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c位之争(电竞)》 文章简介 《关于c位之争(电竞)》作者:奚措 晋江2019.02.08完结 总书评数:39 当前被收藏数:60 营养液数:44 文章积分:1,628,867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作品视角:女主 作品风格:轻松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文章进度:已完成 全文字数:176650字 文案 邢路拿镜子照自己下巴上最近冒出来的痘。 何其:“别瞎几把抠了,一会儿抠的满脸是血,吓不吓人?” 邢路瞥他一眼,自己嘀咕:“长这么久了一碰就疼,不然去趟医院?” 何其:“这有什么好去医院的。” 邢路:“不去医院你有办法啊?!” 何其凝神很是认真的盯着邢路看了两眼,“要不你别碰?” 邢路:“……”(妈的,神经病啊!!!啊啊啊啊!!!!!) —————— 男主:何其:兼职打野的ad 女主:邢路:兼职中单的辅助 配角:易轲:天天抱着手机搜耗子药要毒死中野的上单 易池:…………..卖萌扮乖撒欢受(?)打野 阿爪:…………..不甘示弱炸毛攻(?)中单 某某(暂不剧透) 主cp一支,副cp两支。 内容标签: 强强 都市情缘 游戏网游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其,邢路 ┃ 配角:易轲,易池,阿爪,某某 ┃ 其它: xet/onebook.php?novelid=3945988</div> 第1章 何其洗完澡,拨了拨额前还有些滴水的碎发,一脚踢开窝在他书桌前鸠占鹊巢的大狗坐下。 研一本就事情不多,又临近年关,他倒是闲下不少。 何其拿出电脑,上游戏。 刚上线便看到右下角对话框发来消息。 阿九:“一起?” TK:“嗯” 阿九:“双排中野,还是下路?” 何其按了一下企图跳起来一口把电脑屏幕咬碎的狗头。然后打字回复—— TK:“还是我ad你辅助?新版本ad比中单好打输出。” 阿九:“自从版本更新后,我给你打辅助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阿九:“明明我也是个可以杀穿对面的中单。” TK:“所以?” 阿九 :“不太甘心。” 邢路撇撇嘴敲着键盘。 两人在网上认识两年多,一直保持着遵循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体系的革命战友关系。两人从最初电三的黄金打到大师,又双双来到电一打上王者,也算相互见证了对方的成长。 都不大喜欢说话的性子倒是让二人默契的对姓名,年龄皆是避而不谈,毕竟都从未想过发展到线下,平常很偶尔的开语音,也仅仅是对战术的布置。 想双排上分,最好的组合是中野联动,或者下路双人组。所以一般双排是何其打野,邢路中单,或是他ad,邢路辅助。 “邢路,又打游戏。”戴可推开公寓门,入眼便是邢路坐在电脑前一副杀红眼的模样。 “我是抢了他老婆还是刨了他祖宗十八代的祖坟?对面上单见了我就不要命的砍,老娘都被他砍死三次了。”戴可看着拧眉吐槽的邢路,觉得她估计现在吃了电脑的心都有。 “一天到晚长得跟个小仙女似的,打起游戏来就是一泼皮猴儿,你让资环系追你的男生情何以堪。”戴可边摇头无奈,边把从楼下提上来的外卖放在邢路桌子上。 接着戴可头自然地往邢路电脑前凑了凑:“哟,这不是你那TK小哥哥吗,这都认识几年了,真不发展一下?我看这小哥哥人不错。” “不错你个脑袋鬼,你是见过他还是怎么着。”邢路回到。 戴可懒得和邢路瞎扯,她盘腿在沙发上坐下,咬着自己的手抓饼跟邢路说起早上的事。 “我今天去实验楼看样本的时候,碰到何其了,讲道理,何其是长得好看。” 戴可自己逼逼叨天说半天,电脑前的人却显然是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听见。 戴可随手抄起一大包抽纸砸过去,指着边打游戏边吃外卖的邢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瞅瞅你自己,168要身段有身段的黑长直,天天除了上课就是窝在房间打游戏,你是要发霉长蘑菇?能不能出去感受感受社会主义光辉!” 两人从小一个院儿长大的闺蜜,好不容易大学考到一起,兴致勃勃地搬到邢路父亲的教师公寓搞了个自己的小天地,才发现甜蜜蜜什么的都是浮云,天天恨不得说起话来机关枪打火炮。 正教育得起劲儿的戴可突然抱着抱枕可怜巴巴的蹲在邢路身边,一副非常有所求的样子:“邢路。”边说还边拉拉邢路衣角。 邢路:“?” “介绍何其给我认识认识呗,我这近水楼台想先得个月。” “我去哪门子给你介绍?”邢路盯着电脑屏的眼珠子都没移一下。 “他是你爸的研究生你能不知道?”戴可“唰“一下站起来拿食指戳着邢路的脑袋,“要不你近水楼台先得个月也行。”戴可瞅着眼前人犯嘀咕:“别说,你俩看着还挺般配,都一副剃度出家苦行僧的样子。” “那叫性冷淡风好吗。” 邢路趁着回家买装备的功夫回头对戴可难得一见地挑了挑眉。 何其和邢路一局结束,便接到了易轲的电话。 易轲大一时休学保留学籍去打职业,任职mwd战队已经四年,两人从初中认识到现在,何其知道易轲向来是想做什么便做了。 何其单手在对话框打字告诉邢路自己先下了,然后接起电话。 “在家?”易轲的声音响起。 “嗯。”何其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了两步,将自己扔在床上。 学校离家近,不忙的时候何其大多回家住。 “刚干嘛呢?给你发微信不回。” “刚开了一局。” “和小九?” “嗯。”何其在床上翻个身,将手机换到右边听。 “我也好久没和你们俩一起打游戏了,什么时候空了还叫着小九,和队里那两个小的五黑。”说着易轲的声音正经了些,问道:“之前跟你说的事你考虑了吗?我们教练和经理看了网传的你们的操作视频,很想签你们。你也知道大哥和阿兴都要退役了,青训的孩子又太小,mwd真的很需要一个比较强的下路。你和小九无论是个人操作和意识,还是两人两年多配合的默契程度都无疑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我还在考虑,还没和她说。”何其随手翻了翻床头之前打印下来的几篇论文,自己导师那边的项目实验样本最近大概要再测定一次,川西土壤的的部分数据可能还要重新取样。 “嗯,也不急,你考虑考虑。私心来说我很希望你能来,让这支队伍走的更远。”说到这里易轲顿了顿,“作为朋友,你无论最后选了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但我希望你不要留下遗憾。” 挂了电话,何其从床上坐起,揪了揪床边大狗大脑袋上翘起的一撮儿狗毛。 这么多年来,易轲对他的了解在某些方面甚至是胜过他自己。 当初年少轻狂也偶有热血沸腾的时候。看着那些选手比赛,也曾想过要为中国电竞出一份力。可是随着时间的沉淀,原先嚎叫着沸腾的血液也终是凉了下来。 他有他的顾虑。 倒不是如今电竞行业还不够成熟,他休学改行家人会不会同意的问题。其实比起这些,他更在意的是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说的矫情点,他的能力是否配得上他的梦想? 他已经22岁,对于这个16-23是最好年龄的圈子来说,他是否还有时间和资格为它效力。因为热血过,所以他不知道坐到那个位置后,他是否会辜负那些观众粉丝的呐喊与期望? 可是如果没有魄力踏进那里,他大概确实会抱憾一辈子。 何其揉揉眉心,终究是无法对不起自己,他抚着大狗温顺的狗头,想着无论怎样总是要试试。 正被顺毛顺的嗨的大金毛抬头,看着主子不同寻常的温柔样儿甩甩脑袋一脸黑人问号(这丫的想什么呢?不会是想把老子剃成秃瓢吧???) —— 上海十一月中旬已是冷的出奇。 何其见过mwd的教练与经理,又回家说服父母,已是一周之后。 出乎意料的,父母并未过多阻拦,只是嘱咐他无论选择哪条路,对得起自己就好。 何其回学校办下学期的休学,想到这几天没上线,还没来得及和阿九说mwd想邀请她去打职业的事情。便又绕到学校网吧,打算上线看看邢路在不在。 临近宿舍区的网咖人不多,何其随便找了个位置便坐下。 邻座是个高高瘦瘦围着围巾穿棉布长裙的女孩子。何其瞟了眼她的电脑屏幕,看到英雄联盟的载入界面时倒有些意外——毕竟邢路这样的任谁看也不像是会一个人跑到网吧打游戏的。 当然邢路也很郁闷,要不是学校今天断网,连带着教师公寓那边网都跟得了帕金森一样,抖着抖着就没了,她才不愿意收拾半天出门来网吧排位。 何其上线,看阿九那边头像亮着,便发消息过去,开门见山。 TK:“说件事?” 阿九:“?” TK:“之前mwd找到我,说看过网上我和你的游戏视频,想邀请我们去他们战队接替要退役的gogo和xing打下路位置,让我先问问你有没有意向,如果你愿意的话,他们那边负责人会直接和你联系。” 阿九:“??” 邢路挑挑眉,饶是平常再淡定的一个人,也激动的一个手抖差点把键盘扣掉一个键。 何其看了看身边一个机灵坐的板正的人,心里悱恻,这是在网上被哪个不长眼的调戏了?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然后回神接着打字。 TK:“你可以好好想想再回我,然后我给他们那边回复。” 阿九:“确定不是闲着吃饱了撑的逗我?” TK:“没逗你” 得到何其的准确回复,邢路已不能再平静。 要知道她不仅是英雄联盟的忠实粉丝,更是mwd的忠实粉丝。 mwd(miracle word—奇迹世界)从s3建队到如今s8,已经历时7个年头,s3世界总决赛时为lpl【中国大陆赛区】拿到第一个,也是时至今日lpl唯一一个最好成绩——世界总决赛亚军。 怎么说呢,在现在这个韩援充斥,已经三年世界赛仅仅止步八强的lpl,无论是mwd的粉丝还是仅仅只是爱着英雄联盟这个游戏的粉丝,都渴望着能有一个全华班代表lpl站在世界赛冠军的领奖台上。 而从建队起,甚至在前两年几乎每个队伍都在引进韩援的情况下,一直坚持使用全华的mwd难免是被很多人寄予了厚望。即使是在这两年韩援热潮退去,更多全华班涌出,mwd还是被很多人当成信仰支持着。 盯着电脑上何其的话,又看了两遍,邢路维持着表面的平和,然后,掏出手机给戴可发微信。 邢路:“狗贼,卧槽!老娘有个惊天大新闻要告诉你!” 戴可:“能不能文明点?打游戏打傻了?” 邢路:“戴可小傻子,我的天哪,宝宝有个消息要和亲亲的你说哟~~~” 戴可:“滚!!恶心谁呢!!!” 邢路清咳一声,平复一下心绪,接着回复。 邢路:“戴可,说正经的,有个战队邀请我去打职业……” 戴可:“?回来回来” 邢路:“?” 戴可:“回来带你去医院看看脑科,大白天的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邢路调整着坐姿,手指不停地噼里啪啦打字:“是真的。” 对面过了会儿发过来:“???” “是真的,而且我是真的想去。” “唉,可是你父母不会同意的,小路……” 看到戴可的回话,邢路终于从刚刚的兴奋中回过神来。 戴可说的是,她那老学究大学教授父亲,和天天之乎者也的高中语文老师母亲也许,大概,是不怎么会同意。 邢路放下手机食指捏着一撮头发的发尾捻了下有些叹气。 抬眼看到TK发来消息:“开?” 阿九:“嗯。” 邢路想打职业的事情还是等回去探探父母的口风再说。 选完英雄等游戏加载的时候,何其终于想起来旁边人为什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是他导师的女儿?大三,好像和自己同专业? 何其摇摇头,没见过几面,搞不清楚自己认错没有。疑惑间又扫到邢路的电脑屏幕,这下倒是更疑惑了。 一模一样的游戏加载界面? 这是排位进了同一把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支持,感恩~</div> 第2章 对面女警一枪爆头打在“阿九”的火男身上,真真是一枪半血。 在屏幕上的“阿九”向后拉开距离,避免再次被爆头的同时,何其听到旁边女生的低声嘀咕:“这女警伤害这么高。” 何其(??) 至此,从这句之后,旁边女孩儿自言自语的念叨声就没断过,虽声音不大,但就隔一个手臂的何其倒是都听得真切。 “这女警,怎么狗皮膏药一样粘着。” “我去,这也可以?” 人吧,就是这样,当有点什么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偏偏就会觉得越想越像那么回事儿。 现在何其觉得,旁边人骂人时那种“你打死我你就是傻逼,你没被我打死你还是傻逼”的气势都和之前开语音时的阿九一样。 然而当何其伴随着邢路断断续续的念叨声第n次漏刀并放错技能时,邢路的吐槽渐渐由对方ad转到己方ad,而且颇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旁边女生微微皱眉,不咸不淡的声音飘过来—— “这人今天怎么回事,自己死还拉上我?辅助只和ad同生,谁说要和你共死了。” 何其挑挑眉(?这是说我呢?) “这对面中单都到眼前了,还贴人家脸上打,那么勇敢不怕死,刘胡兰还是董存瑞?不然给你个炸药包,炸碉堡去?这么大无畏?” 何其(?……) “智障?这人今天真的送人头送的巴巴的?人家都不要还巴巴的洗干净了脖子往人家刀下躺??” 何其(……) 邢路这边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打游戏嘛,再是朋友,坑了也要吐槽两句,邢路一打游戏生起气来连自己都骂,私下bb两句TK,难道不是很正常? 是正常,是正常,被bb的人没坐在身边当然很正常。 邢路正琢磨着“今天TK是不是本人,别是哪个傻子拿他的号瞎玩的吧”时,左下角弹出消息。 TK:“学校今天校园网好吗?” 阿九:“不好,学校断网,我在宿舍区的网吧。” 消息发出的一瞬间,邢路清晰地听见邻座的男人冷笑了一声。 与此同时邢路手肘还被隔壁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撞了一下。 被莫名奇妙地撞一下,邢路手一抖,一个F按下去,平地闪现了一下。 邢路本就正郁闷着这把可能要输,现在可好,又平白无故少个闪现,更要输了 邢路也没转头,直接在屏幕上打字跟TK解释:“邻座有个穿一身黑,长得跟个沼泽蛙一样的脑残撞到我,不小心按到闪现了。” 什么叫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更糟! 何其看到屏幕下方蹦出来的话时,简直要气乐了(沼泽蛙??这骂游戏里的我不算?还和游戏里的我骂我??) 何其看着旁坐女孩儿对着电脑屏幕格外认真的脸,淡淡的声音响起:“你那火男技能怎么不往天上丢?我看你往天上丢,掉下来砸中人的概率都比你认认真真往人堆里丢砸中人的概率高。” 邢路闻声扭头,扫了眼旁边从坐下起还没拿正眼瞧过的人。 第一反应是(?何其??) 第二反应是(妹妹的,姐姐一王者要你来bb??)这边邢路还没开口说话,又听见男人声音响起。 “看什么看,就说你呢,还嫌你ad技能放的不准?我看有你这样的辅助,你ad才是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了吧。”何其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邢路,说话时上挑着下巴,眼神微眯,嘴角轻抿要笑不笑的样子就差没把“鄙视”二字写脑门上了。 “你怎么知道我ad要被气死,我ad一直都颠颠儿的觉得我是联盟第一辅助。”虽然被嘲讽的一脸懵逼,邢路还是嗤笑一声回了一句。 所谓输人不能输气场。 “第一?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不知道。”何其说完又是冷笑一声。 邢路满脸黑线的觉得今天是哔了狗了?戴可那天说什么玩意儿来着?何其一副正经读书人面相!!可拉几把倒吧,这丫是神经病还是狂躁症?我说我ad说,我什么时候说他说了? 邢路还没来得及张嘴反驳。 何其再次开口:“别打职业了你,在召唤师峡谷拿你那火男扔火圈玩吧,耍个杂技说不定还能挣俩金币买个装备啥的。” 虽然暂时还没理清思路,但邢路的脑袋还是“轰”一下一响,他说什么来着?打…打……打职业? “T…..…T…....TK?”邢路觉得现在脑子里不仅绽放着几万支五颜六色的烟花,还同时像开了弹幕一样,漂浮着一万句“草泥马”。 何其低头,拿左手小拇指刮了一下自己的耳廓,一句废话都懒得和她说:“不然?” 邢路眨眨眼,琢磨着要是现在道歉,是称呼对方“可亲可敬的何其学长”还是“英勇无敌的TK大人”比较能挽回自己这还没开始就面临终结的职业之路? 琢磨了那么两秒,邢路咬咬牙想:要不叫爸爸?…… 就在邢路还绞尽脑汁琢磨称呼的时候,何其看了眼她一脸呆滞的表情,站起来抖抖大衣,又弯腰抚平裤脚起身抬腿打算走,临走还不忘低眼对仍然坐着的邢路丢下一句:“裹的跟个猕猴桃一样还说别人是沼泽蛙?”接着扬长而去时还拿脚尖踢了下挡着路的邢路的椅子。 邢路低头看看自己米色大围巾下的深棕麻线棉布长裙(!!猕猴桃??!你脸上那俩窟窿眼儿是出气儿的啊?!!!)。 “美少女凯旋归来?”戴可卧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啃苹果,听见门开的声音,头也没回地说到。 “戴可,你打我一下。”邢路蹲在沙发边将脑袋伸过去。 戴可想也没想抬手对着邢路的脑门就是响亮的一掌。 邢路揉着自己发红的印堂,目光涣散,愣是吭都没吭一声。 这下倒是轮到戴可奇怪了:“姑奶奶,你这是去了趟网吧,又不是去了趟坟地,干嘛啊这是,怪吓人的。” “怎么了你这是?”戴可亲亲密密的挤进来,一张小小地毛毯正好把两人裹在一起。 邢路对着戴可吞了吞口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戴可拿手推推邢路:“你说话啊。” 邢路清清嗓子,开口:“有人邀请我打职业……” “停停停,这肯定不是重点。”戴可拨了拨自己清爽的短发毫不犹豫的打断她。 “重点是我父母好像不同意。” “停,你想说的肯定也不是这个。” “我想说的是……我好像一不小心面了个……基……” 戴可:“??” 邢路:“?” 戴可:“??!!!” 邢路:“你打哑谜?眼睛快眨出来红眼病了。” 戴可:“关键是这到底是帅的惨绝人寰,还是见光死啊,你一回来这个臭德行。” 邢路:“不是,你不问一下面的哪个基?” 戴可拉了下自己肩头要滑下来的毯子,回声到:“这还用问?你除了TK还有哪个基?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到底发生什么了?” 邢路扭头去帮戴可拽她那笨手并没有拉好的毛毯:“也没什么,就是TK好像是何其,然后我还把他骂了,但他……” “等会等会,你说什么??!!你说TK是谁?” “你有病?说话就说话瞎瞪什么眼,等会眼珠子掉出来,我可不给你按。”邢路抬手拨着戴可的头。 “不是,你说谁,何其? TK是何其??” “对对对,就那个性冷淡。”邢路拽拽自己的长发,“其实本来是何其倒也没什么。”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下,“但我跟您讲……” 邢路还没说完,就被从沙发上跳起来的戴可打断,戴可一手掐腰冲邢路咆哮道:“什么叫倒也没什么??那是赚大了好吗!卧槽,何其,那可是本科就发了两篇SCI,咱们学校给了他多少好处才留下读研的人……” 戴可指手画脚的还想继续说,被邢路伸手拽过来坐下:“你瞎激动什么劲儿?你是他迷妹??” “我的天,你去瞅瞅全学院有多少他迷妹!”戴可拿手指戳戳邢路,“继续讲啊,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跟他闹的不太愉快。”邢路扭过头皱着眉难得的表情看着有些丧,“你说我打职业这事儿不会还没出生就夭折了吧。” “到底怎么回事儿?”戴可揪着邢路的衣服追问。 邢路从茶几上拿起一根皮筋随手把头发挽了起来,对着戴可把事情前前后后讲了一遍。 “你说人家是沼泽蛙?” “嗯。”邢路从桌子上抄起个橘子边剥边答了一句。 “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个臭毛病,不爱说话是不爱说话,一说话那嘴毒的,打游戏打的吧你。” 邢路掰了一瓣橘子堵住戴可的嘴,想了想说:“我打游戏一急喜欢乱说话,是我不对。” “不对啊,听你说的这事儿感觉何其嘴也挺毒的,他就没怼你两句。”戴可把嘴巴里酸的直倒牙的橘子艰难地吞下去。 邢路将手里剩下的橘子放回茶几上,抽了张纸巾擦着指尖上粘着的橘子汁,面无表情:“他说我像个猕猴桃。” 隔天晚上上线,看着好友列表里亮着的头像,邢路觉得堂堂一个大男人总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儿。 然而事实证明,有些大男人的心眼儿还就是那么小。 阿九:“TK?” TK:“。” 阿九:“上次的事情我跟你道歉。” TK:“。” 阿九:“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接着谈谈打职业的事儿?” TK:“。” 阿九:“???” TK:“。。。” 阿九:“???!!!” TK:“。。。,,,” 阿九:“你是要跟我接对联?还讲究对仗工整?” TK:“。” “哈哈哈哈,你们俩有毒吧。”全程围观二人对话的戴可捧着袋乐事薯片笑地腰都支不起来了。 邢路皱眉推开她的脑袋:“走走走,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邢路叹口气敲着键盘:“可亲可敬的学长?” TK:“。” 阿九:“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adc?” TK:“。” 阿九:“?” TK;“打这两年游戏,还没懂游戏里的规矩?” 阿九:“?” TK:“叫爸爸。” …… 邢路:“爸爸。” TK:“这周末我去他们基地,一起?” 阿九:“好。”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能有小天使来看~</div> 第3章 —— 周六,邢路起了大早,在校门口左等右等终于等到姗姗来迟的何其。 邢路走过去,刚把手放在副驾的门上,想起就这么直接坐人家副驾是不是不太好,犹豫了两秒,邢路退了退,拉开后排的门,钻进去。 屁股还没挨着座椅,就听到前面人微凉的声音,何其手敲着方向盘:“我是司机?” 邢路:“……” 邢路秉承着坐别人车,要屈尊降贵绝不能让车主不满的原则,离开还没坐热的座位,下车,绕到副驾,打开车门坐进去。 随着车门被推上,何其收起支在车窗上的手肘,扭过头,一本正经地看她一眼:“换来换去的干嘛,这都几点了,等会迟到谁负责?”说着还摇头很无奈的样子,边发动车子边低声嘟囔:“女人真是麻烦,坐个位置还挑来挑去。” 邢路:“……大哥?” mwd战队所在的MD俱乐部是现中国电竞行业的龙头,什么叫背靠大树好乘凉——就是MD在浦东有一个院子几栋小楼。 这里不仅有mwd的基地,还汇聚着MD俱乐部旗下绝地求生等项目的分部。 工作人员将邢路和何其领到属于英雄联盟分部的独栋小楼。 这个类似于独栋别墅的建筑只有四层,一层公共餐厅和运动区,二层训练室,其外壳均为通体玻璃材质。三层是青训和二队的生活区,四层是一队生活区。 三四两层每层有I个开放式厨房兼餐厅,1个客厅和几间卧室,考虑到私密性,这两层倒是没有用明晃晃的大玻璃包裹。 mwd一队没有替补,五个成员外加二队、青训的人,撑死了十几个。 邢路不得不感叹,大公司就是有钱。 来接待的小姐姐刷了工作卡,带他们进去:“你们可以先随便参观一下,领队那边事情处理完马上过来。” 说话间,从楼梯上走下来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这么早?” 作为mwd的粉丝,邢路当然知道这一手拽着自己毛糙糙的乱发,一手和何其勾肩搭背的人是易轲,mwd上单。 易轲一手搭在何其肩上,松松垮垮的斜站着,眼神微眯半笑着向邢路伸手,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小九?” 声音虽带着疑问,眼神却很笃定。 邢路也笑着回握了一下易轲伸过来的手:“嗯,久仰大名。” “哈哈哈哈,小九,久仰大名是什么鬼。”易轲收回手,低头将自己衣服扯得工整一些,然后抬头打量了邢路一下,扭头带他们上楼,笑着说到:“不过,我到没想过你是这个样子。” 邢路上前两步,挤开何其跟上淡笑着回易轲的话,一副乖乖淑女模样:“什么样子?一看就是国服第一女玩家的样子?” 何其正低头瞄着被邢路踩了一脚的鞋,想着这丫头果然过河拆桥,闻声抬头,又觉得这丫头不仅过河拆桥,还有点二皮脸。 易轲回头看了揪着自己白色棉线大围巾的女孩儿一眼,凝神思索了一下,复又笑道:“我以为你会是有点儿像小太妹的那种。” “小太妹?这你可有点看不起人,当年高考成绩我可是我们班第二。” “可得了吧,你们高考考怎么骂人不带脏字儿?你考第二?”何其扯着邢路棉线帽上的棉球将她往身后拽了拽,自己上前和易轲并肩向上走。 邢路扶正被何其拽歪的帽子,跟在后面拿食指戳着何其的腰:“我正跟我偶像说话呢,你挤什么挤,怎么这么没眼力价儿。” 何其拍开邢路戳自己腰的手,对她的话简直嗤之以鼻:“偶像?开黑的时候你指不定在电脑那边怎么骂他呢。” “不是我说,咱们国家外交都知道讲究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你能不能一大男人别跟我这小姑娘计较,和平共处你知不知道,当年政治课你没学过?”邢路一向清冷平淡的音色因为急躁带了些少女本该有的甜软声调。 “不知道,我没上过学。”何其没看她,和易轲并肩走在前面,说这话时也只给了邢路一个背影和一个邢路并不想看到的后脑勺。 “何其!”邢路没说完就被前面停步回头的何其一只手拧着头,把脸拧向窗外,何其指着窗外来时开的SUV,对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要干嘛的邢路说:“看到车顶的行李架了吗?” “?”邢路看他一眼,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吗?” “那不是装饰……” “傻姑娘,当然不是,你要是再bb,回去的路上我就把你挂那上面,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风的气息?”何其难得地对邢路笑了笑。 邢路:“……” 邢路退后两步,乖巧的跟在二人后面。 何其对她这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样子颇为满意,抬手拍了拍她的小脑瓜。 而看了一场大戏的易轲,有些摸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之前游戏上正经矜持又和谐的两个人,突然结了什么仇什么怨? “姐姐!” “九姐姐!”刚到二楼训练室的三人被两个此起彼伏的声音叫住,邢路更是被一个风一样的影子抱了个满怀。 邢路敲了下怀里少年的头,声音也有些惊喜:“小池,阿爪!” 因为何其的关系,邢路这两年不仅结识了易轲,还认识了易池和阿爪 “哈哈哈哈,你真的是九姐姐!”抱着她手臂软萌软萌的白嫩少年是mwd的打野易池,也是易轲姑妈的儿子,今年才17。 “你别老抱着我姐。”后面拽着易池,要把这像八爪鱼一样黏在邢路身上的家伙拉开的是mwd中单阿爪。今年也只是个18岁的大男孩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基地食堂亏待他们,这俩孩子都瘦得有些营养不良。 易池更是天天在直播间叫嚣着让粉丝别一箱一箱往基地寄牛奶了,自己就172,自己认命了。 至于阿爪也没好到哪里去,比易池高了那么一点?一点点儿?不过高多少不知道,倒是看的出来瘦得更加猴儿精猴儿精的。 “没看见我?”何其在后面拿脚尖踢踢阿爪小腿,“还有你。”顺带掂着易池衣领将他从邢路身上拽下来。 “哈哈哈,阿其哥,你好久都没来基地了。”易池说着就要往何其身上扒。 何其一个侧身往后让了让,避免了和刚刚邢路一样的遭遇:“我来干嘛?” “来一起打游戏啊。”易池一个扑空,伸了伸手接着向何其所在的方向挤去。 “滚蛋,来什么来,上次我来把我车开出去刮掉漆的是不是你。”何其抱臂皱眉又往易轲身后站了站。 “何其哥,我……” “你什么你,还有上上次是哪个兔崽子给我喝过期的牛奶,搞的我回去拉了好几天。” “那是阿爪那个混蛋,不是我……”易池拽着阿爪的袖子,眼神跟犯了错的哈巴狗一样看着何其。 “拉几把倒,滚蛋。”何其抬手推着易池的脑袋把他推远。 “真记仇……”站离何其只有两个拳头距离的邢路小声念叨。 何其闻声抬眼扫过去,抽出抱臂的右手屈指,拿指关节敲了敲她脑门,声音中含带着些警告:“你说什么?” 邢路拨开何其的手指噤声,耸耸肩,不再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都是个位数,而且感觉还都是我自己点的哈哈。</div> 第4章 邢路跟着他们走进二楼训练室,整个二楼被带有设计感的玻璃屏风分成三个区域,mwd,二队,青训各占据一个部分。当然mwd作为一队毋庸置疑拥有最豪华的设备和最舒适的训练场所。 邢路走近,五张游戏椅拉成一排,游戏椅对面电脑桌上零零散散扔着每个人用顺手了的独有的外设。 横七竖八的咖啡杯饮料瓶和大好几千的机械键盘挤在一起,插着电源而闪着光亮的鼠标旁还能找到不知是谁扔的已开封还没吃完的锅巴袋子,连应该要好好保养的耳机也都是随随便便地挂在电脑显示屏上,弥漫着慵懒的气息,像极了这群作息没有规律,生活中只有外卖和游戏的电竞选手们。 有两个椅子靠背上还搭着没来得及收拾的队服。 大红色棒球衫后用烫金字体印着衣服主人的id,两种色彩的交织,竟仿佛看到些许国旗的影子。 邢路手拂过队服左臂印着的五星红旗,恍惚间就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她突然想起很多事情。半个多月前刚刚结束的s8世界赛上,代表lpl的三支队伍再次止步八强。连赛前被许多人看好的mwd也没能带着更多人的希望走的更远。 网上铺天盖地的谩骂与质疑,对着这群十几二十岁的少年。 但让人不安的是混杂在这些谩骂质疑中的还有另一种声音。他们说,lpl凉了,只怕成绩会一年比一年差,可能明年有个队能进八强就算好的了…… 这个引领更多人走进电竞的游戏,成绩一年不如一年,很多粉丝失望心寒也情有可原。 可是这些臂绣五星红旗的队服还没在冠军的奖台上被世界上更多人看到过,总归是有些…… 邢路恍惚间又想起在s8止步八强后mwd即将退役的辅助xing的采访,这个年仅24岁却为电竞付出了整个青春的老将,堂堂七尺的东北汉子泪洒现场。 眼泪是因为输了比赛,更是因为在这五六年的职业生涯后终要抱憾离场。 这是他最后一场比赛,带着这么多年的梦,可却还是仅仅只走到了这里而已。 xing说他始终记得几年前中国电竞刚刚开始发展,英雄联盟也没那么火,他却坚持在网吧没日没夜排位的日子。他和gogo带着身上仅有的一些钱来到上海,找能接收他们的战队,他们想要代表lpl,代表中国去打场世界赛。 然后他们做到了,s3第一支中国战队来到世界的舞台,可是中国电竞到底是起步太晚,他们和别国选手一起打过比赛才知道自己打的游戏落后了对方好几个版本,那两年,想拿出成绩,需要多几倍的努力。 如今中国电竞愈加成熟,他却要在这个时候,未拿到冠军而带着遗憾退役。 电竞自03年被国家承认为正式体育竞赛项以来其实如风中浮萍,跌跌撞撞,发展的并不顺利,还有太多人不了解也不理解这个行业,在他们眼里这就只是群网瘾少年而已。 可是,却有着一群,你说他们是年少轻狂也好,空有雄心也罢的半大少年在这个圈子,为能为中国搬回一个冠军奖杯而拼尽了全力。 “还没和家里说?”何其走过来,从邢路手下抽出阿爪的队服,对着侧光的方向展开看了看。 “嗯。”邢路眼睫微垂,视线还停留在何其手里的衣服上。 何其同刚刚的邢路一样,手指划过队服上臂绣五星红旗的地方,然后收回手,抬头看了下邢路,眼神带着些少有的认真:“心动吗?” “嗯?”邢路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下之后浅浅笑了,“嗯。” 静默了几秒。 邢路跟随何其抬头的动作向前看去。 面前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是印有巨大mwd队标的墙壁,队标一侧被打造成金属支架的展览墙,上面摆满了mwd这几年来的各种奖杯。 何其凝神看着,感受到身旁邢路也停留在展览墙上许久的视线时,他终于低头轻笑了一下。 他想,那些因阳光打在上面而闪闪发亮的奖杯,和那些合影上捧着奖杯簇拥在一起振臂狂欢的年轻的脸,打动的不仅是他,或许还有他旁边这个女孩儿。 “咔嗒”,心好像就这样被阳光敲击了一下。 邢路和何其穿过训练室,来到二楼一角的休闲区,不远处的大电视还在播放着今年夏季赛决赛的盛况,解说激情澎湃的声音不断传来—— “猪女的大放空了!” “老鼠被秒了啊,这是没有ad也要强行rush大龙吗?” …… 何其靠坐在一侧沙发靠背上,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了敲沙发的呢绒皮面,抬头看着屏幕里的回放,出口的话是问身边的邢路的:“怕父母不同意?” 邢路跟过来也学着他靠在沙发靠背上,无奈腿不够长,坐是坐不上了,就姑且只能腰背靠着借个力而已:“我爸那个老学究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可能同意我跑来打职业。” 邢路语气有些无奈:“也不知道当初你怎么就读了他的研究生,我听说他一向对学生严苛的不行。” 何其听到邢路的话,低头轻笑了下,额前的碎发也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在他的脸上印下淡淡地阴影,他侧脸看邢路半开玩笑地说到:“当时不了解,现在我也觉得自己是上了贼船了。” 邢路扬扬眉,语调轻快:“哈哈,我要告诉我爸,他的得意门生可不是像他想的一样崇拜他。” 何其拍开邢路指着他的手:“我可没说,是你先说老师是个老学究的。”何其停顿了下,接着问:“那怎么打算?” “虽然觉得争取他们的同意很难,但我还是想试试,毕竟感觉这辈子没离梦想这么近过。”邢路视线又回到电视屏幕上,心里也奇怪,看了好几遍早已知道结果的比赛,再看怎么还是会跟着热血沸腾。 邢路扯着自己大衣袖口,摘掉上面粘着的毛毛,问道:“你今天是来签合同?” “嗯。已经跟家里说过了,休学也已经办好,就想把这边的手续也尽快处理完。” “真羡慕。”邢路呼出一口气,说话的语调软绵绵的,像三月春风中刚打好的白色棉花糖,不再是一贯的清冷面相倒是让人觉得可爱不少。 女孩儿低着头,房间温度高,来时带着的绒线帽也早被去掉,她柔软的发丝就那么软趴趴的散落在她的胸前和腰间,看着温暖而乖巧。 何其收回视线,和邢路一起看着比赛回放。 过了许久,邢路突然听到身边人飘忽却仿佛沁了阳光般笃定的音调,何其叫她:“阿九。” 邢路回头,看到年轻男人逆着光温和却坚毅的侧脸,他说:“如果可以,很希望和你成为队友。”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div> 第5章 何其办好相应手续,邢路也和负责人了解到想了解的情况,二人未做过多停留就打道回府。 mwd的教练与经理倒是对邢路表现出极大兴趣,希望她能加入这个战队,当然邢路也答应会回去充分考虑,争取早日给他们答复。 然而回到学校前的邢路没想到幸福来的如此突然。 “戴可,楼下怎么回事?”邢路推开公寓门便问道。 “啊?你说楼下停的消防车?” “不然我还能问什么?” “资环院实验楼上午失火了。不知道哪个倒霉催的在实验楼吸烟,把易燃易爆的试剂给点了,你说这人,没烧着自己,倒把好多做了好几个月的培养样本给烧了,你说好多人指着那个写结业论文呢,人怎么毕业啊。”戴可搅着碗里的泡面跟邢路絮絮叨,寻思着刚才应该给自己打个荷包蛋来着:“约会回来了?” 邢路抢过戴可的筷子三两下把碗里的面捞掉大半,懒得理戴可的话。 戴可在后面拽了发带往她后背上抽:“想吃自己煮去,你饿死鬼啊你。” 邢路拿着碗盘腿坐上沙发,吃完大半碗热腾腾的面,觉得终于又活过来般 戴可跟过来,食指点着她脑门:“还吃吗?再给你煮一包?”说着又想起:“我说何其没请你吃饭?抠门儿,有待考察。” 邢路一副“你成天自己心里演戏,演着演着自己还当真了”的表情:“又犯病了你?“ “我不是替你这都二十了还没谈过恋爱的大龄剩女愁吗。” “你有对象?你替我愁?你先找个眼瞎的能给你收了再为考虑我行吗,姑奶奶。”邢路边说边将碗放下,拿起旁边的毛毯随手搭在戴可没穿袜子的脚上。 “嘿嘿。” “吃撑着了你又?”邢路一脸嫌弃的看着戴可。 “嘿嘿嘿嘿。” “有话快说,不然把你挂窗户外面当炮仗点了,笑的跟智障一样,看着糟心。”邢路拆了包茶几上放的果丹皮递给戴可一根。 “小路啊,我觉得春天快到了,你觉得……” “我觉得你又忘吃药了。”邢路啃着果丹皮面无表情地打断她,“亲爱的,你看看你裹的跟个动物园里等着人喂香蕉的狗熊样儿,你觉得你自己说这话是不是大脑没发育好?” “狗熊不吃香蕉。” 邢路拿手里的果丹皮敲戴可头:“到底想说什么。” “小姝,我恋爱了。” 邢路看着戴可,满脸写着“你这幻想症可有点儿重,我需要带你去医院看看了”。 “是真的。”平时虎惯了的戴可现在一副要娇羞不娇羞的表情着实有点瘆人。 邢路看着戴可,脸上又换了一副“我知道有人瞎,但你别骗我,这世上还没人这么瞎”的表情。 “真的,就隔壁生化院那个盛源,吉他社社长。”戴可可怜巴巴的看着邢路,努力表现出我平常在你这虎是虎了点,但在外我也是软妹子一枚的境况。 邢路刚想说刚刚逗你的,你高兴我就也很开心,可是听到盛源的名字还是忍不住微微皱眉,这人仗着长得好看又是玩音乐的,风流事可不少,上个月还和前女友在学校因为分手的事搞了个大新闻,这没多久又和戴可搞上了安得什么心。 邢路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醒到:“盛源这个人这方面风评不太好,你可别傻了吧唧被骗了还帮别人数钱。” “呀,小姝,我知道,可是我觉得吧,他这次对我还挺认真的。”戴可挎着邢路的小臂,比乖乖女还乖乖女:“而且我跟他说好了,这两周有时间叫着你一起吃饭,其实我自己也有点虚,所以想让你看看来着。” 邢路合计着到时候看过之后如果觉得是个花花肠子只会骗人的,就把着戴可让离那人远点,应该也没什么事。打算好戴可这边的事,邢路又想起刚刚戴可的话:“你说实验楼着火了?” “对啊,你老年痴呆提前了?刚说过就忘?”戴可说着还拿手去摇邢路的头,看是不是能听见水声。“对,我还没问你去看了人家基地后,那事是怎么决定的?” 邢路拨拨被戴可搞乱的头发:“基地很好,很想去,所以这不是在想法子应对家里那两位。” “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你知不知道实验楼都烧了哪些样本?” “不知道,不过听说烧了很多咱们专业的,你说倒霉不倒霉,咱们大三本来就好多实验课,这下可好,听说好多课要停课一段时间……小路你不会是想”说了半天的戴可反应过来,失火这件事可能对邢路也不算什么坏消息。 “嗯,学校这边如果要暂时停几门课的话,我劝说我妈她们的时候成功的几率会大一些”邢路微微点头。 晚上邢路和戴可没住公寓,各自都回了市里的家。 “小姝,你这都在楼下站了快半个钟头了,这再站下去,保安都要把我们俩当踩点的小偷抓了。”戴可抖着被冻得冷呵呵的手,直想往邢路脖子里插。 “急什么,就上去了。”邢路在心里最后排练了一遍,跺跺脚上楼准备视死如归。 戴可在后面屁颠屁颠儿的跟着:“加油,邢路,我是你的终生小迷妹。” “叮咚”,门铃响后,来开门的是刑母李玲,她一眼看到后面跟着笑得一朵花儿一样的戴可:“可可啊,快进来,冻坏了吧。” “嗯嗯嗯,可冷了,阿姨。”戴可囧着小脸一顿的小鸡啄米。 “听邢路说你今天晚上来家里吃饭,阿姨给你炖了你最喜欢的冬瓜排骨。” 李玲亲亲热热的搓着戴可冻的冰冰凉的手,还不忘回头嘱咐邢路:“邢路,你先别换鞋,把门口垃圾提下去,在门口放两天了,再不拿下去馊了。” 邢路:“……?” 邢路盯着垃圾袋里一溜儿的老干妈空瓶,朝前面正给戴可拿海绵宝宝拖鞋的女人叫唤,“我是当年买老干妈送的吧。” 李玲抬头看智障一样看了邢路一眼:“开什么玩笑,送你我还会买?” 邢路:“……” 这时从客厅挤过来一人往门口走,边走还边说:“老师,那我下次再拜访。师母,垃圾我顺便提下去就好。” “何其,吃了晚饭再走,垃圾让邢路提就行,怪冷的你就别去了。”刑建山跟过来拉着何其一副师生和谐的画面。 邢路:“……?!” 这又从哪里冒出来一条大尾巴狼,还有你学生冷,你女儿我不冷? 总之等邢路顶着凌烈的寒风一路小跑到小区回收站扔了垃圾上楼,家里已是四人开饭,其乐融融的景象。 邢路认命地换了衣服换了鞋,拿着碗筷在戴可和何其中间挤出一个位置坐下。想着算了,毕竟今天回家有事相求,气氛融洽点最好,就甭管是因为谁融洽的了。 这边邢路再次回忆了一遍自己打好的腹稿,开口道:“妈,我想……” “阿姨,这个排骨超级好吃。” “你觉得好吃就行,厨房还有,吃完了再去盛。”李玲边给戴可夹排骨边说。 邢路:“……” 邢路瞪着吃的满嘴油光的戴可,这是说好了来帮我说话的人?丫的吃吃吃,把脑子吃没了吧都。 戴可回望邢路,甜蜜蜜的笑,满脸“我帮你先打到敌人内部”再说的表情。 邢路这边转战父亲:“爸,我想……” “老师,之前那篇论文我想投一下试试。” “嗯,我一早也是这个想法,到时候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刑建山点点头,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邢路:“……” 等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邢路想着终于有时间说说自己的事时。 客厅沙发这边: “可可,在学校累不累?以后没事多来阿姨这吃饭,反正就隔栋楼的事儿。” “嗯嗯嗯,邢路就没您这手艺。” “哈哈哈,你这孩子真会说话。”李玲被戴可哄的眼睛都笑没了。 客厅沙发那边: “何其,你这虽说是休学,但你那边科研方面的成果该出还是要出。” “嗯,老师,我之前一直跟着您的那个项目,我也会在年底争取把我那部分工作提前完成。” “嗯,有想法的话针对这个也可以写些文章。” 邢路:“……” 能不能来个人把这俩占着老娘龙座的完蛋玩意儿收了?! 邢路走到电视柜下面,拿起电视遥控器调出个戴可上高中时还喜欢看的海绵宝宝,然后把和和气气挽着手臂比她更像母女的二人分开,拉着自己妈站起来,又跑到沙发那头将自己爸也从沙发上扯起来,架着两人往书房走。 这回轮到何其不满意了,瞥了一眼欢欢喜喜抱着抱枕看电视的戴可,向邢路挑眉示意(那边人好歹打发了点什么,到我这儿改明抢了?) 邢路也挑挑眉还回去(这不她看,你也能看?我堵着你那俩窟窿眼儿了?) 完了邢路头也不回的扯着两人往书房走。 “你干嘛你,没大没小的。”刑建山抽回邢路拐着自己的手,顺带着往邢路脑袋上拍了一下:“有礼貌没?” 邢路想想打算直接在这说得了,反正屋里的另外两人也都知道这件事:“爸,我是想和你说学校……” 邢路刚艰难的开了个头,就被刑建山打断:“你也想休学,去打什么电竞是吧。”末了,还加了一句:“刚刚何其都和我说了。” 邢路:“?!!” 我心惊胆战了一晚上,跟个苦情娃一样看你们演了一出又一出阖家欢乐的戏码,合着那少爷早给你们说了?那我在这儿受的什么气?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各位小天使评论,看到评论会更有动力更文的!感恩呀~</div> 第6章 刑建山背着手,又重新坐回沙发一端,提起茶几上的陶瓷小壶在茶杯里添了杯普洱,食指按在盖子顶,呷了一口:“说说你自己是个什么想法?” “我当然是比较想去,但这不是要征求你和我妈的同意?”邢路扯了扯毛线开衫的衣角,表情甚是乖巧,绝对的你指东我不打西的表情。 李玲和刑建山并排坐在沙发上,也开口:“我们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老顽固,也知道你们说的那个什么电竞,算是个体育项目。”李玲说了一半,指着跟个招财猫一样的邢路,“你别在那儿给我点头,一会儿脑袋都晃下来了。“可是你放弃学业去干这个我们还是有些犹豫。如果你是想把几年都耗在那儿,我们现在肯定还是持不赞成的态度。” 刑建山接话到:“但刚才听何其说了很多以后,我们觉得也应该支持一下你想干的事情,毕竟是你自己的人生我们要尊重你的想法,正好学校这边又要停些课,所以我和你妈商量的是同意你休学一年。” 邢路双手交握,晶亮亮的眼睛眯起来,笑的像个两百斤的胖子,满口答应道:“好好好,就干一年,听您的,干完一年我就回家,保证打我我都不走。” 何其看邢路那信誓旦旦的表情下明显掩饰不住的欢欣雀跃,连带着前额一撮儿翘起的发丝都跟随她点头如捣蒜的动作一跳一跳的,突然就让他觉得这小丫头片子有些像……家里那只有事没事就会卖乖撒娇的傻呵呵的大金毛。 何其想着点点头,觉得自己的类比颇是有眼光。 既然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已经达成,也是时候告辞了。 作为家里承接一切外交事务接待工作的迎宾小姐(?),邢路自然是被打发出门,不情不愿的送送这位师兄。 二人顺着被绿化的很好的小路向小区门口走。 “开车来的?” “嗯。”何其低头踢脚边的石子儿,随口应到。 邢路心里悱恻,觉得今天是应该谢谢何其。想了想,再次开口。 “停在门口?” “嗯” 尽管何其再在想事情,也感觉到了邢路吞吞吐吐的想说什么,他停下脚步,右手食指转着车钥匙,侧头看眼前女孩儿。 寂静深夜的小路上,突然被何其这么一看,邢路顿时心里一阵发毛,脑子一抽想也没想的来了句:“你一研一的学生,一天到晚开着辆这么贵的SUV,你……” “我怎么?”何其愣了一下,收回转着车钥匙的手抱臂看着邢路,一只脚侧跨着,把刚刚踢着的小石子儿碾在脚下,踩的“咔哒咔哒”响。 其实邢路开口就后悔了,人家开什么车关你什么事儿,用你一天到晚叭叭的,但她不知道她今天脑子在发酵什么,愣是没忍住还把后面半句说完了:“你,你,你家不是部队高干吗,你腐败。” 何其:“……” 邢路:“……”(我在说什么?) 何其拿车钥匙磕了下邢路的头:“就不能家里有人经商?”一下不解气,何其又朝着邢路脑门敲了一下,接着说到:“一天到晚瞎扯,嘴没个把门的,要不要把你那上下嘴皮子用502一粘,就永世清净了。” 邢路摇摇头,自知理亏,这会儿她倒是乖了不少。 何其回头,接着向前走。 邢路落后他半个身位默默地跟在后面,也没再多话。 快到门口时,何其走的慢了些,他回头望了一眼安安静静迈步跟在他身后的女孩儿。 他想或许她并不知道自己选择了一条怎样的路。只是单纯喜欢,又凑巧有机会,就去做了而已。可是他不一样,这些年来在易轲身边,许多易轲的事就像发生在他身上一样清晰。 刚才一路,许多可能要面对的,或是即将一定要面对的像过电影一样就在他脑子里走了一遭。 身旁女孩儿很厚实的居家帽衫外罩着件大大的黑色羽绒服,双手缩在袖口里,一路上都保持着少见的嘴巴快咧到耳朵跟儿的状态,脚下不闲踢着个瓶盖儿。他抬腿过去,一脚将邢路玩儿的破瓶盖儿踢远了些。 “你干嘛。”邢路皱眉轻嗤,拍了下他灰黑色羽绒服的袖子,向前小跑两步,将瓶盖儿又踢回来。 这下,何其觉得她不仅连卖乖撒娇的样子像家里那只大金毛,连这乐呵呵捡东西的神色都和家里那只没脑子的大狗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何其看着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脚下东西一脸认真的邢路,觉得有些事情,还是等发生了再和她说吧。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她会不会哭鼻子。 男人单手拉过邢路羽绒服的帽子,在她头上用力向下盖,拽得邢路一个踉跄。 “看不见了,你又犯哪门子的病。”邢路抬脚想踹眼前人,倒是自己一个没站稳差点儿摔倒,听到眼前男人毫不掩饰的笑声,邢路冷哼一声,“你是不是想让我摔毁容?我就知道你妒忌姑娘我如花似玉的容貌,可你死了这条心吧,姑娘我就是毁容,也是全上海开得最娇嫩的一朵大红花儿。” 何其啧了一下,觉得刚刚自己脑子是哪根筋搭错了,认为面前人会像小女生一样掉眼泪。 “是不是脸皮比城墙厚?”何其推开邢路不甘示弱地揪着他袖口的双手,“快点回去吧啊。” “没事,我们小区挺安全的,不用担心我。”邢路顺了顺被帽子带乱的头发,抬脸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的说到。 “是你脑子有坑,还是我脑子有坑,我担心你?”何其转身向停车的地方走去,“我 是怕你一个不留神咬谁一口,这大冷天的老师还要带人家去打狂犬疫苗。” 邢路:“……” —— 到了十二月中旬,邢路觉得天气冷得能冻掉人大牙。 前段时间办了下一年的休学,和俱乐部签了合约,又连着一周的艰苦复习,昨个两天经过期末考试的洗礼后,邢路觉得自己现在能蒙头睡个两天两夜不为过。 偏偏昨天晚上何其卡着她考完试的时间点打给她,让她收拾东西,今天就搬去基地住。毕竟离s8春季赛还有一个月,各个战队都已经开始训练,他们也要提前进入状态才好。 邢路打着哈欠起床,想到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何其说今天来接她,挤着时间吃了早饭便开始收拾行李。 “小路,你以后都不回来住了吗?”戴可蹲在邢路大行李箱旁边啃着面包。 “看训练情况和战队规章制度吧。”邢路抱着一大堆衣服,踢了踢堵着路的戴可,“怎么,想我?” “不是,就是觉得你不在,我想睡哪屋睡哪屋真是十分的好。”戴可往邢路嘴里塞了一口面包,两只眼十分无辜的看着邢路说。 邢路把平常用的护肤品拿收纳包装在一起,抬头望并看不到的天,觉得自己近来实在有些爱自作多情。 “不过,我可以去你们基地玩儿吗,嘿嘿嘿,我想去一睹大轲真容。”戴可贼兮兮的把头伸过来。 戴可受邢路影响,平常没事也打打游戏看看比赛,只不过没邢路那么视游戏如命罢了。 易轲因为186的身高和耐看痞气的五官,在电竞女粉中一直颇受欢迎。 自古上单出老公嘛。 “你有男朋友,你看什么看。”邢路一只手把戴可脑袋推开,对着行李箱算还少拿了什么。 “以备不时之需啊。”戴可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啊,对了。” “啊什么啊,夹尾巴了?” “说考完试叫上我男朋友,咱们三个吃饭的,一考试我整忘了,就今天怎么样,晚上你有事吗?” 邢路算了算,今天也就是把在基地住的地方整理好,能有什么事:“好。” “那就今天,我搞完学校的事下午去你们基地找你。” “嗯。”邢路收拾完行李,刚进浴室洗澡,何其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小路!何其何其!”戴可跟个粉cp的小迷妹一样拿起邢路的手机往浴室跑。 邢路这边关了淋浴头,从浴室伸出一只手来:“叫什么叫,又不是国家主席给我打电话,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人家不是替你操心嘛。”戴可抠着浴室门的框框。 “别在外面恶心人。”邢路把洗发乳放回架子上,擦干手,接起电话。 “还没收拾好?”电话那边响起何其的声音。 “你行行好成吗。我熬了三个通宵复习考试,现在才上午八点半,你不睡觉是不是就以为全世界人民都不睡觉。” “我让你熬通宵的?” “那么多考点要背,不通宵吃记忆面包啊?!”邢路平常再是淡定好脾气,对着何其也终于有些忍无可忍。 “让你平时不背,打游戏。” “平时打游戏不是和你??” “我拿抢指着你让你和我打了?” 邢路:“……“ 邢路觉得近些天来被何其整的实在有点分分钟要爆炸:“你到楼下了?” “不然我是嫌话费多,打给你跟你闲聊的?”何其不咸不淡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邢路揉揉太阳穴觉得自己脑仁有点儿疼:“那你等下,我收拾完马上下去,半小时之内。” “你骗傻子呢,刚起床吧你。” 卧槽,这人没完了? 邢路气的把毛巾往墙上甩了一下,没过脑子就说:“谁没起床?我洗澡呢!不信还想让给你直播是不是?!” 话音刚落,电话啪的一下被挂断,只是想给对方听听水声的邢路,电话被挂的一脸懵逼,反应过来后不可置信的对着手机骂了句臭流氓,丝毫没意识到说了点有的没的的人是自己。 那边挂了电话的何其沉默良久后拿起手机地图开始搜索附近的菜市场。 这个没脑子的智障再不给她买点猪脑补补,她是要上天?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div> 第7章 邢路在浴室里火速的冲冲洗洗,戴可在外面可着劲儿地敲门—— “小路,我可都听见了,你跟何其都发展到这地步了??” “不该啊,这才多久。” “小路,小路,透露透露给我这吃瓜群众点儿新情况呗。” “砰”一声浴室门被拉开,与之而来的是从浴室飞出来准确无误的盖在戴可脑袋上的毛巾。 戴可拉下头顶的毛巾,一本正经的冲邢路嚷嚷:“你不能谋杀唯一知情人!“ 邢路拿干毛巾边擦头发边去衣柜找衣服,路过戴可时还顺腿踢了她一脚,让她醒醒,别成天活在自己的幻想里,还以为是世外桃源。 临到邢路拽着个大行李箱出门,戴可都还在她耳边叨叨何其这尊大佛。 邢路拖着行李箱下楼,朝何其车走去。 直到邢路走近,车里的人也只是边玩手机边按了下钥匙,打开后备箱而已。 邢路走过去,敲敲驾驶座的车窗。 何其摇下车窗,和邢路大眼儿瞪小眼儿。 邢路十分不解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大哥,这这么重,不能帮我往后备箱拎一下?你绅士风度呢?) 何其放下手机,回望过去(绅士风度是什么破烂玩意儿?能吃还是能喝?没有。老子要在暖和和的车里呆着。) 邢路不可置信地再次用眼神示意(真的不帮?) 何其眯起眼睛看窗外,邢路从他鼻孔朝天的角度判定,此人眼里现在分明只写了两个字“求我”。 当然,士可杀不可辱。 当邢路费了老鼻子劲把所有行李拎上车坐到副驾上时,严重怀疑昨天何其说今天要来接她去基地时,还小小感动了一下的自己是不是闲的。 这他妹的是老天爷派来耍她玩儿的吧。 邢路坐在车上,盘算着自己打车去,肯定跟比和他在这儿少遭点罪。 何其单手扶着方向盘,左手肘支在车窗边撑在太阳穴的位置,瞥了旁边从上车起就没拿正眼瞧过他的邢路一眼,觉得小姑娘人不大,脾气倒不小:“没睡饱?” “呵。”邢路觉得呵他这声自己都吃亏 这一早上乒乒乓乓的就因为眼前人根本没闲过,现在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邢路压了下眉毛:“吃饱了撑的那我开刷?” 何其连个余光都没给她,浑身上下彰显着“我哪有闲工夫拿你开涮?我有那时间还不如在家里喂狗”的气息:“要不是老师拜托我在那边照顾你,你当我愿意搭理你。” 邢路拿食指尖磕磕自己脑门,把脸转向窗外,想她家老头儿老太太可不知道他这学生是个不是人的玩意儿。 等红灯的间隙,何其扭头看恨不得从没上过自己车的邢路,还幽幽的来了一句:“有我在那边照顾你,是不是觉得荣幸地祖坟上冒了青烟了都。” 邢路看着一本正经恬不知耻的人,觉得自家祖坟确实是要气的冒青烟了。 到了基地,相比甩手掌柜一样走在前面,两只手还有空儿整整衣冠,挽挽袖口的何其,邢路觉得自己现在像逃难的流民。 等邢路将自己的两个大箱子搬上四楼,何其已经靠着楼梯栏杆等她好久了。 见邢路上来,何其往厅里走了几步,指了指客厅边的一间屋子:“就那间,你一个人住。” 邢路应了声,刚要开门进去收拾东西,隔壁房间的门被打开。 易轲从里面走出来。 易轲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打着哈欠抬脚踢了下坐在沙发上的何其:“你丫的床头放的杯子不盖紧,我刚刚拿东西给碰洒了……” 然而易轲话还没说完,就被邢路打断。 邢路指了指何其,冷淡的脸上一副克制不住的嫌弃表情,当然估计也没打算怎么克制:“你住这间?” “嗯。” “我不挨着你住。”邢路说得干脆利落。 她觉得为保人身安全应该离这个记仇又幼稚的小心眼儿远远的。 “那要不把阿爪和易池赶出来,你住我对面?”何其指着自己和易轲对面的屋子对邢路说,想了想,又补了句,“要不那边储物室和杂物间你收拾收拾自己选一个,乱是乱了点儿,但好好打扫一下,也能给你和一堆蜘蛛毛毛虫什么的弄个小天地。” 邢路环顾了客厅四周,一共四个卧室,确实也没什么好的选择,权衡了下利弊,邢路抓起包袱以有史以来的最快速度闪进了房间 她现在除了和易轲打了声招呼外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易轲挨着何其在沙发上坐下,拧开一瓶桌子上的可乐,灌了两口:“你怎么她了,那看着你的眼睛,我都怀疑下一秒她扑上来咬你两口。” “我哪知道,可能狂犬病犯了吧。”何其将手里翻了两眼的杂志扔在一边儿,回房间换衣服。 何其洗过澡,又开了把排位,从房间再次出来时,对门的阿爪和易池也刚睡醒。 “哟,起这么早?”易轲跟大爷一样瘫坐在沙发上看游戏视频,说着还抬手瞄了眼手表,“这才十一点半,舍得起来?” 房间暖气开得足,阿爪睡得迷糊,一只手半提拉着裤子还光了整个膀子:“一楼食堂不是十二点开饭嘛,最近吃外卖吃的拉肚子。” “你小子还知道吃外卖拉肚子?”何其瞥了眼那边从卧室出来就去敲邢路门的易池,抬手把沙发上不知道谁的T恤扔到阿爪怀里,“衣服穿上,冷不冷?” 阿爪嬉皮笑脸地挤过来:“嘻嘻,还是何其哥对我好。” 易轲看着刚刚明显瞟了眼邢路房门后给阿爪扔衣服的何其,撇撇嘴,心里暗道“不见得是对谁好”。 说话间,那边被易池敲得“哐哐”响的房门从里打开。 少年满心欢喜地上前抱着邢路手臂:“姐姐,姐姐,你终于搬来住了,哈哈哈哈哈。我跟你讲,楼下餐厅十二点开饭,错过饭点,我们就只能在四楼自己煮泡面了。” 易池看着邢路,恨不得将基地上上下下介绍一遍:“我们快收拾收拾去吃饭吧,去晚就没有好吃的菜了,吃完饭我们还可以去一楼的小放映厅看电影,哦不不不,我们还是双排吧,哦不不不,我们可以先看电影再训练,毕竟姐姐刚来……” 何其和易轲看着易池抱着邢路喋喋不休,不禁对视一眼。 何其(你弟该不是个傻子吧?) 易轲(那不是我弟,谁弟?反正不是我弟。别逮着个刚从疯人院出来的就说是我弟,你缺不缺德?) 何其(……) 易轲和何其正眼神交流间,终于从睡醒的懵逼状态回过神来的阿爪三两步走过去,挤开易池:“姐,别听那二货瞎bb,吃什么食堂,隔壁家新开了个做小龙虾的,我们去吃小龙虾,姐姐随便吃,我请客。” “你请什么请,昨天吃完烧烤,抱着马桶上吐下泻的不是你,还吃,吃吃吃,吃你妈个大西瓜。”易池掐着腰,掂着个脚尖目视阿爪,一副可把我牛逼坏了的样子。 “能别说这么恶心吗,我那是肠胃功能周期性紊乱。”阿爪毛猴儿一样抓抓自己一团糟的短发,不甘示弱的辩驳。 “咦咦咦,还周期性紊乱,对,每天吃完有的没的就紊乱,还真是周期性紊乱。”易池嘴都快撇到下巴了。 “你妹的管我,喝你的旺仔牛奶去,昨天还有粉丝给你寄qq星,你再不长两公分,我们还打什么比赛,粉丝寄的都够我们开场卖奶的了。” “你高??!!” “反正比你高!!!” 易池推开阿爪,少年回头用可怜巴巴小眼神儿拉着邢路一只袖子:“姐姐,阿爪欺负我。” 阿爪转手拉上邢路另一只袖子:“姐,我没欺负他。” 邢路:“……” 易池拍开阿爪的爪子:“你烦不烦?” 阿爪:“再烦有你烦?” 易池和阿爪你一言我一语争得不可开交。 坐在沙发上的易轲揉着太阳穴看何其:(谁能让那两个傻逼安静点儿?!) 何其同样不屑地抬眼:(淘宝买点耗子药给他俩毒死算了。) 易轲:(卧槽,哪家毒性强?我现在下单,只是……就算明天到也有点慢。) 何其:(嫌到货慢,隔壁买两瓶敌敌畏也行。) 易轲:(卧槽,好主意!) 被三两下决定生死的某两人还一人扯着邢路一只袖子在争论是跟易池吃食堂,还是跟阿爪吃小龙虾。 何其走过去,提着邢路帽子把她拎走:“下楼吃饭。” 手里顿时空空如也的易池:“……” 手里同样空空如也的阿爪:“……” 还有这种骚操作???!! 坐在沙发上拿手机搜耗子药的易轲:“……”,世界终于清净了。 直到三楼楼梯处,邢路掰着何其的手指挣脱出来,帽衫的领口被何其拽得险些勒死她:“咳咳…你有…咳咳…..” “我没病,你才有病,你不仅有病,你还天天不吃药祸害别人。”何其挡开伸手上来想挠他的邢路,右手食指戳了戳女孩儿的太阳穴。 “你…咳咳……”邢路拨开何其的手,上前一把揪住何其的衣领,使了十成十的力气,那样子恨不得把眼前人的衣领撕碎,不,应该是恨不得把眼前人撕碎。 “我什么?捋顺了气儿再骂我,跟吃屎噎着了一样,咳咳咳。”何其说完自顾自的从邢路手中抽出自己的衣服转身下楼吃饭,剩邢路一个人一脸懵逼在楼梯口风中凌乱。 丫的这什么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div> 第8章 等何其和邢路落座,阿爪易池愣了半响后也紧跟着从楼上下来。 在阿爪和易池又为谁坐在邢路对面而打了半天后,何其提着他俩后领将两人拎开自己坐在了邢路对面。 阿爪、易池:……仗着自己年龄大就不要脸。 何其筷子刚落在粉蒸排骨上,就被邢路一筷子夹走。 “吃什么排骨,肉吃多了容易吃成傻子。”邢路啃着抢过来的排骨,语气波澜无惊的对何其说。 何其刚转战清汤娃娃菜,从隔壁冒出来一只手,又被夹走。 “这东西这么清淡,一看就不是你喜欢的菜。”邢路咬着浸足了汤汁的娃娃菜,颇有些我是为你好地继续念念叨。 何其再次朝着旁边的狮子头下手,邢路一个眼疾手快将离何其最近的两个一口气全夹自己碗里,挑挑眉,眼神平淡:“吃什么吃,我看你长的像红烧狮子头。” 何其瞧着对面神色如常,吃的极为做作的邢路,也凝神挑挑眉。然后动动筷子,将盘子里剩下的狮子头一股脑的全夹进邢路碗里。 邢路:“……?” 抢他两口菜而已,这人疯了?? “阿其哥,你想撑死我姐??”本没注意到这边暗流涌动的众人这会都闻声看来。 众人抬眼,只看见何其疯狂地给邢路夹狮子头??? 众人:“???” ad对辅助的爱现在都要这样表达??? 等夹完最后一个,何其放下筷子,面无表情地冲邢路指指她身后的墙壁。然后冷笑一声转身走了,那样子颇有一副干坏事得逞的小孩子的模样。 邢路有些莫名其妙地回头,fuck!!!!!幼稚!!!!!! 墙上用俱乐部脑残老板自以为的萌萌哒语调贴着个标语: “为防止队员们浪费食物,吃不完多打的可是要扣工资的哟,卖个萌~~~~啾啾~~” 卖你个酒酿萝卜皮!!!!啾啾你个隔壁老王家的大鸭梨!!!!!! 当邢路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离开餐厅上楼时,另外四个人已经坐在二楼训练室开排位了。 邢路拉开何其身边自己的位置,挤进去,过程中不小心蹭到何其的腿,邢路格外嫌弃地俯身用手拍拍自己裤脚。 何其斜眼瞟她一下。 邢路淡淡的看回去,以同样的角度斜眼瞟回去(怎样?) 接着便不再理他,打开电脑,挂上耳机,专心致志排位。 正式训练从明天开始,今天只是没事随便打一打,既然来都来了,总要努力做好一点。 别看平常几人屁话一个比一个多,真正进入游戏,倒是一个比一个认真。整个下午五个人都一直坐在电脑前,练基本功的练基本功,排位的排位,上分的上分。 几个小时中——除了 等游戏加载时阿爪和易池为了争论哪个女解说更好看差点儿血溅三尺, 两人双排时又为了一个蓝buff阿爪撂着蹶子去厨房磨刀, 游戏结束时易池被阿爪点了一个举报后捋起袖子想卸他一条胳膊, 以外…… …..额…….都挺平静。 到了下午六点,邢路刚结束一局,戴可的电话正好打来。 邢路站起来,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将手机放在耳边。 “小路,我快到你们基地这边了,你出来吧,我们去吃饭。”说完戴可又压低了些声线,”要不是我男朋友在这,我真的好想去见一下大轲啊啊啊啊!” 戴可话音刚落,电话那边手机明显被两人扯了一下,还有不太清晰的两人争论声飘来—— “别以为你捂着嘴说我就没听到。” “哎呀,我随便说说的,我不想看不想看。” “你骗谁,不许去。” 邢路在听筒这边听着有些好笑,邢路想着这盛源只要能一直好好对戴可就好。这边正想着,戴可声音又从手机里传来:“那你快出来啊,小路,我们就差一个路口就到了。” “好,我现在出门。晚上吃什么?” “海底捞,你不是早就想吃火锅,我订好位置了。” “嗯,那你们到了在路口等我。” “好。” 邢路放下电话,打算去楼上换衣服。 正打游戏的何其抬头看她了一眼,又低头继续补兵发育。 倒是坐在位置上分析最近版本改动情况的易轲朝邢路望过来,隔着中间三个人,冲邢路说:“小九,你晚上要和朋友出去吃饭?” “嗯,队长大人有何吩咐?”邢路停下脚步。 “今天晚上教练说队里聚餐来着,这不是你和阿其来了之后大家还没一起吃过饭。” 邢路想着这还真有事撞上了,正寻思着解决方案,易轲声音又传来:“不过也没什么,你有事去你那边的吧,反正队里人每天都呆在一块儿,下次一起出去吃的时候你再来。” 邢路听既然队长都说没事,便也没再多想就上楼换衣服准备出门,临走时又绕回二楼,跟易轲说等会让他帮忙给教练说一声就走了。 戴可这个磨叽鬼,非在吃饭之前先去隔壁商场买睡衣,她说再穿不上棉睡衣,公寓那破烂暖气就要把她头冻掉了,等邢路哪天回来直接等着给她收尸就好。 邢路与盛源两个人当然无奈陪着她。 谁知这大冷天的商场那么多人,光排队结账排了半个多钟头 等到订好位置的海底捞,已经七点半,早过了饭店预留位置的时间。 “小路,我错了。” 邢路对她这副犯了错后撒娇打滚儿的招从小就没辙。 三人往饭店走,抱着侥幸的想法觉得这没过时间太久,说不定台子还留着? 然而现实向他们证明想法之所以被称为想法是因为它的的确确就只是个想法。 邢路夹着戴可向里走了几步,不出所料原先预定的台子上已经坐了一桌人。 旁边正在招呼桌上人点菜的服务生小姑娘看到戴可陪着笑快步走过来:“戴小姐,因为你们超出了预留时间,所以我们就另外招待别的客人了,真的非常对不起。” 而戴可这边根本没听面前小姑娘说话,她拽着邢路袖子,咬着邢路耳朵用明显掩饰不住激动的声音说:“那是不是大轲?是不是大轲?” 邢路也看到了,占了他们台子的不是别人,恰恰是两个小时前还在基地打游戏的自家战队。 教练Ne,领队经理林漪,还有剩下四个队友正排排坐——等着吃火锅。 某个让她中午吃了一肚子红烧狮子头的人穿了一身黑衣黑裤,翘着二郎腿正悠悠闲闲地翻菜单。 不幸的是,他们也看到了她。 “邢路?大轲刚还给我说你要和朋友吃饭来不了,正好碰到了,一起?”Ne冲邢路和戴可招招手:“就你们两个?” “还有我朋友她男朋友。”邢路答到。 “那一起叫过来啊。”林漪边叫邢路,还冲着服务生说加三个椅子。 “林漪姐,”邢路刚要拒绝,直接被戴可狠狠一拉衣服,戴可冲林漪甜甜地笑了下,无比乖巧的说到:“那真的不好意思了,我去叫我男朋友。我们坐这边好不好。”说着指指易轲身边的空位。 邢路(你是假的不好意思吧??朋友。) 戴可无视邢路不可思议的眼神儿,摇着个学生短发,笑的像超市抽奖抽到一大桶花生油的老奶奶,转身去叫等在门口的盛源。 这期间戴可不仅乐不可支的整理了下自己的高腰淑女绒布裙,冲坐的离她最近的阿爪打了个招呼,百忙之中还不忘再次偷瞄了两眼易轲。 邢路在旁边目瞪口呆地看她做着一切。(怎么没忙死她???) 戴可将盛源拉过来,大家简单的认识了一下,就打算点菜吃饭了,这大冷天的能围在一起吃顿火锅简直不能更幸福。 戴可十万分欢欣地带着盛源坐在易轲身边,同时还不忘把邢路塞到何其那里。 邢路看着蹦跶得贼欢乐的戴可,觉得这家伙是痔疮长脑子上了吧?! 邢路落座后发觉这个挤出来的空间有些太小了点儿,犹豫着要不要坐在看起来宽松些的易池和阿爪那儿,刚站起身,就感觉到旁边一直坐着没说话的人拉了一下她的手腕。 她疑惑的低头看过去,见何其微皱着眉看她身后,嘴上出口的话却是对她说的,“你让让。” 邢路回头见身后是个满头大汗端着汤锅的小哥儿,赶忙顺着何其拉自己的方向往他旁边站了站,被这么一打岔忘了本站起来是要换位置的邢路等服务员走后又迷迷糊糊坐了下来。 “你刚站起来干嘛?”邢路闻声扭头,看到抬手帮着移餐盘的何其问她。 他们两个坐的位置不大好,油锅的雾气是向他们这个方向飘的,邢路透过雾气看何其微微拧眉的侧脸,可能因鼻梁高挺眉骨略高,何其的眼窝倒有些像西方人深陷,油锅的雾气遇阻碍而分散,何其棱角分明的下颚和微抿的薄唇倒和他一向的桀骜又毒舌堪堪相配。 邢路一时间有些晃神,觉得学院的某些评价也不算是大家眼神不好。 “干嘛呢。”何其抬眼看一直没回答他话有些愣神的邢路,拿筷子敲了敲邢路面前的碗,继而又扭头往辣锅里夹羊肉,“问你话呢,又犯病了。” 邢路回过神,看从盘子里的牛肉上往外挑花椒的何其,觉得眼前这人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站起来想换位置,这……”邢路在辣锅里刷了片毛肚,放在面前盛着芝麻酱和小米辣的蘸料里,后面半句说这边有点挤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何其打断。 邢路伸出去想夹羊肉卷的筷子被何其用筷子打了一下:“坐我旁边委屈死你了是不是。”邢路抬头看到挑眉看她的何其想解释,刚张口就又被打断。 何其看着邢路盘里的羊肉,颇为不屑的说到:“吃这么多,不长脑子光长肉。”说完面无表情的拿漏勺在锅里捞了捞,把漏勺里煮好的虾滑夹到自己盘子里,然后面无表情把不小心一起捞起的大葱和姜片一股脑的夹给了邢路。 邢路:“……” 作者有话要说:  期待各位小天使批评指正</div> 第9章 一顿饭吃下来每个人都吃的心情好得不行,当然忽略把这顿饭当成粉丝见面会的戴可,和一直给她夹葱,姜,蒜的何其,邢路也是觉得心情好得不行的。 吃完饭当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不仅心满意足还吃饱喝足的戴可携着盛源滚了以后,俱乐部一干人等也回到自己温暖的小巢穴。 到了基地,几个人纷纷进卧室洗澡换衣服,去掉一身羊肉味儿。 邢路洗过澡正坐在床上敷着面膜看世界赛的回放,就听见教练Ne在四楼客厅吆喝众人,“出来开会!” 邢路一个激灵去厕所洗掉面膜开门来客厅。 “姐姐,坐这边。”易池挤了挤坐在自己身边的阿爪,艰难地给邢路腾出一个位置。 邢路走过去抱起沙发上的抱枕贴着两人坐下。 蛮大的双人沙发,挤着三个人。 嗯,还确实是他妹妹的很挤。 与此同时她抬头瞥了眼左右一人霸占着一个大沙发瘫在上面玩手机的另外两位,觉得这真真是二位爷。 何其玩手机的间隙抬头,看到邢路的眼神在他和易轲之间飘来飘去:“看什么呢你。” “你管我。”邢路冷淡地白了他一眼,扭回头和易池说话。 被邢路平白无故白了一眼的何其愣了一下,今天这姑娘气性不小。 没多想准备接着低头玩手机的何其注意到隔壁沙发一样瘫着的易轲那意味深长的眼神,顿时觉得不怼回去实在有辱自己一向英勇神武的形象。 何其想了想,抬脚踢了下邢路半搭拉在脚上的拖鞋:“吃撑着了你又,你那脑子左边是面粉右边是水,摇一摇是浆糊?” 正和易池说话的邢路冷不丁被踹了下,又听到何其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脱下脚上刚被南绍纪踢了一下的拖鞋,想都没想就要往何其身上拍。 “看这边儿了。”Ne将手中的文件夹抖的“哗哗”响,及时制止了一场大战的开始。 Ne半坐在桌子上,拿手中的马克笔敲着白板对面前几个孩子说:“明天开始训练,我再重申一遍规章制度。” “新的一年也要打卡?”易池苦着脸问。 “废话!”Ne拿手中的文件夹敲在易池头上,“从明天开始,照常,中午十二点之前必须在二楼训练室打卡训练,没打卡的扣半天工资。” “卧槽卧槽,以前不是一次三百,现在改半天工资了??俱乐部改行做土匪了??!!”阿爪哀嚎着。 邢路心里默默盘算,一年年薪几十万,月薪就是…日薪是…半天工资是…?这么多!邢路暗想就是死在去往训练室的路上也绝不迟到打卡! 虽说说的好听点是因为爱好来打的职业,但是!毛爷爷他的的头像也是分外可爱的啊! “现在距离一月下旬的春季赛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们都给我紧张点儿!”Ne拍打着手中的分析资料,说着还指指坐的端端正正的阿爪和易池,“尤其是你们俩,好好训练!别一天到晚有事儿没事儿干架。” 听着Ne的话,阿爪和易池对视一眼,又十分默契地的同时把头扭开,然后各自拿着鼻孔朝天出气。 “你们三个我就不多说了,邢路和阿其这边要抓紧时间熟悉情况,特别你们两个下路位置很需要配合,平常没事多在一起讨论讨论战术,多双排几把磨合一下默契度。” 何其:“好。” 邢路听着何其的话一阵胆寒,以前大家不认识,还能在网上保持着相亲相爱的ad和辅助的关系,现在他们俩在一块儿天天跟吃了枪子儿一样,她给他打辅助,他不可着劲儿造她? 六人小会快结束时,林漪从楼梯那边上来,Ne瞬间收起吭吭地教训人的声音,笑的如沐春风,说话声也跟着亲切地像楼下见了邢路就要拉着她给介绍对象的看门儿老大爷。 林漪,嗯……她是Ne的女朋友。 “这边马上结束了,你怎么上来了?”Ne温柔地笑笑。 “来说点儿事。”林漪也温柔地笑笑。 “嗯,那我说完你说?”Ne再温柔地笑笑。 “好”林漪最后温柔地笑笑。 剩下五人:“……” 要不说为什么不能办公室恋情?!屁的怕两人暗送秋波影响工作,那明明是这个世界对单身狗的最后一点点关爱好吗!! 不信瞧瞧坐在沙发上剩下的五个人五光十色的脸。 本来自个儿自欺欺人当狗当的好好的,这是非要揭开世界残忍的面纱,告诉你我们鸳鸯和比翼鸟这种高贵的物种就不像你们这群傻狗只会自己玩儿泥巴?? 毕竟,我们可以两个人一起玩儿。 “我来是想说一下官宣的事。”林漪清清嗓子对邢路和何其说,“俱乐部打算今天把你们俩的游戏id和简单的介绍发在官博上,算是对粉丝和外界官宣一下新人下路的事。接下来一个月直到春季赛前,也会对这个事情有一个预热。你们看有没有什么意见或者自己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 “没有。” “我也没有。”邢路跟着补了一句。 “嗯。”林漪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接着对邢路说,“小路,介于你是女生,老板之前也是存了私心,觉得你的加入会为战队造势,所以可能会针对你和阿其做下宣传。商人嘛,有时会注意一些有的没的。但你放心,俱乐部绝对不会做对自己队员有害的事。还有之前跟你说邀请你来战队是看中了你的实力,这点也是毋庸置疑的。”林漪抚了下鬓角的发梢,接着说,“可能官宣之后网上会比较激动,评论有比较激进的,你也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当然俱乐部也绝对会好好保护你的。” “嗯,我知道。”邢路点点头也不是很在意,来签约时老板和她提过,因为gogo和xing两名老将退役,mwd战队有一些粉丝流失,所以问她可不可以对她进行一下宣传吸引一下流失的粉丝,因为算起来女生打职业确实是个新闻。 mwd所在的俱乐部老板是出了名的对员工好,邢路当时想了想就同意了。 毕竟卖身契都签了,还不允许人家打俩广告?</div> 第10章 Ne和林漪走后,除去又饿了的阿爪去厨房煮泡面外,余下四个人都十分一致地窝在沙发里玩手机。 邢路划拉了两下微博,果然看到官博娘新发的一条微博—— “s8,他们带着希望而来——新人下路。” 一行字下的配图是q版小女孩儿和小男孩儿,这漫画画得让邢路觉得mwd的美工果然不是吃白饭的,两个小人身上还穿着mwd的队服,队服上印着各自的id。 “win”是她的。 “The king”是何其的。 ?这人真够不要脸的,比自己还不要脸。 邢路恍然间又想起何其之前的游戏id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普天之下,竟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邢路点开微博评论,果然不出所料地炸了。 评论基本分为以下几个党派。 十分激动的标点符号党—— Mwd的女人:???? 阿西阿西吧:!!!!!!! 易轲是我的小可爱:???!!!!! 群魔乱舞的不可置信党—— 香蕉你个不拿拿:卧槽?!这他妈mwd骚操作! 一个王者的日常:我不信!!!!!是真的我直播切jj!!!!!! 关晓彤和鹿晗今天分手了吗:之前就有流言说新辅助是女生,这尼玛竟然是真的?? 义愤填膺的全身心拒绝党—— 不脱单不改名:女生也来打电竞?搞笑呢? Rk老师教你说话:mwd凉了凉了,这他娘的也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打职业的好吧! 还很正常的理智分析党—— Alafjlkld:mwd可以啊,不管是不是噱头,要看看人家的实力具体怎么样。 社会主义接班人:附议楼上,都别瞎几把bb了,到时候比赛见分晓。 最后还有飘飘忽忽的不在状态党—— 易轲的大宝贝:“日常表白大轲~~~~” 池爪邪教党:“阿爪这个狗东西,更博跟大姨妈一样,一月一次,可恶的是这个月还他妹妹的生理不正常!!!” 邢路边看边笑,觉得这群网友真逗,发个评论跟说相声一样儿。 何其拿右手小拇指刮了下自己的耳朵,皱着眉抬手冲邢路扔过去个抱枕:“安静点儿,别等会楼下的上来说要看我们的宠物猪。” 邢路拿起落在自己这边的抱枕反手扔过去,连白眼都懒得对他翻,清脆的声音冲那边两个小子喊:“哎,有个人叫池爪邪教党,哈哈哈,你们俩还有cp粉?” 阿爪端着个泡面三两步跳过来:“什么玩意儿?老子是钢铁直男!再说,就是gay也不gay他啊,狗吃屎还嗅嗅是什么屎呢!” 易池从桌子上蹦下来,用手里的靠垫往阿爪背上抡:“你说谁是屎?你说谁?” “卧槽,滚蛋,老子的面!”阿爪一手护着被易池撞的险些洒出来的泡面,骂骂咧咧道。 “吃吃吃,光吃不长肉,你个造粪机器!” 邢路歪在沙发里眯着眼睛笑,同时还不忘评价:“网友要是看到你们俩在基地成天打成这样还站你们俩的邪教?” 那边拿着手机又准备搜耗子药的易轲接话到:“网友就是看他俩打架才占的邪教。” 邢路:“?” 易轲:“就是之前有网友在官博下留言,说什么欢喜冤家傲娇攻和炸毛受啥啥啥的。” 邢路:“哈哈哈,还欢喜冤家,尬尬的,这网友莫不是脑子有泡儿?哈哈哈哈。” 躺在旁边老人椅上的何其拿脚踢踢邢路卧着的沙发:“笑笑笑,别笑了,起来排一把去。” “你有病吧,这都快十一点了,我要睡美容觉。” “姐,电子竞技没有美容觉,我们一般都鸡打鸣才睡觉,社会主义太阳的光辉普照大地才醒。”阿爪蹲在桌子上“吸溜”着泡面。 易轲从沙发上坐起来一些,踹了阿爪一脚:“下去,成天蹲桌子上吃,你怎么不蹲房顶儿上?” “房顶儿冷。”阿爪弱弱地看着易轲回到。 这边邢路开着手机前置摄像头看自己下巴上前一段冒的一个痘,越看越糟心:“不行不行,我还是要早点睡,我会早点起来训练的。” “别瞎几把抠了,一会儿抠的满脸是血,吓不吓人?”何其又抬脚踢踢邢路的沙发。 “你再踢。”邢路回踹了一下何其的老人椅,又回头边摸自己下巴边嘟囔,“这次长这么久,一碰就疼,不然去趟医院皮肤科?” 何其听着邢路嘀嘀咕咕,抬眼扫过来:“去医院?你哪不舒服?” “我这痘长了好久一碰就疼,我想去医院看看。” “这有什么好去医院的。”何其为之很不屑。 “不去医院你有办法?” 何其凝神很是认真地盯着邢路看了两眼,“一碰就疼?” 邢路:“嗯” 何其:“那你别碰不得了。” 说完何其从老人椅上起来,踩着拖鞋去二楼打算排一把再睡。 邢路在后面盯着男人的背影(妈的,神经病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div> 第11章 第二天上午,邢路起床洗漱完,去四楼小厨房拿了些昨天顺带着买回来的面包,就去楼下打卡上班。 一局游戏结束,何其和易轲也从楼上下来。 “易池和阿爪还没起?”邢路喝了口牛奶问。 “不然呢?”何其拉开邢路旁边的椅子坐下去。 “我以为好歹第一天他们俩会积极一点。” “想多了吧你。”何其拿开邢路的爪子,抢过鼠标,将她刚排进去的队退出,点开自己的头像,发出邀请。 “不到最后一刻他俩是不会起来的。”易轲插话,说完又拿手肘撞撞坐着的何其,“中午吃什么?” “楼下食堂。不然你也想肠胃功能周期性紊乱?”何其没抬眼回了一句,进入选英雄界面,何其锁定艾希想了想又对邢路说,“你拿女枪吧,好跑线。” 邢路看着对面阵容,觉得女枪确实是个好选择,便锁了下来。 快到中午吃饭的点了,易轲也懒得自己开一把,索性拉个凳子坐他俩身后,观摩战局。 打了没两分钟,易池和阿爪也终于没再长在床上,下楼打卡,看到邢路和何其双排,便也加入观战行列。 因为双ad下路,推线比对方快,邢路何其这边率先到6。【每个英雄除了普攻,还有QWER四个技能键,英雄发育到六级可升级大招,即R技能】 何其:“我大之后你接大,然后你…” “然后我再给e减速。” 邢路话音刚落,只见屏幕中艾希一只魔法水晶剑射出命中敌方ad,旁边女枪扭着小蛮腰同一时间对着被眩晕的小炮【敌方ad】开启双枪弹幕一阵扫射。眩晕时间结束,在女枪的大招里洗了个澡后只有四分之一血的小炮一个闪现拉开距离却被女枪闪现跟上,一个e减速到,而早已等待好的艾希两下普攻收获一血。 “我去,这技能无缝衔接!”易池忍不住出声赞叹。 “你要是跟我中野联动也能这样,你说说我哪把发育不起来?”阿爪白了一眼“呱唧”着自己两只手的易池。 整把游戏中,只要艾希的箭命中,随之而来的必是女枪大招。 发育如此好的下路简直让女枪也能当半个ad使。 三十一分钟,一波团战0换4,推掉对方基地水晶,拿下对局。 邢路摘下耳机,听见身后不知是什么时候也过来看他们双排的Ne带着些许赞赏的声音:“行云流水。” 邢路也很诧异,确实……行云流水。 两年多来的配合使二人确实已经足够默契,但他们自己也没想到——面对面的沟通竟能使他们的配合更加如此流畅。 Ne从后面走上来,抬手握住何其左肩:“感觉怎么样?” 何其正将耳机挂在脖颈处,闻言挑眉笑了笑:“手感很好。” Ne也显然是对刚才两人的表现很满意,他笑着点点头:“嗯,状态不错,这几天约几把训练赛,看看你们五个能打出什么效果。”说完他搭在何其肩上的手再次拍了两下,语调有些惆怅,隐隐还有着期望:“希望你们能真正担负起gogo和xing的位置。” —— 十二月末已临近春季赛,连lpl最烂泥扶不上墙的LD战队都被教练按着头黏在电脑前每天十二个小时的高强度训练。(当然鉴于此队不仅烂泥扶不上墙,还特么现在连意思一下扶扶都不想扶扶了,所以粉丝一般都简称他们LD乱打队) LD教练老蔡表示:“丫的你们这群不争气的玩意儿这赛季再排联盟倒数,就要不我辞职要不你们解散卖红薯得了,别让我成天看着你们被联盟各个战队轮番捶成屎。” LD队员表示:“为了我们不解散,也为了不再给您丢人!要不您……趁年轻卖红薯还有人要……您……” LD战队粉丝则纷纷表示:“s8我们全员乱打队一定!绝对!……算了,你们随便打打,我们随便看看,反正我们也就随便喜欢喜欢你们。” 老蔡寻思着,再不给这群傻逼呼呼的蛋子儿孩儿约个训练赛受受虐,这他妈再乐观都乐观到西伯利亚去了。 而刚巧那边也有个想约训练赛的Ne,两人拍脑壳一合计:“行行行,来一把来。” 老蔡还嘱咐,让mwd使劲打,打死他那群瓜娃子,别让他们成天活在梦里。 LD和mwd约训练赛的事被LD那个逗比辅助微博随便提了一句后,LD的官博倒是迎来一波刷屏。 西米西米系系米:“66666乱打队全员乐观不是白说的哈哈哈哈哈,老子就喜欢你们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臭德行。” Eyes的小仙女:“自古上单出老公,你们好意思让我们老公被隔壁老公按在地上摩擦?我日你妈哟!!” 卖假鞋的:“卧槽有胆量,去年倒数第一找人家正数第一打训练赛,妈的,不愧是我喜欢的队,就是不要脸哈哈哈哈哈。” 看片儿vx13526467738:“上面那个咋不笑死你,假鞋卖出去了吗你就笑笑笑笑笑。” 卖假鞋的:“你管我,我不光卖假鞋,我还卖假化妆品呢,ysl50一支要不要?” 看片儿vx13526467738:“现在卖这玩意儿挣钱。” 卖假鞋的:“挣,咋不挣,不挣我还卖?我又不煞笔?” 看片儿vx13526467738:“卧槽,那我也卖这去,现在卖片儿都没人买了,妈蛋,我闲的没事一天到晚自己看,差点儿看的精尽人亡!” 易大师:“哈哈哈哈哈上面那俩货神经病啊!!LD从队员到粉丝全特么是智障吧哈哈哈哈。” Eyes的小仙女:“那个什么‘易大师’你说谁你,我们Eyes不是智障好吗!!!!你个弱智!” ……</div> 第12章 直到十二月最后一周周二晚上,两队队员纷纷上线,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干掉对方。 哦不,LD是摩拳擦掌洗干净自己,准备看看自己是如何被对方干掉。 七点一到,双方进入早建好的房间,禁选英雄,然后进入游戏。 额……事实证明,那个…倒数第一之所以是倒数第一还真他妹妹的是因为打的不好。 三十二分钟mwd赢下游戏,无论是上中下三线优势,还是视野把控,和野区入侵,mwd都向LD证明了虽然我们换了新人下路,但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LD基地房间内,在自家游戏中基地水晶爆炸一瞬间,老蔡拿着个刚从清扫阿姨那儿要过来的鸡毛掸子一人头上狠狠敲了一下。 敲到逗比辅助鸡蛋时,鸡蛋嗷嗷乱叫:“他们下路不是新人吗??新人他们五个团战配合打那么好??!!“ 老蔡放下鸡毛掸子揪着鸡蛋的耳朵:“你丫的毛孩儿让你了解对手你不去了解,他们ad以前就认识大轲!人家俩进队之前就和另外仨阎王爷一起打游戏好久了?你个智障!“ 鸡蛋:“卧槽,那特么算新人?我不服!” 老蔡:“你不服个钢镚儿你不服,人家俩刚来的不算新人,你这打了两年的算新人??你还有脸说你,刚刚送一血的是哪个蠢蛋?” “eyes哥,eyes哥!”鸡蛋扯着自己的耳朵往eyes那儿跑。 “教练,阿其我也认识,他们确实跟大柯打过很久,本身操作也很强。”eyes嗓音温和,说完停顿了一下,摸了摸躲在他身后男孩儿的头,眼眸微垂,笑了笑:“mwd现在确实很强。” eyes抬手拿下金丝镜架,揉了揉发酸的鼻骨。 而且以后很可能会更强。 老蔡又拿手指恶狠狠的点了点躲在eyes背后的男孩儿,随后抬起头看了眼最近睡得不太好脸色有些苍白的eyes,然后叫他名字:“李衍,跟我上来一下。” Eyes放开鸡蛋,跟在老蔡身后上楼。 到了办公室,老蔡关上门,示意eyes坐下:“你前几天去医院复查还好吗?” 李衍笑笑:“没什么大事。” 老蔡低头拍拍自己的裤子叹了口气:“当年你蒸蒸日上的时候是我劝你从中单转型上单来LD的,如今LD这个样子我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你。” 李衍依然声音温和:“哥,怎么能这么说,当时我伤那么重,还有队肯要我,能继续打下去已经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再说如今我也没能为LD做什么。” “前两天见Ne,他还问到你的伤,他说大轲……”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李衍少见地打断别人,截住了老蔡的话头。 老蔡看着李衍依然面容温和,总是一副别人无论怎样对他,他都会始终温柔回回去的样子,止不住地替他惋惜:“你这孩子拗起来比谁都拗。” 李衍摸了下自己的碎发,笑笑没再说话。 与LD基地老蔡一副要把队员们生脱活剥了的景象截然不同的mwd简直是一派祥和,其乐融融。 虽说只是训练赛,但好歹让五人心里有些底。 何其跟邢路现在和团队融合的还算不错,可能相较于其它选手缺乏的主要是比赛经验与套路,不过还有一整个春季赛可以让他们磨合,这倒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这周日元旦,俱乐部打算周六给你们放个假,晚上大家可以聚在一起庆祝一下,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刚才他们打训练赛的时候林漪也在,这会儿看他们打完,林漪倒是想起来俱乐部之前就打算好的事。 “有啊有啊有啊,有好多想法! ”林漪话音刚落,易池那叫一个迫不及待。反身跪在椅子上抱着椅子靠背恨不得跳起来。 坐他旁边的易轲伸手拉他的卫衣:“坐着是不会说话?你一会儿摔了再磕着脑子。算了,反正你也没脑子可摔。”说着易轲放手,打算随他去吧。 倒是那边阿爪踹了下他的椅子成功引起注意,把摇摇晃晃险些翻椅子的人给弄了下来。 “还过元旦吗?想要好吃的。”因为抠了下手机,慢其他人不只一拍的邢路也仰头发问,边说还边跟刚刚的易池一样,要反跪在椅子上。 然而另一只腿还没抽上来跪稳,就被何其拽着帽子揪下来:“你齐天大圣?当这儿花果山?见什么都爬?” 邢路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儿,心里默念“仙女是不会跟跟此等凡人计较的”三遍,然后神色淡然地伸手整整被何其拉的都束了口的帽衫带子。 邢路刚调整好带子,这边正看视频加载前广告的何其闲地又伸手拽了一下。 “你丫贱的啊!”邢路伸手在何其手机上眼瞅着广告播的就剩两秒的视频上点了个退出。 丫的让你手贱,妹妹的让你再看90秒的广告。 何其放下被点了退出的手机,一只手把邢路两个手腕按在椅子靠背上,另一只手灵巧地给邢路带上帽子,然后再次将邢路帽子上的带子从两边束紧,还单手将两根带子在邢路的下巴处,打了个蝴蝶结? 邢路:“……” 丫的,神经病,神经病啊! 这边林漪笑笑回答着邢路刚刚的疑问:“好吃的当然有,你们想吃什么都行,到时候在你们四楼随你们倒腾。” 领队既已发话,那易池……是不会客气了。 总之以易池为首,阿爪、邢路为辅,另外两个大爷为……额……另外两个大爷表示不参与的元旦轰趴小分队(?)暂时成立。(易轲:把这名字拿的离老子远点,啥几把玩意儿?何其:都吃饱了撑的,过元旦?丫的我看他们仨自己长得像圆蛋。)</div> 第13章 周六吃过午饭,易池便拉上邢路和阿爪去超市采购。 易池兴致勃勃地不仅提前列好购物清单与轰趴事宜,还信誓旦旦的表示晚上打算下厨为大家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邢路:“……?下厨?” 阿爪:“长得娘的一般都对做饭这项事业有着独特的热衷”。 邢路瞥瞥前方不远处挥舞着小胳膊小腿儿蹦跶的贼欢乐的软萌少年,这…… 当从超市拎着大包小包的三人风风火火回到基地,在四楼厨房准备一展鸿鹄时,易轲和何其仍然一人霸占着一个沙发老年人一样卧着,矮桌子上还很趁景地用陶瓷小杯沏了俩盏乌龙。 “……” 真他奶奶个腿的有闲情雅致。 易池看看安静如鸡一点没有high起来的二人,扔下手中掂着的购物袋,跑去客厅,先是去拽斜躺在沙发里的易轲:“哥,你不来帮帮忙?” “日你个瓜皮,滚。”易轲甩开缠着他胳膊的易池,翻个身脸朝里接着玩。 易池眼看着叫他这个哥没戏,又一步一下地挪到另一沙发边,可怜兮兮地瞅了瞅何其:“阿其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和我们一起的。” “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这种错觉?脑子秀逗了你?”终于得空修改论文的人,抬头扫了易池一眼,扔下这句后又接着低头噼里啪啦地打字。 鉴于二人里里外外透露着“我连吃都懒得吃,你还想让我和你一起做??”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强大气场,易池当然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易池携两位助理在厨房翻箱倒柜,叽哩咣啷。 “油呢?” “啊,我的菜!” “被狗日了!叫那么大声,你给我安静点儿,易池!”易轲躺在沙发上,随手朝厨房方向甩过去一个沙发靠垫。 “啊啊啊啊啊,要糊了!”然而易轲一个沙发靠垫显然不足以制止易池的声音。 “卡带了你?!饭用嘴做是不是?”说着何其扔下电脑站起来向厨房方向走去。 何其走到灶台前,皱眉拿起一个刚刚邢路拿来洗菜的不锈钢小盆儿往灶台上摔了一下: “做饭就做饭,闭上嘴……” “啊啊啊!阿爪阿爪,给我醋。” 眼看着眼前手忙脚乱的易池显然没耳朵听何其的话。 何其把手中的盆儿往橱柜上一扔,抬手去揪易池耳朵:“你小子特么给我过来。” “姐姐姐!帮我!”易池抛下手中的碗,伸手拽着阿爪肩头,一个眼疾手快就往阿爪身后躲,期间还不忘语言指挥一直倚在冰箱边看戏的邢路。 邢路直起身子,一手拉着何其后腰衣角,一手从后面拦在他手肘的位置,阻止他进一步动作。 感受到身后人的阻拦,何其扭头看过来,盯着邢路,眼神示意(识相的离远点儿) 邢路冷哼一声,眼睛都没眨一下(识相是什么鬼东西,不知道) 何其一手掐腰,冷笑一声(胆儿肥了啊?) 邢路也亲切可人地笑了一下(胆儿一直这么肥。) 何其懒得和邢路僵持下去,扭回头隔着中间的阿爪拿手指着躲在阿爪身后畏畏缩缩的少年:“小点儿声你。” “阿其哥,我就是做个饭……” 听到易池的辩白,还想接着警告他几句的何其被邢路一个使力,从后拉着踉跄着倒走出厨房。 “你也想造反是不是?” “我……”邢路抽回手抱臂,本只是想把这阎王爷拉出厨房了事的邢路,听着何其的话觉得这气就想噌噌往上冒。然而刚开口一个字就被何其打断。 “你什么你,又想骂我是吧?” 邢路推开又要揪她帽衫帽子的何其,觉得自己多年来淡然冷静的好脾气可能是因为没有碰到何其。 邢路推开他的手,冷淡地直视他:“小心眼儿。”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厨房走回去,走了两步觉得不解恨,又倒回来冲着何其再次总结到:“幼稚又记仇的小心眼儿。” 何其:“……” 何其定神看看前面邢路头也不回的背影,转身走回客厅,抬脚踢踢易轲小腿:“管管你弟去,跟开了扩音器的bb机一样,吵吵死了。” 易轲连眼都没抬:“妈的,谁是我弟?我没弟。我们祖坟不出煞笔。” 这他大爷的姓易的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不要脸呢? 何其重新坐回沙发里,拿起电脑,过了会,何其又踹踹隔壁沙发上躺着的易轲。 易轲没抬头,等着何其说话。 何其半响没说话,易轲抬头看他:“?” “我心眼儿小?” 易轲愣了两秒,右手拿拇指捏着食指指尖一点朝何其比了比。 何其:“?” 易轲想了想,自顾自地摇摇头,把食指撤下来,拿拇指捏着小拇指指尖一点,重新向何其比了比。 何其:“?” 易轲:“这么大吧。”说完扭回头接着玩手机,还补上一句:“可能还没这个大吧。” 何其:“……” 临到晚上六点,易池三人终于在厨房忙完。 易池,阿爪,邢路,和被易池拖拉着拉上餐桌的易轲和何其团团围坐在餐桌上面面相觑。 嗯……因为餐桌上有—— 蒸失败的清蒸鲈鱼, 炖失败的红烧排骨, 煎失败的黑椒小排, 煮失败的水煮肉片, 炒失败的蒜蓉菠菜, 以及焖失败的腊肠焖饭。 “你们……尝尝?”易池伸伸筷子想给易轲夹菜,但筷子从煎糊的黑椒小排移到没蒸熟的清蒸鲈鱼,再移到一半没焖熟一半焖糊了的腊肠焖饭,愣是没找到一个夹给他哥,他哥不打他的菜。 “不然我们点外卖?”邢路弱弱地出声提议。 坐在她旁边的何其瞥她一眼,掩饰不住的鄙夷:“你也不会做饭,是不是女的?” “女的就要会做饭?性别歧视。”邢路瞪回去一眼,“再说跟你说话了?一天到晚叭叭的,就显着你长嘴了?”邢路说完扭回头看坐在对面的易轲,再次慎重提议:“队长,点外卖?” 易轲眼风在二人之间扫了一下:“听小九的,点外卖吧。” “哥……”易池话还没说完就被易轲一手把脑袋往下一按:“不怕被毒死,你吃?” “一人我饮酒醉……” “能不能换个铃声?”易轲从地上拿起拖鞋往在地毯上坐着的易池身上扔。 易池斜着身体边躲边接起手机:“喂……好,我马上下去。”易池撂下手里拼了一半的乐高,随手披了件外套踩着棉拖就往楼下跑。跑到楼梯口又折回来,拉上坐在沙发上看游戏直播的阿爪一起下去。 “阿爪,爪,我拿不动。” “你拿不动我拿的动?”阿爪从沙发上站起来,拉紧自己外套的拉锁,和易池一起往楼下走。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邢路整整衣领,随手扣上帽衫的帽子,双手插在肚子前的大口袋里和易池一样踩着双棉拖就要追上去。 何其抬眼看了一下窗外应景的飘着的小雪,有些皱眉说到:“你去什么去,小胳膊小腿儿能掂什么,净添乱。” 邢路一个斜眼瞥他一眼,抬脚朝何其坐着的老人椅踢了一脚,路过他没停一下就接着向楼梯口走去,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易轲抬头侧眼看了一下何其刚抬眼看过的窗外:“小九,让他们两个去吧,外面怪冷的,回头感冒要影响训练了。” 邢路也抬眼看了下窗外,微弯下腰拎起沙发靠背上自己刚才搭在那边的线衫,随口应道:“没事,我穿件衣服去。”然后走到楼梯口,一手揽着易池的脖颈,一手挎着阿爪的肘腕将两人带了下去。 同时心里还悱恻,人跟人就是不一样。 这边感受到三人下去后,还一直盯着他的炽热视线的何其抬头看着视线的来源——易轲,问道:“有事儿?” 易轲没答话,抬手摸了摸下巴,意味不明地盯着何其又看了两眼,发出啧啧两声:“想关心别人又不会说话,啧啧。” 何其看易轲两眼,转回视线接着打字。 半响察觉到易轲还盯着自己,何其有些烦躁地将自己身上的靠枕往易轲身上一扔,“啪”一声扣上电脑扔在沙发上,踩着拖鞋往卧室走,走回房间,用脚后跟将房门“啪”一声带上。 易轲看着被摔上的房门,将何其扔到自己身上的靠枕重新扔回另一个沙发,轻笑着摇头:“冲我撒的什么气。” 正准备低头玩手机的易轲听到刚被摔上的房门打开的声响,有些疑惑地抬头望去,只看到何其一手扶在房门的把手上,半倚靠在门框幽幽地冲他来一句:“听说李衍还是没见你。”说完就再次把房门甩上了。 易轲:“……” 我靠!说他心眼儿和针眼儿一样小,都委屈针眼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感恩~</div> 第14章 这边回到房间的何其去拉窗帘,看到楼下提着一堆外卖打打闹闹从外门往楼下走的三人,很是不屑地冷哼一声,把窗帘“哗啦”一下拉上。 “老大,阿其哥呢?”阿爪走得快,将手上的小龙虾放到客厅的茶几上,冲易轲问道。 易轲伸手去接易池手里的炸鸡和邢路手上的啤酒,放在茶几上,边解塑料袋边说:“在房间里犯神经。”易轲说完又冲邢路对着何其卧室的方向扬了下下巴,“小九,叫阿其出来吃饭。” 邢路脱下线衫,刚想反驳,看了眼正七手八脚拆外卖盒的三人,没再多话便向何其卧室那边走去。 到了门口,邢路拿脚尖踢了踢门:“吃饭了,少爷。” 屋内半响没动静,邢路眨了眨眼睛右手握拳用了点力气,捶了捶房门:“何其,死里面了?何其……” 邢路停顿了下,想接着敲,手还没落到门上,门就被从里打开:“叫魂儿呢你。”何其一手套衣服,一手拨开邢路的手臂。 邢路回身往客厅走:“你以为我想叫你。” “这是什么?”阿爪指着桌子上一个很明显是大蛋糕盒的东西冲易池问道。 “嘿嘿嘿,没什么。”易池三两步跳过去,把蛋糕盒揽在怀里。 “嘿嘿嘿?我刚才一起下去取得外卖,我怎么没看到这个?”阿爪戳着易池的脑袋,“我看你是所有牙都不想要了。”说着阿爪就要去夺易池手中的蛋糕。 阿爪抱起蛋糕缩在沙发里艰难地躲着阿爪的手,同时还不忘鬼哭狼嚎:“这是我刚刚叫二队的孩子帮我订的,元旦怎么能没有蛋糕?!元旦怎么能没有蛋糕?!!” 这边走过来的邢路问易轲:“易池牙不好?” “还行吧。”易轲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戏。 “还行?”还行是多行?邢路坐在沙发上,把被何其从手中抢走的鸡翅夺回来,顺手还多抢回来个鸡块。 “就大牙都坏个遍吧”被抢了鸡块的何其拿了个烤馍干蘸了满满的辣酱和芥末按着邢路后脑勺塞到她嘴里。 被呛得地直流泪的邢路抬手对着何其的背就是一巴掌,然后扭头看边往嘴巴里塞寿司边笑眯眯看阿爪和易池戏的易轲,觉得这大概不是什么亲兄弟。 “差不多得了。”何其踹踹抱着蛋糕跪在沙发上的易池的屁股。 “是阿爪先动的手!哎,哥,你们别吃那么快啊,给我留点。”易池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哭丧着脸冲这边嚷嚷。 阿爪先一步脱离战场,随手拿了个小马扎坐在茶几前面,右脚踢了下易池的脚踝:“过来吃饭。” 易池一个飞跃从沙发那头窜过来,也搬了个小马扎挨着阿爪坐下。 啃了几口炸鸡满嘴油光地吮吸着自己大拇指的易池,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两眼放光地提议道:“要不要搓麻将?” 夹着脑花蘸辣酱的邢路闻言抬头,看见剩下四人第一次颇有默契地互相看了眼后各自点点头。 邢路眨眨眼又定睛看了下这难得一见的心有灵犀的场面,正想开口问mwd什么时候有这项娱乐活动时,就看见阿爪和易池几个箭步冲到储物室搬出了……一台自动麻将桌? 邢路拿手肘撞撞坐在自己旁边的何其:“怎么还有这玩意儿?” 何其悠哉悠哉地晃了晃自己翘起的二郎腿,听到邢路的声音微低下巴看了她两眼,眼神一挑便又扭回去接着看易池和阿爪七手八脚地折腾。 邢路:……? 神经病啊,这叫给你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邢路扭头问斜靠在隔壁沙发喝啤酒的易轲:“mwd什么时候有这项活动?” 邢路向前倾身,去拿放在茶几那头的啤酒,手指离易拉罐还有两公分时,被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抢了过去,伴随着的还有何其清冷的男声:“麻将是mwd逢年过节的固定项目。” “问你你不说,不问你你说个什么劲儿啊。”邢路一个起身就要去夺何其手里的百威。 “抢什么?坐回去。”何其一手按住邢路伸过来的两只手腕,一手将易拉罐举得更高了些。 听到何其的话,邢路挑眉一个眼风扫过去,冷哼一声:“做梦。” “喝什么喝,你当这是汽水儿?”何其顺着邢路压过来的身体又往后仰了仰 “要你管?”邢路半跪起身体,一手按在沙发靠背上,朝何其的方向更靠近了些,手猛地向前一伸夺回何其手中的啤酒,带动衣服前襟毛茸茸的布料擦过何其高挺的鼻梁。 然后邢路盘腿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抢回来的啤酒。 “姐,你会不会打麻将?”阿爪帮易池把麻将桌搬到客厅合适的位置,扭回头问邢路。 “四个连带对将是胡?”邢路又喝了口啤酒,想了想问道。 “对!”易池朝邢路抛着媚眼打了个响指。 “你小子眼抽筋儿了。”何其抬脚踹踹易池,对于他和邢路之间那有爱的互动一脸不屑,与此同时又伸手将邢路再次往嘴边送的啤酒截住:“我买的,你总喝什么喝。” 再次被拿走手中啤酒的邢路愣了愣,右手颇有气势地从额头开始向后顺了一下披肩长发,嗤了一声,指着何其:“你一男的能不能不要这么小气?” 邢路说完顿了一下,将茶几上的炸鸡往自己坐的方向拨了拨:“这还是我买的呢,你把刚才吃的给我吐出来。” 坐在旁边目睹一切的易轲插话:“阿其,没事儿,小九控制得住,别担心。” “他担心个屁啊,他这小气吧啦的小气鬼就是一点儿亏都不能吃。”邢路瞪了瞪眼睛,显然觉得易轲的话打圆场的意图也太过明显。 何其先是挑起眼角瞄了眼易轲,又皱皱眉对邢路说到:“你是不是女的,说话能不能文明点。“ “文明你个蛋锤,你个何扒皮。”邢路站起来往易池和阿爪那边走,顺带踢了何其一脚,“别挡路。” “姐,来一起玩吧。”易池挽着邢路的手臂。 “我只知道大概规则,但没怎么玩过。” “没事,我们教你啊。”易池简直是那叫一个积极。 桌子收拾好,易轲、阿爪、何其、邢路四人纷纷落座。易池自告奋勇当个编外人员做新手邢路的场外指导。 “姐,缺一张牌胡叫听。” “我哥已经听了,如果你出了他想要的牌,叫你点了他的炮。他就胡了。” “自摸四张一样的是暗杠。”…… 两把下来,邢路基本已熟悉规则,易池也就放心大胆的放邢路自己摸索,自己去挤开阿爪加入战局。 “三万”何其将摸到的牌打出去。 “杠。我这算明杠是吗。”邢路伸手去拿何其打出去的三万,同时朝何其伸手,“给钱。明杠是杠了谁谁就要给我钱的是吧?” “嗯嗯嗯,是,阿其哥给钱给钱。”易池在旁边嚷嚷着。 何其没说话,挑挑眉打开自己桌前的暗格。 “南风。”邢路皱眉打出一张牌。 “碰。”何其拿走邢路打出的牌。 “六条。” “杠。”何其再次拿走邢路的牌。 “五万。” “碰。” “你这不是碰了就能赢,你也自己看看自己的牌啊,万年不变的小心眼。”邢路边摸牌边小声嘟囔。 何其斜眼看了邢路一下。 邢路顿时莫名的一阵心虚:“干嘛?”说着打出去一张刚摸到的九万。 “没什么,胡了。”何其推倒自己面前的牌,抬手指指邢路刚打出的九万,还一脸冷漠地补充到,“你点的,给钱,双倍。” 邢路:…… “胡了,嘿嘿,姐,你又点我炮。”易池乐呵呵的搓着手边笑边伸手去够离的不远的蛋糕,刚伸出去的爪子就被阿爪“啪叽”一下拍的缩了回去。 “胡了,胡小九的西风。”易轲推倒面前的牌。 “胡了,姐,你今天怎么总出我想要的牌,哈哈哈哈哈哈。” 邢路正心里为自己点完这个点那个,没一点新手光环哀嚎时,听见旁边飘过何其明显不屑的声音:“你自己输就自己输,能不能别再点炮让我跟着你也给钱。” 邢路瞪他一眼,心里顿时舒服一些,毕竟何其也没怎么赢,不是自己一个人输就好。 邢路这边正安慰自己,又听见何其用像是自言自语却又恰恰能让邢路听清的声音说道:“不过点炮给双倍,你这输的别挨不到下个月发工资。” “你烦不烦。”邢路咬牙低声说道。 何其再次斜眼看了邢路一下,然后挑挑眉继续码牌,那因邢路气的目露凶光而颇有些愉悦的脸色明显藏都藏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div> 第15章 等到半夜牌局散场,邢路回房,握着手里的人民币算了又算,觉得自己这个月如果不和母上大人开口的话兴许大概是有些难熬。 邢路踢了下被子默默叹口气安慰自己“小赌怡情,小赌怡情”。 前一天闹到半夜,第二天五个人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来的。 临到下午两点,邢路率先洗洗整整走出卧室,她昨天跟队里请了假,今天下午要去找一个直系学长拿些资料。 邢路出了卧室来到厨房,翻翻找找,觉得还是把昨天剩的炸鸡放在微波炉里“叮”一下比较省事。 吃过炸鸡又喝了些牛奶,邢路便回卧室收拾自己,和学长约的下午四点半,算起来化个妆换换衣服再过去也差不多了。 女生嘛,出门总要慢一些。 正打算挽头发,邢路想起皮筋好像被她昨晚随手搁在客厅茶几上了。 邢路打开门往客厅走,回过头对着已经起床、排排盘腿坐在沙发上,人手一瓶爽歪歪的四人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姐,要不要?”易池看到走出来的邢路作势要扔过去一瓶。 “不用了,我正要出去。”邢路从茶几上的一本杂志下翻到自己的皮筋。 “姐,你要去哪。”旁边蹲在沙发上的阿爪咬着吸管问道。 何其翘起腿晃着拖鞋,抬眼看了下女孩儿没说话。 “去学校一趟。”邢路边扎头发边往卧室走。 等邢路房门扣上,易轲来了一句:“小九昨天好像请假说今天去找一个学长拿资料。” 易轲话音刚落,何其明显不屑地冷哼一声。 学长?披着学长外衣诱拐无知纯良少女的大尾巴狼? 不过有的人也不是什么无知纯良少女。 想到这儿何其接着翻手中的杂志,看着杂志内一张张女生穿得颇有些客气的写真,何其有些烦躁地拧眉,这易池一天到晚的都买点什么破烂玩意儿。 易轲伸手过来抽走何其手中的杂志随手翻了两下:“我昨天下午路过小九房间,听她跟她那学长打电话来着。好像说……” 何其点开一个微博推送手指在上面划了两下,犹疑地抬眼过来等着易轲下文。 易轲“哗啦哗啦”将手中的杂志翻完,回身伸长胳膊将杂志拍在了易池脑门儿上:“谁让你一天到晚看这个的。” “哥,你干嘛啊。”易池皱着脸被易轲拍的手中的养乐多洒了半瓶儿。 “我干嘛?你还干问我干嘛?让你问、让你问!”易轲边说边把杂志在易池脑袋上拍的“啪啪”响。 “哥、哥,哎呀,阿爪救我!”易池一口喝完手中的养乐多,叼着个瓶子往阿爪身后躲,边躲还不忘边落井下石。 “那是阿爪让我买的!” 本来倾身过来,拽着易池肩膀想把易池往后拉点躲开易轲魔掌的阿爪,闻言抽走易轲手中的杂志卷成筒往易池头上敲了个痛快:“你再说一遍这是谁大晚上不睡觉抱着手机躲在被窝里挑了半天的?” 易池双臂抱头卧倒在沙发上,“哎呀哎呀,阿爪你轻点,我错了!”易池寻到阿爪抬手的空隙一把将他推开扑到易轲面前:“不过哥你说,我看完这个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你说我不会不行吧。” 旁边抱臂看了半天的何其五指张开摁在易池脸上把他推开:“差不多的了。” “我也这么觉得,那没什么事儿我再回屋睡会儿。”易轲说着作势要站起来。 何其没说话抬眼看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的易轲。 易轲:“嗯?” 何其微仰着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易轲半眯眼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何其又看了他两下,而后扭回头没什么表情地朝易轲摆摆手:“没事儿,睡去吧。” 易轲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每每笑起来总有些像只狡黠的狐狸。 他摸摸下巴,又靠着何其坐下来,拉开一罐茶几上昨晚剩下的啤酒,随拉环而出的几滴酒液溅在何其今早刚换过的黑色长袖衫的袖子上。 “你丫又想死呢吧。”何其探身抽了张纸巾,顺手把靠在自己身边的易轲推远了点。 易轲眼神微眯笑笑,右手晃着手中的半罐啤酒:“昨天听小九那学长好像要喊她今晚一起去酒吧。” 何其将擦过衣服的纸团成团儿,扔到距自己一米远的垃圾筐里,对易轲的话好像没听见一般。 易轲:“我看昨天小九电话里的语气好像不大愿意去。” 何其弯腰捡起没扔进垃圾筐的纸团,微倾身,这次将垃圾准确无误的投进了它该去的位置,过程中还是没有看易轲一眼。 易轲:“好像还喊小九通宵来着。” “你说一个女孩子,又不愿意去,最后真被拉去酒吧通宵不太好吧。”易轲又喝了口手中的啤酒,拿手肘撞了撞低头准备看游戏视频的何其,“你说呢?” 被易轲拿手肘撞了一下的何其终于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到易轲身上:“你今天是不是闲的?你闲的话能不能让那俩玩意儿安静点。”何其指指对面沙发上活蹦乱跳抢最后一瓶爽歪歪的易池和阿爪。 易轲瞟了对面一眼,又看向自己手中的半罐啤酒,叹了口气:“我们小九都要羊入虎口了,我管对面俩傻狗到底谁咬谁一下干嘛。”说完还一副养了好多年水灵灵的小白菜要被隔壁臭烘烘的大土猪拱了样地感叹,“唉,我们小九啊。” 何其:“……” 卧室里宽松白色毛衣加牛仔裤,邢路照照镜子,觉得很是符合自己的风格。又涂了个艳一些提气色的唇膏、从柜子里拿出上周和戴可逛街时新买的焦糖色大衣准备出门。 坐在沙发上的何其看着再次从卧室走出来的女孩儿妆容精致的脸,和明显精心打扮的衣装觉得每次见自己都是素面朝天,裹个大羽绒服的邢路对自己格外不尊重。 嗯,是对自己格外格外的不尊重。 何其在心里再次肯定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他看了眼对着客厅穿衣镜整自己大衣衣领的邢路:“零下十度穿大衣,冻不死你个智障。” 站的离何其只有一米距离的邢路,跟没听见一样无动于衷地继续整衣服,心想我理你我才是智障。 何其又抬眼瞥了下丝毫没有理他的意思的女孩儿,然后重新低下头:“拿个资料化地跟个花蝴蝶似的,有这心还不如看看麻将,昨天也不至于输得吃咸菜的钱都不剩。” 邢路连头发丝都没有回应一下,拿出口红要再抿。 “还涂呢,省着点用吧,你这月可没钱再买了。” 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邢路“啪”一下扣上口红,转过身对着何其:“你说谁没钱?” “你。”何其坐在沙发上,腿上瘫着本杂志,目视邢路答地不带犹豫。 邢路把口红揣进口袋,将大衣的袖子往上卷了卷,双手抱臂,很有些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卸你一条腿的梁山好汉的气质:“你再说一遍,谁没钱?” “你,昨天打麻将输了两千二的你。” 邢路:……看不出我都想和你干一架了吗? “你这口红显你黑,刚挖过煤那种你见过没,显得你和那样差不多。” 邢路:…….. “还有你这大衣……” 邢路冷笑一声问道:“怎么?” “你怎么总喜欢穿屎一样的颜色。”说完何其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往自己卧室走,脚步轻快一副小人得志又假扮清高的样子。 邢路:“……” ??大早上的吃错药了又。 何其走后,去阳台试了下气温的邢路觉得虽然不想承认,但今天穿成这样出门,等会回来大概也许是会冻成煞笔。 邢路回卧室换了件白色羽绒服再次走出房门。 “阿其哥,你又要去哪啊?”易池坐在沙发上撕开一包卫龙。 “回学校拿东西。”何其在黑色毛衣外套了件黑色羊毛大衣,又随手扣上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刚出卧室正将脖颈后的碎发从围巾中扯出来的邢路闻言抬头。 “那阿其哥你正好送我姐一程呗,我姐不是也要去学校吗。”易池舔舔大拇指上蘸的红油,辣的呲牙咧嘴,扭头又跟邢路说:“姐,你坐阿其哥的车去吧,昨天不是输了好多,这边打车过去挺贵的。” 这傻孩子怎么也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用,我坐地铁过去。”邢路想都没想接口到。 “呵。”那边踩在茶几下隔层系鞋带的何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邢路觉得这人上辈子准是做汽车发动机的,还是那种坏的差不多的老爷车的发动机,一加油门就要哼两声的那种。 那边挨着何其坐好久没说话的易轲忽然坐直了些,头微微偏向何其,倒没了那副平常见谁都带三分笑的浪荡公子样。 “干嘛?”何其看他一眼,出口的虽是问句,心里却也隐约猜到易轲想问什么。不过一向“别人求己,但你不开口休想己开口”的何其没等易轲开口问之前肯定是不打算说什么的。 “阿其。”易轲没抬头,手指在手机上划了两下。 “嗯?”何其左右手指翻折,给左脚的鞋带打了个双节。 “之前……” “姐,早点回来啊。”易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易池的吵吵声掩盖。 邢路背对客厅挥挥手朝楼梯口走。 “李衍新的手机号我等会儿发给你。”何其系好另一只鞋的鞋带抬头,“还有事吗?” “嗯,没了。”易轲重新歪回沙发里,又恢复了那种要笑不笑贱兮兮的表情,对着邢路下楼的方向扬扬下巴,“去吧,去学校拿东西吧。” 何其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朝楼梯口走去,刚迈了一步又回过头看易轲:“我有个杯子落学校了。” 易轲笑笑毫不在意:“嗯,行吧。” “我妈给我的,她嘱咐我要天天用。” “嗯,好。” “我真的是去拿杯子。” “嗯。打算送小九去学校?”易轲伸手将后腰的靠枕又往上移了移,双脚搭在茶几上晃晃,抬手瞄了眼手表,“小九应该都快到地铁站了吧。” 何其:“……” 何其压压帽子转身朝楼梯口走去:“李衍新换的手机号我昨天不小心删了,你找别人要吧。” 易轲:“……”</div> 第16章 等何其把车开到基地大院门口,才算是赶上刚刚一溜烟出门就不见人影的邢路。 “滴滴”邢路扭头看开到自己旁边的车,透过降下的副驾驶车窗,邢路看到何其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正襟危坐的颇有些他在实验室里做实验时的严谨模样,食指指腹敲击着方向盘外沿,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的喉结有着微不可见的滚动了一下。 邢路正疑惑何其是要干嘛时,身旁的车已经升起车窗开了出去。然而开出七八米远的车一个停顿倒车在邢路的注视下又开了回来。 邢路:……? 副驾驶车窗再次降下。何其扭头看她,又是刚刚那副别扭模样。 邢路:……?? 邢路莫名其妙地等了半天,却见何其扭回头,直视前方,扬长而去前清咳一声甩下一句:“头发捆的跟个洋白菜似的。” 邢路:……??!! 邢路摸摸自己临出门前特意挽的丸子头。 你丫才洋白菜!你全家都洋白菜!你丫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八百辈子都是洋白菜!! 这边一个油门踩出去的何其接起响起的电话,刚按下接通键将手机举到左耳边易轲漫不经心的声音便传来:“小九在你车上吧,我有话……” “不在。”何其打断易轲的语速很快,说完便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在了副驾驶上。 前面有人闯红灯还不走斑马线,何其心烦地按按喇叭,等再踩油门起步时,嘟囔了一句:“我真的是回学校拿杯子。” …… “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因元旦放假,被教练准许少训练一会儿的易轲正趟在沙发上像老年人一样地看报纸,“问你话呢,小九呢?” 何其没答易轲的话,径直走过客厅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直冰在里面的可乐,仰头喝了两口。 “就是,阿其哥,阿九姐呢?你们俩不是一起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来冰箱扒拉香肠吃的阿爪问道,边说还边用手中咬了两口的香肠对着何其扬扬。 何其使劲儿推推阿爪的手,将他刚放进嘴巴里的香肠用力往里面捅了捅:“吃能闲住你这嘴不能?”然后拿着半瓶子可乐往楼下训练室走,路过客厅,将头顶鸭舌帽拿下往正准备再次张口询问的易轲身上一扔就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被塞了满嘴香肠的阿爪瞅瞅易轲,半天没问出一句囫囵话。 倒是易轲一副没所谓的表情,一手又拿起报纸,一手将何其刚扔在他身上的鸭舌帽再次朝阿爪身上扔去:“吃你的香肠吧。” “师兄,十二点多了,太晚了,我真的要回去了。”邢路指指带在手腕处的手表,对身边今天非要拉她来的学长季言喊了两句,酒吧太吵,隔半米说话都要喊着说。 季言:“再玩一会,说要通宵的,这么早回去干嘛。” “就是啊,再玩会儿,每次聚会你不是不来,就是晚到早退的。”一个师妹从舞池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学校改革,实行本科生导师制度,今天来的这□□个人全是和邢路分属同一个导师的。 邢路无奈,小师妹说的对,不喜交际的她确实一向喜欢缺席集体活动,今天来也是正因为觉得总不来不好,大家又都很热情不好推辞便来了。 只是,本意只打算坐几个小时便回的邢路现在倒是有点走不了了,大家都是同学,总拂别人的意总归是不太好。 既然没办法回,就既来之则安之。百无聊赖,邢路倒是打开手机刷起微博,心里盘算着待会怎么回基地。 正犹豫间邢路的手机有了来电,邢路从坐的地方站起来,想挤过舞池众人到外面接电话,无奈舞池太挤,本坐的地方也就靠里,刚挤到舞池中央电话就断了。 易池皱着脸放下手机,易轲抬脚踹踹他:“没接?”易池点点头 易轲皱眉指挥易池:“再打一个,这都快一点了,一小姑娘还在酒吧晃会行。”易轲算起来只比何其大半岁,笑起来又总是半吊子的混蛋样儿,但其实压不住这身上一股子护犊子的大哥劲儿。算上认识两年多又同为队友的邢路和面前这几个小崽子,易轲都是掏心肺地当弟弟妹妹看。 易轲将手中的报纸卷起来,往何其头上敲了一下:“你丫下午让你跟着小九,你跟哪门子去了?” 何其抬眼皱眉,一副“事不关己,你打我干什么”的表情:“有我什么事儿?” 易轲:“没你事儿,你丫的现在坐这儿听我们打电话。” 何其:“你们丫的这么吵,鬼能睡着。” 易轲:“我跟你讲,你小子嘴硬这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何其刚想开口,易池那边兴奋的声音响起:“姐,你终于接电话了,你现在在哪呢?” 易池:“还在酒吧?” 易池:“啊没事,就是我哥让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易池正问着,易轲从那边伸手抢过手机放在耳边:“等会回?那要不要去接你?” 易轲:“不麻烦,我们本来睡的就晚。” 本就发愁怎么回去的邢路,也就不客气地应下了易轲的好意。 放下电话,易轲冲何其抬抬下巴:“接小九去。” 何其一双腿从沙发侧边伸出去,斜靠在沙发背上,头没抬:“我不去。” 易轲也不急,抖抖今天看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报纸:“这俩没驾照的又不能去,那我去?” 何其不说话,靠着沙发在手机上看比赛回放。 易轲从沙发上站起来,提了下裤子:“那你车借我用用?你也知道我车送去喷漆了。” 何其还是没抬头,倒是伸手把茶几上的车钥匙拿起来:“不借。” 易轲看着自始至终给他个侧背影,手机里的视频很显然在放第二遍的何其,又问道:“不去也不借?” 何其还是没说话。 易轲想想又坐回沙发上提起茶几上的小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三更半夜的,上周还看新闻说,有独居的女孩晚上下班被奸杀了。”易轲抿了口茶感叹,“现在社会这么乱。” 易轲话落,又过了几秒何其生硬地声音响起,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赌气:“她在电话里感恩戴德地谢你半天,我去鸡毛?” “那你让她等会也感恩戴德谢你半天不好了。”易轲仰头喝完杯子中的最后一口茶,叫叫窝在旁边沙发头顶头看电影的二人:“训练去,要不睡觉,谁让你们在这儿看电影了。” “阿其哥也没去训练。”阿爪指指何其,对着易轲可怜巴巴地,“哥,今天元旦啊。” “元尼玛蛋。”易轲起身去拽二人,“他在思考人生大事,你们也思考?” ……思考你大爷的人生大事…… 何其关掉游戏视频,踹了下茶几脚,看着易轲把俩小兔崽子拽下去训练的背影有点烦躁。 他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换到刚刚在手机上看的那场比赛,何其心烦意乱,刚刚看了一遍的回放,其实没看进去多少东西。比赛刚放两分钟,何其又将电视关掉,换换姿势,将茶几上扔着的鸭舌帽扣在脸上仰面躺在沙发上。 来回翻了两下,何其终于从沙发上再次坐起来,拨拨头发扣上帽子,拿起车钥匙向楼下走去。 刚走到二楼训练室,易轲冲这边招招手:“去哪儿?” 何其瞥他一眼,声音闷声闷气的:“要你管?” 路过训练室,刚走到楼梯口,何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拐回去。刚回头就看到易轲坐在游戏椅上笑眯眯看他的神情。 二人对视几秒,易轲率先投降,他挑眉笑笑,耸耸肩:“地址我发你手机上。” 何其听到这话扭头走后,易轲无奈摇摇头:“真是死拗一根筋。”</div> 第17章 “邢路,我……” 邢路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碰到有些晃晃悠悠走过来的学长。酒吧视线不好,看不出眼前人脸色怎样,但有些清晰的酒气和不太清楚的咬字透露了面前人有些喝高了的状态。 “小路,我想跟你说……”季言说话间犹犹豫豫伸过来想要拉住邢路手腕的手被邢路侧了下身避开了,“我……我喜欢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酒壮熊人胆这句话在季言这儿被彰显的淋漓尽致。 洗手间过道狭窄,季言把她堵在拐角处,邢路对于二人过近的距离微不可见地拧了拧眉,她向斜后方退了下,抬头看季言,语调和缓却不拖泥带水:“季言,我们……不大合适,而且暂时我也没有恋爱的打算。” 季言看着邢路,又向前迈了一步声音有些着急:“我没让你现在回答我,我只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随着季言的逼近邢路再次向后退了下,面色有些尴尬,面对稍有些醉意的季言邢路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对方是否能听进去,邢路沉默了两秒,再次开口时语气较刚刚更加果决:“我们确实不大合适,我也不用考虑了,我们应该没有可能。” 邢路说完没再给季言说话的机会,直接喊了旁边走过来的另一个同学照顾他,自己就抽身走了,打算给易轲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到。 刚走到舞池边缘却被两个不认识的人拦住,其中染了一头红毛的男人把手中加了冰块的酒杯晃的“哗啦哗啦”响:“妹妹,和男朋友吵架了?” “哥哥请你喝酒怎么样?”另一个穿黑色皮衣的男人双手提了下衣领,对邢路挑挑眉毛,颇有些自以为是浦东吴彦祖的腔调。 邢路眼神没什么温度地看了对方一眼,避开“红毛怪”来拉她的手侧身就走。 “哎,妹妹,这么不给面子。”“皮衣男”一个后退挡在邢路面前,“请你喝个酒都不肯。” 听到对面人的话,邢路终于抬头拿正眼瞧了一下这两人:“我不喝酒。” “不喝酒我们可以干点别的啊,哥哥请你吃宵夜。”看邢路回话“皮衣男”笑得流里流气的接着说。 邢路没说话迈步往旁边走去,但不幸再次被“皮衣男”跟上:“想吃什么哥哥都请。”说着还拿手推着邢路的后背朝他们桌子方向走。 邢路脸色不大好,已隐约有了怒气,正想开口说话却被旁边过来的另一个人推了个踉跄。 “勾引谁男人呢你?”一个耳朵上扎了不知道几个窟窿眼儿一身漏脐装渔网袜的女孩儿走过来。 邢路心里虽莫名其妙地想和对方祖宗十八代打个招呼,但介于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还是打算就此脱身的好。 邢路绕开两人向前走,却没想对方几个戏多的不依不饶。 “皮衣男”仍是不甘心的两步追上拉住她:“妹妹,别听她的,哥哥真的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耳洞妹”再次打掉“皮衣男”拉住邢路的手,推了邢路一把,噔噔眼:“往哪交啊。” “你管老子。” 几人推推搡搡的已经引来一些周围人的目光,邢路还隐约听见身后季言和同学在喊她名字的声音,大概是想来帮忙 邢路一个脑袋两个大,刚拒绝过季言的她并不想季言帮忙,她一向是不喜欢对方就绝不会纠缠不清。虽说有些绝情,但到底这样的处理方式于她于对方都好。 邢路刚站稳,“红毛怪”又把脑袋凑过来,“不跟着他跟着我嘛,我没有女人。”说着覆上邢路后背的手向下,已到了腰际的位置。 “小路!”季言的声音听来已比刚刚清晰许多,大概离这边就已几步距离。而“红毛怪”的手在邢路腰际隐隐还有向下走的趋势,邢路忍无可忍,转身抬脚就要向“红毛怪”小腿踢去。 但出乎意料的,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没抬腿的邢路就见一只修长却有力的小臂伸过来,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地捏在“红毛怪”手腕处,“红毛怪”挣扎了几下却是徒劳。 面前这个线条硬朗,修长紧实,因用力隐隐有些青筋突起的手臂很显然要比“红毛怪”那纤细的有些娘炮整个肉却都松松垮垮的胳膊要好用的多。 邢路怔了下,脑袋里的第一反映却是季言的手臂什么时候这么好看了。 然而事实证明,这大概也许可能并不是季言。 “你又惹什么事了?” 随着清冷的男声响起邢路抬头。 邢路:……何其? 何其一手制住“红毛怪”,一手把推推嚷嚷又要挤上来的“耳洞妹”隔开。 何其皱眉看着邢路,嘴角一贯的有些微微抿起,两人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导致何其要看着邢路便不免稍稍有些低头。 七彩的灯线交叉打在舞池中,倒是显得在舞池边缘的他们这里更加暗了些。 面前站的极近的男人半低着头注视她,近的邢路觉得何其拨一下眼前碎发手都会打到她的额头。 恍惚间觉得,这氛围…..竟有些暧昧。 邢路甩甩脑袋,自己都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正在邢路愣神间,季言他们也赶了过来。 季言担心邢路的状况,一到这边先是跑到邢路面前,前前后后问了一遍。其他人倒是认出何其后都有些不明状况的安分地站在一边。 对面“红毛怪”等人看邢路这儿男男女女浩浩荡荡来了一大堆,也识相地没了刚才的纠缠劲儿,骂骂咧咧着离开了。 “小路,你真的没事吗?”季言看邢路出状况,本来就没有太醉的酒意自然醒了一大半儿。 邢路:“没什么事。”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虽刚刚已被拒绝得干脆利落,但季言仍是不死心。 “真的没事……”邢路避开季言伸过来想要握住她肩膀的手,瞥了站在季言身后的何其一眼,伸手将碎发挂在耳后,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被何其看着现在的状况有些……尴尬。 然而邢路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何其出声打断:“玩够了?” 季言听到声音回头,看清对方的长相后愣了一下,显然也是认出了何其:“师兄。” 何其对季言点点头,视线越过他看着邢路:“玩够了就跟我回去。” 季言:? 众人:?? 邢路和大家道别,跨过季言到他身后的何其身边,两手将脖子上的围巾又挽了个结:“走吧?” 何其嫌弃地伸手扯了下邢路的灰色围巾:“客厅哪儿扔的都是你这些破烂玩意儿。” 季言:?? 众人:??!! 邢路撇撇嘴将何其手上的围巾尾扯回来,随口关心了一下易池和阿爪:“那两个小的睡了?” “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你不回去他们会睡?” 季言:??小的?? 众人:??!!那俩小的???!!! 隔天上午,邢路的手机开始被戴可以每小时五次的频率持续轰炸。 戴可:“小路小路,你昨天和他们去酒吧是何其去接的你?有人来问我你们俩是不是恋爱了,你说我该怎么回,嘻嘻嘻嘻。” 戴可:“我跟他们说你们是纯洁的同学情谊他们竟然不信??” 戴可:“卧槽!他们说你们俩就是恋爱了,昨天在酒吧你们俩自己承认的???” 戴可:“卧槽,还有说你们已经同居的???” 戴可:“又来个说你们隐婚的???!!” 戴可:“你们俩有孩子了?????” 戴可:“还是双胞胎!!!!!!!!!!!!!!” …… 邢路上午训练完,回卧室拿手机时就是这个情景。 额……158条微信、23条短信、17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戴可。 粗略统计其中“?”出现273次,“!”出现342次,“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没告诉我?!”等控诉语句出现80多次…… …… 所以说谣言真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感恩所有来看的小天使~</div> 第18章 —— 元旦过后,各战队陆续进入训练。 春节将至,这两周常规赛后所有俱乐部都会暂时放个假,现在各战队都摩拳擦掌地准备拿个开门红,毕竟谁不想过个好年。 S8春季常规赛揭幕赛定在1月15日,mwd对战qz。 日子一天天临近,邢路也渐渐有些紧张,白天雷打不动的十二个小时训练也不能让她安心,接替gogo和xing的第一次比赛不求赢得漂亮,只求不要输的太惨。 离揭幕赛还有三天。 邢路在床上翻来覆去睡得不安稳,脑子里一直在想睡觉前那把训练赛里她的牛头开团时的一次失误。 比赛到底和路人局不一样。 比赛更讲究团队配合,而团队配合是要基于对英雄的熟练和独到的理解的。 邢路摸到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的时间,凌晨四点。 邢路起床在洗手间洗了把脸,打算下楼训练。 总归是睡不着,还不如抓紧时间多训练一会儿。 推开卧室门,邢路向四楼小厨房走去,打算下楼前先拿杯咖啡。 凌晨四点,从窗外射进来的还是皎洁的月光。 邢路也未开灯,径直走进厨房,厨房窗户有些小,倒是显得比客厅漆黑了许多。邢路迷迷糊糊地摸到冰箱门打开,而就在邢路打开冰箱的同时,一只手从邢路身后伸出,伸向冰箱二层的一瓶可乐。 邢路仅有的瞌睡瞬间消失,应激性的尖叫眼看就要冒出来。 谁知身后那手反应极快,松掉刚拿起的可乐,就捂上了邢路的嘴,那指尖还带着从易拉罐上粘的几分凉气:“我。”说着还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扳着邢路的肩膀将她翻过来。 被转过来的邢路站的不太稳,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面前人因要捂着她的嘴自然也跟着上前一步,等两人站定,面前人一手扶着她肩膀,一手捂着她的嘴,距离不远不近的把她抵在了冰箱旁的橱柜上,“叫什么,胆子还没耗子大。”何其说。 惊魂未定的邢路愣了两秒一把推开何其,用不大的气声向他抗议:“你干嘛半夜在这儿吓人啊!你见我进来不会说一声?干嘛突然冒出来啊!” 何其拨开碍事的邢路,打开冰箱,重新拿起刚才那瓶可乐,打开,喝了一口:“这大半夜的,突然有人叫你,你就不吓着了?” 邢路:…… 好像说得有道理…… 被噎了一下的邢路面无表情地挥开何其,打开冰箱拿咖啡。 “你大半夜来厨房干嘛。”何其整个身子靠着厨房的料理台看邢路的背影。 邢路转过来晃晃手中的玻璃瓶:“拿咖啡。” 何其没再看她,又自顾自地仰头喝了口可乐:“睡不着?” “嗯。”邢路按按太阳穴觉得比刚刚清醒不少,“你也睡不着?还是训练到现在?” “睡不着,刚才起来打了一把。”何其看着从厨房唯一的小窗户打进来的光照在白色大理石的料理台上,一闪一闪的,倒是让人心里宁静不少。 两人一个靠着料理台,一个倚着橱柜,难得的没有打嘴仗,都安静地喝着手里的东西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担心大后天的比赛?”何其喝完最后一口可乐,随手将易拉罐放在料理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嗒”声。 “嗯。”邢路点头承认,“怕给mwd丢人。” 邢路说完这句后,良久没有听到何其的回话,正当邢路打算先下去时,何其开了口:“态度认真,尽力做到所能做到的一切,然后坦然面对结果。” 邢路:“那如果结果不好呢?” “如果你认真并且竭尽全力,那结果很难不好,但如果你做到了这些,结果仍然不好,那等到了时间就退役让位,也没什么遗憾的。”何其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但染上这清清冷冷的月光好像又有些说不清的分量,“这个圈子很多人做不好,是因为太浮躁。” 邢路安静地听着,说来也奇怪她和何其唯二这两次认真的对话好像都是在说这个圈子,第一次来基地是,这次也是。 可能人对太过喜欢的东西总是认真又给予厚望的。 希望它变得好,希望它变得更好。 她是,何其也是。 “这几年我在易轲身边,见过太多。很多人年少成名,不好好训练比赛,草粉、退役直播、赚快钱。”何其笑了一下,声音里有着嘲弄与无奈,“都是点儿半大小子,钱赚的太容易,很多人就忘了自己真正想干什么。” 邢路抬头看何其,眼前的男人微低着头垂眸,房间太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邢路总觉得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像个执拗又热血的少年。 其实……以前就知道。 以前打游戏偶有提到这些事情,也总能感到他的嗤之以鼻和隐隐的义愤填膺。听起来有些奇怪,二十多的大男人竟然还会对这种事情义愤填膺,可是细想起来又觉得他这人好像就是这样——纯粹、正直……善良。 这三个词,无论哪个用在一个被浮躁的社会洗刷过的成年人身上好像都看起来太过难得。 邢路突然又想起前天夜里睡不着起来看复盘时在客厅遇到何其,那天和今天一样,同样是深夜,同样是清冷又温和的月光。 何其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ipad在播着qz的打野还在twy时比赛的录像,茶几上散落着一些白纸,上面涂鸦式的几笔看不太清画着什么。 何其一手拿笔和另一只手一起支在下巴上,右手旁还放着杯热茶。 他眉心微微窘着,眼神认真又专注,专注到邢路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站了很久都没有发现。 邢路印象里很少见过他这个样子,其实也不算奇怪,毕竟他俩真正相熟仔细算来也并未太久,邢路当时还在想或许他平常在学校实验室做实验也是这个表情? 邢路那天在他身后站了很久,看他将其中一次团战十几秒的时间来来回回倒着回放了十几次,又看他借着微弱的光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后来邢路回了房,坐在床上调出qz的ad近段时间直播的录屏。 屋里屋外,同样的深夜,同样温和却明亮的月光,明明是寒冬最为凌冽的深夜,那天却好像有些炽热,炽热得让人的血液再次微微发热。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div> 第19章 —— 三天后揭幕赛。 那天厨房谈话后,邢路和何其难得地维持了几天和谐,半夜睡不着还会一起看几把复盘。 “姐!这儿!”邢路刚登上车就听见易池叫她。 “姐,你别紧张,qz不厉害的,上个赛季他就没打赢过咱们。”易池拉着刚坐下的邢路,“叽里咣啷”的一通说,“等会你们下路稳住就行,我中路给你们锤爆他,哎呦!” 易池正说的起劲儿,被后面何其拿帽子敲了脑袋。 吵死了。”何其头靠在坐椅背上,把刚才打人的鸭舌帽重新盖在脸上,又睡了过去。 阿爪小心翼翼地从车的另一侧换到邢路前面空着的位置坐下:“对,姐你别紧张,等会我就住你们下路不走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邢路听得直笑,冷不丁的从身后扔过来一个帽子打在阿爪身上:“你当我是死的啊。” “阿其哥……?”阿爪抱着何其的帽子可怜巴巴地笑。 “你他妈的不保护我,保护一个没用的破辅助。” 邢路拿过阿爪手上的帽子,转身跪在座椅上朝何其身上打去:“谁没用?谁没用?谁是破辅助?” 汽车启动,眼看正挥手报仇,看起来张牙舞爪其实一下也没打住的邢路因为惯性就要向后仰去,何其猛地坐直身体,伸手拉住邢路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能不能坐好,你现在一天到晚和易池一起上蹿下跳的还像个女孩子?你是只母猴子吧你。” “母猴子?”邢路指着自己鼻子气的想笑,“你见过长得这么水灵儿的母猴子?” 何其拧眉闭眼,一脸的不耐烦:“水灵儿的没见过,智障的倒是天天见。” 易轲坐在车另一侧笑着看对面四人打打闹闹,然后他低头翻了翻手机,继而又把手机扣上,扭头转向窗外。 还是没有消息。 半个月了,李衍还是没有回过他消息。 出乎意料,揭幕赛2:0赢得干净漂亮,而且还都是下路率先打出的优势。 现场解说也一个劲儿的夸mwd下路新人虽说比赛经验不足会犯些小失误,但两局都是下路对线时期率先打开局面可看出其个人实力是真的强。 毫不意外的,赛后采访是易轲——其他两个小的和两个半大的都不愿意去。 邢路和另外三人坐在休息室里边看现场直播边等易轲。 赛后采访还未开始,导播一如既往地将画面在观众席中乱切想切到某个漂亮的小姐姐。突然,屏幕切到某个人影时,台下观众席出现明显骚动,解说也有些惊讶:“这不是eyes吗?” 画面切回场上,解说还有些意犹未尽:“eyes这是来看mwd的比赛吗?” “要说eyes也是当年mwd的功臣啊。”另一个解说接口到。 说起eyes,邢路是知道的,当年在mwd承担核心位置的中单,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在s5mwd刚拿到亚军如日中天时转会到当时新建的LD战队,并且转型上单,但因成绩不好,这几年其实少有上场,基本都是在抱饮水机的替补席。 虽说是mwd忠实粉丝,但翻烂了贴吧邢路也未找到当时的八卦。想到这儿,邢路转头随口问道:“eyes当时为什么转会?” “嗯?这个……”易池一向没心没肺的脸上第一次表情有些微妙。 邢路疑惑,又看了看阿爪。 “我当时还没来,我也不知道。”阿爪答地飞快,虽是这么说,但邢路还是看到了他和易池明显交换了一下眼神。 邢路犹犹豫豫地还想开口问,何其的声音便已从旁边传来:“以后你会知道的。” 邢路扭头看坐在身旁的何其,男人微低头神色不明。 邢路看了半天也没从何其脸上看出半点气息,倒是觉得一大男人长那么白干什么。 何其:不知道现在都流行小白脸? 直播台上。 接受完采访的易轲匆匆下场,采访开始前他也看到了观众席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阿衍!”临近出口的一楼大厅,易轲终于追上了快要离开的李衍。 “阿衍。”李衍未停,易轲走上前一把拉住李衍的小臂,“李衍。” 李衍身边同来的队友看看易轲,看看李衍,有点不知所措,新来LD青训的孩子,哪知道s3时的陈年旧事,他试探着问:“李衍哥,我在外面等你?” “不用等他了,你先自己回去。”易轲直接出声切断了李衍要拒绝自己的一切后路。 听到易轲的话,那孩子还是有些犹疑地看向一直未说话的李衍。 好在李衍开了口:“你就在这儿等我,我去那边儿说点事儿。” 听到这话,易轲倒是笑了:“你想去哪儿说?” “就那儿吧。”李衍看了看易轲来时通过的后台走廊。 “好。” 二人向回走,到后台走廊易轲没停,拉着李衍的小臂将他带进了一间不远的储物间,“砰”一声关上门后,还细心的扣上了门锁。 “你干嘛?”李衍额头青筋跳了跳,脸色已不大好看。 而锁上门回身就听到质问的易轲脸色更不好看:“你问我干嘛,我他妈的还没问你要干嘛呢!当年……” “早都说了不提当年的事,你他妈的现在什么意思?”李衍声音提高打断易轲,明显已经怒了。 “你不让提就不提,你他娘的算老几!”易轲一脚踹在李衍身后的铁架上,铁架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妈的,你他妈告诉老子你当年究竟为什么离队!” 易轲伸手拽着李衍的衣服领子,眼睛微微瞪着,有些发红。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对方看了一会儿,李衍先冷静下来:“几年了,怎么突然又问起来。” 易轲声音也缓和了些,他低头表情有些自嘲:“总会有人说漏嘴的。” 李衍:“你知道了多少?” “只知道你当年离开应该不是大家说的那个理由。”说完他又抬头看李衍,“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 李衍也看着他,神色又恢复到了那种很是温和的样子,他看了易轲很久,叹了口气,绕开易轲去开门,声音淡淡地:“别管别的破事儿,好好过你的。” “阿衍。”易轲仍然低着头,抬手扣上李衍要去拉门的手腕,声音哑哑的。 “易轲,别再问了,也别再找我不行吗。”李衍声音很轻,这话说的也谈谈的,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div> 第20章 待易轲归队上车,其余几人早已都坐在车上等他。 林漪从第一排站起来转过身,拍拍手吸引后面几人注意:“比赛赢了,晚上想吃什么,队里请客。” “火锅!火锅!!”易池举着手恨不得从座位上跳起来。 阿爪不知道吃着从哪买的辣条,也举着个手:“火锅!我也要吃火锅!!” “你还吃你不怕拉肚子,你那肠胃吃一次火锅抱着厕所拉三天,到时候我又得去我哥他们屋借厕所。”易池说着便伸手去抢阿爪手中的辣条。 阿爪手往后伸,整个身子都向后仰避开易池伸过来的魔爪:“你滚犊子!” 林漪没理打打闹闹的那两个人,看向邢路:“小路?” “火锅吧,林漪姐,我也想吃火锅。”邢路冲林漪弯眼笑了笑,随即伸手到前一排座位,一手扭着一人脖子,将扭打到一起的阿爪和易池分开,笑眯眯地劝架:“别打了,姐姐再给你买。” 接到邢路的肯定答复后,林漪又用眼神询问坐在一起的何其和易轲。 何其拿手肘撞撞从上车开始就一直看着窗外发愣的易轲。 易轲扭回头:“?” 何其:“问你晚上要不要吃火锅。”说完冲前面林漪的方向扬扬下巴。 “我都可以,听你们的。”易轲笑笑,冲前面说到。 “就吃火锅吧,我也可以。”何其也跟着回复。 说完何其看了看又扭回头接着发愣的易轲:“没问出来?” “嗯。”易轲眼尾长得下垂,不笑的时候整个人看着就有些阴郁,“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一知半解吧。”何其随手拿出前座靠背袋子里的报纸翻了翻。 易轲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那把知道的告诉我?” 何其没说话,把手中报纸翻到一页,挑了挑眉:“你觉得呢?” 易轲将眼神从窗外收回,微低眼睫,声音有些沉带着三分自嘲的笑意:“也是,能瞒这么久,当年他一定跟你们所有知情的人都交代好了吧。” “既然是易池说漏了嘴,你把他按着打一顿,他还能不告诉你?”何其不负责任地建议。 易轲依旧是那个姿势:“到底是他不想说,我从别人那儿知道又有什么用。” 等回到基地,一堆人站在四楼商量着晚上吃饭的事儿。 林漪:“你们真决定晚上在客厅自己煮火锅,不去外面吃?别给公司省钱啊。” “真的真的,林漪姐,我们都一致觉得在基地吃比较有氛围!”易池边叫嚣着边扯扯旁边阿爪的衣服:“是吧,阿爪。” 阿爪拧巴着脸抬胳膊往回拽袖子:“是是是,你别拉老子衣服。” “那也行,那你们自己准备吧,回头队里给报销。”林漪想了想又接着说,“你们四楼没什么能煮火锅的东西,谁去超市买?”林漪说完看看眼前几个人。 正在玩手机的何其听到林漪的话也抬头看—— “这谁弄我衣服上的?你嘴是不是漏的,吃个辣条都漏,还漏我衣服上!”阿爪揪着易池领子,让他看自己衣服,对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你别打我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咦?这儿好像还有几滴哈哈哈哈”易池双手抱在头上往卧室跑。 阿爪一个翻身跨过客厅的沙发就向卧室追去,跑的过程中还随手抄起不知道是谁扔在客厅的一只拖鞋朝易池背影砸去。 “砰”一声巨响是阿爪追到卧室随手将门带上的声音。 “哎哟哎哟,我错了阿爪!” “说你几百遍了,没一点记性!” “哎哟!” “皮痒了你又。” …… …… 林漪收回看着紧紧关着的易池和阿爪的卧室门的眼神,看向眼前的易轲和何其,一直低着头没说话不知道在干嘛的易轲突然抬头看看林漪、Ne、和何其。 何其看着易轲那副颇像被丈夫抛弃的深闺怨妇的表情内心一阵恶寒。 易轲充满水汽的眼睛眨了眨,看着何其:“我伤心。” 何其:?? “去不了。”说完转身也朝着卧室走去。 何其正准备从后踹他一脚把他拽回来,就听见旁边林漪笑着的声音:“那阿其,麻烦你了?” 何其刚想反驳,又看见Ne施施然搂着林漪的腰冲他笑:“我们俩今天纪念日,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先走了?” 何其:??!!! 何其回头抓起刚才阿爪落下的另一只拖鞋扔向还未走到房间的易轲,狗货,装什么柔弱,当自己是男版林黛玉?!!!! “大家去哪儿了?”邢路拿着瓶冰可乐从厨房走过来。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邢路将吸管插进酸奶里吸了一口,抬头看何其。 男人看着女孩儿喝了口冰冰凉的汽水儿后眉毛微微扬起的乐滋滋的小表情,觉得……苦力不能自己一个人做。 于是…… “哎,你干嘛?何其!你干嘛?!”邢路被何其扯着卫衣的帽子一路拉出房子,“砰”一下丢进车里。 等邢路缓过神儿来时,人已经跟着何其站在离基地最近的沃尔玛了。 邢路推开何其的手,从男人手中解救出自己的帽子和快要窒息的自己:“你要谋杀?” 何其手抵着邢路的背来到堆着购物车的地方,随手拉出一辆车塞到邢路手里:“林漪姐他们让买煮火锅的东西。” 邢路把何其塞过来的购物车往前面一推,摆明了想罢工:“那你不会好好说,每次都扯着我的帽子跟提包一样把我提来提去?!”邢路微仰头看何其,邢路168已经不低了,但隐约记得眼前男人好像有188还是187来着,邢路叹了口气,二十公的差距导致邢路每次站着想和何其吵架都很没有气势。 邢路认命地拉过购物车,另一只手仍旧很不服气的推着何其肩膀,声音淡淡地却有着控诉:“好好说话会死吗?不能和人和平相处是吧。” 何其认真地看着眼前女孩儿的马尾随她说话时有些激动的脑袋一扬一扬的,就很贱地想下次扯她的马尾好像更方便。 邢路双手扶在购物车的扶手上越说越起劲儿,喋喋不休地控诉。 何其半低着头,女孩儿柳眉微拧,秀挺的鼻子因生气稍稍有些窘着,明明一副清冷美人相,现在却顶着毛茸茸的脑袋一副有些恼羞成怒想向他挥舞拳头的样子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何其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一时也没了和她斗嘴的兴趣。抬眼看前面一家三口推着购物车有些要撞上他们的趋势,想也没想左手抬手绕过邢路后背扶上购物车扶手,右手就近扶在邢路右手边的扶手上,拢着邢路连人带车往斜前方推了推,避开了。 正说话的邢路猛的噤了声,男人双手搭在她外侧推车,倒是有些像半抱着她的样子。 “想吃什么?”何其松开手走到冷冻柜旁问邢路。 “嗯?”刚才离得太近,近到邢路觉得何其敞开的大衣前襟的纽扣堪堪划过她的鼻尖,即使现在男人已抽身离去,连带着也带走了包裹着她的温暖气息,但邢路愣愣的脑子还是有几秒短暂的空白。 邢路放开车也走到冷冻柜旁,拿起一盒内蒙小肥羊看了看:“什么都想吃。” 何其闻声侧脸上下打量了邢路一下,然后又扭回头嗤了一声,颇有些嘲弄的意味:“也不怕吃胖。” 邢路放下羊肉卷拿手指戳何其的腰:“我168,100斤标准身材好吗。” 何其被邢路戳地有些痒,眼睛盯着面前的冷冻柜也没回头,直接伸手过去捉住邢路的手腕,扭头对上邢路的眼睛还没说话,眼前人却像被烫了似的一下便抽出被握着的手腕,三两步走开伸手去翻冷冻柜里的牛肉丸看,边翻还边嘀嘀咕咕:“还没人说过我胖好吗。” 何其:“肥牛?” 邢路点点头,何其将肥牛卷扔进购物车。 邢路:“羊肉?” 何其点点头,邢路把羊肉卷扔进购物车。 何其:“想吃牛百叶吗?” 邢路:“不是特别喜欢,感觉……” 邢路话还没说完,何其就向购物车扔进了一盒包装好的牛百叶。 邢路:? 何其:“我喜欢” “那你直接买不就行了,还装模作样的问我?” “就是随便问问。”何其瞥邢路一眼,往前走。 邢路:“羊眼?” 何其:“不喜欢。” 邢路眼睛都不带眨的往购物车里放了一盒。 何其:? 邢路:“我喜欢。”末了还补充到,“我就是喜欢你不喜欢的。” 之后—— “黄喉?”“不喜欢。”何其往购物车里扔了一盒黄喉。 “香菜?”“不喜欢。”邢路往购物车里扔了一盒香菜。 “南瓜?”“不喜欢。”何其往购物车里扔了一袋儿。 “西红柿?”“不喜欢。”邢路往购物车里扔了一盒。 …… 何其在超市散称的放满菜的台子前,挑挑拣拣后,很是优雅地举起了两颗洋葱:“喜欢吗?” 邢路冷淡地看着他:“不喜欢。” 何其称了两个就要往已经快要塞不下的购物车里放。 邢路这次再也忍不住要拦住他:“哪有火锅里涮洋葱的?” 何其:“怎么没有?” 邢路:“你还喜欢吃洋葱?” 何其:“不喜欢。” 邢路:“不喜欢那你还买?” 何其:“看你不喜欢所以突然就有点喜欢了。” 邢路:……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呀~</div> 第21章 鉴于何其和邢路秉承着两人都喜欢要买,对方不喜欢更要买,双方都不喜欢……额……可能还会买的原则,所以等回到基地,两人手上扛着的不仅是大包小包——是大包大包。 “姐,你们回来了。”易池从沙发上弹起来跑向提着东西上来的邢路和何其,顺手接过邢路手里的东西向厨房跑,路过客厅时被伸了一只脚出来的阿爪绊了一下,放下东西和阿爪打了两下又提起东西向厨房跑去。 何其放了东西去敲易轲的门:“林黛玉,林黛玉。” 易轲被何其的捶门声烦得不行,从床上爬起来开门:“干嘛?” “吃饭了,林黛玉。” “不吃,伤心。”易轲甩上门拒绝地干脆利落。 何其:……煞笔吧,装还装上瘾了。 当易池、邢路他们把菜洗好,锅摆上时,易轲很适时地也从房间里出来了。 易轲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坐下去,拿起筷子,脸色那叫一个伤心又阴郁,但这丝毫不妨碍他手上的筷子在锅里过五关斩六将精准地夹起一大筷子羊肉。 何其:“不是伤心吗?” 易轲:“林黛玉也饿啊。” 何其:“我还以为你伤心到要不吃不喝,悲愤欲绝地要自尽,药都给你买好了。” 正往蘸料里加辣椒酱的易轲闻言抬头:“什么药?敌敌畏?现在超市能买到……” 何其:“不,洁厕灵。” 易轲:“……” “虽说没敌敌畏毒性强,但多喝几瓶也死的了。”何其说着从身后的购物袋里掏出几瓶洁厕灵,中间还掺杂了两瓶84消毒液。 易轲:“……” 丫的狗货。 “姐,你吃这个。”阿爪从锅里捞出来两个虾滑夹到邢路盘子里。 “姐,那个不好吃,你吃这个。”邢路刚把筷子伸向那两个虾滑,易池便伸手过来将那两个虾滑夹起扔回给阿爪,在邢路盘子里放上自己刚刚煮好的鲜毛肚。 “你丫你放你自己的干嘛扔我的?!”邢路刚把筷子伸向那个鲜毛肚,阿爪又伸过筷子把那个鲜毛肚夹走扔给阿爪,把自己的那两个虾滑再次夹过来。 易池不服输,夹起自己的毛肚再次往邢路盘子里放,两个人各自拿筷子夹着自己的菜按在邢路盘子里,期间还抽空拿筷子扒拉一下对方的菜,想占得邢路盘子的最大地盘。 终于,在不断争执中,“啪”,易池的毛肚落得下风,被阿爪的筷子不慎甩了出去。 “你干嘛动我的毛肚啊!!!!!”易池站起来一只脚踩在自己椅子上闭眼嚎叫,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坐在对面的易轲一只脚伸过来踹向易池的椅子,易池一个没站稳差点儿摔倒,幸亏同样站起来本打算和易池大干一架的阿爪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易池甩开他的手,眼看又要痛哭。 邢路赶忙站起来,一手挽着一人的脖子劝到:“都吃都吃,你们谁夹的姐姐都吃。” 易池:“那先吃我的。” 阿爪:“先吃我的。” “凭什么先吃你的。” “你们的我一起吃,我一个咬一口一起吃好不好?”邢路夹在中间提议。 易池:“那先咬我的!” 阿爪:“先咬我的!” 易池:“凭什么先咬你的!” 阿爪:“那凭什么先咬你的啊?!” 易池:“要不要去比一比?!” 阿爪:“行,谁赢了先咬谁的!” 邢路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撂下筷子,从楼梯下去往楼下走:“他们要去干嘛?打架?” “不是。”易轲夹起在辣锅里煮的油光发亮的鸭肠在麻酱里蘸了蘸。 “那是去打游戏?solo?”邢路看着对面吃的连眼都不抬的两人。 “不是。”何其拿起子开了瓶冰镇啤酒,直接对瓶喝了两口。 邢路:“那是干嘛?” 何其:“去一楼健身室。” 邢路:“嗯?” 何其:“斗鸡。” 邢路:…… 还挺强身健体的。 —— 训练比赛,时间过的异常快,转眼已过去两周。这周常规赛结束后,各战队都要暂时放个假,等年后比赛再继续。 说来也巧,战队五人只有阿爪家在东北,其他四人家都在上海本地,Ne和林漪在上海买了房子,也不打算回家过年,于是除去阿爪的剩下几人恐怕除了大年三十那几天,其余时间都要在基地过了。 没办法,要想成绩好归根结底还是要多训练。 周五mwd没有比赛,几人窝在二楼训练室训练。 mwd数据分析师波哥、Ne和易轲在mwd一队分区的客厅分析几个战队新人的打法风格,剩下四人都坐在自己位置兢兢业业地打排位。 mwd从春季赛开赛以来四场比赛皆以2:0告胜,强的令人咋舌。而屡屡能率先打开局面的下路新人组也因而引起众人的高度关注,第三场二人风女和烬的完美配合更是让何其在那场比赛中拿下自己职业生涯的首个五杀,大家纷纷感叹lpl果然还是那个盛产ad的lpl 不仅如此,同时曾经主打中单位操作犀利的邢路光芒也没有被何其这个五杀adc掩盖,无论是团战控制还是对线消耗,她都做的几近完美。 大家都说这是个可以打中单的辅助。大概这句话是对一个辅助个人实力最高的赞誉了。 当然在潮水般的赞誉中也夹杂了很多更为理性的声音,他们说这两人究竟是出道即巅峰还是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后“泯然众人矣”还要等时间的沉淀来证明。 而邢路和何其被高度关注的副产品就是训练时的每把排位总能碰见几个水友。 邢路和何其双排的这把已接近尾声,推到门牙时邢路和何其还有他们排到的三个路人都一时兴起默契地没有推塔,而是堵在对方泉水门口虐泉。 出来一个杀一个。 真真是有点残忍。 对方在公屏发来对话。 蓝方路人——我是你爸爸:放过我们吧,直接推了不好吗? 红方路人——偷塔狂魔:不好,要不你问问我们这边The King? 蓝方路人——qazwsxedc:The King放过我们吧,我们这些小蝼蚁不劳您这么折腾我们啊!大哥! 还没等何其回话,己方小哥哥“偷塔狂魔”再次发问:你们为什么不投降啊? 蓝方路人——我是你爸爸:还不是我们这边有俩傻逼崽子,是win的粉丝,说好不容易和女神排进一把比赛,就是被虐泉,为了女神也要多坚持一会儿! 蓝方“我是你爸爸”话音刚落,公屏上突然出现一溜的刷屏。 蓝方路人——365个易大师:啊啊啊啊啊啊输入法刚刚一直调不过来 蓝方路人——365个易大师:啊啊啊啊啊啊啊!!! 蓝方路人——365个易大师:女神我爱你!!!!! 蓝方路人——365个易大师:女神我觉得你好漂亮啊!!!! 蓝方路人——365个易大师:女神你操作好棒啊!!!! 蓝方路人——365个易大师:啊啊啊啊啊啊!!! 蓝方路人——365个易大师:啊啊啊啊!!!!!!! 还在“啊啊啊啊啊啊”的“365个易大师”刚复活转眼就被何其QRE两下带走……. …… 邢路怔愣间突然有看见蓝方刚复活的上单也在公屏打了几个腼腆地字—— 蓝方路人——冷水寒:win加油! 接着瞬间也被何其a死…… …… 邢路扭头看何其,声音犹犹豫豫地:“我们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你刚才一个辅助追着他砍的时候也没见你觉得残忍。”何其面无表情地点着鼠标。 邢路扭回头想在公屏打字谢谢人家的支持,刚打了个谢字就看见何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掉了对方的水晶。 游戏结束。 得,想打字也发不出去了…… 退出游戏,邢路屏幕右下角弹出申请添加好友的消息,邢路鼠标移过去本想点开看看就听见何其幽幽的声音飘过来:“别乱七八糟瞎加人,到时候怎么被黑的都不知道。” 邢路抬眼看他,想说没那么严重吧,人家看起来挺友好的,一抬眼却看见何其拉开椅子站起来,用鼻子出气留下“哼”的一声转身离开的背影。 那下巴微仰,眼角微挑的傲娇样让人想拿拖鞋把他的脸拍歪。 邢路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神经病吧,吃煞笔大米了又? Ne见何其和邢路打完,便仰头冲走过来的二人说:“俱乐部年前聚会已经定下来了,就后天、周日晚上,我刚刚已经跟大轲说过了。” “定在哪里聚?”邢路走过来坐在沙发上,一手抱着抱枕一手从茶几上的盘子里拿出几颗洗好的车厘子随口问道。 Ne:“就在基地1号楼1楼大厅,绝地求生、dota分部、还有咱们一队二队青训的孩子一起,这次老板说要搞成公司年会那样,专门从外面请了大厨,也提前联系好布置了会场。” 何其手腕一抬将邢路已经拿到嘴边的车厘子捏过来塞进自己嘴里:“这次这么阔气?” 易轲附和道:“不知道这次老板抽什么风,搞的这么正式。” “说是要大搞公司文化,估计以后每年都这样了。”Ne想了想又喊那边正打架的易池和阿爪过来,“而且说了这次都要穿正装,你们记得到时候都收拾收拾,别成天顶着个没睡醒的脸,穿个破大褂儿就去了。”Ne拿着资料夹对着易池和阿爪的头结结实实一个来了一下。 “正装?西装衬衣?我哪有那玩意儿啊。”易池挠挠头,表情很是苦恼。 “没有就买去。”Ne对着易池的脑袋又是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感恩`~</div> 第22章 隔天就是周六,寻思着自己也没有合适衣服穿的邢路起了个大早跟戴可发微信。 邢路:【干嘛呢。】 戴可:【跟男朋友发微信呢,嘻嘻嘻。】 邢路:【下午有空吗?】 戴可:【下午啊,下午打算和男朋友看电影,嘻嘻嘻。】 邢路:【晚上呢?】 戴可:【晚上打算和男朋友去学校对面吃西湖醋鱼,嘻嘻嘻。】 邢路:【明天上午呢?】 戴可:【明天啊,和男朋友约好了去吃那家网红蛋糕来着,嘻嘻嘻。】 邢路:【……】 戴可:【宝贝儿,有事儿啊?】 邢路:【没事儿。】 戴可:【下午准备干嘛?】 邢路:【下午准备自己去看你和男朋友打算看的那个电影。】 戴可:【晚上呢?】 邢路:【晚上准备自己去吃你和男朋友要去吃的那家西湖醋鱼。】 邢路:【哦对了,明天还打算自己去你和男朋友打算去的那家网红蛋糕店尝尝他们家才出的新品。】 邢路:【嘻嘻嘻。】 戴可捧着手机在床上笑得东倒西歪:【哈哈哈哈宝贝儿,逗你的,我和盛源天天哪有那么多时间呆在一起,下午陪你!】 邢路:【?】 戴可:【他说学校和社团的事太多,忙不过来】 戴可:【我们俩这周就见了一次。】 邢路:【刚才是?】 戴可:【刚才是为了刺激刺激你哈哈哈哈哈】 邢路:【?】 戴可:【让你化悲愤为行动早日和何其修成正果!!】 邢路:【??】 戴可:【话说到底上次酒吧后续怎么样啊?!】 戴可:【你说你们以后要是谈恋爱可要请我吃饭,我可是你们的大媒人!!】 邢路:【???】 戴可:【你说到时候我们去吃什么好?去吃离你们基地不远的那家法餐?何其不是挺有钱的嘛,到时候我要狠狠宰他一顿。】 戴可;【哎哎哎,你说结婚办中式的还是西式的,西式草坪吧,我觉得贼好看哈哈哈哈】 戴可:【到时候生对龙凤胎最好,男孩儿叫南时,女孩儿就叫南姝】 邢路:【????】 邢路:【拉黑了。】 戴可;【幼儿园可要选好】 系统提示——您发出的消息已被对方拒收。 戴可:…… 邢路觉得自己兴许可以去知乎回答一下“有一个时刻惦记你终身大事的闺蜜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或者“有一个思维太活跃你和男性对视一下就会脑补到你和对方孩子幼儿园在哪里上都想好了的闺蜜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邢路把戴可拉黑后戴可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宝贝儿”“亲爱的”叫了半天,又是要带邢路吃好吃的,又是要给邢路买衣服的。 简直给广大男性同胞上了一趟生动的“论微信被女朋友拉黑后如何哄”的教育课。 二人定好中午在基地见,下午去离得不远的国金中心好好逛逛后就挂了电话 打了几把游戏就到中午了,邢路换好衣服下楼和准时到达的戴可就近吃了家口碑不错的过桥米线就启程去了国金中心。 “哥,陪我和阿爪去买衣服吧。” “滚犊子。”易轲躺在沙发上,将半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看着他的易池推开。 “阿其哥,陪我和阿爪去买衣服吧。” “滚蛋。”何其拿着纸笔写写画画,眼睛都没离开电脑屏幕一下。 易池连续被拒绝后开始坐在地上抹眼泪,止都止不住:“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好不容易赶上个年会还没衣服穿,想找姐姐陪我去,但姐姐找不到人还不回我微信,没衣服穿还没人陪我买,想去买个衣服都没人陪,那我只好随便穿穿了,唉,又要被Ne骂了,哇!!!” 何其拿起桌子上的空易拉罐儿朝易池砸去:“安静点儿。” “安静点儿阿其哥会陪我们去买衣服吗?”易池瞬间止住哭声期待地望着何其。 “不去。”何其低头继续写字。 “哇!!!!!!!”何其话音刚落易池张着大嘴又接着痛哭,随说是光打雷不下雨,但这雷声也打得太大了点。 何其烦的不行踹易轲:“能不能让你弟安静点儿。” “你特么赶快把他从楼上扔下去,我才懒得管。”易轲翻个身继续玩手机。 “你特么别哭了。”何其冲易池喊。 “哇!!!!!!!没人陪我买衣服啊!!!!!!” “去去去去,别哭了你他妈的。”何其从电脑前站起来往沙发边走。 “那哥你呢?”搞定何其后易池再次可怜巴巴地看着易轲。 易轲:“不去。” “哇!!!!!!没人陪我买衣服啊!!!!!!!” 何其一手捂着易池的嘴,一手把躺在沙发上的易轲拉起来冲易池喊:“去去去,他也去,别哭了你!” 看到何其把易轲扔进卧室换衣服,易池麻溜儿地从地上爬起来拽着一直看戏的阿爪也回屋换衣服,脸上笑地那叫一个晴空万里。 四人换好衣服浩浩荡荡地出发,额……也去了国金中心。 “这个好漂亮啊。”戴可站在邢路旁边和她咬耳朵。 试衣镜中的女孩儿身着一条吊带白色露背长裙,裙摆从左腿膝盖处向右后方逐渐延长,延伸至右脚脚踝,裙子质地介于绸与纱之间,整个裙摆上用浅蓝色丝线和白色纱绸挽了一些小花,这花一直从裙摆蔓延至腰间,背后从蝴蝶骨到腰窝仅仅只用几根细细的浅蓝色绑带连接。 戴可看了又看,忍不住再次感叹:“真的好美啊小路。” 可能……觉得美的不止戴可一个人。 “看什么呢。”易轲拿肩膀抵了一下何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易轲好像明白了何其微微愣神的原因。 隔壁店的通体玻璃后是穿着长裙的邢路,纯白的裙子好像有一些浅蓝金丝线勾勒的暗纹,阳光穿过玻璃打在上面,衬得裙子有些闪闪发亮,裙子很白,而比裙子更白的是女孩儿的肌肤,大概是天生自来卷,少女垂至腰线的黑色长发发尾微微卷起,她抬起一只手将一边的长发挂在耳后露出线条精致的侧脸。 很奇怪,这条裙子单独看来其实有些寡淡,但偏偏她穿,就好像灵兽终于找到了主人,女孩儿微仰下颚,眼神干净而懵懂,让人看着……有些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什么感想?”易轲搂着何其的脖子笑眯眯地问。 何其挑挑眉表示疑问。 “很漂亮?”易轲笑眯眯地接着调戏何其。 何其再次挑挑眉,欲盖弥彰地再次表示疑问。 易轲:“喜欢吗?” 何其:…… 易轲觉得自己暗示得还不够明显:“喜欢就早点下手。” 何其:…… 身后正挑衣服的易池和阿爪听见两人说话一回头也看到了离他们不远的邢路和戴可。 “那是姐姐吗?姐姐穿这个裙子好好看啊。”易池扒着何其的肩膀兴奋地说。 “我一直觉得姐姐长得有点像刘亦菲。”阿爪也伸脑袋过来凑热闹。 那边几人聊的欢,这边邢路也换回自己的衣服和戴可一起走出了店 戴可伸着脑袋一脸惋惜的问邢路:“多少钱啊?” 邢路也一脸惋惜的回戴可:“七千二。” “我去,这么贵,不对啊,你们打电竞的不应该很有钱吗。” “可我第一个月工资还没发。”邢路想了想又说,“要不我咬咬牙拿自己存款买了?” “你存款多少?” “七千一百五。” …… “那你说毛啊!”戴可挎着邢路胳膊突然神经兮兮地说:“要不姐姐我给你垫钱吧,反正咱俩谁跟谁啊。” 邢路摇摇头:“算了算了,太奢侈,等我这月发工资了再说。”正说着邢路翻翻包发现自己手机落在了店里,邢路和戴可交代了一声,就转身回去取手机。 邢路刚走戴可便听见有人叫自己,声音中还带着疑问。 “戴可?” 戴可扭头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两人,待辨别出刚刚叫自己名字的是易轲时立马狗腿地跑过去,两只眼睛都是星星眼:“没想到大轲还记得我叫什么啊。” 易轲笑笑问道:“小九买了刚刚那件参加明天的年会吗?” 戴可:“那件白色的?没买。” “为什么?”这次开口的是何其。 戴可没心没肺的从来都是别人问什么她答什么。 “对于第一个月工资还没发的小路来说有那么丢丢的贵。”戴可皱着鼻子十分遗憾地回答。 “小九是准备再挑别的买?”易轲再问。 戴可:“不买了,逛了好久都没好看的,小路说准备穿去年社团舞会时买的裙子。” 说话间取回手机的邢路和买好衣服的阿爪易池也赶了上来。 “姐姐,你刚刚试的那件好好看啊。”易池冲上去挎着邢路一条胳膊。 “我也觉得我也觉得。”阿爪也冲上去挎着邢路另一条胳膊。 “你们还去哪儿?一起?”易轲问道。 邢路想想觉得让几个大男人跟着自己和戴可逛实在太为难他们,于是顶着易池和阿爪百般想挽留的眼神婉拒了易轲的邀请,拉着戴可去三楼逛鞋子了。 “走,进去看看?”易轲的话虽是提议但话音刚落,自己便转身向邢路她们刚刚出来的店走去。 进了店何其一屁股坐在店里的纯黑绒布沙发上,拿起桌子上的杂志翻,看起来毫无兴致。 “刚刚不是买过了吗,怎么还逛。”易池一脸的不明所以。 “再买点再买点。”易轲推着阿爪和易池把二人赶走然后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何其的旁边。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您的吗?”穿着工整黑色制服面带职业微笑的导购小姐声线甜美地问道。 “嗯……把刚才走的那位小姐试过的白色礼服拿过来看看。”易轲摸了摸下巴,弯眼对导购小姐笑眯眯地说。 导购小姐显然被易轲杀伤力巨大的微笑笑的有些心神荡漾,转身去拿衣服的步伐都不如刚刚走过来时稳健。 易轲瞥眼看看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杂志,然而一页都没翻的何其再次挑眉,眼角弯得颇像一只狐狸。 “这条吗?”导购小姐用架子推了一条礼服走过来。 “嗯,就这个。”易轲摸了下裙摆,扭头问何其,“好看吗?” 何其没说话,易轲就一直等着。 “还行。”沉默了十几秒何其终于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只是还行?我倒是觉得特别好看。”易轲微微皱眉,眯起眼睛半笑不笑的样子,调侃的意味十分明显。 何其没反应,易轲再次自顾自地说:“小九穿尤其好看。” 何其再次抬头扫了一眼,还是没说话。 “不然我送小九吧,反正也不缺这点钱。”易轲边说边点头。 这次何其终于有了反映,仍旧是皱着眉的死人脸:“你送她这玩意儿干嘛。” 易轲没理他,冲导购小姐接着笑眯眯地说:“包起来。” 何其踢踢易轲。 “包的好看一点,送人的。”易轲继续对导购小姐嘱咐。 “你买这玩意儿干嘛?”何其又踢了易轲小腿一下。 “那先生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他付钱。”易轲指指身边的何其,对导购小姐笑的亲切又和蔼。 何其:?</div> 第22章 .2 “他刷卡付。”易轲接着补充到。 何其:?? 何其低头接着看杂志,那皱眉又不屑的神情真真像个死傲娇:“我为什么要给她买?” 易轲:“你不让我买,你又不买,那谁买?” 何其:“谁也不买。” 又是一阵沉默。 导购小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正想再问,那边传出来两道声音。 阿爪:“买什么买什么,我给姐姐买!” 易池:“我我我,我给姐姐买!!” 接着就是扔下正在看的衣服争先恐后要冲过来付钱的两个身影。 然而两人还没冲到眼前,导购小姐就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手上是一张银行卡。 伴随着的还有何其声调不高的淡淡嗓音:“刷卡。”仔细听那声音里还有点故作毫不在意无所谓的正经腔调。 “好的先生。” ………… ……还真真是个口是心非的死傲娇。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小天使~</div> 第23章 回到基地,易轲拿着包装好的白色礼盒去敲邢路的门。 “这是什么?”邢路看着易轲递过来的盒子。 易轲:“阿其送你的。” 邢路把嘴上叼着的半个猪肉铺拿下来:“嗯?” 易轲:“打开看看。” 邢路对易轲的话将信将疑。 纤细而白皙的手指挑开宝蓝色丝绸,入眼的是安安静静躺在盒子里的白色礼服。 “这是什么?”邢路抬头,显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眼睛里除了惊讶更多的是疑惑。 这要是何其给她的,那盒子里得装的是炸弹才像话,还要是那种炸开之后左右十里只会把她炸得稀巴烂并且开盖即炸的那钟炸弹才像话。 “怎么回事?”邢路一脸不明所以。 易轲笑:“说了是阿其送你的。“ 邢路:“嗯?” “阿其觉得你穿着好看就买了,别有负担,拿着就好了。”易轲说完停顿了一下,笑笑接着说到,“好不容易赶上一次年会,人家姑娘都打扮成这样那样的,我们小九也要穿的漂漂亮亮的才行。阿其也是这么想的。” 易轲说完话正想走却被邢路拉住了。 邢路把盒子递过来:“这个我还是不能要,你帮我还给他吧。” “我只负责送过来,可不负责退回去。”易轲再次将盒子向邢路怀里推了推,转身回卧室了。 易轲回房,刚推开门就看见躺在懒人沙发里玩手机的何其看了他一眼,瞄了瞄他空空如也的手,接着又低头玩手机。 易轲也没说话,转身打开衣柜收拾衣服,等叠到第六条裤子时,抬了下头,不出意料的再次撞上何其的视线。 “有事?”易轲又是那副贱兮兮看热闹的死表情。 “没事儿。”何其眨眨眼回答。 何其低头看看手表。 很好,八分钟了,还是没来谢他。 何其放下手机,开门,去厨房倒了杯水,优雅地喝掉。 再看表。 十二分钟了,连一点谢他的意思也没有。 何其放下水杯,来到客厅,坐下,打开电视看了会儿篮球。 看表。 十八分钟,有些人甚至连点疑问都没有? 何其想了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回到卧室。 “那个。”何其立在门口看还在叠裤子的易轲。 “嗯?”易轲拿着叠了一半的裤子斜靠在衣柜上。 “给了?”何其忽视易轲的视线,眼睛看着散落了一床的衣服,装作若无其事的吐出两个字。 “给什么?”易轲将手里的衣服抛了抛,像是没听清似的向前探探耳朵。 “衣服。”何其将易轲的头一把推开,一脸不耐。 “啊衣服啊。”易轲抱臂点点头,像是在回忆:“小九好像不太想要。” 何其眼睛微眯,冷笑了一下,抬腿将易轲靠着的衣柜门一脚踢上然后扣门而去。 易轲骤然失去靠扶,差点摔了个脸着地。 易轲:……那我撒什么气。 邢路从易轲走后便一直呆在房间里,思考良久,还是拿着包装好的礼盒走了出去。 邢路觉得何其这次这么好心,无论收不收都要好好谢谢他才行。 大不了就收下等发了工资再还他。 邢路一面朝外走,一面又打开礼盒看了一眼,觉得这么看来何其好像是个嘴硬心软的。 白色礼服下衬着深蓝色天鹅绒,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刚刚看到了自己穿这条裙子的样子,想到这儿,邢路又想刚才试衣服的时候好像搭的鞋子不大好看,因为和戴可打闹,好像还有些含胸,邢路摸了下自己微微有些发热的耳尖,也不知道这会儿自己思维怎么那么发散…… 邢路推门出去,一眼便看到何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那个……”邢路有些犹疑不知道怎么开口,她看了一眼何其,对方好像没听见似的认真看着电视,邢路觉得可以理解,毕竟嘴硬心软嘛。 然而—— 邢路这样想何其好像不这样想。 何其将手里的遥控器扔在茶几上,又想起易轲的话。 不想要是吧,何其冷笑一声,斜眼看了下正想着要怎么开口的身边人:“不想要?” “嗯?”邢路一时间没太反应过来,这和她想象的态度不太一样…… “不想要扔了吧。”何其没看她,拿下巴点点垃圾桶。 邢路:? 邢路:“不是,那个……” “不是什么不是,不想要,呵。”何其说到这儿又冷笑一下,“你以为我想买?” 邢路:?? 何其:“要不是易轲非让买你觉得我会买?我有那钱还不如给易池那孙子买百八十个内裤穿穿。” 邢路:……(日他三舅姥爷的嘴硬心软) 何其:“再说你穿上又不好看,跟个大白萝卜似的。” 邢路:……(刚才感动了半天的人大概是个煞笔) 何其:“见过门口右拐那个菜市场上卖的那种水灵灵胖乎乎的大白萝卜吗,就那个。” 邢路:……(嗯,刚刚感动了半天的人一定是臭煞笔) 邢路把礼盒往沙发上一扔,声音没什么温度:“那扔了吧,反正你不想买我不想要的。” 何其听见邢路的话沉默了一下,然后斜斜眼看邢路:“扔哪儿?” 邢路也学着刚刚何其的样子拿下巴点了点垃圾筐:“扔那儿呗。”那面无表情地样子显得比何其还毫不放在心上。 何其又沉默了一下,拿起手中的遥控器对着电视机啪啪啪的换台,拧鼻子又是一声冷哼:“我买的东西你说扔就扔?” 听着何其阴阳怪气的话,邢路也有些恼了,自己本来客客气气地确实是要感谢来着,但谁知道眼前人是个嘴里没一句好话的驴粪蛋子。 想至此邢路说话声也不免开始有些呛:“是你自己说要扔的好吧。” 何其:“我说扔你就扔,让你干别的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 邢路:“你有毛病吧。” 两人站在客厅看着对方你一言我一语,明明都是冷冷淡淡的语调,但说出来的话好像能噎死人。 何其:“我有病,呵,对,给你买衣服我是有病。我给流浪狗买个鸡腿它还知道冲我摇摇尾巴。“ 邢路:“谁让你给我买衣服了,怎么,你还指望给我买鸡腿我能冲你摇尾巴?” 何其:“给你买鸡腿?我看你长的像鸡腿。” 邢路:“你丫你有钱你了不起啊。” 何其:“是挺了不起的,怎么的吧。” 邢路拿起扔在沙发上的礼盒就要往垃圾筐里丢,何其指着她咬牙切齿道:“你敢扔你试试。” 邢路冷笑一声,作势要扔何其怀里,何其后槽牙都要咬掉了指着她道:“你敢不要你试试。” 呵,邢路再次冷哼:“好,我要,老娘月底发工资就还你,绝对一分不少。” 何其抱臂哼笑:“七千二百三十二。” 邢路皮笑肉不笑的讽刺:“四舍五入给你一万。” 邢路话音刚落,易轲拿着个水杯从卧室走出来看着二人一脸懵逼。 邢路看到易轲,秒变笑脸,带着些感激,扬扬手中的礼盒:“谢谢队长,这个听说是队长要买的。” 易轲听着邢路的话再看看何其心里一阵肝儿:……不敢当不敢当,可别谢我了姑奶奶。 何其本来压下的火噌一下又冒上来,眉头皱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特么的,老子买的你谢他个龟毛啊!” 邢路斜眼看了何其一下,然后转身回房,“啪”一声极其响亮地甩上了房门。 何其看着被甩上的屋门脸比阿爪藏到橱柜下的松花蛋还黑:“我让你还钱了吗!” 然后转身路过易轲回房,“啪”一声比邢路还响亮地甩上了门。 易轲拿着个水杯站在客厅颤颤巍巍:……妈的,老子让那货买衣服是撮合你们俩来着…… 易轲正悱恻间,突然看见何其从屋里出来,还掂着个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盆儿,他看看易轲手中的水杯:“想喝水?” 易轲点点头。 就见何其拿着盆儿转身走到饮水机旁,把桶里所剩不多的水一股脑全倒在了盆儿里,然后回身朝卧室走,临走到易轲旁边动动嘴皮子出了声。 何其:“渴着吧你。” 易轲:……妈的。 看着何其即将拉开屋门的身影,易轲不死心地拉着他问道:“你要这水干嘛?”易轲又看看盆儿。 何其抬抬眼皮看着易轲:“不干嘛,单纯的不想让你喝。” 易轲:……妈的!!所以为什么受气的总是我??</div> 第24章 隔天年会,戴可闲来无事,便也跟着去凑了热闹。 “你们公司真是典型的阳盛阴衰。”戴可拿叉子杵着盘子里的草莓蛋糕歪头对邢路说。 “打电竞的,你以为呢。”邢路拽着戴可手腕,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叉子上的蛋糕。 邢路抬头望了一下,整个大厅满打满算不到二百人。 邢路觉得公司应该不止这点儿人。 大概大有些的可能都不太喜欢社交? “是win吗?” 邢路和戴可说话间迎面走来一个头发染得金灿灿的大男孩儿 男生看到邢路点头声音不由得更激动几分。 “我看了你们的比赛,我觉得你打的特别好。” “你本人比镜头上还漂亮,哈哈哈。” “我是dota分部的De,方便加个微信吗?” 戴可在旁边边吃蛋糕边摇头。 今天晚上第八个了——来搭讪外加要联系方式的。 “啧啧,我们小九就是魅力大。”易轲看着不远处的邢路戴可,一副嫁女儿的样子。 何其掀眼皮瞥了一眼,没说话,低头接着喝自己的酒。 “不过这个看起来比前几个要长得好看点儿。”易轲笑眯眯地看着,接着评价道。 易轲:“也要长的机灵些。” 易轲:“就是不知道其它方面怎么样。” 易轲:“小九不是还没谈过恋爱,我们小九要好好挑挑才行。” 易轲:“哎哎哎,怎么拉上手了。” 何其闻言抬眼就见男孩儿拉着邢路一副要往哪儿走的样子,而邢路表情有些不好拒绝般地抗拒。 “你刚刚不是有事和她说?”何其收回视线转头问易轲。 “嗯?谁?”易轲收回要过去的步子看何其。 “邢路。” “嗯?什么事儿?我没事和她说啊。”易轲有些茫然地又看了眼邢路那边,像是了然般再开口的话明显带着些玩味,“我什么时候有事儿找她我怎么不知道。” “有事儿。”何其生硬地声音再次响起。 “没事儿。”易轲挑眉笑笑。 “有事儿。”何其声音已微微有些不耐。 “好好好,有事儿有事儿。”易轲眼睛都笑弯了,然后道,“那你去把她叫过来吧。” “嗯。”何其点点头,语气颇是一本正经地再次重复,“我去帮你把她叫过来。”音落便转身过去。 “我们去……”拉着邢路的男孩儿话未说完就被走过来的何其打断。 “易轲叫你有事儿。”何其先是扫了眼邢路还被旁边男孩儿拉着的手腕,然后对她说。 正愁怎么拒绝的邢路满口答应,对着格外热情的男孩儿到了个歉,便夹着戴可跟何其走了。 何其领着两人回到他刚刚和易轲站的大阳台处。 “队长,找我什么事儿啊。”邢路一到开口便问。 “嗯……也没什么大事儿。”易轲看看何其,停顿了几秒想了想说,“要不你和阿其在这儿赏赏夜景?” 易轲话音落,邢路、何其“刷刷”抬头看易轲,这黑咕隆咚,没星星没月亮,又雾又霾的有什么好赏的??! 还没等这两人反应过来,易轲又问身边戴可:“去那边见见易池他们?” 戴可压根没听清易轲说什么就对着偶像一顿点头。 所以说对于迷妹来说偶像这种生物都有毒。 待两人走出十米开外,戴可侧头看到易轲看着何其邢路分外八卦的眼神,才刹时明白—— 这他妹妹的和自己是同一cp粉的粉头啊!! 何其微微侧头看眼神隐约有些飘忽同样不知道怎样结束这尴尬场面的邢路。 女孩儿小巧而秀挺的鼻尖因光的原因在她鼻翼一侧留下浅浅阴影,吊带礼服的设计将她白皙而圆润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何其皱皱眉觉得现在这些衣服的布料着实是少了一些。 何其看着周围时不时投过来的探寻的目光有些无奈。 打电竞的地方一向僧多粥少,况且眼前这还是一煮的软烂香糯,色香味俱全的粥…… 何其和邢路站的地方偏僻,灯光也吝啬,显得这有些偏僻的一角与整个大厅的喧闹隔离。 暖黄色的灯光温柔地打过来,邢路背对灯光的动作让她精致小巧的脸隐隐约约看得不太明晰。 可是有时候偏偏不太清晰的光影倒是更平添了几分诱惑人一探究竟的味道。 何其喉结滚动了一下,看着站在自己身前隔了不到半米的邢路,再开口说话时的声调不由得就温柔了几分:“你…….” 只是想说的话没说出口就被邢路打断,不过邢路打断何其而说的话显然是对另一个人说的。 “刚刚谢谢你。”邢路眼神穿过何其看着何其身后的人。 何其随着邢路的视线转过身,入眼的是一个穿着白衬衣的腼腆大男生。 男孩儿身形消瘦却很挺拔,差不多十□□的年纪充满少年气,如果还在读书大概会是女孩子口中的那种温柔学长。 和刚刚染了一头金灿灿的黄毛儿远看像狮子王近看像鸡毛掸子的人不同,眼前这个明显和刚刚所有搭讪邢路的人都不是同一个级别。 何其不期然地挑了下眼角,何其认识他——眼前男生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前几个月绝地求生分部签的新人,不过虽说是新人,倒是以来就拿下了不错的成绩。 何其抿抿唇没有说话。 身前被邢路道谢的DV先是意外地看了眼转过身的何其,然后把视线落在了邢路身上:“没事儿。” 他伸出手挠了挠头,腼腆地笑了一下,嘴角弯起的弧度和他的小梨涡看得邢路一个心神荡漾。 虽说不是没见过长得好看的,但邢路偏偏在那么多种类中就格外好这口儿——长相干净,又奶又A的偏偏少年。 戴可曾经翻着白眼儿挤兑她:少说的那么委婉,不就喜欢年龄小的小鲜肉嘛! 邢路:…… 邢路也微微笑了一下:“我改天请你吃饭?”当然这个改天的意思是指邢路发工资的那天。 “真不用,就举手之劳。”DV怔了下摆摆手,笑得更腼腆了,仔细看耳朵还微微有些泛红。 “要不是你,今天我的鞋就报废了,怎么说都应该谢谢你。”邢路的鞋是去年她那个一向花钱如流水的表姐买给她的,贵得她平常都舍不得穿。 “要请也应该是我请你……”DV抬手放在嘴边,清咳了一下,然后犹豫着出声:“我…..我看过你的比赛,觉得你的操作很好。” 虽说DV和邢路不在一个分部,但俗话说得好“天下游戏是一家”。 各个分部的成员训练之余时不时都会看看别的游戏的比赛。 “我是……你的粉丝。”DV看邢路没说话又补充了一句。 何其:呵呵,又一个。 “是吗?”邢路的眼睛亮了亮,其实刚刚她就觉得DV看着眼熟,这会儿她突然想起前几天和易池一起看比赛的时候还见过他。 只不过邢路向来看人时记性不太好,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能……加你联系方式吗?”DV眼睛弯着又笑了笑,一句话说得百般踌躇。 “可以啊。”邢路拿出手机答得毫不含糊。 何其:呵呵,刚刚怎么没见你答应地这么快。 何其眼见加了联系方式的两人越聊越欢不可抑止的“咳”了一声。 “易池叫我们过去找他。”何其拉了下邢路的胳膊肘,不等她反抗对DV撂了句“我们还有事儿”就拉着邢路走了。 邢路脚底踩着不常穿的6厘米的高跟鞋,冷不丁就被何其拉得一个踉跄。何其拉着她胳膊的手用了些力气,另一只手下意识扶上她的腰间:“走个路都能摔,你眼长头顶儿上了?” 邢路:??不是因为你拉我我才摔的?? 被何其几步拉到不远处易池阿爪身边的邢路还没站稳就听到易池声音传来—— 易池:“姐,你怎么过来了?” “不是你找我们儿俩有事儿?”邢路抬手指指何其又指指自己。 “我没找你们啊。”易池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儿。 邢路:……? 邢路还想开口问,又听见旁边传来何其干巴巴的声音:“他就是刚刚找你有事儿,但他这个二百五现在忘了。” 易池:…… 说话间刚刚被邢路和何其丢下的DV又追了过来。 “刚刚说的微信……?”DV看了一圈周围站着的人还是问了出来。 何其:还真是执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div> 第25章 —— 年会后没几天就是春节。 邢路父母两家的老人都去世得早,邢路母亲是独生女,父亲这边儿唯一一个姑姑常年旅居国外,整个家没什么亲戚,这就使得每次过年家里都冷冷清清。 不用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团圆饭,也不用从大年初一就开始串亲戚,更是避免了被七大姑八大姨从每一科期末成绩追问到同班男生哪个长得像彭于晏哪个长得像葛优这种间接催婚话题,所以邢路倒是乐得清闲。 不过一向喜欢热闹的刑建山倒不大乐意。 而不乐意的结果就是大年初四这天非要把何其和戴可拉家里吃饭。 邢路:“爸,他真没时间。” “你电话都没打你知道他没时间?”刑建山站在邢路门口指着边窝在座位上打游戏的邢路。 “让你给何其打个电话这么难?”刑建山看着从早上起来就坐在电脑桌前的邢路就气不打一处来,“懒死你!” “叫戴可就行了,叫何其那个倒霉蛋干嘛?”邢路皱着眉头狂敲键盘冲门口站着的刑建山喊。 “我乐意叫谁就叫谁,倒霉蛋?何其比你这个臭丫头有出息多了!” “爸!” 事实证明和刑建山那个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又啰嗦的老顽固斗气,妥协的只能是邢路。 邢路捂着耳朵看眼前从大学成绩没何其好叨叨到自己上小学还尿床的刑建山,觉得这大概不是什么亲爹。 况且何其小时候就不尿床了?真的是! 邢路拿起手机离开客厅拨通了何其的电话。 何其:“干什么?” 邢路:“我爸叫你明天中午来我家吃饭。” 何其:“我……” 邢路:“你不想来也是完全可以的。” 何其:“我……” 邢路:“好,我知道你有事儿来不了,我现在就去跟我爸说……” 何其:“告诉老师我明天中午准时到。” 邢路:……好吧 隔天上午戴可先到,然后是何其。 还真是,一说吃饭一个比一个到得准时! 当邢路看着李玲烧了戴可喜欢的冬瓜排骨,又炖了何其爱吃的土豆牛腩时禁不住出声问了句自己昨天就要求的糖醋小排呢? 然后邢路眼看着自己妈睁大眼睛捂了捂自己的嘴:“呀我忘了!” 邢路:…… 邢路:一把年纪了还装少女,哼! 然后李玲指了指锅里蒸的东北大白薯:“你不是要减肥嘛,那个专门儿给你弄的。” 邢路:……所以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吃肉,只有自己女儿只配吃白薯! 等上了饭桌,不出意外地邢路再次看到和上次一样的四人亲亲密密的画面。 看看这边儿和何其从学术理论聊到国家大事的刑建山,再看看那边儿说好了要明天一起逛街的李玲和戴可,邢路觉得自己以后要在家里养条狗——他们下次再这样儿两两聊的欢时,自己就在旁边逗狗! 一顿饭吃得宾欢,主嘛除了邢路都欢…… “邢路,来刷碗。”吃过饭李玲边收拾盘子边叫邢路帮忙。 邢路:……反正好事儿都没我,干活儿倒想起我来了。 邢路拿起桌子上的抹布捋起袖子往厨房走。 “你歇着吧,我来弄。”邢路拧开水龙头对旁边的李玲说。 “那行。”李玲解了围裙往邢路旁边一放,“那我去和她们说话了,你刷完过来啊。” 邢路:……我就是客气一下…… 邢路拿起李玲走之前留下的围裙套在身上,戴上身旁的橡胶手套刷起碗。 快刷完时何其进了厨房。 “干什么?”邢路两手脱着自己手上的橡胶手套看了眼何其。 “拿杯子。”何其转身去开邢路身后的橱柜。 “不在哪儿。”邢路洗干净手上沾着的一点泡沫,将围裙从身上脱下来。 “老师说在这儿。”何其没理邢路的话,接着弯腰找杯子。 “真不在那儿,我爸成天跟食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一样,他哪儿知道杯子在哪儿放。”邢路擦干手走过去扒开何其,抬手去拉何其脑袋上的那个壁柜。 何其让开了一些站在邢路身后,邢路踮着脚尖摸了半天指尖碰到了放杯子的盒子,但无奈手不够长,拿不出来。 “要拿白色的那个盒子?”何其站在邢路身后出声。 “嗯。”邢路应了一声又踮高了点脚尖。 何其上前半步,胸前的毛衣蹭着邢路的后脑勺儿,右手擦过邢路的耳朵伸过去想帮邢路把摸了半天都没够到的盒子拿下来。 然而并不知道何其动作还在费力够盒子的邢路冷不丁碰到一只微凉的手,邢路愣了一下,触电般收回手的同时抬头,入眼的一瞬间先是看到男人线条完美的下颚,还没等有所反应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中了肩膀。 刚刚邢路收手的同时打掉了何其手上刚碰到的盒子,不偏不倚盒子掉落的方向正好砸到邢路左肩。 邢路疼得瞬间皱眉,六只沉甸甸的玻璃杯的重量可不是在开玩笑。 然而疼得头皮发麻的邢路还没忘那玻璃杯是李玲当时抽疯花大好几百买的,她下意识抬腿去接盒子。 但就在邢路庆幸抬起的左腿和自己的右手力挽狂澜时,她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面前因刚才砸到她而扶着她肩膀的人的手紧了紧。 邢路和何其面对面站的很近,大概只隔着二三十公分,这就导致了邢路刚刚身手敏捷地出腿时——膝盖不出意外地顶到了某些不该顶到的位置。 邢路一惊抬头去看何其,而何其霎时间就有些发白的脸向邢路证明……她并没有感觉错。 邢路:…… 她知道自己刚刚那下慌乱之中使了十成十的力气 至于何其……从他苍白的脸色和被冷汗微微有些打湿的鬓角大概可以了解……嗯,他现在应该要比刚刚被砸肩膀的邢路要疼得多。 何其双手从邢路肩膀上滑下来扶在邢路身后的流理台上,身体微微前倾将下巴搭到邢路右肩颈处,把半个身子的重量放上去然后微微阖眼。 把接到的杯子随手放在身后的邢路感觉到何其的突然贴近,呼吸不由得滞了一下。 男人柔软的发丝就贴在她耳边,软软的有些扎。 邢路两只手没有地方放只能尴尬地架在半空,她眨了一下眼睛,终于在几秒后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抬手轻拍了一下何其的后背:“你……没事儿吧。” 男人没说话仍然静静地半阖着眼。 虽说何其整个身体只有下巴是实打实地挨着邢路,但邢路还是觉得被他圈在两臂有些不太自在。 等了几秒见男人没有回话,邢路不自然地动了下身子。 “别动。” 何其低沉微哑的声音贴着邢路的耳朵传来,说话时带出的少许热气让邢路觉得整只耳朵都痒痒的。 邢路下意识要抬手摸耳朵,然而还没等手抬至半空就被何其捉住了手腕带到了她的身后。 何其左手仍然支在邢路身后的流理台上,右手捏着邢路的手腕搭在她后腰。 “让你别动听不懂吗?”何其比刚刚更近地贴在了她的耳廓,他还是那个喑哑低沉的嗓音,像音色完美的大提琴在深夜演奏的天鹅湖。 被捏着手腕的邢路“腾”的一下整个人都要烧着了。 她突然就开始理解前几天戴可跟她普及——声音好听的男人在床上贴着你耳朵讲话时会有多性感…… 邢路脑子有些发懵,恍恍忽忽抬头,却看到厨房玻璃门上贴着的脑袋。 邢路看着整个人趴在玻璃门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和何其看的戴可:…… 戴可整张脸贴在玻璃上嘴巴一张一合地不停地在说着什么。 邢路凝神看了半天终于看出来戴可说的是什么。 她说—— “你们俩果然有奸情!!!” “我要给你们的双胞胎取名儿!!!!” 邢路:都什么跟什么啊…… 后来的好长一段时间邢路已经忘了那天的最后她和何其是怎么走出厨房的,也不记得她送戴可出去后是怎么应对戴可的盘问的 她只记得何其那天在她耳边说的那两句话。 妈的,不得不承认……还真是性感得要了人命……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小可爱们评论呀~</div> 第26章 队里给的假是从年三十到年初四。 邢路左右在家闲来无事,初三晚上便回基地报道。 初四上午DV来找邢路的时候,邢路因为昨晚被何其拉着训练到凌晨三点所以还在床上蒙头大睡。 然而DV并不知道这些。 至于不知道的理由是——DV并没有什么渠道可以提前联系邢路。 …… 这就要从年前的那场年会开始说起。 当时DV追上去找易池的何其和邢路要联系方式,某个有点儿不要脸的人把邢路和易池支开,很是亲切和蔼地跟DV讲:“哥哥告诉你。” 然后他拿出手机,抱着要报错一位数字的想法翻到邢路的手机号,但等翻到邢路手机号,何其略微思索了一下,抬手点了返回,然后拉出骚扰电话的黑名单…… DV当晚回到基地拿出手机想用短信和邢路联络一下感情的境况是这样的—— DV:“今天下午的事不用谢我,我……其实也是你的粉丝。” 几秒后那边回:“请问天祥街最新开盘的商铺您有兴趣了解一下吗?地址在新建市政府旁边,紧邻地铁口,30㎡到60㎡绝对物超所值,免税购物商场入住,承诺包租返祖,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详情请咨询13888886666!” DV:“那个……我是DV。我是想说我想明天请你吃饭可以吗?” 两秒后那边儿又回:“常言道中国人的传统美德是礼尚往来,请人吃饭、送人礼品最重要的是要有钱,请就请奢华大气,送就送豪迈阔气!我们银行无抵押无担保信用贷款,您是否有资金周转的需要?您是否有资金不足的困扰?请联系我们吧!详情请咨询13888886666.” DV:…… 然后此后三天DV接连收到关于商铺、信贷、购物等粗略统计23个骚扰电话。 DV觉得一定是当时何其给自己报号码的时候自己手抖输错了。 嗯,一定是。 以上就是DV踌躇了几天后又来找邢路的起因。 DV在三楼训练室溜达了两圈儿没人,去楼下找了个刚睡醒的二队队员问了下后,犹豫着犹豫着还是抬步上了四楼。 DV站在四楼楼梯口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客厅,正思考要不要下午再来时,左前方一扇卧室的门开了。 “你找谁?”易轲眯着惺忪的眼打了个哈欠,后面还跟着因为起床气脸色不太好的何其。 哦,看到DV后,何其脸色更不好了,有点像楼下那只被抢了鸡腿的哈士奇,被抢的还得是十里飘香刘大姐家的那种超大劲爆卤鸡腿。 “win在吗?我想……找一下win。”DV上身是一件宽松的纯白色高领毛衣,下面是一条水洗白的牛仔裤,裤脚的位置在同样是纯白色的球鞋上方挽了一个一指来宽的结扣,露出一截甚是漂亮的脚踝。 “哼”何其嗤了一声。 何其揉了下自己刚睡醒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抬脚低头看了眼。 嗯,没我的好看。 “找邢路?”听到DV的话易轲下意识瞟了眼身边的何其。 “嗯,前几天the king给我她的电话,但我记错了……好像记成了个推销的骚扰电话……” 易轲再次瞟了眼何其。 后者往沙发上一坐答到:“她不在。” DV挠了下自己的后脑勺:“那她下午在吗?” “她这几天都不在。”这次回话的是易轲,他挨着何其坐下来,说完这话趁DV低头的时候朝何其隐晦地挑了挑眉。 “那能再给我说一下她的电话吗?我自己联系她。” “行啊。”易轲笑地比三月春风还三月春风,然后他滑开手机调出骚扰电话黑名单,挑了一个看着长得顺眼的报了出来,再然后又贱兮兮地看了眼身边一直盯着他的何其。 易轲:(快夸老子!) 何其:(神经病。) 易轲:(……) “那我先走了,谢谢。”DV冲沙发上坐着的两人举了下刚记下电话的手机,正准备转身下楼,另一扇门“砰”一下被推开。 “谁啊?”从房里走出来的易池对着何其和易轲随口问了句。 “我是前面楼的,我来找邢路。”出于礼貌DV张口解释了一下。 易池:“你找我姐啊,我姐在屋里睡觉呢。” “找邢路姐?我给你叫她啊!”边穿衣服边从屋里走出来的阿爪闻言走上前抬手就敲邢路的门。 何其、易轲:…… 何其:(你弟是哪来的二百五?) 易轲:(从小他的智商全长我这儿了我有什么办法。) 何其:(……) 易池也一跳三蹦地冲过去拉着DV的胳膊和阿爪一起捶门。 阿爪:“姐,有个大帅比来找你!” 易池:“比何其哥和我哥都帅的大帅比!” 何其、易轲:……?! 易轲:(这俩二百五我都不认识!) 何其:(……) 易轲站起来走过去一脚踢在易池屁股上:“你皮又痒了?” 易池刚转过头揉上自己的屁股,邢路的门就打开了。 邢路一手握着门把,一手拿着个牙刷在满是泡沫的嘴里正杵着:“干什……”然后再看到DV的时候愣了一下,“找我的吗?”邢路边含糊不清地问了句边看向DV身旁刚才喊得起劲儿的易池和阿爪。 “嗯……”DV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神情有些窘迫。 “那你等我一下。”邢路转身折回去漱口。 “啊我和何其都以为小九还没回来。”易轲站在沙发旁笑着冲DV解释了一句,顺带拿脚轻踢了下坐在旁边的何其的脚尖,“是吧,阿其。”然后还冲何其挤挤眼。 “嗯。”何其瞟了下易轲快眨出来红眼儿病的眼睛没什么表情地坐在沙发上不冷不热地应了声。 说话间邢路已经洗漱完毕拐了回来:“DV?” “你叫我扬昇吧。”DV站在邢路房门口伸出右手做了个握手的姿势,然后手伸到一般大概是觉得不合适便又伸了回去。 “邢路。”邢路冲扬昇笑笑。 “我来是想问你,嗯……中午要一起吃饭…” “中午我们有场训练赛。”被何其怼了下膝盖的易轲突然出声。 “我们什么时候有训练赛了?”半躺在沙发上靠着阿爪的易池疑惑地问了句。 易轲:……我他娘的哪知道。 “就是什么时候定的我也不知道。”阿爪也跟声附和。 易轲:别再问了!刚刚!就刚刚!就坐我旁边这个王八蛋拿眼神儿杀我的刚刚! 易轲微笑:“才定的。” 扬昇听完非常善解人意地对邢路建议:“那你晚上想……” “我们晚上有门禁。”易轲微笑着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 易轲:妈的,何其这个王八羔子特么快给老子脚踩扁了。 “门禁……什么时候?”DV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何其:“你们晚上几点吃饭几点开始禁。” 扬昇:…… “我就出去吃个饭你诚心和我过不去是吧!”邢路忍无可忍抬手指了一下何其,“你刚才踩队长我都看见了。” 易轲内心泪流满面:我就知道还是小九疼我。 何其:“都该比赛了你吃什么吃,还出去吃个饭,基地里的饭满足不了你高贵的嘴是吧。” 易轲:……大爷的刚才踩我半天这会儿又犯什么混。 眼看着邢路眼睛开始往外冒火,易轲赶紧张嘴劝到:“何其他不是这个意思……” 何其:“我就是这个意思!” 易轲瞥了眼抢他话抢得极快的何其:……丫的神经病吧! “队长你别帮他解释,我知道他就是见不得我好,我就最开始骂过他一次他就开始出处处看我不顺眼,心眼儿小得还没蚂蚁的指甲盖儿大!”邢路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何其。 “我知道没什么训练赛,我今天还就非要出去吃怎么了吧!” 邢路说完拿起之前扔在沙发上的外套拉着扬昇就要往楼下走。 然后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扬昇:“你要不要多穿点儿,女生不是都怕冷吗?” 何其:“就你穿这点儿衣服,出门儿冻不死你个智商负二百五的智障!” 易轲:……艹,你能不能跟人家学学! 然而等邢路拉着扬昇刚踏下第一节 楼梯就和迎面走来的Ne撞了个正着。 Ne:“要出门儿?” “嗯……” “正准备开会呢,开完会再去。”Ne推着邢路的背把她转了180度给往楼上推。 扬昇看看邢路起床后还未来得及好好打理显得有些乱糟糟的头发也知道邢路刚刚答应自己肯呢个赌气的成份更多:“要不改天我再来找你吧,你先去开会?” “对不起,那下次我请你?”邢路有些抱歉地摸了下自己的头发,“你把微信给我吧,我过几天联系你。” 邢路说着拿出手机。 “没事儿,我有你的电话,你先忙。”扬昇冲邢路扬了下手机,好脾气地对着楼下指了指,“那我先走了。” “嗯,也行,那你改天联系我啊。”邢路怕大家等急当下也不再废话,她拍了下扬昇的肩膀转身往回走。 然而这个改天再联系的改天因为再次拿到骚扰电话的扬昇而真的一改就是好多天……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感恩~</div> 第27章 一晃两周过去。 比赛训练,训练比赛,时间安排得满满的的日子总是过得飞一样的快。 每个人脑子里除了明天比赛拿哪个英雄,今天这场比赛我回去要再看一遍复盘外似乎再装不下任何多余的东西 当然,这个每个人里要除掉日日夜夜手里捧着手机和各种商贷骚扰号码聊天的扬昇。 他思来想去,总觉得这次还手抖输错号码的可能性不大。 但隔壁楼那两位看起来比自己大好几岁又和自己无仇无怨的总不至于……更何况那个队长还笑起来那么一副和善面相。 所以说少年啊,你还是太年轻。 又是一个休赛日,鉴于电竞选手的世界里没有上午这个时间段,所以指针刚刚跨过十一点的这个时间里每个人都还在和周公叙旧这很正常。 只是—— 易池:“啊啊啊啊啊啊!!!!!!” 易池:“我的清白!!” 易池:“阿爪他玷污了我的清白!!!!!” 易池:“啊啊啊啊!!!!!” “叫什么叫!”易轲从屋里一脚把门踢开,手上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拽的毛衣扔到易池脑袋上,“你特么闭嘴,给我滚回去睡觉!” “哥!哥!”易池一把拽下脑袋上的毛衣抱在怀里,抹了下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阿爪他……” 还没等易池边抹泪边哭诉完,易轲一脚摔到易池小腿肚上:“有完没完,回去睡觉!” “怎么了?”邢路也从屋子里走出来,揉了揉眼睛看着客厅里的两个人。 紧接着从屋子里走出来的还有何其:“你又欠揍了吧,精力旺盛下去训练去。”何其冷着脸就差下手拧易池耳朵了。 “不是,是……”易池正着急解释,扭头看见光着膀子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阿爪,瞬间跟被踩到尾巴似的,“啊啊啊啊啊啊!” “说人话!你特么十七年的语言系统里就这一个字?”易轲一掌拍到易池背上,把易池拍地生生止住了声音。 易池三跳两跳踩着沙发越过去,蹦到对面房门口站着的邢路身边,捞起邢路一条胳膊抱在怀里,两只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对面的阿爪:“他……他穿我内裤!!!!!” 说完把头埋到邢路肩膀上,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易轲何其对视一眼:…… 然后双双进屋,“砰”一声把门关上接着睡觉。 阿爪看着易池还窝在邢路身上一副良家妇女被毁了清白的样子扔下句:“明儿再给你买。”然后一转身进屋里,倒回床上也接着睡觉。 易池:……都没有人关爱我一下吗??!!!! 易池从邢路肩膀上抬起头,瞪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邢路身上:“姐姐……” 邢路打了个哈欠,伸出手指戳戳易池,然后把他从自己身上扒下来:“我……是不太懂你们男生的那点儿小情趣。” 然后也转身、关门、睡觉。 偌大的客厅空荡荡,只剩下易池一人孤零零地站在中间,仿佛刚才不曾有任何一个人出现过。 啊啊啊啊!!!!!不是说我是队里被所有人宠着的小可爱吗???? 易池:艹特么能不能不恶心人!! 何其:二百五。 邢路:弟弟,你想象力还真是有点丰富呢。 阿爪:老子不止想穿你内裤…... 如果剩下四人没有回房睡觉而是听到易池心里的咆哮的话大概会有以上对话…… 一楼食堂的饭好吃是好吃,但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吃多了正常的饭,总忍不住想吃些垃圾食品。 当然,这个想吃垃圾食品的源头多是由阿爪挑起。 阿爪踹了脚易池的游戏椅:“饿不饿?” “还行。”易池一局结束边等下局开始边在直播间和粉丝胡侃,顺带让房管把所有讨论自己身高的全部禁言,“你又饿了?” 易池话音落,直播页面上飘过一排刷屏。 “我堵一颗臭鸡蛋肯定是阿爪那个饿死鬼在问谁饿了。” “不然还有谁,你说他天天吃吃吃怎么能还那么瘦,让他吃饭简直浪费社会资源!” “啊啊啊啊,抓宝宝,你好久没直播了,能不能来易池这儿露个脸。” 易池鼠标一点明示房管,在他直播里不夸他夸阿爪的粉丝全封了!封了! 阿爪见易池不理他,踢开椅子站起来,把头挤到易池电脑前:“干嘛呢?真不饿?” 看着差零点几公分就贴在一起的两个脑袋,直播间的粉丝恨不得全都化身按头小分队,手上拿着502把两人粘个实在。 “啊啊啊啊抓抓和小池真可爱” “我赌两颗臭鸡蛋,白天一间房,晚上一间房说不定还一张床的两人绝对有奸情。” “我赌三颗臭鸡蛋,附议!!” 易池扭扭身子把阿爪推开了点儿:“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阿爪直起身又看了那个毛茸茸的脑袋一眼然后去问邢路他们。 二十五分钟后,肯德基宅急送完美抵达。 易池和阿爪取了外卖上四楼去找另外等着的三人。 在楼上等着吃东西的三人里除了邢路稍稍有点良心不安外,何其和易轲从来都是欺负另外两个欺负得心安理得。 “那小白脸儿又找你没?”何其把玩着易池不知道从淘宝上哪儿淘的足足快半米长的“尚方宝剑”杵杵邢路。 “……什么小白脸儿?”正刷微博的邢路一时没反应过来。 “哼”男人右腿塔在左腿上,跷了个舒服的二郎腿一声轻嗤。 “扬昇不是小白脸儿好吧!你这人干嘛对谁都这么大敌意!”反应过来何其刚刚在说什么的邢路一扣手机冲何其嚷了一句。 何其挑了挑眼角又拿手里的“宝剑”捣了捣坐他旁边的邢路。 邢路伸手拨开,何其锲而不舍躲过她的手接着杵捣她。 邢路:“你有病吧!” “哼”男人扔下手中的“宝剑”又是一声眼角飞上天的冷哼。 “神经病。”邢路站起身换到何其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何其:“你一二十多的老女人能不能别祸祸人家十八岁的纯真大男生。” 邢路闻言抬头。 Excuse me???我今年刚二十好吧! 还有谁祸祸纯真大男生了!!她总共就和扬昇见过两次面,加起来半小时都不到!!!! 邢路:“你又吃煞笔大米吃撑了??” 何其用特傲娇的眼神儿扫了邢路一眼然后转了下在沙发上卧躺着的身子,拿屁股对着她,俨然一副“老子不想和喜欢小白脸儿的人说话”。 邢路:……神经病! 易轲两脚搭在靠垫上整个人在懒人沙发上躺得四仰八叉,他一边拨弄手机一边以极快的速度在眼前二人之间扫了一下,然后接着低头摆弄手机。 从上次脚被何其踩成锅贴后他就发誓,以后他再管眼前两人的事儿他就是二百五! 易轲鼻子里“哼哼”着低头看手机,特么他现在怀疑何其那个王八羔子给他李衍的号码是自己编的空号! 不然为什么无论他发多少消息都是石沉大海! 易轲有些烦躁地揉了下自己的头发,踢了下脚边的空易拉罐,把手机往身边一扔,闭目养神。 李衍那个混蛋,下次别让老子再逮着他! 易池和阿爪打打闹闹地提着外卖上来,看着各个一脸不善安静如鸡的三人不由地对视一眼各自缩了缩肩膀。 “都在呢,我说训练室怎么没人。”Ne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Ne拿着个文件夹在易池的阿爪的背上各拍了一下:“就你们俩一天天从早到晚想着吃垃圾食品。” 易池捂着脑袋一伸手指着客厅弱弱地控诉:“他们都吃怎么就打我啊。” 阿爪掂着易池的领子把他从即将要再对着两人下手的Ne的阴影下拖出来。然后带着易池几步去了旁边的沙发蹲着。 离这个总爱打人的Ne远远的。 Ne手微握拳放在嘴边清咳了一声:“来是给你们说件事儿,王牌解说员知道吧,该轮到咱们队了。” 正拆袋子的几个人闻声抬头。 Ne:“队里打算让何其和邢路去,都没意见吧。” 易池、阿爪、易轲:“没!” 那声音整齐划一地跟喊口号似的。 Ne:“那就这么定了,录制时间定在后天,咱后天下午比完赛你们俩记得去录一下。” Ne说完指了指何其和邢路转身往楼下走。 何其、邢路:……我们没答应啊喂!! 万恶的资本家分配劳动之前从来不问一下劳动人民的意愿的吗??! 正啃着鸡翅的邢路看了看Ne离去的潇洒背影,转头看何其,不巧的是何其也正看着她。 何其不咸不淡地张嘴:“怎么?不愿意和我一块?你以为我愿意和你一块儿?就喜欢和你那小白脸儿一块儿是吧,最近那小白脸儿没来找你你心里可难过了吧,瞪什么瞪,觉得自己眼睛大?隔壁楼里养的那个宠物荷兰猪都比你眼睛大,还比你皮肤好,细皮嫩肉的,哪像你,成天涂的那个口红跟山里挖煤的似的。” 邢路:…… 妈的,神经病神经病!!我从头到尾说一毛钱的字了吗??哔哔哔、哔哔哔,你是bb机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div> 第28章 周四下午mwd与老牌强队鏖战三局后再次拿下一个积分,以总积分9分暂列东部榜首。 “真不用我们等?”Ne站在车边又问了遍何其。 “不用,易池今天不舒服,你们先回去吧。”何其倚在车边边说边抬头看了眼在车上给易池塞暖水袋的邢路。 何其抑制不住地撇撇嘴,也不知道这姑娘母爱泛滥的时候还能低眉顺眼温柔成这样。 “跟你说话呢。”Ne拿手中的资料夹拍了下何其的肩膀,“看什么呢?”说着回头欲沿着何其的视线看过去。 “没事儿。你刚才说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何其适时地结束了这个话题的同时也转移了Ne的注意。 “哦,就是……” 何其听着Ne唠唠叨叨再次重复着早已说过八百遍的那些话,无外乎就是些关于战队形象不要往外胡咧咧的嘱咐,何其抬手摸了下耳朵,百无聊赖间视线转来转去又忍不住往车上看。 易池也不知道吃着什么了,从打完比赛开始已经往厕所跑了三回。 车上阿爪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整个裹在头顶着前椅靠背脸色刷白的易池身上,把人捂了个严实。 邢路站在旁边跟个老妈子一样叨叨叨地不知道一直在说什么,边说还便拿手帮易池掖了下裹着的外套,整个车上唯独和易池在血缘上沾亲带故的易轲眼都没抬一下地瘫在座位上玩手机。 邢路把手上的矿泉水递给阿爪再次嘱咐了一句,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往车门这边走,何其下意识站直原先倚着车子的身体收回视线。 “教练,你们快回去吧,看小池的样子快撑不住了。”邢路皱眉走下车第一句话就是催Ne。 Ne回头看了眼车上:“行,那我们先回去,你和何其回去打车,队里报销。”Ne撂下这句就转身上车拉上了车门指挥司机往基地开。 何其微低头看着面前一直皱眉目送车子开远的邢路,突然就觉得好像可以理解微信好友里女朋友关心一下自己就恨不得发一百条朋友圈昭告天下的煞笔们。 不过……易池那货生命力顽强得跟撒哈拉沙漠里的仙人掌一样有什么好担心的。 “哼。”男人挑了挑眉微抬下巴嗤了一声。 邢路扭头看着转身往里走的趾高气扬的背影,觉得每当莫名其妙踩到这个男人尾巴的时候他都会表现得像一只高傲又煞笔的公鸡…… 邢路几步追上去扯了扯何其的袖子:“刚才教练都跟你说什么了?” 何其低头看了眼拽着自己黑色外套而显得更加白皙的手,然后抬头:“哼。” 邢路:……他妹妹的到底哪国语言是只有这一个音节的?? 邢路懒得理他,收回手插进自己上衣口袋。 大爷的你懒得说老娘还懒得问呢。 两人谁也不说话并排往里走,等走到大厅时,右边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没听错的话应该是喊的邢路的ID,紧接着就是一个疯一般冲过来的身影。 何其眼疾手快地一把把还没反应过来的邢路扯到自己身后,然后另一只抬起的手堪堪在男人冲过来的一瞬间挡在了他的胸前。 下意识觉得面前男人不会太过分的何其挡在男人胸前的手并未使太多力气,只是事实证明有时粉丝疯狂起来…… 面前被何其拦住的男人,伸手拨开何其一下就抱住了邢路,甚至还转头要对着邢路的脸颊亲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邢路的大脑不幸当机了两秒。然而就是这两秒,邢路已经失去了最佳防守机会。 不过幸好在场的两人中也只有邢路大脑当了机。 站在男人身后的何其早在男人冲过去抱住邢路的一瞬间就转身拽住了男人的衣服后领:“你他妈!” 何其一边揪着男人的后衣领往后拽,一边借力上前一步右手揽过邢路惊魂未定的脑袋严丝合缝地压在自己胸前。 何其一手死死地护着邢路一手揪着男人的前衣领抬脚往男人的小腿上方踹了一脚。 远处听到这边动静的两个保安飞快上前几下将男人制服。 类似于狂热粉丝做出狂热举动的事情以前也时有发生,只不过以前都是姑娘们对着这群大老爷们儿,说到底力量悬殊,这群男人总不至于在姑娘面前被占了便宜。 现在多了个邢路,大家一时倒忘了还有这茬儿。 两个保安边将男人带出去便对邢路和何其道歉。 何其皱着眉对保安匆匆点了下头,便把视线放在了怀里人的身上。 邢路还被何其一手揽着后脑抱在怀里,耳边是何其清晰的心跳声,跳得颇有规律。 也是,跳得不规律的也不会好端端地站在这儿抱着她。 抱着她…… 邢路使了些力气把被压着的脑袋贴着何其的前胸微微抬起了点儿,然后猝不及防地就撞上了同样低头看她的何其的视线。 低头的何其本意是想问问怀里的人怎么样,可……妈蛋……特么一时撞上邢路有些泛着水汽的眼睛倒觉得一句话也问不出了。 何其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至于邢路,看着眼前男人微低头皱眉的样子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何其是长得有些好看,然后在几秒前刚开始恢复工作的脑袋不出意外地又他妹妹地当机了! 然后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神奇地对视了一分钟,生生地把空气都看得暧昧了几分…… 最后还是邢路伸手推了下何其率先打破沉默:“咳。”,邢路低头清咳了一声抿了下唇,“那个……谢谢你。” 被邢路推开的何其沉默了两秒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然而意识回笼的变得正常的何其显然说不出什么好话。 “平时张牙舞爪虎得跟狮子王一样,关键时刻扮什么智障。”何其皱眉,语气里三分不耐七分嘲讽。 “我扮智障?你有病吧!”邢路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刚才占我便宜我还没说你呢。” “我占你便宜,想得美你。”何其抱臂,眼神颇为不屑。 “你!”邢路抬手指了指了何其,觉得自己刚刚为什么会觉得这个满脸写着“我是煞笔”的人好看,明明隔壁楼养的那个宠物荷兰猪都比面前人可爱一万倍!!! 邢路拨开何其,头也不回地抬脚往楼里走。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div> 第29章 节目录制得很快,开场和结语都是提前打好的稿子,要自由发挥的只有中间的解说部分。 邢路和何其看着屏幕上放的自己队血虐LD的那场比赛有一搭没一搭地描述着战况。 何其:“eyes这个反向闪现把墙撞得十分漂亮。” 何其:“LD打野死八回了吧,啧,看黑白动画呢。” 何其:“LD这抠脚辅助微微一笑又空了个q。” …… 邢路微微扶额斜眼看了下身边还在孜孜不倦侃侃而谈的男人,也不知道打游戏的必备技能是不是说话都要这么骚才行! 何其:“不过LD这辅助比着我们辅助……“ 冷不丁被cue到的邢路抬头看向何其,然后就看见眼睛长在脑袋顶的男人睨了她一眼不知道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改口道:“虽说LD整个队都菜,但难得的辅助比我们队辅助懂事儿。” 邢路扯扯嘴角尴尬冷笑,大爷的,也不知道对面那个技能自始至终都没丢准过的辅助哪儿比她懂事儿? 不过后来何其亲口告诉了她答案,何其说“隔壁辅助对他们adc的态度让人看起来格外懂事”。 邢路当时听到这话仔细回想了下,发现自己对LD辅助仅有的印象都是他满是星星眼的对着自己adc喊“哥哥你好棒”的画面,然后忍不住一阵胆寒差点儿把前天晚上吃的饭都吐出来。 晚上九点,何其和邢路终于得以从录制室走出来。 “吃什么?”何其问还在里面整理自己围巾的邢路。 邢路扯好自己围巾搅在一起的流苏:“不回基地吃?” “你不知道这个点儿基地厨房只有阿爪私藏的泡面?”男人一手插在裤子口袋半倚着门抬手看了下腕上带的表。 邢路眨眨眼,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没睡醒还是怎么着,为什么总会有种眼前人一举一动都可以拿来拍海报的错觉。 邢路抬手拍拍自己脑袋,示意自己要时刻保持清醒。 何其:“你以为电视机坏了拍拍就好使的这招对你那榆木脑袋也适用?” 邢路:……就说今天对眼前人的任何美好想法都是错觉!是错觉! “就前面那条街的那个大排档吧。”邢路撩了下头发目不斜视挤开何其往外走。 说是一条街其实也就一百来米的距离,走路左右也不过七八分钟,何其和邢路很节能减排地打算迎着寒风走过去。 大概是寒冬的夜里太过寒冷,张嘴说话都要吃一肚子冷风,两人难得的这几步路走得十分和谐。 两人为了节省时间,从一个小巷抄近路往吃饭的地方走。 巷子有些窄,小路两边是有些老旧的居民区,这个路上唯一几个亮光的地方是几个小区门前打着的灯。 两人刚过拐角就听见一对男女吵架的声音。 声音不大,但搁不住环境安静,一时间两人吵架的声音一字不落地传进了邢路和何其的耳朵。 “安安,我知道错了……”男生拉着女生的手腕上前,声音听着像是想解释什么。 “有女朋友还来找我这前女友不好吧?”女生甩开男生拉着自己的手,语调半是嗔怪半是撒娇。 “这不是你跟我分手我生气嘛,我就是跟她玩玩儿。”男生再上前一步把面前女生抱进了怀里声音温柔地哄着。 而随着男生再次上前整个人完全暴露在灯光下的动作邢路终于看清了男生的脸——是盛源…… 邢路想起前天戴可还在微信上和她抱怨盛源最近越来越忙。 可不忙嘛,忙着哄前女友呢! 在邢路的认知里,所有和现任维持着情侣关系但还和前任纠缠的狗男人都该千刀万剐! 邢路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眼前两人,捋起袖子就要过去,倒是站在旁边的何其不明觉厉地一把拉住邢路。 邢路回头看着明显分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的何其就知道他并没有认出来和他在吃火锅时有过一面之缘的盛源。 要打人的念头现在在脑子里摇摇占据上风的邢路没什么时间和何其解释,推开何其几步就冲了上去。 前面听见这边儿动静回头的两人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捋起袖子一副吃人样儿的邢路。 “邢路……”盛源懵了下下意识开口叫了声。 然而还没等邢路的路字完整地喊出口就先被邢路一拳打到了脸上。 开玩笑!当姑奶奶跆拳道是瞎练的吗?!! 邢路出其不意一拳把盛源揍了个踉跄。 “你干嘛!”唐安抬手去扶盛源,看邢路的眼神儿明显也认出了邢路,但紧接着认出邢路身边的何其时唐安眼睛亮了亮,“你们俩真在一起了??”那表情由愤怒到八卦的转变简直快得像三月的天。 “难道说你们俩有双胞胎也是真的?!!” 邢路抽了抽眼角,双胞胎你个大鸭梨啊!!! 邢路恼羞成怒捏捏拳头,气得又给了盛源一拳。 不能打女人那打劈腿的臭男人泄愤总行吧!! “我靠,邢路你他妈疯了!”被挥了两拳终于回过神儿的盛源指着邢路就要揪上邢路衣领,然而还没出手就被何其捏着手腕往后推了两步。 “滚蛋,有你何其什么事儿!”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盛源显然气也上来了。 而此时此刻终于认出盛源的何其稍微一想也大概了解了眼前是个什么情况。 “有本事劈腿没本事收拾干净,没本事收拾干净还没本事认。”何其抱臂冷笑对整件事下了结论,“人品不好就算了,不仅蠢还怂。” 说完瞥了眼站在旁边的唐安:“你是怎么看上这样的男人的。” “你!”盛源脸色难看得邢路都怀疑他马上要被气死,但好死不死地何其摸了下下巴,嘴角噙着笑又补了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总说王八看绿豆了。” 邢路一个没忍住“噗”一声笑出来,盛源的脸更黑了,但最气人的是还偏偏不知道怎么反驳何其的话,他伸手指着何其“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来一个其他字。 邢路整理好表情又抬眼看了下面前站着的狗男女,人打也打过了,虽然还是不太解气但现在最重要不是和眼前两人比着耍流氓而是把事情告诉戴可。 邢路伸手拉上还抱臂冷笑着和盛源对视的何其的胳膊,留下个冷飕飕的眼神儿,然后头也不回地拉着何其走了。 等拉着何其落座大排档,邢路显然还没消气,邢路冲着对自己笑得和蔼可亲的老板娘大手一挥要了五瓶啤酒二十串羊肉串儿。 邢路的酒量虽不至于一杯就倒,但两瓶下肚后,在酒精的麻痹下邢路也开始说话不过脑子。 邢路抱着个酒瓶一手拿着两串羊肉串儿对着何其从国外某总统在办公室和女秘书胡搞的桃色新闻追忆到康熙雍正有几个妃子…… 何其一面从邢路手上拿掉那两个没了肉的签子,避免她一个张牙舞爪扎着自己,一面随口符合着邢路古代就应该实行一夫一妻制新思想的论调。 何其听着邢路开始第八百遍讲一个男人在妻子怀孕时出轨的新闻,满脑子翻来覆去想的都是这小姑娘指定是狗血电视剧看多了才对男人戾气这么重。 然而还没等何其想好怎么掰掰邢路这倒霉偏见时,面前坐着的女孩儿已经干掉了第四瓶啤酒,眯着有些醉醺醺的眼睛抬手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顿地吐了句话,然后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 她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何其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还打得挺彻底。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可以求评论吗?希望可以得到大家的建议~</div> 第30章 何其起身从原本对面的位置换到邢路身边坐下。 女孩儿微阖眼侧趴在桌子上,从何其的角度看过去,可以清晰地看到女孩儿长而卷翘的睫毛。 喝了太多的酒,导致邢路在这本寒冷的冬夜双颊却染了些带着热气的绯色。 侧趴的姿势使得女孩儿的上下嘴唇无法完美地贴合,她上嘴唇微张,漂亮的唇珠被挤得微微翘起来,让她一向清冷的面相带上了几分娇憨。 何其就这么就着低头的姿势顺着光打下来的方向看了女孩儿一会儿,抬手把她掉下来的一些碎发挽在耳后,然后抽出邢路仍然紧紧抱着的那个酒瓶,仰头把酒瓶里剩下的几口酒喝掉。 何其转了下手中空着的瓶子,从桌子上的袋子里抽出一张干净的湿巾,将邢路两个手上粘到的一些孜然擦掉。 何其捏着邢路白皙而纤细的手,一根根手指擦得格外细致。 做完这一切,何其抬手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将还迷迷糊糊睡着的邢路整个人裹在自己的衣服里,然后就着给邢路裹衣服的姿势将她打横抱起,上了回基地的出租车。 下了车何其抱着邢路走到基地,刚进一楼就撞上了迎面走来的Ne。 “怎么回事儿?”Ne皱眉,好端端的出去的,怎么晕着回来的。 “喝了点儿酒睡着了。”何其有意压着的嗓音倒显得声线更沉了几分。 Ne瞅了眼在何其怀里睡得正熟的邢路,也把声音放轻了些:“那你们快上楼休息吧,易池他们三个也出去喝酒了,可能等会儿才能回来。” 何其点点头,抱着邢路绕过Ne往楼上走。 上了四楼,何其拿手肘抵着墙上的开关,把客厅一角的一盏小灯打开。 何其用脚尖踢开邢路房间的门,掀开被子,将人放在床上。 何其给邢路脱了鞋,一手又扶上邢路的脖颈给她脱衣服。 何其右手从下穿过扶在邢路右肩处将邢路从枕头上抬起了一点,然后左手去剥邢路的外套。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一路安安静静睡着的人这会儿倒醒了。 女孩儿迷迷蒙蒙半撑起眼皮看何其,酒精的作用让邢路的反映慢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邢路盯着离她只有十几公分的另一张脸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然后伸手拽上何其的衣领把人拉近了点,再然后毫不犹豫地扬起下巴在何其的嘴角亲了一下。 何其:? 邢路从何其的嘴唇离开,抬手像强抢良家妇男的女山贼一样拍了拍何其的脸蛋儿:“小子长得还挺俊。” 何其:……? 轻薄了别人的邢路歪着脑袋又看了何其两秒,然后低头扯了下被何其脱了一半的外套,再抬头时眼神却变得戒备又凶狠:“流氓你敢轻薄我!” 何其:…… 特么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何其冷笑一声伸手拨开邢路抓着自己厚羽绒服的手,再次将外套从邢路左肩往下扯。 邢路一看自己的的警告并没有镇住眼前的“流氓”顿时急了,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将自己的羽绒服从何其手中夺过来,反手往身上一披,翻身就从床上站起,居高临下地指着何其:“放肆!” 何其:…… 邢路大概觉得自己这两个字不足以震慑眼前男人,于是想了想又颇有气势地补了句:“大胆狗贼!” 何其:…… 邢路将自己羽绒服的两只袖子系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满意地抬手抚抚自己的“披风”:“料你也不知道本‘超厉害公主’是什么人!” 何其:……你都说自己是公主了我还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吾乃……”邢路话说到一半又苦恼地凝神思索了一下,“吾乃超厉害公主,你以后叫我‘超厉害’就行了。” 说完邢路跳下床“噔噔噔”跑到客厅捡起易池的“尚方宝剑”,又“噔噔噔”跑到厨房翻出两片儿易池喂兔子的菜叶,然后回到卧室拿剑指着何其:“还不快给本公主请安!” 何其看着只有一只脚穿着袜子身披大羽绒服头顶几片儿烂菜叶一脸严肃指着自己的邢路忍不住出声提醒:“‘超厉害’,你剑拿反了。” 邢路低头看看自己握着剑身,剑柄对着何其的“尚方宝剑”想了半天然后将宝剑和拿在左手的剑鞘换了换,再次抬手拿起剑鞘对着何其:“不用你来提醒本公主应该怎么做!你还不是本公主的驸马!” …… 何其挑了挑眉毛启唇刚想说话又被邢路打断。 邢路上前两步拉着何其的衣领迫使他低头和自己靠近,然后挑起眉毛颇为流氓地笑了笑:“你充其量只能做本公主的男宠!” 邢路喝了酒的嘴唇有些发红,刚才又被她自己舔了一下,现在看起来水水润润的,让人觉得……格外好亲。 何其看着近在咫尺的双唇忍不住微微低头,若有似无地贴着邢路的嘴唇低声问了句:“那男宠要怎么能晋升为驸马?” 左右这题有些超纲,邢路想了半天也没给出答案。 邢路不出声,何其也不动,他抬手轻轻揽上邢路的后脑,掌心在邢路后脑勺的地方揉了揉。 后脑掌心的温度太舒服,摸自己头发的动作也太温柔,让邢路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神秘的东方魔法所蛊惑。 行动先于意识。 邢路扯着何其衣领的手又往下拽了拽,然后伸出空着的右手揽上何其的后颈,扬起下巴亲上何其相较于自己略微显得有些干的嘴唇。 邢路亲了一下何其的下唇又离开,然后伸出舌尖在何其的嘴角舔了一下,何其被她舔地心神抖了一下。 邢路没有经验又不得章法左亲一下右舔一下,然而在何其眼里这生涩的动作却异常撩人 终于在邢路第三次伸出舌头舔过何其唇缝试图伸进去的时候,何其收紧了环在邢路腰间的手,一手按在邢路后脑后退一步倚在墙上以实际行动证明男人在接吻这件事上是有多无师自通得心应手。 何其靠在墙上,将身前人往怀里压得更紧了些,放在邢路脑后的右手微微使力让邢路的头更往上抬了抬。 他伸出舌尖勾着邢路欲往后退的舌头仔细而绵密地吻了下去。 …… 分开时邢路微有些喘气,她双手攀扶着何其的衣襟,思索了一会儿回答了何其刚才的问题:“要对我特别特别好才行。” 朦胧的灯光中何其贴着邢路的唇低声笑了一下:“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更新时间应该是晚上9点左右或凌晨3点~</div> 第31章 “姐。”第二天中午易池眯着惺忪的眼过来敲刑路房门,“姐,起来训练了,再不起来要扣钱了!” 刑路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落了枕的脖子,踩着拖鞋去开门。 邢路打了个哈欠冲门外的易池回了声“知道了”便关上门准备回身换衣服,等双手交叉拉起毛衣下摆时才恍惚间发现昨天自己睡觉时根本就没换睡衣。 邢路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毛衣拧眉,大概这个动作维持了有30秒邢路才想起昨天遇见盛源劈腿后她和何其去喝了酒,再然后…… 邢路坐在床边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晃了晃头,前一天晚上喝醉的副作用是现在她的脑袋还一抽一抽的疼。 直到脱掉毛衣换了身更舒适的衣服邢路也没想起来昨天她和何其喝完酒之后怎么着了,邢路叹口气,一喝酒就断片儿这毛病她这辈子是好不了了。 邢路换好衣服走出卧室去厨房找吃的,邢路边低头整理衣服的带子边往厨房走,刚进门就和从厨房往外走的人撞了个满怀。 “哎呀。”邢路揉揉自己抬头时撞在何其下巴上的脑门儿。 邢路揉着头往旁边侧身,没想到等了半天眼前人也没有要往外走的迹象。 邢路抬头,入眼的是何其衣服欲言又止的样子,邢路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仔细看居然觉得何其的耳朵在阳光下还有些微微发红,更让人诧异的是随着邢路抬头的动作何其将原本注视着邢路的视线下意识移开,继而又假装若无其事地转过来。 邢路:…… 一天不见转性了? 这纯情小男生的模样都让邢路差点以为自己昨晚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儿。 邢路摇摇头,不对,戴可说自己酒品一向好,喝多了一般都只知道睡觉。 所以说少女,是该说你太自信还是太年轻。 邢路看着何其分外无辜地眨眨眼:“不出去?杵这儿干嘛?” 何其看了邢路那状似不谙世事的脸一眼,张了张嘴没说话,目光下移当眼神再次触及那两片柔软的双唇时,眼神像被烫了一下,再次下意识移开。 何其右手微握成拳放在唇边清咳一声,出口的话语气不太自然:“昨天……睡得好吗?” 邢路抖了抖眉毛,她发誓她绝对没有看错,何其耳尖的那抹红已经蔓延到了两颊,所以难道自己昨天真的干了什么!!邢路现在百爪挠心脑子里同时燃放着一万只烟花! 邢路吞了下口水,抖着声音开口:“我昨天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吧……” 何其闻言转头,然而还没等他说话,又看见眼前女孩儿低下头两手扯着自己袖子半是自言自语:“应该没吧,我记得我好好睡觉来着……梦里还有人请我吃王记的招牌猪拱嘴,软香…..” 邢路说话声越来越小,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男人的脸色从她开始回忆自己的梦开始刷一下冷了二十度,邢路咬了一下下唇,苍天呀,谁能来告诉她面前人黑得像包公一样的死人脸究竟是怎么回事!! 邢路捻着自己的右手食指,艰难地试着开口:“我昨天真的没……” “没,你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干,睡觉时吧唧着嘴让我觉得你在梦里吃的王记招牌猪拱嘴一定特别香。”何其抱臂倚着橱柜看她,语气噎人的让邢路觉得刚刚觉得何其像三月怀春少年的自己好像是个煞笔。 “也没那么香……”邢路看着何其冰冻三尺的脸色,下意识就开口辩解着,然而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又踩到对方的尾巴了。 何其将手中的矿泉水瓶往橱柜上一拍一声冷,哼邢路觉得他鼻子里出的气都能将房顶掀起来:“不好吃?” 三个字,邢路觉得是从何其咬着牙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好吃……”邢路摸不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下意识顺着何其说。 “好吃?”何其重新把橱柜上空着的矿泉水瓶拿回手里捏得“哗哗”响。 邢路:…… 一半好吃一半不好吃总行吧!!! 何其的这场气一直到晚上八点都没有一点点儿要消的预兆。 偏偏邢路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但就是觉得自己理亏,所以愣是一句话也没跟何其怼。 “姐,你吃这个。”易池将手中的炸鸡蘸了黄芥末酱往邢路面前递,“这个酱超级好吃!” 阿爪帮易池拉了拉快扯到盘子里的袖子无奈:“你吃饭能不能注意点儿。” 易池听到教训不满意地回身拿油乎乎的爪子挠了阿爪一下。 邢路盯着何其愤懑的视线接过易池手中的炸鸡,然而实在是无法在这种眼神下咽东西的邢路想了又想,将手中的鸡块毕恭毕敬双手奉上:“要不你吃?” “哼。”何其一甩头看都不看一眼,自己从桌子上拿了个鸡块蘸了辣酱,“我最讨厌吃黄芥末。” 邢路:……那你一直拿那么幽怨的眼神一直看着我是干嘛!!! 邢路撇撇嘴拿着手中的炸鸡又往黄芥末盒里蘸了一下愤愤地咬了一口。 易轲划着手机再次打开微信,两天前给李衍发的验证消息还是没有通过。 要不是最近训练紧,他!他…… 易轲将手机锁屏往旁边沙发上一扔,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易轲心里烦得要命,烦到他觉得自己不找点乐子都对不起自己。 于是他把目光移向了这一整天都明显不对劲的何其和邢路。 不过严格说起来,不对劲的不只是今天,还有昨天从邢路房间走出来的何其。 昨天晚上何其和邢路前脚回基地,没多久易轲他们也回来了。 易池喝得多,阿爪在后面半抱着他走得慢,一身轻松的易轲比后面两人早了两步上到四楼,恰巧碰见从邢路房间走出来的何其。 其实一开始他并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对劲儿,只是—— “你说……算了。” 当躺在床上第一百零一次准备入睡却第一百零一次又被何其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打断的易轲暴躁地问了句“到底什么事儿?”而何其回了句“……你有没有亲过谁。”这种尴尬又煞笔的话时,易轲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刚刚从邢路房间走出来的何其颇像一只饱餐后的翘尾巴猫。 易轲:…… 易轲重新躺回床上拉上被子显然并不想在自己的短信和电话再次石沉大海的时候讨论这种话题:“没有!” “哦。”何其翻了个身,“我有。” 易轲:……有人问你了吗?!! 易池是个话痨,吃东西向来堵不住他的嘴,他“呱唧呱唧”从小学时女同桌给他塞橡皮的故事讲到初三和女班长拉了一下小手的经历。 阿爪按着易池的后脑将一块足有一个鸡翅大的鸡块塞到易池嘴里试图堵住他的嘴,然而效果显然不太理想。 “姐,嗝,你谈过恋爱没?”易池打了个饱嗝问坐在自己身边的邢路。 “没。”邢路拿鸡块去蘸辣酱。 “那一定也没接过吻?啧啧,我姐姐就是单纯。”也不知道易池的狗屁话怎么就这么多。 “没。” 邢路话音落易轲瞟了瞟何其,嘲笑的意味恨不得飞到西伯利亚。 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谁得瑟地在床上翻了一晚上,结果别人喝醉了根本不认。 “哼。”何其伸手将炸鸡盒从邢路面前都拨开,“你看看你脸上那肉,跟注了水的猪肉一样‘噌噌’长,能不能别吃了。” 邢路皱眉,将炸鸡盒移回来。 莫名其妙生气就算了,还不让吃饭是怎么会事儿! 邢路:“我到底哪儿惹你了!” 何其:“哼!” 邢路:“你有话说清楚!” 何其:“哼!” 邢路:……你是小猪佩奇啊,哼哼哼哼个屁啊!!!! 邢路看着哼了两声后站起来往楼下走的背影发誓她再主动理这个哼哼猪她就是脑子有泡儿!!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div> 第32章 一周后官方就上传了mwd王牌解说员的视频。 “哈哈哈哈哈,The king太骚了!” “LD被爆锤就算了,还特么要被这么嘲讽哈哈哈。” “啊啊啊啊!我能说我从The king看win那眼读出了ad对辅助不一样的爱吗?!” “妈蛋,我赌一筐咸鸭蛋,这两人绝壁又奸情!” “卧槽!对视了!” “疯了,我竟然疯狂地想占cp是怎么回事!哭唧唧~” …… 何其勾头过去凑到易池手机前看视频下的评论。 “哥,我觉得哈哈哈,我姐应该看不上你……”易池转头对上何其冷冷的视线,打了个嗝把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何其半冷不热地收回视线随着易池手指下滑的动作又看了几秒,接着躺回自己的游戏椅拿起手机注册了个小号,用小号给“win对The king绝对有情,两人好配啊啊啊”的评论点了个赞。 再然后面无表情地按掉手机接着训练。 席卷各大圈儿的cp粉简直就是当今世界最神奇的存在。 你说她们怎么就能从一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神儿中延伸出一百零八种意义非凡的感慨?! 邢路不太明白。 她小心翼翼心虚地去看何其旁边的题词板,被解读成心上人在身边时的三分妩媚七分娇羞。 她被何其不小心撞到手腕瞪过去,被解读成含怒带羞小女儿家的嗔怪。 她面无表情背结束语,被解读成声音与喜欢的人重合时的紧张与强作镇定。 强作镇定个屁啊!!背个结束语不镇定难道要载歌载舞地背不成??? 而cp粉的神奇更是在于如果她们主观觉得你们郎情妾意,那她们一定会很客观地抓住一切机会表现出自己“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强大做媒意愿! 比赛结束mwd刚从场馆走出来,就看到十几米外粉丝拉着的横幅。 邢路抽抽嘴角,他喵的把她和何其的ID写在一起就算了,还在中间拿红水笔画了一个巨大的爱心是怎么回事!! “她们说你喜欢我。”何其从斜后方走上来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邢路做了陈述。 邢路:……?!屁的说我喜欢你,她们说的明明是互相喜欢……啊呸!喜欢个屁啊! 邢路捏捏拳头刚想反驳,只见盯着横幅又看了两秒的男人转回头看她:“我也觉得你喜欢我。” 邢路:…… 不要脸!我还觉得你喜欢我呢!! mwd一行人走过去,何其接过一个写着他和邢路id的应援牌抬手签字。 粉丝是个圆圆脸的小女生,双手抱拳露出害羞又崇拜的眼神儿:“你们今天发挥超好的!而且……”女孩儿咬咬唇,“我们都被你和win甜哭了!!” 何其闻言挑挑眉,将签过字的应援牌和黑色马克笔递还回去:“那你别哭,吃点儿盐。” 粉丝:…… 神特么吃点儿盐!!! 然而这场声势浩大的站cp活动因几天后易池的直播出现了有史以来的顶峰。 事情的起因是何其连续三天吃掉了邢路准备敷脸用的黄瓜片儿。 而在客厅直播和粉丝唠嗑的易池记录了在厨房发生的这件事的整个过程。 邢路在卧室洗完脸去厨房拿自己刚才切好的黄瓜,然而等站到厨房门口时,正好看见何其从小碗里拿出最后一片儿黄瓜片儿塞进自己嘴里。 甚至邢路还看到了碗底残留的酱油醋! 啊啊啊!!!还凉拌黄瓜!怎么他妹妹的这么有闲情逸致!!! 邢路几步冲过去,一手掐腰一手指指空了的碗然后又指指自己的脸:“你把它吃了我用什么??!” 何其一秒怔愣后,用舌尖将刚放进嘴里的最后一片儿黄瓜顶出来半含着:“还有半片儿。” 与此同时易池的手机屏幕随着何其的动作疯狂地被刷着弹幕。 “啊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 “The king疯狂□□!” “win加油,咬上去!不想吃ad嘴上黄瓜的辅助不是好辅助!!” 邢路一甩发带上前一步将何其往橱柜上一推,拽着何其的领子欺身半压上去:“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何其抬眼看了下上方吊着的橱柜,下意识抬手护上邢路后脑。 然而并不知道厨房具体发生了什么的粉丝只能看到邢路把何其压在橱柜上的背影,而何其一手撑在背后的橱柜上,一手揽在邢路脑后。 于是易池的弹幕又炸了! “我要截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不出来,win够狂野的!” “亲了吧亲了吧是亲了吧??!!” “易池!你的哥哥姐姐在背着你玩儿亲亲!!!” 给粉丝直播绣十字绣的易池此时抬起头看好看到这条弹幕:“玩儿什么亲亲?”易池一脸不明所以地问出口。 “回头!!!!” “回头!!!!!!” “易池!回一下你高贵的头!!!!!” 易池拿着针线回头对着厨房的两人出口就是一句:“姐,我粉丝说你们俩在玩儿亲亲。” “放屁……”邢路右手还揪在何其的领子上转头张口就要反驳,但刚说了两个字就被何其揽着头又按了回去。 “啊啊啊啊啊!!我不行了,The king男友力这么爆棚吗?!” “揽头的动作帅爆了!!!!” “今天cp女孩儿过大年!!!” 单纯的易池被弹幕刷得莫名其妙,他放下针线拿起手机往厨房走:“姐,你们俩干嘛呢。” 随着易池的逼近弹幕再次疯狂。 “阿池啊!勇敢地举起手机!我要近距离看亲亲!!” “阿池听话,请把手机摄像头对准你面前的两个人!!” “易池!!cp女孩儿今晚能不能活就靠你了!!!” 听到易池的问话邢路想回头,但再一次被何其用手按住。 何其抬眼扫了下易池的手机屏幕,清晰地看到屏幕上快速飘过的一堆弹幕,何其微勾唇角笑了下,把邢路的头更靠自己的方向按了按,然后维持着带了三分笑意的眼凑近邢路的耳朵压低声音说到:“易池在开直播,不想蓬头垢面地素颜出境就老实呆着。” 邢路抬眼看何其,女生爱美的本能让她没再有别的动作。 何其又扫了眼半米外的手机屏幕,微调整了一个角度保证屏幕能把他们拍清晰,然后将视线转回邢路脸上,他右手从邢路后脑移向邢路头顶揉了一下,接着用不是很高但直播间恰好听见的声调夸奖邢路:“乖。” 然后易池的整个直播间怔愣了两秒,再然后被比刚刚更多的“啊啊啊啊啊啊!!!”所占据…… 作者有话要说:  往后三天元旦放假应该会多更一些~谢谢小天使支持~</div> 第33章 上次撞见盛源破事儿的邢路第二天就斟酌着给戴可敲了警钟,出乎意料的戴可早有察觉,只是狠不下心分手。 邢路当即把戴可狗血临头地骂了一通。 其实戴可倒也不是不舍得,只是没亲眼看见就总对盛源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而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终于在戴可在盛源寝室楼下亲眼见到二人拉拉扯扯而告终。 “小路,你现在忙吗?”戴可其实已有一周没怎么和盛源联系,昨晚亲眼目睹盛源和唐安安搂搂抱抱的行经后,经过一晚上的悲秋伤时完美地以一条短信告知盛源自己单方面决定分手的想法。 “什么事儿?”邢路在回城的间隙带上了耳机。 戴可:“唔……我分手了。” 邢路:“挺好,恭喜恭喜。” 戴可:“……恭喜我重新回归单身狗大军?” 邢路:“同时庆祝你终于知道‘远离渣男,珍爱生命’的真理。” 戴可:…… 戴可:“而且我才知道他上个月借我那两千块钱没还,是给唐安安买项链来着。” 邢路的巴德追着对面的辅助一顿暴捶,然后一摔手中的鼠标:“就这种人你之前还想着他会改邪归正,你脑子被门夹了吧?!” 戴可伸手窘迫地摸摸自己的鼻梁:“第一次谈恋爱没经验……” 邢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你从小到大那么多言情小说偶像电视剧白看的??” 戴可自知理亏拿着手机乖乖挨训:“小路……你这两天不是没比赛嘛,我想问问你们基地能不能接待我一晚,其实我还是有一丢丢……伤心的。” 邢路想了想:“我真的只有一晚勉强可以抚慰你受伤的心灵,现在来吧,明天中午之前滚蛋,耽误我训练就把你丢海里喂鲨鱼。” 得到邢路的首肯,戴可收拾东西就来了mwd的基地。 说是让找邢路安慰自己,但其实也就是在邢路晚上训练完和邢路挤在一张床上睡了一觉而已。 这一赛季春季赛已接近末尾,邢路每天恨不得在电脑前坐十四个小时,戴可心疼她,当然不会真的让邢路陪自己彻夜长谈,挤在一起睡一觉已经足够能安慰到戴可了。 第二天上午邢路起床训练,戴可也起床收拾了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本来又是被训练挤满的一天,只是没想到在邢路送戴可下楼的时候迎来了不速之客。 盛源气势汹汹地从远处向邢路和戴可走来,还没等走近就遥远地拿手指着二人:“戴可,你特么什么意思!” 戴可莫名其妙,心想自己分个手不至于让盛源这么气急败坏地找到这儿骂自己。 邢路皱眉打掉盛源指着她们的手:“我们还没找你事儿,你上赶着过来找死呢?” 邢路不咸不淡地声音一下激怒了盛源。 盛源:“你们在贴吧里造的什么谣!老子就特么真约炮管你什么事儿!” 闻言邢路眉皱得更深了,先不说她每天忙得睡觉都嫌浪费时间根本没空理盛源这个劈腿蛙,他大爷的约炮是怎么回事??? 邢路看向同样一脸莫名所以和自己对视的戴可。 邢路冲盛源勾勾手指,在盛源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一拳挥向了盛源,这一拳邢路使了十足的力气,盛源鼻子一热,瞬间有血顺着盛源的鼻子流出来。 在盛源下意识抬手捂上鼻子向后踉跄时,邢路抬腿一脚又踢上了盛源膝盖下方最柔弱的一处地方:“你还敢跟约炮!老娘今天打不死你!” 说着邢路抬手又往盛源脸上招呼,但虽说邢路算是练过,但到底盛源作为一个男生还不至于在邢路面前连点抵挡能力都没有。 盛源抬起右臂挡下邢路这一拳,反手就拽上邢路手腕,将邢路往一边甩去。 “小路!盛源你再动邢路一下试试!”终于缓过神儿的戴可将自己的背包往盛源头上一砸就伸手去接邢路,然而被另一只手抢了先。 何其单手握在邢路右肘间将人揽在怀里扶稳,左手捏着盛源的右手抬脚踹到盛源胸前,本就没太站稳的盛源向后退了两步坐在了水泥地上。 “每次都他妈有你何其什么事儿!!”盛源倒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何其和何其怀里的邢路,“臭娘们儿,我和戴可的事儿你激动个屁。” 何其右手滑到邢路肩膀处半搂着她,然后上前一步踢在盛源肩膀上:“再骂一句试试?” 盛源看了看何其和邢路,又看了看站在两人身后的易轲、阿爪和易池,冷笑一声,没再骂人,倒嘲讽地来了句:“一群臭打游戏的有什么牛逼的。” 刚听到盛源骂邢路时就忍不住想凑上前踹两脚的易池甩开阿爪扯着自己的手气急败坏地冲盛源叫嚣:“臭打游戏的?!我们在世界上拿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易轲上前几步站在何其左手边,看着半坐在地上的盛源冷声道:“再不走我就叫保安轰你了。” 盛源又扫了眼面前几人,抹了下嘴角的血,半撑着地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早在何其接住差点儿摔倒的邢路时就跑到邢路身边的戴可这时连一个眼神儿都没工夫分给盛源,皱眉急急地询问邢路情况。 邢路推了一下何其从何其怀里出来:“没事儿……” “怎么没事儿!”戴可打断她,伸手拉过邢路被盛源那下捏得发红的手腕。 邢路皮肤白,稍有点儿什么磕碰总是红得异常明显,此时几个指印在邢路白皙的手腕上让人看着越发触目惊心。 邢路从戴可手中抽出手甩了下:“真没事儿。” 一直没吭声的何其拽上邢路没受伤的左手拉着邢路转身往楼里走。 “哎!”戴可在后面追了两步,被易轲拦了下来 易轲不仅拦下想追上去的戴可,同时示意阿爪拦住想跟上去的易池。 易轲:“没事儿,阿其照顾小路就好。” 戴可看着易轲向自己眨眨眼,瞬间就明白了易轲的意思。 戴可百般踌躇,最后在担心邢路那点儿伤和担心邢路终身大事之间选择了后者。 戴可咬咬牙给邢路发微信:“记得给我报告伤情!我就不打扰你和何大神了!感谢我吧朋友。” 邢路刚被何其拉到一楼就看到了戴可给自己发的微信。 邢路磨磨牙,觉得戴可这丫头又欠收拾了。 就在邢路磨着牙想怎么收拾邢路时人已经被带到了四楼何其的卧室…… 何其把邢路按在自己床上,邢路一个激灵就要站起来。 “坐着别动。”何其声音不大,但邢路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一声特别有威慑力,然后……她就真的坐着没动…… 何其去浴室拧了个热毛巾回来,站在她面前,将毛巾动作并不算轻柔地覆在她腕间。 邢路抬头看男人微垂的眼睫和盯着自己手腕的专注神情,不自觉地就有些脸红。 邢路觉得真是要了命了最近莫名其妙地就对何其…… 何其视线从邢路的手腕移到邢路脸上,他看着女孩儿在侧打的阳光下微微有些泛红的双颊和水润的双唇,突然就想起一周前在隔壁房间那个醉酒后暧昧又酣畅的吻。 何其思维越来越发散,在意识回笼之前他已经完成了弯腰、捏起邢路下巴、将女孩儿的脸微微抬起等一系列动作,他盯着女孩儿泛着水汽的眼睛看了两眼,然后低头在邢路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 “想起来了吗?”何其离开邢路的嘴唇,注视着邢路的目光里带了三分温柔。 本就在何其突如其来的动作里脑子变得一片空白的邢路,两秒后“轰”一声整个脑子像被按了爆破键一样炸掉了…… 卧槽……她想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div> 第34章 邢路脑袋“轰”一声巨响,一动不动瞬间石化成具有伟大历史研究价值的远古千年化石。 邢路恍惚间想书里说的浑身血液凝固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男人高挺的鼻梁蹭过邢路的眉心,让邢路觉得整个人都痒痒的。 何其稍稍退开一些,含笑欣赏着此时邢路变幻莫测的脸。 邢路坐在床沿僵直着身体看何其,百思不得其解醉酒的自己怎么会这么放飞自我,她张了张嘴,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 然而刚说两个字就被抱臂挑眉的何其打断,何其微拧眉思索了一下状似不解地问道:“……那天你说你做了什么梦来着?” 卧槽!然后刚回归自然努力开口解释的邢路再次被冻住…… 邢路手抖地只想抽自己嘴巴,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瞎几把bb…… 静谧的空气里连墙上钟表指针走动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尴尬。 终于无法再心无旁骛地和何其对视,邢路目光下移,将视线落在何其锁骨上方长了一颗痣的地方。 邢路沉默半天,想了想终是觉得打破这尴尬场面的最好方法是倒打一耙。 于是—— 邢路:“我觉得当时没有推开我的你也应该付主要责任。” 何其挑眉,示意邢路接着说下去。 邢路:“当然,虽说是我先挑起的事端,但你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所以我们算两清,谁也不欠谁。”邢路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站起来面对何其装作十分随意又大度的样子挥挥手,“那这件事就这样了结了没异议吧,我一时醉酒冲动,你别放在心上。” 邢路说完完全不给何其开口的机会转身就出门往楼下走。 何其:…… 易轲今天请假去了趟医院,上个赛季打完易轲的腰和颈椎都开始出现了不小的问题。 易轲在役四年,经历过mwd最巅峰的时候也尝过mwd低迷的滋味。 出道以一手能杀个三进三出“以一砍五”的剑魔堵住了所有人说他不配的嘴。 而那时mwd的中单还是只比他早半年入队的李衍。 和李衍成为并肩作战的队友是四年前,而和李衍认识却在更早两年。 易轲和许多青春期的大男孩儿一样,叛逆的年纪,总是喜欢在老师家长的眼皮子底下干些不至于疯狂但却实实在在有些出格的事儿。 他读书时成绩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差,是那种成绩排名中不溜,冲刺时咬牙努努力在满是重点大学的上海姑且能勉强摸到个普通一本的水平。 遇到李衍那天,是易轲高二旷了一次月考去学校附近的网吧看一个有关英雄联盟的网吧联赛。 那天比赛结束,获胜队伍的上单是一个穿着浅蓝色格子衬衣背着双肩包一副书卷气的文弱少年。 易轲和几个同年纪的男孩儿躲在网吧的角落里激情澎湃地看完了这场酣畅淋漓的比赛,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样一个白面书生一样的人会是刚刚那个冲进人群“Q”起四个人的剑魔。 年少行事总是意气风发,想到什么便是什么。 易轲单手撑着桌面,翻过几排桌子,堵到收拾好东西要往外走的少年面前。 那天阳光和春风都正好,黄历上说宜嫁娶,也宜相识。 易轲哈哈笑着,将汗津津的手在自己并不算干净的衣服上抹了两把,朝眼前人伸过去:“兄弟,传授一下经验?” 末了易轲又补充着介绍自己:“我是前面十三中的易轲。” 对面人愣了两秒,然后和善地笑了笑伸出手和易轲在半空中的手轻握了一下,温和的嗓音道着自己的名字。 他说:“李衍。” 说来也巧,李衍也上高二,至于学校,是在和易轲就读的十三中就隔了半条街的七中。 那时易轲刚迷上英雄联盟,喜欢的又是上单位,所以理所应当地缠上了在他眼里堪称大神的李衍。 不过也是奇怪,李衍的温和性子出乎意料地对了易轲的口。 易轲那高中剩下的一年多时间除了上学大多是和李衍在一起度过的。 上学之余两人没事儿就爱凑在一起打打游戏看看比赛。 易轲得了李衍的真传,将李衍的英雄池里最拿手的几个英雄都拆开了揉碎了吃得很透。 李衍教易轲游戏,而讲义气如易轲当然也不可能让兄弟吃亏,两人家住的不远,易轲上学的路稍微绕一下路过李衍家也算顺。 那两年往往是易轲带了早饭到李衍家楼下等他,然后两人在路上边啃包子边骑车上学。 时到今日,易轲甚至都还能记得那家的包子雪菜的是一块五一个,而鲜肉的则要卖两块。李衍大多时候都是只要一个雪菜包,而自己则两个鲜肉的还总吃不饱。 后来毕了业上大学,李衍先进了mwd担上单,再后来易轲有幸通过李衍也进了当时正经历更新换代的mwd。 当然一个战队不可能有两个上单选手,战队本意是让易轲给李衍做替补。 可是在易轲以替补的身份在队里呆了两个月后,教练问他有没有意向转中单。 当时mwd的原中单面临伤病退役,而战队又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思来想去都觉得与中单位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上单位是不错的候选。 易轲不太愿意。 他看似随性但其实是一个固执又执拗的人。 换一个位置意味着全新的领域,比别人更多的付出和未知而迷茫的未来。 更何况他对上单带线英雄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喜爱和执念。 他是一个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会想要一条道走到黑的人。 再后来不知道怎么李衍转了中单,而他则自然而然地成了首发…… …… “理疗最好一周来一次,你脊椎上的伤不算严重,主要是腰……”易轲从回忆里出来听着眼前医生的唠叨。 “没办法一周一次怎么办。” “你们现在年轻人,都不拿身体当回事儿!到老了就知道后悔了。”给易轲诊断的医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卷发阿姨,听到易轲的话忍不住出声斥责。 易轲眯眼笑笑,仍是那副面上很乖但一眼就能看出来心里显然当这些话都是耳旁风的样子。 易轲其实是对眼前的这个阿姨是有些意见的,不是别的,就是易轲第一次来看病,这个阿姨问了他职业后说教了几句,什么诸如“打游戏算什么职业,年纪轻轻就应该趁早找个正经工作干干”的话让易轲瞬间对她的好感度降低了一个档。 其实也不能怪谁,年龄大一些的人不理解很正常,但……易轲总觉得听到这些话心里还是有些窝火。 易轲乖乖听完医嘱,拿着药起身往外走。 易轲看病的诊室在三楼,几节楼梯而已他也懒得等电梯,随手推开离得最近的应急楼梯间往下走。 然而没成想,在二楼拐角处,意外地遇到了熟人——李衍和LD教练老蔡。</div> 第35章 易轲站的位置距离二人有半个楼层。 大概从古至今“听墙角”这项技能就是专为探知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服务的。 “医生怎么说?”你说老蔡年纪轻轻的这个嗓音怎么就总是听着像个油腻的中年老男人。 “还是老样子。”李衍回答完老蔡的话大概又像想到了什么,“LD二队那边儿的情况还是不好?” 老蔡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就咱们俱乐部现在这个状态,一队都年年吊尾,更何况二队。” “该到转会期了,能买的话就买吧……我最近的状态也已经不太行了。”李衍声音没什么波动,好像任何事在他这里总能被叙述得风平浪静。 “你说说你当时就是性子拗……唉,当时如果多休息一段时间……” 半层楼之隔的易轲闻言抑制不住皱眉,老蔡话里话外总让他觉得李衍现在来医院与他想知道的当年的事有关。 易轲还想凝神再听,老蔡却没再说了。 艹!易轲不禁在心里暗骂,每次都这样。 两人又说了些关于转会买人的有的没的就推门从楼梯间出去了。 易轲思索了一会儿下楼推开门跟了上去。 “老蔡。”到医院大门口易轲追上了正准备打车的两人,“回基地?我送你们。” 老蔡瞟了眼身边的李衍开口拒绝:“两步路的事儿我们打车……” 易轲没给老蔡说话的机会推着老蔡和李衍往停车场走:“客气什么,离得又不远。” 老蔡和李衍上了易轲的车,回去的一路三人皆是沉默。 等到了基地,易轲不由分说地把老蔡拉下了车,然后把同样准备下车的李衍推回车上,说是要带着李衍一起去给好久没见的LD队员买晚饭。 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屁股,老蔡只能妥协…… 易轲带着李衍驱车在附近一家最有名的茶餐厅买了一堆茶点,一路上易轲不断地挑起话题,天气、路况、甚至是最近的时政新闻,都让他七拐八拐聊了个遍,没事儿人一样表现得根本不像和李衍已有三年没什么联系。 李衍口味清淡,至少在三年前是这样。 易轲依稀想起来,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他和李衍去吃饭,他想吃火锅,李衍却想喝生滚粥。 最后当然是李衍依了他。 好像他们两个向来是这样,无论什么事上李衍总是让着他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此时二人已回到了LD基地,李衍看着易轲递过来的一堆餐盒并没有伸手去接。 李衍这一声问得终于让易轲收起了维持了两个小时的故作轻松的笑容。 易轲将手上的餐盒放回车后座,将车子熄火,双手扶在方向盘上,沉吟良久。 “阿衍,你还记得我们上学的时候吗?” 易轲等了很久,久到易轲觉得李衍可能不会回答了的时候李衍突然低低地“嗯”了一声。 随着李衍的回答,易轲低头轻笑了一下。 很久两人都没再说话。 那天李衍提着东西下车前,易轲拽住李衍的手腕。 “当年你瞒我,故意让我误会的那些事……阿衍,等你想说了,就告诉我吧。” 春季常规赛已经进行到最后两周,mwd即使最后两场比赛全部失利东部榜首的位置也不会改变。 不过这主要得益于除mwd外,东部赛区其余战队的实力良莠不齐,几个实力较强的战队皆是被分到了西部赛区。 当时分赛区的时候,粉丝都说东部赛区是“臭鱼烂虾”赛区来着。 不能怪别人这么说,因为说得确实对…… 既然进入季后赛已没什么悬念,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拿到季中冠军赛的名额。【季中冠军赛只有一个名额是春季赛冠军。】 周五晚上Ne抓着mwd没有比赛的日子来四楼给5个人开会。 常规赛只剩下一场,而昨天本该拿下的那个积分被mwd以1:2输掉了。 官博差点儿没被粉丝喷死。 本来输一场比赛也不至于,但关键特么昨天五个人打地明显都魂不守舍。 第三把领先一万经济的情况下还能让对方翻盘,Ne觉得自己能忍到今天晚上再来训他们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好脾气了。 Ne看着客厅里坐着的几个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眼前五人—— 阿爪盯着易池,易池盯着桌上未吃完的炸鸡。 何其看着邢路,邢路时不时地瞄一眼何其。 唯独剩个易轲没人跟他互动,但他娘的倒好盯着自己手机恨不得盯一个洞出来!那手机看多了能开花儿还是怎么着?!! 然而Ne不知道的是一个战队五个人,哦不,四个人,除了看着炸鸡的那位其它全都陷入或即将陷入狗血恋情这道世纪难题时,这点在事业上不足以引起波动的小失利其实还算正常。 “都看着我!”Ne一掌拍在几人面前的白板上。 声音大得吓得易池悄悄探出去拿炸鸡的手一个手抖磕在了桌角上。 易池捂着手眼泪汪汪地扭头去看阿爪,阿爪皱眉把易池整个人往自己这边儿揽了揽。 “看着我!都没听到我说话?!”Ne再次“啪啪”地往白板上拍了拍,这回终于引起了面前几人的注意。 Ne哪哪儿都好,就是有点事儿妈。 Ne抱着整顿纪律的心思慷慨激昂地开始了两个小时的陈词,恨不得从mwd的建队史讲到面前几人身上背负着的历史责任。 从未接受过这个教育的邢路听得一愣一愣的,听到最后甚至想站起来立正稍息,举起手对着伟大的□□宣个誓。 晚上十点,Ne看着沙发上接受过自己伟大思想洗礼的五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姗姗离去。 Ne走后五人认真的审视了自己一下,各自收起那些狗血小心思就纷纷下楼继续训练,力争向Ne证明——这个正常的谈恋爱其实一点也不耽误他们拿冠军。 当然这是后话…… 凌晨一点半,邢路从三楼训练室回房,她穿过黑洞洞的客厅直接推开自己卧室的房门。 整个四楼漆黑一片,除何其外的剩下三人还在训练,至于何其,大概是在自己屋子里做比赛复盘。 邢路推开房门刚往屋子里迈了一步,就听见身后响起一道阴冷的声音:“咱俩应该谈谈了吧。” 其实声音也不算阴冷,但关键是邢路本以为四楼没人啊!!! 何其放下pad和草纸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推着邢路的背将人推进了邢路的卧室,同时还不忘转身、关门、落锁。 邢路看着何其一套动作做得顺畅,不自觉地就哆嗦了一下:“你……你干嘛?” 何其堵在邢路面前,邢路没办法往前走便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这一退可好,脑袋后面没长眼的邢路眼看“梆”一下就要往墙上撞。 然而在邢路脑袋撞上墙的前一秒何其伸手垫在了她的脑后,而随着何其的动作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免地贴得更近了些。 “这么怕我?”黑暗中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不是……我”邢路辩解着伸手去摸墙上灯的开关。 何其伸手握住邢路意欲开灯的手腕,将人往自己身前拉了一下: “不是那你这几天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感谢一直支持的小天使~</div> 第36章 邢路觉得自己被何其捏着的手腕以每秒钟1度的速度开始发烫。 “教练说了现在要集中精力应对季后赛……”邢路声音低低的垂死挣扎般还是想伸手去开灯。 然而面前的何其铁了心不给她这个机会,何其左手拉着邢路手腕,右手抬起扶在邢路左耳旁的墙上。 何其:“我知道。” 邢路:知道你……还在这儿搅什么春水?! 何其:“所以我才觉得有些事情要说得更清楚一些才更有利于我们收心思比赛。” 邢路:……特么竟然觉得说得有道理。 说到这儿何其停顿了一下,他微垂头向邢路耳边儿侧了下:“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邢路觉得自己不仅手腕热,她现在是耳朵热,脑子热,整个人都热! 什么怎么想的,你总要说清楚是什么再问怎么想的吧! 邢路闭了闭眼,也不知道是羞赧还是什么,总之问出的话像是花光了所有力气:“什么……怎么想的?” 安静的房间里邢路觉得何其的呼吸声好像更清晰了几分。 邢路敏感地发觉何其好像也有些不同于往日,大概是…… 几秒后当邢路还沉浸在自己的粉色泡泡思索中,何其的声音响了起来—— “就是关于你喜欢我的事。” 邢路觉得自己的耳朵没出毛病的话,她绝对是听到何其是这样说的。 邢路一把推开何其,好像刚刚被何其捏住手腕抵在墙上的柔弱姑娘并不是她。 所以事实证明,女生通常表现出来的软软的样子都是有原因的,不然你信不信她能举起千斤顶分分钟砸死你。 这个事吧……大概就和拧不开瓶盖儿但能徒手撕快递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何其被邢路推了个踉跄。 邢路:“你有病吧 !!!!!!” 给老娘滚啊!!!铺垫这么久这问的什么狗屁问题!!!! 而邢路这么生气的原因更大一部分是因为她觉得百年不自恋的自己刚刚很是自作多情了一番! “不是……我的意思是……”何其两手扶上邢路的肩膀想说什么,但被邢路一枕头打在脑袋上轰了出去。 “我不喜欢你!!鬼才喜欢你!!给老娘滚!!!!” 当天晚上二楼训练室还没睡的几个孩子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楼上的咆哮。 不过很快他们就否定了自己,因为他们觉得女神如win姐姐肯定是不会那么大声喊什么的。 …… 邢路把何其从自己房间轰出来,“啪叽”关上了门。 何其摸了摸差点儿被门挤到的鼻子,在邢路门前站了几分钟,回身拿起茶几上的pad和笔记转身恹恹地回房继续做起了比赛复盘。 凌晨两点剩下三人三排结束也回了四楼。 易轲推开房门就看到漆黑的房间里盘腿坐在床上看比赛的男人抬头阴森森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伴随着pad射出来的光打在何其下巴上把易轲看得抖了三抖。 易轲:…… 大半夜玩儿什么装神弄鬼?! “怎么了?”易轲转身开灯,打开衣柜换衣服。 何其瞥他一眼:“没事儿。” 何其这幽怨的一眼让易轲瞬间来了精神,那个……人一向自己感情不顺的时候就也乐得听别人的糟心事儿。 毕竟有人比自己更倒霉自己就不会显得那么倒霉了。 易轲歪到何其床上往前凑:“你刚刚不是就找小路了?怎么回事儿?” 何其把易轲脑袋推开,想了想开口:“她这人不太好沟通。” 易轲疑惑:“怎么不好沟通?你不是去表白的吗?” 何其斜眼看看易轲。 易轲:“你怎么跟她说的?” 何其看着易轲欲言又止地顿了下:“我就是说……我想和她谈谈她喜欢我的事儿。” 易轲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和她谈谈她喜欢你的事儿?” 何其面无表情地看着易轲:“嗯。” “你不是去表白的吗?”易轲不死心地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何其脸色变了一下,看起来少有的有些尴尬窘迫:“大……大概吧。” 易轲现在想一拖鞋拍何其脸上。 所谓朽木不可雕也,易轲觉得何其不仅是朽木还是那种陈年朽木,一碰就“哗哗”掉渣的那种。 易轲无语地撇撇嘴,他回自己床上卷起被子准备睡觉,妈的,就没见过这号儿。 何其见易轲卷起被子背对自己,不禁抬脚踢踢易轲:“你说……” 易轲被踹得心烦,一个转身反过来,恶声恶气地:“说什么?!” “你说……”何其见易轲转过来倒有些问不出口了。 “有屁快放!”何其被易轲噎了一下,赌气似的踢了一下易轲的床,“砰”一声躺下翻身转过去也拿背对着易轲。 易轲:……神经病!!! 易轲暗骂然后也转身过去准备睡觉,然而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再次被身后的何其踢醒。 易轲:……艹! 易轲扭过去见何其端坐在自己床上凝神看他。 易轲:“你特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何其:“我就问一句。” 易轲皱眉一拍枕头:“问!” 何其想了想再次翻身倒回床上:“算了。” 易轲:妈的!!!! 何其这口气一直堵到周六下午的这场比赛。 第一把何其拿了个大嘴【后期爆发性ad英雄】,从四分钟时拿到对方ad的第一个人头开始,就把对方按在地上摩擦,光对线期前前后后杀了对方四回,搞的最后对方ad看见他就想按闪现。 等到后期团战更是逮谁喷谁,闪现上去一个喷五个。 最后易池不禁战战兢兢地在语音里问除何其外的其他三个队友:“何其哥这技能确定不能往友军身上丢吧……” 第二局更是在没有打野的情况下下路五分钟开战三回,拿了三个头的女警直接起飞,然后对面ad又逃不出被按在地上疯狂摩擦的命运…… 对面ad是这个赛季刚上来的新人,因为对方排名也已经没有悬念,所以才让新人上来练练手,那孩子才刚满17,两场0击杀1助攻,然后……死了15回,听说是哭着下去的…… 回去的路上易池看看这两天一直都黑着脸的何其,再看看这两天一直黑着脸的邢路,最后看了看脸色也不算明媚的易轲,然后把头埋进了阿爪怀里。 惹不起,惹不起,一个都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每一位支持的小可爱~</div> 第37章 春季常规赛结束后,东西部两个赛区排名前四的队伍进入季后赛。 按季后赛的赛制,东部第一名与西部二三名的胜者进行比赛,西部第一名与东部二三名进行比赛,两场比赛的胜者角逐春季赛总冠军,春季赛总冠军将获得季中冠军赛lpl唯一一个参赛名额。 虽然mwd作为东部第一,前几场比赛并没有他们什么事儿,但大战在即,mwd的训练强度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邢路作为这赛季新人,虽然整体表现可圈可点,但最短板的地方还是经验不足。 整个春季常规赛,她和何其的下路总被那么几个在lpl已经历练过好几个赛季的“老阴逼”教做人。 然而邢路知道,这种事情根本没办法,“新人交学费”无论在哪个领域这都是一项亘古不变的道理。 无法避免,能做的是有尽量缩短“被教育”的时间,而别无他法的,研究曾经每一场比赛成了迅速了解各种比赛套路的绝佳办法。 何其在ad位,承担着队里的主要输出,他有更多的基本功要练习。 而相较于何其担任辅助位的邢路显然比他更适合来做这项工作。 邢路蜷着腿坐在三楼休息室的沙发上,抬眼看了下墙上挂着的表打了个哈欠,凌晨三点,她在看去年msi小组赛的一个视频,反反复复已经看了第三遍。 她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马克杯,喝了一口。 茶杯里泡的是易轲拿给她的何其的产自福建安溪的乌龙。 茶叶是好茶叶,只不过邢路觉得让她喝亏了。 对于她来说相比咖啡,茶叶更能让她提神,只是,她一向喝不出好茶烂茶,她一直觉得再好的茶叶无非喝起来苦苦的,没什么区别。 邢路抱着水杯小口小口地把热茶喝完,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记下最后一些笔记,伸了个懒腰,收起pad和笔记往楼上走。 到了四楼,邢路没开灯,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借着并不算微弱的月光往厨房走。 她要先去洗个杯子。 茶渍不及时清理,最容易在陶瓷杯上留下黄渍渍的痕迹。 邢路进了厨房往里走,却在即将要走到水池边缘时踢到了什么东西,与此同时邢路听到了一些在静谧的房间里显然不属于自己发出的声音。 邢路吓了一跳,伸手就按上厨房灯的开关。 灯猛地打开,刺眼的亮光让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不太睁得开,邢路眯了下眼往脚下看——躺在地上的是个身高体长的男人。 邢路皱眉踢踢他的胳膊,出口的声音带了点儿询问:“何其?” 何其头倚在橱柜上,整个人半躺在厨房的地上。 男人半掀了掀眼皮,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邢路,总之单手撑在地上就要起来,只是邢路看着他手撑在地上撑了半天也没有要起来的架势。 邢路把马克杯随手放在桌子上,蹲下身伸手去扶何其:“你怎么回事……” 邢路话还没说完就觉得不对劲,她手下何其的皮肤显然高于正常人体温度。 “你哪儿不舒服?”邢路右手摸上他额头。 大爷的,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 这温度磕个鸡蛋在上面都能煎鸡蛋了。 邢路双手挽上何其的右臂架在他的腋下企图将人搀起来:“你发烧了?” 何其烧得糊涂,半夜渴得实在受不了出来找水喝没想到晕倒在了厨房。 此时像是终于反映出眼前状况。 他撑着要睁不睁地眼盯着邢路看了一会儿,大概潜意识里还觉得自己在生眼前人的气,愣是伸手将扶在自己手臂上的邢路一把拨开。 也不知道是生得哪门子气还没生完。 邢路无语,刚才半天站不起来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力气这么大。 邢路觉得自己不能和一个脑子不清醒烧得跟糊涂鬼一样的病人一般见识。 于是她又伸手扶上何其的手臂,尽量放缓声音问何其:“去医院?你这样不行……” “不去。”何其打断她。 邢路:…… 事实证明眼前的男人倔强得像一个臭驴粪蛋。 “你脑子烧坏了吧?!”邢路温柔不过两秒,“不去你在这儿烧死算了。” 邢路站起身,自顾自地洗自己的杯子,然后又自顾自地走出厨房,走了两步到客厅只见男人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瘫在地上,邢路没忍住,啧了下舌又转身回去。 “你到底去不去医院?”邢路又抬脚踢了踢何其放在地上的右手手肘,“你要去我现在去穿衣服带你去。” 听见她话的男人抬起半张脸扫了她一下再次陷入沉默。 在邢路即将失掉全部耐心打算强行把何其弄起来带去医院时,她看到眼前男人抬起手向她伸过来,嗓子里还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嗯不嗯哼不哼的声音。 邢路:…… 当两人穿好衣服打了车来到最近的医院已经是凌晨四点。 邢路下了出租,绕过车去开另一边的车门,去扶何其。 她拉开门看到端端正正坐在车座上随着她拉车门的动作向她伸出手的大男人瞬间觉得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 邢路把何其弄下车,将何其左臂绕过自己后颈搭在自己肩上,用右臂搂在男人劲痩的后腰,整个人跟何其的拐杖一样架着何其进医院挂了个急诊。 医生说何其就是休息不好,简单的伤风感冒。 碍于训练何其想好得快点儿,医生便给他开了三天的水。 从诊室出来,邢路把何其送到输水的地方,高烧39度多凌晨四点来输水,也不知道是福是祸还有病床可以躺。 邢路把何其按在病床上躺好,又去一楼开药,等开好药又找了护士来给何其扎上针,邢路才像散架一样再次觉得困倦袭来。 邢路坐在病床前的一个木头小椅子上,睁着眼睛看何其输液瓶一滴一滴往下滴药水 “困了?”男人因为发烧声音瓮声瓮气的,然而难得的让邢路听起来觉得少了些平时的尖锐,多了一些生病时的软糯。 “你说呢?”邢路掀开手腕处的毛衣袖口给何其示意自己手表上已经逼近五点的时间。 何其微微启唇像是想说什么,邢路看着他等他说话。 然而等了半天何其也没有再说什么。 邢路跟何其大眼儿瞪小眼儿瞪得无聊,又转头去看何其输液瓶的滴管。 好像看着药液一滴一滴地往下滴就能让时间过得更快些一样。 邢路看了一会儿又听见何其说话。 “你想不想睡会儿?” 邢路转头去看何其,疑惑地挑挑眉。 在哪儿睡?邢路低头看看自己坐着的小木椅子,怕是在这上面睡,估计上一秒睡着下一秒就要摔死。 何其掀开自己的被子对邢路发出邀请:“你要不要上来睡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断更一天,明天凌晨三点更新~十万分不好意思</div> 第38章 邢路盯着何其的动作一时没太反应过来。 不是吧哥……咱俩就亲了一下还实在是没熟到要同床共枕的程度。 邢路看着那被子掀开一角的床沿觉得自己一下就不困了,跟打了兴奋剂一样甚至还能对天唱一个“再爱五百年”。 大概下次再犯困也不用喝什么咖啡茶,让何其拍着床给表演一个“要不要一起睡?”比什么都管用 邢路尴尬笑笑结巴道:“不……不用吧……” 何其在邢路“不用吧”的“吧”字尾音拉完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被子盖回去凶巴巴地来了句:“我就开个玩笑。” 那说话的语气配合一板一眼盖着被子直视前方小电视的动作把“此地无银赛百两”演绎了个实在。 何其目不转睛地看着小电视上正播着的广告:“挤都挤死了。”说着还把被子下的腿故意分开霸占着整张床,然后伸出右手食指朝下对着自己腿的方向指了指,“看见没,整张床都被爷爷我占满了。 邢路:…… 特么她第一次知道发烧真能把脑子烧坏。 邢路伸手把何其抬起的右手塞回被子里,帮他掖了掖被角:“能不能安生点儿。” 说完没再看他又微仰脸去看挂着的输液瓶。 何其是烧得难受根本睡不着,邢路则是刚才被何其吓得没了困意。 邢路刚才拿药的时候没太注意看,不知道医生具体给何其开的是什么药,总之一大瓶两小瓶是今晚要输的,还有一个大瓶是这三天每天都要输一点儿的。 病得不算重,药倒是开得花里胡哨。 滴管中的液体一滴滴往下滴,一直看着倒有了些催眠的作用,像魔术师手里轻晃的小球或是嘀嗒嘀嗒走着的表盘,总之看着看着就有些让人昏昏欲睡。 女孩儿还是那副抱臂坐在床前小木椅子上乖乖的样子,只是现在微微阖眼,头微垂一点一点地显然已经有些睡了过去。 在邢路脑袋第三次往左倾斜时,何其伸出没扎针的那只手稳稳地托在了邢路左脑侧。 已经将近二十个小时没睡觉的邢路实在太困了,头栽到何其手上的时候不仅没醒,还拿脸颊在何其的掌心上蹭了蹭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像一只熟睡中粘人又撒娇的猫咪。 何其没舍得把邢路叫醒,但也着实没有地方放邢路这沉甸甸的脑袋,思来想去间也只能就用一只手这么托着。 他抬眼看看已经见底的输液瓶,轻声唤过护士来换药。 护士是个二十几岁的姑娘,不认识何其和邢路,对两人的影响也只是“一对长得好看的病人”罢了。 值了一夜的夜班儿,这会儿精神已经有点儿受不住,来换药时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只是走近看到何其一手输液一手托着邢路熟睡的脑袋时倒忍不住笑着打趣道:“挺疼女朋友?” 何其做不出笑着和不相熟的人聊下去的事儿,但还是礼貌地点了下头,然后“嗯”了一声。 护士换过药后走之前又眼带笑地看了他们两眼,然后回到护士站和清晨来换班的同事嘀嘀咕咕地说这对小情侣,说自己男朋友要是这么知道疼人前天晚上自己至于还跟他吵那么大架嘛等等。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打进来,邢路也扭着脖子醒了,说是醒了,其实邢路这觉本来也没睡多久,大概二十几分钟? 不过饶是如此何其的整条胳膊也已经处于半报废状态。 你试试托着几公斤的东西一托就是二十分钟试试! 邢路在何其的手心里蹭了一下,然后悠悠睁眼,何其在邢路头离开自己手掌的一瞬就将整条胳膊缩回被子里。 那速度快得跟被什么烫着一样。 邢路迷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恍惚间脑袋就往后仰,还没完全唤醒的意识顺着本能想靠着什么东西继续睡,在何其伸手拽住她即将要仰倒的身体时邢路终于打了个哈欠迷蒙过来。 邢路一手捂在嘴上随着那个有始有终的哈欠拍了拍,抬头看何其的输液瓶,然后愣了一下:“你叫护士换药了?” “不然呢?” “叫睡得像死猪一样的你?” “病人还没睡你自己睡得口水留一地真的是来陪护的?” 邢路:…… 得,睡醒三问连珠炮? 妈的,就不知道自己这是哪想不开非要来受这个罪。 “既然你自己这么能干下瓶药你也自己叫护士换吧。”邢路说着俯身趴在何其床边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再次睡过去。 何其:…… 等何其挂完所有水叫醒邢路是半个多小时后。 何其一夜未睡,但连着三瓶吊瓶打下去状态显然比昨天夜里好得多,至少脸色不像隔壁装修工人拿白油漆给涂的了。 何其按着拔了针后左手背上的止血棉翻身下床,邢路提前站起来,上前一步探上何其的前额试了试温度。 “烧退得差不多了。”邢路将手拿回来插进自己上衣口袋里,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坐在床边穿外套的男人揶揄着,“身体不错嘛,一夜没睡还能好这么快,是和睡得死猪一样的我不一样。” 何其眼神不善地看看她没说话。 走出医院大门邢路摸了摸空着的肚子觉得有些饿,但考虑到何其还病着也没提要吃饭的事儿。 邢路双手插进口袋走在前面,一副冻得冷呵呵的样子。 四月的天其实不算冷,但爱俏的小姑娘总是穿衣服要比常人都薄一些。 落她两步的何其看着邢路把两只手往袖口里缩的样子皱皱眉,她身上那件外套明显不属于现在这种温度的早晨:“昨天怎么穿这个出来?” 邢路回头看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何其,以为他是嫌自己随手拉的衣服不讲究不好看,不禁撇撇嘴,昨晚着急忙慌地怕这位少爷昏过去,还不是抓着哪件算哪件,难道还有功夫精挑细选?袜子穿的是一双就不错了。 “这件好看。”邢路随口胡诌了个理由。 何其闻言眉皱得更深了,来个医院还在那儿讲究好看不好看,烧得慌。 邢路走到路边儿伸手拦了辆出租开门就挤了进去,还没等招呼何其,身边的男人就跟着她一起挤进了后排。 行吧。 “师傅,去……” “师傅,去中山路。” 邢路扒着前座对司机师傅说的话被何其打断。 “不回基地?”邢路不知道何其生着病又骚得什么劲儿。 “你不饿?”何其瞥了眼邢路刚在医院门口就“咕咕”叫的肚子。 “……还行,但你发着烧不回去休息去……” “先去吃饭。”何其说完没再给邢路开口的机会冲前面的司机再次强调了一下,“师傅,去中山路。”</div> 第39章 邢路没想到,何其带她来的是个一看就十分有逼格的广式茶餐厅。 一般来讲,这种阳光里都带了些清凉露水的早晨不是应该去一个什么包子米粉小店儿才比较应景。 你想啊,工作日忙碌的清晨,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巷,亲切的老板娘笑着招呼他们,然后在一揭开蒸笼满是热热白雾的这个早餐铺来一屉小笼包和两碗有些烫嘴的米粉是件多妙的事儿。 邢路怎么想都觉得应该是这个画面。 至少言情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而不是—— 现在她和何其两个人捧着一个价格一看就知道颇有些“我就是要宰你”的菜单准备点一顿“味道不知道好不好总之价格一定很好看”的早茶。 “没什么想吃的?”何其看捧着菜单半天没说话的邢路。 闻言邢路低头扫了一眼手中那本制作得十万分精良的菜谱。 内心十分想对着何其咆哮——特么两个虾饺卖一百三十八你觉得我能想吃什么??!! 邢路把菜单从头翻到尾,找到一个写着只要二十八块长得像一个纯天然无污染的大馒头的图片,对着何其指了指:“我想吃这个。” “这个不好吃。”何其看了一眼给邢路建议道。 邢路:……这么朴实无华的大馒头不好吃我能不知道?! “可是我就想吃这个。”邢路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 何其像看智障一样看着邢路:“你真得想吃这个?” 问完还很体贴地将菜单翻到一百八十八一碗的艇仔粥冲邢路示意:“这个挺好喝的,你要不要来一碗。” 邢路吞吞口水,丫的肉丝白米粥上面撒点儿花生米有什么好喝的要卖一百八十八! 她摇摇头很是坚决地冲何其肯定道:“不要,我就要吃大馒头。” 何其皱皱眉从邢路点在菜单上的纤细手指上划过,然后——给自己要了四个虾饺,一份蟹黄流沙包、一笼鱼籽烧卖和一碗艇仔粥,哦对了,还给邢路要了一个朴素的大馒头。 邢路看着对面男人拿着那高贵的筷子高贵地夹着面前高贵地流沙包,觉得自己嘴里二十八块的大馒头是比超市里两块八两个的那种馒头要好吃一些。 特么不自己安慰自己还能怎么办? “本来想请你吃顿好的……”何其夹着虾饺蘸了一下面前小碟里的红醋。 邢路嘴里塞着白面馒头瞪大眼睛抬头看何其,怎么不早说你请客!服务员!服务员呢?就那虾饺姐姐能吃他二十个! 何其拿勺子舀了一小口粥送进嘴里,看邢路的眼里明显带了些促狭,他想起两个月前因为那条裙子把一万块钱甩在他面前说着“不用找了”的少女可不是现在这副咬着馒头肠子都悔青了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何其就觉得时不时,时不时地逗逗她就……很好玩儿。 长着一副冷淡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相一旦露出这种让人能摸到的娇憨……总是格外让人想着迷。 何其有一搭没一搭地拿勺子舀着碗里的粥,他看着女孩儿把咬了一小半的馒头扔回盘子里,甚至气鼓鼓地将两根筷子插进去的样子就觉得想去戳戳她的脸。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男人将手中的勺子放下,骨节分明的手越过并不算宽的桌子在邢路气鼓鼓地脸上捣了捣。然后在女孩儿有些惊讶又茫然地眼神里收回手,将面前的几笼茶点推了过去:“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给我的?”邢路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馒头开口。 “不然呢?”男人仍然低头搅着自己的粥闻言轻笑了一下,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你觉得我顶着还没退烧的脑袋适合吃这么多这些?” 何其看邢路眨巴着眼愣了愣,然后好像是不太好意思一样地神情却拿出筷子精准地夹了一个虾饺…… 何其垂眸控制不住地又笑了笑,抬手喊过服务员又给面前这个饿死鬼加了一碗海鲜粥。 距离比赛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大家也没再有机会忙里偷闲。 大家都是雷打不动每天十四个小时地训练。 基本上是起床——训练——到点儿点外卖再接着训练,然后睡觉的死循环。 连一向最爱和粉丝互动的易池最近不仅没直播连微博都没有发过一条。 邢路等游戏加载的间隙伸手捏了捏自己腰间的肉,天天炸鸡烧烤盖浇饭的,大概再吃几个星期她都能变成被吹起的橡皮艇。 易轲从楼下拎着外卖上来。 易池眼尖,一眼便看到易轲手里拎着的袋子,转身拽着旁边阿爪的领子:“爪啊,我也想吃仲记的煲仔饭。” “吃吃吃。”正在游戏中的阿爪抽空拿左手摸了摸易池的头,“给你买。” 易池看了眼自己的电脑屏幕,自己这边儿已经在推对方的门牙了,必赢的局,索性将注意力全放在了这顿晚饭上:“姐,你吃不吃?” “什么?”邢路没太听清易池的话。 “仲记的煲仔饭,我们要订外卖,你吃不吃?”易池又重复了一遍。 邢路下路正打得热闹,脑子分不出多余的地方来思考易池的话,含混着就顺着易池的话回应:“吃……吃吧,艹,站位啊,这ad脑子被屎糊了吧!” 易池缩缩脖子。 到现在易池其实还是不太能适应邢路这张脸配这些话。 易池拿过阿爪的手机解锁点进外卖的app准备订外卖。 然后身边一直没说话的何其单手摘下耳机,扭头冲易池来了句:“她不吃,订你们自己的。” “啊?”易池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她不吃,订你们自己的。”说着何其低眼看看易池手中的手机冲他示意。 易池这回明白了何其的话,但没明白邢路为什么不吃。 “要我说第三遍?”何其的样子已经明显有些不耐。 “哦,好!”易池一个哆嗦点了一下屏幕把煲仔饭的数量从三份降成两份,也真是奇了怪了,他怎么就觉得他怕何其比怕他亲哥还厉害。 他老老实实地拿阿爪的手机要了两份煲仔饭,被何其一吓也顾不上去想邢路到底怎么吃了。</div> 第40章 刚才易池问邢路吃不吃饭的时候邢路这把游戏才刚刚开始。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菜逼ad,上中路开局顺风顺得要死,愣是被这个抠脚ad把战局拖到50几分钟才赢,要不是用的是自己的大号,邢路早骂他了。 邢路退了游戏取掉耳机,转头才发现刚刚喊着给自己订外卖的易池和阿爪都早已不在座位上了。 她皱皱眉,小屁孩儿,一会儿都不愿意等姐姐。 邢路手推着桌子从游戏椅上站起来,打算去四楼瞧瞧那两个孩子到底在哪儿蹲着吃自己的外卖。 然而刚站起身手腕就被旁边人拉住了。 何其左手拉着邢路手腕,右手划开手机屏幕放在自己耳边。 “到了是吧。” “好,马上下去。” 没头没尾的两句话邢路也不知道何其到底是在讲什么。 她晃晃自己被拉着的左手腕示意坐着的男人放开自己,但何其像是没看见一样,仍旧是左手拉着邢路,右手拿着鼠标把屏幕上正在播的比赛叉掉。 然后将手里的鼠标在桌面轻敲了一下扔在桌子上。 邢路早就发现了他这个不太明显的小习惯。 何其每次扔掉手中鼠标的时候总喜欢先将拿着鼠标的手腕抬起来一点,将手里的鼠标在桌面上轻敲一下再扔掉,邢路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这个小动作有什么用。 大概只是这样扔鼠标比较帅吧…… 邢路晃神儿的时候何其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去拿饭?”男人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还拉着她问得让人有些莫名其妙。 “嗯?”邢路疑惑地看过去。 “给你买了好吃的。”可能最近睡得不是很好,这让男人的声线比往常低了几分,然而这低几度的音色倒让人听起来有些不一样的温柔。 邢路就这么迷蒙间被何其拉着下了楼。 到了楼下邢路伸手接外卖的时候再一次被震住了。 自打上次喝过一百八十八的粥后,这是邢路第二次被吃的东西镇住。 讲真的,邢路也觉得自己总这样显得很没有见过世面。 可是……谁能告诉她,现在面前站着的穿了一身厨师服和身边两个手捧一堆包装精美盒子的西装革履的男人是什么鬼。 邢路瞄了眼盒子上写的字。 不是,姐姐就想吃个麻辣烫,你给姐姐整点儿这什么意大利菜是想干什么? 邢路站在旁边分外尴尬地听着穿厨师服的男人跟何其讲话。 两人三言两语说完,何其接过另外两个男人手中的餐盒转身就要带邢路回去。 邢路看着走之前冲自己笑得格外礼貌的三个“送餐员”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严格来讲这股不得劲儿从何其上次带她吃早饭那次就开始了。 不是她硬要自作多情,只是……她总觉得何其有些不太一样。 “站那儿愣着干嘛呢?”邢路转过身,男人两步外提着一堆盒子喊她,“你那脑子本来就蠢,再在这儿吹吹风,明天都能拿去卖猪脑的钱了。” 邢路:…… 为什么每次觉得情景温情点儿的时候这个人的狗脾气就要出来煞风景! 邢路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何其上楼。 等到了四楼看见了两个挤在一起吃煲仔饭的脑袋。 “姐……” “吃你的饭。”何其冲易池扔了一句就带着人回自己屋了。 何其将手里的一堆盒子放在小茶几上,把旁边的懒人沙发提过来示意邢路坐上去,然后将袋子解开,把盒子一个一个拿出来,再从袋子底部拿出一套包装十分精美的餐具递给邢路,男人下巴微抬对邢路示意了一下铺满整个小茶几的食盒。 邢路捏着何其给自己的餐具看了看斜靠在另一个沙发里明显没有一起吃东西意愿的何其:“你呢?” “我吃过了。”男人眨眨眼,邢路觉得第一次从何其脸上看到这种可以称之为“纯良”的表情。 然后男人大概觉得自己表述得不太清楚,所以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邢路又补充了一句:“都是给你的。” 说完微抬眼瞥向别处,大有一副“我棒不棒?快来夸我快来夸我”的意思。 邢路:……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像被刚出生的小奶猫拿爪子挠了一下,不疼,但痒痒的,让人总惦记着那被挠的地方和那挠人的爪子。 “哦……”邢路应了一声然后去剥手中的餐具,也不知道是心里有事儿还是今天手太笨,总之剥了半天也没把筷子拿出来。 邢路正坚持不懈地和手里的包装盒作斗争,突然眼前伸过来一只手。 邢路一直都觉得好像是为了要证明这个职业很多人就是老天爷赏饭吃一样,很多电竞选手的手都长得很好看。 而在这些“很多电竞选手”中何其的是长得最好看的。 至少,邢路这么认为。 何其皮肤很白,但不同于女生那种白里透红的白,何其的白是带点儿青色的白,好像随时可以看到皮肤下每个青色的毛细血管中流动的血液。 他的手总是让人觉得修长却有力,指关节屈起的时候微凸,每个手指的长度都长得恰到好处,好像无论是哪个指头多一分少一分都会让人觉得突兀。 邢路此时就看着这双手慢悠悠地帮自己撕着餐具包装盒的封口。 然后觉得……造物主有时候还真是不太公平。 “吃吧。” 男人将拆掉包装盒的餐具递过来时邢路还在盯着那双灵活的手愣神儿。 “嗯。” 邢路接过餐具,拿筷子去拨餐盒里的东西。 当往嘴里塞第三口食物的时候,邢路终于有些忍不住出声:“你……看着我吃饭干嘛?” “我买的饭我还不能看看?”男人脸不红心不跳。 邢路:…… 邢路觉得何其对很多问题总是回答得莫名其妙得有道理。 行吧。 您伶牙俐齿堪称铁齿铜牙纪晓岚。 “好吃吗?” 过了一会儿何其又开口问。 “还……还行吧。”邢路不知道怎么回答。 怎么说呢,一直没怎么吃过太高级的饭,其实邢路根本不是很知道自己都往嘴里塞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div> 第41章 邢路就这么在何其的注视下,在这个空气静默,食物静默,什么都静默的环境中艰难地吃完了这顿晚饭。 她摸摸自己被撑得圆滚滚的肚皮,觉得这顿饭大概会吃得消化不良。 你想啊,被一个毒舌大佬拿十分怪异的温柔眷念目光注视着,一般人都不怎么吃得好吧..... 邢路吃到一半儿的时候甚至想对对面前坐着的人说,要不您还是骂我两句吧。 可抬眼看了看毒舌大佬自以为很温和的眼神儿,邢路默默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如果真这么说,何其大概会把她骂得妈都不认识。 满满一大桌子,邢路就是专门练铁人三项的运动员也吃不完。 她咽下嘴里最后一点食物的时候觉得东西都吃到了嗓子眼儿。 邢路把筷子放下:“我吃饱了。” “不再吃点儿?”男人还是那副倚在另一个沙发里懒洋洋的样子。 邢路连再拿起筷子的欲望都没有。 这句“不再吃点儿”已经问了第四遍了,她已经在这句话前三遍的询问里艰难地又吃掉了半个人的量。 再吃,我保证您明天见到的是加大版的邢路,XXXL见过吧,就那种。 邢路摇摇头:“真吃不下了。” 何其看了她两眼,也没再说什么,起身开始收东西。 邢路觉得白吃人家的饭不算,还不帮忙收拾东西有点儿过分,所以站起身,打算干点儿什么。 “你坐着。”何其把一个盒子里剩下的汤汁倒在另一个盒子里,然后将两个盒子摞起来。 邢路瞅了两眼,恍惚间觉得何其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让人觉得很居家。 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怪想法。 邢路没听何其的,挽起袖子,和他一起收拾残羹剩菜。 “啧。”男人对邢路的动作发出了一声不太满意地咂舌。 怎么就不听话呢。 “我是不是说让你坐着?”何其系好一个包装袋儿,直起腰,拿着邢路刚刚用完的筷子抱臂看她,眼神颇有些烦躁和无奈。 “是。”邢路手上没停,嘴上答得干脆利落。 是,但我不想听。 何其一下就听出了邢路这声“是”之后的画外音。 他叹口气,弯腰把邢路正在扣的一个包装盒儿从女孩儿手里拿过来扣好:“想对你好点儿怎么就这么难。” 男人的话说得和今年的阳光一样温柔,语气里带了些不知道怎么才好的无奈和小纵容。 一句话听得邢路又楞了。 两人收拾好东西,下楼接着训练。 两天后,mwd迎来了季后赛的第一场比赛。 对手是上一场比赛的胜者,去年才从下面升上来的黑马GA战队。 还有十分钟比赛开始,两队选手分别从休息室出来往台上走。 然后——mwd的粉丝就发现自己家的ad今天有点儿不一样,怎么说呢,就...... 上台之后要先给辅助弄一下外设,帮辅助调一下椅子,坐下来时还伸手去扶正了一下辅助头上戴着的耳机。 台上举着邢路和何其ID牌子的粉丝快炸了。 虽说“电子竞技实力说话”,但我们mwd实力都已经这么强了,那我们粉丝注意点儿个人操作技术以外的事情也没什么事儿吧。 同学,或许你听说过cp粉吗? Cp粉是那种你给一个眼神儿它都能给你掰出来一万种可能的生物,更别提现在正主亲手给他们扔糖衣炸弹了。 这糖衣炸弹能直接把他们炸飞你信吗。 观众席上拿着邢路和何其应援牌的一个妹子看着前面台子上的两人一顿“嗷嗷”乱叫,旁边她男朋友扯都扯不住。 比赛开始,整个BO5打了四局。 Mwd不负众望地以三比一拿下战局。 邢路摘下耳机吐了口气。 赢得不算艰难,自己也没有拖后腿。 越临近大赛,邢路开始越紧张,最近两天她都有些失眠。 作为这赛季新来的队员,邢路到底是压力有点儿大。 自己的加入不说要多为队伍增光添彩,但总不能拖大家后腿。 邢路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眼角,瞥了眼身边刚摘下耳机喝水的男人。 其实何其要比自己压力大得多。 核心输出位,大家的目光总是会不期然地聚集在这里,觉得“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就是所谓的“赢了能把你吹死,输了也能把你喷死”。 可,邢路从没有看到过何其因为比赛而焦躁或者不安的样子。 比赛临近,这个赛季算是接受过不小换血的mwd谁也不知道成绩到底会怎么样。 就连易珂有时也会默默吐槽一句。 但她从没有见过何其说什么。 就——按部就班地训练,复盘,......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了。哦,还有时不时给自己点点外卖,挥洒一下让人不很明了的小柔情。 邢路觉得眼前人内心一定很强大,大概是那种如果着火了大家乱哄哄一团糟的时候,他仍然能若无其事地左右看看,找一个紧急出口,悠闲悠闲地走下楼。 不慌不忙,但会把事情做得很好。 邢路叹口气,自己怎么就没有这种强大的内心。 邢路思维无限飘散的时候,其他几个队友已经站了起来,准备去和对面的人握手。 也不知道最早这项规定是怎么想的。 你说两个队,十个人,依次握过去,赢了的一个个笑得跟煞笔似的,输了的一个个丧得跟煞笔似的,这对比之下让人多不好做人。 有什么好握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想的这环节。 难道这样结束比赛更有仪式感? 也不怕刚打完比赛愤怒值还很可能满点的两队,脑子一热揪着对方的领子打起来。 何其在邢路右手肘捏了一下:“还不走?” 男人声音低低的,邢路感觉右胳膊被何其刚刚捏到的地方烫了起来。 其实,这个动词和动词之间长得都不一样,真的是因为他们确实很有区别。 按常理来说,你拍我一下,我撞你一下都没什么。 但偏偏,两指夹在皮肤上轻轻捏一下的这个动作,会让人觉得多了几分.....暧昧。 邢路推开椅子站起来,跟在何其身后往那边儿走。 挨个和对方队员握了手,期间还要小心地藏好赢了比赛高兴的小情绪。 握过手几人又回来收拾自己的外设,然后往后台走。 邢路一向比另外几个大男人磨叽,等她收好自己的东西,其他四个人已经不在了。 她掂着键盘耳机拐过后台的小道,朝休息室的方向去。 这个小道儿设计的窄,大概一米多的宽度。 也没什么灯,整个黑咕隆咚的。 这就导致,邢路在拐过拐角时,一脑袋撞上了什么东西。 邢路下意识去摸自己被撞到的头顶。 然后听见一个熟悉的男声:“投怀送抱啊?”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感恩~</div> 第42章 比赛结束后何其先收拾了东西回休息室,在休息室把东西装好,想了想,又折回去找邢路。 时间赶得巧。 返回去找的人就这么在半路撞到了他怀里。 听见何其的声音,邢路空着的那只手一把推开面前人,向后退了一步。 她抬头,但无奈,光线太昏暗,饶是她和何其现在只隔了半米的距离,还是看不太清男人在阴影里的表情。 “你在这儿干嘛?”邢路窘了下刚被撞到而有些发酸的鼻子。 何其看了她一眼,没回答,倒是伸出手去拿她怀中抱着的键盘和耳机。 何其伸手来接她怀里东西的时候,邢路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一下。 然后她听见了男人无奈的轻笑。 他笑的那声很低也很轻,打散在这并不明亮的空间里,让人很容易忽略。 可是邢路听到了,而且听得很清楚。 甚至,清楚到,邢路可以想象到他笑这下时的表情。 大概是像一个无往不胜、骄傲又臭屁却隐隐有些挫败的勇士。 一个不可一世到眼睛恨不得长在脑袋顶儿的人,每次露出这种无奈又挫败的柔软时,才会让人……更不忍心。 邢路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大约是这会儿眼睛适应了黑暗,邢路觉得看东西要比刚才清楚许多。 面前人斜倚在墙上懒洋洋地站着,身上松松垮垮地套着他们的队服,一手抱着自己的东西,还能空出来一只手插在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和何其这人接触久了,邢路总觉得,他颠覆了一开始自己在心里为他勾画的形象。 进队之前,邢路认为何其这种整天泡在实验室,老师面前的乖学生,应该是那种一板一眼,说话时偶尔会拿食者推一下鼻托的学究型人类。 可现在——邢路觉得顶着鸡窝头,穿着背心拖鞋大裤衩,一只手优雅地撸串,另一只手拿着空签子微仰下巴斜挑着眼指着你,然后用一堆你无法忍受的话对你评头论足一番比较适合他。 怎么说呢,何其这个人其实不是很爱注意形象,但又有些骨子里带着的点儿矜贵,所以即使他很喜欢像普通宅男一样穿那些背心裤衩人字拖,但偏偏总能把这些穿得比任何人都好看很多分。 然后他还总会用现在这种懒洋洋的眼神看你,甚至有时在对着不认识的人时,眼上还会带那么些不放在心上的漠视。 何其靠墙站着,看眼前女孩儿。 邢路站的位置背光,所以和她不一样,何其一开始就看她看得很清楚。 而此时眼前人那双眼尾略长的眼睛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除了易轲去接受采访,剩下的人应该都在等他们。 但何其就看着邢路发呆,没出声,也没动。 他不太想动。 是私心。 大概是难得的和谐又静谧,总之,虽然时间和地点都不对,但何其就是不太想扰了现在的清净。 静默半响,邢路眨眨眼,像是回过神儿来。 何其适时开口:“在想什么?” “唔……?”邢路又眨了眨那双长且大的眼睛。 何其看着她迷蒙的表情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邢路有时会露出像现在这样的表情。 迷蒙纯良,又有些软软地,会让人想起公园里打好的那种白色棉花糖。 何其抬手去刮她秀挺的鼻子:“刚才撞疼了?” “没。”邢路摸了摸被何其碰过后有些痒的皮肤。 何其看她微垂眼睛的样子,觉得大概今天她的妆画得格外好看。 不然……自己怎么会觉得总是移不开眼。 何其看她摸着自己鼻子的小动作,没忍住,抬手捏着她还停留在自己鼻梁上的食指指尖,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动作很快,一触即离。 在邢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何其已经收回了手,快到就好像刚刚的动作并不存在。 然后男人在她的后脑轻轻拍了一下:“走了。” 两个字说得温柔眷恋,声音像放了百年的美酒,让人听了有些想醉。 五个人在车上听完Ne的赛后例行演讲,车子才终于回到基地。 其它几人先下车,邢路和何其坐的靠里,自然垫后。 何其跟在邢路后面走下车,其他几个走得快的已经快到了基地大楼。 然后,何其听到易池和阿爪在跟谁打招呼。 何其零零碎碎地听见几个“大帅比”之类的字。 再然后,何其抬眼,穿过邢路肩膀往前,他在一楼门口看见了一个好久没见到的人——扬昇。 何其半挑了挑眉。 还真是阴魂不散。 商贷广告还没听够? 何其和邢路走过去。 “win。”扬昇看起来还是很腼腆。 不过何其觉得他还是不够腼腆,真腼腆的,你别来啊,哼。 “我想和你……谈谈。”扬昇挠了挠头,吭吭巴巴地来了句。 邢路不太自在,其实她大概知道扬昇要说什么。 因为后来扬昇七拐八拐还是拿到了她的联系方式,两人聊了几次。 还没邢路大的大男孩儿,有什么事儿都挂在面儿上,一些小心思总是轻易就能让人看出来。 不过邢路现在不太自在的原因,还有一个是因为身后站着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被何其撞见这种事儿,让她觉得莫名有些心虚。 “行吗……?”扬昇见邢路没说话,忍不住再次出声征求意见。 “嗯。”快刀斩乱麻一向是邢路的作风。 在邢路这声“嗯”出去后,两人面对面站着好久没说话。 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一米之外两人旁边还站着一个一直没走的人。 扬昇和邢路把头转过去。 何其看着两人齐刷刷转过来的视线就觉得气不打一出来。 然后……他比另外两人更理直气壮地看回去。 谁还没长眼还是怎么着? …… 在三人就这么对视一分钟后。 邢路率先放弃,她转回头看扬昇:“你说吧……” 话音还没落,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哼”。 然后在身边站了半响的男人终于转身向楼上走去。 邢路看着他微仰下巴的背影,又开始觉得他像一只煞笔的公鸡了。 就他现在这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不给他放个义勇军进行曲都对不起他。 邢路和扬昇的谈话很快。 小男生害羞又满怀期待的小心思,被邢路三言两语礼貌而果断地挡了个干净。 “那以后还能找你吃饭吗?”扬昇看起来情绪十分低落,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邢路摇摇头笑了下:“最近不行,等你对我没什么感觉了的时候吧,再一起吃饭。” “嗯。”扬昇头低回去。 很多时候表白失败的结果就是连朋友也做不成,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那能最后抱一下吗?你知道我一直……是你的粉丝。” 邢路笑了笑对扬昇伸开双臂。 何其抱臂站在卧室窗边眼神不善地看着楼下两个人。 “哟哟哟,怎么还抱上了?” 易轲把头伸过来也往下看。 “哟哟哟,还不松开?” 何其转头看易轲,眼神儿冷得能把人冻死。 易轲闭嘴,但还是贱兮兮地冲何其笑。 邢路了结完和扬昇的事儿转身上楼。 等走到四楼,发现客厅坐了一个人。 何其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翻杂志。 出于那股一直莫名萦绕心间的心虚,邢路放软声音开口:“打算睡觉还是训练?” 男人把手中的杂志翻得“哗哗响”,但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要训练的话,一起?”邢路舔舔唇角,声音还是放得很软,“韩服双排?” 何其把手中的杂志放下,从桌上抽出另一本翻开,顺带着翘起的腿也从左腿换成了右腿。 要不是整个客厅空旷得都能听见回音,邢路都要以为坐在沙发上的人聋了。 正当邢路准备放弃,抬脚往自己卧室回的时候,沙发上的男人说话了。 仍是没抬头。 好像手里的杂志有多好看似的。 “聊完了?” “嗯……”不知道这问题有什么好问的,没聊完还能上来?但邢路下意识觉得现在还是顺着眼前人说比较好。 “都干什么了?” “嗯?”邢路抿了下有些干的下唇,“就聊天啊。” “没干别的?”何其好像对这个问题分外好奇,可邢路……真不知道除了聊天还有什么?难不成她和扬昇还能在楼下那片儿空地上跳个广场舞? “没干别的。” “嗯。” 邢路听到这声“嗯”莫名半天,然后迈步接着朝自己卧室走。 等走到房门口,手都要伸到门把手上时。 身后再次传来男人阴沉的声音:“没抱一下?” 邢路:…… 邢路回身看何其。 半响干巴巴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抱了……但……” 后半句还没出口,邢路就听见偌大的客厅响起男人一个短促且十分饱含感情地音节。 “呵。”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div> 第43章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每个汉字都有着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和其背后整个华夏文明,涓涓历史长河沉淀下的悠远深意。 比如,现在这声“呵”。 何其还是那个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样子,见邢路看着他,两手一震,将手中将近半斤重的硬板厚杂志,生生抖出了A2四开人民日报的“哗啦”感。 寂静的房间里,这一声抖得,把邢路吓了一跳。 邢路站在卧室门口,背对着房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裤缝捻了一下。 她觉得自己像犯了错在教导主任办公室罚站的小学生,真是哔了狗了,自己这从头发丝到大母脚趾指甲盖都弥漫的想服软的气息也不知道哪儿来的。 邢路轻咳一声,适时止住了自己这莫须有的心虚和想服软。 “抱了......又怎么了?”再开口的声音显然比刚刚有气势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这一句话说出来,瞬间引起了坐着的男人的注意。 “什么?” 何其扭过来头,很明显,并不明白邢路这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是怎么回事儿。 为了准确表达自己的疑惑,男人又将手中的杂志,微松开,又使劲儿一展,“哗啦”抖了一下。 邢路:...... 说句话还非要自己配个背景音乐是吧。 “什么什么?”邢路抱臂,往门框一靠。 人设上已经完成了从刚刚软糯卖乖小妹到“怎么的吧”社会姐的完美过渡。 “就抱了一下啊。”女孩儿语调很慢,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告别之前来个拥抱嘛,不都这样吗......?” “闭嘴!”沙发上的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忍不了的事儿,眉心皱地能夹死只苍蝇,“正看杂志呢,bbbb的,吵死了。” 邢路看着男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 幼稚鬼...... 再抬头时,她收起笑,恢复了刚刚淡淡的表情:“不是你问我的?” 听到这话何其嘴角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没理她。 邢路两脚交叉,左脚在前在地上清点了一下,揶揄的声音里带了些不仔细听听不出来的笑意:“你问我的,然后还说我吵?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邢路半歪着头看了半天,视线就这么落在眼前一直臭着一张脸翻杂志的人身上。 谁欠他钱了?脸黑得跟二八五万似的。 她在心里笑够,上前两步,喊何其去训练。 待走到何其身旁,心里对这一直被男人专注揣摩的杂志有些好奇,于是她在坐着的人背后,探头瞄了一眼。 这一看不打紧,嗯...... 邢路眨眨眼,以为自己最近没睡好,有些眼花。 何其回头看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孩儿。 女孩儿把目光从展开的杂志上移到何其脸上,又从他脸上再移到杂志上,来回三遍。 最后在何其即将要炸毛时抢在他之前,对着男人弯眼勾唇笑了一下。 “我先下去训练了。”女孩儿声音听起来心情颇好,说完转身下楼。 还心情颇好? 何其的眉皱得更深了。 大概到一下能夹死两只苍蝇的程度。 然后他回头,打算放下手里的杂志,也下楼训练。 视线落回杂志,在这十几分钟里,首次把杂志上的内容看进眼睛里的何其发现了一件事。 然后他脸更黑了。 他明白邢路刚才视线在杂志和自己脸上转了半天是什么意思了。 艹。 特么书拿倒了。 —— 今年的比赛好像格外眷顾mwd。 整个春季季后赛的比赛地点都定在mwd的主阵地上海。 所以除了之前的半决赛mwd下午比赛晚上就可以回到自己温暖的基地外,决赛也不例外。 进入总决赛的另一只队伍是从西部第四一路过关斩将,上一把BO5,3:0砍掉了西部老一的QSDB。 大概是为了彰显自己队的名字有多么名副其实——QSDB队确实全是逗比。 这个队怎么说呢,总是常规赛成绩不好,咬着最后的线进入淘汰赛,但偏偏还他妹妹的总能一路挺到最后。 自封整一个队都是大赛型选手的QSDB,从上到下都不要脸的很真实。 大赛在即,想要了解一下对手的心也很真实。 QSDB宇宙霹雳无敌帅队长:【小轲轲,你们后天准备用什么阵容啊?】 易轲:【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QSDB宇宙霹雳无敌帅队长:【你不告诉我,我就告诉李衍你外边儿有人了!!】 易轲:【。】 易轲:【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易轲:【拉黑了。】 QSDB宇宙霹雳无敌帅队长:【别啊!!!】 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好友。 QSDB宇宙霹雳无敌帅队长:...... QSDB宇宙霹雳无敌帅队长:【小其其~,我们探讨一下后天的比赛吧!】 TK:【。】 QSDB宇宙霹雳无敌帅队长:【你们想用什么套路啊~】 TK:【。】 QSDB宇宙霹雳无敌帅队长:【你不告诉我,我就去找你的漂亮小辅助问!】 TK:【?】 QSDB宇宙霹雳无敌帅队长:【怕了吧!】 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好友。 QSDB宇宙霹雳无敌帅队长:...... “哎,你干嘛。”正跟戴可发微信的邢路手机被何其抽走。 QSDB宇宙霹雳无敌帅队长:【小路路~】 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好友。 QSDB宇宙霹雳无敌帅队长:...... QSDB宇宙霹雳无敌帅队长:【小爪爪~我想......】 Zhua:【我队长让我拉黑你......】 QSDB宇宙霹雳无敌帅队长:【等下!】 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好友。 QSDB宇宙霹雳无敌帅队长:...... QSDB宇宙霹雳无敌帅队长:【小池池~】 Yichi:【对不住了,哥】 QSDB宇宙霹雳无敌帅队长:【......】 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好友。 QSDB宇宙霹雳无敌帅队长:...... 两队赛前的友好会晤到此结束。 以mwd全员拉黑QSDB队长告终...... 隔天的隔天,下午的比赛,结果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两个队打了个酣畅淋漓旗鼓相当的BO5,最终mwd拿下了胜局。 要不怎么说QSDB是个遇弱则弱,遇强则强的主儿呢。 Lpl随便拉出一个战队,他都能和人家打得有来有往五五开。 碰到强的,它能和人家联手奉上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 碰到菜的,它就和对方一起菜得各有特色,抠脚得各有水平。 …… 春季赛结果出来后,也锁定了参加msi的队伍。 半个月后mwd将代表lpl出征季中冠军赛。 下次比赛是半个月之后的事儿,虽说也时间紧迫,但对于赢了比赛的mwd来说,当下,这一秒,最重要的是晚上的庆功会。 庆功会除了冠亚季军外,也不知道为什么加了个LD。 听说是LD软磨硬泡自掏腰包强烈要求来参加的。 也不知道这次又拿了个倒数第一的队有什么功好庆的。 可是老蔡说了,他要带着那群孩子来学习学习,美名其曰来瞻仰前三甲的伟人。 听到这句话的Ne掐着腰喷了他一脸唾沫星子。 神他娘的伟人! 都是不健在了的才叫伟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div> 第44章 庆功会安排在国贸大厦的一家自助餐厅。 整个餐厅都被包了下来,还重新布置了一下,甚至还请了一个小乐团来现场助兴。 餐厅在国贸大厦负一层,装修本就是从门脸儿上看就明晃晃写着“我巨贵”三个大字,重新布置后更是金光闪闪,满壁生辉。 烘托气氛的气球墙不怕费事儿地弄了一大面,中间还拿不知名的植物和花儿规整了一条铺着红毯的小道。 讲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霸道总裁要来个表白。 总之现场金碧辉煌,显得非常财大气粗。 比赛完直接从场馆出发来这儿的mwd和QSDB自然是结伴而行。 然后黑马季军GA紧随其后。 至于LD,是早早就摩拳擦掌等在场馆的,甚至因为来得太早,还帮忙布置了会场。 也不知道从头到尾其实根本没他们什么事儿,究竟是什么支持他们这么兴奋的。 要说做个比喻,其实这四个战队的特色非常明显。 明显到可以分为两个门派。 GA特别踏实深沉,mwd特别高贵冷艳。 剩下两个,则除了沙雕两个字能略微概括一下这两个队的气质外,再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词能描述他们这十分不一般的特征。 庆功会没有固定开始时间,冠亚军什么时候打完比赛什么时候到了,庆功会就什么时候开始。 像是上学时好学生的特例。 除了这四支战队外,其它零零散散的还有一些别的队的教练高层,和一些主持人解说。 人都来齐的时候,热热闹闹的满满一大厅。 邢路拿着易池刚塞给她的一杯葡萄酒,左右环顾了一下。 整场里除她之外的女性一看就都是精心打扮过的。 那些多半是靠脸吃饭的主持人主播暂且不说,就是其它领队、高层助理什么的,至少也是穿着漂漂亮亮衣服的。 不像她,比赛结束,套着队服就来了,甚至从昨天到现在她连个头都没洗。 女生嘛,洗澡的时间总是比男生多了那么很多分钟。 这两天时间紧迫,除前天晚上紧赶慢赶洗了个十几分钟的澡外,就没再有空儿好好打理自己。 平时在基地,时不时脑子抽掉的易池会瞎几把拽着邢路敷个面膜,其他几个则是觉得只要把自己洗干净,就是对得起社会。 之前天天和这群糙老爷们儿呆在一起不觉得,现在突然把她放到这么多,额......这么多妖艳贱货的场合,她那点儿独属于小女生的小虚荣心不免就有些被激了起来。 小姑娘嘛,总归是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 而这股不是很爽的小虚荣,在看到第三个试图和何其搭讪的女主播和何其在整个场里飘忽乱转的眼神儿时不出意外地上升到了很是不爽的小愤怒。 邢路这个小愤怒其实愤怒得很简单。 昨天还又递筷子筷子又递勺坚持看自己吃外卖的人,现在眼睛在这群漂亮小姑娘里吱哇乱叫是怎么回事儿。 而在这件事上,何其就比较冤了。 他只是被这金碧辉煌的装潢晃得眼疼。 然后视线瞎几把放放。 严格来讲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都看了什么。 他已经被QSDB的狗比队长拉到这儿逼逼叨半天了。 何其抬眼看了一下,也是,长这么大的嘴,不枉他这么能侃。 何其微垂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手里的手机,神情有些恹恹的。 “你要不退役吧。”何其突然对着身边还眉飞色舞絮叨着什么的男人来了一句。 “啊?”说话的人没反应过来。 “然后改行去隔壁居委会当调解员,就你这口才,调解个七大姑八大姨的家长里短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QSDB的狗比队长:…… 何其说完这句丢下还喊着“小其其,你不爱我了”的人往邢路的方向走。 没想到刚走了两步又被易池和LD的中单拦下。 因为和易轲的关系,何其和LD的中单很早就认识,好久不见,人家来叙叙旧,他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 两人很熟,有一句没一句要聊的事情还挺多,期间还说到了李衍。 “李衍没来?”何其抽了易池西装口袋的手帕,随手挽了朵花儿。 也不知道易池骚包什么,全队就他一人带了套西装打比赛。 他说反正无论输赢都是要参加庆功宴的,人生在世不打无准备的仗,况且他还打算在有着众多漂亮妹妹的场合散发一下他作为lpl首席中单的魅力。 易池当时在来的路上说这句话的时候,车上剩下几人齐刷刷地把头转过去看了看阿爪,又看看他,寻思着他怎么就这么放不清自己的位置。 “没,这种场合李衍一向不喜欢参加。” “嗯。”何其点点头,更何况这个场合里还有易轲。 他把手里挽好的那朵花随手递还给易池。 “The King手这么巧啊。”来人是虎牙的当家主播筱骁。 筱骁伸手拿过易池手里拿着的那朵手帕花,伸手拨了拨花瓣,摆出一副真的被惊艳到的表情。 筱骁凭借一副纯天然无添加的好嗓子和一张非天然什么都添加的好容貌稳坐虎牙一姐。 她今天穿了一件斜肩的大红色长裙,衬得肤色很白,束腰高叉的设计把玲珑的身段彰显得彻底,漂亮又懂得利用自己优势的女人很容易就能俘获男人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何其心不在这儿,眼看着别处,随便“嗯”了一声。 一会儿没看见,邢路那丫头又不知道跑哪儿了。 何其反映冷淡,筱骁看他一眼也没生气,倒是摇着那朵花儿冲易池笑了笑:“卖我个面子?送我了?” 易池那二百五懂什么,有个姐姐冲他笑,他能晚上回去连自己房门都找不到。 “好呀好呀好呀!”头点地跟小鸡啄米似的。 筱骁得到肯定答复,又转头看何其,声音夹杂了半分调笑:“送我了啊TK。” 何其根本没听见筱骁说什么就又随便“嗯”了一声。 妈的,他看见邢路那丫头正拿着酒杯往自己嘴里倒。 就是那个喝完酒拽着别人领口一顿乱亲,完了还不认的人又拿着酒往嘴里倒。 何其交代了一声,拨开人往邢路的方向走。 “别喝了。”何其捏着瓶颈想将酒拿开。 何其没使多大力气,却没想到小姑娘酒杯握得还挺紧,他一下没拿开,正准备再使劲儿,便听到面前站着的人打了个酒嗝,响起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和漂亮女生聊够了?” “什么?”何其放弃了和她夺酒杯,垂眸看她。 “还折手帕花,啧啧,纯情得跟80年代有志青年一样。”邢路斜了斜眼,语气不咸不淡。 何其定神看了她两秒,确定她刚刚只是打了个酒嗝但没醉后,突然低头轻声笑了一下。 这一下笑得邢路更火大了。 笑?你还笑? 夸你纯情你挺高兴的是吧? 邢路没理他,冷着脸接着低头喝自己的酒。 喝了两口,突然听见站在身边一直没说话的男人声音沉而缓地问她:“好喝吗?” 男人音色低,平时说话会让人觉得有点凶,但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刻意再压低声音时,又会显得很温柔,有些蛊惑人心。 邢路被这声音蛊惑了两秒,然后像个修炼玉女心经要永葆心思纯净的女圣人,及时收起了一些飘得有点远的旖旎想法。 她清了清嗓子,掩饰了一下:“还行。” “我尝尝。”和着男人低哑的声线伸过来一只修长好看的手,这只手不偏不倚捏在了邢路的拇指和食指上,隔着邢路的手指掌控着杯子左右的权利。 何其的手带着邢路的手将杯子朝自己的方向错了错,然后低头凑过去就着邢路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 身边人离得很近,探头过来时,柔软的发丝蹭过邢路的眉骨,痒痒的。 邢路看着男人唇贴在杯壁上去喝杯中的红酒。 下午比赛时邢路上了妆。 来参加庆功会,时间赶得急,邢路妆没卸,口红也没擦。 不知道化妆师给她涂的是什么牌子的口红,不很脱妆,此时此刻捏在手里的杯子上也只沾了一点点。 浅浅的红印在杯口的地方,不仔细看,其实看不太出来。 而此时男人的嘴唇正贴在杯口沾了红的地方。 邢路突然想被打通任督二脉一样,脸“轰”一下就红了。 二十年没谈过恋爱的人,不太受得了这样的撩拨。 邢路涨着张脸,连拿着杯子的手都忘了收回来,她脑子里最后一点清明的地方提醒她要打破这尴尬,于是她张张嘴,结巴道:“好……好喝吗?” 深红色的葡萄酒将何其的嘴唇染得更红了些,不太明亮的灯光下让他的眼眶看起来很深,男人勾了勾嘴角,像暗夜里潜伏的吸血鬼,披着邪魅的黑斗篷,不吸人血却食人心,他舔了下自己的下嘴唇;“好喝。” 邢路被何其这一系列动作勾得精神恍惚了几分。 好喝就好喝。 你他娘的勾引人就不对了。 邢路对于自己的意志不坚定有些生气,她把杯子“砰”一下放在桌面上,扭过去不再说话了。 何其笑了笑,拿起她放在桌子上的酒杯又喝了两口。 前面台子上,LD的辅助正在和他们ad演双簧。 这已经是庆功会正式开始后,他们队演的第五个节目了。 邢路都开始怀疑他们不是来观摩学习的,是来组团说相声的。 邢路看了一会儿,余光瞥到身边人在叠什么东西。 何其拿了一个空着的高脚杯,在旁边的装饰瓶里抓了一小把四四方方挺小的彩色玻璃纸,正认认真真地叠着什么东西。 邢路好奇,稍侧了下头看了一眼。 是爱心和千纸鹤。 玻璃纸很小,折出来的东西也很小,大概每一个有半个大拇指指肚那么大。 骨节分明又好看的手就那么翻翻折折,邢路看节目这会儿功夫已经折了大半杯。 粉色,蓝色,鹅黄色……各种带着金属光泽的玻璃纸叠的小东西就那么装在透明的高脚杯里,一闪一闪的,让邢路第一次觉得这种幼稚的小学生手工很好看。 邢路嘴硬,撇着嘴嘀咕了一句:“叠这么多哄小女生的东西干什么。” 邢路声音很轻,但两人离得近,何其还是听到了。 他不自觉地又笑了一下,把手中最后一个浅紫色的千纸鹤叠完,放在整杯小东西的最上面。 邢路看着男人抬头,笑意从嘴角蔓延到眼尾,光线从他身后打过来,衬得眼前人的笑越发温柔,何其就这么耐心而专注地看着她,好像旁边所有人的嬉笑吵闹,台子上LD的吹拉弹唱都不存在。 他看着她,伸手把装满小手工的高脚杯推过来,声音里含着葡萄酒的甜意。 “所以,哄到你了吗?” “别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div> 第45章 整个大厅为了烘托氛围,所有灯光都没有原先打得那么明亮,而是用一些小灯交叉打出光线,这就使得整个会场,特别是靠近四周的地方有些暗暗的。 邢路没有伸手去接那杯东西,而是大脑空白了几秒,然后愣愣地看着那堆千纸鹤有些发呆。 男人低沉微哑的嗓音好像还停留在空中。 明明他那俩句话已经说完好久了,可邢路就觉得好像挥之不去。 像被按了反复键,就这么吱吱咕咕地一直响在她耳边。 邢路想自己最近可能被下了降头。 无论何其做什么,好像总能把她的心戳得痒痒的。 比如现在。 邢路左手握在右手上,轻轻掐了一下自己右手食指指尖,唤回自己的意识。 她伸手去拿杯子里最上面的那个千纸鹤。 顺着灯光捏在手里看了看,又伸手去扯了下那淡紫色的翅膀。 淡淡的浅紫色,泛着金属光泽。 打游戏的人果然手都很巧。 很小的四方小纸,折成的东西却这么细致。 “真可爱。”邢路声音轻轻的,由衷地赞叹。 “没你可爱。”何其跟了一句。 仍然是那个低低的声音,染了几分笑意,尾音有些软,消失在葡萄酒的酒香里。 又来了。 邢路把这几个字拆开揉碎分析了一番,确定实打实的是自己用了二十年的汉语,但放在一起,她好像又真的揣摩不出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 邢路脸有些热,没抬头。 刚刚喝了些酒,现在灯光又有些暧昧,这让她突然有些冲动地想抬头问问何其,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如果自己真这么问,何其会不会觉得自己有点儿不要脸......就像前一段何其这样问她,她骂何其“滚”时候的样子。 邢路犹豫着又扯了下手里千纸鹤的翅膀,按捺下自己躁动不安的心和蠢蠢欲动的冲动。 可是又有些......不甘心。 她把手里的纸鹤放到桌面上,侧过身看了眼何其。 出乎意料地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恍惚间让邢路有种错觉。 有种自己心里刚刚这样那样时,何其也一直在看着她的这种错觉。 她无意识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然后开口:“你......” 面前人看着她,神情很专注,专注到好像眼里只盛得下自己。 这份认真给了邢路莫大的勇气。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你是不是......” “小路……路~”QSDB的狗比队长拿着还剩小半瓶酒的啤酒瓶,一步三晃地走过来,大着个舌头话都说不囫囵:“喝……哈一……杯。” 何其一把拍开他想往邢路肩上搭的手,不爽地“啧”了一声。 这一声“啧”成功地引起了这个狗比队长的注意。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着何其,本来就小的眼睛现在更是笑成了一条缝:“小~其~其~” 三个字说的有三十秒,尾音甩得长得像古代街边拿着手帕掩嘴笑的老鸨。 “哈……哈一杯吗?”然后手里的啤酒瓶都快举到何其脑袋上了。 何其一把推开,架着他一条胳膊随便找了个QSDB的人,把这狗比塞人怀里又回来找邢路。 邢路:…… 被这么一打岔,本来就是因为气氛太好脑子一热才想问的话,此时怎么也张不开口了。 何其走回来:“你刚刚想说什么?” 邢路抬头瞥了他一眼,又去摆弄桌子上面的纸鹤:“没什么。” 邢路有点儿蔫巴巴的,好像好兴致突然被搅没了。 她蹂躏了一会儿手里的折纸,又抬头看看台子上还在表演节目的LD。 手里的纸鹤被她拆开,又按痕迹折起来,但她不会这些小手工,被拆开后的玻璃纸无论她怎么摆弄,都折不回原来的样子。 百无聊赖间正准备扔下折纸,去找易池他们耍耍的邢路被人拽住了手腕。 她回头,看见身边从刚刚开始一直站着没什么动作的人,此时右手拽着她的手腕,左手从她手里抽走那张玻璃纸,三两下又把它折回原来的样子。 何其把复原的纸鹤递过来。 邢路看着没接,她还沉浸在刚刚被打断的情绪里,语气不怎么好:“显摆……你会啊……” 女孩儿低头嘀咕着。 何其压了压眼角,笑了一下,有些无奈。 他拉过邢路的手,把纸鹤放在她手心里,然后带着她的手轻轻握住她手心里的折纸。 停顿了一秒,又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在邢路的发顶轻揉了一下。 “怎么还生气?” “不是。”邢路不知道怎么解释,她不是生气,只是想说的话被打断,现在又觉得说不出口有些懊恼而已。 她抽了下被何其握着的手,一下没抽出来,何其又用了些力气,压得邢路手心里的纸鹤都扁了。 “你先放开……” “你刚刚到底想说什么?”何其又问了一遍。 看着邢路犹豫的表情,何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就接着又说了下一句:“你要是真没什么想说的,那我说了?” 男人掺了笑声的话响在耳边,邢路不自觉地抬头,连带着被握在何其掌心里的手也不再挣扎。 “嗯?”她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何其微勾着唇看她,刻意压低的眼角让他比平时看着更加懒散了几分。 他其实有些紧张。 何其和邢路一样,也觉得今天气氛刚好,刚好到很适合表达一些情绪。 虽然还是不很确定邢路的想法,但他不想再等了。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长而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自己,像琥珀一样的深棕色瞳孔里印着自己的身影,像一只迷路而无辜的小鹿,就觉得他妈的不太忍得了…… 他想让这双眼睛,现在、以后,都像此时此刻一样只有他的影子。 何其视线下移,瞥到在灯光下邢路有些亮亮的双唇,下意识滚动了一下喉结,况且……有些事情,想做,总要有个名分才行,总不能每次都靠她耍酒疯…… 何其握着邢路的那只手滑到她腕间,揉捏了一下,轻咳一声,启唇:“我想问你想不想……” “哈……哈一杯……”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挤过来的QSDB狗比队长,一手挥舞着一个空酒瓶,揽上此时正面对面站着的两人的脖颈。 然后—— “呕……” 一弯腰,一口吐在了何其身上。 何其:…… 邢路:…… 妈的。 何其觉得这货退役前都不可能从自己的黑名单里走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存稿箱忘记设置时间了,晚了,十万分歉意~</div> 第46章 十天前的那场庆功会,别人过的好不好何其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过得不太好。 就QSDB那个比一声声“呕”的,何其觉得自己没当场把他打成个二等残废,都是自己普度众生,心存善念。 今年msi的举办地在北京。 要不为什么说mwd运气好。 国际性的比赛不用倒时差,对任何一个队来说都简直是妙哉。 还记得前年QSDB参加的那场msi,在意大利打完小组赛,又马不停蹄地飞到法国准备淘汰赛。 期间更换比赛场地时因为在机场上厕所而误机,然后被整个队落下的QSDB辅助,到现在还被全联盟众多粉丝亲切地成为“所王”。 “慢点儿。”何其抬手扶了一下邢路的腰 邢路半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和大家一起等林漪给所有人换登机牌,冷不丁被一个赶飞机的商务精英男撞了一下,差点儿一头栽到地上。 邢路瞥他一眼,将何其还扶在自己腰上的手扒拉开。 她其实……是有点儿气的。 何其上次的话说了一半,这一周多怎么着也没再提这个话头。 不提就不提,偏偏行动上却总是撩一下拨一下的,弄得人难受。 要恋爱不恋爱,暧昧期时的小心思最让人讨厌。 猜又猜不透,偏巧又像生命力特别顽强的种子,在脑子里生根发芽,拔拔不掉,却越长越茂盛。 何其看着两手撑着坐在箱子上的小姑娘,把他的手扒开之后,若无其事地仰头去看机场大屏幕上放的广告。 他笑了一下,有点儿没脾气。 其实,讲道理。 这一周来,邢路对他的态度都不算好。 这就使得恶性循环——何其原先想讲的话,现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本来他就不太确定邢路的想法,现在眼瞅着小姑娘态度不冷不热,又连带着比赛,每天都是加训,何其的那点儿心思也只能往后放放。 Mwd有钱,给大家买的都是商务舱。 当时买票的时候没选座,现在拿了登机牌看了才知道,有几张的座位是挨着的,有几张不挨。 “姐,咱俩坐一块哎。”易池凑头看了看邢路手中的机票,又盯着自己手中的票看了两眼,扬起双臂一阵高呼。 不幸的是,高举的手臂打到了易轲的脑袋,然后被易轲在屁股上赏了一记“精准狠”的无影脚…… 何其刚才和Ne说了两句话,落在了后面,此时走过来正好听见了易池那声高呼。 他伸手抽过易池手中扬着的登机牌,然后把自己手里的塞到他怀里。 “哥……你这是强买强卖。”易池张牙舞爪地伸手抢过何其手里原属于自己的那张票,试图和何其讲讲道理。 何其理都没理他,抬手将自己和邢路随手拿的两个包放在头顶的行李架上,然后长腿一伸,分外自然地坐在了本属于易池的位子上。 “哥……” 何其拿出手机按了关机,然后冲易池对着自己那个位置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要是不想坐那儿,就坐机翅膀儿上吧。” 易池用自己蹩脚的30分初中物理初步计算了一下,坐在机翅膀儿上被吹飞的可能性。 得出的答案是肯定的。 然后他耸拉着脑袋走到何其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期间抽空趁何其不注意,给邢路抛了个飞吻,以表达自己不能和邢路同座的遗憾,然后被阿爪按着脑袋把头拧了过去。 邢路坐下后,何其问空姐要了个毯子递给她:“困了就睡会儿。” 邢路“嗯”了一声,脑子里还想着昨天下午那把和韩国队那边儿的训练赛,她玩儿支援型的辅助一向玩儿得不算好,偏不凑巧这个版本还就吃这种英雄。 昨天那把训练赛输到她的“慎”没有带起节奏。 想着想着,思绪又飘到那把训练赛里,被她大招给到后三杀的何其。 何其在比赛里历来话不多,他不是指挥,一般都是安心发育,然后在每一次和对方交火时保证最大的输出。 昨天比赛也是,邢路一个大招下来,然后一Q,嘲讽起来两个,她一边凭记忆给何其报着对方召唤师技能的冷却时间,一边注意着右下角的小地图。 然而她半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男人沉稳的嗓音。 “死了。” “三个。” 邢路当时也不知道犯的哪门子神经,就是觉得何其这几个字说得酥到了骨子里。 她晃晃头,把这股奇异的想法从脑子里驱逐出去,看了眼身边的男人,还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那句话:“你那次在庆功会……是想说什么?” 何其转头看同样扭着头看他的邢路,女孩儿说话时两只手无意识地揪在一起,脸上却平静的没什么表情。 他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到底是觉得在飞机上,现在此时此景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他抬手摸了下女孩儿白嫩的耳垂:“比完赛告诉你。” “哦。”邢路把头扭向另一边儿,不再看何其,面上仍然是若无其事,万事没什么所谓的表情。 何其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他大概近段时间把他这辈子的气都叹完了。 他心道终于知道以前上大学时,寝室里为什么天天讨论 “追女生一百条秘籍不管用不要钱”的东西了。 这项活动是挺难。 难到一百条秘籍都搞不定。 最起码得千八百条才行。 —— 前三天是积分性质的小组赛,积分位列前四的队伍进入半决赛,胜者再进入决赛。 Mwd不才,前三天比赛结束后,以第三名的成绩进入后面两天的淘汰赛。 半决赛时赢下欧洲老牌强队ET,杀入最后一天争夺冠军之位的决赛。 进入决赛的另一支队伍是去年msi的冠军,韩国战队M。 你说这名字起得多有创意。 创意到邢路几乎都要认为这是会说中文的韩国佬故意起出来羞辱他们这群中国佬的。 当年知道这个战队时,邢路还有过梦想来着。 她当时的梦想是赚钱养个战队,取名就叫TMD。 到时候两队遇上了,台上解说—— “‘他妈的’在大龙坑阴了‘草尼玛’一波。” “‘草泥马’拆了‘他妈的’在三角草丛的一个真眼,‘他妈的’不让‘草泥马’拆他的眼,‘草泥马’不甘心,非要拆他的眼……” …… 跟绕口令似的,多好玩儿。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div> 第447章 决赛定在16日下午六点。 Mwd两点从酒店出发赶往场馆,化化妆,整理一下,基本时间就差不多了。 “咳,咳。”邢路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侧过头咳了两下 。 坐在斜前面抱臂,闭目养神的男人睁开眼扭过来:“怎么回事儿?” 何其皱眉看着邢路,女孩儿侧着头还在咳,仔细看,能看出来双颊有些不自然的潮红。 何其没再等邢路回答,他站起来换到邢路旁边坐下,右手拽过她左肘就要扶上她额头。 “没,咳......没事儿。”邢路皱着眉推了把男人伸过来的手。 何其攥着她推自己的手腕把人按住,一只手就探了上去。 掌心下的温度高得吓人。 “你......” 何其刚说了一个字就被邢路着急忙慌地捂着嘴打断:“你小声点儿。” 本来一头火儿的何其被邢路这突然的动作搞得楞了一下。 嘴唇上覆着的手触感柔软。 何其觉得不可思议 小姑娘的手好像比他的嘴唇还要软。 邢路嗓子鼻子都难受,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 制止了何其,她又阖上眼仰头靠在了座椅的靠枕上。 前天小组赛结束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不对劲了,但她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也没跟谁说,就自己吃了点儿药。 只是没想到吃了两天药,不见好,反倒越来越严重了。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觉得有些头疼脑热,一量体温,果然发烧了。 何其把邢路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拉下来捏在手里,另一只手伸过去,从靠背上方穿过,按着女孩儿的头朝自己的方向压了压。 他声音放软,轻轻地问了句:“到底怎么回事儿?” “有点儿发烧。”邢路的声音有点小,显得有气无力的。 何其皱眉,又压了压邢路的头,将她彻底按在自己肩膀上。 他早该发现的,这两天邢路吃的不多,状态也不是很好。他问过两句,邢路没太搭理他,只当是小姑娘压力大,又还在生他的气就没多说什么。 何其闭了闭眼。 明明早该发现的...... 何其拿了瓶矿泉水,拧开,在纸巾上倒了一些,然后将湿了的纸巾按在邢路有些发热的手心里。 男人认真的做完这些事,又抬头看邢路:“为什么不说?” 邢路嗓子疼,但说话的时候又听不出来哑,简直正常地不能再正常。 “刚开始没太在意,没想到今天早上起来发烧了。” “别和其它人说,我们......没有替补,我必须上,就别再影响他们比赛的情绪了......” 小姑娘估计实在是难受得紧,一句话说得费劲,半半拉拉的。 邢路一直没睁眼,但也知道何其在尽量给她降温,手心里凉凉的触感让她舒服的“哼”了一声。 何其低着头看不出来表情,只是重新抽出来一张纸巾打湿,又按在邢路手心里。 何其现在相比于邢路的身体更担心的还有另一件事。 邢路现在状态特别不好。 这场比赛本来胜算就不大,更不要说现在基本是5打4的局面。 专业选手状态上一丁点儿的差池都会在比赛中被无限放大。 何其倒不是担心比赛的输赢。 输赢是实力的问题,成王败寇,他懂这个道理。 但他担心如果比赛输了,一旦邢路在比赛上出现重大失误,那势必是要被关注这场比赛的所有人骂得狗血淋头。 现役于被寄予了厚望的mwd。 第一次参加国际赛事的女选手。 接替拥有无数粉丝xing的新人辅助。 无论哪一条都会被人抓住,然后被喷得狗血淋头。 邢路没经历过可能不知道,但何其知道,那些输了比赛被万人唾弃的选手日子是怎样过的。 何其捏着邢路的手紧了紧。 他嗓子发干。 第一次感觉有点儿无措。 “等会儿,比赛上所有事情都保守处理,你不要太......” “不行。”邢路睁眼坐直,她几乎是在何其开口的一瞬间就知道了他想说什么。 他......是想让自己保守处理比赛上的任何情况,把自己的失误降到最低。 这样是对她比较好。 但这样做的弊端是ad的发育只能靠自己。 如果ad发育不起来,那大家会把绝大多数的责任归到这个输出不够的ad上...... 这样一来本该她背的锅就转移到了何其身上。 何其大概已经预见到这场比赛不会有太好的结果,所以决定把胜败压在自己的个人操作上。 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就自己承担大部分骂名。 “不行!”邢路尽量压低声音给出反应,“我们俩的优势一直是比较激进,你让我打得保守.....就.” 就相当于你卸了自己一条腿。 何其打断她的话“我像你保证,即使换一种打法,我也能尽量保证最大输出,不会影响队里......” “我要说的是这个吗?!”邢路眼看急了,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引得前两排坐着的易池往后回了下头。 邢路扫了前面一眼,压低声音靠近何其。 “就按平常的来,我现在状态还好,输了......” 何其看着小姑娘烧得眼眶都有点发红,不自觉地就觉得心里被扎了一下。 “输了......就让他们骂我,我顶得住,本来就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在大赛前保证自己身体健康状态也是职业选手应该遵循的基本准则。 女孩儿垂着头,声音低低的,像一只受了伤,却背脊挺直,倔强又执着的小鹿。 何其......知道自己劝不动她。 和她认识很久,也算了解她的脾性。 她,绝不会让别人替自己承担任何责任,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赢得机会。 不念结果,但拼尽全力。 何其有些心疼却也无奈。 他握着邢路手腕的手向下滑了滑,扯过她两根手指捏了两下,然后稍用了些力气,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另一只手放在女孩儿背上轻轻拍着。 许久妥协道。 “按你想的做,出了什么事儿......哥给你兜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div> 第488章 “感觉怎么样?”何其握上邢路汗津津的手。 第二局比赛结束。 Mwd暂时以0:2落后于M。 换句话也就是说——mwd前两局全输了。 M率先拿到赛点。 前两局邢路没有任何失误,脑子虽然烧得不是特别清醒,但作为职业选手的素养还在,邢路集中一切注意力,倒也没太影响比赛的发挥。 前两局的失利不在邢路。 而在整个队伍。 韩国队还是太强。 从BP到个人实力,再到比赛套路和团队配合。 何其不得不承认mwd和对方综合实力在四六开。 Mwd四,对方六。 何其伸手帮邢路把还挂在头上的耳机取下来。 两人跟在另外几人身后往休息室走。 路上何其又去摸了下邢路的额头。 温度——感觉比下午的时候更高了点儿。 何其脱下自己的外套,不由分说地就按着邢路裹在她身上。 邢路知道自己情况不太乐观,也没矫情,就着何其给自己披衣服的动作把外套紧了紧。 两个人一套动作做下来,傻子都能看出来不对劲了。 “小九怎么了?”易柯皱眉走过来。 事已至此,再瞒着也没什么用了。 “我有点儿发烧。”邢路按了下突突跳着疼的太阳穴,坦白道。 “严重吗?”易柯沉默了一下又问道。 邢路这场病来得很不凑巧。 晚一点儿错过比赛,或者早一点儿让人提前防备都可以。 然而它偏偏是从今天才开始,从下午开始一路走高的温度让邢路输个吊瓶的时间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就只能硬抗了。 易柯不是不关心她,但作为队长,此时平衡所有关系更重要。 易柯想了一下:“还撑得住吗?林漪那儿备的常用药里应该有退烧药,虽然不一定对症,但先吃一点儿,能管多大用管多大用吧,行吗?” 邢路没想到还有这茬儿,当即点点头。 这时候还哪管对不对症,烧退下去,能多为团队出一份力就多出一份力。 得到肯定答复,易柯转身去找林漪,拿了药回来给邢路。 何其站在旁边,比邢路先一步接过易柯手中的药,皱眉看了看药盒的说明。 邢路看出了男人的犹豫。 她一把抢过何其手里的药盒,努力睁着有些发酸的眼睛去看用量说明。 何其叹了口气,去拿她手里的药:“我来。” 说着按用法用量把药片儿从锡纸板里按出了几颗,又把水递给邢路。 邢路吃过药,坐在沙发上开始和大家一起听Ne讲话的时候,中间休息时间已不到十分钟了。 Ne长话短说。 他和何其一样,从上把开始就已经看出来,真拼硬实力,mwd应该是干不过M的。 硬实力拼不过,那就只有出奇才能致胜。 Ne简单讲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大家也都同意。 每个队在比赛之前,教练组和选手都会准备一些类似于杀手锏的套路打法,就是不同于平常BP和常规思维的那种骚套路。 Mwd也不例外。 第三场开始—— Mwd作为蓝色方一选抢了一手摇摆英雄“吸血鬼”,直接骚扰了对方BP。 然后在对方将“吸血鬼”默认为上单位时,最后一选拿下真正的上单位英雄“塞恩”。 奠定了“吸血鬼”中单的位置。 比赛开始后,mwd又用一手漂亮的换线,率先打开战局。 前十五分钟,阿爪“寡妇”六级后,配合【全地图隐身】的被动技能帮助上中两路GANK到三个人头,上中两路直接起飞。 随后发育良好的“吸血鬼”TP下路,一波养肥了何其的“卡莎”。 38分钟,易轲“塞恩”开团,易池“吸血鬼”绕后,在绝佳时间切入,一波完美团战0换5拿下第三局。 Mwd第三局的绝妙换线一时打乱了M的战术。 第四局mwd再抢“吸血鬼”、“塞恩”,M这次有备而来,中路选择支援型英雄“岩雀”,严防死守挡过mwd针对上中两路的前两次GANK。 局势一直到13分钟,双方人头比0:0五五开。 然而前期M分出太多精力针对上中两路,给了何其“大嘴”充分的发育时间。 “大嘴”作为后期英雄,能在前期与对方ad发育持平,就是优势,更何况在对方针对mwd上中两路时,何其比对方ad多吃了两波兵线,压了对方一级。 第十五分钟,双方小龙坑交战,发育良好的大嘴,在邢路“风女”的完美保护下,一波开喷,拿下三个人头,mwd也借这波团战拿到一条火龙和一血塔,经济差瞬间拉到4000块。 第二十二分钟,mwd再次借助何其和邢路在中路率先干掉对方一人的情况下,将对方团灭。 第二十九分钟,mwd四一分带,易池出现失误,被M抓死,M借助机会反打,拿下阿爪的人头和一条土龙。 失掉第三局,M此时更加谨慎,而mwd更是卯足了劲儿要把比分追平,比赛一时出现了僵局。 四十二分钟,M两人抓住野区落单的何其,一套技能甩出来,只剩三分之一血量的何其利用“爆炸果实”和蛇皮走位拖到距离不远的邢路和易池赶到。 邢路和易池赶到后,3打2的局面成功将对方两人按死。 比赛出现转机。 此时,mwd利用对方失掉打野和辅助的情况下,果断开大龙。 四十七分钟,在借助大龙BUFF上了M两路高地后,M中单出现严重失误,突到mwd人群,被邢路控死,何其反应极快,对方中单在被邢路控到的同时,何其跟上,将人在空中喷死。 四十八分钟,mwd艰难拿下胜局。 何其取下耳机扭头看邢路:“怎么样?” 邢路摆了摆手,把椅子往后推了一下,拿着水杯就要从椅子上起来,然而还没站稳,腿一软往旁边栽了一下。 一直盯着邢路的何其手一伸就把人揽在了怀里。 邢路头昏脑涨,眼睛酸疼,冷不丁被人拥住,不自觉地头就在何其锁骨处蹭了一下。 “让小九去休息会儿。”易柯走过来拍了下何其的肩。 “嗯。” 何其答了一声,伸手去拢了拢邢路的外套。 “冷吗?”何其揽着邢路往休息室走。 “嗯?”女孩儿抬头看了何其一眼,眼睛水蒙蒙的,带着点儿迷茫。 邢路高烧,又精神高度集中的对着电脑几个小时,能撑到现在没晕过去,全靠顽强的意志力在撑。 这会儿上局结束,精神稍松懈了一些,连意识都有些迟钝。 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何其在问什么。 “还好。” 默了一下,刑路又开口,声音闷闷的:“对不起。” 此时两人已经快走到休息室门口了。 通道里光线有点儿暗,但这不妨碍何其看清面前人的表情。 女孩儿微垂着头,可能是因为生病,也可能因为对此时此刻比赛的担忧,她脸色有点儿颓,眼神没什么光彩。 何其瞟了眼休息室半关着的房门,没有犹豫,拉着刑路的手腕几步走到通道尽头,没什么人通过的地方。 他半倚在墙上,握着女孩儿的手腕,把人往前拉了拉,轻轻圈在自己怀里。 他抬手看了下腕上的表,低笑了下靠近怀里人的耳朵:“我只有五分钟哄你,剩下五分钟我们要回去听一下Ne的总结。” 刑路难受得紧,有些脱力,她顺着何其搂自己的动作轻轻靠在了他怀里。 “我有点儿......害怕。”刑路声音糯糯的,“我怕因为我的原因拖大家后腿......” 何其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要哥帮你顶着吗?” 温柔的声音里透着些少年的霸气。 让人觉得有点儿中二。 刑路知道他是想逗自己,她配合着笑了一下,然后坚决地摇摇头。 随着她摇头的动作,何其觉得压在自己脖颈的毛茸茸的脑袋,把自己那块皮肤蹭的有点儿痒。 “不用,本来就是我该承担的......我会用尽全力的。” 何其扶在女孩儿背上的手上移,在刑路脑后的柔软发丝上揉了揉。 是他喜欢的女孩儿啊...... 他眼角带了些笑。 这莫名的骄傲是怎么回事。 何其低了点头,用自己的下巴抵在刑路的侧发顶蹭了蹭。 “但你要记得,无论结果怎样,都不是你的错,你已经......”那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语调里的笑意更明显了,“很棒了。” 男人的声音温柔,还带着些哄人的味道。 让人听起来像冬天里刚煮出来的糯米藕,暖暖的,甜甜的。 “嗯。” 刑路也笑。 头抵在何其肩颈轻轻点了点。</div> 第449章 十五分钟后,比赛继续。 临上场前,何其看了眼手机,微博相关超话的评论全部在刷“让二追三”。 何其没来由地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复杂。 能被粉丝这样信任和支持,说不感动是假的。 但……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一旦这把出现问题,出现失误而断送整个团队胜利的人所承担的责问与谩骂将会比0:3输掉比赛更多。 他从屏幕上的影子里看了眼身边,脸色平静全神贯注的女孩儿,何其微微拧眉,搓了一下手里的鼠标。 天知道他现在竟然在想,前两把如果不那么努力,如果输了,她现在压力是不是会小一点儿…… 他垂下眼睫,无奈地笑了一下。 自己还真是走火入魔。 但愿上帝眷顾。 但愿上帝眷顾她。 —— 第五局,M没再头铁,在前三Ban中,将两个占位给了“吸血鬼”和“塞恩”。 Mwd套路被终结,各个位置拿了自己英雄池里最拿手的英雄组成最中规中矩的体系。 M也保守地选择了一套有利于四一分带的经典组合。 比赛一开始,mwd五人抱团,在河道抓住前来做眼的M辅助,收获一血,人头给到何其的“女警”。 何其一个人头的经验和多的四百块金币,让下路两人前期发育一直顺风顺水。 最后一局,双方都耐着性子和平发育,谁都不会在没把握的情况下和对方硬碰硬。 十一分钟,邢路抓住机会,“巴德”晕到对方ad,下路开战。 何其接上“夹子”,平A两下,闪现躲掉对方奶妈的“沉默”,e技能接上,收掉残血ad的人头。 同一时间,阿爪和对方打野几乎同时赶到,三打二,mwd再收获一颗人头,并且将一条水龙收入囊中。 二十二分钟,M中单和打野来到中路,配合己方中单,越塔强杀易池,拿到中路一血塔。 局势产生翻转,胜利的天平开始向M倾斜。 三十一分钟,mwd趁M上单回城补给间隙,利用团队优势偷掉大龙,借助大龙BUFF推掉下路水晶。 局势再次产生翻转。 此时两队五五开。 此后M和mwd又在中路mwd二塔附近和M下半部分野区相继发生两次小规模团战,但都没有对整个局势产生决定性影响。 鏖战到第五十一分钟,两队主要输出位置均到达十八级。 然而比赛还在继续。 五十五分钟,双方在大龙坑拉扯时,M先手开团,打响了近二十分钟里规模最大的一场5v5团战。 易池“狐狸”魅惑到对方打野,qwer将其一套带走。 对方辅助“牛头”开起大招冲散mwd队伍,换掉阿爪。 此时场上mwd还剩四人,四打三,何其占位又极好,形式一时非常有利于mwd。 何其手腕飞速的动作,心却没缘由地颤了一下,他下意识就在队内语音里喊了声:“阿九?” 邢路没回答。 下一秒,就看到邢路 “巴德”的大招甩在了几乎枪枪暴击在敌人头上的己方“女警”身上……【被巴德大招金身的单体无法释放任何动作】 虔诚祈祷了那么久,还是……没有得到上帝的眷顾。 比赛结束。 M拿下第五局的胜利。 何其在自己mwd基地水晶爆炸的瞬间,扔掉鼠标,单手扯下自己的耳机,转头叫邢路。 邢路不对劲。 几乎是从比赛第二十分钟开始,邢路就没再在对内语音里说过话。 之后的时间里,何其更是不只一次地发现,邢路的“巴德”在屏幕上怔愣过两秒。 即使是一般玩家,也不可能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邢路可能已经烧得有些……精神不太清醒了。 他转头,入眼的是女孩儿脱力阖眼靠在椅子上的情形。 何其单脚将邢路游戏椅勾近,双手将她耳机取下,然后站起,弯腰一只手抵在邢路耳边的游戏椅靠背上,另一只手握上邢路的小臂轻轻晃了晃。 “阿九?”何其声音很急却很轻,“阿九,能听到我说话吗?” 女孩儿嘴唇动了动,没出声,眼珠在眼皮下挣扎着滚动了一下,没睁得开。 易池和阿爪在旁边站着,大气都不敢出。 早在第三局他们就也知道了邢路的情况,但易轲警告他们一个字都不能多问。 “何其,带小九去……”同样看到邢路瘫在椅子上一副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的易轲,费力从不远的地方挤过来。 然而话说到一半,在看到何其动作的时候下意识就停在了那里。 何其整个人又弯了点儿,唇靠到邢路耳侧,右手托着她的脸颊轻晃了下,又开口叫了她两声。 然而邢路还是没太大反映。 何其等不下去了,他右手穿过女孩儿腿弯,左手揽过邢路肩膀,将人整个打横抱起往后台走,像风一样路过挤过来的易轲时扔下一句:“我送她去医院。” 何其除了给易轲撂了句话外,没时间再知会任何一个人,抱着邢路一路奔出场馆,打车直接到最近的医院。 邢路到医院时已经基本烧昏了过去。 “肺炎。”医生推了下眼镜,看着手里的化验单,眼都没抬。 何其将人安置到病房,又上上下下给她取化验的东西,两三个小时过去,现在才基本能确认邢路的病情。 “你男朋友怎么当的?” 主治医生看起来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说话时习惯推一下鼻梁上带着的黑色细框眼镜。 医生年龄大了,不懂电竞,他看着何其和邢路一样的外套,还以为是小年轻说的那什么情侣装。 “病成这样才送来?” “我的错。”何其半低着头坐在凳子上,注意力不是很集中,邢路现在一个人在病床上躺着,他有些不放心。 医生看何其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也没再多说,开了单子就让何其去拿药。 等所有东西都办理好给邢路挂上吊瓶,是半小时后。 何其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看床上躺着的人, 真是风水轮流转,上次这样时,他们俩的角色还是互调的。 邢路从到医院开始还没醒过,医生说是高烧的情况下又一直精神高度紧张,身体有些受不住,现在处于本身的自我保护状态,还要昏睡一会儿。 女孩儿躺在床上,安静地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轻得像羽毛。 何其往前坐了点儿,伸手把邢路的被子掖得更紧了些,然后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睡着的人。 女孩儿还在发烧脸颊有点儿红,其他地方又因为生病有些惨白。 这样就显得红的地方更红,白的地方更白。 平时有事儿会跟自己张牙舞爪的人此时此刻,这么安静的躺在床上,让何其……有些心疼。 他很自责。 如果他早点儿发现,说不定就可以避免。 何其神色郁郁,这股自责在此时此景看着病得一塌糊涂的人时,不免就让何其对自己有些生气。 看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去看新闻。 他没忘,第五局是输在最后一把团战的…… 论坛、贴吧、微博果然已经被刷爆了。 甚至比何其预想的……还要糟糕。 “操他妈win!!!!!!!!!” “不会打能不能不上!巴德的大招你给TK给你妈啊!!” “他妈就说女人不能打游戏。” “牛逼啊win,我都不知道巴德大招要这么用。” “最佳第六人win。” “win打得什么几把玩意儿!!” 其中还夹杂了那么几句对邢路和何其的评价。 “卧槽,我没看错的话,最后好像是TK把win抱下去的!” “我错过了什么?!” “公主抱是吧!我也看到了!!!” “特么如果是因为他俩谈恋爱影响比赛,那我就两个人一起骂!” 何其手指不断上滑。 无一例外的,粉丝都在一锅粥地骂邢路。 稍有那么几个觉得不对劲,想替邢路辩解的,很快就会被淹没。 何其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又看了眼床上的人。 突然又些无力。 他好像之前说了大话。 这样的局面他要怎么样才能帮她兜住。 不该是这样的。 他知道比赛前,她整夜整夜的复盘之前的比赛,记得笔记写了大好几十张A4纸,为了练习一个技能的准确度,开着训练模式,一个一模一样的动作一练就是好几个小时…… 她很努力,努力得也很有成果。 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弯下脖子,将额头抵在邢路手腕上。 何其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烧。 他很生气。 气这些口无遮拦乱咬一通的粉丝。 更气此时有些无能为力的自己。 就不该听她的让她自己抗…… 何其摸出手机去关屏幕,没想到,去按键的时候却被屏幕上的一条微博吸引了。 这条微博是一个喷子一分钟前新发的。 Vdvvf:“艹他妈win,臭婊、子,我日他奶奶的,不会打他妈别参加比赛,艹他妈,臭婊、子,滚!!” 何其人没动,盯着那条微博看了一分钟。 他觉得自己一向不太好的脾气忍不了这个。 他手指滑动,点了转发。 配字—— Mwd—The king:“滚你妈。”//@ Vdvvf:“艹他妈win,臭婊、子,我日他奶奶的,不会打他妈别参加比赛,艹他妈,臭婊、子,滚!!” 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评论的小天使~</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