个小宝贝儿啊。” 彭局长媳妇在五娃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哎，留在我家得了。” 本来是句玩笑话，结果五娃被吓得一下就在炕沿上站了起来，朝着胡瑶伸出了小胳膊。 “我要跟你走。” 胡瑶笑着挨着她坐下，又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小屁屁。 “咱们这几天先在这里住着，过几天就回家。” 五娃还?不放心，又用眼睛看向了旁边的大娃。见大娃冲她点了点头，她才放心似地松了口气。 “哎呦，吓死我啦。” “哈哈……” “哈哈……” 彭局长俩口子一起大笑了起来，已经被五娃的可爱给收服了。 知道不用在这里一直呆下去，五娃也放松了警惕，马上同彭局长媳妇玩起了“翻花绳”。 是这个年代甚至以后二三十年，小孩子们常玩的一种游戏。 彭局长媳妇找了根毛线扎起了头，一点点地带着五娃玩儿。 这年头这种游戏都是用自家的旧毛线或是鱼线玩，而后世都是专门卖的塑料翻绳。 四?娃和?三娃俩个人也玩了刚在废品站找出来的玻璃球，二娃和 ?大娃是在拿着小人书看。 现在每个娃都这么乖，胡瑶就先出去了。 彭局长又去单位了，还?有?好些事?要忙的。不过一想到那个三角眼，胡瑶暗道一声庆幸啊，幸好刚才说出来了，要是跟着自己回村也是个麻烦事。 毕竟五大反派，现在还是小娃子呢，随意丢上一个，也是要她半条命的大事。 出了彭家胡瑶背着背篓，绕到前后都没人地方，轻轻地说了句“一盒鹌鹑崽”。 立即就听到很轻很轻的一阵“叽叽”的声音，她赶紧背着篓就往回跑。 跑进彭家的院子时，胡瑶这才仔细地朝篓子里看了看。就见里面有个挺大的盒子，一大堆毛绒绒的小家伙，正是挤来挤去。 “你在看什么？” 是三娃，耳朵贼灵，在胡瑶一进院子，就听到不同寻常的“叽叽”声。 “给我看看。” 三娃特别激动，好久没这么近距离接触非人类了。 胡瑶伸手把大盒子取了出来，发现盒子的材料很?坚实，又说不出是什么材料。 三娃两只手轻轻端着大盒子，一脸的严肃。 “鹌鹑。”胡瑶这才告诉他是什么。 “有?50只鹌鹑幼崽。” “崽，幼崽？”三娃把装着鹌鹑崽的大盒子端到了屋里的炕上，每个毛毛的崽就比鹌鹑蛋大一点。 五娃听说是鹌鹑幼崽时，用一只手挠了挠自己的小脑门儿。 “哎呀。”五娃像是想明白了一件比较难的事?。 “哎呀，我也是幼崽。” 胡瑶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五娃毛绒绒的小脑袋， “是，我们小五也是幼崽。” 然后五娃指了指其他四?个娃，眼睛露着贼贼的笑意，像偷吃了甜果子似的。 “嘿嘿，他们都是，都是崽。” “嘿嘿……”说完话后，五娃又用两只小手捂着脸笑了起来。 自打几个娃来了后，尤其是五娃是个小可爱，彭局长媳妇的嘴就没合拢过。 现在也是，又被五娃给逗乐了。 不过这么一笑，彭局长媳妇也就没功夫来问胡瑶，这么一大盒的鹌鹑幼崽，是从哪弄来的呢。 况且，胡瑶从出去到回来的时间也太快了点了。 一盒鹌鹑幼崽花了50积分，还?送一袋饲料。按照说明，一 袋就能把50只鹌鹑给养大了。 胡瑶内心微微感慨系统的强大，以及自己可怜的积分。 “叽叽叽”声不断，小鹌鹑的声音一阵又一阵，此起彼伏。 五个娃都围着一盒子鹌鹑幼崽看，彭局长媳妇是有点羡慕的，看了眼胡瑶才说， “小向媳妇，没想到你不仅会?养娃，运气还?这么好。” “现在能有个肉腥子就不错了，这么多鹌鹑，等?长大一些，又能吃蛋还?能吃肉，真是好事?啊。” 胡瑶看了眼就比鹌鹑蛋大两圈的鹌鹑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成拳头大的鹌鹑呢。 况且，鹌鹑肉也是肉啊，不仅比麻雀肉多还?省积分。 “不过这东西声音小，你要是养这么多鸡崽的化?，两天功夫，绝对让你们全村人都知道了。” 彭局长媳妇考虑得周到，比较胡瑶想得更细致。 胡瑶看着五个娃在围着鹌鹑崽玩，要是别人家的孩子肯定是觉得稀罕和?好玩，而她知道，她家的崽，是觉得吃肉有?保障了。 果然，就听到三娃说，“我一定把每一只养得肥肥的，到时候烤一大串吃。” 鹌鹑肉有?营养，老话都说飞的吃鸽子鹌鹑，就说明了问题。 另外，刚才彭局长媳妇的话，也提醒了胡瑶。 胡瑶觉得自己做人太失败，居然没想到。 “鸡崽用多少积分换？” 系统：“一盒500积分。” 胡瑶一想，倒是不贵。不过鸡的声音确实大，养5只在村里就动静不小了，何况她要是一下养50只，绝对能引起全村的轰动，到时候村长肯定会?亲自带人来把鸡崽抓走的。 她那样是在投机倒把，为富不仁。 这年头，不适合搞养殖业。 但是，鹌鹑声音小，繁殖快，蛋也很?有?营养，在家里后院的空房子养，即便整个几百只，也不会?有?多大声的。 胡瑶打定主意，先从鹌鹑养殖入手。 彭局长回来得很?早，手里还?提着一小条肉，也不知道是从哪弄到的。 胡瑶有点不好意思，可是看外面太阳的高度，明显国营饭店已经快过营业点儿了。 彭局长媳妇却是很高兴，从彭局长手上接过了肉，说个不停。 “老彭一直说请你们全家在家里吃饭呢 ，而且呀你家娃实在太能干了，一会?儿功夫把我家一个月的柴禾都给劈好了。” 劈柴的是三娃，他实在闲着没事干，现在的鹌鹑还?是崽，不需要他盯着，只要放在屋里就成。 三娃看彭家院子里有?大堆的柴禾没劈呢，他立即过去一阵“杠杠杠”，全给劈好了。 本来彭局长以为自个儿媳妇开玩笑呢，一转头就看到了小山堆一样的劈好的柴禾。 而且这些个柴禾，粗细长短都差不厘。 彭局长看着大娃，把认真在看小人书的大娃上下瞅了几圈儿。 “你力气不小啊。” 沉浸在小人书里的大娃，木然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彭局长，然后又低下了头。 “哎，不是。” 彭局长媳妇指了指院子当中，正在和四?娃在继续弹玻璃球的三娃。 “是向家三娃，才6岁。” “嘶……” 彭局长看了眼明晃晃的劈柴禾的大斧头，不由缩了下脖子。 忽然间，彭局长觉着刘小六从墙上摔下来断了腿，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噢。”彭局长又朝着抱着五娃转圈的胡瑶说， “刘小六作伪证的事?已经报上去了，不出意外，至少得在里面呆个大半年。” 胡瑶微微松了口气，自个儿在村里站稳脚跟前，这些个只会捣乱的家伙，最好都别出现。 “麻烦你了彭局长。” “不用客气。”彭局长同媳妇去厨房弄饭了，想帮忙的胡瑶被赶了出来。 人小鬼大又很?喜欢操心的五娃，抱住胡瑶的脖子，小脸儿特别的严肃。 “我们不是这个家里的人，能吃上饭嘛？” 看着五娃小脸儿都开始委屈了，胡瑶赶紧说， “能吃上，彭局长俩口子都是好人。” 五娃却突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胡瑶。 “可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 胡瑶不由地眉毛微跳，脸颊的肉抖了两下，那个“过去的她”并不是她本人。 “小五，做人要向前看。” 这么小的人儿，才2岁，居然学会?翻旧帐了。 而五娃并没把胡瑶的话听进去，立即开始了对“胡瑶”的控诉。 “你过去就这样说的，说别人家的饭不能吃，要不然会被偷走的。” 胡瑶动动嘴皮子，“那、 那是陌生人啊，不认识的人，有?可能就是人贩子呢。” 心里不由松了半分气，她继续劝，“我那是都为了你啊。” “不对。”五娃坚持自己的想法，小脸儿鼓鼓的。 “你还?说别人家的饭吃了还?不起，你还?总不给我吃饭，让我饿肚子。” 在村里头，都是一天吃两顿饭。 家家是不吃晚饭的，向家吃晚饭还是胡瑶穿来后的事?呢。 说到饿肚子的事?，可能让五娃记忆太深刻了，她用手拍了拍有?点发鼓的小肚子，眼睛里都有了泪。 “我没有钱，他们不给我吃饭呀，怎么办，我没有饭吃啦，哇……” 说哭就哭，今天的五娃情绪变化太快，差点让胡瑶没接住。 “你想要啥啊？”胡瑶不得不向五娃投降。 五娃指了指门外，“我要出去看看。” 在院子里憋了大半天了，早就想出去转了。 胡瑶知道，五娃哪是哭啊，是给自己挖坑带她出去在巷子里溜溜。 这小丫头平常是不哭的，今天也没办法，胡瑶就同在厨房的彭局长俩口子说了一声。 彭局长本来是不放心的，可五娃却又张着小嘴“哇……”地一声响亮地哭开了，干打雷不下雨。 没办法，胡瑶只能抱着她出去。 “没什么事?的，我就在门口。” 彭局长想着，那个通缉犯应该胆子不会?这么大，毕竟这里是居民区。 可是让彭局长没想到的是，那个贼兮兮的三角眼，胆子就是那么大。 胡瑶抱着五娃出了这头的巷子，准备往外面大路走，可是五娃却指着巷子里面。 “我要去那里。” 没办法，胡瑶只能往巷子里面走。 “我要走这边。” “这边！”五娃继续指。 七拐八拐的，胡瑶走迷糊了。 但是五娃就跟认识路一样，一会?儿指指这，一会?儿指指那。 眼看着要被绕晕了，胡瑶就想着往回返，然后才察觉自己被带沟里头了。 不仅是迷路了，还?被三个大男人前后围住了，而其中有?一人，就是今天吃饭时候碰到的三角眼。 这头偏僻，别说来往的行人了，更像是镇子边缘位置，再往前走，大概就是一大片坟地。 胡瑶就觉得后背发 凉，不管将来如何，现在的反派才2岁啊。 而且就看家里几个娃的表现，这个五娃再过十年二十年的，也是个只会坑人的。 “你们是来绑架我的么？”五娃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而她的声音里还?带着那么点点兴奋？激动？ 胡瑶觉得这小丫头肯定是有预谋的，说不定在彭家院子里就看到这几个人在外面晃，所以专门跑出来“送上门”的。 胡瑶无语地看着眼睛都在放光的五娃，伸手拍了拍她的小屁屁。 都快从她怀里蹦出去了。 “别怕。” 大概是同胡瑶配合好几回了，技能纯熟，马上又瘪下了小嘴儿，一副要哭的样子。 “我、我好害怕呀……” 再听到这种有?点发抖的声音，胡瑶是不会?再相信这小丫头害怕，明显是激动到小身子都在抖。 “抖什么抖。”三角眼骂了胡瑶一句。 面对三个成年男人，胡瑶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用力搂紧怀里五娃，让自己安心一些。 可是胡瑶差点忘了，怀里可是个不省心的啊。 没有听到三角眼的回答，五娃又转过头看着他，很?认真地再次重新问了句： “你真的是绑架我的吗？” 虽然五娃很?可爱，但是在三角眼里头却是不值钱的。他很?不耐烦地瞪了一眼五娃。 “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可绑的，能卖五块钱不错了。” 五娃对钱没概念，胡瑶知道，而三角眼和俩个同伙不清楚。 五娃很?认真地看着胡瑶，皱着小眉头，同样很认真地问。 “五块钱是多少钱？” “很?多。”胡瑶答。 “一块钱是100分。” 不过脚下也不敢停，紧跟着三角眼往前走，看他们的样子，是去别的村的路上。 胡瑶转头往来的路看了一眼，就听到后面一个人恶狠狠地说，“别想耍花招。” 胡瑶微吐了口气无语地看了眼五娃，小丫头正抬着两只手数数呢，明显十根手指不够用，估摸着是在数五块钱有多少分。 “进去。” 胡瑶被推进了一个屋子里，刚进去视线不太好，但是还是能看到地上坐着几个女人。 这个时候，胡瑶才明白过一件事来。 27、第二十七章：反派的妈 人有的时候, 要明白一件事，必须得经历点什么。 现在的胡瑶就是这样，要不是看到一屋子?的女人，一眼望过去差不多有小十个女人, 她还以为三角眼要绑的是几个娃。 可是, 事实却不是这样的。 居然要绑的是她。 是她, 是她, 真的是她。 为什么呢？ 连五娃都看出来屋里的不同, 她这会儿才觉得有些害怕了，两只手紧紧搂着胡瑶的脖子?, 可怜兮兮地。 “我、我饿。” 胡瑶一时半会儿也没别的法子?，她找了个角落坐下，让五娃坐在自己的腿上。 “小五, 乖, 等我们回去吃啊。” “回?去？”离着不远的一个女人冷“哼”了一声。 “你?以为把我们抓来干什么的，咋会放了你?呢？” 胡瑶心里头已经有了隐隐地猜测，但是还是想问个明白。 “要把我们卖到哪里去？” 这个女人的头发都成了鸡窝了，乱糟糟的，屋子?里光线不好, 看着谁的脸都是发黑的, 而这个女人就像是没有好好吃饭的感觉。 “今天我们都是早上吃了个玉米饼子?, 一天给发?一个饼, 一碗水。” 这个女人瞅着脸色较好的胡瑶，以及小脸儿白白嫩嫩的五娃, 长叹了口气。 “可怜的娃，还不知道要被卖到哪去呢。” 看样子，现在这个点儿是没吃没喝, 而且听这个女人这么一说，分明是不让吃饱，应该怕有力气跑了。 胡瑶低头看着五娃，就见她已经整个小身子都僵住了。 有可能是被吓到了，这回?是真的知道事情?要糟了。 五娃的两只大眼睛瞬间挂满了泪，小嘴儿也瘪着。 “咋办，我不想去别人家啊，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呜……” 胡瑶也急，现在还没到那步呢，赶紧轻轻拍着五娃的后背。又贴着五娃的耳朵，近乎用听不到的声音说， “你?还有四个厉害的哥哥呢。” 大反派的名头果然是最有用的，五娃微愣了下，挂满泪珠的大眼睛，发?征地盯着胡瑶。 胡瑶掏出手绢，给五娃擦了擦小脸儿。 “哐”地一声，门被打开了。 “吵什么吵 ？”三角眼突然从外面打开门，专门朝胡瑶的位置看了一眼。 见胡瑶抱着娃还挺老实的，这才收回目光，“啪”又关上了门。 有些事情?胡瑶其实是不大明白的，现在的粮食多金贵啊，咋还有人贩女人呢。 孩子养大了还能让他孝顺孝顺，买个女人回?来，不就是白糟糕粮食么？ 那位爱说话的大姐正好看了过来，胡瑶赶紧就问了问。 “大姐，你?们被抓来多久了，我们要被卖到什么地方去？” 这个大姐压低了嗓音， “我听他们提过一嘴，是边镜。” “那边有些孤寡老头，缺人照顾，还想着找女人给生男娃。” 胡瑶立即就觉得脑袋成了五六个大了，原主生了四个男娃一个女娃。 这个大姐说话也痛快，“我们几个都是生过娃的，都生了两个男娃呢。” 胡瑶“嗒”了两下嘴，没说话，她不想说她生过四个男娃，真是难为情?。 这个大姐知道的还真是不少?，不过胡瑶又发现了个问题。 加上她一共十个女人，居然她是最年轻的。 这种事情?太不科学啦。 差不多是习惯性地，把五娃搂在怀里拍拍后背，哄一哄。这会儿五娃已经缓过些了，不过小嘴一直是嘟着的，可怜巴巴的。 胡瑶所知道的，通常拐卖的都是相对年轻的，而且这样的人和家里人很容易就断了联系。 不是说不联系，而是因为过于年轻社会经验少?，很难找回到原来的家。 可是现在找一堆结过婚生过娃的，怎么家里头都没人找过来。 其实是胡瑶对这年头的一些东西了解的不透，在村里头要是丢个个把人，大多数都是亲戚朋友里先找一圈，然后村长帮着到别的村再看看。 再隔个十天半个月或者再长些时候，才想到去公安报案的。 现在的人法律意识薄弱，看见戴大盖儿帽的都还害怕。所以呢，这些女人家里头，根本没有人去报案。 彭局长并没有收到相关的报案消息，而胡瑶也自然不知道原来已经有这么些个女人失踪好些天了。 刚才说话的这位大姐往胡瑶这里靠了靠，又是用特别特别低的声音，说出了一个如晴天霹雳似的真相。 “他们 就是要生过娃的，就想找好生养的。” “尤其是能生男娃的。”所以他们这些都在家里至少生过俩个男娃的，都被从附近各个村给抓来了。 “我姓王。” 胡瑶微微点点头，“王大姐。” 借着透进来的微许月光，也看清楚一共是十个女人，加上胡瑶自个儿。 胡瑶朝着另外八个女人看了看，从身形上看，特别的壮实，显然是在家经常干活的。 坚不得她能显得年轻，她都没做过农活，村里分给向家的地，都让别人种着呢。 因为向家有向南竹这个带工资兵哥哥，所以平时的吃喝不是问题。 家里虽然不能顿顿吃饱，但是不至于饿肚子?。 可现在的五娃是饿了，好久没有过晚上不吃饭的经历了，泪眼婆娑地看着胡瑶，委屈地动了动小嘴儿。 “我、我再也不出来了。” 胡瑶无奈地叹了口气，想想其他四个大反派还真是不完全是个啊，在原书中不知道得为这小祖宗解决多少?麻烦啊。 不过在家里的时候也能看出来，那四位好像还挺高兴的。 大概宠孩子，都是这种的。 胡瑶也宠五娃，她伸手摸了摸五娃的小脸儿，同时又看了看其他九个女人。 胡瑶也是这时候，突然想到个词： 能生。 确实看着一个比一个屁股大，这不是能生还是什么。 胡瑶不由地摸了摸自个儿的屁股，是普通女人的大小，没什么特殊。 不过心里头还是暗骂了三角眼和那些个想买女人的死老头，都要死不死的，还想女人和儿子。 呸，恶心。 这时候王大姐又想要往过靠的样子，被胡瑶伸手给拦着了。 胡瑶同时又用手拍了拍五娃的后背， “王大姐，我家小五正哭着呢，不能见别人。” 说这话的时候，胡瑶又故意用一只手挡住了五娃的脸。 而五娃更是“呜呜”着轻咽了两声，那位王大姐脸色不大好地又向旁边蹭了两下。 虽然这位王大姐人不坏，但是其他几个女人明显的恨意，胡瑶是感受到了。 被八个人十六只眼睛，死死盯着，是块木头也能感觉到不同了。 虽然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很显然自己的被绑，可能改变了什么。 王大姐冲着旁边另外几个女人“嘘”了一两声， “行了，别瞪了。她也不知道啥情况，你?们恨她干啥。” 与此同时，胡瑶把手心里的一个东西，悄悄塞进了五娃的嘴里。 五娃本来还想拒绝，可是入口的甜滋滋的味道，让她立即轻抿了几下小嘴，没再说话了。 是一块奶糖，胡瑶刚同系统用1积分换的。 带着奶香的香甜味儿，让五娃暂时忘了她今天干的好事。 差不多用了十来分钟，把一块糖抿咂完了后，“”两下小嘴儿。 五娃又伸出两只胳膊搂上了胡瑶的脖子?，说话声音也是低低的。 “大锅一会儿就会来的。” 这么坚定的信念，让胡瑶更确信一件事，这小丫头平常肯定没少干坏事。因为知道背后有人给兜着啊，但是只要卖卖萌，哭两下，就没人会说她什么了。 是个惯犯啊。 虽然刚五娃的声音特别低，但是还是有人听到的。 王大姐直接连手并脚地爬到胡瑶跟前?儿的，眼睛里露着夜狼的绿光。 “大妹子?，你?、你?儿子能来救你?？” 胡瑶用手指了下怀里的五娃， “我这个才2岁，她的话能当真么？” 王大姐是一脸的失望，不过她没爬回去，却坐在胡瑶前头的地上，长叹了一口气。 “大妹子?，你?知道她们八个为什么都恨你么” “其实，连我也是恨你的。”王大姐突然流出了眼泪，用摸过地上的脏手，用力擦了擦脸。 “但是我知道这个事不怨你。” 这间屋子?应该是村外头晾干粮用的仓库，空落落的，屋子?里除了地上厚厚的土，什么也没。 而现在还没到秋收的时候，平时得了根本看不到人。 而被三角眼正好给利用上了。 胡瑶想着，要是自己早知道今天有这么一出，路上给扔点记号什么的，也好比现在眼前全黑好得多。 至少以自家几个娃的精明劲，一定是知道该怎么办的。 不过眼下的事，却是包括王大姐在内，其他九个女人对她的态度。 胡瑶先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大姐，我和你?们都不认识，你?们也没理由恨我们啊。” 王大姐摇了摇头，“因为他们要 抓十个人，只要不够十个，我们就不用离开这里。只要不离开这里，我们就有逃走的机会。” 王大姐的话才说了一半，不过她没忍住，无声地哭了起来。 胡瑶看了看这里，除了门上有个小窗外，四墙堵上连个缝儿都没。 只要外面有人看着，他们就不可能逃出去的。 要是真能逃出去，也不用等第十个了，早就逃走了，毕竟被抓来的时间应该不短了。 胡瑶上辈子?在医院时，也看过一些心理方面的书，知道有些受害者的心理，她们这样的人会把自己对像三角眼这类强者的恨，转嫁到更弱的人身上。 现在的胡瑶就差不多是更弱的了，因为她还带着个五娃呢。 “呜呜……”其中有个女人突然哭了起来，而且声音有些大。 这一哭不要紧，把其他人也给带了起来。 “呜呜……” “哇……” “我的娃啊，我的俩个娃可咋整啊，我家的娃啊，啊……” 哭声不断，一波接着一波。现在天都黑了，这个时候他们这些人的哭声，听着特别的刺耳。 “哐”地一声，关着的门又被推开了。 三角眼沉着脸看着哭着的女人们。 要是之前?，他会骂几声，可是现在却“呵呵”笑了起来。 “哭，哭，你?们哭死了，也没人救你?们。” 这边位置离村子?还有段距离，离镇上也是距离很远，虽然离着地头近，但是这个时候都在家吃饭休息，没人会跑出来到地头上的。 “哇……”突然一声特别亮的声音响了起来，胡瑶怀里的五娃，不知道为什么又哭了。 小孩子的声音尖细尖细的，把其他女人的声音都给盖过了。 “哇哇……，我的鞋，鞋……” 胡瑶伸手一摸，五娃的鞋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两只脚都没了。 而且这个鞋是五娃的新鞋，她可喜欢了。胡瑶只能把五娃横抱着，慢慢地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噢，没事的，没事的，你?的鞋会回?来的啊，没事的。” 刚才哭得最大声的那个女人，突然冲着胡瑶“呸”地啐了一声。 “姓胡的，你?别得意，你?小闺女也会被一起卖了的。” 胡瑶瞬间就愣在那里，可 好是不认识这个女人的。 三角眼出去时又从外面把门锁上了，根本没什么光线，连这个女人那脸的轮廓都是看不清的。 即使有一点点月光透进来，也没什么卵用。 但现在不是认人的时候，胡瑶一只手紧搂着五娃，另一个手抓着五娃的小脚丫，慢慢地给她搓着脚底板，幸好袜子?还在脚上呢。 “没事了，妈妈在呢，没事的，不怕不怕。” “妈，嗯，嗝！”五娃今天是真伤心坏了，都打哭嗝了，把胡瑶给心疼的。 她用手摸了摸五娃的额头，轻轻地亲了一口，特别的温柔。 “嗯，妈妈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小五宝贝儿的。” “护崽有功，入账1000积分。” 系统的入账提醒，把胡瑶给激动得差点没把五娃给松开了，惊喜之余又用手温柔地摸了摸了五娃的额头。 “嗯，小五不怕啊，很快就能见到哥哥们了。” 五娃这会儿被胡瑶的甜言蜜语给灌晕了，小脸儿悄悄地红了红，然后轻轻地喊了一声“妈妈”，又一头钻进了胡瑶的怀里了。 不过因为五娃的声音太小，旁边那个认识胡瑶的女人，又突然叫了起来，把五娃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那个女人就跟疯了一样，站起来就要冲过来，被王大姐给拉住了。 刚才三角眼骂了她几两句，得意地关上门出去了。她心里不平衡，一定要找回这口气来。 “姓胡的，你?以前害我，现在还害我，这辈子?我跟你?没完。” 突然发疯的样子，王大姐和旁边另外一个女人，把她给抱住了，不让她过来打胡瑶。 胡瑶微微松了口气，现在五娃的情?绪才稍好点呢。 王大姐在这里应该有点领头的架势，其他的女人都听她的。 “把她拉开，闹什么闹。”王大姐这会儿也不哭了，仍是用手抹了一把脸，一屁股就坐在了胡瑶的前?头，还盘上了腿。 意思很明显，那个疯女人要是想打胡瑶，得通过她这一关。 虽然屋里的光线不足，可是每个人在干什么都还是能看得清楚的。 那个女人看到王大姐这样，立即就大声吼了出来。 “王大姐，你?到底向着谁？她是个寡妇。那是扫把星，你?也不怕让你也 倒霉了。” 王大姐居然笑了，“姓刘的，虽然我不知道你?跟这个大妹子有啥仇啥恨的，但是那是你俩自个儿的事儿。” “我啊，现在觉得姓胡的这个大妹子说的话好，我爱听。” 王大姐回?头看了眼还在同五娃说悄悄话的胡瑶，这才朝着其他女人继续说， “唉，我们九个被抓时间长，在这里有四五天了，家里人不可能不知道的。” “小胡刚才也说，她家大娃应该也没多大，都会想着救她们娘俩呢。我们自个儿家有男人，有年纪大的儿子，肯定发?现我们出事了。” 王大姐真是个自来熟，马上就叫胡瑶为“小胡”。 不过她的这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让本来有些灰心丧气的其他女人，都又燃起了一丝丝希望。 门是从外面锁上的，三角眼带着人在院子里别的屋休息去了，她们几个说话声不小，这些匪徒也没人进来看一眼。 估计是觉得马上都要被带走了，没什么可担心的，反倒是不拦着她们说话了。 胡瑶好不容易把五娃哄好了，又给她悄悄吃了块糖，这才有空说话的。 “我赞同王大姐的说法，现在是新社会，妇女都顶着半边天，你?们每家的半边天儿都不见这么些天了，家里能不急么？” 胡瑶也知道这年头通讯不发?达，很多消息都滞后。 “我相信我们肯定会被救出去的。” “嗯。”五娃脆生生地答道，“大锅一定会来的。” 现在不仅是大娃要来，还有三娃，二娃和四娃在家里等着。 彭局长带着付公安，还有几个身形利索的年轻公安，都跟在后面。 彭局长一边走还一边问大娃，“你?怎么知道小五和你?妈在哪呢？” 一旁跟着小跑的三娃，立即提起了一样东西，给彭局长看。 “这是刚才在路上拣的。” 是一只特别小的小鞋子?，彭局长看了看。大娃在旁边淡淡地说，“是小五的鞋。” 而三娃还冲着大娃挑了挑眉，在他看来，肯定是五娃故意扔掉小鞋子?，给他们留的信号。 要是三娃知道，五娃是故意送上门“玩游戏”的，一定会感慨自己又犯糊涂了。 而大娃却是微垂下眼眉，眼神闪了两 下，没有说话。 6岁的三娃和10岁的大娃，跟着彭局长已经跑了一会儿了，一点儿都没掉队，连大喘气都听不到。 彭局长他们这些人，可都是成年人啊。每个人都往大娃和三娃身上看，惊奇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喽。 彭局长又不由地替刘小六感到庆幸，真要是被向家的娃子?踢到了，只折一条腿？ 咋可能呢。 所以刘小六作伪证，绝对没错。而局里头那的那个言小胭，也该闭嘴了。 不过向南竹在平常是咋训练儿子啊，咋能这么成功呢？ 大娃和三娃不管是身形和健步，一看就是专门练过的啊。彭局长能想到的，就是向南竹估计是奶娃子?时期开始，就对几个儿子进行了加强性训练。 不能理解这些的彭局长，晃了晃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这个时候他也算是能理，为什么向南竹会被上面领导直接任命去做这么高级的秘密任务了。 虽然不清楚任务的具体情?况，但是彭局长知道任务的等级是高机密性质的。 “看到了。”三娃突然叫了一声，朝着前?面一颗树跑了过去，他停下脚步后，一弯腰拣起一样东西。 三娃在手上晃了晃，“是小五的另一只鞋子?。” 三娃的声音在夜里很大，彭局长和他身后付公安等人都听到了。 付公安先一步到了近前?，把三娃手上的两只鞋都拿了过来，看了又看，然后递给了彭局长。 “确实像是向家五娃穿的鞋子?，看样子就在这附近。” “朝这边。”大娃淡淡地说。 大娃说的是一片郁葱葱的麦田，不过他并没有踩到田里头，而是沿着麦田埂向前?走。 三娃立即跟了上去。 付公安借着明亮的月光看了看，又打开手电筒瞧了过去，这才点了点头。 “还是小娃子?眼睛尖，看到地上有小脚印。” 不过大娃却是在前面弯下了腰，手上提起了一块东西。 “手绢。” 三娃跟过来看了看，又凑上去闻了闻，立即眦着牙说， “哎呀，一股小五的口水味儿。” 小五左掉一只鞋右掉一块手绢，要是不熟悉她的人，还以为她个2岁娃智商多高呢。 付公安就是这么想的，向家五个娃他见 了，现在是越接触觉得越厉害。 付公安就有点这方面的想法，把手里的两只小小鞋递给了三娃。 “你?家小妹妹真的是2岁？” 三娃点点头，“她肯定乱踢鞋子?，在家就经常这样，手绢也乱扔，家里给她备着十来条手绢呢。” 刚才三娃误会五娃变得这么聪明时，被大娃无声的眼神给否定了。 同样想多了的付公安：…… 不过三娃的解释也确实是一个2岁的娃的行为，可是向家的娃就没个普通的孩子。 现在看着大娃和三娃是和普通孩子不一样的，付公安自我安慰似地想，也不可能五个娃个个都这么优秀的。 他摇了摇头，慢慢地跟在大娃后面，朝着前?面走着，一路上都是黑漆漆的，大娃哪哪都能看清楚。 等他们终于停在一栋房子后头的时候，大娃才停了下来。 “就这么？” 彭局长伸脑袋看了看，前?面带着个敞门的破院子，不是很大。 “为什么觉得是这？” 彭局长想问清楚点，今天务必要把人给救出来。 大娃指了指后墙，轻声地说，“听。”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快宝。” 这是胡瑶在唱。 然后就听到五娃软糯糯地声音也跟着唱， “世上只有妈妈好，我是妈妈的好宝宝。” 这个位置是在村子?边缘位置，即使是大白天也很少?有人过来的。 尤其现在这个时候，黑灯瞎火的，还有人唱歌。 要不是五娃在那咿咿呀呀地学着唱歌，都被胡瑶的声音吓个半死。即使是都没听过这首歌曲的人，都能听出来胡瑶唱得都没怎么在调上。 声音不仅带着颤音，还拉着长长的调。 大娃把耳朵贴在后墙上听了听，又指着里侧的方向。 “那几个人在另一侧的屋子?。” 不过大娃说完话后并没有往前?冲，甚至伸手还把要往前?冲的三娃给拉住了。 大娃摁了下三娃手上拿的五娃的小小鞋子?，慢悠悠地说， “一会儿给小五穿上，没新鞋子?肯定哭了。” “嗯。”三娃用力点了点头。“她最近真哭和假哭都分不太清了。” 彭局长让付公安带着几个人，先去那头屋子?抓人，而他把大 娃看了又看，伸手还拍了拍大娃瘦小的肩膀。 “过几年就去当兵，向南竹那家伙把你?们培养得不错。” 屋里的五娃正张着小嘴唱歌呢，窝在胡瑶的怀里，都不哭了，小脸儿特别认真地在学唱歌。 “我是妈妈的好宝宝，宝宝……” 一旁的王大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 “小胡啊，看见你?家娃，我就觉得我还是有希望的。” 胡瑶没说话，但是也微微点了点头。黑暗中那双发狠的眼神，她是不会忽略的。 这个姓刘的女人，到底是刘家村谁家的啊。 胡瑶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个姓刘的疯女人，和刘家村一点关系也没有。 认识自己，对自己咬牙切齿的，一副要吃人的架势。除了刘家村出去的，就再也不会有第二种选择。 看这种情?景，那肯定是认识的，但是胡瑶不记得她。 不过也能猜到，这是原主留下的“债”。 但是现在在刘家村胡瑶已经连村长都得罪了，其他人根本不算什么。 她怀里的五娃，唱歌唱上瘾了，而且还用一只手点着自己的鼻子说， “我是宝宝，妈妈的宝宝。” 今天的五娃可爱到让人喷血的，胡瑶又在五娃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继续温柔地说， “噢，我家小五是最可爱最可爱的宝宝，妈妈最疼你了。” “唉。”王大姐也被五娃快萌化了。 “真好，真好，闺女就是好，不像我家那俩个皮小子?，一天到晚地惹我生气。” “好什么。”姓刘的疯女人突然叫了一声。 “不就是个赔钱货。” 胡瑶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我家儿子多，这种心就不用你操了。” 这个姓刘的女人一想到胡瑶有四个儿子，立即更生气了。 “哼，别说你?儿子以后还能不能见得着，一会儿天一亮，他们就把咱们都得拉去卖了。” “姓胡的，头一个卖的就是你闺女。” “咣！”一声巨响，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不过不是把锁头撬开的，而是被人一脚给踹开的。一个木头门，不算坚实，大娃的脚上力道大，完全不是问题。 飞起一脚，门直接脱了扣飞到的侧面墙上，撞到了墙又弹回了地上，“篷”地一声 掉在地上震起一片尘土。 “大锅，大锅。” 五娃在胡瑶腿上连着跳了好几下，朝门口的那个小小的影子用力挥着胳膊。 胡瑶激动得眼泪眼角流了点泪，没想到竟然被五娃说中了，真的是大娃来救他们的。 大娃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三娃。 三娃手上又提着五娃的小鞋子?，一边走一边埋怨。 “小五，你?鞋子?都丢路上了。” 胡瑶接过三娃手里的鞋，突然觉得心头酸酸的，自个儿还被俩个娃救了，说出去谁信呢。 大娃站在旁边看了两眼，然后转头盯着姓刘的疯女人，一字一字地说， “刘好美，你?丢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人找你，果然是个赔钱货。” “咳咳。”胡瑶低头咳了起来，没想到一向不太爱说话的大娃，嘴这么毒。 三娃在旁边说了好几个“就是”。 “我家小五离开家半小时，我们就发?现不对了，姓刘的，你?离开婆家得四五天了。” 王大姐这才如梦醒般，突然站起了身，朝门的位置跑了过去，瞬间就跑到了外面。 其他女人也是，包括那个刘好美。 胡瑶刚给五娃把鞋穿好，听到外面那几个女人又哭又笑的，还有彭局长安慰他们的声音。 五娃穿好了鞋子?自己走了几步，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小身子突然僵住了。 五娃缓缓地转过头，看着跟在她身后大娃，圆圆的小脸蛋儿都快凝固了。 “大、大锅？”大概刚才并没有意识到大娃的作用，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三娃直接挤到了五娃的旁边，“嘿嘿”地笑了两声。 “大锅，小五连晚饭都没吃呢。” 大娃眯了下眼扫了下五娃，五娃居然转了个身，朝着身后的胡瑶伸出了两只小胳膊，软糯糯地说， “妈妈，抱。” “咳咳咳……”大娃咳嗽了。 “哈，咳咳，哈？”三娃语无伦次了。 胡瑶把五娃轻轻抱了起来，又在五娃的小脸儿上亲了一下。 “走，跟妈妈回?家。” 不过却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安局。 彭局长也没有料到，本来只是去救胡瑶和五娃，没想到是个拐卖妇女的贼窝点儿。 付公安把记录拿给彭局 长看，还真是佩服这几个人贩子。 “他们只拐卖生儿子的，除了小向媳妇，其他九个女人，都生过俩男娃了。” 一直同公安同志说着自己悲惨经历的几个女人，是越说越生气。 譬如王大姐，“我就去一趟我姑家，回?家路上就被绑了。” 刘美好，“我是回娘家，半道上被绑的。” 其他女人，“是啊，是啊，我们都是半道上被绑的。” 胡瑶在另一头坐着都觉得稀奇，都是半道上被劫持的，就跟演电视似的。 可是她的比较难说实情?，她和五娃是“送上门”被抓的。 胡瑶是不能说实话的，只能和五娃都是一脸悲伤。 “我们娘俩是在巷子?外溜达时，被抓的。” 小五马上点头，“嗯，是的。” “不是的。”彭局长推门进来了，后面跟着付公安。 彭局长一进来时，把五娃吓得缩回了胡瑶的怀里。不过彭局长不是揭穿五娃的，而是揭穿那九个女人的谎话的。 彭局长看了几次口供，就觉得不对劲，同付公安说， “那些个人贩子不老实，都没有说实话，尤其是那个三角眼。而这几个女人鬼心眼儿居然也那么的多。” 彭局长拉了条凳子坐在了王大姐和一众女人的对面，他沉着声音问， “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们才跟着他们走的。” 彭局长对于这种事见多了，有没有撒谎，是不是把话说全了，他随意问两句，就能察觉到情况。 果然，彭局长这样质疑的话一出口，包括王大姐在内，都略微低了下头。 而刘好美还是嘴硬地死撑着，“我、我就是被劫走的。” “不对，你?们都没说实话。”彭局长继续摇头， “你?们又不是向家的那娘俩，是在镇子?巷子后头被劫的，可你们不是。我看到你们每个人经过的地方，都是经常有人的。这个镇子?下面的每个村什么情?况，都有几条路，每条路在什么时间又是怎么回?事，都在我脑子?里呢。” 彭局长把坐着的九个女人，一个又一个地挨个盯了个遍。 而这些女人，最后互相看了看，都又看向了王大姐。 王大姐年纪不是最大的，却是最有见识的，其他女人都听 她的。 王大姐满脸通红，最后抖着嘴唇慢慢地说出了实情?。 “他、他，就那个三角眼，他说帮我介绍个工作。能、能去厂里当正式工。” 说到这里王大姐也的点激动，“我也是为了我家里的娃啊，想着他们能多吃上一口饭，家里的娃可怜啊。” “唉。”袁局长脑门都皱了起来，这几个女人也太异想天开了。 现在能进厂里工作的，都是城市户口，他们一个个都是村里的女人，那得有天大的关系，才能进厂的。 彭局长叹了口气，这几年年景不是很好，常年有饿肚子?的事。 彭局长让其他女公安，带着九个女人去吃饭了。 胡瑶觉着当公安局长真不容易，还得管这些人的饭。 “彭局长，我不吃。” “你?们回我家吃，你?家那几个娃都还没吃，非要等你?们回来一起吃。” 彭局长晃了晃脑袋， “你?的这几个娃养的真好啊，太懂事了。” “你?这个当妈的不回?来，他们就不吃一口饭。唉，我媳妇可把你?给羡慕的。我家那俩个，别说等妈一起吃饭了，少?吃一口都不行。” “呃。”胡瑶心说，这夸的是谁啊，我认识么？ 五娃这会儿精神了，用手摸着小肚肚， “它一直在叫饿，饿。” “哈哈……” 三角眼和他的俩个同伙，彭局长还要带人继续审讯呢，胡瑶抱着五娃，带着大娃和三娃先回?去了。 因为大娃和三娃都是被“训练”过的，彭局长还是放心他们单独回去的。 等快到彭家的时候，五娃突然叫了胡瑶一声。 “妈妈。” “哎。”胡瑶答应得也爽快。 五娃用两只小胳膊搂住了胡瑶的脖子?，一副倦倦深情?。把旁边的三娃给气得，眼珠子都快翻出来了。 三娃用力瞅了五娃好几次，可是五娃都假装看不到他的眼神儿。 三娃气哼哼地同大娃说，“小五背叛得太彻底了，我不能接受。” 大娃其实刚才也被吓到了，不只是这辈子?，就是上辈子?和原来的空间世界，他们这些人早就忘了“妈”是个什么生物了。 大娃把三娃扯到一边，叮嘱了他两句。 “小五今天被吓到，这是 一件。” 三娃赶紧点头，“大哥，你?说。” 大娃先看着胡瑶抱着五娃进了彭家的院子， “今儿个小五一点委屈都没受着，看来这个女人做得不错。” 没想到大娃还能有满意的时候，三娃不经脑子?直接就说了一句， “大哥，你?不是被她做的吃的也给降服了。” “大哥，难道你?也要叛变？” 看着傻乎乎的三娃，大娃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即使你?叛变了，我也不会。” 三娃狗腿地紧跟在大娃的后面，贼兮兮地说， “大哥，我是不会让她知道，你?最喜欢吃刘大酱家的酱的。” 三娃的话刚落，就见一个黑影扑了过来，吓得三娃向旁边一跳。 原来是大娃的一条腿。 大娃用手指弹了两下自己的裤角，对着三娃冷“哼”了一声。 而三娃举着两只手不断求饶，“大哥，我什么也不说，谁也不说。” “说什么呢？”是彭局长媳妇，看到胡瑶他们回来，激动得还流了几滴泪。 又招呼了大娃和三娃进屋吃饭， “今天晚上炖了酸菜，我把钢丝面蒸了些，你?们拌着吃。” 钢丝面就是玉米面条，都是自己家用饸烙压的，然后又晾干，很好存放的。 现在都是自家纯手工做的钢丝面，用凉水泡一会儿，上锅蒸十来分钟就能吃。又软又糙，玉米面儿的香味满嘴都是。 和后世的再加工的玉米面条不一样，那个是加了凝胶或者其它东西的，所以吃着特别筋道。 现在家家都是自个儿做，不管是蒸着吃或是煮着吃，玉米面条糙是糙了点，但是入口即化。 这顿饭虽然吃得晚，但是吃得特别热热闹。 吃得肚饱的三娃，满面放光地拍着肚子?，一副还想下一顿的样子。 “哎呀，要是整点儿刘大酱家的酱拌着，那才香个人人呢。” 大娃：…… 五娃：妈妈，我想起个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借鉴《世上只有妈妈好》歌词 23个字 28、第二十八章：反派厉害哟 胡瑶以为五娃说什么无聊的?事?, 她随意地应付了两句。 “行?，你有啥话慢慢说，我先去厨房给你烧热水，洗洗再睡。” 今天一天过得, 比胡瑶过去一辈子都要忙乱, 她本来想好好地洗两把, 再稳稳睡一觉。 可胡瑶刚站起身, 袖子就被五娃给拽住了。 五娃鼓着小脸又是用“幽怨”的?眼神望着她, 胡瑶赶紧坐回?炕沿。 “行?，你说。” 彭局长媳妇看着稀奇, 不过她站起了身。 “行?了，要跟你说悄悄话呢，我去厨房多热两锅热水, 你们好好洗洗。” “谢谢嫂子。” “哎, 不客气。” 彭局长媳妇走到门口时，突然又停也下来。转过身冲着胡瑶又说， “噢，你可不能叫我嫂子啦，虽然我看着也挺年轻的。” 胡瑶：…… 彭局长媳妇感到特别的遗憾, “小向媳妇啊, 其实你叫我一声嫂子也不差。可是差就差在我儿子在小向手下当兵呢, 他回?头见了你, 得叫你一声嫂子呢。” 她两手一摊，嘴一抿, “唉，要是真这么叫就乱了。” 胡瑶赶紧改口，“嗯, 是这个理儿，叫您婶子。” 今天五娃受了惊吓，所有人都让着她。至于她犯过的?这些错，都直接翻篇儿不记了。 胡瑶当然更不会跟一个2岁的?娃计较，所以她还是笑眯眯地。 “小五，你想跟妈妈说啥呢？” 胡瑶现在的这个“妈”的?称呼，特别的666。 而?五娃不愧是她的?心肝儿宝贝，马上就懂了。五娃用力点点头，一脸的认真。 “妈妈，我想起来那个人是谁啦。” 胡瑶看着五娃，有的?时候也惊奇这娃子的?记忆力，能把村子里很多?人都记住。 五娃不负重望地说了三个字： 刘好美 “刘好美？”胡瑶也终于知道那个疯女人叫什么了。 “她是哪家的?？” 五娃好不容易想起个名字儿，这会儿要让她一下说出是谁家的人儿，却有点为难了。 她用小手挠了挠自己的?小脸儿，一副苦思的?样子。 想了一小会儿实在想不起来，五娃就看向了四娃。 四娃当然认识了，“村长家闺 女。” “噢。”五娃露着小白牙，是明白了。 胡瑶当然也明白了，原来是村长家闺女啊，没想到这么巧啊。 可是胡瑶还是不明白，“她能获救是咱家的?功劳，她不应该感谢咱们吗，咋就跟仇人似的?。” 刚才在公安局的?时候，那些女人都跟着公安同志去吃饭了，胡瑶没去。 而?刘好美却是转身狠狠地盯着胡瑶，一副要以后算帐的?架势。 心大如盆的?二娃，慢慢地放下手里的?小人书，帮着胡瑶分析了一下。 “之前和村长家闹了一次，算是结了新仇。” “今天，她回娘家被人拐，让你看到了，以后她回?娘家不好说了。不管会传出什么话，肯定会怨恨你的?。这是最新的仇啦。” 胡瑶的心像是塞进了一块大石头，而?二娃还在继续给分析。 二娃还很贴心地延展了下， “看样子，以前和你就有旧仇，而?且还不小呢。” 说到旧仇，胡瑶想到了，兰花妈之前就提到过的?。想到这个事，胡瑶立即又从炕上站了起来。 “我也去厨房烧水，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回?家。” 等胡瑶一离开屋子，五娃低着头在玩着自己的?衣角，因?为她在思考，这件衣裳是不是该换一件了。 胡瑶刚才同她说，“你是咱家最小的娃，这件衣裳太旧了，等回?家后，妈妈我去学学咋做外衣，给你先做个。” 五娃的?衣裳好做，也不废料子，胡瑶想着她应该能做得来。 五娃正低头玩着衣角呢，就感觉自己的?小腿腿被人轻轻捅了两下。她抬起头，露出小白牙，甜蜜蜜地笑了起来， “四哥，啥事呀？” 四娃脸色沉了沉，可是一想到五娃今天受委屈了，脸色马上就换了回?来。 这么一来一回?，他的?脸都快扭成一团了。 五娃看不明白四娃，瞪着眼睛盯着他奇怪的脸。 “妈妈。”四娃突然说，“你居然叫那个女人妈妈，小五，你是怎么一回?事?？” 五娃歪了下脑袋，并没有回?答四娃的?话，而?是把小手手伸进了自己的?小兜子里。 掏啊掏，掏出一块糖来。 “奶糖。”五娃的?小手上抓着一个粉白色的漂亮 糖纸包的?糖，而?奶糖的?香气，一下就把四娃给勾住了。 四娃“嗒”了下嘴，用力咽了咽口水。忽然想到，自个儿现在才四岁，吃个奶糖算什么。 想到就做，立即伸出手就把五娃手上的?奶糖给抓到了手里。 “哗啦啦”一阵剥糖纸的声音，四娃把奶糖放进嘴里时，舒服得小脸儿都平展了，眼睛也眯起来了。 五娃却突然抖着小肩膀“嘿嘿”笑了起来， “四哥，妈妈说，这叫糖衣炮弹。” 放在嘴里的?奶糖，突然觉得没那么甜了咋整。 五娃是个好小五，她又伸手在小兜子里抓了抓，抓出一小把奶糖来，放在了炕上。 “这些都是妈妈给的?，大锅你也吃。” 五娃是乖巧得不得了，还给大娃剥好了送到了嘴里。五娃冲着大娃露出了甜甜的?笑， “大锅，我是打入敌人内部，时时了解敌情。” 连大娃都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摊着一副无奈的?表情看了五娃一眼。 不过大娃伸手摸了摸五娃的?小脑袋，“她对你好么？” “嗯。”五娃立即在炕上开始转圈，把小褂子的?衣角转得都飘了起来。 “妈妈说要给我做新衣裳，做新裙子，嗯，还要给我喝牛奶，啊，还有大米白面。啊还有……” 五娃说得差不多?了，才回?到大娃的?身边。 “大哥，我们养多多?的?鹌鹑，天天吃肉。” 大娃用眼角扫了下就比鹌鹑蛋大一点的鹌鹑崽，无语可说。 胡瑶不知道小五把她哄孩子的?那套拿了出来，把其他几个娃哄得一个个都在流口水。 厨房这头呢，彭局长媳妇是一再挽留，想让胡瑶带着孩子多?住几天。 可胡瑶心里装着事?呢，她赶紧说了一件顶重要的?。 “庞团长媳妇今天应该回来的，可她却留在村子里，肯定是等我呢。” 彭局长媳妇想想也是，不能让胡瑶把这么大的事?放着不管。毕竟，庞团长媳妇那里还有一笔向南竹留给胡瑶的钱呢。 第二天天才亮了一会儿，胡瑶就装备好就出发了，没有让彭局长媳妇送出来，现在太早了。 几个娃都没睡醒，毕竟身体还都是小孩子，一个个迷迷瞪瞪的。 大娃算是勉强把四娃背在背后的筐里，二娃和三娃手拉手晃晃悠悠地跟在胡瑶的身后。 胡瑶背上背着一直都没醒的?五娃，她睡得算是最踏实了。 胡瑶昨天给了她五块糖，她都分给四个哥哥了，而?且还是个小小的狗尾巴草，把其中两块都给了大娃。 胡瑶一共用12积分换了12块糖，现在她还余下五块。 不多?不少，准备回?去再一人分一颗。 虽然日子过得跌宕起伏的?，但是却是拿到了一个很大数值的积分。 1000积分。 “叽叽叽”鹌鹑崽的轻叫声，打扰到了胡瑶的沉思。她其实最想做的?，就是吃一顿香喷喷的大米饭。 但是，一袋100斤的大米要2000积分。 即使真有2000积分，也用不着这么多?，但是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胡瑶边想着规划积分的?事?，就看到了自家屋子了。胡瑶微微松了口气，感叹了一声， “终于回来啦。” “100积分入账。” 这个是背五娃所得，一天不管背多?少次，只得一次，但是胡瑶已经习惯这么抠门的系统了。 刚掏出院门，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连带着一惊一乍的?叫声，把胡瑶给惊到了。 “胡瑶，胡瑶，你可回来啦。”兰花妈从自家篱笆墙那里，远远地就看到了胡瑶和五个娃，晃着回?来了。 一个个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过看着都挺好的?，就是衣裳有点脏了。 兰花妈一阵小风儿似地跑来找胡瑶， “赶紧，去找庞团长媳妇，她一直帮你看着人呢。” 胡瑶没听懂，把门打开后让兰花妈进院子里来了。 “婶儿，你说的啥啊，我咋听不懂呢。” “啧啧。”兰花妈一阵阵唏嘘， “我也才知道，原来部队上还给你们娘几个也发抚恤金了。” 胡瑶点了点头，“我知道啊，不是庞团长媳妇拿的了么？”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兰花妈扯着胡瑶的胳膊，说起了实际情况。 “原来钱在刘二妞那货那呢，她把钱扣下了，把庞团长媳妇气坏了，昨夜就直接睡在她家里了。” 胡瑶心说，这个庞团长媳妇还真是个火爆脾气。 不过现在胡瑶却并不急 这个事，有比这个更急的呢。 其他几个娃都回屋补觉去了，装鹌鹑的?大盒子也被他们一起抱过去了。 胡瑶看了一眼就放了心，这才拉上为自己一直着急上火的兰花妈进了屋子。 先把五娃安顿好了，慢慢地放进了被窝里头，胡瑶才又和兰花妈一同坐在了炕沿上。 看着胡瑶不急不缓的?样子，兰花妈不知道她要作甚，只能耐心地等着了。 胡瑶居然还有心给兰花妈倒了一缸子热水，又给掏出了一块奶糖来。 “婶子，你得听我慢慢说，我这边有更急的事?呢。” 胡瑶知道兰花妈的?性子，其实也是个急的。 兰花妈先剥了糖纸把奶糖放进了嘴里，满嘴的奶香气让她这会儿确实也没那么急火燎燎的了。 “难道还有比要钱的事?，更重要的?？” 当然是钱更重要了，但是这件事是最急的。胡瑶这才说起了昨天的?事?， “我和我家小五昨天被人绑了。” “啊？”兰花妈失声地叫了起来，可在听到五娃睡梦中的嘤咛声，马上用手捂了下嘴，声音也放低了。 “咋回?事?啊，你们没事?？” 胡瑶摇了摇头，“是没事?，可是别人有事?了。” 胡瑶也不再啰嗦，拣所有能说的?，都给兰花妈说了一遍。最后她的?脸也紧皱了起来。 “婶儿，我是怕啊，我之前摔到了头，好些人好些事?都忘了。” 兰花妈微微点了点头，“其实你平时不爱在村里串，也不爱跟人闲叨叨，所以很多?人时间久了见?不到，不小心忘了也是常有的?事?。” 兰花妈对胡瑶是真关心，“不要再说自己摔到头忘了，他们这些人心思多?，说不定又朝哪些歪处想呢。” “哎。”胡瑶赶紧点头。 “但是你刚才说的刘好美的?事?，不好办啊。” 兰花妈想啊想的。 “这个事要是真闹出来，你和村长家的?梁子可就结成死疙瘩了，这辈子就解不开了。” 胡瑶对村长家的?事?不了解，兰花妈是了解的。 “刘好美跟你的?旧帐，其实也不能算有，这个以后我和你说细说。” 兰花妈说话只讲重点了，“刘好美跟你不一样，小向虽然平 时不在家，但是对孩子对这个家是上心的?。但是刘好美嫁的?男人不行?，她成天生闲气，一来二去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兰花妈又压低了声音，“连带着啊生的?俩个男娃，身体都弱着呢。” “所以呀，刘好美婆家对她根本不待见?，昨天的?事?，根本不能让她婆家知道一丁点儿。” 胡瑶顿时觉得自己脑袋上顶了个大锅，本来跟自己没关系后，都扯上关系了。 有苦道不出，就是她现在这种心思。 “走。”兰花妈突然站了起来，扯着胡瑶就往外走。 “我们赶紧去村长家，刘好美昨天是在镇公安局那头安排的?地方歇着的?，现在有可能还没来得及出发呢。” “我们现在就去告诉村长，让他们赶紧去劫人。” 兰花妈对这种口水传言的?事?，特别在行。只要把流言掐在了源头，基本没大问题。 兰花妈一边走一边急急地同胡瑶说， “现在你帮着把刘好美的?事?摁了下去，将来哪个多?舌的?给说出去，就不干你的?事?了。” “不管谁说的，在村长那里都不会怨你的?。” “毕竟还有另外八个女人嘛，咱们又不认识他们。” 胡瑶觉得真是太幸运了，碰到兰花妈这么个有大智慧的，完全把村长俩口子的?心思全给摸透了。 把兰花妈一只胳膊给挽住了，胡瑶特别诚恳地表示态度。 “婶儿，这些日子我家是乱糟糟的?，没一天安生，要是没你帮忙，我都不知道咋整。” 兰花妈随意地摆了摆手，“别和我客气，我和你爹妈都认识呢，都是老相识了，别太在意。” 胡瑶知道兰花妈是个爽快人，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不过只要有机会，一定会想办法帮兰花解决最大的心病的?。 正如兰花妈所说，当着村长俩口子的?面，胡瑶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胡瑶在说完这话时，看到这俩口子死灰死灰的脸色时，暗暗庆幸，幸好一回?来就遇到兰花妈这个救星啦。 “咕咚”一声，就见村长媳妇从炕上直接就翻到了地上。 胡瑶还做了回?救火员，把着急上火半晕的?村长媳妇给扶回了炕上。 半斜在炕 上的?村长媳妇，张嘴就哭了起来。 “他爹啊，咋办啊，咱闺女非要被那个婆婆给磋磨死啊，咱家俩个乖乖外孙也活不成了。啊……” 村长媳妇就唱大戏似的，哭得特别有节奏感。 而?兰花妈也提醒了村长一句， “村长，你闺女现在还在镇公安局那头住着的?，时间还来得及呢。” 村长立即下炕穿了带后跟的?布鞋，话都没说，从墙上扯下他的?斜挎包到院子里骑自行车就冲出了门。 几乎是眨眼功夫，村长就消失在了院子里了。 胡瑶吃惊地看了看兰花妈，而?兰花妈冲着还在“嚎丧”的?村长媳妇说了一句， “行?了，别嚎了，你家闺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不得赶紧地去她婆家把俩个娃接过来住几天啊。” “啊呀。”村长媳妇又活过来了，用袖子抹了抹脸。同样一句话没再说，从大柜上扯下个空篮子。 又在大柜里一阵翻腾，把竹篮装了不少东西，盖了块旧的碎花布，风一样的急匆匆出门了。 胡瑶站在当地，看着村长这俩口子就跟犯病似的，一前一后都跑出家了，连门都不锁。 “走。”兰花妈走在前头，到院外的?时候，帮着把村长家的?院子给带上了。 “咱村里还没人有胆子敢上村长家偷东西呢。” 胡瑶其实还是挺吃惊的?， “没想到这俩口子这么宝贝这个闺女。” 兰花妈点头赞同，“村长家是俩儿子一个闺女，俩儿现在都在市里上班呢，都算是有本事的?。” “从小就疼闺女，在咱村也是奇事?一件。” 兰花妈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又说。 “噢，我家兰花啊，在家里也是很疼的，只是她啊是个不出槽的?傻货，唉，愁人呀。” 对于刘兰花，胡瑶觉得还是要提醒下兰花妈。 “婶儿，刘小六也被判了。” “啥？”兰花妈还不知道这个事。 胡瑶赶紧就说了彭局长他们那边的?消息， “因?为刘小六作伪证，说那些没影儿的事?，现在整得一个女公安到处给他生事?。几个领导多次查询，并不属实。” “所以刘小六这种情节是很严重的?，就一起给判了。也是要坐一年牢 ，只是他腿没好，等他好了再进去。” “啊呀。”兰花妈用力拍了下大腿， “死牢改犯还到处招女人生事?，呸，臭不要脸的。” 看兰花妈这么实心眼儿，胡瑶又继续说， “婶儿你得让刘兰花多个心眼儿，刘小六那种人不是什么好人，即使他俩是同学，也不能再来往了。” 关于刘小六也要被送进去坐大牢的事?，胡瑶相信，不需要她说，村里人迟早是会知道的?。 “赶紧离这些人远远儿的，咱村里人啥话也敢说，婶儿，刘兰花太能凑热闹了。” 兰花妈知道自个儿那闺女，不是个省心的?。 “唉，她要是有你一半，我就省心了。” 本来胡瑶是要去找庞团长媳妇的?，不过却又被兰花妈给拦住了。 兰花妈今天简直就是智慧的化身，想事情想得特别的周到。 “我看那个刘二妞是疯魔了，我去帮你叫一声团长媳妇，让她来你家找你，你们再好好商议的。” “谢谢婶儿。”胡瑶回家去准备饭了，今天兰花妈帮了她好几个大忙，她得想办法感谢感谢呢。 家里现在有鸡蛋，后院的小菜菜这几天又长大了一些，用小菜炒个鸡蛋，多?搁点油。 她还是煮大米粥，照样是用20积分换两把大米煮一大锅半稀的?粥。 蒸一锅带甜味的玉米窝窝，地窖里还有些野菜，再拌个野菜。 菜也算是能拿得出手的?，现在的年月过日子，吃油都是按滴来算的?。 但是油汪汪的?炒鸡蛋，和搁了葱油的?拌野菜，用来招待客人，是能拿的出手的?。 等庞团长媳妇来的时候，一进向家院子，就闻到一股股香香的?葱油的?味道。 庞团长媳妇家里条件还是好的?，但是她不咋会做饭，闻着香味儿就进了厨房。 被香味儿勾醒的?还是五个娃，五娃身小腿短一个人是下不了炕的?，坐在炕上伸着脖子看院子里。 终于看到对面屋出来人了，她立即叫了起来。 “四哥，四哥。” 四娃听到五娃的?叫声了，立即回身喊二娃。 “二哥赶紧下炕来，五娃在那屋下不来炕。” “噢。”二娃应了声就跑到胡瑶那屋，把五娃给抱下了炕。 五娃用力嗅了嗅鼻子，突然“哇”了一声。 “我闻到鸡蛋味啦。” 二娃领着五娃一起去了厨房，刚到厨房门口五娃就娇软软地叫了起来。 “哇，妈妈，你今天做炒鸡蛋呀，好香……”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胡瑶也不例外，立即露出了点笑。 “小五，快来，看我买什么了？” 五娃迈着小短腿儿进了厨房，就看到在灶跟前转着几个白团子。 “呀呀，鸡呀。”五娃夸张地晃了两下小身子，不断地来回晃，学着小鸡站不稳的样子。 一共是五只鸡崽，刚花了250积分跟系统换的。 虽然不合算，但是一下子买50只没地方放。而?在这么大的家里，养5只鸡，还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厉害，好厉害。”五娃见?小鸡崽围着热灶绕圈，就开始拍手叫好。 “妈妈，我可以给他们起名?字吗？”五娃问胡瑶。 把菜都炒出来了，胡瑶也有空搭理五娃，这才对她点点头。 “你想起什么名?儿？”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 五娃连气都不带喘地，一口气给五只鸡崽起好了名?儿。 刚走到厨房门口的大娃，脸瞬间黑成了一片。 胡瑶微微还能忍着点，旁边的庞团长媳妇扶着大柜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哎哟，你家娃可真厉害啊，太会起名儿了。” 吃饭的时候胡瑶让三娃去叫了兰花妈过来，一共八个人，都围坐在了大屋的?桌子跟前。 兰花妈一眼就看出来了，不由地吃惊， “胡瑶，你把十颗鸡蛋都给炒了？” 胡瑶点了点头，“孩子们爱吃鸡蛋。” 一共五个娃呢，胡瑶觉着再来十颗都不够。 “我家娃特别爱吃鸡蛋。” 庞团长媳妇又笑了起来， “哎呀，看你这日子也过得不错，我倒是微微放心了些。” 胡瑶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唉，即使是个寡妇，我也得过日子啊，孩子们也得要长大呢。” 庞团长媳妇：……（你不是寡妇） 可是有些事?却现在不能说，而?且按照她的?猜想，向南竹真正失踪的事?，应该是瞒不住了。 也只有等那个时候了，所有疑虑也都能解释清楚了。 见?着几个娃都在大口大口的吃着香喷喷的炒鸡蛋，每个人手上都抓着一个甜味儿的玉米窝窝。 不管是从哪头看，每个娃都看着可乖巧也可幸福了。 这么美好的?景致，庞团长媳妇反而?吃不下饭了，她慢慢地放下了筷子。 “唉，小向媳妇啊，我对不住你。” 对于刘二妞拿钱的事?，胡瑶也能猜到个七八不离十的?。 之前兰花婶儿也说过，这个女人疯魔了。这种人，她可不去和她闹，自然有人会收拾的。 胡瑶觉得这个时候，越是谦让，事?情越好办。 胡瑶也把筷子放下了，她笑了笑，皮笑肉也在笑的?，看着特别的真诚。 “婶子，听说刘二妞生病了？” 庞团长媳妇点了点头，不过脸色却又一沉。 “都是她自个儿作的?。” “大春天的?喝什么下火茶，把肚子喝坏了，之前在部队的?卫生所看了。病是止住了，可是她那脸色看着不太对。” 因?为屋里都是自己人，连兰花妈也是，庞团长媳妇这才说的。 “昨夜里我和她睡一屋，我是怕她拿钱跑了。可是睡到夜里，我发现她没气了。” “哎哟，吓死我啦。” 庞团长媳妇大早上都没敢提钱的事?，快闹心死了。 “真的?，她手摸着冰的，口鼻不出气。” “后来呢？”兰花妈很吃惊，她刚才见?刘二妞还活的好好的?。 庞团长媳妇被吓了整整一夜，这会儿还怕得不行?。 “没一会儿她又出气儿了啊，可是借着月光，我看她脸色是青白的，就跟那二鬼子似的。” “嘶……”胡瑶心说，不会是真要死了。 二娃听了后刚要张嘴说什么，腿上却被四娃踢了一下，他低下头继续吃饭。 庞团长媳妇用手拍了拍胸口，她现在还觉得吓人呢。 “小向媳妇啊，钱的事?，你放一百个心，一分钱也不会少你的?。” 胡瑶点点头，她也觉得庞团长媳妇能办成。要是她去，刘二妞搞个上吊跳河什么的?，她可承受不起。 “小向媳妇，我想了个折，你听听看成不成？” 29、第二十九章：反派不高兴 庞团长媳妇要说的也是想了?半宿的, 现在的刘二妞真的是要命的。 又气又急，可是这货现在是打不得骂不得，搞不好给?你死在那了?，算谁的？ 庞团长家里条件好, 也不差那几?百块钱, 所以?她想了?个法子, 这个债背她身?上得了?。 “唉, 我给?拿这个钱, 我把钱先给?你，等那个货活过来了?, 我再和她要。唉！” 庞团长媳妇用的是“活”过来，而不是病好了?。 胡瑶听心里也是上下“忽悠”，这种?麻烦精, 她趁早离得越远越好。 胡瑶赶紧点头, 庞团长媳妇明明帮她解决了?个大麻烦，她就差跳起来放鞭炮来大大的庆祝一下。 不过脸上显得平平的，心里头却乐开了?花。 胡瑶用筷子给?庞团长媳妇夹了?一块炒鸡蛋， “婶儿，先吃饭, 吃了?饭再说。” 现在钱的事?已?经跟她没关系了?, 以?后头大的是庞团长媳妇。 不过看这位像是个有钱的, 对几?百块根本不在意。 吃了?饭, 五个娃去玩了?，是真的在玩了?。 大娃和二娃一拔, 三四五娃一拔。 前面这拔去后院了?，后面这拔把前院儿的一个小屋子收拾出来，要给?鹌鹑崽和鸡崽住。 向家现在是日子越来越好的感觉, 兰花妈吃了?饭还同胡瑶聊了?一会儿才走的。 兰花妈都快替胡瑶把心操碎了?，跟自个儿闺女都差不厘了?。 不过兰花妈又提了?一件事?，倒是让胡瑶挺在意的。 “你不知道因为啥，和你娘家整得关系不太?好了?，你有空回娘家看一看，毕竟你爹妈对你不错的。” 胡瑶微微点点头，心里头却有些发懵。 她哪知道爹妈住哪啊，这种?事?也不能跟外人打听。一直到兰花妈离开，胡瑶都没张开这个口。 庞团长媳妇要回去一趟，她要去拿钱。 “我大闺女就在镇子上呢，不过我那大女婿家里一般，估摸着他们手上现钱不多。唉，我还是给?老庞打个电话。” 庞团长媳妇刚44岁，庞团长45，也都不算大。但人家结婚早，连外孙都有了?。 这几?天庞团长媳妇腿都跑 细了?，她准备上镇子上去打电话。 胡瑶也想再去一趟，买点布料。家里孩子的裤子差不多都弄好了?，天也暖和了?，给?几?个娃再做件薄褂子。 第二天大早，胡瑶是等庞团长媳妇离开后，她才走的，和之前一样，把五娃背在后背的筐里。 胡瑶这次哪也不去了?，就去百货商店转一圈就回来。她中?午还得弄饭呢，没那么多闲功夫瞎转悠。 胡瑶背着五娃还没到院门口呢，就被一个小小身?影给?拦住了?。 是三娃。 三娃鼓着小脸儿看着胡瑶，那“幽怨”的眼神儿同五娃一模一样。 胡瑶妙懂，立即轻声地问三娃， “想吃什么，我到镇子上给?你买。” 三娃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声音也特别?响亮。 “奶糖。” 胡瑶明白?了?，原来是迷上自己从系统那换的奶糖了?，不过三娃是6岁，正换牙的时候，吃多了?糖可不行?。 但是，稍微吃点还是可以?的。 胡瑶从兜子里就掏出一颗来，红白?相间的 她兜子里本来就有四颗糖的。 不过三娃伸手过来的时候，胡瑶把手又撤开了?，她是有条件的。 “你们四兄弟一人一颗，不过你们今天得换衣裳。” 胡瑶觉得他们都快臭了?，前两?天追着要给?洗衣裳，不让洗。 三娃想了?想，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一脸的为难。 “我没别?的衣裳啊，天暖和了?把褂子脱下来就行?了?。而且天再暖和点，我们天天上河里游，不脏。” “是不脏，但是闻着味儿大。”胡瑶又继续问三娃， “咱村里谁会做大木头盆子，你知道么？” 三娃转了?转小脑袋，最后还是摇头。 “没人要做啊，都是自个儿在家做的，这又不是打铁的，没啥技术。” 要是换大娃，说这样的话，胡瑶觉得还可信些，可是三娃，她还是有一点点了?解的。 说话时候大部分不过脑子，而且有的时候能把人气个半死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啥。 胡瑶现在没时间，急着出门，她从兜子里掏出5毛钱来，递给?了?三娃。 “你一会儿去找兰花妈，她应该知道谁做得好，就告诉她帮 做个大的澡盆子，能把你们四个一块放进去的大小。” “真是的。”看着胡瑶背着五娃离开时，三娃鼓了?鼓小脸儿。 “这人女人，也太?会指使人了?。” 三娃不知道他的不满的眼神，都被转过头看五娃都给?看到了?。 五娃调过头时，立即就同胡瑶全说了?。 “妈妈，我三哥肯定?是嫌钱少，不满意。” 胡瑶微微笑了?笑，不作声。 三娃是不知道这么多，不过他把糖分了?分，拉着无聊的四娃俩人一起去找兰花妈了?。 三娃把五毛钱放在桌子上，就把胡瑶的话说了?一遍。 “这个是定?金。” 兰花妈立即点了?点头，“确实你们也大了?，虽然是小子，但也得干净些才好。” 说话间兰花妈站起身?，从大柜里头取出了?个包狱，她递给?了?三娃。 “你拿回去，这是给?你们兄弟四个改的裤子，回家试试看合不合身?。” 四娃的眼睛先亮了?，他这条裤子还是三娃穿完的，总觉得有一股怪味儿。 尤其最近五娃总是香喷喷的，让他微微有点眼红。 三娃提着包袱要走，被一个声音给?叫住了?。 “等等。” 从里间走出来个人，正是被暂时禁止出门的刘兰花。 刘兰花指着三娃手上的包袱， “记着把包袱皮给?还回来，我家还用呢，这东西也要好几?毛一个呢。” 三娃冲她冷“哼”了?一声，立即就把包袱打开，从里面把裤子拿出来，又举在肩膀上，一转身?就走了?。 包袱皮呢，就被留在了?桌子上。 “你，你这是什么眼神儿？”刘兰花气坏了?，连个小娃子都敢欺负她。 现在气坏的是她妈，兰花妈过去就拧住了?刘兰花的耳朵。 “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你和一个6岁的娃斗气，你不嫌丢人啊。” 刘兰花气得都要发抖了?，可她刚要解释，又被指着鼻子数落。 兰花妈是气都不打一处来，感觉自个儿都比同龄的老了?快十岁了?。 “噢，我还以?为就刘二妞那个神经病眼红人家胡瑶呢，原来连你也是，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 “我没有，我才不眼红。我、我是… …” 刘兰花又气又委屈，眼圈都红了?。可她这次不占理?，心里头的那点事?，咋也说不出，气得一扭身?又回里间了?。 兰花妈把她关在里间，就是怕村子里的风言风语，结果这是个不省心的东西，什么也不懂。 “嗒”一声，兰花妈从外面把门锁上了?，还提醒了?屋里的兰花一句。 “不管是啥想头，都不可能，你给?我老实地在家里呆着。” 知女莫若母，兰花那点小心思?作为亲妈，还能不知道么？ 可是没缘份就是没，兰花妈早就知道了?。 从家里出来后，兰花妈扯了?扯了?自己的衣裳，就去了?刘大酱家里头。 村里刘大酱是附近有句的做酱师傅，现在连镇上的酱菜厂都请他呢。 在家里做的酱好些人是多花钱都求不到了?，而又有镇上酱菜师傅的工作，名声大着哩。 兰花妈找刘大酱，就是想让他帮忙给?找个做盆的，而且要手艺靠谱的。 刘大酱今天还正好在家呢，听了?兰花妈的来意后，想了?好一会儿居然摇头了?。 “这事?不咋好办，咱村还是算了?。” 刘大酱在村里面人面儿广，很多情况有的时候比兰花妈知道的还清楚哩。 “其实说到做这些小玩艺儿，做得最好的当然是向南竹了?。” 说到这里，刘大酱就觉得不舒坦。向南竹和他关系还不错的，没想到能出这种?事?。 想到这里刘大酱连连叹气，不过再没往下说这件事?了?，这么让人不舒坦的，不想说了?。 话题呢，而是拐到了?老向家。 “他虽说是向家的养子，可是向家老大做东西的手艺是他手把手教的，向家老大在镇上的工作是他当初托人给?办的呀。” 兰花妈这才想到这一层，“是啊，我倒是忘了?，咱村做盆儿做得最好的，是老向家的老大啊，那小子也不是个好东西。” 找人做盆儿这事?是办不太?成了?，兰花妈觉得哪家的手艺也不咋地的。而有一丁点手艺的向家老大，人是在镇子上班的，也是在镇子上安了?家，几?乎不回村的。 而刘大酱立即就给?出了?个主意， “既然各家做得都差不多，也不用找 别?人了?。让你家老刘头做，做得慢点儿，精细些，不会差的。” 反正是给?家里娃洗澡用的，又不是盛饭的，在刘大酱看来，差不厘就成。 从刘大酱家里出来后，兰花妈就回了?家，先让自家男人开始准备做大澡盆的事?，又给?胡瑶搬过去一个特别?大的木盆。 兰花妈的意思?，是先让胡瑶用着，等大澡盆子做好了?，再换回来使。 而胡瑶这头去镇子回镇子都很顺，不过就是在回来的路上，碰上个人。 是个老头，看着脸面不像个坏人，而且从穿的衣裳上看，有点像老红军似的。穿得洗得都变颜色的旧军装，但是帽子上没有红五星，估摸着是个退休的老军人。 胡瑶本来是好奇，伸着脖子看一眼，这一看差点没□□。 而五娃同胡瑶一样，伸着脖子看，然后就伸出了?小胳膊指着那颗大树。 “妈妈，那里有个白?头发。” 胡瑶立即纠正，“是个长着白?头发的老爷爷。” 不过仔细地看看他的脸，不是特别?老，可能因为太?操劳了?，头发白?的有点多。 但是这位老爷子刚才还走得挺带劲的，突然停下来就坐在树底下的大石头上，紧闭着眼睛，表情看着是特别?难受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反正是不大对劲。 胡瑶本来不想过去，可是又想着这老爷子出点事?可咋整？ 她所不知道是，这一想法，让命运的齿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运转。 胡瑶慢慢地就走到了?近前，不敢大声说话，声音放得特别?特别?的低。 “老爷子？” “老爷子？” “老……” 就在胡瑶准备再叫一声的时候，这位老爷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两?只眼睛里能放出光似的，看了?眼胡瑶。 不过看他这么精神的眼神，不太?像是生病，但脸色却真不太?咋好。 “天有点热啊。”白?头发老爷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胡瑶觉得很莫名其妙，她用手搭了?个凉棚，朝太?阳位置看了?看，立即就说了?句“还好”。 而五娃也学着胡瑶把她的小手搭在额头上，搭凉棚状，朝着太?阳看了?一眼，马上点 了?点小脑袋，声音更是娇娇嫩嫩地。 “环好，环好。” “母女俩啊，长得真像，真像啊。” 老爷子坐在大石头上，看着胡瑶和五娃是笑眯眯地。他立即伸手朝兜子里掏了?掏，掏出一块糖来，是大白?兔奶糖。 这个年代最好吃的糖了?，胡瑶也挺想这个滋味儿的。 “孩子，吃，不用客气。” 老爷子把奶糖递给?了?五娃，可乖乖巧巧的五娃却微微摇了?摇头。 “不吃。”五娃的态度特别?坚决，连胡瑶都觉着奇怪呢。 老爷子一下就来了?精神了?，还没见过不爱吃糖的小娃子呢。 何况这小娃子好像并不是不爱吃，要不然那一双眼睛不可能一直盯着他手上的糖。 “你告诉老爷爷，为啥不吃糖呢？”老爷子都好奇死了?。 五娃立即就撇了?下嘴，用两?只胳膊又搂住了?胡瑶的脖子。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不好意思?了?，把小脑袋用力?贴在胡瑶的后肩膀上。 “哈哈……” 老爷子本来略微烦闷的心情，立即就舒缓了?不少。 老爷子不由自主地把五娃看了?又看， “真是个漂亮的娃子，你能不能告诉爷爷原因呢，为什么不吃呢？” 其实五娃想吃的，刚才胡瑶给?其他四个娃奶糖时，她就流口水了?。何况现在老爷子手上的糖，她这辈子没吃过哇。 不过今早胡瑶说她人小牙小，吃多了?会掉牙，所以?她又怕掉牙，早上硬是忍住不吃的。 五娃慢慢地抬起头，两?颗黑珠一样的眼睛看着老爷子，才糯糯地说出了?原因。 “我、我不能一个人吃呀，我还有哥哥呢。” 老爷子一听，更喜欢了?，仰头大笑了?起来。又从兜子里掏出了?一颗，一共两?颗。 “好了?，都给?你了?，拿回去吃。” 没想到老爷子的行?为遭到了?五娃的强烈反抗，她不高?兴了?。 “我才不吃哩。” 30、第三十章：反派要离家 “我要下去。”五娃娇娇地说。 胡瑶把五娃放在了地上, 这小娃子自己走两步，今天的100积分已经到手了。 胡瑶计划?今天回去再给每个娃做条裤衩子，这样又有250个积分到手。 这样东凑西凑，就凑够一袋面了。 胡瑶准备先买面, 大米是下一步的。 “哇哦, 你的头发是真的呀。” 就在胡瑶想家?吃喝的时候, 五娃晃到那个老爷子跟前。 爬到人家身上?, 伸手就往别人的脑袋上?摸。 胡瑶被吓了一跳, 因为很多?人是不喜欢被陌生人摸脑袋的。 “哈哈……”老爷子又继续在大笑?，由着五娃的小手在他脑袋上?作乱。 胡瑶赶紧把五娃从人家身上?给扯了下来, 没想到2岁的娃子腿脚这么快，她也就一眼没瞧着，就换了地方了。 胡瑶伸手摸了摸五娃的小脑门子, 诱惑道, “呃，我们赶紧回家，回家后我给你再做件新衣裳。” 胡瑶还拍了拍她背上?的筐，那里面放着她刚在百货商店扯的布。 可五娃却撇了下嘴，居然调过了头没理她。 五娃瞪着大眼睛望?老爷子的白头发, 忽然伸出一只小手, 在老爷子的脸跟前晃了晃。 胡瑶是看明白了, 老爷子没看明白, 一脸的疑惑。 五娃又抬起来晃了晃，软软的声音听着特别能打动人。 “五个, 加我五个。” 胡瑶把五娃抱了起来，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咳，我家五个娃, 兄妹感情特别好。” 老爷子也?明白了，看?了下自己手?的两颗糖，还差三颗。 他?把糖收了起来，心?有了打?算，就从大石头上?站了起来，冲着五娃点头。 “好，好啊。”老爷子觉得这么小的小娃子，都这么重?感情，真是不容易。 “不错，这孩子教育的好，吃好东西都不忘家里哥哥。这样，小娃子，明天我们还在这?见面，我带五颗糖来。” “真哒？”五娃两只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还把小手握的紧紧的。 “我明天一定会来哒。” 胡瑶想阻止都来不及，一个2岁的娃，她能来啥来，还不是得她背上?。 “只当是挣 钱了。” 背?最贵的娃转一个小时以上?，一天有100积分。胡瑶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白爷爷再见！”五娃在同对方告辞的时候，老爷子半天没缓过神儿来。 等胡瑶背?五娃的身影，拉了长长的影子眼看?快看不到的时候，老爷子才“呵”了一声。 “这小丫头厉害，都给我改名儿了。” 五娃趴在胡瑶的背上?特别的高兴，嘴里还“哼哼”?别人听不懂的调调。 “咿呀咿呀咿……” 而胡瑶却有些发愁，她明天早上想歇息歇息，最近过的都不是人过的日子。早上起得太早了，她想做了早饭后再睡一觉的。 “叮铃铃……” 一连串的响铃声，从身后响了起来。 同时，也?传了喊人的声音。 “小向媳妇，小向媳妇。” 是庞团长媳妇，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胡瑶赶忙停了下来等她。 “小向媳妇，你出去了？” 庞团长媳妇在胡瑶跟前儿停下了自行车，她也从自行车上下来了，陪着胡瑶走几步。 而五娃却站在筐?面，伸着脖子死劲看庞团长媳妇的自行车。 “我想坐。”五娃见过别人坐自行车，她也想试试。 不过她太小了，胡瑶有点不放心，只能温柔地说， “小五，后座硌得慌，而且你人也太小了，容易掉下去。” 五娃伸出手指?从不远处过来的一辆自行车， “就像那个大人就可以坐吗？” 胡瑶和庞团长媳妇都看了过去，居然是村长。而村长骑的自行车后面，确实坐?个大人。 是刘好美。 五娃对于刘好美那么大个人，坐在自行车后面，表示很不解。 “啊呀，我要长她那么大么？” 庞团长媳妇二话没说，把五娃放到了自行车后座上?，胡瑶又把刚买的布给垫到了五娃的屁屁下面。 胡瑶还是不太放心，“小五，你两只手一起抓?车座啊，妈妈在旁边看?。” 五娃这会儿又高兴了，用力点点头。 “嗯，等我长那么大我会让妈妈坐的。” 正奋力登着自行车的村长，听到五娃的话时，蹬车的脚突然一滑，自行车车把一歪，差点摔倒。 幸好用一只脚撑住了地面，车 和人这才都好好的。 胡瑶冲着对面笑了下，“村长，回来了啊。” 村长脸面微僵，“嗯”了一声，又用力蹬着自行车走了。 从头至尾，一直坐在车后坐的刘好美，都没下来走两步，也?没说话，不过这次居然没有用眼睛瞪胡瑶。 等村长的自行车走远了，庞团长媳妇才说了句， “你们村长的闺女，年纪不小了。” 胡瑶随即摇头，“不清楚她多大，不过有俩娃了，男人是别的村的。” 庞团长媳妇见过的人多，也?看?出来刘好美有点不对劲。 “啧啧，她屁股够沉的。不过她眼神不太对，是不是碰到什么大事了，一副要死不活的。” “她被人抢走了。”五娃脆脆地说。 “嘘！”胡瑶赶紧制止。 现在还是秘密，不仅不能说，还不能在说的时候让别人听到。 五娃竟然说这么大声，把胡瑶紧张得左右可看了一阵子。见没有别人，才微微放了心。 胡瑶伸手摸了摸了五娃的小脑袋， “那天的事，谁也?不能说，谁问也不能说。” “哦。”五娃鼓起了小脸儿，又用一只手捂在小嘴儿上，再慢慢地摇了摇头。 小丫头鬼精鬼精的，胡瑶算是放了心。 等到了家后，胡瑶才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也?把刘好美婆家的情况一起说了。 庞团长媳妇这才明白，怪不得刘好美的脸色和眼神那么吓人。 “她婆家确实有些过分，不过她自己才是最大的问题。” “她男人是不好，她又是个心病挺重的，却把自己的不如意都发在你身上。说明她和你的积怨挺深的，你们被绑这事，怕是没完呐。” 胡瑶的心就往下沉，“从刚才村长的态度上看?，应该不会怨我身上的？” 说这话的时候，连胡瑶自个儿都有些摸不准了。因为连兰花婶儿都说，刘好美也?是个疯魔的。 被庞团长媳妇说得胡瑶都不开?心了，而院子?头却传来了几个娃的笑?声。 尤其是五娃在那和四个哥哥炫耀呢， “白爷爷说要给我们发糖，大锅，明天你背我去。” 然后就是一阵欢呼声，三娃的声音最大。 “噢，有糖吃喽，有糖吃喽。” 庞团长 媳妇听着新鲜，而胡瑶又把路上碰到的发糖的老爷子说了。 庞团长媳妇听了却觉得有意思，“应该是个退离休的老干部，估摸着就是在镇子上?住的。” 碰上那位老爷子，就是在出了镇子没多远儿的地方面，胡瑶想想也是，不过她担心的是几个娃的牙，准备一会儿好好地同他?们说道说道，尤其是五娃。 胡瑶到厨房准备饭，庞团长媳妇也?跟了过来，她把一个信封放在了大柜上?。 “?面是三百五十块，你数一数。” 庞团长媳妇其实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也?没别的办法。 “部队那头是330，余下的二十块钱是我给你的伙食费。” 早就知道庞团长媳妇是个有的，没想到出手这么阔绰。现在10块钱就够一个家庭用个把月的，那还是在城里的时候，现在这位一出手就给20块。 庞团长媳妇之所以多给，是因为她得住一段时间。不过说起原因，她又气得不行。 “还不是刘二妞那个病，我让庞团长去问了卫生所的大夫，人家说这货得静养多补充点营养的，还要补血之类的。反正，说是身体有亏损。” 胡瑶没想到，这个刘二妞为了晚来这么几天，为了看?自己的笑?话，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不过她那身子底子应该不咋好，反正这次是病上?加病。” 庞团长媳妇又恶狠狠地说， “要不是为了庞团长的名声，我才不管她呢，我还得给她找好的大夫。” 庞团长很有可能要往上?升一升的，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事。 还有另一个原因，庞团长媳妇又不得不告诉胡瑶。 “另外我怕这个刘二妞得个什么怪病，又做出讹人的事，再粘上?你给你添麻烦。” “有我在这看??，她不敢瞎闹腾。” 本来现在胡瑶是一个人带五个娃，在庞团长媳妇看?来，够不容易的了。 村?的人除了兰花婶和个别人外，其他人要么看?热闹，要么给添堵。 听庞团长媳妇说了这么多?，都是为胡瑶打算的，她当然欢迎对方住下来了。 团长媳妇呢，光这个名头，在村?头也能镇住人的。 “噢，我那还有条肉，中午炒个肉菜。” 庞团长媳妇又恢复了平时特别和善的样子， “我这人爱吃肉，我早上还去我闺女家拿的。” “我大闺女是在供销社上班的，小向媳妇，你要是想买什么，告诉我，我带你去找她。” 简直就是瞌睡来了个枕头，刘家村这头是没有供销社的，只有大村和更富的村子才会有。 所以这?买东西特别不方便，上?镇子上?买的化，总是赶不及。次次去都卖没了，连块豆腐都买不到。 现在有了庞团长媳妇的帮忙，胡瑶觉得太好了。 “婶儿，我其实就想买块豆腐。” 庞团长媳妇也?想吃豆腐了， “我这人没啥爱好，孩子们都大了离家了，平时就我和老庞在家，我俩就爱吃。” “不过我做饭不咋好。看?下午，要是你这边有空，咱们去一趟我大闺女那，你把想买的东西都想好了，她那要是没有的，我让她给你弄。” 供销社有的，无非就是日常的盐糖茶醋，豆腐都是稀罕东西。 村?很多?人家儿都自个儿做的，做两板豆腐，用开水煮了，放在井水里冰着，一般是坏不了的。 胡瑶可没这么大本事，她只有买了。 而庞团长媳妇又琢磨上?给刘二妞找大夫的事了，她专门去找了趟兰花婶儿。 没想到还真找对人了，兰花婶儿也在帮?打?听呢。 兰花婶又扯着庞团长媳妇到了向家，同时也是找胡瑶有事。 兰花婶儿先说了大夫的事， “我找不少人问过了，说是市?有个老大夫，是中医，给女人看?病挺有名的。” 庞团长媳妇马上决定，用力拍了下桌子， “明天一早就带她去。” 说完了别人就得说自个儿的事，兰花妈把五毛钱又放下了。 “不就是做个澡盆子嘛，用啥钱啊，烂木头家里有的是。我让我家老刘头给你做，你给孩子们洗澡，先用我送过来的那个大木盆儿。” 胡瑶知道兰花妈是好心，不过不能不给工钱。她还又掏出了一块钱，一起放在了炕桌上?。 “婶儿，你帮我家几个娃改裤子，也?没少费料子。我给的钱，都不够那点手工钱。” 胡瑶的话立即就被兰花妈给顶了回来，还用眼睛瞪了胡瑶一眼 。 “瞎说啥，费点功夫咋就收钱了。” 胡瑶这才反应过来，这年头费工夫的事，尤其是在人工上，都是没有收费观念的。 胡瑶笑了笑?，赶紧换了个说话。 “婶子，我要给孩子们做褂子呢，还得你给帮忙整整。” 说来说去，推来推去，最后兰花妈就收了一块钱。胡瑶也没再坚持，想着家里做好吃的，都叫兰花妈过来一起吃。 中午吃的拌野菜，而且胡瑶发现地窑?的新鲜野菜多了不少，估摸是大娃带着二三娃又去摘的。 虽说是简单的拌野菜，熬玉米糊糊，玉米窝窝，但是庞团长媳妇是一边吃一边夸。 “太香了，没想到野菜炝?蒜拌?这么好吃。” 胡瑶没有炒那条庞团长媳妇带来的肉，她要去买块豆腐一起炒?吃。 因为晚上?准备吃肉，同庞团长媳妇出发前，胡瑶狠狠心用100积分换了二斤白面，又掺了些玉米面，和好就醒?了。 等买东西回来，正好蒸大馒头。 晚上?要做好菜，没有大馒头总觉得太亏?自己了。 “我经常到这边村子?来，见见我大闺女。” 坐在车后座的庞团长媳妇比较认路，把路怎么走都说得很清楚。 “我们是上胡家村，这个村子在附近是最富的，他?们村的供销社东西最全了。” 胡瑶暗暗记下了，她在用力蹬着自行车，带着庞团长媳妇。心?头却在想着自家那辆自行车。 “婶儿，庞团长有没有说我家自行车啥时候给送回来啊？” 庞团长媳妇还不知有这么一回事，细问了胡瑶，听了后突然又生气了，说话声音都高了。 “这个刘连长啊，原来和他?媳妇一样啊。” 庞团长媳妇坐在车后座上?，一边叹气一边说， “先前都觉得他?人不错，比较老实，做事挺努力的。庞团长这不也?要升一升了嘛，还想着也?拉他?一把。” 庞团长媳妇说的刘连长，正是刘二妞家的男人。 “原来这老实人也是心思不少，照你这么说，车钥匙就是在刘连长手上?呢，他?也?没把钥匙交给庞团长。” 要是钥匙交到庞团长手上?，自然会到庞团长媳妇手?的。庞团长媳妇骂了 半天也没用，最后还是拍胸脯跟胡瑶下保证。 “这事交给我，我过几天回去就给你都办了。” 胡瑶却有个想法，“婶子，到时候我跟你一块去。” “成。” 俩人说话的当?中，很快就到了供销社，就是胡家村的供销社。 不愧是富村村，供销社看?还挺“气派”，门口两侧都挂?牌子。 “为人民服务” 把车锁上?，胡瑶跟?庞团长媳妇进了供销社，发现里面还挺大的，分?不同的商品区。 不过在侧面柜台上摆?的白花花的半板豆腐，特别吸引人。 胡瑶就直接走过去了，盯着豆腐时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同志，豆腐咋卖的？” 胡瑶是习惯这么问了，而卖东西的干巴瘦的售货员正打?一点毛衣，头都没抬。 “没有了。” 半板豆腐。 没有了？ 胡瑶看向了庞团长媳妇，就见她走到柜台跟前，沉?一张脸。 “叫庞志冬出来。” 这个售货员这才抬起头，在看到庞团长媳妇的脸时，立即露出了笑?，有点渗人的笑?。 “啊呀，是阿姨啊，庞姐在后面睡午觉呢，我去叫她。” 胡瑶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都快半下午了，这位这么睡下去，是要连轴转睡到明天早上的。 “妈，你来怎么不说一声啊。”一个长得白白的圆脸的女人从里面出来了。而且，一边走还一边打?哈欠。 “进来说，去我那屋。”庞志冬打开?一边柜台的门儿，让庞团长媳妇和胡瑶进去。 庞团长媳妇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 “庞志冬，把那半板豆腐给我包上?，我一会儿带走。” “好咧。”庞志冬立即把半板豆腐整个都搬了起来，放到了货架后面的一个空桌上?。 随后庞志冬转头对?那个僵着脸的售货员说， “不好意思呀，这个豆腐今天给我妈了，你明天再要。” “没事，阿姨好不容易来一次。”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这个瘦巴的售货员，脸上的表情看??还是挺勉强的。 进了庞志冬的屋子后，就看到被窝卷摊在床上?，确实是刚才在睡觉。 庞团长媳妇立即就对胡瑶说， “ 没事，咱们关系硬，外面那个不敢咋样。” 庞志冬机灵着呢，一看?她妈对胡瑶态度这么好，立即就给每人冲了碗红糖水。 庞志冬连忙对胡瑶说，“噢，你还想买啥，我去给你找，有些东西都不在架子上?。” 村子?的供销社都没什么东西，胡瑶摇了摇头，确实没什么可买的。 不过庞团长媳妇却知道庞志冬这?有好东西，所以她马上说， “你不是有绿豆吗，你给她带2斤。” 庞志冬立即站起身，到旁边柜子那里取出个布袋子。 “我上?次找人买到的，一直没拿回家呢，有三斤多，都给你。” 胡瑶看了看?庞家的这母女俩，她不知道要该怎么说了。 幸福来得太快？ “不用谢了。”庞团长媳妇慢慢地喝了口红糖水。 “小向媳妇，我还要在你那住好些天呢，我又爱吃，你很会做，正好。” 庞志冬看了看?她妈又看?了看?胡瑶，一副很幽怨的样子。 “妈，你是不是又上我家拿肉去了？” 庞团长媳妇扫了一眼庞志冬， “你那肉票还是我上?次给你的呢，给你不少的票，我上?你家拿条肉有什么的。” “那是给我婆婆补身子的。”庞志冬都急了。 而庞团长媳妇依然是很风淡云轻的。 “就她那样，补什么补，浪费粮食。” 胡瑶差点没乐了，这母女俩说话真的是太逗了。而且这俩都是圆脸，也?还白，都是生活条件不错的感觉。 庞团长媳妇把红糖水都喝完后，轻轻地拍了拍双手。 “你急啥，我去拿肉的时候你婆婆还挺高兴的。” “你男人的工作，还有你们这一大家子，靠是你爸。你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靠的也?是你爸。” 庞志冬当然知道了。 庞团长媳妇又拍了拍站了起来， “你回去跟你男人说，想办法多?弄点肉，我给钱，我这几天有空就上?你家取肉去了。” 庞志冬男人是在供销社系统，和屠宰厂那头比较熟。 庞志冬把豆腐切成小块，又一块块用油纸包上?，放进一个盆?头，又把盆放进了胡瑶拿的筐。 还有绿豆，放在了筐的最下头。 胡瑶要感谢的话刚到嘴边， 就被庞志冬给拦住了。 庞志冬拉?胡瑶的手，给人感觉特别的不舍。 “我妈爱吃好吃的，可做菜水平太差，麻烦你照顾她了。” 胡瑶微微点点头，忽然感觉自己肩上背?的筐，有些沉。 庞团长媳妇又叮嘱了庞志冬一次，“我说的事你记着跟你男人说清楚。” “知道了。”庞志冬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什么来看我，就是为了吃的来找我的，嘁。” 胡瑶想给的豆腐钱，都没给出去。照样被庞团长媳妇给拉住了。 “我是她妈，让她付几块豆腐钱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庞团长媳妇把豆腐钱也算在住宿费上?了，让胡瑶都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胡瑶抱着个装豆腐的大筐，庞团长媳妇推着车，俩人慢慢地往村外走。一边走一边说话，对于过往的人也没在意。 正这时，突然听到一阵急急的脚步声，随后胡瑶就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抓住了。 “呀，闺女，你回村咋不回家？”一个长得与胡瑶有三分像的女人，一脸急迫样子。 “闺……”胡瑶动了动嘴皮子，“谁是你闺女”这样的话就没说出来。 见了亲妈都不认得，这话咋说的哩。 所以胡瑶只能乖乖地跟?自己的亲妈，往娘家走了。 庞团长媳妇在旁边抿着嘴笑，“看?你脾气挺好的呀，能和家里置气这么久。” 胡瑶无声地咧嘴笑了笑?，她是根本不认得。 胡家村，她姓胡。 之前兰花妈还让她同家里人把关系缓和一下，胡瑶都没有打?问出来，她到底干了啥？ 不是她对自己人品有什么置疑，而是知道原主就是个能作的，要不然她也?不会穿来。 人在其身，谋其实职。 所以，现在的胡瑶的血脉?就是这家的亲闺女。 胡瑶伸手把亲妈的胳膊挎住，跟?老太太一起走的，一点都不违和，也?没有生疏感。 到了胡家的院子门口，看?到整齐的两排房子，胡瑶心?头不由地唏嘘。 这家生活条件不错啊。 庞团长媳妇也?是了解这?情况的，伸脑袋看?了看?说， “胡家村确实是附近村子条件最好的，像你妈这?的房子这么好的，人家儿也 不少呢。” 虽然看?也?是土泥房子，但是前院左右两排房子，一看?就是新盖的。 胡妈妈把胡瑶领进了屋，又给她和庞团长媳妇倒了水，让她俩先歇歇。 胡妈妈先是看了看?胡瑶的脸色，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你上?次和你二嫂吵架，说再也?不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说的气话，结果你居然两个月没回娘家。妈都想死你了。” 胡瑶很想解释，也?怕老太太哭，就从兜子?掏出一块奶糖来。 “妈，吃糖。” 胡瑶又给庞团长媳妇掏了一块，然后自己也?剥了一块吃了。 确实奶香味足，怪不得几个娃看?见她眼神儿都变温和了。 “哟，你这糖好吃，哪买的啊？”庞团长媳妇是个爱吃的，只要觉得好吃，就想着继续吃。 胡瑶是从系统换的，但是只能往镇上?说了。 “婶儿，这糖确实好吃，不过在镇上?的百货商店我就碰到过一次，唉。” 庞团长媳妇听了也?是觉得一阵失望，还把糖纸给收了起来。 “我留?这个，拿给我大女婿看看?，他?对供销系统内的供货的东西还是知道点的。” 坐在旁边的胡妈妈看??胡瑶，这么会跟人说话，就跟换了人似的。 可是一想到女婿“牺牲”了，动动嘴没说，心?头那个难受。 胡瑶可不知道自己差点露馅，还在左看?看?右看看?。比自己家确实好多了，墙上?还贴着穿肚兜的胖娃娃的年画。 大柜上?摆?相框，像是几张全家福。 胡妈妈顺着胡瑶视线看了看?，就笑了起来。 “噢，都是你俩个哥哥结婚时候，咱们全家上?市?头照的。镇上?没照相的，照一次相可麻烦了。” 胡瑶走到大柜跟前，把两个照片拿起来分别看了看?，每个照片都有自个儿。 而且都是紧挨着胡妈妈一起坐?，看?来她在家?也?是个被人疼的。 胡瑶心?打?定主意，转过身又重新坐回了炕沿上的时候，又从兜子?抓出七颗糖来。 她刚又用10积分换了10颗糖，已经吃了三颗，还有七。 “妈，这个给我哥家的娃吃，我下次带我那个五个回来看您。” “噢。 ”胡妈妈愣愣地点点头，看??胡瑶时像个木头人一样。 胡瑶也需要时间再来打听打听娘家的事，而且外面天色也不早了。 “妈，我家里还有五个等我回去呢，我下回再来看您啊。” 胡瑶站起身，从筐?掏出两块豆腐来，又把大柜上?一个空碗拿了过来，往?面抓了大半碗的绿豆。 胡瑶从胡家出来后，脑袋还是晕晕的，而看??她的庞团长媳妇却笑了起来。 “估摸着你妈还不知道你早就消了气呢，你把东西放下给她，出门儿了她还没反应呢。” 胡瑶，“还好，还好。” 胡妈妈确实是没反应过来，并不是吃惊，而是吓的。 一直到大儿媳进来，胡妈妈还没有反应。 胡大嫂看??桌子上?还在滴水的豆腐，赶紧跑去厨房找了个盆，这才回来同仍愣怔的胡妈妈说话。 “妈，刚才看?到有人从家里出去了，好像是小姑子呀。” 胡大嫂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糖，伸手拿了颗糖，慢慢地把糖纸剥开，又把糖纸里白白胖胖的奶糖看?了又看?，才舍得塞进了嘴里。 “嗯，是啊。”胡妈妈过了一会儿才算是缓了过来。 “是我闺女没错啊，可今儿咋不一样了呢。” 胡大嫂嘴里嚼着奶糖，挨着胡妈妈坐下了。 “妈，你说啥呢，桌子这么多?东西哪来的？” “哎哟。”胡妈妈转过头看?两块豆腐，一碗绿豆，还有6块奶糖，用力眨了眨眼睛。 东西还在。 “老大媳妇，”胡妈妈指?两块白嫩嫩的豆腐说， “这是我闺女给我放下的？” 胡大嫂点点头，“妈，你咋了，是你说小姑子来的啊，难道还有别的人给你的？” 不过胡大嫂准备去弄饭了，她站起身把豆腐拿过来闻了闻， “真香，咱去供销社总还买不上?呢，那几个售货员鼻孔都朝天。别说这种新鲜的豆腐不好买，连一块酱豆腐都要看?人家脸色。呸。” “妈，绿豆我给你放这了，你自己看??装。豆腐我拿去炖了啊。” 胡大嫂把拿着豆腐出了门，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嘀咕了一句。 “小姑子居然没来厨房翻吃的，真奇怪。” 对，就这 种感觉。 真奇怪。 胡妈妈微微点点头，“确实奇怪，居然没和我要粮食，看?来现在是学懂事了。” 可一想到因为“死了男人”才懂事的，胡妈妈眼眶瞬间就打?湿了，她用袖子擦了擦泪。 “明儿个我给她送粮去。” 胡瑶可不知道自个儿亲妈还要给她送粮食呢，她是一回家，就看到几个娃都横站在院门口，把她吓一跳。 尤其是五娃，两只小胳膊叉在腰上，鼓?小脸儿盯着她看，就像是好犯了啥大错似的。 胡瑶赶紧把背上?的筐取了下来，给几个娃看??面的豆腐。 “看?到没，我去买豆腐了。” “呀，豆腐哇。”五娃的小脸儿就盯着白嫩嫩的豆腐开?始流口水。 然后五娃抬起小脸儿看?胡瑶，一脸的委屈，软软地说，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看??这么老实的娃，胡瑶把五娃搂过来，轻轻地在她的小脸蛋上?“啵”地亲了一口。 “你这么可爱，我咋舍得呢，我天天都想你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这招用在2岁的娃身上都很好使。 五娃立即用两只胳膊搂住胡瑶的脖子，蹲着的胡瑶差点被她给撞倒了。 五娃用小脸儿蛋蹭了蹭胡瑶，语调特别的欢快。 “哇，我最喜欢吃豆腐啦。” 另一边站在台子上?看??的几个娃，都互相看了一眼。 四娃低声地说， “她刚才吼着要离家出走的。” 三娃和二娃都咧了下嘴，大娃又低头看?小人书了，都不说话。 胡瑶伸手拍了拍五娃的小屁屁，忽然就想到了糖的事。 “啊，那个糖啊，还是少吃，你的小牙牙受不了啊，要是吃坏了可怎么办？” 五娃从胡瑶身上?退下来，往后退了一小步，眼睛略带点幽怨了。 “你是不给我吃糖了？” 胡瑶瞬间就开?始头疼，这小丫头每天都有各种奇怪的想法，而且还会讨价还价。 “嗯，倒不是不让你吃，只是要吃少点。” 五娃的脸色突然一变，瞪大眼睛望?胡瑶。 “你是说我明天不能去和白爷爷要糖啦？” 胡瑶扶了下额角，“我带你们去，不过糖得给我管，放着慢慢吃。 ” “不。”五娃鼓?小脸儿用力摇头。 “没想到你居然这样对我。” 胡瑶感觉都要崩溃了，同其他四个娃站在一块的庞团长媳妇“嘿嘿”乐个没完。 没完的还有五娃呢，她又用两手叉在腰上，大声地控诉。 “你居然这样对，你还是不是我妈。” 胡瑶点头，“是啊，一直都是。” “不对。”五娃用力挤着两只眼睛，大概是想挤出点泪，可是没成功。 “不，你这么对我就不是我妈，我要离家出走。” “呵呵。”胡瑶这回是乐了。“你这么小你上?哪去啊，你还离家出走。” “我、我要去找我爸。”五娃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用力点点她的小脑袋。 “对，我要去找我爸。” “我还有个爸爸呢。” 胡瑶一听，又笑?了，慢慢地站了起来，轻轻地摆了摆手。 “你快去，你爸坟头的草都有二丈高了。” “啊，你这个人。” 五娃像是受什么刺激一样，斜?小身子连?倒退了几步。 甚至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很夸张，就像是被雷劈过了一样。 胡瑶就不明白了，自己也?没说错什么呀。 而五娃的脸变得像是快要裂开?了一样，张?小嘴露着小白牙，尤其小身子还继续向后退。 五娃连?退啊退，退到挨墙的地方，用她的一只小手扶在墙上?，说话的时候都有些不利索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家里有事，今天把这章补齐 今天会再更新2章，争取多更。 谢谢支持 31、第三十一章：反派和黑爷爷 对于五娃的反常, 胡瑶没当回事，而且家里五个娃是将来这个世界的大反派。 在胡瑶看来，这五个小家伙，不管干什么?说什么?, 都是“很正常”的。 可是站在房檐下的庞团长媳妇却不这样,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 看着五娃在那喊着“离家出走”“找爸爸”, 就觉着这小娃子可能从别人那“听说”了什么?。 不过这件事也快能有个说法了, 毕竟向?南竹现在是真失踪的。 庞团长媳妇又伸手摸了下头上的汗, 并没有看到旁边的一?个眼神。大娃看小人书的眼睛扫了她的动作后，又低下了头。 庞团长媳妇想了想, 走过去把五娃从墙根那抱了起来，用手帮她拍了拍身上的土。 “你妈妈要给你炒豆腐吃，还有肉, 你吃……” “我吃。”五娃回答得速度超过了庞团长媳妇的想像, 她还给愣住了。 而五娃却转过小脸儿看着她，“我要去厨房。” “噢。”庞团长媳妇把五娃抱进了厨房。 五娃用小手指着大柜，“我坐那。” 胡瑶已经开始干活了，用特无语的眼神看了眼五娃。 “嗯，她就爱坐大柜上看我做饭, 那是她的贵宾座位。” 五娃坐到大柜上时, 转了个身盘起了小腿儿, 眼睛盯着胡瑶在揉的面。 五娃又可爱又萌的样子, 让庞团长媳妇直接化了。 庞团长媳妇凑到五娃跟前儿，轻轻地问她。 “小五, 你在看啥呢？” “馒头。”五娃用小舌头舔了下小红唇，“嘶嘶”了两声。 “白面馒头哦，我要吃。” 刚才还气势满满要离家出走的人呢？ 庞团长媳妇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2岁的娃说的话自己居然当真了？ “妈妈，你在做什么?？”五娃仍盘着小腿儿，看着胡瑶往盆里倒热水，还抓了两把绿豆。 胡瑶看了一?眼小吃货，然后淡淡地说，“泡豆子生?豆芽啊。” “生?豆芽做什么?？”五娃对豆芽没什么?印象，她好像都没有吃过。 是没有吃过，她都记不得了。 胡瑶又看了一?眼五娃，就开始了诱惑之路。 “豆芽可以拌着吃，早上还能煮 汤喝，也可以和肉炒着吃。唉呀，真的可好吃啦。” “哇，我好想吃呀。”五娃“咂”了两下小嘴，想像了下豆芽的味道，又开始想流口水了。 胡瑶赶紧回屋把她的围嘴给找了出来，给五娃系上了。 系的时候五娃特别的乖巧，抬起两只小胳膊，仰起小脑袋。 “妈妈，我觉得我还是留在家里。” “嗯。”胡瑶点点头。“你高兴就好。” 五娃看胡瑶又在切豆腐，继续问。 “妈妈，豆腐吃什么?？” 胡瑶当然能听懂她在问什么?，所以继续回答。 “家常炒豆腐，肉末炒豆腐，还有肉末炒土豆丝。” 一?小条肉，切成碎末，能多炒几个菜。 五娃听了后又用两只小手手捂在嘴上，“哇哦，我想吃哦。” 等第一锅蒸大馒头发出一阵阵香味时，五娃恨不得爬到冒着气的热锅上去。 二斤白面掺了不到一斤的玉米面，蒸了两锅大馒头。白白胖胖的大馒头，上面飘着玉米面儿的黄点儿，看着特别的好吃。 虽然馒头不算多，但是管够一?大家子吃的了，而在第一?锅馒头快蒸好的时候，其他四个娃都站到了厨房门口。 连大娃也都站了过来，完全没有平时的沉稳劲了，用力吸着鼻子。 最坦率的三娃在厨房门口都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攥着小拳头喊， “噢，要吃大馒头喽，要吃大馒头喽。” 旁边同样悄悄留口水的四娃，还“嘁”了一?声。 “又不是一辈子没吃过馒头，真……” 四娃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可不就这辈子没吃过白面儿大馒头么。 这么?想的时候，嘴角也开始流口水了。 二娃手上拿着根草药，在用力闻着，但是好像并不管用，小嘴也是时不时分泌一?些透明液体。 “唉……” 第一锅大馒头出锅后，稍微晾了晾，胡瑶用一只碗装了一?个馒头递给了大娃。 “一?人一小半，留着肚子一?会?儿吃饭啊。” “噢。”大娃点头应到，接过了装馒头的碗。 “噢，吃大馒头喽，吃大馒头喽。”三娃跟在大娃后面，一?边跳一?边叫。 五娃正要张嘴吃一?口馒头时，忽然嘟起小嘴儿 吹了吹，并不像以前吃东西那么急了，还向?胡瑶表示了下自己的态度。 “妈妈，我不急，我吹吹慢慢吃。” 胡瑶看了眼小人精，开始炒菜了。 因为有庞团长媳妇的帮忙，这顿饭做的还是挺快的。 胡瑶做的菜量很大，庞团长媳妇也不稀奇，因为她知道向?家的几个男娃能吃。 果然能吃，三个菜装了三个不小的瓷盆，还有两笼馒头，差不多都吃光了。 剩下两个半馒头，胡瑶想着明天早上炒一?下，再?拌个凉菜。 五娃捂着鼓鼓的小肚子，在炕上滚了一?圈儿，用眼睛看着胡瑶。 胡瑶看了她一眼，无奈地说， “明天早上把馒头切成小块干炒一?下，拌个野菜。” 五娃用力点点小脑袋，“不剩下呀。” 胡瑶特无语，这小丫头就是想继续吃馒头呢，刚才几个娃吃的香的，一?直都不抬头。 不过还因为炒菜的菜和菜汤都香，用馒头蘸着吃的时候，一?口下去一大口。 五娃心里都惦记着吃，什么?也不想。 大娃也坐在桌子旁消食，突然同二娃说， “明天早上我们再去摘点野菜。” 二娃点点头，他手边还拿着一?根草药，估计除了他自己，别人都不知道是什么?。 不过大娃却盯着草药，又突然问， “是那个药么？” 二娃用力点点头，“是，不过快让我挖光了。” 大娃也点头，“那明天早上都挖光了。” 二娃：“好。” 三娃和四娃正在地上弹玻璃球，还在胡瑶这头的地砖缝上抠出了好些个圆窟窿。 胡瑶当作没看见，拿了缸热水在慢慢地喝。 庞团长媳妇看着五个娃，是越看越喜欢，尤其是对二娃更稀奇。 她就问胡瑶，“你家二娃还懂药啊，跟谁学的？” 胡瑶哪知道呀，不过二娃确实是对药理挺懂的，但是胡瑶也不清楚他跟谁学的。 所以说嘛，谎话是张嘴就来，她稍微笑了笑。 “以前村子里总来个赤脚大夫，估摸着是跟那人学的。” 赤脚大夫在各村各沟的走走串串是很正常的事，庞团长媳妇也没有再?深问。 不过对于只有8岁的二娃还能认识草药，确实觉得新奇。 庞 团长媳妇有的时候是想一出是一出，她突然说， “我明个儿和兰花妈一?起，带着刘二妞去上市里头看病。我把你家二娃也带上，让他去见识见识。” 胡瑶觉着这倒是个好主意，但是毕竟是给那个神经病一?样的刘二妞看病，他们家的人跟着合适么?？ 庞团长媳妇自然看出来胡瑶的想法了，她又说， “明天坐的是从村里生?产大队借的驴车，我就说我带着二娃帮我拿东西。” 胡瑶看看二娃小小的身子，又看了看身体还算壮实的庞团长媳妇，这么?说真有人信么?？ 不管有没有人信，反正庞团长媳妇决定了，而且二娃好像也挺激动的，小脸儿都红了。 胡瑶连夜给二娃做了件小褂子，用那天买的厚布做的，淡蓝的，但是还带点发灰，并不是很亮很蓝，可以叫做是淡灰蓝。 反正挺合适小孩子这个年纪穿的，胡瑶就照着记忆，做了件套头的褂子，袖子是那种肥款的。 小孩子身量小，一?下就套上去了。 胡瑶给二娃做好了后，发现剪下来的面料还能做件小的，立即就又顺手做了一?件。 因为几乎是两个前后片缝一?起的，胡瑶把针脚缝得细密，从外面看着并不显眼，还很好看。 胡瑶没睡多久，大早上起来先给几个娃做早饭。 刚做一?半的时候，居然看到大娃和二娃从外面回来了，俩人背上都背着大筐。 大娃背的是野菜，二娃却背的是说不上名的草药，反正胡瑶不认识。 胡瑶也是这两天才知道后院还有个小药园呢，她其实一?开始就当小孩子玩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心里话说，怪不得五个娃会?在将来成为最厉害的反派，原来从小就这么?“多才多能”。 虽然胡瑶因为没睡够觉，现在还有点晕晕的，但是还是收获了200积分。 做两件简单的小褂子，也算没白忙乎。 现在离着能买一?大袋白面的距离更近了，今天继续。 早饭快做好的时候，都不用胡瑶去给几个娃洗脸了，有庞团长媳妇在，她挨个给每个娃洗了脸。 连一?大早去后山摘野菜的大娃和二娃都没放过，把大娃弄了个大红脸。 庞团长媳妇把五个娃 喜欢得不得了，夸了这个夸那个。 “你家大娃别看不爱说话，真是能干，摘回来的野菜又嫩又鲜，都带着露水呢。” 这个胡瑶承认，自己连野菜长得啥样都不知道，几个娃摘回来的时候她只负责做。 一?吃了早饭，胡瑶就把做好的褂子拿出来了，大的给二娃换上，小一点的是给四娃的。 胡瑶指着炕上还着的布料，“今天抽空会?再?做几件，你们每人一件。” 二娃低着头虽然没说话，不过小脸儿通红通红的，把衣角揪得紧紧的，看来内心是极不平静的。 四娃却是用力闻了闻，他也想香喷喷的。 胡瑶赶紧把四娃的这件新褂子给脱下来了，尴尬地笑了笑。 “刚做好还来不及洗，我现在用香香的肥皂洗了，风一吹就干了。” 四娃居然眼圈儿红了，胡瑶还以为他委屈了，又赶紧让对方高兴。 “用香皂洗，行不？” 四娃这才点点头，“行。” 香皂还是刚从镇上百货商店买的，香精的味道确实挺浓的。胡瑶用来洗脸还没几回呢。 庞团长媳妇带着二娃走了，胡瑶就赶紧给四娃洗小褂子，真是用香皂洗的。 洗的时候，几个娃都蹲在旁边看，只有大娃坐在炕沿上看小人书，头都没抬。 好不容易把衣裳洗干净晾出去了，胡瑶终于可以在炕上摊开喘口气了。 三娃又凑了过来。胡瑶斜躺在炕上，看了看三娃的那对期盼的眼睛，她不忍心。 “晚上，今天晚上给你做好，咋样？” 三娃还是很好说话的，他马上点头。 “随便。” 胡瑶都想给这小子一?脚了，明明很满意很高兴，还假装。 四娃坐在旁边陪着五娃玩翻花绳，给了三娃那身补丁撂补丁的衣裳一?个鄙夷的小眼神。 “哼。” 三娃用手扯了扯自己的褂子，“我一?个大男人，要什么?香喷喷的呀。” 三娃手劲大，平时都可稀罕自己的东西和衣裳了，今天手上微用了用力，也是一个没留心，就听着“刺啦”一?声。 一?个衣角，慢慢地飘落在了地上。 胡瑶也不困了，她是太吃惊了，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厉害，那他还适合穿普通衣裳么?？ 大娃 却像是见怪不怪了，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又默默地低下头继续看小人书了。 胡瑶吃惊的还没有收回来，就听到五娃娇嫩嫩的声音叫了起来。 “哇，三哥，你又撕坏衣裳啦。” 五娃用了个“又”，胡瑶心里话说，这得备多少面料够这小子使的。 三娃却觉得很冤枉啊，这辈子他可珍惜东西了，这是头一?回。 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觉得委屈，三娃也慢慢地瘪起了嘴。 “不、不，我不是。” 看着三娃着急得真要哭了，胡瑶相信他不是故意的。她这会?儿已经没一丁点睡意了，赶紧从炕上坐了起来，把三娃抱到了炕上。 “嗯，没事，不就是件破衣裳么？” 三娃用小手抹了下不存在的眼睛，仍是瘪着小嘴儿。 “真的，你不骗人？” 胡瑶摇头，“不骗人。” 本来几个娃的衣裳都是补丁撂补丁了，三娃的衣裳肯定是大娃和二娃穿着替下来的，也不知道轮了多少轮了。 胡瑶想着，大不了给这小子多做一?件。 扯坏一件，不还有一?件么。 胡瑶这边打好了主意，那边四娃和五娃已经不想继续玩了。 五娃先看了看胡瑶，又看了看大娃。 大概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五娃又爬到了胡瑶这头，直接爬到胡瑶身上，主动地在胡瑶脸上亲了一?口。 胡瑶看了看外面的天儿也差不多了，轻轻拍了拍五娃的小屁屁。 “再?等会?儿，等你四哥的衣裳干了。” 五娃两只眼睛瞬间亮了，“好。” 外面的风够劲，太阳晒得也暖和，也没多大功夫四娃的褂子就晾干了。 虽然稍微有一?丁点潮，但是不影响穿。 就照四娃自己的说法，那是“穿着穿着就干了”。 胡瑶背着五娃，大娃背着四娃，三娃穿着少一?个衣角的衣裳带着满脸的开心跟着。 几乎是一边说话一?边走，大概是今天几个娃都很开心，没觉得时间有多长，他们就到了快进镇子的地方。 在那颗大树下，果然坐着一?个老头，不过不是那个白老头。 这个老头比白老头看着头发黑一?些，胡瑶也不敢过去随便打扰。 不过在她后背的五娃却没那么多顾 忌，五娃抬着小手就喊了起来。 “喂……，白爷爷在吗？” 胡瑶心说，你当这是上人家家里呢，见个人就问家里主人在不。 “小五，对陌生?人不能这么?说话的。” 那个坐在石头上的老?头，在听到胡瑶和五娃说话时，立即站了起来。 不仅站了起来，还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这个老头先把他们几人看看，然后才问道， “不是说有五个娃么?？” 胡瑶一听，居然是真的认识那个白爷爷的。 “我家二娃跟邻居上市里去了。” 这个老头把几个娃看了又看，在看到三娃衣裳缺个角时，立即就皱起了眉。 然后他又看了又看，总觉得好像哪个也比这个小子穿的好呀。 胡瑶也看出来这老?头咋想的，赶紧就给解释。 “衣裳是他自个儿揪坏的，新的还没做好呢。” 这个老头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对孩子一?定?要有耐心，一?定?要一?碗水端平，一?定?要好好教育，一?定?要……” 胡瑶看了他一?眼，心说关你啥事啊，而且她对三娃挺好的啊。 胡瑶没再?理他，带着几个娃去了大石头那边。 大石头再?大，也不可能坐更多的人。 三娃看了看，远处有一?块更大的石头，他立即跑了过去。一?边跑还朝胡瑶说， “那块大石头看着挺干净的。” 那个老?头又走过来，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你这个女人咋回事啊，你自个儿坐在石头上，让那么小的孩子搬那么大的石头。你这妈是怎、怎……” 这个老头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三娃很轻松很轻松地把大石头搬了起来，又很轻松地往这头走。 “咣”把石头放在地上，挨着先前的大石头。 三娃拍了拍手，又拍了拍自个儿身上的土，然后才一?屁股坐到大石头上。 坐到石头上后，三娃还满意地点点头。 “这块石头被太阳晒的时间长，还挺暖和的。” 大娃这才挨着三娃坐下了，刚才四娃已经挨着胡瑶先坐下了。 “你、你是怎么办到的？” 老?头嘴巴都合不上，看着三娃一?脸的不能相信，他还用手揉了好几次自己的一?双老?眼。 老 ?头小心奕奕地看了看三娃，又看了看他那少了一?块衣角的衣裳。 “你经常揪坏衣裳？” 三娃被问得脸一下就黑了，他看了看这个老头，立即握起了自己的小拳头。 “你想干啥，打架么？” 老?头赶紧摇头，心里话说我可不够你揍的。那么大一块石头，居然被三娃轻松地就搬了过来，连一?滴汗都没出。 “你多大了？” “6岁了。”三娃要不是看他是个老?头，早就给他一?脚了。 “你到底要干啥啊。”三娃特别的不耐烦。 “你要是没事就赶紧走，我还等人呢。” 三娃一?说等人，这个老头赶紧就把手伸到兜子里了。 “看，我就是给你送这个的。” 一?大把大白兔的奶糖，有个十大几颗呢，看的三娃口水差点给流出来。 虽然老头很是觉得三娃不是6岁，一?定?是假装的。 但是在看到他看到奶糖不仅眼睛直了，口水也都要流出来的时候，这老?头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哈哈，太有趣了。” 老?头把两个兜子里的奶糖全抓了出来，一?股脑都放进了三娃的怀里。 “白爷爷这两天有事，嗯，等他忙完了，我让他去找你们？” 三娃看了看自己怀里的糖，想了想正要说话，却听到一个嫩嫩的声音说， “我们去找他，毕竟他年纪大了。” 说话的是四娃，一?脸的警惕。 哎哟喂，把这老?头给惊奇的，不过他还是大笑了几声。 “噢，你们叫他白爷爷，以后就叫我黑爷爷。” 自称黑爷爷后，还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四娃看了看，想了想这才点头的， “确实，你的头发看着黑一?点。” 黑爷爷马上又同四娃说，“噢，白爷爷呢是个退休老?干部，他经常到这边来坐坐，你们要是有空就来找他玩。” “你家住镇上？”四娃问。 黑爷爷又仔细看了看四娃，“你几岁？” 四娃伸出四根手指头，“我四……” “我2岁啦。”坐在胡瑶怀里的五娃，突然指着自己说。 这个老头当然知道五娃2岁了，也就是这个机灵的小丫头，让退休老?干部回家一直哈哈大笑。 “行，你们有 空就过来，我也得回去啦。” 看着这个叫黑爷爷的离开后，胡瑶把筐里的一?个布袋子递给了大娃。 大娃朝三娃跟前一?伸，三娃乖乖地把怀里的一?大堆奶糖全放进去了。 不过三娃还有点不放心，用眼神看着胡瑶。 胡瑶微微点点头，“明天可以吃，但今天不能吃。” “为什么?？”三娃很不明白，他口水也要像五娃一?样了。 胡瑶把五娃重新放到筐里的时候，才慢慢地问他， “你有好好刷牙吗，是一早一晚刷两次么？” 三娃立即用手捂在了小嘴上，而四娃又是冷“哼”了一?声。 “就知道你最不爱干净了。” 胡瑶心说你还有脸说别人，这几个男娃的干净卫生要从现在抓紧改造。 “既然来了，我们去镇上再?买几把牙刷。” 虽然是到百货商店买牙刷的，还又买了点布，想想今天三娃的手劲，胡瑶有点怕怕啊。 等他们离开镇子，快到村子里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哭声。 这阵哭声是从后面传来的，还伴着驴车“叮当当”的响铃声。 “哇，咋办，可咋办啊，我的闺女哟。” 32、第三十二章：反派和五个豆 听到哭喊声时, 胡瑶就转过了头。 原来是二妞妈，正搂着二妞在大哭，而旁边的兰花妈和庞团长媳妇都在撇嘴。 胡瑶还以为刘二妞不行了呢，结果就见她人突然坐起来, 声音听着干嘶啦啦的。 “行了, 妈, 别哭了。” 也是, 要进村了嘛, 要脸的人可是不会在这个时候丢人的。 但是，胡瑶一大家子就站在村口看着刘二妞脸上挂着泪和鼻涕的。 何况, 驴车上还坐着个二娃呢。 刘二妞气恼得厉害，冲着胡瑶大吼了一句， “姓胡的, 我?不会放过你的。” 对这个疯子, 胡瑶都不想搭理她。驴车上还坐着人呢，看她这样，庞团长媳妇立即就沉下脸。 “自个儿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这种天喝凉寒喝坏了，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兰花妈也气不过, 市里的老大夫还是她帮着打听着呢, 一片好心都喂狼了。 “二妞啊, 这话你就说的不对了, 你自个儿得病，关人家胡瑶啥事啊。人家天天在家带孩子哪都不去, 你这锅可别往无辜的人头上扣啊。” 刘二妞是有苦说不出，一张脸显得更苦了。 她要不是为了看胡瑶的笑?话，也不会喝凉茶折腾自己。结果老大夫说她本来就体寒, 又在寒凉季节喝这么寒的茶，有些伤了根本了。 要想好，难。 本来刘二妞心里头就难受，尤其是看到胡瑶有五个娃，简直就是明晃晃地在向她炫耀。 她生不了了。 以前还觉得?没问题，现在身体都败了，她现在是又气又怕还特别的恨。 气的是自个运气不好，找了个没用的男人。 怕的是自个儿那个厉害的婆婆，搞不好知道真相让她离婚。 恨的是她生不了娃，胡瑶却左一个右一个，跟下饺子似的。 所以刚才看到在村口站着的胡瑶，她恨不得?上去咬几口。尤其是她还领着一串娃，分明就是在笑话她。 刘二妞一抬眼就看到了二娃，死死盯着二娃，真想掐死算了。 刘二妞不受控制的刚抬手，就被庞团长媳妇正好给拉住了。 庞团长媳妇虽然烦刘二妞，但是她还是挺乐观的。 “老大夫不是说有一种山里的 草药，虽然不好找，可以试试找找看的，那个草因为不常用，一般没人采。” 庞团长又白了眼刘二妞，“你就经常上你娘家这边的山后头转转，保不准有呢。用那个草煮点热汤经常泡泡澡，也是能有用的。” 刘二妞根本不抱什么希望，连人家老大夫都说不常见的草药。 其实是因为用到的地方太少了，现在采药的人不多，所以越来越碰不到了。 但是少并不是说没有，只要多转转还是能碰到的。 二娃低着头，微微抿嘴笑了笑?，自己的小药园子摘了一堆呢。既然刘二妞这样，那他就都用了。 二娃倒不是自己泡澡了，准备晾一晾再做成小药丸子。他这头打定主意了，同庞团长媳妇先下了驴车，站在家门口等胡瑶他们呢。 兰花妈也是提前下了驴车，冲着刘二妞还说了一句话。 “有那功夫眼红别人，还不如给自个儿肚子多想想法子。” 老大夫让刘二妞最近多休息，最好什么也不要干，喝一段时间他给开的汤药，养一养再说。 胡瑶带着自家的一串娃回来的时候，还正纳闷呢。 “她不是看病去了么，咋还那么神经。” 庞团长媳妇拉着胡瑶进了家后，才同她说了说情况。 “老大夫把草药的样子画了下来，让他们按照那个样子去找一找。” 胡瑶一听，太悬。 “都不是做那个的，就我自个儿我连普通的野菜的种类都分不清，我?看着都差不多。” 什么毛毛菜，灰灰菜，野荠菜，对于胡瑶来说，长得特别特别一样。 所以胡瑶觉着刘二妞去摘什么草药，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庞团长媳妇觉着也挺难的，不过她又同胡瑶说了件事。 “我?觉着你家二娃可能懂，老大夫在那说刘二妞病症的时候，他就在那点小脑袋。” 胡瑶张了张嘴，又想想了，才又问， “他是不是早上起太早，打瞌睡呢？” 庞团长媳妇笑?了，“我?能连打瞌睡和点头都不懂么。不过刚才刘二妞还想掐你家二娃呢，我?看你还是别理她了。” 胡瑶赶紧就摇头，“她刚才坐驴车上时还冲我嚷嚷，真跟疯了一样，我?躲还来不及呢。” 庞团长 媳妇也愁，“刘连长家里也是个事，咱部队里面其实没孩子的家也不少呢，人家照样过的挺好的。可刘连长那个妈，早就给看好了个同村的，听说家里基因好，能生娃呢。” 这个话题胡瑶不好参与，她这个身体也是个能生的。不过现在幸好那个播种的没了，她也没那样的心思，等孩子都大了再说。 尤其要给孩子们都养好了，养正好，一歪就成大反派了，她是任重而道远的。 五娃这会儿已经从筐里出来了，坐到炕上盯着胡瑶放在门口的筐，那里面的布袋子里装的是大白兔奶糖。 胡瑶扫了她一眼，去筐里拿出几个牙刷来，孩子们牙刷都得换了，还买了两管牙膏。 胡瑶把几把牙刷用开水泡了泡，然后看着五娃的小嘴，就见她突然用两只手用力捂在嘴上。 胡瑶差点没乐了， “你平时自己刷牙能刷干净么？” 五娃用力点头，“我?自己会刷。” “可我看你一天就刷一次，那不行，牙齿要长虫的。以后我给你刷，一天至少两次，要是中午吃肉，还得?刷三次。” 五娃一听立即就躺在炕上打了几个滚，嘟嘟囔囔地说个不停。 “不刷牙，不刷牙，就不刷牙。” 对付一个2岁的娃胡瑶还是有办法?的，“不刷牙不准吃肉。” 五娃立即把小脸儿对上了胡瑶，吸溜了两下小嘴儿。 “还、还有肉哇。” 胡瑶点点头，昨天还有一点肉末，也还有小十块豆腐呢，她都蒸好泡在井水里了，随时吃随时取，也不会坏。 这头安抚好了五娃，就听到五娃在院子里得?瑟。 “看到么有，刷牙干净就能吃肉肉啦。” 五娃手里拿着一把牙刷，给四个哥哥分牙刷。 三娃“嘁”了一声，而四娃咧着嘴露出齐齐的小白牙，二娃手里拿着一把草药闻了又闻，还咬了一小口。 大娃理都没理五娃，回屋去躺着了。而二娃又追上去同大娃讨意见。 “大哥，你帮我在后院垒个小土灶呗。” 大娃斜了他一眼，无奈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后院角落里就有一个灶呀，你去扒拉扒拉。” “哦。”二娃立即小跑去后院了，跑了一半，冲着三娃招了招手 。 “老三，跟我?过来。” 可是三娃却摇了摇头，居然伸手拉上了五娃， “我?和小五去给小鸡和小鹌鹑喂食儿呢，你自己整你的去。” 二娃调过身就跑了，小屁股还一扭一扭了，五娃学着他也扭了好几下。 胡瑶在自个儿屋里已经开始给几个娃缝制裤衩子了，前两天每人做了一件，现在用薄软的棉布再每人做一件。 给五娃做得?最顺手了，先给最小的五娃做好了。 “我?看看。”庞团长媳妇把胡瑶手上的小裤衩子拿过来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 庞团长媳妇虽然做菜不咋样，但是对缝纫还是懂一点的，毕竟她有俩闺女，孩子们小的时候衣裳都是她给做的。 她指着小裤衩裆的位置说，“小五是女娃，裆浅一些不影响穿，可男娃不行，男娃的裆要再深一些。” 胡瑶其实把裆已经加深了，因为五娃的小屁股圆丢丢的，特别撑衣裳。 不过又重新裁了一块布，重新缝了缝。四个男娃的裤衩子就更别说了，肯定要深裆的。 而且等天气再暖和了，还得?做大裤衩。 刚把五件裤衩子做好，就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入账250积分。” 离一袋面的距离又近了些，胡瑶把五件小裤衩子洗干净搭在院外的绳上，又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五讲四美，入账50积分。” 洗一件衣服10积分，被娃主动亲一口是20积分，不过只有一次机会。 亲来亲去的，只给一次分，不如洗衣裳划算。 等胡瑶把闲碎事做完，要做饭的时候，就见三娃带着五娃从小屋里跑了出来，俩人就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一边走一边捂嘴笑。 尤其是五娃，两只黑眼睛一直在滴溜溜地转。 胡瑶手里拿着炒菜勺子就站在厨房里，冲着俩个娃挥了几下勺子。 “你俩过来，干啥去了？” 三娃本来还在犹豫，可五娃就跟被什么勾着似的，闻着厨房香香的菜味摇摇晃晃地就跑了过来。 “嘻嘻嘻……”五娃跑过来的时候还用小手捂着嘴笑。 这要是没有事，打死胡瑶都不带信的。 “把手放下来。” 胡瑶刚才好像看到了可疑的颜色。 一只小手捂着嘴 的五娃，变成两只手捂着了。 “不放。” 五娃的表现就像是偷吃了什么东西似的，不过胡瑶也想不出这么穷家破屋的，还能有东西可偷吃？ 唯一会被偷吃的就是大白兔奶糖，被胡瑶给锁在大柜里了。 去了好几趟镇子了，连着买了快十把锁了，大的小的带铁链子的，只要是觉得?有可能用到的，胡瑶都买了。 家里不缺锁，所以俩个娃不可能敲开锁偷东西吃的，何况那屋还有庞团长媳妇在呢。 “把手放下来。”胡瑶无语地看着五娃。 五娃用眼睛瞅了瞅胡瑶，又瞅了瞅厨房的那个大柜，那是她的贵宾座位。 胡瑶继续，“一会儿有肉末炒白菜粉条。” “粉条？”五娃两只手捂着嘴，已经不由自主地成了一只手了。 五娃爱吃粉条，还有土豆，尤其是炒得?软软的烧土豆，要是一起拌上米饭，那才叫好吃呢。 胡瑶看着已经开始动摇战线的五娃，她蹲下身把五娃拉过来，可在看到嘴角可疑的颜色时，胡瑶头上一堆黑线。 用手抹了下，不会错的。 “小五，干吃玉米面能消化么？”胡瑶还闻了闻，很香甜的玉米面的味道。 不服都不行，能馋成这样也不是普通能达到的。 三娃这时候也终于跑过来了，嘴角也是带着点玉米面的黄黄的些颜色。 胡瑶掏出手绢，给俩个娃都擦了擦嘴角，心里也不由地心疼这俩孩子。 “以后肚子饿了，告诉妈啊，我?给你们烙点玉米饼，不能再吃生玉米面了。” 五娃用力摇头，三娃说了一句，“挺好吃的啊。” 胡瑶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是白说了，好奇宝宝一样的五娃歪了歪小脑袋，说了句差点把胡瑶吓死的话。 “小鸡和小鹌鹑吃着挺好的哇，没有问题哒。” 胡瑶不想面对这个现实，可又不得?不多问一句， “你俩吃的到底是啥？” “鹌鹑食儿。”三娃说。 “小鸡食儿。”五娃说。 胡瑶先看了眼锅里的菜，没问题。这才转过身同三娃说， “你把我?给你的饲料袋子拿过来，我?看一眼。” 胡瑶一直没有注意到从系统买的鹌鹑幼崽都配的什么，可是刚才闻着确实 是玉米面儿，而且还很香甜。 这个玉米面儿质量好，比她家里的还要好。 胡瑶心里头不由地晃了几下，不会真是玉米面儿，这么奢侈？ “筒筒，饲料是玉米面儿？” 系统：“是掺了生长改造基因的，不是普通玉米面儿。” 胡瑶一听头马上就大了，正好三娃把饲料袋子递了过来，她赶紧搂在怀里了。 她被吓坏了，抖了两下才问，“你俩吃了多久了？” 五娃举起一根手指，三娃举起三根手指。 可是胡瑶却是不信的。 这要是这俩娃突然“嗖嗖”长大，那可咋整，以后还出不出门。 胡瑶无法?想像那样的场景。 胡瑶先把俩娃带进了厨房，分别把他俩抱到了大柜上，慢慢地开始讲道理。 “这是饲料，是给小鸡崽和小鹌鹑崽吃的，人不能吃。” 可五娃和三娃一齐摇了摇头，又一起说，“是玉米面儿，甜的。” 胡瑶想了又想，“这个饲料加了东西，能让那些崽崽突然就长大了。” 这个话好像正说到了点子上，俩个娃开始歪着小脑袋思考了。 胡瑶继续加大力度， “你们俩会发?现，小鸡崽有一天突然长大啦。” 五娃用眼睛看了看三娃，把三娃可是上上下下看了一会儿。 “五豆长大了，三哥没长。” “五豆？”胡瑶不认识，不过也被吓了一跳。 “五豆是谁，谁家的娃啊，也吃了？” 五娃用力点点头，“吃了，天天吃，三哥天天喂它?。” 五娃伸出五根手指头，“大豆二豆三豆四豆五豆，就五豆长得最快啦。” “呼。”胡瑶长出了一口气，原来说的是五只鸡崽，差点把她给吓死喽。 胡瑶很慎重地分别拍了三娃和五娃的肩膀， “你们俩负责养小鸡和小鹌鹑，就因为有了这个。” 把手上的饲料袋子甩了两下， “你们俩会发?现咱家的小鸡和小鹌鹑长得快，但是这是个秘密。” 三娃的两只眼睛突然开始闪着光亮，看着胡瑶时不断地在点头。 “秘密，我?知道，不能和别人说的。” 胡瑶也用力点头，“咱家的饲料找人配的，人不能吃。但是五个豆吃了以后呢，再过十天就能下 蛋啦。” 即使后世专门养的蛋鸡，从出生到下蛋也要四个月以上呢，而家养的时间更长，得?大半年到小一年时间。 胡瑶这个鸡，噢五个豆只要半个月，就能开始下蛋了。 三娃对养牲口还是有点懂的，他立即皱起了眉，晃了晃小脑袋。 “这不科学。” 胡瑶再把手上的饲料袋子晃了晃， “要什么科学，吃这个长得快。记着，人吃了要出大事的，六岁的到时候看着会像六十岁的。” 三娃果然是个娃，听到胡瑶这么说的时候，用两只手捂在自个儿脸上，带着点惊恐的神色看着胡瑶。 “你说的是真的？” 胡瑶用力点点头，又指了指五娃。 “2岁的看上去像二三十岁。” “可怕不？”胡瑶问。 吓得?抱在一起的三娃和五娃，一起发抖。 “我?们再也不吃了。” 看着火候差不多，胡瑶的声音也柔和了些。 “这个饮料给鸡吃呢，再过十来天咱们就能吃上鸡蛋了。” 她伸手点了点三娃和五娃的小鼻子， “五个豆每天早上下一个蛋，你们五个娃每天早上一人一颗，好不好呀？” 三娃和五娃：“好。” 胡瑶微微抹了下汗，养娃太可怕了， 等吃饭的时候，胡瑶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一次大娃。 “你说他们一下，他俩喂鸡的时候居然偷吃鸡食。” 这事大娃是不知道的，微微抬起眼皮看了眼三娃。就见三娃立即放下筷子，挺直了背，大声地保证。 “大哥，再也不会了。” 大娃又看向了在高凳子上坐的五娃，而五娃也立即挺直了小后背。 “大锅，我?再也不吃鸡食儿了，我?等着吃五个豆的蛋。” 大娃转过脸看着有些发?愣的四娃， “你吃了吗？” 四娃摇了摇头，“我?咋可能干那傻事呢？” 五娃和三娃一起指着四娃：“他吃了一次。” “哎哟。”胡瑶站起来把四娃看了看，和前几天身高一样，她暂时放心了。 不过因为有庞团长媳妇在，她啥话也不能多说。 而一旁的庞团长媳妇早就笑?得?捂着肚子，倒在了炕上。 “哈哈，你家几个娃太好玩儿了。” 大概大娃 和胡瑶一样，实在是不放心。 “从明天开始，我?盯着你们喂食儿。” “好。”三四五娃一起回答。 “哈哈……”刚坐起身的庞团长媳妇，又笑?得?倒在了炕上。 “哟，笑?啥呢，在门外就听到你们笑了。” 兰花妈提着个篮子进屋来了，看着一屋子人都在笑，她也跟着笑?了几声。 兰花妈不仅是个热心人儿，还是个包打听。 她等胡瑶吃了饭，才同胡瑶说起了她知道的事。 “今天刚一回来，就听村里人传刘二妞快病死了，刚才二妞妈到生产大队去找村长说理，被村长给撵出来了。” 胡瑶马上就摇头，“我?啥都不知道。” 胡瑶是啥都知道的，但是要装不知道。 兰花妈就是来给通报消息的， “都知道跟你没关系，要不然二妞妈也不可能去找村长呢。” “是村长家的那俩个外孙说的，他俩被接回来的时候，碰上了刘大脚。今天赶车送我?们上市里的，就是他。” 村里头的一位老干部，从来不管闲事，这是要干啥。 胡瑶对村里的事不清楚，但兰花妈清楚。 “表面上看刘大脚是对村长不满意，最近村长办的事影响了生产大队的形象，也会影响将来的分粮的。他在村里生事，这么看是针对村长的。” 可兰花妈说的是表面上看，胡瑶等着下文呢。 却听到兰花妈，“如果再往下深究，那是要揭起刘二妞最痛恨的那一面，刘二妞发?起疯来，肯定会来找你麻烦。” “胡瑶，看样子刘大脚这老东西，是针对你的啊。” “啊？”胡瑶不太明白，为啥要针对她？ 兰花妈也是猜测，但未必准，不过她觉得?可能笥比较大。 “我?觉着，很有可能和你男人的养母那家有关，老向家的。” “刘大脚一直和老向家关系不错的。” 胡瑶咬咬牙，“刘二妞还不如赶紧回部队去呢，自她回村来，因为她整出多少事。” 庞团长媳妇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去同二妞妈说一说，既然找不到那个草药，可以先回部队去养着，而且到了部队，有自个儿的卫生所，我?也能照应着。” 可是让庞团长媳妇没想到 的是，她还没去找刘二妞呢，二妞妈居然找上门来了。 二妞妈挂着两行泪，在胡瑶家里哭个没完，又扯着庞团长媳妇的手不放。 “庞团长媳妇啊，您是大领导的媳妇，您可得给想想办法?啊，我?家闺女咋整啊。” “活不下去啦。”二妞妈继续哭着。 把刘二妞的事往外说的，不是胡瑶也不是庞团长媳妇，可庞团长媳妇也得?认倒霉，给她解决问题。 胡瑶才不管这些呢，她刚才去了几个娃那屋，把炕单和一些脏衣裳，都收拾了出来。 她在院子里洗衣裳，听着屋里在哭。 不过这些都不能影响胡瑶的好心情?，她听到一阵阵“叮咚”响。 “小鸟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在屋里只穿着裤衩子，坐在炕上缩着脖子的四个娃，一个小脸儿赛一个红，连大娃都不例外。 33、第三十三章：反派吃面食 “入账160积分。” 胡瑶再让系统算了一下积分总量, 不多?不少，正好2000分。 算是这几天没白忙乎，终于可以换一袋白面啦。 晚上?等所有人都睡着后，胡瑶假装去厨房收拾收拾, 悄悄地把换到了100斤白面, 顺到了面瓮里。 厨房有米缸和面瓮, 里面胡瑶都早已经洗干净的, 之前都是空空的, 现在有了半瓮的面，还是白白的纯白面儿, 胡瑶心里就觉着很踏实。 从厨房里出来后，胡瑶就琢磨着第二天早上吃什么?，后来一想, 不吃米粥可以吃面片儿汤嘛。 芝麻, 野菜碎，葱碎，再切点芋头菜也整成碎了，土豆碎丁，豆腐丁, 在锅里用油炝了, 加点盐和酱油, 炒出香味, 加凉水。 水开后就把揪好的面片放进去，打几个滚就熟了。用大勺子在锅里多?翻几下, 不能让刚揪的薄面片儿粘上?了。 舀好满满一大盆的面片儿后，胡瑶把大勺子放时盆里头就喊三娃。 “老三老二，来端盆来。” 三娃早就坐不住了, 被香味儿勾得一阵阵吸溜鼻子。听到胡瑶叫他，立即跑了过来，和二娃一起用一个大的陶瓷盘子?把满当当的一盆汤面端到了大屋的桌上?。 把盆放在桌上?后，三娃拍拍手，很轻松。 “要不是我太矮了，我一个人就能抱过来，二哥总晃，差点洒了。” 大娃正好提着一撂碗筷进屋来了，立即就同三娃说， “嗯，下次我跟你一起抬，这个盆确实汤多。” “嗯。”三娃特别满意。 庞团长媳妇正帮着几个娃缝褂子?呢，看到那么一大盆的面片儿，都吃惊坏了。 坐到桌子?上?她先给五个娃每人舀了一碗，再给自己舀的时候把汤面里的东西看了又看。 “白面面片儿，还舍得放油，哎呀，小向媳妇就你做饭这方式，我太喜欢了。” 大早上就吃这么?好，整得庞团长媳妇都不好意思哩。 胡瑶笑了笑，这才慢慢地说，“都是彭局长帮忙，他之前给弄到的白面，让孩子?们长身体呢。” 四?娃本来还皱着小眉头，在听到胡瑶的解释时，微微点点头。 除了五娃一边吃一边东看看西看看， 其他四?个娃都是低头“呼噜呼噜”地在吃面片儿。 这辈子?头一回啊，这么?放开肚皮吃白面做的汤面。而?且胡瑶做得好吃，还有芝麻呢。 胡瑶看着面挺多的，乘着几个娃还没吃完，赶紧找了个大白碗盛了一碗，放到了空篮子?里，准备一会儿给兰花妈送过去。 庞团长媳妇看出来胡瑶的意思了，她连忙说她去。 “我闲着也是闲着，帮你跑跑腿，而?且啊我也得活动活动。” 胡瑶做得饭菜香，庞团长媳妇总想着多?吃，一顿顿下来，觉得这两天自己的腰好像粗了。 大人比不了小孩子，五个娃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没事，消化?快。可成年人稍微多吃一点，身上就会长肉。 庞团长媳妇和庞团长都是爱吃的，这么?些年手里有点的全琢磨着怎么弄点好吃的了，所以一吃多?了身上就会上?肉。 庞团长媳妇看着五个娃还在吃，佩服得不得了。 “用不了多?久哇，你家的娃肯定得长高一大截子。” 照胡瑶这么?舍粮食的养孩子?，一个个都是白白嫩嫩的。 庞团长媳妇去邻居兰花妈那里了，胡瑶又去厨房了，再蒸点馒头。 晃着鼓鼓的小肚皮的五娃，晃到了厨房门口，这回她没进去。 大概是刚才听到庞团长媳妇说，吃太多会胖的原因，她在门口站着呢。 五娃看到胡瑶在和面，还全是白面，伸着小脖子?使劲地看。 “妈妈，还要吃白面么？” 胡瑶点点头，“蒸点馒头，你们不是爱吃白面儿的大馒头么。” “嗯嗯。”五娃用力点头，“我最喜欢吃白面儿馒头了。” 今天胡瑶还要做红糖角呢，从镇上?买的红糖还有挺多的。看着贪吃的五娃就想逗她。 “今天还想做糖角，可是红糖不多?了。” “真的？”五娃夸张的表情又出现了，唆唆了小红嘴儿在想着法子?。 “要、要不加点白糖？” 胡瑶慢慢地摇了摇头，“白糖也不多?了。” 五娃立即握紧两只小拳头，一跺小脚丫，像是下了什么?大决心似的。 “买，买，咱家有钱。” 胡瑶又看了看五娃那鼓鼓的小圆肚子?，那里估计是个无底洞 。 不过胡瑶今天准备吃点新鲜的，“小五，喜欢吃凉皮么？” “凉皮、皮？？”五娃说话都不利索了，想像中的食物，到底啥味儿来着。 “不记得了，好不好吃？” “当然好吃了。”一直挤在五娃身后的四?娃，突然说了句话，把五娃吓了一跳。 五娃的表情很复杂，又愁又惊的，调过头看着四?娃。 “四?哥，你咋回斯啊，吓死我啦。” 四?娃是跟着五娃过来偷听的，想听听下顿吃啥。 凉皮这东西，虽然是小吃，但是就没见过不爱吃的人。 胡瑶把面和好就放到灶台上醒着了，说到做凉皮，手工做的化?最麻烦的就是洗面了。 但是家里有个现成的“洗面工”，就是三娃。 三娃今天吃得太好了，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吃上?全白面的汤面面片儿，真是太幸福了。 再看到鸡崽和鹌鹑崽吃的那些饲料，突然觉得自己傻透了。 喂完一大堆崽后，从小屋里出来后，还在琢磨着一件事。 “是不是被五娃的2岁智商给传染了，我难道觉得自己真的6岁了？” 不想面对这个现实的三娃，用两只手捂在脸上，暗暗下决心，再也不能做小孩子干的事了。 捂着脸在院子里疯跑。 胡瑶看着又是在瞎玩闹的三娃，就招呼他过来帮忙。 “三娃，过来一下。” 三娃正想拒绝，就听到四娃在厨房门口脆生生地叫他。 “三哥，一会儿咱俩玩弹玻璃球呀。” “好呀，好呀！”把手从脸放下的三娃，立即就跑到了厨房门口。 三娃看着胡瑶，不由自主地仰头就问，“叫我要吃啥好东西么？” 胡瑶“呵呵”了一声，“中午是要吃好东西，不过现在要个人帮我洗洗这块面。” 四?娃在旁边兴奋地说，“吃凉皮，凉皮哟。” 三娃立即就挽袖子?，衣裳都是洗干净的，今早刚穿上的，有点香喷喷。 胡瑶先拉着他用热水和肥皂，好好地洗了好几遍手，然后把自己和好的拳头大的面，舀了一瓢水进去。胡瑶怕水凉又加了一点点热水进去。 “这是个搪瓷盆，也还算坚实。”胡瑶不放心，三娃力气大。 “ 你轻轻地揉面，一直揉到一盆水都发白了。” “好咧。”三娃就要开始洗面了。 胡瑶还是不放心，“注意盆底别给杵破了。” 三娃用眼睛斜了下胡瑶，“放心，我又不是头一天干活了。” 力气大果然是好处多?多?啊，要是胡瑶洗拳头一块大的面，洗好了至少要半个来小时。 可是胡瑶就见三娃用一只手随便揉了几下，又换个方向揉那么几下，前后也就揉了三五分钟，然后用小手手把盆里发黄的面筋都给捞了出来。 三娃一脸的得意，“咋样，满意不？” 胡瑶用力点头，“太满意了。” 今天早上一顿面片儿，放开肚皮吃，中午吃点开胃的。 快中午的时候，胡瑶就开始蒸面皮儿了，家里没有专门的做凉皮的搋子?，她用大铁盘子?。 底下刷一点油，再把澄好的面浆倒进去，她还在面浆里加了点盐，放进大锅的笼里开始蒸。 一分多?一个，火大水蒸气冲，面皮儿上起了泡就说明好了。 一会儿一张一会儿一张，在胡瑶觉得头上出汗的时候，才发现旁边已经撂起了很高的一撂。 四?娃给数着数呢，“18张了。” 胡瑶没想到那么一小块面，能做出这么?多?面皮儿来。 正在拣豆芽的三娃“哼”了一声，“这么?短的豆芽有啥可吃的呢。” 与他一起拣豆芽的二娃不同意了， “这个时候是最嫩的，才最好吃，连根都没怎么长呢。” 豆芽和野菜碎烫一下，挤去了水，再把炝好的葱蒜油、醋、酱油等都拌一起，又加了点开水，最后淋上?了些香油。 这是拌凉面儿的凉菜汤汁，胡瑶把凉皮切进去8张，还有蒸好的面筋没多少，都切了。又在上面洒了点芝麻，淋了一小勺烫油冲一下芝麻。 整个厨房全是芝麻的香味。 又是一大盆的拌凉皮，熬了一大锅玉米糊糊，几个娃都给主动地端到了大屋里头。 在兰花妈那头坐了一上?午的庞团长媳妇，一进院子就闻到香香的炝油芝麻的味儿。 看到一大盆的拌凉皮时，她觉得想流口水了。 为了这盆凉皮，几个娃在厨房一直帮忙来着，虽然大部分是看着流口水，但是又听话又乖 ，让胡瑶觉着异常的不自在。 难道是被虐久了，突然被几个娃一起喜欢了，反倒不适应了？ 胡瑶摇了摇头，又听到庞团长媳妇在夸她。 “哟呵呵，我还没吃过这玩艺儿呢，以前听说好些地方都流行吃这个，真好吃。” 胡瑶微微点头，“弄点麻酱更好吃。” “麻酱？”庞团长媳妇是真爱吃，对于没吃过的东西特别的好奇。 胡瑶想了想，就解释了下，“芝麻酱，吃火锅以前不是常吃的嘛。” 庞团长媳妇这才想到，“以前和庞团长到京都吃过那的涮锅子?，就有麻酱。只是现在芝麻不好整，谁家要是有点芝麻，可不舍得吃呢，非要放到都快有油齁味儿了，才不得不吃了。” 胡瑶也是有点运气，上?次在镇子?上?买了一点，后来去就没再见到了。 她现在做菜总爱放芝麻，想想家里的芝麻，应该很快就见底了。 一旁的四?娃肚子?小，又比五娃吃得快，算是头一个吃好的。 他转了转眼珠子，看着庞团长媳妇，露出了一抹笑。 “庞奶奶，你啥时候回去呀？” 正往嘴里送凉皮的庞团长媳妇立即就愣住了，那当然她不会以为四?娃是嫌弃她能吃。 庞团长媳妇想了想，“还得等几天。” “怎么，你是嫌我能吃了？” 四?娃立即摇了摇头，马上把小脸儿鼓起来了，一副有点委屈的样子。 “庞奶奶，你是给了钱的，我知道，不怕你吃。” “哈哈。”庞团长媳妇一阵大笑，伸手摸了摸四娃的小脑袋。 “你之个小人精，既然不是想我走，那你到底有啥事呀？” 四?娃轻轻地“哼”了一声，连表情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我觉着刘二妞是暂时不想回部队的，但是我家有辆自行车不是被她男人给扣下了么?。” “我要跟着您一起去部队呀，我得把我家自行车要回来。” 34、第三十四章：反派去部队 四娃说完要去要自行车的话后, 撩眼皮看了眼胡瑶，一脸的无奈，他还摇了摇头。 “靠你想着这件大事，咱家的车早就姓刘了。” “咳咳……”胡瑶被芝麻呛到, 咳个不停。 庞团长媳妇微愣了一下, 随后张着?嘴“哈哈”地笑了起来。 “行, 行, 咱明天就去, 明天就去。” 四娃就跟个管家婆似地，又拿起了筷子, 点了点头。 “那成，我就盯着这事啦。” “呵呵……”庞团长媳妇笑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胡瑶是因为卡了个芝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能看着?四娃在那“当家作主”。 四娃先吃了一口面筋, 动动小嘴巴，用他那小眼神儿瞟了好几次胡瑶。 “哼，好些事呀，都得我替你想着呢。” 刚弯起腰的庞团长媳妇，“哈哈……”笑着?直接溜到了桌子下面。 胡瑶稍微好点, 不过也是哭笑不得?。 挨着胡瑶的五娃, 眨了眨眼睛, 又用力点点小脑袋。 “对, 要回来，我们骑车去买糖。” 这顿饭一直是吃的“哈哈”的, 庞团长媳妇也终于被芝麻呛到了，最后一边吃一边咳个不停。 喝进了一大碗糊糊后，她终于好点了。看了看已经在院子里玩的几个娃, 连忙摇着?头。 “不行了，我得?回去住两天，在你家这么住下去，我非得?笑出病不行。” 庞团长媳妇也是不放心庞团长，得?回去看看，而且关于刘二妞的事，还要找庞团长出出主意。 刘二妞的态度，确实正如四娃说的那样，根本不想回部队。即使村里传了好些个版本的流言，她就是不回。 二妞妈坐在炕沿上哭，刘二妞在炕上?斜躺着，可是眼珠子乱转，又在打着?主意。 刘二妞看着?哭个没完的亲妈，想发脾气时，又想到老大夫的叮嘱，让她要静养，不能生气。 而且老大夫还提醒了她一句，她的身体寒是一回事，另外平时的气太多。 她之所以这么多气，还不是因为家里男人不争气。而且不仅不争气，还不向着?她。 越想越觉着?委屈，不由地又想到了胡瑶身上?，越想越觉得?不公平。 凭啥啊 ，把日子过得?稀里糊涂的人，带着五个娃，居然过得?还挺好。 这不科学，事也不能这样。 刘二妞微微闭上了眼睛，轻声地说， “妈，向家的地谁种的呢？” 胡瑶也在想地的事呢，不是她多心，原主因为懒把地让给别人种，每年给点粮食就可以。 胡瑶也是偶然回了一次娘家，这才知道自己家之所以不缺粮，还是娘家比较靠谱的。 也是原主要养娃回娘家要粮，才和自家二嫂吵翻了天，居然发誓再也不回娘家了。 也就是这种情况下，猪油蒙了心，原书中居然跟刘小六跑了，没多久死在外头的。 估计一辈子再也没见过自个儿五个娃。 虽说胡瑶是做任务，但是也确实是真心对五个娃好。被萌萌哒的五娃软软地叫一声“妈妈”，整个人都觉得?是酥的。 别说做饭了，杀人放火估计都会乐意的。 “妈妈。”五娃伸手扯了下胡瑶的衣角。 “妈妈，你在乐啥呢？” 胡瑶赶紧收回了笑，同五娃闲聊了起来。 “我在想咱家的地呢，要不要收回来自个儿种呀。” “不要。”五娃直接摇头，立即伸出了自个儿的五根手指头。 “你不会种，我也不会。三哥好像也不会，大哥只会武，二哥会种一点点药。” 想到全家只有瘦弱的二娃会种点东西，然后还只有8岁，胡瑶立即打消了种地的念头。 “那就在家好好种菜。” 这个五娃同意，“三哥和二哥会种菜。” 胡瑶把五娃抱起来“啵”地亲了一口。 “真是妈妈的好闺女呀。” “闺女，闺女。” 胡瑶突然听到有人在院子里叫她，她都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躺在炕上?的庞团长媳妇立即就坐起了身，拔了下还在发愣的胡瑶。 “是你妈，你妈来了。” 胡瑶赶紧出门迎接，怀里抱着的五娃也忘了放下了。 “妈，快进屋。”胡瑶拍了拍五娃的小屁屁。 “快叫姥姥。” 五娃乖乖地糯糯地叫了声“姥姥好。” 胡瑶又冲着在对面屋里炕上?蹦的几个娃招手，意思是让他们过来。 四娃伸脖子看了看，正要抗争到底，却见三娃“嗖”地跳下了炕。 三 娃跑出门前回头看了眼四娃。 “老四，你傻啊，这是那个女人娘家人来了，送粮的，蠢。” 大娃二娃和四娃，就听到冲出门的三娃，脆脆地叫了一声“姥姥好”。 就在四娃撇嘴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哭声。 胡妈妈哭了，一直没咋见过胡瑶的几个娃呢，没想到一见面，就会叫姥姥啦。 紧紧拉着?五娃的小手手，“呜呜，都会叫姥姥啦，几岁啦。” 五娃伸出2根手指头，“2岁，2岁啦。” 胡瑶赶紧把亲妈让进了屋，而跟在后面的是个一直朝她笑的青年男人。 不过胡瑶猜想，肯定是亲哥，也就甜甜叫了人。 “哥，快进来。” 来的是胡大哥，看见胡瑶这么懂事，一边暗自高兴一边又有些伤心。毕竟是因为没了男人以后，才变得?“懂事”的。 胡大哥背上?背着?一大袋粮食，立即就放在屋里的地上。 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三娃，用手摇了摇大的布袋子。 胡大哥看着?就高兴，伸手摸了摸三娃的脑袋。 “你是老几呀，长得壮实。” “我是老三，6岁了。”三娃伸手还把布袋子提了提。 “呀，这里有小200斤的粮食呢，你们可真大方。” 胡瑶冲着三娃招了招手，“快点叫人，那是舅舅。” 三娃马上就露出小白牙，朝着?胡大哥叫了声“舅舅”。 而胡大哥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哈哈，我是大舅舅，你还有个二舅舅呢。” 三娃点点头，“你们吃饭了么？” 胡妈妈带着胡胡大哥是走来的，现在刚过饭点儿没多长时间。被三娃这么一问，胡大哥倒是不好意思了。 他摸了摸脑袋，“路上啃了饼了，一会儿就回去，回去吃。” 胡瑶心里一暖，这才是真真儿的亲人呢。 “回去吃什么，我今天做的饭也多，妈，哥，你们等着?啊。” 凉皮还有小十张呢，而且刚蒸好的白面馒头，整整两大笼，还热着呢。 胡瑶动作利索地切了3张凉皮，在盆里拌好，又切了半碗咸菜丝，拿了3个白白的大馒头.她想了想又装了2个，端着大盆小盆的就往大屋里去了。 四娃伸着脖子一直看着?，在看到5个白白的馒头时，立即回身 看着?大娃。 “大哥，咱家的白馒头保不住了。” 大娃正摸着吃撑的肚皮养神呢，他看了眼四娃，又继续闭上眼睛了。 二娃坐在炕上?把草药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才抬头看了看四娃。 “你吃人家不少东西，着?啥急，家里白面多着?呢，我今天在厨房摘豆芽的时候偷偷看了，有半个瓮呢。” 四娃微微放了点心，护食的本能差点让他爆发。 在大屋里的胡妈妈和胡大哥，在看到胡瑶拿进来的饭，不仅是眼睛直了，人也傻了。 胡妈妈看到全白面馒头时，忽然又开始落泪。 “闺女，咱又不是外人，你咋拿这么好的东西招待我和你大哥呢，妈心里过意不去。” 一看这是被误会了，胡瑶赶紧解释。 “今天刚蒸了两大笼白面馒头，你们尝尝看，做的好不好。” 胡妈妈用力点头，“白面儿的馒头哪有不好的呢，看着?就好吃。” 胡大哥一开始也觉得?不好意思，不过听到胡瑶就是蒸着自家吃的，不是给人送礼的，才放了点心。 “小妹儿，这是啥呀？”胡大哥还没吃过凉皮儿呢，看见大盆里拌的东西特别的新奇。 “这是凉皮，可好吃了。”小嘴儿快的五娃巴巴地说了出来。 胡大哥和胡妈妈虽然坐到了大桌跟前儿，但是拿起筷子不敢下筷子。 胡瑶给他俩一人夹了个大馒头在碗里，又把凉皮给一人夹了两筷子。 “妈，哥，尝尝我的手艺。”胡瑶突然有种满足感，自己做的吃的，家里人都喜欢。 胡大哥和胡妈妈都是尝试着?吃了一小口凉皮，看着?白面馒头，像是不舍得?下嘴。 胡瑶用筷子把他们碗里馒头给叉开，又戳了几下。 胡妈妈瞪了一眼胡瑶，“浪费好东西，这么好的东西。” 胡瑶立即就说，“都是人吃的，哪有什么好坏，赶紧吃。” “妈，吃。”胡大哥把白面馒头拿起来咬了一大口，笑呵呵地。 “好吃，呵呵，好吃。” “闺女，你的手艺真好呀，这么些年真是练出来了。” 胡妈妈是一边吃一边夸，大概是这辈子头一回吃闺女做的饭，吃着?吃着?又流泪了。 五娃乖巧地从兜子里 掏出一块小手绢，递给了胡妈妈， “姥姥，别哭，白馒头我也爱吃的哩。” “噗！”胡妈妈立即就被逗笑了，用手抹了把脸，看着?五娃白白的小脸儿就觉着?特幸福。 吃了饭后，胡妈妈才指着?地上的大布袋子。 “给你带的红薯、土豆，玉米面，还有干粉条。” “粉条？”五娃开始吸溜口水了。 之前吃完粉条后，胡瑶说家里没粉了，近期吃不到了。五娃还稍微难过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吃到了哇。 五娃嘟着?小嘴儿，“我、我最喜欢吃粉条儿了。” 胡瑶又拉着?胡妈妈说， “妈，你和我哥在这住两天，陪陪孩子。” 胡妈妈想了想，又看了看胡大哥。而胡大哥站起来朝院子里看了看，又重新坐下了。 “妈，我觉着?行。而且小妹儿院子里好些东西得归置一下，我给收拾收拾。” “行。”胡妈妈特别高兴，自打闺女结婚，还没在闺女家住过呢。 向家其实还是有别的屋，只是好长时间不住人了，也没收拾，所以胡大哥要和四个男娃睡在一个屋了。 胡妈妈晚上?躺在炕上?，睡得特别的踏实，比在自个儿家还要踏实。 第二天大早，胡瑶就到厨房做早饭了，今天早上做白面的疙瘩汤。 几人娃洗脸和穿衣的事现在都是庞团长媳妇给忙呢。 尤其是五娃和四娃，人小困觉又比较多。 胡妈妈帮着把还在迷糊的四娃抱到了这屋，同五娃排排睡，一点也不舍得?叫。 胡瑶是舍得?娃半着?眼睛给洗洗脸的，胡妈妈可不舍得?。 “这俩娃小，多睡会儿，起来了再吃。” 胡大哥已经在院子里忙乎了，帮着把东西归置归置，破的地方顺带着修修补补。 二娃是专门起了个大早，跟在胡大哥后面直喊舅舅。 “舅舅，这有个土灶帮我整整呀。”二娃指着?后园子角落里的灶，他自个儿昨天捣鼓了半天了，都没弄明白。 “噢，舅舅来喽。”胡大哥放下手里忙一半的活，跑去后院帮二娃了。 给菜菜灌水的三娃，“舅舅，豆角西红柿还有茄子，快要爬藤了，搭个架子。” 胡大哥一边帮二娃在清理旧灶， 一边在应着?三娃。 “一会儿就来。” 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的胡大哥，整整忙了一个上午。 中午的时候，胡瑶又做了白面面条。 炒的豆腐酱，大酱是在镇上?买的干黄酱。一大盆酱用的油不少，上?面飘着?一层油花花。 胡妈妈看了特别的心疼，“哎哟闺女，你这是不要过日子了？” 胡瑶也不好意思说，她早就想这么吃一顿了，切得?细细的白面面条，拌着?豆腐酱。 这才叫人吃饭的。 不过看着?自个儿亲妈一副心疼的样子，又吼着“要吃穷”的，胡瑶知道这都是为了自己。 胡瑶冲着庞团长媳妇眨了眨眼，对方立即妙懂。 庞团长媳妇扯上胡妈妈的手，先是轻轻拍了两下，让对方镇定镇定的。 “这个事，其实都赖我。” 先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的，庞团长媳妇九慢慢地编。 “我在家都吃的好，嗯，不能受一点委屈。” 胡妈妈用手抹了下只有一点点泪珠的眼角，让胡瑶一下觉着?五娃那说来就来的小泪珠，是不是遗传的呀。 胡妈妈一脸的委屈，“你可是大官的媳妇，我们都是穷苦人家的。” 庞团长媳妇越编越上?头，还是有模有样的。 “我也是苦出身呀，不过后来嫁了个好人。” “我外孙都有了，也没啥负担，我和庞团长天天想着修理五脏庙。就这么着?，越修嘴越叼。” “唉，在这里住几天，我总不能亏了自己。所以呀，我付了伙食费的。” 胡瑶趁机补充，“咱村供销社的庞同志，就是她家闺女呢。” “真的？”胡妈妈有点不太相信。 “当然是真的了，要不然我能一气儿拿半板豆腐，一分?都没花。” 庞团长媳妇别提多牛了，一下就在供销社端走半板豆腐呢。 胡妈妈快羡慕死了，也顾不上?哭了。 “啧啧，这关系户就是厉害呃，我们去买一块2分?钱的酱豆腐，还要被人呛两句呢。” 中午还有拌野菜和绿豆芽，炝的葱油拌的，又鲜又香，油也不少。 不过胡妈妈知道这些都是大领导媳妇掏的钱，也就不说什么了。而且在吃饭的时候，动作贼拉地快。 胡大哥不知道 这里面的事，还劝了两句。 “妈，你慢点吃，你这样让几个娃笑话。” 尤其是五娃和四娃，一边吃一边笑。 早上居然没有被洗脸给洗醒了，四娃特别满足，而五娃却觉得?不能吃刚出锅的香喷喷的白面疙瘩汤，心里头有点小疙瘩。 五娃使劲看了看胡妈妈，突然鼓起了脸。 “明天早上我要早起。” “嗯。”胡瑶知道这小丫头又犯小心眼儿了。 而胡大哥却想回去了，其实向家这里也没啥活可干的，连个力气活都没。 刚才搭架子，他还想着把木头找个锯子锯断，可是三娃抬手“哈”地喊了一声，木头板子就断了。 “我一会儿就先回去了，妈，你在小妹儿这多呆几天。” 胡大哥惦记着?家里的地呢，天天还得?上?家里自留地整整呢。 胡妈妈也是惦记着?家，虽然胡瑶这里吃好喝好，但是她却有点害怕。 怕吃得?肚饱了，回家吃不下饭了。 “行，我也跟你回去，自留地种的黄萝卜也能起出来吃了。我啊，还是回去干活。” 胡妈妈用手拍拍肚子，在胡瑶这里呆了才一天，她就特别害怕。 “我还是回家吃菜团子，蘸着咱家的臭酱，比啥都香。” 胡瑶和五个娃一起低下了头，没人敢说话了。其实在胡瑶来之前，这家里实际上?连顿玉米菜团子都吃不上?。 不过说到吃酱，胡大哥倒想起一件事。 “你们村的刘大酱，在咱们附近可出名了，做得?一手好酱，老手艺了。不过就是买不到，他一年就做那么一点点酱，都给关系户留着?呢。” 胡瑶也听说过大酱刘的事，不过知道那酱肯定是要不到的。庞团长媳妇也馋，都在叹气。 在说到大酱刘的时候，除了大娃突然发僵的小脊背，没人有注意到他。 五娃是在不停地吸溜着?口水，“好想吃呀。” 大娃挺了挺背，看了眼低头的四娃，眼神沉了沉。正要用到这小子的时候，居然在和五娃玩对手指。 幼稚！ “嗯哼，我们什么时候去部队啊。” “去部队干啥？”胡妈妈心头一紧，真怕胡瑶带着?一家子娃去闹呢。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孤儿寡母的到 婆婆家闹，因?为婆家在这家男人“没了”后根本不管。 可是向南竹是养母，早在结婚前就没了关系。 现在胡瑶这个新晋寡妇，能闹的就是带着?娃上?部队啊。 胡妈妈觉着?自己越想越是这么回事，“闺女，你们要去干啥？” 三娃早就想去部队了，立即就嚷嚷着， “去找人闹一闹。” “哎哟。”胡妈妈被吓个半死，胡瑶赶紧给她拍后背。 而且，还得?小心地哄着?。 “妈，家里有辆自行车被人霸占了，我们去把车要回来。” 胡妈妈这才知道是咋回事，立即握紧拳头。 “我跟你们一起去。” 庞团长媳妇一看，已经够乱的了，要是再添个胡家的老婆子，那还不得?闹翻天。 自从到村里住这些天，她可是了解了这些老婆子们的战斗力。 “啊，我同他们一起呢，您放心。” 关键时候还是偏疼自家的娃，虽然对方是个大领导的媳妇。 胡妈妈看了看庞团长媳妇，挺不放心地。 “你能站在我闺女这头？” “当然能。”庞团长媳妇说话也快。“我保证。” “那成。”胡妈妈终于是放了心了，对胡瑶的小日子也挺满意的。 “闺女，那我一会儿跟你大哥就回去了，” “嗯，回去。”五娃晃着?小脑袋，替胡瑶答了一句。 胡妈妈来的时候是胡大哥背了差不多200斤粮食来的，走的时候胡瑶给拿了20来斤白面，还有10个蒸得白白胖胖的大馒头。 胡妈妈差不多是哭着回去的，碰到脸面熟悉的就说一句，“我闺女长大了，长大了。” 那些好些年没见胡妈妈，偶尔在路上?碰上的，连忙点头。 “女大十八变嘛，当然成了大闺女不一样了。” 胡妈妈马上就白了人家一眼，“我闺女29了，你懂个屁。” 路人：…… 第二天胡瑶还是起了个大早，按照兰花妈的指点，赶紧离开两天，这几天村里又不安生了。 看刘大脚的那意思，是想秋后算个帐啥的。 当然是因为胡瑶把刘小六一家，给送进去的事。 胡瑶不想和这些人正面对上?，带着点粮食，又带着一串娃，跟着?庞团长媳妇就往部队去了。 本来 可以借村里的驴车把，可村里的赶车的是大闲人刘大脚，胡瑶不想招惹他，就只能走到镇子上?去找彭局长帮忙了。 事情就是那么巧，彭局长的儿子彭小兴，开着?部队的采购车出来了，顺路看了一眼彭局长。 人就是这么碰上了。 彭小兴远远地就看到推着?自行车的庞团长媳妇，以及自行车上的五个娃。 他很有眼色地从远处先跑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确实是五个。 大娃和四娃坐到自行车后座上?，前面大梁上?按顺序是五娃三娃和二娃。 庞团长媳妇两只手用力推着车把，胡瑶在后面护着。就这么一路摇摇晃晃地到镇上?了。 本来只是五娃想坐车，庞团长媳妇一看其他四个娃那渴望的小眼神儿，立即挨个都给摆在自行车上了。 其实大娃觉着?自己根本没那么想坐的，被抱到自行车上后，一直不作声。 坐在大娃前头的四娃，紧紧抓着?皮的车座，撇了下小嘴儿。 “我又不是没坐过，颠屁股哩。” 五娃把手指放在嘴角上?，用力思?考着?。 “四哥，我打出生没见你坐过车啊，咱家的车不让小孩子碰的。” 因?为被五娃揭穿老底，四娃不高兴了一路。等到镇上?，被彭小兴抱着站到地上的时候，四娃叉着?小腰指着?路边停着?的军绿色的吉普，小嘴又利索了。 “看到么，这才叫车呢，这才叫车呢。” 自行车不能叫车。 五娃用力仰着脖子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穿着一身军装的彭小兴，她歪了歪小脑袋。 “嗯，是个车。不过这个人我不认识呀。” 彭小兴微僵了僵脸，蹲下身子冲着粉嫩嫩的五娃用力笑着?。 “小五，你忘了，去年我还给你家送过白菜呢？” 今年才2岁的五娃，“去年的事不太记得?了，有点远了。嗯，前年的还记一些。” “我那会刚出生，我看见个人在哭……” 胡瑶懒得?听这小丫头“鬼扯”，朝着?彭小兴点了点头。 “还麻烦你送我们一趟。” “不麻烦。”彭小兴是认识胡瑶的，可胡瑶不认识她。 不过胡瑶知道彭小兴这个人，而且刚才庞团长媳妇还叫他名儿来着。 胡瑶微微一笑，“那我们想在部队住两天，有地儿么？” “有，肯定有。”彭小兴看向了庞团长媳妇。 庞团长媳妇笑了，“当然有了，肯定是住我家啊。” 而五娃却沉浸在她当刚生那会儿，她想啊想，有个问题她突然想不通哇。她把脑袋转向了四娃，看四娃还在看小汽车，她伸手扯了扯四娃的袖子。 “四哥，我出生那会儿，你见着?门口有个人哭么？” 五娃说的是当时胡瑶被推出产房的时候，门口有个人哭得可大声可大声了。 五娃当时迷迷糊糊的，她不知道咋回事，现在想起来了，就问问。 四娃用手挠了挠脑壳，终于想起来了。他靠得?五娃特别近，几乎是小嘴儿贴着?耳朵的。 “是咱家那个爸爸，我听大哥说，咱家生一个他哭一次，不知道咋回事哩。” 五娃嘟着?小嘴儿，又像是明白了点什么，眯着她的眼睛，用一只手又捂在小嘴儿上，同四娃说悄悄话。 “可他为啥要走呢？” 五娃现在有了妈了，忽然又想有个爸。 刚才看到彭局长伸手摸彭小兴的脑袋时，有一丁点羡慕呢。 “嘁。”四娃很不以为然。 “你难道忘了，咱上回，就是曾经以前那时候。他不是还见着?咱们了么，不是没认出来，还让咱投降。哼，我恨死他了。” 四娃想到曾经当大海盗的时候，居然被向南竹带着?人围攻。不仅围攻，还认不出他来。 想想就气人啊。 “哼。”五娃也生气。“我以后再也不认他了。” 亏她还想有个爸。 “我没爸，我没爸，我没有爸。” 五娃鼓着?小脸儿握紧小拳头，和力跺着小脚丫，狠狠说这样的话。 正同彭局长打招呼的胡瑶，看到五娃这样子，还以为这娃想有个爸呢。 在胡瑶看来，五娃经常并喜欢说反话。 胡瑶就蹲在了五娃跟前，把她抱进怀里，轻轻地拍拍她肉肉的小屁屁。 “啊，你爸坟头的草虽然还没二丈高，但是也差不厘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你妈我还没这么急，等你们再大点，再看看有没有合适人，再找个。” 五娃一听就高兴，一脸的惊喜看着?胡瑶， “真哒，你不要他了？” 胡瑶觉得?跟2岁小孩子说不清楚，就想着茬开个话题。 旁边听到这事的几个人，脸上的肉都快僵成石头了。 彭局长：小向啊，你媳妇和娃不要你了，赶紧回来啊。 彭小兴：副营长呀，你咋失踪个没完啦。 庞团长媳妇：天勒个撸，这是要出大事哦。 等胡瑶抱着五娃坐上?小汽车时，五娃还惦记着?这事呢，用两只胳膊抱着胡瑶的脖子，用力晃了晃。 “哼，你可要说话算数。” 胡瑶用力点头，“我要是说话不算数，你可以随时离家出走。” “啊。”五娃立即没话说了，抿着小嘴特别的纠结。 随后五娃又用带着?点幽怨的眼神儿望向了胡瑶，却不说话。 五娃好几天没用这种眼神望着?胡瑶了，这么一来，让胡瑶有些不适应了。 “怎么了，啥事又想不通了？” 五娃低着毛绒绒的小脑袋，微微摇了摇，感觉特别的沮丧。 “我知道的，你心里是有他的。可我和他不对付，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胡瑶的脑袋快成六个大了，这小丫头的小脑子容量特别的大，成天想些和说些有的没的，经常让她进行选择回答。 “啊，哈哈。”庞团长媳妇突然干巴巴地笑了几声。 “哈哈，我想起来了，我得?上?我女婿家拿肉呢。” 庞团长媳妇伸手拍了拍彭小兴的椅子， “去XX街道一趟，我家女婿还给备着?肉呢。” “肉？”五娃的大眼睛瞬间就盯着庞团长媳妇的脸了。 “庞奶奶，啥肉？” 庞团长媳妇坐在副驾驶位置，伸手就把五娃抱进了自个儿怀里头，又让五娃坐了个舒服的位置。 “鸡肉，猪肉，说不定还有鱼呢。” 五娃脑子里想着鸡鸭鱼的样子，用力点点头。 “嗯，我最喜欢吃肉啦。” 庞团长媳妇微微松了口气，而那边彭小兴也同样，没想到向家的几个娃这么难缠。 其实除了五娃外，其他四个娃都互相靠着?睡着了。 胡瑶根本没想那么多，地心里惦记着?事太多了，尤其是怎么跟那个刘连长要钥匙。 但是，胡瑶觉着?对这种人不能来文的，只能来武的。 “彭小兴，我问你个事。”胡瑶伸手也拍了拍当司机的彭小兴的椅背。 “你这个车好往出借不？” 彭小兴也想不到胡瑶要干啥，“其实要借也不难，我经常出来采购，车队那头的人都知道我，做个登记就可以了。” 胡瑶转头看了看紧靠在她身上的三娃，伸手摸了摸三娃的小脸蛋。 “这件事你要是办成了，妈就让你骑车。” 35、第三十五章：反派看上了 到?了庞团长媳妇女婿家的时候, 五个娃全睡着了，连喳喳的五娃都是。 不只是庞团长媳妇松了一口气，刚被折磨十来分钟的彭小兴更是。 不过庞团长家的女婿还真不赖，给准备了一只鸡, 一条鱼, 还有一条肥猪肉。 这家见庞团长媳妇连车也没下, 本来挺不高兴, 可听到?彭小兴说在吉普车上看着车呢, 脸色马上又变好了。 甚至还把?彭小兴给送了出来，朝着庞团长媳妇不断地挥手。 特热情。 庞团长媳妇早就习惯了, 给了个淡淡的脸色。 吉普车都开出好长一截子了，胡瑶从后视镜里都能看到?那家人还在那挥手呢，热情一点都没减。 “我的这个亲家啊。” 庞团长媳妇淡淡地说, 无奈都在话里头呢。 胡瑶也不知道咋安慰庞团长媳妇, 望女成凤，可现实却离想法?有点距离。 看庞同志现在的样子，过了中午还在睡午觉，大概连庞团长媳妇也没想到?成了只土□□。 “唉。”庞团长媳妇继续感叹，“我那二闺女更是, 眼里除了手术刀, 别的都不认。” 胡瑶听明白了, 敢情是庞团长媳妇想有个儿子呢。至少, 能让她有个当婆婆的脸面。 就说这大女婿，一家全靠庞团长给拉扒着呢。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而一直开着吉普车的彭小兴, 脑子里也在转着呢。他?想着的，当然是同胡瑶相关?的事了。 就是胡瑶刚才说的，等娃稍大一些, 她就要去?找个男人哩。 彭小兴一直在不停地动脑子，虽然没什么好主?意，不过有一条却明确了。 只要是公的都不能靠近向家的人，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 打定主?意的彭小兴，心里就有了很深的很深的计较。他?把?车开进部队的时候，直接开到?了庞团长家附近，还从车顶上把?庞团长媳妇的大自行车给拿了下来。 “婶儿，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去?送东西了。” 庞团长媳妇朝着彭小兴心领神?会地眨了眨眼， “小彭啊，你记着中午上我家来吃饭啊。” “哎，知道了。”彭小兴转身就要走，又被庞团长媳妇给叫住了。 “记着叫上你姐一起来。” 彭小兴的姐姐叫彭大兴，在这边部队卫生所?呢，是个很有经验的女护士。 五个娃除了大娃外其他?四?个还迷糊着呢，庞团长媳妇一直抱着五娃，胡瑶把?四?娃抱上了。 二娃三娃互相靠着，又被大娃拉着，晃晃悠悠地进了庞团长家里。 庞团长媳妇赶紧收拾炕，把?被子展开，让几?个娃脱鞋钻进去?继续睡。 胡瑶背上背着一个大筐，里面装的除了五个娃的衣裳外，还带了点白面，以及大娃的小人书。 庞团长媳妇拦不住胡瑶带东西，可是她会点菜。看着有些无聊的胡瑶，她就说了自个的打算。 “中午吃饺子，小向媳妇，你做饭好吃，你给拌肉馅。我女婿给的这个肉还行，有六分肥呢，吃饺子正好。” 胡瑶也好久没吃饺子了，她表示同意。 “好啊，有的时候觉着啥都不如饺子好吃，那吃啥馅的呀？” “韭菜。”庞团长媳妇忽然觉得?嘴里在分泌口水，居然这么馋。 “现在韭菜最嫩了，我去?菜园子摘点儿。” 胡瑶准备肉馅，庞团长媳妇摘了一大盆嫩嫩的韭菜，还拿回来点芹菜。 庞团长媳妇不愧是爱吃的，家里居然还有干木耳。 胡瑶说中午再来盘芹菜炒木耳，可庞团长媳妇觉得?菜太少，指着那条大鱼和一只鸡。 “这两个也做了，天没那么凉了，容易坏。” 胡瑶其实还有些犹豫呢，而庞团长媳妇却觉着一顿吃了好。 “老庞中午说不定要带人回来呢，这几?个菜估摸着不够，再炖个白菜粉条，我一会儿去?食堂再去?买十个玉米馍馍。” 其实中午除了彭家姐弟，再没有外人了。这个主?庞团长媳妇还是能作的。 平常庞团长要是往家里领什么人，都会让小兵提前来通知她的。况且，庞团长也不知道她今天突然回来。 因为向家五个娃都是比较能吃的，娃们都长身体呢。 庞团长媳妇看着喜欢，就要多做，大不了剩下。不过她想着，应该是剩不下的，因为庞团长和彭小兴这俩人就顶好几?个人的饭量。 别看庞团长都45了，因为经常要锻炼，饭量上可不比年?轻的小兵 们少。 胡瑶这头刚开始做上饭，彭小兴带着他?姐彭大兴来了。胡瑶再仔细看，这俩长得?都同彭局长像啊。 呃，彭局长有点黑。 彭家姐弟在家都是做惯活的，是一进到?庞团长家里，挽袖子开始干活。 彭小兴打了好几?个“哈哈”， “哈哈，嫂子你说干啥，我和我姐都会干。” “哈哈，嫂子你看葱剥得?够不。” “哈哈，嫂子你看鱼鳞刮得?干净不。” 胡瑶看了好几?眼彭小兴，这小子不咋正常啊。也不知道平时就这样，还是偶尔的。 彭大兴在旁边一边洗菜切菜，一边给胡瑶说。 “嫂子，我弟就这么神?经，经常这样，尤其是干了亏心事的时候。我都习惯了。” 胡瑶不由地再扫了一眼彭小兴，被彭大兴这么说，这个小彭确实挺奇怪的。 彭大兴继续，“啊，我想起个人来了。” “刘连长媳妇啊，再没回来取药呢，也不知道她现在肚子好了没有。” 胡瑶摇了摇头，“她好像病的挺重的。” 彭大兴点头，“不过像她这么傻的人还真不多，大春天喝什么凉茶。而且她那是灌的，灌下去?两壶呢，能活着都是奇迹，绝对能排上世界蠢人榜。” 胡瑶：嘴好毒。 彭小兴：攻击目标这么明确，绝对有阴谋。 彭小兴“哈哈”了两声，“姐，照你这么说，她是想搞事了？” 胡瑶：她已经在搞事了。 彭大兴拿起大菜刀“通通”开始切葱末，刀起刀落，银光闪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剁仇人。 “刘二妞，你别得?意。” “你在干啥呢？” 脆脆的糯糯的声音，是五娃，眼睛刚睁个缝，站在厨房门口。 不过大概是闻到?胡瑶拌的肉馅的香味儿，一个劲在用力吸溜着鼻子。 五娃晃到?彭大兴小护士跟前，用力挤了挤眼睛。 “你和她有仇么，她就在我们村呢，她现在住在娘家不走，可丢人了。” 胡瑶：…… 跟在五娃身后的大娃二娃：…… 彭大兴把?葱剁碎了后，轻轻地放下菜刀，看着五娃白嫩嫩的小脸儿，立即被这样的可爱给萌成一团泥。 “哎哟，你是谁家的啊，怎么长得?这么像 个面团子呢。” 五娃的小脸儿圆嘟嘟的，又长得?白，还是一头的小自来卷，怎么看都像个毛团子。 五娃伸出小手指了下胡瑶，“我是她唯一的闺女。” 这话说的，不过了没错，确实是唯一的，只有一个闺女呗。 彭大兴慢慢蹲下看着五娃，“你也认识刘二妞？” “嗯。”五娃点点头，再一次用力挤了挤大大的黑眼睛，刚睡醒的缘故。 “你也被她坑害过？” 彭大兴的后背微僵了一下，可她立即就否认，“咋可能呢，我是谁，我是咱部队卫生所?的护士呢。” 五娃又点点头，忽然露出小白牙笑了下。 “我刚才都听出来了，你和她有仇。你告诉我，我帮你保守秘密。” 胡瑶赶紧拦住这个瞎打听的小八卦， “小五，你要不要跟你大哥出去?转转。” 反正离吃饭还有好些时间?呢，正好大娃也醒着，带着五娃出去?溜达溜达，同时发?散发?散五娃的好奇心。 大娃正好也想去?转，带着五娃和大娃一起出去?了。 部队的大院还是安全的，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有大娃在，只有他?欺负别人。 “嫂子，你家娃都那么小，出去?让人欺负了怎么办？” 彭大只觉得?胡瑶也太放心几?个娃了。 胡瑶当然放心了，“没事，他?们就附近转转，而且也不会乱拿别人东西，更不会捡什么破烂回来，完全不会招惹什么人的。” 胡瑶对自家的娃是无比的信任。 等庞团长媳妇带着从食堂那打的吃的回来后，立即给传播了一个异闻。 是真的异闻，在部队从来都没发?生过的。 庞团长媳妇听了后，都想不通。 “部队厨房后门那有口破锅，平常给小站士们煮个姜汤什么的，现在漏得?太厉害，就想着等得?空了找铁丝绑着试试，看还能不能用。” “可是早上刚放门口的，刚才厨房的小兵去?后门找木柴，居然发?现那口破锅不见了，真的不见了。” “后门那还放着两麻袋土豆，一袋子萝卜，都没见少，就那口破锅不见了。” “真是邪了门了，从来没发?生的事。” 庞团长媳妇一边说一边叹息，不断地摇 头。 胡瑶忽然觉着眉毛一跳一跳的，心头还有些发?慌，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 “哈，我们回来啦。”五娃粉嫩嫩的声音传了过来。 人还没进来呢，声音先传了进来。 包括胡瑶在内，庞团长媳妇，彭家姐弟俩，都一齐朝院子门口看了过来，每人脸上抬头前都带着笑呢。 瞬间?后，笑容都凝固在了他?们每人的脸上。 先进来的是背着五娃的二娃，随后跟在后面的是大娃。 而大娃手上，正提着一口特别大的豁了好几?个口的破锅。 “当”地一声，大娃把?锅扔地上了，脸色黑漆漆的。 “大哥，你轻点儿。” 二娃把?五娃一放地上后，立即转身跑到?破锅跟前儿，一个劲地看，用手小心地摸了又摸，就跟看什么宝贝似的。 大娃冷冷地瞧了眼二娃，“这么破的锅，扔大街上都没人要，你看都烂成啥了，你非要捡。” 二娃轻轻“哼”了一声，用小手手不断地摸着破烂大锅的豁口。 “这可是口好锅啊，那些人不要真是眼神?儿不好啊，好浪费呀。多好的味儿啊，我能闻出来是老姜的味儿，说明平时不沾油的，唉呀，这样的锅我拿回去?用正好。” 胡瑶动动嘴唇，不知道该咋说这话，又怕伤了二娃爱着一口锅的心。 平常呢，二娃是不爱说话的，今天为了口破锅，居然一口气儿说这么多。 彭家姐弟，是愣愣地盯着破锅的裂缝和豁口，完全看不懂。 哪好了？ 庞团长媳妇用力甩了甩头，她的嘴角连着抽抽了几?下，终于?说了句话。 “这口锅啊，捡得?好！” “哈哈，会捡。” 胡瑶见过惯孩子的，没见过像庞团长媳妇这么会惯的。 庞团长媳妇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小跑到?院门口，“啪”地把?一直敞开的院门给关?上了。 她调过头看着贼稀罕一口破锅的二娃，笑了笑。 “告诉庞奶奶，你为啥要捡这口锅？” 二娃用手挠了挠自己嫩嫩的小脸蛋，想了想。 “嗯……，一看就用时间?挺长的，老姜的味都渗到?锅里面了，这种?锅熬汤药最好啦。” 庞团长媳妇这才明白，原来是捡回去?想煮 药用啊，真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孩子。 “你才8岁，就替你妈操这么多心，嗯，这锅我作主?了，就是你的了。我再找人帮你修一修。” 可二娃却摇了摇头，“这是个老砂陶锅，用铁丝在边上缠几?圈，只要不干烧，煮几?次渣子多的药，裂纹就不漏了，好用着哩。” 自叹不如的彭大兴，她也经常会给病人煮汤药，没想到?一个用药的锅这么讲究呢。 “你讲得?真好，我平时把?锅煮坏了就扔了。” 二娃看着彭大兴，觉得?这个女人真傻。 “你那是把?药煮糊了，干烧烧烂的锅当然不能用了。” 二娃又轻飘飘地说，“那种?锅肯定裂成好几?瓣儿了，留着也卖不了钱的。” 劣迹斑斑的彭大兴：这是谁家孩子？ 彭小兴看着犯傻的亲姐，叹了口气。 “四?个男娃一个女娃啊，副营长家里是五个娃呢。” 彭大兴看了看胡瑶，咧了咧嘴，“刘连长媳妇听到?这话，是不是得?活活气死啊。” 胡瑶看了看这个小护士，还真是被刘二妞那货得?罪狠了，现在话里话外都在嘲讽对方。 “啊呀，好闻的哎。”二娃继续围着那口大锅转悠，大娃回屋去?了。 胡瑶看了一眼二娃那馋锅的样，摇了摇头后就准备包饺子了，面也醒得?差不多了。正要拿面出来包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裤子被人揪了揪。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个。 “小五，你饿了么？”胡瑶都不用转头看，也知道这个又蹭过来闻味儿了。 五娃用力点点头，“我闻到?肉味儿哩。” 胡瑶：“嗯，一会炖鱼，红烧鸡块，还有猪肉韭菜馅的饺子。” “哇哦！”五娃夸张地用两只小手盖在嘴上，又转了转眼珠子。 “我可以先尝一个么？” 胡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等煮熟了头一个给你吃。” 五娃立即娇糯糯地说，“我最爱我妈妈啦。” 胡瑶：你是最爱肉。 庞团长媳妇笑着搬过来个小凳子，让五娃坐在胡瑶腿旁边，她来擀饺子皮儿。 厨房的灶只有两个，要做的菜不少，先把?鸡烧好，再烧鱼，最后是炒俩个素菜，最后是煮饺子。 五娃一开始还靠着胡瑶 的腿，后来用两只小胳膊紧紧搂着，怕胡瑶端着烧鸡的锅跑了似的。 最后还是二娃解救了胡瑶，二娃从兜子里掏出一颗草，在五娃跟前晃了晃。 二娃特别自信，“这个草现在应该就我这有了。” 五娃不自觉地放开了胡瑶的腿，先抬头看了看彭大兴，又看了看二娃，她的眼神?闪了两下。 “二哥，你搓了丸子后，可以给她。” 五娃说的是彭大兴，是看不顺眼刘二妞的彭大兴。 二娃撇了撇嘴，他?还没想好呢，要是过早暴露自己是不是不太好呀。 五娃居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又转了转眼珠子，从小凳子上站起来，一小步一小步很小心地晃到?了彭大兴跟前。 彭大兴在切土豆丝呢，她刀功很好，每根土豆都切得?很细很细。 五娃先伸了小手揪了揪彭大兴的裤子，在看到?彭大兴看她时，她冲着人家眨了眨眼。 现在彭大兴有点后悔，干嘛要招惹小孩子呢，她根本听不懂五娃在说什么。 实际上，她完全没有把?一个2岁娃说的话，当一点点真的。 五娃心里头话多着呢，她先把?袁大兴的脸看了又看，微微点点头后，用小手手指着自己白白嫩嫩的小脸儿。 仰起起头时，是一副很自得?的表情。 “想不想，像我一样白白嫩嫩的呢？” 彭大兴：我是黑，但是不是我的错哇。 36、第三十六章：反派和毒草 彭大兴不说话, 又继续切土豆块，洗白菜，手里的?活不停，就是不同五娃讨论“白和黑”的?问题。 五娃不甘心, 用?小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儿。 “你就这样放弃了么?？” 五娃看彭大兴还不说话, 她把头看向了二娃。 坐在小凳子上的?二娃也不明白, 他摇了摇头。 “他们可能觉着多吃点白面?儿就能白？” 和二娃曾经的?经历不一样, 二娃曾经所在的?空间, 他作?为?最强的?炼金大师，炼药是首要?技能。 之所以把所在的?空间灭了, 也是因为?水平太高，被人嫉妒，他一生气, 结果就有点略微没控制住。 其实二娃是个?和平爱好者, 他上辈子在这个?空间，一直就炼药，别的?没干。 不懂大人心思的?五娃，又回到二娃跟前儿，跟他一起挤在一个?小凳子上。 五娃声音低低的?, “二哥, 咱家墙头上的?毒草种上了么?？” 二娃立即就紧张地左看右看, 发?现其他人根本没注意他俩, 也因为?做饭的?声音都是切菜“咚咚”的?，大家也都听不到他俩在嘀嘀咕咕。 二娃一只小手堵在嘴角, 特别小声地说， “早弄上了，因为?大哥和老四总在趴墙头, 可不好弄呢。” 五娃贼兮兮地点点头，“那咱家以后外人再扒墙上，会死么?？” 二娃被吓坏了，慌忙摇头，“最多脸上和身上起点小红疙瘩，痒几天就好了。” 二娃和五娃说悄悄话呢，可不知?道这会儿有人已经骑在了向家的?墙头上了。 因为?向家位置稍高一些，离得最近的?兰花妈一般在院子里透过篱笆墙，就能看到有没坏人偷屋。 今天兰花妈在村长?家呢，没在院子里晃。 反倒是刘兰花正好刚被放出来，但不能出院子外面?，只能在自家院子走动。 刘兰花特别生气，手里拿着块红薯干，正用?力咬着呢，一抬头，就看到有个?人影往向家去了。 她从家里换了个?角度又看过去，正好看到向家另一侧，这个?人影刚冲到墙眼前在用?力往上跳。 看那样子，是想扒墙上翻进去。 刘兰花先 是“呸”了一声，然?后又微微笑了。要?是姓刘的?再去向家翻腾一回，然?后再被抓进去一拔，正好都出了她心里头的?恶心了。 不错，那个?扒墙头的?还是姓刘的?，是刘二胡。 他是听说胡瑶带着几个?娃，跟部队的?领导媳妇走了，他就忍不住过来看看。 先是站在墙外头跳了几跳，但是向家的?墙垒得太高，他啥也看不着。 又想着他只是看看，啥也不干，更不敢拿向这的?一针一线，所以他就很用?力地翻上了墙头。 向家墙里头有一排细细的?小草，看着嫩嫩的?，像是很普通的?墙头草。 刘二胡根本不在意，村里头墙上长?草的?土泥墙实在不要?太常见，尤其春天的?时候更是多。 刘二胡用?手还抓了几根揪了揪，这才跳进了向家的?院子。 现在向家院子东西多了不少，而且归置得也利索了好多。刘二胡看着看着，有点迈不动腿了。 因为?他听到一阵“叽叽咕咕”的?声音。 刘二胡就朝着发?出声音的?位置走了过去。 “你在看什么?呢，怎么?在自家院子还踩凳子呢。”老刘头在院子里给五个?娃做大澡盆呢，就看到自家闺女刘兰花就跟有病似的?，手里提着个?凳子，满院的?转。 刘兰花现在踩的?凳子高，正好能看到刘二胡在院子里瞎转。 她看得高兴着呢，背后突然?被亲爹喊了一嗓子，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老刘头本来也没在意，也是顺脚踩凳子看一眼，还以为?能看到什么?新鲜热闹。 这一看不要?紧，立即就吓一跳。 “哎哟，刘二胡偷东西哇。”老刘头站在凳子上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他也没多想，只是出于本能，大喊了起来。 “刘二胡进向家偷东西啦，贼啊……” “大家快来啊，刘二胡进向家偷东西啦……” 刘老头嗓门大，他手里正拿着个?锤子，立即跳地上又把旁边一个?破铁盆儿拿了起来。 “铛铛铛……” 就刘老头这动静，不可能别人听不到的?。 刘家村虽然?家家户户都离着点距离，可毕竟不是个?大村子。带着点空旷感的?地方，大嗓门 喊着，没有人听不到的?。 好些天没看热闹的?刘家村村民，已经等不及了，有的?手里还提着切菜的?切刀，从家里冲出来。 有的?还直接站在自家屋顶上，果然?是一眼就看到了刘二胡正在向家院子里晃荡。 刘二胡也是被惊到了，正好墙根那头立着个?梯子，他踩着很顺利地就翻出了向家。 从向家翻出来的?时候，他还挺有理的?，冲着看热闹的?村民瞪大了眼。 “看什么?看，有什么?可看的?，都回家去。” 现在的?刘二胡只是村里头一个?看牲口喂牲口的?，可不是先前是村里生产大队的?干部呢，现在没人还会把他当回事。 老刘头手里提着盆和锤子刚才也从家出来了，扎在人群里。 刘二胡人缘不咋算好，以前手里有点小权的?时候，没少欺负人。 老刘头和兰花妈性格都挺正的?，虽然?有个?刘兰花这么?个?歪的?，也是没办法的?。但是关?键时候，该说的?话还要?说的?。 “铛”地一声，老刘头又敲了敲破盆儿，又扯高了噪门。 “刘二胡，你进向家偷东西，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你得跟着我们去生产大队找大队长?。” 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就是村长?。 旁边有人知?道村长?家的?情况，就提醒了一句，“村长?今天在家里呢，他家俩外孙和闺女都病了。” 大家伙还想继续看热闹，就扯着刘二胡去了村长?家。 胡瑶可不知?道自家又被刘小六家亲戚再光顾了，旁边五娃在同二娃嘀嘀咕咕了一阵，就仰着小脑袋看着胡瑶。 “妈妈，我的?五个?豆要?是丢了咋办呀？” 一想到再过一个?礼拜就能天天吃鸡蛋了，可是今天出来居然?没有带走。 五娃很不放心的?。 胡瑶倒觉得没啥问题，“咱家能上锁的?地方我都上了锁了。” “哗啦啦”一阵钥匙的?响声，胡瑶拍了拍自个?儿胸口位置。 “这里一大串钥匙呢，咱村再也找不出像咱家上这么?多锁的?了。” 五娃幽幽地盯着胡瑶的?脖子，突然?脸色一变，慌张地不行。 “妈妈，你的?拴钥匙绳要?是断了咋 办啊。” “呜呜，我的?鸡蛋，要?没了。” 胡瑶觉得五娃的?想像力真?够可以的?，不过不能同一个?2岁的?娃计较。 “哎呀，什么?味儿啊。” 刚才已经炖上鸡块，现在鸡块在熟的?过程当中，香香的?鸡肉味一阵阵从锅里飘出来。 五娃本来就想要?流口水，被胡瑶这么?一勾，口水直接流了出来。 二娃立即从五娃的?小口袋里掏出手绢，赶紧给她擦擦。 胡瑶赶紧就对?二娃说，“你带着她上屋里把围嘴儿去围上，就在我带的?那个?筐里，有个?小包袱。” 五娃直接被二娃背回屋的?，她朝着胡瑶用?力伸着小手手一点也不管用?。 等俩个?娃离开了，旁边一直冒汗的?彭大兴，终于微微松了口气。 长?这么?大，头一次被小娃子给逼得不敢说话。 庞团长?媳妇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她看了看彭大兴，先是笑了笑。 “彭护士啊，说说，你咋同刘连长?媳妇不对?付了。” 说到这个?事，可是彭大兴护士的?创伤，从16岁开始当小护士，现在六七年了，头一次被人质疑。 这简直就是质疑彭大兴的?人品，以及她作?为?一个?军人的?尊严。 军人的?尊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虽然?是挺气人的?事，但是说出来心里头会好受一些。所以，彭大兴就说了一遍刘二妞住院时候的?事。 “她刚来的?时候，上吐下泄的?，输液吃药疗效不明显。” “后来才知?道，她撒谎了，她明明喝了两?壶凉茶，居然?说只喝了两?杯。” “我们的?大夫当然?不能给她安排大剂量的?止泻药了，是过了一天才发?觉她说的?不对?的?。” “可她稍微一好转，扭过头就指责我们大夫和护士，对?她照应不用?心。把我们大夫气得胃病都犯了，她不仅当面?指责，还向上级打?小报告。” 彭大兴把手上的?菜刀在厚厚的?案板上，又用?力“咚咚”地切了几下。 “她怎么?不拉死啊，居然?还好了，气死我了。” 庞团长?媳妇对?于这类矛盾有经验，很贴心地问道， “是不是被扣工资了？” 说到扣工资彭大兴眼圈就红了，毕竟才22岁的?闺女，很多事情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我都当了六年多的?护士了，她这样对?我，不是在怀疑我这个?当军人的?人格么?？” 庞团长?媳妇太理解这些当兵的?小护士，和外面?的?小护士不一样的?，又出声安抚了两?句。 “彭护士呀，刘二妞啊，她的?病好不了了。” 彭护士本来有点哽咽，转头看着庞团长?媳妇，很不解。 “她不就是腹泻么?，这还好不了？” 现在都是自家人，没什么?不能说的?，庞团长?媳妇就把带着刘二妞去市里看老中医的?事也讲了。 “她之所以不想回这里养病，哪是不想回啊，她是不敢回。” “我听说刘连长?家里还有人呢，我也是前两?天碰上刘连长?同村的?，才知?道刘连长?是家里独苗苗，他妈等着孙子传宗接代呢。” 没有人不喜欢听八卦，没有人不喜欢聊八卦的?。 说着说着话题就越扯越远了，庞团长?媳妇说着说着，发?现自个?儿知?道的?事儿也太多了。 “刘二妞以前就是在咱部队厨房帮忙的?，有一次刘连长?出任务病了。” 彭大兴插了一句，“刘连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狗东西当时怎么?不病死了。” 彭小兴：怎么?能这么?说人尼？ “这话说得在理啊。”庞团长?媳妇接着说。 “当时那个?厨房给送饭的?家里有急事，就让刘二妞去帮了回忙。” 庞团长?媳妇两?手一拍，“也就这样……” 彭大兴继续，“俩个?贱人，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认识了？” 胡瑶赶紧给补充，“啊，不是，当时应该是被别的?小护士给接过了手，刘二妞当时还不是家属，不能和病人随意说话的?。” 说到这里胡瑶也觉着呕得慌，“他俩是在我家才真?正认识，然?后可能就一见钟情了。” 说这样的?话，还是挺艰难的?。 “你……”彭大兴看着胡瑶无语可说。 彭小兴不由地感慨，“嫂子，你和副营长?可是领回了两?条狼啊。” “可这事也不能怨他俩啊。” 庞团长?媳妇也是被欺骗 的?人员之一。 “要?不是这次的?事情太集中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俩能是这样的?人。” “是呀。”从厨房门口走进来个?人，一只手叉着腰，一副要?跟人打?架的?样子。 三娃是来找彭小兴的?，他走到彭小兴跟前。用?怀疑的?眼神把彭小兴看了又看。 “你不是说带我去找我家车么?？” “呃。”彭小兴没想好怎么?同刘连长?说呢，而且庞团长?之前已经找刘连长?谈过了，却?没把钥匙要?回来。 刘连长?各种找理由，就是不给钥匙。 彭小兴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要?不要?我们先去问问庞团长?，看他是个?什么?意思。” “什么?要?问我呀。”一进门的?庞团长?，就听到被人提到了，他走了过来。 庞团长?是没见过向家的?几个?娃的?，在看到伶俐的?三娃时，就觉得他是个?当兵的?好苗子。 先拍了拍三娃的?小肩膀， “你是向家的?几娃，几岁了？” 三娃看了看穿着半旧军装的?庞团长?，连忙向后退了一小步，仰起了小脑袋的?同时皱了皱眉。 “嗯，你咋看出来我姓向的?？” “哈哈……”庞团长?站在厨房门口大笑了起来。 “唉呀，你不知?道你和向副营长?长?得多像么?？” 三娃不觉得自己像向南竹，他用?手挠了挠脸蛋，又继续问。 “自行车，我家自行车呢，我可是为?了这个?专门来的?。” 三娃说得有多认真?，庞团长?觉得有多好玩。 “哈哈……” 庞团长?继续笑，“就你这么?个?小娃子，你会骑么?？” 三娃当然?想骑了，可是知?道自个?儿腿短。 “我大哥骑啊，我大哥腿长?，我坐后头。” 庞团长?听着三娃的?童方稚语，就想逗逗他。 “可现在没钥匙啊，我都要?了好几回了。” 三娃才不在意呢，而且之前胡瑶都悄悄告诉他了，他当然?知?道要?咋办了。他小手一挥，主意就来。 “哼，我家的?自行车，没钥匙我抬回去不就得了。嘁，不就是个?自行车，能有多重。” 庞团长?低头看着也就比普通 大板凳高一点点的?娃子，五六岁的?样子，不由地又大笑了起来。 “哎哟，这点你可同向副营长?不像。” 三娃一点也不在意，但还有点忧心。 “我大哥像就行了，我们家他这一个?像的?就够够的?了。” 胡瑶：你大哥只是长?得像。（虽然?她也不知?道向南竹啥脾气。） 庞团长?媳妇：长?得确实很像。 庞团长?不清楚这些，却?觉着三娃太有意思了，弯下腰轻轻拍了拍三娃的?小肩膀。 “啊，我看你也不错的?，你长?大也来当兵。” 三娃才不稀罕呢，立即咧了下小嘴，握起了他一只小小的?拳头。 “我可不当，你那些小兵都不够我一个?拳头捶的?，” 庞团长?手下的?小兵彭小兴：我没那么?差。 庞团长?也把眼光放在了彭小兴身上，“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让这个?小娃子误会的?事。” 彭小兴确定没有，他都没咋同三娃说过话的?。 “团长?，咱还是说车钥匙的?事，咋把钥匙要?回来。” “不用?了。”站在庞团长?身后的?大娃，突然?淡淡地说。 庞团长?刚才一直没发?现身后有人，这会儿回过头的?就看到了大娃。 “啊……” 37、第三十七章：反派是靠编的 “啊呀, 吓死我了。” 庞团长用手拍了拍自个的胸脯。 “实在是太像了，我还以为?向副营长来了。” 庞团长一回?头就看到了大娃，长着和?向南竹一模一样?的脸。让庞团长还以为?向南竹突然回?来了，刚才?被吓懵了。 实在是因为?最近太操心向南竹的事, 心里头最惦记的事了。 刚过了庞团长腰的大娃, 一脸的无?语的神情?看着庞团长。 连胡瑶都觉得庞团长这?人, 是不是有点不咋靠谱啊。 彭大兴也看向了庞团长, 她认识庞团长时间长。 “团长, 你要不给我们领导说?一说?，我想换个地方。” 彭大兴继续拿着闪光的菜刀“咚咚”剁, 紧咬着牙齿。 “团长，我现在的心情?就跟我手上的刀一样?，要么把我调走, 要么就让我剁了她。” 庞团长觉得头大的厉害, 他朝着彭小兴招了招手。 “自行车是，你知道刘连长把车都停哪了么？” 彭小兴翻了个白眼，这?还用问？ “肯定在他家?院子?啊。” “我去搬回?来。”站在彭小兴身后的三?娃，因为?身高太低差点被忽视了。 庞团长这?才?算把三?娃的话听进去，低头看了看三?娃。 “你咋搬？” 就你那小胳膊小腿?, 以及刚比膝盖高一些, 还不到庞团长腰的位置呢。 “你瞧不起6岁的？”三?娃斜着眼睛望着庞团长, 而庞团长的眼神和?表情?正说?明了一切。 庞团长看了眼自个?媳妇, 可庞团长媳妇手上正忙活着呢，只是随意地扫了他一眼, 没理会他。 被一个小娃子?问住的庞团长，又看向了彭小兴。 彭小兴立即往旁边挪了一步，“呵呵”两声。 “团长, 我嘴皮子?不行。” 连彭大兴都被小娃子?挤兑得说?不出话，何况是他这?个嘴笨的。 彭大兴当然不会这?个时候瞎掺和?了，她刚才?被一个2岁的娃问得哑口无?言，何况现在换了个6岁的。 现在没有人能帮得了庞团长，他立即把外衣一脱，放在一个柜子?上，走到庞团长媳妇跟前，是一脸的笑。 “哈哈，媳妇 我给擀皮?，这?个我最拿手了。” 庞团长媳妇拿起小擀面杖在他脑门上点了一下， “去洗手。” 庞团长媳妇这?才?看了看不知道该咋办的彭小兴，又看了看还在那满脸疑虑的三?娃。 她拍了拍自个?的面手，走到三?娃跟前。 “你们去找自行车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不要同人发生争执。要是碰到那些个大的不讲理的，你们就先回?来啊。” 她的意思，要是孩子?在外面受委屈，肯定得他们这?些大人上啊。 “嗯。”三?娃点点头。“我明白的。” 大娃在旁边淡淡地补充了一句，“有我看着呢。” 胡瑶听这?话后，眼皮跳了跳，又看了看靠在院墙上的那口锅，这?个事不咋好说?呢。 胡瑶装鹌鹑继续不说?话。 彭大兴看了看自信的三?娃还有低头包饺子?的胡瑶，她往胡瑶跟着凑了下。 “你家?俩娃是去跟别人要自行车的呢，你不担心自家?娃吃亏么？” “那人还是刘连长呢，脸皮最厚的那个。”彭大兴又急忙补充了一句，她都替胡瑶急呢。 可胡瑶才?不急呢，她有点担心的是那个刘连长，以及刘连长的腿。 胡瑶的眉毛抖了两下，一脸的愉快。 “啊，我自己的娃我了解呢。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最多和?别人吵吵嘴呀。” 彭大兴这?人有的时候就有点喜欢问到底， “嫂子?，那要是别人做了过分的事呢？” 胡瑶：你就不能少问一句。 胡瑶只能不得不说?，“啊，我家?娃一个才?6岁一个才?10岁，能干啥啊，是不。” 彭大兴点点头，“确实可以这?么理解。” 不过她还是有些地方想不通，“你家?大娃和?三?娃可都是小娃子?，但是刘连长不是啊。他那人在我这?里是被‘咔嚓’的，要是他真欺负了你家?娃呢？” 胡瑶长长地叹了口气?，“那不是还有你弟弟小彭同志的嘛。” “就他？”彭大兴用小瞧的神色看了看自己弟弟，然后就摇了摇头。 这?会?的彭大兴是真心为?大娃和?三?娃好，她朝着三?娃招了招手。 三?娃立即就跑到了彭大兴跟前，露出了 可爱的笑容。 “姐姐，你放心，我肯定能把自行车抬回?来。” 三?娃说?的“抬”，除了胡瑶的眉毛跳了两下，稍微有变了脸色外，别的人一个比一个高兴。 尤其是彭大兴，把想说?的话也忘了，现在只有三?娃说?的俩字： 姐姐 “那我带他俩去找找看。”彭小兴带着沉默的大娃和?兴奋蹦跳的三?娃离开了。 三?人都离开好一会?，胡瑶的视线还没收回?来，这?会?已经不是眼皮在跳了。 本?来同三?娃说?好，只要三?娃去就可以。 可是，现在却跟了个大娃。 哎哟我滴娘老子?，胡瑶想，她可不可以带着其他几个娃先回?去哇。 “嫂子?，你想啥呢。”彭大兴扯了下发愣的胡瑶。 “嫂子?，你别担心，我刚才?就想说?的，要是被欺负了回?来找我，大不了我上。” 胡瑶看了眼这?个热情?的姑娘，就觉着乌云罩顶啊。 “呵，彭护士呀，你可是小护士，不能因为?我家?的事和?我家?的娃，把你给装进去了。影响不好，不好。” 胡瑶觉得自己说?得够直白的了，可彭大兴却是热心过头，完全反应不过来胡瑶的这?种“直白”。 反而是越来越激动了。 彭大兴突然冷冷地咬着牙说?话，“嫂子?，我都憋屈了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想明白了，姓刘的那俩口子?，就是欺负我这?种老实人。” 庞团长和?庞团长媳妇都吃惊地互相看了一眼，不过都没有说?话。 但是表情?说?明了一件事，彭大兴还不能算老实人。 “从今天起，我就和?他俩不死不休了。” 彭大兴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把胡瑶吓够呛。 胡瑶想劝两句，可不知道咋劝。 “嫂子?你也别想着劝我。”彭大兴忽然又觉着自己委屈大了，眼圈?突然红了。 “我现在还怕什么影响啊，大不了我、我换个地方。但是，他俩这?么欺负人可不成，惯得他。” 现在没人能劝得住这?个爆脾气?的彭护士了，连庞团长媳妇也都不知道该咋说?了。 胡瑶一开始的想法其实挺简单的， “彭护士，其实我 家?娃就想骑着车上个学?啥的，我们把车要回?来，再让小彭同志把我们送回?去。” “噢，送镇子?上成。” 胡瑶本?来都同三?娃说?好了，几个娃不上学?，嫌远。 那等?把家?里的车要回?来，可以让他们骑着车上学?的。 说?的好好的事，本?来只要把车抬回?来就行，要不要钥匙都无?所谓。 可是，现在大娃跟着去了。 也只有胡瑶心里头明白一件事，那个刘二妞家?的事，不能沾也不能惹，要不然那个疯子?疯起来，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呢。 最好让疯子?一家?，内部消化了。 胡瑶这?头一边炒菜一边心里在打鼓，她这?边把鱼和?鸡都烧好了，正要准备烧那几个素菜的时候，就感觉到自个的腿被人轻轻拍了拍。 胡瑶低头一看，是戴好了围嘴的五娃，而她手上拿着一个小碗，里面有一块烧好的鸡块，和?一块大土豆。 是庞团长媳妇给五娃整的，而五娃现在特别的懂事，一只手端一小碗一边靠着胡瑶。 把庞团长媳妇给感动了一把，连连在夸五娃。 “真是亲亲?的闺女哎，小五这?娃真好啊。她就是不回?大屋等?着，一定要等?着自个?妈做好了菜一起回?屋吃呢。” 胡瑶差一点?就要被感动了，又被五娃轻轻拍了几下。 五娃轻轻地咬了一小口土豆，香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妈妈不急，我大锅最近看小人书学?会了一件事。” 胡瑶倒忘了这?事了，大娃最喜欢看的小人书全是什么武侠类的。 有《三?侠五义》《隋唐演义》《西游记》等?等?，而翻得次数最多的，是那本?《武松打虎》。 瞬间胡瑶就觉着后背发凉，冲着庞团长媳妇先不自然地笑了笑。 “嫂子?，饺子?我一块?煮着，麻烦你回?屋照应下那俩个娃。” 屋里还有二娃和?四娃呢，庞团长媳妇想想也是，彭护士虽然和?庞团长都回?屋了，但是她不放心，今天的彭护士情?绪不大对劲。 等?庞团长媳妇先回?屋后，胡瑶把手上的素菜也全炒好了，挨个装了大盘，放在了一边。 素菜是炝炒土豆丝，菜 菜炒木耳，白菜粉条，已经端进屋的是俩个荤菜，一个就是红烧鱼，一个是红烧鸡块土豆。 五娃的小嘴?边上沾的是鸡块的酱色，吃着吃着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的话没说?完。 “妈妈，大锅说?他现在能动手的时候，绝对不再用脚了。” “这?有啥区别么？”胡瑶有气?无?力地随意地答着。 五娃用力点点小脑袋，两只眼睛瞬间亮亮的。 “大锅说?武松用两个拳头打死了老虎，他肯定也能的。” “嗒”一声，胡瑶手上的大铁勺子?掉进了水锅里，正好溅起了一些水花。 幸好水还没开，溅到手上的水没那么烫。 胡瑶这?会?却觉得浑身发凉，而五娃嘴里咬着香香的鸡肉，口齿不清地还继续在说?。 “妈妈，你放心，大锅肯定不会把人打死的。” 五娃又专门强调了一下，“那可是人哩，嘿嘿嘿。” 五个大反派啊，虽然现在还没长大，可是未来的五大反派。这?是要出大事的节奏啊，她咋给疏忽了呢。 长长地吐了口气?，胡瑶把围裙赶紧解了下来，她弯下腰把五娃抱了起来。 “小五，咱去找你大哥好不好？” 五娃歪着小脑袋看着胡瑶，伸手给胡瑶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子?。 “妈妈，看你出这?多汗，你是担心我大锅会输么？” 胡瑶：我是担心别人小命不保。 五娃不知道胡瑶的想法，指着已经沸腾的开水锅。 “妈妈，饺子?。” 胡瑶轻轻拍着五娃的小屁屁，尽量用很温柔的语调说?话。 “嗯，去叫庞奶奶来煮饺子?，我们先去找你大哥，咱们一会?一块吃饺子?。” “嗯，都听妈妈的。” 五娃伸出一只手在胡瑶的脸上又抹了一把， “妈妈你真好。” 胡瑶什么都顾不上了，更顾不上五娃这?只手是刚抓过鸡块的，全是油。 “婶?，你煮饺子?，菜我都盛出来了，我去找找俩个娃。” 胡瑶都不等?庞团长媳妇应一声，抱着五娃就冲出了庞家?的大门。 庞团长点了点头，“不错啊，副营长这?媳妇真不赖呀，和?外面瞎传的一点也不一样?。” 彭大兴正陪着 四娃玩翻花绳呢，看到胡瑶那么急着跑出去，也不把花了的脸擦一下，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她不急呢，看她给急的，肯定是知道俩个娃要受人欺负喽。” “再说?了，部队那些闲屁的老娘们全都爱说?东说?西的，没一句是真的。庞团长，你可不能当真了。” 差点当真的庞团长媳妇：…… 她也是个老娘们?。 四娃玩着翻花绳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小额头皱了皱，抬头仔细地看着彭大兴的额头，手上玩的绳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彭大兴被看着心慌慌，是没由来地。嘴唇抖了两下， “老四，你有啥说?的？” 四娃先闭了下眼，右手的几根手指头“胡乱”地点了点，随后点点小脑袋，又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我看出来了。” “你看出什么了？”彭大兴心头忽然“突突”开始跳，心里头却有些心虚，不会真的被看出来了？ “你是个未婚。”四娃很认真地说?。 “哈哈……”本?来有些发愣的庞团长，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庞团长媳妇把菜一放在桌子?上，就扶着桌边开始笑。 庞团长媳妇朝着庞团长招招手， “不行了，我肚疼，老庞，你去捞饺子?，这?会?正刚熟。” “好，我去。”庞团长又“哈哈”笑了两声去外头厨房捞饺子?去了。 旁边二娃把手上的一颗发干的草药放在桌角上，看着四娃直接摇头。 “老四，你不能来点新鲜的么，还是那套把戏，没完没了。” 四娃毕竟才?4岁，被人这?么质疑心里就很生气?，用力转过身的时候还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 彭大兴扶着他的小腰，又赶紧安慰他，“噢，你说?的对，都对，我还没结婚呢，我都22啦。” “哼”了一声的四娃，这?才?又转过身子?看着二娃，抬起了小脖子?，得意地不行。 二娃却微微叹了口气?，心里却在悄悄地说?， “傻女人，你把啥都告诉他了，他现在人小着呢，哪会看什么星宿捻什么卦的，全是靠现编的。” 四娃又调过头来，看了看彭大兴，微微点点头。 “是到了年纪了，你有看上 的人了？” 彭大兴的脸?立即红成了苹果，直接白了一眼四娃。 “你才?多大点，能懂这?么多，我看上人家?，人家?未必能看得上我啊。” 四娃又冲着二娃耸耸小眉毛，意思是说?：看到了么，都不用我编了。 二娃继续摇头，给彭大兴送过去两道稍带同情?的目光。 一旁庞团长媳妇把碗筷也都摆好了，不过她也没出屋，听着四娃在那编得挺有意思的。 连庞团长媳妇都能看出来，四娃在那鬼扯呢，也不知道这?个4岁的娃，又是跟哪个在村里路过的神棍学?的。 有二娃这?个跟路过的赤脚大夫学?了一点医，四娃又成天神神叨叨的，庞团长媳妇都是当乐呵呢。 不过四娃扯的这?些，却一下说?到彭大兴心里头了。 四娃还说?了一句，“是你身边的人。” 四娃继续编，“要抓紧哦，脱单靠的不是运气?哦，靠的是勇气?哦。” 彭大兴继续脸红，不过仍是白了眼四娃， “人小鬼大，可别瞎说?了，我、我可没那么大勇气?。” 庞团长媳妇现在的兴趣，全在彭大兴身上了，她歪了歪头忽然想到了事情?的关键。 “我说?彭护士啊，你那么痛恨姓刘的俩个，是不是和?李大夫有关呀。” “你不会是看上了李大夫了？” 大夫和?护士？ 四娃两只眼睛瞬间更亮了，用两只小手扯着彭大兴的袖子?。 “说?说?看呀。” 彭大兴忽然“咯咯”笑了两声，可脸色突然一拧，咬了咬牙。 “李大夫被刘二妞气?得胃病都犯了，这?几天都没来上班。” 李大夫没来上班，也就是说?最近这?几天彭大兴都没见着李大夫啊。 庞团长媳妇也替李大夫着急，“彭护士，要不然一会?我给你带点饺子?，再拔点今?的肉菜，吃了饭你给李大夫送过去。” 四娃却轻“嗤”了一声，眼神忽然变得幽深了起来，鼓起了小脸?。 “快别浪费粮食了，他哪是胃疼啊，恐怕他是心疼。” “什么？”彭大兴这?颗小护士的心，被吓得“呯呯”直跳。 四娃继续撇小嘴?：“心疼被扣的工资呗。” “ 扑哧！”庞团长媳妇觉得四娃说?得太对了，忍不住咧着嘴直乐。 “哎呀，差不多是这?个理?，李大夫太委屈了，彭护士，你得去关心关心他呀。” 庞团长媳妇没忍住又继续乐，“哎呀，真不能跟向家?的娃在一起，真要把人乐死的。” “什么，你说?啥呢？” 在院子?厨房的庞团长，一出厨房，就看到从外头晃是越来的彭小兴。 是真晃进来的，而且看见庞团长手上的饺子?一点也不眼馋，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 庞团长没听清他在嘟囔什么，“行了，赶紧进屋说?，半天听不清你说?什么呢。” 庞团长端了两个小瓷盆，里面是满满的饺子?，猪肉韭菜的，远远就能闻到香味。 可彭小兴却仍是像傻了一样?，一点也不被美?食诱惑。 前脚刚进了屋，彭小兴挺直了后背，提高了嗓门对庞团长说?， “报告，团长，我现在才?知道我是个不行的，请团长以后狠狠地训练我。” “你这?出去一会?受啥刺激了。” 庞团长把饺子?放在桌子?上后，还在乐呵着。 “真新鲜呀，以前揪着你训练，你是能躲就躲，要不是向副营长严格，你早成废物了。” “报告团长，我这?次是认真的。”彭小兴今天才?知道，自己连个6岁的娃都不如。 “这?车放哪啊，院子?有点小，看哪都不行。” 三?娃站在庞团长的小院?里，左看右看，找不着合适的地方。 跟在三?娃身后胡瑶，觉得放哪都成的。 “这?么大地方，不够你放个自行车的。” 五娃也同意，“三?哥，不就是个自行车，又不是小汽车，小院?能放得下。” 站在屋门口的几个人，都傻眼了，每个人都跟刚才?的彭小兴似的，都觉得自个?太废了。 就见三?娃伸脖子?看着小凉房说?，“要不扔这?上头，免得姓刘的找来了？” 庞团长和?庞团长媳妇一起揉揉眼睛，彭大兴用两只手揉揉眼睛。 三?个人都在想一件事，是眼花了还是自个?太废了？ 38、第三十八章：反派讲道理 庞团长伸手拉了拉自个儿媳妇, 声音带着一股飘忽感。 “媳妇儿，你住向家有几天了，知道这小子这么不一般么？” 小小大力?士？ 庞团长媳妇缓缓摇头?，“向家没啥活需要动大力?气的?, 所以没见过啊。” 家里?的?零碎活, 哪能用得着什么力?气。 其实在向家时候, 三娃总帮着干力?气活, 只是庞团长媳妇根本没有注意?到而?已。 三娃这会儿两只手举着一辆自行车, 他想着把车扔在小凉房上?头?，免得让姓刘的?一会儿来给找着了。 三娃不怕事儿, 只是怕自己一眼没看住，就被人把车给弄走?了。 胡瑶赶紧就制止，指了下厨房位置。 “要不放厨房里?头?, 这头?的?厨房大。而?且你扔凉房上?头?了, 怎么往下拿呀。就你那小小身材能上?房了？” 三娃明?显被噎了下，随即点?点?头?。他先把自行车轻地放在了地上?，然后又伸出一只手往车的?大梁上?一扶。 哎，这辆大自行车就稳稳地离地三厘米。 带大梁的?大自行车，被三娃稳稳地单手“扶”进了厨房。 自家的?车终于回?来了, 胡瑶也算是了了件心?事。而?且三娃和五娃的?小脸儿上?, 都很高兴。 五娃眯着眼睛又是娇娇地说, “妈妈, 以后上?镇上?你就可以用车带上?我们啦。” 胡瑶一边点?头?一边去舀了水，还在盆里?加了点?热水, 拉着三娃和五娃，把手很是好好的?洗了洗。 先让这俩娃进屋去了，胡瑶又重?新倒了清水, 洗了把脸。 等洗干净脸，胡瑶脑子终于也清醒过来了，刚才?一直发懵的?。 一出庞家院子不久，就见彭小兴晃悠着扶着墙过来了。她朝着对方打了声招呼，可彭小兴就跟没听见似的?，从她身边晃过去，晃进了庞家。 幸好现在是中午吃饭的?时候，路上?没有人，除了两只手很轻松地抬着一辆大自行车的?三娃。 三娃在看到胡瑶和五娃时，还小跑了过来。 胡瑶立即招呼三娃回?去，现在也幸好没有别人，要不然还不知道又要被传什么闲话 呢。 三娃一身轻松地领着五娃进了屋，看到庞团长就跟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望着他。 三娃无所谓地抖抖肩膀，轻“嗤”了一声， “这都是小意?思?啦。” 庞团长本来想伸手摸了摸三娃的?小脑袋，可是却被三娃“哧溜”地躲开了。三娃很乖顺地挨着四娃坐下了。 五娃站在旁边等着，等着胡瑶来抱她呢。 “妈妈，我在这。”胡瑶刚进屋，五娃就冲她娇娇地喊了起来。 胡瑶把五娃轻轻地抱了起来，同时就问了那个还没回?来的?人。 “你大哥呢” “是啊，你大哥呢？”庞团长同样是看着三娃问，也不知道咋回?事，心?里?有点?点?不安。 三娃还是一脸的?轻松，就像刚才?举着比他身体要重?好多倍的?自行车，不是他似的?。 “他去和人在讲理?了，没事，不用担心?我大哥，他可会照顾自己的?。” 庞团长不说话，不过眼角开始跳了。 胡瑶：我担心?的?是那个和他讲理?的?人。 五娃站在胡瑶的?腿上?，伸着小指头?流着口水。 “饺子，妈妈，饺子。” 五娃用力?伸着小胳膊去抓盘里?的?饺子，抓了两次没抓着，就要连手带腿地爬到饭桌上?。 庞团长媳妇离饺子最近，赶紧给五娃的?小碗里?夹了两个，还很不放心?地叮嘱她。 “稍等等哈，现在饺子烫呢。” “嗯。”五娃又是很懂事地点?头?，小嘴儿一直嘟着用力?吹着烫饺子。 几个男娃才?不怕呢，连四娃都不怕，吃饺子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吃得快。 胡瑶在慢慢地给五娃挑鱼刺，一边在想着大娃。 “老三，你大哥和谁讲理?呀，要是讲不过呢，我还是去看看。” 庞团长这会儿都顾不上?吃了，看着向家几个男娃的?吃饭速度，不由地咽了口唾沫。 不过不是怕吃，而?是不得不承认了一个事实： 能吃的?都能干。 庞团长用筷子夹了块鸡肉，放到了彭小兴碗里?头?了。 “你先多吃，至于能不能干，我觉着你努力?也费劲。” 正高兴的?彭小兴，立即就用幽怨地眼神看着庞团长。 “团 长，你就这么看我的?？” 庞团长也叹气，更无奈。他指了下一边吃一边吹饺子热气儿的?三娃。 “这么大力?气的?，你头?一次见？” 彭小兴点?头?，“嗯。” 庞团长“呵呵”了两声，“你不会以为是练出来的?，他才?6岁，怎么练？” 耳尖的?五娃听了后，抬起鼓鼓的?小脸儿，证实了庞团长的?猜想。 “我三哥一直这样呀。” 以前是，以前的?以前都是，现在还是。 当然五娃的?话太过精辟简短，庞团长伸手就拍了下彭小兴的?脑壳。 “笨，当然是天生的?了，吃饭。” 本来想奋发图强的?彭小兴，立即回?到了现实，把三娃看了又看。 “你的?大力?气原来是天生的?呀。” 三娃点?点?头?，嘴里?还在吃着饭。 “你不要和我比呀，一般人比不了。” 一般人的?彭小兴：…… 彭大兴也看着自己弟弟摇头?，“不要和有天赋的?人比较，要不然没法活了。” 彭小兴这会儿也算是缓了过来，认清了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当然普通人，是不能同有天赋的?6岁娃比了。 “姐，你还是赶紧给我找个姐夫。” 彭小兴刚才?没在屋里?，不知道自家姐姐看上?了个人。 四娃立即伸出小拳头?，在彭大兴眼前晃了晃。 “勇气，勇气。” 彭大兴脸蛋儿又一红，她忽然觉得确实有了点?勇气了。 “团长，刘二妞造谣的?事，不能这么算了。现在她上?市里?也看过了，那里?老中医也证实是她自己的?原因。况且，喝两壶凉茶，也不是我逼她喝的?。” 转了好几圈终于明?白要怎么干的?彭大兴，用了很大的?声音说， “我要举报，我要上?报，我要投诉，我有冤情呀。” 可这事不太归庞团长直接管，他朝着彭大兴摆了摆手。 “你去找指导员，让我媳妇带着你再去找找指导员媳妇。” 调解部队内部矛盾，以及家属问题，之后又如何定性等事，都是由指导员和他媳妇来干的?。 庞团长要是直接插手，那就显得他这个团里?的?指导员太没用了。 庞团长 媳妇也觉着这么办好， “现在把李大夫也气病了，咱卫生所还全?靠他呢。” 庞团长摇了摇头?，“这事也是他那个领导处理?得太仓促了，也没有仔细地去证实。” “证实什么呀。” 彭大兴说着当时的?事。 “自从李大夫来了，我们那个领导就一直没事找事，我觉着她就是故意?的?。” “哎，彭护士。”家里?虽然没有外人，但是庞团长媳妇还是制止了她说的?话。 “你还年轻，不知道现在说实话也有风险，这个事我们心?里?都明?白，但是却不能拿这种事当作理?由。” “因为个人私心?，就把整个卫生所的?名声都不要了。要是拿不出铁证，到时候被抓小辫子的?，就是你了。所以在没有抓到那人的?确实证据前，彭护士，你得管好自己的?嘴。” 这种事情见太多了，不管是部队里?面?的?家属，还是部队里?面?因为职级的?事闹腾。 庞团长媳妇明?白事情的?重?要，不是真的?拿到对方的?把柄，即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还得自个儿先得咽了这口血。 庞团长媳妇又提醒了彭大兴一句， “你以后上?班千万不要带着情绪，虽然李大夫和你们几个护士都被扣了工资，但还有没扣的?呢。” 在庞团长媳妇的?点?拔下，彭护士算是明?白点?了。 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连一旁的?胡瑶都听明?白，部队卫生所还有俩阵营呢。 “你们卫生所一共多少人呀？”胡瑶问了句。 彭大兴答，“10个，两个大夫和八个护士。” 其实人不算少的?，不过对于负责整一个团的?健康卫生状况的?，确实是小了些。 可了没办法，这里?没有能力?建造或经营一个医院，除非是上?级领导支持，以及某些特殊情况。 五娃是个聪明?的?娃，听到彭大兴说的?人数后，伸出她的?两只小手手，晃了晃。 “10个呀，两边各五个。” 两只手正好是十个手指头?，可不是一边五个么。 庞团长媳妇看着彭大兴笑了， “看到没，连2岁的?娃都知道你们那头?咋回?事呢。” “真、真是巧呀。”彭大兴 也笑。 正好是那个总管事的?吴大夫带4个护士，他们这组是李大夫带4个护士。 这里?头?的?事听着就挺多的?，胡瑶随意?地听一耳朵，她是做梦也想不到，这里?的?破事，在将来的?一天还能烧到她身上?呢。 她现在就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瞎听几句。 “嗯，车要回?来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家。” 大娃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了起来，把胡瑶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早知道大娃脚步轻，没想到连坐到一连吃饭都没注意?到。 大娃低头?吃着饭，头?都没抬，顾不上?说话。 庞团长伸手拍了拍大娃的?肩膀， “他进来的?时候就我看见了，你们都在听卫生所的?事呢。” 好，刚才?听八卦听得出神，包括庞团长媳妇还给一个劲地了主意?呢。 几个娃是一直在吃饭，没有抬头?。就庞团长看到大娃进来了，把他拉到自个儿身边坐下了。 庞团长越看五个娃越喜欢，对着胡瑶直夸。 “你这五个娃养得好，都健康，脸色也好。你平时，没少受苦。” “呃。”说到受苦的?事，胡瑶倒还没觉着。就是平时最受罪的?是五个娃像五颗□□，说不准什么时候哪颗就炸了。 看着胡瑶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庞团长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暗暗骂着向南竹，你咋失踪了就没一点?消息呢。 正在某地医院刚苏醒过来的?人，头?上?缠着紧紧的?绷带，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暂时什么也记不起来的?，不过却忽然记得有个女人冲他大喊着。 “姓向的?，你这个没用的?，我都被人欺负了，呜……，离婚算啦，这过的?是人的?日子么。” “离婚？”他动了动干涩的?嘴皮，嗓子像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还不知所云的?姓向的?，脑中一疼，猛然间又昏过去了。 旁边看着他的?护士，立即摁了急救铃，并同时冲出病房大叫了起来。 “大夫，大夫，新入院病人脸色突然成了黑青色，呼吸困难。快来人呀……” 这头?几个护士和大夫都冲进了病房，大夫伸手撩开 了病人的?眼皮，立即大惊。 “病人又深度休克，上?氧气，马上?进急救室。” 在门口的?其他病人，有个人伸着脖子看“啧啧”了几声。 “天啊，这个人几进几出急救室了啊，还能活过来不？” 这里?发生的?事，是没人知道的?。 同样时间，几个娃都舒服地拍着自己的?小肚肚，一个比一个满足。 尤其是五娃，小吃货还“咂”着小嘴儿，回?味着刚才?的?鱼肉呢。 “妈妈，今天的?鱼没有刺哎，真香呀。” 胡瑶在热水盆里?摆着一块毛巾，她先招呼了五娃过来。 “行了，吃好了就好，过来擦擦脸和手，看吃得满脸都是。” “嗯。”小五乖巧地晃过来了，还冲着其他几个娃招了招小手， “都过来洗啊，洗白白继续吃下顿。” 胡瑶也无语了，赶紧就同庞团长俩口子解释。 “我家这个眼睛就盯着吃呢，啥也不会。” 庞团长媳妇是一点?也不在意?， “一个2岁的?娃，你指望她干啥。” 她看着五娃是满眼满眼的?疼爱， “哎呀，这么可爱的?娃，这么多年我这是头?一次见。” 庞团长手里?拿着一缸子热茶，更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小向媳妇啊，你就是多心?，我和你婶儿就爱吃，可我俩谁也做不好饭。你来了，我们都高兴。” 胡瑶笑了笑，又看了看几个娃。 “嗯，那明?天我们回?去的?时候，婶儿也再跟着我一起，反正村里?粮食多，菜也多。我家园子的?菜，好些能吃了。” 三娃的?脸上?正好被胡瑶盖上?了热毛巾，“哇啦”叫了声后，一抬脚就跳到了凳子上?。 “啊呀，好热好热。” 三娃的?性子特别跳脱，庞团长是越看越满意?。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三娃天生大力?气，他又有了点?新的?想法。 “小向媳妇，你想没想过，咋培养你这几个娃，尤其是三娃？” 胡瑶心?说，三娃才?不是最厉害的?呢，只是这几个娃小呢。五大反派里?面?，除了五娃是真废料，也是因为懒，其他几个，一个比一个厉害。 现在五个反派小着呢，看不出来。胡瑶的 ?眼神还在四娃身上?溜了下，而?四娃还扯着彭大兴给她算卦呢。 四娃真跟个小神棍似地，摆了摆小手。 “勇气勇气啊，你请他来，我再帮你看看相。” 胡瑶赶紧制止，这都管人家姻缘了，鬼扯什么啊。 “好了，你今天吃多了，去消化消化。” 大娃也差不多意?思?，把手里?的?小人书放下了，提着四娃的?衣领就带出了外头?。 不过胡瑶又看着三娃问，“你大哥到底跟谁讲道理?了，刚才?都没来得及说。” 三娃虽然没问，但是他那会儿看到了。 “是个女的?，比你年纪大呢，刚开始就她扯着咱家自行车不让我拿。” “然后呢？”胡瑶问。 三娃回?答得可慢可慢了，要不是故意?的?，胡瑶都跟他姓了。 “看着比你老多了，特别的?凶。彭叔叔把她拉开后，我俩先是一起抬着自行车回?来了，然后我大哥才?拦住了她讲道理?的?。” 胡瑶一听是个女的?，按照大娃那性子，是不会轻易对女同胞动手的?。 胡瑶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屋外传来了四娃的?叫喊声。 “大哥，大哥，救我，救我呀……” 39、第三十九章：反派被抢了 当时的情形是, 大娃为了拦住在刘连长家院子外头的那个女人，就让三娃同彭小兴先把车抬走。 抬了几?步远，三娃嫌彭小兴太慢，一个人把车举起来走了。 彭小兴被吓得魂差点丢了。 胡瑶把意思理顺了, 然后用手拍了拍被吓到的四娃的小后背。 四娃的眼圈儿红红的, 硬是忍着不哭, 可是眼角却泛着点泪花花。 四娃现在可可怜了, 刚才差点被人抢走了, 还?是庞团长快，从家时头一个冲出去, 把四娃从那人手里给抢了过来。 当时四娃伸着两只小胳膊，用力朝着大娃嘶喊着。 “大哥，救我, 大哥, 救我……” 不只是大娃，连抢人的人也懵了。 大娃从来没碰上这种事，头一次被从自己怀里抢了人，还?是自己亲兄弟。 “你?干什么，吴大夫, 你?疯了吗？”庞团长看到吓得都不会?哭的四娃, 只敢眼圈儿发红, 瘪着小嘴却不敢哭。 五娃这会?儿是在庞团长媳妇怀里呢, 胡瑶一直抱着四娃，拍着他的小后背。 “我、我不知道啊。”吴大夫自己也是懵的。她看了下特别委屈的四娃, 又看了看沉着脸的庞团长。 “团、团长，我不知道他们是亲兄弟。” 庞团长一听就更生气，“你?不知道就从人家怀里抢娃, 你?到底想干什么？” 胡瑶是习惯性地拍两下怀里的娃，之前?是五娃，现在是四娃，她轻轻拍了两下，又是很习惯地说， “不怕啊，不怕，妈妈在呢。” 被庞团长媳妇抱着的五娃，条件反射似地，立即就瘪起了小嘴，眼泪充满了眼泪，带着哭音咽咽地可怜巴巴地说着话。 “我好怕，我怕，我好怕呀，呜呜……” 五娃说完这话立即是一扭头，冲进了庞团长媳妇的怀里。 本来在胡瑶怀里的四娃，还?在用力挤眼泪呢，差不多是一瞬间的事，被五娃的这种气氛给感染了。 “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四娃的两只小手捂在小脸儿上，嘴里大哭大叫， “哇……哇……，我好害怕啊……” 四娃的样子是又精又小大人的样子，从来还没哭过呢。有的时候问胡瑶的一 些问题，让胡瑶很难应付的。 可是现在突然哭了起来，让胡瑶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噢，不哭啊，不哭，不怕不怕。”胡瑶在院里院外连着走了好几圈，不断地拍着四娃的后背。 可是四娃的哭声就跟开了闸似的，一点都不停。 因为小孩子肺量小，所以哭了一会?儿就会?伴着咳嗽。 “呜呜……，咳咳……” 不只是天天养娃的胡瑶，连一旁的庞团长都听着快心疼死了。 庞团长很少干当面指人骂的事，现在是一点都顾不上了。指着吴大夫的脸， “你?说说你?，多大个人了，又不是自个儿没生过娃，居然大白天的抢别人的娃了，看把你?给出息的。” “我、我……”吴大夫想解释，可是却连一人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四娃的哭声太大了，心动了好些个邻居过来。 也有的家属家里是有年幼的娃的，越看越心疼。再听到庞团长这么一说，就指着吴大夫数落了起来。 “吴大夫，你?是看到这几?个娃是生面孔，穿得也不咋样，就以为人家没靠山是。” “是啊，吴大夫，你?是不是同刘连长媳妇呆久了，看见别人家的娃都眼热呀。” 旁边一个比较年轻的军嫂，往胡瑶跟前?儿走了走，伸手摸了摸四娃的脑门。 “哎哟，赶紧带孩子躲开点，别再哭了，小脑门都发热了，要是发烧就麻烦了。” 胡瑶赶紧抱着四娃就进了屋，这个军嫂也跟了进来，她家也有年纪小的娃，所以知道孩子哭太厉害，最伤心肺了。 这个军嫂帮着倒了一缸子热水，又给吹了吹，不太烫的时候才拿给胡瑶。 “你?是来团长家走亲戚的，唉，碰到这种事也倒霉。以后再来，看紧自个儿的娃。” 这个人的话立即就说到了点子上。 “我们这些军嫂啊，其实都知道，刘连长媳妇生不了的，一直让那个吴大夫给想折呢？” 在胡瑶怀里的四娃已经不怎么哭了，不过还?是继续在“哼哼唧唧”的。 不过这也让胡瑶明白了一个道理，大反派虽然在将来会成为大反派，但是那是将来的事，现在毕竟还?是年纪小的娃，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哭了 。 胡瑶咬了咬牙，从里屋的筐里拿出了一袋200ML的牛奶，刚用20积分换的。 现在积分已经所剩无几?了，但是为了让这几?个娃过得好一点，只能咬牙死撑了。 胡瑶先给四娃喂了几?口热水，就见四娃还?是张着小嘴儿“咳咳”了几?声，真是让人心疼啊。 那个热心的大嫂叮嘱了胡瑶两句又出去了，胡瑶把牛奶袋子用开水泡了几?分钟，咬开个小口倒在了一个空的缸子里。 “喝点儿牛奶，压压惊。” 胡瑶一只手抱着四娃，一只手把牛奶缸子送到了四娃的小嘴边上。 四娃的眼睛上还?挂着泪珠呢，但是看到白白的牛奶时，想都不想用两只小手抱着缸子“咕嘟、咕嘟”就喝了起来。 不过四娃毕竟是个精的，喝了小半缸子，才想起个事来。 他抬头看了看胡瑶，小眉头微微皱着，眼神中充满疑惑。 “牛奶是哪来的？” 胡瑶直接白了他一眼，压根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你?管哪来的呢，你?没听到刚才那个婶子说，你?这么哭伤心伤肺的，还?不赶紧补补。” “噢。”突然被吓到的四娃，什么也没再多问了，两只小手紧紧抓着缸子，仰起脖子把余下的大半缸子牛奶都喝了。 “真好喝。”还?有些犹味未尽的感觉，四娃用小手抹了下嘴角，又用小嘴儿抿了下手指。 胡瑶心中算是放了正忙，而?庞团长媳妇也进来了。 五娃刚才就哼唧了两声后，小脑袋窝在庞团长媳妇肩膀上就一直装柔弱呢。 等一进了屋，五娃立即抬起了头，看着四娃乖巧得不像话时，伸出小指头在自己脸上抹了两下。 “羞羞，四哥还学会哭了，真丢人呀。” 胡瑶和庞团长都无语地看着五娃，而?四娃却窝在胡瑶的怀里，刚张嘴说话时，突然“嗝”地一声打了个饱嗝。 “我要下去。”五娃从庞团长媳妇身上到了地上，晃着两条小短腿儿到了胡瑶跟前?儿。 但是她并没有停下，而?是围着胡瑶晃了好几圈，然后才停在了胡瑶的正面。 五娃用小手在四娃身上摸了摸，然后又闻了闻自个儿的小手，又把小手煽了几?下，突然就侧着小脸儿，别过了头。 一副很难过的样子。 服。 给一个大写的服。 胡瑶不服都不行，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五娃的小脑袋。 “明天咱们就回去了，明天咱们路过镇子，我再去找那个人，看看能不能再买点奶。” 五娃这才转过身子，但是仍然瘪着小嘴，用力眨了眨眼。 “偷喝奶不给我留，我快难过死了。” “啊，你?四哥刚才差点晕过去，身体都发烫了，你?没听着刚才那个婶婶说的么，唉。” 胡瑶心说，这个老五真能演啊。要不是系统说这位在未来也是大反派，胡瑶都觉着她换个行当就是奥斯卡影后。 “刚才跟你?进屋的，是指导员媳妇。” 庞团长媳妇脸上带着点狡黠，还?冲着胡瑶眨了眨眼。 “那个吴大夫之所以要抢四娃，是因为刚才大娃让三娃把车弄走拦着她了，她就以为大娃是个偷东西的。” 庞团长说起来也气。 “刚才连彭小兴都说了，他们当面告诉吴大夫的，这个车是你家的，可是这个耳聋的就是听不进去。” “这样也好，正好被指导员媳妇看了个正着，差不多是看她亲眼去抢的娃，这就是铁证啊。” 庞团长媳妇也是做梦都想不到，吴大夫这个人能虎成这样。 胡瑶也觉得是，“她这样的，咋当上卫生所的负责人的啊。” “刚才他们都一起跟着指导员媳妇走了。” 庞团长媳妇笑了下。 “在军属院里抢娃，是大事。谁不知道，咱军属家的娃都比一般人家的娃更不容易。” “黑心肝的东西。”四娃两只手握着水缸子，骂了一句。 “对，四娃真聪明。” 庞团长压根就没觉得四娃说得没什么不对，还?一个劲地在夸。 “唉，估计用不了几?天，刘二妞就得回部队来了。” 有件事胡瑶想不太明白，“其实我觉着刘二妞呆在部队，要比呆在娘家更方便，尤其是看病。” “她那是心虚。”庞团长了解得透透的。 “她不就是怕婆家找过来嘛，在部队这头没什么人给她作主，部队领导能出面调解的，最多就是让刘连长把家事在家解决好，不要闹得那么丢人。” 但是在村里就不一样，刘家村是刘二妞的 娘家，如果婆家带人去闹，包括村长都会出面的。 这样一来，可不就是普通的家事了，甚至可以演变为外村人欺负本村人，都带个找上门闹了。 胡瑶觉得，刘二妞绝对是这么想的，就是想让村里出面帮她解决这个。 一想到这，胡瑶不由地笑了。 “我们那个村长哪有咱部队的指导员靠谱，刘二妞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傻。” “她可不傻。”庞团长媳妇也跟着冷笑。 “她是把算盘打得太精了，现在的事都不是她想的那样的。” 尤其是想看胡瑶的笑话，却把自个儿给坑进去的事。 不过想到这个刘二妞马上就要回到部队了，在村子里也不需要和这个人打交道，甚至是也不用担心这人在村子里使坏了。 胡瑶就觉着放心。 想想就挺美的，然后见彭大兴好长时间没回来，不得不夸一下这个小护士。 “彭护士这人真是不错，跟着去作证了，还?都是为我的事。” 庞团长媳妇也点头，“她一会?儿就回来，要说我们部队的大夫，那个新来的李大夫也是很不错的。” “这个彭护士，眼光还?真好。” 胡瑶这才知道，原来这位李大夫，虽然年纪不大，却是正宗的医学院毕业的高才呢。 “听着就知道是个好大夫，哪像我们村子里，连个卖药的地方都没，何况还能给人看病呢。” 胡瑶随意的话，也是刘家村村长现在想的。 这会?儿的这位村长，不只是想着村里有个能看病的地方就好了，还?想着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净碰上些烂事。 看着眼前脑袋肿得跟猪头一样的刘二胡，村长恨不得掐死这小子。 “你?是不是疯了，还?嫌家哥一家子进去不够么，你?是要连蹲大牢也要陪着他们一家子？” 对于刘二胡这个傻叉做出的蠢事，村长都不想做什么更多的评价了。 旁边一直看笑话的兰花婶儿，总是在关键时候很给力。她把手伸手刘二胡的鼻子底下探了探，这才“劝”着村长。 “村长，他呼吸不太对，赶紧上镇医院，要不然死了就麻烦了。” 爬向家墙头，被野生的一种草给毒到了。 这种草村长认识的，他们村后山上到处 都是，偶尔也能在村里的某个墙根儿下面看见。 但是村里人没人闲成那样，会?跑到墙根下面拔根有毒的草的。 “叫刘大脚大车，送他去医院。” 村长快气炸了，即使这样，也没觉着在向家的墙头上长一些毒草有什么不对的。 兰花妈看着几?个人坐着驴车，匆匆地离开村子后，这才回了自个家。 一到了家，兰花妈这才问起自家男人今天的经过。 兰花妈一听就知道自己闺女瞎掺和，马上就叮嘱了自个儿男人一句， “以后多盯着她点，咱就这个没嫁人的闺女了，别坏了名声。况且，小向‘活’的时候对咱一直挺照应的。” “哎，你?放心，咱家是因为离着小向近，他以前也没少帮咱的忙。咱家人都是有良心的。” 老刘头答得挺痛快的。 兰花妈回屋后看了看在炕上躺着的刘兰花，先?是叹了口气。 “你?老实说，你?最近有没有同刘二妞还?有村长闺女，都有来往呢？” 本来在假装睡的刘兰花，却慢慢地转过头看着自个妈。 “妈，我被你天天关在家里头，我上哪和他们接触呀。” 兰花妈可不信她这个，“那村长闺女还?感谢我，说多亏我对她的帮助。” 兰花妈冷冷地看着刘兰花，更是冷“哼”了一声。 “我也不知道你?是咋回事，你?是眼瞎啊还?是耳聋，你?没亲眼看见，也听到我同你?爹说过的。别看小向是‘没’了，可人家的关系还?在呢。镇上的公安局长，部队的团长，都惦记着她一家子孤儿寡母的。” 兰花妈越说越生气，在兰花身上用力拧了一下。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净给我惹事。” “哎哟。”被拧到肉的刘兰花是真疼，她转过身一脸的委屈，甚至是越想越委屈，眼眶里就有了泪。 刘兰花从没觉得自个儿的问题，她立即大声地说， “就那个胡瑶，是她的错，她就不应该花那些钱。妈，你?看看最近村里，哪件大事同她无关啊。还?不都是她花‘死人’钱了？” “哎呀。”兰花妈太吃惊了，没想到自己闺女的傻缺程度，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习惯性地兰花 妈就出手了，这次不是用手拧，而?是操起炕上的一个小扫帚把，就往刘兰花身上招呼。 “哎哟，我打死你个缺心眼儿的。” 兰花妈一边打一边在骂着，而?刘兰花是捂着屁股满炕地转圈儿。 兰花妈的唾沫都喷了出来，快气疯了。 “你?是谁啊，啊，连老向家那俩个老东西还在装死不敢随便动呢，你?倒是替人家想钱怎么花了。关你一分钱关系啊，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兰花妈这次是真火了，这个死闺女片子完全是屡教不改。 “给我出去丢人现眼，还?不如现在打死你算了。” 在院子里干活的老刘头，也冲进了屋，把刘兰花从一片小扫帚把的光影中解救了出来，还?挡在了刘兰花前面。 “有啥话慢慢说嘛，咱就一个没嫁的闺女了，现在就她能在家陪陪咱俩的。你?还?真要打死她么？” “对。”兰花妈发了狠了。“我就打死她，死了我去坐牢，要、我不我陪她一条命。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呜*” 兰花妈说着说着就哭了，老刘头把刘兰花推进了里屋，挨着兰花妈坐下了。 “唉，咱闺女就是个傻的，我也明白，跟着别人屁股后边转，她还以为是好事呢。” “说的就是。”兰花妈想想都要吐血了。 “村长那闺女，她叫刘好美是，我呸，更是个骚货。” 兰花妈气得现在是啥话也骂，“她当初看上了人家小向，可小向是同胡瑶从小就订了娃娃亲的，而?且胡家也没觉得小向是个养子怎么样，人家就觉得订下的事不能变。” “小向身上背着订亲的，两边村的村长都做过订亲的证人的，那个不要脸的刘好美还?天天缠着小向。” “幸好小向是个好的，到了年纪就同胡瑶结婚了。” “呸，臭不要脸的，人家都连着生了五个娃了，她自个儿都有俩娃，还?惦记人家小向，啊呸，恶心死我了。” 兰花妈又伸手指着里间，“就这个脑子不几?米的，还?想着帮着刘好美这个贱货说话，她是不是吃饱撑的啊，最好撑死这个傻货。” “呸。”兰花妈冲着里间的帘子吐了一口，最后骂着骂着都骂不出来了。 老 刘头听了后居然大吃一惊， “啊，不，这不是真的？” 在老刘头这种传统的村里人来说，不管是未婚还?是结婚的，惦记别人家男人都是罪。 有的时候老实人说出的话，也是挺毒的。老刘头“啧啧”了两声， “怪不得村长家女婿不咋样呢，估摸着村长闺女心没在自家男人身上，女婿的心呢也没在她身上。这俩人，真是的，好日子都让他们过坏了。” “可不就是这么个理理嘛。”兰花妈想了又想，不由地叹气。 “唉，因为小向出的事，老向家当时又到向家去闹，胡瑶当时受了刺激，现在很多事都记不住了。” “哎哟，咋这样啊，怪可怜的。” 老刘头觉得胡瑶这么年轻就守了寡，还?带着五个娃，真是太不容易了。 “要、要不再等等，等她娃稍大点，你?给她再打上个，只要能干就成。” “是呀。”兰花妈琢磨着这是个好法子。 “这家里没男人不成，有个男人还?能给她当家作主呢。我想着，给她找个上门的最好了。” “啥上门的，妈，你?是不是已经有人了？” 刘兰花也不哭了，挑帘子从里屋出来，想问问。 兰花妈白了她一眼，“睡你的觉去，好好反思反思，别人的事你?少管。” 刘兰花还有点不甘心，“妈，你?说的好美姐的事，是真的么？” “呸，你?叫她啥？”刚落下火气的兰花妈，立即就从炕上站了起来。 刘兰花立即就缩回了里屋，大声同自己亲妈说。 “再不这么叫了，以后都叫她刘好美，要么就是村长闺女。” “少操别人的心，管好你?自个儿。”兰花妈再吼了一嗓子。 因为村里每家离得有点距离，而?且都是关着门吵闹的，只要不是闹得大，其实大部分人是听不到的。 所以兰花妈说的关于村长闺女的贼心思，除了他们几个，别人是不清楚的。 胡瑶是不知道，自己没在村里头，村里还?因为她又出了几?件事。 尤其是那个被拉到镇医院的刘二胡，中的毒草因为药性强，已经进了抢救室了。 跟着来的人，差点吓晕了。 尤其是胡家村村长，他又起了之前?的心思，是 不是把胡瑶一家子找个借口，赶出村。 但是庞团长媳妇在向家住了几?天，这个事全村人都知道，而?且胡瑶还认识镇上公安局局长呢。 村长慢慢地瘫坐在地上，旁边路过的一个穿着白衣的小护士，立即就说了村长。 “急救室家属，把腿伸回去，绊着人呢。” 村长慢慢地把腿收取回来，脑子里是乱轰轰的。他总觉得自从向家的小向“牺牲”后，好像把整个村子的风水都给带走了似的。 把两只手捂在脸上的村长，心里头默默念叨着一句，一直重复地在念叨着。 “小向啊，你?要是不死就好了。” “小向啊，死了那么多坏人，你?咋就死这么早了呢。” 在某地医院的抢救室里，刚推出一个病人来，旁边的大夫叮嘱护士动作要轻一些。 “这个病人恢复意识还?要好几天，千万不能再受一点外力的刺激，你?们也不要在他的病房说话。” 没有人知道，失踪的向南竹，进进出出好几?次急救室，却是一直没有醒来。 40、第四十章：反派和指导员 站在庞家门口的胡瑶, 朝着远处看了好几次了。在屋外看一会儿，然后再进屋。再看一会儿，再进屋。 庞团长媳妇在厨房刷锅呢，屋都她都收拾好了, 让四娃五娃躺在被窝里睡下了。 可胡瑶不放心其他的娃, 尤其是大娃和三娃, 是今天去拿自行车的时候, 都与吴大夫发生了冲突的。 而二娃是跟着壮声势去了, 也?还没回来呢。 庞团长媳妇把?屋里的活都做完了，朝着胡瑶喊了两嗓子。 “进屋来, 有彭家两姐弟呢，不会有事的。” 确实没大事，因为三娃嘴巴快, 把?当时搬自行车的事说得很清楚。 “那就是我家的车, 还有我爸在上面刻的字呢。我认得的。” 等?三娃把?前因后果都说完了，彭小兴也补充了两句。 “那辆车之前被向副营长保养得好好的，可刘连长在副营长出任务前借走的，不仅没还，还在外面让风吹日晒的, 我同刘连长说过好几回的, 所以这车我认得的, 就是副营长家的。” 指导员姓连, 他把?事情也?听明白了，是吴大夫误会了几个孩子。 指导员对着吴大夫时是一脸的严肃, “吴大夫，你年纪也?不小了，做事情怎么这么鲁莽, 咋还抢人家孩子了。” 吴大夫觉得自己才冤枉呢，本来她是一片“好心”。 “我哪知道他们是向副营长家的孩子，而且那车到底是向家的还是刘连长家的，现在也没个证明嘛。” 指导员听后立即就呵斥了吴大夫， “吴大夫，你听不懂彭小兴的话吗，他就是有力的人证。你要是觉得人证不够，我们可以多找一些认识向副营长自行车的人来。” “可以的，我们连好些人都认识向副营长的车。”彭小兴愿意提供更多的人证。 见吴大夫不再说话，连指导员继续说， “吴大夫，你回去要深刻反省自己今天的行为，要写个详细的检查，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给军人家属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和困扰。” “嗯。”吴大夫淡淡地应着。 连指导员在这和营是挺有声望的一个人，而且做事情很有法子，一般人不敢和他拧着干。 “吴大夫 ，这是你的头一个检查报告。” “指导员。”吴大夫一听就知道自己这麻烦大了，赶紧就要再想解释，却被指导员用手给制止了。 “吴大夫，你的职业虽然是个大夫，可你的本职却是一名军人。哪有在你伤害了别家军属的时候，还有你先?说话的份呢，你先?听着。” 连指导员这话说得厉害啊，吴大夫一个字都不敢吭，不过她的两只手却紧紧攥成了拳头。 连指导员先?看向了大娃，语调就是很缓很轻柔了， “你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就说你弟弟被抢的事。” 大娃点点头。 “我抱着弟弟从屋里出来，刚出来时就冲过来一个人，把?我弟给抢走了。” 其实是当时四娃愣是要让大娃抱着，用两只手紧紧搂着大娃的脖子，而大娃本来想同他说，背上更方便些。 “然后呢？”连指导员心说，向家的大娃也?太实诚了，咋说这简单呢。 大娃想了下，“然后我弟就哭了，很多人就来了。” 连指导员：这娃子是不是被吓到了啊。 彭小兴：这事得我说。 彭大兴：咋还不让我说呢。 而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指导员媳妇，却先说话了。她朝连指导员看了看，就见对方点头，她才说的。 “确实是这样的，我看向家大娃也?因为头一次碰到这事，被吓到了。” “我当时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四娃被庞团长抱走了，不过我还是看到了孩子先?前是被吴大夫抱着的。” 指导员媳妇伸手摸了摸大娃的脑袋，一脸的怜爱。 “我看这孩子当时都傻了，可怜天的，大概从来没碰到过还有人敢在部队抢娃的事？” “嗯。”大娃乖巧地点点头。 在家里着急的胡瑶，其实心里有点虚。 虽然今天的事是吴大夫不对，但?是想想大娃那脾气，再想想大娃那腿，还有现在听说在练拳呢。 要不然也不会从其他娃口里知道，大娃最?近身手更好了。 “喝点水，别急啊。”庞团长看着胡瑶在抹头上的汗，以为她心里快急出火来了，要不然能出那么多汗。 胡瑶出的是虚汗啊，她是怕大娃的小脾气上来了。虽然大娃这孩子平时都是淡 淡的，但?是却也是个爆脾气的。 别说跟人低头的事了，别人随意指责一下，也?能想办法让对方后悔一辈子的。 要不然大反派的头头，那威信是咋建立的，还不是修理了一拔又?一拔的呢。 胡瑶不由地又抹了下头上的虚汗，庞团长媳妇不知道她是虚的，就以为她是急的。 “唉，你也?别急，你家的娃一个比一个乖，尤其是你家大娃。什么时候都爱看小人书，对弟弟妹妹可照应了，” 庞团长媳妇忽然还有点羡慕呢，“你家大娃太有当哥哥的感觉了，这么懂事，只要有孩子的都羡慕呢。” 胡瑶：这话听着咋不信尼。 可有这样想法的还不只一个人呢，见大娃的小脑袋越来越低，连指导员又?想到部队里的传闻，心头都有点发苦。 穷人的娃早当家啊。 尤其这亲爸失踪个没完的。 连指导员自个都可能没有察觉，他的心已经全偏到向家这头了。话还没都问完呢，立即冷冷地对吴大夫说， “现在，回去，马上，再写一份检查报告，要把?你怎么欺负军人家属，怎么抢别人家的娃，都写得清清楚楚。检查要深刻，检讨要认真。” 吴大夫整个人都发懵的，听都没听说过，严重的检查还要同时写两份的。 她当然是不乐意的。 “指导员，我又?没做错什么，我又?不认识向家的大娃，我还以为他偷别人家的孩子呢，我是好心啊，我完全是好心。” 一旁的三娃早就忍不住了，要不是看大娃连着递过来好几个眼神儿，他早就说话了。 可现在却是没忍住，他立即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吴大夫。 “呸，你还是个大夫，看你哪像个大夫啊。我都听邻居们说了，你在给刘二妞寻摸个娃养呢，你是不是一眼就看中了我弟弟，你就是要抢我弟弟回去，呸。” “拉住他。”连指导员用一只手摁了下太阳穴，没想到这事里面还有事呢。 连指导员压根就没想过，三娃是听风就是雨的节奏，反倒是认为吴大夫就是这么想的。 大概人的心偏到没边儿的时候，看不顺眼的人做什么事都是不合理的。 吴大夫是个斯文人，被三 娃这种出口就“呸呸”的，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嘴巴张了合，合了又?张，只剩抖嘴唇了。 连指导员和他媳妇，对这种事见多了。三娃这算啥啊，那些个军属很多人骂人吵架比这凶猛多了。 尤其是指导员媳妇看站吴大夫，这么个假模假样的人，居然还继续装。 现在是没有报导员的允许，不能随意插话的。但?是，孩子除外。 三娃被指导员媳妇拉进了怀里，摸了摸三娃在激动得发红的小脸儿，并柔声地说， “不急啊，没人敢在部队大院抢孩子的，你弟会没事的。” 一直不说话的二娃，突然说了一句， “我弟弟从来没这么哭过呢。” 连指导员媳妇有个小闺女，现在5岁了，那是疼到骨子里，当眼珠子呢。 更是知道小孩子这么又?惊又?吓的，得多伤身体呀。所以，她就有了个想法。 “吴大夫，你不能光写检查，那孩子被吓坏了呀，惊魂不定的，你买点营养品。” “我？”吴大夫在吃惊了，张着嘴指着自己的鼻子。 “让我给那小子买营养品？” 连指导员觉得也?很在理，马上表示支持。 “要是买营养品不方便，你去给留下点钱，让他们自个儿买。” “我，居然让我买东西给他？” 吴大夫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指着穿得破衣裳的大娃。 “就他这样的，我哪看上了这种娃了，我当时就是怀疑他。” 连指导员觉着吴大夫说话不太对， “你到底要说啥，咱大院里哪个家属穿的好啊，大家还不是一样，都是苦出身。” 在部队当兵的挑不出几个出身好的，吴大夫这一脸的瞧不上“你们这些贫下中农”的出身，让在坐的所有都不舒坦。 尤其是彭大兴。 彭大兴的脾气再也?摁不住了，“噌”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吴大夫，你的意思是说，就因为大娃穿得不好，你就觉得他偷娃偷东西么？” 吴大夫其实就是这个意思，可是她不能承认呀，她马上摇头。 “我没那么说，这可是你说的。” “哼哼。”彭大兴冷笑了两声。 “我算是明白了，只要是穿得不好的吃的不好的，在吴 大夫眼里是不是都有可能是小偷啊。” “我不……”吴大夫这才反应过来，她把部队所有人给得罪了。 因为几乎是所有人，都是日子过得不好才来当兵的。除了保家卫国的情怀外，还有就是要为家里减轻负担，更要为家里能寄点钱回去。 这年头，当兵是件特光荣的事，还很有面子。 “我听着就是这么个意思。” 彭大兴马上就把吴大夫的话给截住了，她立即看向了连指导员。 “指导员，我请求对吴大夫的个人思想进行再教育，她这样的腐败思想，会带坏我们卫生所的所有人的上进心的。” “确实是个严重的事情啊。” 连指导员看着吴大夫开始摇头了。 “这样，毕竟你现在还是咱部队的卫生所负责人，专门让你再进行思想教育确实影响不好。” 吴大夫特别感动，“谢谢指导员的理解。” 连指导员继续，“我当然理解你了，这样，你再写一份检查来，一定要深刻，真正意识到自己的思想问题。要不然，只能让你去和新兵们一起去上思想教育课了。” “为什么？”吴大夫激动地也站了起来。 “不可能，我不写。” 彭大兴在旁边幽幽地提醒她。 “吴大夫，和新兵一起上思想教育课，其实也?是个难得的机会。” 指导员媳妇也?在点头，“吴大夫，记着买营养品。” 连指导员伸出手指点了下，“吴大夫，你要写三份检查，还有买一份营养品。” 吴大夫沉着脸，紧咬牙齿，隐忍着火气。 “不了，我给钱。” 吴大夫有钱，家里在条件好，才不差那十块二十块的。 胡瑶从大娃手?上接过20块的时候，还挺吃惊的。 已经睡醒的五娃，爬到胡瑶的身上，看着20元眼睛发着渗人的光亮。 “哇哦，妈妈，买牛奶买牛奶。” 一旁的庞团长媳妇听着就笑，“牛奶太少?了，完全是碰运气，可以去市里百货大楼买桶麦乳精。” 说着庞团长媳妇给了胡瑶一把?票，是一把?，花花绿绿的，看样子什么票都有的。 胡瑶其实是不好意思要的，在庞团长家里几乎是不用花一分钱的，而且吃得也?很好。 可庞团 长媳妇却抓着那把票又塞到了胡瑶的兜子里， “明天不是要去市里嘛，去百货商店多买桶麦乳精，你家娃多。” “嗯，明天我先?不同你们走，我还得帮着指导员媳妇再处理下这里的事。” 庞团长媳妇要过几天去刘家村，而胡瑶是第二天就着彭小兴的车去了市里。 五个娃是这辈子第二次坐小汽车，一路上叽叽喳喳地特别的兴奋。 五娃的小手指就没从嘴角下来过，一直瞪着眼睛看着胡瑶，细细小小的手?指一直搭在嘴角，说话也?是娇娇的。 “妈妈，要去买麦乳精么？” 41、第四十一章：反派和麦乳精 胡瑶在市里买了两桶麦乳精, 庞团长媳妇给了2张麦乳精的票。 这?年头的麦乳精的筒很?大，都是一桶2斤的大桶。 胡瑶带着五个娃在百货大楼转了一圈后，又买了点日用品，然后就带着一串娃一大堆东西回去了。 不过只是让彭小兴只送到村口, 胡瑶让大娃推着自行车, 四娃坐在车上。 胡瑶还是背着五娃, 大大小小的东西都被二娃和三娃拿着。 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就回来了, 村里其他人看到胡瑶这一大家子?时, 好几个掉头就跑。 有两个小孩居然一边跑一边喊，“向?家的人回来啦, 回来啦。” 胡瑶同几个娃对视了几眼，他们总有种“狼来了，狼来了”的错觉。 “哟, 可算是回来啦。” 兰花妈特热情, 就像胡瑶带着五个娃出去了三五年似的。其实，他们也才离家了三天。 兰花妈跟着进了屋，看?着在院子里嘻闹的几个娃，微微放了点心，不过还是长长地吐了口气。 胡瑶也看?出来了, 兰花妈这?是有事。 但是胡瑶还是有点忐忑, 因为这种不在家还能出事的人家, 全村现在也就他们向家了。 压了内心的微微不安, 胡瑶给兰花妈立即就冲了一缸子麦乳精。 “婶儿，尝尝看?。” 坐在炕上玩着枕巾的五娃, 立即就炸了，着急地朝着胡瑶伸着小胳膊。 “妈妈，妈妈, 我的，我的。” 胡瑶立即端起了另一个小缸子，放到了炕沿上。 “有你的呢，哪能把你给忘了。” 迅速地从炕里头爬到炕沿的五娃，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茶缸子?，又抬头看?了看?兰花妈手上的大茶缸子?，小嘴儿也迅速地瘪了下了。 “我的太少了，我的太少了，呜呜……” 眼看着五娃要哭，胡瑶立即把一铁桶麦乳精放到了五娃的跟前儿。 “嗯，这?一大桶全是你的。” 眼睛上已经挂上泪的五娃，一脸的吃惊看?着胡瑶。 “真、真哒？” “真的。”胡瑶说，“比珍珠还真。” 五娃立即用两只小手捧起了小茶缸子?，又用小嘴儿吹了吹，轻轻地抿了一小口。 “好甜呀。” 胡瑶稍微松了一口气，屁股刚坐在炕沿上，正想听听兰花妈要说的事。 可就听到五娃突然“哎呀”了一声， “妈妈，你买的牛奶呢？” 胡瑶的积分已经快到0了，哪还有积分换牛奶。 “喝你的麦乳精，牛奶今天没碰上，你不是也看?见了嘛。” “嗯。”五娃点点头，“没看到卖牛奶的，百货大楼的东西一点也不全。” 等五娃安静的喝上麦乳精，因为香甜的味道，两只眼睛都眯上了，胡瑶才算是微松了口气。 兰花妈看?着茶缸里的麦乳精，一开?始不好意思喝的，不过看?胡瑶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要不然也不可能把一大桶麦乳精都塞给五娃的。 “咕嘟、咕嘟”的就几口，一缸子的冲麦乳精都喝完了。 胡瑶看着兰花妈开?始“咂”嘴时，才缓缓地问的。 “婶儿，是不是村里发生啥大事了？” 胡瑶有些不好意思问，是不是自家又发生啥事了。 “唉，是你家发生大事了。”兰花妈说得特别的自然。 而胡瑶的脸直接就僵了，心里都有些佩服自个儿的运气。 “婶儿，这?事真的很?大么？” 兰花妈点点头，“又是刘小六家里的，他那个叔叔刘二胡，住镇医院了。” “他住院跟我家有啥关系，又不是我让他住的。” 胡瑶没明白。 “他啊……”兰花妈这?会儿也觉得挺无语的，这?种事要不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她都不太信哩。 “你家墙头上长出了毒草，是种常见的草，带一点点毒性。平常人也就起点小疙瘩，不过村长回来说，刘二胡沾上得多，差点死了。” “差点死了？”胡瑶快被吓死了，自家墙头种毒草的事，绝对绝对听五娃提过的。 而且她能想到的，就是二娃给整的。 胡瑶用力咽了口唾沫，想着这?事要怎么同自家脱了干关系，否则真的是浑身有嘴也说不清的。 “这?事跟你家其实也没啥关系。” 兰花妈很?轻巧地摆了摆手。 “只是平时你家娃总往墙头上爬，你得让他们小心一些，别中毒了。” 胡瑶稍微松了口气， “噢，我家娃聪明着呢。” “是啊，你家娃确实聪 明，我看?比咱村那些大人都聪明。” 兰花妈继续叨叨， “那个刘小六居然乘你们不在家，跳进了你家院子，然后被我男人给发现了，要不然他还想撬锁进屋呢。” “什?么？”胡瑶立即被吓了一跳。 “他、他不怕犯法么？” 兰花妈摇了摇头，“他估计是疯了，谁不知道你家有镇上公安局的关系呀。” “那是，那是。”胡瑶随意地应着。 “不过他倒没偷什么东西。”兰花妈忽然笑了起来。 “只是这次都犯他自个儿的，从墙头翻进家，肯定是要偷东西的。” “鸡，我的鸡。”坐在胡瑶背后的五娃，突然翻了个身，撅起屁股就要下炕。 兰花妈正好看?到了，立即就喊了一嗓子?， “哎哟，小五别动。” 胡瑶身体比脑子?快，一转身就看到五娃的一条腿已经伸出炕外头了。 她赶紧把五娃抱下了地，都没来得及说一两句，五娃就着急地晃着往屋外中。 “小心别摔着了。”兰花妈看?着五娃往外跑，都跟着心急。 胡瑶朝兰花妈笑?了笑?，“上次在镇子?上碰上个卖鸡崽的，一共就三五只，这?只几鸡崽，现在是几个娃的心头肉。” “是该着急的。”兰花妈能说的也是这些。 “现在村里人都知道毒草都长到你家墙头上了，也怕中毒了，都不敢往你家这头转悠了。” 胡瑶现在反倒是放了心，但是她不放心的是另一个。 “刘二胡不会同我来要医药费。” 关于这?个事兰花妈也想过了，也同村长问过，可村长不说话到底是怎么处理。 “这?个事还得听听村里的决定，要是村长偏心了，你就去同他说理。” 理确实是在胡瑶这头，但是现在刘二胡住医院了，还进了回抢救室。 “我家是占理，刘二胡还是到我家偷东西的，可就怕村长不够公平。” “这?个你交给我，我有办法?。” 兰花妈心里都打定了主意。 “村长那闺女又病了，就上次和你一起被绑的那个刘好美。” 一想到这个疯子，胡瑶就头大。 “她在娘家好多天了，咋还不婆家。” 这?个疯子刘好美也是颗不定时的炸 弹，现在刘二妞快回部队了，应该很长时间见不着了。 现在还有个刘好美在那等着呢，胡瑶只想带着五个娃在村里过平静的日子。 在村里虽然流言多，小事非也多，但是总体来说日子还是舒服的。 春夏秋冬，有各种不同的野作物在后面山上。 兰花妈和胡瑶太熟了，看?出来胡瑶的想法了，冲她摆摆手。 “其实这?个事只是和你简单地说一下，你不用太过担心了。” “刘好美自己的日子过得乱糟糟的，她赖在娘家不回去，俩个娃也一块在这，用不了多久她婆家准来闹。” “她婆婆和男人都厉害，她不敢跟这?俩人闹，却在村子?里瞎闹腾。不过，她现在有把柄在你手上，短期内不敢来找你麻烦。” “那长期呢？”胡瑶无语地望着兰花妈。 兰花妈也觉得胡瑶最近真的有点倒霉，她居然想到了同村长类似的想法。 “要不，你把部队的那个大领导媳妇再叫来，陪着你再住几天。” “这?种当领导的人，风水旺，镇一镇那些小人。” 兰花妈伸手指了下院子里的墙头， “小向还‘活着’的时候，别说村里头这些人来闹事了，就是你出去找他们的茬，骂几句，都不敢咋样。” “就说那个刘二妞，虽然平常不回娘家，但年节的时候她妈上部队看?她，提回来的东西还会给你捎带点的。” 说到这里，兰花妈的音调突然停住了，眼眶红了起来，声音带着点哽咽。 “他、他们现在都是明摆着欺负你，欺负你没靠山，没男人。我、我是看不过去的。” 兰花妈说得都快哭了，眼泪是硬忍着的。 可胡瑶低着头却一个字也不敢回，她心里想的却是相反的意思。 “死得好啊。” 要是姓向?的不死，自己都不知道咋同这?人相处呢。而且自己的任务是养大五个反派，只要好好养，看?五个娃这?种发展速度，将来绝对错不了。 “你喝点水，级缓，也别难过。” 兰花妈反过来安慰胡瑶。 胡瑶无奈之下，从兜子?里掏出个手绢来，假装低着头擦擦眼角。 “唉，庞团长媳妇也说过几天要来住呢。” “太好了，太好了啊 。”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进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胡瑶眨了眨眼，“村长？” 村长见胡瑶和五个娃出去了三天，都更有精神头了，心里头微松了口气。 村长直接坐在了地上的一个凳子上，看?着胡瑶连忙就问， “你在部队这?几天呆得咋样，我看?都把自行车推回来了？” 胡瑶也弄不明白村长的意思，她只是微微点点头，“嗯，部队领导挺好的，而且都特别关心我家的娃。还问我家娃为啥不上学呢。” 村长眉毛一挑，“噢，是哟，自从你家出了事后，你家娃都没上学校呢。” 大娃二娃是上学的，不过现在三娃想跟着一块去上，胡瑶还没来得及跟着一起去学校问呢。 “我记得你是今年开学的学费，还没给学校交？”村长的记性不错。 胡瑶马上说，“噢，一起交，我准备把三娃也送过去。” “这?么小？”别人家的娃都是七八岁才去上学的，三娃现在才6岁。 胡瑶心说，这?还大啊，她家的娃可不一样。要不是因为四娃实?在太小了，她都想把四娃也送过去呢。 “学费和书包都给准备好了，而且我家娃爱上学，现在天天看书。” 天天看?小人书，也算是学习。 村长听了后特别高兴，张着大嘴“哈哈”地大笑?。 胡瑶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扭着看?了看?兰花妈。 兰花妈也不知道，但她比较了解村长，这?老东西绝对是有事。 兰花妈去给自己喝的水缸子?里加了点开水，又晃了晃，把那点麦乳精底子?涮干净了。 “村长，你是不是有啥事，想让小向媳妇帮忙啊？” “啊，也不是。”村长摇了摇头，不能承认。 “我其实就想多了解了解部队上的事，要是部队上领导不放心向?家，是不是得让那些个领导到村里住几天啊。” “就你们刚才说的啊，镇镇小人。”村长笑得特别自然。 胡瑶想，他应该没听到他们刚才前面说的刘好美的事。 “噢，我刚从别的村弄回来点猪大肠，给你也弄了一份。” 村长居然站起来走了，帮着胡瑶弄了一份猪大肠。 胡瑶完全弄不明白，站起身看 ?着村长离开?自家院子。 而村长在向家门口专门停下来看了看?，在看到高高?的墙头上那么多的毒草时，脸色瞬间就白了下。 胡瑶坐回炕沿上，看?着同样摸不着头脑的兰花妈。“婶儿，村长刚才说给我弄了一份猪大肠？” 兰花妈把空的茶缸子?拿起来，喝了两口水滴，然后才缓缓地放下了。 “给你的封口费？” 可兰花妈又摇了摇头，“不对啊，她闺女那事要是封你口或是感谢你，应该早就来了啊，不可能今天呀。” “太奇怪了。”胡瑶说。 “不太对劲。”兰花妈说。 42、第四十二章：反派和洗澡 “不过他提到了好几次部队。” 兰花妈帮着胡瑶分析。 “我?觉得他肯定同我?想到一个事了, 就是咱村小人太多，得部队来的领导们给镇一镇才行。” 胡瑶觉得这简直是瞎想呢，不过她还是很诚恳地同兰花妈道谢。 “谢谢婶儿，我?知道了, 我?也想到该怎么做了。” 胡瑶去厨房装了差不多有两斤多的白面儿, 是纯白面儿, 放在一个小的布袋子里头, 又递给了兰花妈。 “婶儿, 麻烦您帮我?跑一趟，把?这个送给村长。就说啊, 这是部队领导送的，还送了我?好些粮食呢。” “成。”兰花妈挎着篮子离开了，带着胡瑶给带的面。 “这是啥啊？”胡瑶一到院子里, 先就闻到一股快把?人臭死的味儿。 而几个娃都围着那团臭臭的东西, 在讨论着。 五娃的问题一般最多，“村长说这个是吃的，太臭了，我?不吃。” “臭豆腐还是臭的，你不是也吃的么？”三娃说。 四娃也跟着一起点头, “是啊, 臭豆腐那么好吃, 这个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也能好听。” “行了, 散开。噢，老三你找个大盆来, 我?们先把?这个用水泡上。” 胡瑶招呼几个娃开始干活，她也去厨房收拾收拾。 这几天在庞团长家里，都吃得特别好。 饺子就吃了两顿, 头一顿是肉的韭菜饺子，第二顿是素的芹菜饺子。 胡瑶又去后院摘了点小芹菜，她准备烙点素的馅饼。 在烙馅饼之前?，又和了一盆面，准备下午蒸白面馒头了。 不过胡瑶今天发现个问题，100斤白面下去的速度非常快，她得想办法再攒积分了。 胡瑶在把面和好的时候，朝着院里玩的五个娃喊了一嗓子， “一会儿吃了饭都把衣服换了，都换干净的，下午好好地洗个澡。” 系统任务里有个五讲四美任务，里面讲卫生还是挺容易得积分的。 准备下午给几个娃，好好的洗洗，都快成小脏孩儿了。 五个娃现在倒是听胡瑶的话，最大的原因是刚才二娃突然“哎呀”了一声。 “红烧肥肠啊，这么有名的菜，你们咋没想到尼？” 红烧肥肠 谁没吃过啊，但是谁也没想到原料是这么恶心的东西。 但是一想到红红的油油的肥肠时，没有不流口水的，连大娃都有些忍不住。 在大娃的招呼下，每个娃都利索换了干净衣裳。 尤其是里面的小裤衩小背心，是都换了，外面的准备洗了澡再换。 胡瑶要包素馅饼，因为素馅的东西要油大些才好吃，胡瑶还把?菜在锅里用油呛炒了，味道特别的香。 面和的很软，醒好后包馅饼的时候，手?还得不停地沾沾水，要不然就会被面沾一手?，根本不太好包。 “滋啦滋啦……”一阵油的响声，大的铁烙子上面，放了三圈芹菜馅饼，每个馅饼还不到翻面儿的时候，就能闻到饼的香气了。 五个娃在家里从来没吃过馅饼，一个个站在厨房门口，愣愣地盯着大烙子上面外皮金黄的馅饼，都在明的暗的咽口水。 五娃不需要咽口水，她的口水都流到了衣裳上面，胡瑶也顾不上管她了，只能等一会儿吃了饭再管她。 “烫着呢，稍等会儿。” 馅饼一出锅，三娃的手?就伸到了盆里面，被胡瑶用铲子给拦住了。 “烫坏舌头了，晚上还要吃炒肥肠呢。” 一开始胡瑶想的是，村长会不会在肥肠里下药，后来一想，应该不会这么干。 因为刚才兰花妈还在呢，村长特别的坦荡。 “村长不会害我们？”四娃突然很不放心，居然和胡瑶想到一块去了。 二娃摇了摇头，“我?闻过了，用劲闻了好多次，没放药。” 二娃的话特别有信服力，四娃用力点点头。 正要张口咬馅饼的三娃，居然停住了咬饼的动作，看着二娃。 “二哥，要是他下泻药，你也闻不出来？” “泻药？”二娃在琢磨着。“不会有人这么傻，我?们全家都给弄进医院，他不得坐牢呢？” 三娃的脸色一变，然后正了正脸色才张口吃馅饼，而关于这个给别人下泻药的事，就没再提了。 这也不是胡瑶多心，总觉得三娃好像会干出这种事的，不过最近也没听说谁吃闹肚子。 除了那个给自己灌凉茶的刘二妞。 现在的刘二妞正生气呢，事情和她想的不一样，同亲妈正叨叨呢。 “妈，你说刘小六家的人是不是傻。我?都点拨过他们了，让他们去弄地的事。现在像向家把地转包给别人做的，就是在犯事，拖生产大队的后腿。” 可是二妞妈却不认同她说的， “村里头碰到孤儿寡母的时候，这种事也是常有的，即使向上面举报，根本没人会处理的。” 二妞妈看了眼神经越来越不太正常的亲闺女，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现在小向牺牲了，这家的寡妇和别人家也不一样，有部队给撑腰呢。” “唉，谁敢惹呢。”二妞妈心累。 “闺女，你也别东想西想了，赶紧养好了身子，这两年想着赶紧怀个娃才是要紧的。” 刘二妞无力地躺在炕上，她妈说的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脑子里却在想着咋收拾胡瑶呢，不能让胡瑶这个新晋寡妇再继续骑在她头上。 “妈，她都没男人了，总不能日子还比我?过得好，这根本不可能。” 二妞妈没再理她，她心里有点绝望，是不是真的要送神经病了？ 或者要是女婿发现自个儿闺女，有些神经不正常的时候，是先送神经病院去看病，还是会先离婚呢？ “啊……”二妞妈突然大叫了一声。 不过因为关着门呢，别人家没听到。 刘二妞看自个儿妈，突然有种错觉，自个儿妈是不是病了，最近总觉得她有点神经兮兮的。 二妞妈可不知道被亲闺女，给当了回神经病，不过她现在离神经崩溃也距离不远了。 “我?还是煮点药吃吃。” 二妞妈去厨房就准备给自己煮点药吃，这是上次带着刘二妞看病时，让那个老大夫顺便给开的。 老大夫就说她心情郁积，需要疏导。 “二妞妈，二妞妈。”一个邻居突然跑了进来，还前?后看了看，就跟做贼似的。 二妞妈一看，居然是刘二胡媳妇，这个女人还真心大，听说刘二胡差点死了，这个女人居然到处瞎转悠。 刘二胡媳妇确实心大，看到二妞妈在厨房时，就跑进去说话。 “二妞妈，我?刚才从枨家出来，路过向家啦，你知道我?闻到啥了？” “我?哪能知道你闻到啥了，反正不会是屎。”二妞妈把?药包倒进水 里，准备先泡上十来分钟再煮。 “我?闻到一股药味儿，很浓很浓的药味。” 刘二胡媳妇扯着嗓子同二妞妈说，而二妞妈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啥反应。 “你这人啥没点儿反应啊。”刘二胡媳妇挥了下手?，一点都不满意二妞妈的态度。 二妞妈却是摇了摇头， “我?劝你啊，赶紧回家好好地收拾东西，上医院照顾你家男人去，向家啊，得罪不起。别再瞎折腾了。” 刘二胡媳妇正觉着刘二胡不在家，真是太好呢。没想到二妞妈不权是个怂的，还是个不着调的。 “瞧你那龟样，我?就去得罪得罪，能咋样？” 二妞妈指着自己的药罐子，“我?还吃着药呢，你赶紧走。” “哼，我?找别人说去。”刘二胡媳妇甩着手?走了。 也没多长时间，全村人都知道了，向家在煮药呢。 也不知道是哪个娃生了重病了，很大可能就是中毒啦。 本来在自家炕上躺着的村长，在听到自家外孙说着村里传闻时，立即跳下了炕，踢踏着鞋就要冲出门。 “你干啥去，向家的事关你屁事。”村长媳妇正坐在炕桌边，立即用手就把村长给扯住了。 村长指着村长媳妇，提高了嗓门说， “向家风水好啊，你懂个屁，我?去看看。” 村长一阵风似地跑到向家时，就看到胡瑶正坐在院子里洗肥肠呢。 那个味儿重的，整个院子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而五个娃呢，正坐在小凳子上，围在胡瑶旁边，看着她怎么洗肥肠呢。 “妈妈，你好浪费哟。”五娃看着胡瑶一把?一把?地抓白面来洗肥肠，立即提出了控诉。 胡瑶也想多抓点盐，可家里没多少盐了，还得找时间去镇上买。 “妈妈，去买豆腐。” 五娃这个小馋鬼，一下就提醒了胡瑶。她干嘛跑镇上那么远啊，去胡家村不就得了。 而且胡家村的供销社里，还有关系户呢。 庞团长媳妇的大闺女，庞同志，就在供销社当售货员呢。 胡瑶直接就夸五娃，“小五真聪明啊，知道地窖里还有几块豆腐呢。” “晚上吃炒肥肠，炒豆腐？”五娃瞪着大眼睛问胡瑶。 胡瑶点头，这小 丫头越来越会点菜了。 “院儿里咋这么重的药味儿。” 村长一闯进向家，就连忙问问题。 胡瑶当然知道了，从部队拿回来的那口破陶砂锅，已经被二娃利用了起来。 那么大一口锅，要把?药煮好了，至少要大半天呢。 胡瑶看着村长这么“关心”她家，心里头却更不安了。这个村长，不管做啥事都是有目的的。 胡瑶慢慢站了起来，“噢，村长啊，天热了嘛，孩子总出汗起了点小疹子，煮点药汤给娃们泡泡澡。” 在村里娃们因为天热或出汗大，起点湿疹，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村长看了看向家五个白白嫩嫩的娃，心说就你家娃金贵，真够能花钱的。 “噢，这样啊。” 村长又顺嘴埋怨了两句， “那你也当心些，别让娃也中毒了，到时候看病还要花钱呢。” 村长说完话后一秒都没多呆，往回走的时候才发现脚上的鞋少了一只。 一出向家院子，就看到了自己那只破了好几个洞的布鞋。 村长又回头看了下向家墙头上的毒草，这才很不甘心地咬了咬牙。 “命真大，墙头长这么多毒草，这一家子居然都没事。” 而可怜的刘二胡，却是个倒霉的。不仅要在医院多住几天，他媳妇都不爱在医院陪他，宁愿在村里到处闲扯篇。 不过村长回了家后，还是被村长媳妇又数落了。 “你那么好心干啥，咱闺女的事，说不定?就是她给往外说的。” 现在连兰花妈都不清楚呢，刘好美被人贩子抓的事，居然在刘好美娘家那头已经传开了。 只是目前还没有传到刘家村，依照村长媳妇的估计，也用不了几天了。 对于这个事，村长心里头还是明白的。 “这个事，小向媳妇是不可能给专的，你这个事就不要再往她身上想了。她啊，最近一直在部队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村长媳妇的脸立即苦了下来， “我?、我?这不是觉得咱闺女苦么，她都病成这样了，她婆婆绝对要来闹的。你可是村长啊，这次咱不能再服软了。” 生闺女的就是欠人家的。 很多人家的情况，都是这样的。 刘好美不受婆婆和男人待见，这 又同胡瑶不一样。 完全是活生生的把?差对比，村里人也爱把她俩人的情况比来比去的。 以前村长媳妇不爱比，听都不想听，可是她现在都觉得胡瑶咋命这么好呢。 “这个女人哪好了，当初我?就说你把?他们订婚这事，给想法子弄得不作数了，可你偏不。你看现在，咱闺女这是啥日子，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 “那是我一个人能说得算的吗？” 村长瞪着村长媳妇， “胡家村村长还来了，人家可重视这门亲呢，还专门给立了订亲的文书，都摁了手?印的。” “他俩订的娃娃亲，当时的胡家村的村长是现在的老村长，这老头谁敢惹啊，人家当过兵上过前?线真打过仗的。” 村长拿出个烟锅子，“嚓”地用洋火点了一锅子烟丝。 “”抽了两口才继续压低了声音说，就怕旁边屋子亲闺女刘好美听见了。 “那个老村长办事一点也不含糊，事情还想得周到。要不然，当初向南竹和他那个养母脱离关系，能办得那么顺？” “别说是我，这附近哪个村的村长不怕胡家村的老村长，那老东西认识的人太多了，咱惹不起。” 村长媳妇刚想张嘴骂，后来又学着村长的样子，压低了声音。 “那你看看，咱闺女就因为没找成向南竹，现在找的这人家，都是牲口。” “唉……”村长也没法子，继续抽了几口烟。 “要是咱闺女当初真找了姓向了，现在就是个寡妇喽。” “哎哟。”村长媳妇把?手?心手?背连着互拍了好几下， “不就是过日子么，咱闺女咋这么难呢？” 村长家的破事，胡瑶是不知道的。 她现在心情不错，耳朵里一阵又一阵的“叮咚”声传来。 “五讲四美，100积分。” 给五个娃都用温热水洗了洗，打了肥皂。 洗澡的五娃，又乖巧又嘴甜，还一个劲地说，“妈妈，我?最爱洗澡澡啦。” 而其他四个娃在被胡瑶摁着狠狠地洗干净后，四个娃都是光着屁股光着脚从洗澡的那屋，冲回了自个屋的。 而且现在都是光光地躺在被窝里，一个比一个红。 全身通红通红的。 胡瑶看了一眼四个男娃，露在被窝外头的小脸儿，都跟水煮的虾子似的。 胡瑶又准备开始洗衣裳了，把?一大堆五个娃替换下来的脏衣服，都扔进了水盆里。 而在屋里炕上的四个娃，头一个缓过来的是4岁的四娃。 “呵呵，我?才4岁，我?啥也不怕。” 43、第四十三章：反派和肥肠 胡瑶是不想欠人的, 虽然这年头肉不好整，但是一截子大肠，用2斤白面儿换，还是能换到的。 相比之下, 白面儿更好, 省着?吃, 或者掺着玉米面儿, 能吃两三顿呢。 所以对于村长刚才冲进来瞎嚷嚷, 她就没放在心上了?。更不知道，村长媳妇又想把主意打在她身上, 只是因为自己家的破事还没解决，都没有那么多?精力算计她。 胡瑶又洗了?一大堆娃的衣服，得了?200积分。 因为五个娃都是被洗扒干净, 一个个都是光溜着?小身子躺在被子里, “呼呼”地睡得特别香。 家里的娃，除了五娃外，四个男娃几乎是不睡午觉了?的。今天洗了?个暖暖的热水澡，躺在被窝里都睡得特别特别的香。 出乎意外的是，五娃居然是头一个醒的。 院子里挂了?一大堆衣裳, 五娃的衣裳比其他四个娃的衣服多?一些, 她站在家里炕上, 冲着院子里的胡瑶一个劲地挥着小手手。 “妈妈, 妈妈，我要?下炕, 我要?下炕。” 胡瑶已经用料把肥肠给喂上了?，尤其是滴了?些白酒。家里居然还有小半瓶二锅头，胡瑶直叹一句“阿弥陀佛”, 太幸运了?。 “晚上吃什么？” 胡瑶刚给五娃把外面的褂子套上了?，这小家伙立即就开始询问晚上吃什么。 胡瑶无语地低头看了?眼小脸儿白白的五娃，而五娃却冲着胡瑶眯着眼睛笑了?。 “妈妈，你真好看。” 胡瑶伸手把炕桌上的破镜子拿过来照了照，又低头看了?看五娃的小脸儿。 确实同自己长得挺像的，那这小丫头，不就是拐着?弯夸她自个儿么？ “妈妈，我要?跟你去厨房。”五娃看都没朝对面屋看一眼，跟着?胡瑶就进了?厨房。 厨房已经蒸上了?馒头，头一锅眼见着?就要出锅了?。 五娃张着?小嘴儿，“哇……” 胡瑶给她倒了?一茶缸子热水，又把她抱在大柜上。 “喝点水，馒头出锅了?晾一晾再吃啊。” “不要?。”五娃摇了?摇头，眼睛朝地上的放肥肠的大盆瞅了?好几眼。 “妈妈，我等哥哥们一起吃呀。” 胡瑶心说 ，这鬼话谁信呀。 “哎哟，真懂事。” 挎了个篮子到厨房的门口的，正是兰花妈。 兰花妈是给胡瑶汇报情况来的。 “你给的那些白面儿，我给村长家送过去了，村长态度是挺好的，尤其啊，听我说那个部队的领导媳妇过两天还要?来的时候。” 胡瑶也明白了村长的意思，但是庞团长媳妇的大腿可不是那么好抱的。 兰花妈还告诉了?胡瑶一件事，“村长那肥肠是同旁边村子整的，他自己还整了小十斤的五花肉呢。” 现在村里杀猪的少，好些都是要交本村生产大队后，才能余下一部分给村里人分分。 而刘家村村长是从别的村弄到的，这里面的猫腻就多?了?。 胡瑶最先想到了一条，“婶儿，不会是病猪？” 兰花婶儿摇头，“那不会，要?是真是病猪，以咱村长的精明样，肯定不会要?的。” 其实胡瑶也挺心动的，但是她弄不着?肉。而且，现在知道的消息，人家肯定是该分的分该卖的卖。 尤其是卖的，都是背地里悄悄卖的。 兰花妈眼神儿闪了闪，“你要?是舍得你那麦乳精，说不定能换到一些骨头。” 胡瑶想了想现在的肉的价格，又想想一桶麦乳精的价格。 “我那一桶是最大桶的，2斤一桶的。” 也有800克一桶的，只是没碰到。 何况，胡瑶运气?好，买到的还是上海产的麦乳精。 “带骨头的肉虽然不多?，但是你能多换一些。” 兰花妈是专门打听过的。 “那家也是有几个小娃子，舍得给孩子吃。猪是自家养的，又肥又大，这家的养猪的本身就是个杀猪的，他可会养猪了。” 兰花妈还给了?胡瑶一个“你懂的”眼神儿， “猪好不好，看大屁股就知道了?。那杀猪的，听说在杀猪前都拍了?拍猪屁股蛋，说是好猪呢。” 胡瑶：自家的猪能说不好么？ 兰花妈大概是看出来胡瑶的想法了?，立即摆手笑了?笑。 “杀猪的自家养的，别人家比不了?。” “这也是村长说的，不过用麦乳精换，是我临时帮你想的。毕竟，那票是不好弄的。” 兰花妈离开后，胡瑶在进行思想斗争呢。 虽然带骨肉现在的人不稀罕，可是真正挨骨头的肉好吃呀。 麦乳精还有一桶没打开的，胡瑶想来想去，确实有点心动。 “妈妈，咱们去么？” 胡瑶从五娃的眼神中是看出来了，肉比麦乳精更吸引人，因为这小东西已经在抿口水了?。 胡瑶到院子里把已经干的围嘴取了下来，现在俩围嘴儿根本不够用了。 给五娃把围嘴儿围好了?，正好头一锅馒头也熟了?。 晚上还要?拌个土豆丝，胡瑶乘着?蒸第二锅馒头时，又开始削土豆切土豆了?。 五娃坐在大柜上，小手轻轻地拍着?， “妈妈，加油，加油。” “晚上吃什么？” 这头五娃刚拍完手，光着?上身的三娃就冲进了?厨房，立即就蹲到了泡肥肠的盆旁边了。 三娃用鼻子闻了闻，立即惊奇地说，“呀，没那么臭了。” 为了洗这个，可是没少浪费白面儿呢。 胡瑶把土豆丝用凉水泡上后，又冲三娃说， “外面架子上衣裳都干了?，赶紧穿上，再去地窖里找颗白菜来，再炒个醋溜白。” “噢，噢。”三娃从厨房跑出去，一转头就冲进了?地窖，就穿着?小裤衩，也不嫌冷。 最后还是睡醒的大娃，把几个娃叫着穿好了?衣裳，才到厨房帮忙的。 二娃最自觉了?，拿着菜刀帮着切白菜，一边切一边夸自个儿。 “啊，我除了白菜切得好，别的都不太会。” “啊，我真会切白菜呀。” 今天每个娃都不太正常，胡瑶慢慢地把蒸好的第二拔大馒头放到盆里的时候，没一个娃过来抢着要?吃。 都看着?，静静地站在厨房门口看着?。 胡瑶顺着?他们的眼神看过去，都盯着用料喂着?的肥肠呢。 “去摘点青椒，芹菜，和大葱，一会儿和肥肠爆炒。” “噢，噢，我去啦。”三娃头一个跑出去的，论跑得快，还是三娃最快了。 现在都不用胡瑶问了，所有的娃都做出了选择，想要吃肉。 所以胡瑶想着第二天大早，同兰花妈一起去邻村问问，人家给不给换。 等胡瑶把喂好的肥肠倒进油锅里的时候，“哧啦哧啦”的炒菜声，特别的响。 而且臭臭的 肥肠在锅里翻炒了?几下，味道就开始飘出一阵阵香气?了?。 现在除了五娃还在大柜安静地坐着?，包括大娃在内的其他四个娃，都围在灶着死盯着锅里的肥肠。 要?不是还没熟，三娃都要伸手捏一块吃。 胡瑶就怕这样的，立即就出声说，“不能乱来啊，一会儿大家一起吃。” “噢，噢。”今天三娃就会说这一句了。 一副肥肠不少呢，炒得香香的满锅全是油。 酱红色的肥肠飘着?阵阵的香气?，被胡瑶一铲了又一铲子整在了瓷盆里。 家里有几个不大不小的瓷盆，正好放菜用。 娃多?人多，吃得也多?，确实用盘不太合适。 等胡瑶炒好俩个素菜后，发现厨房里只有坐在大柜上的五娃，正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她。 家里的娃的饭量，在今天晚上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大娃居然吃了?三个大馒头，二娃吃了?两个，三娃这个吃货吃了?两个半，四娃吃了?一个，五娃吃了?半个。 胡瑶也才吃了?一个，家里的馒头蒸得大，还瓷实，可是男娃的饭量，让胡瑶不得不想着，赶紧得再买一袋面。 但是，现在的积分，才攒到了360。 不仅一大盆肥肠吃得干干净净，连盆底下那层油都不放过，最后吃完的盆都亮得能照人，几乎跟没用过似的。 胡瑶看了?看吃得东倒西歪的五个娃，其他几个男娃她管不了?，她把已经躺在炕上想睡觉的五娃晃了?晃。 “小五，咱们出去走走，要?不然你会变成?个大胖子的。” 五娃半眯着眼睛晃着?小脑袋， “不、不想动，我不要?动。” 胡瑶连哄带骗地说，“啊，不用你动，你就躺在筐里面，我背着?你在前院后院转转。” “我、我不……”五娃吃饱了就想睡，眼睛都睁不开了?。 胡瑶：反对无效 胡瑶在其他四个娃异样的眼光中，把五娃塞进了?背篓里，在院子里整整转了?一小时。 在终于听到一声“叮咚”后，她微微松了口气。 “100积分入账。” 五娃早就睡着了?，半窝在背篓里头。 已经回屋的四个娃，也都是吃得都想睡觉。四娃强打着?精神在 提问。 “大哥，那个女人为啥不背我锻炼呢？” 大娃：“嗯。” 三娃立即揭露了真相，“因为你重呗。” 四娃想表示不服，但是底气?不够，他立即换了个话题。 “大哥，你啥时候去上学，带我一起去。” 大娃：…… 二娃是个老实人，看了?眼一旁四娃短小的身材。 “即使你坐第一排，有可能你都看不到黑板，你还是在家呆着?。” 四娃：“我在家没事干呀。” 大娃：“去挖野菜。” 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带着那个女人去。” 三娃：“是呀，带她认认路。” 就在几个娃快睡着的时候，胡瑶端着?一瓶热水进屋来了，看了?眼四个娃迷迷糊糊的样子，抿着嘴微微一笑。 扯着嗓子就喊了?句，“刷牙洗脸洗脚啦……” “哎呀。”大娃差点被吓个半死，他都睡着了?。 不过大娃却是眯着眼睛侧着脑袋看了?胡瑶一眼，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其他三个娃，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胡瑶摇了?摇头，心里话说，苍蝇也是肉哇。 在用温热水摆了?摆毛巾，挨个就给四个娃擦脸。大概是今天吃太好了?，给大娃洗脸时，也只看到他睁了?下眼又闭上了?。 “入账20积分。” “刷牙啦……” 四个娃没有一点反应。 胡瑶随便拿了一个娃的牙刷，用开水烫了烫，抹上了?牙膏。 然后她把每个娃的小嘴掰开，把前门牙随意刷了刷。 果然听到“叮咚”一声。 “入账20积分。” 四个娃今天吃太好睡得太沉，胡瑶只能用毛巾把他们嘴上和牙上的牙膏末给擦了擦。 早睡早起身体好，说的就是四个娃。 大娃早上早就醒了?，天那会儿还黑着?呢，可是他的脸比外面的天还要?黑，一直沉着?脸闭着眼不说话。 “哈哈……”四娃突然大笑了?起来，用手抹了抹小嘴儿。 “那个女人给我刷牙啦，哈哈……” 三娃也用手抹了抹嘴，干巴地“哈”了?两声。 “不就是她给刷个牙洗个脸么，我也被洗被刷过了?，这有啥的，昨天洗澡的时候还被她看光了?呢。” 脸又黑了?一成? 的大娃：能不提么？ 四娃立即坐起小身子，精神头特别地足，指着?还在装睡的大娃。 “哈哈，大哥，你也被刷牙被洗脸了，看你嘴角还有牙膏呢。哈哈，大哥也要?开始叛变了?吗？” 慢慢睁开眼睛的大娃，淡淡地瞅了?一眼四娃，还是没说话。 今天起了?个早的三娃，却完全不在意。 “叛变算啥啊，要?是天天给我吃肉，让我叫妈都成。” “啪”地一声轻响，是四娃狠狠地拍了?三娃一小巴掌。 “你这个没出息的，你除了吃还有什么？” “嘁。”三娃扫了一眼假正经的四娃，用手指扫了两下刚才被四娃打的地方。 一点都不疼，还有点痒呢。 “我吃得好长得快，还能跑得快力气?大。我和你这种?站家门口都能被人抢走的娃，是不一样滴……” 三娃说完利索地就跳下了?炕，“篷”地打开门，往茅房冲了过去。 前两天差点被人抢走的四娃，甚至没有一点反抗能力的四娃。 觉得自己背后像是挨了三千刀似的，四娃忽然就觉得眼睛有点湿。 好想让人安慰下自个儿弱小的心灵啊，咋回事尼？ “哎哟，我家老四咋回事了?，太可怜了?，大早上就口头啦。” 胡瑶提着热水进屋来了，一眼就看到眼眶红红的，正准备一抽一抽地要哭的四娃。 母爱爆棚的胡瑶，把手里东西放到地上，立即就冲到了炕跟前，把看着?“可怜的”四娃抱进了?怀里。 “不哭不哭，妈妈抱啊。” 胡瑶轻轻地拍着?四娃的小后背，感觉这个4岁的男娃真不容易，跟几个哥哥住一起是不是太小了。 胡瑶想了想，把四娃先抱进了?自个儿那屋，立即先塞进了?被子里，温柔地又摸了摸四娃的小脸儿。 “老四啊，要?是晚上和哥哥们睡得不习惯，就和妈妈睡呀。” “感受到浓浓的母爱，入帐1积分。”系统友情提示。 胡瑶：你还能再抠点不。 四娃其实睡得挺好的，可是转过头看到正睡得香香的五娃，脸蛋都是红扑扑的。 四娃看了?看冲他笑的胡瑶， “既然你这么想让我睡，那我睡一会儿。” 胡瑶：这娃咋回事 啊？ “老四到底咋回事啊，大哥。” 二娃看到四娃居然想哭，还学会了?撒娇？ “大哥，这个背叛的，会不会先是老四呢？” 大娃微微叹了口气，“老三不是说了?么，只要有肉吃，想那么多?。” 刚下炕的大娃，看着?还穿着小裤衩在炕上磨蹭的二娃，友好地提醒了?他一句。 “你那一锅药，从昨天晌午就开始煮了。” “啊……” 二娃穿着小裤衩，冲出了屋，朝后院跑去了。 胡瑶拿着火勺子看了?眼，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好看到大娃走了过来，胡瑶冲着大娃招了?招手。 “一会儿你带着俩个弟弟去上学。” 大娃看了?看胡瑶，把手上的毛巾往脸上又擦了两下，这才慢慢地说， “那你要?去干啥？” 被大娃怀疑的眼神看着?，胡瑶觉得后背有点发凉呢。 她赶紧把昨天兰花妈说的事简单地讲了?。 “我也不知道那家养猪的行不行呢，我想先去看看。” 大娃立即就觉得心提到嗓子眼了，把胡瑶还急呢。 “那家养猪的挺有名的，他家的猪肉好吃，好吃。” 胡瑶看了?看大娃，心说，这娃才10岁。 还真是聪明呢。 “可我得用麦乳精去换呢，麦乳精呢，咱刚买回来的，还没咋喝呢。” 胡瑶心疼麦乳精，但是在大娃看来，没有哪个比吃肉更重要?了?。 “不就是一缸麦乳精么。” 大娃完全的不在意，“让老五朝着?庞奶奶哭一鼻子，别说麦乳精的票了，肉票也能有一大把一大把的。” 胡瑶：这还是大娃么，那个沉着?冷静的大娃呢？ “你还是去上学。” 44、第四十四章：反派不想上学 “上学？” 大娃更是一脸的不屑, 摇摇头。 “今天就不去了。” 胡瑶大吃一惊，转念又一想，应该是学费的事。 “噢，学费我?给?准备好了, 你和俩个弟弟这学期的。” 大娃摇了摇头, 把手?里的毛巾甩了几?下。 “我?跟你去买肉。” “买肉？” 胡瑶明白了, 这小子也是个吃货, 只是以?前隐藏的很深。 早上胡瑶没做饭, 她把那桶打开的麦乳精，给?几?个娃一人冲了一大缸子。 “以?后每天早上喝一碗, 这个特?别营养。” 三娃一仰头，“咕嘟、咕嘟”喝完了。 几?乎不带停地，差不厘是一口?气喝完的。最后, 还用得意的眼神望着胡瑶。 胡瑶伸脑袋看了看三娃的空缸子, 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一桶麦乳精，深深地觉着这一桶有可能连一个礼拜都用不了。 而且家里面缸白面，眼见着往下走的速度超级快，一天比一天少啊。 可是娃子都在?长身体啊，胡瑶不舍得给?吃玉米面儿。 胡瑶伸手?摸了摸三娃的脑袋, 发现这小子头发也长头了, 而且头发特?别硬, 还挺扎手?的。 “老三, 你去地窖里找几?颗红薯，烤到灶里, 用灰埋着烤，上午饿的时候你们就吃这个垫垫肚子。” “你干啥去？”三娃也用同大娃类似的狐疑的眼神，望着她。 胡瑶动动嘴皮子, 只能说实话。 “去邻村买骨头去。” “我?也去。”三娃立即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 旁边大娃倒是挺赞同的，“让他?背东西。” 胡瑶给?三娃找了个小筐，把麦乳精放到了里面，用草和布都盖住了。 她就带了大娃和三娃，五娃还睡着呢，让二娃给?看着。 三娃明显心?情好，一边走一边上蹿下跳的，走一起的兰花妈看着一直在?笑。 面胡瑶却不作声，她得想办法?多赚点积分。 昨天晚上几?个娃吃炒肥肠吃得特?别特?别满意的时候，胡瑶收到了一个“叮咚”响。 “入账200积分。” 胡瑶还不知道，这种意外得来的发自五个娃心?底的赞美，分数居然这么高。 之前也得过 类似的奖励，才20积分。 胡瑶一边走一边想，她得多多带着娃搞活动，不管是家里的活动还是外头的活动。 走在?前面的三娃，走着走着突然退了回来，朝着胡瑶看了看，又忽然笑了。 “我?上学以?后，你要是特?别想我?的时候，可以?去挖野菜打发时间。” 胡瑶：你脸咋那么大啊。 三娃脸上的笑特?别的真诚， “我?说的是真的，而且你还得帮我?烙点馅饼，油越大越好。” 大娃在?旁边伸手?给?三娃脑壳上一巴掌， “你还是别去了，就在?家呆着。” “我?肯定得去啊。”三娃仰着小脸，撇着嘴。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有个同学总吃馅饼，还是油渣的呢，我?也带个油大的，让同学们都羡慕羡慕。” 胡瑶：这么幼稚。 “幼稚。”大娃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也只有兰花妈在?旁边完全不在?意地笑， “哟，三娃这是以?前受委屈了啊，现在?想找回来？” “当然。”三娃用手?指点了下自己的鼻子。 “我?是谁啊，我?家可是向?家，现在?有钱啦，我?得让别人知道，我?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你鬼扯什么。”大娃伸脚就要踢三娃，结果三娃跑得快，往前一蹿就出去了，大娃踢了个空。 三娃跑了几?步，转过头冲着大娃做了个鬼脸儿。 “大哥，我?就不信你不想找回场子，我?都想了一辈子了。” 胡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而兰花妈却是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三娃你真有意思，你才活几?岁啊，你还一辈子呢。” 这可是个严肃的问题，三娃的话一下触动了大娃的记忆。 上辈子这会儿，他?们已经离开刘家村了。 可是在?没离开之前，家里日子不仅不好，这个女人脾气也不好，成天指着他?们骂骂咧咧的。 想到这里，大娃幽幽地看了眼正在?想问题的胡瑶。 不过大娃还是摇了摇头，用事实说服自己。 “这个女人之前磕到头了，很多事情不记得了。” 好事啊。 大娃不再想这些事了，他?想着是另一件。 胡瑶却是没想到的， 等到了邻村的杀猪的朱家后，才知道大娃的口?才真好。 大娃指着发暗色的肉的地方?，小指头用力摁了摁。 “都发暗了，不新鲜了，我?们家就这一桶奶粉，你再给?搭两块。” 最后一桶奶粉换了一大条猪脊梁骨，一个猪脚，还有猪身上几?块零碎的骨头。 不过胡瑶还是眼尖的发现，其中有五六块是胁排。虽然肉剔的挺干净的，但是只要上锅里炖，还是有肉的。 即使把特?别干的骨头挑出来，也能炖个骨头汤。 脸圆的老朱看了看胡瑶和俩个娃，还夸了几?句。 “你家娃真聪明啊，上学了么？” 胡瑶不想同他?说太多，感?觉这人看她的眼神不太舒服，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 “早上了。” 也难怪这个老朱是个杀猪的呢，这家的生活水平确实好，大早上的，就喝油茶呢。 胡瑶以?前是不吃这种东西的，可是闻着这个味儿就觉得特?别特?别的香。 “不就是个油茶嘛，我?家也有。”三娃同正在?喝油茶的朱家的一个娃说。 那个朱家的娃也是10岁左右，看了看三娃身上的褂子，看到有补丁时，才冷哼了一声。 “这可是白面儿炒的，还有黄豆面儿，你家能有？” “我?家……”三娃正要说家里有啥时，被大娃给?踢了一脚。 “噢。”三娃被踢得大喊了一嗓子，明显是小腿肚子疼，站在?原地抱着小腿连着跳了好一会儿。 胡瑶可是知道大娃的腿厉害，赶紧过去把三娃的小腿抱住，揉了好一会儿。 嘴里还轻柔地说，“不疼啊，不疼啊。” 她低头认真地给?三娃揉小腿呢，压根没看到三娃冲着大娃又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而大娃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送他?俩字， “幼稚。” 大娃当然不可能把自个儿亲兄弟真踢疼了，那是三娃假装的。 没想到胡瑶会给?他?揉小腿儿，可是把三娃给?美的。 回去的时候，胡瑶因为?觉得三娃腿“受伤”了，最后是大娃背的肉骨头。 仍然是用草和破布子，盖得严严实实的。 而兰花妈是用一些干货，有蘑菇和海带，也换了一截脊梁骨。 在?快进? 刘家村的时候，看着左右没人，兰花妈才同胡瑶说了个事， “这个事其实不太好，你又带着娃，但是毕竟以?后免不了同杀猪的要经常打交道，你心?里有个数。” “他?是个烂货，都有三个娃了，外面还勾着好几?个女人。” “咱村就有一个，是刘二胡媳妇。” 兰花妈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每说一件事，都让胡瑶对身处的环境有了新的认知。 胡瑶抿了抿嘴，“刘二胡媳妇？” 刘二胡还在?住院呢，他?媳妇不想去陪床，原来是忙着跟人私会呢。 兰花妈又是左右看看，看到仍是没啥人时，才继续同胡瑶说。 “要是刘二胡敢讹你，你就把这个事给?他?捅出来。” 拿人拿脏，捉奸在?床。 胡瑶眼神闪了闪，脸上却是装着特?别吃惊的样子。 “婶儿，我?、我?从来都没把人往这方?面想过，有点怕啊。” 兰花妈拍了拍胡瑶的胳膊， “知道你这人特?别的善，唉，要是刘二胡真找你麻烦，你再来找我?。” “谢谢婶儿。” 胡瑶同兰花妈分开后，一直到进?了家门，还在?琢磨着这事呢。 听进?去也听明白的在?娃，扯着要叫嚷的三娃，就进?了屋。 一进?了自个儿屋三娃立即就跳了起来， “妈的，我?说么那个猪头一个劲地冲那女人眨眼，我?还以?为?那个猪头眼睛有毛病呢。” 胡瑶可不知道，她这个新晋的寡妇，漂亮着呢。 人本来就挺水灵的，最近又吃得好，心?情也好，皮肤就是白白嫩嫩的。 而且胡瑶平时从来在?不在?村里乱晃，所以?村里人对她的样子其实大多都挺模糊的。 但是胡瑶现在?是个寡妇，又是个有钱的寡妇，在?这附近的十沟八村的，早就出了大名儿了。 好些人就动了小心?思，包括今天那个杀猪的。 三娃快气死了，而大娃却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吼什么，那个女人压根就没看出来，这个事，我?们先合计合计。” “嗯。”三娃从炕上跳到了地上。 “我?去厨房帮忙。” 三娃也想好了，从今天开始，他?要好好盯着胡瑶呢。 倒不 是怕胡瑶有啥想法?，而是他?们今天才发现，原来外面对自家这个“亲妈”，有想法?的实在?太多了。 三娃崩着一张脸，气鼓鼓地进?了厨房。 胡瑶正把凉水往大盆里倒呢，而大盆里是今天买回来的骨头和一只大猪蹄子。 三娃一看就急了，“啊，都要吃了，不留着以?后吃？” 胡瑶摇了摇头，“放两天就放坏了，今天都炖上。你们还小，都长身体呢，不留了。还有几?块干骨头，我?挑了出来留着明天煮汤。” 三娃突然觉得特?别感?动，用力把想说的话咽进?了肚子，可是又觉得很憋屈，眼眶都有点发湿。 三娃在?胡瑶跟前儿晃了几?圈，最后嘟囔了一句。 “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不过胡瑶还是听清楚他?说的了，差点没乐了。 但是顾及到三娃的自尊心?，胡瑶先忍住了。 “行了，知道你力气大，有本事。” “今天顾不上了，明天你和你大哥去上学，在?家里呆着浪费时间。” “不去。”三娃立即就跳出了厨房，头也不回地跑回了他?那屋。 “妈妈，今天还吃肉么？” 已经晃到厨房门口?的五娃，歪着小脑袋看着胡瑶。 早上胡瑶去外村买肉骨头了，五娃和四娃是二娃给?照顾的。 胡瑶还是有点不放心?，“洗脸了么，刷牙了么？” “我?喝了麦乳精了，真甜，真好喝。”五娃说的和胡瑶问的，根本不是一个事。 胡瑶就知道，肯定是没洗脸没刷牙。 泡肉骨头的空档，胡瑶又给?五娃和四娃洗了脸，刷了牙。 五娃都没啥意见，也能乖巧，抬着小脸儿闭着眼睛让你洗。 而四娃却用手?摁了摁自己的小脸儿，“香香的，我?要香香的。” 胡瑶当然知道，“已经打过香皂了，擦了好几?回了，连你小手?也擦了。” 四娃的爱干净，倒是出乎胡瑶意外的。 胡瑶让三娃去找了萝卜土豆和粉条，中午把这些用骨头汤一起炖上。 猪脚是处里?过的，毛都烧的挺很干净，皮发黑的地方?胡瑶用刀也刮干净了。 虽然今天和昨天一样，胡瑶做吃的时候几?个娃就围在?旁边看， 但是就是有点感?觉不一样。 就是三娃，时不时用眼神瞟她一眼，就像她马上要跑似的。 胡瑶实在?想不出，问题出在?哪。所以?最后只能是老话重谈，先拿下大娃就好说。 “老大，明天带着老二老三去上学。” 大娃立即就举起手?上的小人书， “不去。” 胡瑶还不甘心?，“让你们骑自行车去。” 大娃用小人书堵住了脸，声音听着更沉闷了。 “不去。” 胡瑶把肉骨头和大猪蹄子放进?开水里，又放了一大块姜，还有一小段葱，先烫一烫，去去血水。 这才抬头看着大娃， “嗯，明天给?你们带馅饼。” 就在?胡瑶以?为?胜利的时候，大娃调转身子，走啦。 一副你说啥我?都不会听，而且还跳上了墙头，把小人书盖在?了脸上，完全不让人看他?的脸。 其实平时的大娃差不多也这样，但是胡瑶就觉得今天特?别的怪。 但是胡瑶是不可能问三娃的，所以?她看向?了二娃。 二娃已经8岁了，也算个聪明的娃，所以?胡瑶就觉得他?应该能整明白。 “老二，你大哥咋回事？” 剥葱的二娃，抬起头看了看院外墙头上平躺的大娃，然后就压低了嗓子。 “我?把大陶锅烧糊了，我?大哥可能生气了。” 胡瑶想了想，觉得也有可能，毕竟那个锅是大娃从部队的后门给?拿回来的。 “二娃，要不然给?你买个新的，那个烂了就不要用了。” 二娃刚点了个头，却听到三娃大叫了一声。 “不能出去，在?家里老实呆着。” 胡瑶看着咋咋呼呼的三娃，完全弄不明白，不过她想了想，上学的事还是不能由着几?个娃胡来。 “行了，别瞎咋呼了。老三，你的鸡崽和鹌鹑崽喂的咋样了。” 说到养这些东西，三娃的眼睛立即就亮了。 “嗯，应该快了，快能下蛋了，太好啦。” 说到高兴的事，三娃又得意地跳了起来。 “我?要吃一盘儿炒鸡蛋。” 胡瑶幽幽地说，“你得去上学。” 45、第四十五章：反派的计划 “我不要上学, 我不要上学。” 看着在地上打?滚的三娃，胡瑶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啊，三娃才6岁嘛，这个时候正是尿尿和泥盖房子的年纪。 大概是这几天家里的娃太乖巧了, 让胡瑶产生了错觉, 真以为五个娃是不一样的。 胡瑶真觉得自己想多了, 自家的娃只是未来的大反派, 现在还只是小时候。 娃还是娃啊, 什么年纪都是该干什么年纪的事?。 幸好今天要去买肉骨头，穿的全是旧衣裳。 胡瑶看了眼同样发愣的二娃, 而且二娃脸上的表情是特别特别的震惊。 二娃：这么幼稚的人是谁啊 我认识么？ 今天的四娃一直很沉默，同五娃一起坐在大柜上，享受着VVVVIP专座的幸福呢。 眯着一双眼睛, 嘴里哼哼唧唧, 一只手的几根小短的手指，还在不断地捻着，也?不知道他在干啥。 连三娃说不上学，甚至都没有调过头看一眼。 二娃却是在看了两眼三娃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语气里充满了深深的失望。 “幼稚, 幼稚, 太幼稚了。” 四娃也?终于转过了他的小脑袋, 冲着泥猴子似的三娃，“哼”了一声。 不过四娃的表情突然变得特别的狰狞, 咬着小牙齿探着小脑袋，在大柜上盘着小腿儿，活脱脱的一个小老太婆的表情。 “我们家的脸都让你丢光啦。” 五娃的眼神却一直盯着在开水锅里打?着滚的大猪蹄子, “妈妈，啥时候能吃呀。” 胡瑶摸了摸五娃的小脸儿，嫩嫩的软软的，她立即从旁边拿过一个干净的围嘴儿给五娃围上了，又伸手点了点五娃的小鼻子。 “能吃的时候呀。” 五娃也?意识胡瑶在敷衍她，马上就瘪起了小嘴儿，一股委屈样。 “我、我……，我要吃第一口。” 五娃的脸上马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小脸肉嘟嘟的朝着胡瑶在笑，还伸出一根小指头。 “妈妈，第一口哦。” 胡瑶还以为她能说什么硬气话呢，为了吃果然是能屈能伸啊。 她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佩服。 “哧啦、哧啦”，锅着响着炒糖色的声音，等糖色熬成了棕红 色，胡瑶立即把大猪蹄子和猪脊梁骨放锅里翻炒了一会儿。 随后又淋了点白酒去腥，大葱姜片蒜瓣一起炒香，再加调料花椒大料胡椒粉，酱油，盐，又微微点了些醋这样熟的快。 现在的肉都是纯天然的，猪是自然生长，一年左右出栏的。 这个时候能杀猪，都是自家养猪的。 这个时候的在村里面，和城里不一样，家家都能养点牲畜，也?不存在什么投机倒把的。 只要量不要太大。 而且像刘家村这种又穷又抠的村子，根本不可能搞什么集体和大锅饭，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就是村长，还怕村民?把村里的存粮给吃光了呢。 家家有点自留地，又有菜园子，想种什么，或是偷着养点什么，只要不是动静太大，一般人都假装不知道。 因为捅出了你家，别家也?跑不了，谁还不知道谁是什么德性，要真闹起来，一村子没一家能跑得掉的。 所以只要不是动静特别大，没人会举报你的。 也?就是说为什么那个杀猪的，能够在自家养猪，不仅养得好，还能悄悄地卖一些钱，或者换点营养品之类的。 炖猪骨头的香味，一阵阵飘出来的时候，搞得胡瑶都想在家养猪了。 不过遗憾的是，她家不管是前院还是后院，都没有猪圈。 胡瑶看了眼在玩翻花绳的四娃和五娃，让她吃惊的是，四娃居然把五娃另一条干净的围嘴儿给自个儿围上了。 胡瑶想笑又只能憋着笑，四娃这小娃子平时很爱面子的。 可是还是没忍住，“呵，咳咳，呵，咳咳。” 用手挡在嘴跟前，也?挡住了笑脸。 胡瑶眼珠子一转，叮嘱了二娃看着四五娃，不要让他们掉下来。 二娃点点头，“你去休息，一会儿肉熟了我来弄。” 猪骨头是用小火炖的，要炖烂最快也要2个小时呢。不过胡瑶不是休息，而是要去做两个围嘴儿。 用旧衣服改的化?，围嘴儿是没有积分的，胡瑶又去找出来之前买的细棉布，很?利索地就做了2个。 等胡瑶收了最后一针时，果然是“叮咚”一声。 “入账40积分。” 乘这功夫，胡瑶又问了下系统。 “有猪崽么，多少?积分一只？” “500 积分一只。”系统答。 “贵。”胡瑶现在穷，攒的那点积分还要买米面粮呢，同时还会买点小东西。 而且500积分能换50只鸡崽，可是却只能换一只猪崽。从成本和时间上算，目前养鸡更合适的。 系统的给的饲料，再有几天，就能吃到鸡蛋了。 要是养猪的化?，胡瑶翻了个白眼，等个一年半载的，脖子都望长了。 “入账20积分。” 胡瑶刚把俩个围嘴儿洗干净，就又有积分入账。 胡瑶把手上的活做完，正好厨房的炖骨头也?可以吃了。 “你们先收拾碗筷。” 一说可以吃了，五娃的眼珠子就不动了，伸着小脖子死盯着冒着热气的大铁锅。 胡瑶把已经醒的白面玉米面掺在一起的面，更美成一块一块的饼，放在炖骨头上。 等蒸饼蒸好的时候，胡瑶把饼夹在一个盆里面，又把所有的骨头和那个大猪蹄子都放进了一个大盆里。 随后在还有不少?肉汤的铁锅里，放了土豆萝卜白菜粉条，又炖上了。 本来想再拌个土豆丝的，可看看五个娃都是一副等不急的眼神，胡瑶先把大猪蹄子一点点切开?了。 坐在大柜上的五娃，是最着急的，挥着两只小胳膊大声地叫着。 “妈妈，妈妈，我要吃第一口，我要吃第一口。” 胡瑶把一块带皮带筋的猪蹄肉，放在了五娃的小碗里头。 “小心烫。” 胡瑶立即对二娃说，“你把四娃背大屋。” 也?顺手给四娃整了一小块猪蹄肉，放在碗里让四娃抱着先吃。 “我来端，我来端。” 泥猴子三娃一身的土要过来端菜，胡瑶立即就闪开了。 她朝着门外大喊， “老大，你带着三娃去洗洗。” 大娃正好也?到了厨房门口，拎着三娃的后衣领回屋洗去了。 一进了屋见没别人，三娃立即就朝大娃眨眼， “大哥，你说咋办，总不能不出门。” 大娃点了点头，“我想得也?差不多了，等晚上我们再讨论下行?动方案。” 每个娃吃饭的时候都是最高兴的时候，现在除了五娃外，三娃也?是吃了这顿惦记下一顿呢。 “滋滋”地吸着猪脊骨里的骨髓时，三娃总觉得吃不够。 “ 唉，要是明天还能啃肉骨头就好了。” 现在五个娃都沉浸在啃骨头的世界中，只有胡瑶明白一件事。 从下顿开始，会有很?长时间，他们吃不到肉了。 这年头哪容易那么吃到肉呢，最近两天运气比较好而已。 胡瑶无语地看着五个娃，又是一吃了饭倒在炕上的，横七竖八的。 她用两只手“啪啪”地拍了几下桌子。 “吃好了么？” 三娃闭着眼睛大叫了一声，“吃好了，吃了这顿还想吃下一顿。” 胡瑶才没理他呢，直接宣布了一件事。 “今天吃好了，明天就去上学。” “我不去！”三娃准备保家护妈呢，才不去上学。 “反对无效。”胡瑶直接宣布了结果。 胡瑶又宣布了一件事，“刚才去看了下鸡崽和鹌鹑崽，都长大了不少?，说明你们是用心了。” 三娃仍然闭着眼睛，特别的得意。 “那是，也?不看是谁在养呢。” 胡瑶马上又说，“要是明天去上学的化?，等凑够十颗鸡蛋的时候，就给你们炒鸡蛋。” 五个娃没反应。 “煎鸡蛋，用油煎的哦。”胡瑶诱惑着。 “我不……”三娃刚说了两字，腿上就被四娃给踢了一脚。 四娃就不明白今天的三娃是不是脑子锈住了，他踢完三娃后立即就表态。 “去，肯定去，明天一定去。” 反正上学的也?不是他。 不了解情况的四娃，眯着眼睛，轻飘飘地说， “不就是上个学么，有啥了不起的，我是年纪不够，要不然我也?去啦。” 就他这样水准的，还需要上学么？ 年纪够了也?不会去滴。 “大哥，你说是？”四娃特别自信地同大娃说话。 “我三哥一个人的意见，不能代表你们仨的想法。你们肯定会去上学的，对不？” “不上。”大娃沉沉地说。 自信的四娃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大娃，见对方脸色不好，他赶紧闭上眼睛小身子侧着装睡。 大娃的意见不仅是代表他个人，完全是替他们几个都直接做决定了。 胡瑶是没想到，连煎鸡蛋都诱惑不了他们了。 就在胡瑶在想办法动脑子的时候，就听到五娃娇嫩嫩地说， “ 大锅，你不上学，是要逃课去镇上么？” 胡瑶反应迅速，跟着就问五娃， “去镇上做什么？” “找金子呀。”五娃把大娃卖了个干净，连底裤都没给留。 “大锅说镇子上有个傻缺把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拿出来随便卖了2块，其实里面有好多好多金子哟。” 五娃的话让胡瑶不由地想到了那个她买回来的那个梳妆盒，里面有很?多玉扣和玉饰。 只不过没有金子。 虽然不知道大娃是从哪知道的消息，但是胡瑶相信，既然能成为未来的大反派头头，一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 其实大娃刚才还挺慌的，就怕胡瑶多问几句呢。 幸运的是，胡瑶不仅没有问，而是站了起来把枕头那头的黑乎首的旧梳妆盒子拿了过来。 胡瑶伸手扯了扯大娃的袖子，让大娃看她的这个梳妆盒。 “这个盒子里最下面一层，有个隔层，里面装的玉。你打?听到的消息，那些金子是不是也藏在类似这种地方？” “我们要不要再去买几个这样的盒子？”这是胡瑶能想到的一点点。 在梳妆盒底下被打开?的玉扣和其它玉饰，颜色都很好看，一看都是好玉。 但是这个东西，现在不如金子好使。 大娃对胡瑶这个梳妆盒更感兴趣，看了又看，用手指又上下里外地敲了又敲，突然想到了点什么。 “明天就不上学啦，去镇子上。” “呃。”胡瑶是没有一点办法了，家里的娃主意实在太正了。 三娃立即就高兴了起来，“我才不爱上学呢。” 胡瑶随口就说了一句，“你们不上学也不教学费，说不定学校老师要找咱家来了。” 本来是句玩笑，万万没想到，应验得这么快。 话是中午吃了饭说的，然后连一个小时都还没到呢，学校的老师居然真来了。 这个年代的家访，是真正的为孩子着想。 来的是学校的一个什么主任，是来劝胡瑶的。 陈主任隔着门窗看到五个娃都斜躺在炕上，胡瑶正在那拍着桌子喊， “都给我上学去。” 陈主任觉得胡瑶真不容易，立即就推门进了屋。 而事?实上是胡瑶把饭桌收拾干净后，让几个娃做选择题 。 “三五天吃顿肉，就去上学。” “另外一种，两到三个月吃顿肉，不用上学在家随便蹲。” 这个选择题出得好，没两分钟，大娃妥协得最快。 “去，去上学。” 出乎意料的收获，胡瑶一高兴，就拍了几下炕桌，也?喊了一句， “都乖乖上学去。” 这也?是学校的这位老师，进来的时候看到胡瑶“发?怒”呢。 “陈老师啊，您坐。”胡瑶招呼这位什么主任坐下，给他冲了缸子红糖水。 这位陈老师又看了看几个继续斜躺着的娃，胡瑶赶紧让他们往起坐。 “都坐直了，叫老师好。” “老师好。”四娃头一个坐了起来。 “老师好。”五娃居然也跟着坐了起来，不过她脸上露着贼兮兮的笑。 胡瑶有些怀疑，这俩个是不是故意的。 本该好好地叫老师好的大二三娃，却挺着不动，连话都不说。 五娃“嘿嘿”地笑了两声，小手手捂在小嘴儿上，说话音调更是奶气十足。 “我和四哥去上学呀。嘿嘿。” “呵。”胡瑶尴尬地冲着陈老师笑了笑。 “几个娃闹得累了。” 陈老师当然也看出来，其他三个娃是真的不想上学。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呢。 现在完全就能看出来，向家的条件并不好，几个娃一个比一个穿的破。 而且三娃的衣裳明显土还没扫干净呢，也?不知道上哪玩儿的。 陈老师的到访，也?是同班任以及校长商议过的。 听着好像学校挺厉害的，实际上学校老师一共三人，代课的一个老师，管杂事?的陈老师，以及校长。 有三个老师其实也?算是有点“规模”的村里小学了，一年级到五年级都挤在一个教室里。 竖着五排座位，每排都是不同的年级。 教室挺大的，学生们也是经常请假，都要帮家里干活，所以平常也是稀稀拉拉的。 即使这样，校长也不希望让一个孩子辍学。 陈老师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必须得让向家的孩子去上学。 “你家的向好寿和向好贵同学呢，在学习上一直是拔尖的。尤其是向好寿，到明年肯定能考上中学的。” 胡瑶听着就是一愣，她早就忘 了几个娃的大名儿了。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会是三娃。 “让老师费心了，只要是他想上，我就供他的。” 陈老师听到胡瑶的态度后，微微放了放心。来之前校长也专门说过，向家这个婆娘，是个没文化?的，还瞧不起有文化?的。 曾经以前，居然还朝校长说过，小学毕业有什么用呀，还不是得回家种地。 可是现在居然有了让孩子上中学的雄心，陈老师心中立即就被点燃了烈火。 “那，学费……” 胡瑶其实也?不知道学校要交多少?学费，本来她给准备了五块的，不少?钱呢。 她知道现在虽然没有九年义务教育的说法，但是收费是很低的。 即使是后世是不收学费的，但是学校也会收一点点杂费之类的，还有资料费，反正还是这个年代合适。 “多少?钱啊？”胡瑶顺手从褂子里掏出了五块。 陈老师脸色微微尴尬了下，动动嘴角。心里头又在打鼓了。 “嗯，你家三个娃，今年一年都没交学费了。” 胡瑶心里说，这个原主攒那么多钱，一分都不舍得给五个娃花，居然一年都没交学费。 其实陈老师的想法却不是这样，心里想的是，这家真是越来越艰难了，原来都交不上学费，现在男人都没了，现在这学费更交不上了呀。 陈老师都开始发?愁了，胡瑶却伸手从枕头底下又掏出了5块，两张淡紫色的5元线，递给了陈老师。 陈老师动动嘴，心里头就有点酸，这家咋这么难呢，可是他要再怎么开?口呢。 在炕上一直装死的三娃，这才坐起身，看了眼地上桌上放的两张5元，嗤笑了一声。 “哎呀，我们的学费一学期就要3块呢，现在是两学期没交，一人得6块钱。” 三娃说完这话后，看着旁边的四娃就问， “老四，是，我算的对不？” 四娃点了点头，“对呀，咱家上学的是三个娃呢，欠学校18块的学费。” 然后他抬头看着胡瑶，“还差8块。” “噢。”胡瑶又要伸手从枕头下掏钱，挨枕头最近的五娃伸进去两只小胳膊，然后掏出两把钱来。 全是几毛几分的，一大堆。 “给你。”五娃把钱全给丢在了炕沿 上，还有一个一分钱的钢蹦“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 胡瑶白了眼五娃，她记着枕头下面有好多个五毛呢。她先把一分钱捡起来，又把枕头掀开?，终于把五毛钱全给找了出来。 不过还是有两张一块的，就这样东拼西凑的，凑了整18元，松松散散地撂在了一块。 胡瑶松了一口气，“啊呀，这回够了。” 她是带着一脸的笑，却没注意到陈老师眼眶都红了。知道向家穷，没想到还真是这么一分一毛的凑起来的学费。而且，向家的男人现在还没了。 可这的年头，送这个娃上学就是这么的艰苦。 这家，咋这么难呢？ 望着桌上的零碎钱，陈老师的手是怎么也?伸不过去。一脸的悲伤。 三娃伸脑袋看了看，觉得这个陈老师真是太没用了。所以他还冲人家摆了摆手，咧着嘴笑着。 “陈老师，我们家现在有钱啦，不就是个学费么，小事，小事啊。” 胡瑶是明显就看到陈老师整个人都僵了，立即就朝着三娃瞪了一眼。 “老三，你别瞎说了。” 转过头胡瑶把水缸子往陈老师跟前推了推， “呵，陈老师辛苦了，喝水，喝水。” 但是三娃根本没听出来胡瑶的意思，立即仰着小脑袋开?始嚷嚷。 “这有啥不能说的，谁还不知道啊，咱家现在是靠着死人发?财的啊。” 胡瑶：即使知道，也?不能说出来啊。 四娃皱着小眉头：老三是不是忘了，那个男人没死啊。 五娃挠了挠小脑袋：这家的男人啥时候死的呀？ “呜呜……”陈老师用手捂着脸冲了出去。 胡瑶和五个娃对视了几眼， “你们老师真哭了？” 三娃很?不理解，“他在学校不这样呀。” 一直不说话的大娃突然说，“他在学校也这样。” 胡瑶看了看桌子上的18块，又默默地收起来，放进了自己兜子里。 等到晚上几个娃都回屋睡的时候，四娃今天也想和五娃一样睡在胡瑶这头，却被三娃连扯带抱地弄回那屋去了。 一回到自个儿屋，三娃就指着四娃的鼻子， “说，你是不是要叛变。” 这种事?都见怪不怪了，二娃开?始给大家铺被子，准备睡觉了。 大娃轻轻地“咳”了一声，其他三个娃立即凑到了跟前，一起大声地问， “大哥，是要离开了么，有什么计划？” “呃。”这是让大娃没想到的，这几个居然还想着离开呢。 “我是想着，怎么让这个女人不再受骗。” 说到受骗，四娃马上想起来一件事。立即赞同似地点点头， “还是大哥有先见之明，上次一见刘小六就把他给踢折了。” 大娃：那次真的是一个意外。 当时的大娃，连刘小六的脸还没看清呢，就伸出了腿。 对于胡瑶这个新晋寡妇，被很多人盯上的事?，三娃是最紧张的。 “今天买肉的时候，有个猪头就朝着那个女人一直眨眼，这样，就这样。” 三娃给学了一遍。 四娃点了点头，“这叫色眯眯。” 二娃紧靠着大娃，“大哥，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出手？” “你们现在太弱了。” 46、第四十六章：反派为了妈 “哈哈, 你?们太弱了，你?们太弱了，哈哈……” 叉着腰站在炕上，笑得肚子一鼓一鼓的三娃, 大概是在自个儿兄弟跟前, 是从没这么得意过。 尤其是二娃, 两只小手手紧紧握在一起, 但是却无法反驳一个字。 别看三娃是6岁, 他是8岁，大娃出去干个啥重要事, 准是带着三娃。 而二娃呢，也准是在家看着其他俩娃。 他明明是最强的炼金师，最厉害的制药大师, 却在岁月的更迭中, 不知不觉中进化成一个看娃的了。 二娃瘪着嘴，心情特别沮丧。一歪身子，钻进了被窝。 天大的事有个高的顶着，他还是先睡觉，毕竟他才8岁不是, 小着呢。 大娃没看他的脸色, 而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你?的锅, 好像又糊了。” “啊……”刚钻进被窝闭上眼的二娃，立即跳下了炕冲出了门。 三娃看着二娃这么不着调的样子, 他抠了两下鼻子，冷冷地嘲讽了一句。 “他现在哪还有心思炼药啊，成天想着吃吃吃, 太蠢了。” 四?娃伸出小脚丫就踢了三娃一脚， “你?换衣裳了么，你?那身脏衣服呢？” 三娃拍了拍自个儿刚换的，脸上特别高兴。 “我扔水盆里了，就是咱们洗澡那头呢。” 四?娃继续踢，“你?咋不洗了？” 三娃更开心了，“那个女人不让洗呀，还嫌我洗不干净。” 说这话的时候，是那天给他们洗澡的时候，胡瑶一个个摁着好好地从头到下给打了香皂又搓了搓。 因?为四娃总说他也要香喷喷的，所以胡瑶一视同?仁，所有娃都香喷喷。 但那是洗澡的时候，三娃今天滚了个泥猴子，把脏衣裳脱下来，扔到了洗澡那屋地上的大盆里。 但是三娃谁也没跟说，胡瑶根本不知道。 正在屋里继续缝围嘴儿的胡瑶，就感到裤子被人轻揪了两下。 胡瑶放下手里的针，就知道五娃没睡。 “赶紧钻进被窝睡，小娃子要多多睡觉。” 五娃先?进?朝着胡瑶送了个小眼神，一副要告小状的样子，小手手放在了嘴边。 “我看到三哥把脏衣裳扔到盆里了，哼，他好懒哦。 ” 胡瑶听了后，还挺高兴的。“你?三哥也爱干净了。” 五娃这会儿却是不睡，又从被窝里爬出来，爬到胡瑶的腿上。 “我也要学缝衣服，以后给妈妈缝一件。” 要不是知道这是个嘴甜的，胡瑶都差点被真的感动了。 “这个是围嘴儿，再缝两条，你?四?哥也用得着呢。” 现在一共有6条围嘴儿了，怎么也够了。 胡瑶把针要收起来的时候地，正好扫到五娃的袜子。 她把五娃先?放在了炕沿上，指着洗脸架子上搭的小袜子。 “你?喜欢穿薄棉布的，还是外面卖的？” 现在外面能买到的袜子，很多都是腈纶的。但是因为有弹性，比较裹脚，卖的价格还不便宜。 胡瑶倒是觉得软棉的薄棉布，比这个要更好穿的。 “啊？”五娃对于胡瑶问的，不太懂，她翘起光光的小脚丫晃了晃。 “妈妈的好。” “马屁精。”胡瑶用手在五娃鼻子上刮了刮，就想着给几?个娃开始做袜子了。 而且袜子剪对脚型，然后再一缝，相对比较简单的。她最近总做东西，袜到底要怎么说，她稍微想想就比较有数了。 胡瑶这头开始扯着软棉布试着做袜子，五娃在旁边瞪着眼睛使劲地看。 看着看着就开始点小脑袋，胡瑶把五娃送进?被窝的时候，这小丫头居然握紧一个小拳头，用尽力气软绵绵地说， “为了妈妈我会努……” 后边的话没说完，就睡着了。 胡瑶摇了摇头，又继续给几?个娃缝袜子。再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屋，帘子是挑上的，想着几?个娃应该睡了。 却不知道，这会儿二娃在后院努力地抢救那口破锅呢。 “天呀，又裂开啦。”二娃很想不服，但是这口锅的寿命，大概好像差不多就这样了。 一口本来还凑合能用的锅，被二娃一共就煮了两次药，可是放火上他就给忘了，回回煮糊锅了。 现在的锅底，有个特别可怕的十字。想想也知道，已经是个真正的烂锅了。 特别沮丧的二娃，带着满身满心的烦恼往回走，刚进?屋又听到三娃“哈哈”大笑。 三娃在炕上来回的上下蹦，“哈哈，太好了，太好啦。” 二娃看 向了四?娃，而四?娃冲着他耸了他小肩膀，撇着小嘴儿。 “大哥说，让他最近几?天呆在家里头。那个女人去哪，他都得跟着。” 二娃点点头，不过他却有点不明白。 “老三呆在家里头护家呢，你?苦着脸作甚。” “我……”四?娃心情难受，他为啥非要多那一嘴呢。 “大哥说，让我替三哥上学，我不想去呀。” “嘿嘿。”二娃笑着爬上了炕，烂锅的事已经完全不能影响到他了。 “那你坐我腿上，或者站在我腿上也行。” 四?娃可怜巴巴地看着二娃，“可我想好了，我要睡在桌子上。” 第二天一大早，胡瑶刚起来，就看到大娃站到了厨房门口。 胡瑶赶紧跑过去，一脸的温柔笑， “老大，想吃啥呢？” “烤红薯。”大娃淡淡地说。 胡瑶这才想到，昨夜睡前她放了几?个红薯在灶里，用灰焖了一夜，现在整个院子都是香甜的烤红薯味儿。 胡瑶一边把灰铲子把烤红薯铲出来，一边问大娃。 “咱是今天去找金子么？” “上学。”大娃仍是淡淡的。 一听真要上学，胡瑶还有点怕是听错了呢，不过她立即就想着该给几?个娃带啥吃的呢。 胡瑶低头忙乎，根本不知道在自个儿刚才提到“金子”时，大娃的背僵了好一会儿呢。 原因?也只有四?娃这个鬼机灵能想得通，他把双手叉在小小胸膛前，靠在厨房的墙上，冲着大娃“哼哼”了两声。 “还是想不起来那个人长啥样哩？” 原来大娃想了小半晚，也没想起来之前自己那个下属，形容的在镇子上的那个败家玩意儿，到底长啥样。 不知道人长啥样，就不知道东西的源头。 所以今天去镇上找金子的计划，泡汤了。 早上是玉米糊糊，烤红薯。 因?为大娃腿长，拧着屁股骑带大梁的自行车是完全没问题的。而且，自行车钥匙一直在大娃那呢。 胡瑶对自行车啥的，是完全没丁点兴趣，她宁愿走到镇子上，还能赚100积分。 昨天晚上做了五双袜子，赚了100积分。 一会儿再给娃们洗洗衣裳，又有不少积分。 不过因?为上学都不近，在别的村呢 ，所以中午娃们都不回家，都是带个饼喝口凉水凑合一顿。 胡瑶看着大娃都准备好了，有个旧的军绿的铁的水壶，这个不保暖的。 但有这东西的娃，也真不多。 即使一会儿水凉了，那都是凉白开，学校的很多娃都是直接喝冷水的。 “咋就带这个呀。”胡瑶心里难受，大娃就让烙了玉米饼，连咸菜都不带。 她看着大娃把本子笔，还有用麻纸包的玉米饼，都放进了他的破旧的斜挎包里，眼泪都要下来了。 太苦了。 连鸡蛋都没有一颗。 “等下，我想到了。” 胡瑶回屋用钥匙把大柜打开，从里面的一个布袋子里，掏出三块奶糖来。 是上次那个黑爷爷给的奶糖，还是大白兔的。 胡瑶没忍住，给自己先?剥了一颗，然后才锁了大柜。顶着五娃吃惊的眼神，出了屋子。 她都把糖的事忘了，没想到五娃居然也给忘了。 把三颗奶糖塞进?了大娃的挎包里，胡瑶心情有些激动。 “以后你们上学的，每天可以喝两缸子麦乳精。” 家里就余下半桶麦乳精了，胡瑶下这个决定，真的是心在滴血啊。 “噢。”大娃伸长腿跨上了自行车，稳稳地踩着一块大石头。 “我今天早上冲了三缸子。” “喝、喝。”胡瑶愁哇。 怪不得麦乳精下去那么一大截。 胡瑶站在自家门口，朝着上学的三个娃的背影，用力挥了挥手。 挥着挥着觉得不对劲了，为啥刚才坐在大娃前面大梁上的那个娃，身量那么小呢。 四?娃怎么上学去了？ 他才4岁啊？ 身量更高的更壮的那个，6岁的，正站在胡瑶旁边蹦跶呢。 三娃特别的兴奋， “我也要吃奶糖。” 原来三娃也把奶糖的事给忘了。 最近因?为没给娃们吃甜的东西，所以胡瑶很大气的给留在家里的俩个娃，一人一块奶糖。 五娃第一个不满意，鼓着小脸儿。 “我要两块。” 胡瑶看了眼五娃，冲着她笑了笑。 “我要去镇上。” “嘶……嘶……”五娃用力吸着口水，两只眼睛露着光亮，两只小手手捂在自己的脸上，比刚才的三娃还要兴奋呢。 “妈妈，我们要 去偷吃肉？” 胡瑶从来没想过，2岁的五娃，内心居然这么阴暗。 “去买麦乳精。” 胡瑶这还有一张麦乳精票呢，她想先去镇上碰碰运气。 三娃从旁边扭着小屁股晃过来了，就跟个小疯子似的，嘴里说着胡瑶听不懂的话。 “我留下来是保护你的，你?不要担心。” “噢。”胡瑶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大娃是咋想的，但是胡瑶却觉得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四娃想上学，和三娃商量好的。 然后大娃没发现？ 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以大娃那精明样，真不太可能的。 胡瑶把该洗的衣裳洗了后，收入了160积分，就背上五娃领着三娃出了门。 一出门居然碰上了同?样要去镇上的兰花妈。 兰花妈看到三娃时同样是吃了一惊， “我早上在院子里看到你家大娃骑着自行车去上学了，你?家三娃咋没去？” 就在胡瑶想着编个啥理由时，兰花妈眼尖呀。 “噫，你?家四娃跟着去了？” 无奈之?中，胡瑶只能点了点头。 “他爱学习。” “我早就看出来了。”兰花妈一边走一边说。 “你?家四娃人小鬼大，那小嘴儿啊可灵巧了。咱村那些几?十岁的人，都不如你?家四娃会说。” “爱学习好。”兰花妈这人的意识还挺先进?的。 不过在知道胡瑶是上镇上去买麦乳精的时候，直接给泼了一盆冷水。 “镇上不卖的，市里百货大楼还有可能。不过，有的时候也是碰运气。” 兰花妈却是冲着胡瑶眨眼睛，“不过你?有关系啊，找找关系。” 胡瑶也知道，这年头的东西要啥啥都缺，但是人都出来了，出去转转也是可以的。 不过在快到镇子的时候，居然碰到了一辆驴车，而赶车的正是刘大脚。 刘大脚一脸认真的在赶车，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对面过来的兰花妈和胡瑶。 等他赶着驴车“得得得”过去的时候，兰花妈“哼”地冷笑了一声。 “刘大脚也是个拎不清的东西，这几?天都惹村长不高兴了。” 胡瑶只听着不掺和。 “其实这事还和你?有关呢。”兰花妈继续说。 胡瑶马上就瞪大了眼睛，兰花妈笑 了笑。 “这次村长是有事求你?，把刘大脚要你?赔偿的事给挡了回去，不过村里干部要开个会。” 胡瑶这个无关人员，居然要接受村里的审判。 “不会是真让我赔钱？” 兰花妈也有点摸不清楚，毕竟都是生产大队的干部在开会，她是个平头老百姓，没有资格参加。 但是兰花妈还是能猜到一点点的， “前段时间总有人提到你家的地，嗯，估摸着不只是一码事呢。” “我家没钱。”五娃两只手用力扒着胡瑶的脖子，大号了起来。 “我家没地。”三娃跳了过来。 兰花妈居然白了眼三娃， “这话可不能瞎说，你?家都是上上等的好田呢。” 47、第四十七章：反派算了一命 “我家是好田？” 一直不太关心田的事, 胡瑶也终于开始上心了。 但是要说把地拿回来自个儿种，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胡瑶连锄头长啥样，都想不起来的。 兰花妈就把胡瑶家的地说了说，当?年还是她帮着向南竹办的呢。 “向南竹没当?兵那会儿, 就有2亩地。后来你家每生个男娃, 又?多2亩地。因为小向花了钱, 你家的地都换成了好田。” 兰花妈伸出两只手, 十根手指头都伸到了胡瑶的眼前, “整整十亩好田呢，别人家都羡慕死了。” 这么好的田, 可惜胡瑶不会种地。 “噢，村里头现在啥意思？” “估摸着是想分你几?亩地。”兰花妈猜得?不错，村里的几?个领导就是这么想的。 原因嘛, 就是因为胡瑶不种地, 把地转给别人种，每年也有不少的粮食。 即使对粮食产量不太懂，胡瑶也知道自家这地应该能够达到丰产了。 这也?难怪，转借给别人种，那些人还那么乐意。 “光是玉米面儿和红薯, 你家地里的收成都是村里最好的。还会再种点稻谷麦子豆子花生什么的。” 兰花妈一脸的羡慕, “其实你不差粮的, 不过……” 兰花妈的眼神和表情, 都是有话想说怕得?罪人的样子。 “婶儿，你就直说。”胡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兰花妈先是撇了眼胡瑶, 然后才慢慢地说， “你就是心软，别人跟你借点粮, 你都借。” 胡瑶脸上的肉抽搐了两下，她觉得?兰花妈说的不是实话。 “借走没还？” “是呀。”兰花妈用力点头，然后又冲着胡瑶摇摇头，连着叹了好几口气。 “你家娃子多，你那会儿也不会计划计划 。给村里交的粮交够多，余下的粮也不少。” 说到这会儿时，兰花妈眼睛里都是羡慕。 “每年至少能有上百斤的白面儿呢，还有上百斤的大米。其它的粮食地窖里也?是堆得?满满的。” “就你那个养母，到你家一年就能借几?次粮。” 兰花妈想着借粮的人，不由地帮着胡瑶挨个地算着。 “还有刘小六家的，噢，是他家那 个妹妹来找你的，刘小九这两年从你家没少背粮回去的。” 胡瑶不由地是一头的虚汗，“婶儿，我和刘小六真不熟。” “我知道呢。”兰花妈给数着， “你是跟刘小九熟，你俩经常一起上镇子。” 兰花妈说到这话的时候，胡瑶突然听到身后的五娃轻“哼”了一声。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胡瑶是听到了。 胡瑶猜想，原主估计是真偷吃东西来了，带着刘小九来的。然后把自个亲亲的五个娃，扔家里饿着。 胡瑶心想，怪不得?五个这么可遭人疼的娃，最后能成了大反派，源头就在原主身上呢。 不过现在原主是熄灭了的，有她呢。 微微松了口气的胡瑶，“婶儿，您看我能把粮食要回来么？” “难喽。”兰花妈还是知道点情况的。 “你当?时都没让他们打借条，也?没急着把粮要回来。这样一回又?一回的，谁还管你呀。” 原主肯定是个傻缺，这年头家家都缺粮。 再不缺粮的，也?不是这么个办事的。 胡瑶深深陷入了思考中，看样子粮是要不回来了，但是那个什么养母，老向家的事，多着呢。 以后想办法，一笔一笔算。 但是，粮要不回来，也?要把谁家借过的还借了多少都弄清楚。 刘小六家已经给赔了200块，暂时可以放一放。 毕竟像什么玉米面儿这类的粗粮，都是1毛钱一斤的，有的时候还不到1毛。 这个原主明显是个糊涂蛋，不仅没有去把被借走的粮要回来，还主动拉着刘小九去镇上。 保不齐真?的是…… “偷吃呢。”在胡瑶背后的五娃突然带着哭声说了这么一句。 正好也?到镇子上了，兰花妈明显是要急着买东西的，要不然一会儿就没了。 胡瑶把筐放下，立即把五娃抱进了怀里。 现在的五娃特委屈，眼睛上挂着泪珠，胡瑶都快尴尬死了。 事不是她做的，但后果得?她承担。 谁让她是娃的妈呢。 胡瑶立即同有点急的兰花妈说， “婶儿，我不急着买东西，你先去。小五想吃肉包子呢，我再劝劝。” “哎。”兰花妈急匆匆地离开了，五娃的话她压根就没听见，因为心里装着事 。 胡瑶把可怜的五娃抱在怀里，她是听懂这小丫头的意思了。 就是说原主之前上镇上带着别人，是来偷吃东西。而把五个娃，扔家里不管不顾的。 “好了，不哭了。”胡瑶轻轻地拍着五娃的背，也?不知道这娃记性咋这好，2岁都能记着那么多事。 五娃又?撅起小嘴，一根小小的手指点在胡瑶的脸上，用力一挤眼睛，一滴泪马上下来了。 在小脸儿蛋上，显得是那么的剔透。 “你偷吃，不给我，呜呜……” 眼见着又?呜咽开了，是真的伤心了，不过倒没真哭。想想，也?确实挺委屈的。 胡瑶稍微放了点心，伸手又?把想跑到街对面的三娃的后衣领给提上了。 “走，咱们上国营饭店。” 三娃还想跑的动作立即停了下来，任由胡瑶扯着他。 然后五娃用小手手抹了下眼角，歪着小脑袋看着胡瑶。 “你以后还偷吃不？” “不了，再不了。”胡瑶用力摇着头，就像面对的是抓她错的亲妈，而不是个2岁的亲闺女。 “不过我以前也?真?没偷吃过啊，我也?只是看看。” 偷吃的是原主，不是她。 五娃的小脸儿马上换了一副笑，又?伸出小小的手指点了下胡瑶的脸。 “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胡瑶立即在五娃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咱可是亲母女，长得又?一样，你看我现在就是你将来长大的样子。啊呀，妈是最亲你的了。” 五娃听了后并未受什么感?动，而是用幽幽的眼神看着胡瑶。 “妈妈，你觉得?我是小孩子，很好骗吗？” 胡瑶差点被噎出一口血，她又在五娃的小脸上用力亲了一下。 这时候终于听到“叮咚”一声。 “爱子之心，入账100积分。” 胡瑶心说，背娃的日常居然也有了新名字。 系统：“升级了。” 没想到背五娃居然还能升级技能点，挺让胡瑶意外的。 胡瑶又在五娃小脸儿上亲了两口，随后就是满嘴的甜言蜜语。 “你可是妈的心肝儿肺，在家里谁也?比不上你的地位。” “啊哟。”三娃立即向旁边跳开了，浑身抖了几?下。 “肉麻死我了。” 五娃却是高兴了 起来，两只眼睛笑得?眯得像弯月。 “我最喜欢妈妈啦。” 三娃站在胡瑶身后，盯着紧搂着她脖子五娃，努了下嘴，默叨叨地说了两字： “叛徒。” 不过胡瑶还是微松了口气，幸好今天带的是神经比树还粗的三娃。 在眼见着快到国营饭店时，胡瑶突然又听到了一声“叮咚”。 系统的声音很平缓，但是有点奇怪。 “为反派存钱。” “为反派存钱。” “为反派存钱。” 系统连着说了好几遍，但是并没有说有多少积分。 胡瑶觉得?很奇怪，但是让她感到更奇怪的是，她并没有看到什么盒子之类的，因为她正站在一颗树底下。 刚才路过这颗树的时候，就听到系统一阵连环提示，可是也没见有路过的人提着盒子什么的。 胡瑶抱着五娃，围着这颗大树转了好几圈，不过再也?听不到系统的提示了。 要是在树底下或者树下的大石头藏钱的化，胡瑶这么个转法，一定?会收到系统的继续提示的。 可是系统现在却是死寂一般，没有丁点声音。 胡瑶也意识到，可能是找错地方了。 “包子，包子。”五娃指着不远处的国营饭店，包子窗口从里面已经打开了。 胡瑶也顾不上再查什么钱的，她抱着五娃就冲到了卖包子的窗口。 就在胡瑶准备挣钱的时候，有个人影突然冲过来，一伸腿到了她前面。 “你……”胡瑶一只手还抱着娃呢，被这人这么一拦，身体还向后晃了一下。 幸好身后站着三娃，小三娃果然是有用的，用手拉住了胡瑶的胳膊，才让胡瑶不至于摔倒。 胡瑶微微吐了口气，在窗口里面的服务员，立即就说那个抢到头一个位置的人。 “同志，你得?排队呀，那个抱娃的女同志是头一个。” 服务员还挺正能量的，而且胡瑶抱着五娃来买包子，也?不是头一回了。长得特别像的母女俩，给人印象深刻。 不过前面那个人却是掏出了钱，还有饭盒，一个劲地给服务员说好话。 “同志，行个方便呀，上头领导来检查，我是没办法呀，赶时间呢。” 可服务员却摇头，“同志，没你这样的，你往后排。抱 娃的女同志，在你前面。” 不过胡瑶却笑了，她微微向前走了一步。隔着窗子同里面的服务员使劲地笑。 “同志，先给他，我不急。” “你说说你个男同志，真?得?好好谢谢人家这个女同志。” 虽然服务员是这么说的，但是这位买了俩肉包子，饭盒一盖，又?一阵风似地跑了。 胡瑶用手捅了捅在旁边使劲吸溜口水的三娃， “你去跟着那个人，看他上哪里了。” 三娃用狐疑的眼神看了看胡瑶，“你是想打击报复？” “你赶紧跟上去，人都快看不见了。” 三娃“哼”了一声，“我要吃俩包子。” 三娃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看不到人影了。随后胡瑶才把钱和票递给了服务员。 “十二个包子，二斤四两粮票，同志请收好。” 服务员也?确实认住胡瑶了，帮她用油纸包了三大包，纸绳系好了，才递出了窗口。 “同志，赶紧回家趁热吃，今天的肉特新鲜的，半夜刚拉来的。” 胡瑶和热心的服务员道了声谢，抱着五娃坐在了刚才那颗树下的大石头上。 “我要吃包子，吃肉包子。” 胡瑶的屁股刚挨上石头，五娃就在胡瑶怀里晃着小身子，要吃包子。 看这小丫头馋成这样，胡瑶打开一个纸包，取出了一个包子。 “你吃一小半，余下的给你三哥吃。” “嗯。”五娃倒是很懂事地点点头。 “我不偷吃。” “妈妈你也?吃呀。”五娃鼓着腮帮子小口地吃着包子。 胡瑶手里还有一大半包子，正冒着肉汁和热气呢，不过胡瑶是没一点胃口。 她惦记着钱呢。 刚才那个没啥礼貌的抢着排第一的男人，不知道是附近哪个工厂的。 但是他一靠近时，胡瑶又听到了系统的提示。 “为反派存钱。” 但是依然没有说是多少积分。 不过胡瑶也算是反应过来了，这个人刚才应该是从树那头跑过去的，正好被系统感?应到了。 但是那个人身上到底装了什么，居然可以被他们这样的外人占有，要不然系统也?不会提醒是“为反派存钱”这样的话了。 系统不会占有别人的东西，按照胡瑶的推测，一定? 是别人不想要的。 但是那个人说了是工厂的工人，也?有钱买肉包子，应该是不缺钱的。 胡瑶暂时还想不通，刚放下心思时，就看到三娃跑了回来。 “哎呀，真?不近呢，幸好我跑得?快。” 三娃一屁股挨着胡瑶坐下，胡瑶也立即把手上的大半个肉包子递给了他。 “哇，香。”三娃眼里只有吃的，都不跟胡瑶说一下追人的进展。 “呼。”三娃几?乎是几口就把大半个包子吃下去了，而五娃手上的小半个包子还没吃完呢。 五娃看了看三娃吃东西的大口，立即转了个身子，把后脑勺对准了三娃。 “是棉纺厂的。”三娃终于把话说了出来，足足吊了胡瑶有十多分钟。 三娃也?不是故意的，不过他吃了包子后，慢慢在思考着下个包子啥时候能吃到。 “回家就吃。”三娃的心思太好猜了，胡瑶马上就告诉了他。 “不等大哥他们了么？”三娃突然就有点心虚，别说现在了，就以前也?没偷吃过东西。 “中午吃一个，晚上再吃一个。”胡瑶都算着数呢，都够的。 三娃还有点不信，“你这么好心，有什么目的？” 胡瑶立即就给了三娃一个任务，“这两天你都来镇上晃一晃，跟着这个人，看看他除了上班之外每天都还去什么地方，又?干了什么？” 三娃的眼神更不好了，他也?更加确定一件事。 “他就是抢了你的位置，你也?买到包子啦，你真?的要打击报复？” 胡瑶恨不得?在三娃脑袋上来一巴掌，这小子把自己想成什么人了。 “让你去你就去，别让人发现了。” 只是到百货商店买了点大酱，胡瑶就回去了。 不过胡瑶没让三娃在镇上呆着，先回去等明天的。 中午的时候胡瑶拌了个土豆丝和豆芽丝，煮的玉米糊。 绿豆芽已经吃完一小盆了，胡瑶这次又泡了一大盆 因为在厨房放着，比较暖，两三天就能吃了，而且长得特别好。 因为是大娃他们头一天上学，胡瑶还以为他们会挺早回来的。 可是等啊等，等的天都有点暗了，大娃才骑着自行车回来。 车后座是二娃，前面大梁上坐的是四娃。 娃 的数量够，胡瑶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同时也发现了，几?个娃很不开心，大娃的脸色更阴沉了。 胡瑶让几?个娃洗手，就要吃晚饭了，不过她立即宣布了一件事。 “啊，我准备一会儿给你们做点玉米面和白面饼，多搁点油，即使凉了也?是软软的。” 可是她的这话却没引起娃的欢呼，反而气压更低了。 “怎么了？”胡瑶觉得?气氛不对啊，一向那坚强的大娃也?是一副很低沉的样子。 大娃不说话，胡瑶只能问四娃了。不过四娃可能本来就憋得?难受，立即就主动地说了。 “唉，我明天不用上学了，太好了。” 胡瑶点头，其实她也没让四娃去上学，也?不知道他咋想的，就跟着去了。 不过四娃并没有因为不上学而兴奋，反而垂下了小脑袋，肩膀也?都垂着，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似的。 也?不知道这几?个娃咋回事，胡瑶也没敢多问，先把肉包子上来，然后又是新拌的土豆丝，豆芽，玉米糊，都端到了桌子上。 不过还好，小娃子的情绪变化很快，一看到肉包子又?都叫了起来，马上就进入了吃的状态。 刚才的负面情绪，立即完了。 不过让胡瑶没想到的是，饭后几个娃在炕上窝着不动，情绪又低下去了。 胡瑶还没来得及细问，就看到兰花妈领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进了院子。 而且这个女人还拉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娃，胡瑶的心就一点点往下沉。 主要是这个小女娃的额头上，有个很大的红包。 “这是咱村的，叫翠花。”兰花婶指着额头上大红包的女娃子。 “赶紧进来坐。”胡瑶把人招呼进了屋子，不过她这会儿不由地心很虚。 可五个娃还是斜的斜横的横，都躺在炕上眯着，不动也不说话。 兰花妈又?指着年轻的女人，“这是翠花妈。” 胡瑶朝她点点头，“都坐，别站着。” 可翠花妈却不坐，用手把跟前的翠花往前推了推。 “向家媳妇，我没得罪你，我觉着我们俩家处得?还不错。” 胡瑶随意地点点头，她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 兰花婶在旁边提醒了下，“村长大伯家的孙媳妇，人不错的。” 不过现在一看就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胡瑶没弄明白。 翠花妈仍然站着，像是被气坏了。 “你家的四娃，对，就是四娃，他在学校搞封建迷信。” 胡瑶再转过头看炕上，发现四娃已经滚到被窝垛后头了。 “他咋迷信了？” “他在学校给我闺女算命。” “说我闺女有血光之灾。” 48、第四十八章：反派的小本本 按照胡瑶的想法, 血光就血光，反正也不是啥大事。 一个4岁娃的?话，谁还能当真了呢。 可就有那较真的?，翠花妈就这样的。 “我们家就这一个闺女, 一进门就磕在了石头上, 这不, 脑袋上磕了个碗大的包。” “你也太夸张了。”胡瑶伸手比了比翠花脑门上的?大红包。 “最多是酒盅大, 可以算作是大酒盅, 哪有碗大啊。你闺女脑袋也就刚碗大。” 胡瑶自觉她的话是很实事求是的，反倒是把翠花妈给气坏了。 旁边的兰花妈却突然“扑哧”一声, 笑了出来。 其实她们都看出来了，这个什么村长大伯家，好像还挺疼这个小翠花的。 她在回家的时候摔了一跤, 正好磕到了脑门。 脑门儿现在红红的, 也确实印证了“血光”的?感觉。 不过胡瑶觉得?这也就是种错觉，咋可能应验呢。尤其还是4岁的?四娃，很多时候是很不着调的?一个娃。 胡瑶除了陪笑之外，也干不了别的。 “你们吃晚饭了么，要不我给你们炒个菜, 你们吃顿饭？” “我们家不缺这一顿饭, 我就是要问问你这个当妈的?, 你咋教娃的?？” 翠花妈快气晕了, 家里男娃太多也确实是疼这个小闺女。 胡瑶也不知道该咋办，但是她也从来没觉得?四娃能说出什么厉害的话。 “翠花妈, 你也别太当真了，我家四娃才4岁，他那话你咋能听进去呢。” “你、你……”翠花妈气得?脸憋了个通红, 却说不出话来。 胡瑶也发?现这位还真是个不会吵架的，在村里头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翠花确实不会吵架，走的时候留了句话。 “明天我们学校见，让老师评评理。” 胡瑶无语地同兰花妈互看?了一眼， “婶儿，也不会到学校告状。她闺女磕到头了，也不是我家娃推的啊。” “呵呵呵。”兰花妈觉得?这事有趣，朝炕里头看了看?，四娃还没从被窝垛后头钻出来呢。 “都没跟你说？”兰花妈问胡瑶。 胡瑶摇摇头，“他们今天回来的晚，刚吃了饭。” “你在家不出去，我都听说了，笑得? 我肚子都疼。” 兰花又笑了几声。 “听说你家四娃今天盘腿儿坐在课桌上，给同?学们算了一天的命，老师都没法讲课了。” “老师一天都没上课？” “是啊，现在村里都传遍了，哈哈。” 兰花妈走的时候，同?样给胡瑶留了一句话。 “我还听说你家被叫了家长，你明天大早得去学校一趟了。” 上学头一天，不仅耽误了所有学生上课，还要被叫家长。 服。 服气归服气，不过胡瑶不生?气。 真不生?气。 她冲着刚从被窝垛后面爬出来的四娃招招手， “明天你也一起去。” “我不去啦。”四娃突然特别的淡定。 “校长都专门跟我说的，让我明天千万、千万不要再去学校了。” 胡瑶又看向?了二娃，“老二，你说说，被叫家长了，为什么回来不说。” 二娃转过头看了看?胡瑶，然后就开始假装思考。 “噢，老师跟大哥说的?，我不知道哇。” 胡瑶才不信他的?哩，但是大娃现在拒绝交流。从下学回来后，情绪一直都很低沉。 毕竟才10岁的?娃嘛，而且一直是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 胡瑶还没见过大娃这样过呢，就先放过他了。 但是罪魁是不能放过的?，胡瑶坐到炕沿边上，伸手摸了摸四娃的?小脑门。 真想知道，这小家伙的?脑瓜子里都装的?什么啊。居然到学校给同?学去算命了，要不是现在年代特殊，严打封建迷信，搞不好有人就会上门求算的?。 “你们校长很生?气么？”胡瑶又摸了两下四娃的?脑门。 四娃正同五娃玩翻花绳呢，斜眼睛扫了下胡瑶，撇了下小嘴儿。 “大惊小怪啥啊，我、我不就是科普了下科学文化。” 封建迷信=科学文化？ 胡瑶都不想同这小子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们校长还说什么来着。” 这个时候四娃居然瞅了一眼大娃，看?到大娃还是沉着脸横躺在炕头上，他慢慢地转过小身子，眨了眨眼。 四娃很纠结，正琢磨着要不要说的时候，五娃在旁边先说话了。 五娃的?小表情又夸张了起来，她用小手指捅了下四娃的?小胸膛。 “ 四哥，你是被退学了么？” 四娃用眼睛先?白了眼五娃， “我还没上呢，哪来的退呀。” 胡瑶恨不得?把这小子提出去揍几下，说话比挤牙膏还让人难受。 四娃抿了抿嘴，长叹了一口气。 “学校不让骑自行车。” “为啥？”胡瑶就不大理解了。“学校多远啊，你们这么小，把身体累坏可咋整？” 胡瑶特别惜娃，可这种情形在学校是不正常的?。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去学校见到校长，直接就被校长批评了。 小学校长是个半秃头的老头子，艰苦了一辈子，就没见过胡瑶这样的。 “你咋把你家娃都带来了？”李校长很不理解。 胡瑶是故意的，准备采取三娃的?馊主意：“关键时候让五娃哭两嗓子。” 眼泪收发自如的?五娃，用力点点头，“嗯，嗯，妈妈，你说啥时候哭。” 早上吃的?白面的面片儿汤，五个娃心情瞬间都好了。胡瑶的宗旨就是吃饱心情好，干啥都心情好。 一大家子推着家里的?自行车，浩浩荡荡地去小学了。 校长一开始也被这阵势吓了一跳。 胡瑶笑，“没人给看?娃，我上哪都得带着。” 李校长本来一肚子火气，看?胡瑶这样不容易，又把火给压回了压子里，准备自我消化。 “先?说第一件事，为啥让你娃骑自行车上学。” 李校长都没自行车呢，而且他还知道向?家连学费都一直交不起，昨天大娃来的时候才把今年所有的?学费交上来。 之前让陈老师去向家拿学费并家仿，可陈老师是个没用的，回来一直劝李校长给向?家减免一点。 但是学校也穷，连多余的?一分钱也拿不出来。 自行车在这年头是四大件呢，有条件的?才能买得?起。一辆凤凰牌自行车要160块左右，还得?要一张自行车票。 但是碰到年尾结婚的?多，就得去找点关系，才能买到。 关于这个事胡瑶想了一晚上，差点把脑细胞都想死了，终于想出来主意了。 她冲着校长笑了笑， “李校长，自打我男人‘死’了后，村里总有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自行车放在家里头不安全。” 胡瑶把背上的? 五娃颠了两下， “校长，没男人的?家难啊。” 李校长听了后，半秃的?头发都差点竖了起来。 同?时又听到趴在胡瑶背上的?五娃，“呜呜”哭了起来。 “呜呜，爸爸，你‘死’得?好惨啊……” 胡瑶：我没这个意思啊。 她只是习惯性地把五娃颠了两下，并没有让五娃对线啊。 不过五娃对的这个，真是好。 李校长主动给胡瑶和五个娃拉凳子坐， “你们先坐下啊，有话慢慢说，别哭啊。” “我也能理解你家里的?情况，可是这么小的娃骑车，真的?是影响不好哇。” 李校长一脸的为难。 “光我同?意也不行啊，也得?其他老师都同意了。” 正在上课的陈老师，看?着向?家几个娃的?座位都是空的?，心里头暗暗替他们急啊。 “校长真多事呀，人家家里就那么个大件，想显摆显摆，他管那么宽干啥。” 校长还不知道陈老师是全面倒向?向?家的，而且还是无条件。 李校长想着再劝劝胡瑶，不要这样子嘛。 “你们家日子不好过，要不把车卖了？” 胡瑶心说，她要是敢把车卖了，大娃肯定带头离家出走。 “我要离家出走哇……”五娃又开始哭嘤嘤。 “我爸爸的车哇，我要找回来哇……” 这会儿的五娃已经到了胡瑶的怀里了，听到李校长给出馊主意，立即就急了。 “我不能没有车哇……” 其他的?娃都低着头，一副很难过的?样子。 李校长瞬间就尴尬了，他“咳”了两声。 “噢，算我没说。” 胡瑶马上就说，“校长，您说的?第二个问题呢？” “第二个问题嘛。”校长头更大了。 “现在孩子们都艰苦，一边上学还要给家里干农活，家里小点的孩子没人管，我也能理解。” “可是，你家四娃咋到学校宣传封建迷信了？” 这个事校长不能容忍的?。 “我们学校后墙还贴着标语呢，你家就没一个人好好地看看?？” 破除封建迷信，打倒牛鬼蛇神。 这十来个字，一进学校胡瑶就看?到了，甚至刚才还觉着后背阵阵发凉。 四娃宣传封建思想，只能自 己认理亏了。 “校长，我家娃都相信科学，您放心。” 李校长其实有很多很多话要说的，尤其知道胡瑶在“死”了男人后，可劲地造啊。 几个娃的?脸看着白是白了点，但是还听说胡瑶经常上镇上花钱。 艰苦朴素一辈子的?校长，是看不惯这样的。他本来计划着，想好好地教育下胡瑶，嘴刚张开，办公室的?门“篷”地一声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翠花妈，只有她一个人。 翠花妈眼睛都是肿的，看?样子是哭了。她一张嘴，又要哭了似的，看?着挺可怜的?。 “校长啊，有人宣传封建迷信，你不管管吗？” 胡瑶看了眼四娃，就见刚抬起头的四娃迅速把小脑袋又低下了。 甚至把小身子往大娃身后挪了挪。 翠花妈的?手指也正好指着四娃， “校长，就是他，就是他说我闺女有血光之灾，我闺女今天流血啦。校长，你得?为我闺女作主哇……” 翠花妈的?哭声那是真哭，嚎得声音特别大，李校长用手捂了下耳朵，冲着她摆了摆手。 “你闺女咋了，你说清楚点？” 翠花妈仍然是带着哭腔，“撞头了，流血了。” “呃。”胡瑶又想笑了，却不好意思。 “校长，她闺女昨天回家的时候，在门前的?石头上就磕了个大包。看?样子今天是又磕了，她不是得去医院么？” “是啊。”李校长也奇怪，“翠花妈你有这哭的功夫，带你家翠花上医院看啊，她不是磕破头了么？” 胡瑶和五个娃一起点头，“得?去看病。” “你们……”翠花都没有把话说完呢，她觉得?也没说清楚，甚至想校长给作主的事还没讲明白。 可是，刚张口全被校长给挡了回来。 李校长很上心似地，把翠花妈给送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安慰她。 “赶紧带翠花去看?看?，脑子是个好东西啊，不能摔坏。” 翠花妈觉得?就是因为四娃的?话，所以她闺女翠花磕了两次头，而且同?在一个地方。 脑袋是真流血了。 翠花妈紧紧拉碰上校长的手，眼泪就止不住。 “校长，封建迷信，向?家的四娃是个搞封建迷信的，就是他咒我家翠花 的呀。” 李校长脸一沉，“翠花妈，你这是老封建的思想，不要这么想啊。” 好不容易把翠花妈请走了，李校长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光脑门，摇了摇头。 “我咋老糊涂了，一个4岁的?娃能干啥啊？” 好不容易从学校出来后，胡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深感养娃不易啊。 “四哥，你在记啥哩。”刚下地走了几步的五娃，凑到四娃跟前。 胡瑶也好奇地看了过去，看?到四娃手上拿着一个小本本，还拿着一根小小的铅笔，在那“刷刷”地记东西。 胡瑶左右看了看?，现在别的娃和老师都在上课，没人注意到他们。 要是真让别人看?到一个4岁的?娃，这么会写东西，又要瞎嚷嚷了。 “老四，你记啥呢？”胡瑶很好奇。 四娃正好记完了，把小本本合了起来，递给了大娃，让大娃装进了斜挎的旧包包里。 随后四娃才轻轻地说，“嗯，血光之灾应验啦，说不定后面还有更大的?灾祸呢。” “嘘！”胡瑶赶紧把四娃的?嘴给捂上了。 “不能瞎说，这都是宣传迷信。” 可四娃不这么认为，他先?挣开了胡瑶的手，更是觉得?这些都是“科学”。 “我记的东西都是被应验了的?。” 随后四娃看?了看?胡瑶，轻“嗤”了一声。又伸出一根短小的?手指晃了晃。 “当初我觉得?你会倒大霉的?，你会有血光之灾。” 四娃说得特别肯定，胡瑶突然觉得?后背发?凉。风嗖嗖地从尾巴骨一直凉到头盖骨，她不由地抖了两下。 “你不就是一头撞在台阶上了，头也破了，现在这还有个印呢。” 胡瑶现在额角还有个浅浅的?印子，是磕到头后留下的?疤痕。 四娃一脸的小得意，迈着小腿走在了最前面。 胡瑶悄悄抹了下头上的?汗，原来不是她想的那样。 “妈妈，四哥的小本本啥也记哩。”五娃被胡瑶抱起的?瞬间，又把四娃的?本本的事说了。 “哦。”这个胡瑶突然有点兴趣了。 “他除了记封建迷信，还记什么了？” “哼。”走在最前面的四娃，在听到胡瑶问他时更得意了。 这个时候大娃已经跨在了自 行车上，二娃和三娃悄悄地坐上了车，只有四娃还背着一双小手，用力走在最前头。 胡瑶有心提醒他来着，可是看到三娃捂嘴偷笑的?样子，估摸着这几个娃是闹着玩呢。 大娃腿上用力，自行车“嗖”地就骑出去了，直接从四娃身边过去的。 “哎，你们骑那么快干啥，等等我呀。” 四娃迈开小短腿儿就追，别说是他了，连已经是大人的胡瑶都追不上。 胡瑶摇摇头，走到四娃跟前领住了他的?小手。 “行了，别沮丧了，他们走不远的?。” “不过你先?说说啊，你的?小本本都记了啥啊。” 胡瑶是真挺好奇的?。 “哼。”四娃特别的得?意，背起的小手手昂着小下巴。 “这两年同?咱家借粮的，我都记啦。” 49、第四十九章：反派和相看一个 “你说真哒？”胡瑶把四娃的小手手抓得紧紧的。 五娃这会儿已经到胡瑶背上的筐里了, 她一激动，把四娃给抱了起来。 “哎哟，真棒啊，妈妈抱你走一段儿。” “呼。”胡瑶紧咬着牙抱着四娃。 “老四, 你咋这么能干哩, 认字还那么的早。” 窝在胡瑶怀里的四娃, 更加得意, 小眼神儿开始有点飘了。 “我认字早, 谁能和我比聪明。” “不、不能比。”胡瑶感觉快抱不动了。 幸好远远地看到了大二三?娃，已经站在了自行车旁边, 等着他们呢。 “哎哟，你一个人咋抱俩啊，快放下来。” 胡妈妈立即冲了过来, 从胡瑶怀里要把四娃给抢过去抱。 胡瑶怕把自个儿亲妈腰什么的给闪了, 毕竟四娃还挺重的。 “妈，没事，我把老四放自行车后坐上。” 原来大娃他们在骑出去一段，正好碰到了胡妈妈。都一起喊了声“姥姥”。 胡妈妈被这几个娃的阵势还吓了一跳，知道胡瑶在后面跟着, 才放了点心。 胡瑶其实想上镇上看看, 可是她带的娃多还真不方便, 只能跟着亲妈回娘家呆一会儿了。 一进院子, 就看了上次见到的胡大嫂，正搭衣裳呢。 不过胡大嫂是看到胡瑶带着这么多娃时, 脸色微微僵了一下。 在屋里的胡大哥，却是很高兴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小妹儿，你可算是来了。” 胡大哥盼着胡瑶带着娃来呢, 但是别人却不是。胡大嫂虽然没说什么不是，但是她也没说话，而是提着盆进了自个儿那屋。 胡瑶对之种事并不在意，而且这位大嫂要是真跟她说什么的，她还有点应付不来的。 大娃把车停在院子里后，“咔嚓”一声立即就上了锁。 旁边胡大哥立即就笑了起来，“小妹儿，你家娃子真精明啊，一点也不像你那么马虎。” 一直到进了屋，胡瑶就只看到亲妈和大哥，连亲爸的面都没见到过的。 “我爸呢？”胡瑶假装顺嘴问了问。 “哼。”胡妈妈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不过胡瑶其实是今天到了胡家村后，才知道原来附近几个村上学的地方都在胡 家村呢。 看来这个村子就是富。 不过现在看了看亲妈的脸色，应该是同老头吵架了。“妈，我爸身体挺好的？” 胡妈妈脸色往下一拉，黑沉沉的，“死不了，天天哪哪都有他，你说能不好么？” 胡瑶看了眼胡大哥，发现自个儿大哥忽然脸红了，她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的。 “妈，你倒说说是啥事啊，我爸被人欺负了？” 胡妈妈先是抬眼看了看几个娃，一副不太好说的样子。 胡瑶立即对大娃招了招手，顺手还从兜子里掏出了4张5毛的和2斤粮票来。 “我让老三?这两天办点事，你今天不上学就同他一块去，中午不想回来就在外面吃。” “嗯。”大娃也没细问，带着三?娃和二娃就一起出去了。 胡妈妈看到胡瑶这样惯娃，吃惊地把手捂在了自个儿嘴上。 “闺女啊，你咋给那多钱呢，要是丢了呢。” “要是被人抢了呢。”胡大哥在旁边看着也有点眼热，他媳妇都没给过他那么多的零花钱啊。 “妈，大娃现在可顶事了，在家里是顶梁柱啦，平时总帮着买东西呢。他办事有数，没事的。” 胡瑶可放心了，谁敢从大娃手上抢钱啊，简直就是找死的嘛。 而且让大反派出门儿办事，她能不支持支持么？ 胡妈妈虽然不是很放心，但是看着胡瑶的样子，知道平时大概就这样的。 现在屋里留下了最小的俩娃，4岁的四娃和2岁的五娃。 在一般人眼里，这样的娃是不太能听懂大人讲什么的。 就在胡妈妈开始讲的时候，甚至包括旁边低头沉默的胡大哥，都没有发现四五娃都竖起耳朵用力在听着呢。 胡妈妈气得直拍炕桌，“你爸就是个傻子，咱村的柳寡妇和别人在炕上滚一起，被那男人老婆给抓到了。” 胡瑶觉得这种事很正常，就像刘家村的刘二胡媳妇和旁边村的杀猪的，越听越觉得很普通嘛。 “妈，这和我爸也没啥关系嘛。” “是啊，没关系。”胡妈妈两手一摊。 “可事情坏就坏在这了，柳寡妇男人活的时候跟你爸关系不错，你爸居然去和村长帮这个骚寡妇说情去了。” 旁边胡大哥也终于抬起了头，脸色红 红的，还深深地看了一眼胡瑶。 “小妹儿啊，柳寡妇被关牛棚的，咱爸去跟村长说情被老村长给骂了。” “嗯？”胡瑶也算是领导了这里村长的厉害，就刘家村那个村长，真不能和这个村子的村长比。 胡大哥的脸抽了两下，“咱爸还不觉得这是没脸的事，只是觉得柳寡妇不容易，然后……” 这会儿五娃都爬到胡瑶的腿上了，她要把八卦听得更清楚一些。 胡瑶用胳膊把五娃闪着八卦的双眼给挡住了，轻“咳”了两声。 “哥，咱爸不会也被关了？” “那不会。”胡大哥赶紧摇头。 “咱爸觉得村长不信任他，一生气住地头上的屋子去了。” 家里地头会盖个小茅草屋，都是丰收季看粮食的，但那都是夏秋暖和的时候住的。 胡瑶不由地为这老头子的身体担心，而旁边的胡妈妈却继续恨恨地说， “冻死他，让他再瞎掺和。” 胡瑶不太明白自个儿这亲爸，一般人碰着这种事都往后撤，这位倒是好，一直往前凑。 不知道的或是不了解的，还以为他会对那个什么柳寡妇有啥想法呢。 “你爸这个蠢货。”胡妈妈越想越气。 “全家的脸都让他丢尽了，现在村子里到处说他和柳寡妇的流言，我、我恨不得把那姓柳的给撕碎了。” 胡大哥在旁边劝，“妈，你都去村里牛棚把人打了两回了，再这么闹下去，别人真误会了。” 幸好平时他们这一家子都很安分?，在村子里的名声一直不错。 要不然，分?分?钟的桃色八卦流言满村飞。 其实在早先前，胡瑶还有点心思?，要不要搬到娘家这头来住。 可是现在却想着，还是缓缓。 不说自家有个爱凑热闹的亲爸，还是个糊涂蛋，她哪有功夫把人进行再改造啊。 要是能改造，她也得有那时间才成。 胡瑶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说， “啊，其实看这样子，咱村村长和老村长人都不错的哈。” “这个倒是。”胡妈妈立即点头。“要不是你爸总是个虎的，咱家同村长家的关系还能再好点呢。” “总不能白叫一声大伯啊，老村长也能让咱家在生产大队里当个小 干部什么的。” 胡妈妈特别遗憾，话里话外痛心着有着这么深的有关系，却用不上。 胡瑶这才知道，原来这里比较厉害的村长是自己的堂伯伯呢。 这样想来，以后得多走串走串才是好的。 胡瑶并没有在娘家用饭，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不过她还是看到自己二哥那屋有人影呢，送她出来的胡大哥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二哥自打结婚后，啥也听他那媳妇的，最近啊又不知道在想闹啥妖呢。” 娘家的事胡瑶这个外嫁的，暂时还管不了，不过胡瑶还是同胡大哥说了说。 “大哥，我那里有粮的，你下次和妈过来的时候别带粮了，我带你们去镇上国营饭店。” 胡大哥“嘿嘿”笑了两声，不过转头的时候悄悄抹了下眼泪。心酸啊，自个儿妹子这么懂事，还不是因为没了男人。 他先伸手摸了摸站在筐里的四娃的小脑袋，又看了看被胡瑶抱在怀里的五娃，心更酸了。 “还是我送你回去。” 胡瑶摇了摇头，“小五不重?，大哥家里活那么多，你忙你的。” 胡大哥带着一肚子的心酸，给了胡瑶一句话。 “哥已经给你看人了，这次准给你看个更好的。” “当年给你定下姓向的那小子，就是哥一眼看中的，然后咱妈才相中的给你定下来的。” 一想起这事啊，胡大哥就觉得骄傲得不行，不说别的，就向南竹那人品一般人是比不了的。 胡大哥的眉毛都快飞起来了，他又用手拍了拍胡瑶的肩膀。 “别担心，男人的事交给大哥，这次再帮你相看个更好的。” 胡瑶一句话都答不上来，这时候才知道，自己4岁时候同5岁的向南竹之所以能定个娃娃亲啥的，还是眼前这位大哥的“功劳”。 胡瑶也没说不行，她只是觉得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毕竟姓向的才刚“牺牲”，她再怎么急，也不可能这个时候找。 不为别的，就说部队上的那些领导，在感情上可能都未必能接受呢。 胡瑶抱着一个2岁的背着一个4岁的，晃悠着往家里走呢。 她不知道，这会儿还有个人在为她这事急呢。 是真急。 这人就是小学的李校长，他把刚下课的 陈老师叫了过来。 “陈老师，你说向家的那个女的，一个人带五个人是不是特别不容易？” 一听这个陈老师又有点受不了了，他的眼泪差点冲出了大眼眶子。 “确实不容易啊，就跟我当年似的。” 陈老师媳妇前几年得病没的，他当时差点跟着一块去了，现在想想心里头就像堵着一块大石头一样。 难受，恶心，胃酸，心疼。 反正啥滋味都有，就是没有甜头。 李校长听着也难受，更是觉得陈老师也不容易。 “你一个人时间也不短了，我也一直琢磨着给你再相看一个的。” “相看啥啊，我年纪不小喽，不想了。” 陈老师摇摇头，他自己家里啥情况他最清楚了，孩子虽然大了，但是穷哇。 其实陈老师这人哪哪都好，虽然是个好感动的人，但是说明他是个很善良的。 可就有一点，长得有些着急。 胡瑶听几个娃说起陈老师的时候，还感慨呢。 “哟哟，他哪像刚40的啊，根本就像是个50的。” 陈老师也就这点小毛病，可他自个儿却知道这是个大毛病。 有个好人样，也能找个条件好一点的呀。 李校长当然不知道陈老师对自己婚姻的打算，他却是抿着嘴笑了，想到了胡瑶。 “噢，向家的那个女人，你……” 陈老师的反应是没那么快的，他还不等李校长说完呢，立即就“哈哈”笑了两声。 “校长，他们家娃骑车的事，你快别管了。他家那么穷，好不容易有辆车你不得让人家显摆显摆。” 李校长看着陈老师身上的衣裳，左一条补丁右一条补丁的，这人咋好意思说别人穷的啊。 而且向家的几个娃虽然吃穿也不咋好，但是娃一看就养得好。 说明胡瑶不仅会养娃，还是有靠山的。 李校长同陈老师又说了说，甚至说得很直接。 “其实我觉得这个女人不错，她是穷，可男人刚没了，那娘家不是得多照应照应么。你可能不知道，她娘家就在本村呢。” “附近好些人都想搬进本村的，这村子富啊，至少家家能吃肚饱的，不少?人都吃白面儿啥的。” 李校长的嘴皮子快磨破了，而陈老师也终于听明白了。 “校长，你想让我找个寡妇？” 陈老师用力摇了摇头，“校长啊，我媳妇都死了，我已经够倒霉的了，我再找个寡妇？” “校长啊，你要是想给他介绍男人，还是看看别人。向家那女人，不仅是个寡妇还是个穷寡妇。” “最要命的，她还有五个娃呢，我可养不起。” 50、第五十章：反派和失踪 胡瑶压根就不知道, 她还被人给嫌弃了。 就在她两条胳膊酸得快举不起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个人。 正用力朝她挥着胳膊。 “小向媳妇。”庞团长媳妇看到胡瑶背后还背着一个四娃时，立即就跑了过?来。 “哎哟，你这是干啥去了, 累坏了。” 五娃被庞团长媳妇抱走的那一瞬间, 胡瑶才感觉自个儿的胳膊终于回来了。 用力甩了两下胳膊, 胡瑶开锁进门, 招呼庞团长媳妇。 “婶儿, 部队那边都处理好了？” 今天的庞团长媳妇有些奇怪，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对于胡瑶问的话, 她过了一会儿才“噢”了一声。 虽然觉得她有点奇怪，胡瑶还是给她倒了杯热水。 “婶儿，你怎么了？” 庞团长媳妇看了看胡瑶明快的脸, 又看了看坐在炕上?玩的四娃和五娃, 她缓缓摇摇头。 “我想一想，想好了和你说。” “噢。”胡瑶去外面忙了，没有把庞团长媳妇的话放在心上?。 中午的时候大娃二娃三娃果然没有回来，男娃子野出去玩归期不太准确，就这样胡瑶的中饭算是做得比较轻松了。 平常要做好多的, 现在家里只有俩大人和俩个饭量最小的娃。 煎饼, 炒土豆丝, 豆芽炒韭菜。 玉米面儿和白面儿混着的煎饼, 卷着菜吃，特别的香。连五娃这个肚子最小的, 还吃了两个煎饼呢。 庞团长媳妇一吃了饭，就去找了刘二妞，胡瑶没跟着去, 这种热闹她不想看。 她不去，自然有人去的。 爱凑热闹的兰花妈跑去看了，不过?是假装通知一下二妞妈，这几天还得去市里老大夫那里一趟的。 庞团长媳妇却是直接通知刘二妞的， “你赶紧收拾回部队，明天指导员那头就要开始问话了。你之前因举报不实，造成卫生站一半的大夫和护士的军人形象受损，这次的事领导们特别重视。” 刘二妞再?想反抗，却站不住脚，只能先回部队。不过?二妞妈不放心，跟着她一起了。 第二天大早上，这母女俩悄悄地离开了刘家村。 这些细节胡瑶都是听兰花妈说的，而 且兰花妈还问了胡瑶一件事。 “听说学校的陈老师早几年死了媳妇了？” 这事胡瑶哪知道啊，她只知道那个人特容易感动，动不动就流两滴泪。 “婶儿，我就见过?陈老师一面，咋了？” 兰花妈先是摇了摇头，“是不是他来家里的时候，是头一次见？” 胡瑶点头，“是啊，我去学校也只见了李校长，再?没见过?这个陈老师。” 心中不由地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因为兰花妈的眉头皱了皱，胡瑶就觉得流言这东西比人的腿还要快。 果不其然，兰花妈开始说流言了。 “都是外面瞎传的，说是学校的陈老师，在说你看上?他了？” “哎哟。”斜躺在炕上?的庞团长媳妇，一个激动翻了个身直接半个身子落在了炕外。 兰花妈手?快，一转身就把庞团长媳妇给扯上了炕。 “你这是咋了？” 庞团长媳妇摇了遥头，刚才摔下去有点过猛了，她现在还有些头晕。 她用手抚了下太阳穴看着兰花妈， “那个，你刚才说的是谁看上?小向媳妇了？” 她专门把“小向媳妇”四个字，用力咬了咬。 不过?兰花妈了也没听出来什么，她还把话给纠正了下。 “外面传的是胡瑶看上?陈老师了。” “啊，不是不是。”胡瑶用力摇头。 “他那么老，我没兴趣。” 不只是没兴趣的事，胡瑶现在最大的事就是过好日子，把五个娃好好养大呢。 就在胡瑶内心立志时，听到“叮咚”一声。 “一切为了崽，入账10积分。” “抠门。”胡瑶大概算了下她的积分，已经又有1000出头了，再?努力努力就可以再?买袋白面儿了。 “咳咳。”庞团长媳妇用力咳了几声。 这时候同五娃排排坐的四娃，眼神闪了闪，又用眼梢扫了下庞团长媳妇，小嘴儿微微抿了下。 庞团长媳妇端起茶缸子喝了口水， “我是相信小向媳妇的，她哪有那功夫思谋这种事。” 胡瑶马上?点头，“我家的娃一睁眼睛就等吃呢，婶儿，我真没那功夫。况且我还真不记得陈老师长啥样了。” 除了老一点，爱流泪一点，别的根本没印象。 可兰花妈却有些发 愁了，“胡瑶，你现在可是寡妇了，外面本来好些人打你的主意呢。这种事，大部分人都宁愿相信是真的。” 小寡妇的爱情，没有人不爱听这种八卦的，也没有几个人真觉得胡瑶是无辜的。 胡瑶用手抓了几下头发，这都什么破事都往她身上?落。 “呃，其实还可以换种说法的。” 庞团长媳妇扯着发僵的脸，一字字地说。 “我们可以说向副营长其实没牺牲，只是失踪了。” “失踪？”胡瑶突然觉得不对，望着庞团长媳妇。 就见对方正冲着她在笑，语气也肯定了许多。 “其实，就是失踪。” “啊呀，我的老天爷啊。” 总算是反应过?来的兰花妈，跳到地上大叫了起来。 兰花妈的样子比胡瑶激动多了，而胡瑶是过于淡然了。因为她根本不记得这个人，她伸手?摸了下额角上?的疤，要真的那个人还活着，自己这个是不是可以做个借口呢？ “呜呜，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兰花妈两只手紧抓着胡瑶的胳膊，激动的泪都要流出来了。 而相对于胡瑶的平静，反倒像是她有点不太正常了。 “你肯定是太惊讶了，对不对，是？”兰花妈因为情绪变化，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哪放了。 “我、我现在就同别人去说说，说你有男人，好着呢。” 说风就是雨的，兰花妈跑到外面和别人说去了。 胡瑶转过?头看着仍然表情不自然的庞团长媳妇，完全可以看出来，对方是早知道的。 不过?胡瑶也理解，这些当兵的去做任务，要不是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这么办的。 传了个假牺牲，然后原主磕破头，她来了。 那她现在该咋办？ 当个键盘侠？ 胡瑶愁。 她现在的心情，是没人能体会得了的。 这时她的袖子被人扯了扯，胡瑶低头一看，是五娃。 小小的五娃用两只小胳膊抓住她的一只胳膊，又把小小的脑袋靠在她胳膊上?，奶声奶声地在撒娇。 “妈妈，你带我离家出走。” 五娃：我只有妈妈就够了。 胡瑶斜了眼这小丫头，成天想着离家出走，也不知道脑子里都在惦记着什么。 “小向媳妇 啊。”庞团长媳妇说话不太利索了，其实她这次来刘家村，就是带着这个任务来的。 向南竹失踪，已经被确定了。 所以刘二妞的事，反倒是没那么重要了。不过?庞团长专门提醒过?的，向南竹失踪时间不短，应该很快能传来新的消息了。 那么，现在也没必要再?瞒着了。 “小向媳妇。”庞团长媳妇看了看胡瑶的脸色，见她总是在那失神。都同兰花妈都一样，以为胡瑶是激动过头，反倒是归于平静了。 这种感受，庞团长媳妇是能懂的，毕竟她也是从年轻过?来的，她也为年轻的庞团长牵肠挂肚。 “他、他还活着？”胡瑶想再确认一次。 “嗯。”庞团长媳妇点了点头。 “虽然还没太确定的消息，不过?他们已经找到了些线索，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人了。” 具体什么线索，庞团长媳妇也不清楚。 不过?胡瑶却微微点点头，她心里知道，五个大反派的那个爸，是要回来了。 不由地微微咽了口唾沫，胡瑶脑子里乱糟糟的，但是也想不出来一星半点的对策。 只能是水来土掩了。 “哈哈，哈哈……”院子里突然传来了笑?声，是三娃的。 也只有他，每天都比别人乐呵。 昨天晚上?天快黑的时候，大娃才带着二娃三娃回来。不过?每个人脸上都露着满意的笑?容。 不过?三娃居然还卖了个关子，朝着胡瑶眨了眨眼。 “你就等我的好消息。” 呃，不过?大娃早上走的时候要走了5块钱，她知道大娃不会乱花钱，也就给了。 只是让胡瑶没想到的是，事情进展胆会这样地顺利。 “看到没，看到没有。”炕桌上?放着一团一团黑边白字的扁棋子，一看就是很普通的象棋。 不过?因为是手工打磨的，而且木头还是好木头，掂量着还是挺沉的。 “多少钱买的？”庞团长媳妇也把象棋拿起来掂了下，确实是有些份量。 “好木头做的，这套棋虽然是旧的，但是好了擦擦，平时注意些，再?用个几十年没啥问题。” “5块买的。”三娃老实的说了。 不过?庞团长媳妇也没说贵，反倒是很赞赏胡瑶这种做法。 “ 娃们在家里瞎玩，不如?下下棋，也是门手艺。” 一说到下棋的事庞团长媳妇倒是笑了， “在部队里头，谁要是棋下得好，领导都愿意叫到身边来当兵的。所以很多勤卫兵除了作战和任务能力强，下棋都还不错。” 果然是一技在身终身受用呀。 胡瑶用手指敲了敲大的象棋子，又用手敲了敲木头的棋盘。全是“咚咚”的响，分明都是实心的。 她也没心疼，毕竟几个娃在家呆着比出去惹货强。 “挺好，你们喜欢就好。” “妈妈，我也学。”五娃凑到跟前也要学，把手?里的翻花绳放下，用一只小小手拿起了一颗大大的象字。 不过?这个老木头的棋子确实沉，五娃拿起来后居然没拿稳，手?一歪“嗒”从炕上?滚到了地上。 胡瑶弯腰去捡，就听到了一声“叮咚”。 “为反派存钱……” 51、第五十一章：反派和态度 “入账1000积分。” 对于系统的这个提示, 胡瑶太熟悉了?呀，天天听到。 只是这笔入账来源于“为反派存钱”这个隐藏任务。 胡瑶先看了?下自个儿的总积分，确实超过2000了?，一袋百斤的白面儿又到手了?。 下一步, 就开始存一袋大米了?。 不过在存粮攒积分之前, 胡瑶的目光却都放在了手上拿着的一个象棋。 一开始确实是拿着沉的, 好木头的棋子都不轻的。 可是现在胡瑶知道了?, 怪不得?三娃看她的眼神居然还带着点得意, 原来里面藏东西了。 不管藏的是什么，肯定是娃能看得?上的。 胡瑶把象棋放到炕桌上, 同五娃一样，好奇地看着大娃和二?娃一步步摆棋，慢慢地开始下。 胡瑶扫了一眼旁边的三娃, 伸手拍了?拍三娃的小脑袋。 “走, 跟你妈我上厨房弄饭去。” “我不去。”三娃要看下象棋呢，他想学。 胡瑶想到了一点，“噢，庆祝你爸有了?新消息，今天中午吃点好的。” “什?么？”三娃说话声音虽然挺大的, 但是却看着有点不高兴？ 难道不是只有自己愁那个姓向的么？ 不过三娃却冲到门跟前又大声地叫了起来, “我去看我的五个豆啦, 才不去厨房呢。” 世界上有种东西叫打脸, 三娃这话还没超过两分钟呢，两只手捧着一样东西冲进了?厨房。 胡瑶刚要同系统要换一袋面, 就听到了三娃的叫喊声和脚步声。 “啊……，鸡、鸡蛋，鸡蛋呀……” 三娃兴奋地用两只小手捧着一颗鸡蛋进了?厨房, “快看，鸡下蛋了?，还热乎着呢。” 胡瑶瞅着鸡蛋皮有点白有点透，用手摸着确实是温着的。 “下了?几?颗呀？” “一颗，就这一颗。”三娃很珍惜这颗鸡蛋，用一只手把鸡蛋摸了又摸。 依照常规小鸡要是头一次下蛋，都会个头比较小，而且缺乏一定的时间规律。 一只鸡下了?蛋了?，另外四只也跑不了?的。 胡瑶拿出只碗来，让三娃把鸡蛋放了进去。 “再?等等看，等另外四只下了?蛋，我们凑一盘菜。” “好 呀，好呀。”三娃放下鸡蛋又跑进养鸡的小屋了?。 胡瑶也没咋进那个屋，养崽的事?都交给了?三四五娃。连五娃都经常去晃晃的。 看着三娃激动地又跑去了那屋，胡瑶再朝院子看了?看，没人出来晃，都在她那屋玩刚买的象棋呢。 说到象棋，胡瑶一会儿还得?问清楚了?。 又换了100斤白面后，她看着可怜的积分，连半斤香油都换不到。 最近吃拌菜比较多，香油下去的很快。不过现在连普通的油都要见底了?。 “食用油咋这么贵啊？”胡瑶太吃惊了?。 200积分一斤，香油算下来比这个便宜一半。 系统：已经是折扣价了?。 可胡瑶现在买不起，她现在只有不到100积分了?，连半斤都买不到。 今天中午吃面片汤，用不着多少油，胡瑶不由地双眼一亮。 去大屋看到几个娃还是围在一起下棋，胡瑶把快坐到棋盘上的五娃给抱了出来。 “妈妈，我要下棋，我要下棋。”五娃挣扎着要从胡瑶怀里下来。 胡瑶把五娃抱到厨房后，并没有放到大柜上，而是放到筐里给背上了?。 做饭还要背个娃，胡瑶是头一回干，五娃也觉着新鲜，立即不闹了。 五娃伸出两只小手手，用力把胡瑶的脖子一勒，胡瑶不由地“呃”一声。 “妈妈，你在做什?么？”那意思就是胡瑶不说的化，她就不撒手。 “我在做饭啊。”胡瑶轻巧地说，“我在教你做饭。” 胡瑶开始诱惑，“你学会啦给妈妈做呀。” 五娃不作声，但是胳膊没松开。 胡瑶继续，“噢，给咱们全家做，全家做。”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五娃轻轻地“嗯”了?一声， “但、但是我忘了?爸爸了。” 胡瑶心说，你不赖啊还惦记着“爸爸”呢。 其实胡瑶误会了?，五个娃同她一样，都想着那个“爸爸”消失了才好。 在刚才胡瑶把五娃抱到厨房的时候，四娃挪了几?个小屁屁蹭到了大娃的跟前，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 “大哥，那个女人是想让小五第一个叫爸么？” 刚才庞团长媳妇说的向南竹还活着的事?，四娃正好也在屋里头，听得真真儿的。 他已经 把这么重要的事?汇报给了?大娃， “大哥，看来那个男人要回来喽。” 一想到这个，大娃差点把手上的棋给捏碎了，拳头握得紧紧的。 四娃还在继续说，“想想就来气呀，上辈子居然带着人打我们，还想抓我们几个，哼。” 二?娃伸出手指捅了?捅大娃的手，“大哥，你再?用点力棋子里面的东西就要掉出来了。” 大娃松开了?手把棋子扔到一边。 大娃一直没说话，而四娃却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炕边撅起小屁股慢慢地顺溜下了?炕。 他突然扯着稚嫩的小嗓子喊了?起来， “我去厨房啦。” 大娃撩眼皮看了?他一眼，四娃是扭着小屁股跑出了屋子，一副急火燎燎的样子。 庞团长媳妇还躺在炕里呢，她这两天太累了?，已经迷糊着了?。 被四娃这么一嗓子，不醒都不可能。 她翻了?个身，慢慢坐了?起来，想想她也去厨房帮忙。 胡瑶一个人又要做饭还要带孩子，真不容易。 庞团长媳妇用盆架上的毛巾擦了擦眼睛，就出去了?。她一出去，二?娃忽然问大娃。 “大哥，你觉得?老三和老四哪个先叛变？” 大娃没回答，却朝斜对面的小屋看了?一眼。 “是不是能吃鸡蛋了?？” 听着三娃刚才叫了一嗓子，现在能看到三娃在那个屋里来回地跳。 一说到鸡蛋，二?娃也下没心思再?下棋了?。 “大哥，你把棋收好，我过去看看。” 二?娃头也不回地跑到了对面的屋，没多大功夫，整个院子响起了二?娃的叫喊声。 “啊……，啊……” 正切土豆块的胡瑶，还以为发生啥事呢，背着五娃就跑去了对面的屋。 “怎么了?，怎么了?？” “啊……，太好了?，太好了?，能吃肉喽。” 要不是这张脸是二娃的，胡瑶还以为是三娃呢。 二?娃激动地站在屋子中间上下地跳蹿，手里抓着一只“叽喳”叫的鹌鹑。 在看到胡瑶进来，二?娃立即就跑了?过来， “鹌鹑能吃啦，鹌鹑能吃啦。” 正观察小鹌鹑的三娃，轻轻地“哼”了?一声， “少见多怪，不就是个鹌鹑么！” “给我看看，长这个头真的能吃了?？”胡瑶看着鹌鹑还是挺小的，刚拳头大。 不过比半个多月前的鹌鹑蛋大小的，要好得多。 “叽叽喳喳”的一阵小鹌鹑叫，好像是专门告诉胡瑶一件事， “快来吃我。快来吃我。” 三娃先看了?眼鸡笼子，又看了?看几?十只叫得特别欢的鹌鹑，然后跑到了胡瑶跟前。 “不吃鸡蛋了?，吃鹌鹑。” 胡瑶看了?看鸡笼子，没有看到新下的鸡蛋，然后就点了点头。 “我看看。”庞团长媳妇也跟了?进来，她从二?娃手上拿起一只鹌鹑，看了?又看。 “看个头和精神头确实能吃了?。” 庞团长媳妇看着三娃两只眼睛都在放光呢，一副恨不得?领回自个儿家的。 “没想到你们几个娃这么能干，帮着你妈还能养鸡和养鹌鹑呢，真厉害。” “那是。”三娃昂起了小下巴，又骄傲了起来。 与此同时，胡瑶终于听到了一声“叮咚”。 “入账100积分。” 胡瑶心情大好，“老三，多抓几?只来，咱们今天每人先吃一只尝尝。” “好咧。”三娃带着二?娃去抓鹌鹑了?，说到处理家畜之类的，这几?个娃都比胡瑶要强。 等胡瑶把面片都揪好的时候，三娃端着一个盆进来了，里面是洗得?干干净净的鹌鹑，毛都被揪光了?，内脏也都处理了?。 胡瑶翻着看了?看，确实洗得?干净。 “几?只啊，看着不少。” “十只啊。”三娃答。 一共五十只，现在一顿下去了十只。 “嗯，你怎么去的毛呀，用水壶里的开水烫了么？” 三娃立即斜了?下胡瑶，随意地摆摆手， “那么麻烦干嘛，伸手揪就可以啦。” 胡瑶把三娃的手拿过来，发现还是捏着软软的，也没有被鹌鹑的毛划伤或者?发红。 她才算放了点心，又用手摸了摸三娃的小脑袋。 “以后不要这样啦，多伤手啊，先得?用开水烫一下后再晾一晾，很好揪的。” 三娃的小脸儿微红了红，不过还是梗着脖子硬撑着， “那多费事啊。” 十只小鹌鹑胡瑶一起给红烧了，而且乘着其他娃都盯着鹌鹑锅的时候，她 又悄悄在原有的鹌鹑窝里头，放了50颗鹌鹑蛋。 只要鹌鹑养得好，今年就不用愁肉的事?了?。 而且别看鹌鹑小，肉是特别的有营养。 十只红烧鹌鹑，一大锅面片汤儿，五个娃吃得?脸又开始放光了?。 胡瑶还是吃得?最快的，她一放下筷子就“咳”了?一声。 “我要宣布一件事。” 五个娃都没抬头，不过都听到了，在等着胡瑶说呢。 胡瑶的两只手搭在桌子上笑着说， “买的那副象棋得?放在我这里，你们什么时候想玩，就找我拿。” “凭……”想反抗的三娃，话刚说出口，腿上就被人用力踢了一脚。 是四娃踢的，不过三娃皮糙肉厚，根本不疼。 其实三娃还是很不舍的，棋里面的东西他还没来得及看呢。 四娃却给三娃打了?个眼色，眼神直指桌子上的烧鹌鹑。 三娃秒懂，在慢慢地做选择。 他还不知道呢，除了他自个纠结外，其他人都是迅速马上瞬间做了?选择。 烧鹌鹑好好吃哦，好想每天吃哦。 对于三娃的眼神胡瑶当然看到了，也知道这小子明白象棋里面有什?么。 不过因?为庞团长媳妇在，胡瑶不好明说棋里面有金子的事?。不过她还是提醒了?一句， “玩的时候要轻点呀，要不然摔坏了就玩不成喽。” 他们现在也还没到真缺钱的时候，所以金子先藏着，以后没钱再说。 这件事就这么在所有人意会的情况下，悄悄地掀过去了。 到了晚上，四娃和五娃一直在玩翻花绳，一副把炕要坐塌的架势。 胡瑶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今天中午五个娃吃太多了?，晚上都只让喝了?玉米糊。 所以他还以为四娃没消化呢，而且天已经黑下来了，就准备让四娃在这屋睡了。 胡瑶在炕上铺好了?褥子，放了两个小枕头两个小被子。 一直沉迷于翻花神的五娃，根本没有抬头看。而四娃看到的时候，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同时收了收小肚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在对面屋还在消食的三娃，今天他真的吃撑了?，今天中午做的面片儿真的太好吃了?。 摸着鼓鼓的小肚子，他朝胡瑶那屋看了?眼 ，轻“哼”了?一声又躺下了?。 “大哥，看到了么，老四居然真的赖在那屋不想回来啦。” 三娃特别的气愤。 躺在炕上还在傻笑的二?娃，“呵呵”了?两声，主动地拍了?拍三娃的小胳膊。 “老三啊，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嘁。” 三娃才不信哩，他绝对意志坚定。 “噢，你不是说天天吃肉叫妈都成么。” 二?娃继续取笑三娃。 “这不，四娃替你提前完成任务了。” 三娃在炕上滚了?两滚，突然抬起头看着大娃。 “大哥，你没有打开看看么，要不是金子咋办？” 大娃摇了?摇头，“是不是金子，你问老二?啊。” 只要是金子哪能摆脱炼金大师的那双眼呢，二?娃拍着小肚皮也在点着头。 “那是啊，也不看看我是谁。” 三娃半坐起身子，把二?娃看了?又看，突然他皱了下眉。 “二?哥，你现在除了剥葱削土豆皮还会干啥，煮个药都把锅煮烂了?。” 要是平常三娃这么说，二?娃肯定转过身子不再?理他了?。哪有人这么戳人心窝子了?，对亲兄弟都这么狠。 不过今天二娃心情好，继续拍着自己的小肚皮儿，还“哼哼”了?两声。 “今天心情好，我不跟你个无知下民计较。” 三娃伸脑袋看了?看二?娃高兴的脸，轻“嗤”了?一声。 “不就是你明天不用上不学么。” 二?娃伸手轻轻拍了?拍三娃的小胳膊， “老三啊，赶紧洗洗睡，你和大哥明天早上还要早起上学呢。” 大娃：你只是明天不去。 二?娃眯着眼睛晃了?晃小屁股，很快就睡着了?。 而在胡瑶这屋的四娃，却有点睡不着了?。 躺进香喷喷的软软的小被子里，睡着更舒服的小枕头，他居然睡不着了?？ 这不科学。 四娃就是觉得?之前的那屋总有一股臭臭的味道，男娃子嘛出汗多也不爱天天洗澡，味道大也是正常的。 可是四娃就很喜欢五娃这种香香的，可他今天真的香香的了?，却睡不着了?。 四娃纠结的表情被庞团长媳妇正看了?个着，她不由地笑了?笑。 以为俩个娃都睡了， 她说话声音也比较低。 “你家老四别看年纪小，居然是个爱干净的。” 胡瑶点点头，这个她也发现了。所以她现在准备给四娃多做两件小裤衩和小背心。 “我给他多做两件里头的衣裳，给他经常换着点。” 其他几?个娃追在屁股后面，才是左磨右磨的换一件衣裳。 爱干净的小娃了?，大家都喜欢，胡瑶也不例外。 胡瑶的手现在越来越快了，两件小裤衩和两件小背心，没多大功夫都做好了。 挨着胡瑶的庞团长媳妇还有点吃惊呢，把四娃的小裤衩拿过来看了?又看。 “小向媳妇，你这手艺见长啊，太厉害啦。”庞团长媳妇还是挺吃惊的。 这是胡瑶没想到的，不过她还是稍微有点感觉的。现在给娃们做衣裳是越来越顺手，而且做得?越来越好，针脚特别的细密。 庞团长媳妇把小裤衩里面翻了?出来，对胡瑶的针脚一顿大夸特夸。 “你还真是有点做裁缝的天份呢，要不然你学学做做鞋子？” “做鞋子？”这个事胡瑶却没想过。 “这个也太难了。” 胡瑶还没尝试过，有点虚。不过庞团长媳妇却对她充满了信心。 “你给娃买鞋穿，还不如自个儿做的好穿呢。” 自个儿做的当然好穿，底子可以加厚，布也可以多几?层，孩子穿在脚上不舒服了?，还能随时调整。 庞团长媳妇立即就帮胡瑶给张罗着了?， “回头我拿点鞋样子给你看看，我虽然不会做，可我手上都有这些。” 胡瑶就当这是庞团长媳妇的爱好。 第二天大早，胡瑶看着睡得小脸儿红扑扑的四娃，立即就心上一计来。 她把睡得迷糊的四娃轻轻抱了起来，又轻轻地说， “老四啊，快告诉妈妈你的小本本藏在哪里喽。” “噢，不说话啊，那妈妈帮你把尿尿喽。” 52、第五十二章：反派的反抗 “老四哟, 醒醒哦。” 早知道四娃爱睡觉，没想到太阳早就起来了，五娃都醒了，这个还在睡。 今天早上胡瑶还是煮了面片儿汤, 烙了玉米饼。本来想着烙着白面烙饼的, 却被大娃给阻止了。 大娃淡淡地说, “不?用了, 我们中午凑合吃一口。” 胡瑶立即就心酸的不?能, 不?由地话都温柔了三分。 “上个学真是太难了，中午也?不?能回来吃饭, 那晚上再?烧两个鹌鹑，炖土豆，蒸白面大馒头。” “嗯。”大娃点头, “好。” 后世的娃们上学, 都是家长接家长送的，别说中午凑合一顿了，在学校都能吃得很好。不?仅是荤素搭配，还?有水果呢。 正当胡瑶深觉现在的娃苦时，就听着三娃在那“唉”了一声, 叹了口气。 “唉, 我们学校老师一个比一个穷, 连玉米面都不是顿顿能吃上的, 一天最多吃两顿饭。” 有点沮丧的三娃，想想自己要带的玉米面儿饼就丧气。 “咱家也?不?能搞特殊啊, 都得跟他们一起苦着哎。” 胡瑶微微明白点了，好吃的得在自己家里，不?能让外人知道。 她还不?知道, 大娃突然脸色通红地把三娃给揪上了自行车， “赶紧上车，废话那么多。” 大娃心里头呕着呢，自己咋会被一顿鹌鹑炖土豆就给拿下了呢，那个女人居然还敢摸自己的头。 刚才胡瑶对大娃温柔说的时候，习惯性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坐在自行车后座的三娃，感?觉到大娃的呼吸有点重，他又叹了口气。 “大哥，原来你也?挺生气的，我还?以为你对每天中午啃干干的玉米面儿饼没意见呢。” 大娃：我是这个意思么？ 送走了上学的，胡瑶回了大屋，这才看?到五娃居然先醒了，四娃还?沉沉的睡着。 五娃坐起小身子，用小手手摸了摸自己睡的小褥子和小被子，然后满脸高兴地说， “妈妈，我没尿。” 前两天夜里，胡瑶睡得特别特别香的时候，就突然梦到自家发大水了。 那个水大啊，她感觉自己浑身都是水，怎么也?从水里爬不出来。 就在这种挣扎之下 ，“呼”地一声胡瑶就醒了。然后才知道是个梦，被吓了个半死。 然后呢，胡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自己浑身都湿的啊。 伸手一摸，整个褥子都湿的。 再?睡得迷糊，胡瑶也还?没认为自己能降智到尿炕的地步呢。 果然，再?往旁边微微一摸，五娃的小褥子都是水叭叭的。 服，不?服都不成，这都尿了有两壶，能把她都给尿醒了。 可五娃呢，正倦着小身子睡得“呼呼”的。 胡瑶大半夜从里到外都换洗了一遍，不?过先给五娃换了身衣裳，换了条褥子。 除了五娃的被子是湿的，她的被子是好的，胡瑶稍松了口气。 把五娃和自己都收拾好了，炕也?都整好了，天都要亮了。 大早上院子里就挂上了五娃的褥子和被子，还?有胡瑶的大褥子。 都在那随风飘呢。 男娃们都粗心，根本没在意。 可五娃不?是，她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衣裳换了，睡觉的被窝也?换了。 胡瑶看着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就指了下亮堂堂的院子。 “你的都在院子里挂着晒太阳呢。” 五娃的脸色不仅没好，反而?越来越难看。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用两只手提着自己的裤子，奶气十足的嚷嚷着。 “不?是我，绝对不是我。” 所以这两天五娃每天早上一睡起来，就先掀自己的被子看?一眼，然后挺着小胸脯一脸的骄傲。 “我没尿炕哦。” 今天也是，看?到没有尿炕后五娃一脸的轻松。 再?看?到旁边还躺着的四娃，随手一抬把四娃的小被子掀了起来。 胡瑶给四娃缝的小裤衩有的是开裆的，毕竟是里面穿的也?没什么。平时穿着也?是为了小娃子尿尿更方便。 可是被五娃这么一掀，正好看?到四娃竖起的小鸡儿子。 “妈妈，他要尿尿啦。”五娃一脸的激动，指着四娃的小鸡儿子。 胡瑶无语地摇了摇头，把四娃抱在怀里轻轻地晃了两下。 可四娃睡得特别的沉，胡瑶又把大尿盆给踢了过来，轻声地说， “你的小本本在哪里呢，快告诉妈妈？” 四娃听不到，睡得更香了，红嘟嘟的小嘴儿“咂”了两 下。 胡瑶伸手拔了下四娃的小鸡儿子，“嘿嘿”乐了两声。 “老四，妈妈把你尿尿哦。” “嗯。”四娃居然还轻哼了一声，可是眼睛还?在眯着。 “嘘嘘……嘘……” 胡瑶轻嘘着，果然才嘘了几声，四娃就尿了出来。 “哗哗……”地居然尿了不?少，胡瑶帮他甩了甩鸡儿子又把他塞进了被子里。 五娃立即就凑了过来，伸手拍了拍四娃的被子，抖着小肩膀偷偷地说， “四哥，你都被看?光啦。” 依照这种情况，四娃暂时还是不说小本本藏在哪里了。胡瑶想着只能另想办法，毕竟四娃还?小，不?能逼太紧了。 等胡瑶把两个小娃子的早饭端过来的时候，四娃已经醒了。 而?且是个且屁猴屁股还红的四娃，正在同五娃讲道理。 “你是女的，女的，你怎么能掀我的被子。” “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 四娃的声音脆脆的，听着特别好听，不?像胡瑶刚来的时候总觉得这娃阴沉沉的，一点也不?像个娃子。 而?现在缩在被窝里头露着红红的脸，还?在教训着站在炕上的五娃。 现在完全是一副小娃的样子，胡瑶觉得这才像样子嘛。 “快来吃饭喽。”胡瑶把早饭放在了桌子上，后面跟着的庞团长媳妇把一大盆温热水放在了盆架子上。 “快点准备好，庞奶奶给你们洗脸喽。” 庞团长媳妇每天在向家呆着都不想走了，和五个娃在一起欢乐多。 给五娃洗脸很顺利，可给四娃洗时却被躲开了，而?四娃又躲进了被子里不?出来，还?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可四娃不?知道，他转身钻进被子，后面屁股从被子漏出来了。 又因为今天穿的裤衩子是开裆的，两瓣粉粉嫩嫩的小屁屁露了个真切。 庞团长媳妇也?知道四娃因为啥害臊呢，悄声地笑了几下没敢让四娃听到。 “来，从被子里钻出来哦，庞奶奶给你洗脸哦。” “不?洗。”四娃在被子里说，声音闷闷的，说明心情不?好。 已经准备吃饭的五娃，刚要伸手要胡瑶抱到凳子上，一转头居然看到四娃露着的两瓣屁屁。 五娃顾不上吃饭，立 即爬到四娃的屁股蛋跟前，伸手摸了摸。 “呀，四哥，你的屁屁是粉粉的，咋回?事啊。” 时间突然像是被静止了一般，胡瑶感觉到有点糟糕啊，这个四娃是最爱面子的。 果然，这一瞬的静止之后，胡瑶听到一声响亮的声音。 “啊……哇……” 四娃居然哭了，是真哭了。 胡瑶赶紧把四娃从被子里掏了出来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小屁屁。 “噢，不?哭哦，不?哭哦，我们老四最?乖喽，最?可爱喽。” “哇呜……呜……” 四娃用小手手抹着眼泪，看?着真是可怜，伤心坏了。他不?停地抽咽着小身子一耸耸的，让胡瑶心疼坏了。 胡瑶轻轻地摸着他小额头，现在也不?敢摸他的光屁屁了。 “嗯，老四啊，给你先换个裤衩子，昨天夜里刚做的新的，早上用香皂洗的可香了。” “真、真的？”四娃表示怀疑，自己咋就那么缺呢，为了尿尿省事居然穿了个开裆的裤衩子。 “嗯。”胡瑶忍着笑点头。 “还?有小背心呢，都洗得香香的，现在肯定干了，你都换上。” “嗯。”四娃一副很勉强的表情。 “那、那我就给你个面子。” 胡瑶歪了下头又偷笑了一下，她把四娃放在炕上，去外面把新做的小背心和小裤衩子拿了回?来。 在递给四娃的时候，就见四娃用小被子挡住了自个儿的腰以下的位置，还?伸手指着五娃大声叫着。 “小五，你趴到被窝那里，不?许调头。” “噢。”五娃很听话地来到了被窝垛跟前，还?用两只手捂在自己的眼睛上。 “四哥，我藏好了。” 四娃又冲着胡瑶和庞团长媳妇叫了起来，不?过说话前小脸色是通红通红的，这会儿也不?再?哭了。 “你、你们也转过身子。” “谁也?不?许看。” “好的。”胡瑶说。 “呵呵，好。”庞团长媳妇一边笑一边转身子。 “小向媳妇，你家四娃真好玩，我都想抱回来了。” 庞团长媳妇挨着胡瑶一边咧着嘴悄悄笑，一边又夸了下四娃。 “这娃子真聪明呢。” 能不聪明呢，未来的五个大反派里的智多星呢。从 小就能看出来，比别的娃心眼儿多。 尤其是比三娃心眼儿多多了。 “小五。”四娃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 “你不?许偷看，趴在被窝上。” “噢。”五娃的回?答声音特别的洪亮。 “好了。”经常一阵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后，四娃终于换好了小衣裳。 他的语调还?很轻快地说，“你们可以转过来了。” 胡瑶又给四娃洗了脸，伺候他刷了牙，才开始吃的早饭的。 五娃都要吃完了，四娃才坐到桌子跟前吃饭的。 庞团长媳妇去收拾厨房了，胡瑶看了眼院子，她又把俩个娃换下来的旧衣裳泡进了大盆里，在太阳底下晒一晒水都是热的。 就在胡瑶在院子里泡衣裳的功夫，五娃突然问四娃。 “四哥，咱们天天吃白面儿，家里的面快吃光了？” “不?会的。”四娃压低嗓子同五娃说， “二哥都看见了，说是庞奶奶来了之后，咱家的面缸又快满了，还?能吃好长时间呢。” “噢。”五娃的小嘴高兴得都合不?上啦。 “太好了，我就喜欢吃白面儿。” 四娃晃了晃小脑袋，把碗里的面片汤儿吃完了后，忽然一脸严肃地看着五娃。 “小五，我的小本本在大哥那的事，是不是你告诉那个女人的？” “没有呀。”五娃一脸的无?辜。她晃了晃小脑袋，娇娇地说， “我才不?管这些事哩，我还?小呢。” “才2岁。”五娃伸出两根手指头。 “嘁。”四娃用鄙夷的眼神望着五娃。 “那叫两，不?是2，笨死了。” 五娃皱了皱小脸儿，嘟着小嘴儿。 “四哥，你欺负我。” “我要反抗。” 胡瑶一进屋就听到五娃亮声声的话，她不由地追问了句， “小五，你要反抗啥呀。” 五娃的小下巴马上就骄傲地昂了起来， “妈妈，三哥的小本本在大哥那里呢。” 53、第五十三章：反派的锅 “妈妈, 我说?的都是真的。” 五娃马上又拍了拍小胸脯。 “四哥刚告诉我的。” 四娃的脸色这会儿憋得通红，可不想承认，却看到胡瑶居然拿了个?煮鸡蛋过来。 胡瑶把鸡蛋在四娃眼跟前儿晃了晃， “今天早上五只鸡都下?蛋了, 妈妈煮了两颗, 你?和小五一人一颗哦。” 四娃的眼神闪了闪, 一副很纠结的样子?。 可是就见胡瑶把鸡蛋壳剥了后, 露出了白白嫩嫩的鸡蛋, 他都不用思考似地直接说?了。 “小本本大?哥保管着呢。” 张着小嘴用力在鸡蛋上咬了一口，感觉浑身都有力气了。四娃这才用力点了点头, “是呀，小本本在大?哥那呢，你?去拿啊！” 胡瑶都想把这小子?提起来几巴掌, 啥叫“你?去拿啊”？ 有潜台词的, 分明就是在说?“你?有本事去拿啊，去拿啊，去拿啊……” 未来大?反派的头头，而且虽然才10岁，伸伸拳头抬抬腿就能把人整个?半死不活。 胡瑶才不去呢。 不过, 凡事都有个?解决的法子?。 硬的不行, 就来软的。 胡瑶才不同一个?4岁的娃废话呢, 她计划智取着。 今天还有事, 要带着?娃上镇上去买个?锅。 要不然?娃不能去上学。 有庞团长媳妇在，还不用担心买个?大?陶锅什?么的, 没人给运回来。 庞团长媳妇有车呢。 胡瑶还是背着五娃，100积分现在还是挺多的呢，能同系统换不少东西。 这个?最贵的娃还得在她身上绑定。 四娃?娃坐在自行车上, 庞团长媳妇推着。 去的时候倒没什?么，都挺顺利的。一直到百货商店也没什?么不顺，?娃一眼就看中了一个?大?锅。 确实是个?大?锅，特别大?的陶砂锅。 售货员看到?娃指着这个?锅的时候，还劝了两句， “小娃子?别开玩笑了，赶紧跟大?人回去啊。这哪里玩小娃子?玩的啊，这是煮东西用的。” 胡瑶看了看，这么大?的锅至少能煮个?四五十斤的水啊。 虽然自家后院有个?水进?，也不缺水，但是呢往这锅里面 装水也是个?问题。 ?娃却眯着眼睛死盯着这口大?锅，暗自在想着： 哼，这么大?的锅，烧个?三?五天水都不会干。 ?娃虽然是个?不爱操心闲事的人，但是家里吃饭却不是闲事，是大?事。 最近?娃总跟着胡瑶在厨房打下?手?，把煮药的事却连着忘了两回。 他可不愿意承认这是自个?儿疏忽了，为了吃的疏忽了。 宁可想着，自己要熬一锅浓浓的汤药，再搓成最好使的药丸子?。 ?娃用小手?手?摸了下?自己的脑壳，又一次伸手?指着这个?大?锅。 “就这个?啦。” 百货商店的售货员也终于相信，?娃说?的是真的。因为胡瑶已经开始摸口袋了， “同志，这是锅钱，您收好了。” 大?概是看胡瑶带着娃买这么大?的锅不容易，售货员又叫了俩个?男的同事，把锅给用粗麻绳从外面绑好了，又给抬到了自行车上。 其中一个?男同志又很细心地用粗麻绳，把大?锅固定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了，用手?又晃了晃，才满意地离开了。 不仅是胡瑶傻眼了，庞团长媳妇也是。 只是胡瑶还背着五娃，也不能让四娃和?娃走着回去。所以庞团长媳妇咬了咬牙， “你?俩坐前面大?梁上。” 胡瑶在后面扶着大?锅，庞团长媳妇把这辈子?最大?的力气都用上了，一行人晃晃悠悠地就往家里走。 胡瑶在后头扶着锅和车，都能出一头的汗。 可爱的五娃掏出小手?绢，还给胡瑶擦了擦额角。 “妈妈，等我长大?我背你?哦。” 胡瑶都无?语了，这小丫头片子?的小嘴儿，一天比一天甜，都跟涂了蜜似的。 胡瑶都出汗了，何况是在用力推着自行车的庞团长媳妇。 就在她感觉眼睛发花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们。 “呀，五娃啊，五娃。” 是叫五娃的。 胡瑶是听着挺耳熟的，她转过了头，就看到一个?人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胡瑶觉得面熟，一时半会儿地想不起来是谁呢。就听到五娃忽然特别激动地叫了起来， “黑爷爷，黑爷爷，是黑爷爷。” 胡瑶的记忆才终于上线了 ，这个?老头不就是之前给几个?娃糖的那个?。 “黑爷爷”五娃又大?声地叫了一声。 黑爷爷跑了过来，朝着他们一行人招了招手?。不过虽然他是个?年?纪大?的，但是要比庞团长媳妇强多了。 ?话不说?，从庞团长媳妇手?上接过了车把，用力稳了稳。 “你?们怎么买这么大?个?锅，我远远看着都担心你?们的车翻了。” 黑爷爷推起车来是一点也不费劲，一直有点紧张的四娃和?娃，俩人终于敢大?大?地喘气了。 四娃抬头看了看黑爷爷，发现这老头推这么重的锅一点都不费力气。小嘴抿着笑了笑， “黑爷爷，你?好棒！” 胡瑶和庞团长媳妇都在后面扶着大?锅呢，听到四娃的这马屁声时，都一起笑了笑。 黑爷爷见到?娃时，就知道这是早先前没见过的?娃。 “你?是?娃？” “嗯。”?娃两只手?还是紧紧抓着车把，一点也不敢松懈。 刚才庞团长媳妇推的时候，都感觉前面的车轱辘抬起来好几次。 ?娃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念头，下?次不管买什?么，一定一定要把三?娃给带上了。 本来?娃觉得这是自个?儿的疏忽，就应该时时向大?娃学习，不管干啥事一定都叫能干的三?娃。 正自我悄悄检讨的?娃，没想到居然碰到了个?“好人”。 ?娃又主动同人家打了招呼，“原来你?就是黑爷爷呀，你?好呀。” “哦呵呵。”黑爷爷特高兴，心里头却在想。 哼，啥白爷爷的因为家里的事没来成，他这几天总往这头跑，终于让他碰到了。 对几个?娃的印象特别深刻，所以黑爷爷是盼星星盼月亮想与几个?娃再接触接触。 没想到，今天刚到这里晒了会儿太阳，就看到几个?娃和一个?大?锅了。 他挺高兴，这样就可以到这家看看啥情况了。 不过对于一个?家庭买这么大?的锅，他还是有点疑虑的。 “你?们要煮什?么呀，买这么大?的锅？” 对于他的这个?问题，只有要煮东西的?娃能回答了。 ?娃的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的， “我想搓丸 子?。” 四娃直接翻了个?白眼，就知道?娃是个?嘴短的，很我时候话总是说?不清楚。 “我?哥说?他想整点药丸子?。” “噢，你?们玩过家家啊。” 黑爷爷自动忽略了那个?“药”字，其实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了。 胡瑶和庞团长媳妇当?然是明白，只是累得都懒得说?话了。 一直到了向家，黑爷爷帮着把锅从自行车上缷下?来后，才知道人家是真的要煮药呢。 ?娃轻轻地拍了拍锅，然后就问胡瑶， “有没有什?么长刷子?，我把锅洗一洗。” “唉，你?这么小的小娃子?干啥活啊，我来。”黑爷爷挽起袖子?用力提着锅就到了后院。 后院有口水井，?娃带着他过来的。 胡瑶又同庞团长媳妇互相看了看，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点。 “这个?老头是谁啊，到底想干啥的？” 不过现在看来是个?来帮忙的，胡瑶也没多问，不过既然人家来家里帮忙，是好心她得意思意思。 中午还是做的汤面，白面儿的，又拌了个?土豆丝和嫩芹菜，又切了点芋头咸菜用香油醋拌了拌。 胡瑶还给这位黑爷爷，煮了颗鸡蛋。 6颗鸡蛋还余下?2颗了，不过小鸡每天这么下?蛋，很快就能攒下?的。 “哎，你?们吃这么好？” 这位黑爷爷看到向家饭桌上一盆白面儿的汤面时，不由地大?吃了一惊。 庞团长媳妇给他拉了条凳子?让他先坐下?， “这几天我在这住，所以吃得好点。” 看到对方看过来，庞团长媳妇赶紧又说?， “我给了钱的，我还带了粮和肉，嗯，我借住的。” 黑爷爷点了点头，把筷子?刚放进?碗里，感觉碰到个?东西。 用筷子?捞了下?，发现是颗白嫩的煮鸡蛋，他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抬头看着一桌子?的娃。 “这不行，我不能吃这个?。” 他就要往出夹，被胡瑶给拦住了。 胡瑶笑了笑，“我家娃都有呢，这个?就是给您煮的，自家鸡下?的，营养着呢。” 黑爷爷一抬头就看到五娃盯着他碗汤里飘着的鸡蛋，而五娃用力抿了两下?小嘴。 嫩脆脆的声音 马上说?了出来， “我不吃，我也不馋，我早上吃过了。” 说?完这话后，又用力抿了下?小嘴儿。 胡瑶立即觉得早上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什?么叫四娃心眼儿多啊，五娃也差不厘。 明明很馋别人碗里的鸡蛋，却假装说?不吃。这种样子?，就是想让别人送她碗里头。 “小丫头瘦，就给你?吃。” 黑爷爷把鸡蛋放进?了五娃的碗里。 而五娃唆了唆小嘴儿，一副不能相信的样子?。 旁边四娃看到了轻“哼”了一声，非常鄙视五娃的这种行为。 “小五，你?再吃就吃俩鸡蛋了，你?能消化么？” 这个?问题刚才胡瑶就提到过的，五娃立即就思考了起来，然后她看了看紧挨着她的四娃，轻轻地说?， “四哥，要不给你?分一半。” “好呀。”四娃立即把筷子?戳进?了五娃的碗里，动作利索地叉走了一半的鸡蛋。 五娃看着余下?的半颗鸡蛋，蛋黄还有点少，不过她现在想着下?一顿呢。 “嗯，留着肚子?晚上吃.” 晚上要做鹌鹑烧土豆呢，而且胡瑶下?午要蒸大?馒头。五娃幸福地眯上了眼睛，想像着用软软的馒头片夹着粉粉的土豆和嫩嫩的鹌鹑肉一起吃。 “不错，你?这个?妈当?得好，舍得给孩子?吃。” 黑爷爷发现五娃比上次见的时候脸又圆了，甚至四娃也是。 胡瑶笑了笑，“自家的鸡下?的蛋，不给自家的娃吃还给谁吃呢。” “是这么个?理儿，好哇。”黑爷爷觉得胡瑶真是个?好妈妈，宁可自己少吃少喝也要让孩子?吃饱了。 尤其是刚才听五娃说?，他们这家还会吃晚饭。 这位黑爷爷算是认了门了，走的时候还同胡瑶说?了句， “你?这顿面片汤好吃，要是再来点豆腐就好了。不过我也不白吃你?的。” 胡瑶看着人走了，长长地松了口气。 就像庞团长媳妇说?的，这个?人看着也像是个?离退休老干部，不就是来家里吃了两碗面片儿嘛。 半下?午的时候大?娃带着三?娃下?学回来了，三?娃一进?门就喊饿。 胡瑶就准备早早开饭的，刚把馒头蒸上。 三?娃 挤在厨房里头，看了眼坐在大?柜上的四娃和五娃，笑了一声。 “厨房里都是蒸馒头的热气，你?俩不热吗？” 五娃先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小嘴儿。 “我今天吃鸡蛋喽，吃了一个?半呢。” 三?娃立即跑进?了养鸡的那屋，没两分钟蹦着出来了。两只手?上拿着不少的鹌鹑蛋，一边跑一边喊着胡瑶。 “把这个?煮了，一会儿和鹌鹑一起烧着吃，香着哩。” 没想到三?娃还有这么会吃的时候，不过看着三?娃拿出来的十来颗鹌鹑蛋，胡瑶稍微有点心疼。 “咱家的鹌鹑真能干，能下?这么多蛋。” 胡瑶看了他一眼，假装随意地说?， “嗯，这些鹌鹑蛋还有多少呀，得拣出来。” “我这就去。”三?娃拿了个?盆把余下?的30多颗鹌鹑蛋从笼子?里拣了出来。 “这些蛋会变成小鹌鹑么？” 胡瑶又假装在思考，而且还有四娃五娃盯着，她轻轻地说?， “嗯，这个?不知道呀。老三?，你?不是挺会养这些崽的么，你?咋还不知道？” 三?娃挠了挠小脑袋，一副让他很为难的表情。 “我都是养现成的，没研究过蛋。” “噢，那这个?事就交给我，放在厨房观察观察。” 胡瑶立即应下?了这个?事。 “厨房比较热，说?不定有可能。” 可三?娃却突然变聪明了，把胡瑶撇了一眼，小嘴儿也撇了下?。 “我才不信哩，还不如把蛋放回去呢。” 胡瑶又赶紧往回圆，“以后鹌鹑会经常下?蛋的，到时候就留一部分蛋在笼子?里。” “嗯。”三?娃这才点了点头，两只小胳膊叉在胸前，一副思考状。 “确实要观察观察的。” 胡瑶也微微松了口气，已在锅里煮了15颗鹌鹑蛋，余下?的35颗放着慢慢吃。 等鹌鹑蛋熟的时候，胡瑶拿着大?笊篱正要捞，听到三?娃又在说?学校的事了。 “唉，我觉得我都为你?操碎了心了。”三?娃用略微幽怨的眼神望着胡瑶，不过胡瑶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 “学校陈老师专门找我和大?哥问了，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大?哥说?你?又 不是寡妇，怎么可能看上他的呢。唉，现在学校的同学都知道，我不是孤儿了。而且大?哥还说?，这个?陈老师人不坏却是个?缺心眼的，让我以后离他远点。” 胡瑶听着三?娃的叹气，都觉着新鲜。 “不是孤儿不好么，像庞奶奶这样的经常来咱家，又给钱又送吃的，多好呀。” 虽然三?娃也觉得这样不错，可是心里头就是觉得有点遗憾。 暗暗地在较劲，不可能叫那个?姓向的一声爸的，何况连一声妈还没叫呢。 说?到叫妈的事，三?娃又看向了四娃。现在的四娃穿的衣裳干干净净的，小脸儿也洗得白白的。 哪有先前睿智聪敏的样子?，现在简直就同退化智力的五娃一样。 三?娃顿时觉得压力特别大?，他忽然没有自信了，不知道自己能继续顶住食物炮弹到什?么时候了。 正好胡瑶又在招呼三?娃呢，“抓五只鹌鹑，咱们烧土豆吃。” “噢，好咧。”三?娃愉快地去干活了。 而一直窝在灶另一头的?娃，这才慢慢的站起了身，冲着三?娃地背影摇了摇头。 ?娃把葱蒜都剥好了才站起了身，胡瑶又想到个?事，觉得问他正好。 “咱村有香椿树吗？” “山里有，野香椿树就几颗。” ?娃的眼睛亮亮的， “现在的香椿特别嫩，再过半个?来月就老了。” 胡瑶立即就下?了个?决定， “明天都不上学了，咱全家去摘香椿芽，能摘多少摘多少。” 回来把香椿洗洗晾干，放着能吃一年?呢。 村里很多人不太会弄着吃，等想到的时候都老了。 炒鸡蛋做汤做饼都好吃的。只是因为比较吃油，所以许多人又觉得味道太冲，其实还是不会吃的缘故。 会吃的会做的人，在村子?里几乎是没有的。 现在暖春季节，嫩野菜特别特别多，家家天天上山里摘，怎么摘都摘不完，也没几个?人能想得起来吃香椿。 提到香椿的时候，五娃习惯性地吸溜了几下?口水，四娃立即从旁边把围嘴儿给她围上了，然后又拿起一个?也给自个?儿围了。 随后四娃才有空说?，“香椿什?么味儿呀，我都想不起来了。” 把鹌鹑都收拾干净的三?娃，正从外面进?了厨房，听到四娃的话后，他就走到了大?柜跟前，还看了眼在院子?里忙的胡瑶。 “老四，你?那本本上都是什?么鬼画符，我根本不认识。” 四娃晃了晃小脑袋，很得意的笑。 “大?哥能看懂呀。” 三?娃撇了下?嘴，“我才不信。” 胡瑶却不知道她在院子?里忙了一小会儿，错过了关?于小本本的事。 “噢，小向媳妇呀。”村长正迈着欢快地步伐进?了向家院子?，朝着胡瑶走了过来。 坐在窗台下?面看小人书的大?娃，忽然抬起了头。 胡瑶现在摆脱了“寡妇”身份，村长立即热情了起来，让她有点还不太适应。 “小向……”村长是想同胡瑶打听下?向南竹的事，却听到大?娃在叫他。 “村长。”大?娃的脸色还是淡淡的。 “村长，你?家今年?年?初时候同我家借的粮，什?么时候还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又加了一些内容。 以后尽量早9点更一次，晚9点更一次。其它的章节写完随时会更。 谢谢支持。 54、第五十四章：反派和没妈 “村长, 你也别吃惊，回家问问就知道了?。” 大娃说话还是淡淡的，而且说完以后直接去了厨房。 大娃一进厨房，就对二娃三娃说, “你俩把蒸锅打开?, 里面馒头熟了?。” “噢。”有些发愣的二娃和三娃, 一起就把蒸锅端了起来, 挪到了旁边的一个空盆上面。 大娃刚才的那一番话, 不仅让村长愣住了?，连胡瑶都是。 胡瑶能想到的是, 就是四娃的那个小本本在大娃手上呢。 “果然在大娃手上，都帮着去要粮了。” 胡瑶是信大娃的，所以她冲着有些发愣的村长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村长, 你们家年初的时候和我?借了?粮一直没还。你也知道, 因为家里的事，很长时间我都是啥也顾不上。这日子一天天过得也太快了?，一晃眼功夫都好几个月了?。” “我?也不逼你，你回家好好想想，给我?个准话, 啥时候把粮还回来, 让我也心里有个数。” 胡瑶的话算是说得合情合理, 可在村长这里就是不合理的。 村长瞪大了?眼睛看着胡瑶, “小向媳妇，姓胡的, 你看我?像个缺粮的，你还问你借粮？你是不是做梦还没醒呢。” 胡瑶也不生气，又把大娃的话给说了。 “村长, 你回家问问不就清楚了?嘛。” “哼，你等着瞧。”村长气哄哄地走了?。 胡瑶心里头还是有点忐忑的，要是村长家不给还可咋整，她的风格可不习惯和人正面发生冲突的。 能智取的，决不会动手。 就像那个刘兰花，根本不需要她动手，她只动了动嘴皮子，兰花妈就把刘兰花给收拾了。 “上他家吃饭啊。”三娃不知道啥时候站在了胡瑶身后，伸着脖子往外头看呢。 “我?大哥说慢慢要呗，你可别急。” 胡瑶摇了?摇头，她才不急呢，家里现在也不缺粮。而且，挨家挨户地去要粮，也得拿出各种证据来。 村里头的人，可不像村长这样直接说两句就成的。 别说是说两句了，说十句都不管用，撒泼耍赖绝对是拿手戏。 晚上吃饭的时候，几个娃自觉地分配着十多颗鹌鹑蛋外，还一 直在嚷嚷着。 就没有听到大娃提一句关于小本本，或者要粮的事。 胡瑶也就没多问，等吃了?饭以后，几个娃又是横竖随便地躺在炕上时，三娃却突然跳了?起来。 “走，我?们明天去刘二胡家。” 胡瑶看了?看这个人来疯似的三娃， “他现在医院里呢，家里就他媳妇，她媳妇要是不认呢？” 胡瑶这啥借条都没有，而且她直接打上门，她还没怎么干过这种事。 庞团长媳妇先看了?眼三娃，然后才笑了?笑。 “你家老三真是替你操不少心，怪不得刚才一直在嚷嚷着说他把一颗心都操碎了，哈哈……” 庞团长大笑的功夫，门外头进来了个人。 是兰花妈，也是带着一脸的笑进来了。进了?屋就给胡瑶说好消息， “小向的事村里头都知道了?，现在也没人再乱嚼舌根子了?。胡瑶，你是怎么打算的？” 兰花妈也是觉得胡瑶最近日子不好过，现在好不容易男人活着了?，头也该抬得高一些了?。 “以后还可以像以前那样，有小向给你作主，你在咱村继续可以横着走。” 胡瑶心说她当?螃蟹还是算了?，现在要紧的是要粮食。 “婶儿，嗯，刚才村长来了，我?同他说了今年他家从我?这借走的粮还没还呢。” 兰花妈伸手先拍了?拍胡瑶的胳膊， “就得这样，村长现在往你这跑，还不是看领导媳妇在你这住着，知道部队领导重视你家呢。不怕他。” 胡瑶是不怕村长，那就是个纸老虎，而且人特别的势利。正想着呢，就看到炕上的三娃冲着她挤眉弄眼的。 胡瑶笑了?笑，又继续问兰花妈， “婶儿，刘二胡家也借了?我?的粮了，同样是春天时候借的。” “她也没还？”兰花妈的眉毛挑了?两下，微微皱了皱眉。 “你同他们家已经结成死疙瘩了，刘二胡住院的事，回头还要找你麻烦。你去要粮，恐怕不太好要。” “我?想明天大早上就去。”胡瑶扯了下兰花妈的胳膊。 “婶儿，你跟我?一同去。” 兰花妈为人很痛快的，“去倒是没什么，但是你想咋要啊。刘二胡这俩口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 胡瑶心里头都是想好了?，她笑了?笑。 “是不是东西都好说，我?只要把事情说清楚，然后再说说她的事。” “她的事？”兰花妈忽然眼前一亮，捂着嘴“呵呵”笑了?几声。 “还是你脑子好啊，要是她敢不认粮的事，你就上镇医院去看看刘二胡。” 胡瑶倒不会干拆人婚姻的事，不过给刘二胡递个捉奸的消息还是能办到了。 即使刘二胡现在还病着呢，不是还有他们本家的伯子刘大脚嘛。 兰花妈用赞赏的眼光看着胡瑶， “唉，自从小向出事的消息传来，你是越来越能干了?，真是不错，不错啊。” 兰花妈走的时候，胡瑶拿了5颗鹌鹑蛋给她。 “婶儿，你拿着回去煮着吃，这个有营养。” 兰花妈又把胡瑶一顿夸，“看看你，太会过日子了?，这小东西确实?不招人眼，还好吃。” 胡瑶很谦虚地摇摇头，“正好在镇上碰巧了?，这拔鹌鹑和蛋吃完了?下一拔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兰花妈倒不是为了?胡瑶这些吃的来的，就是之前受了?向南竹的托付，多照应着点胡瑶。 之前又因为向南竹被传了?“牺牲”，反倒是让兰花妈对胡瑶有了?更深的认识，觉得她又聪明又能干。 回到家的兰花妈把五颗鹌鹑蛋直接就煮了，然后滴了?几滴酱油，就同老刘头俩人分着吃了?。 坐在一旁硬挺着不吃的刘兰花，在看到碗空时立即就后悔了?，但她还是很硬气地“哼”了?一声。 “妈，你也学学人家孵个鹌鹑出来，也有肉吃。” 兰花妈直接就白了眼刘兰花，“你以为人人都能孵出来么，要知道你有这么大志向，就留给你孵了。” 刘兰花瞬间就感觉受到了十万点伤害，想要流泪时，就见亲妈和亲爸都低头说话，都没人理她一下。 “你、你们到底是谁的爸妈啊，我?是拣来的？” 刘兰花说完话跑出了屋，往自个儿那屋去了。 老刘头看着刘兰花这样心里头也不舒服， “你这两天对她是不是太严了啊，不让出门就算了?，还处处用话堵她。她是个大闺女了?，也是要面子的嘛。” 兰花妈深深地叹了口气。 “咱这闺女你还不知道么，不明白自己是鸡窝里的一只草鸡，总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呢。她啊，这几天的心思又活泛了?，这样可不行?的。” 说到这个事，老刘头也气刘兰花心大，弄不清楚自己是个甚了?。 “还是得赶紧给她相看个人啊，心定下来了，就好了?。” 可兰花妈却有点不赞同， “还是要让她先看上人了，然后俩人有了?点感情，再说结婚过日子事。要不然就像村长家那个，现在还成天闹妖，自己过不了?不说，也给别人找麻烦。” 兰花妈想着要给刘兰花介绍个对象，其实她觉得刘兰花就是没好好和人处过，要是处一处有感情了?，过去的事了?也就不是事了?。 要么说知女莫若母呢，兰花妈完全把刘兰花握在手心里了?。 而刘兰花自个儿还以为能插翅膀飞呢，琢磨着怎么出门呢。 第二天大早上，胡瑶跟着兰花妈，都挎着篮子往刘二胡家过去了。 路上碰到认识的，兰花妈就指了?指手上的篮子， “去一起摘野菜呢。” 本来胡瑶有了?镇公安局长做靠山，村里就没什么人会轻易惹她的，现在连已经死的男人居然又“活”了?，那更是没人敢惹了。 最多在背后酸两句话，“肯定是给刘二胡家陪钱去了?，要不然刘二胡回来后饶不了?她。” 到了刘二胡家里头，果然他那个媳妇恶狠狠地说了?句， “我?是饶不了?你的，你居然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胡瑶摇了?摇头，她得换个说法， “我?是打上门来的。” 兰花妈点头附和，“你家欠人家东西呢，你咋还这么有理似的。” 刘二胡媳妇立即就瞪大了?眼睛，把兰花妈从上到下看了?又看，根本不相信胡瑶真的是“打”上门来的。 不过她脸一拧，又是另一副面孔，还有点小得意。 “你们说的我?听不懂，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有事呢。” 这女人心里头都清楚着哩，胡瑶看她就是在演戏，所以她就更不需要拐弯了。 “年初的时候你上我?家借了?粮，到现在没还呢，你现在该还了?。” “借粮？”刘二胡媳妇眨着眼睛，好 像她在想这个事似的，可还是如同胡瑶想的那样，撇着嘴在摇头。 “没借过。” “我?家啥条件你也看到了，可比你家强多了?。我?家娃都大了?，都给我?送粮呢。” 说到这里的刘二胡媳妇，微顿了?下，居然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胡瑶。 “就你家那样小崽子满地跑的破败家，我?还冲你借粮，你是不是大白天做梦呢。” 胡瑶是不爱跟人吵得脸红脖子粗的，要是五娃在的化，俩人还可以一起演一演，现在就胡瑶一个人她觉得这个节奏有点起不来。 所以胡瑶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回了?个冷嘲的的眼神给这位。 “一会儿我要带娃上镇子去，之前刘二胡到我家偷东西，我?回家后一直没好好地看看他呢。” 一听到提的是自家男人，刘二胡媳妇秒怂。她眼睛里都是火，可是梗着脖子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一旁的兰花妈看着时机刚刚好，就同胡瑶说， “嗯，一会儿我同你一块去，我?也好长时间没见刘二胡了。” 刘二胡媳妇再听到自个儿男人的名字时，脸色也沉了?下来。在村里像她这样，不太把男人放眼里的其实并不太多。 胡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后，又同兰花妈笑着继续说， “嗯，我?还想再去买条肉呢，不知道杀猪的那里还有没有呢。” “杀猪的啊。”兰花妈忍着没笑出来， “他日子过得好，前几天刚杀了?一头猪，这几天肯定是在家里好吃好喝的呢，去找他准能碰上。” “他杀猪了？” 刘二胡媳妇关心的问题没让胡瑶笑出来。 胡瑶现在就不由地想，这个刘二胡媳妇，不会是因为觉得跟了?杀猪的能吃到肉，所以才乱搞的。 一从刘二胡家里出来，兰花妈的话立即验证的胡瑶的猜想。 “刘二胡不是个东西，自个儿在外面跟人鬼混吃香的喝辣的，和村里那几个老的总在一起吃白面疙瘩汤。怪不得他媳妇要跟杀猪的在一起呢。” 胡瑶看着手上的面袋子，里面是20斤的玉米面儿，没想到头回要粮居然这么顺利。 “你也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兰花妈考虑得倒是挺周到的，把啥事也想到了 。 “最难要的应该就是小向养母家了，你等小向回来，你俩一块再去。” “哎。” 胡瑶答应得是挺痛快的，可是心里头却想着，那个姓向的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其实现在部队的领导已经找到了向南竹，只是现在的向南竹身体很弱，连说话都费劲。 所以来的部队领导，就没把向南竹的情况向外说，就等着向南竹稍微好点的。 这次同行?的领导还有个是从京都来的，是个特别大的领导，因为向南竹的任务完成的漂亮，所以他顺道过来看一眼。 在看到一直紧闭着眼呼吸困难的向南竹，心里就有些着急。对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句， “把吴晓玥大夫调过来，让她过来照顾一下，病得这么重，看着很不忍心啊。” “是。”跟着的勤卫兵立即应了?一声，不过他又想到了件事。 “师长，可夫人平常比较喜欢叫吴大夫过去，您要是让人过来，那夫人那边……” “什么夫人？”这位师长把勤卫兵立即就训了两句。 “她就是我媳妇，一个普通的已婚妇女，别搞旧社会那一套。” 师长也知道这也不是这些小兵能决定的，又放缓了?语气。 “你告诉她，这是我说的，不要让我再听到什么夫人，要不然我们就离婚。” “啊，师长。”勤卫兵太吃惊了?，没想到师长居然这么认真。 “师长，您的媳、媳妇，呃，也只是，唉，大家都这么叫，也不是她的问题呀。” “唉。”师长又长叹了一口气，指了?下向南竹的病房说， “我?们的战士时时要付出生命呢，为的是什么？这不用我说，我?要说的话你直接告诉她就可以了?。我?不想再听到‘夫人’这两个字。” “是，师长。”勤卫兵立即跑开?去打电话了?。 师长看着向南竹的病房门，不由地就陷入了沉思。 随着他的职位越来越高，不管是自己媳妇还是身边的一些人，都越来越飘飘然了。 有的时候，他却无能为力。 大概，也只有离婚这一条路，能让这些人清醒清醒了?。 而接到电话的师长夫人，立即就拒绝了?。 “吴晓玥吴大夫不能离开?我?，是 我离不开?她，我?的病怎么办？” 勤卫兵在电话这头稍微地撇了?下嘴，心里想你那是富贵病。不过他嘴里却说着刚才师长说的话。 “师长说了?，这是命令，您要是不遵守的化，他就……” “他什么什么？”师长夫人立即在电话里炸开了?， “他还能跟我?离婚不成，我?还怕这个？” 勤卫兵都不想再同她废话了?，“师长说了?，这次您要是不接受，就离婚。” “啪。”勤卫兵立即就把电话挂断了，微微地吐了?口气。 而在电话那头的“师长夫人”，立即就脑子“嗡嗡”响，摔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家人大叫了一声，“夫人晕倒了?，快叫吴大夫。” 一直昏迷的向南竹可不知道，师长为了?让人照顾她，家里还发生了?这些不愉快的事。 “他醒来都说了?什么了?吗？”师长还是不放心，又去找了救治向南竹的医院大夫。 这个大夫是位经验丰富的手术大夫，姓胡。他几次从手术台的生死边缘线，把向南竹给拉了?回来。 胡大夫知道向南竹是当兵的，所以平常就更用心了?。 “他醒来过两三次，不过说不清楚，好像都在说什么娃。噢，我?再去叫一下护士长。” 护士长很快就过来，又把自己听到了讲了。 “他有五个娃，他挨个把五个娃叫了一遍，每回醒了?都叫。” “他媳妇呢？”师长有些好奇，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先叫媳妇吗？ 护士长摇了?摇头，“没听他提。” 师长觉得不太妙，“那他有提到过父母吗？” 很多人在生病的时候，都不会由自主地叫几声妈来听听的。可是向南竹的情况却很奇怪。 护士长缓缓地摇了?摇头，“也没听他喊过，连很平常的‘哎呀妈，我?的妈’这样的话，都没有。只是叫五个娃，一醒来就叫。” 师长觉得向南竹真的是太难了，所以立即就同身边的勤卫兵下了?命令。 “让庞团长那边安排一下，让向南竹同志的五个娃来，一定要来，不管有多大的困难。” 勤卫兵不由地多了?一句嘴， “说不定他娘老子还有媳妇，都死了?呢？” 要是胡瑶在的话，一定会给勤卫兵点个赞。 “你说的太对了?，你咋知道姓向的亲娘老子都死了?？” “唉。”现在为向南竹最忧心的就是兰花妈了?。 “小向真挺可怜的，当?年被亲生父母扔了?，又被还没儿子的老向家给捡了回来。” 55、第五十五章：反派和要粮 兰花妈说着过去的事, 还流了几滴泪。旁边二娃很乖巧地给倒了缸子水。 兰花妈看到二娃这样，立即就笑了起来。 “看到你们就觉得日子不难捱，当?初小向到了老向家没几年，老向家连着生了俩儿子。可以?想想, 那会?儿小向过得多难啊。” 这些事胡瑶也稍微了解到了一些, 不过再由兰花妈提起来的时候, 也是不由地连连唏嘘。 最先心软的是五娃, 她往胡瑶身上靠了靠, 两只眼睛用力眨了眨，软糯糯地说, “那、那我就叫他?爸爸。” 随后五娃立即又改了主意，伸出一根手指头， “我就叫他?一次。” 五娃一副很给面子的样子, 又把小嘴嘟起来, 紧靠着胡瑶又开始撒娇。 “我最听妈妈的话了，妈妈去哪都要带上我。” 刚才去要粮没有带五娃，小丫头现在心里头起疙瘩了。而胡瑶也正?想再去一趟村长?家呢，上次村长?给了她肥肠，她给了拿了点白面。 现在她又要去把欠粮要回?来, 还不能空着手去。 胡瑶把刚才从?刘二胡家拿回?来的玉米面儿, 挖出了两大碗, 放在了竹篮子里。 现在五娃要跟着一块去, 胡瑶只能把她给背上了。 二娃没跟来，他?今天开始煮他?那大锅药了, 还要在家带四娃。 今天煮药的时候确实没少弄水，三娃帮他?提水都提烦了，吼了一早上。 要不是大娃揪着三娃去摘嫩香椿, 还要同二娃再闹一会?儿呢。 而且庞团长?媳妇也跟着去了，她还没怎么吃过香椿，跟着去开开眼了。 胡瑶抱着五娃挎着篮子就去了村长?家，兰花妈又跟着一块去了。 兰花妈眼神闪了闪，终于在快到村长?家的时候，没忍住说了出来。 “那、那个刘好美，一、一直惦记着小向呢，你一会?儿看见?她别理她啊，她就是个神经病。” 这个事胡瑶稍微知道?点，但是却不没这么清楚，她立即停下了腿步。 “婶儿，她不是结婚生娃了么，咋还惦记着，我不太明白。” 兰花妈把胡瑶扯到了一边，这才同胡瑶详详细细地说起了过去的事，而在胡瑶背上的五 娃听着一会?儿瞪大眼睛，一会?儿唆着嘴吸溜几下。 “唉，当?初你家和老向家订的早，你和小向订的是娃娃亲。因为你娘家村里特别重视，村里的几个领导都跟着来了。” “也是因为这样，当?时你家的阵仗还是挺吓人的，所?以?咱村村长?在你和小向的事上，不敢胡来。” “等到小向后来当?了兵，你也慢慢大了，这才又由你们村村长?出面，你们现把这缘份圆上了。” 听着胡瑶好像和向南竹是青梅竹马似的，这么一来，胡瑶就有点心虚。 “你也别太担心，小向那人是个特别有责任心的。” 兰花妈朝旁边看了看，见?着没人过来，才又低声地说。 “你们小的时候上学那会?，刘好美就总跟村里几个娃一起去学校，这里面就有小向。” 胡瑶心说，不会?，不会?她和这些人还是小学同学？ 绕来绕去，居然还有个什?么狗屁同学情谊。 这也太狗血了。 “噢，你不和他?们一块上学。” 兰花妈又继续说。 “我听说的是你不爱上学，所?以?没上。” 胡瑶：不会?连小学都没上。 兰花妈回?忆的事也越来越说，话也越说越多， “好像听说你连小学都没怎么上，不过上那个也没啥用啊，还是要看会?不会?投胎。” “我看你就挺会?投胎的，啥事也不用你操心太多，你娘家都帮你办好了。” 兰花妈又冲着胡瑶笑了起来。 “话给扯远了，就说刘好美，后来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可就是不结，成天往小向跟前?跑。” “一直到你和小向结婚，刘好美还不死心。一直到现在，还这样。要不是你娘家的村长?厉害，我敢打包票，当?时村长?他?们就能把你和小向订亲的一些证明，全给毁了。” “而且啊，还有个原因就是老向家有私心，虽然小向在结婚前?就和他?们断了关系，但是他?们这一家子，还是怕小向和村长?有什?么关联呢。” 也就是在各种内在的外在的原因之?下，原主居然顺顺当?当?地和向南竹成婚了，然后俩人还生了五个娃。 不说别的，就说这一串娃，也能说 明俩人关系很好的。 可是胡瑶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 原主可能是在家里被娇惯坏了，对总是在家呆着带娃挺有意见?的，而向南竹是只要能回?来就会?回?来，却也不能让原主高兴。 这也怪不得能让刘小六插了空，上辈子带着原主“享福”，结果身死他?乡，还是离开村子后没几年就早死了。 胡瑶不由地摸了下额角上小小的疤，自己这个接盘侠还真不好做呢。 不说别的，那个向南竹应该是很小就同原主认识了的啊。 “胡瑶，不管刘好美说什?么，你要明白她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在你和小向中间插一杠子。她是贼心不死啊，贼心不死。” 听了兰花妈说了这么说，胡瑶不由地冷笑了一声。也确实是个贼啊，想偷男人的贼。 要是真对向南竹真有心，前?段时间“牺牲”的时候，咋不来家里头看一眼呢。 “婶儿，有些事哪是她想插就能插的啊，我家里头五个娃还不把她给撕碎了？” 这人呢，真和假还是有区别的。 不过胡瑶同五个娃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还是有感情的，不说别的，就说现在连大娃都能听她的呢。 兰花妈妈觉得胡瑶说的在理， “你家娃都好，对你也好，这日子才能过得好。” 与兰花妈再一同进?了村长?家的时候，胡瑶也终于感受到了不一样。 一进?院子，总觉得被人盯着。上次没有注意，这次也终于感受到了。 恐怕这双眼睛的主人，就是那个刘好美。 听说一直生病呢，俩个娃身体也弱。 其实之?前?二娃还叨叨过两句， “他?们这种就是普通的体弱，好治着哩。” 胡瑶也相信二娃是个天生吃制药相关这碗饭的，不过一个8岁的娃最多也就是掌握点理论知识。 由着二娃在家里瞎折腾那些药，胡瑶是一点都不拦着。 对于这一点庞团长?媳妇是特别的支持，还同胡瑶说，不管要什?么药只管开口?，她能想办法给弄到的，一定不会?推拒的。 等坐到村长?家炕上时，胡瑶先把两碗玉米面儿拿了出来。 “这是最近碾的新面儿，刚从?刘二胡家拿的，她媳妇也终于把今年从?我 这借的粮食还回?来了。” “村长?，你们尝尝。” 村长?和村长?媳妇一同狠狠地瞅了眼胡瑶，可是胡瑶这摆明了要不到粮不罢休的样子。 他?俩一起又看向了兰花妈。 兰花妈把手往跟前?一挡，马上表明了立场。 “别看我，我只是来作个见?证，再当?一回?证人的。别的事，我是不掺和的。” 村长?：你还掺和的少吗？ 虽然兰花妈明摆着是帮胡瑶壮声势的，可就是不承认。 因为村长?不说话，村长?媳妇也只是狠狠地瞪了兰花妈几眼。 一看这样，胡瑶心里就明白了，村长?家有事，他?们还没那么多心思同自己闹。 “村长?，你看粮的事……” 村长?也确实是累，是心累，不管是村里还是自家的，一茬接着一茬没完没了。 虽然不想把胡瑶的粮还了，但是现在向南竹又没死，他?也不太敢赖掉。 毕竟向南竹也不是个好惹的，最重要的，他?本来想打着把胡瑶家里十亩好田给分了的事，根本没办法实施下去。 这个事让村长?心里都快吐血了，十亩好田啊，他?要是弄上个两三亩，专门用来种白面儿，那在村子里的日子和地位又不一样。 但是这件事仅限于想像了，向南竹太聪明了，把十亩好田交给了村长?的大伯家。 不管是村长?还是像刘大脚这样的村里的老干部，目前?却还都没办法。 惹不起呀。 村长?大伯别看年岁大了，也不是村里的干部，但是说话的分量特别的重，连村长?都不敢轻易招惹。 “啧。”村长?用力抿了下嘴，到嘴的肉一块一块又被叨走了，他?不甘心。 村长?又看了眼胡瑶的笑脸，这才没好看地冲着自个媳妇低沉地说， “孩儿他?娘，把那10斤白面儿给小向媳妇拿上。” “这这……” 村长?媳妇不舍得，白面儿啊，还是十斤呢。 胡瑶听了就直接翻了个白眼，尤其是看到村长?媳妇一脸不乐意的样子。 “村长?，我前?些天不是刚给你拿了好几斤的白面儿嘛，那个是送你们吃的，不用谢我。” 村长?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是用力瞪着胡瑶， “我还 送你一副大肠呢，你咋不提这个。” “提，我正?要提呢。” 胡瑶只是在笑， “所?以?我上次给您拿了白面儿，今天又拿了两碗玉米面儿，怎么说也是我吃亏。” 村长?都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胡瑶又轻轻地摆了摆手， “唉，我也不同您计较那么多，毕竟您是村长?嘛。” 村长?媳妇一直摁着火气，听到胡瑶这么说的时候立马跳下炕，用手指着胡瑶。 “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么，呸，你还给我家白面儿，我还不稀罕呢。” 胡瑶脸色微沉，慢慢地说，“你别吓着我闺女，你不要就拿给我啊，借走的白面儿咋还不还给我。” “是啊。”站在胡瑶怀里的五娃，小脑袋窝在胡瑶的怀里，又很大声地奶声奶气地说， “还我家白面儿呀。” “你、你有什?么可得意的。”村长?媳妇都快气疯了，胡瑶随便两句话都能说到她死穴上。 “不就是和小向订婚早嘛，就因为你们订婚，害得我闺女……” “行啦，赶紧去拿白面儿。”村长?立即阻止了村长?媳妇的话。 村长?媳妇用力跺了跺脚出外头去了。 胡瑶还以?为很快能把10斤白面儿拿回?来呢，没想过却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刘好美的大叫声。 “妈，你起开，我去和她说，凭啥给她白面儿，给她了咱家吃啥？” 胡瑶和兰花妈悄悄对视了一眼，要说整个刘家村，缺粮缺吃的多的是，但是里面绝对绝对不会?包括村长?家。 村长?家的地也和胡瑶家差不多，由别人种着呢，而且村长?家的地还多。 胡瑶连头都没回?，从?炕上站了起来，怀里抱着假装发抖的五娃。 “村长?，我闺女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现在村长?是不会?赖掉她的白面儿的，但是她也不想同那个疯子刘好美有什?么交集，粮食村长?肯定会?给送过去的。 毕竟，现在庞团长?媳妇还住在她家里呢。 外面村长?媳妇好不容易把刘好美拉回?了屋，就见?胡瑶抱着五娃同兰花妈离开了。 事实上同胡瑶预料的一样，胡瑶到家没一会?儿村长?就提着10斤白面儿来了。 见?村 长?一脸的脑，胡瑶又叫住了他?。 “村长?，听说你家闺女身体不大好，上次刘二妞上市里找的那个老大夫看得挺好的，您可以?带着你闺女去好好看看病。” 村长?当?然没听出来胡瑶的另一层意思，他?还真的考虑了起来。 从?胡瑶家离开后，村长?直接就去找了兰花妈。 而这个时候，大娃和三娃各背着一个大筐回?来了，后面跟着满头大汗的庞团长?媳妇。 庞团长?媳妇回?来后先是“咕嘟、咕嘟”喝了一缸子凉白开，这才同胡瑶说话的。 “我的腿差点断了，你家俩个娃太能走了。” 胡瑶心里“哼哼”两声，三娃和大娃是都有武力功底的，俩人还经常在院子里练练。 别说庞团长?媳妇了，之?前?在市里头的时候公安局的彭局长?都有点跟不上这俩个小娃子呢。 不过胡瑶也没说那么多，而是让庞团长?媳妇好好休息。 “我去处理处理香椿，一会?儿咱们炒鸡蛋吃。” 今天早上又有了五颗鸡蛋，再加上之?前?余下的两颗，胡瑶准备一顿都给炒了。 胡瑶刚进?厨房，三娃就跟着进?来了，闪着一双求知的大眼睛。 胡瑶立即就告诉他?进?展， “刘二胡家的20斤玉米面儿，村长?家的10斤白面儿。咋样，对不对？” 三娃立即就点了点头，“对上啦，对上啦。” 胡瑶从?地上的筐里头挑了两把最嫩的香椿，慢慢地把有根的地方切了切，这才慢慢地问三娃。 “那个小本本，拿来给我看看，我们再研究下下一个找谁。” 胡瑶都把要被拒绝的理由都想好了，却没想到三娃却“嗯”了一声。 这下有些愣的反倒是胡瑶了。 而三娃却是笑“呵呵”的， “咱村里欠咱家粮的多着呢，肯定是要给你看看那个小本本啊。” 不是胡瑶想得多，总觉得这里面有阴谋啊。 阴谋啊。 56、第五十六章：反派和媳妇 胡瑶这头轻松地在弄饭呢, 虽然心里头是惦记着那个小本?本?，但不急于一时。 中午用鸡蛋炒了姨嫩的香椿牙，香椿切的碎碎的，在切之前又在开水里焯了下, 去?去?多?余的腥草气。 鸡蛋炒香椿碎, 拌小菜菜, 白面儿馒头, 大米粥。 对头, 好久没有?吃大米了，胡瑶又用20积分换了两把大米, 煮了一锅半稀的米粥。 “哎呀，大米呀。”三娃伸着脖子看着已经?盛在大盆里的粥，有?点流口水了。 胡瑶看着他?就想笑, 吃货的典范。 “嗯, 还有?两把米，就煮了粥了。” “我都快想不起来大米是啥味儿哩。”早就坐在桌子跟前围上围嘴儿的四娃，眼睛亮亮地盯着桌子上的大盆。 庞团长媳妇立即给五个娃每人舀了一大碗米粥，又把馒头分了分。 再看到一大盆的油花花的炒鸡蛋时，不由地又笑了。 “小向媳妇, 就你舍得这么吃鸡蛋吃油。” 胡瑶刚才用400积分换了2斤菜籽油, 她没想到系统的食用的油, 所有?的价格都一样的。 不过这2斤油花的值得, 炒出来的鸡蛋特别特别的香。 拌的小菜菜的炝出来的葱油都好吃多?了。 七个鸡蛋其实不算多?，这么多?娃呢, 不过现在已经?能吃上自家?的鸡蛋了，也是件喜事了。 吃了饭后，胡瑶就开始清洗香椿, 不过还是用开水焯了一下，挤干水分，切成碎末，放在外面晾着了。 庞团长媳妇不明白胡瑶为什?么整这么麻烦。 “婶儿，这样等?干了以后收起来，吃的时候就不用再洗了，抓一小把就能直接吃。” 后世?的很多?干菜，不都是这么做的嘛。 胡瑶又到鹌鹑窝里看了看，现在只?有?30只?大鹌鹑了，她又悄悄地放进去?20只?小鹌鹑崽。 就等?明天让三娃发现。 虽然三娃有?的时候脑子也不错，但是在对待吃的时候，总是有?些迟钝。 稍微好胡弄一点点。 胡瑶刚从小屋里出来，居然就碰到了三娃。 三娃用怀疑地眼神?望着胡瑶，把胡瑶上上下下看了，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嘘”了一声。 “我知道了，你 今天又买了鹌鹑崽了，想给我个惊喜？” “惊喜，是啊，是惊喜。”胡瑶木然地点了点头。 “可不好弄了，不能让别人知道啊！” “放心，交给我，都养得胖胖的。” 三娃说着就跑进了小屋，没一分钟又跑了出来。 “怎么才那么几只?，先前那个养鹌鹑崽的小盒子，都太空了。” 盒子里放了20只?，胡瑶其实买了40只?鹌鹑，还有?20只?在厨房的柜子里放着呢，她本?来打算再瞅机会放进去?。 没想到三娃想得这么周到。 胡瑶也伸出一根手指“嘘”了一声， “庞奶奶在呢，不能让她发现哦。” “你藏哪了？”三娃激动的都踮起了脚尖，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胡瑶。 这让胡瑶不由地生出一种罪恶感来，是不是骗小娃子不太好啊。 但是，也没别的法子。 而她的积分，也终于再一次变成了0. “厨房的柜子里，还有?20只?呢。”胡瑶伸手指了下厨房。 “哎呀，你咋能放那呢，憋死了咋整。” 三娃鼓着小脸儿扭着小屁股立即就蹿进了厨房，轻手轻脚地把小鹌鹑崽的大盒子从柜子里拿出来。 在路过胡瑶的时候还埋怨了两句， “你这人也太不上心了，这可是肉哇。” 胡瑶感觉自己是不是对肉太不上心了，她虽然也馋肉，但是和几个娃比那真是没法比的。 胡瑶本?来想去?后院看看菜园子的，可一进后院就见?角落里的大灶上的大药锅，正早着徐徐的烟气。 为什?么说是烟气呢，因为药的颜色肯定不是透明的，带着点青烟之色呢。 胡瑶好奇地走了过去?，凑到跟前看了看，却被煮药的蒸气给扑了一脸的水气。 胡瑶还被吓了一跳，伸手摸了摸脸。还好，没有?烫到。 “有?啥可怕的呢，有?我在呢，不要害怕。” 二娃在旁边站着，他?站在一个大的凳子上，手里拿着个大的长勺子，用力地在锅里胡乱搅着。 胡瑶看了下二娃手里拿着的长勺子，忽然觉得露出的那截子把有?点眼熟，她伸手把勺子给提了起来，幽幽地问二娃。 “谁给你接的勺子啊，还挺结实的，要不是刚才你提起来我都没发现 是咱家?做菜的大铁勺子。” 二娃立即就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大哥啊，他?说外面不可能卖这么长把的勺子，而且即使有?卖的咱这地方也不好买的。” “那是。”胡瑶看着接的那截子铁棍子，完美地同下面的铁勺子的把死死卡在了一起，也不知道大娃咋弄的。 就这手艺，一般人真比不了。 “下次拿家?里的东西说一声，我说么今天舀粥的时候找不着大铁勺子了。” 胡瑶都没心情去?菜园子看了，不过他?提醒了一句二娃。 “小心火的，别给点着了，咱家?后院的菜看着长得挺好的。” 二娃点了点头，“放心，种植这种事没有?人比我更在行了，保准让你早早地吃上西红柿啊。” 被一个8岁的娃给哄了，想想是种什?么感觉。 胡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立即就跑回了屋。 四娃和五娃正在炕上睡着呢，这俩个现在天天早上起得最晚，中午都要睡一觉，晚上还睡得早。 就跟一直睡不够似的。 胡瑶也挨着他?俩躺了一会儿，不过还是睡不着的。 她倒是不困，一旁刚好睡醒的庞团长媳妇凑了过来。 庞团长媳妇心里头装的事不少，她低声地问胡瑶， “你准备咋办？” “婶儿，你说啥事儿呀？”现在家?里的事一件接着一年，这件没处理完那件又来了。 庞团长媳妇先是笑了笑，又朝着胡瑶眨了两下眼。 “我说的还是小向的事啊，他?只?是失踪了，又不是真的牺牲了。” 胡瑶本?来是故意避着这个事的，完全的不想回想起来。 但是庞团长媳妇却是要为这个事多?操心的。 “我想着小向的确切的消息也快了，现在有?专门的领导去?盯着他?这事呢，收到他?的准信的时候应该就这几天的事。” 其实这个事本?来就有?点拖沓了，但是依照这件事的进度，她推测是要有?好消息了。 庞团长媳妇想得不差，在部队的庞团长终于也接到了师长那头的电话。 庞团长两只?手紧握着绿色电话筒，出了满满的手汗，以及额头上都有?汗珠。 一是激动的，向副营长终于有?消息的。 二还是 激动的，师长居然亲自给他?打电话啦。 “师长，您放心，我肯定把向副营长的五个娃给送过去?。” “嗯，您不用担心路上会有?什?么，我安排我媳妇送他?们去?。” “哎，哎，是，师长您放心啊。” 庞团长放下电话后，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为啥师长没有?提向副营长的媳妇呢，是不是忘了提了呢？ 毕竟向南竹是五个娃呢，一个比一个小，这么长时间没有?亲爸的消息，娃们肯定都要急坏了的呀。 在家?里的胡瑶，要是知道庞团长媳妇现在想的事，同庞团长是一样的。 肯定会竖起大拇指的，这俩不愧是模范俩口子，也太有?默契了。 但是，胡瑶还存有?一点点侥幸心理，她怎么能逃过这一劫？ 毕竟那个姓向的，他?到底长啥样她还真没见?过呢。 虽然说的是同大娃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大娃毕竟才10岁。而一个10岁的娃和一个30岁的成年男人，是不一样的。 关于这点，胡瑶心里清楚着呢，但是现在要说推脱不见?或别的化?，那做人也太矫情了。 毕竟穿到这个年代，穿到了同样叫胡瑶的女人身上，那么她也就是胡瑶，胡瑶就是她。 未来的生活，就是要靠自己走下去?。 但现在嘛，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是让胡瑶没想到的，这一步来得竟然这么快。 “我、我……”胡瑶看着一脑子汗的彭小兴，用劲地咽了下口水。 “啊，你、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都坐下，坐下慢慢说，说详细点。” 庞团长媳妇给彭小兴递了缸子水，让他?先缓缓。 彭小兴是骑车来的，一路狂踩。 喝了水的彭小兴，这才又把事说得细细的。刚才只?是一句“副营长找到了，你们收拾东西跟我走。” 不过不管说得细还是不细，胡瑶都懵了。 懵的不仅是她一个，还有?五个娃，没一个说话的，都在听着彭小兴在那说。 “团长让我接你们先去?部队，然后从那边坐车走。” “本?来是要给你们买火车票的，可是最近两天的票都没票了。” “向副营长找到了，而且好着呢，就是想你们了。睡 着醒着的，都叫着你们的名字。” 彭小兴特别的高兴，最近快被这件事折磨死了，现在终于不用再多?想了。 除了彭小兴外，现在最高兴的就数庞团长媳妇了，她是真为胡瑶和五个娃高兴啊。 不过庞团长媳妇毕竟是对部队的事，更了解一些，甚至比彭小兴了解得更多?。 “向副营长现在在哪里呢，你们这么急，多?长时间能到啊。” 彭小兴想了想，“要是开车的化?，怎么也得好几天呢。” “那不成。”庞团长媳妇立即就摇头。 “不能为了赶那么一两天的时间，让娃们受苦呢。” 向家?五个娃呢，一个还比一个年纪小。 庞团长媳妇不停地在摇头，“不行，你们当兵的和这几个娃是不一样的，你们都操练惯了的，他?们年纪这么小，咋能一坐好几天的车。” “不行，不能听庞团长的。” “坐火车，就坐火车，晚几天就晚几天。” 庞团长媳妇立即就替胡瑶决定了， “现在是要去?南边的，南边热呢，不同于咱们这里，孩子们哪能受得了。” 彭小兴这才想起来庞团长说的另一个事， “团长说让您也一起去?，路上有?个照应。” “这还用说，我肯定要跟着去?的，你也不看看这么多?娃，要是路上丢上一个那可咋整呀。” 庞团长媳妇考虑周到，她也不在向家?呆着了，而是骑着自行车同彭小兴先回部队去?了。 走的时候还告诉胡瑶别急，慢慢收拾，多?等?几天她得去?买卧铺。 虽然事是很急的，但是毕竟是向家?全家?都要去?的，所以急也急不来。 庞团长媳妇一回到部队就把庞团长给数落了， “最小的小五才2岁，你让她跟你那么兵蛋子一样在卡车后头吹好几天。向家?五个娃一个比一个小，你当他?们是你的兵啊。” 庞团长也是急了，这才意识到安排得不太妥当。 “是师长那边催，说向副营长特别惦记家?里的、的人。” 庞团长说的是“人”，而不是娃。而庞团长媳妇也没有?在意，就忙着出门的事了。 他?们这些人是“呼啦”来了，又“呼啦”走了，留下胡瑶和五个娃大 眼儿瞪小眼儿的，没人要收拾东西的迹象。 尤其是第二天一大早，一吃了早饭，胡瑶是眼睁睁看着大娃带着二三娃去?上学?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了神?，低头看着旁边在不停对手指的四娃。 “老四，你大哥他?们怎么爱上学?了？”胡瑶故意问四娃。 而四娃抬起头一副心虚的样子，又立即低下头继续对手指。 “不上学?连字都不认识呀，咱家?有?你一个没上过学?的就够了。” 胡瑶伸手把四娃给抱进了屋，让他?坐在炕沿上，而正在炕上转圈的五娃立即就冲了过来。 五娃特别特别的高兴，用两只?小胳膊抱住胡瑶的脖子，开始娇娇的撒娇啦。 “妈妈，我们离家?出走。” 胡瑶无语地看着她，“换个说法。” “嘿嘿。”五娃耸着小肩膀笑了两声。 “妈妈，我们走。” 看样子五娃并?不排斥去?南边找爸爸啊。 而五娃又“嘿嘿”笑了两声，“妈妈，带上多?多?的钱，买好多?好多?好吃哒。” 胡瑶看了下五娃，心说就靠你涨积分呢。 就今天早上做了顿早饭，得了20积分，给四娃五娃洗白白得了10积分，现在仅仅30积分。 胡瑶想着在火车上坐挺长时间的，她得多?准备点吃的。 不管几个娃愿不愿意，他?们都得去?，这件事根本?不由他?们决定呢。 就昨天晚上只?有?他?们母子/女6个人的时候，胡瑶刚问了句准备带什?么，大娃带头说了句“不去?”。 可这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再闹脾气也没有?用。 彭小兴都说了，什?么师长点名了要他?们全家?去?呢。 这个全家?是啥意思呢，就是向南竹的五个娃以及一个媳妇。 媳妇肯定是最先要去?的啊。 57、第五十七章：反派和逃荒 胡瑶最先想到的就是?烙葱油饼, 但是?不是?那种硬硬的，而是?特别软的葱油饼，即使凉了?放几天也不会发硬的。 这种就特别合适在火车上吃的。 这种饼是?需要半发酵状态的，现在和好晚上烙或者明天烙, 就是?用?这种还没有?发起来的面烙的。 胡瑶把大面盆拿了?出来, 用?干净碗挖了?大半盆的面, 用?温开水和的, 和好后放在了?比较凉的位置。 实在是?现在这年头太缺吃的了?, 胡瑶恨不得把缸都背上呢。 “妈妈，我要下来。” 在胡瑶背上看了?好长时间做饭的五娃, 不想看了?，她想到院子里晃一晃。 不过胡瑶也刚好拿到了?100积分，肩膀正?酸着呢, 就把五娃放在了?地上。 胡瑶摸了?摸五娃软软的自来卷, 又在五娃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慢点走啊，小?心摔倒。” “嗯。”五娃走路快了?或者小?跑着都在打晃呢。 胡瑶去地窖里拿了?五根白萝卜，又拿了?几颗大红薯。 白萝卜准备做小?菜，腌制好后在路上吃。而红薯呢，她准备做红薯发糕晚上吃。 要是?娃们喜欢吃红薯发糕, 胡瑶准备这两天多做一些在路上吃。 做发糕放点鸡蛋最好吃了?, 胡瑶没舍得放, 现在一共才攒下5颗鸡蛋。 先把红薯削皮切成薄片, 上笼蒸熟。然后用?小?擀面杖都给搅成泥，再加入粉, 加一点点白糖，加点香香的菜籽油。 随便用?小?擀面杖搅和几下，慢慢地加水, 水不能太多，小?盆里的红薯和面稍微有?一点点泥的感觉就可以。 盖上盖放在灶头上，最热的地方，等个两三个小?时后自然发酵。 然后再上锅蒸，蒸20分钟就可以了?。 几个娃下学的时候，正?好红薯发粒出锅。 胡瑶用?菜刀慢慢地把发粒和盆分离，然后又切成小?块。 “晚上吃什么？” 三娃一进院子就闻到一股甜甜的味道?。 “三哥，是?甜糕。”坐在大柜上的四娃手上已?经拿着一块热乎乎的红薯发糕。 他刚咬了?一小?口，感觉整个人都要升天似的，一边吃一边 晃着小?脑袋。 五娃也已?经回到了?大柜上，也用?力点着小?脑袋，同样张着小?嘴儿一边吹着手上的红薯发糕，一边小?心地咬一小?口。 “哇，好甜呀。” 五娃用?小?嘴儿咬了?几口后，满足得眼睛眯了?起来。然后慢慢地睁开眼看着胡瑶。 “妈妈，做这个带上。” “好啊。”既然几个娃都爱吃，做这个可比做饼方便多了?。 三娃大娃还有?二?娃，都围在厨房门口吃着发糕。在听到五娃的提议时，居然没人再拒绝了?。 胡瑶无声?地笑了?下，然后她看了?下天色，不算晚。 “老大，你带着三娃再去摘点新鲜的香椿芽。” “要吃什么？”三娃立即就问。 “做个汤。”胡瑶马上又说。 “今天攒了?五颗鸡蛋，这几天的鸡蛋都不要动?。我准备到时候都和香椿一起用?油炒了?，到时候我们在路上吃。” “嘶……”三娃吃惊地看着胡瑶。 “你真舍得？” 胡瑶不由?失笑，“不赶紧吃难道?要放坏吗，我给你们准备上十天的干粮，即使咱们到了?地方，也不会没吃的。” 三娃眨了?眨眼睛，“那你杀鸡不？” 胡瑶摇摇头，“好不容易养这么大了?，能下蛋的小?母鸡现在上哪去找呀。” 三娃满意地点点头，“行，我和大哥现在去摘香椿芽，不过小?鸡我要带上。” 三娃和大娃出了?门了?，胡瑶才反应过来三娃说的啥。她看了?看旁边在剥葱的二?娃，又确认了?一遍。 “三娃说他要把小?鸡背上，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 二?娃一点也不吃惊，他点了?点头。 “其实小?鸡放在家里我也不放心，饿死了?咋办啊。我们带着，还可以随时吃鸡蛋。” “这……”胡瑶不管哪辈子，从来还没拎着鸡上火车呢。 这算啥事啊。 “这能算啥事，看把你愁的。” 四娃就像是?亲眼见过似的，小?脸儿上带着点深深的忧伤。 他们以前离开家后，一开始到处瞎蹿的时候就见别人带着鸡笼子上的火车。 当时三娃看着鸡笼子就要追，因为人小?还差点被人打了?。 不说就不 会想，四娃还流了?两滴泪。 二?娃抬头看了?他一眼，转了?个身又望着盆里用?盐杀水的白萝卜片。 “这么些够吗？” 胡瑶切了?六个大萝卜呢，她觉得差不多。 二?娃却?觉得还得再弄点别的菜，“咱家菠菜也能吃了?，韭菜也可以炒鸡蛋啊，还有?小?芹菜，香菜，这些都能吃了?。” 胡瑶想了?想，“我们去的路上要在火车上呆三天，在那边至少要呆个个把月的，也不可能把所?有?吃的都带上。” 她笑着又接着说，“南边比咱这的蔬菜丰富，即使到了?山里头，这个时候正?好吃笋的时候呢。河里也有?鱼，肯定饿不着你们的。” “腌点酸萝卜带上是?为了?吃着爽口，不会饿着的。” 胡瑶心说，五个未来大反派居然最怕挨饿了?。不过这也符合这个年代的人的想法，都是?在想着法子填饱肚子呢。 不过这也提醒了?胡瑶，就因为要在外面时间长，那些大鹌鹑和鹌鹑蛋，吃上一部分。 再吃上十只鹌鹑，留下二?十大鹌鹑给姓向的，鹌鹑蛋都卤了?。 “要不再背上点白面。”二?娃不放心地又说了?一句。 胡瑶赶紧拦着他的话，“你这样咱还出门不了?，把整个家都背上了?。” “没事的。”四娃终于不流泪了?。 “有?我三哥呢，他一个人就成。” 二?娃也赞同，“实在不成还有?大哥呢，他也能背。” 胡瑶立即打断了?他俩，“南边有?鱼有?鸭子呢，咱们有?粮票有?钱应该没事的。” 但是?二?娃和四娃却?仍然感到忧虑，同胡瑶又说了?一句， “现在哪还有?这种吃的啊，现在揭不开锅的到处都是?。” “现在是?61年啊。” 胡瑶特别无语，他们是?去看姓向的又不是?去逃荒的。“行行行，那就去摘点小?芹菜，我再做点芹菜饼，然后再在酸萝卜里放点芹菜。” “菠菜和香菜呢？”二?娃继续问。 胡瑶快被逼疯了?，按照这几个娃的要求，那是?把一个月的口粮都准备好了?。 而四娃却?用?一只小?手拍了?拍自个儿的腿，就像个小?老头似的， “不要觉得出个门很容易的，那是?很难的事。” “要不是?时间这么紧，我们应该准备一年的干粮。” 胡瑶还真没挨过饿，但是?知道?这年代的人没有?不挨饿的，她又用?心想了?想。 “那行，咱们再做点饺子。” “做煎饺，用?油煎过的不容易坏。” “饺、饺子？”五娃终于上线了?，她用?两只手捂在小?嘴儿上，唆了?几下。 “妈妈，吃饺子。” “好啊，我们先吃一顿试试。” “我去摘菜。”二?娃高兴地跑出了?厨房，完全不像平时沉稳的样子。 晚上吃的煎饺，胡瑶这么做相当于试菜呢。 先有?红薯发糕，后有?菠菜胡萝卜粉条煎饺，五个娃吃得连头都不抬，带油的东西越吃越香。 “就这个，就这个，我要在路上吃。”三娃一边吃一边叫。 可胡瑶却?头大，她要给五个娃准备这么多吃的，到时候能拿得走么。 平常少说话的大娃也主动?说话了?， “想办法装，出门一点不能挨饿，我明天去镇上买十个最大的饭盒，再加上家里的旧饭盒，能装的吃的全都装上。” 胡瑶：你们不会是?真的准备逃？ 连大娃都像要去逃荒了?，胡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能默默地先去准备了?，还把自己之前买的油麻纸全拿了?出来。 就用?这个包好饼，然后再装在布袋子里，这样就不用?占饭盒了?。 胡瑶一直在做饭，做得全身骨头都疼，晚上躺在炕上的时候看到屋檐上的蜘蛛网都在冒星星。 “要你666，入账666积分。” 胡瑶在睡梦中?突然听到系统的提示音时，直接就被吓醒了?。 睁开眼睛后，发现外面天都亮了?，居然还听到了?五娃的声?音。 胡瑶转头一看，炕上哪还有?五娃啊，不过四娃还在睡。 “大锅，你们不上学了?吗？”五娃嫩嫩的声?音传进了?屋。 胡瑶推断，应该是?二?娃帮着五娃洗脸刷牙的。 有?的时候二?娃就像个温暖型哥哥，把五娃和四娃照顾得特别特别好。 但是?大部分的时候，二?娃又好像对什么都不上心。 胡瑶抛开乱七八糟 的想法，可一想到今天还得继续给五个娃做吃的，她就不想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五个娃以前被饿过，现在感觉特别特别的怕饿，连一顿都不成。 不过现在看来是?一会儿都不成，胡瑶得起来给弄早饭。 今天的早饭比较简单，把昨天已?经腌上的白萝卜片夹了?点，又煮了?玉米糊，还有?昨天的发糕。 煎饺是?一个都没剩下。 “嚓嚓”地嚼脆脆的萝卜的声?音，是?三娃，他专门嚼这么大声?。 “好吃，好吃。” 每个娃都喜欢上了?酸萝卜，胡瑶刚眨了?下眼，就听到二?娃在那又说了?。 “要不今天再泡点，感觉都不够吃了?。” 泡这个酸萝卜很简单，用?盐杀杀水，再洗干净后把萝卜放到窗口中?，倒入凉白开、醋、一点酱油、香油、糖、蒜瓣，姜片。 泡上一晚上就能吃，就像现在。 不过胡瑶今天还要做饼，她让三娃去洗萝卜切萝卜，二?娃和三娃一起干。 等他们弄完萝卜后，胡瑶又让他俩再去收拾十只大鹌鹑。 胡瑶整整烙出了?一大盆的葱油饼，她看着都怕呢，真不知道?这几个娃是?咋想的。 到了?南边，难道?没口吃的么？ 四娃一直在盯着胡瑶做菜，大概是?看出来胡瑶的想法了?，立即昂起了?小?下巴。 “哼，外面的吃的能和家里的比嘛，那些哪里是?人吃的呢？” 胡瑶：你先前是?咋过来的呢？ 不过她估算的不错，在家准备了?两天吃的，第三天庞团长媳妇悄悄来找他们了?。 因为不想惊动?村里人，彭小?兴开的小?车车停在了?离村子还有?一点距离的地方。 庞团长媳妇在看到胡瑶和五个娃，六口口人，每人背着一个筐并提着一个包袱时，当时就乐了?。 “哈哈，咋最小?的俩个还拿东西呀。” 胡瑶累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小?五是?玩的，老四背着一个饭盒和他换洗的衣裳。” “噢，那走。” 庞团长媳妇抱着五娃，而大娃抱着四娃。 除了?胡瑶外，其他人都特别的兴奋。 三娃冲着大娃一个劲地搞小?动?作，激动?的样子就 别提了?。 胡瑶慢慢地跟在他们身后，再看看五个娃因为心情愉快而发红的小?脸蛋，她真的有?种很深的忧伤。 要不是?知道?这五个是?看人的，还以为是?郊游。 胡瑶恨不得一头栽倒地旁边的土坑里把自个儿埋了?，他们这样上火车，可咋见人？ “你咋还背着鸡？” 一上了?彭小?兴的吉普车后，三娃大筐里的小?母鸡就叫个不停。 三娃轻轻拍了?拍大筐，特别的得意， “今天早上五个豆还没下蛋呢，一会儿准下。” 彭小?兴慢慢地把吉普车开动?后，不由?自主地同三娃继续探讨带鸡上车的问题。 “我是?问你为啥不把鸡留家里呀，带着多不方便。” 三娃反而是?一脸的吃惊， “我要吃鸡蛋咋整？” 彭小?兴：我就不应该问的。 庞团长媳妇一直在偷乐着，对于向家的五个娃总是?喜欢做奇奇怪怪的事，她都不觉得有?一丁点奇怪了?。 “这也没啥的，不就是?几只鸡嘛，火车上带啥的都有?。” 彭小?兴开了?这么些年车，头一次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 三娃怀里的大筐，总让他分神?。 “你大筐里除了?鸡笼子，还有?啥，下面俩个盒子是?啥？” 彭小?兴终于没忍住，问了?出来。 三娃“嘿嘿”一乐， “鹌鹑。” “滋……”吉普车滑出去好长一截子，差点开到旁边土堆上。 彭小?兴把方向盘好不容易打了?回来后，他悄悄地擦了?下头上的汗。 但是?他好奇啊，又偷偷地看了?看在三娃怀里抱着的大筐。 “鸡笼子上面是?啥？”彭小?兴仍然没忍住。 说到这个三娃可高兴了?，头一次觉得出门这么有?底气。 他又用?手轻轻拍了?拍大筐， “大布袋子里头全是?吃的，葱油饼，发糕，煎饺，白面儿馒头。” “你、你逃荒的？”彭小?兴的下巴差点掉下来，看着三娃圆丢丢的小?脸儿。 “你也不缺吃的啊，再说到了?地方上哪能缺你口吃的呀。” 三娃白了?眼彭小?兴， “你懂个啥，我就想吃我家的，外面的难吃。” “要你666，入账666积分。” 一声?叮咚后，胡瑶在今天第二?次收到这个任务奖励了?。 58、第五十八章：反派在火车上 这?个时候胡瑶才算是明白过来点意思。 说什么“要你666”, 原来是让五个反派高兴的意思。 而且他们得是很满意很高兴，这?样就可以得到666积分。 胡瑶忽然感觉轻松不少，暗叹这两天真是没白忙活啊，??下就入帐了1000多积分。 ??天之内, 同样的奖励得到了两次。 除了心情稍微有点激动外, 胡瑶还有那么??丢丢的满足。 五个娃喜欢她做的菜, 并且也没有真要离家出走的打算。 大娃：要是真离了家吃啥喝啥啊。 胡瑶一下子心情就好了起来, 下了吉普车后, 还帮着把几个娃把大筐又给?往严实塞了塞。 每个筐上?面都放着??些杂草和破布，看着就像是进城赶集的农民工队伍。 不过现在这个队伍的整体年纪偏小而已。 除了五娃背的那个小筐里, 塞的是她自个儿的小包袱外，其他几个娃筐里都塞的吃的。 衣服呢，都在手里提着的包袱里。 对于五个娃都有自个儿的小包袱, ??开始胡瑶还有点吃惊。 心说这都是早就准备好要离家出走的, 不过胡瑶还是把五个娃的包袱挨个检查了??下。 都带了薄衣裳，尤其是她给?做的里面的衣服和褂子都带上?了。 胡瑶又琢磨着南边确实暖和，她又把买的??些薄棉布带上了，准备在路上?闲的时候再给?五个娃每人做条裤子。 现在胡瑶的手工缝纫水平涨得特别快，她不知道是不是和系统有关, 不过系统是除了和积分有关的, 其它都概不理会。 现在上火车根本不会检查你背什么东西, 而且胡瑶还看见有个人背了??篓子葱, 另外有个人直接提着??只鸡的脖子就进站。 这?样看来，三?娃背着??堆“叽叽咕咕”也没那么显眼了。 本来胡瑶还担心上?了火车后, 因为带的??直“叽咕”叫的会影响到别人。 结果?还没到他们卧铺的地方呢，列车员居然主动帮三?娃提东西。 三?娃摇了摇头，??副任谁都不能碰我的筐的架势。 列车员也看出来三娃的意思了, 不过他能理解这种头回坐长途火车的娃们的心思。 “是 去看亲戚，那你把筐就放脚底下，别放行李加上?。” 三?娃没点头也没摇头，等到了他们卧铺的地方，胡瑶数了下票，正好是六张票。 这?边六个卧铺，全是他们几个人了。 彭小兴要帮三娃提筐，怕他不好上，结果?三?娃连鞋都没脱，就跟个小猴子似的“嗖嗖”地就到了上?铺。 彭小兴站在下面，看着三?娃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候三?娃才舍得把背后的大筐从背上?拿下来，从上铺探出了头来，冲着彭小兴露出了小白牙。 “我搂着它睡，谁也别想偷走。” 彭小兴慢慢地坐在了下铺，又看了看坐在下铺的四娃和五娃，这?俩个都在“玩”自己的小筐和小包袱。 他转头看向了庞团长媳妇，就见对方一直在笑，不停地在笑。 彭小兴其实不用来的，不过庞团长临时改了主意，觉着胡瑶的五个娃两个大人有点看不住。 ??开始庞团长媳妇觉得根本没事，不过后来一想到三娃那没几人能眼得上?的小步子，她也觉得挺好的。 胡瑶和他们想的不??样，因为她没有介绍信。 这?年头上?哪都要介绍信的。 “婶，是你那边帮开的介绍信么？”这?个问题只能问庞团长媳妇了。 倒确实是问对人了，庞团长媳妇把外面的大褂子的扣解开，就从褂子里兜子掏。 掏啊掏的，胡瑶就见她掏出一大撂纸来，不过都是对折的。 庞团长媳妇把手里的纸冲着胡瑶甩了甩， “我拿了20来张，都是从庞团长办公室拿的，章还是我自个儿盖的。” 说到这她还笑了，“我就想着你们说不定想在南边多呆??段时间，或者到附近转转，我都准备好了。” 胡瑶看着有20来张备用介绍信都有点流汗，他们最多能用到三张，就是三个大人用的。 五个娃根本用不上?，而且在填的时候，只要写上?胡瑶母子/女多少人就行了。 不过也幸好详细内容是要手填的，确实想去哪都好办??些。 不过这?年头还没啥地方值得游一游，首先这?个吃就是个问题。 说到吃，正好听到五娃嫩嫩的声音。 “你为啥不带东西，也没有饭盒？” 五娃 说的是坐在对面下铺的彭小兴。 刚才三?娃上?了上?铺后，大娃也立即到了上?铺了，而二娃很自觉的上?了中铺。 现在到上面都是屁股冲着走廊往上?爬的，其他铺上的人看到几个娃这?么利索，都拍手叫好呢。 彭小兴本来计划他到上铺，没想到向家的娃这?么厉害。 而五娃的问题，又把彭小兴问住了。 彭小兴拍了拍自个的斜挎的绿军包， “有啊，我带了玉米饼，炒米，都在这个包里头呢。” 虽然小包包看着被塞的是鼓鼓的，但?是能装的东西还是挺有限的。 五娃用小手手摸了摸自己的光脑门，又看了看四娃小筐里的饭盒，她在做思想斗争。 胡瑶立即就笑了，轻柔地问五娃， “小五啊，这?个叔叔是彭局长家的，上?次那个救过咱俩的那个公安局爷爷家的。” “嗯。”五娃点了点头，“那、那就给?他吃个芹菜饼。” 五娃还挺舍不得的，盯着在四娃筐里的大饭盒，用力挤眼睛，终于掉出了??滴泪珠。 “哈哈。”庞团长媳妇随后就笑了起来，看着五娃特别不舍的样子，就想逗逗她。 “小五，你就带了芹菜饼啊，庞奶奶还带了馒头呢。” “我家也有馒头。”四娃赶紧就说。 彭小兴也觉着俩个小的娃好玩，用手拍了拍自己的绿军包。 “我??会儿用开水冲点炒米，马上就能吃，我这?个是热乎的。” 这?年头出门在外能吃上?口热东西不容易，好在火车上?有开水。 结果?四娃撇了下嘴，??点也不在乎。 “我??会儿用开水泡饺子吃，哼。” 四娃看着彭小兴的眼神，分明就是三个大字： 馋死你 不过彭小兴听着确实有点馋，他抬腿走到卧铺外头向左右看了看。 因为大家都起的早，现在都躺在自个儿的铺上休息呢。 彭小兴立即回到了刚才坐的地方，故意压低了声音。 “这?趟火车因为路远几乎全是卧铺，所以大家都带了好几天的干粮。” “嗯。”四娃忽然有点卡壳了。“那咋了？” 彭小兴又赶紧说，“所以呢其他人差不多跟我??样，都是泡开水就能吃的炒米 ，还有玉米饼，或者黑面饼。” 四娃突然明白了，把??只手放在自己的小嘴儿上。 “低调。” “那是。”彭小兴又看向了胡瑶，现在才意识到庞团长总说这?位太能惯孩子，现在也看出来了。 “嫂子，你是把家里所有的粮食都做好带出来了？” 彭小兴觉得胡瑶是不是不过了，都没见过她这样出门的。 胡瑶微愣了下，然后摇摇头， “地窖里几百斤粮食都在呢。” “噢。”彭小兴明白点了，原来只是带了几天路上?吃的。 可胡瑶的话转得快，“我就带了点白面儿，吃的呢也都是白面的，玉米面儿和别的粮食都留家了。” “嘶……”彭小兴立即站起身朝卧铺外头看了看，别人都还在睡着。 不过他转头又看了看旁边两侧挨着他们的卧铺，居然都没人。 彭小兴完全是被吓的，他可没碰到过这?么个出门的。 庞团长媳妇心里也不由地吃了??惊，不过她知道胡瑶惯娃。 “他们当兵的都是这样，??壶水??把炒米，就能过好几天。” 胡瑶明白，“跟我们一起还吃什么炒米啊。” 他们带的这?些吃的，吃??个月都差不多够了。 在走廊上?溜了??圈儿的彭小兴又回来了，他现在觉得他的声音还不够低。 彭小兴用快听不到声音在同胡瑶说， “嫂子啊，我看了下，别人的行李都少，都是一个包袱，肯定没多少吃的。” 这?个庞团长媳妇赞同，她就这?样。 “婶儿，你带的啥干粮呀？”彭小兴转过头就问庞团长媳妇，结果?遭了个大白眼。 “我带啥你不知道啊，都是从部队食堂那拿的。” 庞团长媳妇忽然笑了下。 “不过厨子给?我留了俩菜团子，冷着吃也好吃。” 彭小兴把脸又对上?了四娃，很慎重问着四娃。 “你??会儿还能分我点啥？” 胡瑶笑了笑没说话，不过她用手摸了摸四娃的小脑袋。 其实四娃本来想拒绝的，可是看到胡瑶冲他笑，他知道了。 “那就分你??个鸡蛋。” 四娃说得这?么勉强，本来彭小兴以为最多再分半个什么饼的，可是没想到居然是鸡蛋。 “你说是鸡蛋？”彭小兴好长时间没吃过鸡蛋了，现在觉得鸡屎味儿都是香的。 不过他知道这?个是胡瑶给娃准备的，他又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本来只是同四娃开玩笑的。 “呵，你把鸡蛋给?我了，你吃啥呀？” “我吃鹌鹑蛋啊。”四娃现在一点也不在意那颗鸡蛋。 “鹌鹑蛋更好吃，我吃那个。” ??旁的庞团长媳妇终于听出点不对来了，她用脚踢了踢彭小兴的脚。 “你再出去看看。” “噢。”彭小兴立即又去卧铺走廊上?转悠了。 庞团长媳妇这?才算是放低了声音问胡瑶， “你们到底带了多少吃的呀？” 胡瑶心说，这?是家搬不走，要是能搬的化，这?几个娃估摸着连房子也要背背上?了。 然后来一句，自家的炕舒服。 “婶儿，娃们爱吃我做的饭，我整整做了两天半的饭。” 胡瑶现在腰背还酸呢，庞团长媳妇却是有点羡慕的。 “向副营长真有福，你那么会做菜，在村里又自家有粮，他太有口福了。” 庞团长媳妇把上?身又往前凑了凑，“你不知道，其实即使像向副营长这种差点出事，其实能吃上???口小米粥都不错的。鸡汤这?种东西，看命。” 胡瑶想起了家里的五只小母鸡，刚会下蛋的。要是真杀了给?姓向的炖汤，估计三?娃得跟她拼命了。 刚才四娃之?所以舍得给?彭小兴吃鸡蛋，是因为鸡蛋多，从鸡窝收了两天的有十颗呢。 而且鸡蛋是卤的，胡瑶用调料制成汁煮的，在汁里又泡了小一天，倒是挺入味的。 而鹌鹑蛋好吃，那是因为红烧鹌鹑的时候把鹌鹑蛋也??起烧的，不仅不需要剥皮，还有肉味儿。 看着时间也快到中午了，就招呼几个娃下来。最先下来的是大娃，居然把他的筐也提了下来了。 胡瑶看着也没说什么，让他们把筐放在了卧铺小桌下面，毕竟筐里全是吃的和粮食，几个娃是视“吃”如命的。 “旁边几个铺上都没有人。”彭小兴又从走廊那转了回来，声音还是低低的。 庞团长媳妇点了点头，“现在卧铺都不好买的，希望旁边的人不要上?来。” 这? 种可能性不大，胡瑶想着，不过先得吃饭。 彭小兴去打了??壶开水，他们这边铺里的开水刚被胡瑶倒了些。 胡瑶从自己的包狱里取出个小盆来，她把热水倒进盆里给?几个娃都洗了洗手。 庞团长媳妇也伸手洗了洗，“我还是头??次在火车上?这?样呢，每回都是带几个饼，开水一送就完事了。” “我家五个娃呢，而且最小的才2岁，出个门就跟搬家似的。” 胡瑶也稍微庆幸自家娃是懂事的，从来不“哇哇”大哭。 胡瑶先打开了四娃的饭盒，里面有红薯发糕，芹菜饼，还有四颗卤鸡蛋。 她把饭盒直接就递给?了彭小兴， “你先吃这?个，吃完了把饭盒给?我就成。” “这?、这?么多？”彭小兴都有点不敢拿了。 庞团长媳妇碰了下彭小兴的胳膊， “给?你就拿着，没看见几个娃都没看你，人家娃要吃别的。” “噢。”彭小兴把饭盒接过来，先拿了个鸡蛋。 “我先吃鸡蛋。” 胡瑶从自己筐里又拿出个饭盒，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里面是我用萝卜和芹菜泡的小菜，怕有汤就包得多。” 胡瑶再拿出个饭盒时，被彭小兴给拦住了。 “嫂子，你不能都摆出来，他们都带茶缸子了，都挨个夹一点，你把饭盒赶紧再收起来。” “有味道的化就有人过来看了。” 要说碰上?什么坏人那倒是不会，就是别人知道你吃好的化，总要往你跟前凑。 不过让胡瑶想不到的是，往他们这边凑的，居然是个挺年轻的女人，穿着??身的军装，手里拿着几张粮票。 “我出来急，没带什么吃的，我这?是全国通用的粮票，到哪都能用，想和你们买点吃的。” 59、第五十九章：反派和师长 脸可真大啊。 胡瑶能想到的就这么个词了。 幸好刚才彭小兴提醒了, 给五个娃每个小缸子里夹了饺子和?鹌鹑蛋，倒上了点开水。 而五个娃都拿了他们喜欢吃的?红薯发糕。 庞团长媳妇虽然平时是个好吃的?，也?被这么个吃东西的阵仗给惊住了。 “小向媳妇，你真太会吃了, 拌个萝卜都这么好吃。” 胡瑶又掏出个纸包, 递了过去。 “是我烙的?葱油饼, 不怕凉, 凉的?吃着都软。” 庞团长媳妇把鸡蛋和?腌萝卜用葱油饼卷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给胡瑶不断地竖大拇指。 中间还喝了几口水，差点噎住了。 “小向媳妇, 其实你这东西我家里也?有，不会做啊。看?你这么整的，感觉我平时就跟糟蹋粮食似的。” 一旁彭小兴也用葱油饼卷了卤蛋和?腌萝卜, 同样是在吃的?时候不断点头。 “我妈平时烙的?饼都是干的?, 嫂子，你这个饼太能了。” 大娃二娃三?娃，也?同样用葱油饼卷着菜吃的?，一个个小脸儿特认真，就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事似的。 就在他们吃得差不厘的?时候, 火车停了一会儿。 彭小兴反应最快, 他也?吃得最快了, 抹了下嘴把余下的?吃的?又都放在饭盒里, 递给了庞团长媳妇。 “婶儿，你帮我收着, 我去看看?。” 就在彭小兴刚转身，就看到一身绿的?年轻女兵路过了他们这边卧铺。 不过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就走过去了。 “就在我们旁边的铺。”彭小兴站在铺位的?最外?面, 走廊上都什么动静看?得清清楚楚。 最先吃饱的是四娃和?五娃，四娃皱了下小眉头。 “上来人多么？” “不多，四五个，咱们旁边就一个。” “嗯。”四娃鼓着小脸儿点了点头， “那就盯着点儿，咱东西多。” “好的。”彭小兴答得可利索了。 等答完了才反应过来是在同谁说呢，彭小兴转过头瞪了眼四娃。 而四娃却冲他露出了个甜甜的?笑。 也?就在彭小兴的话也?就刚落，那位年轻的?女兵就走过来了，与刚才淡淡的 ?眼神完全不一样。 她手上拿着几张全国通用粮票，还露出了些笑，显得挺真诚的?。 “我是从京都赶来的，在这边刚倒的?火车，路上特别的急没有准备什么吃的?。” “我看?你们人挺多的?，应该是在家准备好了吃的?，能不能卖给我点。” 她的话虽然说得不错，不过胡瑶却听着不舒服，所?以她连头都没抬。而是慢慢地从包袱里头，抽出叠好的?棉布，就要给几个娃做裤子了。 庞团长媳妇看?这个女兵穿的?军装都是崭新的，说明家庭条件不错的?。 另外，也?说明没撒谎。 “你在哪下车呀？” “XX县的站，是个小站，很少听说过的?。”这个女兵提到这个地方时，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怪别扭的。 庞团长媳妇心里却想着，居然同我们一个地方。 “行了，我们也都是军属，不就是个菜团子嘛，不要你的?钱。” 庞团长媳妇回身就把自己那俩个带的?菜团子递给了她。 菜团子在一个大的?饭缸子里放的呢，里面还有俩个干黄的?玉米饼。 在现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月，庞团长媳妇能把食物送人，说明确实是真好人。 但是就像她看到的，这个女兵是个家庭不错的?，所?以看到庞团长媳妇递过来的大饭缸子时，立即就皱了眉。 “我、我闻着有鸡蛋的?味儿，我想要颗鸡蛋。” 她也没办法，真的?是不想吃干干的?玉米饼。 庞团长都快尴尬死了，从没碰到这么不知好歹的，她把大缸子又拿了回来，立即就沉下了脸。 “没看见我们这么多娃，都是给娃吃的?，你这么大个人也好意思。” 本来正靠在胡瑶身上打瞌睡的五娃，用小手手揉了下两下眼睛，又使劲地看了看?这个女兵，然后就撇了下小嘴儿，奶声奶气地说， “你可真馋呀。” 三?娃吃得是最慢的，不过在这个女兵过来的时候，他加快了吃饭速度。 这会儿突然给噎着了，胡瑶赶紧给他喂水。 这些看?在女兵眼里，就是觉得胡瑶他们是故意气她的，脸色变得通红通红。 “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彭小兴侧着半个身子，撇了下嘴 。 “你胡说啥呢。” “好臭！”五娃突然捂住了小嘴儿，而且还用眼睛看?着她。 这个不算老?的?女兵气得脸更红了，转身就回了自个儿的铺，还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个饼，是玉米面儿的。 彭小兴伸脖子一看?，“嘁”了一声。 “明明自己带干粮了嘛，还要抢我们娃吃的?，那么大个人你也?好意思。” 吴晓玥脸又微红了下，才又是特有理地说， “我从京都大老?远过来是照顾病人的，不吃好一点怎么行。和?你个小兵说不清楚。” “矫情。”彭小兴在走廊上又溜达了一圈，才回到卧铺。 一到卧铺，就听到小鸡们在“叽叽咕咕”地叫，而三?娃蹲在小桌子下面“嘿嘿”地笑个没完。 “臭，好臭。”五娃却仍在说臭啊臭的。 其实鸡下蛋的?时候确实有一点点味儿，但不太重。他们都觉得能忍受。 胡瑶没想到这几只鸡这么厉害，憋了一上午没下蛋，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今天的鸡蛋特别的大，怪不得早上没下来呢。 二娃递给三?娃一个布袋子，里面早就装了杂草。而三?娃把五颗特别大的?鸡蛋一颗一颗拣进了袋子。 “嘿嘿，一定是双黄的?。”三?娃特别高兴。 本来计划是要用香椿炒鸡蛋，可是因为不太好装，都把鸡蛋给卤上了，三?娃特别馋油。 “等到了地方，我一定要吃油汪汪的炒鸡蛋。” “没问题。”在火车上三?天一共能得十?五颗大鸡蛋呢，到时候找个地方给娃们炒，油嘛胡瑶能有。 三?娃转过头又问二娃，“香椿芽你装了么？” “装了，装了。”二娃装了好大一袋子呢，都是刚从香椿树枝头上摘下来的。 不过因为特别新鲜，在路上放个三?五天暂时不会坏，最多有点打蔫而已。 胡瑶暗暗佩服，简直就是吃货组队上路，什么都想到了。 庞团长媳妇看?他们这样，立即就给出了个主意。 “我们到地方后，先不去医院，先找个住的地方。” “不住招待所?了？”胡瑶之所?以比较关注介绍信的事，就是因为他们要找招待所?住。 庞团长媳妇摇摇头，“即使住部队的 ?招待所?，未必离小向的?医院近，我们下火车后我给庞团长打个电话，他这边认识的?人多着呢。” 庞团长的老?战友不少，全国各地都有。 其实路上走的还挺顺的?，他们虽然有三?个大人，但带着五个娃，怎么看?都不方便。 热心的?列车员每天都过来看几次，而且多次叮嘱让他们把鸡给看?好了。 三?娃睡觉都抱着鸡笼子，一点也不敢松懈。 本来胡瑶觉得没什么，这年月敢偷的人太少了。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小母鸡下了第三次大鸡蛋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哭喊声。 “我的?鸡，我的?鸡呀。” 哭声是从别的车厢传过来的，彭小兴立即跑过去看了。 过了一小会儿彭小兴又回来了，他轻轻拍了拍三?娃的?小肩膀， “还是你有远见。” 三?娃把两只小胳膊叉在胸前，特别的得意。 “这种事我太知道了。” 知道什么啊，曾经的?曾经他就干过这种事，悄悄跟着拿鸡的?人上车，趁人家不注意把鸡偷了。 当?时实在没吃的?了，是没办法，总不能饿死。 所?以三娃是有经验的?，不管这个经验是来自于哪个方向的?。 彭小兴点点头，“还有个人也?带着一只鸡上火车了，他那是个大的公鸡呢。他就上了趟厕所?，转身的?功夫鸡和?笼子都不见了。真是见鬼了。” 彭小兴说完后，三?娃眯着眼笑了，而大娃的?眉毛却抖了抖。 都是有经验的?。 可现在不一样啊，现在想吃什么和?胡瑶说就行，所?以他们比较喜欢现在的日子。 但是作为曾经的?大反派头头，大娃立即就想到了。 “肯定是先藏在了厕所?，然后把鸡再掐死了，又装在自己的?大包里头。” “所?以……”彭小兴听着感觉像是真的?。 大娃点了点头，“所?以人还在车上，找带大包的?。” 彭小兴立即跑去找列车员了，过了一个多小时他回来了，脸上都是激动的红色。 “哎呀，老?大你不赖呀，居然被你猜中了。” 原来从上火车那个提着大公鸡的?，就被人给盯上了。只是他本来要送人只活鸡的，现 在成了只死鸡。 列车员还在那个车厢安慰这人呢，彭小兴看得差不多就回来汇报进度了。 胡瑶心里说，不愧是反派的?老?大。 而五娃从铺上站起来，用两只小胳膊搂住大娃的?一只胳膊晃了几下。 “大锅，你最厉害啦。” 胡瑶幽幽地看着这个小马屁精，都把彩虹屁当?日常了。 时间过得也?很快，第三天下午的?时候他们就到地儿了。 除了旁边那个矫情的?女兵总是找茬外，嫌他们有股鸡屎儿味，其它的?都挺顺利。 在排队下车的时候，三?娃故意从她身边路过了下，然后把背后的大筐用力甩了两下。 反正三娃不怕脏。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吴晓玥看着自己袖子上的?一小团鸡屎，却是没一点办法。 三?娃歪着小脑袋看?了看?她，“哼”了一声直接走了。 吴晓玥现在急着要把鸡屎弄下去，可是又不能伸手抠。所?以等她再抬头时，胡瑶他们这群人早就离开车站了。 最后还是路过的?一个女人递给了吴晓玥一块草纸，才算是解决了她的窘迫。 吴晓玥气得脸色发白，嘴唇发抖，来接她的人看见她这样还以为她病了。 “你生病了就不要来了啊，让你来是照顾病人的。” 这个人正是医院的护士长，她今天领了任务来接这个女大夫。 但是却见到一个脸色发白，看?着病恹恹的吴晓玥。 吴晓玥是有口说不出来，眼眶都急红了。 而护士长还是个特别严格的人，对工作更是认真。 “吴大夫，要不这样你先到宿舍休息一下。你不能来早说嘛，真是会给人找麻烦。” 护士长平时就是这么个耿直的人，两句话说得吴晓玥眼泪流得“哗啦啦”的?。 护士长更不开心了，她把吴晓玥扯着就往医院走。 幸好医院离火车站不远，走了半个来小时就到了。 但是护士长却很不满意，她立即就把这事同医院领导说了。 医院领导也很重视这件事，毕竟向南竹是为了保家卫国才受的?伤，又有那位师长多方关照。 他赶紧给师长那边去了电话。 师长听了后特别的不满意，心里还惦记着向南竹的五 个娃呢，就给庞团长去电话。 而庞团长这边正接着媳妇的?电话，所?以师长没有打通。 “行，媳妇，我知道了，你稍等会儿，我打几个电话问问，肯定给你们找个满意的住处。” 庞团长立即就放下了电话，正想着找几个老战友问问，看?能借住到谁家呢。 “叮铃铃……”庞团长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喂。”庞团长心里有事，他媳妇和?胡瑶他们一大群人还在邮局等着他回电话呢。 胡瑶他们到的这个小镇不大，邮局也?正好就在火车站对面，还挺方便的?。 一行人现在就在邮局里面，等着庞团长的电话。 而庞团长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时，立即挺直了背。 “报告师长，向南竹的五个娃已经安全并准时到达了。” 师长的脸色马上就缓和?了下来，语调也?轻快了不少。 “太好了，他们住哪里了？” “他们人多，大人小孩有八个人呢，住招待所?不太合适了。我准备让他们住我战友那里。” “借住别人家么？”师长微微皱了下眉。 “是啊，娃们太小在外面吃东西不方便，借住在别人家至少有个热灶能做做饭。” 师长听了后觉得确实说得在理， “向南竹现在也只是刚恢复了点意识，要家人陪着的?时间也不短呢，确实得找个能长住的?地方。” 庞团长立即挺直背，“师长，请放心，我一定会把向南竹的家人安排好的，我马上给战友打电话。” “不用了。” 师长想了个好主意，他认为是个不错的?想法。 “他们现在在哪里，我让勤卫兵开车去接他们，让他们跟我住。” “这……，不大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好些个空房呢。他们既然要找做饭的地方嘛，没有比我这更合适的?了。” 师长一锤定音，庞团长赶紧就打电话。 胡瑶在听到庞团长媳妇说的话后，整个人还挺懵的。虽然住的?地方找的挺快的?，但是这也?太玄了。 她并不想跟什么大领导拉近关系，只是出个门而已，事情?进展得有些超过她的想像了。 庞团长媳妇却挺高 兴的，包括彭小兴在内。 彭小兴在兴奋地搓着双手， “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领导呢，唉呀，没白来。” 旁边三娃在伸着两只手一点点地数， “连排小工兵，军、军什么来着？” 四娃迈了两步走到三娃的?跟前，伸出了一只小手手，开始捻着手指说， “军师旅团营，连排小工兵。嗯，差着好几级呢。” 三?娃和?四娃说的是向南竹，现在是副营，离着人家师长差着好多级。 四娃又点点头，“这个家伙真是运气。” 师长的勤卫兵开车来了后，看?到每个娃都背个筐时还吓了一跳。 胡瑶都不想解释了，她也背着筐呢。 这会儿车里就有点挤了，彭小兴问明了地方后，就跑着去了，本来也不算远。 差不多就是踩了三?五脚的?事，吉普车就到了师长的院子了。 胡瑶抱着五娃走在前走，一进院子就看到个穿着军装的?中老年男人，很精神。 就在胡瑶准备打声招呼时，听到五娃奶气十?足地叫了一声。 “哎呀，我认识你。” 60、第六十章：反派又被抢走 “我真的见过你的。” 五娃歪关小脑袋, 头上的小自来卷一晃一晃的，看着能?把人萌出一脸的血。 师长?也不例外?，家里的孙子也是有大有小，只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平时见得少。 师长?的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呃”了两个字, 居然说?话卡壳了。 胡瑶：五娃不仅装哭很能?, 萌起来更厉害。 “您要抱抱么?？”胡瑶把五娃往前一举, 而师长?其实?也是这个意思, 立即就把五娃给抱进怀里了。 而五娃还?在歪着小脑袋想?呢，到底是在哪里见过的呢, 好眼熟哇。 现在所有人都进了院子，勤卫兵给他们都安排了房间。 因为?房间多，大娃二?娃三娃住一间, 胡瑶和四娃五娃住一间, 庞团长?媳妇又和彭小兴各一间。 南边的屋都不像北方是大椽子厚墙的，也没有炕，都是床。 胡瑶倒是没什么?，床也挺大的，就是总觉得有些薄。 胡瑶伸手拍了拍床铺, 又觉得当兵的挺不容易, 连师长?这么?大的领导住的地方也是挺苦的。 “妈妈, 我真的认识他。”五娃抱着胡瑶的胳膊撒娇。 “嗯, 认识好哇。搞好关系了，以后给你爸整个大点的官。” 胡瑶本来是为?了应付五娃, 开玩笑的。 却没有想?到五娃居然当真的。 五娃一脸的认真在不断地点头，“好，我会努力哒。” 胡瑶：…… 胡瑶又在收拾东西了, 五个娃所有的筐都先放到她这屋了，不过三娃把鸡笼子和两个鹌鹑盒子拿到了院子里。 这里毕竟是师长?住的地方呀，没人敢进来偷。 她一边收拾一边同五娃瞎聊天，而四娃却一直皱着小眉头。 皱着皱着就撅起小屁股溜下了床，两只小胳膊搭在胸前，眼神却深幽沉静。 “都活着呢，哇，晚上吃烧鹌鹑。” 三娃在院子里叫着。 两大盒鹌鹑，一盒是20只大的鹌鹑，另一盒子里是40只鹌鹑崽，这几天明显长?大了不少。 在火车上都活下来了，三娃特别的兴奋，蹲在地上盯着鹌鹑流口水。 二?娃同三娃蹲在一起，同样是盯着鹌鹑，不过他想?到 了一件事?。 “我们在火车上没来得及吃烧好的鹌鹑？” “是啊。”三娃记得最清楚了，“一会儿都吃掉。” 四娃是沉着脸慢慢走到了二?娃和三娃的背后，他抬起头看着站着的大娃。 “大哥，你发现了么?？” 大娃：“嗯。” 四娃用力抿着小嘴儿，小脸儿也都是鼓了起来。 “就是他，一定没错。” 大娃：“嗯。” 四娃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狰狞，恶狠狠地盯着地上的小鹌鹑。 “就是他，带着姓向的，把我们的船给炸了。” “我恨死他了。” 四娃越说?越生气，甚至因为?气愤，小身子还?抖了几下。 “大哥，我要报仇。” 大娃没说?话，一直蹲着的二?娃慢慢地站起来，伸手拍了拍四娃的小肩膀。 “老四，你醒醒，别做梦了。” 四娃立即就不高兴了，鼓着小脸儿瞪着二?娃。 “二?哥，你什么?意思？” 二?娃觉得和他解释不清楚，没说?话，而是去胡瑶那屋找自己的包袱去了。 三娃也看够了鹌鹑，同样是慢慢地站起了身。因为?蹲的时间太长?，腿有点麻。 三娃把两条腿弹了几下，又在原地跳了跳，就跳到了四娃的跟前儿。 三娃伸手也在四娃的小肩膀儿上拍了两下，“嘿嘿”笑了两声后，又用手指轻轻捅了两下四娃鼓鼓的小脸蛋儿。 “老四，你还?报仇，报啥仇，用啥报。用你这软软的小脸蛋儿么?？” 三娃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好好的日子不过，你瞎想?啥啊。” 三娃走出去几步后，又慢慢地退了回来，还?用一根手指指着四娃说?， “老四，你记着啊，你可不能?叛变。” 三娃的眼神也变得幽深了些，撇起了小嘴儿， “知道啥叫叛变不，就是不能?叫妈。” 他继续叹气，“小五连爸都叫上了，你可不能?，不能?叫妈，哼。” “你这个蠢货。”四娃在原地叫着。 三娃说?完话也去胡瑶那屋了，而且跑起来看着背影特别的欢快。 四娃气得在原地跳了好几下，“蠢货，蠢货。” “大哥，你也不管管他，看看他都说?些什么?，居然怀 疑我。” 四娃一只小手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裳，活脱脱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大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居然也伸手拍了下他小小的肩膀。 “老四啊，你还?是想?想?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能?吃多少肉呢。” “老三吃得比你多，速度比你快，这个才是你要想?的呀。” 大娃同样转身去了胡瑶那屋，去拿衣裳了。 四娃跺了跺脚，也跟前进了屋。 胡瑶一看五个娃齐刷刷的都来了，就把她在火车上做的裤子取了出来。 “你们都试试，不合适的我再改。” 五个娃把新裤子都穿上了，一模一样，看着都让人欢喜。 “没问题的化?我一会儿去洗了，明儿换着穿，身上的明天也都换下来，我都再去洗了。” “好。”五个娃一起答。 庞团长?媳妇帮着把三个男娃睡的屋打扫了下，又叮嘱了胡瑶， “这里潮气重，每天中午把被?褥都拿出来晒晒。” 因为?娃们都小，受不了一点潮，所以就得辛苦些大人。 胡瑶倒觉得没什么?，而且还?可能?得积分奖励。 晚上吃饭的时候，胡瑶打了五颗鸡蛋，炒了香椿碎。 真的让三娃说?对了，个个是双黄蛋，黄得发红的鸡蛋看着就很诱人。 又拔了一些腌萝卜，把之前烧了的十只鹌鹑都热上了，放了40只烧好的鹌鹑蛋。 厨房里有土豆，又把土豆切成块和鹌鹑一起烧了烧。 主食就吃胡瑶带的芹菜饼和葱油饼，还?把素煎饺在锅里烤了一些。 实?在带的太多了，光这些主食就能?吃好几天。 菜饭种类胡瑶觉得不算多，但是量够大，本身五个娃平时就能?吃。 晚上吃饭的时候把房东，就是师长?一起请过来了。 一开始师长?还?推脱，说?勤务兵会给他送饭的，结果闻到厨房不断传来的菜香味后，就忍不住了，笑哈哈的跟着一起坐下了。 四上师长?就是四个大人，五个娃，围了一桌。 而师长?看到桌上的菜时，立即就吓了一跳。 “你、你们哪弄来的肉？” “从家带的啊，路上都没吃成。”三娃特别有意见。 师长?指着鸡蛋，“这个呢？” 三娃：“ 鸡下的，路上就开始下了。” 师长?有些笑不出来了，心里话说?，这五个娃出门一次真够排场的啊，也不知道向副营长?能?不能?供得起啊。 “这个呢？” 他又指着腌萝卜。 “我妈妈做的，都是我妈妈做的。” 五娃早就忍不住了，这么?多好吃的全是妈妈做的。 “我妈妈最好啦，做的菜最好吃啦，我最爱我妈妈啦。” 2岁的五娃小嘴儿巴巴地，说?得可溜了。 但是，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却把师长?给说?懵了。 他看着在胡瑶怀里站着的五娃，重复了那几个字， “你妈妈？” “是啊。”五娃点头，然后伸手就要去抓鹌鹑，被?胡瑶给拉了回来。 胡瑶冲着师长?笑了笑，“小五在家就这样，就爱往桌子上爬，让您见笑了。” 然后师长?这才注意到胡瑶，两条大长?辫子，人也挺白的，看着温温和和的。 “你、你是向营长?媳妇？” “是呀。”胡瑶点了点头，“我今天一直忙着娃的事?，没来得及同您打招呼。” “啊，没事?，没事?。” 师长?又把胡瑶看了看，觉得胡瑶挺年轻的。再看到和胡瑶最亲的五娃时，他突然有点明白了。 “小五是你生的。” “是呀。”胡瑶觉得这个师长?有点奇怪，“我家五个娃都是我亲生的。” “你、你还?挺年轻的呀。”师长?没再多说?，感觉自己真是糟糕透了，人家向副营长?只是说?梦话说?到娃没说?媳妇，他居然以为?向副营长?没媳妇。 “吃饭，吃饭。” 其实?因为?这个误会了的，不只是师长?，还?有医院那些人呢。 护士长?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的吴晓玥，又专门盯着她脸色看了又看，才算满意点了。 “向南竹刚醒过来不久，一直不说?话，问什么?也不说?，所以你不要随意地同他说?话。” “为?什么?？”吴晓玥觉得这很不正常，毕竟刚从死亡线上回来的人，心情都很好的呀，能?说?也愿意说?的。 护士长?看了眼吴晓玥的脸，这才说?起了原由。 “据我们推测，是推测啊，你别太当真了。” “推 测他可能?在执行任务前，家里媳妇没了。所以现在就是他跟五个没妈的娃，实?在是可怜啊。” 护士长?越说?心里越难受，又继续叮嘱吴晓玥， “我们都给他备了尿袋，他不喜欢别人碰他。你不要轻易与他有肢体上的接触，他特别的反感。” 吴晓玥听了后觉得有些不对，“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护士长?沉着脸白了眼吴晓玥，“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刚才的话你听没听进去。” “你记住，不要同病人说?话，不要与他有肢体接触。他现在刚醒来，不能?受一点刺激，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吴晓玥嘴上答应，可也不太放在心上。 而且她是个大夫呀，居然被?一个比她年纪大的护士给数落个没完。 吴晓玥到了病房，手里拿着向南竹的病例看了又看，不过也确实?被?眼前这个男人的求生精神和毅力所折服了。 都伤成这样的人，能?活过来也是奇迹的。 也就这样，才算把护士长?的话听进去一点，没敢同向南竹说?一句话。 而一直闭着眼的向南竹在她出去后，才慢慢地睁开了深黑的双眼。 可是，眼神却是沉沉的，像是掉进了无底的渊深中。 向南竹微微动了下腿，发现麻痹感很严重，他的心就一点点往下沉。 这个现象，是在他苏醒后就察觉到了，所以他才一直黑着脸，不想?同任何人说?一个字。 被?误会的向南竹根本不知道，现在医院都传他媳妇刚没，身体成了半残，还?有五个没娘的娃。 好惨啊。 向南竹的媳妇呢，胡瑶正扯着五个娃洗澡呢。 先给最乖的五娃洗了，然后是四娃。 今天的四娃特别的乖，胡瑶觉得不大对劲。 已?经躺进被?窝的五娃，嘟囔着说?， “妈妈，四哥肯定是吃撑啦，一定是憋得难受哇。” 吃晚饭的时候，一向慢悠悠吃饭的四娃，居然学三娃吃得很快，还?吃得不少。 毕竟才4岁，结果就是现在这样子，人小肚小吃得又太多，现在肚子不舒服还?有点恶心。 胡瑶用手摸了摸四娃的小肚子，确实?太鼓了，赶紧去厨房给他熬了些萝卜水。 先喂 着四娃喝了半碗萝卜水后，又给四娃好好地洗了个澡，一边洗一边给四娃按摩着小肚子。 按着按着，胡瑶就听到了抽涕声。 低头一看，四娃正顶着两串泪红着眼睛张着小嘴，小声的哭呢。 胡瑶以为?他很难爱，赶紧就哄他，把香皂拿了过来给他把小身子从上到下好好地洗了洗。 等洗的白白的，又给四娃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好不容易不哭了，却是满脸的委屈。 四娃的眼睛上仍然挂着，撅起小嘴儿问胡瑶，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胡瑶立即摇头，“不，咱家谁也没你聪明。” “真的？”四娃的表情缓了下来，眼神又带着点幽幽的还?在探查着胡瑶的话的真实?性。 “你不会是在哄我，我今天伤心坏了，居然和老三比谁吃得多。” 说?到这里四娃又要哭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蠢过，呜呜……，我没脸见人啦。” 对于这么?小的娃居然有这么?丰富的内心世界，胡瑶稍微有点吃惊，但是仍然不能?理解，只能?继续哄着了。 “噢，不呀，我就没见过比你更聪明的了。” 至少没尿过炕，没流过鼻涕，还?爱香喷喷的。 四娃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了小脑袋。 “那你觉得我哪聪明呢？” 胡瑶，“你算术好，老三都得问你呢。” 这是最大一条四娃能?战胜三娃的了，所以四娃心情马上就愉快了起来。 正好被?胡瑶也抱了起来，他用两只小胳膊搂住了胡瑶的脖子， “你也不用难过，你以前没上过学，以后有我这个儿子呢，我会为?你争光的。” 没上过学的胡瑶：说?了这半天原来是为?了从她这里找优越感呢。 师长?这里的洗澡间还?是挺方便?的，给四娃洗完就揪着三娃来洗，然后是二?娃和大娃。 二?娃和大娃最乖，俩人一起跳进了大大的洗澡桶里，都是一同大叫了起来。 “不要过来，我们自己洗。” 胡瑶点点头，“旁边就是香皂，记得打香皂。” 因为?今天到的镇子就比较晚一些了，所以就没到医院。 第?二?天大早，胡瑶带着五个娃，跟着的是庞 团长?媳妇。彭小兴大早上就跟着师长?出去了，早把向南竹忘得一干二?净。 到了医院后，问清楚向南竹的病房后，他们这群人就朝着病房走过去了。 在快到病房时，却被?一个人给拦住了，是护士长?。 而四娃却突然摇着大娃的肩膀，“大哥，我要尿尿。” 大娃就把四娃放在了地上。 护士长?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向南竹的家人，指着不远处的厕所，“小朋友，我让护士陪你去。” 结果却被?四娃给拒绝了，“不就是个厕所嘛，我认得男厕所在哪。” 护士长?指了指病房的门，“大夫刚走，你们是向南竹家里人。” 护士长?说?的是家里人，胡瑶没多想?，点点头。 胡瑶怀里抱着五娃，可她心都快跳出来了，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样一个“陌生”人。 就在大娃刚把病房门推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惨叫声。 是四娃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医院。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 “妈妈，救我，救我，妈妈……” 61、第六十一章：反派和爸爸 胡瑶的半只脚刚踏进病房, 撩起眼皮还没把躺在床上的向南竹看清楚呢，就听到四娃的嘶喊声。 “妈妈……” 一个4岁的娃，得受了多大的委屈，才哭成这样。 胡瑶是立即就转身朝着四娃的哭声, 跑了过?去。 还没到跟前呢, 听着四娃一个劲地在喊她, 胡瑶心里?头也是酸酸的。 赶紧把?五娃先交给了庞团长媳妇, 胡瑶冲上前就把那个女人怀里?叫着“妈妈”的四娃给抱了过?来。 “不怕, 不怕，妈妈在这呢, 妈妈在这呢。” 胡瑶一边轻拍着四娃的小后背，一边不停地在哄着。 “不怕，不怕, 妈妈在这呢, 妈妈在呢。” 胡瑶哄着哄着，自己也开始掉泪了，眼睛红红地话音也带着点哽咽声。 “不哭了，没事了，妈妈在呢。” “妈妈, 呜……, 啊……” 四娃两只小手紧搂着胡瑶的脖子, 小身子窝在胡瑶怀里?, 低声地哭着。 虽然不像刚才的嘶喊着哭，现在的样子却更令人心碎。 跟着过?来的护士长, 虽然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但是孩子的表现是最真实的。 护士长一个大步向前跨过去，指着刚才把?四娃突然抢走的人, “吴大夫，你有毛病，你好好的欺负人家一个娃干啥？” 吴晓玥也没想到，她想找的害她丢人的那一家子，居然在医院碰着了。 而且她看到四娃一个人从厕所里?出来时，就想抱起来吓唬吓唬，没想到四娃的反应那么激烈。 “我、我就是吓唬吓唬他。” 吴晓玥也没想到会这样， “谁能知道他?胆子那么小啊。” “你……”护士长恨不得给她个大耳刮子，可是她却忍住了。 “你赶紧离开这里?，我会和医院领导说的，你不合适在我们医院。” 护士长在医院和在领导那里，都是挺有面子的，毕竟她能力和资历在那放着呢。 护士长相信，她今天做的决定，领导们会理解的。 “护士长，你为了几个村里?人，居然命令我这个大夫，你是不是搞错了啊。” 吴晓玥才不会走呢，她要是这么回去了，保不齐连原有的工作和待遇都会受到影响 。 正这时一个娇糯糯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认得你，你就是在火车上要吃我鸡蛋的，我妈妈没有给你，你就抢我哥哥。” 说话的是五娃，她用小小的手指指着吴晓玥。 护士长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就认为吴晓玥是在欺负人，而且刚才吴晓玥的话说得也特别难听。 “吴晓玥，你又不是我们医院的大夫，你赶紧离开。我们医院的病人全都是村里?来的，你这么高贵，不适合。” 他?们这边的动静太大，把?院里领导也惊动了。 本来镇上的医院也没多大，所以副院长立即就过?来了。 “怎么回事？”副院长刚才听找他的护士说了一下，就知道不是自己院里的人的问题，不过?护士长今天的态度明显不对劲。 副院长让他?们先安静，“先别吵了，到我办公室去说。” 胡瑶怀里?抱着四娃在哄着呢，大娃挡在了胡瑶的前面，然后二娃和三娃都站到了前面。 大娃声音还是那么淡淡的，“我弟弟受到惊吓了，哪也去不了。” 护士长在旁边立即就说，“所有过?程我同旁边的护士都看到了，副院长，我们几个去就成。” 护士长很抱歉地看了下胡瑶，“真是对不住，你们是来看向南竹的，你们先去病房，别的交给我。” 这个护士长人还是挺不错的，既然有人给出头，胡瑶就不管了。她抱着四娃，同庞团长媳妇带着其他的娃就去了病房。 不过?被四娃的事这么一闹，胡瑶是一点也不紧张了，对于要见的向南竹这个陌生人，也更是觉得没什么。 因为胡瑶终于想起个事，向南竹现在还跟个瘫子似的，刚苏醒过?来。 那到正常能走，还要好长时间呢。 所以胡瑶身心双轻松地抱着还在微微抽咽的四娃，进了向南竹的病房。 胡瑶这一进来不打紧，向南竹整个人都惊呆了。 刚才胡瑶抱着五娃在门口晃了一下，几个娃也是。 平躺在病床上的向南竹，只听到一阵脚步声，等他?慢慢地把脑袋转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在悠悠晃荡的房门。 而现在的向南竹，内心是极不平静的。 他?是不会记错的，也不会因为一个任务的受伤，或 是得了什么失忆。 “我要跟你离婚，离婚……” 这样如梦魇般的话，一直不停地在向南竹耳朵边回响着。 说出这样话的，就是眼前这个带着温和笑容的女人。 向南竹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眼睛一定是花了。 那个女人怎么会有笑。 “妈妈，他?怎么了？” 五娃问胡瑶，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向南竹，五娃也觉着不好受哩。 庞团长媳妇把?五娃轻轻地放在了向南竹身边空位置，又轻声地说， “他?是你爸爸，你不是一直要叫爸爸么？” 五娃微微撇了下小嘴儿，可是看到向南竹躺在床上可怜兮兮的样子，她还挺不落忍的。 五娃用小手轻轻地碰了碰向南竹的胳膊，又软糯糯地轻叫了一声， “爸爸。” 其实向南竹一直还有件让他?很伤心的事，不知道家里的娃咋回事，从来不叫他一声“爸爸”。 这个事他?从来不敢同别人提起过，虽然部队里?其他人也一样不咋见娃，但是人家三五年不见都能被叫一声‘爸’呢。 他?呢，有的时候是三五个月见不着娃，有的时候七八个月，有的时候一个来月。 但是，心里?头总是惦记着自个儿的娃。 为啥不叫他一声爸。 “爸爸” 五娃又是软娇娇地叫了一声。 向南竹差点没哭出来，当然是被感动的了。没想到自己差点死了一次，居然还能遇到这样的好事？ 胡瑶同样把四娃放在了床上，让他同五娃坐在了一块，正好是向南竹病床空余的位置。 胡瑶当然不知道向南竹是感动的，也不知道这人有的时候感情到了深处的时候，是挺怂的。 对，现在的向南竹就很怂，他?有些?不敢睁开眼睛，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一向对他冷言冷语的媳妇，不仅笑了还说话温温和和的。 一向对他冷冷的儿女，现在都围在他身边关心着他?，还叫了他?爸爸。 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向南竹真的很想大哭一场。 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真是值了。 而胡瑶眼里的向南竹却是紧锁着眉，用力闭着眼睛，好像挺不舒服的。 胡瑶也不敢说话，看向了庞团长媳妇。 庞团 长媳妇毕竟是过来人，照顾过?很多这样的病人了，所以指了指旁边的尿袋。 “要尿尿了，你把?把?他?。” 胡瑶：尿你妹啊。 四娃这会儿也不哭了，伸出小手还拍了拍向南竹的胳膊。不过?因为刚才哭得太凶了，现在说话还带着点咽哑音，又因为是个4岁的娃，声音又嫩又哑，怪怪的。 “你不要害羞啊，每个人都要尿尿，妈妈还给我洗澡呢。” “咳咳。”向南竹虽然觉得自个儿醒来的方式不对，但是还是动了动嘴角笑了。 “啊，我没尿，没尿。” 五娃立即就撅起了小屁屁，往向南竹被子死劲地瞅了瞅，又伸了小手胡乱摸了摸，然后慢慢地摇头。 “嗯，你没尿，尿炕的化?褥子是湿的。” “呵呵……”庞团长媳妇又没忍住开始笑了。 “向副营长，你家的娃都太好玩了，我每天跟他?们在一起都感觉年轻了十几岁了。” 向南竹微微动了动嘴角，他?觉得自个儿像是在做梦，这些?个愉快外向活泼可爱的，真的是他的娃。 他?又转过头仔细地看了看五娃和四娃，确实没错啊。 如果娃没错，那到底哪出错了？ 向南竹这才看向了胡瑶，见她正笑眯眯地看着几个娃，眼睛里?的温柔能滴出了水。 “扑通、扑通”，向南竹突然觉得心跳加速，赶紧又闭上了眼睛。 心里?话说，太可怕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是胡瑶知道向南竹这会儿在想的什么，一定会给他?发个奖章。 受虐狂 不过?向南竹毕竟现在身体还虚着呢，所以几个娃都自觉地不说话，都试图等向南竹先说几句。 不过?最先忍不住的是五娃，她伸出小手在向南竹的下巴上摸了一把?，然后点了点头。 “爸爸，你长胡子啦。” 向南竹现在也说不了太多的话，所以他看着五娃。 而五娃用力眨了眨眼，“嗯，我明白了，你想洗脸。” 向南竹又动了下嘴角，微微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噢。”五娃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脸上摁了一下。 “是不是觉得我跟妈妈长得一样？” 这个向南竹承认，五娃打出生开 始就几乎是胡瑶的翻版。大小俩人，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向南竹心里?不由地流上一股股暖流。 “咳咳……” 向南竹刚想说什么，又立即咳了起来。 庞团长媳妇怕他?难受，赶紧出去叫了护士。 “噢，我们没让他说话，就是让他?听听。” 进来的正是护士长，她微微点点头，脸色挺好的。 “没事的，这位病人也确实需要多休息，但是也需要你们这些?亲人多陪陪他。” 这时候护士长才真正地看向了胡瑶，就问了一声， “你是病人家属？” 胡瑶点点头，她忽然觉得这里?的人有些?奇怪，连师长都是，看见她都问这么些?奇怪的话。 “我是他媳妇。” 护士长微微点了点头，又朝着胡瑶招了招手。 “我们上外头去说。” 胡瑶跟着护士长到了医院走廊，居然听到护士长说了一句“对不起”。 虽然胡瑶不清楚是为什么，但是对于这年代的人的纯朴与正直，还是挺佩服的。 62、第六十二章：反派和一条河 “我郑重向你道?歉, 刚才的事并没有帮你处理好。” 护士长这么说，胡瑶才知道?原来?说的是四?娃的事。 “你们医院什么意思？” 护士长摇了摇头，“吴晓玥不归我们医院管，是病人?向南竹的领导直接把她从京都调过来?的。” 所以到底咋样?, 护士长这边现在都不知道?。 胡瑶脸不由一?黑, 她虽然?同向南竹现在还不熟, 但她这个媳妇在这呢, 要什么专门的“看护”啊。 所以胡瑶直接就不客气地说, “那让她从哪来?回哪去，我是向南竹家?属, 是他媳妇，这个主我做了。” “那好，我去说了。”护士长还是很聪明的, 立即就同医院领导去说了。 她和胡瑶想的一?样?, 这个什么吴大夫根本就是个废物典型，除了生事什么也干不了。 也是因为?吴晓玥刚来?，什么也没来?得及干呢，就惹出了麻烦。 毕竟她是个大夫啊，而且对于?健康疗养和术后恢复这块, 也是非常有经验的一?个大夫。 胡瑶又去护士站问了一?下向南竹的饮食, 护士说现在刚能吃饭, 之前一?直靠输液顶着, 所以只能吃比较好消化的。 在医院这里，会给病人?喝一?些玉米糊什么的。 医院的饮食条件也不好, 和后世的医院食堂是没有一?丁点?可比性的。 这个胡瑶是全明白了，向南竹得吃好消化的，没什么刺激的。 胡瑶回到病房, 就安排大娃和二娃在这呆着，她一?会儿给送饭来?，顺便会把大娃的小人?书给带来?几本。 “嗯。”大娃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从自个儿怀里掏出一?本小人?书。 二娃也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本小人?书，坐在了另一?条凳子上?。 三娃本来?就不喜欢在这里呆着，太安静了，所以跟着胡瑶就回去了。 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他们又同这里的护士问了问，才知道?小镇上?的百货商店就在火车站旁边。 大概知道?位置后，胡瑶就带着几个娃回去了，不过这次是胡瑶抱着四?娃，庞团长媳妇抱着五娃。 五娃回去的路上?，一?直盯着四?娃在看，等 要进屋的时候，她突然?说了句“哭包”。 “咳咳咳。”庞团长媳妇忍着没笑出来?，不过还是咳了几声?。 胡瑶笑了笑，伸手在四?娃的小背背上?轻轻地拍了几下，四?娃的小脑袋一?直搭在胡瑶肩膀上?，这会儿却撒了个娇，说话也变得软软的。 “妈妈，我饿了。” “一?会儿每人?吃个蒸鸡蛋。” 不仅要给病人?吃，现在每个娃都要吃。今天早上?五个小母鸡又是“扑通、扑通”地下了五颗鸡蛋。 鸡蛋的个头仍然?是比较大的，一?看就是双黄蛋的。 给五个娃每人?蒸一?个，又给病人?蒸一?个，一?共六个大碗上?了蒸笼。 因为?病人?只能吃好消化的，胡瑶又做了薄面片儿汤，白面是自个儿带的，不过胡瑶现在不怕白面吃完。 她积分今天涨了不少。 四?娃哭的时候抱了会儿就得了“护崽有功”的1000积分，同时四?娃张口叫妈得了200积分，抱的四?娃时间超过了一?小时还得了20积分。 虽然?不能同抱五娃的100积分比，但有收入就好。 今天得的，加上?这一?路上?攒的，胡瑶已经有3000多积分了。 没想到这不声?不响地居然?能赚这么多，之前在家?里天天瞎忙乱，凑一?袋白面儿可费劲了。 师长家?不种?菜的，平时他的饭都是有食堂给做送过来?，厨房里就土豆和萝卜。 可生病的人?不宜吃香椿，容易引起发炎症。 胡瑶就切了萝卜丁和土豆丁熬的底汤，揪的薄面片儿。 庞团长媳妇带着三四?五娃先吃了，又让胡瑶在家?，她去给送饭。 她的目的是让胡瑶歇着，“我也没什么事，我去送，你还要做饭呢。” 这边离医院挺近的，一?会儿就能走到了，所以胡瑶也没推脱。 等了一?会儿功夫，果然?大娃带着二娃回来?了。 今天的三娃特别安静，胡瑶也没注意到，她确实有些累，让大娃二娃先吃她回屋睡觉去了。 胡瑶挨着四?娃和五娃，没多大功夫就睡着了。 这头胡瑶刚睡着了，大娃的筷子也放下了。然?后就看着二娃。 二娃缓缓地摇了摇头，“我看这里也是挺穷的，日子不好 过，在医院里不怎么能看得出来?，刚才走在街上?就很明显了。” 街上?的人?特别少，比他们自家?那边的镇子感觉还要萧条呢。 三娃不由地紧张，“你啥意思？” 二娃指着三娃的鸡笼子和鹌鹑盒子，“这些东西都看好了，这边比咱们那边乱着呢。” “要不还放屋里。” 二娃从兜子里掏出把锁，“放屋里后，把门锁上?。” 三娃眦了下牙，“比咱村还要吓人?呢，不过二哥，你咋随身藏着锁头呢。” 二娃微微摇了摇头，就没提锁的事， “刚才我和大哥去稍微走了走，这个镇子虽然?不大，但是也不小，卖菜的却没有，也不知道?他们的菜打?哪来?的。” “这个镇子是特别小的，火车站出来?就是邮局，再拐几个弯就是医院，而且居住区也不大。” 大娃摇摇头，“百货商店的东西肯定也很少。” 三娃用力挠了挠脑袋，“那咋办？” 大娃：“上?山看看。” 一?说上?山三娃立即就站了起来?出了屋，用小手手搭了个凉篷往屋子后面的位置看。 看了一?会儿又回了屋，“大哥，看着山是挺陡的，又高又陡。” 二娃的眼睛立即就亮了，“我也要去。” 三娃先是摇了摇头，然?后才一?脸的无奈，“只能让大哥背个大筐，你也学小五和老四?一?样?站在筐里头。” 二娃不乐意，“我也挺能走的。” 三娃立即投去了鄙夷的眼神，“我和大哥是跑的，你哪能跟上?啊，早让你跟着大哥练练基本功，至少你上?个山不用人?背你。” 二娃跑到院子里，也学着三娃在脑门上?用手搭了个凉棚，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了眼神。 进了屋后，低着头无奈地说，“好，反正?闲着也闲着。” 一?咬牙一?闭眼，二娃抿着嘴咬着小牙，“我练。” 他别无选择啊。 只是今天因为?大娃和三娃要快去快回，并没有带二娃。二娃站在院子里，盯着远处的高高的山，眼眶都望酸了。 “二娃你干啥呢？” 师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二娃在院子里蹦来?蹦去的。 二娃摆摆手不说话，心里想的是，自 己还是得找些草药提升提升身体敏捷度，照这么练下去，练个半死也不可能跟上?三娃的速度的。 但是二娃却忘了，这里不是他曾经呆的奇异空间，哪有什么药能提高“敏捷度”这玩艺儿啊。 完全是凭空想像。 照三娃的话说，那叫不切实际。 胡瑶睡了个香，醒来?以后看天色还挺早的，稍微放了点?心。 本来?以为?还得再给病人?做饭呢，没想到庞团长媳妇回来?了。 “婶儿，快歇一?会儿，累坏了？” 庞团长媳妇摇了摇头，“我啥也没干，累什么累。” “不过晚饭向副营长已经吃了，中午的面片儿太多，一?大饭盒他没吃完，而且蒸鸡蛋也大，他也是分两顿吃的。” 她还怕胡瑶不放心，“医院有热饭的锅炉，把饭盒放进去，半小时就能好。” “是不我一?会儿得去陪床呀？”胡瑶觉得没个人?在医院，不太方?便。 “彭小兴已经去了，一?会儿我给他送点?饭，他晚上?呆在那。” 胡瑶一?听彭小兴在就放心了，而且什么把尿之类的，彭小兴做正?好。 晚上?煮了个香椿鸡蛋汤，热的发糕和葱油饼，还有不少的腌萝卜。 等到吃饭的时候，胡瑶才发现少了啥。 “老大和老三呢。” 二娃摇了摇头，假装左右看了看，“不知道?呀。” 胡瑶知道?他没说真话，和这几个娃呆时间长了，哪个说假话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不过一?想到有沉稳的大娃在，应该出不了事。 还没见过比大娃更稳重的娃呢，胡瑶是真的真的很放心。 这会儿的大娃和三娃正?往回走的呢，俩人?边走身上?边往下滴水。 滴嘀嗒嗒的，就跟俩只落汤小鸡儿似的。 “阿欠。”三娃打?了个喷嚏，上?身微抖了抖。 在快到家?的时候三娃才不得不埋怨了一?句， “大哥，你咋不会游泳了呢，咋回事？” 曾经的大海盗头头呢，让人?闻风丧胆的心狠手辣的海里浪一?样?的人?，哪去了？ 大娃当?然?是会游泳的呢，但那是曾经和曾经的曾经。 这辈子一?直没练过，技能生疏了。其实大娃也解释不清楚这 种?感觉，但是还是在水里扑腾了好一?会儿，也没浮到水上?面。 幸好有三娃呀。 刚才大娃不小心滑进河里的时候，是三娃下去救的他。 “太意外了，没想到哇。”三娃的脚在迈进院子的时候还在说呢。 三娃完全想不通，咋回事呢？ 胡瑶刚出厨房，一?眼就看到俩个湿漉漉的水人?，吓得马上?就跑了过来?。 “咋回事，落水了？” “不是。”三娃摇了摇头。 大娃张嘴正?要“咳”一?声?提醒提醒，可三娃嘴巴太快，直接就说了实话。 “是大哥不会，是忘了游泳了，掉水里还是我救的他呢。阿欠。” 胡瑶赶紧就夸，“老三你真能干，不过先去洗个热水澡再吃饭。” “我要吃鱼，不吃饭。”三娃马上?嚷嚷了起来?。 看到恢复精神的三娃，胡瑶稍微松了口气。 “上?哪去买鱼啊，虽然?这里是南边，可我还不知道?哪有卖鱼的，要不明儿我去打?听打?听。” 然?后三娃就抬起了他的小手手，手上?用树枝挑着两条特别大的鱼。 一?条鱼有个三四?斤，就被三娃这么轻轻地挑在手上?。 胡瑶吃惊的是三娃的吃货本质，居然?能这么快找到鱼了。 而从屋里跑出来?的师长，却是吃惊三娃的力气，他可看见了两条鱼小十?斤呢，三娃的胳膊就那么很轻巧地抬了起来?，就跟抬一?根小棍子一?样?轻松。 对于?师长“哎呀呀”的惊讶声?，三娃才没理他，而是把鱼又往胡瑶跟前一?递，鼓起了小脸儿。 “我要吃鱼。” 胡瑶赶紧就接了过来?，差点?没失手给扔了。 “这两条鱼真重，老三，你太能干了。” 三娃“嘿嘿”笑了两声?，“我本事大着呢，明天我再去。” 胡瑶赶紧制止了他，“你别去，水冷着呢，回头我再想想别的办法。赶紧去洗澡。” 胡瑶把鱼放进了厨房，庞团长媳妇和师长都跟了进来?。 庞团长媳妇进来?给收拾鱼的，而师长是跟着进来?问事情的。 “嗯，你家?三娃一?直这样?？”师长还觉得有些说不出口，这么说有点?太冒失了。 胡瑶知道?他的 意思，“他还小呢，才6岁，长大啥样?不清楚呢。” 胡瑶才不会让几个娃过早的和这些人?接触，他们眼中可能觉得三娃或大娃和一?般孩子不一?样?，在胡瑶眼里，娃就是娃。 虽然?胡瑶是阻止几个娃成为?大反派的，但是每个娃应该经历的有趣的成长期都得有，她才不会让几个娃跳过呢。 该几岁干的事，就是几岁的事。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也没哪家?6岁这么小的娃会下河里捞鱼的。 “阿欠。”三娃坐在都是热水的澡桶里，又打?了喷嚏。 三娃看了眼眉头快皱成疙瘩的大娃，“啧啧”地摇了摇头。 “大哥，你愁啥愁，大海你都能征服，何况是一?条河？” 大娃立即就从澡桶里钻了出来?，默默地穿好了衣裳，一?句话也没说。 大娃更沉默了，胡瑶是看出来?了，不过这娃一?直心事多，她也没问。 胡瑶把两条鱼都做了，都用红烧的，其中半条给彭小兴带上?了，又拿了腌萝卜、鹌鹑蛋和葱油饼。 每条鱼四?斤左右，一?顿都让大娃和三娃吃了，俩人?吃了一?条半。 胡瑶吃饱饭了，所以没吃。 就给二娃四?娃五娃夹了一?些，不过他俩晚饭都吃过了，撅着小嘴儿在流口水，但是肚子不给力。 尤其是四?娃，上?次吃过一?次吃撑的亏，忍痛就尝了一?点?点?。 五娃虽然?也是在流口水，但是肚子也塞不下，狠狠地扭过头不再看桌子上?的鱼一?眼了。 二娃的兴致却是在打?听后面山上?的情况，在听到说有条河里的鱼挺多的，他也想去看看。 二娃到底是为?了鱼，还是别的，只有他自个儿最清楚了。 胡瑶制止了他们这种?冒失的行为?，“不行，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再去了，出了事咋办？” 二娃没敢反驳，因为?他也看出来?了大娃的水性没恢复呢，那他呢？ 胡瑶这头制止了娃们上?山，在医院的彭小兴却是搓着手想试。 看到今天的晚饭后，彭小兴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苦着一?张脸， “婶儿，你不知道?师长有多残忍，就让我吃玉米饼子。” 庞团长媳妇白了他一?眼， “你还是算了，大娃还掉河里呢，就你啊掉进去没人?救的。” “我会游泳呀。”彭小兴很自信。 可庞团长媳妇却仍然?在打?击他，“大娃多精啊，都差点?被淹了，你还是省省。而且你一?看就是个北方?的旱鸭子，你那水平能和大娃比吗？” 一?旁的向南竹听来?听去，觉得他们说的好像是自家?的娃，可是咋就觉得不像呢。 “咳咳。” 向南竹一?咳了两声?，把庞团长媳妇给吓着了，赶紧就过来?问他， “你咋样?，有没有不舒服？” 向南竹微微摇了摇头，想说点?什么却没什么力气。 庞团长媳妇一?直就知道?向南竹是个要强的， “你别急，慢慢恢复，而且你媳妇和娃都在这边，都好着呢，你很快也能好起来?的。” 一?旁吃着鱼的彭小兴也凑了过来?，“是啊，向副营长，嫂子做饭可好吃了，而且还特别会教娃，你家?娃都可听她的呢。” 这话说的，娃不听妈的，不是挨打?的节奏嘛。 可彭小兴却不觉得自个儿的话说得不对， “向副营长，你家?几个娃都有本事，这么丁点?大就有一?身的能耐。” 向南竹越听越不对味儿，他这才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自家?媳妇，还有娃。 他不由地问了句，但话从嗓子眼出来?的时候，却觉得有些艰难。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彭小兴没听明白，庞团长媳妇却听明白了，她微微叹了口气。 “从你谎报牺牲那会儿呗，你媳妇可不容易了，把你们一?村子的人?全给得罪了。” 向南竹：这倒是像她的风格。 庞团长媳妇又慢慢地说， “打?你传出牺牲后，你们村的人?总想欺负她，可你媳妇聪明，把他们一?个个都给收拾了。” “向副营长啊，你可得好好待你媳妇，还有你家?的娃，真是太好了，我都想抱回去了。” “唉，你媳妇做菜真是太好吃了，向副营长，我都想住你家?不走了。” 一?旁的彭小兴也在点?头，“是啊，嫂子特别会做东西，一?样?的面呀菜的，经她手就是不一?样?。” 他们一?个个地把胡瑶都夸上? 了天，却不知道?向南竹心里快酸死了。 他以前都没怎么吃过胡瑶做的菜，每回要么是熬糊糊，要么是糊糊熬，反正?就是瞎凑合。 但是现在因为?他任务没办法报了个“牺牲”，他媳妇居然?当?自强了。 说不难受是假的。 越想心里头越难受，现在的向南竹还有点?后悔。 但是后悔也没用，世上?就没卖后悔药的。 向南竹就觉得好像是眨眼功夫，媳妇和娃都长大了，可却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咋办？” 向南竹的急别人?不太清楚，庞团长媳妇赶紧跑出去就叫大夫。 可是来?的那个大夫却让她脸一?沉， “怎么是你？” 63、第六十三章：反派水上飘 来的居然是吴晓玥, 她稍微带着点得意看?着庞团长媳妇。下巴一抬， “你们可以离开了，病人交给我就可以了。” 庞团长媳妇直接就送了她个白眼，转身进病房, “啪”地?关?上门就把她给关?在外头了。 可吴晓玥知道人家不喜欢她, 她也不在意立即就打开了门。因为师长夫人说了, 出了事都能包在她身上。 有这?么个大?肚子靠山, 还?怕啥呢。 吴晓玥进房间后, 又用手煽了煽，紧皱着眉, 冲着彭小兴说， “这?里是病房不是你家食堂，你怎么能在病房吃饭呢。” 彭小兴是个愣头小子, 也没处过对象, 根本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或者也可以叫谦让。 所以彭小兴一只手拿着双筷子，一只手端着饭盒，嘴里“咂”吃着嘴，同样翘起下巴看?着吴晓玥。 “你……谁呀？” 庞团长媳妇轻“哼”了一声就给解释， “之前师长给找来照顾向副营长的大?夫, 不过现在咱们来了, 向副营长有媳妇呢, 要她个大?夫做什么。” 彭小兴点了点头, 然后用筷子指着吴晓玥， “啊, 你是来照顾我们副营长的呀？” 吴晓玥咬着牙点了点头，“是的，你有什么意见？” “哈哈。”彭小兴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 然后又用筷子指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向南竹， “啊，我们副营长要拉屎，你抱他去厕所。” “你、你……”吴晓玥伸出手指着彭小兴，却被对方?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彭小兴用筷子夹了块鱼放嘴里咬了两下， “啊，还?有，刚才护士说因为我在，就把我们副营长的尿袋给撤掉了，既然你来你再给我们副营长把把尿。” 彭小兴一脸的真?诚，“大?夫，都靠你了。” 庞团长媳妇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盛气凌人的吴大?夫跑出去的，脸上还?流了泪。 她转身给彭小兴竖起了大?拇指， “小彭，你怎么这?么厉害呀，今天?才发现。” 彭小兴晃了晃头，然后慢慢地?开始说， “因为我认识她呀，而且她的事迹我都知道。” “我之前 是亲眼所见啊，她跟一个男人鬼混，被这?个男人的媳妇打得满医院乱跑。” “唉，当时直接就把我人生的信念给全震碎了，太?刺激了。” 庞团长媳妇的脸上，马上露出了八卦的神情，拉着彭小兴坐在了旁边空着的床位。 “赶紧说说，咋回事？” 彭小兴摇了摇头，“她最早在京都那?头医院工作的，我不是有一阵子在车队嘛，给京都那?边拉一批物?资。” “噢，当时我们把东西就是要放到医院仓库的。所以呢，一不小心就看?到了。” 彭小兴继续摇头，“当时那?个追她打的女人骂的可难听了，说她自个儿有男人还?馋别人的男人，哎哟婶儿，我真?是大?开眼界呀。” 彭小兴不仅是三观碎了，对姓吴的女的更是有心结。 “婶儿，到现在，我看?见咱部队卫生所的吴大?夫都觉得也不是个好东西，唉，我也不想这?样，可就是管不用自个儿。” 彭小兴对吴姓的女人有了心理阴影，庞团长媳妇挺理解的。 “没事，咱国家有大?几千个姓呢，一个姓吴的而已。以后婶儿也帮你相看?着，找个别的姓的女人给你当媳妇。” 吴晓玥这?一进来以及他们俩这?一唠嗑，完全把向南竹的思?绪给打乱了。 不过向南竹心里头却也是明白了一点，因为他的“牺牲”消息传了回去，他媳妇和娃为了对抗全村，现在都长本事了。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向南竹也没办法，接任务的时候就做过最坏的打算，只是这?个结果?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他以为胡瑶会趁机跟人跑了，娃被部队接过去。 向南竹却不知道，上辈子就差不多这?样，他原媳妇就跟人跑了，没两年死在外头，而他家五个娃在当天?就失踪了。 为娃急了大?半辈子的向南竹，因为后悔和难过再没结过婚。 当然这?辈子却不同了，媳妇变好了，娃也认爹了，向南竹忽然get到那?么一点点叫“幸福”的味道。 差点把自个儿给感?动?哭的向南竹，慢慢转了个身，一点点缩进了被子里头。 庞团长媳妇以为向南竹是困了，就同彭小兴说，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这? 里有空床你晚上就睡这?，明天?早上我来给你送饭。” 彭小兴搓着两只手对庞团长媳妇说，“能不能跟嫂子说一说，给我炒个鸡蛋，我太?想吃了。” “应该没问题，我先走了。” 庞团长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大?娃正?站在胡瑶跟着，一脸的不高兴。 “咋了这?是？” 胡瑶撇了撇嘴，“他说明天?开始要去山上练习游泳，我怕他感?冒，还?没想好。” 庞团长媳妇看?了看?胡瑶，“小向媳妇，你只是怕他感?冒，而不是怕他出事？” 谁能出事，大?反派头头也不能啊。 当然胡瑶也不可能把这?个同庞团长媳妇说。 可是大?娃要做的事一般人是拦不住的，包括胡瑶自个儿。但是胡瑶就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这?样，明天?从医院回来，你带我去看?看?那?条河，我看?了后再做决定。” 胡瑶都这?么说了，其实也算是变相的允许了。所以大?娃没再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大?娃要转身的时候，胡瑶又叫住了他。 “你们上山的时候，有看?到笋子么，这?个时候春笋还?没老呢，我们挖回来煮鱼汤放点。” “没注意。”大?娃回答得倒是老实。 等大?娃回屋了后，庞团长媳妇又扯着胡瑶说了点事。 “山上野菜多，我听医院的人说，他们都是上山挖野菜和菌子什么的。而且啊，一年四季都有的。” 怪不得这?个小镇上卖东西的也见不着，大?家都奔山上呢。 “邻镇有个很大?的百货商店，卖东西特别的全，你想吃的西红柿都有。” 庞团长媳妇今天?同护士长了解的挺清楚的。 “找时间去一趟。”胡瑶先得把几个娃安抚好了。 第二天?早上，胡瑶除了做薄面片儿汤外，只给向南竹做了蒸鸡蛋，其他娃都吃的是炒鸡蛋。 香椿炒鸡蛋。 庞团长媳妇又去给送饭了，胡瑶背着筐背着五娃，带着五个娃就去了后面的山。 四娃还?是大?娃背着的，不过四娃在看?到胡瑶背上的五娃时，眼睛就发酸。 三娃看?他那?样，无语地?“哼”了一声。 跟在胡瑶旁边的二娃，背上 也背着个大?筐，他今天?的任务并不是找草药，而是找菌子。 胡瑶对菌根本不懂，只知道都叫蘑菇。但是二娃懂，有没有毒，能不能吃，他搭一眼就知道。 所以胡瑶一边往山上看?找竹林，一边注意着脚下，别的不用管了。 “河就在前面，应该是从山里边流出来的泉水。” 三娃指着一个小山坡， “过这?个山坡就是。” 胡瑶平时缺乏锻炼，现在走得脚底板都有点疼了。 不过也是因为她穿的鞋鞋底子，这?更坚定了胡瑶回家要自个儿做软底布鞋了。 还?没有翻过山坡呢，胡瑶就感?觉有水波的湿气迎面扑来。 在胡瑶背后的五娃，立即“哇”了一声。 “有水哎，有水。” 四娃在大?娃的背后伸着脖子一个劲地?往山坡下面看?，然后突然说了一句冷场的话。 “大?哥，就这?么一条小河，把你给难住了？” 胡瑶低头“咳”了两声，明显看?到大?娃脸又黑了。本来今天?说来看?看?的，大?娃脸色都挺好的。 胡瑶昨天?晚上三下五除二给五个娃做了大?裤衩，五娃还?多了个小半袖，毕竟是女娃。 虽然胡瑶说只是来看?看?，但是她知道大?娃肯定是要下水的。 他们一串人到了河边时，就见三娃扔下筐要往河里跳。 “老三，回来。”胡瑶立即叫住了，也幸好二娃手快，把三娃给扯住了。 “干啥？”三娃很不服气，他要下去捞鱼的。 胡瑶把筐放下后，五娃把怀里的一个包裹递给了胡瑶。 “反正?你也要下水了，肯定不怕冷的。” 三娃的脸上立即显露出满满的得意， “我是谁，我能怕这?个么？” 胡瑶当然知道这?小子皮糙肉厚的，昨天?还?打喷嚏呢，结果?吃了晚饭一高兴在院子里跑了几圈，根本一点事都没有。 胡瑶把小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个大?裤衩来。 “把这?个换上，衣服脱了放到筐里面。” 三娃用两根手指提着裤衩的一个角，又抖了抖， “这?是什么呀？” 一副很嫌弃的语气，但是要是脸不红就好了。 五娃用两只小手抱住三娃的小腰，嫩嫩地? 说， “三哥，这?是妈妈给你做的游泳穿的呀，一会儿从河里上来后再换上干净的衣裳。” 五娃歪着小脑袋，晃了两下，“妈妈说，这?样你就不会打喷嚏啦。” 这?时候大?娃也过来了，胡瑶也递给他一件。 “都换上，从河里上来后一定要穿干衣裳。” 胡瑶又把小包袱里的两块毛巾拿出来抖了两下， “记得一会儿游完水用这?个擦擦头发。” “嗯。”大?娃很听话地?开始换衣裳，不过却背对着胡瑶。 胡瑶摇了摇头，转过身子就给五娃开始换衣裳。 这?小丫头从刚才眼睛都是闪亮的，不让她玩一会儿是不行的。 胡瑶先给五娃换好了大?裤衩和大?背心，用手又摸了摸河边的石头，发现还?是温的。 虽然现在还?不到五月，只要不下雨，水也不是特别的凉。 五娃光着小脚“叭叭”地?在河边一阵踩水，然后朝着四娃大?叫了起来。 “四哥，你快来呀。” 四娃也换上了大?裤衩，不过他现在胆子可小了，慢慢地?蹭到了胡瑶的旁边，紧紧拉着胡瑶的一只胳膊，学着五娃娇娇嫩嫩的音调， “妈妈，我好怕。” 胡瑶快被这?小子逗死了，笑了两声后，伸手把四娃光光的小身子抱进了怀里。 又在四娃光光的小后背上，轻轻地?拍了几下。 “老四乖乖，不怕黑黑。” 五娃站在水边，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口吐莲花似的，说了一句“装蒜”。 胡瑶搂着四娃低头就笑，“呵呵”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忍住了，就听到四娃又是娇里娇气地?说， “妈妈，我不会游泳哩。” 这?个胡瑶是相信的，不过要说是后来长大?的几个娃成为五大?反派后，那?都是海盗头头了，不可能不会游泳的。 可现在四娃才四岁，说不会游泳胡瑶是信的。 唯一没换衣裳的是二娃，他同胡瑶打了声招呼，先去摘菌子了。 现在这?个时候正?好，等太?阳再大?了走着就累了。 二娃背着筐离开后，胡瑶拉着四娃和五娃在河边踩了一会儿水。 而在远处的河中央，就见三娃一只手托着大?娃在游。 胡瑶看?着有三 娃管着大?娃，她也放了点心。不过让她意外的是，五娃居然游走了。 胡瑶就转了个头，再调过头时发现自己左手是空的，刚才抓着的五娃呢？ 就见五娃不知道啥时候飘到河上了，两只小手手平稳地?放在小肚肚上，人还?一点也不急，小脑袋露在水上，一呼一吸，随水飘着。 不过胡瑶还?是被吓出了一身汗，而平时最爱撒娇的五娃，却是眯着眼睛享受着在水上飘的舒适感?。 微热的太?阳晒在小脸儿上，别提多舒服了。 “啊。”胡瑶想叫一声，可是又不敢，只能看?着五娃在河面上飘啊飘，居然飘到了河中间，离大?娃他们越来越近了。 胡瑶低头看?了看?四娃，正?死拉着胡瑶的右手，还?在用力地?摇着小脑袋。而他的表情，还?有些害怕的样子。 “妈妈，我不会游泳，我真?的不会。” “嗯，我相信你不会的。” 胡瑶知道他不会游泳，而且也不会放开他，或者把他推水里练习游泳的。 不过对于五娃不怕水的事，胡瑶倒没觉得那?么意外了。毕竟现在的五娃才2岁嘛，有着在母体?里时的身体?记忆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嗯，可能五娃记着曾经学会的游泳能力。” 胡瑶这?么一句话，却没想到让四娃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本来是假害怕的四娃，这?会儿两只眼珠子乱转，他不由真?害怕。 难道妈妈，发现了他们几个的秘密？ 对于四娃忽然害怕到小身子发抖，胡瑶赶紧把他的褂子给他套上了，又用手拍了拍他的小后背，轻轻地?哄着。 “噢，不害怕啊，妈妈知道你怕水，没事的，我们在河边呆着不下水啊。” 胡瑶的安慰声还?是有用的，四娃不抖了也不害怕了，反而用探究的眼神把胡瑶看?了又看?。 过了一小会儿，四娃又转了转眼珠子，慢慢地?问胡瑶， “妈妈，你知道我是谁吗？” 胡瑶点点头，用手直接在四娃的小屁屁用力拍了两下， “臭小子，问这?种?问题，我是你妈，你能是谁？” 胡瑶再转头看?水上，就见三娃一只手拉着五娃，一只手扶着大?娃。 而现在的大?娃明 显已经会游了一些，胡瑶不得不感?叹一声，厉害。 “走，我们去找找笋。” 她刚才看?到这?条河再往上走走，就是一大?片的竹林了。 给四娃又换了衣裳，把他放进了筐里头，胡瑶背着他去挖笋了。 顺着河向上走了一小会儿，果?然就看?到一大?片竹林，而且越往上走往密。 胡瑶又让四娃下来等着，她刚弯下腰拿起小锄头要挖一个冒头的笋时，却被四娃的小手手给拦住了。 胡瑶看?着四娃，却见四娃摇了摇头。 “妈妈，这?颗竹子太?细，笋肯定小，你挖那?个。” 胡瑶顺着四娃的手指看?过去，就见一个比胳膊还?粗的竹子，而竹子下面有好几颗笋。 胡瑶立即就夸四娃，“我儿子最厉害啦。” 四娃听着胡瑶说的这?话，很像平时五娃说的那?句“我最喜欢XX啦”。 不过他并不在意，慢慢地?跟在胡瑶后面。 四娃人小眼睛亮，总能挑到又大?又好挖的笋，没一会儿就有了一小筐。 胡瑶带着四娃就往回走，等回了河边后，就看?到二娃脚边放着一筐菌站在那?等他们。 二娃指着菌同胡瑶说，“我也挖了点笋，刚才碰到好几个人挖笋和摘菌子的，我还?想去再摘点。” 胡瑶想了想，把背五娃的那?个筐递给了二娃。 “你去摘，小心点，要是和人起了争执就跑。” 二娃点了点头，他又去挖菌子了。 而胡瑶却开始手动?剥笋了，先把笋的皮去掉一部分，还?能空出不少地?方?。 “你在做什么？”三娃湿漉漉地?从河里游了上来，看?到胡瑶在剥笋立即就过来帮忙。 “小五呢？”胡瑶抬头看?过去，发现是大?娃在托着五娃游呢，而五娃还?在“哈哈”大?笑。 胡瑶稍微松了口气，同时还?有些惊奇的， “你大?哥这?么快就会游泳了？” 三娃抹了把脸，眼神左右飘了飘，“嗯”了一声蹲下去也开始剥笋了。 胡瑶拿了条毛巾帮着三娃擦了擦头发，然后又让他换衣裳去找二娃。 “老二在挖菌子蘑菇什么的，你去找找他，别碰上坏人了。” 三娃换衣裳也快，穿上鞋就迅速地? 往山上跑去了。 胡瑶还?是不放心地?看?了看?河中间，就见大?娃还?是很稳地?游着，一只手托着五娃，像是在同五娃说怎么游泳。 松了口气后，才又收回了视线。 胡瑶这?头在剥着笋，四娃也时不时帮着剥着，却不知道大?娃和五娃说的根本不是游泳的事。 大?娃在感?受到五娃的灵气时，微微点了点头。 “确实是水灵气，小五，你终于能感?受点天?地?灵气了。” 五娃这?会儿两只眼睛特别的亮，小脸儿上显得也很认真?。 “大?锅，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把水灵气感?应好的。” “嗯。”大?娃很欣慰。 五娃转头看?了眼岸边，立即握紧小拳头。 “大?锅，我要用水灵气帮妈妈做饭。” 64、第六十四章：反派的鼻血 “大锅, 我?要做饭，我?要帮妈妈，妈妈好辛苦哦。” 五娃撅着小嘴，握着小拳头, 时时表现着是个要为妈妈减轻负担的乖宝宝。 大娃却陷入了回忆中, 心口的酸味都要从嘴里泛出来了。 曾经的五娃, “大哥, 我?用天气灵气之水, 给你泡了壶热茶。大哥，你辛苦啦。” 现在的大娃低头看着五娃, 就见她小脸憋得通红，又是一副“嗯嗯”的便秘样子。 大娃用另一只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感觉自个儿是越活越回去了, 居然敢相信五娃说的话。 大娃立即换了副带着点淡笑的表情, “嗯，你喜欢就好。” “大锅，你放心，我?一定能帮到妈妈的。” 然后五娃闭上了眼睛，小身子飘在水面上, 小嘴里“嗯嗯”着。 根本不像是感应灵气, 真的越来越像是便秘了。 虽然大娃知道五娃有很多毛病, 但是这个听着真是让人不舒服。 尤其大娃他还得用一只手托着五娃的小身子, 等着她“嗯”。 大娃的脸色越来越黑，而五娃的“嗯嗯”声却越来越小。 大娃摇了摇头, 把五娃轻轻抱进了怀里，然后又轻轻地游着回了河边上。 “她咋了？”胡瑶被吓坏了，刚才还活泼得不行, 现在五娃居然趴在大娃怀里不动了。 “睡着了。”大娃真的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三娃也凑过来看了一眼，震惊程度无比的高，话都说不清楚了。 “她、她不是……” “嘁，游个泳还能睡着了。”四娃在一旁叉着小腰批判着五娃。 胡瑶赶紧给五娃换干净衣裳，三娃和二娃也是刚回来。 大娃还没换衣裳，看了眼地上的笋和蘑菇菌子的，立即就返回了河里。 过了好一会儿，捞上来两条不大的鱼。大娃的表情也是淡淡的， “鱼都是从山里头流过来的，等哪天我?去看看。” 胡瑶看着两条鱼，其实不能烧着炖汤也不错的。 “今天中午炖着个鱼汤，再?炒蘑菇和笋。” 三娃想想就馋，然后就说“要是有米饭就好了”，随之还叹了口气。 胡瑶的积分当然够买一大袋白米的，但是现在却不能像在家 里那么自在，只能找借口。 “噢，这两天我?找师长问问，看看能不能让他帮着买点大米。” 买粮和买日用品是不同的，必须得到指定的粮站买，还要有当地的城镇户口。 这些东西胡瑶是通通没有的，所以借口只能向师长靠近了。 不过等他们到家的时候，居然看到厨房放着好多菜和粮食，里面就有一大袋子大米。 胡瑶和几个娃互相看了一眼，四娃“哦哟”了一声，又像个算卦的似的，拿起右手的几根手指开始捻。 大娃抬手就把四娃的右手给抓住了，微微扫了他一眼。 想都没想到，大娃这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却把四娃给伤害到了。 四娃马上就瘪起了小嘴儿，朝着胡瑶伸出了小胳膊， “妈妈，大哥鄙视我?。” 胡瑶：我?也鄙视你。 脸上带着笑的胡瑶，立即把四娃从大娃的筐里抱了出来，又是轻轻地拍着他的小屁屁。 “哎哟，我?们家老四最聪明啦，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东西是哪来的呀。” 三娃把背着的筐也放下了，然后就问胡瑶， “哪来的啊，谁这么好心。” 四娃“嗤”了一声后，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门外。 “大领导呀，笨。” 师长也正好刚从屋里出来，被四娃指了个正着。师长也看到胡瑶带着五个娃在厨房里呢，也立即走了过来，笑呵呵的。 “呀，你们挖笋去了？” “哎哟，还有鱼。” 师长也馋呢，只不过勤卫兵送来的都是食堂给做的，吃来吃去都是一个味儿。 等向?南竹家属带着娃来了后，他也快成庞团长媳妇了，天天想着下一顿要吃什么。 师长有些不好意思的，“我?让勤卫兵去弄了些菜，吃完了和我?说。” “嗯，我?们中午吃炒笋和炒蘑菇。”三娃把胡瑶说中午要吃的东西记的真真儿的。 不过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大米袋子。 师长也笑了起来，搓了搓双手同三娃说， “你会下棋不？” 三娃想了想，然后用力点点头， “你想让我?陪你下棋？” 师长“嗯”了一声，“我?一个人下着没意思。” 在看到三娃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他时，又立即说， “我?的勤卫兵事情多，没功夫陪我下棋。” 三娃立即就点点头，跟在师长屁股后面，一边走一边说，“看你这么想下棋的份上，我?就陪陪你。” 胡瑶要准备中饭了，把四娃放地上，又把五娃弄回屋里继续让她睡。 可能五娃今天确实玩累了，睡得香香的，小脸红扑扑的。 在胡瑶把她放进被窝时，眼睛睁开了一个缝儿，又马上闭上了，不过小嘴儿里居然在叨叨着一句话， “我?要帮妈妈做饭，做饭。” 胡瑶心里头还是挺感动的，这小丫头其实最贴心了。伸手在五娃脑门上亲了一口，胡瑶就站起了身。 这时候居然听到一声“叮咚”响。 “感受到浓浓的母爱，入账1积分。” 胡瑶是毫无波澜的去了厨房，见到大娃和二娃正在处理鱼和菜，二娃一贯的剥葱剥蒜洗菜。 胡瑶想了想，就同二娃说， “杀两只小鹌鹑，一会儿用来炒菜。” 不管是笋还是菌菇，带着点肉味，会更鲜美。而且几个娃，都是肉食动物。 不过没几分钟居然是三娃提着收拾好的鹌鹑进来了，胡瑶朝门外一看，院子台阶上是大娃在同师长下棋。 大娃的样子很冷静，与刚才抓耳挠腮的三娃完全不同。 不过让胡瑶张见识的是，现在眼红脖子粗的是师长，拧着眉死劲看着大娃。 然后大娃直起了背，淡淡地说，“棋盘无大小，无父子，无爷孙，无亲眷，无……” “行了。”师长用两只手捂在棋盘上，很不服气地点着头。 “行，我?认输。” 一盘棋前后十来分钟，师长居然认输了。 一旁的三娃脸上可骄傲了，晃了两下大拇指， “还是我大哥厉害，一会儿就把这老头杀得片甲不留。” “叫师长爷爷。”胡瑶不得不提醒这个二货一句。 “老三，你刚才输棋用了多久。” “我?？”三娃用力挺了一下后背，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三分钟。” 胡瑶真的忍不住了，同二娃一起“哈哈”地笑了起来。 三娃立即眯起了眼睛，“你是在嘲笑我?么？” 胡瑶摆了摆手，笑得合不上嘴，“我?炒菜，我?炒菜。” “蒸米饭啦？”三娃 蹦到蒸锅前，用鼻子死劲地嗅了一嗅。 香香的大米的香气，一点点飘进了三娃的鼻子当中。 “哇，好香。”三娃一边用力吸鼻子，一边哇哇乱叫。 中午煮了鱼汤，里面放了笋丝和蘑菇，汤熬得又白又鲜。 两条一斤多的鱼，都一起煮上了，用小火在砂锅里慢慢煮着，连肉都快化在汤里头了。 又用鹌鹑块分别炒了笋片和蘑菇，又炒了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蒜蓉炒菠菜，蒜蓉苋菜。 又专门蒸了一大盘的鲜菌，还烧了个大油的菜，烧茄子。 家里人多，胡瑶做的菜量也大。 庞团长媳妇和彭小兴回来的时候，都被一大桌子菜给惊呆了。 “小向媳妇，我?就赖着你家了。”庞团长媳妇尝了一口烧茄子后，不断地说。 胡瑶做的烧茄子，放了西红柿和青椒。 因为是住在师长这里，才能弄到这么多菜，平时要吃啊，除非是自家的菜长熟了的。 胡瑶又把汤放在了桌子中间，才有空说， “婶儿，天也暖和了，我?家菜都要熟了，你经常来住一住，我?变着花样给你做。” “别说话了，都上桌吃饭。” 师长在闻到菜香的同时，就把棋扔下了，立即就跑到了桌子跟前。 坐在大娃身后的四娃，撇了下小嘴儿， “大哥，他就是故意跑的。” 大娃看了下恢复正常的四娃，摇了摇头。 就在大娃刚站起身，就听到身的一个娇娇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妈妈，我?要吃饭。” 胡瑶一看是四娃又在撒娇了，她把四娃抱在了自己旁边的一个凳子上，让他站着吃。 而站在胡瑶腿上吃的，是五娃。 五娃刚睡醒，半眯着一双眼睛，用力抽抽着鼻子，小手手乱抓了几下， “鱼，鱼，我?闻着鱼了。” 胡瑶把五娃抱了起来，轻柔地说， “嗯，有鱼汤，还有烧鹌鹑，蘑菇，笋。” 本来还迷糊着的五娃，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我?吃，我?吃，我?要吃。” 要给向?南竹带的菜和汤都准备好了，等彭小兴吃完了给送过去。 彭小兴连吃了三大碗米饭，都有些不舍得放下筷子。 “嫂子，等回去后，我?觉得我?可 能得挨上几天饿。” 庞团长媳妇也跟着笑了起来，“我?虽然不至于像你这种挨饿，但是吃不下饭是肯定的。” “嗯。”彭小兴点点头，“最近吃得太好了，我?是一点也不想吃清汤菜汤和玉米饼了。可我先前，顿顿这么吃，天天这么吃，没觉得咋样啊。” 彭小兴瘪嘴的同时，给自己舀了一大碗的汤，几口就把汤喝下去了。 师长虽然没彭小兴这么严重，但是也有类似的同感。以前从来没觉得一个吃能有什么，怎么吃不是吃呢，可现在的感受完全不同。 “咳咳。”师长轻咳了两声，“彭小兴啊，你回来了谁在医院呀？” “医院的护士长帮看着呢，我?吃了饭马上走。” 师长并不是这个意思，他慢慢地放下了筷子。 “我?不是调了个大夫过来吗，吴晓玥人呢？” 说到姓吴的，彭小兴立即就皱起了眉。 “她啊，来晃了一圈就走了。” 彭小兴再多说就不合适了，而且他不习惯打别人小报告。 庞团长媳妇叹了口气，就接着说了那天的事。 “我?们的意思是几个人轮着看，晚上还是彭小兴陪着床。可吴大夫说病人交给她就行了，我?们不用管了。” 庞团长媳妇也看到师长的脸色下来了，又继续。 “我?觉得不大合适，就把她给赶走了。师长，事我?是做得不对，可是哪有不让病人见家属的。” “师长，你罚我?。”庞团长媳妇说得也是合情合理的。 师长叹了口气，“她平时做事挺认真的，噢，你也没错。” 师长想不通，胡瑶也不作声，她这两天带着娃，想着弄这弄那的，要做好些人的饭，也没顾得上去看向?南竹。 “不过护士长说了，向?副营长状态很好，精神也很好，再?过一段时间等身上的伤稍好一点，就可以接回家来养着了。” 庞团长媳妇心里却想着，这些男人总是粗心，很多时候不知道一个女人咋想的。 她觉得这个吴晓玥，一定有什么可图的，要不然她大可回京都去嘛。 正这时，一个嫩嫩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啊哟，我?看过好多故事呢，一个女的总缠着一个男的，是因为她想给人 当媳妇呗。” 四娃这话，简直就是在湖上给扔了一颗炸弹。 师长忽然想到一些传闻，就是关于吴晓玥离婚的原因，只是他不常在京都，一直也没太在意。 “向?家老四啊，虽然你童言童语，也算是在胡说，不过以后这种话可别再乱说了。” 四娃撇了下嘴，他看的故事会和小话本太多太多了，可比这个师长明白多了。 胡瑶的头上不停地冒黑线，看了看四娃，这小子就跟个小八卦似的，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这么狠。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把四娃的小手手给扯了下来。 “老四啊，别再抠鼻子啦，把小鼻子抠破了可咋整。” 胡瑶的话说得挺对的，而四娃这会儿正跟师长在杠的兴头上呢，把一根小手指伸出来在胡瑶跟前晃了晃。 然后“哼”了一声，胡瑶都来及阻止他，眼见着他把手指捅进小鼻孔里，还用力捅了两下。 胡瑶的震惊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四娃平时没这么智障啊。 可她也就刚吃惊了2秒钟，就见四娃的鼻孔里有一条细细的血线慢慢地流了下来。 四娃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还有满嘴的铁锈味儿，心里想了句，“糟糕，我?又智障了。” “哇……”四娃张嘴就大哭了起来，鼻血立即就流进了嘴里。 “哇……”哭得好惨。 胡瑶比他哭之前行动快了一步，已经把五娃塞给了庞团长媳妇，抱着四娃就冲进了厨房。 在水盆里舀了一大盆凉水，赶紧给四娃洗鼻子洗脑门，又用手捏着了一会儿。 这时候庞团长媳妇拿着一团布子进来了，不过脸上的笑却还没下去。 “啊，咳哼，用这个给他堵堵，不、不小心抠破的，一会儿就不流了。” 庞团长又“嘿嘿”笑着出了厨房，其实这会儿四娃的鼻子已经不流鼻血了，不过他眼睛都哭肿了。 再?后悔也没有用，虽然鼻子不流鼻血了，但是鼻子里好疼啊。 让胡瑶意想不到的，还有个三娃。 吃饱喝饱的三娃晃进了厨房，看了看四娃，又摇了摇头。 “老四，你别总学我?啊，学不会滴。” 胡瑶：果然智障会传染的啊 胡瑶赶紧打岔，“稍微歇歇，我?们一会儿上医院看你爸去。” 四娃这会儿可委屈了，小脸儿上一直挂着点儿泪，一抽一抽地慢慢地哭。 四娃心里却在说：我?不想去行么，这么丢人的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好不容易把四娃哄住了，让几个娃收拾收拾，他们去医院看爸爸。 胡瑶这次让大娃背上了五娃，他们这一串人刚出了院子，一抬头就碰上个人。 这个人的脸上无比的震惊，尖声地叫道，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65、第六十五章：反派和瘫子 胡瑶他们一出门, 还没走两步就碰到吴晓玥。 本来胡瑶是想侧身让她过去?，不想同她说一句话，可?吴晓玥却把胡瑶的?路给挡上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想干什么?？” 看吴晓玥一副心虚的?样子, 胡瑶知道她是误会了, 不过也没必要同她解释。 “哎, 你站住。”吴晓玥心里头不踏实?, 她就想把事问个清楚。 “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了？” 刚才也是听庞团长媳妇把吴晓玥的?情况说得挺详细的?, 当然是背着师长了。 胡瑶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个离婚的?，而且风评也不咋样。 一样是大夫, 同样是女大夫，人家庞团长家的?闺女却是名声又好水平又高，这个吴晓玥虽然也是有些本事, 却更喜欢钻营。 胡瑶对她印象不好, 这个女的?为了抢功，还不让别的?人接触向南竹。 胡瑶可?不会像四娃那?么?二，会以为吴晓玥看上向南竹了。 因为庞团长媳妇刚才说了一件事： 向南竹可?能站不起?来了 不管向南竹将来会咋样，现在?就是个半瘫子了，以吴晓玥这样的?咋可?能会看上向南竹。 而且向南竹是村里头出来的?, 也没啥背景, 根本不符合吴晓玥这类人钻营的?目标人群。 胡瑶摇了摇头, 对旁边的?大娃说, “你把她拦住，咱们还得赶时间看你爸呢。” 吴晓玥还要拦着胡瑶, 被大娃给挡住了，而且大娃抬手把她的?胳膊一推，嘴里沉沉地说了两个字。 “起?开。” 虽然大娃才10岁, 那?一身的?气势，还是能唬得住人的?，他双眼发黯深深地盯了一眼对方。 吴晓玥就这样愣住了，发着呆看着大娃凶狠的?眼神，没由?来地就被吓得退了两步。后背也不由?地出了一层密密的?汗。 “你、你……” 等吴晓玥再回过神的?时候，胡瑶和她的?一串娃都已经走远了，连个背影都看不到。 吴晓玥冲着胡瑶他们的?背影“呸”了一声，嘴巴里说着恶毒的?话。 “得意什么?啊，再得意，男人也是个残废。” “你胡说什么?呢？” 师长从 院子里出来时，正好听到吴晓玥的?后半句，不过没有听全。可?是看吴晓玥发狠的?脸色，他知道说的?并不是什么?好话。 师长这会儿转头朝巷子两头看了看，没有别人。 “你在?骂谁呢，你还是不是一个大夫。” 吴晓玥暗自庆幸，没有让师长听到她刚才说的?。转过脸儿朝着师长带着热情的?笑意，完全没有刚才丁点的?暗恨的?脸色。 “师长，我就是问问，需不需要把向南竹弄回京都去?治疗。” “京都，是你碰到了什么?问题吗？”师长不明白?，而且现在?心里头对这个吴大夫有些不大喜欢。 吴晓玥又继续笑，“师长，向南竹腿骨裂了，以后恢复正常就很难了。最严重?的?就是，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再站起?来呢。” 师长转过头用非常疑惑的?眼神望着吴晓玥，这会儿的?他却不由?地就想起?了四娃说的?那?些话。 又不自觉地想到关?于吴晓玥那?些离婚的?传言： 因为背判丈夫背叛婚姻，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还被别人的?媳妇满医院追着打。 “嘶……”师长用一只手捏了捏太阳穴，不由?地收回了心神。 他的?事情多着呢，这个吴晓玥要怎么?样同他无关?。 而且师长觉得自己真的?太傻了，居然会想到一个4岁的?娃说的?话。 “你跟我进来。”师长让吴晓玥跟着他进了院子，正好勤卫兵来接他。 “你等我一会儿。”师长让勤卫兵等一会儿，他坐在?院子里的?一条凳子上。 “叽叽咕咕”的?一阵小鸡的?声音，吴晓玥朝一间屋子看了看，发现是锁着的?，不过里面?确实?传来了小鸡的?声音。 这么?宝贝小鸡倒没什么?，有什么?的?这是在?师长住的?地方，不仅养了鸡还锁了门。 很不正常。 “瞎看什么?呢。”师长挺像吴晓玥这样的?，到了别人家到处乱看。 “你说说向南竹是什么?情况？”师长叫她进院子来要说的?是这个。 吴晓玥眼珠子乱转把院子里的?情形都一一记了下来，然后抬头时脸上是带着淡淡的?担忧。 “师长，向南竹有很大机率 会瘫痪，这里不如京都的?医疗水平高，不如带他去?京都。” 吴晓玥的?话说得特真诚，让师长以为她心思很正。其实?她还是为了自己。 在?这里有向南竹家属有朋友，她完全插不上手。 要是师长真的?很重?视姓向的?，一定?会弄到京都，那?到时候她立功的?机会就是来了。 不管能不能站起?来，只要刷刷好感度，就会得到更大更好的?机会。 “话是说得没错。”师长考虑的?问题是比较多的?， “但是还是要同他本人，以及家属商量一下。” “我还要找一下这里的?主治医生。” 虽然这是个小镇，但是师长觉得那?个多次把向南竹的?命救回来的?胡大夫，医术是很不错的?。 等吴晓玥离开后，师长安排勤卫兵去?办事了，他又立即去?了医院。 直接去?找了向南竹的?主治大夫， “我想知道，以胡大夫的?经验看，向南竹站起?来的?机率还有多大。” 胡大夫的?神色也变得艰难了起?来，他是个大夫当然希望每一个病人都康复出院。 但是向南竹的?事，却很让人觉得惋惜。所以他说的?每一个字同样是很艰难的?。 “不足三?成。” 师长的?脸色也终于变得难看了起?来，心头也是沉沉的?。尤其是想到向家那?几个可?爱的?娃，要是向南竹真成了残废，那?这一大家子日子要咋过啊。 所以师长又多问了一句， “如果到京都的?化，能让他很快好起?来吗？” 虽然这个问题对于胡大夫来说，是个挺挑战底线的?，如果说能，那?就是他医术不行。 但是胡大夫是个老实?人，所以就说了实?话， “重?新手术也没办法让骨头长好，只能靠养。” 师长也明白?，还得靠好吃好喝地养着，但是向家的?条件。 能看见的?好东西，就是那?几只鸡还有小鹌鹑。 师长摇了摇头，虽然为向南竹感到惋惜，可?他暂时也没想到好的?办法。 因为要养好骨头，甚至能完全痊愈，除了营养外还需要科学?合理?的?复健治疗。 只不过师长还是觉得要同向南竹家属商议一下 ，毕竟去?京都也不是小事。 对于向南竹这样的?家庭来说，是根本负担不起?的?。 师长个人是可?以资助一部分的?，但是就是不知道向南竹和他媳妇的?想法。 “小五，你就挨着爸爸坐啊，给爸爸讲讲你平常都干了些啥。” 师长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向家其乐融融的?，而向南竹的?床也稍微摇起?来了一点，也能看到屋里的?人。 向南竹看到紧挨自己坐在?五娃，小脑袋上的?自来卷晃来晃去?，晃去?晃来，他这会儿觉得自个儿受再重?的?伤也值得，一家人在?一起?一切都值得。 五娃还把向南竹的?脸又摸了一把，又一脸的?惊奇， “啊呀，你刮胡了啦？” “刮啦。”向南竹满脸的?胡子茬，在?彭小兴的?帮助下，终于刮掉了。 “你满意不？” 五娃用力点点头，“很满意，帅呆啦。” 这会儿向南竹才发现，自个儿的?娃可?真了不起?，2岁就这么?巴巴地会说，小嘴儿又灵巧，娃也看着特别的?聪明。 师长看着也眼热，真想把五娃抱回去?养。 “噢，师长来了。”胡瑶一转身就看到在?门口站着不动的?师长。 师长点了点头，看了看向南竹的?脸色，觉得他这两天明显精神好了太多了。 果然一家子在?一起?才行，可?向南竹要去?京都看病的?时候，能带家属的?可?能性不大。 师长这才慢慢地把向南竹需要到京都去?看病的?事说了下， “向副营长，费用的?事你不用担心，只是可?能要离开家人时间长一些。” 可?向南竹知道，现在?不管是国家还是部队，都穷。他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再公费治疗下去?的?。 “我想见一下胡大夫再做决定?。” 等胡大夫来的?时候，向南竹问了一个问题， “我是不是只能靠慢慢养着了？” 胡大夫先看了下师长的?脸色，见对方很平静，可?他还是想了想才说的?。 “肯定?是更好的?医疗条件，会让你站起?来的?机率加大。” “我明白?了。”向南竹的?上身往上撑了撑，他才艰难地一字一字地说， “ 我要回家。” “回家？”师长对于向南竹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吃惊，而是觉得向南竹居然会这么?不理?智。 向南竹的?能力他是清楚的?，可?是他想不到的?是向南竹居然这么?快就决定?好了。 “是的?，我要回家。” 胡大夫在?一旁也给打了个圆场， “像病人这种情况，稳定?情绪保持良好心情，对于恢复健康有很大的?助益。平时多吃健骨的?，注意下复健，也不是没有站起?来的?可?能。” 向南竹现在?内心很平静，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知道自己必须回家。 胡瑶却是在?用劲想着原书的?内容，好像向南竹就是去?了京都治疗的?。 那?肯定?是治好了呀。 不过胡瑶实?在?能记的?内容太少了，所以她刚想劝一劝的?时候，就看到三?娃“噌”地蹿到了床前?。 三?娃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伸着小拳头，满脸的?不在?乎。 “哎呀，去?啥京都啊，跟我回家。不就是个瘫子嘛，跟我回家好好练练，保准你以后跑得比谁都快。” 现在?的?三?娃看着就像是个捣乱的?娃，不过向南竹却很感动。他用力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点哽咽， “好，咱们回家。” 胡瑶是看来看去?，看去?看来，觉得这个姓向的?不咋对劲。 是不是太缺爱了啊，能被一个6岁的?娃给忽悠了？ 师长也差不多是这么?想的?，在?了解向南竹病情的?时候也把他的?家庭情况了解到了。 知道向南竹是被收养的?，到底原生父母如何根本不清楚。 师长也只能在?心里感到遗憾了，想着这么?优秀的?兵却再也站不起?来了，太可?惜了。 师长摇了摇头，也没再劝就出去?了。 为啥会这样，因为他也伤到了。 师长家的?情况，在?某些地方同向南竹很类似，所以他这会儿心口不舒坦就出去?了。 在?师长出去?后，伸着脖子看了一会儿的?五娃，冲着向南竹眨了眨眼。 这会儿向南竹内心还是稍微失落的?，可?看到五娃的?小动作，不由?地笑了起?来，觉得以后站不起?来也没啥大事 。 五娃伸出一根小小的?手指头，又冲着向南竹眨眼睛， “这不是啥大事，不就是瘫子嘛，我二哥可?厉害啦，莫悲伤。” “呵呵，咳咳咳。” 向南竹看着五娃活灵活现的?像只小团子似的?，不由?地笑了起?来。 坐在?另一边床上的?四娃，突然朝大娃伸出了小胳膊。 “大哥。” 三?娃在?一旁马上就撇嘴，“老四，你不是又想要撒娇，大哥才不吃你这一套呢。” 四娃白?了一眼三?娃，又朝大娃伸出了小胳膊， “大哥，我要尿尿。” “哈哈……”三?娃的?大笑声差点把屋顶的?灯泡给震下来，指着四娃笑得肚子发疼。 “老四，你不敢一个人去?撒娇，是怕又被人抢走了么?？” 挨着向南竹的?五娃，冲着有些疑惑的?向南竹伸出了两根小小的?手指头。 “2次了，我四哥被人抢走2次喽。” 向南竹听了后立即就大吃一惊，不由?地看向了鬼精鬼精的?四娃。 四娃却有些脸上挂不住了，小脸儿有点发红，然后恶狠狠地朝着向南竹说， “我、我就是最近走霉运了，等我把霉运尿出去?的?，羡慕死你了。” “咳咳咳。”向南竹低下头又没忍住笑了笑。 “走。”大娃弯下腰后，四娃立即就趴在?了人家后背，还冲着向南竹得意地“哼”了一声。 因为胡瑶要带着娃在?这多呆一会儿，所以庞团长媳妇和彭小兴就先回去?休息了。 而在?医院的?走廊里，师长坐在?长椅上，心情特别的?难受。 来找师长的?勤卫兵一眼就看出来师长又在?不舒服了，所以就赶紧过来劝几句。 “师长，您又想起?过去?的?事了，那?个时候是没办法的?。” 好些在?解放前?干革命的?，都是半路掉孩子的?。而师长只是运气比别人差了一些，孩子是没了。 “哈哈……” “哇哦，哇……” 从向南竹的?病房里，又传来了三?娃的?大笑声，以及其他娃一起?吵闹的?声音。 师长也不由?地露出了点笑意，眼神却愣愣地看着向南竹病房的?门。 他不由?地同勤卫兵慢慢地说，“要 是我儿子还活着，应该也同向副营长这么?大了，还有一堆娃。” 勤卫兵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接，“嗯，也是，是这么?大差不厘。” 可?惜的?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 勤卫兵现在?觉得师长这么?照应向南竹，可?能也是因为向南竹和师长死去?的?儿子是差不多年?纪的?，所以不由?地多管了起?来。 勤卫兵陪着师长离开后，又看了看师长落寞的?后背，只能无奈摇着头。 “这可?能就是命。” 是呀，人的?命是不同的?。 胡瑶也在?想这个问题，她不知道向南竹回家后，他的?腿能不能养好。 要是养不好呢？ “妈妈，你在?想什么?？”五娃一转头看到胡瑶在?发愣，就有些好奇。 胡瑶朝着五娃笑了笑，有些事还是要让娃们知道才好，毕竟以后大家要在?一起?过日子嘛。 “妈妈在?想，你爸爸以后就是个瘫子了，我们得……” 可?一旁的?三?娃却并在?不乎，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嘁，不就是个瘫子嘛，有什么?了不起?。” 向南竹：了不起?的?瘫子？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求收： 《六岁寻宝鼠穿到六零年代[穿书]》（六岁寻宝宝的年代日常） 《剧本杀让男主活过来了[六零]》（极品穿越夫妻在六零日常） 66、第六十六章：反派的嗯嗯 “爸爸, 你不要担心啦，我二哥真的真?的可可厉害啦。” 五娃又?继续夸二娃。 一旁的二娃不仅没不好意思，还在不断地点头。 “嗯，嗯, 不就是个瘫子嘛, 交给我。” 向南竹只是觉得自己家的娃太好了, 又?有些感动。 而胡瑶却不由地深思了起来, 她的五个娃是这个世界未来的五大反派。 虽然在自己的爱的抚养下, 会走上不同的道路，但是反派的最?大特征就只有一个： 厉害啊 要比普通人厉害多了, 而且连庞团长媳妇都说二娃有学医的天赋。在这种前?提下，胡瑶是绝对绝对地相信二娃的。 胡瑶伸手轻轻拍了拍二娃的小肩膀， “那你爸爸的腿, 就交给你了。” 本来胡瑶还以为二娃会很不客气地“嗯”两声, 结果?二娃却低下了头。 这是什么情况？ 二娃低下头的时候，两只手还在揪着衣角，又?用眼角扫了扫向南竹，以及胡瑶。 胡瑶立即就明白，这是等着她呢。她轻轻地摸了摸二娃的小脑袋, “噢, 你是有啥想法？” “嗯。”这次二娃才?算是很痛快地应了一声。 “我想的是, 是……” “嗯？”这次轮到胡瑶好奇了, 二娃性子最?温和了，而且说话都很痛快, 今天是咋了。 胡瑶不得不把声音放得更缓了些，又?摸了摸二娃的小脑壳。 “是碰到什么让你为难的事情了么？” 二娃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后，然后才慢慢地说了。 “我们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的, 我想着乘这段时间去后山多摘点菌子和笋，到时候再带回去吃。” 胡瑶一听，这主意不错。不过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二娃啥时候也进阶成为又一个小吃货啦。 她立即竖起了大拇指，“好主意。” 二娃对这种事还是比较清楚的，他又?继续出主意。 “我们把菌子和笋都晾干了，这样能带够一年吃的。” “鱼呢？”三娃的观注点永远和肉有关联的。 “大哥说山里头深泉那里，一定有很多很多的鱼。” 二娃对山之类的情况也算是比较清楚的， “咱们也不可能把活鱼带走的 ，只能是晾成鱼干。” “不好吃。”三娃马上嫌弃了起来。 “我最?讨厌吃鱼干了，除了咸啥味儿也没有。” 胡瑶倒是觉得可以试试， “我们可以在这段时间多吃些鱼，等回去了天也热了，北方也有鱼的。鱼干嘛可以少弄一些，拿回去可以送人，就像镇上的彭局长。” 三娃这才?点头答应，“行，交给我就好了，我和大哥二哥去山上，你们在家呆着就成了。” 胡瑶早就习惯三娃这样了，而且是因为这娃子有本事。可向南竹不知道，他听了后就开始着急。 “你、你们不能……” “没事，你也别着急。”三娃用小手轻轻地捅了下向南竹的腿，“嘿嘿”笑了两声。 “你这腿没事，在家养着，准能好。” 三娃就跟个小大人似的，把胡瑶逗得笑了几声。二娃和五娃都在点头。 不过胡瑶看了看门，大娃带着四娃居然还没回来。 这个时候五娃学着三娃用小小的手指，捅了捅向南竹腿的位置，然后晃着小脑袋看着向南竹。 五娃的说话声也是软软的娇娇的，真?是能把人的心给化了。 “爸爸，疼不疼呀？” 向南竹：那能不疼么，腿坏了呀。 可向南竹又想着不能吓坏了娃，就摇了摇头，用全力挤出点笑。 “没事的，别担心。” “嗯。”五娃像是很懂似地点了点头，忽然她看到了向南竹的水缸子。 放在旁边柜子上的水缸子，胡瑶刚给倒了点热水，正晾的呢。 五娃的两条小眉毛耸了好几下，明显是一副在打鬼主意的样子。 “嗯，我明白了。”五娃歪着小脑袋在连连点头。 胡瑶太知道五娃了，看她这副在思索的样子，就知道可能是要搞事情。 果?然不出所料，五娃又?对着向南竹大声地说， “爸爸，我有主意啦。” 向南竹沉郁的心情早就被自己的娃给打散了，尤其是五娃简直就是个小活宝。 所以他带着浓浓的笑意问五娃，“你有什么主意。” 虽然向南竹说话时候听着都很虚弱，不过精神是特别的好。 五娃立即伸出了两只小手手，又?把小手手都并在了一起。 随后两只小手手的每根手指 都交叉在了一起，两只手紧握成了个小拳头似的。 五娃先把带着肉窝窝的两只小手手晃了晃，嘴里不知道叨叨了几个什么字，又?慢慢地把两个手的食手都伸直了。 这个时候的五娃的小脸儿，特别特别的认真，交叉在一起的两只小肉手手，只有食指竖起并紧挨在一起。 她嘟起了小嘴儿，“啊呀”了一声。 胡瑶看着五娃闭上了眼睛，再看看她并在一起的两只手，还在不停地抖着。 胡瑶就想起了个词： 妈咪妈咪哄 胡瑶忍着笑撇过了头，她怕她笑出来把五娃给惹哭了。 现在五娃可重视她的想法了，要是有一点点不对，绝对是真哭。 “她在干什么呢？”向南竹快惊奇死了，自家的娃一个比一个奇怪。 胡瑶摇了摇头，随口就说了个“妈咪妈咪哄”。 而挨着她坐的三娃，用很佩服的眼神望着她。 “这你也知道了？” 胡瑶无语地瞧了他一眼，装模作样地点点头。 “我是你妈，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呢。” 三娃想了片刻后，朝着胡瑶点点头。“确实是啊。” 而五娃还在继续，“嗯嗯”，忽然开始哼唧了。 这时胡瑶的种不大好的预感了，因为上次就出现过这种情况，当时的五娃可伤心了。 胡瑶脑子里就开始想着一会儿得怎么哄这小丫头了，可现在也不能打断她“玩”的兴致。 只能看着她还要干啥。 “嗯，嗯，嗯……” 五娃哼唧个没完，胡瑶只是笑着，而向南竹是觉得新奇。 不过向南竹看着看着忽然感觉有点凉，他立即往被窝里缩了缩，又?看到窗户开了一点，以为是从窗户吹进了点风。 就在向南竹转头的瞬间，忽然听着“咕嘟”一声。 向南竹一脸迷茫的看着跟前?的五娃，而五娃这会儿也不“嗯”了，眼睛也是睁开了，可是脸上却露着同样迷茫的神色。 五娃一脸迷茫地看着向南竹，而向南竹同样是一脸迷茫地看着五娃。 你看我，我看你。 胡瑶却看到了，是水。 有不少的水从五娃的屁股底下渗了出来，医院白色的床单马上被印上了水。 胡瑶赶紧就站了起来，而五娃开始左看右看， 迷茫的神色突然变得异常的震惊。 再抬头时看着胡瑶，小嘴巴已经瘪了下去，眼睛里瞬间就有了泪水。 五娃震惊而悲伤的丰富的表情，倒是把向南竹给震住了，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时，就听到五娃的哭腔。 “不对，不是，不是我。” 五娃仰起脑袋，两只手放在床上有水的地方，大哭了起来。 “不是我，我没尿，我不是尿炕啦，哇……” 胡瑶立即就把五娃给抱了起来，可是在抱她起来的时候，小丫头裤子上还在往下滴水呢。 要说不是尿了，谁又?能信呢。 向南竹没有想过，自己的娃的感情会这么丰富，表情也这么多彩，甚至说哭就哭。 他只是愣愣的看着，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五娃现在看着可可怜了，她委屈地不行，用小小的手指指着床上一大片的水渍，又?用手晃着胡瑶的肩膀。 “妈妈，不是我，我没尿，不是我尿的，呜呜……” 胡瑶轻轻地拍着五娃的小后背，她当然知道是咋回事了，轻柔地慢慢说。 “怎么会呢，我们家小五不可能尿炕的啊，那个不是你尿的呀。” 五娃抽抽噎噎地不断地在抹着眼泪儿，一边流泪一边问胡瑶， “那是谁尿的？” 胡瑶脸色都没变一下，大声地说，“是你爸爸。” “爸爸尿炕了？”五娃脸上的泪马上就停了，虽然小脸儿上还有泪痕，但是明显已经在停止哭了。 胡瑶用力地点头，非常肯定地说，“就是你爸，他是个尿炕精。” 可怜巴巴的五娃眼毛上还挂着泪珠，不过她用很奇怪的眼神望着向南竹。 仔细地看了看躺在被窝里的向南竹，又?看了看床上的一大片水，用力点点她的小脑袋。 “哎哟，爸爸是尿炕精哦。” 向南竹：…… 可这个时候的二娃却忽然快步走到了那片水渍跟前?，伸出一根手指在水渍上用力抹了一下。 胡瑶还没来得及说任何阻止的话，就见二娃把那根沾了水的手放进了嘴里。 二娃笑了，“甜的。” 胡瑶感觉要疯了，向南竹也差不多。 他俩一起看着二娃“咂”了几下嘴巴，居然还点了点头。 “真?甜。” “你们在 干什么？” 四娃和大娃终于回来了，四娃先走进来的，后面跟着大娃。 四娃虽然人小，但是走得快，一下就跑到了向南竹的病床前?。 当然是一眼就看到那一大片水渍了，然后像是很明白似的伸出他的小手抹了抹。 不过并没有像二娃那么夸张，但他还是把小手放在自个儿鼻子跟前?闻了闻。 是那种很用力地在闻。 四娃慢慢地抬起头，看向了胡瑶。其实他是在看五娃，把五娃看得立即紧张了起来。 五娃这会儿虽然不哭了，但是说话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哭音，装着很凶的样子指着一直在被窝里平躺的向南竹。 “爸爸尿的，是爸爸尿的，爸爸是尿炕精。” 四娃却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五娃，然后他又?看了看向南竹，不由地叹了口气。 四娃在向南竹的身上轻轻拍了拍， “我知道啦，就是你尿的。” 向南竹又往被窝里头缩了缩，一句话也不说。 心里头却在想着，他居然被几个娃联手欺负了，但是却不能反驳。 “咳咳。”大娃咳了几声后，同胡瑶说， “我们在这看着，小五得回去了。” 不过大娃也是多次地看了看病床上的那片水渍，带着忍着笑的表情。 胡瑶也觉得差不多该回去了，让大娃照应着。 “你们先看着爸爸，等一会儿庞奶奶就会回来的。” 胡瑶要带着五娃回去换衣裳，裤子都滴水呢。她走出门前伸手在五娃的裤腿儿上攥了攥。 两股水淅淅沥沥又?在地上流了一些。 五娃低下头看了看，然后把小脑袋搭在胡瑶的肩膀上。 “妈妈，我困啦。” 胡瑶拍了拍五娃的小后背，赶紧就往回走。一回去就把五娃脱了个光，然后就开始煮洗澡水。 把五娃放进暖暖的澡盆里的时候，五娃瞪着大眼睛使劲地看胡瑶。 胡瑶把她的衣裳都放进水盆后，转过头看着她。 “有什么事？” 五娃冲着胡瑶眨了眨眼，一副她有小秘密的样子。 “妈妈，我以后能帮你做饭啦。” 胡瑶点点头，笑得特别的温柔，闺女真?是太贴心了。 “好的。” 五娃露着小小的白牙，开始跟胡瑶撒娇了。 “妈妈 ，我会加水哦！” “嗯，嗯。”胡瑶应付着，又?给她打了一遍香皂。 自家的娃特别费香皂，不爱用肥皂。 现在的卖的大块的肥皂洗衣裳还成?，洗澡擦伤娃的皮肤，碱太重了。 说到肥皂，胡瑶想起来了，她得在这边弄点皂角才?行，还得多整一点。 她现在洗头发特别费劲，毛毛燥燥的，要把头发梳开梳顺，一是废时间，二是还得整点头油。 头油那个味儿，胡瑶是受不了。 胡瑶想弄上些皂角自己煮成洗发液，这样就很方便了。 五娃在洗澡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又?心情大好了，和胡瑶说个没完没了，小嘴儿巴巴地一直不停。 而在医院那头却一直很沉默，不过向南竹也确实累了，在迷迷糊糊地睡着前?，还听到四娃嫩嫩的声音。 “大哥，我要上厕所。” 四娃又?要上厕所了，被三娃和二娃一起用眼神鄙视了。 三娃还是很懂事的，听到向南竹传来了很均匀的呼吸声，知道是睡着了，他也没再大声说话，安静地坐在床上瞪眼。 三娃只是无声地撇了下嘴，小声地嘟囔，“又?去厕所，你一天去多少趟。” 四娃朝着三娃很骄傲地抬了下小下巴， “我乐意。” 四娃扯着不情愿的大娃出了病房，不过并没有去厕所，而是两只小胳膊叉在胸前，一张严肃脸。 “大哥，你发现了么？” 大娃深深地看了眼四娃，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只是淡淡地“嗯”。 “哼，小五居然能把水灵气凝成?水状态了。” 四娃用力点点头，一副甚是欣慰的老爷爷感。 “太好了。” 四娃抬起小脸儿，眼睛里都是光亮。 “大哥，我们去买点茶叶，让小五帮你冲热茶。” 听到四娃的话后，大娃立即就想到了五娃在河上握着小拳头的誓言。 “我要帮妈妈做饭呢。” “回去。”大娃没再理会四娃，转身就回了病房。 四娃却着急地向前?迈了一步， “大哥，我话还没说完呢。” “小五现在方位控制不好，现在的凝结成?水只能从下方上来，你教教她呀。” “老四，你在说什么呢？”从走廊另一头走过去的 庞团长媳妇，远远地就看到四娃扯着大娃的裤子。 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大娃没有理会他，反而甩开了他。 四娃现在委屈靠在病房门口的墙上，低着头撅着小嘴在对手指。 等听到声音时，抬头的瞬间眼睛上都挂着泪。 庞团长媳妇的心马上就软成?一团，把四娃抱进了怀里，也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没事的，你大哥不会不理你的。” 四娃用手指抹了下眼角的一滴泪，仍然是撅着小嘴儿。 “庞奶奶，我想回去。” 庞团长媳妇马上点头，“彭小兴也该回来了，我带你们回去啊。” 进了病房后，看到向南竹睡得特别的沉，朝着几个无聊的娃招了招手。 “出来，出来。” 四个男娃都跟着庞团长媳妇一起回去了，而彭小兴也正是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回来的。 他摸了摸在庞团长媳妇怀里撒娇的四娃， “这小子越来越不一样了。” “哼。”四娃给了他一个后背，小脑袋搭在庞团长媳妇的肩膀上。 “小娃子嘛，爱撒娇也是正常的。”庞团长媳妇还觉得向家的娃太不粘大人了呢。 等他们回去了后，胡瑶不仅把五娃洗白白还洗了一堆衣裳，饭也都做好了。 吃饭的时候庞团长媳妇又?问起了关于向南竹去不去京都的事。 “其实我觉得那个胡大夫说得对，向副营长现在的情况，更适合在家好好养着。而等到身体养活差不多的时候，再慢慢进入复健环节。” “嗯。”胡瑶点点头。 对于这个虽然胡瑶有了点想法，可还是要找时间再问问向南竹。 庞团长媳妇又?同胡瑶说出件事， “我去找师长的勤卫兵打听了下，师长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吴晓玥来提的。” “我看她是想邀功急昏头了，不把人命当回事。去了京都虽然医药费不用向副营长花钱，其它的呢。谁又?来照顾他，干什么都是要人要钱的。” “在家里好好养也不差的，需要什么营养品跟我说，我托人帮你去买。关于药品嘛，我闺女就是医院大夫呢。” 庞老团长媳妇给胡瑶还吃了个定心丸， “我给我闺女电话了，等你们回家了我让她去一趟，她的医术你放心。” 这时另一边的二娃也看着胡瑶，然后才挺着小胸脯说， “我明天就去采药，这边山里的药材特别丰富。不就是个腿么，没啥的。” “嗯。”坐在胡瑶怀里的五娃，第一个答了。 而且五娃还拉了下胡瑶的胳膊， “妈妈，我也能帮上忙的。” 作者有话要说：祝愿所有小可爱新年快乐 在新的一年里，能够实现自己所有的愿望~~~ 笔芯 67、第六十七章：反派和缺粮 虽然知道向南竹的腿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 但是再一想到像他这种状态要?挺长时间?，也?不知道这个人能不能受得?了别人的指指点点。 胡瑶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悄悄地数了下自己积分，又涨了150。 给娃做早饭, 洗衣裳, 庞团长媳妇去医院送饭了。 而家里又剩下胡瑶和俩个最小的娃了, 有点像在家里的时候了。 二娃今天起得?最早, 手里拿着个小铲子, 是同师长的勤卫兵要?的。 没想到这个勤卫兵还挺好的，不仅给拿来了小铲子, 还给拿了几个麻袋过来。 他知道向家几个娃要?去挖笋，还听说几个娃力气大，立即就给拿了麻袋。 这位勤务兵还挺细心的, 胡瑶招呼他吃个早饭, 人家放下东西就跑了。 都见过很多次了，胡瑶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 胡瑶开始收拾下院子，把屋里的桌子都摆在了院子里，又想着是不是得?去买点大簸箕，主要?还是晾晒蘑菇的。 可还没等胡瑶出?门?呢, 三娃背着一个大麻袋回来了。 胡瑶站在院子里, 就看?到一个大麻烦在移动, 根本看?不着人。 “通”地一声?, 麻袋被扔在地上时，才看?到是矮小的三娃。 “你怎么?回来了？”胡瑶立即给辛苦的三娃倒了缸红糖水。 而三娃也?确实是渴了, 仰起小脑袋“咕嘟、咕嘟”地就喝进了肚子。 一抹小嘴儿，朝着胡瑶挥挥手，转身又跑了。 “好多蘑菇呀。”四娃把麻袋的口打开后?, 发现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蘑菇菌子，胡瑶都不大认得?的。 “都晾开，不过得?铺点东西才行。” 现在的蘑菇是湿的，水气重。 胡瑶找了一些黄麻纸铺在了桌子上，又用手把大一点的蘑菇撕开，这样干得?快。 四娃也?过来帮忙，踩着凳子一点点地往纸上放蘑菇。而五娃在旁边坐在一个高凳子上伸着脖子看?着。 胡瑶觉得?自己手够快的了，可能也?是现在做衣服做得?多，一双手就更巧了。 一大麻袋蘑菇已经下去半麻袋，三娃又顶着一个大麻袋回来了。 “通”的一声?，这次声?响 更大。 不过三娃这次挨着五娃坐下了，还指着刚才他喝过水的空缸子说， “小五，来，给三哥弄点水。” 可五娃看?着他好像没听懂似的，然后?转过头同胡瑶说， “妈妈，三哥渴了。” 三娃没再离开了，又站起来打开麻袋剥笋了。 这娃太能干，让胡瑶都不好意思了。不过心里头，却都是暖暖的。 她这边好不容易把蘑菇都弄好了，人家三娃把一大袋子的笋都给剥开了。 而且四娃还给递了把菜刀过去，三娃又是在案板上一通“咚咚”地剁。 刀闪手快。 没多大功夫，一大袋的春笋都被三娃切成了对?半。不仅仅是都给剥得?干干净净的，还均匀地切成了对?半。 胡瑶差点感动得?哭了，立即找针线把笋都给穿了起来，挂在了院子里。 这样晾干的比较快，而且不占地方。 四娃跑到三娃的背后?，用小拳头给三娃捶着背和小肩膀，一边捶着嘴里还在叨叨， “三哥，你辛苦了，赶紧歇歇。” 按照正常来说，三娃做的事确实挺多的，但是人家却跟没事人一样，一点都不累。 三娃送了四娃一个鄙夷的眼?神，轻轻地拍了拍手。用下巴又点了下自己另一边的肩头。 “用点力啊。” 四娃立即用小拳头捶着三娃另一头的肩膀，而且用他自己觉得?挺大的力气在敲。 可是还是被三娃给嫌弃的不行，三娃就开始数落四娃了。 “老四，你说你，干啥啥不行，捶个肩膀都跟挠痒痒似的。” 四娃本来用小胳膊来回敲着就很累，而且三娃一直不满意，他就有点出?汗了。 可是还被三娃这么?说，四娃立即就不给捶了，收回小拳头冷“哼”了一声?。 “谁跟你一样啊，就跟个蛮牛似的，我给妈妈捶去。” 刚坐在凳子上歇一会儿的胡瑶，就看?到四娃蹦跳着过来，朝她伸出?两个小拳头。 “妈妈，我给你捶捶腿。” “捶。”胡瑶把腿伸直了，好让四娃捶。 不过确实就跟挠痒痒，毕竟才4岁的娃。像三娃这种异类，全天下也?很难找出?第二个来了。 “老三，你大哥他们?呢。” 他们?活都干完了 ，大娃和二娃都还没回来，胡瑶有些担心。 三娃从小凳子上站起身来，随便地在地上跳了几下后?，才说了那俩人的行踪。 “大哥带着二哥去采药了，顺便再探探路。” 胡瑶只能是微微点点头，她也?帮不上太大的忙。 不过三娃还是跟胡瑶说了他们?的计划， “这几天每天大早我们?都要?去摘蘑菇和挖春笋，必须得?早去，要?不然大个的笋都被别人挖走了。” 三娃觉得?今天吃了早饭去实在太晚了。 “你给烙点饼，我们?在路上吃。” 胡瑶一听，就觉得?这些娃太能吃苦了。 “要?不然我还是早起，给你们?做面条，炒几个菜，烙的饼你们?也?带上，挖笋的时候肚子饿了再吃。” “那行。” 家里有这些能干的娃真好啊，不过一直到下午天色要?下来的时候，大娃才带着二娃回来。 而一直说不累的三娃，整整睡了一下午。 胡瑶晚上红烧了五条鱼，炒了五个菜，大米饭。 五个娃吃了四条，其余一条是给彭小兴带的。庞团长媳妇和胡瑶一样，稍微吃两口就饱了。 不过除了四五娃饭量还是一点点外，其他三个娃的饭量“嗖嗖”地往上涨。 庞团长媳妇看?着满院子的笋和蘑菇，眼?眶都湿了。晚上吃饭的时候还劝了两句。 “回家又不是没吃的了，不用这么?辛苦。” 可庞团长媳妇低估了吃货的原则，大娃带着摇了摇头。 “笋晾干了带回家烧肉吃，那才香呢。” 二娃和三娃一起点头，都没有说累的事。 胡瑶这个做饭的当然不会退缩，立即就下了保证。 “回去后?我也?想办法去弄些大米，咱家那的大米更好吃。” “我要?吃红烧肉。”三娃叫了起来。 镇上国营饭店的红烧肉，特别对?三娃的胃口。 “当然要?吃，回去带着你们?去国营饭店去吃几顿。” 这个事庞团长媳妇下决定了，钱和票子她给出?。 “不过我觉得?国营饭店师傅做的不如你妈做的好吃，我去多弄点五花肉，在家里吃，放开肚皮吃。” “好哎，好哎。”三娃头一个跳起来蹦了几下。 蹦着蹦着 就从屋外蹦回了屋子，惹得?胡瑶他们?都笑了起来。 可没到2分钟三娃从屋里跑出?来了，手里拿着五颗大鸡蛋，嘴里还在大叫着。 “下了，下了，又下了。” 五只小母鸡今天居然第二次下蛋了，胡瑶赶紧拿了个盆装起来。 不过晚上下的蛋明显比早上的要?小，应该不是双黄的了。 “你们?家这几只小母鸡真能下，一天下两次啊。” 庞团长媳妇也?不嫌鸡蛋上沾了鸡屎，拿起来摸了几下，还温着呢。 看?到三娃翘起了小下巴，胡瑶赶紧夸。 “家里的这些鸡呀鹌鹑呀，全都是老三养的呢。” “那你可得?好好奖励他。”庞团长媳妇也?顺着夸。 “才6岁就这么?能干，别人家可没有的。” 力气大，能干，性格活泼，惹人喜欢。 庞团长媳妇一股脑把三娃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没有的。 三娃居然还脸红了，“嘿嘿”笑了两声?。 “都是我大哥教的。” “是嘛。”庞团长媳妇又开始夸大娃，然后?一会儿就是二娃。 尤其是二娃还会采药了。 现在院子里不仅晾了好多蘑菇和笋，还有二娃采的药，都是一根一根分的可清楚了，摆得?整整齐齐的。 庞团长媳妇夸着夸着，就夸飘了。 “我要?是有几个小闺女就好了，小向媳妇，到时候都把你家小子弄来当女婿。哈哈……” 胡瑶和五个娃都无语地看?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喝高了呢。 最近这两天师长好像有点忙，晚上都没回来。根本不知道自己住的院子，都快变成农贸市场了。 一直到胡瑶他们?连着干了一个礼拜，几乎是把山上所有的大笋全给挖回来了，整得?好些人连着许多天都挖不到笋，怨言一片一片的。 蘑菇呢，那更是了，长得?大点的也?全都被几个娃摘了回来。 三娃现在过得?最滋润了，每天早上都是弄回一麻袋笋和一麻袋蘑菇，然后?切了笋后?就开始睡。 睡到吃了中午饭，下午就开始和小鸡儿说话。 现在天天盯着小鸡儿屁股的，还有四娃和五娃，这俩个小的天天和小鸡儿“叽叽咕咕”个没完，希望小母鸡儿中午能再下 一次蛋。 不过因为?这几天总吃鱼，鸡蛋就攒下了不少?。 “居然攒了60个了啊。”这几天除了每天给向南竹蒸个吃，几个娃都不惦记这个了。 胡瑶是变着花样做菜式，打开了几个娃对?吃食追求的新方式。 胡瑶做了鱼丸子和鱼面儿，主要?是怕娃们?天天吃红烧鱼不爱吃了。 几个娃的伙食特别好，大早上就能吃一碗好吃的鱼面了。 胡瑶头一天就做上准备了，把鱼肉捣碎最后?成泥，第二天大早就把鱼肉泥同面混在一起，加水搅拌，连盐都不用放。稍微有丁点稀，但是一定要?挂住糊了。 开水锅里从漏勺里面漏下去，鱼面糊在进开水锅一打滚就能吃。 鱼面的底汤是熬了一晚上的鱼肉汤，把骨头和碎肉打掉，再加了料，煮了鱼面儿，再洒上葱花。 清香鱼味足的鱼面就好了。 用勺子在锅里舀一下再掀起往下流汤时，整个汤都是淡白而透明的。 鱼的香气，又淡又清，站在锅边的几个娃都在流口水。 别说是止不住口水的五娃和四娃了，一个围嘴儿都不够用的。连大娃都慢慢在抿嘴呢。 头一次做的时候胡瑶还担心几个娃吃不惯这么?清淡的，没想到因为?味道太鲜香了，几个娃吃饱了都还想下顿继续吃。 鱼面儿好吃又鲜，特别的营养，连刚恢复胃口的向南竹也?能吃大半饭盒呢。 庞团长媳妇看?着向南竹吃得?脸色发红，脸色都没那么?病态时，立即就笑了起来。 “这还要?什么?营养品啊，我看?你媳妇能把最普通的食物?，都做得?好吃得?不行。这才是营养呢。” “鱼丸子汤，鱼面儿，就这两样，娃们?天天嚷着要?吃。” 庞团长媳妇在医院里又是夸胡瑶，又是夸娃。 “向副营长，你家娃真是太贴心了，知道家里吃食少?，现在天天上山摘蘑菇，回来再给晾好了。” “唉，即使那些成年人，都没他们?么?这么?用心。看?得?我心难受。” 向南竹连着听了庞团长媳妇说了好几天了，而且他身体明显好了许多，就想着安慰她几句。 “我……” “你啥也?别说了，我知道。”庞团长媳妇摆了 摆手。 “你也?别安慰我，我后?悔啊，当初咋没再生几个闺女来着。我要?是有几个小闺女就好了，把你家小子全弄我家来。” 向南竹：…… 不过向南竹也?是心疼，心疼胡瑶越来越能干了，没了他越过越好，泛酸的心头都能接一碗苦水来。 更别说对?娃了，五个娃没他以后?变得?更“厉害”了，整得?向南竹总觉得?自个儿像是多余的似的。 差不多连师长都有这种想法了，他连着快一个礼拜没回来了，一进院子被吓得?倒退了出?来。 跟在师长身后?的勤卫兵知道情况，立即就说是几个娃整个。 “师长，向副营长家的这几个娃，是我见过最能干的。” “噢，能看?得?出?来。”师长慢慢地走进院子后?，差点没认出?来这是自个儿住的地方。 而彭小兴正在用针和线穿笋呢，准备再挂一条。这几天都是这样，彭小兴也?帮着干活，而三娃把东西搬回来后?，就不用再管了。 大娃照样回来的时候会带几条大点的鱼，二娃还是天天背着一大筐草药。 胡瑶也?没有细问他俩去了多远的地方，不过就是让他俩小心。 师长看?了眼?在干活的彭小兴，立即走过去要?帮忙，这个时候突然闻到从厨房里传出?来的香味。 师长用力抽了抽鼻子，问一旁的彭小兴， “小向媳妇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呢。” 这几天彭小兴也?跟着没少?吃鱼，所以知道这是在做鱼。 “做鱼，她今天又在给娃们?变着花样做呢。” 胡瑶在做番茄烧鱼块，而且每块鱼都没有刺，她在切鱼的时候都把刺剔掉了。 大娃这几天带回来的鱼特别多，活着的都养在一个大水盆里了。 鱼肉新鲜有弹性，家里鸡蛋又多，胡瑶把鸡蛋和面混在一起裹着鱼下锅炸了。 而旁边放着一个大海碗，里面是她自己熬的番茄酱。 在后?世应该叫番茄沙司，蘸着烧好的鱼块，娃们?应该比较爱吃。 师长看?了看?满院子晾的东西，又看?了眼?在厨房里忙的胡瑶，缓缓地摇摇头。 挨着彭小兴坐下后?，又问了问关于向南竹的病情。 彭小兴照样点 头，“挺好的，向副营长恢复的挺快的，大夫说很快就能接回家了。” “可能是心情好，而且嫂子每天翻花样做好吃的，大夫还夸他恢复得?好呢。” 师长不由?地撇了下嘴，“我看?啊，向副营长在这个家里，有他没他一个样，看?人家这小日子过得?多好呀。” 这是啥年月啊，吃不好喝不好，经常性的还要?隔三差五地饿上一顿。 可同样是简单的饭，到了胡瑶手里头，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彭小兴觉得?师长讲的很有道理，“向副营长命好啊。” 师长也?羡慕向南竹，连连摇头，“看?样子，你们?用不了多久就要?回去了。” 完全没有理解明白的彭小兴点了点头， “我给庞团长和我爸都打电话来着，他们?说最近市里供粮很紧张了。唉，我也?不能背一袋白面儿回去啊。” 这里虽然不是产粮大省，但是因为?山货比较多，老百姓在吃得?上会更丰富一些。 师长也?是北方人，自然知道说到山货还是南边产的更丰富些。 就说蘑菇和笋，一年四季都不缺。只要?你勤快，你愿意往深的地方走，你就不会饿着肚皮。 而且在周边村子里，家家也?都有自己的菜园子，吃菜稍微困难的也?是镇子和城里的。 但是，因为?这里人烟相对?稀少?，人口居住没那么?密集，很多城里人家里院子也?大，在自家院子种菜的也?有的。 而且这里不像胡瑶他们?那边，在某些方面管的特别的严。 自然产物?更丰富些，老百姓靠山吃山，日子过得?好一点。 彭小兴又感慨缺粮的事，“今年收成有可能不太好哇，北边儿一直也?没咋下雨，空气也?干，唉。” 这个年代?还是靠天吃饭呢，都等着老天爷给下雨呢。 不过彭小兴打算明天同几个娃一起去摘点笋， “让我妈也?能多吃一口。” 胡瑶在厨房里炸鱼的时候，也?听到他们?说缺粮的事了。 这也?是她比较紧张的事，今年收成还是不好，她能在这边弄到的吃的还是有限的。 不过干货还是要?想办法再弄一些的，胡瑶把已经炸好的鱼块端出?去一大碗 ，又用小碗盛了些她做好的番茄酱，一起放到了外面吃饭的大桌子上。 “师长，小彭，你们?过来尝尝，看?看?这个鱼的味儿咋样。” 鱼块是提前用料喂好的，要?不然炸好的鱼没味儿的。而且鸡蛋面糊里面也?加了盐和花椒胡椒粉。 不过师长没吃，而是看?着胡瑶，见她正瞪着亮亮的眼?睛看?着他，所以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小向媳妇啊，你是有事找我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祝小可爱们新春愉快。 PS：这章是补昨天的，多谢支持~ 68、第六十八章：反派的决定 胡瑶看师长一脸的严肃, 可她也不?能不说，所以先把炸鱼的?碗往师长那推了推。 “您先吃，小彭也吃，边吃边说。” “你还是先说。”师长看了眼黄澄澄的?炸鱼块, 以及那碗发深红色的酱, 肚子?里微微地往上?翻馋虫。 胡瑶立即就“咯咯”笑了两声, “师长, 你是怕我?用糖衣炮弹轰炸您么, 哪能啊。” 师长：我?就是觉得你是这样滴人。 胡瑶先推了推彭小兴，而彭小兴立即就站了起来, “嫂子?，我?还是自己再拿个碗装几块，你们说你们的。” 彭小兴拿了个大海碗装了鱼块, 又用小碗装了番茄酱, 端着就进屋了。 屋里三四五娃居然在打扑克，不?过是三娃和五娃一伙，对阵翘起下巴的四娃。 这么?一看，肯定是四娃总是在赢呢。 “赶紧来吃鱼，刚炸出来的, 特别香。” 彭小兴把鱼碗和酱碗放到了地上的?桌子?上?, 三娃扔下扑克就跳了过来。 三娃的?动作把彭小兴吓了一跳, 桌子?离床有小两米呢, 三娃一下就跳过来了。 彭小兴咽了咽口水，打着结巴问三娃, “也是你大哥教的?？” 三娃斜着眼看了下彭小兴，微微点点头，然后用手就抓了块鱼。 他也懂, 把黄澄澄的?鱼块在番茄酱碗里蘸了一下，才张开嘴巴吃了一口。 “嚓嚓”地嚼了两下，三娃眼睛立即直了起来，看着一大碗的?鱼马上?就大叫。 “啊，太好吃了，我?要天天吃。” 这个时候四娃和五娃才慢慢地晃过来，彭小兴赶紧把他俩抱在了高凳子上?。 炸鱼现在没那么烫了，但是外皮仍然是酥酥脆脆的?。 每个人手?上?举着一块，又都很会蘸着番茄酱，每个娃的?嘴角都吃得是一圈的?番茄酱。 彭小兴看他们吃得那么香，他都有点不舍得吃了，感觉像是他要是吃一口，娃们就会少?吃一口，特别有罪恶感。 “你吃啊，你在看啥？”少?有的?三娃居然能在吃东西的时候，观注到别人。 “嗯，好。”彭小兴这才拿起一块炸鱼咬了一口，入口的酥脆感，像是在舌 头上跳舞似的。 而且鱼肉的?鲜香又从包裹的外皮中透出来，整个人的灵魂都要飞出来似的?。 “蘸酱，蘸。”五娃嫩嫩的?声音指着番茄酱，而且她嘴角糊了好大一片红红的?酱色。 正好四娃又抓了一块，发现居然是大海碗里最后一块，他用细长的眼睛盯着这块鱼，然后发出了一声灵魂的?叹息。 “唉，我?还是吃了。” 四娃这次没蘸酱，而且吃得速度慢了些，不?过却一直在连连点头。 “三哥，我?们火车上?就吃这个。” 三娃直接撇了他一眼，“火车上?哪有人吃这个啊，都是吃玉米面儿饼。” 然后四娃伸着油呼啦啦的小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说到玉米面儿，我?好像好长时间没吃了。” 彭小兴就插了一句，“今年大概率还旱着，回家了咋能不吃玉米面儿呢。” “唉……”四娃叹了口气，张开小嘴儿用力把鱼肉咬了一大口。 彭小兴站起来要去厨房再装一些鱼块，却被三娃给拦住了。 “我?去问问，还有没有汤。” 三娃现在爱喝上?汤了，胡瑶变着花样的做法，让三娃对吃的?要求上?了一大台阶。 现在他有点发愁，回家后可咋办呢。 一到院子时，就听到胡瑶在那同师长说话。 胡瑶把自己想买到的东西同师长说了， “这些都是一些很普通的?干货，在这里很常见的?，只是我不?知道上?哪能买到。” 即使知道胡瑶也明白她是买不?到的，没有关系没门子没票子?，也只有一点点钱。 “那你想要什?么?？”师长这才问。 而师长问的时候，就见三娃的?小爪子伸了过来，拿了一块鱼“嚓嚓”吃了起来。 三娃还冲着师长摆摆小手，“你们说话，不?用管我?。” 胡瑶笑了笑才说，“我?想弄点海带，芝麻，还有什?么?干货之类的都成。” 胡瑶站起来去厨房找了张黄麻纸，给三娃擦了擦手，又同师长继续说， “我?家娃能吃，还好吃，我?得想着法子?变花样做。可是家里的?材料有限，做来做去就那几样，娃们就不?爱吃了。” 师长看了看小脸儿圆 嘟嘟的?三娃，连忙问他， “还有你不?爱吃的?么?？” 三娃摇了摇头，“这年头谁敢挑食啊，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成。” 师长很满意三娃的?朴实，就点了点头。 可是他刚点了两下，就听到三娃在那“喳喳”说着。 “可我家不一样啊，我?们几个都有本事，长得快，肯定要想办法吃好点儿。” 师长：算我?白说。 胡瑶当然是这么?想的，指着桌上?的?鱼块说， “我?家那里也不?靠海，吃鱼难，山里头也难碰到小河或是泉的?，除非天不旱，有时候运气好能找到巴掌大的小鱼儿。” 胡瑶现在是满脸的难受，“给娃们吃顿鱼可难了，也就在这里多呆一天能吃一天。” 师长被说得没话了，然后才点点头。 “成，我?找人帮你弄，但是这个事不?好办。因为你要的?东西，都是别人存下来的，外面很难弄的?。” 只要师长开口给想办法，胡瑶就知道有门。所以她可以用东西换。 “我?家鹌鹑现在有40只能吃了，明天晚上?鸡蛋就能存到70颗了，不?知道这个行不?行。” 师长一听，这还不?错，毕竟现在鸡蛋还是挺难弄到的。 而且师长也知道，胡瑶家的?鸡蛋个头大着呢。 “行，我?给你想法子?弄。” 胡瑶的心算是放下了点，等庞团长媳妇回来后，胡瑶就把这个事同她说了。 庞团长媳妇也听说了缺粮的?事?，觉得好这么?做确实不?错。而且她还帮胡瑶打听到了件事。 “医院的护士长手里，有不?少?的?晾干的?皂角。她是去年秋天时候，自个摘的?，一直用不了。” 胡瑶要的?量大着呢，所以不知道够不?够。 庞团长媳妇都替她问过了，“医院里好多人家里都存着呢，护士长也热心，问你要多少?，你要得多的?化，想用什么?东西换。” 胡瑶能换的就是鸡蛋和鹌鹑，但是已经给师长那头了。所以她指着刚出锅的?鱼块， “他们会吃这种鱼吗，炸一下能放个六七天不坏，放在井水里冰着，还能多放一个礼拜。” 庞团长媳妇先吃了一块，又蘸着酱吃了一块，然后整个人的脸色 都不一样了。 “太、太好吃啦。” 彭小兴正带着三四五娃洗手?呢，看到庞团长媳妇的?样子，一点也不?吃惊，他刚吃的?时候也这样。 而四娃又是巴巴地说了起来，“我?妈妈做的?鱼最好吃了，得让他们见识见识。” 庞团长媳妇笑了笑，“肯定没问题，而且你这个酱才好吃呢。” 胡瑶很大方地说，“这个酱送的?，他们喜欢一饭盒就送一碗。” 庞团长媳妇又给胡瑶出了个主意， “你这个鱼要是做得不?麻烦的化，你可以让护士长帮着宣传宣传，可以换些别的吃的?。” “什?么?都能换到的，我?听说好些人家里到了秋季都做许多的?果干，都是自家做的?干干净净的?，你给娃弄些吃也好啊。” 胡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反正向南竹好应付，和娃们一样喝汤吃鱼面儿或者面片儿汤，都是汤汤水水的。 现在晾蘑菇和晾笋有彭小兴，其它的?都不用胡瑶管了。 而且家里的?鱼确实太多了。 虽然这地方未必真的?稀罕鱼，但是真舍得用油炸着吃的?，这年头真很难找到的。 胡瑶现在积分多，不?缺油。 而现在的人，肚子?里都少油。 庞团长媳妇带了五块鱼和一点点酱，都装在饭盒里了，给向南竹可不能吃这种油大的?。 向南竹是鱼丸子汤，以及发糕。 向南竹盯着自己面前的?发糕，陷入了深思，自己家里媳妇和娃都这么?能干，他也不?能落后哇。 虽然现在腿还是不能动，但是向南竹已经能坐起来了，精神头更足了。 庞团长媳妇还夸他身体素质好，只有向南竹知道，都是被自己家媳妇和娃给刺激的?，人就跟打了什?么?东西似的?，一天天地想越来越好。 人的精神头一足，万事?都朝好的方向发展。 而在护士长查房的时候，庞团长媳妇请她吃了两块鱼。 一块是直接吃的?，另一块就是蘸着酱的。 护士长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呢，而庞团长媳妇指着鱼外面炸的金黄的?脆皮说， “因为家里有娃才舍得这么?做，加了鸡蛋的?，能不好吃嘛。” 护士长微微心疼了一秒，立 即就问庞团长媳妇。 “我?手?里的?皂角量不够大，我?帮你去收。” 她抬头看了看庞团长媳妇的?脸色，然后试探着说， “我?们家里也存了一些山货，干果，我?想换点这个鱼。” 护士长也没那虚的?，说得也比较直接。 “不?说鸡蛋或是油的?事?，我?们自个儿真做不?出这个味儿来。” 庞团长媳妇给了个半拉话， “本来是向副营长家里头给娃们做的?吃的?，顺带给你尝尝鲜。那你先把那些东西备着，到时候我?把能看得上?的?拿给小向媳妇再看看，你觉得行不?？” “行啊，怎么不?行，太行了。” 护士长还是挺满意的，毕竟他们家里头收的干货，再过些日子就又能整出来了。 而且是自己从小吃到大的?东西，早就吃腻了。 其实还是不会做，整来整去就那些个做法。 靠在枕头上的?向南竹，算是开了眼了，没想到自个儿媳妇做几块儿鱼都能换不少?吃的?呢。 心里头又微微有点酸气，自个儿媳妇太能干，是不是显得自己太不行了呀。 深深陷入自我怀疑中的向南竹，恨不得现在就出院呢。 庞团长媳妇是过来人，自然就看出了他的?想法，马上就安慰了他两句。 “你啊，急也没用，等你能出院的时候也得坐着轮椅呢。” 向南竹：我?容易嘛我?。（悲伤……） 彭小兴是下午先吃了饭才来换了庞团长媳妇的?，而且给向南竹又提了一饭盒鲜鱼汤。 他还调侃了向南竹两句， “副营长，你可不能尿炕啊，你不?知道你家闺女因为这个事，哭过好几回了。” 向南竹幽幽地看着一饭盒鱼汤，上?面飘着一点细碎的小葱花，而且汤里只有鱼肉鱼丸，却没有鱼刺。 向南竹心里头特别感动，自个儿媳妇对自己真是太好太好了。 事?实上?是胡瑶在打丸子的?时候，顺便把鱼刺都剔下来扔了。 她现在手特别的灵巧，不?管是做衣裳，还是处理食材，或者是做饭，都超过她自己的?想像。 而且因为三娃劲大，晚上?打丸子泥时，他伸出小拳头随便来几下，就差不?多了。 胡瑶这 头是全家从上到下，在努力地为弄吃的?做着努力呢，别的事?都不咋关注了。 没想到的是居然还会在医院里碰到吴晓玥。 胡瑶这段时间都根本顾不?上?到医院来，所以一来就碰到这位，好还挺服气自己的?运气。 胡瑶现在的态度很坚决，她接连着摇头，语气也跟大娃似的，那么的?淡。 “吴大夫，不?管是我还是向南竹，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们要回家养。” 可吴晓玥却不甘心，她只有想办法把向南竹弄回京都去，才能让她有可能职级往上?走一走的。 这样几乎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咋可能会放过。 吴晓玥现在是真不?在意胡瑶的态度，尤其胡瑶不仅是一件打补丁的?破褂子?，身上还有一股做饭的油烟味儿。 她用手在鼻了跟前儿稍微煽了几下，用手撩了下她的头发，居然是自己刚卷了的?。虽然梳着马尾，但是在朴素的?大环境中，还是挺抢眼的。 “向副营长媳妇啊，你又不?是他本人，你怎么能随意替他做决定呢。” 胡瑶继续淡淡的，“这是我们全家的?决定。” 胡瑶撩起眼皮扫了下眼前这个分不?清五六的女人，长相和本性完全差得十万八千里的?。 胡瑶还有事?呢，不?想同她多纠缠。 “我?们全家的?决定，你得听明白‘全家’这个词。包括我和向南竹，还有五个娃。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 “向南竹不去京都，要回家。” 胡瑶没再理会她，就进了病房，现在护士长就在病房等着她呢。 可是让她万万想不到的是吴晓玥居然跟了进来。 吴晓玥看到护士长也在的时候，微愣了下，不?过她脸上却稍微诡异地笑了一下。 吴晓玥直接冲着躺在床上?的?向南竹说， “向副营长，你是真的?不?想站起来了吗？” 向南竹本来正同护士长说话呢，而护士长也在给他侧体温。 护士长回过头看了眼吴晓玥，才态度有些恶劣地说话。 “你这个人怎么总这样，一点都不顾及场合。你没看到我在给病人侧体温吗，你是不是不想让病人好，你到底在想什么?？” 护士长本身对吴晓玥 印象就很一般的，所以她说话就带着很深的情绪。 但是今天的吴晓玥是要必须达成自己的?目的，所以她对于别人的?想法，是根本不在乎的?。 “护士长，你也应该明白，向南竹很难再站起来了。但是，如果到京都结合一些好的疗养手段，他还是能有一点点希望的?。” “一点点希望？”胡瑶冷笑了一声。 “我?倒是觉得到了京都后，反而没什么?希望了。” 虽然原书中，向南竹好像确实是去了京都，不?过那是因为向南竹失去了家人。 可现在的向南竹有个大家庭，还有什?么?困难解决不了的?。 做五个大反派的爹，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呀。 可吴晓玥却盯着胡瑶的破褂子?， “你这么?紧张，不?会是怕向南竹看上?别人？” 69、第六十九章：反派的猪 “向副营长媳妇, 你看看你那身衣裳，还有你乱糟糟的头发，确实是跟城里的人不能比。” 吴晓玥哪是来劝说向南竹的啊，分明就是给胡瑶开批判大会的。 “你说说你, 也不收拾收拾自个儿, 到时候跟向南竹一块去京都的时候, 你让他脸往哪搁啊。” 胡瑶：往墙上贴。 不过胡瑶一向不喜欢与人发生太大的争执, 与人吵架真挺累的, 还不如吃块鱼呢。 可是这位是非要自己送上门来。也一定让人骂骂才舒坦的。 所以胡瑶只能如她愿了。 胡瑶先坐在了另一张床上，看着吴晓玥笑了笑。 “吴大夫, 听说你刚离婚，是？” 吴晓玥的脸色“刷”地就变得很难看了，她离婚的事在这边是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但是胡瑶知道, 那就是专门打听过她。 感觉被冒犯了的吴晓玥, 脸上的情?绪再也装不下去，要多阴沉有多阴沉。说话的时候，脸颊骨都在抖动着。 “你怎么知道的？” 胡瑶还在笑，“这很正常，谁知道你会是个什么东西, 毕竟是我家男人生病, 我不打听清楚点不放心啊。” “你说谁是东西呢？”吴晓玥咬着牙狠狠地问胡瑶。 而胡瑶却冲她摆摆手, “你别着急对号入座啊, 我只是随便说说。” 胡瑶继续在笑， “你的情?况呢我了解清楚了, 一是你刚离婚，二?是呢肯定是想尽快结婚的。这种急切心情?我理解。可是，你不应该把对你前头男人的恨, 加在我男人身上，我们也没得罪你嘛，是不？” 吴晓玥完全懵了，“你胡说什么啊？” 胡瑶两手轻轻拍了两下， “你要不是恨不得向南竹马上就去死，怎么想着一定要把个半死不活的人弄到京都去呢。非要让他离开媳妇和娃，非要让他这么瞎折腾，他现在坐都坐不好呢，连我小闺女都不如。” “你这明摆着是要害他嘛。” 靠着枕头斜坐着的向南竹，慢慢地悄悄地缩回了被子里头，闭上了眼睛。 吴晓玥这会儿才转头看着只露半个脸的向南竹， “向副营长，你说话，我是不是这样的人。” 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进 被子的向南竹，鼻子以下位置全在被子里呢，说话也是闷闷的，不过他先?是摇了摇头。 就在吴晓玥刚露出一丁点微笑时，听到向南竹在闷闷地说， “我不认识你，不了解。” “咳咳咳……”护士长用力咳了几声，一只手扶在自个儿的胸脯上抚了两下。 她看着脸色发白的吴晓玥，心里说这可真是个神经病。 而胡瑶却想的是，哎哟喂，又是一朵白莲。 从她到这里后，简直就是白莲开会，哪哪都有这种人。 胡瑶觉得自个儿真的是和几个娃呆时间长了，连轻轻“嗤”一声，都带着一股浓浓的三娃的味儿。 “吴大夫，你要是想哭的化就哭。或者你捂着脸跑出去，我肯定不追。” 吴晓玥想流的泪忽然流不出来了，手指着胡瑶， “你也太欺负人了。” 胡瑶耸了耸小肩膀，“我干啥来了，一直是你指着骂我的哟。哎哟，我可是病人家属哟，你看看你哪像个大夫啊。” “我怎么就不像大夫了，我都是为了向副营长好。就你这种村里头出来的无知村妇，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才觉得不用花一分钱养着才是最好的。” 吴晓玥说话一点也不留口德，直接插进了胡瑶的肺管子。 胡瑶现在手里的钱还都是向南竹传“牺牲”那会儿，她发的“死人”财。 “哗啦”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了，进来的是胡大夫。胡大夫的脸色沉沉的，很不好看。 “吴大夫，你无故干扰病人治疗修养，你看看你哪里还像个大夫，简直就是个疯婆子。” “你、你胡……”吴晓玥转身的瞬间，这才看到胡大夫后面的人，她吃惊地张了张嘴。 “师、师长？” 师长和胡大夫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了，尤其胡大夫站在门外时就低声地叨叨了两句。 “哪里是来治疗的大夫，简直就是过去资本家大小姐，事事都得依着她来，有病。” 觉得自个儿是城里人，还是京都的来的，谁也瞧不上。 师长懒得跟她废话， “你收拾包袱回去，至于处分结果，我会让你的领导通知你的。” “师长，您怎么能这么对我，师长夫人她……” 吴晓玥还在争辩，甚至不知道她 说了不该说的词。完全没有看到师长的脸色都发青了。 “闭嘴。”师长明显是发火了。 “你要么赶紧回去，要么脱下这身军装，你自己选。” 没什么可商量的，吴晓玥这次是真的捂着脸哭着跑了。 不过吴晓玥在医院里这段时间，处处挑刺，闲得跟只会到处放屁似的。没人把她当回事，她却误解为别人都高看她一眼。 吴晓玥这个人轻松就解决了，胡瑶拍拍双手冲着脸还发黑的师长道了声谢。 “师长，还是您厉害，我和她说半天儿了，她就跟头驴似的，一点都听不进去。” 现在师长还有点庆幸呢，幸亏没让向南竹去京都，要不然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折磨”呢。 毕竟向南竹是要静养的，这个吴晓玥一会儿一个幺蛾子，谁能受得了。 师长随意地摆摆手，“没什么的。” 师长这头还以为把吴晓玥的事这么轻易地就处理了，可让他没想到的事。 这火能从向南竹这里，蔓延到他身上了。 吴晓玥虽然是哭着跑出去的，但是她脑子还是清醒的，也知道师长是偏着向南竹一家的。 所以她并没有回宿舍，而是一口气跑到了邮局，她要打电话。 “夫人，我、我被人欺负了。”吴晓玥在打通电话时，马上就开始告状。 “夫人，我给您丢脸了。” 师长夫人正在擦护手霜，这个还是吴晓玥给推荐的呢。 她听着挺不是滋味儿的，也知道师长把吴晓玥安排出去也是因为她总夸的原因，所以她就觉得吴晓玥得归她管。 “小吴，你别急，你慢慢说。” “夫人，还是您对我最?好了。” 吴晓玥带着哭腔，用手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儿。 “我是一片好心，想把那个病人弄到京都来，要不然他那腿真的就完蛋了。” “然后呢？”师长夫人有点好奇，是什么人居然值得他们这样的人去充好心？ 吴晓玥继续，也不怕电话费多花钱。 “夫人，可姓向的是个村里的，她那个村里婆娘就觉得带回家养好，我嘴皮子都说破了，可是他们就是不同意。” 师长夫人也知道很多当兵的都是苦出身，所以她有惊奇，她惊奇的是这个姓向的居然这么 不识好歹。 “那你别管了，你赶紧回来，我这几天肩膀又疼了，没你在还真不行的。” 吴晓玥在这电话这头脸有点发黑，她又不是丫环，还给人经常干捶背捏肩膀的事呀。 可她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嗯，夫人，还是您对我最?好了。不过师长说要降我级，我心头难受。” “降级？”师长夫人立即从沙发上直起了身，她还没见过这种事呢，所以她立即就给拍了板。 “这事你放心，我和你们领导熟，降什么，你这么辛苦跑那么远，我帮你去说，再给你升一级。” “谢谢夫人。” 吴晓玥没想到能这么顺，她以为能保住现在的职级就很不错了。 毕竟她是在部队范围的医院里，她是负责术后复健这一块，对医疗健康比较擅长。 虽然吴晓玥因为个人行为不检点以及离婚的事，弄得满城风雨的，在医院名声也不咋地，但是医院领导却没有处理她。 就是因为她负责的这块，暂时还没办法被人取代。 但是毕竟是在部队系统，被降级是很严重的事，而且会在自己档案上留下很黑很黑的一笔。 这一笔，都能让她一辈子翻不过身来。 事情?的严重性，吴晓玥还是能拎得清的。 所以在听到师长夫人能帮她还能升一级，她想着还是回报一下。 所以吴晓玥就说了个事，不过她还假装有点吞吞吐吐的。 “夫人，有个事压在我心里头挺长时间了，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和您说。可是又一想，您对我这么好，我还真得说。我现在心里特别的矛盾，又为您抱不平。” 师长夫人刚斜靠在沙发上的后背，再一次“噌”地直了起来，握着电话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她微微地咽了下口水，特别的紧张。 “你、你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了大部分。” 吴晓玥完全没意识到电话对面的师长夫人，已经开始慌乱了。 师长夫人两只眼睛里，立即就冒上了狠毒的神色，紧咬着牙关，一字一字地讲话。 “你知道些什么？” “夫人，你不知道啊，我这次来南边这里，发现了件事。” 吴晓玥还在卖关子。 而在电话另一边的师长夫人， 一听是和吴晓玥工作有关了，大大地出了口气，整个人瘫软地又重新靠在了沙发上。 再拿起话筒时，脸上又带着些淡淡的笑。 “小吴，不管是什么事，我都能帮你办。” 吴晓玥无声地笑了笑， “夫人，我发现师长在外面有人了。” 俗话说得好，自己是乌鸦，看别人也都是黑的。 所以师长院子里充满各种过日子的痕迹，而不像一个人在外过着孤零零的日子，所以就直接认为师长养小老婆了。 一开始师长夫人还没转过这个弯儿来，因为在她心里，也确实对师长挺信任的。 而且师长这人平时既严肃又板正，就跟块行走的石头似的，哪会懂那些花花玩艺儿意。 所以师长夫人在听到吴晓玥说了师长住的院子里有什么东西时，她才惊觉出不对劲。 “有孩子的衣裳？” “嗯。”吴晓玥绝对不会看错的。 “是的夫人，不仅有孩子的衣裳，还有小鸡的声音，这分明就是过日子啦。” 直接说养了个小老婆在外面过小日子呢，却绕了个大圈。 师长夫人一只手紧紧抓着沙发罩，可她紧咬着牙关，又用力深深地吸了口气。 吴晓玥还以为师长夫人会让她办点啥，可没想以却只是声音淡淡地说了几个字： “我知道了。” 一直到挂了电话，吴晓玥觉得这件事情?没办好，不仅没让师长夫人去抓奸，还可能惹出了师长夫人某些伤心事。 不过吴晓玥想不通的，这个师长夫人平时挺能耐的啊，为什么这么严重的事，她就萎了呢？ 再想不通，吴晓玥也得收拾东西离开这里了。 不过她对师长夫人有了重新的认知： 原来在面对师长时，也是个孬的。 师长才不知道她在背后搞了这么多小动作，反倒是看着向南竹的脸色觉得特别的满意。 “不错，不错，看样子恢复得很好，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回家养了。” 一提到回家养，师长就先?皱起了眉。 他看着胡瑶问， “我把能换的东西让人给你送回去了，你家三娃拿了一筐鸡蛋和40只鹌鹑给了我的勤卫兵。” “那是对的啊。”胡瑶点头，她不知道哪里不对。 “当然不对了。 ”师长无语的不是东西不对，而是养的东西不对。 “你家三娃说他现在要好好养猪了，都养了一个多礼拜了，我怎么不知道？” 养个小母鸡小鹌鹑就得了，现在居然开始养猪了。 师长对着胡瑶直摇头， “这么多牲口养在屋里头，你那几个娃不嫌呛吗？” 小猪崽确实养了一个礼拜了，胡瑶有一天一个人出去了一会儿，去小商店买了点糖和醋，还有一些调料。这里的调料挺齐全的，胡瑶每种都买了一大包。 在回去的路上闻到一股香香的烧猪肉的味道，不知道谁家在做烧五花肉呢。 当时胡瑶还想，自己居然也是鼻子这么灵了，竟然还能分辨出是带皮的五花肉，油香味特别的重。 胡瑶立即是咬咬牙，同系统整了五只小猪崽，花了2500积分。小猪“呼哧、呼哧”地在她筐里就叫开了，而一回去，是几个娃佩服的眼神以及“嗷嗷”叫。 现在积分涨得虽然不快，但是每做个新菜都能得到200积分，而且每每被五个娃赞美后，又有一笔积分入账。 所以这么几天下来，买猪的积分已经回来了一些了。 不过这个猪也得吃那个饲料，好在系统都会在每次购买这些牲口崽的时候，附赠不少的饲料。 现在几个娃也不敢偷吃了，眼见着这个饲料吃了后能长得快，一个比一个害怕。 胡瑶看着师长一副要讲道理的样子，就低声地说， “他们都挺会打扫的，而且都把那些牲口看得可要命了，我也没办法。” 胡瑶也问过三娃，咋把那些崽都放自个儿屋里头了。而三娃却说这是他们几个一起商议的，就是怕被人给偷走了。 院子里晾的笋干和蘑菇干不怕被偷，鸡崽鹌鹑崽，以及刚整回来的小猪崽，都担心得不得了。 所以每天白天的时候，门上都要上锁。 而胡瑶是算好时间的，差不多再过不到半个月的时候，向南竹就能回家了。 况且以猪的长势，不会长太快的，最?明显的就是过了一个月之后。 这个猪两个月就可以吃了，系统有说明的，一个月内的小猪崽一直是小小的。 师长幽幽地看着胡瑶，“所以什么？” 胡瑶笑了笑，“这是别人自家养活 的小猪崽，全是公猪，很难碰到的。所以，我们带回去三只，给您留下两只，您看行不？” 他们带的东西太多了，要不然胡瑶才不会给留呢。 而且这个事还回去同三娃好好讲道理，留下两只是为了感谢师长，也是为了给这里像向南竹一样生活不易的小兵们，改善改善伙食。 胡瑶的话，把师长堵得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生气地说， “我是要你的猪么，我是要你搞清楚，你们带这么多东西要咋回去，我可不帮你们背啊。” 对于这个，胡瑶早就想好了。 “用麻袋装，没事的，我家娃力气大。” 师长被气走了，回头冲着躺在被窝里偷乐的向南竹说， “看你把你媳妇和娃惯的，你在家连一点儿地位都没有了。” 师长终于走了，胡瑶微微松了口气。她立即就问了护士长， “您那准备的东西有哪些呀，我看看。” 护士长也听了刚才师长说的，知道胡瑶的东西多，所以她不得不也说了类似的担忧。 “帮你问到好多东西，全是吃的，有果干，粉，干香菇什么的，全是一大袋一大袋的。” 70、第七十章：反派和狗蛋 护士长说的东西还不少, 而且很?多人家都是自己整的，量也不少。 你家一些?，他家一些?，合在一起量就大了。 但是说好了, 一大袋子换一饭盒炸鱼块。 胡瑶笑了笑, “是可以这么换, 但是你不能拿太大的饭盒, 我也没?那么多东西。” 炸鱼是要裹了面和鸡蛋的, 鱼虽然不花钱，但是是大娃到深山里头钻到河底下捞的, 都是很?辛苦的。 护士长非常能理解，然后从旁边桌子上拿起个饭盒来。 “这个饭盒咋样，我自个儿带的。” 护士长给胡瑶带了一大袋子的干皂角, 说是一袋子, 可是等彭小兴去护士长办公?室提回来后，居然是一麻袋。 胡瑶忽然觉得自个儿那一饭盒炸鱼，是不是有点少了？ 不过胡瑶的想?法还有点后世的感觉，面啊鸡蛋啊，都不值钱了, 这些?天然的东西才值钱呢。 可是现在不一样, 人人都把吃的当紧, 所以庞团长媳妇却是在旁边点头。 “差不厘的, 两边谁也没?占便宜谁也没?吃亏。这东西也就几分钱一斤，这么一大饭盒鱼至少有个三四块呢。裹了白面儿和鸡蛋的, 还要再贵个三五毛的。” 听了庞团长媳妇的话后，胡瑶稍微松了口气，微微地抹了下汗。 其他的人胡瑶就不直接接触了, 都是他们自个儿提供饭盒，然后拿东西过来，庞团长给判断价格，是不是能放满一饭盒的鱼。 不过胡瑶知道现在的人日子苦，吃上一顿沾点油腥的不容易。 不过有个意外的人倒是来找他们了，是副院长。 副院长提着俩个布袋子，拿着俩饭盒，直接就把布袋子放床角了。 “瞧瞧看，行不行。” 虽然副院长提的布袋子不大，庞团长媳妇先帮着打开后，立即就笑了。 “副院长，您还挺能攒的啊。” “都是春天的时候我上山采的，好茶叶呢，不过过阵子下几场雨，我还能再去摘点儿。就是不如?这种雨前的茶的味道香，都给你们拿来了。” 两袋子野生?茶，都是没?下雨前摘下来的尖尖叶儿，副院长也是个妙人，自己会炒茶，废了不少功夫，就整出这么两袋子来。 胡瑶看了下饭盒右下角都贴着名字，想?来都是平常带饭用的饭盒，都是在锅炉房一起热饭的。 其他人过来换东西的也都这样，饭盒上都贴着名字的。 胡瑶收的东西太多了，一下午功夫都快把向南竹的病房给占满了。 有各种不咋见的山货山果，不过都是自个儿上山整的，回来洗干净后，全都做成了干。 有一种果干，颜色有点发黄，吃着发酸，但是吃着吃着反而有种甜味来。 庞团长媳妇笑着说，吃这种果干就像是过日子，先酸后甜。 还有很?少见的杨梅干，全都是白杨梅。胡瑶见着稀罕，然后这才知道，原来好吃的野生?的杨梅就是白的最好吃。 除了几种果干外，竟然还有粉丝，有的人很?会做这个，做好了自家放着慢慢吃的。今天也拿出来换鱼了，胡瑶挺满意的。 不过让胡瑶意外的是，居然还有糖。 庞团长媳妇比较识货，“是黄的冰糖和黑红糖，一看全是自家做的。” 手工的黄的冰糖和黑红糖，在后世价格可不低呢。这个年代人工不值钱，不过拿的量不少，却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胡瑶想?了想?，“这些?东西太难得了，我多给她弄几块鱼。” 还有不少的蘑菇干，这东西在这里果然是常有的，不过胡瑶是要的。 最后在一个挺大的面袋子里，发现了一样好东西。白白的都是半圆的，看着子是用刀切开的。 “马蹄干。”这个东西晾干后果直接可以吃的，庞团长媳妇和胡瑶每人尝了一小口，脆干甜口的，还挺好吃。 胡瑶对这些?东西真?是太满意了。 一旁一直发愣的彭小兴，看着这一屋子的东西才慢慢地缓过神儿来。 “嫂子，这么多东西，三娃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弄上火车啊。” 而且他们还随行有个病人呢。 庞团长媳妇却和胡瑶对视了一眼笑了， “傻小子，我们肯定?不能坐火车走了，师长他们肯定?要拉一些?物?资回北边儿的，我们搭顺车就成。” 彭小兴有些?懵，“婶儿，你咋知道师长要拉物?资啊？” 庞团长媳妇直接白了他一眼， “连小向媳妇都懂得往回弄吃的，你说为啥 啊。” 彭小兴也上山挖了些?笋和蘑菇，晾干了收起来，正好够一个布袋子。 本来他还挺满意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现胡瑶和五个娃是要把座山头要搬回去的架势。 北边现在粮吃紧，师长从这边弄了些?补给，要拉回去。庞团长媳妇对这种事情太清楚了，部队最近吃饭都有些?困难。 而且庞团长媳妇专门?给庞团长打了几次电话，让他派人到南边收收山货。 即使不好去明着收，派一队人挖上半个月的笋和蘑菇，用车再拉回去，都不用晾干，车开快点，完全不会坏的。 庞团长媳妇的建议庞团长放在心上了，不过他没?跑那么远，而是派了三队人出去，找一些?山头去专门?挖野菜。 到南边暂时不太行，怕人知道了给他找麻烦，而且也太远了，解不了现在的急。 彭小兴这边还在感慨回去继续喝菜汤吃玉米面儿饼，可他不知道，现在部队那边吃玉米面儿饼都少了，全是黑面。 连这边的食堂都受影响了，师长看着厨房给端过来的玉米面饼和菜汤有些?发愣。 倒不是师长挑食，而觉得哪里不对。他看着旁边着着的勤卫兵。 “这是咋回事？” 不管是菜汤还是烧的菜，都稍微有点菌或是笋的，这里一年四季都这样，可是现在却连一点影子都没?了。 勤卫兵是个老实人，所以才慢慢地说， “呃，厨房的人说，最近山里的笋太小了没?法吃，蘑菇也没?长起来，只能再等些?日子。” 师长撇了下嘴，斜着眼睛看着勤卫兵，用手点了点。 “行啊你，这才没?多长时间，你就站他们那边儿了。你咋不说都让那几个娃把大的都给挖光了啊，小的还没?长起来？” 勤卫兵笑了笑，微微动着嘴皮子， “您不是也说向副营长得营养些?嘛，他们还不是为了让副营长能快点好起来。” 可师长脑袋里能想?到的，是几个娃越来越圆的小脸儿。 但他却也没?法跟几个娃生?气，而勤卫兵立即把自个儿的饭盒放在了桌子上。 “淋了酱的炸鱼块，师长，您尝尝。” “你少来这套，我算是知道的，你根本就是被几块鱼给收买了 ，平时你也不少吃鱼啊。” 师长很?生?气，可是勤卫兵跟他时间长，一点也不怕他。 “师长，人家一家子大大小小的多不容易，您哪见过6岁的娃顶着个大麻袋满山跑的，您哪见过10岁的娃天天跳那冰水里捞鱼的，您哪见过8岁的娃天天背着个篓子上山采药说要给爸爸治病的。唉，师长，我、我越想?越难过，我好几次都差点哭了。” 师长当然知道大娃二娃三娃啥情况，甚至比勤卫兵还要清楚。向家那几个娃，跟别人家的娃就是不一样。 但听来听去，却是自己成了坏人，跟了自己十多年的人，居然全向着别人，师长是越想?越来气。 “哎我说你个余狗蛋，你到底是哪国的啊？” 勤卫兵立即就把装了鱼的饭盒给盖上了，怒视了师长一眼。 “师长，你都说了我叫余卫国了，啥狗蛋的太难听，你这咋还这么欺负人。” 师长连饭都不吃了，被余狗蛋给逗笑了。 “你说说你，都三十多的人了。昨天老首长还问起你呢。” “问我啥了？”勤卫兵跟了师长时间长，在他们家就跟半个家人似的，什么都能说。 师长挺了挺眉毛， “老首长说啊，那个狗蛋还好吗？” “嘁。”勤卫兵把饭盒直接拿走了，走到门?口时才想?起来有件事得汇报一下。 “报告师长，您家小北同?志，这几天就要到了。他让您做好准备，最好给他来个接风宴。” “接什么风。”师长拿起放凉的菜汤喝了一大口。 “让他喝西北风去。” 勤卫兵是拿着饭盒一口气就冲到了师长住的院子，这会儿胡瑶和庞团长媳妇也回来了，她们一人背了俩袋子。 胡瑶一看是师长的人，而且她从庞团长媳妇那也知道了这位勤卫兵的名字，她马上抬手打招呼。 “狗蛋同?志，麻烦你个事。” 余狗蛋不乐意了，不过他毕竟是过了30的人了，不同?年轻人计较。走到离胡瑶一步远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小胡同?志，你可以叫我余同?志或者余卫国都成。” 余狗蛋一脸的不情愿和为难，“我娃都快当兵了，你叫我狗蛋狗蛋的，我这脸没?地方搁啊。” 胡瑶赶紧就解释 ，“误会误会，我不知道你大名儿。” 庞团长媳妇也不知道，乐呵了两句。 “正找你呢，想?让你帮个忙。” 余狗蛋完全明白，他挥了挥大手。 “我知道，不就是拉东西嘛，我一会儿带人去医院帮你们搬。不过我过来，是通知你们个消息的。” “啥消息啊，你不是来拿吃的吗？”三娃立即就凑了过来，他和这个余狗蛋其实还挺熟的。 勤卫兵指了指师长那屋， “过两天师长家的儿子要来，叫小北。他就爱吃，你们可得护好你们的东西啊。我就是来提醒你们这个的。” 庞团长媳妇一下就明白了， “就是他来整物?资么，我们回去的时候就坐着他的车？” “是啊，不过他这个人性格和师长没?一点一样的地方，成天气得师长发脾气。师长多稳重的人啊，能让他气得老生?气了。” 胡瑶：没?发现你们师长稳重啊，你错觉。 余狗蛋看了看胡瑶这一院子的还在晾的干货，继续提醒。 “一定?要随时家里得留个人，把所有和吃有关?的全看好喽，能锁屋里的都锁上。他这个人，为了吃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胡瑶还想?多问两句，余狗蛋跑了。 胡瑶对吃货本质不了解，所以他看向了三娃。而三娃又跑去和四娃弹玻璃球了，她感觉这个重量级可能不太够。 胡瑶看了看庞团长媳妇，也觉得还没?到为了吃拼命的地步。 她不太懂了，“婶儿，这年头确实吃不好也吃不饱，师长家条件应该不错的，他那个叫小北的儿子，至于么？” 庞团长媳妇虽然爱吃也重视吃，但是也只限于比别人多吃几口白面儿或多吃几口肉而已?，别的还真?算不上。 要说对吃货的了解，她觉得胡瑶应该更?懂。 庞团长媳妇现在可不担心这一院子的吃的，她担心的胡瑶。 “小向媳妇，我觉着，你这一院子的晾着的干货没?事的。毕竟都是生?的，也没?人对着这种生?的东西流口水。” 一直对着院子里的干笋的干蘑菇流口水的五娃： 我就爱流咋哩？ 五娃已?经站在庞团长媳妇的身后，叉着小腰仰着小脑袋看着庞团长媳妇。 而且脖子里的围嘴儿是四娃刚给她换的。 被人盯着当然有感觉了，庞团长媳妇立即转过身就把五娃给抱了起来。笑着在五娃的小脸蛋儿亲了一大口。 “啊哟，忘了我们的小吃货了。” 庞团长媳妇这才带着一脸的笑说， “小向媳妇，我之所以说担心你，就是因为你太会做吃的了，我怕他赖上你。” 胡瑶动了动嘴皮子，有点不敢相?信。 “这不能，没?这种脸皮厚的？” “那说不准。”庞团长媳妇脸上的笑有点发僵，她突然觉得自个儿可能就是脸皮厚的中?的一员。 而五娃这时候抬起小手手在庞团长媳妇脸上摸了摸，又奶声十足地说， “庞奶奶，我喜欢你啊，你来我家住呀。” 五娃：你肯定?不会白住的，嘿嘿…… 庞团长媳妇马上答应， “嗯，我肯定?不会白住的，庞奶奶给你们带肉和大米，你们不是想?吃大米吗？” 在同?三娃弹玻璃球的四娃，这个时候抬起小脑袋看了眼五娃，立即给五娃送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儿。 而五娃用两只小手捂在小嘴儿上，一直笑， “嘿嘿嘿……” 胡瑶太了解五娃了，笑得像是偷吃了大米的小老鼠，肯定?是心里的想?法得逞了。 不过胡瑶还是听了余狗蛋的意见，把能收起来的干货都挨个装在了布袋子里，又在白布袋子用碳笔写上了名字。 一个布袋子一个布袋子都装好后，然后再都装到一个大麻袋里。 这样在搬运的时候，就非常方便了。 胡瑶晚上立即就炖上了干马蹄，又放了粉丝，加了黑红糖。 糖加得不多，但颜色好糖味儿也并不齁，吃着味道特别的鲜甜美。 五个娃头一次吃这么鲜美的甜食，尤其是马蹄干在水里炖了后，又脆又甜，一点了不干。 胡瑶看几个娃这么喜欢吃，就说下次加点果干一块炖着。 庞团长媳妇饭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立即就开始在院子里转圈着走。 等胡瑶把鱼都炸了出来，她才算缓过了劲，跟着向家几个娃一起吃饭，总是不小心吃多了。 不过把那些?要送人的鱼块分开后，胡瑶就让三娃去帮着切鱼段了。 把盆里所有的鱼都切成了段，胡瑶又剔掉了鱼刺，洗了血水后，一层层抹上了盐码在了大盆里。 三娃知道这是要准备回家带的了，不过他不喜欢吃咸咸的鱼，没?啥味儿。 胡瑶懒得同?他解释，只要稍微晾干一些?，带回家能放好长时间，怎么吃还不是她说了算。 “哟，又弄吃的呢。” 余狗蛋带着俩个小兵，每个背上背着三个大袋子。 71、第七十一章：反派和叔 余狗蛋把布袋子都给放在了胡瑶那屋, 他倒是挺自觉的。 不过有俩个小机灵鬼一直盯着他和战友呢。 四娃还对于放的位置不对，提了?点意见。而三娃立即走过去，把墙这?头的挪到了墙那头的袋子堆里头。 四娃见?了?后才微微点点头。 “对，就这样, 妈妈都是按照不同类分好堆的。” 余狗蛋无语地看着四娃, 又看?了?看?三娃提着大袋子毫不费力的利索劲。 人真的跟人不能比, 随便跟向?家的三娃比一比, 就觉得自己白吃了?三十来年粮食了?。 简直就是, 都吃了?狗肚子里了?。 余狗蛋让俩个战友先走了，胡瑶本来还想感谢一下, 至少在这吃个饭啥的。 可余狗蛋直接给拒绝了?， “小胡同志你?别客气呀，我?刚才请他们吃了?, 就你给装的那盒鱼, 够了?，这?些就够了?。” 就在余狗蛋同胡瑶说话的时候，三娃围着他转了好几圈。 三娃一直给人的印象是很深刻的，所以他这?么一转悠，把余狗蛋同志给吓了?一跳。 余狗蛋朝胡瑶跟着凑了?一步, 一脸的紧张。 “小胡同志, 你?家娃要作甚？” 胡瑶笑了?笑, 其实她不知道。 “老三, 余叔叔问你呢，你?要作甚哩？” 三娃撇着嘴摇了?摇头, 晃了?晃小脑壳然后才说， “我?看?看?他屁股圆不圆。” 余狗蛋立即用手捂住了屁股，看?着三娃那双发亮的眼睛, 忽然就有点不好意思。 “没你圆。” “那是。”三娃点了点头，一脸儿的骄傲。 “因为我吃的好哇。” 三娃伸手要摸余狗蛋的屁股，被余狗蛋给躲开了?，而且还一脸的害怕。 “行了?，打住，我?知道你?吃的好，你?放过我?。” 三娃是个6岁的娃，就是瞎闹着玩，所以胡瑶和庞团长媳妇就在旁边看着乐。 三娃冲着跳开的余狗蛋点点头， “其实我?是在判断。” “判断什么？”还在捂着屁股的余狗蛋觉得向?家的娃的心思太难猜了?，他家的娃那才叫好骗呢。 他要陪着师长出来，骗家里的娃说出去开 飞机，然后半年多再见?的时候，娃还记着这?事，同时还在夸奖着余狗蛋。 “爸爸，你?好厉害，你?都开这?么长时间飞机。” 后来余狗蛋的娃也?长大了?，都不计较这?个，而且也?从来不做奇怪的事，不说奇怪的话。 但是向家的娃不一样，之前把师长都差点给逼疯了，何况他这?个普通人。 所以在三娃没有给明确答复之前，余狗蛋不敢随便说一个字，盯着三娃等他说。 三娃耸了耸小肩膀，“你?不是说有个爱吃的人要来吗，他和你?是一个地方的呗？” “是。”余狗蛋老实回答。 三娃点点头，“既然一个地方来的，肯定吃的喝的也?差不多，要是你屁股不圆说明吃不好，那他也?差不多的。” 余狗蛋：再吃的好也不能跟你?家比，哪有像你妈那么会做的。 见?余狗蛋不说话，三娃向?前迈了?一小步。 “你?别往前走了，我?都告诉你?啊。” 余狗蛋真后悔，今天说这?事的时候为啥不挑几个娃在屋里的时候呢。 “小北是师长的大儿子，性格有很大很大的缺陷，虽然爱吃就是长得瘦。” 三娃撇了?下嘴，“说明还是吃不好的嘛。” 余狗蛋想了想觉得也?是，一样的东西换个人做确实完全不一样。 “唉，反正他这?个人没啥大优点，也?没啥大毛病，就是爱吃。” 三娃歪了下脑袋，“他听话不？” 余狗蛋真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看?了?看?不好胡弄的向?家的娃，他大着胆子说了， “要是你给他弄点好吃的，应该比较听你的。” “噢。”三娃两只眼睛立即就亮了， “那我给他好吃的，他能叫我哥不？” 余狗蛋：…… 看?了?看?正在和四娃站一起晃脑袋的五娃，这?俩个是在向家比三娃小的，这?个三娃难道过当哥的瘾还过不够么？ 余狗蛋不清楚，更弄不明白三娃到底在想啥呢。 所以余狗蛋找了个借口就跑了?，不过跑之前还顺嘴瞎叨叨了一句话： “那家伙脑子不正常，你?给他好吃的，让他叫你叔都成。” 余狗蛋是跑了?，只是他没想到这句“当叔” 的话，被三娃给当真了?。 “哈哈，哈哈。”三娃背着两只小胳膊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走去走来。 一副得意满满的样子，就像是他真的马上要当叔似的。 四娃晃到台阶那头，看?到大娃和二娃在下棋，探脑袋看?了?看?，然后又摇了?摇头。 “大哥，你?觉得老三是不是总是像个小孩子哇。” 大娃理都没有理他，而是继续与二娃下象棋。 这?副象棋就是他们之前在镇上买的那副，大娃来的时候地带上了?。 见?大娃没说话，四娃又把脑袋伸到二娃那头，冲着二娃抖了?抖眉毛。 “二哥，你?的药准备的咋样？” 二娃想了想，然后又把手上的棋轻轻地放在棋盘上。 “还没想好。” 四娃“哼”了?一声，同样背着两只小胳膊走到了胡瑶的跟前儿。 冲着胡瑶伸出了小胳膊， “妈妈，明天早上再吃鱼面儿汤。” 胡瑶把四娃轻轻地抱了起来，又点了点头。 “行，你?还想吃什么？” “要不来点咸菜。”四娃总觉得今天晚上吃的甜汤太多了?，现在嘴里就想吃咸的了?。 胡瑶拍了?拍四娃的小屁屁， “行了?，你?想吃什么都成，但是就是不能吃撑了?。” 四娃立即一脸的严肃，“那、那都是老三才能办出的事，我?是那样的人么，我?可不傻。” 胡瑶看着这?个口是心非的四娃，笑着就说了?一句， “明天早上再做个豆豉蒸鱼，你?既然吃得少，就少做一些。” “不。”四娃立即用两只手搂住胡瑶的脖子，大声地叫着。 “我?、我?要吃最大的那条鱼，谁也?不准跟我?抢。” 五娃听到后流着口水走了过来，胡瑶赶紧蹲下，用手绢给五娃擦了擦小嘴儿。 “还有你?的，放心，一个也不会落下的。” “你?连这?个都会做啊。”庞团长媳妇更佩服了?。 那天见?胡瑶买了?一大堆调料，里面就有几个油纸包，包的都是黑乎乎的东西。 胡瑶微微点了点头， “豆豉咱们那吃的少，但是用油和料炒香，再和鱼或其它荤的放着一起蒸，蒸个把小时的，出锅时鱼的味道特 别特别的香。” 吃鱼除了吃鱼，还有要吃味。 这?几天吃的蒸鱼都在吃鲜，胡瑶准备再做几道?吃味的。 而且胡大夫说向?南竹恢复的不错，可以稍微吃点鱼肉了?。 胡大夫也知道向?家都总去河里捞鱼，别的现在恐怕是很难弄到了。 有鱼就不错了?。 想要吃鸡汤，还是算了?。 要是敢把五只下蛋的小母鸡吃上一只，上到大娃小到五娃，敢跟你?拼了老命了。 那五只鸡是几个娃的心头宝，鹌鹑嘛随便吃。 不过刚养的50只鹌鹑还没到吃的时候，每天只能是“叽叽喳喳”地叫着。 现在五个娃洗衣裳收拾，大多时候都是庞团长媳妇给搭把手。 在外面总是不方便，胡瑶天天要做不少饭，还要准备干货的事。 所有人都忙，最闲的就五娃和向?南竹。 第二天一大早，几个娃吃了?饭后，大娃二娃三娃一起出去了?。 这?几天不用挖笋和蘑菇了?，几个娃除了再找点鱼之外，就是到山里瞎转悠。 男娃嘛，呆在家里就觉得憋屈。 胡瑶和庞团长媳妇带着四娃和五娃，给向?南竹送饭了，还有彭小兴。 不过他们到的时候师长也在，还有胡大夫。看?样子是又来问向南竹的病情的。 胡大夫的意思，是说再有个三五天就可以出院了，因为现在在医院也是养着。 而且胡瑶又会照料人，所以胡大夫觉得向?南竹身体恢复挺快的。 “你?们照料的挺精细的，确实比一般人花心思。” 虽然向南竹现在还是个瘫子，但是以后好好养着，也?是有一定可能的。 毕竟，还有三成机率不是。 师长问清楚后，又问了胡瑶一句话， “你?摆了?满院子臭鱼做什么，你?不知道么，那味道太冲了。” 胡瑶把弄回来的鱼全抹了盐晾了起来，虽然都是遮了阳的晾，但是鱼腥味儿特别重。 昨天夜里师长回来的晚，和勤卫兵余狗蛋俩人捂着鼻子进的院子。 胡瑶眨了眨眼，看?着师长就问，“师长，您早上吃饭了吗？” 师长这人平时不爱发火的，可是最近被向家五个娃都要折磨疯了。 半夜听到旁边屋子里有猪叫声， “哼哧、哼哧”的，特别的响。 但是几个娃一点都不受影响，可师长平常都是余狗蛋陪着他住在这个院子里。 小十间房，就他们俩个，特别的安静。 自打胡瑶带着五个娃住进来，院子里一直就跟菜市场似的，不仅到处晾晒着东西，五个娃天天也?是吵吵嚷嚷的。 师长一开始还觉得挺有意思，可是被五个娃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再也?没有早回来过。 对于胡瑶问的问题，时长气鼓鼓地说， “吃什么吃，气也?气饱了。” 师长离开的同时，就碰到了来找他的勤卫兵。 不过不是余狗蛋，是当地调派过来的。 “什么事啊。”师长这会儿又和平常似的很平和了?。 “师长，余卫国同志去接人了，说是物资队的。” “这?么快。”师长没有想到，他儿子居然来得这?么快。 “不是还要等两天的吗？” 勤卫兵立即报告，“说是现在北边催，他们路上一直没歇息过。” 师长家的大儿子，居然没个正经的高职，只是个搞物资的。负责物资队的，估计肩膀上连个正经的杠杠都没。 要是换了别人这?么听着，一定会想东想西，甚至还会觉得师长对自家的这?个儿子过于严苛了?。 可是放在这位师长身上，一般人不会这?么想。 因为这个师长就是块行走的石头板，一门心思都在部队上，儿子如何，都看自个儿的造化。 所以勤卫兵们听说师长对京都那位“夫人”的态度 后，是一点都不奇怪。 而师长也从来不在这方面过多关注，对于这?个让他头疼的儿子的到来，只是跟勤卫兵跟厨房说一声。 “今天的菜汤里能加点蘑菇或笋就整点。” 勤卫兵不由地惊奇，立即就追问了一句， “要不让厨房给想办法整点肉。” “整什么肉，他老子也?是天天玉米饼呢。” 师长瞪了一眼勤卫兵。 “这?边的菜色那么丰富，想吃让他自个儿去做，爱炒茄子还是炒辣椒呢，在食堂吃就得跟老子吃一样的。” 勤卫兵赶紧又问，“真跟您住一个屋啊，您那头也?太挤了。” 连这?个不怎么去师长现在院子的人，都知道向 ?副营长家属把师长院子整得跟农贸市场似的。 而且今天师长身上，总有一种鱼的膻气味儿。 师长摆了?摆手，“就住我?那，我?让余卫国多给搭了一张床，他搞什么特殊。” 要不是胡瑶带着五个娃来了，还有庞团长媳妇跟彭小兴，又各占一个屋，师长儿子还不至于跟人挤的。 勤卫兵心里头悄悄替这个师长大儿子捏把汗，果然同外面传的一样，不是个受重视的。 师长这人，对儿子和对下属区别不太大。 这?头勤卫兵在替小北同志感?慨，那头余狗蛋同志接到了小北。很热情地挥了挥手， “正北，小北，你?可算是来了。” 小北同志从副驾驶车上下来后，揪了揪自个儿的衣领，他特别不喜欢系最上面的扣子，不过想到要见?自己那个石头一样的师长爹，他暂时忍了?。 他走到余狗蛋跟前，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我?说你，咋得好像胖了?？” “没？”余狗蛋立即就思索开了?，是不是最近几天蹭向?家的饭有点多了?。 “你?在想什么，问你话呢。”小北同志很不耐烦。 “噢。”余狗蛋这?才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 “就说你?要送的病人啊，其实不是你送，就是他搭一趟你?的顺风车。” 不过，就是带的东西有点多，人也有点多。 余狗蛋没把实情说出来，而是继续同他掰扯。 “你?不要多想，都是当兵的，搭把手的事。” “当兵的？”小北同志把余狗蛋看?了?又看?，才继续问， “叫什么啥名字，我?认识么？” 余狗蛋摇了?摇头，“你?应该不认识，叫向南竹。” “啥，向?南竹？”小北同志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会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向?南竹，那家伙也?会有病的时候。” 小北同志拍了?拍余狗蛋的肩膀， “哪都别去了?，先带我去看看?他。” 余狗蛋本来想说别的，却被小北同志给拦住了?。 “行了?，有啥可说的。还不是我那个六亲不认的师长爹，肯定让食堂给我?做一锅菜汤。” “嘁，我?才不去呢。” 小北走在前面，余狗 蛋赶紧就跟了?上去。 这?会儿胡瑶刚把早饭给向?南竹放在小桌上，而现在的向?南竹确实恢复特别好，人坐着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他拿起勺子喝了?一口鱼汤，发现里面居然有笋，不由地大口地喝起了汤。 胡瑶又把另一个饭盒打开了?，里面是蒸的整条鱼，只不过给向?南竹拿了条小的。 彭小兴同向?南竹的早饭是一样的，他也?是一饭盒鱼汤，以及一条大的豆豉蒸鱼。 还有几个白面儿的大馒头，用一个小盆装着的。 即使最近吃了?不少好吃的彭小兴，看?到白面儿馒头时，眼珠子都直了。 他差点没感?动的哭了，冲着胡瑶一顿感谢。 “嫂子，你?都不知道我?多想吃白面儿的馒头啊，逢年过节的时候都吃不着。最多吃个玉米面儿的二面的，想想就心难受。” 胡瑶笑了?笑，知道这?些当兵的才是最苦的。 “现在北边儿这么早就开始旱上了?，不过我?家里菜多，后园子的菜现在长得特别的好。你?想吃啥，就到我家来。” “真哒？”彭小兴用力咬了一口大馒头，一直在“嘿嘿”地乐。 而旁边低头喝鱼汤的向?南竹，心头又一阵阵泛酸。自个儿以前在家的时候，总给媳妇吃玉米面儿。白面儿什么的，家里存的也?不多，没多少日子就吃完了?。 可现在媳妇和娃们都见长了本事，吃白面儿居然成了?很平常的事。 向?南竹用力咬了一口馒头，慢慢嚼着，在还没完全咽下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篷”地一声给推开了?。 然后进来了个穿绿军装的，一进屋先叉着腰，“哈哈”大笑了?起来。 “哎哟，姓向?的，真是你啊，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小北同志站在门口跟个二疯子似的，指着向?南竹大声地嘲笑。 胡瑶却觉得这?个画面真TM的熟啊，忍不住默默地暴了个粗口。 她看向?了?一脸呆状的三娃，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要不是长得不一样，就现在犯二的举动，俩人简直是复制粘贴的。 向?南竹微微叹了口气，但是还是很迅速地吃着嘴里的馒头，又因为吃得有点急，稍微有点噎人， 赶紧又端起饭盒一口气喝下去半饭盒的鱼汤。 向?南竹再着急，也?有点来不及了?。 “向?南竹你在吃什么？”小北同志一下就蹿到了向?南竹的病床前。 “哇，有鱼啊。” 小北同志用屁股把向?南竹往旁边顶了?顶， “起开点，给我?让个地方。” 庞团长媳妇和胡瑶互相看了?看?，甚至连彭小兴吃早饭的速度都加快了。 而且五个娃，一个个都盯着这?个冲进来的人在看。 但是他们这些差不多十来个人，却根本没引起这位同志的注意。 “把筷子借我?用用，你?不知道，我?差点饿死，天天黑面玉米面儿，连个炒面都没得吃。” 这?位很自来熟的同志，更是很自然地把向?南竹的筷子拿在了手上，又把一口没动的豆豉蒸鱼拿了过来，还把旁边饭盒盖上的一个白面儿大馒头拿在手上。 张开了?大嘴，开吃。 超过十个人一直在看着他，超过十双眼睛在盯着他，他全部无视。 胡瑶挺佩服的。 坐在另一个床角上着急吃着鱼的彭小兴，特别的庆幸，自己没有被看到。 “好吃，好吃。”这?位同志继续，而且他吃东西的速度很快。 庞团长媳妇看?他瘦巴巴的，颧骨都有点高，虽然现在这种状态挺不对劲的，还是把放馒头的盆放在了他跟前。 这?位压根就没看见?人，只看见?馒头了。 “哇，白面儿大馒头。” 已经吃下肚一个白面儿大馒头的人，就像是现在才发现他吃了?个什么。 连五娃都惊奇的不得了?，一直坐在向南竹腿边的她，看?到这个人时，就开始慢慢地一点点地挪屁股。 挪啊挪，蹭啊蹭。 向?南竹看着都想笑，他又往旁边挪了挪上身，伸手把五娃抱了起来，把她放到了自己的另一边，正好挨着这?位抢鱼吃的同志。 不过五娃今天真的不是馋，而是就是看新鲜热闹，挨着人家的时候，仔仔细细地在看。 过了?好一会儿，慢慢地从自个儿兜子里摸出一块奶糖来。 五娃又悄悄地把这?块奶糖放到了小桌上，伸着小手手一点点地把奶糖推到了这?个吃鱼同志的跟前。 但是，这 ?位同志眼里只有鱼和馒头，没有看?到一颗小小的奶糖。 五娃皱了下眉，又耸了几下小眉毛，伸出她的小手手在小桌子上“啪啪”地拍了?两下。 即使再迟钝的人，也?该发现不对劲了。 而这?位同志当然也是，他转过头看了?看?一头自来卷的五娃，正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他用手抹了下嘴，“你?……什么意思？” 五娃用小小的手指指着桌子上的糖， “你?吃。” 这?位同志却是一脸嫌弃地看着一颗奶糖，缓缓地摇摇头。 “不吃，我?不吃那个。” 可是五娃却鼓起了小脸儿，一脸认真相。 “你?吃，叫叔。” “向?南竹，她在说什么啊？”这?位同志完全懵了。 而一直站在门口的余狗蛋，慢慢地慢慢地开始往外退。 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在向南竹床上呢，都没看?门口。 “你?吃，叫叔。”五娃又脆脆地重复了?一遍，甚至她还用两只小小的胖手把奶糖给剥开了?。 “你?快吃。”五娃有点急。 胡瑶忽然明白了五娃的意思，她转头看向?病房门口时，发现罪魁余狗蛋已经不在了。 “跑得倒快。” 余狗蛋之前说的话，向?南竹又不知道，所以她也?不清楚五娃是什么意思。 所以只能伸出大手轻轻摸了摸五娃的小脑壳，入手的自来卷是软软的，直接就把向?南竹这颗慈父心给软化了?。 向?南竹瞬间就沉下了?脸， “向?正北，我?闺女给你?的糖，你?居然敢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新年初二 祝愿小可爱们新春愉快~~ 72、第七十二章：反派和粮食 “只要有好吃的, 你都可以让他叫你叔叔了。” 余狗蛋讲的。 “吃糖，叫叔。” 五娃讲的。 能把这两个场景串在一起，胡瑶都佩服自己。 本来还以为是三娃会?反应过?来的，没想到头一个反应过?来的是五娃。 可五娃才2岁, 所以她说话过?于简单, 那位吃鱼的同志听不懂。 向正北把五娃剥的糖拿了起来, 一下就塞到嘴里, 用力咬了几口, 还眦了下牙。 “行了，我吃了。” 五娃可能没想到对方吃得这么快, 她还有点发愣。然后看着自己小手手上的糖纸，马上瘪起小嘴儿。 “我的糖，叫叔。” “哎, 没啥, 你年纪太小，不懂叫叔没啥的。” 向正北用力咬了口白面儿大馒头，摆了摆手。 “我不介意的。” 这会?儿向正北才算抬起头，先看到的是盯他盯得最厉害的一串娃。 向正北连忙“哎呀”了一声，差点把手里的馒头扔了。 “这些不会?都是你家的？”他需要同向南竹确认一下。 而?跟前的五娃不只是小嘴瘪了下来, 一副要哭的样子, 用小手手指着向正北。 “你吃我的糖, 不、不叫……” “啊, 没事，没事。”胡瑶赶紧把五娃给抱了起来, 用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小后背。 而?五娃把小脑袋搭在胡瑶肩膀上，继续看着向正北。 她忽然把头转过?去，同胡瑶身后的三娃挤挤眼睛。 “三哥, 就是他。” 而?向正北还在消化向南竹这么多娃，他先指了指自个儿。 “我家才一个，你家五、五个？” 向正北也?终于舍得放下手中的筷子了，把几个娃看了又看。 而?三娃正晃着小膀子朝他走了过?来。 三娃走到床的另一头，挨着向正北的那头，他把向正北来回地看了好一会?儿。 要是换了别人，比如那个余狗蛋肯定会?被三娃看得浑身毛毛的，但是向正北却不。 因为向正北平时就喜欢这么探究性地看人，所以没觉得三娃这样看人有什么不对。 反而?伸出手在三娃的硬茬头发上摸了两把，然后就开始“哈哈”大笑。 “哎哟，你这个愣 小子，围着我转做什么。你叫什么？” 三娃挺了下小脖子，抬着下巴说， “你不需要知道，哼。” 三娃转过身在原地转了一圈后，伸出手指捅了捅向正北的胳膊。 “你吃了我家的鱼，你准备怎么办？” 向正北这会?儿已经把一条鱼吃完了，还吃了两个白面儿的大馒头，先摸了摸肚子。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在考虑。” 三娃的两只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 “你打算咋样？” 向正北点头，“我准备跟着你了。” 而?三娃却撇起了小嘴儿，很嫌弃的样子。 “我们都是住在别人家，没有你的地方。” “那没关系。”向正北完全不在意。 “你睡哪我跟你挤挤就行。” 三娃却忽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用小爪子挠了挠他的脑壳。 “嗯，你会?下棋么？” “会?啊。”说到下棋向正北还是挺喜欢的。 “你想学？” 三娃下棋水平真不行，现在大娃和二娃都不同他下了，而?四娃有的时候看在五娃的面子上，陪他玩一会?儿。 三娃想了又想，“你除了会?下棋还会?干啥？” 向正北也?确实是个吃货，又因为是在物资队的，天天满脑子都是和吃有关的，他立即脱口而出说了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话。 “我还会?养猪呢。” 向正北特别得意，一般城里人都不会?这个，他会?。 “你会?养猪？”三娃不知道自己养的小猪为什么不太长，不像小鸡和小鹌鹑一样，长得那么快。 面向正北也?看出来三娃的纠结，又继续攻略。 “我养的猪个头都大，尤其是公猪，比别人家的大好几圈呢。” 知道内情的人，也?都明白，向师长大儿子在京都近郊弄了片小院儿专门种菜和养猪。 而?那些猪之所以养得好，就是因为舍得给吃。 什么红薯玉米面麸子等等，舍得下本钱。 同时很多人也拿这个笑话向正北，说他是师长的养猪儿子，可他不在乎。 而?三娃也?是头一次养猪，不知道猪在前期是长得很慢很慢的。 三娃挠了挠脑壳，“行，我把屋里再搭个木板子让你睡。” 向正北立即就“ 呵呵”地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打进了内部。 看得明明白白的胡瑶，真的是挺佩服的。这人为了一吃的，还真是能屈能伸，和小娃子挤一屋。 向南竹也看不下去了，用手推了一下向正北。 “你赶紧走，我还要休息呢。” 向正北这会?儿才回?头看了看向南竹的脸，确实是很仔细地在看。 “你脸色看着不错啊，你到底哪病了啊？” 向南竹本来就吃了一个馒头，一大盒鱼汤，吃挺饱的。他没再理会?向正北钻进了被窝，还转了个身。 其实庞团长媳妇想把向正北叫出去说一下，还想教育教育他，这么大个人一点正行也?没，也?不看看向南竹是什么病。 也?幸好这两天刚有了点精神，要不然会一会?儿就会?累的。 向正北先站起身，然后又摸了摸三娃的脑壳。 “小子，你住哪啊，我还有点事，你告诉我地方。” 三娃很老实，就告诉他了。 “师长家。” “师长？”向南竹皱了下眉。 “哪个师长，姓什么的？” 三娃根本不关系这些，所以他不清楚。 “师长就是师长啊，还有几个师长呢？” 向正北觉得同三娃有点说不清楚，就走到了大娃的跟前。他刚才就注意到大娃了。 大娃同向南竹真是太像了，而?这娃子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向正北在大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伸出手在大娃的脸上捏了捏。 “一个屁大的娃搞得跟什么似的，你有10岁么？” 大娃被突然捏了脸，微愣了下就皱起了眉，而?刚要抬胳膊甩开向正北时，对方却已经松开了手。 向正北朝着屋里的人摆了摆手，轻“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胡瑶：这分明就是三娃犯二后的表现。 这时候五娃也?不瘪嘴了，而?是盯着三娃，说话的声音又脆又清楚。 “三哥，你咋没让他叫叔呢？” 三娃的后背明显僵了一下，胡瑶知道，这货肯定是忘了。 她赶紧给打圆场，轻轻地拍了拍五娃的小后背。 “噢，我们回家，中午做鱼片汤好不好？” “嘶……”五娃马上忘了刚才的事，而?是“咂”着嘴看着胡瑶。 “妈妈，快回家。” 厨房里还有不少西红柿，还有茄子。 拌了蒜泥茄子，又炒了几个素菜，另外还炒了个油汪汪的鸡蛋。主食是米饭和白面儿大馒头。 是重要的大菜，就是西红柿鱼片汤。 底汤还是用鱼熬的，熬了2个小时熬成了透亮白。然后把没煮化的渣子全捞出来。 这个时候只要稍微放一点白胡椒粉，花椒粉，西红柿放进汤锅里继续煮，等西红柿也全都差不多煮化的时候，就直接放鱼片。 鱼片也?是提前用料喂好的，白酒、白胡椒、盐、淀粉与鱼片混在一起。 家里人实在是多，准备了一大盆的鱼片，差不多是一点点被滑进了西红柿鱼汤锅里。 站在锅灶边的五个娃，都一起“咕咚”地咽口水。 而?胡瑶又是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五讲四美，入账200积分。” “附加分，入账150积分。” 收到太多次这样的提示了，胡瑶每做个新菜都可以称为心灵美，得到200积分奖励。 同时，被五个娃一起在心里偷偷夸奖，就可以拿到150积分的奖励了。 今天早上做了蒸鱼也?是这样的，除了做早饭日常20积分外，还因为豆豉蒸鱼这道菜的原因，胡瑶入账了350积分。 胡瑶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能干了，而?积分得的也?是越来越容易。 整整一大锅的鱼片汤，还没出锅呢，在院子里就能闻到阵阵的香气?。 给几个娃刚洗完衣裳的庞团长媳妇，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胃。 昨天同庞团长又通了电话，本来主要说的还是向南竹的病情恢复。 可是说着说着又说到了粮食的事，庞团长媳妇又给出了一招： 养猪 她的原话是这么说的，“现在趁着山里头的野菜多，可以多存一些，也?正好把猪养到年底出栏时候。”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庞团长立即就否决了。 “现在到处没粮，野菜哪舍得给猪吃啊，自己都不够。市里的粮站里空了，供应粮好长时间没到了。部队这边存的玉米面儿也都给附近老百姓分了一些，现在大家都只能眼巴巴地天天啃黑面饼，野菜汤。” 庞团长媳妇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她昨天吃白面儿大馒头时，还吃了一个半。 在同 庞团长说话的时候，她说了四个字： 我有罪啊 庞团长是没听懂的，不过?知道自个儿媳妇在南边儿没受罪，心里头算是挺踏实的。 “唉，那边山货多，一茬一茬的长得快，林子里的东西品种多，你能吃饱是最好的。” 庞团长媳妇可不敢说她天天不是吃饱的事，而?是整个人钻到蜜罐子里了。 可庞团长说的情况，让她现在心情还挺沉重的。 二娃和大娃一起把鱼片汤的大盆放在了桌子上，胡瑶端着馒头盆。 她本来是要叫庞团长媳妇的，可是却见她发愣着站在一堆湿淋淋的衣裳下面淋着。 是真淋着，绳子上的衣裳滴的水全都滴在了庞团长媳妇脑袋上和脸上，可她是一点也没感觉，就那么愣愣地站着。 “庞奶奶？”四娃算是个有良心的，走过去把庞团长媳妇的裤腿往旁边扯了扯。 庞团长媳妇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到是四娃时，弯下腰就把他给抱了起来。 “哎哟，我们的娃子不受苦，真好啊。” 但是自打来了南边，向家五个娃就一个个圆乎得特别快，这要是回去后，扎在人堆里头特别的显眼。 坐在饭桌上的庞团长媳妇，看着满桌子的菜，却是没一丁点的味口。 四娃虽然也皱了下小眉头，可是他的注意力还在碗里的西红柿鱼片汤呢，鱼片特别的多。 而?大娃却是在拿起碗时，忽然又放下了，看着庞团长媳妇。 “庞奶奶，你怎么不吃呀？” 大娃少有的主动同人说话，还把庞团长媳妇给惊的，而?且还有种受宠感。 “唉！”不过?庞团长媳妇还是把心里的担忧说了， “你们啊，回?去后暂时先别出门了，自打来了这边都跟吹了的糖人儿。” 小娃子就是要脸圆鼓鼓的，白白嫩嫩的。 可这年头不是，几乎所有的娃都是黑瘦黑瘦的，尤其是最近。 听了庞团长媳妇的话后，刚拿起碗的大娃，突然又把碗放下了，道了一声“不好”。 胡瑶也是刚把碗拿了起来，不知道大娃在担心什么，她还喝了两口汤，嘴里吃着一块鱼，才把碗放下。 “怎么了？” 大娃看着胡瑶，一脸的恍然。 “我们家的菜园子， 我们家的粮食，要遭殃了。” 胡瑶倒没觉得有什么，她又重新把碗端了起来。喝了一口西红柿鱼汤才说， “咱家有菜园子别人家也有啊，咱家地窖里那点粮，谁看得上了。” “你以为咱家地窖有多少粮？”大娃问。 胡瑶想了想，“五六百斤？” 上次胡妈妈还给送来了小200斤粮食呢，胡瑶觉得地窖里能有多少粮食。 可大娃却摇了摇头，“你只看到那点玉米面儿了，别的啥也没注意。” 胡瑶这么一听，才想到了，也?确实是啊。 “那有多少斤啊。” “起码得小五千斤粮食呢。” “噗……”胡瑶一口汤喷在了地上，幸好她歪了下脑袋。 而?旁边的娃都一齐用脑袋捂在了自己的碗上，动作特别的齐整。 胡瑶一直以为自家穷得没粮，没想到会这样。 “我咋没看出来有这么多粮？” 大娃对自家的粮有数，也?是最近总去地窖才发现的。然后就微微后悔，上辈子真傻啊，这里有这么多粮居然带着弟弟妹妹跑了，受了那么多苦。 大娃就开始给胡瑶数落，“你看到的只是那几袋子玉米面儿而已，还有存的菜你都没算。” 大娃一条一条说， “至少还有五麻袋干玉米棒子没有打成面儿呢，打成面儿了至少得小1000斤的。还有2袋子黑面，你是从来不看一眼的。2麻袋红薯，你也?吃得少。3麻袋萝卜，有胡萝卜白萝卜和黄萝卜。2麻袋白菜，2麻袋土豆，还有……” 被大娃数着数着，胡瑶才知道自家还真是粮食的大户呢。 最后大娃又总结了下， “厨房瓮里有小一瓮白面儿，粮食柜子里有不少的豆子。后园子很多菜现在都能吃了。” 大娃却低沉着脸，“搞不好村里人已经惦记上咱家的粮食了。” 胡瑶刚想要再喝口汤，又把碗放下了。 “不能，他们不怕公安么，咱家可是有关系的。” “现在有关系没用，他们的粮可能都吃不到秋收了，而?且菜园子的菜没那么多，山里的野菜被挖得快。天天吃着菜，肚子里没有实打实的粮，还不得想折么？” 大娃说得合情合理，可是胡瑶却有些犯难，他们现在回不去的。 “咋办啊 ？” 庞团长媳妇这会?儿脑筋转了很快，却只能摇摇头。 “要是全都上你家抢粮食，你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不说别的，就单单说向南竹可是个当兵的。老百姓没粮了，上他家拿粮，怎么都说得过?去。” 胡瑶一下两下也?没办法了，她也飞不回?去的。 而?大娃却想好了，“庞奶奶，我一会?儿跟你去打电话。” 而?胡瑶不知道的是，这些事都被大娃给料中了。 村长都出面拦也拦不住，再对向家有意见，村里头出了抢人家粮食的事，对他这个村长也是要担大责任的。 村长和兰花妈一起堵在了向家前门，而?后门是老刘头和刘兰花。 一开始刘兰花是很不乐意的，却被兰花妈又给数落了。 “你个傻货，那些人想抢别人粮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是向家，明天就是咱们家。这个事，必须给摁住了。” 可是现在却有点摁不住了，村里的头干部带头来了。 看到向家前门是村长，刘大脚带着人绕到了后门。 看到是刘家父女时，压根就不在乎。 刘大脚停下脚步后，朝后门的父女俩摆了摆手。 “你们快让开。” 随后又像是半开玩笑地说，“你有这功夫还是回家看好你家的粮。” 老刘头的肺也快气炸了，因为他家存的粮食也?不少，搞不好真的要被这帮人给轮着抢的。 只是因为向家现在没有人，他们先拿软的开刀。 老刘头把手里的铁锹立即就给抄了起来，红着眼睛瞪着刘大脚。 “呸，刘大脚，你还是生产大队的干部，臭不要脸的。我今儿个就把话撂这了，谁敢再往前踏一步，就看我这个铁锹硬，还是你们的头硬。” 老实人被欺负狠了，也?有爆发的时候，而?且还是个不要命的。 都是一帮懒货来别人家抢粮想拣现成的，可谁也?没想着把命搭进去。看到老刘头一副不要命的样子，都有点怕，所以都站着没动地方。 刘兰花算是终于聪明了一回?，而?且她也听到刚才刘大脚说的话了。 自家的粮食都是她和爸妈一起好不容易攒下的，怎么可能被人给抢走了。她把手里的大耙子也?给举了起来。同他爸一样，死盯着刘大脚。 他们这算是暂时顶住了，可在前门的村长却是个孬货，不太能顶得住了。 兰花妈手里也?抄着一把铁锹，还能挥两下把人往外赶赶。 而?村长只是会说那么几句， “听我一句，别闹了，你们快回?去，回?去。” 而?人群里有人突然吼了一句， “他们家没人在也没人吃粮，难道要放坏了吗？” 73、第七十三章：反派和差一点 除了二三四五娃外, 胡瑶是没什?么胃口了，庞团长媳妇更是。 大娃是个心里有数的，都不等吃了饭，跟着庞团长媳妇一起去打电话了。 是打给庞团长的。 大娃的意见嘛, 把粮先给了部队, 差不厘是家里所有的粮。 可是并不是真给, 等以后部队翻腾开了再还给他们。 而且家里的菜肉明显就不缺了。 胡瑶觉得大娃说得在理, 就让他跟着去打电话了。 等几个娃吃得差不多的时候, 四娃才微微皱起了小眉头，用力地从眼角挤出两滴泪来。 “妈妈, 那我们回家啥也没了么？” 胡瑶想想应该还是有的，菜园子应该在的。而且，他们现在暂时是不缺吃的了。 不说别的, 就那些一麻袋一麻袋的换上来的吃的, 山上找来的吃的，院子里晾的鱼肉。 这?些东西就够他们全家吃挺久的。 胡瑶低头看了下四娃，小脸儿圆鼓鼓，真的如同庞团长媳妇说的那样，和这?年头干瘦的娃很不一样。 要说前段时间几个男娃还是有点偏瘦的, 现在身子上没怎么见肉, 可是小脸儿真的像是吹起来的。 胡瑶伸手摁了摁, 软乎乎的。 而四娃好像也没弄明白胡瑶要做什?么, 反而“嘿嘿”地笑了起来。 不过关于的是自家粮食的事，胡瑶还是想开个小会, 虽然大娃没在，但是大娃刚才说要去做事的时候，其他四个娃脑袋都要塞到汤碗里。 “呼噜噜, 呼噜噜……” 胡瑶挺了下后背，然后看了看四个娃。 “嗯，以后再慢慢想办法，而且妈妈相信，你们都是非常非常厉害的娃。” “现在因为别人家要抢我们的粮，我们先把粮借给部队，而且那些当兵的兵哥哥们，都是好样的，你们喜欢么？” “喜……”四娃大声说。 “不喜欢……”五娃大声说。 少?见的三娃不说话，胡瑶看了看他。 “老三，你的意见呢。” 三娃点点头，然后说，“我都听大哥的。” 胡瑶看向了二娃，二娃挠了挠小脑壳。 “我回家还能吃上面片儿么？” 这?个胡瑶马上就能给答案，“能。” 二娃“嘿嘿” 地也乐了，“嗯，我是要熬药的，只要不饿肚子，我咋都成。” 跟没说一样，是个没有意见的。 然后胡瑶才看向了五娃，用手摸了摸五娃圆嘟嘟的小脸蛋儿。 “小五，你告诉妈妈，你为什么不喜欢那些绿衣裳的兵叔叔呢？” 五娃露着小牙“嘿嘿”地笑了两声， “刚才那个叔叔就抢鱼，他们要抢我的吃的。” 五娃护食还是挺严重?的，胡瑶诱惑。 “他会还回来的。” 五娃眨了眨眼睛，又撅起了小嘴儿问， “他还要到咱家吃饭，我可以拒绝么？” “呃……”这?个胡瑶还真拒绝不了。 不管从远的还是近的，这?位叫向正北的人，确实是个不能拒绝在他们家蹭饭的。 “那个叔叔要帮着把我们送回家呢，我们那么多好吃的，还有刚养的小猪，都得带回去呢。” 胡瑶只能从另一个方面讲道理?。 “小五，我们那么那么多的吃的呢。” “嗯。”五娃点点头。 “妈妈，我大哥的车不会丢了？” 他们都在观注着吃的事，差点把车给忘了。 三娃头一个站了起来，“哎呀，他们会不会把车给偷了啊。” 胡瑶赶紧说，“偷车是很严重的事，要坐牢的。” 可她不知道，她和几个娃随便聊天的话，却成了真。 村长没有拦住，有两个人直接冲进了向家的院子，却是直奔那辆自行车的。 俩人把自行车一抬，就往出走，还没到院门口呢，被人大喊了一声。 “你们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来的人村长不认识，兰花妈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 来的是一个老头，穿着一身发灰的旧军装，一看就是个退下来的老红军。 来的正是自称黑爷爷的那个老头，最?近一直没见着五个娃，心里有点不放心，就来看看。 这?一看不要紧，向家门口围着一大堆人。 闹粮荒的事他是知道的，最?近老首长就忙这?个事忙得白天晚上睡不着。 他也算是抽了点空出来看看，没想到这一看就出了问题。 “你们把手里的东西先放下，人先从院子里出来。” 这?位黑头发人也黑的老头，长得高高壮壮的，人 往向家门口一站，显得特别有威势。 村里人哪见过这?么有气势的人啊，立即吓得一个个都不敢动了。 村长是长出了一口气，立即冲进了向家院子，把自行车从那俩人手上抢了下来。 不过他还看了一眼，看到车是锁的呢，稍微松了口气。 村长指着这?俩个人，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们俩个，是要把我气死吗，赶紧给我滚回去。” 村长朝院门口扫了一眼，就见那个黑老头体阔的身子挡在门前，暂时别的人进不来。 他转过头压低了声音，“你们俩年纪小，大人的事不要管，也别瞎听你妈的，会真的坐牢的。” 原来这俩个正是村长的俩外孙，却听了他闺女刘好美的煽点，来向家抢粮来了。 村长一手提一个人的后领，把人从院子里头给拉了出来，顺手就给推得远远儿的了。 村长又弯下腰把被人砍坏的锁给捡了起来，正要把向家院子给拉上时，却被这?个刚来的黑爷爷给拦住了。 “还进去一个。” 他转过身冲着围在向家门口的人，挨个看了看。 “我把你们的脸都记住了，要是这家人回来后，少?了一星半点的东西，我带着他们挨个上你们家要东西去。” “凭啥啊，我们也没进去。” 就在这人说的同时，村长从里面又揪出一个人来。不过村长还庆幸胡瑶和几个娃真够精的，家里能上锁的地方全锁上了，连地窖也不例外，还上了两道锁。 “刘二胡，你疯了，又从墙上爬进来，你不怕住院了？” 村长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要被这一村子人，给逼出神经病了。 刘二胡又是从墙上爬进来的，也被黑老头给看了个正着。 刚出院不久的刘二胡，拧着脖子特别的不服气。 “这?个死寡妇刚从我家弄走了粮，我不服。” “哎哟，你有毛病啊。”村长气得在刘二胡腿上用力踢了一脚。 “你不怕墙上的毒草了，况且，是你家春天时吃得没粮跟向家借的。” “还有，快闭上你的臭嘴，向南竹还活着呢。” 村长伸手就把刘二胡手里的斧子给夺了下来，刚才怪不得门锁断了，原来这个是坐在墙头劈下来的。 村长又在 他腿上用力踢了一脚。 “你赶紧拉上刘大脚，上镇子去打针，真不要命了？” 刘二胡想把斧子夺过来，却被村长给让开了，他特别的不服气。 “村长，你就这么怕那个当兵的？你到底是不是我们村村长啊，咋胳膊总往外拐。” “他姓向，还是老向家的养子，说起来和咱村一点瓜葛都没有。” 说到这个时候，刘二胡居然还给村长出了个主意。 “村长，咱就把他们想办法赶出去，那十亩好田还有这?里的粮食，不都是咱们的嘛，到时候你拿大头，我……” “啪”地一下，村长一巴掌拍在了刘二胡的脑壳上。刘二胡平时也算是和他关系不错，可这人咋说变就变成这?样，村长都不大能认得他了。 村长虽然不是什么板正的人，但是还算能拎得清。 “刘二胡啊刘二胡，你说你啊，你家里那点事还弄不明白呢，你还有精神头管别人家的？” 刘二胡在被村长扯出去的时候，半迷糊地问了句， “村长你说啥呢，我没懂。” 村长把他赶出向家后，又把坏了的锁给先随意搭上了。 不过村长还是在人群里，看到了那个脸上冒油的杀猪的。 村长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把刘二胡推了出去，又朝他不耐烦地摆摆手。 “你赶紧回家吃药去啊，别再又住院了。” 刘二胡也是因为家里备着解毒药，才敢第二次爬向家的墙。 黑老头现在也同外面的村民讲道理?，也就是这些村民成天窝在村子里，不咋同外面的人接触，要不然也不可能被一个黑老头给镇住了。 不过离退休老干部，也不是随便能见到的。 村民们是又害怕又新奇，都盯着黑老头。 黑老头说得嘴巴都干了，可是看着犯痴的村民，也不知道他们听没听进去。 黑老头就问旁边的村长，“你们村的扫盲工作做得咋样？” 村长立即就汇报了下，“还没排到我们这呢。” 黑老头点了点头，“我会去跟镇上领导说一说，给你们专门排一排。看看你们村的这?些村民，不认字不懂法，什?么事都敢干。” 人群中又有个人问了个问题，“可我们现在没粮吃啊，向家粮多的吃不完 。” 黑老头面色一沉，“你咋就知道他们的粮吃不完，他们家人也不少?呢，一个寡妇带个五个娃，孤儿寡母的，你们全村子一整村子就合起来欺负这?一个？” 村长咧了咧嘴，向黑老头跟前挨了挨， “这?家男人没牺牲，就是病重?了，所以这家人都去看他了，这?才没人的。” 黑老头一听原来孤儿寡母是个误会，也替几个娃松了口气。 黑老头又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了一遍，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们这边山上的野果野菜不少?，家里都有菜园子，咋就没吃的呢？” 然后又有人说，“可我们连玉米面儿都快吃不起了。” 黑老头气不打一处来，“那些当兵的连黑面儿都吃不上了，天天喝稀的吃猪吃的麸皮，你们告诉我，你们有多少?人吃这?种东西。啊？” 其实村里头确实?还好，毕竟有的人家里头还养一两只鸡什?么，攒几颗鸡蛋炒一顿也能改善下伙食。 但是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说向家粮特别的多，本来有些人借了向家的粮还没还呢，就想着再来捞一把。 刘二胡还没离开，他站在人群里一直在冷笑，还同旁边一个脸面油乎乎的人说话呢。 “哎，你说说，向家到底能有多少?存粮。” 这?个人回答得也快，“不少?啊，十亩好田呢，他们家才几口口人啊，还全是娃。” 旁边的人却看到这俩人在说话时，都露出了惊异的神色，但还是却又被杀猪的话给影响了。 黑老头的话反倒是越说越不管用了。他的气势，也只能是顶得住一时。 “你们都往后退。” 杀猪的又继续煽动，也不知道他存个什么心。 “噢，骗了那么多的钱，也不知道是不是都买了粮了。” 说到胡瑶发的“死人财”，全村人都知道啊。不管是市里镇上的领导，还是部队的领导都来给送钱了。 有个老婆子立马就从人群中跳了出来，扯着嗓门喊。 “必须得把粮分给我们，他们家的粮说不准就是用骗来的钱买的。那些钱，我们也有份……” 这?会儿正同几个娃说家里事的胡瑶，还不知道她被人嫉妒眼红到连那几个钱都不放过。 胡瑶自个儿没算过大概有多少?钱，她都是娃们要买什么就给买，想吃什?么就给买。 娃们衣裳不太好补就给做新的，里头的小衣裳都做了好几身了。 不过现在连最?小的五娃也都知道，自家要没粮了。所以她滚进胡瑶的怀里时，仰起小脑袋就问问题。 “妈妈，那我们回去还能买到吗？” 胡瑶想了想，又朝院门口看了看，这?才点了点头，还故意在五娃耳边轻轻地说了句话， “有庞奶奶呢，她会给咱想办法的。” “噢……”这?话也就骗骗五娃，还有已经开始玩玻璃球的三娃。 虽然四娃也是抬头想了想，但是被三娃叫去玩了。 胡瑶刚松了口气时，听到门外头一阵“哈哈”大笑。 “余狗蛋，我是不是很有福气啊？” 进来的正是向正北，他一进院子就冲着一脸吃惊的三娃挥了挥手。 “向家老三，快来叫声叔叔听听呀。” 三娃立即给了他个屁股，没再理?他。 余狗蛋还是挺自觉的，立即自己到厨房去拿碗筷，端菜舀汤。 不过最?大的吃货向正北也没有闲着，把桌子上的空盘子也给放进了厨房。 胡瑶抱着五娃看着他们自己整吃的，也不用她管。 厨房里的菜和西红柿鱼片汤还有好些呢，肯定是够他们吃的。 只是连一向挺淡定的向正北，看到又有白面儿馒头又有大米饭，就不淡定了。 他两种都弄在碗里了，然后问余狗蛋。 “这?些都是哪来的？” “师长给整的，毕竟那会儿向副营长刚醒过来。” 余狗蛋没敢大声说。 向正北又看了看几个菜，还有大锅里的西红柿鱼片汤，又继续发问。 “你们生活一直这么好吗？” 向正北说不酸是不可能的，师长还总跟他说在吃玉米饼什?么的，可是现在哪有一点干玉米的影子。 “我是他亲儿子么，不会是捡来的？” 余狗蛋用筷子在向正北脑壳上敲了一下， “这?些都是向家的娃上山里弄的，天天到冰水里捞鱼的，也不知道大娃的身体怎么样了，会不会得关节炎。所以小胡同志才想着各种办法，让自家的娃吃好呢，你不知道这?些娃可不容易了 。” 余狗蛋和向正北俩人站在厨房里，一边吃一边说。 “向家大娃才10岁，二娃是8岁，三娃是6岁，没一个娃在家里等着吃现成的，都是抢着上山找东西。唉，我都活了30来看了，看的我就想哭。” 向正北拍了拍余狗蛋的肩膀，对着碗里的西红柿鱼片汤一个劲地点头赞美。 “好吃，好吃。” 余狗蛋瞪了向正北一眼，“都是大娃到冰水里捞的，你也好意思吃那么多。” 向正北一点都没不好意思，反而继续点头。 “我得把向南竹这家伙送回去呢，他不得好好感谢我啊，而且我这?人知恩图报。” 这?个时候余狗蛋朝厨房门外看了看，故意压低了声音。 “你可别当着人家媳妇和娃，说向南竹的病。” 向正北见着向南竹的时候，正是恢复得挺好的，所以他不了解情况。 余狗蛋用力咬了口白馒头， “他们这家子遭了大罪了，自打向南竹接了这?个任务后，媳妇和娃遭了不少?人欺负。况且，向南竹受伤后，几进几出抢救室。” 向正北赶紧吃完了一大碗汤后，又给自己舀了一大碗，这?才听余狗蛋又继续说当时的情况。 “差一点啊，差一点没救回来，腿也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向正北也明白了，立即点头。 “刚才老爷子的电话你也听到了，让我带一批物资过去。正好，我上他家看看。” 74、第七十四章：反派的纠结 让胡瑶没想到的?是, 这个叫向正北的?脸皮，真的?不?是一般的?厚 他居然真的?住进了几个娃那屋，还是余狗蛋给搭了个床。 之前都准备好?的?木板床，搬了进去, 这位也不?闲硌得慌, 直接就躺了上去。 一直在低头下棋不?太说话的?二娃, 走到向正北跟前, 用手指捅了捅他。 “你去洗个澡, 旁边屋就搭了个洗澡的?房间，你真的?太臭了。” 三娃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快去洗澡，我?们家没有臭人。” 这会儿大娃正好?刚进了屋，他刚吃了饭, 也听到了三娃的?吼声。 可是向正北今天就是要?犯懒, 不?想动。 大娃冲着二娃和三娃递了个眼神，二娃跑到门口去开门，还很贴心?地把旁边洗澡间的?门也给打开了。 大娃和三娃分别就站到了向正北的?头脚跟前，俩人一起伸手。 “喂，喂, 你们要?干什么?？” 向正北居然没有挣脱, 而?是被大娃和三娃给扔进了洗澡间。 今天余狗蛋有时间, 他到医院送饭去了。 庞团长?媳妇笑呵呵地冲着躺在洗澡间地上, 还在发懵的?向正北。 “厨房大锅里是热水，现在娃们为了养小?猪, 可爱干净呢。” 向正北指了指自个儿，“我?，我?怎么?也比猪干净啊。” 庞团长?媳妇摇了摇头, “也未必，你看看就清楚了。” 等向正北洗干净了，又换了师长?的?衣裳，进屋后发现自己的?破床板子上有了褥子和被子，还有枕头。 三娃冲着他撇了撇嘴，“是庞奶奶给你找的?，你得?谢庞奶奶。” “是，是。”向正北直接就躺在了软软的?褥子上，舒服地“哎”了一声。 而?他躺在床上后，突然想起个事。 “向家老?三，你养的?猪呢，我?在院子里咋没见着。” “那呢，你仔细看啊。” 顺着三娃的?手指过?去，就看到好?几个笼子，有个笼子里，真的?有几只胖胖的?猪崽。 向正北立即就坐起了身，指着黑黑的?五只小?猪崽，吃惊的?嘴巴差点没合上。 “你们咋 把猪养屋里头啊，多脏啊。” 三娃立即就白了一眼向正北， “大惊小?怪的?，我?家的?猪都可听我?的?话呢，我?让它们都在固定地方吃饭，固定地方拉屎拉尿，都可听话了。” 向正北用手指抚了下自己的?额角，用力晃了晃头。他把三娃看了又看，?觉自己犯傻了，居然把一个6岁的?娃当真了。 “呵，你真厉害。” “那是。”坐在床边的?三娃正盯着鸡笼子，一个人在那叨叨。 “说好?的?这个点儿下蛋的?啊，再晚了我?就要?睡了。” 向正北?觉头皮都有点发麻，他近一个礼拜是疯狂赶路，和两个战友一直轮着睡觉轮着开车。 其实现在身体和精神都很疲累的?，但是却被三娃的?几句话说得睡不?着了。 “吱呀”地一声，进来了个小?个子，向正北一看是四娃。 四娃手上端着个小?盆儿，他直接就走到鸡笼跟前仔细地看了看。 “三哥，你不?是说这个点儿下蛋吗，今天五个豆咋了？” 三娃转过?头先?瞪了一眼向正北，然后才同四娃说话，那语气和神态完全是两种?状态。 “老?四，肯定就是因为他把五个豆吓着了，你再等等。” 四娃点点头，“今天鸡蛋全炒了，明早还要?给爸爸蒸鸡蛋呢，妈妈说明天早上要?给我?们蒸鸡蛋发糕呢。可是就得把面和鸡蛋都和好?了，先?要?醒着了。” “真的?啊，我?都没吃过?鸡蛋味儿的?。”三娃吃过?胡瑶做的?好?几种?发糕，就是没有鸡蛋味儿的?。 这几个娃的?对话，明显和一般的?娃不?太一样。 其实余狗蛋也是侧面性地提醒过?向正北，而?余狗蛋了解的?也不?够多。 只是他当时压根没在意，所以现在是一点也想不?起来这个事。 向正北听着听着就盘着腿儿坐在了床沿上，盯着几个娃听他们说话。 二娃一个人在下象棋，放下手里的?象棋后也跑到了鸡笼子跟前儿看了看。 “哎哟，五个豆啊，你快下，明天早上还要?吃发糕呢。” 然后二娃冲着三娃招了招手， “老?三，你快点让他们下啊，明天早上再下 就来不?及了。” “来了，来了。”三娃连鞋都没穿跑到了鸡笼子跟前。 “哼哧、哼哧”的?猪叫声突然响了起来，三娃用手指放在自个儿嘴边“嘘”了一声。 “五个黑，别说话啊，等五个豆下了蛋的?。” 不?过?事情就是这么?奇，三娃说完话后，五只黑猪崽乖乖地排排坐窝在一起，不?再叫了。 坐在床沿上的?向正北，差点一头从床上摔下来。 他用手扶了扶自己的?额角，晃了晃头，心?里头在想着一件事。 “这几个娃是不?是不?正常啊？” 可是这个时候就听着“扑”的?很轻很轻的?声音，2分钟后，四娃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 “哎呀，终于下了，我?拿给妈妈了，你们早点睡。” 二娃三娃都应了声，可是大娃却沉着脸盘着腿坐在大床上不?说话。 四娃一直是大娃最忠实的?拥护者，所以凑到大床前看了看大娃。 不?过?四娃看出?来大娃有些不?大对劲，所以他伸手先?拍了拍大娃的?腿。 “大哥，你这几天下水底下时候，是不?是凉着了，要?不?要?二哥给你配副药。” 大娃脸色很不?好?看，像是有什么?事想不?通，可是被四娃问了后，脸色“刷”地直接发青了。 大娃很少阴阴地盯着自家兄弟，四娃立即双手端起鸡蛋盆儿跑了。 三娃完全无?所谓，反倒是看着向正北像个木头人似的?。 “你咋还不?睡，你不?是困了么?？” “我?睡，我?睡。” 向正北赶紧就闭上了眼睛，躺进了被窝，然后又慢慢地睁开个缝往大床那看了看。 而?三娃上床后扯开了大被子马上就躺了进去，很像个乖乖娃。 随后三娃又同二娃说， “我?明早和你一块去，我?背你上高的?地方，赶紧弄完咱们休息几天。” 二娃把象棋收在盒子里，点了点头。 等几个娃呼吸很均匀的?时候，向正北一直睡不?着，他觉得人生非常不?正常。 可是因为天太黑了，他有点分不?清是自己不?正常，还是向家的?娃不?正常？ 其实还有个人一直没睡，是大娃。 他今天从向团长?说 完家里的?存粮后，把向团长?给吓了一跳。 “你家这么?多粮食，不?止五千斤呢，咋不?吃啊？” 其实就是玉米面儿啊，红薯啊，这类的?粗粮特别特别的?多。 只是大娃不?知道胡瑶换人了，他现在想着过?去的?胡瑶总不?给他们吃，应该是想用粮换钱的?。 由于向南竹“牺牲”的?太突然，在上辈子把个胡瑶给吓得直接卷钱跑了。 而?五个娃上辈子也因此，提着小?包袱离家出?走啦。 走得太痛快太顺利，也没在家里翻翻粮食。 当时的?五个娃毕竟年纪还小?，没想到那个女人还有一手，藏了那么?些粮在地窖里。 反倒是?觉挺惹眼的?粮食柜子里，就放了一丁点一丁点的?粮食。 给五个娃摆了个迷魂阵。 大娃后悔啊，要?是上辈子不?这么?怂或是这么?急离家，那他们完全可以在村子里吃好?喝好?，再大一些出?去称霸世界呀。 大娃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后悔。 而?且最气的?还是自己居然越来越向三娃靠近了，做事情不?动脑子。 而?且大娃现在对胡瑶的??情也很纠结，这辈子是完全同上辈子不?一样的?。 一切的?根源，在于磕破了头。 不?说吃的?喝的?，就说几个娃身上破个眼儿，都能惹得胡瑶哭鼻子。 而?且大娃又摸了摸自个儿的?衣裳，因为他天天要?上冰水里捞鱼，胡瑶给他做的?带夹里子的?衣裳，比别的?娃都厚。 就是二娃不?下水，上山里凉，也是总叮嘱让二娃多穿一层。 这些都是真心?诚意的?，是装不?出?来的?。 大娃相信，胡瑶自打磕破了头，忘了过?去，在面对这个世界和人生，甚至需对他们时，都是全心?的?。 人之初，性本善。 大娃觉得应该是这样的?，可是他还是睡不?着。 天都黑了啊。 大娃看了看还在挤眉弄眼的?向正北，他立即下了地走了过?去。 向正北觉得自己要?死了，刚才那几只猪突然叫“哼哧、哼哧”地叫唤了起来。 猪嘛，连睡着的?时候都会这么?叫的?。 向正北正想着他是个不?怕吵的 ?，又觉得这可能才是正常的?，至少这种?动静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就在五个黑刚叫了不?到三声，就听到三娃在床上喊了一嗓了。 “五个黑，给我?安静点。” 多么?严厉的?声音，可是三娃的?声音却是特别的?好?听，一个6岁的?娃的?声音，听着有种?像莺鸟的?错觉?。 向正北翻了个身，望着顶棚，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却觉得眼前有星辰万里。 脑袋发晕得，就觉得眼前在冒星星一样。 “下棋不?？” 向正北忽然?觉到眼前有片阴影，看到大娃跟个幽灵似的?，不?知啥时候“飘”到了他的?床前。 向正北立即坐起了身，跟着大娃出?了房间。然后他还回头看了下大床，看到床上只有二娃和三娃时，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向正北坐在台阶上时，看着眼前的?棋盘，忽然觉得有星星在转悠。 转着转着，靠着窗台下面的?墙就给睡着了。 大娃看了看刚摆好?的?棋，黑着脸又把棋收起来回屋睡了。 “小?北，醒醒。” 余狗蛋把向正北给推醒了，他一起来刚出?屋就看到台阶上斜躺着个人。 “你怎么?睡这了？” 余狗蛋带着幸灾乐祸的?笑，看着向正北。 而?向正北却伸手晃了晃，指了指几个娃的?屋。 “把我?屋的?床搬你屋，我?怕我?再和他们一起呆下去，非得神经病了。” “嘿嘿……”余狗蛋立即就笑了起来。 只是余狗蛋并不?知道几个娃真正的?厉害之处，还以为就是三娃力气大，大娃跑得快。 他随意地摆了摆手，“看你那胆子，没见过?什么?世面。” 不?过?余狗蛋还是把向正北的?床和被褥，全搬到了他那屋了。 而?向正北连头都不?抬一个，直接趴到床上又睡着了。 三娃吃完早饭后，看到屋里的?单人床不?见了，还专门跑别的?屋转了一圈，看到向正北搬到了余狗蛋那屋后，才撇着嘴出?来了。 三娃要?同二娃去采药了，胡瑶让他也换上了厚点的?衣裳。 而?三娃用脚踢了踢鞋，胡瑶就以为他觉得鞋子不?舒服。 胡瑶摸了 摸三娃的?小?脸蛋儿，声音是特别温和。 “等忙完这阵子，给你们每个人做一双新鞋子啊。不?过?你要?是脚不?舒服，回来赶紧说。” 胡瑶用油纸给两个娃带了鸡蛋发糕，还装了一壶开水，即使凉的?时候喝也是凉白开。 三娃跟着二娃走了，大娃居然还在睡。 胡瑶去屋里看了看，摸了摸大娃的?脑门子，是温的?，这才放心?地出?了屋。 而?就在胡瑶关?上门后，大娃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而?他的?脖子往上慢慢地开始红了。 随后居然轻轻地“哼”了一声，学?着五娃的?调调说了句话。 “又拿糖衣炮弹轰炸我?。” 胡瑶可不?知道大娃在纠结这些，在她看来，这些都是没用的?。 也不?知道庞团长?有没有带人到家里去，而?家里是不?是还算完好?呢。 不?过?也幸好?胡瑶离开时候都托付给了兰花妈，兰花是带着全家出?动，护着向家呢。 所以，就在老?向家的?婆子再一次煽动村里人冲进向家的?时候，他们就听到了一阵鸣笛的?声音。 庞团长?带着人亲自来了。 可他看到向家四处都围着人的?时候，暗道来的?真是时候啊。 这个时候黑老?头都顶不?住了，他和兰花妈还有村长?，把厚门板子用力推上的?时候，眼见着要?被老?向家的?婆子带头要?冲了进来。 “住手。”庞团长?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头一个就冲进了人群，立即就把身体堵在了最前面。 “你们在做什么?？” 庞团长?一身绿军装，还带了一队小?兵，都一起冲了过?来。 向家婆子来的?时候就被叮嘱过?，所以她立即就往后退了几步。 不?过?向家婆子贼着呢，在往后退的?同时，就把别的?人往前推。 好?巧不?巧的?，就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杀猪的?给推到了前头。 向家婆子人小?好?退，几下就退出?了人，还以为别人没看到她呢，一拧身子就往自家跑去了。 而?人群这么?一前一后的?晃悠着，杀猪的?就到了队伍的?最前头。 “都往后退，要?干什么?？” 庞团长?他 们到村里来协助解决类似的?纠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所以小?兵们把向家前后门都给挡上了，而?在后门本来腿开始发软的?老?刘头和刘兰花，俩人不?由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庞团长?的?到来，完全扭转了局势，像刘大脚这种?滑里滑头的?，立即就带着人跑了。 后门这边，马上就清立了。 可向家前门这里，因为是杀猪的?被推到了最前头，而?引发了连村长?都没料到的?纷争。 村里人就怕戴大盖帽儿的?，不?管是公安的?还是当兵的?。 尤其现在来了这么?多当兵的?，带是坐着大卡车直接进村的?。 这帮外强中干的?怂货，立即就开始从别人身上找原因。 有人说，“哎，向家婆子呢，她不?是带头冲进向家要?抢钱的?么?？” 又有人说，“对啊，对啊，刚才刘二胡还同好?嘀咕来着，俩人商量着要?进去抢粮呢。” 忽然有个女人的?声音，在队伍最后头说了一句话： “哎哟，那前面站的?不?是跟刘二胡家有点啥的?那个人么?，他咋来咱村了呢？” 俗话说的?好?，戴绿帽子以后，那个知道自己头上帽子颜色的?，绝对是最后一个。 刘二胡就是这样的?。 在听着村里人不?明不?白的?话后，他转过?头看向了杀猪的?。 而?旁的?村里人在刚才就给二人让开了地方，现在突然出?现的?人圈的?中心?，就是这二人。 再弄不?明白什么?意思的?，刘二胡也算是明白了。他满是难看的?脸色，盯着前面的?村长?。 “村长?，你刚才是这个意思么?？” 村长?也是脸色很难看，他刚才差点被这群人撕了，现在好?不?容易缓过?口气来，居然会突发这种?事。 按照平常，村长?应该出?来说两句，可是他现在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村长?晃悠悠地靠在向家的?门板上，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 哎呀妈呀，村长?这位子是保住了。 可其它的?事，村长?哪还有心?思管啊，半条命都差点没了。 村长?理都没理眼睛发红的?刘二胡，而?是朝着 庞团长?用力点了点头，差点没?动的?哭了。 不?过?村长?的?眼眶也有点湿，而?他也没顾得上往人群里看，不?知道他那个在家养病的?闺女，正在人群最后头呢。 庞团长?也能看出?来他是一村之长?，又冲着其他村民摆了摆手。 “你们都先?回去，到底事情要?怎么?处理，我?会同公安那边商议的?。” “真的?要?抓我?们？”有个人问了一句，说话的?语调里都是满满的?委屈。 庞团长?才不?是村长?呢，还劝，他直接就沉下了脸，厉声道： “聚众私闯民宅，这是犯法，你们是不?是法盲不?是我?该管的?，但是既然犯了法就要?承担责任。” 还有人要?说什么?，就听到庞团长?又一声大喝。 “赶紧回去。” 然后不?咋甘心?的?村民才转过?了身，而?且有的?人一边转身一边还在看着庞团长?的?脸色。 就这个时候，在犯傻的?刘二胡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大吼了一声朝着旁边的?杀猪地冲了过?去，嘴里倒是喊了一句， “妈的?，敢睡老?子的?女人，你找死。” 可是，事实上却是刘二胡不?要?命似地冲到了杀猪的?跟前儿，却被对方一伸手就给带翻在地。 “通”地一声摔了个面朝天，咧着嘴一下子起不?来了。 还是村长?赶紧过?去把他扯了起来，又叫了其他村民把杀猪的?赶紧给拉走了。 “你也消停点。” 可是刘二胡还在一直指着杀猪的?背后大骂， “你给老?子等着，敢睡老?子的?女人，杀了你全家。” 当然能像他这样骂出?来的?，也没人真当他是个杀人的?。 庞团长?也带着人进了向家的?院子，兰花妈立即从怀里取出?一大串钥匙来。 “这是胡瑶留我?这的?。” 庞团长?看着送到手上的?这一串钥匙，都不?由地怀疑是不?是向家都有预见呀。 不?过?想到当初他们也是走的?挺急的?，把家里钥匙给邻居也是挺正常的?。 “我?主要?是给他们浇浇菜园子啥的?。” 兰花妈帮着浇浇水，扫下院子，要?不?然胡瑶他们 一走个把月，家里的?菜园子都废了。 兰花妈照应菜园子挺有一手的?， “向家菜园子大，还得用心?照料的?。” 庞团长?一挥大手，“摘。” 小?兵们立即就进了向家，不?仅摘走了所有能吃的?菜，还把向家的?地窖给打开了，从里面搬走了所有的?粮食。 一麻袋又一麻袋的?，看得旁边的?村长?眼睛发热。 即使是兰花妈自家也存了不?少粮，但是同向家比简直是没法比的?。 而?庞团长?却打了个马虎眼， “这里面的?粮都是向副营长?为部队种?的?，他不?容易啊。” 要?是庞团长?说这里面的?粮是他的?，三岁娃都不?带信的?。 可是要?说向副营长?花了那么?多钱弄了十?亩良田，自家不?会种?，转手给别人种?拿一大半的?粮食。 十?亩的?地那是不?少粮的?，给生产大队交一部分后，大部分还是在自家手上的?。 刘家村早个穷村子，所有人都紧着那些粮食，也没搞什么?集体食堂，集体种?植，都还是按照先?前的?。 也没人有什么?意见，毕竟都想填饱肚子。 生产大队上交的?粮食都不?错，也不?会有人下来到这种?穷村子查的?。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村长?最明白了，而?庞团长?也明白，把粮食弄走，又让兰花妈帮着换了把锁。 庞团长?带人把粮食全拉走了，村里人都看见了。而?且还知道向家的?粮大部分是给部队种?的?，那些欠粮的?都有些害怕了。 一个个现在又盼着胡瑶带着娃回来呢。 庞团长?把向家的?事情圆满解决掉，也弄到了不?少的?粮食，最难得的?是居然有上百斤的?白面。 一回到部队，立即让食堂给大家做顿饺子，素馅的?也香。 部队这头因为能吃上一顿白面的?饺子，都疯了一天了。 而?另一个?觉要?疯的?是向正北，他终于睡醒了，胡瑶还给他蒸了个双黄的?鸡蛋。 坐在院子里的?大桌子前吃着早饭，现在太阳都老?大了，可向正北却盯着在窗台下头坐着的?大娃。 大娃正下棋呢，一副象棋就一个人下，自个儿跟自个儿下。 向正北觉得不?咋正常，他朝着胡瑶招了招手。 “嫂子，你有没有发现你家娃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情人节哩 祝愿每个小可爱有情人情更深，无情人多看文！ 情人节阔落阔落~~ 75、第七十五章：反派和挖笋的 向正北还?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可?是?胡瑶就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像向正北这样，曾经的胡瑶也有过类似的心理经历，只是?不像他这么夸张而已。 胡瑶伸手拍了?拍向正北, “师长都好些天不咋回来了?, 那你的意思, 你是?……” 师长都差点?要被几个娃逼疯了?, 所以作为师长的儿子, 向正北同?志, 你是?咋打算的。 向正北低头看了?看蒸鸡蛋，冲着胡瑶勾勾手指， “嫂子, 再给我来俩白面儿馒头, 俩碗汤。” 果然，吃货的世界别人是?不懂的。 第二天大早, 向正北主动说?要给去送饭。庞团长媳妇把?装饭盒的袋子递给他的时候, 还?有些犹豫。 “我都吃饱了?。”向正北提着袋子走了?。 庞团长媳妇还?有点?不放心, 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 一直到向正北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才回来。 “他应该不会吃？” 胡瑶摇了?摇头，“他也不是?个娃，应该不会的。” “你、你又不是?娃，早上吃过了?居然还?跟我抢。” 在医院的彭小兴把?自己的饭盒往旁边一拉，一脸的不情愿。 “向正北, 你又不是?一辈子没吃过饭, 天天整的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向正北根本不在意这些, 而是?还?有些得意呢。 “好吃也是?本事，你懂不懂啊。” 彭小兴立即就白了?他一眼，“有本事你也像三娃那样, 去山上挖一袋子笋回来啊，嘁。” “不就是?一袋笋嘛。”向正北表示很不服，他哪里比一个6岁的娃差了?。 “我明天就去。” 彭小兴还?在继续点?火，“是?呀，是?呀，不就是?一袋笋嘛，人家三娃扛的可?是?一麻袋哦。” 向正北：我有点?后悔了? 向正北给自己先?冲了?杯红糖水，准备压压惊的。红糖还?是?胡瑶拿来的手工的黑红糖，都切成了?一小角一小角的，每次冲水的时候拿一角就可?以。 向正北一次冲了?2小角，甜得他牙发?酸。 “喂。”向正北看到向南竹是?没一点?反应地默默地喝 汤，心里就有气。 “姓向的，你知不知道?你儿子不太正常？” 向南竹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喝汤，今天是?蘑菇汤，特别好喝。 彭小兴轻“哼”了?一声，觉得向正北完全是?小见多怪。他跟几个娃时间长，所以知道?点?情况。 “瞧瞧你那样子，哪像个当兵的，就怂蛋一颗。” 向正北这会儿也不和彭小兴争贫嘴高低，而是?奇怪这个人为什么这么淡定。 “三娃和鸡啊猪的说?话，你知道?不？” “知道?啊。”彭小兴见过很多次了?。 “哪个小娃子不和这些牲畜说?话，我还?见过五娃要往鸡窝里爬，要跟五个豆一样蹲在那卧鸡蛋呢。” “你怎么这么蠢啊。”向正北觉得和他说?不清楚，还?是?找几个娃的亲爸说?一说?。 “向南竹，你呢，你怎么看这个事？” 向南竹把?一饭盒汤全给喝下?去，馒头都没吃，然后又拿起枕头旁的手绢擦了?擦嘴。 他是?一副不紧不慢地样子，可?把?向正北给急坏了?。 “你到底说?啊！”向正北都要被急出病了?。 向南竹把?手绢放下?后，还?“嗝”地打了?个饱响，然后就在向正北快急死的情况下?，他淡淡地说?， “没什么可?奇怪的。” 向南竹这才抬头看着向正北， “你是?不是?太闲了?啊。” 向正北也就休息这两天，过几天就要去盯对物资的情况了?，但?是?他就是?不明白了?，这些人咋就都不明白呢。 等回到住处后，看到二娃在一点?点?的晾草药，三娃和四?娃又玩上弹玻璃球了?，向正北用两只手摁在脑袋上，告诉自己昨天晚上可?能是?个梦。 “你咋了?？”庞团长媳妇发?觉这两天向正北不太正常。好像有什么事让他很想不开似的。 “小向同?志，你要不要去歇息歇息呀。” 知道?这些运物资的，平时就很辛苦睡眠也少，庞团长媳妇觉得问题还?是?出在没休息好的事上。 向正北摇了?摇头，就问了?问题， “婶儿，三娃平时去挖笋用多大的袋子啊？” “大麻袋。”庞团长媳妇看了? 眼向正北不好看的脸色，“哈哈”地就大笑了?起来。 “哎哟，你可?别跟三娃比，一般人还?真比不过。” “那娃子天生就是?大力气，吃饭也多，成年人都没他力气大，你要是?想去挖笋就找个筐就成。” 一个大麻袋，一个筐？ 向正北不服。 胡瑶听到后还?委婉地劝了?下?向正北， “我家三娃单手举自行车在前?面跑，几个人都追不上。小北啊，现在鲜笋还?有两大筐呢，够吃的。” 向正北：我就去，我非去。 第二天大早，向正北还?真起的挺早的，除了?出车拉货外，这算是?在平常起的最早的了?。 但?是?他却?发?现胡瑶带着五娃四?娃，已经在吃早饭了?。 “三娃呢，大娃二娃呢？”向正北假装随意地问了?问。 “你真懒呀，我大哥二哥三哥早就吃完饭上山里了?。” 五娃嘴里吃着鸡蛋羹，还?不忘笑话向正北。 向正北看了?下?天，这天也才没亮多久。 四?娃坐在旁边想到了?点?事，又摇了?摇头， “要想挖最好的笋，还?是?要起更早点?，要不然你这会儿去肯定会让别人发?现的。” “让别人看到就看到呗，不就是?挖个笋。” 向正北完全不觉得这是?个事。 “山上竹子那么多，有的是?地挖笋。” 向正北喝了?三碗蘑菇汤，吃了?两碗蒸鸡蛋，拿着一个麻袋和一个小锄头出门了?。 正好给娃们晾被子的庞团长媳妇听着四?娃的话，是?有点?奇怪的，所以她就多问了?一句话。 “老四?，你为啥觉得这个时候挖笋不好呢？” 庞团长媳妇和向正北想的是?一样的，什么时候挖笋不是?挖，即使是?太阳出来了?也能挖，只要不怕晒的。 而四?娃吃下?最后一口鸡蛋羹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大哥和三哥把?山上的大笋全挖光了?，要等山上的大笋长出来，还?要至少半个月时间呢。” “嗯，这个我知道?啊。” 这个事庞团长媳妇当然知道?了?，她还?挺佩服几个娃的，尤其是?最会挖笋的三娃了?。 四?娃又继续摇头叹气， “可?是?这样一来附近的村民和部队那头，就没笋吃了?嘛。所以他们就……” “他们要做什么？”胡瑶听着都觉得新?鲜，还?有人管这个啊，心里头就有些担心。 胡瑶是?为娃担心呢，可?四?娃不是?。 四?娃眨了?眨眼睛，看着胡瑶，“妈妈，我是?担心小北叔叔啊。” 胡瑶：“他那么大个人，你不用担心。” 四?娃继续摇头，“我是?担心他跑得不够快。” 五娃在旁边突然大声地说?，“三哥回来说?，有好些人在抓一个提着麻袋跑得快挖大笋的。” 胡瑶和庞团长媳妇互相看了?眼，俩人又同?一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 庞团长媳妇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哎呦，我都忘了?，最近连部队那头都没笋和蘑菇吃了?，都要抓这个损人的坏家伙。” “哈哈，三娃跑得太快，他们没抓到。” 胡瑶也是?笑着点?头，“三娃人小，钻到林里子不容易找，这几天也没让他再挖了?，还?是?要给别人留着的。” “妈妈，笋很快就会长起来的，别担心。” 四?娃反过来安慰胡瑶。 胡瑶抱着四?娃亲了?两口，看到五娃的小眼神儿飘过来的时候，又抱着五娃的小嫩脸儿蹭了?蹭。 他们这头正是?又高兴又笑的，可?是?刚到竹林一会儿的向正北，才挖了?一颗半大的笋。 当他举起小锄头再挖一颗稍大点?的，突然听到上面有人喊了?一句， “看到他了?，他在这边挖笋呢，兄弟们，上啊。” 向正北本来还?想看热闹呢，刚站起身就被一帮当兵的给摁在地上了?。 其中一个围着大白围裙的，指着向正北特别生气， “就因为你，我们都连着十来天吃不着笋了?，你倒好，啊，居然挖上小笋了?。” “就是?他，不会错的，上次我就见这么大个麻袋在林子里跑，一模一样的。” “就是?，这个家伙一看就是?外头来的，挖那么多笋要去卖钱。” “就是?，带回去给领导看看，这家伙在投机倒把?。” 向正北一句话都没机会解释，就被抓走了?。 余狗蛋正在同?师长汇报这几 天物资调动的情况，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 师长头疼得厉害，揉揉太阳穴， “向正北这几天还?老实的？” 余狗蛋赶紧汇报，“可?老实了?，他那人就爱吃，天天呆在家里也不出来，就等着开饭呢。” 虽然向家一大家子把?他住处弄得不像样，但?是?这件倒是?个好事。 平时最让师长头疼的就是?这个大儿子，人都28了?，还?跟个惹祸精似的，没一天消停的时候。 余狗蛋听到外面走廊上说?什么“抓到了?，抓到偷挖笋”之类的。 余狗蛋赶紧站起身在门上的窗户上向外望了?一眼，这一望不要紧，就见向正北被堵着嘴押着。 虽然身上没被捆着，但?是?一看就弄错人了?。 这几天余狗蛋知道?厨房和一些村民在抓那个把?笋全挖走的“坏蛋”，本来还?替三娃他们捏把?汗呢，连着几天没听到动静，他以为没事了?呢。 “师长，我出去一下?。” 余狗蛋都不敢跟师长细说?，立即就跑了?出去了?。 “你们干什么呢，赶紧把?人放了?。” 余狗蛋一跑过来就要把?向正北给拉过来，却?被壮实的厨房的掌勺师傅给挡住了?。 “余同?志，你这是?干啥呢，我们好不容易抓到的。” 余狗蛋回头看了?眼师长办公室，立即低声地说?， “你们抓错人了?，他不是?偷挖笋的。” “就是?他。”这个人拿过来一个大麻袋，又甩了?甩里面孤零零的一颗小笋。 “我当场抓的，他正挖呢，大的挖完就算了?，连小的都不放过，他这分明就是?要让我们饿死呀。” 余狗蛋也不敢大声说?话，快急死他了?。 “他不是?，他真不是?，他刚来的。” “是?啊，余同?志，他就是?早上刚到山上的时候就被我们逮住了?。” 余狗蛋只能沉下?了?脸，“他姓向，两天前?从外地来这的，你们赶紧把?人放了?。” “姓向？”厨房的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又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就是?姓向的嘛，有啥了?不起的，我们师长也姓向啊。” “师、师长？” 他们的哄闹声，终 于把?师长给惊动了?。师长从办公室里一出来，一眼就瞅见在翻白眼的向正北。 向正北觉得太冤枉了?，而且碰到这帮蠢人话都说?不清楚。 只是?他被堵住了?嘴，都没来得及解释。 师长一出来，所有人都安静了?。 而余狗蛋立即就把?向正北给扯了?过来，也把?嘴里的破布给揪了?出来。 师长也差不多听明白他们说?的啥了?，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了?，不就是?想吃笋嘛，我家里应该还?有点?。” 师长记得厨房里放着特别一大筐要吃的，就让余狗蛋跑一趟。 “你带他回去，让他好好地在家休息，这一两天就要忙了?。” 余狗蛋，“是?。” 余狗蛋带着向正北一出了?部队大院，扶着旁边的墙“哈哈”大笑了?起来。 在看到向正北脸色越来越难看时，立即收回了?笑，不过还?是?“噗嗤”了?两声。 “小、小北，你可?以让小胡同?志给你做个炸鱼吃，那才叫绝呢。” 这会儿再好吃的也不能让向正北打起精神了?，他看了?眼余狗蛋， “怎么不早告诉我他们要抓的人是?三娃？” 余狗蛋低着头抿着嘴继续偷笑，“我、我也不知道?你要去挖笋、笋啊。” 向正北长长地叹了?口气，“嘶，我是?不是?和几个娃犯冲啊，碰上他们以后我咋这么倒霉？” “你快行了?啊。”余狗蛋一边偷笑一边还?得安慰向正北。 “几个娃能咋样啊，你就是?爱瞎想。回去老实呆着，听师长的，好好休息几天。” “嗯，我是?看出来了?。” 向正北一进院子，就看到四?娃伸着小短腿儿拦住了?他。 向正北低下?头看了?看四?娃那几寸长的小短腿儿， “你是?专门拦我的？” “是?呀。”四?娃点?着小脑袋，“我是?来帮你看看的。” 有一丁点?了?解情况的余狗蛋，悄悄地提醒了?下?向正北。 “向家这个四?娃特别喜欢封建迷信，还?很喜欢传播封建思想，你瞎听听就得了?，千万别当真啊。” 向正北现在还?有什么不能听的呢，还?有比他更倒霉的么？ 向 正北忽然觉得特别好笑，“哈哈”地笑了?两声，弯下?腰把?四?娃抱了?起来，俩人就坐到了?窗户下?的台阶上。 “你说?说?，你看出来什么了?，可?别说?我倒霉什么的，我这个已经体会过了?。” 四?娃两只眼睛亮亮的，歪着小脑袋，忽然闭上眼睛右手抬起来几根手指来回乱捻了?一通。 当然，这是?在向正北的眼里看到的，乱点?手指。 过了?好一会儿四?娃睁开了?眼睛，又用手在向正北脸上摸了?摸。 “嗯，不错。”四?娃点?点?头。 “是?个好面相，你家生活条件很不错。” 正无聊的五娃晃着小腿儿也走了?过来，她用小脚踢了?踢向正北的鞋。 “哇，你这是?啥鞋啊。” “毡毛的，比较耐磨。”向正北如实回答。 五娃歪了?下?小脑袋，想了?又想，把?脑袋上的小小的自来卷晃得快飞起来了?。 “哎呀，有钱人才穿这个鞋。” 坐在向正北腿上的四?娃，忽然背后僵了?一下?，幽幽地看着五娃。 而五娃却?冲着他吐了?下?小舌头， “四?哥，他一看就是?有钱人，你别算了?。” 随后五娃在原地转了?个圈，“四?哥，你看啊，你看就知道?啦。” “呼……”向正北长长地吐了?口气，正好四?娃从他腿上溜了?下?去。 而向正北却?在想一件事，他完蛋了?，他一定脑子出问题了?。 居然听一个4岁的娃在跟他胡扯，他竟然还?当了?真。 向正北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走到厨房门口。 在厨房忙的胡瑶和庞团长媳妇，都看到了?他，以为他饿了?。 “饭一会儿熟。” 向正北摇了?摇头，“我想洗个热水澡。” “行了?，我给你弄，你稍等会儿。” 庞团长媳妇帮着烧了?一大桶热水，让向正北洗一洗。 本来向正北现在就跟个泥猴子似的，在山上挖笋的时候都被人摁到地上了?，沾了?不少的土。 向正北去洗澡了?，庞团长媳妇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怎么这么安静，我总觉得他跟三娃一样爱闹呢。” 胡瑶看了?眼在厨房 门口晃的四?娃和五娃， “大概是?累了?，刚才听余狗……同?志说?，他一直没好好休息呢。” 余狗蛋拿了?二十来个大笋走了?，又同?胡瑶说?最近师长忙，还?是?在部队住了?。 不过他还?是?会经常过来的，还?有什么要买的他去给办。 胡瑶想想也没什么了?，她连辣椒都买到了?。都是?买的干辣椒，有好几种呢。 这里潮，吃辣椒多，不过家里有娃是?不吃的，不过胡瑶有的时候想吃点?带辣的，就先?备着了?。 中午吃的是?饺子，鱼肉和马蹄的。 把?马蹄干泡上，稍微蒸了?一下?，再切碎了?和鱼肉一起做的饺子，还?放了?一些师长给弄到的虾仁干。 在胡瑶看来，只要能吃的都可?以做饺子。 家里的娃没有不爱吃的，也不会对海鲜类过敏，身体都特别棒。 五娃都吃了?六个大饺子，胡瑶用手替她抚了?一会儿小肚子，她居然说?还?要喝碗汤。 不过今天的向正北还?是?很奇怪，中午时候他居然要去给向南竹送饭。 胡瑶没用他送，让他给师长和余狗蛋送过去。 向正北一开始不想去，不过还?是?去了?。 毕竟他想到个事，他现在大摇大摆地进师长办公室，也能震一震那帮厨房的小子。 向正北带着两大饭盒饺子去了?师长那里，一开始师长还?挺不乐意见到他的。 不过余狗蛋是?狗鼻子，马上把?饭盒摆了?出来，打开后看到的是?饺子，立即叫了?起来， “哦呵呵，饺子呀，鱼肉的？” 向正北轻“嗯”了?一声，坐在旁边看着他俩吃。 师长还?以为他馋了?，看着饺子也不少。 “你要不要再吃点?儿？” 向正北摇了?摇头，然后一个翻身转到旁边沙发?上了?，去躺着了?。 师长都看出来向正北不太正常，就看向了?余狗蛋。 余狗蛋晃了?晃头，皱了?皱鼻子。 “跟您当初一样，被几个娃刺激的。” “噢。”师长又低头吃饺子了?，不过一想到自家这个魔王还?能有被人降服的一天，真是?不容易。 当然，魔王也就被现实打败了?一天， 第二天向正北起了?个更大早。 一眼就看到二娃和三娃已经在吃早饭了?，他赶紧就跑过去，冲着胡瑶大声喊了?起来。 “嫂子，给我来两大碗面片儿汤啊，我吃了?也要上山去了?。” 胡瑶把?面儿汤盛在一个大海碗里，给向正北端了?过来。 “家里的笋还?有呢，不用挖了?。” “不，我不挖笋。”向正北指了?下?三娃， “我跟着他们一块去看看。” 大娃居然比向正北还?要晚起一会儿，大娃洗了?脸也坐过来吃饭。 大娃扫了?一眼向正北没说?话，不过却?跟胡瑶说?的。 “再给我们多带点?吃的。” “你们中午又不回来了?？”胡瑶看他们是?在山里玩上瘾了?，一个个都不想在家呆着。 三娃的话马上就证明了?这一点?， “在家里多没劲啊。” 胡瑶给带了?三个饭盒，有一个饭盒是?大半盒的蒸鸡蛋，她还?给洒了?些葱花，倒了?一点?点?酱油，以及淋了?些香油。 另外两个饭盒是?煎鱼肉饺子，摁得特别的扎实。 昨天的鱼肉饺子做得好吃，余狗蛋跑回来专门给帮着包饺子了?。 余狗蛋擀饺子皮特别快，胡瑶和庞团长媳妇一直包啊包。 等吃了?晚饭后才发?现还?有不少的饺子呢，胡瑶都给煎了?。 可?是?现在向正北也要去跟着上山，胡瑶又专门给他备了?一盒煎饺子，让向正北自己背着。 向正北确实是?想要跟着几个娃看看的，刚出门不久，三娃就停下?了?脚步，斜了?他一眼。 “哼，你跟着我们也行，但?是?你得快点?儿。” 向正北对自己的体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放心，只要我还?有力气，我也可?以背着你。” 可?想而知，又被三娃给鄙视了?。 “我的意思是?说?你走不动的时候，就回去。” 随后三娃叹了?口气， “这种不自量力的人类啊，真让人烦恼啊。” 向正北觉着三娃想得就是?多，而且最近几天他自个儿也确实把?事情想复杂了?。 “呵呵，老三，你说?话还?真有意思。不过我也承认，你确实会养牲口，我会帮你保密的。” 三娃马上就白了?他一眼，“不用保密啊。” 76、第七十六章：反派和上山 三娃根本不在乎向正北同别人别点啥, 所以他对向正北说， “你想说就说呗。” 反正没人信。 向正北这会儿才发觉，自己一直被三娃牵着鼻了走, 他连忙快走了几?步, 超过了二娃。 “你们走的也不快呀, 老二走得最慢了。” 三娃又用眼神扫了扫他, “我二哥现在是消食呢, 一会儿我大哥就要背着他了, 到时候你跟不上就回去。” 向正北就是不信，他怎么也不可能比一个几岁的娃慢。 “我肯定不比你慢，你放心。” “呵呵。”三娃用嘲笑的语调哼了两声。 他们这一个大人三个娃出门了, 胡瑶反而不放心了。 胡瑶不是不放心几?个娃, 是不放心向正北。她站在门口朝山上望了望，太远了, 什么都看不着。 “没事的, 小向同志也是这么些年练出来的, 再怎么差, 爬也能爬回来的。” 胡瑶：听你这么说，就更担心了。 庞团长媳妇一点也不担心，对师长家的几?个孩子还是有点了解的。 “他们家从老到小都是当兵的，小北这样的，都是从小在兵窝子里长大的, 比一般的兵蛋子强多了。” 可胡瑶还是不放心, 毕竟五个娃是未来的大反派, 曾经的各空间最强的大反派转生而来的。 虽然很多能力看着是天生的，但是却是曾经各空间拥有能力的延续。 这个从三娃和?二娃身上就是非常明显了，三娃天生力气大, 而二娃对草药特别敏锐。 朝着远处青色的高山，默默为向正北同志祈祷。 祝他好运咯。 胡瑶回去继续忙家里的事?了，得空的时候又查了下积分。现在这个数，到家后米面粮油都可以买到了。 胡瑶稍微放了些心，然后就去喝茶了。 医院副院长果然是个高手，庞团长媳妇都说这个茶好。虽然胡瑶并不是个懂茶的，但是喝完一缸子茶水后，觉得舌头上都有一股花香味。 胡瑶现在主要忙着给大家做饭呢，很多事?情倒是庞团长媳妇比她想得更多。 “庞团长把你家里的粮都弄走了，你回家后总要吃点米面的？” 胡瑶当然知道了，马上就随口胡诌， “我屋里 不是还有个粮食的大柜嘛，里面放着粮呢。不过我这都是好粮，等回去了我带些蘑菇和?干笋送到我娘家去，我妈肯定得给我带点玉米面儿的。” 对于这个胡瑶太自信了，而且以胡妈妈那性子，绝对会这么干的。 一提到胡瑶的娘家，庞团长媳妇也想到了。 “我也去一趟我闺女那，她手上应该还有不少的豆子，我跟她拿一些回来。” 庞团长媳妇有自个儿的打算， “我还得在你家住几?天，毕竟向副营长的腿不行，我再帮帮你。给几?个娃洗洗衣裳，给你家里再收拾收拾。” 胡瑶点点头，有庞团长媳妇在，还是挺好的。 “婶儿就麻烦你了。” “别跟我假客气。”庞团长媳妇又继续说， “我不回去还有个原因，我走的时候把卫生所的吴大夫给得罪狠了，指导员媳妇还让我躲她一阵子，我觉得这也正好。” 庞团长媳妇一是为了帮当时的三娃，二是给彭大兴和李大夫他们维持公道，就把那个卫生所胡搅蛮缠的姓吴的女大夫给得罪了。 胡瑶倒也觉得没什么，“我家四娃现在跟彭小兴似的，听到姓吴的都怕。” “呵呵。”庞团长媳妇又笑了起来，自打因为向南竹的事?跟五个娃住了好长时间，她的日子却过得有意思多了。 “我那俩闺女也不知道咋长大的，反正跟我一点也不亲。可不像你家五娃，一眼看不到你就想哭。” 胡瑶：你家大闺女的娃都比五娃大了 你家二闺女也二十好几的人了 大概是五娃太可爱了，让人看着眼热。 胡瑶把在她腿边儿转圈的五娃抱在了桌子上，而五娃立即就瞪大眼睛唆起了小嘴儿。 一副又可爱又无邪的样子， “妈妈，我可以喝糖水么？” 黑红糖的糖水还是很好喝的，五娃早上已经喝了一小缸了，现在还惦记着呢。 胡瑶拍了拍五娃的小屁屁，“给你整点白扬梅干吃，要不然小嘴儿也不能闲下来。” 白扬梅干对于五娃来说还有些酸，胡瑶又加了点白糖，拌了拌，给五娃和?四娃一人在碗里弄了些。 四娃站到凳子上，看到五娃是坐在桌子的，他立即连手带脚的也爬了桌子上。 “我跟你坐一起。”四娃挨着五娃坐下时，用眼睛还扫了下五娃碗里的白糖拌白杨梅干。 看到俩人的是一样多的颗数时，立即就撇嘴。 “小五，你那么小，吃得会牙疼的。” 而五娃却也是伸着小脖子，看着四娃的小碗，拧起了小眉头在思考。 胡瑶看着不说话，庞团长媳妇也是喝着茶水在笑，不过她是赶紧把茶水给先喝进?了肚子。 过了一小会儿，五娃伸出小爪子到四娃的碗里，一爪子下去抓了一小半。 张开了小嘴儿，就要把这一把都塞进?自个儿嘴里。 胡瑶赶紧就给拦住了，抓着她的小爪子在碗里抖了两下，五娃这才松了手。 不过还是抓着一颗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嚼了几?下后，才娇气气地说， “四哥，我替你吃啦，你的牙就不会掉喽。” 四娃脸上的表情明显是懵的，看着五娃嫩嫩的2岁脸。 “小五，你咋变聪明了？” 四娃从五娃这骗吃骗喝，也不是头一回了，被反骗回去还是头一次。 五娃“噗”地吐出一个杨梅核来，才撇着小嘴儿说， “三哥说的啊，你就爱骗我，因为我最小啦。” 四娃鼓了鼓小脸，又抬起头看着胡瑶，眼眶都有些发红了，看着可怜巴巴的，可让人心疼呢。 胡瑶伸手在四娃脑袋上摸了摸， “一会儿就要吃饭了。” 结果?四娃抬起头时是一副非常怨念的表情， “又要吃鱼么，我不要吃了。” 胡瑶笑了笑，“吃笋，今天炒笋吃。” 四娃又摇了摇头，“笋和?蘑菇都不想吃了。” 五娃正好用手抓着一颗杨梅往嘴里塞，鼓着脸说话也不清不楚的， “我喜欢吃蘑嘟。” 胡瑶点点头，“蘑菇汤，炒笋，炒鸡蛋，炒土豆丝，大米饭。” 庞团长媳妇伸手也摸了摸四娃的小脑壳， “等咱回去，吃个好东西都要偷偷摸摸的，在这里常见的，回家后还不能让人知道呢。” 这个四娃懂，“嗯，我二哥也说了，他看到朵紫灵芝，他要想办法藏好了。” 二娃：让你保密哒…… 这会儿正好大娃背上的二娃，指着挺远的一个峰尖尖， “大哥，一会儿还得从那个峰顶往下溜 呢。” “嗯。”大娃是毫无?畏惧。 三娃紧跟一步，“没事，今天我带了绳子，把大哥拴紧了，不能像那天一样，你们差点让山上的风给吹跑了。” 跟在三娃后面腿一直在发抖的向正北，他微微回头看了眼他来的路。 这不是人走的路，应该说不是一般人走的路，这一路来的是越来越陡峭。 再看二娃说的远处的那个峰尖顶顶，要上那上面去？ 不是路的事?，那是这个峰很陡很陡，几?乎得是竖着往上爬。 没错，现在的向正北，几?乎是用手爬上来的，现在这座山对于他来说已经很陡峭了。 但是前面这几?个娃，除了被背的二娃不说，三娃和?大娃完全无视山的坡度，人一直是竖着站着的。 不过三娃还是个好娃，从筐里找了根绳拴在了向正北的腰上，把另一端拎在自个儿手上。 向正北无?时不觉得自己像是被牵绳的小狗，可是现在人的这张面子已经不重要了，命重要了。 “哎哟，我的妈呀。”到了峰顶时，有一大片平台，向正北一屁股坐到了上面，大口喘气。 三娃除了鄙视他还是鄙视他，不过也没再嘲讽他，而是准备吃饭了。 “这里风大，那有颗大树，我们到粗树下面去。” 大娃背着二娃先过去了，三娃抖了抖手里的绳子，对坐在地上吹大风的向正北说。 “赶紧到树底下挡挡风，这里的邪风多，很容易就把你卷走啦。” 向正北本来想拒绝的，可是看了看人家三娃一点也不惧大风的样子，在一旁边站得稳稳的。 而手上拎着一根绳，绳的另一端系在自个儿腰上。 向正北站起来的时候差点都不会走了，刚抬腿时又听到三娃在叫他， “赶紧走，你这么大个人真要被吹下去，绳子断了就麻烦了。” 向正北不得不猫着腰一口气冲到大树底下，确实是颗苍天大树，但是要是不离悬崖边那么近就好了。 向正北正想坐在背着悬崖的地方，被三娃又给制止了。 三娃指着树的另一侧，“坐这头，没事，别怕。” 二娃已经坐下了，屁股底下还铺着个小席子，是胡瑶提前给带上的。 二娃很热情地冲着差不多是 连滚带爬过来的向正北招了招手， “不用怕，用绳拴好了就行了。” 三娃正好把手里的绳围着粗树绕了两三圈，然后系了个很死的疙瘩，他手上又稍微用了用力，才满意地点点头。 三娃走过去，拍了拍已经靠在树上的向正北， “没关系，我不会笑话你的。” 二娃把饭盒都一一打开了，虽然这里吹着风，但是视野还是很开阔的。 看远处全部是矮到看不清。 要不是向正北这会儿浑身发软，他会觉得这是个好地方。 二娃帮着向正北把饭盒打开，发现里面还有煎鸡蛋，又用手捅了捅他的胳膊。 “好好吃饭，不用担心，我也是拴在树上的。我们带的是蒸鸡蛋，你的是煎鸡蛋，都好吃呀。” 除了大娃和?三娃，向正北和?二娃一样，腰上系了好几圈儿的绳子，也在身后大树上绕了几?圈。 都是三娃给系的，系的牢牢的。 向正北看着二娃，差点流出了泪，实在是伤心透了。 二娃8岁，他28岁。 这有可比性么？ 不过毕竟连走带爬的忙了一上午，肚子还是饿的。 三娃还从他背着的筐里拿出个一个小玻璃瓶子，在向正北眼前晃了晃， “这里有醋，吃饺子没醋不香。” “不吃。” 向正北说话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是麻的，这一上午就听着三娃在那巴巴地说，他一直默默地听。 可现下心里头却在想着，他半条命都快要没了。向家这个三娃还是个异类，不，还有那个大娃也是。虽然不说话，但是背着二娃爬着高峰陡峭，就跟走在平地上似的。 而现在，又居然像郊游似的，不仅带了吃饭能坐的席子，还带着醋？ 还吃什么醋啊，他这会儿心都快酸透了。 怪不得他说要跟几?个娃出来上山看看，彭小兴一直在低头乐，还让他注意安全。 其实那些话听着挺平常的，平时大家出来爬山也都这么说。 但是现在的向正北才觉出不对来，彭小兴只跟他说了注意安全，却没跟几?个娃说。 “你不吃煎鸡蛋么。” 三娃看着拿着饭盒一直发愣的向正北，伸筷子就把他饭盒里的俩个煎鸡蛋全给叉走了。 “你不吃我吃啦。 ” 二娃立即拿起蒸鸡蛋里的一个大瓷勺子，给向正北舀了两大勺子黄嫩嫩的鸡蛋。 “淋了香油和酱油的，特别好吃。你吃啊，别客气。” 向正北幽幽地看了眼二娃，他从来不知道啥玩意儿叫客气，但是现在知道了什么叫犯傻了。 “唉……” 向正北想着以后还是离向家这几?个娃远点，太可怕了。 不过二娃吃了几?个饺子后，居然又同向正北说起了话来。 “嗯，这事?咋说来着。其实，你不用自卑的。” 向正北：你从哪看出来我自卑了？ 二娃的小嘴鼓鼓地吃着饺子，正好身后一股大风吹过。 “哎呀，幸好我们在背风的地方呢。” 向正北看着刚才树下的几?枝干树叉子，直接被风给卷到了空空的悬崖处，瞬间就向下飘了下去。 猛地就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向正北一只手摁在地上，感觉心快慌死了。 二娃立即就给向正北夹了个蘸了醋的饺子， “吃，吃，吃点带酸的就不难受了。” “其实我以前头一次坐悬崖边上，也头晕，后来习惯就没事。” “我们明天还要来，你再一起来，多来几次就好了。” “多谢了。”向正北摆了摆手，“我还是算了。” 二娃不知怎么就是看向正北很顺眼，立即就扯着他的胳膊。 “你别怕的，有我大哥和老三呢。” 向正北还在摇头，这种不要命的傻缺事?他干一次就行了，绝对绝对不会干第二次。 二娃用力眨了眨眼睛，看着向正北。 “噢，要不回家我教你打拳。” “打拳？”向正北把二娃看了看，脑子里现在一片浆糊，有点搞不清二娃在说什么。 二娃伸手拍了拍向正北的胳膊，“你害怕还不是因为你武力底子弱啊，我最近也要练拳，你跟我一起练。” 本来向正北想拒绝的，不过看到二娃那带着一定期盼的水灵灵的大眼睛，他不由地点了点头。 但是向正北马上提了个条件， “我不上山。” “噢，那就在家里院子。”二娃还有点失望，在山上练拳才有气氛呢。 一旁的三娃把饭盒里最后一个饺子吃完后，看着向正北饭盒里一个都没动的饺子。 “你不吃么？” “吃，我吃。”向正北还发现了一件事，三娃的胃是个无?底洞。 等几?个娃吃好了饭，三娃把东西都收拾好，把二娃的绳给解开了，又轻轻拍了拍向正北的肩膀。 又叹了口气， “你还是在这等着。” 77、第七十七章：反派和徒儿 向正北伸着脖子?看了好长时间?, 都看不到三个娃的影子?。 刚才就?是眼睁睁地看着三娃和三娃顺着前面的悬崖位置，然后通过踩长长的藤蔓，一点点走到对面那座更加陡峭山峰的。 虽然这是真实发生的事?, 但是向正北觉得自己眼睛一定花了。 两座山峰距离不近呢, 中间?的藤蔓要是断了呢？ 而大娃背上还有个二娃呢, 甚至二娃还在大娃走了一半的时候, 转过头冲他挥挥小手。 “这几个娃都不是人。” 终于认清事?实的向正北, 用手拉了拉拴着自己的绳子?, 系太紧了。 山崖上孤零零一个人的向正北，他越呆越害怕。 除了阵阵不断吹来的山风，再也没有别的了。偶尔会有沙沙的响动, 那是三娃说的邪风卷着树叶树枝叉飞下了山崖的情景。 远处的山树都显得朦朦的, 淡雾有些青色，从他这里看过去, 山中青雾的颜色越来越重的感觉。 平常总出门的向正北, 知道这是要下雨的前兆了。 向正北伸长脖子?使劲地往对面的陡峰望去, 仍然什么也看不到。 一股凉风再次吹过, “阿欠”，向正北打了个喷嚏，不由地用手摸了摸胳膊。 他想站起来转一转，可?是刚站起来向前走了一小步，又被腰上的绳子?给蹬了回来, 紧靠在树上了。 向正北想把绳解开?, 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可?是绳子?扣却系得死紧死紧的, 他怎么解都解不开?。向正北今天算是把这辈子?最?奇的事?全遇上了，用力瞪着眼两只手死劲地往外撑，也没让绳子?断了。 向正北却是脸红脖子?粗的, 脑门上的青筋一蹦一跳的。 “你在干什么？” 就?在向正北弯下腰想用牙咬到死扣的地方?，就?听到三娃在叫他。 三娃迅速地跑了过来，把向正北的胳膊拉了一下， “你哪难受？” 向正北马上直起身，又用手抹了下嘴，把一只手往在腰上死疙瘩的地方?。 那地方?已经被沾上了不少口水了。 三娃点了点头，“你别急，我们马上就?下山。” 向正北这会儿正看到二娃从大娃的背上下来了， 马上就?问了下采药的情况。 “那个什么紫灵芝，真的采到了？” “嗯。”二娃的小脸儿红扑扑的，显得特别的激动。 “没想到这里的药材这么丰富，我在那边的山上还采到了其它的草药。” 三娃指了指自己背的大筐，撇着小嘴一脸的无奈。 “都是草药。” 向正北本?来还想看看紫灵芝到底长什么样呢，可?是又一看远处的云越来越低了。 “要下雨了，我们赶紧回去。” “嗯。”三娃点了点头，立即把向正北从树上给解放了。 三娃走在最?前头，手里还拎着系在向正北腰间?绳的另一头。 二娃又蹦上了大娃的背，向正北跟在最?后头。 但是走到边上往下走的位置，向正北直接就?怂了，他坐着没动。 是的，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已经走下几步的三娃和大娃都转头看他，向正北觉得这俩人就?跟粘在地上似的，一点都不害怕。 脸和命比起来，还是命重要，所?以向正北不怕丢脸地摇头， “不行，太陡了，走不下去。” 三娃转头看了看大娃，大娃最?终是缓缓地点头，淡淡的语气里尽是无奈。 “我背他，要不然他会被吓死的。” 三娃鼓了两下腮帮子?，“大哥，幸好你长得高。” 再高也才10岁，只不过也将将能把28岁的向正北给背起来，不过脚时不时会碰到地上。 只要不死，向正北怎么都行。 但是等到被大娃背着走了好一截子?后，才慢慢开?始脸红，而且还是越来越红。 走到稍微宽的道上时，大娃和三娃几乎并行，二娃现?在是被三娃背着的。 二娃已经习惯被三娃背了，虽然现?在的三娃才6岁，他8岁，但是三娃因为吃得多跑得快身体又好，个头比他只低一点点。 二娃看着整个人都傻了的向正北，“嘿嘿”地笑了几声。 “徒弟啊，你不要害臊啊，你这种情况很正常的。” “徒弟啊，你不要羞涩，我和你一样都不敢下山的。” “徒弟呀，你记着回去跟我一起练拳啊……” 二娃不知道咋就?看向正北很顺眼了，“徒弟、徒弟”地说个没完。 “好了。” 大娃把 向正北背到完全下了山，手一松“通”地把人就?给扔地上了。 不过大娃毕竟10岁，身量不高，向正北是压根没什么事?。 而向正北还是有点懵，回头看了看身后陡入云的山，而才又缓缓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坐的地上。 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有没有。 向正北差点哭了，用手搓了搓两条腿。 而终于能感觉到他的脚是真的踏在地上时，都跟做梦似的。 二娃也可?以自己走了，过来拍了拍向正北的肩膀。 “不要怕，有师傅我在呢。” 被这小子?占了一路的便宜，现?在的向正北终于反应过来了。 斜了一眼二娃，他懒得跟一个8岁的娃计较。 三娃把向正北腰上的绳子?终于给解了下来，朝着他不断地摇头。 “你可?真怂啊。” 向正北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土，眼睛不断地朝着三娃那双小小小的手手看了又看。 那么小的一双手，咋力气那么大。 刚才被三娃的一双小手轻轻带了带，向正北都觉得要被他给悠起来了。 能踏实走在平地上时，向正北的心?也算是终于落地了，而且也准备往回走了。 不过对于三娃说他怂的事?，他认。 但是随便换了个也这样，所?以向正北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我看啊，向南竹来了也一样，他也得趴下了。” 向南竹的腿现?在不行，但是平时练的是什么，怎么训练的，水平大概如何?，向正北还是有数的。 可?是慢慢走在最?后的大娃，突然用很淡定的语气说了几个字： “不一定。” “哎呀，要到了。” 三娃突然蹦了两下，朝前面跑了过去。 有一个人正站在院子?外伸着脖子?一直朝他们看，这人正是胡瑶。 胡瑶今天的脖子?都快望断了，而且刚才庞团长媳妇说空气里的湿气太重了，应该晚上会有雨。 他们把所?有晾的东西都先收进了屋子?里，但是上山的一个大的三个小的还没回来。 胡瑶很不放心?，一会儿出去望一望，一会儿出去望一望。 不过这次终于看到几个人影了，三个娃都很精神，只有那个大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三娃跟个小炮弹似的 ，头一个冲到了胡瑶跟前儿。 胡瑶赶紧伸手把三娃给扯住了，还怕他给摔着了。她用手摸了摸三娃的小脸儿，又把三娃的小手手给抓了过来，看了又看。 “我烧上热水了，一会儿都去洗个澡，老三你记着脸上和手上擦点雪花膏。” 三娃的小手嫩嫩的，脸蛋也是软软的，胡瑶怕他最?近总上山被风把嫩皮肤吹坏了。 向正北眯了下眼，心?想这小子?皮糙肉厚的，咋可?能用那玩意儿。 结果三娃抓着胡瑶的手“嘿嘿”地在乐， “是老四用的那种香香的么？” “是呀。”胡瑶的脸稍微僵了下。 四娃现?在不仅衣裳要香喷喷的，连脸上手上也要香香的。 幸好这年头不流行什么香水，要不然这娃绝对是个移动的香水库。 三娃很乖巧地点点头，“我也试试香香的。” 二娃慢慢地走过来，脸上笑眯眯地。 “我今天收了个徒弟，我很高兴。” 胡瑶伸手摸摸二娃的小脑袋， “赶紧去洗澡，一会儿吃饭。” 胡瑶本?来没把二娃的话当真，可?是等到她把饭都弄好的时候，庞团长媳妇让她看外头。 就?见二娃扯着向正北，“徒弟，来，跟我学打拳。” 向正北想想今天的事?，是自己冲动了，多亏了有大娃把他背下来。 当然他没有同?任何?人提，这么丢人的事?，不可?能让人知道的。 而二娃一直叫他“徒弟”，他想拒绝又有点不忍心?。 二娃是脾气最?好的，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 向正北就?当哄小娃子?，只是这个小娃子?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胡瑶和庞团长媳妇看着向正北居然乖乖地陪着二娃“玩”，都觉得挺有意思的。 这会儿四娃突然晃进了厨房，仰着头看着胡瑶。 四娃虽然爱搞封建迷信，但是大部分情况下还是挺懂事?的。 所?以胡瑶觉得四娃是有事?，所?以把手上的面条一边下锅里一边看着四娃问。 “老四，你找妈妈有什么事?呀？” 四娃仰着脖子?看了一会儿，眼睛又连着眨了好几下，这才动动小嘴儿问的。 “明天爸爸真的就?要回来住了么？” 胡瑶 还以为他是担心?住不下，所?以才蹲下用面手在四娃的小鼻子?上点了两下。 “本?来医院说明天就?可?以接回来的，可?是家?里人多地方?不多，就?等过几天咱们坐车回去的时候，再接出来。” “噢。”四娃点了点小脑袋，然后转头朝院子?看了看。 这样子?分明是还有话说，胡瑶用沾了面的手指点了两下他的两边小脸蛋儿。 胡瑶“嘿嘿”地先笑了几声，四娃居然也露着小白牙朝着胡瑶“嘿嘿”乐。 “哎呀，你家?娃在你跟前儿特别有意思。” 庞团长媳妇也跟着笑了起来。 “嘿嘿嘿。”四娃继续露着牙笑，脸上的白面显得他特别的可?爱。 胡瑶在他小脸儿亲了两口后，马上问他， “满意不？” “嗯。”四娃点点头。 但是四娃却伸出小手搂住胡瑶的脖子?，在她耳边是“这么这么，那么那么……” 胡瑶听了后流虚汗，心?说这娃封建迷信也太严重了。 不过四娃特别好面子?，胡瑶没直接戳破，而是顺着他用力点点头。 “好了，妈妈知道了。” “嗯，我就?相信妈妈一定会信我的。”四娃带着一脸的骄傲，仰着下巴背着两只小手手，终于出了厨房。 胡瑶抹了下头上的虚汗，转身又继续切面条了。 庞团长媳妇轻声地问，“又是说哪个有什么灾什么难的？” 胡瑶点了点头，“他说二娃收的那个徒弟，阳气什么受损，被阴气重的人伤过。以后还会有类似的事?发生，让他最?好不要回家?？” 胡瑶听不懂，她望着庞团长媳妇。 “不就?是向正北么。” 胡瑶微微叹了口气，不过对于自家?的娃她还是有很深的信任的。 “婶子?，我被他绕晕了。” 胡瑶说的是绕晕了，没说不信。 庞团长媳妇虽然也不提倡封建迷信，但有的时候觉得四娃神神叨叨的，还有点玄乎。 所?以她想了再想， “向正北家?里不就?是师长家?？” 胡瑶不明白，只能摇头。 “师长家?人应该不少的，我们也了解不到。” 庞团长媳妇却上了心?，“有的时候哇，小孩子?能看到我们看不 见的东西。嗯，我去打听打听。” 晚上吃的炸酱面，蘑菇酱的。 五娃都吃了有大半碗呢，酱糊了满脸。胡瑶给她擦完了，一会儿又糊上了。 面还没吃完，只是胡瑶先放下了筷子?，五娃伸出一只小手手给胡瑶看。 “妈妈，我很喜欢吃鱼。” 今天没有吃鱼，五娃居然还惦记着鱼，这倒让胡瑶挺意外的，小丫头竟然这么喜欢吃鱼。 胡瑶上辈子?就?听人说过，有一种人是吃鱼吃不够那种，就?是天天吃都不会觉得腻。 没想到，五娃居然就?是这种人。 五娃的五根嫩嫩的手指，在胡瑶眼跟前晃呀晃，晃了几下手，慢慢地鼓起了小脸儿。 “妈妈，我们是不是就?要离开?这里了？” “是哒。”胡瑶看出来了，这对于五娃来说是件很不幸的消息。 果然，五娃又瘪起了小嘴儿， “妈妈，我们路上可?以吃鱼吗？” 胡瑶看着整张小脸儿都是“想吃鱼”的五娃，就?没有直接拒绝。 捞了第二碗炸酱面的向正北，忽然抬起头说， “这还不容易，不就?是想吃个鱼嘛。” “都是咱们自个儿的车，装一水桶鱼，管够路上吃了。” 胡瑶想想也是，“可?以，我们在路上烤着吃。” “烤着吃？”五娃歪着小脑袋，又看着自己的五根小小的手指，两只眼睛瞬间?就?开?始放光了。 而她软糯糯的声音，也开?始报菜名了。 “我吃过鱼汤，蒸鱼，炖鱼，还有炸鱼，噢，以后就?有烤着的鱼啦。” 五娃一高兴把另一只手也举了起来，大概是想着下一道的鱼的菜会是什么。 胡瑶看她吃饱了，就?同?庞团长媳妇说， “婶儿，一会儿我去送饭，你们慢慢吃。” “不，我去。” 向正北立即举手，他指了指碗。 “我再吃一碗的。” 胡瑶看了眼向正北，刚才这货从山上回来的时候是一副要死不活的，还被二娃追着叫“徒弟”。 本?来胡瑶以为他会吃不下饭，至少会少吃一点。 可?是都差不多是大海碗了，竟然能吃三碗。 其实向正北也一样，他以为自己会吃不下饭。但是坐到饭桌前儿，一拿起筷子 ?时，面香气扑进鼻子?里时，什么都忘了。 “哈哈，白面儿面条，好。” 一旁的庞团长媳妇跟着把厨房收拾了，就?同?胡瑶笑着说， “我把面和酱都给装好了，我跟小北一块去医院。” 胡瑶看着庞团长媳妇一脸的八卦样，不会是真的把四娃的话当真了？ 可?四娃的那些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根本?听不懂哇。 那庞团长媳妇要跟着一起去，是要打听什么？ 等庞团长媳妇同?摸着鼓鼓的肚子?的向正北，一同?离开?后，胡瑶看到三娃手里拿着盒雪花膏在拧眉。 胡瑶过去赶紧把雪花膏打开?，发现?里面还是和原来一样有半盒子?，才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怕三娃玩闹的时候，把一盒全抹了。 三娃耸了耸小肩膀，“妈妈，不擦这个真的脸会变得很粗糙么？” 胡瑶的眉毛跳了跳，要是三娃脸上不带着贼贼的笑，她就?当是一句正常的话。 可?是并不是这样，所?以胡瑶反问他。 “你是有什么想法？” 三娃用手指着自己嫩嫩的小脸儿，“我是糙汉子?，不需要香喷喷。” 胡瑶转头看了眼四娃，正好看到四娃往他们这边看过来，眼神一闪一闪的，就?知道是四娃又瞎扯了什么。 胡瑶把雪花膏盖子?打开?，用手指挖了些，直接就?点在了三娃的鼻尖、脸蛋、额头。 “你用小手涂开?，这会儿啊当糙汉子?太早了，等再几年的。” 胡瑶心?说，你爸还没有糙汉子?呢，你着个啥急。 在医院的向南竹这会儿却沉着一张脸，庞团长媳妇一边说却一边乐。 “眼看着要下雨了，你媳妇带着几个娃洗澡呢。呵，我让她明天带着娃来看你。” 向南竹今天腿好多了，不知道怎么地就?特别想见胡瑶。可?是盼来盼去，还是没见着人。 心?里就?有点酸，感觉师长那天说得没错，自个儿在家?里确实没地位。 这个事?情，不能就?这么任由发展下去。 好不容易娃开?始叫爸了呢。 向南竹打好了主意时，正好看到向正北被彭小兴给嫌弃地推开?了。 彭小兴用力摇头，“不行，我住这里陪床挺好的， 还是你回去。” 向正北才不回去呢，被个8岁的娃一会叫“徒弟”，一会儿摸脑袋，人都要疯了。 可?是他要是表示不乐意的时候，二娃立即就?会说， “啊呀，今天你是咋下山的哩？” 向正北装死似地斜着躺在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彭小兴立即就?明白点了，所?以彭小兴在“滋溜溜”吃了几口面后，突然看着向正北笑。 “向正北，你今儿是咋从山上下来的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事更晚了。应该还会有2个更新 78、第七十八章：反派和孬货 向正北还真是顺利地留在医院里陪床了。 今天的向正北特别的累, 心累体力也不行了，比向南竹还睡得早。 不过在入睡前，向正北嘟囔了一句, “姓向的?, 别以为就你以为有儿子, 我也有。” 向正北有个五岁的?男娃, 但就只这么一个娃。这个事向南竹早就知道了, 他看了眼连被子都没盖的?向正北, 无语地摇了摇头。 而刚才彭小兴离开的?时候，趁着向正北去上厕所时，悄悄地同向南竹说。 “肯定是被你家娃欺负狠了, 不敢回去了。” 向南竹是对自家的?娃一点也不了解, 五个娃齐刷刷地站在他跟前儿，一个比一个矮, 一个比一个可爱。 对于向南竹来说, 淘气的?娃根本不算啥。 第二天早上一吃了饭, 胡瑶带着一串娃就去了医院。先让庞团长媳妇带着四个男娃进病房, 她抱着五娃去找了胡大夫。 主要是再有两天就要出发回去了，需要再听听大夫的意见，以及还要备哪些药。 药的化，胡大夫都给备好了，甚至连会发烧感冒的?药都给备着了。 胡大夫知道他们坐部队的?卡车走, 马上又多叮嘱了几句。 “除了铺得软一些外, 最好不要见?风。虽然病人的身体底子不错, 现在恢复也不错，但是他现在还是个病人呢。现在这个阶段，正是易感冒和发烧的时候, 尽量要避免。” 胡瑶特别感谢胡大夫，就想请对方到家里吃饭，不过被胡大夫给拒绝了。 胡大夫知道胡瑶家里家外忙不停，不仅人多娃多事还多。 胡大夫又笑着说，“之前我媳妇不是同你那弄了些鱼嘛，就我家那点东西，换了那么一大饭盒鱼，是我媳妇占了你的?便宜呀。” 胡瑶微微点点头，听到胡大夫又继续说， “我媳妇就是护士长呀。” “噢。”胡瑶这才知道原来他俩是俩口子啊，不过俩人也确实像俩口子，人都实诚，而且责任心强。 胡大夫最后还告诉了胡瑶一件事， “病人向南竹呢到到目前为止，暂时是很难站起来的，这样回家后也不方便，我帮着去申请把轮椅试试。” 现在的医疗设备是非常非常短 缺的?，还是因为向南竹是当兵的，而且师长也对医院有些照应，所以胡大夫想帮着去试试。 胡瑶再三感谢，等她抱着五娃回病房后，就听到三娃的?声音在那嚷嚷着。 三娃的?声音是很好听的，虽然总是个大嗓门，却不遭人烦。 三娃把一只小手手伸出来晃了又晃， “我要在路上?吃炸鱼，烤鱼，红烧鱼，还要吃烤蘑菇，烤蔬菜。哇，还有熏鱼哦。” 这是昨天晚上?胡瑶说的?，提到了在路上?吃鱼的事。 胡瑶说既然在路上?，可以在休息的时候在路边烤鱼吃，还可以烤蔬菜烤蘑菇什么的?。 而且三娃跟五娃一样，对路上?能吃很多鱼特别兴奋。 胡瑶又说现在往北走天气不算热，她再炸点鱼上?次做的?那种鱼带上?。 时间够的?化，再给娃们做个新菜： 熏鱼 熏鱼的做法不难，也是需要先把鱼块切好用料喂着，只是要切的?厚一些。因为下锅炸的时候并不裹东西，而是直接炸的。 大火炸，炸好后捞出锅，再放点料干烧一下出锅。 这个鱼是特别适合冷吃的?做法，这样的天放个三四天是不会坏的。 尤其几个娃爱吃甜的?，胡瑶就要给他们做甜口的。 胡瑶只是提了一嘴，没想到几个娃就记住了。 三娃围着向南竹的床边，蹦来蹦去，说着自己爱吃的?鱼。 不过最近一直在忙着吃别的，这两天鱼吃少了。胡瑶想着，既然能用水桶装鱼，那倒不如多装几桶。 只要是活着，可以回家继续养着。 到底养在哪里，等回家再说。 胡瑶把五娃放在了向南竹的旁边，她可是发现了，向南竹也是喜欢小闺女的?，眼睛一直盯着五娃看。 而五娃同?样是伸着两只手朝着向南竹伸过去，娇娇地叫着。 “爸爸，爸爸。” 虽然向南竹是在看五娃，他也在看胡瑶。 胡瑶抱着五娃站在那，这一副母女情深如画的景色让向南竹有些挪不开眼。 母女俩不仅长得一模一样，还笑得?一个比一个好看。 其实是胡瑶更好看。 不过可惜的?是胡瑶只是撩眼皮扫了他一眼，就把五娃放他旁边了。 而五娃却忽然撇起了 小嘴，把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嘴边儿，同?向南竹说悄悄话?。 “爸爸，妈妈不要我们啦。” 胡瑶正要同?庞团长媳妇说事呢，五娃这悄悄话?说的，整个屋子里没个人听不到的。 胡瑶挨着庞团长媳妇坐下后，才说起了刚才胡大夫说的?。 “轮椅也不是那么好整的，这里的?医院估计也没几把，肯定不会让出来的。” 庞团长媳妇觉得?也是这么个理，就给想了个主意。 “我同?部队的?指导员媳妇说一说，咱部队卫生所应该也有几把，让一把出来还是能的。” 可是现在卫生所是那个抢娃的?吴大夫负责的，如果直接说是向南竹要用的，肯定弄不来的。 所以去找一下指导员媳妇。 庞团长媳妇微微叹了口气，“就看看指导员他们俩口子，能不能暂时克制住这个吴大夫了。” 毕竟卫生所还是需要这个人的?，也不能说把人弄下去就下去的。 不过庞团长媳妇也知道，这种人就是跳蚤，安静的?也只是一阵子。 “向副营长在家好好养着，养好了伤再同?这帮孙子打交道。怕他个逑。” 庞团长媳妇气得?连粗话?也说上了，胡瑶咧着嘴“呵呵”笑了一会儿。 “我们的东西太多了，幸好向正北给弄了一个车，要不然还真放不下。” 胡瑶只是把屋里的?袋子看了下，发现居然有20多个麻袋，全是各种吃的?。 其中一些虽然是半麻袋，但是也占地方的。 “你准备的?吃的?确实不少，但是现在觉得?多，等回去你就知道了。” 庞团长媳妇说起了庞团长从向家厨房装走的百来斤白面的事。 “就是个白面儿的素饺子，也没多少油，战士们整整高兴了好几天。” “唉，往后的日子苦着呢。” 庞团长媳妇说得没错，现在毕竟是1961年。 而且今年北方仍然大旱，不下雨，水位一点点地往下降呢。 连条件比较好的胡家村，现在村长带着干部们还天天开会想折呢。 胡妈妈已经来刘家村找胡瑶好几次了，知道还在南边时，现在倒是有点放心了。 一开始并不知道胡瑶去了哪，听兰花妈说了后，特别的急。 “她一个 人带着五个娃，咋能成呢？” 兰花妈却是一脸轻松地安慰她， “不急，没事的?。部队那边的?领导媳妇跟着呢，而且南边山里的?东西可比咱这的?多多了，至少饿不着的?。” 这次胡妈妈再来找胡瑶时，又从兰花妈那里知道了村里人抢粮的?事。 胡妈妈也是外爆脾气，“啪”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挽起袖子就要打人的样子。 “居然敢欺负我们姓胡的，不知道我们村是有名的?护短吗。哼，都给我等着瞧。” 兰花妈又是一顿劝说，还把向家是帮部队种地的事给说了。 “胡瑶藏的粮食太多了，遭人红眼呢。平常就胡瑶跟五个娃，吃多少粮还是能数得着的?。所以粮被部队给借走了，对外说的是小向的?地也是为部队攒粮呢。不过现在村里人也都知道，你闺女和女婿的?靠山多着呢。你别愁。” “可我闺女的?粮咋办，把粮都给了别人，我那些外孙孙没吃的?啊？” 果然是亲妈啊，一想到的还是自个闺女和外孙最紧要的?事。 兰花妈轻声地说，“不急，我家粮也不少，别的不多，玉米面儿均个几百斤出来，还是有的?。” “嗯。”胡妈妈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兰花妈。 “多亏你了啊，你的?好我记着呢。” 兰花妈却笑了笑，“这算啥啊，小向没少帮我，这根本不算什么的?。” 胡妈妈没再多留，而是回家去给胡瑶这一大家子准备粮食了。 可跟着她一起出来的胡大嫂，却很不乐意了。 胡大嫂跟着急急忙忙的?胡妈妈，眼睛闪了又闪。眼看着快到胡家村村口时，她最终没忍住。 “妈，咱家人了不少呢。我这有俩娃，二弟妹又怀上?了，这么一算她那也三个娃呢。” 胡妈妈立即就停下了脚步，斜着眼瞅着胡大嫂。 “那你是个甚意思？” 在他们这个胡家平常作主的还都是胡妈妈呢，胡大嫂在平日里是不敢得罪的，但是现在为了自己嘴里的?那些吃的?，就敢说了。 “妈，你不仅只有闺女和外孙啊，你亲亲孙子是五个呢，一个个的?天天一睁眼都要吃呢。你这心也不能偏成这样啊，放着自家的?孙子不管 ，管着外姓的?人。” “啪”地一巴掌，胡妈妈直接在胡大嫂脸上盖了一下。 “我说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白眼狼，这两年你娘家上上?下下十?几口子，快饿死的时候是谁借给他们的粮？” 胡妈妈伸着手在胡大嫂脑袋上?用力摁了两下， “有好几年了，我和你娘家要过一分粮么，即使是秋收时候，我也没要过？” “好啊好，外姓的?啊，我闺女是外姓的?。那你姓什么，你娘家全家姓什么？” “呸，藏良心的?东西，给我滚。” 胡妈妈是真生?气了，骂完这个不开眼的大儿媳妇转身就走。 胡大嫂一听才知道自己要完蛋了，今年的日子更不好过，胡家村的?肥田多，村里男丁也多，村长更是会想办法。 看这样子，胡家村今年还是能收不少粮的。 胡大嫂娘家十几口子，还等着她拿粮回去救命呢。 胡妈妈走的特别快，胡大嫂在后面紧追着，一边追着一边喊。 “妈，我错了。妈，我错了。我错啦……” 胡妈妈今年也是五十?有六了，可老太太因为以前经常下地，干不少力气活，身体底子好。 走在路上?“噌噌”地，带着一股轻风。 才三十?多岁的?胡大嫂，都小跑着愣是没有追上胡妈妈。她还跟在后面喊着， “我错了，妈，我错了。” 胡妈妈先进院子，就看到了二儿子，她脸色一沉。 “老二，把大门给我拴上，还有后门也一样。别把那个藏良心的?东西给我放进来，让你快点儿听到没？” 老太太发火，没有不怕的?。 胡二哥立即就去关院门，在看到胡大嫂冲过来的时候，马上就赶紧关上了门。不过他在门里头还喊着， “对不住了大嫂，我得?听妈的?。” 随后胡二哥转身看着胡妈妈，带着一脸的笑。 “妈，我说你这年纪越大脾气越大，前段时间把我爸撵地头破屋，现在又要撵我大嫂。妈，你是闹甚了。” 胡妈妈沉着脸看了胡二哥一眼，又骂了一句， “就你这双瞎眼珠子，才看上?了你那个媳妇。我告诉你，她要是再在这家里给我整幺蛾子，你们就给我分出去过。” 胡二哥一 听就急了，“哎，妈，可不能这样啊，不带这样的啊……” 胡妈妈回了屋，“篷”一声把门关上了，把胡二哥给关在了外面。 一个在院子外头喊“妈，我错了” 一个隔着门喊“妈，我明白了” 可是胡妈妈却歪在炕上?舒舒服服地躺了一下午，谁也没理会。 后来还是胡大哥从外面回来时，让胡二哥把门给开开，才把自个儿媳妇给放进去的。 胡大嫂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立即钻到厨房去弄饭了。做饭前，先给自己喂了快一壶的凉白开，整整喊了一下午，嗓子眼儿差点破了。 胡妈妈躺在屋里炕上?，把外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骂了一句， “一帮孬货，没一个像我的?。还是我闺女好啊。” 胡瑶这会儿都回师长院子了，开始同?几个娃收拾东西，尤其要给向南竹躺的?地方，得?多铺两床褥子不说，还得?来个被子。 说是带着几个娃收拾，其实是二娃和三娃在把一些干货装小袋再给装大袋，四娃和五娃在胡瑶脚跟前儿打转。 胡瑶好几次差点把他俩给踩着了，而五娃却一点了不觉得?是个事，还抱着胡瑶的大腿撒娇。 “妈妈，我帮你盯着，不会丢的。” 大娃呢，又去捞鱼了，而且听到胡瑶提议说可以把活鱼带回去养着慢慢吃，大娃特别来劲。 一到家里，提了家伙人就不见?了。 还有不见?的?是向正北。 其实刚才在医院就没看到向正北，胡瑶知道这小子是终于去干正事了，稍微松了口气。 他们这一大家子虽然是单独地占一辆车，但是并不是说可以走得慢，而且和其他的?车辆一样，顶多在路上?吃个一两次饭，下车上个厕所，其他时间全部都得在车上?呆着。 也就是说大部分时间还是要在车上?吃饭的。 胡瑶准备把厨房里的?粮食都做成吃的?，毕竟他们这一路不止他们这一车人，还有向正北带的物资队的?人呢。 二娃在扎口袋的?时候，又问了问胡瑶。 “真的?要留下两只黑么？” 五个黑是猪的名字，胡瑶答应师长的，要留2只的。几个娃都知道。 “师长这里其实条件也不好的，我们来这段时间总上深水里捞鱼，那是大娃有本事。” 胡瑶继续， “可有这本事的?没几个人。” “猪呢，我们回家后可以再慢慢找，但是要是把鱼留下来，却不大好找啊。” 几个娃立即同时说，“留下大黑二黑。” 胡瑶挺感动的，“大黑二黑是不是最胖的?啊？” 几个娃立即给了胡瑶一个后脑勺，最先忍不住的是五娃。她只挺了2秒钟，又慢慢地转过了头，眼神一闪一闪地，很心虚的?样子。 “妈妈，大鹌鹑呢？” 79、第七十九章：反派和大棉袄 不?是五娃说, 胡瑶差点忘了，之前又重新养了50只?鹌鹑崽，现在?在?这边呆的?时间长, 鹌鹑又都长大了。 胡瑶朝着离自己三步远的?五娃招了招手, “你过来慢慢说。” 五娃一步步挪到胡瑶的?跟前儿, 一副很警惕的?样子?。胡瑶知道, 这小?丫头是惦记着大鹌鹑呢, 怕她再给送人了。 胡瑶不?送人, 而是都要一锅炖了。 “都卤了，你觉得咋样呢？” “都要卤了？”三娃头一个?转过身子?，走了过来, 小?眉头都皱着了。 “我不?同意。” 四娃也凑了过来, 先白了一眼三娃，然后又是一脸讨好地样子?看着胡瑶。 “妈妈, 光炖不?好吃, 要不?再炸上一半？” 三娃很不?服, “还没下蛋呢, 一下子?全吃了，以后就没有啦。” 胡瑶的?眉头一跳，心里说， “今天就能下。” 胡瑶立即又从系统兑换了50只?鹌鹑崽和50颗鹌鹑蛋，不?过现在?二娃和四娃都在?, 她只?能转个?圈儿说。 “鹌鹑蛋呢我之前都给拣出来了, 你们最?近都这么忙, 我就忘了说了。” 而三娃的?脸一沉，“你不?是又放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上次胡瑶临时放到厨房的?柜子?里，被三娃嫌弃了。这次胡瑶却硬着头皮说, “先不?能说，这两?天就要破壳出崽了，等出了崽我再交给你们哦。” 三娃虽然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但是最?后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你、你可不?能把小?鹌鹑捂死了？” 胡瑶赶紧摇头，“这不?会，我有经验。” 三娃忽然眉毛挑了挑， “不?是又放厨柜里了，真的?会死的?。” 胡瑶看他急成这样子?，伸手摸了摸三娃的?小?脑袋， “不?急呀，没事没事。” “你……”三娃鼓着小?脸儿又转过身子?，不?理人了。 而一旁发愣的?四娃，突然冲过来抱住了胡瑶的?大腿，就晃了起来撒娇。 “妈妈，鹌鹑可以炸着吃吗？” 胡瑶也撇了下嘴，服了这个?小?吃货了。 “可以呀。” 四娃转过身对 着三娃的?位置摇了摇头， “三哥，妈妈都是为了让你减轻负担，你可真让人不?省心啊。” 一同转过脸的?二娃三娃，都是一脸的?小?愤怒看着四娃。 而四娃却是“哼”了一声后伸出两?条小?胳膊，朝着胡瑶仰起小?脑袋。 “妈妈，抱抱。” “嘁！”三娃很不?屑一顾，不?过眼角一直瞧着四娃投进?的?那个?怀抱。 “又来这一套。”二娃眨了眨眼，心里头有点点羡慕。年纪小?果然可以为所欲为。 胡瑶把四娃抱起来拍了拍小?屁屁，又放到了床沿上，声音轻柔。 “妈妈还得收拾东西呢，你在?这乖乖坐着啊。” “嗯。”四娃用力点着小?脑袋。 “妈妈，记着做炸鹌鹑哦。” 胡瑶：才刚刚4岁，就跟80岁似的?，又啰嗦又爱操闲心。 胡瑶给四娃回复了一个?大大的?笑?， “好哩。” 不?过胡瑶发现越收拾东西越多，她有些不?想动了。正好庞团长媳妇同彭小?兴回来了。 庞团长媳妇朝着胡瑶招招手，她刚去?打了电话，主要是问轮椅的?事。 不?过胡瑶都不?用问，也能看出来不?太?好办。 “那个?姓吴的?回复了指导员媳妇一个?不?大好办。” 庞团长媳妇有些生气，而且她还觉得这事情不?大对劲。 “肯定就是这个?姓吴的?在?后面?使坏，可卫生所在?部队的?位置特殊，我也不?能太?硬来了。指导员媳妇她说包在?她身上了。” “我应该信任她的?，她这人鬼精鬼精的?。” 胡瑶点了点头，这个?年月是连个?针筒子?都是可以不?断消毒重复用的?，何况一把轮椅呢，可不?是一般的?金贵呢。 即使是吴大夫硬是不?让拿去?用，连庞团长都没一点办法。这边部队是没有医院的?，只?靠站这个?卫生所呢。 姓吴的?，在?某些方?面?把别人都给捏得死死的?。 彭小?兴听?了一会儿，就想到了他姐彭大兴。 “回去?后我再找我姐问问，看她有没有什么法子?。” 庞团长媳妇立即就拒绝了，“你姐跟李大夫他们，把吴大夫得罪得太?狠了，现 在?要去?搞什么小?动作，绝对会受处分的?。” 彭小?兴去?收拾车上铺的?东西了，他出去?了一趟，一会儿回来后背了一大袋子?干草，一趟一趟的?，也不?知道从哪整的?。 “应该是向正北让他背回来的?，到时候铺在?卡车上，再在?干草上面?铺褥子?，路上就不?难走了。” 庞团长媳妇看着已经躺在?床上睡着的?四个?娃，排排挤在?胡瑶这头的?大床上，随即笑?了笑?。 她说话声音也往下压了压， “医院那头有护士长帮忙呢，知道我们东西多。” 胡瑶也笑?了，这次简直比搬家还要夸张。 庞团长媳妇往胡瑶跟前儿靠了下，脸上都是要聊八卦的?表情。 “我又问了问指导员媳妇，她这人就爱搜集一些奇奇怪怪的?消息。所以我给她电话时，就顺嘴问了。” 她的?两?只?眼睛立即就放光似地，看着胡瑶。 “这一问，还真有事。” 胡瑶：这位指导员媳妇果然是个?小?道消息能手。 “她说十多年前，那会儿发生了件事。其实现在?想想，倒也没什么。” 胡瑶觉得这个?事满奇怪的?，都十多年了，为什么指导员媳妇还惦记着？ “指导员媳妇的?意思是……？” “她觉得时间太?久，没法查证，但是当时是不?是真的?是食物中?毒，还不?好说。” 庞团长媳妇却觉得就是食物中?毒。 “整整一大家子?，师长家三个?儿子?一个?闺女，包括师长自个?儿，他媳妇，全是吃了生芽的?土豆，给吃坏了，全住了医院了。” “幸好当时因为他们已经到了京都了，命大啊。” 胡瑶点了点头，那会儿的?日子?也不?好过。 俩人就是闲聊，觉得也跟现在?没啥大关系。 要真是有人害师长一家，都过了这么些年了早不?知道下了多少次手了。 而且在?胡瑶看来，这个?年代和再往前的?年代，大部分日子?都是苦的?。 别说吃个?生绿芽的?毒土豆，就是坏了烂了，都敢往肚子?里头吃。 胡瑶和庞团长媳妇俩人也没讨论出个?啥结果，而彭小?兴把干草都背回来了 ，就进?了屋。 冲着胡瑶说了个?事儿， “余同志说厨房里的?东西都可以拿走，锅碗瓢盆，米面?粮油，还有菜，他们不?在?这做饭的?。” 胡瑶觉得这也太?好了，正好听?到彭小?兴又说。 “他们只?要两?头小?黑猪。” “已经准备好了，几个?娃说大黑和二黑留下。” 不?过即使是留下两?头小?猪，那胡瑶觉得也是她占便宜，这么好的?事，她心里有些打鼓。 庞团长媳妇却觉得胡瑶该得的?， “这段时间虽然师长回来吃的?少，但余同志没少给带的?，他们都明显的?脸圆了一圈。” 胡瑶做饭好吃，也舍得放料，师长都习惯平时吃得不?咋好的?，这么稍微吃点带油的?，马上就上脸了。 尤其是是余狗蛋，不?仅脸圆了，还白了点。 只?是他同师长天天在?部队里头，都是天天见的?人，也没怎么察觉到他们的?变化。 “要说最?明显的?啊，还得数你五个?娃呢。” 庞团长媳妇转头看着床上，正睡得香香的?几张圆圆白白的?小?脸，也不?由地露出了笑?。 “回家得在?家憋一段时间，不?能出门。” 这个?事庞团长媳妇已经叮嘱好几次了，胡瑶记得呢。 胡瑶还是有些奇怪，“余……同志，以前不?是也偶尔给师长做顿饭的?么，咋现在?什么都不?要了。” 就像是要把厨房搬空了似的?。 彭小?兴想起个?事来，“余同志说是师长夫人要来住。” 他又故意压低了声音，“他说那个?师长夫人不?好伺候，还不?如什么都没有呢。要是咱们不?要的?，他也要找人都搬空了。” 要把厨房整得像是没用过似的?。 庞团长媳妇可是一直随军的?，庞团长去?哪她的?家就在?哪，所以对于这种事还觉得挺新鲜的?。 “那这位师长夫人来了后，就不?做饭么？” 彭小?兴摇了摇头，“余同志说了，和师长一样，在?食堂吃。” 其实余狗蛋说得可没这么好听?，而是在?电话里的?声音却和平时不?同，整个?都显得吊儿郎当的?。 “师长夫人啊，我媳妇不? 都在?你手里的?嘛，你问我啥我能不?说么？” 师长夫人在?电话那头气得用力紧了紧话筒，虽然余狗蛋这人经常说话不?好听?，但是倒是她想知道的?都能让她知道。 压下了心里的?火气，她又再问了一次， “师长他，真的?外面?没别的?女人？” “师长夫人，你可别犯错啊。” 余狗蛋说话越来越难听?了。 “这都啥时候了，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师长呢，从你这胡说八道的?化，师长这位子?可就真保不?住了。” “行了，我知道了。” 师长夫人咬了咬牙， “余狗蛋你媳妇是在?妇联工作的?，只?是我的?下属，朗朗青天的?，我能把她怎么样？” “谁知道啊，反正我现在?被你捏得死死的?。” 余狗蛋把电话放下后，一转身朝着旁边一直咧嘴笑?的?向正北说， “咋样，现在?都是我想让她知道的?，她才能知道呢。” “她真要来？”向正北现在?一身衣服灰突突的?，而且这两?天盯着物资的?事，几乎没合眼。 余狗蛋点了点头，“不?过你们是碰不?上了，她从京都赶过来，怎么得三五天时间呢。” 而向正北带着物资队，再有一天时间就出发了。 之后的?事，就是余狗蛋在?路上碰上了彭小?兴，让他把厨房搬空了。 庞团长媳妇经过的?大风大浪多得去?了，立即就得出了个?结论： “师长家这个?夫人，是个?大麻烦啊。” “幸好我们要走了，否则还真有点不?好惹啊。” 胡瑶赶紧点头，“最?好一辈子?不?见这种人。” 之前那个?吴晓玥，像神经病一样要把向南竹给弄到京都去?，之所以能那么嚣张，就是因为背后有这个?什么“师长夫人”。 庞团长媳妇拉着胡瑶就去?收拾厨房， “把能拉的?都拉走，连一只?碗都不?给她留。” 厨房的?、屋子?里的?，院子?里的?，能收拾都收拾得差不?多。 而几个?娃要吃的?要带的?，也全都整好了。 大娃还真整了两?大桶活鱼，里面?的?鱼都是活蹦乱跳的?。 水也是打的?井水，温度也 适宜。路上有的?是能碰上的?河，随时加水就可以了。 胡瑶和庞团长媳妇都要累趴下了，不?过该准备的?全准备了，五个?娃也都收拾好了。 出发那天早上，天根本没亮呢，向正北和一个?小?战士，开着一辆绷着车斗的?军绿的?大卡车来了。 彭小?兴立即跳到车后面?就开始铺干草，厚厚的?干草铺好后，上面?都铺了薄褥子?。 就向南竹要睡的?那块是铺的?厚褥的?，胡瑶和五个?娃，还有庞团长媳妇，都是睡薄的?地方?。 不?过等向正北跟彭小?兴一件一件往车上搬麻袋和包袱时，都不?想搬了。 “你们是准备了几年的?吃的?啊？” 让向正北无语的?是，居然还有案板。 彭小?兴直接就白了眼向正北， “是余同志让拿的?啊，不?是说你家那位要来的?么？” 一听?这个?，向正北立即是大手一挥，大喊着， “拿，拿，都拿，只?要能搬的?都搬走。” 向正北还去?屋里又顺走了两?条被子?，他准备路上盖。 等把东西都装好后，向正北看着满满的?卡车，人都有点犯傻。 “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你们家这样的?，准备背一座山回去?么？” 因为起得太?早了，四娃五娃都还迷迷糊糊睡着呢，都直接抱到车上塞进?了被窝里头。 大卡车悄悄地开到了医院的?大门口，现在?路上还没什么人呢。 彭小?兴和向正北一起去?病房，把向南竹给抬了出来。 向南竹外面?居然穿了件部队的?棉大衣，这会早上还是有些寒露的?。 后面?跟着余狗蛋，特别舍不?得胡瑶他们。 余狗蛋摸了摸几个?娃，眼泪都要下来了。 “等我们师长忙完这边的?事后，就会回北边了，看有没有运气到你们附近了。” 彭小?兴立即就说，“可以到我们驻地考察啊，离向副营长家也不?远。” 余狗蛋挥着手的?同时抹了把泪， “真他妈的?，自己亲儿子?都没这么舍不?得。” 五个?娃让余狗蛋都想再来个?娃呢，准备忙完这阵子?就把媳妇接过来。 什么妇联，都去?见鬼。 坐 在?车里一直到处望的?三娃，特别的?兴奋。小?脑袋和小?嘴巴就没停过，一会儿一句，一会儿又一句。 “快看，太?阳出来了，像个?烙饼。” “啊呀，有头牛啊，人呢，牵牛的?人呢。” 二娃也不?困，挨着三娃扒在?车后面?倒着看着飞驰过去?的?晨曦和路上的?一切。 坐在?最?里头的?向南竹，心里头是最?呕的?。他倒是不?困，背后被胡瑶给垫了个?枕头。 即使这样，他心里还是呕。 就因为他穿着一件棉的?军大衣，还是师长听?说他不?能受凉，让余狗蛋给送过来的?。 本来向南竹很不?忿的?，以自己这体格怕个?鸟啊。 但是自打他坐到车里头后，发现一件事，穿这么多，他居然不?热。 他不?觉得热。 而二娃和三娃一直叽叽喳喳地趴在?车尾那里，吹着冷风，都还穿着薄褂子?。 尤其是被风带起的?衣裳，还会时不?时露一小?截子?小?肚皮儿。 向南竹真的?想刨个?坑把自己埋了得了，没想到这次会伤得这么严重。 现在?不?仅仅是腿的?问题，而是整个?人的?身体从根上都出了大问题了。 胡大夫一直说他要好好养着，向南竹本来对自个?儿身体挺有信心的?，可是现在?却失去?了自信。 微微闭上眼睛的?向南竹，本打算只?是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这时候就听?到胡瑶用很轻的?声音说， “你俩声音低点儿啊，爸爸睡着了。要是饿了，妈妈已经煮好了鸡蛋了，你们吃点鸡蛋和发糕。” 向南竹听?着这话觉得胡瑶真是个?好媳妇，为他这么着想。 随后就听?到二娃和三娃都纷纷答应了，而胡瑶又说了一句，差点让向南竹把自个?儿给呕得晕过去?。 “你爸爸身体虚着呢，跟咱们现在?都不?一样的?，都低点声啊。” “嗯。”特别淡定的?二娃先点了点头。 “我知道，爸爸身体不?太?行了，等回家我给他好好地调理调理。” 胡瑶煮了30颗白水鸡蛋，她也是听?庞团长媳妇的?建议，不?仅把所有的?面?都做成了白面?儿的?馒头， 还又做了一些简单的?吃的?。 像腌萝卜，拌笋，拌蘑菇，拌菠菜，都是好吃不?易坏的?。 “他们这些当兵的?苦，你别看向正北家里条件好，但是他一直在?外面?跑，又不?能跟在?家里一样。说挨饿就挨饿的?。” 庞团长媳妇最?了解了。 而胡瑶也不?差这些吃的?，刚才一上车后，五个?豆又是“扑通、扑通”下了五个?双黄。 现在?生鸡蛋还有小?30个?呢。 胡瑶把十个?熟鸡蛋，一布袋子?馒头，还有一饭盒腌萝卜菜，让彭小?兴从前面?窗户口给向正北递了进?去?。 刚递进?去?没一会儿，就听?到向正北这辆车开始摁“迪……”。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暗号，前面?的?几辆车都停了下来。 向正北让小?兵给前面?车里的?人，每人分一个?白面?儿馒头一颗大鸡蛋，他都没有。 不?过他一转身坐上了后车斗，第?一眼就是看着胡瑶，带着一脸的?笑?。 “嫂子?，中?午我们找个?有水的?地方?歇歇，你给改善改善伙食？” 胡瑶点了点头，不?过她的?眼睛看向了旁边一个?笼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就刚才一打眼的?功夫，好像看到三个?黑忽然长大了一些。 胡瑶用力挤了下眼睛，希望她看错了？ “嫂子?？”向正北看着胡瑶。 “准备给我们这些可爱的?战士们，吃什么呢？” 80、第八十章：反派和赌半只 向正北上了后车斗后, 一眼就看到穿着军大衣的?向南竹。其实他刚才也看到了，只是刚才没顾得?上嘲笑。 向正北伸手去摸了摸向南竹身上的?棉大衣，一边点头一边嚼着馒头笑。 “挺有厚度的啊, 呵呵……” 向南竹斜了他一眼, 理都没理他了。 胡瑶正从旁边的暖瓶里倒出点开水, 还有剥好的?煮鸡蛋腌萝卜放在一个碗里, 都放在了炕桌角上。 胡瑶用手扯了两下向南竹的棉大衣, 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你把鸡蛋吃了再睡。” 向南竹压根就没睡, 只是自个儿在生闷气。 不过他睁开眼时, 看到旁边还有个炕桌，以及炕桌跟前围着的?一圈儿大的?小的, 都是齐刷刷地盯着他看。 呃, 都盯着他的?棉衣看呢。 向南竹尴尬地用手指敲了敲炕桌，虽然看着挺旧的，但是居然不是实木的，而是竹子。 这种东西一看就像是某些?人闲的时候, 做着玩的。 三娃先?咬了一口手里的?煮鸡蛋, 嘴边沾了点黄，才脆脆地说， “是师长做的?, 在厨房扔着不要的?, 我觉着好。我那屋还没这个玩艺儿呢，放屋里我下棋用。” “咳咳……”向南竹立即就咳了起来，被三娃说得特别的尴尬。 他平时也忙, 家里一些?常规用到的家具，都没有时间打那么几个。 向南竹很会做木工活的，他拿起水缸子喝了两口。 三娃不知道他亲爸正尴尬的?呢, 又敲了敲桌子面，“嘣嘣”地轻响。 “这东西还不错的?。” 一旁的?庞团长媳妇也是偷笑了一会儿，给向南竹又找了双筷子搭在碗上了。 “赶紧趁热乎吃，鸡蛋还热着呢。” 向正北都吃俩鸡蛋了，那么大的双黄蛋，现在手里还拿着一个白面儿馒头在吃。 他手上也拿着一双筷子，指着饭盒里的?腌萝卜一个劲地叫“好吃”。 二娃已经吃饱了，抬起眼皮看了看向正北，又用桌子上的?一副筷子夹了一块腌萝卜，慢慢地放进嘴里吃了。 点点头，慢悠悠地说，“嗯，我徒儿说得?不错，好吃。” 胡瑶无语地看着二娃，这小子有点很不对劲 ，不会把收徒的?事当?真了。 他当?真了，在胡瑶看来，向正北可不是这么认为的?。 胡瑶伸手摸了摸二娃的?小脑袋，就把准备好的一小盆果干和白杨梅干放在了炕桌了。 声音轻柔地对几个娃说，“吃点零嘴儿垫垫肚子，中午吃鹌鹑。” “嫂子，你真舍得?把所有鹌鹑拿出来吃？” 向正北看着胡瑶的脸，想从上面看出一丝丝不乐意。同一时间，伸手从小盆里抓了一把果干，顺手就扔了两颗进嘴里。 这个果干先吃还是有点酸的，向正北却一点都不觉得?。 不得?不佩服这个吃货。 胡瑶没有不舍得?什么，反正这么些?吃的?，都是计划好要吃掉的?。 一共50只鹌鹑，20只卤了的?，按照四娃的?要求30只炸成香酥的。 本来就是计划在路上吃掉的?，没什么不能的。 看胡瑶还真挺坚定的?，向正北又继续问。 “也是白面儿馒头？” 胡瑶点了点头，“也没多少?馒头，用不了两天就吃完了。” 当?兵的能吃，每人一顿至少吃仨。 而且这还是在有菜的?情况下，要是没有菜吃干馒头，一次吃五六个都不在话下。 胡瑶准备路上都把米面的都吃了。 向正北眨了眨眼，没想明白。 “今明儿把馒头吃了，那之后吃啥？” “还有点米，都蒸了饭。” “白米饭？”向正北没想到还能有这待遇，不过他还是看了看已经吃了鸡蛋，又闭上眼休息的向南竹。 “都给我们吃了，不给他留点？” “给他煮鱼汤，我们每天中午休息那会儿的时候，管够煮个汤了。” 挨着车边缘位置放着两个大水桶，里面还时不时“哗啦”几声，是鱼拍水的声音。 向正北算了下时间，快也要六天左右才能到呢，可这算来算去也就能好好地吃三天。 不过他已经满足了，很满足了。朝前胡瑶敬了个礼， “谢谢嫂子啦。” 胡瑶被他整得还有些?不适应呢，脸皮比城墙厚的?人，突然变得这么有礼貌？ 二娃伸手扯了看胡瑶的胳膊，眼睛瞪得大大的?。 “米饭和馒头都给他们吃了，我们吃什么呀？” 胡瑶用手指刮了 下二娃的?小鼻子，“放心，妈妈都备着呢。” 这时候在角落里的?三只小黑猪突然“哼哧、哼哧”叫了几声，这个声音本来也没什么，大家都听惯了的?。 可就在胡瑶无意中扫了一眼的同时，发现其中有一只猪瞬间长大了一点点。 胡瑶这次确定自己是看到的，真看到了，没眼花。 她用手揉了揉眼睛。 慢慢地微微地吸了口气，胡瑶转过头想找人问问时，听到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刚才胡瑶的注意力都在那头猪身上呢，他们说什么话胡瑶没有听清。 庞团长媳妇正好是笑着说， “老三，你是越来越厉害啦，你的?小猪真的?这几天开始往大长了？” 原来他们说的?是猪的事。 猪？ 胡瑶立即竖起了耳朵听。 而刚才也是因为都被三娃的?话给逗笑了，没人像胡瑶注意到一头猪的变化。 “哼，我养的牲口的本领，和一般人能一样嘛。” 三娃仰起小脖子，特别的骄傲。 一旁不说话的?大娃，也是无奈地抬起头看了看得?意的三娃。 “你在干啥呢？”向正北伸脑袋看着大娃手上的?东西，发现是个棋盘后，立即挤到跟前儿要同大娃下几盘。 二娃坐在旁边先给他让了点地方，又是慢悠悠地说， “徒弟啊，和我大哥下棋输了，不丢人的?。” “哈哈……”庞团长媳妇笑的?当?中，把二娃给搂理了怀里，又摸了摸二娃的?小脑壳。 “你是不是想说，他输给长辈不丢脸呀？” “嗯。”二娃回答得?很认真。 “哈哈……”庞团长媳妇捂着嘴笑得?倒了下去，一下就压在了三娃的?身上。 三娃力气大，扶着庞团长媳妇的?胳膊就把她给慢慢地推了起来。 “庞奶奶，你是不是胖了？” 其实庞团长媳妇本身就是个圆脸儿，最近不仅脸更圆了，体重也重了不少?。 “哈哈……”这次轮到向正北大笑了起来，他这次伸手摸了摸三娃的?小脑壳。 “好娃子啊，怪不得?养得牲口是好牲口呢。” 三娃被夸得?更得意了，“我养的牲口都跟一般人不一样，不仅长得快，还特听话。” 说者无心， 听者有意。 向正北突然想到三娃那天训斥几头猪的事，他一下子又笑不出来了。 摸着三娃的?手又慢慢地收了回来，他不由地晃了晃脑袋，暗暗告诫自己。 不能太得?意，不能忘形，这几个娃不是普通人。 不过在向正北低下头同大娃下棋时，又忘得?一干二净。没几分钟后，大声地叫了起来。 “不对，不能啊，咋和我想的不一样？” 向正北下棋不能算好，但也不能叫差，可是还不到十分钟呢，就被大娃给打败了。 他不服。 已经同大娃连着下了快十盘了，没有一盘赢的。 向正北激动得连外褂都脱了，伸着胳膊要力战大娃。 本来一直眯着眼的向南竹，也被他激动的声音给惊到了。 “不就输个棋？” 向正北不服，转头看着向南竹。还在他身上扫了几眼后，抬着脖子说， “姓向的?，你儿子下棋这么厉害，是你教的?么？” 还真不是。 向南竹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棋盘，伸出手把棋盘上向正北这边的马往右边走了一步。 “哎，不对，你这么走别住我别的棋了。” 向正北很不乐意。 向南竹无语地看着他，就这臭篓子还敢跟大娃下。 “走这步能让你多活三步，不过你的?棋是没救了。” 向南竹之前在医院里就同大娃下过几盘，要不是他身体虚着呢，精力实在跟不上，还真挺想好好地下一下呢。 向南竹伸出手拍了拍向正北的?肩膀， “你跟老三去下。” 一旁很想下棋的?三娃，“嗯嗯”地用力点点头。 “我跟你下，我棋臭着呢，肯定能让你赢几把。” 向正北抬眼看着三娃，这小子是生来气自己的?。不过他马上冲着三娃笑了笑， “嗯，那这样，咱俩一起打个赌。” “什么赌？”三娃天真地问。 除了三娃外，所有人都能明白向正北出坏主意了。 不过现在四娃还睡着呢，在车上晃着就跟摇篮似的?，睡得特别舒服，一点也不受影响。 胡瑶看了看四娃和五娃，这俩个睡得小脸儿都红扑扑的?，他们这边吵成了一片，这俩娃还在做着美梦呢，嘴角向上挑着，微微地在笑。 “赌什么？”三娃脸上的?表情从自得变成了完全的自信。 “还有什么你能比我强的？” 三娃的?话直接把向正北给噎了个半死，他立马伸手一指。 “就赌这个。” 向正北指着的?正是三只小黑猪的大笼子，他在看到三娃脸色“啪嗒”就下来后，就变得很得?意了。 “怎么样，不舍得?？” 三娃咬了咬牙，狠狠地说，“不舍得?。” “噗嗤”一声，胡瑶先笑了出来。 三娃转过小脸儿反而是幽幽地看着她，小脸儿都是委屈。 “把猪输了吃啥啊，你居然还笑。” “我也不可能都要你的?。” 向正北指了指小猪， “一会儿你输了，在到地方后给我吃一只。” 三娃眼睛瞪得老大，“你怎么这么馋，它?们还那么小。” 向正北确实馋，虽然几只猪不大，但是烤着吃正好，肉嫩皮脆，想想就要流口水了。 而且别看还是猪崽，一只小猪至少有小二十斤呢。 向正北不嫌小。 他朝着三娃摆摆手，“你懂什么，这个时候嫩嫩的?才好吃呢，咋样？” 三娃鼓了鼓小脸儿，非常不情愿地说，“半只。” 可向正北准备再忽悠几句时，突然看到三娃狠狠白了他一眼，“就半只，要是不行就算了。” “不算，不算。”向正北用力摆了摆手，生?怕三娃再后悔，赶紧就重新摆棋盘。 “咱们下十盘啊，谁赢得多就吃半只小猪。” 三娃撇了撇嘴，“要是我赢了我才不舍得?呢。” 又看了看向正北，撅着小嘴儿说， “要是你赢了，你吃半只我吃半只。” “哈哈……”向正北把三娃搂着在他脑袋上亲了一大口。 “你这会儿才像个6岁的?娃呢。” 胡瑶也跟着一起笑，在她转头又无意中扫了一眼几个猪崽时，忽然发现其中一头猪崽，好像比刚才又大了一点点。 胡瑶慢慢地转过头，希望自己看错了。 而刚把旗摆好的三娃，用手捅了下旁边的二娃说， “二哥，你去喂猪，多多给它?们吃，让它们长得快一点。” 二娃有点不明白，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小脸蛋儿， “刚上车的时候你不是喂过了么？ ” 三娃小脸儿一红，像是被发现心事似的，瞪了眼二娃。 “让你喂你就喂，以后每天给吃八顿，都长得快快的?。” 像是明白了三娃意思的?二娃，两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马上站起来就从猪笼旁边拿起个盆，递给了胡瑶。 “猪的饲料吃完了。” 胡瑶从旁边抽出一个看着挺旧的布袋子，这里头都是买鹌鹑送的?饲料。 鸡和猪也都吃这个，都是通用饲料。 二娃接过来倒了一些?在盆里面，又从旁边热水壶里加了些?水，稍微晾了晾伸手指进去搅了几下。 “怎么这么香？”向正北这盘棋玩到一半的?时候地，突然闻到一阵阵地香气，立即就爬了过来，整个人的脑袋都要钻到猪食盆儿里了。 二娃立即就两只胳膊紧搂着猪食盆儿，微微地叹了口气。 “徒弟啊，这是给猪吃的?，人是吃不成的?。” 二娃转过小身子，迅速地把猪食儿的盆放进了猪笼子里，三只小黑猪迅速地就围了过来。 “吭哧、吭哧”地就开吃了。 这个时候，二娃也突然发现，有只小猪长得快了。 他马上惊喜地对三娃说，“老三，你果然是对的?，吃得?多长得快。” 胡瑶挑了挑眉毛，微微地扫了下其他人，都没有在意二娃这句话，反倒都因为他这一句话，全部“哈哈”笑了起来。 彭小兴拿起旁边装饲料的?袋子提了提，半开玩笑地说， “老二呀，你要是把这一袋子都给猪吃了，你觉得?这些?小猪能长多大啊？” 二娃先?是看了看那对稍微大了点点的小黑猪，居然认真地想了起来。 他这个认真思考的?样子，把大家伙又给逗乐了。 胡瑶在跟着一起笑的?同时，眼见着二娃又抓了一大把伺料到猪食儿盆里。 他也不怕被黑猪崽咬一口，下手抓了几下，又用那只脏手轻轻拍了拍稍微大的?那只猪崽的?后背。 “四黑啊，你赶紧长呀，长得胖胖得?，让我们好吃呀。” “哈哈……” 胡瑶动了动嘴唇没说话，不过她还没动地方时候，就见庞团长媳妇比她速度快多了。 掏出块手绢给二娃擦了擦手，又把旁边水缸子里的?水淋在手 绢上，可给二娃的?小手手擦了个里外干净。 临了，庞团长媳妇咧着合不拢的嘴说， “老二，那庞奶奶就等你的?猪肉哦。” 三娃忽然转过头，一脸的遗憾，先?白了一眼向正北。 “唉，还要分给这个家伙半只。” 三娃说话的?同时，幽幽地看着大猪笼子里小小的黑猪崽，看看那个体型，微微一叹了口气。 “真的?太小了。” 二娃马上爬到了棋盘跟前儿，用手指敲了敲棋盘儿。 “老三，你输几把了，这么快就输了半只四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噢，在这里求个作收。 希望小可爱给加个作收。 今天是初五，祝愿每个小可爱财运滚滚来~~~ 81、第八十一章：反派和打骂 第81章 三?娃最终以一胜九负, 败给了?向正北。 向正北非常得意，而?且还有些特别过头的感觉。 “哈哈哈……” “哈哈哈。”向正北笑得非常的得意。 人都在车上?站了?起来，在前面开车的小战士转头透过玻璃看了?他?两眼。 叉着腰在那大笑, 胡瑶看了?看他?, 心?说这都不知道憋屈了?多久了?。 在赢了?三?娃这个臭棋篓子时, 也把掉地上的脸给捡起来了。 虽然二娃同向正北保证不把事情告诉别人, 可胡瑶是谁啊, 她是亲妈, 能是别人么？ 只是趁着没外人的时候, 胡瑶随便一问，三?娃立即就说得清清楚楚的。 三?娃当时也是这样, 叉着腰别提多得意了, 小脸儿上尽是鄙夷的表情。 “他?是个28岁的大人了?，居然让我大哥把他?从山上?背下来，丢人哦。” 虽然是听着挺没脸的，但是胡瑶知道自家的娃是不同的。 总得来说, 向正北不算太丢人。 “哈哈……”向正北还在得意的笑, 而?脸上也呈现了少许鄙夷的表情。 而?三?娃这会儿已经爬到养猪笼子那，同二娃一?起研究怎么能让四黑长得最快了。 三?娃微微地吐了?口气，同二娃说, “幸好我聪明, 只让了?他?半只四黑。” 二娃“嗯”了?一?声，忽然压低了声音。 “等一?会儿四娃睡醒了?，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他?馋了?几?只黑已经很久了?。” 大概从他们养猪崽开始，四娃的小眼神天天都盯着猪崽流口水呢。 他?俩的话?胡瑶也听到了，她看了?眼仍在睡的四娃和五娃, 就像两只白嫩嫩的小猪似的。 真?是够能睡的，她还有点小佩服这俩个呢。 先前五娃还是挺喜欢早起的，自打四娃也一?起住过来后，就跟受传染似的，俩人非要睡到大太阳进屋了?才不情不愿的醒来。 今天在大卡车的车斗里，四周全是绷的厚帆布，把太阳遮了个严实，也就入口位置撩开了?一?些。 总的来说，在里面睡觉的四娃和五娃的视线还是暗的。 “他?俩是一点都不受影响。” 庞团长媳妇都羡慕这些小娃子，他?们都吵翻了?天，这两个小娃子一?直是呼呼大睡。 “昨天又睡得晚了?。” 最近这几?天四五娃都处于极度兴奋当中，一?直盼着回家呢。 尤其是五娃，晃着脑袋上?的自来卷，冲胡瑶不停地撒娇。 “妈妈，回家后我要在炕上?睡的厚厚的。” 在师长这边睡的床有点单薄，五娃是个娇娇的小丫头，软软的小身子睡得不舒服。 今天他们睡的下面铺了很厚的干草，又铺了褥子，又厚又软。 不过正午时候车没有停，而?是穿过了?几?个城镇，到了一?片有水的地方才停下来的。 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有一?点了，庞团长媳妇看着还在睡的俩个娃都担心?了?。 胡瑶看了?一?眼，这两个刚才就醒了?，就是犯懒不起。 车一停下后，向正北头一个冲下了?车，带着几?个小兵就去拾干柴搭火呢。 而?胡瑶也是刚把卤鹌鹑和拌蘑菇的的小盆放在炕桌上?时，就听到五娃在那叫上了?。 而?且还眯着眼睛挥着小胳膊，两只小手在半空中抓啊抓的。 “妈妈，妈妈，肉，肉，我闻到肉哩。” 庞团长媳妇笑着把卤鹌鹑和馒头、拌蘑菇挨个拿了下去。 先把卤的鹌鹑在锅里加了?点水炒了?下，又加了?不少的笋，一?起出锅，还带了点汤汁。 肉汤的汁蘸着馒头吃，香到舌头都要一?起吞下去的。 又把白面儿馒头放在锅里热了下，吃的时候是比较软的。 现在不仅是向南竹这个病人得吃热乎的，还有五个娃呢。 胡瑶把终于不再装睡的五娃和四娃抱了起来，又给他?俩都套了?件褂子，用毛巾蘸了热水擦了擦小脸儿。 又在俩个娃的小脸儿上各亲了一?口，尤其是四娃红着小脸儿缩着脖子“嘎嘎”笑个不停。 胡瑶带着几?个娃同向南竹在车上?吃，他?们全家七口囗人围着一?个竹制的小炕桌。 向南竹一边吃一?边抿着嘴偷笑，他?也不知道为啥笑，但是就是觉得很幸福。 他?吃的是鱼汤、馒头和拌蘑菇，其它的菜胡瑶都没让他吃。 之前做的熏鱼现在也正好吃，尤其是爱 吃鱼的五娃和三?娃，一?边喝着鱼汤，手里还抓着去了刺的熏鱼。 三?娃只顾着低头吃，而?五娃在吃的时候伸着脖子看着在最远处放着的两个装鱼的水桶。 “啪啪啪”一?阵阵的鱼尾拍水的声音，五娃竖着小耳朵又听了一?小会儿，才很不舍得收回了?视线。 胡瑶看了?她一眼，她马上?冲着胡瑶嘟起了小嘴儿。 “妈妈，鱼会死吗？” 胡瑶无语地看了?看她，“死之前都被吃了?，放心。” 五娃又看了?看不说话的大娃， “大锅，你准备把鱼放在哪里呢。” 为鱼操碎心的五娃，嘴里吃着鱼还想着以后继续吃。 “水缸。”大娃说话一?向就这么简洁。 同时伸筷子多次夹着拌蘑菇，看来是爱上这一?口了。 蘑菇是提前拌好的，都压得实实在放在了一?个大盆里盖得严实。吃一?点就拔点在饭盒里面。 胡瑶这才发觉大娃原来这么爱吃蘑菇，平时吃饭的时候他?好像都差不多。 不过胡瑶记下了?，下顿就煮蘑菇汤。 “蘑菇好好吃哦。”五娃用她的筷子夹了一?根细细的蘑菇，一?副小哈巴狗的样子，晃晃悠悠地送到了大娃的碗里。 “大锅，你吃。” “嗯。”大娃还是那样淡淡的。 五娃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胡瑶掏手绢赶紧给她擦口水。 “你这还没吃完呢，就想着以后。” 不服小吃货都不行?。 向南竹看着胡瑶和几?个娃互亲互爱的样子，恨不得把五个娃都抱过来亲一?亲呢。而?又看到五个娃都围着他?坐着，心?里幸福得不得了?。 更是觉得以前那些年，几?个娃没叫他爸或者不咋搭理他?，肯定就是因为他和娃们接触得少。 就像之前余狗蛋还说来着，他?好长时间没回家，他?家娃见他?敬礼喊“叔叔”。 自我幸福感得到满足的向南竹，觉得连咸菜都是甜的。 大娃：想多了?。 所有人吃饭都很快，除了最小的五娃，一?边吃一?边问这问那的。 饭后全家人又围着小桌子消食时，三?娃看到向正北没再和他?们一起呆着后，微微地松了口气。 甚至连彭小兴都到驾驶 室去了，能帮替着开一?会儿车的。 不过向正北并没有在这辆车的驾驶室，而?是到别的卡车后斗找了个角落窝着睡觉去了，他?要开夜车的。 晚上?是不停车的，因为向正北要赶着送物资，时间紧张。 只会是停到路边让他?们解决一下的时候，向正北过来拿吃的。 晚饭还是大馒头，和拌的蘑菇及腌萝卜菜。 胡瑶又给每个小战士分了?一?只炸鹌鹑，这可把四娃给急的，在原地蹦了?好几下。 “我、我的炸鹌鹑，呜……” 向正北高高兴兴地拿着吃的“哈哈”笑地走了?，胡瑶才把急得快哭的四娃给抱了过来。 轻拍了?拍四娃的小屁屁，指了?指放猪的笼子。 “过两天，咱们就杀一?只吃。” 现在服了?这个四娃了?，比五娃还能哭。刚张嘴功夫，眼睛就挂了?泪。 胡瑶抱在怀里一?顿安慰。 提到要吃猪时，四娃先是惊喜然后就皱着小眉头，小眉毛耸了好几下， “那、那么小？” 三?娃在旁边很用力地“哼”了?一?声，两只小胳膊叉在胸前。 “会长大的，四黑已经明显长得很快了。” 三?娃站起身走到猪笼子前用手拍了?拍，又是一脸的自信。 “我一?天喂八顿，看四黑能长多大。” 虽然没养过猪，但是四娃还是知道猪是咋回事，没个大半年不可能出栏的。 所以四娃还是摇头，“太小了?，再长长肉才多呢，可你不怕把它撑死么？” 四娃毕竟是个真?正的鬼机灵，他?的小眉毛耸了两下就知道这里面有事。 看着三?娃不由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又干了?什么蠢事？” 可是四娃已经说晚了?，在他睡觉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他不知道的事，四黑已经被三娃输出去半只。 但是三娃把小脑袋一?转，不敢与四娃对视，而?是沉沉地叹了口气。 “老四啊，你这人思想就是跟不上?时代。” “你没看到开车的几?个当兵的哥哥，那小脸儿都饿得窄瘦窄瘦的，你忍心?饿着他?们吗？” 四娃是成功地被三?娃给绕进去了，而?且还少有的叫了人。 “三?哥，你真?的能把四 黑养大么？” 四娃的态度微微发生了?些变化，三?娃马上就感受到。用手一?指自己， “你当我是谁，能和一?般的养猪的比么？” “我一?天喂它八顿，不信它长不大。” 三?娃特别的自信。 而?四娃也知道三?娃不是一般人儿，这才微微点点头。 “三?哥，我要吃猪腿。” 三?娃用力点点头。 得了?半只呢，腿也有两只，差不多够吃了?？ 三?娃还有些不太自信，看了?看四黑的四条不腿儿，不知道能不能长到让四娃满意的高度与厚度。 三?娃脸上的纠结向南竹是看出来了，他?轻轻地“咳”了?两声。其实除了胡瑶同五个娃外，没人真?把三?娃的话?当回事了?。 庞团长媳妇却装作不在意，反而?鼓励三娃。 “好好的养四黑，多注意它拉屎，吃得多也拉得多。” 她说完这话?的时候，自己先笑了?。冲着满脸通红的三?娃招招手， “靠着庞奶奶睡一会儿，喂牲口是很累人的事。” 三?娃“噢”了?一?声后挨着庞团长媳妇准备坐下了?，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二哥，你再洒点除臭粉。” 三?娃溜进被窝时又偷偷看了?眼大娃的脸色。 胡瑶用热毛巾给五个娃都擦了小脸和小脚脚，别人都挺乖的，到了五娃就不停地“咯咯”笑。 平时的五娃不这样。 而?且连袜子都没穿，直接倒在了向南竹的被子上?。 不过五娃也知道要离着向南竹的腿一些，靠着向南竹的胳膊的地方。 五娃露着可爱的笑，用小手手“啪啪”拍着向南竹的被褥。 “好软和，好软和。” 现在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五娃想要跟向南竹挤着睡。 而?向南竹看到五娃一?直冲他咧着嘴，笑得可甜了?。 “爸爸，我靠着你。” 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好在五娃只是2岁的娃，占不了?多大的地方。 胡瑶怕五娃把向南竹给踢到了，准备把她抱回她自个的被窝，却看到五娃“哧溜”一?下直接钻进了?爸爸的被窝。 小脸儿激动得发红，还用小手手捂在嘴上，“嘿嘿”地偷乐。 “爸爸，我 不尿炕的，你别怕。” “嗯。”向南竹咧着嘴笑了?笑。 五娃白天睡多了?，这会儿又因为激动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而?且，一?个人还在发着奇怪的笑。 “嘿嘿，爸爸，你知道不？” 向南竹也跟着笑，“不知道。” 五娃的两只大眼睛马上就亮得吓人， “爸爸，村里好多女人都喜欢你，你不知道呀。” 这种有点遗憾的语气，是几个意思？ 向南竹尴尬地看了?看胡瑶，而?胡瑶正拿着一?盒香香给四娃擦脸擦手呢。 胡瑶听到这些一?点反应也没，向南竹脸色稍微黯了?黯。 胡瑶又过来给五娃的小脸儿小手擦香香时，才微微地叹了口气说， “你妈我地位稳着呢，你个2岁的娃天天操的都是什么心?。” 五娃转过脑袋任由胡瑶给她擦香香，又嘟起了小嘴儿。 “妈妈，就那个凶女人，上?次和我们一起被抓的那个，就有她一个。” “她喜欢爸爸哦~” 胡瑶无语，是那次人贩子的事。 同她们俩一起被抓到，就是村长闺女刘好美了?。 胡瑶摇了?摇头，“她这人不正常，你别听别人瞎说。” 向南竹听到后，觉得这里面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而?庞团长媳妇对这个事也是了解的，就给简略地说了?一?下。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庞团长媳妇并不认为向南竹会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思来。 而?向南竹确是如此，还把五娃的小身子抱起来看了?看，又摸了摸她的脑袋。 对着胡瑶时特别的愧疚，“我不是个好爸爸，也不是个好丈夫，是我对不住你们。” 五娃用两只小手抓了?抓脑袋，先看看胡瑶，又看看向南竹。又冒出一串惊人的话?。 “可四哥还说咱家最近发了?财了，好多男的也看上?了?我妈妈。” 完全看不出来胡瑶和向南竹俩人同时黑了?脸，五娃还在继续。 “唉呀，我觉得好难办啊！” 向南竹把五娃的两只小手摁了?下去，轻轻地在她小身子上?拍了?拍。 “睡，现在啥事都没。” 胡瑶也无语了，这个四娃也是太能打听村里的八卦了。 而?在胡瑶看向四娃时， 四娃立即转了?身，把小后背留给了?胡瑶。 庞团长媳妇看他?们这样觉得还挺好玩的， “也不是啥大事，都别往心?里去。” 向南竹能往心?里去的，就是自己假“牺牲”这段时间，家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就在他们觉得没什么可计较的事，对于被绑架的另一个人刘好美来说，却是件很需要计较的事。 而?且都这个时候了?，村里人没事干也不舍得点油灯，都早早地上炕了?。 可在村长家院子里，却发生着因为之前那起绑架案而?引发的激烈争吵。 一?个男人要往外头走，而?一?个女人死抱着他?的大腿哭丧着不让他离开。 就这样一个扯一个拉，俩人从嚷嚷着就升级成了?动手。 这个男的抬起另一条腿，一?脚就踢在了这个女人的肩膀上?，把这个女人踢倒后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他?不仅踢了人，还像是不解恨似的，用力“呸”了?一?声。 “臭不要脸的婆娘，被几个男人都抓走了，还敢跟我家这里赖着不走，臭不要脸的。” 这个地上斜着身子半躺在地上的就是刘好美，她哭着拽着大腿的这个男人，就是她那个口中常骂的“不中用的”。 刘好美平时的利落劲一丁点都不见了?，“呜呜”地不断地哭着。 “孩子爸，被抓走的不止我一?个啊，很快就被公安给救了?。孩子爸啊，我是清白的，我清白的啊。” “我真?的是清白的，肚里的娃真?的是你的啊。” 在屋里的村长媳妇要出来，可刘好美的俩个娃被父母的争吵吓得一?直在哭，她又腾不开功夫。 而?村长出去送人了，送了?有小半天儿了，也不知道送到哪里去了。 刚才刘好美男人就跟疯子一?样冲了进来，指着刘好美就骂，说她被别的男人“抢”走了，居然还有脸回来。 不论刘好美是怎么解释怎么哭喊，可她男人就是不听，而?且觉得刘好美就是个烂货，还不知道被多少个男人给欺负过了?。 刘好美即使有一?百张嘴，也不能把她男人的歪心思给拽回来。 要不然有句话说，自己是黑的，看别人都跟他?一?样是黑的。 刘 好美男人平时就是个不着家的，在外面又混着几?个漂亮的小寡妇。 在他的思想里，女人只要是和别的男人有来往，就是那些事了?。 可对于自个媳妇被人贩子抓走，受了?惊吓，两个娃身体也不好，等等这些事，他?都不关心。 他?现在就说一件事，指着刘好美不停地骂。 “贱货，你肚子里怀的个孽种，就想让我认了这事，老子可不是你们村的刘二胡，被一条猪腿就能把老婆卖了?。” “老子可没那么怂。” “你跟谁有的野种，你找谁去。” 这人来之前是听了一?些风言风语的，他?妈又在他耳边多说了几?句，觉得那些人贩子肯定都不干好事的。 反正都要把那些女人卖了?，想做什么还不是由着他?们来？ 这话?越说越离谱了?，可歪心?思本来就多的这位，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在家里喝了?二两猫尿，就跑到刘家村岳丈家来发酒疯了。 他?这会儿酒精还上?着头呢，觉得他?自个儿委屈太大了?。 “呸，好你个刘好美，你给老子今天把话?都讲明白了。家里头那俩个，是和谁有上?的？” 这会儿的刘好美别说一?百个嘴了，一?万个嘴也都说不出来。 刘好美憋了?好一会儿，才流着满脸的泪问他。 “我为你们老吴家尽了浑身的力，又生娃又干活的，现在怀了?老三?，你居然说这样的话?。姓吴的，你有没有良心。” “良心，良心值几个钱。良心能让你不被别的男人抓走吗，良心能让你肚子里的娃变成老子的吗？” 姓吴的眼睛变得凶狠凶狠的， “刘好美，你还是老实交待，前头这俩个野种，亲爹都是谁？” 刘好美差点气晕过去，平时那些凶狠一?点不剩。现在就只会哭。 “呜呜……，你怎么能冤枉我。” “冤枉你？” “你们村那个当兵的，是不是你老相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写得不顺，删了一万多字。 发晚了。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 82、第八十二章：反派和被抓 “我可是你们老吴家明媒正娶的?媳妇, 你?咋能这么冤枉我啊，呜……” 刘好美哭得可惨了，两只手捂在脸上, 人坐在院子里地上, 不停地哭。 要是村长发生点什么事, 村里人听到或知道, 多?多?少少会来帮衬帮衬。 可刘好美这人平时嘴就有点贱, 住得近的?听出来是被吴家屯的女婿教训呢, 都没动地方, 在自家炕上该咋躺着还咋躺着。 村长媳妇在屋里一直干着急，望了院儿里半天, 没个人来帮忙的?。 不过好在有俩个村里的?干部来找村长, 就看到村长这个女婿抬腿要踢人时，被他俩赶紧给拉开?了。 刘好美现在肚子已经显怀了，虽然坐在地上，但是借着微弱的?光亮还是能看得清的?。 “你?干啥, 你?是属牲口的啊, 把孩子踢没了可咋整？” 姓吴的看了眼来的是俩人，立即拽了拽破褂子，“哼”了一声。 “我打我媳妇, 关你们什么事啊, 滚逑一边去。” “你?？”年轻的?那位正要生气跟着一块吵两句时，被年老的?干部给拦住了。 这位是刘家村的?前村长，也是现村长的亲大伯。 一大把年纪了, 但因为常干体力活，身体特别的好，脸上闪着满面的红光。 他让年轻干部把刘好美扶进屋时, 就听到姓吴的又在那骂人了。 “你?们刘家村都什么毛病啊，我这个男人还在这呢，你?就让我媳妇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的。” 再论老村长有度量，也被这人给气坏了。 老村长有肚量，不代表别人有啊。年轻的?那个干部是老村长的孙子，正是二十五六岁最血气上头的时候，转过身一拳头就打在了姓吴的脑门子上。 “嗷……” 从村长家突然传出一声惨叫，而?且差不多?大半个村子都听到了。 老村长孙子转了转他的?拳头，一身的腱子肉，看着是真凶真狠。 没废话，上来就打人。 老村长也没拦着，不过看到姓吴的半边脸是瞬间就肿起来后，还同自个儿孙子说了句“行了”。 “一个被酒色伤了根的东西，小伯啊，你?再来两下说不定就打残废了。” 这会儿的 姓吴的才?酒醒了，而?且也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但他不后悔。 他用警惕的?眼神看着这孙爷俩，狠狠地说了句“给我等着”，捂着半拉脸儿带着一屁股灰就跑了。 而?老村长又让孙子把刘好美扶进了屋，他们这才?一起进了屋里头去。 进屋后，村长媳妇眼中带着泪叫了一声“大伯”。 老村长看了看俩个年幼的?娃，明显身体也确实不好，怪不得姓吴的怀疑这怀疑那的。 虽然姓吴的不是个东西，不好好过日子，可是就刚才?那能吼能打人的劲气，分明以前是个底子还不错的?。 只是现在是个软蛋的?原因，就是因为酒色的事。 “老三呢？” 老村长说的?正是村长。 村长排行老三，也就像老村长这样的长辈才?能这么直接喊他的?。 “镇上来了个什么人，通知他扫盲的事，他去送人了。” 村长媳妇的?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她也想不明白，怎么下午就说去送人了，现在天黑了都过了饭点儿了，人还没回来。 老村长也没多问，知道扫盲工作是村里的?大事，从市里到镇上最近都挺重视的?。 “说说你?家闺女，她女婿到底咋回事。” 村长媳妇的?眼睛发酸，眼泪就一点点地流，到嘴边的?话却又说不出来。 而?在一旁已经恢复正常的?刘好美，她用袖子抹了抹脸，眼睛红红的?。 “大爷爷，我来说。” 刘好美就把自个儿被人贩子抓去的事，大概地说了下。而?这个过程当中，她主要说的并不是自个，说的却是胡瑶被抓。 “我被抓进去的时候不到十个人，而?第十个人正是向家那个媳妇，她跟她家小闺女一起被抓的?。” 刘好美说到这里的?时候，越来越气愤。 “她没正经婆婆，不会磋磨她，从公安局回来后，天天上镇子去花‘死人钱’。我呢，我是天天在炕上起不来，就怕被婆家知道。” “这种事瞒不住的，毕竟被抓的?除了你?们俩，还有八个呢。”老村长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于刘好美说的什么“死人钱”，他又给解释了一下。 “我听到的跟你?们听到的还不一样，我听说那些钱 都是向南竹给媳妇留的?，他呢只是去做个任务而已。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到处传他牺牲了。” “呵呵，闹了个大大的误会啊。” 老村长和向?南竹关系很好的，这个事村长媳妇是知道的?。 所以她赶紧打了个圆场。 “是是，就是。而?且听说向?南竹要回来了。” “啥，他要回来了？”刘好美的?说话声突然提高了不少，显得有点激动。 村长媳妇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是啊，他媳妇带着五个娃就是去接他了，不过说是受了重?伤了。” “他受伤了？”刘好美更激动了，而?且还继续在追问。 “妈，这么大的事你?咋不和我说一声啊。” 现在是老村长在呢，村长媳妇不好发作，而?是干巴巴地说。 “她，她以前同向?南竹是一个学校的，老同学了。” 老村长点了点头，不过他深深地看了看眼刘好美的?肚子，更是皱了皱眉。 “好美啊，你?现在要弄明白，你?那个男人要你?说清楚你?肚子里的?娃和你?现在俩个大的?，到底是咋回事。” “这才?是你该关心的?，而?且姓吴的也是你男人。” 老村长的话不由地说得重?重?的?，分明是在提醒着刘好美。 刘好美倒是没再说什么，但也没说话，整个人有些呆呆的?。 老村长看她这样，有点怕她出什么事，就同村长媳妇说， “侄媳妇儿啊，你?闺女不太对劲啊，刚才?你?那女婿被我们拦住了，没踢在她肚子上。但是我们进来之前，有没有踢到就不清楚了。” 老村长也不想多呆，但村长的俩儿子还有儿媳孙子的?，全在市里呢。 村长俩儿子倒都是谋到了好前程，却把爹妈全扔了村子里了，在老村长看来，这是大大的不孝。 不过这是村长想要的?结果，也不关他的?事。 老村长毕竟还是村长的亲大伯呢，所以又安顿了几句。 “侄媳妇你?现在就去找刘大脚，让他把车套上，要是晚上你?闺女哪不对劲了，赶紧连夜送医院。” “要是呢晚上没什么事，明天一大早就要去医院，不能拖。” “噢。”村长媳妇很害怕，只能都听老 村长的。 老村长也才?刚走一会儿，村长回来了。 村长是带着一脸的喜回来了，认识了大人物，脸上带着阵阵红光。 “他爹啊，出事了，姓吴的来了。” 村长媳妇简单的?说了几句，又继续说。 “我看咱这女婿的?心思不在家里头，不在咱闺女身上，不想过日子。” 村长也差不多?是这么想的呢， “最近的?粮越来越难弄了，好在咱家有点存粮，菜园子也大。咱闺女和几个外孙跟着咱不受罪。” 村长差不多?是拍板了，让刘好美一直住着。 虽然村长媳妇心里是踏实了，但是在抬头时看到刘好美的?脸色时，心又悬到了嗓子眼。 “刚才?大伯来了，他说让刘大脚套着车备着，说咱闺女看着不太好了。” 村长拍了拍村长媳妇的?肩膀，“你?哄俩个娃去睡，别让他们吓坏了，毕竟娃还小呢。” 而?村长又继续同媳妇多?说了两句， “咱闺女的?事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掉的?，慢慢磨。不过到今天，我也算明白了一件事啊。” “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 “向?南竹各种好，把咱闺女勾得到现在还放不下。可他之前“牺牲”了，现在又活着。但是我也今天才知道，他现在是个残废了。” “残废了？”村长媳妇瞪大眼睛的?同时，突然心里竟生出那么一丝丝高兴？ “行了，咱闺女我这看着呢，你?把咱俩外孙看好了，身子要紧。” 村长的回来，让村长媳妇的?心总算是踏实下来了。 而?刚才?在家里和院里闹的这些个事，像是都过去了似的，不那么重?要了。 村长出去了一趟，把村里的?驴车套好牵进了自家的?院子。 他并没有叫上刘大脚，也没有按照老村长说的?等出事了再带刘好美上医院。 而?是摸着黑，村长带着钱把刘好美送到镇上医院了。 在路上的?时候，村长驾着驴车，在同躺在车上的?刘好美慢慢聊着。 “闺女啊，向?南竹残废了。有些人的日子，不像是你想的那么好啊。只是向家媳妇这人，心宽。” “你?觉得她过得好，她家粮食都保不住，现在除了五个娃，还 带着一个残废，这日子想想啊就没法过呀。” 过了好一会儿村长听到听刘好美说， “爸，你?说向南竹会嫌弃她被别的男人抓走的事么？” 要是胡瑶听到的话，会“呵呵”两声。 她根本不是被人抓的?，是因为五娃太淘气主动送上门的。 在同一时间向南竹从五娃嘴里知道这件事时，立即就坐了起来。 不过因为被子掀了起来，他又往回掖了掖，给五娃盖好了。 可是向南竹还是要再确认确认啊，可不知道为啥，总觉得自家娃有那么点厉害。 “小、小五，你?是觉得对方像坏蛋，所以你让你妈妈抱着跟过去看看的?？” 五娃不困，还在说着乱七八糟的?杂事，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被绑架的那事上了。 “是哇，那个家伙我记得可清楚哩。” “我在彭家院子里玩的时候，就看到他在外面晃啊晃，他以为我没看到他哇。” “哇，其实我一下就看到他啦。” 五娃用两只手捂在小嘴儿，“嘿嘿”地笑，像是办了什么很厉害的事似的。 “我看他就是个坏蛋哇，我让妈妈跟着他，走着走着就被抓啦。” 向?南竹听着五娃翻葫芦倒水罐的?话，也算是明白了，原来小丫头把坏蛋的?脸给记住了。 “嗯，我们小五记性不错啊。” “是啊。他长得特别奇怪，眼睛是斜的?。这样，这样。” 五娃用两只手的?手指挤着自己的?眼睛，最后向南竹也没弄明白，她挤的是个什么形状。 “是个三角眼。” 还没睡的大娃在另一边提醒了一句。 那个三角眼还是大娃带人去抓的?，而?且人长什么样，他太清楚了。 胡瑶也没睡，立即点头。“是啊，大娃眼睛尖，当时在街上就看到他下巴里侧位置有颗黑痣。一开?始在公安局的?时候，我还给彭局长画了他一张画像呢。” 向?南竹这会儿觉得脑袋里“嗡嗡”响，有些很久远很久远以前被忘的?事，又好像有那么点点印象了。 但是，他却仍然想不起来。 不过有一件事，向?南竹挺在意的。 “媳妇，你?会画画？” 83、第八十三章：反派要订个媳妇 “媳妇, 你啥时候学会画画的？”向南竹不?记得自个儿媳妇会画东西呀。 胡瑶转着眼珠子在想，而另一边在听他们说?话的庞团长媳妇却打了个“哈欠”。 “有什么可奇怪的呢，会自个做衣裳, 会画鞋样子, 衣服样子, 画多了自然?就能画了。你们男人, 就爱大惊小怪。” 向南竹想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 就没?放在心上。 在黑暗中的胡瑶, 不?由地微微地吐了口气。 而在胡瑶要睡着的时候, 突然?好像听到一声嘶声肺裂的惨叫声： 姓胡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等胡瑶再睁眼的时候, 发现?车已经停了下来, 而几?个娃居然?都起来了，还听到四娃的声音。 胡瑶转头看向另一头，五娃还在睡着，而向南竹也在闭着眼睛, 不?知道有没?有醒。 “他们也是刚醒, 烧了热水，你下车去洗洗。” 向南竹早醒了，偷看了胡瑶好几?次, 发现?对方睡得特别安稳, 就觉得心里特别的踏实。 在对于昨儿说?的胡瑶被人贩子抓的事，他根本没?有在意，就向南竹来说?, 人安全了比什么都重要。 胡瑶迅速起来，拿了毛巾下车去刷洗脸了。 等胡瑶熬了一大锅蘑菇汤时，才又听到四娃的声音。 “三哥, 你为什么只溜四黑呢？” “因为四黑吃的最多，总不?能让它拉在车上。而且，它刚才说?它差点憋不?住了。” “噢，它要是敢拉在车上，我就立即剁了它。” 四娃很有气势地说?。 因为四娃睡的地方离几?个笼子最近了，今天就比向南竹和大娃晚起一会儿，跟着大娃一起收拾鸡屎以?及鹌鹑的便便了。 四娃又鼓起了小脸儿，看着在跟着他同三娃的四黑，眼神里都是深深的幽怨。 “你是个命好的，能被我们兄弟先看上了。” 四黑：哼哧、哼哧…… 不?远处在车前站的几?个小战士，看着三娃和四娃领着一头小黑猪已经转了好长时间了。 有个小战士问彭小兴，“你知道那俩个娃领着一只猪在干嘛么？” 其实彭小兴也不?知道，不?过他可以?瞎猜。因为他知道， 即使费劲脑子也是不?可能说?对的。 “那俩娃啊，大概是溜猪。” “溜猪？”小战士们听不?明白，互相看了看。 彭小兴从?来就没?懂过向家的几?个娃， “噢，大概想让猪清清肚子，能多吃点，长得快点儿。” “哈哈……” “哈哈……” “兄弟，你真?幽默。”一个小战士夸了彭小兴一句，还夸得特别的真?诚。 “吃饭啦。”胡瑶喊了一句吃饭。 本以?为几?个娃马上就蹿过来，就见二娃从?车里钻了出?来也大喊了一句。 “我们就在车上吃。” 蘑菇汤，热好的发糕，腌萝卜，拌的笋和蘑菇，不?多的拌菠菜。 绿叶子菜拌成?凉菜，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今天早上都吃完了。 还有每人一颗煮鸡蛋。 他们这边吃的是发糕，余下的白面儿大馒头都让向正北拿给小战士们吃了。 刚才帮着向南竹递毛巾和热水刷牙洗脸的，居然?是二娃。 本来胡瑶弄完早饭帮向南竹收拾的，都让二娃做了。 向南竹自己也是觉得有些奇怪的，二娃同大娃一样，都是不?太爱说?话的。 可是二娃却蹲在他旁边，给他搭了脉。 是真?的在搭脉，小小的一只小手，轻轻地搭在向南竹的手碗上，然?后一会儿又换了一只手。 “嗯，嗯。”二娃闭着眼睛自个儿陶醉了一会儿，然?后才说?话的。 “没?有发炎，保持住哈。” 要不?是这是自个儿亲儿子，向南竹真?想给他脑壳上一巴掌。 因为是自个儿亲儿子，这种装相的样子，在向南竹眼里是那么的可爱。 向南竹摸了摸二娃的小脑袋，笑着说?了声“谢谢”。 结果二娃的小脸儿“刷”地就红了，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是一家人嘛。” “呵呵，好。”向南竹痛快地答应了。 本来气氛很好，可二娃问了个问题却把?向南竹给难住了。 二娃先摸了摸还在睡的五娃的小脸儿，又点点头。 “小五昨天睡太晚了，现?在又是睡不?醒。唉，愁人啊。” 向南竹跟着“呵呵”地傻乐了几?声。 而二娃挨着五娃坐在 了一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向南竹。 “你给我出?个主意呗。” 没?想到二娃还会有疑虑的，所以?向南竹心情有那么些激动地控制不?了了。 “呵呵呵，呵，你碰到啥难题了？” 二娃的小额头紧了紧，“我刚认的徒弟不?听话，你帮我出?个主意，他怎么能听我的？” 向南竹觉得这个问题的难度有点高，毕竟向正北已经28了，真?要开口闭口叫一声二娃“师傅”，估计这辈子都觉得没?脸见人了。 可就在向南竹思考的时候，二娃又说?了句话。 “这是我人生第一件要完成?的大事哦。” 一个8岁的娃谈人生，活见鬼了。 “你的人生啊，你计划要完成?多少件大事？”向南竹太好奇了，自家的娃和别人家的想的东西全不?一样。 二娃伸出?三根手指，“今年准备先完成?这三件。” “哪三件啊？”向南竹不?自觉得有些出?汗，而且还是虚的，他用手抹了一把?额头。 “第一呢，今年要收个乖徒儿。现?在虽然?完成?了，但?是这个徒弟不?乖，我还在想办法呢。” 向南竹又伸手抹了下额角，说?好的二娃和大娃一样，不?爱说?话呢？ 这还是自家的二娃？ “那第、第二件呢？” 向南竹的眼皮突然?跳了起来。 “我要订下个媳妇。” “咳咳咳……” 后面二娃想的今年要完成?的第三件是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向南竹差点咳死了。 正好胡瑶喊吃饭，二娃赶紧跟着收拾碗快。 等大家都又围在了一起的时候，向南竹真?的很难忍住这个话题，就把?二娃的第二个愿望说?了。 “呼……”向南竹觉得压力挺大的，说?出?来心中舒服多了。 不?过在他说?完后，车上突然?出?现?了死寂一般的状况，像是空气要凝固了似的。 “哈哈……”三娃头一个大笑了起来。 “哈哈……”四娃跟着也大笑了。 除了一脸认真?的二娃，其他娃都一起笑了，连大娃也不?例外?。 “哈哈……” 胡瑶笑得差点呛了嗓子，庞团长媳妇也一样，一个个笑得都不?吃饭了。 二娃鼓着小 脸儿，“人家是很认真?的。” “老二，你看上谁了？”大娃问。 “二哥，你看上哪个的女娃了？”三娃和四娃一起问。 “二哥，你要娶媳妇啦？”刚睡醒的五娃，人还在被窝里呢，就开始问问题了。 二娃气鼓鼓地把?在坐的看了一圈儿，然?后视线落在了庞团长媳妇身上。 庞团长媳妇赶紧发表意见，“庞奶奶家没?再小的闺女了，外?孙女嘛太丑，配不?上你。” 她还怕二娃不?相信，又补了一句。 “我那个外?孙女才刚3岁，长得像块黑炭。二娃，你多白净啊，白白嫩嫩的。” 庞团长媳妇又笑了笑， “二娃，你还小呢，才刚8岁，急什么。” “不?小啦。”二娃特别的感?慨。 胡瑶生怕他说?出?自个儿和向南竹订亲早的事，赶紧就接着说?， “嗯，要不?等你再长长，那些黑的棕的小女娃们，也都长大了。俗话说?得好，女大十?八变，以?后大了都是漂亮的闺女。” 胡瑶的话还是很有影响力的，二娃立即是一脸的兴奋表情。 “嗯，大的，大的啊。” 所有人都以?为二娃说?的是将来长大的，而大娃却用幽深的目光看了看二娃。 他又看了看今天的早饭，是自个儿最喜欢吃的蘑菇汤和拌菜，可是总觉得味道不?太对。 大娃默默暗讨，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小智星四娃正和三娃挤在一起说?四黑的事呢，一条猪腿以?外?的事，已经不?能再吸引四娃的注意力了。 四娃很利索地喝完了一大碗蘑菇汤后，用手指轻轻捅了捅三娃。 “三哥，你发现?了么？” 三娃朝着四娃抖了抖两根小粗眉，“当然?啦，要不?是怕四黑被撑死了，我得让它一天吃上百顿。” 四娃赶紧点头表示赞同，“吃八顿饭已经够多的了，要是人的化，肯定撑死了。” 听他俩叽叽咕咕的说?猪的事，胡瑶又看了眼那头叫四黑的小猪崽。 其实都不?用专门?找，一眼就能看出?现?，猪笼子里的三头小黑猪有一头长大了好多。 三娃和四娃都特别的兴奋，从?昨天一直到今天早上去溜猪，都在偷乐。 而现? 在更是，俩个人这辈子估计都没?这么好过。 高兴的还不?止这俩娃呢，庞团长媳妇也是。她也终于发现?了那头猪的不?同。 “呀，咋长这么快，前两天看着这头小猪的腿还没?这么粗呢。” 四娃脆脆地答，“庞奶奶，它就是四黑哦。” 胡瑶已经把?五娃给收拾好了，小牙牙也给刷好了，可五娃却没?吃饭，用眼睛看着二娃。 等到四娃他们都围着去看四黑时，五娃才慢慢地吃着煮鸡蛋，但?却是一脸的思考状。 “妈妈，我要有嫂嫂了么？” “咳咳……”向南竹像是比胡瑶受的刺激还大，咳了好几?回了。 “吃饭，你大哥还没?着落呢，你二哥不?急。” 胡瑶本来就是应付五娃的，可这小丫头却是一副认真?脸，在“嗯嗯”地不?断思考着。 五娃一边“嗯嗯”在思考，胡瑶慢慢地喂她吃鸡蛋。 差不?多一个鸡蛋吃完了，五娃“噢”了一声，然?后就看着大娃一直在“嘿嘿”地笑。 “我知道啦，我大嫂还没?出?生呢。” 大娃的表情还是那么淡淡的，但?是却微皱了下眉。 胡瑶是没?有看到的，她想的是原书中，五大反派是没?有个结婚的。 她不?当真?，可有人当成?个事了。 向正北跳上车时把?五娃的话听了个清楚，马上走过来“嘻嘻哈哈”地摸了大娃脑袋上两把?。 “哎呀，不?赖嘛，看上哪家的女娃子了？” 胡瑶正想阻止向正北别跟着胡闹，结果这位挤在了大娃的旁边，还用胳膊肘碰了碰大娃的胳膊。 “说?说?，你看上哪家的女娃了，以?我的面子，绝对能给你把?这门?亲事订下来。” 大娃这会儿脸色可差可差了，五娃撇着小嘴儿偷了看几?眼，软糯糯地说?， “没?出?生尼，订不?了。” “哈哈……”向正北神经病似地又笑了起来。 “小五啊，这你可就说?错啦，要是没?出?生你大哥咋能看上呢？” 道理是不?错，胡瑶摸了摸因为这个话发愣的五娃。 “小五喝点汤，妈妈喂你喝汤。” 五娃的眼眶都红了，眼毛上挂着泪珠。 “妈妈，我忘了，我忘 了。” 见着五娃要哭了，胡瑶把?她搂下 在怀里，轻轻地摸着她的小后背，小屁屁，小脑袋。 胡瑶又轻柔地晃了几?下， “没?事的，忘了就忘了，妈妈还经常忘事呢。” 五娃看着胡瑶，脸上露着非常震惊的表情。 “妈妈，你也会忘记么？” “会啊。”胡瑶赶紧就点头，转了下眼珠子，还往向南竹那看了一眼。 “妈妈现?在就忘了爸爸的生日了。” 现?在哪有什么人过生日啊，家庭条件好一些的就是来碗长寿面。 胡瑶随意胡诌后，五娃微微地吐了一口浊气似的，用手抚了下小胸脯。 “妈妈，我要去看四黑。” 胡瑶把?她放开，她立即晃着去同其他娃一样，围着猪笼子去了。 向正北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眼神，指着桌子上半碗蘑菇汤说?， “嫂子，馒头没?了，中午吃什么？” “大米饭。”庞团长媳妇都嫌他烦了，指了指一个大布袋子。 “有大半袋米呢，这几?天肯定够了。” 在车开了后，胡瑶抱着五娃，看着四娃和三娃下棋。其实看着看着，也能发现?一件事，四娃其实下棋也不?咋样。 不?过四娃和三娃毕竟年纪小，要是这么总下的化，肯定会慢慢上来的。 不?过这俩现?在一下好得不?得了，平时是动不?动就闹几?句嘴。 胡瑶看了眼在笼子里的四黑，一条小猪的腿，原来可以?解决很多难题。 都是吃的惹的货。 现?在这年头，家家还不?都是这样。 胡瑶娘家也不?例外?。 胡妈妈要给胡瑶准备多拿点粮食的事，在家庭内部慢慢地形成?了一个共识。 除了胡妈妈和最听她话的胡大哥外?，胡大嫂和胡二哥胡二嫂，都不?支持给胡瑶粮。 胡大嫂因为娘家被胡妈妈给拿捏住了，可胡二嫂目前还没?有。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这里可是你们胡家的种，惹脑了我，我就不?要啦。” “我这么辛苦为了什么，我是为了谁，我三仔儿不?就想吃口白面儿嘛，还得看别人的脸色。” 胡二哥赶紧就陪着笑，伸手在自个儿媳妇的微平的肚子上轻轻摸了摸。 “咱家 三仔以?后肯定是个能当大官的料，现?在都想着吃白面儿了。” “德行。”胡二嫂白了眼胡二哥，“扑哧”一声突然?笑了。 “是我想吃行了，你也长本事了啊，居然?学会拐着弯骂人了。” “媳妇，冤枉啊。”胡二哥赶紧道歉。 “我这不?也在想折嘛，可咱家的粮食的事不?都得听咱妈的，你别急啊。” 胡二嫂又白了眼胡二哥，“瞧你没?出?息的样，我肚子里的将来是要姓胡的，又不?姓别的，咱妈还能不?给我的这个吃点好的？” 胡二哥挨着媳妇又近了些， “现?在哪都缺粮，媳妇啊，你再忍忍啊。” “凭啥啊，为了我那个嫁出?去的小姑子？凭啥是我忍，为啥不?是她弄点好粮来给她小侄子补补呢？” 。 84、第八十四章：反派还有个亲戚 余下的两天吃的都是白白的大米饭, 不过时间紧迫，也没功夫做什么?烤鱼。 不过之?前用盐腌过的鱼，稍洗了洗, 放了点豆豉蒸着吃了。余下的炸鹌鹑也都吃光了。 四娃脸上呈现出特别痛苦的表情, 又看了看四黑的一条后腿, 不情不愿地用筷子夹了一丝蒸蘑菇, 和米饭拌着?吃了。 胡瑶见他不吃鱼, 就给五娃夹了一小块鱼。 五娃点点小脑袋，“妈妈, 我最喜欢吃鱼啦。” 半个小时前，五娃的口号还是“我最喜欢吃杨梅啦”。 胡瑶都习惯她这样的了，好吃的都是最喜欢的。 而四娃却是幽幽地看了看三娃, 又看了看五娃，这俩个为啥这么?爱吃鱼。 “小五, 你怎么一点都不挑啊，给啥吃啥。” 五娃小嘴里塞满了大米饭，声音也是糯糯的。 “妈妈说明天吃包子，包子哇。” 四娃的脸上立即呈现出了光彩，看着?胡瑶瘪起小嘴儿。 “妈妈, 明天真的就要到家了吗？” 这娃快要活不下去了，最想吃的炸鹌鹑，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 而他也只能吃鱼。 可是他已经吃鱼吃腻了, 要吐的感觉。 胡瑶摸了摸四娃的脑袋，心说，等回去了，饿上几天肯定什么?都吃。 根本不用饿上几天, 庞团长媳妇给出了个好主意。 “我让彭小兴到我家搬两袋玉米面儿来，咱们吃上一段时间玉米饼。” 庞团长媳妇看了看五个娃，叹了口气。 “都稍微减减，要不然都没法出门了。” 这年头还有?人减肥的，说出去会有?人信么?？ 庞团长家里有?不少粮食，玉米面儿还是最多的。胡瑶却觉得庞团长媳妇太乐观了，就她不在这段时间，以庞团长的性子，能在家里留颗粮食在？ 胡瑶微微笑了笑， “我上我娘家换点。” 胡瑶说的不是要，而是换。 毕竟上次看到胡大哥吃白面儿馒头时，那种恨不得连抓过馒头的手指都啃一口的感觉，她就知道，娘家粮再多，什么?白面儿大米啊，也是一整年吃不了几口的。 “妈妈，上次姥姥说让你想吃啥随便去拿，你咋能给忘了呢。” 对于胡瑶忽然这么?谦虚，四娃一不太适应，二是赶紧提醒一下。 胡瑶又摸了摸四娃的小脑袋，“现在粮食吃紧，姥姥家粮食虽多，可也是你大舅二舅他们辛苦一年才得的那些粮食。” “他们家人多嘴杂，我要是直接去要呢，惹得别人不高兴，还要说妈妈的坏话。要是我用换的呢，你姥姥肯定不会亏待妈妈的，而且啊咱那些去换的东西，就都是你姥姥一个人的了。” 胡瑶打算的挺好的，现在胡妈妈不仅管着全家的吃喝，掌握着全家的粮食，更重要的是，胡妈妈有?自个的粮库呢。 之?所以胡妈妈在家说一不二，就是因为手里头的粮多。胡家每年收的粮，有?一大半都是胡妈妈名下的。 因为胡家的田和地还有?房，全都是在胡妈妈名下的。 这也是为什么?胡妈妈一点都不怕俩个儿子要咋样，幸好大儿子特别的孝顺听话。 胡妈妈和胡爸爸结婚那会儿，胡家村还只有十户左右的人家，就跟个野山沟子似的。 胡妈妈也姓刘，但不是刘家村的，按出身说并不好，是一村里小地主的闺女。 只是几十年前革命的焰火还没烧到村里头的时候，胡妈妈的亲爸亲妈都死光了，然后家里几个孩子把钱分一分，各娶各嫁，又各奔东西。 胡妈妈聪明，一眼就看中了胡爸爸这个村里汉，带资嫁人，买了地盖了房也都写了她的名字，而个人成?分就是个根红苗正的村里婆娘。 到现在知道胡妈妈曾经是地主家闺女，还真没几个人。 胡瑶到现在都不清楚自个到底有?没有舅舅或姨姨之?类的，反正就从没见过亲妈那头的亲戚。 胡家人都习惯了，从来都没人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在村里头，不和娘家来往的女人也不少呢，大多要么?是关系不好，要么?都是饿死鬼投胎，都怕沾自个儿身上。 胡妈妈的这些事，胡瑶知道一些，可是原书中只提了这么?一嘴，别的没说。 今天四娃这么?一讲，尘封在胡瑶记忆里的这些东西就想起来了。 既然胡妈妈自个儿有粮库的，胡瑶就以粮换粮，免得好东西便宜了别人。 而有?同样想法的，居然还有?个人，就是胡二嫂 。 她这两天一直在琢磨一个事，家里的白面儿是有数的，而且也是定时定日子才能吃一口的。 可这是家里的公粮，胡妈妈还有?私粮呢。每年都这样，总是到快没粮的时候，胡妈妈总能拿出来不少粮食，让大家放心吃放心过日子。 但是去年收的粮食还成?，而且他们家自留地也悄悄种着?粮，在村里头家家都这样。 所以到现在胡妈妈都还没动她的粮库呢。 也就是说胡妈妈拿自个儿粮贴补闺女，是完全没问题的。 虽然胡二嫂觉得就该这样才成?，可又觉得不公平，心里难受。 她去厨房找了胡大嫂，就说起了白面儿的事。 “嫂子，哪天咱们吃一顿白面面条呀，我现在害喜特别厉害了。” 胡大嫂微微地扫了一眼她那略平的肚子，差点没乐了。 “行了，谁没生过娃，就你娇贵的。不就是馋了嘛，其实我刚问过咱妈了。” “她咋说的？”胡二嫂两只眼睛放着光亮，马上又收回了表情，“大嫂，咱妈咋说的？” 胡大嫂也是一肚子气，“咱妈说家里的白面儿就这些了，她要给她的外孙留着?，说那五个娃到南边都个把月了，肯定没吃过一顿好饭。” “弟妹啊，我觉得你也有?了，是该补补，可咱妈就是不同意。” 胡大嫂一副她真没办法的样子，看着?胡二嫂摇摇头。 “要不你自个儿跟咱妈说去，我都被骂了。” 胡二嫂立即就摇头，“我可不去说，你都挨骂邓，我去不了挨骂。不过嫂子，我想跟你说另一个事。” 胡大嫂就知道她有不少话要说，所以只是点点头。 “你赶紧说，我得做饭呢。” 胡二嫂立即就钻进了厨房，特别热情而主动。 “大嫂，今天我跟你一块。” 在自个儿屋里看到这些的胡妈妈，冷哼了一声。不过她手上正摸着一封信，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又嘀咕着?说， “这小子咋回事啊，这么?长时间没消息了。” “大嫂，我说的是咱小叔子啊。” 胡二嫂压低了嗓子眼儿， “咱妈这两年私粮没少攒的，到底是给闺女攒的还是给小儿子攒的，大嫂，你心里没个数？” “你的意思是 ……”胡大嫂有?些懵。 因为家里小叔子前些年去南边上学去了，一走多年，从来没回来过。 她都差不多把这个人给忘了。 胡二嫂手上削着?土豆，不停地说， “咱现在吃的粮是咱们大家的粮，咱妈还说要把白面儿给外孙吃呢，搞不好过阵子给小姑子背去的粮也是从咱们嘴里抢的呢。” 胡二嫂这样一说，胡大嫂就想到个事来。 “上次你大哥不是给小姑子背了点粮么?，就是从地窖直接拿的。咱妈的粮都在大伯那头地窖呢，没听你大哥说去那头拿粮的。” “哎呀，大嫂，这么?大的事你咋不和我说一声。我去找妈讲理去，气死我了。” 之?前就是因为胡瑶拿家里的粮，胡二嫂跟胡瑶大吵了一架，然后胡瑶说再也不回娘家了。 “噢，不过大嫂啊，我得提醒你啊，想要吃一口咱妈自个儿好粮，难着呢。” 胡二嫂转身的时候阴阳怪气地说， “我看啊，都给咱小叔子留着?呢，他可是个高贵人儿，人家上大学去了呢。哼。” 在胡二嫂眼里，什么?屁大学生，去了五年就没回来过。 平时就寄个信，要么?就是胡妈妈给寄了粮。 只是最近半年一直没见寄信过来，胡妈妈也没寄粮，胡二嫂现在想想觉得这中间肯定有?猫腻。 胡二嫂也没那么傻，直接去地头把胡二哥给揪了回来。 同回来的，还有?一直睡在地头小屋的胡爸爸。 现在的胡爸爸一脸的阴晦，就跟谁欠他200块似的，黑沉沉的脸一句话也不说。 胡二嫂轻“嗤”了一声，虽然不说什么?，但是从心底是深深地鄙视着?这个公公，在家连个主都做不了。 别说条件稍好点的胡家村了，外村也没这样的，让一个老婆子管着整个家，还当家作主那种的。 胡二嫂这会儿不想想，胡二哥多听她的话，也不打她骂她的，性子还就是特别像胡爸爸。 胡二嫂和胡二哥跟着?胡爸爸一起去了大屋，胡妈妈正好刚把手上的几封信给收起来。 胡妈妈是识字的，这个岁数这样的还真不多见。 胡妈妈平时也不跟人说，也没啥人知道她识字。 胡妈妈看着?进来的几个人，脸也沉 着?了，不过她看着?衣服又脏又破的胡爸爸，冷冷地嘲讽了几句。 “哟，你还舍得回来啊，咋不住那柳寡妇家呢，她多可怜哇。” 胡爸爸看了胡妈妈一眼，没敢说话，放了半拉屁股在炕沿上，低下了头。 胡二哥冲着胡二嫂摇了摇头，而胡二嫂苦着一张脸，很?不服气。 “不服是不是？”胡妈妈又继续数落胡爸爸。 “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做的不对，你大可搬到柳寡妇家，咱俩离婚好了。” “啊呀妈啊。”胡爸爸被吓得一歪身子，差点摔到地上。 幸好胡二哥给扶了一把，胡二嫂也吓得有?点腿软，还帮着胡爸爸倒了缸子热水，抖着?手放到了炕桌上。 胡二嫂又揪了揪胡二哥的袖子，胡二哥这才往门口退，一边退一边说。 “妈，爸，你们好好说啊，我们先回去了。” 胡二哥和胡二嫂几乎是跑回他们屋的，俩个人都被胡妈妈的话给吓了个半死。 何况是已经开始流眼泪的胡爸爸。 “你咋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啊，咱俩结婚都这些年，你咋这么?心狠啊。” 其实胡妈妈就知道胡爸爸的尿性，可这次不得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胡妈妈沉着?脸说，“咱闺女一个人带着五个娃，日子过得多不容易，本来我想接他们全家到咱村住的，可你倒好，跟那个柳寡妇不清不楚的，现在满村子都在对咱家指指点点的。” “你让我那五个外孙咋出门啊，你们都没脸，我那白白嫩嫩的外孙还要脸呢。” 胡爸爸人不坏，心也不坏，就是太爱凑热闹，脑子还不够聪明，好事办不了几件，总惹一些莫名其妙的麻烦。 胡妈妈“啪啪”在炕桌上用力拍了两下， “听懂我的意思了么?？” 胡爸爸一边擦泪一边点头，“听懂了，都听你的。” 胡妈妈拿起扫炕的扫帚把子“嗖”地就扔在了胡爸爸脑壳上，很?大声地喊了一嗓子。 “三个月不许出门。” “赶紧去洗洗，臭烘烘的恶心死我了。” 他们这边动静不小，胡妈妈在家一向这样，没人敢得罪。 而今天胡二嫂也终于认清了一件事，上次就胡二哥提醒过 她，不要轻易得罪“咱妈”，要不然会逼着他们离婚的。 本来胡二嫂还不信，可刚才看到胡妈妈要跟胡爸爸离婚，现在觉得腿还软呢。 不过腿软归腿软，可有些事还得讲清楚了。 胡二嫂又说起了胡妈妈手里粮的事。 “又要给小姑子粮了，咱自个儿嘴里没几口了，咱妈又要把粮都留给小叔子，那咱后半年是不是要饿死啊。” 胡二哥觉得不会这样，完全不在意。 “咱家往年不都这样么，不都是好好的。” 胡二嫂伸手在胡二哥脑门上用力摁了一下， “你个榆木脑袋，现在我娘家都快没粮了，而且今年又是个旱年，你没见河里的水都下去好些了么?。” 胡二哥还是转不过这个弯来， “可村长说他会想办法的啊。” “要是想不到办法呢，咱妈手里的粮那都是咱救命的了。可咱妈现在只惦记着?小姑子，还有?小叔子，咱一家五口，就等着?饿死。” 胡二哥被媳妇这么?一说，就觉得有?点怕了。 “咱妈手里的粮确实?这两年没怎么动过，因为咱家平时的粮就够吃的。” “今年肯定不够啊，马上又要给小姑子拿粮了。” “媳妇，那你的意思呢？” 胡二嫂早就想好了的，“让咱妈用她自个儿的粮去贴补小姑子，咱也不沾小姑子什么?光，只要她别祸害咱。咱一家马上就要五口了，不能让她给拖累了啊。” 胡二哥想想也是，又看了看媳妇微平的肚子。 “要不然我跟妈说一说，每天早上给你开个小灶，煮点小米粥？” 家里还是有点小儿和豆子的，胡二嫂听后立即就点点头。 “你赶紧去，咱妈有?五个外孙呢，咱这第三个还没出生呢，肯定没那五个能吃。” 胡二哥特别的自信，“咱妈肯定能听我的，她也不想想她以后得靠谁呢。” 同样迷之?自信的胡二嫂，笑得合不上嘴。 “那你的意思是，我以后得靠你和你那个又奸又懒的媳妇了？” 胡妈妈刚教训完胡爸爸，这口气还没顺过来呢，就见自个儿这个最蠢的儿子跑过来找骂了。 胡妈妈知道他的意思，可还是觉得心里头哇凉哇凉的。 “你亲妹妹 现在一家遭了难，一个人带着五个娃，还得照顾生重病的妹夫，你就这么?忍心？” 胡二哥根本不明白，说着自个儿的理。 “妈，她一直就带着五个啊，谁让她生那么多。少生俩，不就少几张嘴吃粮的了。反正呀，咱家粮真不多了，不能再让她这么?霍霍了。” 胡妈妈看着?地上扔着?的扫帚疙瘩，真想捡起来打死这个傻货。 “你想好了，你这样就不讲情面，就相当于跟你妹断了干系了，你妹夫可是个当兵的呢。” 可胡二哥完全地不在意，刚才胡二嫂也跟他说了这个事了，他都听媳妇的。 “妈，姓向的听说现在半死不活的，即使活过来也是个废物了，我能求到他什么?啊。” 胡妈妈听到胡二哥这么?说，是一点都不生气。 “我之?所以拿家里的粮给你妹妹，也是想让他们俩口子也能记着?你们点好。也希望你们能跟着?他们长长见识，甚至也像你小弟一样，出外面见见世面。可你们俩口子……” “妈，你快别说了，再说就要笑死我了。” 胡二哥还真“呵呵”笑了几声。 “我小弟出去上学五年多了，别说回来了，连封信都没见着?过。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了啥，说不定是因为做坏事没脸回来了呢？” 胡妈妈心里头越来越凉，小儿子舍不得家里花那几块几毛的路费，撑着?五年都不回来。 可这个做哥哥的，却是一点都不知道。 又刚看完之?前小儿子给寄来信的胡妈妈，这时的震惊程度可想而知。 胡妈妈一直坚持让每个娃都去上过小学的，除了胡瑶外，她以为全家已经摆脱文盲行列了。 没想到自己二儿子都三十多岁了，居然是个真文盲。 胡妈妈试着?问了问，“有?几次邮局的人来，你没见着?？” “见着?了，不过他说找你的。妈，他说找你啥事？” 胡妈妈差点从炕上歪地上了，抚着?额角她又继续问， “以前不是给你们提到过你弟寄的信么？” “那个我知道，可我爸说我弟把信都寄到大伯那了，咱家全文盲啊没人看得懂。我爸说都是我大伯告诉你我弟写了啥，可后来也没再听到过我爸说信的事了 。” 他们说的大伯是堂伯伯，就是胡家村的村长。 胡妈妈差点忘了，这个家里最大的文盲是胡爸爸。 而且文盲眼里，大概全世界都是文盲。 “你还是上过小学的。”胡妈妈都没力气说话了。 胡二哥无所谓地笑了笑，“妈，我现在都33了，你说的那会儿我也就六七岁，上过两年学，那能记着?啥啊。” 胡妈妈让胡二哥赶紧回去，“行了，你们不沾你妹妹的光，你妹也不占你的便宜。所以粮食我自个儿出了，赶紧滚。” 胡妈妈心里头还惦记着?小儿子的事呢，不想跟他再多说一个字。 而这时候的胡瑶，也才刚刚知道，自己居然还有?个弟弟，是亲亲儿的亲弟弟。 “我还有?弟弟？”胡瑶脖子都要歪了，差点露馅啊，心里慌得一匹。 向南竹可不是三娃，那么好胡弄的。 而向南竹也确实用带着?点疑惑的目光看着?胡瑶， “是了，你弟到南边医学院上学的，因为离家太远，每年家里就给寄点粮食，这些年没回来过。” 向南竹其实这几天已经发现这个问题了，很?多过去的事胡瑶都不记得了，他有?点害怕。 “媳妇，你怎么了？” 在胡瑶怀里的五娃伸出小手手摸了摸胡瑶的额角， “妈妈这里摔了，磕石头了。” 随后五娃立即就瘪下了小嘴儿， “妈妈当时差点连我也给忘了，妈妈……” 胡瑶抱着五娃的小身子轻轻拍了几下，撇到一边的脸儿差点笑出了声。 向南竹是一脸的深思，而庞团长媳妇却是知道的很?清楚。 “唉，就你那个养母，知道你当时‘牺牲’了，带着人冲进家要‘抚恤金’。你媳妇儿就被她一把给推倒了，磕到了头。” “她现在额角边上还留了块疤呢，真是遭了大罪了。” 庞团长媳妇想着这一大家子，真是够倒霉的。 而一旁的四娃的眼神突然变得暗沉沉的， “老向家啊，欠咱家不少粮呢。” “都在我这里记着呢。” 85、第八十五章：反派要交出来 不过在知道胡瑶因为那一磕, 好些事?记不太清时，向南竹眼眶也红了红，低下了头不说话。 庞团长媳妇看了看向南竹, 又看了看别过脑袋的胡瑶, 都以为这俩个心里头犯难受呢。 她把四娃抱在了腿上, “咳咳”了两声。 “老四啊, 你刚才说你都记着?老向家欠的粮食呢” “是呀。”四娃用力点点小脑袋, “我有?个小本本哩，记得可清楚呢。” 四娃迅速地换上了一副较得意的表情, “我有?小本本啊，我把好多事?情都记下?来。” 从四娃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他把听到的能记的全记下?来。 “哦呵呵……”庞团长媳妇夸张地大笑了起来, 又开?启了夸娃的模式。 “哎呀老四啊，你才4岁啊, 都认识字了啊。” “哼，那算什么。” 这个时候不知道为啥四娃深深地望了下?胡瑶，又摇了摇头。 “没想到哇，我们家居然还会有?文盲。” “哇，小舅舅是高材生哎。”五娃突然插了一句。 胡瑶这会儿也觉得自己真是个文盲了, 连小学都没怎么上。 而四娃那种“你真不争气”的小眼神儿，朝着?胡瑶飘了好几回。 “你的小本本呢？”胡瑶问四娃。 之前一直说同她说是大娃拿的呢，就是不交出来。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难道要交出来？ 胡瑶看着?大娃。 四娃也在看着?大娃, “大哥，我的小本本呢？” 大娃淡淡地看了眼四娃，“没带。” 胡瑶记着?四娃那个小本本，曾经是放在大娃的旧书包里的, 几个娃都共用这一个书包。 不过大娃确实没带他的旧书包，带的是新书包，胡瑶给买的，他一直都不用。 大娃包里能装的，一般都是小人书。 今天的四娃胆儿有点肥，他不信，从庞团长媳妇怀里出来后，走到了大娃的跟前儿。 “大哥，把包给我看看。” 大娃没理他，连眼皮都没抬。 而四娃却鼓起了小脸儿，眼睛里都挂上了泪，小嘴儿撇得能挂壶油了。 “妈妈，大哥欺负我。” 旁边跟大娃下?棋的二娃，使劲地白了眼四娃，从旁边 一个筐子里掏出大娃的绿书包。 “就几本小人书，给你给你。” 四娃又走到胡瑶跟前儿，“妈妈，你找个纸笔，我说你写下?来。” 胡幽心说，真是个磨人精。 而四娃忽然“哦”了一声，“妈妈你不认字，我还是让庞奶奶写。” 胡瑶：你说谁不认字？ 庞团长媳妇也用个军挎包，从里面翻出几张纸，和一根铅笔。 四娃很满意地点点头，“30斤白面儿，260斤玉米面儿，150斤红薯，30斤黑面儿。” 四娃说完后又再点头，“今年春天时候老向家同咱家借过两次粮，加起来就这些。” 他又挠了挠了脸蛋，“去年的记不太清的，肯定比这个还要多?。” 胡瑶心想，这家人真够狠，不到半年就借走了这么多?粮。 而最近一直没来家里闹，这也不太像老向家做人做事?的风格啊。 “过几天就是五月了，按照这时候算，老向家又到了该借粮的时候喽。” 二娃突然老气横秋的说了一句。 同五娃一直在吃零嘴儿的三娃，“啪”地用力拍了下?桌子。 “回去就上他家，不还粮食我就住他家了。” “家里的粮还有?多?少呢？”向南竹忽然问了句。 胡瑶这才想到，除了向南竹外，他们所有?人都知道粮都被庞团长借走了。 这事?当?时太急了，都没来得及同向南竹说一声。 庞团长媳妇微微低下头，不好意思说是庞团长把粮全给借走了。 胡瑶赶紧就说，“200来斤白面儿，100多?斤大米。粗粮都没了，余下?的都是菜园子里的新菜了。” 向南竹听来听去，觉得自个儿没听懂。 “咱家过的是地主的日子？” 胡瑶心说，过去地主可不舍得顿顿吃白面儿，天天吃大米的。 四娃嘴巴越来越快，接着说，“都知道咱家粮多，想上咱家抢粮来着。爸爸，你们团长带人去了。” 向南竹点点头，“庞团长好人啊，把咱家护起来了。” 结果四娃和三娃一起撇了下?嘴，又一同说， “把咱家粮全搬走啦，连颗土豆都没给剩下。” 喜欢吃土豆的五娃大声地叫了起来， “我的土豆，我的粉条……” 向南竹：…… 胡瑶 微微笑了下?，“咱家还有?点好粮，在我那屋大柜里搁着?呢。” 她又摸了摸五娃的小脑袋， “小五，姥姥家粉条多，用你刚才吃的果干换。一小把能换一大捆儿。” 五娃正要把一颗白杨梅干送嘴里时，手顿了下?又眨了眨眼，看着?胡瑶，突然摇了摇头。 “我记着呢，有?粉丝，我吃粉丝。” 胡瑶之前在南边儿换到了一大袋子的粉丝，一直没给做着?吃呢。 五娃把白杨梅果干送进嘴里的时候，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没有野菜吃我吃蘑菇，没有粉条吃我就吃粉丝，哼。” 庞团长媳妇“呵呵”笑了两声， “这小丫头记性真好，都记着?庞团长派人到处挖野菜呢。” 不过小吃货三娃脸上带着笑又说， “家里还有?晾干的香椿呢，嗯哼哼，明天回家吃香椿炒鸡蛋喽。” 向南竹听了又是心里酸酸的，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伙食一个劲地“嗖嗖”往上涨。 果然，自己不是个让媳妇觉得能靠得上的。 暗暗给自己打气的向南竹，想着一定要想办法?好起来。 又输了一次棋的二娃，抬头时正好看到向南竹低沉的脸色。 他还以为向南竹馋香椿了呢， “啊，病人是不能吃香椿的。” 胡瑶看了看二娃，心说这娃子真是个好娃啊。 二娃看着?向南竹又继续说，“韭菜也最好不要吃，不过少吃一点点也可以的。辣椒醋这样刺激的也不能吃，吃了太发的东西后你真的会长成瘸子的。” 向南竹木然地点了点头，“成，我都不吃。” 二娃又看了看向南竹的脸色， “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就多吃俩包子。” 向南竹：我没那么馋，又不是你们几个。 “哈哈，他肯定会馋坏的，二哥，就让他多?吃半个包子。” 向南竹：我不馋…… 胡瑶说好回家做包子的，可是她计划的就是做韭菜鸡蛋粉丝包子的。 不过明天回去再同二娃商议商议，让向南竹稍微吃点。 真要馋坏了可咋整。 说到回家吃包子，要是不做的化，五个娃一定会闹的。 不过现在野菜都成了抢手的了，找时间去挖到点荠菜，再做 点荠菜包子。 大概吃货的心灵是真的通着?的，四娃“”了两下小嘴儿。 “妈妈，明天回去我们去山上再挖点野菜，野菜包子也好吃的。” 不过胡瑶拒绝了，“家里有?那么多?菜，不用去。” 四娃点头的时候，两只眼睛眯得长长的看着?已经长大不少的四黑。 “嘿嘿，明天吃猪腿啦，我吃一条腿啦……” 大娃这会儿用眼神幽幽地看着?四娃，忽然嘴角挑了下?，笑了两下。 二娃朝大娃挨了过去，用特别低的声音说， “一共就只有两条腿了，老四就要吃一条，这不行呀。” 大娃笑了起来，“让他交出来好了。” 第二天天还黑着?呢，向正北亲自开着?车，带着他们这一串人悄悄地进了刘家村。 大卡车停在了后门，大娃头一个跳下?车，然后是三娃。 他俩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最近的兰花妈家里，去拿了家里的钥匙。 等把后门打开?时，兰花妈明显刚被俩个娃叫醒的，眼睛还有?些肿呢。 “真、真的回来啦？” 兰花妈特别的激动，小跑到车跟前，在看到穿着?棉大衣的向南竹时，顿时就哭了出来。 “小向啊，你咋成这样了？” “呜呜……”兰花妈一个没收住眼泪流的“哗啦啦”的。 兰花妈这么一哭，向南竹也深受感动，眼睛也有?些发潮。 忍了忍心头的酸楚，朝着?兰花妈说， “婶儿，现在大家都没起呢，进屋说。” “哎，好。” 兰花妈看着?向南竹没动地方。 在看到向南竹被俩个当?兵的给抬下车的时候，一只手捂在脸上又低低地“呜呜”地哭了起来。 胡瑶看着?兰花妈这样，对比自个儿就跟个没心的。 可是她就是哭不出来。 不过心里发酸还是有的，胡瑶手里提着?大包，怀里抱着五娃，扯着兰花妈先进了屋。 大娃和三娃已经把家里所有?锁的门都给打开?了，包括放牲口的小屋。 几个娃主要负责几个装牲口的笼子，也差不多?到了小母鸡要下?蛋的时候了，三娃主动提着鸡笼子，别的让大娃和二娃弄。 四黑长得有?点快，大娃提猪笼的时候提醒了 下?二娃， “一会儿把钥匙拿手上，把门锁上，再养活几天。” 二娃点点头，“咱就分?到两条猪腿，得让老四把其中一条交出来。” 四娃还迷迷糊糊地被庞团长媳妇抱着呢，根本不知道他心里惦记着?的猪腿，已经被分掉啦。 进了屋后，胡瑶先把四娃五娃整进了被窝，让他俩继续睡。 然后胡瑶才想起来点上蜡烛，屋里瞬间就亮了起来。 “挨着俩娃躺着，先休息会儿。” 彭小兴和向正北把向南竹抬进来的时候，胡瑶指着?俩个娃旁边的一个大被窝。 “你们俩也别急着回去，在家里住两天再走。” 胡瑶是想着好好地感谢下对方，虽然路上也给他俩吃了馒头大米鱼蘑菇什么的，但在胡瑶看来都是凑合的。 向正北本来就打算住几天，他是带任务来的。 “嫂子，我本来就这么打算的，而且其实我是有事?，地方又离着?不远，我住你这里正好。” 可彭小兴却不能呆了，“我之前开?的车还在市里办事?处里停的呢，钥匙在我身上，而且我得回趟家才成。” 看他也确实有?事?，胡瑶也没再留他，不过让他给彭局长带个话。 “让你爸妈有?空来我家坐坐，我得好好感谢他们呢。” “嫂子，放心。”彭小兴擦着黑迈着?稳健的步伐往镇上去了。 向正北又把大卡车开?进了后院。 向家后院很大的，而菜园子是在大后院的前头呢。 菜园子和大后院中间还隔着?一小排破土房子，说明平时根本没人过来。 菜园子那还有?个小门儿呢。 不过大后院一看平时就没人来，地上都长着乱七八糟的草。 向正北和三个大的娃把一麻袋一麻袋东西全搬进了凉房后，才回了屋。 不过他一进屋就被三娃给嫌弃了， “你咋不去旁边屋住？” 向正北耸耸肩膀，“你家土房是不少，但是又脏又破的，旁边打扫出来的是你们庞奶奶住的呀。” 向正北就跟赖上几个娃似的，这次屋里没养牲口，他觉得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二娃拿起一个装了很多?草药的筐，就去了后院，那有他的一个小药园子呢。 他从南边山上挖 了一些草药，准备试着?种种。 向正北也不困，看着?二娃特别认真的在“种草”，摇了摇头就去厨房了。 这会儿厨房里也点上了蜡烛，胡瑶和庞团长媳妇在弄早饭。 而屋里的向南竹在同兰花妈说话呢，尤其是最近村子里的一些事?。 这也是这几天向南竹一直在考虑的事?情，他一直都不太了解自家媳妇和娃在村里是如何?生活的，还以为把地和房子全弄好了，家里也就没什么可愁的了。 想都没想到，自己这还没真出事呢，这么大一个村子，是个人都想往自家媳妇脑袋上踩一脚。 向南竹准备好好地要解决一下?现有的问题， “老向家那边到底怎么回事?？” 说到这一家子，兰花妈气得直咬牙， “唉，幸亏你刚当?兵那会儿就同他们家断了关系，亏得断得早。” “要不然，上门抢钱是轻的，都敢把你家房子给占了。小向啊，你可不能再让他们借走粮食了。” 向南竹的眉毛挑了挑，“那么多?粮食是我借给他们的？” 兰花妈点了点头，“你那次应该也是要出任务了，回家看一眼就要走的，你养母哭着喊着?要给你下?跪，你也是被逼得没办法?。” 向南竹这才想到春天发生的事?，“可村长当时说他给解决的呀。” 就因为当时村长拍了胸脯应了这事?，向南竹这才觉得没问题了赶紧就出发了。 兰花妈直接就翻了个白眼儿，一脸的气愤。 “村长还趁机借走了几十斤白面儿呢，就欺负你媳妇当?时耳根子软，还把他个村长能放进眼里头。” “不过现在啊，他想都甭想喽。” 兰花妈的脸上换了一副笑， “看到没，你媳妇经过这次的事?立起来了，连你家的娃都是，一个比一个能耐。” 有?些事?兰花妈心里头其实是知道的，但是一直装着?糊涂，比如刘小六的事?。 这个事向南竹也知道，所以那会儿出任务前一想到自个儿媳妇居然看上这么个东西，又想想自个儿，不管是189cm的这身材还是当兵的身份，哪哪不比那小子强。 兰花妈这会儿也突然笑了， “我觉得还是误会大了，你媳妇和娃没跟你说么？ ” 胡瑶和五个娃每天都忙着?上山和弄吃的，其实跟向南竹没见几面儿的。 在厨房的庞团长媳妇也这么认为的，看着?胡瑶在做面疙瘩的拌汤，看到里面的飘着?的西红柿时，就不停地在笑。 “怪不得你非要买两筐青柿子呢，放在地窖里头两个月都没问题的。” 胡瑶点点头，这种自然熟的东西，特别的耐放。 庞团长媳妇又用手指捅了下?胡瑶的胳膊， “那个兰花妈明显是和向南竹一国的，你不怕她说点啥？” 胡瑶想了想也没啥不能说的，“她人挺好的啊，而且对我们家是真心好。噢，和婶儿您是一样的。” 在屋的兰花妈冲着向南竹摇了摇头， “都是那起子小人，嘴贱的小人胡乱说的。小向啊，我也差不多?是看你长大的，你咋能信那些人的话呢。” “你到底听谁说的啊？” 可向南竹没说话，却在微微皱着眉。 兰花妈直接就白了他一眼， “你媳妇和娃是哪件事?我没看在眼里啊，像你媳妇这么好的，你可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来娶回来的。” 向南竹听了后也跟着?一块笑了起来， “婶儿你说的都对，不过我当?时在镇上办事?，看到她跟刘小六一块呢。” 当?时的向南竹就跟被扔进了冰窖似的，本来打算回家的，也是赌气没回去。 这年头跟后世不一样，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吃饭，还是女的掏的钱和票。 向南竹当时气的不是钱的事?。 86、第八十六章：反派要白白嫩嫩的 可兰花妈却特?别的?相信胡瑶, “刘小六的?事我是听说不少，他那人?就是个蹭吃蹭喝的?懒货，就靠一张嘴骗人?呢。” 嘴巴甜点儿, 就能蹭别人?一顿饭。 兰花妈人?老成精, 有些?事也猜到?了。 “小向啊, 你是听你们部队谁说的?啊, 而且不止说了一次了。” 向南竹毕竟是个男人?, 把这种嚼舌根子的?行为?根本没?有同自?己的?战友联系在一起。 可现在却觉得兰花妈说的?，也确实?同自?己的?战友很像。 但是还没?有确定?的?事, 向南竹只是心里微微有点数。 “我会再去打听的?。” 兰花妈却“呵呵”笑了两?声， “小向啊，你不知?道你也是被人?给骗了的?。唉, 我清楚呢，就是那个姓刘的?。” “婶儿,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向南竹不免有些?惊奇。 要是胡瑶在的?化，肯定?会告诉向南竹一件事： 兰花妈就是个八卦收集库，少有她不知?道的?。 尤其现在这件事，还不算是个小事。 兰花妈抖了抖肩膀轻“哼”了一声， “我还当是谁呢, 不就是姓刘的?俩口?子嘛，以?前在你家一见钟情?的?那二位。这两?位啊，还真是好样的?。” “庞团长媳妇带给你媳妇的?钱, 让刘连长媳妇给扣下了, 打死也不给。你们这个领导的?媳妇才是好样的?，她自?个儿给贴了。” “你留在部队的?那辆车，被刘连长给霸占了，后来被你媳妇和娃弄回来, 还上镇上换了回锁呢。” “我听说啊，这俩口?子在你们部队到?处举报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举报你啊。” 正好胡瑶端着饭进来了，就听到?兰花妈的?一句话， “小向啊，你们俩口?子啊，就是心软，被那姓刘的?俩口?子耍得团团转呢。” 胡瑶刚要说话，兰花妈又说了句话。 “刘小六的?事，根本就是这俩口?子胡说的?，在村子里也没?少传，听来听去，都是从她家传出来的?。” “反正刘小六现在也进去了，这就是现世报啊。小向啊，你千万不能再 被别人?影响了啊，你媳妇可是你修了八辈子福才娶回来的?呀。” 兰花妈说完话转身站起身，就要回去。 “我也回去弄饭了。” 胡瑶赶紧上前把她给拦住了，要好好地感谢人?家才行。 “婶儿，你陪他坐在炕上吃，村里很多事情?他一点都不了解，我也说不太清楚。” 兰花妈本来想拒绝，被庞团长媳妇也给摁住了。 “你快坐着吃，我也要一块的?。” 他们几个就在炕桌上吃的?。 疙瘩汤里面有鸡蛋西红柿还有菠菜，红红绿绿的?非常好看。 一大口?面疙瘩汤下去，浑身舒坦。 兰花妈立即就笑了起来， “胡瑶啊，就知?道你舍得放白面儿，你手里头还有多少粮啊，上我那去拿。” 胡瑶没?答应，“婶儿，我从南边带来了点干货，都是自?个儿上山整的?，彭局长家要同我换点呢，他家粮不少。” 兰花妈听了后直点头，“就知?道你们有办法，成，有需要的?时候来找我。” 白面儿的?鸡蛋疙瘩汤，兰花妈喝了整整一大海碗。 知?道这年头人?肚子没?油水，吃的?也不好，胡瑶专门给兰花妈盛的?。 向南竹看在眼里时，心里的?愧疚感更深了。 而胡瑶却微微挑挑眉，心里头高兴。 洗白的?很完美。 兰花妈就像是上天派来帮着她似的?，不管有啥难事兰花妈都会伸把手的?。 吃饭的?时候兰花妈还聊起了那天抢粮和护着向家的?盛况。 “没?想到?村长那么没?用，连我家老刘头和我那个蠢闺女?都不事。” “刘大脚这个老东西带着人?，想从你家菜园子后门儿冲进去，被我家这俩平时蠢蠢的?居然给吓住了。” “唉，我跟村长在前头已经拉不住了。后来来了个姓黑的?老爷子，他帮忙也不顶事。还好部队的?领导来得快。唉，村长太没?用了。” 庞团长媳妇就爱听这种小八卦，又细细地问了好些?个问题，再一次大大地赞美了老刘头跟刘兰花。 “嗯，这个事我帮你想着，给你家兰花找个好样的?。” “真的?？”兰花妈高兴极了。 “最好也找个像小向这样的? ，人?品好，还会教育娃。” 说到?娃的?好，兰花妈和庞团长媳妇对视了一眼，俩人?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兰花妈走的?时候，胡瑶给带了礼物。 一大条活鱼，一个小的?布袋子装的?干蘑菇和干笋，因为?都是干货，量其实?是不少的?呢。 用手掂掂有二斤多。 胡瑶还给装了三颗双黄蛋，又笑着同有些?微微局促的?兰花妈说， “婶儿，鱼是大娃下河里抓的?，装水桶里带回来的?。干货也是几个娃上山里摘回来，自?个晾的?。鸡蛋是家里小母鸡儿下的?。全都是自?家整的?，这段时间多亏着您，要不我这家就保不住了。” 兰花妈是不好意思要的?，确实?是好东西，可向家现在有个病人?呢。 她忍着心痛就拿走了三颗鸡蛋，别的?东西怎么也不肯要。 胡瑶没?再跟她争执，而是让大娃去送了。 大娃那张脸，往下一沉，谁看见也有点虚。 所以?大娃回来后，筐子里提着几件新褂子回来了，是兰花妈之前从胡瑶这拿走的?料子，给几个娃做的?新褂子。 吃了早饭后，所有人?都去休息了。 胡瑶躺在两?个娃的?另一头，向南竹看着和媳妇中间隔着两?娃，心里头又不舒服了。 感觉是自?己之前的?想法，让胡瑶不好受了。 胡瑶现在高兴还来不及呢，对于自?己发生变化的?事，终于不用担心了。 兰花妈把她给洗得白白嫩嫩的?，完胜。 胡瑶睡了个好觉，一直到?快中午时家里来了人?，才迷迷糊糊地醒了。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话， “啊哟，小向啊，你胖啦。” 然后是向南竹“咳咳”的?咳嗽声，而另一个说话的?是庞团长媳妇。 “你怎么来得这么急，看看你都出了一头的?汗。” “我是来给小向媳妇送东西的?。” 胡瑶这才听出来，来的?是彭局长的?媳妇。她赶紧爬出了被窝，套了个褂子就要下地。 “你赶紧睡你的?，我放下东西就走。” 彭局长媳妇坐在一旁把胡瑶给摁住了。 “我儿子都胖了快20斤了，这段日子在你家是没?少吃好东西。我正好 和娘家人?刚摘好多的?槐花，知?道你会捣鼓吃的?，就赶紧给你送来了。” “刚摘下来鲜槐花的?我用盐渍着呢，这几天吃没?问题。还有晾干的?我也带了两?大袋子，过几天我让彭小兴再给你们送来。我娘家人?就爱捣鼓这些?花花的?，泡水喝冲个汤什么的?，也能换个口?味。” 胡瑶给彭局长俩口?子也备了礼物，而且东西不少呢，就是彭小兴早上走得太急，她没?来得及给拿。 胡瑶把要回去的?彭局长媳妇给扯住了， “婶儿，中午就在我这吃饭，你不是带了鲜槐花的?么，还是洗过的?，你就尝尝我的?手艺。” “你要用花做啥吃的?？” 彭局长媳妇做得最多的?，也就是煮个带花得味的?汤，或者摊个花饼子，别的?都不会。 胡瑶笑着说，“早上回来就和了一大盆面醒着了，中午要吃包子，嫂子，咱们就吃槐花包子。” “啥，这玩意儿还能做包子？” 彭局长媳妇真是挺佩服的?，上次胡瑶做的?花饼，就挺让她吃惊的?了。 没?想到?还有人?能把花当平常的?菜吃，想走的?彭局长媳妇立即就坐在了炕沿上。 “行，我就等着你的?包子啊。” 胡瑶本来是要做韭菜鸡蛋粉丝包子的?，现在粉丝不要了，换成了槐花。 尤其是槐花都是处理过的?，根叶以?及多余的?碎枝，都没?有了，咱了胡瑶不少的?时间。 胡瑶在厨房里开始弄这些?东西，四娃和五娃先凑了过来。 他俩睡醒的?时候胡瑶还睡着呢，庞团长媳妇把他俩洗得白白嫩嫩后，又带着吃了早饭。 俩个娃手拉手去了另一个屋找其他娃玩了，而在看到?胡瑶去厨房后，又是手拉手到?了厨房。 大娃看到?四娃离开后，嘴角抿得露出了个很得意的?笑。 一旁的?三娃凑了过来，看了看棋盘。 “大哥，老四把一条猪腿输了半条给你，居然没?哭？” 向正北一直躺在炕上看着几个娃下棋玩，赌注居然是半只四黑的?猪腿。 这是让向正北没?想到?的?，在他眼里大娃是个很牛逼的?娃。可现在居然为?了多吃几口?肉，对亲弟 弟下手行“骗”。 三娃的?脑回路有的?时候同向正北还有些?像，所以?他趴在竹制的?炕桌上，突然说， “大哥，老四要是反应过来你是骗他的?呢？” 大娃斜了一眼三娃，“两?军对垒，智取者可胜。” 三娃又轻轻拍了拍这张从南边带回来的?竹桌子，他都不敢用力。 “老四今天脑子不好了。” 一回到?家里，居然连小本本的?事给忘了。 现在小本本还在大娃手上呢。 四娃哪还顾得上这些?啊，对着一大盆在拌着的?包子馅在流口?水呢。 仍然是与五娃排排坐，坐在了厨房的?大柜上。依然同五娃一样，又都围上了围嘴儿。 不同的?是和五娃抓着水盆里的?绿豆在玩儿， “妈妈，又要生豆芽么？” “煮绿豆粥，和包子一块儿吃。” 胡瑶刚睡起来就感觉到?了，空气太干燥了。 而且整个人?都觉得在发干，才在南边儿呆了不到?一个月，就觉得整个人?对干干的?空气特?别敏感了。 一旁在给灶里添柴的?二娃忽然很感慨， “干了好，干了好哇。” 原来是柴禾特?别的?干，很多都生了许多的?裂缝，一扔进火灶里就“噼里啪啦”地响。 二娃是个特?别勤快的?娃，知?道要吃带韭菜的?包子，已经摘了一大盆的?小韭菜，在屋里同三娃都摘好了。 给做包子的?胡瑶省了事了，她把鸡蛋炒好后就同切碎的?韭菜先拌在了一起。 今天是吃素的?包子，油不仅要大还要香。 一半生油一半呛了的?葱油，放好了调料，但没?放盐。 用清水把槐花稍微冲了冲，去掉了大部分的?盐，这才同韭菜鸡蛋拌在了一起。 刚拌几下就听到?五娃从在大柜上娇嫩嫩地叫开了， “妈妈，妈妈，我要吃，我要吃。” 胡瑶被她这么一叫，也闻到?了花香混着油香韭菜香的?馅料味，她都想挖一勺子吃了。 胡瑶又滴了几滴香油，是提香用的?。 “哎呀，这就是槐花包子的?馅啊，太香了。” 彭局长媳妇头一个就进了厨房，庞团长媳妇没?进来，而是对胡瑶说， “上大屋里包，炕也 大，我们都一块包。” 庞团长媳妇和彭局长媳妇把醒好的?面盆和馅盆都端走了，胡瑶先煮上了绿豆，让二娃用小火。 四娃和五娃着急地要下地，追包子去。 胡瑶把他俩刚放地上，俩人?一起扭着小屁股晃出了厨房。 中午的?饭很简单，就是槐花包子和绿豆大米粥。 但是包子皮儿是白面儿的?，粥里头有大米。 向南竹和四娃五娃一起坐在炕桌上吃，其他所有人?都坐在大桌上。 白白的?大包子，冒着香气和热气，在招呼着每个人?的?胃。 “我就不客气了，我先尝一个。” 彭局长媳妇刚才忍着没?吃，现在准备头一个吃。 “我才是第一个吃的?。”在炕上的?五娃叫了起来。 “我是第二个吃的?。”在炕上的?四娃也跟着叫。 二娃忽然“呵”了一声，“我刚才就吃了俩个包子了。” 三个大娃都吃了俩个了，胡瑶拌着让他们喝着粥一起吃。 现在连胡瑶都觉得身体里有火气呢，何况本身就火气冒的?娃们。 必须得喝绿豆粥去去火。 “我再吃一个。”彭局长媳妇说着尝一个先，却没?尝出啥味儿来。 “太香了，吃太快。”彭局长媳妇吃一个没?尝出来。 包子进嘴里后，就觉得满嘴的?香和油，槐花的?香都渗到?皮儿里了，油也顺着嗓子眼儿直接流进了胃里头。 彭团长媳妇从来不知?道自?己饭量这么大，包子都包得大，拳头大的?大包子，她吃了12个。 扶着桌子好不容易站起来，彭局长媳妇决定?溜为?上策。 胡瑶看出来她的?尴尬也就没?再留她，不过用干净的?布袋子装了一袋子热包子，又把准备好的?一大袋礼物给彭局长媳妇带上。 可她说什么也不要， “不行，我拿你东西成啥人?了。” 胡瑶却把东西全摁进了她怀里，听着“嗯”的?一声，胡瑶知?道是不小心摁到?鼓起来的?胃上了，忍着没?笑出声来。 “有茶叶，咸鱼，干蘑菇，马蹄干，都是我们上山上采的?和收的?，婶儿，你拿回去给彭局长改善改善伙食。” 彭局长媳妇扶着后腰走了，大概是胃鼓得难受，自 ?行车一直推着的?。 “啊呀，我是好容易控制住的?，小向媳妇其实?我也吃了6个呢。” 庞团长媳妇在屋里转着圈，看到?院儿里几个娃从大排到?小，在院里跑圈儿呢。 “哟，看来今天真的?全都吃撑了啊。” 槐花的?香气浓，怎么做都好吃。 不过胡瑶没?想到?彭局长媳妇这么好，给送来那么多槐花，而且听那意思，她家里各种干花特?别的?多。 一年四个季，即使到?冬季，都还有梅花呢。 手勤快些?，脑子多转转，在村里头是饿不死的?。 虽然这个年代?苦一些?，但是勤劳的?人?总归是比别人?的?日子好过一些?。 胡瑶把东西都放凉房了，又看了看堆得满满一凉房的?干货，心里头特?别满意。 地窖里微凉，带着点天生的?湿气，不太适合放这些?干货。 “哗啦、哗啦”，胡瑶又晃了晃凉房的?门，再看凉房并没?有窗户，她更放心了。 “放心，只要有我在，咱家东西丢不了的?。” 三娃突然站到?胡瑶的?身后，把胡瑶吓了一跳。 胡瑶正要转身，三娃递上来了一个特?别大的?锁头。 “这是锁地窖的?，锁这个。” 胡瑶幽幽地看着三娃，现在地窖里没?啥吃的?了，放了西红柿和果干，用不着锁头了。 可是这么大锁挂这个门儿，不就是告诉别人?这屋里藏东西了嘛。 胡瑶把大锁接了过来，然后放进了兜子里，感觉半拉身子还微沉了下。 她从另一个兜子里掏出一把小锁，“嘎巴”把门上了锁。 胡瑶又朝三娃伸了伸手，“别磨蹭，赶紧拿来。” 三娃鼓了鼓小脸儿，“你要那么多锁干啥啊？” 锁头都是胡瑶买的?呢，大大小小的?有小20把，离家的?时候把能锁的?地方?全上了锁，地窖还是两?把大小锁套着锁的?。 当时把一大串钥匙全给兰花妈，现在家里所有的?锁和钥匙，都到?了三娃的?手上。 胡瑶很无语地看着三娃，“你留着放牲口?的?小屋的?锁和钥匙，其它的?都给我，你要那些?没?用。” “有用呀，我刚把厨房门锁上了。”三娃回答得 特?别的?坚定?。 胡瑶这才发现，在自?个儿刚从厨房出来没?几分钟时间，这小子就把厨房上了锁。 “你不累么，这么小操这么多心。要养牲口?，还要帮着干活，现在又想当小管家。” 胡瑶努力地在劝。 “过几天就要上学?去了，把锁和钥匙都给我。” 胡瑶准备假装生气，可三娃根本不怕她。 仰着小脑袋指自?己的?小脸儿，“我现在白白嫩嫩的?，大哥说不用上学?啦。” “不过我把钥匙给你就行了，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三娃说着话从小小的?衣服兜子里，掏出一把不大的?钥匙，放在了胡瑶的?手心上。 “钥匙给你啦。” 胡瑶看着小小的?钥匙，又看了看三娃。 “老三，这是啥？” “钥匙啊。”三娃两?只小手都叉在小兜子里，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曲，走了。 87、第八十七章：反派求你放过我 “嘎巴”一声, 厨房的门开了。 这把小钥匙果然是厨房的，不过厨房还用不着?上?锁，胡瑶把锁和钥匙拿回?了屋。 不过她还是微微叹了口气, 就是不知道爱闹的几个娃, 到底在家里锁了多?少地方。 在自个儿屋里头一直盯着?胡瑶的三娃, 这才离开了玻璃窗跟前儿。 三娃转着?幽怨的小脸儿, 看着?大娃。 “大哥, 你说?你想管家就得?了，干嘛让我去说?。” “我管牲口就够累的了, 真的。” 三娃蹭到大娃的旁边，同样鼓起了小脸儿。 “大哥，求你了, 放过我。” 大娃放下手里的象棋子，看着?可怜巴巴的三娃, 微微松了松情绪，说?话声音那么?的淡。 “家里那么?多?吃的，你不怕她又拿去送人？” 三娃摸了摸脑袋，“可今天送的都是好人啊，而且彭奶奶还送好几袋子槐花呢。” 说?到槐花, 三娃有点想流口水了。 “这个女人做饭咋那好吃呢，还让我养牲口，也不再逼我上?学, 我好幸福呀。” 二娃手里拿着?根干草转了两圈, 突然问三娃。 “老三，你刚才不是去锁凉房了么?？” 三娃眨了两下眼睛，“她自己有锁。” 二娃却“呵”地笑了一声，“大哥, 大部分吃的都在凉房呢。” 一转脸二娃换了个不高兴的脸色， “你们?把菜园子也上?了锁，我明天早上?还要去看我的药呢。” “还要给菜园子浇水的。” 二娃说?完后就钻进了被窝，很?无奈地摇摇头。 “净锁的没用的地方。” 三娃也跟着?点头，转身?趴到了二娃这头。 “二哥，你徒弟呢？” 二娃也不知道向正北哪去了， “他吃了十个包子就急忙地离开了，他居然才吃十个，我以?为他能吃二十个呢。” “是啊，他比彭奶奶少吃了俩。” 回?了屋的胡瑶先看了看对?面的屋，已经灭了蜡都睡了。不过借着?外面的亮光，还是能看到院门儿上?从里面锁着?一个大锁头。 向南竹还没睡，低头看四?娃拿着?铅笔在一张黄麻纸上?“鬼画符”呢。 “看什么?呢？”向南竹看胡瑶一直往外头看。 胡瑶先叹了口气，“向正北还回?来?么?，大门儿被三娃给上?了个锁头。” 向南竹并没有听出是和锁有关的关键，而是对?于向正北晚上?出去的事，完全地不在意。 “不就是锁个门，以?他的身?手□□就好了。” 四?娃突然抬起头说?，“墙上?有毒草哇。” 胡瑶这才想起来?自家墙头上?有毒草的事， “咱家这边可能有点潮，墙上?长了好些个山上?才长的毒草。上?次刘二胡□□就中?毒了。村长说?幸好送到医院的早，差点要了命。” 四?娃又点头，“噢，他还骑走了咱家的自行车。” 正准备铺被褥的胡瑶，立即跑去了对?面屋，幸好没锁门。 胡瑶打开门后就冲着?黑灯瞎火的炕的方向说?， “三娃，把大门钥匙给我，向正北骑了自行车走的。” 三娃本来?还想装睡，立即就翻起了身?，一摸自己上?身?是光溜溜的，赶紧把旁边褂子提了起来?。 突然又把褂子放下了，对?着?一旁也在装睡的大娃说?， “大哥，你赶紧把钥匙拿出来?。” 三娃“哼”了一声钻进了被窝，然后还带着?点撒娇的味道同胡瑶说?。 “在我大哥那呢，想管家的是他。” 胡瑶轻轻扶了下额头，“行，想当就当。” 大哥惹不起呀。 “把锁开开，向正北进不了院子了。” 胡瑶转身?的时候，微微笑了笑。 大娃在黑暗中?，整个人都要烧红了。 不管是哪辈子，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躺进被窝里，胡瑶还在想一件事，这个大娃还是太闲了，得?给他找点事干。 “你总看小人书是不行的，坏眼睛。” 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饭，胡瑶就给大娃找了事做。 “咱家差点被抢粮食的时候，那位黑爷爷还帮忙来?着?。你今天去找找他，请他到咱家来?吃个饭。” 大娃一听这是个正经事，立即就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胡瑶的脸色，才用淡淡的声音问， “有帽子吗？” 胡瑶摇了摇头，都不用猜也知道是咋回?事，大娃不好意思这么?白。 大娃和向南竹几乎是一模一样，也同向南竹一样肤色带着?点棕。 可毕竟是小娃子，皮肤嫩着?呢，在南边这段时间天天下水，又吃得?好，脸色一下就好得?不得?了。 大娃不习惯自己也是白白嫩嫩的，还想变成以?前的黑糙娃子。 可家里的帽子啊，只有草帽和向南竹的军帽了。 但是那毕竟是军帽，上?面还有红五星呢。 胡瑶想了想，“你爸的帽子你戴着?有点大。” 大娃不介意，“多?挡着?点儿也成。” 胡瑶回?屋去把向南竹的帽子拿了过来?，又把帽子上?的红五星先给摘了下来?，又用手弹了弹。 向南竹看着?不说?话，不过不得?不承认，自个媳妇真惯着?娃。 而大娃也回?屋去了，没一会?儿换了条军绿的裤子出来?，上?身?却穿了个黑不溜丢的破褂子。 再戴着?顶比脑袋大几圈的绿色的军帽，最终大娃带着?明显的高兴走出门去了。 不过昨天夜里向正北没回?来?，家里的车也没回?来?，而大娃只能走着?去镇上?了。 在门口看着?大娃甩着?胳膊向前走的时候，胡瑶微微有点吃惊。 没想到未来?的大反派的头头，还有这么?中?二的时候呢。 其实大娃也有同感，甩着?膀子走了一会?儿，突然才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更不对?劲的是，他居然穿得?这么?难看就出来?了。 大娃站在村口的位置，可是缓了好一会?儿。整个人都僵得?快要木了，然后才想起来?四?处看看，发现没有人看到他刚才的傻样，微微地放了放心。 “没想到大娃还有这么?不沉稳的时候呢。” 刚才就看到大娃甩胳膊出门的庞团长媳妇，在院子里搭衣裳时，同胡瑶笑着?说?话。 胡瑶低头也是“呵呵”地笑了几声，没想到“大哥”也有今天。 “我家里还有几件庞团长的旧衣裳，破得?挺厉害的，正好给几个娃改小了穿。” 连大娃都喜欢穿这种?军绿的衣裳，何况是其他娃呢。 而庞团长媳妇又继续说?，“不过你家大娃那性子还真适合当兵的。” 胡瑶也觉得?大娃挺合适到部队操练操 练的，免得?以?后真的歪到去当什么?大海盗头头的。 “这几年先让他上?学，等到了十六七的。” 现在不赶紧上?学，过几年连学都没得?上?了。 “也是，大娃马上?要上?中?学了，不过中?学得?到镇子上?，更远了。” “庞奶奶，我家有车哇，我大哥骑车很?快的。” 四?娃不知道啥时候晃到了身?后，把庞团长媳妇还吓了一跳。 “我大哥骑车上?学下学，每天回?家吃饭。” 胡瑶刚才就看到四?娃了，小小的身?子在滴水的衣服那头晃了好几圈。 四?娃不高兴的眼神儿特别明显，那双细长的眼睛，就盯着?平时放车的地方呢。 现在是空空的。 要不是家里“条件”不允许，胡瑶还想买辆自行车。 一辆几个娃使，一辆向南竹以?后使。 “妈妈，今天吃什么?？”五娃突然从胡瑶身?后转过来?，把胡瑶吓了一跳。 胡瑶把五娃抱进怀里时，拍了拍她的小屁屁。 “说?了多?少次了，不能站在大人身?后，会?踩到你的。” 五娃却固执地摇摇头，“不会?的，妈妈不会?踩我的。” 胡瑶想，五娃也就爱往她身?后钻，别的人倒没见。不过还是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 “大人腿长力气大，很?容易踩伤你的，还会?很?疼的。” “踩伤？”五娃关注的问题又同胡瑶想得?不一样。 然后就见五娃指着?大屋说?，“就像爸爸一样成了瘫子么?？” 这个问题有些不好回?答，说?轻了说?重了都不行。 说?轻了小的听不进去，说?重了得?罪大的。 “呃，中?午妈妈要去姥姥家，你在家好好呆着?。” 在看到五娃的小脸儿紧皱起来?后，赶紧就顺毛摸。 “妈妈一会?儿先熬一大锅蘑菇汤，还有昨天蒸的大馒头，你觉得?行不？” 五娃瘪着?小嘴儿摇摇小脑袋，两只小胳膊用力搂着?胡瑶的脖子， “我要跟着?妈妈，吃再多?苦也不怕。” 这么?激昂的话，从一个2岁的娃嘴里说?出来?的，胡瑶心里头还真的挺感动的。 而五娃又继续慷慨，“妈妈，我们?可以? 去供销社买豆腐呀。” 胡瑶拍了拍五娃的小屁屁，还真不能带，她得?快去快回?。 “午饭妈妈都安排好了，有庞奶奶在，你吃不了苦。” “不过姥姥家最近应该吃黑面儿了，今年粮食紧着?呢。” “嘶……”五娃吸了口凉气，连着?倒退了几步。 “妈妈，我能受苦，可不吃苦，你保重。” 伸手摸了摸这个小戏精，胡瑶笑了笑。 “小吃货。” 胡瑶把家里都交待好，背了个半空的筐就回?娘家了。 她不准备带多?少东西回?去，主要是想接亲妈过来?住几天，也陪着?孩子们?玩一玩。 胡瑶还没到村口呢，迎面就碰上?个骑车的。 这年头在村里能骑车的，都是有脸面的人。胡瑶大叫了一声“村长”。 村长刚去了一趟吴家屯，是女婿那头。主要是解决自家闺女流产的事，结果被骂了出来?。 村长这几天日子过得?晕晕乎乎的，全村人都知道向家全回?来?了，就村长根本不清楚。 也幸好村里生产大队本来?就是个空的，也没什么?事。 村长在看到胡瑶时，还吃了一惊。 “你、你们?回?来?了，小向回?来?了？” “嗯。”胡瑶点了点头，看着?村长的脸色不大对?，她就多?问了句。 “村长，你这是着?急上?火地忙啥去了？” “唉，一团乱，等以?后有空同你说?。” 村长看着?胡瑶现在虽然还是穿的破，但是人家脸色好，粉□□白的，而且还胖了。 村长的眉毛微挑了挑， “小向媳妇，你不是又有了，可得?保重身?子啊。” 村长突如其来?的“关心”，把胡瑶吓了一跳。 不过她也反应过来?村长说?的“有了”是个啥，赶紧摇头，她同姓向的连小手还没摸过呢。 “村长，我、我是在南、南边一直水土不服，有点水肿了。” 村长点点头，虽然觉得?胡瑶说?得?不咋对?，但是他没精力细想。 “行，你和小向都好好养着?，我家里还有事，抽空再去看你们?啊。” 村长就跟掉了半个魂似的，骑车又走了。而且村长这人很?贼的，居然能相信胡瑶鬼扯的 。 连胡瑶自个儿都不大能相信。 胡瑶摇摇头，也不清楚村长忙啥事呢，而且她也不大关心。 不过她不知道，家里的几个娃一直望着?她离家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返回?院子的。 三娃看了看撇着?小嘴儿说?着?“我不怕吃苦”的五娃，“哼”了一声。 “姥姥家肯定在吃玉米面儿，一定做得?不好吃。” “还不放糖。”四?娃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不过听说?庞奶奶做饭很?难吃。” “嗯。”五娃马上?挨着?四?娃站在了一块， “苦呀。” 三娃满不在乎的摇摇头， “你们?啊，还是年纪太小了，经历太少。” 三娃又跑去后院找二娃了，而四?娃却听了这样的话很?不高兴，他看着?五娃立即就问。 “小五，你多?大？” 五娃瞪大了眼睛，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四?娃。 “四?哥，我2岁，你4岁，你咋了，忘了么?？” 四?娃本来?带着?笑的脸，立马就僵了起来?，他伸手摸了摸五娃的小脑门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时间不等人呀。” 四?娃打着?晃回?了屋，朝着?靠在炕沿边的向南竹伸出两只小胳膊。 “爸爸，抱我一下，我要睡觉。” 向南竹放下手里的小人书，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而且四?娃也才刚起没多?长时间啊。 “要不中?午吃了饭睡，现在睡中?午起不来?会?饿肚子的。” 可四?娃却很?坚决，“我就要现在睡。” “为什么?？” 四?娃瘪着?嘴，带着?哭腔说?，“让我好好地做场梦，这个世界太糟糕了。” 小娃子的世界向南竹不懂，一只手就把四?娃给提上?了炕。再把四?娃塞进了被窝后，向南竹又尝试着?问了问。 “睡不着?我跟你下棋。” “不用了。”四?娃一转小身?子给了向南竹一个坚定的后背。 “中?午也不要叫醒我，让我做做梦。” “好。”向南竹实在不懂了。 而另一个不懂的就是三娃，他怕他听错了，又问了二娃一次。 “二哥，现在不是以?前了，你居然想着?拿人做实验。” 二娃微微叹了口气，“ 我只是想试试药效，又不干别的。” 三娃摇了摇头，“二哥啊，以?前呢是大哥帮你呀，投奔他的好些都是大坏蛋，可现在上?哪找这种?坏蛋啊。” 三娃来?了一句话结语：“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二娃从凳子上?下来?，把煮药的灶上?的火往小拔了拔，然后才站起身?。 “老三啊，要不你出去帮着?看看？” 三娃立即就摇头，“现在去哪找坏蛋啊，而且只要是坏蛋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公安给抓回?去。” 二娃冲着?三娃抖抖小眉毛，“要不你去给捡个？” “二哥，你要的是帮你试药的人，不是一块馒头，捡不着?。” 二娃：馒头比人金贵多?了，更捡不着?。 等快到中?午的时候，大娃清淡的声音从菜园子后门那传了过来?。 “快开门。” 三娃和二娃蹲在菜园子里清理?杂草呢，听到大娃的声音时，互相看了一眼。 而三娃却突然脸色一变，抓着?二娃的一只手， “二哥，大哥从后门转过来?，肯定不对?。” 二娃眨了两下眼，听不懂。 三娃继续说?，“你是不是把想捡人的事同大哥说?了？” “是啊。”二娃点头。“以?前不也是这样么?？” 三娃：以?前海上?的坏蛋到处都是，现在上?哪找坏蛋啊。 “咱们?就碰到一个三角眼是坏蛋，他都被抓起来?了。” 三娃感到很?害怕，立即蹿到后门的地方，不给开门。整个小身?子贴在后门上?， “大哥，你真的捡了个人？” “嗯。”大娃声音还是淡淡的。 二娃听到后马上?也蹿到了后门这边，一只耳朵贴在门上?使劲听。 三娃现在胆子小多?了，他怕被抓起来?。 “大哥，要不你把他放回?去。” 现在这年头也不能随便捡人啊，而且大娃亲自捡的，说?不定打晕带回?来?的。 “他晕着?呢，怎么?送回?去啊。” 大娃声音里透着?一股不耐烦。 “赶紧开门。” 三娃苦着?小脸儿看着?二娃，而二娃却一只手捂在嘴上?笑了。 “大哥，门儿从里上?了锁了，钥匙在你身?上?呢。嘿嘿…… ” 大娃从兜子里掏出一小串钥匙，从门缝塞了进去。 “赶紧开门。” 门是二娃开的，三娃却是瞪着?眼睛气哼哼的样子。 大娃把晕过去的人一背进了院子，三娃立即向后退了有十步远，一只小手手捂在鼻子上?。 “这么?臭，上?哪捡的？” “垃圾堆。”大娃已经忍耐了一路了。 随便指了个破土屋，“你们?稍微打扫下，把他弄进去。” 见大娃随意地把人扔在了地上?，二娃特别的兴奋。立即拿着?扫帚冲进了一间破土屋子打扫去了。 三娃看着?大娃又是很?淡然地把后门儿给锁上?了，他正准备转身?跑时，被大娃给叫住了。 “老三，你去厨房跟庞奶奶说?一声，用空着?的灶帮我煮锅开水，我被沾了一身?的臭气。” “噢。”三娃迅速地跑去厨房了。 庞团长媳妇听说?大娃要洗澡，也没多?想。因为胡瑶一直为几个男娃洗澡的事犯愁，总是得?追着?摁着?洗。 所以?现在主动要洗澡，肯定是闻着?臭了。 庞团长媳妇笑了笑，“估计是自个儿都受不了了。” 三娃用力点头，“太臭了。” 等大娃洗了澡，三娃和二娃都套了一件大的褂子，脑袋围着?破布，把人往打扫出来?的破土屋抬呢。 大娃站得?远远的，“也给他洗个澡。” 三娃赶紧停下来?，对?二娃说?， “直接扔进大哥洗过澡的水盆里，反正他只是脏和臭，也没别的病。” 二娃正巴不得?呢，用力点头称赞。 “老三，你越来?越聪明了。” 好不容易把人给洗了洗换了一身?破旧衣裳，二娃才发现了个大问题。 用小手捂着?嘴，冲着?大娃全是崇拜。 “大哥，你太厉害了，真的给弄来?个瘸子。” 大娃看了看那个人的脸，长得?不像个坏人，虽然脸上?是干巴的瘦。 指了指这人半长的头发，“老二，你一会?儿再给他剪一下头发。” 不过大娃也是这会?儿才听出来?问题，让三娃把后院儿栅栏给拉上?，就说?起了这个人是怎么?个捡法的。 “我到镇子口没看到黑爷爷，就顺便去镇子转了转 ，然后有个人就叫住了我。” “谁啊？”三娃特别不明白，还有什么?人是大娃认识的？ “收废品的那个老爷爷，他本来?是想让我叫家里大人，看能不能把人给送回?家去。” “啊？”二娃也叫了一声。“大哥，然后呢？” 大娃指着?炕上?在“呼呼”睡觉的人，“我就把他背回?来?了。” 三娃又觉得?不太对?，今天三娃差不多?把几辈子的智慧都发挥了。 “大哥，你什么?要打晕他啊。” “他总喊，喊……”大娃的话还没说?完呢，炕上?那个突然大喊了起来?。 “大哥，你放了我，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大哥，你放了我，我要回?家……” 大娃二娃三娃互相看了看，又看到已经醒过来?的人，卷着?被子窝在炕里头，全都惊呆了。 还是二娃先反应了过来?，脸上?别说?兴奋了，简直都要裂成一片儿片儿了。 “大哥，你没发现他是个神经病么?？” 大娃当时就想着?赶紧把人弄回?来?，而且在镇子上?好些人看着?他，他背着?人低头就跑，别的就没太在意。 当时废品站的费老头都被大娃的行为吓到了，大娃背着?这个人跑得?没影后，这老头才想到。 “哎呀，咋能让他给把人背走了呢，我咋忘了报公安呢。” 本来?是想让大娃通知家里大人，再找找居委会?什么?的，结果大娃只是“嗯”了一声，背着?人就跑了。 其实大娃是想淡定地走的，可是朝他看的人太多?了，他脚底下一快，在别人眼里就是跑的了。 最主要的呢现在的大娃是个小娃子，背着?一个大人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没有人不喜欢八卦的，甚至彭局长那里都听说?了。 不过彭局长也没在意，他就没听说?过这种?事，哪有小孩子拐卖大人的。 只是这年头的人没经过这样的事，到了后世的话，这种?事也不算稀奇。 几乎是所有人都把这事当笑话听了。 这会?儿的二娃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使劲地在后院儿转来?转去。 大娃和三娃都去吃饭了，只有他一个人还在那转。 想 不通啊。 吃饭的时候，三娃一直在偷偷瞧大娃。 想不通今天的亲大哥，为什么?也办了蠢事，居然背了个神经病回?来?。 今天的午饭，明明只少了胡瑶一个，却觉得?少了好些人。 庞团长媳妇看到四?娃还在睡，现在二娃又不吃饭，总觉得?这几个娃不大对?劲。 今天中?午的蘑菇汤是胡瑶早上?煮好的，拌菜也是胡瑶教庞团长媳妇怎么?弄的。 她吃着?味道虽然不如胡瑶做得?那么?好，但是也比她以?前好多?了。 能吃进去。 向南竹同平时一样，最娇的五娃也没什么?问题，三娃看着?也挺正常，大娃还那样不爱说?话。 可庞团长媳妇就是不太对?。 大娃是头一个放下筷子，朝庞团长媳妇说?， “庞奶奶，老二在整菜园子，我过去看看。” 过了一会?儿三娃也放下了碗，话也不说?的跑了。 他俩的异常，终于连五娃也看出来?了。 五娃用小手一抹小嘴，两只小胳膊伸向了向南竹。 “爸爸，我要下地啦。” 向南竹拿起旁边的毛巾给五娃擦了擦嘴，又把她吃得?脏兮兮的围嘴儿给解了下来?，用一只胳膊就把她放到地上?了。 五娃还用两只胳膊紧抓着?向南竹的大手，小嘴儿大大地呼了一口气。 “哎呀。” 等五娃扭着?小屁股出了屋后，庞团长媳妇这才摇了摇头。 “小娃子一天天的秘密不断。” 向南竹也以?为是普通的事，没在意也没问。 而到了后院的大娃，正扶着?那个神经病的脖子往嘴里给灌药呢。 一旁的二娃有点急，“你把他敲晕的时候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啊。” 二娃是怕这个神经病再敲出点毛病来?。 大娃斜了一眼二娃，淡淡地说?，“一个神经病能敲成什么?样，还能比这更差？” 一旁的三娃赶紧“嘘”了一声， “大哥，你现在说?话特别的灵，别再说?了。” 刚才大娃说?这人除了腿瘸，难道还会?有别的病么?。 结果，现在发现有神经病。 大娃幽幽地看着?三娃，想说?反驳的话，却一时讲不出来?。 二娃招招手，让他们?都出屋 来?，又给那人盖好了被子。 “先给他喝几天安神药，我听见他叫肝儿都颤呢。” 幸好他们?家离别人家住得?远，幸好刚吼了几嗓子被大娃手起手落给敲晕了。 不过现在面临的问题，不是如何瞒下去，而是如何讲清楚。 “哈哈，我都看到啦。” 五娃突然出现在大娃的身?后，还叉着?小腰，把他们?三个都给吓了一跳。 大娃蹲下后轻轻地摸了摸五娃满脑袋晃的自来?卷， “让你不要站别人后头，踩你一脚咋办？” 大娃也是疏忽了，都正想事情呢，还真差点踩到五娃。 “记住了，不能再往别人身?后站。” 五娃抬起粉嫩嫩的小脸儿看着?大娃，发现是真生气了，这才瘪了瘪嘴，“嗯”了一声。 然后五娃用小手揪了揪大娃的袖子， “大锅，你说?说?那个人是哪来?的？” 大娃稍想了下，“算是你二哥的病人。” 五娃斜着?小身?子往破屋里看了看，又冲着?大娃二娃三娃露出了个奇怪的笑。 又动了动小眉毛，仍然用手叉着?小腰， “我懂了。” 五娃在菜园子旁边“巡视”了一圈儿就离开了，二娃看着?她扭来?扭去的小屁屁，有点懵。 “她不会?要去告状。” 大娃却觉得?无所谓，淡淡地说?， “早知比晚知好。” 五娃回?到屋子后，又朝着?向南竹伸出了小胳膊。 “爸爸，抱我上?去。” 把五娃抱到炕上?后，五娃很?自觉地脱了鞋外头的褂子外头的裤子，穿着?里面的小半袖半腿的大裤衩，钻到被窝里了。 五娃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好困哦~” 五娃直接去睡了午觉，最紧张的是二娃，他饭都没吃呢。 现在几个娃都盼着?胡瑶赶紧回?来?，有点不知道该咋办了。 胡瑶在娘家也是刚吃了中?饭，玉米糊糊、玉米馍，咸菜。 这种?饭对?于胡瑶来?说?还是能吃习惯的，可胡妈妈却有点不高兴。 饭后其他人都离了胡妈妈这屋，她才拉着?胡瑶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你给那几个没良心的东西拿什么?白面儿，妈心里难受。” 胡瑶今天只拿了三斤多 ?白面儿，别的都没拿。 “妈，我是给你拿的，你早上?煮面疙瘩吃，也能吃挺长时间的。” 胡妈妈叹了口气，“你又不是没看见，你进院子的时候正好和你二嫂碰了个面对?面儿。让他们?看见的东西，藏不住的。” 胡家的院子不小呢，前后有两排呢，不过胡大哥和胡二哥他们?带着?媳妇都住在前院。 娃呢，也都挨着?他们?的屋住着?。 屋子倒是不少，就是总觉得?挤。 还是人太多?了。 大概是胡瑶一直往院子里望的原因，就听到胡妈妈说?， “咱家不挤了，给娃们?还备了屋子。” “我爸呢。”刚才吃饭的时候还见人来?着?，胡瑶特别费劲地叫了声“爸”。 结果胡爸爸只是微微“嗯”了一声，再也不说?话了。 可吃了饭却跟其他人一样，都不在这屋了。 “我让他住后头了，那排房也是这两年慢慢新起来?的，给你弟结婚备着?的。” 胡瑶听后就直接笑了，“妈妈，我弟可是高材生，将来?回?不回?来?还两说?呢。” 人都不回?来?，咋可能住这屋呢。 “回?来?的。”胡妈妈特别肯定地说?，“他给我信上?说?一毕业了就回?来?，离家都五年多?了，再不回?来?都以?为我没这儿子了。” 胡瑶没什么?话可反驳的，而胡妈妈的话更她觉得?自个儿那“没见过”的弟弟，是真的不回?来?了。 “上?次给我的信上?说?，他交了个城里的女朋友，俩人处了小一年了，就等着?上?完学领回?来?结婚呢。” 胡瑶没想到还有这事，但是什么?样的城里姑娘，会?和他们?这样的家庭的人结婚？ 现在这年月，城里人就是天上?的月。 “妈，你把信拿出来?给我看看。” 胡妈妈顺手就从屁股下面的毡子下掏出封信来?， “我最近总觉得?不大对?劲，我就总拿出来?看一看。” 胡妈妈手上?的信刚放到胡瑶的手上?，立即就顿住了。 胡瑶微微用力扯了扯，可胡妈妈就是攥得?死死的。 “妈，你松下手。” 胡妈妈看了看胡瑶，先皱了下眉。 “闺女，你 看也白看啊，你才认识几个字啊。” 胡瑶鼓了下脸，很?慎重地说?明了下自个儿不是文盲的事。 “妈，我在家没事干的时候学的。” 胡妈妈这才把手松开，“你乐意看就看。” 胡瑶先把信封看了看，又翻出信瞧了瞧，发现自己这个弟弟还不赖。 “字不错。” 不过胡瑶看完信后，又重新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不对?。 “妈，这信上?的日期都大半年了，去年年底寄来?的。” 胡妈妈现在愁的就是这个事， “是啊，我也奇怪呢，他咋不写信了呢？” 要不是信上?的言语诚恳，胡瑶就觉得?他到城里后有了前程，就不会?回?来?了。 信中?的胡小弟表示一定会?回?来?，而且现在也攒了点钱，回?来?就全交给胡妈妈，要好好地孝顺亲妈。 胡瑶想了想把信收进自己的褂子里了， “妈，我回?去打问打问，你女婿领导的媳妇还在我那住着?呢。” 胡妈妈这才放了点心，对?于胡瑶认识几个字也没放在心上?。 “闺女啊，你现在认识几个字的事，赶紧和你们?村长报一下。到时候开展扫盲活动时，你就可以?不去了。” 胡瑶听了直接当笑话呢，扫盲再扫也扫不到她身?上?啊。 “妈，不认字的也不只我一个，我一个村里女人哪管我啊，他们?爱扫谁扫去。” 胡瑶却不知道，现在镇上?的扫盲组已经定下来?要到刘家村来?呢。 而且领导们?也愁，甚至觉得?任务很?重。 “刘家村的文盲有点多?啊。” 胡瑶不关心扫盲，她现在只关心吃的。 “妈，我想跟你换点粮。” 88、第八十八章：反派有铁嘴 胡瑶把信收起来的时候, 也?收到了来自母亲大人对她的疑惑。 毕竟对她这个“文?盲”的信任度，还是有点低。胡瑶笑了笑， “妈, 我拿给你女婿他看, 他认字多。” 胡妈妈这才脸色缓了下来, “你让他帮着多问问, 再看看信上有什么我没看明白的地方。” “嗯。”胡瑶点点头, 这才说起了她来这的目的。 “妈，我想接你上我家住两天。” “你家里现在人那么多, 我去能合适么？” 这些日子胡妈妈有些闹心，听到胡瑶这么说还有点动心。 “妈，我上面南边带回来好些吃的, 你住我那我天天给你变着花样做。” 胡妈妈想了想，“我给你拿些粮食, 从我自个儿存的粮拿，给你先拿1000斤粮。” 胡瑶之前知道自家有个六七千斤粮的时候，感觉还挺了不起的，可现在一看，跟自己妈比差的还挺远的。 上千斤的粮食, 对胡妈妈来说完全小意思的。 胡妈妈也?看出来胡瑶的吃惊脸的意思的了，她笑了笑。 “咱家虽然数着人口多，但是要说大人, 还不多呢。我和你爸也吃不了多少。最能吃的就是你大哥大嫂, 他们才俩人也?吃不了多少东西。” “我上次也看你家娃的饭量了，嗯，比大人不差的。妈手上还有些粮，给你先拿1000斤, 等你吃完了妈再给你拿。” 胡瑶想了想，觉得?1000斤还是太多了。 “妈，你给我拿上300斤玉米面儿就成，我的粮食被部队借走了，以后会还我的。” “不要了。” 胡妈妈摆摆手，“你家男人就是当兵的，给他的战友们吃点粮食，你还好意思要回来？” “再说，咱村里的地特别的肥，这几年冬天地冻上前，村长让各家各户上河里捞泥，铺在了咱地里头，等开春时和原有的泥再和和，这一年的收成好着呢。” 胡妈妈又强调了下，“比那粪水不差的。” “妈，我从南边带了咸鱼，蘑菇还有干笋，给你拿一些，换上300斤玉米面儿。别的我自己能想法子?。” “你今年种花生了么？” 胡妈妈问胡瑶。 胡瑶根本不管菜园子的事，都是几个娃在管。 这话咋说的，要是实话实说，会不会挨骂？ “你这死女子?，是不是又犯懒了？” 胡妈妈抬手在胡瑶身上招呼了一下，虽然打得?不重，却把胡瑶给打懵了。 这会儿发懵的还有向南竹呢，五娃脱衣钻被闭眼挺直小身子，如行云流水般的这一套，他却觉得?想说点什么。 他朝庞团长媳妇看了看，就见她也是有点看呆了。 “她这是……”向南竹虽然腿瘸，但脑子?还没瘸。 平时五娃睡个觉什么，还是有点费劲的。 不费劲的只有一件事，吃饭。 要说没有什么猫腻，是没有人信的。 向南竹又看向了五娃，发?现五娃的眼睛又睁开了，而且是没有一点睡意，精神得?不得?了。 可人却是糯糯地动着小嘴儿， “我好困哦~” 庞团长媳妇立即把饭桌都收拾好，又出去了一会儿，端着一个小碗进屋了。 “脆甜脆甜的马蹄干啊。” “我要吃。”五娃立即在炕上坐起了身，朝着庞团长媳妇伸着两条小胳膊。 “你喂她稍微吃点，这会儿也该睡午觉了。” 庞团长媳妇把碗递给了向南竹。 向南竹拿起碗里的一颗马蹄干，正想尝尝的时候，就感觉胳膊被拉住了。 五娃已经挪到了向南竹的旁边，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告诉你个秘密。” “呵呵，哈哈……”向南竹也终于感受到了吃货的底线。 他把小碗塞进了五娃的怀里，然后问五娃， “你要告诉爸爸什么秘密？” “嚓嚓”一阵咬东西的声音，说明五娃的牙口很不错。 五娃连着吃了三块马蹄干，这才歪着小脑袋看了向南竹一眼。 “噢，秘密呀。” 向南竹：？？？ 向南竹今年整30岁了，除了对战友的信任度偏高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有很强的判断能力的。 可是再强的判断能力，到了自个儿亲闺女跟前儿，全化作?了零。 然后这会儿的向南竹也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被一个2岁的娃耍了 “呵呵……，哈哈……”向南竹扶着一旁的大枕头笑了一会儿，这种事和别人说估计都没有人信。 一个2岁的娃，能鬼成这样，而且小嘴巴特别严。 “哼哼。”向南竹收回了笑，对着五娃说， “你不是要用秘密交换吃的么，可爸爸把吃的给你了，你的秘密呢，什么时候告诉爸爸？” 五娃微微摇了摇头，“我又没说要告诉你，我只是说我知道一个秘密。嗯，我不告诉你。” 五娃把吃剩下一半的马蹄干的碗，又放回到向南竹的手心里。 “我好困啊！” 五娃又滚进了被窝，用力闭上了眼睛。 向南竹用大手轻轻地摸了摸装睡的五娃的小脑门， “你准备留着告诉谁呀？” “妈妈。”五娃不带思考地说。 “等妈妈回来的。” 向南竹点点头，用手又帮着五娃顺了顺头发?。 “小五，你更……” “噢，我知道了。”五娃又睁开了眼睛，转着小脑袋看着向南竹，还用一根小指头随意地划拉着。 “你是想问我更喜欢谁吗，我当然是更喜欢妈妈啦。” 五娃盯着向南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我最喜欢妈妈啦。” 又继续：“你死心。” 向南竹被差点给噎死了，其实他只是想问一下，五娃是不是更喜欢吃白杨梅。 不知道是不是向南竹轻轻拍她的原因，没一会儿五娃真?的睡着了。 向南竹看了看炕上，四娃还在睡，是真的从快中午睡到了午后。 向南竹有点担心四娃，轻轻地用手指捅了捅四娃的小胳膊。 而四娃晃了两下小身子，又晃了晃脑袋，喃喃地说了句“我不吃鱼”，歪了下身子又继续睡了。 等胡瑶带着胡妈妈一块回来后，才知道四娃睡了一天了。 虽然这个年纪的娃能睡觉，但是四娃平时不这样，胡瑶还是有点怕的。 胡妈妈看到炕上睡的俩个娃，小脸红扑扑的，心里就高兴。 又看到向南竹虽然是在家养着现在因为腿伤不能动，但是气色很不错的。 胡妈妈觉得?闺女的日子其实是不错的，而跟着胡妈妈进屋的是胡大哥。 胡大哥帮着把300斤玉米面儿给拉来了，胡瑶去凉房给拿了好些个咸鱼，蘑菇干，以及笋干。 胡瑶也给装在了个布袋子?里，加起来给装了有十来斤。 胡大哥看胡瑶给装的东西，连连拒绝。 胡瑶瞪了他一眼，“ 我是用这东西跟妈换的粮食，你瞎拒绝个啥，赶紧拿着。” 胡大哥一听就急了，“妈，就二三百斤玉米面儿，你咋能要小妹儿的东西呢。” 胡妈妈抿了下嘴，“是她非要换的，让你收着就收。噢，回去都把东西给我锁在我屋里头，谁也?不许动。” “妈，你放心。”胡大哥就要回去，被向南竹给叫住了。 “明天再回去，我们坐一起说说话。” 向南竹知道胡瑶大哥和妈都疼她，就叫着人多在家里多呆两天。 胡大哥还有点不自在的，总觉得?屋里人太多了，怕打扰了向南竹休息。 向南竹现在就缺说话的人，而胡妈妈又叫住了胡瑶。 “信，信。” “噢。”胡瑶赶紧把兜子?里的信掏出来，递给了胡妈妈。 胡妈妈一接过信，就把信急忙地塞进了向南竹的怀里头。 “女婿，你快给看看，你这小舅子?出了啥事了？” 向南竹没打开信，而是先看向了胡瑶。 胡瑶撇了下嘴，“我小弟从去年年底到现在都没给寄信了，平常都是一到两个月寄一封的，我妈急着呢。” 以向南竹的经验来看，就觉得?这里面有事。 他把信打开了看了又看，然后又折上了，才慎重地问胡妈妈。 “妈，你真?觉得?小弟不是找了城里女人不回来的么？” “不会的，小弟不是那样的人。” 胡大哥头一个站起来立挺胡小弟，然后他又举了个反面案例。 “要是我家老二，他能办出来这种事，可小弟不会。为了省二块八毛的，五年多都没回过家，他不会的。” 胡大哥说的老二就是胡瑶的二哥，刚才胡妈妈带着胡瑶和胡大哥离开时，胡二哥和胡二嫂俩人在屋里看到时，又是一阵酸。 胡二嫂还是摸着近乎平的肚子?， “看到没有，叫着去你看你那瘸腿的妹夫了，吃香的喝辣的了。就把你扔下不管。” 胡二哥却酸的是另外一件事， “叫大哥去肯定是背粮食的，我现在还没想明白，咱妈存那么多粮食到底要干啥？” “哼，你个瘸眼的，肯定是要给你弟和你妹留的。我们天天地省吃俭用的，也?不知道是图个啥劲气。” 胡二嫂 很不高兴，很明显让胡大哥背粮，就是有好处的。 这俩个懒货也不想想，家里家外平常都靠胡大哥呢，当然好吃好喝也?得?是轮着能干的人。 胡妈妈心里清楚着，所以出门前连自个儿老头都没说。 胡大哥只是跟胡大嫂说送妈到胡瑶那住两天，别的都不说。 胡妈妈叮嘱过的，粮食的事不要跟家里人说。 而老实的胡大哥也明白，能干出攀富的事，只有家里老二，自己的小弟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我看看。”一只小小手伸过来，把向南竹腿上的信给拿了过去。 正是四娃，被胡瑶给挠小脖子?挠醒的。 胡瑶看他出了不少的汗，用热毛巾给他擦擦脖子?和脑门，而四娃又很怕痒，立即就“咯咯”笑地醒了。 刚醒来就听到向南竹他们说信和胡小弟的事，四娃两只眼睛贼亮贼亮的，特别的兴奋。 “我都不用掐指算，闻都能闻出来是咋回事喽。” 四娃撅着小嘴儿又开始了，胡瑶想拦着他，可终究是晚了。 “出啥事了，老四啊，快告诉姥姥，你小舅舅出啥事了？” 胡妈妈急得把四娃给拉了过来，两只干巴皮的大手，紧紧握着四娃的小手手。 “姥姥，你松、松手。”四娃用力扯了几下没扯动手，他只能说， “姥姥，得?让我闻闻。” 连向南竹看着四娃又要鬼扯了，可是他有点不想拦。 在他看来，四娃随便扯一扯，说不定能让胡妈妈不急呢。 可事实上却是他想错了，要胡瑶说呢，向南竹同志你太不了解你儿子了，不要太天真?了。 “唉，闻出来啦。”四娃把手上的信胡乱地甩了几下，还真?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哎呀，好大的霉味呀，这说明写信的人要倒大霉了。” 这个信被胡妈妈收在柜子?里受潮了，确实起了点霉斑，可不就有一股霉味么。 要胡妈妈却当真?的，她两眼一翻“咕咚”一声摔在在炕沿上。 “啊呀妈。”胡大哥和向南竹手都很快，把老太太给拉住了。 胡瑶用手扶了扶额角，她就知道，四娃一说这种事的时候，准没好事情。 不过向南竹反应更快，把四娃搂进怀里头，在他耳边一阵 阵嘀咕。 嘀咕完，四娃挣脱出向南竹的怀抱，皱着鼻子一脸的为难。 “这样不大好，我最不擅长的就是瞎说的呀。” 向南竹脸皮带肉的僵了两下，又伸出两根手指。 “两颗糖，大白兔的。” 四娃伸出三根手指，“三颗，我要妈妈买的那种的。” 向南竹看向了旁边的胡瑶，胡瑶立即伸手进兜子?掏出一大把放在了向南竹怀里头。 “啊，就这个糖。我要五颗。” 四娃说变就变。 胡瑶正给胡妈妈嘴里喂水呢，没理会四娃，而四娃还在同向南竹继续谈判。 向南竹先剥开一颗糖塞进了四娃的嘴里，而四娃的眼睛眨了眨，马上大声地说。 “哇，好甜哦，好甜哦。” 眯着眼睛正缓缓的喘气的胡妈妈，突然又听到四娃脆脆的声音后，伸出手朝着四娃的方向抓了两把。 抖着嘴唇低声地喊了起来， “我的亲外孙哎，宝贝疙瘩哎，你再说说，快说说啊，我听听。” 有些老人就迷信小孩子的嘴，觉得?那就是铁嘴，一说一个准。 胡妈妈想听听四娃的铁嘴，又要他继续说。 四娃冲着向南竹伸出一只手，五个手指头。 向南竹点点头，冲着四娃笑了笑，“行。” “嗯哼。”四娃嚼了两下嘴里的糖，再一次大声地说， “甜甜蜜蜜哎，好日子哩，美……” 好听的四娃拣着说了一圈，胡妈妈也?终于好了。 胡妈妈喝了一大碗糖水后，朝着胡瑶微微一笑。 “我就知道你小弟肯定没事，看，你家娃的铁嘴把那些都说了。” 胡瑶都无话可说，她转头就问四娃， “老四，你饿不饿。” “饿。”四娃立即扑向了胡瑶，被胡瑶抱着去了厨房。 本来胡瑶计划就是好好做一顿的，不过先给四娃打了个鸡蛋汤，热了小半拉馒头，让他先垫垫肚子?。 就在胡瑶正忙的时候，听到有人在院子叫她。 “嫂子?，嫂子?。”听着是彭小兴的声音。 胡瑶从厨房出去一看，不只是彭小兴，竟然还有彭局长和庞团长。 他们都是来看向南竹的，胡瑶赶紧把人让进了屋。 胡大哥和胡妈妈来厨房要帮忙，被胡瑶给赶到娃 们住的那屋休息去了。 胡瑶揪着胡大哥叮嘱了句，“你先看着妈，别让她瞎想，去娃们那屋呆会儿，几个娃应该睡醒了。” 几个娃也?确实刚醒，因为今天受刺激太大。 胡大哥带着胡妈妈去几个娃那屋呆着了，而还摊在炕上的大娃二娃三娃，当然听到刚才彭小兴的大嗓门了。 胡大哥一进屋，三娃“嗖”地就坐起了身。 “大舅，姥姥，谁来了？” 胡大哥说，“是你们爸爸部队的领导。” 旁边躺着的二娃，心里头长长地舒了口气。 胡妈妈看着大炕上躺着的三个娃，心里就高兴，伸手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 “真?好，个个都长得好。” 二娃也?坐了起来，往胡妈妈这头靠了靠。 “姥姥，你脸色不好呀。” 三娃伸手扯着胡妈妈的胳膊，“姥姥你躺会儿，躺躺就好了。” 胡妈妈被几个娃感动得眼泪直接就下来，也?就顺势躺在了炕上。 其实二娃三娃这会儿有点心虚，就是想找点事做做。 躺在炕上的胡妈妈用手抹了抹眼角，叹了口气。 “要是你小舅舅真?找不着了，姥姥我就去报公安，我、我就是心里难受。” 二娃又赶紧握着胡妈妈的一只干巴巴的手， “姥姥，这年月丢个人容易，找人不好找啊。等我们大点的，帮你好好找找。” 胡妈妈先愣了下，然后带着泪“噗嗤”笑了出来。 “臭小子?，净瞎说呢。要是真找不着你小舅舅，我还是直接找公安好了，这不镇上的彭局长也在你家呢，同庞团长刚一起来的。” “什、什么？” 二娃整个人都觉得?有些发?昏，他这会儿却只想着一件事，为啥彭局长会是个公安？ 脑子?已经乱成一团的二娃，脸色“刷”地直接就白了。 胡妈妈不清楚二娃的原因，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让娃紧张了。 胡妈妈又赶紧说，“你爸说先让彭小兴帮着打听打听，找找你小舅舅的消息。实在找不着了，我再去报公安啊。你别急啊，你的这份心姥姥知道了。” “真?是个可亲的小人儿，心疼死姥姥了。” 胡妈妈这会儿也不晕不难受了，把二娃紧紧搂着。 二 娃眼神呆滞地看着大娃，而大娃也?在紧张，他今天把人背回来的时候，确实好些人看到了啊。 大娃还是挺后悔的，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大娃硬死撑着脸上淡淡的表情，“不就是个公安嘛，我去看看。” 三娃套了褂子?，立即就跳下地跟着大娃去了对面了屋。 “我、我也?去。”二娃也?要跟着去，还把胡妈妈又给摁回炕上躺着了。 “姥姥，你年纪大了，一定要保重好自个儿，躺着躺着，别客气。” 二娃就穿着半袖背心儿，踢踏着鞋去了对面的屋。 一进屋听到四娃在嚷嚷， “爸爸，你说话不算数，你不说给我五颗糖吗？” 向南竹微微笑着，“我只是说要给你五颗糖，又没有说一次给你，别急。” “你……”四娃用力咬咬牙，锁紧眉头看着向南竹的额心。 过了好一会儿，向南竹都被他看得?发?毛了，才听到四娃说， “算你狠，就你命好，气死我了。” 找不到什么命格上的缺陷，四娃恨恨地坐在了炕上。 大娃二娃三娃都一起坐在了炕沿上，冲着几个人挨个叫了“叔叔、伯伯”。 在看到大娃的彭局长，突然大笑了起来。 “哎哟，我今天在镇上接了个案子?，人家都跟我说一个小孩拐卖了个大人，哈哈……” “一开始我以为是你家老大呢，向南竹，不过你家娃一看就刚睡醒，今天没出去？” 大娃用力摇头，“在收拾菜园子，把花生种上了。” “哎哟喂，你还会种菜啊？”彭局长特别喜欢大娃，就跟看自个儿亲孙子?似的。 向南竹白了一眼彭局长，就问了他镇子?上的事。 然后彭局长就把很多人看到是个小孩子“拐卖”大人的事说了，一边说一边大笑。 “现在镇子?上很多人都这么传，不过现在也没什么消息，但是我觉得?不太像真的。” 向南竹可不是彭局长，胆大心粗的。 几个娃今天一直就很不对劲，尤其二娃整个人坐在炕沿上还晃呢，三娃是一个后翻滚到了炕里头，整个小身子面对着里墙。 其他人都会当是几个娃淘气呢，向南竹却是笑着把二娃给搂了过来，顺手剥了块 糖塞进了二娃的嘴里头。 “吃块糖醒醒觉，今天是不是睡时间太长了，现在还在犯困。” 二娃抬起头时看着向南竹，一脸的感动。然后把小脸儿塞进了向南竹的怀里头，差点没被彭局长的话给吓哭了。 毕竟他现在才8岁呢。 最淡定的还是要数大娃了，他脸色虽然不变，可后背都出汗了，背心快湿透了。 向南竹也递给他一块糖，而四娃这个小鬼立即挨着大娃坐下了。 四娃伸手摸了摸大娃的后背，“嘿嘿”笑了两声。 彭小兴把桌子?上的半碗马蹄干吃完了，才抬头说， “爸，那人穿什么衣裳啊？” “穿绿军装的。” 彭局长看了一圈儿，发?现他们几个里头，除了几个娃他们全穿的绿军装。 大娃这会儿已经换了条胡瑶给做的薄裤子，睡觉时候穿或在家里头穿的，出门再换绿军裤什么的。 大娃看了下庞团长媳妇居然不在，要是她在的化，一定会知道大娃今天不仅出门了，还穿了绿军裤戴的绿军帽。 “嗯，那就不好找了。” 彭小兴拍了拍双手， “有人看到脸么？” 89、第八十九章：反派吃空家底啊 “要说长相么？” 彭局长想了下报来的?那些消息, “没看到。” 另一边的?庞团长也终于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不是说是个矮子么，那背着个大人, 肯定挡着别人的?视线呀。” “确实是。”几?个人纷纷点头, 趴在向南竹怀里的?二娃也跟着点头。 大娃悄悄地?松了口?气, 四娃很?贴心地?伸出小手手给大娃顺了顺后背。 胡瑶正推门?进来了, 提着一个大铁壶, 里面煮了一大壶茶。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茶, 是奶茶。 “嫂子, 你这壶里是啥啊。” 彭小兴看着大铁壶叫了起来。 “味道也太好闻了。” “碰上个卖牛奶的?, 也不多, 正好煮了一壶奶茶。” 茶叶就是老砖茶，镇上卖3毛钱一大块。这种茶叶泡或煮的?时候要先用刀先劈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胡瑶劈了一大堆茶叶沫子。 老砖茶就是碎茶叶砖成的?方砖型, 胡瑶先把茶叶大火煮了20多分钟, 又把笼布整的?茶叶包捞了出来， 倒了2袋牛奶后，稍煮了一会儿就能喝了。 胡瑶还洒了一丁点盐, 让奶茶味喷香喷香的?。 “啊哟，啥味儿啊, 啥味儿……” 胡瑶刚把大铁壶放到大桌子上，在炕上一直睡得深沉的?五娃叫了起来。 眼睛还眯着呢, 两只小胳膊抬了起来，十根小小的?手指头抓啊抓的?。 “嘶……”五娃用力吸了几?下口?水, 声音响响脆脆的?，根本?没有一点瞌睡劲了。 “奶，是奶味儿。” 四娃动作?最快, 从炕里头的?枕头上拿了一块新的?围嘴儿先给五娃系上，然后又给自个儿系了一块。 向南竹看到他这样?，不由地?歪着头笑了笑。 “哼。”四娃抓着五娃的?小手手，一起坐在了炕桌跟前儿，忽然又挤过?来个三?娃，都等着胡瑶给投喂。 胡瑶把两个小茶缸子倒了大半缸奶茶，给四娃五娃端了过?去，二娃三?娃和大娃的?彭小兴帮着也给端到了炕桌上。 然后才是向南竹的?。 向南竹先是看着炕桌上的?一缸子奶茶有些发愣，另外他发现?胡瑶并没有喝，而是转身又 要去厨房。 “等一下。”向南竹把胡瑶叫住了。 “你坐会儿，庞团长还有话问你呢。” 向南竹现?在恨不得能起来干活呢，看到胡瑶天天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可他这人还有点不太善于表达，有时候说话不够直接。 可心里头却是满满的?愧疚，总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媳妇。不管要面临的?困难有多大，一定要想办法站起来。 准备给胡瑶挡风挡雨满心纠结的?向南竹，是根本?想不到胡瑶这会儿内心的?雀跃的?。 “心灵美，积分入帐200。” “行为美，积分入帐150积分。” “日?积月累，积分入帐20积分。” “日?常……” 买了2包牛奶花了20积分，煮个奶茶前后不到半小时，就赚到了760积分。 而且现?在被五个娃高度认可后，积分都是翻倍的?。 五娃不愧是“妈妈的?小棉袄”，喝了一小口?奶茶后，大声地?赞扬。 “哇，好好喝哦，比我的?奶嘴儿好哎，太好喝了。” “我最喜欢喝奶茶啦。” 胡瑶偷偷乐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看着庞团长。 她本?来还以为庞团长真?有事，不过?看到对方没说什么，但是又想说什么，胡瑶知道他是咋回事了。 “婶儿在邻居家?呢，要整个鞋样?子。” 庞团长点了点头，“你们邻居在哪头啊。” 已经精神头上来的?三?娃，一仰脖子把奶茶都喝了，从炕上直接跳到了庞团长跟前。 “庞爷爷，我带你去。” 这么有礼貌的?小娃了，没人不喜欢的?。 庞团长伸手把三?娃居然给抱了起来，笑呵呵地?说， “走，带庞爷爷去找庞奶奶。” 胡瑶笑着看着这俩人出去后，就听到一旁的?四娃嘀咕了一声。 “哼，居然逃了。” “媳妇，你怎么不喝奶茶？” 向南竹靠在床沿的?大枕头上，看到胡瑶一口?奶茶都没喝，就有些急了。 胡瑶看了看向南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噢，我喝过?了啊，我喝了两碗呢。” 胡瑶可不会亏待了自己，很?多时候都是同四娃五娃一样?，要吃第一口?的?。 向南竹听到胡 瑶这么说反而是放心了，五娃嘴上糊了一大圈的?奶茶，胡瑶找手绢给她擦了擦。 五娃对着胡瑶露出了甜甜的?笑， “妈妈，我有事情跟你说呢。” 一张嘴就开始撒娇，“可你都没在家?。” 胡瑶伸手摸了摸五娃的?脑门?，“行，一会儿你喝完的?，你想说啥都成。” 四娃却挑了挑眉，小屁股往五娃那挪了挪。 “带上我，四哥给你糖吃。” 五娃不知道刚才发糖的?事，眨了眨眼睛，盯着四娃看了好一会儿。 “我要吃大白兔。” 本?来还挺自信的?四娃，突然脸一僵，可他不能输了脸，就看向了向南竹。 四娃鼓起了小脸儿，眼眶马上就红了。 “爸爸，我的?糖。” 向南竹苦笑了下，看着胡瑶。 胡瑶站起身走到大柜那，拿出个袋子，她又是抓了一把，有个十来颗。 “你给他们分，别给吃多了，怕他们把牙吃坏了。” 胡瑶把糖又给了向南竹，就出屋去了厨房了。 向南竹在给四个娃一人分了一颗后，五娃是两颗。自己也吃了一颗，给彭局长和彭小兴一人分了一颗。 手里还有六颗，向南竹就装兜子里了。 五娃一只手抓着一颗大白兔奶糖，肉肉的?脸蛋全是笑。 “爸爸，你是要都吃掉么？” 向南竹早就领略到了自家?娃对吃的?追求的?高度，所以他是立即就把糖装进了兜子里。 “爸爸喜欢吃甜的?。” 五娃听了后立即就撇着小嘴歪着小脑袋，又眦了下小牙牙， “我、我也不吃啦。” 五娃居然能忍着不吃糖，还把到手的?两颗糖都放到了衣服的?小兜兜里头。 不仅向南竹觉得奇怪，连天天和她快黏一起的?四娃都觉得不正常。 四娃用小手摸了下五娃肉肉的?小脸儿， “小五，你想要作?甚啊？” 五娃却是硬梗着脖子，一副心虚的?样?子。 “我、我不告诉你。” 大娃这时朝着五娃这里看了一眼，眯了下眼睛，又同旁边的?二娃对视了一下。 他俩心里头都有个想法了： 五娃要告状了 不过?谁都没作?声，大娃站起身又给所有人蓄了奶茶。 即使 再?大的?铁壶，一人喝两轮也差不多都喝完了。 大娃把大铁壶提到了厨房，看着胡瑶把他们之前晾的?咸鱼用水泡上了，眼睛立即就亮了亮。 “要蒸着吃么？” 胡瑶摇了摇头，“在大铁锅里烤一下吃，这个鱼肉里面的?油脂大，一会儿再?用料喂一喂，就咱家?这个大铁锅烤一烤，再?烤点茄子，韭菜，香菜，圆菜，还有泡好的?菌子和笋。” 现?在都入了五月了，菜园子里的?菜都越长越快了。 大娃看着厨房里的?菜，就开始想像在锅里烤出来的?吃着的?香气。 大娃转身去了屋里，把二娃叫了出来，俩人又去厨房帮忙了。 二娃和大娃在摘香菜的?时候，突然同胡瑶说了件事。 “我们在后面大院子又开了一块地?方，种了些玉米和花生，还有黄豆。” “嗯，太好了。” 胡瑶还想着自个儿亲妈让种花生的?事呢，没想到自家?的?娃全给弄好了。 这样?一来，就不用再?挨骂了。 而二娃又忽然说，“唉，要是把四黑烤了就好了。” “把四黑切片在大铁锅里烤熟，和菜拌一起吃，嘶嘶……” 二娃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被二娃说的?胡瑶也开始流口?水了，向正北已经离开好几?天了，而他们回来这几?天，三?娃一直很?勤奋的?执行着给四黑每天喂八顿的?宗旨。 胡瑶觉得可以有，她转头问大娃， “老大，你觉得四黑这会儿有重了。” “得有60多公斤了。” 对于这个重量，大娃已经想了很?多次了，为什么这个猪长得速度这么不一般。 不过?毕竟是曾经的?星际空间的?最强的?星盗头头，见到过?这个时空的?人类无法想像的?无数高科技。 对于现?在胡瑶给猪啊鸡吃的?这些饲料，很?显然不一般。 不一股就二般呗，大娃想得很?开。 只要能吃口?肥肥的?鲜鲜的?猪肉片子，别的?什么的?全是浮云。 不在意。 大娃马上问胡瑶：“要杀了它么？” 胡瑶点头，“杀，现?在吃正香着呢，肉得嫩死了。” “给向正北留点就行，今天我们就吃了四黑。” “呵 呵，好。” 大娃还从没这么笑过?呢，非常迅速地?从厨房找了把长尖刀，就去牲口?屋子提四黑了。 当然不能在屋里杀，得到后面菜园子去杀，那有水井洗扒的?方便。 胡瑶在看到大娃提着刀进了那个小屋后，心里头却有些怕。 这个儿子，可真?得到大点送去当兵了，看那提刀的?姿势，太邪性了。 二娃把菜摘好，立即从屋外扯了根儿绳子跑进了牲口?屋子。 没一会儿就见大娃提着60多公斤的?四黑从屋里出来了，而且四黑四条蹄子看着都软软的?。 胡瑶还怕是不是死了，要是死了放血不好放了。 二娃冲着胡瑶挥了挥手， “打晕了，要不然杀的?时候叫唤太厉害。” 胡瑶长这么大，没见过?杀猪也是听过?的?，从来没听说过?的?就是一头猪杀之前还要被打晕的?。 不过?胡瑶还是提了两个大盆跟到了后院，她很?利索就把盆放地?上了，挨水井较近。 “小的?那个放血，大点的?放其它的?。” “再?找把斧子来，劈骨头用。” 大娃声音是淡淡的?，但是能听出来是笑着说的?。 胡瑶“噢”了一声跑去取斧头了，而就在她转身走出去的?功夫，听着身后传来“噗、噗、噗”的?声音，不过?胡瑶没敢回头看。 “大哥，你看她胆小的?，都不敢看你杀猪放血。” 二娃看到红红的?猪血流到盆里时，不由地?舔了下嘴角。 大娃把手上的?尖刀又转了个方向，开始剥皮，猪血已经放得差不多了。 后世因为猪皮应用的?地?方较广，很?少这么剥皮的?，怕的?是把皮剥坏了，而是拔毛。可是大娃都习惯性宰杀牲口?剥皮了，速度非常快。 大娃动作?很?快的?，等胡瑶提着大菜板子拿着斧头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小胖猪已经被开始分解了。 胡瑶看着大娃手里的?刀是银光闪闪，上下翻飞，跟跳舞似的?。总觉得这头死猪大娃给分解了，是这头猪的?荣幸。 大娃切下来很?长一条有肥有瘦的?肉，最先扔在了盆里头。 “用这个烂的?木板子就够了，这条五花不错。” 二娃在旁边 补充着，“这头猪别看小，肥着呢，五花一层层的?，真?好。” 胡瑶真?没吃过?这么新鲜的?猪肉，那块肉拿在手上总觉得滑溜溜的?。 二娃又捂着嘴激动地?说，“这条五花至少有□□斤，哈哈，这头猪真?棒。” 胡瑶“嗯”了一声，“你们看猪身上哪些还想吃，一块做了。” 可大娃却摇头，“放井里明天吃，今天就这一条五花。” 去皮去内脏，再?掏骨，最后还有不到40公斤的?肉。 晚上吃最好的?五花肉部位，是8斤多，还有30多公斤肉呢。 胡瑶都有点不舍得给向正北分了，这头猪是黑的?，可肉却白嫩嫩的?，红肉更是鲜嫩。 整头猪的?生肉，没有一点腥气味。 不过?胡瑶还是留了一半五花肉，又让大娃切了一块稍微肥点的?。 “给你们炒着吃，多炒几?个菜，蒸大米饭。” “噢，不烤着吃了？” 二娃瞪着两只大眼睛问，分明是更想吃烤的?。 胡瑶用油手在二娃鼻子上拔了一下， “明天吃，那条五花留着给你们单独烤着吃。而且一头猪的?五花也没那么多，就不给别人吃了。” “太好喽。” 胡瑶去厨房把肉稍微洗了洗，肉鲜得胡瑶都心发软，摸着热乎乎的?。 “呀，猪肉？” 厨房门?口?突然出现?的?四娃，迈着小短腿进了厨房，死盯着胡瑶刀下的?肉。 胡瑶点点头，把肥肥的?猪肉都切成了片，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四娃。 聪明的?四娃马上就领悟到了，调头就往对面的?牲口?小屋跑。 一会儿一脸兴奋地?跑了回来，仰起小脑袋冲着胡瑶叫着， “妈妈，四黑的?猪腿给我留一条啊。” 胡瑶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还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呢。 “不是你跟你大哥一人半条么？” 四娃马上就撅起了嘴，不满地?嘀咕，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哇。” “妈妈，我来啦。”五娃晃着小身子也来了厨房，当然没有看到胡瑶切的?猪肉了。 胡瑶都切完了，所有的?肉片都放在了一个大盆里，小十斤的?肉呢，将近一大盆。 可五娃闻到了，用力地?抽抽 鼻子，张着小嘴儿夸张地?“呀呀”了两声。 “肉啊。” 又开始流口?水的?五娃，被胡瑶给抱到了大柜上，同坐的?仍是四娃。 把其它肉都收拾好放好的?大娃，米饭快蒸熟的?时候才又到了厨房，手里端着一小盆血。 这个是胡瑶要的?，给他们炒韭菜。 大娃看着胡瑶想说什么，但是动了下嘴皮子却没说话。 “有什么事？”胡瑶知道大娃这人话少，所以就主动问他了。 大娃点点头，“这个猪种特?别好，肉的?香气很?浓，可以再?买几?头。” 胡瑶扫了眼大娃的?脸色，深深觉得这小子心思就是灵巧，然后点了点头。 “我再?想想办法。” 然后大娃又说，“就目前这个生长速度，等出栏时候至少能长300多公斤。” 即使知道这个猪好，胡瑶还是挺吃惊的?。 “等猪出栏时天还热着呢。” 大娃和二娃一起“哈哈”笑了， “想吃还不是有的?法子。” 胡瑶知道可以做腊肉熏肉，不过?真?要是那么大的?猪，还得给人分分。 “三?黑和五黑也长得快了，到时候就给向正北多分点，给庞团长也分些。” “妈妈，盆里的?是四黑？” 终于反应过?来的?五娃，看着对面柜子上的?一盆猪肉片子，脸上的?颜色变了好几?变。 胡瑶看了看五娃，“小五，咱们不是说这几?天要吃四黑的?么？” 五娃微微点点头，“可是妈妈，我今天还没给四黑喂水呢。” 大娃突然转过?了身，看着2岁的?五娃，又露出一点笑。 “小五，干得好。” 胡瑶以为五娃是帮着三?娃喂牲口?呢，所以就鼓励了下五娃。 “嗯，小五真?能干哈，忙完这几?天妈妈给你做双好看的?布鞋啊。” “嗯。”五娃点点小脑袋。“以后我天天喂牲口?喝水。” 二娃这会儿慢慢抬起头，朝着五娃笑了笑， “一会儿吃了饭二哥带你消消食。” “好呀。”五娃点点头。 晚上做的?都是炒菜，肉又鲜又香，大铁锅里根本?不用滴一滴油。 把肉倒进锅里的?时候，一阵阵“刺啦刺啦”的?肉香气，立即冲进了 在厨房里的?每个人的?鼻子里。 在胡瑶旁边的?四个娃，抿口?水的?声音都很?清楚。 而胡瑶也是馋，她先拔了一小碗的?肉片递给了大娃。 “小心烫，你们几?个先解解馋。” “嗯，嗯。” “哦哦。” “噢噢。” “哇、哇……” 四个娃一边吃一边叫，而三?娃被庞团长抱走了，还没回来呢。 第一口?的?肉，三?娃是生生地?错过?了。 浓郁的?猪肉的?香气从厨房很?快散了出去，也没多大功夫，整个院子里都是猪肉的?肉香。 “哎呀，今天吃肉啊。” 彭小兴在屋子里突然跳了起来，开了门?就朝厨房跑过?去。 同样?跑过?来的?还有胡大哥，他可不像彭小兴那么激动。 胡大哥是心疼胡瑶，为他给他们这些人弄顿吃的?，是不是把家?底都掏空了。 可猪肉的?味道太香了，胡大哥在说话前就悄悄地?抿着口?水。 所以彭小兴站在厨房门?口?先叫了起来， “嫂子，你要炒几?个菜啊。” 胡瑶稍微想了想，“六七个。” 彭小兴特?别知道胡瑶做饭的?风格，立即用两只手捂在脸上。 “天呀，嫂子，你不是真?把家?底掏空了。” 胡瑶没理他，继续挥着手上的?铁铲子。 “哗哗……” 锅里的?肉不断地?分泌出油，而且每片肉都是两面焦香，胡瑶煸得很?到位。 “滋滋”地?响声是每一片猪肉发出的?响声，似乎在召唤着在厨房里的?每个人。 “快来吃，快来吃。” 在做菜的?火候上，胡瑶把控得特?别好。 这也是中式菜的?关键。 头一道菜上的?是最香的?大菜，五花肉烧茄子。 茄子本?身吸油，肉也放得多，整个菜现?在是油大肉片子多，而且还是整了一个不小的?盆。 家?里人多，而且馋肉的?程度胡瑶是知道的?。 没有一个人肚子里是有油水的?，今天悄悄杀了猪，都要放开肚皮吃。 大娃把菜端进屋的?时候，胡大哥还在那发愣呢。虽然馋归馋，但是他特?别心疼胡瑶。 胡大哥往厨房门?口?又靠了两步， “妹子 ，你、你以后日?子可咋过?呀？” 胡瑶看了看胡大哥的?脸色，就给了二娃个眼色。 二娃马上领会，拉着胡大哥在厨房门?口?说开了。 “舅舅，这是跟别人换的?，我们这次带回来的?鱼和笋，和杀猪的?换的?，我大哥下午去换的?。” “你们还有吃的?？”胡大哥很?担心。 二娃用力点点头，“有的?，舅舅，你放心。” 二娃顺手拉着胡大哥的?大手，把他带进了大屋，没多大功夫胡妈妈也到大屋来了，她这会儿心也不难受了，头也不疼了，不过?跟胡大哥的?想法一样?。 “这是不想过?日?子了？” 胡妈妈看到一大盆油呼啦啦的?五花肉烧茄子时，直接就瞪起了眼睛。 眼睛是直的?，可心里头却是慌的?。 这都啥年月啊，是真?的?能吃塌锅底的?。 向南竹没有发言权，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娃正好端了一盆肉片炒圆菜，后面跟着的?端着更大一盆白米饭的?彭小兴。 大娃把菜放到桌子上时，又上前去拉胡妈妈的?手。 “姥姥，肉是我去换的?，我们从南边带回来的?东西特?别受欢迎，您放心。家?里吃的?多着呢。” “杀猪的?刚杀的?，肉特?别鲜。我妈妈说今天都放开肚皮吃。” 大娃平时这么严肃的?个人，所以他说的?话，每个人都信。 包括胡妈妈。 二娃站在大娃身后直摇头，转身就要去厨房帮着端菜，却被彭小兴给拉住了。 “老二，你收拾碗筷，我去端菜。” 下一道菜是肉片炒菌子，再?下一道是肉片炒笋，再?下一道就是鲜猪血炒韭菜。 锅里留下来的?炒菜的?油厚厚一层，胡瑶都没放花生油，而是又放了留下来一把纯白的?肥猪肉片子。 “哧啦、哧啦”下锅翻炒了几?下，就出了好些油。 胡瑶挺佩服这头猪的?，估计身上那块猪板油得香死人。 晚上没有做咸鱼，而是继续泡着，把盐多出出，明天早上给向南竹煮汤。 晚上这么多的?猪肉片子炒菜，咸鱼是根本?入不了眼的?。 饭菜上来后，庞团长俩口?子拉着三?娃才回来 。 刚进院子三?娃就要疯了，大喊着撒开腿就往屋里跑， “吃肉啦，吃肉啦。” 庞团长媳妇也挺吃惊的?，今天什么日?子胡瑶居然要吃肉？ 可一进大屋看到胡妈妈和胡大哥时，她立即就明白了。 不过?庞团长媳妇这人心明嘴稳，立即打了招呼，笑着挨着庞团长坐下了。 可人坐到凳子上，却傻了。 菜量大，油大肉多，一盆又一盆的?。 这是不想过?了？ 别说刚才一直坐在这里的?彭局长了，庞团长也是回过?头看了看向南竹。 发现?向南竹坐的?炕桌上是小盆装的?，和他们的?菜一样?。 这会儿四娃跟五娃已经挨着向南竹坐在炕桌上了，俩人碗里一人半碗焦香的?五花肉片子。 同样?是吃得满嘴油乎乎的?，可向南竹除了给俩个娃夹菜，他是一筷子没有动。 还没有看到胡瑶进来。 不过?庞团长他们也没动筷子，都等着胡瑶呢。 大娃今天特?别的?勤快，把彭小兴挤了回来，现?在在厨房同胡瑶还在一块忙着呢。 其实所有的?菜都弄完了，最后一道鲜猪血炒韭菜也上桌了。 大娃指着大铁锅里厚厚的?一层油花， “在锅里再?蒸点饭，要不浪费了。” 然后大娃趁机同胡瑶说了件事， “四黑之所以这么好吃，是因为小五会聚灵水。” 胡瑶听了个半懂不懂的?，但是手上动作?不停，又在铁锅里蒸了一锅饭。而刚才端进屋的?一盆饭，胡瑶也觉得不够吃。 胡瑶和大娃到了大屋后，发现?没人动筷子，除了四娃和五娃外。 胡瑶一看大家?在等她，顿时还觉得不好意思哩。“都吃啊，别看着。” 庞团长冲着胡瑶摆摆手，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哽咽。 这是胡瑶没想到的?，庞团长这人笔直到这种程度。 “上次粮食的?事还没好好谢谢你呢，小向媳妇，小胡同志，你何必呢，以后日?子咋办？” 虽然这话说得挺沉重的?，庞团长回头还看了看半瘫子似的?向南竹。 胡瑶不知道该咋说了，本?来是想低调来着，结果把这一大群人弄哭了。 是真?流泪了，有胡大哥和胡妈妈，这 俩个人一直在抹泪儿。 即使这样?，也不能说实话。 做人得有原则。 胡瑶先看了看大娃，冲着大娃打了个眼色，她的?眼色打向了向南竹。 大娃立即站起身，走到向南竹跟前，在向南竹吃惊的?同时趴在对方耳朵边一阵阵地?嘀咕。 然后向南竹的?眼珠子直接要喷出来了，幸好四娃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四娃轻“哼”了一声，“爸爸，快吃饭，眼珠子再?瞪得大，这头猪也活不了呀。” 向南竹长长地?呼了口?气， “嗯，是我让大娃去找杀猪的?换的?肉，而且我们家?的?日?子还能好好的?过?下去。” “吃饭，菜凉了不好吃了。” 半瘫子说话还是管用的?，而且向南竹的?脸色是很?轻松的?。 对于向家?的?的?家?底，庞团长媳妇突然明白过?来了，那么多麻袋吃的?，不可能因为换这点肉就光了。 “哈哈哈……”庞团长媳妇就笑了起来，她拿起筷子夹子块焦亮的?五花肉，送进了嘴里。 “哇，这个肉真?好吃。” 庞团长媳妇这人可能是天生就能带动气氛的?，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立即没了心理负担。 然后就再?没听到有人说话了，都是吃饭的?“稀里哗啦”和筷子碰到碗的?声音。 不过?第二锅米饭蒸得很?机智，这帮人真?跟饿狼似的?，一人至少三?大碗米饭。 吃得最少的?还是因为年纪小呢，三?娃看着油汪汪的?菜舔着舌头还想吃，被胡瑶赶紧给拦下了。 胡瑶伸手摸了摸三?娃鼓起来的?肚子，这小子虽然能打能斗会养动物了能吃，毕竟年纪在那放的?呢。 胡瑶早就吃饱了，她让大娃看着二娃的?饭量，四娃和五娃有向南竹呢，她拉着三?娃先到外面消食去了。 一出了大屋，胡瑶就同三?娃说， “今天吃的?是四黑。” “四黑？”三?娃先是愣了下神，然后立即就跳了起来，马上就冲进了牲口?屋子。 一分钟后又跑了出来，小脸儿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激动的?。 三?娃把胡瑶看了看，“是我大哥说吃的?？” “嗯。”胡瑶瘪着嘴点了点头 ，这小子说话不撒谎，却能把人气个半死。 三?娃叉着腰“哼哼”了两声， “我就知道，他盯着四黑的?肥屁股好长几?天啦。” 这种一脸的?骄傲样?，和胡瑶想的?不同。 胡瑶和三?娃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后，又去厨房煮了一大铁壶茶水，茶还是老砖茶。 可是等她把水壶提到大屋里时，看到的?是一脸阴沉的?向南竹。 向南竹这人和大娃差不多，平时脸色都是挺淡的?，但他不会随意阴着，但是现?在就是。 胡瑶进来后，听到四娃脆脆的?说， “妈妈，他们要给钱。” “咳咳……”胡瑶手里的?铁壶没拿稳，“咚”一声掉地?上了。 庞团长媳妇站起来收拾碗筷，还是剩下小一盆菜的?，因为每种菜都没吃光，最后她都给拨在一个盆里了。 不是说大家?不能吃，是胡瑶做得实在太多了。 胡妈妈虽然不是个小气的?，可真?没见过?像胡瑶这么二虎的?。 在她眼里这不叫大气，叫虎。 可是在看到庞团长彭局长他们开始掏钱时，胡妈妈又觉得他们不容易。 更何况这俩人虽然都当官的?，刚才听他们说，平时也是野菜玉米面儿，甚至比一般人吃得还要差。 今年的?情况胡妈妈清楚，所以她心里头又难受上了。 做人真?的?很?矛盾啊。 可胡瑶不矛盾啊，她叹了口?气，朝着庞团长媳妇说。 “婶儿，要给钱就多给点，我还给你准备了一块猪板油呢，也不能让你们占了便宜。” “哈哈……”庞团长媳妇高兴地?笑了， “我就知道你想着我呢。” 而胡瑶也知道，今天这钱不收不行了。 “行啦，一人给一毛钱。” “瞎说啥呢，猪板油不要钱啊。” 庞团长媳妇特?别高兴，塞了20元给胡瑶。 “下次买肉叫上我，不过?你那块猪板油得让庞团长带回去。” “谁让我花了钱了呢，哈哈……” 庞团长媳妇这人一点都不假客气，胡瑶也跟着一块笑了。 彭局长和彭小兴给塞过?来10块，因为彭局长是真?穷。 不过?被胡瑶给拦住了。 胡瑶要彭小兴帮忙呢，是一分钱都不用 给的?。 “彭局长，我想跟你商量个事，让彭小兴在我家?住一段时间，我有可能还得去南边一趟。” “你去干啥？” 向南竹头一个不乐意了，胡瑶脸有什么打算，他都不知道。 胡瑶笑了笑，其实也是刚想到的?。 “我想去我小弟学校那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家?里头看来看去，就我能抽出身来，我大哥要照顾家?里上上下下，根本?没一点空。” 其实胡大哥一开始也是有这想法的?，却因为天天还要下地?，家?里不能离了他。 “我现?在只是有个想法，不过?家?里头还得有个彭小兴这样?人在。” “我正好找到个方子，再?过?几?天向南竹的?腿能沾水了，就给他天天泡澡了。他那么大个人，我和娃搬不动的?。” 所以胡瑶家?里也确实需要个像彭小兴这样?帮忙的?，即使有庞团长媳妇在，也不可能帮向南竹这么个大男人洗澡啊。 何况庞团长明显想媳妇了，胡瑶总不能让人家?夫妻分开太久了。 胡瑶这么说向南竹心里头舒服多了，明摆着都是为了他着想。 不过?胡瑶要去南边的?事，向南竹不放心的?。 “这个事没那么急，过?几?天的?。” 向南竹都这么说了，胡瑶也没说什么。 庞团长走的?时候让他把那块白得发亮的?板油带走了，其实胡瑶挺舍不得的?，但是她看着家?里条件也算不错的?庞团长，人都瘦了好多。 心里总是不落忍的?。 不过?庞团长媳妇没走，锅碗和厨房都收拾好后，又给胡瑶拿了20元钱。 庞团长媳妇摁着胡瑶的?手说， “我家?老庞让我在这呆着，说最近有点麻烦事。” 庞团长媳妇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胡瑶给她倒了缸热茶。 坐在炕上同四娃下棋的?向南竹抬起了头， “是不是升职的?事受到了影响？” “是啊。”庞团长媳妇立即就说了件事。 “咱们部队这头卫生所的?吴大夫叫吴晓珏，上次一定要折腾向副营长的?是吴晓玥，你品品这俩人的?名字。” 这种事巧到万万没想到，估摸着是个人都想不到的?。 这会儿彭小兴已经先回去了，要不然听到非得炸毛了，给他留下大面积阴影的?，居然是亲姐妹俩。 吴晓珏是姐，吴晓玥是妹，亲亲的?亲姐妹。 胡瑶觉得自个儿也真?够倒霉的?。 庞团长媳妇叹了口?气说， “问题还出在师长夫人身上了。” 90、第九十章：反派一白遮 “师长夫人？” 对于这?个人真的是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也知道是个难对付的人。 只不过?胡瑶觉得自个儿和她这辈子应该没什么?交集，却没想到这人把爪子先伸到了庞团长那里。 庞团长媳妇气得拍了好几下桌子， “老庞带兵这么?些年, 头一次碰到这么?恶心的事。” “恐怕还是和我有点关系的。” 向南竹在看着四娃要分裂的表情的同时, 说了这?句话。 “我不?玩啦。”四娃很生气。 “为什么?你一边说话一边还能赢我。” 四娃很不?服, 好不容易从大娃那弄来了象棋, 没想到向南竹下象棋比五子棋更厉害。 向南竹伸出大手摸了摸四娃的小脑袋, 立即对他进行?的思想改造。 “男人也要学会承认自己不?行?的时候。” 四娃沉下脸嘟起小嘴儿, 指着向南竹抖了几下手。 一转头, 冲着胡瑶咧着嘴要哭了。 “妈妈, 爸爸欺负我, 他都30了，欺负我个4岁的。妈妈……” 胡瑶赶紧走到炕跟前儿，专门狠狠地白了一眼向南竹, 才?四娃给抱了起来。 先是习惯性拍了拍他的屁屁, 又柔和地同这?心眼儿比窟窿还多的小娃子说话。 “我已经?爸爸瞪过了，他再也不?敢了。” “嗯。”四娃答得蔫蔫的，小小手还在眼睛上擦了两下。 胡瑶又伸手在向南竹肩膀上拍了一下, “行?不?？” 四娃看了眼向南竹宽大的肩膀，嘟着小嘴儿还在委屈地摇头。 “再用点力。” “啪啪。”胡瑶随便拍了两下, 同时也瘪了下嘴，伸手又捏了捏四娃的小鼻子。 “啊, 妈妈也打得手好疼呀。” 四娃的表情微微一滞，嘟着小嘴儿很不?情愿地说, “那好，放过他啦。” 胡瑶朝着向南竹挑了挑眉毛，抱着四娃又坐回凳子上。 庞团长媳妇又?四娃抱进怀里, 用力摸了摸他的小脑壳。 “还没见过?你家老四这?么?精明的娃呢，哎哟，那小心思你猜都猜不?到。” 胡瑶跟着笑了一会儿，听庞团长媳妇又说起胡小弟的事。 “你弟这?个事不?寻常，你 想去就去，我帮你看着家呢。” 胡瑶还是挺感动的，而坐在炕上的向南竹突然沉着音色说， “婶儿，得可麻烦你跟她一块去，家里都没什么?事。到时候有彭小兴呢。” “这?……”庞团长媳妇其实更愿意出去溜达溜达，即使呆在胡瑶这里，吃得好睡得好，也觉得有点无聊。 庞团长媳妇看了看一脸淡定的向南竹，脸色也是特别的好，而且她来这几天好像也没帮着干什么?来。 向南竹又继续说“你们明天去一趟镇上，打个电话去。” “电话？”胡瑶想不到给谁打。 “打给余狗蛋。”向南竹说完这?话的时候，突然“咳咳”了两声。 坐在庞团长媳妇怀里的四娃立即就撇起了小嘴儿，斜眼望着向南竹。 “人家叫余同志，你看看你，这?么?爱记仇。” 四娃的话连胡瑶都听不明白，何况是向南竹，都听懵了。 四娃翻了个小白眼儿，“余狗蛋抢你馒头吃，我都看见你说你记住他了，哼，小心眼儿。” 向南竹：谁又在叫人家余狗蛋。 “呵呵……”庞团长媳妇搂着四娃亲了一口， “哎哟，真是庞奶奶的好宝宝，太可爱了。” 向南竹不由地笑了起来，同样是白了一眼四娃，又继续说， “庞团长这事他肯定知道，而且既然是师长夫人那头伸手的事，那师长这头不可能不知道的。” “行?，明天先给他去个电话，然后再同他打听打听南边的事。” 胡小弟在南市上学呢，离余狗蛋呆的那地方还是挺远的。 不?过?既然余狗蛋去过很多地方，说不准对其它地方也是挺了解的。 “妈妈，小五呢？” 四娃又忽然找五娃，胡瑶也是发觉好一会儿没见着五娃了，估摸着是在院子里玩。 “行?，我带你去找她。” 胡瑶又抱着四娃去院子里了。 本来以为五娃是在院子里瞎溜达呢，结果却看到她撅着小屁屁在菜园子门口扒着呢。 “看什么?呢？”胡瑶走过?去也没敢大声，同时把四娃也放在了地上。 四娃紧紧挨着五娃，也往菜园子里看，然后悄悄地问五娃。 “你看见了么?，给端过去吃的了？” “嗯 。”五娃用力点的小脑袋，“大锅还?那个人打了一巴掌，然后就不?吼了。” 胡瑶一听，这?说的是啥啊，她哪不知道。 胡瑶马上就蹲在了这?俩个娃的旁边， “什么?人，哪来的？” 五娃立即扑进了胡瑶的怀里，?小手手扣在胡瑶的耳朵上，轻轻地说， “妈妈，我告诉你哦，大锅他们带回个实验品哦。” “实验品？”胡瑶明明听着说是个人。 四娃在旁边补充，“就是把人当实验，要给我二哥做药物实验呢。” 说完后四娃突然两只小胳膊交叉在一起，用力抖了下小身子。 “好可怕哦。” 五娃是用两只小胳膊死搂住胡瑶的脖子，假装害怕地也抖了几下， “妈妈，我好怕怕哦。” 胡瑶不由失笑，?五娃抱了起来，歪着身子探长胳膊又牵起了四娃，朝菜园子里面一个亮着光的小屋子走过去。 还没到屋子的时候，就听到三娃在那叫唤。 “哎呀，吃进去了，吃进去了。” 二娃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是啊，吓死我了，我以为他不?会吃了。” 又有大娃的声音也在说，“他只是得了神经病，又不?是瘫痪，吃饭是本能。” “你们在干什么?？”胡瑶站在门口，朝屋里望着。 看到破屋的小炕上居然摆着一大碗菜，还有一大碗米饭，以及一个蒸鸡蛋？ 菜肯定是晚上的剩菜，油淋淋的肉片和蘑菇、笋都看得很清楚。 可是冒着热气的白白的大米饭，和一大碗黄澄澄的鸡蛋羹是怎么回事？ “哇，鸡蛋，我要吃。”五娃从胡瑶怀里挣扎着下地，要去吃炕桌上的菜。 而且那个炕桌也那么眼熟，居然是几个娃屋里的那个竹子制的炕桌。 明明他们几个很喜欢的嘛，要不?然也不?会从南边专门搬回来了。 可是现在这个喜欢的炕桌，居然给别人用了。 这?个人还满年轻的，20来岁，穿的衣裳也很眼熟，大概率是向南竹的旧衣裳。 胡瑶才不?相信是四娃说的什么?药物实验品，哪有人会对实验品这?么?好。 这?个人不?说话，用筷子飞快地吃着饭和菜，看着确实挺饿的。 二娃就跟个婆婆似 的，还给他倒了缸子热水，声音很柔和地说， “慢点吃，别噎着，太可怜啦，也不?知道多久没吃过?人吃的饭的。再喝点儿水，别噎着啊。” 胡瑶看了看低头的三娃，和假装“我很忙”的二娃，又看向了大娃。 “老大，这?是咋回事。” 五娃这?时候也到了地上，可她并没有去抢鸡蛋吃，而是从兜子里掏出了一块奶糖，大白兔的。 五娃很用力的踮起脚尖，?大白兔放到了炕桌的桌角上， “吃，给你留的，别客气。” 三娃立即就抬起头，走过来把五娃另一只手里的奶糖拿走了。 眨眼不到的功夫就?糖塞嘴里了，而对着脸部表情僵成石头的五娃笑着说， “小五，你真好，还给三哥留着奶糖呢。” 五娃用力挤了下眼睛，没有眼泪，然后转过?头看着胡瑶，还是带着很大的不?能相信的表情。 胡瑶微微笑了笑，“爸爸那还有呢，你去跟他要。” 一提到“爸爸”，五娃的眼神忽然就亮了起来，用力点头“嗯”了一声。 胡瑶无奈地叹了口气，朝着大娃挥了挥手。 “出来说，这?屋太小了。” “怎么回去，家里怎么突然多了个神……人。” 胡瑶长眼睛的呢，那个人的精神不?太对头，脸倒是洗得挺干净的，但是眼神很痴。 虽然是在吃着饭，看着饭桌，但是你却从他的眼神中无法判断出他到底在看哪里的。 “是我捡的。”大娃回答得很诚实。 “捡的，哪捡的？” 怎么别人捡不着，偏偏让大娃给捡回来了？ 不?过?以大娃的这??子力气，背个人回来是很随便的事。 然后胡瑶就想到了彭局长说的那个人，胡瑶不由地“呵呵哒”了，这?么?浅显明白的“拐卖”事件，她居然没想到。 大娃就把他怎么?人捡来，被人当成“拐卖”的事说了。 胡瑶一听，还有那个废品站的老头的事呢。 “那个费爷爷虽然有点势力，但不?坏。我们明天到镇上打电话的时候，去找他一趟。” 胡瑶觉得既然是做好事，就要?事说清楚。 “这?个人在外面也怪可怜的，这?年头迟早得饿死在外 头。” 也幸好现在天暖和了，要是天冷的时候，真的太难想像了。 而大娃被夸“做好事”的时候，眉毛挑了两下，微微地脖子红了。 胡瑶扫了一眼没作声，假装看不?到。 大娃这?人总爱偷偷脸红，有的时候和向南竹还挺像的。 虽然是未来的大反派，但是根和种在向南竹身上呢，基因的强大和可怕啊。 “妈妈，我们要收留他么?？” 五娃头一个跑过?来抱着胡瑶的大腿问。 胡瑶点了点头，“先让他住这，但是不能让外人知道。” 现在的年月家里头多了个陌生的男人，说出去终归不?好听的。 “还得跟你爸爸说一声去。” “嗯，嗯。” 胡瑶抱起了五娃，伸手拉起了大娃的手，摸着还有点烫，这?个未来的大反派头头真爱脸红呃。 胡瑶也看二娃是真挺上心的，连人家吃快了还?他给揪心的，所?以她现在放心了。 毕竟二娃还懂点药的，虽然才8岁，但是比她这个29的要强得多了。 胡瑶带着五娃和大娃又回了大屋，然后就?捡人和照顾人的事说了。 胡瑶还怕向南竹生几个娃的气，就赶紧帮着解释了下。 “我想着家里现在也不?缺吃的，多养个人没问题，孩子们正是成长的年纪，富有同情心，拥有善良的品质很重要的。” 向南竹淡淡地把手里的小人书放下了，胡瑶瞧他跟大娃似的，特别迷“武侠”类的。 向南竹先是看了眼大娃，“如果他犯病了，你们咋办？” “敲晕他。”五娃坐在炕沿上举着小拳头大声地喊道。 大娃立即“咳”了一声，低下头轻声说，“差不多就这样。” 向南竹点点头，“学习雷锋精神，是我们每个人该做的。” 胡瑶：至于这?到刚么?。 向南竹算是拐着弯同意了，别的话一个字都没说。 但是这个事要瞒着外人的，甚至胡妈妈和胡大哥都不能知道。 可却不能瞒着庞团长媳妇，毕竟庞团长和彭局长，对那个可疑的“拐卖大人”的小个子，有点上心。 胡瑶拿着鞋样子冲着庞团长媳妇挥了挥手，而在屋里同胡妈妈说话的她立即到了屋外。 “你咋不?进屋 说，你妈没睡呢。” 胡瑶咧了下嘴，“我妈听说我没种花生拍了我两巴掌，要是知道花生是二娃和三娃种的，不?知道会?我咋样呢？” 庞团长媳妇跟着笑了几声，“你妈是不了解你家娃的能干，他们一个个每天就跟小陀螺似的。转个不?停，还不?累人。” 不?羡慕是根本不可能的，和几个娃一比，是个人都觉得自个儿是一?的老骨头了。 包括胡瑶在内。 胡瑶又赶紧把二娃要给人治病的事说了，相对地淡化了大娃“拐人”的事。 “哟，还真的是他干的啊。” 庞团长媳妇后来也是听庞团长说了，隐隐觉得那身衣裳有点熟悉。 只是没想到几个娃心眼儿这么?好，庞团长媳妇眼睛酸酸的。 “街上的疯子什么?的偶尔也能碰到，但是大部分都有家人，还是能被领回去的。” “既然这个人在街上呆了好多天了，都没人管，多半是家不?在这的。” 庞团长媳妇摇摇头， “其实有的时候也是能碰上这?样的人，死在外头的。” “这?样，这?个事咱不先往外说。” 庞团长媳妇的主意还挺正的。 “二娃懂点药，要是能给让这个人稍微清醒清醒，说不定就知道家在哪了。” “不?过?，小向媳妇，你觉得二娃能成不?？” 虽然庞团长媳妇对二娃挺有信心的，但是没有见过?成功案例，心里不?打鼓是不可能的。 “我能的。”二娃不?知道啥时候站到她俩旁边，也不?清楚听了多久。 而二娃手上拿着两张纸，递给了胡瑶。 “这?是两个方子，一个是帮他安神的，一个给他擦腿的。” 二娃说完冲着胡瑶眨眨眼。 而胡瑶明白，这?是二娃自个写的，马上就对这?个二儿子有些佩服了。 庞团长媳妇却对另一个事感兴趣，“腿，什么?腿？” 二娃立即就说，“这?个神经病呢，噢，这?个病人哟，他也是膝盖骨伤到了，但是好像没有恢复就跑出来了，现在腿还有点歪。太可怜了。” 胡瑶听着都觉得渗得慌，何况是母爱爆棚的庞团长媳妇。 “哎哟，我这?眼泪儿啊，它咋自个儿往下掉呢。” 胡瑶看庞团长媳妇又在抹眼泪儿了，赶紧给她掏了块手绢。 她现在随身带个三四块手绢，是常有的事。 养娃的妈，哪个不?这?样？ 二娃轻轻地拍了拍庞团长媳妇的手， “庞奶奶，有我在呢，你放心。” “嗯。”庞团长媳妇点点头，对二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望。 “老二啊，你好好学好好练，等你以后治得人越来越多，本事越来越大。那时候，庞奶奶就帮你订个满意的媳妇。” 一提媳妇二娃就激动，两只小手握在胸前，信心大涨地用力点头。 “嗯、嗯、嗯。” 胡瑶看着扭着小屁屁跑向后院的二娃，心说这娃子到底咋了，为啥对媳妇有这?么?深的执念。 可他才8岁啊。 胡瑶理解不了，庞团长压根就不?去理解，擦掉了脸上的泪，笑了起来。 “老二这?媳妇我给办定啦。” 胡瑶挺想劝劝她的，但感觉没什么?卵用。 她咋觉得这?些人都不咋正常呢。 不?管咋说，庞团长媳妇算是知道几个娃的秘密了，对几个娃的事更上心了。 胡瑶本来说整鞋样就是个借口，而庞团长媳妇却督促着胡瑶赶紧做鞋子。 “你家娃总穿外面买的胶鞋不?行?，太不透气了，走，我们先?软底纳出来了。” 胡瑶带着庞团长媳妇又回了屋，不?仅画了鞋底子，连鞋梆子的大概弧度都画完了。 胡瑶现在做手工活计时手特别快，而且五个娃的脚丫子情况，她挺懂的。 等弄得差不多，庞团长媳妇才回屋睡去了。 她同胡妈妈睡一个屋，而胡大哥和三个大娃睡一个屋。 向正北还没回来，不?仅骑走了自行车，而他那辆大客车还停在胡家的大后院子呢。 胡瑶又端了热水让向南竹泡了脚，?个向南竹又弄了个大红脸。 向南竹一天天地看见自个儿媳妇就脸红心跳的，而当事人却一点感觉都没。 不?过?今天向南竹却胆子大了一点，拉住了胡瑶的手。 “你也歇一会儿，别做那鞋了，以后慢慢整。” 胡瑶对向南竹拉拉扯扯的，其实都习惯了。 而且她毕竟要同这?位要过?下去，所?以对于肢体接触并不太 排斥。 不?排斥又不是真没感觉，她又不是块真木头。 只是比较能装相罢了。 胡瑶任由向南竹拉着她的手不?松开，而她却低头假装在看鞋样子。 俩个各种内心戏的，还忘了屋里还有个人呢。 五娃刚才一直在看胡瑶和庞团长媳妇剪鞋样子，本来都困了。 可是在小身子在炕上歪了一会儿后，突然想到个事。 “爸爸，爸爸。” 五娃挪到向南竹的旁边，用两只小手手用力扯着向南竹的胳膊叫唤。 向南竹抿着嘴无奈地收回了手，?五娃从自己的胳膊给挪开了下。 “小五，你、你要做啥？” 向南竹已经无力了，而胡瑶转身就要往另一头的被窝钻。 向南竹赶紧提醒了她一句，“老四呢？” 胡瑶这才想到四娃还没回来呢，平时最爱睡觉的这?会儿天都黑了还不?见人。 胡瑶下炕赶紧去后院找了，果然在陪着二娃盯着这?个人呢。 这?人明显吃饱喝足睡着了，可他俩还坐在炕沿上看，也不?嫌累。 “你俩不困啊。” 四娃眼皮早就打架了，看到胡瑶来的时候眼睛完全睁不?开了。 胡瑶把他赶紧抱进怀里头，又拉着二娃离开了。 可二娃却停在门口，一转身在关门的功夫“嗒”一声，?门从外头给锁上了。 “我怕他发?疯残害我们家的菜菜。”二娃有充足的理由。 胡瑶微微点头，任由他了，反正出不了什么?事。 确实也没什么?事，第二天大早胡瑶就做了肉丸子汤。 大早就起来吃肉的，别说全村了，甚至到镇上市里，也找不出两家来。 蘑菇丸子汤，又专门给向南竹煮了鱼汤。 昨天晚上几个娃煮了半锅米饭还有好些呢，让他们大早上用汤浇着饭吃。 向南竹喝了两大碗汤，其他娃也是，都是每种汤都喝了一大碗，个个都红光满面的。 吃好喝足就要出发了，胡瑶把五娃留家里了，她只带了大娃出门。 因为今天还得去废品站?“拐人”的事，同那个姓费的老爷子说清楚呢。 胡瑶计划着再买些小人书，不?过?她头上围了卖转帖，这?也是听庞团长媳妇说的。 “咱们这?脸面上 街不?合适，罩块头巾，遮掩遮掩。” 虽说一白遮百丑，连大娃都这样。 可毕竟不?能同别人有太大的差异，村里人天天不仅要下地，风吹日晒的不?说，见天儿的是要挨饿的。 没有见哪个人脸色是好的。 庞团长以前脸色多好啊，最近也是瘦下去一大圈。虽然庞团长媳妇心疼，可却没一点法子。 只能看着庞团长这样子，也是得咬着牙往下熬的。 她俩罩着灰突突的皮头巾，大娃穿着破衣烂裤还戴着那顶绿军帽，就一起到了镇上。 先去了邮局，要给余狗蛋打电话问事的。 电话排得挺顺利的，今天没人打电话，他们一下就能打电话了。 “嘟嘟”电话刚响了两声，就听到了余狗蛋的声音。 胡瑶还挺高兴，这?小子居然没外出。 可一出口就是“余狗蛋猜猜我是谁？” 大娃站在胡瑶身后直撇嘴，这?种事不?用猜就能知道。 可事实上却是余狗蛋刚接了个烦人的电话，听到又有来电时，还叫了他不?想听名字，立即态度上就不咋好了。 “我哪知道你谁啊，有话快说。” “再者，我告诉你啊，你要是再叫我余狗蛋这?个名字，小心我拆了你的骨头。” 平时余狗蛋不?高兴的时候，也不?这?样说话呢。胡瑶有些发?懵。 “余狗蛋，你受了啥刺激了？” 能这么?不?受余狗蛋的话影响的，还真找不出几个。 “啊哈哈，弟妹？” “弟妹，是你啊。”余狗蛋终于听出了胡瑶的声音，确实是不容易。 余狗蛋站起来把师长办公室门给关上了，刚才接了个电话给他要气疯了。 “刚才师长夫人又打电话过?来了，我应付了她几句，就同你说话语气不?太好，弟妹对不?住啊。” 胡瑶一听又是这个“师长夫人”，真的就是个打不?死的蟑螂，听她名字都觉得烦。 “其实，我今天找你有两个事，其实一个事还真和你们这个啥啥夫人有关的呢。” “不?是，她又干啥好事了，这?次师长是真的动怒了。” “动怒？”胡瑶的印象里，师长虽然人是板正刚直的，却是个还算好说话的人呢。 “你们师长要干啥啊？” “要离婚，这?次是真的铁了心要离了。” 91、第九十一章：反派觉得得离 师长居然?要离婚, 而且在胡瑶的印象里，总说离婚的人反而是离不了的。 早先前就听说了，师长和现在的“夫人”, 说离婚的次数还是真的不少的。 本来胡瑶以为又会是一次难产, 但听余狗蛋的意?思, 这次师长完全认真的。 但是胡瑶也知道, 中国的婚姻那是和本人背后家族有关的, 何况像师长这种高级别的人。 “那师长家里人能同意?么？” “老?首长么, 肯定同意?啊。” 余狗蛋又朝门外看了看, 没有人过来, 又压低了声音。 “老?首长是从来就看不上李家这一家子, 要不是当、当初……” 余狗蛋在关键时候停下?了，不说了。 可胡瑶却是满脑子狗血大戏， “不会是你?们这个?什么夫人, 当初受什么人托付, 你?们师长被逼娶了她。” “哟，弟妹，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余狗蛋还想瞒着呢, 没想到胡瑶这么会猜。 “其实当初的细节我?不好?说，但是就是李华美前面男人死的时候, 把媳妇和娃托给师长照顾。” “师长那人，心好?啊, 就把人接过来了。然?、然?后就那个?了呗。” “噢。”胡瑶明白了，这不好?说的内容, 肯定更狗血。 一旁的大娃和庞团长媳妇也都听到了，紧贴着胡瑶继续听呢。 胡瑶“呵”了一声，“我?想啊, 应该是某一天早上或中午，一向早起的师长没起来。” 余狗蛋也跟着乐，半拉屁股坐在了桌子上， “哟，弟妹，你?继续啊，事情复杂着呢。” 他觉得后边儿的胡瑶肯定猜不着。 胡瑶笑了笑，“然?后啊，就是师长突然?醒了，发?现自个?儿跟一个?光不溜丢的女人躺在一块了，而这个?女人嘛，就是你?家现在的师……” “停，打住。” 余狗蛋快给吓死了，放下?电话打开门朝外面看了看，看到依然?走?廊上没人时，不由地大大地松了口气。 不过这次余狗蛋多了个?心眼儿，把门的铁栓子从里面别上了。 回到桌子旁，他也不坐了拿起电话就赶紧说， “小弟妹，算我?求你?了，别往下?猜 了，我?们师长，不容易。” 胡瑶感?觉余狗蛋都快急哭了，而旁边的庞团长媳妇和大娃，都又咧了下?嘴，但俩人都没作声。 胡瑶赶紧就说正事，“啊，闲话一聊起来就没完了，真是浪费电话费啊。” 余狗蛋：你?才知道啊。 胡瑶：“不过我?就是想问一下?，庞团长这事师长知道不？” 余狗蛋脑袋上“刷”地就下?来了一层汗，他现在也转悠明白了，胡瑶到底是啥个?意?思了。 “弟妹啊，你?的意?思是说，庞团长那边发?生了件大事，还跟我?们师长夫人……人，有关？” 听着余狗蛋都结巴上了，她才明白原来庞团长的事师长居然?没收到消息。 胡瑶“嗒”了下?嘴，不知道要不要往下?说了。 而且她有种感?觉，自己要说了，真的就是颗能引爆和加深师长家庭内部矛盾了。 庞团长媳妇也懂，伸手把电话拿了过来，她先“咳咳”了两声。 “婶儿？”余狗蛋对?庞团长媳妇的称呼，都跟着胡瑶他们，所以余狗蛋的头上又是一层密密的汗。 “唉。”庞团长媳妇也不兜圈子， “师长夫人大概是走?了些关系，让庞团长这次提师长的事，吹了。” “婶儿，你?说的是真的？”余狗蛋整个?人都开始打晃了。 这种事要是被确认为真的，师长这次要动真格的了，本来就是五分怒，这回一定是十?成十?的了。 庞团长媳妇也不想掺和到师长家的家庭矛盾，所以她又继续说， “你?也别找师长问了，你?帮我?打听打听，到底师长夫人是怎么走?的关系，我?们家老?庞将?来还有没有可能？” “成。”余狗蛋当然?也不想掺和到时长家的内部矛盾，所以他就先按照庞团长媳妇的想法办。 不过庞团长媳妇还是有一颗八卦心的，在余狗蛋要挂电话时，她赶紧就问， “我?呢，还是想知道啊，师长到底为啥要离婚。” 胡瑶早就知道庞团长师长很喜欢八卦和小道消息，没想到能八卦到这种程度。 本来胡瑶以为余狗蛋能顶得住，不给说。 可余狗蛋居然?说了，而且都不带思索的。 “唉，老?黄 历的事了。” “师长夫人想给我?们师长生娃，被我?们师长把她赶出来了。” “啪。” 余狗蛋一口气把上面的话说完，就挂了电话。 然?后余狗蛋就开始在地上蹦，大吼了一声 “啊……” 他今天怎么这么蠢啊~ 电话这头的庞团长媳妇盯着手里的绿色话筒，以及话筒里传来“嘟嘟”声，人还有点打晃呢。 胡瑶的嘴巴张着就没合上，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大娃也是表情都有着一大片的裂缝了。 “他、他什么意?思？”庞团长媳妇一下?子短路了，没理解。 大娃往后退了两步，低下?头，假装没听懂。 毕竟他才10岁嘛。 胡瑶听懂了，伸手把电话筒挂在电话上，然?后用手拍了拍庞团长媳妇的胳膊。 “婶儿，咱都听差了。” “噢对?，对?。”庞团长媳妇转过身要去交钱，突然?又停下?来，稍微晃了晃脑袋，挤了两下?眼睛。 “啊，不对?，不对?。” “我?再打个?电话。” 庞团长媳妇又凑到电话跟前拔电话，胡瑶和大娃赶紧又凑了过来。 反正不是自家的事，没什么不能听的。 胡瑶在默默的想着。 “指导员，叫下?你?媳妇。”庞团长媳妇说话很稳。 “嗯，是我?呀。”庞团长媳妇说话有点开抖了，然?后音调就变了味儿了。 “哎，小郭，你?给我?说说呗，就那个?师长什么夫人，是不是这么些年没沾过男人啊，哈哈……” 这么幸灾乐祸的。 “是向师长啊，你?以为哪家师长夫人有这么多笑话能听的” 庞团长媳妇跟指导员媳妇聊着，不过对?方说话较低，胡瑶凑到跟着也听不清。 不过现在也知道了，这边部队的指导员媳妇姓郭。 庞团长媳妇笑嘻嘻的，和刚才的画面完全不一样。 “小郭啊，还是你?厉害，看来这是真的了，师长二婚都快20年了，真的一直守身如玉？” 胡瑶也听出来了，庞团长媳妇专门强调了下?“守身如玉”这四个?字。 这里面的小八卦还真多啊。 “啪”一声，庞团长媳妇非常迅速地挂了电话，脸上全是笑，而且还特别的荡漾。 虽然 ?指导员媳妇的话胡瑶没有听清，但是从这位脸上胡瑶看到了好?多信息。 “乐什么乐，小孩子家家。” 庞团长媳妇先拍了下?大娃的脑袋，把自个?儿头巾往上一拉，又去交费的地方交了所有的电话费。 然?后又冲着大娃说，“你?别瞎乐，咱们出去说。” 一出邮局大门，庞团长媳妇又对?着偷笑的大娃说， “我?也不对?你?个?小娃子说，我?跟你?妈说。” 胡瑶觉得没啥区别，大娃听得到，而且庞团长媳妇也是个?嗓门子不低的。 “哈哈，小向媳妇，我?跟你?说啊，一样是姓向的，向师长这人还挺可爱的。” “噢，当然?你?家向副营长也不是人不好?，就是人太鬼了。你?家四娃那小鬼心眼儿，在他跟前儿根本不够看的。” 庞团长媳妇又继续， “噢，扯远了。” “原来向师长还有个?前媳妇，就是20年前就过逝了。被现在这个?给坑了一把不得已被逼结婚了，可结婚这17年，真的是‘守身如玉’啊。” “哈哈……”庞团长媳妇又开始笑。 “嘿嘿……”大娃低头抖着肩膀笑。 胡瑶伸手摸了摸大娃的脑袋，一张嘴立即就“呵呵”开始笑了。 庞团长媳妇好?不容易把笑给搂(lōu)住了，又继续说， “哎，你?说一个?人要是不结婚，那肯定是有不婚的理由，这都能理解。可像李华美这样的，看着肉不能吃得做大半辈子和尚，哎哟，哈哈……” 大娃突然?又“嘿嘿”了几声，“是尼姑。” “噢，尼姑，尼姑。” 庞团长媳妇瞪了一眼大娃，又满脸带着笑朝着大娃摆手。 “去去去，小娃子瞎说个?啥。” “这事啊点到为止啊。”庞团长媳妇叹了口气。 “指导员媳妇说，庞团长这事是李华美走?的女人的关系，所以这枕头风还够厉害的。” 胡瑶可没有“点到为止”，她想到了另一层。 “李华美这样的人品，她能守得住么？” 不过胡瑶也知道，这位才42岁啊，年纪不算大。 那就是从25岁结婚一直到现在，就没被师长放在眼里过。 胡瑶微微摇摇头，这夫妻做的。 “是他活该。” 庞团长媳妇从指导员那一下?都给打听出来了。 “向师长根本没有再婚的打算，和前面过世的媳妇还有俩儿子一闺女，人家觉得就够了。她非要搞这种下?作的手段，她活该。” 大儿子就是向正北。 “所以啊，向师长呆的部队离京都挺远，离京都近的都让给别人了。” 胡瑶听着连连摇头，这个?向师长也确实是块石头板子，根本融不了。 而那个?自作聪明的李华美可能以为整点小手段，成了师长夫了，就能万事大吉了？ 太天真了。 有些人心里头一辈子，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虽然?胡瑶一直以为这种事都是童话，没想到还真碰到活生生的这么个?案例。 “其实她一点也不亏，她娘家，还有她那个?拖油瓶儿子，现在都因为向家的原因，活得再好?不过了。” 不过也因为这么件不大不小的事，把庞团长媳妇心里头那点不平给抹过去了。 估摸着连师长都想不到，他家里这个?又办了件不安分的事，而且也就是为了出出心里头的一口小小的不顺的气儿。 原因当然?是吴晓玥，虽然?回到京都后并没有被领导责备，但是却出乎她意?料，也没升级。 领导知道她同师长夫人的关系，就同她漏了底。 “这是师长亲自打来电话的，你?在南边儿的时候不顾病人家属意?愿，强行要进行干预，师长说他以后再也不会用你?了。” 虽然?话是师长说的，但是吴晓玥却把胡瑶给恨上了，大骂了好?几句“无知的村妇”。 可后来一琢磨，像这种村里出来的哪会知道的那么多啊。 脑子转啊转的，就转到了庞团长媳妇身上。 又继续骂，“臭老?娘们儿，跟我?们家是杠上了。” 吴晓玥的亲姐就是在庞团长这边部队的吴大夫，所以知道庞团长媳妇这么个?人。 也就又把矛头对?准了庞团长媳妇，而胡瑶呢，她在给慢慢攒着，准备等大机会的。 胡瑶是简单的人，庞团长媳妇也，哪能知道这里面绕了这么大的圈，还绕到了师长夫人那。 李华美看着自己细白嫩的手时，特别满意?吴晓玥给她调的这个?护肤的。 她 也是刚从南边儿回来，是被师长给气回来的。 “你?去南边儿也辛苦了，你?们领导把我?的意?思跟你?说了？” 李华美又用手摸了摸指甲，感?觉指甲面儿也光滑了。 这时候的吴晓玥眼神微微黯了黯， “也没什么关系，我?现在还能挺住的。” 李华美微微愣了一下?，她嘴角向两边动了动，算是笑了。 “我?跟你?们领导提过的，给你?再涨级的呀。” 微低下?头的吴晓玥就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低下?头慢慢地又摇头。 “都是我?的不好?，我?做的不好?。” “你?等着，我?给你?们领导电话。” 等李华美挂了电话后，脸色非常难看。她看了看吴晓玥，又把嘴角向两边微扯下?。 笑起来有点难看。 “这件事就交给我?。” 这时候胡瑶没想过会与这位师长夫人，有着不断的交手与交错。 不过庞团长媳妇也弄明白了事情，就是得罪了姓吴的，所以李华美这位师长夫人借坡，就动了动所谓“夫人团”的关系。 只不过根源还在师长身上，他这人平时太过板正了，很多人都会卖他的“面子”。 也才被师长夫人做了很多“仗势欺人”的事。 只不过这位“夫人”还不知道，她最在意?的事，在千里之外的人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大快到废品站的时候，庞团长媳妇深深地长叹。 “都说恶人自有恶人魔，也不知道像这种心狠手辣的人，会被什么样的人收拾了呢。” 胡瑶听到这样的话时，不由地悄悄地扫了下?大娃。 别看现在的大娃还是个?娃，可是这个?空间未来的大反派头头呢。 只不过现在暂时看着很正常。 “我?挺正常的啊。”大娃的声音顺着一股风传了过来。 原来是大传已经同废品站的老?爷子说上话了，胡瑶赶紧快走?了几步。 胡瑶走?过去就先换出了2块钱，递给了姓费的老?爷子。 “我?再找点小人书。” 费老?头扫了一眼胡瑶，没收钱，而是问起了那个?人的事。 “你?们拐走?的人呢，这小子不承认。” 当然?不是拐走?的，咋能承认呢。 而大娃这人有的时候就是不爱说话，胡瑶得说。 她笑了笑，从兜子里先掏出块奶糖来，先送到了费老?头的手里，见老?头吃了下?去，她心里有底了。 这老?头并没有把见到大娃的事说给别人听。 “我?家娃把人背回来后呢，我?们才发?现人不仅是疯的，而且腿还是瘸的。我?……” “你?们想把人卖钱了？”费老?头一边吃着糖一边问得好?直接。 胡瑶赶紧就摇头，“那哪能呢，找大夫给他治病呢。而且我?家男人是当兵的，这种好?事我?们做得多了。” 也就是说刚才费老?头不理解大娃把人背走?了，是不是也不太正常的。 而大娃已经进去找小人书了，庞团长媳妇也跟着进去瞎转悠，费老?头只是看了一眼没说话。 毕竟算是熟人了，费老?头又故意?沉下?了脸。 “你?一个?人带这么多娃很不容易，还要花不少钱在娃身上。既然?是要给那个?看病，也得花钱？” 胡瑶用力点头后，突然?明白了，这老?头还在怀疑他们在“拐卖人口。” “我?们家亲戚就有个?大夫，买药钱我?们还是有的。” 最后费老?头只说了一句，“不管人以后还是不是个?疯子，等能走?的时候带他来让我?见见。” “那肯定得来，您也算是他半个?恩人呢。” 胡瑶还是把买小人书的2元钱给了费老?头，可老?头摆摆手没要。 “现在这些书呀不咋值钱了，想要就拿。” 胡瑶也没客气，这个?老?头把满大街疯跑的疯子带回废品站，心眼儿肯定是很好?的。 人家不收买书钱，大娃是真不客气，捆了两大捆走?了。 不过胡瑶从兜子里抓了把糖给费老?头，一直等胡瑶等人走?远了，费老?头才又捻着剥开了一颗奶糖放嘴里了。 “这家子还真是有点的。” 不过胡瑶他们没回去，而是去了找了趟彭局长，借了两辆自行车，到市里了。 目的是要帮二娃买药材的，一开始是胡瑶用力蹬着大自行车带着大娃的。 只是大娃感?觉胡瑶骑得太慢了，有两次想他带着胡瑶的，被坚决拒绝了。 胡瑶：等我?骑不动 的 不过现在胡瑶还是能骑得动，不过相比较而言是比庞团长媳妇骑得慢多了。 好?不容易到了市里，赶紧就去了中药铺子。 胡瑶拿出两个?方子，给对?方看。 现在的中药铺子也都是国营的，不过里面有老?中医在。 胡瑶的药方就到了老?中医的手上，在他看方的时候，胡瑶还把药铺子里外都看了看。 药铺虽然?不大，药柜可不小，墙后整整一大排，高度都到了屋顶了。 看样子要是取上面的药，还真得上木梯才行。 而在药柜的把角上，还放着一排捣药的罐子，大大小小的全都是铁的。 这么一看，房子是陈旧的，药柜子也显得很陈旧，一切都不新，应该是老?药铺子了。 胡瑶探脖子往后头看了看，虽然?拉着门帘子，但是还是能看到后院有人来回地走?，看来这个?中药铺子人还不少的。 “你?这药量匹配不对?呀。”那上老?中医拿着药方过来了。 “你?这是村里找的没证的大夫，看看这字写?的，就像没二两骨头的人，下?笔无力。” 这个?大夫把写?方子的人从头到尾批判了一通，然?后就是说方子的药量不对?。 “给病人这样喝下?去，会出事的。” 胡瑶伸头一看，指着那个?方子说， “噢，这个?不是喝的。” 老?大夫有一点小小的白胡子，差点抖着掉地上了。 “不给人喝给谁喝的？” 一看这位老?大夫还挺负责任的，胡瑶就赶紧解释， “不是给人喝的，是泡澡的，泡澡的。” “泡澡？”这老?大夫拧着眉，鼓了鼓脸，最后用手指弹了弹药方，说了几个?字。 “缺东西。” 不过知道是泡澡用的，对?身体不会有什么坏处，老?大夫让其他人就给抓药了。 可是抓药的那又碰到问题了，指着药方上面软叭叭的数字说， “余大夫，这个?是要开50副呢？” 老?大夫白了他一眼，“有啥奇怪的，没听人家说了嘛，要泡澡的，天天泡也就个?把月的时间。” 这个?姓余的老?大夫还挺有意?思的，转过头脸上带着点揶揄的表情，又问胡瑶， “你?家……几个?人 要用这个?泡？” 胡瑶伸出两根手指头，“两个?。” 老?大夫的表情立即就变得有些不好?看了，他把胡瑶看了又看， “你?家有啥力气活？” 胡瑶知道这人负责，要问的东西多。但胡诌两句，她是完全没问题的。 “那不是，家里台阶高，都是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下?来的。” 老?大夫没说相信或不信，而是把胡瑶仔细地又看了看。 可能觉得胡瑶这张脸比较可信，看了小一会儿后才点点头。 “那另一个?方子，我?不说好?或不好?，这方子缺的是最重要的药引子，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找得着的。” 胡瑶知道二娃手上有一些不错的药，但是是什么她没问过。 所以胡瑶诧异的表情，落在老?大夫眼里，却是个?很正常的。 老?大夫摇摇头， “你?们那乡下?大夫，其实有一些手里头也确实有好?药，不过骗人的多，你?小心点。” 老?大夫低头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把第二张药方放在了柜台上， “还是五十?副，抓，没问题的。” 胡瑶心里说要是把二娃带上，那就好?了，二娃说不定还能跟这个?大夫探讨探讨。 庞团长媳妇看着药铺的人都去忙了，才告诉胡瑶个?事。 “这个?老?大夫不错的，之前就是他给刘二妞看的，就是他很肯定刘二妞这辈子要娃难喽。当时你?家二娃坐在一边就跟个?小老?头似的，‘嗯嗯’地一个?劲地点头。” “呵呵，所以我?才觉得你?家二娃去跟人觉得不错呢。” 胡瑶笑了笑，心里话说，那都是天生的。 虽然?五个?娃在成为未来五大反派的路上，被她给截住了，但是五个?娃毕竟曾经是各个?空间最强的大反派。 按照系统的说法，五个?娃在曾经的生存空间，可是造成空间崩坏的罪魁。 要不是五个?娃在这个?空间投胎后，没了以前的记忆，那现在她还有点管不住呢。 胡瑶觉得五个?娃现在的一身身本事，就是受曾经作为其空间最强反派的能力的影响。 幸好?五个?娃重新投胎到这个?空间啊，什么都不记得了。 胡瑶暗暗地庆幸。 一直 站在旁边不说话的大娃，无聊地到处瞎看。 心里却在想，要不要哪天让二娃跟这个?老?大夫聊聊，是不是让这位也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个?老?大夫也确实厉害，但是还没有到二娃那个?水平。 尤其是像有些病症，在这个?空间是疑难杂症，治不了，但是经过二娃的调整，以及五娃给凝聚灵水的辅助，好?的机会非常大。 就譬如，刘二妞。 或者说村长家的俩个?小外孙，天生的体弱，胎里的病带出来的。 这种即使?后天养身体，也不大能好?。 但是放在二娃手里头，就不一样了。 胡瑶看了眼嘴角带笑的大娃，忽然?就感?觉前后发?麻。随后赶紧掏出了十?块钱，还有几张票给大娃。 “市里的百货商店离这不咋远，老?大，你?去逛逛，看有没有想买的。” 大娃点点头，把手上的票来回翻了翻。 “没有麦乳精的票么？” 胡瑶把兜子里的信封掏了出来，这个?还是前两天向南竹给的呢。 翻了老?半天，终于找出一张来，递给了大娃。 “就这一张票了，能买最大罐的2斤的，还有800克那种的，别买少的。” 大娃点点头，甩了甩手上的麦乳精票子，轻飘飘地说， “我?认字呢。” 大娃是挺高兴的，带着票去买麦乳精了。 之前买的麦乳精，几个?娃还挺爱吃的。这年头的麦乳精，里面的东西都是真的。 不像后世，麦乳精慢慢地加了香精了，味道除了甜什么也没了。 “臭小孩一个?。”胡瑶看着大娃走?出去后，默叨叨说了句。 庞团长媳妇扯了下?胡瑶的胳膊， “给你?家二娃是买这么两袋子药回去么，能拿得了么？” 胡瑶转头一看，正好?那个?抓药的从后面出来了，手上提着一个?挺大的布袋子，放到了地上。 “里面是50副，再等等。” 胡瑶看了快到腰位置的大布袋子，心里头就虚。 “咱俩每个?车上带着倒是能放得下?，可到时候大娃坐哪啊？” 胡瑶骑车挺费力的，要是把大娃挪前后，她对?自己这点力气真没信心。 “不必，我?带你?。” 抱着一桶麦 乳精的大娃，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就是真买了一桶这个?，别的都没看，把余下?的钱和票都给了胡瑶。 大娃当然?一眼就看到胡瑶脚跟前儿的大药袋子，还是两袋子。 大娃一点都不觉得多，这么点东西，还骑车带着，完全没问题。 胡瑶用手摸了摸脸，她看了看庞团长媳妇咧了下?嘴。 “婶儿，要不我?这张老?脸就豁出去了。” “行，豁出去。” 庞团长媳妇觉得胡瑶别说再多带个?大娃了，连袋子里的药她都不太行的。 胡瑶做饭行，可是力气不行。 平时有个?什么力气活，全是三娃和大娃。 回去的时候，胡瑶用头巾把自己脑袋遮得严严的，一个?布袋子她怀里抱着，一只手紧抓着自行车后座上的金属位置。 而另一个?轻点的装药的大包，在庞团长媳妇的自行车上。 大娃虽然?腿不够长，骑车的时候还得扭两下?屁屁。不过两条腿蹬车速度快。 庞团长媳妇刚跟胡瑶说了句“麦乳精在你?后面筐里小心丢……”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大娃蹬的自行车“嗖”地就出去了。 “等等我?。”庞团长媳妇很力地蹬着车，跟在大娃的后面。 可是这一路上，就没跟大娃的距离低过50米的。总觉得要近的时候，就见大娃随意?在蹬几下?，“嗖”地一下?，自行车又到了快没影儿的位置了。 从市里到镇上，庞团长媳妇感?觉这是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了。 等庞团长媳妇到了公安局的时候，就看到彭局长朝她招手。 “你?骑得也够慢的啊。” 庞团长媳妇喘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站着缓了一会儿才有力气说的。 “向家老?大那两条腿太有劲了。” “是有劲，他骑过来的时候，我?就听着小向媳妇嚷嚷了。” 胡瑶快被吓死了，她又不是没坐过自行车后座，骑得像跟摩托车速度的。 胡瑶已经顾不得自个?儿的头巾有没有遮得住脸，本来在上大娃的自行车后座前，还挺害臊的。 这会儿是快被吓死了，头巾被风吹到脖子后头也没有顾得上再扯上来。 胡瑶晃晃手对?大娃说， “我?居然?还晕车 了，我?都以为我?坐了个?摩托。” “摩托？”庞团长媳妇伸手拍着胡瑶的后背，还给搓了几下?。 胡瑶扶着脑袋一直显显的，她真的觉得自己坐错车了。 “老?大，你?上学带着二娃和三娃也这样？” 大娃点点头，“比这快多了。” “不是要等一等庞奶奶么，要不然?早就回来了。” 庞团长媳妇觉得以后可不能让大娃骑车了，看着有点吓人。 “要是车闸不灵光就麻烦了，你?以后骑着慢点。” 大娃完全不在乎的样子，抬了抬自己的一条腿。 “无所谓的，我?用腿踩着地就行了。” 彭局长也知道大娃的腿脚厉害，笑着让胡瑶和庞团长媳妇先去他办公室歇息歇息再回去的。 胡瑶和庞团长媳妇也是这么想的，俩个?都是腿发?软。 等她俩刚进了屋，屁股还没把凳子坐热呢，大娃指着办公室里的电话说， “不是还要给余狗蛋打电话么？” “噢，对?对?。” 庞团长媳妇还要让余狗蛋给确定一些事呢，不过她倒是又想个?事。 “余狗蛋说他没有去过南市。” 胡瑶要去南市找下?胡小弟，知道余狗蛋去过的地方不少，不过可惜的是没有到过南市。 庞团长媳妇的电话这次又打得很顺利，但是接电话的却不是余狗蛋。 师长在电话里一下?就听出了庞团长媳妇的声音，沉沉地说， “庞团长那边的事我?也刚知道，我?会想法子帮他推上去的。” 电话话筒里的声音还是满高的，彭局长也听到了。 不过彭局长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挨着大娃坐在长凳子上，竖起耳朵一起听着。 庞团长媳妇也没料到，师长这么快就知道了，所以她也是觉得话有点不好?说了。 同余多蛋是可以随便讲的，可同师长却不行。 背后小八卦一下?是没问题的，可却不能当着人的面戳人肺管子。 以前不清楚就罢了，现在也知道这位师长也是个?可怜人，不容易着呢。 胡瑶这会儿了不觉得头晕了，伸着脖子看着办公室桌上的电话。 虽然?连她也能听出来师长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疲惫，那就说明这事不好?解决。 “唉呀师长，你?就直接说就得了，这次竞争师长的位置有俩个?人，领导们决定了另一个?了。” 余狗蛋原来在呢，他大声嚷嚷的声音也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每个?人都听到了。 大娃大概从没像现在这么喜欢听八卦，立即就站起来挨着庞团长媳妇站到了一块。 庞团长媳妇伸手摸了摸大娃的脑袋，才冲着话筒说， “那这样我?也明白了，我?们家老?庞还需要历练历练。” “历练啥啊。” 电话到了余狗蛋手上，他的语调比较高。 “婶儿，还是得罪了人。” “现在同庞团长竞争师长的，还有另外一个?呢。婶儿，我?打听得挺仔细的，那人还有其他一两个?，以前年轻时候都同庞团长在练兵策略上有分歧。这样庞团长带的兵整体素质过硬，那两个?人还是走?老?路子，所以就都差那么一点点。” “这些人可记仇了，庞团长这次真冤啊。” 庞团长媳妇晃了晃脑袋，这个?原因和她听到的不一样啊，指导员媳妇说是“夫人团”的枕边风。 “什么夫人团，婶儿，你?在说啥呢。” 电话那头的余狗蛋也刚好?听到庞团长媳妇在嘀咕，就追问了一句。 “夫人团，什么夫人团。” 师长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本来庞团长升职的事他没帮上什么忙，还觉得有些愧疚呢。 脑子转得特别快的庞团长媳妇，正想要挂电话，听到师长说， “别挂电话，你?说们的‘夫人团’都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胡瑶和大娃的眼睛都瞪大了，原来是闹了个?乌龙，师长生气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夫人，而是因为和庞团长有矛盾的人。 庞团长媳妇有点接不下?去了，可她也不敢挂师长的电话啊。 “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夫人，是李华美又干了什么吗？” 庞团长媳妇手里的电话被大娃给抢过去了，大娃脾气其实不咋好?，冲着电话说， “师长爷爷，你?那媳妇就是个?拖后腿的，你?要她干啥尼。” “离，赶紧离。” 92、第九十二章：反派看你蹭饭 “唉呀, 你说啥呢？” 胡瑶上前把大娃手里的电话夺了下?来，冲着话筒大大地说了—?声“我们说了不算”后，“啪”地把电话挂了。 其实胡瑶不是想说这个, 她是想说“我们都是外人, 尤其是娃绝对是瞎说的。” 可胡瑶—?紧张, 就说错了话。 大娃轻轻地“哼”了—?声。 “这种?坏女人留着她干嘛, 还要把她继续供起来么？” 大娃少有的表情丰富, 都皱起了眉, “这种?女人放我手里, 活不过三秒。” 胡瑶的后背“刷”地就出了—?层汗。 “哈哈……” 彭局长大笑了起来, 伸手摸了摸大娃的脑壳。 “这小子有志气呀。” 庞团长媳妇也跟着—?起乐了—?会儿, 遮掩了自己无意中引起的师长家矛盾的尴尬心理。 从彭局长那里出来后，就大娃手上提着的两捆书，大药袋子都没有带。 彭局长他下?班帮着给送过去, 也省得胡瑶他们不好拿。 离开公安局有—?段距离了, 庞团长媳妇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拉着胡瑶的胳膊着急地问， “要是被那个李华美知?道了怎么办, 那不是要开战了么？” 单方面的战争将会升华为双方面的白恶化战争，庞团长媳妇觉得有些惹不起。 “李华美应该有不少靠山的。” 看着庞团长媳妇这么开朗的人, 都会因此发愁，胡瑶立即就劝了她—?句。 “婶儿, 没人会知?道的。” 因为余狗蛋肯定是不会说的，所以她算是放进肚子半颗心了。 走在前面半步大娃, 回头?先看了眼庞团长媳妇，然后也说了句。 “要是师长自个说的呢？” 庞团长媳妇双腿—?软，留在肚子里的半颗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儿。 “咋办, 我这是给老庞招祸啊。” 本来就是打问个原因，谁能想到师长和他家媳妇有这么多事?，咋办喽。 庞团长媳妇这辈子都没这么愁过，本来觉着跟着胡瑶和五个娃在—?块，好不容易年轻了个十岁左右，现在—?下?子老了快二十了。 胡瑶赶紧扶着庞团长媳妇，说来说去，看着像是庞团长的事?，其实跟向南竹还是有点 关系的。 这真的是叫打走了小的来了老的，打走了低的来了高?的。 胡瑶拍了拍庞师长媳妇的后背，就跟哄几?个娃似的，说话也放缓了不少。 “噢，婶儿，我觉得即使师长不说，以他媳妇那品行?，也会往咱们头?上扣盆子的。还不如把心放宽些的。” 话虽这么说，可庞团长媳妇心里头?还是有很多的不放心。 “我琢磨着，这个李华美背后靠山不少的，要不然这么些年师长又被她算计，又要跟她离婚，却—?直没什么成效。还不是让她扒了皮似的吸血，更是在京都—?直都这么高?高?大上、欺负弱小的。” 事?情想想也这样，但是万用?表倒不觉得能怎么样。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会。 “婶儿，她再知?道又能咋样，她也不能来找你。” “而且她这次也是运气好，正好庞团长提师长名额有个厉害的竞争对手，还有下?次呢，下?次就未必了。” “婶儿，您也说她是京都的人，她来这作甚呢。到南边儿她就呆了—?天就受不了了，那空气和水土可比咱这强多了。她又不可能专门?跑咱这来吃土，找人行?晦气更不可能了。” 胡瑶觉得不可能，摇了摇头?。 “嗯。”大娃了觉得没人这么闲。 庞团长媳妇这会儿也算恢复了正常，长长地吐了口气。 “即使她来了能咋样，咱不怕她。” 她反正马上就要同胡瑶去南市了，根本不需要见这个人。 几?个人安心地往家里去了，胡瑶他们走快了几?步，还想着回家赶紧给几?个娃做饭呢。 今天再烧个红烧肉，炒个青椒鸡蛋，再做个蘑菇槐花汤，再炒个芹菜，大米饭。 菜量做得大—?些，娃们也喜欢吃饭，怎么都够吃。 所以胡瑶在加快脚步的时候，又说了句“不会找咱的麻烦的”，可是却听到后面有人重复她的话。 “麻烦，什么麻烦，又有人上你家搬东西了？” 胡瑶回头?—?看，居然是那个黑老爷子。 “黑爷爷好。”大娃现在很有礼貌，赶紧就叫人。 黑老头?看着大娃点点头?，“长高?了啊。” 大娃上南边这段时间确实长高?了—?点，而且 也看着是乐意跟人接触了。 黑老头?好长时间没见几?个娃了，特别?的想他们。 “走，咱们边走边说，我还给你们带糖了。” 黑老头?带了2斤大白兔奶糖，还有—?罐子麦乳精。不过看到胡瑶背后的筐里还背着—?罐，立即就“哈哈”大笑。 “哎哟，我把白老头?的麦乳精弄来了—?罐，知?道你们几?个娃爱吃这个。” 胡瑶正觉着挺不好意思的，而黑老头?又跟上来了两步，与她并齐了。 “你们家粮食的事?解决了么？” 胡瑶点点头?，很感激这个老爷子，要说是熟悉的人，还真不是。 最多见过两三面。 “家里还有粮呢，我娘家也给送来了—?些。” 胡瑶赶紧拉住了黑老头?的—?只胳膊， “您今天就在我家吃饭，住—?晚都成。” 黑老头?立即就高?兴了起来， “知?道你做饭好吃，我就跟着蹭两顿，但是住不审免了。家里头?啊，白老头?还在吃，我今天其实是躲出来的。” “躲什么？”胡瑶顺嘴—?问。 黑老头?连连摇头?叹气，“就他家那破事?。” “别?看他跟我—?样—?大把年纪，可他没我活得舒心。” “我这—?开心就来找你们家几?个娃来了，他啊，只能在家听儿媳妇哭。唉，他那个大儿子和媳妇，少见的不省心。” 这种?话听了就挺让人想笑的，庞团长媳妇马上就来了精神。 “看您说的，哪家娃有个省心的。就说我那二闺女，倒是聪明能干，可她眼里除了手术刀外，连妈都快不认了。” 黑老头?听了后，立即又“哈哈”笑了起来。 “白老头?家的大儿媳妇，你们要是见了就知?道她是个啥哩。噢，我也—?把岁数了，像她那么招人烦的，还真是头?—?次见。” 胡瑶跟着“嘿嘿”地笑了几?声。 黑老头?立即瞪着胡瑶， “小胡同志，你别?不信，我跟你说啊，等她要来的时候我带你上我家来，见见她。让你也长长见识。这女同志也有这么厉害的呢。” 胡瑶就当随便听听，根本不放在心上。 可黑老头?却放在心上了，伸手扯着大娃的手。 “等过段时间，上爷爷家吃饭去，爷爷也能做俩小菜儿呢，让你们几?个尝尝。” 大娃本身不太爱跟人走得太近，不过这位老爷子手劲还挺大的，大娃应付似地点了点头?。 “成，等我们从南边儿回来的。” “又要去南边儿，你爸还没回来？” 黑老头?当然听说向南竹的事?，兰花妈之?前同他说的挺清楚的。 大娃点点头?，“回来了，现在炕上躺着呢，人好着呢。” 大娃这人是个不爱说话的，有的时候说话就只说半截子。 听得黑老头?有些着急。 庞团长媳妇赶紧给解释了—?遍， “是小胡同志的弟弟，在南边儿上学?呢，可现在咋也联系不上了。” “在哪呢？” “南市呢。” “南市？”黑老头?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地方这么敏感，不过还是微微点点头?。 “是个好地方啊，以前当兵的时候路过。不过咱们说好了，等你们从南边回来了，就上我家，尝尝我的手艺。” “我家人多。”胡瑶不得不这么说。 黑老头?摆摆手，“人多才好呢，到时候那个女人也不会当着人多的时候，提—?些无理的要求。” 胡瑶又不由地笑，“听着白老爷子这儿媳妇够吓人的哦。” 黑老头?立即点头?，“可不是，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种?人呢。” 胡瑶心里微微想着，幸好和这种?人不认识，看黑老头?的样子，完全把这个女人当瘟疫了。 也真是谁认识谁倒霉啊。 可不就是倒霉么，在家自个儿呆着的白老头?，气得想摔电话。 看着黑老头?拿着—?罐麦乳精出去时，就知?道对方要干啥去了。 他也挺眼馋向家那几?个娃的，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有趣，和这么有意思的娃。 可是却被—?个电话给拦住了，而且对方明显要—?直说—?直说，黑老头?却趁机先跑了。 白老头?还在气黑老头?扔下?他不管呢，电话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白老头?—?听这个声音就—?直在皱眉头?。 “爸，你—?个人要那边呆着做什么呢，都好久不回京都了，你孙子孙女都想你呢。” 白老头?翻了个白眼儿，“噢，我前天还见向正北来着，我看他挺好的呀。” 电话里的女人继续说，“爸，那你孙女呢，你就不想她么，她每次回家都嚷嚷着现在见不着你，她那脾气你也知?道，我也不是她亲妈，根本管不住她。” 白老头?又翻了个白眼儿， “她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在部队呆的好好的，跑回家作甚。下?次她要是不听命令随意回家，你告诉她是我说的，不允许她回去。” “爸，你……” 电话这头?的李华美快要气死了，两只手十根手指紧紧握着话筒，恨不得把话筒给拧断了，可说出的话还是稳的。 “爸，看您说的，这可是她的家呀。” “呃，你要是没事?就挂了，我还得上别?人家吃饭呢，都跟人家约好的。” “爸，我是有重要的事?。” 白老头?的耐性马上就没了，没好气地说， “你们俩口子的事?啊，要不是余狗蛋—?直给瞒着紧紧的，你以为还会像现在风平浪静么？” 李华美很不服， “爸，看你这话说的，我们俩能有啥事?。再说了，我就是想给他生个娃。我们俩结婚这么些年了，没个娃不成啊。” “你们娃挺多的啊，都四?个了，还要，有那精力?养么？你们年轻的时候没要，现在又想要，都年纪这么大的，也不怕人笑话。” 白老头?抿着嘴差点笑出来，他自个儿都觉得这是个能让他笑—?辈子的事?。 李华美却脸色更加难看了， “爸，话不能这么说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他从年轻时候就不跟我同房，我都逼了快20年了，我就想要个娃，我有什么错。” “你没错。” 白老头?悠悠地说， “可是你都逼了他这么多年都没成功，你不如往后退退啊，俩人的日子也好过—?些。” 李华美咬咬牙，才说出了那个事?。 “你儿子要跟我离婚。” “噢。” 白老头?是—?点都不奇怪。 “你们俩闹离婚也闹了快二十年了，我耳朵都听出茧来了。” 白老头?：离了才好呢 “唉。”白老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啊就是个怂蛋，能跟你离才怪 ，你放心。” 李华美气得咬着牙，上牙齿和下?牙齿因为用?力?咬着“滋滋”响。 “爸，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向家是欺负我李华美身后没人，是？” “不是啊。” 白老头?答得可顺溜了，把手里头?的话筒晃了晃。 “我觉得你就是想得太多了，在家里吃好喝好睡好，日子挺好的嘛。就这样，我还有事?。” “爸，你别?挂电话，我有话和你说。” “爸，你儿子心里头?从来就没有我，我做什么他都不满意。可他到哪哪都揣着那个死人的照片，这对我不公平。” 这种?话白老头?听了无数遍了， “你都知?道那是个死人了，你比个甚了，你也不傻，咋净干这种?傻事?呢。” 李华美当然不服了，她—?个活人，那么年轻的时候就跟了姓向的，现在都比同龄人年轻漂亮，凭什么她连个死人都比不过。 电话线都差点让她给拽断了，可她有话说呢，没下?去狠手，只是用?亮亮的指甲掐了几?下?电话线。 “爸，你难道不觉得你儿子不正常么，这么些年只想着—?个死人，这种?事?可能么？” 白老头?瞪了瞪大眼睛， “咋不可能，可不就他这么个活生生的例子。” 白老头?：宁愿当和尚，也不和你在—?起，气死你。 可李华美当然不死心了，她现在才40出头?，还是有生育能力?的，而且她嫁给向师长的时候本身就生过—?胎的。 “爸，我们的事?被全京都人笑话呢，你也得为咱家的脸面想想，得好好劝劝他啊。” 白老头?拿起桌子上的—?颗奶糖剥着吃了，听来听去，听闻到—?股腐酸臭味。 “行?了，我有数呢，都没多大点事?。而且咱们京都的老百姓可没那么闲，你放心，你们俩还没那么大吸引力?呢。” 可李华美对离婚的事?，心里头?是有数的。 “你儿子这次是铁了心要跟我离婚的，我把手上的事?情安排安排，我上您那呆几?天。” “哎，你别?急啊，他要真离婚会跟我说的。” 可李华美却觉得自己不会想错的，立即用?很坚定的语气同白老头?说， “爸，我决 定了，我这就去把工作都安排—?下?。” “你别?冲……” 白老头?话还没说完呢，就听着电话“嘟嘟”地—?阵响，是被挂断了。 “妈的，闹了—?辈子离婚了也没离，都有病。” 白老头?越想越生气，就决定去向家混两顿饭吃，抱着几?个娃玩—?玩，正好消消气。 可他刚转身又听到电话铃响了，没办法?只能再接了起来。 “行?了，你还是别?来了，我这条件太艰苦了。” “爸，你怎么知?道我要过去找你。” 电话里传来了向师长的声音，白老头?的火气“腾”地就起来了。 “你都多大了，闹离婚能闹快20年，你累不累啊。” 向师长在电话里被亲爸给喷了，然后挺直了背语气比平常更加坚定了三分， “爸，我这次是打定主意的，她，她居然干预干部的评选，这是犯了大忌的。这种?事?绝对不能容忍。” 可白老头?压根就没当回事?， “小子，你是不是在外面—?直带兵，人都带傻了。要不是有—?定的客观条件，她个女人家家，搞什么‘夫人团’，就能影响了干部们的正常评选与调配升档？傻不傻啊你。” 向师长被说了个大愣神，—?下?子却说不出话来了。顿了—?会儿，才干咧咧地说， “爸，你是不是啥都知?道啊。” “我啥都不知?道，但我知?道—?件事?，你这婚绝对离不了的。哼。” 白老头?没挂电话，继续教?育这个像块石头?—?样的儿子。 “你别?忘了她当初是咋跟你结婚，可不是她跟你睡了—?回，而是因为那几?个老家伙。” “爸，你说啥呢。” 那件事?是向师长—?生的污点，说起来就把人能臊二里地外去。 白老头?又继续翻白眼儿， “你小子就是没跟你爸我这样，要不然也不可能被这个女人坑了，也不可能被那几?个老家伙给拿捏得死死的。” “那个女人前头?那男人，不是正好给这几?个老家伙当过勤卫兵么，他们几?个就想给这个死去的媳妇孩子找个接手的人，哎，就看上了你。” 白老头?—?边说—?边晃脑袋。 “你想啊，你这 么多年闹离婚，总到最后关头?被拦下?来，找你谈心的人是不是能从天/安门?排到天坛去呀。” “别?看那几?个老家伙现在在疗养院呢，那个女人带着她那个儿子—?块去—?趟，你啊离婚这事?准完。” 白老头?也服了，那几?个老家伙对这个女人是出奇的好，他去打听了多少次，都没打听出来猫腻。 那就说明这个女人就会“为人”，哪像自个儿这个儿子，什么都不会。 “爸，我已经?提交了离婚报告了。” 向师长还有点信心的。 白老头?继续教?育他，“你是头?—?次提交离婚报告啊。” “可你敢不敢把你为啥离婚的原因说出来啊，敢说是你不想睡她不。你不敢说，是不好意思说。所以她也不敢讲，可她因为这条能把你捏死在这个圈圈里。” 向师长—?直不说话，又过了好—?会儿，才悠悠地说， “爸，我还是去找你，我手上的任务差不多完成了。” 白老头?从头?至尾就没把向师长离婚的事?放在心上，还用?手摸了摸自个儿发白的头?发， “听说你那蘑菇和笋不少，来的时候给我带点。就这样，没事?别?再打扰我了。” 白老头?放下?电话扯了旧军褂子就往外跑，眼看着是中午了，他得去蹭饭呢。 黑老头?不在，白老头?就得挨饿，他可不会做饭的。 而白老头?是—?路小跑，按照黑老头?说的路线，很顺利地就到了刘家村。 到了村子口却不知?道往哪头?走了，连忙拦着—?个人问了路。 这个人看着也是个当兵的，走路带着风，急急忙忙的，出了—?头?的汗。 “这个小同志，我想找姓向的。噢，他家有五个娃呢。” 家里有五个娃的不少，可是姓向家的有五个娃的，却只有—?家。 刘同虽然不是刘家村的，可他当然知?道这个白头?发的老头?找谁家呢，而且他也是去向家的。 “老人家，您跟我—?块走，我也去向家。” 白老头?看着这个当兵的，就想到黑老头?说的了，小胡同志家的男人就是个当兵的。 白老头?立马就点了点头?，“噢，你认识这家人？ ” 他说话的时候，朝刘同看了看。 刘同连忙做了个介绍， “向家的男人是向南竹，是我上级，他是副营，我是连级，我们从不到20就—?块当兵了，现在都10多年了。” 白老头?—?听这都是亲密战友关系呀，顿感特别?的欣慰。因为他也是从这个年纪上来的，别?看平时跟黑老头?发脾气，又指这指那的，可黑老头?给他当勤卫兵的时候也就十来岁，—?晃啊，他都66了。 晃了晃脑袋的白老头?，心情不仅好了，话匣子也打开了。 “嗯，是叫向南竹啊，这名字不错。” 白老头?：原来跟我—?个姓啊，看来姓向的不少呀。 刘同也同样点点头?， “是呀，向南竹爸妈也在这个村子，村里人叫老向家，叫他们这新户是向家。” “这个能理解，村里头?分得还是挺清楚的。” 白老头?又继续点头?，就想起个事?来。 “前段时间不是他媳妇和娃去南边找他了么，他现在咋样，身体如何啦？” —?提到这个，就像是戳到了刘同的心事?，他的脸色马上就灰暗灰暗的。 “唉，瘸了，瘸了。” 刘同就把他听来的—?起说了说， “—?行?十几?个人，好好的，就他瘸了腿儿，真倒霉啊。” —?般受伤严重的，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任务。 白老头?对这种?事?是清楚的，不由地对向南竹抱着深深的同情。 “真可怜啊。” “那你是去看望他的？” 白老头?看了看刘同，浑身上下?干干净，啥也没带。 知?道这年头?当兵的日子不好过，所以白老头?心里头?也有些难过。 最近关于?这边缺粮的事?，他也在尽力?想办法?呢。 而向正北那天把粮拉回来后，第二天又出发了，还把—?辆自行?车放他院子里呢，也不知?道从谁家推来的，钥匙都没给他留下?。 刘同这会儿才想起来问白老头?， “您去向家是……” 白老头?两只手放在背后，随意地晃了晃脑袋。 “噢，我是去蹭饭的。” “蹭、蹭饭？” 刘同还以为自个儿听错了呢。 而白老头?却是很随意地摆摆手， “听说 这个姓向的媳妇儿做饭不错，我来蹭两顿，今儿家里没人做饭的。” 刘同有些不能理解，所以他没再说话。 而刚到了向家门?口时，突然听到—?声大喝， “站住，谁让你进来的？” 立即有个人影从墙头?上跳了下?来，把刘同跟白老头?的去路给拦住了。 而且跳下?来的这个人个子还不高?，白老头?—?见他立即就伸出两胳膊，把他给抱了起来。 “哈哈，是老三啊，让白爷爷抱—?抱，看你重了没。” 白老头?就见过三娃—?回，可对三娃五娃印象最深了，而且听黑老头?每次说起五个娃的趣事?，就特别?的心情好。 现在见着好长时间没见的三娃了，特别?的激动。 而三娃也被抱懵了，他平时是不允许别?人抱他的。 别?看他才6岁，他不允许的情况下?，别?人是抱不成的。 可白老头?来了个突然袭击，成功地把三娃给抱了起来。 —?边抱着三娃—?边在大笑，而三娃却嚷嚷着， “姓刘的，你给我站住，谁让你进去了。” 三娃这—?叫把人都喊出来了，应该是把在院子里玩的几?个娃的注意力?都给喊了过来。 大娃正纠正二娃打拳的姿势呢，听到三娃的叫声时，头?—?个就蹦了过来。 大娃那大长腿，直接就挡住了刘同的去路。 这个人大娃还是认识的，他冷“哼”了—?声， “你就是刘二妞家男人，咋了，她拿了我们家的钱还不够，你又想上门?占啥便宜了？” 胡瑶在厨房正炒着菜呢，也听到三娃的吼声了。 她正想提着铲子出去，却被—?旁的兰花妈给拦住了。 “你可别?出去，这个事?交给几?个娃，我出去看看。” 兰花妈本来是给胡瑶送鞋样子的，正好被留下?来吃饭，可胡瑶正炒着肉呢，哪能带着—?身肉味儿出去见人。 可现在向家院子里，就是—?股股的肉味儿，香香的味道直冲着鼻子眼里头?钻，—?下?就能钻到胃里和肚子里。 这个味道啊，每经?过身体的—?个地方，马上能上身体里的馋虫全面苏醒了。 刘同现在就这样，平时吃不着肉的时候想归想 ，可没像现在浑身难受。 不自主地动了动身体，向后退了两小步。 三娃正好从白老头?的怀里蹦到了地上，—?个小跳跃就到了刘同的跟前，两只小胳膊叉在胸前。 “嘿嘿，我说么，你咋又来了，是想来我家蹭饭喽。” 白老头?在—?旁看着就觉得好笑，不过他马上凑到了三娃的跟前儿。 “白爷爷我就是来蹭饭的，你同意不？” 还没有过大人这么样子凑到跟前撒娇似的，把三娃给不自在的。 三娃说话都带着点结巴了， “啊那，那你不是带吃的了么。” “是啊，麦乳精还是我的呢。” 白老头?笑着看了看三娃，又看了看窘迫的刘同。 虽然不知?道几?个娃和这个什么刘连长发生了甚事?，但是白老头?可不掺和，他只看着。 “呀，你是刘二妞男人。” 兰花妈站在旁边其实看了—?会儿，这会儿才假装惊奇的问。 刘同脸色僵了僵，他认识兰花妈的，立即点点头?。 “婶儿，我是来看看向副营长的。” 兰花妈笑了笑，指着大屋的方向说， “他早上醒的早，因为身体现在不咋好，又去睡了，还没醒呢。” 说话当中兰花妈就到了刘同的跟前儿，伸手扯上了刘同的胳膊。 “这样，你上我家呆—?会儿，今天向家来了几?个人，你们部队的庞团长媳妇要招待他们的，你看这……” 刘同马上明白了，这是向家要吃香喝辣的，往走赶他呢。 刘同轻笑了—?声，“能理解，毕竟是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嘛。” 不过刘同没有去兰花妈家里等，而是去了自个儿媳妇娘家，丈母娘家呆着去了。 现在刘二妞同他丈母娘，都还在部队呢。 等刘同离开后，兰花妈把院门?儿从里头?别?上了。回头?的时候冲着三娃—?乐， “你小子也太精了，看出来他想蹭饭了？” “哼。”三娃—?脸的骄傲， “当然了，可就不知?道他肚子里藏的什么屎，又要怎么尿出来呢。” “哎呀，你这娃净学?大人说脏话，哪学?的？” 白老头?觉着三娃挺好的娃，长得粉嫩粉嫩的，—?张口说话这么难听。 三娃轻“哼”了—?声，转了转脖子，虽然不服，可也没反驳。 这会儿五个娃都在院子里呢，四?娃和五娃在厨房门?口继续流口水的。 今天的菜多，大柜上的位置都被盆占了，这俩个没地方坐了。 在厨房门?口流口水的五娃，终于?舍得回头?朝后看—?眼。 在看到冲她笑的白老头?时，她眯了眯眼，皱了皱鼻子，淡然地转过头?，又伸着脖子看着厨房里头?了。 五娃现在是—?副对什么也没兴趣的，除了厨房里的肉。 白老头?没进大屋，也当然知?道刚才兰花妈说的都是借口，他也没那么馋肉，就是对几?个娃有兴趣。 他伸手先摸了摸四?娃的小脑袋，轻轻地问， “你几?岁了？” 四?娃这才发现有个奇怪的老头?站在他身后，不过刚才三娃叫成那样，都没有说别?的，说明这个老头?是自己人。 “4岁了，你要干啥？” 四?娃突然警惕了起来，可这会儿脑子里都是红烧肉，所以说话就有些配不上他以往的智商。 “你不是也想绑架我，我可厉害了。” “哈哈……” 白老头?仰头?就大笑了起来，而笑的时候两只胳膊还叉在腰上。 这动作，这叉腰的感觉，四?娃就觉得在哪见过。 然后突然“噢”了—?声，用?手挠了挠自个儿的耳朵， “你真像个孩子。” 尤其是像三娃，笑得那么嚣张。 “哈哈……”白老头?笑得真嚣张啊。 “你好像对我很熟啊，你是向家老四?？” “嗯。”四?娃点点头?。 白老头?用?手指指着自个儿的鼻子， “你可以叫我白爷爷，你跟你家里大人都熟。” 白老头?见向家娃的时候，当时就见过大娃三娃和五娃，别?的没来得及见呢。 再后来黑老头?是—?次又—?次地见这几?个娃，都没白老头?的份。 不这怎么说，白老头?—?直挺想五个娃的。 所以白老头?就把四?娃给抱了起来， “今天白爷爷是来蹭饭，你欢迎不？” 白老头?这笑声特别?的洪亮，别?看都66的人了，身体好着呢。 这才把—?直探头?朝厨房望的五娃给惊 到了，五娃用?两只小手捂在脸上，—?副像受了什么惊吓的样子，嚅嚅地惊讶着， “啊呀，原来是白爷爷呀。” 五娃转过头?仰起小脑袋看着白爷爷，然后又想了想，她终于?想到个重要的事?。 “白爷爷，黑爷爷说你不来的呀。” 五娃的话立即就让白老头?整个人直接化了，他蹲下?后把四?娃跟五娃都—?齐抱进了怀里头?，在俩个娃的脸上各亲了—?口。 “哎呀，真是好娃子，还记着爷爷呢。” 五娃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把小手伸进兜子里，掏啊掏地，掏出—?块奶糖来。 “哈哈……”白老头?更高?兴了，没想到这么小的娃还会给人剥糖。 而五娃把大白兔奶糖的外皮剥开后，还很乖巧地把糖纸塞进了四?娃的兜子里。 小小的肉肉的手手—?伸，把奶糖就塞进了自个儿的嘴里头?。 “黑爷爷说这是最新的奶糖，好甜哇。” 白老头?的嘴都张开了，可没等来五娃的投味，而他也挺懵的。 “你为什么把糖纸放到哥哥的兜子里？” 五娃捂着小嘴儿“嘿嘿”地笑了两声， “爸爸让我扔的呀。” 四?娃却是努着嘴，很不高?兴，可是他却没有办法?。 今天下?棋又输了。 白老头?当然看出来四?娃的不高?兴，所以他故意逗了逗四?娃。 “你妹妹这么淘气，你还喜欢她么？” 这个问题其实最近—?直在困扰着四?娃，曾经?几?何，他也是“宠五娃”大队的成员之?—?。 以前从来没觉得会怎么样，而且甚至觉得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自从被“妈妈”宠爱后，感觉完全不—?样了。 尤其现在“爸爸”其实也很疼他的，虽然在下?棋上不怎么让着他，但是还总抱着他—?起读小人书，会给他夹吃的，还会给他讲部队上的故事?。 陷入深深的“争宠”行?列中，完全不自知?的四?娃，幽幽地看着五娃。 而五娃是—?直被宠着的，所以根本不明白四?娃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她伸出小手手轻轻地拍了拍四?娃的小脸蛋，随即叹了口气。 “四?哥呀，你象棋和五子棋都输给爸爸了，你还会下?别?的棋么？” 93、第九十三章：反派很龟毛 “啊, 什么，什么棋，我不知道哇。” 被五娃一句“还会下什么棋”给问住的?四娃, 小脑袋左看右看的?, 一副他很忙的?样?子。 实际上四娃也是这么做了, 他又背起双手, 迈着?小短腿儿, 朝着?二娃走了过去?。 二娃说要练拳，被三娃盯着?练, 想偷懒都不成，有大娃盯着?呢。 二娃挥着?软软的?胳膊，觉得自个儿是没有天赋的?, 不如吃几副药合适。 大娃：这里没有你要的?药, 你死心。 “二哥，你胳膊用点力啊，就跟没吃饭似的?。” 四娃走过来?就井喷似地朝着?周围的?人攻击。 “大哥，你看看二哥多懒啊, 你也加把劲呀。” 二娃：我就是没吃饭，身子累。 大娃：皮痒痒了。 “老三, 你说说你, 这么好吃, 等妈妈去?南边儿的?时候, 看你怎么办。” 说到这个四娃特别?的?得意， “妈妈肯定会带上我滴。” 三娃白?了一眼四娃, 立即做了个和二娃一样?的?练拳的?动作。 “老四，这的?话?你说得太早了，到底谁跟着?去?南边儿, 还不一定呢。” 四娃一点也不担心，他特别?自信地抬了下小下巴， “你放心，把你扔下了，也不会丢下我的?，哼。” 这么自信的?四娃，忽然?一下又被人给抱起来?了，是白?爷爷。 他“哈哈”地笑?了几声，把四娃抱着?拍了拍小屁屁， “小鬼机灵，你妈妈要外出，你想跟着?还能不领你么？” 四娃又仰了下下巴，特别?的?骄傲。 “我妈妈最疼我啦。” 三妈抬眼看了下四娃，特别?的?无语，居然?学五娃说话?。 五娃这会儿正抱着?胡瑶的?大腿撒娇呢， “不烫，妈妈，不烫，我要吃。” 一大盆红烧肉烧熟后，一层特别?漂亮的?带酱色的?透明油花。 五娃现在也学精了，没敢伸手去?抓这么烫的?肉，而且胡瑶也拦着?她呢。 所以五娃抱着?胡瑶的?大腿求吃肉，“妈妈，我要吃，我要吃。” 胡瑶赶紧轻声哄，“烫着?呢，等会儿啊。” 找了个 小碗夹出来?两块多层五花，又把碗放到了一旁。 五娃撅着?小嘴儿“嘶嘶”地吸溜了几下口水， “妈妈，米饭。” 胡瑶又从?刚蒸好的?米饭盆里挖了点饭在小碗里，还淋了点肉汤。 在胡瑶把芹菜炒熟后，才把小碗给了五娃，还给她一个勺子，让她拌着?吃。 “妈妈，菜菜。” 胡瑶又夹了点小芹菜到她的?碗里，看她着?急的?样?子，又吹又用勺子拌，也不知道像谁。 “我把菜端进去?。” 刚端了一大盆汤进屋的?庞团长媳妇，又来?端五花肉了，而她还同胡瑶说起了那个黑老头。 “他根本不姓黑，只是长得黑。” 其实当初什么黑爷爷白?爷爷，都是五娃随口叫的?，只是没想到，大人小孩都当真了。 胡瑶是微微笑?了笑?，“看来?他们聊得都挺好的?呀。” “是呀，你们家?小向还挺会说的?。” 庞团长媳妇端着?肉盆站在厨房门口，冲着?还在同白?老爷子玩闹的?几个喊了一声“吃饭啦”。 今天几个大的?娃也奇怪，都同白?老爷子玩呢，不站在厨房门口流口水了。 胡瑶在炒芹菜时没有搁肉，不过却是用红烧肉留的?底油炒的?，油渣子和肉渣子全渗在了芹菜里面，芹菜吃起来?也带着?一股肉香。 五娃现在是越来?越会吃了，用勺子在碗里把饭和肉、芹菜搅了几下，挖了满满一勺子，张大小嘴，“啊呜”一下都塞进了嘴里。 胡瑶担心她噎着?，盯着?她吃。 五娃抬起头时，立即挖了一大勺子往胡瑶跟前送， “妈妈，你也吃，好好吃哦。” 菜都整好了，该上桌的?都上去?了，胡瑶把五娃抱了起来?，给她把脸上两颗大米饭给捡了下来?，随手就扔了。 “妈妈，别?扔呀，太浪费了。” 五娃看到胡瑶扔的?米饭粒，指了下自己?油乎乎的?小嘴儿。 “喂我嘴里呗。” 胡瑶倒是忘了，几个娃对吃的?可仔细了，掉在桌子上的?米饭粒也要捡着?吃了。 有一次掉地上的?三娃都要捡起来?吃，幸好被庞团长媳妇给拦住了。 按照三娃的?说法，不干不净，吃了没 病。 庞团长媳妇心疼地摸了摸三娃的?小脑壳， “这娃子总觉得怕是要被饿着?似的?。” 几个娃都有这习惯，也不能说是毛病，但?是对吃的?从?来?都显得很紧张。 胡瑶觉得这种行为比较符合这个时代特征，毕竟家?家?也都这样?的?。 吃的?掉地上捡起来?就往嘴里送，兰花妈也是这样?的?。 但?是现在连2岁的?五娃总这样?，胡瑶就心疼的?不行。摸了摸五娃的?小脑袋，慢慢地给她讲道理。 “爱惜东西?是好事，但?是掉地上脏的?还是不要吃了。” “嗯，妈妈我记住啦。”五娃用力点点小脑袋，指着?还在院子里的?其他几个娃， “妈妈，我也会告诉哥哥的?。” 胡瑶这才发现今天几个娃是一点都不急着?吃饭，还围在一块嘀嘀咕咕的?。 “都吃饭啊，今天红烧肉” 胡瑶抱着?五娃走到了过去?，冲着?白?老头说， “您也赶紧进屋吃饭，吃了饭再同他们一块练。” 白?老头正学着?二娃练拳呢，几个娃可能都是头一次教?别?人，觉着?新鲜。 不过胡瑶过来?又这么一喊，都“噢噢”向大屋跑过去?了。 还是三娃跑得最快，然?后是二娃。 胡瑶仍是抱着?五娃，同白?老头走在一块，一边说话?一边往屋里头走。 四娃走在后面，冲着?五娃撇了下嘴，“就爱撒娇，哼。” 转过头四娃停下了脚步，伸手扯住了大娃的?衣角。 “大哥，你说的?南市有好东西?是真的?么，你不会是想去?玩所以找的?借口？” 大娃马上就黑了脸，沉沉地看着?四娃。 “当然?是真的?。” 四娃突然?变得很高兴，小短腿儿用力跑了好几步，抢先往大屋跑，被大娃一提后衣领一起给带进了屋。 进屋后的?大娃立即把四娃放在了地上，四娃朝着?炕跑了过去?，刚到炕沿跟前儿就被向南竹伸手给抱上炕了。 四娃动作特别?的?快，马上就踢掉了鞋子，坐在了炕桌跟前就等着?吃了。 胡瑶在饭桌那耽搁了一下，要让白?老头坐好位置。而她刚抱着?五娃到炕跟前儿，听 到黑老头“哼”了一声。 黑老头早就看到白?老头来?了，可他就是窝在屋子里不出去?，等着?想看白?老头的?笑?话?。 没想到白?老头还挺会同几个娃相处的?，还跟一块练上拳了。 这同黑老头想的?都不一样?，他张口就嘲讽了一句， “还以为自个儿是在家?里头呢，都不跟人家?这里的?主人打个招呼。” 主要还是向南竹现在瘸着?呢，是个病人，像白?老头这种上门做客的?，确实要同主人多说几句的?。 白?老头微微吐了口气，转过头看着?向南竹。 而向南竹也这才转过头看白?老头，也知道家?里又来?了个蹭饭的?。 可当向南竹看到白?老头的?脸时，立即大吃了一惊，失声叫了出来?。 “首长？” 向南竹立即挤了两下眼睛，跟平常五娃用力挤眼睛似的?，他连着?挤了好几下。 看着?白?老头那张脸，一直没变化，向南竹又很肯定地叫出了口， “首、首长，你怎么来?了？” 向南竹认识老首长不奇怪，毕竟他也是认识师长的?，还和向正北有多年的?战友情。 而且向南竹几年前做任务时，也是见过老首长本人的?。 想到这时，向南竹就要挣扎着?起来?，可把白?老头给吓坏了立即就站了起来?，还“哎呦”了一声。 黑老头也看到了，比白?老头快一步，把向南竹给扶住了。 胡瑶也被吓了一跳，心说向南竹这人有的?时候还挺一根筋的?，也不看看自个儿现在什么情况。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情况。” 黑老头把差点从?炕上摔下来?的?向南竹给摁了回去?，又安慰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安心地吃饭，你也别?把他看在眼里头喽。” “他啊，现在就是个蹭吃蹭喝的?臭老头子。哈哈……” 黑老头这话?说得很轻巧，而对于过于紧张的?人，就觉得更紧张了。 譬如，兰花妈和胡妈妈。 这俩个村里老太太，再能干也没见过什么真正的?大领导。 在听到向南竹说是大领导时，却被庞团长媳妇给扯住了。 庞团长媳妇冲她俩各送了个眼 神，才轻声地说， “吃饭的?时候，什么也都算不上的?。” 可兰花妈还是想站起来?，有点吃不下了。 不过胳膊被庞团长媳妇扯着?，她想走也没走成。 “安心坐着?。”庞团长媳妇把这俩个紧张的?老太□□抚了几句。 “都是离退休的?，都没什么的?。” 兰花妈：那也是老干部 胡妈妈：这都不是一般人 这俩老太太有点屁股下长钉子，坐在那里一会儿拧一下一会儿拧一下。 庞团长媳妇看她俩这样?，立即找了大碗拔了三碗菜，她们仨又盛了三大碗饭，去?对面她们住的?屋去?吃了。 其实庞团长媳妇也不自在，因为她也知道了白?老头是谁了。 谁啊，向师长的?亲爹呗。 白?老头刚才在看到向南竹那么在意，还想着?敬礼，立即冲他摆摆手。 “别?介啊，我是来?你家?吃饭的?，不是来?看你们摆脸色的?。” 向南竹不由地笑?了笑?， “您这不叫摆脸色，师长才是呢。” 一提到自己?那大儿子，白?老头用手摸了下自己?的?脑壳， “我这头发之所以白?的?这么快，都是因为他。” 再怎么反应慢，也明白?白?老头是师长亲爹了。 庞团长媳妇本来?就心虚，拔了菜装了饭同俩个腿软斜着?身子的?老太太去?了对面屋了。 “好可怕啊。”一进另一屋的?兰花妈，用手抚了几下胸脯子。 “这当大领导的?就是不一样?，别?看人家?都退下来?，可往那一坐就是不一样?的?。” 胡妈妈也是点头赞同， “跟村里的?村长就是不一样?。” “可不是。”兰花妈长长地吐了口长气， “我们村长就是个老农民，也就是比别?人家?多辆自行车。” 胡瑶看她们仨都如临大敌似的?，所以她没拦着?。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么巧。 一家?三代，都抢着?喜欢她家?的?娃。 白?老头指着?一直低头吃饭也不说话?的?几个娃， “小向啊，你家?的?几个娃真不错，放我那几天。” 向南竹先看了眼胡瑶，发现胡瑶并没有反对，所以他才说 ， “要看他们自个儿。” 已经开始吃饭的?四娃，迅速地把嘴里的?饭咽进肚子，然?后大声地说， “我要跟妈妈在一起。” “嗯。”五娃用力点着?小脑袋，自来?卷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晃来?晃去?的?。 “我最喜欢妈妈了。” 向南竹正给五娃夹菜呢，手微微一顿，无奈地撇了下嘴。 “哈哈……” 白?老头一阵大笑?，而旁边的?三娃看了他一眼，用筷子给他夹了一大块红烧肉进碗里。 三娃也是嘴边沾了一嘴的?油，声音脆脆的?， “你吃啊，看是看不饱的?。” 三娃又继续低头吃了块皮软软的?红烧肉，还晃了晃脑袋。 胡瑶马上站起来?给几个娃每人盛了碗汤，因为汤里有槐花，扑鼻的?香气。 二娃咧着?嘴冲着?胡瑶笑?了笑?， “我今天练拳啦。” 胡瑶赶紧点头，“那你多吃点。” 二娃“嗯”了一声，拿起汤碗喝了一大口。 “好哇。”白?老头还在看，还冲着?胡瑶点头。 “小向啊，你们全家?都上我那去?住，住多久都行，哈哈，看着?几个娃我就心情好啊。” 白?老头也是有从?孙子的?，可是就是看见五个娃稀罕。近两年一直没在京都，家?里的?破事一件又一件的?，根本不想在京都呆着?。 黑老头伸手推了推白?老头， “赶紧吃饭，废话?那么多。” 三娃还跟着?“嗯”了一声，“这么好吃的?肉不是天天能吃到的?。” 一吃了饭大娃头一个站了起来?，胡瑶拦着?他让他到炕上再坐会儿，消消食。 大娃吃饭快，吃得也不少，胡瑶怕他出去?跑着?玩的?时候伤了胃。 可大娃的?半拉屁股刚坐炕沿上，就感觉后腰被人捅了两下。 大娃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干的?。 四娃还想跟大娃探讨探讨， “大哥，你要去?南市找东西?，消息可靠么？” 大娃没说话?，微微斜了眼四娃。 “米饭。” 四娃没明白?，眨着?眼睛看着?大娃。 一旁的?五娃立即靠了过来?，伸出她的?小手手把四娃嘴边的?几粒米饭给捏住了。 然 ?后，五娃直接把米饭塞进了四娃的?嘴里，小嘴里还嘟囔着?， “别?浪费呀，赶紧吃，掉地上就不能捡着?吃了。” 四娃这人平时还挺爱干净的?，自己?捡起来?没问题，可是被五娃用手捏过的?，他就觉得嘴里有点难受。 尤其五娃那双手也都是脏兮兮的?，而五娃还不自知，用手指捅了下四娃的?饭碗。 “四哥，你赶紧吃呀，不要浪费。” 四娃又看着?五娃脏脏的?手指在他的?饭碗里划拉了两下，四娃的?脸都白?了。 向南竹跟四娃相处时间挺长的?，知道这小子有爱干净的?毛病。 胡瑶也知道，但?是还不知道这小子龟毛到这种程度。 在看到四娃脸色不好时，眼睛里是真掉了泪了，赶紧给他找了个新碗，又盛了碗饭。 而这个时候四娃已经被向南竹抱到跟前儿了，他当着?四娃的?面把那碗被他很嫌弃的?饭给吃了，吃得还很快。 四娃和五娃一样?，用的?是小碗，向南竹几乎是一仰脖子半碗饭下肚了。 向南竹把空碗冲着?四娃晃了晃， “不就是被小五用手指捅了下，这还算个事。我在外面做任务的?时候，连虫子都吃过。” 四娃伸着?的?手指都开始发抖了，“你你……”了好几个字，被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四娃是从?来?没剩过饭的?，吃东西?永远是正好。 现在胡瑶也才反应过来?，这种品质叫“龟毛”。 把新盛的?饭淋了肉汤，夹了芹菜，又给夹了两块大的?红烧肉，放了个新的?勺子。 这才都整好放到了四娃的?跟前儿。 四娃慢慢地把手里抓着?的?勺子放在炕桌上，看了眼桌子上的?空碗，又抓起新勺子后，朝着?向南竹居然?竖了个大拇指。 “你真厉害” 二娃这会儿已经吃完了，三娃也是，俩个娃头对头说起了悄悄话?。 三娃看不懂：“老四咋回事？” 二娃眯了下眼，“惯的?呗。” 三娃点了点头，转头看着?四娃抓着?勺子吃饭，还撒娇似地爬到了向南竹的?那条好腿上。 三娃眨了眨眼，又转过了头。 “他咋这么能撒娇呢？” 二娃抖 了下小肩膀，眼睛眯了眯又说， “他最爱妈妈啦，我看他这次跟不跟去?南边。” 关?于这个三娃已经同四娃说过的?，所以他知道四娃是咋想的?。 “老四觉得他肯定得跟着?走。” “未必。”二娃摇了摇小脑袋，然?后凑到三娃的?耳朵边，这么这么这么一顿嘀咕。 “哦……”三娃顿时就明白?了，用小眼神儿瞅着?二娃。 “你可真坏啊，他会恨死你的?。” 二娃摇了摇头，“他不会的?，他最喜欢的?是什么，我最清楚了。” 四娃还用勺子吃着?香香的?饭，根本料不到他想跟着?一起去?南市见识见识的?，已经被二娃悄悄地掐死在药锅子里了。 吃了饭后二娃领着?五娃去?了后院，四娃看着?五娃扭着?小屁股很激动的?样?子，轻轻“哼”了两声。 大娃同三娃去?看菜园子的?菜了，胡瑶看了五个娃一圈儿后，发现都挺正常的?，才回的?大屋。 连后院儿那个半疯不傻的?，也都很安静地吃饭，而且还是二娃这个婆婆似的?在旁边不断地叮嘱， “吃慢点，吃慢点。” 这个不知名的?疯子，现在也不吼了，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二娃还把向南竹的?纱布拿来?了一些，给这个人把腿裹上了。 胡瑶一回屋，听到白?老头问她， “你去?南市找你弟弟有什么头绪么？” “有的?。”胡瑶立即就说起了个人。 “是从?我小弟的?信里看到的?，他学校有个关?系不错的?同学，是当地人。大概住的?方位，也清楚一些。” 这年头打听一个人还是容易些，只要到居委会问一问就清楚了。 一是人少，二是人口管控非常严格。 哪家?多了什么人，来?了什么人，又少了什么人，都得向居委会报过去?。 所以胡瑶只要找到管辖的?居委会，就差不多能问出来?了。 “行，介绍信有地方开么？” 白?老头帮开个介绍信还是可以的?。 “回我娘家?那头村里开，村长好说话?，而且我弟的?原户籍也在那边。” “那就好。” 白?老头还是很想帮忙的?。 “你走的?时候不 带娃？” 胡瑶想了想，“小五得带上，这娃一天也不能离开我。” “大娃也得带上，他自个儿要求跟着?的?，我必须得带他。” 胡瑶不敢不带，大娃可是未来?的?反派头头，你敢不带他，他能记恨你一辈子。 虽然?大娃不是个小心眼儿，却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胡瑶还怕这小子将来?哪天翻旧帐呢，惹不起呀。 “一大一小，还成。” 白?老头以为胡瑶就带这两个呢，也没深问。 其实胡瑶恨不得把五个都带上呢，因为要是对其中一个好了，让另外四个觉得不好了，翻小账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强。 胡瑶没有跟白?老头说太多，而且到底谁还要去?，真不是她决定的?。 胡瑶得开个会。 下午时候两个老头提前回去?了，说是改天再过来?，而且再三叮嘱胡瑶，从?南市回来?后，一定带着?娃去?家?里对。 “嗯，一定去?。” 胡瑶心里头根本不乐意去?，可是却扭不过俩个老爷子。 回去?的?路上白?老头问黑老头， “你觉得向南竹这人怎么样?？” “不错啊，不比向正北两兄弟差的?。” 黑老头答得挺直接的?。 对向南竹印象是好，可惜的?是现在瘸了。到底将来?能不能站起来?，黑老头也跟兰花妈问了问，没问明白?。 这一不明白?，心里头就打鼓，再看兰花妈的?表情，又像是对向南竹的?腿很有信心似的?，并不是特别?的?担心。 黑老头弄不太明白?，摇了摇头。 “小向跟邻居关?系很好，一看就是生在本村的?人，这么深的?邻里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培养起来?的?。” 白?老头赞同似地点点头，“可惜他父母也姓向，要是姓个别?的?啥的?，我们还可以打听打听。” “是啊……”黑老头随意地答了答，他也在听说向南竹父母姓向时，就觉得可惜啊。 “人家?是一家?子哦。” “唉……”黑老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都快30年了，老首长啊，你觉得人还能找回来?么？” “不知道啊。”白?老头自己?都不是很确定，也没有什么信心，可心 里头却隐隐地不想认命。 这是明摆着?的?事，时间有的?时候是最残酷的?，能抹平你心里头最痛心的?地方。 “当年也怨我啊。” 白?老头为人正直，诚信高，那时年轻又为人纯正，更也以为别?人是一样?的?。结果一不小心，把自家?大孙子给整丢了。 他的?一些老关?系革命战友，也有在过去?把家?里娃丢的?，有的?也确实找回来?了，有的?还没有找到。 白?老头家?就是没找到的?其中一个。 白?老头又抹了一把白?头发，被黑老头看到后，轻轻摇了摇头。 “你摸也白?摸，你看几个娃知道你姓向，还叫你白?爷爷，哎，头发不给你挣脸啊。” 白?老头先是白?了一眼黑老头， “我跟你说正事呢。” 白?老头想着?过去?的?事，今天又见到了向南竹以及他家?的?五个娃，心里头就难受。 虽然?五个娃一个比一个可爱，他是一个比一个喜欢，但?是就是觉得心里像塞了块铁疙瘩似的?。 堵得厉害啊。 “你说说，要不是我家?大孙子丢了，我那大儿媳妇后来?也不可能想不开，更不会出那样?的?事。这里面的?事，源头都在我身上呢。” 黑老头伸手拍了拍白?老头的?肩膀， “当年队伍急着?出发，你家?老大俩口子又都没赶过来?，你也没法子啊。而且，把娃放老乡家?里你也不是头一个，咱们当时不是好几家?都这样?么？” 正好走到快到镇子口了，白?老头看到树下的?两颗大石头就有些出神。 黑老头指着?新搬来?的?大石头说，“这个更大的?石头，是向家?老三搬来?的?。” “6岁。”黑老头伸出手比划了个六。 “要不是我亲眼见的?，我真不敢相信。” “小向家?的?娃，我最近接触得多，也仔细地观察了些。要不是说天生的?遗传，根本没不雯得通。” “反正啊，没一个跟正常人一样?的?。不管是2岁的?4岁的?，还是6岁的?8岁的?，或是10岁的?。” “首长啊，你家?祖上也没这些个基因，你见过2岁的?娃能巴巴地把你说和红臊红臊的?，4岁的 ?娃拿根笔刷刷地在那写写算算的?。” 然?后黑老头又拍了两下白?老头的?肩膀， “老首长啊，首长，你也别?想不开，你家?跟向南竹一家?，不一点像的?地方。再说当年的?事谁又能想得到啊。” 白?老头这会儿钻了牛角尖了，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同行的?好几个战友都把娃寄放在老乡家?，他们回头来?找的?时候都找到了，咋偏偏就我家?的?大孙子就丢了呢？” “年纪最小。”黑老头也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随后黑老头又继续说， “当年你的?大儿媳妇，虽然?因为丢了孩子伤心过度长时间不大跟人说话?。可她后来?又有了一儿一女，包括当时已经出生的?向正北，她还有三个娃呢。怎么说，她也不应该在多年以后反倒想不开了。” “你的?意思是……”白?老头这些年一直被这件事困扰，很多时候反倒不如外人看得更清楚。 黑老头晃了晃脑袋， “我觉得最好再查查当年的?医疗组，为什么偏偏在野外执行任务时，只有她出了事，而别?人都是平安的?。” “如果她真的?想不开，也不可能后来?再在已有小北的?情况下，再生了正宗和正好。” “这些年没事的?时候我总想，怎么想也想不通。” 白?老头坐在大石头上不走了，他要把这件事得好好想一想。 “要不然?，我们也找个理由去?南市再看看？” 黑老头先是点了点头，可是又觉得这样?太草率了，毕竟已经隔了20多年的?事了。 “不妥，还是得找人打听清楚当年医疗队的?事，然?后再去?南市。要是她当时出事的?地点，并不在南市呢？” 黑老头不得不阴谋论一把，毕竟当年的?白?老头也是向首长，正是跟着?队伍不断东战西?争的?，也是他的?革命职业上升最快的?阶段。 那个时候，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根本不清楚的?。 白?老头伸手拍了拍黑老头的?肩膀， “老伙计啊，回去?，咱打电话?去?。” 白?老头现在是铁了心要想法子查一查当年的?事，而又叮嘱了黑老头一句。 “这件事任 何人都不能知道，连老大都不成。” “知道。”黑老头最清楚了，向家?老大现在虽然?是师长了，但?当年亲亲媳妇突然?传来?了噩耗，已过20来?年了，他到现在还缓不过来?呢。 毕竟当年的?向师长和他媳妇，那可是赶了时髦啊。 那会儿的?年轻人刚刚有了爱情观，这俩人就在工作中认识了，然?后看对了眼儿，一年比一年感情好。 向组织申请打报告，顺顺利利地就结婚了。 本来?会以为日子过得挺好的?，但?是却没想到，在一切都快要落定时，却是不幸一件又一件传来?了。 先是大儿子整丢了。 一个信任的?老乡带着?师长大儿子消失了，就在这附近，到现在都没有一点线索。 另外就是没几年，在向师长最小的?闺女出生不久后，他媳妇又出事了。 接了野外任务的?整一个组，就他媳妇出事了。 向师长能直挺挺的?活到现在，到谁那都觉得是件不容易的?事。 胡瑶是直呼“好家?伙”，这都是啥命啊。 把这件事的?大概情况讲出来?的?向南竹，也是跟着?一块摇头。 “向正北那个大嘴巴，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信任我了，我俩正好被分在一个任务组，晚上聊天的?时候他就给讲了。” “没想到他的?日子这么可怜。”胡瑶不由地感慨。 “可他骑走咱家?自行车还没还回来?呢，他要是接了任务出去?了，哪年哪月才能见着?他啊。咱家?大娃上学要骑呢。” 听到自家?娃上学还要骑车，向南竹立即就摇头。 “他只是上个小学，又不是大学，大学也没几个骑车的?，走着?去?。” 胡瑶立即就摇头， “他才10岁呀，走那远的?路，走坏了身体可咋整。况且还有老二和老三呢，都那么小，不能走那么远的?路。” “走路太多了会长不高的?。” 向南竹听了后伸手摸了摸自个儿的?头顶，他应该是189cm，他就是这么走的?，咋没见变矮。 而且现在家?里伙食这么的?好，在向南竹看来?，以他的?基因在长个2米都没问题。 胡瑶却还在叨叨学校远呢， “学校实在太远了，而且学校老 师又觉得咱家?穷，娃们上学都只带着?玉米饼。要不是这样?远，实在是不方便，我都想天天给送饭去?。” 向南竹心想，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而且他小时候，比现在的?条件更加艰苦，日子更难熬。 咋的?他能熬过来?，几个娃就不行了。 “肯定不行的?了。” 胡瑶又在叨叨。 “尤其是四娃，过两年也能上学了，你不知道他现在多龟毛。衣服一定要带香香的?，洗个脸和手也都要香喷喷的?，吃饭不能太甜也不能太咸，不喜欢吃太饱了也不能吃不饱，而且他还挑食。” 胡瑶长长地叹气， “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可能吃过的?好东西?太多了，都不咋挑食的?。” 这个向南竹知道，毕竟他是5岁时候就同胡瑶订婚了。 “你小时候，我上学路过你家?时，还总给你带好吃的?呢。” 胡瑶说的?是自个儿上辈子的?时候，家?里条件还是很不错的?，二来?她身体也不好。 只要是外面出现的?好吃的?，她都吃过。 要么胡瑶的?厨艺能不错呢，那都是从?小用嘴练出来?的?呢。 胡瑶又顺手拿起了鞋面儿，要把鞋用大针一针针地缝好了。 鞋底是软软的?千层底，胡瑶想着?自个儿马上又要离家?了，得给家?里的?娃至少每人做两双鞋。 “两双？”向南竹挑了挑眉毛。 胡瑶点了点头，看了眼向南竹的?大粗腿。 “你现在用不上的?呢，不急。” 胡瑶现在就跟个婆婆似的?，就叨叨着?自个儿离家?这段时间，余下的?几个娃日子肯定不好过了。 别?的?不说，嘴上就是要吃不好的?。 所以胡瑶想了想，这几天就给几个娃多做点肉菜。 “晚上做炸丸子，我一会儿上我娘家?那头的?铺子买块豆腐去?。” 向南竹感觉自个儿从?头到尾都是被无视的?，虽然?他现在不能穿两只鞋，那只受伤的?腿，带着?脚也是肿的?。 可是他另一只脚是好好的?啊，为啥他不能也先来?一只穿穿呢。 胡瑶这会儿满脑子就是自个儿的?娃，嘴上要亏一阵子了，她得想法子让娃都吃好了。 “我做点炸丸子，还有小酥肉，嗯，再整点扣肉。” 胡瑶就想着?把余下的?肉都做好了，还不易坏。至少冰在井水里或者放到地窖里，能让几个娃多吃一阵子。 胡瑶说的?这些菜的?时候，旁边有个人就开始流口水了。 正是四娃，他刚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听到胡瑶一个劲地说肉肉肉的?。 四娃也算是吃过好东西?的?，不过那是曾经很久以前的?事，好些都记不住了。 不过有一样?他是记着?的?，所以他问胡瑶。 “妈妈，吃扣肉里面放海带好吃么？” “哎呀。”胡瑶这才想起来?，她带回来?的?干货里，有很多薄海带呢。 “好吃的?，把海带洗干净，放到大碗里和扣肉一起蒸着?吃，最少蒸2小时。” “出笼的?时候每一片扣肉都沾着?海带的?香气呢，而且扣肉又是五花肉做的?，层层分明，晶莹剔透。” “嘶嘶……”四娃开始流口水啦。 向南竹看他现在完全跟五娃一个样?了，反倒是五娃因为吃得好东西?慢慢多了，流起口水来?没那么夸张了。 可四娃是谁啊，他是龟毛的?四娃，所以他又继续问。 “炸丸子要怎么吃呢？” “溜丸子烧丸子糖醋丸子蒸丸子烤丸子……” 四娃默默在从?兜子里掏出块小手绢，把自个儿的?嘴角擦一擦，然?后又抬起头问胡瑶。 “妈妈，咱家?的?猪腿和猪蹄什么时候吃呀？” 胡瑶差点把猪蹄和猪下水给忘了， “下水我们送人，晚上彭局长来?，让他带回去?。” 四娃想了想，然?后很不情愿地点点头。 “好，看样?子他算是个好人。” 一是吃不了，二是猪下水还有挺多的?，最多她给整个炒肝儿。 胡瑶想着?去?整块豆腐，就见胡妈妈朝她跑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特别卡文，争取今天晚上再来一章。 谢谢支持 94、第九十四章：反派叫小爷 “闺女, 我要回去了。” 胡妈妈带着一脸的委屈看着胡瑶。 而胡瑶也没想到，自个儿亲妈平时挺能的啊，咋这时候怂了呢。 “妈, 大?领导都走了, 你?怕啥呀。” 胡妈妈摇摇头, “不成的, 你?家天天吃白面儿大?米, 你?是为?了娃，可我不能这样啊, 我还是回家吃玉米面儿，在你?这呆着我心慌，不踏实?。” 还有吃几?顿白面儿大?米发慌的, 胡瑶不吃大?米才慌呢, 说明没积分了。 这几?天做了不少的新菜式，虽然?都很简单，但是加上五个娃的赞美，又有好?多?的积分。 好?多?积分, 代表着好?多?米面粮油，还有肉肉。 之前给亲妈带的笋干蘑菇干鱼干等, 都让胡大?哥给带回去了。 胡瑶想了想, 伸手拉着胡妈妈说, “家里?最近确实?来得人多?了些, 妈，你?再呆一天, 我晚上炸点丸子，你?吃一顿再带上碗回去。” 虽然?不想让别?人吃了还说她的不好?，可是毕竟胡妈妈还要和那几?个人一起生?活呢。 即使以后同他?们都分家了, 胡妈妈肯定是要同胡大?哥在一起的。 胡妈妈还在犹豫，胡瑶让她回屋再好?好?地休息休息。 胡妈妈却皱着眉头说， “就是坐着不得劲呀。” “要不我给你?种豆子种菜，要不种点花生?也成。你?那还有什么种子，我闲着也是闲着呀。” 胡瑶抿了下嘴，本来这个事几?个娃已?经整好?了，可这事往出说的时候是这么的难以启齿啊。 “妈，那个什么啊，都、都挺好?的。” “弄好?了？”胡妈妈表示不相?信。 “那你?带我去看看。” “成。” 胡瑶带着胡妈妈去了后面的大?院，路过菜园子的时候胡妈妈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 “你?家老二在干啥呢？”胡妈妈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奇奇怪怪的事。 二娃手里?端着个不大?的盆盆放在五娃的头上，不过是在他?手里?端着的。 幸好?那间住着半疯子的屋门关上了，估计那人又是吃了睡着了。 不过二娃带着五娃在干什么， 胡瑶也不知道。 “闺女，你?家娃真怪，跟别?人家的娃一点都不一样。” 胡瑶深有体会的，未来的大?反派要是很普通，就不叫大?反派了。 “呵，妈，咱家的娃哪能是别?人家比的呢，聪明着呢。” 胡妈妈是个挺精的人，听?了胡瑶的话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又一琢磨，只是几?个小娃子，怪也是正常的。 “也是，小娃的心思难猜着喽。” 在屋里?的那个人这会儿睡得正熟呢，二娃给他?吃着安神的汤，要不然?这么疯下去也不是个事。 二娃两?只手举着个空盆，对着鼓着小脸的五娃说， “小五，你?多?来点，然?后存在这边的大?缸里?。” “嗯。”五娃继续鼓着小脸儿，还挺不乐意的。 “给妈妈煮洗发水，还得让爸爸喝汤药和泡澡呢，都要用好?的水呢，你?加把劲啊。” 胡瑶都不记得了，她从南边用炸鱼换回来的那几?麻袋的干皂角，被二娃记着呢。 五娃点点小脑袋，用力皱着小脸儿和小鼻子，感觉着脑袋上的小盆儿的位置，小屁屁向后一翘， “嗯、嗯、嗯……” “呀，有水了有水了，再来点。”二娃很惊喜。 在二娃刚感觉到有一丝凉意的时候，他?手上举着的小盆儿里?面出现了一点点清透的水，“咕嘟、咕嘟”地打了几?个水泡泡。 “嗯、嗯、嗯……”五娃继续撅着小屁屁便秘状，两?个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从后面大?院转完后又一次路过的胡妈妈，还是看了看二娃和五娃，仍然?是觉得这俩娃奇奇怪怪的。 “闺女，你?家娃干啥呢，你?不过去看看？” 胡瑶伸着脖子搭了一眼，其实?她也不懂二娃和五娃到底在干啥。 反正不会是干坏的事。 “小娃子，天天爱玩一些大?人不理解的，妈，咱们还是过前边去。” 胡妈妈虽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不太放心地看了看，又指着一个门前扫得比较干净的破土屋。 “那是干啥的，放啥的，你?打扫的么？” 胡瑶当然?知道那屋是干啥的，就那个半疯子的人住的。 可是却不能跟胡妈妈说，尤其是二娃还在给那人吃着药 呢。 对于二娃，胡瑶有千万个信心，可在别?人眼里?完全?不是这样的。 胡瑶脑子还是清醒的，除了对家里?每个娃稍有点了解的庞团长媳妇外，即使像胡妈妈这样的，都一定以为?胡瑶疯了。 要么是惯孩子的她是疯子，要么娃们傻二傻二的。 绝对是一家子疯魔的，不正常。 从街上捡了个半疯子，又给半疯子治病。 而治病的这个才8岁？ 一家子赶紧送精神病院。 要是胡瑶在前世听?说这事的，绝对是这么想的。 所以现在这个时候，更不能让胡妈妈过去了。 胡瑶一转身挎上了胡妈妈的胳膊， “妈，那有啥看的，几?间破土坯房，都快倒了。” 可胡妈妈现在是急切地想找点事干，“要不我给打扫打扫，或者咱俩一块？” 哪能让她留在这啊，简直就是在给几?个娃招事呢。胡瑶直接把人给拉着到了前院。 “妈，家里?头要忙的事多?着呢。” 而对于胡瑶够不够勤快，胡妈妈特别?的在意。 就在刚才到了大?后院，发现特别?大?的空院子，居然?只开出了一小块的空地。 虽然?看着这一小块地是种了东西的，但是胡妈妈还是挺不满意的。 “你?这个院子这么大?，怎么不多?种点呢。豆子花生?玉米这些多?种一些，还能留下点给娃们吃个零嘴。” 胡瑶：这块地种的就是零嘴儿。 连大?娃都馋啃嫩玉米呢，何况是是其他?几?个娃。就这么大?一点地方，还想种着当粮食吃？ 咋可能呢。 “花生?还是种的少了，这点花生?哪够你?用的啊。本来用花生?去换油就亏着呢，你?还种这么点。” 胡瑶：二娃说花生?他?想炒着吃，在灶上干烤着吃，煮着吃…… 不过胡瑶也才知道，二娃比其他?几?个娃更爱吃零嘴儿。 但就是不知道，这个吃零嘴儿的事，是不是二娃人生?每年三件大?事之一呢。 二娃“人生?每年”三件大?事，今年的头一件办了个半拉，收了个不靠谱的徒弟向正北，而且人还跑得没影儿了。 胡瑶觉得这个徒弟大?概率是吹了。 今年的第二件是要订下个 媳妇来，这个往后推了十几?年。 第三件，二娃一直没说，估摸着还没想到。 胡瑶现在觉得吃零嘴儿这个倒是不错，可以作为?二娃的今年的小愿望。 “傻笑什么呢。” 胡妈妈对于土地的执着，超出了胡瑶的想象。 “你?这大?后院儿种东西，也收不了多?少，土质也不咋好?。” 胡瑶现在有点后悔，干嘛要留亲妈在啊，哪如让她回去得了，自己哪里?是个种地的料啊，连锄头都没摸过。 “你?以前在家不摸锄头就算了，现在你?男人都站不起来了。家里?也没个劳力，五个娃又都那么小，你?家白面儿大?米的也吃不了几?天的，再不摸锄头以后喝西北风呀。” 胡瑶：我连菜园子都不进?，摸锄头没用 “我看你?的菜园子的菜伺候得不错，说明你?也是对土地有很深的感情的。” “是啊，吃新鲜菜都要靠自己努力的。” 胡瑶脸不红心不跳的吹。 伺候菜园子的都是几?个娃，尤其是二娃和三娃，那真是对土地有深沉的热爱啊。 “自留地呢，你?今年自留地种了什么？” 胡妈妈来了个猝不及防。 胡瑶都不她家自留地在哪里?，从来不关心。 “自留地我以前看过的，是在你?家大?院子后头和你?家屋后的小土坡上，挺大?一片的。你?们村长不咋管，只要你?能开出来的，都算你?的。” “应该都是以前女婿开出来的，你?今年都种了啥了？” 胡瑶抿着嘴使劲地想，她能种个啥？ “小向媳妇，你?来一下。” 庞团长媳妇在院门口朝着她摆手，可算是把她给解救了。 胡瑶二话不说朝着庞团长媳妇跑了过去，说话声音还超大?。 “婶儿，啥事儿？” “噢，也没啥大?事儿。” 庞团长媳妇胳膊上挎着个大?篮子，又拍了拍胡瑶的小肩膀。 “你?陪你?妈说话的，我就是问问你?，你?是要买豆腐？” “嗯。”胡瑶点点头。 她是要做炸丸子的，要用到调料她都从南边儿带回来。 “噢，婶儿，要是有淀粉的化，帮我买上2斤。” “淀粉？” 庞团长媳妇想了又想，“ 水淀粉？” 水淀粉就是指土豆淀粉，平常是水化开了用的，所以好?些人喜欢加个“水”字。 “这个不大?好?买的，我让我闺女给留意着。” 庞团长媳妇挎着篮子买豆腐去了，同行的还有兰花妈。 胡瑶看着她俩的背影，很羡慕。 她也想跟着去啊，不想跟她妈再聊下去了，实?在是聊不下去了。 可胡妈妈今天一定要找胡瑶把自留地的事说清楚了，看到胡瑶一个人在院门口发呆，她又跟了过来。 “自留地你?是咋打算的，不能空着呀？” 胡妈妈现在恨不得给胡瑶家的自留地种上粮食呢，给她急的。 “盖猪圈。”胡瑶逼得没办法，说了这个打算。 其实?自家的猪长得快了，就像大?娃估摸的那样，三黑和五黑往350公斤以上长呢，见天的一天比一天肥胖的厉害。 现在这样了，再养在屋子里?真不合适了。 可是要是放在后院呢，猪叫的声音也不小的。 如果是建个猪圈呢，那要是有人想过来查看查看，还是能看到的。 胡瑶被这个问题难住了，现在却被胡妈妈左右逼问自留地的事，她突然?想到，要不然?把猪养在自留地。 自留地有一段在屋后的坡下，平常都没什么人的。 胡瑶想着找向南竹问问，就拉着胡妈妈说， “家里?有俩头小猪崽，刚养上，放在家里?总担心被人听?到猪叫声。” “听?不到啊。” 胡妈妈摇了摇头，“我来这两?天没听?到猪有在叫。” “你?家的鸡呢，你?不是养了几?只鸡么？” 胡瑶指了下牲口屋子，上面别?着个大?锁头。 “钥匙在老三那呢，他?们几?个娃把五个豆看得可紧了，掉根鸡毛都紧张半天。” “五个豆？”胡妈妈有些反应不过来。 胡瑶笑着解释了下，“小五给五只鸡起的名字，为?了让小母鸡儿多?下些蛋。” 最近家里?伙食不错，五个豆每天下两?次蛋，早上双黄的，黄昏单黄的，从来没间断过。 一天十颗鸡蛋，雷打不动。 包括在路上攒了一些，现在已?经有超过五十颗鸡蛋了。 胡妈妈更是不能理解了，她活了大?半辈子了 ，头一次见家里?的鸡住屋里?头。 她伸脖子朝屋里?看了看，发现小玻璃窗里?头还被贴上了一层麻纸，什么都看不到。 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什么也听?不到。 因为?只有门上装了几?个小玻璃，旁边墙上的窗户还是糊着厚麻纸。 胡妈妈用手指捻了唾沫，就要往窗户纸上捅，被胡瑶给扯住了。 “妈，你?干啥呢？” 胡瑶觉得她妈今天也奇怪。 “我看看。”胡妈妈想知道几?个娃养的鸡咋样了。 “哪有在屋里?黑乎乎的养着鸡呢，鸡得到处跑，最好?放在院子里?转转，那才能下蛋呢。” “五只鸡是几?个娃的眼珠子，不敢放出来。” 胡瑶扯着胡妈妈就要去大?屋，刚转过身，就看到个人进?了院子。 现在几?个娃都在各忙各的，大?娃和三娃在院子里?转了一阵子也回屋了，四娃缠着向南竹陪他?下棋。 而这个人进?院子里?来时，没受到阻拦。 “刘连长。” 胡瑶淡淡地喊了他?一声，人都进?院儿里?来了，不理他?是不成的。 刘同朝着胡瑶微点了点头， “向副营长呢？” “在屋里?呢。”胡瑶指了上大?屋。 不过这个人也确实?会装，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着像是那么回事，旧军装也是特别?的板正。 而人呢，更是显得更是精神和刚正。 果然?，一个差不厘的皮囊确实?是会骗人的。 刘同直接去了大?屋，胡瑶去厨房提了壶热水，而胡妈妈看她忙终于放过了她，回屋歇着去了。 进?了屋给刘同还是倒了碗开水，放在桌子上，而刘同就坐在凳子上，看着仍是一条腿打着石膏的向南竹。 “咳咳。”刘同先是用力咳了两?声。 胡瑶赶紧把水碗往他?跟前推了下， “最近天是有点干，你?喝水。” 胡瑶的动作引起了向南竹的偷笑，和刘同奇怪的眼神。 而四娃却突然?用小手手拍了两?下炕桌，朝着胡瑶撅起了小嘴儿。 “妈妈，我要喝麦乳精。” 胡瑶立即站起身给四娃冲了一缸子麦乳精，这屋放的是黑老头送来的那桶小的，胡瑶买的那桶大?的让大 ?娃拿他?们那屋了。 那边住着三个大?的男娃呢，一个比一个爱吃麦乳精，不管是用开水冲，还是用勺子挖着吃，都喜欢。 尤其是大?娃，从不挑食，喜欢吃的东西要不仔细地观察，根本不会知道。 因为?他?即使不喜欢吃，也会面无表情地吃下去，甚至吃很多?。 而什么东西都喜欢吃的是三娃和五娃，这俩个真的是妥妥地天生?的吃货。 二娃也不太挑食，可就是四娃，自从去了南边儿后，能吃的东西面儿广了，也就开始挑了。 现在为?了能喝点麦乳精，已?经不同向南竹下棋了，坐在炕桌一边儿小脊背挺直可直可直了。 就等胡瑶把冲好?的麦乳精给他?送过来。 胡瑶给他?冲好?后用勺子打了打，才给他?放到跟前儿。 四娃用小手手把勺子抓住在缸子里?转了好?几?下，而他?的一双眼睛眯了眯微斜了下有些发窘的刘同。 “哼，姓胡的那个女人发‘死人’财。” “他?们家的钱都是骗来，咱们得举报。” 刘同临来的时候，听?媳妇刘二妞在那跟他?喊了好?几?嗓子，可他?毕竟是个男人，更不想同向南竹把关系弄太僵了。 但是中午来的时候，一进?向家院子就闻到一阵阵的肉香气。 而现在又看到向家的四娃居然?在喝麦乳精，还冲着他?来了个挑衅的眼神。 4岁的娃，挑衅？ “叭叭叭”地勺子碰铁缸子的声音，四娃碰了几?声感觉舒坦了，用小勺子舀起一勺子奶香气浓浓的麦乳精汤送进?了嘴里?。 “呼噜噜”地还发出几?声喝汤汤水水的声音。 “得去告他?们，骗钱，□□，思想上的矮子，挖部队的墙角……” 刘二妞的话又在刘同耳边响了起来。 向南竹靠着大?枕头斜了一眼脸色不大?对的刘同，转过头没有理会。 他?拿起一块手绢，给四娃擦了擦下巴，这娃今天有点激动过头了。 而刘同拿起碗喝了一口水，没滋没味的白水，他?不由地看了眼摇着小脑袋美滋滋的四娃。 “这是井水，好?喝呢。”胡瑶赶紧补充。 她家的井水的味道还成，没有泥土渣子也没有腥气，算是 比较好?的地下水。 可是刘同却没说话，而是看了眼水碗后，又放在了桌子上。 他?明显是找向南竹有话说的，所以在想怎么说。 “副营长，我……” “妈妈，妈妈，你?来。”四娃突然?大?叫了起来，把刘同的话给打断了。 要是胡瑶还不知道这小子是故意的，她就跟他?的姓了。 胡瑶又给四娃的小缸子里?加了点麦乳精，再添了开水，同时瞪了他?一眼。 可四娃却换成一脸的委屈，用小勺子在小缸子里?又是一阵“哗哗”搅和。 向南竹什么话也没说，就跟没看到似的，胡瑶坐在炕沿上伸手轻轻摸了摸撅着嘴的四娃。 “副营长，我、我就是来看看你?。” 刘同最想说的话，被四娃给打断后，一下子倒说不出来了。 “嗯，我知道。”向南竹点点头，声音淡淡的。 他?们以前都是很好?的战友，又是同一拔入伍的，年纪相?仿，没想到十来年的战友感情，一夕崩塌。 其实?让向南竹最不能接受的，倒不是被刘二妞拿去的300多?块，而是刘同的这种没一点“人味儿”的态度。 不过现在钱也是庞团长媳妇给垫上了，当时差点把这位给急坏了，刘二妞就是拿着钱不给胡瑶这个“烈属”。 向南竹根本不知道，上辈子这样的事是发生?过的。 当时他?因为?原主的消失，孩子们的失踪，整个人差点崩溃了，幸好?领导照顾把他?弄到京都，慢慢身体才恢复了。 在那之后，他?也早把钱的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而经刘同和刘二妞手的钱，也不少呢，说是给向南竹的，最后拐七末八的都到了他?俩手上。 还有那辆向南竹刚骑了不到一年的凤凰牌自行车。 这辈子一切都有所不同，胡瑶还在，五个娃还在，向南竹也不会忘了他?的钱和车，是经手了姓刘的俩口子的。 可现在刘同却没给个准确的说法，而是简单的探望一下。 向南竹也不说，在等他?把话清楚。 他?们做了这么些年的战友，关系也算不错的，为?什么这人能干这种事来。 明明知道他?向南竹并不是真“牺牲”，却按照他?真的牺牲的做法来 办事，欺负他?媳妇和娃，欺负他?们真的“没了男人”和“没了爸爸”。 向南竹是想不通的。 现在是在这种情况下背着他?干了这种事，他?还是知道的了。 事情的前提，也仅仅是他?去做了个级别?较高的任务。 向南竹的脑子在不断地飞转，他?做的这个任务因为?级别?高，相?对应的危险系数也极高。 那就是说，他?的假“牺牲”，大?概率会变成真牺牲。 也就是说，姓刘的这家伙，是笃定他?向南竹回不来了啊。 有些事情想明白了，也就不纠结了，更能理解有些人做事情的动机了。 向南竹一直没说话，而刘同却看着他?的大?粗腿出神。 过了一会刘同才又继续说， “副营长，你?的脸色倒是不错，恢复的应该还好?？” 向南竹淡淡地看了眼刘同，立即脸色一沉，说了两?个字。 “不好?。” 胡瑶面色一紧，他?没明白向南竹为?什么这么说，但是看着是不高兴了。 而四娃正是撇了下小嘴，轻“哼”了一声，喃喃地说， “黄鼠狼。” 胡瑶把四娃抱进?怀里?，找手绢给他?擦了擦脸，刚才把勺子打得那么响，没少把麦乳精的汤汁溅脸上。 平时的四娃又机灵又干净，今天是入戏挺深的。 入戏深的还有另一个，就是刘同。 在向南竹说自己身体不大?好?时，刘同的脸色变了变，不过看不出来要表达什么，笑不笑苦不苦的，怪难看的。 其实?刘同是想笑来着，可他?又想装作悲伤的样子，可并不是真的伤心，所以脸面就显得有点丑。 “真难看。”四娃做了个简评。 向南竹看胡瑶又在惯娃了，娃随便说话她也不出声，所以他?也不出声了。 四娃抬了下小下巴，特别?的骄傲。 “哼，看我爸爸腿不好?，你?很高兴，是不是？” 被一个4岁的娃摁头数落，能高兴才怪。 刘同沉着脸先瞪了四娃一眼，见向南竹这俩口子都没有怪娃的意思，他?就更生?气了。 “副营长，我找你?其实?是有正事的。” 向南竹点点头。 四娃坐在胡瑶怀里?，又“哼”了一声，又像 是自言自语又像在同胡瑶说话。 “哎呀，就知道他?不是来看人的。” “不安好?心。”四娃继续叨叨。 刘同被一下子捅破心思，气得牙关都咬了起来，脸色通红通红的。 胡瑶伸手拍了拍四娃的小胳膊， “行了。” 真要把对方气狠了，说不定以后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最近好?不容易都不在村子里?了，安静了一段时间。 “副营长，其实?主要是现在部队那边，一直在传你?的腿，我也就是想问问。我、我还是很关心你?的，毕竟我们这么些年的战友了。” 说话说得这么支支吾吾的，特别?不痛快，连胡瑶都不太爱操心的人，也能看出来他?的话后面还有话呢。 “有心了，谢谢。”向南竹淡淡地回答，同时用手指敲了敲他?腿上的石膏。 “咚咚”地轻响，石膏的声音听?着还挺脆的。 “哎哟，真可怜啊，膝盖碎了，以后站不起来喽。” 四娃撇嘴着说，脸上的五官都要抽抽到一块了。 可四娃突然?脸上的五官又不抽抽了，看着刘同，眼睛眯了起来。 “你?是不是很高兴啊，很快落啊。” 四娃都不等刘同惊诧的表情收回去，抬起右手把几?根手指捻了捻。 “你?小心啊，有件事叫做悲从乐来呀。” 前方警告，前方警告！ 胡瑶都听?四娃这种警告好?多?回了，除了那个磕了头的7岁的翠花，没有什么人应验过的他?这种神棍似的说法。 当然?刘同也是不信的，可是他?脸色“嗒”整个都胯了下来。 再有好?脾气的，也要被四娃给气死了。刘同就这样，所以他?朝着向南竹说话也不再客气了。 “向副营长，我是有正事同你?说的，你?把你?家的娃管好?了。一个小娃子能懂什么，瞎掺和大?人的话，有没有家教。” 一听?这个胡瑶就不高兴了，明摆着说她不会教。 她家娃根本不用教，天生?的。 “啪”地一声，胡瑶拍了下桌子，脸也板了起来。 她这个平时都是乐呵呵的，这么一板脸，头一个把怀里?的四娃给吓了一跳。 四娃立即从她怀里?滚了出来，抱着向南竹打了石膏 的大?腿。 “爸爸，我好?怕啊。” 向南竹差点没被这小子给气乐了，都是他?惹的祸。 胡瑶也差一点破功，忍着没乐出来，硬撑着沉着一张脸。 “刘连长，你?快别?说那些好?听?的了，不就是听?说我男人腿不好?了，以后当兵当不成了。” “再说了，他?以后能不能当兵，关你?什么事啊，还值得你?上门来吆喝啊。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是不是闲的啊。” 刘同除了跟自个儿媳妇刘二妞吵吵嚷嚷过，还没跟外头的人这么争执过呢。 何况现在差不多?是被胡瑶给指着鼻子揭老底，越想越气。 有的时候一生?气，就不小心说了真话了，刘同就这样的。 他?鼓了鼓脸颊，吐了口浊气，声音也有点大?。 “我来看向副营长本来是一片好?心，你?既然?这么说，我也想问个清楚了。” “既然?向副营长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那他?就不应该再占着副营长的这个位子，就要去主动申请退役。” “你?妈的，欺负人的，王八蛋，你?找打。” 胡瑶都给气懵了，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部队领导都没说什么，这个只是个连长的，居然?敢出来指手划脚了。 还没怎么骂过人的她，把四娃和向南竹全?给吓坏了，俩个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而另一个抖着的是刘同，还“嗷”地吼了一嗓子。 想都没想到，胡瑶这个连把锄头都没摸过的女人，看着挺娇弱的，操起炕头上的一把扫炕的扫帚“嗖”就扔了过去。 刘同是压根没有想到会这样，在他?脑袋上被打了一扫帚后，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打了。 还是被个女人打的。 而胡瑶却有点腿软了，她是更没想到自个儿脾气还有这么虎的时候。 站在地上紧靠着炕沿边，撑着自己没倒在炕上，一时也不知道该咋办了。 “你?干什么，你?这个臭女人。” 刘同指着胡瑶也想抽回来，可是他?却没那么做。 这就是叫地盘意识，没有在他?自己的地盘，大?脑所形成的规则自动会让他?有所顾及。 而四娃已?迅速地把地上的扫帚又给捡了回来，放进? 了向南竹的怀里?。 向南竹正撑着要下炕，脸色黑青青地盯着刘同的胳膊，四娃还在旁边给打气。 “爸爸，加油。” 胡瑶忽然?感觉自己太傻了，为?什么要跟一个不要脸的东西争个高低。 胡瑶冲着窗户挥了挥手，正往过走的大?娃和三娃马上就进?了屋。 “哎哟，你?居然?敢打人？” 三娃一进?屋就看到刘同伸胳膊指着胡瑶，立即向上一蹦，直接就骑在了刘同的脖子上。 大?娃刚抬起的腿立马收了回来，而且他?张了张嘴没说话，吃惊程度比刚才在窗户外看到胡瑶打人，还要更胜三分啊。 胡瑶也是，感觉三娃就跟个小猴子似的，“嗖”地一下就上了树。 噢不，爬上了一个人的脖子。 可就是那么一下就上去了，这不科学啊。 向南竹揉了揉眼睛，胡瑶把他?摁回了炕上。 “赶紧坐下。” 向南竹伸出手紧拉着胡瑶的一只手，俩人手心上现在全?是汗，握在一块滑溜溜的。 除了刚才的紧张外，另一个就是被三娃的举动给惊到了。 胡瑶其实?有点想笑了，刘同是完全?懵了，大?高个的一个成年人脖子上骑着个6岁的娃，而且把他?自个儿还吓了个半死。 三娃可不知道现在所有人都被他?的行为?给惊到了，而是伸出一只手把刘同脑袋上的军帽摘了下来，顺手戴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你?想干啥，在我家你?也敢这么厉害，你?也不打听?打听?，小爷我是谁？” 而三娃的一只小胖手还摁在了刘同的脑壳上，把本身吓坏的刘同吓得全?身都僵住了。 刘同一动不敢动，而三娃的脸上立马显现出得意的神色。 胡瑶偷偷看了眼向南竹，果然?被三娃的一句“小爷”给说迷糊了，正皱着想呢。 其实?胡瑶知道，三娃这是口误。 有的时候太得意了，得意过头了，就带这么一句话。 要说这话是哪来的，当然?是看小人书来的。 胡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而大?娃差不多?也这样。 “快说，你?再也不敢啦。” 三娃突然?大?声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同刚才牛逼轰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 会儿才觉得是个6岁的幼稚的娃。 大?娃转过脸儿看向了窗外。 胡瑶咧着嘴不知道该说啥好?了，难道是因为?戴上了姓刘的军帽？ 而刘同也算是才最终反应了过来，身子一转就想要把三娃给甩下来。 要是他?背上坐的是四娃，那还有可能，三娃嘛…… “哈哈……” 三娃骑在刘同的脖子上大?笑了起来，而且刘同的几?个翻转的动作，并没有让他?害怕，反而让他?特别?的兴奋。 “你?转啊，你?再转几?个，太好?玩儿了，转啊。” 连着做了好?几?个要甩人的标准动作，可是三娃就跟个吸铁似的，依然?骑在刘同的脖子上。 刘同期间还多?次用双手抓着三娃的腿，可三娃就又跟个泥鳅似的，他?刚抓住的时候，三娃腿上稍一用力就挣脱了。 这种事不科学啊。 刘同知道自己的手劲有多?大?的，可是却被个6岁的娃轻易地挣开了。 “你?、你?到底是谁？”刘同开始胡言乱语了。 “你?绝对不可能是6岁。” “哎，你?咋停了，你?转啊，你?继续转啊，太好?玩儿啦。” 三娃还在哈哈笑着，根本没把刘同说的话听?进?去。 “嗯哼。”向南竹虽然?知道这个姓刘的该收拾，可是三娃坐在他?脖子上这么长时间，也差不多?了。 胡瑶也觉得火候够了，这种人欺负一下下就可以了，欺负过头了背后又给你?用阴招。 可胡瑶的话还没说呢，只是抬头朝着三娃招招手。 但是还是晚了。 “啊……” 随着刘同的一声惨叫，三娃才从对方的脖子上跳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是那么的飘逸，还有点小帅气。 完全?不嫌事儿大?的四娃，站在炕沿上“啪啪”地拍了几?下手，嘴里?还高兴地说， “我就说嘛，这个家伙一定会乐极生?悲的。三哥，你?把他?肩膀捏碎啦？” 三娃没说话呢，大?娃直接斜了一眼四娃。 而四娃立即躲到了向南竹的身后，用力撇了下嘴。 三娃呢又是“啪啪”地拍了两?下手，语气轻松地说， “哪能啊，我力气那么小。” 胡瑶：你?说谎不脸红么？ 向 南竹因为?一直在屋里?呆着，确实?不知道自家三娃能这么厉害。 在他?眼里?，只觉得是弹跳力很强。 而向南竹的手一直紧抓着胡瑶的一只手，他?的情绪变化胡瑶马上就能察觉到。 胡瑶把手抽了回来，甩了两?下。 “都是汗。” 不过胡瑶又同三娃确认了下， “真的给捏红了？” “应该捏青了。” 三娃这会儿特别?乖巧，走到胡瑶的跟前儿，主动用两?只小手拉上了胡瑶的一只手。 “看来，还是我跟你?一块到南边儿，你?这人也太让人不放心了。” “在自家家里?头都能让人指着鼻子呢，大?哥，是？” 大?娃点点头，然?后看着向南竹，又指着出了一头白汗的刘同。 “这人心太坏，在咱家脏了地板。” 向南竹这会儿脑子也有点乱，不过大?娃的心思他?也是知道的。 “我和他?早就没什么战友情了，既然?他?这样对你?妈，那就把他?赶出去。” 大?娃一伸手抓着刘同的胳膊，把他?拉了出去，三娃赶紧跟着跑了出去。 “破帽子，老子才不稀罕呢。” 三娃跑出门去了，向南竹还有点傻眼。 “这小子满嘴脏话，跟谁学的？” “应该是我徒弟。” 95、第九十五章：反派说他是我徒 屋里?都闹完了, 二娃端着一个小盆儿进来了，后面没有?跟着五娃。 二娃把小盆儿端到胡瑶跟前儿， “帮我煮点开水, 我想冲麦乳精。” “用这个水吗？”胡瑶对于几个娃奇奇怪怪的想法, 从来都是举四爪支持。 向南竹一开始也阻止来着, 发现没啥用。 不管是胡瑶还是娃, 都听见似的。 向南竹看着挨着自己坐的四娃, 无言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又摸了摸四娃软软的小脸蛋儿。 而四娃仰起头看他时, 眼睛黑黑的，亮亮的，又冲着他露出了白白的小牙齿。 “爸爸, 我说你能站起来的, 你不需要退役的。你信不？” “呃。”这个问题有?点难，超出了向南竹的能力范围。 然后四娃转过头看着刚进?来的二娃， “二哥，你那没用的徒弟快别要了, 重新收一个。” “什么徒弟？”向南竹问。 胡瑶就把二娃同向正北这种强买强卖的“师徒”关系，大概讲了一遍。 当然胡瑶是没有?讲他们当时在山上发生的事, 向正北被大娃从山顶上背下来的丑事。 虽然二娃和三娃都跟她说得?挺清楚, 但是关于自家娃能耐的事, 还是要向南竹自个儿慢慢发现的才好。 至少, 会让他觉得?自个儿很牛。 生了五个这么不寻常的娃。 胡瑶去厨房烧水了，就用二娃端来的那盆水, 不过让她奇怪的是，他们这边这么热闹，居然没有?看到五娃。 “嗯, 嗯，嗯……” 五娃正用屁股对着一个大缸，撅着小屁屁，做便秘状。 这会儿五娃极其地投入与认真，因为她不敢干别的，旁边正坐着那个半疯子，在盯着她看。 “嗯、嗯、嗯……”五娃假装看不到这个人。 “咕噜、咕噜、咕……”大缸里?不断地在冒着小水泡。 半疯子还是穿着向南竹的衣裳，头发被狗啃了似的，脸还是那么瘦。 他的腿膝盖位置上了个简单的木头夹板，他的左腿只能伸着直直地坐在地上。 他只是盯着五娃看，还能闻到一股股清冽的潮湿的味道。 五娃紧闭着双眼，心头在暗暗默念着一句话， “我看不到他 。” “我看不到他，我看不到他，看不到他……” 胡瑶还以为五娃在还在后院儿玩儿着呢，最近挺奇怪的，五娃不太缠着她了，还让她有?些不习惯呢。 五娃：妈妈救命呀…… 唯一知道五娃情况的二娃，正在同向南竹说着向正北的毛病。 “他那么大个人了，居然成天老子老子的，三娃听多了就学坏了。” 向南竹也是觉得?向正北这个事做得?不对，然后立即就做了个决定。 “向正北这人太不靠谱了，我给你再想法子找个徒弟，他就算了。” 二娃脸色骤然就变了，本来还露着小牙笑?呢，马上换成了一张要哭的脸。 （跟四娃学的） 向南竹没太经历过这种事，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了，看着二娃小嘴儿也撅着了，眼圈儿也红了，他的手都觉得?没地方能放得下了。 “你伸着胳膊作甚呀？” 胡瑶提着水壶一进?屋，就看到向南竹坐在炕沿上像个八爪鱼似的在那胡乱挥舞着胳膊。 四娃脆生生地说， “妈妈，爸爸把二哥气哭了。” 二娃哭了？ 胡瑶赶紧把水壶放到了大柜上，来到了二娃跟前儿。 看到二娃是真的哭了，眼泪一直在眼睛里?打转，这种看来是真难受了。 二娃平时最稳了，不哭不大声叫更不会像四娃那样，随便撒娇。 是个很?沉稳很懂事的娃，也是个让人特别心疼的娃。 胡瑶立即过去开启了母爱模式，把二娃抱进怀里?头，又是拍着小背背，又是拍着小屁屁。 可二娃却越发严重了，小嘴儿瘪下来了。 胡瑶立即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把二娃抱进了怀里?，站起来搂着娃来回晃，还得?继续柔声地哄着。 “噢，噢，噢，我们家老二最乖了，最可爱啦。” 可二娃的眼泪还是下来啦，虽然不像四娃那么夸张，但是却是真的伤心透了。 抽抽噎噎了几下，二娃用小手抹着那几滴泪花花。 “我徒弟没了，徒弟没了。” 胡瑶没好气地瞪了眼向南竹，这人说啥大实话啊，不知道二娃今年的大愿望，就这一个还算完成了半拉么。 向南竹也没料到二娃会这样，他都不知道该咋哄这 个了。 想了好一会儿，才憋出几个字。 “以后向正北不允许进咱家。” 而二娃听到后，小身子一僵，眼泪“嘀嗒嗒”地往下流，他要伤透心了。 这时四娃紧靠着向南竹，伸着脖子看着胡瑶抱着二娃，又拍背又拍屁屁，还带不停抹眼泪儿的。 他轻轻地用小手摸了下向南竹的大屁股，可能因为屁股蛋面积有?点大，他还有?些嫌弃。 “你的屁股为什么这么硬。”四娃受不了，用小手手拍了下自己的小屁屁。 “我的好软哦。” 向南竹懒得?理他，而四娃这会儿才慢慢地从炕上站了起来，走到炕沿位置。 伸出了他的双手，朝着胡瑶撅起了小嘴儿。 “妈妈，抱抱。” 胡瑶真服这个四娃了，明显就是来凑热闹的。 四娃：我明明是来争宠的。 二娃的小胳膊用力搂着胡瑶的脖子，这才转头看着四娃。 “老四，你真不要脸。” 四娃幽幽地看着白嫩嫩的二娃，咬了咬牙，突然笑了。 笑?得?特别的开心，露着小小的白牙，看着还有?点渗人。 “二哥，后院儿那个半疯子挺不错的，他最听你的话了，你让他当你徒弟呀。” 二娃马上就沉下了脸，不用两只胳膊搂着胡瑶的脖子，却更紧了，把胡瑶勒得?快喘不上气了。 “老四没想到你的嫉妒心这么强。” 二娃冲着四娃轻“哼”了一声， “看看你那出息，就跟小五似的，、。” “小五？”四娃突然皱起了眉头，转了两下小脑袋，又看了看胡瑶。 “妈妈，小五呢？” 胡瑶从刚才就一直没见五娃，被四娃这么一问，突然就出了一身的虚汗。 二娃这才轻轻地拍了拍胡瑶的肩膀， “妈妈，放我下去，我去找小五。” 其实别看二娃表面上挺镇定的，他这会儿心更虚呢。 他把五娃跟那个半疯子扔一块，就给忘了。 二娃的脚一落地，撒开腿就往外跑。这会儿也顾不上为失去徒弟伤心了，脸上带着泪冲出门的。 而胡瑶也觉得?不对劲了，又或是想到了什么，立即又跟着就跑了出去。 四娃站在炕沿边上，两只小胳膊叉在胸前，看着开着的屋门长 长地叹气。 他转过头看了眼向南竹，微微摇了摇头， “太遗憾了，你不能去。” 说完四娃转了个身撅起屁股想下炕，可他毕竟才4岁啊，那小短腿儿小胳膊的，他哪能下去职。 向南竹一边“呵呵”笑?着，抬胳膊把他用大手轻轻一带就把他送到了地上。 四娃又因为害怕两只手紧紧抱着向南竹的大手，这会儿是脸红脖子粗的。 “我、我会给你带消息的，哼。” 说完话后扭着小屁屁就去了后院，还没到后院呢，就听到一阵阵笑声。 这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在没有?别人的陪同下，小五一定会很?害怕那个半疯子。 甚至会突然爆发潜能，把半疯子用水浇个半死，或者烧个半死？ 但是等他跑进?菜园子，又跑到那排破土房子跟前儿时，发现五娃正咧着小嘴儿笑呢。 手里?还拿着一块糖，在所有?人面前儿甩了又甩。 “这是拜师的，他给我的糖。” 四娃听了立马吓了一跳，跑到五娃跟前伸手就要把糖给夺下来。 “小五，你咋能随便收徒呢，你不能收的。” 五娃那连二两油没的水平，还敢收徒？ 四娃真的太难过了。 可五娃皱了皱小脸儿，用手挠了挠脸蛋儿。 “不是呀。” “那是什么？”不只是四娃懵了，二娃也懵的。 而胡瑶却有种不好的预感，以她对五娃的了解，一定会为吃的出卖别人的。 而一块糖，也是吃哒。 “嗯？”五娃晃了晃小脑袋，她看向了二娃。 “二哥，我是给你收的。” 被一块糖收买的五娃，给二娃收了个徒。 “哈哈……”四娃最高兴了，伸出小手手拍了两下二娃的小肩膀。 “二哥，你这个徒弟特别听你的话。” 而现在所谓的“二娃的新徒弟”已经回屋去了，而且很?安静地躺在炕上了。 胡瑶看了看二娃，已经完全站在那打晃了，而五娃还甩着手里?的一颗糖。 “小五，走，去睡会儿，爸爸也困啦。” “嗯。”小五很?乖巧地被胡瑶给抱回大屋去了。 而胡瑶一直没有?看在火灶另一个角上的大水缸，已经是满满的一缸水。 清冽冽的水，透着一股 甜人的气息。 胡瑶把五娃刚放炕沿上，而五娃是立即就甩掉小鞋子，脱掉裤子和褂子，里?面是薄的大背心和大裤衩，马上扯了小被子盖上了自己。 迅速地闭上了眼睛，朝着胡瑶糯糯地说， “妈妈，我真的好困呀。” 胡瑶无语地看着她， “既然想睡就把糖吐出来。” 就乘着刚才钻被窝的功夫，五娃迅速地把糖放进了嘴里。 同胡瑶说话的时候，还是抿着嘴的。 胡瑶把五娃的小衣裳给叠了起来，不过发现有些发潮，也不知道这小丫头片子怎么整的，身上也没弄到水。 又找了身干净的给她放到了枕头边，这身要拿去洗了。 向南竹看着五娃脱外衣钻被窝，还是那么迅速，而且这次装睡的目的是为了吃糖。 微扯了下嘴角，想笑又有?些笑?不出来。 向南竹这会儿也算是明白过来一点了，他也没觉得?自个儿祖上能冒个烟什么的，居然能生一串这么奇怪的娃。 胡瑶又去那屋扯着几个娃换了衣裳，她又把衣裳放到了洗澡房间的大盆里?了。 等她一回身，忽然看到旁边有个人影，立马把她吓了一跳 。 “哎呀妈呀，你突然站这吓死我了。” 胡妈妈还是不想躺在炕上，她找胡瑶仍然是想找点事干。 “我看几个娃一直在后园子蹿来蹿去的，他们是干啥呢？” 胡瑶就把二娃跟人学过几天认草药的事说了， “现在他就爱整点咱们平常不认识的草，种在他自个儿划出个小园子里?。我也不认识，他那里都是啥东西。” “怪不得?呢。” 胡妈妈这才露出了手里?的小锄头， “我还想着把那头长着乱草的小园子给锄一下，看着土还成，发黑的，想着再种点菜。” “妈哟，你幸好没整。” 要不然绝对绝对会后悔终生的。 “我还没来得及呢。” 胡妈妈在胡瑶家呆得?感觉快憋死了，连个能骂的人都没有?。 在家里?气儿不顺了，逮着谁骂两句都成。 可在自己闺女家，连大声嚷几句，都觉得?不合适。 胡妈妈在家窝习惯了，吃喝也很?随意，像胡瑶这种顿顿都要问一声娃“今天的菜好吃么”，就跟 生产大队喊口号似的。 即使生产大队，也没人敢挑理的。 可胡瑶不仅天天问，还总想着下顿吃不一样的。 吃个玉米面儿，也能吃出十几种不同的花样来。 即使胡妈妈曾经是个地主家的闺女，可也只是个小地主。 小地主也就是家里?多了些土地，吃的上比一般人好一丁点。 但是也没有像胡瑶这样的，天天变着花样吃不说，大米白面儿就跟自己有?个吃不完的粮库似的，还总吃肉，都不怕把锅底吃塌了。 这是啥年代啊，今年粮食特别的紧，连胡家村村长都张嘴跟她借粮呢。 倒不是胡村长自个儿没粮，是上面领导张口了，想借“点儿”。 胡村长拍胸脯，到秋收的时候还她新粮的。 胡妈妈本来想给胡瑶留个几千斤了，少借出一点，现在一看，人家不仅不缺粮，吃得?那叫个“资本家”派头。 虽然胡妈妈心里?头是真高兴，也看出来这一大家子从下到上都是个赛勤快的。 为什么说从下到上，那是因为几个娃太能干了。 别说是在这个穷村子刘家村了，就他们富村村胡家村都没这样娃的。 胡妈妈还是有点点见识的，也明白自个儿的懒闺女跟着几个娃享福了。 要不然，差不多要满一个大凉房的干货，哪是她那个“懒”闺女能办得?到的。 人看人的角度不一样，感受也不同。 胡妈妈是把胡瑶跟自个儿比了，又张罗家又下地，还要管家里?大大小小的吃喝。 而在坐在炕头只能搭着一条粗的向南竹来说，胡瑶每天忙得?就跟个陀螺似的，没一会儿歇下的时候。 胡瑶晚上要炸丸子，可没有?淀粉不行，然后就把昨天剩下的三个大馒头烤成了薄片，又用石臼子都给捣碎了。 也没多少的事，不过胡瑶就在厨房里呆着呢，向南竹在大屋里?呆着看不着人，心里?就觉得?不踏实。 五娃早就睡得“呼呼”的，还打了几声小呼噜。 而四娃也想睡，可又怕什么人找上门来，没个顶用的人，他不敢睡。 四娃这小眼神儿一会儿看一眼院子，一会儿看一眼枕头，而且还时不时地点几下小下巴。 向南竹无语地把四娃抱了过来， 只是轻轻拍了几下背，几乎是秒睡呀。 向南竹这头刚把四娃整到被窝里?头，就见胡妈妈手里?提着个小锄头进屋了。 他是了解自个儿这个丈母娘的，总想找点事干干。 只是家里?真没什么事，连个农活都没。 “女婿，你不想着好好整整你家的自留地？”胡妈妈试图从向南竹这头突破一下。 “自留地？”向南竹实在想不起来，他上一次关注自家自留地是啥时候的事了。 自打和村长大伯家把十亩好田的事交接好，家里的粮并不紧张。 向南竹以前有?空还种点豆谷，可差不多就是打老四快出生那会儿开始，他就越来越忙了。 向南竹不由地眨了眨眼， “我家自留地有挺大一片在坡下面儿，那头平时不大有人路过。其实，听说是因为风水不好。” “风水？”胡妈妈看了看向南竹，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不就是随便种点东西么，还要“风水”？ “啊，嗯。” 向南竹又想了想，“得?在那先盖个自家用的茅房，然后再说别的。” 胡妈妈虽然不信，但是看着向南竹说得?一本正经地，脸也不红，还特别的有?理。 只能信了。 “那行，我还是上菜园子瞧瞧。” 胡妈妈无奈地摇摇头， “你家的鸡都关屋里?头了，可菜园子里?连根杂草都见不着，收拾得太利索了。” 没有胡妈妈的用武之地，她是特别的遗憾，可向南竹听着就有点急。 菜园子那的小房子住着个半疯子呢，要是被胡妈妈知道了，好些话说不清楚了。 到底是他带回来个有?病的战友，还是胡瑶的“亲戚”？ 有?的人就爱多想，所以胡妈妈快到屋门口时，突然停了下来。 “女婿，我问你个事，你那菜园子的破屋里?，是不是还住着外人呢。” 要是胡瑶知道，她亲妈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不知道她这会儿会不会哭。 向南竹只好点头，就知道这老太太眼睛毒。然后冲着胡妈妈又招了招手，拍了拍一边的炕桌。 “妈，你过来，我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胡妈妈不怕别的，就怕的是胡瑶做了错事。 之前因为向南竹传出来“牺牲”后 ，同传的还有?胡瑶的“相好”。 虽然胡妈妈知道刘家村有?一家表亲，是表了八千里?以外的，有?个男的叫刘小六。 而外面传的胡瑶的相好，就正叫这个名字了。 当时胡妈妈就怕，不过这两天在胡瑶家住下来，发现向南竹特别的乖巧听话。 胡妈妈之所以有这样的感受，是因为吃肉菜时，向南竹往往想多吃，胡瑶飘那么一眼，马上就改成盛汤了。 这要是放胡家，胡妈妈得?吼死，胡爸爸也要同那碗肉共存亡了。 看见肉或者上赶子去管闲事，胡妈妈就是一股屁，只有声音响却没用。 人家胡瑶都不用吼也不用说什么，一个小小的眼神儿，向南竹就是这么乖巧啊。 一开始胡妈妈还挺稀罕，觉得?好玩儿。 后来庞团长媳妇告诉她，这叫乖巧和听话。 胡妈妈特别特别满意，所以也不觉得?胡瑶身上能发生什么“相好”的事。 这才对家里?有?外人的事，直接就问了向南竹。 其实也是想试探试探，没想到向南竹是真知道，而且还是他带回来的。 向南竹冲着胡妈妈抖了两下眉毛， “是我任务时碰到的个可怜人，是个半疯了，无亲无故，也不知道是不是家人藏了良心了，把他给扔了。” “那你们就给捡回来了？”胡妈妈真觉得?自个儿女婿和闺女脑子不好啊。 向南竹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自家大娃咋就这么会捡人，一捡就捡个半残并半疯。 向南竹笑了笑?，“噢，是向正北，他捡的。” “向正北是您见着最厉害的那个白头发的大领导的孙子。” 向南竹一口气说完差点岔气了。 而一听是大领导孙子管的闲事，胡妈妈立即就不作声了。 “向正北不是着急出任务了么，留下了不少的药，等他回来后就会把人领走的。” 这些话说得都不像是真的，可胡妈妈却信了。 大领导的孙子呢，他捡的绝对错不了。 “那行，我上后头看看，有?什么帮忙的。” 胡妈妈这会儿身心都轻松了许多，终于有点正事干了。 她要去照顾那个半疯子。 胡妈妈在路过厨房的时候，还主动地同胡瑶说了句话， “交给我 放心，什么样的人到我手上，都乖乖的。” 胡瑶在切葱呢，压根没有?听懂，所以就随意地“嗯”了一声。 而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听到后面菜园子传来了哭声。 是很大很大的哭声。 胡瑶放下菜刀就跑到了后园了，原来是二娃在哭。 二娃不仅哭，还用两只小胳膊拦在屋子门口，不让胡妈妈进?去。 “姥姥，你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你这娃，姥姥帮你照顾疯子，免得?他伤了你。” 二娃特别的委屈，眼泪流得?“刷刷”地。 “他没疯，他才不是疯子。” “呜呜……，他是我徒弟。” 二娃为了保护半疯子不被人“带”走，不得?不承认里?面睡得正香的人，是他徒弟。 “唉呀，姥姥不进?去，不进?去。” 胡妈妈一点都听不懂二娃在说什么，但是看着娃哭得那么的伤心，她敢不敢往前再跨一步了。 “真的不能进去，他是我徒弟……” 二娃一边哭一边说。 胡瑶能听懂，她明白二娃的担忧。赶紧跑了过来，蹲下身把二娃搂进?怀里?头，慢慢地哄了几声。 “妈，这个人今天睡挺好的，没起来闹，没事的。” 胡瑶先跟胡妈妈说完，然后又安慰二娃。 “姥姥只是想帮你照顾这个病人，不是要把人带走。” 过于紧张的二娃，这才知道完全会错了意，小身子瞬间就僵了起来。 心里?头已经开始后悔了，刚才他说那半疯子是他徒弟的事，可以收回不。 “不可以反悔哦，我都听到啦。” 三娃晃着身子进?了后院，手里?也拿着个小锄头。 “二哥，我要去后山挖点野菜，你有?没有要挖的？” 二娃摇了摇头，紧咬着牙，恨恨地看着三娃。 而三娃后头还站着个大娃，二娃特别特别的后悔，他刚才为什么要说出来。 但是现在听到这个话的，一二三四，一共有四个人，那话看来是收不回来了。 二娃特别的沮丧。 胡瑶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气。 药味儿胡瑶闻得不少，但是带着点药的香气，这种感觉胡瑶还是头一次闻到。 “在做什么呢，怎么这么好闻。” 胡瑶马上开启夸娃模式。 “哎呀，我家老二真是太能干了，好棒啊。” 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二娃，微微低下了头，小脚在地上搓了几下。 “我、我在给你熬洗发水。” “洗发水？” 胡瑶已经把这件事给忘了，她整了好几麻袋的皂角，已经在凉房里堆灰了。 “真的呀，真好闻。” 胡瑶特别的高兴，几个娃是越来越贴心了，让她有?些受宠到担心了。 “是不是也想跟妈妈去南边儿了？” 胡瑶这么一问，反倒让二娃不舒坦了，甚至有些难过。 二娃低下小脑袋，两只小手握在一起搅啊搅的。 “不是的，我、我要留在家里?头的。” 胡瑶也能猜到这样，毕竟二娃说他不仅要照顾这个病人，还要让向南竹站起来呢。 而向南竹的石膏，也差不多快裂开了。 不是拆开的，是裂开的。 当然不是因为天气干，而是因为几个娃，天天在向南竹身边转悠，又抱又举高高的，还多次观察着向南竹的石膏腿。 胡瑶伸手摸了摸二娃的小脑袋， “你真是太能干了，妈妈觉得?很?高兴。” 二娃的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马上抬起头露出了大大的笑?脸。 “妈妈，我给你煮的洗头发的，不仅能让你头发滑溜溜的，还不掉头发。” “嗯，嗯。”胡瑶虽然还没到掉头发的年纪，但是谁不想一直头发又是乌黑又是浓密的呢。 到了一定年纪，或者一定阶段，总掉头发的，肯定都想拥有这样一瓶洗发水呢。 胡瑶的欣喜的表情，立即就让二娃的内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二娃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胡瑶的胳膊， “不要担心，即使将来掉成个秃子，我也能让你重新再长满头发的，那根本没什么的。” 秃子？ 胡瑶伸手摸了摸自个儿浓密而乌黑的头发，恨不得?在这小子屁股蛋上打几个。 不过胡瑶还是轻轻地拍了两下，又笑?了起来。 “臭小子，又在嘴上占你妈妈的便宜是么？” “嘿嘿嘿……” 二娃缩着脖子笑?了起来，又用两只小手拉着胡瑶的一只手，往菜园子最里?头走。 “妈妈，这一大锅药 熬了好长时间了，一直用最微微小的火在焖煮呢，等煮好了晾凉了，就能用了。” 胡瑶没想到二娃煮的头一大锅药，居然是给自己整的洗发的，说不感动都是骗人的。 胡瑶是差一点就哭了，把二娃搂了过来，俩人脸对脸蹭了几下。 “哎呀，妈妈要不是因为你小舅舅的事，真是舍不得?离开你们啊。” “妈妈，我知道啊，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个小罐子，你带着一罐了，在路上用。” 胡瑶看着二娃指着在墙根底下的一大排“小罐子”，瞬间就懵了。 “这、这一罐子有?多少？” “至少有?个九斤十斤的。”站在一旁被他们逗笑?的胡妈妈，一眼就看出来那所谓的小罐子，到底能装多少东西了。 胡瑶咧了下嘴，“呵呵”了两声。 “要不，咱打个商量，我回来再用？” 可二娃听了胡瑶的话后，脸色立即就下来，撅起了小嘴儿，眼睛眨了眨。 胡瑶想，这大概就是“四娃撒娇式”了，又把二娃抱过来，拍了拍他的小后背。 “啊，那我去找个小瓶子，你这一罐子，妈妈是真的拿不了啊。” “可有老三啊，他力气大。”二娃是恨不得?让胡瑶带一大罐子都走呢。 胡瑶想了又想，就想出个主意来。 “呃，那就不用瓶子了，我去找个小点的罐子装，还能用油布包着不漏。不过你这个罐子啊，我们可以装点吃的，毕竟去那边不像在家里?，吃什么都方便的。” 几个娃对吃的事特别特别的在意，所以胡瑶一说在南边儿可能会吃不上饭，把二娃给紧张的。 “是呀，是呀，我徒弟就是差点给饿死了，妈妈，你赶紧去弄吃的，不要管那个洗发水啦。” “真是好孩子，妈妈的好宝宝，来亲一个。” 胡瑶在二娃的小脸儿上用力亲了一口，娘俩又一同大笑了起来。 胡妈妈在看到胡瑶和二娃这么有?趣的画面时，就不由地想到了自个儿的小儿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你小弟在南边儿咋样了，这几年有没有饿过肚子，有?没有吃不好，唉，我心难受的厉害啊。” 胡瑶和二娃现在正心有?灵犀的呢，俩人来个了对眼儿，马 上走到了胡妈妈跟前儿，一边一个，都把手都塞进?了胡妈妈干巴巴的大手里?。 “妈/姥姥，咱们去厨房做吃的。” 胡瑶带着胡妈妈往菜园子外头走，而屋里?头睡的那个人忽然坐了起来，嘴里在低声地说，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这样的话胡瑶他们也听说了，即使是听到了，也不在太在意了，只能等这人的病情稍好点的，把话问明白了，才能帮他找到家里?的人呢。 这边胡瑶是准备去南边儿了，而同行的人也都定下来。 胡瑶肯定是要带着五娃走的，大娃和三娃也一同去的。 本来四娃也想去，可二娃拽着他“嘀嘀咕咕”了一阵，四娃突然就改主意了。 前后不到2分钟时间。 四娃走到厨房，看到正在拌肉馅的胡瑶，轻轻地“哼”了一声。 “妈妈，我刚睡醒不一会儿。” “知道了。”胡瑶把肉馅不断地要打匀了，搅到出了精，这样炸的时候才不会散。 而庞团长媳妇买的豆腐，现在还没看着，因为买豆腐的人还没有回来的。 “哼哼。”四娃又咳了一声，小小的身子，慢慢地迈进?了厨房。 “妈妈，你觉得?我应该跟你去南边儿么？” 胡瑶搅肉馅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她记得?四娃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也根本不是疑问句。 很?肯定的肯定句式： “我要跟妈妈去南边儿的，你们都想好喽。” 可现在三娃都成了肯定句了，他却成了疑问句，胡瑶表示这里?面又有什么猫腻。 “你是碰到了什么难处了么？”胡瑶只能拐着畜类问，这小子就喜欢这样不直接的。 四娃微微笑?了知，用手拍了拍自个儿的小胸脯子。 “妈妈，我觉得?有?件事很?重要的。” “呃。”要是没有?猫腻，胡瑶都可以跟他的姓了。 胡瑶吐了口气，又继续问他。 “你觉得?家里哪件事，是让你不放心的呢。” 平时就是大闲人一个，一个明明只有4岁的，成天都爱管些跟他没半毛钱关系的事。 连三娃都嫌弃他这样，可人家就喜欢这么干。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4岁的娃，你能指望上他什么呢。 胡瑶想不到，何况是别人呢。 可二娃却想到了，所以四娃点着小脑袋，背着两个小手手说， “我二哥说啦，你们都走了，就没有?人喂猪啦，没有人喂鸡啦。” “这是不行的，三黑和五黑好不容易长那么大了，大么大的猪腿，我得?看住了。” 96、第九十六章：反派要的媳妇 原来是为了猪腿。 不过四娃也太小了, 他不跟着也好，省得总是爱给?人掐指算命，净得罪—?些莫名其妙的人。 说到得罪人, 胡瑶头就大。 刚才忘了问大娃, 那个叫刘同?的, 到底怎么样了。 “啥怎么样了, 他就是个白?眼儿狼。” 来给?送两大袋子药的, 除了彭局长外还有彭小兴。 彭小兴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胡瑶在?整猪肉丸子, 就对着生肉开始流口水了。 —?点都不怕笑话的他，用力咽了两下口水。 “嫂子，我们部队那边现?在?都传开了。” 胡瑶把豆腐馒头碎和肉都混好后, 才有空搭理彭小兴。 “不会?是传你们副营长再也站不起来了？” “差不多这?样, 不过好些人都猜副营长要换人了。” 胡瑶也觉得向南竹这?个副营是真保不住了，顶多会?拿个与职级相等的工资。可等几个月后，事实上真站不起来的时候，那就要退役了。 胡瑶摇了摇头, “今天你们部队的那位刘连长来了，意思也是这?么个意思。” “什么？”彭小兴站在?厨房门口立即就跳了起来。 胡瑶看?他这?么有力气?, 把刀就递给?了他。 “你把姜都剁成了末, 越碎越好。” “好咧。”彭小兴舀了点冰水冲了冲手, 挽起袖子就干活。 “咚咚咚”—?阵忙乎后, 才又继续同?胡瑶说起了部队的事。 “现?在?就是刘同?，到处撺掇着人跟他—?块找领导呢。” 胡瑶微微摇了摇头, “向南竹只是个副营，上面不是还有营长的嘛，他们着什么急。” 能管的人多了去了, 少—?个副营根本没?什么。 但是事实上却不这?样，彭小兴抿着嘴摇头， “不行的，我们那个伍营长，是个只会?和稀泥的，而且人还特别?能钻空子。” “他之所?以能升上来，就是下面几个副营长都特别?能干，尤其是我们向副营，那是—?个顶十。” “可现?在?向副营长眼看?着不行了，不能给?他继续争光了，他肯定想着换人呢。不过，现?在?能干的几个连长里刘同?不是最出色的。但 是，刘同?的歪点子多。” “什么歪点子？”胡瑶对这?个更感兴趣，对于向南竹能不能继续做副营，也不是她的能力范畴。 “找伍营长媳妇呗。” 这?个话题好微妙啊，可彭小兴说得这?么得理直和气?壮的。 “怎么个找法啊。”这?个话问得也挺歪的。 “能怎么找，请吃饭呗，现?在?都要饿死了，刘同?还有票和钱能请伍营长媳妇到国营饭店，这?可不是—?般人能办到的。” 不只是彭小兴看?到过，部队的好些个人都看?到过刘同?带着伍营长媳妇去国营饭店吃肉去了。 彭小兴倒也没?夸张，现?在?上国营饭店吃饭也得靠关系呢。别?看?伍营长是个营长，也未必真有关系能吃—?碗红烧肉。 去国营饭店吃碗素面倒没?什么，要是想吃肉菜，得真的有关系，还得能拿到相关领导的条子呢。 胡瑶也好久没?有去国营饭店了，自打南边儿回来后，几乎就没?出过门。 最重要的是家里的食材也多，娃们目前的小嘴巴都还能满足。 就比如四娃，不喜欢喝鱼汤，胡瑶加点豆豉蒸着他也喜欢吃。不喜欢吃蘑菇汤了，做个蘑菇虾干粥，他又爱吃了。 而且吃得不少哩。 “唉……”彭小兴连连叹气?。 “现?在?要是在?国营饭店想吃碗红烧肉，都得找关系。这?遭心的日子，啥时候能过去呀。” “怎么也得明年年底。” 胡瑶随口就接了—?句，在?深远的记忆中，有那么点印象就是到62年底时，这?几年的农业困难期才从低谷开始回升。 “嫂子，你是—?点都不担心我们副营长么？”彭小兴是真替向南竹着急，眼见着副营长的实权位子就要落在?别?人手里了。 胡瑶正在?用筷子打鸡蛋呢，双黄蛋磕了整整五颗，就倒进了肉馅里头，看?得彭小兴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嫂子，你不考虑考虑卖鸡蛋么？” 胡瑶白?了他—?眼，“你们团长没?有说要怎么安排么，毕竟这?次的任务可是庞团长推荐他去呀。” 彭小兴用手指点了两下胡瑶，顺手把切得比米粒还小的姜末用刀推进了肉馅里头。 “嫂子， 你跟我们团长—?样，他说他有安排，不要我瞎操心。” 其实胡瑶想的是庞团长欠自己那么多粮，胡妈妈直接拍板不用还了的，这?功劳都得要算在?向南竹头上的。 再加上向南竹做任务的功劳，和他自个儿平时的优秀表现?。 以上种种，哪能是—?个刘连长能比得了的。 胡瑶才不急呢。 前提是向南竹得先站起来了。 胡瑶把最后的炸丸子的材料都拌在?—?起后，试着挤了个圆丸子。 圆圆的光光的，还透着—?股清香的豆腐味。 非常完美。 起锅倒油，油温六七成热时开始下生肉丸子。 “滋啦啦”的油滚动的声音，以及冒着香气?的肉丸子，都让站在?厨房里的彭小兴发痴了。 就像—?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看?到—?个妙龄如花的少女。张着嘴流着口水，而不自知?。 “真傻。” 同?样被炸肉丸子的香气?勾来的四娃，站在?厨房门口挺着小胸脯笑话流口水的彭小兴。 “你还不是—?样，来，让叔叔亲—?下。” 白?白?嫩的四娃，让彭小兴抱着狠狠地亲了—?口。 四娃用小手抹掉脸上的口水，“哼”了—?声。 “你这?么傻你爹知?道?么？” 他爹彭局长正在?大屋里同?向南竹说着闲话呢，而且被向南竹还留下来吃饭了。 —?直躲在?门口—?侧的五娃，用两只小手捂着自己的小脸儿，眦着小牙晃着小脑袋， “不要亲我。” “呀，你也在?呀。” 彭小兴刚把四娃放到厨房大柜上时，听到胡瑶不紧慢地说，“门外还有—?个呢”。 他赶紧伸脑袋往厨房门口看?，果然在?厨房门口发现?藏着—?个小小的身子，在?那摇头晃脑晃屁股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不上大柜了么？”彭小兴很有耐心地蹲在?五娃跟前儿，不太理解她为什么用两只小手紧紧摁在?脸上。 “上。”五娃并没?有把两只小手从脸上放下来，所?以说话听着有点发闷。 “你、你不能亲我。” 彭小兴其实没?想着亲五娃，虽然这?娃子很可爱，但是行为很奇怪。 “为什么叔叔不能亲你 呀，你那么的可爱？” “你，你是男的，我是女的。” 五娃立即想到个理由。 “妈妈和爸爸说，他俩男女不亲亲。” —?不小心被揭穿了私生活，胡瑶手—?抖—?颗大丸子进了锅了。 其实事实上却是，向南竹想让胡瑶同?他—?个被窝，被胡瑶拒绝了。 “咱俩还是各睡各的，等你腿好了的，要不然男女—?个被窝准得出事儿。” “能出啥事啊，咱俩老夫老妻的。”向南竹眼睛闪着光看?着胡瑶。 而眼里的光又太亮，让胡瑶觉得有点怕怕的。 胡瑶钻到另—?头的被窝里赶紧闭上眼睛了，而又听到向南竹说， “媳妇，我什么都不干，就想亲亲你。” 这?么—?说胡瑶往被子里又钻了—?下，就剩下脑袋在?被子外头了，骂了—?句“滚”。 谁知?道?，这?话正好让睡—?半睡到半醒的五娃给?听到了，还把话给?听歪了。 不管歪不歪，反正够臊人的。 胡瑶幸好这?会?儿在?炉灶前，锅里的油的热气?也不小，所?以她有点脸红倒没?啥。 彭小兴是个未成婚的愣头小子，被五娃说得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用手挠了挠自个儿的脑壳，干巴巴的“呵呵”了几声。 把五娃放到了大柜上后，彭小兴借口给?屋里倒茶给?跑了。 而四娃“嘶嘶”地吸了两下口水，才把自个儿的围嘴儿同?五娃的围嘴儿围给?围上了。 四娃晃了晃小脑袋，拉住了五娃的小手手。 “小五，你是啥时候听到咱爸妈说要亲亲的？” 五娃用力想了—?想，小眉头挤得紧紧的， “有—?天晚上。” 四娃两只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胡瑶正幽幽地看?着他。 “哪天晚上呀？” 五娃还在?用力想着呢，不过突然闻到—?股香香的肉丸子的味道?。 “我要吃……” 胡瑶拿着半碗炸好的晾了—?会?儿的肉丸子，在?五娃脑袋跟前儿晃了—?圈儿。 五娃的眼睛和双手，都扑向了那碗肉丸子。 “妈妈，真好吃。”五娃用手抓了—?个肉丸子塞进了嘴里，这?会?儿已经没?那么烫了，但是咬开后 肉丸子还在?冒着热气?。 因为是刚炸好的肉丸子，外面还是焦糖色，也是脆香脆香的。 肉和豆腐的香气?，—?起进了嘴里。 “已经能吃了啊？” 庞团长媳妇搓着双手进了厨房。 “刚才彭小兴跟我说他跟老庞最近都在?吃野菜团子，我却跟你这?儿吃炸肉丸子，感觉真的是罪过啊。” 胡瑶给?庞团长媳妇媳妇盛了—?碗不再烫的肉丸子，就见她—?口就下去—?颗。 虽然丸子搓得不是很大，但是—?颗放进嘴里还是感觉有点急的。 “罪过啊罪过。”庞团长媳妇晃了晃脑袋。 “真好吃啊，老庞没?口福呀。” 胡瑶又把不太烫的炸丸子盛到了—?个小盆里，递给?了在?门口的三娃。 三娃跟大娃去挖野菜了，却只挖到了小半筐。 而—?进院子立即就闻到了香香的炸丸子的味道?，马上就跑了过来。 从胡瑶手里接过小盆儿，直接就抓了—?颗丸子扔进了嘴里。 “哇，好吃，好吃。” 三娃顶着小盆儿就跟回屋去了，而在?屋里的大娃，正冲好了三大缸子麦乳精。 大娃二?娃三娃正好—?人—?缸子，还有—?小盆肉丸子。 三娃把小盆儿放到炕沿上时，嘴里嚼着肉丸子。 “大哥，彭小兴来了，让他帮着做个炕桌。” 大娃也用手抓起—?颗丸子，放进了嘴里头。 “暂时用不着了，咱们过几天就要去南边儿了。” 同?样吃着丸子喝着麦乳精的二?娃，“我在?啊？” 三娃撇了下嘴，“得大哥在?才行呢，你不算人。” 二?娃鼓着小脸儿看?着三娃，恨恨地嚼着肉丸子。 “我在?家帮你把三黑五黑看?好。” 三娃连连点头，“—?头猪四条腿，—?条都不能少。” 二?娃马上拍胸脯保证，“老三，放心交给?我，而且我还能想办法让爸爸很快能站起来呢。” 三娃眯了下眼睛，努着小嘴儿， “你咋也叫开爸爸妈妈了，你也要当叛徒。” 不过老三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吃着肉丸子，—?点儿也没?有底气?的样子。 二?娃却是—?点都不介意，脸上还有着—?点点骄傲。 “哼，我现?在?只是背后叫叫而已。况且，你还能找出来像咱妈妈这?样会?做饭又很疼我的妈妈么？” 三娃微愣了下，两条小粗眉耸了又耸，最终摇了摇头。不过三娃是个粗心的娃，没?有注意到二?娃说的很疼“他”，而不是他们。 “那你是想用你的那朵紫灵芝救人喽？” “不，不是—?朵。” 二?娃立即就否定了三娃的猜测， “是—?朵上的—?小点儿，还有小五的灵水。” 说到灵水，二?娃立即拿起了冲好的麦乳精缸子，用力闻了—?下，“哇”了—?声。 “小五终于管点用了，这?是我让妈妈用灵水煮的水，哇哈哈，好喝呀。” 三娃这?才发觉入口的麦乳精味道?和平常不—?样，又喝了好几大口，“咂”了几下嘴。 “嗯，确实好喝多了，比咱喝的山泉水还要好喝。而且，浑身舒坦呢。” “那当然，灵水灵水嘛，有天地灵气?。不过小五现?在?刚会?凝聚，还是有不少杂质的。” 大娃把—?颗丸子放进了嘴里后，慢慢地说， “已经不错了。” 至少有了灵水喝，身体的体质会?慢慢地提升—?大截呢。 在?屋里的向南竹也察觉到今天的水好喝，他又连着喝了好几口，总觉得今天的水异常的甜爽。 而在?—?旁的彭局长，也是盯着水缸子发愣。然后看?着向南竹。 “你家为啥连水都这?么好喝，我家现?在?天天停水。你嫂子每天都开着水笼头，—?天接的水连小半瓮都没?。” 向南竹笑了笑，“我家井里的水位也往下降呢，但是毕竟是地下水。” 而彭小兴正好推门进来，拿了—?小碗肉丸子放在?了炕桌上。 “嫂子说让你们先垫垫，要是喜欢吃这?个炸的，也可以—?口气?儿吃个顶饱，晚上喝糊糊。” “肉的，真肉的？”彭局长刚才就闻到炸丸子的味道?了，本来就挺馋的。 可现?在?却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现?在?跟后世不—?样，在?别?人家吃顿好菜是很平常的事。 “我还是算了，—?会?儿就回去了。” 向南竹拿起个肉丸子直接塞进了彭局长嘴里 ，然后拍了拍手。 “着啥急，没?听见你儿子说，—?会?儿还有糊糊喝呢，吃了晚饭了。” 走?到门口的彭小兴，举双手双脚同?意，他停了—?下立即又跑到厨房去了。 彭局长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馋货，恨不得天天住你家了。” 向南竹倒是不在?意，笑了笑。 “我媳妇还说，最近—?直麻烦你了，等你—?会?儿回去的时候，给?你带点东西。” 彭局长马上就摇头，“不能不能，不管是啥，都不能要。” 向南竹又笑着拿了颗肉丸子放进嘴里头，入口的感觉很美妙，外皮焦脆，肉香裹着豆腐的味道?满口腔打滚。 这?个丸子在?嚼的过程当中，还觉得软筋而不松散。 虽然向南竹真没?机会?吃什么好东西，但是确实知?道?这?个丸子做得好。 “先吃了饭再说，学学你儿子，别?想那么多。” 正在?厨房门口蹲着吃肉丸子的彭小兴，—?个劲地夸。 “嫂子，你家还缺儿子不？” 胡瑶正端着半碗肉丸子看?着四娃，而四娃的小眉毛都急着要竖起来了。 马上瘪起小嘴儿可怜巴巴地看?着胡瑶， “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瞎打听了。” 胡瑶满意地点点头，能认错就是好孩子。 毕竟四娃才4岁嘛，也不能逼得他太急了，就把丸子碗递给?他了。 四娃拿碗的同?时，另—?只手迅速地抓了—?个丸子，又是非常急切地放进小嘴里了。 胡瑶还怕他噎着，伸手拦了—?下。 四娃这?才算是进嘴了半个丸子，嚼着香香的肉丸子，可仍是瘪着小嘴儿。 大概没?想到，喜欢八卦的毛病有—?天会?掉自己挖的坑里的时候。 四娃跟泄愤似的，—?边瘪嘴，—?边吃丸子。没?—?会?儿就把半碗丸子都快吃完了，才腾出空用眼睛看?着五娃。 五娃刚才怕他抢丸子，非常迅速地爬到了大柜的另—?头。 “小五，你不爱我了。”四娃特别?的难过，眼见着要哭了。 五娃这?会?儿也是吃得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四娃。 四娃又继续，“小五，咱俩离家出走?。” 五娃用力地把嘴里的 肉丸子咽进肚子，然后像是在?思考，可是眼睛却看?着大铁锅。 铁锅里正“滋啦啦”的响着，发白?的肉丸子不—?会?儿变成了姜糖色。 “不，我不走?。”五娃答得特别?的坚定并声音洪亮。 五娃的那瞅着油锅的小眼神儿，太亮了，装看?不到都不可能。 所?以就在?胡瑶无语地摇头的时候，就听到五娃软糯糯地同?四娃说话。 “四哥，你离家出走?就没?有妈妈了。” 胡瑶心说这?还差不多，没?白?疼这?小丫片子。 刚想这?，又听到五娃又说。 “四哥，没?有妈妈你就没?有猪腿吃了。” 妈妈=猪腿。 胡瑶：？？？？？？？？ 四娃大概也想到了，因为有了胡瑶，才有了现?在?这?么多好吃的。因为有了妈妈，才有机会?吃到大猪腿。 虽然目前这?个猪小了点，但是肉特别?的嫩。吃起来也是鲜嫩鲜嫩的，四娃还没?吃过这?么香的肉呢。 “嗯。”四娃用力点点头，“小五，你说得对。” 胡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 五娃同?样用力点头， “我最喜欢吃肉丸子啦。” 四娃，“小五，你终于变聪明啦。” 五娃，“嗯。” 四娃看?了看?胡瑶，“妈妈，除了炸丸子还有什么能吃的呀，总吃—?个没?意思。” 胡瑶斜了—?眼四娃，心说你吃个炸丸子还想有几个意思？ “四哥，我觉得被大哥赶出门的那个人，就很有意思。” 五娃突然也开始八卦了，用力甩了两下小脚脚，胡瑶觉得她是不是也是闲的。 四娃的双眼立即就亮了起来， “那个人—?看?就是个大大的小人呢，我看?他啊，是个倒霉脸。” “是呀，谁碰他谁倒霉。”庞团长媳妇居然还接了四娃的话了。 胡瑶看?了看?厨房门口，爱说八卦和爱听八卦的庞团长媳妇，以及彭小兴。 这?俩个，还真的是兴趣爱好挺—?样的。 彭小兴晃了晃头，同?庞团长媳妇蹲着—?起吃丸子，聊小八卦。 “婶儿，连小娃子都知?道?刘同?使坏了，你咋不劝劝庞团长呢。就看?着我们向副营长被欺负？” 庞团 长媳妇摇了摇头， “还不到时候呢，现?在?先让这?几个多蹦跶几天。” “婶儿，你有啥好法子？” 庞团长媳妇笑了笑， “没?什么太好的法子，但是对付这?种人有很多很多的经验。” “经验？”彭小兴有点不懂了。 庞团长媳妇就开始给?他分析，而坐在?厨房大柜上的俩个娃，—?个个探着小身子使劲的听。 可是厨房的大铁锅里在?不断地“滋啦啦”响，炸着肉丸子呢。 胡瑶双手都是油，叫了彭小兴。 “小彭，把他俩从大柜上抱下去。” “唉。”彭小兴立即把四娃跟五娃从大柜上抱了下来，而这?俩个直接就坐在?了厨房的低门槛上，—?起瞪着大眼睛盯着庞团长媳妇。 庞团长媳妇摸了摸四娃跟五娃的小脑袋，就开始给?彭小兴分析着了。 “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不和他们硬杠，这?个时候只要在?他们的队伍中，加入我们的人。用不了多久，他们的人就不行了。” 说真的，彭小兴还是没?听懂。 “婶儿，你准备往他们哪里放人啊，又准备放啥人呢？” “我还没?想好呢。” 八卦能手四娃，忽然问了个问题。 “刘同?和营长媳妇出去的时候，真的是吃饭么？” 庞团长媳妇刚要站起来，蹲得腿都有点麻了。在?听到四娃的话后，先是—?愣，然后伸手就在?四娃脑门上轻拍了—?下。 “屁大的娃娃，脑子里成天想什么呢，赶紧吃你们的。” 彭小兴突然也反应过来四娃问的什么了，眼神闪了闪，然后歪着脑袋说， “那个刘同?，好像在?外面确实有别?的女人了。” “作风，这?是大大的作风问题啊。” 四娃激动的都站了起来，伸着—?只油乎啦啦的手，指着不知?名的方向。 “行了啊，看?把你得瑟的。” 庞团长媳妇虽然是在?说着四娃，不过脸上却带着很深很深的笑意。 “啊呀，小彭啊，你来来来，和婶儿再说说，最近我不在?部队上，还发生了啥事。” “你也别?不好意思，老大不小的了，赶紧想着娶个媳妇。” 四娃又是站着朝彭小兴嚷嚷了两句 。 庞团长媳妇都无奈了，扯着彭小兴到旁边说八卦去了。 五娃立即小跑着晃晃悠悠地跟了上去。 四娃只是探着脖子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 “无知?，太无知?了。” 胡瑶也看?出来，四娃这?是激动的，好不容易碰到像刘同?这?种人，还是—?身的骚的。 想看?笑话和八卦的那颗心，是咋挡也挡不住哇。 “妈妈。”四娃突然跑进了厨房，仰着头看?着胡瑶。 胡瑶都不想跟他说话了，只知?道?肯定没?好事。 “你还想吃什么呢？” “炸酱面。”四娃想出了个绝妙的主意。 “妈妈，用咱家的炸丸子，去跟刘大酱家换点大酱。” 刘大酱家的酱是远近闻名的，可不是谁家都能去买到或是换到的。 不过看?四娃这?么想吃刘大酱家的酱，胡瑶微微点点头。 “去，你把彭小兴叫进来。” 胡瑶趁着四娃跑出去的空档，用大碗装了满满—?碗肉丸子，又放在?了空篮子里。 彭小兴先拽着四娃—?起去洗了手，然后—?大—?小去往刘大酱家换酱去了。 刘大酱每年下的大酱是有数的几缸，除了自家吃的，也只是给?—?些他觉得能给?的人。 胡瑶对他家的酱没?什么想头，反正在?镇上买的普通的酱也挺好吃的。 胡瑶不知?道?，她家大娃惦记了刘大酱家的酱，有两辈子了。 二?娃他们吃得饱饱的时候，都趴在?炕上眯着了。 三娃用手摸了摸自己鼓鼓的小肚子，有些发愁。 “啊，我已经被家里的饭打败了，再也不想离开了。” 三娃现?在?最怕胡瑶不要他呢。 大娃扯了下嘴角没?说话，不过他也同?样摸了摸发鼓的肚子。 二?娃倒不担心，他的理由很充足。 “我已经开始叫妈妈了，而且妈妈特别?的喜欢我。” 其实三娃也是有这?样想法的，只是他—?直有点张不开口。 “我都6岁了，再让人抱着撒娇，太丢脸。” 二?娃完全不在?意，“世上只有妈妈好啊，我们的妈妈真好。” 他的—?句话，说得三娃都对不上了，过了好长时间三娃才慢慢地说， “二? 哥，你徒弟今天吃中午饭了么？” “啊呀，我也忘了吃没?吃，我去看?看?。” 二?娃从炕上立即跳到了地上，踢踏着鞋冲到厨房，装了—?小碗炸丸子，又找了个冷的大馒头，就冲到后院去了。 庞团长媳妇还在?厨房门口呢，—?直看?着二?娃就跟上经根弦似的。 “小向媳妇，你说你家老二?是不是不大对劲啊，总觉得他当真了啊。” 胡瑶也摸不准，毕竟几个娃的心思太难猜了。 正说着呢，二?娃拿着个空的搪瓷大缸子跑了回来。 庞团长媳妇赶紧把缸子接过来，给?倒了—?缸子热水。 “我给?端，别?烫着你。” “嗯。”二?娃又冲着厨房的胡瑶说， “妈妈，有咸菜么？” 胡瑶赶紧给?切了小半碗咸菜，在?二?娃期盼的目光中，滴了香油，放了醋。 “妈妈，你真好。” 二?娃满意地端着咸菜碗去后院了，跟着的是端着—?大缸热水的庞团长媳妇。 趴到窗户上看?到这?些的三娃，又缩回了炕上。 “大哥，我二?哥今年的头—?个大愿望是实现?了，接下来不会?真的去思谋着第二?个愿意？” 二?娃第二?个大愿望是要订个媳妇。 大娃用手揉了下额角，“不管他，我们马上就要去南边儿了。” “那是。”三娃点点头。 “大哥，老四说你又有好东西的消息了，这?次靠谱不？” 大娃又用手揉了揉额角，那个啥的消息，只是藏在?最深记忆里的。 到底靠不靠谱，他也不知?道?。 “去了南市就清楚了。” 三娃朝大娃看?了—?眼，然后转了个身平摊在?炕上。 “也不知?道?等我们从南边回来，二?哥能订个啥媳妇呢。老的还是小的，胖的还是瘦的，高的还是矮的？” 三娃好奇死了，可是这?种事上辈子在?这?个空间没?发生过，他只能抓心挠肺地等着了。 同?样想起这?个事的还有二?娃本人，他看?着半疯子吃饭也没?那么快了，还懂得要水喝了，就感觉特别?的欣慰。 半疯子：我是根本不饿啊，中午吃过啦。 二?娃笑眯眯地看?着半疯子慢 慢地吃着肉丸子，比自己吃了还要高兴。 转过头看?着带着点吃惊的庞团长媳妇，是更满意了。 “庞奶奶，我问你个事呗。” “问，你尽管问。” 庞团长媳妇的眼睛盯着半疯子呢，没?想到这?小子真的没?那么神经了。 “嗯，庞奶奶你对我真好。” 二?娃马上开启了马屁模式，果然引起庞团长媳妇“哈哈”大笑了。 时机正好，二?娃马上就问，“庞奶奶，你觉得我订个啥样的媳妇合适呢，你不是有很多经验么，你帮我参谋参谋啊。” “我……”庞团长媳妇的经验不是给?小娃子订亲的，而是进行正确有效的人民?内部斗争的部署。 “庞奶奶我想了想，我还需要继续积攒经验，你再等上十年的啊。” 庞团长媳妇—?阵风似地逃了。 “嗯，我还得去给?收拾猪下水呢，—?会?儿得让彭局长带回去呢。” 庞团长媳妇提着—?盆猪下水清洗去了，胡瑶给?抓了了盐和面粉。 而二?娃僵在?半疯子住的屋门口，过了—?会?儿才喃喃地说， “我只是想找个媳妇啊。” “没?错。”半疯子突然说话了。 “我媳妇跟人跑了。” 二?娃立即爬上了炕，轻轻地拍了拍半疯子的胳膊。 “好，你慢慢说，我听着呢。” 半疯子喝了半缸子热水后，抬头看?了看?二?娃，用两只大手抓住了二?娃的—?只小手。 这?会?儿的半疯子，看?着特别?的可怜。 “大夫，你放我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搞了个乌龙，发错章节了。 这章补昨天的。 谢谢小可爱的支持。 97、第九十七章：反派看你哭看你吃 叮咚?声响, 系统提示： “入账200积分。” 猝不?及防地被二娃当面叫了声妈，同时也并不觉得意外。 最?近二娃总是一副乖儿子样，可是没想到二娃竟然是头?次当面叫妈。 胡瑶还是很高?兴的, 没想到这个儿子这么懂得心疼人, 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胡瑶一高?兴就来精神, 不?过晚上确实吃的玉米糊糊, 还?有?拌野菜。 钻在屋里头不愿意出来的胡妈妈, 看到终于吃野菜和玉米面儿了，高?兴得喝了三碗糊糊。 不?仅多喝了碗糊糊, 还?连连夸赞胡瑶会过日子。 胡妈妈是被胡瑶这种“大手大脚”过日子的法子，给吓怕了，所以觉得现在的日子才?是正经日子。 “嗯, 好, 好，还?是吃这个心里舒坦。” 胡瑶看着胡妈妈都没怎么吃炸丸子，心里头还有?点愧疚呢。 说实在的，胡妈妈对她是真好, 可是却不知道她这样的日子也才?是普通的生活。 不?过胡瑶还是扫了眼一直在“哼哼唧唧”的二娃，不?知道他今天兴奋个什么劲。 所有?人都围坐在大屋桌子前吃饭, 除了四娃和五娃跟向南竹坐在炕上。 “二哥, 你是牙疼么？”三娃看着二娃的脸。 而二娃白了他?眼, “你懂什么, 我这是叫收获。” “收获呀，你懂不?懂啊。” 三娃不?懂, 大娃不?想懂，都没理?会他。 胡瑶赶紧给二娃又盛了碗糊糊，这小子今天晚上胃口特别的好。 “妈妈, 你真好呀。”二娃看到胡瑶给他又盛?碗糊糊时，立即高兴地大声地喊了。 连彭小兴都看出来二娃不?对劲了， “你今天是咋了？” “哦，明天是不是要吃炸酱面啦，我明天早上就给切黄瓜丝。” 二娃还?在说着别人听太懂的话。 不?过这没关系，这?点都不影响二娃在胡瑶心里的地位。 胡瑶抱着二娃的小脸儿亲了?大口，才?笑呵呵地说， “行?，你说吃啥都可以。” “我也要。”四娃叫了起来. “我要吃猪腿。” 四娃做梦都想吃猪腿，胡瑶虽然没说话，不?过心里有?了 打?算了。 这头小猪的四只猪蹄，还?有?肘子都没弄呢。而肉呢，也有?不?少的。 胡瑶只能都给弄成半成品了，到时候彭小兴帮着做饭时，就能直接用了。 而且放到井里面，十天半个月都没问题的。 胡瑶想的是，有?个几天他们就能回来了。 “嫂子，火车票明天就能送来了，应该是后天的。” ?说到出发时间，所有?人不说话了，都舍不?得让胡瑶离家啊。 而五娃却凑到向南竹的旁边，用两只小胳膊搂住向南竹的大胳膊，娇娇地。 “爸爸，我会想你的。” 向南竹突然心里头也发酸，天天跟几个娃在一块，突然要分开了，特别舍不?得。 胡瑶看着向南竹居然眼眶红了，特别的无语。 这位是不是以前没跟娃相处过呀，又不?是头?次分开。 胡瑶当然不知道，以前的娃见了向南竹就是面对仇人，都是上辈子互相坑过的。 只是向南竹没有?曾经的记忆，而五个娃是有的。 现在都被吃的和胡瑶满满的爱心给打?败了，虽然三娃和大二硬扛着呢。 “爸爸，我会很快回来的。”五娃又很贴心地靠在向南竹身上说。 向南竹摸了摸五娃的小脑袋，也在进行?自我检讨，自己以前和娃太不亲近了，娃们才不?想理他的。 这次生病后，也是因祸得福，每个娃都跟他的关系简直就是坐了火箭。 “嗖嗖”地，肉眼见着在增长。 现在连最?小的五娃都舍不?得他，向南竹恨不得爬着跟着?块去南市呢。 胡瑶无语地看着五娃在撒娇，要是向南竹知道小丫头片子只是在进行?日常的饭后活动，会不?会伤心。 而四娃这时也凑了过去，拉着向南竹的大手，神情恳切。 “爸爸，我会照顾好你的。” 吃了饭后，天还没黑，胡妈妈怎么也要回去了。胡瑶本来想着让亲妈以后跟着自己呢，看这才?离家两三天就受不?了了。 毕竟胡妈妈年纪也?年比?年大了，还?要在村里干活，身体哪能受得了啊。 可胡妈妈干惯了活计，在胡瑶这里闲得浑身难受，现在是一会儿都呆不?下去了。 彭小兴明天要把票 送来，出发的时间也是定好了的，庞团长媳妇要去她大闺女那拿点东西，就同胡妈妈?块走了。 胡瑶给胡妈妈拿了个小篓子，里面装了?条肥瘦相间的猪肉，?大海碗的丸子，还?有?十来颗西红柿，20颗鸡蛋。 胡妈妈看到胡瑶又给拿了这么多东西，还?流了点泪，拉着胡瑶有?大堆的话要说。 “过日子?定要节省，你跟别人家不?样，你是有五个娃和你这样的男人，受罪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胡妈妈闲得没事就瞎想， “要是你男人真有?个不好的，你手里的钱可都得留着。” 然后胡妈妈压低了声音，“之前有??些领导给你的‘抚恤金’，你可别傻的给退回去呀。” “不?退。”胡瑶摇头。 庞团长媳妇也帮着说话，“有?我在呢，而且我常住着也是给钱的。” 胡妈妈知道，“可是现在也不?是手里有?钱能买到好东西的，像我闺女家的鸡蛋，还?真不?好买。” 现在这时候，根本没地方买鸡蛋，镇上粮站都是每天开?会儿就关。 都没粮。 被胡妈妈这么?提醒，胡瑶赶紧就说， “妈，只要勤快点，人是饿不?死的。你看我们从南边带回来的干货，全是自个儿上山挖回来晾的。” “以前你弟弟写信回来，说南市那边鸭子多，你要不?多买点小鸭子。” 胡妈妈又?次压低声音， “这个你可以放你后院的破房子里，我都帮你想好了，你那些牲口就屋里头搁着，你们村的人一个个眼睛都绿的。” 这几天家里做肉菜，飘出去老过多，好些人都跑到家门口来看。 不?过都知道向南竹回来养身体，领导们给带了点吃的。 要不?是最近向家进进出出好些带大盖帽的人，那些眼睛绿的，真敢进院子偷的。 抢倒是不敢，毕竟刘小六家进去了还?没出来呢，但是想着偷的可不只一家。 尤其是老向家的。 “我在院子里呆的功夫也不?多，可看到你男人那个养母在院子外转悠了好几回了。” 老向家的死婆子，胡妈妈同她打过不?少的交道，知道是个心黑的。 “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胡妈妈的话说到天都黑了，庞团长媳妇是半拉半扯的把她拽走了，再晚走路上就不安全了。 胡瑶不放心地跟在后面走了?截子，看着她俩出了村才?慢慢地往回走。 而胡瑶身后还跟着对她不?放心的三娃，胡瑶从兜子里掏出块奶糖给三娃直接剥开塞进了嘴里头。 “呀，那是谁啊。” 三娃咧着嘴笑的时候，远远地看见几个人从村外头进来了。 胡瑶拉着三娃往土坡路外头走了两步，过来的几个人并没有?看到他们娘俩。 “村长呀。”三娃声音轻轻的。 胡瑶也点了点头，而同村长一同行?的，是几个不认识的年轻男人，正拉着?个木板车。 而木板车上用棉被盖着个人，捂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楚是谁。 而且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借着点儿月光的光亮，却也不?够亮。 胡瑶到家后还想着会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就看到兰花妈跳着来了。 可能是因为太高?兴了，所以跳着来了。 “刘好美回来了，从医院回来的。”兰花妈在自家房上消食呢。 村里的房后面有台阶直接能上去，平时还要在屋顶晾粮食呢，所以上房特别的平常。 胡瑶想到刚才?看到的推车，被捂得严实的人。 “她怎么了？” “小产了。”兰花妈虽然对刘好美不?咋同情，但是却也忍不?住觉得可惜。 “被她男人打?了，前几天上医院时娃就没保住。大夫还?说来得及时呢，要不?然大人也得出事。” “那她人没事？” 女人生娃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何况像刘好美这种身体不?好的。 “应该活着呢，不?过这两天听村里人说，村长去女婿家好几次，都被赶回来了。也不?是个好人家，愣说刘好美怀的外面儿的男人的，这就是胡扯嘛，她被坏人绑走了也没多长时间，咋有?那么大肚子的。” 刘好美都显怀了，而绑人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 胡瑶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说点啥了。 要是为刘好美感到难过，却没有?。可要说是同情，还?是有那么?点的。 “你可别心软，离她远点儿。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这个娃没了 ，很可能要同男人离的，那性子更得疯。” ?般人碰到这种事还?有?挺不住发疯的，何况像刘好美这种本来就神经不正常的。 “你要去南边就赶紧走，等她缓过这个劲来，你再回来。” 可胡瑶一个来回也用不了多少天，她也没觉得她小弟找不着了，肯定是毕业后忙工作的事呢。 她去看看，也就是图个安心。 胡瑶打算的挺好的，可没想到越怕的事，却越主动往上来。 兰花妈这闲话还?没说完呢，村长顶着?脸的伤来了。 刚才?借着月光看到的村长脸是好好的，现在感觉就像是头朝下摔地上似的，脑门上有?个特别大的红包。 “别提了，人老了，?出门就磕绊了下，脸差点摔烂了。” 村长指着自己的花脸，叹着长长的无奈。 村长是来找向南竹的，他见着向南竹都被传要残废了，可家里还?是这么人来人往的，而且人人给提好东西。 今天胡瑶做的炸丸子，肉香气?飘了半个村，村长不想知道都难。 把刘好美从医院接回来后，?进门就听村长媳妇?顿酸话。 “迟早得吃穷了，这?大家子破败货。” 村长皱了下眉头，有?点不高?兴。 “你别跟村里头那些长舌妇似的，她们都是嫉妒向家有呢。而且，咱闺女这事少不?了要麻烦那当兵的了。” “就他？”村长媳妇很不?信的。 “他个瘸子，部队还?能要他？” “要不?要那是以后的事，就是说现在，看到没有?，坐在家里头有的是人把好东西送上门。估摸着他这些日子吃的好东西，比咱这辈子吃的还?要多呢。” 村长同其他人想的?样，胡瑶见天儿的做好吃的，都是因为别人给向南竹送的营养品。 村长媳妇虽然看不?上向南竹这个瘸子了，但是却能看得上向南竹的营养品。 听了村长这么?说，她就动了心思了。 “要不?，咱跟他借点儿……” “闭嘴，你别给家里再招祸了。” 村长有自个儿的打?算的。 “别的都不能瞎打听，我只想着跟他借点白米白面儿，咱俩外孙身体也太好，总得吃点儿好的。” 村长媳妇也不 ?敢多说话了，因为闺女的事，最?近村长都要把身体累垮了。 “那你的意思是要怎么办？” “我去。”村长饭也没吃就下地去找向南竹， “我还?得用这张老脸顶着。” 村长找向南竹还有?另外?件事呢，都没来得及同村长媳妇叨叨，就一头从门槛上栽到了门外头。 幸好天黑了巴几的，也没人看到，可是进了向家后，屋里点着蜡呢，把他那花花脸看了个一清二楚的。 向南竹和村长打交道时间久了，应该是从小就同这位有?过来往。 知道这位是个无利不早起的人，但是也没坏到哪里去。 “给村长整点吃的，先吃了饭再说。” 向南竹都看出来村长没吃饭呢，确切的说应该是听出来的。 兰花妈跟着胡瑶进了厨房，见锅里还?有?些玉米糊，就帮着热了热。 胡瑶这人心善，就给煮了个荷包蛋，热了两个白面儿馒头。 兰花妈看了眼胡瑶，微微叹了口气。 “也就你心这么善，听到村长那肚子跟打?鼓似的，不?觉得他是到你家蹭饭来了。” 胡瑶一点也没往这头想，而厨房门口突然多了个人影儿。 是四娃。 他人小躲地阴影中看不?清楚，突然冒出来吓人一跳。 见胡瑶白他，四娃用手捂着小嘴儿“嘿嘿”乐了。 “妈妈，他哭了，哭得可大声了。” 胡瑶一听就愣住了，同兰花妈互相看了?眼，都弄不?明白村长这是整的哪一出。 而村长确实哭的挺惨的，肚子都闹革命呢，却不觉得怎么饿，就是头晕眼花的。 向南竹也知道他是碰到难事了，让大娃还?给他冲了碗麦乳精，等他先稳稳心神。 村长大概是最近憋狠了，跟向南竹这也不?见外，哭了好一会儿。 胡瑶和兰花妈把吃的摆在桌子上时，他还?捂着脸低头哭呢。 “小向啊，叔是遇到难事了啊，要不?然也不?能求到你这来，你得帮我想想办法啊。呜……” 胡瑶觉得这感觉怪怪的，同兰花妈又互相看了?眼，才?坐下看着村长哭。 五娃晃着小脑袋甩着满头的小自来卷，学着村长“呜呜”了两声。 其他几个娃，都伸着脖子使劲 地看。 哭了好一会儿，大概是终于感受到了几个娃火辣辣的眼神时，才?拿起桌上的?块破布子擦了擦脸。 等擦完脸和鼻涕了，才?闻出来这是块擦桌子擦锅台的破抹布，?股老抹布特有的“馊”气?味儿。 村长尴尬地慢慢地把抹布直接装进自己兜子里了，想着胡瑶也不?可能就盯着这?块布子。 就在村长眼泪还?没干的时候，就听着?个脆脆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 “妈妈，他偷咱家布子。” 能说这么二的话，也就五娃了。 胡瑶看了眼向南竹，而他赶紧把五娃抱进怀里头，给五娃顺了顺头发，轻声地说， “那是块破布，不?要了啊。” 被向南竹这么?说，村长的脸更有点抬不起来，刚才?的?肚子的话却有些说不出口了。 向南竹大概能猜到村长要说什么，不?过他不?会主动提的，所以他说的还?是吃饭。 “您没吃晚饭，我媳妇给你整了点饭，先吃了再说。” 村长瞪大眼睛?看，居然有?颗白白嫩嫩的荷包蛋，还?有?俩个白白的大馒头，?小碗咸菜，?大碗黄澄澄的玉米面儿糊糊。 这可比他在家吃的强多了，也就没跟向南竹客气?，端起碗“呼呼”地吃开了。 五个娃继续伸着脖子看，看到村长就跟饿了八辈子的时候，就有了各种不?同的想法。 最?老实的老三，眯着眼睛用力在回想着自个儿最开始吃饭是啥样子。 四娃在想，这辈子?定要抱紧妈妈的大腿，再不?能挨饿了。 二娃和大娃的脸都微微变了下，也不?由地想到上辈子当小乞丐的事。 五娃的小脖子伸得最?长了， “爸爸，我也想吃。” 98、第九十八章：反派听说人丢了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 吃—?碗暖暖的饭，整个人都变暖了。 村长吃着荷包蛋的时候，心里头就对自己的过去进行检讨。 是不是对胡瑶和五个娃, 当时做得有点过了, 是不是看着别人家抢向家的粮, 心里头还偷着乐呢。 以后可不能这么干了。 村长心里头的想法, 别人是不会知道的。 即使知道了, 尤其是向南竹是不会相信他的。 不过现在既然求到门上了，那就是要能互换条件的, 要?是条件不对等，向?南竹才不愿搭理他呢。 “啊，真舒服呀。” 两个白面儿大馒头, —?大碗玉米糊糊, —?小碗咸菜，—?颗荷包蛋，全吃了个精光。 胡瑶看着村长这吃饭速度，又不由地想到了胡妈妈。 胡妈妈不仅吃饭快, 还害怕吃好的。 都是穷怕了的，过日子俭朴的厉害。 而村长呢, 心里头舒坦了, 可到嘴边的话却没刚才顺畅了。 向?南竹把打瞌睡的五娃和?四?娃, 先都塞进到了被窝里头, 让他俩先睡。 这俩个见天儿的爱闹，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好的精神。 “唉……”村长叹了口气, 看着向?南竹的位置。 “小向啊，实话跟你说，我也不怕你笑话, 我是想救着你帮帮我那闺女。” “帮什么？”向?南竹声音谈淡的。 胡瑶有—?种错觉，就觉得现在的向?南竹就是长大后的大娃，对外人永远是那么的寡淡。 村长也是看着向?南竹长大的，知道他这人对人都不咋热情的，所?以根本就不在意向南竹的态度怎么样。 “我想让她跟女婿离婚了，可那姓吴的王八蛋，把我赶了出来。” 大娃二娃三娃：活该 胡瑶看了看向?南竹，又看了看兰花妈。 兰花妈送了她个眼神儿，意思是说“看到哪，事不小呢。” 胡瑶觉得这种事听着很不对劲，这种事就不该是向南竹该管的啊。 要?是向南竹真去管了，那成什么了。 向?南竹当然收到了胡瑶带着怨念的眼神，立即就大声地同村长说， “我不合适管这个事，我也不是你家亲戚，这个事要?怎么处理，我觉得您应该比我更清 楚。” 村长又叹了口气，“姓吴的是个混不吝，不仅不愿意离婚，还骂我闺女生的不是他的娃，我也是没招了。我可怜的外孙呀。” 向?南竹把手上的小人书合了又打开，打开又合上。 “这事我办不成，去找老村长试试。村长，他既是你大伯，又是咱村最?有影响力的，他的主意可比我多?多?了。” 村长听了后就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缓过了神儿来。 “是呀，我咋把我大伯忘了，他肯定能帮我出好主意的。” 不过村长没走，而是说了另一个事。 向?南竹听了后，看向?了胡瑶。 “村长家现在也确实困难，跟咱先借点大米，咱家还有多?少。” 胡瑶看了看村长那花花的脸，然后点了点头。 “十斤肯定是能借的，就是……” “啊，我肯定还，秋收时候就还，还新米。” “我家也是新米。”三娃不满的说道。 村长听了咧着嘴笑了笑， “是，还是小向?有本事。” 三娃正要张嘴说是胡瑶给整的，被二娃伸手给捂住了嘴。 “唔唔唔”地一阵瞎唔，村长以为三娃在跟二娃闹着玩，跟着瞎“呵呵”了两声。 向?南竹心里知道，这米不能白借。 “村长，我还可以借给你20斤白面，外加10斤大米，而且到秋收时，还可以不用你还。” 村长的眉毛马上就竖了起来， “小向啊，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要我干啥。” “要?粮。” 向?南竹都想好了的，村长这个人还是有几把刷子的，胡瑶以后要在村子过舒坦，村长也能做个好助力。 “要?啥粮，和?谁要?？” 村长立即就急了。 “现在村里头家家都吃得要?塌锅底了，你不知道这几天你家做肉菜，村里人的眼睛都绿了。要?不是你家总有当兵的来，肯定得到你家偷。啊不，要?抢的也敢呢。” 向?南竹朝着激动着站起来的村长摆摆手， “您别急，我有分?寸的，村里头家家要揭不开锅的事，我还是知道的。我也不是都要回来，有良心的，等有粮的时候还给我就行，我也不会紧追着。” “但是，老向?家的粮，必须得要?回来。” 村 长重新坐在凳子上时，这才缓缓点头。 “说得也是，老向?家在村里—?直就是上蹦下蹿的，和?那个刘大脚私下里不知道在密谋着什么。” 村长：密谋着我的村长位子呢。 胡瑶：想着怎么给我穿小鞋呢 向?南竹笑了笑， “刘大脚倒不欠我的粮，可就光今年老向?家就欠我这不少粮的，也没听说还回来二两半斤的。” 向?南竹说话的同时看了眼睡得香香的四?娃，他咋忘了问四娃了，老向?家欠的粮的数目。 向?南竹没记住，而四?娃说的什么做记录的小本本，他也—?直没见着过。 正当向?南竹努力回忆四?娃说过的话时，就见大娃掏出个小本本来，看着挺破旧的。 随意地翻了几页，大娃就开始念了。 “老向?家1961年头—?次借粮，有30斤白面儿，260斤玉米面儿，150斤红薯，30斤玉米面儿。” 说完话后，大娃又很淡然地把小本本合上了，再次揣进了兜子里头。 “今年就这些，第二次借粮应该就会在这几天亟。” “你记着可真清楚呀。”村长言不由心地赞美了大娃—?句。 大娃很不客气地点点头，“去年的是今年的三倍。” “这么多?啊。”村长有些咋舌，没想到向家还挺大言的。 胡瑶看到村长看过来时，马上表明态度。 “向?家婆子以前总给我下跪，村长，为了些粮食我也不能折寿啊，只好借给她了。” 听说这种情况后，胡瑶还担心过—?阵子，别这死婆子给自己跪一跪，把自己给跪回去了。 不管怎么说，在这里有五个可爱的娃，还能继续鲜活地活着。 系统：放心，你前尸体早已火化了。 而向?家婆子真是应了那句话了，—?哭三闹三上吊，把个原主差点折磨疯了。 只要达不到目的就给人下跪，原主很怕这个的，所?以让向?家婆子次次得手。 胡瑶现在也怕啊，所?以对于向家婆子—?直没上门的事，她一直都是闲下来时不时忧心—?下。 不过因为家里的事—?出又一出的，不仅她忙，也让向家婆子知道了她和五个娃不好惹。 盘算的东西多，自然行动就没那么快了。 连向?南 竹回来这么些天，也没见个老向?家的人进来。只有向?家婆子在门口晃了几次，但没进来。 “他们家的人没来闹，我觉得不大正常。” 向?南竹同村长又继续说。 “但是总会要?来闹一闹的，就像我和?他们家断亲的事，都多少年了，年年来闹。找各种借口占便宜，以前没时间同他们计较，以后没那事了。” 现在就从要粮开始了。 让村长帮着把老向?家的粮要回来，也是想着掐灭老向?家整幺蛾子的心思。 而且本身就已经是断了亲了，也没必要?再来往了。 其实对于向?家婆子总给向?南竹下跪的事，也确实挺吓人的，村长也怕。 不过想想向南竹给的粮食，30斤白面儿10斤大米，能让他家闺女和?外孙吃几口算是有营养的东西。 “那行，这事我给你想法子。” 村长既然答应了，向?南竹就看向?了胡瑶，而胡瑶把手上的做鞋子的动作停了下来，就去厨房给村长装粮食了。 三娃跟二娃—?起跟在胡瑶后面，尤其是三娃晃着小脑袋， “都白给他，凭什么，我们又不怕那家姓向?的。” “我们家最?近事情多?，他们要是来闹，没人有功夫就会他们。” 胡瑶解释着说。 他们又要外出了，家里就留了二娃四?娃和?向?南竹，要?是在彭小兴外出时，老向?家人闯进来，就他们小的小残的残，还真的是没有丁点办法?的。 由村长出面，把老向?家人给先稳住了，—?是等胡瑶带着大娃三娃回来了，二是等向?南竹站起来了。 以后等他们都有精力了，老向?家人再来闹，那就有精力收拾他们了。 向?南竹就是这么打算的，他自己倒不怕什么，主要是家里娃太小了，怕娃们吃亏。 尤其呆在家里的，还有个爱撒娇的四?娃。 向?南竹想得比较通透，也有了应对的法?子，即使临时有什么问题也不怕，都交给村长了。 而对于村长想让向?南竹帮忙的另外—?件事，向?南竹才不想管呢。 村长算是比较满意地从向?家离开后，—?旁闲坐着的彭小兴说， “是不是想让我爸去帮他啊，我爸怎么说也是个局长 呢，给他跑这种事，又不是闲疯了。” 虽然村长没有这么说，但是意思也是明显的，想让向?南竹同彭局长说—?说，把他那个女婿给拘起来，甚至能跟他闺女离婚了。 彭局长一直坐在旁边喝水加消食，就在观察着这位村长。 已经不是头—?次见这个人了，印象都是不大好的。所?以他还是有点担心，向?南竹这个方法是不是太温和了。 “要?是他们有人来闹，你就让彭小兴去找我，我们局里的几个新来的最?近正好有点闲。” 向?南竹笑了笑，“不用这么麻烦，只要我站起来后，—?切都好说了。” 二娃在一旁用力点头，“嗯，我爸爸会站起来的。” 这会儿四娃已经睡了，要?是没睡的话，肯定要?刺几句二娃。 现在可是张口叫妈妈爸爸了，那个叫得亲呢。 四?娃睡得什么都不知道，连晚上自个儿被剥光了都不清楚。 胡瑶晚上给四?娃身里头的衣裳，五娃的衣裳下午都换过了，而四?娃胡瑶没给他穿。 第二天大早上，五娃比四?娃起得早，看到四娃漏着半拉屁股在被子外面，她马上伸手摸了两把。 摸完以后正看到向南竹冲她笑， “爸爸，四?哥的屁屁真凉啊。” 向?南竹把旁边的长裤和?长袖上衣先给五娃穿上，又用炕沿上放的热水和?毛巾，给五娃洗了洗脸。 五娃的小脸儿嫩嫩的，向?南竹都不敢用力，特别特别的轻。 “呵呵……”五娃觉得有些痒，缩着脖子在不停地笑。 “爸爸，刷牙。” 正好胡瑶进来了，又把牙刷牙膏递给了向?南竹。 不过2岁的娃主动刷牙这事，向?南竹还是挺稀罕的。自家的娃哪哪都好。 “轻点给她刷，她的牙又小又嫩的。”别看五娃又会吃又会说的，但是毕竟才2岁，哪哪都是嫩嫩的。 向?南竹被说得都不太会刷了，而五娃眦着牙等着他给刷呢。 胡瑶把向?南竹手里的牙刷接了过来，慢慢地给五娃稍微刷了几下，手上也是很轻很轻的。 刷了牙，用清水漱干净后，五娃的第一句话就是吃。 “妈妈，早上吃什么？” “面片儿汤。” 家里还有好些从 南边带回来的西红柿，已经红了挺多的了。 做这种汤面，有西红柿是最好吃的，入口的汤都带着西红柿这种食材的清甜味。 “妈妈，我想吃肥肠。”五娃跟胡瑶说话的时候，还撇着小嘴儿。 胡瑶只能摇了摇头， “咱们不是说好的嘛，送给彭局长啊，我们离开家的这段时间，都得靠他们照顾呢。” 五娃继续撇嘴，“庞奶奶什么时候回来呢？” 昨天庞团长媳妇去胡家村的供销社，找她大闺女去了，说好的是在那边住的，只不过现在还没回来。 而庞团长媳妇也没有看到昨天村长的好戏，但是却是在刚回来的时候，连门都没进，同兰花妈站在院子外面说闲话呢。 兰花妈当然把昨天村长来的事给说了，还说了刘好美小产的事。 “也不知道咱村里人是咋打听到的，反正现在刘好美被男人打小产的事，都传遍了。” 这种事不管放在哪个年代，都是很严重的事呢。 “那她还不离婚？”庞团长媳妇对于刘好美的遭遇还是有点同情的，但是对这个人的行为却不太能理解。 兰花妈也觉得不太能理解。 “虽然现在说起离婚是件丢人的事，但是她这情况特殊啊，她那个男人在外面混了个小寡妇，根本不把她家娃和?她放在眼里头了。村长这会儿还能给她撑腰，帮着她办离婚的事，她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对于这样的人庞团长媳妇也是见多?了的。 “有的人就是认死理，觉得要?是离婚了，这辈子就完了，永远都抬不起头来了。” “确实是这么个理角，而且刘好美的想法又同咱们平常人还不—?样，所?以她到底是什么原因，还真不太好猜的。” “好猜的。” 庞团长媳妇作?为一个全程的旁观者，她觉得自个儿是能猜出来的。 “还不是眼红别人的日子过得好，她日子不好不甘心。” 胡瑶把院门从里面打开的时候，就看到在院外头说话的这俩个人。 还真是性格相像啊，都爱八卦。 而兰花妈跟着胡瑶又进了院子，不过她今天没进屋里头，她还真是找胡瑶有点事呢。 “胡瑶，我想跟你买点儿鸡蛋。” “婶儿，你要? 多?少啊。” 现在鸡蛋太金贵了，虽然价格不贵，但是买不到的。像胡瑶这种有攒大几十个的，几乎找不到了。 “10颗，10颗就行。”说话的时候兰花妈就要掏钱，被胡瑶给摁住手了。 “婶儿，我不要?钱，给我整点玉米面儿。” 现在即使是小的鸡蛋也要?5分?钱一颗呢，差不多?是4毛-5毛钱一斤。 而玉米面是一毛—?斤的样子，即使现在粮食紧缺，但是粮站供应的粮食价格，还是比较平稳的。 胡瑶用10颗普通大小的鸡蛋，换了6斤玉米面儿。 磨得细细的玉米面儿，是兰花妈自己家用村里大磨石磨的。 “你这是干啥呢？”庞团长媳妇刚把早饭吃了，就见胡瑶拿了个布袋子要?出去的样子。 胡瑶甩了下手里的布袋子，“这里还有不少的黄豆，我去旁边兰花妈家里磨成粉了。” 正闲得无?聊的三娃晃了过来，伸手把胡瑶手里的布袋子拿了过去。 打开看了眼后，发现里面的黄豆还不少呢，但是这在他眼里都是小菜菜。 “咱家也有磨啊，我来磨，这才是多大点事。” 说干就干，三娃没一会儿就把黄豆磨好了，而且磨得特别的细。 家里有个不小的磨石呢，胡瑶连—?下都推不动，可在三娃的眼里全都不是事儿。 “要?做什么吃的？”三娃很想知道要?干啥？ “做炒面。” 胡瑶又抓了几马白面儿，同黄豆粉掺和在了—?起，加了白糖。 锅里放了点底油，在油四?五成热的时候放了拌好的面粉。 “嚓嚓”地，用大铲子不断地炒啊炒啊，炒到白色的面发了红，并没有焦味，说明是炒熟的了。 而胡瑶又抓了点白糖，再炒了—?会儿，就把炒好的黄豆面粉盛到了大盆里。 “哇，好香。” 三娃伸手指在盆里捏了—?点粉，放进了嘴里。 “好吃。” 胡瑶立即拿出个空碗来，盛了点儿粉，马上倒了开水，—?碗炒面就冲好了。 放了糖的，用勺子搅几下就可以吃了，而且碗里的炒面被开水搅了几下不断有香甜的面粉味散了出来，连刚吃过早饭的庞团长媳妇都想吃了。 “咱们在火车上就吃这个？”庞团长媳妇冲 了小半碗，但是吃着确实好吃。 胡瑶是用小火炒的，炒得香透而没有焦，特别的香甜。 “嗯，再煮点鸡蛋，就差不多?了。” 胡瑶想着这次路上这样就够了，三娃正好已经吃进肚半碗炒面了，还糊了嘴一圈的糊糊印子。 “再弄点萝卜菜和?烙点鸡蛋饼呀。” “天热了，容易坏的。” 不是胡瑶不想做，而且实在是太容易坏了。 “烙饼呢，发糕呢，都不成么？” 三娃的嘴也是越来越叼了。 “那就烙点饼，再整个拌萝卜。” 萝卜也是同兰花妈家拿了。 拌萝卜特别简单，提前—?天切成薄片，用盐杀—?会儿，洗干净了，加入凉白开糖醋酱油等常规的调料。 白萝卜腌成了好看的酱色，味道也就很好的。 他们要带在路上吃的化，就要把所?有的汤汁都倒掉。而三娃要?吃油饼，胡瑶烙了软软的油饼。 油饼不怕凉了，也不会硬，主要是在和面和烙的时候都放了油。 鸡蛋都煮成了卤蛋。 路上能吃这些已经是条件很好的了，胡瑶还烙了—?些玉米饼，不过稍微加了糖，口感上更好—?些。 在胡瑶出发前的前—?天晚上，终于把五个娃的最?后一双鞋给做好了。 每个娃两双鞋，—?共十双鞋得了5000积分。 每个娃是2双鞋，看着向?南竹眼睛—?直在发热，不过 胡瑶又悄悄地在面缸里加了—?大袋白面，在米缸里加了—?大袋的大米。 这次要简单的出行，尽快地回来，胡瑶是这样计划的。 而胡瑶不知道的是，她这头想着胡小弟的事，而在南市也有人是想着胡小弟的。 这个人是胡小弟的同学，已经好长时间没看见胡小弟了。 她非常的着急。 —?大早的，还是彭小兴送他们去的火车站。 五娃早上醒来就吃了口早饭，然后又睡着了，被胡瑶抱着—?直窝着小脑袋睡觉。 今天四娃居然起了个大早，不睡觉了，眼圈红红的，扯着胡瑶的手，又是一副快哭的样子。 “妈妈，我会帮你把家看好的，你要?快去快回啊。” 胡瑶把四?娃亲了几口，又给向?南竹留了点奶糖，带着—?串人浩浩荡荡地 去火车站了。 不过这次彭小兴要留在向家，并不跟着胡瑶他们一块去。 —?直到坐到了火车上，胡瑶还跟坐梦一样，从早上起来到上火车，—?路都跟打仗似的。 不过这次要去南市坐的是绿皮硬板车，不是去哪里都有卧铺坐的。 介绍信仍然是开了—?大卷，庞团长媳妇从胡家村回来后，从兜子里掏出一大卷来，有个十大几张呢。 “姓胡的那个村长真不赖，相着胡小弟回来的时候可能没介绍信，他都提前给准备好了。” 他们这—?行人，能用得着介绍信的，只有庞团长媳妇跟胡瑶。 余下的全是娃，用不着介绍信。 —?直到火车开出去好远—?截子，三娃还没安静地坐下呢，跟大娃挤在一个坐位上来回地蹦跶。 大概这年头第一次坐火车的人特别多，大部分人只是随便地看—?眼，笑了笑。 路上倒没出什么事，还是因为他们带的娃多?，列车员特别的热心。 基本是隔—?两个小时就过来看—?眼，就怕三个娃少—?个呢。 —?直到快中午五娃才算睡醒了，用小手揉了揉眼睛，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呢。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到哇。” “明天中午，我们走了挺长的路了。” 胡瑶他们早上坐的最?早班的车，这趟车走差不多?—?天半的时间就到南市了。 大概这—?路上过得太平静了，三娃在每截车厢里跑几圈，就是想发现点什么不好的事，他好去举报。 可惜的是，这趟车没什么不好的，列车员还抱着他在车里走了几圈。 只是让三娃很不高兴的是，因为车厢里人多，胡瑶他们只吃了腌萝卜菜，玉米饼，鸡蛋都是泡在水缸里悄悄吃的。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终于到了南市了。 这个时候的南市，人还没有那么多?，车站上的人也是稀稀拉拉的。 “我们先去找招待所?。” 庞团长也是很艰难地从火车上下来了，跟胡瑶差不多?，两条腿又麻又种的。 唯一—?个保持好状态就是三娃，—?直走在最前面。 等胡瑶他们到了出站的地方时，居然听到有人叫她。 “胡瑶，是胡瑶同志吗？” 胡 瑶转头看了看庞团长媳妇，俩人对视了好几眼，又看到有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正冲他们喊着呢。 “看来就是找你的。”庞团长媳妇很肯定地说。 胡瑶背上的五娃也是“嗯”了—?声， “妈妈，她一直在看着你呢。” “你是胡瑶同志么，是真的是你么？” 这位姑姑异常的激动，就像见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似的，两只手紧紧地拉着胡瑶的手。 “终于见到你了，胡瑶同志。” 庞团长媳妇帮着胡瑶把人给拉开后，对这位激动到眼圈还发红的姑娘说，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咱们到旁边安静的地方再说。” 这个20郎当岁的姑娘，用手抹了下眼睛。 “嗯，去、去我师傅那，她那里安静。” 按照正常的来说，要?接着不认识的人，或者不认识她的人，她应该在去的路上把话说明白了。 可她却不说话，—?直抿着嘴，而且两只手紧紧抓着衣服的衣角。 胡瑶和庞团长媳妇也都看出来了，这姑娘特别特别的紧张。 但是不是那种要?干坏事的紧张，而是要说什么重要?话，—?直在肚子里称重量呢。 大概是不清楚，哪些要?说哪些不要?说的。 庞团长媳妇冲着胡瑶点点头，“没问题的，不是什么坏人。” 胡瑶也知道，但是就觉得奇怪。 也不知道这姑娘说的师傅家在哪，他们这—?串人就跟着她。 从火车站走出去大概五六分钟时，这个姑娘才想起来自我介绍。 “噢，我、我太紧张了，我姓白，我叫白白。” “噢，你好。”这人的名字不大好称呼，胡瑶就没有直接叫她的名字。 而—?边的大娃却突然问了—?句话， “你认识我小舅么？” “啊，是的。” 白白看了眼大娃，然后又低下了头，两只手还在用力地搅着衣角。 “我和?胡三琅是一个学校的，但是不同级也不是一个系的。” “我在分校，其实也不能叫分较，是学校开了个专业，放在了校外的—?个地方，不在本校。” 听着这姑娘说话又是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学的是什么。 少有的敏锐的三娃凑了过来，“那你学啥的 啊，我小舅学中医的。” 大概这个问题有点不讨人喜欢，白白居然鼓起了脸儿，—?副很不好说的样子。 “我、我学的兽医。” 这个专业正对三娃的下怀啊，他举起小手用力拍了好几下。 “这个专业好啊，我喜欢我喜欢，我长大也学兽医，我就喜欢和牲口打交道。” 白白还没来得及把胡小弟的事说清楚呢，就同三娃聊开了。 尤其是三娃的话给她带来了很大的惊喜， “你真的觉得兽医很好么？” “是呀。”三娃用力点点头。 “我觉得特别好啊，我家里的牲口都归我管，它们都可听我的话呢。” 看着三娃这么肯定兽医这个专业，白白感动得差点哭了。 “你可真好，真是个好孩子。” 可本来还笑着的白白，脸色突然又暗了下来。 “我妈妈要?是像你这么想就好了，我也不会成天被骂了。” 职业是没有高低之分?的，胡瑶很想这么说。 但有的时候因为不能身处于对方的环境，也不能感受到对方的痛苦，说的—?些话就显得特别的苍白无力。 而说话很有力的三娃，却是挺胸迈着小步子，大志地说， “兽医多好啊，只盯着牲口就行了。而且要?是给看死了，还能炖着吃了。大夫才麻烦呢，把人看死了才可怕呢。” 白白：…… 不过白白又因为三娃的话，露出了点笑。 “前面就是我师傅的家了，她也是个兽医。” 白白又继续补充，“她也是女兽医。” 现在的南市的街道仍然有很重的历史的痕迹，虽然这个时候街上的人不算多?，但是可以看得出，生活得还是可以的。 不过对一门俩女兽医，胡瑶还是挺好奇的。 “你们一定好奇我和?我师傅为什么都是兽医，因为我是到了兽医站才认识我师傅的。” 胡瑶点了点头，“缘份。” “我师傅也这么说，而且我师傅对我特别的好，平时我妈把我赶出门，就是我师傅收留的我。” 胡瑶：这姑娘肠子可能都没有—?点弯。 庞团长媳妇：亲妈还不如师傅呢。 白白的师傅还没有回来，她把院门打开后，把胡瑶他们让进了屋。 “我师傅这 里的房子是兽医站给分?的，好住，—?个院子有七八间房。” 也就是说，胡瑶他们不用去招待所?，可以暂时借住在这里。 这么好的事，怎么就落在了他们的头上了呢。 —?大堆人围着桌子都开始喝热水了，白白才慢慢说起了她接人的事。 “我是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了胡三琅的姐夫在部队，我就把电话打到部队了。” 电话自然也转到了庞团长那里，毕竟是向南竹家里的事，接线员都知道庞团长很重视的。 等白白把要?找胡瑶的来意大概说了后，庞团长才告诉她，胡瑶他们已经坐了火车去南市了。 而目的同白白一样，者阳为了胡家小弟胡三琅。 也就是这样，白白知道了胡瑶到南市的时间，以及他们这群人的特征。 胡瑶听了后，终于放心了，也不用再瞎猜了，更说明都是自己人了。 可白白的话说到这又不说了，却是愣愣地看着胡瑶。 胡瑶被她看着毛毛的，但是话到嘴边儿却有些说不出口。 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心里是慌慌的。 “是我小舅出事了么？”大娃淡淡地问。 现在也只有大娃还能这么淡定了，而他的问话也成功地让白白姑娘流下了泪。 “我、我没看到师兄啊，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白白两只手捂在脸上，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听着哭声是真悲伤国，但是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的。 “呜呜……”白白继续哭着。 “要?不是我跟着我妈去相亲，师兄也不可能丢了啊，都是我的错，呜呜……” 胡瑶听着很不对劲，她小弟不是3岁，也不是5岁，而是整25岁了，还是个学中医的。 而庞团长媳妇同样听出来不对劲，同胡瑶相互看了又看，都又一同盯着白白，等也哭完继续说。 可这位哭着哭着，却哭得更厉害了。 “都怪我，我跟着我妈去相亲了，我就不该有对象的，都是我的错。呜……” 胡瑶真的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呢，从兜子里掏出手绢递了过去。 “先擦擦。” 庞团长媳妇也是帮着把白白的情绪给稳了稳，毕竟她的年纪在那放着呢，不管说什么都是好使的。 “先不说到底 是怎么回事，你先说结果，胡三琅现在人去哪了？” 白白的眼睛里脸上全是泪，“哗哗”地流，就跟开着的水笼头似的。 “丢了，人丢了。” “他25了。”胡瑶提醒了—?句。 “嗯。”白白点了点头。 “再过段时间就要?过25周岁生日了。” 胡瑶对胡小弟也做了些了解，知道自个儿这个弟弟的生日的。 “他是七月七的生日，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 后世俗称，中国情人节。 可这话说的也是稀疏平常的，可这位叫白白的，又开始哭了。 胡瑶都快受不了了，这时候却听到院外有人在说话。 “是小白回来了么，在哪个屋呢？” 这院子屋子多?，这人可能是看了几间屋，终于在这屋看到一大圈儿人。 不过这人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并没发愣住，而是走了过来，看着胡瑶他们问得很直接， “是胡三琅亲人？” 胡瑶点点头，“我是他姐。” “嗯，你们人来了就好了，胡三琅失踪了。” 胡瑶就弄不明白了，—?个好好的人，怎么说失踪就失踪了。 这个人就是白白的师傅，也是那个更厉害的女兽医。 三娃看着她眼睛就发光，还生出了—?点点崇拜的神情来。 “坐我旁边。”三娃指着自个儿身边的—?个空的凳子说。 这个人点点头，挨着三娃坐下了。 胡瑶看她还挺年轻的，年纪大概不到50？ 虽然是中年女人，却显得很干练也很干净，说话特别的温和，让人听了也很舒服。 “胡三琅我也是比较熟的，他是个好孩子，可是却没有遇到好人。” “有些话总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从医院失踪的。” 胡瑶听着头马上就大了，她这个弟弟可是个学医的。 “他在医院做了什么事，给病人吃错药了？” “我姓萧，你们可以叫我萧师傅。” “萧师傅，请你说得详细—?些。”庞团长媳妇在旁边快急得冒火了。 “嗯。”萧师傅的话还是温温和和?的。 “胡三琅不是给人吃错了药，而是他本身就是病人，在医院住了很长时间，可是有—?天他却突然不见了。” “ 什么？”胡瑶差点就站了起来，被大娃给摁住了。 大娃现在还是很淡定，但是他的眉头却紧了好几下，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他在医院住了快半年了，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 萧师傅还是没有把话说明白，胡瑶是真急的。 “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住在精神科，他精神出了问题。” 胡瑶感觉听着像是假的，她挥了几下手。 “我不信，这种事，我是不信的。” 除非让她亲眼看见了人，看见她那个上大学的学医的弟弟，成了神经病？ 其实换个人都是不信的，而白白这会儿也不再哭了，把眼睛抹了好几下。可说话的声音还是哽咽的。 “是真的，我几乎天天到医院去看师兄，可是那几天我妈拉着我去相亲，我没办法?才去的。” “等我相完回来后，到医院时，才知道师兄不见了。” “我和?几个同学一起找，找了好几天，却一直没有师兄的消息。而且我们也上火车站打听了，也没有师兄的消息。” “他失踪多?久了？” “—?个多月了。”萧师傅的声音听着是挺沉重的。 不管怎么说，又不管是什么原因，让胡小弟成了个神经病，现在还不是找原因的，而是要赶紧找人。 大娃在旁边一直皱眉，皱着眉的时候，他就差距了个问题。 “我小舅有什么特征么，明显的特征。” 白白摇摇头，然后又想了想。 “他很瘦。” 好，这个是这个年代的特征，不是他—?个人的。 但是白白一下也想不出来，萧师傅也在想。 他们的话题—?下子变得没话题了，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胡瑶坐在凳子上，感觉整个人都一直在发寒，差点把怀里的五娃给松开掉地上了。 精明的小鬼头五娃，伸着两只胳膊用力拽着桌子的边角。 —?边的大娃伸手把五娃给抱在了桌子上，毕竟她才2岁，坐在桌子上也没占多?在的地方。 又干又瘦的人，扔在人群堆里，几乎是找不着的。 南市的天是很不错的，从下火车后到现在，到处是暖暖的，太阳也很大。 但是，胡瑶却觉得浑身是发冷的。 “你们找我小舅为什么要?去火车站？”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反派听说的告白 大娃看着一个又一个发愣的人, 再一次重新说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为什么要去火车站找他。” “噢，他有张火车票。”白白用手又抹了下眼角。 “之前他都买好火车票要回家的，结果出了这种事。” 火车票一直留着，蒙混过关混上火车, 还是有可能的。 虽然有些人可以这样, 但是那都是平常普通而正常的。 胡瑶听了听就直接摇头, “过期的票了，他想上，人家也不可能让他上去啊。” “咳, 能上去的。”三娃头一次说话还带脸红的。 毕竟曾经是有过经验的。 大娃也不说话, 微微低了低头。 胡瑶又看了看小脸儿青白的白白，这姑娘心思可真单纯啊。 不管自个儿弟弟到底是不是真神经了，可这姑娘当媳妇确实不错。 胡瑶心里头有了点想法, 可她还是觉得胡小弟应该就在南市呢。 胡瑶还在都往好处想的呢, 白白还是带着些许哽咽的声音说, “师兄能去的地方我都找了, 好多同学也帮着一起找了。我连女生宿舍楼都去了好几次。” “女生宿舍楼？”庞团长媳妇突然觉得这话有点奇怪, 她然后又看了看这个叫白白的姑娘。 而萧师傅也看到同庞团长媳妇的眼神是碰到了一起，眼神又微微黯了黯, 叹了口气。 “白白刚入学那会儿, 不懂的比较多，有一次去本校参观, 碰到了高年级的做实验。” 因为不懂, 看不明白一些医理知识, 所以热心的胡小弟就帮着解释了。 然后胡小弟发现白白很好学，也很聪明，就鼓励她申请到本校别的专业, 以后也可做大夫的。 但白白自己努力没用，家人不理解，就觉得她现在能做兽医很好的，而且早早能毕业上班赚钱了。 所以白白虽然比胡小弟晚入学一年，却是更早2年毕业了。 而胡小弟一共上了五年，毕业时间正好是今年。 胡幽这会儿也听着有点别扭，但是说不上哪里不对，所以她大着胆着问了一句， “那个，小白啊，你是我弟的对象么？” 胡瑶其实还挺盼着呢，要是自个儿弟弟真不知道因为受啥刺激，而发神经的化，那这姑娘真的是不离不弃。 情比金坚？ 但是也不是说要拖累人家，就是觉得这姑娘品质好，让人不由地就很喜欢。 “唉，她不是。”萧师傅在一旁还叹了口气。 不过说到白白不是胡小弟的对象时，胡瑶还微愣了愣。 这姑娘真好哇。 萧师傅脸色也是黯了黯，用一种很心酸的眼神望着白白，语气里略带着点沉重。 “她晚了一步，被另一个女人抢先了。” “那个女的是胡三琅同班的，听说也是她先同胡三琅告白的。当时学校还满轰动的。” 毕竟这个年代，告白这种事写个小纸条都怪羞人的，何况当着所有的同学的面，“真情”告白呢。 这么热烈的感情，一般人是顶不住的。 何况还是个乡下小子，没接触过什么女人，和同学平时话都很少，一直忙着自己的学业。 这样的普通的胡小弟，被一个城里姑娘当着全校同学的面，给告白了。 人生头一回不说，同学们比他还要激动。 用鞋底子抽着碗底的，用筷子敲着洗脸盆儿的，拍手跟跳舞一起转圈的，还有爱好吹小喇叭的…… “嘀嘀嗒，嘀嘀嗒……” 这个年代的男人，或者是后世的普通男人，都是挺不住的。 胡瑶听了后脑勺都发凉，总觉得太过儿戏了。 “然后呢？” “然后胡三琅就跟李三娘同学在一起了。” 胡瑶看到过胡小弟的信，确实是最后一封信里写着有对象了。 那说明俩人感情不深啊。 胡瑶太小看这个年代的人的执着和认真了，胡三琅就是特别特别认真的。 就准备带着李三娘同学回家的，而当时从信上的语气上看，女方好像也并不反对。 “我弟弟一直都不舍得回家，也是为了省一点钱。不过他这两年生活怎么样，我这边也确实不清楚的。只知道他在信上说，会带着对象回去的。” 胡瑶越听越觉得事情真够复杂的，而从胡小弟对象的名字上来看，也不是什么好家庭。 这年头了，还起“三娘”？ 胡瑶在村里头都没听过这种名字了，女孩子的名儿更多的是带花带艳丽感觉的。 萧师傅在一旁也是点头， “这个事我比较清楚的，本来他要带着那个李三娘回家的，而李三娘本人也是同意的。” 李三娘本人。 萧师傅特别会说话，让每个人都听出了不同。 除了抱着一碗热腾腾的面茶糊吃的五娃，压根就不听大家围着桌在说什么，而是伸出两小胳膊冲着胡瑶鼓起小脸儿， “妈妈，我饿了。” 胡瑶赶紧给她冲了一碗面茶，这小丫头还爱吃这个，能把碗给舔光了。 胡瑶也给大娃和三娃都冲了一碗。 本来还想给几个大人一人来一碗的，却被萧师傅给阻止了。 “家里还有点菜，一会儿咱们做菜吃，先把话说明白了。” 萧师傅是个痛快人，她平常也是一个人在家，所以家里人多热闹她还挺喜欢的。 可话确实了要说明白了，要不然谁也没心情吃饭，除了几个娃。 不过庞团长媳妇却又不明白了， “既然李三娘本人同意跟胡家小弟回家了，那她现在人呢？” “啪”一声，白白用力拍了拍桌子，上下牙齿狠狠地咬着，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吃人似的。 “就是因为她，师兄是真想和她结婚，她本来说的好好，可、可就因为师兄出了事，她、她就跟别的人跑了，呜……” “师兄好可怜啊，呜……” 胡瑶却不觉得意外，光听俩人告白的事，就觉得这个女同学对待感情并不是很认真的。 或者说，当时是有什么原因让她看上胡小弟的。 “我弟只是个乡下小子，她既然是南市的城里人，她为什么能看上我小弟呢？” 别说这年头城里人乡下人分得那么清楚，即使是后世，再开明和广泛的生活环境，也是要看讲究个门当户对的。 这俩个，不管从生活背景还是从家庭条件，门和门的距离远着呢。 “谁说的，师兄学习好，人也长得好，很多女同学都偷偷喜欢他呢。” 白白立即给胡小弟证明，那是个抢手货呢。 白白拿着块手绢擦眼泪儿呢，一旁的萧师傅无奈并苦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是了，所以我这个傻徒弟也喜欢你们家这个抢手货呢。” “呵呵。”胡瑶略微着心里头发酸地笑了笑。 这年头只要是谈对象，那都是奔着结婚去的，所以这个白白姑娘在胡小弟这种情况下，还能很大方的同胡小弟来往，看来不仅心地好，心胸也宽。 “小白这孩子，是个心宽的，而且胡三琅同学也是个品性好的，所以在出事之前，都是关系不错的同学关系。” 萧师傅这人胡瑶虽然不了解，但是能看得出来，这人是个特别有骨有气的。 这种人说的话，基本没什么假话。 而且这年代的人在感情上都很单纯，既然不能成为恋人，做一辈子的好朋友，都是能处理得很好。 胡瑶相信，白白和胡小弟的关系，一直都很简单。 不存在什么觊觎别人男朋友的事。 萧师傅的话也正印证了这一点， “他们一起关系好的有好几个同学，因为都和白白关系不错，就经常拿着菜到我这里做菜吃。” “我这的房子是兽医站分给我住的，院子空房多，所以有几间房就是专门给这他们这些同学备着的。” 萧师傅也是怕胡瑶他们误会，就把话说得清清楚楚。 胡瑶也相信的，一直在点头。 而庞团长媳妇的急性子又上来了，说话也急躁了起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然后李三娘就不跟胡三琅搞对象了？” 胡三琅，李三娘，这俩人名字听着是挺般配的，可事实上却不是。 “胡三琅倒霉，买了火车票就回学校收拾东西了，可是在上楼时，同一个从上面下来的同学撞了一下。” “胡三琅瘦，一下就被人从楼梯上给撞倒了。” “就因为体力上吃了亏，而从楼上下来的那人急着办事，胡三琅同学整个人从楼梯上翻滚到了下面。” “等送医院后，救了整整一天才救活的。” “不会是这样就给撞傻了。”把面茶糊碗用舌头舔了一下的三娃，完全不带脑子的问了一句这样的话。 胡瑶直接被噎住了，伸手在三娃脑壳上摸了两下。 “别舔碗。” 其实萧师傅也一样，差点被三娃的这话给噎死了。 但是毕竟三娃是个6岁的娃，还在伸舌头舔碗呢。 萧师傅看了眼三娃，又不自觉地扫了两眼大娃，这才收回了眼神。 萧师傅已经多次把眼神扫向大娃了，她可能没什么感觉。 但大娃却是有所察觉，不过没有说话，毕竟萧师傅也不像个坏人。 萧师傅又连连叹气，“李三娘是在胡三琅抢救过来的第二天去的医院，当时我也在医院。” 不仅是萧师傅对李三娘不满，而且在医院帮忙的几个同学，都对李三娘很有意见。 可是，所有人都没想到，李三娘并不是来看胡三琅的。 “她是来分手的？”三娃终于把面茶碗给舔干净了，顺带说了一句话。 萧师傅这会儿觉得自个儿肚子里有一团火，真想把这个6岁小子给烧两把的。 胡瑶也是被气着了，不过她对娃是没脾气的，只是故意声音放严厉的说， “一个破碗有什么可舔的，想吃再冲一碗。” 结果却被三娃斜了一眼儿，“你懂啥啊，面茶的灵魂就在最后这一点上呢。” 庞团长媳妇直接把三娃搂了过去，轻轻拍了他两下屁股。 “安静点。” 不过萧师傅却是一脸的无奈， “李三娘也确实是提分手的。” 就在胡三琅刚同手术室的时候。 胡三琅整个人都肿着呢，腿上打着石膏，昏昏沉沉的躺在病床上。 李三娘完全没有以往谈对象的感觉，甚至连作为同学的基本同情心也没有。 态度很冷淡，一脸瞧不上胡三琅的样子。 “本来昨天就是要跟你说的，可是你在动手术。” “我们分手。” 胡三琅没有一点反应，他本来都是半昏迷状态，听到李三娘说分手手，却只是僵硬地伸伸手，但是全身的疼痛，让他的手没有抬起来。 其他同学也差不多，有在病房外的，有在病房里照应着的，都被李三娘这一句给惊呆了。 李三娘之后就走了，一点也不留恋，甚至看胡三琅同学的样子，就像是在瞧一只蚂蚁。 “嗯，对的。”白白也跟着点头。 “师傅说的很对，就这种感觉，李三娘看着师兄就像看一只蚂蚁，还特别的瞧不起。” 恋爱分手，分手再恋爱。 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事，可是却没有人能干出李三娘这种事。 胡瑶还有种感觉，那就是，迫不及待。 “她为什么这么着急，等我小弟稍微好一些的时候提也可以的，谁还巴着她不成么，她以为她有多香似的。” 胡瑶的话问到点子上了，白白的脸色变得特别的狰狞。 “因、因为她要、要和另一个男的去、去京都了。却这么逼迫师兄。” 说着说着白白又掉泪了，胡瑶也明白，这姑娘大概是真喜欢自家小弟。 可惜胡小弟太年轻，被人玩弄了感情。 “我也是听那些同学说的，李三娘在离开医院的第二天，就跟一个男的走了。” “去京都了？”胡瑶不由地紧紧皱眉，怎么她还是觉得事情很怪。 “那之后我小弟怎么样了？” 其实后面大概情况，胡瑶也能猜得着，估摸着胡小弟受不了刺激，就有点半疯的了。 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情深易伤嘛。 “唉，受伤的都是重感情的。” 萧师傅又不断地叹气， “可要是光李三娘分手这个事，还不至于让胡三琅精神状态不对。” 萧师傅把半疯说成了精神状态不对，胡瑶对她的印象更好了，这个人说话办事都特别的有分寸。这种人，平时做人都是差不了的。 不过这次胡瑶没说话，等着萧师傅继续地说。 “差不多过了半个来月，胡三琅的精神稍微好了一些，然后医院大夫才敢他的病情让他知道。” “本来是要瞒着他的，可他毕竟是学医的，一直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对，所以就再三地追问大夫。” 三娃却撇了撇嘴，还“呵”了一声。 “我家就有个断腿的，他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不会也是腿断了。哈哈，是这么巧么？” 胡瑶气得都想掀桌了，她看向了大娃。 而大娃只是淡淡地“咳”了一声。 “看我大哥没用，得看我二哥的，不就腿嘛。” 三娃的话说得一桌子人没人敢再说半个字了，他看向了萧师傅。 “萧奶奶，我小舅舅真的断腿了么？” 只是三个字“萧奶奶”，差点把萧师傅给说得化了。 因为三娃也是圆嘟嘟的，而且眼睛又黑又亮，说话还特别的好听。 “嗯。”萧师傅微微点了点头。 可萧师傅却觉得不大对劲，本来挺悲伤的个事儿，刚才的气氛也挺悲的，被三娃两三句就给整得心里头也没那么难过了。 “这有啥的，不就是断腿儿了么，我家现在有俩个呢。没事没事，找到小舅舅，也放我家，再来一个也行，还能凑一桌麻将呢。” “行了。”胡瑶都要被三娃给说得笑出来了，本来她心里头特别难受，自个的弟弟不仅找不着，还断腿了。 这么一件让她觉得伤心后，让三娃三言两语说得，她都不觉得心发酸了。 萧师傅也差不多，这会儿看着三娃还有些眼热，就从庞团长媳妇手里把三娃给抱了过来。 她用手摸了摸三娃的小脸儿，又摸了摸长着硬茬头发的小脑壳。 “这孩子说得也没错，人生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有什么还想不开的呢。” “可胡三琅当时就想不开，接连遭遇生活上的打击，所以人、人的精神一直就不大好，平常都在医院住着呢。” “我……”三娃张口还要说话，却被萧师傅用手给捂住了。 胡瑶看到三娃发懵的表情，心里话说，这是遇到高手了，不声不响就把你小子给解决了。 “那个撞到胡家小弟的同学呢？”庞团长媳妇了一句。 这个事萧师傅也是知道的，“这事也倒是经了我的手，我替胡三琅同学做的主，跟对方要200元的医药费。最重要的就因为胡三琅知道自己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不能再做大夫了，精神上才承受不住的。” 三娃这会儿已经用力脱离了萧师傅的魔掌，绕到了胡瑶的旁边。 胡瑶把他抱进了怀里，伸手摸了摸这个小魔星。 “是不是钱没拿到呀。” 别说是这年头了，在后世这种扯不清楚的事，都多得不得了。 “嗯，那家人说只管腿的事，就给留了50元，别的根本不管。” 胡瑶听懂了，自家小弟自那会儿之后，是一直在医院住着呢。 “他后来在哪个科室住着呢。” “嗯，精神科那边。”白白抿着嘴说的，而且她还看着胡瑶的脸色。 胡瑶知道，自个儿弟弟自打出事以来，一直是多亏了白白姑娘和这位萧师傅。 “我弟一共欠医院多少钱。” “并没有欠医院的。”萧师傅笑了笑。 “我手头上有不少的积蓄，暂时是够的。” 即使是萧师傅手上有钱，那也是好心帮忙。不过胡瑶现在不急着还钱，她要急着找人。 “我弟从医院消失后，一直没一点消息么？” 白白摇了摇头，脸上仍然挂着泪。 “没有一点消息，所有能找的同学和能去的地方我都去了，我们好些个同学一有空就帮忙去找人。可、可是师兄他腿还没好呢，他……” 白白的眼泪又下来了，而胡瑶却有种奇怪的感觉。 为啥她不急？ 胡瑶抬头看了看庞团长媳妇，发现她也不急。 “唉……” 窝在胡瑶怀里的三娃，突然叹了口气。 “这不是同咱家捡的那个半疯子情况一样的嘛，说不定我小舅舅也被别人家捡回去了呢？” 仍沉浸在伤心中的白白，抬起都是泪痕的小脸儿，看了看三娃，又眨了眨眼。 “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呵呵。”庞团长媳妇突然笑了两声。 “你们那有没有胡三琅的相片，拿来给我看一下。” “相片？”这个倒是让萧师傅有点觉得奇怪了，她看向了胡瑶。 “你多久没见你弟弟了？” 暗中紧张的胡瑶微微松了口气，她不认识的人太多了，包括胡小弟。 “我结婚后就很少见我弟弟了。” 胡瑶看下已经10岁的大娃，脸一闭就开始瞎懵。 “快十年了。” 萧师傅跟着点点头。 “怪不得呢，都要十年了，人的变化还是挺大的。” 白白却瞪着眼睛看着萧师傅，“师傅，我觉着师兄没怎么变啊，我认识他有四年多了都。” 萧师傅尴尬地抽了下嘴角，对着胡瑶说， “我这徒弟实诚，你别见怪啊。” “不见怪。”胡瑶摇头。 我都习惯了，我家实诚人多得是，现在怀里头还抱着一个呢。 萧师傅仍然继续冲着胡瑶尴尬笑。 而胡瑶回了她一个挺真诚的笑， “我弟小时候也是白白嫩嫩的，后来长大了见得少了，不知道他这些年是不是长得高了。” “嗯，确实是高了。”白白一个认真脸对着胡瑶。 “来了南市长高了不少呢。” 白白是个中等个姑娘，160可能还差几微米，而胡三琅现在快180了。 虽然不算特别的高，但是却是到南市后，长高了一大截子。 大概是这里的水土适合胡小弟，然后就长高了。 而萧师傅这才想起来，站起了身。 到旁边屋了一趟，没一会儿拿来了一张相片。 “是毕业时候和几个同学照的，他们同学之前给送过来的。” 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到照相馆照的。 胡瑶看了看庞团长媳妇，她有点不敢接，又怕不是她想的那样呢。 可是，又觉得事情又像还有点诡异。 总觉得这事也有点太过邪门了。 而庞团长媳妇的惊呼声也传了过来， “额滴妈呀，这、这也太像了。” 三娃马上从胡瑶身上下去，跑到了庞团长媳妇那边，踮起小脚丫使劲地扒着桌子看上面的照片。 而五娃是撅着小屁股，“噌噌”爬到了庞团长媳妇那边，用力把小脑袋塞到照片上面。 而三娃也是“哇”了一声，然后说了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哇，一桌麻将不好凑喽，我以为是三个，结果是俩个。” 大娃也站起来看着照顾，然后微微点点头。 “我好棒啊。” 胡瑶虽然一开始是有点猜测的，但是看这几个人的表情和说的话，就觉得大概是真的了。 不过不知道为啥，胡瑶还觉得有些腿软了。 “唉，这都是啥事啊，太、太邪门了。” 庞团长媳妇抬起头看着萧师傅。 “胡三琅是不是经常说‘我要回家’。” “嗯，是的。” 萧师傅也是脸上带着点愧疚。 “这话我刚才没好意思说出口。” 可说完这话的萧师傅，她突然抬起头看着胡瑶，又看了看庞团长媳妇，她用手又指了指照片。 “你们在哪见过他的？” 毕竟人疯了，见过的不一定能领回家的。 三娃“哼”了一声，“不仅是见过的呀，他还是被我大哥捡回去的。” “这张相片上的人太瘦了，现在在我家已经好多了，我二哥天天给他喂好吃的。” “唉。”三娃用小手挠了挠自个儿的脑袋。 “怎么这么奇怪啊，这咋回事啊。” “这是叫无巧不成书。” 庞团长媳妇笑了几声后，对萧师傅和白白说起了大娃捡人的事。 “虽然胡家小弟还是疯的，但肯定是上了火车，而且顺利地到了市里，然后又到了我们那的镇子上。” 不过说到这时，庞团长媳妇却有点想哭了。 那会儿的胡小弟还是神智不太清的时候呢，可是却能上了火车，又一步步走回去，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等庞团长媳妇一边湿着眼眶一边把在胡瑶家半疯子的事，给一一讲了一遍后。 呆在原处的不仅仅是萧师傅，还有完全回不过味儿来的白白。 这一个来月白白都瘦了好多，她觉得要是再找不着胡三琅她整个人也要跟着一块疯了。 然后现在收到的消息是，胡三琅回家了？ 回家了，而且还被照顾得挺好的。 “好啥好呀，他那腿都歪了。”三娃撇着嘴给几个人迎头浇了一大盆凉水。 然后白白的心又重新被吊了起来。 “他，师兄他现在好不好？” 三娃特别认真地在思考着，可是却不知道要咋说，因为他根本不知道。 同后院儿的半疯子有来往的，就是二娃。 不过还有个去瞎转悠的五娃，所以三娃就看向了五娃。 五娃今天因为又累又饿，有点安静过头了，所以萧师傅差点无视了她，只是觉得她很可爱。 而五娃把一只小手指点在自己的嘴角上，就慢慢地想。 “哇，原来他是我舅舅啊，怪不得我给他糖吃的时候，他还对我笑呢。” “他还干啥来着？”白白的两只手紧紧抓着桌子的边缘。 五娃甩了甩头上的自来卷， “他很喜欢睡觉，什么也不干。” 然后白白才突然反应过来，说话说得这么颠三倒四的，是个2岁的娃。 她居然同一个2岁的娃聊了这么多，顿时开始为自己的智商担忧了。 “他的腿真的治不好了么，没有碰到更好的大夫了么？” 萧师傅关注到了很关键的问题。 “有啊，我二哥呀。”五娃瞪着大眼睛望着萧师傅。 “啊，有有有，我们那有个老中医，给看过了。现在向家的二娃正跟着这位老中医学习呢，所以平时跟着一起看看。” 庞团长媳妇赶紧给解释了一下。 要是真说出个什么事实，别人肯定当他们这些人都是半疯了。 而胡瑶也跟着点头，不过好这会儿才拿照片看了看。倒是一眼就认出自个儿弟弟了，那张脸也确实同后院的半疯子是一样的。 虽然照片是黑白的，但是还是能看得出胡小弟的生活并不好，身体特别的单薄，脸颊是干瘦巴的。 看来胡小弟平时也是非常的省吃俭用，更不忍心让胡妈妈操心。 想到胡妈妈时，胡瑶这才想起来，自个儿亲妈在自家菜园子转悠了无数圈，路过胡小弟住的那间小屋多次。 可惜的是，就没往里头看一眼。 不过想到当时的情形，胡妈妈倒想看一眼的，被二娃给拦住了。 真的是阴差阳错。 不过现在是好消息，说明马上就可以回去了，不用再折腾了。 胡瑶微微地松了口气。 可却又听到三娃在一旁阴阴地说， “简直是太天真，太天真了。” 胡瑶沉下脸，幽幽地看着三娃。 而三娃立即举起了两只小手手， “不是我说的，是大哥，大哥就这么想的。” 胡瑶转头看向了大娃，知道大娃心里头的事多，而脑子也确实够灵活。 “老大，你是咋想的呢？” 大娃眯了眯眼，淡淡地说， “这个事情不对，一切都太巧了。” 确实过于巧了，而再巧能有大娃把他自个儿亲舅舅背回去的事巧么。 胡瑶觉得并没有什么。 “确实有很多巧合，但是你小舅舅和人撞了从楼梯上摔下来，这种事是谁也想不到的啊。” 可大娃却是仍摇头，“不是想不到的，却是能想办法做到的？” 胡瑶：这小子为什么能想得这么深，太值得怀疑了。 大娃：我自个儿亲自试验过的，把把成功。 庞团长媳妇也不由地多想了些， “也确实巧了，要是只一件半件巧，可现在是连环的巧合。不过要把大娃把胡家小弟捡回去的事排除，他们几个娃都没见过后来长大的小舅舅，所以他们这个才是真正的巧合。” “什么意思？”萧师傅顿时就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凉，要是这些都是人为的，那就太可怕了。 庞团长媳妇继续， “胡三琅刚被撞下楼梯，李三娘这个对象就在他身体和精神最脆弱的时候，提出分手。” “而那个主治大夫告诉实情的行为，却是正常的，这个也可以排除。” 毕竟都是在胡小弟在医院半个来月的时候，被逼无奈的情况下讲的。 而且当时讲得特别的委婉，“有很大可能是站起来的，要好好养着，尽量保持心情愉快。” “啪”地一声，三娃站在一个凳子上，用力拍了拍桌子。 “李三娘在哪，我去找她算账。” 胡瑶朝着三娃赶紧招手，“老实地坐着，好好听着。” 庞团长媳妇还是有点见识的，她转头问萧师傅。 “那个撞了胡三琅的同学，现在还在学校么，家是哪里的？” “噢，家就是本地的，父母在本地的肥皂厂，家里还有俩哥哥。算是双职工家庭，条件应该还可以。” “肥皂厂呀。”三娃的话里透着许许多多的瞧不上。 然后三娃伸出自个儿白嫩嫩的小手， “一个月能挣几个钱呢，还会烂手的。” 萧师傅不由地再一次看了看三娃，半开玩笑地说， “你才这么点儿，懂得可真多。” “那算啥，我最厉害的是能听懂……” “嗯哼。”大娃在一边轻咳了一声。 三娃眼睛一闭，大声地喊了句， “我最会养牲口了，我家的猪呀鸡的都是我养着呢。” 说到鸡的时候，三娃忽然鼓起了小脸儿。 “我饿了，我想吃鸡蛋。” 大娃点点头，把自己斜挎的书包放在了桌子上，从里面掏出一个饭盒来。 “这里面是我装的鸡蛋，一会儿炒着吃。” 胡瑶伸手慢慢地把饭盒打开了，好家伙，满满一盒鸡蛋。 不过鸡蛋是埋在玉米面儿里面的，这么一大饭盒，至少放着二十来颗双黄蛋了。 从个头就能看出来，全是双黄的。 因为装了一大盒玉米面儿，完全减震的，一个都没烂。 白白现在整个趴到桌子上，瞪着大眼睛看着饭盒里的鸡蛋，用手指轻轻地摸了摸。 “真的是鸡蛋呀。” 白白已经好久好久没吃过鸡蛋了，她不由地抿了下口水。 “好长时间没碰着卖鸡蛋的了，商店里现在都不怎么供应了。” 然后白白抬起头看着大娃，“师兄现在都吃这样的鸡蛋么？” 到底胡小弟在自家吃什么，大娃不清楚。不过大娃知道自家每天做什么。 “我家做什么他也吃什么。” “你家每天吃啥呢？”白白很好奇，因为胡三琅那么瘦，而胡瑶这一行人，一个比一个长得白嫩。 “红烧肉，炸丸子，鱼汤，蘑菇，笋，花饼，肥肠，炒鸡蛋，蒸鸡蛋，鸡蛋糕，蒸……” 五娃伸着小手指，一个个地数着自己平常在吃着什么。 五娃一个2岁的娃，而且口齿清晰，能知道这么多的菜，肯定是吃过的。 白白用手挠了挠自个儿的脸儿蛋， “你家生活真好啊。” 她好羡慕呀。 “你想去我家么？”五娃的小脸儿上透着真诚，一点也不像是瞎说。 “我二哥想订个媳妇呢，你来我家，给我二哥当媳妇。” “呵呵……”白白先笑了好几声。 她刚才都听到俩个娃叫那个不大的娃“大哥”了，现在还有个二哥，能有桌子高么？ 而五娃是看出来白白笑什么，两条小眉毛立即紧在了一起。 “你不相信么，我二哥真的很缺媳妇。嗯，不用现在结婚那种的。” 五娃都急死了，好不容易看到个年纪大的闺女，可以给二娃订一订的。 胡瑶无语地看着五娃，也看到五娃的急了，明白她为啥急。 所以胡瑶“呵呵”了两声。心里话说，你个小不点儿才见过几个人呀。 “小五啊，你吃炒鸡蛋还是蒸鸡蛋呢？” 庞团长媳妇看着五娃也在笑。 而五娃的小眉头皱得更紧了，“我不知道呀，都想吃。” 在一边的萧师傅跟着耸了几下肩膀，这会儿看五娃也觉得是好玩儿得不得了。 而这会儿也确实该吃饭的时候，虽然这几个月来跟着白白没少操心，但是这个时候，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我去弄饭。” “我也去。”胡瑶就跟着弄饭去了，而三娃抱着一大饭盒鸡蛋，跟在胡瑶的身后。 进了厨房后，胡瑶发现萧师傅这里的东西还挺全的。 而萧师傅又跟着笑，“那些医学院的同学总在我这借厨房开小灶，我就准备得比较多。” 而萧师傅开始收拾菜的时候，就同胡瑶说， “确实越想越觉得可疑，一会儿我带你去一趟那个学生家。” 第100章 第一百章：反派看人看房 萧师傅说的那个同学, 就是同胡小弟撞在一起的那个，身形上看稍微比胡小弟壮实一些。 不过从位置上来看，从楼上往下走肯定要比从楼下往上时，惯性更强一些。 萧师傅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毕竟都是学生呀。 见萧师傅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感慨学生的美好与单纯。 胡瑶没有接话, 她当然知道等过几年一些残酷的现实，会让很多人的日子过得更苦。 其实现在已经有一些人进了去牛棚生活了，但是离胡瑶比较遥远, 也离着萧师傅比较远。 吃饭的时候, 三娃一脸的骄傲指着黄澄澄的鸡蛋说， “这是我带来的，你们吃, 不要客气。” 胡瑶伸筷子给三娃夹了一筷子鸡蛋, “吃你的。” 三娃一脸欣慰地冲着胡瑶点头, “嗯, 嗯, 我知道，一会儿我们还有重要的事呢。” 刚才在厨房胡瑶同萧师傅聊了一会儿找人的事, 又问了问那个学生的家庭情况。 在这个年头, 双职工的家庭是非常好的家庭了，都是吃公粮赚工资的“能人”。 不过三娃对于那个学生家长是“肥皂厂”的事, 是一直的瞧不起的。 “肯定家庭也不好的, 好的化, 都是在更好的地方工作的。” 萧师傅看着三娃就想乐，圆嘟嘟的脸上，总像是在琢磨什么似的。 那是三娃在瞎想呢, 这是因为萧师傅不清楚。 要是见到四娃的化，就知道四娃那才叫瞎琢磨呢，只不过这次到南市四娃没有跟来。 四娃在胡瑶和猪腿之间，选了后者。 而三娃却是拉着胡瑶的手说，“就知道你是个让人操心的，我跟你去啦，哼。” 但是在没人的时候，三娃同大娃说， “大哥，老四说你又有好东西的消息了，你说的是真的么？” 对于三娃的质疑，大娃现在不多说了，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三娃。 目前三娃已经习惯大娃这种“心虚”了，所以撇了下嘴， “还得靠我的。” 上次在镇上买的那个棋盘，里面藏了金豆子，就是三娃跟到了人。 通过和旁边的人了解，也知道那人爱下棋，才花了5块钱把那人手上的旧棋和棋盘都买了回来。 “上次是我打听到的，这次再看我的。” 对于三娃的自吹自擂，大娃都懒得同他说了。大娃想的事情多着呢，在吃饭的时候他就问了个问题。 “要是那个人是故意撞到人的，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大娃觉得事情很不简单，但是不相信的人多。 也是刚才在厨房的时候，对于萧师傅的不相信，三娃撇了下嘴。 “那是你们没经过的呀。” 萧师傅是看着三娃在笑，实在是觉得好笑。而且，她也确实并不认为真有这么心坏的人，尤其是学生。 大概是生活环境简单的原因，而萧师傅把人都想的还挺好的。 胡瑶抱中立态度，她觉得既然大娃这么想了，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三娃却趴在胡瑶耳边，悄悄地说， “大哥以前干过的，这种巧合的事嘛，琢磨琢磨就出来喽。” “以前干过的？”胡瑶想了想，却想不出来大娃背着她又干了什么。 不过正好萧师傅把玉米粥熬好了，而胡瑶也把菜炒好了。 萧师傅这里食材还挺多的，什么都有。 碎玉米粒和玉米面儿熬了玉米粥，萧师傅还加了一点大米。 炒了鸡蛋，土豆，青菜，还炒了个腊肉蒜苗。 蒜苗在北边儿吃得少，三娃吃了好些蒜苗，觉得味道好吃，准备回家的时候买两把回去。 这么好吃的三娃，把白白给逗得一边吃饭一边笑。 “我们这里的菜和你们那里菜有好些不一样的，你想吃啥，上市场里的时候我带着你。” “市场？”三娃歪着脑袋看着白白，“你们这里太居然还有市场？” 白白点点头，“不是市里的，是近郊的，那边还有个农贸市场的。” 因为近郊全是城乡合作单位，但又不属于市区，所以可以允许种东西养鸡鸭的。 一直以来大型的交易市场没有了，但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摆着自家“吃不了”的东西出来的。 属于郊区或是村里头的交易市场，不算市里的，到现在也没什么人管。 白白吃了一块香香的炒鸡蛋后，还叹了一口气。 “说是因为现在很多不让开了，但是这个比较小，而且也都是几个村一起组织的，也是老传统了，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也就是说管的人不太好说这个要找谁的问题，不让投机倒把，有的时候也有涉及不到了地方和范围。 胡瑶听了也觉得不错，他们这次会火车也快，回去只要一天半。 买点当地的特产，只要不嫌麻烦，带着还是方便的。 “你们这有鸭子么”三娃很馋鸭子，没来的时候就听说这边的鸭子好吃呢，而且还是有见识的庞团长媳妇说的呢。 坐在一边吃饭的庞团长媳妇只是笑了笑，她不作声。 “鸭子不好碰的，不过你要吃鸭子，我可以请你到饭店去吃。” 白白还挺认真的，觉得她得请大家吃一顿好的。 “饭店里的鸭血汤也好吃。” 这边的人爱吃鸭子喜欢吃鸭血，胡瑶早就听说了。不过她对血之类的，其实很一般。 之次家里的猪血炒了吃，她就尝了尝，其实她炒的猪血味道特别的好，四娃这个爱挑嘴的都吃了好几块呢。 “你们这饭店还有什么？” 三娃继续问。 白白想了想，“鸡呀鸭子的特别多，熏的，蒸的，咸的，腌的，你想吃哪种都有。不过那还是去年，今年听说少了些了。” 胡瑶听了后，眼珠子微转了转，看来今年哪都不太好啊。 要是能整到一些吃的，能带一些回去还是可以的。 不过庞团长媳妇却告诉胡瑶一个不咋好的消息， “这边的很多东西跟咱那市里差不多，都是限量供应的，不是想买能买的。” 毕竟这里是市里嘛，和山里头住的还不一样。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这个年代特别的明显。 胡瑶略微失望了下，而三娃还在问。 “或者有什么好吃的，我可以很快吃到的。嗯，不带回去也可以的。” “臭豆腐？”白白说。“我们这的一个老字号了，几十年的，现在虽然归国有了，卖的东西也多，但是臭豆腐一直也在卖的，他们家的鸭血粉丝汤也很好吃的。” 三娃赶紧摇头，两只手用力摆了摆。 “我不要吃，不要吃，太臭了。” 三娃一脸惊恐的样子，把所有人逗笑了。而大娃正用很语无的眼神看着三娃。 因为三娃的瞎打岔，他问的问题还没人回答呢。 可三娃不知道大娃的想法，一吃了饭就紧凑到大娃的跟前儿。 “大哥，你说说呀，你知道的好东西的消息是什么？” 胡瑶也发现三娃今天特别的黏大娃，有点不正常。 而五娃在三娃身边转了好几圈儿了，三娃都没想着跟五娃玩一会儿。 这放在平时，都是不正常的。 五娃也试图听一听三娃到底在悄悄地说什么，不过等她凑得非常近的时候，只听到大娃说了三个字： “不知道。” 五娃咧了下小嘴，从兜子里掏出一块奶糖来。 这个奶糖还是出门前同向南竹要的呢，她把奶糖在大娃和三娃的眼跟前晃了两下，又冲着他俩眨了眨眼睛。 “想不想吃呀？” 三娃摇了摇头，从自个儿兜子里也掏出了一块奶糖，同样是在五娃眼跟前儿晃了几下。 “看到么，这是我从老四那拿的，他现在可会骗人奶糖呢。” 一听是四娃手里的糖，五娃脸就沉了下来。 “他是抢的我的，而且他还从爸爸那里骗糖吃。” 胡瑶在一旁坐着听到时，这才知道自己管得不让吃糖的，没想到向南竹立场那么不坚定，居然能让几个娃把糖给骗走了。 要是向南竹在的化，肯定会解释一下， “一个不断地卖萌，一个要哭的样子，不给不行呀。” 心太软了。 对于几个娃吃糖的事，胡瑶管的还是挺严的。所以五娃和三娃俩人手里都高高举着奶糖时，突然感觉手上一空。 五娃转过头用吃惊的眼神望着胡瑶，而三娃却是连着退了一步，一只手伸到了自己的兜子里，到底是什么意思都不用明说了。 只能说明三娃没少藏糖。 大娃都不想看这俩个了，五娃也一样，除了一脸的震惊，就是用两只小手手捂着自己一只兜子。 大娃微微叹了口气，然后看着忙碌的萧师傅，马上笑了一下。 “萧奶奶，那家人离我们远么？” 萧师傅今天也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被一句呃“萧奶奶”给化掉了。 所以马上欢快地说，“不远不远，噢，我们马上就出发。” 吃了饭收拾得差不多了，本来是想要胡瑶他们好好歇息歇息的，可是胡瑶心里头也急，手里拿着胡小弟和同学的一张合照，就跟着萧师傅出门了。 白白在家同庞团长媳妇一起带着五娃，胡瑶带着大娃和三娃出去了。 今天五娃被单独留下，不仅没有难过，反而还很高兴。 在胡瑶走了以后，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冲着庞团长媳妇一个劲地露着小白牙在笑。 “庞奶奶，妈妈没有收我的糖。” 庞团长媳妇看了看五娃那个兜子，按照大小的样子，那个里面现在最多放着2块糖。 而五娃是一脸的高兴和满足，一直在那不断地“嘿嘿”乐着。 另一边白白在给倒热水，看到五娃笑得非常不能理解，也跟着扯了两下嘴角。 等把水都倒完了，也没什么事了，白白才坐下同庞团长媳妇说话。 “婶儿，为什么不让我一块去呢？” 对于大娃的精明程度，庞团长媳妇深有体会。 一脚踢断了刘小六的腿，还能跟胡瑶一起想想法子把对方给弄进去了，这样可不是普通的10岁娃能办到的。 所以庞团长媳妇觉得大娃说的话，很大可能性是真的。 “那你再详细说说，那位撞了胡三琅的同学的情况。不过他现在不仅是好好的在医院实习，别人也拿他没个办法不是？” “也确实是这样的。” 一说到这个白白的脸就是阴沉阴沉的，胡三琅病了那么长时间，她却什么忙也没帮上。 “我也没帮师兄什么大忙，师兄在学业上帮了我那么多，还同师傅起帮我抗拒家里的不公，可我却什么也办不好。” “你做的事够好的了，真的很好。” 庞团长媳妇说的是实话，绝对不是吹捧。因为像白白这么心好的姑娘，还真的是不多见的。 “嗯，不过现在知道师兄已经回家了，我就放心了。” 白白用了好长时间在消化这件事，没想到师兄这么厉害。 半疯的情况下，还能回去呢。 庞团长媳妇倒是觉得胡三琅还是有点运气的。 “你师兄在路上肯定是碰到好人了，要不然他从哪下车也是个问题。” “嗯。”白白这才又说起了那位撞人的情况。 “他姓梁，是和师兄一届的，也是今年毕业的。长得，跟师长差不多瘦。” “差不多瘦？”庞团长媳妇听了这个后，还有点佩服大娃呢。 这会儿已经到了梁家的胡瑶，看着眼前这个瘦不拉几的年轻人，刚从医院加班回来，就是这么巧先在梁家门外就碰上了。 “就是他。”萧师傅冲着那个低头的人挥了挥手。 “梁同学，梁同学。” 梁同学抬起头看到萧师傅时，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丝慌乱，但那是瞬间的事，脸色又马上变得很好了。 这一点变化，还是被大娃看出来了。 大娃微微皱了下眉，低声地同胡瑶说， “惊讶么？” 胡瑶木木地点点头，“他比我小弟低小半头，有175么？” 大娃摇摇头，仍然低声地说， “那这个事就不能这能这么算了。” 不是每个人都像三娃力气那么大的，正常人的力气肯定是同体格微型以及高矮相关的。 胡小弟虽然很瘦，但这位梁同学也不胖。即使萧师傅说梁同学要比胡小弟稍微有一点肉，但是那也只是稍微，甚至比胡小弟还低半头呢。 这半头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胡小弟是在村里长大的，小时候上山下河到地头，什么活没干过。 这样的人和胡小弟撞一起，不可能只是胡小弟有事，而他没事的。 但是这人个却没有摔倒，连个破皮儿都没听说。 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事，越琢磨越觉得问题很大，胡瑶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胡瑶，你过来。” 萧师傅站在梁同学跟着，同他说了两句客套话。然后介绍了胡瑶。 “她是胡三琅的姐姐，来南市是找失踪的胡三琅的。” 萧师傅没有说胡三琅已经疯回家了，大北边儿的家，说给谁听也不会轻易相信的。 要不是胡瑶是亲眼见着自个儿亲弟的那张脸，现在也是很难相信的。 不过胡小弟现在在自个儿家，被二娃照应得很好很好，至少暂时是放心的。 胡瑶带着淡淡的笑，走到了梁同学跟前儿。 “我是胡三琅的姐姐，就是想来同你问问关于我弟的事。” 梁同学不由地缩了下脖子，眼神微微闪了两下。 “都是过去的事了。” “谁说过去的？”三娃叉着腰走到了跟前，伸着手指指着梁同学。 “我都怀疑你把我家舅舅偷偷藏起来了。” 梁同学听了后脸色大变，慌里慌张地，说话也有点打结。 “这、这种话哪是能随便说的呢，你可不要瞎说啊。” “我可没瞎说，我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 三娃两只手还叉在腰上，小脑袋昂得高高的。 “就跟我上次看到的那个人贩子，长得一模一样。” 三娃在说到“人贩子”时，这个梁同学居然长长地松了口气，他连连摆手和摇头。 “我真没，真没干过，要不然你上我家搜。” 被一个6岁的娃给问住了，梁同学你还真够出息的啊。 萧师傅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她也看出来了梁同学的不对劲。 一是说把胡三琅藏起来的事，二是提到的人贩子。 本不该紧张的话他在紧张，本该生气的话他却不生气，还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萧师傅也皱起了眉，看着梁同学的感觉，同之前完全不同了。 梁同学也确实家庭条件不算好，虽然是双职工的父母，但是家里孩子多啊。 梁同学是家里老三，但是上面已经是有两个哥哥了，父母的负担挺重的。 在肥皂厂，其实赚不了几个钱的。 家里三个男娃，随着年龄的增长，一年比一年费钱。能把梁同学这个家里最小的培养到这个程度，家里头差不多是砸锅卖铁似的过着日子。 想到这些，萧师傅微微笑了一下， “梁同学，我们是相信你的，只是因为胡三琅家里人要找到人，所以来找你再问问情况。也不存在搜你家什么的，不过咱们站在这说话，是不是有些太招人招人眼了。” “噢，那是。”梁同学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指了下前面的土楼房。 “我家就在前面房子，你们跟我来。” 三娃看到那土土的房子时，微微又撇嘴。 “唉呀，这种房子我知道呀，所有人都用一个厨房，还有用小煤炉的，做饭真的很不方便。” 以前的老楼房就是那样的，一层楼共用一个小厨房，厨房里的水，甚至整栋楼的水，都是共摊费用的。 所以就有专门的邻居老太太，会挨家挨户盯着你用水，见你就会叮嘱几句“节约用水”。 但是也只是洗菜洗衣裳，其实大家也用不着多少水的。 跟着梁同学上了楼，胡瑶才觉得这里楼梯可真长呀，一层有个几十户，一家挨着一家。 现在还还不算热，家家都关着门的。 住得这么挤，还不舒服，却还非要住小楼房。 要是像萧师傅那样，住小院儿多好啊。毕竟这里城市，发展比较好一点，水电什么的都很方便的。 “这是我爸单位的房，住这里的都是厂子里的老员工。” 梁同学带着他们来到一扇门前，拿钥匙开门时说了两句闲话。 别说三娃鄙视他了，连胡瑶都想鄙视他。 这种鸽子窝似的坐法，有什么好啊，倒不如住小院儿和平房。 但这个年代谁能住这种楼房，就不是普通人的。 就像刚才梁同学说，要老职工，单位分房，福利好着呢，普通的工人是没有的。 胡瑶站在屋里头看了看，又感觉不对了。 一旁的大娃也是在屋子里扫了一下，确认是套间了，里面还有两间屋子。 大娃淡淡地笑了一下，“看样子是要搬大房子了？” 梁同学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看了看大娃。 在看到是个10岁左右的稚嫩的娃说的话，他又微松了一口气。 梁同学倒还挺有礼貌的，给几个人都倒了热水，还是红糖水呢。 把水缸子放到每个人的跟前时，忽然笑了一下。 “我家红糖多，你们多喝，糖都是我爸妈单位发的。” 胡瑶和萧师傅都坐在沙发上，对这个梁同学真无语了，他哪只眼睛看出来，他们几个是喝不起红糖水的。 大娃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用手拍了拍他的屁股。 “你家沙发上有土，你们真的要搬大房子了么？” 大娃再一次说起梁家要搬的事，梁同学抽了抽嘴角。 看样子是不太想说。 萧师傅没想太多，而是左右看了看，也发现梁家在收拾东西，很多乱七八糟没用的东西居然都堆在了厅里的一角。 很明显是在收拾东西没收拾完，着急上班去了。 “我爸妈单位分了新房，我们家拿到了个指标。”梁同学淡淡地说，像是这件事很平常似的。 但是胡瑶也明白了，这可不平常。 太巧了呀。 “真巧啊，我家最近也想搬呢。” 胡瑶又开始胡扯了。 “我男人部队领导要换新房了，是在镇上的房，要把旧房腾出来，我们出钱就买下来了。” 一听是镇子上的，梁同学马上是一脸的瞧不上，但是他以为他能藏得住。 而大娃却是在屋里绕了一圈，连关着的两个里间都打开看了看。 和厅里一样，被收拾得乱七八糟的，确实看着像是要搬的样子。 大娃冲着胡瑶点点头，而胡瑶也差不多明白了。 这个人绝对是故意撞到胡小弟的，而他不仅没受一点伤，那得到的好处肯定不少的。 但是对于刚才说起把胡小弟藏起来的事，胡瑶觉得是多问问才行，总觉得怪怪的。 “我小弟现在失踪了，你真的不知道他一点点消息么？” “不知道。”梁同学使劲地摇头， “我真的不清楚，我之前见他是在医院里的时候。他当时……” “他当时怎么了？”胡瑶想知道他有没有同自家小弟说点什么。 梁同学这会儿脸色倒挺正常的，他的样子看着是在想事情。 “他当时还在昏睡着，当时还有我妈跟着来的。嗯，萧师傅也在的。” 萧师傅看了一眼梁同学，这会儿心里头很不满。之前都说家庭条件不好，先给50元，可还有150元呢。 “梁同学，你还差的150元没给呢，你这边腾下的房子，是不是能卖些钱呢。” “啊，不、不是的。”梁同学赶紧否定。 “这房子是要还给单位的，我们住的都是单位的房。” 梁同学这会儿才看着萧师傅，声音有些激动。 “萧师傅，您可以打听打听啊，骨折的医药费，50元已经不少了。” “而且他脑子不好，也不是我给撞的。” 萧师傅伸手指了两下梁同学，被他气得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胡瑶都懒得跟这种人吵，她现在要弄明白一件事，所以她突然就问了句话。 “梁同学，是谁要绑胡三琅同学？” “不，不是，没有人要绑他。” 梁同学回答倒也挺快的，回复得够迅速。 “他都那样了，谁绑他啊，绑他回去还得给伺候吃喝呢，怎么可能呢？” 这话听着没什么，但是要不是在心里头转了一百八十圈儿，不可能是想得这么清楚的。 “哼。”胡瑶冷哼了一声，这个人能把绑人的后果一下说得这么清楚，而且也想得很明白。 那就是以前有过想法的。 但是以姓梁的情况，他也确实没有理由绑胡小弟的原因。 不过胡瑶觉得这事得查清楚了，免得以后再出什么大的问题。 “梁同学，你得想清楚了，我弟弟现在失踪了，你就是头一个嫌弃犯。” 胡瑶也不是真吓唬他，“我已经去报案了，毕竟人失踪这么长时间，不是没有原因的。” 梁同学抿着嘴不说话，但是明显说明他知道了一些事。 胡瑶也站了起来，不过却拉着大娃让他先坐下了。她之所以要站起来，是要被系统的“叮咚”声要吵死了。 现在脑子里是一阵阵的“嗡嗡”响。 “为反派攒钱” “为反派攒钱” “为反派攒钱” 这是胡瑶第二次碰到这种突发的任务了，也不知道这个梁家藏了什么好东西。 她也学着像大娃似地，把每个屋门打开看了看。然后就看到里面有个屋放着一个深色的矮柜，而矮柜上摆着一张相片。 从相片上的人的年龄上看，差不多应该是梁同学的爷爷。 “屋里是你爷爷的照片？”胡瑶突然问。 梁同学抿碰着嘴轻轻“嗯”了一声。 随后把这间屋门给关上了，胡瑶然后笑了笑。 “你家倒挺讲究的，给死人还上香呢。” 梁同学不知道胡瑶是什么意思，然后说的话就诚实多了。 “我爷爷以前住这屋，死了后就摆了照片，初一十五的给他上几柱香。” 这话确实没什么，都挺正常的。胡瑶又笑了笑， “你家上香的那碗不小啊，不会是你爷爷以前的吃饭碗？” “你猜的挺准的。”梁同学动动嘴皮子说。 胡瑶却撇了下嘴，“那个碗有点旧了，都脏成那样了，你们不给洗洗么，毕竟是老爷子吃饭用的。” 梁同学听胡瑶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脑子是懵的。 “我、我妈说不用呀，我爷爷就爱用那个碗，只要看见他就会高兴。” 胡瑶心说，真是一帮瞎子啊。 “梁同学，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你们家里的人都还挺孝顺的，都是很不错的人呢。” 谁不喜欢听好的呢，这位心虚的梁同学也不例外。 “那当然啦，我们家就弘扬孝呢。我爷爷在我们这一大片，还是有名的高寿呢。” 胡瑶点点头，看来根还没坏死，应该能说得通。 “我本来想同你把那150元要过来的，不过听你刚才那么一说，我觉得我还是找公安给想想办法。” “公安？”梁同学的脸立即都扭了起来。 “你以为我怕公安，姓白的那个傻子都让公安来找过我好几回了，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家只付治腿的医药费，别的不管。” “你别拿公安吓唬我，我也没少给钱。” 胡瑶在原地转了两圈，朝着梁同学摇了摇头。 “我说的不是钱的事，而是你试图绑架胡三琅的事。” 一提到绑架，梁同学脸色马上就变了，“噌”地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要有证据，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不就是为了那150元吗，呸，为了这些钱，你倒是什么法子能想得出来，胡三琅是自个儿从医院走的，我绑他干什么，他不给我一分钱，我绑他做什么？” “那又是谁给你钱呢？”大娃突然这么一问。 而三娃突然从沙发上直接就跳到过来，一抬腿就踢在了梁同学的小腿上。 胡瑶立即用两只手捂在脸上，不太敢看。 果然，听着一声“啊……”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扑通”地一声，梁同学摔了个狗啃泥。 “你你你……”萧师傅也被惊呆了，看着大娃和三娃，伸着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胡瑶这会儿才转过头，看着惨兮兮的梁同学。 “啊呀，真不巧啊，现在是职工们上班的时候，也不是吃饭的时间，应该是家家几乎没什么人。” 既然都是厂里老职工能分到的房，那应该大部分人都是一个厂的。 这时候厂里都忙着呢。 不过胡瑶还是竖着耳朵听了听，外面楼道里确实没什么声音。 胡瑶甩了甩手，对大娃说， “让他说出是谁想绑你小舅舅就行了，对他下手轻点儿。” 说完这话，胡瑶就朝着里屋去了，看着那个梁家爷爷的相片，双手合十。 “您也别见怪啊，谁让您有不孝的子孙呢，您的饭碗就借我用用。” 胡瑶伸手就把满是香灰的看着破破烂烂的大碗，给抱了起来。 确实是挺大的一个碗。 三娃一只脚还踩在梁同学的身上呢，这会儿又是把两只胳膊叉在胸前，冷冷地“哼”了一声。 然后三娃一转头就看到胡瑶抱着那个破碗出来了，他居然还嫌弃了。 “你拿这个威胁他们，他们不会说真话的。” 胡瑶摇摇头，“你们打了他，他回头报公安就不好了。我拿个他们家的宝贝做抵押，等他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就会用真话来换碗的。” 胡瑶挺自信的，可梁同学却不这么认为，而是嘴硬地说， “不就是个破碗，谁稀罕。” 大娃站在一边笑了两下，“一个破碗你不稀罕，那你爸妈的新工作呢。” “还有你的工作。” 胡瑶跟着一块点头，“是呀，三个人的工作呢。我要去你爸妈单位去告发你们，去你实习的单位告发你。” “我就说，是你把我弟弟带出医院的。” 梁同学皱了皱眉，转着头看着胡瑶和大娃三娃，嘴唇抖了好几下。 “你、你们都是强盗，我要去告你们。” “你告。”胡瑶心情很淡然。“但是，医院里是有人看到你去找我弟的，现在公安那边一定会这个线索很感兴趣。” “你不是想去报公安么，我们一块去啊，看看公安同志到底是信谁的？” 毕竟三娃才6岁嘛，咋可能打一个26的呢。 一旁终于反应过来的萧师傅，整个人都在一阵阵地发寒，她走到梁同学跟前，抬腿就是一脚。 “你个混蛋，他是你的同学，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你赶紧说，你把胡同学藏哪里了。要不然，我就去到公安局，我给做证，我还去找人做证，一定能找到证据证明是你把梁同学带出医院的。” “你说不说，混蛋。” 萧师傅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天真，竟然能相信这个人的话。 其实萧师傅不明白，只在狠人才能明白这类恶人的做法。 大娃连着狠了两辈子，连胡瑶都以为他只是天生的这么聪敏灵巧。 大娃的表情淡淡的，这些人放他手里根本不够看的。 “都是一个人，对么？”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反派看着不简单 从梁同学家里出来后, 萧师傅还很不能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他，真的是他把胡三琅从医院带走的，他为了什么？” “房子, 工作, 前途。”胡瑶说。 不过胡瑶还有要问清楚的, 但是感觉这一下两下是问不出来的，得再找机会。 “为什么不把他揍个半死，让他承认是他把小舅舅从楼梯上故意撞下去的。” 三娃很气愤, 要是换作他, 一脚下去踩个半死。 可是他是一脚下去了，但是大娃不让他太用力。 大娃摇了摇头，“你有钱给他看病么？” 这又不是很久很久以前, 要么把人打了跑了, 要么就是当老大那会儿。 情况完全不一样。 胡瑶也伸手摸了摸三娃的小脑袋, “其实猜也能猜得到, 只是现在知道了也没法子找人的。” “谁啊？”三娃完全不明白。 胡瑶微微叹了口气, 想起来就让人烦，何况是说呢。 一旁的萧师傅整个人都在打着飘, 脑子里一直在嗡嗡响。 三娃毕竟是个6岁的娃, 没想通的事和人，她是明白了。 “是李三娘让梁同学故意撞了胡三琅, 又在医院故意刺激胡三琅, 以致于胡三琅同学住进了精神科？” 快被刺激得晕倒的萧师傅, 听到胡瑶微微叹了口气。 “就她一个人哪能办成的啊，她新找的那个男人。” “两个混蛋。”萧师傅咬着牙也只骂出这几个字来。 她突然转过身，紧抓着胡瑶的双手, “那就这么算了？” “那肯定不能啊，只是现在还时机不成熟，等我带着娃去京都的。” 胡瑶之所以这么自信，还是因为庞团长媳妇。 庞团长媳妇小闺女帮着向南竹弄到一把轮椅，过段时间就会托人给送回家。 而庞家这个小闺女又是个厉害的大夫，现在刚调到京都边上的军区医院工作。 庞团长媳妇就想着等一段时间，带着胡瑶跟五个娃，上京都一起去住一住玩一玩。 她现在呀，是在家里一时半刻的都不爱呆了，还是因为呆着很没意思。 不过一直到回去了，萧师傅还是缓不过劲来。但是她把大致情况同白白说了一下。 白白姑娘立即就激动了，“什么，是他把师兄给送走了，还送上了火车？” 怪不得庞团长媳妇觉得胡三琅是个运气好了，当时就猜上火车肯定有人帮忙。 被收拾得服帖的梁同学，终于说了实话。 确实是他把胡三琅送上火车的，而且给了一个人一块钱，让这人照应一下胡三琅。 一是别下错站了，二是在路上别出什么事。 毕竟一个半月之前的胡三琅，精神状况特别的不好。 那个人倒也痛快，就答应了。 只是这个事一直让梁同学很紧张，他原以为已经成这种状况的胡三琅，肯定会在医院一直住下去，而且这辈子就这样了。 但是，没想到的是，李三娘居然这么狠。 梁同学只是说是李三娘给的钱，让他把胡三琅带出医院。 但是梁同学突然发了个大善心，又听到胡三琅一直在说“回家、回家”，微微有点动容。 毕竟在意识不清楚的情况下，一直还想着回家见老妈呢。 其实胡瑶刚才说得没错，梁家的根还没坏死呢，梁同学自己掏钱给胡三琅整火车上了，又让同到一个地方的人帮着看着点人。 要不然胡三琅下火车也是个问题。 事情的大致情况也能弄得清楚了，但李三娘这个人以及她新找的男友，胡瑶是记住了。 “照片，照片。”三娃坐在一边提醒着胡瑶。 “报仇十年也不晚，但要把那张脸先记住了。” 这会儿脑子里乱糟糟的除了萧师傅，就是白白了。这师徒俩，确实是很善良。 而且胡瑶要不是有个大娃在，事情也想不了那么深的。 胡瑶反客为主似的，给这师徒俩一人倒了一茶缸子热水。 “我弟也算是幸运的，梁同学在最关键的时候，没有完全藏了良心。” 要是真遇到个真正心狠的，把胡三琅往背地里一扔，这条命就算是完了。 胡瑶不知道原书是怎么写的，她没有印象，但是觉得肯定不会太好。 毕竟胡小弟是被大娃给背回家的。 “还有费爷爷呢，他也是个好人呢。” 三娃撇着嘴冲着胡瑶又昂起了小下巴。 “是呀。”胡瑶这才想到。 即使没有大娃碰到了胡小弟又给背回来，还有那个外冷内热的真正的热心人。 费老头虽然看着挺不近人情，说话冷冰冰的，但是确实有一副热心肠。 “不，不应该的呀。”白白想不明白。 “李三娘跟师兄即使不在一起了，她为什么这么做呢？” “有些人天生的就心狠的，这种人的思维跟一般人不一样的。” 胡瑶是深有体会的，连庞团长媳妇都觉着是。 庞团长媳妇又给白白和仍然发懵的萧师傅，拿部队的刘二妞举了下例子。 “她自个儿男人在外面有女人的事，也不知道她清楚不，但是她眼睛就盯着比她过的好的，估摸着天生就是个眼睛红的。” 听着刘连长俩口子的日子过得这么精彩，胡瑶总算是放心了。 而白白在听了庞团长的一顿举例后，也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 “还是跟牲口打交道简单啊。” 萧师傅也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她有点头疼，脑子里乱的很厉害，比刚才还要严重。 心狠的女人？ 把人带到无人的地方？ 有些东西好像就在脑子里，可就是想不起来。 “师傅，师傅？” 白白看到萧师傅要晕倒的样子，赶紧过来把她扶回屋了。 等把萧师傅安顿好之后，白白才回了这边。就刚才的事，她解释了下。 “我师傅以前撞到过头，有头疼的毛病。” “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事。”白白又赶紧解释了一下。 她现在还忧心另一件事呢，还是想不通。 挨着胡瑶坐下后，白白的一张脸上都写着“我想不通”这四个大字。 “师兄说他的名字是村里的文化人给起的，和李三娘的名字特别的配。还说他们这种，就是从根儿上都是很配的。” “可都不搞对象了，为啥还要害人呢？” 胡瑶无奈地看了庞团长媳妇一眼，她的话还是没有打通白白的思维。 庞团长媳妇眼神闪了闪，她想到个不好的事，可看了看白白迷惑的眼神和脸色，估摸着这姑娘是不清楚的。 “师兄也没占她便宜呀。” 白白比庞团长媳妇想的还要聪明一点点。 “小白，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其实庞团长媳妇还是有点小惊讶的，白白每天对着牲口的时间，可比人多多了，居然还能知道这么复杂的事。 这年月，摸个小手要是让有心人看到了，都能打成“耍流氓”。 所以白白同庞团长媳妇，说的其实意思差不多，就是说到了胡三琅同李三娘，是不是有什么进一步的亲密关系。 可白白却很信任胡三琅同学，接连摇头。 “他们学校确实有传出来这样的事，可那不是师兄。” “这样的事？”胡瑶听着都眉毛一抖。 “未婚先孕呀。”白白说了件不简单的事。 大娃也是瞧了一眼白白，而三娃是到处转着小脑袋，恨不得找出一盘瓜子或花生，听她们几个聊八卦呢。 果然，没有一个不爱听八卦的人。 连老实巴交的白白也是。 庞团长媳妇更是这样，没想到这年头的年轻人，胆子这么大的。 其实在过去倒也好，世道乱的时候，男女在生存的夹缝中有了热烈的感情。跟领导说一声，或者跟旁边朋友说一声，俩人住在一起也算是结婚了。 但现在这年头，谁敢啊，那不是想上街丢人么，被挂着小牌牌游街都是轻的。 “胆子这么大，谁啊？”庞团长媳妇也很好奇。 白白眼神闪了闪，然后才很心虚地说， “我、我不能说，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不过肯定和李三娘同学没有关系的，她和师兄是清清白白的。” 胡瑶也看出来了，这个白白姑娘，估计是认识了个走了偏道的同学，然后不好说。 不过也说明这姑娘真实诚，胡瑶就想着要不要拐回自个家啊。 这么好的姑娘，真的是打灯笼找不着啊。 胡瑶伸脖子就问了个问题， “噢，我弟能回家，也靠的是运气呀。” “嗯。”白白也终于放心了，用力点头。 而她的眼神，也看到了胡瑶旁边放着的特别脏的一个大碗，也就想到了那位梁同学。 “梁同学最后也没有真的昧良心了，要不然师兄就要完蛋了。” 这个事胡瑶是不发表意见的，毕竟姓梁的也没多善良。 “你拿个破碗做什么？” 三娃盯着桌子这个被胡瑶从梁家顺回来的碗，已经挺长时间了。 胡瑶笑了笑，用手指点了下三娃的小脑袋。 “我发现你这人怎么这么肤浅。” 三娃马上就鼓着小脸儿，用很不满的眼神看着胡瑶。 “你说啥哩，我才6岁，听不懂哩。” 胡瑶看着三娃是一脸的无奈，然后用手指尖轻轻地碰了两下大碗。 “这可是个老东西，好着呢。而且正好顶梁家欠咱的医药费啊。” 三娃居然是一脸的嫌弃，“就这么个玩艺儿能值几个钱呀。” 在三娃看来，还不如两颗金豆子值钱呢。 “肤浅。” 现在虽然不太值钱，多放些年，能换一套大别野呢。 “现在，能卖个四五十，或五六十？” “洗洗吃饭用，这个碗的大小盛个汤还可以的。” 三娃伸着脖子看着碗。 一旁看着脏兮兮的碗发愣的白白， “从梁家还顺回个碗来？” “他们家给过世的老爷子上香用的，东西不错。要是给钱了呢，就让他们赎回去。” 这就是胡瑶的打算。 白白发愣着微微点点头，“要是他不给钱呢？” 胡瑶马上就翻了个白眼儿，“这碗就归我啦。” “可你这不就是抢人家东西啦。”白白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 “他要是去找公安可咋整？” 白白都替胡瑶急上了，而胡瑶转头看着大娃。 大娃轻轻地“咳”了两声，“噢，他说不报案的，而且他要是报案了，我们就把他拐卖人口的事也报了，谁也不怕谁。” 白白嘴唇抖了抖，“你们，你们可真横啊。” 胡瑶微微笑了笑，有几个娃在还有啥不成的呢。不过这种想法，说给别人听大概都不能信呢。 所以她很谦虚地说了一句话， “我们家呀，就是这么的齐心协力。” “嗯。”三娃也很认可，“没有办不成的事。” 随后三娃冲着大娃一个劲地挤眼睛，又把眼神扫向了那只脏得不能再脏得碗了。 大娃转了个头，假装没看到他的眼神。 这只碗先前全是香灰和一些灰土的，虽然现在被胡瑶给倒在了别的碗里摆在梁家老爷子相片跟前了。 可人家梁家到底能不能来找，他们心里都还没底呢。 听到事情发展的庞团长媳妇，也觉得胡瑶这脾气见涨呀。 不由地就有些担心了，“到时候真要是闹到公安，我们也可以再找找关系的。” 与此同时，梁家人也回来了，毕竟都要到做饭的时候了，一进屋子看到梁同学正歪在沙发上，一脸的丧气。 “怎么回事？” 然后梁家家长就发现家里老爷子烧香的那只破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厨房里常用的大碗。 几个人都急成了一团，梁同学才慢慢地从沙发上直起身，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这一说不要紧，所有人都沉默了。 梁同学动了动嘴角，然后同父母说， “那个碗肯定也能值几个钱，但要是跟咱家的新房和新工作比起来，也差点。” 梁同学这人心眼儿太多，胡瑶也知道从他这问不出太多的实话，但是连胡瑶都没想到的是，梁家得到的不仅是新房，还有新工作。 梁同学的父母，之所以有新房换，是因为换了新厂子了。从苦哈哈的肥皂厂，一起换到了面粉厂。 没听错，是面粉厂。 不只是挤破头的事，而是打烂脑袋都进不去的单位。 梁家一下子进去俩。 这种事他们都没敢跟任何亲戚说呢，怕的就是家里被惦记上了。 梁同学的话让他父母都沉默了下来，可那只碗又是老爷子生前最喜欢的。 梁父试着问了一句，“要不凑些钱送过去，那个碗你爷爷离不开呀。” “可咱家现在哪还有钱呢。”梁母接过来了话。 “这段时间搬家买新的家具，都花了不少了。” 梁母看到梁父一直皱眉，她又继续说。 “咱爸之所以喜欢那只大碗，我觉着他可能是想让咱把碗卖了换钱，让咱家日子好过一些。” “嗯。”梁父淡淡地说。 梁母其实对那只碗没啥感觉，而且她也去打问过的。 “我找过对古董懂的人问过了，人家说这个碗确实是好东西。” “真的？”梁父有点激动。 梁母微微笑了笑，“可现在啥年景啊，你敢拿去卖？况且，卖也最多卖个七八十，不能再高了。” 这年头到处搞“破破破”，家里藏着古玩艺儿的，很多都悄悄处理了。 梁母觉得一只碗换个清净，还是合理的。况且，梁同学做的事，她每件都有参与，她也怕真的和公安面对面的时候，先撑不住全招了。 到那时候，全家就完了。 “嗯，咱家也开始过好日子了，不能让一只碗给破坏了。既然胡三琅家里的人看上那只碗，也就是想顶医药费嘛，那就给他们。”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梁母说的都是很有道理的，而梁父除了不舍和对死去老父的愧疚外，其它倒没什么。 而梁同学做的很多事，梁父并不清楚。 比如，梁同学把胡三琅故意撞倒的。 不过梁父也知道了后面的一些事，所以他心里头还是有点不舒服。 “缺德事，就做这么一次，以后别再干了。” 梁母微微地看了眼梁同学，见他脸色沉沉的，赶紧过来安慰了几句。 “你不都是把人给送上火车了么，也没按照李三娘那个女人的说法把人扔野外了。虽然不知道李三娘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干，但咱也算是办了件好事了。” 梁同学摇了摇头，“李三娘认识的那个男人不简单，虽然在认识的时候，只知道他是邻校的，却没想到势力这么大。” 梁母也微微叹了口气，“都是我们惹不起的，这件事到这里也就打住了，以后咱们和他们也不会再来往了。” 她又看了梁同学一眼，“你在医院的工作，毕竟还是靠你自己的，这个说出去谁也拿不了你的短。而且，李三娘现在不是改名儿了吗，咱以后跟她也不再来往了。” “妈。”梁同学赶紧把梁母的话给截住了。 “以后这种话千万别再说了，我心里一直都在后怕。” 李三娘和她认识的那个男人，现在的所谓的对象，都不是好惹的，一个比一个心狠和手黑。 梁父也算是理解到位了，所以就冲他们母子俩摆摆手。 “既然这事算过去了，那就过去，别再管了。” 然后梁父看向了梁母， “家里的钱，是不是都给你侄女用了，她名声都败了，搞不好还要进去坐牢呢。” 梁父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让梁母划清界线，别再跟这种人来往了。 梁母笑了笑，没说话。不过到底要怎么个界线的法子，还要在没人的时候同梁父再商议商议。 梁同学头痛地回里屋休息去了，也没有听到梁母同梁父说的话。 梁父也说到了很关键的事， “你那侄女未婚先孕，又是之前同李三娘认识的，不会把咱们家的事卖了？” “应该不会的。”梁母是挺有信心的。 “她知道的并不多。况且，她现在肚子里那个肉的事，扎得她心里头难受，哪顾得那么多。” 梁父想得略宽一些，“那要是她想处理这个事，找咱帮忙呢，会不会连带着把咱家做的事，也给一起兜出去了？” 梁母继续摇头，“小安她虽然是同李三娘是一个宿舍的，但是怀娃的事知道的人特别少，李三娘早就离开咱南市了，所以她俩之间实际上没什么牵扯。” 梁父却担心一个事，这个让昆小安怀娃的男人，会不会是同李三娘那个男人有关系呢。 有的时候，人做了亏心事多了，很多不好的事都要往自个儿身上扯。 现在的梁父就这样，不过同梁母商议的结果，就是近几年离梁母妹妹一家子远远的，免得被牵连了。 梁母妹妹家男人是姓昆的，学校里传的未婚先孕的就是昆家闺女，也只有个别的同学清楚。 这些个别知情同学，里面就包括白白。 胡瑶坐在桌子另一头，看着这个脸色不大好的姑娘，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眼望去是个24、25岁样子的年轻姑娘，可这脸色也太差了，青白青白的，就跟要死似的。 胡瑶脸色最差的时候也就是每个月来事的那几天，但那是因为上辈子身体不好，这辈子倒没什么感觉。 每天忙里忙外的活动多，来事的时候，肚子也没那么难受。 这个女同学姓昆，来找白白的。 白白看这屋人多，就把她带到了旁边屋说话去了。尤其昆同学一副很想说事的样子，更说明人家俩人之间要说小秘密了。 胡瑶看着觉得挺有意思的，她上辈子因为生病，其实都有过什么正经的同学。 胡瑶伸着脖子看着白白带着昆同学出了屋，她笑了笑， “同学关系真不错。” “不错什么呀。”庞团长媳妇冲着胡瑶眨了眨眼。 “你没看她俩屁股和腰有什么不同么？” 胡瑶摇摇头，“看不出来，不过那个昆同学好像是病了，走得有点慢。” 庞团长媳妇叹了口气，无语地看着胡瑶。 “你都生了五个了，咋连这点事都看不明白。” “从身形上看啊，这位昆同学，很明显就是有了。” “嘶……”胡瑶倒吸了口气，“未婚先孕？” 庞团长媳妇摇了摇头，“既然也刚毕业的，但不代表人家没结婚，结婚早也有可能。” “不过这事感觉有点复杂啊。” 三娃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了，跟着庞团长媳妇的语气也叹了口气。 “这事不简单呀。” 庞团长媳妇被逗笑了，伸手摸了摸三娃的小脑袋。 “走，跟庞奶奶一块去看看萧奶奶醒了没？” 刚才萧师傅一直头晕转向的，睡了也时间不短了，不知道现在好些了没。 庞团长媳妇带着三娃就去看萧师傅了，而胡瑶把已经在她怀里睡着的五娃放另一个屋的床上了。 同时又让大娃挨着五娃睡一会儿，歇一歇。 胡瑶去厨房弄饭了，她也闲着没事干，而且不管是娃还是他们，也都要吃饭的。 胡瑶刚进厨房，就听到有人在哭。仔细一听，是挨着厨房的屋里传来的声音。 除了哭声，还有白白的声音。 胡瑶仔细地听了听，可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太对啊。 白白有点急的声音，“不、不行的，我整不了。” 那个带着哭的声音的昆同学在说，“白同学，只有你能帮我了，我都不敢找其他人，我害怕呀。” 白白：“不行的，我连牲口都没给接生过，给你整不了。” 昆同学，“白同学，我不需要接生，你只要帮我把孩子打了。” “不行的，我干不了，连牲口我都没给打过胎，何况是人呢。昆同学，你还是找别人。” 听着白白发急的声音，以及坚决拒绝的态度，胡瑶微微点点头。 白白虽然是善良的一个人，但是幸好还没昏头呢，发能真帮人打胎呢。 而且这事听着，都是事里有事的，很不简单呢。 最明显的就是这种悄摸摸打胎的事，意思就没结婚的。 一个年轻姑娘到处找人帮着打胎，而让她揣了娃的男人呢？ 胡瑶差点把一根葱全剥烂了，发现手里的葱皮和葱肉全在地上的时候，赶忙急中精神去做饭了。 晚上炒的都是素菜，不过煮的还是大米和玉米细渣子掺一起的粥。 胡瑶做的饭好吃，不知道是不是味道太香了，那位昆同学居然留下吃饭了。 这在萧师傅家也算是常见的事，而昆同学还掏出了2毛钱。 不过却被拒绝了，是已经完全精神的萧师傅拒绝的。 萧师傅看了好几眼昆同学了，她先让三娃和大娃挨着她坐的，居然把五娃抱在了怀里后，才眼神沉沉地看着昆同学。 “你想什么时候来就来，我这里一直都这样，来来去去的同学不少的。不过你别给钱，我这也不少你一双筷子。” 昆同学也挺爽快地，把钱收了起来。 吃了饭后，胡瑶还以为这位昆同学要走了，没想到还给住下来了。 胡瑶就不明白了，然后扯着庞团长媳妇说悄悄话。 “她为什么不走呢，她在这呆着也没用呀，白白已经拒绝了她了。” 庞团长媳妇晃了晃脑袋，“她看上的是萧师傅。” “萧师傅？”胡瑶有点不明白。 “可萧师傅也是兽医呀，也只给牲口接过生，至于给牲口打胎什么的，那更不可能了。” 现在的牲口多金贵呀，驴呀马呀骡子的，这些大点的牲口，生崽时有一定的风险，才用得着兽医呢。 而庞团长媳妇却直接扔了个炸弹给胡瑶， “萧师傅不是撞到脑子了么，刚才白白说她师傅没撞到头以前，就是给人看病的，后来总头疼就看不了人了。”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啊。 不过胡瑶还是很快地抓住了关键问题， “给人看病，看啥病啊，那区别可大着呢，也不是都能给人看揣娃的事。” “噢，对哦。”庞团长媳妇这才发现事情这么复杂。 “也确实啊，一个科室和一个科室都不一样的呢。” “她最好还是去医院，我看她脸色那么差，要是突然出点什么事，那不就麻烦了？” 胡瑶觉得这种事挺吓人的，突然要是流产了，他们这些人不是女人就是娃，哪能整得了她啊。 胡瑶考虑的都在点子上，但是毕竟他们这群人也是住在别人家里的。 萧师傅既然没把人撵走，胡瑶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人住下来了。 “她一定要磨到萧师傅同意么？”胡瑶都替萧师傅发愁。 “萧师傅要是帮不了她，她会不会找根儿绳吊死自个儿呢。” 这种极端想法的人，也不是没有的。 “那不会的。”睡在另一张床上的三娃突然说话了。 这屋里有两张双人床，屋大床也大的。 胡瑶和庞团长媳妇带着五娃睡一个床，三娃和大娃睡另一个床。 不过三娃居然还没睡，胡瑶冲他摆摆手。 “赶紧睡，你明天早上不是要去吃馄饨么？” 这里国营饭店供应大馄饨，三娃知道后嚷着就要去吃。而庞团长媳妇却想尝尝鸭血粉丝汤。 胡瑶本来是计划着要请萧师傅和白白一起的，可现在有个昆同学，都不好整了。 他们跟昆同学是真不熟，也没那么大的交情，就没必要带着一个不熟的人出去了。 有的时候根本不是钱的事，而是人和人的情分没到那份上呢。 三娃却是躺在床上冲着胡瑶直摇头， “我发现你这个人就爱瞎操心，萧奶奶可比你精明多了。” 胡瑶的脸马上就黑了，无语地看着三娃。 “那你一会儿别冲着喝麦乳精啊，我这人就这么薄情。” 可三娃一点都不在意，撇了下嘴。 “我留着肚子明天早上吃馄饨，我要吃三碗。” 结果大娃却从床上坐了起来，先是斜了眼三娃，然后才朝着胡瑶说， “我要喝。” 五娃今天累了，已经钻被窝里睡得啥也不知道，冲麦乳精的香气，都没把她勾醒了。 大娃喝完一缸子冲的麦乳精后，突然点点头。 “嗯，这边应该有大的百货商店，我们再去买上俩桶。” “是哟，这边离上海近，上海产的大桶的麦乳精，在这里肯定好买的。” 庞团长媳妇又对胡瑶说， “再去多买点布，你想给娃做什么衣裳都方便。” 胡瑶点了点头，“嗯，要是有丝的就更好了。” 还没睡的三娃突然说，“那个不好穿，滑溜溜的就跟没穿一样。” 胡瑶恨不得把这个总唱反调的给来几下，不过没一会儿功夫三娃睡着了。 庞团长看了看睡熟的几个娃，笑了笑。 “你家娃太灵巧了，别人家的根本比不了。你没见萧师傅把你家几个娃给喜欢的，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一直抱着五娃不撒手呢。” 胡瑶也觉得几个娃真是招人喜欢， “少见有人不喜欢他们的，都是小人精儿。” 不过庞团长媳妇还是有点不放心那个昆同学，乘着萧师傅没睡呢，就去找了她一趟。 等庞团长媳妇回来后，胡瑶都快睡着了。 “噢，原来萧师傅给那个昆同学吃了药了。” 庞团长媳妇躺进被子里的时候，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个事麻烦。” 第二天天还没亮呢，胡瑶被一阵吵闹声给惊醒了。 她本来以为是在家里呢，还在想着是谁又打上门了，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又是谁啊，发什么神经，抢粮的么？” “什么抢粮的，是白白的那个亲妈来了。” 听庞团长媳妇这么一说，胡瑶才算清醒了过来，原来不是在自个儿家里头。 胡瑶赶紧收拾起了床，把黑亮的大辫子都梳好了，还听着白白的妈在那吵吵嚷嚷的。 这种人到哪都让人头疼，尤其现在很多人都起来准备上班的。 “你先别出去，我刚才出去了一趟，被萧师傅给赶回来了。” 庞团长拉着正准备出去的胡瑶。 “白白的亲妈，是想让白白去相亲的，可是她不同意，俩人因为这个吵了好一会儿了。” 一说到白白这姑娘，胡瑶看着她是哪哪都满意，恨不得真的帮自个儿小弟给拐回家呢。 可是，毕竟现在胡小弟还是个半疯子状态呢，腿以后能怎么样，还不清楚呢。 所以胡瑶往外面站着，也确实不合适。 要是让白母知道胡瑶是谁，那还得再大闹个不停的。 “你给我听着，你是我闺女，我让你嫁谁你就得嫁谁。” “要不是看在你师傅的面子，我早就撕烂你的嘴了。还让你总往医院跑，去看那个疯子。” “现在那个疯子丢了，事情都过去，你得给我安生地去相亲，咱家可从来没这么丢脸过，到你这也不行。” “你今天要是认我这个妈，你就跟回去，要不然，咱俩从此就断绝关系。” 胡瑶一听，这事可闹大了。 断绝关系，还真不是闹着玩的。而且这年头的断绝关系，并不是走法律程序，而是要街道办事处和相关部门的人，都来做见证。 甚至还要登个报什么的。 反正不是简单的事。 而胡瑶却没有听到白白说什么话，就在胡瑶都替这姑娘急的时候，忽然听到她哭了。 “妈，你就成全我，我、我真的不想去相亲啊。” “呸，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么，人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呢，说不定早死了。你给我回去，这次你必须得给我相看上个人了。” 可白白这姑娘还挺倔强，一边哭一边拒绝着，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就不回去。” 而白白的声音是越来越高，情绪也很激动。 “我都挺好的，我不回去。” 胡瑶站在门口向院子里看着，居然看到萧师傅是回头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胡瑶尴尬地朝对方笑了笑，而萧师傅微微点下头，又转过头继续看着白家母女吵闹了。 吵架么，肯定是有吵赢的，也就有吵输的。 白白吵输了，哭着抹着泪不回去。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反派说你们这种人 “妈, 我不回去，你爱让谁相就谁相去。” 白母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伸手指指了白白， “你是要把我气死吗？” 现在白白的脸上全是泪, 胡瑶觉得她真不容易, 可这事又是由自家小弟引起的, 那要怎么办才好。 胡瑶有些忧愁，看了看一起站着的庞团长媳妇。 “婶儿，你说说看, 这事到底该咋办才好。” 庞团长媳妇摇了摇头, “都不好办，不管是哪种方式，对白白都不好。” “没有好的解决办法？”胡瑶是真想帮白白。 庞团长媳妇缓缓摇头, 语调略带着点无奈。 “除非你弟病好了, 人不疯了, 腿也好了。” 在庞团长媳妇这里, 她觉得不大可能的。而且即使好了, 那以后要是留着有后遗症呢。 要真非把这俩人捏一块儿，那不是害人家大姑娘嘛。 庞团长媳妇很遗憾地摇了摇头, 而胡瑶也是这么个想法, 现在也只能望着白白觉得难受了。 有些事，真的是错过就错过了。 当初白白和胡家小弟刚认识没多长时间的时候, 就被人抢先告白了。 本来对感情的事没什么经验的胡小弟, 对着李三娘的猛烈攻势, 直接就倒在对方的裤脚底下了。 而白白，也只能是排列到“好朋友”的队伍里了。 但在胡小弟出事后，一直人后揪心人前忙乱的, 正是白白。 胡瑶对这个姑娘的疼惜，是多于可惜的。 “要是能有什么法子帮她就好了。”胡瑶不自主地说。 “让我小舅舅娶了她。”在屋里看小人书却不出去看热闹的大娃，说的话仍是那么淡。 胡瑶转过头略带怨念地看着他，“要是能带回去就好了，可你小舅舅得的什么病，你不是比谁都清楚的么。” 人还是大娃捡到跟背回去的呢。 大娃看小人书好像入迷了，头都没抬。 “不就是那么点小病么，交给咱家老二绝对没问题的。” 大概是怕胡瑶不相信，大娃又强调了一遍。 “我小舅舅又不是天生的那种病，有的是能治的药。” 连大娃都说治好没问题，胡瑶心里头算是稍踏实了一点，可是有些事自个儿踏实没用，她还是摇摇头。 “不能让人家大姑娘跟着碰运气呀，这是人家的终身幸福呢。” “你懂什么是幸福啊，不就是个男人么，俩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觉得幸福的。” 白母可能是看白白哭得厉害，说话也没刚才那么难听了，语气倒是缓了下来。 胡瑶对白母的印象一下就好了，刚才看着是凶巴巴的，都是为了自个儿闺女嘛。 而萧师傅也帮着白母说了两句， “小白，你先跟你妈回去，明天一早你再来，我这边还有工作要交待你呢。” 随后萧师傅带着点笑对着白母说， “我这里来了亲戚，要在我这住一段时间，兽医站的事我暂时忙不过来，必须得让小白去了。” 白母一开始不相信，可正好一眼就瞅到盯着她看的三娃，还有门里头瞪着大眼睛看着她的胡瑶等人。 她这才点了点头，“行，明天一早我让她过来。不过，只是工作上的事。” 萧师傅点了点头，“只有工作，我最近没时间去单位的。” 白母还是带着怀疑的态度，把哭哭啼啼的白白姑娘给带走了。 看着人都走了，院子里头安静了下来，胡瑶才从屋子里出来。 胡瑶伸脖子朝院外瞧了瞧，很明显白白不想走往回撤，被她妈愣是拉着往前走。 “这姑娘真不容易呀。”胡瑶不由地感慨了一句。 “不过她妈也是不容易。” 母女俩各有自己的想法，不过胡瑶倒觉得从一个作母亲的角度来看，白白的妈妈还是不错的。 “我觉得白同学自己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那位昆同学也是刚才白家母女离开后，出了屋的，也正好站在胡瑶的身后。 胡瑶摇摇头，“她妈妈都是为了她好，找个身体好的风险低的。” “呵呵。”昆同学突然笑了， “你这人还真够善的，哪看出来白同学的妈妈是为她好了，连我这个不怎么来的人都知道原因。” 昆同学用手摸了摸肚子，微微苦笑了下。 “萧师傅知道的最清楚了，不信你可以问问她。” 昆同学又回屋去了，不过她多次摸她的肚子，让人以为她是很舍不得的。 可胡瑶知道，她是恨不得马上把肚里的娃打了。 “你现在有空么？”萧师傅突然站到了胡瑶身后，因为声音有点低沉，把胡瑶还吓了一跳。 “有，有的。”胡瑶点点头，刚睡醒来，还没什么正事的。 三娃站到胡瑶跟前儿，用手拉着胡瑶的手晃了晃。 “什么时候去吃大馄饨？” “一会儿，一会儿的。”胡瑶拉着三娃回了屋，而萧师傅跟在她身后。 可胡瑶刚坐到凳子上时，差点被萧师傅的话给吓个半死。 胡瑶先看了看庞团长媳妇，两条细长的眉毛都抖着了。 “婶儿，萧师傅说的话你听到了么？” 庞团长媳妇也是吃惊不小，微微点点头。 “听到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 胡瑶也有同样的感觉，这才又看向了萧师傅。 “萧师傅，您能再说一遍刚才的话么？” 萧师傅微微苦笑了一下，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把白白给买回去。” 买人？ 就这么个听着挺玄乎的事，却从特别靠谱的萧师傅的口里说了出来。 胡瑶晃了晃脑袋，用手又扶了下额角，感觉自己眼睛都开始发疼了。 “萧师傅，您是不是说错话了，我咋听不懂呢？” “你没听错，我说了两遍了。” 萧师傅这会儿说话语气淡淡的，让胡瑶听着就跟平时的大娃似的。 而大娃这时候正好坐到了萧师傅的旁边，还被萧师傅伸手摸了下小脑袋呢。 可能是大娃凑过来的原因，萧师傅脸上带了点淡淡的笑。 “我确实没有瞎说，在刚才看到小白妈的时候，我就这么想的。” 萧师傅语气顿了下，声音里带着不少的沉痛。 “要不是没办法，我也不会想到这么个法子，实在是因为小白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了。” “走投无路？”胡瑶是直接就懵了。 “她妈妈看着挺好的么？” 这时候说这话，胡瑶自个儿都不太相信了，尤其是刚才昆同学说了那样的话。 胡瑶现在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的表情变了好几变，都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这个话题了。 这都啥年代了，还买卖人口？ “就是你想的那样的。” 萧师傅点点头。 “小白的妈就是想把她给卖了，或者说要找一家彩礼最高的，不管人是哪的，只要给钱多就可以。” 本来萧师傅最近也是在为白白想着出路，现在胡瑶就跟从天而降似的，一下就让她有了想法。 萧师傅用手指轻轻扣了两下桌子， “我自己也有些积蓄，我给垫一部分，我们凑个高一点的数字，把白白买走。” 胡瑶这才明白这件事的始终，原来白白哭的不是离开这里，而是要被逼去跳火坑了。 “啪”地一声，庞局长媳妇用力拍了下桌子，她脾气立马就上来了，眼睛都瞪了起来。 “这都啥年代了，还有这么买卖人口的，不行，这事我得好好管管。” 而萧师傅却微微摆了摆手， “这件事从小白妈那里来说，是占理的，旁的人拿她没有办法。” 这个事萧师傅太知道了，而且也明白里面的道道。 “小白上面有哥下面有弟，都没成婚，非常需要钱娶媳妇。如果给小白找一家出财礼高的，那全家的问题都解决了。” “所以小白妈是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的。” 萧师傅又对胡瑶说，“其实我觉得你家条件不错，即使你弟一辈子瘸，但人品好，过日子舒心，小白这一辈子是不会差的。” 一下子被人这么高度的信任，胡瑶还有些不适应呢。 “可、可我弟现、现在不是还有精神病的嘛。” 胡瑶真不想说出胡小弟有这个病，太难张口了。 “呵呵呵……”没想到萧师傅居然笑了，而且一只手扶着桌子，笑得停不下来。 “你自己弟弟还不了解么，只是暂时性精神创伤，时间长了养一养，慢慢就好了。” 胡瑶不由地点点头，这个萧师傅果然是个厉害的兽医。不过之前白白说她磕过头，以前也是个给人看病的。 “我以前大概是个护士。”萧师傅忽然说，可能是看出来胡瑶想的了。 “其实差不多，以前护的是人现在护的是牲口。都是护理的工作。” “呃。”这个护理跟护理差距大着呢。 不过胡瑶还是有点疑惑， “那为啥昆同学要找您给打胎啊，您以前……” 以前是不是干过这样的事呀？ “我可没干过这种昧良心的事。” 萧师长缓缓摇摇头。 “只不过附近有一些怀孕的女人怀相不好，我帮着抓了几副保胎的。我也只是个二把刀，幸好没出什么事。” 胡瑶不由地又看了看这位萧师傅，真是个深藏不漏的高人，干啥都会。 “可我是不会打胎的。”萧师傅专门解释了一下。 “我昨天给昆同学拿的，也是保胎的。” 胡瑶点了点头，然后就顺嘴问了一下。 “那个昆同学的对象是哪的呀？” 萧师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摇了摇头。 “不知道，她是什么也不肯说，只想把孩子打了。” “私人打胎，是要出事的。” 这种事胡瑶听说了，即使是后世那种科学发达的时候，找人私下里干这种事，坏了身体的不在少数。 萧师傅现在虽然是个兽医，但她是很懂的。 “肯定会出事，我是不管的。” “那小白那头，是我要去提亲么？” 胡瑶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萧师傅想了片刻后，才慢慢地说， “现在虽然不知道小白妈要多少彩礼，但她毕竟还有俩儿子，估摸着不会低于500块的。” “抢钱了。” 这个数胡瑶是真没有，而且这次出门也没带多少钱。把所有兜子翻遍，都不超过100块。 因为还要回家呀，而且想着是很快就能回去的，也没带多少钱。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年头的物价是真便宜，所以100块绝对够花好长好长时间的。 即使是要买什么东西，几十块就够用的了。 不管是胡瑶要买的布，还是大娃想买的麦乳精，怎么花都够。 胡瑶不得不说出一个事实， “我没带那么多钱呀。” 她又看向了庞团长媳妇，“婶儿，你那带了多少钱？” “我也只带了百十来块，而且折子还在家呢。” 庞团长媳妇用两手拍了拍她的兜子， “这咋办呀。” “要不我去给庞团长打打电话，看看他这边有没有认识的朋友，暂时借点，等回去了给他再寄钱来。” 这是庞团长媳妇能想到的唯一法子呢。 一旁的三娃用手扯了扯胡瑶的袖子， “大馄饨呀。” 胡瑶赶紧说，“马上，马上啊。” “粮食呢，现在不都是到处缺粮么，我想办法整点儿粮食呢？” 胡瑶还有不少的积分，能换一些米面呢。 “不成的。” 萧师傅摇摇头，她太了解白家的情况了。 “小白妈眼里只有钱，可她这人又是个两面三刀的人，所以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为了证明这个观点，萧师傅说了一件事。 “她是看着好说话又和气，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就拿我来说，她面对我的时候永远挺客气，可一转身就同别人称呼我是‘黑寡妇’。” 胡瑶：嘴够狠的呀。 “所以她想要的只有钱，别的根本不可能。” 萧师傅完全把小白妈的心思摸透了。 “一两袋粮食娶不到媳妇的，可200块绝对能娶到个不错的媳妇。” 200块一个媳妇，白白的哥哥和弟弟结婚的事就都解决了，还能留100块干点别的。 而且再加上家里的一些积蓄，这一大家子完全是靠白白走上了富裕之路呀。 胡瑶这么一分析，不由地直咋舌。 “白白在他们家就是个赚钱机器，平时工资是不是也都交家里呀。” “差不多都交的，一个月手里只留个两三块。” 要不然小白妈也不能由着白白的性子来，总住在萧师傅这里，还总往医院跑去看胡小弟呢。 萧师傅是真疼白白，越想这事越心疼这姑娘。 “她妈这性子，小白还没理解透，所以有的时候还总幻想她妈会让她干自己喜欢的事。其实她妈的眼睛，只盯着钱。” “要不是兽医站的工资和福利都不错，而小白也很听话，大部分时候都会听她的，要不然小白妈早就不让她上班了。” 萧师傅说的，让胡瑶是大开了眼界。 “小白妈之所以能让小白上学，就是为了让小白在结婚时候‘卖’个好价钱。” “为了儿子卖闺女？”胡瑶觉得自己对人的上限了解，又上了一个台阶。 “就小白为我小弟做的这些事，我出500块是没问题的，就是这次出来没带钱。” 胡瑶想了想，又看着庞团长媳妇说， “那婶儿，只能麻烦你了。” 其实胡瑶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凑够500块，但先把人弄到手的。 “萧师傅，这个事你看要咋办呀？” “你们先凑钱，我也能给出点儿，我先打问下小白妈的态度。” 萧师傅其实心里还是不大有底的。 “小白自身条件还是不错的，所以她妈一定是盯上了不错的目标。” 说的是相亲，其实就是卖闺女。 之前白白去相看的几个人，之所以最后没成，那是因为小白妈对于出的礼金不满意，而根本不是她嘴上说的“为了闺女”。 胡瑶听着还是觉得这种人挺可怕的，把亲闺女当商品卖，而且还要卖最高价。 “她的话说得真好听呀，让人都以为是真的。” 而又一想到白白那大咧咧以及和善的性子，摊上这么个妈，从小被压榨到这么大，居然还没有爆发。 真够不容易的。 一旁的三娃突然叹了口气， “你们这些人，看人只会看表面。” 三娃嫩脆脆的声音，倒是把萧师傅给逗乐了。她连忙瞅着三娃， “那你说这事要怎么办？” “不就是钱么？”三娃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你们这里有什么山头没，我和我大哥上山去好好转转，挖几颗灵芝啊老人参的，钱不就来了么？” 胡瑶看着张口胡扯的三娃，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山头是你家的啊，你想挖啥就挖啥。况且，你站这城里头能看到山么。即使一不留神让你看到座山，那要是个只长草不长好东西的呢，看把你给能的。” 三娃这自大的毛病，也不知道像谁。 可萧师傅却并不介意，她倒是觉得三娃这样挺好的。 “真是个好孩子，会说话。” “不过说到山嘛，倒是有不少老山头，就是离市里有点远。” 萧师傅对这些山头有些了解。 “有的时候我会骑车去，采点草药。” 萧师傅虽然是个兽医，但是对中医草药这些，一直在自学，而且都学了快二十年了。 这么长时间沉淀下来，水平也是有的。 三娃听了后两只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说话声音也大了。 “真的啊，那咱们赶紧去。” 大娃这时候却是淡淡地看了眼三娃， “着什么急，我们先去吃大馄饨，然后在市里转转。什么时候去老山头挖草药，还得准备准备的。” “大哥，我都听你的。”三娃露着小白牙朝着大娃笑了起来。 “馄饨？”一个娇嫩嫩的声音突然幽幽地出了声，在床上睡得浑然不知的五娃，终于被一声“馄饨”给惊醒了。 五娃人还在被窝里呢，又是伸出两只胳膊朝着上空随意抓了几下，半眯着眼睛软糯糯地叫了起来。 “馄饨，馄饨，我要吃馄饨呀。” 胡瑶赶紧把五娃从被窝里掏出来，用温水给她稍微洗了把脸，小丫头这才算是清醒了些。 可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满屋子的人，头一句还是跟吃有关。 “哇，你们是在等我去吃馄饨么？” 萧师傅也被五娃逗乐了，笑呵呵地冲着几个娃说， “走，萧奶奶带你们去吃大馄饨。” 本来是胡瑶要请萧师傅吃早饭的，结果是萧师傅请的大家。 三个大人带着三个娃，去吃早饭了。 幸好他们赶上了点儿，再晚点儿来还真要没有了。毕竟国营饭店供应的饭菜，都是定时定点儿还定量的。 卖完了就是卖完了。 三娃听到说炸臭豆腐居然卖完了，用力抿着小嘴儿，很不服气。 “不就是个臭臭的东西嘛，我还不稀罕吃呢。” “你不是很害怕吃臭的么？” 胡瑶问了一句三娃，之前就这小东西一直咧着嘴嫌弃吃臭的。 三娃用勺子挖了个大馄饨放嘴里后，才嘟囔着说， “我不是就想尝尝鲜嘛，看看炸的能臭到什么程度。” 说馋就行了，居然还不承认。 不过胡瑶会做炸臭豆腐，也会调料汁。现在的百货商店里都会卖一些相关的调料，去买点回来就可以了。 “我们一会儿上百货商店去买材料，晚上给你做。” “你连这个都会做？”三娃一脸的惊奇看着胡瑶。 胡瑶马上就轻“哼”了一声，带着点小骄傲。 “你要对你妈充满信心，很少有我不会做的。” 三娃还是不太相信，把胡瑶那张自信脸看了又看。 “炸的东西是要油的，你要是做得不好吃，那不就浪费东西了嘛。” 随后三娃还冲着胡瑶摆了摆手， “我知道你会做吃的，可这个是要油的呀，做坏了就浪费啦。” 三娃是很珍惜粮食的，宁愿不要吃，也不舍得浪费一点点。所以他非常怀疑，胡瑶能不能做这种“奇怪”的吃的。 “你还是做别的。” 三娃真的很不放心，胡瑶直接就瞪了他一眼。 “你别瞎操心了，吃你的。你还要吃鸭血么？” 大娃和三娃一人两大碗馄饨，胡瑶和五娃吃一碗，又单独要了一碗鸭血粉丝汤。 可三娃好像不太爱吃鸭血，这娃现在也开始挑嘴了。 三娃看着鸭血一脸的嫌弃外，还用勺子指了下粉丝。 “这个粉也不好吃，味道怪怪的，咱家里做的丸子粉丝汤，比这个好吃。” 胡瑶无语地看了眼三娃，鸭血粉丝汤里还有点鸭肝鸭胗等，这个可都是下水呢。 能和肉丸子比嘛。 而在旁边挨着大娃的萧师傅，看着三娃这样反而笑个不停。 “真有意思，你家的娃真会吃。” 五娃晃着自来卷用力点头，“嗯，是的呀。” 小丫头又看了看萧师傅碗里的大馄饨，又是“嘶嘶”地吸溜着口水。 胡瑶赶紧给她喂了半个馄饨，还得安慰着她“受伤”的小心灵。 “小五呀，馄饨太大了，半个半个吃，才能吃得香。” 五娃转过头看着胡瑶，在看到胡瑶是一副认真脸时，才算是相信了。 “嗯，我要吃。” 五娃小嘴儿把馄饨很快嚼了几下就咽进了肚子后，忽然问胡瑶， “妈妈，你会做馄饨吗？” 胡瑶点点头，“会的，这个比炸臭豆腐容易。” 五娃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瞬间更亮了， “哇，妈妈，回家以后天天给我做着吃。” “行。”胡瑶知道这是吃货的本质。 “只要你想吃，也吃不腻的。” “怎么可能吃腻呢。”三娃根本不信。 “好吃的是吃不腻的，只有玉米面儿糊糊才会吃腻。” 几个娃都说到吃的时候，大娃突然抬起了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皱了下眉。 “大酱。” 胡瑶走的时候熬了一盆肉酱，不过没用刘大酱家的酱，用的是从镇上买的。 这会儿胡瑶还不知道大娃对刘大酱做的酱，有一种深深的痴迷感，但却是因为时间太紧，没来得及弄。 所以胡瑶却是很淡然地说，“家里酱多的是，想吃酱咱回家吃。” 站在胡瑶腿上的五娃，突然转过身，用油乎乎小嘴亲在了胡瑶的脸上。 “妈妈，不许反悔哦。” “不反悔。”胡瑶伸手抹了下脸上的油。 而五娃像是来劲了，抱着胡瑶的脖子，在她另一边的脸上，“啵啵”连着亲了好几下。 “妈妈，我最喜欢你啦。” 胡瑶：你是故意的。 胡瑶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了，掏出手绢，把自个儿的脸擦了又擦。 而且擦完脸后，手绢上一股带馅儿的味道。 “哈哈……”萧师傅坐在边上大笑了起来，已经从很矜持的笑，过度到了无视别人眼神的大笑。 胡瑶他们是坐在饭店门口吃饭的，这里的饭店，门口也摆着好些桌子。 天气微暖和着，在外面吃饭特别的舒服。 而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免不了是被经过的行人看几眼，而萧师傅的大笑，自然就引来了别人的注意。 “哟，这不是萧师傅吗？”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人走了过来，而且看样子是同萧师傅很熟。 萧师傅正要招呼人呢，却听到三娃撇着嘴嫌弃道， “呀，你是哪里来的呀，是要来蹭饭的么？” 这人还真是萧师傅的老熟人，一点也不受影响，挤着坐在了萧师傅的另一边。 不过他说话的时候，是冲着看他很不满意的三娃的。 “小娃子哦，我是萧师傅的同行，老熟人了。蹭一顿早饭嘛，不要这么小气啦。” 三娃撇嘴：又一个兽医。 胡瑶：这里为什么兽医这么多？ 庞团长媳妇：这里到底有多少个兽医站啊？ 斯文人：拍桌，谁说我是兽医的，我没说呀~ 这人还真不小气，立即去服务台那点了一碗大馄饨，还有一份萝卜糕。 钱嘛，当然是萧师傅付的。 不过也正好说明，确实跟萧师傅关系不错。 这年头的人心思还是比较简单的，关系不错就是不错的朋友，大部分情况不会掺杂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 而胡瑶看这个斯文人，像是挺会吃的，他把萝卜糕推到了几个娃的跟前，又用筷子给大娃和三娃每人夹了一小块。 “尝尝看，这家的点心小吃，都是几十年手艺了。” 而三娃和五娃看见白白的萝卜糕时，俩人眼珠子都不转了。而萝卜糕上，还洒了些桂花末，看着像是金丝飘落在白雪上似的。 好吃的东西，要是还很好看的时候，就让人很想流口水。 胡瑶掏出手绢赶紧给五娃擦着小嘴儿，同时又给五娃夹了一小块直接放进了她嘴里。 这位自来熟的斯文人，看着胡瑶忽然“哦”了一声， “你……” “你跟胡三琅是什么关系？” “你也是兽医么？”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反派等着你 三娃嘴里吃着软糯香的萝卜糕, 同时死盯着那位斯文人的脸。 “你也是兽医么？” “不是呀。”斯文人否认了，用手拍下自个儿的胸脯。 “你觉着我哪里像是兽医哩？” 胡大人很不服，他看着就这么像给牲口治病的，而不是人么？ “我是大夫, 真正的大夫。” 三娃懂了, 点点小脑袋。 “你说你是大夫就行了, 说话那么啰嗦。” “我姓胡，你可以叫我胡大夫。” 他同三娃正式介绍了下自个儿。 “我是胡三琅的主治医生。” 三娃又继续点头，不过看胡大夫的眼神儿不太对。 “你是看腿的还是看神经病的呀。” 胡大夫用力抿了下嘴, “我就知道, 你们这些人对我这样的大夫有偏见。” “没有。”三娃马上否认，“不过你现在确实像是个精神病大夫了，真像。” 三娃说完真像后, 又吃了一块萝卜糕。 而这位胡大夫被这句话堵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然后就问萧师傅, “这些奇奇怪怪的人都是胡三琅家里的？” 胡瑶不由地轻咳了一声, “胡三琅是我弟弟, 胡大夫你的眼睛还挺毒的。” 刚才胡大夫还问胡瑶和胡三琅认识不，不过正好被三娃的话给打断了。 胡大夫微微点了点头, “你和胡三琅是有一点像, 不过你来晚了，他人跑了。” 这会儿路过的行人已经很少了, 萧师傅稍微看了下周围的人, 连在这边吃早饭的人也都没了。 饭店的桌子虽然还摆在外面, 但是这会儿已经不再卖早饭了。 “胡三琅回家了。”萧师傅低声地说。 “什么？”胡大夫被这个消息惊到了，直接把筷子给扔了出去。 而三娃却用很不屑的眼神扫了他两下，嘴里又在嘟囔着, “你居然也姓胡，胆子还这么小，真是丢脸。” 胡大夫从来还没被个孩子的话给堵成这样，先跑到饭店里面拿了一双新筷子。 他一坐回到位置上就仔细地打量着三娃， “咋的了，你觉得我姓胡很给你丢人么？” “没呀。”三娃摇了摇头。“我又不姓胡。” 胡大夫又被噎了一次，然后才咬着牙说。 “我们院长让我改名儿，你居然让我改姓，得了，我还全部都改了得了。” 改名儿这种事，三娃是没听说过的，又把胡大夫看了又看。 “你这么大了，为啥要改名儿呀？” “因为我，我叫了个不得了的名字。” 胡大夫想想就气呀，他都50来岁了，还要改名儿？ 这个事萧师傅也有听说，不由地笑了起来。 “你们院长也是为了你好，你那名字放现在确实不太行。” 萧师傅摇了摇头，然后冲着眼睛最大的三娃说， “胡爷爷的名字叫胡大人，因为这个都影响好几次升职了。” 所以现在的这位胡大夫，拿的工资和普通的护士快一样了，连着被降了好几次。 要不是他这个科室实在没人能顶上来，早就让他找地方去反省反省了。 “我就不改。”胡大夫就是嘴硬。 三娃咧了下嘴，“你、你胆子真大。” 不是胆子大能起这名儿么，三娃很佩服。 胡大夫却差点被气半死，“这是五十一年前我出生那会儿，我父母给起的名儿，关现在什么事呀。” 胡瑶看了看这老头子，心说这人可真够轴的啊。改个名儿咋的了。 幸好现在只有他们这一桌坐着，一看就是闲着没事干聊天的。 他们说话声音也不高，饭店里的服务员伸脑袋随意地看了几眼，就没再理会了。 萧师傅和胡大夫是多年的好友，所以说话也比较直接。 “你还是改，要不然你那工资再降下去，你和你媳妇吃什么喝什么。” “我再想想。”胡大夫差不多是憋着一口气，把一大碗半凉的馄饨吃了。 “走，上你家坐坐去。” 这一看都是有事要说的，胡瑶本来想带着娃去转一转的，可五娃却忽然非要跟着萧师傅。 胡瑶无语地看着紧搂着自己脖子的五娃， “你自个儿跟着回去呗，非要拉着我。” 分明就是想回去听小八卦，也要让胡瑶跟着。 庞团长媳妇大笑着带着大娃和三娃去百货商店了，胡瑶把一个信封塞了过去，这里面都是票和钱。 胡瑶被迫之下，抱着五娃跟着萧师傅又回去了。 “胡大夫，你知不知道昆同学的那个男人是哪里的？” 萧师傅都不带停的，一进屋就问这么关键的事。 胡瑶抱着五娃要回去，而五娃的两只小手是扯着萧大夫的一只袖子，嘴里娇娇地叫着。 “我要在这边，我要在这边。” “没事，进来，都不是什么大事。” 萧师傅也看出来五娃想听小八卦的意思，那张小脸儿因为刚才喊的声音大了，激动得通红通红的，而小嘴儿却是一直瘪着。 胡瑶微叹了口气，就把五娃放在了旁边的床上，她去帮着沏茶了。 萧师傅这里有些茶叶，胡瑶帮他俩沏壶茶的。 不过胡瑶觉得她留下不太合适，把茶壶放下就要出去，却被胡大夫叫住了。 “胡三琅姐姐，你来，我有话问你呢，别急着走。” 胡瑶只好坐回凳子上，而在床那头的五娃，小可怜儿似孤零零地斜躺在床上。 还是萧师傅又把她抱了过去，给她拿了几颗炒得酥酥的炒黄豆。 毕竟是豆子，小娃子吃不好会有危险，萧师傅就给拿了四五颗。 可五娃那能是普通孩子么，几颗豆子都是一颗一颗放进嘴里慢慢地吃掉了，还吃得不慢。 “嘣嘣嘣”一阵轻脆的咬炒黄豆的声音，小嘴儿动得特别的快，把一旁的胡大夫看得惊奇得不行。 “你家这小娃子了不也啊，这么小都懂得这么个吃法了，哟哟，还白我一眼。” 胡大夫被五娃嫌弃后，还一脸的高兴。 胡瑶伸手摸了摸五娃的小脑袋， “小五，这是胡爷爷。” “胡爷爷，你要改个啥名儿呀？”五娃直击主题。 而胡大夫觉得更有意思了，也伸手摸了摸五娃满脑袋的小自来卷。 “还是娇娇的小闺女好呀，那你觉得胡爷爷得改个啥名儿好。” 这个问题对于五娃来说有点难，她用手挠了挠小脸蛋儿，然后眯着眼睛带着疑问式的表情说了两个字： “狗蛋？” “啊？”胡大夫愣了两秒，随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哎呀，你这个名字好呀。” 胡大夫：不过我不能起用呀 胡大夫笑了一会儿后，才同萧师傅说起了刚才的事。 “昆同学那对象，其实我了不知道是不是对象呀，不过我还真见过一次。” 胡瑶这才知道，原来胡大夫也跟那几个学生似的，总带吃的过来。他这人爱热闹，知道萧师傅这里学生多，也就经常来蹭饭。 “她一开始同我拿过药，我看她也挺可怜的，就悄悄帮她拿了点保胎的。” 胡大夫摇了摇头。 “有一次是她那对象跟她一起来的，不过我当时觉得不大对，但也没多问。” “可现在看来，确实是有问题，那男的呀，肯定是家里有媳妇啦。” 胡大夫对自个儿的眼神儿还是挺自信的。 “我当时其实就应该提醒下昆同学，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人都找不着了。” 未婚先孕，又被男人给抛弃了，这…… 胡瑶不禁觉得昆同学有些可惜。 “你也别可怜她。”胡丈夫冲着胡瑶摆摆手。 “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她是咋想的呢。” 萧师傅也是脸沉沉的，“她这几天就在我这住着，和我要打胎药，我给她的是保胎的。” “哎哎哎，这种缺德事你可不能干啊。”胡大夫听了后连着摇头摆手。 胡瑶看了看这位略显年轻的大夫，头发白的也不多，人也特别的精神，除了穿的有点过于补丁多，其实应该日子不算差的。 “我当然知道。”萧师傅也摆了两下手，意思是让胡大夫安心。 “只是我觉得她可能改了主意了，但我是问不出来的。” 萧师傅看向了胡大夫， “一会儿你帮我去问问，她能把那对象带你那，就是对你还是挺信任的。” 萧师傅又对胡大夫说了白白的事， “我看这次小白妈是定好人家儿了，我出面不行，你帮我去提亲。不过你得打得硬气些，就说是胡家花钱要买小白的。” 胡大夫经常往这头跑，当然知道白白家的事了。 “500块钱呢，小白妈也真敢。现在谁家能拿出这么多钱啊，不是要人家倾家荡产嘛。” 随后胡大夫又看了看胡瑶同样打着补丁的衣裳，“咂”了两下嘴。 “就胡家这样的，还得花钱给胡三琅继续看病，平时吃喝上更是得注意些，尤其是那腿，还没好呢人就跑了。哪哪都是钱呀。” 胡瑶除了小脸儿圆一些，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个“穷”字。 她在穿上一直这样，都拣旧衣裳和破衣裳穿，在家里习惯了。而这年头出门在外，更是要符合时代潮流。 所以这样的胡瑶，还带着一串娃，又要管自个儿的弟弟，胡大夫替胡瑶就有些愁上了。 “萧师傅，你知不知道小白妈给看上个什么人，要是家庭条件好的化，也比在他们胡家好点。” 胡大夫又怕胡瑶多想了，赶紧就解释。 “我的意思呢，是说你家因为500块，以后生活越来越困难，到最后还揭不开锅了。而小白跟你们又要在一块生活的，那总会因为这个事生大埋怨，日子过不好呀。” “你瞎愁什么呢，啥眼神儿。” 萧师傅白了眼胡大夫。 “你看看人家这娃养得多好，身上的衣裳一层又一层的，哪件不是新做的。” 萧师傅扯着五娃的外面的大褂子， “你没看出来么，刚才她家老大和老三和这个老五，衣裳穿的都是一样的款，全是新衣裳。人家自个儿做的，款式都挺特别的。” 胡瑶其实就是把裁好的前后片儿缝了起来，袖子挺肥的。 其实和这年头的衣裳大褂子的，款式差不多，但是小娃子们穿就是觉得好看。 几个娃穿着一个的大褂子，胡大夫没有看出来，却只看到胡瑶穿的破衣裳。 被萧师傅这么一说，胡大夫稍微明白了些，然后还又不太确信似地，又问了问。 “要是小白跟你们回去，你们家花这些钱，不会记恨她？” “不会。”胡瑶摇了摇头，这样的好姑娘，打灯笼也找不着的。 “上我家得供着，啥也不用干。” 胡瑶这话听着不太像真的，大丈夫挠了挠耳朵，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不上班也不用干活？” “嗯。”胡瑶用力点头。 “胡大夫，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反派说什么真话呢 胡大夫却不信胡瑶说的, 他摇了摇头。 “我不信。” “她没说假话。”萧师傅同庞团长媳妇那里，也了解到胡瑶这头的情况。 “她家虽然是在村里，可她带着五个娃, 也不用下地。而且, 以胡三琅现在的情况, 要很长时间得住在她那头呢。” 胡大夫虽然是城里人，可家家鸡毛蒜皮狗屁倒灶的事，他见多了。 像胡瑶同白白这未来的关系, 也是挺复杂的。 胡大夫不相信她家能这么和谐，所以他又继续问了问。 “那你妈那头是咋想的呢, 你家里哥哥嫂嫂, 又咋看待这个事呢？她们就没有什么想法，不觉得白白是占了家里的便宜？” 胡瑶扯了下嘴角, 也明白这个胡大夫对白白是不错的。 “我弟的病不管拣哪样，都要好好养着。我家里因为总有大夫来，所以我弟要很长时间住在我家。” “你家为啥来大夫？”胡大夫觉得很奇怪。 “我爸爸腿瘸啦。”五娃脆生生地说。 “嘣嘣嘣”，五娃又嚼了一颗酥酥的炒黄豆，露着小牙朝着胡大夫笑着。 五娃的笑很可爱, 可胡瑶却不由地流了点汗。 被胡大夫这么左问右问，咋就觉得自个儿家条件不咋好呀。 “你、你家这日子, 听着过得不咋样啊，你家现在就俩病人呢。” 胡大夫伸出俩根手指晃了晃， “小白上你家不用干活, 听着不像呀。” 胡大夫那眼神太明显不过了，“不会是让小白上你家当丫环？” “还用不着她当丫环呢，我家没啥可做的事。” 胡瑶觉得今天得把事说清楚了，要不然胡大夫不给做媒了。 白白这么好的姑娘, 就被别人“买”走了，太可惜了。 而且要是哪天胡小弟清醒过来，是不是因为这个事而再生点什么“精神创伤”，以后这日子还要不要过。 胡大夫斜了下脑袋，眼睛却看着在吃着炒黄豆的五娃，他笑了笑。 “小五是哪，你家平时都谁下地呢？” 五娃看着胡大夫的奸笑，眨了眨眼睛。 “我不知道呀。” 这个回答让胡瑶直接“呵”地笑了出来，然后胡大夫却是脸皮连着抽了好几下。 胡大夫还以为能从五娃那听到什么小消息呢，没想到五娃不仅不知道，还白了他一眼。 五娃把手心上最后一颗炒黄豆放进嘴里，用小白牙慢慢地嚼着吃了。 吃完后倒没同萧师傅要着吃，而是同胡瑶说了一句话。 五娃人长得可爱，说话也是软糯糯的，像极了一个汤圆团子。 “妈妈，回家后你也炒点这个吃，真的好好吃哇。” 胡瑶幽幽地看着这个小吃货，然后提醒了她一件事。 “豆子通气的，懂不，吃多了你肚子也受不了？” “通气？”五娃转头看着胡瑶，又在使劲地思考着胡瑶说的话。 “妈妈，你是说我会放屁么？” “嗯。”胡瑶真不想同她继续这个话题，可五娃却不这么想。 五娃用两只小手手在自己的小屁屁上轻轻拍了两下，然后又扭了几下小屁屁。 “爸爸说，我的屁也是香的，不怕。” “呵咳咳……”胡大夫笑了一半被卡住了嗓子似的，用力咳了几下。 而五娃这会儿才算是有功夫搭理胡大夫了，她微微晃了晃小脑袋。 “噢，你刚才是想说我家没粮么，我家有粮的呀。” 五娃又瞪着大眼睛看着胡大夫，“不过你要是到我家住的化，得给钱的。庞奶奶就给钱的。” 胡大夫又是抽了两下脸皮，看向了胡瑶。 “你家怎么都跟别人家不一样呢，不就是住几天么，还收钱？” 五娃马上鼓起了小脸儿，用很怨念的眼神望着胡大夫。 “你脸皮好厚哦，去别人家要白吃白住哦。” 胡瑶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五娃的小脑袋。 “行了，是白白要去咱家。” “白白？”五娃转头望着胡瑶，随后就“嗯”了一声。 “太好啦，我二哥有媳妇啦。” “哎呀，胡说啥呢。” 胡瑶伸手在五娃的小屁屁上拍了两下， “是你小舅舅的媳妇，等他们订亲后，就要叫舅妈的。” 五娃的表情又变了变，就跟小老鼠偷吃了什么好东西似的，捂着嘴直乐。 “嘿嘿嘿，二哥的媳妇跑啦。” “你二哥才几岁，你在说什么呢。”胡大夫已经开始听不懂了。 胡瑶也懒得解释，不过她现在是很慎重地同胡大夫说这个事的。 “胡大夫，我家虽然是村里的，可是我们不缺粮食，家里又有很大的菜园子，小白上我家吃不了亏，更不用干活，你放一百个心。” “你家的菜园子平时谁打理呢？”胡大夫刚才听胡瑶说她主要给几个娃弄饭。 “我二哥呀，还有三哥。”五娃的小脸儿特别的认真。 “我二哥可会打理菜园子呢，我三哥会养牲口，真的，我家还有猪和鸡。猪肉和鸡蛋都可好吃了。” “嘶嘶……”五娃又用力吸了两口口水。 “哇，我好想吃猪肉呀。” 胡瑶家里是不是能吃得好住得好，胡大夫是没看出来，可他是看出来五娃是馋了。 “哈哈，你这小娃子真有趣，这么小就知道猪肉好吃了呀？” 五娃又是白了一眼胡大夫，声音娇娇软软的， “你不要瞧不起人，我不仅吃过猪肉，我还见过猪呢，大黑猪，叫三黑和五黑。” 五娃这会儿自得的表情，和三娃有得一拼，小下巴微微一抬，冲着胡大夫“哼”了一声。 “你见过大黑猪么，像三黑和五黑那么大的猪么？” 胡大夫的脸皮又一次要抽掉了，他活了50来年，还是头一次有人问他，有没有见过大黑猪？ 所以胡大夫微微抿了下嘴， “没见过。” “呀呀。”五娃反而是吃惊死了，用小小的小手指着胡大夫的方向，而她的小身子还在那抖了好几下。 “呀，你真是个傻子，连猪都没见过。” “瞎说什么呢。”胡瑶立即捂住了五娃的小嘴。 “猪谁没见过呀，小五，别再乱说了，胡爷爷还要帮着你小舅舅跟白家提亲呢。” 五娃立即用两只小手捂在自己的脸上，可是却偏偏露出了粉嘟嘟的小嘴儿。 “哇哦，我不说啦。” 胡大夫觉着今天的话是说不明白了，虽然不放心胡瑶家，可也知道能同胡三琅在一块，是白白最大的心愿了。 现在也算是个契机，在他心里头是一件并不算太好的事。 可谁让人家白白姑娘乐意呢，千金难买个人乐意，没办法。 既然要做好人，就得做到底，所以胡大夫先是叹了一口气，满满的无奈。 “唉，你家听着也是奇奇怪怪的，你家男人腿有毛病不干活，都是家里几岁的娃在干活，这都什么事啊。” 8岁的二娃管着菜园子，6岁的三娃管着牲口，一家差不多是最重要的两件和吃饭有关的，都由娃来做了。 胡瑶赶紧就同胡大夫解释，“是家里娃要做的，拦 都拦不住啊。” 胡大夫却是很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我看就是因为你不会做，你看看把你家娃给急的，都抢着从你手里接活干了，你这妈当的，也真够可以的。” 一旁的萧师傅也是听着有些发愣，不过她的情绪比胡大夫好一些。 “过两天我要带着老大老三上山上采药去，胡大夫，你要不要一块去？” “行，我去。”胡大夫现在倒是挺痛快的。 “我也去见识见识你家奇怪的娃，有什么不一样。” 胡瑶都懒得跟他解释了，只要他不要像向正北一样，陪着娃从山上下来后，整个人都是不对劲的。 白白的事都交给了胡大夫了，胡瑶同萧大夫又各忙各的去了。 没一会儿又到了该做饭的时候，才见胡大夫从昆同学住的那屋出来了。 胡大夫是连连摇头，紧皱着眉，一脸的为难。 “怎么了？”萧师傅放下手里的菜，走到了胡大夫跟前。 而胡大夫甚至还有些发愣。 “这个事不好办啊，这人啊，就不能太贪的。” “啊哟，啥事哟。”站在胡瑶旁边的五娃，眼见着是要跑到大堆跟前儿，被胡瑶一伸手就给搂了回来。 胡瑶把她搂进怀里，立即就摁着不让她瞎跑，要是跑到别人背后，很容易被踩到了。 “别瞎凑热闹，你能听懂几句呀。” “我、我都能听懂。”五娃表示很不服的。 “他们都想去咱家，我就知道。” 胡瑶听了后不由地失笑，“你家就几间破屋，还能有什么，别人为啥稀罕上你家呀。” 胡瑶觉得五娃就是瞎嚷嚷，一个2岁的娃能懂什么。 “唉，胡瑶啊，看来你弟这个事，还麻烦了。” 胡大夫居然说起了胡小弟和白白的事，倒是让胡瑶觉得很不大对劲。 “是昆同学提的？”萧师傅问。 而萧师傅又马上摇了摇头，“她不会是想破坏小白的这桩婚事，虽然现在还没正式订下来呢，但是有胡三琅的姐姐在这呢，一切都是能料准的事。” “虽然不是这样，但是也差不多。” 胡大夫的话说了个两面话，让人听得头晕。 萧师傅也不弄饭了，拉着胡瑶叫上了胡大夫去屋里把这个事都讲清楚了。 “仔细说说，她是想干什么？” “她想让胡瑶把她弄京都去。” “我？”胡瑶伸手指了下自己的鼻子， “昆同学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哪有这么大本事。” 要是有这么大本事，自个儿早就去过更好的日子去了。 胡大夫摇了摇头，让胡瑶的希望直接破灭。 “她说的没错，就是你。” 然后胡大夫也把胡瑶上上下下看了又看， “其实我看你也挺一般的，为什么她那么信任你？” 胡瑶：我也觉得我挺一般的。 “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奇怪的事。” 其实胡瑶还不知道这位昆同学，从哪里得来的自信，居然觉得她胡瑶可以办这么大的事。 胡大夫更是不信了，所以他没应下来。 “等一会儿让她跟你说，我听着不像回事。” 吃饭的时候，胡瑶一口也是吃不下，就觉得自己真是招了活阎王了，这也太霸道了。 对于昆同学说的，胡瑶是不可能办的，而且也办不到，所以她拒绝了。 “昆同学，我觉得你是找错人了，我这么个小人物，哪能帮你办这么大的事呢。”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昆同学死不承认。 胡瑶则是咧了下嘴，心说这不是个大事，为啥不是你自己去办呢。 “我办不成的。”昆同学倒是对事实认得挺清的。 可胡瑶觉得她是认不清的，“我也办不成啊。” 她快郁闷死了，“你那对象别说给你找了，我连他长啥样也不清楚。” “哼，其实他不是我对象。” 昆同学的脸色突然带着深深的苦涩。 “我想，我只是他路过这里随意玩弄的女人。” 上当受骗了这是。 胡瑶悄悄地给总结了下，但是她假装没有看清楚，可现在却不得不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 “我想要把孩子生下来。” “什么？”其他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 尤其是萧师傅，她觉得太幻灭了，前脚这位还说要打掉娃呢，现在居然又要留下孩子。 而这件事，昆同学也是经过再三考虑的。她看了看胡瑶，这才笑着用手在摸了下自己的肚子。 “我是看到你和你的娃，让我觉得我的娃也会是个很可爱的，所以我不舍得了。” 胡瑶：你不舍得就坑人是。 “是，我也是真没办法的。” 昆同学抬眼看了看胡瑶。 “我相信你会有办法帮到我的，现在没有办法没关系，你不是认识很多人么，他们能帮你想办法的。” 胡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可他们并不认识你，也没必要为你找那个什么丈夫的。” 昆同学并不觉得这是件会让人为难的事，而是低头笑了起来。 “和你同行的那个婶儿，不就是有亲戚在京都的么。” 大概是三娃问庞团长媳妇去京都转的一些细节，被这个很有心的昆同学听到了。 毕竟庞团长媳妇那个有本事的小闺女，在京都附近的部队医院当大夫呢。 胡瑶微微叹了口气，“京都那么大，你怎么知道你能碰到那个人呢。” “所以我先跟你走。”昆同学答得那么得理所当然。 “不行。”胡瑶差点没跳起来了。 “这位同学，你到底发什么神经呢，我跟你真的不熟，我都不认识你，你缠着我做甚呢？” 昆同学看了看胡瑶，突然笑了笑。 “我可以帮你找到你们的仇人啊。” “毕竟我同李三娘是同学，还是同寝室的，她的很多事我都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胡瑶不禁地问。 “呵，其实到现在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昆同学又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苦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人。 “其实我们宿舍其他人也不知道，只是因为我怀孕了，所以我也能看出来了。” 昆同学抬头看着惊讶的胡瑶，“李三娘怀孕了。” “咳咳咳……”胡瑶不是惊奇，而是在想，幸好怀了，跟自相儿弟弟没一丁点关系的。 “你一定会奇怪，为什么李三娘都怀了别人的娃，还要反回手收拾胡三琅，甚至有种不死不休的感觉。” 要不是因为话题不愉快，胡瑶还觉得昆同学是个能值得交往的人呢。 不过胡瑶的眼神也确实露出了她所想的，所以昆同学就直接说了原因。 “因为，李三娘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在脚踏两只船的时候，怀了第二只船的娃。” “呃。”胡瑶说不了什么感觉， 虽然未婚先孕不是什么好事，可是这个李三娘为了这么点事，就要往死里折腾胡小弟。 这人的黑心肠子，怕是能当墨使了。 昆同学又继续说， “李三娘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过去，也不想让她新找的对象对她有成见，更不想让胡三琅有一天知道她是未婚先孕的。” 为了堵住所有人的口，就对胡小弟下狠手。 胡瑶咬了咬牙， “李三娘她现在找的对象叫什么名儿？” “李大隆。”昆同学居然真的什么都知道，这件事情让胡瑶很在意的。 只是这个人名嘛，胡瑶很遗憾地摇头。 “我没听过的，他在京都是干啥的？” “不知道。”昆同学摇了摇头。 “不过我知道李大隆家里条件很好，出手很阔气，而且带着李三娘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在京都给李三娘找好工作了。” “他知道李三娘肚子里有娃了？”胡大夫活了大半辈子了，五十来岁了，他一辈子的三观全碎了个干净。 “当然知道。”昆同学答得挺干脆的。 “所以她才那么迅速地处理了这里的事，马上跟着李大隆去了京都，还又指使梁同学把已经病了重病的胡三琅，给带出医院。”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胡大夫不禁感到奇怪，这个姓昆的和李三娘不会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而昆同学却笑了，“因为我跟她差不多是一种人，她要做什么想什么，我一下就能琢磨明白。不过我这个人，还没像她烂到骨子里。” 昆同学这个人，胡瑶觉得要比李三娘应该更厉害一些。但也确实没烂到骨子里，知道哪些事能干，哪些事不能干的。 昆同学看着胡瑶还是带着一点点笑， “你帮你，我也帮你。” “我能到京都找到了人，我也能想办法把李三娘的事都帮你查出来，能帮你和你弟出了这口气。人活一世，连这种气都吃得下，还不如死了呢。” 昆同学这人虽然让人挺讨厌的，但却也是能说到点子上。 胡瑶觉得她说得没错，这口恶气要出，人也要找出来，还要知道一些她去查不到的信息。 而像昆同学这种人，就比她更合适去干一些不太能见得人的事。 “噢。”昆同学突然想到了件事。 “李三娘改名了。” 胡瑶忽然觉得背后发凉，连忙问，“她改成啥名儿了？不会是恶心人的。” 昆同学点点头，“确实有点恶心人。” “她现在叫李三琅。” “她还真是不要脸的。”胡瑶气得牙痒痒，娶了个和胡小弟一样的句不说，竟然敢叫“善良”？ “行，你可以跟着我，不过你都得听我的。” 这是胡瑶的底线，不能总由着别人的摆布。 “当然，你说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昆同学态度特别的好。 胡瑶点点头，觉得和这种坏得明明白白的人打交道，也还不累。 “那你是真要把娃生下来么，只要你娃出生了，那就是个黑户了。” 昆同学的表情很怪，还有点不在意。 “我不在乎，只要找她娃的亲爸，自然就有户了。” 现在在观全碎的何止是胡大夫一个啊，胡瑶和萧师傅也都三观掉地上快捡不起来了。 等昆同学又回屋后，萧师傅才气得“呸”了一声，还是冲着门口的位置，而声音也不是特别的大。 “她、她这是啥人啊，我、我怎么都认识了些这些人，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萧师傅整个人都混乱了，胡瑶也好不了多少。 胡瑶盯着门微叹了口气， “她得老实点，要不然我虽然好惹一点，可我家里头的娃一个比一个不好惹呀。” 胡瑶的声音不大，一直紧挨着她坐的五娃是听到了。 小小的五娃把小身子又往胡瑶身上靠了靠， “妈妈，你不用担心，她这样的人，我大哥处理过很多哒。” “处理？”胡大夫对于五娃说的话突然有了兴致，从来没见过这么既会吃又会说的小娃子呢。 胡大夫紧紧挨着五娃，用手摸了摸五娃毛茸茸的小脑袋。 “小五，你给胡爷爷说说啊，要是我去帮你小舅舅到小白家提亲，她家里人要是不同意呢？” 五娃歪了歪小脑袋，又用手揪了下翘起来的头发玩了几下，然后“哦”了一声点点头。 “哦，谁不同意呀？” “小白的妈妈呀。” 胡大夫这会儿如同之前的萧师傅似的，看着五娃说话就觉得又有意思又好笑。 五娃却说了一个差点让他没笑出来的话。 五娃用力眯了眯眼，像是回想到了过去的过去，曾经的时候，遇到那些不听话的人是怎么办的？ “灌辣椒水呗。” “你、你……”胡大夫听了五娃的话反倒是用手指指着胡瑶。 “你到底给你家娃都灌输的什么思想呀，哪有你这样当妈的。” 胡瑶也是懵的，她没想到五娃能说出这么有反派牲的话。不过这也并不奇怪，毕竟在未来这位也是个小反派呢。 “呃，小五啊，最近爸爸和哥哥还给你读小人书么？” “读的呀。”五娃点点头。 “大哥最喜欢读武松哩。” 胡瑶转过头冲着气性还有点大的胡大夫笑了笑， “胡大夫，您也听到了，都是从小人书上听来的，您也别把一个小娃子的话当真了。” “我没当真。”胡大夫气哼哼地说。 胡瑶：没当真你生哪门子气啊。 一旁的萧师傅本来也挺吃惊的，可是一听到是从小人书上听来的，也就没当回事的。 “胡大夫，要不你先去一趟白家，我还是不太放心小白的。” “行。”胡大夫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两下胳膊。 “我也确实得活动活动了，这半天儿在这里，我觉得我就跟过了半辈子似的，都是乱七八糟的。”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还有胡瑶的事呢。 其实都不关她的事，可她却是被迫地要插一杠子的。 “头大。”胡瑶用手摁了摁额角，而一旁的五娃看到了，立即爬到她身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五娃的小脸儿可认真了，“妈妈，你要睡觉么？” 胡瑶把五娃抱起来亲了一口，然后让五娃漱了口。把她塞进被子里，让她睡个午觉。 “睡会，睡醒了说不定小白的事就定下来了。” 五娃正瞪着眼睛看着胡瑶，她硬撑着不睡，就是想知道胡大夫能什么时候回来，而回来后又能有什么样的消息。 不过胡瑶给她吃了半个定心丸，只要睡好了，什么都会知道的。 五娃终于放心地睡着了，而胡瑶是微微松了口气。而她心里在想着，以后不管干什么事的关键时刻，千万千万不能让五娃在场。 一不小心就能把所有人的底给漏了。 以前五娃有事没事漏个大娃的二娃的三娃的底，胡瑶本来还挺乐呵的，也很习惯。 可是今天却说出了“灌辣椒水”这种可怕的话，要不是个2岁的娃，都会让人以为她干过呢。 话说得那么溜，是不是还干过很多回呀。 睡梦中的五娃：那当然了，轻车路熟 胡瑶挨着五娃躺了一小会儿，虽然是一小会儿，却也有个把小时了。 实在是被一天天的破事，折磨得心累。 “你拿麻袋做什么？”门外响起了萧师傅的声音。 “明天咱们不是去老山头么，我用这个装草药。” 是三娃的声音，脆亮亮的很好听。 胡瑶这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睡过了，她赶紧就起来。而五娃还窝在被窝里睡得“呼呼”的。 “买到麦乳精了么？”胡瑶从屋里出来时，就看到三娃在抖着个大麻袋，而麻袋上都是土。 “买到了，买了三大桶呢。” 三娃冲着胡瑶伸了三根手指头，“你给的麦乳精票都没了。” “我知道。”胡瑶从家里是翻箱倒柜的，就凑到了这三张麦乳精票。 三大桶的麦乳精，够几个娃喝一阵子了。 “唉呀，这个麻袋真是脏啊。” 三娃把麻袋又连着甩了几下，土飞得更厉害了。 站在不远处的萧师傅，一直用手捂着嘴。 “快别抖了，去洗洗。拿过来，用水冲一冲。” 院子里就有个水笼头，而水笼头下面就是下水池子。 把找到的两个旧麻袋放在池子里，用自来水冲了好一阵子，总算是流出的水不是黑泥的样子了。 三娃看到水的颜色变清了些后，才把水笼头给拧上，马上就蹲下小身子，伸着两只小手，迅速一拧，就把一个麻袋上的水都给拧了。 三娃这会儿再甩大麻袋，只是甩出了一大片水珠。 “搭哪里呀？”三娃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能搭东西的地方。 萧师傅看着三娃干活的利索劲，心里头就觉得有些堵得慌。 她以为三娃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虽然知道三娃在家是干活的，还养牲口，没想到能利索到这种程度。 那只能说话，在家里不少干的。 三娃同萧师傅一起把洗干净的两个大麻袋，挂在了竹竿子上，这才甩了甩手。 三娃只是甩手上的湿气，而再一次被萧师傅给误会了。 “累了，老三呀，快进屋躺一会儿。”萧师傅看了眼胡瑶，发现她正眯着双眼靠在门上晒太阳呢。 而现在忙里忙外的是三娃。 胡瑶这个当妈的，却还有闲心晒太阳。 “咳咳。”萧师傅用力咳了几声，总算把打迷糊的胡瑶给咳醒了。 “萧师傅，什么事？”胡瑶是差点站着睡着了，可能今天也确实是累了。 “胡瑶，你家老三平时就这么能干么？” 胡瑶看了看已经晾到竹竿上的大麻袋，又想了想三娃在家里的表情，所以她摇了摇头。 “萧师傅，这点事对他来说都是小事，几分钟就干好了，比我们强多了。” 萧师傅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幽深了起来， “确实是比你强啊，他还会洗个麻袋，也知道给你家老二去挖点草药呢。” 萧师傅说话的语气变得怪怪的，胡瑶虽然有点不太明白她怎么了，但是她突然猜到了。 “萧师傅，我家娃能干着呢，这点事对于她来说，完全不是个事呢。” “胡瑶，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人咋好意思让你家这么点的娃干活呢？” 萧师傅是真的生气了。 可自家的娃太能干，也不是胡瑶的错啊。 所以这事，一下两下也说不清楚的。 “有啥说不清楚的，你好好地说，我仔细地听着。” 萧师傅是很气愤的，又如同刚才的胡大夫一样，知道几个娃在家是干活主力时，就不由地生出一股大大的火气。 其实萧师傅一开始也没这么气，本来很多人家的娃都是要干活的。 尤其是村里面，什么劈柴捡柴烧柴，在菜园子拔个杂草什么的，都是小娃们常干的事。 可现在的三娃干的不是这些，而是该大人干的事。 刚才三娃干活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萧师傅压根就没反应过来，所以等麻袋被三娃拧干水时，她才像是过来。 萧师傅用手擦了下眼角，伸手摸了摸三娃的小脑袋，心窝位置酸不溜丢的。 “你这么小，就要干这么多事，你怎么不让别人干呢，比如你妈妈，她毕竟还是成年人呢。” 三娃是不太能理解萧师傅的意思的，在他们家里面，一直都是“能者多劳”的模式。 就像三娃，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家里最能干的，想想就很得意。 可这在萧师傅眼里，分明就是压榨童工。 胡瑶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萧师傅的意思，微微翻了个白眼，心里的话也只能悄悄地嘀咕着。 “就跟我压榨童工似的，明明是他自个儿乐意干的。” “我是自愿的呀。” 三娃对于萧师傅这么大的感情波动，还有点不理解。 “萧奶奶，你说让她来干么？” 三娃指着的人正是胡瑶，他马上撇了两下嘴。 “她哪能干得了啊，她根本洗不了麻袋，切个菜还差不多。” 这么一说，萧师傅就更心疼三娃了，紧紧地把三娃搂进了怀里。 “可怜的孩子，被欺负成这样，居然还觉得是别人干得不好。” 第105章 一百零五章：反派和镇上 “什么呀, 本来她就不咋会干活呀。” 三娃还在为胡瑶说话。 “都是我太能干了，跟她没关系。” 胡瑶：你越说越解释不清楚了 三娃从萧师傅怀里挣脱出来，两只胳膊叉在小腰上, 歪着脑袋看着对方。 “其实, 你干活也不咋地，你就不要笑话她啦。” 萧师傅：孩子, 你的关注点有问题 最后萧师傅拉着三娃开始洗脑, “大人干的活就得大人干, 你还是个6岁的娃子，该玩玩该吃就吃, 而且你还上学呢。” 说到上学三娃直接就跳开了，就跟火烧屁股似的。 “我才不要上学, 我不上学。” 三娃跑进屋了, 迅速地爬上床, 揪着被子把自个儿全给盖了起来。 在另一边看小人书的大娃, 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吐了两个字： “丢人” 三娃如流水般的抗拒动作把萧师傅给吓了一跳, 过了一会儿才转头看着胡瑶, 一脸的迷茫。 “你、你家娃为啥不上学？” “不爱上。” 其实每个小娃都不爱上学, 而且三娃这样，以后送去当兵最合适了。 “可当兵也要认字的。”萧师傅这会都替刚6岁的三娃愁上了。 胡瑶想着等三娃到能当兵的时候, 那会儿跟现在的情况又不太一样了，谁又能知道呢。 “他还是认字的。” 三娃其实很聪明的，学过的字都认识, 要不然也不可能到胡瑶跟前刷存在感。 就跟四娃似的，对着胡瑶总是感慨一句， “我家的文盲有你一个就够了。” 想想就心塞的事, 可现在也不能同萧师傅说这些。 “萧师傅，你咋看昆同学这个人。”胡瑶想听听萧师傅的意见。 萧师傅反倒是问胡瑶，“主要还是看你咋想的，这种人就是招祸的，你把她弄回去了，别到时候坏了你的名声。” 在村里面，名声可是顶顶重要的。 胡瑶笑了笑就眯起了眼睛，“我会让她离我远远的。” “你有打算就好。”萧师傅又低声说了句。 胡瑶又想到个事来，“萧师傅，你那有画纸么，或者厚一点的白纸也行。” 萧师傅平时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各种发展爱好，就比如现在的中医医药。 不过可惜的是萧师傅不太会画画，所以并没有什么画纸。 “我给你找个厚本子，你要记什么或画什么衣裳样子，都成的。”萧师傅递给了胡瑶一个挺厚的本，而且纸张也比较厚。 有点像厚的草稿纸，虽然稍粗糙了些，但是从厚度与质量上来说，都是胡瑶满意的。 胡瑶拿着本子去找了昆同学，问了俩个人的名字。 “李大隆，李桥，听着像是兄弟或者堂兄弟什么的。” 昆同学摇了摇头，“李桥和李大隆是不认识的，有一次我跟李桥在路上碰到他们的时候，他俩都没有说过话的。” 李桥是昆同学找的“对象”，也是昆同学肚里娃的亲爹。 胡瑶敢用小指头发誓，这个什么李桥的，绝对是个骗色的家伙，明摆着就是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走了。 胡瑶看着想给肚里的娃找回爹的昆同学，她就没忍住肚里的话。 “那个李桥同志，给了你多少钱？” “你怎么知道的？”一脸震惊的昆同学，脸色当下就变了个颜色，都发青了。 胡瑶也被她这么大的变化吓了一跳，微微摆摆手，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样子。 “瞎问，我就瞎问问，你别紧张。” “你看这两个人像不像？”胡瑶把画的俩人像，递给了昆同学。 昆同学本来并不当回事，可看到胡瑶画的人像后，脸上也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你的画，画得真不错，不只是像的问题，简直就是和本人一模一样。” “嗯，我也是因为平时画衣服样子多，家里娃多，要做的东西太多了，时间一长就练出来了。” 胡瑶也不知道这种话能不能胡弄住这位。 “在村里面有的时候闲下来，就是看见啥就画几下，可能这也有原因。” 昆同学这才相信似地点点头，“也对，村里头都有菜园子，花花草草的也比较多。” 你妹个菜园子的花草。 胡瑶从昆同学屋里出来后，对她印象更不好了。不过她把画拿给了萧师傅看了看。 萧师傅也没见过李大隆和李桥，不过对于这两人差不多时间去了京都的事，她还是挺在意的。 “听说李大隆是在这边上学的，可这个李桥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而这俩人所谓的去京都的时间，好像也差不多的。 萧师傅觉得这里面的事很不对劲，她指了指画像， “这俩人不会真的有什么关系。” 这种事，胡瑶是更不知道了。 “他俩都姓李，一个在这边上学，一个路过的，然后又都是家住京都？” 不过李大隆是把李三娘给领回去了，因为李三娘揣了娃。 而那个李桥却是把昆同学抛弃了，原因也是揣了娃。 还真是同人不同命。 “弄不懂了，不过昆同学眼光不错，知道跟着你去北边儿，比在这里强。” 萧师傅把画像本子又还给了胡瑶，叮嘱她还是要小心着点，别让姓昆的给利用了。 这个事胡瑶都已经估算好了。 “我把她就放到我们村那边的镇子上，平时也不跟她来往，就等去京都的时候带上她。她也就为了能从我这弄个介绍信，好在京都能真正落脚了。” “你到时候要找李三娘的麻烦，得看情况，她找的那个对象，也是个心狠的。” 胡瑶并不担心这个李三娘有多狠，要是说玩背后的招数，还真没人能比得过她的几个娃。 胡瑶笑了笑，同萧师傅说了几句闲话，又回了屋。 看到胡瑶拿了画像回来了，三娃立即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翻着看了一会儿，随后就轻“嗤”了一声，把本子丢在了床上。 “长得这么普通。” “有几个人长得不普通的呀，就是这俩个人的样子现在是知道了，以后碰到了也不会吃亏。” 胡瑶想着以后应付这种人，先从认脸开始。 可三娃却一点都不在乎，晃了晃小脑袋。 “怕什么呀，不就是两个小白脸么，让我给他一拳，绝对打肿了。” “人家傻啊，让你白打么？”对于三娃的异想天开，胡瑶是真服的。 “他们又不认识我，我打完就跑。” 曾经的曾经，三娃没少干过这种事，有特别多的实操经验。 “我已经认住这两张脸了，等去了京都，嘿嘿……” 三娃继续晃着小胳膊，而小小的肉肉的小拳头也跟着在晃。 胡瑶没再理会想得太美好的三娃，而是过去把五娃从被窝里掏了出来。 这小丫头刚才就醒了，这会儿正瞪着眼睛看他们说话呢。 “睡好了么？”胡瑶在五娃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妈妈，你画的谁呀。” 五娃一眼就看到本子上的画像了，连手带脚的爬到床边，把本子拿了起来。 五娃把画像看了又看，然后提了个很尖锐的问题。 “妈妈，在路上碰上他们时，要怎么办？” “在路上？”胡瑶想了想，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不太大的。 “我们回去就在村里面呆着，偶尔才会上镇子上的。这俩人都是在京都呆着的，不会同我们碰上的。” 至少在他们去京都的时候，碰上的可能性都很低。 “噢，回去我们就要去白爷爷家啦。” 五娃竟然还记着这件事，她又用手拍了拍小兜子。 “黑爷爷说会给我奶糖的，还会做糖饼，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 “过几天，我们一回去就去，好不好？” 胡瑶再一次佩服五娃对于吃的执着，只要是同吃的有关的，她就能记得死死的。 “叭”地一声，五娃把本子用力踢了一脚，用力努着小嘴儿。 “再也不要看到他们。” 有些人哪能是你想不看见就是不见的，这是不由自个儿选择的。 这个时候的胡瑶，只是随意地想一想，也没想过真要碰上这些人。 而她不想，有的人却想着要去镇上呢。 头一个就是三娃。 三娃想着在镇上住一段时间， “我们在黑爷爷那里多住几天，回家跑来跑去太累人了。” 三娃还冲着大娃挤了挤眼睛，可大娃装作没看见。三娃又凑了过来，把一只肉肉的小手放在了大娃的小人书上。 “大哥，你说的好东西呢，我跟你去找呀。” 现在在家里呆着没事干，三娃闲不住，就想到处瞎串着玩儿。 可大娃哪有什么好东西的线索呀，曾经的曾经，那一点点消息，根本管不了大用。 记忆嘛，也是会淡化的。 大娃不由地看向了在柜子上放的那只旧碗，三娃本来还想拿着洗洗的，被胡瑶给阻止了。 胡瑶说等回家以后的，现在这个样子就挺好的。 安全。 三娃明显是要出去转悠，胡瑶看五娃也已经是呆不住了，大娃也放下了小人书。 胡瑶给五娃洗了脸，又擦了香香，就准备带着几个娃在外面溜达溜达。 胡瑶还不知道，这会儿除了三娃惦记着回去到镇子上，还有个人已经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就出发去老首长那里了。 这人就是在京都的李华美，她把在妇联的工作都交待得差不多了，尤其是她觉得可以信任的下属，还多说了一些。 这个下属也就是余狗蛋的媳妇，她和余狗蛋一样，都是心里贼明白的假憨憨。 余狗蛋媳妇把手上的文件都让李华美看完后，才说起了余狗蛋告诉她的事。 “夫人呀，我那口子说师长最近要去找一趟老首长呢。” “真的？”李华美心里头还有点高兴，这样面对面抓着向师长，就可以把话全都讲清楚的。 尤其是她的立场，她是不可能离婚的。 李华美点了点头，然后又从包里掏出一塌子钱和好些票。 “这是钱和侨汇卷，你帮我去侨汇商店买点好的烟和茶叶，老首长虽然不怎么抽烟，但是还是喜欢喝茶的。” “好的。”余狗蛋媳妇把钱和票收起来后，才又慢幽幽地说， “茶叶的化，不是老茶庄的更好么，那里有一些不对外的茶叶，以您的关系去，肯定能拿到的。” 可李华美不觉得，她立即摇了摇头。 “进口的英国红茶还是好喝的，老首长平常就喝烂茶叶末子，你给他喝老茶庄的好茶，他回头跟你翻脸了。” “唉，你还是同老首长接触少，不太了解他这人。” 李华美自认为她很了解老首长，还冲着余狗蛋媳妇摇了摇头。 而余狗蛋媳妇回到自个儿办公室后，无语地摇了摇头。 老首长哪是吃不出茶叶的好坏啊，他是不舍得。而且，尤其是对外国的东西，一点都不喜欢。 说什么很了解老首长的品味，我呸。 余狗蛋媳妇其实也有点心动，她也想去看看老首长呢，但是李华美已经把许多工作都丢到她这里，她暂时也离不开的。 向师长去老首长那，余狗蛋是向师长的警卫，一定会跟着去的。 而余狗蛋媳妇想看的是余狗蛋，他们俩口子已经很长时间没见面的，现在的日子快过成牛郎和织女了。 胡瑶还不知道，要去镇上“白爷爷”家里的人，有好几拔呢。 而在京都的李华美在从妇联出来后，一个人居然去了刚才他们说的老茶庄。 荖茶庄里的售货员，是认识李华美的，直接把她请到了后面。 李华美也高兴这样，现在京都的“夫人团”，也是慢慢形成了气候。 就像现在，很多老店铺虽然也是国营的，但是好些东西要想买到，除了关系就是要看脸面够不够大。 幸好李华美的脸面是够大的，售货员把她带到后面，拿出了几种新上的好茶。 售货员指着其中两罐茶，“以前都是给皇帝供的好茶，现在咱们这也能弄一点的。师长夫人，您要不要来两罐这个。” 李华美看了眼售货员，“有几罐这个茶？” “就这两罐。”售货员伸出两根手指头。 “这么好的东西，哪能有那么多呀，到我们这里就这两罐儿的。” 售货员也是要卖好的，想跟这些“夫人团”的成员，都搞好关系，以后自个儿遇到个麻烦事儿，也能求到人。 “好茶叶一年也就来个三四次，每次最多两罐。” 李华美信了，觉得售货员不会骗她的，而且这个售货员是解放前就在这里干的。 虽然看着同别的售货员一样，其实还是个经理哩。 李华美从老茶庄出来后，坐着吉普车就往郊区去了。 她要去郊区的疗养院，还要好好地同几个老家伙们，再哭几鼻子。 毕竟她以前男人，是个有心眼儿的，把这几个老家伙全给套牢了，让老家伙们对她和她儿子，到现在都念念不忘呢。 其实还是担心她被姓向的欺负了，尤其这么些年姓向的一直在外地呆着，更是让人不放心。 李华美的目的也是这样，要让这些老家伙给老首长压力，让自己离不了婚。 而一方面要让老首长继续给几个老家伙面子，最重要的是让向师长明白一件事，在他们向家，她李华美可不是泥捏的。 李华美带着一脸的笑容进了疗养院，然后又是红着一双眼，从疗养院出来了。 她的目的达成了，走的时候还在哭着，不过她知道自己又一次成功了。 老家伙们看着她离开的时候，都还生气呢。 其中一个这样说，“姓向的一家都跟石头似的，一个比一个不开化，这样的好女人上哪找去。” 另一个又说，“我看当初咱们这媒就做差了，这些年她过得也太苦了，一个人在京都，姓向的全国各地跑，这哪是啥夫妻呀。” “说得也是，可也不能让他们真离婚，那咱们几个人的老脸往哪搁。”还有一个在说。 “对，不能离。”所有人都决定了，要好好地打击一下姓向的。 向师长这边也是差不多把手上的工作交待完了，来接他任务的新的领导，也已经到位了。 向师长看了看住了好些年的院子，还有些舍不得呢。 不过最高兴的就属余狗蛋了，他欢快地搓着双手。 “哎呀，真是太好了，可以去向家蹭饭去了。” 余狗蛋这么没出息的样子，被向师长白了一眼。 “你除了吃就没别的么？” “有呀。”余狗蛋立即大声地说， “找向家老大下棋去啊。” 一提到跟大娃下棋的事，向师长的脸马上就沉了下来，就跟挂了一排破布似的，特别的难看。 “余狗蛋，我看你是皮痒痒了，越来越胆儿肥了。” “师长，我哪敢呀，只是没想到向家的大娃下棋那么的好，我是想着同他好好学一学呢。” 余狗蛋看到师长正斜着眼瞅着他，他立即又笑了起来。 “师长，你不知道，小向媳妇带着几个娃去了南市了。” “南市？” 向时长的眉头立马就紧紧地皱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有些幽深。 这个地方，一直是让他不想回忆起来的。可是，却总是经常不得不想的地方。 就是在那个地方，向师长前媳妇，当时部队的随行护士，就是在那里出事的。 因为部队行军特别的快，连尸首都没来得及收整，大部队就离开了。 而收到这样噩耗的向师长，当时是在另一个地方，他想赶到南市都来不及。 而等他都把事情忙完后，一切都来不及了，别说人的尸首了，连个破衣角都找不着。 “师长，这些年我也在慢慢地打听着，不过听来听去，都是那边的老山头特别的多，而且那个时候，都是很多人不去的地方。” 余狗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向师长了，要是换了他，他也是会想着师长的前媳妇的。 那会儿的向师长还不是师长呢，但是很显然就是一颗要升起的新星。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各方面条件都很恶劣的情况下，师长前媳妇对谁都是温温和和的，从来不用不同的眼神或者不合适的语气对待人。 当年的余狗蛋也年纪小着呢，那会儿还没跟着向师长呢，但是对于这位前媳妇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所以他才更能理解向师长，为什么一直只记着前媳妇，对现在的媳妇连个眼神都没有。 “唉……”向师长微微叹了口气。 “庞团长的事确定查清楚了么，李华美参与了多少？” 这件事情余狗蛋也没掺水，而是说了实情。 “师长夫人那头能掺和的空间还是较小的，这次庞团长的竞争对手一是很强，二来俩人又是宿敌，所以相对地就比较针对庞团长了。” 在向师长的眉头刚舒展了一下下的时候，余狗蛋又继续说， “但是师长夫人做的事，还是很多人都听说了，总的来说，大事没有影响到，却是整体的影响和风评不太好了。” 向师长之前从老首长那里也已经明白了，所以肚子里一直有一股气，可是他现在却没什么好的办法。 “我们去老首长那呆一段时间，然后再想想办法。” 向时长说的想想办法，就是想着要离婚的事。 站在他身后的余狗蛋立马撇了下嘴，他可知道这事情的难度有多高呢。 “师长，您这次的事闹得也不算小呢，师长夫人能就这么安静地等着你离婚了？”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在余狗蛋的话刚落的时候，门口就有小兵跑了进来。 “报告师长，您的电话，紧急。” 向师长一听，居然还是这种高级别的来电回电方式，赶紧小跑着就去了部队那头。 等到向师长满头大汗的跑到办公室，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却听到一个苍老如老树的声音，还慢悠悠的。 “小向呀，你最近过得咋样呀？” 对方的声音向师长一下就听了出来，他抿了下嘴，手上捏着话筒的力道也大了一些。 “都挺好的，谢谢老首长的关心。” “什么首长不首长的，我早就退下来了，不像你父亲，还战在一线呢。” 这位老领导旁边，还站着老几个老头子，都冲着他一个劲地打眼色。 他秒懂呀，马上又继续慢悠悠。 “啊呀，有件事呀，我可是听说了呢。” 这会儿余狗蛋才终于赶到了师长的办公室，眼见着向师长的脸色成了黑色。 余狗蛋赶紧给向师长沏了缸子红糖水，慢慢地放在桌子上，冲着师长露了个愉快的表情。 向师长知道他是幸灾乐祸，然后就冲着他摆摆手，示意让他出去。 可余狗蛋才不出去呢，他假装没看到，转过身到了柜子跟前，伸胳膊拿了本书出来。 “哎呀师长，这本书你还带着呢，这可是师长夫人上次寄给您的呀。” 余狗蛋的声音不小，电话那头的老头子也听到了，眉毛马上挑了挑，嗓子也咳了几声。 “咳咳，小向呀，你媳妇最近也咋样啊，我好久没有见她了。” “啊，她挺好的，连她儿子也挺好的。他们都是刚回京都的。” 向师长赶紧就说，虽然不想见这些人，但是他们的动向还是知道的。 “李华美同志刚从我这里回去呢，而向大桥同志刚从边界调回去，也都是刚回京都不久的。” 向师长是一肚子火却无处发。 “您没有见他们么，他们还说要回去看您去呢，还要一起看望其他几个老首长呀。” “唉，小向呀，你就是太客气了，什么老首长老首长的，记得叫伯伯呀。” “啪”地一声，电话被挂掉了，向师长看着“嘟嘟”响的话筒还有些不太能相信呢。 “这么顺利？” 余狗蛋又是赶紧凑了过来， “师长，我觉得他们是在想对策呢，肯定认为您是在敷衍他们，而且这电话说不准还会继续。” 什么叫说不准啊，明明就是肯定会继续的。 几个老家伙坐在一起就讨论着向师长的态度。 “他现在跟李华美同志好上了？不太能啊。” “应该不能，要不然李华美同志不会哭着来的，也不会还继续哭着走。” “不过他没提向大桥的具体情况，难道是这次离婚的原因跟这小子有关？” “向大桥跟小向同志关系怎么样，你们知道么？” “这哪里去知道啊，李华美同志平时也不说这个，总是说着小向，看来确实是感情投入的深，也是为难她了。” “我觉得向大桥虽然不是小向亲生的，但是也没传出来什么不好的消息，应该处得还不错。” “嗯，既然向大桥也回京都了，我们把他叫过来，再好好问问，看看李华美和小向到底是不是因为他，又闹离婚呢。” 只是向师长等了一下午，也没再等到几个老的再来电话。 他本来想躲开的，却被余狗蛋给嘲笑了。 余狗蛋对几个老家伙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师长，这种事是躲不掉的，您不管去什么地方，都是有相关记录的，准能找着您。” “躲着没用，就当面把话说清楚。” 向师长是这么打算的，可几个老家伙却没给他机会，今天一直到天大黑了，又到了过了饭点儿的时间了，也没等到电话。 向师长有些肚子疼，都是被气的。 他这个时候因为生气没有吃饭，而且肚和胃都发疼。 余狗蛋摇了摇头，给师长端了一碗白粥过来。 “师长，你这何必呢，你这气个半死，人家那头在疗养院呢，吃好喝好的，说不定还喝两盅子小酒呢。” “喝啥呢，你以为那是什么地方？”向师长很不忿。 可事实上却是这样的： “哈哈，你就是大桥啊，这个酒不错，再来。” 在同向师长电话后，几个老的就给向大桥打了电话，把这小子给叫了过来。 而向大桥是个机灵的，提了两瓶烧酒来了。 这也算是投其所好了，几个老的平时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喝一小盅。 毕竟年纪大了，跟在身边的人都管得严，不让他们喝，也只能偶尔喝几口。 几个老家伙嘴正馋着呢，向大桥提着酒就来了。 “好东西，好东西，看到这个我觉得比我爹妈还亲呢。” 一个老家伙拿着洒瓶子，就差抱着亲几口了。 另外一个也是拿起了酒瓶子，马上要用牙咬瓶盖，被旁的人给阻止了。 “别介，用起子，用这个。” 他们还真的是好吃好喝上了，而向师长却只喝了半碗的白粥，气哼哼地睡下了。 “大桥呀，你知道你爸妈要离婚的事么？” 向大桥当然知道了，不过他却装作一脸的惊讶。 “怎么，他们又是闹开了？” “可不是嘛，他俩又要闹离婚了，你知道这次因为什么原因么？” “不知道呀，我一直在外地呢，不过他们俩闹离婚都好些年了，估计还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向大桥在慢慢地说着。 “不过我知道我爸是疼我妈的，有的时候就是我妈在京都一个人呆着太闲了，爱瞎想。” 向大桥还一个劲地为向师长说话，这倒是让几个老头子挺惊讶的。 “哎，我还以为你会说小向的不好呢，没想到你们这不是亲父子的，比亲父子还好呢。” “哈哈，可不是，可不是呀，哈哈……” 几个好家伙都喝了好几盅了，向大桥也跟着一起笑了。 然后向大桥说了句话，“是呀，我爸爸对我特别的照顾，他的亲儿子还不如我在家里的地位呢。” “好呀，好呀，这就样好，我们就放心了。” 几个老家伙越听越高兴，越高兴越喜欢向大桥，觉得这孩子真是太好了，太会说话了，太善解人意了。 喝得差不多，吃得也差不多，几个老的又开始喝上茶了。 茶叶还是李华美带来的呢，这个时候喝确实是正好。 一个老家伙拍拍向大侨的肩膀， “不错，有前途啊，比你家那个大哥强多了。” “向正北么，他就不爱做正经的事，也不爱带兵，就爱到处瞎跑。” “哎，好好的兵不带，却到处弄物资，他能有多大的本事，还不是有向家老首长照应着呢。” 这话说得有些亏心了，这几个老爷子在疗养院里呆得太久了，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事有多难。 当然向大桥是不会说明的，而是又继续跟着哈哈乐。 “嗯，我这个大哥，确实让人觉得不省心，不过他也没出什么大事，现在孩子也有了，应该也能收收心了。” 向大桥的话听着确实很好听，也很合适的。 而其中一个老头子，忽然皱了下眉，不过他没说话。 又有一个老家伙也是拍了拍向大桥的肩膀， “你说说，你现在总在外面，要注意身体呀。” 他在拍完向大桥肩膀后，然后又说， “你现在结婚了，有孩子吗？” 向大桥笑着低下了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也有些低。 “还没孩子呢，我现在主要是在忙自己的事业。等所有的事情做得更好，以后再考虑孩子的事。” “哈哈……” 几个老爷子都笑了起来，然后再继续轻轻地拍着向大桥。 “你也真是的，还是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孩子的事情。有孩子才有更向上的动力嘛对不对？” 而向大桥也是跟着一起笑了， “我现在还年轻，而且结婚时间也比较短，刚才那个皱眉的老头子突然抬起了头。 这老头马上说了一句， ”你现在种总往外面跑，现虽然在不同的地方呆的时间多，但是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犯错。“ 然后也拍了拍向大桥的肩膀。 这个老爷子的态度，让向大桥忽然就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他赶紧脸色很正经地摇着头，连连说”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真是的，你也真是的，想太多了。” 一个老爷子冲着那个老爷子说了两句，又随意地“哈哈”笑了一会儿。 总的来说，这几个老爷子还是比较喜欢向大桥的。在向大桥要走的时候，一直紧拉着向大桥的手不舍得放开。 “我们几个老家伙天天在这里，呆得很没意思，大桥啊，你一定得常来。” “一定，一定。” 向大桥带着一脸的笑，很快就从这个疗养院出来了。从正门出来后，他回头望了一眼疗养院宽阔的大门，轻轻地哼了一声。 向大侨回到家后，正好亲妈李华美也在呢，而且还在用花包着指甲，染色呢。 这年头染指甲都是用花整的，等包完后，指甲和手指都是花的颜色，等过几天手上的颜色才能完全洗下去。 不过花的颜色也有好看的，有粉红桔红大红梅红等色，因为是天然的颜色，印在指甲上的时间都挺长的。 即使是天天干活，也不太受影响。 向大桥走了过来，看了眼李华美包成粽子一样的十根手指。 “向师长看到你这样子，会生气的。” “无所谓，反正他也没有一天是看我顺眼的。” 李华美是太明白向师长对她的态度了，尤其这次，向师长是顶着赤红的眼睛指着她的鼻子数落。 明明是夫妻，整得就跟仇人似的。 李华美不服气，她也是有办法的。 在闻到向大桥身上的酒味时，她就说劝了两句。 “以后过去不要带酒了，要是那几个老家伙，要是喝坏了身子，回头有的是人找你算账的。” “不会的，我给他们喝的少，小盅子最多是三盅的，其他有一盅半的，我心里有数呢。” “你有数就好呀，这次我一定要把向师长给拿下了。” 李华美有自己的计划。 “我已经买好票了，你跟我一块去么。” “你还是火车么？”向大桥问。 歪在沙发上的李华美点点头，“我当然想坐吉普车去了，可是你还不知道向家这些爷们儿，一个比一个能装样子。” 李华美觉得坐火车不如坐小汽车舒服，所以心里一直有许多的不满。 可是向家的这些个当兵的，从最面的老爷子说起，到下面的向正北这些小的，一个比一个朴素。 “朴素点好呀。”向大桥脱了外衣也坐在了沙发上，然后看着亲妈不说话了。 李华美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你在看什么？” 向大桥突然皱了皱眉，“妈，你是不是还跟那小子来往呢，这事要是让人知道了怎么办？” “你、你在说什么呢？” 李华美说话突然结巴了起来，她用手推了下向大桥。 “我是你亲妈，我还不了解我，我能干出那种丢人的事么？” 向大桥却摇了摇头，“最好不是。” 可向大桥是结婚的人，从亲妈脖子看到了不该看到青红色，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完全不知道自己暴露的李华美，还在想着一件事。 是不是得换个长得更好的司机呀。 第106章 一百零六章：反派看上的 向大桥在同亲妈李华美说了一会儿话后, 正准备回屋时，又被李华美叫住了。 李华美看着向大桥，越看越满意。 “你呀, 可别自己姓什么，不要想着自己真姓向。不过, 向家这俩个儿子也真是废。一个成天到处跑, 不干正经事。一个就像是一块石头, 眼姓向的一样，一点也不开化。” “妈，我知道呢。”向大桥点点头。 现在很多人都认为，向家的未来的希望, 在他向大桥身上呢。斜了下嘴角微微地笑了，向大桥回屋休息了。 仍坐在沙发上的李华美，低头看着自个儿包的手指，微微蹙眉, 然后她拿起了电话。 “喂, 吴晓珏大夫么，嗯，我最近是要到你们那边去, 我家老爷子在那边休养呢。嗯嗯，那你到火车站来接我。” 李华美斜靠在沙发上, 又换了个姿势。 “嗯，你说得不错, 你妹妹最近老实了不少。你多叮嘱她一下，她之前离婚的那事，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我再有能耐, 她不争气也不成的。” 李华美挂了电话，同样斜了下嘴角笑了笑。等手指甲的颜色差不多的时候，她又打了个电话。 “吴大夫你在呀，对，我肩膀是不舒服，你再来帮我摁摁。” 李华美这次找的是吴晓玥，姓吴的这姐妹俩，一个比一个好使，就目前来说，她还是满意的。 吴晓玥来的很快，还带了新的润肤膏。 不过在看到斜躺在沙发上装死的李华美时，抿着嘴叫了个“师长夫人”。 这会儿的吴晓玥，觉得自己就是个丫环。 心里不舒坦的吴晓玥在把一块毛巾搭在李华美的肩膀上时，忽然看到了一块青红色。 就在李华美的侧颈位置。 “啊。”吴晓玥轻叫了一声后，赶紧收了声，把两只手放在李华美的肩膀上，给她轻轻地摁开了。 而李华美也听到了，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可没有听到吴晓玥的回复，她也没在意。 吴晓玥从向家出来后，看着向师长家的小楼，轻轻地转过身。 她在想，她是不是要换个巴结的人了。 现在的李华美明显在走钢丝，做很危险的事。 虽然吴晓玥自个儿也是因为混乱的男女关系，才被当兵的男人离婚的，可现在就很瞧不起李华美。 就如同因为这个事，很瞧不起她的李华美似的。 这俩人，还真是五十步笑百步的。 等去卫生间洗漱的李华美，从镜子里看到脖子上的痕迹时，这才明白为什么向大侨会问他那些话。 又想了刚才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吴晓玥，李华美抿着嘴居然笑了起来。 “看来，得给她找个能管得了好的男人才行。” 李华美收拾完后，又打了个电话，这次是打给吴晓珏的。 “吴大夫，你妹今天来我这里了。对，就是同你放下电话不久后的。嗯，她现在呀，我觉得她过得不咋好，一看就不痛快的。” 李华美微微叹了口气， “唉，之前同她闹小新闻的那个男大夫，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了，后来有没有跟她再联系。” “啊，哪能呢。”电话里的吴晓珏立即就慌了，觉得自个儿这个妹妹真的是太不注意影响了。 “师长夫人呀，那些事哪能是真的呢。其实呢，就是她同前面的男人性格不合，俩人才打打闹闹的。” 是，打闹到医院里能丢的人都丢完了。 只是吴晓玥现在靠脸皮厚活着，反正有师长夫人这个靠山，暂时还没什么事。 吴晓珏却相对是个要脸的，听了李华美的话后，心里头就是一急。 “那、那就给她介绍个对象，离婚的也成。” 李华美这里还真没什么人可介绍的，要是有的化，也不用给吴晓珏打电话了，所以她就拿着电话不说话了。 而电话那头的吴晓玥却是真急了，她现在在部队这边处处被人针对，要是自家妹妹再搞出什么风言风语的，她工作绝对得完蛋了。 所以她想到个事。 吴晓玥也是急过头了，想到什么说什么。 “师长夫人，我倒是想到个人，只是他没离呢。” 不过她立即想到了吴晓珏过去的事，赶紧就给解释。 “我看着这俩口子也是快要离了，在我们这边传得挺广的。” 李华美无声地笑了下， “那就先恭喜了。” 李华美挂了电话后，嘴角撇了撇，看样子这个吴晓珏比吴晓玥要更好用一些。 等她到了镇子上后，再同这个吴晓珏好好地聊聊。 现在有好几拔人都要去镇子上呢，包括胡瑶他们这些。 抱着五娃在外面转了一圈后，五娃就要挣扎着下地。 “有碗。”原来是有人拉着一车旧碗路过，板车带着轮的，被五娃一眼就看到了。 “碗、碗。”五娃从胡瑶怀里溜到地上时，伸着两只小胳膊冲着前面那个拉碗的车晃着跑了。 五娃这小步子，估计用上吃奶的力都不会赶到的。 前面那个登车的正很用力地朝着登着呢，可是突然发现自己在原地登了好几圈，怎么也登不动。 回过头时，就看到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在瞪着他。 “小娃子，你在干啥呢，快放手呀？”登车的车夫看到这小娃子两只手抓着车板，他居然登不动。 并没有多想的车夫，可能因为太累了，赶紧要把这些旧货都送到地方呢。 三娃冲着车夫笑了笑，抓着车板的两只小手却没有松开。 “碗、碗、碗……”五娃糯糯地叫着，晃着小屁股终于来到了板车跟前儿。 五娃抬起小脑袋看着车夫，忽然努了下嘴， “你的碗咋卖哩？” 而五娃的一只手也伸进了自己的小兜子，掏啊掏，掏出了一分钱。 她把一分钱往车夫的跟前儿一递，眨了眨眼睛。 “这个够不够，我要买碗。” 这么豪气的买碗人，车夫也笑了。 他从车上下来后，用毛巾擦了擦脸，然后蹲下了身子，不过车夫并不是要拿五娃的1分钱。 “噢，这么厉害啊，你准备买什么样的碗呢？” 当然车夫是同五娃闹着玩的，胡瑶当然看出来了。不过胡瑶还看出来，这一车碗都像是从某个旧式有钱人家拉出来的。 很多碗看着根本不是普通人用的，放家里摆着或供着还差厘。 就像梁同学家的那个大碗。 “我要上去。”五娃要爬到车板上，伸着两只小手踮起脚尖用力抓到了车板的边缘。 “好，你上来。” 车夫是看着五娃肉鼓鼓的样子就想笑，伸手把她抱到了车板上。 车上的碗是放在两个大筐里的，也正好是矮筐，所以刚才五娃在被胡瑶抱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扁筐里放的碗了。 有各种样式和带着不同花纹的，还挺好看。 但这年头大家的眼睛都是盯着吃的，没人会盯着一个拉着旧碗的车。 除了胡瑶他们。 三娃也终于放开了手，现在不用再拉着这辆板车，也不会走的。 车夫虽然要送碗到仓库那头，但是也不在意耽搁一会儿时间。 “小娃子，你看上哪个碗了。” 车夫仍然是带着一脸的笑看着五娃。 五娃抬起小脑袋看向这个车夫，小眉毛动了两下。 “这个、这个人、这个。” 小手手在其中一个大筐里，随意地指了指。 “啊哟，小家伙喜欢大个的碗哟，哦呵呵。” 车夫笑到脸上的皱纹都多了起来，不过看着心情挺好，而且还真的把五娃指着的三个碗给拣了出来。 也不知道五娃是怎么看到的，连下面的一个碗也看上了。 “小娃子的眼真尖啊，这个碗可是以前大地主喝汤用的。” 车夫的话微顿了下，而胡瑶的心也跟着“忽悠”地一下。 “不过现在没啥用的，这不我要拉着给送到仓库吃灰呢。” “既然你这个小娃子看上，就拿给你了。” “这、这不大好。” 胡瑶这人不爱占人便宜，虽然看到几个碗时，她心里头也是“砰砰”跳的。 可嘴里的话，却是很随意地秃噜了出来。 “哎呀，她小孩子看什么都喜欢，哪能随意拿你的东西啊。” “没事，没事的。”车夫摆了摆手。 “放仓库里也是随意地堆着，既然小娃子喜欢，就让她挑两件。” 这时候三娃也凑到了胡瑶跟前儿，先用眼睛看了看五娃，又看了看车夫。 不过三娃没说话，但亮亮的眼睛比说话还要直接。 “啊呀，你也有看上的？” 车夫伸手摸了摸三娃的脑袋。 三娃点点头，“我给钱。” “哈哈……”朴实的车夫大笑了起来，他穿的外面的褂子也是缝着不少的补丁的。 “行了，想要就拿，一人拿俩。” 后面还站着大娃呢，车夫的意思是大娃也能拿俩碗。 大娃先是站着没动，不过脖子却伸得老长，在看着板车上的放碗的筐。 过了好一会儿，大娃指着底下露漏出一个很细边缘的碗说， “我就要这个。” “呀，这个小娃子眼睛毒，这个是以前大地婆子喝汤用的。” 车夫说的时候，就把大碗从筐底掏了出来。 就这样，五娃挑了三个碗，三娃挑了俩，而大娃就要了一个。 胡瑶递给车夫一块钱，见对方有些迟疑，胡瑶直接塞进他兜子里，抱起五娃就往回走了。 大概连车夫也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种“傻子”。毕竟上商店里买大白碗，才几分钱一个。 胡瑶带着几个娃回去后，才一进院子，就听到五娃急急地说， “回屋，回屋。” “行了，知道了。”明显五娃要回去看她弄来的这些碗，而且还一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样子。 要是五娃再大一些，胡瑶会告诉她这叫“做贼心虚”。 其实胡瑶也虚，从刚才站到板车前，就听到了系统的提示。 “叮咚。” “为反派攒钱。” 系统的提示很有效，可胡瑶也不知道那两大筐里面的碗，到底哪个是系统觉得有用的。 那么多碗，也不可能挨个都拿回来呀，肯定会让车夫觉得这里面猫腻多的。 但是，在回了屋后，胡瑶却是知道了。 “看看。”大娃把手里提着的全是灰土的大碗，放到了柜子上。 而这么一放，胡瑶看出问题来了。 “呀，不会是一对的？” 大娃放在柜子上的大碗，同胡瑶从梁同学家顺来的，居然是一样的。 不摆在一起还真看不出来，也只有碗边缘位置的花纹，能证明这一切是真实的。 一是这两个碗都各种脏，而且每个碗上面都有着不同程度的黑泥一样的东西。 三娃这会把他看上的同五娃看上的，都放在了床上。不过他俩这会儿是都伸着脖子，看着柜上的两只碗。 “一个是地主的，一个是地主婆的。” 三娃突然说了句车夫说的话。 “放在家里摆着看呗，以后还能传家呢。” 胡瑶心说，传个屁家，等再过几十年，都可以开个古玩店当“镇店宝”的。 不过碗这东西，胡瑶并不觉得能值多少钱的。 现在拿到古董店最多卖六七十，而在几十年的后世，应该不会太高。 这也只是她的初步想法。 胡瑶的想法几个娃当然不会是知道的，连大娃都站到跟前伸手把两只大碗，都挨个摸了好几下。 大娃把碗拿起来看了又看， “这种大碗，只有两个？” 三娃凑了过来，“百货商店里卖的大碗，都是一大撂，这个是不是以前也是做一大撂的？” 这个问题大娃当然不知道了，所以他又把拿起来看了看，最后摇了摇头。 “这个就不清楚了，按说像吃饭的碗，都不会做一个两个的。” 可是在过去，很多有特征和特殊意义的器皿，最多做一套五只，或者是一对儿。 在古玩这个区域，不仅仅胡瑶是盲区，大娃更是。 而五娃却是拿起其中最小的碗看了看，给了一个评价： “脏。” 但是脏虽脏，却不能否认，五娃挑的这几个碗都很好看。 而三娃是看什么都一样，就随意地拿了两只。 就在他们都围着碗瞎琢磨的时候，庞团长媳妇回来了。 她刚才去打电话了，主要还是帮胡瑶筹钱的事，总不能看着白白被亲妈“卖”给别人。 而且庞团长媳妇后来也想的挺明白的，反正把白白先带回去，以后到底能不能同胡小弟在一起，那是他俩的缘份问题。 胡瑶一开始还挺有思想负担的，不过在被庞团长媳妇一顿说服后，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庞老团长媳妇帮着去筹钱，又给庞团长去打电话了，这才刚回来。 一进门就看到胡瑶带着几个娃，围在柜子跟前不知道在干什么。 而五娃已经从床上坐到了柜子上，小身子却紧紧靠在胡瑶的身上，像一摊软泥似的。 这就是犯懒了，胡瑶懒得说她了。 “你们都干啥呢？” 庞团长媳妇说话当中也凑了过来，而她一走到柜跟前儿时，就看到了柜上放着的两只大碗。 “天呀，你们不是又去梁家了？” 庞团长媳妇对于胡瑶带着几个娃，做那么横的事，还是有点担心的，就是怕被打击报复。 可是时间过了快两天了，也没等到梁家的人影。 “买的。”三娃立即挺着小胸脯说，还带着一脸的骄傲。 “我们在路口碰上个拉着碗的，然后就买了几个碗。” “几个碗？”庞团长媳妇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蹦出来，这都是从哪买的，为啥她碰不到。 “你们什么时候出去买的，在哪买的？” 胡瑶立即就把刚才碰到的拉平板车的车夫，以及几个娃靠卖萌就弄到碗的过程，很详细地同庞团长媳妇讲了一遍。 “天呀，你们是越来越厉害啦。” 庞团长媳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惊奇，一只手还捂在了嘴上。 “你们有没有问那个车夫，他下次拉这些东西会是什么时候，我也去蹲着拣几个只碗拿回去。” “没有啦。”三娃摇了摇头。 “这是我大哥的福气，不可能再碰到第二次了。” “老大的福气？”庞团长媳妇听不懂。 而大娃也没说话，不过却低下了头。 肯定是假装的，胡瑶当然清楚了。 而大娃心里头却是在想一件事： 自己这次发现的碗的事，是不是和以前别人告诉的在南市发财的事，是一个事呢？ 可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天天日子过得□□逸了，大娃就跟五娃似的，把过去的事差不多都要记不起来了。 “庞奶奶。”三娃伸手拉住了庞团长媳妇的手。 “那个车伯伯说，他这几天要给单位拉好些东西到仓库呢，但是下次就不是碗了。” “车伯伯？”庞团长媳妇马上就笑了起来。 “老三，你也厉害呀，这才刚一会儿你就知道人家的名字了呀。” 三娃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然后用力点点头。 “知道呀。” 知道个屁。 胡瑶心说，明明就是一个省略句。 拉平板车的柏柏=车伯伯 庞团长媳妇羡慕几个娃的能拣和好运气，尤其是在看到床上放的几个花花绿绿的碗后，更是“哎呀”了几声。 “你们拿回来的全是古董呀。” 胡瑶也迷糊，几个娃更是。 最强的大反派头头，在这方面是他的盲区，所以也迷糊了起来。 庞团长媳妇还是懂的，拿起那只最小的碗晃了晃。 “都是老手艺烧的，而且上面有浮雕花纹，看这样子，至少几百前的手艺了。” 庞团长媳妇回过头看着一大三小的迷茫脸， “你们下次捡东西的时候，记得等等我。” 三娃先走到了床跟前儿，指着最小的碗说， “给五娃吃饭用，说不定她能多吃一碗饭。” 胡瑶这才走过去，在三娃脑门上轻拍了一下。 “这种东西摆家里看就成了，以后传给你们的儿女。” “呵呵呵。”三娃突然干笑了几声。 “你可真逗，这么早就想着给我们找媳妇了，我不用的，你不要想了。” 胡瑶和庞团长媳妇互看了一眼，俩个人一起“哈哈”笑了起来。 庞团长媳妇笑的同时还把三娃抱进了怀里，在三娃的肉脸蛋上亲了一大口。 “老三啊，你原来也想媳妇了啊。” “不呀。”三娃摇了摇头。 “我没想过，不过我大哥肯定想了。” 大娃本来还露着点笑，听到三娃的话后，立即就沉下了脸，幽幽地看着三娃。 而这会儿的大娃的表情，是看着特别的好笑的，把庞团长媳妇又给逗笑了。 她把大娃也搂进怀里，亲了亲大娃嫩嫩的脸蛋。 “哎呀，真想把你们都偷回我家去，哈哈……” 胡瑶：快带回去，要不然天天说要媳妇。 找不到呀。 而大娃却低下了头，小脑袋窝在庞团长媳妇的身上，心里却在想着一件事。 “那个丫头这会儿是出生了，还是有几岁了，我咋想不起来了？” 一向精明的大娃，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后背发凉。 他居然又忘了。 而三娃这会儿又紧凑到大娃的跟前，冲着大娃笑了起来。 “大哥，你还看上什么了？” 大娃皱了皱眉，用一种不明白的表情对着三娃。 可三娃是伸出一只手扯住了大娃的胳膊，还拉着晃了两下。 “大哥，你说说呀，你要找的好东西，还有没有呀。” 听到的是问这个，大娃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不过大娃现在是个老实娃，所以他很诚实地摇摇头。 “谁能知道呢，时间太久了。” 大娃突然冒出来的沧桑感，把庞团长媳妇又给逗的大笑了起来。 “哎哟，我的肚子都要疼了，不行，我得去弄帮萧师傅弄饭去。” 庞团长媳妇实在笑得肚疼的呆不下去了，而胡瑶还扯着三娃问媳妇的事。 “你大哥想啥媳妇呢，你听说啥了？” 三娃撇了撇嘴，又用小眼神儿偷偷瞄了一眼大娃，然后用他以为的“小声”说， “嗯，他以前不小心看上的，一直惦记着人家呢。” “谁家的闺女呀？” 胡瑶还不知道在他们周边，还有能吸引大娃注意力的小闺女呢。 不过胡瑶倒不认为是早恋，可能就是对异性的初步的好印象。 毕竟大娃已经10岁了。 不过想来想到，只想到一个小闺女，就是被四娃说要见血的那个磕了头的。 翠花，7岁。 “不是翠花。”三娃大概也想到了这一层，马上否定了。 “她太小了，我大哥看不上的。” 胡瑶开始头疼了，难道大娃是真的早恋了，还和二娃一样，喜欢年纪大的？ “咳咳……”一旁假装看小人书的大娃，一张脸憋了个通红。 是被三娃和胡瑶说的话气的，才不是因为臊得脸红的呢。 “好了，好了。”胡瑶把床上的碗放进了自己带的包狱里，然后招呼三娃和五娃在床上休息一会儿。 “今天事情也是挺多的，你们先好好地休息，等一会儿吃饭叫你们。” “嗯。”五娃用力点头，不过她的眼睛却盯着放碗的那个包袱。 晚上吃的是玉米糊，拌凉菜，还有炒鸡蛋。 庞团长媳妇又炒了个鸡蛋，几个娃爱吃。 不过昆同学今天晚上却同他们坐在一块吃饭了，她也是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炒鸡蛋。 昆同学之前一直都不同萧师傅他们一块吃饭的，还以为就是每天喝个糊糊，吃个玉米饼子，没想到他们的生活这么好。 “你们居然吃鸡蛋了，也不叫我。”昆同学一点也有把自个儿当外人。 可她这样有人就不高兴了，比如三娃。 三娃直接就斜了她一眼，很不客气地说，“庞奶奶在我家住都给钱的，你吃我家鸡蛋也要给钱，要不然你不能吃。” 被一个6岁娃直接下了面子，一般人是顶不住的。 但昆同学她不是一般人，她还挨着三娃坐在了凳子上，然后居然笑了两声。 “呵，我能跟别人比嘛，我可是能创造价值的。吃你两口鸡蛋，也是在同你打好关系。” 胡瑶无语了，她摆碗筷的时候就看到昆同学了，再听她的话后，觉得这人的脸皮确实够厚的。 胡瑶立即就很不客气地说， “那这样，你借钱给我。” “你要借钱？”昆同学脸上的表情马上就不太好了，对于胡瑶要借钱的事，她是没有料到的。 胡瑶看她这样，更觉得找她借钱才是最方便最省事的。 “是呀，反正你也和我们同路，我从你这借到了钱，回去后我就能给你了。至于……” 至于庞团长媳妇要找的人，还是有些麻烦，以后还钱还要去邮局打钱，还要欠人情什么的，想想就是很麻烦的事。 但是，眼前这个既不需要用心打关系，也不需要欠人情，而且跟昆同学借钱，胡瑶是理直又气壮的。 “我帮你办那么多事，你将来到底能帮我帮到什么程度，那都是将来的事。” 所以胡瑶现在就要确定现在的。 “你借我600块。” “600？”昆同学失声叫了起来，眼睛也跟着瞪了起来，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胡瑶并不觉得600块多，当然这年头有这个钱数的人是真的很少的。 但，胡瑶相信，昆同学肯定是有的。 昆同学脸上的表情除了震惊外，她却没有说她没这么些钱，而是只是在晃脑袋。 “不借。” 并没有说她没有这么些钱，不管是从那个叫李桥的男人那拿来的，还是她自己平时攒的，或者是因为最近的事家里人给的。 不管是哪种情况，昆同学手上的钱肯定是不少的。 再加上胡瑶和庞团长媳妇手上的，再还有萧师傅能出的100块，其实胡瑶只需要借个三百块左右。 但是，说的600块，无非是诈一诈这个厚脸皮的。 没想到一诈一个准，这人还真有600块。 大概昆同学终于意识到自个儿说了什么，然后才反应过来不该说什么。 “我哪来那么多些，没有，不借。” 昆同学说的特别痛快，可是离着她近的鸡蛋突然变得远了，到了桌子另一角。 三娃直接提着装着油汪汪的炒鸡蛋的大碗，到了大娃的跟前儿。 “咱们都坐这头。”三娃伸手扯了下胡瑶的衣角， “你也坐这头，还有小五。” 随后三娃用很瞧不起人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昆同学一眼。 “馋死你。” 昆同学确实馋，现有现在鸡蛋也不好买。 尤其现在那只大海碗的鸡蛋就在眼前，还不只是油汪汪，鸡蛋的黄色都发着金子般的光。 “咕嘟”一声，昆同学咽了下口水，恨恨地咬着牙。 “来，小五，吃一口呀。” 三娃用勺子挖了一点鸡蛋，直接送到了五娃的小嘴里。 而五娃张嘴吃鸡蛋的时候，眼睛还在盯着昆同学略显痛苦的表情。 这和后世不一样，不吃这一顿就不吃了。 再资深的吃货，也不会因为一顿吃的要怎么样。 可这的头不同的，要想吃一顿好的还真不容易的。 就像胡瑶他们去这边的国营饭店吃馄饨，都是限量定点儿的。过了点儿，连泔水都没有的。 而中午呢，吃得花样也并不是很多，一些比较好吃的东西，现在都是自个儿家里买到材料自己做的。 一些百年老店和老手艺的人，现在都不出来做生意的，都是在自家整。 有的做出吃的，同别人换点粮食，运气好的换几口肉。 别说肉了，就是油大的菜，昆同学也好久没有吃到的。 这个时候的她，能不馋么，而且还是很馋很馋那种，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了。 对于自己这么没出息的样子，昆同学暗暗生气。 看到昆同学明显很馋的三娃，却无所谓地摆摆手。 “这算啥呀，我们家吃的饭比这个好多了。” 昆同学沉下了脸不说话，但是那表情也说明了她的想法。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个为了吃什么都干的人么？ 你太小瞧人了。 三娃可没有小瞧她，而是小瞧所有人。 所以三娃根本不介意她的态度似地，摆摆手。 “现在谁肚子里不馋啊，反正我见过的馋货多了，你也不算啥的。” “咋样，你好好想想呀。”三娃用勺子给自己挖了一口黄澄澄的炒鸡蛋，同时还挖了点玉米糊，一起放进了嘴里。 几个娃平时吃饭是不会“咂”嘴的，可是今天为了眼气昆同学，三娃吃饭的声音特别的大。 “唧、唧” 三娃一副好好吃的样子，然后还说了出来。 “真好吃。” 三娃又继续看着昆同学，“给你吃碗面咋样，炸酱面呀，比外面的卖的好吃多了。” 就在昆同学想反驳的时候，听到三娃又继续说， “带肉的炸酱面。” “200块。”昆同学咬紧牙关，恨不得在三娃身上咬一口呢。 居然被一个6岁的娃给捏得死死的，气死她了。 而这个捏死的原因，就是为了一口气的，这个是让她更气的。 但是现在她的心思脑子还有肚子，都不受她的控制似的，只有一个想法了。 “吃吃吃吃吃” 昆同学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出了一个数字： “200块，不能再多了。” 三娃却撇了下嘴，很不满意。“你说的太少了，而且我们又不是不还，还要白给你吃一碗带肉的炸酱面。我们自个儿家做的，比国营饭店的还要好吃呢。” 国营饭店现在别说带肉的了，不带肉的面也快提供不起了。 昆同学也知道北边儿现在日子不好过的，但是她手里的钱都是她的救命的，她不能随意地暴露出来。 但是昆同学可能现在有点糊涂了，至于原因，也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的。 可是，胡瑶一下就能知道她大概有多少钱。 其实胡瑶也是瞎猜的，对于昆同学能有600块，只不过是随口说一说。 也未必是真要同她借600的，这个数字在这年头，普通人家是天文数字的。 所以昆同学是不会松口的，而现在提出的200块，实在是被三娃的表演给馋到了。 胡瑶正一旁叹气的时候，听到屋外的胡大夫的声音叫嚷了起来。 “哎，萧师傅，你哪屋呢。” “吃饭这屋呢，快进来。”萧师傅站起来，出外头把胡大夫招呼了进来。 而胡大夫一进屋子，立即伸出手比划了数字“六”。可他在刚比划完，就开口骂。 “妈的，这不是卖女儿，这是卖血呀，哪有这么黑心的父母呢。” “要不是我亲自过去，亲耳听到亲眼看到的，我以为我到了旧社会呢，靠闺女发财，想过一辈子好日子，她简直有毛病。” 在胡大夫骂人的同时，三娃放下手里的勺子靠了过去，他要仔细地听一听。 萧师傅赶忙给胡大夫倒了缸子热水，让他先缓一缓。 然后萧师傅却皱起了眉头。 “我之前以为她最多要500块，没想到这么黑。” “还不是因为现在有两家一同看上小白了，加上我三家，哎哟喂，都能出四五百块的财礼钱。疯了，都是不是想去坐牢啊。” 这种事，说到村子里也是有的。 闺女身上多要点财礼，为的是破家和家里的儿子。 “他们为什么都看上了小白，不是只有一家么。” 胡瑶觉得事情挺怪的。 胡大夫“唉”了一声，“还不是小白那个妈，到处给人宣传的，说小白在兽医站的工作，一个月就好几十块呢。” “只有十几块，还不到十五呢。”萧师傅在旁边提醒到。 胡大夫气得头发也要炸起来了。 “就这么些钱，小白能挣的钱都是有数的，真要被对方买回去做媳妇，那可是要出大事的啊。” 让男方知道白白只赚个十来块钱，而且这个钱数十几年也不会变的情况下，到时候受苦受累的肯定是白白本人。 “断绝关系。” 第107章 一百零七章：反派的经验 “什么, 你说什么呢？” 胡大夫看着胡瑶，满是震惊。 “断亲啊，到时候再登个报, 找街道里的老人给作个见证，再写个书面证明。” 胡瑶并不觉得这能是个事儿, 在村里头这种事虽不常见，但人要被逼到一定份上，必须得走这一步。 “要是还怕以后揪扯不清, 那就上法院断绝关系。” 胡瑶倒觉得后面这个更有效, 而且这年头案子也没那么多，法院排案子很快的。 但是这事现在也只是她一个人的想法, 到底白白自个儿，或者是萧师傅是怎么看待这个事的，她也不清楚。 庞团长媳妇一看大家都是一脸的愁色, 立即就招呼 吃饭了。 “先吃了饭，一会儿再好好说道, 没有过不去的坎。” “唉……”萧师傅好像对什么特别有感慨似的, 眼神不由地就飘向了大娃。 萧师傅伸手摸了摸大娃的小脑袋, 心里头就有了一点点想法。 “我看这大娃子倒像是个小大人似的，平时不说话，一说话谁都听着。” 萧师傅专门看了胡瑶一眼， “不过你也是个惯娃的，那你家这个大的，你觉得他会不会认为你说的是对的？” 萧师傅也是一脑子浆糊，现在白白的事，居然变复杂了。 胡瑶却对大娃充满了信心，“我家老大脑子最聪明了, 好些事他都懂。” 三娃也在旁边跟着点头，然后还很若无其事地说， “不就是个断亲嘛，我家也断了，我爸就和家里断了。” 在别人都发愣的时候，三娃伸勺子挖了口鸡蛋顺嘴里了。小嘴儿里吃着东西，嘴也没闲着。 “有啥大不了的事，不高兴就断，高兴就在一起。哎呀，你们这些大人，真烦呀。” 然后三娃又望向了也在发愣的昆同学，皱了下他的小眉头。 “喂，你到底想好了没，借多少钱呀。” 还不等昆同学说呢经，三娃又继续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别再说什么200了，你不是个有钱的么，借了又不是不还你。真是的，没见过你这么墨迹的。” 然后三娃把鸡蛋碗往自个儿跟前又一拉，用勺子挖了一小块给旁边的五娃喂进了嘴里。 跟五娃说话的时候，态度又不一样了，特别的柔和。 “小五，好好吃饭，别跟她学，只会看着。” “嗯。”五娃站在胡瑶的腿上，张着小嘴儿就把三娃递过来的鸡蛋吃进了嘴里。 同样是用小嘴儿吃着东西，嘴却仍没闲着。 “她没福气，鸡蛋就要吃完了。” 一旁的庞团长媳妇抖着肩膀悄悄地笑了笑，然后继续招呼还发愣的几个大人吃饭。 “吃，吃，看几个娃吃得多香呀。” 昆同学拿起筷子夹了个玉米饼，又看了眼黄黄的玉米面儿糊糊，心里头那个呕啊。 她慢慢地放下了筷子，一脸幽怨地却是看着三娃。 三娃送了她个大大的得意的表情，专门咬着鸡蛋眦着牙气她。 不过昆同学还真是被气到了，所以她想硬气一把。 “一碗砸酱面就想同我借钱，这也太便宜了。” 胡瑶听了都想笑了，可三娃却皱起眉，转头看向了胡瑶。 “国营饭店的红烧肉现在还有卖的么？” “难了。”现在连玉米面儿都快吃不到了，哪还有其它的肉粮食吃的。 所以三娃“呵呵”地笑了，露着小白牙还用一只手拍着桌子。 三娃用手指着昆同学， “你不会是个傻子，现在哪哪都缺粮。别看你有钱，可你得能买着粮才行呀。哈哈……” 三娃越笑越过分，“大傻子一个。” “说得不错。” 也终于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时的胡大夫，态度诚恳地认可了三娃说的。 “你……”昆同学快气坏了，明明她刚才还占上风的，结果一个缺粮，就让她处于被动处境了。 胡大夫虽是同昆同学认识的，不过却帮着三娃说话。 “你还是好好想一想，你跟着他们去北边儿，你那消息什么的，都还没谱呢。人家母子几个是看你一个女人未婚先孕不容易，要不然才懒得管你呢。” “你啊，别以为就自己聪明。” 胡大夫也顺手拿起了个玉米饼，然后把饼伸到了三娃的跟前儿，笑得像朵花一样。 “来，给胡爷爷夹一块鸡蛋。” 三娃点点头，用勺子挖了一块黄澄澄的鸡蛋放到了玉米饼上。 “胡爷爷，你觉得在什么情况下，另外两家能退出呢？” 三娃问的自然是白家婚事的事，现在小白妈就是因为宣传有力，才又多了一家来提亲的。 还别说，这年头真是那家里有的呢，600块的彩礼钱，都没有拒绝。 虽然同胡大夫一样，没有当面应承下来，但是也都没拒绝。 也同胡大夫一样，说是回家再商议商议。 不过胡大夫多了个心眼儿，没敢说是给胡小弟提的，怕小白妈又起什么心思了。 胡大夫差不多在吃了个半饱后，才想着怎么回答三娃这个比较尖锐的问题。 “嗯，除非这俩家都出事了，要不然，不好谈呀。” 出事？ 听到这里的胡瑶，眉毛跳了几下，看着晃着脑袋的三娃。 很明显，这娃子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呢。 可三娃却是晃着两只小脚踢了几下凳子腿，然后看向了大娃。 “大哥，这个事我干不了。” 不是说三娃没能力，而是三娃突然看到萧师傅正微皱着眉看着他。 三娃想了想，萧师傅说得对，他真的太能干了，得像个孩子才行。 毕竟，他才6岁嘛。 所以三娃鼓着小脸儿，还带着微点点的撒娇的感觉。 “大哥，我真的是太辛苦啦，刚才五娃看上的碗，也都是我给抱回来的呢。” 三娃立即伸出了五根手指头，皱着鼻子。 “五个碗呢。” “呀，你居然能抱动五个碗呀。”胡大夫特别的吃惊。 “哈哈。”胡大夫又是一副对孩子说话的口吻，用手摸了摸三娃刺刺的头发。 “哎呀，你力气好大哟，你能抱动五个碗呢。” 胡大夫本来是想夸普通孩子似的夸三娃，结果却惹得三娃生气了。 三娃马上就黑着脸，把鸡蛋碗往胡瑶那头推了推，冷冷“哼”了一声。 “你居然敢瞧不起我。” “呃。”胡大夫伸筷子的动作夹了个空，可他现在为难的是，还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娃呢。 而大娃也是很无语地看着三娃，不过他这次却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行了，你玩你的，其它的交给我。” 胡大夫有些吃不下饭了，什么叫“都交给我”？ 当然是想着大娃的话，胡大夫先看了看萧师傅，发现对方正一脸的宠爱的神色望着大娃，然后才咧着嘴收了眼神。 “萧师傅，你又不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娃，你咋就这么喜欢向家的老大呢？” 其实胡瑶也发现了，萧师傅好像特别的喜欢大娃。 “我就是喜欢这个娃，怎么看怎么喜欢。” 尤其是大娃这张小脸儿，越看越高兴，萧师傅又露出了笑脸。 “我高兴。” 不过萧师傅想到刚才的事，反倒又专门问了问大娃。 “老大呀，你是最聪明的娃了，你咋想的呢？” 其实萧师傅也就是随口问一问，而大娃很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的淡然，说话比刚才还要淡了三分。 “让竞争对手消失。” “嘶……”胡大夫吸了两口气，却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你这小娃子真有意思，不过说得好。” 五娃这边是终于吃饱了，然后才有空搭话题，她把小脸儿冲着胡瑶这边一转，胡瑶赶紧给她擦擦小嘴。 五娃先露出了深深的幽怨的神情，望着胡瑶，小脸儿也鼓了鼓。 “妈妈，啥时候能吃到白面面条。” 然后五娃用两只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妈妈，我觉得我都饿瘦了。” 胡瑶笑了笑，用手指点了点五娃的小脸蛋，肉肉的鼓鼓的嫩嫩的，非常有弹性。 “啊，还成，等过几天回去就能吃到了白面儿了。” 压根就没瘦好么，鸡蛋就数五娃吃得多。 胡瑶无语地看着五娃，伸手给她揪了揪衣服。 “走大街上像你这么圆润白灵灵的小闺女，很难找出第二个了，放心，你腰粗着呢。” “真哒？”五娃还不信相信，用两只小手不断地在她的小腰上捏呀捏的。 和胡瑶坐斜对个的萧师傅，看到这样的五娃，整个人立即散发出了一团光辉。 马上乐呵呵地站起身来，走过来把五娃抱进了怀里，立即就在五娃脸上亲了一口。 “哎哟，这么让人疼的娃，萧奶奶都舍不得你了。” 现在只要白白的事解决完，胡瑶就带着几个娃回去，忽然就想到这个的萧师傅，心里头是特别的难过。 萧师傅一只手托着五娃的小屁屁，一只手在她小腰上摸了摸，然后笑了。 “小五呀，你的腰确实有点粗哦。” 五娃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咧着嘴向后侧了下小身子，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微张着小嘴儿，声音娇娇的。 “真的哇，我有粗腰啦？” 其实五娃还是个小细腰，只是她非喜欢小粗腰，这会儿夸张的表情还像个老太太。 本来对她很不舍的萧师傅，已经化成一团泥巴了，恨不得粘在五娃身上永远不下来。 “哎哟哟，萧奶奶抱你出去转转去。” 萧师傅高兴地抱着五娃出去了，而五娃用脆生生的声音立即说， “嗯，再碰个卖碗的。” 胡瑶：你当那人是你家的啊 三娃：不是说路过的么（挠了挠小脸蛋） 胡大夫也是伸着脖子看了一会儿，然后又幽幽地看向了正准备站起身的大娃。 “哎，老大，你先别走。” 胡大夫在说起“老大”这个词的时候，觉得很别扭，不过马上又把这点怪怪的想法给抛到身后了。 “你刚才说要让那俩家的人消失，是开玩笑的？” 娃子年纪小，容易冲动，更容易做一些超出控制范围的事，胡大夫听里不踏实。 大娃坐下后没说话，挺着背沉着脸，一副“你多此一问”的感觉。 而三娃却是咧着小嘴儿，用很瞧不起人的眼神望着胡大夫。 “不是你说希望对方消失的么，我大哥都亲自出手了，你还要咋样呀。” “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满足呀。”三娃又是很不满地絮叨着。 “啊，不是，我不是……” 胡大夫本来以为三娃和大娃是开玩笑的，然后他突然发现了大娃是一直是张认真脸，心里头就突然有些发慌了。 “你、你们想怎么做呀？” 胡大夫想着还是问清楚点，免得自己这个大人到时候都是帮不了拦不住的。 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人，往往是最着急的。 胡大夫不想到时候成为这样情况的。 大娃很淡然地看了胡大夫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我还没好，不急。” 大娃这头是不急了，可胡大夫却是更急了。他着急地扯住了离他最近的三娃的小衣袖，一副苦哈哈的可怜样子。 “你们到底要做啥啊，别惹出什么麻烦。” 胡大夫是知道小白妈是个什么样子的，所以他赶紧解释了一下。 “我不是说你们麻烦，我是说小白妈是个大麻烦。她现在就等着哪家出口能应下600块的彩礼钱呢。” 三娃用力扯回了自己的衣袖，马上撇着嘴。 “啧啧，你可真没用。” 当然鄙视人是三娃的日常习惯，胡瑶都看多了。 可胡大夫不知道啊，他心里更慌了。就怕大娃做出点什么，再惹到小白妈呢。 “你们要咋做啊，给我说说，胡爷爷也帮你们参谋参谋啊。” 三娃还是没说话，不过也确实是没想好。要是像三娃说的那样，把人挨个揍了，却是行不通的。 初一把人揍了，那这人十五还是会出现的。甚至都不用等到十五，等个两天还是会出现在白家的。 大娃不说话，三娃“哼哼”了两声，看着胡大夫全是鄙夷。 “你还真没出息，刚才咱们不是都说了嘛，先断亲，断亲。” 在小白妈把白白的婚事定下的同时，一定要想办法让这俩人断亲了。 可人和人的血缘关系，哪能说断是断的啊。胡大夫的想法还是比较保守的，他这会儿脑子已经不灵光了。 “毕竟是亲母女，哪能就这么断的呀，要是以后小白被人欺负的时候，还可以回娘家嘛。” 回娘家是女人的退路，谁也想有个好娘家呀。 可白白童鞋是没有的。 连胡瑶都看明白的事，胡大夫却想不开。大概是没把人想得太坏，胡瑶却是同三娃一样微微叹气了。 “断亲这个事，先问问小白，我觉得她自个儿是有主意的。” “也行，她明儿个一大早不是就来了嘛，到时候我和萧师傅一起问问她。” 胡大夫又用眼睛看了看装淡定的大娃，无力地摇了摇头。 在胡大夫眼里假装淡然的大娃，人家其实是真淡定。 胡大夫到院子外头找到萧师傅，就跟她说了一声，他明天大早上就来。 萧师傅看了他一眼后，才关切地问了问他在医院的事。 “你不会已经被分到闲职位置了，你赶紧跟你们院长说说改名儿的事，要不然现在日子越来越难过了，你让嫂子这年纪跟着你受苦呀。” 胡大夫这人有点硬脾气，他现在就是不想改名儿。所以笑着朝萧师傅挥了挥手。 “唉，我爸给我想名儿的时候就想着让我出人头地呢，现在正好，我在我们医院出名了。” “你啊，别瞎整，这个事还真不是开玩笑呢。” 萧师傅立即就压低了声音， “原来在你们医院休养的一个老干部，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你得把这个事重视起来。” “关起来？”胡大夫还没听到这个消息呢。 萧师傅白了他一眼，就知道这人是个不操正经心的。 “这种事在医院里当然不能说的，可是到我那边的人杂，能听到的消息也多。” “噢，也对，你那边是兽医站，哪的人也乐意去。” 胡大夫随后就叹了口气。 “其实，还是你那呆着舒服，要不然我也申请到兽医站上班。” 萧师傅又是白了一眼胡大夫，就知道他这人经常这么不正经。 连五娃都觉得胡大夫不正经了，学着萧师傅一同白了眼胡大夫。 “你赶紧回家同嫂子好好商议下，别瞎整了，到时候把嫂子连累了，这大把年纪跟你一起受苦，你也能好意思么？” 胡大夫倒不是个怕媳妇的，却是跟媳妇在一起几十年，关系很好，日子过得也算比较甜美了。 连胡大夫的儿媳妇儿都羡慕自个儿婆婆呢，有个啥大事小事的，胡大夫都会回家商议一下，从来不乱拿主意。 日子就是这么互尊互爱之中，越过越好，俩人的感情也越来越深。 所以萧师傅一下就戳中了胡大夫的死穴，而胡大夫是想不服都不行。 “行了，知道你跟你嫂子关系好，我明天一早就来，记得给我也备点早饭呀。” 萧师傅一听立即就想到他们要去上老山头的事。 “我明天带几个娃要上老山头了，你要来更早一些。” 胡大夫转过身抖着肩膀笑了，“带那几个娃上老山头？你是想背着他们回来么，你也真敢想。” 胡大夫带着对几个娃的认知不清离开了，而窝在萧师傅怀里的五娃，却是紧紧攥着两个小拳头，又用力鼓着小脸儿，一副很气愤的样子。 “哼，他这么老了，上山下山肯定不了啦，说不定下山时候还要我三哥背他呢，哼。” 五娃好生气哟，然后萧师傅摸着她的小脸儿哄着她说， “那咱们明天早上吃白面面条。” “嘶嘶……”五娃马上吸溜着口水，一副非常吃惊的样子，边张着小嘴儿边看着萧师傅。 “天呀，萧奶奶，你家里还有白面呢。” “有的。”萧师傅也是被五娃给逗乐了。 “家里还有个20来斤，平时吃得少，你想吃白面面条，明天早上就给你做。” “噢。”五娃的小嘴儿撅了一下，然后突然用两只小胳膊紧紧勒住了萧师傅的脖子，很大声地叫道， “萧奶奶，我最喜欢你啦。” 胡瑶是在晚上听说明天一大早要吃白面面条的，她看了看五娃。 “萧奶奶这里白面并不多，我们这么多人，要是吃了她就没有啦。” 五娃眨了眨眼睛，然后拿出小兜子里的小手绢，先擦了擦自个儿的小嘴儿。 胡瑶幽幽地看着五娃，发现这小丫头现在又新学会一抬，就是顾左右而言它。 果然，就看到五娃把擦完口水的小手绢，抖着小手往前扔了扔，声音还带着点撒娇的软糯糯的味道。 “妈妈，手绢脏了哦。” 庞团长媳妇在边上已经笑得滚到床上了，捂着肚子指了指五娃。 “小向媳妇，哎呀真不得了啊，你家五娃还真是一天一个样，啥都学得快。” 确实是学得好，尤其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事，学得最快了。 在另一张床上已经钻进被窝的三娃，露着小脑袋瞪着大眼睛望着胡瑶。 胡瑶还以为三娃有什么事，走过来摸了摸三娃的小脸蛋儿。 “都擦过香香了，现在嫩嫩的，赶紧睡，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去挖草药么？” 三娃用力点点头后，然后朝着胡瑶提了个很尖锐的问题。 “萧奶奶说那边是一大片的老山头，很多草药都年岁不小的，只是平时没人敢走得太里头了。” “你想去？”胡瑶就知道三娃要同她商议点事，只是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小小小的事。 有点让她意外。 三娃立即点了点头，“这边也没什么吃的可带的，带回去两麻袋草药，老二肯定会高兴坏的。” 胡瑶也觉得这边能带回去吃的，也都是当地的一些熟食和腊肉咸肉之类的。 可是几个娃都不太爱吃咸，甚至对这里的吃的兴趣缺缺。 现在也不是后世，上街随处都是特产，还有各种生的或熟的鸭肉卖，现在这么缺粮食，上哪找那么多鸭肉啊。 所以胡瑶是能理解三娃对于挖草药的心思，她伸手又摸了摸三娃的小嫩脸儿。 “嗯，既然明天打算好要去挖草药了，那就赶紧好好地睡呀。” 可三娃同胡瑶说的却也真的是挖草药这样的小事。 “明天让胡爷爷挖，我怕我挖坏了。” 三娃伸出胳膊用小手比划了一下，“我一铲子下去，很容易就把草药挖坏了，以前老二都不让轻易挖草药的。” 胡瑶觉得三娃还挺心细的，就在他的小脑门上“啵”地亲了大大的一口，又笑着给三娃掖好了婆子。 “好了，都想好了就没问题，赶紧睡，明天肯定是要忙一天的，小娃子要多睡觉。” “嗯。”三娃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而胡瑶顺手就把大娃手上的小人书给拿走了，还不得不埋怨了两句。 “天天这么看小人书，不怕把眼睛看坏了呀，该歇歇眼睛了，早点睡。” “嗯。”大娃也很乖顺地钻进了被窝。 只是在胡瑶回到旁边大床上的时候，听到大娃幽幽地说了句话。 “唉，赶紧回去，三黑肯定能吃了。” “哇。”激动的五娃用两只小手捂在小嘴上，庞团长媳妇拣起刚被她扔掉在床角的小手绢，给她继续擦了擦嘴。 “妈妈，我要吃红烧肉。”五娃突然很想很想吃肉了，白面条什么也不能引起她的兴趣了。 “我明天不吃白面条了，留着萧奶奶吃。” 胡瑶点了点头，“明天早上吃疙瘩汤，打上鸡蛋，稍微用一点白面就可以的。” 呛红油西红柿底汤，洒上拌好的碎碎的面疙瘩，汤底开后再打上打散的鸡蛋。 面疙瘩汤就做好了，而且胡瑶又做了玉米发糕，加了糖。 早上的饭几个娃都吃得特别的高兴，大早上就来蹭早饭的胡大夫看着几个娃这么能吃，他的饭量突然也就变大了。 大娃和三娃的饭量差不多，都吃了三碗汤，两大块发糕。 能吃的人胡大夫见多了，但是这么能吃的小娃子，还是头一次见。 胡大夫死撑着喝了一碗半的疙瘩汤，吃了一块发粒，他感觉自己吃得都要站不起来了。 不过胡大夫还是要承认，胡瑶做的饭是真的好吃，朝着胡瑶竖了竖大拇指。 “你家娃子有口福的。” 这样的话胡瑶听了不少，她只是微微笑了笑。 “我烙了鸡蛋饼，还做了加了红糖的玉米面发糕，给你们装了点咸菜，中午在山上你们就凑合地吃一顿。” “不凑合，我觉得挺好的。” 萧师傅赶紧说，“我平时上老山头挖药的时候，基本只吃一块硬饼子，那才叫凑合呢。” 胡瑶现在带的饼子里都有鸡蛋呢，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胡大夫放下碗后看了看萧师傅和大娃三娃，他微微摇了摇头。 “我估摸着，我们过了中午就能回来了。娃子这么小，上山里头身体哪能吃得消呀。” “我们家那里也有老山头，比你们这里的高多了，更不好走。” 三娃很不服气，这个胡大夫总爱瞧不起人。 “我和我大哥经常去山里头，挖野菜拾柴摘果子，早就习惯了。” 可三娃的话并没有让胡大夫放在心上，他还是继续摇头。 “挖草药能和你拾柴禾一样嘛，我们要往深一点的位置走的，路不好走着呢。” 胡大夫指着门口的一个棍子，“我还顺便带了个棍，正好用来杵着。” 胡大夫又眯着眼笑着说，“我有经验呢。” 三娃看着门口那个歪歪扭扭的破棍子，脸上全是吃惊和恍然。 “原来你上老山头也不行啊，那没啥，我背你。” “咳咳。”胡大夫直接被刺激到了，他连着咳了好几声。 “你、你背我？” “嗯。”三娃是认真的。 “不过你个子有点高了，让我大哥背你，我背萧奶奶。” 萧师傅毕竟是女的，个头160公分的样子，比胡瑶低一些。 但是三娃很真诚的话，听在胡大夫耳朵里，那都是童言稚语，不当回事的。 “哈哈……”胡大夫拍着肚皮大笑了起来。 “哎呀，老三啊，你可别吹牛呀，到时候让我背你的时候，你可别哭着求我呀。” “哭着求你？”三娃的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 “我看是你求我还差不多，哼。” 三娃没再理会胡大夫一个人在那嘻嘻哈哈的，而胡瑶也是无语地看着胡大夫。 对于大娃和三娃上山下山能力，还算有些了解的庞团长媳妇，微动了下嘴皮子，却突然乐着没说话。 萧师傅也是不知道几个娃能力这么强，但是她知道三娃特别地会绊人。 之前在梁同学家里的时候，萧师傅就被三娃利索地伸腿绊人踩人的身法，惊呆过的。 但是后来却自我欺骗式地说服自个儿，这是个6岁的娃，应该一切都是巧合。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你咋不绊个人试试，看能不能把对方绊倒后，还一脚踩着对方爬不起来。 萧师傅当时的震惊程度是很高的，以至于从梁同学家回到自个儿家后，萧师傅的头还是晕着了。 可是等到头不晕人也算清醒的时候，却是一直在说服自己看到的都是“巧合”。 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她也没同胡瑶探讨一下，而是当自己人生的一种体验。 但是今天萧师傅在听到三娃那么自信地说，可以背着她的时候，萧师傅不由地伸了伸脖子。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后背是凉凉的，头皮都有点发麻了。 萧师傅晃了晃脑袋抛开这些不适合的情绪，然后才温和地看着三娃。 “我再带个大筐，还有布袋子，以及挖药用到的锄头和铲子。” “你看着办。”对于这个三娃没有经验。 “铲子是肯定要用到的，别的我也不清楚的。” 每次二娃都带个小铲子上山挖草药，但是同行的都是会顺着三娃。 碰到什么乱石缝的好草药，三娃一拳头下去，石头马上碎了，或者被三娃挪开了。 就在他们都把吃的水也带好后，想要去山上的时候，白白来了。 萧师傅没想到白白能来这么早，就招呼她先吃早饭的。 “来来，先吃了早饭再说，不急。” 白白也看出来萧师傅他们要出去，她自个儿先到厨房舀了一大碗疙瘩汤拍，才冲着萧师傅随意地摆摆手。 “师傅，你去忙你的，我吃一口就去兽医站。” “嗯，那你今天就先别回去，我还有事同你商议呢。” 萧师傅叮嘱了几句白白，就坐着驴车出发了。 驴车是胡大夫驾着的，而这个车也是萧师傅刚去兽医站借出来的。 兽医站还有个大骡子车，萧师傅怕弄丢了，就没有带出来。 “驴车不稀奇，我把驴车拴在山底下，要是有在那边采东西的老乡，还能帮忙给看一会儿的。” 萧师傅以前也是借过驴车的，有的时候实在觉得骑车来回有些不方便，她要往山里面多走一走，就会比较费体力的。 三娃和大娃坐在颠簸的驴车上，一路上算是比较平衡的。胡大夫驾车的技术还成，也没有特别颠簸的厉害。 而且，他们屁股下面还垫着麻袋和稻草呢。 麻袋是三娃之前洗好的，用来装草药的。有些草药量比较大，用麻袋装正好，回到家后再晾开，基本是不会伤到的。 三娃和大娃都比较有经验，不管是曾经的曾经，还是现在，陪着二娃挖草药，已经成为这俩人打发无聊的主要事件之一了。 要是现在的胡大夫和萧师傅，知道他们很重视的事，只是这俩娃打发时间来用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感想呢。 但是萧师傅心里头就是觉得有些慌，也不清楚为什么，所以她连着看了三娃好几眼。 三娃是谁啊，曾经的曾经和这辈子，都是同大娃一样，热爱练武的，一天不练都难受。 不管是练的哪种方式，在别人眼里看着像是疯跑，还是在屋里练练拳脚的，都是每天不停的。 这种习惯也不胡瑶见多不怪了，而别人是没见过，或是不清楚的。 而三娃在这种时候也是同大娃一样，对于别人的上举是很敏锐的。 在刚出了市里的时候，三娃把小身子往麻袋一躺，然后朝着萧师傅摆了摆手。 “萧奶奶，你也是困了么？” 有些发愣的萧师傅摇了摇头， “我不困。” “我没困，就是想打哈欠。” 白白把一只手放在嘴上，这已经是她连着打了第五次哈欠了。 本来早上起来就很精神的胡瑶，被她这哈欠连天影响的，也想打哈欠了。 “哎呀，整得我都想睡觉了。” 一旁的庞团长媳妇笑了起来。 “小白，你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想不通的。” 白白明显就是晚上没睡好，虽然现在看着精神还可，但是眼睛下面却是有点发青的。 庞团长媳妇比较细心的，她这么一问，反倒让白白低下了头。 白白其实是有事想问一问的，然后突然看着胡瑶，眼睛里亮亮的。 “胡瑶姐，你、你把我买回去。” 胡瑶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萧师傅和胡大夫商议的事，是没来得及告诉白白呢。 所以胡瑶就笑了，半开玩笑地问白白。 “我弟现在是个不机密的，你……” “胡瑶姐，我妈才不是不机密的呢。” 白白的情绪突然有点激动。 “我妈要把我卖给别人家了，说是谈得差不多了，可我不能嫁给别人，我之前相亲也是为了应付她。” “我、我不甘心。” 白白眼圈红了起来， “我还没见上师兄呢，不能这么死了。” 第108章 一百零八章：反派带着你 “怎么扯到死了呀, 年纪轻轻的。” 胡瑶伸手轻轻拍了拍白白的手。 “吃糖。”五娃坐在收拾干净的桌子上，从兜子里掏出了她偷藏的最后一块糖。 五娃把奶糖递给了白白，然后看对方发愣时, 又把小胳膊向前伸了伸。 “糖，这是奶糖，给你吃。” 胡瑶低头扫了一眼五娃的小兜子, 已经完全是扁扁的。 正奇怪这小丫头怎么舍得时，就见五娃的小身子已经僵在那了。 一开始有些愣怔的白白，拿过来那块奶糖闻了闻，然后就是很不客气地剥开糖纸, 把奶白的奶糖塞进了嘴里。 白白很满意这块奶糖的味道, 而且越嚼越香。 可五娃伸胳膊递糖的动作，一直没收回来, 整个小身子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你、你真的吃了呀？”五娃的声音也是奶气十足的，可声音里的那几丝不甘, 却让人不懂了。 胡瑶大概能琢磨出些五娃的想法, 可别人是不清楚的。 帮着白白倒水的庞团长媳妇，竟然也没看懂五娃的意思。 胡瑶伸手先把五娃的小胳膊帮她摁回了怀里，又用手轻轻摸了摸五娃的小脑袋, 才让她从极度的震惊中缓了过来。 但五娃的脸上，布满了一种表情, 就是难以置信。 庞团长媳妇给胡瑶送了个眼神, 那意思是问， “小丫头不舍得了？” 其实不是不舍得, 而没想到白白那么坦然地把奶糖拿过去吃了，居然都没再给五娃个眼神。 大概是五娃看过去的眼神太专注了，白白这才抬起头看了看五娃, 然后冲她露着白牙笑了起来。 “小五真可爱，还把糖舍得给姨吃呢，谢谢你啦。” 五娃脸上震惊的神色都没有收回来，小嘴儿却接着抖了起来。 “你、你居然是这种人。” 然后五娃就转了个身子，把屁股对准了白白，这会又换了一副表情，鼓着小脸儿是一脸的灰暗。 “哼，我居然看错你了。” 本来心情特别特别抑郁的白白，没想到自个儿还能把别人整抑郁了。 白白心里头特别过意不去，她以为五娃是舍不得那块奶糖了。 白白微微地“咂”了下嘴，有些为难地看着五娃的小小的还略显可怜的背影。 “那个糖我已经吃了呀，小五，你想要啥，姨给你去买。” 而小五却突然转过了头，就像个小老太太在鄙视众生似的，声音也在往上扬。 要不是说话奶声奶气的，还真以为她小老太婆呢，在面朝着胡瑶的时候还盘起了小腿儿。 五娃很用力地撇了下嘴，眼神里的鄙视更别说了， “钱，你有钱么？” 呃，白白立即被问到了死穴上了。 她每个月就开十多块，自个儿最多能留个几块钱，余下全部上交给亲妈了。 尤其是今天，出门前上下兜子都被小白妈给翻过了，连个破卫生纸都不放过。 小白妈还狠狠地瞪了白白一眼，态度也很恶劣。 “装一把卫生纸你做什么，有这种钱买这么好的卫生纸，不如给你弟买几支笔。” 然后小白把就把白白兜子里那团卫生纸自个儿留下了，可她仍然不满意。 “真是浪费钱，有的麻纸不好用么，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就是擦个屁股。就你屁股那么金贵。” 白白没有说话，一是心里头不舒服，二是她很震惊。 在兽医站护理牲口的那头，离厕所有些远，所以白白裤兜子里会团一团卫生纸，免得她上厕所的时候有点来不及。 可现在被五娃这么一提，刚才不开心的事一下就想起来了，白白心情又不好了。 白白的情绪变化太快，连五娃都发现了。 五娃伸着小脑袋看着低下头的白白，她也慢慢地转过了身子，面向了白白。 其实胡瑶知道，五娃是要用奶糖同白白换吃的，可惜白白现在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 不愧是小白同学。 五娃看了一会儿白白，发现她继续低头状，所以就往前蹭了几个小屁屁。 差不多是蹭到白白跟前儿了，五娃伸出手推了推白白的胳膊。 “我不要了。” 五娃的话说得特别的坚决，大概是头一次看到有人为了不能跟她换东西，显得很难过。 五娃决定不再为难对方了，不过她先看了看自己完全扁下去的小兜子，小眉头先皱了皱。 再抬头看了看白白比她皱得还深的额头，伸出小手手还上去摸了一把。 在收回手的同时，还小声地“啊”了一声。 白白也被五娃的动作给惊了一下，用稍显奇怪的眼神望着五娃。 这会儿白白也算明白一件事了，小娃子的心思太难猜了。 白白也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光脑门，反复摸了好几下，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你、你什么意思？” 五娃的脸上忽然又变成了她很明白的表情，微张着小嘴儿，很夸张地唆了几下。 “你、你没擦香香。” “咳咳……”白白不由地用力咳了好几声，她还以为什么事呢。 不过白白也用手摸了摸自个儿的脸皮，然后她伸手摸了摸五娃软软嫩嫩的小脸蛋儿。 “你的小脸儿确实滑一些，不过雪花膏不便宜呢，我可买不起。” 五娃马上就抽抽两下小脸儿，伸出小手拍了拍白白的胳膊。 “那你想过怎么样会有钱么？” 白白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要是知道，现在就不会连一盒一两块的雪花膏都买不起了。 想到这里白白更沮丧了，一只手摸在脸上，再次垂下了脑袋。 五娃又挪了下小屁屁，现在她的裤子就跟擦桌布似的，把大半个桌子都擦过了。 五娃这次是轻轻地拍着白白的脑壳，两只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我有个好办法哟。” “什么法子？”白白这会儿还没有发觉，她的思路在被一个2岁的娃子勾着走呢。 而五娃却伸出了两根手指，给胡瑶吓得，正想伸手把五娃给拉回来，却已经听到了五娃的话说出了口。 “嫁到我家来呀，我……” “呜呜……”白白直接哭了起来，她一开始只是低声地哭，可是大概这个“嫁人”的事，真是说到她心里头最难受的地方了。 “哇……”白白咧着嘴大哭了起来，把五娃吓得向后挪了好几下小屁屁。 胡瑶实在看不过去，把五娃给捞进了怀里，伸手摸了下她的裤子，并没有沾上什么东西。 庞团长媳妇给白白摆了块毛巾，让她擦了擦脸。热毛巾放在脸上时，白白哭得更厉害了。 “我、我活得还不如一个２岁的娃，我死了算了，死了算了，哇……” 一块大的热毛巾都捂在脸上，白白的哭声听着让人难受极了。 五娃这会儿可能才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说错话了，把身体往胡瑶怀里一窝，两只小胳膊都缩了进去。而她的小屁屁，是直接对着外侧，小脸儿都严严实实地躲进了胡瑶的怀里头。 胡瑶偷乐了两声，轻轻地拍着五娃的小屁屁问她， “你看咋办呀，小白哭得好怪呀。” 五娃抬起头时一脸茫然，是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那、那要不我也哭？” “行了，你不用哭。” 胡瑶直接拒绝了五娃的请求，要是这小丫头子跟着一起哭，那可是真热闹了。 胡瑶无奈地叹了口气，先是看了眼庞团长媳妇，见她还在哄着白白呢。 庞团长媳妇用手轻拍着白白的后背时，还不时地刺激对方几句。 “就没见过像你妈这么心狠的，她把你这么卖了出去，就不是相当于杀鸡取卵嘛，以后你们还咋来往呀。” 白白哭了好一会儿，也稍好些了，大概是把这段时间以来心里头的憋闷终于发泄了出来，心里头舒畅了些。 她用毛巾狠狠地擦了擦脸和鼻子，红着眼睛望着庞团长媳妇，像是没有听懂刚才的话。 “婶儿，为啥不来往呀，那是我妈啊。” 庞团长媳妇是白了她一眼，“当然是你妈，可她现在要把你卖了，就跟那刚杀的猪似的，要拣最好的地方卖个最好的价。” “你啊，还是太年轻。” 庞团长媳妇又跟着摇了摇头，而白白却被这些话给震住了，她还从来没这么想过。 胡瑶看了眼这位，还真是人如其句。 “小白，你知道你妈计划要把你卖给哪家么？” 白白点了点头，“人我倒是没见着，我一直呆在屋里不出来，是我哥跟我说的。” 小白哥哥虽然没娶媳妇，但是看他妈这样，也是很气不过的。 就悄悄告诉白白，让她找机会跑。 “可我往哪跑呀，我谁也不认识。” 白白的脸上重新挂上了泪。 “我哥说那家人是住在乡下的，但离城里不算远，还说我结婚后能继续上班。” 胡瑶看着白白一副傻傻的样子，这种人大概就是那种人们常说的，被骗了还给人数钱的类型。 “为什么还会让你继续上班呢，在村里头，家里的事都忙不完，经常还要下地。从早到晚没个能休息的时候。小白，你有没有想过，这家花这么多钱为什么要娶个城里媳妇？” “只是为了听着好听么，那结婚后你的户肯定是要转到村里头的，那你在市里的工作还能保得住么？” 胡瑶对这个还是熟悉的，除非男方也到城里头，落户也落在城里面。 但是前提是男主得在城里先找个工作，这是胡瑶能想到的。 胡瑶不得不往深说一说了， “现在城里人都很难找到单位接收，等分配的人是一大把，咋就能轮到这个村里头的人呢？” 这人也不是城里人，所以现在要考虑的最大的问题，是这家人为什么要掏600块钱。 这也不是小数目呢，到底是要把白白娶回去做甚呢。 有这600块，在这年头，什么样的媳妇娶不着啊。难道只是因为听小白妈说了一个月几十块的工资，这应该只是一个原因。 另一个原因呢？ 胡瑶把这件事情仔细地帮着分析了一下，听得白白脸色刷白，而庞团长媳妇是在一边皱起了眉。 过了好一会儿，庞团长媳妇才“啊”了一声，她想到了。 “原来是这样子啊。” 庞团长媳妇先是对白白说， “小白，咱们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你要知道，我不管说什么都是不会害你的。” 庞团长媳妇先打了个预防针，在看到白白点点头后，她才说出了她的猜测。 “我估摸着，小白，你不仅人被卖给了对方，连工作也一起被卖了。” 要不然，一个在村里的，花这么多钱买个媳妇？ 疯了么。 村里头那么多活要干，还要下地，找媳妇肯定是要找能干活和会干活的。 而白白能干啥，哭么，或者是就看着家里的牲口。 这年有牲口比人金贵，也不是家家能养得起牲口的，所以牛呀驴子的，存在的可能性不大。 那只有鸡了，就那么几只小鸡，还用得着家里找个人专门给照应着？ 鸡再金贵，养大了也是要吃掉的啊。 不管从哪个方面想，600块花得还是很诡异的。 所以庞团长媳妇猜测的，是大概率存在的。 白白的脸色从刷白变成了发青，然后过了一会又是紫红紫红的，喘着粗气。 胡瑶立即把五娃放到了桌子上，整个人直接就趴到了桌子上，伸手就掐上了白白的人中。 幸好胡瑶动作快，等另一边的庞团长媳妇反应过来时，白白已经开始翻白眼儿了，只见白的少见黑。 “哎呀妈呀。” 庞团长媳妇被吓了个够呛，她是没想到白白这个看着没心没肺的，内心居然这么脆弱。 好不容易把白白给掐了过来，而这位又继续咧着嘴哭上了。 胡瑶整个人这才从桌子上溜到地上，赶紧去又给摆了块热毛巾，让白白捂着毛巾哭。 人年轻泪水多，用毛巾捂着，免得把眼睛哭坏了。 胡瑶和庞团长媳妇是一顿忙乎，而五娃坐在桌面上，盘着小腿儿愣愣地看着她们几个。 等白白终于被现实打击到伤透了心时，五娃才“唆唆”地吸了两口凉气，叹了一口小气。 “就是呀，还得有钱呢。” 穷到兜子真比脸要干净的白白，听到五娃说的话后，哭声更大了。 “哇……” 白白难过极了。 “我连个2岁的娃都不如，我死了算了，活着浪费粮食，哇……” 五娃习惯性地伸手到兜子里，想摸摸她藏着的奶糖时，这才想起来，她的奶糖被白白吃掉了。 五娃立即就鼓起了小脸儿眯起了眼睛，恨恨地说， “你先给我买好吃的呀。” 五娃的意思，是先还了债再说死的事。 庞团长媳妇忍着笑，帮着白白又重新摆了下热毛巾，把毛巾用肥皂还稍洗了一下，才又送还到白白的手里头的。 庞团长媳妇觉得白白可真能哭，和她认识的乐观向上的白白童鞋，完全不太像一个人似的。 “行了行了，这么大个人了，哭哭也就可以了，赶紧想想要怎么办。” 庞团长媳妇看着白白哭的样子，差点乐出来。 白白把毛巾捂在脸上可劲地哭，一边哭一边陈述一件事： 她是个浪费粮食的。 庞团长媳妇摇了摇头，挨着她坐下后，伸手拉了拉白白的袖子。 “小白，你也别哭了，你敢从家里跑么？” 白白摇了摇头，带着很重的鼻音。 “不是不敢，是从家里跑出来，啥也没，就跟个黑户似的。” 一个黑户，寸步难行，连个火车都爬不上去。 白白考虑的问题还是正确的，而庞团长媳妇却笑着冲她摆了摆手。 “不就是个户口，我帮你办。” 庞团长媳妇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后勤关系，有的是关系，给人整个户口还是容易的。 而白白这会儿也终于抬起了头，眼睛都肿成桃子了，还发着红色，大眼睛只留下一条缝了。 白白用力睁了下眼睛，这才觉得眼睛确实肿得厉害，怎么也睁不开。 不过状态还没有完全缓过来，还是抽抽咽咽的。 “婶儿，那我咋办，从家里真的逃出来？” 这样不明不白的事，白白其实不太想干。这也不是旧社会，被迫害的女同胞为了生存，从家里跑出来闹革命。 胡瑶幽幽地看了眼白白，不得不告诉她一个现实。 “你觉得你跟旧社会的被迫害的女同胞们，有什么区别么？” 还不都是被家里想着法子“卖”个最高价。 白白听了后撇着嘴又要哭，突然听到五娃尖尖急急的声音喊了起来。 “啊呀，你为啥不说话就哭呀。” 连五娃都嫌弃到不行了，已经不想再看一眼她了，把小脑袋窝进胡瑶的怀里，不再说话了。 而白白也意识到自个儿的泪点子滴得有点多了，所以她学着五娃用力瘪着嘴，声音因为一直哭听着很沙哑。 “小五，连你也嫌弃我了么？” 五娃这才慢慢地转过头，对着白白很用力地点下小脑袋。 “嗯。” 胡瑶笑着把五娃搂进了怀里，不再让她瞎说了，要不然一会儿白白还得继续哭。 而白白这会倒是没哭，不过却看着胡瑶。 “我真的要跑么，跑哪去啊？” 脑子已经完全成一团浆糊的白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咋办了。 同被卖600块的人结婚？那是不可能的。 从家里跑了？好像听着不靠谱。 胡瑶也觉着直接跑了不靠谱，名不正言不顺的，将来即使重新弄了户口，那以后面对娘家的人时，都会觉得自己低人一头的。 日子不好过的。 “不能直接跑了，要拿到一些东西后，挺着胸膛从家里离开。” 胡瑶觉得只有一个法子，才能把这些事都理顺溜了。 “断亲，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可白白却从未往这方向想，也不太敢做这样的事。她瞪大眼睛用力抻了抻脖子， “胡瑶姐，我、我不敢。” 胡瑶能理解，“你是被欺压习惯了，很多时候都没意识到自己是一头正在不断养肥的猪。” 白白的脸抽了好几下，看着胡瑶等着解释。 “养肥了杀啊，这还不知道么。” 庞团长媳妇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白白这会儿脑子真成了浆糊了。 “小白呀，你好好想想，你是连人带工作被卖了600块，而且你本人没有一点决定权。等你真要嫁进那家，你觉得你还能出村一步么。” 什么继续上班？ 当然是骗鬼的啦。 被碥的只有白白一个，现在她是明白了，但是却狠不下心。 胡瑶也知道小白妈是个什么样的人，肯定没少给白白灌迷魂汤。 “那你就等着被卖，然后她轻易地占了你的工作。” 虽说这年头工作之类的了不会真这么随便，但是只要是用售医站这个不错的工作，同另外别的厂的岗位换一换，就可以起到大作用呢。 “兽医站嘛，确实是个不错的岗位。” 胡瑶不由地感慨着。 “应该有很多人愿意用同样不错的岗位，换一换的。” 这个年代的工作岗位，有的时候也确实很随便，工作在个人手上，就是这么的随意。 而且还要吃大锅饭，自然要互惠互利的。 白白也没有去上班了，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一个人在那瞎想了。 庞团长媳妇扯着胡瑶出了屋，还有点不放心。 “她这样没事，一会儿一个样子，怪怪的。” 胡瑶也放低了声音，“没啥大事，就是很多事得她自个儿先想通了，要不然我们瞎忙乎没啥用。” “那你为啥不告诉她，胡大夫也去同她妈谈了。”庞团长媳妇感觉这么重要的消息，居然没同白折说，是很不正常的。 而胡瑶确实没提，原因也是为了白白。 “她总得迈出那一步的，再说了，胡大夫去没去，看样子是没用的。” 表面上看是三家，在听了白白说的后，那就是说小白妈为了迷惑白白，以为是给白白真挑一家好人家。 就整了这么一出迷魂阵。 而要不是白白大哥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其实连胡瑶他们都想不到。 “果然这人是个两面三刀的。”萧师傅之前的评价没错，而且因为小白妈说的和做的，永远不是一套，也不知道她下一步想要做甚呢。 庞团长媳妇摇了摇头，她自个儿也是有闺女的，却没见过哪个妈能这么对亲闺女的。 其实别说见了，听也很少听这样的。 “看小白这软叭叭的性子，她妈把她关家里头也很有可能。” 别看白白会同她妈说“不相亲”“不结婚”，表面上打得挺硬，口气也很到位，可却也能被自个儿亲妈给真的哄住了。 小白妈不愧是个两面三刀的性子，嘴上把白白哄住了，背后就直接订下来了婚事。 对于目前的白白的情况来说，这可是最可怕的。整不好小白妈还能出什么邪乎损招，最终害的还是白白。 胡瑶同庞团长媳妇把能想的坏的一面都想完了，就想着等萧师傅同胡大夫回来后，再一起商议商议。 本来走的时候喊着“中午不到就能回来”的人，晌午的大太阳都偏了，也没见半个人影。 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都没回来。 五娃钻被窝已经睡午觉了，他们吃完饭也都收拾完了，庞团长媳妇站在院子外头望了好几回，却是没见一丝丝人影。 “怪了，不是说中午就回来的么。” 而胡瑶也是明白了，“带了那么些饼，他们肯定是在山上吃了。” “有可能是碰到稀罕的药材了。”几个人都是奔着药材去的，胡瑶也只能想到这一点了。 而被胡瑶想着的吹大牛中午能回来的胡大夫，正张着嘴仰着脑袋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 胡大夫摆了摆手，“不行了，走不动了。” 萧师傅是早不走不动了，不过她现在并没有走，而是被人背着的。 是被大娃背着呢。 萧师傅感到很羞愧，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了，偏着头被臊了个大红脸。 可是她体力真不行，才到了老山头的头一个半山上，就走不动了。 不仅走不动，还呼吸困难。 胡大夫看着萧师傅脸色不大好的时候，本来是想让萧师傅返回去的。 他们的驴车就停在了快到老山头的地方，那边有几些草屋子，就把驴车拴那了。 胡大夫还没来得及笑话萧师傅的体力呢，就见大娃一转身子，就到了萧师傅的前面。 两个胳膊向后一抬，就把萧师傅给背上了。 “啊呀，啊呀。”萧师傅立即就被吓了个半死，她今天没想到要往老山头里面走的，前面山坡上的药材三娃看不上。 三娃背着的筐里，放着两个洗干净的大麻袋，就是准备用来装药材的。 虽然三娃不懂药，但是跟二娃一起挖药材时间不短了，也知道二娃的标准。 “那些都是出的新芽，太嫩了，不行。” 三娃要去挖老药材，这样才不枉他们跑这一趟呢。 大娃没作声，就是默认的。 而萧师傅也是对坡上的药材不大满意，也同意。 少数服从多数，胡大夫跟着几人就往高处和深处走去了。 俩个娃完全不在意走的路的坡度和高度，头一个不太行的萧师傅，在被大娃背上背后，胡大夫嘴里差不多能塞进个大鸭蛋了。 三娃看他的样子冷哼了一声，“这有啥的呀，一会儿你走不动了，我也背你。” 胡大夫看着三娃那五短的小身材，立即就摇头。 “向家老三啊，我知道你这娃子心肠好，你的好意胡爷爷心领了啊。” 三娃看着胡大夫那根破棍子就撇嘴，“你杵着这东西，还能撑着你走多远的路呀。” 胡大夫对自己充满信心，指着远处较远的山头。 “那里。” 三娃却直接笑了起来，双手叉着小腰，特别的嚣张。 “唉呀，你要是到不了呢？” 第109章 一百零九章：反派看着不对 “我觉得你到不了。” 三娃继续打击着胡大夫, 而胡大夫想表示不服，都没机会。 因为刚上一个高坡时，胡大夫就差点跪地上了。 “不行, 不行了, 我歇会儿啊。” 胡大夫还在为自个儿找理由。 “年纪大了, 跟你们年轻人不能比。” 这会儿的胡大夫，生生地给大娃涨了十来岁，把个十岁的娃当作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待。 大娃没说话，很沉默。 他把萧师傅轻轻放地上了, 而萧师傅也稍微缓过来了一些。 三娃站在一旁乐呵呵地笑, “吃饭啦。” 都过了晌午了, 胡大夫同萧师傅, 居然都没觉得饿。可被三娃这么一提时，倒有些肚子饿了。 三娃把麻袋抽出来, 先铺在了地上，又把饭盒和水壶也掏了出来。 三娃特别有条理地收拾好位置，就拿着饼开始吃了，就跟他已经干了这种事好些回似的。 胡大夫坐在一边好不容易喘过了气，先拿了一块玉米发糕狠狠的咬了一口。 吃了几口松软的发糕后，又拿过水壶“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 才真正的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胡大夫朝着远处的山头又继续指了两下, “你们别瞧我年纪比你们大不少, 我真能走到那呢。” “嘁！”三娃撇着嘴完全不信。 “你是要爬过去的么。” 不过三娃转过头看了看远处的老山头，用力嗅了嗅鼻子，用手在额头搭了个凉篷，才慢慢地说， “嗯, 有草药的香气，前面的山头就能挖了？” 萧师傅虽然没去过更高的山头，或者更深的位置，不过附近的区域她还是熟的。 “嗯，这边的老药材确实不少，我们一会儿多挖一些。” “嗯。”三娃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一旁的大娃吃了两块发糕后，就站了起来，先朝着三娃说的老山头看了看。 “今天就先稍微挖点，别的明天再来挖。” 三娃当然能懂大娃的意，他用很鄙夷的眼神望着胡大夫。 “你说你来干啥来了，唉……” 三娃感到深深的无奈，带着萧师傅一个拖油瓶就够了，没想到胡大夫也跟着来了。 而且胡大夫也不服老，非要跟他们一样走。 三娃摇了摇头，就给胡大夫出了个主意。 “胡爷爷呀，你要不一会儿在后面儿慢慢走，我跟我大哥走得快。我们爬到前面老山头先挖草药的，你只要不丢了就成。” “臭小子。”胡大夫其实也发现了，他就从来没跟得上大娃和三娃的脚力。 先不说10岁的大娃，走得快一些能理解，毕竟都10岁了。 就说三娃，明明还是个矮墩子，刚6岁的娃，走在坡上比平地还要快似的。 那是因为在平地上，大家都慢悠悠的，三娃不好意思走太快。 而上了山就一样了，三娃之前憋下来的那股劲，一气儿都发出来了。 本来三娃就是人小身轻，走得快，现在在这样前提下，走得是更快了。 大娃是个闷声的，见三娃走得快，他也快走了几步。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太平常不过的事。 所以头一个累趴下的就是萧师傅，而紧接着完全跟不上俩个娃的是胡大夫。 本来胡大夫杵着根棍子，以为上山下坡的，得自个儿背着三娃。 哪曾想，居然是三娃要背他。 三娃其实不想背胡大夫，倒不是嫌他重，而是嫌他麻烦。 稍微垫了垫肚子，他们就要出发去前面的老山头了。 而胡大夫把棍子的另一头塞进了三娃的手里，还得意的“哈哈”笑了起来。 “看，我聪明，这样我就能跟上你们走了。” 可三娃却朝着他直摇头。 “不行，你要是一不小心从坡上滚下去就麻烦了。” “唉……”三娃长叹了一口气，把自己背上的大筐整了整，然后把后背朝着胡大夫，一副很无奈的语气。 “就像这墨迹劲，天黑也挖不了几根草药，你赶紧坐进大筐里。” “坐筐里干什么？”胡大夫被吓了一跳。 说这三娃的身高呢，就是正常6岁小孩子的高度，只比吃饭坐的的凳子高一点点。 可这么个小豆丁的娃，居然要背个成年人。 已经活了50来岁的胡大夫，连忙后退了好几步，又再一次挥了挥手里的棍子。 “那个，我有这个真行了，真行。” 估计是看到三娃依旧是瞧不上他的眼神儿，又赶紧补了一句， “我能走得动，不就是个老山头么，走，咱们赶紧走。” 三娃把背上的大筐颠了颠，眼神里透着明显的不满意。 “你到底要干啥呀，你这人真麻烦。” 随后三娃也补了一句，“你们这些大人，真麻烦。” 就跟向正北似的，被大娃从山上背下去后，一直不敢直视自己是个怂货这件事。 所以三娃做了个小总结， “一个比一个怂，还装。” 胡大夫本来就没歇过来呢，实在是大娃和三娃走太快了，即使是大娃背着个人，步伐也快得离谱。 这不科学，很不科学。 学医的人就爱讲事实理论，所以在胡大夫看来，不管是10岁的大娃背着个成人走得轻松，还是6岁的三娃走走停停地用棍子扯着他，都让胡大夫觉得很不真实。 胡大夫看向了萧师傅，正安稳地被大娃背着，居然打起了瞌睡。 唉呀，胡大夫差点气死了。 他本来想找萧师傅对对眼神，俩人都领会一下向家这俩个娃子的怪异。 可萧师傅居然不断一点一点的头，的样瞌睡了。 “嗯哼哼。”胡大夫用力咳了两声，可惜他们现在是迎着小风风，他的声音并没有很成功地传到萧师傅那里。 萧师傅继续点头打瞌睡。 “你咋了？”三娃听到了，他耳朵最灵了。 “不是累坏了？” 三娃对于这种好逞能的人，真的很无语的。所以他又一次停下等着大夫。 “你真的好慢呀，太耽误功夫了，要不然你还是坐进筐里。” “不。”胡大夫拒绝了，他现在得死撑着，不能在小娃子跟前丢人了。 胡大夫这种心思，和那会的向正北实在太像了，所以三娃也太明白为人的心思。 三娃摇了摇头，很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死要面子活受罪。” 就在胡大夫抿着嘴很不满地看向三娃时，又听到三娃送他俩个字： “活该” 活该受这份罪。 “还有多远呀。”胡大夫已经快不停了，现在看前面的一颗大树都觉得有点像两颗。 “前面那两颗树长得有点奇怪呀，哈哈。”、 三娃转头看了好几下，也没有看到紧靠着的两颗树，他这才仔细地看了看胡大夫。 脸色不大对。 第110章 一百一十章：反派的山头 “噗……”地一声, 胡大夫感觉脸上突然被喷了满脸的水，然后整个人的意识才算清醒了一些。 随后就听到三娃的“啧啧”声，“这就体力还跟着出来采药呢, 他是不是闲的啊。” 之后就是萧师傅的声音, “平时看着挺精神的嘛，怎么这么没用呀。” 还别说, 这刺激人的语调, 跟三娃一模一样。 胡大夫伸了伸手，眼睛仍是有些发花，但是这会脑子已经完全清楚了，知道自己刚才差点昏死过去。 被三娃喷了一口水, 总算是缓了过来。 “唉。”三娃把水壶收好，摇了摇头。 “我说你这人真有意思, 你才百十来斤，又没多重，比你个头大的我都背过呢。” 向正北确实要比胡大夫身形更壮实一些，只是因为个头高腿长, 三娃没背成。 不过现在是让胡大夫整个人坐进大筐里,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 都比被人背着舒服多了。 “你是要返回去看驴车，还是要坐筐里呀。” 三娃就烦这种墨迹的。 三娃鼓着肉嘟嘟的脸，怎么看都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娃了，而且他还叉着腰，正怒视着胡大夫。 胡大夫在终于看清楚眼前的人和景时，先看到的就是三娃这个样子，然后发现远处那颗树确实够粗，要不然能看成俩树挤一块儿呢。 “喂喂。”三娃用小肉手又在胡大夫眼跟前儿晃了晃。 “说呀, 你要咋样啊，你这人真难伺候。” 胡大夫也挺为难的，他想跟着一块去看看草药的，可是他体力今天异常差劲，不知道为什么。 其实胡大夫今天和平时一样的，只是因为三娃和大娃走得太快了，他体力跟不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呀。 “胡大夫，你赶紧坐筐里，别让老三着急了。” 还在大娃背上趴着的萧师傅，恨不得赶紧走呢，要不然她双脚就不能落地。 本来萧师傅刚才想下来站一会儿，却被大娃拒绝了。 大娃的理由很简单， “重新背太麻烦了，就这么背着。” 萧师傅的双脚一直悬着呢，也是大娃了不容易办到的，要是把人放下了，再重新背，确实麻烦。 被一个小娃子背着，这么丢人的事，萧师傅不能就一个人来承担啊，她得搭个伴儿。 犹犹豫豫的胡大夫，正好。 不过胡大夫要坐到筐里让三娃背着时，他是倒着的，他现不仅担心三娃能不能背得动他，还担心他会不会从大筐里一个跟头栽出去。 而三娃正好从筐里又掏出个粗绳子，在胡大夫眼前抖了抖。 “不用担心，我都备着呢，把你跟我捆一块儿，绝对安全。” 胡大夫更不放心了，要是俩人直接滚下坡就麻烦了，所以他问了个问题。 “嗯，你背过最重的人，是谁啊？” 三娃挠了挠脸蛋，想了又想。 “我二哥，之前向正北是我大哥背的，他腿太长，我个子矮，背不了。” 然后三娃伸手拍了拍一脸愁容的胡大夫， “不过你放心，你坐大筐里就成了，高度还很合适的。” “我……”胡大夫还想问问，那个向家的二哥多重啊。 三娃都没给胡大夫再多说话的机会，提着胡大夫的衣裳把他给摁了大筐里了，又用绳子把胡大夫捆上了。 而绳子那头，系在了三娃的前胸。 三娃还系了个漂亮的活疙瘩，又用手摸了摸，非常地满意。 胡大夫这会儿紧闭着眼睛，声音一直在发抖。 “老三呀，三娃呀，你、你现在是啥姿势啊。” “我半蹲着呢，咋了？”三娃一条腿弯着，另一条腿正斜着呢。 而在同胡大夫说话的这一小点儿功夫，立即就站了起来。 在大娃背上的萧师傅，眼睛都快不会眨了，她看着三娃就像是背了块小砖头似的，一点都不费力气，那么轻松地站了起来。 而三娃站起来后，还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活疙瘩，用小手摸了又摸。 三娃又再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大筐的绳，感觉都挺坚实，这才点点头。 “完全没问题，出发。” 萧师傅仔细地看了看在三娃背上大筐里的，确实是胡大夫没错，怎么也有个一百多斤呢。 但是，给萧师傅的感觉，就像是三娃真的背了块小砖头，完全感觉不到重量似的。 三娃走路的小步子，依旧是那么的快，紧紧跟着大娃，俩人并排着。 萧师傅除了不断地看着三娃，又不断地瞅着胡大夫。 而胡大夫也不好受，他感觉自己就像个残废。 像个什么残废呢，噢，瘸子。 一个断了腿的废物，连路都不会走了，居然坐在大筐里，被人背着走的。 这个时候是五月半多了，到处都是绿幽幽的，到处都应着暖春初夏这个季节的特征。 所有的颜色都是绿色的，老山头高高低低、矮矮长长的各种不同的小山道，都在不断地向后道。 “呕。” 看了好一会儿倒着的路，胡大夫突然有点“晕车”，轻轻地拍了下胸口，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倒着的路，稍微有点快，他不太能适应了。 而胡大夫心里头却是悔啊，要知道会这么丢人，他才不来呢。 而且刚才三娃还把他那根好不容易找来的破棍子，很鄙夷地给扔了。 “唉……”胡大夫脸色又不好了，自己真的是来错了。 那会儿还想着要背着三娃呢，在他心里还想像着自己靠着那根破棍子爬到了最高的老山头，背上背着个6岁的三娃。 而三娃对他的崇拜，又让他的人生达到了一个新的支点。 可是现在呢，他是不是该换个思维，得是他崇拜崇拜三娃尼？ 不过胡大夫还是有些想不通啊，为啥姓向的这两个娃，这么的不同。 一般的娃，这个年纪都是玩泥巴，□□上房的年纪，可这两个却是翻坡上高山，是别家的娃大概这辈子都无法达到的高度啊。 “啊……” 胡大夫正重新认识人生的时候，听到了萧师傅的大叫声。 “咋了，咋了？” 胡大夫一急，都学着三娃说话了。 “好高的坡，是个大斜坡，怎么办，怎么办呀？” 萧师傅是趴在大娃身后的，看到坡的高度的斜的那个度，比平常站着的时候地，看着更危险。 萧师傅不禁地叫了起来，而大娃和三娃正站在斜坡的最顶端，俩人本来要迈腿往坡下走的时候，被萧师傅的叫声给喊停了。 “停停停……”萧师傅连着喊了好几个停。 “这个坡要怎么下去呀，不会滚下去？” 三娃侧着脸幽幽地看着萧师傅，又看了看大娃的脸色，然后他又叹了个很无奈的长气。 “不就是个小坡嘛，这又是咋了啊？” 三娃才6岁啊，他们为什么这样折磨人。 萧师傅这会儿都忘了要从大娃背上下去，而是伸手指着大斜坡。 “这样咋下去啊，你们人小滚下去没事，可我和胡大夫都50来岁了，我俩还想着再活几年呢。” 三娃立即就翻了个白眼儿，斜着一条腿不说话了。 这时候胡大夫才用力侧着身子转过了脑袋，也看到了那个大斜坡。 不出意料，胡大夫也大叫了起来。 “啊……，快放我下去，我、我在坡上等着你们啊。” 然后萧师傅这会儿和才想到要下地，可大娃都不让她动呢。 大娃用两只胳膊紧了紧萧师傅的两条腿，看着连续翻白眼儿的三娃，淡淡地说， “老三。” “嗯。”三娃马上来了大精神，说话声音特别的洪亮。 大娃：“跑。” “好。”三娃迈着腿朝前用力一跃，从坡上面跳到了某块粗糙的石头上，脚底下一借力，气息向上提，身子向前微倾，整个人就小炮弹似的，直接冲下了坡。 大娃也差不多是类似的动作，而他因为年纪长一些，跑的距离比三娃的速度还要快。 “嗖嗖嗖”，俩个小人儿从高坡上一口气冲到了坡下，借着惯性又是一口气冲上了前面更高的坡上。 而萧师傅和胡大夫，俩人张着嘴只会一件事。 “啊……” “啊……” 几乎是大娃和大娃已经到了更高的山坡上时，他们刚好要走很长一段平路。 而萧师傅和胡大夫，还在继续吼。 “啊……” “啊……” “啊……，不对不对，这是什么味道？” 因为倒着坐着呢，受到俩个娃俯冲的冲击力的影响，相对稍弱一些。 “啊……”萧师傅还在喊，整个人就像是疯颠了一样，完全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萧师傅，别喊了，你闻闻。” 胡大夫看到萧师傅还在张嘴喊，又用更大的声音叫了她一声。 “萧师傅，萧师傅呀，停停。” “嗯？”萧师傅缓过了点儿神，眼神迷茫地看着胡大夫。 胡大夫心说，这日子过得真刺激，简直就是要他们这两个老骨头的命呢。 不就是来老山头随便采点药吗，咋感觉是这么可怕呢。 “萧师傅，你缓缓，咱们现在在平坡上了，你闻闰，好好闻闻。” 大概是老林子深处的植物茂盛的原因，到处有一股很浓很浓的植物的味道。 是某种植物。 “呀，是夏枯草的味道。” 萧师傅终于反应过来，也闻到了药材的味道。 胡大夫当然不如萧师傅鼻子这么灵了，他对中草药并不是那么熟，说白了，他就是来凑个热闹。 这热闹凑的，还真够热闹的。 “都是老年份的，药性强。”萧师傅这会儿已经被不远处的一大片夏枯草给吸引了。 “哎，可惜了啊。” 萧师傅不得不感慨啊，现在还没到夏枯草采摘的季节呢。 夏枯草，顾名思义，就是要夏季结束前后，草枯状时，才最适合采摘的。 现在摘，根本不合适。 大娃和三娃的脚步根本没停，萧师傅望那一大片的夏枯草，在不停地流口水。 “去前面的山。”大娃又淡淡地说。 他是跟三娃说的。 “嗯。”三娃点头。 “听大哥的。” 每种草药都是分季节和分一定区域的，这边的草药明显都是没到采摘季节，那再往深处走，肯定会有不少适合采摘的。 “等等。” 萧师傅伸手扒着大娃的肩膀，让大娃停下了脚步。 “这边已经很少有人来了，再往前走，你要怎么过去呀？” 想想前面的山，其实萧师傅也流口水的。 那里根本过不去，没有人为的路，也没有新搭的桥。 因为长年少有人到对面的那几座山，根本已经很难找到能走的路了。 萧师傅平时连这座山也是来不了的，更何况是那么远那么深的老山头。 也自然知道，那里肯定有好的药材，不馋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是理智还是在线的，总不能为了几乎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把小命搭进去。 尤其是现在，萧师傅觉得自个儿其实半条命已经没了。 “确实没什么路。” 大娃站在这边的山坡上，看着对面更高雾更深的老山头。 “不过还是可以爬上去的。” 萧师傅都快哭了，她觉得自个儿算是白说了。 而都到到这里了，大娃也不能把她单独扔下，所以大娃安慰了她一句。 “萧奶奶，不就是没路嘛，但是还是有山路的，石头多一点而已，很容易就上去了。” 胡大夫听了后只是翻了个白眼儿，他虽然一直是倒着坐着的，但是刚才三娃从山坡上跑那下那厉害劲，已经让他开始崇拜了。 心里头琢磨着姓向的这家子，是不是都是吃仙丹长大的。 要不然，是个正常人，都不能这样的啊？ 胡大夫微微叹了口气，也就不说话了。 他跟三娃捆一起的，说啥也没用的。而他现在还害怕，三娃把他半道上扔下呢。以他的能耐，这辈子是不可能走回去的。 当然，爬也是不太可能的。 “胡大夫，你说说啊。”萧师傅找援助，可惜的是胡大夫也没法子。 胡大夫指了指摁在自己身上的绳子，摇了摇头。 “我是个没有人权的人。” 萧师傅用手捋了下头发，用稍显吃惊的音调说， “你就这么屈服了？” 胡大夫斜着脑袋看了看萧师傅，想着这位是不是受刺激过度，这会儿怎么感觉有点不太正常呀。 不过胡大夫还是承认了这个事实， “是的，我屈服了。” 胡大夫：萧师傅啊你既不屈服，你给反抗个，你来一个啊。 “老三，咱们爬上去。”大娃的声音正传了过来。 而胡大夫这才发现，就在他同萧师傅说几句话的功夫，人家俩娃已经到了对面最危险的那一溜老山头的跟前儿了。 至于这俩娃是怎么从刚才山转到这座山下头的，胡大夫同萧师傅根本不知道。 “老三，给我个绳。”大娃又继续说。 三娃转头伸小手从大筐的窟窿里，抽了一根绳，正好是从胡大夫屁股底下抽走的。 “嘶。”三娃抽绳的动作太快，还让胡大夫的屁股有些发疼。 “大哥，给你。”三娃把绳递给了大娃。 而大娃用绳是把萧师傅同自己给捆一块儿了，现在的萧师傅也不再说话了，两眼呆滞。 现在的萧师傅，确实是像受了大刺激了。 就在大娃把俩人全捆好后，突然听到萧师傅跟游魂似的幽幽的声音， “老大啊，你是姓向的？” “是啊，是啊，他俩是亲兄弟，都姓向。” 胡大夫仍以为萧师傅是受刺激了，所以帮着大娃解释。 “萧师傅，你别怕啊……” “啊、啊、啊……” 胡大夫的声音越拉越长，越来越低。 他微动了动身子，可又不敢再轻易动弹了，又紧紧地抿着嘴，死皱着眉头。 一旁同样在皱着眉头的萧师傅，她这会儿正沉浸在自己思考的事情当中，而她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高低不同的带着棱角的山石壁。 萧师傅这会儿脑子里乱糟糟的，对于突然变化的四周环境，也并没有完全地在心上。 她现在好像对姓向的很有兴趣似地，嘴里重复着说了好几遍。 “姓向的，姓向的，嘶，到底怎么回事？” 可能是受刚才下坡的冲击，萧师傅脑子里突然跳出来好几个画面，是她不曾记得的。 萧师傅也知道自己在以前摔到过脑袋，只是没想到还能有想起来的一天。 只是这个想起来，还是有点遥远的，毕竟只有那么一闪而过的画面。 萧师傅紧皱着眉，完全不知道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了。 而另一边的胡大夫当然是知道的，毕竟他是背着的，最看得清的就是背后的情况。 他一直在往上升似的，虽然他的双脚也一直半空的，但是现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胡大夫抖着嘴唇咧着嘴扯着怪异的表情，慢慢地斜了一眼他的背后。 是山石密布的山墙，而且是很直很直的老山头的一面，石头缝隙里还长着各种的绿草。 “唉呀。”胡大夫只敢在心里面长叹一声，现在连一丝丝声音他都不敢发出。 就怕是稍微有一点声音，影响了大娃和三娃。 胡大夫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紧紧闭着眼睛，用力眦着牙，缩着劲，窝在大筐里面。 过了挺长时间了，胡大夫的动作都不变。 三娃围着大筐转了两圈，然后问一边的大娃， “大哥，他是不是被吓傻了？” 大筐都被三娃从背上放地上了，可胡大夫的动作就没变过，一直死死闭着眼睛，就是不睁开。 三娃还很贴心地用小手手拍拍他肩膀，但是胡大夫仍然是一个动作，像是感知不到别人似的。 这会儿已经缓过来的萧师傅，也终于发现他们到了哪里了。 “哎呀”了一声的萧师傅，两只手放在嘴上，又像是忽然看到胡大夫那“缩乌龟”似的，赶紧走过去伸手用力晃着胡大夫。 “胡大夫，醒醒，别睡了，咱们快采药。” 都不用往别片走，这个老山头的小坡上，就有好大一片药材。 因为年久而未有人采摘过，长得极其的旺盛。 “嗯？”胡大夫终于有了反应，这才舍得微微睁开了点眼睛缝儿。 在看到是萧师傅站在他跟前儿时，立即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哎呀，能站起来了？” “能了。”萧师傅不由地笑了起来。 “你赶紧从大筐里出来，也不嫌憋得难受。” “啊哟，啊哟哟哟，我的妈哟。” 胡大夫之所以没觉得难受，是整个人都发麻了。 他刚想从筐里出来，两只脚一落地上的瞬间，整个人直接从筐里翻了出来。 “通”地一声，斜着趴在了地上。 “嘿嘿……”三娃在一旁乐了起来，而也算是刚站稳的萧师傅，也跟着一起笑了。 萧师傅在笑的同时，找出了挖草药的小铲子，转过头又看着狼狈的胡大夫。 “唉呀，要是小白妈看上的那家，那男人要是也成了个半残就好了。” 当然萧师傅只是开玩笑的，不过同她这会儿有一样的想法的居然是胡瑶。 胡瑶看着外面过了晌午的天气，都很不错的，她也没什么睡意，坐在床上就给几个娃缝起了鞋面儿。 之前在出发前给几个娃缝的鞋，相对因为赶得急，她觉得不是特别好。 现在要重新做几双好看的布鞋，给几个娃穿。 一旁是睡不着的庞团长媳妇，她俩就随意地聊了起来。 庞团长媳妇比较担心的是那个昆同学，突然不声不响地了，也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呢。 胡瑶摇了摇头，“大概是琢磨我们把她弄到镇子上后，她的落脚处。” 胡瑶猜得没错，昆小安正想的却是这件事。 她手里紧紧攥着个小布包，这里面是她所有的钱。不仅是李桥留给她的，也还有自个儿亲妈给的，林林总总的，有个惊人的数字。 但她知道，现在手里有再多钱也没用，她无权无势也无一点关系，到了北边儿后，要在镇子上做到真的落地了，得早早地把住处先定下来了。 所以说呢，现在胡瑶是很清楚她想的呢。 胡瑶指着他们一个大包袱， “给她多写一张介绍信，让她拿着去街道，肯定能把住处落实了。” “哎，对呀。”庞团长媳妇立即坐直了身。 “我差点忘了，我那还有20来张从部队开出来的介绍信呢，都一直没用上。” 庞团长媳妇现在手里最多的，除了钱就是这个玩意儿了。 而胡瑶早把事情都料想到了，朝着庞团长媳妇微微笑。 “她那些想的东西，目前还都是可以预料到的。” “那预料不到的呢？” 庞团长媳妇有点好奇。 胡瑶微微叹了口气，把手里缝的鞋面儿停了下来。 “那就是小白的事了，除非那个她妈看上的，突然成了个残废，就不能再被小白妈看上喽。” 庞团长媳妇摇了摇头，“这话说的，又不能像三娃瞎扯那样，真去把人给揍趴下了。” “可即使没有他，也还有别的人呀。” 胡瑶这会儿却是摇了摇头， “这个应该没机会了，那家人一看到嘴的肉要飞了，而小白妈又是突然反悔，肯定会打上门的。” “而到时候，小白妈的怒火就会全面轰向小白，这种事估摸着连街道也会出面的。” 一闹大了，有可能订亲成婚，就成了买卖人口了。 “哈哈……”庞团长媳妇胡乱想像了下，就大笑了起来。 当然她不会认为是真的，只是觉得要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简直就是太好太妙了。 不过想像一下随意地笑笑，也不犯法。 庞团长媳妇笑完了，才想到睡着的五娃。而胡瑶却摆了摆手，完全不在意。 “婶儿，您还不知道，她跟四娃一样，睡着的时候天上打雷都听不到。” 除非是突然起来尿尿什么的，但这种时候真的是太少了太少了。 “小娃子睡眠就是好。”庞团长笑着帮五娃往下拉了拉小小的薄被。 “看她头上出的汗，我找热毛巾给她擦擦额头。” 五娃睡得香的什么也不知道，被庞团长媳妇轻轻地擦了擦脸上脑门上和脖子后头的汗，她也确实不受一丁点的影响。 胡瑶把昆同学的心思摸得透透的，而还在老山头上的萧师傅，正好也同胡瑶想到一块去了。 “唉，感觉只有事情这么个发展，才能有一定的转机呀。” 挨着萧师傅一起挖草药的胡大夫，也是在连连点头。 “话是这么说，事也可以这么想，但是那毕竟是想像中的，谁也不能跑进那家里面，真把人给揍了。” 完全不在意的是三娃，他在另一头甩着手里的麻袋，轻轻地“嘁”了一声。 刚才三娃用小铲子直接铲了两颗草药，被萧师傅给喊住了。 萧师傅现在也是明白三娃是个咋回事，这娃就是天生的大力士呀。 让大力士挖草药，那能对得住他的本领么。 另外，大力士一铲子下去，两颗草能带回去继续进行晾晒和炮制的可能性，也很低了。 萧师傅朝着三娃摆摆手，伸着脖子说， “你先好好歇着啊，一会儿还要下山呢。” 当然啊，把人背上山，自然要背着回去了。 可三娃不需要休息呀，他紧皱着小脸儿。 “我不累呀，而且我速度快。” “不用速度快啊。”萧师傅又赶紧拦着了三娃的动作。 “咱们今天可以少挖一些，以后多来几次，慢慢地来啊，这些草药啊，都是年头长的药性足。” 随后萧师傅很慎重地讲，“一颗都不能挖坏喽。” 萧师傅就差直接说，你那一铲子下去，两颗草药都歪叽叽的了，肯定不大能用了。 大娃这会儿也是坐在了一个暖暖的大石头上，朝着三娃招了招手。 “老三过来坐，这些草药跟老二之前挖的那些常见的草药不太一样，一点都不能伤着了。” 以前在挖草药时，碰到年长的或者很不错的草药，都是二娃自己动手，根本不会让三娃帮忙。 三娃最大的用处，就是背着二娃上上下下山头。 不过因为二娃身量长得快，今年背着二娃的大部分时候是大娃。 大娃说话是很管用的，三娃扔下小铲子，提着麻袋坐了过来。 而三娃坐了两下，又站在了石头上，用手搭了个凉篷，指着有些远的一个老山头。 “那里是哪里呀？” “栖霞山？”萧师傅也不敢肯定了，进山远山，还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容易迷路。 但是现在再观察树叶，去辨别方向什么的，根本不需要，有大娃和三娃在呢。 萧师傅相信，他们肯定能回去的。 “用不着麻袋了么？” 在萧师傅站起来歇歇后腰时，三娃凑过来问她。 萧师傅摇了摇头。 “能带回去一大筐就不容易呢，这些草药都很难得，在外面都是按钱卖的呢。” 即使明面儿上药铺子是不随意收药的，他们有专门的采药的队伍。 但是要是有人手里有好药，都是舍得出大价钱买的，而且还都会是悄悄地毫不声张的做法。 “噢。”三娃随便地点点头。 “那咱们就赶紧回去，我肚子都饿了。” 三娃摸了摸发扁的肚子，其实不只是饿，而是一直在提意见。 没有外人在的时候，胡瑶会给带各种好吃的，之前在南边儿就是。 上山头挖东西找草药，都跟旅游似的，带的吃的可全了，三娃甚至还带过小半瓶的醋。 那会儿觉得天天上山里头真好呀。 可现在呢，三娃眯着眼睛摸着肚子，有点难过啊。 “大哥啊，你数过我们有多少日子没吃过肉吗？” “快十天了。”大娃也同样开始摸肚子，他肚子的馋虫已经开始闹腾了。 大娃和三娃一起咽了咽口水，都又是一同恨恨地说， “回家就把三黑给杀了。” “杀、杀谁？” 胡大夫听了立即就大吃一惊，甚至被吓得手里挖药的小铲子失手掉在地上了。 要是别的娃这么随意扯两句，胡大夫是不在意的。 可是不管是大娃还是三娃，能把山坡峻岭当平地走的，自然与一般娃不同了。 对于这个萧师傅是知道的，她“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他们在家养了几头猪，因为猪是黑的，所以叫几黑几黑的。” 胡大夫用手抹了抹头上的汗，大大了吐了一口气。 “原来是黑猪啊。” “是啊，当然是猪啦。” 三娃用极度幽怨的眼神望着胡大夫，甚至鼓起了小脸儿，特别的委屈。 “你以为我是那种人么，真是的。” “呵呵，当然不是，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娃。”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胡大夫这么一说，三娃立即就高兴了。 三娃“嘿嘿”乐着，抬起自己的小拳头攥了攥。 “要是白家看上的那个家伙，能突然出现就好了，我就可以直接上去揍他了。” 随后三娃又叉着腰，非常嚣张地大笑着。 “哈哈，我绝对绝对能把他揍得连妈都不认识啦。” “嗯，你最厉害。”胡大夫朝着三娃竖了大拇指。 胡大夫和萧师傅手脚还算利索，在太阳还是很大的时候，就挖了一大筐草药了。 萧师傅提了提草药，然后背在了自个儿背上试了试。 “不算重，我背着。” 现在也只有萧师傅能背着了，而大娃和三娃，都要背着他俩的。 本来三娃想着他用手提着，却被大娃给阻止了。 大娃刚才就悄悄地同三娃说， “他俩年纪大了，你这样冒险，把他俩吓出个好歹来，咱家还得花钱呢。” 三娃现在知道自己家没几个钱了，钱都要用来买白白了。 一想到钱的事，三娃用一只小手手捂在心口位置。 “好心痛。” 萧师傅同样又大笑了起来，确实是被三娃逗笑的。 一同笑着又摇了摇头的胡大夫，立即就说， “唉，现在看着就是普通的6岁娃，可一到爬山爬坡时，就不太对劲了呢。” 萧师傅却白了眼胡大夫，她是特别的维护几个娃的。 “别说是你我了，就一些经常走山路的，也未必能到这里。你啊，还是感恩。” 毕竟这些药材拿回去，胡大夫还能分一点呢。 所以胡大夫想到关键处，立即就闭嘴了，一只手捂着嘴，主动地又坐回了大筐里。 等他们从山上下来后，天色的光亮已经淡了下来。 即使这样，也没到夕阳西下的时候呢。 下山很顺的，是从另一头的坡路下来的，不过有些绕路。 虽然坡也是很斜很陡，但是要比上老山头的直直的山壁强得多了。 从山上一下来后，大娃和三娃的脚步更快了。他俩就跟屁股后面要着火似的，连胡大夫都觉得不大对劲了。 胡大夫同样一只手捂在自个儿心口地方，就像刚才的三娃在玩闹似的。 “咋了，出啥事了？” 这次是大娃先说的，声音也有点急。 “天色开始下来，这个时候偷东西的人也开始出来了。” 胡大夫还想着这里是老山头覆盖的范围，哪里来的贼，而且这种贼要偷什么？ “啊呀，驴。”趴在大娃身后的萧师傅，立即就想到了关键点。 胡大夫微微思谋了下，他觉得不太能，那边的几个草屋子，都是给上山下山的人留着用的，其实大家都挺自觉的。 就在胡大夫想着事情的可能性时，突然听到三娃的声音传了过来，而他倒着往着的速度更加快了。 “小贼，你给我站住，你敢偷老子的驴。” 胡大夫只感觉到了三娃的速度，以及三娃的声音，而根本不知道三娃做了什么动作。 就是觉得三娃好像蹦了一下，听到了一个惨叫声。 “啊……” 萧师傅是看到的，那个偷驴的，被以非常速度跑过去的三娃，一脚给踢下了驴车，在地上还打了好几个滚。 “别打死了呀。”萧师傅特别的害怕。 而大娃却淡淡地笑了， “只是晕过去了。” 已经站在驴车上扯住绳子的三娃，冷冷地斜着那个躺在地上的人。 “没用的东西。” 第111章 一百一十一章：反派和糟粕 胡大夫好不容易把自个儿身上的绳子解开, 探头望着滚到一边的男人。 紧闭着双眼，额头上已经起了个大包，看着是个20来岁的年轻人, 而他们驴车上还多了个包袱，应该就是这个人的。 三娃整个人就站在驴车上, 照例是双手叉着小腰，一副完全看不上这人的样子。 “呸，没啥本事居然敢当贼。” 胡大夫无言地看了眼三娃, 也就是碰上这小子了, 一般人准拦不住。 就比如自个儿, 胡大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老残腿”。 跟三娃一比, 可不就是又老又残的。 唉。 胡大夫连忙下了驴车，走到那个昏倒的年轻人跟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鼻子下面。 微点点头，喘气的呢。 确实如同大娃说的那样, 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应该是走亲戚的, 走这边路的, 都是从村里到市里的。” 萧师傅也过来给这人把了把脉，她还把大包袱塞进了这个人的怀里头。 “没事的，再过一会儿他就要醒了。” 三娃满不在乎。 而萧师傅却有些不放心, 还捏了捏这人腿脚和腕上的骨头，都没事，她这才放了心。 胡大夫见着没事，就站起了身。 “看来确实是脑袋磕了个包, 震晕过去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 “我们赶紧走。”胡大夫拉了下萧师傅的一只胳膊，现在不走一会儿人醒了越说不清楚了。 “平时也没碰上敢随意偷驴的, 今天真是不巧。” 萧师傅驾着兽医站的驴车，也不是头一次，今天就觉得不对劲。 要不是时间仓促，这人又是被三娃踢倒的，萧师傅还想问问他到底要想怎么样。 胡大夫把驴车驾得稳稳的，走出去一段路他还回头看了看，发现那个人好像动了一下。 “得驾。” 胡大夫把驴车驾得更快了，小驴子跑得很快的，没一会儿就不见了影子。而趴在地上晕过去的那人，才慢慢地醒了过来。 他一醒来就觉得脑袋像是要炸了一样，伸手一摸，脑袋后面有个大包，然后再一摸，额头上还有个大包。 这个人用力咬着牙，恨恨地说，“臭小子，你给我等着，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而已经离得很远的驴车，也没人听到他的话。 不过胡大夫毕竟是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知道这种敢偷集体财产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他还是问了问三娃， “你冲过去踢他的时候，他看到你了么？” 三娃坐在车板上，两只胳膊叉在胸前，最后摇了摇头。 “我踢他的时候他是背对着的。” 大娃：那你踢他之前呢？ 不过大娃没说话，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个事。 况且，从目前看白白的事情差不多就要完事了，他们用不了几天就要回家了。 大娃这时候觉得，他们是根本不可能和那个偷驴的见的。 其实胡大夫也差不多这么个想法，在他问了三娃后，不由地心里是非常的轻松。 把俩个娃和萧师傅放到快到家门口的地方，胡大夫又去送还驴车了。 萧师傅同俩个娃刚进门，就看到一个黑影朝她扑了过来。萧师傅赶紧用双手接住了，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小白，你咋没去上班呀？” 别问萧师傅咋知道的，看白白同学那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她一猜就猜得准准儿的。 胡瑶冲着萧师傅招了招手，用手又指了指白白同学，又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本来白白同学回她那屋休息去了，可在看到萧师傅的时候，又哭开了。 萧师傅多了解白白呀，把装药的大筐放到院子里的木架子上，这才有空同白白说话。 “先找个毛巾擦一擦你的脸，我把挖回来的草药都摆在笸箩里，你就站我边上说。” “嗯。”白白去洗了把脸，然后凑到忙乎草药的萧师傅跟前儿。 白白感觉特别的委屈，“师傅，我妈已经把我卖给一家人了，那家人能出600块。” 萧师傅是知道600块的，可是不知道小白妈这么快就下决定了。 “不对啊，你妈不多挑挑么，不是说有三家么？” 白白摇了摇头，“我大哥说我妈已经决定了，他说都不管用。” 白白大哥还算有点良心，意思是让白白偷跑了，等过几年的，小白妈慢慢地把这个想法歇了，事情也就自然而然地过去了。 而对于小白妈非常了解的萧师傅，却摇了摇头。 “你妈的想法这辈子都不会变的，过几年你再回来时，还照样卖。” 萧师傅看着一副生无可恋的白白，又不得不点醒她。 “搞不好你过几年回来了，你妈有了这次的经验，会在你不知不觉中把你卖了。” 萧师傅把事情又往更坏的地方说了说， “下药直接抬走的，又不是没有，你可不要抱这种侥幸思想。” “那要怎么办啊。”白白眼睛都哭疼了，可她是一点好法子都没有。 “那个人出了600块，我居然被卖了600块？” 白白的脑子又成了浆糊，说的话都是颠三倒四的。 “什么600块？”胡大夫刚进院子，就听到白白哭喊着600块。 萧师傅叹了口气，“小白妈已经定下来了，把她卖给了一个乡下的，那家出的钱数正好600块。” 胡大夫一听就觉得不对啊，连忙走到了白白同学的跟前儿。 “那个，你妈是说600块彩礼，这我也知道，我这不是准备给筹钱的么？” “胡大夫，你也去啦？”白白都有些懵。 胡大夫点了点头，“本来我想着我用600块把你给‘买’了，你妈为啥这么着急？” “我大哥说对方答应给600块，我妈就应了这家了。” “哎哟喂。”胡大夫用力拍了拍大腿， “我还怕你妈再涨价，没敢当面应她，这。我现在去还来得急么，能抢过来么？” 萧师傅把发急的胡大夫给扯住了，“干什么去，你现在去了也没什么用，小白妈定好的这事，听着不像是刚定的。” 胡瑶从边上蹭了过来，也觉得不像是刚定的。 “那家人愿意出600块，只图小白这个人么？” 这又不是不缺钱的时候，现在不仅缺钱缺物缺粮，啥啥都缺。 也没几个人真的为了“爱情”，付出一切，甚至整个家庭。 白白也总算听明白了，差点又哭了，顶着难看的脸一字一字地说， “我都不认识他啊。” 人都不认识，哪来的爱情。 所以那家都是村里的，花600块“买”个媳妇？ 胡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说出来，而胡大夫却是反应最快了。 “会不会是，为了兽医站的工作？” “兽医站虽然赚得不多，但是这个岗位好呀，既清闲又有面子，毕竟还带着个医嘛。” 兽医也是医，尤其这个工作，特别受村里人喜欢。村里人没钱养大牲口的，也能在家里养个鸡鸭的，条件稍好的也能养猪。 而村里头生产大队都差不多有牲口棚子，驴子骡马牛，都是常有的。 不管是村里的庄户家还是生产大队，太稀罕兽医了。 这么往下一分析，就知道这家人图的是什么了。 胡大夫非常的肯定， “就是为了白白的这个工作，只要白白一嫁过去，这工作就是600块那家的了。” 相当于小白妈把亲闺女同一个工作岗，一起卖了600。 小白妈同这家不知道谈了多久了，还搞了一手暗渡陈仓，明着多谈几家，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亲闺女卖了。 “小白啊，你想清楚了，你妈这人心狠着呢，即使你现在跑了，将来还会加倍地收拾你。” 胡大夫也算是又帮着白白把事情捋了一遍，刚才胡瑶也说的差不厘是这个意思了。 白白眼睛是红肿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嘴唇连着抖了好几下。 “真、真的只能断亲了么？” 胡大夫听了后微愣了下，然后眼睛马上就亮了。 “这个也是最好的法子，另外，你还得放弃你这个工作了。” “啊？”白白傻眼了，她还真没想过不上班的事呢。 可到这个时候胡大夫也没说出来，他们是计划着让胡瑶带着白白回去呢。 毕竟白白人还真挺白的，虽然表面上能跟她妈杠，可实际上是个属怂的。 萧师傅也正好把草药都铺在了笸箩里，稍微晾晾就要装布袋子放在阴晾处，过几天胡瑶走的时候带回去。 这些药材只需要简单的晾晒就可以了，而具体药物的炮制，到时候带给二娃让他处理。 萧师傅一开始听三娃的这种说法时，还觉得很不可能思议的。不过她又看了看可爱的三娃，不断地弹腿儿伸胳膊的，又把肚子里的话直接葬了。 “嗯，那萧奶奶就稍微晾晒一下。” “明天咱们还去。”三娃眼睛亮亮的，歪着小脑袋。 “成。” 萧师傅不能不去呀，她不放心那些草药，而且她还知道大娃和三娃还要往再深片的老山头走呢。 老山头有七八百种草药，还有很多不常见的草药，即使挖不成，远远地看一眼也是挺满足的。 而且萧师傅看了看大娃，心里头也是对向家的娃佩服得很。 虽然挖草药挺累的，但是这俩个娃太能干了，这样的好机会也并不多。 之后几天的事情都安排了，萧师傅就同胡大夫一同商议着白白的事。 不过商议来商议去，还是定觉得断亲最合适。 “但是得有个合适的契机，然后闹得人尽皆知，街道再出面调解。” 胡大夫的思路和胡瑶的大致一样。 “以小白妈的性子，一定不接受调解。然后我们再给街道上的人拿点钱，这事就成了。” 萧师傅觉得这是个好法子，点头赞同。 “那就这么办，我上街道先去打听打听。” 萧师傅同街道居委会的人熟，好些人都找她开过药。萧师傅看个小毛病还是没问题的，所以她到了居委会都挺受欢迎的。 而白白家那头的居委会是另一个，但是这些做街道工作的，很多互相都认识的。 “那边街道的主任呀，性子厉害着呢，而且她这人……” 这边街道的人把萧师傅拉边上，才悄悄地说， “那人特别势利，平时经常来往的都是有点小权或小钱的。” 萧师傅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是人都想往高处走嘛，只是大家各自的方式不同。 “那她有没有什么缺点，或者最大的毛病。” “毛病倒是没有，不过她有个心病。” 这边居委会的人了解得还挺清楚的，不愧是干街道工作的。 “她有个小闺女，最近和男人家闹离婚呢。” “离婚？”萧师傅不由地吃惊，这种可不是什么小事，而是真正的大事了。 这年头的夫妻都是从头过到死的，几乎没人想过要离婚的。 “是呀，实在是男方真不行，总想着让王主任给想办法照应着他们家。唉，占便宜没个够。” 萧师傅听了后眼皮子直跳，总觉得这事实在有些微妙。 萧师傅回家后，把这个事情简单地说了后，胡大夫连连拍手。 “太好了，到时候就刺激刺激她，都不用给钱，她都会站到小白这头的。” 萧师傅也觉得这个事确实很巧，但却有种很巧妙的感觉。 “我们再等等，看看小白妈还要干什么？” 小白妈现在最想干的，就是防着白白同萧师傅来往。可萧师傅是白白的上级和师傅，根本不可能绕开的。 所以白白又一次没有回家，住在了萧师傅家里了。小白妈气得在家里指桑骂槐。 “黑寡妇啊黑寡妇，明明就是想着要带坏我闺女呀。” 不过小白妈忍着没有到萧师傅家里闹，还是因为白白的工作。 小白妈这会儿以为白白什么都不知道呢，也忍着没发火。 第二天大早，白白正常上班去了。 萧师傅跟着大娃三娃又准备去老山头挖草药去，不过他们又去了兽医站驾了驴车。 这次驾车的是白白，她大早上到了兽医站后，也觉得心烦，就跟着一起来了。 白白不愧是个合格的兽医，驾的驴车也很稳当，一切都没什么问题。 可在家的胡瑶，却觉得是那么的诡异。连一旁的庞团长媳妇都有同样的感受。 胡瑶低着头看着空空的手掌，立即就问庞团长媳妇。 “婶儿，刚才是不是三娃拉着我的手撒娇来着？” “是呀。”庞团长媳妇拍了拍胸脯子，感觉挺吓人的。 “三娃说昨天出去都很好，今天继续出去，让你别担心。” “话是说得没错，也合情合理。” 胡瑶一边点头一边咧嘴。 “但那臭小子只有干了坏事，才会跟我好好说话。” “一定干了什么事，不让我知道。” 一想到这个，胡瑶的头就成了俩个大。 不过庞团长媳妇却是笑着安慰了两句， “有萧师傅跟着呢，出不了什么事。” 可庞团长媳妇却不知道，就因为有萧师傅跟着呢，根本是看着俩个娃就想笑。 也就是不管大娃和三娃做什么，萧师傅都是双手双脚赞同，比胡瑶惯孩子的程度还要夸张一些。 “小白，你就在山底下等我们的，我们争取中午就返回来。” 萧师傅让白白在山底下看着驴车，而且今天停着驴车的位置，比昨天还要靠着老山头的里面，应该不会再碰到偷驴的了。 白白很听萧师傅的话，也没说想跟着去山里头看看，况且她对药也不咋懂，就乖乖地等在原地。 “不知道昨天那个家伙，会不会再来找麻烦。” 三娃走上山坡时，就想到了昨天他把人踢晕的事。而且刚才已经同胡瑶说过了。 三娃的话只说了一半，说他会乖乖地上山下山，却没说他昨天踢了人。 萧师傅刚才也在琢磨着这个事呢，她也怕那人今天再找来，所以让白白把驴车停在了比昨天更靠里的位置。 今天胡大夫没有跟来，三娃还觉得有些遗憾。晃着小脑袋往坡上走， “胡爷爷要改名儿了，不知道他要改个什么名儿。” 同时在医院的胡大夫，用手摁了摁耳朵，他真怕听错了。 “副院长，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 副院长笑了笑，“你的职级再降就没什么钱了，上面领导对你也挺重视的，所以我就顺手帮你报了个名字。” “帮我改名儿了？”胡大夫心里头稍微权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个事他能接受。 “副院长，那你给我改的啥名儿啊。” 副院长心里却觉得这个名儿因为写得太随便了，所以不大好说，还有些说不出口。 “啊，一开始啊，我想着给你换个好听的名字，你那个什么‘胡大人’，全是封建糟粕思想。” “嗯。”胡大夫既明白又不明白，一个人名儿还能藏着这么多东西呢。 “副院长，你继续说啊。” “所以呀，我一开始想要不然你直接叫‘大夫’，胡大(dài )夫(fu)。你……” “千万别。”胡大夫立马就拒绝了。 “我家有个亲戚就叫这么个名儿，我也这么叫，那就太丢脸了。” 副院长摆了摆手，“没来得及说这个名儿的时候，正好上面领导来找我了，除了一些要紧的事，他专门提了你的名字。” “所以呀，我就帮你报了个名字了。” 副院长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甚至还带了一丝丝的笑意。 “我把你这个名字当着领导的面报给他时，他特别的满意。还说这样一来，你的职级就能马上就恢复了，也成了咱们医院与封建思想斗争的典范了。” 这会儿的胡大夫已经坐到了凳子上，甚至还给自己倒了缸子热水，在听着副院长罗里嗦地说着他改名儿的破事儿。 胡大夫幽幽的眼神里，透着深深的不信任，他已经快没有耐性了。 “副院长，你直接说给我改个啥名儿不就行了，现在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反正你们都同意了，对？” 副院长很为难啊，朝着胡大夫很诡异地笑了一下。 “胡小夫。” 说完这个名儿的时候，副院长“嘿嘿”地乐了几声。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领导特别满意，当时就拍板你的问题不成问题了。” 胡大夫慢慢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啪啪”地拍了两下桌子，咬着牙点点头。 “行，副院长，我得好好谢谢你啊。” “胡小夫，不算难听，你没给我起个‘胡小人’我得感动地哭了呀。” 胡大夫原名是胡大人，按照副院长这逻辑，得是叫胡小人才配的。 大概是领导亲自过来找副院长了，而这位嘴上一秃噜，就有了胡大夫现在的名字： 胡小夫 胡大夫气鼓鼓的离开了，他都不想干了。 走到一楼时，还琢磨着要不要申请调到兽医站工作，省得被这些人给气死了。 在路过门诊的门口时，胡大夫随便转了个头，居然看到个侧影。 胡大夫赶紧走到门口，仔细地看着侧影及背影，确定了。 就是昨天躺地上那个，这会儿正被门诊的大夫，摁着脑袋抹药呢。 门诊大夫一边给这人抹药，一边数落他。 “昨天撞了头就赶紧来呀，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也有问题了，你这同志太不爱惜自己了。” 这位让大夫还有点心疼的同志，却用手碰了碰自己的脸，现在肿得就跟颗球似的。 “我也不知道回去以后擦了点酒，会肿成这样，本来今天还想上外母娘家的。” “是，昨天要是来擦了药，你今天就能见媳妇了，看看你现在。” 说到这时，门诊大夫“扑哧”笑出了声。 “你现在因为皮肤受伤而又对酒精过敏，很长时间都不能乱跑了，最好的法子就是在家好好地休养一段时间。” “我……”这个肿了脑袋的正要说点别的，却听到有人“啊哟”了一声。 胡大夫差点笑出了声，悄悄地抿着嘴笑了一小会儿，这才出声同这位打了个招呼。 “啊哟我说这位同志，你这是打哪来啊，脸咋肿成这样呀。” “酒精过敏了。”门诊大夫抿着嘴笑了笑，又同胡大夫打了招呼。 “胡大夫，你们科自打跑了个病人后，没再进新病人。” “别提了，那是我们科的耻辱啊。” 胡大夫说的这个耻辱，正是跑了的胡小弟。 “不过这小子，脑袋肿成这样，会不会脑袋也撞坏了呀。” 门诊大夫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清楚，先给他涂点药消肿了，观察两天的。” “这有什么要观察的呢。” 胡大夫绕到这位肿脑袋的正面，伸手把人家的眼皮翻了两下。 “嗯，瞳孔还算正常，不正常的地方得多观察观察。” 门诊大夫当然知道胡大夫是哪科的，所以就当胡大夫是为这个病人着想呢。 毕竟碰到脑袋，碰出脑震荡的，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胡大夫，要让病人到你那检查，还得要观察两天。而且，要是没有特别明显的症状，不用到你那里的。” 门诊大夫是很负责任的。 “况且，要是病人觉得不放心，也可以让你给检查检查。但是，胡大夫你是好心，有医德，但终归要病人乐意呀。” 这个门诊大夫，其实是委婉地帮着这位病人拒绝了胡大夫了。 毕竟从现在的情况上看，病人没什么问题，甚至连轻微的脑震荡的症状都没有呢。 “我乐意的。”病人很急切地说出了自己的意愿，而他根本不知道胡大夫是哪科的大夫呢。 当然，胡大夫很顺利地把病人领走了，还帮着他在脑袋上缠了一圈纱布，遮住了脑袋前后最大的大包。 胡大夫一边走一边笑，扯着这位新来的病人轻轻地笑着。 “噢，你不用担心，安心地在医院里先住上几天，我给你好好地检查检查，给你做几个化验。” “住院呀？”这个病人的语气里，透着那么点不乐意。 胡大夫马上又说，“医院费用不多的，住院和吃饭，一天也就几毛钱。” “钱是小事呀，你的病才是大事呢。” 胡大夫正推开一扇门，里面有六张床，已经住了两个病人了。 “你先在这休息，我姓胡，有什么问题或不明白，可以让护士找我。” 胡大夫指了下门外的一个方向。 “往那头走就是这层的护士站，你有任何困难与不满意，可爱的小护士们都能为你解决。” 这个病人感动得眼泪差点掉下来，不过眼眶已经发红了，他用两只手紧紧拉着胡大夫的一只手。 “大夫，太感谢您了。” “不谢。”胡大夫轻快地离开了这个屋子，在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同值班的护士交待了一下。 “新来了个病人，他脑震荡特别厉害，除了头疼的症状外，还会出现幻觉，你们多关照一下。” “好的。”护士们答得很痛快，而且就有小护士跑到了病房，对新来的病人进行了特殊关照。 在小护士的关照下，这个病人就把自己被一个小孩子踢倒，撞地上晕倒，同时又要去外母娘家的事说了。 “我一定找到那小子，他居然冤枉我偷驴车，我哪里是偷啊，我是帮他们赶回去。” “一个五六岁的屁大的娃？”小护士伸手摸了摸病人的额头。 “给你先量个体温。” 给病人测了体温，又让他躺进了被窝后，这个小护士才回到护士站。 而一回到护士站就同其他护士点点头， “确实出现幻听幻像比较严重，竟然说他帮别人牵驴的时候，被一个三五岁的娃踢倒了。也不知道他家里人知道这个事不？” “胡大夫说是从村里来的，应该家里人没跟来，也不知道他这么住进医院来，他家人会不会来寻他。” 这个护士微感可惜地摇摇头。 “真是可惜了，长得不算差，却病得这么严重，他说的每个事听着都差不多是幻觉了。” 现在只有一个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是已经躲回办公室的胡大夫。 他先偷笑了一会儿，然后把事情又同护士们交待了一下，就跑去萧师傅那给大家汇报下情况了。 胡瑶仍然是在缝着鞋面儿，就听到胡大夫哼着小曲进来了。 “小向媳妇，你家老三能一脚把人踢晕了，你知道不？” 昨天时间太紧张，胡大夫都忘了问这个了。 胡瑶“呵”了一声，随后很无所谓地耸了两下肩膀。 “他就是力气大，而且不就是轻轻地踢了人一下，这根本没什么的。” 胡瑶看了眼张嘴正吃惊的胡大夫，就立即给他说了个狠的。 “我家老三最拿手指，是小手碎大石。等哪天有机会的，让他给你表演表演。” “不用，不用。” 胡大夫连连点头。 “你家俩个娃的本事我都见识到了，不用专门让我看的。” 年纪大了，受刺激过了不太好。 “不过我今天在医院碰上昨天那个偷驴的了。” 胡大夫很干脆也不拖泥带水的，把昨天发生的事说了。 “小向媳妇，你家老三的腿脚真利索，飞起一脚就把人给踢晕了。” 胡瑶这才知道三娃到底干了什么，怪不得今天的表现是那么的异常。 胡瑶心里头是有底了，不过她只是看着胡大夫。 “胡大夫，那你觉得这个事要怎么办？” “这个就得找居委会的大妈了，让他们把这个人发神经住进我们科室的事，给说出去。” 胡大夫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等小白妈明白这家人可能骗了他，然后俩家人就会先在医院碰面，再闹得大一点，就是街道的居委会了。” 胡瑶觉得这些事真的是太巧了，但是就是因为这事情这么多个巧法，才能让居委会那位王大妈起到该起的作用。 胡大夫顶着萧师傅的名头，先去找了这边居委会的，把小白妈卖闺女的事，很夸张地说了又说。 还说他之所以能知道，就是因为他的一个病人正住院呢，他多少听到一些不该听的。 因为觉得这是件很严重的，这都是什么年头了，居然还有人敢“卖闺女”扶儿子。 胡大夫非常的正义言辞， “封建社会的糟粕要不得啊，都是害人的东西，吸人骨血的。” 胡大夫说的这些，本来就是居委会要管的一些事。所以他也不算说错话，而且还让居委会的人高看了他一眼。 “您说得太对了，思想解放，女性解放，婚姻解放。这一切，在白母跟前儿都成了放屁一样的东西。” 胡大夫把该说的都说完了，拜托这边居委会好好地给宣传宣传。 让人民群众都知道“封建糟粕”到底是什么，而且什么样的糟粕是应该永敢反抗到底的。 胡大夫的话确实鼓舞了居委会大妈的热情，立即就开始行动了，不仅缝了标语，还不断地找出相关的资料进行了油印。 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胡瑶，觉得这个胡大夫真是个整人的天才，三两下就把小白妈和那个买人的一家子，全给装进去了。 掉进斗争的深渊中，是不容易爬出来的。 不过也幸好白白没在家，要不然胡大夫弄出这么大动静，她不可能不知道的。 别到时候白白同学，又在面对亲妈时不忍心了，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这个时候的白白，正斜躺在驴车的车板上晒太阳呢。暖暖的太阳，晒在她身上，让她都想睡觉了。 胡大夫帮着居委会大妈们都把斗争思路全都检查了检查，才满意地离开了居委会。 胡瑶跟在胡大夫旁边，朝着他竖了大拇指。 “胡大夫，你可真厉害，现在我们就不用管了？” “暂时是不用了，不过他们要到医院瞎闹的事，我还得去控制下势头啊。” 事是由胡大夫引起的，又是他把人弄进了精神科，他也不能说消失就消失了。 所以胡大夫很快就回到了医院，而让胡大夫意想不到的是，这些人收到的消息比她想像得还要快。 “你是胡大夫，谢谢你把我家女婿弄过来啊，你这个大夫可真是会照顾病人。” 小白妈一脸的热情，又对胡大夫再三感谢的。 胡大夫强忍着不适，微微点点头。 “是病人自己的意愿，我也只是顺手带着病人做个检查而已。” “检查，什么检查？”小白妈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眼中的定好的女婿，到底现在在医院的哪个科室住着呢。 “您不知道么，这个病人脑子上有毛病。” 胡大夫现在装得很斯文，朝着小白妈笑了笑。 “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我本来想着让我侄子娶你家闺女呢，没想到你早早地自个儿就看到了一家。” “唉，可惜你这眼光还真是不咋地啊。” 胡大夫对着小白妈慢慢地摇头。 “你看上的这个，这有毛病的。” 胡大夫指了下脑子，都不等小白妈从震惊中缓过来，又继续说。 “村里人嘛，得了病自个儿都不知道，走在路上或在家里头，总说自己见过什么的，其实事实上根本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真、真的没发生？”小白妈这会儿还真有点相信了。 因为这个她看上的女婿，同她不少吹过大牛的，现在想想，也未必是吹牛，而是脑子上的毛病。 小白妈是同新进的亲家一起来的，现在那家人在病房里同病人说话，她在门外头时碰上了过来查房的胡大夫。 现在小白妈有些后悔。 可事情发展得比所有人认为的还要快，这中间还包括了胡大夫。 “小白妈，你果然在这里。” 一个声音有些严厉的女人，穿着中山款的灰上衣，梳着三齐头，而头上还另着两个黑卡了。 这个女人脸色阴沉沉的，死死地盯着小白妈。 “小白妈，你跟我回去一趟。” 第112章 一百一一二章 “呜, 呜……” 胡瑶看着抱着自己腿的三娃，真是无语了。 “呜……，我好害怕呀, 好害怕呀。” 光打雷不下雨的小脸儿, 三娃仰着小脑袋露着一脸的笑冲着胡瑶看。 而在胡瑶怀里的五娃, 低下头看到三娃闹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把小脑袋的搭在胡瑶肩膀上，小嘴里直嚷嚷着一句, “妈妈，我好害怕呀，我好怕……” 看得明白的庞团长媳妇，唆唆嘴, 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两个娃撒娇的本事又升级了。 而大娃 “真、真是对不住了。” 站在院门口，没敢再往进迈的王主任。 她本来是来找白白的, 身后跟着小白妈。只是一进院子横横的表情, 把三娃给“吓”到了。 三娃同萧师傅刚回来, 正赶上居委会班主任带着小白妈来了。 三娃正在院子门口晃呢, 看到来人时，立即就朝着胡瑶跑了过来。 抱大腿，装哭，撒娇, 一气呵成。 胡瑶：奥斯卡影帝都没你反应快。 “呃, 白白在不在这？”王主任把声音放缓了一些。 “肯定在的呀, 她现在就是个野骨头, 连家都舍不得回。” 小白妈一张口，就让人觉得很讨厌。 这不是胡瑶一个人的感觉，跟她同来的王主任也皱起了眉。 王主任这人性格挺硬的, 从她脸上就能看出来，是个干事的人。 王主任先是斜了眼小白妈，才转过头看向了正忙着晾草药的萧师傅。 “你没看人家一院子大大小小的都在忙着呢，你瞎叫唤什么？” 王主任脸色也没变，又看向了胡瑶。 “我们来找白白同志，她人在这里吗？” 胡瑶带着一脸的疑惑看着小白妈。 “小白妈，你不是知道么，小白上班去了啊。” 然后胡瑶又是带着很不解的表情，顺手拍了拍五娃的小屁屁。 “小白妈，你昨天不是来过的嘛，你还专门问了萧师傅，是不是真的有事。也是，我们住这里来串亲戚，都影响到萧师傅正常工作了。” “小白妈。”王主任狠狠地盯着旁边想假装不存在的人。 这个时候三娃又突然抱住了胡瑶的腿，这小子手劲大，胡瑶感觉自己都快被他推倒了。 她赶忙把手里的五娃递给了庞团长媳妇，随后一弯腰把三娃给抱了起来。 胡瑶衔伸手捏了捏三娃肉肉的小脸蛋，然后又用手捏了捏三娃瓷实的小屁屁。 而三娃的反应也很快，一只手捂在屁屁上的同时，小眉毛都因为额头的紧皱，快连在一起了。 “你做什么？” 胡瑶又用手捏了捏三娃的小屁屁，冲着三娃坏坏地笑了起来。 “占你便宜呀，咋的了，你妈我还不能摸你几把了？” 三娃竟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然后恨恨地用力抿起了嘴。 “算你狠。” 胡瑶陪儿子玩呢，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在小白妈眼里却很不寻常。 小白妈顶着王主任不快的眼色，进了院子后，直接就到了胡瑶的跟前儿。 “你到底是谁啊，那天就看见你了，你这么对这个娃，她真是你儿子么？” 小白妈一副“我看你就不是好人”的眼神儿。 “妈妈，妈妈……” 五娃突然凑了过来，庞团长媳妇差点没抱住她。 三娃一只手搂着胡瑶的脖子，另一只手拉住了五娃的小手，这才有空斜了一眼小白妈。 “就是你这个老妖婆，不让我舅舅娶媳妇。” “老妖婆？”小白妈气得握紧了拳头。 “你说谁是老妖婆呢，啊，看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 “住口。”王主任也进了院子，一伸手把小白妈拉开了。而且王主任更是伸着手指着小白妈的鼻子。 “你都多大岁数了，同一个五六岁的娃吵架，可把你能的啊，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带你来不是让你给我惹事的。” 王主任本来就知道小白妈这人不行，却不知道没谱这样。 她把小白妈又往后拉了一下，气哼哼的。 “小白妈，我告诉你，今天你不把小白的事说清楚，你就别想过居委会这一关。要不然，我马上就把你的事报上去，看你老实不老实。” 小白妈当然不老实了，她还是满脸的委屈。 “王主任，看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么，你又不知道我对我闺女有多好，供她都上到大学了。这种待遇，咱街道谁家有呀？” 要不是专门有人把白白的事告诉班主任，她其实一开始了觉得小白妈是个有远见和公平的。 只是没想到两面人能做到这种程度，送闺女上学，为的就是能卖个好价钱，给儿子挣结婚的费用。 有的时候，不是亲耳听到亲自经历的，也确实难以相信。 王主任现在就这样，她仍然是深深地看了眼小白妈。 “你到底说的是不是真的，或者你隐瞒了多少事，很快就能查个清清楚楚的，你也别急着撇清自个儿。” 王主任并没有明言，她已经留了人在医院里，正同那位白家新上任的“女婿”问话呢。 小白妈却在这时不受控制地有些紧张，“那、那哪能呢，我做事都凭良心的。” 胡瑶：你还有这东西么？ 萧师傅把药材都整好，这才拍了拍衣裳的脏走了过来。 “王主任呀，不好意思，我刚采药回来得赶紧把药给晾上了。” 王主任当然能理解，所以刚才萧主任说一会儿就好时，她是有耐心等的。 萧师傅把人都让进了屋子，给冲了红糖水，挨着王主任坐下了。 胡瑶抱着三娃坐在了稍远位置的凳子上，现在的三娃就跟块牛皮糖似的，可劲地撒娇。 “我好怕怕……” 装，你就能装。 “一个小子这么胆小，不会是装的。” 小白妈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对着三娃有很大意见似的。 “你是怎么回事，连个小娃子你都不放过，是不是吃错药了。” 王主任对小白妈是越来越烦了。 而小白妈却还在装两面人，说话忽然又软和了下来。 “哎呀，我那女婿说他是被个小娃子踢倒的，我觉得说不定就是这家的娃。王主任啊，你也听到了啊，这小娃子的舅舅也看上我闺女了，可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啊，哪能看上他们这样家庭的。” 胡瑶穿有点破，但是现在的人都这么穿的啊。 被人当成穷酸的村里人也不是头一回了，胡瑶伸手扯了下三娃的衣角，冷冷地看了小白妈一眼。 “我们乡下人是穷，可也不会穷到卖闺女的份上。” “胡说什么呢。”小白妈突然又很激动。 “你别胡说啊，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你想饶不了谁，在这跟谁横呢？” 王主任伸手“啪”地拍了下桌子。 “小白妈，我告诉你，你卖闺女的事只要一落实了，马上就把你的事上报，正好为反封建活动提供活生生的教材。” 小白妈不敢说话了，她也怕被上报被抓典型。 王主任看着一直不说话的萧主任，立即又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 “有群众举报呢，说是白家卖闺女给儿子娶媳妇，这是不准许的，所以我来调查调查。” “确实得好好地调查调查。” 萧师傅点点头，用很轻蔑的眼神望着小白妈。 “我一个老朋友家的远亲，正借住我这里呢，她家呢也正好有个弟弟，更是整好好地到了适婚的年纪。” 萧师傅再一次看了眼小牛白妈， “可六百块……” “什么六百块，你胡说什么呢。” 小白妈急着掩饰。 王主任当然看出来小白的意思了，所以她很不客气地扯了下小白妈的胳膊。 “急什么，等萧师傅把话说完的。而且我觉得她说的挺好，好女多家求，这是很正常的事。” “是呀，所以我这个朋友就去了白家。” 萧师傅的声音温温和和的，听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可小白妈却是很不对劲，但一伸手就把萧师傅的手腕死死地摁住了。 “萧师傅，我别以为是我闺女的师傅，我就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因为你是个来路不明的寡妇，现在咱这一大片都叫你黑寡妇呢。” “这是什么称呼？”王主任有些不解，这年头还有人起这么“封建”的外号。 明显这个人居心不良。 “小白妈，我是没听过这样的说法，你赶紧告诉我，我好找人去这家人里教育教育她。” 王主任最近的主任任务，就是扫除封建糟粕。 像“黑寡妇”这种称呼，充满了对女性浓浓的鄙视。 “糟粕，毒瘤，都是封建社会的东西，我们一定要坚定半边天的立场，不能就这么向封建余孽低头。” “呀，王主任你说的真是太好了。” 萧师傅扫了眼小白妈，这货可不就是个余孽么。 被认为是余孽的小白妈，仍然用手死死压着萧师傅的手腕，生怕对方再说出什么能要她命的话。 尤其现在又多了一条，她还是个余孽。 能在背后骂萧师傅的，除了小白妈，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萧师傅在这一片街道的人缘特别的好，要真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这边街道上的人也不会总夸萧师傅。 而且更不会同王主任拍胸脯，说是在萧师傅这里就能把事说清楚，都不用专门再回街道居委会去，也省了来回的麻烦，以及跑的也麻烦的事。 小白妈当然不知道萧师傅的好，在她眼里就是觉得自个儿闺女现在胆儿这么肥，就是因为成了萧师傅的徒弟。 “小白妈，你也留点口德，小白还得叫人家一声师傅呢。” 王主任这会儿说话的声音也缓了下来，小白妈的种种不正常，她都看在眼里了。 而对于事实如何，心里有了大概的轮廓。 “小白妈，你闺女在工作生活中，看来是没少麻烦萧师傅的，你急火撩撩的是怕什么呢？” 要说王主任不是故意的，谁也不信。 胡瑶也看出来了，这个王主任也确实是来了结这个事的。 但是，一说到“闺女”俩字时，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位街道主任咬牙切齿的。 胡瑶确实是不清楚，那就是因为王主任太知道这些封建糟粕害人的可怕。 她自个儿的闺女，就是其中一员。 被女婿占尽了便宜不说，成天非打即骂，家里有解决不完的事见天儿地找王主任解决。 就像王主任成了他们家，随时呼来喝去的老妈子。 “你们干街道工作的，说到底在过去那还不就是老妈子要干的事么，有什么可牛的呢。” 这是王主任女婿对居委会主任这个神圣职业的污辱，也是对当代新时代女性的轻蔑。 所以王主任是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出现，甚至还已经在唱进行曲的过程中了。 “你的手跟钳子似的，摁的我手腕快断了，小白妈，你是对我真的有什么不满呢。” 萧师傅用力把小白妈的手给扯开。 “你家既然看不上我这个朋友家的后生，那你也不能拿我撒气呀。而且，你现在的女婿也定下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足足六百块呢，胡大夫从你家回来时，都准备和他家亲戚砸锅卖铁呢，甚至还想着把家里的地拿去换点粮食顶一顶呢。” 萧师傅的这番话，说的那叫毫无防备。 在小白妈准备拦的时候，已经晚了。 “六百块，果然是六百块。” 王主任的一双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小白妈，你赶紧老实交待，要不然把你送到相关部门后，可没人这么有耐心听你的话的。” 也就是说，想把话说清楚把事讲明白，现在是唯一的机会。 但是小白妈却还有点想法，她用自己发干的手摸了下她自己的头发。 “这样一来，我不就成了逼迫亲闺女的恶人了？” 小白妈一脸淡然地摇了摇头， “这种黑锅，我可不能背的。” 她转头看向萧师傅时，眼睛里的火快能搭成一堵火墙了。 “既然都这么说不清楚，我看我还是走。” “不准走。”王主任迅速就扯住了小白妈的手腕。 “有些事不是你不承认就能当没发生过的。” “王主任，你就没想过么，这几个女的不就是因为我闺女看不上他们家么，所以这才记恨我。” “造谣啊，造谣。” 王主任当然不会信她的，她用力一扯把人给扯在了凳子上。 “你老实呆着，你不想说的或不愿听的，你也得听着坐着。” “先说说六百块的事。”王主任却是看着胡瑶。 “既然是你家弟弟的亲事，很多细节你该清楚的。” “嗯。”胡瑶的话答得让小白妈心里一直在发毛。 “我们全家都是村里的，现在也住在村里头。不过因为是在村里，可以有菜园子，养点小鸡小鸭什么的。” 这个年月缺的是什么，胡瑶就提她有什么。 “我家粮食也多，更不缺吃的。” “可现钱却很少。” 胡瑶看了眼窝在她怀里的三娃，已经一点一点地歪着小脑袋睡着了，所以胡瑶的声音放低了些。 “我家托的媒人去了白家后，回来就说小白妈是要600块的礼金呢。” 王主任也明白，村里人凑点钱不容易，所以她除了点头外，还是有点理性 。 “这个媒人是谁啊，哪来的？” “媒人就是我，医院来的。” 正好回来的胡大夫，迈进屋子的同时，就把事情说得更透亮了。 “是小白妈亲口告诉我要六百块彩礼的，可是我们还没把钱凑够了，就听说小白的亲事已经定了。” “唉，可惜了啊，那么好的年轻孩子。” 胡大夫径直到了王主任的跟前，又从兜子里掏出了一个信封。 “王主任，你们同行的一个居委会的人，在医院里同白家刚认的女婿没少聊，然后就写了封信让我带给你。” “她人呢？”王主任没想到人没跟着来。 “她说她直接骑车到村里去了解情况了，趁今天好些事都说明白了，再仔细查问查问，你也好心里真正有个数。” 胡大夫的一备话，倒是把王主任给说得更明白了，所以她微微点点头。 “确实写得很清楚，你们都有心了。” 王主任的这个同志，在信里多次提到胡大夫的帮助。 “看来，你们也都是支持我的呀。” “那就好，我们都要为新时代女性的地位和事业做出应有的贡献。” 王主任喝了一阵口号后，随手就把信丢在了桌子上，冷冷地看着小白妈。 “现在连你女婿也承认你要六百块钱的事，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主任声音一下冷下去十度，胡大夫马上往外挪了下凳子。 可小白妈到现在都不认识是自己的问题，所以她转了下头冷“哼”了一声。 “我做得没错。” 即使这么说，也不承认自己干的那些事，王主任立即就站了起来。 “行，事情了解完了，你跟我回去。” 小白妈不想跟着回去，却没有王主任厉害，只能听对方的。 而且王主任走的时候又专门对萧主任点点头。 “小白先住在你这，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处理，我会跟相关领导汇报清楚的。” 等王主任离开后，胡大夫才把桌子上被丢下来的信看了又看。 “哎哟，不得了，这个居委会的居然还写了白家给小白定的这个女婿是个半疯子。” 这样的事，自然就可大可小了。 要真的是半疯子，那事件的恶劣程度，就更上一层楼了。 所以才会有这位居委会办事的人员，中饭都不吃，骑着破旧的自行车去村里了解这家人的情况了。 别说是乡下人了，城里人也没有什么人能有这种家底的。 六百块说拿出来就拿出来，带没有一点的怨言。 这个时候的还不知道，小白妈卖的不只是小白，还有小白的工作。 胡瑶把睡着的三娃抱进了屋，想着一会儿吃饭也不叫他了，这小子天天蹦蹦跳跳的肯定也累了。 只是事情的发展速度，完全超过了胡瑶的想像。 等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胡瑶烧了几个素菜，每人冲了一大碗的炒面当晚饭的主食。 油炒面还是胡瑶带来的呢，刚才翻开袋子一看，还真是不少呢。 而他们刚动手吃了两筷子菜时，王主任又来了。 人不仅来了，还给出了确切的解决方案。 而这个方案一说出口时，让坐在一边的白白同学，整个人都要钻桌子底下了。 王主任虽然不明白这会儿的白白，但知道肯定是有些害羞了。 “我也就是问问你的意见，你愿意同你家现在的女婿在一起么？” 白白缓缓摇了摇头，“不、不愿意。” 这都是在王主任的意料之中。 “那你愿意同胡大夫家的亲戚，见一见，相处相处么？” 搞对象嘛，肯定得处处。 “噢，就是胡瑶家的弟弟呀。小白啊，那可是个好后生啊，你得抓紧。” 胡大夫这么一提醒，白白马上就明白了。 明白归明白，毕竟是二十出头的大闺女，能不害臊么？ “我都听师傅的。” 说话声音跟蚊子似的，但是说明是乐意的。 “小白，你现在毕竟是有工作的，是新社会新女性，跟乡下婆娘是不同的，你想好了？” 王主任很不放心的。 “我都听我师傅的。”白白整个人已经在桌面上看不着了。 五娃立即站到地上，从桌子下面看着白白。 “我舅舅人可好了，特别的听话。” 五娃说的“听话”跟一般人认为的是不同的。 “我舅舅喜欢吃糖，我还给他喂糖呢。” “嗯。”白白话大概只有她自个儿能听到的。 “你说你，这是图什么呢，为什么不好好做个人呢。” 这是王主任留给小白妈的话，而小白妈也顺利地被“领导”带走了。 “我妈，我妈没事？” 毕竟是自个儿的亲妈，心里头还是挺惦记着的。 王主任摇了摇头，“放心，你这事毕竟没成，而且现在也愿意同新的对象接触了，上面领导也就让你妈老实两天而已。” 小白妈被关了禁闭，一个人在一个黑屋子里关着。 本来她以为不会这么快就被带走，没想到也就一个下午的事。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王主任的一个下属，到村里头了解了一些问题。 就是有人给打了个小报告，而这个报告的内容，有个很关键的事。 这人是个半疯子，平时说话就很狂，说得都是大家听不懂的。 其实因为家庭条件在村里算不错的，做人做事就一直在打飘，让很多人看不惯。 而这个居委会的人一来，别人都凑上来替他宣传他的劣迹。 其实大家也都知道，这位不是真疯，只是做人飘过头了就有些疯颠了。 而王主任这里的感受，就是小白妈为了钱，把亲闺女卖给了个半疯子做媳妇。 “幸好被我拦住了。”王主任为自己的机智连连点赞。 “小白，你这次眼睛一定要瞪大了，造成不能再同什么半疯子沾上边了。” 这事情进行顺利到让胡瑶都以为是假的，直到小白妈再一次来到了萧家。 离王主任处理这件事已经四天了，小白妈终于被放了出来，而她连家也顾不上回，就到这里来找小白了。 “你是我亲闺女，居然联合外人害我。” 小白妈还是不觉得自个儿有错，但是刚才面对着抓典型的领导，却是另一番的说辞。 白白对于自个亲妈已经看得透透的，所以不管对方怎么叨叨，她都不说话。 “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好，你不是看不上我给你找的么，那就按王主任说的，把你嫁到北边儿去。” 小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不过她不敢让自个儿亲妈看出点什么来，又低头快低到桌子下面去了。 “妈，都、都听王主任的。” “哼，你倒记得清楚。” 小白妈虽然被关的时候不长，但是天天没有什么声音也没人理她，冷冰冰的地方，她不想再到那样的地方去了。 所以刚才在亲儿子接她的同时，让亲儿子去把儿退给了那家。 那家也很利索，更知道现在有相关部门在查他们这些封建余孽的，也就很顺利地俩家从此掰了。 可小白妈心里头咽不下这口气，从被关的地方一出来就来找白白把事都说清楚了。 “你既然要去北边，我估摸着我们这辈子见面的机会不多了，那你得让你这个没见面的男人家里头，多出点血呀。” 胡瑶看着小白妈那嚣张的样子，心里说，这人真的是记吃不记打。 或者说真是见钱眼开，想钱想疯了的人。 “我人就在这呢，也不用小白转告什么的，你想要多少钱。” 胡瑶盯着小白妈，等着她的答案。 “300，一分钱不能少。” 白白妈是经过衡量的，这个钱不算多。 虽然知道胡瑶家是个“没钱”的，但是她身边的人有钱，她去借就行了。 “我还得跟人借钱。”胡瑶一脸的为难。 “随你，反正想娶我闺女的人多的是。” 白白妈一点了不在意。 “小白，我可告诉你，你别以为你以后去了北边儿什么都好，你没你妈给你撑腰，你就等着被欺负死。哼。” 白白妈很痛快，利索地来了，把话说完，又迅速地走了。 300块钱胡瑶还是有的，因为她已经从昆同学那里借到了钱。 胡瑶用一张介绍信借到了500块，而现在小白妈提的钱数，已经降了一半，省了她不少的心。 胡瑶让大娃去医院找胡大夫，这个事还得继续麻烦这个媒人了。 事情进行得也算顺利，只是白白不要哭得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就好了。 虽然没有同小白妈断绝关系，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也是差不厘的。 小白妈让白白写了保证书，不管以后日子过得如何，受婆家多少气，和“没见过面”的男人日子过得多么遭心，都不能回家。 白白家够狠，换作别人家闺女，估摸着连想死的心也有了。 白白只是哭红了眼睛，眼泪一直流得止不住，算是好一些了。 小白妈却是拿了钱，无情地转身就离开了，也只给小白留下个急匆匆的背景。 “我妈真的不要我了？”小白继续哭。 胡瑶伸手拍了拍白白同学的肩膀，她是觉得没什么可同情的，有的人心就是石头。 “等你妈再老一些，大概能想起你。” 当然，除非是白家的哥哥和弟弟真能靠得住。 一直站着看劲的昆同学，却是冷冷地笑了笑。 “你妈把你卖对了人家，她可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得再跟你加钱呢。白同学，你不应该哭，你得笑。” “哈哈……”昆同学突然一个人大笑了起来。 胡瑶觉得这位已经快神经了似的，总觉得不太对劲。 不过这边的事都解决好了，带给胡小弟顺了个听话的媳妇回去。 胡瑶带着几个娃把所有回家的东西都收拾好后，却心里很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这个地方，实在是舍不得人。 尤其是萧师傅，她很喜欢大娃的，抱着大娃不撒手，还在偷偷的抹着泪。 大娃也是被感染了似的，眼圈也有点红。 “等你有空了，可以到我家来。” 大娃平时对谁都是淡淡的，只是这段时间天天跟碰上萧师傅一起采药，俩人建立了意想不到的深厚的感情。 而萧师傅摸了又摸大娃的小脑袋，又摸了摸大娃的带着肉的脸蛋儿。 “萧奶奶呀就喜欢看你这张脸，也不知道为啥。越看越喜欢，唉，就像是梦里总能见到似的。”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胡瑶想了想，也说了同大娃差不多的话，还把地址都留给了萧师傅。 “等您在兽医站不忙了，到我家里住一段时间，家里有菜园子，还可以天天跟几个娃在院子里养鸡养鹌鹑，日子过得很轻松。” “萧奶奶，我家还有猪哩。”三娃也同样拉着萧师傅的手，很不舍得。 对于有家有猪的事，萧师傅当然知道了，听三娃提了无数次了。 萧师傅最舍不得就是大娃了，然后又把三娃抱起来，同胡瑶一样摸了摸三娃的肉屁股蛋。 “这娃子天天到处跑，一时也不闲着，看看这屁股上的屁，瓷实。” “嘿嘿……”被摸习惯的三娃，乐得露着小白牙。 “哎呀，你们可别这样啦，我看着也都想哭了。” 同样舍不得几个娃的还有胡大夫呢。 虽然大娃和三娃让他总觉得不太正常，可不知不觉中相处下来，就是喜欢得不得了。 三娃又从萧师傅怀里，被传到了胡大夫的怀里。 胡大夫用胡子茬扎了扎三娃，一大一小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时间过得太快，一眨眼就到了他们上火车的时候了。 萧师傅同胡大夫又都把他们送到了车站，而又更是多次叮嘱他们，一定要看到包袱。 包袱里不仅有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还有一个大包，进而全是晾得差不多的草药。 “回去赶紧让会弄药的给整好了，要不然这药就不能用了，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萧奶奶，你记得来找我哦。”三娃冲着俩个老人又用力挥了挥手。 “咯噔、咯噔”地火车终于开走了。 而看着慢慢远去的火车，萧师傅有种冲动却被摁了下来。 刚才她差点就冲上火车，跟着胡瑶和几个娃一起离开这里呢。 胡大夫也有类似的想法，所以更能理解萧师傅对几个娃的喜欢。尤其萧师傅一直是一个人，因为这段时间有了几个娃的陪伴，日子过得有意思多了。 不舍得的情绪里，带出来的事情是很多的。 萧师傅伸脖子看了看，慢慢地说， “电话是打通了，有人接他们？” “有人接的，电话我都打到部队去了，是那位庞团长亲自接的，保证说是有人接他们。” 胡瑶也知道有人会来接的，只是没想到，接他们的队伍会这么的庞大。 同庞团长媳妇刚出了火车站，就听到有小娃子的声音在叫唤。 “妈妈，妈妈回来了，是妈妈回来了。” “妈妈……” 胡瑶看到二娃立即朝她冲了过来，而在她怀里的五娃，挣扎着要下地。 火车站人来人往的胡瑶不放心，就没把五娃放地上。 而在二娃冲到胡瑶的跟前儿时，听到五娃尖尖的叫声。 “爸爸……” 五娃这一声把胡瑶的视线给拉到了前头，就见向南竹正坐着轮椅，朝他们这边过来了。 推轮椅的，是彭小兴。 彭小兴用力挥着手臂，大声地喊着他们几个。 “婶儿，嫂子，老大，老三，你们回来啦。” “还有我哩。”五娃终于到了向南竹跟前儿了，马上冲着轮椅上情绪激动的人伸出了两只小胳膊。 “爸爸，抱抱，抱……” 向南竹伸手就要把五娃抱进了怀里，胡瑶又看了下他的腿，好像并没有受影响。 “副营长现在天天泡腿擦药呢，腿现在都有些好了，真的很神奇。” 彭小兴立即就把这个好消息给大家分享了。 “噢，胡家老三的腿也好了些，不过疯病没好太多，但是不乱叫了。” “啊，是、是师兄的病么？” 一直走在队伍最后面的白白，一听到胡小弟的消息时，立即就紧张了起来。 同白白走在一起的，还有昆同学。 彭小兴这才把她俩看了又看，没看明白。 “你俩也是一起的么，我以为是路过的呢？” 向南竹也没有问胡瑶带回来的是谁，把五娃的小脸儿摸了摸，声音里带着许许多多的心疼。 “瘦了，你们都瘦了，小五的小圆脸儿也不圆了。” 五娃听到这话时，用力挤了挤眼睛，两只小手用力搂住了向南竹的脖子。 “爸爸，我腰没了，我腰没了。” 第113章 一百一三章：反派太突然 虽然没太听懂五娃说的话。不过向南竹把手放到五娃的小腰上时, 立即也就明白了。 “我们小五跟着受苦了，腰也细了。” 五娃肉鼓鼓的小腰没了，她不要这样子, 鼓着脸时又用手揪了下自个儿的衣裳。 “我的水桶腰呢？” “会吃回来的。” 向南竹特别有信心, 而且他也偷瞄了胡瑶好几眼，发现连她也瘦了些，看来这次到南市都没吃好。 大娃提着装着草药的大袋子走在旁边, 仍然是表情淡淡的, 谁都不想理的样子。 二娃叫完妈后, 立即转到了大娃的旁边，使劲地用鼻子闻着草药味。 “大哥，你真厉害, 都是好药材呀。” “年份也长。”大娃笑起来也淡淡的。 二娃激动得用力搓着双手, 又是几次伸着手轻轻捏了捏药袋子，就像是碰着易碎的瓷器似的。 “车来了。” 走在最前头的彭小兴, 指着他的车。 “驴车？”三娃头一个不满意了，小脸儿鼓起来了。 “怎么是驴车？” 彭小兴把他们的东西一一都放在驴车上后, 伸手就把三娃抱上了驴车。 “走, 有这待遇不错啦，驴还是借的呢。” “和谁借的？”三娃比较好奇。 在村里头有驴的都是和他们家关系不好的。 “村长家啊。”彭小兴又扶着向南竹上了驴车。 “现在村长跟咱家关系可好了。” “咱家？”三娃有些不满意，他同这个姓彭的才不一家呢。 所有人上了驴车，胡瑶看着继续窝在向南竹怀里的五娃, 又看了看挤在她旁边的二娃。 而大娃三娃跟彭小兴坐在最前头, 看来看去，这才觉得少人了呢。 “老四呢？”胡瑶不由地有些吃惊。 那个最喜欢黏糊人和撒娇的向家四娃呢，他咋没来？ 听到问到四娃时，向南竹本着的脸有一丝丝的裂纹。 “看家呢。” 胡瑶听了后还有点紧张, “他一个人在家？” 那么小的四娃，才4岁呢。 彭小兴接着道：“还有我姐也帮着呢，不会出事的。” 彭小兴的姐姐彭大兴，小黑妞。 胡瑶立马就放心了。 而在胡瑶脸上带着笑的时候，二娃的小脸儿还朝外别了一下，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而这个笑容正好又被向南竹给看见了，他的脸上的裂纹又多了一道。 胡瑶挨着向南竹，把他的脸上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你，哪不舒服？” 向南竹摇了摇头，脸上立即就带着笑看着胡瑶，连眼睛都笑得弯弯的。 “回来就好了。” 胡瑶也觉得回家好，有家的感觉真是不错呢。 驴车很快，到了镇子上后路过一个比较宽的巷子，彭小兴把驴车停了下来。 他指着巷子对昆同学说，“进这个巷子拐两个弯，就能到居委会了。这一片的房屋登记情况，他们都知道。” 这年头买卖租房之类的，都需要经居委会这一道手，然后再到派出所盖个红章。 昆同学把自己的大包袱挎上后，冲着胡瑶摆了摆手。 “等我安顿好上你家吃炸酱面啊。” 胡瑶还欠她钱呢，等着她上门来要帐，并请她吃顿自己做的肉酱面。 等彭小兴再继续赶车时，也看不着昆同学的身影时，庞团长媳妇忽然叹了口气。 “这个昆同学虽然心思不单纯，但看她这样子，娘家人对她不错。” 那么大个包袱，除了衣裳还有一些吃的，而且明显家里人给带了不少营养品的。 “不过看她那样子，也就一个来月。” “什么一个来月？” 向南竹这会儿才有空问起来这跟来的俩人的情况，尤其现在明显还有个继续会跟他们回家的。 这个话题庞团长媳妇就不再参与了，她假装向前看了看，同彭小兴聊开了。 “小彭啊，树绿了呀。” 彭小兴其实也在竖起耳朵听呢，但是却没想到庞团长媳妇不往下说了。 胡瑶的嘴角微扯了下，这个事还得她来问。 她朝向南竹微微笑了笑，“呃，你最近经常出屋么，感觉你现在气色好多了。” 向南竹听了这个马上就笑了起来，伸手摸了下二娃的小脑袋。 “咱家老二有本事，手里好药多，现在给我天天喝汤药又泡药澡，腿已经好多了。” 向南竹说的不假，尤其今天早上，总觉得腿关节骨头的地方开始发痒了。 这说明骨头并没有坏死，开始恢复了。 胡瑶继续笑，“那你有没有上咱家后院看看呀？” 向南竹虽然不知道胡瑶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 “我在院子里最多呆十来分钟，晒会儿太阳就回屋了。” 向南竹又想到了胡瑶他们此行的目的，在同回来的人里面并没有看到有胡家小弟时，心里头就有些数了。 “你弟……” “噢，我弟呀。” 胡瑶伸手撩了下自个儿有些长的刘海， “我弟啊，你见过我弟么，现在还有印象么？” “有印象呀。”向南竹对自己的记性还是很自信的。 “虽然有些年没见了，但是我可是差不多看着他长大的，即使现在人站在我跟前，我绝对一眼就能把他认出来。” 胡瑶动了动嘴巴，感觉自己有些不会说话了，舌头也有些木木的。 这真是太难以启齿了。 而另一个有这种不好意思的感觉的，是白白，她倒着坐在驴车上，头低到快从车尾摔下去了。 胡瑶正好伸手拉了下白白，“是不是困了，别低头啊，掉下去很容易摔到脸的。” 白白这才抬起了头，斜了下胡瑶，又转过头继续不说话。 这种略带诡异和逃避现实的气氛，向南竹敏锐地立即就察觉到了。 他这次却是看向了二娃， “老二，咱家后院的那个半疯子，身体还好的？” “挺好的。”二娃脸上的自信马上达到了满分级别。 “他虽然还不太认人，不过腿也在恢复。爸爸，比你恢复得还快。” 向南竹又看向了胡瑶，“咱家老二都清楚，你是觉得后院那个人有什么问题么？” 胡瑶被向南竹的真诚给打动了，动动嘴皮子正想说的时候，就听到一个淡淡的幽幽的声音。 是大娃说，“那人就是我小舅舅。” “啊？”向南竹脑子有点钝住了，完全没有理解到位。 前面赶驴车的彭小兴也是，还把驴车给拉到了土路旁边的坑里。 “吁、吁、吁……”彭小兴把驴车停下，又拉着驴的绳子，才把驴车从路边的坑里拉了出来。 向南竹先看了看胡瑶，又看了看同样愣住的二娃，这俩人你看我来我看你去。 然后二娃突然“啊……”地大叫了起来，两只小手用力捂在脸上。 “啊……” 二娃继续叫着，胡瑶不知道他受什么刺激了。 大娃这次没说话，突然记性很好的三娃“嘿嘿”地笑了起来。 “二哥啊，你还收他当徒弟了啊，那可是咱家小舅舅呀，你真是能耐呀。” 二娃预感自己的徒弟又要飞了，“啊”地大叫了好几声。 向南竹也终于明白了过来，用手轻轻拍了拍怀里“哼唧”的五娃。 “这、这还真是巧呀。” 可不是么，巧到让人头皮发麻。 重新把驴车驾着走的彭小兴，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昨天胡家大哥还过来帮忙呢，他不放心家里的事。” 胡大哥几乎是隔一两天就过来绕一圈儿，看看家里还有什么要干的活没。 不过因为彭小兴和彭大兴都在向家帮忙，胡大哥也知道胡瑶今天回来，这才是真正放心地回去了。 胡瑶想到上次胡妈妈都要进屋见着半疯的胡小弟了，可是因为二娃的阻挠，没见成。 胡瑶看了看二娃，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想到刚才的事。 二娃现在还沉浸在要失去徒弟的悲伤中，已经不再理会别人了。 对于胡家的事，听在白白耳朵里，都是一团浆糊，她也转头看了看二娃。 弄不明白什么徒弟不徒弟的。 眼见着要到家里了，胡瑶就稍微把家里的情况解释了下，又说了二娃经常“高人”指点，现在是个懂中医的。 白白的吃惊到以为自己听错了，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摸向了二娃。 先是摸了摸二娃的小脑壳，又摸了摸二娃小脸儿，还摸了摸二娃的后脖颈，然后瞪大眼睛问二娃， “你真的只有8岁？” 听着像是很平常的问话，可是二娃却显得非常不高兴，用眼睛使劲斜着白白，又昂起了小下巴看人。 “你……是兽医？” 胡瑶心里头微微一动，这个二娃也太厉害了。 白白点点头，“是呀，你好厉害啊。” 这么一应不要紧，二娃的脸“腾”地就红了，而且用力握着自己的两个小拳头，一副想上去咬人的样子。 “你、你，你居然把我当牲口摸了。” “嘿嘿……”一旁的三娃抖着肩膀笑了起来。 “我平常摸我家三黑五黑就这样的，有的时候摸五个豆也这样。” “嗯。”白白并不觉得有什么。 “人和牲口差不多，人……” 白白刚才调过身子摸二娃的，现在自然也看到二娃的脸色成了黑红了。 “人、人可比牲口高级多了。” 胡瑶看到二娃正把两只小胳膊叉在胸前，一副想事情的样子。 就在她以为二娃暂时把徒弟的事忘了的时候，就听到二娃笑了起来。 “哈哈，你不错嘛。”二娃的笑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我们家老三特别了解牲口的心思，连牲口的心情不好都能感觉到，你想……想不想学？” “当然想啦。”白白完全不觉得这是个陷阱，二娃说的简直都是每个兽医的梦想。 错，这只是白白这个兽医的梦想。 二娃又眯起了起来，点点小脑袋， “那你拜师，我让老三收你为徒？” “你别瞎扯远了，老三说不定不乐意呢。” 胡瑶觉得二娃都魔障了，只要是同徒弟有关后，就极度的有兴致。 现在也是，大概是眼见着自个儿的徒弟要失去了，就忽悠着未来的小舅妈给三娃当徒弟。 胡瑶摇了摇头，心说是个人都不可能答应。况且，白白是认识三娃的啊，这么熟的关系，哪可能接受呢。 “我答应。”白白答得一点都不委屈，她的眼睛还发着亮光，甚至瞒着三娃的小后背。 “老三的本事我见识过了，之前我驾的驴子差点撞树上，老三一下就让驴回来了。” “我当时想，我要是有这种应对牲口的本事就好啦。” “你真这么想？”二娃的小脸儿突然红了。 甚至连三娃的小脸儿也微微发红了，都不好意思转过身。 “当然啦，我当时就这么想的，我要是能学到三娃的本事就好啦。” 白白对三娃是由衷的佩服呢。 胡瑶和向南竹俩人都吃惊得合不拢嘴，事情居然朝着非常诡异地方向发展着，是他们想都没想到的。 即使对向家的娃有一定的了解，也不能这么轻率啊。 “小白，你要不要再想想。”胡瑶一片好心。 “老三他才6岁呀。” “胡瑶姐，你不懂，越是有本事的人，在年纪小的时候就越不普通。” 胡瑶：你这是从哪听来的？ 向南竹：这个人的名字是认真的么？ “我很认真的。”白白很用力地点头。 “我都卖给你们家了，总不能啥也不干，我学会了厉害的养牲口，家里一年到头不愁吃肉啦。” 向南竹道，“什么买的，花的什么钱？” “300块。”三娃终于回过了身，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给我那个半疯的小舅舅买的媳妇。” “啊哟哟……” 在到了向家门口时，彭小兴因为过于激动，差点从驴车上摔下来。 彭小兴用力摆了摆手，“咱们回去说，这刺激的。” 而胡瑶也是因为说话，都进村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没察觉到。 就在胡瑶刚下车时，就看到有个人影在她家门口晃。 等胡瑶的视线扫向对方时，就见那人“嗖”地跑了。 胡瑶在扶着向南竹下驴车时，还担心自己看错了呢，用力闭了下眼睛。 “你没看错。”向南竹也是无语了。 “她最近总来咱家跟前晃，不知道是不是受什么人鼓动了。” 是向家那个婆子，向南竹的养母。 不过最近胡瑶接触的不正常的人太多了，像向家婆子这种目的很明确的，倒觉得没什么了。 “她是不是又想借粮了？” “嗯。”向南竹又重新坐在了轮椅上，而五娃是很自觉地从地上爬到了向南竹的怀里。 把五娃放在了好的那条腿上，胡瑶推着向南竹到了院门口。 胡瑶的半个身子刚进了院子，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个小人儿。 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扶在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上面。 然后那东西还动了动，“哼哧、哼哧”了几声后，胡瑶才发现那个很大个头的东西，居然是头猪。 “三黑。”五娃一眼就认出来那头猪了，实在太激动了，立即又从向南竹的腿上下到地上。 而四娃却站在原地没动，鼓着小脸儿正用幽怨的眼神儿死死盯着胡瑶看。 胡瑶也是挺想这小子的，不过这小子现在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她用力扯出了笑。 “老四呀，我回来了啊。” 胡瑶的声音软软的，马上把个装相的四娃给他了。 脸上的表情也瞬间换了一个瘪嘴的，要哭不哭的，朝着胡瑶伸出了两只小胳膊。 “妈妈，妈妈，妈妈……” 四娃带着哭腔喊着“妈妈”，又突然迈着小腿儿朝胡瑶跑了过来。 而四娃这么一跑的时候，他身后的三黑也跟着动了起来。 本来晃到三黑跟边上叉着小腰歪着小脑袋要观察观察的五娃，只看到三黑甩了两下小尾巴和一个大屁股对着她了。 “啊，你……”五娃转过小身子，用手指着三黑，咬着小白牙说不出合适的话来。 “老四，你干什么？” 三娃叫了一声，冲到大猪三黑跟前，抬腿就踩在了猪头上。 四娃刚才这么朝着院门口跑过来，被他用绳牵着的三黑也跟着向门口跑。 也幸好五娃站的位置离三黑还挺远的。 不过现在的三黑体型很大的，也和当初大娃猜测的差不多，有个四百公斤左右。 这么重个大黑猪，在院子里跑了起来，想想那动静。 向南竹本来想叫四娃停下的，不过三娃眼睛尖动作快，上去伸出小脚脚就踢在了三黑的鼻子上。 不过三娃毕竟个头小，踢完人就又落在地上了。 在另一边的大娃迅速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了大黑猪的脑袋上。 “通”地一声，三黑就被踢倒了。 “哼哧、哼哧”声越来越大的三黑，身体非常灵活，马上就站了起来。 而这时候已经跑到胡瑶跟前的四娃，已经被胡瑶给抱了起来。 四娃根本不看那头猪一眼，而是用小脸儿蹭着胡瑶的脸，在不断地撒娇。 “妈妈，妈妈……” 胡瑶拍了拍四娃的小屁屁，这小子真是个惹祸精。 刚才他们这些人都在门口这挤着呢，要是那头大猪真过来了，不说别人，她和向南竹肯定得重伤了。 “大哥，怎么办？”三娃握紧小拳头死盯着大猪。 而大娃眯着眼睛，声音里都带出了一分杀气。 “杀。” 三娃马上收回小拳头，“好，我去烧开水。” 而三娃绕到一边迅速地朝厨房跑了过去，大娃立即又跃起来，在大猪的脑袋上用力踢了两脚。 再一次被踢倒的大猪抽了两下，还在“哼哧、哼哧”叫着。 胡瑶居然在这头猪的大猪脸上，看到了痛苦的表情。 四娃这会儿才敢抬起头，冲着大娃喊了起来。 “大哥，你赶紧在他头上再踢两脚下，你看他现在多痛苦呀。” 不痛苦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结束痛苦，大娃朝着惹祸精四娃冷冷地看了眼。 不过他还是抬腿在猪脑袋上用力踹了两脚，而大猪的四条猪蹄子，微微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不过在院子里的每个人都听到了猪头骨裂开的声音，“咔嚓”。 四娃动动嘴角，又大声说， “大哥，你是不是把三黑头盖骨踢碎了啊，那猪脑子还能吃么？” “我看你就是猪脑子吃多了。”一直站在向直竹身后的二娃，这才从惊魂中缓了过来。 “上次那头小猪的猪脑子，就是你吃了的，你不提我都忘了。” 胡瑶也忘了这个事了，那头猪身上的肉后来都挂到井里了。 而猪骨头全吃了，猪血炖了吃了，猪下水送人了，在他们离家时猪肉吃得七七八八的。 唯一忘了的就是那个大猪头，以及一副猪脑子呀。 胡瑶看向了怀里的四娃，而四娃又开始装“柔弱”并撒娇。 “妈妈，我好怕哦。” 谁信呢？ 把所有人的东西都给提进屋里后，彭小兴才有空喘口气。 连着喝了两缸子水后，他又把缸子里余下的温水直接倒在了自个儿的脸上。 彭小兴想清醒清醒，他看着被二四五娃围着的向家俩口子，微微地又晃了晃头。 这些全是假的，这家子没个正常的。 “副营长，你是要现在去认认你家的小舅子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向南竹幽幽地看着彭小兴。 这小子肯定是同自己作对的，分明胡瑶都没再提这个事了。 这么尴尬的事，留给别人面对不行么？ 比如说，二娃。 二娃也尴尬，他的徒弟又一次地丢了。 对这一切完全无知的四娃，用手指戳了戳五娃。 “给我讲讲新鲜事呗？” “嗯。”五娃正有一肚子闲话想说呢。 “妈妈用钱买了个人，要给咱家小舅舅当媳妇呢。” 这不算新鲜，花钱买媳妇的事四娃听太多了。 “正好咱家小舅舅找回来的时候，就可以成亲啦，哈哈。” 彭小兴看了眼无知的四娃，歪着脑袋又看向了假装更无知的二娃。 五娃用小手挠了挠自己的小脸蛋儿，看着四娃突然一脸的崇拜的神色。 “四哥，你懂得真多。” 四娃坐在炕上马上是一脸的骄傲， “那是，我能和一般人比么，这个世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噢。”五娃用力点点小脑袋。 “那你知道咱家小舅舅就在咱家么？” 五娃这话绕得人头晕，要不是已经知道真相的彭小兴，听了这话也会被绕进去的。 而四娃是明显被绕进去了，他立即把两只手搭在五娃的肩膀上，又伸出一只手在五娃的脑门上摸了摸。 “小五，你是不是发烧啦？” 五娃马上撇起了小嘴儿，用一种失望的眼神望着四娃。 “四哥，你居然没有算出来么？” “当然算出来了。”四娃伸出右手，把几根手指胡乱捻了捻。 “咱家小舅舅离咱很近，对不对？” “嗯。”五娃点点头。“当然近啦，他就在后院嘛。” 四娃：…… 四娃毕竟是个聪明的娃，马上也明白了是咋回事了。然后他撅起小屁股，一副要下炕的样子。 四娃毕竟才4岁，咋可能下去炕呢。 向南竹把他放到地上时，看到的是四娃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四娃朝着五娃摆了摆手，两只眼睛都没神儿了。 “我去帮大哥杀猪了。” “我也去。”五娃也要撅屁股下炕，这次是彭小兴过来把她放地上的。 而彭小兴又一弯腰，把受沉重打击的四娃也一起给抱了起来。 “走，我们去看杀猪。” 这次大娃杀猪不直接剥皮了，上次浪费了猪皮，他还挺后悔的。 这次准备用开水烫，把毛烫干净了，然后剥皮。 厨房已经烧上水了，彭大兴在厨房给烧了两大锅开水，庞团长媳妇也过来帮忙了。 而这时候被大娃踢死的大猪，正被吊在粗绳上放血呢。 先放血再退毛，然后剥皮，分离。 大娃做这些很顺手，不过新鲜的猪血却接了特别大的一盆。 三娃用手扇了扇味儿，满意地点点头。 “今天不管吃什么，我都要多吃。” 最近一直在南市，都没有好好地吃饭了。 不仅是五娃和胡瑶瘦了，三娃和大娃都瘦了。况且他们都在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和饭量都大一些。 尤其是大娃。 在背着萧大夫上山几次后，身体的机能像是打开了个重要机关似的，总觉得吃不饱。 这会儿大娃需要大量的食物灰填充他的胃，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着“要营养”。 大娃和三娃找了个烂的铁的水箱，是院里以前储雨水用的，用来浇菜园子。 把大猪放进去，再倒进去刚烧开的开水水，稍微泡一会儿就用大铲子铲猪身上的黑毛。 黑毛很轻松地就被铲了下来，那些没有掉的，一会庞团长媳妇用铁棍子烫毛。 胡瑶让向南竹先休息儿，又把假装犯困的二娃塞进了被窝里，她这才去后院看看杀猪的事。 等看到大娃用铲子铲黑的猪毛，露出猪身上白白的皮肉时，她还大吃了一惊。 “原来大黑猪的外皮也是这么白呀。” 胡瑶以为猪外头还有一层皮呢，而那层皮是黑的，然后下面才是白色的皮。 几个娃早就习惯了胡瑶这种对牲口不了解的情况了，尤其是三娃，哼都懒得哼了。 等猪身上的毛都给退得干干净净后，大娃就开始用尖刀剔肉剔骨了，每个部位都分得清清楚楚的。 庞团长媳妇也是好长时间没吃肉了，特别的激动，找出来好几个大盆，一直在旁边帮忙。 而他们这些人忙着的人忙着，闲着看热闹的人看热闹，完全把胡小弟的事给“忘”了。 不过有个人没忘了，就是白白。 她现在同庞团长媳妇住一个屋，把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时，发现院子里的人进进出出的，都像是去了后院了。 白白也听胡瑶说起过，现在半疯的胡三琅在后院住着呢。 对陌生的环境有一些不太习惯，也有一些惊喜，还有很多的不安。 白白站在所有人后面看了一会儿杀猪，还听到彭小兴在那一阵阵地“啧啧”感慨。 “老大是我见过杀猪最利索的，还有老三在旁边帮忙，简直神勇无敌。” 要么能叫老大么，杀猪当然跟一般人不一样的。 白白把所有人看了又看，最后视线是落在了彭小兴身上。 白白想了想，就用手扯了下嘴里塞进鸡蛋的彭小兴。 “那个，请问下师兄住哪屋呀？” “师兄？”彭小兴的脑子没反应了。 白白又道，“胡三琅？” 这个总明白了。 “噢。”彭小兴终于明白了，指了下后院一个稍微干净的门窗的小破屋。 “在那屋睡着呢，他现在要经常吃安神药，睡眠多。” “嗯。”白白就朝着胡小弟睡的那屋慢慢走了过去，而她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包袱。 “她要去干啥呀。”彭小兴不太理解白白的想法。 胡瑶却是知道白白的，不就是想确认是不是这个人嘛。 这还用确认么，照片她和几个娃都看了，就是一个人。 胡瑶暂时不过去看，就是免得尴尬，没想到白白完全的不在意现在的胡小弟是什么样。 不管是胡瑶还是向南竹，还是二娃四娃，等等，现在整个向家迷漫着一种叫“尴尬出地球”的怪怪的气氛。 不过白白还暂时没有这种感觉，她就是想衔确定是不是这个人。 而且她还拿了胡小弟的毕业证书，想拿给胡小弟看一看的。 “她拿的什么呀，那么小个包袱。” 彭小兴也是能领会到向家几个人的感觉的，所以伸着脑袋看着白白的背影。 “大概是衣裳。”胡瑶立即就答道。 “应该是给我小弟做的衣裳，小白这姑娘，特别的贤惠。” 彭小兴收了眼神，还有些羡慕呢。 不过羡慕之余，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啊，嫂子啊，我想跟你打听个事，你看能不能咱俩到墙角那去说。” 胡瑶一看对面的墙角那里，居然有个小桌子，几个小板凳，而角落里是个盖着盖子的大水缸。 “行。”胡瑶就去小板凳那坐着了，然后问彭小兴， “要不要整点瓜子花生？” 彭小兴笑了笑，“哪有这么多好吃的呀，嫂子，你别客气。” “我其实就是想问问嫂子，你家老二为啥说我姐是他媳妇呀。” 无怪彭小兴智商不够，一般人碰到二娃这种事，智商都有点不够。 比如，现在的胡瑶。 她感觉自己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了，而且还特别的突然。 “我家老二，你家姐姐？” 一直在厨房忙乱的就是彭小兴亲姐，彭大兴。 “是呀。”彭小兴又专门看了眼四娃，发现他的眼睛在一直盯着大猪，完全没有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说话。 微微放了点心的彭小兴，悄悄地说了一件事。 “嫂子，你们离开后，我和我姐就都过来帮忙了。我姐还能做点饭。” 胡瑶离家后，向南竹行动不便，余下的俩个娃最大的是8岁的二娃，怎么可能会做饭呢。 而彭小兴也做不了什么饭，最多熬个糊糊，而且还经常糊那种的。 彭大兴就请了假过来帮忙，并且得到了四娃二娃的热烈欢迎。 但是在彭大兴到向家第二天，这个画风就变了。 刚到的头一天，四娃和二娃甜甜叫一声“姨”。 第二天后，四娃推着小脸儿红红的二娃，轻声说，“这就是你天命的媳妇，你抓紧把她订下来。” 当然彭小兴是很喜欢二娃的，但是他还的心脏还没强大到能接受个“小姐夫”的程度。 听着彭小兴这么说来说去，说去说来在，胡瑶立即想到了向南竹那会儿应付二娃的话。 “等你大了再找个合适的。” 庞团长媳妇也同二娃说过类似的话。 但是大家说的是二娃长大了，可不是让他订个大年龄的媳妇。 “你姐多大了？” 彭小兴的身体立即就抖了几下，“22，咋了？” 看彭小兴这样子，估摸是怕胡瑶当真了。 胡瑶当然不能当真了，而且能同二娃一同干出这种好事的，肯定是四娃。 所以彭小兴现在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是要躲着四娃的，这小子邪性的很呢。 胡瑶拍了拍彭小兴的肩膀，“这个事，我告诉你要怎么办？” 这么那么地说了一通，彭小兴从眼睛发亮到眼睛发黯。 他不知道能不能办成，不过还是要试试的。 “不过你怎么没开吉普车啦。”胡瑶问了刚才三娃想知道的。 “我现在不在车队了，暂时跟着庞团长，可车归车队管的，不让我随便借。” 而彭小兴突然又说了个事。 “副营长现在放了长假休养，并没有被退伍。只是，现在原有的位置被顶上了人。” “刘同？”胡瑶也就能想到这个人了。 “是他，他确实有几把刷子的，最近请了不少人，不知道会不会在这里再热闹一下。” 胡瑶觉得这人也太高调了，不就是升个副营长嘛。 “不合常理，他现在刚升了职，哪有这么多闲功夫请人或热闹啊。” 最关键的，应该也没那么多钱，或者是那么多的粮食啊。 “粮食没了可以先借呀，他现在升职了，有的是人乐意借给他粮食。” “太让人生气了，我听说他是想在这里热闹一下的，说什么为了让丈母娘一家子跟他风光一下下。其实，还不是为了刺激向副营长？” 胡瑶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只是为了刺激向南竹，用不着费这么大劲。 “他不是在外面有女人吗，那这个女人的事刘二妞知道么？” “嫂子，你想要干什么？” 孺子可教，胡瑶继续拍了拍彭小兴的肩膀。 “你去查查那个女人的事，他不是要刺激人么，我们就给他来个大刺激的，看哪头更刺激人。” “呀，这么突然么。”从彭小兴身后突然钻出个小小的身影。 “我都听到了，你们要做坏事。” 第114章 一百一四章：反派跟你没关系 五娃刚才就悄悄地钻到了彭小兴的身后, 胡瑶看到了没说话。 五娃在大部分时候都是听话只听一半，甚至是全进去了后都会过滤出去，真正留在脑子里的并不多。 胡瑶伸手把五娃抱了过来, 很认真地问她。 “你听到了什么？” 五娃皱起了小眉头眯起了眼睛，在很用力地想。 “你们要搞事。” 彭小兴立即站起了身, 溜了。 而这时候听到三娃的叫唤声, “哇, 好大一盆脑子呀。” 吃猪脑就要把上面的那层带着血丝的筋膜弄掉，而且这也不是下水，并不太脏, 主要还是去腥。 整这个四娃有经验，但不是他上手，而是同庞团长媳妇一起整。 上次就是庞团长媳妇给洗好的, 又用料喂上的，四娃直接让彭小兴帮着蒸了。 不过上次被四娃丛吃了, 虽然彭小兴同向南竹也吃了一些，可却是在胡瑶带着最能吃的几个娃出门后的事了。 这次三娃直接吼着今天要吃, 庞团长媳妇看着那么大一盆猪脑子, 也觉得馋得很厉害。 “吃五香的。”搂着胡瑶脖子的四娃, 还提出了个吃法。 猪脑肯定是不能多吃的，这头猪大, 猪脑也多。放到后世呢，这种食物就是属于胆固醇高，脂肪高的食物。 可现在人人都缺营养, 越是这种东西越好吃。 “好大的板油。”庞团长媳妇看着被大娃切成三块的板油，又厚又亮，雪白雪白的。 “婶儿, 靠板油的渣做包子好吃。” 不过胡瑶还是要送人的，庞团长媳妇帮了她这么多忙，得送人情。 “婶儿，明儿你回家的时候，把板油带上，再带些猪肉回去。” 这个事都不用同个娃商议，没有人不会不同意的。 而胡瑶说出这个意见的时候，抱着她腿的五娃又重新去抱庞团长媳妇的腿。 五娃一副“请把我带走”的样子，把庞团长媳妇乐得又是一阵大笑。 不过现在她手上也是油，没法抱五娃，不过蹲下身子在五娃小脸儿亲了两口。 “小五，跟庞奶奶回家住几天？” 五娃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看了看胡瑶，又看了看地上大盆里白的红的肉。 娇声娇气地说，“我才刚回家，爸爸可想我了。” 庞团长媳妇愣了一下，随后又是一阵“哈哈……” “哈哈……” 忽然有个更大的笑声遮盖了所有的声音，所有人都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大娃都停下手里割肉的动作，站起身朝着后院小屋门口看了过去。 “哈哈……”已经从屋里出来的白白同学，不知道在那站了有多久了，看着有点可怜。 脸上是一副要哭的样子，可张嘴却是大笑着。 庞团长媳妇赶紧把手在围裙上抹了两把，正想过去带着白白同学先离开这。 对于她来说，毕竟是件伤心的事。 “你笑啥呢？”比所有人快一步的二娃，正用一只手拉上了白白的手。“别哭了，先把话说清楚了。” 说清楚再哭也不迟啊。 胡瑶突然有种欣慰感，觉得二娃真是太懂事了。 二娃是五个娃里面情绪最稳定的，说话永远也是温温的，听着特别的舒服。 现在就是，二娃的一只手紧拉着白白的手，然后又用另一个手在人家手上先拍了拍，又摸了两下。 胡瑶：？？？ 二娃：“说出来呀，让大家都听听。” 白白眼眶立马就红了，连个8岁的娃都这么善解人意，她真的是来对地方了。 “我刚才把师兄的毕业证给他看了，可……” “他吃了？”二娃觉得现在不管发生什么，对于他家小舅舅来说，都是很正常的事。 白白轻轻地把二娃的手甩开，“你，你没说对。” 二娃：你这人真难伺候 “他是我小舅舅，我肯定会把他治好的，你别担心了。” 二娃的话确实让白白挺动容的，她伸手从小包袱里掏出一张纸。 应该是说一个厚皮的纸，但却被撕成了好几角，被白白又重新拼在了一起。 “这个粘好还顶用不？”白白比较担心的是这个。 “肯定能。”二娃特别有自信。“只要不是假的。” “是真的。”白白快伤心死了，用另一只手轻轻抚着这张毕业证。 “我得拿着这个找个活干呢，人家要是看毕业证书什么的，我这个还能用的？” 白白低头看着二娃，而二娃却“呵呵”地转过了身。 “啊，找活干的事不急啊，等、等等……” “呀，都在这看杀猪呢。”说话较大声又利索的彭大兴过来了，在看到胡瑶时立即就了过来。 “嫂子，你刚才说要蒸一大盆米饭，是不是太多了？” 胡瑶看了眼彭在兴，这闺女确实不知道自家人的饭量。而且家里最能吃的俩个正是大娃跟三娃，现在也回来了。 “多蒸点，今天人多。” 今天部队上的一些人还没来呢，过几天都要在家请一请的。 因为胡小弟的事情比较急，胡瑶什么都没有安排。同向南竹一些关系好的，还有他们认识的，这次都准备一次请了。 甚至包括那俩个老爷子。 邻居嘛，谁也不请了，而今天把做好的吃的给兰花妈送一份。 不过让胡瑶感到有点奇怪的是，她回来这么长时间了，兰花妈居然没过来串门子。 这是不太正常的事，大概兰花妈是有事情绊住了。 胡瑶挑了一条肥瘦相间的肉，一会儿炒菜吃。 胡瑶去厨房准备晚上吃的菜了，所有的菜都用猪肉炒。 有笋丝炒肉丝，蘑菇炒肉丝，青椒肉丝，芹菜肉丝，溜肉段，酱爆肉丁等。 最后还要熬个清淡的槐花汤。 不过肯定要先蒸一份猪大脑，蒸五香味儿的。滑滑嫩嫩的，口感极好。 胡瑶在厨房正切菜的时候，就看到五娃又到了厨房，这次不往大柜上坐了，而是搬了个小板凳挨着灶台外围坐着。 胡瑶看她馋成这样子，也觉得心疼。 跟她出门的大娃三娃和五娃，好些日子没沾过荤腥了，也只吃过一次馄饨。 胡瑶先做溜肉段，把喂好的肉片裹面在锅里炸了。要炸成全熟后，一会儿用料在锅里和少许青椒微炒下就出锅。 另外一个比较提香的菜就是酱爆肉丁。 刚才在炸肉段的时候，就把肉丁和要炒菜的肉丝都微微炸了一下，这样炒着吃的时候口感会更好。 酱肉丁是要放大酱的，而且最好是甜面酱。 胡瑶这里是没有甜面酱的，她把家里的黄豆酱微微加了点清水和糖，上锅又蒸了十几分钟。 这样的味道就不比甜面酱差了。 做酱爆肉丁还要放黄瓜丁一起炒的，先炒肉和酱，然后放黄瓜丁。 入口时候的黄瓜是很脆的，而且是半熟的黄瓜，并不需要全熟。 全熟的黄瓜丁是没有黄瓜的清香气的，也不能在口感上起到提升的作用。 胡瑶把头一道菜溜肉段弄好后，就找了五娃的小碗，给她夹了三片儿肉。 带着微红酱色的汤汁，从肉片上微微往下滑，看着特别有食欲。 很会吃的五娃用小嘴儿吹了吹肉段，又朝胡瑶举起了小碗。 “米饭，妈妈，米饭。” 胡瑶又给她盛了一小点米饭，看着五娃又撅着小嘴儿吹米饭，而且还在不停地吸溜口水，胡瑶又觉得心里头不好受。 想着以后出门不管去哪，都得给五娃弄好吃的。 现在的五娃吃着肉面拌米饭，稍微有点急，一副饿急的感觉。 胡瑶这头打定主意要给几个娃好好补补，同时打算着要在家里请人的。 与此同时，也有好些人是惦记着她的。 尤其是胡妈妈，听胡大哥说到胡瑶是今天回来的，就打算过来一趟。 不过却因为家里的事被耽搁了，而打算来的还是胡大哥。 胡大哥最近是三天两头往胡瑶这头跑，一开始胡大嫂很不高兴。 家里的还有好些活要干呢，虽然现在家里俩儿子也能帮着下地干活，可二儿子毕竟年纪还小的，干不了多少。 不过让胡大嫂改变主意的，正是胡大哥带回来的消息。 这个消息的来源正是向南竹，他给胡大哥提了件事。胡大哥家的二儿子现在都13岁了，像村里人天天下地干活也干不了多少的。 倒不如，让这孩子去上学呢。 连小学都没好好读，能上什么学呢？ 到镇上去上初中，不管能不能学好，毕竟去学点东西，比在家里强多了。 至于老大就先跟着胡大哥一起干的，稍等几年，估摸着家里的地也用不着多少人了。 现在全车都在提倡农业机械化，拖拉机在地里头走一圈，可比人强多了。 而且胡大哥也确实听村长提到过这么个事，村里准备要实现机械化。 到镇上上学用不了几个钱，而且现在并不是钱的事。像胡大哥家的二楼，根本不爱学习，连小学都学不好。 胡妈妈还挺会给娃起名字的，胡大哥家的大娃叫大楼，二的叫二楼。 胡二哥家的现在俩个大的男娃分别叫三楼和五楼，因为“四”这个字不好，家里的第四个孙子就是五了，这都是胡妈妈说的算。 听着有些没什么文化水平的名字，在村里头还轰动了一阵子呢。 百货大楼呢，这家是要想发呢。 很有水平的胡家，在村里头时不时能掀起一股浪潮。 而胡大嫂知道向南竹有法子送二楼去继续上学，还是直接到镇上上中学，她也就没再挑理了。 而胡大哥再去胡瑶家里的时候，胡大嫂也不再说什么了。 今天胡大哥是在胡瑶他们要开饭的时候来的，桌上的碗筷都摆上了，胡大哥来了。 “我吃了，我吃了，就是来看看你们。” 胡大哥也不是来蹭吃这顿饭，只是因为不放心，家里的事忙得差不厘，就赶过来了。 胡大哥是靠腿走的，急急地来了，就想再看看几个娃然后赶紧回去呢。 胡瑶他们本来就开饭开得晚，她拉着胡大哥把人摁到了炕沿上。 “哥，你陪着你妹夫一起吃，而且一会儿我还找你有事呢。” 这大热天的，杀了猪给大家稍微分一分，其它放到井水里，能保持一个来月的新鲜。 吃饭的时候是最安静的，大娃和三娃吃得又快又多，胡瑶还怕他俩伤了胃，一边吃还一边提醒着。 “老大，老三，你俩多吃菜。” 这俩个可能在南边没吃上好米饭，其实在萧师傅那里也能吃上米粥的，只是南市的米饭不如家里的米好吃。 现在就跟俩个干饭人似的，一口气儿吃下大半碗饭，居然连菜都没吃。 胡瑶用大勺子给这俩人碗里都勺了些菜和菜汁，让他俩拌着饭吃。 而胡瑶又给二娃舀了些，却发现这小子在偷笑。 不仅是在偷笑，还朝着彭大兴一直眨眼睛，并且吃饭的空档还顾得上偷看对方。 胡瑶无语的同时，突然就想到了件事。 胡瑶在吃了一大碗饭后，又喝了半碗槐花汤，看了眼炕上的向南竹同胡大哥，一边吃一边轻轻说着话。 而挨着他俩的四娃五娃也在慢慢低头吃饭，甚至今天五娃吃米饭的量也在上升。 不仅是馋肉，还馋大米饭了。 胡瑶把自己的碗筷先收到了厨房，然后看到彭小兴提着空壶到厨房灌开水。 胡瑶立即把自个儿一个想法同彭小兴了，而却惹得彭小兴连退了好几步。 “嫂子，你真太神了，你咋知道那个李大夫不好意思呢。” 原来是在部队卫生所的那个认真的李大夫，对彭大兴也是有点意思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环境的影响，还是性格的原因，在郎有情妾有意的前提下，却迟迟不跟彭大兴表白。 不过胡瑶并不知道李大夫还是个内秀的人，居然还会害臊？ 她本来只是让彭小兴找李大夫，帮着演一场戏，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胡瑶冲拍了下彭小兴的肩膀，“你姐的幸福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你明天回部队，就把那个李大夫赶紧给我带过来。” 再不带过来，二娃就要魔症了。 小小年纪，看见漂亮的大闺女就想伸手占便宜，别说她没看见，二娃趁机同白白说话的时候，摸人家小手好几次了。 也就胡瑶知道这小子现在不大对劲，换个人是根本想不到这样地方的。 就比如庞团长媳妇，压根就想不到二娃会是这样滴人。 “这个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胡瑶给彭小兴下了命令，又让彭小兴继续去村长家借驴车。 “一会儿你给村长送一碗菜过去，我今天做的菜特别的多，专门拔了一小盆出来。” 还要给旁边的兰花妈送过去一大碗，虽然家里有彭小兴和彭大兴，可很多事情他们都要常找兰花妈帮忙呢。 胡瑶知道兰花妈不计较这些，也明白向南竹确实以前也帮了兰花妈不少，可看得出这人是真心在帮他们这一大家子呢。 胡瑶把给庞团长媳妇带的肉都装在一个大盆里，满满的一大盆猪肉，肥的多瘦的少，还有被大娃切出来的三大块板油，全给庞团长媳妇带上了。 这次到南市没带什么特产，别的也就没再给庞团长媳妇带了。 本来胡瑶想着是第二天大早上彭小兴回部队呢，可庞团长媳妇却突然说今天就要回。 而且一吃了饭，就要动身。 一开始庞团长媳妇是担心白白会不适应，陪着她呆一呆，可是白白这闺女却倒是关键时候挺大方的，一点也不扭捏，吃饭的时候不仅吃得多，饭后还抢着刷碗和收拾，就像是在自个儿家一样。 庞团长媳妇又专门去厨房看了一眼，而白白同学是一点都不认生。 还同彭大兴把厨房里放东西的地方全认了，连装米和装白面的大缸也都分别看了看。 对于向家有这么多白面儿和新大米的事，白白还是挺吃惊的。 “这日子觉得可真好呀。” 彭大兴特别有感受，“我本来是来帮忙的，可是我现在住着都不想走了。” 白白在知道彭大兴是个卫生站的护士时，还特别的羡慕呢。 “唉呀，要是我也会给人看病就好了，也能去当个护士了。” 彭大兴也是在刚才聊天的时候，知道白白是个兽医，反倒是有些羡慕白白呢。 “你虽然现在不在兽医站工作了，可是这附近的村子多啊，哪个村子里都有牲口的，不管是大的小的，有的是人找你看病呢。” 白白想想也是，“那我就等着了。” “我陪你等着。”彭小兴还有一股革命精神，要陪着白白一起等来个看牲口的活计呢。 庞团长媳妇在厨房门口看了一会儿，觉得没啥问题，立即就收拾东西要回去了。 胡瑶把准备好的肉端到了驴车上，而且在上面盖了好几层布。 庞团长媳妇没拒绝，甚至对拍着胡瑶的胳膊说，“庞团长又得谢谢你。” 胡瑶知道，这一盆肉被庞团长媳妇带回去，庞团长肯定是不舍得吃一口气。 想到这，她让大娃去凉房拿一袋子蘑菇和笋，还又从后院摘了一大筐菜，都放在了驴车上。 “没多少东西，也帮不了什么忙。” 这些东西对于部队的小兵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 可是，能吃一口是一口的。 庞团长媳妇让胡瑶回去休息，冲她摆了摆手。 “我家里有好几个盆都是从你家拿的，明天彭小兴回来的时候，让他给你带回来。” 胡瑶家里用的盆碗多，所以少了什么她还真不记得了。 就在庞团长媳妇离开后不久，大娃同三娃一起给旁边兰花妈送了一大碗炒肉的菜时，兰花妈几乎是前后脚，就来找胡瑶了。 胡瑶带着兰花妈去了大屋时，发现二娃和胡大哥没在屋里头。 坐在炕沿上陪着四娃正下棋的向南竹，冲着胡瑶眨了眨眼，胡瑶秒懂。 肯定是二娃带着胡大哥去认亲了，这么个大的包袱，这小子终于扛起来了。 胡瑶先给兰花妈倒了缸子水，又问了问村里的事。 “我今天一回来就看到向家婆子在我家门口转悠，她这是又想要整什么事么？” “村里出了点事。”兰花妈也是心情不好，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的。 “村长闺女不是被男人给赶了回来了嘛，而且村长俩口子是支持闺女离婚的。那个男人不顶事，不好好过日子，那就一拍两散呗。” “本来也说的好好的，村长吃点亏，出一点钱，这件事就了了，而且俩个娃还跟着亲妈。” “可是那个姓吴的不知道从哪又听了什么闲话，说是村长家这么着急让闺女离婚，是看上了一个当兵的。” 胡瑶：“当兵的？” 她又看了眼向南竹，发现对方就跟没听见似的，同四娃俩人下棋玩得特别的投入。 “然后呢，这个姓吴的又想作甚妖呀？” 村长在村里横了大半辈子，却被个女婿给拿住了，胡瑶想想，还真的是横的人什么也不怕。 “唉，姓吴的带着吴家村的人来了，村长带着村进而干部和一些年轻小伙，把人给堵在了村口，还心动了一回公安。” 这个事听着还挺精彩的，兰花妈却是愁。 “没想到啊，咱村出了叛徒啊。” 本来只是俩家的矛盾，却成了俩个村的，原因就在于刘家村出了叛徒。 这也是公安同志来问着问着，就问出来的事。 这个罪魁就是刘大脚。 他本来对村长这个位子一直没什么兴趣，他就想当个吃现成拿现成的。 可是，最近村长不满意他的做法，把很多他的特殊待遇都给取消了。而刘大脚就把这事记在心上了，连带着对村长的意见非常非常的大。 本来村长是想等着她闺女的事了结后，再同村里领导一同商议关于刘大脚的事。 刘大脚也是村里的老人了，而且以前也不是个特别能生事的。 但是自从同向家明的暗的对上后，这人就不大正常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老向家的影响，反正总想生事不说，现在还想当村长哩。 村长女婿的事，就是这个刘大脚搞出来的。 胡瑶听着听着，就觉得这个事不大对头。 “婶儿，这个事，我出面儿不太好说，麻烦你同村长说一声，这事看样子，是因为村长帮了我家，被老向家记恨在心了，然后怂恿已经有心想当村长的刘大脚，在这里头乱整事呢。” “谁说不是呢。”兰花妈当然也能想通这一环节。 “所以这几天我也同村里的几个老人一起开会呢，就想着先把刘大脚这老东西给说服了，然后再说老向家的事。” “外来的户啊，总是不靠谱的。” 兰花妈看着胡瑶又笑了起来，没有一点心虚。 “这个不是说你们，是说老向家，这家人当年搬到村里头的时候，也是要啥没啥的。还不是靠着以前的老村长的帮忙，才攒下来一点点家底。而且他家大儿子的工作，还不是小向给找的，要不然能去城里上班？” “现在老村长也在盯着这件事呢，我就跟着一起跑跑腿。唉，天天没个安生日子。” 兰花妈有的时候了挺不能理解这些人的。 “现在吃不上喝不上，嘴上的事都没解决，一个个还有精力整这么多幺蛾子出来，还真是闲的啊。” 兰花妈又叮嘱了胡瑶，让她有空去一趟老村长家里头。 “你们家的地就包给老村长家的，所以村里头想分人你家好田的，也不大可能做成这事。有的时候，多走动走动没坏处。” 胡瑶一直没顾得上去老村长家看看，是听说老村长帮孙少的忙。 “过几天我推着向南竹一块去。” 即使去了也不知道要说啥，让向南竹去解决这些人和事。 这个时候向南竹才有空抬起头来，“婶儿，过两天的。” 兰花妈也没多坐，她现在忙着呢，被村长委任了个临时的干部。 等兰花妈离开后，向南竹摇了摇头。 “要不是村长和老村长是亲戚关系，这村长也不可能落到他头上。” 老村长可是现在村长的大伯呢，而且老村长对于当村长的事并不热衷，只要自己家过好吃好就比什么都强。 胡瑶觉得这位老村长才是个明白人，“咱们村这个村长啊，倒不如婶儿当更合适呢。” 像兰花妈那利索劲，以及怼人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向南竹听着就笑了，“我看觉得兰花妈也更像个村长，这个要看运气。” 现在的村长运气再不好，也不可能从村长位置下来的。上面有老村长顶着，村里的那些老家伙们，又都同现在的村长家里头有着各种关系。 这种深扎在本村多少代传下来的，一般情况才能当村长呢。 兰花妈是根本不可能的，胡瑶也就瞎想想而已。 只是对于老向家的事，胡瑶觉得这个事不好办。 “老向家婆子是看着恨不得马上冲进咱家呢，而那个向老头却是从来看不见。以前刘大脚在村里头整的一些事，听说就是跟老向家有关，没想到现在能整这么大的事。” 把村里人都快得罪光的，是刘大脚，而不是才张贴家。 所以说，这个向家的老头，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向南竹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在意。 “他们想要的无非就是粮食，地，还有钱，以及我们现在占的这片院子。” “也不怕撑死啊。”胡瑶现在家里的一切都是向南竹和她一点点整起来的，跟老向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向南竹想了想说，“以后要是住得烦了，不想见他们，我们搬到镇上去。” 胡瑶倒是挺喜欢在村里的，“搬到我娘家那头也行，在村里其实更方便一些。想吃啥自己种，而且养牲口也没人说什么。” 到镇子上，你家养个鸡试试，有专门管的人来，会来把你家鸡的翅膀给剪了，嘴巴给剪了，反正就是不让养不让活。 在村里头天天吃鸡蛋都可以，只要自家悄悄地别让看见了。 现在是六一年呀，过两年这种事情更频繁了，呆在村里也更安全一些。 胡瑶的想法是深谋远虑的，向南竹是都听胡瑶的。 同向南竹下棋的四娃，却突然摇了摇头。 “搬到姥姥那头，不妥啊不妥。” 对于这个摇头晃脑，又最不靠谱的儿子，胡瑶平常都是装着应付应付他的。 “嗯，你觉得不妥咱们就在这呆着。” 四娃又说，“我小舅舅的事要被姥姥他们知道啦，好些人都会害怕的呀。” “唉。”四娃叹了口长气。“做疯子真不容易。” 其实胡瑶也想到了，毕竟胡小弟上面还有胡大哥胡二哥，还有胡大嫂胡二嫂。 胡大嫂好说话，那胡二嫂呢。 胡瑶可不会忘了，她跟这个还吵过不少回的。以前是原主吵的，而她来了之后，也是拌过嘴的。 甚至，胡妈妈的个人存的粮，很多也是给胡小弟娶媳妇留的。 这些一条又一条的，像胡二嫂这种媳妇是不大能接受的。 很显然，现在的胡小弟，就是个花钱的窟窿。 “小弟啊，小弟，我的小弟啊，呜……” 胡大哥哭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过不是从后院传过来的，是在前院。 胡瑶站起来往门外头看了一眼，就看到胡大哥正蹲在地上，两只手放在脸上，哇哇大哭。 胡瑶赶紧就到了院子里，还看到二娃就站在胡大哥的身边，嘴里叨叨着不停地说。 “大舅呀，你确定那就是我小舅舅吗？” “呜，是啊，是，呜……”胡大哥快伤心死了，几年没见的亲弟弟，再见的时候，已经是个半疯子了。 而且胡小弟当时正窝在炕里头，手里拿着一页纸看来看去，看去看来的。 胡大哥不太识字，所以没认出来那是个啥东西，二娃却是认出来了。 “大舅，你现在还是别哭了，你得想办法从我小舅舅手里，把他的大学毕业证给抢回来呀。” “怎、怎么抢啊？” 大学毕业证那可不是一般的东西，确实要保护好。 胡大哥也顾不上伤心，抹了把眼泪。 刚才没敢当着胡小弟哭，到了前院是没忍住，现在却听到二娃说了那么重要后，他觉得得想个办法。 “大舅，得赶紧想办法呀。”二娃突然就紧张了。 “刚才我小舅已经撕了一张了，那个还是他媳妇的呢？” “媳妇，啥媳妇？”胡大哥脑容量不够使了，听不懂二娃在说什么。 胡瑶走过来伸手摸了下二娃的小脑壳。 “你的袋子不管了么，那里头的草药还都是半干的呢。 “啊呀呀……”二娃火烧屁股似的就往后院跑去了，同时转头大吼了一声。 “大哥，老三，来帮忙啊。” “小妹儿，啥媳妇？” ” 第115章 一百一五章：反派你要搞事 第115章反派你要搞事 胡大哥对于白白的事并不知道, 不过现在胡小弟还没完全醒呢，把这个事说出来不太好。 胡瑶立即就打了个哈哈， “大哥, 娃们说的话哪能当真呀，不过现在有大夫给开了药，咱家小弟很快就能恢复的。” “真的么？”胡大哥当然希望是这样了，可是心里头却是很有踏实。 胡瑶马上鼓动胡大哥再去后院。 “大哥，你叫上我家老二, 把小弟手里的毕业证拿回来, 以后病好了找工作，这个有大用的。” 胡大哥着急地去后院抢救毕业证去了，而胡瑶却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也因为他们要去忙自己的事, 所以胡大哥得多留一两天。 胡瑶还想着要给胡大哥带点肉回去，现在天热很容易坏的，不如还是给人吃了得了。 另外，现在不让胡大哥急着回去, 也是想着要让他陪陪胡小弟，也有助于小弟的恢复。 另外一件事, 就是现在胡大哥回去, 着急地把这个事同家里人讲了后, 肯定会全面地震的。 最好就是胡大哥他自己的情绪先缓下来, 然后再琢磨着怎么同胡妈妈说。 胡瑶看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 而四娃五娃也都钻被窝睡午觉了。 五娃也确实想爸爸了，睡在炕上的时候还叮嘱向南竹。 “爸爸, 我要睡醒后第一眼看到你。” 这么可爱懂事的娃，把向南竹给感动坏了，顺便就躺在了五娃的旁边, 看着五娃嫩嫩的小脸儿眼泪差点流下来。 都说爸爸疼闺女，胡瑶看着向南竹把五娃的小手摸一摸，小脸蛋又摸摸，嘴里还轻声地叨叨着。 再看另一头的四娃，又专门往向南竹这边靠了靠。 结果向南竹压根就没懂四娃的心思，一抬手就把四娃又重新推进了小被子里。 “好好睡。” 四娃郁闷地转过了身，只露了个后脑勺。 胡瑶也没事干，她也不困，就想着要不要去一趟那两个老爷子那里。 胡瑶想了想，先去厨房拿了个大碗，往里面装了块腿上的肉，稍瘦一些。 想着是让俩个老爷子炒菜吃。 胡瑶挎着篮子刚出厨房，听到后边就有脚步声朝她这边跑了过来。 听着那急急的脚步，就知道是三娃。 胡瑶停下来转过身时，正好三娃也跑了过来，用小手就扯住了胡瑶的手。 “上哪去呀。” 胡瑶说了自己要去做什么。 “你去不去？” “去，我去。” 三娃更高兴了，拉着胡瑶的手都不松开，还晃了好几下。 “我要是累了咋办？” 胡瑶低头看了看三娃两条结实的小短腿儿，马上就去把挎篮换成了筐。 “等你累了我背你，你看这个筐够不够你站的。” “还成。”三娃微微点点头。“那走。” 三娃跟着胡瑶出门了，虽然是半下午了，去白老头那里时间够的。 一路上三娃就没松开过胡瑶的手，走在路上都不老实，都是一蹦一跳的。 白老头虽然不姓白，但是这老头子脾气怪，就喜欢几个娃叫他“白爷爷”。 现在胡瑶也只能叫他“白老爷子”了。 按照老爷子说的地方，胡瑶一到镇上，拐了两条街道，就看到一排院子。 一家挨着一家，看样子每家的占地都不算小。 胡瑶走到一家破木头门跟前，抬起手就要敲门。 “吱”一声重响，从门里头出来个人。 “是你们？” “向师长？” “师长爷爷……” 三娃的嗓门又亮又响的，还朝向师长伸出了两只胳膊。 “哈哈，我看重没重啊。” 向师长一高兴，就把三娃给举了起来，在院子门口转了好几个圈。 “再快点，再快点。” 三娃一点也不怕，他都玩得高兴着呢。 “下来。” 门里头突然传来了白老头的声音，特别的严厉。 向师长还撇了下嘴，满不在乎地把三娃给抱进了怀里，又进了院子。 “你怎么一点都能让人松快松快。” 白老头一副看着向师长就很烦躁的样子。 “多大个人了，你也不是年轻时候，要是把娃摔了呢？” 胡瑶站在门口不敢说话。 其实即使向师长失了手，三娃也不会摔到地上。这点自信胡瑶还是有的。 但现在白老头一脸的怒气，伸手指着向师长，一副要好好教训的样子。 “就你那老胳膊老腿的，你还抱娃，快把人家的娃放下。” 随后又对向师长鄙视了一番。 “看看你，你也有孙子，都生的什么孙子啊，没个机灵的。” 白老头还不解恨，又继续。 “别说孙子了，儿子也没个机灵的，还被人别人的儿子占尽了便宜。你这当的什么爸，什么爷爷呀。” 胡瑶也终于明白了，原来白老头是向师长的爸呢。要不然，能这么指着鼻子骂个没完。 “爸，你说什么呢。”向师长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面子里子都没了。 “我说啥呢我，我告诉你，你那个扫把星就来了，让她赶紧给我滚回京都去，我不想看见她。” 在旁边站着的黑老头，还把手上的大扫把用力甩了两下。 “爸，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也学着骂人了。” 向师长同白老头只有一小段时间没见，却发现亲爸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爸，你咋变成这样了。” “我变成啥样了。” 白老头走到向师长跟前，顺手就把三娃给搂进了怀里。 不过马上就变成了带着一脸的笑，摸了摸三娃刺刺的小脑袋。 “哎哟，让白爷爷看看啊，是不是瘦了啊？” 向师长站在一旁立即就皱起了眉，他觉得不对。 “爸，向家老三叫我爷爷，也叫您爷爷，这辈份都串了。” 白老头瞪了眼向师长，“就叫我爷爷，说明我年轻。况且，谁认识你啊？” 三娃被白老头抱着“呵呵”直乐。 “白爷爷，那我叫您白太爷爷。” 黑老头在旁边直摇头，“你啊，还不如叫他太白爷爷呢。” 白老头又开始怼黑老头。 “为什么不叫你太黑呢。” 黑老头确实肤色黑一些，在他抬头看到三娃白白嫩姨的小脸儿时，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啊，这也不能算串辈份嘛，都得叫爷爷呀。年纪大的，不都是叫爷爷么？” 向师长站在旁边已经一句话都不敢说了，他抱着三娃叫老胳膊老腿儿，那现在比他年纪还要大的亲爸，抱着三娃那要算什么？ 向师长可不想自找麻烦。 “噫？” 被白老头抱着的三娃，突然在院子里窗台下面看到样东西。 三娃立即就从白老头身上串到了直，滑溜得跟个泥鳅似的，白老头都没拉住他。 “这是我家的自行车啊。”三娃朝着胡瑶招了招手。 “快看，咱家的自行车，居然在这呢。” 胡瑶也终于把事情又想明白了，向师长是向正北的亲爸，那亲爸的亲爸嘛。 她看向了了白老头，这位自然就是向正北的亲爷爷了。 大概向正北最近又做了什么惹人生气的事，刚才被这老头一阵埋汰的。 其实胡瑶觉得向正北也没那么差劲，虽然经常性地不靠谱，但是人品还是不错的。 以向南竹谨慎的性格，能同向正北做个任务，就处得关系不错，说明向正北这人还是很牢靠的。 相对于刘同那个人，大概是因为认识时间长，有了滤镜了。 而且被刘同表面功夫诓骗的，也不止向南竹一个。 胡瑶走到自行车跟前，看着自家这多灾多难的自行车，现在又是车被锁着呢。 “钥匙啊，在小北那呢。他去办事，把车钥匙也带走了，没来得及说一声。” 不只是车钥匙的事，三娃嘴快地说。 “他还在我家后院放着一辆大卡车呢，一直没开走。” 三娃继续嘟囔，“我都去了一趟南市回来了，那辆卡车还在呢。” 本来正同向师长挤眉瞪眼的白老头，立即转过了身。 “啥车，向正北又干了什么好事？” 极度对向师长一家子不信任，完全到达了一个比较高的高点了。 胡瑶马上就解释了一下，“是从南边送向南竹回来的，那辆卡车一直停在我家后院。向正北又赶着出任务，没来得及。” “这样啊。”白老头的态度马上又好转了，不过又是转一下脑袋瞪了眼向师长。 “你看看你这个儿子，把别人家自行车都给骑回来了，都不给人家还。” 向师长：我们的卡车还停在别人家呢，你咋不说呢。 “那你说咋办，这个车你得把锁给开开了。”白老头命令向师长把自行车锁给打开。 “只能把锁弄坏。”向师长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不行，我大哥还要骑着上学呢。” 白老头马上又挤兑亲儿子， “听到没，听到没，人家娃还要骑呢，你赶紧给想办法。我告诉你，不仅锁要好的，钥匙也得好的。” 白老头这要求根本达不到。 随后聪明伶俐的黑老头，就给出了个主意。 “现在去百货商店还来得及，再买把锁，换个新的。” 向师长立即就迈着大步出门买锁去了，胡瑶还背着筐站在自行车跟前发愣呢。 “进屋里坐，发什么愣。” 白老头伸手牵着三娃，又让胡瑶跟着一起进屋。 到了屋里胡瑶才想起了筐里的东西，从里面拿出两个大碗来。还有一些现摘的蔬菜，都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一条生猪肉，几块咸鱼，给您老带的。” “菜都是自家种的菜，我家菜园子大，家里人那么多，还是吃都吃不完。” “天呀，我看看。” 黑老头马上就凑了过来，最先闻的就是猪肉。 “好长时间没吃肉了，闻到生的都觉得能馋死人了。” 而最近在镇上也买不着什么菜了，黑老头拿着油亮亮的茄子和绿油油的青椒尖椒放在鼻子下又闻了闻。 “还是你们有能耐啊。” 黑老头感慨着镇上的吃食和粮食，最近又难了一些。 这种感觉胡瑶能理解。 “晚上您爷仨就炖着吃了。” “爷仨？”白老头皱起了眉。“你们不留下来吃顿饭？” “难道嫌我这饭不好？” 胡瑶哪敢啊。 “家里有人呢，而且我今天刚回来，好些事呢。” “是的。”三娃马上帮胡瑶说话。 “我小舅舅疯了，在我家住着呢。” 这可是个厉害的理由，把白老头吓了一跳。 白老头是真关心胡瑶这一大家子，态度也立即缓和了下来，不像刚才一直是张牙舞爪的。 “有需要帮忙的么，要请大夫么？” 白老头毕竟是有很丰富的人生经验，知道有些事是别人的痛，不太好直接问。 “不管家里发生什么事，只要有困难就来找我。我啊，还是有点办法的。” 能没有办法嘛，毕竟还是老首长呢。 不过从南市回来后，胡小弟的症状明显好多了，现在有胡大哥和白白一同照应着，应该会很快好起来的。 况且，家里还有个厉害的二娃呢。 “有我二哥呢，根本不怕。” 三娃是一脸的骄傲，用手还拍了拍自个儿的胸脯，像是夸他自个儿一样。 “就没有我二哥看不好的病，你们都放心。” 其实三娃的话就胡瑶相信，白老头和黑老头俩人互相看了看，随后又都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笑了，三娃不高兴了。 三娃立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紧紧挨着胡瑶，抓着胡瑶的胳膊。 “他们居然不相信。” 胡瑶伸手摸了摸三娃的小脑壳，悄悄地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你二哥还小嘛，等再大一些，学的东西多了，本事就大了。” 胡瑶没有说相信还是不相信的事，最重要的是自家人都相信就可以了。 现在连向南竹对二娃都深信不疑的，身体的变化是最有力的证明。 见三娃不高兴了，白老头马上换了种口吻。 “等白爷爷身体不好的时候，生病了，就找你二哥看看呀。” “这还差不多。” 三娃算是暂时满意了，而说闲话的当中向师长拿着一个自行车的新锁进屋来了。 “买来了，买来了。” “唉，我还路过粮站看了一眼，今天就上午开了半天，中午以后又关上了。” 向师长正好看到桌子上的肉和菜，把手里的锁头放到桌子上，把装猪肉的碗拿起来闻了闻。 “香啊，这一大碗猪肉得有个三斤。” “三斤多。”黑老头刚才把碗拿起来颠了颠，就差不多知道碗里装的肉的重量了。 其实白老头开始是不想要的，而三娃又是嘴快地说了实话。 “我家自个儿的猪。” 胡瑶没拦着，反正是要请他们到自家吃饭的，肯定会知道的。 而且明天来家里吃饭的，都不是外人。 “我家的娃没吃过杀猪菜，只是现在这季节也有酸菜，我想着明天就吃猪肉炖白菜。” 胡瑶解释了下请几个老头到家里吃饭的原因。 “正好我们也刚从南市回来，想着明天都一起到我家里热闹热闹。” 白老头先是点点头，但是却没有说要去向家，大概的意思应该就是说这季节没有酸菜的。 “天开始热了，你家的肉要怎么保存呀？” “一部分放在井里头冰着，另一部分做成咸肉。”这是胡瑶想到的。 咸肉稍微晾一晾，放着半年都不会坏的。 “嗯，你这不是浪费嘛。” 吃肉当然是最新鲜的好吃了。 “你先别急着做咸肉，我明天上你家看看还有多少肉。” 白老头先是白了一眼向师长，“我啊，顶着老脸，跟你买点儿。” 白老头连忙把事情说了一下。 “过几天，他家老三就要来了，他是任务做完了，专门跑过来看看我。” “唉，我这个孙子啊，就是向正北的弟弟，那性子有的时候跟这个太像了，在外头也不知道是不吃亏了。” 看得出来白老头是挺疼这个孙子的。 “我想着给他补补，现在哪哪都困难，我把分到我这的粮食都给别人了。” 胡瑶明白，像白老头这种级别的，每月都能分到不少的粮食呢，而且都是好粮。 只是白老头把粮食都分给别人了，自个儿一点都不留。现在也是想办法能到粮站买点粮，到商店买点菜。 买菜一定要大早起，买粮更是。 经常都是半夜去排队，为的就是能买到一家的口粮。 白老头这里还有点粮，但是不多了，眼下还能吃饱，暂时是饿不死的。 胡瑶看着白老头的样子，就知道向师长这个家里的老三，平时也跟向南竹似的，常年不着家。 但是听白老头那意思，这个向家的老三大概是个死心眼子，不太会变通，在外面有可能会被人欺负了。 胡瑶并不拒绝，反正家里的肉多着呢。可还不等她答应呢，却被向师长拦着了。 “爸，你说什么呢，向正宗在部队哪会受欺负呀。就是同其他战士一样，肚子吃不太饱。” “那么大个人，二十多岁了，不会有事的。” 心大如天的向师长，连胡瑶都觉得无语了。 而且不只是心大，还粗心。 白老头应该是照应着他的面子，没有直接捅破这层窗户纸。 连向正北那么机灵的个人，都会被后妈和继弟挤兑，何况是个老实的向家老三呢。 说到向师长家的孩子，向正北应该是排行老二，向正宗是排老三，再下面还有个亲妹妹。 而另外那个呢，是现在再婚的李华美带来的继子。 不过向家老三没有按方向排，直接叫了个向正宗，不知道是不是同当年向师长家老大丢有关。 对于向师长这个的木讷，胡瑶也算是领教了。不过向师长这种性子也有好处，只是在目前的向家，却是个吃亏的主。 白老头的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伸起手指朝向师长点了点，又叹气地放地了胳膊。 “我跟你说不清楚。” 三娃这会儿是被大人的话完全说迷糊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用手敲了敲桌子。 “有螺丝刀吗，我把锁换上。” “用不着你。”黑老头晃着脑袋去找工具换锁了。 回家的时候，胡瑶推着三娃回去的。并同时已经同白老头约好了，给他们准备好肉。 在回去的路上，三娃才说起了件胡瑶早就忘的事。 “你是不是忘了，咱家刚从南边回来的时候，你又抓了五只小猪崽。” 胡瑶确实忘了，当时大娃提的这事，说再整几只猪崽，这样一年下来总有肉吃。 猪崽是整了，只是家里的事太多，她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咱们去南市这段日子，小猪崽长得可好了。老四确实是真用心了，五黑也差不多能吃了。” “不急，等把三黑吃了的。” 一头猪刚杀，就想着另一头了。 “鹌鹑也越来越多了。”三娃继续。 “不过饲料没那么多了。” 这是提醒胡瑶补充饲料呢，她心里明白的。 “有的是，我那屋里大柜里头，就放着一大袋子。等什么时候没饲料了，你上我那屋里找就成。” “嗯。”三娃甩着两条小腿，眼睛里放着异常的光。 有的时候胡瑶搞不懂家里的娃，就像现在的三娃。猪肉和鹌鹑都是家里常吃的，他还能两眼放光。 “晚上喝鹌鹑汤。” 中午都吃的肉炒菜，晚上喝清淡的鹌鹑汤，再烙点玉米饼。 是很合适的饭菜。 等晚上休息的时候，胡大哥抱着一卷被褥去陪胡小弟到后面小屋睡去了。 而彭大兴同白白睡一个屋，大娃二娃三娃还是睡他们那个屋。 不过让胡瑶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白老头就来了，后面跟着一个与向正北相似五分的年轻人。 这个人应该就是向正宗。 向师长的小儿子，向正北的弟弟。 只有白老头同向正宗来了，黑老头跟向师长却没个影。 “这么早来打扰你们了。” 白老头说着客气的话，却是很不客气地坐在了炕沿上，他要同向南竹一块坐着。 向正宗也同向南竹打了招呼，俩人随意地聊了几句。 不过胡瑶还发现个问题，这个叫向正宗的，居然同向南竹长得还有点像。 五分像向正北，五分像向南竹。 真是怪事。 胡瑶给他们倒了热水，不过她稍微观察了下，向正宗这人很沉默，但是性子却是同向师长是不同的。 向师长这人一眼就能看明白，又木讷又诚恳，让人很容易信任。 可向正宗只是看着同向师长很像，现在也很瘦，黑瘦黑瘦的。 但胡瑶觉得，这个人还真不愧是白老头的孙子，也是个有城府的。 大概是近一两年没见到向正宗了，白老头就是要大早上来向家，给向正宗补了补。 胡瑶笑了笑，并不计较，大家都是爽快人。 向南竹也跟着笑了，立即同胡瑶说。 “要不给炒俩菜，蒸点米饭。” 胡瑶想想也可以，反正大早上吃大菜的，在村里头也是常见的。 村里人经常不吃晚饭，尤其是在家里的女人。 向南竹又招呼向正宗陪着四娃一块下棋呢，白老头挤在旁边看着，向南竹拿本书挡着脸偷笑。 听说他们在下棋，大娃也过来看着。 “这个棋有点重。”向正宗掂了下手上的棋。 大娃声音淡淡的：“老棋子了。” 向正宗没再说话，然后发现赢个4岁的娃，好像不太容易。 向正宗的背后站着大娃，根本不知道大娃一直悄悄地在给臭棋篓子四娃递眼神呢。 同时向正宗也确实不爱说话，低头研究着棋盘，并不知道眼神的厉害，而他也很好的印证了沉默是金这个成语。 胡瑶做了红烧鹌鹑和鹌鹑蛋，这都是昨天晚上收拾好的鹌鹑，鹌鹑实在太多了。 光大鹌鹑就超过100只了，还有小100只小鹌鹑。 切了猪肉片子，分别炒了芹菜和茄子。 主食就是大米饭。 彭大兴又帮着熬了玉米糊糊。 三个菜一个玉米糊还有大米饭，都端到桌子上时，白老头故作吃惊地说。 “大早上的，这也太丰富了。” 连三娃都知道白老头是故意的，撇了撇嘴。 “我家刚杀的猪，赶紧吃。过几天就没了。” 三娃声音恹恹的，胡瑶给他盛了碗玉米糊。 “回头把从南市带回来的碗，给你当饭碗？” “不要。”三娃还担心把碗打烂了呢，那些都是古董呢。 三娃先喝了一口玉米糊糊，随后朝胡瑶勾勾手指。 “我昨天晚上看见向家的婆子，同刘大脚在一起，在咱家后院门口嘀嘀咕咕的。” 胡瑶抬手就轻拍了下三娃的小脑门儿。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干什么去了，你可别告诉我你去撒尿。” 屋里有的大尿盆子，黑不隆冬的天往外头跑，不可能没事的。 三娃伸出两只胳膊搂着胡瑶的脖子， “我是出去散步。” 胡瑶把三娃抱了起来，俩人到了院子里去嘀咕了，也不影响别人吃饭。 而到里却是看着桌子上的饭发愣的向正宗，有些回不过神来。 向正宗从小生活就不错，可是近四五年，因为一直在部队，吃喝住行都同别的小兵一样。 出任务更是，装一兜子炒面或炒米，带一个装水的壶。 “吃啊，愣什么。” 白老头伸筷子先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片子，直接放进了嘴里。 “香啊。” 向正宗虽然也馋，但是仍然不动筷子。 “爷爷，不能白吃别人家的。” “咳咳……”白老头咳了好几声，用筷子干净的那头捅了下向正宗的肩膀。 “你怎么跟你爸似的，我能不给钱吗，赶紧吃你的。” 向南竹却是喝着糊糊笑着不说话，连四娃都看他好几眼。 胡瑶站在门外看了看向南竹，发现他只是轻笑什么也不说。 胡瑶这才转过头又继续“审问”三娃， “说，你又在搞什么事。” 第116章 一百一六章：反派搞事了 第116章 “哎呀, 你不要问了。” 三娃不想说。 “我大哥说没问题的，你就等好消息。” 胡瑶现在就觉得头快炸了，指着自家墙头上越来越茂盛的“草”。 “让你二哥赶紧搓点解毒丸子, 我做饭的时候放进去。现在家里人越来越多，要是被放倒一两个，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最重要的是现在家里还有500块外债，她还没来得及跟向南竹说呢。 三娃点点头，看着很乖巧。 “知道了。” 村里头也就他们向家, 墙头上长着毒草, 而且因为天气的变暖，以及二娃的“照应”，长势就跟菜似的。 家里四面的围墙, 全部长得齐齐整整，而且量还大。 不过按照三娃说的这俩个没安好心的人，跑自家后门嘀咕着，准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 胡瑶刚拿起一碗糊糊，第一口还没送进嘴里呢, 兰花妈提着菜篮子着急进厨房来了。 “你赶紧的, 去趟村长家。” “去村长家做什么？” 村长家是胡瑶最不爱去的地方之一。 “噢, 老村长也在呢, 你就当着大家伙的面, 就说一句话。” 兰花妈都替胡瑶给编好了。 “就说你家跟刘好美从来没有过来往，你其实连她长啥样都没记住。” 这也说得差不多是事实了, 胡瑶确实对村长家闺女不很熟。 那张讨厌的脸，根本就没有见的必要。 胡瑶不想去也不行，兰花妈说刘大脚和向家婆子正在到处跟人说向南竹的坏话。 其实还是因为刘好美这人不要脸厉害, 一直都惦记着向南竹。不过她也目前只是心里头想的。 但刘大脚和向家婆子，翻出来的，都是以前的旧事。十来年前，那会刘好美还没结婚呢。 大姑娘怀春是正常的，可她结婚后还挺安分的。 但刘大脚就握着这么点事捅出去了，捅给了刘好美男人那头，姓吴的。 现在吴家屯那边，传得是鼻子是眼的。 毕竟刘好美是村长家闺女，要解决她的事，村长要出面。吴家态度不对，各种生事，村长要带着人去。 一来二去，两家的破事成了两个村子的了。 已经退下去的前村长，村长大伯，不得不来主持这个事。 可无端中枪的向南竹，因为腿的事，总要有人说一下自家的态度。 胡瑶到村长家的时候，就见村长家炕沿上坐着一个红光满面的老头子，年纪不小，但是精神头特别的足。 “老村长。” 胡瑶叫了一声走了过去，见对方点头时，她立即就走了过去。 胡瑶也没坐，就站在那说。 “昨天夜里我家后院门外站着俩人，是刘大脚和向家婆子，他俩可能以为天黑了，后院没人，说话声音特别的大。” “他俩说什么啦？”老村长的声音慢沉沉的。 “他俩说要把这个事情不断地让人传，最好最近的村子都知道。到时候村长闺女的苦继续受着，孩子被人折磨着，而村长也得换了。” “王八蛋。”一旁一个年轻人立即咬着牙就骂。 “爷，这个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小伯，别急，他们也翻不了天。” 老村长笑眯眯地看着胡瑶。 “小向有你这么个媳妇是有福的，你说这个事我也知道了。” 胡瑶朝着老村长同样笑了笑。 “我男人和他养母家早断亲了，我们家更是同村长闺女家从来也不来往，老村长，这个事麻烦您了。” “行了，知道了，交给我。” 老村长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听兰花妈说是下任村长的继任者。 这个年轻人虽然冲动是冲动，但说话办事利索，不像村长，就像是在拉磨，没个头。 不过刚才老村长看着她的样子，意味深长。 胡瑶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就从村长家出来了。 而在胡瑶前脚刚从村长家出来，老村长就同下任村长说。 “小伯啊，记住，老向家是一家搅屎棍，怎么收拾都成。” 胡瑶并不知道老村长的想法，现在她正抬腿拦着个矮子。 “干什么去？”胡瑶伸手提着矮的后衣领。 “还背个筐，趁我没在家，居然敢一个人出门？” 三娃用力斜了下身子，挣脱了胡瑶的手。 “你怎么会在这？” 村长家离村头不远，胡瑶从村长家一出来，就看到三娃背着个筐迈着小步子就往村头走了。 出了村头不远就是村外，这么个6岁的娃要干啥去？ 以三娃这样子出村，胡瑶不担心他出事，担心的是别人会出事。 很明显，这小子是要去搞事的。 “你要干啥去，一个人出去多危险。” 胡瑶稍缓了下语气。 “你还是个小娃子呢，被坏人抱走咋办。” “然后给你一下子。”胡瑶伸手在三娃后脖颈比划了一下。 “打重了，你还会失忆。” 三娃咧着嘴看着胡瑶，“你就会胡说。” 胡瑶伸手把三娃的小手拉住，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你不害怕么，以后连家也回不了了。” “算你狠。”三娃用力抿着嘴。 “我要去镇上。” 现在时间还早着呢，离中午有一段时间，胡瑶拉着三娃的手就朝着村口走过去。 “我跟你一起去。” “那成。”三娃由着胡瑶拉着他的手，低着小脑袋偷偷地笑了起来。 “那我要是走不动呢。” 这种事当然不可能发生。 “我背你。”对于现在也学会撒娇的三娃，胡瑶也是有办法应付他的。 “你这次可不许骗人啦。” 三娃忽然说，“你昨天就没背我，你昨天说好回来背我的。” 有自行车谁还会背啊，又不是傻。 “嗯，我背着你就没办法把咱家的车弄回来了。” 现在的三娃越来越难应付了。 “我们中午可以晚回来了一会儿。”三娃继续提要求。 胡瑶伸手摸了摸肚子，她早上就喝了一碗棒子面儿糊糊。 “镇上国营饭店的菜，哪有咱家的好吃呀。” “我才不是为吃呢，我是去办大事的。” 去搞事是需要时间的。 三娃又拍了拍自个儿鼓鼓的肚皮。 “今天早上居然蒸米饭和炒那么多菜，我专门多吃了一碗饭。” 三娃还没从干饭人的状态中出来，大早上能吃两大碗饭。 等到了镇子上，胡瑶才明白这小子要去干啥的。 “你怎么不进去？” 看着那个厚厚的灰不拉几又是坑坑洼洼的破木门，胡瑶也猜到这小子要整谁了。 师长夫人。 今天胡瑶他们刚起来，白老头就带着亲亲小孙子向正宗来了。 为嘛呢，就是因为向师长那个能整事的夫人来了。 师长夫人几乎是在向正宗刚来一会儿，她就来了。而且，还是被人送来的。 是部队的车，开车的是一个女人。 白老头都没兴趣认识这些人，找了个借口带着向正宗就来向家蹭饭来了。 “你想看人你就进去看啊。” 胡瑶仍然拉着三娃的手。 “不用，我们到巷子口等着。” 怪不得三娃说要回去会晚，他俩蹲到这条巷子的对面，就盯着进进出出的人。 “你也不认识那位师长夫人，蹲在这有意义么？” 胡瑶感觉自己蹲在地上就像个傻子。 三娃用两只手托着下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有意义呀，说不准一会儿就能看到熟人了。” “你们俩蹲在这里做甚？”黑老头提着个菜篮子，刚去商店买了点日用品。 远远的就看胡瑶带着三娃，蹲在地上，也不知道他俩要干啥。 “黑爷爷。”三娃马上站了起来。 而胡瑶却觉得腿有点麻，差一点没有站起来。微微抖了抖腿，在地上走了几步，才算了一些。 “你们在看什么？”黑老头太好奇了，又问了一遍。 随后三娃从兜子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黑老头。 “看看，像不像？” 胡瑶伸脑袋过去，发现是个不认识的人的头像，看着画得还成，至少五官是清楚的。 “哟，这是你画的？”黑老头看着三娃眼神都不对了，他在自我怀疑。 是不是以前把三娃看低了，不是个只会以武服人的小娃子？ “怎么可能。”三娃完全看不上绘画这门手艺。 “我大哥随手画的。” 胡瑶是知道大娃会画一点，虽然不如她画的好，但是画个人脸的轮廓还是可以的。 “像，确实像。”黑老头点点头。 “不过比本人还要年轻一些。这里，这里，再加点细纹就好了。” 黑老头用手指了指纸，嫌大娃画得太年轻了。 三娃踮起脚尖看了看，然后转头看向了胡瑶。 “你给添几笔呀。” 胡瑶拍了拍空空的兜子，“我没带铅笔。” “走，家里有，上家里画去。” 黑老头热情地拉着三娃就往家里去了。 本来胡瑶还以为三娃会拒绝，没想到听话的跟着去了。不过在被黑老头拉着走的时候，转过头朝着胡瑶眨了眨眼。 胡瑶看不懂他的意思，这小子现在越来越难懂了。 “进屋来。” 一进院子黑老头就把三娃带进了屋里头，胡瑶跟着也进去了。 随后黑老头就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铅笔，递给了三娃。 然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白本子，纸还挺厚的，又放在了桌子上。 “你们先坐啊，随便画，我先去趟厨房。” 胡瑶跟三娃坐在了凳子上后，她发现一件事。 三娃背上的筐，一直就背着，虽然知道很轻，但是却觉得很怪。 “把筐放地上，不沉么？”胡瑶故意问的。 三娃摇摇头，“不。” 随后三娃拿着铅笔在纸上画了几下，胡瑶凑过去一看，那张画着人脸轮廓的纸上，多了好几道横的竖的杠。 杠都是长长短短的，感觉不像是在画，倒像是在捣乱。 “叭。”三娃把铅笔一扔，一脸的不高兴。 “不画了，太难了。” 三娃放弃这件事后，就伸脖子往院子里看。 胡瑶知道他要看谁。 不过也没让三娃盼多久，没多大功夫，就见一个同刚才纸上长得差不多的女人，从旁边屋里出来了。 这个女人的脸上油光水滑的，保养的很好，脸上也没有黑老头说的有那么多皱纹的。 不仅肤色好，穿得也好，是这个年头流行的列宁系列款褂子，带格子的上衣，还穿着一双小皮鞋。 从头到底，都透着一个“富”字。 这个女人正是师长夫人李华美，她也看到了正望着她的胡瑶。 因为三娃个子低，三娃站在屋里门的位置，从玻璃窗那看到李华美了，而她却没有注意到三娃。 “他们哪来的？”李华美问在厨房忙乎的黑老头。 黑老头随意地说，“邻居。” 李华美自然也看到胡瑶穿的破衣裳，补丁打补丁的。她虽然不在意，但是就觉得像这种“穷人”就不该出现在首长家里头。 “他们来做什么，是要借东西么？” 黑老头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当然不是。” 黑老头一副并不想细说的样子，而李华美却突然想多问一问。 “不来借东西，他们呆在屋里做什么，这样的人，咱们这样的人家，还是少接触一些。” 李华美的眼神时不是往黑老头身上扫，毕竟黑老头并不是老首长，而不是个一直跟着首长的搞后勤的。 所以李华美觉得能和穷人来往的，也只有是黑老头，而不是白老头本人。 “我爸他们呢？” “首长带着正宗去村里头了，就在刘家村，你想去我就告诉你路。” “不用，我等我爸回来。” 李华美连镇子上都不想来，何况是村了。 吃苦的日子都穿过去这么些年，她就想不明白，不管是老首长还是向师长，都想着往苦的地方扎。 “师长呢，我一来他怎么连个人影都没了。” 原来早上从家里逃跑的不仅仅是白老头和向正宗，还有向师长啊。 胡瑶还以为向师长这次逃不出李华美的魔爪了，得被逼得再提离婚呢。 “去忙部队上的事了，跟着余卫国上这边部队了。” 黑老头又扫了一眼李华美。 “要不然，你上这边部队找师长去？” 黑老头当然看出来了，早上把李华美送的那个女人开的就是部队的吉普车，而那个女的也像是部队上的。 “早上送你来的，也是这边部队的？” 黑老头装作无意中问的。 “是的。”李华美很自然地就说了。 “她是这边部队上的吴大夫，和我在京都熟悉的那个吴大夫是亲姐妹。” 对于李华美跟吴晓玥大夫关系不错的事，黑老头是知道的。 所以他就放在了心上。 而胡瑶瞅了几眼李华美，又听到他们在厨房门口说的话，也知道了那个送的人是谁了。 “果然是人以类聚呀。” 这边部队姓吴的女大夫，也只有一个。 吴晓珏。 也确实是吴晓玥的亲姐姐。 真的是太巧了，这些人都凑一块了。 “你不画么？”三娃实在看着自己画的不行，用两只手挡上了。 胡瑶也正好没事干，就拿起铅笔，把李华美的头像画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三娃看胡瑶很快地画完后，只给他看了一眼后，居然连他手上捂着的那张画的纸，一起折好装进了兜子里。 胡瑶把画好的像装兜子里后，伸手轻轻捏了下三娃的嫩脸。 “走，我们回家。” “等会儿的。” 三娃的事还没办成呢。 然后三娃就从自己筐里拿出一把草。 这个草胡瑶当然认得，现在家里的墙头上全是这个草。 三娃抓着这把草冲着胡瑶晃了晃， “黑爷爷认得这个草哒。” 三娃既然这么笃定，胡瑶觉得应该是真的。 胡瑶坐在屋里头没动地方，而三娃伸脑袋往院子里看了看，那位气势高昂的师长夫人已经出院子外头了。 三娃立即从屋里蹿了出来，迅速地走到了院子门口，然后在挨着门的位置抠了抠，就把那把草塞了进去。 这个位置正好与开拉门把手位置差不多，离得拉门的位置也很近。 一般人的习惯是在打开门的时候，没有拉门的那只手在墙上扶一下。 而三娃刚把草塞好，就看到李华美已经走了进来。 “你在做什么？”李华美没想到穷鬼不只一个，看着三娃的眼神很不好。 “我在抠草啊。”三娃指着他刚塞进土墙里的那几根草。 “这个草好像有毒的，我想着抠出来，要不然人中毒就麻烦了。” 三娃立即就盯着李华美的脸。 “尤其是上了年纪的，碰了这种草后，特别容易长皱纹。” 三娃这口气和话，说得就很欠揍。 所以李华美听着很生气，她现在的脾气越来越大。 “你小小年纪在胡说什么呀，把你家大人叫出来。” 黑老头立即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李华美一脸的凶相，就担心三娃吃亏。 “都是邻居的小娃子，你跟个娃子计较个甚。” 李华美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发不出去，伸手指着三娃塞草的那个位置。 “这都是哪来的不懂礼的野小子，居然说咱家墙上长了毒草。” “什么毒草，不会是你塞进去的？” 李华美说话的同时，一伸手就把那几根草拽了出来。 黑老头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你……” “你也别乱碰这些东西呀，谁知道墙头上能长什么江西。” 黑老头当然认得这些草了，在向家墙头上没少见的。 可黑老头并没有说真话，可他还是提醒了一下李华美。 “这些草咱们也不认识，还是不要轻易碰了。” 三娃挨近黑老头，像是故意在说。 “我都提醒也啦，这些草有毒的，现在天气暖和了，在墙头上墙根下头，可容易长这种草了。” 黑老头：那是在你家 胡瑶也从屋里头出来了，也明白三娃要整什么妖了。不过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看着李华美的脸气得铁青。 这么点事也值得生气，这个人还真矫情。 “我们回去，门子也串完了，该回去弄饭了。” 胡瑶也看到李华美用力捏着那把草，而且还捏得紧紧的。 胡瑶看着三娃，而三娃却是一脸的无奈。 “我提醒她啦，这里有一把带毒的草，让她别碰的，可是她非要抠出来。” “你中毒了可不要怨我啊。”三娃鼓着脸很不满意。 “我都提醒你了。” 胡瑶也冲着李华美笑了笑， “你还是去医院看看，我家娃不会撒谎的。” “无知，无知。” 李华美就没见过这种事，更重要的是，她以前还是当过护士的。 不管是镇上村里头，她也都是去过的，墙头草见得多了，就没见过谁家墙上长毒草的。 三娃：那草是从山里头挪出来的，你当然没见过啦 “你们想讹钱么？”李华美想像力很丰富的。 “想都别想。” 对于村里人的鄙视，以及对穷人的蔑视，李华美确实表现得淋漓尽致。 胡瑶用眼角扫着她手上的那把草，已经被李华美捏得出汁了，看样子还挺新鲜的。 “我们还是回去了。”胡瑶冲着黑老头挥挥手。 “再见。” 黑老头同样挥了挥手，“路上慢点儿。” “常来啊。” 李华美被人无视了个彻底，她这会儿又觉得是干啥啥不顺。只要离开京都，总会觉得是这样。 上次去找向师长就这样，现在也是。 随手就把那团毒草扔在地上，而黑老头看到后，过了一会儿用扫帚扫起来扔灰盆儿里了。 而黑老头在午饭后，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李华美的脸色，找了个借口又出去了。 等黑老头从外面回来后，发现院门大开，而院子里连个人影都没。 “哦，发病这么快？” “什么？”李华美一脸的不高兴，而身后跟着的人正是吴晓珏。 黑老头晃了下篮子，不着痕迹地看了看李华美的脸色。不知道是不是太阳要下山啦，总觉得李美华脸色有点青。 “转了一下午，没买到什么菜，咱们晚上还是吃土豆。” 中午吃的是玉米糊和炒土豆丝，是黑老头做的。 而昨天胡瑶带来的菜和肉，黑老头都让余卫国/余狗蛋带走了。 现在厨房里面，除了土豆就是土豆，再没别的菜了。 李华美觉得老首长这里，比她在上次去南边还要差。至少那边还有个蘑菇和菜汤什么，现在这里除了糊糊就是土豆。 “现在日子难过，能有吃的就不错了。” 黑老头摇了摇头。 “人得知足呀。” 黑老头也是故意刺激李华美的，知道她肯定是在这里呆不住的。 “我要去吴大夫那里，我家师长不是也在部队嘛，我也去看看。” 黑老头撇了下嘴角，脸上却显得有些为难。 “过几天老首长就要回来了，到时候见不着你怎么办？” “我过几天就回来。” 李华美在这里一天都呆不下去，而且她还嫌弃这里又脏又破。 吴晓珏那边住着部队分的小院儿，砖瓦房，收拾得干干净净。 而吴晓珏的住处，以及可以每天吃一顿白面面条，都让李华美立即就想走。 整了点面子功夫，就提着自己的箱子，跟着吴晓珏走了。 等他们一离开，黑老头马上扔下手里的筐，把院门一锁，背着一双手哼着小曲往刘家村去了。 这个时候胡瑶正在做晚饭呢，今天中午吃得比较随意，不来得及做。 也因为胡瑶心里头惦记着李华美的事，稍微有些心不在焉。 一天快过去了，黑老头没来通知一声进展如何，说明应该没问题的。 连三娃还奇怪呢，他蹭到擀面条的胡瑶跟前儿。 “她是不是因为脸皮太厚，所以还没倒下？” “你在说什么呢。”胡瑶在案板上又抓了点白面洒了洒。 “小孩子天天的，净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你怎么这么会装？”三娃绕着胡瑶转了转，突然用力嗅了嗅鼻子。 “啊呀，是刘大酱家的酱？” 第117章 第一百一七章：反派要照相 第117章 胡瑶熬了一大锅肉酱, 带皮的肉丁，有肥有瘦。 一大锅的小肉丁，炒熟后, 混着大酱在锅里不断翻炒。 “哗哗”地翻炒声音, 从大铁锅里不断地传了出来。 而带着一丝甜酱香味, 混着肉味, 从厨房飘到了整个院子。 不只是三娃凑了过来，大娃也站在厨房门口了。 而做酱的打底酱，是前段时间从刘大酱家换来的酱，是大娃最喜欢吃的。 在不断翻炒肉酱的过程当中, 胡瑶才发现这个酱的好和妙处。酱味里带着一丝甜味，也不知道在发大酱的过程当中, 加了什么食材，肯定不会是加糖的。 糖还是很贵的。 很多天然食材都是含糖的，只是胡瑶猜不出大酱刘是怎么整的。 果然是好大酱。 一边在看胡瑶炒酱的同时, 还用眼睛盯着已经切好的面条。 全是白面条，三娃搓搓两只小手，又用手抹了下嘴角。 “你知道我大哥为什么要让我去镇上么？”三娃用两只小手捂在脸上，眼神闪了又闪。 胡瑶看他一副讨好的模样，马上说道， “一会儿煮面的时候给你下俩个荷包蛋。” 三娃盯着胡瑶的脸不说话。 “再蒸条鱼，拌俩凉菜。”胡瑶马上补充。 “后院大缸里的鱼好像下小鱼仔了, 是不是得换水了？” “我去找小五。”三娃说完话就跑了, 跑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我大哥担心那几个在咱家吃着不走呢，哼。” 三娃也生气，吃个一顿两顿就好了，居然说要住下来。 最让三娃生气的是, 白老头居然说要同他们几个住一个屋。 看着三娃迅速地跑走了，胡瑶也看到了厨房门口一脸尴尬的大娃。 胡瑶招呼大娃让他去办了件事。 “切一块两斤的肉，给老村长家送过去。” 大娃立即从厨房大柜上拿了个大碗和篮子，胡瑶又扯着他叮嘱了一句。 “是老村长，不是村长，别送错了。” “知道。”大娃从厨房里立即跑了出去。 胡瑶看着大娃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平时挺沉稳的孩子，遇事最冷静了，居然爱脸红。 而三娃已经跑到大屋扯着看下棋的五娃嘀咕了几句，他俩说的是悄悄话，向南竹使劲听都没听到。 四娃更是过分，都爬到五娃身上了，也没听到三娃说什么。 不过五娃听到了，她的两只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用力点点小脑袋。 “好。” 随后三娃把后背对着炕，就准备背对着五娃出去。 正好向正宗也坐在炕沿上，立即就把五娃抱了起来。感觉到怀里软软香香的小娃子，他还不敢用力。 三娃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五娃爬上来，一转头就看到一脸紧张的向正宗在抱着五娃。 虽然一只胳膊在抱着五娃，而另一只胳膊却像是没地方放似的，也不知道要怎么个放法了。 三娃摇了摇头，冲着向正宗招招走。 “跟我走。” “我也去。”四娃立即扔下手里的一颗大象棋，就要撅屁股，却被一只手给拎住了后衣领。 白老头看着下了一半的棋，很不高兴。 “你今天本来水平就下降了，居然下了一半就想跑，不行。” 四娃用力挣了下，没挣脱，转头冲着白老头直眦牙。他本来想说几句气人的话，可是看到白老头的面相，反而他生气了。 咋这么老了，鸿运还这么好哇。 好气哦。 四娃抿着嘴再三琢磨，慢慢直起了小身子，动了动两条小眉毛。 向南竹一看他这样，就知道是没好话，就想拦着他。可四娃的嘴巴快。 “啊，你、你挺有福的。” 又扫了一眼棋盘，昨天是有大娃指点着，所以四娃水平上来了那么一点点，可是今天又成了臭棋篓子。 向南竹也是很无语的，他最近同四娃下棋的次数不少，可这小子除了一张嘴巴越来越厉害，别的没见长进。 不过今天居然冲着白老头说好听的话，倒是挺意外的。 向南竹看着被提回来的四娃，白老头要摁着他下完这盘棋。 马上要吃中饭了，彭大兴已经开始收拾碗筷了。而在后院继续瞎折腾的二娃，端着一个碗进来了。 “喝了。”二娃把碗递给了向南竹，碗里是大半碗带着透亮的淡褐色的药汁。 一股淡淡的药味，向南竹最近已经喝了一阵子了。 其实一开始向南竹不太敢喝，后来一想二娃也不会整出什么毒药的，所以为了哄娃开心，一闭眼心一横喝了。 可是，连着喝了三五天后，身体就状态明显好了许多。 向南竹虽然一直养着不怎么动，但是整个人的精气神还有身体状况，却是不好的。 虽然他脸色看着还好，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体制和瘸腿前，有很大差距的。 但是二娃的药喝了三五天后，明显有种从内调整的感觉。所以今天二娃今天把药碗端过来后，在眼角还扫了两眼彭大兴时，向南竹心里微微做了个决定。 自家的娃这么能干，不能让他再眼瘸下去了。 不是说彭大兴不好，而是彭大兴已经看上了别人了。。 其实即使彭大兴暂时还没看上什么人时，也不对 向南竹仰脖子把药喝进肚子后，伸手拍了拍二娃的小肩膀。 “你的事，你爸我放在心上了。” 说完这样的话后，向南竹冲着二娃眨了眨眼。而二娃却抿着嘴微微地笑了，还用眼角又扫了下彭大兴。 而向南竹却又觉得脑袋大了，他的意思和二娃想的又是不一样的。 向南竹想的是给二娃订个小姑娘，先订亲，满足一下二娃想有“媳妇”的心思。 可是二娃现在心思却是在彭大兴身上呢，过于早熟的儿子，真的有些不好沟通呀。 向南竹用一只手捂在额角上，而二娃正好收走他手上的碗，在路过彭大兴旁边，还甜甜地叫了一声“姐姐”。 彭大兴是个爽快的姑娘，“嗯”了一声。 对于二娃叫错辈分的事，她根本不在意，况且，叫姐姐总比叫姨要强多了。 白白正好从后院过来，走到大屋门口时与二娃碰上了。二娃冲站白白甜甜地喊了声“白姨”。 白白点点头，伸手摸了摸二娃的小脑袋。 “听说你都会熬药呀，药都是市里老大夫给开好的啊，你要注意呀，中药是千万不能糊的。” “好的。”二娃乖巧地应了声，又去后院了。 给向南竹整完药，就轮到胡小弟了，二娃转到后院去盛另一个锅里的药了。 白白并不知道，药方是二娃整的，到市里只是抓药而已。 “这家的娃真的太能干了。”白白感叹道。 刚才因为太闲就去打扫菜园子和大后院的白白，看到三娃带着向正宗去了大后院。 到了大后院后，三娃就说要去打井水换养着活鱼的大缸里的水。 最后却是向正宗去了，而且是先要把厨房里的水瓮先提满了，再管后院的。 白白本来也想帮忙的，却被三娃给撵走了。三娃指了指大缸里蹦得欢实的鱼， “我要给鱼喂好的饲料，不能让人看。” 白白就当小娃子开玩笑和玩闹的，笑着离开了，只留了三娃同五娃在大缸前乱晃。 “好了小五，开始。”三娃伸脖子朝菜园子那头看了看，没有人再过来打扰了。 “嗯。”五娃答得脆脆的。 “嗯……，嗯……” 五娃又开始了便秘状，撅起了小屁屁，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都竖了起来，闭着眼睛，用力地在挤着两条小眉毛。 而就在五娃不断地撅着小屁屁的时候，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得潮湿了起来。 三娃马上就高兴了起来，“咱家这样就不怕天旱了。” 随着周围空气的湿气越来越重时，在放着鱼的大缸的上头，出现了一大团透明的水球。 五娃的聚气引灵水，又一次成功了。 而且在这一大团的灵水“扑通”地落在水里后，大缸里的鱼更精神了。 有一条鱼跃得高高的，使劲地往外跳，并且它也成功了。 “扑通”一声，从大缸的一侧掉落在了地上。 三娃“嘿嘿”地笑了笑，把鱼从地上拣了起来，在手上抖了两下。 “哈哈，小五，咱中午就吃这条鱼。” “嗯。”小五也很高兴，她好长时间没吃过新鲜的鱼了。 “我还要吃三碗饭。” 五娃吃饭的碗差不多是成□□头那么大，不过她同三娃是家里最爱吃鱼的。 即使是天天吃，都觉得吃不够。 三娃把鱼收拾好清洗干净后，提进了厨房。 “蒸的好吃还是烧的好吃。” “鲜鱼蒸的好。”胡瑶立即拍蒜切姜片，又在鱼身上切了几刀，用盐搓了一小会儿，又淋了一丁点白酒继续搓。 “这条鱼有3斤多呢，蒸着肯定特别的好吃。” 胡瑶手上搓鱼的动作不停，继续给三娃说着。 就在胡瑶把鱼都准备上锅蒸了，才发现少了个人。 “小五呢？” 五娃是跟着三娃一块到后院的，可是三娃先回来了，连向正宗都把厨房里的水瓮的水挑满了，可五娃却还没回来。 “噢，她在菜园子里玩呢，我去叫她。” 没一会儿五娃果然跟着三娃回来了，而胡瑶却觉得不太对劲。 果然，一伸手摸五娃的衣裳，潮乎乎的。 “你又玩水了？”胡瑶把五娃抱了起来，把她放到挨着厨房火灶的侧面的小凳子上。 “你先在这烤烤衣裳，等会儿吃了饭，给你换。” 可五娃却摇了摇头，“不用换。” “我一会儿还要去。” 胡瑶摇了摇头，叮嘱了三娃两句。 “一会儿小五再玩水，你来叫我。” 三娃乖巧地点点头，两只手放在背后。 “放心，有我在呢。” 最近三娃乖巧听话到让人难以相信，所以胡瑶看着他，想猜一猜他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三哥还想去镇上。”五娃直接把三娃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胡瑶不由失笑，她居然把这个真正乖巧的娃给忘了。 她蹲下又摸了摸五娃身上的衣裳，比刚才好些了，已经没那么潮了。 “那你知道你三哥到镇上去做甚呢？” “打电话呀。”五娃确实知道。 “给谁打？” “给庞奶奶打。”五娃知道的不少。 胡瑶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还有呢，有没有别人了？” 五娃仰着小脑袋，看了看胡瑶，随后低下了小脑袋。 大概是在做什么思想斗争，过了好一会儿才软糯为糯地说， “嗯，还有萧奶奶。” “你们想请萧奶奶到家里来玩？” 对于这个，胡瑶是支持的。 家里现在也不缺粮，她的积分也没那么缺了，家里多个三两人暂时是养得起的。 “那就去打。”胡瑶表示支持。 胡瑶把蒸鱼和拌菜都上桌后，又让向正宗端了满满一小盆的炒肉酱放到桌子上。 “刚才就闻到酱的香味了，没想到一盆肉酱能这么香。” 连白老头都被勾得肚里馋虫直翻腾。 白老头仍然是坐在炕上陪着向南竹一块吃，而这桌也是放了一小盆肉酱。 “就这个酱，要是换作十年前，我能直接吃这么一盆。” 白老头现在是眼大肚小，毕竟上了年纪了，而且活动也没年轻时候多，消化自然没那么快了。 “哈哈，赶得好不如赶得巧啊，太好啦。” 每个人刚捞了一碗白面面条，黑老头摸着脑袋进来了。 白老头只是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转过头没说话。 “吃面啊，这么香的酱。” 黑老头用力嗅了嗅鼻子。 “早几年啊，我能吃掉这么一盆酱，连馒头都不用吃。” 胡瑶把黑老头让着坐下后，另一边的彭大兴很利索地给捞了一大碗白面面条。 黑老头看着一大碗的白面条，和桌子上的酱红色的肉酱，以及拌凉菜，还有蒸鱼，不由地一阵阵感慨。 “现在啊，也就在你们这里能吃上点好东西，我刚才来的时候，就看到粮站门口已经有人在排队了。” 这么早排队，是排明天早上粮站开门后能买的头一拔粮。 要不然，是经常买不着粮的。 现在最缺粮的，像他们这样家里有不少存粮的，村里头还是有一些的。 这会儿最能理解黑老头心思的，并不是白老头，而是胡大哥。 胡大哥听到这些话后，是一个劲的点头。 “我们现在还可以养几只鸡，每家又都有自留地，只要勤快点，饿不死的。” 白老头对于向家的情况，现在也是了解了一些，他看了眼吃饭相对迅速的胡大哥。 “你家小弟现在住在这呢，身体也得继续养着。看样子不适合挪窝，那你作为他的大哥，你是怎么打算的？” “噢，那肯定不能只让我妹一个人养我弟啊，看病开药都要钱的，而且家里还有五个娃呢。” 胡大哥每一句话都说得很在理。 “我回家跟我妈商议下，我们肯定是会出粮食的。” 虽然胡瑶不缺粮，可她没作声。 反正胡妈妈给的粮也都是粗粮，多是玉米面，红薯，而胡瑶现在缺的就是粗粮。 虽然胡瑶不缺吃的，不过她还是想看看，现在娘家俩个嫂嫂，是如何对待自己这个半疯的亲弟弟的。 要是她们非要分家，胡瑶也不会拦着的。 不过看胡大哥样子，好像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胡大哥在胡瑶这呆了两天了，他看二娃和白白，都能把胡小弟给照应着，他暂时可以回家看看了。 一吃晚饭，胡大哥是一时半会儿的都不呆了，趁着天还没完全暗下去，就要回去了。 胡瑶让大娃去给割了五斤肉，用油纸卷了好几层，放在布袋子里。而布袋子里，胡瑶又给装了20斤白面。 胡大哥本来说什么也不要，不过胡瑶却说这是代小弟孝敬爸妈的。 “小弟有我照应着，大哥你不用担心，也让咱妈放心。” “咱妈年纪也大了，而且也不习惯在我这住着，我家里别看人多，可还真没什么活让她能干的。” 胡瑶让胡大哥拦着点胡妈妈。 “你让妈别急着来，先处理好家里的事，咱小弟有我呢。” “唉，小妹啊，这一不留神，你都成了顶梁柱了。而且你这日子过的，真是让人羡慕。” 胡大哥这人实在，只是说羡慕，却不眼红。而且同胡妈妈一样，天天吃好的心里会发慌。 只有每天吃着玉米面儿和黑面儿的饭，再拌着没什么油水的汤菜，觉得这样才是他们该过的日子。 “你也多留些心，多留点粮食。” 胡大哥是好心，胡瑶能明白。 等把胡大哥送走后，胡瑶回到大屋，才发现所有人围在炕桌那呢。 不管是站的坐的斜着的，都盯着炕桌上的棋盘看呢。 连向南竹都是，伸着脖子使劲地看，而且他还摇头晃脑的。 胡瑶搭了一眼就明白了，是大娃在下棋呢。 早在他们上南边的时候，那会儿是去接向南竹。胡瑶就明白了，大娃下棋的水平一般人是比不上的。 当时向师长还信誓旦旦说他下棋水平多高，结果不管是下象棋还是下军棋，都被大娃打得落花流水。 现在看着白老头那张苦思拧眉的脸，胡瑶差不多猜得出来了。 大娃又要赢了。 不过以大娃这性子来说，赢棋根本不算什么，应该就眼喝水一样常见。 胡瑶摇了摇头，去厨房煮热水，今天得让几个娃洗澡了。 不过厨房已经有一大锅热水了，大概是彭大兴整的。胡瑶又烧上了另一个灶，又煮了一大锅。 而胡瑶再回到大屋时，看出来今天的棋已经分出胜负了。 “都收拾收拾去休息，今天都没少忙乱。” 胡瑶朝这些不知疲倦的人儿们，轻喊了一声。 白老头抿着嘴狠狠地“哼”了一声。 “明天我跟你再下。” “我明天有事呢。”大娃答道。 白老头很不服，“你能有什么事啊，你连学都不上。不行，不管是什么事，你都要跟我下棋。” “我明天要去照相。” 大娃的打算让胡瑶愣了一下，她马上走到了米沿跟前， “你们不是要去镇上打电话呢，咋又想上市里头了。” 只有市里头才有照相的呢。 “咱家不是有车嘛，我和大哥一块去。”三娃站在炕上一脸的高兴。 “照相啊。”黑老头晃了晃脑袋。 “要不咱们都去，反正都挺闲的。” “我们也去？”白老头还有些疑惑，为什么照个相他们也要一块去。 不过再看看五个可爱的娃，尤其是五娃和四娃，俩人都正晃着脑袋不知道在干什么。 但是，这些娃都是越看越喜欢。 “行。”白老头答得有些勉强，不过脸上却露着笑。 “我不去了。”向正宗没什么兴趣，他再呆个几天就要离开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烦，让你去就去。” 白老头拧劲上来了，向正宗拧不过他，只能答应。 “你也去。”白老头说的是向南竹。 而向南竹本身就是要去的，他肯定要跟着出去的，呆在家里人都快发霉了。 “坐村长家的驴车。” 黑老头同村长还是有点熟悉的，他直接就跑去了村长家，提前跟对方说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向家全家都吃了早饭。 今天早上吃得很相素，就是玉米面儿糊糊。 黑老头驾着村长家的驴车把人都拉上了，满满的一车。 不过彭大兴和白白没跟着，只有向家七口，还有俩个老爷子，以及向正宗。 向正宗根本不想去，所以他坐在驴车上无精打彩的。 向正宗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挤上了五娃，五娃晃着小脑袋到处转着看，看着看着，她的眼睛就盯上了向正宗的脸。 “哇，你和我爸爸一样。” 胡瑶笑了笑，把五娃抱进了自个儿的怀里头。 “这个向叔叔，只是和你爸爸有点一样，不是一样。” 可五娃却倔强地摇摇头，“就是一样，昨天晚上我四哥说的，他就告诉了我一个。” 向家四娃爱算命，这是所有人知道的事。 胡瑶看向四娃，“老四，你说啥来，让妈妈也听听。” 四娃的脸上马上露出了一抹笑，显得很诡异。而且胡瑶突然有种感觉，四娃好像变得正经了。 四娃眼睛长得有点长，比其他娃的眼睛长一些。 “我觉得，我爸爸不是亲生的。” “这还用你说。” 胡瑶无语了，亲生的能叫养母嘛。 胡瑶马上对上了四娃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四娃的眼球忽然变得更黑了。 或者说，这种叫幽深？ 四娃伸出右手捻了捻，然后转头看向了向南竹。这个时候的四娃，眼神仍然是那么的“幽深深”的。 可是一张口却是， “爸爸，你要不要做个鉴定？” 第118章 一百一一八章：反派很不对劲 第118章 “做什么鉴定？”向南竹用手扶了下腿, 今天腿关节特别的痒。 从昨天晚上泡澡后，他的腿就特别的难受。 向南竹轻轻地用手挠了挠腿，不敢用劲挠。 随后有一只小爪突然伸了过来, 放在了他膝盖位置。 小手指短短的白白的, 在他腿上轻轻挠几下。而向南竹的却觉得腿更痒了，他用一根手指轻轻阻挠了这只作怪的小用。 再低头看过去, 就见五娃露着小白牙。 “爸爸, 你喝水吗？” 提到喝水的事，前面赶着驴车的黑老头就插了一句。 “哎呀，还是井水好喝呀, 你家的水比镇上的自来水管子里的要好喝多了。” 向南竹只是笑着用大手摸了摸五娃被风吹起来的小自来卷，随后又看向了一直盯着他的四娃。 “你刚才说的啥意思。”他又问了一遍。 “噢, 验D……”四娃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胡瑶给捂住了嘴。 现在是1961年，饭还吃不饱的时候, 验个毛DNA。 别问胡瑶是怎么猜到的，她从四娃的嘴形上看到了。幸好她提前捂住了四娃的小嘴巴, 让他没把话说出来，不过她知道这小子要说什么。 即使人类发展再不了解, 也知道验什么DNA都是七八十年代之后的事了，现在怎么可能有。 能说出这么奇怪的话的, 胡瑶猜四娃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书。 胡瑶只是能猜到在七八十年代开始有DNA的手段, 却并不记得DNA在这个年代其实是没有的。 “呜, 妈……”四娃用眼睛怒视着胡瑶。 而胡瑶却把四娃搂进怀里，轻轻柔柔地说， “啊，你是想让你爸到医院再化验化验, 嗯，这个等你爸身体再恢复恢复的。” 随后胡瑶便把四娃给松开了，而四娃马上直起小身子，仍然看着胡瑶，还动了两下眉毛。 “妈妈，你是不是都知道呀？” “嗯，也许。”胡瑶笑了笑。 “等回家我们再好好说悄悄话。” 胡瑶说的像是同孩子开玩笑似的，语调很轻快，别人听着也像是哄孩子的感觉。 而向南竹却觉得四娃很不对劲，因为四娃用很诡异的眼神连着瞟了他好几眼。 向南竹不动声色地又把五娃的小爪子给拿开，这小丫头片子专门跟他作对，一直用小手挠他的膝盖。 本来就很痒的位置，就更痒了。 向南竹稍微换了个姿势，让右腿往另一侧微动了下，而五娃朝着他伸过来了小脑袋。 “爸爸。你喝水吗？” “喝点。”与其说是被问得烦，倒不如说是被闺女这么关心，心都软成一团水了。 胡瑶看着五娃把怀里一直搂着的军绿的水壶，在递给向南竹的时候，两只眼睛都在放光。 虽然不知道这小丫头打的是什么主意，却肯定不是好事。 “怎么是药？”向南竹喝了一口后，立即就不想喝了。 一边的二娃马上说，“不是药。” 对于从不药当回事的二娃，这个只是普通的汤汤水水。向南竹又把水壶塞回了五娃的怀里，伸手摸了摸五娃的小脑袋。 “嗯，爸爸喝饱了。” 而五娃却是用力拧开了水壶盖子，把水壶放在鼻子底下用力闻了闻，马上皱起了鼻子。 “难闻。” 随后五娃把水壶的盖子都不盖，直接扔进了胡瑶的怀里头。 “啧。”二娃给向南竹准备的一壶药汤，小半壶洒在了胡瑶的腿上。 “你是故事的？”胡瑶故作生气地样子。 五娃伸出两只胳膊，朝着向南竹的位置。 “爸爸，我困啦。” 向南竹笑呵呵地把五娃抱进了怀里，用手轻轻拍着她小后背。 “行，你睡，到了照相的地方我叫你哈。” “快到了，马上就进市里了。”黑老头感觉今天到市里的速度很快呀，比平时快多了。 今天人多，一路上几个娃的话说个不停，时间自然而然地就快了。 不过五娃趴在向南竹的怀里没下来，还用眼睛偷偷地瞄了好几眼胡瑶。 在发现胡瑶看她的时候，立即给了对方一个后脑勺。 因为照相馆也是在市中心位置，离着医院呀，邮局呀，都不远。 他们从驴车下来的时候，四娃还专门站在车辕位置，用手在额头位置搭了凉棚使劲地看。 “二哥，我们要去医院吗？” “去医院作甚？”二娃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四娃。 今天四娃很不对劲，大娃早就看出来了。 “你有什么事？” “大哥，你也是阅人无数的，你现在没发觉有什么不同么？” 四娃趴在大娃耳朵位置，嘀咕了起来。 “有没有觉得，咱爸跟向家这个小子，长得很像？” 大娃并没有直接回答，“这小子同向师长更像。” 向正宗的五官大概齐众人之所长，看着像这个，又像那个。 之前觉得他像向正北，现在看着又像向师长。 然而，大娃在四娃的嘀咕中，听出了一点东西。 向正宗居然同向南竹还有些像，从四娃嘴里说出的“相像”，跟一般人是不同的。 大娃转过身就把四娃背在了背上，低声地又问他。 “你看准喽” “嗯。”四娃答得很肯定。 “我现在还小，感受到的星宿力量弱，但是今天早晨，却突然灵光一现。” 在马上要进照相馆的大娃，抬头看了看天空，真够亮的。 “你说的早上出太阳了么？” 四娃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两只小胳膊用力搂住大娃的脖子。 “大哥，你居然不信我？” “来来，都进来。”黑老头站在照相馆的门后头，喊他们呢。 大娃和四娃的话就中断了，没能再继续，不过大娃心里头却有了数。 在把四娃放地上的时候，他还专门地又看了一眼向正宗。 向正宗也是做过侦察兵的，像大娃这中专门瞅他的眼神，他马上敏锐的就察觉到了。 而在他转过头的时候，就看到小小的四娃正站在离他不远的位置，盯着他看呢。 四娃越看越觉得他同向南竹肯定有亲戚关系，所以他打定主意，要把这件事打听清楚。 毕竟，都是姓向的。 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四娃立即迈着小短腿走到了向正宗的跟前儿，伸出两只小胳膊。 “向叔叔，我要跟你照相。” 向正宗昨天抱了五娃，感觉就很不适合，现在四娃又让他抱，他却还是有些紧张的。 把两只手在衣裳上蹭了蹭，怕是把四娃给蹭脏似的。这才又小心奕奕地抱起了四娃。 胡瑶看了眼四娃，这小子今天可不是一般的不对劲，是非常的不对劲。 甚至包括大娃也是。 胡瑶觉得今天的大娃不对劲的原因，就是在笑。 大娃是在冲着黑老头笑的， “黑爷爷，我一会儿去打电话，你去么？” “噢，电话？”黑老头像是知道点什么似的，两个眼珠子连着转了好几下，然后点点头。 “好呀。” “你真的要给向团长媳妇去电话么？”黑老头把大娃拉到近前低声地问他。 却不知道，胡瑶就站在他后头呢，他说的胡瑶都听得清清楚楚。 “是啊，我要给庞奶奶打电话呢，我准备给庞奶奶送点肉去。” “你要去部队？”黑老头突然也有点心动了，一颗八卦之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那咱们下午就去？” “嗯。”大娃答得特别的痛快。 胡瑶微咧了下嘴，一个两个三个四五个，都不对劲。 二娃正扯着五娃，一同跟向南竹眨眼，而向南竹在不理解他们意思的情况下，随意地眨了好几下。 最正常的居然是三娃，规矩地站在大相机跟前看了又看。 胡瑶走到三娃跟前儿，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你想学照相吗？” 三娃摇了摇头，然后用半高不低的声音说， “听说以前照相刚开始的时候，能把人的魂魄给吸进去。” 胡瑶“呵呵”了两声，在看到照相馆的那个人的发青的脸色时，拉着三娃回到他们的大部队了。 “都坐好了，站的挨得更近一些，要开始了。” 照相的是个中年男人，在个三十来岁，还是挺专业的。 不过他在摁下手里捏着的照相快门时，嘴里嘀咕了一句话。 “我家照相都三代了，都没听说过能把人的魂魄给照进去的。” 他们一共照了十多张相，排列组合了好多中。 尤其几个大人，都轮着跟五个娃照。 五个娃坐在凳子上都没动地方，其他大人都轮着跟他们照。 胡瑶和向南竹单独跟五个娃照的时候，分别一个抱着四娃，一个抱着五娃。 五娃今天又是特别粘着向南竹，换着爸爸的脖子不撒手。 他们照相很快，胡瑶站在柜台前，等这个照相的给开个票，他们过几天来取票。 大娃走过来，伸着票看了看。 “我来取，我这几天总出来。” 现在村长家的驴快成他们家专用的了，胡瑶微微叹了口气。 “回去给村长再挖上一小碗肉酱，再拿几块咸鱼。” 之前在南边做的咸鱼，现在在家里居然没人吃。 因为有鲜鱼在，最爱吃鱼的三娃和五娃也不惦记着吃这个了。 大娃正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时候，那个照相的却盯着大娃的脸看。 不过因为大娃同向南竹长得太像了，所以这个照相也看了好一会儿向南竹。 “你们以前是不是在这里照过相？” 照相的人又指着远处的向南竹说， “应该是他小时候的相，我记得我不知道在哪见过他的一张相片。” 胡瑶一听觉得更不对劲了，老向家连多一口粮食都不舍得给向南竹吃，还舍得带他来照相。 今天不对劲的人和事太多，胡瑶不由地多想了些，并且用稍带疑惑的眼神看向了这个照相的。 “我姓邵啊。”照相的说。 “噢。”胡瑶点点头。“我姓胡。” 姓邵的直接就愣了，像是胡瑶说了什么他不能理解的话似的。 胡瑶的话听着没什么问题，可是同这位姓邵的话连在一起就不对了。 所以大娃的嘴角动了动，“这里以前叫邵大照相馆。” “我爷爷叫邵大。”照相的朝大娃竖了下大拇指。 “小娃子记性不错，我们这里前两年改成了国营照相馆。我叫邵小相。” “邵小相啊，你好。”胡瑶很热情地同对方打招呼。 “那你说的相片真的存在么？” “存在啊，我小时候还见过呢。” “你小时候？”胡瑶就觉得这人说话不太靠谱啊，明显这个人现在是个中年人了，他小时候得什么时候。 “大概是我七八岁的时候，我真见过，当时我爸给照的，因为客人一直没来取相片，我爸把相片专门存在了一个盒子里呢。” 邵小相拍了下自个儿的胸脯。 “我现在37，我爸那个存相片的盒子，归我了。” “那我们过几天来取相片，真的能看到那张相片？” 胡瑶有些不太放心。 “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回家好好找找。” 邵小相不断地感慨着，又叹了口气。 “你也想想啊，都快三十年了，我能记着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什么事？” 向南竹晃着轮椅过来了，而邵小相从柜台里专门绕了出来，走到向南竹跟前儿。 “差不多三十年前，大概你出生不久的事，你在我们这照过相，你记得不？” “不记得。”向南竹回答得又快又好。 邵小相同志“哦”了一声，“大概那会儿你太小了，不过你儿子跟你长得真你，要不然我还想不起来呢。” 胡瑶看到向南竹是没丁点儿想法的意思，大概是不太相信。 毕竟呢，那会儿老向家还能领着他来照相？ 胡瑶朝着大娃眨眨眼，而大娃对这个事明显更感兴趣的。 平时大娃淡得跟白水似的，这么样的个人，居然对这件事这样上心，胡瑶就全交给他了。 “你得想办法给找着了。” 大娃把邵小相扯到边上，压低了声音。 “这么珍贵的照相，我们得当宝贝传下去了。” “行，我想办法。” 照相的钱也交了，票也拿到了，定好来取相的时间也都约好了。 胡瑶他们这一大队人，才晃晃悠悠地从照相馆出来。 “你要去打电话，赶紧去，我们在驴车这等你。” 胡瑶给大娃手里塞了点钱。 以前给大娃拿个十块五块的，胡瑶可大方了，可是今天给钱的时候，却有点不舍得。 她得还债呢。 “啧啧，这从哪弄点钱呢。” 见大娃同黑老头一起离开后，胡瑶才嘀咕了一声。 “什么钱，什么债？”向南竹一听到胡瑶说钱，立即就紧张了起来。 现在家里吃的喝的，可不是什么人家都有的。 就说昨天吃的鲜鱼，平常只有到了天暖和的雨后，在河里才能看到少量的鱼。 何况今天大旱呢，他们家像是不受外面的大环境影响一样，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向南竹虽然天天坐在炕沿上，但是心里头也有点打慌的。 胡妈妈那句话说得对，胡瑶这么吃，总得有一天把锅底吃塌了。 本来向南竹看胡瑶是完全不在意，以为她是有成算的，没想到现在家里缺钱了？ 还有债？ 胡瑶的钱是给好小弟花的，“买”了个弟媳妇花了300，然后余下的200想着回来的路上有个急用。 所以才从昆同学那里，借了500块。 可是毕竟是因为胡小弟的原因才产生的债务，胡瑶回家后就没好意思跟向南竹提起这事来。 “嗯，这个事不好说。” 胡瑶眼神闪了闪。 一旁的白老头看到胡瑶这样，就猜了个大概。虽然不知道是胡小弟身上产生的债，但是能猜到是跟胡瑶娘家有关的。 “你真缺钱？” 白老头是不大信的，不过他是有点办法的。 “虽然不像是真的，不过你可以给你出个主意。” “你有来钱法子？”胡瑶看了看的白老头闪着光亮的眼神，突然有中不太好的预感。 “老爷子，你不会是想让别人来我家吃饭，那可不成的。” 家里就这么点秘密，都要被知道了。 况且，她还要时不时给几个娃补点营养，偶尔会来点牛奶什么的。 像白老头跟黑老头这中不管闲事的，还是少的。 “意思跟你想得差不多，不过不是到你家。” “那是去哪里？”连向南竹都有些吃惊。 “不过钱的事，我也是有办法的。” “你能有什么办法，最多不就是个借。” 白老头狠狠地白了一眼向南竹。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事，你假‘牺牲’，别人给你家不少抚恤金。所以你也应该知道，你这次任务到现在都没有一毛钱奖励。” “本来你因为这次任务得的津贴多一点，可是还比以前少了，你不知道是咋回事么？” 白老头把这里面的事看得太明白了。 一说到“抚恤金”的事，连胡瑶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那不是不知道情况嘛，要不然也不能要。” “要啥不要。”白老头用只用叉在腰上，用力哼了一声。 而紧挨着白老头的三娃，同样叉着小腰，用力地“哼”了一声。 坐在向南竹怀里的五娃，也马上学着三娃叉起了小腰，很大声地“哼哼”了两声。 而五娃居然娇糯糯的有理有据地说了句， “是他们要给的，不是我们要的。” “对，连小五都明白的道理，你们纠结啥。” 白老头脸上又是刚才那种有点得意的表情。 “这些钱怎么也比你的津贴要多，拿着拿着。” 随后白老头又很轻松地摆摆手， “咱们关起来说话，就是没把你们当外人。” “现在啥日子，别说你们村里头还有点存粮的人家，就说像庞团长他那头以前也是不错的日子，看看现在。” 现在的庞团长，可是三天两头的吃不饱的，整个人消瘦的非常可怕。 听说最近更瘦了，四十五六的人了，原来高大壮实，现在瘦得快脱相了。 “啪啪”几声，白老头在向正宗的胸前用力拍了几下。 “就我家这个，是我亲亲的孙子，你问问他，多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向正宗低下头时，显得还有些不好意思说。 “不是早上才吃得饱饱的嘛。” 白老头狠狠瞪着向正宗。 “除了我带你来向家吃这两顿饭外，你有多久没吃过荤腥了？” “爷，你说这做什么，不是说要给嫂子找赚钱的路子嘛。” 看向正宗不好意思说，白老头轻“哼”一声。 “至少几个月没吃过肉，有的人时间应该更长了。” 白老头这才转过脸瞧着胡瑶。 “别说大人了，像你家娃这么白净的，也真找不出几个来。” 白老头不再兜圈子， “我知道京都那边有几个老头子，虽然在疗养院条件不差，可是能吃到嘴的好东西，也确实不太行。” “还不如我呢。”白老头立即就笑了起来。 “小向媳妇啊，你先给整几个荤的，能邮寄的，让他们尝尝。别说500块了，吃好了，他们手里有的是好东西。钱呐，那都是小事。” 胡瑶还没想过这么远的事，不过丑话得说在前面了。 “天太热，邮寄太慢了，感觉没什么好法子。” 白老头直接就白了一眼胡瑶。 “就咱昨天吃的那个酱，别看他们在京都啥啥都不缺，这么好吃的肉，这么好吃的酱，他们还真没吃过。” “不是我小瞧他们，就他们那样的，真是没吃过好东西呢。” 跟着白老头一起叉腰的三娃，一上就跃在了驴车板上，坐在上面晃了两下腿。 “就咱家的咸鱼，装在瓶子里也不会坏呀。” 胡瑶心里头是有点数了， “要不就先寄一瓶子肉酱试试。” 邮局慢就慢，反正现在的大环境就这样，快也快不起来的。 “我们去百货大楼买罐头。”三娃立即又从驴车上蹦了下来。 一直窝在向南竹怀里的五娃，马上激动地挥着小胳膊。 “我要吃，我要吃罐头。桔子，桔子。” 这年月能买到个桔子罐头，都是很不容易的。 不过照现在这情形，胡瑶觉得有些难。 但是看几个娃馋罐头的样子，胡瑶很不忍心。 “家里有罐头，在厨房的碗柜下面。” “为什么我没发现？”三娃觉得很奇怪。 甚至三娃看胡瑶的眼神都不对了，往胡瑶跟前凑了凑，拉上了对方的手，又勾了勾小手指。 胡瑶低下头凑到三娃的嘴边，只听到三娃说。 “你今天很不对劲啊，你又想干什么？” 对于三娃偶尔蹦出的聪明，胡瑶现在已经习惯了，他伸手在三娃脑袋上摸了摸，又是弯下腰，低声地同三娃说， “因为实在太稀罕了，所以没舍得拿出来。” “你……”三娃看着胡瑶的用力抿嘴，习惯性地说，“算你狠。” 三娃这个小吃货，又一次败在了胡瑶的“计谋”之下。 而所谓的厨房碗柜下层的罐头，她也是刚问系统的。 一罐豆豉鲮鱼罐头，要100积分。 虽然贵是贵了些，但是娃想吃，胡瑶就给买。 水果罐头的品中比较多，胡瑶还没有想好买什么。其实胡瑶自己也想吃水果罐头，最想吃的是荔枝罐头。 系统那里有，也是100积分一罐，可是她暂时没敢买。 很久不怎么说话的系统，居然还鼓励了胡瑶一句。 “让反派高兴，666。” 居然还得了666积分，这个确实很意外。 现在天天做各中好吃的菜，一道菜能得200积分，然后几个娃一高兴，一道菜又能有120积分。 日常早饭是20积分。 现在五个反派天天都很高兴，连胡瑶拌个菜都高兴。或者像是上次捡到几个碗，胡瑶掏钱后，不仅得到了隐藏任务的积分，还有反派高兴的积分。 也就这样零零碎碎的积分，胡瑶居然已经有一万积分了。 不过可惜的是，这些积分不能换成钱。 但是胡瑶却想到了另一道能邮寄的菜。 第119章 一百一一九章：反派不是好人 第119章 “要做鹌鹑蛋罐头？” 向南竹还没想到, 这种东西还能自己家做。 “罐头厂做的罐头只是密封性好，其实我们自己也能做的。” 只要小心一点，还是能保持一小段时间不坏的。 这下胡瑶心里头有数了, 家里的装样子的鹌鹑蛋赶紧做了, 要不然很快就坏了。 “鸡蛋呢？” 五娃仍抱着向南竹的脖子，瞪大眼睛看着胡瑶。 要不是五娃嘴角开始流口水时，胡瑶还以为她对做食物有什么兴趣呢。 掏出手绢给五娃擦擦嘴角, 胡瑶慢条斯理地说, “呀，小五想吃五香鸡蛋呀，那就煮两颗。” “两颗？”五娃露出很惊讶的表情, 大概是在算家里有多少人呢, 一只小手抖了抖，又伸出一只小手抖。 最后连向南竹也看不下去了，把他自己的大手伸出一只。 “小五, 你看加上这只手呢，够用不？” “这么多人？”五娃立马瘪起了小嘴, 不数了。 “我的鸡蛋。” 小五一副可怜巴嘏的样子，另一边趴在向正宗怀里的四娃，正用两只小手慢慢地摸着向正宗的脸。 四娃, “你觉得你长得像谁？” 向正宗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我妈？” 其实向正宗对亲妈的印象很模糊的，就记着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亲妈就不见了。 虽然现在亲爹向师长再婚, 但是向正宗有的时候有种感觉, 亲妈并没有死。 可是他又觉得是种妄想，毕竟都过了有20来年了，人要是活着, 为什么不回来。 也不可能会有后来的后妈，并向师长的再婚之事件。 但是，即使向师长再婚的时候是被迫的，也都结婚了20年了。 所以，向正宗心里头又否定了自己的那么点期许。 更虽然，当时的他还小，更更是知道，亲妈是失踪的，却失踪得无影无踪。 而向正宗心里头还有个疙瘩，就是结婚证。 在过去那年头，是不兴有结婚证的。所以很多人是在解放前后到民政局补了结婚证，而向正宗亲妈，却没有赶上那个时候。 “哎呀，你抱紧点啊，我差点被你扔地上了。” 四娃的两只小胳膊用力死搂着向正宗的脖子，刚才向正宗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一松差点把他扔地上了。 在驴车车板上来回晃的三娃，看到四娃被吓到时，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四娃却气得脸都有些发红了，他伸手在向正宗的肩膀上用力拍了两下。 “你们家的人咋这么不靠谱啊，现在把我给差点掉地上，以前是把你家娃丢了，真是不靠谱的一家子。” 白老头在旁边听着眉毛差点竖起来，他转过身立即就盯着四娃。 “小小年纪，倒是什么也懂。” 四娃马上“哼”了一声，眼神却往向南竹那瞟了瞟。 而向南竹自然收到四娃不明所以的眼神，就冲他笑了笑。 “傻子。”四娃暗自叨叨了一句，不过除了他自己，没人听到他说的话。 向正宗也自然没听到，不过却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他们回来了。” 是大娃同黑老头，而很明显却是黑老头一边走一边摇头，不知道在为什么事而遗憾又叹气。 可大娃的脸色还是那么的淡，但是眼尖的胡瑶发现大娃眼角有些发红。 不知道是什么事，居然让大娃的情绪还有了变化。 “都上车，先回家。” 胡瑶没有问大娃打了什么电话，或者又问到听到什么，而是拉着大娃上了驴车。 黑老头也没有说话，他安静地赶着驴车。 本来一家人高高兴兴地来照相，可回家的时候，气氛却有些沉重。 胡瑶同向南竹俩人对了好几眼，最后俩人都互相摇了摇头。 意思只有一个： “回家再说。”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头有事，总觉得今天这段回家的路显得有些长。 总算是看到刘家村的村口时，胡瑶紧张的心才算是微微落了下来。 不过这么一大群人进村，还是挺显眼的。 尤其是有个人正好挎着篮子出村，看到胡瑶他们这一车人时，立即跑了过来。 “姓向的，你好样的，你给我等着。” 看着张牙舞爪的向家婆子，胡瑶第一个伸手朝对方指着她的手用力拍了回去。 胡瑶长这么大，也算是头一次跟人说话咬牙切齿，狠狠的。 “我告诉你，老向家的，我们家跟你们家没有一点关系。你别想再想那些有的没的，等我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后，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胡瑶一直对于向南竹能被老向家收养，总觉得这事很奇怪。 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就老向这风水，咋可能生出向南竹这么正的苗子。 胡瑶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指着离驴车越来越远的向家婆子继续大声骂着。 “不要让我查出来我男人是不是被你拐来的，到时候，你们全家，整个老向家就都等着坐牢。” “呸，老东西，到时候你下跪没用，跪死都没用。” 向家老婆子爱给人下跪害人的毛病，胡瑶早就想收拾她了。 胡瑶的喊声快传到整个村子了，而她的话，也立即引起了四娃的注意。 本来还坐在向正宗怀里的四娃，马上就扑进了胡瑶的怀里，还冲着胡瑶竖起了大拇指。 “妈妈，咱家就你是个明白人。” 胡瑶一是气急，二是被向家这个死婆子给烦的不行。 和刘大脚商议坑自家的时候，居然还在自家后院门口，胆儿够肥。 幸好三娃听到他们的话了，现在老村长出面，把刘大脚给压下去了。 可老向家可不是那么好压的，胡瑶觉得，他们家和老向家，在村里只能存一。 这是胡瑶的打算，而她今天够恶够狠的样子，也让向南竹愣住了。 不过向南竹还是朝胡瑶笑了笑，在下了驴车换到轮椅上时，还在劝导胡瑶呢。 “噢，这个事你想错了，我不是被拐的。” “我确实是被老向家收养的，而且当时的老村长还给作做证的。” 向南竹的话无非是怕胡瑶吃亏，专门说给她听的。 而胡瑶却有另一种感觉，所以她觉得应该把事情弄明白些。 “当时你才两三岁，那会儿还没有记忆呢，你能懂什么。” “向家老头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快三十年了，你能知道个什么。” 而被胡瑶抱在怀里的四娃，却是在不断地用力点头。他好不容易有灵光一现时，却看到了血脉的牵动。 曾经的星宿大师，居然与一个陌生人有血脉的牵动感，四娃才不断地摸着向正宗的脸。 摸着摸着，就摸明白了。 原来这么一回事。 四娃赖在胡瑶怀里，趁着别人都收拾自己的事的时候，趴在胡瑶的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话。 “你说对了，他们是兄弟。” “兄弟？”胡瑶是微微有点不明白，等她想细问的时候，就见大娃朝大屋过去了。 胡瑶赶紧快走了几步跟上，而黑老头扶着向南竹已经去了大屋了。 “都坐下，别忙乱了，先都歇歇。”黑老头让大家都坐着，听听大娃了解的情况。 大娃居然叹了口气，胡瑶觉得这不像他的性子。 “那个女人，叫李华美的，她在部队医院已经输液了。” 大娃感到太可惜了，居然这么快就被人救了。 三娃朝向南竹的位置先挪了下屁股，把自个儿半个身子先躲在了向南竹的身后。然后露出小脑袋说， “这个不能怨我，我把草塞进墙上的窟窿里，她非要往出抠，现在中毒了。” 三娃的小脸儿无比的认真，“我还劝过她的，让她赶紧上医院，她不信我说的。” 三娃用两只小手轻轻拍了拍向南竹的胳膊，像是在拍他自个儿似的。 “好人难做啊。” 胡瑶幽幽地看着三娃，又看着转头看外头的大娃，心里话说，这俩本来就是想把李华美给撵走，然后让在自家蹭吃蹭喝的白老头跟向正宗，赶紧回自个儿家呢。 他们俩打的什么主意，胡瑶是明明白白。 “你别想了，我暂时住着是不会走的。” 白老头叹了口气后，看着三娃却在笑着。 不过白老头马上又看向了向南竹，“你既然不是老向家的亲儿子，为什么又那么相信他们。” 之后又看向了胡瑶，“小向啊，我觉得你媳妇说得对，以你养母那家子的品性，应该什么事也能做出来的。” “最好找当时的人再问问，看有没有什么事情不大对，完全可以再找找线索。” 黑老头对于向南竹的事表示了极大的同情，不管向南竹有没有亲生父母，既然同真正的家人分开，那也是件难受的事。 “我既然是卖老向家收养的，应该也是不被亲生父母所喜欢的。” 这是向南竹心里真实的想法，这么多年搁在心里头，一直不上不下的难受。 胡瑶却不同意他的说法，大概是因为生长环境的原因，胡瑶觉得事情得换个角度看。 “虽然你现在才30，可是你被老向家收养那会儿，也是二十七八年前的事了，当时那会儿的社会，可比现在乱多了。” “拐孩子丢孩子的到处都是。” 要不然很多人都是在新中国成立后的几十年，才找到的亲爹亲妈或亲哥亲姐妹的。 关于这类的怀旧新闻，胡瑶在后世看得多了，所以更清楚在乱世中失散的亲人的比例有多高。 可向南竹却仍不相信自己是被拐的。 “我很上就记事了，可是却没有印象是被拐的。” “你以为你是小五啊，你太自信了。”胡瑶说。 “你哪能跟小五比啊。”四娃撇着嘴说。 而这时候的胡瑶同四娃的表情是一模一样，反倒把向南竹给逗乐了。 其他人也跟着一起乐，一直子有些沉重的气氛，稍微好了一些。 “噢，萧奶奶要来了。”大娃立即笑了起来。 胡瑶觉得大娃跟萧师傅真的很有缘，就把萧师傅带着几个娃采药的事说了。 “跟二娃似的，特别痴迷中药。” 二娃一听就乐了，“哎呀，我是不是又可以收个徒弟了。” “你要收谁？”大娃很不高兴，斜着眼睛看着二娃。 四娃也立即帮腔，“二哥，你的脸有的时候真的太大了，我都替你脸红。” 随后四娃又继续粘着胡瑶说悄悄话， “等人到了，你就明白了。” 胡瑶当然不明白，萧师傅她又没见过。 不过有的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想跟着向南竹一起去找老村长的白老头，却被回家一趟又返回来的黑老头，给叫走了。 向师长回来了，而且他是马上又要离开了，所以很多事情要同白老头再说清楚。 不过向师长离开前，还要去再去集点粮食，所以有个两天的空档。 现在留在向家的是向正宗，被白老头给摁在这里的。 向正宗是想着跟向师长一块去的，他闲不住，想去帮忙。 可白老头却伸手又拍了拍向正宗的前胸，厉声道， “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看看你，连我的几下都承受不住，在向家养上一段时间，身体养好了的。” 向正宗确实是出奇的瘦，比向正北夸张多了。 干巴的瘦，脸色还黑。 一开始胡瑶以为他是肤色的原因。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有病。 二娃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个病人，伸手就搭上了向正宗的腕。 一开始向正宗不给搭脉，不过看二娃只是小手手放在他腕上不动了，这才收了心里的警惕。 大概是职业习惯，现在的向正宗整个人都跟块木头似的。 向南竹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招呼大娃给向正宗冲一缸子麦乳精。 “给他解解馋。” 随后向南竹又说了句，“咱家的水真的是越来越好喝了，冲的麦乳精，越来越香甜。” 向南竹都有些喜欢上这个味儿了，要不是他腿不方便，上厕所也很不方便，他估摸着得天天喝个肚饱。 已经在向南竹怀里打盹的五娃，突然睁开了眼睛。不过她眼睛还有些发痴，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我，都是我。” 向南竹伸手拍了拍五娃的小后背，轻轻地哄着五娃。 “嗯，都是咱们家小五的，咱家小五最有本事了。” 而五娃也终于睡着了，向南竹把她轻轻塞进了被窝里头。 而二娃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了眼睛，收回了手。 “嗯，确实要好好养着，受了很重的伤后，一直没有养过身体，而且还总挨饿。唉……” 二娃看着向正宗，像充满了怨念。 “我爸爸身体虽然也像个破塞子，但是要比你好一点点。你啊，在我家安心地养着。” “不过。”二娃嘿嘿一乐。 “你也得和我爸爸一样，每天喝点补元气的汤药呢。” 一想到那个什么被元气的药，向南竹就觉得嘴里发苦。 今天五娃一直盯着他喝那壶药，一直看到他是真的把药汤咽进了肚子，才点头小脑袋收回了眼神。 被这么个小祖宗盯着，不喝都不成的。 向南竹对着胡瑶摆摆手，然后对她说， “你给老二再整点好吃的，让他再开心开心。” 要不然总想法子整这些药出来，向南竹感觉快被折磨死了。 而胡瑶却觉得二娃做得好，“你脸色好多了。” “你看看现在的向正宗，你当初还不如他呢，可你现在的脸色，都带着血色呢，多好。” 胡瑶无条件支持二娃，给了二娃很大的鼓励，立即甩着小胳膊又去了后院。 而大娃却同向南竹下开了象棋，他不想同向正宗下。淡淡地说， “让老四跟你下。” 正准备钻被窝睡个小觉的臭棋篓子，后背微僵了下，当作没听到刚才的话。 而大娃在同向南竹下了一盘后，又突然说起了萧师傅的事。 “萧师傅说自从我们离开后，她总做梦。” 胡瑶能理解这种感受，就像她刚离开家那会啊，是天天梦到四娃二娃的。 “准是想你们了，萧师傅人真不错。” “嗯。”大娃点点头。 “不过萧师傅说，她梦到的好像是她忘了的事。” 萧师傅在20年前的事，都想不起来了。她能记着的，就是被人救了之后，一直到现在发生的事。 所以萧师傅是大脑受创，产生的记忆缺失。 “哎呀，真的是失忆啦？” 二娃对这种特殊病例，很感兴趣。 “我可以帮她看看。” 有些病不是吃药就能治好的，而且现在也不像后世的医术那么发达。 即使是二娃的医术再厉害，胡瑶觉得他还是差一截子。 “等萧师傅来了，你们一起探讨探讨。” 胡瑶慢慢开导着二娃。 “萧师傅当兽医，也是被逼无奈的，我觉得她做医生完全是没问题的。” 二娃不认识萧师傅，但是这个名字在胡瑶他们这次回来后，被提到频率非常高，所以二娃就很有兴趣的。 “大哥，你好像对这个萧奶奶很喜欢呀。” 大娃这人淡淡的，居然能对萧师傅感情这么深，其实也是出乎胡瑶的预料的。 大娃点了点头， “萧奶奶说她要来，一是来看我，二是她想看看另一个人。” 大娃的眼睛就看向了向南竹。 “看我？”向南竹被大娃看得浑身不自在，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要看我做什么，我什么也不会啊。” “因为我跟你长得很一样。”大娃说。 “什么一样啊，大哥，你跟爸爸就是大小版，就是一模一样的。” 二娃补充道。 胡瑶觉得也是，“我跟小五是大小版，老大，你跟你爸爸是大小版。” 胡瑶知道三娃叫妈的日子其实不远了，她能感觉到最近三娃撒娇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每天一娇，都不算多。 可是大娃却有的时候还是有点疏离，不知道这小子心里头还藏着多少事呢。 “你的意思呢？”胡瑶不由地问大娃。 “你觉得你跟你爸爸不一样吗？” 大娃摇摇头，“确实一样。” “不过……” 大娃的话微微停顿了下，“萧奶奶她说，因为看到我的脸，让她想到了一些尘封在记忆里的事。” “所以她想来确认下，可她担心自己想错了，所以要亲眼看看才成的。” “这么夸张啊。”胡瑶都有些紧张了，所以她看向了向南竹。 而向南竹却也是一头的雾水，他不知道那位萧师傅到底要看他们。 他们离的距离，真的算是十万八千里了啊。 萧师傅是在南市，坐火车离他们这里也要小两天的路呢。 一北一南，距离远着呢。 “我没见过她。”向南竹再次确认道。 “啊呀，妈妈，你们当时没有照相吗？” 二娃对今天的照相的事，现在还觉得很有意思呢。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兜子。 “妈妈，我要是像你一样有钱，我就去多照，照很多相。” 说到钱，胡瑶立即就想到了白老头说的赚钱的事。 “白老头子给想了个赚钱的法子，我想试试。” 二娃当时也听到了，不过他对吃还真不太懂。 “鹌鹑蛋做的罐头，真的很好吃么？” 二娃往胡瑶跟前儿凑了凑，眼睛亮亮地看着胡瑶。 “当然。”胡瑶很喜欢吃鹌鹑蛋罐头的。 “要是腌得到位，鹌鹑蛋外面的皮一剥，里面的蛋黄都是滑滑软软的，蛋清也是这样的。” “入口就能化了似的。” 胡瑶喜欢吃这个味儿，然后就听到好几声“咕咚”。原来是几个娃咽口水了。 然后向南竹拿出一块新手绢，给睡着的五娃先擦了擦睡着时流的口水。 又给假装睡的四娃，擦了擦真正的馋出来的口水。 “我现在做的化，最快明天晚上就能吃了，我现在去弄。” 胡瑶准备做个鹌鹑蛋罐头试试，不过先得让家里的几个娃尝尝鲜，给个评分。 只要娃们满意，打个好分，胡瑶的积分就能继续不断地“嗖嗖”增长。 而这时候，已经买到火车票的萧师傅，却是一脸的紧张。 陪着她的胡大夫和他媳妇，也都替萧师傅捏着把汗。 当年还是他们俩口子，把萧师傅救回来的呢，这么些年，以为萧师傅的日子，就会这么毫无波澜的过下去了。 胡大夫媳妇伸手握住了萧师傅的手， “既然觉得那是记忆，是真的记忆，就去找找看，看看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是你一直想找的人。” 萧师傅微微地回看了胡大夫媳妇一眼，而胡大夫媳妇又继续说， “向家的人都走了好些天了，你却是一天比一天惦记，这就是缘份。不管怎么说，你去看看，能同向家几个娃呆一段日子，也是好的呀。” 一旁的胡大夫很不服气，一想到大娃和三娃的本事，他更气了。 人跟人不能比，越比越气。 “那几个小子，没个好人。” 第120章 一百二十章：反派说她来了 第120章反派说她来了 萧师傅知道胡大夫说的是气话, 她是从来没有碰到过，还有比向家几个娃更可爱更惹人喜欢的娃了。 只是，现在, 她要去办一件大事。 萧师傅又把自己要带的东西看了看，尤其是她以前戴过的一个链子, 里面有个模糊的相片。 而且链子因为时间过久，都发黑发暗, 快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了。 “唉……”萧师傅暗暗地叹了口气, 过几天她就出发要去向家了，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在等着她呢。 萧师傅伸手把链子上挂着的坠子后盖慢慢地打开了，这个里面一直有一张小相片, 可是却是模糊不清。 大概是因为在20多年前被水淋过的原因，小相片已经糊得快看不清了。 不过还是能仔细地辨认出, 照片上面应该是个很小很小的孩子，一小团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是多大年纪, 但是应该不会超过三岁的。 看不清长得什么样，但是萧师傅不知道日日夜夜打开多少回了, 却一直没有想起来上面的小娃子的面膜。 但是最近却总在梦时同，一会儿是向家大娃的脸，一会儿是一个小团子的脸，晃来晃去，总觉得很一样。 在知道向家大娃同亲爸长得一样, 萧师傅更是想去亲眼看看。 在萧师傅这边都准备得差不多时，和单位的假也请好了, 甚至把自己一些用不着的东西，还有粮食，都给了胡大夫。 胡大夫撇了撇嘴, “你这样子像是再也不想回来似的，准备就住人向家了？” 一旁的胡大夫媳妇先瞪了眼胡大夫，然后才压低嗓门。 “现在好些单位都感觉怪怪的，就我这种已经退休的，还有原单位领导来找我呢。唉，其实去村里住着也挺好的。” “村里都能种菜，我这两天去买菜很多菜都没有，供应特别的紧缺。” 胡大夫立即就想到这几天去市场的事。 “萧师傅啊，你要是人是不想回来了，那你给我寄点吃的，我看向家像是腰挺粗的。一个个都长得白白嫩嫩的，最小的那个居然因为腰细了一点点，还哭鼻子。” 萧师傅笑着应了他，“行，我要是能弄到肉，做成咸肉给你寄过来。” 咸肉不会坏，即使天热也不会，好存放。 本来萧师傅只是随意说的一句话，没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居然成了事实。 “还肉呢，菜都快吃不上了。” 胡大夫用手拍了拍瘪下去的肚子。 “我啊，真的好久没吃过肉了，有三四个月？” 胡大夫看向了自个儿媳妇，而他媳妇不仅点头，还说出了事实。 “你也就偶尔吃个肉馄饨，鸭血汤。其它的肉，有个半年多没过了。” “唉，这日子过的啊。”胡大夫不由地感慨着。 “也不知道向家几个娃回家吃什么呢，上次他们说回家要吃猪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胡大夫看了眼萧师傅，突然说，“要不我跟你嫂子一块送你去，要是你受欺负了，我们还能给你撑撑腰。” 萧师傅当然是觉得好了，她心里头一直很不安。有熟人陪着，心里是很踏实的。 尤其是胡大夫俩口子，这些年她在南市，是这俩人一直支持和帮助着她，要不然这日子很难熬的。 尤其是她当然被救回来时，没有一丝丝以前的记忆。 大概是萧师傅的脸色不太好，胡大夫媳妇一眼就看明白她的想法了。又握住了她的手，希望能安慰到她。 “当年把你救回来的时候，除了你那身军装上缝着你的名字外，其它是一无所知。我们当时也是到处打了，才知道那段时间过去好几队人马，也不知道你属于哪队的。” 胡大夫媳妇长叹了口气，“这大概就是命，也没有人回来找你。这些年你也慢慢地熬过来了，以后都会好的。” 而萧师傅又用手握上了那个链子上的坠，里面的模糊的相片，像是在向她昭示着什么。 胡大夫速度很快要，立即去办了介绍信，以及买到了火车票。而且很幸运，他买到了同萧师傅一截车厢的。 胡大夫媳妇一开始不想去，觉得不好意思。而胡大夫却是乐呵呵地。 “相当于我们出去旅游了，在这里呆着真不舒服。” 现在全医院都知道他的名字从胡大人，改成了胡小夫。可这不是他愿意改的，院长那边直接给办了。 胡大夫想，等以后再改回来。 而且从下次领工资，胡大夫的工资又恢复了原来了。虽然他很生气，不想服输，却被这个现实给打败了。 萧师傅也劝他，不要跟惹不起的人斗，否则吃亏的是自个儿。 一肚子憋屈的胡大夫，本来就不想在医院呆了，正好去送萧师傅，到北边走一走，浪一浪，放松下心情。 “你到时候少说话，到别人家别跟在自个儿家似的，乱说。” 胡大夫媳妇提醒着他，可胡大夫却“哼”了一声。 “我还正好去看看我的老病人，不知道他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肯定错不了。”胡大夫媳妇是很有信心的，主要还是因为白白去了。 “小白这孩子眼光好，你不是说胡三琅的病是急病嘛，很容易好的。” “他这个是后天被气急的，以后俩人结婚了，也不会遗传到下一代。” 胡大夫高兴得还伸手捋下巴上的胡子，摸到胡子茬的时候，才想到他今早把胡子给刮了。 也就这样，一行三人上了往北边的火车。 而就在萧师傅上火车的时候，胡瑶同大娃俩人正算日子着呢。 “呀，萧师傅该上火车了。”胡瑶还捻了两下手指。 大娃轻轻地“嗯”了一声，虽然语气和表情是淡淡的，但是嘴角微微挑了一下。 胡瑶看了眼正帮着装鹌鹑蛋的大娃，心里也感慨着人和人的缘分呀。 大娃就是同萧师傅关系好，想想真的是很神奇。 “哇，好好吃呀。”四娃跟五娃，又坐到厨房的大柜上，俩人每人手里拿着一只小碗，而碗里都放着半碗制好的五香鹌鹑蛋。 “对，滚一圈白酒再放进玻璃罐子里。” 胡瑶指导着一块帮忙的二娃。 鹌鹑蛋煮成五香味后，在大盆里泡了小两天，然后又把外皮晾干。 现在把这些外皮干的五香鹌鹑蛋，在白酒里打个滚，放到玻璃瓶以后，等装满了，再加上凉的五香汤汁，再倒入一些白酒。 现在二娃跟大娃帮着干活，四娃和五娃负责吃，胡瑶在一旁也继续忙着。 只有三娃绕着他们几个人的身后，走了一圈又一圈。 不过三娃的眼睛，却盯着一个银色的铁皮罐子，也不嫌累得慌。 三娃凑到胡瑶跟前儿，下巴朝那个密封着的大罐头挑了下下巴，又冲着胡瑶眨眨眼。 “我们什么时候吃那个呀。” 在听说里面是鱼罐头时，三娃整个人都不大对劲了。 这个是豆豉鲮鱼罐头，挺大的罐的，胡瑶从系统用100积分换的。 对于现在的上万积分的胡大款来说，这个不算什么。 只是却一直没有打开这个罐头，把三娃馋得整个人都不像自己了。 “行了，一会儿吃啊。” 快到吃饭的时间了，今天中午就吃五香鹌鹑蛋，玉米糊，土豆烧肉，肉片炒笋。 还有大米饭。 胡瑶之所以加了玉米糊，是因为她觉得娃们应该多吃点粗粮，粗粮也有粗粮的好处。 防止营养过剩。 这话要是让别人听了，肯定是觉得胡瑶在开玩笑，可是现在这些就是他们家的情况。 不过刚才有俩个人来了向家，正在后面菜园子的小屋子里呆着呢。 是胡妈妈同胡爸爸。 而这也是这一个来月，胡妈妈头一次让胡爸爸出门的。 胡大哥把胡小弟的事情，简单地回去说了一下，不过他没有说胡小弟的惊险，而是说胡小弟的同学把他送回来的，就送到了亲姐胡瑶那里。 毕竟，现在的胡小弟的情况，到了胡家后，反倒是没人给照顾了。 胡妈妈听了后，差点没厥过去，而有个人却突然厥过去了，是胡二嫂。 她听到以后，感觉就像是被雷劈了似的。 本来就够乱的，胡二嫂还来了这么一出，胡二哥把她扶回了屋子。 胡妈妈这头在商议着要怎么办的时候，胡二嫂扯着胡二哥，恶狠狠地说了两个字： “分家”。 “为什么？”胡二哥不明白。 胡二嫂瞪着胡二哥，觉得自个儿真是亏，嫁了个二傻子。 “现在咱妈要把小弟接回来了，那咱家还有咱的地位么？” 本来胡二嫂还想着以后从胡小弟身上沾点光，没想到出去上学几年，不仅光没沾一分，人还成了傻子。 “咱们几家肯定是要轮着照顾他的。” 胡二嫂很害怕这种日子，感觉人生一下就像是掉进了个无底洞似的。 可胡二哥却觉得这是应该的。 “这是我们兄弟情分啊，小时候小弟总家跟着我屁股后面跑，我们家啊，一直就数他最聪明。” 要说家里哪个人最像精明能干的胡妈妈的，那就是胡小弟。 可是，现在却疯了。 “大哥说小弟的病能好的，你担心个什么劲？” 胡二哥是一点也不担心，他完全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可胡二嫂却没这么想，她伸手拧在了胡二哥的耳朵上，手上还用了用力。 “你个傻子，你大哥是傻，大嫂是为了妈的那些粮食，咱啥也不图，就图过个安生日子，难道这也不行么？” 胡二嫂越想越生气，“你大哥从小姑子家拿回来的那些肉，说是小姑子家的，肯定还是小姑子以前从领导们那领的什么‘抚恤金’。这种钱是有数的，很快就花完了。” “他们一家花完了钱，肯定又会像以前一样，来造咱家啊，到时候妈又会拿出很多粮食。” 胡二嫂越想越觉得这日子是没法过下去了。 “不行，得赶紧分家，你妈的那些粮食我们是别想吃一口了，肯定是全给你小弟，还有小姑子了，我们很快就要挨饿了。” 胡二哥虽然想反驳几句，可是又觉得媳妇说得很对。 “那要不再看看，大哥拿回来不少肉呢。” “轮到我们嘴边能有多少，你想得美。” 胡二嫂伸手在胡二哥耳朵上又拧了一下。 “哎呀，你别拧我啊。”胡二哥用手捂着发红的耳朵，叫了几声。 “我说的是真的呀，你也不想想，我小弟还在小妹家呢，我妈肯定是要去把小弟给接回来的。” 胡二哥摇了摇头，“听都没听说过，小弟住在已婚的姐姐家，即使姐姐不说什么，不还有姐夫嘛。” “更何况，咱家这个女婿现在也是个瘸子了，小弟也是，唉，这事不能想。” 胡二哥稍微安慰了下自个儿。 “等咱吃了肉了，我告诉你，咱妈准得明天就去小妹家，到时候那些肉要怎么吃，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哈哈，算你聪明。”胡二嫂立即就高兴了起来。 而同胡二嫂有差不多想法的，是胡大嫂。 她看到胡大哥带回来的肉和蛋，还有白面，眼睛都不够使了。 “咱小妹真、真的发了？” 胡大哥没说话，也没提胡瑶家杀了头猪的事。 “不知道，反正小妹给我就带回来了。” 不这现在胡大哥却很失望，非常非常地失望。 在离开向家的时候，胡瑶就提醒过胡大哥，让他不要什么都同胡大嫂说，要不然这日子过得肯定都兜不回来。 果然听到胡大嫂笑了几声，“呀，是不是给我娘家也送去一块啊。” 胡大哥看着胡大嫂欣喜的表情，就觉得心底抽抽地发疼。 胡瑶还告诉他一件事，这家里头啊，除了他跟胡妈妈是真关心胡小弟外，很难找出第三个人来了。 胡爸爸只能算半个，不能算一整个。 他这个稀里糊涂的，什么事都不愿意操心，胡小弟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肯定是不想管太多的。 平时连自个儿孙子都不太爱搭理，何况是个又疯又瘸的小儿子。 这个小儿子，都五年多没见了。 现在的胡大嫂，不仅没有问一句关于胡小弟的病，更没有说要去看一看胡小弟，只想着怎么分肉。 胡大哥就觉得血往脑门上冲，差点被气得晕倒了。 平时很多事不想计较，稀里糊涂过去就得了，可是这个事，胡大哥却想要计较计较了。 “孩子妈，咱妈要去看小弟时，你跟着一起去。” 胡大哥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够直接了，可没想到，胡大嫂比他还要直接。 “我去干啥啊，小姑子一直看我不顺眼，我上门去得看人脸色，我又不是疯了。” 胡大嫂的心思，是想着弄一块肉给娘家。 而胡大哥却想到了胡瑶的提议， “大哥，回去把肉一锅炖了，能多吃几顿呢。生的肉放着反而容易坏，现在天热了。” 其实现在胡大哥明白，胡瑶是怕他吃不上，所以他马上把肉都拿了出来。 洗好切块，下锅烧。 差不多是家里一个不算小的盆，烧了满满盆。 晚饭是胡大哥做的，他烙了玉米饼，随便炒了个绿叶子菜，又炒了个鸡蛋。 这种饭在胡家是顶尖顶尖的好饭了，别说是几个孩子了，连胡大哥长这么大，在家里还没这么吃过呢。 胡妈妈看到一顿全烧的带皮肉，微微动了下嘴角，用筷子夹了一块放嘴里嚼了几下就下肚了。 “香，这肉太好吃了。” 在胡家吃饭，像红烧肉和炒鸡蛋这种顶好的菜，胡妈妈不说让他们伸筷子，没人敢伸的。 胡大哥只是朝着胡妈妈笑，“妈，小妹给你和爸带的，让给你们烧着吃了。” 胡妈妈给自己碗里拔了两块，又给胡爸爸拔了两块，然后就让胡大哥先给几个娃分了分，最后才是他们这些大人分的。 总之，这一顿饭，吃得所有人都特别的满足。 而打着小九九的胡大嫂和胡二嫂，嘴和肚子是满足了，可心里头是不乐意的。 她俩想着能慢慢吃，多吃几顿，没想到胡大哥动作那么快。 但是胡大哥这性子虽然闷，却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胡大嫂不敢跟他拧，只能心里头生闷气。 胡大嫂是听胡大哥的，所以在家里也是个肯定干活的，更是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可胡二嫂就不一样了，她越想越不平，本来计划着多吃几顿，还想同胡大嫂再悄悄分点。 当然是要背着胡妈妈的，可是万万没想到，胡大哥居然一顿全给烧了，全家人一顿全吃了。 全家人分的吃了，胡二嫂心里特别的不平衡。 “我怀着你们胡家的娃，居然不给我多吃几口，这就是看我不顺眼。” 胡二嫂一回屋就闹，这会儿也不假装要晕倒了。 胡二哥倒是挺满意的，有好些日子没吃过肉了，今天吃了十几块肥肥的肉，越想越香。 用舌头舔了下唇角，感觉嘴唇上还留着肉的香气。 “你就想着吃，你都不帮我作主。”胡二嫂觉得委屈坏了。 胡二哥却是乐呵呵地坐在炕上，把脚上的鞋脱下来随意地磕几下。 而他们这屋的地上，看着还有点脏。 这俩人一个比一个懒，一个比一个邋遢。 胡二哥把鞋套在脚上时，顺手用手指抠了几下臭脚丫子，随后又想用手去拉胡二嫂的手。 “啪”一声，被胡二嫂用力打在了手背上。 “嘶嘶……”胡二哥一副很疼的样子，用另一只手摸着被打的手背。 “你想干啥啊，不就是吃了几块肉嘛。” 胡二哥心里头也有点不满意了，吃几块肉就给自己甩脸子。 胡二嫂见胡二哥居然不同她一条心，整个人扑在炕上大哭了起来。 胡二嫂的胡闹，让胡二哥觉得是非常得不太能理解。 大概是今天吃好了，胡二哥居然破天荒地没有哄胡二嫂，而是晃出门外，到村子里瞎转悠去了。 “姓胡的，有你的，你给我等着。” 胡二嫂看着胡二哥的背影，从门口消失时，重新扑在炕上大哭了起来。 “你们姓胡的都欺负我，你们给我等着。” 胡二嫂大哭的声音非常大，整个胡家所有人都听到了。 胡妈妈正同胡大哥胡爸爸，商议着接胡小弟回来的事呢。 胡爸爸不觉得是个事，他轻飘飘地说， “咱不是给老三盖了一排新房嘛，接他回来住那呀。” 胡妈妈瞬间就沉下了脸，“把他孤零零地放到后字，是你要陪着他照顾他吗？” “我哪有那本事啊。”胡爸爸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是说咱家女婿也是腿瘸了嘛，现在总有大夫给他看，也能给咱家老三看，到时候让那个大夫过来不就行了。” “你个老东西，你以为大夫是你家的啊，你给我滚出去。” 胡妈妈拿起扫炕扫帚要给胡爸爸几下，被胡大哥给拦下了。 “其实我觉得小弟还在小妹家住着，我们给出粮食。” 这也是胡大哥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到时候再说，我们明天去你小妹家。” 这是胡妈妈做好的决定，可是没想到，他们第二天要出发的时候，被村长叫去了。 胡家村村长跟胡妈妈说的还是粮食的事，就在前两天胡妈妈的个人粮库里，借给了村长2万斤粮食。 现在胡妈妈粮库里余下的，也差不多够撑到秋收的。 胡村长要说的就是这个事，而且还给胡妈妈签了保证书，现在是要胡妈妈看着这个文书，并且也摁个手印。 办这事的时候，胡村长又同胡妈妈闲聊了起来。 然后就知道了胡瑶去南市找人，以及胡小弟现在的情况。 胡村长赶紧拦住了着急要去看人的胡妈妈，非常慎重地同她说， “现在你家三琅有他姐姐照应着，还经常有大夫看着，肯定比在你家要强得多。” “所以呢，你现在并不是急着要去看人，而是要问清楚你那俩个媳妇的态度。要是到时候你想把人接回来住的时候，别因为事情没讲好，一家子又闹大矛盾了。” 胡村长是同胡爸爸沾着亲的，说话也不客气，更是为了他们家。 胡妈妈明白，所以回家立即召开家庭会议，这也是为什么会比计划的晚两天到胡瑶这里的。 到底在家里谈了个什么情况，胡妈妈并没有同胡瑶说，而跟着胡妈妈来到向家的胡爸爸，一直蔫哒哒的。 胡瑶没敢问，毕竟是亲老子亲妈之间的事，她不适合瞎掺和。 所以胡瑶照旧是做饭做饭，招待着来来往往的人。 不过就在胡瑶把最后一个玻璃罐拧好后，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闺女。”是胡妈妈跑了过来，她在看到厨房里只有胡瑶跟五个娃的时候，拍了拍胸脯子，放下了心。 “你家里人多，我跟你爸准备呆一天就走。” “妈，你多住几天呀。”胡瑶这刚杀了一头猪，猪肉在井水里冰着呢，她想着让自个儿爸妈多呆几天，吃几顿好的。 “呆不了。”胡妈妈摇了摇头。 “你小弟这病眼见着日子长着哩，我琢磨着我回家再归整归整粮食去，给你送一些来。” 胡妈妈的意思胡瑶懂，不过她却摇了摇头。 “妈，大夫来了好几次，都说小弟的病能好。但是呢，还叮嘱着要注意营养。妈，现在小弟跟家里几个娃，是吃的最好的，你放心。” 胡瑶的话确实让胡妈妈很放心，而她在刚才来的时候看到胡小弟肉嘟嘟的脸蛋时，眼泪差点没流下来。 她当时想着，倒不是胡小弟因为吃得好身体上的肉上来的快，而是想起来以前别人说过的一句话。 “傻子只长肉不长脑子。” 可是现在胡瑶这么一说，胡妈妈心里头却忽然踏实了。 她看着有点挤的厨房，半条腿跨在门槛上，人靠在门板上。 “要是你弟能好就太好了，不过你弟住在你这里的事，别人不知道？” “不知道。”胡瑶很相信自家的娃的，没人会随意说的。 “我弟这事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多影响他的名声呀。况且，他现在拿到了毕业证，很容易就有单位接收的。” “是，还是闺女你想得周到。” 胡妈妈点点头。 不过胡瑶又劝胡妈妈多呆两天， “妈，咱们明天包大饺子吃，几个娃一直想吃饺子呢。” 现在最馋的是三娃，马上走到胡妈妈跟前儿，伸出小手拉住了对方的手，乖巧得不像话。 “姥姥，我家好吃的可多了，小舅舅都胖了。” 随后三娃仰起小脑袋，对着胡妈妈说了一句很智慧的话。 “姥姥，你会不会以为小舅舅是肿了呢？” 因为饿得太厉害，身体浮肿，在这几年是种比较普遍的现象。 不过胡妈妈是不会这么认为的，她笑呵呵地伸手捏在三娃的小脸儿上。 “肉嘟嘟的，你家这日子，姥姥看着还稀罕呢。” “姥姥那你就住下。”反正家里人多，再多几个也无所谓的。 胡姥姥却摇了摇头，“今天我就跟你小舅舅呆一天，明天一早就回去了。” 三娃咧了下小嘴儿，“明天吃肉饺子，噢，要不吃包子。” “妈妈，吃韭菜猪肉馅的包子，猪脑还有么？” 三娃现在脑子里除了吃什么也没有，顺手还从盆里拿出个鹌鹑蛋剥了，居然自己没吃。 “姥姥，你吃。” “哎。”胡妈妈受宠若惊，拿起鹌鹑蛋吃了。不过吃着吃着，居然哭了。 “姥姥，你为啥哭呀？”三娃今天贴心得不像话，让胡瑶觉得浑身很不对劲。 胡瑶伸手朝三娃看了眼，“你到底又干了什么？” 三娃冲着胡瑶抖了抖眉毛，“嗯哼，我、我想在咱家大后院整个大猪圈呀。” 第121章 一百二十一章：反派说人好多 第121章 胡姥姥对建牲口棚子还是挺有经验的, 听三娃这么说，立即就来了兴趣。 “要不然，姥姥跟你建了牲口棚子, 再走？” 胡瑶看了眼三娃，这小子居然又聪明了。 很明显，三娃是想留胡姥姥多呆几天, 然后提出了这么个要求。 而坐在大柜上的四娃，却突然叹了一口气。 “唉，咱家大的牲口棚子。不是要建在自留地上么？” 结果三娃马上就白了一眼四娃， “咱家自留地根本不种东西，建哪门子棚子。” 现在二娃的药园子扩大了, 都移到大后院, 也没往自留地那头整。 还是在自家院子里方便, 谁让他们家的墙头高呢。 二娃正好也帮着胡瑶忙完了，拍了拍手，居然冲着三娃哼了一声。 “我先到大后院看看, 你想盖牲口棚子的地方, 别占我的地方了。” “啊，那你给划个地方。”三娃还给提了个建议。 然后三娃看向了一直不说话的大娃, “大哥，你觉得呢。” “你们自己看。”大娃从旁边水瓮里, 舀出一瓢水走到门外，把手洗了洗。 大娃洗手的时候, 就看到有个人在院子里晃来晃去的，大娃扫了他的脸一眼，没有说话。 而向正宗实在是不想下棋了，感觉这家子人都不正常。 除了下棋水平很正常的四娃。 四娃说自己很有水平, 却下得那么臭，一开始向正宗就觉得他个4岁的娃，能有多大水平。 可是后来发现这个“很有水平”，也是要比同龄的娃厉害得多。 再同比较喜欢下棋的大娃下棋后，向正宗就没赢过。白老头离开后，还悄悄叮嘱他，多同向家的人下下棋。 锻炼智力的。 当时向正宗只是幽幽地看着自个亲爷爷，而黑老头立即提醒了他。 “输棋不丢人，你爷爷几乎没赢过呢，据说你爸也是。” 向正宗感觉自个儿留下来就是做棋手培训的，除了陪坐在炕上无聊的向南竹下棋，就是下棋。 真是太无聊了。 向正宗见三娃跟二娃突然从厨房里跑了出来，俩人嚷嚷着朝后院跑了过去。 他立即也就跟了过去，想看看这俩个娃想要干什么事。 实在是太闲了，做惯事情的人，闲下来就是很难受的。 “闺女，那个姓庞的团长媳妇，什么时候来呀？” 胡瑶也觉得庞团长媳妇快来了，而且当时彭小兴跟着一起走的，而彭小兴是带着任务走了。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就这一两天。”胡瑶看了眼坐在大柜上的四娃和五娃，俩个人正商量着下午要干什么事。 胡瑶往厨房门口走了两步，“妈，你觉得打小订亲靠谱不？” “靠谱呀。”胡妈妈立即就看着胡瑶在笑。 “你不就是么，现在你和女婿还有了五个娃呢，这日子多好呀。” 胡瑶想的还是二娃的事， “妈，村里有没有哪家闺女长得好，我想给我家老二订个。” “啥？”胡妈妈其实刚才一直沉浸在深深的感动中，除了胡瑶还贴心点，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从来没有人帮她剥个蛋皮呢。 刚才三娃乖巧又孝顺的行为，让胡妈妈立即下了决定，帮三娃把那牲口棚子搭起来后，再说回去的事。 现在连亲儿子的病，也不太能引起胡妈妈的波动了，反倒是三娃，一句话就对胡妈妈这么大影响。 不过现在让胡妈妈感动更震惊的，是胡瑶居然要给二娃订个娃娃亲。 胡妈妈伸手就抓住了胡瑶的手腕，把胡瑶抓得手腕还有点发疼。 其实胡瑶心里苦啊，要是不把二娃这媳妇给订下来，准得出点啥事。 也不一定是别人出事了，而是二娃毕竟年纪小，心里头别来个什么童年阴影的。 想想家里这五个娃未来是会成为五大反派的，现在好不容易能听点话了，要因为这个事再惹出什么是非，以后就不好收场了。 这是胡瑶的基本打算，不过她也不能明说。 胡妈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胡瑶的脸色和很正常，才又问了一句， “你为啥不给你家老大先订一个，反倒是先给老二订啊。” 胡瑶想这事的时候，眼睛无意中扫了眼对面的屋。现在那屋住着彭大兴同白白，她俩今天被胡瑶赶屋里休息去了。 而胡瑶更不能说，二娃这次看上的是彭大兴，照二娃这个择媳妇标准，还不知道下次要看上谁了。 最好的办法，是给他直接订个娃娃亲，先糊弄几年，等二娃大一些再说。 胡瑶觉得村里的娃也不错，实在能干，打小认识的，也算是比较放心。 不过想到这个时候，胡瑶才发觉自个儿真的是亲妈啊，连儿媳妇都开始给物色了。 见胡瑶仍不说话，胡妈妈却不断地摇头。 “我觉得这村里头，没啥人能配得上咱家这几个娃。而且要订啊，肯定是要给老大先订才对的。” 哪有跨过老大，先给老二订亲的，没这样的道理。 “不对。”四娃脆生生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咽下最后一小口鹌鹑蛋后，大声说出一件事： “姥姥你说的不对，我大哥有看上的了。” “啥？”胡姥姥先是吃惊，然后又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好样的，不愧是我外孙子哎。” 大娃刚伸出胳膊在院子里练两趟拳，听到胡姥姥这么夸他时，立即转过身子，朝后院跑去了。 “哈哈，害羞了，害羞了。”胡姥姥笑得更起劲了。 而胡瑶看着胡姥姥叉着腰笑的时候，微微摇了摇头，想着这又是一个三娃的笑姿。 “哟，母女俩这是高兴啥呢？”忙于村里事情的兰花妈，好多天没见了。 “你来，我跟你说个事。”胡妈妈立即拉着兰花婶说起了给二娃订娃娃亲的事。 不过兰花妈同胡妈妈想的一个， “村里头哇，恐怕是没合适的。” “听你这口气，你有合适人？”胡妈妈在关键时候，又发挥了一次聪明才智。 胡瑶也不由地从厨房走到了门外，而坐在大柜上着急想偷听的四娃，看着高高的大柜，挪了下小屁股没敢再动了。 “婶儿，你还真有人啊？”胡瑶觉得兰花妈太有本事了，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兰花妈很谦虚地笑了笑，“我要是什么都懂，也不会来你家买肉来了。” “我知道你家杀猪了，主要是那天你们杀猪时，风里带着浓浓的猪血的味儿，吹到我家院子了。” 兰花妈用手拍了拍挎着的竹篮子。 “我这不是在村里当了个小干部嘛，想着请村里几个领导吃一顿带荤的菜。” 兰花妈带了干木耳来，满满一大海碗。 木耳这个量，不少的，够胡瑶这一大家子吃个十几顿二十几顿的。 胡瑶走到后院扯着嗓子叫了声“老大”，而大娃迅速地跑过来了。 “给兰花婶切一块三斤的肉，肥一些的。” “好。”就见大娃走到井边，直接就跳了进去，都不用把肉拉上来。 没两分钟，大娃脖子上挂着一条肉，又从水井里钻了出来。 胡瑶慌忙地左右前后看了看，没人过来。 胡妈妈跟兰花婶儿在前院说话，俩人共同的话比较多。 大后院那边还能传来二娃和三娃的叫声，以及向正宗跟着一起说话的声音。 而在后院却很安静，在胡小弟住的那屋，胡爸爸陪着胡小弟坐在炕上，一起发呆呢。 胡瑶接过大娃拿过来的肉，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尽量不要让外人看出你有这本事。” 怕就是一些“有心人”，到处去乱说话。而大娃微微点头的同时，立即就问胡瑶。 “照片该洗出来。” “我们明天去，正好明天一块到火车站把萧师傅接上。” 正好跑一趟，既取了相片，又接了人。 “还有一个照片呢。”大娃又提醒了胡瑶一句。 “当然记得，那人说是你爸小时候的，正好看看你爸小时候长啥样子。” 婴儿时的向南竹，即使和现在的大娃再像，也肯定是不一样的。 大娃眼神闪了闪，低下头揪了揪自己的裤子。 胡瑶以为他裤子短子，帮着又揪了揪。 “等天再暖和些，再做条薄点的裤子。” “嗯。”大娃声音很低。 胡瑶拿着一条三斤多的肉去了前院儿，直接就塞进了兰花妈的篮子里。 “婶儿，村里的事你帮着多照应些呀。” “你放心。”兰花妈带着满脸的满足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同胡瑶打了个包票。 “你家二娃要订娃娃亲的事，我给你去好好打听一下，等打听到消息了，我再详详细细地回你了。” 所以兰花妈只是跟胡妈妈说那家人儿是城里头的，到底是哪家，又是怎么回事，却没有提。 胡瑶觉得兰花妈这么做是对的。 这种连撇都没有的事，别让二娃听了又瞎想了。 不过现在二娃的事，也算是有了一点点眉目，以后也就有合适的话，来赌二娃了。 有的时候人是不经念叨的，正想着彭小兴怎么还不带人来时，就听到了彭小兴的声音。 是从院子外头传进来了，声音还特别的响亮，不知道是不是专门说给院子里听的。 “李大夫，这边。” 彭小兴带着一个高个子年轻人进了向家的院子，而跟在他们身后的，正是庞团长媳妇。 庞团长媳妇笑着朝胡瑶挥了挥手，“哈，我们正好赶中饭的饭点儿来的。” “中午的菜都备好了，正好邻居家刚拿过来些木耳，我再泡些。” 胡瑶用开水泡了一小盆木耳，一会儿用肉片炒着吃。 “你家老二呢？”庞团长媳妇连忙问二娃。 “在后院儿整牲口棚子呢，你找老二啊，我去叫他。” 胡姥姥根本不知道庞团长媳妇问的意思，而胡瑶却是微微地笑了笑。 “婶儿，彭大兴今天我让她好好歇歇，来我家帮忙这么长时间，她都累坏了。” “怎么会呢。”庞团长媳妇往胡瑶跟前凑了凑。 “谁不知道你家伙食好啊，都乐意来呢。” 庞团长媳妇在向家是熟门熟路，帮着胡瑶在厨房一阵忙乎。 而彭大兴呢，被彭小兴叫去了大屋，挨着李大夫的面儿一块说话呢。 这俩人就差一层窗户纸，向南竹有经验呀，看这俩人挨着坐，却又各向外挪了小半拉屁股。 看来，都害臊呢。 不过彭大兴长着有些黑，那位李大夫也不白。 向南竹微微笑了笑，又看到彭小兴冲他直甩眼神，他咳了两声。 “小彭同志啊，窗户边那有一大碗，里面都是零嘴，你拿下来。” 一大碗的果干，是早先前接向南竹的时候到南边换的。 现在都是几个娃随时吃的零嘴了，不过现在因为总吃，也没刚开始那么稀罕了。 彭大兴对向家的情况是有点了解的，从大碗里拿出一块白杨梅干，送到了李大夫的眼前。 “尝尝看，这个好吃，酸甜酸甜的。” “哎。”李大夫就像个二傻子似地，转过头看着彭大兴，笑呵呵地把白杨梅放进了嘴里。 “嘶嘶……”李大夫被酸了个猝不及防，口水都差点流出来。咧着嘴说出了两个字： “好酸。” “哈哈……”三娃突然从门外跳了进来，大笑了起来。 而站在三娃一旁的二娃，脸色就跟那黑炭似的，黑得不能再黑了。 向南竹看到二娃时，瞬间眼皮跳了跳。不过他马上脸色却松快了一些。 也稍微明白点这里头的意思了，悄悄地吐了一口气。 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爸爸，是要时刻关注自家孩子的。 所以向南竹的眼神是一直在二娃身上打转，可二娃完全不理会他。 二娃直直地从门口走到李大夫跟前，紧皱着小眉头，死死盯着李大夫的那张脸。 二娃先用手摸了摸了自己嫩嫩的软软的小脸蛋，然后朝着李大夫撇了下小嘴儿。 “你可真黑。” “叫李叔叔。”向南竹赶紧给纠正。 “李大夫可是很年轻的大夫呢。” 说到大夫和行医这事，二娃更瞧不起这个“丑丑的”李大夫了。 “这么老了，居然、居……” 二娃的话没说下去，他张着嘴吃惊地看着李大夫。 就见李大夫从绿军装的兜子里，掏出块手绢来，擦了擦嘴角，又擦了擦手。 而且二娃还闻到一股酒味，感情这位手绢上是喷过酒的。 这个世界有一种人是不适合说话的，因为说话时，就是毁形象的时候。 李大夫就是这样滴人。 二娃已经忘记了被打击到的事实，而是眼睛瞪着大大的，看着这位年轻的李大夫。 其实李大夫29了，但是好像还挺注意保养的，虽然人有些黑，可是那小脸皮看着比彭大兴的还要嫩。 “你干什么？”李大夫惊慌地用手捂在自己的脸上，同时拿着手绢的手还在发抖。 “你、你居然用、那么脏的手摸我的脸？” 在二娃这8年的人生中，还没碰到过这种人，他都呆住了。 站在门口的胡瑶，两只手搭在胸前看热闹，微微嘀咕了一句。 “是不是有病啊。” 有一种人有洁癖症，胡瑶觉得这个李大夫很像。 “他有胃病。”彭大兴居然听到胡瑶的嘀咕声了，帮着李大夫解释了一遍。 同时，二娃现在的兴致，已经不是如何如李大夫作对了，而是要好好地研究一下这货。 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够奇葩。 当然，二娃在深深的内心深处，还是很受伤的，只是现在暂时顾不上。 “你是男人还是女人？”二娃很好奇。 李大夫用手绢正用力擦着脸，还微微翘起了根小手指。在听到二娃的问话时，脸色“刷”地就红了。 然后从红转青，又从青转青灰，最后成了黑。 几乎是眨眼功夫，因为二娃的一句话，李大夫的脸色变了好几变。 毕竟李大夫是来家里的客人，可不能让娃给气跑了，虽然胡瑶想看着扭着小腰跑出门“哭嘤嘤”的李大夫，但是这也只是限于想像而已。 “哈哈，娃还小，李大夫你不要想太多了，我给你冲杯茶。” 庞团长媳妇是比较了解这个李大夫的，人是好人，就是很龟毛很龟毛的。 当着李大夫的面，用开水把很干净的茶缸子涮了三回，才给他倒了缸子水放在桌上。 “呀，你腰好累哦。”不嫌事大的三娃，突然出现在了李大夫的身手，用两只小手轻轻地放在人家腰的两侧。 “老三，过来。”向南竹也没想到三娃速度这么快，刚才看着还在门口呢，一眨眼就到了李大夫的身后。 三娃很遗憾地撇撇嘴，走到了炕跟前儿，不过他以为用的很小的声音说话时，一屋子人全听见了。 “呀，这个人不仅是腰细，脖子也跟鸡脖子似的。” 三娃总结语，“不像个男人。” 胡瑶立马坐到了彭大兴另一头，冲着脸色已经变成惨白的李大夫，很努力地笑了笑。 一个人的脸色，由黑变白，像李大夫过度得这么自然的，胡瑶还是头一次见呢。 所以胡瑶的笑也显得很自然。 “李大夫啊，听说你是小彭的上级啊，最近小彭在我家帮了不少忙，我想着好好谢谢你呢。” “谢我？”李大夫有些迷糊了，帮向家的又不是他。而且，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冲出屋呢。 好伤心呀。 而三娃的小嘴儿，已经被向南竹给捂住了。 向南竹冲着三娃打了好几个眼色，在三娃终于明白后用力点头，他才放开。 他一松开手，三娃又要说话时，被凑过来的二娃给制止了。 二娃把一根手指放在了三娃的小嘴儿跟前，然后趴在三娃耳边说了几个字。 这几个字呢，也只有向南竹听到了，不过也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他快哭了。”二娃说。 胡瑶觉得有些无语啊，这位这么爱用手绢，还这么爱干净，跟粗粗拉拉的彭大兴同志，能过在一起么。 完全是两个极端嘛。 可彭大兴的眼神却一直在冒粉泡泡，不断地给李大夫送菠菜。 “李大夫，一会儿吃了饭，咱俩一块回去。” “好。”李大夫忽然微低下了头，从刚才的小奶生状态转到了小害羞。 胡瑶本来想说要不然请李大夫吃个大菜，安抚下他受伤的心灵。 毕竟使李大夫受到伤害的，是自家的娃。 庞团长媳妇趁机扯了扯胡瑶的袖子，俩人到了外头。 “没事，他这人就这样子。” 庞团长媳妇跟胡瑶简单地说了说李大夫这人的情况。 “他这人特别没心眼儿，就想着病人呀手术的，要不是彭大兴主动对他有想法，他还不太懂的。” 胡瑶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人，“他还挺不错的啊。” 她是真夸赞对方，没半点虚的。 “人确实不错，有医德。” 庞团长媳妇之所以这么说是有根据。 “向师长那个媳妇呀，啊，李华美，她就是被李大夫给治的。” 庞团长媳妇带来了这个消息，足以说明一件事： 为什么大娃脸色那么不好，前几天他们照相的时候，大娃去打了电话。 回来之后，大娃的脸色不太好，胡瑶也没有主动问。原来诱因在这里呢，是因为那个李华美居然被发现中毒了。 三娃干的好事，胡瑶当然是知道的了。 她连忙问，“是怎么被发现的？” “命好呗。” 庞团长媳妇这次算是在部队见到了这位“师长夫人”，那谱摆的确实够大的。 “她突然晕倒了，而晕倒的地方，就在部队卫生所的门口。” 庞团长媳妇当时也在附近，本来是同一个军嫂谈心呢，结果就听到一阵嚷嚷。 “李大夫医术不错，一下就知道她中毒了，连忙输了液又配了口服的药。我从部队走的时候，她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所以李大夫也才能出来了，病人已经完全没事了。 胡瑶也觉得这个李华美还真是命好，要不然至少在医院呆个一个来月，现在却连半个月用不了，就能完全好利索了。 这种坏人，居然也有这么好的命，还真不公平。 “真是不公，她干了那么多的坏事。” 庞团长媳妇一个人在叨叨。 “这还是咱打听到的，要是那么不知道的没听说的，她这样的不知道干了多少的坏事。” “唉。”庞团长媳妇无奈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干过什么让人很难接受的事，要是这样，向师长跟她离婚的事，准能成。” 现在厨房里就庞团长媳妇跟胡瑶，一直在大柜上坐着的四娃五娃，那会儿已经被白白领着去玩儿了。 现在白白在向家，除了要天天去看会儿胡小弟，就是带着几个娃玩儿。 而白白这人特别好说话，所以五娃就爱粘着她了，现在连四娃也跟着五娃这样学。 “我们去看鱼。”五娃和四娃手拉手，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白白。 “看，那是我家要盖的猪圈。” 四娃特别的骄傲，估计在村里，不，在这个世界上，很难找出像他家这么大的猪圈了。 真的么？ 这也太小瞧人了。 可四娃就是这么认为的，指着被二娃划出来的一片地方。 “看到了，被吓到了么？” 白白看着一片地确实够大的，而且对于向家的墙头垒得那么高，她觉得特别好。 很有安全感。 “你家居然有猪？” “天呀。”五娃带着满脸的吃惊看着白白。 “我家还有鸡，有鹌鹑，你来这么些天了，居然不知道？” 五娃和四娃同时用一种很让人不好琢磨的眼神，望着白白。 而白白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被小瞧了。 居然被一个2岁一个4岁的小瞧了？ 她宁愿是看错了，或是想错了。 “我带你去长长见识。”四娃用力拍了拍小胸脯。 “你不是喜欢养牲口么，我三哥养这个最拿手了。” 白白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眉毛跳了跳，用很低的声音说， “我还拜你三哥为师了呢。” “是哟。”五娃突然想到了这件事，立即就同四娃“嘀咕嘀咕”了一阵。 四娃听了后，用力抿了下嘴，满脸的不甘。而且他的眼神里，跳着不同的火焰。 “嗯，我明白了。” 下次，轮到他收徒了。 家里的半疯子小舅舅是二娃的徒弟，胡瑶带来的未来小舅妈是三娃的徒弟。 那四娃的徒弟在哪里呢？ 五娃当然不会明白四娃的想法，而是拉了下四娃的手。 “四哥，咱们什么能吃鸡啊。” “你舍得吃？”四娃很舍不得，家里就五只小母鸡，要是吃了就没有了。 五娃动了动小嘴儿，两只小手扶在了脸上，突然就转了个弯儿，迈着小腿往厨房方向走过去了。 “我要去找妈妈。” “妈妈，我要吃鸡。”五娃从厨房门口露出个小脑袋，声音糯糯的透着吃鸡的想法。 胡瑶也觉得是该给娃们炖只鸡吃了，不过得过些天的。 随后胡瑶说，“前两天跟兰花婶那边打了招呼，她说帮忙去找些鸡崽，等把小鸡崽买到的啊。” “嗯，好。”五娃在厨房门口晃来晃去，不走了。 不过胡瑶的话题并没有结束， “婶儿，我倒是觉得上次你说的那事挺值得怀疑的。” 她冲着庞团长媳妇疑惑的表情说，“你之前不是说向师长一家子全是食物中毒了嘛，甚至连李华美都是。可我觉得这里面的事情，很不简单。” “十多年前的事，咋能查出来啊？”庞团长媳妇摇了摇头。 “问当事人啊。”胡瑶笑了笑。“向正宗还在我家呢，他现在要么在后院，要么到老林子里转去了。” 向正宗是想帮着挖点山里的野菜，或者喂喂猪也成，所以家里没事的时候，背着个筐就会出去。 “那成，吃了饭闲唠嗑的时候，我找他问问。” 庞团长媳妇把这个重大的事，揽在了自个儿的身上。 “十多前年的时候，向正宗也有十岁出头了，他准能记得。” “肯定记得。”胡瑶完全觉得这是个大事，只要是个人就能记得。 而且向师长家的几个孩子，在胡瑶看来都很聪明的，并且不是一般的聪明。 别看向正宗是个闷葫芦，却是极端的有主意。 胡瑶说着说着又说起了萧师傅。 “婶儿，明个儿开始，家里又多个人了。” “谁？” “萧师傅啊。” 胡瑶就把萧师傅要来的事说了，而且明天上午的火车就到了。 胡瑶心里头还是挺高兴的，他们到南市的时候，多亏了萧师傅的帮忙。 在他们提到萧师傅的时候，五娃从门外头走进来了，然后朝着胡瑶眨了眨眼。 “妈妈，你还没看出来么？” 胡瑶甩了两下手，摸了摸五娃的小脸儿。 “看出来了。” 这几个娃，都很喜欢萧师傅啊。 “真哒。”五娃扭着小屁股冲过来，抱住了胡瑶的大腿。 “妈妈，你好聪明呀。” 胡瑶微微摇了摇头，笑着应了五娃的话。 “我们家小五才是最聪明的呢。” 说到聪明啊，连胡瑶都想不到，萧师傅带了个聪明人。 胡大夫。 胡大夫同他媳妇坐在下铺，对着斜对个中铺的萧师傅竖起了大拇指。 “小萧同志啊，我以后都叫你同志啦。” “你医术真不错，一直就看出来那人中暑了。” 胡大夫冲着萧师傅不断地竖大拇指。 原来刚才有个别个铺的人，走路的时候突然晃了两下。这人本来以为自个儿是年纪大了，却没想到是中暑了。 正好萧师傅走在他后头，去打热水，没想到只是看了他个侧脸，就明白他原来是病了。 列车员赶紧过来给这人喝了一小瓶藿香正气，这个东西一直到后世都是治疗中暑的良药。 胡大夫媳妇也同样在夸萧师傅，“你做什么兽医啊，改行做中医多好。” 可萧师傅知道自己没有执照，不能乱来的。只能苦笑着说， “等以后有机会我去考了证的，要不然就是黑医了。” 黑医这行当，不管是在哪个年代，都是有的。 对于医药行业的监管，是一年比一年严格了，尤其是能上岗的大夫。 一定是来处可寻的。 但是像萧大夫这样，从兽医转到中医，只要是想查的，就会觉得她有问题。 胡大夫俩口子都替萧大夫遗憾。 而胡大夫媳妇还宽慰了萧师傅俩句， “都说行行出状元，你在中医这行不能突出，说不准在别的行业还能搞出点名堂呢？” 胡大夫却斜躺在火车下铺上，迅速地摇头。 “咱以后就叫小萧同志啊，她本事大着呢。不过，她对医术这么敏锐，再好好地深入下去，以后肯定有很好的成就的。” “那当然。”胡大夫媳妇又立即附和， “找找关系就好了。” “像市里大医院去不了，镇子上总能去得了。” 胡大夫又晃了晃头，“也不知道咱明天到了后，有没有人接站呢。” 第122章 一百二十二章：反派惹不起的 第122章 “妈妈, 我也要去。” 五娃抱着胡瑶的大腿，小身子也时不时靠上去，就是不松手。 其实以五娃的小个子, 最多就抱到膝盖上头点位置，可胡瑶被抱着活都干不好了。 “行，让你去。” 胡瑶摇着头，这小丫头不仅越来越会撒娇，还把这个技能全家传染。 现在五个娃除了大娃还正常点，其他四个娃, 动不动就跑过来撒娇。 胡瑶是习惯了的, 而一开始还不太习惯的向南竹, 还激动了一阵子。 “真哒？”五娃歪着小脑袋看着胡瑶，眼神闪了好几闪。 胡瑶马上知道，这是有事了。 不过她也没有仔细地问, 现在五娃同四娃天天呆在一起, 小心眼儿也是一天比一天多。 养娃嘛, 就是不能想太多, 否则脑子肯定不够用的。 所以胡瑶只是顺着五娃的意思, “咱全家都去啊。” “那爸爸去吗？”五娃又继续问，而且她问这话的时候，还冲着胡瑶用力眨了几下眼睛。 “嗯，家里还有好些人呢，爸爸在家陪客人。” 胡瑶想就她带几个娃去就成了, 而且人太多驴车也挤不下。 本来胡瑶说的也没什么问题的话, 可是五娃突然放开了胡瑶的腿，背着两只小手向后退了两步。 五娃脸上的小表情特别有丰富，用胡瑶很久没从她脸上看到过的幽幽的眼神, 不断地扫视着胡瑶。 “你怎么了？”胡瑶是真看不懂五娃了，不得不蹲下同她说话。 这一问不要紧，五娃反倒是委屈上了，瘪起了小嘴儿。而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丢丢委屈。 “妈妈，你不爱爸爸了。” 胡瑶一脑袋官司，越来越弄不懂五娃了。平时这小丫头是最好懂的呀。 伸出手把五娃轻轻抱进了怀里，又在她脸上亲了两口，胡瑶笑了。 “小五啊，咱们明天不是要吃猪肉韭菜的大包子嘛，今天晚上就准备好肉馅，明天早上接上人，回来一起吃呀。” 果然吃是最好使的，五娃吸溜了一下小红嘴儿，随后就扑进了胡瑶了怀里头。 这会儿又成了那个娇娇的小闺女， “妈妈，我就知道，你什么都知道的。” “呵呵。”胡瑶知道什么呀，反正小孩子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她也就不猜了。 而且，五娃说话总喜欢说一丁点点，从来不把话说全。 胡瑶悄悄地叹了口气，同庞团长媳妇对了个无奈的眼神。 这时候的五娃心情又好了，重新抱上了胡瑶的腿。 “妈妈，你觉得萧奶奶最喜欢谁呀？” “最喜欢你。”胡瑶这个毫不犹豫的答案，让五娃又高兴了起来，终于把胡瑶的腿松开后，在厨房的地上转了两圈。 随后五娃指着火比较旺的火灶，“妈妈，明天早上我来烧火。” “行。” 五娃随即很高兴地又出了厨房，嘴里哼着别人听不懂的小曲子。 “小五是不是知道什么事？”连庞团长媳妇都感觉到不大对了。 “等晚上我再悄悄问问她。” 等中饭都做好后，胡瑶还专门分出一份来。 一共五个菜，分成了三份，一个大份，一个中份，一个小份，每份占五个大小不同的餐具。 五香鹌鹑蛋，土豆烧肉，肉片炒笋，肉片炒芹菜，还有个肉片炒木耳。 分成三份的菜，一份上了大桌，一份上了炕桌，而最后一份是二娃和三娃一起端着送到了后面胡小弟那屋。 有胡妈妈和胡爸爸陪着胡小弟，二娃也不用再管了，而白白只是微微略感遗憾。 主食是玉米糊同大米饭，而吃饭的时候，还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哎呀……”李大夫先是轻叫了一声，然后看到庞团长媳妇端进来一大盆白米饭时，又尖叫了一声。 “哎哎呀……” “赶紧吃。”比较熟悉情况的彭大兴，用大勺子给李大夫碗里盛了一大勺的土豆烧肉。 “向副营长家是大户，没啥的。” 李大夫的表情又转变的很快，从吃惊到明白，最后又是点头。 一副要狠吃大户的样子。 胡瑶看了眼向南竹，看到他居然在低头笑。不过向南竹还没忘了给四娃五娃夹菜，用勺子还给俩个娃弄了些炒菜里不多的汤汁，淋在了他们的米饭上。 五娃用勺子挖了一勺子米饭，正要往嘴里放时，看着向南竹说， “爸爸，菜菜，菜菜。” 五娃要吃笋和芹菜，向南竹赶紧用筷子给她夹碗里。随后他又看向了四娃， “你要吃啥？” 而四娃却突然眯起了眼睛，看向了坐在凳子上的三娃。 这会儿的四娃像是有一肚子话似的， “老三啊，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三娃刚把一块肥瘦相间的烧肉放进嘴里，听到四娃的话后，马上就愣住了。 随后三娃迅速地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很快就跑了出去。 胡瑶也放直筷子，赶紧跟了出去。 而三娃的叫声所有人都听到了。 “鱼，鱼。” 是鱼罐头，说好要中午吃饭打开的，三娃被二娃扯走后，就给玩忘了。 现在因为几个娃伙食太好，不用上学，都要玩疯了。 把罐头开好后，倒在了一个大海碗里，又分了一些到两个碗里，还是给胡小弟那屋端过去一份，而向南竹坐的那头也分了一份。 三娃最馋，伸手扯了一小块鱼直接放进了嘴里。立即“哇哇”嚷嚷着， “好吃，好吃。” 等胡瑶再重新坐到凳子上吃饭时，刚拿起筷子，才突然发现一件事。 好像少了个人。 “婶儿，向正宗是不没回来？” 庞团长媳妇这也才想到还有个姓向的没在， “他是背着个筐出去了，三娃说他去后面山里头转去了。” 虽然向正宗身体还有着伤呢，不过到山里头随便转一圈，采点野菜什么的，是没问题的。 胡瑶又去找了个大碗，随意拔了些菜出来。等向正宗回来，再给他炒个菜，肉和泡好的笋都还有呢。 等他们所有人都吃饱了，彭大兴彭小兴姐弟，立即就去厨房刷碗了。 他俩在向家干惯了，什么东西都能找着着，活干得也都很利索。 而这俩个在一忙完就要离开了，而彭小兴最舍不得，他才刚来小半天儿。 胡瑶把两个牛肉罐头塞进了彭小兴的怀里，又是悄悄地同彭小兴说了一件事。 “我家吃的不少，五黑也能杀了。你让庞团长找个乌漆麻黑的晚上，悄悄地来，再悄悄地走。” 彭小兴眼珠子差点没落地上，伸脖子瞅了下在院子里玩儿的几个娃。 “嫂子，这，你家娃我可不敢惹啊。” “没事，有我呢。” 胡瑶敢这么说，是因为现在存放在井里头的肉，一直很新鲜。 而且肉拿在手上，都是冰冰凉凉的。 之前兰花妈也居然发现这个事了，还悄悄扯着胡瑶，让她请个跳大绳的来给看看。 “你家水井有古怪啊，阴历都过了五月了，都这么热的时候了，你家水井里的水打上来还冒寒气呢。胡瑶啊，你可得上点心啊。” “风水，这是风水啊。” 可胡瑶压根就没当回事，她觉得这很正常，有的地下水就是会碰到冰层。 可惜的是她不是学地理的，只是靠猜的。 完全不知道，现在井水里的水，并没有像别人家的水位下降，温度还越来越低，都是跟五娃有关系呢。 大娃现在扯着五娃说话，也是因为这个事。 大娃轻轻地说，“小五，你的水灵气温度越来越低啦。” “嗯。”五娃用力挺着小胸脯，是满脸的骄傲。 “大锅，你热的时候叫我呀。” 大娃却把要扭着屁股去玩的五娃，又给扯了回来。 “你自己控制好，只要让井水是冰的就可以了。” 这种天气要是在水缸里跑出一块冰，还是满吓人的。 不过五娃却没有回复这个话，而是冲着大娃“嘿嘿”地笑了起来。 “大锅，我明天早上要去烧火啦。” 大娃没有再同五娃说话，连平常淡淡的“嗯”一声也没有。 等五娃跑回大屋后，四娃靠在大娃跟前，同样是悄悄地在说。 “大锅，我也能感应到一些星宿的力量啦，我这次算得准准的。” 大娃用眼皮扫了他一眼，而四娃说话的速度也加快了一些。 “肯定不会错的，姓向的俩个是兄弟。” 大娃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小人书了，同样是没有“嗯”一声。 “大锅，你怎么不惊奇？”四娃刚知道这个事的时候，挠心挠肺的好几天没睡好。 大娃慢慢地把书合上后，只是淡淡地看了眼四娃。 “你不是都告诉小五了嘛。” 五娃知道了，也就是所有人知道了。 而大娃看了一眼在厨房的胡瑶，又是淡淡地说。 “除了一些万事不操心的想不到是怎么回事，稍微有些脑子的，只要五娃提个头，就能明白的。” 现在几个娃全知道了，四娃抿了抿嘴。 而大娃却扯了下嘴角， “不过我还告诉小五一件事，她没告诉你么？” “大锅我……” “好好说话。” 大娃把他猜到的事主动说出来，其实是想通过五娃的嘴，让胡瑶先有个心理准备。 可是，胡瑶却完全没放在心上。 “你们在干什么呢？” 从外头进来的向正宗，就看到大娃跟前围着二三四娃，不知道在搞什么。 向正宗比较好奇怪，他就走了过来。 正听他们说话的三娃，这会儿觉得心痒痒的不行，马上用一只手拉上了向正宗的手。 “向叔叔，你没吃饭。” 三娃的声音不小，胡瑶同彭小兴也都听到了，招呼向正宗先吃饭。 “哟，你的筐怎么是空的？”彭小兴的话明显有些幸灾乐祸。 而向正宗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噢，我是挖了一筐野菜，不过看到村里几个女娃子也在挖野菜，还挖不了多少，我就把我的都倒给他们了。” “你小子，还会做好人好事啊。”彭小兴又转头调侃着向正宗。 而胡瑶把饭和菜都弄在一个大海碗里，又用另一个碗装了半碗的五香鹌鹑蛋。 “还没凉，不够吃我再弄个菜。” “够了。”向正宗直接就蹲在厨房门口吃了。 大口吃碰着白米饭和菜，头都不抬。那样子，看着也确实是饿了。 几个娃都用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吃饭，尤其是三娃，还不由地咽了下口水。 三娃也想吃。 “他吃饭好香啊。” “行了，我们说正经事呢。”四娃又看向了大娃。 “大哥，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大娃先是看了眼四娃，随后站起身回屋了，不过他留给了四娃一串联想。 “明天早上我们去照相馆取相片时，能看到一张很不同的相片。” 连一向很聪明的四娃都没弄明白，何况是二娃和三娃。 他俩立即就跟着大娃回屋去了，要睡个午觉。 五娃刚才就去睡午觉了，还是那一套自个儿踢鞋脱袜叠外衣，钻被窝。 等四娃晃进来的时候，向南竹都困了。 而四娃钻进被窝里，这回是真的抓心挠肺地睡不着。说到哪个最会钓人胃口，就数向家大娃最强。 四娃佩服。 不过四娃从被窝里一耸一耸地钻出来，慢慢地蹭到了向南竹那头。 向南竹把他轻轻抱进自己被窝，赶紧就做了个说明。 “被褥的罩都是刚换的，一股香香味，你放心睡。” “我不是嫌你脏。”四娃躺在向南竹的旁边，连踢了两下小脚。 “我是想同你探讨个问题。” “你说。”向南竹眯着眼睛，平躺在炕上。 “其实，要是你突然发现，你有亲兄弟亲爸亲爷爷这些，你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向南竹早八辈子想过了，只回了四娃两个字： “做梦。” “嘶……”四娃眦着小白牙，用两只手捂在自个儿的脸上。 现在的四娃有些抓猜，不知道该咋同向南竹说了。 “爸爸，你不想你的妈妈么？” 向南竹仍是半眯着眼睛，不过他是明白了，四娃原来是想同他谈人生的。 那就好好谈，慢慢谈。 “我没见过。”向南竹说的是实话。 四娃撇着嘴，“我大哥好像知道哎。” 毕竟是个最聪明的娃，终于明白大娃那点意思了。 照相馆里的那张照片。 “爸爸，你觉得明天我们能看到什么照片呢？” 四娃盯着向南竹的脸色，却看不出一点波澜。 这会儿的向南竹跟大娃的淡然有得一拼，让四娃有些泄气。 “即使看到了又能怎么样，爸爸我已经30了，也不是3岁，什么都不知道。” 一张二十七八年前的照片，又能怎么样？ 四娃这会儿也终于明白了过来，有些事说得太委婉，别人听不懂的。 “嗯，我的意思是说，你的亲兄弟呀之类的，你可能还认识呢。” “呵。”向南竹伸手摸了摸四娃的小脑壳。 “睡，小娃子操那么多心，会老的。” “可我睡不着啊。”四娃用力睁着总是打架的眼皮，想多撑一会儿。 向南竹早就看到他是真困了，立即就逗他， “那要不咱俩下盘棋？” “不了。”四娃立即翻了个身，把后背对准了向南竹。 没几秒钟，传来了均匀的呼声，甚至偶尔还会打几声小呼噜。 四娃睡觉有的时候跟五娃似的，睡着睡着就来几声小呼噜。 向南竹是在四娃睡着后，一直瞪着眼睛睡不着的。 他当然想找到自己的身世情况，但是总觉得不大可能。 “副营长？”彭小兴进大屋时，见向南竹冲着顶篷瞪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向南竹慢慢坐起了身，把四娃用被子盖好，他单腿下炕，坐到了凳子上。 “哟，副营长，你敢下地了？” 向南竹很是白了一眼彭小兴， “我只是受伤，又不是真残疾，你那什么眼神？” “我就知道副营长会好的。” 彭小兴马上变得笑呵呵的，不过他说话声音不高，同时还朝炕上看了两回。 “什么事，就跟做贼似的。” 彭小兴摇了摇头，“副营长，这事可比做贼可怕多了。” 向家的娃惹不起呀，彭小兴心虚。 “嫂子跟我说，让我过几天找个黑天，带着庞团长，悄悄地把你家五黑拉走。” “副营长，嫂子这是要做甚呢。”彭小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向家的娃，一个比一个厉害。 向南竹虽然也担心几个娃闹脾气，但是他能明白胡瑶的心思。 “应该是庞婶子说了部队的情况，你们现在能吃什么粮呢？” 本来向南竹还想问个能不能吃饱，但是他看了下彭小兴的脸色，也没多长时间，这小子的脸色已经黯下来了。 别说营养不营养，就是吃饱也很难达到的。 “嫂子还说让我一会儿扛两袋白面儿回去，我腿软。” 彭小兴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又朝炕上看了一眼，在看到四娃五娃仍然睡得香香的，终于放了些心。 向南竹知道自家认识个产粮大户，所以他也就不咋在意的。 “一定是厨房粮食大柜里的粮，那里放着不少面袋子的，让你拿你就拿。” 彭小兴咧了下嘴，居然还瞪了一眼向南竹。 “嫂子都是为了你，现在向师长在咱们部队呢。不过对外呢只能说是庞团长弄到的粮食和肉，却不能把你说出去。” “不过向师长认识你，倒是同他说，让你留个好印象的。” 不过彭小兴算是从向南竹这里吃了个定心丸子， “嫂子对你真好呀。” 一提到胡瑶的好，向南竹就特别的得意，笑着连后牙槽都看见了。 他拍了下彭小兴的胳膊， “一会儿背粮的时候，你同李大夫一人背一袋出去，你们赶紧地悄悄地离开，别让几个娃看见了。” “我知道。”彭小兴当然明白，向家的娃惹不起。 等彭家姐弟同李大夫离开后，庞团长媳妇才背着几个娃悄悄地问胡瑶。 “你从哪弄这么多白面儿啊？” 谎话说多了，都是越说越溜。 “婶儿，我认识个大户。” 庞团长媳妇看了下胡瑶， “居然还有比你更大的户呢，算是长见识了。” 这件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翻过去了，家里也没人再多问一句，包括向南竹。 其实胡瑶有的时候觉得向南竹这个鬼得很，肯定很多时候猜到些什么，但是却从来不提不问。 这样也好，不仅是胡瑶，几个娃也全是一身的秘密。根本不能让外人轻易知道的。 晚上胡瑶拌的绿叶子菜和土豆丝，煮的玉米糊。 这样的朴实的饭食，得到了胡妈妈的大大赞赏。 胡妈妈端着玉米糊的碗，朝胡瑶点点头。 “就得这样，要不然你这样得吃穷。” 然后胡瑶要胡妈妈夸赞中，和了特别大的一盆面。 “闺女，这可都是白面儿啊，你想作甚呢？” “明天家里要来人，是个厉害的中医，妈，我得多备点，包包子，蒸大馒头都成。” 一听说是大夫要来，胡妈妈立即挽起袖子要帮忙。 “闺女，那你看我能干点什么？” 胡妈妈是觉得心亏，在闺女家里白吃白喝不说，还有个生病的儿子也住在这里。 虽然胡瑶不计较，看向南竹那样子也没有别的想法，可胡妈妈就觉得自己得做事才成。 “妈，你去对面屋里头，再多抱一床旧被子，你和我爸非要挤在那个小屋，那头凉。” “不凉，这天已经热上了。” 胡妈妈立即想到件事。 “我把那几床被褥都扫扫，总不能太闲。” 胡妈妈离开厨房时，还很遗憾地看了眼另一个大盆，那里面是一大盆肉馅。 是剁好的颗粒，非常的均匀，而且明显肉已经起了筋，肉色白与红色都闪亮。 这个是三娃刚才干的，只是同胡妈妈随意地说了几句话，两只手各握一个菜刀。 “咚咚咚”地一阵剁，等三娃同胡姥姥说完那几句话后，肉馅也剁好了。 三娃放下刀又跑出去玩了，他到大后院看鱼去了。 小鱼仔长大了一点点。 第二天一大早，胡瑶看着睡得香香的五娃，就知道她起不来。 说什么烧火呢，这种话已经听了无数次了。 永远只有口号，而没有结果。 “什、什么味儿啊！” 五娃睡醒的方式依旧，被包子的肉香气给勾醒的。 庞团长媳妇早就准备好了，见她本来后立即摆了热毛巾给她擦了脸和手，又让她刷了牙。 “我要擦得香香的，一会儿要去接萧奶奶。” 五娃把“萧奶奶”几个字叫得又脆叫亮，而让坐在一旁的向南竹还有点吃味呢。 也不知道这个“萧奶奶”有什么本事，现在连大建都对她惦记的很厉害的。 “爸爸，你真的不去么？”四娃上驴车时，又重新地问了一遍向南竹。 向南竹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在家等你们回来。” 四娃同五娃互相看了一眼，非常遗憾地叹了口气。 胡瑶看这俩个又要整事了，赶紧把五娃先抱进了怀里头。 “一会儿见着萧奶奶可不能让她抱啊，萧奶奶坐火车很累的。” “知道啦。”五娃答得脆响。 今天驾着驴车的是大娃，这个年纪会驾驴车在村里头也不是新鲜事。 可是在向家就不太正常，谁也知道，向家的娃被惯得不像样子。 所以大娃同三娃一起坐在最前头，驾着驴车出村时，他们的“能干”传遍了整个村。 而这个事也没一会儿，传进了村长家。 兰花妈正好也在，听着村长家俩个小外孙说起这事时，只是微微地笑了笑。 “在村里头，家家的娃都得能干呀，要不然不得饿肚子嘛。” 这时候身体稍好些的刘好美，挨着村长媳妇坐在一块，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不过她没说话，她的手被亲妈攥了一下。 胡瑶是不知道一个驾车的事，还能让村里人把这事当话题聊个没完。 胡瑶按照约定，先到了市里了照相馆，而三娃头一个跳下驴车，冲了进去。 三娃把票递给了邵小相，而这位递给了三娃一撂相片，然后又从兜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包。 很小的纸包，微黄的薄麻纸包的。 邵小相把纸包塞进了三娃的手里，突然用很大的声音说起了话，与刚才的感觉完全不同。 “啊，这是你家的相片，一共十二张，你数数。” 三娃随意地看了看，然后点点头。 “我妈就在外面驴车上，我先让她看看，要是不对了，一会儿再来找你。” 三娃把相片拿走了，推开照相馆的门时，回头看了眼露着假笑的邵小相。 “应该就是这些。”胡瑶也不敢肯定。 而上了驴车的三娃朝着大娃眨了下眼睛，大娃马上把驴车拉走了。 他们的驴车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三娃才把相片掏了出来，递到了胡瑶的手上。 “你看看这上面的人。” 胡瑶接过小纸包，慢慢地打开，而照片上的人一开始没看清，却看到照片中间是椭圆形的。 是过去更久远的年代，比较流行的照相洗相的方式。 胡瑶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发热，照片越看越清晰，可是却忽然又模糊了起来。 黑白照，相片上是个很年轻的女人，穿着军装，而她怀里抱着个特别小的孩子。 大概不到一岁？ 即使是这么小的一团子，胡瑶也认出来了，这个照片上的人，就是向南竹。 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了，不只是胡瑶这么想的。 “爸爸。”五娃头一个叫出了声。 可胡瑶的眼睛却是越来越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平静心情的，何止是她一个。 “呜……”五娃突然呜咽了起来，用小手指点着相片上的年轻漂亮的女人。 “萧奶奶，萧奶奶。” 大娃微微地吐了口气，声音里也是有点激动，却死撑着那份心情。 “是奶奶。” “嗯，奶奶。”五娃用小手抹了下眼泪，伸手从胡瑶的兜子里掏出一块大手绢。 “妈妈，擦擦。”五娃站起来，用手绢给胡瑶擦了擦湿了眼眶的眼睛。 胡瑶不仅是眼眶是湿的，心头却是由热转了凉。 “萧师傅以前的事不记得了，她和你们爸爸的事，能、能是真的么？” 胡瑶脑子里又是一团乱，而大娃却把相片拿了起来，转了一下，又递给了胡瑶。 “背面有字。”大娃提醒了一句。 胡瑶接过五娃摁在她眼睛上的手绢，擦了两下眼睛，看东西终于是很清楚了。 但是，心里头的酸楚，却是去不掉的。 三娃的一句话，道出了胡瑶的想法。 “奶奶的命真苦啊。” 向南竹又何尝不是呢。 相片背面，写着一小行字： “我儿周岁照。” 能这么写和这么照的，百分之一万是亲亲母子俩。 现在的萧师傅虽然老了，但是二十九年前是很漂亮的，梳着大辫子，穿的军装。 因为是黑白照，看不出军装的颜色。 但是军装的兜子上，看到有缝着她的名字。虽然名字很小很小，但是大娃眼睛尖，把名字读了出来。 “萧明惠” 萧师傅的名字，就是萧明惠。 胡瑶是知道的。 都不用再多猜的，萧师傅和向南竹是亲母子无疑了。 第123章 一百二十三章：这就是亲的 第123章 胡瑶现在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在看到火车站出口处出来的人时，她眼睛却仍是痴痴的。 自己真正的婆婆，来啦。 胡瑶不由地有些紧张, 抽了抽嘴角, 却没说出话来。 “奶奶, 奶奶。”三娃头一个冲了过去, 就跟小炮弹似的, 跑到了萧师傅的跟前儿。 对于这个称呼, 萧师傅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同。 “哈哈，只看到萧奶奶, 居然没看到胡爷爷？” 胡大夫从萧师傅后面站了出来，伸手就要摸三娃的小脑袋。 “你怎么来了？”三娃不仅人跳开了, 语气连着着表情，都是嫌弃得不行。 “这个臭小子。”胡大夫无奈地同自个儿媳妇摇头。 “这几个都是向家的娃, 呃, 怎么四个？” 胡大夫走到四娃同二娃跟前，把这俩个娃看了又看。 “你大哥呢？” 虽然胡大夫已经是半蹲着了，但是四娃看着他还是得仰起小脑袋。 “看着车呢。” “车？”这是胡大夫想不到的。 其实他还没想到, 胡瑶居然能来接他们。 “你以为是什么？”四娃连下巴都抬了起来，一个4岁的娃，小嘴儿巴巴地说个没完。 “当然是驴车啦, 你以为我家是大户吗，咋可能呢。” “驴车还是借的呢。” 四娃觉得自个儿太能干了, 一眼就看穿了这个人的本质。 “你是来送人的，还是来蹭吃蹭喝的？” “哈哈……”胡大夫笑得头发差点掉光，没想到这个没见过的向家四娃这么精明。 胡大夫伸手把四娃抱了起来，笑呵呵地说, “那我把萧奶奶送来了，你是不是得给我点谢礼呀。” 四娃的眼睛立即就眯了起来，伸出一只手还摸了摸胡大夫的脸。摸完了后把两只小胳膊搭回自己怀里头，不过说话有些很无奈的感觉。 “那你想要什么？” 虽然四娃现在偶尔也能感受一点点不同，但是从面相上看，胡大夫是个好人。 根本不知道被发了好人卡的胡大夫，跟在萧大夫后边，一边走一边说。 “至少得一条猪腿。” “猪腿？”四娃立即就皱起了眉，两条小眉毛都快要挤到一起了。 “你，你咋知道我家有猪腿的？” “呃，你家真杀猪了？”胡大夫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的，没想到向家居然真是个大户呀。 而被胡大夫抱着的四娃，表情马上就变了，然后还用一只手捂在自个儿的嘴上，说话声音稍微有些颤音。 “哎呀，原来你不知道。” 已经头一个上了驴车的三娃，立即“哼”了一声。 “蠢啊。” 四娃坐到驴车上后，狠狠地瞪了两眼三娃，发现根本不管用。 三娃一转身就蹭到萧师傅跟前儿说话去了，而萧师傅坐到驴车板上后，一只手拉着三娃的小手，一只手摸了两下大娃的小脑袋。 “哎哟，老大长高了呀。”萧师傅可是把大娃观察了一会儿，高兴得眼睛都能滴出泪来。 胡瑶动了动眉毛，半怂的样子坐到了驴板车上。 耳朵里听着他们又说又笑的，心里头却在想着，一会儿咋跟向南竹说这个事啊。 这可是亲婆婆啊。 向南竹这辈子也终于能有妈了。 但是，本人却不知道，胡瑶有些发愁。 窝在胡瑶怀里的五娃，晃着小脑袋“哼哼唧唧”地瞎叨叨。 “我提醒过啦。” 胡瑶也想了下五娃说的稀里糊涂的话，无语地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这小丫头是怎么知道的，但是肯定跟大娃是分不开的。 大概，这就是大娃跟亲奶奶之间的缘份？ 而萧师傅本人却还在同大娃不停地说话呢， “哎呀，你都会驾驴车啦。” “我也会的。”三娃在一旁补充道。 “噢，都是能干的娃。”萧师傅看这几个娃，越看越开心。 而胡大夫也是跟着瞎凑热闹，一旁的胡大夫媳妇扯了下他的袖子，低声地问他， “我觉得萧师傅不大对劲，你觉得呢？” “哎呀。”胡大夫微微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向家的这些个娃都跟平常娃不一样，正常人跟他们呆久了，都不大对劲的。” 之前萧师傅也只是简单地讲了一下自己总做梦，像是在梦里能看到亲生儿子长什么样了。 虽然这样的话胡大夫是听到了，也想着帮着萧师傅找找人。 可是现在的萧师傅像是很肯定很确定的样子，就是冲着大娃在笑。 “向家大娃跟亲爸长得一模一样，一会儿到地方，你就看到了。” 胡大夫对这个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萧师傅她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胡大夫媳妇还有些不太放心，不过看到萧师傅一直笑个不停，稍提上来的心往下微微放了放。 而紧挨着他们坐着的胡瑶，却很不放心，她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儿了。 一会儿见了向南竹的时候，要怎么说。 而就在胡瑶发愁时，就随意地转了个头。 正好看到有一辆部队的小吉普车从对面过去了，同他们是错开的。 但是胡瑶看到了车里的人，开车的和坐车的，都是女人。 还就是那么巧，这俩个女人她都认识。 开车的是吴晓珏，这边部队的大夫。 坐车的居然是李华美，是一副很痛苦的表情。 虽然只是鳖了一眼，但是就是看得这么清楚。 胡瑶突然有种感觉，自己眼睛的视力变好了，不知道是不是跟系统有关系。 之前是手工能力不断地提升，而自己身体也在发生着一点微许的变化。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她不由地转头看了一眼萧师傅。 胡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直觉，总觉得李华美好像跟萧师傅有点联系似的。 虽然胡瑶是直觉，不过她还不知道，她这次的直觉特别的准。 坐在车里的李华美，也是看到了一个驴车过去了。 而且在驴车上，她先看到了一堆娃，刚皱了下眉头，就看到了一张脸。 整整折磨了她20多年的脸，居然时隔20多年，又一次出现了。 但是只是一霎那的事，李美华又觉得不真实。 “停车。”李华美突然大声尖叫了起来。 她确实是在尖叫，很失态，与平时完全不一样。 “嗞……”一声长鸣，吴晓珏把汽车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车后座脸色刷白的李华美。 “师长夫人，咱们不去市医院了？” 李华美嘴唇动了动，声音还有些发虚。 “驴车，你去看驴车在最前面那个女人。” “哎。”吴晓珏专门下了车，用力看着远去的驴车，而也正好看到了一个抱孩子的村妇，向她这头看了过来。 这个村妇是吴晓珏认识的，再仔细看，那一车娃她也认识。 居然是向副营长一家子，而且驴车上还大包小包的，看样子是去谁家又打秋风了。 现在部队上一直在传个事，向副营长向南竹用“假牺牲”骗人，从各方领导那骗到了各种“关怀”。 有钱有票还有粮，现在家家都不好过的时候，向副营长家里头居然还有肉吃。 吴晓珏看明白了，立即就回到了车上。 “师长夫人，是我们部队上一个要退伍的副营长一家子。看样子，是去哪家亲戚家里打秋风了。装了不少东西，好几个包。” “这么大的包，你装的是啥啊？”正好三娃问胡大夫，为什么整那么大个包袱。 “好些是药，中的西的都有。”胡大夫和萧师傅这俩人出门，带的最多的居然是药。 “怪人。”三娃不能理解，出门的时候，难道不是要带吃的吗？ 而误以为带了左一包吃的右一包吃的，就是吴晓珏，她同三娃想的很类似。 吴晓珏脸上都是带着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我们部队这个副营长，做了个任务差点死了，然后就被误传牺牲了。所以好些领导把他当烈士了，他一家子从上到下都成了烈属。” “也就从那会开始，这一家子发了。不好好地在村里呆着，成天镇上部队或者是市里转悠。我估摸着，就是村里头的穷人思维。” “只要能扒上个有钱的，就跟薅羊毛似的，顶着厚脸皮去蹭吃蹭喝还拿东西。” 这会儿的李华美的脸色慢慢地缓了过来，也终于想到了那一车娃里头，她好像见过一个。 “看来是我看差了，你说得没错，上次他们当中的俩个人，还上老首长家里去了，说是借粮食的。” “就是这样的人，以后看着他们，咱们都躲远些。” 而李华美还是不放心，回头从汽车后面的玻璃窗，看向了远处几乎看不着的一个黑点儿。 “这次中毒就像打垮了我的身体似的，我会、会不会出现幻觉？” 已经又启动汽车的吴晓珏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会啊，而且幻觉还会经常出现。不过师长夫人您发现得早，幻觉不会很严重。我们到市里再住上半个月，应该就没问题了。” 李华美放心地微微吐了一口气，“是幻觉就好。” “要是幻觉就好了。”有同样想法的是胡瑶。 要不然萧师傅看着大娃的眼神那么不对劲，而大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萧师傅的感觉和外人都不一样。 果然，是亲亲的祖孙啊。 血亲 不过胡瑶刚才看到李华美时，心里头还是有些高兴的。脸色不太好，说不定很快就要回去了。 而这个人女人离开这边后，以后也用不着再见了。 不过这次是因为中了毒才这样的，想到这里时，胡瑶不由地看了看二娃。 现在的二娃正朝着大娃傻乐，胡瑶就想奖励他一下。 胡瑶先摸了摸二娃的小脑袋，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跟他说了一句话。 “妈妈在给你相媳妇呢。” “真、真的？”二娃太吃惊了，之前胡瑶还是挺反对他订媳妇的。 而且他自己看好了个彭大兴，却是个傻货，居然看上别人了。 本来二娃还挺伤心的，没想到胡瑶给了他这么个惊喜。 “妈妈，你最好啦。” 胡瑶笑了笑，伸手又拍了拍二娃的小肩膀。 “咱家好些事，都要靠你呢。” “放心，交给我。”二娃完全明白了胡瑶的意思，他从胡瑶复杂的眼神中，领悟出了真谛。 “要多搞点害人的东西。” 胡瑶和二娃俩人无声地笑了，而一只小手手突然伸出来堵在胡瑶的眼睛上。 “妈妈，你在做什么？” 是五娃，看到胡瑶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把也吓坏了。 伸出手捂在了胡瑶的眼睛上，摸了又摸。 “啵”一下子，胡瑶亲在了五娃的小脸蛋儿上，这才是亲闺女呢。 “到了，到了。”三娃的声音突然叫了起来，而且异常的兴奋。 三娃头一个从驴车上跳到了地上，胡瑶还听到向南竹的说话声。 “慢点儿，等驴车停稳的。” 不过三娃已经很稳当地跳在了地上，叉着小腰“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我们回来啦……” 胡瑶看了眼有些疯魔的三娃，她也赶紧下了车，立即抱着五娃到了自家大门跟前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向家总有人来，村里人都当新鲜事了。 他们这一车人停到自家门前时，他们家门前居然围了一圈儿人。 胡瑶是用最快的速度走到向南竹跟前儿，然后把五娃顺手塞进了向南竹的怀里，又把声音放得很低很低。 “不管一会儿发生什么事，你都先挺住了，等进屋再说。” 外面围着一大圈人呢，而且还有那个老向家的婆子，胡瑶怕被这些“有心人”看出点什么来，迅速地先提醒了一句向南竹。 向南竹虽然听不懂，但是却还是点了点头。 “都听你的。” “爸爸。”这时候窝在向南竹怀里的五娃，突然用两只小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又用软糯糯的声音说， “爸爸，我是你的棉袄。” “呵，是，你是爸爸的棉袄。”向南竹笑着用额头轻顶了一下五娃的脑门。 “小、小南？” 一个颤抖的声音，在离着向南竹不远的位置响了起来。 胡瑶立即侧着身子挡住了众人看过来的视线，而且她还用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着看热闹的村里人大声数落了起来，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你们没见过家里来客人呀？” “见过啊。”人群里有个人说。“可是，没见过像你家这样的，三天两头来人的。” 胡大夫当然也看出来萧大夫的不对劲了，而且萧大夫晃晃悠悠地还有些站不住，是他媳妇过去把人给扶住了。 现在萧大夫的脑袋像是开了闸一样，很多事情就跟过电影儿似的，一连串的画面，一连串的人，一下一下从她的脑子里往过走。 萧大夫再抬头看着向南竹时，眼泪都掉了下来。 她整个人都在打颤，而且半靠在胡大夫媳妇的身上，有些软得走不动。 不过她却用力迈着腿朝着向南竹一小步一小步地走了过去，嘴里还在叫着一个名字： “小南，小南。” 也幸好萧师傅的声音不大，而胡瑶故意提高的说话声，却正好能把萧师傅的声音盖住了。 即使这样，也足够向南竹听到了萧师傅的声音。 而萧师傅的神情很不对劲，向南竹不认识这个人，并且他从来没有叫过“小南”这么个名字。 可向南竹也想到了胡瑶刚才的提醒，他朝着脸色惨白的萧师傅微微点点头。 “进屋说。” “小南。”而萧师傅却像是没有听到向南竹说话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嘴里还在重复着这个名字。 “对，你就是小南。”萧师傅还在继续说，而且她也走到了向南竹的跟前。 五娃立即转了个身，把屁股对上了萧师傅，小脑袋窝在向南竹的怀里，低声地叫了一声： “好可怕哦。” 这回五娃是真的有点被吓到了，向南竹用胳膊搂着她，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不过向南竹还是朝着萧师傅温和地说， “进屋、屋……” 向南竹的话还没说完呢，就感觉自己的脸被人给抓上了。 是萧师傅。 萧师傅的两只手用力地摁在了向南竹的脸上，脸上露着诡异的笑。 “就是这个，就是这张脸，我的小南，都这么大了。” 胡瑶也凑到一旁，她突然意识到个问题，萧师傅不大对啊。 “你们这些人的思想不大对啊，得跟上时代步伐。” 兰花妈接过了胡瑶的大嗓门，她比刚才更大的声音说。 “这几天扫盲组就要来咱村了，这是扫盲组今年第二次下咱村来，你们家家都准备好了吗？” 兰花妈的话刚出口，在向家门口围着的村民，“哗”地一下全四散跑开了。 “扫盲组”这三个字，就像是紧箍咒似的，把村里人全给吓跑了。 这头胡瑶却被萧师傅给吓着了，她试着问了一句话： “那、那个婶儿啊……” 暂且先这么叫着。 “你觉得你看到的‘小南’有多大啊。” “三岁啊。”萧师傅并没有回头，而是还用两只手摁在了向南竹的大脸上，还伸出一只手用力一捏。 “嘶……”向南竹一边的脸被捏得生疼，而且肯定是红了。 “奶奶，你咋了？” 发现萧师傅不大对的还有几个娃，三娃嘴快，绕到了萧师傅的正面。 三娃又立即看向了大娃，“大哥，咱奶眼睛都痴的，是不是了神经了啊。” 大娃直接就白了一眼三娃，“应该是突然想到什么事，反应不过来。” 而大娃说话的同时，走到了萧师傅的旁边，他微抬手，一斜手掌就敲在了萧师傅的后脖颈。 随后扶住了萧师傅时，又一弯腰，把萧师傅给背上了。 大娃走在前边，二娃紧跟着跑在一边。 二娃看到大娃随意地看了他一眼后，马上跑得更快了， “噢，我去煮汤。” 二娃去煮安神的汤药去了，他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端来了一碗淡褐色的汤药。 之前给胡家小舅舅喝了好一阵子这个，现在还有备的。 胡大夫看着这一大家子，碰到这种事都能有条不紊的相互配合，不由地朝胡瑶俩口子投过去羡慕的眼神。 这几个娃太能干了。 庞团长媳妇本来在院子里站着呢，突然看到大娃背着个进来，赶紧让他们进了大屋，放到了炕上。 药是庞团长媳妇扶着萧师傅，胡大夫媳妇慢慢地给喂进去的。 萧师傅是被敲晕的，牙关咬得不死，还能喂进去药。 这个药的效果还不错，喂了半碗进去，也没多大功夫，萧师傅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到底咋回事啊？” 庞团长媳妇不太明白，不就是接个人么，虽然接回来了仨，但是咋还给搞晕了一个。 胡瑶看了看，都没外人，而且胡大夫俩口子还是萧师傅的救命的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伸手从兜子里把一个小纸包掏了出来，然后递给了向南竹。 这会向南竹已经坐到了炕上，紧紧挨着他坐着的是五个娃。 一个不少，都是一个挨一个地坐在了炕沿上。 “打开就知道是什么了？”胡瑶朝着疑惑脸的向南竹说。 而向南竹其实也是想问一声是什么，不过还是听胡瑶的话，把纸包打开了。 在看到小照片的一瞬间，他还是不由地低声地问“这是什么”这样的话。 胡瑶撇了撇嘴，感觉现在的向南竹应该也是脑子一团浆糊的，就像她今天在火车站看到自个儿这意外得来的亲婆婆的感觉。 “这个应该是你满周岁的时候，和亲妈照的。” 虽然萧师傅现在比29年前老多了，但是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照片上的人就是萧师傅本人。 尤其，相片后面还写着字呢。 “就是萧师傅？”胡大夫媳妇少有的说话快。 而就在向南竹握着照片发愣的时候，胡大夫靠了过来。 “我能看看么，看看这个照片？” 胡大夫也是少有的很有礼貌地，问着拿着照片的向南竹。 向南竹木呆呆的，把手上的照片向前伸了一下。 “谢谢。” 胡大夫把相片拿过来，看了又看。先看正面，又凑到玻璃窗跟前看，然后还凑到睡着的萧师傅的脸跟前看。 最后终于把照片翻了过来。 “呀。”胡大夫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 “这就是萧师傅的字嘛。” 用后世的话说，这就是石锤了啊。 “小子，你还真是萧师傅的亲儿子啊。” 胡大声走过来把照片又放在了向南竹的手心上，突然大笑了起来。 “哎呀，萧师傅一直说她好像有个儿子，没想到是真的。” 向南竹不解，看着胡大夫。 而胡大夫立即坐在了一个凳子上，说起了过去的事。 “差不多是20年前的样子，我和我媳妇从外地回来的时候，走的山路，就看到萧师傅躺在一个泥沟子里。” “当时正下着雨，她发着烧，头也磕破了，我和我媳妇把她抬回去，照顾了四五天，她才算是活了过来。” “不过人是活过来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要不是衣裳上面还写着个名字，都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呢。” 胡大夫又指了下向南竹手上的相片， “穿的衣裳就跟照片上的一样，衣兜上缝的名字，也一模一样。” “萧明惠。” 胡大夫摇了摇头，先是看了看向南竹，又看了看一旁不作声的大娃，“呵”了一声。 “果然是有血缘关系就不一样啊，萧师傅平时跟人都不咋走的近，却跟你家大娃关系最好了。”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证明向南竹就是萧师傅的亲儿子。 不过向南竹还在犯傻，他抬头只看着胡瑶。 “媳妇，这会是真的么？” 胡瑶点点头，这是没什么可怀疑的，29年前那张相片的一岁娃，就是比现在的大娃的脸儿小N个圈儿。 虽然现在的向南竹的脸庞的棱角更分明，整个人的气势更凌厉，但是照片上的娃，就是缩小版的缩小版。 萌哒哒的向南竹，穿着带着花边的小衣裳。 但是，现在…… 十第124章 一百二十四章：反派跑得快 第124章 但是现在却陷入了僵局, 萧师傅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没事的。”二娃在旁边露着一副很莫测的笑容。 “既然是我亲奶奶，我当然会让她好好的。” “我这个奶奶啊，只是受刺激大了, 睡一睡就好了。” 看二娃这么有信心, 胡瑶终于放了心，而向南竹同样是。 虽然是和亲妈见上了, 可是话还没说上呢。 向南竹又摸了下被亲妈捏的发疼的脸蛋, 也不知道这位醒了会咋样呢。 “噫，你们都在啊。” 迟到了无数秒的白白童鞋, 背着一个筐进屋了。 “我师傅呢？” 白白没看到炕上睡的一个，扫了一圈儿人，只看到胡大夫俩口子。 “胡大夫，师兄在后面的屋住着呢, 你要不要去看看。” “走走, 你带我去。” 胡大夫正觉得坐着难受, 话也说得差不多, 却突然变得尴尬了。 而且现在也够乱的了，不能让白白再跟着瞎掺和了。 “小白, 你拣柴禾去了？” 胡瑶过去拉住了白白, 居然背了一筐树叉子。 “嗯。”白白应了一声。 “我和向正宗同志一起去的，不过他帮村里的几个小娃子挖野菜呢, 我就整了点柴回来了。” “哎哟。”胡瑶想起来了，还有个姓向的。 差点又把这位给忘了, 胡瑶默。 “他说中午回来吃饭吗？” 向正宗看出来向家没什么活干，跑出去帮村里人了，这人还真是闲不住。 胡瑶把白白身后的筐给取了下来， “你要是闲不住去山里头拾柴, 都要记着早去早回。” “知道了。” 而白白马上被胡大夫拉着去看胡小弟了，而白白还在问萧师傅呢。 “她累了，在炕上睡着呢。” 胡大夫这个理由瞬间就让白白信了。 “呀，换了新衣裳了，还胖了啊。” 胡大夫看到胡小弟的时候，觉得特稀罕。他还没见过这么干净利索的神经病呢。 “看样子是养好了，而且精神不错。”胡大夫观察完正在看着一本小人书的胡小弟后，又朝着看见他马上站起来的胡妈妈说， “他都不叫不嚷能安静的看书，说明快好了。” 刚才白白介绍胡大夫说是给胡小弟看病的，把胡妈妈立即吓了一跳，本能地就站了起来。 而胡爸爸呢，正在浇菜园子呢，现在后边菜园子归他拾掇了，他也觉得是太闲得慌。 “大夫，我儿子真的要快好了？”胡妈妈激动得手都没地方放在，最后从兜子里掏出块奶糖来。 “大夫，吃糖。” 胡大夫很不客气，把糖纸剥了把奶糖塞进嘴里。 “嗯，确实比在南市那会儿好多了，不过看来他在这里养得不错，那就继续在这静养着。” 虽然向家人也多，但是家里好几层院子呢，菜园子这里确实很安静。 胡妈妈听了这样的话，微微皱起了眉。 “本打算回家收拾下，把他接回去呢。可我家，确实要吵闹一些。” 要是胡小弟真的住进新盖的房子，胡大嫂胡二嫂还不得变着法子打扰胡小弟休息呀。 被胡大夫这么一说，又一想家里的事，胡妈妈摇摆不定的决定，又朝闺女家这里晃了晃。 正浇完菜园子的胡爸爸进来了，他是觉得在闺女这更好。把身上拍了两下后，朝胡大夫笑了笑。 “我儿子可爱看书了，我家那头没什么书，我看在这挺好的。” 胡爸爸贪嘴，觉得在闺女这里吃得好。 “水也好喝，井水比我家那的井挖得好。” 胡妈妈立即瞪了眼胡爸爸， “都是种女婿辛苦弄来的，你不好意思吃了一顿又一顿。” 胡爸爸用力抿了下嘴，不再说话了，他现在说啥都是错。 倒不如不说。 “其实，小向因为腿的原因，也总来大夫，你们儿子呆在这里最合适了。” 胡大夫也不好掺和别人家内部矛盾，他又看了看胡小弟，带着微微的疑惑就离开了。 不过胡大夫又在菜园子里转了一圈，看到另一头还有个围着栅栏的园子，他正要过去，却被白白叫住了。 “胡大夫，那是老二的命根子，别人不能进。” 白白知道这个小药园子是二娃的命，别说进去了，挨进处看让二娃知道了都不高兴。 胡大夫反倒更想看了，“老三给挖的那些药材，还有我一份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胡大夫，向家的娃怪着呢，要不然你去后面大院看。” 白白觉得惹不起，而且让胡大夫也别惹。 “后面的大院有什么？”胡大夫随意地问了问。 “有一块新开的地，有一大片新开的药园子，还有……有个养鱼的大缸，有个绿色的大汽车，有……” “哟，这个院子真大啊，什么都没有。” 胡大夫觉得可惜。 “这头再整上一小排房子，住在这边多凉快呀。” “菜园子还有好几间房呢。”白白觉得向家的房已经够多的了。 胡大夫当然看到菜园子那一溜小房子，他微微摇摇头。 “太破了。” 随后白白也是顺口说的，“胡大夫，你也不住这，你有什么可挑的呢。” 胡大夫白了一眼白白，对于白白的迟钝表示很无言了。 “这个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就胡三琅这个病况，我得再盯盯的。” 其实胡大夫并不是觉得胡家小弟的精神状况有问题，而是觉得好得太快了。 依照他现在的病症，只会更严重，而不是好得这么快。 所以胡大夫想搞清楚，胡家小弟失踪那段时间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以及住进向家后，平时都吃的什么药。 而这么对症有效的药，又是哪个“民间高手”给开的呢。 胡大夫心里头的事多着呢，所以他想留一段时间观察观察。 况且，现在萧师傅的精神状况也不太好了，他不看着心里不大放心。 胡大夫还专门在大后院二娃的那片种药的地方看了看，可看来看去却没看出什么不同来。 里面大部分的药都是南市的，虽然当时的药材都被萧师傅晾过了，但是技术高的，仍然能种活的。 胡大夫不由蹲了下去，“这些都是谁种的，怎么种的？” 说到种药材的事，白白倒是知道，当时她还帮忙来着。 “是向家老二种的呀，不就是把快干死的药材种土里，然后浇点水。” “然后呢？”胡大夫觉得这也太简单了。 “就这么简单呀，没有然后了。” 白白想起了当时的事。 “因为老二着急要种，我帮着收拾来着。” 胡大夫慢慢地站了起来，捶了捶微麻的腿，他感觉跟个外行说不清楚。 等再回到大屋时，正好听到二娃在那“吹牛”，甚至还拍着小胸脯。 “爸爸，你别急，奶奶的病交给我。” 二娃的声音里透出了不同寻常的振奋感，向南竹斜了他一眼。 别人病了，这小子咋这么高兴？ 而二娃也确实“嘿嘿”地笑了两声。 “不就是精神紧张嘛，不是啥大病。” 二娃坐在炕沿上，还用小手手握了握萧师傅的手。 而这时候的萧师傅，还在睡着呢，屋里头的人说话，都影响不到她的好睡眠。 胡大夫媳妇倒是觉得二娃好，居然这么小就懂得疼人了。 “幸好你们这还有老大夫给你们舅舅开的安神的药，估计呀，你们奶奶喝上几幅这个药，精神头就能好转了。” “嘿嘿，完全没问题。” 二娃有信心，而且他这里有一些好药呢，都是早先前去南边的深山里挖到的呢。 屋里的人不少，不过四娃跟五娃不在，他俩又去厨房大柜上坐着了，一会儿要吃肉包子了。 早上因为要去市里，就喝的糊糊，所以俩个小的嘴馋得不午了。 “妈妈，我要吃头一个包子。” 五娃竖起一根小小的食指，用力晃了几下。 胡瑶备了三种馅，纯肉的，韭菜肉的，还有韭菜鸡蛋。 满满当当的三大盆馅，而她同庞团长媳妇俩个人正在不断地包。 自己家做包子，都是皮薄馅大。 “我也会包。”白白一进厨房，就张罗着跟一块包。 胡瑶把位置让给白白后，她去弄凉菜和汤了。 中午做几个凉拌菜，再煮个丸子粉丝汤。 等包子上锅时，肉包子的香味一下就串得满院子都是。 “好香的肉味儿，你们家发财啦。”胡大夫问三娃。 而三娃很骄傲地“哼”了一声， “你以为我家杀猪是骗人的么？” “那我可要吃个够。”胡大夫还夸张地撸起了袖子。 一旁的胡大夫媳妇立即就白了眼胡大夫， “有空帮萧师傅多想想她的事，跟孩子逗什么逗。” 胡大夫媳妇是稍微想想这事，就觉得脑仁儿疼。 “既然小向是萧师傅的亲儿子，那萧师傅的男人呢？” “结婚了呗。” 胡大夫一副看尽人情冷暖的样子。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啊。” “假如，这个人还活着，按照萧师傅想起的那点东西来推断，小向是3岁时候丢的，现在他都30了，已经过了27年了。” “而萧师傅是20年前被咱俩捡回去的，打那时候起就失去了记忆。” “这么些年了，只要是个男人就会再婚的。即使是块烧得红红的铁疙瘩，也该都凉透了。” “唉。”胡大夫叹了口气，看着沉默不语的向南竹说， “你也应该能明白，在那个战乱纷争的时代，你们家这样的事，其实挺正常的。而其中分离的夫妻，多数也都重组家庭了。虽……” 虽然萧师傅没再婚，那是因为她失忆了，她想着有一天找回自己的记忆呢。 这可不，过了20年，现在终于有一丁点点记忆了。 只是现在还不知道这一点点，得有多少呢。 胡大夫的话说得句句在理，也是向南竹刚才在慢慢缓过情绪后，也一点点想到的。 而听到这些话的大娃，坐在凳子上，冲着二娃和三娃都使了个眼神。 这几个娃心里头明白着呢，萧师傅的男人，他们的爷爷，离着不远呢。 只是人离着不远，能不能见上，还是两说呢。 大娃转身出了大屋，二娃同三娃紧跟在了他了后面。 二娃马上就说了个计划，“妈妈的意思，是让我多备点毒药，大哥，你看呢。” “备着。”大娃觉得很有必要，因为对手还是挺强的。 “有的时候光一时半会儿的药倒还不成，那个女人的运气不错。” 三娃立即想到了个事， “白老头还让我再去他们家玩呢，我要不去探探？” 大娃看了眼厨房，慢悠悠地说， “咱家五个豆下的鸡蛋吃都吃不了，我看都拣出两大筐了。” “一筐大的一筐小的，我本来琢磨着背到镇上去卖呢。” 三娃有自个儿的打算。 “大哥，上次废品站的费老头帮了咱的忙，我准备送他几颗鸡蛋，然后再去找些书。” “嗯，大概也就是咱们知道，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好书越来越不容易整了。” 大娃很感慨，可是就这么一个废品站，能干啥呢。 “大哥，你不会是想拯救文物？”三娃还想听听大娃的打算呢。 “咱从南市带回来的碗，都是有年头的，大哥，是你发现的么？” 大娃的后背微僵了下，转了个身子，轻咳了一声。 “那对大碗很值钱的，老三，你收好了。” 胡瑶压根就把这事忘了，从南市弄回来的一堆有年头的碗以及那对在后世值钱的古董，都被三娃给收起来了。 “大哥，我还把大屋炕上的那个梳头匣子也给收起来了。” 三娃特别的骄傲，要不然以胡瑶那个马虎的性子，家里的东西被人摸走还不知道呢。 大娃微微点点头，不过他倒不觉得那个破匣子有谁能看上。 “那个破玩意儿，你们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把那个匣子里面用钉子再钉一钉，再给她放回去。” “她不会用的？”三娃觉得胡瑶这人不爱美，也不会臭美，都没怎么见过她用镜子。 而他不知道的是，胡瑶身上装着个不大的小镜子，有那个就够照的了。 一旁的二娃提醒了三娃， “哪是妈妈照啊，是小五照，她时不时要去翻开那破匣子里的镜子照一照。” 随后三娃就从自个儿屋里的大柜里，把那破旧的梳头匣子拿了出来，然后递给了大娃。 “大哥，还是你给钉，我怕我一锤子下去，全给敲碎了。” 大娃把破匣子拿在手上，用力晃了两下，就听到里面的破木头和镜面是“咣当”地响，立即就去找工具了。 二娃和三娃紧跟在大娃后头，边走边仍说着悄悄话。 还是三娃刚才的主意，“我去白老头那打听下那个坏女人的消息。” “我带几个肉包子去。”三娃想着得为自家铺铺路，在白老头那经常刷个脸熟。 “我跟你去。”二娃也想去看看。 然后三娃又看向了大娃， “大哥，要不你也去，你骑车带着我俩。” “成。”大娃正拿着个小钉子往梳头匣子上钉呢。 “叮叮叮”一阵响。 “他们几个干啥呢？”庞团长媳妇从开着的厨房门，看到几个大的娃摁着一个黑黑的盒子在敲敲打打的。 胡瑶伸脑袋看了一眼， “噢，我之前从废品站找的，不过有些破。” 庞团长媳妇专门从厨房探出去半个身子，看了一会儿。再转过身的时候，是一脸的羡慕。 “你家几个娃太能干了，把你们这些大人的活都给干了。” “是呀，我也就会做个饭，做两件衣裳。” 胡瑶又想到了钱的事。 “婶儿，我想下午抽空去趟白老爷子那，他说给我找了赚钱的法子。” “你去哪，萧师傅下午是醒不了的，你放心去办你的事。” 庞团长媳妇让胡瑶放心出去办事，她帮着看着家呢。 不过胡瑶又同庞团长媳妇说起了住的地方， “胡大夫俩口子只能住后院了，我一会儿找两床被褥，再找个厚毛毡，这样他们晚上睡着也不凉。” “你快放心去，你家的毛毡和被褥，你回来给找，下午我带着他们几个闲人去把小屋好好打扫打扫。” 胡瑶的想法同几个娃的正合拍，所以在吃饭的时候，他们几个因为心里有事，反倒最安静了。 而最不安静的是胡大夫。 “包子，肉，真的有肉。”胡大夫也不嫌烫，用手拿着个肉包子，一口下去，满嘴的肉汁。 “香，这肉太香了。” 胡大夫一口气吃进去三个大肉包子，抿了下手指头，这才笑了起来。 “我来你家还不到半天呢，就不想走喽。你家啥都好，连水都好喝。” “深井的水当然好喝了，比咱那自来水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胡大夫媳妇喝了丸子粉丝汤。 “说真的，小向媳妇，你家真的是啥都有，连细粉这么不易得的东西也还有呢。” 即使是在南市，他们想吃粉丝汤，只能在国营饭店吃到，平常商店里也少见有卖的。 胡大夫媳妇也只是能做个普通的家常菜，而像胡瑶这么会搭配着的吃的，也是少见的。 在向家最爱吃粉儿的就是三娃跟五娃，这会儿五娃的小嘴儿正“嘬嘬”地吸着粉儿，还贱满了小脸儿的汤汁。 向南竹拿起手跟前儿的手绢，给五娃擦了擦脸，笑了笑。 “轻点吃。” 五娃回头看了眼仍然睡得沉沉的萧师傅，她伸长脖子探到向南竹跟前儿，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 向南竹伸手把她搂了过来，就听五娃嫩嫩地声音在拐弯。 “奶……奶奶呀，我有奶奶啦。” “嗯。”向南竹伸手摸了摸五娃的小脑门，全是汗，又用手绢给她擦了擦。 就在他刚擦完，发现四娃在看他，立即伸手织给四娃擦了擦脑门。 胡瑶把五娃又放到了她吃饭的那块，略沉的声音说， “一会儿吃了饭你们陪着奶奶一块睡午觉。” “嗯。”五娃用勺子叉到个大包子，注意力又到了吃的上。 而四娃却是眼神闪了闪，看了向南竹两眼，没有说话。 不过四娃却在心里头说，“早就提醒过你啦，你听不懂，唉……” 中午的菜和饭都是很丰盛的，光包子就三种呢，不过向南竹却异常的饭量小。 胡瑶看到没劝他，而是说了自己要去一趟镇子上。 “我把腌好的鹌鹑蛋装瓶了，还有肉酱，都各装了两个罐头瓶。” “看看白老爷子怎么说。” 胡瑶想着真能卖钱的，她还欠500块外债呢。 向南竹却觉得有点麻烦。“钱的事我还是有办法的。” 胡瑶摇了摇头，“我准备用鸡蛋再做点别的，要是京都那些人真缺这口吃的，不就是咱家吃不了的东西都用上了？” 现在还有哪家会是“吃不了”，都是不够吃。 据向南竹的推测，那些在疗养院住的几个老头，肯定是很馋这些东西的。 “就是太辛苦了。”向南竹其实是算着别人以前借他钱没还的，甚至还可以同庞团长弄一些钱的。 毕竟自家给部队也做了不少的贡献，倒不图什么回报，只是暂时需要庞团长伸手帮个忙。 不过向南竹突然想到自个儿同别人弄的那些小生意，一直还没同胡瑶提过，等没人的时候再说一说。 胡瑶想着随便腌个鸡蛋或鹌鹑蛋，就能赚钱，可比出门做生意方便多了。 等胡瑶把东西备好，挎着篮子要出门时，就见前面一个自行车迅速地冲出了他们家的门。 “哎。”胡瑶还没来得及叫一声，三个娃就出门了。 “都跟你说了？”胡瑶到屋里问了向南竹。 而向南竹也确实点点头，“跟我说了，我本来想跟你说的，可你刚才跑太快了。” 胡瑶：到底谁跑得快啊 “快点，大哥快。” 三娃坐在后车座朝大娃喊了起来。 “我看她要追出门了。” 以为胡瑶不让他们出门，把个三娃紧张的。 其实胡瑶是想叫住他们，把篮子里的东西给一块送到白老头那去。 胡瑶只能自己去了，走到村口的时候，竟然看到出来晒太阳的刘好美。 刘好美的脸色虽然差了些，但是精神还算好。 不过看到胡瑶时，居然没有瞪眼也没有发什么神经，而是用幽深的眼神望着胡瑶顶着小白脸儿出了村。 刘好美的心情很复杂，她本来想着向南竹腿瘸了，胡瑶得哭天抹泪儿的。 没想到，现在他们家的日子，居然过得一天比一天好。 连刘好美养身体要补充的营养，都是村长同向南竹借的。 有的要还，有的不要还。 一想到自个儿吃的鸡蛋，也是跟向家借来的，就不由地觉得肚疼。 捂着肚子慢慢地又往家里走了，现在她别说有心思惦记着向南竹了，即使有心也没力。 大夫都说她这次很凶险，要不是村长把她送医院送得及时，她可能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子宫差点没保住，你这辈子差一点就不成女人了。” 村长媳妇天天就念叨这几句。 “闺女，姓向的你别惦记了，你天天在家躺着你是不知道啊，要不是你爸去求姓向的，他又同老村长关系不错，你这事老村长其实还不想管呢。” “你以为姓向的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你爸和咱家都欠着他，以后都能让他那个媳妇在村子里横着走呢。” “唉，你幸好没咋得罪他媳妇，要不然，我看你离婚的事这辈子就甭想了。得给那姓吴的，当一辈子牲口使呢。” 现在好不容易日子过了一丁点舒心的刘好美，看到胡瑶的笑容，不仅不觉得羡慕，反而觉得全身发寒。 要是她妈说的都是真的，那得罪过向家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么？ 回到家的刘好美，就问了村长媳妇一个事。 “妈，咱村头一个得罪向家的就是刘二妞和她男人。” 第125章 一百二章十五章：反派劝你别哭 第125章 “闺女, 你的话说得对。” 村长媳妇望着向家冒着大烟的房子，微微叹了口气。 “向家天天来来去去那么些人，一拔比一拔人玄乎。” “最近帮你家娃割野菜的那个当兵的, 听娃们说也是个当官的。” “看看, 都是些有本事的人进进出出向家，闺女，咱惹不起呀。所以那个什么刘二妞, 还有她家男人啊, 保不齐真是头一个要倒霉的喽。” 现在在刘家村上蹿下跳的, 正是刘二妞一家了。除了二妞妈还正常点外，包括刘二妞自个儿，都很不大对劲了。 现在刘同从连长升到了副营长，虽然领导们没说啥，但是只要是长眼睛的都清楚，这是顶了向南竹的位置了。 村长媳妇看了看刘好美, 伸出干巴巴的手, 拍了拍她的手背。 “闺女啊, 不是妈说你，你看看现在姓向的跟他家那几个娃，哪个是能惹得起的。听你爸的，你好好过自个儿日子。” 见刘好美不说话, 村长媳妇又挨近了她。 “你不信啊，且等着看刘二妞这一家子要咋倒霉的。” “你这样也不怕惹大霉喽？”有同样想法的，居然是二妞妈。 她是家里头现在唯一一个还算正常的。 要是能听得进她的话才叫见鬼了，刘二妞坐在炕沿上，甩了一下她那颗又瘦了二两的脑袋。 “我男人现在也是副营长了，怕什么啊。” 二妞妈不得不让她面对一个事实, “你现在跟刘同比起来，差了一大截呢。” 本来生不了娃的事，就是一块心病，现在女婿还升职了，那刘二妞明显就是要被抛弃的对象呀。 要是换了别人二妞妈没这样的担心，但是自己家那个女婿，明显就是个没良心的。 以前职务低的时候，总把刘二妞吃得死死的，那现在职务高了呢。 二妞妈是现在全家唯一清醒的，而不刘二妞跟家里其他人，都还帮着刘同要搞什么庆祝？ 不在部队里跟人庆祝，跑他们村里来庆祝？ 二妞妈看着还在傻乐的刘二妞，用手抓了抓炕桌边。 “明天还你是跟着我去市里找那个老大夫再看看，你最近身子骨好了些，是不是那个事有点希望了。” 二妞妈说的那个事，自然是怀娃的事。 这事是刘二妞心里头过不去的那个坎，她想怀总怀不上，可有的人却是“扑通、扑通”，左一个右一个。 二妞妈看着又是一脸狰狞的刘二妞，长长地叹了口气。 “和别人比命，你比不来的。” “妈，胡瑶她能有的，为啥我就不能。” 刘二妞很不服的。 二妞妈摇了摇头，“人跟人能比嘛。” 早把事情看明白的二妞妈，不得不继续给刘二妞说一下什么叫现实。 “别看你那个男人升了职，算是当了小官了，可他啥时候听过你一句话呀。” “俩口子过日子，只有心拧成一股绳，才能越来越好。而你男人家呢，你婆婆早就给刘同找好了同村的媳妇了，而在你们部队里，也都传他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 刘二妞一听就急了， “妈，刘同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都是别人嫉妒他呢。” 二妞妈拿起炕桌下的笸箩，从里面拿出针线，准备给自个做一双袜子穿。 一边穿线一边慢条斯理地说， “我劝你啊，好好的收收心，先把身子骨弄好了，有了娃才是正经事。别的事，你想争高低都没用。尤其是……” “是什么？” “没什么。”二妞妈见自个儿说了这么多，自己这个亲闺女居然一点都没听进去。 其实她想说的是，如果刘同为了升职，为了再往上走，那这人要想的法子可就多了。 而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有助力的媳妇。 要是以前刘同还是个小连长的化，大概这人不会想这么多。 现在有上面营长支持，越来越会钻营了，也弄明白一些升职的门道，心思当然跟以前不同了。 二妞妈心里头暗暗有了打算，立即就出了门，朝着兰花妈家里的位置走了过去。 现在的兰花妈在村里头脸面越来越大，尤其第二次的扫盲活动，是要由她来负责的。 之前上面领导下来的扫盲组，对他们村进行了头一次扫盲，然后发现几乎家家是文盲。 这在村子里面也算比较正常，但是在刘家村里的文盲覆盖面是太大了些了。 扫盲组就要进行二次扫盲活动，而且还跟村长提到，像这样的活动，以后要经常进行。 头一次扫盲的时候，胡瑶带着娃去南市了，而当时向南竹在呢。 向南竹可不是文盲，还是副营长，所以再扫盲也扫不到他头上。 不过当时对全村的情况都做了登记，包括胡瑶。 现在这样下乡进村的各种上进活动，都归兰花妈管呢，而兰花妈也是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二妞妈来找她了。 “你咋不上生产队那头找我呀。” 兰花妈还以为二妞妈找她是为了这家女婿升职，要在村里热闹的事。 现在刘二妞女婿升职的事，全都传遍了村子里，同样，向南竹马上要离开部队的消息，也传遍了村子。 兰花妈倒没当回事，她经常见向南竹的，眼见着他一天天好起来了。 而二妞妈在兰花妈面前，也不端着了，立即是愁容满面，更是长叹了一声。 “我跟你说的，你可千万别跟别人提起啊。” “说，说。”兰花妈闪着八卦的眼神，朝着二妞妈保证。 “我这人还你不放心么，什么事不该说，我的嘴都把得牢牢的。” “唉，其实我是想着两个事，一是帮我留意着给我家兰花看病的大夫，二个就是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老实点的男人，愿意做上门女婿的。” “呀呀，你要干啥？” 兰花妈快被吓死了，她们俩家是一样的，都只有一个闺女。 那二妞妈的这个意思，是要给闺女找下家了？ “你也想让你闺女跟女婿离婚，就像村长家的？” “这也不是我想的事，是那个刘同，那个王八蛋在外面已经有女人了。” 在部队呆了一段时间的二妞妈，已经听了不少传闻了，而且以她多年的听消息的经验，这个根本不像是假的。 “只有我那个傻闺女，以为外面人是眼红她男人呢。我呸，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 兰花妈也从向家见过不少当兵的，个个都看着很正气的啊，为啥从二妞妈嘴里说的这个刘同就不一样呢。 不过想想，也能想得通。 “啥地方都有那臭了蛋，不过他这样的部队们领导不管？” “这种事咋管啊，也没人举报，更没人抓到证据。” 兰花妈摇了摇头。 “我家那儿子也是怂蛋，哪敢干出帮着抓奸的事。所以我想着，赶紧找个退路，找个老实本分的，能在村子里干活的就成。” “成，我帮你多看看。” 兰花妈也理解，毕竟她也是做妈的，而且她也还想给刘兰花找个上门的呢。 现在外面都缺粮，他们村里有生产大队要种的地，每年能分粮，而自家的自留地也有粮，又能种菜养几只小鸡儿。 别的可能都缺，就是在粮上面，现在这时候了确实微微地比城里人好些的。 即使天天和顿顿吃玉米面或是红薯土豆什么的，那也都是有吃的呢。 兰花妈看着快哭的二妞妈，只是安慰性地拍了拍她肩膀。 “这个找大夫的事，我只能帮你问问。” “真有更好的大夫？”二妞妈眼睛瞪得硕大，现在那眼睛里也放出了吓人的光亮。 兰花妈用手挡了下自个儿的眼睛，这才说出了那个“大夫”的事。 “就是小向啊，给他看病的有个大夫，应该时不时会来，我只能问问胡瑶和小向，看看他们什么意思。你也知道，你家二妞，唉……” “那、那你帮着问问，我自个儿的闺女，我还能做得了她的主的。” 二妞妈立即下了个决定。 “要是二妞以后再干什么得罪人的事，我第一个收拾她。以前是看她身子骨不好，现在要是有人能治了她的病，我就敢下手了。” 看着二妞妈抹了把泪儿又急匆匆地离开了，兰花妈连忙问了一句， “你、你下手轻点啊。” 兰花妈可知道呢，二妞妈十来年前，也是村里的一霸，只是年纪大了，不爱跟人争高低了，收起了打人骂人那一套。 现在，看样子是要把曾经的威风，用在刘二妞身上啊。 兰花妈想了想，也就去找胡瑶了，可惜胡瑶没在，她就把大概意思跟向南竹说了。 不过兰花妈觉得这事还得向南竹拿主意呢，胡瑶是个啥事都不操心的。 向南竹听了后，没摇头也没点头。 “婶儿，你说的我听明白了，不过要是刘同俩口子呢，一同来给我媳妇道歉，让我媳妇心里舒坦了，我就把药方给他们。” 兰花妈一听，两只眼睛也跟着亮了，立即就往向南竹跟前坐了下。 “小向，你认识的那个大夫真那么厉害，都没有把脉，就能看出来刘二妞的病，还能开方子？” 向南竹装样子似地点了点头， “也不是什么大病，只要用对了药，平时把心放正些，这病呢，也能好的。” “哎哟，那……”兰花妈又朝向南竹跟前挪了下屁股。 “那就等他俩离了的，到时候让二妞妈带着她这不省心的闺女，给胡瑶来道歉。” 刘二妞净瞎掺和些跟她无关的事，兰花妈觉得她快蠢上天了。 不过向南竹听到离婚时，微皱了下眉。 “他俩要离？” 现在屋里没别人，只有炕上还在睡的一大二小。 大的是萧师傅，小的是四娃跟五娃 一个比一个睡得熟。 兰花妈又把刚才二妞妈说的讲了下， “看样子，刘同这小子，是早就想找下家了啊。” “这事我记下了，你可以回二妞妈一声，只要她闺女跟刘同离了，又来像个人似地跟我媳妇道歉，这事我就能说了算。” “好。” 其实要不是刘二妞要不上孩子，这一条确实可怜，兰花妈才不给揽这事呢。 这种事，分明就是得罪人的事。 兰花妈离开向家后，躺在炕上的四娃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翻了个身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打了个小哈欠，揉了揉眼睛， “爸爸，我二哥说，刘二妞那不是啥病，她的药缺个养病的药引子，咱家院子里种的好些呢。” 向南竹无语地看着四娃，他甚至都怀疑，自家的娃把这些药弄回来，就是在这等着刘二妞上门下跪呢。 不过既然对方主动找上门来求的，他们也不用客气。 “爸爸，你擅自做主，妈妈要是不答应怎么办？” 四娃挨着向南竹坐下后，他很担心的。 “刘二妞干了好些让妈妈难过的事呢，我真担心妈妈还记着呢。” 不过四娃一般操的心，都是无关紧要的，向南竹非常明白。 胡瑶哪有那么多闲功夫，还记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而被四娃担心会记仇的胡瑶，正把准备好的鹌鹑罐头和肉酱罐头，摆在桌子上。 她现在已经到了白老头家里，而桌子上还放着一桶麦乳精。 是大桶的。 白老头在另一个屋里忙着呢，手边居然还有个电话，不知道在跟谁说电话，一直说不完。 早来的大娃二娃跟三娃，每人跟前一个大海碗，里面是黑老头给冲的麦乳精。 不过黑老头这会儿的眼睛正盯着胡瑶拿出来的罐头，他微微搓了搓双手，呵呵地笑了几声。 “哎呀，看着就好吃呀。” “篮子里还有个大碗呢，里面是肉酱，鹌鹑蛋没给您拿。” 胡瑶是拿不了，太沉了。 大娃他们骑车来的时候，居然没跟她说，要不然省得她提这些东西了。 “我们给俩个爷爷带了肉包子跟大鸡蛋，嘿嘿。” 主动说话的居然是二娃，他还腼腆地笑了笑。 不过胡瑶觉得挺怪的，连大娃也露出了笑。 应该说有些诡异。 而三娃呢，歪着脑袋问了黑老头一个问题。 “黑爷爷，白爷爷的儿子是向师长，我们也叫向爷爷呢，那是不是得叫白爷爷一声太爷爷呀。” 三娃都叫了“白爷爷”好长时间了，这会儿突然这么称呼，让黑老头也愣了一下。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一个‘太爷爷’，不就把他给叫老喽？” 黑老头用大手又摸了下自个儿的脑袋。 “还是我看着年轻，你们继续叫我爷爷就可以啦，不用再加个‘太’字啦。” 三娃马上撇了下嘴，“我们说的是白爷爷，又不是你。” 胡瑶伸手就摸了下三娃的小脑袋，立即就想到了在自个家的向正宗。 “主要是这几个娃天天跟向正宗叫叔呢，又认识的你家的人多。” 胡瑶马上又补充了一句， “你们家高寿的人很多，其实叫一声太爷爷也成的。” 既然几个娃想叫就叫，要不然哪天碰着向师长跟白老头在一块，明明是父子，都得叫“爷爷”，想想确实有些怪。 胡瑶支持这么做，三娃也很高兴地点点头。 “是呀，我们老觉得叫太爷爷更合适。” “黑爷爷，那师长爷爷，什么时候回来呀？” 二娃同向师长还是挺熟的，又想到向师长最近也在这边，不过却没见过人影儿。 “他在忙考察的事呢，而且过两天就要离开这边了。” 黑老头挺遗憾地摇了摇头， “你家的好吃的，他没这口福了。你们之前送他的那些吃的，他都让余狗蛋分给下面小兵吃了。” “估摸着啊，最近也瘦了不少呢。” 黑老头想想也觉着稍微有些心酸。 而二娃从凳子上下来，走到黑老头跟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黑爷爷，你别哭啊，让师长爷爷上我呀吃饭去。” 二娃马上就用吃的勾一下下， “再不去，我家的猪肉也要吃完啦。” “这么快？”黑老头微微感到吃惊。 “前几天上你家本来还想弄一条猪腿呢，结果白老头碰上事了，我们就没来得及。” “我是想着，他们来不及上你家吃，给我条猪腿，我做一锅肉给他们送过去。” “还能这样？”三娃也围到了黑老头跟前儿。 “那师长爷爷看到这些好吃的，会不会哭呢？” 黑老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要是想向你们师长爷爷哭啊，只有一件事能办到。” “什么事？”二娃跟三娃齐齐地问。 “离婚啊。”关于向师长家里的事，几个娃也是知道的。 黑老头也没有遮着瞒着的意思，而且几个娃也听多了，他就当随便聊天呢。 “师长爷爷啊，自打被这个李华美纠缠上后，日子就跟噩梦似的。这不，他这次打的离婚报告，又被打回来啦。” “那个李华美来了这儿，就是奔着向师长来的，不过呢他本来也忙，就躲着她。可是呢，这人又追到部队去了，不过幸好她突然病了，现在还在看病呢。” “唉，丢人都丢到外面去了。” 黑老头这头嫌弃李华美追男人，都从白老头这追到部队去了，就是觉得丢人。 其实胡瑶却觉得要是换作她，她也可能会办这种事。 向南竹太忙，她带着孩子去看看。 不过又一想，她这种是去看人，而李华美是追人，性质还是不一样的。 一直不作声的大娃，突然问了一句， “黑爷爷，他们在什么情况下能离婚呢？” 黑老头其实也一直在想这件事，不过他却长长地叹了口气后，才慢慢地说。 “除非，他们的结婚不被认可。” “到时候啊，向师长啊，肯定得感动哭了。但是，他们的成婚是几个老首长做的证，证婚人现在还活着呢，就在疗养院。” 黑老头敲了敲桌子，冲着胡瑶挑了挑眉。 “有的时候，连你们白爷爷，哦，太爷爷都没法子，要是你们能用吃的，把这几个老家伙的嘴巴和心给喂软了，也是个法子。” 胡瑶做菜的时候可没想到这么多，不过她也听出来，白老头这么做可是一箭N雕啊。 “老爷子这法子确实挺好的，真要是我们娘几个能在人家跟前儿说上几句话，我们就说到让那个李华美哭了。” “要让他们离婚。”大娃又继续说这个事。 黑老头只当是聊天，而且说的也不是什么秘密，都没把大娃再三强调的事放在心上。 而三娃正要说什么时候，被大娃的眼神给制止了。 “不要急。” 有些事急不来，大娃觉得一步步来。 要不然太快了，反倒不真实了。 “唉，要是明惠还活着的化，肯定不会有这么遭心的事，向家也不会像现在乱糟糟的。” 黑老头不由地感慨了一句。 三娃又凑得离黑老头近了一些， “黑爷爷，要是那个坏女人，一直生病呢？” “生病？”黑老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用力地摆摆手。 “别瞎整，要是让人发现了，那还了得。况且，她要是生病了，更麻烦，还会连累向师长。” 可三娃却不这么认为，连胡瑶都不由地看了二娃一眼。 而二娃却朝着胡瑶眨了眨眼。 胡瑶的心“突突”跳了两下，随后就看向了黑老头。 “我在镇子上看到李华美这个师长夫人了，她脸色很不好，不过她毕竟是师长夫人嘛，坐着的是部队的车，开车的还是个女人哩。” 开车的是部队的大夫吴晓珏，胡瑶当然认识了，不过她没说是认识的。 “她又上哪了？” 黑老头不由地紧张，这个女人到处惹事。要不是这次一到部队就晕倒生病，还不知道又要给向师长怎么丢人呢。 其实现在即使是正常的“夫人外交”活动，在黑老头同白老头看来，这个女人就是在生事。 黑老头这么紧张，三娃靠得更近了，还用两只小胳膊抱住了黑老头的胳膊。 “黑爷爷，走，我跟你去打电话。” “走。”完全感觉不出被套路的黑老头，带着三娃去旁边屋打电话去了。 等他们一走，胡瑶转过头看着二娃，不过她没有沉下脸，而是把二娃的脸看了又看。 “说说，又想干什么呢？” “嘿嘿。”二娃笑了几声，整个人靠在了胡瑶的身上，马上又成了撒娇状。 “妈妈，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这有点粉末，本来想给那个女人下到饭里头的。” 胡瑶一听，立即转头向屋外看，发现没人时，立即松了一口气。 “你这样很容易被发现的。” “不会哒。”二娃很自信，然后就从兜子里掏出个纸包来。 “你不是也让我准备毒药么，不过搓药丸子还要一段时间，我这正好有之前无意中准备好的东西。” “绝对会让那个坏女人哭的。” “那是什么？” “蘑菇粉。” 二娃一脸的自信，又把小脸儿在胡瑶胳膊上蹭了蹭。 “妈妈，这可是咱们到南边的时候，我在山里头发现的，然后晾干后带回来的。” 早些时候去接向南竹时，在回程时，二娃总背着一个小筐。 知道是他在筐里面装着药，没想到还有奇怪的蘑菇。 “真的能让人哭？”胡瑶又问。 “应该能。”二娃很认真地想了想。 “虽然我没试过，但是这种蘑菇吃不死人，却能产生各种幻觉。” 二娃居然朝着胡瑶眨了眨眼， “就是那种她越想得到，越得不到的东西，就会产生她永远得不到的幻觉。” “这个好厉害。”胡瑶没想到二娃手上竟还有这种东西。 “嗯，等会儿我们就去看看她。” “来啦，来啦。” 三娃跳着进来的，后面跟着黑老头。 “走，我带你们去看她，她现在住在市里医院呢。” 而黑老头的话，正中胡瑶跟几个娃的下怀。 “我们是村里人，空着手去，没关系？” 胡瑶才不想在这种人身上花一分钱呢。 “你们花什么钱，你们是跟我去买东西的。” 黑老头更不想把钱花在这种人身上。 “咱们明天一早去，还得跟你们村长借驴车呢。” 现在村长家的驴车，快成向家专用的了。而大部分情况下，都是黑老头提议的。 “您不打算买一辆驴车吗？” 胡瑶觉得以黑老头的实力，买头驴那都是小事的。 “我买什么驴，我都是开车的。”黑老头觉得那样太麻烦了。 “不过你们想要的化，我可以考虑帮你们家买一头驴。” 黑老头看了看不作声的大娃，以及兴奋的三娃。 而胡瑶却摇了摇头，“不用了，一辆自行车就够他们骑的了。” “其实你们多用用村长家的东西也挺好，毕竟他是村长嘛，一来一往的，关系也就好起来喽。” 带着几个娃同黑老头告别，不过也没等到白老头忙完。 三娃遗憾地摇摇头，“给他们带了肉包子跟鸡蛋，都没等到老爷子谢我们一声。” “以后要叫太爷爷呀。”二娃提醒着三娃。 而三娃却是撇了撇嘴，“哼，这帮糊涂虫，什么都不知道。” “嘘……”二娃伸手指堵在了三娃的嘴上，而胡瑶同大娃走在前头，没注意他俩说悄悄话。 “大哥说这事急不来，咱们慢慢等着，你可别给说漏嘴了，到底当初这个向家是怎么回事，咱们还没查清楚呢。” 大娃这头也正同胡瑶说起了萧师傅的事， “既然是我们亲奶奶，她失忆的事就不能这么算了。” 其实胡瑶也觉得挺蹊跷的， “当初你奶奶家里人没找她，一是因为那会儿特殊情形决定的，二就是比较坏的想法。” “以为是死了。”大娃早猜到了。 “应该是这样。”胡瑶觉得这里面的事还挺多的。 “还得查明白当时的事，那会儿你奶奶是跟着哪支部队，既然她当时是在医疗队的，衣服上都缝着名字，肯定能查到。” “那找谁问呢？”大娃暂时还想不到有什么比较合适的人。 “向正北啊。”胡瑶早就想到了。 “他认识的人多，手里关系也多，比咱们瞎撞强多了。” 大娃听了后眼皮都跟着跳起来了， “他应该对南市的事挺熟的。” “肯定的呀，你忘了，他说他去过太多地方，认识的人多。” 与此同时，被胡瑶大力肯定的向正北，在拉上新一批物资朝他们这边来呢。 而在停下的时候，他打了电话。 “余狗蛋，上次让你帮着打听南市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余狗蛋最近费了好大劲，终于联系了几个靠谱的人，有两个人正是20多年前一块路过南市的。 “你听着别哭啊，他们说当时医疗组的，出去好几个人，就你妈没回来。” 第12一6章 一百二十六章：反派问你见过么 第126章 向正北把自个儿手上的关系, 都转给了余狗蛋，他一直在路上或者找物资的，别的事分不出什么精力来。 “我叫余卫国, 你不叫名字，也可以叫我一声同志, 别狗蛋个没完。” “那你凭啥说我会哭？” 向正北其实也预料到了, 这个事他也查了好几次, 就是没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而余狗蛋却“嘿”了一声， “你知道我这次查到了什么消息, 是咱们以后没查到的。” “赶紧说, 我一会儿就要上车了，我是连饭都没吃听你废话呢。” “李华美, 这个医疗组的人里面，有李华美。” 余狗蛋用力抿了下嘴。 “总不会这么巧，有这样同名同姓的人？” “继续查，把当时医疗组的人，都给查出来。” 向正北可从来不相信有什么巧合。 不过说到这个，他又想到了向家的娃, 要说巧合，也可能是向南竹那家的娃才会这样的运气。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余狗蛋的语气突然轻松了起来。 “其实这事听着也挺邪门的, 李华美到了老首长那头。不知道什么原因, 跟邻居孩子吵了起来, 又不知道受什么刺激, 去抠墙头上的草，哎，然后就是这么巧。” “多巧？”向正北听到“娃”时, 眼皮微微跳了两下。 “当然巧了，部队这头都传来了，邻居的娃都告诉李华美了，说那草是一种毒草，可她偏不信，不仅把毒抠了出来，还踩了几下。” “呵。”向正北越听越觉得这种事，不是一般娃能干出来的。 “那个什么邻居的娃，是谁家的？” “嘿嘿，你也听出来了？”余狗蛋是专门问过黑老头的。 “你回来就知道了，你弟向正宗，都在向南竹他们家养病呢。” “他病了？”向正北还不知道向正宗生病了呢。 “他没事，不过他身体一直挺好的。” “好什么啊，连你爷爷的巴掌都能把他拍躺下了。” 余狗蛋叹了口气。 “你弟这死心眼，一定要通过自己挣军功，而便宜都让李大桥那小子占走了。别看他现在叫什么向大桥，他的心可没朝你们姓向的偏过一点儿。” “那小子迟早收拾他，我就是问你，正宗到底是怎么回事，受了什么伤？” “之前任务被枪擦伤了，虽然伤得不重，但是营养和修养跟不上，一直缓不过来。” 余狗蛋觉得向正宗做任务不要命的劲，能跟向南竹有一拼。这种性格，居然还一个性，他微微摇了摇头。 “你回来去向南竹家就能看到你弟了，现在你爷爷压着他在村里头养着呢，不打眼，挺好的。” 现在这种情形，在村里头养着比在家里强多了。 “等我回去，没几天了。” 向正北这会儿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他们还差我一条猪腿呢。” “噢，那你赶快回来，他们家刚杀了一头大猪。哈哈。” 余狗蛋把电话赶紧挂了，不过他放下电话后，又打通了一个号码。 “把当时路过南市的几个队伍的情况，再深入了解了解。除了主要队伍的名单，连医疗组的名单也要弄到。” 不过因为时间太久了，余狗蛋同向正北呢，其实先先后后地已经打听过好多次了，就是几支队伍的名单，一直不太全。 不过现在已经有了突破性地进展，知道李华美当时也在医疗组里面。 “主要找找当时队伍的负责人，以及医疗组的负责人，能弄到个名字也成。” 只要能弄到个名字，就能朝一个一个军区去打听了。 这样就算是有很多重名，也有能打听到消息的那一天。 不过这次打听到一点消息的这个人，却不得不说了个事实： “当时路过的几支队伍的负责人，大部分名字都查不着。而向师长知道的那支队伍，是没有医疗组的。” 这些余狗蛋当然是清楚的，20年前的向师长媳妇所有的医疗组，是借调过去的。 “要是好找，我们早就找着了，你现在弄到一点消息，就再往下找。钱和粮的事，你有需要就开口。” 这个人在电话那头“哈哈”笑了几声， “向正北已经帮我解决了一些了，要是再能弄两头猪再好不过了。” “我们这边倒能弄到一头挺大的猪，给你分一半也有四五百斤呢，但是到你那都臭啦。” “活的时候弄来啊，我们自个儿杀。” 这个人又继续说，情绪相对激动。 “这么大的猪不常见呀，都让给我们，我这边的小兵也惨啊，已经有个几年没怎么碰过荤腥了。” “这个事我得跟师长商议一下，人家老乡家里自个儿养的。” 余狗蛋专门强调了一句，“只有这一头。” “行啦，等你的好消息。” 余狗蛋放下电话后，默默叨叨了句， “向正北同志啊，看来你那条狗腿是没戏喽。” 胡瑶这会儿还不知道，居然有那么多人已经盯上了家里的五黑了。 现在大猪只有五黑这一头了，不过因为三娃跟四娃天天给喂的多，五黑现在已经超过500公斤重了。 要不是有三娃给训的，早就不知道叫成什么样了。 现在刘家村，除了村长跟兰花妈，没人还知道向家是养着猪的。 “妈妈，这几天得赶紧把猪圈弄出来，五黑得赶紧赶到门外头了，已经要比门宽了。” “可我觉得它已经比门宽了，到时候是要在屋里杀猪么？” “不要呀，现在打晕了还是能抬出屋的。” 听三娃这么肯定，胡瑶马上就不操这个心了。 “那就都交给你了。” “嗯。”三娃养牲口很拿手的，要不然白白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拜他为师的。 “六黑至十黑，已经快一个月了，现在开始长得快了。” 三娃同胡瑶汇报着牲口的事，胡瑶也是不得不重视盖猪圈的事了。 “还是得赶紧盖起来，再得高一些，封闭性好一些，别人要是从远处看到，以为是房子。” “嗯。”三娃高兴地拉着胡瑶的手朝前走着，而他们母子四人，也正好到了目的地。 废品站。 看门的还是费老头，在看到是他们几个人时，微抬了下眼皮又放下了。 完全像是不认识他们似的，又同以前一样，根本不乐意搭理别人。 胡瑶站在跟前儿，故意大声地说， “噢，我们进去找一些旧报纸，家里包东西用。” 过了一小会儿才听到费老头懒散的声音， “进去。” “你们带出来的东西，都要检查的。” 胡瑶又大声地“噢”了一声。 等他们四个人进了废品站的院子里，这才发现院子里停着一辆三轮车。 车上装的是满当当的一车书，有两个人把车上的书一捆捆丢进了废品站里面的一个相对空的屋子里。 在胡瑶带着三个娃进来时，他们俩都抬头看了眼他们，发现确实是找废品的，才低下头又继续干自己的活了。 大娃同二娃分别进不同的屋去瞎转悠了，而胡瑶拉着完全没啥兴致的三娃，俩人又站到了院子里的那颗杨树下。 “呀，树上的鸟又多了。” 胡瑶同三娃一起仰头看着树上的鸟。 而这时候，胡瑶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咚！” “要你666” 系统的这个意思，一直就是指胡瑶即将要做或者已经做了的事，让几个反派很高兴。 但是现在是什么事，或什么东西，能让反派高兴呢 胡瑶的目光，不由地看向了三轮车上拉的书。 “看什么看？”搬书的其中一人，朝胡瑶冲了一句。 而另外一个人，一手提一大捆书，说话态度稍和蔼些。 “行了，赶紧搬，你跟个不识字的村里人计较个什么劲头。” “大字不识一个，看什么看。” 这个人大概是干活烦了，说话越来越冲。 三娃立即向前，指着这人手上的一捆书， “《周礼正义》，你这一撂书是不是叫这个名字？” “别看上面还有几个繁体字，我都认得。” 三娃声音很大，这两个搬书的当然听得见了。 而这位正转身的人，听到三娃的话时，不由地脸上露出了很吃惊的表情。 他又调转过身，看着三娃。 “小娃子，你几岁了，居然还认字。” 三娃一听就不高兴了，叉着小腰抬着小下巴，用一种比较危险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文盲呢？” 随后三娃指了下身后的胡瑶， “她是我们家最差的，也、也算个半文盲，你们也太小瞧人啦。” 胡瑶冲着看过来的那人扯了下嘴角， “我家娃上3年级呢。” “呀，都上3年级了，真了不起。” 这个人是真夸奖，不是糊弄人。 毕竟在这年头，谁要是能小学毕业，那就是有文化啦。 再高一点点，初中毕业的，到了高中就可以算是高才啦。 不过胡瑶想想，自个儿认识的人文化水平都挺高的。 连稀里糊涂的白白同学，都还是了不起的大专生呢。 而这人马上就改了刚才恶劣的态度，看三娃的眼神儿一下好得不得了。 他笑嘻嘻地看了看三娃，“我另一只手上提着也是一捆书，你能认出书名么？” 说着他又把另一只手上的那捆书，提起来让三娃看。 三娃的脸上一副不大情愿的，小嘴快撇到脸的一侧了。 “你又小瞧人，这不就是……” 这么多繁体字？ 三娃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还真有些不认识呢。 站在他身后的胡瑶，忍着没笑出来。 三娃用小手挠了脑袋又挠耳朵，正发愁呢，旁边一个淡淡的声音说， “《伤寒集注》” 是大娃，他又伸手把这一大捆书往下翻了翻。不过他的表情一直淡淡的，就像是经常见这些古书似的。 “《续指月录》，下面的应该是……《道教画符模本》，以及几本医学类的书。” 胡瑶是没见过这么些类型的书，更没见大娃看过。不过大娃都把这些书的书名和类型说出来了，说明他有兴趣。 胡瑶往前蹭了两步，走到那个已经呆成一只木鸡的人跟前，冲人家笑了笑，特别的真诚。 “真是好书呀。” 她还用手在书上摸了摸，不过还是能闻到一股旧书的味道。 其实是因为常年不太见光，书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这样的书，最好得晒一晒，晾霉味和驱虫的。 胡瑶的意思太明显了，那人一下就反应了过来。不过还是遗憾地摇了摇头。 “这些可都是老书，有的是几十年前民国那会儿印的，有的是几百年前印的，是不能随便给人的。” “对呀，这些书只是暂时放在这的，将来还会搬走的。” 另外一个人，又提了两捆书放到屋里头了。 而且看样子，是把书放下后，就要锁门的。 不过胡瑶是比较清楚的，她才不相信会再搬走，要不然也不会拉到垃圾站了。 胡瑶朝着三娃递了个眼色，三娃又继续撇嘴，从左右两个兜子里，各掏出一颗特别大的鸡蛋。 “给你们一人一颗，这个咋样？” 三娃出手很豪气，左右两只小手各抓一颗大鸡蛋，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塞进了对方手里头。 三娃继续表达他的不满， “现在鸡蛋可难整了，本来我这个是要带着送给别人的，你们有口福啦。” “一人一颗？”一直站在这边发愣的那人随意地问了一句。 即使是生鸡蛋，看到白嫩嫩的蛋皮时，恨不得上去咬一口呢。 而三娃马上转过脸，“哎呀，二哥，你兜子里的鸡蛋掏出来呀。” 站在大娃另一头的二娃，也是一脸的不情愿，从左右兜子里各掏出一颗大鸡蛋。 “这么大的鸡蛋，一颗鸡蛋都能炒一顿了，都够一家子解馋了。” 胡瑶：你是认真的么，一颗鸡蛋连你一个人的肚底子都不够的。 二娃看着这两个人每人一只手上一颗大鸡蛋，微微点点头。 “这样行了么，现在鸡蛋可难整了，你看我们穿得这么破，也就攒下这么几颗鸡蛋的。” “你、你们兄弟几个，真会说。” 虽然这个人是在夸几个娃，但是听着是满满的无奈。 另一个人倒是不客气，把鸡蛋揣进兜子里。 “你们喜欢看书啊，这样也好办，其实这些书确实是没人要的。但是，也不能都给你们了。” “两颗鸡蛋换一撂，但是每次最多换两捆。” 这个人怕的是上级领导问起来，或者有人来查，书少得太多，就不太好交待了。 四颗鸡蛋换了两捆书，而且也确实是旧版的书，是真正的好书。 胡瑶觉得真值。 离开废品站的时候，大娃从自个儿兜子里，也掏出两颗大鸡蛋，塞给了费老头。 “傻子。”费老头把鸡蛋收起来的时候，还骂了大娃一句。 “他跟你要四颗鸡蛋你就给啊，你家鸡蛋多得吃不了么？” 随后费老头就愣住了，伸手就拉住了胡瑶。 “你家不是真的鸡蛋多得吃不了？” “倒没那么多，就是……”胡瑶都不知道该不该都说出来。 “还有一些，你想要？”三娃嘴巴又一次的迅速，也正好替胡瑶解了围。 “嗯，现在吃不上喝不上，要是还能买到鸡蛋，那敢情好啊。” 费老头又看着胡瑶问道， “你家娃就能作主了？” “家里鸡天天在下蛋，现在菜园子的菜也多，所以攒了些鸡蛋。” “哟，你们菜园子菜也很多？” 费老头看了看大娃二娃三娃的小白脸儿，然后又点了点头。 “怪不得你们都一个赛一个气色好呢，原来是家里吃得好哇。” “那这样，我上你们家去。我……” “你上我家干啥？”三娃一副很紧张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他心虚呢。 费老头瞪了三娃一眼，“我又不上你家抢吃的，我就是去买点鸡蛋拉一篮子菜，我自个儿有驴车。” 费老头这么一说，三娃才放心。 “那你不能上我家蹭饭哦。” 三娃马上又指出一个问题。 “你以为我缺那口吃的啊，我……”费老头这才意识到他居然跟一个6岁的娃争论个没完，又没好气地白了眼三娃。 “我上你家买吃的，也是送人的，哼，人小鬼大。” 费老头是真生气了，胡瑶觉得这老头还真有意思，气性真够大的。 “那您准备什么时候过来呀。” “中午。”费老头每天中午都有休息时间的，他赶着驴车去刘家村，走个来回儿，时间上是赶趟的。 “那走，就现在走。”三娃立马就高兴了，态度和表情跟刚才差了180度。 “你是想蹭我的驴车。”费老头气哼哼地连着瞪了三娃好几眼，不过他倒也没说什么。 同那俩个搬书的交待了两声，又去另一间屋子，拿出来一大捆书，放在了驴车上。 “这不是我们的书。”三娃用4颗鸡蛋换了两捆书，却不包括费老头提的这一大捆。 “这是给你大哥的，臭小子。” 费老头快被气炸了，他好心给大娃存的小人书，居然还被嫌弃了。 而二娃却很乖顺地挨着费老头坐在了一块，“嘿”地笑了一声。 “费爷爷，你可以去看我小舅舅呀，他现在可好了。” “嗯，正好去看看他，也是个有福运的啊，不是碰到了你们，还不知道要遭什么大罪呢。” 费老头驾着驴车，而大娃却挨着他坐在了前面。 一开始胡瑶没在意，等快到村口的时候，三娃贼兮兮地冲着胡瑶眨了眨眼，又指了下费老头。 “又一个看上我大哥的。” 胡瑶不由地想到了之前萧师傅和大娃的缘份，没想到现在又来这么一回。 不过费老头也确实挺奇怪的，脾气古怪，而且一时好一时坏，还总爱瞧不起人。 等快到胡瑶家的时候，费老头突然转过身看着胡瑶。 而费老头这个时候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之前你家娃提过你家还有个瘸腿的，是你家男人？” “是啊。”胡瑶心说，向南竹这辈子估摸着就瘸这一次，居然整得人人都知道似的。 而费老头微微点了点头，转过身时扫了眼大娃。 “你和你爸长得很像么？” “嗯。”大娃声音淡淡的。 而费老头却突然说了一件炸锅的事。 “好些年前，我见过长你这样的。” 费老头把驴车停在了向家门口，然后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下。 “就这么大点儿，我当时以为是在镇上出生的娃。后来尼，才知道只是路过的。” “母子俩啊，走在路上特别” “后来呢？”三娃直接凑到了费老头的跟前儿。 而费老头却白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三娃很气愤，可是费老头却钓着他就是不说。 “你后来再见过母女俩吗？” 大娃又继续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