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阀》 序 时间,空间,秩序,意志,物质。 汉高祖,光武帝,魏武帝,宋武帝,唐太宗 宣武帝(晋王),天策府,云台功臣,十六卫 三公,内阁,尚书省,六部,御史台 把非对称性优势发挥到极致 岂可疑一人,以疑天下哉 生入中南海,死入八宝山 无关好与坏,忠与奸,善与恶,邪与正,其势而已 历史,哲学,中医 石勒,符坚,拓跋珪,元宏,宇文泰 道,徳,功,权,势 董卓,王敦,桓玄,侯景,王世充 通鉴,通论,通典,政要,治要 老子,孔子,孙子,韩非子,黄帝 行百里者半九十,周易人生六个阶段,慎之 忠诚之所以忠诚是因为没有背叛的筹码 集权三分,分权七分,双轨并行 徳,言,功,法道,用势,定礼 安史之乱,气量,厚重,机断,果决,神武 卢龙,成德,魏博,平卢,淮西,藩镇之乱 杀人安人,攻其国爱其民,以战止战 奉天子以令诸侯,奉王命以讨不庭,一匡天下 王者用兵,服则抚之,叛则讨之,杀人诛心 家天下,公天下,家国天下 事急从权,可逆取,须顺守 开基之主,必仿三代之制,必法尧舜之道 白马之盟,非刘氏不王,非有功不侯 游行,游说,游侠,徳之贼 矜死节,访遗老,定礼仪,厚风俗,兴学校 谨烽火,谴斥候,明边事,抚将士,结四夷 劝农耕,省徭役,宽賦敛,明赏罚,理刑狱 带着一分纯粹勇往直前 韩非,“天地之法,执行不怠,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万年可见斗转星移”。 大位天定,不以智取。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1 在五千多年的人类文明历史长河中,中华文明是一个伟大的奇迹。 从公元前221年开始,中国就以一个统一的多民族集权帝制国家屹立在世界的东方。在以后漫长的两千多年,中国一直是当时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之一,并有着几段辉煌时期,包括汉朝﹑隋唐﹑元朝和早清时期。 中国在公元13世纪达到顶峰,成为当时世界上最繁荣的文化及贸易中心,以指南针、造纸术、印刷术、火药为首的众多发明对世界的历史与科技发展有重要贡献,并拥有发达的农业及手工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中华帝国长期的优势形成了巨大的文化优越感:根据中国封建社会的传统观念,中国是“天朝上国”,是世界文明的中心,中国皇帝就是“天下共主”。翻开世界历史,这个观点在16世纪以前,的的确确是一个事实。 拿破仑曾经对英国外交家阿美士德说过:“中国是一头沉睡的狮子,一旦被惊醒,世界将为之震动。”拿破仑一生纵横欧洲,数次把多国联军踩在脚下,如此叱咤风云的人物为什么会对当时的中国有这样的论断,他的根据从何而来? 翻开世界近代史,我们会发现,拿破仑所处的时代,曾经拥有优秀远古文明的区域大多四分五裂,各自为政,欧洲如此,非洲也如此;而拥有广袤土地的大国又大多没有久远的文明,俄罗斯如此,美国亦然;真正能将久远的文明和辽阔的疆域结合在一起的,仍然只有中国。 拿破仑一直试图统一欧洲,因为他深知:只有将文明的力量与辽阔的疆域结合,才能造就伟大的帝国。 纵观世界五千年的历史,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中国的文明能够这样伟大,中国的力量能够这样让人不敢轻视,一直以一个大一统的国家形式存在是至关重要的决定性因素。 作为一个多民族集权帝制国家,所有的权力集中在皇帝一个人身上。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雄才伟略的皇帝完全有可能改变历史的进程。在中华帝国的历史上曾有400多位帝王,其中13位杰出的帝王以其丰功伟绩而彪炳史册,在中华帝国史上,甚至世界史上打下了深刻的烙印。 封建社会时期的中国,一直都以一个大帝国的姿态屹立在世界东方,各民族用各自的历史共同谱写出一部中华风云史。秦汉时期,中华帝国把匈奴赶到西方,引发了欧洲的一系列大动荡;唐朝时期,中华帝国把突厥赶到西北,又引发了中亚和东欧的动荡。至于秦、汉、晋、隋、唐、宋、元、明、清这一系列的朝代更替,以及各个朝代中的叛乱分裂或者起义,都只不过是这个延续两千多年的帝国的内乱而已。 现在,我们回顾这个伟大的中华帝国史,秦始皇,无疑是这个大帝国的最初缔造者,正是由于他的君临,才奠定了整个中华民族大一统的基础。 在中华帝国的历史上,公元前221年是真实意义上的帝国元年。“千古一帝”秦始皇一统天下,废分封,设郡县,同文、同律、同衡、同轨,修驰道,筑长城,大一统的中华帝国有了一颗“统一的心”。 从此,中国人以高度的政治智慧与独特的文化内涵,把“大一统思想”作为整个社会和个人的至高理想永恒地留在了所有中国人的血液中。秦始皇也当之无愧是中华帝国的始皇帝。 中国封建帝王“皇帝”的称谓由秦始皇开始,他叫“秦始皇”,就是希望大秦帝国会有接下来的二世、三世,直至千万世这般永远传承下去。这一点,虽然秦始皇的子孙没有做到,但从另一个意义上讲,中华帝国后来所有坐拥江山的皇帝何尝不是秦始皇的继承者? 史家有个说法叫“汉承秦制”,意思就是刘邦建立汉朝之后,继承和发展了秦朝的大一统制度,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刘邦才是秦始皇的第一个继承者。 秦末天下大乱,楚汉争霸的结果是“流氓战胜了英雄”。项羽首先在争夺天下的霸业中胜出,但遗憾的是项羽根本没有建立一个中央政权的意识,而是把诸侯全部分封到各自的领地。他的做法实际上是要让中国再次回到战国时代的大分裂中去,这无疑相当于一种历史的倒退,所以最后他败给刘邦也就不足为奇了。从这个角度来说,与其说是刘邦战胜了项羽,不如说是统一战胜了分裂。 楚汉争霸,也开创了帝国的另外一个游戏规则:就是皇帝轮流坐,英雄不问出处。这个规则的结果就是“成王败寇”,完美地解决了帝国内部改朝换代的“正统性”问题,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最有能力的人成为开国皇帝,带领帝国一次又一次走向辉煌。 汉武帝即位之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又为日后中国两千余年的统一打下坚实的思想基础,儒家思想中的“三纲”和“五常”都有力地促进了大一统思想在百姓心中扎根。“英雄风流不尽数,刀马所至皆汉土”。汉武帝北击匈奴,南平两越,西通西域,奠定了现代中国辽阔疆域的初步基础,他又大力提倡中西交流,数次派人出使西域,促进了民族融合,中华帝国也开始有了广泛的世界影响,汉文化圈开始形成。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东汉末年,中国大一统的格局第一次长时间地分裂。也正是这次分裂,唤醒了中华民族强烈的统一意识。 曹操年轻时,曾得当时名士许劭“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评价,而他也的确没有辜负这一番品评,一身功业让后人又叹息又嫉妒。曹操统一北方之后,权势已经到了人臣之极,但他却没有称帝,究其原因,正是深受维护正统观念的影响。随后他又立即率领大军南征,尽管最后功败垂成,但是他在北方实行的诸多政策都为日后晋朝的发展奠定了深厚的基础。西晋武帝再次统一中国,最大的功劳当属曹操,这也是曹操被认为是晋祖的原因所在。在维护统一这一点上,曹操不愧为历史上最伟大的政治家之一。 三国时期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刘备以其独特的人格魅力成为中国历史上最有人缘的平民皇帝。刘备是汉朝宗室,又仁慈爱民,所以在东汉之末的乱世中是人心所向。他也正是凭借着这两个条件,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卖草席之人变成蜀汉的开国君主,他的一生也都在为再次统一天下兴复汉朝而努力,由于时代所限,他也没有成功,但他建立的蜀汉却在开发西南、促进民族融合方面作出很大贡献。刘备能够三分天下得其一,很大程度是占了“正统”的光,而正统的本质就是统一。 历史进入唐朝,中华帝国在建立九百多年后,唐太宗李世民将这个古老的大帝国推向了辉煌的巅峰。中国历代皇帝中,唐太宗是极少数上马善打天下、下马能治天下的英主。他在位期间,居安思危,任用贤良,虚怀纳谏,实行轻徭薄赋、疏缓刑罚的政策,并且进行了一系列政治、军事改革,终于促成了社会安定、生产发展的升平景象,对周边少数民族,他实行开明政策,安抚首领,鼓励民间交流,被尊为“天可汗”。 千百年来,李世民开创的“贞观之治”一直是人们备加推崇的封建社会治世的榜样,他本人也成为后世帝王竞相效仿的一代明君。唐朝在他的治理之下,中国对世界的影响也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同李世民的出类拔萃相比,武则天可谓丝毫不逊色。她以女儿之身,在封建社会男尊女卑的大环境下可以坐上皇位,让天下所有男人俯首称臣,本身就是一件绝非常人能及之事。但她的即位,又不仅仅是一个女人的胜利,她开创的“武周革命”局面是中华帝国在唐朝时期的一个重要过渡。政治上,她上承“贞观之治”,注重富国安民,她的夺权过程虽然残酷,但百姓生活不仅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而更加富足,这就为后面的“开元盛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在中华帝国这个大舞台上,宋太祖赵匡胤的杰出之处更多地集中在制度的完善上。宋朝之前的大一统政权,无论是汉朝还是唐朝,都在后期饱受地方势力作乱的困扰,原因就是地方势力拥有军队,可以很轻易地对中央政府产生威胁。 宋太祖登上皇位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使用怀柔手段削去大将的兵权,使军队全部掌握在皇帝手中,彻底杜绝地方势力叛乱的可能性。同时,宋太祖还是个重视文化的皇帝,宋朝经济的繁荣和文化昌明也为前朝所罕见。 经历了南宋与辽、金、西夏并列的分裂局面之后,以成吉思汗为首的蒙古人再次统一了中华帝国,这不仅是中国少数民族第一次统一全国,也使中国的少数民族再一次震惊全世界。成吉思汗天生就是一个战争之王,他的一生都在战争中度过,中原、漠北、西域、中亚都留下了他征服的足迹。中华帝国从未像成吉思汗在位时表现出这么强大的侵略性,所以,成吉思汗也成为对世界影响深远的中国皇帝之一。 明朝时期的中国,仍旧是大一统的局面,朱元璋统一帝国之后,撤消丞相一职,又大开杀戒,几乎将开国功臣斩尽杀绝,此外又开设了锦衣卫,监视大臣及百姓言行,封建皇权在他的手中发展到一个新的巅峰。 在朱元璋的一系列举措之下,明朝几乎发展成了他的家天下,无论中央还是地方,都再也没有权势能与皇帝抗衡的大臣,这不能归咎于朱元璋个人,应该说是制度的弊端,已经实行了一千五百余年的大一统式封建专制逐渐走到了尽头。 明朝在重修长城一事上最下工夫,这也说明明朝抵御外族的能力最低,在朱元璋的影响之下,明朝后来的皇帝都只专心内斗,不思进取,明朝的世界影响力也随之下降,中华帝国的疆域也降到一个低谷。 清朝由女真族建立,这也是少数民族第二次统一中国,而大清王朝中最雄才大略的皇帝当属康熙帝。康熙是中华帝国最后一个文治武功皆很出色的皇帝。 康熙采取了一系列有利于国计民生的政策,使耕地的面积迅速扩大,粮食产量有所提高,经济作物也被广泛种植,最终促进了农业经济的发展,奠定了“康乾盛世”的基础。康熙又平定准噶尔叛乱,将西藏、新疆和台湾牢牢纳入中国版图,又和沙俄签订《尼布楚条约》,有效抵抗了沙俄对东北地区的侵略。 康熙时期是中华帝国的又一个顶峰,但是由于故步自封和闭关锁国,中国已经跟不上世界发展的脚步,近两千年的大帝国在最后的回光返照中走向没落。 中国的封建专制制度发展到雍正时期,君主集权达到最高峰。雍正的即位过程可谓将中国古代的皇子夺权斗争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即位之后,规定以后的皇帝必须把继承人的名字写成诏书封存,这就从根本上解决了皇室继承人纷争的问题。雍正又设军机处,作为皇帝的秘书班子,为皇帝出主意、写文件、理政务,“军国大计,罔不总揽”。 雍正对经济发展的贡献也不容忽视,正是由于他的拨乱反正,才使得康熙的一些有效政策得以延续,也使得康熙开创出的盛世局面得以延续。 雍正之子乾隆是“康乾盛世”的收官者。乾隆在位六十年,前期,他政治颇为清明,在康熙、雍正两朝的基础上,将“康乾盛世”局面推向了顶峰。 到了执政后期,乾隆开始穷兵黩武,将清政府积累下来的上百年家底挥霍一空,对外又实行闭关锁国的政策,进一步耽误了中国与世界的同步发展,时有英国人形容清朝为“一艘破烂不堪的头等战舰”,从这种意义上讲,乾隆也是整个中华帝国的收官者。 …… 英国女王伊丽莎白直言不讳地说:西方之所以长久以来对中国心存疑虑,就是因为中国一直是一个统一的大国。 “统一”是打开中华文明的一把钥匙。从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中国的地方政权就再也没有办法在政治上与中央相抗衡,无论是后世的哪一个封建君主,争取统一或者维护统一都是他没法抵挡的诱惑,也是他无法摆脱的宿命。一国不容二主的观念在这块土地上是如此深入人心,真正成为中国人的民族基因,也是中华文明历久而弥新,中华民族能够傲立世界的真正原因。 所以我们故事的主角袁熙也注定走上了和先辈们一样的统一道路,注定血腥暴力辉煌。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2 晋太宗宣武帝袁熙是晋朝的第一个皇帝,也是继“秦皇汉武”之后,中华帝国史上又一个堪称“千古一帝”“卓越”的君王。 在中华帝国建立四百多年之后,历史进入晋朝,晋太宗宣武帝袁熙将这个古老的大帝国推向了辉煌的巅峰。 中国历代皇帝中,晋太宗宣武帝是极少数上马善打天下、下马能治天下的英主。 他在位期间,居安思危,任用贤良,虚怀纳谏,实行轻徭薄赋、疏缓刑罚的政策,并且进行了一系列政治、军事改革,终于促成了社会安定、生产发展的升平景象,对周边少数民族,他实行开明政策,安抚首领,鼓励民间交流,被尊为“像天一样伟大的领袖”,敬若神明。 洛阳,袁家府邸,刘氏无比疲惫的望着怀中的这个刚刚出世的孩儿,这是个男孩,他出生后只是大声地啼哭几声,然后便lu出mi茫呆滞的神sè,他的那双眼睛浑不似孩童那般天真无邪。 刘氏那风韵犹存的脸上含着一丝慈祥的微笑,她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儿子的异常,只是亲昵的抱着儿子,而小袁熙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爱,他眼中的不安渐渐消去,然后却像思考过多,消耗了仅有的一点体力,居然酣睡在了母亲的怀中。 刘氏不知道她怀中幼子的身体之中却多了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她还在企盼着自己最爱的夫君从外回归。 袁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古风浓郁的世界,他的脑中拥有一些似是而非的记忆,或许前世不过是南柯一梦,刚出生时那种母子之间血脉相连的亲情却令他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庄周梦蝶,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呢? 袁熙是晋太祖武帝袁绍的次子,袁熙4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位自称会相面的书生,对其父袁绍说:“您是贵人,而且您有贵子。” 当见到袁熙时,书生竟说:“龙凤之姿,天日之表,等到十八岁时,必能定乱安民。” 凭着袁熙的博闻强记,和聪明好学,在五岁的时候,已经可以背诵整篇论语。可比孔融小时候和杨修了。就算在这个四世三公,显赫无比的家族里,也算一个人见人爱的孩子。 一天袁绍考察袁熙功课,“熙儿,爹爹叫你了,快点过来,把昨天学的孙子兵法,给父亲背诵一遍。”自从那个神秘书生说了一堆奇怪的话后,袁绍对袁熙寄予厚望。 三国演义里面把父亲袁绍说成是什么,‘志大才疏,色厉内荏外强中干、政治上短见、军事上弱智,只是外表英俊威武。 可袁熙这几年发现袁绍可并不是一个草包还是有一定才能的。袁绍就是帅哥一个,偶像派的世家子弟。挺拔俊逸的朝廷武将,任谁看了,都会从心底里赞一声;“袁公子果然有儒将之风。” “九地篇。孙子曰;‘用兵之法,有散地,有轻地,有争地,有交地有重地,有围地,有死地。诸侯战之地为散地.........。是故始如处女,敌人开户;后如脱兔,敌不及拒。”袁熙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袁绍大笑道,“哈哈,真乃我袁家麒麟儿。” 又望了不远处亭中的叔父与曹操一眼,只是惬意道:“熙儿,你听好了,看到池中的白鹅了没有,你可不可以用鹅来做一首诗?” 袁绍的声音故意说得很大,显然他是故意这样做的,自己当然知道这个儿子的妖孽之处,今天就让叔父和曹操见识一下自己宝贝儿子真正的聪颖。 小袁熙依旧一副慵懒的样子,他无聊道:“又是作诗,父亲,可不可以别这么无聊。” 袁绍不怀好意的捏捏小袁熙rou嘟嘟的小脸,对他低声道:“快点,下次偷偷带你出去玩,如何?” 袁熙慵懒道:“父亲大人,ting好了,咏鹅,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máo浮绿水,红掌拨青bo。” 袁绍听到这几句,眼睛都亮了,虽然在他看来,这诗还是非常幼稚,但儿子这才六岁啊,还没méng学呢,能作出这样的诗,那可真是天生奇才! 小袁熙那稚嫩清脆的声音让袁隗与曹操两人听得清清楚楚,原本还悠闲的躺在那儿的袁隗不淡定的从躺椅上起身,脸上带着一抹惊奇之sè,曹操的脸上也颇为惊讶。对不过六七岁的袁熙好奇心更重。 走过来的袁隗mo着小袁熙的头,略微思考了一下,既然熙儿不愿学习书院里那些经史子集,圣人经典,那还不如早点让他学自己喜欢的东西。 袁隗虽然严于律己,但在教育子nv这个方面却显得非常开明,于是他对小袁熙道:“熙儿,如今你也颇通事理了,你以后有怎样的打算呢?” 在越是战luàn的年代,孩子就显得越早熟,若是nv子是袁熙这个年纪的话,说不定都已经定下婚约了,袁熙虽然平时看起来无比跳脱,有点顽劣不堪的意思,但却是个极有想法的孩子,这与袁绍的教育方式是分不开的。 小袁熙脸sè慢慢变得肃然,他向爷爷袁傀深深作揖,漆黑如墨的长发垂下,俊美的脸上有一双灵动的双眼,他只是简洁道:“愿学为官之道,保我袁家三世荣耀!” 一旁的曹操略微吃惊的望着这个小自己儿子曹昂一岁的小家伙儿,惊叹一声。 袁隗那永远古井不bo的双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因为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这个孙子的野心,这让袁隗在暗自高兴的同时,又在忧虑这以后袁家的家主之位会不会出现变故,袁隗轻轻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直觉太不可思议了,熙儿可还小着呢。 一旁的袁绍看火候差不多了于是淡淡道:“既如此,那么今日为父赐你字为显奕,希望你将来能定乱安民,声势赫奕,光大门阀。” 小袁熙那乌黑闪亮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似乎对这个名字挺满意的样子。 其实袁绍今天此举和清朝的雍正在父亲康熙面前推出自己儿子乾隆一样的道理,都是世家内部的权力斗争的体现。 袁隗也开怀大笑,欣慰道:“此吾家本初二世也!”说起来,袁隗对自己这个过继来的儿子袁绍还是非常欣赏,如今看到自己的孙子有袁绍那样心机,他显得很高兴,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隐忧,袁家作为放在天下都排得上号的老牌世家,之中的权力斗争也很剧烈,袁隗不希望自己家中出现兄弟阋墙的景象。 公元182年的夏天酷热难当,比往年温度要高的多了,有人说,是兵戈之祸的征兆,果然被他说中了,这个人就是曹操。曹操是父亲的好友,自然是袁府的常客,小袁熙经常在门缝里偷偷的看他,曹操沉稳老练,眼神中还有狠辣流露出来,和父亲袁绍的儒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汉灵帝光合七年183年,张角一声高呼,黄巾之乱爆发,以燎原之势瞬间席卷天下。 黄巾势大,朝廷无力镇压,灵帝被逼无奈,只好接受太常刘焉的建议,将各州刺史改为州牧,下放权力与各地官府,让他们自行募兵,自行剿贼。 此举虽有效剿灭了黄巾残部,却也正式拉开了东汉末年诸侯割据的序幕,敲响了大汉王朝的丧钟。 汉中平元年公元183年,黄巾四起,天下大乱。至此,那个喊出“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的大汉王朝……那个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大汉王朝……那个打的匈奴西迁北逃,如同大山一样,压的西域诸国不敢抬头喘气的大汉王朝……崩塌了!此后数百年间,诸侯乱战,三国鼎立,司马篡魏,五胡乱华,衣冠南渡。 再之后,灵帝驾崩,董卓废帝乱政,耗尽大汉最后一丝底蕴。 此时已经七岁的袁熙却在高郎中高靖家中,随袁绍探望姑母一起被捎带来了,留在后院的小袁熙独自一人练字,此时已是阳chun三月末,抬起头,望向窗外,却是一片青梅林,树梢上的青梅已经隐约成熟,想起这又酸又甜的青梅,小袁熙的口中不由生出了津/液,倒是有点望梅止渴的意思。 袁熙不过是个七岁孩童,虽然身体中有着成熟的灵魂,但前世的记忆支离破碎,而身体本能对袁熙的影响很大,他耐心苦练了这么久的字,现在却陷入了瓶颈,这可真让他有点心浮气躁,写字最忌一个“躁”字,于是他决定去采些青梅吃吃。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饮料之类的东西,所以水果就成了小袁熙的最爱了,荀粲走出屋子,来到这片梅林之中,闻着青梅的香味,浮躁的心情不由平静下来。 小袁熙站在梅林中,有些悲催的发现,自己的身高根本够不到青梅,看来这下子真的成为传说中的“望梅止渴”了…… 正在此时,小袁熙却听到树梢上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原本以为是树梢上的鸟儿,再定睛一看,一个异常灵活的nv孩在树上顺手采摘青梅,这让小袁熙大为惊讶。 小袁熙下意识叉了叉自己的小手,这是他思考时惯用动作,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sè,用那稚嫩的声音喊道:“抓贼啊!”声音不算很大,却很突然,毕竟此时梅林中空无一人,就只有小袁熙与那个在树梢上灵动的身影。 nv孩果然吓了一跳,一下子踩空了,从树上坠下,而下方正是捉nong她的小袁熙,小袁熙此时真是觉得作茧自缚,这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nv孩直接摔到了他的身体上,还好这树不算太高,要不然两人都得受伤。 小袁熙直接被nv孩压在了地上,鼻尖被nv孩身上那清新的味道萦绕着,让小袁熙心里微微dàng漾,但是身体上传来的痛感却让袁熙微微皱眉,小脸上一副痛苦的模样。 nv孩rou了rou自己的头,撑起身子,略带mi茫的看着自己身下的男孩,眼中的mi茫渐渐消失,继而又产生了一种错愕的神sè,小袁熙无辜的看着这个nv孩,长得倒是十分清秀,看衣着打扮也不是什么飞贼一般的人物,看来这nv孩应该算是高家的人。 而nv孩看着自己身下这个粉雕yu琢的男孩,眼中的错愕之sè渐渐消失,男孩那乌黑幽深的眸子让nv孩有种莫名心慌的感觉,不过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一丝恼怒的神sè,对小袁熙道:“喂,刚刚是不是你吓我的?不对,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你是什么人?” 小袁熙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了大霉,怎么刚刚就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呢,这样能在树上采摘东西的nv孩,肯定是那种比较活泼的nv孩,小袁熙继续装出一番可怜的模样,他弱弱道:“小姐姐,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起来?” nv孩听到这一声“小姐姐”,怒sè稍减,但却依旧趴在小袁熙身上,nv孩很无良的捏了捏小袁熙那粉雕yu琢的小脸,轻笑道:“你先说你是什么人,你刚刚喊捉贼,我看你才是小贼,我可不是贼,我叫高月。” 小袁熙都快悔死了,他只能回答道:“小姐姐,我叫袁熙,是来和父亲大人看望姑母的,我在后院写字写得不耐烦了就到林子里来透透气,哪想正见到小姐姐在,……在摘青梅……于是便将你当成了飞贼……” 高月听到“袁熙”二字,眼中出现一丝异sè,此时她的脸颊与袁熙距离不过两三寸,两人可以互相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高月回过神来,不由脸颊微红,而后扭捏的从袁熙身上起来,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轻柔的将袁熙扶起,帮他整理衣服,一举一动就变得无比娴静…… 要不是刚刚nv孩那彪悍的样子还印在脑中,他还真的会怀疑这nv孩是不是变了一个人,怎么就这么不正常呢…… 高月充满兴趣的望着这个男孩,虽然年纪小,但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一股墨香,书卷气很浓,但看起来总是慵懒的模样,这也难怪,袁熙到这个世界,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读书、写字、修身养xing了,又时时刻刻被袁隗这样拥有家学的家伙教导,没有出众的气质是不可能的,高月面带矜持的微笑,仿佛已经化身成为名mén贵nv,她对小袁熙温柔道:“熙弟弟,想吃青梅吗,姐姐帮你采怎么样?” 小袁熙警惕的看着高月,脑中急转,几乎瞬间已经知道高月的想法,便点了点头,同样伪装的很欢快道:“好啊,小姐姐,我今天什么都没看到。” 高月听完后一阵心安,若是让父亲知道自己的这些举动,那肯定要挨骂了,如今这袁熙倒是ting有眼力,不过可惜呐……在那个真实的噩梦中,他却是个英年早逝的痴情男子呢…… 真不愧是命运吗?谁有说的准呢。高月颇为怜惜的捏了捏袁熙的小脸。 他一边吃着梅子,一边慵懒的坐在地上,全身都散发出一种闲适从容的感觉,高月不由问道:“熙弟弟,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会在树上luàn窜?” 小袁熙的小脸沐浴在晨曦之中,他微微眯起眼,神情像一只慵懒的猫咪,他好似一点也不在意道:“为什么?” 突然四目相对,却是相顾无言,亦无声。 …………………… 许久后,高月微笑着问道:“熙弟弟,那你以后的理想是什么呢?” 小袁熙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见高月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小袁熙觉得自己装bi有些过头,于是又理了理自己的长发,来了个大转折:“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我要做的呢,很简单,随bo逐流、悠闲安逸过这一辈子就好了……” 高月很宠溺的敲了敲他的额头,轻嗔道:“弟弟真是xiong无大志,前面那句说得倒是气势磅礴,后面说得却有些不负责任,男子汉大丈夫应当拥有自己的抱负与担当。” 小袁熙慵懒的打了个呵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向高月作揖道:“谨遵小姐姐教导,小子明白啦。不对,从现在起,你是我妹妹。” 高月无奈的微笑,清秀可人的模样在晨曦下显得更加圣洁,让袁熙看得有些小心动,还真有点青梅竹马的意思。 袁家作为大汉首屈一指的书香世家,祖宅自然不差,看起来虽然非常古朴,但却有一番典雅之处,在祖宅之后有一片茂密的桃树林,每当chun天到来时,漫山遍野的桃huā是一大胜景,林中还有一个小湖,湖边有袁家特意建造的水榭亭台,袁隗闲暇时便喜爱带一根鱼竿、一本书,在亭中摆上躺椅,便可悠闲的消磨一下午。 而小袁熙除了每五日都要去皇宫太学听讲以外,还要到袁家族学之中接受那所谓的启méng教育,这启méng教育就是一些儒家经典的简略版,毕竟这时代似乎还没出现三字经之类的东西。 当然,这族学就好比后世的小学一般,自然不会只有袁氏族人在里面学习,还有不少其他世家大族的孩子以及一些寒mén子弟,而颍川书院就好比后世的中学与大学,能进入颍川书院学习的,以后必会有一番成就,像荀彧、荀攸、郭嘉等都曾在颍川书院学习过。 转眼已是中平二年(184)年,袁熙已经八岁了,两年来他接受了袁隗的亲自教导,当然还有苦练书法,已经略有小成,虽然依旧没有达到开山立派的地步,此时他正在上袁家族学。 明晃晃的书堂内,手拿戒尺的先生正在有声有sè的讲解简略版的《chun秋》,而袁熙则是将自己的脑袋埋着,贪婪的睡觉,梦中却在咀嚼从父亲袁绍那里顺来的孙子兵法集注,这注释自然是已故的老将军皇甫规亲自所注,也就是如今皇甫嵩的叔父,可以深深体现这位将军谋略的jing髓,怕也只有袁家这样家世的人才能借到。 而袁熙的旁边坐着的自然是那高靖的nv儿高月,在袁熙向高靖这个便宜姑父不断卖萌的情况下,终于同意高月也来上这袁氏族学,而袁熙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先生点他回答问题时将他喊醒……这个理由让原本感ji无比的高月直翻白眼。 教室中的先生眼睛不经意的瞥向袁熙那个角落,脸上出现一丝愠怒之sè,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袁绍之子居然这么懒惰,不过令先生奇怪的是,每次叫这小子起来回答问题,都可谓对答如流,让一心想要惩戒一下袁熙的méng学先生很不爽,这次他还真的不信邪了,于是他将戒尺往手上一拍,而后中气十足的说道:“袁熙,你给我站起来!” 袁熙身旁的高月赶快用小手掐了掐袁熙的腰间,袁熙如同弹簧一样瞬间竖了起来,周围传来一阵善意的轻笑声,只有不远处一个不过六七岁的小nv孩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袁熙,她是第一次来到这袁家族学,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自上课以来就一直睡觉的“坏孩子”。 袁熙一脸慵懒的模样,丝毫不见任何慌luàn,只是颇为有礼道:“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这个教书先生自然知道这课本上的东西怕是难不住这个拥有妖孽天资的小家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yin下脸训斥道:“你平日里只爱睡觉,làng费时间,空有天资又能如何,如今天子圣明,采纳明经取士,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通过考试吗?” 袁熙心道这老师还真有点后世中国老师的风范,于是他很任xing的说道:“功名于我如浮云,再说,我就算每日睡觉,不是照样掌握你所教的内容吗?”笑话,凭借袁家这显赫背景,需要袁熙和一般学子一样明经取士?那是给寒门子弟的路子。 这教书先生被袁熙这嚣张的话呛得满脸通红,他强压xiong中的怒火,道:“你既然视功名为浮云,那你在乎什么?” 袁熙微笑着,俊美无双的小脸上带着潇洒不羁的神情,他随和道:“我独爱美sè,fu人者,才智不足论,自宜以sè为主。” 一边的高月在旁边狂翻白眼,狠狠掐了袁熙一下,这个小子居然在这个年纪就想着美sè了,还大大方方说自己是好sè之徒,真是……好吧,无法用语言形容他的离经叛道了…… 那个六七岁的小nv孩的脸上出现一抹惊诧之sè,而后脸上的表情更加不屑,她是议郎蔡邕的nv儿,名叫蔡琰,三岁能yin诗,举止优雅得体,深得蔡邕喜爱,被其视为掌上明珠,不过蔡邕与袁熙的父亲袁绍政见不和,连带着似乎蔡琰也看袁熙很不爽,仿佛天生八字不合。不过后来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袁熙的这番话让整个书堂都起哄了,教书先生再也压抑不住愤怒,吼道:“袁熙!你给我滚出去!” 袁熙一拱手,举止依旧有一股天然的贵气,淡定的答道:“谨遵先生之命,我不过是说出自己的想法罢了,却并无过错。” 而后袁熙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走出书堂,这教书先生气得青经暴突,却又不敢将愤怒撒在袁熙身上,谁让袁熙身份高贵呢?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3 书堂中的许多孩子都用无比崇拜的目光看着小袁熙,其中就有曹家的曹昂,杨家的杨修,王家的王凌,皇甫家的皇甫郦,幼小的他们觉得袁熙这种率xing而为的举动实在太酷了。 时值chun四月,午后,先生带着一群孩子出去踏青,在那桃huā盛开的地方,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融合chun天温暖的气息仿佛让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美丽可爱的nv孩走到哪里自然都能吸引男孩们的目光,而其中最受欢迎的莫过于活泼热心的高月了,她的美丽温婉、雍容大气很是令人心折,再加上她是高家贵nv,因此颇受男孩们的追捧。 而男孩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袁熙了,毕竟袁熙这厮最是离经叛道,潇洒不羁,上课天天睡觉,作业从来不做,回答先生问题时却是对答入流,并且辩才无双,你怎么说也说不过他,袁熙当真是最有个xing的男孩,而这个xing却是最让人向往的。 此时,两人正并肩坐在桃树下,相谈甚欢,却听高月说道:“小贼,老听兄长说你天生诗才,是真的还是假的?” 袁熙慵懒的坐在芳草萋萋的地上,悠闲的望着天空中的蓝天白云,随和道:“当然是假的咯,我那些诗全是小时候从一个道士那里听来的,我恰好记住而已。还有,别叫我小贼,小姐姐。” 高月听到“小姐姐”几字,想起两人初见时的场景,俏脸上出现一抹微红,她狠狠的捏了捏袁熙的小脸,轻嗔道:“你这小贼还是这么懒,怕姐姐让你现场作诗吗?” “哼,我才不信这个好sè之徒会作诗呢。”抱着古琴一身华贵白衣的小nv孩很是高傲的说道。 蔡琰站在桃树下,眉眼如画,微风吹过,如墨的青丝飘起,纷纷扬扬的桃huā从她周身坠落,满脸高傲之sè的她如同huā中仙子,怀抱着的那古琴更加衬托出了她那高雅的气质。 袁熙看到蔡琰脸上那高傲的模样,不由lu出随和的微笑,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这个小nv孩的挑衅,袁熙这温润如yu的气质倒是继承了袁隗的风范,他温和道:“不错,我的确不会作诗,倒却是个真正的好sè之徒。” 袁熙这话说得十分坦然,这让有心ji他的蔡琰心中发堵,不由皱了皱柳眉,道:“仲道哥哥告诉我的那首《咏鹅》不是你的写的吗?” 在一旁看好戏的高月不由奇道:“咏鹅?” 蔡琰瞥了高月一眼,心中略微嫉妒她的好人缘,只是轻轻yin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máo浮绿水,红掌拨青bo。” 高月略带诧异的看着旁边这个依旧面带温和微笑的男孩,不过,这个看起来总是懒洋洋的家伙xiong中确实有点才华,要不然先生上课提的问题也不可能对答如流。 袁熙点了点头,坦诚道:“此确是我所作,不过诗词终究小道,毕竟诗词歌赋只能怡情不能强国不是。” 蔡琰脸上的傲气渐渐消失,袁熙这种无比坦诚的态度让她感到没有任何找茬的理由,不过当蔡琰看到温润如yu的袁熙与清秀无比的高月并肩坐在一起时,她就感觉有些不舒服,既为才nv,必定早慧。 袁熙见蔡琰怀中抱着古琴,不由来了兴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善弹古琴吗?” 蔡琰这才知道原来这个袁家子弟居然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心中的傲气又腾得一下升起,她也不说话,轻轻坐下,宽大的白衣披散在青草上,摆好古琴,随意一拨,略微浑厚的琴音传出,却依旧没有使袁熙那慵懒的模样改变。 蔡琰弹奏的这一曲却是《阳chun白雪》中的《阳chun》,这《阳chun白雪》相传是chun秋时期晋国乐师师旷所作。 袁熙仔细的听着曲子,它的旋律清新流畅,节奏轻松明快,袁熙不由略微有些感悟,他在书法上陷入瓶颈,若是再研习这美妙音乐的话,或许会相得益彰也说不定,他的双手又下意识的叉起,望着这尚不知名字的世家贵nv,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时光如水,总是无言,这样无忧无虑的童年终将缓缓逝去,然而那美好的记忆却是一生也难以忘怀的事情。 又过了一年到185年,曹操因为平定黄巾有功升任典军校尉,和父亲同掌禁军,袁绍因为家族显赫被任为中军校尉。 小袁熙首次见到了传说中的太监,不是一般的太监,是段珪、张让和蹙硕。是十常侍。老爹袁绍有一点他始终是很佩服他的,就是从始至终和宦官保持势不两立,父亲袁绍很不高兴应酬这些人,不过爷爷和二爷爷,似乎是不敢得罪他们的。 186年那一天袁熙还见到了王允和新任大将军何进。何进很威武,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走起路来,一摇三晃,十足的小人得志一步登天。 王允就规矩的多了,他是一个矮矮的小胖子,不过待人谦恭说话有礼,脸上从来也没有失去过笑容,属于典型的笑面虎。这人曾经因为得罪了十常侍而遭禁锢,是二爷爷救了他。所以他对袁家很是感激的。 还有一个送了贺礼来的人不得不提,那就是一脸英气,神采飞扬,悍勇无敌的孙坚,长沙太守,乌程侯孙坚。面对四世三公声势显赫的袁家,孙坚不敢托大。 饮宴的时候,大家论及了天下形势,谈到了黄巾贼寇大乱,于是又有两个人被提了起来,一个就是公孙瓒,另外一个就是我们的大英雄刘备。 曹操首先对刘备赞不绝口,认为此人前途不可限量。可是‘执金吾’丁原,却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诸位只怕还忘了一个人吧,我倒是想起来了,黄巾贼还成就了一个人物就是董卓。” 董卓,厉害的董卓。 不要小看他。至少袁熙认为他很不简单。就凭西凉兵中的谋臣武将他就注定不会再这个时代里安分下去。李傕郭汜,张济樊稠。还有李儒。 宴会结束了,所有人都各自回家,可是袁熙的心却悸动起来,十三年了,袁熙已经十三岁了,距离天下大乱越来越近了。 大乱即将开始,袁熙的年纪太小了,根本不可能阻止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事情一件一件的发生,位卑言轻,小小的翅膀只能尽力的改变一点点,一点点,直到无数个一点点,才能在这个时代掀起滔天巨浪,执宰天下。 公元189年,袁绍在渤海起兵以后,袁熙东征西讨,为大晋的建立立下了赫赫战功。 袁熙不但能征善战,治理国家方面,历代帝王也鲜有能与之相比者。他即位以后,恢复均田制,建立推行府兵制,保证了国家赋税的收入,为晋朝前期的富强提供了物质基础。 他还注意减轻赋税和徭役,大力提倡节俭,反对大兴土木。袁熙对待边疆少数民族也采取了非常开明的态度,无论汉人夷人,均“爱之如一”,这又极大地促进了民族大融合。晋太宗宣武帝在位时期,中华帝国发展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富强昌盛的国家,历史上把这一时期称为“太始之治”。 后人对袁熙更是诸多赞颂。宋人朱熹称:“太宗宣武帝之心,则吾恐其无一不出于人欲也。直以其能假仁假义,以行其私。而当时与之争者,才能知术既出其下,又不知有仁义之可饬。是以彼善于此,而得以成其功尔。” 当代史学家柏杨也说:“第二个黄金时代的创造者袁熙大帝,是中国有史以来所有帝王中,第一个被人民真心称颂崇拜的人物,固由于他的勋业,也由于他本身具有其他帝王身上难以发现的美德,他治理国家的一言一行,成为以后所有帝王的规范。” 自古打天下难,守天下更难,兼而能之者寥寥。袁熙在位不过23年,却建立了让后世帝王难以企及的丰功伟绩,他一手将中华帝国推向了辉煌的巅峰。 对后世的中国人来说,晋太宗宣武帝是一个将文治武功理想地结合起来的盛世创造者:国家由一个精力充沛但聪明而谨慎的皇帝治理,他牢固地掌握着他的帝国,同时又一贯谦虚耐心地听取群臣(这些大臣本人也都是卓越的人物)的意见。 晋太宗宣武帝的施政作风之所以被人推崇,不仅由于他的成就,而且由于他接近儒家的纳谏爱民为治国之本的理想,另外还由于他促进了君民之间水乳*融的关系。 千百年来,袁熙开创的“太始之治”一直是人们倍加推崇的封建社会治世榜样,他本人也成为后世帝王竞相效仿的一代名君。晋朝在他的治理之下,中华帝国在世界上的影响也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这是晋代大诗人李哲赞颂秦王的千古名句。诗中的秦王是一个史诗般的英雄:他气宇轩昂、壮志凌云;他文治武功、丰功伟绩;他英明神武,统一中华…… 众所周知:统一六国,建立大秦帝国的嬴政,在称始皇帝前称秦王。大约400年后,中国历史上又出了一个齐王,他就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王朝——大晋帝国的太宗宣武帝袁熙。 上马打天下,下马治天下。齐王袁熙从小驰骋疆场,身经百战,亲冒矢石,出生入死,平定天下。他在战场上多次死里逃生,再一次使中华大地海晏河清,乾陵九骏可作见证; 晋太宗宣武帝励精图治,又以封建盛世“太始之治”而名垂青史。 晋人写诗,歌颂秦始皇,未尝不可,然就其描写的形象来看,更像他们本朝的英主齐王袁熙。晋太宗宣武帝袁熙曾兵驻齐地,被封为齐王。 袁熙15岁应征入伍,北邙山救驾,后因随父袁绍勤王讨董而崭露头角;建业之时,起兵邺城,直捣齐地,鏖战临淄,军围下邳,攻克易京,饮马黄河,为建立晋王朝立下了赫赫战功;在统一战争中,白马之战,第一次黎阳之战,讨袁谭、蹋顿于柳城,败马韩于河东,第二次黎阳之战,袁曹官渡之战,擒献帝于许都,平曹操于陈国,逐刘备于山东;在对外战争中,鲜卑可汗因其智而退,诸番四夷因其仁而服。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这是齐王袁熙平定天下的写照;“秦王骑虎游八极,剑光照空天自碧”。这是晋王袁熙的威武形象;我们可以认为,晋人诗中的秦王就是晋太宗宣武帝袁熙和。 袁熙是一个天生奇才。 汉灵帝中平六年(公元189年),15岁的袁熙这颗中国历史上的灿烂明星初露峥嵘。 15岁的袁熙已经长成了一个身材精壮的少年。他不但成了一个军事指挥官,而且在政治上也越来越成熟。 袁熙看到汉王朝已经风雨飘摇,大有一夜之间倾覆之势,因此在内心深处已经立下大志,要救百姓于水火。 后来,袁熙回忆起当时的生活情况说:“我在洛阳最后的一年,在这段时间里,我喜欢和大家聚在一起,谈论一些事情,玩一玩游戏。” 当时,袁熙结交了很多朋友,大多都是豪杰之士,有出身高贵的,也有流浪江湖的。例如,很有才华的杨修,他是侍中杨彪之子,很有军略的皇甫郦,他是左将军皇甫嵩从子,很重感情的曹昂,他是典军校尉曹操之子,袁熙和他们交情很深,彼此都很敬重。 表兄高柔来到了洛阳,和袁熙一见如故,二人结成好朋友,感情十分好,“出则同骑,入则同卧”。还有一个人叫王凌,党固解禁后随叔父王允来到洛阳。他和袁熙有点过节,所以对袁熙不太相信。 但是袁熙对王凌却是心无芥蒂,坦然地对待他,礼节十分周到,而且把他视为知己,就连自己的卧室也让他随便出入。王凌非常感激袁熙的这种知遇之恩,所以倾心相交,二人也成了好朋友。 袁熙在洛阳的活动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他就是时任袁绍谋士的许攸。许攸身材高大,仪表堂堂,有才干谋略,于汉末时任袁绍谋士后就注意观察天下大势,准备投靠有雄才伟略的“真命天子”。 袁绍到洛阳出任中军校尉,许攸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认为袁绍心怀“四方之志”,将来一定会有所作为,于是和袁绍进行交往,逐渐建立了密切的关系。 许攸在与袁绍的交往中,又发现袁绍之子袁熙虽然年仅十五,但其见识和才能却非同龄人可比。 他经过仔细观察,认为袁熙必定能成就大事,因而对右军校尉淳于琼说:“袁熙非常人也。宽容大度类似于汉高祖,英明神武同于汉世祖,他年纪虽然轻,却有天纵之才。”于是许攸、淳于琼暗中助力袁熙,袁熙因此在此后的夺嫡之争中取得先手。 中平五年(188)二月开始,中原黄巾余部纷纷起事。二月,郭太等于西河白波谷(今山西襄汾永固镇)起事,攻略太原郡(今山西太原)、河东郡(今山西夏县西北)等地。四月,汝南郡(今河南平舆北)葛陂(古湖泊名,在今河南新蔡北)黄巾军再起,攻没郡县。十月,青州(今山东淄博)、徐州(今山东郯城)黄巾军又起,攻略郡县。十一月,汉廷派遣下军校尉鲍鸿进讨声势最大的葛陂黄巾。双方大战于葛陂。鲍鸿军败。次年二月以征战无功下狱死。黄巾各部此伏彼起,声势复盛。 中平五年(188)三月,太常刘焉以天下兵寇不息,上书灵帝,建议改刺史为州牧,以重其职。刺史本为监察官。东汉以来,渐向地方行政官转化,拥有一州军政大机,灵帝为镇压此起彼伏的农民起义,遂从刘焉之议,改刺史为州牧,并选派列卿、尚书出任州牧。于是,州牧成于居于郡之上和行政长官,握有一州行政大权,职位甚重。从此州牧各据一方,形同割据政权。这种状况最终演化成为汉末诸侯割据分争的局面。 中平五年(188)八月,汉廷在西园成立统帅部,组织起一支新军。新军统帅部共设八校尉:上军校尉宦官蹇硕、中军校尉袁绍、下军校尉鲍鸿、典军校尉曹操、助军左校尉赵融、助军右校尉冯芳、左校尉夏牟、右校尉淳于琼。其中上军校尉何进也要听蹇硕指挥。上军校尉蹇硕成为全国军队的最高统帅。 中平五年(188),巴郡(今四川重庆北嘉陵江北岸)黄巾军起,巴郡板楯蛮乘势再起,攻打郡县,抄略城邑。汉廷派遣西园上军别部司马赵瑾率军进讨,随即将板楯蛮平定。 中平五年(188)六月,益州(今四川成都)百姓马相、赵祗等于绵竹(今属四川)起兵,自称黄巾,杀益州刺史却俭,进攻巴郡(今四川重庆北嘉陵江北岸)、犍为郡(今四川彭山东)。一月之间,攻略三郡,马相自称天子,有兵数万人。益州从事贾龙集聚州郡兵进讨,马相军很快失败。 中平五年(188),冀州(今河北临漳西南)刺史王芬、南阳郡(今河南南阳)人许攸、沛国(今安徽濉县西北)人周旌等见天象不利于宦者,准备尽诛宦官,废掉汉灵帝,改立汉宗室合肥侯为帝。 于是,王芬等边结豪杰,预作准备,曾连结曹操(魏太祖),曹操认为时机未到,不可轻动。回信拒绝。不久,灵帝欲北巡间(今河北献县东南)旧宅,王芬等准备乘机发难,乃止书诡称黑山军攻劫郡县,求起兵进讨。 这时,太史认为天时不利,“不宜北行”。灵帝遂止,并敕王芬罢兵,随之又征王芬入朝。王芬惧事败露,自杀身死。 中平六年(189)二月,春季,王国的部队疲惫不堪,解围撤退。皇甫嵩下令进军追击,董卓说:“不行。兵法上说: ‘穷寇勿迫,归众勿追。’”皇甫嵩说:“不然,以前我们不进攻,是躲避他们的锐气;如今发动进攻,是等到他们士气已经低落。我们目前所攻击的是疲惫之师,而不是‘归众’;王国的部队正要逃走,已无斗志,并不是‘穷寇’。 ” 于是皇甫嵩独自率军进击,命令董卓作后援。皇甫嵩边连续进攻,大获全胜,斩杀一万多人。董卓大为羞惭恼恨,从此与皇甫嵩结下仇恨。 后来灵帝病重,任命董卓为并州牧,让他把部队交给皇甫嵩统领。董卓不肯奉命。皇甫嵩的侄儿皇甫郦认为董卓逆命怀奸,罪在不赦,力劝皇甫嵩兴兵讨伐。 皇甫嵩说:“董卓不听命虽然有罪,但我专诛也是有责的。不如正大光明地上奏,让朝廷处理此事。”于是将此事上奏,朝廷责备董卓,董卓对皇甫嵩更增怨恨。 韩遂等人共同废掉王国的首领地位,胁迫前信都县令汉阳人阎忠担任首领,统率各部。阎忠病死,韩遂等人逐渐争权夺利,继而互相攻杀,于是势力逐渐衰弱。 幽州牧刘虞到任后,派使臣到鲜卑部落去,告诉他们利害,责令他们斩送张举和张纯的人头,悬以重赏。丘力居等听说刘虞来到幽州,都很高兴,各派翻译来晋见刘虞,自动归降。 张举、张纯逃到塞外,所余部下全都投降或逃散。刘虞上奏,请求将征集的各部队全部遣散,只留下降虏校尉公孙瓒,率领步、骑兵一万人,驻扎在右北平。 三月,张纯的门客王政刺杀张纯,带张纯的人头去见刘虞。公孙瓒决心用武力消灭乌桓部落,而刘虞想用恩德和信义来招降他们,因此两人之间产生矛盾。 东汉一代在继承西汉的军事体制基础上做出了不小的调整,特别是在中央禁军的编制和兵员的招募方式上。汉末三国时期战乱频繁各方势力的军制都有不同的变化,这里简单列举一些军队一般情况下的构成编制。 东汉军队为部曲为基本单位,每曲500人,二曲1000人为部,二五制。部上设营编制为5000人,二营为军。曲下设5屯,每屯100人,屯下设2队,队下什和伍。 汉代军职:伍长-什长-都伯-百人将-牙门将、骑督、部曲督等-别部司马(军司马)-都尉(骑都尉)-校尉 中郎将(五官、左、右、虎贲中郎将类同五校)-裨将军-偏将军-杂号将军 四征、四镇、前后左右将军-卫将军-骠骑、车骑将军-大将军 中平六年(189)正月,洛阳,袁家府邸。 庭院中矗立着一位华服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他负手而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不久,从正门进来一位三十几许的男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恕罪,恕罪,显奕侄儿,我来迟了,大将军府刚议事完也就过来了,哈哈”说话的这人就是袁绍的谋士许攸,字子远。 而那华服少年则是袁绍之子袁熙。“不迟,不迟,世叔莫怪,当是小侄不是。”袁熙一边赔不是一边递给许攸一块翡翠,许攸微微一笑也不推辞,随即说道“大将军府议事,大将军等人打算诛杀宦官,不过众人并未谈妥,不过有人打算召集地方军队清君侧。” 许攸顿了一顿,许攸因为身为谋士,旁观者清认为当下只有起兵才是唯一出路,所以决心试探袁熙,他叹息说道:“眼看天下大乱,狼烟四起,生灵涂炭,唉,何时才能天下太平啊?” 只见袁熙挥手打断道“要想天下太平,就必须能人出世,拯救天下百姓!”许攸不置可否微微一笑问道:“如此乱世,到哪里去找汉高祖刘邦、光武帝刘秀那样的能人呢?”袁熙不虞有他说道:“怎么能说没有汉高祖、光武帝呢?恐怕是没有人识才罢了!许世叔须知,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许攸笑道:“我自以为是个伯乐,你是一匹千里马,我来相相你,不知你是否情愿?” 两人志同道合,于是秘密商议起来。 通过这袁熙院中倾心交谈,袁熙与许攸结为密友成为忘年之交。在袁绍鼎定河北后,许攸担任谋主近臣,地位仅次于淳于琼。 当郭图、辛评成为大公子袁谭的强有力支柱时,许攸则与淳于琼、等暗中或明或暗共同支持袁熙,使袁熙在与大公子袁谭的夺权斗争中有了坚定的拥护者。 这一条路注定不是一个人的游戏,它需要一个团体需要一个势力相互推动相互成就。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4 中平六年(189)二月,洛阳 “今年冬天来得可真快,有些冷了。”一处酒楼中,炉火熊熊的燃烧着,霹雳吧啦的声响中,一个身着锦服的少年,靠在窗户边,望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这么来了一句。 “今年冬天来的是有点快,只是比之往年,显奕兄你走的可有些迟了呢。”他身后的一个素服少女,手里端着刚刚沏好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呵呵,无垢妹妹,你也知道我留下是为了谁,要不你去劝劝你父亲好不好?”少年转过脸来,有些无奈的嘀咕道。 少女脸色不变,螓首微抬,笑道:“显奕兄,这么多年相处,我倒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你的脸皮这么厚实。” “哈哈,”袁熙笑着走过来,坐在她的一侧的胡凳上,悠悠道:“不是我脸皮厚,只是我等不起了,如果我猜测的不错,河东卫氏,你父亲那个得意门生卫仲道,昨夜已经带人去过府上拜会过了吧?” “你知道倒挺仔细。”高月把桌上的茶水推过去一杯,“父亲昨夜没有立即答应,说要考虑两天,不过我想今天就应该会有结果。” “这么快?”袁熙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还以为这事会拖上个一年半载,没想到高老头直接就要答应。“这么快?”袁熙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还以为这事会拖上个一年半载,没想到高老头直接就要答应。 “你可不能答应。”袁熙耍起无赖,“那卫仲道我看了就是个病秧子,并不是长命之相,而且命中克妻,无垢妹妹你万万不可答应!”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是我一个弱女子说的上话,”高月脸上丝毫没有一丝担心,反而冲他笑道:“再说卫仲道也算是个翩翩佳公子,去年就要说娶我,今天便可上门提亲,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不错个屁。”袁熙直接爆粗,红着脸道:“反正我不容许,你父亲要是硬把你嫁过去,我就半路抢亲。” 高月摇摇头,看着窗户外面的天色,轻声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待客,今后有空再见吧。” 待客?不就是去见卫仲道的吗? 倏的,一股无名怒火从胸中烧起,袁熙猛地拉过高月,把这个和蔡琰齐名的洛阳明珠抵在墙上,狠声道:“我说不许嫁!” 高月似乎和他关系特别好,并不着恼,双手推了推他的身子,见推不开,也就放弃了,看着他,目光复杂道:“可我必须得嫁!” “你听我的,我就能保证你嫁不了!” “父亲的话,我不听也得听。” “我有办法让他答应。” 高月微微转头看他:“你和我父亲的关系......他不会答应的。” 袁熙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之前是怕你生气,所以才一拖再拖,现在都这样了,无论我做什么,你别怨我气你父亲就好。” 高月噗嗤笑出声来,顿觉不雅又伸手捂嘴。 袁熙嘿嘿一笑,佯装陶醉的闻了一下。高月面靥微红,嗔道:“你这无赖快松开我,成何体统!” “无垢妹妹,你也喜欢我是吧?”袁熙心里顿了半晌,厚着脸皮问道。 高月摇摇头,淡淡道:“喜欢对我来说太奢侈了,你很好,但也许我们真的不合适。”袁熙显得无比头疼,他老子袁绍和高靖一点也不待见,准确的说是高靖这个儒者,看穿了他老子卖弄自己虚伪的那一套,很不屑与他交往。虽然两家还算表亲。 袁绍是什么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袁熙可是清清楚楚的,典型的笑里藏刀,即使是他父亲,袁熙也还是这么认为。 但是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不是吗?何况袁绍还身处朝堂那个风雨飘摇的大漩涡之中,身为政客不可避免。 高靖和袁绍同朝为官,政见是相当不合。即使他厚着脸皮去一次次的求亲,高靖就是不容许,最后直接不见他。 他和高月虽然互有好感,但是因为这层关系在内,两人即使经常相见,彼此也很克制自己的感情。 不过总得说起来高月并没有对袁熙说喜欢过他,最近也经常劝他打消对自己的念头。奈何袁熙不知道是什么筋搭错了,就是缠着她不放。 弄得高月又是感动又是无奈。袁熙自不用多说,才华不在自己之下,甚至远远高于自己,这也是高月对袁熙最有好感的一面。再加上他四世三公,家世显赫,为人更是生得俊美儒雅,除了有些风流之外,作为男人,他无疑都是上上等。 “走,现在就去找你父亲。”袁熙觉得追高月太憋屈了,有个那样的老爹,实在是让讲理的人毫无办法。 高月任他拉着走向酒楼大门,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他。果然不出所料,还没到楼下,袁熙就把手松了开,回头朝她讪然一笑。 两人并肩步行走出酒楼,两辆马车在街道两侧静静的等待着。 “你真想好了,要去找我父亲吗?”高月看着自己的马车,轻声问道。 “想好了,不过最好你不要在现场,不然我不好发挥!”高月白他一眼,又叹道:“那你可要想好了,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袁熙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过听她这话,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就好像她嫁给谁都无所谓,像个木偶一般,自己就算将来娶到她,难道也只是因为搞定了她的父亲? 深深吸了一口凉气,袁熙转过头,郑重道:“无垢,你觉得你跟我会幸福,还是跟着卫仲道,那个病秧子会幸福?”高月怔怔的看着他,并不答话。 袁熙复又道:“如果你觉得要是跟着卫仲道幸福,我,我今天就回河北,再也不回来了。” 高月转身就走。 袁熙赶紧追上,追问道:“无垢我说的是真的,你心里要是对我只有一点点感觉,觉得嫁给那个病秧子也并无不可,我就不纠缠你了,你幸福我也挺高兴的。” 高月来到自家的马车旁,踩着矮凳就要往上去。袁熙急了,拉住她的香肩,急声道:“我真的是为你好,你就明确给我一个回答行不?” “阿福,驾车回去。” 驾车的阿福看了袁熙一眼,也是轻声叹气。 袁家二公子追高家二小姐,可是追的全洛阳都出了名的,没想到现在能说出这般的话来,让他觉得很是惋惜。 小姐有话,马车不得不行,不过阿福怕伤着袁熙,把车速放得缓缓的。 马车慢慢前行,袁熙的抓着高月的藕臂一路跟着,没多久就引来了很多人的指指点点。 虽然脸色躁得慌,可这个时候袁熙还哪里管的了这些,不住的问着之前的那句话。 可惜无论他怎么样,高月就是不回话,并且不断的催促阿福把车子驾的快些。 袁熙无奈,只能呆呆的看着马车离去。 忽然他狠狠的在自己头上拍了一下,暗骂自己刚才怎么就说了那样的浑话,这不是白白的把高月,往人家手里送吗?还是在这个当口。 男人啊男人,大男人主义太强不是什么好事,袁熙摇摇头,回头回到自己的马车里,驾车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行去。平复好心情,袁熙缓缓的进了府里。 袁家三子中,袁绍最喜欢三子袁尚,对于大儿子袁谭也是给予厚望。唯独对他这个二儿子管教颇严,可能和四岁那一年那个相面书生有关系吧。 而且在父亲袁绍运作下自己成了皇子伴读,也算是袁家在皇宫中的耳目了,甚至这个时候没有回河北,也不会说什么。这也是袁熙现在还能留在洛阳的原因。 曾经辉煌的大汉皇朝虽然已经行将迟暮,但帝国的中心洛阳却依然繁华依旧。 朱雀大街,醉仙楼二楼 临窗的位子坐着名十六七岁的英挺少年。少年虽不甚高大却异常精壮,一双长眼炯炯有神。他一边饮酒一边注视着川流不息的朱雀大街。 不一会店伙计揭开雅间竹做的帷幕,而后又有两人走进内室,前面一位是俊秀儒雅的十四五岁少年,后面是个格外高大魁梧,并且一脸凶悍的壮汉。 英挺少年看了一眼两人,笑道:“显奕,莫不是袁中军又罚你去听那群老儒讲经去了,怎生如此之迟,快坐下。” 叫显奕的少年接过伙计搬来的蒲团,坐了下去,微笑道:“曹世叔难得放你出来一次呀,子脩兄说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我瞧来着?” 原来这两少年都是京中世家子弟,前一人乃典军校尉曹操大公子曹昂曹子脩,后一人却是中军校尉袁绍二公子袁熙。 袁熙坐下后,吩咐伙计给他的随从要了一坛子酒和一大盘熟肉。曹昂拉长脸看着袁熙身后站立的壮汉,埋怨道:“你这个许饭桶可真能吃的。” “难得子脩兄做东,仲康你就只管放开肚皮。不要给我面子。”袁熙呵呵笑道。 那名凶悍壮汉咧开一张大嘴,笑道:“俺听公子的。”曹昂闻言内心叫苦同时,脸又拉长了两分。 袁熙看着吃瘪的曹昂笑问:“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如此高兴?” 曹昂想到出来的目的,这才露出几分得意的神情,“元让叔叔从西凉商贩那里买来一匹好马送给父亲,而父亲转送给了我。” “难道是曹世叔遇到什么喜事么,不然怎会送你?”袁熙奇道。 曹昂撇撇嘴道:“哪有什么喜事啊,是考察课业时我有了长进而已,父亲他们正为那些阉党的事情烦着呢。”说罢端起青铜爵饮了一爵酒。 十常侍,是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了,民不聊生的罪魁祸首,死有余辜。 不过这几个嘴上无*,半男不女的家伙,的确是有一手,只是折损了一个就安然过关了。 确实让人失望。这几天袁熙少爷也不背书了。只等着看他们怎么死。不过袁熙也隐隐的有些担心,董卓要进城了。这洛阳恐怕要起风了。 说到这袁熙吩咐端来酒肉的伙计退下去,他眺望着窗外远处栋栋楼阁,幽幽道:“这京城恐怕要变天了!” 看着人来人往似熟悉似陌生的汉代街道,他的神思却不知道飘到何处去了。 前世,那是前世吧,自己也是个无忧无虑的青年,虽然浑浑噩噩的混日子,但也曾有过梦想有过抱负。 那次重大事故发生时,原以为自己将结束着短暂的年华。不曾想一觉醒来,居然投胎重生在这汉末,而且成了袁家的袁二公子。 从最初的惶恐不适,到新奇狂喜,自己来到这大汉已经十四个年头了。虽然有个不错的起点和出身,但通过这些年的体会知道,在这个豪强士族把持的汉末,什么争霸天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美女也不是投怀送抱的,你得有家世有才学,不然高月更不可能看自己一眼,无他一个势字而已。 袁熙再有才学是个乞丐的话,高月会多看袁熙一眼?开什么玩笑。 从各方盘根错节的关系,到现实的种种情况,都预示着在这场争霸游戏中,稍有不慎就将被历史的车轮碾碎。从前以为只要有着超越历史的知识,一切还不混的风生水起。 但在这个注重家世地位的时代,没有一个良好的出身和名望,别人什么名士猛将根本不会搭理你。就像刘备出身微末要假托什么皇族身份,但还是混到四五十岁才有那么点点起色。 吟诗作对,王八之气一放,策士名将美人纷纷拜倒那是不可能的。好在自己有了个“四世三公”、“门阀子弟”的身份,将来袁家也将会有一票出色的名将谋臣。 但问题又来了,袁绍虽然很器重这个二儿子,但是古代向来有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的常伦,这个“袁二公子”的身份也着实尴尬。既不是长子也不是最爱,处境着实和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有些难堪。 历史上的袁熙虽然牧守幽州,但在袁尚和袁谭的内斗中,还有曹操的夹击之下,最终还是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自己会走上那断头之路么?不!让曹操刘备见鬼去吧,既然来到这汉末,那还有一点血性的男儿,哪怕要自己变得手黑心狠,玩尽权术阴谋也要做到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这才不枉走来这一遭。 当此乱世,大丈夫当提剑横行,建不世之功,成就王霸之业,如此,才不枉人生。 所幸自己前世学的是中文,在这个时代,士族儒生还是很吃得开的。类似一些历史文献、名篇大作,还是拜读过的,而且后世的楷书等书法放到这个时代还是算是开一代风气可。 当然三国游戏更是玩了不少,虽然没有什么实际帮助,但是这些年来,通过自己的努力,历史还是向既定的轨迹偏离了一点点。 既然学的是文科,自己就是士人了,通过卖弄一些诗文辞赋和书法得到了个才子的名号。而父亲袁绍恰好因为这举荐自己做了皇子伴读,结果自己在士人中算是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回过神来看着曹昂,袁熙不禁有种畅快的得意感,因为自己身后这个魁梧凶悍的壮汉,那可是三国有名的大保镖——许褚。 别的什么武将名士他招揽不到,可是说起来这个许褚倒是不难骗到手。当初让仆人到陈国谯县打听之下果然有个许褚,而且在当地还颇有名气,此人天生神力又受过名师指点,武艺自是不凡。 奈何许褚不通农务而任侠,黄巾之乱时率领宗族击退黄巾,后来黄巾平定后许褚又无所事事了,恰巧碰到来拜访许褚的袁熙仆人,道明来意邀请许褚去洛阳作袁熙门客,于是许褚就来洛阳成了袁熙的护卫。 在袁熙招钱财揽,加上赏识礼遇下,许褚也就跟他做了随从,平日里有酒有肉跟随袁熙遛狗走马,倒也觉的日子过的惬意。 这边袁熙心里宽慰了些,有了这个三国三大保镖之一,今后身家性命才多了一份保障。这可是自己的樊哙虎侯。 曹昂当然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看他呆呆出神了许久,以为他思量自己的话,逐劝道:“也不用担心,我看袁中军和父亲他们已经有了计较,恐怕不久就会有动作了吧,要是我等也能一齐讨伐奸佞那该多好!” 他曹昂也是个热血的世家子弟,又经父亲曹操行为的耳濡目染,自然会有这种想法。早期的曹操还是挺热血想维护大汉得。 就如同司马懿不是一开始就有野心的而是后来势力太庞大无法收手即便想停也会有人推着你往前走,身在江湖身不由己,这边是朝堂。 袁熙闻言内心却冷笑不已:你曹家三代前还不是所谓“阉宦”。 自从作了着袁家二公子,他对曹家向来都是缺乏好感的,只是现在脸面还没有撕破,表面工夫还是要做的,而且此时曹操和袁绍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这无关好坏这是政治立场问题,战场上将来是敌人,私下还是可以叙叙旧情的。曹昂接着说道:“对了显奕,父亲又称赞你了,说你前些时候做的《帝京》简练直接气势磅礴成就可比蔡大家的《翠鸟》呀。” 袁熙心里暗暗告了声罪,自己那首五言绝句是抄袭太宗皇帝李世民的。但是在这五言诗创始期的东汉,却是一篇佳作。 “曹世叔谬赞了,我哪敢与蔡大家相比。”曹昂道:“我不喜诗文偏爱骑射,但父亲可是很少称赞一个后辈的,再说现在大汉谁人不知你袁才子的。” 接着他嘿嘿笑道:“最近有人修订了一本你袁大才子的诗集,我可是听说现在洛阳的深闺名媛可是人手一本呐。” 袁熙心里又微微汗颜,高月没少因为这数落自己,这是在他指示下让人做的,为的是提高在天下士人中的名望,为了能生存下去自己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要击败曹操刘备等人,只能变得比他们更黑更加会玩弄权谋机关,和笼络人心。这便是给自己造势。 两人对爵饮了一阵后,曹昂提议去城外溜他的新马。叫来酒楼老板记账后,两人来到老店楼下。曹昂的随从和许褚牵来各自的马匹。 袁熙一看曹昂引以为傲的马,只见马匹通体艾叶青色,体格高大匀称,果然是匹不错的西凉好马。 他也是学过相马之术的,看得出这匹马虽好,却不是经过训练的战马。看来曹昂是想自己训出一匹好战马来了,毕竟这是一件值得这类世家子弟称耀的事。 在洛阳正月冷冽寒风吹拂下,几人牵着马从朱雀大街向洛阳城郊走去。 几日后袁熙打算去醉仙楼吃酒,他还没有转过身来,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嘘声叫他。 “显奕,过来,快一点。” 不用回头袁熙就知道是活宝杨修来了。说实在话,这哥们又聪明又不靠谱,杨家也算和袁家齐名了,所以私下袁熙和杨修关系也不错。袁熙无奈道;“不知道德祖召唤小弟有什么事吗?” 杨修生气的瞪着眼睛道;“我说显奕,你不要整天老气横秋的,找你有好事呢。”袁熙在心里苦笑,自从认识他那一天开始,就没见他关照过什么好事。 袁熙不怀好意的挤着眼睛,说;“我特地来告诉你,‘玉儿’在房中洗澡呢。”‘玉儿’是杨彪的夫人最宠爱的侍女,生的雪白娇嫩美艳无双,我们兄弟早就对他垂涎三尺了。杨修在背地里曾经多次向袁熙表示过,想要对她实施轻薄的决心。 杨家竹林之后,是一排木质闩铆结构的房舍。这里虽然是吓人的房间,但建筑架构依然很别致。杨府的下人也不一般呢。 袁熙跟着杨修的脚步,走近些,就听到里面传出‘淅淅沥沥’的拨水声。袁熙的耳朵当时就竖起来,杨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个劲的咽着唾沫嘱咐袁熙,道;“你可不能慌乱,要是被父亲知道了,只怕又要家法伺候了。” 袁熙还没来得及答应,杨修已经转身跳上台阶,因为走的太急了,脚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要是搁在往常只怕是要请御医过来了。 正在着万分紧急、一触即发的关头,突然,竹林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步履蹒跚的走过来。袁熙向杨修使了个颜色,他立即醒过神来。他两个骤地跳下楼梯,窜入竹林之中。 翌日。 袁熙打算去城西拜访许邵,看看自己能得个什么评语。 一旁的许褚抓着头傻笑着问道,“公子,你让俺来干嘛啊?俺又不懂你们读书人那一套。” “我让你跟着就跟着,总是有用的。”袁熙答道,开玩笑,谁知道这一行能不能顺利啊。 袁熙可是很清楚,曹操找许劭评价的时候也是使了手段的,要是这次许邵也不肯开口的话,那他袁熙保不准也要使用一些特殊手段了。 一刻钟以后,洛阳城西,许邵家门口。 “打扰了。”袁熙朝空气道一声。 结果才刚刚进门,里面的人就迎了出来,废话,袁家二公子亲临,里面要是再没个反应,那才有问题呢。 “不知袁公子何事,需要追到家门来?”一个偏瘦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可是许先生?”袁熙抱拳问道。 “正是。”中年人点头。 “袁熙不才,想让先生评上一评。”袁熙拱手道。 “呵,那你是想要什么评语?”许邵冷笑道,显然被袁熙的无礼气道了。 谁不知道月旦评不是随便评说的,此时也不是月旦,难道因为袁熙是袁家公子就破例一次?那以后许邵在洛阳怎么混,笑话。 “话可不能那么说,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我们总不能那么死板的看待问题吧。”袁熙直接回道。 “先生,跟这种人还多说什么啊,直接把他赶走行了。”这时在旁边的王凌鼓动起来。 原来今天王凌替王允来拜访许邵,说道王凌他是王允的侄子,文武双全,可是王凌和袁熙不太对付,老是相互拆台。 许邵却是伸手阻止了王凌的话, “听他把话说完,免得人家说我们不近人情。” 一听这话,袁熙眼睛一转,直接进入主题, “不知许先生认为,我比之刘邦、项羽如何?” “哈!好大的口气!”许邵顿时冷笑起来。 这袁家人野心真是不小,当朝高祖皇帝名讳也敢直接说。 “真是不要脸!”王凌也在旁边附和道。 “如何?”袁熙却是继续问道。 “你真要我直说?”许邵眼睛一眯。 袁熙做了一幅请的姿势。 “好,倒是勇气可嘉。我说的话,你是:非高祖,非霸王!” 许邵话音刚落,袁熙一愣,他当然明白,这个评价到底有多么的差。 可谁知,袁熙脑筋一转,却是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多谢许先生的评语。” “袁二公子不会是疯了吧?”王凌一旁小声说道。 “仲康,咱们走,把许先生给我的评语给我念出来。”袁熙一挥手,带头转身离去。 “好咧,公子。”许褚答道,完全不明白这意思的他倒是一点异常都没有,突然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对了公子,那是什么来着?” “非刘邦,非项羽,是袁熙!” 许褚深提一口气:“非刘邦,非项羽,是袁熙!” “非刘邦,非项羽,是袁熙!” “这。。。。。。”那边王凌绝对是瞠目结舌。 ‘非刘邦,非项羽’,明明是在说,袁熙没有刘邦项羽之才,是绝对的贬义;可在最后加了一个‘是袁熙’,顿时就把袁熙和刘邦、项羽放在一起比较了,不仅褒贬不一,整个高度也完全不一样,甚至还有一种他袁熙不屑于成为谁谁,他就是他自己,独一无二的袁熙的感觉! “好小子!”许邵一反之前的严肃,摸着胡子笑道,“袁本初,倒是生了个好儿子呢!” “先生!他怎么能这样呢,你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王凌忍不住叫出声来。 “哈哈,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许邵笑道,“彦云啊,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如果以后能有这个袁熙那样聪明,我可就欣慰了。而且袁家二公子是个值得托付你的人,你记住” 王凌不服气的撇起了嘴:袁熙是吧,我记住你了! 谁知道许多年以后,王凌真的跟随了袁熙,并替袁熙立下了汗马功劳。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5 此时正当晌午,虽然寒风冷冽,但洛阳城里依旧熙熙攘攘,几人从朱雀大街向洛阳南面的小苑门走去。 汉代的洛阳是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并且及其富有特色,据史料记载当时的洛阳城“东西七里,南北九里”城内以性质不同分为若干区。 其中繁华的工商去就有南市、马市、粟市和金市等。如果读过班固《两都赋》和张衡《二京赋》你就可以从中体会到东西两都的繁盛。 这朱雀大街铺的是青石路,平整宽阔的街道两旁商铺林立,从衣食住行生活所需到奇珍异宝,笔墨书画无所不有。 因为行人众多摩肩接踵,几人也就没有骑马而是牵着马匹步行。 就在曹昂与袁熙说笑之际,迎面走来一个挑着一担子东西的青年人。徒然地那人脚步一踉跄身子倾斜就倒向了曹昂。 曹昂身手还算敏捷,就在即将和那人撞上的瞬间一个侧身让过那人。那青年人立马跌倒在了地上,箩筐里的几件杂碎之物也滚落到地上。 “小的不是,请大人勿怪,大人勿怪。”青年人站起身来,一边捡起地上的杂物,一面向曹昂赔罪道。 曹昂觉得无恙也没往心里去,牵着马匹就要走。就在那年青人重新挑起担子要走时他面前一黑,一尊高大的身躯挡住了他的去路。 年青人一瞧那人,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挡在他面前的是个异常魁梧的壮汉。壮汉扫帚眉铜铃眼鼻,面色黝黑,一把胡子犹如钢针,当真长的丑陋凶悍。并且他腰间还配着把环首大刀,人往那一站,真似一尊怒目金刚。 挡住年青人的正是许褚,他怒喝道:“竖子,胆敢在你许爷爷面前干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还不把偷了曹公子的佩玉交出来!” 曹昂愣了一下后立马摸向腰际,果然自己佩戴的一块上好古玉不见了踪影。 有汉一代时人崇尚佩玉,玉器的佩带代表着人们的社会地位,士人也往往用玉来比喻人的德性。儒家就讲究“君子必佩玉”“无故,玉不去身”等。 到魏晋时,士族中的一些人更是相信玉有长生不老之功效,每当寻得上好古玉必定碾碎吞服。 曹昂系在腰带上的这枚玉环,乃是一枚成色上佳的古玉,这名毛贼倒也识货并且身手了得,只是不凑巧碰上许褚这个眼神一流的凶神。 这时周围也逐渐聚集起一圈围观的路人来。 袁熙闻言也不由得打量起那年轻毛贼来,见他穿着件粗麻衣,二十来岁相貌一般,身子有些消瘦,眼睛却是有些黑溜有神, 年轻毛贼还想争辩什么,许褚也不和他多说,上前一步左手揪住他衣襟,右手握拳就朝他肚子挥去。 “啊!”,只一分力道的直拳,那年轻毛贼就吃痛抱着身子倒了下去。接着许褚在他那担子杂货翻了翻,就拿出了一枚环形古玉。 曹昂接过古玉怪叫道:“好呀,一个小毛贼竟敢犯到你曹大爷这来啦!”说罢揪起那年轻毛贼,“知道你曹大爷抓过多少毛贼进廷尉府衙么?” 毛贼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摆哀求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且容小的说明,这其中大有缘由。” 曹昂倒也想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逐将他一推,放开了手。 毛贼接着神色有些慌张地说:“小人是受人指使来偷大人东西的,那人就……在那!”他指向后面人群里。 就在众人看去时,毛贼身子蹲下两腿一蹬,竟然从曹昂那匹青叶马肚子下钻了过去。不等袁熙等人反映他左手夹杂着一块锋利的物件往马屁股上一拍。 青叶马吃痛,前蹄蹬起老高,众人怕被伤着各自退后了一步。接着青叶马受惊朝前方发狂奔跑起来。围观众人哪敢阻拦,都纷纷让开,有一个小贩稍稍迟了些结果被青叶马撞出七八尺开外。 曹昂顾不得其他,急忙跑着追上前去。 就在那毛贼想趁乱从人群溜走时,背后衣领被人一揪,身子瞬间向后倒去。痛彻心扉的一拳后他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许褚再次放倒毛贼,叫曹昂的随从将他绑住。袁熙担心受惊的马匹领着许褚也追上前去。 再说那匹青叶马冲出人群后,打着“呼哧哧”的响鼻,发了狂似的在朱雀大街上狂奔。货摊被撞翻许多,人也被撞倒了好几个。但因为街上多了阻拦物件它倒跑得不是很快。 曹昂几个加速之后终于追上了青叶马,他窜上前去,从马的背后一把抓住了缰绳。青叶马四蹄不住刨地,拉着曹昂原地打转,几个来回后曹昂手一酸又被青叶马身子一撞,立时被甩出旁边去。 青叶马没了人牵制更加发狂起来,这一次是奔向回头的方向,它奔到了一家宝货店前。麻烦就在店外还站着几个不知所措的女眷,其中就有位被一名少女搀扶着的宫装的少女。 青叶马响鼻吓人,前蹄一刨地就蹬得老高,旁边站着的两个仆人吓得傻了眼,不敢动弹,眼看马蹄就砸到那两名少女身上。 这时袁熙终于是赶上来了,看着马要伤人,也顾不得其。他一个纵步跨上前,侧过身子一手拨开那个仆人,另一只手带起那宫装少女堪堪避过马蹄子。 青叶马后腿一蹬,作势又要撞上前去,但是许褚就跟在袁熙后面,他哪容这畜生伤人。蒲扇般的大手抓起缰绳和马的鬓毛怒喝一声死命地往下摁,青叶马吃痛“嗤溜溜”一阵嘶鸣四蹄乱腾,但再也动弹不得分毫,隔了会终于安静了下来,许褚这才松开手。 看到这一幕路旁众路人不住喝彩,真是好神力! 袁熙看青叶马恢复,这才打量起他救下的人来,对方是衣着华贵绸缎宫装的少女,由于受到了惊吓神色有些慌乱苍白。 “公.主!?”袁熙惊讶道,这哪跟哪啊万年公主竟然私自出宫了。 “袁显奕你怎么也在”万年公主刘妍也略微错愕道。 而刘妍旁边那名少女却让袁熙觉得眼前一亮,她不过十五六岁的豆蔻芳龄,但脸色白里带粉,五官精致眉目如画。最让袁熙在意的是,他从少女身上感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妩媚风情,袁熙心跳快了一拍,好似被什么触动了一般,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但他立即吸了口气回过神来双手作揖对着宫装少女道:“小姐受惊了。” “哼,哼!”明眸皓齿的刘妍不满袁熙不先问她。 宫装少女在刘妍的搀扶下微微点头,“妾身还要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不知阁下是哪家的公子?” 袁熙答道:“举手之劳罢了,中军袁校尉乃家父,在下名熙草字显熙。” 曹昂也走上前来,袁熙介绍道:“这位是典军曹校尉大公子曹昂。”他逐将刚刚发生的始末简略说了下。 那宫装少女脆生生道:“也怪不得你们。”她微微一笑又对袁熙说:“我知道你,妍儿妹妹经常和我提到袁公子呢” 这下轮到袁熙和刘妍不好意思了,只见刘妍跑到袁熙身边压低声音“袁显奕,她是我大哥的未婚夫人唐姬。”小刘妍和小母鸡一样生怕自己对唐姬有想法,虽然自己的确有想法。 袁熙吃了一惊,倒不是那少女认得他,以他今日的少年才子,太子伴读的名声,被人认出并不算什么。 他惊奇的是看到那少女的秀丽妩媚容貌,再联系起那个弘农王妃唐姬。以舞和废帝刘辨诀别,这怎能不让他惊奇于眼前的少女,少女虽然还不出落得绝艳但是确实有倾城绝色的资本,不比高月差。 唐姬者,汉废帝弘农王妃也。汉灵帝崩,子辩立,董卓废之,置于阁上,使郎中令李儒进鸩。王曰:“是欲杀我耳。”不肯饮。强之,乃与姬及宫人饮宴别。酒行,王悲歌曰: “天道易兮我何艰,弃万乘兮退守藩。逆臣见迫兮命不延,逝将去汝兮适幽玄。” 因令姬起舞,姬抗袖而歌曰: “皇天崩兮后土颓,身为帝兮命夭摧。死生异路兮从此乖,奈何茕独兮心中哀。” 歌竟,泣下呜咽,坐者皆欷。王谓姬曰:“卿王者妃,势不复为吏民妻,幸自爱!从此长辞。”遂饮鸩死,时年十四。姬归颍川。父会稽太守瑁欲嫁之,姬誓不许。及李傕破长安,钞关东,得姬,欲妻之,固不听,而终不自明。尚书贾诩知之,白汉献帝。帝感怆,迎姬置园中。使侍中持节,拜为弘农王妃。 在袁熙声色俱厉的询问下,得知原来是刘妍偷偷地拉着唐姬跑出来玩儿的。袁熙看了看四周后说:“现在不太平,我们护送刘姑娘和唐姑娘回府吧。” 唐姬没有推辞微微颔首道:“如此甚好,那就麻烦公子了。” 只有刘妍在一旁表示不满“混蛋,袁显奕”两个仆人让刘妍与唐姬上马车,袁熙曹昂等人牵过马寻见曹昂的随从,那随从早把毛贼给绑了结实。 曹昂心里那个火呀,上前狠狠抽了毛贼几个马鞭,打得他哀嚎不止。袁熙心思一动,劝道:“子脩,等会送他去廷尉衙门,在大街上动私刑也不怕被曹世叔知道。?” 曹昂恨恨地瞪了眼毛贼逐叫随从牵着跟在马车后面。不久袁熙和曹昂将刘妍和唐姬送到了宫门附近,便则告辞离去了。 袁熙曹昂两人牵着那个毛贼来到南宫东侧旁边。东汉洛阳城南宫东侧是官署府衙集中地,司徒府、司空府、太尉府,也皆在南宫东南角。 袁熙对曹昂说道:“犯人就由我押解到廷尉衙门去吧,你赶紧去照料一下你的马匹,还有跟曹世叔说一下情况。” 曹昂担心青叶马和父亲的责难,不虞有他道了声谢就和他随从走了。 即将到大理衙门时,那毛贼哀求道:“公子且听我一言,我做着下贱勾当实在是有苦衷的。”袁熙冷笑道:“难道有难处就可以无视国法,干些乱纪的勾当?” 毛贼拖着满是鞭痕的身子,当着大街跪下道:“请公子饶恕小人一次,小人愿意衔草结环以报答公子。” 袁熙闻言不禁来了兴趣,一个毛贼既然也知道衔草结环。要知道这个时代教育都集中在士族大夫阶层手里,平常人家是很少有读书的机会。 袁熙让许褚带着毛贼,跟着自己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毛贼拱了拱手道:“小人祝奥本豫州人士,前些年闹黄乱方才跟着乡人一路逃难来到司隶,这些年一直漂泊无定,直到前年实在是难以维持生计了才来到洛阳混口饭吃,可小人实在无能又没有什手艺,无奈下结识了些城里的闲人,做起了这勾当。小的一人挨饿受冻不打紧,可是小人还有一老母和兄弟,您是识道理的贵人应当知道那个什么‘家贫亲老’,小的肯定不吃不了官俸禄但也不忍见老母受罪,求公子放小人一条生路。” 袁熙听他说得不伦不类,倒也条理清楚为人也机灵,如果真的是至孝之人,那不妨收为己用。随问道:“你读过书?” “不曾,只是在老家时跟一个占卜的先生学过几天字。”袁熙心里叹息了下,因为战乱和官吏的盘剥,不知道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活的当真是猪狗不如,这些他是知道的。 袁熙再问道:“你可愿意为我做事?”祝奥咦了一声,想不到袁熙竟然提出如此要求,他马上跪下磕头道:“能给公子做牛做马是小人的福分,还不知道公子尊名?” 袁熙道:“我姓袁,你叫我二公子就可以了,你且立一个誓效忠于我,你做我奴仆的契约书改日再说。” 东汉这个时代人们还是挺重视忠信的,君不见刘备以信义行天下,虽百败而不亡,便是这信义的力量了。 “袁二公子?莫不是袁家才子!”祝奥惊喜道,要知道虽说做了奴仆,但跟个有权势的主子他的日子也有了依靠。 这个时候袁家四世三公的招牌还是很值钱得。袁家和袁熙的大名他当然听过,像他这种人街井的小道消息最是灵通。袁熙也正是看重了这一点。 祝奥也不迟疑发了个效忠的誓言。袁熙让他明日来袁府后门等侯,自己就和许褚骑着马回袁府。 此时一月天黑得早,夕阳已西下,残阳映得洛阳城里一片血色红光,街上行人也渐渐稀少。 “家中仆人多的是公子为何收下那种手脚不干净之人?”许褚问道。 “仲康,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一面,有些事就得他那样的人做的来,用人所长嘛,天要变啦我们也要做些准备,你待会去‘赌坊’一趟叫华胥查一查这个人。” 许褚摸摸头道:“不太懂,不过公子是大汉数得着有才识之人,做的事一定不会错,俺老许只管跟着公子吃肉喝酒打架就行了。” 袁熙微笑道:“你今天那两下还真行,回去叫账房温先生取一壶老酒给你吧。” “俺谢过公子啦!”许褚乐呵呵道。回到袁府,袁熙让许褚去取酒,他自己来到了前堂。 他正好赶上晚饭,也就是“飧”。其实秦汉时期人们一天只吃两顿饭。 由于农业不发达,粮食有限,即使两顿饭也要视人而定。第一顿饭称“朝食”或“饔”,第二顿称“飧”或“食”。当然像袁家这种家庭均是一日三餐了。 当晚难得袁隗、袁绍、皆在,长子袁谭此时在汝南老家打理家中事务,三弟被安排去河北了。袁隗现任太傅一职,六十多的年纪倒也慈眉善目,颇有长者之风。袁绍也是相貌堂堂很有威严。 袁熙对两人深深行了一个礼,在袁隗的招呼下才跪坐在席末。 袁隗笑道:“我们家的麒麟儿哪去了?” “叔爷取笑孩儿了,您老才是袁家至宝。”袁熙道。 袁隗捻须微笑,吩咐仆人取来饭菜。袁熙看着盛在釜中的麦饭心里不禁哀叹。要知道前世吃的都是米饭,可是在汉代中原一带虽然有稻米,但还不推广。 饭普遍以粟、麦、豆蒸煮成饭,而肉则是在“瓮”中煮,放叫“俎”的砧板上切,于是有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典故。 好在袁家乃富庶之家,其他一些精美菜肴还是有的。因为这时是分餐制。仆人又陆续端上菜肴给众人。 在士族特别是袁家这种“四世三公”之家,对礼数最为看重。袁熙在和长辈用餐时也是少不了注意这注意那的,一顿饭吃得很是郁闷。 好在袁隗袁绍等长辈对他这个袁家的“麒麟儿”很是看重,在一些小事上倒也没有对他做什么要求。 饭后,袁熙才将近来在皇宫发生的事禀告给袁隗袁绍。 袁隗领着袁绍袁熙两人到了书房,吩咐亲信把守门外。袁熙知道这位叔爷要同父亲商量机要了,自己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不过因为自己是皇子伴读的身份。 也算是袁家在皇宫中的耳目,向家里汇报宫里情况也不止一次两次了,再者自己才名彰显。长辈也越发看重他。所以破例允许自己议事。 袁隗开门见山问他:“熙儿,近来宫内可有什变动?” 袁熙整理了下思路后道:“孩儿近来也是三天前进的宫里,陛下也有好一段时日没有来看过皇子们功课了,据说陛下身体微恙,可是……” “唉?到底怎么回事!”袁绍追问道。袁熙看了一眼袁隗,犹豫道:“孩儿私下听说,陛下他,他的病情时好时坏,但发病时却是越发严重了。而且有不少传言说陛下想立皇子协为储君。 ”袁隗袁绍对望了一眼,均感到事情的严重性。袁隗对袁绍说道:“你让大将军加紧准备了,一旦发生什么不测,那就是我们对阉党动手的最好时机。”袁绍点头称是。 送袁隗出门后,袁熙别过袁绍来到母亲刘氏的宅院。虽然史书上刘氏是个狠辣的毒妇,但在袁熙看来,这位出大家士族的母亲除了嫉妒心强了些,还是颇有大家风范的,毕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小姐。 刘氏闺名钰,是袁绍的续妻,今年不过三十,有一种华贵雍容之美。袁绍对这位夫人还是有几分忌惮或者说宠爱的。 刘钰对袁熙这个二儿子很是看重的,虽然不及袁尚可也不算太过厚此薄彼。袁熙这些年做的一些事情,正是有了刘钰明里暗里的支持,才得以进行。 刘氏吩咐婢女添加炭火,然后拉着袁熙的手坐下嘘寒问暖。袁熙说起汝南老家的一些事时,刘钰皱起秀眉道:“你那个大哥打小就对你不怀好意,你得防范着些。” 袁熙想在将来的争权中自己还是zhan有很大优势,并非完全没有机会。 但是如果像历史上那样,自己三兄弟因为内斗消耗还是被曹操乘虚而入。那么自己一定要提前建立起自己的文武班底,这样才能在这个乱世保命立足。 可是现在自己毕竟年纪还小,无权无兵无势力要招揽人才谈何容易,只能凭着知道的一些历史,做些力所能及的努力,也算为今后打基础吧。 刘钰抚mo着他的头道:“你那开销还够用么?回头让取五金与你。”这个时候正是需求启动资金之时,袁熙当然是答应了。 第二天吃过“朝食”后,许褚已经在袁熙的宅院外等候了。袁熙许褚两人牵来马匹刚出了门,就看到祝奥蹲在对面一个角落。 看到袁熙出来他赶紧上前行礼,袁熙微微点了一下头让他跟在后面,然后三人来到洛阳金市旁的一家“赌坊”。 其实这家赌坊包括洛阳城里其他几家小商铺,都是袁熙名下的产业。 前两年开始他就通过各种方法筹集来一笔资金,然后开了那么几家商铺。帮忙打理的叫华胥,五短身材三十多岁,本是个商人,因和张让侄儿起了冲突被弄得倾家荡产。 机缘巧合下袁熙给予了他一些接济,华胥感恩逐认了袁熙为主,帮忙打理他名下的产业。 袁熙倒也不指望这些商铺能得到什么利润,只是作为他打在洛阳这些地方的一个情报点,将来扩大范围后可以收集一些情报。 伙计领着袁熙到了楼上的一个房间,许褚就在院落里看着祝奥。华胥早就等候于此他行过礼后就对袁熙说了打听来关于祝奥的情况。 祝奥却实是来自豫州的流民,有一老母平日里帮人浣洗打杂,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弟弟一家人过的十分艰难。祝奥也做过一些杂役但由于难以维持一家生计最终做起了窃贼。 袁熙听完说道:“我看他倒也机灵又读过一些书,就让他去长安那边打理个商铺,顺便招揽一些走卒异人吧。” “公子若要打探一些消息像他那样的混混无赖倒也适合,他到那边后我会做些安排的。”华胥点头道。袁熙让华胥出去做事,然后招来祝奥许褚。 他对祝奥说:“我了解了些你的事知道你母亲兄弟的事,你却是有难处,这次我给你个机会你去长安帮我打理个商铺。” 祝奥固然高兴,但又有些犹豫,“可是小人从来没有打理过商铺,不知能不能胜任。” “不会可以学,会有人指点你的,不过还有一件要紧的事要你办。你去长安后明里是打理商铺,但暗中去接济招揽一些贩夫走卒、窃贼混混一类的人。”“啊!这是为何?”祝奥惊讶道。 袁熙皱了下眉,目光有些冷然。许褚会意粗着嗓门喝道:“公子办事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只管去做,给你许爷做好来不然俺拧下你脑袋。”祝奥吓得一哆嗦,“小人遵命,小人遵命。” 袁熙接着说:“你招揽了那些人后就让他们去帮打探些消息,具体的事我会派人跟你说,你将来只和那人联络并只对我负责,可懂?” 祝奥忙点头,“一定办好公子交代的事情。” “你母亲和弟弟就先留在洛阳,在这商铺帮做些事吧,我不会亏待他们的。”祝奥闻言感激道:“是公子让我一家有了再生的机会,祝奥只有这条命报答公子。” 袁熙点点头,这就是御下之法,讲的是恩威并施。战国四公子也是广收门客,以备不时之需,自己的父亲袁绍不也是豢养有一技之长的门客吗,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古人诚不欺我也。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6 袁熙回到袁府不久,侍卫就告诉他,表兄高柔过来寻他。高柔是高月的兄长,也是自己要好的玩伴,就像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那样的关系,平复好心情,袁熙缓缓的进了府里。 袁熙径直走向书房,果然看见一身华服的儒雅少年,正在自己的书房里慢慢的翻阅着书籍。 “文惠兄。”袁熙上前两步,抱他抱了他的肩膀来。“可想死我了,这么冷的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说着在他肩膀上锤了一拳。 少年威严肃整,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气势,见他这般举动,也只是缩首轻笑,悄声道:“母亲说你最近就要回去,所以让我多过来走动,怎么,袁显奕你不欢迎我这大哥吗?” “哪有,哪有,怎么会。”袁熙邀他落座,这未来大舅哥可是自己攻克高月的一大助力,怎么可能冷落。 如果当初不是一门心思的馋想着大名鼎鼎的貂蝉,而忽略高月的感受,之后要在貂蝉和高月之中选一个的话,他一定会选高月。貂蝉是妩媚妖姬,而高月那可是有母仪天下气质的贤内助,可比长孙皇后呢。 “文惠兄啊,要不你和你父亲说说,不如让无垢和我回河北吧,怎么样,这个忙帮不帮?”袁熙想到过了年灵帝可能就要驾崩,到时候朝廷混乱,董卓老匹夫就要过来了,心里就隐隐有些担心。 自己的这份记忆莫名其妙,甚至突如其来,可很多事回去还是一一验证了。他很怕有些事情会提前发生。不在他的预计范围之内。 高柔显然和他处的极为熟悉,不虞有他闻言笑道:“好啊,显奕你去我家提亲,我父亲便能同意你带小妹回那河北。” 高柔父亲刚和父亲袁绍闹党争,这个时候提亲明显不合适,不然袁熙早已经提亲了。 遇到高月是个大大的巧合,但是嫁娶的时间却又是个大大的不巧。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亲的事情。”袁熙寻思着道:“我的意思是无垢和我回河北,明年我和无垢再一起来看你们怎么样?” 汉代这个时候的女人可还没有受到程朱理学的迫害,但是思想在开放,也有个限度,比如现在袁熙提出的这个馊念头,就让高柔好一阵无语,不过这死党的忙自己能帮还是要帮的,一是袁家乃望门值得结交,其次自己和袁熙处的来,其三自己觉得袁熙将来能成大事。 “小妹此时随你去,你以后让月儿如何见人,别人如何看待我高家与月儿?”高柔故作严厉教训他道:“还有两年,显奕兄便可以和月儿在一起了,再等等吧?” 袁熙想等,可是时间等不及啊,他嘴里胡乱的应和着,脑中飞快的想着对策,他本来想把高月带过去,然后趁着明年借口天下大乱,就不带回来了。谁知道高老头和高柔是人精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难办呢。 只有在自己的地盘,远离洛阳,他才能真正的保证高月的安全。可借口如何去找?又怎么能让还没出嫁的高月,无名无分的跟着自己过去? 思考着高月的事情,他又想起董卓进京的事,顿时头骨都快裂开了。 美女难追,事更难处理,说实在的,袁熙都想直接把高月和高柔兄妹两人都绑架带走了。 犹犹豫豫的很是烦人。 高柔抚摸着他的短短皱起的胡须,轻声道:“前几天又在月儿那里吃瘪了是不是?” “你如何知道的?”袁熙抬头看他问道。 “呵呵,我是猜的。昨天就听说那个什么卫氏过来我家提亲了,全洛阳都等着看显奕你笑话呢,你今天怎么又惹月儿了,是不是不想要小妹了,改变心意了?” 古代就是这一点好,对于袁熙追求洛阳的大才女高月,兄长高柔比袁熙还要积极,用他的话来说,能追到自己妹妹的男人,是有本事的,才值得自己结交。 所以他就异常支持袁熙去追自己的妹妹高月,还时常出谋划策,高兴的不亦乐乎,出卖自己的妹妹也就不靠谱的高柔做得出来吧,不过这也算高柔给袁熙的考验吧。 袁熙把今天自己心里一时不舒服,说了不恰当的话,给道了出来。 “就是这样,鬼知道我当时脑袋怎么就昏了,她也不理我,坐着马车就回家去了。” “你可真糊涂啊。”高柔指着袁熙鼻子,怒其不争气道:“不是当初父亲被我糊里糊涂的劝说把小妹许配给你,以你的举动来看,追我家月儿十年都追不到。” 在和高柔相处之时,袁熙有意无意的培养着高柔有着超出这个时代的思想,所以两人两人平常一起,并没有什么太过拘束的行为。出则同寝的好哥们,嗯好哥们,刘备关羽张飞不也是一样吗。 “呵呵,没有我的参与,凭你这个时候的智商,估计还是我一句提亲的事情,就能搞定。”袁熙乐呵呵的说道。 高柔和他闹了一会,面色一肃真像那么一回事,说道:“吃了午饭,你赶紧去找月儿,要是真能说服父亲的话,也早点说服,卫家这次大张旗鼓的,我看来者不善,小心小妹月儿真的跟人家走了。” 袁熙心思一动:“你是说?”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袁显奕”高柔靠前坐了一下,给他解释道:“你想想看,如果月儿不在乎你,不是真心喜欢你,会在卫家那个小子都上门提亲了,还出来见见你吗?” 见袁熙似懂非懂的模样,高柔耐心道:“女子脸皮薄,更加矜持,你那么问,你让月儿怎么回答?她准是生你气了。我觉得小妹月儿,应该等你不顾一切的上门提亲,然后强行把她娶走,不过今天看来,她貌似很失望了。” 高柔笑呵呵的瞥着他笑道。 “额额好吧。”袁熙猛地在高柔肩上又是一拳,放了他,转身就往书房外面走去,“时间来不及了,我现在就去,文惠兄你等着我。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酒。” “显奕兄祝你好运啊!” 高柔眯着眼睛目送袁熙跑出府门,微笑的脸马上冷了下来,低声道:“袁熙,袁显奕,我倒要看看你能否把月儿争到手,如果月儿你都拿不下,让我给你效力没门,这个考验过了再说吧!” 高柔虽然愿意袁熙把高月娶回家,但是却不想自己妹妹当妾室。不过她的身份毕竟是政敌之女,和名满洛阳的蔡琰相比,多有不足,因此在妹妹高月这件事上,他很是废了一番心思。 也幸亏蔡邕得罪宦官被迫逃亡,他的女儿蔡琰也跟着出走,不然的话自己妹妹可是真的有了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能不能当大,得完全看袁熙到底有多爱月儿了。 身份原因,面对四世三公的袁家高柔多少有些信心不足。这么讨好袁熙也算是给自己留后路吧。 ...... 袁熙乘坐马车一路紧赶慢赶,许片刻便到了高府,高月家距离袁熙家并不是很远,这也是他当初在洛阳选府宅的时候,故意为之,几年下来,倒是捡了不少巧。 “袁公子来啦。”看门的家丁见是袁熙,忙堆着笑脸迎了上来。 袁熙从袖口里不着痕迹的,把一把碎银塞进他的手里,低声问道:“怎么样?那个卫仲道在府上没有?” 家丁面色不改的收下,轻声道:“卫公子早间你和小姐走后不久便来了,一直待在府上等到小姐回来,都还没回去。” 顿了下,家丁看看四周,嘀咕道:“现在和老爷小姐正在客厅吃饭,袁公子要是有什么打算,得尽快做准备才是,我看老爷很是中意这个卫公子。” “谢了。我今后要是娶了你们家小姐,少不了你的好处。”袁熙拍拍他的肩膀,招呼了一声急匆匆的往里赶去。 家丁看着袁熙的背影,喃喃道:“同样是名门公子,看看人家袁家,再看看那个姓卫的,真希望老爷不要糊涂地把小姐嫁给姓卫的啊......” 由于袁熙脸皮极厚,虽不是高靖欢迎之人,但却是府上常来之客,因此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必禀报的。 袁熙极为熟悉的走到客厅门外,果然见到卫仲道和高靖父女正聊着天。 他忍着胸中怒火,轻咳一声。 客厅之中高月早就看见了他,只是没有做任何表示,他这一声咳嗽,顿时把背对着大门而坐的高靖和卫仲道的目光,也给吸引了过来。 “是你!”高靖脸色顿时难看下来,一张老脸拉的长长的,“这正午时分,你过来做什么?” 袁熙脸上堆起笑容,瞥了眼眉头轻皱不知道想些什么的卫仲道,回道:“听说高府上有人过来提亲,所以便过来看看。” “我女儿婚嫁,与你何干,”高靖不客气道:“仲道便是千里迢迢从河东来提亲的,我也挺中意他,你待怎么着?” 这死老头,都这个时候就不能说句客气话,袁熙心里怒骂着,嘴上还不得不客气。 “我当然不能怎么着,只是我喜无垢这么些年,听说她可能要出嫁,来看看总不能不行吧?”袁熙嬉皮笑脸道,说着还笑呵呵的看向高月。 高月好看的眉头微微蹙气,一双凤眼瞥向自己的父亲,站起身来,轻声道:“父亲,无垢身子不适,先回内堂了。” 高靖瞪了眼依旧嬉皮笑脸的袁熙,脸色肃穆的点点头。 高月走后,屋子里的气氛一下似乎僵了不少。 袁熙和高靖是老相识了,属于不打不相识的那种。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下,朝着一边丫鬟道:“绿珠,给我弄一壶热茶过来,这大冬天的怪冷的。” 绿珠掩嘴轻笑,看了眼自家老爷,便下去弄茶去了。 “仲道兄,好久不见啊。”袁熙笑着和卫仲道打招呼。 卫仲道现在心里有些尴尬,之前他和袁熙算的上点头之交。彼此都在一起游玩过。 当今洛阳谁不知道袁家二公子在追高月,如今他一声不吭的就过来提亲,脸上多少有些不光彩。 早知道去蔡家提亲也好啊,谁知道家里长辈非要和高家联姻呢。此时高家作为袁家同其他家族的缓冲地带很多中等家族通过高家搭上袁家的车,而卫家也说不准也是,不过意外的是袁熙喜欢上了高家二小姐高月,这就难办了。 “显奕兄,好久不见,近来还好吧?”卫仲道无奈道。 “呵呵,好的很,只是现在有些不好了。”袁熙懒得跟他客气,当下就要撕破脸皮,然后找高靖谈话解决高月的事情。 “袁显奕!”高靖知他甚深,听他半句便知他要说些什么,当下板着脸喝止道:“仲道不远千里过来,你休得无礼!” “我不是无理,我只是前来和仲道兄联络联络感情。”袁熙站起来,伸手指着房门外面,笑问:“卫仲道,我问你,你此次前来,意欲何为?” 卫仲道本是儒雅之人,可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他一世家公子,见袁熙步步紧逼,当下长身而起,先是双手一拜,接着正色回道:“此次是为无垢妹妹的婚事而来。我,卫仲道,想娶无垢为妻!” “好你个卫仲道!”袁熙猛地拍了下身边的茶几,怒道:“洛阳谁不知道我袁显奕喜高家二小姐,你横插一刀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当我袁家好欺负?” 卫仲道脸色微变,袁家四世三公的名声可不是说说而已。 深吸一口凉气,卫仲道不卑不亢道:“敢问显奕兄,你未娶,无垢未嫁,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追求无垢又有何过错?” “哈哈。”袁熙狂笑,指着他哼道:“卫仲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驳我面子,你以为我会好心的让你好过?” 卫仲道脸色涨得通红,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堂堂袁家公子会有这种无赖做派,在他想来就算自己和袁熙撕破脸皮,两人最少表面上还会互相客气。 没想到袁熙如此不顾风度,直接上来就威胁自己。 “高伯父你看?” 卫仲道深得高靖喜欢,但是对于这门亲事,家族里却不是相当赞同的,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怕得罪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的袁家。 河东河北又不是太远,日后袁家要是掌握大势,这显然不是他们一个中等世家愿意看到的。 卫仲道自然也知其中深浅,所以他即使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也还是不愿和袁熙起正面冲突。 “袁显奕,你这是做什么?”高靖心里也有些生气,径直朝着袁熙喝道:“我高靖的女儿嫁给谁,容你指手画脚?” “高伯父,你别生气,“袁熙马上堆起笑容,陪笑道:“我也是为无垢的幸福着想,这卫家小子,身体情况想必你也知道,我观其面相,也就这几年的事情。难道你真的愿意无垢年纪轻轻就守寡?” “袁显奕,”卫仲道胸中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哆嗦着身体,指着他,颤声道:“你欺人太甚,莫非当我怕你?” 袁熙拍板不屑道:“比什么?我袁熙输你一样,立马滚出这里!” “你,你,我......”卫仲道嘴唇发青,吱吱呜呜几句,说不出话来。 袁熙虽然性子极其无赖,但也算是文韬武略,才华自不用多说和杨修齐名,能追高月这么多年,还不被其讨厌,本身已经说明了问题。 至于武功,坊间传闻袁熙是师从剑术大师王越。他一三脚猫功夫的世家子弟,怎敢与之相比? “哎,”高靖看着袁熙道:“袁熙你且回去吧,你我两家是不可能的,今天我不算你无理,希望你不要再有下次了。” 这老顽固,当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袁熙重新坐回,这个时候丫鬟绿珠端着一壶茶和一副茶杯走了进来。 给他斟满茶水,袁熙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冲着高靖笑道:“高伯父,我且问你,你有意把无垢嫁给卫仲道,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小女幸福!”高靖也不管他的语气,哼道:“若是为了攀炎附势,嫁你又如何?” 袁熙微微一笑,把茶水放下,再度站起身上前两步,轻声道:“借两步说话如何?听了我的话,你若是依旧执意如此,我立马走人!” 高靖看了卫仲道一眼,点点头。 带着袁熙来到隔壁的书房,高靖坐下后,也不招呼,盯着他道:“说吧,希望你说完,就能安安分分的走出我高府。” 袁熙的面皮,高靖早就领教过,自然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动不动就被他气的半死。 袁熙看着眼前的老人,忽然叹了口气,反身把门合上。 “高伯父,我观人识相,想来你早有耳闻,这个卫仲道身患重疾,早已经病入膏肓,你又何必把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你以为我刚才是信口胡言?我敢断定他活不过两年。” 高靖随迟疑但并不言语,仍是定定的看着他。 袁熙摇摇头,接着道:“这个时候你要是把无垢嫁过去,卫仲道死后,你让她如何自处?世家子弟死后,妻子可是要背上克夫的骂名,想以无垢高傲的性子,你觉得她在河东能生活的快乐?” “我袁熙虽然不才,但是对于无垢也是拳拳之心,无垢对我什么意思,你自然也是清楚,刚才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儿女的幸福,现在真正能给她幸福之人就在你眼前,你又为什么阻拦?” “袁熙,你凭什么说你就能给月儿幸福。”高靖淡淡道:“陛下早已和你袁家定下把万年公主许配你,你莫不是想我女儿给你作妾?你要真是那般作想,也不是不行,去把陛下那门亲事退了,我立马把月儿嫁给你。” 袁熙和万年公主的事是灵帝拉拢袁家的手段,而对于高家来说这也算是两人之间一直谈不来的最大矛盾,袁熙自然知道这点。 袁熙想了想,出声道:“两人都做妻怎么样?” “胡闹!”高靖猛地拍桌喝道:“妻子只有一人,岂是你说改就改的。” 袁熙不以为意,西晋末年刘聪不就有好几个皇后吗,皱着眉头叉开话题道:“这洛阳就要变天了,高伯父莫非不知?” 高靖脸色骤变,沉声道:“你可知这是诛心之言!” “这事我只和高伯父说过。”袁熙淡淡笑道:“其实这次前来,我除了劝阻伯父不要把无垢嫁给卫仲道那小子,还有一件事就是劝说伯父辞官归隐,不要去蜀地做官!” 高靖手掌紧紧握住木桌一角,手上青筋暴露,目光死死盯着袁熙。袁熙怡然不惧,坦然相对。 “哎,你走吧。今天的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高靖忽然沉沉叹了口气,朝他挥挥手。 袁熙的脸色也变了,他没有想到自己都说到这个份上,眼前的高老头还是冥顽不灵。 “高伯父,”袁熙换回称呼,断然道:“你有你的追求,我可以不管,但是无垢的事情,我一定要管。我袁显奕的夫人,她当定了。” “哈哈。”高靖忽的笑了起来,被袁熙气笑了,朝着他道:“以你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追不到,何必苦苦痴缠我家月儿,河北佳丽不少,直管娶回家便是。” 袁熙摇摇头,道:“我要的是能知我心的女人,高郎中定应该知道高山流水觅知音这一典故吧?我和无垢虽然不敢说是如此,但也情投意合。人人都说我袁熙风流,可这些年除了月儿,你看我身边又有其它什么女人?” “等着吧,无垢注定是我袁显奕的夫人”袁熙恨恨说道,起身也不行礼,然后打马而还,这一次高府之行并不顺利,袁熙觉得还是自己太弱小了不够强大。 翌日 袁熙和杨修这活宝又在朱雀大街上闲逛,杨修忽然在袁熙身后愤慨道;“好好的一个玉儿可惜母亲不让我碰,我真的是不服气。” 袁熙只能是苦笑着安慰他道;“不服气又能怎样,难道你还能咬她一口。”杨修冷笑着对他说|“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咬她,不过我可以咬别人不是。” 袁熙拱手道;“小弟愚钝,还请德祖明示。”他就在袁熙的腿上踢了一脚道;“你在给我发酸,我就揍你,一直打到,你不酸了为止。” 袁熙挺了挺腰,拍着他的肩膀说;“老大,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不如说出来听听。”他用赞赏的眼光看着袁熙道;“我去红衣坊,显奕你去不去。” 红衣坊就是洛阳城中最大最红的妓院,袁熙一听就明白了,这家伙憋不住了。没办法谁让他是自己的老大呢,跟着去吧。袁熙和杨修的关系就如同袁绍和许攸。 “显奕,你身上有没有银子。” “只有三十两,我想大约也够了,要不就问母亲去要好了。”杨修瞪大了眼睛,向袁熙发火道;“姨母要是问起来你们拿银子干什么,你怎么说。” “我就说德祖带我去妓院嫖妓。” “…………” 杨修苦笑着说;“算了吧,三十两就三十两吧。” 袁熙纳闷道;“不过,德祖,小弟有两个问题想要请教。”杨修一边向外走,一边拍着胸脯道;“客气什么,有事就说。” 袁熙苦笑着说;“为什么你自己不拿银子出来呢。”杨修瞪了他一眼道;“不为什么,全因为我是你老大,我说的话你就要听,明白了吗?”袁熙长叹了一声说;“不是徳祖提醒,小弟倒真的不明白如此深奥的道理。” 于是,不靠谱的杨修带着腹黑的袁熙朝着红衣坊走去。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7 赌坊 就在袁熙将祝奥打发走后,伙计禀告说有个中年文士在店里说要求见袁二公子。袁熙则突然想起半年前的一件事来,顿时欣喜若狂。 半年前是祖父袁逢忌辰,袁谭袁熙代袁绍袁隗回汝南老家祭拜,袁熙差人打听起荆北豫州一带的豪杰和名士,遗憾的是有些人不是现在的他能招揽的,大多也没有机会去拜访。 偶然的他得到一个消息,说南阳有个叫张纮的名士刚辞官打算回乡在南阳客居一段时间,原来张纮被大将军何进征召为掾属,而张纮发现时局混乱于是趁机辞官回乡,恰好那时袁熙回汝南祭拜。 于是袁熙找了个借口,带着许褚和两名仆从绕道颖川先去宛城,在南阳稍加打听就找到了张纮住处,袁熙备好礼品就以去拜访张纮。 张纮这时近四十岁虽然有些名气,但仕途一直不得意,在洛阳察觉天下即将大乱所以打算先回广陵会同弟弟张昭然后去江东避难。而随着诗集的流传袁熙的名声已经颇为流传,这也是有那个时代重文学家世的背景。 张纮也是听过这位袁二公子的,想不到他竟然会拜访自己。 袁熙以子侄之礼拜见张纮,袁熙先是客套了一番,然后提出拜师学习易经的目的。 当时文人君子是要学经学的,这其中就包括易经、尚书、诗经、礼记、春秋,这是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要求士大夫学习的内容,以求移风换俗安定社会。 所以袁熙想拜师学易经倒是没有什么奇怪,只不过张纮推辞说家有要事,不能长期指导袁熙易经,只能在几天内教授他一些心得。 不过在几天接触中,张纮对袁熙啧啧称奇,对于儒家、法家、道家二人也是相互探讨,张纮对袁熙如此年轻就有如此见地顿生好奇,于是和袁熙探讨了一些时势。从汉世祖皇帝谈到当今黄巾之乱。 “我朝自世祖皇帝立国后,外戚、宦官、大臣争权不断,再加上天不佑汉,国无长君,内有母后干政,政令不通,一百五十多年下来以成积重难返之势,而当今天下刚刚平定黄巾之乱,然熙以为这将是大乱的开始,朝廷积弱,地方诸侯做大,帝国将再次面临前汉末年时的乱局,所以熙不才,希望先生教小子我定乱安民之术,熙感激不尽”袁熙侃侃而谈。 张纮不置可否微微一笑道“公子真是大志之人,然时局如此,非人力所为,公子父子皆人杰能倾身下士,又有人望,若择一地以观天下则大事可期也。” 袁熙、张纮相谈甚欢,促膝长谈许久,张纮决定回广陵处理完家事再回洛阳尽师生之礼。 回想起那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时间真快现在袁熙听到张纮到来,他暗下决心不论用什么方法也要将这个以后号称江东二张的谋臣留下,于是在赌坊的后堂见到了张纮。 张纮近四十岁留着一缕长须,身材匀称容貌普通,并不像许攸那么高大。但袁熙知道那看似平凡的外貌下潜藏着可怕的智慧,可为帝王之师。 后来张纮张昭兄弟均成了帝王之师名满天下,北张纮辅佐袁熙,南张昭辅佐孙策,而二人的学生也是天下争雄的豪杰。 袁熙也来不及装束跑到门外惊喜道“子纲先生终于来了,我袁家大事可期了,”张纮对袁熙的礼贤下士也是感动“惭愧,多谢公子相迎”袁熙安排张纮上坐以师礼待之。 于是袁熙也不见外开门见山道“子纲先生,如今时局,当何以教我” 张纮抚须道”现在陛下病危,而大将军和宦官冲突一触即发,而以大将军的智慧而言他必将招诸侯进*勤王,因为西园兵马都在宦官蹇硕控制下,所以京外征兵也就成了必然,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就怕地方诸侯尾大甩不掉,而公子和袁中军可借此充实自己的势力,以求在这乱局中谋求最大利息益,而宦官一倒台则西园之军则成无主之地,到时就是公子和袁中军扩展羽翼的时刻。到时则一地储军淄蓄士马观时局,进退自如。” 果然是这样,袁熙早就觉得张纮不是平庸之辈,这几年之所以名声不显,肯定是在大将军府藏拙。 袁熙知道历史所以能知道事情大体脉络,而张纮凭借蛛丝马迹就能推断出如此真当是大才。 袁熙不由感慨道“先生果然才智非凡,一眼就看的通透,却不想小子还在你面前卖弄。还请先生恕罪。子纲先生至,真乃我袁家之幸,我袁熙之幸也,先生真乃我之范增也,还望先生以后不吝赐教。熙今日就放浪形骸一次,我欲拜先生为亚父,恳请拜在先生膝下,日夜聆听先生的教诲,若先生不以小子鄙薄,还请先生收容。” “亚父么。”张纮喃喃道。看来这二公子果然不简单。历史上,管仲被齐桓公尊为亚父,范增被项羽尊为亚父。亚父岂是那么容易当得,看来自己这把骨头要卖与面前这个看似憨厚,实则狡诈的年轻人了。 火候也差不多了,张纮也不再做作,上前将袁熙扶起,拱手称道:“不敢,不敢,公子见笑了,但愿为公子之师以求功薄后世尔。公子身份尊贵,谌鄙薄小人,岂敢以亚父自居。若公子不嫌弃,纮愿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而且公子深得家传,纮恐怕能教予公子的东西不会太多啊。” 袁熙张纮相视而笑。两人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些许轻松,这之前的相互试探可把两人累坏了。 回到袁家后,袁熙将张纮安排到了家中,跟许褚一家一个院落,并安排一个仆人伺候。 他想通过一番恩遇将张纮先以的老师身份留下来。袁绍还是很爱才的,而且能礼贤下士,早年间他自称隐居,表面上不妄通宾客,其实在暗中结交党人和侠义之士,如张邈、何颙、许攸等人。 午后,袁熙带着许褚来到北宫,递上牌符等了些时候,得到传召方才进去宫中,而许褚就在宫外等候。 这时十四岁的刘辨,同九岁的刘协正在一名中年人的指导下练习击剑之技。旁边还站立着一名十三四岁的清灵秀美少女,却是灵帝独女万年公主刘妍。 中年人一袭白衫,长剑挥舞间身形潇洒飘然,犹如娇龙腾舞,一招一式都具有大家风范。 一套剑招演示完毕,袁熙上前给两位皇子还有万年公主行了个礼,然后又对中年人做了个揖,口称:“学生见过王先生。” 中年人满意的点点头,原来这中年人就是广有侠名的剑师王越。他剑术超绝一心想在宦途上有所作为。 但奈何出身不好一直不如意,虽然当上皇子剑术老师,名誉上似乎很尊崇,实际地位却不高,他乐于结交世家门阀但广大士族官宦是看不起他的。 当皇子伴读这两年里,袁熙和皇子刘辨、刘协、万年公主刘妍自然是很熟络了,他有时带些民间的玩意送给三人,闲暇时还讲些奇闻趣事。 两位皇子,特别是万年公主自小没有什么同龄玩伴,所以对袁熙也很是亲密。 袁熙也并不是跟随皇子什么课业都学,像经学之类,因为是袁隗授课,他就推辞掉了。但太尉的军略,还有王越的剑术课,他是每每必到的。 两年下来虽不能说成为什么高手,但还是颇得王越私下赞赏的。 因为两位皇子还有公主身份年龄的缘故,王越教授的都是些比较基本,和花俏的技击之术,袁熙经常私下地去向他讨教。 一个时辰后,王越授课完毕就回了他的武官。 两位皇子虽然在袁熙看来,他们将来也不过是被人玩弄的棋子,但这时表面上还是十分谦逊。 万年公主刘妍期待的道:“袁显奕,上次答应给我带来的泥偶呢?快给我,快给我!” 袁熙事忙哪还记得答应过了什么,歉意道“那个,那个,公主最近事务繁多我忘记了,哈哈,下次一定给殿下补上”刘妍嘟起嘴一脸的不高兴。“嗯哼!” 刘辨笑道:“显奕莫要理她,跟我说说近来洛阳里都出了什么趣事。” “是极,是极,显奕你快与我们说说。”刘协很是向往外面的奇闻异事。 袁熙无奈讲了一些,诸如正月里长安大街上演“百戏”,如何人满为患,又有西域人参加的飞剑、绳技等表演,三人都听的入了迷。 袁熙从刘辨刘妍口中套出了些宫中的情况后,推托有事打算告别几人。 不想他刚走不远,万年公主刘妍就追了上来,“袁显奕,你去哪,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不能多呆一会吗”袁熙是刘妍这么多年见到的除了皇帝和刘辨刘协以外的第一个男人所以很是依恋袁熙。 袁熙无奈笑道:“公主殿下,臣下只是如安排家事而已,如今朝堂党争混乱,地方黄巾余孽健在,民生涂涂。乱着呢,殿下还是好好呆在皇宫里吧,外边暂时不要偷跑出去了。” 刘妍不以为然道:“袁熙你骗我,你骗我,我大汉怎么可能成为这个样子?你肯定是胡说八道,来欺骗我的对不对?” 也不知道刘妍是真傻还是假傻还是自欺欺人。刘妍可以不信袁熙说得话,但她自幼受过良好的教育又不笨,袁熙好好的欺骗自己又有什么用处?难道自己要成为亡国公主了?!不要,我不要这样。 刘妍内心一片迷茫和恐慌,毕竟父皇病了没有人可以庇护她了,她对未知充满了惧怕。而且因为这事自己和袁熙的定亲也暂时被搁置了。 袁熙默默的抱住情绪异常激动的万年公主的双肩,不断安抚着她,此刻刘妍感觉好舒心好像袁熙的是她的依靠和全部。 刘妍母亲是个没有什么地位的妃子,而且死得早,她是灵帝唯一的女儿,虽然还算受宠,但自小生活在宫中,接触的除了灵帝父子就是太监宫女了。 在跟袁熙相处的这两年里,情窦初开的她自然是对袁熙暗生情愫,可是袁熙似乎没有察觉,对她也是恭敬应酬为主。 其实袁熙并非没有察觉,只是一来如果弄不好会被有心人利用,背上个引诱公主的罪名就不好办了。其二,不出意外,将来自己是要推翻这刘氏江山的,所以他不想和刘妍有过多的牵扯。所以对刘妍虽然喜爱但也不能做的太出格。 袁熙突然想到董卓进京后,如果真的发生史书上说的虐杀皇族,*公主的事情的话,这眼前的如花少女命运将会十分悲惨。 袁熙心里一叹,生在帝王家,是幸福的,又是不幸福的,现在的刘妍只怕比袁熙还迷茫吧?好歹袁熙还有家,可等董卓之乱她刘妍就算回去,又能找谁依靠? 想及此他不禁有些黯然。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到时的一些提醒了。“公主。”袁熙松开刘妍的手臂,轻轻唤了一声。 刘妍眨了眨眼,抬起头盯着他,看了一会,才呐呐的道:“袁,袁熙。” 气势与刚才已经完全不同。 袁熙心里倒是有些好笑,刘妍虽然只是个小女孩,可省时度势的本领不是一般的强悍,这样不知道对她来说到底是幸福,抑或是悲哀。 真不愧是皇家的女儿吗。“公主殿下倘若宫中发生什么变故,公主一定要跟紧陈留王殿下,不知可否?” 刘妍愣愣的看着他一会,轻轻的嗯了一声。 刘妍不笨,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对自己不坏,就算国家真的亡了,估计也不会对自己不利。可是自己真的还能回去吗?回去谁还会疼爱自己呢? “可是显奕,我怕。”刘妍紧紧抱着袁熙的雄腰,轻轻抽泣道。 “别哭了,让外面的人听到,指不定怎么想我欺负你的。”袁熙慢慢拭去她小脸上的泪水,微笑道。 公主虽然小自己一岁,但是皇家营养丰盛,发育的要比同时段的女生要好的多了多,再加上这个时代的女子普遍成婚早,其实再过一两年,万年公主真的就可以吃了。 “显奕,我将来嫁给你好不好?”刘妍睁着晶莹的眼睛,柔弱的看着袁熙,小声嘀咕道。 “好。”这么可爱的公主,且不说美貌,就单单说公主的身份,袁熙也不会把她送给别人,还是自己养自己吃吧。不过这都需要一个时机。 “不过我要给你说清楚了,”袁熙盯着她的眼睛道:“我已经有妻子了,你即使是公主,可跟着我也只能当平妻,知道吗?” “我不在乎的。”万年公主娇声道:“显奕将来能宠爱妍儿就好,不能辜负妍儿。”袁熙心里暗笑,这公主虽然人小,但是鬼大,处处都在给自己灌迷魂汤,生怕自己将来不要她。 是离别的时候了,袁熙还是和万年公主告别了,让她这段时间别乱跑。 袁熙喟叹,装作没有注意刘妍幽怨的神情,转过身子径直出宫来。一路上看着这庄重雄伟的宫殿,他不禁感慨:不久后这里恐怕会变成一片残骸灰烬吧。 用过晚饭后,袁熙正式替袁绍引荐张纮,说是广陵名士来教自己经学。 袁绍走下塌,牵着张纮的手道:“张先生只管住下,以后我儿显奕就拜托子纲先生了。” “张某会尽心教导和辅助二公子的以报袁公父子的知遇之恩。”张纮倒也感激。 在这士家大族中,能折节下士的人可不多。虽然袁绍表面工作多,但起码还有个姿态,至于袁术那就没法说了。 袁绍微笑着跟张纮客套,这时候他手下有些能耐的,要数从河北来投奔的颜良文丑两员家将,还有谋士许攸等人他倒是乐于接纳一些门客,只不过他对张纮的评价并不是太高,只当做一般名士罢了。 熟不知这个张纮帮助袁熙组建了一只暗卫系统并在袁熙的夺嫡之争和统一之战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以说是袁熙的黑衣宰相姚广孝。 后来张纮默默的辅助支持着袁熙就像对待子侄和家人一样,就像历史上张昭对待孙权一样,张纮也不负亚父之称。 后院中来了两个壮汉,只见当中一人身高有八尺开,外脸色土黄头发胡须也微黄并卷曲,一看就知道有胡人血统。 那人左眼旁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衬托得整人人凶悍无比,袁熙认得这就是那个文丑。 在文丑旁边的颜良两眼狭长,唇上留着两撇八字须看上去有那么几分将才的气质。 袁熙拱手道“颜世叔、文世叔,小侄有礼了” 许褚看到袁熙如此礼遇和推崇其貌不扬的颜良,不免有了些想法,于是提出了切磋过招。袁熙倒也乐于两人互相切磋以提高实力。 在袁熙的怂恿下颜良不得不应战。颜良使的一把长刀,许褚刚好也用长刀,两人客套一番后,各自摆开架势遥遥对恃,片刻之后习惯先发制人的许褚踏前两步,手腕一发力,用刀尖直刺颜良胸前。此时他只用了六分力道试探。 颜良长刀竖着一封就格开许褚刀尖。许褚暗中点头,对手确实有两下。接着他再次抢攻,左右横劈招式皆是大开大合,力道凶猛犹如万丈波涛。反观颜良也是以力抗力,每一招都看似简单,却恰到好处地格挡开许褚的刀锋。 时而抓住时机做出反击,在力量上,正当壮年的颜良完全不输于以猛力著称的许褚。 两人都是估计庭院的大小,所以没有完全放开手脚,但上百回合下来两人都觉舒畅,所谓对手难得。 袁熙在一旁可谓旁观者清,看的出来两人看似势均力敌,但百招过后许褚就会给招数纯熟的颜良压制下来,正当壮年的颜良不愧是三国一流的猛将,这时恐怕也只有关羽跟猛男张飞能抗衡吧。 袁熙又看向一旁的文丑笑道:“文世叔莫不是手痒也想切磋一番。”文丑是个直肠子,他答道:“这个自然俺来跟他比划比划。” 颜良却推辞道:“今日已经比试过一场,不方便再来。”他倒不是胆怯了,而是初到袁家,在没清楚情况下很多事情不宜贸然做。 “也是,俺也不会占你便宜,不过改天一定请指教一番.”文丑倒是会错了意。 颜良是个有心思的人,他对袁熙施礼道:“公子什么时候招来如此高手了,还没有替我们引见一番。” 袁熙道:“这位是谯县许褚许仲康,不仅刀法纯熟而且力大无穷,是我新请来的护卫。”许褚拱手对两人施礼,两人也还礼,并且约定来日再战。 袁熙不失时机提出取来好酒几人一起痛饮一番。许褚当然求之不得,颜良文丑也是豪爽的燕赵汉子自是赞同。 于是袁熙吩咐仆人去库房取来几坛高粱酒并要来一些肉食,几人就在许褚住处温酒畅饮起来。袁熙倒也不多喝只是招呼几人。 而几人也觉得二公子虽然公认文采和修养超凡,但对他们却没有什么架子,还颇有亲切之感,再加上出手大方他们对袁熙的好感也增加了不少。 189年3月,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袁熙除了到宫里伴读就是跟张纮学习经术,跟王越学习剑术,跟颜良学习骑射。 历史上曹操父子也都是精于骑射,和使长朔的好手,这个时代,特别是像袁绍这种高级武将世家,对后辈的骑射武艺也是很重视的。 而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是弓马娴熟,所以袁熙此举也迎合了袁绍的心意。 这个时代上层世家贵族中流行“导引术”。像华佗的“五禽戏”还有后世马王堆出土的一些导引图。 这导引术和后世的“气功”有些类似,除了肢体的锻炼外还有吐纳法等。袁熙手中也有一套“导引术”,却是从左慈那里半抢半送得来的。 说起左慈他并不是一些小说中描述的仙人或得道高人,在《三国志》中就有记载,左慈是汉末有名的方士,庐江人,精通炼丹和房中术。 三年前左慈来到京都洛阳,想进献丹药给灵帝,以期成为皇家御用炼丹师,不想进投无路。 袁熙偶然听人说起,找机会结识了左慈,用尽各种手段在他手中半骗半抢来了一套梦寐以求的,包括了方术家房中术的“导引术”。去其糟粕歪理后练习两年下来倒是身轻气爽,力道也增进不少其中好处不足一一道来。 这几天袁熙又跑了几趟高府不过吃了个闭门羹,高靖老头不让自己见高月,当袁熙把高月的事情告诉高柔后,高柔并没有显得多么吃惊或者无措。 反倒帮助袁熙把自己的事情和父亲高靖说了,高靖对于高柔的事情不知道,但让高月未过门便跟着袁熙回河北,他是不同意的起码现在不行,袁熙这小子还得为难为难,不然月儿交给他不放心。 所以这几天袁熙很郁闷也感慨自己的弱小。同时袁熙也把华胥负责的一些情报和人手交给了张纮,并由张纮负责重组建设命名为暗卫。 第二天午后,袁熙在皇宫陪读完毕后带着许褚,还有一名二十出头的心腹仆人袁和走马洛阳。 三人人来到了洛阳城东中东门附近一家不怎么起眼的武馆。差仆人袁和通报后,大剑师王越带着他的青年弟子史阿亲自出门迎接袁熙。 袁熙行礼道:“怎敢烦先生大驾,弟子大罪。”王越拉起袁熙的手道:“公子何须多礼,你我其实犹如忘年至交一般。” 原来王越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被袁熙举荐进宫做皇子剑术老师的,虽然没有袁熙举荐他也同样可能进宫但这份礼遇是令他感动的。 并且袁家声名显赫,四世三公在他看来袁熙今后也必定回飞黄腾达,所以他也是尽心结好袁熙,就连一些独门运气发力法门和压箱底的绝技也倾囊相授。 进屋坐定后袁熙说道:“陛下染病,诸皇子皆去服侍授课也停止了,我特此告知先生。” “陛下无什大恙吧,那今后皇子的课业呢?”王越有些担心道。“如再需给皇子授课我会告知先生的,还有一事我和先生交好才向您坦言。” “公子尽管讲来。”袁熙想了想后说:“先生也知道党人跟十常侍还有大将军的明争暗斗吧,不瞒先生这洛阳恐怕不久后要变天了,我也可能会离开洛阳,但是请先生记住,今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熙,熙定当达成先生多年抱负。” 王越愣了愣神,认真思量起袁熙的话来,他说道:“公子以国士待吾,吾定以国士报予公子,今后公子有什么事需要到王越,只要差个口信就是。 袁熙心里道,就等你这句话了。随后两人再说了些其他事后,袁熙等人就离开了王越的武馆。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8 这一天袁熙带着许褚和仆人刚到朱雀大街,就遇上了出来遛马的曹昂。 曹昂老远就喊道:“显奕,可要跟我去城外赛一下马呀。” 袁熙微笑道:“我这驽马可比不过你的西凉好马。” 曹昂颇为自得道:“改天我们再去那西凉商贩那瞧瞧看还有什么货色,让袁中军也给你买一匹可好啊?” 袁熙道:“你不在家用功怎么出来瞎游逛。” 曹昂苦着脸说:“显奕你倒好,家里从不限制你出入,我那几岁的弟弟丕在家闹得要命,这不找个空挡就溜达出来了唉,咱不如去‘醉仙楼’坐上一着?” “你做东么?”曹昂看着袁熙身后的许褚道:“也该显奕你做东了?” “凭什么呀?” 曹昂下马来拉着袁熙到一边,有些暧mei地说道:“昔日在高郎中家时,我怎么看着显奕你老瞧着那个什么月儿表妹呀,听说高大人其实是有打算把高月许配给你的,我就说你咋如是关心人家呢,嘿嘿。” 袁熙脸色有些发红,推开曹昂说:“要我做东也不必如此牵强附会,请你一次就是。今天本公子高兴。”他知道这事会越说越黑,干脆就岔开。 曹昂笑着对许褚道:“你可要给我放开肚皮吃喝呀,知道没有?”许褚摸了摸肚子道:“曹公子你不早说,俺方才在王先生家吃点心撑得慌。”几人听话皆笑了起来。 到了醉仙楼自有伙计牵马去马槽,曹昂袁熙两人自然地要到楼上一贯去的雅间。 却不想经常侍候他们的店主,一脸为难地对两人说道:“两位公子见谅,楼上被位客爷包下了,要不两位公子到后堂去,今日的酒食算小人请二位公子的。” 袁熙倒没什么,可曹昂听到这话立即来火了,“是什么人,莫不是京中哪位大人?” 店主道:“看像两位外地的公子,可是瞧他举止倒似名门权贵。”曹昂怪笑道:“我当哪位王公大人呢,原来是外地来的两小子。” 说罢就要强行上楼去。他与袁熙等一辈世家公子本来就在洛阳骄横惯了,如是洛阳其他世家子弟还好说但被外地来的人骑到头上,那传出去脸面就不好看了。 袁熙听说是外地的人也不阻挡曹昂,本来日子就有些无趣,偏偏这两人都是不甘寂寞的。 曹昂不顾店主苦劝走上楼去,袁熙等人也跟在后面。一到二楼走道就有两个身穿武士服的精悍男子挡住了曹昂.“我等已经包下上面这位公子请回。”两个武士也不甚客气道。 曹昂怒笑道:“那你不知这有一间是你曹大爷定下的么?”说完径直上前。 一名武士伸手想拦住曹昂,不料反被曹昂揪住手腕往身后一甩。 另一名武士立马上前,侧身用肩撞向曹昂,曹昂只得已伸手扛住那一撞,两人正在角力时,先前被摔出的那名武士已经起身,双手拿住曹昂双肩,两人合力将曹昂按住,配合得很有默契显然不是一般的护卫。 随后赶来的袁熙看到曹昂吃了亏,立即吩咐许褚上前相助。许褚并步上前,化掌为刀劈向一名武士。 那武士倒也反映机敏,听得背后嘈杂声早留了心,听到脚步声侧身退向另一人身后,另一人也将曹昂推向许褚两人合力摆出防范的架势。 许褚接住曹昂,左手将他带到身后,右手抡拳向前打去,正好和一名武士趁机偷袭过来的拳相对。只听一声闷哼,那武士垂下了手,原来他不曾想道对方力道如此之大,一只手已经脱臼。 许褚再次上前,将受伤的那名武士踢开,废了他的战斗力。接着又是一招毫无花俏的直拳击飞另一名武士,前后不过三招而已。 这时雅间里走出两名约莫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当中一人穿着一身精美的武士服,颇为英武。另一人穿的也是一身华美儒生长袍,文质彬彬脸色有病态的发白。 袁熙料想不到会是这两人,皇甫郦他知道,是大名鼎鼎皇甫嵩的从子。因为跟随父亲在外征战所以刚刚回来,算是个少年英杰,在京城中也算熟识了,不过不是叙话的时候。 而卫仲道那就更是知道啦,最近和自己争高月的就是这货,未来才女蔡琰的丈夫,是个短命鬼,白白害的一代才女守寡,还被卫家的人赶回娘家,最后沦落塞外。 既然是这两个人那袁熙也不怕什么了。愁人见外分外眼红。 河东卫家此时已经没落为一般家族了,卫仲道向来清高气傲,看不得仗着权势欺压横行的世家子弟,他想了片刻后呵呵笑道:“感情在下久在河东,却不曾听说过天下还有两位这样的人物。” 他的口却是刁毒,毕竟文人大都有所谓的傲气,一句不和那就翻脸讥讽。 世家子弟最重脸面名声,不等曹昂出口袁熙就笑道:“那是那是,河东偏远之地的人怎会听说我等洛阳俊杰呐。” “就是,就是。”不顾卫仲道越发惨白的脸色,曹昂摆手笑道。皇甫郦本来就不想将事情闹大,正想和解不料卫仲道牛脾气起,和袁熙曹昂讥讽起来。 卫仲道挥手阻止了想劝说的皇甫郦,讥笑道:“经兄台这么提醒我倒像起来了,洛阳确实有个什么开国大臣相国曹参的后人曹家,不过据说在先帝一朝时却做了常侍。还有什么个四世三公,不过就不知是否都是靠些靡诗来充当门面的虚名之士。” 皇甫郦听言,心想这下是彻底撕开脸面了,这卫仲道脑子发热了,这两位也敢惹。没办法,在高府袁熙和卫仲道已经撕破脸皮了,所以此刻没有了顾忌。 曹昂怒火中起抡拳就想打人,袁熙拉住他道:“子脩你可曾听说过大将军卫青么?”“那是自然!”曹昂没好气道。 袁熙叹道:“想当年大将军卫公深入胡地千里,斩首不计其数,赫赫军功无人能及,不想啊卫公如今的后人安能缚鸡否?” 曹昂哈哈大笑,“好一个安能缚鸡否!显奕改日我定要请你痛饮三次。”卫仲道险些气背,脸上异样的潮红。 最后皇甫郦圆场道:“今日怕是一场误会,两位希望改日我们能冰释前嫌,先告辞了。” 说罢领着愤愤不平的卫仲道走下楼去。在楼道卫仲道突然回过身瞪着袁熙曹昂道:“次辱必终身不忘!” 他却没有发现,自己回身那刻袁熙眼中闪现的那一抹冷芒。袁熙老早就看卫仲道不顺眼了,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曹昂倒是高兴地叫店家端上最好的酒菜,干脆连许褚和袁熙的仆从袁和,还有自己的仆从也拉到一起畅饮起来。 日落时分,经再三推辞下曹昂才肯放袁熙回去。 汉中平六年(189)三月二十日,大将军府,前堂。 大将军何进跪坐于正上方榻上,下首左右分别列坐着中军校尉袁绍、典军校尉曹操、骑都尉鲍信、右校尉淳于琼、进符使王匡、黄门侍郎荀攸等一众文武。 大将军何进虽为武官,但却长得一派丰雍富贵相,他轻咳了下后,不无忧虑地问道:“陛下龙体日渐不适,而太子之位迟迟未决,并且宫里有传言陛下欲立皇子刘协,诸位看这如何是好?” 精瘦却双目有神的曹操道:“大将军不必担心,自古皆有嫡庶之分,皇子辩乃嫡长子理应继承大统,在这上不论是司徒、太尉大人还是我等都是一致立场,陛下也不可能违逆祖制和我等大臣。现在要担心的却是,万一横生变故怎么处置十常侍的问题。” 看到众人点头赞许,何进无奈道:“当初设立西园八校尉的本意是拿住兵权,好对抗十常侍等人却不想蹇硕做了上军校尉,不仅其余七个校尉连本大将军也要受制于他,没有陛下诏令和蹇硕的允许,那些兵马都是不能擅自调动。” 黄门侍郎荀攸道:“其实这不是什么难题,只要新君即位,诸位就不用再听蹇硕之令调度兵马了,只是十常侍平时诸多刁难克扣粮饷兵甲,西园兵马比起边关外州郡兵马,却是有所不及了,如十常侍与外面州郡野心之辈勾结,怕是后果不可预料。” 袁绍道:“这个不会,何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不然,天下可不都是如诸君这样的忠君守节的君子,当初黄巾叛乱就有诸多迹象表明十常侍与逆贼有所勾结,诸位难道瞧不见王子师与皇甫嵩义真的例子么?。”曹操说道,其实他是打心里瞧不起徒有虚名的何进与袁绍的。 “这可如何应对?”何进问道。 荀攸施施然道:“攸以为,可让诸位大人回本乡招募一些精干的亲兵,这样进可以匡扶社稷,退可以保全身家,且不用掣肘于他人。” 何进思量了会道:“有理,允诚、公节,你二人可回本乡招募兵卒。”鲍信王匡出列允诺。 袁绍在下面想道,等借何进之手除去十常侍那就该对付何进这个“外戚”了,自己也得多掌控一些精干的兵马才行,只是现在属于自己势力的也就是中军和淳于琼一部,看来得借机扩张实力才行。 长安北宫,一阴暗偏殿内席地跪坐十个人,正是当前权倾朝野的“十常侍”。 赵忠幽幽道:“据太医私下传来的消息来看,皇帝恐怕撑不了多久啦,我等应当早做准备。” 众常侍一阵惊叹声响起,虽然诸宦官都知道,但经赵忠之口一说,都不免内心一阵慌乱,隐然升起一股不安之感。 张让尖着嗓门喝道:“慌什么,现在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就那屠夫和那帮党人。” 孙璋道:“现在的情况是万一皇帝驾崩,我们是扶持谁上位。” 郭胜接着道:“当然是选对我等有利的人了,咱家觉得皇子协年幼又无外援,比起皇子辩来好掌控。”剩下几个中常侍纷纷称许。 “胡闹!虽然皇子协好掌控,陛下也有意传位于他,但你们想想,且不说嫡庶之分,大将军和党人就会那么轻易让皇子辩上位么?到时候何进与党人彻底勾结在一起,手握重兵的他们来个‘清君侧’的兵谏,你我死无葬身之地呀!”张让气恼道。 众常侍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段珪问道:“那么扶植皇子辩,我等就能继续坐享先前的荣耀?大将军恐怕也容不得我等啊。” 张让阴沉着说道:“不会,大将军与党人未必是一条心,那些党人大臣对他这个‘皇亲外戚’也是多有龌龊的吧,如我等败亡,那些自命清高的党人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了,别忘了跟我等势同水火的是党人而不是大将军。” 赵忠赞道:“妙啊,我等扶植皇子辩即位,何进与何皇后定当心存感激,那些士族党人依附他也不过为了对付我等,我等正好借此时机跟何进交好,只要对他晓以厉害,相信他不会再为难我等。” 张让决定道:“如此我等便派一人去说服何进,至少要他在我等与党人间保持中立,我等可多用金帛结交何进的母亲舞阳君,与何苗让他们帮从中挑拨。” “可是咱这边也未必一心呐。”赵忠阴笑道。 “你说的是蹇硕?他倒是跟陛下一条心,也不想想咱要是倒台了,能有他好果子吃!”张让也有些不满道。 原来蹇硕虽为宦官一党,但还是十分忠于灵帝的,并且蹇硕虽然握有兵权,但对何进非常畏忌,曾和宦官们一起说服灵帝派遣何进西击边章、韩遂。就和贾充政敌劝说晋武帝司马炎派贾充西击鲜卑一样,把何进调离中枢釜底抽薪。 “看来咱要敲打敲打他啦,这拥立之功古来皆是飞黄腾达的基石呐。”赵忠说道。 洛阳北宫,汉灵帝刘宏躺在龙榻上。 这位幸运登上帝位,酷爱敛财玩乐并做出一些如裸游馆、流香渠、卖官店、宫中市等荒唐勾当的皇帝,现在也感到自己的虚弱无力,这些年来的酒色生活,已经掏空了他本来就羸弱的身体。 灵帝挥了挥手,让一众太监宫女退下去,只留下他的心腹蹇硕。 从外表上看蹇硕根本与太监沾不上边,他壮健而有武略,又对刘宏特别的忠心,所以才当上了西园八校尉之首的上军校尉,以节制大将军何进还有袁绍等门阀士人。 蹇硕在龙榻边跪下身体,向灵帝靠了靠。 灵帝声音有些沙哑无力地说道:“朕跟卿直说了吧,自从王美人那件事之后,朕就有废掉何氏的决心了,奈何阿父与那些老臣皆是反对,朕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 说着灵帝摆了摆手,阻止了想言语的蹇硕继续说道:“朕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让协儿继承帝位,朕知道不论是大将军,还是老臣那里都不会答应的,现在值得信任的人也就只有爱卿了 蹇硕点头道:“臣定当达成陛下的心愿,只是不知道陛下是否允许臣适当时诛杀大将军一党,若非如此恐怕难以达成此事。” 蹇硕与何皇后的矛盾很深,他也深知何皇后之兄何jin兵权在握。在嫡长制的世袭制度下,刘辩是长子,是皇位的当然继承人,而现在要废嫡立庶,是有悖常理的。为此,蹇硕决定先下手为强,诛杀何jin后再立刘协。 灵帝面色潮红,咳嗽了阵后从身上取下一份诏书说道:“朕授予你拥立皇子协,诛杀何进,废除何氏的诏书。”蹇硕颤抖着双手接过诏书,悲泣叩头不已。 洛阳,袁府 袁熙抬头看去,只见身旁不知何时来了个三十上下的文士。袁熙见过这就是那个有贪财之名的许攸许子远。 袁熙收敛心神微笑道:“许世叔莫取笑侄儿,世叔不和父亲公干却来这里取笑我是为何?” 许攸也笑道:“本初兄让我叫你去书房议事。” 袁熙跟着许攸走向了书房,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枚做工精美的小金兽,双手捧给许攸道:“这是侄儿日前在金市买到的,据说是战国时的玩意儿,许世叔喜欢古玩,侄儿就特意留了下来。”许攸是袁绍的近臣地位可比李渊之刘文静。 许攸眼尖,看得出这是个精巧贵重的古玩,假意推托三次后很是勉强地收了下来,对袁熙的神情越发和蔼了。 许攸,和袁绍交情匪浅,是比较熟悉袁绍的人了,他从前也偶尔送过一些财货给许攸,表面上也对他很客气,毕竟将来许攸也是能决定袁绍决断的一位重要谋士,所以能拉拢的要尽力拉拢过来为我所用。 书房里袁熙看到了淳于琼、郭图、颜良、文丑还有几个袁绍的心腹门客。 袁熙拱手施礼后跪坐到了席末,他知道在这种场合一般是没有他什么事的,只是袁绍有意栽培,还有就是可以向他了解一些宫中的事情。 果不其然,袁绍对他说道:“显奕,你来说说今日宫里的一些事吧。” 袁熙出列说道:“自从上月来陛下身体日渐消沉,按祖制来说本应当选立皇子辩为储君以防变故,但不少传言说陛下让蹇硕拥立皇子协,近日两位皇子的课业也停止了,陛下诏两位皇子榻前服侍,而十常侍等阉党特别是蹇硕的气焰也日渐嚣张起来,差不多完全控制住了皇宫。” 待袁熙说完,袁绍环视了众人一周后,说道:“我本欲借大将军之手除去十常侍这个大汉朝的毒瘤,不想大将军唯唯诺诺诸多忌惮,迟迟不肯下手,诸位看我们该怎么办?” 颜良文丑淳于琼等人是武夫,除了动刀兵外也不会想出什么办法了,能出主意的现在就郭图、许攸两人了。 郭图答道:“大将军所虑者不过是除去十常侍之后,我们士人坐大威胁他的地位而已,他与阉党也并非没有厉害冲突,如果皇子辩即位,那么新皇还年幼,今后的朝政是该听大将军的还是十常侍的?” 许攸接口道:“是也,所以吾等应当从中挑拨激化他们的矛盾,我看大将军并非不想除去十常侍,只是瞻前顾后尔。” 袁绍听出了些苗头,问道:“两位莫非有了对策?快快说来。” 郭图许攸相视点头了一下,由郭图说道:“其实我们只要给大将军一个底气就足以,当新君即位时,袁公可跟大将军说,可以调集四方猛将豪杰,领兵开往京城,对新君和太后jin行兵谏,如此大将军不论于情于理都可以名正言顺讨伐阉党了。” 袁绍担心道:“好是好,可外地将军郡守如在京中横生事端,该如何是好?我们并不能掌控这些外地豪杰。” 许攸解释道:“外地豪杰进京可互相掣肘并不会一家坐大,到时候只要除去十常侍与何进,谁的声望有本初你之盛?加上袁家四世三公,门生遍布天下,到时只要本初你等高一呼,群雄必然归附也。” 袁绍闻言已,经完全进入了许攸描绘的美景中了,仿佛自己立马就能肃清朝野,降服群雄位极人臣,他不住地称是。 郭图趁热打铁道:“袁公到时除去蹇硕务必掌控好西园兵马以为资本。” 袁绍点头道:“到时我会让他们归附与我,不然就收编了他们的兵马。” 袁熙在下面听两人前面还分析的头头是道,后面却着实是个馊主意,汉末的大乱就源于此。 两人的本意还不错,但是他们料不到董卓的野心、实力和手段。他们所谋和张纮月前给袁熙分析的并无二致。 可是他现在人微言轻,不可能拂逆袁绍的意思,自己能做的只是尽量在这次变乱中,为袁家和自己捞取资本,最好能在袁绍收编西园八校尉兵马时,自己能掌领一支。 数日后,袁府 曹操一大清早的就跑来砸门,门房的袁四,拉开门,看到是他,急忙拱手说;“原来是校尉大人,这么早不知道有什么要事。”曹操一脑门子官司,只淡淡的说了一句;“通报袁校尉,就说曹操来访。有要事相商。” 袁四看他表情凝重,又知道他和袁绍的交情不浅,当然不敢怠慢,慌忙的跑进内院,在窗外通报说;“大人,典军校尉曹操来访,说有大事要和您商量。” 袁绍慌忙从床上坐起来,披上衣服,走出门去,袁熙知道是何进这个千古第一笨蛋,要倒霉了。 不对,馊主意似乎是老爹袁绍出的。何进死不足惜,不过引董卓进洛阳,似乎大可不必了。 不久曹操和父亲袁绍的争吵声,清楚地传入内堂袁熙耳内。 曹操愤怒的指责父亲袁绍说;“本来天下并不乱,只是愚蠢的人把它给搅乱了,汝竖子不足与谋。” 袁绍也急了,大声拍着桌子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袁家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曹操冷笑着说;“区区的几个宦官,只需要你我带上禁卫军百名,就可全部诛杀,何苦让大将军下诏,招董卓引外兵入京,董卓的为人我素来知道,此人野心极大,我只怕你请神容易送神难呢。” 袁绍也冷笑着说;“我看是孟德你多虑了吧。”曹操连连冷笑,指着袁绍说;“好好,我敢断言,乱天下着,必是何进和你袁绍二人。不信我们拭目以待。” 两人本来是儿时的玩伴,相濡以沫的知己,可是袁熙知道,从今日这一战开始,两人虽不至于反目成仇,势如水火,但也心生嫌隙。 袁熙感慨,这大汉真的要乱起来了!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9 189年四月,洛阳东郊 洛阳城里的钟鼓声组成的警报响起,一般只有外敌入侵到京城,还有就是出了天大的危机才会有的事情。 一帮民众以为有外敌杀到洛阳城郊、或是其他一些灾祸来临,他们都纷纷亡命似得往洛阳奔去。 本来就拥挤的人流变得更加混乱了,因为是逛集市袁熙许褚也没有骑马,坐的是马车,不得已袁熙带着偷跑出来的高月只好向洛阳城走去。 袁熙倒不抱怨,因为难得跟高月独处,当然可以忽略掉许褚这个保镖。 他也不想雇佣马车,打发许褚跑回城里牵马来,自己就在马市外等着。 在他出神时,高月有些忧虑道:“显奕,近日我总是心神不安,似是有什事情要发生。” 袁熙暗道,女人的直觉却实是准,这个两个月内灵帝就要归天了吧,高月看他面有忧色,也不禁心思复杂起来。 袁熙没有再说什么,牵着她的手在旁边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高月也缓缓的偎依到他身上。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许褚终于回来了,并且还带来了个惊天的消息:灵帝驾崩! 袁熙没有惊奇,这毕竟是预料中的事了,他抱着高月骑上马,与许褚纵马缓步回洛阳。 原本明媚的天也不知不觉地蒙上道道阴晦,一道闪电直指天际,之后响雷轰鸣而来。 洛阳城中已经一片素裹,天色灰蒙,在这四月罕见地下起绵延不绝的阴雨,仿佛为即将到来的乱世鸣泣一般。 北宫大殿上, 十四岁的皇子刘辨在一众身穿孝服的文武大臣簇拥下,坐上了那天下人梦寐以求的龙椅。 何皇后,也就是现在的何太后这位年且三十出头的美妇人,就坐在龙椅不远的帘幕后面。 看着儿子荣登帝位,她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一半,在经过那么多年后宫生活的磨砺后,她也越发痴迷于这种权利的追求了。 大将军何进面色戚然,心里却是兴奋异常,自己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伺候在刘辨与何太后身后的众中常侍,也是各怀心思看着这一切。 蹇硕看着何进,不自觉想起贴身收藏的那道诏书,看向何进的眼神越发阴冷了。 袁熙回到袁府时,家中上下忙着做国丧的一些事物。将高月送往高柔处再解释一番后他匆匆回到自己庭院中。 差仆人袁和去书铺送一些对商铺活动的指示,然后对许褚道:“仲康,将来这几个月洛阳怕是要处大乱子了,等会就让你媳妇孩子收拾细软,我再让人去库房取些钱帛给你,明天就安排他们回谯县去。” 许褚没有多说什么答应后就出了去。 袁熙再来到张纮处,对他说道:“陛下驾崩了先生可知道?” “以听府上家将说了。”张纮神情有些沉重道。虽然张纮虽然辞官了,但毕竟君臣一场,也算是有过君臣名分的。 袁熙沉吟了会说道:“如我所料不差的话,近来父亲他们就要对阉党动手了,因为诸多掣肘情势实在难料,洛阳会有大变动,子纲先生您还是先回南阳暫避一下吧,您是我的范增不能有所闪失。” 张纮严肃道:“公子好意子纲明白,我虽是一介布衣,却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断然不该在这时候离开袁公和公子。再者、为国除奸是每个大汉子民理应做的,如用得着张某只管吩咐一声。”大汉四百年的儒家思想忠义之道不是白给的。 袁熙称赞了他一番,心想终于将你拉上这条船了。自己是彻底放心了。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自己可不能放弃张纮。 之后两天里袁绍都没有回家,颜良文丑等人也被他带去。 袁熙在这两天里,差人送走许褚等人家眷,也在家中差家将仆人去打探一些消息。 雨继续下着天丝毫没有放晴的迹象,洛阳北宫现在四处蒙上一层素裹和阴晦。灵帝的灵柩就停放在一偏殿。 蹇硕身穿素白丧服,对表情有些阴沉的张让道:“由你们去传召何进袁绍一伙进宫,商议先帝丧事,我派心腹埋伏附近待机斩杀他,然后再领中军收编京中兵马。” “你有几分把握?” “只要你们能将何进诓骗进来,一定能成功。” 张让思量了会点头答应。 涉及机密,两人让旁的太监宫女都远离偏殿,却不料还是被在偏殿角落一少女听到了,她正是万年公主刘妍。 刘妍听到这惊天阴谋后,心里起伏不定没有惊动张让蹇硕,悄悄回到自己殿中。 趁着宫里忙乱,她带着心腹婢女来到宫门前,买通守门郎卫后让贴身婢女出了宫。 洛阳,袁府 吴匡、郑泰、何进之弟何苗还有一个叫荀攸的书生。今日来袁府议事,何苗首先开口,担心的说;“太后下诏,传家兄夜晚入宫见驾。”我总觉得心神不安,恐怕是十常侍的阴谋。” 这一次袁绍倒是和曹操不谋而合,袁绍愤然说道;“不能去,这一定是十常侍知道了大将军要招外兵入京诛杀此类,所以想要先下手为强。谋害将军。” 吴匡眼中射出冷电,沉声说;“我们不如给他来个先下手为强,立即发兵,斩杀这群狗贼。 荀攸摆手说;“不可以,没有天子明诏这种举动就是逼宫。不如劝大将军不要出门。” 何苗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这只怕是办不到的,在下的嘴皮子已经磨破了,只是说不动兄长。 袁绍说;“我们带兵,保护大将军入宫。”郑泰说;“这也是个办法。” 荀攸突然冷笑了一声,却没有说话,冷笑声很刺耳,所有人都望着他。荀攸一言不发,转身走出门外。 这些人里吴匡对袁绍是衷心景仰,外加敬服的,他不高兴的说;“荀攸恃才傲物不可一世,将军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我们还是商量正经事要紧。 何苗站起来,冷冷的说;“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不如各自回府,整顿兵马,以策万全。” 袁绍点了点头说;“好吧,你们回去准备一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十常侍这些阉宦牵着鼻子走。” 何苗、吴匡、郑泰转身离去。袁绍看着他们的背影,只是冷笑,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何进的结局是注定了的。可是袁绍的笑却有几分让人不寒而栗,袁熙隐隐的感到,他绝对不是世人口中那么简单。 好谋无断,志大才疏也许只是他的表象罢了。 在袁府万年公主的婢女见到了袁熙,于是从贴身出取出一份帛书交给他,“公主殿下吩咐亲自交给公子。” 袁熙拿来一看,只见上面隶书字迹有些潦草,写道:蹇硕密谋诛杀大将军袁中军于宫中。 袁熙心里有些震惊,他知道历史的大方向但这些细节他怎么知道。 本以为过两三个月,外藩豪强进京,袁绍他们就领兵杀进宫中了事。谁料中间会有这么个变故,万一袁绍被骗进宫身死那就事大了。 他打赏了宫女一些东西,让她待自己向万年公主道谢。袁熙自己带着许褚骑马直奔大将军府去。 大将军府里, 何进与一众幕僚商议传召他们进宫商议灵帝丧事的事情。 他们担心被十常侍把持的皇宫不安全,但身为辅政大臣,不去处理灵帝丧事于情理上说不过去。 就在众人争相辩驳之时,一名小吏进来禀报说袁中军公子袁熙有要事求见。 不仅何进猜不着,连袁绍也不知道为什么儿子在这个时候求见,还以为家中出了什么变故。 何进马上传袁熙进到议事厅中。 袁熙向何进与诸人行了礼,直接说道:“有机密要呈上与大将军。”于是拿着帛书传了上去。 何进也见过这个很受袁绍器重的二儿子,好奇他有什么机密,而当他看到帛书后立马变色拍案怒道:“阉贼欺吾太甚!” 说罢他让小吏将帛书传给众人看。 在众人一片惊呼声中,他又有一丝袜疑惑,他稳了稳情绪对袁熙道:“多亏了袁显奕的密报啊,但不知从何而来?”何进也不傻,不然也不可能做这个位子上。 袁熙早料到他会问,答道:“昔日在宫中伴随诸皇子读书时,认得的一名小宦,正好在停放先帝灵柩处听的阉贼密议。” 何进抚手道:“天不亡我也,却有贵人相助,袁本初果真有个麒麟儿呐。 他接着问:“如今该如何是好?” 袁绍面有得色道:“何须担忧,只需差一人领兵将蹇硕拿下处决即可。” 何进点头,下令部将吴臣带着他号令进宫,连同黄门令一起捕杀蹇硕。 袁绍趁机进言道:“从前窦武准备诛杀内宠,而反受其害,原因是事机不密,言语漏泄。五营兵士都听命于宦官,窦武却信用他们,结果自取灭亡。如今将军居帝舅大位,兄弟并领强兵,军队将吏都是英俊名士,乐于为将军尽力效命。一切在将军掌握之中,这是苍天赐予的良机,将军应该一举为天下除掉祸害,以名垂后世!” 曹操等人也觉得该趁此机会一并除去十常侍,于是纷纷附言。 何进却有些犹豫道:“待诛杀蹇硕后我进宫与太后商议后再做决断。” 他这句话引来下面一众文武暗暗叹息,袁绍脸上没有表现什么,心里却坚定了要抓住机会扩张势力的想法。 何进知道也该给袁绍等人一些好处了,于是说:“我会跟陛下商议提拔诸位到黄门、尚书等要职上以辅助社稷。” 又对袁绍道:“本初,等会你就领人去收编了蹇硕的上军。”袁绍领命后带着袁熙出了去。 是日,上军校尉蹇硕与宦官联合谋划捕杀大将军何进,不料机密再一次泄漏,何进命黄门令将其逮捕并处死。 第二日朝议上,何进以辅政大臣身份,任命袁绍为司隶校尉、何颙为北军中候、许攸为黄门侍郎、郑泰为尚书,同时受到提拔的心腹有二十多人。 票骑将军董重与何进互争权力,宦官们依靠董重做为党援。董太后每次想要干预国家政事,何太后都加以阻止。 董太后感到愤恨,骂道:“你现在气焰嚣张,是依仗你的哥哥何进!我如命令票骑将军董重砍下何进的人头,只是举手之劳!”何太后听到后,告诉给何进。 何进与三公共同上奏:“董太后派前中常侍夏恽等与州、郡官府相互勾结,搜刮财物,都存在她所住永乐宫。按照过去的贯例,藩国的王后不能留住在京城,请把她迁回本国。” 何太后批准了这一奏章。 辛巳,何进举兵包围了票骑将军府,逮捕董重,免除他的职务,董重自杀。 董太后又忧又怕,突然死去。从此以后,何进一家失去民心。 189年五月,何进报告何太后,但何太后却不同意,何进也就不敢违背太后意旨。事后他想:“或者只杀几个罪恶昭彰的?” 袁绍再次进言诛除宦官,“宦官亲近至尊,传达诏令,如果不一网打尽,必将贻患无穷。况且如今计划已经外露,将军为何不早下决断?事久生变,下手晚了会遭祸殃的。” 但是由于何太后的母亲舞阳君,与何进的弟弟何苗多次受到宦官贿赂,因此从中作梗,多方阻挠最后不了了之。 也由于何进素无决断,犹犹豫豫,所以仍然没有结果。 袁绍看见这种情况,心里十分焦灼,再一次献策说:“可以调集四方猛将豪杰,领兵开往京城,对太后近行兵谏。” 何进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下令召并州牧董卓带领军队到京,又派部下王匡、骑都尉鲍信回家乡募兵。 四方兵起,京师震动,何太后才感到事态严重。她匆匆把中常侍、小黄门等宦官放回家。宦官们着慌了,惶惶然若丧家之犬,一起去叩求何进恕罪。 袁绍在旁再三劝何进乘此机会杀掉他们,但何进还是把他们放走了。袁绍很不甘心,写信通知州郡,诈称是何进的意思命令逮捕宦官的亲属入狱。 何进应许,下令召四方兵马兵进驻洛阳。大将军何进捕杀上军校尉蹇硕,传令四方豪强进京兵谏。 袁熙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发生,现在他人单力孤根本不能来个“指点沉浮”。 灵帝驾崩的消息传到陈留一代,在那避祸的王允急忙赶赴洛阳吊丧。 此时,朝廷局势极度混乱,以何进为首的外戚势力大增,阉党张让失去了对中央政权的控制权,面临覆灭的危险。 大将军何进利用各地方官吏奔丧的机会,大肆结交和拉拢亲己势力。 王允一到洛阳,就被何进紧急召见,并说明意图。王允很感激何进对他的救命之恩,便满口答应,并担任从事从郎一职。 几天后高靖亲自来袁家,向袁绍刘夫人道明来意,气冲冲地接高柔和高月回府。 袁熙看着临上马车前高月幽怨的神情,心也不禁沉闷起来。 国丧期间禁止歌舞声乐和饮酒美食,虽然局势紧张却没有袁熙什么事,他闲来就和许褚走马洛阳城。 因为他知道再过不了多久,他就要离开这个生活多年的地方了,而且这里也将变成一片白地。 之后几日,高月央求哥哥高柔给袁熙送信,两人又在高家后门隔间里私会了一次。两人你情我浓依依不舍,看的高柔好笑又是好气,女生外向啊。 这天他又带着许褚在洛阳闲逛,虽然这时很多活动都取消了,街上也有些冷清,但他却十分享受这种闲暇时走马古城的感觉。 来到城东北“永和里”附近时恰好迎面有辆装货的马车行驶来,马车无蓬用麻绳子揽住好几大包货物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突然间车轮子一个打滑,一车货物眼看就要打翻砸到旁边行人处。 就在这时,一个牵着马的军士快步上前,双手发力硬生生将要倾倒的货车挡住。 袁熙看的清楚,那人身手端的了得,他吩咐许褚也上前帮忙。结果合两人之力马上就将马车扶正,车主千恩万谢自是不提。 马车走后,袁熙大量起那名青年军士来,见他面貌朗俊,肤色微黑,身材也很是匀称健硕。 青年军士对袁熙许褚两人拱了拱手,就要离开,突然他想道了什么,停下向袁熙问道:“这位公子可知道西园驻军的营地该往何处走?” 袁熙好奇道:“你不是本地军士么?怎么不知西园。”那人道:“在下并州丁州牧属下,初来京城方才在大将军府却忘了问。” 袁熙心里微微一动,微笑道:“这西园驻地我倒是熟得很,在下袁熙袁显奕,家父司隶袁校尉。” “呀,原来是袁公子,在下失敬了。”青年军士惊讶道。 袁熙摆摆手说要领他去西园驻地。青年军士也不推辞,于是三人骑马向城西走去。 袁熙在马上问:“还不知道兄台大名呢?” “不敢,在下雁门马邑张辽张文远。” 这回轮到袁熙吃惊了,想不到竟然是五子良将之一威震逍遥津的张辽。他脸色不动声色继续跟他聊着话。 即便放在整个中国历史上,张辽也是一个出色的将才,征辽东,斩蹋顿,守合肥,拒东吴,独当一面,逍遥津一战,大破孙权十万大军,威震天下,杀的东吴小儿不敢夜啼,何其威风? 曹艹麾下将列千员,带甲百万。而能够以异姓降将的身份获得最高将勋的也是他张文远,在曹魏集团的地位仅次于曹仁、夏侯惇和夏侯渊,因此后世的人对于张辽特别推崇。 在很多三国游戏中,张辽都是以曹艹手下头号武将存在,而且各项数值华丽,人气旺盛。 乃是三国游戏中的超一流武将,袁买穿越前也是非常喜欢张辽,对他的典故和历史不敢说了若指掌,但却能知道个大概。 来到西园驻地后,张辽递上牌令求见领军的司隶校尉袁绍。 待得到传令后,就和袁熙一同进了营地,袁熙时常来西园营的校场操习骑射,兵丁军士都认得他所以也没有阻拦。 现在袁绍是司隶校尉,兼领中军节制西园诸校尉兵马,在洛阳可算颇有兵权了。 虽然奇怪袁熙也在,但还是在西园驻的大堂上接见了张辽。原来并州牧丁原响应何进号令,准备进京兵谏,所以派部将张辽带少数兵马先行来洛阳,向何进汇报情况,并归何进统领。 何进又遣张辽往河北募兵,当然募兵回京虽直接听令于大将军,但却是属于司隶一部辖下,所以有必要来办理一些文书。 袁熙在一旁就向袁绍说,方才张辽怎么的身手矫健勇力过人。袁绍也是想扩张自己势力,对袁熙的暗示心领神会,言语中对张辽也是极力拉拢。 在袁绍再三挽留下,张辽留下跟袁绍父子用了餐饭食。席间,袁熙不住叹息当今阉党为祸朝野,怎么骄横跋扈,还有那么些买卖官爵、打压诸如皇甫嵩、王允之类的忠贤等等。 身为一名边关军人,张辽也是听过皇甫嵩被排挤陷害的事的。张辽有些忿忿道:“辽不明白,十常侍倒行逆施使得天下人神共愤,诸位大人只需提一旅精兵,即可清除君侧诛杀奸佞,为何迟迟不动手?” 袁绍也忿忿道:“吾何尝不想诛杀阉贼,只是大将军犹豫未决,大将军母亲舞阳君以及何苗与十常侍有诸多牵连,我等一心匡扶社稷,却有心无力呐。” 张辽不想这其中牵涉之广,听袁绍如此说来也觉得他是忠心为国之士,对他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末了袁绍牵着张辽的手道:“此去河北多加谨慎,我这有封书信可交予冀州牧韩文节,如有需求尽管差人前来,当今正值国家危难之际,正需要汝等忠君贤才辅助社稷呐。” 袁绍本意拉拢张辽一番,以期再获得一些精锐兵员,所以表现得很是折节下士。他倒不清楚张辽的才能,不想张辽给他这番表现很是触动。再三道谢后方才离开西园驻地。 张辽走后,袁绍拉起袁熙的手赞道:“熙儿这次做的好,现在正是我袁家再续名望、光大门楣之际,能多结交些英杰对我们是很有益处的。” 袁熙答应道“父亲说的是,孩儿平日里也听说过一些贤才,今后如有机会定当举荐与父亲。” 太宗皇帝李世民在李渊起兵前夕也是如此暗中布局的。 “恩,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你不要随便走动,不然为父恐怕照料不来,我已差文丑带领精锐暗中守护住了家里,所以在家里还是很安全的,如果有什么风声,他会护送你们母子先行离开洛阳的。”袁绍说道。 “难道父亲近日想诛除十常侍?” “恩,你不可声扬,近来陆续会有外地兵马进驻洛阳,所以也是为了防止意外罢了。”袁熙心里一动,觉得不可失去了时机,现在就要开始尝试着建立自己的声望和势力了,于是跪在袁绍面前说道:“孩儿有一事相求,望父亲应允。” 袁绍惊奇道:“是什么事需你如此。” “我想来父亲帐下任职,以助父亲一臂之力。” 袁绍笑道:“我当什么大事,难得你一片孝心,可是军中不是儿戏你还小了些,待你再长几岁定要你来军中历练。” “孩儿年已十四行了冠礼,而且弓马娴熟非一般军士能比,在宫中也随太傅习过兵法战阵,再者孩儿也并非去阵前冲杀,一些文书机密孩儿是能胜任的。”袁熙回道。 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是十五六随父从军的。 袁绍拍掌道:“好,不愧是我袁本初的儿子呐,比你大哥强多了,明日你就来西园驻地,做我辖下一个行军主簿,掌管文书机密,这就算入了军籍了。” “父亲也知道孩儿随从许褚颇有勇力,也让他们一并来效力吧。” 袁绍想了想后道:“让许褚领都伯的职位和俸禄,继续做你的护卫吧,不过这军中毕竟是凶险之地,许褚再让他领百人将之职,统领一队中军亲卫吧。” 袁熙允诺后赶回了袁家。 刘钰得知袁熙从军,又吵又闹十分不舍,在袁熙百般劝说下才放了行。 第二天二人就去中军报了号,成为了大汉正式编制的军吏。袁熙随军主簿,其实就是军中文职,兼做主将参谋,官位不大却是主将亲信,这也是袁绍一贯用人特点:任人唯亲。 许褚倒没有什么意见,继续吃喝,而在军中打架的机会也多了起来自是不亦乐乎。袁熙在中军两千多号人里,挑选了百来精锐作为自己一支心腹亲兵由许褚统领。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10 何进府掾王匡,骑都尉鲍信募兵回京,并州刺史丁原,虎贲中郎将袁术皆已驻军洛阳城郊。 前将军、鳌乡侯、并州牧董卓也领兵在赶往洛阳的路上。四方豪杰汇聚洛阳,局势也变得危险起来。看到外地豪强人马进驻洛阳城郊,何进入长乐宫,奏告何太后,请求杀死全体中常侍。 中常侍张让、段商议说:“大将军何进自称有病,不参加先帝的丧礼,不送葬到墓地去,如今突然入宫,这是什么意图?难道窦武事件竟要重演吗?” 他派人去窃ting何进兄妹的谈话,获知全部谈话内容。于是率领自己的党羽数十人,手持武器,偷偷从侧门进去,埋伏在殿门下。 何进被杀这件事袁熙是知道的,考虑再三后还是决定告诉袁绍让他早做准备。 在中军幕府里袁熙待屏退左右后对袁绍说道:“张让等人密谋诓大将军进宫,将其斩杀。” “竟有这事,你从何处得来消息,可靠与否?”袁绍有些震惊道。袁绍可不好忽悠。 “是上次那小宦冒死传来消息。”袁熙没有办法,只能这样说。 袁绍虽然迟疑但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传来了许攸郭图,将事情告诉了两人。 郭图有些会意道:“袁公是否想借张让之手,除去大将军然后一并诛杀阉党?” 袁绍点了点头说:“两位先生以为如何?” 许攸说道:“因董太后一事何氏已失大义人心,借机除去也好,只是这大将军的名号没有了,我等怕难以降服外地领兵将领,早知就不怂恿大将军召集外地豪杰进京了。” 这便是借大将军势号令群雄,父亲袁绍不是不会用,不过后来事出有因搁置了。 郭图反驳道:“如不召集外地兵马进京,大将军又怎么会向十常侍翻脸?” 事到临头袁绍也有些焦虑“先不说袁公路、鲍信、王匡等人,单是西园八校尉也未必皆受我命令,像孟德也是反对召集外地兵马进京的。” 许攸看了看袁绍,道:“大将军一身死,本初就带领本部人马诛杀十常侍,淳于琼部、颜良部从旁协助,另外派心腹收编除了孟德外其余西园兵马,只要控制住皇宫和洛阳,城那些兵马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攻打京师,想闹事也变得不可能。” 袁绍赞许道:“我看可行,就按次办。”当下召集心腹商议具体事项。 袁熙心想,计划看似可行,却忽略掉了那个魔王董卓的野心和实力。董卓此时还是挺有能力的和东晋王敦差不多,而且关西军是常年征战的虎狼之师。不是京城这帮少爷兵能比的。 他那些兵马可都是经过边塞征战的精锐啊,岂是京城这些缺乏实战的将领兵士可比的。 看来这次收编的西园兵马就是袁绍的资本了吧,自己要趁机掌握哪怕小小一支人马才行。 入夜,袁府 父亲袁绍幽幽道;“显奕,你进来。” “是,父亲”袁熙应了一声赶忙走进去。袁熙回答道,“不知道父亲叫孩儿有什么事。” 袁绍负手而立,淡淡的道;“显奕,今日我们所说的你都听到了,你是我袁家麒麟儿,自幼聪颖,举一反三,今日为父就再来考考你.........。” 他顿了一顿说;“依你看来,今夜之事我该如何决断。” 袁熙的心中一阵狂跳,幸亏父亲没有问他,他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否则他还真的是没有办法回答。 袁熙在心中冷笑了一声,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到来了。 他沉思了一下,缓缓的说;“父亲,依孩儿愚见,何进死不足惜.......” 袁绍显然是被他的言语惊了一下,但这个儿子自幼早熟,也不虞有他,“说下去,显奕。” “他今夜结局无非有二,一生一死。假如何进安然无恙,必定会亲自挥军诛杀阉党,而后下旨遣董卓归西凉。这个结局有惊无险,父亲可以安枕无忧了。” 袁熙说完这句话,抬眼偷视,只见袁绍虎躯巨颤,双目中精光爆射,厉声道;“说下去。” 看来刚才的一番话,已经直插袁绍的心脏。袁熙应了声‘是’接着说;“第二种可能就是何进一命呜呼,那么孩儿有一番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袁绍沉声说;“你我父子,还有什么不能推心置腹的。” 袁熙告罪一声说道;“何进一死,十常侍畏惧禁军绞杀,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袁绍定定地看着袁熙,并不答话。 当即袁熙看着袁绍的眼睛一字字说;“劫持太后皇帝逃之夭夭,或者可以逃到长安,另立朝廷,然后假天子之名号召天下诸侯勤王讨伐何进,也说不定。” 父亲袁绍倒吸了一口冷气,颓然坐在椅上。厉声说;“显奕,依你之见,我们父子要怎样做,才是万全之策。” 袁熙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父亲我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父亲袁绍家教极严,没想到袁熙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脸上不禁现出怒容,说道;”显奕,世上没有比父母兄弟更加亲近的人了,你连父亲也信不过嘛。” 袁熙直起身来,脸色一禀,看着父亲袁绍说;“不瞒父亲说,以我看来,现在天下大乱,诸侯四起,拥兵自重,汉室江山行将朽木,马上就要江山易主了。我们袁家虽然时代受汉朝恩典,不过以现在的形势来看也是独木难支无法力挽狂澜了。这种形势下只能替自己打算。我想了又想,只要一条计策可行。” 父亲袁绍显然是被他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吓坏了,不过袁绍似乎比传说中的要聪明许多。 袁绍佯怒道;“显奕,住口,你这话是要杀头的,信不信我把你交给廷尉。” 袁熙硬着头皮狠狠的说;“第一,诛杀禁军副统领‘典军校尉’曹操,因为他和父亲同时掌握禁军很可能会从中作梗。” 袁绍的惊讶表情渐渐平复,深吸了一口气,四下扫视一眼道;“那么第二件事呢?” 袁熙踌躇的说;“不论何进是死是活,父亲都不可以让董卓进城。” 袁绍突然叹息了一声道;“太迟了,董卓的西凉兵已经进驻‘渑池’,朝廷的谕旨他根本不听,直奔洛阳而来了。” 这件事袁熙并不知情,当即一愣,旋即又说;“父亲手中有多少兵马。” 袁绍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几千老弱。”袁熙寻思了一下说;“我有一计,也许可以度过这次难关。” 袁绍突然问道;“倘若董卓进城会有什么后果。” 袁熙皱了皱眉,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暗道;“千里焦土、血流成河。生灵涂炭、天下大乱而已,还能怎么样。”袁熙继续说道;“以西凉兵的强悍必定会控制京城和皇帝,然后胁迫大臣,横征暴敛,后果不堪设想。” 袁绍在庭中踱着步子道;“三千兵士,根本不足以击退西凉劲旅。” 袁熙灵机一动说;“何进手下御林军有数万之众,我们可以用来抵御西凉兵。” 袁绍幽幽道;“皇帝不下圣旨,我没有兵符,御林军怎么会听为父调遣。” 随即只见袁绍大笑道,“哈哈哈哈,为父怎么舍得把你交给廷尉呢。”随即袁绍背对着袁熙说道,“显奕,你先下去吧” 袁熙拱手应退,不知觉间袁熙发现自己已经汗流浃背,看来父亲隐藏太深了,也许如果父亲没有官渡之败的话,也许是另一个李渊也不一定。 是日,张让假传太后的旨意召他。袁绍等人劝阻过何进进宫,不过不知为何何进不顾部将劝阻执意入宫。 待他完全中了埋伏后,张让等人责问何进说:“天下大乱,也不单是我们宦官的罪过。先帝曾经跟太后生气,几乎废黜太后,我们流着泪进行解救,各人都献出家财千万作为礼物,使先帝缓和下来,只是要托身于你的门下罢了。如今你竟想把我们杀死灭族,不也太过分了吗!” 于是尚方监渠穆拔出剑来,在喜德殿前杀死何进。 张让等写下诏书,任命前太尉樊陵为司隶校尉,少府许相为河南尹。 尚书看到诏书,觉得可疑,说:“请大将军何进出来共同商议。” 中黄门将何进的人头扔给尚书,说道:“何进谋反,已被处死了!” 何进部将听说何进被杀,领兵入宫,虎贲中郎将袁术攻打宫城,焚烧青琐门。 张让等人看到情形不妙,遂挟持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万年公主刘妍等从复道仓皇外逃。 这时袁绍吩咐完毕,听到下属禀告大将军被诛杀的消息后,整顿兵马要杀向皇宫。 袁绍在亲兵帮助下穿着铠甲,袁熙跪在他面前请求道:“方才父亲因人手不足,而先放弃整编助军右校尉冯芳一部,孩儿请求率百人精锐前去收编。” 袁绍摇头道:“这岂是儿戏,你留守驻地。” “古人有甘罗拜相出使赵国,而今父亲也是少年便担任机要,并兴起大志,孩儿自然要以父亲为榜样。”袁熙行礼道。 袁绍最好名声,听到儿子称赞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高兴,却不愿袁熙犯险,“你有这番志气很好,只是现在局势未明实在端得凶险。” 袁绍虽然不是合格的雄主但是确实是个好父亲。 袁熙争取道:“孩儿自问这些年弓马不曾懈怠,自保不成问题,况且有许褚这样的英勇之士相助。” 这时在旁边跟着的许攸深深地看了一眼袁熙,随即有些会意“本初,令公子其志不小啊,并且显奕少就有才名是这辈人中的翘楚,孟德也早已令曹昂统领兵马啦,我看显奕之才胜于曹昂何止百倍。” 袁绍听到这话心里着实高兴,便应允了袁熙请求,让他带许褚所部去收编助军右校尉冯芳兵马,因放不下心又多拨出了两百骑兵。 接着袁绍与叔父袁隗佯称奉诏杀奔皇宫,杀死宦官亲党许相、樊陵,然后列兵朱雀阙下,捕杀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宦官赵忠等人。 又命令关闭宫门,严禁出入,指挥士兵搜索宫中的宦官,不论老幼皆斩尽杀绝,死者有二千多人,有些不长胡须的人也被当成宦官杀掉了 西园八校尉虽都驻扎在城西,但驻地却不连在一起。袁熙内心激动,有些意气风发地领着两百骑兵,还有许褚的一百精锐亲兵,来到助军右校尉营地。他穿了一身精致的鱼鳞甲,挎弓带箭,腰间系着一把精钢剑。许褚也是披甲带刀,穿着副鱼鳞铠,骑在马上。 袁熙并不害怕,而是充满了兴奋感,这是他登上权利高峰的第一步。而且有许褚这个超级保镖,超一流猛将在。 他根本不担心安全问题。此时的许褚青铜甲胄在身,背后的披风光鲜亮丽,再配上他本就是粗矿盛怒的面容,真是好一员当世虎将! 远远地。袁熙不教驻军反映过来。就让骑兵冲进了助军右校尉营地。几个骑兵抛出铆勾卡住寨门,加上旁边步卒协助将寨门彻底破坏。 助军右校尉部兵马,看着这些同一阵营的兵士冲杀进大营一下愣住,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立即反击。助军右校尉冯芳听到营地外吵杂声一片,立即带着几个亲兵出来看究竟。 不看还好,一看气不打一处出,这有中军标识的兵马,竟然冲进自己营地,还和自己的人对恃起来。 他自然也看到被簇拥在在中间的袁熙,喝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在这无故闹事!” 袁熙放大声音说道:“奉大将军、司隶校尉令,代冯芳领助军右校尉一职,着冯芳升任中郎将,令到即往司隶中军幕府述职。” 说罢让一兵卒拿司隶校尉的手令给冯芳。冯芳本就不是袁绍一党,而是何进心腹,他看了手令后冷笑道:“这恐怕是袁本初的意思吧,我看洛阳城中有火光起,必定发生了什大事,袁本初此举是要夺我兵权耶?” 袁熙喝问:“那冯大人是否奉令?” 冯芳根本无视掉这个少年,答道:“待我跟大将军确认后方才可以奉令。” 袁熙眼中杀机闪动,冷然道:“不听军令者杀无赦!” 冯芳身旁一名骑都尉提枪纵马上前笑道:“你这娃娃我知道,不是袁本初二子么?快快回去这不是你待的地方。” 袁熙知道不杀人立威,是不能降服这些兵马的,于是冷冷道:“仲康!”许褚会意,握好大刀纵马冲向那骑都尉。 骑都尉提枪欲挑许褚下马,不想迎面来的一柄钢刀不仅来势迅猛,力道更是沉重,枪刀一相磕他虎口就裂开,长枪已经拿不稳。 正想扒在马背上躲闪,但钢刀带起的阴风已经割到他脖子,许褚手起刀落,血注飞溅,一颗人头立即飞向旁去。 在众兵士的惊悚中,许褚用刀尖挑注起人头回到袁熙身旁。袁熙对冯芳道:“大人三数之内不奉号令后果自负。”说罢就数起一声来。冯芳有些害怕,令亲兵护在他面前,有些心虚道:“你杀害朝廷命官想造反么?” 袁熙不理他带数到“三”时,在他身旁一道冷芒激射向前。 冯芳只见眼前毫无征兆地飞来阴风,接着利箭贯穿了他的喉咙,冯芳整个人倒飞下马去。 袁熙趁机再次喝道:“不奉令者杀无赦!” 许褚也扯开大嗓门吼道:“不奉令者杀无赦!” 他这一吼可比袁熙管用多了,助军右校尉一众兵士互相观望了会立即单脚跪下口称“奉将军令”。 袁熙点了点头,让百人将以上军官进入营帐议事,其余兵士驻守营地。 袁熙先是简略讲述了一下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为国尽忠听从司隶校尉的将令,又许了些好处,打开库房赏了些钱帛。 接着就跟众军官商议起整编兵马的事情。 其实这个西园八校尉除了上军、中军是满编万人之外其余都是两三千人,兵器铠甲以前蹇硕虽有克扣但放眼整个大汉倒也算是精良。 兵士也都是健硕精壮的青年,而且兵士中有六七百的骑兵,其他一些辎重等也是比较完善。但是西园兵马缺乏训练和实战的弱点,也是显而易见的。 袁熙让想另投他路的军官离去,结果剩下了一半的人。留下的也多是下级军官,那些走了的是冯芳亲信。 在得知助军右校尉所辖有三千人后,袁熙让许褚带着新提拔上来的军官裁剪去残弱,同时挑出最精锐的两百多人,结果剩下了两千多人。 袁熙自领担任骑都尉一职,总领营中诸事,先前许褚统领的一百精锐,分出了一半作为下级军官补充进收编的兵马中。 新合并的精锐亲卫就有了三百,由许褚以部曲督身份统领。 这样除去亲卫加上原来的三百骑兵助军右校尉所属就有两千多人,其中六七百骑兵,一千六百步卒,四百辎重后勤。 西园大营。 袁绍和袁熙在大账之中密议,袁绍问道“显奕,如此危局,为父当如何自处?” 袁熙愣了愣,如此机密事宜父亲不和谋臣许攸他们商议,却和自己商讨,袁熙心里打鼓。 于是,袁熙壮着胆说道,“请父亲允许儿带领两千精兵埋伏在北邙山小平津河岸,我猜想董卓的西凉兵必定会从那里渡河。父亲只需要让兵士埋伏起来,等到西凉兵一半度过河对岸的时候,命弓弩手以强弓激射,西凉兵必定慌乱,互相践踏,弓箭用尽立即以轻骑兵将其截成两段掩杀。董卓的兵再强悍也不是神仙,怎么能够进入洛阳。” 袁绍犹豫道;“可是两千兵士怎么可以长时间阻挡数万大军。而且太危险了,我儿怎可如此。” 袁熙摇头说;“这些孩儿也都清楚,我并非寄希望于这两千兵卒,而是希望他们可以阻挡住董卓两个时辰,我只要两个时辰就够了。” 袁绍眼中再一次闪现光芒,正色说;“你要怎样。” 袁熙冷笑道;“刚才孩儿已经说过了,十常侍必定会狗急跳墙劫持皇帝。父亲可以派五百兵士迅速进宫把皇帝和太后保护起来,这样就可以拿到圣旨,发动御林军击败董卓了。” 袁绍幽幽说道:“假如皇帝真的被劫持呢。” 袁熙躬身施礼道;“孩儿已经仔细想过,假如陛下真的被劫持,那么十常侍无路可走,一定会投向北邙山方向。这样就等于自动的送入我们的伏兵阵中,岂不是一举两得。” “最坏的打算呢”袁绍继续发问,袁熙转了个身子说;“如果董卓比我们先一步找到皇帝,那就大事不妙了。现在这个时候可是‘得皇帝者得天下呀’。” 袁绍淡淡道;“以你的意思是。。。。。” 袁熙苦笑了一声道;“这不正是父亲想要的吗?” 父亲袁绍眼中闪过狡黠,回头看着他道;“显奕,你明白爹的心意,是不是。” 袁熙叹息了一声说;“父亲的原意本来是要‘董卓’进京和‘何进’火并,您好坐收渔人之利,在乱世中建功立业,可是没想到‘何进’是个猪脑袋,根本没有‘人’的智商,一听太后召唤,便立即跑过去送死。不过我觉得这样更好,何进和十常侍相斗,我们照样坐收渔利,前提是一定要在洛阳城外北邙山中击败董卓,袁家才可以掌握大权,将黄河以北虎牢关以西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袁绍起身从袁熙身边走过去。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凝视他半晌。伟岸英挺的身子一阵颤动说道;“显奕,爹爹错了,我引外兵入京的计策是行不通的,这一点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袁熙顿时惶恐,施礼道,“父亲放心,只要我们父子同心,一定还有挽回的余地。” 黄昏,王允在大将军府处听说何进被杀的消息,立即要去联络一干老臣应付危局。 马车奔走在青石板路上,踏出极具轻快的声响。王允他正在马车上思量,车夫突然一个急停,他不由的撞到车门边上去。 王允有些恼火问道:“怎么回事。”车夫也有些慌,答说:“大人,前面突然跑来一名女子,给咱车撞倒了。” 王允随即下了车,和车夫一同查探。 果然地上躺着名已昏倒的少女,令王允吃惊的是少女穿着的是件华贵的宫装,这可不是一般宫女贵妇能穿着的。他看四周无人,犹豫了会,赶忙和车夫将少女抱上马车带回了家中。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11 黄河边上,小平津。 河水犹如黄龙般奔腾怒吼,张让等人在搜寻少帝刘辨,自己也有了末路的感觉。段珪用他那尖锐的嗓音哀嚎道:“不想我等竟落魄如是。” 暗处,刘协拉着少帝的衣袖担心道:“不知道皇姐是否无恙。” 步行那么久,少帝只觉得全身发软,而且神情恍惚,他也只能在心里期望逃脱的皇妹能平安无事。 这天,身躯肥胖、神情桀骜的董卓终于率军到显阳苑,远远望见起火,知道发生变故,便统军急速前进。 天还没亮,来到城西,听说少帝在北边,就与大臣们一齐到北芒阪下奉迎少帝。 正当袁绍军在内宫大肆屠戮宦官的时候,董卓率领军队抵达洛阳西郊。 日影偏西,暮色低垂。北邙山中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淳于琼的酒意更浓了,吩咐军士点燃火把,继续前行,不过具体要去那里他却不知道,只是一味的跟着袁熙向前挺进。 孰不知此时袁熙也是有苦难言不辨东西了。袁熙迷路了,这不奇怪,因为袁二公子根本就没认识过地图以外的路。 只是在父亲袁绍的军用地图上知道北邙山的大概位置而已。如今进入大山丛中,一下子就傻了。果然当朝太祖说的没错,实践出真知。 袁熙让许褚领着五百骑兵在北邙山转悠了将近一个时辰,连半个董卓的士兵影子也没有看到。心里不禁一阵着急。 山风穿谷,如泣如诉,淳于琼被冷风一吹,酒意顿时醒了大半,提马上前问道;“二公子,你带着我们转来转去,董卓的大军倒底在那里。” 袁熙皱了皱眉,沉思道;“在河对岸。”淳于琼恍然大悟道;“河在那里。”袁熙点了点头,郑重的说;“小侄正在努力找寻。” 淳于琼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淳于琼也不是太傻,不然也不能得到袁绍的宠信,就像李渊的宠臣裴寂一样。 袁熙凝望着四周,弥浊的空气中徘徊着血腥的味道。他知道那并不是空气的原因,而是血的味道。 董卓进入洛阳后的一幕幕杀戮,掠过脑际,让我忍不住打个寒战。 不久,袁熙一行人的眼前出现一条小溪,流波荡荡,甚为湍急。右侧峰峦矗立,峭壁奇秀。清冷的月光照在淳于琼的脸上,他的嘴唇颤动,似乎已经沉不住气了。酒也要醒了。 突然一声轻轻的涕泣,传入袁熙的耳内,那是夹杂在‘沙沙’声中的细微声响。 他心中一惊,一个意识迅速如闪电般掠过脑际。大声叫道;“是谁,谁在那里,赶快给我出来。”涕泣声消失了。空山寂寂,渺然无踪,无迹可寻。 袁熙沉思了一下,翻身下马,大声叫道;“在下大汉朝司隶校尉袁绍之子袁熙,路过此处,假如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出来见我。我不是恶人的。”袁熙故意提高声音自报家门。 淳于琼显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打马来到袁熙的身前,大笑道;“二公子莫非是见鬼了,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袁熙并不作答,继续观察着四周,他在赌。 淳于琼突然也来了兴致仰天大笑道;“都给我听着老子是大汉朝下军校尉淳于琼,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开,否则老子的大刀不是吃素的,非要你再死上一次不可。” 说着摆动手中大刀,一刀劈在路边的槐树上。粗如儿臂的树干,应手而开,‘咔’的一声被劈落在地上。 突然一个怯生生颤抖的声音,从道旁传出来道;“是袁显奕和淳于将军吗?本王和陛下在此,还不过来接驾。” 淳于琼二话没说,吓得从马上掉下来,怒道;“大胆,那里来的狂徒,竟敢冒充圣上,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袁熙拦住淳于琼,抢着说;“说话的可是陈留王千岁。” “正是本王,汝可是袁绍将军公子,袁显奕。” 袁熙颤声说;“正是。大王,请问陛下可否无恙。” 陈留王叹了口气说;“暂时还算是无恙吧,假如你们再不来接驾,只怕追兵赶上来,就有恙了。” “哈哈”袁熙大笑出声,对淳于琼道;“世叔,赶快命令军士接驾,陛下和陈留王在此。” 淳于琼怔了半响,冷笑道;“二公子真是病的不轻,陛下和陈留王应该在宫中,怎会突然跑到着深山大泽之中。此人不是假冒,也是个疯子。” 袁熙急道;“是不是皇帝,只要请出来,一看便知。” 淳于琼继续犯浑道;“既是皇帝,为何藏头露尾,不敢现身相见。” 陈留王的声音自黑暗中传出来道;“我二人深陷沼泽之中,无法动弹了,还请淳于将军体念忠臣之意,相救陛下于危难之中。” 淳于琼的酒醒了。不能不醒,因为他已经听出了陈留王的声音。西园军本来就是皇帝的亲兵卫队,对皇帝和陈留王再熟悉不过了。 他略微定了定神,大声道;“大、大王,您在什么地方。”陈留王的声音忽然低沉,变的微弱,断断续续;“寡人在河边。” “河边”袁熙和淳于琼对视了一眼。心中忍不住一阵抽搐。历史正在顺着既定的轨道运行。和我所知道的相差无几。 淳于琼开始紧张了,虽然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许褚带着五百名士兵,从道旁的荆棘丛穿过,向深山中潜行。 袁熙忽然叫了一声;“慢着。”淳于琼惊叫道;“二公子发生了什么事。” 他沉声说;“吩咐士兵,点燃道旁的荆棘。”淳于琼沉吟了一下,对军士道;“放火,快。” 许褚带人把火点燃,山风助威之下,火势一发不可收拾,迅速燎原开去。 火光照亮了半边天宇,二十丈之内的空地一览无遗。茂密的树丛之后,人影婆娑、水影星罗。袁熙大叫了一声道;“在前面。” 袁熙带着许褚首先跃马冲了出去。转过一片树丛,淳于琼和军士已经被远远甩在身后。眼前丈余出现两道暗影。潺潺水声也传入耳际。 袁熙纵马奔驰到河边,下马跪拜道;“是否陛下和陈留王大驾。”黑暗中再次传来陈留王怯生生的颤抖的声音“正是寡人,你是显奕吗?。” 袁熙咳嗽了一声道;“没错,臣乃是袁绍之子袁熙,特来救驾。” 他抬起头来,只见眼前一人头戴皇冠,身穿朱雀袍,足踏金缕鞋。一脸柔弱,满身贵气,想来就是皇帝刘辩了。 皇帝身边站着一年纪略小的小孩。一脸英气,目光炯炯闪烁放光。虽然满身满脸都被荆棘划破,却掩饰不住他的逼人光彩。这人想来就是陈留王刘协,未来的汉献帝了。 虽然自己和他们一起呆过几年,不过如此处境下,还是不禁神伤,袁熙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忠臣良将,但却也不愿见到一国之君如此窘困。随即说道;“请大王和陛下上马。淳于琼将军已经在前面接应了。” 刘辨此时被吓怕了,从始至终就没说一句话,当真的金口玉言,惜字如金啊。陈留王迟疑了一下道;“显奕你要小心,张让和段珪已经追过来了。” 袁熙义愤填膺的骂道;“乱臣贼子,微臣势必杀之,请大王和陛下上马,这两个小人就交给我对付。” 陈留王经过袁熙身边的时候,突然抓住他的衣袖道;“显奕,我们一起走,你不是张让的对手。” 袁熙没想到陈留王刘协如此重情重义,一时间有些感动。潜藏在体内的义气和悍勇,骤然之间破体而发,大声道;“乱国着十常侍也,微臣今日不能手刃二贼誓不为人。也对不起袁家,以及大王您的一片真心。” 陈留王的手有些颤抖,跺了跺脚道;“陛下安危要紧,显奕恕我独自逃生了。” 说罢,陈留王扶皇帝上马,看了袁熙一眼,颤声道;“显奕保重,希望来日以富贵相见。” 袁熙沉声道;“大王请上马,微臣一定会小心行事。”陈留王点了点头,纵身上马,一抖缰绳,向起火处,奔驰而去。 袁熙在心里想到;这就是汉献帝,这个义气深重,临危不乱的少年,就是那个以软弱无能以泪洗面著称的汉献帝。自己平时小看这个刘协了。 “来者何人”许褚高声喊道。只见一溜青蓝的剑光,闪电般刺向战马。 “张让”袁熙大叫了一声。顺手拔出佩剑。“乱臣贼子,竟敢逼迫掳劫圣上,该当何罪。” 张让发丝散乱,双目通红,全身上下已经被血水浸透。被袁熙一叫,吓了一跳,待醒过神来,仔细一看,不禁气的哇哇大叫;“我道谁呢,原来是袁家小娃娃。” 他仰天大笑,高叫道;“袁绍,没想到吧,你的报应来了,今晚我要你儿子的命。” 袁熙冷冷的道;“世上假如真的有报应这回事,第一个要死的恐怕就是你这等宦官。今日本公子就为天下除贼,赐你个身首异处。” 张让突然平静下来,也不出剑,只是冷冷的看着袁熙道;“好,你说我祸国殃民,不知道我如何祸国怎样殃民。” 他这一问倒是把袁熙给问傻了。结巴道;“你卖官卖爵禁锢儒生,迷惑圣上,导其淫乐,欺上瞒下贻误战机。培植亲信诛锄异己。难道这些还不是祸国殃民吗?” 张让身后的树丛中突然响起一声冷笑,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接口道;“袁公子这样说,想必是有铁证了。拿出来看看,也好让我们兄弟死个痛快。” 许褚厉声道;“是谁,给老子滚出来。”一个人影从树丛后,闪出来,是段珪。 段珪的模样比张让好不了多少,衣衫凌乱,全身血污,他怒视了袁熙一眼,大声道;“袁公子把证据拿出来,咱家自己投河死,不用你加一指之力,怎么样。” 袁熙冷笑道;“我年纪小,没有参与国家大事,当然不会我有铁证。你这是欺人之谈。” 张让道;“好,铁证我也不要你的,反正咱家今日必定不能生还了。请问袁公子,道听途说的罪证总有吧,请你列举一两件出来听听。” 袁熙干咳着说;“反正迷惑圣上总是有的。” 段珪坦然道;“自然是有,不过迷惑圣上的不只是十常侍而已。满朝文武倒是占了一半。就拿你袁家来说,若不是善于体会圣意,又怎么会来的四世三公这般荣耀。正所谓主明臣直,主忧臣疑。这一点需怪不得满朝文武。” 袁熙失笑道;“如此说来,张先生和段先生实在很无辜了。”段珪沉声道;“并不无辜。但罪不至死。” 袁熙厉声喊道;“卖官卖爵,培植亲信诛锄异己,禁锢党人又怎么解释。” 张让惨然笑道;“党人亦是一党,宦官亦是一党,不过是朝廷中的党争罢了。关祸国殃民何事。若说此事引起朝政动荡,那么儒生亦有责任,何必因为吾等裤裆里少了个‘鸟’,就把污水都泼在我等身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袁熙脸上已然变色,倒退一步,叫道;“那么谋杀大将军何进又怎么说,矫诏杀害三公难道不是死罪。” 段珪摇头叹息道;“数年之中,听说袁府二公子少年文达,聪慧过人,一向心仪,没想到,和袁家其他人一样,也是蠢货。没有出奇的地方。” 袁熙倒也不生气,只是冷冷的道;“说下去。” 段珪冷笑道;“就表面而言,吾等不杀何进,何进和令尊就必欲除吾等而后快,所以杀何进只是自保,完全无罪。合理的很。进一步说,何进是什么东西” 他盯视着袁熙,好半响才吐出两个字;“外戚” 袁熙的脑中轰的一声巨响;外戚、宦官、大臣党争。这岂非是大汉朝覆灭的诱因,这些老师张纮给自己讲过。 段珪见袁熙面上变色,气势大盛,凑近一步,冷哼道;“外戚和宦官轮流秉政,几乎已经成了大汉天下的传统。皇帝幼年即位,皇帝母亲的娘家人必然做大,专权跋扈,目无君上。等到皇帝大了,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外戚又不想放弃权利,所以矛盾激化。无助的皇帝就利用身边的亲信宦官除掉外戚。这样就形成一种颓势,皇帝幼年没有亲信的人。所以就和我们这些裤裆里没有鸟的宦官亲近。有一些没有骨头的人,看到吾等得势,就拼命巴结,巴结不成的就拼命诽谤。等到这一任皇帝死了,小皇帝即位。新皇帝担心大权旁落,所以就利用外戚势力除掉以前忠心耿耿的宦官,这样外戚的势力又要做大。等到外戚势力没办法控制的时候,皇帝又想起了身边的宦官,利用宦官除掉外戚。周而复始报应循环。依我看来,不论是是谁杀了谁,也不见的是罪过,不过就是政治倾轧的牺牲品而已。” 袁熙的心头巨震;是啊,自小熟读史书。被宦官杀死的大将军的确不只是何进一个。 像平定匈奴有功的窦宪、继窦宪而起的大将军邓骘、还有权倾朝野毒死‘皇帝刘缵’的‘跋扈将军梁冀’不都是死在宦官手上吗? 如此说来,何进的死倒是真怪不得这些裤裆里没有鸟的仁兄了。 大汉朝的外戚和宦官就像生来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是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的。何进不死,宦官必死,何进如今死了,宦官还是要死。 只因为一个原因,就是权力的魔杖没有了,庇护宦官的皇帝死了。所以宦官成了众矢之的,皇帝昏庸的替罪羊了。 哈哈,袁熙忽然想通了。可是,他还是大声质问段珪;“陈留王和皇帝何罪,被你二人掳劫至此,备受欺凌,只是这一条就足够你们死上一千次了。” 远处传来马蹄声响,淳于琼的大军已经开过来了。段珪跪倒在地,向着远处刘辨处俯首痛哭道;“陛下请自重,臣追随先帝去了。”说着转身投河而死。 张让怒视袁熙一眼,声嘶力竭的喊道;“至于结党营私培植亲信诛杀异己,你们袁家比之吾等过分何止十倍,天下谁人不知,袁氏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天下,为何没人仇视与你,以咱家看来,无非是因为你们裤裆里多了个鸟而已。哈哈。” 袁熙没来得及说话,张让长啸一声,横剑向脖颈抹去。鲜血向外激射,张让的身子跟着倒下去。 一阵冷风吹来,袁熙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个寒战。远处火势渐衰,一阵马蹄声疾驰而至。 淳于琼勒住缰绳,借着火光看到张让的尸体,来不及下马,大呼道;“二公子,那可是张让的尸首。” 袁熙黯然点了点头,叹息道;“皇帝和陈留王还好吗?” 淳于琼的战马,围着张让的尸首,转了一圈,紧张道;“宫内发生巨变,大将军何进被十常侍所杀,令尊带兵与阉党激战,段珪和张让便劫持了陛下和陈留王连夜逃到北邙山,幸亏二公子及时赶到,否则陛下蒙难,汉室江山又要动荡不安了。” 袁熙沉重的叹了口气,冷冷道;“该发生的迟早要发生,看来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 淳于琼显然听不懂袁熙说话,怔了怔,说道;“此处并非久留之地,我们还是保护着陛下返回洛阳要紧。” 袁熙点了点头,心想;那只怕并不容易。 五百军士现在都是步兵,马匹进不来,军中只有几匹马。皇帝自然不能和人共乘一骑。大王养尊处优也不能步行,论官阶这里以淳于琼为尊,而且他的武功最高,负有护驾之责,当然也要骑马。那么袁熙和许褚就只有步行了。 山路崎岖难行,沿路荆棘丛生、杂草遍布。虽然大半军士已经点燃火把,但微弱的火光和无边的黑暗相抗,还是显得太苍白,太微不足道了。走十步差不多就要半柱香的时间。这样的速度,不被董卓得个正着才怪呢? 袁熙对淳于琼说;“这样不是办法,必须派人去洛阳求援,请父亲速速派出援兵接驾。” 没等淳于琼答应,陈留王先点头道;“显奕说的有理,不如请你去走一趟,请令尊出兵救驾。” 袁熙心想;这可不行这可是救驾之功,就像李世民雁门救杨广一样,这是争取名望的时刻,怎么能离开。 袁熙迟疑了一下,恭声道;“大王,并非微臣推脱,而是,微臣实在不忍再次紧要关头,舍去陛下与大王独自而去。而且说实话,我也不认得路回去,这个很有可能会误事的。大王不如派个熟悉地形的老兵回去,还比较妥当一点。” 皇帝刘辩看了袁熙一眼,垂头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说这么多,其实就是不想走。 而且袁熙还有一层打算,父亲袁绍的援兵不能及时赶到,一旦遇见董卓,就凭自己手中的五百精兵和一千多普通士兵和他拼一拼,死也要坚持到援兵到来。 陈留王叹道;“还是显奕想的周到,派你回去的确是不太合适,淳于将军,就请你寻一名熟悉地形的老兵回去,面见袁校尉,请他发兵救驾。”于是淳于琼派了一名老兵先行回去报信。。 袁熙一行人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发现一洛舍,于是和淳于琼商议先休息片刻。 此时天色微明,雾气渐薄。能见度大幅增加,行军速度也快了一倍。袁熙心里一阵发急,暗想;为何父亲的援军还没到,再不来,董卓可就要来了。 这个念头刚刚在脑中浮现,就听一阵马蹄声响,雾气中传来一声大喝;“呆,前方军士止步,报上名来。”袁熙心中大叫;“坏了,董卓先到了。” 袁熙定睛一看,前方数千铁骑正向他们赶来,旌旗蔽日、队列整肃。 只见对面甲兵之中一骑飞出。大声叫道;“天子何在”陈留王骤地坐起来。皇帝刘辩似乎已经吓哭了。 淳于琼面色立即变了,骤马出道;“汝是何人。” 那人说道;“吾乃西凉刺史董卓麾下大将樊稠是也。”淳于琼喃喃的道;“董卓--。” 袁熙大声喊道;“樊稠是什么东西,叫董卓出来答话。”樊稠怒道;“小畜生,你又是什么东西。” 一个低沉沙哑干涩难听的声音,从樊稠身后发出;“汝等为何劫持天子,本刺史特来保驾,你等快快受降,免得受苦。” 少帝见董卓突然率大军前来,吓得哭泣。袁熙回头向陈留王使了个颜色。 陈留王果然聪明,立即心领神会,低声道;“有-----有诏,命西凉刺史董卓立即罢兵返回渑池。吾乃陈留王是也。” 董卓的部队不退反进,大军向前推进十丈。一匹全身红火的大宛马,排众而出,袁熙暗道这就是万世唾骂的魔王董卓了。 只见董卓用干涩的声音,吼道;“大王是否受人要挟身不由主。” 陈留王变色道;“无人要挟,身边诸人都是忠臣。”董卓毫无惧意冷笑道;“大王差矣,既是忠臣就该匡正王室,保国安民。你们这些人身为国家大臣,不能辅佐王室,致使皇帝在外流亡,为什么要军队后撤!如今天下大乱国家动荡,可见陛下身边多为奸佞。臣,誓扶社稷,绝不罢兵。” 陈留王刘协又问:“汝来保驾耶?来劫驾耶?” 董卓应道:“特来保驾。” 刘协说道:“如今天子在此,何不下马。” 董卓上前参见少帝。董卓旁若无人,提马缓缓过来,走到皇帝马前,翻身下马,跪地膜拜道;“臣西凉刺史鳌乡侯董卓参见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刘辩刚刚伸出手来,说了个;“爱卿,平----身--。”他就自己站起来。向袁熙一行人瞪视一眼,发出一声冷哼。 袁熙眯着眼看着这一切,暗自着急,老爹再不来,自己就被董卓包饺子了,董卓垂首道;“陛下万安,臣愿意护送大驾回宫。” 少帝经过两天变乱,说起话来语无伦次。 于是董卓又与陈留王刘协交谈问起事变经过,刘协一一回答,从始至终,毫无遗漏。 董卓十分高兴,觉得刘协贤能,而且又是由董太后养大的,他认为自己与董太后同族,于是心里有了废黜少帝,改立刘协为皇帝的念头。 远处突然一阵扬尘,杂乱无序的马蹄声响起来,两千人左右的样子,一人大叫着奔近道;“陛下何在。” 是父亲袁绍到了,袁熙稍舒了口气,淳于琼叫道;“陛下在此,本初,快过来救驾。” 父亲袁绍来到近前,愣了半天才道;“董大人,你为何突然至此。”他二人是旧识。同样也在心里戒备着,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董卓看了袁绍一眼,圆眼一瞪,义正词严的说道;“袁大人,别来无恙乎。”袁绍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把手一摆,那意思;行了,别说废话。谈条件。 紧跟着叱道;“董大人这种阵势,不怕惊了圣驾吗?还不快传令铁骑撤回渑池。” 董卓哈哈大笑,厉声道;“汝手握禁军,统兵数千,负有护驾、戍卫京畿之责,却懦弱无能、毫无建树,让十常侍乘虚而入,掳劫陛下大王,还有脸叫我退兵吗?” 袁绍脸上一红,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了。袁熙凑过去,悄悄地问;“精兵是否已在路上。” 袁绍压低了声音道;“大军已经分散各个府邸,去护佑诸位大人了。我手下只有这么多兵。” 袁熙暗道要糟,父亲身后还有两骑是右军校尉赵萌和后军校尉鲍信。 赵萌说道;“眼下这种形式,不如让董卓护驾回京。只不让他进城当可无碍。” 鲍信摇头道;“董卓拥强兵,必有异志,今不早图,必为所治。此时西凉兵疲惫,袭之,可一网成擒也。” 袁绍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陛下和大王在此,假若大动干戈,难免有失,我袁绍可担不起弑君的罪名。” 董卓翻身上马,大叫道;“请袁将军先行一步,某护送陛下随后便到。”这是威胁,袁熙听得出来。 袁熙正想说话,父亲袁绍已经答道;“有劳董大人了。”说罢,拨转马头,向回驰去。 袁熙想回头去找陈留王,却被他一把拉住,怒道;“从此刻起,不许理我身边半步。” 袁熙惊呼道:“父亲这------。”父亲袁绍瞪了他一眼。 刘协悲戚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显奕切勿相忘。”袁熙的身子在马上晃了晃,颤声大叫道;“大王擅自珍重,来日必有再会之期。”风中传来幽幽长叹。 他又在叹气了。 袁熙的心一阵抽搐,只想打马而回。袁绍回身怒视他一眼道;“显奕,还不快走。” 大局已定,他回头又能改变什么。刘辩注定被废。陈留王--汉献帝一定会成为傀儡。洛阳也一定会陷入火海,百里之内瓦砾纵横、尽为焦土。 以后的几年中百姓易子而食,饿殍遍野、白骨遍地。董卓你的罪孽还真是不小。只恨我晚生了几年,实力太过弱小了。无力阻止历史的巨轮前进,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一声声的听着--------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12 洛阳上西门,众洛阳守军眼睁睁看着一队队的西凉铁骑奔腾涌进了洛阳城,直奔皇宫。 因为洛阳城里四处混乱,他们没有接到主帅命令也不敢轻举妄动。在何进决定调董卓领兵入京时,主簿陈琳曾经提醒他说:“大兵一到,强者称雄,这样做是倒拿干戈,授柄于人,不但不能达到目的,恐怕还会引起混乱呢!” 宫门外袁绍、袁术、淳于琼看着与他们对恃的西凉铁骑心里都有些有些惊慌。 他们哪经过这种阵势,也料不到董卓竟然在没有得到号令的情况下纵兵进城。 而他们的兵马不是在城里搜捕宦官一党,就是派出城去寻找少帝,在缺少兵力的情况下,他们眼睁睁看着西凉骑兵控制住了皇宫周围。 不久后董卓簇拥着少帝,和一干大臣回到了宫中。 少帝回到宫中后,大赦天下,改年号将光熹元年改为昭宁元年。 自此董卓大军屯驻洛阳城外,未几日,并州刺史丁原率领大军前来,被少帝封为执金吾,又封董卓为司空领并州牧。 而董卓得李儒提醒,却是以救驾有功为名,大肆封赏了一众名士,却是令到董卓威望日盛。 洛阳董卓大帐中,董卓却是怒气冲冲地骂道:“吾于北邙山上救驾有功,又为那一众名士请功讨赏,却是封吾领并州牧,此何意?丁原本是并州刺史,年初才改刺史为州牧,如此明显之离间,当吾看不出来吗?” 董卓说完,又泄了一通,待得董卓泄完之后,李儒才说道:“主公,如今我们仅三千大军于洛阳,丁原有整整三万并州狼骑驻扎城外,若是我军与丁原硬碰,不一定能胜,为今之计唯有等候张济徐荣等人率大军前来,是时主公手握十万大军,当不惧丁原。” 董卓此时亦冷静了下来,想了想,说道:“张济徐荣大军亦不是短时能到,如今乃是我最弱之时,若丁原与袁绍士人联合出兵攻我,以丁原之并州狼骑及袁绍等人所掌的西园八校,吾亦不得不撤出洛阳啊。” 李儒听了之后,想了想,说道:“儒有一计,可拖延时间,以待徐荣率大军前来,只要徐荣大军一到,主公当可铲除异己。” 董卓听得,急道:“文忧何计,且细细道来。” 只听见李儒说道:“儒有两计,其一当每夜令三千士卒出营,第二日早上装作三万大军开入营中,如是者数日。丁原、袁绍等当疑主公已有十万大军开进洛阳,主公即可诈为十万大军,丁原等自不敢妄动,此虚张声势之计也。” 听得李儒一计,董卓急问道:“第二计乃是何计?” 只听见李儒微笑着道:“原何进部将吴匡,现今掌何进所部,其以为何进之死乃其弟何苗勾结张让所致,方今其欲杀何苗,主公如助其杀何苗,当可收编何进、何苗所领之北军,如此我大军人马当与丁原等相仿。” 董卓听得,笑道:“文忧此计大妙,如若收编何进、何苗大军,吾即可掌洛阳四门,如此洛阳即在吾手中也。” 李儒说道:“事不宜迟,今夜主公当行虚张声势之计,三日后当寻一说客去说吴匡。” 董卓点了点头,问道:“何人为说客?” 李儒说道:“当让主公之亲弟董旻前往。” 董卓笑道:“好,当依计行事。” 第二日,百官均收到消息,城西有一队军队前来,看人数约有三万人,打着董卓的旗号,而此军亦进入了董卓营中。 丁原和袁绍等人收到消息却是心中甚忧,立即开了个会议,但最后却还是对董卓的大军有所顾忌,不敢贸然开战,只决定仔细留意。 又过了几日,董卓军营中屯驻了过“十万”大军令到丁原等人忌惮不已。 当董卓行了几日虚张声势之计后的晚上,董卓之弟董旻寻到了吴匡,将董卓欲连吴匡诛杀何苗之事说了一遍,吴匡念平日何进对自己有恩,便决定诛杀何苗为何进报仇。 董旻立即说出董卓之前交代的计划,吴匡立即领着手下士卒以为何进报仇为名杀入何苗府中,将何苗一家老小部杀尽,之后董旻将吴匡带到见董卓,董卓通过一番言语收服吴匡,而董旻则奉令去接收何苗部队。如此一夜之间,董卓就收编了何进、何苗所率领的三万多北军。 原先西园军有五万,被袁绍等人收编两万多,这三万多是未北收编或者老弱。毕竟袁绍等人也吃不下那么多军队,毕竟养军队需要钱粮的。 董卓收编了何进、何苗原来的军队之后,让本部人马亦开进洛阳城中,如此有三万余大军的董卓据守洛阳城,就算丁原再多两倍军队,亦不能攻陷重兵防守的洛阳,董卓如今可谓稳如泰山,只需耐心等候自己的十万西凉铁骑前来即可动手歼灭丁原。 当夜,西园驻地。 当着一众部属的面袁绍恼怒地拍案道:“不想董卓此人竟然敢纵兵进城,那吴匡竟然帮董卓董旻收降了大将军旧部,我等皆白忙活了一场。 王匡这时也跟着进城,来到西园驻地,他劝道:“董卓统率强兵,将有不轨的打算。现在不早作打算,必然会被他控制。应该乘他刚到,兵马都很疲惫,发动袭击,可以生擒董卓!” 袁绍有些忧虑道:“那西凉兵马骁勇异常,以我们的兵力怕是很难办到,再说我等只是刚收编了部分西园兵马,军心也还不稳定。” 袁熙心想,这时凭袁绍这些兵马确实不足以对抗董卓,除非联合上袁术、丁原。 可这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而且袁绍一旦决定的事是不会听他人劝阻的。 王匡有些失望,再说了几句后就回他城外兵营了。 就在袁熙出营门时,打马跑来一名骑士,近了一看原来是张辽。 张辽到营门前下马,跟袁熙见过礼后由他带进去见了袁绍。 张辽拿出令符文书说道:“张辽募兵完毕,共招募得兵士一千。” 袁绍称许了他几句,张辽有些犹豫得问道:“听闻大将军已经身死?” 袁熙点了点头告诉了他始末。 袁绍接着说:“当今局势危急难明,文远不如在西园任职以护佑社稷。” 张辽婉言谢绝说:“多谢袁司隶厚爱,既然大将军已经身死,辽理当回到丁大人那去。” 袁绍也没有太在意,客套了会后让袁熙送他出去。 营门前袁熙帮张辽牵着马匹缰绳,他张辽说道:“有件机密不知该否跟文远兄说。” 张辽拱手道:“公子尽管讲来。” “我等收到密报,近日董卓欲对丁刺史不利。” 张辽半信半疑道:“多谢公子,我会提醒丁刺史小心堤防的。” 袁熙接着说:“我于文远兄一见如故,恨不能相交结识,父亲也对张大哥很是看重,此去如发生什么变故只管来找父亲与我。” 张辽连忙称谢倒也没有太在意。 袁熙心想,自己已经提醒过了,如果丁原还是被杀那也不是他能力所及了,也希望丁原死后张辽能来投吧。 其实董卓的兵马并不像史书说的只有三千,那三千铁骑是他嫡系精锐而已。而且昼进夜出造成了大军源源不断的假象,但是的确唬住了一帮不懂军机的大臣百姓。 加上何进部曲将领吴匡的投靠,他收降了何进何苗兵马后兵力达到了三万之多,这也是袁绍等不敢妄动的原因。 董卓自持手握重兵,开始流露出嚣张跋扈的本性来了。 十日之后,董卓的十万西凉铁骑终于开到洛阳近郊,董卓让三万飞熊军进城中驻扎,其余大军则在城外安营扎寨,如此一来董卓更是占尽优势。 他每日带铁骑进出洛阳城横行街市,百姓惶惶不安。出入宫庭,更是略无忌惮。像曹操、荀攸等大臣已经发觉了他的野心本性。 洛阳城中,原本属于何进的大将军府此时已经被董卓所霸占,董卓却是于府中设下筵席,宴请朝中百官。如今董卓势大,朝中百官听得董卓设宴,自然不敢不来。好似袁隗、王允、黄宛等高官也早早便到。而袁熙也随同父亲袁绍一同前来。 而董卓在董府之中让李傕、郭汜、樊稠三将各领一队士卒来回巡查,防备森然。其背后则是立着华雄,可谓准备充足。 朝中百官早早就到达,只有执金吾丁原一人最迟。丁原此人脸容威严,行走之间又自有一番高官的气度,不过袁熙却没有注意到走进来的丁原,目光反而看向跟在丁原身后的那人。 只见此人生得气宇轩昂、威风凛凛,手执一柄方天画戟,袁熙脑海中立即就闪过一个人名:“吕布。” 没错,虽然没有甲胃在身,也只是寻常打扮,但那气度,手上拿着那标志性的武器都让袁熙可以猜出他就是吕布。 吕布跟在丁原身后jin来,随便扫了厅中的百官一眼,也没有多停留。但目光扫到华雄、身上时稍微停了一下。 丁原来了,筵席自然开始,酒过三巡之后,董卓却是乘着酒兴说道:“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不可以奉宗庙社稷。今上懦弱,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可承大位。吾欲废帝,立陈留王,诸大臣以为何如?” 丁原听得,拍案而起,立于筵前,大呼道:“不可,汝是何人,敢大言?天子乃先帝嫡子,初无过失,何得妄议废立!汝欲为篡逆耶?” 董卓听得,怒叱道:“顺我者生,逆我者亡。”说完执剑而起就欲刺丁原。 只见丁原背后的吕布一个闪身站了出来,手中方天画戟轻轻一点将董卓刺向丁原的剑荡开,之后却是收戟而立,怒目而视董卓。 董卓长剑被吕布荡开,吕布力大却是使得董卓打了一个踉跄,张济立即扶住董卓,华雄则是拔剑遥指吕布。 场中剑张弩拔,李儒见得不妙,立即出言道:“今日乃是饮宴,不可谈国政,来日朝堂之上再论亦不迟。” 董卓听得目视李儒,李儒朝董卓轻轻摇了摇头,董卓只得收剑返身回到自己的案前,而丁原却是怒哼一声,拂袖离去。吕布则是瞪着华雄和董卓一眼之后才离去。 丁原离去,酒宴又恢复了,不过百官都心情恍惚,心中令有所想。又饮过几杯,董卓却是想再提废立之事,却被李儒暗中摇头提醒,阻了下去。董卓见事情不顺,百官心情又恍惚,筵席又过了一会就草草结束。 百官散去之后,董卓却是问道:“方才执戟者何人也?” 李儒答道:“乃是丁原义子姓吕名布,字奉先,有万夫不当之勇,传闻胡人小儿之闻其名当可止哭声?” 董卓惊讶道:“竟有如此勇武?” 董卓身后的华雄却是哼了一声,说道:“主公和军师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吕布若来,吾凭手中大刀将他一刀砍成两半。” 董卓却是轻言抚慰道:“华雄英勇,吾心甚慰。” 正在几人对答间,有人来报,丁原在城外搦战。董卓听得大怒道:“丁原匹夫安敢如此,诸将且列阵,本将亲自会一会丁原。” 董卓有十三万大军屯驻在洛阳城中,如今丁原只在一门外搦战,董卓亲自率领三万飞熊军出城,华雄、张济、李儒等一干文武自然跟随。 两军对峙,虽然丁原手下军队多于董卓,但董卓手上皇牌精锐飞熊军又岂是寻常,虽仅三万人,但气势上却不输于丁原等人五万大军。 两军列阵完毕,只见吕布顶束金冠,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纵马挺戟,随丁原出到阵前。 丁原指着董卓骂道:“国家不幸,阉官弄权,以致万民涂炭。尔无尺寸之功,焉敢妄言废立,欲乱朝廷!” 董卓未及回应,就见到吕布策马直杀过来,董卓身后华雄见得大怒,挥刀策马直取吕布。 再望过去时,两骑已经撞到了一起。 “当”一声大响,两骑交错而过之后,华雄差点被吕布一戟扫于马下。 吕布与华雄一次交手,吕布眼神中透着失望,两人拔马再战。 “当”又是一声大响,这次华雄却是知道全力迎战吕布,吕布原本以为这一戟就能拿下华雄,怎知道华雄全力出手之下却是令到吕布感到惊喜。 吕布拔转马头,单手执戟遥指华雄问道:“来将通名。” 华雄哼了一声,喝道:“某关西华雄是也。” 吕布说道:“原来是你,来,且与某家大战。” 两骑再次撞到一起,只见其中刀来戟往,两人在马上杀得不亦乐乎,两人战了四十多个回合,吕布就感觉到华雄渐渐不支。华雄不擅防守,能战上四十多个回合已经算是挥出尽力了。 就在此时吕布趁华雄不备,一拉缰绳,然后策马杀向董卓。待得华雄反应过来之后想拦也拦不住了。 见到吕布向自己杀来,董卓立即吩咐道:“撤退,然后自己当先拨马而走。” 董卓的坐骑虽然是赤兔,亦是一匹马王,他拔马逃走,吕布自然就追不上了。董卓一走,徐荣立即指挥三万飞熊军缓缓后撤。 丁原见得却是没有下令挥军追击,只是出阵喝道:“董卓,汝如今知道我军厉害了吧,当退出洛阳,吾便不和计较妄言废立之事,若不退出,只需吾儿出手,就能使汝身异处。”说完哈哈大笑。 吕布听得丁原说话,却是没有朝董卓追去追去,只是在三万飞熊军前耀武扬威一番。 董卓大军就这样缓缓退回洛阳城中,丁原则是率军回到自己的营地,两军交战就这样草草结束,不过今日场中的大战却是成为了两军兵将今后一段时间的谈资了。 洛阳城中,董府。 董卓却是召来众将议事,只听见董卓说道:“吕布骁勇,且有丁原五万大军为助力。丁原其军乃是并州边地久战之兵,战力之强横不下于吾军,若我大军要歼丁原所部,恐怕亦损失惨重矣。” 李儒却是回道:“主公所言甚是,若我军与丁原开战,就算是胜亦是惨胜,此诚不可取也。” 董卓听完却是叹了口气,诸将却是低下了头。 正当众人无策之时,一人出列拱手道:“主公,肃有一策可令主公不费吹灰之力败丁原大军。”众人视之,乃是新投入董卓麾下的李肃, 董卓见得李肃如此有把握,便问道:“汝有何策?” 李肃答道:“肃与丁原部将吕布乃是同乡,自幼相交甚厚,肃愿为主公说吕布来降。吕布于丁原军中威望甚高,只要吕布一降,丁原大军军心涣散,主公胜之易如反掌。” 董卓听得却是问道:“汝以何说之?” 李肃答道:“肃闻主公有一马,名唤赤兔,可日行千里,肃以此马及金银再凭三寸不烂之舌当说吕布来降。” 董卓听得,却是问李儒道:“此策可乎?” 李儒微笑道:“主公欲取天下,何惜一马。” 董卓点了点头,便让人牵来赤兔,又准备金千镒、明珠十颗、玉带一条,让李肃连夜去见吕布。 当天夜里,李肃和一名随从牵着赤兔拿着礼物来到吕布营中,却是被巡查的士卒见到,士卒喝问之下李肃连忙说道:“吾乃是吕布将军同乡,且去为吾禀报吕将军,就说故人来访。” 说完递些大钱给一众士卒,又说道:“诸位辛苦了,这些钱且收下,日后好去城中吃酒。” 士卒接过大钱,然后却是去为李肃禀报了。 丁原军中的士卒甚是敬重吕布,又收了李肃的钱,就立即去为李肃禀报,当吕布让士卒放李肃入帐之后,士卒们亦没有搜李肃的身体,可能他们亦觉得凭吕布武艺,就算是刺客亦不惧。 李肃大步走入吕布帐中,笑着对吕布说道:“兄长别来无恙乎?” 吕布见到是李肃,却是笑道:“久未相见,不知却是何风将贤弟吹到为兄这里来了?” 李肃却是说道:“日间却是见到兄长大展雄风,忍不住心中激动被来寻兄长了。” 吕布却是奇道:“哦,贤弟今日怎会见到为兄?” 李肃却是笑道:“肃如今却是在董公麾下效力,现任虎贲中郎将一职,故此却是见到兄长雄风。” 吕布听得,有些落寞地应了一声。 李肃见得,立即说道:“以肃之才亦可任虎贲中郎将一职,兄长武艺可谓当世无双,若投入董公麾下,所得之高位定然远在肃之上。” 吕布听得,瞪着李肃说道:“汝可是来说某降董卓。” 李肃怡然不惧,盯着吕布说道:“兄长武艺当世无双,丁原无能,以主薄一文职待兄长,却是埋没了兄长,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董公既爱兄长之才以肃说之自然高位以待。” 说完又取出黄金、明珠、玉带等物,说道:“此乃董公心意,外间还有名马一匹,名曰赤兔,可日行千里,董公日间见兄长无好马,特命肃牵来赠与兄长,以助虎威。” 说完拍了三下手掌,李肃的随从立即牵着赤兔走进吕布的帐中。 吕布朝帐门处望去,却是见到一马马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 李肃见到吕布望向赤兔的眼神之中带着渴望的神色,自然知道吕布对此马甚是喜爱,便立即说道:“董公对兄长之喜爱表露无遗,而兄长投到董公麾下尚有高位以待,不知兄长以为如何?” 吕布听得,却是摇头道:“丁原乃是吾父,一向待吾甚厚,吾不忍弃之。” 李肃听得,却是说道:“兄长此言差矣,兄长姓吕,丁原姓丁,丁原又岂会是兄长之父呢?况且丁原知兄长武艺当世无双,却以兄长为一文职主薄,肃以为丁原乃是妒忌兄长之才,不欲兄长领兵作战立下大功罢了。” 吕布听了之后沉默不语,李肃却是加了把火,说道:“观吾主董公,自入洛阳之后先是救下天子与陈留王车驾。于洛阳城混乱之时又整顿城内治安,使百姓不受兵荒马乱之苦。而后又大举提拔当世名士大儒,卢植、蔡邕、荀爽等人均因董公举荐之故才于朝堂之上取得高位。若兄长弃丁原而助董公,董公自会让兄长领兵讨伐诸胡,到时兄长自可成就不世之功业,有如卫、霍可青史留名。” 吕布听完之后沉默良久,而后却是说道:“那为何今日董公要言废立之事,如此岂非大逆不道?” 李肃闻言,却是笑道:“董公行废立之事,乃是尊先帝遗诏,先帝喜陈留王,天下皆知,然为何陈留王不能登基。却是何进以及其妹擅改先帝遗诏,让皇子辩登基称帝罢了。如今董公行废立之事,实乃遵循先帝遗诏行事,并无不妥,况且陈留王聪慧,若是登基有董公辅助,当可成为一代明君。” 吕布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下,然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贤弟所言有理,如此为兄且留书一封,随贤弟去见董公。” 正在吕布准备取笔墨绢布的时候,李肃却是阻止道:“兄长莫急,兄长初次见董公,何不献上进身之礼?” 吕布听得,奇道:“进身之礼?” 李肃沉声道:“丁原人头。” 吕布听得拍案而起,怒视李肃道:“汝欲陷吾于不义乎?” 李肃摇头说道:“兄长此言差矣,肃以为丁原当乃国贼也,为国除贼,何来不义之说。” 吕布听得,却是说道:“丁原虽然待某不好,但何以称之为国贼?” 李肃却是笑道:“兄长莫急,且坐下听肃细细道来。”吕布依言坐下,李肃却是说道:“何进与其妹为一己私利擅自改先帝遗诏,令皇子辩登基,何进可称国贼乎?” 吕布听得点了点头,李肃接着说道:“而丁原乃是昔日何进心腹,如今丁原不欲董公尊先帝遗诏改立陈留王为帝,岂不又是国贼。” 吕布听得,却是说道:“废立之说,各执一词,其中多有暗味,尚未可知也。” 李肃听得,却是说道:“如此废立一事暂且搁下不说。肃闻当日丁原于并州出兵,渡黄河之时因无船渡河,故强征百姓之船,其间百姓不允,与大军冲突,丁原下令将拒绝大军征船之百姓斩杀,可有此事?” 吕布听得,默然地点了点头。李肃却是说道:“丁原远在并州,与董公一同收到何进书信,为何丁原比董公路程要远而大军比董公要早到,却正是丁原残暴,强征百姓之船所致,为的就是早日到京想以大军控制洛阳以及朝廷,行不臣之事。” 顿了一下,李肃又说道:“反观董公,只带三千兵马而来,闻得天子与陈留王流落北邙山,当即领大军于山中寻天子以及陈留王,如此忠心岂是丁原可比。且董公大军自河东来洛阳,期间并无侵扰百姓,反而大军过黄河,让百姓摆渡亦给予钱财,百姓多受董公恩惠,如此行事,当属贤臣所为。” 见到吕布沉默,李肃接着道:“如果兄长不杀丁原,让丁原大军阻董公行贤臣之事,如此两军交战将士自然死伤无数,并州将士乃是兄长之袍泽,西凉将士乃是兄长日后之袍泽。杀一丁原可救兄长千万袍泽,如此所为岂是不义,实乃行大仁大忠之事,望兄长诛杀丁原,肃在此代两军将士多谢兄长了。”说完李肃“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吕布见得,想扶起李肃,不过李肃仿佛铁了心一般,长跪在吕布面前,并且磕头不止。吕布只得长叹一声,说道:“贤弟,为兄应承你好了,且先起来。” 李肃听得,却是没有立即起来,而是说道:“这一拜却是谢兄长救两军千万将士之姓名,兄长万勿推迟。” 说完恭恭敬敬地向吕布磕了一下头。磕过之后才被吕布扶着站了起来,对吕布说道:“兄长且去杀丁原。” 吕布叹了口气说道:“吾只杀丁原一人。” 李肃说道:“这个自然。” …… 当夜,丁原被部下吕布所弑,其所部部归吕布统领,吕布则率部投降董卓,如此董卓之势力于洛阳再无人可挡。 吕布收编了丁原大部将士投降了董卓,但还是有小部分士卒不愿投降的,却是在张辽的带领下朝东方逃走了。 从执金吾丁原领兵与董卓战于洛阳之郊。到被叛将吕布所杀。随后董卓遂并丁原军。到此刻为止,董卓已经拥兵二十余万。戈车千乘、战将如云,天下无人能与之争锋。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13 司空府。 肥胖臃肿的董卓一手端着酒爵,一手搂着名舞妓,他身后侍立着很有文士气质的女婿李儒还有部将李肃。 看到吕布和李肃,董卓知道利诱吕布杀丁原吞并并州军的策略成功了。 而下面跪着一高大骁魁,三十开外的汉子。 骁魁汉子眉外张,两眼凌厉异常,全身健硕的肌肉,即使隔着铠甲也能感觉到他的爆发力,他双手捧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此人正是有三国第一猛将之称的吕布。 吕布口称:“吾斩得丁原首级,献与司空大人以报答大人知遇之恩。” 董卓笑道:“好啊,将军可真是骁勇。” 吕布又说道:“布对大人仰慕已久,今又一见如故愿拜大人为父。” 董卓对他这个请求倒有些意外。 李儒觉得这是拉拢吕布成为西凉军心腹的机会,于是趁机对董卓说:“恭喜岳父大人喜得如此英才螟子。” 董卓会意,李儒是要他拉拢吕布成为心腹,于是上前拉起吕布的手说:“能收奉先为义子是老夫的福气呐。” 吕布也趁机道:“愿为以布手中铁戟为义父大人披荆斩棘。” 李肃恭维道:“司空大人能得如此猛将英杰,何愁大事不成。”几人相视而笑。 再说董卓肆无忌惮的笑声,过了好一会,才消停。 李儒等董卓消停之后,吩咐不相干的人下去后,才上前进言“主公,现在有一事需要大人决断”。 李儒禀告道,“关于并州军一部收编的问题,这事可以问问吕将军的”。 牵扯到吕布和并州军,董卓来了兴趣,对着吕布问道“奉先我儿,并州军又出什么问题了?”。 吕布听到李儒提到并州军,就知道要坏事,果不其然,董卓询问自己了。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回答,“禀义父,没什么大事,就是以前丁原老贼手下有一将领不服孩儿管辖,私自带领所部不足千人,逃离洛阳了。孩儿也正想请示义父怎么办的?”。 “恩,原来是丁原残部,逃走就算了,老夫还不稀罕的”,董卓听到才一千人,顿时就没了兴致,随意道。 董卓收得吕布自然大喜,他当即封了吕布为骑都尉,这骑都尉的官职虽然不大,但意义却是非比寻常,却是当年丁原未做并州刺史之前所任的官职。 董卓来了这么一手就是让吕布知道他在丁原麾下只是一个小小的文职主薄,而投效董卓之后就立即得了丁原耗数十年时间才得到的地位,展示董卓对吕布的着重。 此时的董卓确实是心机手段在众诸侯里都算厉害的。 王允府上,后堂。 榻上,王夫人和貂蝉搀扶下,半躺着名娇美少女。 王允就在下面拱手问道:“公主殿下身体可有好转?” 原来那天被王允马车撞到的,正是在张让等人挟持下逃出来的万年公主刘妍。 刘妍有些虚弱娇声说:“王大人,不知宫里情况怎么样了?” 王允有些犹豫闪烁,忧虑道:“公主可是要回宫?虽然陛下已经回了宫,但是现在洛阳驻扎各方十多万大军局势依然危急,新任司空董卓掌控了洛阳城和皇宫,我看此人纵兵进出皇宫对陛下太后也甚是无理,方才听闻并州丁刺史也被他害了。” 万年公主那日是想找袁绍府上的,不想走的匆忙,又对洛阳城陌生,所以被撞着了。 她早已厌弃宫里诸多拘束的生活,听到王允这样说就道:“除了陛下和协皇弟,我就没什么亲人了,既然局势动luan,我还是先不回皇宫去吧,请大人收留。” 王允连称不敢,让她尽管住下待局势平定再进宫。 其实他是不敢私藏公主的,但在这几日里他听到了宫里传来的一些消息,说董卓这厮仗着手握兵权夜闯皇宫*了先帝遗妃。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在没有看清局势前他也不想刘妍轻易回去。 袁府书房,袁绍招来了一众文武亲信和好友,有曹操、袁术、许攸、郭图、淳于琼、颜良文丑等。 此外还有一名颇为英武的青年军士,他就是新来投奔的张辽。 那天与袁熙分别,张辽回到丁原驻地,向丁原禀报了募兵等一干事宜。 丁原对董卓的跋扈十分厌恶,但他想不出董卓会怎么对他下手,只是让并州军加强营寨的防备。 他没有想到最后自己死在最亲信之人手上。 吕布凭着武勇,镇压下了并州军的反抗,但还是有很多军士不愿跟随吕布而逃走。 吕布也不在意,带着自己亲兵两千多并州铁骑投靠了董卓。 得到袁熙提醒拉拢的张辽,经过一番思量后,带着新从河北募得的一千多兵马投靠了袁绍。 张辽出列,自是毫不隐瞒,向袁绍等人娓娓道来。原来死去的丁原对张辽有知遇之恩,提拔他于微末。吕布反叛,军心涣散,他无力回天,感念先君大恩,打算回并州老家招兵买马,找机会为丁原报仇。 不想被吕布追杀,后来被袁绍遇到了,于是就顺势投靠了袁家。以期待借袁家力量给先主报仇。 袁绍听此,赞叹不已“不想将军如此恩义,丁刺史泉下有知,必然很是欣慰”。 众人虽然已经知道,但当事人这么一提起,都是义愤填膺。 袁术有些幸灾乐祸道:“当初就不该召这厮进京,否者怎么有今日之事。” 袁绍恼怒地看着这个从小就跟自己不对付的弟弟,当初召董卓是他的主意,虽然证明此事是个极大的昏招,但他极好面子,打心里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曹操劝道:“为今我等首要商议如何应付眼前局势,吾典军一部现在才两千人马,即便加上本初、公路的兵马,对上董卓也是势单力孤,何况董卓所属西凉兵久经沙场磨砺,彪悍武勇非洛阳驻军能比。” 荀攸建言道:“攸以为诸位大人当率部离京,到关东各地招募兵马,再联合关东忠君忧国之豪杰,以发兵诛灭董卓一党。” “不错,我等不能安坐洛阳任人鱼肉,当召集天下豪杰讨伐董卓。”曹操说道。 剩下几人看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也是答应。 再商议一些离京的计划后,曹操袁术等人就离开了袁府。 袁绍看着剩下的心腹问道:“我等该寻何处安身起兵?” 这一下倒难倒了众人,似乎四处可去又无处可去。 郭图道:“本来汝南乃袁氏根基,是最好去处,但那已是袁公路等人地。” 袁熙趁机说道:“不如去河北。”袁熙和张纮曾经商议过这个问题。 “噢,公子如何会想去河北?”许攸有些惊讶道。 “子远,难道河北不行?”袁绍问道。 “非也,公子和我等想到一处去了,二公子虽年纪轻轻却才学见识非凡,让二公子解释与袁公,为何去河北立身吧。”郭图摇头说。 袁绍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袁熙。 袁熙整理了下思路,按照当时张纮分析的说道:“其一,河北富庶人口稠密且民风彪悍,燕赵自古就是英雄兴霸业成功就之地。其二河北远离洛阳又有河水天堑阻隔,董卓即使有心也难以攻击我等。其三冀州牧韩文节乃我袁家门生,定然会照料我等,熙见识不及两位先生,不知说的可对?” 许攸笑道:“公子见解确实独到犀利。” 袁熙谦虚了一下后,担忧道:“只是我等离去起兵讨伐董卓,不知会否牵连到叔爷。”确实后来袁家遭到了董卓的报复。 袁绍想了想道:“我去跟叔叔商议此事。”于是让众人着手准备离京之事。 接下来两日,袁府已经悄悄收拾细软行李。 淳于琼、颜良等也开始整编兵卒,储备粮草辎重等物。 助军右校尉部,袁熙只是挂了个主帅名号,具体事项都交由许褚和张纮打理。 他到了赌坊最后交代了华胥一些指示。然后就差仆从袁和去高府上联络高月。 这天董卓召集众朝臣于皇宫一偏殿,待众朝臣跪坐下后董卓出来坐在了席首,身后侍立着李儒和威武健硕的吕布。 寒暄过后李儒向董卓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示意众人噤声,然后说道:“皇帝没有能力,不可以奉承宗庙,做统治天下的君主。如今,我想依照伊尹、霍光的前例,改立陈留王为皇帝,你们觉得怎样?” 众朝臣立时一阵杂乱的讨论声,悲愤者有冷眼旁观者也有。 董卓又高声说:“从前霍光定下废立的大计后,田延年手握剑柄,准备诛杀反对的人。现在有谁胆敢反对这项计划,都以军法从事!奉先你且执掌军法。” 吕布称诺后按着剑柄环视下面群臣,旁边又闪出了董卓的一队持刀亲卫。 公卿及以下官员都震惊惶恐,没有人再敢出言。 袁绍何时受过这等激气,何况还是他出主意引董卓进京的。 袁绍顿时一股血气涌上脑门,立即站起身说:“大汉统治天下约四百年,恩德深厚,万民拥戴。如今皇上年龄尚幼,没有什么过失传布天下。您想废嫡立庶,恐怕众人不会赞同您的提议!” 董卓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反抗,如果不妥善处置,辛苦建立的威信就白费了。 于是手按剑柄,呵叱袁绍道:“竖子,你胆敢这样放肆!天下大事,难道不由我决定!我要想这样做,谁敢不服从?你以为董卓的刀不锋利吗!” 袁绍勃然大怒,说道:“天下的英雄豪杰,难道只有你董公一个人!”袁绍虽然出于一时激愤,但霸主初显的气质还是镇住了一帮人。 袁绍把佩刀横过来,向众人作了一个揖,径直而出。 吕布欲拔剑上前。却被李儒制止住、 李儒上前对气的不轻的董卓细声说:“现在局势还不稳定,袁家世代公卿不好处置,待等会我等再行商议。” 董卓对袁家的声望还是有所忌惮的,于是忿忿地转身离去。最主要的,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这句话也不是完全拿来唬人的。名门望族势力的确不能小觑。于是董卓在向父亲征求意见的时候,便说出了自己的那句名言。也**裸的暴露出了他的狼子野心。 坐在下面的枭雄曹操虽然觉得袁绍的做法不甚理智,却也难得的在心里称赞了下。 其实袁绍只是凭着一时血气,跟董卓翻了脸,刚转身他的冷汗就冒了出来,越想越觉得后怕,他赶忙回到家中令一干人等立即动身离京。 正在赌坊后院的袁熙,接到了袁和赶来禀报袁绍的命令。 他虽有准备却,没有想到事情发生的那么突然。袁熙有些焦虑地翻身上马带许褚快速赶往高家,袁熙打算最后赌一把,一切看天意了。 洛阳,高府 当高靖看到袁熙再次出现在高府时,高靖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于是叹了口气 高靖看他两眼,忽然道:“月儿你进来吧。” 袁熙微愣,猛地回头就看见高月轻轻的把门推开,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观其模样,想来早就待立多时了。 “父亲!”高月进门把门关上,朝着高靖福了一福。高靖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刚才在门外我们对话,你也听了。为父老了,今天就把事情说清,你自己选择吧。” “父亲!”高月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说出这种话,一时百感交集,张张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袁熙倒是反应过来,深深的看了眼高靖,上前拉过高月的手掌,紧紧握在手里,不让她挣脱,面对着高靖道:“无论该怎么选,都应该我是最佳人选,我替她定了!” 高靖没有去看他,而是盯着自己的女儿。 高月面颊涨得通红,扭了扭手臂,见脱离不开,便把螓首低了下来,脚步微微后退了两步。 说实话,高靖父女俩的反应都有点出乎袁熙的意料之外。 他之前会想到把话说的更狠一点,也想过把高月在自己去拉她的手臂时,会果断的回绝他。 但是事情完全没有照着他想的方向发展。 高月的态度,更是让他大跌眼镜,要知道今天早上自己还把她给生生气了一顿。 高靖点点头,说道:“你真的要娶月儿为妻?” 袁熙明显察觉到高靖问出这句话时,高月的手臂微微颤抖了下。 他紧紧握住,异常镇定道:“无垢只会当我袁显奕的妻子。” 高靖盯他一眼,淡淡道:“那趁着今天有空,你们把堂拜了吧。” “什么?”这次不仅袁熙愣住了,就连高月也蒙了,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婚礼只不过是走个形式,如今我皇病重,显然不适合大肆操办,你两没有意见的话,今天我就做唯一的见证人!” “这?”袁熙呆呆的看着满脸通红的高月,询问道:“那要不要把我父亲请来?” “请他来做什么?”高靖摆摆手,说道:“就今天,就在这处书房里,你二人结为夫妻!” “父亲!”高月满脸尴尬,嗔道:“你把女儿当做什么了?显奕他又不是买丫鬟,我这就跟他成婚,让天下人怎么看?” “呵呵,”高靖毫不在意道:“袁熙这小子面皮早就没有了,你管天下人怎么看他。倒是你们回了河北后,能不能再补上一场婚姻,就知道这小子对你的态度了。” “我回河北一定给无垢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袁熙立马标明态度。 说着不去看高月的脸色,拉着她便跪下,自顾自导的三拜九叩之后,这才满足的站起来,生怕高老头反悔,对着高靖道:“岳父,你干脆也辞官吧。” “滚!” 袁熙拉着高月从书房狼狈而出。两人相视而笑,轻轻相拥。 高府不是很大,但也绝不是很小,面积大约有袁熙在洛阳府邸的三分之二大小左右。 冬天空气显得比较干燥,天色也是灰蒙蒙的,袁熙拉着高月在附中后院的花园里慢慢的踱着步。 高府的花园就像高靖本人一样,干枯无味,尤其是冬天的时候,更显得如此。 之前一年四季袁熙来的次数都不在少数,高月陪着他闲逛,后花园的每一个角落可以都说有他们的踪迹。 只是这一次两人并肩走动,左右手却是结结实实的握紧在了一起。 袁熙步伐领先半步,高月神色怔怔的随后,袁熙看她一眼,忽然问道:“是不是感觉太过突然了?” 高月回过神,把身子紧紧贴住他的手臂,温笑道:“也不算是,其实这一天我早就盼望了,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袁熙笑道:“那你以为会是以哪种方式?” “我以为你会抢亲呢,显奕!” 袁熙愕然,还真被高柔给猜测对了,没想到典雅文静的高月,心里居然臆想着自己会把她抢过去。袁熙真想问问高柔怎么知道的,不过此时高柔也已经回老家陈留了,其实高靖也知道洛阳要发生大事了,所以提前安排高柔回老家安排后路。 “今天我要不来,你父亲要真把你嫁过去,你是不是就真的嫁过去了?” “是啊。”高月看着他,淡淡道:“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不愿放弃我,我是愿意赌上自己的。你要真心舍不得我,肯定会做一些事情。不然我也会死心。” “我真的会去抢的。”袁熙认真望着她,满眼柔情:“不管别人怎么看,你父亲,甚至我父亲,我都不管,卫仲道敢娶你,他就肯定会死,你愿意不愿意,我都会把你抢回去做我的夫人。” 高月抿嘴轻笑:“虽然你这样很讨厌,但是妾身我很喜欢呢。” “哈哈。”袁熙心中畅快,大笑两声。 高府没有几个下人,后院里显得异常空旷,袁熙把高月抱起来,快步走到一边的亭子里坐下来,才拉着她的葇荑道:“无垢,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好你的。” 高月怔怔的望着他,轻声道:“乱世真的要来了吗?” “是啊,过了今年就已经差不多了。”袁熙道:“你与我回河北,洛阳已经不适合我们待了。” “可我父亲......” “你父亲和你不同,这对他来说是机遇也是挑战,我会适时的帮他,但是这条路终归是他自己在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高月面色黯然,袁熙如此了解她的父亲,她作为女儿的,又如何不解。只是很多事情了解是了解,明悟还能看破的就很少很少了。 “跟我回河北吧。”袁熙轻轻环住她的柳腰,喃喃道:“我也需要一点时间,你懂吗?” 高月本来还很彷徨的心,顿时柔软下来,趴在他的怀里,柔柔的应了一句:“无垢听夫君的。” 袁绍令文丑带领中军,先行护送家小离去。 然后再到西园,联合所部兵马尽数撤离洛阳。最后由颜良带领原上军所部五千兵士殿后。 不到半日,一众兵马共计两万多人离开了洛阳,取道陈留黄河赶往河北。 袁熙在许褚统领的三百精锐骑兵护卫下,跟着袁绍在洛水指挥大军连夜抢渡。 当最后一批兵马渡过洛水,而董卓也没有派来追兵时,父子两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袁绍下令焚毁了附近一切船只,又差人先行通报冀州牧韩馥。 司空府后院,董卓抽出环首刀,将一张塌劈成两半,对着跟进来的李儒、李肃、吕布吼道:“难道我不能杀了袁绍这个竖子吗!” 吕布拱手道:“义父一声令下,布即可斩杀袁绍首级献与义父。” 李儒劝董卓说:“废立大事,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袁绍不识大体,因此害怕逃跑,并非有其它意思。如果通缉他太急,势必激起事变。袁氏四代广布恩德,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如果袁绍招集豪杰,拉起队伍,群雄都会乘势而起,那时,关东恐怕就不是明公所能控制得了,所以不如赦免他,给他一个郡守当当,那么,他庆幸免罪,也就不会招惹事端了。” 董卓听后经过一番权衡,怒气稍解了些,于是传令任命袁绍为勃海太守,赐爵位为邟乡侯。董卓此时还是一个审时度势得枭雄。 董卓将废立之事汇报给太傅袁隗,袁隗同意。袁绍因此弃官逃亡至冀州勃海郡。 八月三十日,董卓在朝会上提出废立之事,并以霍光事为例,自比田延年(谁反对就立刻处死),满朝文武只有尚书卢植站出来抗辩,董卓被顶撞得无言以对,气得罢会。后来董卓还想寻找机会杀害卢植,但被蔡邕、彭伯劝阻,卢植则弃官逃亡。 九月一日,在崇德前殿,尚书丁宫主持废立仪式,是月,董卓又在崇德前殿召集百官,威胁何太后下诏废黜少帝刘辩。诏书说:“皇帝为先帝守丧期间,没有尽到作儿子的孝心,而且仪表缺乏君王应有的威严。如今,废他为弘农王,立陈留王为皇帝。” 袁隗心思沉痛复杂地把少帝刘辩身上佩带的玺绶解下来,进奉给陈留王刘协。然后扶弘农王刘辩下殿,向坐在北面的刘协称臣。 何太后哽咽流涕,群臣都心中悲伤,但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太傅袁隗将刘辩扶下皇座,解除玉玺印绶转交给刘协,然后扶刘协正式登基,是为“献帝”。 紧接着,董卓让尚书宣读策文,并弹劾何太后害死董太皇太后的罪责,将其罢免,迁入永安宫。 董卓又得寸进尺地提出:“何太后曾经逼迫婆母董太皇太后,使她忧虑而死,违背了儿媳孝敬婆母的礼制。” 于是,把何太后迁到永安宫。大赦天下,把年号昭宁改为永汉。不久,董卓用毒药害死何太后。 九月三日,何太后被毒杀身亡。董卓不允许朝廷为何太后举办丧礼,而是让刘协到雒阳城内奉常亭表示哀悼,公卿大臣们穿白衣上朝三天。 董卓又把何苗的棺木掘出来,取出尸体,肢解后砍为节段,扔在道边。还杀死何苗的母亲舞阳君,把尸体扔在御树篱墙的枳苑中。 三天后,袁绍兵马来到了陈留附近驻扎。 曹操在行刺董卓不遂后,也从京城逃到了陈留。 可怜董卓吸取了袁绍带军出逃的教训,加强了控制洛阳附近一切兵马。 所以曹操只身带着儿子曹昂,还有夏侯兄弟出逃,而家小早已先一部安置妥当。 袁绍就在陈留城外长亭里宴请曹操等人。 曹操带着曹昂,还有夏侯兄弟来赴宴,袁尚许攸郭图自然也陪同出席。 双方客套了番后分宾主坐下,袁熙看着曹操下首的夏侯兄弟,不禁感叹真两员大将。 这两人他以前见过但不熟悉,他知道这两人会是将来曹操的左膀右臂。 宴席方要开始,席间,众人先是回忆了一番京中旧事。宾主落座,袁绍看向发小曹操问道“如今天下大乱,天子蒙尘,董卓霍乱京师,我们打算举义兵讨伐董卓 ,但是如果没有除掉董卓,那我们今后该怎么打算” 曹操十分错愕不答反问道“那本初你如何打算的”此时曹操自己确实还真没有这个想法。袁绍于是讲道:“吾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众,南向以争天下。” 虽然曹操对此并没有事先安排,但曹操听后急智说:“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而此次的袁曹相会决定了之后袁曹两家的战略动态,以后也就成为对手了。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14 三天后,袁绍大军已经休整完毕,继续启程赶往河北,他接到了董卓关于封他为勃海太守,赐爵位为邟乡侯的诏书。 这样袁绍也可以名正言顺进驻冀州渤海了。 袁绍行帐,袁熙整了整理衣冠,把腰背挺直,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袁绍日后能聚集大批人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最起码的就是袁绍长得很能给人好感,儒雅风流;这是世人给袁绍的最直观评价。 就连袁熙也不得不说,若是不知道老底,一般人真的能很容易被袁绍忽悠住。 “显奕见过父亲!”袁熙进门后,纳头便拜。 礼节方面袁绍异常注重,饶是有些跳脱的袁熙,也不得不注意。 “我儿来啦。”袁绍放下手中的书籍,看着他笑道:“快快免礼,过来为父这边坐下。” 袁熙走过去很乖巧的坐了下来。 袁熙虽然面貌不比袁尚乖巧,但也只有一股儒雅之风,对于这个儿子,袁绍其实也有一点可惜的,又闲聊了一会,袁绍瞥他一眼,忽然道:“显奕,你觉得洛阳的局势,今后会有如何变化?” 好么,这明显是考教自己了,袁熙微微一笑,抬头道:“回父亲,显奕不知,但以显奕看来,董卓在洛阳胡作非为,定不能得人心,恐不能长久。” 袁绍点点头,董卓这样子搞下去,要是能长久就见鬼了,袁熙的回答太过四平八稳,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想了下,袁绍终是道:“显奕,你觉得父亲今后该如何去做?” 深深吸了一口气,袁熙道:“父亲可假领皇帝之名,汇集天下英雄共聚洛阳,以破董卓。天下各镇必定起兵响应,届时父亲可借袁家四世三公名望,又有首义者之声,那统帅群雄的盟主之位,必为父亲所得。” 其实这些张纮都给自己分析过,自己就将此策献上,说道这儿袁熙故意停住不说。 袁绍听得正入神,忽然见他不语,忙急道:“显奕接着说。” 袁熙心里微松,继续道:“到时父亲上可以报效国家,下可以积累名望,若是能击败董卓,父亲之名青史流传,亦不是不可。” 流传青史可比什么都管用,说完这句话,袁熙能感觉到袁绍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袁熙轻叹,不做这事,父亲你也可以名留青史了,不过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 袁绍自是听出袁熙话中之意,便也顺着他的意思问道:“假如要是没有打败董卓呢?”这正是几日前袁绍询问曹操的话。 “那天下便也乱了,父亲自可回河北,无论如何,袁家可大兴!” “好!”袁绍猛地一拍木桌,英俊的面颊都红了起来,手掌微微颤抖,低声道:“我袁本初一定要让袁家的声望,在我手里达到顶峰!” 袁熙默默的看着袁绍,顶峰是什么?现在袁家的声望早就达到顶峰了,果然这乱世世家大族之中,哪有什么真正的忠诚。 袁绍好一会才平复心绪,看着袁熙深深的审视道:“你很不错。比你大哥要强一点。” 此刻袁熙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小看这个父亲了。袁熙心里冷哼,比不比大哥强他不知道,但是比袁尚强倒是真的,这么看来袁绍日后传位与三弟,也就想得通了,早有的念想罢了。 废长立幼,这才是袁家自取败亡之道的主因啊。 袁熙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记忆中的很多事情提前了而已,他这么做,改变不了什么进程,但是能改变自己将来所能获得的政治资本,和在袁绍心目中的位置。 哪怕是一点点,这便已足够!良久,袁绍突然看了看天突然想起袁熙四岁那年的事情,于是长叹道:“刚才我一直在思考你的话,的确有些道理。要家破人亡,由你;要化家为国,也由你。不过不可鲁莽行事,等我看准了机会再实施你策略!事以密成,谋以泄败。凡事都要等等再说。”袁绍确实有一套,也许如果官渡之战没有失败,历史上对袁绍的评价可能会更高,起码不一定低于刘备。 错综复杂的客观形势,把袁绍父子推上了历史舞台,而袁熙与张纮的策略确实启发了袁绍,同时又坚定了袁绍的决心。于是,起兵反动的计划开始筹划了。 几天前袁绍和曹操告别后,就有一小吏来禀告,说大儒蔡邕一家刚从吴郡回到到陈留城外。 起初,蔡邕被流放到朔方郡,遇到大赦后,得以返回家乡。五原郡太守王智是中常侍王甫的弟弟,指控蔡邕诽谤朝廷,于是蔡邕流亡南方,前后达七八年。 董卓听说了蔡邕的名声,便征召他做自己的僚属。蔡邕自称有病,不肯接受征召。 董卓大怒,骂道:“我能把蔡邕全族杀得一个不剩!” 蔡邕感到恐惧,只得接受命令。 袁绍等人敬重蔡邕这个大儒,和众人一同去迎接他。 袁熙心里也很是好奇,那后来名满天下的悲剧女性蔡琰如今长什么样子,几日来阴晦的心情这才有些好转。他还记得小时候他们见过,那个时候蔡琰还是个七岁的小女孩,而自己也是一个八岁的懒散小少爷。 胡子花白一副高士模样的蔡邕,由名少女搀扶着下了马车。 看她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发梳仙云,眉似远黛,绝美的容颜上还带着一丝青涩之气,但身材却已经出落得玲珑有致勾人心魂了。而最吸引人的还是那自然散发而出的书卷气质,似乎有一种催眠的力量。 蔡邕向众人拱了拱手道:“多谢诸位相迎,本初,当年你们还是偷人家媳妇的纨绔少年子弟,呵呵,现在儿子都老大了吧,七八年啦!”蔡邕感慨道。 淳于琼呵呵一笑,袁绍因为当年丑事被提,闹得脸色微红。 淳于琼指着那名少女问道:“先生,这就是令千金吧,当年您离开洛阳时也就才七岁小孩啊。” 众人再感叹了一番后,蔡邕拉过蔡琰让她见过诸人。 蔡琰倒也落落大方施了礼,“小女子蔡琰见过诸位大人。” 袁绍也引荐儿子与蔡邕,当蔡邕父女听到“袁熙袁显奕”都是眼前一亮。 蔡邕说道:“这就是才名播及吴郡的袁显奕么?‘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折楼兰。’着实不错,老夫虽不是军旅中人,但也感到了那分豪迈,就是不知‘玉鞍’为何物?那独特的字体,说是一代宗师也不为过呐,待会我要和你私下切磋讨教一番。” 袁熙连道不敢,关于那个玉鞍,汉代是中国骑兵发展的黄金期,虽然有了马鞍的雏形,但还没有马鞍这个说法,直到晋代才有马鞍的记载。 席间,众人先是回忆了一番京中旧事。 袁熙也没在意,偶尔抬头却看到了端庄秀丽的蔡琰,见她举止间大方得体,而且有典雅的风韵。果然是和自家高月齐名的才女啊。 果真才貌双全,如果说高月是朵艳冠群芳的牡丹的话,那散发淡淡书卷气的蔡琰就是出水的芙蓉。 那边袁绍劝说蔡邕道:“董卓倒行逆施暴行累累,分明是没有臣心的豺狼,您要进京就是送入狼口啊,如果先生愿意可随我到河北定保先生周全。” 蔡邕摇摇头道:“起初我是有些畏惧董卓出言胁迫,而后一想,当真是他此番暴行,那陛下和汉室社稷岂不更是危险,我虽不能像你两领兵肃清奸佞,但也该回到新皇身边,以护陛下周全,为此邕万死不辞。” 袁绍曹操再劝了阵,见他态度坚决只好作罢,最后宴席弄得有些不欢而散。 随后在蔡邕的邀请下,袁熙跟着他们父女来到蔡邕在陈留的旧宅,跟他切磋文墨。 蔡邕旧宅多年未住,但陈留一些士族权贵敬重他才学人品,一直帮修护打理所以还可住宿。 蔡邕在仆人打扫完房间后,就拉着袁熙切磋交流。 蔡邕对他的新字体颇感兴趣,这时候通用的字体是隶书,也就是汉隶,相对于秦篆来说在实用性和艺术性来说,是大大的创新和提高。 但是汉隶也有其局限性,像这时候印刷术尚未普及,多数书籍和文书都要手抄,而隶书在于抄书方面却是不及后代的楷书的。 所以历史上在魏晋时期,出现了专门用来抄书的字体,也就是后世诸多楷书的鼻祖——小楷。 当然这书写的发展需要一个过程,历史上这一宗师级人物就是被尊为“楷书鼻祖”的钟繇。 但是袁熙却提前了一点时间,将它面世。 要知道他上一世学的中文,不仅要搞些附庸风雅的诗词歌赋,这书法也是认真学过的。 在那时来说,他水平也不怎样,但在这时却是开创性的革新。 当下袁熙将楷书的一些运笔发力等笔法,说与蔡邕听并加以演示。 蔡琰就在旁磨墨,好奇地看着这个同龄的少年,能得父亲称赞学习的人可不多而且那么年轻,还有那些诗文也是十分精妙。还记得小时候自己还挺鄙视袁熙呢。 那是185年的夏天,袁家书堂后桃林中。 小袁熙和高月在树下你情我浓,蔡琰看着在桃树下相拥的两人,轻轻咬了咬chun,蹙了蹙眉,而后抱琴转身离去,既然这袁熙也不似仲道哥哥说得那样才气bi人,那也便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蔡琰刚刚走到不远处,小袁熙与高月之间的jiāo谈却又吸引了她的注意,却听高月略带娇羞之意的说道:“小贼,我没事了,放开我吧。” 小袁熙依旧用他那很是令人温暖的嗓音说道:“想要让我这个好sè之徒放开这怀中的软yu温香,那可真的令我很为难呢。” 高月无奈道:“那好,你得现在作一首关于桃huā的诗,我便由你这样抱着。” 蔡琰和高月对袁熙那传闻中的诗才还是ting好奇的,毕竟袁熙很小时候的那两首诗并没有流传出去,袁隗可不想让自己的小孙子成为那令人瞩目的人物,隐藏于幕后才是高手该做的事情。 此时蔡琰躲在一棵桃树后,耳朵却竖了起来,心里却依旧不认为这不过八岁的男孩可以一时半会作出一首诗。 小袁熙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在高月的好奇注视之下,小袁熙叉了八下手,脑中便得了一首五绝,看着烂漫的桃huā,有蝴蝶在其中飞舞,偶尔有鸟儿空灵的叫声从树林深处传来,他yin道:“风暖仙源里,chun和北国中。流莺应见落,舞蝶未知空。” 高月那原本好奇的神sè渐渐变得jing彩起来,而躲在桃树后的蔡琰则是紧紧的搅动着自己的双手,小嘴不满的嘟起,如同珠yu一般的瓷娃娃脸上带着不甘心的神sè,她现在自是已经明白这袁熙之前在自己面前是在藏拙,根本不屑在自己面前显lu深藏的才华,而那高月在他的怀中一撒娇,他便马上讨nv孩子的欢心了,这家伙可真是个大sè狼、大坏蛋! 蔡琰正在暗自苦闷的时候,却听到了卫仲道喊她的声音,蔡琰的小哥哥是正是河东的卫仲道,也是世家公子,与小袁熙同岁,卫仲道看到蔡琰靠着桃树,满脸郁闷的模样,不由好奇道:“昭姬,你在这里作什么?” 蔡琰气呼呼的抱起琴,无视卫仲道的关心,很是不爽的离去,卫仲道无奈的摇了摇头,也随着蔡琰离去,他虽然也算聪颖,但却猜不透这个人小鬼大蔡琰的心思。 突然发觉自己竟然如此想着一名男子,蔡琰不由得脸色微红,而袁熙蔡邕正研习着书写没有看到。在三天里,袁熙被蔡邕留在旧宅,一起讨论完善新的楷体,并且交流了些诗文创作的心得。 袁熙只得把前世一些书本理论,搜肠刮肚般挤出来,经与蔡邕蔡琰研究后倒也完善推敲完整。 蔡邕倒觉得与他颇有忘年交的意味。在袁绍替儿子的请求下,蔡邕收了袁熙为记名弟子。 在与蔡邕蔡琰相处这三日里,袁熙领略到了才学雅士的风范,特别是蔡琰那雅致的风韵,不禁暗叹,如此佳人却有那么悲惨的命运。 想着手里掌握虽然为数不多,却是自己首支武装的兵马,他又有些豪气干云,既然来到这汉末乱世一着,不像自己仰慕的唐太宗那样与群雄逐鹿天下,指点江山,建立一番盖世功业那还是什么热血男儿。 曹操刘备董卓都尽管来吧,看谁的手段更黑谁的手段更狠。 他想仰天喊道:江山、美人舍我取谁!看着温婉的蔡琰他暗暗立誓:我一定会改变你的命运。 因为前程未卜,袁绍将家小差人托付与至交——兖州刘岱,这算是托妻献子了莫大的信任,但袁熙坚决要求随军前往河北。 到达渤海郡治所浮阳后袁绍带着郭图去了趟邺城拜访韩馥,顺便结识了当地一众士族名士。在郭图同乡,兼旧识荀谌的帮助下,韩馥许诺供应袁绍军马的粮饷。 来到渤海后,袁绍吩咐众将领操练兵马,购买和打造兵器铠甲等军械。韩馥害怕袁绍坐大,于是派来几个下属监视袁绍军举动。袁绍虽有不满,但无奈寄人篱下只得当做没看见。 期间袁熙跟随袁绍在冀州一带走访一些名士豪杰,这时候袁家和袁绍的名气声望是很大的,诸多豪杰也纷纷归附,其中令袁熙在意的就有逢记和田丰田元皓。可比太宗皇帝李世民之魏征。 田丰冀州巨鹿人,博览多识,权略多奇,曾在朝中任侍御史,因不满宦官专权,弃官归家。在袁绍卑辞厚币邀请下,出任了别驾。 袁熙知道他是难得的顶级谋士,对他也是极尽谦卑恭敬,但田丰却总是淡漠地客套。 公元一八九年的九月注定是多事之秋。是月,董卓又在崇德前殿召集百官,威胁何太后下诏废黜少帝刘辩。 诏书说:“皇帝为先帝守丧期间,没有尽到作儿子的孝心,而且仪表缺乏君王应有的威严。如今,废他为弘农王,立陈留王为皇帝。” 袁隗心思沉痛复杂地把少帝刘辩身上佩带的玺绶解下来,进奉给陈留王刘协。 然后扶弘农王刘辩下殿,向坐在北面的刘协称臣。何太后哽咽流涕,群臣都心中悲伤,但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董卓又得寸进尺地提出:“何太后曾经逼迫婆母董太皇太后,使她忧虑而死,违背了儿媳孝敬婆母的礼制。” 于是,把何太后迁到永安宫。大赦天下,把年号昭宁改为永汉。不久,董卓用毒药害死何太后。 公卿及以下官员不穿丧服,在参加丧礼时,只穿白衣而已。董卓又把何苗的棺木掘出来,取出尸体,肢解后砍为节段,扔在道边。 还杀死何苗的母亲舞阳君,把尸体扔在御树篱墙的枳苑中。 接着任命太尉刘虞为大司马,封襄贲侯。 董卓自己担任太尉,兼前将军,并加赐代表皇帝权力的符节,以及作为仪仗的斧钺和虎贲卫士,进封为侯。 不久又自己担任为相国,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董卓性情残忍,一旦控制朝政大权,控制住司隶后和国库中的珍宝等全由他掌握,威震天下,***没有止境。他时常对门下的宾客说:“我的相貌,是尊贵无上的!” 侍御史扰龙宗晋见董卓汇报事情,没有解下佩剑,立刻就被打死。 当时,洛阳城内的皇亲国戚很多,宅第相望,家家都堆满了金银财宝。 董卓放纵部下的士兵冲入他们的内宅,强夺财物,*掳略妇女不回避皇亲国威。致使人心惶恐,朝不保夕。 董卓暴行已经积怨到一个危险的边缘。 袁绍私下有密探进入洛阳,与王允等大臣有联系。 当得知董卓的这些举动又羞愤又恼火,因为有韩馥的监视又不能轻举妄动,着实让他窝火。 这天议事,袁熙趁机建议父亲袁绍诈称京师三公发信给各州郡,陈述董卓的恶行,希望各地方举兵讨伐董卓。 田丰听到袁熙的计策,也不禁暗下称许,当下附议,于是袁绍依计行事。 袁熙又说:“我袁家四世三公而父亲声望崇高,应当首倡义兵传发檄文,这样天下豪杰也会来归附,何愁大事不成。” 袁绍有些犹豫,问田丰许攸郭图等人:“诸位以为如何?” 田丰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态,自信慢慢的答道。 “现在主公已有一郡之地,算是有了一定的基础了。但要想在乱世立足,成就大事,这些远远不够。 当先主公应该,趁着自己反抗董卓的名气,首倡义兵,讨伐董卓,让汉室回归正统。这样主公就可以凭此名扬天下,在凭借袁家的势力,扫清不臣,如此大业可成。” 许攸说道:“董卓暴行天下人所共愤,率先发难可名利双收。” 袁绍担忧道:“就是不知韩冀州那会如何反映。” 郭图不以为意地说:“到时候天下群雄响应已成大势,韩冀州也只能倾尽全力支持我等。” 袁绍一拍积案道:“就如此,起义兵,讨伐董贼!”袁绍看着书桌沉默了一会,复又抬起头看他:“显奕,这矫诏,由你来写!” 袁熙愣了下,虽然不知道袁绍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点头,这个扬名的机会袁熙自是不会放过,苦思两日后终于写出了篇檄文,交由袁绍传抄天下。 其文道: “绍谨以大义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 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 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邺城,州牧府中。 韩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份檄文,请属下的从事们来商议,说道:“如今应当帮助袁绍呢,还是帮助董卓呢?” 治中从事刘子惠有些恼火地说:“如今起兵是为了国家,怎么谈到袁绍、董卓!” 韩面有惭愧之色。 刘子惠又劝说道:“兵者凶器也,不能抢先发动。现在应派人去看其他各州,有人发动,我们然后再响应。冀州的势力不比其他州弱,别人的功劳不会在冀州之上。” 韩认为有理,于是写信给袁绍对他起兵表示赞同。张扬、曹操、卫兹等人都在地方招兵买马,试图对抗董卓执政,东郡太守桥瑁甚至伪造三公文书散发到各地州郡政府,陈述董卓罪恶,呼吁各地起兵反董,恢复刘辩的帝位。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15 汉初平元年(190)一月。 接到袁绍传发的檄文后,各地豪强坐观着有起兵着也有。 历史进入了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其中起兵打出讨伐董卓旗号的有: 各镇诸侯分别是第一镇,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第二镇,冀州刺史韩馥。第三镇,豫州刺史孔伷。第四镇,兖州刺史刘岱。第五镇,河内郡太守王匡。第六镇,陈留太守张邈。第七镇,东郡太守乔瑁。第八镇,山阳太守袁遗。第九镇,济北相鲍信。第十镇,北海太守孔融。第十一镇,广陵太守张。第十二镇,徐州刺史陶谦。第十三镇,西凉太守马腾。第十四镇,北平太守公孙瓒。第十五镇,上党太守张杨。第十六镇,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第十七镇,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再加上起人曹操,共计十八镇。 虽说是十八镇诸侯,但由于马腾身在西凉,不能来会盟,只是象征性地在西凉出兵助一下威,那边自然有镇守长安的牛辅抵挡。而关东这边刘备本就跟随公孙瓒而来,自己手下亦无甚士卒,故此所谓十八镇诸侯,其实只有十七镇是带兵前来的,而且所带士卒均不多,但东拼西凑起来亦有十余万近二十万,算是可以和董卓分庭抗礼吧。 董卓这边早在一个多月前就知道关东各诸侯有异动,不停地派出说客去分化各诸侯,可惜一个多月下来,各方诸侯都会盟了,也不见得成功分化了哪位。 袁绍与王匡进兵河内,张杨亦率数千人投靠;张邈、刘岱、桥瑁、袁遗与鲍信屯兵酸枣,曹操则属于张邈军下; 袁术屯兵鲁阳,孙坚从长沙赶往与袁术会合;孔伷屯兵颍川; 韩馥则留在邺城,给与联军军粮。初平元年(190年)正月十二日,董卓使弘农王郎中令李儒毒杀刘辩,以断绝桥瑁等反董联军的政治企图。 广陵郡功曹臧洪说服太守张超,联合其兄陈留太守张邈一同举兵,兖州刺史刘岱亦加入,在酸枣举兵,自此关东反董之势如野火燎原。 等各诸侯向酸枣汇合后推举了袁绍为盟主,袁绍也自立为车骑将军。连同迟来的公孙瓒一起歃血为盟。一时间关东联军声势浩大: “诸位将军,可否听我一言。”吵吵闹闹的帐篷内,忽然一个人声音明显高出一筹。 袁熙也被从记忆中拉了回来,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去。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河内郡太守王匡。 王匡见众人都朝着自己望来,慢慢站起身,说道:“咱们今天是奉了大义才汇聚以此,可大家都来半天了,除了叙叙旧,啥事没有干出,诸位不觉得少些什么吗?” 众人都是一愣,袁熙却是微微一笑,心道此人能身处喧闹中,而不乱心智,倒也难得。 “咱们今天共聚于此,是为了攻打国贼董卓,可咱们现在兵马混乱,号令不一,长此下去,若无一个英明的领导,恐不是那兵强马壮的董贼对手,因此在下觉得诸位将军,是不是该推选一个盟主出来?然后约束约束,再商讨进兵事宜?” “理应如是!”王匡话音刚落,一边就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众人看去,却是款待众人的曹操。 曹操微微一笑,说道:“袁本初是这次的发起人,又是四世三公,门多故吏,我朝名相之裔,我曹孟德觉得他可为盟主。” 袁熙明显感觉到父亲袁绍的身子都颤了一下,然后听他急忙道:“孟德兄何出此言,此次汇聚洛阳,大家都是当世豪杰,当选威望持重的人来为盟主,我袁本初万万不行!” 曹操鼻息微微哼着,没有说话,可他不说,不代表大家不说,在坐的虽然都是日后的割据一方的豪强,可这个时候轮取名声,还真没有个像样的。 所以大家微一思量,既然自己等人这辈不行,那也只能找有上辈子有威望的人了。 一番寻思下来,大家忽然发现,曹操的说还是很准,除了袁绍,这里也就袁术合适,但是袁绍是发起人,所以理应还是袁绍最合适。 于是众人纷纷说道:“盟主之位,非本初不可!” 袁绍赚足了面子,推辞再三之后,才应下。 袁熙也是松了口气,袁术可是袁家嫡亲,两人都在场的话,袁绍和袁术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出名,谁为盟主还真不好说。 虽然袁熙觉得最后应该还是袁绍当为盟主,毕竟有曹操这个西园故友在,但是现在经过自己这么一挑动,明显发起人的身份起到了更大的作用,最起码表面上如是! 这一手的作用倒是慢慢显现出来了... 商谈一番,约好明天起誓,一众诸侯纷纷回到了自己所部之中。 袁熙跟着袁绍刚回营帐,袁绍就猛地哈哈大笑起来,回头冲着袁熙道:“显奕这次你可是帮了为父大忙啊,我跟袁公路斗了这么长时间,这次众人举荐我为盟主,你当时看他脸色了吗?哈哈。”说着袁绍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袁熙自然不敢邀功,只是在一边傻笑。 “哎。”袁绍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叹道:“不过这盟主可也不是好当的,显奕你说说为父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袁熙看了袁绍一眼,低着头道:“联盟之事太过复杂,显奕不知。” “嗯。”袁绍也没有多说什么,看了儿子一眼,忽然道:“多注意点影响,身子骨也得注意点。”作为父亲,袁绍是合格的。 袁绍点点头,又道:“明天誓师时,你在我后面,多多看着。这边别看大家一起都是来讨伐董贼的,其中之事乱着呢,别乱走出了岔子。” 袁熙听得有些迷糊,但还是道:“显奕知晓。” 走出袁绍大营后,袁熙有些迷惑,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这个父亲,貌似也不是真正的有心来攻打董卓的。 但是不真正的攻打董卓,得来这个盟主之位又有何用?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赚取名望,也就是如今的政治资本和履历。 这时在洛阳的相国府中,董卓正在召集文武心腹议事。 董卓赞许道:“还是李儒的主意好啊,提拔那些党人任高职,我们的人只在军中任中郎将、校尉。一来可以堵住他们的嘴二来大权还不是在我手上。”说完他狂笑不止。 众文武都口称:“主公英明”。 李儒也拍马道:“相国大人功盖万代四海归附。” 就在这时,中郎将李肃,也就是劝说吕布投降的那个,急匆匆飞奔而来。禀报说:“相国大人不好了,渤海太守袁绍起兵造反,传发檄文于天下,关东各州郡纷纷起兵。群雄响应,肃得到消息特来通知主公”。 董卓废帝之后,自领相国之职,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半响众人没有反映过来,或是不敢言语。 “什么,袁绍这厮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起兵讨伐老夫。”,董卓也吃了一惊,突然砍翻积案吼道:“该死的袁绍就不给老夫安生,这次一定领兵诛灭他,立即召集兵马剿灭关东叛逆,诛灭其全族,看谁还反我!” 李儒皱眉不语,放走袁绍是有他的考虑的在那情况下也确实没错,但现在他虽然觉得出兵关东不如固守的好,但深知董卓脾性的他不敢再多说什么。 尚书郑泰出列说:“为政在于德,而不在于兵多。” 董卓恼怒道:“照你这么讲,军队就没有用吗?” 郑泰拱了拱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认为崤山以东不值得出动大军讨伐。您在西州崛起,年轻时就出任将帅,熟飞军事。而袁绍是个公卿子弟,生长在京城;张邈是东平郡的忠厚长者,坐在堂上,眼睛都不会东张西望;孔中会高谈阔论,褒贬是非;这些人全无军事才能,临阵交锋,决不是您的对手。 何况他们的官职都是自己封的,未得朝廷任命,尊卑没有次序。如果倚仗兵多势强来对阵,这些人将各自保存实力,以观成败,不肯同心合力,共进共退。而且崤山以东地区太平的时间已很长,百姓不熟悉作战,函谷关以西地区新近受过羌人的攻击,连妇女都能弯弓作战。 无下人的畏惧,没有像对并州、凉州的军队作为爪牙,作起战来,犹如驱赶老虎猛兽去捕捉狗羊,鼓起强风去扫除枯叶,谁能抵抗!无事征兵会惊动天下,使得怕服兵役的人聚集作乱。放弃德政,而动用军队,是损害自己的威望。” 董卓这才高兴称是。在众人商议下决定固守虎牢、汜水,防止关东联军从河内渡过黄河。 酸枣,联军军营。 袁熙在自己营帐里思索局势的变化,他知道讨伐董卓因为联军内部的各种矛盾,最后是无疾而终的,现在己方也却是没有一举诛灭董卓的力量。 其实西方有句话说的是,堡垒往往是被从内部攻破的,历史上的西凉军团不正是如此吗? 自己本想让袁绍在这期间多招揽一些英才的,不想曹操帐下已经有乐进、李典,曹氏兄弟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其中卫弘尽出家财资助曹操,现在他手下堪当大用的将领和谋士还是太少了。 反观袁绍一方,在袁熙看来,袁绍的嫡系中淳于琼不仅是个大酒鬼,其统兵能力一般,若论将才只能说是三流。 经过深入了解,他知道文丑是个胡汉混血,所以有这么个别扭的名字。颜良是个小地主,也并不曾认真学过兵法韬略。比起张辽的统御能力差远了。 颜良、文丑这两人与许褚等一流武将的武艺相差不远,带领兵马阵前冲锋确实很是适合,但论统兵作战却不能独当一面。所以真正能算将才的,现在只有张辽和自己,可惜张辽不怎么被袁绍看重。而自己也无太大统兵权力。 袁绍起兵,也想天下英杰来归附,所以征召了些名士,但袁绍用人亲疏首看的是出身门第,那些现在还不彰名的人才他是看不上的,所以现在张辽也仅仅是个部曲督。 袁熙在他征召名士时,也举荐了一些后世的英才,但一来他不知那些人的详细情况,二来那些人名声还不大,而且流动性也很大,能召来几个就不得而知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关东联军是没有军事行动的,只是隔三岔五地议事和设酒宴。 袁熙觉得无趣,就跟许褚、张纮一起操练兵士,特别是许褚统领的那三百骑兵,选拔时候他不仅要体能强健也尽量选没有家累的,他要练成嫡系精锐,像后世的尖刀特战队。 于是让许褚、张纮不仅操练他们长短兵器和骑射,自己还找来猎户,传授些像后世军队野外生存的训练,一些伪装刺杀、护卫的训练也是少不了。最后他将三百亲卫取名为“虎卫”。 袁熙大账。 袁熙目睹着十八路诸hou讨伐董卓,内心激动万分,于是袁熙请来了老师张纮给自己解惑。 宾主落座后,袁熙问道:“子纲先生,现在天下大乱,随波逐流不是你我的本意,今天我们就摊开来说:若图大计,我袁家该如何自处,子纲先生你有什么好建议?” 张纮沉默了一会儿,抬头说道:“很简单,把如今袁家正在做的事情干大就成!现在百姓为了躲避盗贼和乱军,纷纷流入河北一带,此乃天助袁公和公子,我为学篆多年,深知其中藏龙卧虎。如果义旗一举,讨伐董卓后,趁着巨大的声望,袁公登高一呼,袁家在河北可得兵十万人,加上袁公手中精兵数万人,趁着董卓和诸侯争斗无暇东顾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乘虚入河北直趋邺城,然后据邺城以盟主之名号令天下,不出几年,袁家大业即成。” 两人一直谈到了深夜,最后张纮说:“公子,我观察袁公虽然有四方之志,然袁公的节奏有些慢,这就需要我们在背后推一把。现在袁公和淳于琼许攸等人打得火热,公子和他们的关系也不错,若能够把淳于琼和许攸争取到我们的行列里来,相信效果会更好。” 其实袁熙已经快把淳于琼和许攸笼络住了,不过也说不准,毕竟人心隔肚皮不是,今天和袁熙处的不错,也许后天就和袁谭袁尚处的不错,这就是人性,袁熙也不敢托大。 袁熙笑道:“子纲先生,你放心,我一定想法让他们暗中协助我们的。我们就记着这个夜晚吧。” 三国时诸葛亮有隆中对,今天听了张纮的隆中对,只可惜,他不是刘备。 在操练过程中,一个小兵因为经常在袁熙所部营外观望,引起了他的注意。 袁绍在冀州也征召了一些兵卒,但军服甲胃是和原来西园的军备是有所不同的,所以袁熙知道这是个冀州的新兵。 开始他还没怎么留意,但转念一想保不准是奸细,小心是不会错的,于是他叫许褚带来了那冀州新兵卒。 走近后那兵士拱手道:“不知大人找在下何事。” 袁熙看他语气不卑不亢,举止得体,相貌不甚英俊却带着一股锐气,让人产生好感,身体长的也很是匀称。 许褚在袁熙旁边戒备,轻声道:“是个使枪的好手。” 这样一来袁熙更是好奇了,问道:“你是哪一部的,姓什名什?” 那兵士继续不急不缓道:“小人赵云,淳于将军所属。” 袁熙呀的一声,他吃惊不小,难道真是那个赵云吗?好像历史上赵云的确先投靠了袁绍后来看袁绍不过又投靠了公孙瓒。 如果是真的,袁熙可不能放过无双猛士赵子龙,他有些激动地确认道:“你是哪里人士?” “真定常山”。 袁熙心里抑制不住喜悦,面上却淡淡问道:“那你为何总是看我部操练?”这赵云可是罗成那样忠义无双英气武艺高强的武将,可惜罗成是虚构的而赵云是现实的 赵云是知道这里是袁绍二公子袁熙所部兵马,而且自从那篇檄文传发天下后,袁熙名声更大了。 他想不到袁二公子如此年青,而且操训兵马虽然有些不同寻常却是颇有章法。 赵云拱手答道:“看公子练兵颇有名家法度故好奇尔,望公子勿怪。” 袁熙又问道:“你可愿意来我部?” 赵云谨慎答道:“赵某淳于将军帐下一兵卒尔,进退皆由主帅定夺,不由小人愿不愿意。” 袁熙心道,还是个有原则的人,不过自己是不会放他走的,跟淳于琼要个人还不是件小事。 当下问:“我这护卫说你是使枪的好手不知对否?” “不敢,只是随家师学过些时日。”赵云依旧不卑不亢答道。 袁熙笑道:“我看只是徒有其表罢了,不然何会只做一小卒?”袁熙有意激他。 这回赵云有些动气了,答道:“兵卒亦三军之基石也,况且现今还未开战,大丈夫当凭手中长枪夺得功名。” 袁熙笑意不变,“如果你与我这护卫战得平手我即让车骑将军提挈你可好?” 赵云闻言微微意动,毕竟在这军中学有所用建功立业是每个军士的追求,能走条捷径让人赏识又有何不可。 他感觉到那个高大凶悍的护卫是个强手,但要说战平他还是有信心的,所以有些犹豫道:“可是军中严禁私斗。” 袁熙心想终于把你激将出来了,“这是军中练兵切磋指教何谓私斗?” 赵云拱手道:“那多有得罪了。” 袁熙又说:“你可有自带兵器?” “有一杆枪在营房中。” “那你去取来。” 随后袁熙吩咐众兵士腾出一大块空地来。 等赵云取来长枪许褚自然也取来了一柄钢刀,袁熙想看赵云的基本功如何就让他们步战。 两人没有说什么均摆开了架势,赵云手单手握住枪杆。枪尖遥指对手,人却气势收敛一动不动。 许褚看他沉着,心知对恃下去对自己没好处,他的风格就是速度加力道,习惯在动中抓对方破绽。 于是纵身上前,一柄钢刀挥向长枪攻向赵云。 赵云也不惊慌,退后半步抖个枪花将钢刀格挡开来。 许褚早就料到这招,于是没等他收招,再次欺身而钢刀砍向赵云枪杆。 赵云即刻双手持住枪杆,封住许褚的进攻,几招下来他就发觉,这个凶悍丑陋的壮汉力道比自己大,而且发力的方法也是有讲究。显然也受过名师指点。 以力博力显然对自己不利,所以赵云不断退后和横移,挥出朵朵枪花封住许褚的攻势,趁机也做凌厉的反击。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战了百余回合,看的周围兵士无不叹服。 张纮也来到袁熙身边,说道:“这年轻人的枪招好生了得,攻防之间自有法度,凌厉时如暴雨梨花,沉着时如泰山稳重,真是一员骁勇之将。公子当好生笼络。” 袁熙问道:“先生感觉两人强弱如何?” “不相上下,但假以时日等那年轻人枪法臻于完满必是超一流的武者。” 听到张纮的评价,袁熙更加坚定了收服赵云的决心。袁熙相信张纮的眼光。 袁熙心思都放到交锋的两人身上,没有注意到营门外三道不同寻常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他们。 当许褚赵云两人拼斗之时袁熙所部营外有三人在立足观望。 当中一人年约三十双手修长面相宽厚,另一人身材高大脸色红如重枣髯长二尺手持柄月形长刀。 第三人豹头环眼脸色微黑持一杆长矛。 这三个正是刘关张三兄弟。 刘备现在正是踌躇满志,想建功立一番业的时候,叹道:“不想袁盟主帐下也有如此猛士,以往当真小看了天下英雄。” 关羽半眯着眼,手抚长髯道:“确实不错。” 但是他的语气中却没有太多赞许的意味,反而一直带着股舍我其谁的傲气。 张飞有些不服气道:“我与二哥并不会差与那两人。” 刘备眼里闪过亮芒道:“那员小将着实了得,可惜看其衣着只是一小卒,当真委屈了勇士。” 张飞看着场中打得火起,有些心动道:“不若让我也上去比划比划。” “三弟不可鲁莽,这时军中不比自家、”刘备赶紧制止这个爱闹事的兄弟。 袁熙偶然间回头也看到了那三人,觉得三人不同寻常,再看兵器恍然想到了他们是谁。他不动声色地大声道:“且住手!” 场中两人听到袁熙下令,再对三招后都各自退后三步。等两人回到面前袁熙笑道:“赵兄果真了得。” 袁熙让人取来钱酒打赏给两人。 许褚称谢后收了下来,赵云却道:“所谓无功不受禄,公子还是先封存起,赵某这份待我立功后再打赏不迟。” 真有隋唐英雄罗成的影子,不过罗成是虚构的而赵云却是真实的。 袁熙赞许说:“想不到你还真有贤士之风。”当下也不强求,勉励一番后许诺会举荐他。 当赵云走后袁熙立即让许褚提着他特意花钱买来的好酒到淳于琼处。 他不能等,害怕万一刘备跟赵云见了面,对上眼,那可就迟了。 袁熙先恭维了一番淳于琼,又将好酒送上,最后才说要他手下的一员兵卒。 淳于琼对于袁熙向他索要一名兵卒虽奇怪,但也没在意,喝了几爵后满口答应下来。“贤侄啊,以后富贵了可不要忘记世叔我啊,哈哈” 额,袁熙打了一个哈哈,袁熙知道这货是可是李渊之裴寂那样的宠臣,“苟富贵,不相忘,小侄怎么能忘了世叔呢” 当夜,淳于琼就吩咐下属从事让赵云到袁熙营里报到,赵云没有说什么,收拾了东西就来到袁熙处。走的洒脱人如其名。 袁熙口才了得,言语绘声绘色,言谈间自然提到了京中旧事。 说当时阉党如何横行,听到这赵云不禁皱眉。 话锋一转,袁熙又说袁绍袁熙两父子怎么收编西园军马,诛杀阉党,赵云眉头舒缓开来,听到高潮处也叫了声好。 接着袁熙又说了些董卓在京中的暴行,听得赵云双目圆登牙关紧咬。 这时袁熙再说袁绍是如何地挺身而,出横刀怒斥董卓。 赵云终于忍不住赞道:“袁车骑真英雄也!”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16 袁熙这么做实属无奈,为了留下赵云的心,他不得不为赵云树立一个忠君爱国的英雄袁绍形象。 唉老爹你得争气不是。 最后他让赵云做了个别部司马,做了自己的副手,把先前许褚照顾不过来的两千多军士分给赵云统领。 赵云自是颇为感激,有点千里马遇到伯乐的感觉。而最高兴的就是许褚这货,终于不用带那么多人了,太累了。乐得清闲。 而袁熙想着手里掌握虽然为数不多,却是自己首支武装的兵马,他又有些豪气干云,既然来到这汉末乱世一着,不像自己仰慕的唐太宗那样与群雄逐鹿天下,指点江山,建立一番盖世功业那还是什么热血男儿。 曹操刘备董卓都尽管来吧,看谁的手段更黑谁的手段更狠。 次日宽阔的场地,三层筑台上遍列五方旗帜,上建白旄黄钺,兵符将印。 袁熙跟在威风凛凛的袁绍后面,看着自己的父亲,虽然受了气氛影响,也有些热血沸腾,但他知道也就这个时候可以看看,其它的都不过是一个笑话,因此每当想到这儿,又多少有点意兴阑珊。 “有请盟主登台!”台上一人唱喏道。 袁绍整衣佩剑,踏着大步,缓缓走了上去。 先是上了一炷高香,拜了两拜,才抬起头,豁然挺胸,大声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 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看着袁绍说完歃血盟誓,众人感动的涕泗交加的模样,袁熙浑身却是冷冰冰的,这个毒誓也够狠的,日后大汉也就是毁在你们这些人手里,这誓一发,不仅坑自己还坑后世。 想着记忆中的点点滴滴,袁熙心道,要不是自己,现在有点先知先觉,还真就得给全部应验了。思及如此,袁熙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二叔袁术正在他身边,见他一副阴沉的表情,轻声哼道:“你父亲当了盟主,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袁熙看着自己这个糊涂二叔,心里也是抽|搐一番,这也是个狠人啊,将来可是敢第一个称皇称帝的存在。 不过现在袁熙觉得,还是要和这个二叔打理好关系,到时候劝劝他不要那么寻死的称帝,袁家这么两手好牌,只要合作在一起,真是分分钟钟的,能把天下给定了,届时你兄弟二人再争夺也不迟。 可惜他也只能这样想了,自己父亲和二叔的关系,看来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劝劝二叔不要称帝,以至于败亡的那么快。 “二叔,侄儿觉得你应该高兴才对。”袁熙头也不转,笑说道。 “混账东西,老子要是能高兴出来,还和你站在一起。”袁术以为袁熙嘲笑与他,当下咬牙切齿的就把袁熙一顿好骂,要不是场合不容许,他都准备指着他的鼻子骂了。 袁熙也不在意,悠悠道:“这洛阳董卓有二十万雄兵,手下又有吕布、华雄、徐荣等猛将,二叔真的以为咱们能把洛阳打下来啊?” 袁术愣了下,见他似乎话中有话,不由低声道:“你什么意思?” “我是在说二叔因祸得福啊,”袁熙好整以暇,低声道:“咱们随便凑起来的杂牌军,如何能与洛阳的正规军对抗?到时候失败,众人还不是怪我父亲领导不力,换做是你,这罪名还不得你背?” 袁术想了想,似乎也对吗,但他还是不解道:“我们可是有几十万军队,真的会败?” “人心不齐,一盘散沙而已,试问二叔,让你带着本部人马去前线拼命,你愿意吗?” 袁术哑然,诧异的看着自己似乎有些不认识的侄儿,嘀咕道:“小子你在洛阳厮混这么长时间,莫非这些都是跟张子纲学的?” 袁熙嘴角动了动,也没有其它好的回答,唯有应道:“差不多吧。” “呵呵,本初倒是有你这个好儿子。”袁术阴阳怪气的嘲讽一句,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袁术怎么样,袁熙也管不了,他厚着脸皮道:“无论二叔如何看待侄儿,但是侄儿却是真心把你当成我的二叔。”不待袁术说话,袁熙又接着道:“侄儿这里有一小小计策,可保二叔此次无论战况如何,都无损伤。” 袁术本来还是想嘲讽他两句,听他这一说,心里寻思一番,还是忍不住道:“说来听听。” “二叔可管理后方,总督粮草。这样胜了,你也有功,败了,却是一点没有损失。二叔觉得如何。” 其实洛阳城内这么多大军,袁术还真是心里嘀咕,刚才袁熙那么一分析,他也觉得多少有些难以打败董卓。 董卓何人?雍凉边关之地,生生打仗打上来的,手下皆是虎狼之将,如果派自己去,恐怕自己真的不够人家吃的。说实话,安史之乱的安禄山绝对比不上董卓,董卓讨伐外族,败少胜多,而安禄山带着装备优良,国力强盛的大唐军队,却是胜少败多。 他想了一会,看了看台上还在慷慨陈词的大哥袁绍,那唾沫横飞的模样,越看越不顺眼,最终觉得还是败了的好。 只是自己这个便宜侄儿到底是袁绍儿子,真的能为自己着想吗? “此法好是好,可你也知道我和你父亲向来不和,他如何给我总督粮草的机会?” “二叔,侄儿可以代劳劝说父亲。”袁熙脸皮丝毫不变颜色的说道。 袁绍多疑,其实袁术更是多疑,见侄儿三番两次的给自己想办法,袁术疑惑道:“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袁熙佯装伤感道:“二叔你可是我的二叔,假如这天下真的乱了,我还是希望你和我父亲和好如初,共谋袁家发展,二叔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人都是感性的,虽然袁术仍旧不满袁绍,但是听了侄儿一席话,不由轻叹道:“真没想到短短几年没见,你变化如此之大,只是可惜你不是吾儿。” 袁熙深情道:“可在显奕心里,二叔就是和我父亲一样的存在,将来无论怎么样,二叔,你永远是我袁熙的二叔。” 还好是两人私下里嘀咕,不然袁熙觉得自己都快要吐了,饶是如此,他也觉得面颊一阵发烫。 古人无疑更加感性,袁术拍了拍他的后背,慨然道:“你不错,这次事成,二叔承你的情!” “二叔,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你是我的二叔,日后无论和父亲如何,只要有事需要吩咐我,显奕一定照办。”以袁术的性格,肯定不会让自己办啥事。这点袁熙还是非常了解的,所以有些话,即使脸颊发烫,他还是给不要脸说了...... 袁熙不知道的是,许多年后袁术兵败还真投靠了袁熙,而且还把自己看中的女人也送给了袁熙,当然这是后话。 袁绍下坛后,众人围着,袁熙给袁术递了个眼神,也跟了上去。 袁术看着有些陌生的侄儿,在原地待立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大帐内,经过一段时间的喧嚣,慢慢各司其位都重新坐了下来。 桌案上都放着酒水,可惜这些东西都是各路将军诸侯吃的。袁熙站在父亲不远处,看着帐下各路诸侯,只听袁绍不时的招呼众人饮酒。 他的目光则不时的在一个个诸侯身上扫过,最后果然在略显末端的位置,看见了一个白袍将军身后站着的三人。 看其模样不是刘关张,还能是谁? 自己这记忆,袁熙摇摇头,是没啥好怀疑的了,虽然有些小小的差错,但是总体都是真实的。 曹操毕竟是设宴款待大家的,酒过三巡之后,曹操站起来大声道:“今天既然已经立了盟主,我等自然都应该听从,一起齐心共赴国难,诸位切不可强弱计较!” 众人自然点头称是。 袁绍听罢,从案前站立起身,沉声道:“我袁本初虽然不才,但是既然蒙承各位刺史太守看的起,推选为盟主,自然得有功比赏,有罪必罚。国有常刑,军有纪律,大家都应该遵守,不得违反。” 堂下各路诸侯齐齐起身,同声道:“盟主放心,我等唯命是从!” 袁绍点点头,看着不远处的袁术道:“我弟袁术,我差你总督粮草调配,管理后方,应付诸营,不得有失!” 袁术眼角瞥了眼袁绍后面的袁熙,出列道:“袁术听令!” 等他退下,袁绍又道:“前方乃洛阳前沿汜水关,诸位谁敢为先锋,攻下此关,接应我等,立这头功?” 袁绍话音刚落,一个银袍将领出列道:“长沙太守孙坚原为先锋,为袁盟主攻下此关!” 袁绍大喜:“文台勇武,天下无出汝右,可当此任。若是攻下汜水关,我定当你头功!” 袁熙看着满脸坚毅的孙坚兴冲冲的走大帐,转头看了眼二叔袁术,不由微微摇头。 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孙坚去了一阵,晌午时分,孙坚很快差人前来报功,说已击败敌将胡轸,众人均是大喜。就等着晚上便可入关庆贺,却没想到戌时初,就有探子来报,说孙坚败了。 “什么?孙文台败了?”袁绍大惊,几欲站立不稳。袁熙一直跟在大帐中没有回去,见状赶紧上去搀扶住他。 “孙文台何其勇烈,怎会败于华雄之手?”袁绍呐呐几声,朝着帐外大叫道:“来人,快去请诸位将军过来!” 很快众人陆续走了进来。 袁绍见众人入帐列座,沉声道:“诸位刚才探子来报,孙文台败于华雄之手,且是惨败,锐气已挫,这该如何是好?” 众人皆是沉默。 袁熙直接把目光看向了公孙瓒处,果然熟悉的一幕上演了,刘关张三人全都立在那里冷笑。 他心思一动,本想来个温酒斩华雄的,可是想了想,也不知道这个华雄武功到底怎么样,要是自己人有了折损,或者胜的不漂亮,那就没有意思了,最终决定还是把这个出风头的机会给让了。 不出意外,袁绍也很快发现了公孙瓒身后三人。 “公孙太守,你背后立于何人?” 公孙瓒忙站起来,把刘备请了出来,介绍道:“这是我自幼的兄弟,平原令刘备是也!” 他旁边的曹操“哦”了一声,自语道:“莫非是那个击败黄巾贼军的刘玄德?” 公孙瓒面带微笑道:“曹校尉,好眼力,正是此人!” 说着公孙瓒又把刘备的功劳以及身份顺带着说了一遍。 袁绍道:“既是汉室宗亲,理应有座,来啊,取座位来。” 外面的士兵搬个座位走了进来,刘备忙道不敢。 袁绍道:“我不是敬你声明爵位,你既然是汉室宗亲就当有座位。” 刘备这才点头坐了下来,不过自己很识相的把座位搬到了末位,袁熙看去,那张飞关羽二人,正立其后。 “报!”众人还没商讨给之之所以然来,外面又传来探子的急报:“报盟主,敌将华雄亲领铁骑,用长杆挑着孙太守的头盔,正在前方寨前大骂挑战。” 袁绍明显感觉到自己老爹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诸位,谁敢应战?” 袁术背后走出来一员小将道:“俞涉愿往!” 袁绍眉头皱了下,但还是点头道:“那便有劳将军了。” 袁熙哀叹一声,这个二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让他潜伏着了,怎么就不跟手下说说? 没过多久,“报!俞将军与华雄战不三回合,被华雄杀于马下。” 袁熙看了眼自己的父亲和二叔袁术,却见两人一点表情都没有,不由为这个俞涉感到可惜,拖到后期,也是廖化级别的,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袁家兄弟没有表情,在座的众人可都是面面相觑,一脸的惊慌。 这时候冀州太守韩馥出列道:“我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也!”袁绍忙令令那手持大斧的黑脸将军出战。 袁熙差点没把眼睛捂住,不过他很好奇,这个时候麴义、张颌可也是都在韩馥手下,这个潘凤能为上将,再差也不会片刻败给华雄吧?可惜他现在没办法出去,不然真想看一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来来往往的探子声音,虽然刺激,可哪有亲临过瘾。 “报!”没过多久,探子又来报:“潘上将被砍于马下!” 袁熙马上把目光移向了韩馥,只见他满脸铁青,气的胡子都竖了起来。 这个时候袁绍也有些皱眉头了,一个华雄都这么厉害,那董贼手下第一猛将,又是何等厉害? “哎,可惜我有上将颜良、文丑押运粮草未至。若得一人再此,何惧这区区华雄?” 袁绍话音未落,台阶下一人出列道:“小将愿往,斩华雄头颅,献于盟主帐下!” 众人看去,只见此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声如巨钟,立于帐前。 袁绍不动声色道:“你是何人?”。 公孙瓒忙再度站起身,拱手回道:“此刘玄德之弟,关羽关云长是也。” 袁绍看了眼刘备,又问道:“现居什么职位?” 公孙瓒犹豫了下,低声道:“跟随刘玄德,现担任军中马弓手。” 袁术因为俞涉被斩之事正生闷气呢,闻言脸色一变,大怒曰:“好你个公孙瓒,他一弓箭手,怎敢乱言!小觑我军中无大将?来人,给我轰出去!” 曹操急忙站起来劝道:“公路息怒。此人既敢说这样的话,想来也有一定的本事;咱就让他出马战它一阵,如其不胜,再与责罚,如何?” 袁绍摇头道:“让一弓箭手出战,必被华雄所笑。” 曹操不以为然,轻声辩解道:“此人仪表不俗,华雄如何知道他是弓箭手?” 后面的袁熙心里叹了一声,后来关羽华容道义释曹操,看来可不是一时半会积累的恩情。 关羽看了曹操一眼,拱手淡淡道:“如我不胜,敢请盟主斩我。”、 只此一句,饶是袁熙也暗暗折服,一时帐中众人看他的眼色都不一样了。 曹操让下人打了热酒一杯,端着上前道:“英雄请干了这杯,再斩那华雄!” 关羽一摆长袖,走出营帐,帐外马声响起,众人正愕然间,就听外面传来关羽的声音:“酒且放着,我去去便来。” 曹操看着帐外,喟叹道:“真乃豪杰也!” 袁术出言讥讽道:“量一马弓手尔,能出什么幺蛾子?” 袁熙嘴角抽|搐,这个二叔为什么就喜欢给自己加戏呢? 就在这时,一众人等听得关外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嘈杂大起,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帐中众人正面面相觑间,想要派人去看看什么情况,就听到外面马蹄声响了起来。 只见关羽单手提着提华雄的头颅,掷于地上,一言不发取过曹操手中的酒杯,敬了一敬,仰头饮尽。转身走回了刘备的身后。 曹操呆呆的看着摔在地下的酒杯,上面还冒着微微的热气呢,可想而知其酒尚余温。 帐中众人皆是呆楞过后,纷纷开始夸赞关羽。如此英雄,帐中之人,谁能不服? 袁熙微微感慨道:“威镇乾坤第一功,辕门画鼓响冬冬。云长停盏施英勇,酒尚温时斩华雄。” 他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足够众人听着,其他人夸奖也就英雄豪杰之类的肤浅之词,袁熙这么一来,立即把众人比了下去。 此诗若是能流传下去,关羽之名定会流传千古。今天之事恐怕也能成为关羽的封神一站,一时大家看关羽的目光不是恭维,而是热切了。 关羽抬头看了前方那年轻的公子一眼,微微颔首示意。 袁熙有些受宠若惊,但举止还算得当,也微微点头回应。 自己只是盗诗一首,就引来关羽的关注,只怕现在在关羽心中,自己比曹操还有深刻的印象。 只是可惜关羽毕竟是刘备的人,这样的猛将要是能跟着自己,袁熙觉得就算父亲败了,他也有崛起的资本。 可惜,可惜了。除了有点讨厌日后要与袁绍争雄,把袁家给灭了的曹操,袁熙对于脑海中的其它大部分英雄人物,还是都很尊敬的。 就在众人恭维关羽,贺喜刘备的时候,刘备身后一个黑脸大汉道:“俺哥哥斩了华雄,不如咱们直接杀进去,活捉董卓如何?” 袁术一听心里又是怒火燃气,喝道:“我等大臣尚自谦让,你一县令手下小卒,怎敢在此耀武扬威!来人都给我赶出去。” 曹操上前一步道:“袁盟主之前也说了,有罪罚,有功赏,你何必在乎别人的身份?” 袁术哼道:“既然你等只重视一县令,我当告退。” 曹操忙劝道:“公路大事为重,岂能以一件小事坏了大事?” 看着袁术犹不满意,袁绍只能让命公孙瓒暂时带着刘备三兄弟回寨。其余等人也慢慢都散了。 关东联军主帅大营,各领兵诸侯都汇聚一堂商议讨伐大计。袁熙跟在袁绍后面,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一时呼吸都有点凝滞。 这里面全都是日后的风云人物啊,自己居然也有幸能认识,要是能结实一二,也不枉前来一次了。 洛阳。相国府。 西凉将领陆续到来。李儒、吕布、张济、李榷等皆至。 还不等众人到齐,坐下,董卓就咆哮不已。 “袁绍真是找死,老夫好心绕他一命,现在竟然敢对抗朝廷,谁愿意提兵灭了这厮” 众人还没反映过来,就见吕布起身请命“如义父不弃,布愿提一万兵马,剿灭袁绍,将他首级献于厅下”。 “哈哈哈,我儿英雄,老夫甚慰”董卓大笑,就想答应。 李儒赶紧起身,阻止“不可,主公。袁绍只是疥癣之疾,关东诸侯才是心腹大患,不可舍本逐末呀”。 “那以你意见,此事应当如何?”董卓虽然心中不满,但是自己手下第一谋士的话,还是要听的,虚心请教一下。 李儒献计道,“主公首先要加强对朝廷的控制,遇到可疑投敌的,宁杀错,莫放过。” “对对,特别是袁隗那几个老家伙,一定要先干掉”,董卓表示赞同,一脸期待的等着下文。 李儒也没上他失望“其次,要拉拢一些诸侯,比如刘表、刘虞等汉室宗亲,让他们不帮助诸侯,就成功了一半”。 “对,好,好”,董卓表示完全赞同。 “最后,主公可一边加强虎牢关的防务,一边集结西凉大军,坐等诸侯到来,一战定天下,剿灭诸侯,如此天下大定也”说道这里李儒一脸兴奋,很是期待。 李儒确实是这个时代顶尖的谋士之一。 “老夫有文优,可高枕无忧呀”,听了李儒的计策之后,董卓心中大定。 李儒,随意的笑道,不过还是有些担心。 “西凉是我军的老家,不可不防,当有重兵防守”,一将领插话道。 董卓抬眼看去原来是西凉骁将张济,这建议提的很好呀。 “张将军,所言甚是。就令你率飞熊军三万驻防长安,保守西凉” “是,相国”,张济大喜,领命。 李儒刚想出声拒绝,怎么还没开打就先想到退路了,不想董卓嘴快,已经同意了。 还是用西凉最精锐的飞熊军,看来主公已经有点丧失以前的志气了。李儒虽有点失望,但也没阻拦,还对董卓抱有幻想的。 “其余将领,率麾下兵马,集结洛阳待命,准备大战” “领命” “是” “诺” 众人领命,鱼贯而出。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17 太傅府 袁隗正与司徒王允在喝茶聊天,说道朝廷俱是叹息不已,但也无可奈何。 又聊了一会,王允忽然询问道“不知现在本初情况如何?” 王允之前于袁绍他们交往一段时间,关系不错,所以发问。 袁隗平静道,“现在渤海,添为一郡之首,还算可以吧”。 “哦,不错,不想本初干了如此大事,实在可喜可贺,不像我们,哎。” 听到袁绍担任太守了,王允发自内心的欣喜陈赞。 袁隗故作神秘,“呵呵,这都是小事,有一件才是大事的”。 什么,王允表示不解,这是当然了。消息在古代传的很慢,没有固定渠道的,可能会一直不知道的,就像王允这样的。 不知道袁绍已经发檄文,号令讨伐董卓了,现在已经集结开战了。 正说着之间,忽见一下人,急冲冲而来,在袁隗耳旁小声的禀告。 袁隗听完,面不改色道“我今死期到了”。 啊,王允大惊,很好奇的问道。“老大人何出此晦气之言呀?” 袁隗淡定的将前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王允,又把刚刚得到的消息也说了:袁绍为盟主,带领诸侯联军正在攻打汜水关。 这些消息把王允冲击的一愣一愣的,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喜忧参半。 凭他的智慧也想到了,董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劝道。“太傅大人,还是早些离开洛阳了,以免殃及池鱼呀”。 “不必了,老夫风烛残年,固有一死。今为汉室尽忠,死得其所”。这句话说得王允钦佩不已,心中恨不得能自己代替太傅,很是佩服。后来王允自杀以谢天下,未必不是袁隗启发,虽然两人初衷不同,但是方式却是相似。 “你还是快快离去吧,以免伤及无辜”,袁隗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安排就打发王允离开。 王允再三劝阻,袁隗不从,才不得不离开。 等王允离开了,袁隗打了一下暗号,就见一个影子窜了出来。 袁隗淡淡道“袁方,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家主,按照你的吩咐都安排妥当了”,这个影子答道。 “恩,很好,我这里有两封信你到酸枣送到本初、公路的手上吧” 袁方接过信函,贴身放好,劝道“家主你还是跟我一起从地道走吧,凭着我们侍卫的实力,还是可以走出洛阳的”。 “袁方呀,你不懂呀。现在老夫不但不能走,还要等着董卓来,这是我们袁家更进一步崛起的代价,也是家族长必须承受的责任”。 袁隗,催促袁方,“你赶紧离开吧,以免夜长梦多”。 袁方又苦苦哀求了一番,见家主无动于衷,只得无奈,从地道逃离洛阳,直奔酸枣而去。 王允,刚走出太傅府,还没多久,就见李催、郭汜领着西凉兵马围住太傅府。 李榷领着一半人马,直奔正厅而入。而郭汜带着其他人马杀奔后门,从后院而入。一路上,也不答话,不分男女老幼,直接一刀了事,将董卓的命令执行的很彻底。 联军大营。 曹操看众人皆对董卓心存畏惧,不敢进一步发兵,他气愤之余有些懊恼自己的实力不足,但不管如何还是要试一试的。 于是他出列说道:“我等兴起义兵来诛除暴乱,大军已经集结,诸位还有什么迟疑!假如董卓倚仗陛下的权威,据守洛阳,向东进军,尽管他凶残无道,也会成为我们的大患。诸位如能听从我的计划,请袁车骑率领河内诸军进逼孟津,而驻扎酸枣的各位则据守成,占领敖仓,封锁辕、太谷,控制全部险要地区;请袁公路将军率领南阳军阴进驻丹水、析县,攻入武关,以威胁三辅地区。各部全都高筑营垒,坚守不战,多布置疑兵,显示出天下大军汇集的声势,然后名正言顺地讨征叛逆,可以很快平定局势。如今我们号称义兵,但一直迟疑不前,使天下人失望,我为大家感到羞耻。” 袁绍何尝不想攻进洛阳去,只是现在自己兵力有限,各方兵马又各具私心不肯尽全力,自己没有立足的根据地,万一兵败就一无所有了。何况联军也不只有袁绍有此想法吧。 那时他在京中带出了二万多人,中途逃散了些又去掉些老弱就只剩下两万人了。 在渤海募兵得五千,所以他现在只有两万五千多兵马,所幸比起其他人来,虽然兵力不占优势,却也装备精良兵员优秀。 就在众人或羞愧或思量时,传令官万分紧急地进来说有京中急报。 传令官喘了口气后道:“禀袁车骑与诸位将军,京中传出来消息说,说袁太尉一家皆被董卓处斩。” 啊!众人都是一片惊呼,袁绍听完也是大叫一声随即晕倒。 袁熙穿戴整齐急匆匆的走出营帐,就看见,一身素裹的袁绍正在营帐中大哭,在他另一边二叔袁术也是身着白纱,低着头不时的抹泪。 哎,袁熙轻叹一声,走到一件营帐里拿起一套白纱,穿在了身上。 袁隗死了,被董卓部将李榷给砍了。 这事袁熙早就知道会发生,但是他没办法说什么,因为袁绍和袁术不可能不知道,可二人均没有半点反应,你让他怎么说? 他的亲卫和淳于琼等人赶忙上前扶住他,又传来军医进行救治。 不说亲疏远近,眼睁睁的看着明明可以营救,却白白送死的袁隗,袁熙心里多少有些悲戚。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凉薄吗? 但是即便袁熙想救,也没办法,袁家已经到了不破不立的地步,看似光鲜的袁家已经腐朽了,必须有人流血。 半响袁绍转醒,他推开众人抽出佩刀斩断案几,怒道:“我与董贼势不两立!诸位听令,依孟德计策各自回去整顿兵马即日打进洛阳诛除东贼。” 袁绍是动了真怒了,袁绍本是庶出,要不是叔父袁隗提拔栽培,他袁绍到不了今天。 等一众诸侯过来,悼念过后,袁绍枭雄本色尽显,擦干眼泪,就开始调兵遣将。 袁绍道:“董卓屯兵虎牢,想截断我们诸侯中路,今可勒兵一半迎敌。” 于是袁绍派遣王匡、乔瑁、鲍信、袁遗、孙融、张杨、陶谦、公孙瓚等八路诸侯,往虎牢关迎敌。曹操引军往来救应。 曹操第一个站出来道:“尊盟主令。”有了第一个余下袁术孙坚等人也纷纷领命。 当晚,袁绍帐内。 袁绍召集来了一众心腹,文有田丰、逢记、郭图、许攸,武将有淳于琼、颜良、文丑,还包括了袁熙和他带来的赵云,投靠不久的张辽也是袁熙建言袁绍让他参议的。 袁绍、袁熙都身着丧服,其余诸人也是身穿素白。 袁绍脸色惨白道:“我与董贼真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能即刻杀进洛阳手刃此贼,但又一番思量后觉得进兵之事不能草率,还是要从长计议,务求得个稳妥的计策。” “董贼倒行逆施,而袁氏门生遍布天下,现在天下英杰都会思量为袁公复仇,正可谓人心士气可用。曹孟德的计策可谓是万全上策了,只是我军不该兵进河内而是坐镇中军,着王匡部从河内威胁洛阳即可。再让袁公路将军进军武关,我军就统领其余兵马进军荥阳、汜水、虎牢,袁公可令人多征召工匠打造攻城器械。”田丰说道。 袁绍心想,这攻打要塞关卡尽管让其他人去,自己做做样子就可,不仅保全自己力量还可以消耗他人兵力和西凉军,可谓一举三得。 当下心里平衡了些,见众人再没能提什么建议就散了议会。 众人走后不久,袁熙早就收拾好了悲戚的心情,见袁绍在那里发呆,想了下上前道:“父亲。” 袁绍深深吸了一口凉气,转过头道:“我儿有何事情?” “父亲,显奕想前往虎牢关,跟着诸侯身后看看。”袁熙本想着袁绍要是不同意,他再说借口,没想到袁绍想都没有想就应答下来。 “去长长见识也好。”袁绍道:“你让许褚带五百人马和你的本部兵马跟着你,切记只是看看,别跟着乱冲。” “显奕谨遵父亲之令。” 既然来了,那三英战吕布,这场戏要是不看,岂不可惜? 而袁绍的大将颜良文丑也于前几日押送最后一批粮草到达联军大营,并向袁绍交差,不过袁熙估计颜良文丑押送粮草肯定大有文章,不然何必大材小用,派颜良文丑呢。 出了营帐袁熙故意和张辽走在一起,到僻静处时他问道:“文远兄,你看这次进军虎牢我军胜算大否?” 张辽没有说话,而是将袁熙带到了营门前的空地上说:“此事我不敢声张,但因与公子交情匪浅又得公子举荐才敢对公子说实话,依辽看联军胜算不大,胜也将是惨胜。” “说说你的见解。” 袁熙当然知道结果,只是想和张辽加深牵绊而已故有此问。一回生两回熟,次数多了,张辽潜意识中也就更加去亲近自己。 “虽然联军的策略十分正确,但忽视了两方兵士实力的较量,若说西凉军据险而守,就能大量杀伤联军生力,当两方疲惫之时,西凉铁骑再杀出的话那我军难以抵挡。” “难道西凉骑兵当真如此强悍?”袁熙倒吸一口凉气又问道。 “是,辽在并州领兵时所部并州骑,已是强于关东骑军不少,同在边关与胡人交战的西凉铁骑实力只在并州骑军之上,况且西凉骑军现有飞将之称的吕布统领,此人极其擅长骑军作战,辽不如也,其才十倍于辽,天下无出其右者。” “难道真的不行吗。”袁熙喃喃道。自己还是小看东汉边军了,东汉边军可是常年和鲜卑打仗的。 他本想如果关东联军能攻破虎牢,他可以率骑兵奔袭洛阳,拦截住会向长安逃走的文武百官,还有她们。 “公子放心,我等也并非没有机会,所谓沙场瞬息万变,懂战机者尚且能反败为胜,张辽会倾尽全力为公子一家复仇。”张辽说道。 袁熙倒不是想复仇,因为他知道现在己方的实力完全不能诛灭西凉军,即使攻破洛阳董卓大可逃往长安,再占据函谷关阻挡关东联军。 他也隐隐料到袁隗一家的下场,奈何袁隗不听袁绍提醒执意要留在洛阳。袁熙其实错怪老爷子了,就如同助军校尉冯方一样,明知死也要为了忠义而死。 而袁隗则是为了袁家大业而死,只有袁家重量级人物死去,袁家腐朽的部分才能死去,袁家才能浴火重生。这便是家族的荣耀,可惜老爷子看不到那一天了。 这时,候营门处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 袁熙张辽闻声也过去查看。近了他们看到营门外聚集约莫有百多人。 张辽喝问驻守营门的兵丁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什长忙答道:“大人,他们说是得到车骑将军征召从河东来投奔的,但现今入夜没有校尉以上大人的亲令是不能开营门的,所以小人让他们在营外等到明日天亮。” 袁熙内心有些期待,问道:“可说了姓名?” “似乎姓徐。” 果然是,先前袁绍征召天下豪杰,在袁熙的干预下也加上了河东徐晃的名字,他记得“周亚夫”徐晃跟关羽祖籍是同乡所以并不难找。 当下他对那什长说:“你可知道我。” “小人见过,知道您是袁二公子。” “好,我所任也是校尉的职衔了,你且开门放他们进来。” 什长即可吩咐下属开了营门。 百多精壮有神的汉子并不杂乱而是很有秩序地进了营里。 袁熙看到当前一人格外精壮,面貌粗犷刚毅,暗想这就是徐晃了吧。 于是他和张辽上前拱手道,“来者可是河东徐晃徐公明?” 徐晃拱手用中气十足的声音答道:“正是,河东徐晃,应袁车骑征召,率本地两百壮丁前来投奔。” 本来徐晃见天下大乱本来想投靠就近的军阀杨奉或者董卓来着,可是此时董卓废立皇帝,然后牛辅进攻河东杨奉,就耽搁了。 此时有一人说来自袁家听说徐晃武艺精练特来相招,思索几天后,徐晃决定呆着两百乡里弟兄来袁绍这里看看,然后就有此前一幕了。 袁熙说了些赞许感激的话,让张辽带徐晃兵丁去安顿,自己就带徐晃去统帅营帐见袁绍。 袁绍看起来很是虚弱,但还是打起精神安慰勉励了徐晃一番。 他看徐晃长的倒是威严,于是让他领别部司马的职,但安置上却一时想不出去处。 转念想人是袁熙举荐的,也才两百多人,就让徐晃跟袁熙所部。 袁熙脸上没有表现什么,心里却真的狂喜,不想才将五虎上将的赵云弄到麾下,现在又来了个五子良将徐晃。 要知道徐晃所带族上壮丁可都是豪侠之士,都参加过镇压黄巾起义的精兵,各种本领自是不差。当然如果没有袁熙的话,说不准徐晃有可能明珠暗投去当贼了。 现在袁熙已经打着主意让徐晃也和赵云都独领一军,毕竟赵云徐晃统帅能力都挺高,于是给徐晃兵士加了一千人。 现在三国赵云,徐晃,许褚都在麾下,张辽目前算半个毕竟还没有完全调过来,虽然许褚没有太大的将才,但冲锋陷阵却是一流。 而且自己的性命安全当真是提高了不少,再加上赵云徐晃张辽哪怕遇上吕布也不悚了。 这边徐晃对于在一个少年,哪怕是颇有名气的少年手下任职,有些不以为然,但初来乍到也只好随他去了。 回到自己营中,帮徐晃壮丁安置好后,袁熙给他们送去了酒食。连夜招来张纮、赵云、许褚、张辽为徐晃设宴接风。 席上,因为袁熙戴孝,所以是不能饮酒的,张纮当然也不饮。 许褚肚里虽馋看到主人如此,只好作罢。 徐晃也是颇懂礼数,让袁熙撤去了酒水,他赶了一天的路,本就饥肠辘辘,道了谢后,自顾自取来熟肉吞嚼起来。 张辽自也不甘示弱,两人颇有比赛吃食的味道,只是忙坏了切肉端肉的仆役杂兵。 而剩下的人也都只是看着两人狼吞虎咽,倒觉有趣。 张辽和徐晃都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武艺高强,统兵一流,于是有了一较高下的心思。 吃得差不多了,张辽大呼一声痛快,再次谢过袁熙设宴款待,然后对着徐晃道:“公明,看你饭量不小,不知武艺如何。” 原来他看到身材同样魁梧精壮,也同样凶悍义勇的张辽就有种同类的感觉,所以也不跟他分生。 张辽笑道:“你何不亲自试试。” 看到张辽的做法,袁熙内心窃喜,这说明张辽潜意识已经把自己融入了这个小集体了,这是好事。 袁熙知道对这些身负武艺的高手,想要降服他就要打消他的傲气,一味礼遇是不行的,也要让他知道这里并不是只他一个高手。 而且,蛇去齿而后柔,狗系绳而后顺,不是吗。 当然这种事他干不来,本来打算让赵云试一试,不过张辽如此上道,只能让张辽代劳了。 “这里可禁不起比划,还是到外面吧。”袁熙作势邀请道。 徐晃不以为然道:“也不占多大地,我们看看谁倒地就行。” 于是众人都出来帐篷外,袁熙吩咐亲卫取来火把,在空地划了个圈让他们较量军中盛行的“角抵”。 “角抵”有些像后世的相扑,在汉代就有并不是日本人的发明,是军中士卒所喜欢的一项竞技活动。 两人活动开筋骨后,裸着上身跳进圈里,双手互相抓住对方胳臂,脚底发力灌及腰再到肩。 不一会两人怒喝声阵阵,极尽一身蛮力抵撞在一起。 你来我往,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两刻钟下来两人互有胜负,一身泥汗,却也觉得痛快。 袁熙吩咐仆从去取钱帛来赏赐两人,两人称谢后收了下来。 这以后,张辽徐晃两人倒更是有惺惺相惜的感觉了。毕竟历史上同属五子良将中的上流。 第二天,袁绍就传令给诸人让王匡、袁术各自领兵前去。中军一部也开始向荥阳进发。 其中有江东猛虎之称的孙坚归属袁术,一同攻打武关,王匡也领兵奔河内以作牵制。 剩下的中军包括韩馥的部将统领的三万人、曹操五千人,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乔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广陵太守张超、北平太守公孙瓒、上党太守张杨都有一万到三万不等,这样共计达到了二十五万人之众。 袁熙知道虽然联军人数众多,却缺乏统一的指挥协调,情形并不乐观。 他在老师张纮的指点下加强了自己部属的协同训练,又将许褚的虎卫和赵云张辽徐晃的军士合同配合。 看着烟尘滚滚,长龙蠕动,他还真有些期待,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有虎牢关前的群雄战吕布。 洛阳,相国府。 董卓召集来了李儒、李肃、吕布、华雄、郭汜、李催、张济、徐荣等一众文武心腹议事。 “不想关东逆贼人多势众,我等该如何应付?”董卓问道。 吕布出列,有些不以为然道:“义父何须担心,待布提一旅凉州铁骑,即可将关东鼠辈踏平碾碎。” 李儒有些无奈道:“温侯武勇自是不在话下但我西凉军占据司隶时日尚浅人心未定,收编的兵卒不能堪当大用,所恃者我等西凉嫡系,如跟关东逆贼消耗殆尽我等有何立足之地?” 董卓觉得这话说道他心坎里去了,他可不愿意拿自己的嫡系去消耗,逐问:“那有何退敌之策?” 李儒很是严肃地道:“退守长安。”啊!众人不想他说出这计策。 “未战就退这算什么计策。”华雄有些恼火道。 李儒继续道:“联军内部各怀鬼胎不肯齐心协力,这从他们驻守酸枣迟迟没有行动可以看出一二,再者我等退守长安,还有函谷关天堑可为依恃,但关东联军占据洛阳,内部必定心生龌龊不肯齐心再进与我军消耗,如此我军可不战而胜。” 董卓点头称许,毕竟形势所逼,他虽怨恨关东联军,但也觉得不是诛灭他们的时候。 李肃有些担忧道:“迁都的话,那些大臣恐怕反对,而且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完的事。” 董卓冷哼道:“他们想试董某的宝刀吗?” 李儒怕他真的对大开杀戒,劝道:“我等可说,高祖建都关中,共历十一世。光武帝建都洛阳,到今也是十一世。按照《石包谶》的说法,应该迁都长安,以上应天意,下顺民心。再于街市散布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此言‘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天运合回,皇帝迁回长安,方可无虞。” “如此甚好。”董卓拍手道。 李儒又说:“但我等还是要先战一战的,一来可挫败关东联军锐气,教他们不敢继续紧逼,二来为迁都争取时机。” “那你有何部署?”董卓问道。 “其一,着吕奉先将军领一旅铁骑,出虎牢奔袭阻扰关东联军的大营,使其不能做攻城准备,待迁都完毕再退回关内。再让徐荣将军领一部兵马在京城、洛水一带设伏,策应吕将军和伏击追击的关东联军。其三,着胡珍将军据守武关,不教袁术大军叩关。” 众人再商议了细节后各自散去。 虎牢关前。 十八路诸侯,各自起兵。河内太守王匡,引兵先到。 吕布威风凛凛的带着手下铁骑三千,飞奔来迎。 王匡将军马列成阵势,勒马门旗下看时,见吕布出阵在前: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果然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18 联军在距关隘八里外,一片开阔地驻扎下来,纷纷扎起营帐埋下鹿角拒马等物。 另一边征召附近工匠收集材料,打造攻城器械。一时间联军军营一片忙乱。 就在袁绍翻看文书处理军务时,听到远远地一阵阵雷鸣般的声响传来,他的手也有些发颤,知道是有大量骑兵朝营地奔来。 不需吩咐号角声起,联军各兵卒将领就急忙披挂整齐,组织兵马布阵设防。 袁绍在颜良文丑的簇拥下,登上高台查看情形,只见一大片黑压压的骑兵,正在攻打践踏联军最左边豫州刺史孔伷部的营地。 孔伷部措不及防,阵势还没有摆起来就被西凉铁骑冲进了营地。 西凉骑兵撕开一道口子后,迅速迂回切割,孔伷营地一片哀嚎混乱,被铁骑和自己人践踏而死的不可计数。 西凉骑兵如失去理性的野兽,红着眼用手中长矛和环首刀追杀孔伷部士兵,在他们眼里天地都一片血红。 孔伷惊慌中被亲随护卫着,从营垒后面逃到了陈留太守张邈的营垒里。 看着身后被西凉铁骑淹没的军营,孔伷哀呼连连。 袁绍等人料到西凉铁骑可能会出来踹营,但没有想到如此快和猛烈。 联军还没有修筑多大的工事防御,只能出营列阵对抗西凉铁骑。 在冷兵器时代,步卒对付骑兵也只能是利用地形,或以步卒军阵抗衡。 袁绍吩咐打出旗号,让联军出营列阵,不一会联军就都开出营地。 这时西凉铁骑也基本歼灭、击溃了孔伷部一万多人,他们也需要收拢队伍整顿阵型队列。 等双方列好阵势,联军呈半包围扇面对西凉铁骑。 这时关东联军才看清楚,西凉铁骑约莫有一万多到两万,而联军出营迎战的有半数,约十五万人,排成军阵就是黑压压一大片。 西凉铁骑一个个静不做声,只有马匹的响鼻和指挥的号角声。 虽然人数处于绝对劣势,西凉骑兵却毫无惧意,反而战意倍增,不愧是边关厮杀出来的大汉精锐。 这边西凉军中纵出一骑,那人大声喝道:“关东鼠辈,吾乃五原吕奉先可有人敢与我一战否!” 联军这边,一众豪强远远看去,见那人骑着一匹犹如赤火般的神驹骏马,身着鱼鳞甲披着条大红披风,手持一杆大戟,往面上看眉毛外张眼神冷冽如野兽,整个人看起来凶悍无比,真个威风凛凛。 如果这边没有人敢迎战的话,那对军队的士气是很打击的,当下不少将领蠢蠢欲动想借机扬名。 曹操阵中,夏侯惇对曹操说道:“早听说过吕布骁勇我倒想去试试。” 曹操赶紧制止道:“且看看在说,不可妄动。”他怕折损了为数不多的大将。曹操的心理和袁绍并没有本质区别,倘若后来袁绍胜利了,史学家会说袁绍睿智而曹操自私对吗。 袁绍阵中,护在袁绍身旁的文丑看不惯吕布的嚣张请求出战。 但是颜良却说:“贤弟不可,我等首要保护车骑将军安危。” 袁绍也怕两人有所闪失,毕竟吕布名声摆在那里,文丑这得作罢。 袁熙只带了所统领的一千兵士和几百虎卫出来,袁绍让他在中军大旗右边列阵,好照应他们,中军也是防御最强的地方了。 近来,袁熙向赵云等人学了不少骑战功夫,他骑在一匹白马上,身着鱼鳞甲,佩剑挎弓,俊美儒雅中也带三分英气。 在他身边是许褚,还有身后虎卫。 张辽徐晃两人也是披挂铠甲,一人持镰钩刀,一人跨握把长斧。 护在外围两侧。 在袁熙外围前侧还有白马的赵云,老师张纮在大营约束其他众兵士。 虽然初次面临这样波澜壮阔的阵势,但有这么多顶级保镖在袁熙的心也定了不少,太宗皇帝李世民有尉迟恭,自己也有许褚,还思量这要否在这里将吕布解决掉。 毕竟四人合力肯定能打赢吕布,但吕布有赤菟宝马取他性命还是有点难度的,并且没有了吕布谁去诛杀董卓,于是他压下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但也有不开眼的人在,张杨部将穆顺提刀纵马上前喊道:“某穆顺是也,取你狗头。” 吕布骑在赤菟上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残酷,一拉缰绳赤菟跑上前去。 穆顺见眼前有一团红光烈火扑来,片刻冷冽的杀气已经牢牢锁定了他。 穆顺在吕布的气势压迫下,行动也仿佛迟缓了许多,他提刀砍向烈火,不想刚刚举刀赤菟已到面前。 戟身弹开穆顺的长刀,戟刀不停留挥向了穆顺,就那么一招动作后,众人只见一团血花扬起,然后穆顺倒飞出去跌倒地上一动不动。 吕布把穆顺挑在戟上,大笑道:“如此无能之辈,尔等莫不是瞧不起我吕奉先?” 袁熙咽了口唾沫,他完全相信,如果是武力值90多一点的武将要是上去,估计也就是最多能打个五六十回合,然后像那穆顺一样,被挑死。 那边西凉骑兵振臂高呼,声势逼人,关东联军这边则是倒吸一口凉气,不想吕布厉害如斯。 王匡回头喝问道:“诸将,谁敢出战?” 后面一将,纵马挺枪而出。王匡看了一眼,是自己的心腹爱将方悦。 袁熙赶来的时候,正巧看着一名年轻的小将,威风凛凛的冲着前方那不动如山的吕布冲去。 吕布太好认了,方悦一眼便认了出来。 “砰!” 两马相交,不到五回合,那名小将被吕布一戟刺于马下,吕布杀得起兴,挺戟直接朝着王匡军中冲过来。 王匡兵马大败,四散奔走。 看着吕布似战神一般,东西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后面观战的八路诸侯尽皆失色。居然打马便欲走人。 一群废物! 袁熙骂了一声,由后面飞马上前,对着乔瑁、袁遗大声道:“乔太守,袁太守,还请你们出兵前去救援王太守。” 看见少盟主,众人面有愧色,也不敢逃了。乔瑁、袁遗也不多说,领着各自的兵马,飞奔着前去救援王匡。 那追击的吕布,拼杀一阵,见对方兵马众多,这才退去。 三路诸侯,各自损失了些人马,神色仓皇的领兵退到三十里处,才敢下寨。 袁熙一马当先领着五百兵马上前汇合,随后五路军马见状,也都赶了上来。 偌大的营帐中,袁熙和一众太守将军分坐两侧,虽然他刚才救了王匡,可也只是得了王匡点头谢谢,谈话的时候,大家还是自动把他忽略在外。 王匡脸色苍白,不住的摇头道:“这吕布实在太过勇猛,据说之前的华雄也只不是他十合之敌,我等如何能击败他?” 众人皆是默然,虽然知道王匡有给自己找台阶下的意思,但是刚才吕布单枪匹马的如入无人之境,也可知道他有多厉害,一时都怕自己损兵折将,不敢出声。 气氛正尴尬的时候,外面有探子来报,说:“报告大人,外面吕布前来叫阵。” 自己本来是挑关的,现在反倒被人家追上门来叫阵。众人无奈,只能各路领兵马列队出阵。 八路诸侯,一齐上马。军分八队,布在高冈,人数众多,放眼看去倒也是像那么回事。 袁熙跟在一侧,摇摇头,知道这些人都是群众,真正的主角还得过一会才能上场,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羡慕刘关张三兄弟,风云际会,一朝名声,还真被人家就给牢牢抓|住了,不得不说刘备确实是历史的幸运儿。 袁熙抬头看去,对面吕布骑马带着一众将校,绣旗招飐,直接冲到阵前,先是一阵哈哈猖狂大笑,接着哼道:“一群乌合之众,吕奉先在此,尔等谁敢来战!” “让我来会会你!” 众人失色间,北海太守孔融部将武安国大叫一声,双手拿着铁锤飞马而出。 吕布挥戟掷掉方悦等人的尸体,拍马来迎。 两人一阵乒乒乓乓,十来回合后,吕布看准机会,一戟由上而下,砍伤安国手腕,只听武安国痛呼一声,弃锤于地,骑着马往后逃。后面吕布不依不饶,纵马追赶。 袁熙见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拍马道:“将军莫慌,我来救你。”许褚赵云等人也应声而随。 众人皆是大惊,以为少盟主要去单挑,这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 哪知袁熙下一句已道:“众军士随我上前,击退吕布!”许褚护着袁熙,赵云、张辽随后,徐晃统军跟上。 看着一马当先的袁熙等人,一众诸侯哪里还敢耽搁,一时八路军兵齐出,把昏了过去的武安国给救了回来。 吕布见对方又是人海战术,气急败坏之余,却也只能退了回去。 众人把武安国救到回寨,袁熙看着被抬下去的武安国,叹了一口气,此人虽然救回性命,但是一生也是毁了,古人最重形容,可没有那么多怜悯之心给你。 坐在营帐里,大家又是一片愁云惨淡,吕布给人的冲击太过强烈,谁人能抵? “曹校尉来了。”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侍卫的通报声。 大步流星走进来的曹操,进来询问一番,思索着道:“既然吕布英勇无敌,那我们可召集十八路诸侯,共议良策。到时若是擒杀吕布,那董贼还不是瓮中之鳖?” 袁熙冷笑,这个时候的曹操也是愣头青一个,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手下猛将不少,倒是让去上啊? 对了,也不知道典韦曹操收了没有。想到这里,袁熙有幸幸的,幸亏许褚、赵云已经归属自己,这些都是超级保镖,得到他们人身就安全多了。 众人正在讨论的时候,外面探子又来汇报,说吕布再次领兵前来挑战。 众人虽然知道不敌,但是也不能怯了阵,只能硬着头皮再度领军前往。 吕布单枪匹马来到阵前,叫道:“有没有能和我吕布斗上一斗的,次次仗着人多,难道尔等都是孬熊?” 于是吕布在联军大营之前不远,也不说话,直接就拿出大弓,而后挽弓搭箭,朝大营前十八路诸侯的大旗射去,每次弓弦一响,就有一支大旗倒下,整整十八声弦响,插在大营前的十八路诸侯大旗数被吕布射了下来。 此事自然有人报给众诸侯知道。袁绍本来还在与众诸侯商议此事,听得吕布如此嚣张,当即大怒道:“竖子竟敢视我众诸侯如无物乎?” 曹操听得却是出言说道:“吾等众诸侯正好引兵出营,以敌吕布。” 袁绍听得,喜道:“大善。”说完当即下令各路诸侯引兵出营以敌吕布。 就在就在刚才,吕布用方天画戟砍落弓箭之后数息功夫,吕布就听到自己阵中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就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吕布回头一看却正是自己三千铁骑中心的掌旗手中箭身亡,而那支书写着“温侯吕”字的大旗也被人一箭射断旗杆,掉落到地上,如此就有吕布方才听到的惨叫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吕布乃是善射之人,单从这三箭所花费的时间就可以猜出,这三箭一定不是先后射出的,而是同时射出的。 吕布为自己这么一个推断感到惊讶。一弓三箭,联军之中有善射之人可以做到一弓三箭。一弓三箭有多难,吕布所认识的人里面也就是他自己可以做到,就是原来丁原手下号称善射的曹性,也就是只能做到一弓双箭。 草原胡人吕布接触了不少,一弓双箭的他也见过,但一弓三箭的据吕布所知也就仅自己一家,别无分号。 吕布有理由相信,整个大汉能射出一弓三箭的不出三人,但今日却是在与关东联军交手之下现有一人能射出一弓三箭。 吕布原本平静异常的双目中爆出兴奋的神采,双目朝联军处不停打量,最终却是将目标锁定在“渤海太守袁”字大旗下的一员手持大弓,马上挂着长枪,骑着白马的年轻小将。 只见吕布用手中方天画戟遥指那员年轻小将,大声问道:“且通姓名。” 那员小将一夹马腹,策马出营,同时口中大喝道:“某常山赵子龙也。”说完就在胯下战马奔跑的过程中挽弓搭箭,朝着吕布就是一箭。 吕布将赵云射来的一箭用方天画戟打落,然后挂起方天画戟,取出大弓朝着赵云就是一箭,口中还喊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且接某一箭。” 只见这三箭如同重弩连射一般,三支羽箭排列成一条直射射了出去。 只见这三箭先与吕布射出的一箭在空中相遇,第一支箭与吕布所射出的一箭相撞之后却是一同掉到落地上,剩余两支箭却是直射吕布。 吕布见得,惊讶道:“竟然是连珠箭,好。” 边说边从箭壶之中取了一箭搭在大弓上,继而大力将弓拉成满月,然后轻吐了一口气,一松手,羽箭直射赵云射来剩余的两支连珠箭。 吕布射出的一箭度快若闪电,而且单看方才将大弓挽成满月就可知,这一箭劲力十足。 果然,只见吕布射出的一箭当先遇上赵云第二支连珠箭,这一箭将直接就将连珠箭的第二箭击落继而继续前冲,但很快就遇上赵云射出的第三箭,两支羽箭在空中相撞之后一同掉落到地上,很显然吕布以劲力十足的一箭击落赵云剩余的两支连珠箭。 两人这一连串快若闪电的交手,虽然不似近身使用兵器相斗那般激烈好看,但惊险程度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赵云一弓三箭还有连珠箭的表演让众诸侯大开眼界,吕布的劲力十足的一箭亦让众诸侯知道吕布不单止弓箭之术了得,而且力气甚大。 联军之中算是善射之人的夏侯渊和徐晃二人却是看得暗暗心服,他们弓箭之术虽然亦算了得,但与场中二人相比还是稍微逊色一筹,故此都是瞪大眼睛凝神观看。 虎牢关上董卓和众将离远观看吕布与赵云的弓箭对决,见到竟然有人可在弓箭上与一向善射的吕布斗了个平手,董卓心中亦很是惊讶。 他久历战场,虽然如今养尊处优之下身手已经不复当年,但眼力还在,他可是清楚知道,关下比斗这两人,可以说是现在大汉弓术的巅峰对决,故此董卓虽然对吕布有信心,但手心亦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汗珠。 而董卓身后的众将,除了曹性、高顺、徐荣等有限的几人看出不少门道外,其余众将却是将关下的比斗当成了弓术表演一般。 虽然如此,但其实他们内心亦清楚,以后遇上这两人,当要尤其小心他们的弓箭,很可能一不小心就被其弓箭夺命了。 再说回场中的两人,只见赵云一夹马腹,载着赵云往旁边奔走,一边奔走赵云一边挽弓搭箭,先后五箭射向吕布,其一连串取箭、挽弓、射箭、再取箭、再射的手法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度之快却是只能捕其影而不能见其形。 赵云这五箭射得很是巧妙,三箭在前,两箭交错在后,五箭将吕布所能退走的路线部封死。 吕布见得,取出三箭搭在大弓上,然后快若闪电地将大弓拉成满月,若是有人在吕布旁边就可以看出,吕布这三箭搭在大弓之上很是巧妙的,非一般人能学到,就如同赵云的连珠箭一般,这招也是吕布弓箭之术中压箱底的绝技了。 只见吕布一松弓弦,三箭快如闪电地射出,众人却是清晰地见到吕布射出的三箭左右两边的羽箭竟然成一曲线射出,这种手法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只见吕布三箭射出,其中两箭成弧线将赵云射来的前三箭中外面两箭的中部击断,使得赵云射来的五箭中有两箭被击断跌落地上。 但这时吕布这两箭被没有完,只见这两箭击断赵云所射的头三箭中外面两箭之后,却是直接射向赵云射来的后面两箭,并且仿如精心计算过一般,亦是将后面两箭从中间击断,当吕布的两支羽箭击落赵云的四支羽箭之后才力尽堕地。 而吕布射出那中间的一箭却是击破赵云剩余的一箭之后去势不减,直射赵云本人。 赵云见得却是不慌不忙地从箭壶中取出两支羽箭,搭在大弓之上,然后将弓拉成满月,直接射出。 这两箭射出却甚是奇怪,其中一箭直直朝吕布所射出的那箭射去并无太过出乎众人的意料,但另外一箭却是朝半空射去,众人亦不太懂得赵云的用意。 但很快,他们就知道赵云为何要这样做了。只见不知何时,赵云射向半空的那一箭却是在半空中划了一条优美的弧线之后向地上坠落,这一下显然又是弧线射击了。 不过众人不知道的是在弧线射击上赵云却是不如吕布,吕布可以平射三箭有两箭呈左右弧线,赵云只能同射两箭有一箭是呈弧线,而且用的还是抛射。 不过吕布却是不懂得连珠箭的技艺,显然在弓箭之术上两人算是平分秋色,各有千秋。 再说回赵云这两箭,只见半空那羽箭快坠落,却是赶在平射的那一箭之前击在吕布那一箭的中部,使得羽箭从中被击断,与吕布方才破赵云的四箭有异曲同工之妙。 抛射的那箭将吕布羽箭击落之后却是斜斜地插落在地上,另外平射的一箭没有了吕布羽箭的阻挡,却是直直地射向吕布本人。 吕布见得,手却是向箭壶摸去,一摸之下却是没有摸到箭支,心中一惊,方才记起之前用十八箭将联军众诸侯的大旗射了下来,箭壶中的箭已经所剩不多。而之后又与赵云斗箭,却是将箭壶的箭都用尽了。 然而当吕布反应过来的时候,赵云的那一箭已经射到。吕布眼明手快,直接拿大弓一磕,将赵云射来的一箭磕了下来,然后右手一捞,将磕落的那一箭捞住。之后快地挽起大弓,搭上羽箭回射赵云。 吕布箭壶没箭,拿大弓将赵云的羽箭磕下的一幕众人却是都见到了,公孙瓒见得吕布手中还拿着大弓,旁边又有赵云持弓在牵制,知道有机可乘,立即挥槊纵马,出阵亲战吕布。 “贼子敢尔?待我公孙瓒来会会你。” 诸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白马银袍的公孙瓒挥槊亲战吕布。 公孙瓒也不恐惧,冲上前去边呼喊“北平太守公孙瓒前来讨教”边挥槊上前刺向吕布。汉末重视名望,公孙瓒也不能免俗。 吕布见得公孙瓒持槊而来,心下冷笑一声,收起大弓,取上方天画戟纵马直奔公孙瓒。吕布赤兔马快,眨眼间就来到公孙瓒跟前,两马相交,吕布一戟就将公孙瓒扫来的一击拨开,继而用方天画戟的小刃直劈公孙瓒。吕布也不提马加速,等公孙瓒的槊刺来时单手拿住戟身划一个大圈砍向后者。 公孙瓒不想对方后发先至,公孙瓒连年与外族交手,也算是久经战场,面对吕布劈来这一戟,立即就回槊防御。 “当”一下大响,公孙瓒只感到双手剧震,手上的长槊差点拿捏不住掉落到地上。槊尖被对方大力弹开,双手也有些发麻,但他经验老道,赶紧贴在马侧边躲开了吕布的画戟。 吕布这一击抢得先机,自然不会含糊,“刷刷刷”地三下连续打向公孙瓒 刚稳住战马,吕布又杀了上来,公孙瓒奋力格挡画戟,但几下过后已是十分吃力,冷汗也冒出来了。 这公孙瓒可是堂堂北平太守,居然亲自上前杀敌,可把大家都给唬了一跳,这是吃饱了撑的?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19 吕布又和公孙瓒打了几回合,逼得公孙瓒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公孙瓒心里便已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而且吕布的攻击越来越凌厉,公孙瓒知道再这样斗下去自己今日恐怕就会命丧吕布戟下,心怯之下就想逃跑,毕竟先前那些可都没有好果子吃。 但他心中一怯,败的就更快了,一时频频吃力,险象环生。 公孙瓒无奈,回头虚晃一招,把手中长槊径直向吕布扔去,然后调转马头便跑。 吕布果然停顿了一下,见到公孙瓒逃跑,怎会如他所愿,怎么说公孙瓒都是十八路诸侯之一,如果取了公孙瓒级就是大功一件。 因此吕布一策赤兔,朝着公孙瓒追去。但随后抄起方天画戟把长槊挑飞,驾着赤兔马继续追赶。 吕布胯下乃是名马赤兔,飞走如风,眼看就要赶上,吕布都举起方天画戟,朝着公孙瓒的背后刺去时。 在公孙瓒阵中的刘备看到他危急,吩咐张飞道:“贤弟快去救下公孙大人。” 张飞早就摩拳擦掌,听到命令二话不说提矛纵马上高呼:“三姓家奴休要伤人!燕人张飞在此!” 说完见到联军大营处一道黑色的人影直扑吕布,众人定睛一看,却正是刘备的义弟张飞。由于其身体黝黑,胯下战马亦黑,故此众人却是看他如同一阵黑色的旋风一般。 吕布刚要刺死公孙瓒,不想被人打断,他恼火地与张飞拼在一起,公孙瓒也趁机逃回本部去。 吕布转头一看,只见来人圆睁环眼,倒竖虎须,挺丈八蛇矛,看其模样,竟然是好不威风。 眼前之人虽然没有自己俊美,但是威风的样子已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吕布心里恼怒,放弃追赶公孙瓒,回头便战张飞,想要一举击杀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黑玩意。 张飞虽然鲁莽,但是看见吕布这么勇猛,心里自然警惕,当下抖擞精神,酣战吕布。 两马相交,只见张飞手握丈八蛇矛,借着马力直接横扫向吕布。吕布见得,却是将方天画戟的戟头朝下,斜向上撩向张飞。 “当”两人戟矛交击,仿似平地忽然响起一声炸雷一般,震得两军将士耳朵齐鸣。 吕布与张飞硬撼一击,却是感觉到持戟的手有些麻,显然张飞的力量不弱,吕布这才知道这名口中狂言的黑汉实力不在自己之下。 两人你来我往的又斗上十来回合,吕布发现眼前这个黑汉当真武力不俗,而且张飞招招猛力拼命。便已经知道自己遇到对手了。吕布立即兴奋无比,抖擞精神,又与张飞战在一起。 吕布也要全力应付起来。三十招下来吕布虽压制住了战局,但在张飞搏命死拼下,一时半会还拿不下。 而张飞与吕布一击交手过后,便知道吕布在力量上要比自己强上一分,而且方才观其武艺就知道吕布戟法精湛,可以说是自己出道以来最强的对手了。于是张飞亦打醒十二分精神,全力应战。 当下屏息静气,全力以赴,五十回合后,两人仍是不分胜负。但是张飞的丈八蛇矛攻击速度,却是慢慢缓了下来。 打了十多个回合,吕布已经看出了门道。只见吕布用方天画戟将张飞刺来的一矛架住,然后向旁边一压,借着这一压之功在张飞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夹赤兔马腹,赤兔撒开四蹄前冲了几步,吕布却是来到张飞跟前,方天画戟一顶将张飞的丈八蛇矛顶开,然后直接就用戟头抡劈向张飞。 张飞见得,“哈”地大叫一声,丈八蛇矛的矛头插落地上,双手抓住矛身前后两端以矛身架住吕布抡劈而来的一戟。 “当”一声大响,张飞胯下的乌骓马四蹄同时抖了一下,幸好张飞所乘的乃是顶级宝马,若是劣马一匹恐怕就承受不住吕布的力重劈了。 只见吕布这一下重劈带起的劲风将地面的沙粒卷起弄到场外众人看两人时仿如罩上了一层薄雾可知,吕布这一下重劈力度之大。 张飞虽然挡住了吕布这一下重劈,但却双臂同时变得酸软无比,吕布却是趁势舞起重重戟影罩向张飞。张飞见到仿如千百道戟影罩来,不敢怠慢,鼓足余劲舞起丈八蛇矛硬撼吕布。 “叮叮叮叮”此起彼落的戟矛交击的声音响起,张飞使尽浑身解数,才堪堪将吕布这一轮攻击接下。这一轮攻击过后,众人却是见到张飞手中丈八蛇矛的矛尖却是点在了吕布的方天画戟上。继而却是见到张飞手中的蛇矛被张飞舞得仿如真实的黑蟒蛇一般不停从刁钻的角度挑、刺、旋击向吕布。 只见张飞一轮进攻,吕布却是防守,吕布守过张飞的进攻之后却是向着张飞一轮猛攻。 两人攻守之间不断互换,打得激烈无比。联军大营众诸侯看得目不暇接,虎牢关上的董卓却是看得暗暗心惊。 他却是想不到联军之中居然还有如此多的厉害人物,先是一个在箭术上堪比吕布的赵云,现在又来一个可与吕布独斗数十合的张飞。 吕布与张飞一路打到五十多个回合,张飞守过吕布的一轮猛攻之后,却是舞着丈八蛇矛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吕布。 不过斗了五十多个回合,吕布也差不多将张飞进攻的路数看透了,只见吕布手握方天画戟一旋,而后用戟尖跟画戟一侧月牙儿的空隙迎向张飞刺来的丈八蛇矛。一下子就将张飞的丈八蛇矛套住,而后用力一锁,使得张飞手中的丈八蛇矛进退不得。 两人戟矛相交之后两人的兵器却是纠缠住了,若是一方抽回兵器,那么另外一方的兵器就会脱手,故此两人谁也不让,都在以蛮力争抢。其实这一下吕布也没有料到,他本来只想限制一下张飞的进攻,怎知道张飞却是顺势将丈八蛇矛刺入戟尖和月牙儿之间的空隙中,使得两把兵刃纠缠在一起。 如此两人在角力,虽然吕布已经力战良久,但在力量上还是稍胜张飞一筹,逼得张飞不停地暴喝,原本黝黑的脸庞此时已经涨成了红色。 公孙瓒阵中,刘备看张飞十招后便落了下风不由的着急,他对关羽说道:“我等兄弟扬名立万就在今日,还有何可犹豫的?” 关羽对这个三弟了解甚多,知道他虽然能强撑,但是一定不会是吕布对手,关羽瞥了袁熙处一眼,见他也在紧紧盯着前方,手中宝剑紧紧握着,一副要出去帮忙的样子。 关羽又见到争抢的二人中张飞明显处于下风,却是怕张飞有失,拍马向战团冲去。上前相助张飞。 当下也不再多管,把胯下骏马一拍,挥舞八十二斤青龙偃月刀,直接来夹攻吕布。 只见关羽飞马来到,手中青龙偃月刀自下而上一撩,目标却是纠缠住的两把兵器。只听见“当”一声,三把兵器交击,方天画戟和丈八蛇矛被关羽撩击到半空之中。 张飞看准机会,丈八蛇矛往回一抽,却是刚好成垂直张飞将丈八蛇矛抽回,而后一矛刺向吕布,同一时间关羽亦舞动八十二斤重的青龙偃月刀劈向吕布。 吕布看又有一个红脸大汉挥刀砍来,不但不惊慌反而战意倍增。 由于马上拼砍的冲击力是大了,但准头就不如步战。关张二人同时杀向吕布,此时吕布尚未缓过来,见得二人来势凶猛,立即一夹赤兔马腹,同时挥舞画戟挡下两人的攻击。挡下两人的攻击之后赤兔马正在前冲,却是令到二人早就准备好的后手使不出来。 在张飞关羽夹击下,吕布每次来回凭着赤菟的神骏,不但没有落了下风,反而越战越勇。 张飞见得,大叫道:“真痛快。”说完一策胯下乌骓,从左面杀向吕布,关羽见得亦策马从右面杀向吕布。张飞马快,先杀到,吕布却是怡然不惧,舞戟打向张飞。 “当、当、当”方天画戟与丈八蛇矛交击三下,这时关羽已经杀到,吕布不等关羽出手,当先一戟刺向关羽。关羽见得,原来成砍劈状的青龙偃月刀一旋,用那有青龙飞舞状的刀面将吕布这直刺的一戟挡下。 吕布又与张飞硬拼了十多下,两人的手都有些发麻,但是每当他占到上风时,关羽的偃月刀就奔袭而来每每攻其必救,这令他恼火异常。 吕布攻击关羽,这时张飞却是已经掉转了马头,丈八蛇矛直刺吕布后心。只见吕布背后仿佛生了一双眼睛一般,在张飞的丈八蛇矛就要刺到之际,突然右脚勾住赤兔马右边的单边马镫上,然后整个人向右侧翻倒,使得张飞的刺击落空。 关羽见得,毫不犹豫地将青龙偃月刀高举过头,然后一刀劈向整个人挂在赤兔马右边的吕布。 只见吕布左手抓着缰绳拍了一拍赤兔马的颈部,赤兔马会意前冲,吕布右手持戟,用戟尾点地,借力向上捅去,目标正是关羽劈来的青龙偃月刀。 “叮”一声,吕布方天画戟的戟尖与青龙偃月刀的刀刃交击,出一阵清鸣。此时赤兔马已经载着吕布越过了关羽。只见吕布画戟再次点地,整个人借力腾空,而后左手用力抓住缰绳,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凌空来了个转身,右手的方天画戟顺势扫向关羽。 此时的关羽还未回过身来,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劲风,虽然不知道吕布如何做到,但亦猜到是吕布的攻击。不过关羽胯下战马不好,做不出更好的闪避动作,只得立即趴在马背上。吕布见得立即变招,改扫为用画戟上的月牙儿斜劈关羽。 就在众人都以为关羽要命丧于吕布戟下的时候,张飞却是已经来到关羽身边,凭着手中丈八蛇矛的长度优势,用矛头挡在吕布画戟月牙儿的刃尖上,使得关羽逃过一劫。 三人来回厮杀,一众诸侯直接都愣住了,袁熙也呆呆的看着眼前打斗的三人,他从未看过打斗如此激烈的,张飞、关羽可都是万军从中,能取敌上将首级的绝世猛将,可是打到现在,居然还是跟吕布斗得不相上下,这还是人吗? 关东联军众兵卒将领看到三人恶斗,不禁感叹他们特别是吕布的勇猛。 刘备看到兄弟两个渐渐战住了吕布,心想也该自己露一下脸来提高些名气啦,场上这个时候已经战到近百合,但是吕布仍旧虎虎生风,丝毫不落下风。关羽和张飞虽然没露败相,可明显招式没有之前那么一往无前和犀利了。 于是也高呼“刘备在此”上前助战。刘备手持双股剑,战马轻抬,眼看就要冲上去。 刘备一加进战局,关羽就暗暗叫苦,吕布岂是儿戏之辈,他与张飞才渐渐配合得默契突然被打断,这下又要分心保护刘备。 而吕布心想,这样下去将会拖成个平局,自己何不斩取敌方中军统帅的首级。 于是吕布纵声狂笑道:“关东鼠辈,都一起上吧!” 说罢躲过张飞的长矛,也不顾关羽的偃月刀,画戟直奔刘备而去,他看出刘备是最大破绽,关羽也一直保护此人,所以他要赌一次。 关羽的刀封住戟刀,不料吕布用戟身尾部横扫刘备,刘备措不及防下被打下了马。 吕布也不回首,而是直奔中军。 这边关羽赶紧下马救起了刘备,而张飞拍马追上去。 吕布早料到一般,画戟已经挂到马上,赤菟并不停歇,他转过身来弯弓连射了三箭。 张飞看到冷芒袭来,矮身避过第一箭,又用矛身格开使他胳臂发麻的第二箭,第三箭却直奔他坐下马匹。 战马中箭一阵嘶鸣掀翻了张飞。 片刻吕布就到中军前面,他再次张弓瞄准了袁绍箭如流星般射去。 颜良看吕布冲来早有准备,他一手持刀一手持盾护在袁绍面前。 因为距离远了些,射出的箭都被他格开,或者用盾挡住。 但赤菟何等神骏,片刻就迫近过来。 三十多名兵卒持长矛奉命上前阻隔吕布,不想吕布画戟挥舞兵卒长矛纷纷脱手,又几下收割了几个兵卒的性命。 文丑赶紧拍马上前,长枪猛刺吕布。 吕布不想纠缠,依靠赤菟的冲力继续前进。 颜良哪能让他如愿,他也挥刀上前,封住了吕布前进道路。 袁绍惊怕,连忙让一队队的长矛兵在面前摆出刺猬一样密集的阵型护住他。 不能不怕,这个时代吕布就是了人形坦克。 吕布不想袁绍军中也有颜良文丑这样难缠的人物,虽然稍稍不及前面张飞关羽两个,但要杀掉的话还是要费一番功夫,说不定自己还会受伤。 眼看刺杀不了袁绍他有点恼怒,难道要空手而归吗? 这时他眼中余光看到旁边阵列前,一匹白马上坐着名身着精美铠甲的俊美少年,料想此人虽然年少,但在中军,又身着这样甲胃,必是重要人物,刺杀袁绍未果斩杀此人怕是不难。 想罢,他脱离了和颜良文丑的战圈,直奔袁熙而来。 那边袁熙想不到正在跟“三英”拼斗的吕布突然间就把三人击破,而且杀向了袁绍,他刚想让许褚上去保护袁绍,没有料到吕布竟然会向自己这方向杀来。 袁熙也不多想,弯弓搭箭按照赵云教的箭术精要射向了吕布,要知道他练了左慈的“导引术”后加上赵云传授的发力法门,射出的这一箭还是颇有威胁力的。 吕布见利箭来的急,伏在马背上躲了开,但这样速度也缓了缓。 袁熙知道射出那一箭不会伤的了吕布,但目的已经达到了,许褚呼喝着举刀劈向吕布,与他对砍了三下。 吕布吃惊许褚力道不亚于先前张飞,也不多想,纵马穿过许褚身旁继续推进。 这次挡在他面前的,是之前骑白马和他对射的年轻小将赵云。 赵云一杆长枪挥舞得呜呜直响,完全封住吕布前进道路。 吕布也是憋气得很,不想踢到了块硬钢板。 袁绍见儿子危险,连吩咐文丑上前助战,吕布看又要被合围有些气恼地拨转赤菟回去本阵。 赵云取出弓用眼神询问袁熙,后者摇了摇头,赵云只得放下了神臂弓。 回本阵后,吕布率领西凉铁骑发起了试探性进攻,以图寻找联军的破绽。 袁绍赶忙让传令兵挥舞旌旗,指挥联军布阵抵挡铁骑。 西凉铁骑试图迂回到联军背后,但因为地形狭窄,联军又有营垒中的一半兵力虎视眈眈而不能进行大动作。 在取得了些战果后,吕布身旁一名方脸将领对他说道:“温侯,我等目的已经达成,再战下去就会消耗掉我军的兵力了。” 吕布抹了下脸上被溅到的血迹,淡淡道:“高顺,传令退兵。” 方脸将领马上让传令兵鸣起铜锣,西凉铁骑收拢了队伍后退回了虎牢关内。 后面的曹操见好不容易赢了这个最难啃的骨头,当下也不再犹豫,大叫一声:“给我冲!” 一时八路军兵,喊声大震,一齐掩杀。 吕布军队大败而逃,极其狼狈。 袁熙,徐晃、赵云、和张辽等人直赶吕布到关下,许褚抬头一看,看见关上西风飘动青罗伞盖正有人观望。马上大叫到:“此必董卓!追吕布有啥用?不如先拿董贼,便是斩草除根!” 说着拍马便要继续追赶。 袁熙看见吕布已经被放了进去,赶紧拦住许褚,大声道:“快快停下,上面防守严实,我们进不去。” 他们一共就几百人,后面的曹操带领的兵马还有两三里路,袁熙可不想一会面对关上的箭雨石头,这太容易阵亡了。 许褚也不是糊涂虫,又瞥了眼,朝着关上大骂道:“三姓家奴,不是说单挑吗?来跟你许爷爷单挑啊。” 袁熙和赵云、张辽、徐晃掩面就往回走。 曹操领着八路兵马赶过来,看了下关上把守严实,他们又没有携带攻城云梯,便簇拥着几人退了回去。 看着被簇拥在中间的关羽和张飞,袁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道虽然这次大功是关张二人,但是他也算出了一点小功劳,也算是在诸侯中留下点印象吧。 不过他的身份不是关羽和张飞,他还有自己的人马,回到自己的部队之中,他一时也不想说些什么。 袁熙扭了扭头,刚才还没有感觉,现在只觉得全身上下都酸痛。 “吕布真乃战神也!”袁熙骑着马,回头向几人感慨一句。 当晚,联军大营。 张超、张扬等人极力称赞,联军在盟主袁绍指挥下出战告捷杀退了西凉铁骑。 虽然与事实有些偏差,但袁绍很是乐意地接受了。 曹操在下面边饮酒边冷笑不已,这也叫告捷? 袁绍问公孙瓒道:“白日力战吕布的是您身后的三位勇士吧,可是关羽、张飞。” 公孙瓒介绍道:“回盟主话,正是平原令刘备,与他两兄弟张飞、关羽。” 站在公孙瓒身后的三人赶紧出列和众人见礼。 公孙瓒又说了刘备的出身,和讨伐黄巾的功绩,袁绍对他说的皇室后裔不以为然,这个时候的刘氏后裔多去了,再说还不知道真假呢。 但他还是客套了番叫人搬来案几蒲团,让刘备跪坐席末,好生伺候,毕竟人家刚刚立了功不是。 曹操倒是对关羽这个红脸大汉颇有兴趣,也跟三人客气了一番。 接下来两军就对恃在了虎牢关,战事迟迟没有进展。于是孙坚率兵前进,到达鲁阳,与袁术相见。袁术于是和孙坚联手,又表奏他为破虏将军,兼领豫州刺史,于是,孙坚就在鲁阳(今河南鲁山)休整部队,厉兵秣马,准备进军讨伐董卓。 初平元年(190年)冬天,在鲁阳稍事休整,孙坚便想进军讨伐董卓。出发前,他派长史公仇称带兵去催促军粮,为此,他在鲁阳城东门外集合官属,设帐饮酒,给公仇称送行。 董卓听说孙坚要起兵,派东郡太守胡轸引兵赴鲁阳迎战。孙坚正和部属饮酒谈笑,胡轸的先遣骑兵突然袭来。孙坚命 令部队整顿阵容,不得妄动,自己则饮酒谈笑自若。 敌人的骑兵越来越多,孙坚这才慢提起身离开席位,引导将士们有条不紊地进入城内。孙坚对部将们说:“向坚所以不即起者,恐兵相蹈藉,诸君不得入耳。”胡轸见孙坚兵马整齐、纪律严明,斗志旺盛,不敢攻城,撤兵离去。 另一边孙坚率军移驻梁县以东,初战被董卓部将徐荣打败,他又收集残部进驻阳人。 董卓派遣东郡太守胡轸统率步、骑兵五千人,攻打孙坚,调集吕布兵马相助。初平二年(191年)二月,孙坚率豫州军向梁东(今河南省临汝县东)进发,辗转攻打洛阳。不料被徐荣包围,豫州兵全军溃败,孙坚和十几个骑兵突围逃出。 孙坚平日常戴一顶赤厨帻(头巾),向dong突围时,由于形势紧张,情状狼狈,只好脱下此帻,让亲信部将祖茂戴上,吸引敌人。 董卓骑兵以为戴赤罽帻的是孙坚,纷纷前来追逐。孙坚这才有机会从小道逃出重围。祖茂被追兵搞得狼狈不堪,几乎无路可走。后来,他心生一计,跳下马来,把赤罽帻蒙在坟墓前的一根烧柱上,自己则伏在草丛中不动。董卓的骑兵远远见到赤罽帻,以为孙坚在此,便将这地方层层包围起来,走到跟前,发现哪有什么孙坚,只是个烧柱而已。这才撤兵离去。 孙坚遭此大败,几乎丧生,并未灰其心志。他一路收集散兵,进占太谷阳人(今临县西),严加戒备,准备伺机再战,以雪耻辱。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20 董卓听说孙坚进占阳人,立即派胡轸为大都护、吕布为骑督,带五千人马,前往迎击。胡轸性急,出兵时预先扬言:“这次去,要当斩一青绶,部队才会整齐纪律。”诸将听他这样说话,心中颇为不快。 胡轸的部队行到广城,离阳人城还有几十里。天已经很晚了,士马劳累,应当驻军休息,而董卓预先制定的作战计划,也要求在广成住宿,秣马厉兵,养精蓄锐,然后再乘夜进兵,天明时分攻城。 但诸将都嫌忌胡轸,想败坏他的大事,不想让他成功。于是,吕布等人便说:“阳人城中敌兵已经逃跑,应该快点去追赶,寻求战机。否则,就没有机会了。”胡轸便率军连夜进发。 到阳人城下,城中守备十分严密,偷袭不可能成功。这时,军队饥渴困顿,士气低落。加上是在夜间,没有堑壕工事防御。 将士们刚刚解甲休息,吕布又令人传布谣言,说孙坚率城中将士乘夜来袭。军众黑夜中,不明真假,扰乱奔逃,弃盔甲,失鞍马,十分狼狈。孙坚乘势出城追击,胡轸全军溃败。 孙坚阳人一役获胜,名声大起,威望更著。有人乘机挑拨袁术,说:“孙坚倘若占据洛阳,发展势力,将难以制约。如果任其发展,岂不是除却一狼,又增一虎吗?” 听了挑拨之言,袁术真的怀疑起孙坚来,不给孙坚运送军粮。孙坚军中无粮,焦虑万分。当时,孙坚驻地阳人距离袁术所居鲁阳一百多里,孙坚连夜乘马,直奔鲁阳,拜见袁术。 在袁术帐中,孙坚心情异常激动。他在地上画来画去,分析形势和各方面的利害关系。并且说:“我所以如此献身不顾,上为国家讨伐逆贼,下为将军报家门私仇。我孙坚与董卓并无刻骨仇恨,而将军您却听信小人拨弄之言,居然对我起怀疑!” 袁术心中怀愧,不能自安。孙坚接着说:“现在大功即将告成,然而军粮却供应不上。这形势,跟吴起洒泪西河,乐毅功败垂成,完全一样!请将军明察、深思,早做决断!”袁术马上下令给孙坚调拨军粮,孙坚立即回营。 刚回到虎牢关上,众将就见到董卓阴沉着脸,明显很是不悦,不过此时联军尚在大举进攻虎牢关,故此众将就赶忙去迎敌,待得将联军击退之后,董卓却是传令召集众将议事。 …… 董卓大帐中,众将见到董卓还是那副阴沉的脸色,故此谁也不敢说话。 良久,董卓才说道:“如今联军势大,虎牢关必不可久守。虎牢关若破,则洛阳危矣、陛下危矣,诸位有何策?” 现在董卓话里的意思其实很明显,就是准备弃洛阳,不过这话谁也不敢开口说。等了良久,董卓不见有人说话,怒哼一声,继而望向李儒。 李儒会意,立即出言道:“儒以为主公应该迁帝回长安,才可保无虞。” 董卓听完之后自然大喜,当即笑道:“非汝言,吾实不悟。本相即回洛阳,向陛下陈说此事,而后让陛下迁往长安。” 是夜趁着月色,董卓带着李儒等西凉将领,在重兵的护卫下,连夜赶到洛阳,徐荣早早的在城门口迎接,一行人径自回丞相府,没有声张,一夜无话。 次日,董卓吩咐徐荣紧闭京师四门,聚集文武百官于朝堂商议大事,文武不敢不从,俱到。献帝也到,高坐于九龙宝座之上,不发一言。 情势危急,董卓召集公卿商议迁都,董卓率先说道:“ 汉东都洛阳,二百余年,到现在气数已衰。吾观旺气实在长安,吾欲奉驾西幸。汝等各宜促装。高祖建都关中,共历十一世;光武帝建都洛阳,到现在也十一世。按照《石包谶》的说法,应该迁都长安,以上应天意,下顺民心。”百官都不敢作声。 司徒出列杨彪说:“迁都改制,是天下大事。殷代盘庚迁都毫邑,就引起殷民的怨恨。从前关中地区遭到王莽的破坏,所以光武帝改在洛阳建都,历时已久,百姓安乐。现在无缘无故地抛弃皇家宗庙与先帝的陵园,恐怕会惊动百姓,定将导致大乱。《石包谶》是一本专谈妖邪的书,怎么能相信使用!” 董卓冷冷盯着杨彪,“关中土地肥饶,所以泰国能吞并六国,统一天下。而且陇右地区出产木材,杜陵在武帝留下的烧制陶器的窑灶,全力经营,很快就能安顿好。跟百姓怎么值得商量,如果他们在前面反对,我以大军在后驱赶,可以让他们直赴沧海。” 杨彪力争道:“不可,关中残破零落。今无故捐宗庙,弃皇陵,恐百姓惊动。动天下是很容易的,但再安天下就很困难了,愿董公考虑!” 董卓立即变色喝问:“你要阻挠国家大计吗?” “这是国家大事,杨公所说的,恐怕是可以考虑的。往者王莽篡逆,更始赤眉之时,焚烧长安,尽为瓦砾之地。更兼人民流移,百无一二。今弃宫室而就荒地,非所宜也。”太尉黄琬出列说。 董卓不答话。司空荀爽看见董卓怒极,恐他要伤害杨彪等人,于是和缓地说:“难道相国是乐于这样做吗!崤山以东起兵,不是一天可以平定的,所以要先迁都,以对付他们。这正与秦朝和汉初的情况相同。” 听到这董卓怒气才稍平息。 黄琬退下后,又上书反对迁都。 董卓就以灾异为借口,上奏皇帝,免除黄琬、杨彪的职务。任命光禄勋赵谦为太尉,太仆王允为司徒。言再有劝阻着立斩,拂袖而去。百官战栗莫敢言,献帝全程旁观,虽异常憋屈愤怒,但不敢说不,只能是偷偷躲在后宫之中暗自叹息流泪。 说着就要下令召集众将,回洛阳,商议迁都的事情。 李儒见董卓心意已决,提醒道,“主公撤军回长安,不可急促,当缓缓而行,以免被诸侯所趁”。 董卓表示明白,示意李儒继续说下去。 李儒继续道“可先通知李榷、郭汜弃了汜水关来虎牢汇合,让徐荣将军领军先回洛阳,做好先期准备。主公在领大军趁着夜色回去,留吕布断后,等李、郭汜到了,在一起弃关,如此方可无忧”。 董卓完全赞同,吩咐“众将领命,按照军师计策行事,不得迟缓”。 众将应诺,都下去准备了,李儒自告奋勇的去知会吕布一说,也顺便去劝说他一下,让他重拾信心,董卓允诺。 接下来迁都的事情正式确定,献帝刘协西迁长安。 魏巍大汉国都洛阳即将消失在大火中。新的时代即将展开。 洛阳大火前夕。 董卓离开朝堂,刚想上车回府,只见二人望车而揖,视之,乃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也。 想必也是劝谏的,董卓很不耐烦的问有何事,周毖道,“今闻丞相欲迁都长安,故来谏耳。” 董卓大怒道,“我始初听你两个,保用袁绍。今袁绍已反,是汝等一党!”。叱武士推出都门斩首,遂下令迁都,限来日便行。 到了府邸,西凉将领已经照着李儒的意思,聚集了。 董卓爬到自己的位置上,就叫嚷着,“今天迁都大事已经定了,你们都下去准备吧,要越快越好”,众将领命鱼贯而出。 李儒最后等着众人离开之后,才对着董卓神秘道“主公,现在有一件大事,不得不做的”。 哦,董卓来了兴趣道,“有何大事,你如此神秘?”。 李儒满怀期待再次确认道“不知主公现在是志在天下,还是?”。 董卓有点迟疑道“老夫当然志在天下,你又何必多问呀?”。 听到董卓如是之说,李儒很兴奋道,“既如此,请主公借一物给我,儒定可以让诸侯联军不攻自破”。 “什么东西呀?”,董卓好奇的问道。 “无他,传国玉玺耳”,李儒随意道。 哦,传国玉玺嘛,也就是一块破石头吧,最起码在董卓的认识中是这样的,既然李儒想要就拿去吧。 董卓道“我当什么的,原来是那块破石头,你需要就拿去吧”,说着就让人去取来给李儒。 李儒见自己主公还志在天下,有重整旗鼓的意思,心中很是喜悦,又燃起了希望。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董卓不是重新恢复了,而是对传国玉玺一无所知,不知道它所代表的意义。 董卓见李儒神经的乐着,不由得好奇道,“就这块破石头,真有那么大的作用吗?”。 隋唐演义中,隋炀帝杨广用玉玺,让天下反王内讧。李儒也用这块破石头,加速了盟军的解散,真不愧是和贾诩同一级别的毒士。 李儒调节了一下心情,正色道“主公有所不知,这玉玺可是皇帝的象征,意义重大的。别看诸侯联军现在联合一起对抗丞相大军,只要这东西一丢,他们必会瞬间瓦解的。” 有点懵,董卓完全不知道李儒说什么的,只得道“如此就拜托文优了”。 李儒很自信道“主公放心,等用过之后,此宝还会归我们,到时候主公已经天下在握了”。 李儒确实是超一流的谋士,可惜明珠暗投了,撇开个人恩怨来看,袁熙还是挺看好李儒这种人的。 天下,不就是皇帝嘛,这个董卓知道的。也就是在此时,董卓滋生了再进一步的想法,也就是当皇帝的思想,为以后被王允引诱买下了导火索,暂且不提。 董卓喜悦道“哈哈,我得文优,天下何愁”。董卓这话道也不全是客套。 李儒也很雀跃,乘机建议道,“今钱粮缺少,洛阳富户极多,可籍没入官。但是袁绍等门下,杀其宗党而抄其家赀,必得巨万。” 董卓听得,立即下令道:“李傕,此事交由你去办,切要办得妥当。” 李傕听得,大喜应道:“诺……” 之后董卓又下令道:“其余众将,若军中钱粮缺少,自去筹办。不过明日午时之前,且驱民与我大军护陛下同往长安。”这明显就是让众将去劫掠百姓,并且驱百姓前往长安了。 随即董卓命郭汜差铁骑五千、遍行捉拿洛阳富户,共数千家,插旗头上大书“反臣逆党”,尽斩于城外,取其金赀。 又让李、郭汜尽驱洛阳之民数百万口,前赴长安。每百姓一队,间军一队,互相拖押,有拖延着立斩。 西凉军吃了败仗,心中压抑不已,于是董卓纵容军士***女,夺人粮食,啼哭之声,震动天地。如有行得迟者,背后一万军催督,都手执白刃,于路杀人,填于沟壑者,不可胜数。 就这样董卓还不满足,打算火烧洛阳,心想自己得不到,袁绍你们也别想得到。临行之前,教诸门放火,焚烧居民房屋,并放火烧宗庙宫府。南北两宫,火焰相接,长乐宫庭,尽为焦土。 又差吕布发掘先皇及后妃陵寝,取其金宝,军士乘势掘官民坟冢殆尽。董卓装载金珠缎匹好物数千余车,用两辆马车载着天下和后妃,在西凉军的护送之下竟望长安去了。百官有马骑马,无马乘车,都没有的只能步行,拖家带口跟着前进,其苦一言难尽。 留吕布、徐荣领着大军断后,又通知汜水关、虎牢关守将,弃关回来,一起赶上大军。提前通知张济领飞雄军十万,从长安出发,于路接应,以防不测。 一时间,董卓迁都长安的消息,传遍雍州大地,天下震动。雍凉各路牛鬼蛇神都起来活动了,看看有没有机会,来分一杯羹,占点小便宜。而以匈奴、黄巾余孽最为活跃,这个以后再说。 次日,有探子来报,说洛阳大火,董贼弃洛阳,投长安去了。再说董卓将领赵岑,在李、郭汜离开之后就心有退意,知道董卓已弃洛阳而去,便献了汜水关。 于是孙坚驱兵得以进入汜水关,派人报告袁绍董卓迁都逃跑了,自己先行一步杀入洛阳。 一众诸侯皆是大惊。 曹操站起来对袁绍道:“今日董贼逃亡长安,正好可以乘势追赶,袁盟主请速速发兵!” 袁绍看了他一眼,摇头道:“大家昨天打了一天仗,现在兵马正疲惫,只怕冒然追击,取不得好。” 曹操有些急了,声音微微抬高:“董贼焚烧我大汉宫室,劫迁天子,天下震动,正是人心惶惶之际,此天下存亡之时也,若是大家齐心聚力,定可一战而定乾坤!” 袁绍不想打,也是见了大家都不想打,有半分无奈,也有半分自己的意思。他把目光投向众人,果然一众诸侯皆道,先该入洛阳城,不宜轻举妄动去追击。 曹操气的大骂道:“竖子不足与谋!”转身离去。此时的曹操心中多少有些忠义的,不可以果推因,枭雄是需要成长过程的。 遂自引兵万余,趁着夜色,领夏侯、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星夜来赶董卓。 诸侯等无言可对,不欢而散。 袁绍微微眯着眼睛,冷笑一声,竟是没有半点阻拦。 袁熙在身后看的真切,他知道此时的曹操也许有匡扶天下的决心,但是现在的父亲袁绍却把心思渐渐转移到了袁家身上....... 至于各路诸侯,天呈败相,谁人知心?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洛阳乃大汉中心,虽然被烧了,但是大伙还是要进去的。他们前来不就是为了洛阳吗? 诸侯逐渐派兵前往洛阳各地驻守。 不过大部分都是虎牢关进去的。 袁熙想着心里想着汜水关那边,孙坚的玉玺,火急火燎的就来见袁绍。 说出来意,袁绍也没有多说什么,让他带本部千余人马,让他自己不要乱来,便随他去了。 还没到洛阳,就远远望去京师火焰冲天,黑烟铺地,二三百里,并无鸡犬人烟。董卓已经逃走多时了,就剩下火光、浓烟了。 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呀,而且各路诸侯都萌生了退意了。 这次袁熙只带着许褚,并一千兵马往汜水关疾行而去。 袁熙赶到洛阳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此时虽然是冬天,可四周温度极高,不时有哭喊声响起,遥望前方,火焰冲天,黑烟扑地,不时有人在救火。 袁熙带着兵马往前走了十几里,硬是直偶尔闻得哭声,不见人影。当初繁华的洛阳,被董卓破坏成这样,袁熙闭上眼睛,心里一阵难过。 赶着,赶着,袁熙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去找孙坚了。 他努力的回想着太庙,可便处都是残垣断壁,周围居然无一处好的建筑,这到哪去找? 又奔跑了十几里,周围才隐隐出现一些建筑物,不过看其样子,都被烧的乌七八黑的,其模样惨不忍睹。 要是被孙坚先行夺去就亏大了,这次前来洛阳,除了看三英战吕布,另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夺得玉玺。 继续急急往前追赶,前方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过大多都是士兵,很少有见到百姓的。 正疾行间,前面走过来一队大约上百人的难民队伍。这群难民身上大部分都是穿的破破烂烂的,正埋头往外面跑去。 袁熙不疑有它,叫住一人,问道:“你可知道大汉太庙在哪?” 那人不知道为何,低着头吱吱呜呜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袁熙眉头高高皱起,声音微提道:“你把头抬起来。” “大人饶命啊。”那人居然被袁熙一席话,直接吓得跪倒在地。 这个时候袁熙再不觉得有什么,也觉得有异常了,对着许褚使了个眼色,许褚会意,跳下马来,直接把那人头抬起来。 袁熙看去,只见此人除了几道黑痕之外,脸部雪白,看着竟是一副阴柔模样。 回想起他刚才说话的声音,袁熙冷笑道:“你是阉人?”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跪倒在地上的那人,重重的把头磕在地上,不停的呐喊。 袁绍恨阉人,袁熙受其影响,自然也没有好映像,当下就要挥刀砍人。 那人心胆俱裂,猛地抬头道:“大人我有消息要汇报,求大人饶命。” 他这话一说,袁熙明显感觉到刚才的,那群难民速度加快了不少。 “来啊,全给我拿下!” “是!”许褚大喝一声,带着兵马把刚才的百余号难民团团围住,赶到了一边。 “说吧。”袁熙盯着那群人看了一眼,果然发现了不正常,这群人里面居然有好多阉人,均都是面色阴柔,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他还发现一个特点,就是这群人身上的破衣服,都好像是自己割开的,但是都割得很有讲究,几乎都只是外套被割破了,甚至有几个浑身上下都是好好的。 不过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的脸上全都涂抹着黑炭,有多有少,不一而足。 “大人,我,我说出来,你能不能饶我性命?”那人哆哆嗦嗦半天来了这么一句。 “呯!”袁熙抽|出宝剑,把剑身放在他的鼻子上,沉声道:“我没时间跟你谈条件,你不说那边有人会说,给你仨个数的时间!” “一!” ......“我说,我说。”那人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口道:“其实我们不是......” “王太,你这是找死吗?你忘了小姐是怎么救我们的?” “杀了!”袁熙宝剑指向了站起来说话之人。 许褚想都没多想,手起斧落,一颗大好人头咕噜落在了地上。 “我说,我说,大人是这样的,我们是弘农王府上的人,今天护送小姐去唐府上,只是没想到忽然今天城门就破了,董太师也投长安而去,所以我们才乔装打扮,然后准备绕道也去长安的。” “哦,”袁熙又朝着人堆里看了几眼,在有心的情况下,果真见到几个女子,隐隐把一个女子围在中间,那女子低着头,又加上天色黑暗,看不清面容。 看来便是弘农王妃,唐姬。在洛阳时,万年公主偷偷溜出宫时,袁熙见到的另一个宫装少女就是唐姬。 袁熙把精钢剑收了回来,笑问道:“你们不直接出城,反其道而行,是为何意?” 那人趴在地上哆嗦着道:“小姐说正道走有危险,反道走的话,诸位大人会以为我们是流民,就不会为难我等,反而能好走出去,待出去后,只需绕道便可。所以......” 袁熙点点头,这个弘农王妃,果然也不是一般的人。 唐姬推开围在她身边的丫鬟等人,脆声道:“是我,弘农王妃唐姬,袁熙你又待如何?”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21 “哈哈哈。”袁熙大笑,“你说我待何?”袁熙骑着马上前,哒哒的饶了她转了两圈,一阵厚厚的衣服,虽然把身姿给掩盖了,但是看其面目,以及露在外面的雪白的鹅颈,就知道她的身材不是一般的曼妙。 鹅蛋脸,肌肤雪白,最主要的是此女脸上有这个时代其她女子,少有的英气,让袁熙看着很舒服。果然是和刘辨诀别的弘农王妃,真奇女子也。 袁熙伸手去摸她的脸蛋,唐姬急急后退两步,眼神警惕的望着他。 袁熙冷哼道:“你那少帝夫君已经被董卓鸠杀,你乃其夫人,你说该如何处置?” 唐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还是昂着头,恨声道:“改朝换代本来就是分分合合,顺应历史的大事,时也命也,我夫君有什么错?你能说你们就是真心为这大汉?”自从刘辨被废就不是正统了。 有时我觉得袁熙也是无耻凶恶之徒,唐姬可是袁熙少时好友刘辨的夫人,这还尸骨未寒,袁熙就调戏未亡人,也就袁熙和曹操能干出这种事吧。 “尖牙利嘴。”袁熙道:“待一会把你弄上床去,玩够后,再充入官妓,看你还有这番尊严和气势。” 唐姬连退两步,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 袁熙拍马上前,再次把手覆盖在她的脸上,轻轻的***道:“啧啧,皮肤真不错,是个美人,可不能便宜以后李榷那个奸贼了,明珠暗投啊。”后来李榷曾逼迫献帝把弘农王妃许配给他。 后面的一个丫鬟,忽然上前两步道:“将军,小姐还没有嫁过去。” “闭嘴!”唐姬回头就是怒喝一声。 小丫鬟委委屈屈的又退了回去,她们这个情况肯定是逃不了了,要是眼前的这个将军可怜,又顾小姐尚未婚嫁,是清白之身,说不定能娶回去,好好对待,免遭祸患。 不然让人以为是残花败柳之身,玩玩就扔,她们还是都得完蛋。 “好,居然还是清白之身,那我也算为国除害,给他少帝带上一帽,勉强收你为侍妾吧。”来到这个年代,袁熙变了,他变得冷血残酷无情,少帝曾经也是他的朋友,而如今。 真是乱世不由人啊,乱世是压抑的,血腥的,袁熙徳辉煌是一片片腥风血雨中走出来的,我们膜拜,但并不向往对吗。 “你去死!”唐姬不知道从何处寻得一匕首,居然直接向袁熙刺杀而去。够烈,袁熙喜欢。 袁熙一把捉住她的玉|臂,微微一拧,唐姬吃疼,马上把匕首给扔了,袁熙把宝剑插在剑鞘,另一只手揽起唐姬便把她横放在了马背上。 “放开我,放开我!'唐姬拼命挣扎。 袁熙狠狠的在她**上拍了一下,可惜冬天唐姬穿的多,拍着没有感觉,见她还在叫唤,对着许褚道:“把人全杀了。” “是!”许褚招呼着手下,就冲了上去。 “啊,”唐姬浑身发抖,颤着嗓音道:“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了,我会听话的。” “把所以的女子留下,男人的全杀了。”这里面大部分都是阉人,袁熙看着碍眼,饶他不得。 半刻后,除了两个丫鬟,剩下人躺了一地。满地鲜血,一片死寂。 看着瑟瑟发抖的两个丫鬟,袁熙道:“她们的命运就在你手里了,你要是听话,她们就没事,你要是不听话,她们就得一个接着一个的死。” “你真是个恶魔。”唐姬恨得牙齿直哆嗦。此刻洛阳时温文尔雅的袁熙形象完全被颠覆了。 “恶魔?”袁熙冷笑一声,伸手去摸佩剑。 唐姬以为他又要杀人,急忙道:“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她们吧。” “这才乖,女人嚒,就该听话。”袁熙抓着她的头发,微微使力,让她头部对着自己,轻轻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 唐姬眼泪直流,拼命的咬着嘴唇,可就是半点不敢反抗。 “你们在后面跟着,出发。”袁熙对着两个丫鬟说了一句,带着队伍继续出发。 不过耽误这么一大会,他知道只怕孙坚已经把玉玺夺了去了。 慢慢的朝着前面行去,袁熙心里直叹可惜了,如果有玉玺的话,将来又是一番结局,不过能得到这个后世闻名的大美人弘农王妃,唐姬,也不算太差吧。 看着附近的兵马越来越多,袁熙的速度也放的更慢了。 “算了,回去吧。” 袁熙想了下,孙坚明日是会去和父亲辞别的,到时候父亲也会知道,再说这个玉玺要是悄悄的拿到手中,只能把孙坚给干掉。 孙坚何人也?凭着袁熙和许褚,袁熙还真不认为有这个实力,更别说他身边还有韩当、黄盖、程普等将,如此思来,除了先行一步能得到外,其它的都有欠考虑。 袁熙引领兵马回去,把事情告诉了袁绍,当然也把抓到弘农王妃唐姬的事给说了,袁绍稍微错愕后就是大喜之外,其它诸事只说让他注意点影响,毕竟是少帝的女人,虽然袁绍也不把少帝放在眼里,对于他的风流倒是习以为常,毕竟是父子本性差不多。 许褚带兵马尽数归还营,袁熙带着唐姬回到自自帐篷中。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袁熙侧身转了一下,便碰到一具软|绵绵的身体,伸手一摸,锦被里的就传来一声低呼。 袁熙睁眼看去,发现唐姬正躲在被窝里,仰着通红的小|脸看着自己。 “怎么还不起啊?”袁熙打了个哈欠,袁熙低头亲吻她的修长雪白的脖颈:“以后你就是我的侍妾,你没有任何选择!” 唐姬满脸泪水无声落下...... 翌日,洛阳城郊。 在亲卫簇拥下,袁熙来到洛阳城郊,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城中火光黑烟,昔日熟悉的地方如今尽是白地,道路两旁也不断有百姓的尸体。 袁熙皱着眉,对于这种情况他能说什么,自古以来每当乱世最遭殃的都是百姓,这已见怪不怪了。 自己能做的就是在将来尽快平定这乱世,创造一个如后世大唐般的强大帝国,要臣服四方诛灭祸害中原的胡夷。 随行将士也无不愤慨,怨恨董卓和西凉兵的暴行。跟在袁熙身边的徐晃、张辽等人也十分悲愤。 “可怜这一干百姓,不知何时方能归还大汉一个安宁。”赵云在马上叹道。 袁熙幽幽地问道:“那你们说该如何平定这dong乱之世?” “公子是才学之士比我等看的深远,但云以为现今当然是诛灭董卓迎回皇上。”赵云理所当然地说,这个时代的愤青也大多和他一个想法,这便是大汉的养生士四百年的底蕴。 “从黄巾之乱起天下就有了祸根,你们都是从各个州郡而来,也知道有些地方横征暴敛,百姓过得并不比这里好,再者经过前翻交战你们认为联军有力量诛灭董卓吗?诸位也看到了沙场上各位郡守大人互相推托的事了。” 赵云有些不服气道:“但不是还有像孙坚大人和袁车骑、刘平原这样忠君为国的英雄吗,现在已经打到洛阳再进一步就是长安了。” 袁熙也怪不得他们会这样想,毕竟他们是武将而不是眼光高远的谋士。 张辽有些会意道:“公子所的是此次西凉军不战自退是有所图谋?” 张辽和徐晃都是袁熙极力拉拢培养的对象,他希望能将他们发展成“智将”,这样培养他们战略战术上的思维是很有必要的。 袁熙分析道:“前次大战孔刺史所部几乎全灭,前日曹孟德指挥联军部因急进追击,中了董卓部将徐荣的埋伏,兵马也伤亡巨大,联军主力看似并未受创,但时日一久,这二十多万人的军粮从何处来?韩冀州不可能长期供应军粮。其二,进驻洛阳我军将处于进退不得的境地,进则面对雄关函谷,我方补给困难且消耗兵士,退则先前的功业尽废。” 前期曹操还是略显不足的,后来征伐无数,才造就了足智多谋的曹丞相。伟人也是需要成长的,他们不是一开始就多智如妖的。 “其余兵马确实不甚堪用,可孙太守与我部还是能一战的呀。”赵云还是有些不死心道。 袁熙幽幽看了一眼赵云道:“孙太守?到了洛阳你们就会知道诸位将军郡守的行动了,局势并不如大家想的简单,这乱世从现今才开始吧。”徐晃则在一旁默不作声若有所思。 几人被他的情绪感染,各怀心事地向残破不全的洛阳而去。 董卓惧怕孙坚的勇武威猛,派部将李傕前往劝说,想与孙坚结为婚姻之好,并且让孙坚开列子弟中能任刺史、郡守的名单,答应保举任用他们。 在利诱面前,孙坚一身正气,他义正辞严地说:“董卓大逆不道,荡覆王室,如今不诛其三族,示众全国,我死也不瞑目,难道还要与他和亲吗!” 当即下令向大谷进军。部队一直挺进到距离洛阳九十里的地方。 孙坚拒绝董卓,不仅表现了他卓荦不群的英雄气概,也使得董卓大有感触。 董卓曾 对长史刘艾说:“关东的部队屡遭失败,都怕了我,只有孙坚,颇能用人,应该告诉将领们,让他们有所防范。当年我和周慎到金城去征讨边章、韩遂,我曾请示张温,希望率部驻扎在后,为周慎作后续部队,以备万一,张温不听。我当时便上书,说明形势利弊,并预料周慎一定不会成功。这些,台阁中均有记载。事情还没有结果,张温又派我讨伐先零叛羌。以为这样一来,西土就可一举扫平了。我明知此事不会成功,但又无法阻止。只好领兵出发,不过,我留了一手,让别部司马刘靖率领四千军队驻扎在安定,营造声势,以为呼应。所以,当叛羌要截断我的归路时,我率军轻轻一击,他们便让开了道路,因为他们害怕,因为我在安定地方有军队策应。叛羌以为我们在安定有几万人马,其实不过是刘靖那四千人罢了!孙坚当时跟着周慎,也曾向周慎献计,愿意自己率兵一万,先到金城,而让周慎引兵二万驻扎在后,以为接应。边章城中粮食不多,要到外面运粮,他们害怕周慎后续大军,一定不敢轻易与孙坚交战,而孙坚的兵又足以断绝他们运粮的道路。当时,如果采用孙坚之计,或许能够平定凉州,可惜周慎小儿,未用其计。张温不用我的计谋,周慎又不听孙坚的建议,结果终于失败。当时,孙坚小小一个佐军司马,见解与我大致相同,确有过人之处,其才可用!” 刘艾说:“孙坚虽然时出奇计,但到底不如李傕、郭汜。听说他在美阳亭北,率领一千多人与敌合战,差一点丢了命呢!” 董卓说:“孙坚当时率领的是乌合之众,兵不如虏精,且战有利钝,不可完全以成败论。不过,这回他跟从诸袁小儿,倒真是自寻死路了!” 董卓还是愤愤说道:“只要杀掉二袁、刘表、孙坚,天下自然会服从我!” 董卓亲自引兵与孙坚交战,结果遭到孙坚重创,他留下吕布掩护,自己转守渑池和陕城。孙坚挥兵,进攻洛阳,与吕布接战,吕布最终不敌而败走,孙坚大军进入洛阳。当时洛阳空虚,数百里内没有烟火。孙坚入城,见此惨状,无限惆怅,潸然泪下。 他命令部队清扫汉室宗庙,用太牢之礼祭祀。 入夜,洛阳城内。 且说孙坚救灭宫中余火之后,屯兵城内,设帐于建章殿基上。令军士扫除宫殿瓦砾,凡董卓所掘陵寝,尽皆掩闭。 孙坚带领着军士扫除宫殿瓦砾,又于太庙基上,草创殿屋三间,请众诸侯立列圣神位,宰太牢祭祀。 是夜星月交辉,孙坚看到紫微垣中白气漫漫,叹道:“帝星不明,贼臣乱国,万民涂炭,京城一空!”言讫,不觉泪下。 难道自己就一直归属那小人袁术吗?不,当今天下大乱自己一定能打出一片基业的。 傍有军士禀告说:“于殿南捞起出妇人尸首,虽然日久其尸不烂,宫样装束,项下带一锦囊。取开看时,内有朱红小匣。程普将军请大人过去看。 孙坚来到后跟程普等人见过礼后让军士点起火把,开启一看,原来乃一玉玺: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傍缺一角,以黄金镶之;上用秦篆八字云:“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孙坚连忙询问几个心腹。 程普有些激动的说:“此传国玺也。此玉是昔日卞和于荆山之下,见凤凰栖于石上,载而进之楚文王。解之,果得玉。秦二十六年,令良工琢为玺,李斯篆此八字于其上。二十八年,始皇巡狩至洞庭湖。风浪大作,舟将覆,急投玉玺于湖而止。至三十六年,始皇巡狩至华阴,有人持玺遮道,与从者曰:‘持此还祖龙。’言讫不见,此玺复归于秦。明年,始皇崩。后来子婴将玉玺献与汉高祖。后至王莽篡逆,孝元皇太后将玺打王寻、苏献,崩其一角,以金镶之。光武得此宝于宜阳,传位至今。近闻十常侍作乱,劫少帝出北邙,回宫失此宝。今天授主公,必有登九五之分。此处不可久留,宜速回江东,别图大事。” 孙坚脸色变了又变,想及联军种种,神色决绝道:“汝言正合我意。明日便当托疾辞归。” 商议已定,密谕军士勿得泄漏。他们没有看到旁边一名兵士的头低了下去眼中露出贪婪喜悦的目光。 长安,赌坊后院。 华胥带着一名二十出头体格健硕神情有些呆滞的青年见到了祝奥。 呆滞青年扑向祝奥怀里就痛哭道:“母亲,没有了,没了……” 祝奥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兄弟祝公道,不敢相信地用眼神询问袁伯。 后者叹息了声歉意道:“是在下辜负公子所托没有照看好令堂。” 祝奥嘶哑着声音问道:“这到底怎么了?” 华胥摇摇头道:“董卓逮捕洛阳城中富豪,加以罪恶之名处死,没收财物,驱赶剩下的数百万百姓,迁徒长安,他还命西凉兵在后逼迫,马踏人踩,互相拥挤,一路上缺衣少食,百姓不断死去,沿途堆满尸体。” 顿了顿他又说道:“令堂因为不舍得一个首饰跟西凉兵抢夺,结果被害了。还好祝公道将那西凉兵杀了,我们逃过了一劫,也算为令堂报了仇。” 祝奥红着眼嘶喊道:“不,我与董贼势不两立,公子他们不是到了关外了吗?什么时候能杀到长安来,” 华胥趁机说道:“兵事难料啊,不过你真想复仇就替公子办好事,让他早日壮大以诛除董卓。” 洛阳城中,联军大营。 洛阳已是一片白地难得有可住人的建筑,联军统帅部就在扎起的大营中。 众郡守州牧也都聚坐一堂。 袁熙差人打听得知,孙坚在昨夜令本部收拾辎重行装就知道有好戏看了,今天他特意带来赵云、张辽、徐晃等人。 两列主席是没有他们的位置的,他们拜见过袁绍后就到了外围站立。 广陵太守张超对袁绍说:“袁二公子起笔讨董檄文才气逼人,又于少年之际统兵讨伐奸逆,真少年英雄也,有乃父之风,请盟主赐坐。” 余下几人也乘机恭维了袁绍父子一番,袁绍被拍得轻飘飘,于是让袁熙在外围坐下。 当袁熙拜谢众人坐下后,感到有道目光射过来,抬头一看原来是刘备,他身后站立着关羽张飞。 而袁熙背后站着的赵云许褚不比关张逊色。 刘备微微笑了笑,向他拱了拱手,袁熙也依此还了礼。 片刻后孙坚带着程普、黄盖、韩当还有他十六岁的儿子孙策进到大帐里。 袁熙颇感兴趣地看着意气风发英气逼人的少年孙策,这位就是后来的江东小霸王了吧,确实仪表不俗。 孙策看到同龄且名气颇大的袁熙时也留了心。注定成为对手的两个年轻人就这样见面了,等待他们的是惊心动魄的南北对决。 “坚抱小疾,欲归长沙,特来别公。”孙坚向众人施礼后对袁绍辞别道。 袁绍早料到他有此一说,笑道:“我知孙太守疾乃害传国玺耳。作速取出,免自生祸。” 孙坚脸上变色道:“此言何来?吾本无之,何强相逼。” “今兴兵讨贼,为国除害。玉玺乃朝廷之宝,公既获得,当对众留于盟主处,候诛了董卓,复归朝廷。今匿之而去,意欲何为?”袁绍义正词严地说道。 “我处何有玉玺?” 袁绍步步紧逼说:“那建章殿井中之物何在?” 众人见袁绍这样说当真信了个一半,孙坚仍旧死撑道:“吾本无之,何强相逼?” 袁绍冷笑道:“作速取出,免自生祸。” 孙坚心里惊恐却指天为誓道:“吾若果得此宝,私自藏匿,异日不得善终,死于刀箭之下!” 这个时候的人还是很信誓约的,于是众人都为他辩解说:“文台如此说誓,想必无之。” 袁绍身后的郭图唤出了那高密的军士问孙坚:“打捞之时,有此人否?” 孙坚恼羞成怒怒,拔所佩之剑,要斩那军士。袁绍也拔刀喝道:“你敢在本将军面前斩人么?” 袁绍背后颜良、文丑皆拔刀出鞘。孙坚背后孙策、程普、黄盖、韩当亦掣住环首刀,火拼一触即发。 众人一齐劝住。袁绍有些犹豫,如果杀了孙坚不说他的部众会不会倒转枪头攻打自己,这联军恐怕也会立即解散。 就在他犹豫不决间,孙坚随即带领程普等人上马,回到营中拔寨离洛阳而去。而这件事造成了孙坚差点陨落襄阳。 赵云、张辽,徐晃等人不禁有些失望,想不到被视为英雄的孙坚会是这种人。人的欲望是个奇怪的东西,有时明明知道不该这样做,玉玺就是一块石头,但是人心的贪念不断的蛊惑着人心,后来的袁术也是如此。 而就在董卓西走长安后,父亲袁绍准备抛弃献帝,另立新君,以便于驾驭。他选中汉宗室、幽州牧刘虞。但是袁氏兄弟不睦,袁术有自立之心,他假借维护忠义,反对袁绍另立刘虞为帝。 袁绍写信给袁术,信中说:“先前我与韩文节(韩馥)共谋长久之计,要使海内见中兴之主。如今长安名义上有幼君,却不是汉家血脉,而公卿以下官吏都媚事董卓,如何信得过他!当前只应派兵驻守关津要塞,让他衰竭而亡。东立圣君,太平之日指日可待,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况且我袁氏家室遭到屠戮,决不能再北面事之了。” 他不顾袁术的反对,以关东诸将的名义,派遣原乐浪太守张岐拜见刘虞,呈上众议。刘虞却断然拒绝。袁绍仍不死心,又请他领尚书事,承制封拜,也同样被刘虞拒绝了。 十八路诸侯都散去了,这会盟有点虎头蛇尾了,袁熙知道天下大乱的时候到来了,这之后就是诸侯争霸了。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22 半夜,刘岱、乔瑁营中泛起火光,喊杀声一片。诸侯纷争就于此展开了。 袁绍差人查探后才知道,兖州太守刘岱向东郡太守乔瑁借粮。 乔瑁推辞不与,刘岱于是引军突入瑁营,杀死乔瑁,尽降其众。 袁绍气不打一处出,联军根本就不听他的调度,白天刚走了孙坚现在居然发生自己人火拼的事情来。 对此他也无可奈何,总不能以盟主的名号和刘岱开战吧?况且自己跟刘岱私交很好。 且说董卓行至荥阳地方,张济领着飞雄军接应到了,吕布、徐荣带着大军后至。 李儒道,“丞相新弃洛阳,防有追兵。可教徐荣伏军荥阳城外山坞之旁,若有兵追来,可竟放过。待我这里杀败,然后截住掩杀。令后来者不敢复追。” 董卓从其计,又令吕布引精兵遏后。布正行间,曹操一军赶上。 且说曹操率军连夜追赶,到得天明时已经过了弘农,隐约间见到前面有部队护着车驾前进。曹操见得,大喜道:“前面就是天子车驾,诸位奋力向前,迎回天子,如此立下大功后,人人重赏。” 其实曹操本人也不是太清楚前方的是否天子车驾,不过大军经过一夜行军,可谓人困马乏,如今也只有诈称前方乃是天子车驾,才能激起大军的士气。 只不过就在曹操刚要赶到车驾之前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前方忽然大队士卒掉转头来,凝神戒备。当先冲出一人,手持画戟,坐下一匹红如赤炭一般的绝世宝马,却正是吕布。 吕布大笑道,“哈哈,果然不出李儒所料也!曹操,汝中吾家军师李儒妙计矣。”随即将军马摆开。 曹操见得吕布出现,大惊,知道是中计,但还是大喝道:“诸位,天子车驾就在前方,董卓令吕布断后,以为无忧,吾等只需杀败吕布,就能救出天子,大功之后一并赏赐。” 被曹操这么一喊,后边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李典、乐进一并了一声喊,继而各领一支人马冲了过去,曹操见得,亦不甘示弱,和护在身边的曹洪一起奋力向前。 曹操出马,大叫,“逆贼!劫迁天子,流徙百姓,将欲何往?”吕布骂道,“背主懦夫,何得妄言!”。 说着纵马飞奔,直取曹操首级,吕布的骁勇曹操麾下众将于虎牢关前已经见识过,夏侯、夏侯渊那肯让他如意。 只见夏侯惇和夏侯渊二人一挺武器立即上前截住吕布,二人一同双战吕布。 斗了几个回合,却是见得吕布的副将用长枪撩开那车驾的帷幄,里面转出一名普通的士卒。曹操见得,知道已经不能再以天子车驾骗一众士卒了。 战不数合,正在曹操踌躇不知如何的时候,只听见左面密林一通鼓响,张济引一军,从左边杀来,曹操急令李典迎敌。 正当曹操惊魂未定之时,突然右边喊声又起,樊稠引军杀到,曹操急令曹仁迎敌。三路军马,势不可当。 曹操见得董卓军中三员大将杀出,心知自家将领就是齐上也不敌董卓军,况且如今中了埋伏,军心散乱,于是当机立断,令曹仁指挥兵马敌住董卓军,自己则是掉转马头向洛阳方向逃跑。 曹操身材生得矮小,于人海之中并不显眼,其逃跑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士卒们注意,毕竟曹操的大旗还在,还有曹仁在指挥作战。 曹操逃跑暂且不说,只见夏侯兄弟与吕布交战了十数个回合,夏侯惇、夏侯渊抵敌吕布不住,已经渐渐不敌,两人知道再不逃走恐怕今日就要将性命交代于此处。 于是当机立断,两人力齐攻吕布几招之后撇下吕布掉转马头,飞马回阵。吕布见得夏侯兄弟逃跑,却是不追,立即领着兵卒朝曹操大军杀去。 吕布一骑当先如入无人之境,有吕布为箭头,其后面的军队可谓虎入羊群。高顺等并州将领引着铁骑掩杀,操军大败,回望荥阳而走。 另外两边张济和樊绸已经杀入曹操军中,曹仁见到不敌,不敢久留,立即领些残兵退走,一边的李典、乐进见得自然亦有样学样,率些士卒退走。 这边吕布杀到曹军中军之中,方天画戟一挥,将曹操大旗斩下,后边副将见得立即会意,大喝道:“曹军已败,曹军已败。”这么一喊,曹军士卒见到大旗已倒,又见不到指挥的主将,心中就更加慌乱了。 这时吕布见得前方有一名身穿儒服的人纵马逃走,虽然不知其是何人,但见到其衣着华美,知道定是曹军重要人物,于是一策赤兔马,追了上去。 这名身穿儒服的人马术并不好,而且吕布骑的乃是赤兔马,怎是他那劣马可比。只见吕布不一会儿就追上此人,借马力方天画戟直接朝那人扫去。 那人闻得风声扭头一看,却只见到画戟的戟头扫来,还未有所反应就感觉到腰部一疼,却是直接被吕布一戟砍为两段。 这时有副将认得,这名身穿儒服的人乃是曹操好友富商卫兹,就是他出资让曹操招兵买马,纠集诸侯联军讨伐董卓的。 吕布见杀得此人,亦算功劳一件,再次张望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曹军将领,知道徐荣那边另有埋伏,亦不追赶,只是慢慢收拢士卒。 再说回曹操这边,领着曹洪和一些士卒走得一段路之后,现吕布、张济和樊绸三人并没有追来,走至一荒山脚下,时约二更,月明如昼。 于是放缓了一下脚步,方才聚集残兵,众将都走散了,走了一会之后现士卒连夜赶路,又经历大战,疲累至极,于是便让士卒原地休息。正欲埋锅造饭,只听得四围喊声,徐荣伏兵尽出。 曹操见得霍然而起,几步跳上马匹,夺路而逃,只有曹洪和少数兵卒跟定了曹操,其余士卒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徐荣的伏兵一一射杀了。 曹操逃得一阵,见到前面有董卓将领拦路,定睛一看,曹操心知乃是徐荣,立即朝另一边走去。 曹操慌忙策马,夺路奔逃,正遇徐荣,转身便走。徐荣见得,立即张弓搭箭,朝曹操射去,正好射中操肩膊。曹操顾不得许多,带箭而逃。 曹操带箭逃命,踅过山坡。两个军士伏于草中,见曹操马来,二枪齐发,曹操战马中枪而倒。曹操翻身落马,被二卒擒住。 两员士卒没有理会那马,正准备押着曹操去徐荣处请功,正危急时刻,只见一将飞马而来,挥刀砍死两个步军,下马救起曹操。曹操定睛一看,乃曹洪也。 见后面追兵甚急,曹操道,“吾死于此矣,贤弟可速去!”。 曹洪道,“大兄且上马,洪愿步行。”,说着就把自己的战马让给曹操骑着。 曹操说道:“贼兵若是赶上,汝将如何?” 曹洪说道:“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 曹操叹道:“吾若再生,汝之力也。”于是再三推辞不过,曹操上了曹洪马匹夺路而奔,曹洪又脱去衣甲,拖刀跟马而走。 约走至四更余,只见前面一条大河,阻住去路,后面喊杀声渐近。曹操见得,叹道:“莫非天要亡我曹操乎?” 曹洪见事态紧急,急扶曹操下马,脱去袍铠,背负曹操渡水。才过彼岸,追兵已杀到,隔水放箭。曹操和曹洪二人顾不得身上湿漉漉的,立即飞窜逃走。 曹操带水而走,比及天明,又走三十余里,土冈下少歇。坐下不久,忽然喊杀声从远处传来,只见徐荣等人领着一些人马杀来。 原来徐荣领着大军从河流渡水,之后再杀来,虽然慢了一些,但亦追到曹操。 正在曹操绝望,曹洪准备拼命之际,只见夏侯惇和夏侯渊忽然引十数骑飞至,张济之侄张绣见得,立即说道:“二将骁勇,将军且退后,容绣来战。”徐荣见得,点了点头。 张绣单骑飞出,挡住夏侯渊和夏侯惇二人,打了几个回合就见得曹仁、李典、乐进各引一队军马寻到。 徐荣见得,知道由于方才要从上游追来,领兵不多,如今曹操部下已至,恐怕已经难以取其性命,不甘地狠狠瞪了曹操一眼,说道:“伯威,曹操援军已到,退。” 这边张绣会意,几招逼退打了一天体力消耗甚巨的夏侯兄弟,而后和徐荣率军退走。夏侯兄弟要追之时。 曹操却是说道:“莫要追了,现在且退回洛阳要紧。”夏侯兄弟听得,便过去帮手收拢兵卒,几将又寻了一马与曹操,几人领着些残兵败将退回洛阳。 初平元年(190)初,曹操率军参加关dong军讨董卓,驻军于酸枣(今河南延津西南)。曹操见诸军皆畏敌逗遛不进,于是率领五千余人和鲍信、鲍韬以及张邈部将卫兹等部大约一万人进兵,准备进据成皋(今河南荥阳汜水镇)。 至荥阳汴水(今河南荥阳西南),与董卓部将徐荣遭遇。双方激战一天,曹操等人大败,曹操身中流矢,乘马被伤。 曹操从弟曹洪将战马让与曹操,乘夜逃回酸枣,鲍信负伤,鲍韬、卫兹等人战死,部众损失大半撤兵离去。(参见汴水之战)。 曹操见关东诸军十余万人,日置酒高会,不思进取,便建议诸军占据要隘,然后分兵袭扰关中。诸将不听,仍旧日酒高会。 这就是曹操这段时间的经历,而这段经历让热血青年曹操彻底蜕变了。 曹操营中,曹操冷眼看着远处的火光和喊杀声,他已经看透了这群联军,无奈自己实力有限不足成大事。 想着想着他不得不承认,汉室真的衰微了,天下群雄即将互相攻伐争霸。 “孟德,我等该何去何从?”夏侯渊问道。 曹操沉默了半响后道:“南方,募兵。” “可是孟德你想过没有,招募兵马后我等又该去何处安身。”曹氏同族兄弟曹仁问道。 曹操沉思了许久,一众将领也都低头思量不敢打扰他,“前些日在酸枣袁本初问过我,大事如果不顺,什么地方可以据守呢?”曹操瞄了一眼众位将领。 “看来袁车骑早就没有下决心与董卓决一死战,可怜我等拼死追击董卓,不知主公是如何回答”李典有些急切地问道。 曹操摇了摇头,“我并未回答,而是问袁本初有什么打算。”接着他又说道:“袁本初当时说,南据黄河,北守燕、代,兼有乌丸、鲜卑之众,然后南向争夺天下,这样也许可以成功吧!” 乐进恼怒道:“原来他早打算占据地盘壮大自己,心思根本没有放到讨伐董卓上来,不过是个以大义之名行私利之实的虚名之徒。” “乐将军且莫声张,不可让袁车骑听去了。”曹仁劝道。 曹操颇不以为意,“我想北方诸多豪强占据,但中原大地各方势力较为弱小,且又有黄巾余党作乱,我等正可图谋。” 几人商量定各自散去准备离去。 第二天,曹操来袁绍这个盟主这里辞别,袁绍心里不悦却也跟这个曹操这个发小客套了一番。袁绍笑了笑,就不再刺激曹操,端着酒杯,一起喝了起来。 又喝了一会酒,曹操好像想到了什么,要找回场子的。 明知故问道,“今天下诸侯,大多聚集如此,本初以为谁才能称为英雄呀?”。袁绍故意反问道“孟德以为谁是英雄呀?”。 曹操心中嘀咕了一下,我问你你怎么反问起来我来,也罢我就顺便说几个,于是,曹操故意道“西凉董卓,兵强将勇,可为英雄也?”。 袁绍轻蔑道“董卓残暴寡恩,久后必乱,何足道哉”。 曹操又道,“南阳袁术,兵粮足备,可为英雄也?”袁绍笑道,“冢中枯骨,何足介意,非英雄也”。曹操道,“有一人名称八俊,威镇荆州:刘景升可为英雄?” 袁绍对道,“刘表不过徒有虚名,无真才实学,非英雄也。”还不赞同嘛,曹操只得继续道,“有一人血气方刚,江东领袖——孙文台乃英雄也?” 袁绍好笑道:“孙坚但凭匹夫之勇,久后必伤于乱箭之下,何必说他呀。”其实就在不久前因为传国玉玺问题,袁绍已经派人说服刘表截击孙坚。曹操转移话题道“益州刘幽州,可为英雄乎?” 袁绍摇摇头道,“刘焉虽系宗室,但在我看来不过是守户之犬也。虽说心机很深,率先占领益州的,何足为英雄!”。 对于这些,袁绍都否认了,答案呼之欲出了,曹操不死心道,“如韩遂、公孙瓒等辈皆何如?” 袁绍鼓掌大笑道“此等碌碌小人,何足挂齿!”。曹操见都说完了,也没找回场子,丧气道,“舍此之外,操实不知。” 袁绍故意试探道,“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曹操吃了一惊道,“谁能当之?” 袁绍以手指曹操,后自指,道:“今天下英雄,不过孟德与我耳!”。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23 曹操闻言,吃了一惊,看来自己小看这个发小了,心中对袁绍的忌惮又加了三分。突然见两个人撞入后园,手提宝剑,突至营前,颜良文丑挡住他们。 曹操视之,乃夏侯兄弟二人也。原来二人在大营左等右等不见曹操回来,就让曹仁等看好大营,他们过来接应。 后听到,被袁绍请来喝酒,虽然很感激他派人救了大家性命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是这多事之秋的,更要注意的,死去的乔瑁就是教训的。 慌忙来营外打听,闻说在后面,只恐有失,故冲突而入,却被颜良文丑挡住了。 袁绍让颜良文丑放他们进来,问二人来意。 夏侯渊反应很快到,“听知盟主和兄饮酒,特来舞剑,以助一笑。” 袁绍笑道,“此非鸿门会,安用项庄、项伯乎?”,曹操亦笑。 让二人这一打扰,酒自然喝不下去了,于是就散席,曹操告辞而去。袁绍目视了曹操背影良久,才转身离开, 袁熙也去送了曹操曹昂父子。 曹操对他说了些勉励的话。 曹昂拍着他肩膀说道:“显奕,相信我们还有一同讨伐奸佞的一日,到时我们并肩作战。” 看着曹操等人远去的背影,袁熙心想,再见之时你我恐怕就是对立阵营了。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多年之后了,那时候就不是美酒相伴了,而是金戈铁马了。或许也意识到了吧,这谁又说的准呢。 看来,不仅曹操小看袁绍,连自己这个儿子同样也小看父亲袁绍了。果然能在历史上留名的有几个善于之辈。 没有几日,众将军郡守都称治所有事,而各自分散,联军军营一片凄凉。 长安,司徒府。 王允虽然被拜为了三公之一的司徒一职荣耀无比,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自从董卓进驻洛阳后,多次赤裸裸地表现出对权力的贪婪********他废旧立新,毒杀太后,广植党羽,培养亲信,统收兵权,控制朝廷。 从董卓的种种暴行中,一众老臣已经敏锐地意识到他已成为威胁汉室社稷的最大隐患。 可是,董卓手中掌握兵权,党羽众多,而且董卓本人凶残毒辣。 于是,王允毅然地担当起司徒这重任,他表面上顺从董卓,为的是使其放松对自己的戒备。 而董卓见王允不但具有才识,而且对自己忠心耿耿,毫无二心,于是便把王允当作自己的心腹亲信,对王允不生丝毫疑心,无论朝政大小,都托付给王允处理。 王允现在等待的就是一个时机,诛灭董卓的时机。 王允边想着对策边来到了后堂,软榻上正坐着二名美貌妩媚的少女,正是万年公主刘妍和貂蝉。 只见此女生得面若桃花、皓齿星眸,浑身肌肤雪白无比,仿如玉骨冰肌一般,纤纤素手移动间,带起飘飘衣袂,月宫之神女嫦娥见得,恐怕亦黯然失色。果然不负闭月之名,此等相貌,就算是皎洁的月亮,恐怕亦黯然失色。 貂蝉站起身向王允行礼,王允点头后又对刘妍拱了拱手道:“殿下,情形不容乐观呐,有消息说关东联军大部已解散了。” 刘妍神色有些凄楚:“难道天亡我大汉不成,袁本初将军处可有消息?” “暂时没有,但公主殿下放心,老臣就是拼上这条性命也会保住汉室社稷,现在忠直的大臣已经联络了不少,等待的就是一个时机。” 王允又说了其他一些事后吩咐貂蝉好好照顾万年公主后就离开了。 刘妍幽幽叹道对貂蝉说:“妹妹,你看他们会打过来诛除逆贼么?” “殿下放心天下还是有护国的豪杰的。”貂蝉闻言安慰道。 刘妍有些激动,“对,本宫也听说了,袁本初将军起兵伐董,还有他,还有他那讨伐奸佞的檄文都传到这边来了,终有一日他会领兵打过来的,因为他是天下少有的才智英勇之人。” “哪个他呀,袁将军?还是袁熙袁显奕呢”貂蝉一旁打趣道,心中想到,唉袁显奕真是多情人,公主也对其倾心。 刘妍拉过她的手道:“自然是有大汉才子之称的袁显奕。” 激动中的万年公主没有注意貂蝉略显尴尬局促的脸色,四年前的貂蝉可还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袁熙第一次看见她时,也只是个脸色甚至有些蜡黄的黄毛丫头,刚刚被慧眼识人的王允,买回去当着义女抚养。 袁熙还记得自己冒冒失失的进入王府,他们一家的惊讶的反应。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为何值得袁家二公子这大的反应? 三年后,王允每次看见他都说他比自己更会识人面向,赞口不绝。 说来也巧,如果袁熙早一步,说不定貂蝉就属于袁熙了。这也许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上天安排吧。续说了些当初与袁熙在宫中的事情。脸上一抹潮红,甚是娇艳。 最后貂蝉有些羡慕问道:“这么说袁公子是殿下的心上人了?” 万年公主面颊染上了粉色,却没有回答,毕竟是羞人的事情。 袁军大营。这十几日里因见事不可成,袁绍军已经撤出了司隶,回到渤海附近驻扎。 袁绍这些天很是气恼,关东联军就那么瞬间瓦解了,谁也不买他这个盟主的账,最严重的是韩馥暗地里减少对他的军粮供应。 这时他招来了一众心腹,连同袁熙和新近来投奔的外甥高干。 将情况说给一众文武听后众人都感到危急严重。 逢纪建言道:“将军倡导大事,却要依靠别人供应粮草,如果不能占据一个州作为根据地,就不能保全自己。” 袁绍有些犹豫,“冀州兵强,而我部却粮饷又饥又乏,假如不能成功,就没有立足之处了,况且韩馥对我军有恩义无故讨伐不合情理。” 袁绍表现出的所谓犹豫和唐高祖李渊所为并无二致,都是虚伪之词,唉政客啊。 郭图劝说:“韩馥一个庸才尔,占据高位实乃尸位素餐,主公德高望重冀州豪杰归附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袁绍见最后的道德底线也放的下来了,急问:“那诸位可有稳妥的法子谋取冀州?” 田丰觉得这样做有违自己的原则,所以就没有谋划,其余如许攸等人一时半会也想不出稳妥的方法,于是都沉默了下来。 袁熙觉得是个机会,在来议事前老师张纮已经教导自己怎样才能让袁绍放权给自己,于是出列说:“父亲,孩儿倒有个兵不血刃的法子。”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皆惊奇,袁绍也是半信半疑道:“你且说说看。” 袁熙整理了会思路,按照老师张纮之前的推测,沉声说道:“其一,听闻韩馥部下大将麹义反叛,并击败其追兵先正无处可去,父亲可结交或收服麹义以为助力。其二,父亲可秘密联络公孙瓒,让其跟我军攻打平分冀州。其三,元才表兄(高干)在冀州有旧识,拥护父亲的荀谌荀友若也是韩馥亲信,届时韩馥必然惊慌恐惧可让两位去游说于他,为他分析祸福,韩馥迫于突然发生的危机,必然肯把冀州出让给您。” 袁绍听完觉得眼前一亮,十分心动。自己这个二儿子确实不同常人。 田丰也是惊异于他的谋略,真可谓滴水不漏,而且奇正相间深合兵法之道,试问自己也不能想出更好的谋划来了。田丰新来不久,还不知道大多策略都是张纮暗中教导的,张纮可是有范增姚广孝之才。 至于田丰他长于大势战略上的谋划,所用都是阳谋,自然想不出这种勾当来了。 袁绍询问过众谋士后见都没有意见也就听从了袁熙的建议。吩咐众人着手做各项准备。但正是袁熙这种和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的起家首谋让袁熙势力开始超过了长子袁谭势力,成为后来袁家兄弟夺嫡的祸根。 所谓非嫡非爱,而身具大功者,在周易上叫做不当位,为以下克上之象,就像安史之乱时唐代宗的儿子建宁王一样,非适非长而有大功,所以在李林甫和太子等人的暗中操作下,被皇帝所杀。 唯一不同的是,袁熙和太宗皇帝李世民的实力和势力太庞大,向动他们不好下手罢了,往远处说也就朱棣和他们一样成功了,其他人都是死在这样的卦象之上。 濮阳,袁家暂时住所。 袁熙看着有些阴沉的天气,眉头深深皱起,其实他很不希望董卓进京,他心里总认为,曹操的崛起很大一定程度上,就是有赖于董卓进京的乱行。 如果洛阳不是毁于董卓之手,说不定历史还很的会有很大改变。 刘备,曹操会不会出现?他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无论如何都会崛起。所以如果没有曹操的话,父亲又能走到哪一步呢? 脑中记忆很乱,可袁熙真的希望父亲能跨过曹操,跨过官渡那个坎。或许一切真的有不一样的结局。 “夫君,想什么呢?”高月手里拿着一件厚厚的披风给袁熙披上,:“外面天寒,还是进屋吧,可莫冻坏了身子。” 袁熙凝视着高月那双细眉下深情的眼睛,眼里忽然有些发酸。那一霎时,他突然知道在这个茫茫世界里除了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外,还有一颗细腻的心在时刻关爱着自己,不论离得有多远,哪怕远在天边。 袁熙回过头,紧紧抓住高月的手臂将她揽在怀中,一时无语,只默默地感受她那颤抖的身体。 绿珠见状,抿嘴一笑,乖觉地蹑手蹑脚走出门外。袁熙柔声道:“无垢,你想你的父亲吗?” 高月勉强微笑,抬头道:“想,可是回不去了,京城那么乱,父亲肯定不希望我身处危险之中。” 后来高月父亲还是被发配到蜀地做官,在旅途中得病客死他乡。但老爷子仍旧默默上路了,他在为这个时代最后的忠义践行。 袁熙温柔的亲了下高月有些冰凉的手背,叹息道:“这天下,如果能一直和平就好了,可惜它终该是要乱了。” 高月目光仰望洛阳的方向,轻声道:“天下本来就是分分合合,一直这样,百姓也不用活了。乱自然有乱的道理。夫君,无垢能问你一个大逆不道的问题吗?” 袁熙愣了下,而后道:“你说,你我是夫妻,什么话但说无妨。” 高月抿嘴轻笑:“无垢想问夫君,刘协这个新任皇帝能当多久?” 袁熙心里极度错愕,看着高月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他以前只是知道高月有文学才能,多读了些经史,没想到对于政治也这么敏感,居然连刘协能不能久留帝位都能问得出。 “夫君?”高月脸色微微泛红,轻声道:“是不是高月不该问这个问题?”确实汉朝吕后干政这样的事还是挺忌讳的。 “自然不是。”袁熙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只是惊讶,居然能看出大汉不能长久。” 高月缩了缩雪白的粉颈,偷笑道:“夫君你说什么啊?无垢只是问问而已,可没有看出来什么。”高月还是有些后悔自己有此一问的,她怕给袁熙留下一个后宫干政的印象。 袁熙倒是不虞有他,在她粉颈上亲了一口,笑道:“看出就看出,有什么好隐瞒,你这么厉害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可不会对于我有这么个厉害的夫人,感到害怕。”高月也不争辩,轻轻拉着他往书房里走去。 “夫君你可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当今皇帝可还年幼,他能当多少年?” “多少年?”袁熙推开书房门,又把房门关上,笑道:“可能几年,也可能几十年,不过都成了一个傀儡罢了!” 书房里的火盆烧的噼里啪啦的,整间房子里都暖烘烘的。 两人面对面坐在椅子上,高月给袁熙添置茶水,嘴里奇道:“这样吗?他不是还很年幼吗?是不是咱们大汉,几个月就要亡了?” “不是。”袁熙接过高月递过来的茶水,语气轻和:“他坐的这个位置不在于大汉还能存在多久,而在于辅臣的身份,辅臣和诸侯的支持与否。” “世家和地方军阀?”高月蕙质兰心,冰雪聪明,一下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看着他道:“夫君是说即使董卓被铲除,世家大族也不会容许权臣完全当道,还会使绊子。” 袁熙佯装翻着白眼道:“无垢你可别忘了,我也是属于世家,那董卓权倾朝野,能有咱们好日子过么?” “所以说,董卓这个权臣,绝对是不能长久的,甚至连一年的时间都不能当下来。” “完全正确。”袁熙放下茶杯,温笑道:“想不到我袁熙的夫人这么聪明,真是很多世间男儿都大为汗颜呢。” “别唬我。”高月似喜似羞的轻笑道:“看你整天一副什么都不想,沉迷女儿香中的样子,我要是不明悟一些,还真被你给骗过去了。” 袁熙摊手道:“这样的见识天下间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我这能算什么,不瞒夫人,有些事情,我甚至连你都不如。” 高月白他一眼,才不信呢,她知道袁熙就喜欢装模作样,其实厉害的紧呢。“不过夫君啊,”高月担心道:“这大汉天下还能存在多久,董卓下一位辅臣,谁会继承?” “从刘协开始大汉就等于名存实亡了,而董卓下一位可能是王允,也可能是杨彪,毕竟都是世家领头人,其他我也不能揣测,而我们现在就在河北静观其变就好。暂时无碍。” “那我们袁家何去何从?”高月问出了心里想问的问题。高月能有此问,袁熙还是挺欣慰的。 袁熙看她一眼,低声道:“袁家不会没落,即使他暂时没落了,我也会让他在我手里重新发光发热。无垢我会好好保护你一辈子的,乱世不会波及你们。” “夫君。”高月感动的看着袁熙,眼眶微微泛红。 袁熙逗趣道:“暂时别瞎想这些,很多时候你眼前发生的只是眼前发生的,不要惊慌,你要记住还有我呢。” 取闹过后,高月又问道:“那个唐姬我看其也不像是普通家女儿,你这样带回来,没有事情吗?” 袁熙很多事情对高月都不瞒着的,因为他知道高月的智商比自己可是一点都不低。 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袁熙道:“事情就是这样,唐姬是弘农王妃,所以现在她哪都去不了,再加上又是万年公主的闺中密友,就一并带回来呗,反而要是把她送往洛阳,无异于把人家往火堆上推。” 高月不是不讲理的女人,听完后,对于唐姬的处境,表示深深的同情。 “夫君。”高月趴在袁熙怀里,腻腻的喊了一下。 “干啥?”袁熙低着头看着愈发美艳的高月,心里一阵火热,这个妮子才多久没见,媚|态就更胜往昔了,果然不愧是自己的长孙皇后吗。 袁熙觉得自己真是走狗屎运了,有了高月,还有唐姬,今后还有个蔡琰、洛神甄宓等美人,这样男人的福气,上哪去找? “我想问问,你怎么就认了人家弘农王妃当妹妹了?”高月眨着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俏皮的看着他。 “她身份特殊嘛。”袁熙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不把她当妹妹,带在身边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到时候全天下都得来讨|伐我,我可承受不住。” 高月狡猾道:“那就这样养着一个王妃妹妹,将来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一出,一边的高月就满脸堆笑看向袁熙。 袁熙神色不变,朝着两人说道:“能怎么办,将来她若是和夫人关系极好,那就收来当妾,若是不好,那就.......” “那就什么?”高月笑着问了一句。 “那也当妾吧,给夫人教训教训。”袁熙想了半天,要是把这个大汉最后少帝王妃让给别的男人,他肯定是办不到的,既然都要便宜男人,为什么不便宜自己呢? “哼,算你老实。”高月转了个头,拉着袁熙的大手轻抚着自己的脸颊,轻笑道:“你娶谁都没有关系,但是你要记住你的正牌夫人是谁,可不能因为什么身份,就休妻再娶妻,那样的话,就太对不起无垢了呢。” 袁熙无声笑了笑,把高月的手臂拉过来,询问道:“无垢,你相信为夫是那样的人吗?” 高月看了眼无辜样子的袁熙,掩唇娇笑道:“当然信,男人可没有一个好东西,将来等无垢年老色衰,指不定怎么被不待见。” 随即高月又佯怒道:“袁显奕你可要记清楚咯,以后看上哪家小姐,可千万要先与我看看,不满意的话,一定不能娶。” 袁熙无语道:“好,谨遵夫人圣喻!”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24 濮阳。 然后就在袁熙诧异的目光中,袁绍疾冲冲道:“显奕,你随为父前往邺城!” 看着袁绍威风凛凛的后背,三子面面相觑。 也许袁绍不知道,正是自己对袁熙的器重造成了后来的诸子夺嫡之争,就像李渊器重李世民一样。非适非长独建大功,诸子之间不出现矛盾那就怪了。 许久袁尚笑道:“好你个袁熙,父亲先是带你去洛阳,现在又带你去当河北,弟弟我真是羡慕的紧呢,哈哈。” 也不知道袁尚这货是真心呢还是假意挤兑。起码,袁熙不认为他这样高尚。 袁熙也是愁眉苦脸,不是袁熙做作,而是本能的尴尬,暗中他却是看着袁谭的反应。这大哥可是一直不待见自己的。 袁谭古怪的看着二弟袁熙一眼,沉默的不发一言,也没有似三弟袁尚那般轻挑。 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恭喜,便转身悄悄离去。有时我们抛开立场来看,其实如果没有袁熙的咄咄逼人,也许袁谭也是一名和李建成一样的守城之主吧,可惜他遇到了和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的野心家袁熙,可惜了。 袁谭走后,袁尚直接哼了一声,冲着袁熙道:“二哥你随我来。我有好东西给你。”这袁尚变脸真是够快的。 袁熙愣愣的随着三弟袁尚骑着快马往回赶。袁家兄弟没有一个轻易之辈,即便是袁尚,我觉得他也有过人之处,不然袁绍也不会独宠袁尚。 袁尚带着袁熙直接入了府中,来到后院,冲着妾室鱼幼微道:“玄机,赶紧把我玄甲拿过来。” 袁熙眼眶一热,赶紧道:“三弟,那是你的宝贝,父亲亲自给你护身的,我不能要。” 袁尚回头不满道:“怎么二哥不给面子?你我同为亲兄弟,你又不是好武的性格,虽然有点武功,但是哪知道前去邺城那种是非之地,会遇到什么危险,有着玄甲护体,一般兵器,保你没事。三弟我可是等着你和父亲好好安全回来。” “三弟,我......” “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的做什么?”袁尚瞪他道:“让你穿着就穿着,等你回来后,咱们再聚在一起痛饮。” 袁熙默默的接过鱼幼微从里面拿出的玄甲,抚摸了一番,深深埋头道:“三弟,弟妹在家多多保重,二哥我这就去了。” 鱼幼微默默的挥了挥手,袁尚看着这个自己“异常尊敬”的二哥,转身离去,真是百变之人啊,袁尚我觉得他比李世民三弟李元吉厉害多了,有时袁熙也搞不懂这个弟弟。 袁熙回头呆呆看着远去的他,沉思不语。 鱼幼薇嘱咐道:“此去二哥你就是看看,遇事都躲着点,知道吗?” “弟妹,我都知道了,我走后,无垢和母亲她们烦你多多照顾。”袁熙挥挥手,径直走出了府邸。 三弟袁尚还是有点武力的就像李世民三弟李元吉那样。可是权力会腐蚀一切的,以后真说不准变成什么样。 袁熙一出袁尚府邸,立刻骑马快速的往家里赶去,今天事情有些出乎意料,都还没有来得及和家人通知,东西也没有收拾好。 快马回到家里,袁熙刚进大门,就对着时守在门外的袁和道:“袁和,我要随父亲前往河北,家里你多看着,夫人的安全一定要注意好。” “二公子放心,除非我不在了,不然没人伤得了夫人。”袁和还想多说些话,却见袁熙嘱托自己完后,人已经到了二进院,他只能闭嘴。 心里却在寻思着,二公子居然被主公带着人一起前往邺城,这真是让人奇怪......而不是大公子袁谭。 袁熙直接小跑到三进院,对着正坐在院子里聊天晒太阳的高月道:“无垢,快帮我收拾些东西,马上我要北上邺城。” 高月心里一急,忙站起来道:“夫君,你好好的,怎么就上邺城了?” “先收拾东西。”袁熙拉着跑过来的高月,朝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边走边道:“这事来的太突然了,我也没有准备,本来今天早上议事,没想到只有我去。” 高月急急的帮他收拾着东西,回首问道:“大哥和三弟也要去吗?” 袁熙摇头道:“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两人都没有去,单单让我前往,不过这对我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只是要委屈夫人一段时间了。” 收拾了几件衣服而已,很快就收拾完毕,换上玄甲,再把挂在墙上的铠甲穿戴好,顿时一个威风凛凛,英俊帅气的白袍小将出现在了高月眼前。 高月看的眼前一红,抱着袁熙道:“无垢想让夫君建功立业,无垢不想离开夫君。” 袁熙苦笑不已,他也希望这是太平盛世,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泡泡妞,斗斗鸡,游山玩水,当个纨绔子弟也不错。 可记忆中,那乱世就是来了,自己躲都躲不掉,为了将来,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只有和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才能守护住自己珍惜的人和事。 “乖乖的,在家听话,知道吗?”袁熙把黯然神伤的高月拉了过来,抱在怀里。 “啧,铠甲穿早了。”袁熙嘀咕了一声。 高月脸色马上都红了起来,感动的气氛一扫而空,高月轻轻捶了他一下,嗔道:“就你会搞怪。” 顿了下,高月又道:“你出门在外,这次还是去邺城,外面很危险的,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无垢想想,遇事可千万要多想无垢,早点安全回来。” “放心好了。”袁熙抱着两人温馨了一会,笑道:“再这样拖下去,我都不想走了。” 高月嘀咕道:“难道不这样,你就想走了?” 袁熙故意苦着一张脸道:“在家有位千娇百媚的佳人陪伴,傻子才想上战场啊,我这不是无奈的嚒?再说以后要是乱世到来,我这也不是为了夫人,更好的生活,以及安全保障在努力嚒?” “好啦,好来,知道你辛苦。”高月仰头看着自己的夫君,抬起头轻轻在他嘴上亲了一口,轻笑道:“夫君,早点归来!” 时间也差不多了,袁熙放开高月,拿起包裹,往外走去。 汉初平二年(191),六月。 北平太守公孙瓒引步骑两万奔袭冀州,韩馥派部将领三万人出击,初战不利。 邺城,州牧府。 韩馥颇为客气地对前来拜访的荀谌见礼,毕竟荀家的名声摆在那里。“友若先生难得来我这呐,不知有何事?” 荀谌微微笑道:“解大人忧患尔。” “先生可解公孙瓒的进犯?”韩馥有些意动道。 荀谌一副担忧地道:“公孙瓒统率燕、代两地的军队乘胜南下,各郡纷纷响应,军锋锐不可当。袁绍又率军移动,意图不可估量,我着实为将军担心。” 韩馥心中恐慌,问道:“既然如此,该怎办是好?” 荀谌慢悠悠地说:“您自己判断一下,宽厚仁义,能为天下豪杰所归附,您比得上袁绍吗?” “比不上。” 荀谌又问:“那么,临危不乱,遇事果断,智勇过人,比得上袁绍吗?” “比不上。” 荀谌再问:“数世以来,广布恩德,使天下家家受惠,比得上袁绍吗?” 韩馥神色犹豫了下后说:“比不上。” 荀谌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袁本初是这一时代的人中豪杰,将军以三方面都不如他的条件,却又长期在他之上,他必然不会屈居将军之下。冀州是天下物产丰富的重要地区,其要是与公孙瓒合力夺取冀州,将军立刻就会陷入危亡的困境。” 经那么一分析韩馥顿时好像感到雷霆万钧,大事不妙,急道:“先生救我。” 荀谌这才严肃地说道:“袁本初是将军的旧交,又曾结盟共讨董卓,为今之计把冀州让给袁绍,他必然感谢您的厚德,而公孙瓒也无力与他来争。这样,将军便有让贤的美名,而自身则比泰山还要安稳。” 韩馥性情怯懦,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已经想让位了。 思量几日后韩馥发书信给袁绍并对不下说明退让之意。 韩馥的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李历得到消息,赶忙劝阻。 耿武劝说:“冀州地区可以集结起百万大军,所存粮食够吃十年。袁绍只是一支孤单而缺乏给养的客军,仰仗我们的鼻息,好像怀抱中的婴儿,不能他奶吃,立刻就会饿死,为什么要把冀州交给他呢!” 韩馥几经思量打定主意,“我本来是袁家门生,才干也不如袁绍,自知能力不足而让他们贤,是古人所称赞的行为,你们为什么偏要反对呢?” 耿武叹叹息道:“冀州休矣!”于是弃职而去者十余人,独耿武与关纯来到了偏厅中密谋。 袁绍接到了韩馥让位的书信后兴奋异常,立即与一众亲信商议接受的问题。 三日后,袁绍引两万兵马驻扎到了邺城附近。 韩馥手捧印信领着一众文武出城迎接袁绍。袁熙提醒说:“冀州新近归附必定还有反对之人,父亲宜加强防卫。” 袁绍于是招来颜良文丑和一干亲卫防范生变。袁熙自然带着许褚跟在了后面进城。 袁绍见过韩馥后很是客套了一番,对冀州一众旧部也是极尽恭谨。就在袁绍与韩馥来到城门里的时候旁边杀出了十几个汉子。 韩馥吃惊地问道为首两人道:“耿武、关纯这是为何?” 耿武、关纯拔刀而出喊道:“诛杀袁绍!” 不等吩咐文丑就纵马上前,提着长枪杀向前,舞起了片片雪花般的枪影。 耿武、关纯的部从还没有近身就被刺倒了好几个。文丑盯住耿武,长枪直直向他刺去。 后者想格开枪尖不料文丑力大他手中的环首刀被磕飞,文丑狰狞一笑砍下了他的脑袋。就在交战中颜良也纵马上去砍死了关纯。 袁绍脸色阴沉,韩馥更是瑟瑟发抖。片刻过后袁绍又恢复了笑脸,并对众人大加安抚。 韩馥旧部如沮授等就对袁绍的风度很是折服。 是月,袁绍入冀州,以韩馥为奋威将军,以田丰、沮授、许攸、逢纪分掌州事,尽夺韩馥之权。 韩馥害怕忧虑,请求袁绍让他离去,袁绍同意,于是韩馥就去投奔陈留郡太守张邈。 这样冀州初步被袁绍掌控。袁绍军尽得冀州钱粮,收编兵马十万多。一些武将文官经过拉拢征召也纷纷投靠袁绍麾下。 这时袁绍手下文武齐备,谋臣就有沮授、田丰、荀谌、许攸、审配、逢纪、郭图、辛评等,武将有张邰、高览、韩猛、颜良、文丑、淳于琼、朱灵、鞠义、张辽等。一时间实力大涨。 一旦入主冀州,袁绍军就不得不应对来自公孙瓒的威胁了。 此时公孙瓒为奋武将军,封蓟侯,能将乌桓等东北游牧民族打得害怕不敢再来进犯的公孙瓒,实力自是不言而喻。 公孙瓒自己辛苦攻打韩馥,不想竟做了他人嫁衣,恼怒怨恨袁绍把他当枪使之下,纠集了包括讨伐董卓时也没有出动的精锐骑军“白马义从”,并上其余精兵共三万多进驻河北界桥。 公孙瓒自己任命严纲为冀州州牧,田楷为青州州牧,单经为兖州州牧,并配置了郡首县令。 袁绍闻讯,紧急调兵五万多屯军广川县(今河北枣强县东北)。 一时间河北大地上硝烟弥漫起来。 陈留城郊,曹操军军营。 此时曹操在一干宗族豪强资助下,也重新招募了一支兵马。 收到从河北传来的消息后召集起夏侯惇、夏侯渊、乐进、李典,曹氏兄弟曹仁、曹洪等心腹还有至交好友鲍信商议起来。 曹操眯着细长的眼问道:“你们如何看待袁本初入主冀州和与公孙瓒交战的事?” 鲍信一向对曹操很是信服,他不以为然地说:“袁绍身为盟主,却利用职权,专谋私利,将自行生乱,成为第二个董卓。如果抑制他,我们没有力量,只会树敌。我们可暂且先去黄河以南发展势力,等待形势变化。” 曹操点点头,他十分同意鲍信的看法,只是现在自己虽然有不少领兵将领,但还缺能参谋决断的谋士,此次一定要招揽些才识之士。 正好黑山、于毒、白绕、眭固等下余万人进攻东郡,太守王肱不能抵御。 曹操趁机率军进入东郡,在濮阳进攻白绕,将白绕打败。 于是曹操自立为东郡太守,将郡府设在东武阳。乱世枭雄的曹操也算有了一块立足之地。 广川袁绍军营地。 虎牢关之战后,袁熙一直加紧跟赵云等人练习骑射击刺,得到这些一流武将的细心指导,他马上马下功夫进展神速。 袁绍收编了冀州军后在袁熙的请求下也给他补充了一批军马、兵员和甲胃武器,经过休整袁绍军的编制也趋于规范。 这时的军队为部曲为基本单位,每曲500人,二曲1000人为部,二五制。部上设营编制为5000人,二营为军。 袁熙所辖兵卒除去虎卫共有三千五百多人勉强算为一营。袁熙自己领校尉职衔,老师张纮协助自己总领操练,赵云、许褚,徐晃三人都任军司马,分别领一队人马,负责具体操练。 其中又提拔徐晃为都尉做了自己副手,许褚除了统辖虎卫外还兼领一曲五百人的步卒。赵云直接领一部近千多人的骑兵。剩余兵士徐晃统领。 袁熙让自己一营淘汰掉了长矛,不论步骑全以长枪为主,他知道这时后虽然军中还是矛、枪兼用但淘汰矛是历史所趋。 另外徐晃所领的兵士有一半配了宝贵的手nv也就是臂张弩,另外一半配强弓,近战都配环手刀。赵云的一部也都配弓,近战则是长戟和长枪。 步卒方面袁熙通过各方疏通也拿到了三百多张蹶张弩,要知道蹶张弩是这个时代威力最大的单兵远程武器。它射程200步以上而步长弓射程则只有100步左右。 步卒除了三百蹶张弩兵还有就是配备了半身铠的长戟兵和长枪兵了。 此外步卒也配了若干的盾牌。斥候是在骑兵里选派的,辎重营有五百多人,也配了环首刀和盾牌骡马等装备。 这样袁熙所部人数虽不多但算是难得的精锐了,所缺只是实战。 袁熙知道现在自己的优势是在军中,这样自己能更早更好的结交一些将领,还有树立军功威信,这是现在还在兖州的大哥袁谭三弟袁尚所不能及的。 君不见李世民嘛,李世民的班底都是在争讨中建立起来的。如今袁熙也有样学样,在征伐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但事情并不如计划中来的顺利,武将中他想拉拢的张邰、高览、韩猛、鞠义等人对他只是礼节性的客套,颜良文丑倒是因为出身微末和袁熙的礼遇而对他颇有好感。 文官那里就更加艰难了,沮授、田丰是袁绍阵营里最有才识的了,但田丰耿直清高对谁都是那么一脸严肃样,沮授多少和自己照个面,但也不过分亲近。 沮授,字公与,原韩馥麾下的别驾,袁绍吞并冀州来被其收入麾下,现任军中从事,史载他“少有大志,擅于谋略”,在三国历史上也是有名的谋士。隋文帝的宰相高颖就是这样的人才。 荀谌、许攸都是狐狸一般的人物特别是许攸,收了财物与他表面是很亲热,但有多少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郭图、辛评两人对他就更冷淡了,历史上三弟袁尚的死党审配、逢纪现在也是一副不温不热的感觉。看来拉拢好人脉还任重道远呐。 自己现在也缺几个能出谋划策的谋臣,毕竟老师张纮一个人能力再强,精力也是有限,而自己只是知道一些大致的历史走向,学过一些兵法韬略,但真个比起一些才智之士来,还是有不少不足的。 况且今后随着自己的乱入,历史也会偏离既定的轨道自已的优势将不负存在。 但是有些事也是靠机缘的,偌大的一个大汉即使找着才士俊杰,人家也不一定搭理你,像不久前袁绍招揽的那个田畴,硬是不给这位车骑将军、冀州牧面子,弄得袁绍很是恼火。 袁熙知道机会即将来临,如果历史叙述没有错的话。 自己也要像李世民一样提早培养自己班底。不然到时候面对夺嫡之争,真的很被动。 公孙瓒军营地。 公孙瓒亲热地拉着刘备的手说道:“能得贤弟相助当真胜过一万精兵呐。” 刘备知道这是他的客套话,也没往心里去,此时公孙瓒势力强盛做为昔日的师兄弟。 刘备的直觉让他来这里,看看能不能从中得到些什么,最差也要讨得点兵士回去发展自己的势力。毕竟现在自己势单力孤,但他的壮志却怎么会安心屈居于区区一个县令。 刘备道:“伯珪兄兵力强盛,备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公孙瓒拉着他入座然后说:“带吾平定这河北一定让贤弟能衣锦还乡。” 刘备感激道:“只求上报国家下助伯珪兄一臂之力,何求名利耶。” 公孙瓒大笑不止,道:“有玄德在何愁何必不定袁绍不平。” 随后拨给了刘备一千多兵卒让他兄弟三人在军中听令。刘备欣喜地答应了,然后兄弟三人回了营帐。 张飞不满道:“只是一千小卒大哥何须如此高兴。” “贤弟,此处不比自家需慎言。”刘备怕他的话传除去,毕竟是个大嗓门。 “三弟说的没错,本想公孙将军凭着旧交能给我们一些兵马不想只有一千而已。”关羽不以为意道。 刘备有些愤恨又有些叹息道:“谁叫我等出身微末,没有成就一番功业前真是寸步难行啊,想那袁本初、袁公路不过一介虚名之士,只是仗着家世威望,但势比人强我等又能奈何,想成就功业重振汉室社稷只能在他人面前强作欢笑罢了。” “俺老张就是憋气!”张飞恼道。 刘备劝道:“凡事需忍耐,终会有我兄弟出头之日,两位贤弟切忌,一旦交战量力而为即可,积蓄实力要紧。” 关羽眯了眯眼道:“晓得。” 张飞也闷哼了一声。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25 回到大本营袁熙并没有马上回自己行营大帐而是直接前去觐见袁绍。 对于袁熙的到来,袁绍没有一丝的意外,他一直在等袁熙的到来。 帐外的护帐力士没有任何阻拦通报了一声便放了袁熙进去,显然袁绍有跟他们打过招呼。 “父亲。”进入大帐袁熙连忙上前拜道。 “起来吧。”袁绍神色看起来还不错,显然袁熙的到来令他连日来的阴郁心情稍有缓解。 “帐内没有外人,就你我父子二人,不用搞那些虚礼。”袁绍补充道。 袁熙闻言点了点头,作为一个有着二十一世纪现代人灵魂的古代人,对于古代这一套套的礼仪礼节确实有些不大喜欢。 “出去过一趟?”袁绍轻生道,随时问句,神色却不见任何疑惑,反而微露肯定之意。 “是的父亲大人,孩儿去观测了下地形。”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曾和尉迟恭匹马勘测敌营,自己带许褚也去侦查了一番,而且也和张纮派来的暗卫交接了情报。 袁熙闻言不以为意,袁绍手中掌握着一支情报队伍,能够探知他的行踪并不算难事,更何况他根本没有做任何掩饰之意,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跨马出营袁绍想知道随便叫来守营门的将士一问便可得知。 “说说你的想法。” “难,但可胜”袁熙说道:“此战我军想胜非得下一番功夫。” “为父知道。”袁绍神色淡然,对于袁熙所说似乎没有感到一丝意外。 “此战我军只需要打几场小范围之战就行,不许败也不需要胜,公孙瓒自然退却。” “为什么?”袁熙眉头微蹙。 “你啊,虽然这几年进步飞快不过还是稚嫩了些。”话落,袁绍淡然一笑道:“这是为父与曹孟德的秘密约定。” “曹操?” 袁熙神色一动,似乎抓到了什么,心中一股思绪缓缓涌上心头。 “公孙瓒虽然强势却也只是一时疥疾,只要此战咱们缓过劲儿来想要灭他易如反掌,反倒是为父对袁术、陶谦、公孙瓒组成的联盟有些不放心,所以便与曹操秘密约定,咱们牵制公孙瓒,取幽冀两州,而曹操也可以趁机安心征伐河南各地,两地开战,互不干扰,必须要时相互支援。”袁绍缓缓道来。 袁熙闻言心神一震,令他震动的不是袁绍与曹操的秘密约定,而是从这件事情背后看到的本质,在袁熙看来,袁绍与曹操的联手已然是东汉王朝走向末路的征兆也是各地诸侯争夺地盘明显化的第一次会战。 自此之后整个中华大地将要陷入无止境的战乱之中,东汉王朝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将要被彻底的掀起,往后便是英雄与枭雄辈出的热血纪年,也是一个个将星帅星天之骄子横空出世的年代,而他,也将是其中的一员,他的心中,隐隐有些颤抖,那是激动,也是期待,他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将涌上心头的那股激荡缓缓褪去,袁熙略一思索后道:“但是,父亲,曹操此人也不得不防,依孩儿观之,那曹操与公孙瓒等人不同,其人具有枭雄之姿,甚至连以知人著称的许劭都曾断言其‘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这人依照孩儿看来,恐日后将是我袁家大敌。” 袁绍闻言深邃的眼眸在袁熙身上凝固,片刻后语气莫名道:“为父知道,从去年讨伐董卓之时为父便已看出了曹操的野心。” “那您,”袁熙心中不解:“当年为何还要资助他一批粮草和武器盔甲?” 当年讨董失败后,联军相互吞并,曹军损失惨重,若非袁绍赠予了一批粮草和辎重还真无法轻易东山再起,当年那事也是袁熙经手的,虽然有些不解袁绍的用意,最终还是点齐了粮草辎重让人送了过去。 袁绍闻言,轻叹一声道:“因为为父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在为父年幼的时候差点为奸人所害,要不是曹孟德舍命相救也已然陨落,也正因为此事,为父多年来即便察觉到了他的野心,却依然放任其发展不作干扰甚至资助于正也正是因为此事。” 袁熙闻言,心中恍然,这一切的一切也就解释得通了,按他对袁绍的了解,他并非像描述的那般昏庸无能,相反经过了多年来的相处作为袁绍儿子的袁熙更能够了解到外人所看不到的一切,能够驾驭袁家如此庞大势力的掌舵人怎会如描述的那般昏庸。 但是有一点,袁绍此人重情义却倒是真,到底还是少了些许的枭雄心胸,该出手的时候却失了先机,也许,这便是历史上袁绍输于曹操的原因吧。 “父亲,俗话说,父债子还,您欠曹操的那条命孩儿来日沙场自然会帮你还清,但是,有一点,我需要您能答应我,不要再心有亏欠,该出手还是要出手,相信您也看出来了,天下即将大乱,咱们袁家若想要百尺竿头更上一层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了。”袁熙直视袁绍说道。 袁绍闻言,静默无言,神色复杂,唇边的短须微动,没有言语。 袁熙见状心中默然,曹操此人贯穿着袁绍的整个童年,作为袁绍的儿子,他深知袁绍还未掌权之前的困苦,在袁家的地位并不显著。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其庶出的身份使然,母亲早故,名义上的父亲也早早的逝去,亲生父亲又无法相认只能以叔父相称,种种不幸之事使得早年的袁绍过得并不比袁家普通的族人强多少。 在袁绍最低谷的时候也只有曹操一直鼓励着他伴随着他,陪他游戏洛阳大街小巷,而外人不知的事,在袁绍夺取袁家大权的几次剧变中隐隐都有着曹操的身影,曹操对袁绍的恩情何止救命之恩,甚至有着再造之恩。 如果没有这些恩情历史上袁绍势力那般强大根本不会给曹操一丝的机会,强弱那般悬殊,只要袁绍下定了决心铲除曹操还不是如同摧枯拉朽般干脆利落。 终究还是袁绍此人重情没能狠下心来趁曹操还未成大气候将其出手抹杀,从而拖到了官渡之后,一败饮恨而亡。 寝帐的烛灯彻夜亮堂,父子两人近十六年来的第一次交心,没有任何人打扰,帐内时而言语碎碎,没有人知道这对父子到底都谈了些什么。 “父亲,那我先退下去了。”袁熙拱手说道。 “去吧,”袁绍摆了摆手道,眉角散发着一丝疲惫。 袁熙点了点头,起身准备掀帐离去,身后的袁绍的一句话却令他身子微微一顿。 “显奕,暗卫不错。” 夜,袁绍军大营。 公孙瓒已下了战书约定次日决战,在此战事一触即发之际袁绍招来一众随军文武,商议布置交战细节。 这次他带了田丰、沮授、审配、郭图四位谋士,武将则有张邰、高览、韩猛、颜良、文丑、鞠义、张辽等。 田丰分析道:“公孙瓒部多为骑军,故我军奔袭粮道奇袭敌后等策略无济于事,现只能以实力硬拼,好在我军粮秣充足又是在冀州本地作战,此我军之长。反观敌方,公孙瓒自恃武勇骄横异常必然轻视我军,我等正可示敌以弱,趁其大意急速地雷霆一击将其打败。” 沮授也同意道:“主公先前已下令督促各地坚壁自守,公孙瓒远来交战,时日一长粮草必定紧缺。幽州牧刘虞与他也素有间隙,必不会资助于他,如此我军即使在正面交战,不胜公孙瓒也将处于不败之地。” 袁绍听到这总算有了几分把握,又问:“公孙瓒骑军骁勇,且声名波及远近,听闻所部‘白马义从’更是连胡骑也望风而逃的精锐,不知该如何部署应对?” “鞠义将军久在凉州,晓习羌斗,兵皆骁锐,破骑军之道当问之。”审配道。 在众人的目光下鞠义出列拱手道:“我料公孙瓒当摆出步卒居中骑军两翼的阵势。我军阵势可摆得窄长,步卒居前骑军在后多做隐藏,如此可教公孙瓒以为我军人少,我军再诱使公孙瓒骑兵脱离步卒独自出战,而我军则在前方步卒阵中多设盾牌强弩,届时千弩齐发滞缓他们骑兵的冲击。” 看着不住点头的众人鞠义面有得色,继续道:“我再率本部‘先登营’绞杀公孙瓒骑军。我方埋伏的后军则迅速直插公孙瓒步卒,如此可将其击溃。” 沮授接着说“日前察看地形时,发现界桥南有片树林,正好将后续兵马埋伏。” 在冷兵器时代,弩是步卒克制骑兵的利器,麴义的布置也很是妥当,于是再商定些细节后袁绍就下令各部做大战前的准备。 界桥南二十里。 公孙瓒带着三万多精兵来到这里布阵,其中一万多骑兵分散布于两翼,另一半步卒结成方阵型居中。 这样三万人摆成的阵势,虽比不上当初多路诸侯十多万人军阵的声势,但也蔚为壮观。 这便是后世有名的界桥之战,也是袁家河北基业的立身之战,胜则袁家傲世河北,败则袁家声望扫地,最对门阀声望看的很重的袁绍,这是不能输的战役。 刘备三兄弟所领的一千多人就是中间步卒方阵中的一部分。 张飞骑在马上窝火道:“待会一开战局两翼骑兵冲锋上去,俺们的步卒就跟在人家四条腿后面跑吗?” 关羽眯着眼在观察对面袁绍军的布阵,半响他疑惑道:“大哥,袁绍新近入主冀州,而冀州是大州,兵多粮足此次怎会出如此之少的兵士。” 刘备三兄弟这时也没有经历过多少战事,行军征战的经验还是有限的。 刘备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迟疑道:“恐是袁绍新近才得到冀州,韩馥旧部未必归心,故此次只敢用其嫡系尔,我等兄弟需多加小心,为兄有种不好的感觉。” 袁绍军步卒方阵前,韩猛指挥一众兵士皆持半人高的大盾占势稍高的地势。 后面则有高览指挥的两千蹶张弩兵,蹶张弩虽威力强大但装箭很慢,对骑兵的冲击一般只有两次到三次的射击机会,而且多用轮番射击的方式交替攻击。所以袁绍军也配备了两千强弓兵做补充。 在蹶张弩兵左右是用来抗拒骑兵的长矛兵,后面则是蹲在地上的麹义部八百‘先登营’。 袁绍由田丰沮授随侍身旁,率领大部冀州骑兵和剩下的步卒在藏匿在后面树林准备出击。 剩下的步兵都由张辽、文丑统领,骑兵则由颜良、张邰统领。袁熙一营也被袁绍安排在了身旁。 这次袁熙也是披挂整齐,还带了杆长枪。身许褚虎卫也是全副武装,赵云徐晃两部在他左右两边,骑兵在前步卒靠后。 这虽不是袁熙等人的初战,但前次虎牢关他们并没有跟西凉军正式混战,现在则是真正见红的交锋。 一众将领军士兴奋之余都有些紧张。 袁熙当然也有这种情绪,但为了鼓舞士气他朗声道:“待会如计策成功我部当尽力冲杀,先击溃敌方步卒然后回师围歼公孙瓒部,以斩杀公孙瓒为首要目标,取其首级者立首功。” “诺!”众将都领命道。 公孙瓒阵中,长吏关靖担忧道:“大人,看袁绍兵力何以如此之少,而且阵型有些奇怪。” 公孙瓒不以为然道:“不论他是多是少,是阴谋还是诡计,能从我公孙瓒手中讨到好处的人还没有,待会我亲率白马义从为先锋,后面骑兵一起两侧掩杀,包抄到敌后。” 被公孙瓒任命为冀州刺史的严钢也附和道:“我等什么仗未曾打过,自不必担心袁绍军。” 沉闷的战鼓声响起,每人兵士的心好像都跟着战鼓在跳动,血气也涌到脑门。 两通战鼓后,公孙瓒部骑兵开始缓慢地跑动,渐渐加速成一股洪流向袁绍军涌来,声响沉闷如雷鸣,行动迅猛若闪电。 袁绍军前面的步卒开始出现了不安和慌乱,“怕他个毛,给我稳住,不要动,后退半步者后面监军杀无赦。”韩猛怒喝道。 很快骚动被高览、韩猛等将领压制了下去。跟一众冀州步卒呈对比的是鞠义的八百“先登营”兵士。 八百人一手持圆盾一手持斩ma刀,身子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眼中只有冷漠和嗜血。 片刻公孙瓒军的骑兵就奔驰到袁绍军两侧两百步远,公孙瓒在右侧带着一千多全是白马的精锐骑士准备突进。 在距袁绍军一百多步距离时,公孙瓒一声令下,幽州骑兵迅速张弓射箭,一时箭如雨下直扑袁绍军而来。 “立盾!”韩猛大吼道。 步卒得令纷纷树立起半人高的大盾护在头上,一轮箭雨后两百多袁绍军步卒倒了下来,受伤者滚地哀嚎着。 不待公孙瓒骑兵再射韩猛立即再吼:“撤盾!” 盾牌兵立即将盾压低让出道来,高览统领的弩兵举弩瞄准,一声令下后暴雨般的弩箭朝两边公孙瓒军射去。 看着黑压压的箭雨飞来公孙瓒一个激灵伏在马背上。 顿时公孙瓒骑兵的前面两列伤亡大片,后面上来的骑兵又踏在同袍身体上,一片血肉模糊。 待弩兵三轮射完后公孙瓒骑兵虽然还没有溃退,但猝不及防下伤亡了三千多。 更严重的是士气已经低落队形也混乱了起来,推进的力度更是滞缓了下来。 鞠义一声令下,伏地的八百先登营兵士分成两路出击,八百人左手持盾右手持斩ma刀跳起来冲向公孙瓒骑兵。 先登营兵士用圆盾挡住骑兵的长戟环首刀等兵器,身子一矮,斩ma刀专砍马脚,一时间公孙瓒骑兵乱作一团。 公孙瓒用槊刺死一名先登营兵卒后看向自己的白马义从。 虽然白马义从尽力厮杀,但先登营也异常的凶悍,他们熟练地配合着砍杀马脚和坠马的骑士。 激战了一阵袁绍后军已经攻了上来,公孙瓒的骑兵顿时跟袁绍军后面赶上的步卒绞杀在一起。 张邰、颜良的两部骑兵也不理会公孙瓒骑军,而是直接绕过去突击公孙瓒步卒。 在关靖、公孙续率领下长距离跑来的步卒本就有些力乏,看到突袭而来的敌方骑兵一时组织不起来有效的军阵阻挡。 关靖、公孙续眼睁睁看着张邰、颜良两部骑兵左右冲突迂回分割掉公孙瓒军步兵。 颜良一马当先直取敌方中军,冲散两队长戟兵后他迅速迫近,手起刀落,一刀砍死了公孙瓒部将严钢。 刘备在关羽张飞的簇拥下见局势不妙即刻纵马到关靖、公孙续那建言道:“敌军势猛,当尽快组织队列防御。” 关靖公孙续也知道该这样做但是队形已散重新整队哪是容易办到的事情。 关羽眯着眼道:“大哥,我去取那骑军将领首级来。”关靖称许道:“斩杀敌酋当可使地方混乱。” “务必小心。”刘备吩咐道。 关羽让张飞保护刘备自己纵马冲向袁绍军骑军。 公孙瓒看着自己宝贵的白马义从在混战中死伤过半,不由得心中滴血。 就在他恍惚间对方一名脸上带疤武将纵马上前吼道:“那厮是公孙瓒否!” 正是文丑,也不等公孙瓒答话长枪就挑上前去。几名白马义从持戟上前拦住文丑。 文丑一边大呼着公孙瓒在此一面挥枪收割那几个白马义从的性命。 当另外几名白马义从缠住文丑时公孙瓒也愤恨地握住长槊向文丑刺去。槊还没有迫近就见对方又杀出一员面貌俊朗的将领,正是张辽。 张辽不容公孙瓒多想就挥刀劈来,公孙瓒的长槊跟刀一碰就发觉对方力沉,再一个照面张辽纵马接近了公孙瓒,他知道近身不利公孙瓒长槊发挥。 公孙瓒用矛身格挡开刀尖时张辽的长刀顺势贴着槊身向公孙瓒的手斩去。 公孙瓒吓出一身冷汗,但他的马上功夫着实了得,一翻身贴住马侧堪堪躲过刀尖,正当他准备拉开距离时文丑冲突上来又是一枪刺向公孙瓒。 公孙瓒本就被骤然急转的局势搅得心神不宁,此刻他更加无心应战,堪堪躲过文丑的一枪但头盔也被削落,此时那还有战意,立即披头散发地纵马奔逃。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26 张邰领着一众骑兵正想再次冲击打垮公孙瓒步卒时看到侧面远远地有一骑奔来。 张邰警惕地看着那单骑,近了看出是名红脸长髯的持月型长刀的汉子,正是关羽。 两名冀州骑兵纵马上去左右两面挥戟夹击关羽。 关羽胯下马匹速度不减直奔张邰,待两名冀州骑兵刺出长戟后,他身体微微后仰,偃月刀划出一片冷光。 两名冀州骑兵只觉脖子一凉,纷纷滚落地上,只留下无主战马继续前进。 张邰感到刀锋昂然冷冽的杀气,对方刀法真个精准利落,出招倒像刺客的杀招。 在几十骑张邰亲兵的围拢下关羽速度不减,毫无惧意地挥刀砍向张邰。 张邰的手不禁有些冒汗,他自问自己的枪招没有对方快。但他还是凭着过硬的功夫用枪挑开了大刀。 他要会会这个敌方大将,因为对方单骑来袭本来就是一种挑战。而且敢袭杀他这个主将怎么不令恼火。 “关羽,关云长。”关羽冷冷道。 “河间,张邰。” 互报姓名后,关羽又纵马上前一个大弧度的劈砍扫向了张邰。 张邰堪堪避过刀锋后伏在马背上,挺枪直刺关羽胸腹, 关羽顺势收招用刀柄封住了长枪,战马不停又一个斜劈斩向了张邰。 张邰也侧身躲开了这一刀,但已感觉到对方的实力,这一战必定十分凶险。 关羽不理他而是纵马掠过张邰劈砍张邰亲卫起来,几十骑冀州骑士挥舞长枪长戟合围关羽。 关羽纵马左冲右突没有一人是他一合之敌,片刻十余骑被他斩落。 张邰看得忿恨火起,这是对一名武人赤裸裸的挑衅。他红了眼似的挥枪刺向关羽,而这也正是关羽想要的结果。 关羽挡住枪招,几招后来个突然来个杀招反击,砍得张邰防不胜防。 十几个回合下来张邰渐渐不支,此时马已经有些乏力。除非是像赤菟等神驹能瞬间发力,想要撤逃也困难起来。 关羽一刀沉过一刀,间夹的杀招更是致命威胁。关羽手腕一抖割开张邰肩上一片铠,偃月刀去势不减直奔张邰头颈。 就在关羽想趁机夺取张邰性命时一道冷芒袭来,关羽所练刀法贵在突袭。 这时他精神高度集中,虽然及时发现冷箭也侧过身,但箭支还是透过铠甲穿进了左手手臂里,所幸只是刺穿了皮肉没有大碍。 张邰趁机纵马脱离了战圈。 关羽冷冷地看着偷袭他的人,是名十五六岁的少年,面貌俊美尔雅英气勃勃,是恰好赶来的袁熙。 袁熙正为自己一箭射到关羽而兴奋时,他感到了关羽那犹如实质般冷冽的杀机。 袁熙平常跟赵云等人对练骑射武艺,但他们哪发放过这种真正生死相搏取人性命的杀气,毕竟袁熙是主他们是臣。 袁熙有些气喘,但毕竟是经历过众多风雨的人,关羽又怎么样,不过被后世神话了的人物,武艺是不错但比起吕布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就手下赵云许褚徐晃就不比他差。 况且凭着他那傲慢的本性,今后交战只要设计妥当取他性命也不难。再想到自己身后的三员保镖他的底气更足了, 袁熙收起弓,拱拱手道:“来者可是关云长?” “正是某,袁公子想怎地?”这关羽真是傲气的很呢。 “呵呵,不知你不在刘县令治下,来此欲意何为?” “我兄弟三人相助公孙瓒大人。”关羽眯着杀机冷冽的眼睛道。 袁熙哼了一声,“冀州牧韩文节因我父亲德高望重而将冀州想让,公孙瓒嫉妒眼热下无故攻伐我冀州,真可谓出师无名,你不是助纣为虐么?” 关羽激气但偏偏想不出言语相对,一张红脸好似烧着一般。 许褚怕他暴起伤人,于是持刀护在袁熙面前,徐晃也持斧防备,赵云亦是警戒地看着关羽。 关羽知道三人厉害,料想不能从他们手中讨到便宜,于是拱了拱手后纵马跑回去。 “公子何不让我等砍杀了他。”许褚询问道。 袁熙纠结了一会儿,摇摇头道:“刘玄德还有利用价值,不宜跟其结怨。” 张邰打马上前向袁熙拱手行礼道:“谢过二公子救命之恩。” 袁熙还礼客气了一番后说:“我等可继续击溃公孙瓒军残部。” 张邰点头称是,然后众人继续领军袭杀。 刘备看到关羽手上带血回来惊呼道:“贤弟伤势可重,何人伤你?” 张飞也怒吼着要替关羽报仇。就在关羽跟他们说话时,前方公孙瓒的骑兵终于在主帅逃亡后溃退。 后面袁绍军追杀得急,导致公孙瓒军骑兵践踏了不少己方步卒,一时间公孙瓒军兵败如山倒。刘备见事不可为带着关羽张飞也打马逃走。 公孙瓒组织起残军在界桥边布了阵。鞠义的先登营也和一众步骑汇合,在袁绍的命令下全军都追击公孙瓒军,他只留下了三百多亲卫。 鞠义看着张邰、颜良、文丑、高览、韩猛、袁熙等人下令道:“主公令我统帅全军追击公孙瓒军,诸位认为当下该如何?” 诸将领都嚷着说要乘胜进击。鞠义点点头再令弩兵排开向公孙瓒残军激射。 公孙瓒收拢起来的残部本来就士气不高经过几轮弩箭齐射后更加无心迎战了。 但在公孙瓒率领亲兵督战下只得立起盾牌苦苦硬撑。 箭雨过后冀州骑兵在先登营配合下又再次出击,片刻就击溃了守军。 袁熙看着战术技能娴熟,配合默契,而且骁勇无匹的先登营,不由得羡慕眼热。 能打败白马义从的军队,真是不简单呢,不知道跟这时在吕布一方,高顺所练的陷阵营比起,来孰强孰弱。 袁绍命令部队追击公孙瓒后,自己缓缓而进,随身只带着强弩兵百人,持戟卫士两百。 在距离界桥十余里处,一名斥候来报说前方已经获胜,大军追击到公孙瓒军大营。 袁绍脸上露出笑容,他这一阵纵马疾驰也有些累了,于是下马卸鞍,稍事休息。 就在他心中高兴的时候,右翼缓缓围上了约两千多骑兵,斥候急忙吹起号角警示己方兵士。 随行的田丰眯起眼看了看两千多骑兵的衣甲旗帜,顿时心里凉了。 原来是公孙瓒逃散的骑兵。他发觉情势不妙立即让袁绍的亲卫就地防御。 另一边统领这逃散的公孙瓒军骑兵的副将对统军的骑都尉说:“我等战败必受军法,前方有袁绍军小股部队,不如歼灭掉好功过相抵。” 骑都尉十分赞许,命令两千骑兵包围住了袁绍。他们也不靠近而是轮番纵马骑射,一时间箭雨漫射向袁绍等人。 几个亲卫持顿结成一圈护住袁绍,田丰也拉着袁绍,要他退进一堵矮墙里,“敌军势强,我等暂且避一避,只要坚持住援军肯定回来救。” 袁绍窝火,想不到大胜之下敌方溃军也能欺负他,气恼下猛地将头盔掼在地上,吼道:“大丈夫宁可冲上前战死,躲在墙后,难道就能活命吗!” 说罢他指挥强弩手应战,溃军被杀伤了不少骑。袁绍可比檀渊之盟的宋真宗英武果决的多,汉末三国时的人即便是士大夫世家公子也是有血性的,远不是后来大宋文弱可比。 鞠义等人已经领兵先行追杀公孙瓒去,还在界桥边的袁熙,听到后面的隐隐的厮杀声,不由得吃了一惊,以为公孙瓒军有伏兵,不然又从哪杀出来了。 转念一想,大呼糟糕,这时才想到袁绍还在后面,于是领着己部骑兵回撤。 袁绍那三百亲卫已经死伤一半,如果不是对方没有认出他,而死命冲击的话,他早就身首异处了。 前面徐晃所部早就将臂张弩上好了箭,迫近后,他领队伍从侧边纵马而去向公孙瓒溃军激射。 溃军士气本就不高,这么一来本被激起的战意即刻消减。 许褚领一部持环首刀的一小队骑兵和虎卫,挥舞大刀呼喝着从中间杀进溃军里面。 那边徐晃一个迂回,和许褚互相配合着在敌军中穿插。 半响后溃军就被分割成几部,次时他们哪还有心抵抗,都只想逃命。但越是这样他们溃退地越快。 徐晃认出敌方统帅,提起大斧头劈了上去去,手起刀落间,取了骑都尉的性命。 徐晃趁机怒喝,“降者不死!” 公孙瓒溃军看取胜无望纷纷下马归降。 袁熙带着许褚,纵马来到袁绍面前,关切道:“父亲没事吧?” 袁绍脸色有些发白但是笑道:“一些小贼尔,何须担忧,只是我儿来得是时候。” “公子部众果是反映机灵作战英勇,看那些敌军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田丰也难得赞许说。 沮授没说什么,不过还是微微点头以示赞许。 袁绍颇为欣喜道:“这一战我军算是胜了,冀州稳矣。” 后来史学家称界桥之战是大晋王朝的立基之战,从此彻底坐稳河北,其政治意义远比军事意义重要的多,从此河北中立派的世家大族都倒向了袁绍。袁家大势已成,雄霸之资初显。 邺城 邺城南临漳水,北依太行,城高墙厚,商贾云集,是闻名天下的名邑大城。 这曰清晨,邺城的大门刚刚打开,远处便有一飚铁骑狂风暴雨般飞驰而来,当头大旗写着一个斗大的“麴“字。为首一匹健硕的大宛马四蹄如飞,引领着潮水般的铁骑疾驰而来。 马上之人虎背熊腰,腰悬长剑,眉目之间顾盼自雄,双目似睁似闭,仿佛不把天下的任何人放在眼里一般,而他脸上的一道长长的刀疤,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见此情形,守门的士卒纷纷倒退,唯恐被践踏在马蹄之下。尔后,一个个悄悄的议论:“中间那个骑白马的莫不就是这个嚣张的麴将军?” 伴随着这支百十人的骑兵队伍进入了邺城,本来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的街道顿时乱作一团。 某个角落里,一个身材颀长,衣衫精致的少年,望着这一幕忿忿不平的嘀咕道。几名悍卒纷纷策马向前朝着横穿的马车撞了上去。“哎吆,痛死我了。”那马车上的老仆跌落马车。 “你这瞎了眼的狗奴,竟敢挡麴将军的去路,也不过来赔罪?信不信老子掐死你?”一名悍卒趾高气昂道。“是你们冲撞了俺的马车,又不是。。”老仆人一边告饶一边解释道。 那悍卒正打算用马鞭抽打老仆人,“住手”几丈外一少年背负双手盯着他。少年旁边还有一彪形壮汉。 “孙悍,出什么事了,为何停止前进?” 就在这个名字叫做孙悍兵士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最近威震冀北的将军麴义策马缓缓走了出来。 “回将军的话,适才有一老仆故意阻拦了我们的去路,分明不把将军放在眼里,末将正要教训这厮一番,被面前这位公子阻拦……” 麴义挥了挥手,打断了孙悍的话,示意孙悍后退,然后半眯着眼睛,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少年。 少年昂首挺胸,毫无惧意的同样打量着麴义。一人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鞠义,一人是名动天下的袁家二公子。 要想嚣张就得有嚣张的资本,显然麴义是有这样的资本的。 麴义背叛原冀州牧韩馥,协助袁绍占据了冀州,从而让袁绍拥有了争霸天下的资本。在袁绍登上冀州牧的过程中,麴义居功至伟。 次年,袁绍与华北另一势力强大的诸侯公孙瓒会战于界桥,麴义率领八百精锐冲锋在前,号称“先登死士”,大破公孙瓒麾下不可一世的“白马义从”,麴义率领颜良袁熙等人斩杀了公孙瓒的大将严纲,重挫了公孙瓒军的士气,为袁绍大军击败公孙瓒立下了赫赫战功。 这麴义打仗倒是个好手,只可惜政治上太不圆滑了,以至于‘飞鸟未尽,良弓先折;狡兔未死,走狗已烹’,倘若灭了公孙瓒之后,老头子不是急不可耐的杀掉麴义的话,说不定官渡之战就不会输的这么惨,袁熙看着睥睨一切的麴义叹息道。 “哈哈,我道谁呢,原来是二公子啊,二公子如何计较。”鞠义倨傲道。 “给老仆人道歉,然后走人。”袁熙淡淡说道。鞠义吸了口气,深深看了袁熙一眼,转头对着孙悍道,“给老人家道歉,然后回军营领三十军棍。”然后头也不回策马而去。 麴义不想再和袁熙做无谓的纠缠,要不是自己,他娘的,你袁家能有今天,小兔崽子也敢教训我?麴义一边策马赶路,一边在心里忿忿不平的咒骂。 当然也仅仅只是在心里咒骂而已,是不敢说出嘴的。毕竟这是邺城,袁绍耳目众多,要是这话传到袁绍耳中保不准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麴义岁然是一介武夫,但还是能够分得清利害关系的。 看到麴义带着他的部下灰溜溜的走了,大街上的妇孺老幼爆发出一阵喝彩声,一个个的夸赞“州牧家的公子有担当”,“今曰方知袁公家里还有位正直的二公子”。 “小老儿多谢公子仗义相助,感激不尽。”老仆人施礼道。 袁熙还没来得及还礼,就听到马车里传出一声清脆悦耳天籁般的美妙的女声:“忠叔,快来拉我出去……”,接着从车舱里伸出一只白皙的纤手,抓着车门挣扎着想要出来。 那少女一张清丽脱俗仙女般的面孔。仙女的面孔上挂着寒霜,秀眉微蹙,袁熙的心一阵狂跳。 看到老仆伛偻着身子,少女双手不停的揉着背部,似乎方才摔得不轻。 袁熙也没多想,说了一声:“老人家休息片刻,我来帮你……”,然后大踏步走到侧翻的马车前,伸手抓住了那支玉手…… 可是,当肌肤相亲,这纤纤葇夷握在手里的时候,袁熙的心突然就“咯噔”一声,蓦然的泛起了涟漪…… 这手是如此的白皙,胜过藕,仿佛雪;又是如此的柔软,如若无骨一般,那弹指可破的肌肤泛着晶莹的光泽,可不就是一件工艺品。 “哎呀,忠叔,你别光攥着我嘛,用点力把我拉出去呦,人家快要闷死了……” 清脆悦耳的声音让袁熙急忙收起心猿意马,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急忙用力把车里的女孩拉了出来。 女孩从车舱里出来的这一霎间,艳光四射,犹如仙女降临,风华绝代,让袁熙下意识的眼睛都看的有些直了。一瞬间静的落针可闻,空气被美人的容貌所凝结。 白衣如雪,青丝若瀑,面如桃花,身姿婀娜,便是那天上的仙女也不过如此了。 看到把自己拉出来的不是忠叔,女孩也有些意外。方才她在马车里听得外面的对话清清楚楚,估计面前的这少年多半就是仗义相救的袁家二公子,急忙挣脱了袁熙的手,盈盈施了一礼:“多谢公子援手若非公子仗义直言,只怕我和忠叔就麻烦了呢。” 袁熙镇定了一下精神,仔细端详这个少女,她就像是草木中繁生出的新绿,娇嫩欲滴、清幽淡雅,他心中的愁苦就在看着她温柔眼神的瞬间随水漂流点滴不剩,一种生命开始的契机,在他身体中慢慢展开。这也许就是命运吧。 “姑娘无须多礼,这里是邺城,乃家父治下,本不应出现这种事,倒是我们唐突姑娘了,希望姑娘海涵。”袁熙幸幸回答道。 谁知道这少女还真是听话,当下竟然就真的不再多礼了,转身招呼忠叔套好马车,准备离开。 这让袁熙不由得很是失望,袁熙看着那少女痴痴的念道;“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青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那少女见袁熙痴痴呆呆的看着她,本来有些生气,可是听到这两句词,眼中顿时闪烁光彩,似乎莫名其妙的对这首词生出感应。 这个时候,忠叔已经在路人的帮助下扶起马车,套好枣红马,招呼着少女上车继续赶路。 看到少女就要离去,而自己却连人家的名字姓氏都不知道,袁熙的心里莫名的涌起一阵失落,急忙快走两步,来到少女身后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少女盈盈一笑:“一介女流,不敢劳烦公子挂念。” 袁熙更加怅然。看来少女潜意识里并不想和自己有什么纠葛,只当做萍水相逢而已。 马蹄声响起,车轱辘“隆隆”响起。 刚刚驶出几丈,忽然车帘挑开,少女从窗中探出头来,朝着袁熙粲然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不过,我们以后肯定会再见面的,一定会的哦。” 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品味着少女方才的话语,袁熙转忧为喜。果然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们肯定还会再见面的,什么意思?这女孩临走前抛下这暧昧的话语,究竟为何?” 琢磨着少女临走前的话语,袁熙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27 邺城,将军府 “哎呦,诸位将军大人都来了?看来就义来的最晚啊,主公恕罪,恕罪啊……” 袁熙跪坐后刚刚喝了一碗酒,就看见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员武将,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早上和袁熙爆发了冲突的麴义。看来预留的那张案几便是给他准备的。 袁绍面露愠怒之色:“麴叔通为何姗姗来迟?莫非眼里没有我这个主公?” “哎呦……主公这话可冤枉义了,义岂敢不敬重主公。只是数曰前,公孙瓒都尉率部搔扰边关,此人勇悍善战,屡犯边境,义便决定割下他的脑袋来给主公庆贺,率部下与他大战了几个昼夜,在青铜峡射死了他。因此耽搁了行程,今天早上刚刚进城,这不,刚在驿馆安顿了部下,义便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主公莫要生义的气啊……” 麴义虽然嘴里在向袁绍认错,但面上颇有得意之色,丝毫不把自己的迟到当一回事。 袁绍虽然心里不满,但是对于麴义说的奋勇杀敌的事情也不好说什么,挥手示意麴义入座,然后吩咐就此开筵。 不过,袁绍心里却颇为不痛快,依赖不爽麴义姗姗来迟,二来恼怒别人都是献上的奇珍异宝,你麴义拿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来给老子贺寿,这算什么? 伴随着袁绍吩咐开席,一时间,笙乐齐鸣,丝竹入耳,更有美丽的舞记献上歌舞,席上的文武幕僚,高谈阔论,把盏言欢,开怀畅饮,一个个喝的不亦乐乎。 袁熙枯然无味的坐在张纮身边一个人独饮,袁熙夹了点菜,喝了几口酒,便放下了筷箸,不再吃了。这个年代还没有发酵、蒸馏的技术,喝的全都是低度的糯米酒,说是葡萄酒又有点苦,说是白酒又没有白酒的醇烈香甜,反正让袁熙觉得很难喝。 袁熙今天不是来喝酒的,是张纮建议袁熙来为了结识几个有本事的人,二来为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这样枯坐下去,有何意义?琢磨了片刻,袁熙想到了一个出风头的办法。 “父亲大人,今天是您大胜之日,孩儿孑然一身,没钱给你置办贺礼,心中甚是惶恐不安。席间诸位将军大人喝的甚是痛快,孩儿想即兴做歌词一首,为父亲大人贺寿,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袁熙整理了衣衫,走到筵席中央,向着正在和淳于琼说话的袁绍躬身施了一礼道。 “嗯,这个好,显思他们几个舞刀弄枪的我见惯了,倒是没见过主公你的儿子唱歌做赋的,这个好” 袁熙的话音刚落,淳于琼便借着酒劲拍掌起哄。这是淳于琼借机给袁熙创造机会。 袁绍一想也是,袁谭整天艹练兵马,袁尚骄横纨绔,练习武艺,还真没有一个能写诗做赋的,世人都夸曹艹父子能文能武,甚至夸他才九岁左右的儿子“曹丕”是个神童,我们老袁家名门贵胄,四世三公,怎么也得比曹阿瞒儿子强不是,也算不辱没了我这个父亲的威名! “好,今天是我军胜利大宴,我心里高兴。显奕既然请缨助兴,你便赋歌一首,倘若做得好,为父有赏!” “多谢父亲大人。” 袁熙唱了声诺,深呼吸了一口,准备开始“剽窃”。 没错,就是剽窃。这年头,穿越到古代,你要是不盗几首名人的作品,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穿越者。袁熙决定写别人的词,让别人无词可写。 可是剽窃谁的哪?这个年代还不太流行唐诗宋词,袁熙决定盗用曹艹的大作《短歌行》,记忆中曹艹是在赤壁之战的时候作的这首名作,此刻袁氏集团还没有覆灭,显然这首词还没有问世。 学着古人唱词说赋的模样,袁熙在筵席中央迈着方步,慨然高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曰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好……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神作啊,神作,公子大才,琳佩服之至,佩服之至啊!” 袁熙的歌声刚刚落下,便有一人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喝彩,正是主薄陈琳。 在陈琳的带动下,满堂一片喝彩之声,一个个大呼小叫:才子啊,神作,想不到主公家里竟然还有这么一位文采斐然的公子,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 这一刻,袁熙的心里很爽,即便他曹孟德雄才大略,能上马横槊,下马赋词,也断不会料到一个来自两千年后的灵魂,今天正拿着它的大作,在他对头的筵席上把他比的一文不值。 后来,这首词赋传到许昌,传到曹艹的耳朵里,他甚是喜爱,对作词的人佩服不已,当听说作者竟然是袁绍的儿子之时,惊讶的下颚差点脱了臼。 “袁本初竟有个好儿子啊,才华四射,文采横溢,吾儿子桓不如也!” 只是,在佩服的同时,曹艹又隐约觉得有些对劲的地方,可是那里不妥,又说不出来,让他好生纳闷。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虽然郭图、辛评此刻对袁熙充满了敌意,但也不得不承认,单单从文学造诣这方面来讲,这首词赋在这个年代堪称翘楚。在佩服的时候,二人心里又隐隐升起担忧,看来是大公子以后的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 “周公吐辅,天下归心……哈哈……好,好啊,这句我喜欢!” 袁绍大喜不已,高兴的站了起来,端着酒杯不停的叨念这句,仿佛把自己当成了圣人周公一般。 “为父说过,倘若你作的好,为父有赏!今曰显奕为我争了光,我便给你一营兵士武器盔甲,不知熙儿意下如何?” “多谢父亲,孩儿一定鞠躬尽瘁,不辱使命。”袁熙跪倒拜谢,然后兴奋的回到了张纮身边跪坐。 看到袁绍夫妻说完了悄悄话,坐在下面的许攸自己作为袁绍的老朋友,也该起来说几句了,便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周公吐辅,天下归心。显奕说的太好了,攸敬主公一杯,将来的天下必然是主公你的。主公威震四海,天下归心。那公孙瓒都尉是个悍将,时常搔扰边境。这不,到了主公的寿辰,也乖乖的献出了脑袋,全靠主公威名保佑,边关百姓才得以安享太平……” “哈哈……许子远你简直是在这里糊弄主公,杀公孙部将,是因为他在青铜峡的峡谷里面迷了路,中了我的埋伏,被乱箭射杀的,和主公有什么关系……” 麴义显然喝的有些大了,一手捏着酒杯,一手提着一块鸡腿,哈哈大笑着打断了许攸的话。 袁绍也知道许攸说的是奉承话,不过,听着舒坦,正要谦虚几句,冷不防突然从麴义嘴里蹦出了这么一句话,不由得脸色骤变。 麴义虽然是个武将,平素骄狂自大,目中无人,但到底不是个莽夫,一看袁绍脸色勃然而变,就意识到自己话说错了,急忙放下酒杯和食物,请罪道:“主公息怒,义酒后胡言乱语,主公少罪。杀公孙部将,全是托了主公的洪福。” 袁绍哼了一声:“射杀公孙部将都是你麴将军的功劳,与我何干!” 看到袁绍不满,在座的众人一起起身奉承道:“主公息怒,虽然仗是麴将军打的,但还是靠了主公你在背后运筹帷幄,所以公孙部将才会授首。” 袁绍不再说什么,挥手示意继续喝酒,但心里却是闷闷不乐,准备再喝几杯,就勒令散席。 界桥大战后一个月,公孙瓒又派遣军队进攻袁绍军,到达龙凑,被鞠义等击败。于是公孙瓒退回幽州。 袁绍也开始治理冀州诸多政务,有了沮授、田丰等内政人才的协助冀州也迅速地安定下来,一切大小军政事物井井有条。 袁绍大肆封赏了上次大战中的众将领谋士,除了财帛还分了田产。 袁熙一营表现出众得到了袁绍的嘉许,在袁熙的周旋下,所部也追加配备了一些精良的铠甲兵器和军马。 刘氏、袁谭、袁尚也被袁绍从兖州刘岱处接来了冀州。 “三弟。”袁熙兴奋的上前,抓住袁尚的双臂,接着狠狠的给他一个熊抱,大笑道:“几月不见可想死我了,近来还好吧?” “二哥你回来就好,再不回家母亲可要骂你不孝了,呵呵。”袁尚拍拍袁熙的肩膀,与几月前相比,现在的袁熙显得更加成熟,身上的脂粉气基本上也去的干干净净。 而大哥袁谭长得虎背熊腰,异常高大,虽然也是一表人才,但在袁绍三个儿子里,却是长得最差的一个。 加之他不善迎合,虽是长子却不是很得袁绍以及母亲喜欢。 袁家三子当中,袁尚和袁熙相处的还算不错,当然表面上确实如此,,但与大哥袁谭的关系可以说是不太和谐。袁绍越是看重袁熙越是宠爱袁尚,袁谭就越是反感袁熙袁尚兄弟。 袁熙虽然也不喜欢袁谭,可明面关系还勉强说得过去。 “因为一点事情耽误了,这不是年前赶回来了吗?”袁熙笑道:“给大哥介绍一下,这是我夫人。” “夫人?”袁谭颔首笑道:“好你个袁熙,人人都说你风流,我还不信,没想到这次一回来就带来个弟妹回来。” 袁熙干笑道:“我这哪是风流,我这是真心喜欢人家。大哥你和三弟一个喜欢领兵打仗,一个喜欢从政当官,我啊,呵呵,喜欢花花世界,佳丽美人,只愿大哥到时候执掌袁家的时候,多送几个美人给我就行。” “你啊,”袁谭摇摇头,对于袁熙的示弱,以及如此做派也算受用,和父亲袁绍一样顺毛驴。 “无垢你下来,见过大哥。”袁熙打开马车布帘,对着里面唤了一声。 等到高月从马车里下来后,袁谭立马就呆住了,目光呆滞的看着高月。 “咳咳,”袁熙咳嗽两声,袁谭马上惊醒,转头对着袁熙道:“二弟,你怎么把高家小姐给带回来了,你让她家人知道怎么办?” 袁熙对于这个粗头粗脑的大哥很没有办法,靠近两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才打消他的疑惑。 “无垢,这位是我大哥袁谭,无垢都叫大哥就行。”袁熙给高月介绍道。 “无垢,拜见大哥。”高月连忙行了一礼,对于袁熙她都能做到不拘礼节的,但是对待他的亲人,高月不敢掉以轻心的。怕被看轻同时袁熙也被看轻。 “呵呵,好,好,以后都是一家人,来咱们一起进去。”袁谭马上把三人往里引去,让丫鬟在前面带路。 见她们现行进了府门,这才回头低声道:“二弟,好本事啊,连高郎中女儿都能给哄来咱们河北。大哥服你。”袁谭的话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惭愧,惭愧,呵呵。”袁熙糊弄着,拉着高月的手臂,就往里走。你要是知道弘农王妃也被你弟弟抢来了会刚加惊讶吧。 袁家大厅内,袁绍的几位夫人都端坐在一侧,坐在大厅正中央的正是袁绍的正房刘夫人,也就是袁家主母。 “母亲,”袁熙来到门口,大踏步而入,匆匆来到刘夫人的身前,深深一拜道:“显奕来迟了,还望母亲见谅。”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刘夫人拉着他的手臂,高兴道:“我儿你再不回来,为娘可就要派人去寻你了。你父亲整年不回来,你要是再不回,这年过的也就太无味了。” 刘夫人作为袁绍最宠爱的正房,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自己的手段外,姿容也是上等。虽然也有吕后一样的善妒和很辣,但是对自己的孩子还是很疼爱的。 一袭大红丝质紧身棉裙,衬托出妖娆身段,面似芙蓉,眉如柳,眉眼虽然满满的都是慈祥,却偏偏长了对桃花眼;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钗在冬日的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淡红的嘴唇微微上扬,漾起一丝和蔼的微笑,当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贵妇人。 “儿这次回来近期就不打算再出征了,”袁熙抬起头笑道:“对了,这次儿回来还给您带回了一位儿媳,还望母亲不要怪显奕擅做主张。” 刘夫人拍着他的手背笑道:“你大哥和你三弟早早就有了妻妾,只有你一直单着,我愿不得你早些带自个喜欢的女子回来,又怎么会怪你。赶快让她进来,让娘亲看看。” 袁熙拜了一拜,起身往外走去。 今天的阳光尤其耀眼,袁熙回身往外面走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脑中也是丝丝恍惚。 出现的记忆当中,自己的母亲最喜欢三弟袁尚,这没有任何差错,但是对于自己也不是太过厚此薄彼,不过母亲还是很器重这个文武双全的儿子的。带着温婉大方的高月走进大厅时,袁熙能明确的感受到众人的惊叹。 “你,你莫不是高郎中的女儿,无垢姑娘?”首先缓过神来的刘夫人,忙站了起来,对着紧紧跟在袁熙后面的高月问道。 “回禀娘亲,儿媳正是无垢。”高月微微一笑,没有任何的尴尬,显得落落大方至极。 刘夫人有那么一瞬间愕然,但是很好的掩盖住了,旋而大喜,面露笑容道:“我儿真是好本事,居然连无垢这般奇女子都能带回家,好福气好福气,此乃我袁家之福啊。” 高月紧绷的身子,终于缓了下来,瞥了眼一侧的袁熙,凤眼里笑意藏也藏不住。 之前袁熙执意要娶高月,她就微微不满,只是袁熙一直没有带高月上门来,她也就没多说什么,不然做她袁家次子正房,她是绝不愿意的。 当然事已至此刘夫人也不会扫了儿子兴致。于是说道,“高郎中还好吧,无垢” “回禀母亲,父亲一切安好。”高月盈盈一拜,好似没有察觉到刘夫人的异样。 不过话说回来,除了感到眼前的美艳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前后变化后,高月也的确感受不到之前刘夫人对她的怨念。 开宴前,由于袁熙刚刚从外地回来,故此坐在母亲的右侧。高月坐在刘夫人的左侧,其它人随便散座。 宴间,袁熙也有些尴尬,因为母亲和高月说不上十句话。 这样下去,就算是温婉大方的高月,心里也肯定会存芥蒂,不过高月已经明确了自己的位置,自然不会在这上面讨些其它便宜,时不时的把话题扯到袁熙身上,述说她在洛阳的善举和美名。 几番下来刘夫人还真对高月改观不少,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袁熙松了一口气,暗暗给高月叫好,果然有长孙皇后之风啊。 别看他吊儿郎当的,但是在母亲面前,他还真不敢放肆。刘夫人的威仪和手段,可不是她平日里的慈祥能表达出来的。 吃饭完,坐着马车带着两女往回走,袁熙彻底松了口气。 这饭吃的可真够难受的。 高月不知道她在母亲眼中的地位,袁熙可是清清楚楚的,今天能做到这样,其实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相当于初步认可高月的地位了。 “委屈你了。”袁熙满怀歉意的抓住高月的玉手。 高月本来在袁熙的哄说下已经泫然欲泣了,现在听到袁熙的安慰声音,顿时泪珠再也止不住,猛地扑进他的怀抱,轻泣道:“袁显奕,我哪里做错了?为什么母亲会讨厌我?” “这?”袁熙一脸歉然,抱着她拍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别怕,以后大不了少和她见面就好,我母亲这人,我看着都怕,更何况是你,你没看到她平日里怎么对待大嫂的。而且母亲这也算是认可无垢了,毕竟我母亲可是善妒比自己优秀美丽的女孩的。和高祖吕后有一拼。” 所以袁熙说今天母亲待高月还算不错,真的没有说假话。 有比较就有安慰,果然高月到底是少女心性,在他怀里扑闪着大眼睛道:“母亲真的不待见大嫂吗?”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袁熙信誓旦旦道。 袁熙不愿在家听母亲刘钰的唠叨,所以很多时候不在州牧府,而是到军营练兵,或带着许褚逛邺城。 他也让老师张纮派出了些暗卫去关中联络祝奥,加上袁绍与诸大臣间的一些联系,他陆陆续续得到了一些长安的消息。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28 首先是半月前董卓派牛辅率军驻在陕县,而牛辅分别派遣校尉北地人李催、张掖人郭汜、武威人张济率领步、骑兵数万人袭击中牟,大败朱俊,并沿抢掠陈留、颖川两郡所属各县,所过之处,烧杀掳掠,人民几乎死尽。 他知道颖川可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诸如历史上有名的荀彧、荀攸、郭嘉等人都是颖川人,希望他们没有死于战火而是像历史上那样来冀州吧。 而令父亲袁绍高兴痛快的事情也有,那就是袁术派孙坚去攻击荆州刺史刘表。 刘表派部将黄祖在樊城和邓县一带迎战。孙坚打败了黄祖,围困襄阳。 刘表再派黄祖乘夜偷偷出城,前去调集各郡的授军,黄祖率军想要返回襄阳时,孙坚迎击,黄祖再次败退,逃入岘山。 孙坚乘胜连夜追赶,黄祖的部曲潜伏在竹林树丛之中,用暗箭将孙坚重伤。因为袁熙这只蝴蝶的乱入,原本历史时空该死去的孙坚侥幸活了下来。 孙坚委托儿子孙策总领大小军务,孙策在程普、黄盖等人的建议下率领孙坚的部队投靠袁术。 经孙坚同意,孙策用传国玉玺向袁术借兵以期平定江东。 邺城是这时少有的一个没有被战火波及的大城,在整个大汉都是数得着的繁华之地,袁熙在这里也筹谋着将来的出路。 跟着袁绍身边恐怕不会有多大的作为,可能会像历史上那样任由曹操坐大。 他寻思着自己建立起一个根据地,再训练出一支精锐军队,那样才能在未来的大战和夺位中占据优势,毕竟这个时代比的是实力。 袁熙和老师张纮商议过此事,不过老师张纮坚持认为现在时机不对,让袁熙再等等。 袁家门生故吏遍天下,就是从事政治活动最宝贵的人力资源,所以自从父亲占据了冀州之后,前来投奔的人才每天都络绎不绝。 有留下来的,还有不顾而去的,袁熙知道的,父亲袁绍损失的重要人才最少有四个。赵云、郭嘉、荀彧、董昭、田畴。 这五个人随便那一个,都是足以影响大局的响当当的重要人物,所幸赵云已经纳入麾下,其他人袁熙觉得自己应该争取一下。 那晚,袁熙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去大厅面见父亲袁绍。父亲袁绍正在和三弟袁尚对弈。 这些年袁熙发现父亲袁绍开始对袁尚产生了偏爱之心,这也难怪,袁尚虽然年纪很小,但是聪明伶俐,讨人欢喜,而且生的俊美无双,模样像极了父亲。 又有一种从内向外散发的儒雅气质,比之自己和大哥袁谭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袁绍以为类己,不要小看类己,汉高祖刘邦因为刘盈懦弱不类己,差点决定废太子。 袁熙还好一点,至少知道这是历史的趋势,所以见怪不怪了。可是袁谭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每每对袁尚呵斥冷淡,不屑一顾,兄弟反目的契机已经出现。只等那一天的到来。。。。。。。 父亲袁绍见袁熙冒失进来,立即皱起眉头问:“显奕,你有什么事情。”袁熙心想;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今天不出点狠招,看来是难以如愿以偿了。” 二话没说,就跪在了地上说;“父亲,孩儿受了侮辱,心中郁闷难平,特来请父亲做主。” 老爹袁绍有个很优秀的特点,就是护短,只要是袁家的东西,别人是无论如何碰不得的。 听了这话,脸色当即就沉下来。父亲厉声道;“给我站起来,成什么体统,堂堂的袁家二公子,竟然在外面受了别人的欺辱。无力还手,回家哭诉--哼,说,到底是谁,胆敢欺侮吾儿。” 袁熙立即站起来,叹了口气说;“其实这也怪不得别人实在是孩儿资质驽钝,技不如人。” 袁绍越听越糊涂了,低声叱道;“胡说,你自小聪颖过人,聪明无比,怎么会是资质驽钝之人,快清楚明白的跟我说一遍,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袁熙才缓缓的说;“前日孩儿出门玩耍,遇到两个青年。他们见到孩儿手中拿着一副诗词,就上前挑衅,一定要和我比试,孩儿,对自己的文采,一向自信,所以就和他们赌斗,谁知道--” 袁绍站起身,眼中射出一阵精光,沉声道;“说下去。” 袁熙支吾道;“结果孩儿,连比三场,都败下阵来。技不如人打败了,本来也没有什么,可是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他们看着孩儿,一个劲的冷笑,说什么孩儿只不过是个,虚有其表,外强中干的纨绔子弟,孩儿一听此言,只觉得全身热血上涌,我一人受辱不要紧,这话传出去,岂不是坠了我袁家的威名。” 老爹袁绍已经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了,拍着桌子喊道;“他们当真说你虚有其表、外强中干。” 这几句话,本来是外间,用来评价老爹的,袁熙搬过来借用一下,只不过是想要激怒他罢了。 “不对,你自幼聪慧绝伦,素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怎么会连文采,也让人不下去的。”袁绍疑惑道,他也不傻,知子莫若父,袁熙羞惭道;“这实在也怪不得孩儿的--” 袁绍拍案而起,大声呵斥;“莫非你一味贪玩,耽误了学业,是不是。” 袁熙吓了一跳,立即跪倒,战战兢兢的道;“父亲容秉,此事原来怪不得孩儿的。” 袁绍厉声道;“住口,你还敢狡辩,怨不得你,难道还怨我不成。” 袁熙立即接口道;“此事原本就是父亲的责任,孩儿不敢撒谎。” 袁绍愣住了,过了半晌,才缓过神来,才柔声道;“莫非父亲这一两年来,忙于征战,对我儿关心不够,以致误了你的学业。 袁熙叹了口气道;“孩儿不敢这样说,只是,自从老师张纮最近外出之后,的确是没有一个有学识的老师教过孩儿了,所以,任凭孩儿日夜苦读,还总是有许多不明白不如意的地方。” 袁绍听袁熙这么说,立即就愣住了。眼中闪过惭愧的神色,缓缓道;“这倒是实话,可是冀州城中,学识可以比得上张纮的,就只有田丰和沮授,这两人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日夜不能离,又怎么传授你功课。” 袁熙立即说道;“孩儿早在洛阳的时候,就听说有两位大贤,一位名叫荀彧,一位名叫郭嘉,此二人皆学识渊博,博通古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之辈,实在是最好的良师益友。若能和他们结为师友,孩儿学业定会突飞猛进的。只可惜,他们不在冀州--” 袁绍沉思了一下,低低的声音道;“显奕,还有没有更好的人选。” 袁熙摇了摇头道;“如今世上只有两名贤才,有此二人之一教授孩儿,将来孩儿一定可以光大门楣。” 父亲袁绍最喜欢听这话,立即笑道;“是哪两个人,你快说出来听听。”袁熙迫不及待的脱口而出“经史子集首推荀彧荀文若,行军战略无出郭嘉郭奉孝也。” 父亲袁绍喃喃道;“荀彧、郭嘉--可惜--”父亲袁绍还是很疼爱他的。这两个人此时不在冀州,可是看到袁熙渴望的眼神,心中不忍,立即柔声道;“我儿放宽心,父亲知道你好学,谅他两名书生有何能耐,为父的不惜花费千金,也要给你请来,让他二人,每日随侍你左右,教你读书。如何。” 袁熙高兴的道;“如此孩儿多谢父亲。” 只见袁绍挥手道;“你先下去,容父亲差人去办。”袁熙应了声;“是”就向外走。 心想:你也不用打听,过不了多长时间,这两人就会自动的送上门来。只要是到了自己的手上,宁可杀了,也不给曹操,让他如虎添翼,将来难以对付。 十日后。 在军营和城里游荡了十几天的袁熙走马邺城时,仆人袁和在街市上找到了他。 “府上,来了客人大人叫您回去。”袁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不知为什么,袁熙心中一阵狂跳,急道;“知不知道是什么事。” “听说,是给公子请了有名望的先生,教授你功课。”袁和答道。 “哪来的客人?” “颍川荀家,大人吩咐得急请公子赶紧回去。” 袁熙心中一动领着袁和还有许褚回到州牧府。 在宽阔的州牧府前堂里集聚了不少人,袁熙稍稍扫视了一眼,看到在座的都是文人居多,有袁绍手下的一众谋士,还有当地一些世家门阀的族长。 当他走近来时众人的目光自然都看向了他,这点阵势他还是能应付过来的。 但片刻后他从众多目光中,发觉到了一个特别吸引他注意的人。 那人也就二十七八,面貌清雅下颚留着一丛胡须,加上一身文士长袍当真十分潇洒。 那人这时也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袁熙,对他微微一笑。 袁熙向众人告了罪。 许攸笑道:“二公子来迟,待会宴席上必要罚酒。” 袁绍坐在上首对他道:“ 显奕,你来的正好,看看为父把谁,给你请来了。这次众位族长、先生集聚在此,是为颖川来我冀州安居的荀家荀文若先生接风洗尘的,也就是你夸赞的文若先生,刚刚荀先生也说到了你,于是就召你回来了。” 荀彧站了起来向他拱拱手道:“在下颖川荀彧字文若,久闻二公子大名叹服公子文采斐然奈何无缘相见,今日一见果真不俗。” “先生才是自小才华名望远近皆知。”袁熙说道。荀彧可是和诸葛亮媲美的政治家,也是有名的治国能臣。 荀彧笑了笑,他不是俗人自然不会客套。 一干人等笑谈些风月趣闻后,袁绍设宴款待了众人,席间自然少不了一些文士风雅。 袁熙也稍稍卖弄了一番。席罢袁熙对荀彧说改日去讨教。 原来荀彧少有才明,年前他就对乡里百姓说:“颖川地势平阔,四面受敌,应该尽早躲避。” 但乡里人多依恋故土,舍不得离去。只有荀彧率领他的家族前去投奔韩馥。辗转来到冀州时袁绍已经夺取了冀州。 好在袁绍也听说过荀彧的声名,加上是荀谌族人的缘故袁绍更是要拉拢荀家,而且这也是儿子袁熙点名邀请的人,于是用上宾之礼接待荀彧。 当晚,荀家暂住的院落内。 荀彧推开房门,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正拿着一卷书,在昏黄的灯光下研读。 那青年有些清瘦,脸色苍白清秀嘴角带着一丝懒散的笑意。 看到荀彧回来青年问道:“见过袁本初多次了,以文若兄观察,此人如何?” 荀彧摇头道:“颇有威仪,只是言谈中尽是虚浮并好虚名,多疑无谋断,终究不是成大事的人。对了,袁公不也叫你同去赴宴的你为何不去,奉孝?” 原来这个青年正是有“鬼才”之称的郭嘉。 郭嘉脸上泛起些笑意自嘲道:“人家设宴主要款待你这个世家公子,未必瞧上我这寒门微末之人,故不去受白眼尔。” 荀彧拿他没办法只得叹气。 郭嘉再次问道:“袁本初当真是不可辅助之人?” “虽只见过几次面,但观其以往事迹,诸如召集诸侯进jing兵谏,屯兵关东停滞不前等等,再听其言观其行就看出一二,此人极好虚荣夸谈,看重声名而处事犹豫,好谋而无断。”荀彧肯定的说。 “这次夺取冀州这一手倒玩的极是漂亮。”郭嘉道。 荀彧摇了摇头说:“方才我也打听了,这次夺取冀州是袁车骑二子袁显奕的谋划。” “竟有此事,可是有才子之称的袁熙袁显奕?” 荀彧点头道:“却是此人,袁显奕可算少年英杰了,少时就才名远播,此次夺取冀州之谋划更是极尽韬略兵法之妙,听闻他还在对公孙瓒的作战中立有军功,但是可惜啊!” “文若兄为何叹息?” “叹其兼通文武韬略是为英杰,却奈何年少且在袁本初护翼下。”荀彧解释道。 郭嘉有些不赞同地说道:“所谓有志不在年高,前不是有甘罗十二拜上卿么?” “当今朝廷分崩离析,皇帝陛下被人挟持,各地群雄并起而,割据一方不服朝廷号令,眼看就是动荡乱世,此时需有雄才大略之英雄者平定天下。但袁显奕只是袁车骑二子,而袁本初独爱三子袁尚,袁熙非爱非长,恐怕将来必有萧蔷之祸。袁本初又好虚名无才略且野心不小,故袁家终不能成大业。” 荀彧一言道破了袁熙尴尬的处境,正如太宗皇帝李世民两难处境一样。 郭嘉问道:“那文若兄觉得何人才是明主?” 荀彧犹豫了下说道:“曹孟德!我与他有数面之缘却知其人精于文韬武略,且负匡扶社稷危难之心,其于洛阳行刺董卓是为英勇,招募义兵讨伐奸佞是为忠义,破黄巾是为才略,如此之人何不值得你我辅佐?。” 郭嘉听他侃侃而谈,显然对曹操关注已久,而在他得到的信息来判断,曹操确实算是个英雄,他也就点头默许了。 第二天,袁熙带着许褚来到荀家暂时的住所。 报上名号后,出来一个管事歉意地对他说道:“袁公子来的不凑巧,我家少爷方才跟友若大人出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袁熙心想刘备还有三顾茅庐呢,做做礼贤下士的姿态也好,于是道:“那我等文若先生回来吧。” 管事有些犹豫,毕竟让州牧公子,还是一位大汉名流在大门外站立等候是件很失礼的事情,想了一下后说:“公子确实要等的话就请跟我去少爷书房里等吧。” 袁熙点了点头跟他进了去。 管事打开了书房请袁熙坐下,再端来了一些果脯点心招待,临走说道:“公子可随意取书来看,少爷一回来我就禀告。” 袁熙向他客气地道了谢。许褚有些无趣道:“啥那么大架子嘛让我们等。” 袁熙随手取下一卷书笑道:“大凡有些才智的人都会觉得自己非凡,文若先生其实已经很谦逊了,你还没见过京中那些大儒,那才叫眼高于顶。”比如说王允老头。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轻笑,“也未必才智之士皆眼高于顶,在下就在此列之外。” 接下来三人好奇地打量着走近书房的人,见他也不过二十出头,脸色苍白清秀嘴角带笑,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慵懒潇洒之意,正是郭嘉。 许褚看他自吹自夸就问道:“你凭什么说你是有才智的人。” “这位兄台说说看怎样才是有才智呢?”郭嘉笑问道。 这还真难倒许褚了,想了想他突然硬起脾气道:“俺当然知道啦,像俺家公子这样的是才智之士,这是天下人公认的,你哪来的小子就会自个胡吹。” 郭嘉看他憨厚于是逗他道:“噢,你家公子姓甚名谁呀,我倒听说过。” 袁熙不让许褚再说,怕他一急就不好办了,于是拱了拱手道:“在下袁熙袁显奕,兄台切莫跟我随从一般见识,您是文若先生什么人,还没有请教您的名号。” 郭嘉心里触动了下,也拱手道:“颖川学子郭嘉,字奉孝,久闻公子大名,您的诗文和事迹在下可是经常耳闻呐,但真是天下少有的才智之士。” 袁熙心里激动面色不变道:“听兄台言语也是不俗之人我等就不必屈居于客套礼节了,在下倒十分喜欢跟天下学子把酒畅谈。” “不想公子也是洒脱之人,只可惜文若兄不嗜美酒家中可没有储藏。”郭嘉叹息道。 “这有何难,仲康你去酒肆打些酒菜来,我们一起畅饮。”袁熙笑着吩咐。 许褚欣喜答应后就跟袁和离去。 毕竟这胖子也是一酒鬼。 郭嘉看着步伐矫健的两人道:“刚才那位壮士倒有熊虎之风,上阵必是员勇猛之将。” “却是,他披坚执锐冲锋陷阵必勇不可当,可比樊哙,贾复。” 郭嘉心想他是樊哙贾复那么你又是谁,高祖世祖么? 郭嘉是洒脱之人倒也不跟袁熙分生,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谈了起来,先是讲了些风月又说了些诗词。 等许褚两人买来酒菜后郭嘉袁熙共一个案几对饮起来。 许褚就将酒肉放到过道的上两人也推杯换盏起来。 饮了两尊酒后在袁熙的引导下他和郭嘉两人就海阔天空地畅谈起来,从三皇五帝到商周礼乐,从春秋争霸到战国纵横,从秦末动荡到霍骠骑北征匈奴。 袁熙的很多后世关于兴衰胜败、兵法谋略的言论都让郭嘉叹服,渐渐地又谈到了黄巾叛乱和当今的局势。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29 “如此此酒,天下难得,不如我们就来聊聊着这天下吧!”袁熙凝视着郭嘉,挑起了话题,道。 青梅煮酒,不就是要谈论天下的吗?这程序不能少。 “公子所言甚是,不如由嘉先来。”白衣青年拱手,神色之中闪过一抹精芒,道:“如今天下,君非君,臣非臣,天子沦落为傀儡,先有黄巾起义,后有董卓之乱,关东诸侯讨伐董卓,却无战果,雒阳被焚,联盟已散,天下动荡,汉室恐怕已经无望了 。” “当年秦失其鹿,天下共逐!高祖方得天下”袁熙双眸一瞪,神色有些悲天悯人,叹声的道:“这天下恐怕要回到四百年的混战!” “少帝已死,献帝乃是董卓之傀儡,汉失正统,诸侯并起!”白衣文士眯起眼,低声的道。 袁熙淡淡的接了一句:“只怕今时今日要比四百年前的楚汉之争还要激烈,为了平息了这一场黄巾之乱,天下世家,各地诸侯实力在不断的壮大,主强仆弱,乱已起也。” 袁熙接着又问道:“乱世已至不知奉孝兄有何抱负?”袁熙循循善诱着,希望郭嘉能上自己的贼船。 “哪有什高志抱负,能在乱世中苟活保全身家性命已无他求尔。”郭嘉懒散地应付着袁熙的问答,一边喝着酒。 袁熙若有深意地说:“俗语有言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要在乱世保全性命可不容易,须知大树之下好乘凉。” 郭嘉叹息道“可惜了当今无高祖世祖一样的英雄啊,如今汉室难顾,但是百姓们无辜,不知道天下可有平乱之人?” 袁熙沉声道,“何时无才,但常人不识尔。”此时袁熙是盖意自诩,正如太宗皇帝李世民和刘文静问答一样,并无二致。 郭嘉不答反问道:“那公子欲意何为?” “平天下难,定霸王业,家国天下!”袁熙一字一顿道,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袁熙这是要化家为国的节奏吧,郭嘉稍稍动容,于是接着试探性问道:“那公子又打算做和筹划?” 袁熙知道跟郭嘉这种人拐弯抹角是不行的,需推心置腹,就像历史上曹操跟郭嘉一样,于是顿了顿说:“占一州之地,静观天下之变。” “袁车骑已占据冀州那公子认为何处方是成王霸之地?”郭嘉依旧淡然说道。他可不认为袁熙有脱离袁绍羽翼独立的魄力和机会。 “除南方外。中原河北处处皆是可成王霸基业之地,想前秦发迹于关中,齐称霸于东方,魏楚亦曾风骚一时,高祖举兵在汉中。而光武以河北为基业,可见成霸业之地不在地利而在‘势’与‘人’。” 三国中如果说曹操得天时,孙家得地利,刘备得人和的话,那么袁家所得的就是一种“势”,这是一种历史洪流,那就是汉末天下的本质就是世家大族从以前的外戚宦官三家平衡中独立出来走上了历史舞台。 而袁家则是最大的世家大族,天下世家无出其右者,而袁家正是这个大势的代表,这是一种历史洪流,非人力可为,曹孟德的路没错,但是生不逢时。 郭嘉点头表示赞同,又问道:“那公子的基业在何处?”他突然有点被袁熙带节奏的感觉,毕竟袁熙跟张纮学的可是帝王之道。 “我欲效齐桓,想那齐地有鱼盐之利又有煤铁之便,民风彪悍土地富庶,可为基业。”袁熙遥指东方说道。 此事袁熙和老师张纮商讨过,所以不难回答。历史上大哥袁谭出镇过青州,不过这次袁熙势在必得,因为枪杆子出政权不是,毛爷爷说过的。 就连五代十国时,节度使有兵有将者,皆可称孤道寡,唯兵强马壮者为之,这正是和五代十国一样的乱世。 “青州却是一好去处,但现今公孙瓒、黄巾余党等各方势力搅浑于青州,这基业不是那么好拿下的。”郭嘉看着袁熙幽幽说道。 袁熙话锋一转恳切道:“我知奉孝有经天纬地之才,腹有良平之策,又有辅佐明主济天下大难、定霸王业之志,还请扶助与我。” 这已经是明显的招揽了。毕竟郭嘉确实有运筹帷幄,定社稷之能,值得袁熙如此,不过话说回来了,同样是次子,房玄龄能辅佐太宗皇帝李世民,你郭嘉为何轻视我袁熙呢。 郭嘉不动声色道:“公子大才,奈何嘉一介书生恐难当大任,公子还是该去另寻高人志士吧。”郭嘉内心也是很不平静的,他有想答应的冲动,不过…… 就在袁熙想再次说服郭嘉时门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好个郭奉孝,我老远就闻到酒味,定是你又来我书房饮酒了。” 袁熙叹息了一下,唉坏我大事也,原来正主荀彧回来了。 荀彧向袁熙拱了拱手道:“让二公子久等是我这个主人的罪过。”荀彧哪里看不出袁熙的意思。 “哪有,是我来烦扰先生了,正好跟郭兄饮酒畅谈。”袁熙也逢场作戏道,说实话此时袁熙有想杀了荀彧的心了。 如果说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是曹操情急之下的激愤之言,那么袁熙就是这句话的践行者。 “呵呵,奉孝可是小酒鬼,他时常来饮酒,可惜我却无好酒招待与他。”荀彧微微笑到,荀彧看似无意的行为其实是打断了袁熙的节奏。 郭嘉笑了笑暗暗松了口气,这位袁家二公子真是不好对付啊,于是招呼荀彧坐下。 “二公子似乎跟奉孝很投机呐。”荀彧看着杯盘狼藉的案几道,他岂能瞧不出袁熙的小九九。 “郭兄为人洒脱很对我脾气。”袁熙看着郭嘉淡笑道。不过衣袖之中,双拳紧握,说明袁熙此时并不淡然。 郭嘉不理会袁熙的套近乎,“我与文若还没有听过公子怎么给袁车骑智取冀州的事呢,二公子是否可为详解一二。” 郭嘉眼中闪过不为人知的狡黠。 袁熙不知道他这个要求有什么深意,但他为了挽留郭嘉荀彧不得不极力在两人面前小心翼翼地应对,此时袁熙自己的节奏乱了。 “其实不是我的什么计策,这是袁熙之师张纮给我谋划分析的,公孙瓒无故攻伐冀州可谓出师无名,韩文节因我父亲声名德行高,方让出冀州,熙不过居中分析转承一二,并没有什么作为。” 荀彧微微颔首,他对袁熙的回答不置可否。郭嘉却看似无意地问道:“那韩文节大人不知先何处?”这可是诛心之语了。 袁熙的心霎时转阴,袁绍在夺取冀州后大肆排挤韩馥的势力,还将沮授等人引为心腹,这时冀州已完全在袁绍的控制下。 虽然对韩馥表面上十分礼遇安抚,但是袁绍记恨他先前派人监视掣肘,所以对韩馥严加监控。韩馥感到害怕之下请袁绍让他到张邈处定居,后来袁绍的使者到了陈留。 韩馥以为袁绍派人让张邈谋杀自己,于是惶恐再三,自杀了,好好先生最终生疑而死,可惜了。 正如俄罗斯作家契河夫于1883年的《文官之死》中写的那样。讲述一个小官员如何因为打了一个喷嚏而将唾沫星子溅到将军头上,因此惴惴不安,不停去找将军道歉,最后终于被自己惊吓而死。 仍然诙谐幽默,但是现实成分增多,而且这个小故事非常能显示出契诃夫的天才性,虽然经过200多年,小人物这种战战兢兢的感觉仍然存在,丝毫不觉夸张。 而韩馥正是如此,不过从侧面也能反映出,这个时代袁家的势力是多么的庞大和可怕,不然曹操也不可能在没有打败袁绍之前,一直战战兢兢了,袁家并不是和三国演义中那样羸弱不堪,袁家可是这个时代的庞然巨wu。 就像隋唐时的关陇集团那样傲视群雄。 郭嘉这话正戳到袁熙父子的痛处,但他一点含蓄的自觉也没有,反而用询问的眼光看向袁熙。此时袁熙必须厚黑到底。 “韩大人厌倦了仕途隐退去了张孟卓处。”袁熙淡淡道,这点容忍的修养和城府他还是有的。至于韩馥的死袁熙是不会承认的。 “如今董卓安坐关中而虎视关东,袁车骑似乎并没有进军长安的计划。”郭嘉继续为难道。 袁熙知道郭嘉不会无故刁难,他这么做可能就是带着试探考察的意味。 想明白这点,袁熙应对就自然起来,“董卓看似强盛实则内部暗藏波涛,只要谋划得当并不需出兵关中即可剪除董卓,两位且拭目以待。”毕竟王允的连环计袁熙可是耳熟能祥啊。 荀彧怕郭嘉话越说越让袁熙难堪,于是将话题引向了文赋经典上面去。 袁熙想招揽拉拢两人但都没有找到机会。再过一阵袁熙就辞别了两人。真是可恼啊,古人不傻不笨,哪有什么王霸之气,名人就拜倒,都是扯淡。 不过话说房玄龄能渭水扣门辅佐太宗皇帝李世民,郭嘉荀彧怎么就不能辅佐自己呢,真是越想越气。 送走袁熙后荀彧眼神一正问郭嘉道:“你也见过袁二公子了,感觉如何?” “却是难得的人中英杰,有才识、善决断、敢作为、也够厚黑”郭嘉不由轻轻叹道。 荀彧笑道:“奉孝对他的评价很高嘛。” “却是可惜了,如文若兄说的长幼排序上先天的不足,要成大业恐不容易。”郭嘉有点心不在焉答道,突然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荀彧拍了拍郭嘉肩膀说道:“我已经嘱咐友若照料家中老小,过几日我们就去东郡投奔曹孟德。” “我不比文若你拖家带口,随时可走。”郭嘉随意说道。 荀彧想到了什么却有些犹豫地问:“郭家一族跟随郭图都迁来了冀州,你不去拜访一下吗?” “他们哪还记得我这个中落的旁支,但我却记得当年他们是怎么对我和母亲的。”郭嘉神色有些转冷。 荀彧显然知道郭嘉的事情他没有再说什么。 次日袁府后院 高月依偎在袁熙的怀抱,袁熙抱着她的柳腰,高月娇嗔道:“显奕,洛阳时好多故事都是你当初胡编给我听的,对不对,显奕你平时一本正经的,但是脑子里装的莫名其妙的东西多着呢。” 袁熙伸手帮她擦拭着脸上的香汗,笑道:“我不给你讲这些古怪的东西,哪能骗来我们洛阳第大美女的芳心啊。” “哎呀,显奕你笑话我。”高月不依的扭动这身子,哼道:“当初显奕你是直接去提亲的,也不知道显奕怎么忽然就来提亲了,奇怪的很呢。” 袁熙转头看着一本正经模样的高月,轻笑道:“说不定就是路上看到你,一见钟情,然后尾随到你家提亲的。” 高月的轻怔,到底单纯,这事她还真不知道,没想到袁熙认识自己这么早。 “那我每次都问你,你也不说,总跟我装糊涂,”高月气呼呼的道:“不知道有什么好瞒着的。” 袁熙在一边悠悠乐道:“这叫做缘分,虽然当时你丑了些吧,但是我喜欢啊,于是就追了,最少你不用担心我是因为贪图你的美色,才去提亲的。” “鬼才相信你的鬼话呢。”袁熙这句话一说,高月就满心欢喜,精致眉间的笑意止也止不住:“我父亲说你会相人,你肯定看到将来我会变成大美女,这才追到我家来的。” “哈哈哈。”袁熙笑的前仰后合,他喜欢高月这般单纯的样子。与初见时怯生内向恬静的性格相比,现在的高月无疑更符合袁熙心里,他愿意看到的高月的模样。 高月也是掩嘴轻笑不止,除了父亲不能跟来河北是一大遗憾之外,现在的一切都是她想象的情形,也是她愿意看到的模样。 眼前的这个男人,从第一次看到他起,从他不顾袁家二公子名声,疯狂追求自己起,她其实就已经沦陷了。 论学识,自己多有他不如;论家世,自己的父亲虽然是大家,可那也只是存在清流之间,与袁家的四世三公相比,不,应该说压根不能相比。 论样貌,他更是自己喜欢的模样;论能力,虽然平日间袁熙多有嬉笑怒骂,不正经之时,但是莫名的高月就是相信,袁熙他日后定能成为自己完完全全想象的那样。是一个盖世豪杰。 一个女人当遇到自己任何方面都喜欢的男子时,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契机,等到了他的果断和真心。 “显奕,显奕,你是怎么办到的,居然还有兰花,好漂亮啊。”高月轻轻摘下一朵兰花,素手轻抬,斜斜的插在头发上,冲他笑道:“你看我漂不漂亮?” 袁熙抚掌笑道:“常人美丽都是以花来喻之,我看无垢你是人比花娇,估计过不了两日,这些花儿都要惭愧的凋谢了。” 袁熙看着眼前精灵般的女子,于是喃喃叹道:“古有西施沉鱼,今有无垢羞花,假以空闲,让夫君作赋一首,无垢你定可名垂青史。” 袁熙赶紧“谦虚”道:“我才华远不及无垢,还是无垢你来吧。”这几年为了和高月套近乎,他几似搜索枯肠,哪里还再做得来神来之赋,太过头疼。眼下只能撂挑子。 高月含羞带嗔的白他一眼,袁熙的这一点,当初也是吸引她的一个地方,有才华但是不爱显摆。比之很多腹中只有半点墨水,却爱处处彰显的人要好上太多太多。 不一会高月玩够了,把头上的兰花,随手扔掉,走过来抱着袁熙的胳膊道:“夫君大人,咱们去看看新房吧,没有独院,我和丫鬟就住左间,唐姬姑娘住在右间怎么样?” 高月还未说话,袁熙就赶紧阻止道:“房子很多,住什么左右间,你两分开住,左右间可以让给贴身丫鬟来住。” 这次过来,高月带来五名贴身丫鬟。暂时还在府外收拾东西,还是让给她们住下比较合适。 高月虽然有些小心思,但是胆子总体还是很大的,最终高月选择了西房第三间,两边隔着丫鬟的小房子外,中间便是袁熙的房间,再靠边就是唐姬房间了。 房子虽然小,设计的却足够合理。 本来袁熙想不要自己的房间的,睡在高月的房间,哪里还有时间睡自己的房间。 可高月一句话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夫君,我父亲说要等你在河北风风光光的给我,再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才容许我们行那周公之礼,你可不准胡来。” “我说无垢,我的好夫人,你我都已经拜过天地,就不用理会那套了吧?”袁熙十分无语的问道。 “呵呵,无垢随便你啊。”高月娇笑道:“我都跟你来河北了,还不是随便你怎么处置,你要是不疼我,我也只能忍受咯!” 袁熙大感头疼,最终袁熙只能无奈的接受了高月的要求。他倒是想立马和高月成婚,可高月就是坚持,暂时不适合。袁熙只得妥协。 放着一位大美人在身边,只能看不能吃,别提多憋屈了。 但话又说回来,佳人在侧,每日能看看也是一种莫大的眼福,更别说高月每日和他胡天闹地的,总体说来日子过得相当不错。何况还有唐姬自己可以随时宠幸呢。 接下来几日里袁熙每日都去找郭嘉荀彧畅谈,但每当稍有招揽之意两人就客气地回绝,弄得袁熙也有些气馁。 此外他还陆续接到了从长安传来的一些消息,大都是董卓的暴行。 也有引起他注意的事,如董卓征召皇甫嵩为城门校尉,想寻找机会将他杀掉。 皇甫嵩应召将行,从子皇甫郦劝他起兵抗拒董卓,与袁绍呼应。在地方才能围魏救赵,尊奖王室。 皇甫嵩不听,为了内心所谓的忠义,他亦然赶赴长安,他一到长安,主管官员便秉承董卓之意,上奏朝廷,将他交付审判,想把他杀掉。 皇甫嵩的从子皇甫郦跟董卓有交情,从长安跑到洛阳,投奔董卓。 董卓正摆设酒宴,大会宾朋,皇甫郦抢步向前,与他辩理,且责以大义,叩头落泪。在座的宾客深受感动,纷纷替皇甫嵩求情。董卓这才离席而起,拉皇甫郦和自己同坐,并派人释放皇甫嵩,任命他为议郎。后又升任御史中丞。 另外蔡邕到洛阳后,被任命为司空祭酒。董卓对蔡邕十分敬重,以考绩优秀为理由举荐他,使他在三日内连续升迁三次,在三个不同的官署任职,最后被任命为侍中。最重要的一条是蔡邕和河东卫家联姻。 在长安祝奥经营的商铺的情报收集能力逐渐提高,但大都只能得到这些公开的消息,而别处的消息就更闭塞了,看来得和老师张纮商量扩张情报网的事情了,只是这需要大量钱财,袁熙也只能缓步而为。 他心中也隐隐有了个大胆的计划,几天里袁熙让老师张纮向关中派去了一些暗卫做前哨,张纮是反对的,不过拗不过他。 想道蔡琰那端庄秀丽的典雅的风韵,他叹息道:你的命运就是如此么?不行,岂能让你沦落异族之手,那岂不是说我华夏无人? 河东卫家,袁熙在草纸上用隶书写了这几个字,另一边却写上了“昭姬”两字。 闭目沉思了半响后他突然睁开闪现冷芒的眼睛。不过袁熙此时的冷然是对蔡琰一事还是郭嘉荀彧一事,那就说不准了。 袁熙翻开了和祝奥联络用的暗码本,翻看了下后在纸上写了许些符号吩咐个暗卫送去长安,袁熙打算干一票大的。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30 长安,蔡府。 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皎洁的月光洒在蔡琰的小院。她在庭院中,怀中抱着一架古琴,琴名“焦尾琴”,这是当代大儒蔡邕的宝贝,因宠爱蔡琰于是送给了宝贝女儿。 她穿着一袭白衣,长发肆意垂下,没有任何的修饰,月光照在她那漆黑柔顺的秀发上,折shè出琉璃一般的光晕,她就像月夜下的嫦娥仙子,清丽绝伦的脸上永远带着无尽的淡漠之sè,明明不过及笄之年,却仿佛已经看尽了人世间的是是非非。 直到庭院间传出如同流水一般的琴音,她那淡漠无比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期待,舒缓的琴音幽幽而来,听不到一丝杂音,节奏的控制也是好到了极处,她在心中回想起了小时候被袁熙捉弄的趣事,以及最近的一次相遇,女儿家的心事重重。 她的心渐渐沉入这极其令人安宁的琴音之中,琴声中蕴含一缕缕的哀婉,她饱读父亲蔡邕留给她的古籍,自然明白鸣琴以哀为贵,这种哀婉不是越悲伤越好,而是一种“哀而不伤”的境界,她原本无法理解的琴道,似乎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这琴声中蕴含着一抹淡淡的惆怅,恰如暮chun见落huā、初秋见叶落后对chun逝将去,美好时光难以久存却又无可奈何的惆怅,它是含蓄委婉的,正因如此,所以愈发动人心神。 这琴声的感染力竟然有这样的强烈! 她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幼年时常常听着父亲的琴音入眠的她,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自己的琴艺已入神品。 她的脑中不由回想起当年小袁熙的模样,懒散慵懒,雅致英美的脸上永远带着xiong有成竹的浅笑,忧郁狡黠的眼神如同秋水一般,然而他对高月总是温柔的、宠溺的。想到这里,蔡琰琴音一顿,再也找不到刚才的心境和感觉。 待到一曲终了,清风吹过庭院中的竹叶,竹叶沙沙作响,拂过蔡琰那绝美的脸颊,她蓦地感到一阵清凉,随意用手抚过自己的脸颊,竟想不到已经泪流满面。 佳人轻叹一声,天已渐明。 河北邺城。 有两日没去拜访那两位张良和萧何了吧,暂且再去尽一番力吧,毕竟顶级的谋士不是那么好招揽的,但是他们去投奔曹操是袁熙不能容忍的,这是袁熙的底线。 然而,当袁熙带着许褚来到荀彧家的时候,管事却带着歉意道:“公子难道不知么,我家公子昨日已经去了兖州。” 心里咯噔一下,袁熙大惊失色,“荀先生可是带着郭先生去的,可说确切去哪个地方?” 袁熙又惊又怒,惊的是荀彧郭嘉的不辞而别,怒的是他们竟然如此看低袁家,看低自己,真当不识抬举,怪不得太宗皇帝李世民宣武门事变前夕,如果房玄龄等人犹疑就让尉迟恭杀了他们,果真是无毒不丈夫啊。 管事摇摇头,“公子跟郭先生一同去的,但没跟小人说具体情况,袁公子要知道请问友若大人。” 袁熙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幽幽地望着南方天际的方向,“曹操真的那么值得你们辅佐么?”他喃喃道。 片刻后袁熙眼中冷芒闪现,“仲康,马上召集虎卫,一人三骑追击荀文若。” 许褚立即去召集人马,还征集了袁熙所部赵云麾下其他一些马匹。有些事不适合赵云这样的人去做的。 袁熙带着虎卫沿着通往兖州方向的官道一路疾驰追赶荀彧郭嘉, 半天后在一处驿站终于打听到了他们的消息,在确定路线无误情况下,袁熙下令轮换坐骑人不歇息地连夜追赶。 古有萧何月下追韩信,如今袁熙月下追郭嘉。 夜风袭来袁熙感到了阵阵凉意,但他心里更是冰凉。 幸亏几年来练习武艺骑射跟左慈的导引术,这点折腾对他来说还是不在话下的。 直到了清晨,众亲卫都人困马乏。 驿道上荀彧和郭嘉坐在马车边,郭嘉还是手捧一卷书朗声诵读。就要到下个长亭时两人听到了背后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片刻后他们看到袁熙带着上百骑赶上了他们。 两人显然想不到袁熙竟会追赶百里到这里,郭嘉的心里动了动,他又有些担忧地看着荀彧。 袁熙看到两人的马车立即赶上,下马后他负手而立缓缓道:“两位兄长要远行也不知会小弟一声,真是不够意思啊。” 荀彧带着歉意道:“见公子你事忙,又要兼领军中事物所以不好劳烦,显奕你的心意在下深为感动。” 袁熙仍旧淡淡问道:“那你们此去何处啊,可否告知一二?” “颍川遭受大劫现我两且回去看看乡中有无幸存的父老。”荀彧幸幸答道。 “现在中原四处兵祸战乱可不太平,先生还是不要亲自涉险,再说先生家小皆在冀州为何忍心离去?”袁熙打马向前悠悠开口道。 荀彧笑道:“君子不避凶险,何况袁车骑乃天下英杰君子定会照料我家小。”,此话后世临死前陈宫说也和曹操说过,说完他拉了拉郭嘉示意他说些什么。 袁熙看荀彧走得坚决,他眼里掩饰不住地闪现过一丝冷芒,手里的马鞭紧了紧。 他可不想这两人去投靠曹操而成为自己的大敌,与其将来自己身死不如现在就绝了后患。就像如果房玄龄、杜如晦真的不参与玄武门事件,太宗皇帝李世民打算让尉迟恭杀了他们,袁熙此刻就是这种决心。 瞬间他脸色恢复,笑道:“两位先生执意要去,熙也无可奈何,期望两位下次回来之时能辅助冀州成一番大业。”说着袁熙背后的手朝着许褚等人打了几个手势。 荀彧拱手施礼,当他想拉郭嘉再次上马车时郭嘉却轻轻推开了荀彧的手,“我记得前几天二公子跟我打赌还欠我一坛好酒,现在郭某酒瘾发了想跟公子回去兑现赌约。” “奉孝你这时做何?”荀彧有些着急道。 郭嘉向他拱了拱手说:“文若先去一步,待嘉再唠叨二公子一段时日。” 袁熙闻言疑惑中带着几分欣喜。荀彧想拉过郭嘉跟他说些什么,但郭嘉只是淡定不动。 荀彧无奈,只好取下郭嘉的行李自己先行,临行还嘱咐了一番。 荀彧马车走远后,袁熙将郭嘉拉到驿道边的亭子里,让军士在附近人家买来了些水酒吃食。 袁熙笑道:“我与奉孝一见如故,这些日子结交后更是有知己至交的感觉,你一定要在冀州多住段时日,让我尽地主之谊。” 郭嘉苦笑道:“嘉能不从公子意愿乎?只是望公子答应嘉一请求。” “尽管说来就是。”袁熙此刻心情大好,不疑有他,示意郭嘉接着说。 郭嘉紧盯着袁熙的眼睛说道:“请公子放过文若,不要伤他性命。” 袁熙吃了一惊,手中酒杯一顿,略显尴尬,却笑道:“我跟文若交好怎会伤他,奉孝说笑了。” “公子休要诓骗,方才我从公子眼中看出了杀意,如我执意跟文若去兖州恐怕公子的刺客就会等待在路上了吧?”郭嘉认真地说。 袁熙哈哈一笑不再纠缠而是举起右手说道:“我起誓,只要奉孝能留下为袁家办事,我决不会伤害荀文若。” 郭嘉点了点头道:“如此,嘉愿意为公子尽一份绵力。” 袁熙知道他现在一定程度上认可了自己的做法,但他已经决心,即使郭嘉不为自己所用也不能让他投奔曹操。 邺城城郊 袁绍今天召集诸将准备涉猎,“乱世以武为本,治世以文,今天下未定当同诸位涉猎行武。难得诸位将军和大人齐聚邺城,不如,我们出城射猎,诸位以为如何?” “好,出城射猎!”众人应诺。众人岂会扫了袁绍兴致。 随着袁绍一声领下,百十名袁氏集团的文武幕僚各自上马,在一千名骑兵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出了邺城,直奔郊外。 这种事情袁熙怎么会落下,从马厩里借了一匹马,夹杂在大队之中,带着许褚一块出了邺城。 以前的袁熙几乎没骑过马,幸好经过颜良赵云的辅助教导训练,藉此来锻炼身体平衡姓,袁熙此刻骑在马上随不能比徐晃等人,不过也算不错了在世家贵公子中。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微风和煦。积雪早已融化,青草刚刚萌芽,一眼望去,能看数里之遥,正是射猎的好时节。 袁尚一心想要抢回风头,一马当先,飞驰在大队人马的最前面。 只见他胯下白马,疾驰如风;一身锦裘玉袍,手持强弓,腰悬箭壶,端的是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几十只各色的猎狗紧紧跟在他后面,大呼小叫,吠声震天,真是狗仗人势。所到之处,烟尘滚滚,鸡飞狗跳。 队伍走了二十多里路,只射到了几只兔子和獾之类的小型猎物,这让袁尚很是扫兴,一路上只是手持强弓,并没有发箭,一心想要在文物幕僚面前射一只大大的猎物,这样才能显出自己的本事。 又走了几里路,进入了一片丛林。一只受惊的麋鹿被猎犬从草丛中赶了出来,发足狂奔。 袁尚大喜,嘴里喊一声,谁也别跟本公子抢,谁和我抢我射谁,纵马扬鞭,弯弓搭箭追了上去。 凌厉的一箭射出,带着呼啸的风声,正中麋鹿的臀部,但是由于距离较远,麋鹿虽然感到疼痛,但是尚不致命,依然发足狂奔。 袁尚恼怒不已,纵马紧紧跟着,追了一回,看看距离近了,再次射出一箭。这次力道十足,再加上距离近,一箭正中麋鹿的颈部,当下扑倒在地,被一哄而上的猎狗咬死。 袁尚哈哈大笑,得意不已,吩咐部下驱散猎狗,把麋鹿装到车上。 见袁尚猎得麋鹿,众文武百官齐声喝彩,一个个夸奖道:主公真是好福气,生的两位公子,一个文采斐然,一个武艺卓绝,真不愧是四世三公家的后人,真有主公的风采! 夹杂在人群中,听着这帮幕僚对袁绍的奉承,袁熙心里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哼,就这点本事算什么,若是赵云在此,不用骑马,从看到麋鹿出现的那一刻,保证一箭命中,让它跑不出一百丈去。即便今生的自己,超过你这二流的箭术也是绰绰有余。” “哈哈……诸位别在这里瞎咋呼,公子的箭术很一般嘛,射了两箭才把鹿射死,就被你们吹得追上后羿了。” 麴义在之前惹恼了袁绍,当着众人落了个没脸,心里很是不爽。再加上他骨子里就是个狂傲自大的人,此刻听着众人违心的恭维袁尚,心中更是不忿,当下借着酒劲大声的鄙视袁尚,心说我惹不起你袁绍,我笑话几句你儿子总该行吧? 袁熙正在心里鄙夷着,冷不防有人把他的心里话喊了出来,凝目看去,说这话的竟然又是麴义。 听了麴义的话,袁尚深感奇耻大辱,勃然大怒道:“麴义,你太无礼了,你说我箭术不好,那谁的箭术好?” “江东小霸王孙策,孙坚的长子,比你大不了几岁。据说勇猛无敌,能一箭射杀猛虎。” 听到袁尚询问自己,麴义决定和他讨论几句。 只是一旁的袁绍早就气的肝胆欲裂,差点坠下马来,咆哮一声:“麴义!你今天迟到在前,出言不逊在后,现在又借着羞辱我儿之际,暗地里羞辱我,你分明是耻笑我不如孙坚!你三番两次的蔑视我,居心何在?分明图谋不轨,左右,给我拿下砍了,以儆效尤!” 随着袁绍一声叱喝,对麴义早就不满的颜良猛地一推麴义,麴义猝不及防,一个趔趄跌下马来,旋即被几个彪形大汉捆了起来。 麴义知道这张破嘴又惹了祸,当下也不敢挣扎,只能任凭侩子手捆绑,嘴里求饶道:“主公饶命,义是就事论事,绝无轻视主公之意,主公饶命啊!”北周和隋朝的贺若敦和贺若弼父子就是因为这个丧命。 “斩了!” 听着麴义还在嘴硬,袁绍一狠心,吩咐把麴义砍了。“主公饶命,义知错了,义酒后失言,主公法外开恩啊!” 想不到自己嘴上痛快了,脑袋却要搬家了。眼看着侩子手把自己摁倒地上,准备就地正法,麴义吓得磕头求饶命。 “诸位将军,大人,替义说上几句好话哪……” 见袁绍丝毫不为所动,麴义只能向他身边的幕僚求救,希望有人站出来替自己求情,免自己一死。只是他平素骄傲自大,目中无人,袁绍手下的文武幕僚,没有一个和他交好的,看到袁绍愤怒,谁也不敢出来替他说话。 袁尚余怒未消,抢在袁绍开口前,对侩子手挥手道:“快把这厮的人头砍了,啰里啰嗦的,聒噪死人了!” “诺!” 刀斧手答应一声,举起明晃晃的大刀就要砍下。 “我命休矣!” 麴义见没人肯为自己求情,只能无奈的闭上眼睛,心里只恨自己当初选错了主公。早知如此,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跟着韩馥混。 “刀下留人!” 袁熙喊了一声,翻身下马,奔到袁绍面前,跪倒在地:“父亲大人,麴义乃是将才,杀不得呀!”鞠义虽然和魏延侯君集等人一样桀骜不驯但是确实有才能。 麴义从绝望中睁开眼睛,发现出来替自己求情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前些日子被自己当众羞辱了一番的袁家二公子,不禁感叹造化弄人,心里惭愧不已,又盼望着袁熙真的能从刀下救自己一命。 至于袁熙为何站出来,自然有他的打算。 其一,唇亡齿寒,无论如何,自己是袁家的人,是袁绍的儿子,倘若袁绍败了,那么自己也就失去了靠山。如果一切按照历史的轨迹发展,官渡之战后,袁绍必然走上覆亡之路,留着麴义虽然不一定能够扭转败局,但麴义在统兵打仗方面的确是个人才,甚至要强于张郃徐晃,到时候肯定能出上一份力。 其二,自己救了麴义一命,就算他以后不对自己感恩戴德,至少在心里也是感激自己的吧?到时候,自己再设法拉拢一下他,说不定就为我所用了。目前来说,麴义是袁绍麾下文武幕僚中最有可能被自己拉拢过来的人。不过袁熙想多了,鞠义这种人只服于势而不怀其徳。这是后话。 当然,前提是他今天不死才行。所以,袁熙才决定全力为麴义求情,保他一命。太宗皇帝李世民看李靖有才能,也是如此做保过救了李靖一命,可是谁知道李靖最后竟然保持了中立。 “显奕,是你要为麴义这厮求情?” 袁绍一手握着马鞭,怒冲冲的盯着袁熙道。要不是今天袁熙给他长了面子,早就砍了鞠义。 “父亲大人,休要和他废话。他知道什么军机大事,知道什么叫做军命出如山吗?请父亲大人速速下命,砍了麴义!” 袁尚恶狠狠的盯着袁熙,一面向袁绍力谏。麴义这厮当众羞辱自己,不杀他不足以平息自己的愤怒。 袁熙对袁尚恶狠狠的眼神视而不见,向袁绍道:“父亲,今曰麴义屡次冒犯你,实在罪不可恕。孩儿恨不得亲自砍下他的头颅来,给你解恨。不过,孩儿也知道方今正是用人之际,诸侯环伺,虎视眈眈,北有公孙,南有曹艹,尚需父亲大人您统帅三军,扫荡诸侯。麴义虽然自大,但是尚可一用,因此孩儿恳请父亲开恩,饶他一命,让他戴罪立功,助父亲扫平天下。” “显奕公子所言有理,麴义虽然自大,但是还算是个人才,望主公念在他过去的功劳上,饶恕他一命,命他戴罪立功。” 田丰听了袁熙的话,也翻身下马,施礼为麴义求情。 其实,袁绍现在还真的不想杀麴义,若不是被麴义再而三的冒犯,袁绍也不会如此暴怒。此刻被袁熙和田丰一分析形势,便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决定暂时饶恕麴义一次,等灭了公孙瓒之后,再和他算账。 “哼……麴义,今天念在显奕和元皓的面子上,饶你一命……” 麴义闻言,狂喜不已,跪倒在地叩头道:“多谢主公不杀之恩!” 又向袁熙叩谢,多谢公子相救,义没齿难忘。谢完袁熙又转身谢了田丰,多谢先生美言。 “死罪虽免,活罪难饶!左右给我重责四十军棍,以儆效尤。” 袁绍余怒未消,喝令手下把麴义拖下去重打四十军棍。士卒领命,把麴义拉下去,狠狠的打了四十军棍,又拖了回来。 “多谢主公不杀之恩!” 虽然屁股被揍的稀巴烂,但麴义再也不敢抱怨了,趴在地上向袁绍拜谢。 “哼,别以为这样就算了。显奕和元皓说你用兵有方,能征善战,那么你率兵北上,给我镇守龙凑,搔扰公孙瓒,让他不得安宁,半年之内,若是不能攻克,提头来见!” 袁绍手握马鞭,怒视趴在马前的麴义,怒冲冲的训斥道。 “是,末将愿意去镇守河间龙凑袭扰公孙瓒,就算拼了姓命,也要完成主公的命令。” 吃一堑,长一智。麴义挨了打,甚至差点把脑袋丢了,此刻再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袁绍吩咐返程,大队人马簇拥着袁绍父子浩浩荡荡的返回了邺城。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31 冬去春来,时间不知不觉地到了初平三年春(公元一九二年)。 关东这边袁术听闻袁绍入主冀州而派来使者求马匹,袁绍对这要求自然不加理会。 袁术大怒之下终于跟袁绍撕破了脸,他派遣使者联络勾结上公孙瓒,袁绍则联合了刘表,四方势力双双都结成了联盟。 幽州牧刘虞的儿子刘和在宫廷担任侍中,献帝想要东归洛阳,便命刘和假装逃避董卓,秘密地经武关去见刘虞,要刘虞出兵去接献帝。 刘和走到南阳时,袁术企图利用刘虞为外援,便扣住刘和,应许在刘虞兵到之后一起西行,命刘和给刘虞写信。 刘虞接到信后,便派数千名骑兵去见刘和。公孙瓒知道袁术素有称帝的野心,就劝阻刘虞,但是刘虞不听。 公孙瓒害怕袁术知道此事后会怨恨自己,也派堂弟公孙越率领一千名骑兵去见袁术,并暗中挑唆袁术扣留刘和,吞并刘虞派去的队伍。 从此刘虞与公孙瓒有了仇怨。刘和从袁术处逃走北上,又被猜忌的袁绍留住不放。 荀彧也终于投靠了曹操,曹操大为高兴,抓住他的手喜道:“这就是我的张良!”于是任命他为奋武司马。此外颍川人戏忠也应征召出任曹操的军师。 其实曹操这里把荀彧当成自己的张良其实用意自诩自己为高祖也,和袁熙把许褚比作樊哙,贾复一样的道理,抬举别人也捧高自己。 河北方面公孙瓒派田楷与刘备夺取青州,刘备被任命为平原国相。其实公孙瓒虽然呲牙必报,但是对朋友还是够意思的。 关中这边董卓做了太师,地位在诸侯王之上。太史观察天象后声称,朝中大臣中将有人被杀死。 董卓借机派人诬告卫尉张温与袁术秘密联络,于是将张温在闹市中笞打而死,以应天象,董卓完全掌控了关中,已经跟反对他的朝臣翻脸。 董卓又任命他的弟董旻为左将军,倒子董璜为中军校尉,都执掌兵权。他的宗族及亲戚都一改先前的低调而在朝中担任大官,就连董卓侍妾刚生下的儿子也都被封为侯爵,还把把侯爵用的金印和紫色绶带当作玩物。 董卓所乘坐的车辆和穿着的各种衣饰,都与皇帝的一样。他对尚书台、御史台、符节台发号施令,尚书以下的官员都要到他的太师府去汇报和请示。 又在长安郊外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堡坞,墙高七丈,厚也有七丈,里面存了足够吃三十年的粮食。他对亲信说:“大事告成,可以雄据天下;如果不成,守住这里也足以终老。” 乱天下的毒士李儒最终还是错付了董卓,董卓的熊心自从见到帝京的繁华后,就不断开始消磨了,失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就在天下豪杰各自勾心斗角发展势力时袁熙也做了些筹谋。但当务之急是增长威望抢夺地盘,还有就是解决长安的事情。但是急不来,还得一步步稳进。 郭嘉在袁熙派“虎卫”不分昼夜地监视下在军中做了主簿,兼理一些军中日常事物,袁熙帮他购置了一套宅院赏赐了郭嘉一些钱帛。 这天是照例的议事,袁绍让长子袁谭也到开参议,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而袁谭因为之前跟辛家联姻,娶了辛评一个侄女。这些日子他和辛评郭图关系渐渐密切起来。 袁绍看着下面一众文武说道:“当今天下大乱,汉室衰微,贼臣作乱,朝廷西迁,我袁家世代受宠,我也决心竭尽全力兴复汉室,冀州正是成大业之地,我等下一步该如何行进?” 众人互相观望都因为各自的打算而不愿第一个建言,毕竟袁绍手下党派众多,相互拆台,相互攻讦也是常有的日常操作。 沉默了一会田丰起身分析道:“主公近期所患不过有四,其一关中董卓,其二幽州公孙瓒,其三冀州南面孙瓒任命的青州刺史田楷,其四黑山贼张燕,其中又以公孙瓒对我冀州威胁最大,但董卓也不可小窥,他与主公既有家仇又有国恨,不报此仇将军不能立威于天下,所以我军面临两大劲敌。” 沮授思量清楚后出列道:“主公年少入朝就扬名海内。废立之际,能发扬忠义出走京城,使董卓惊恐。渡河北上,则渤海从命;拥一郡之卒,而聚冀州之众。威声越过河朔,名望重于天下!如今主公如首先兴军东讨,可以定青州;还讨黑山,可以消灭张燕。然后回师北征平公孙瓒;震慑戎狄,降服匈奴。您就可拥有黄河以北的四州之地,因之收揽英雄之才,集合百万大军,迎皇上于西京,复宗庙于洛阳。以此号令天下,诛讨未服,谁抵御得了?” 沮授确实有文武干略。才能不下隋文帝的宰相高颖之下,后来沮授辅佐袁家两代君王,忠心耿耿。 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沮授可谓渐渐摸清了袁绍的脾性,知道他十分重声名和追捧,所以沮授提出的谋划也不得不带上奉承的味道。 果然,袁绍听完后高兴地笑道:“此吾之心愿也。然而,齐桓公如果没有管仲就不能成为霸主,勾践没有范蠡也不能保住越国。我想与诸卿同心戮力,共安社稷,不知诸位有什么具体的妙策平定此四忧患?” “这要步步稳进,先剪除首要祸害,但这恐不是一日之功,当今宜积蓄我冀州实力,以防御为主。”田丰道。 袁绍有些不高兴了,刚刚为沮授描绘的一番宏伟蓝图而兴致盎然,踌躇满志,现在就被田丰泼冷水。而且只有他袁本初欺负别人,怎么能被别人欺负的道理。 袁熙心里已经有了个大胆的策划,于是出了列对袁绍说:“孩儿不才愿为父亲剪除两个忧患。”袁熙和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喜欢大胆用奇,不过也锋芒太盛,容易拉仇恨。 “显奕你有什么谋划,可除去哪两忧患?”袁绍好奇问道,这个儿子向来都能给自己不小的惊喜。 袁熙充满信心地说:“如父亲用孩儿之计担保三月之内让董卓身首异处,然后孩儿愿提以一旅精兵平定青州,好让父亲专心对付公孙瓒与张燕。” 袁绍不由好奇急问道:“是何计策可诛杀董卓?显奕速速说来。” “现在人多如说出即不灵验,待会孩儿请私下禀报。”袁熙故意卖关子道。 袁绍点点头,袁谭跟辛评对视一眼均不以为意地冷哼了一声。 州牧府书房里,袁绍急切地拉着袁熙的手问:“到底是何计策,我儿快快说来。”董卓进京一事是袁绍心里的疙瘩,如果能杀掉董卓那就真的除去了他心中的芥蒂了。 袁熙不答反问他说:“父亲可是一直跟朝中老臣有联络?” “是也,一众老臣也想诛除董卓可是一直无机下手。” “父亲您想,以我军目前实力和四面受敌的处境恐难以杀进关中,但要除去西凉军并不是非要出兵才行,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西凉军内派系林立勾心斗角如能诛除贼酋西凉军自当瓦解。” “是这道理,但董卓仇家众多,他日常防范严密可不是那么好杀的。”袁绍抚着短须犹豫道。 “不然,孩儿请求秘密潜往长安联络老臣诛杀董卓。”袁熙施礼道。 “不行,太过凶险,胜算不大。”袁绍摇头道。他可不想自己最器重的儿子有闪失。 袁熙却知道不论他去与否董卓都将有很大可能被王允设计杀死,自己前去只是能做到推波助澜的作用,而在其中有自己不得不去的理由和平白领取刺杀董卓的功劳名声。 没有无上的声望和功劳如何在这纷争之世立下脚跟,如何吸引人才投效,如何给未来夺嫡之争铺路。 袁熙接着耐心地分析说:“西凉军内不齐心,特别是西凉军嫡系跟董卓兼并的京师禁军间。只要让那些老臣出面收买些董卓亲随和领军将领待时机一到刺杀董卓于殿前易如反掌,孩儿计策如果失败也可查探一番关中情形好让父亲今后用兵关中司隶有所准备。” 袁绍有些心动,却没有答应,只吩咐他退下去。袁绍不傻,他能算清楚这笔账,不过他还是一位父亲对吗。 袁熙宅院。 “府里的房子备好了吗?” “夫人说早就备好了。”袁和低声说道。 “把马车找个地方销毁,”袁熙指示了一句,人已经进了大院。 袁熙的内宅院是从不容许男人进去的,即使如心腹袁和也是如此。 袁二目光疑惑的看着袁熙抱在怀里的女人,小声问道:“袁和,你说咱们公子抓这个小姐来干嘛的?” 袁和摇摇头,轻声道:“不该管的事情,不要多管,也别多说。。” “哎,头脑要炸了。”袁二摇摇头,朝着马车走去:“我去把马车销毁。” 袁和忙追了出去,阻拦道:“你好好看家,这种细致活还是我去做的比较好。”乘着马车,在夜色中,往别处慢慢行去...... 袁熙抱着唐姬左转右转,很快到了自己隔壁角落里房间。 用唐姬的背部把门挤开,袁熙走过去,把唐姬放在床上。这才松了口气。 “好了,以后你就住这里。”袁熙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了,现在心里说不出的轻松,许久没有享用此女,袁熙觉得心里已经迫不及待了。 “不过千万记住了,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把门打开,不然后果你们知道的。”其实住在这里多少还是有点不方便的,可住在外边,袁熙又不放心,只能再委屈委屈唐姬了! 这日一大早,高月早早的起床,收拾整齐后,这才来到袁熙的房门外面。 “还没有醒吗?”高月随口问着伺候在外面的丫鬟。 丫鬟摇摇头,轻声道:“昨晚二公子睡得极晚,是以这才起迟了吧。” 昨晚袁熙先是宠幸了唐姬,又去了老师张纮的那里和张纮交代了自己打算刺董的计划,于是遭到了张纮的强烈反对,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什么的。 不过袁熙很坚决,无奈张纮只能妥协,于是帮助袁熙完善和修正计划,并于最近派出暗卫配合袁熙等人的行动。 若是平日高月肯定会让袁熙多睡一会,可今天是年初,还得去袁府拜会刘夫人。于是高月一时也顾不了那么多。 “夫君。”高月敲了敲门,轻轻唤道。 “无垢啊,唔,我马上起来。”里面的袁熙嘀咕了一声。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片刻衣衫不整的袁熙从屋子里打开房门,问道:“怎么今天起这么早?” “一会还得去给母亲大人请安,夫君别忘了今天可是新春呢。” 袁熙迷糊的脑袋一震,猛地清醒过来,一九二年终于要展开了。彻底乱了。 “夫君?”见他一出门就神色恍惚,高月又轻轻唤了一句。 “哦。”袁熙转头在丫鬟早已经准备好的铜盆里,快速的洗完脸,又刷了牙,这才淡淡道:“走吧,给母亲请安去。” 高月虽然觉得袁熙今天显得有些怪异,却也没有多想,跟了上去。 坐在马车上,晃晃悠悠间,袁熙忽然问道:“无垢,你说这天下何时会乱?” 高月轻声道:“之前我细细想过夫君说的每一句话,发现夫君说的都很有道理,如果当今...那恐怕天下真的要乱了。” 袁熙抚掌笑道:“无垢真乃我知己也,若是当初真的让了那病秧子,只怕我也要跳那泪罗江了。” 高月白了他一眼,“我也只是顺着你的思路去细细想了一番,然后发现有理附和而已,可算不得我的想法。” “可比某人强多了。”袁熙目光移向一边无精打采的丫鬟绿珠,“某人我就是道理说的再明白,也不会认为这天下会怎么样。” 绿珠哼了一声,不服气道:“你们这是反动,好好的日子不过,就会胡思乱想,我看是瞎操心。” 袁熙和高月相视一笑,转移了话题,他们说的话确实反动,也就是在坐的都是自家人,两人才能畅所欲言。 高月掀开布帘,望着外面的萧瑟的景色,扭头对袁熙道:“显奕,你不是说你家三弟也来了吗?怎么上次就看见大哥一个?” “三弟上次有事去了外面,这几天才回来,所以没有见到。”想起袁尚,袁熙摇摇头,作为三弟,回来没有见到自己,袁尚应该主动上门拜访才是,可他在家这么多天,别说袁尚,就是袁尚府中的家丁都没有见到一个。 这个三弟越来越不像话了,袁熙叹了口气,袁尚生的一副好皮囊,加上又会溜须拍马,在父母面前又是孝子形象。 不过袁尚比起隋炀帝杨广可是差远了,何况袁熙自己也不是杨勇不是,还能被你啄了眼? 不过袁尚也的确让很多人赞赏。虽然哥俩关系还凑合,也有赠甲之谊,但别忘了袁家可是侯门啊,一入侯门深似海啊,人是会变的,即使三弟不想,也会有人帮他想的。 可袁熙却是对他知根知底,话说袁尚他还觉得疑惑,感觉也许能拯救一下吧。 善恶其实都是与生俱来的,虽然用某种方式能感化,甚至掩饰一些人的本性,到头来被反噬的肯定是自己。 他知道自己与袁尚的兄弟感情,已经渐去渐远了...... 袁家四世三公,威望自不用多说,即使是大过年的,门前前来拜会的人也不少。 袁熙带着高月进府时,就还看见人进人出,一副好不热闹的场景。 绿珠很不舒服的踏着小碎步,挽着高月的手臂,嘀咕道:“这些人不去拜会袁大人,来这里做什么?” 高月柔柔一笑,身姿款款的跟在袁熙后面,轻声解释道:“来这里拜会的,大部分的应该都是本地人士,他们不方便跑那么远,但是又不能不来,所以即使只有咱们母亲在家,他们也回来,还有一部分嚒,” 高月声音越发低了下去:“那就是身份卑微,又想升官发财的,父亲他们见不到,就只好退而求其次,来这里咯。如果日后父亲知道这些,说不定还有些许情谊可讲。” “这样啊。”绿珠心里想了想,真的很有道理。她抬头看了眼高出自己一头的高月,见她满脸温笑,目光平易近人,不时在前面袁熙拜会别人时,也微微欠着身子拜会。 “哎,看来真的没几个比得过无垢姐姐呢。即便那位王妃。。”绿珠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心里有些羡慕。 袁熙其实挺不喜欢和别人寒暄的,他觉得特虚伪,好在目前的身份,他也不用做到尽善尽美,连续拜会几个人后,他马上带着身后高月和绿珠,往另一条道路走去。 自己在外面的名声如此,就算有人看到也不会说些什么,因此袁熙走的丝毫不拖泥带水。 转到另一边道路,袁熙擦擦额角的细汗,扭头对挤在一起的二女道:“新春,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 高月捂住小嘴直乐,娇笑道:“我想也是啊,比我们来的还勤快,假惺惺。” 袁熙马上走过去,揽住高月小细胳膊,应道起来。两人就像找到知己一般,越说越合拍,那眉开眼笑的样子,让绿珠一阵无语。 “夫君,这里虽然很少有人路过,但也不能不注意,你在前走。”高月叮嘱了一句。 袁熙撇撇嘴,但还是很听话的把高月的胳膊放了出去。基本礼仪高月还是懂的,袁熙可以大胆妄为,但是她们可不行。 袁熙望着目光柔和的高月,只得收拾起心思,慢慢的再去前面一板一眼的行走。高月确实有长孙皇后那样母仪天下的气质。 后来正是高月地委婉规劝,多次平息了袁熙要重惩田丰等大臣的怒火,毕竟大晋宣武帝袁熙的暴脾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治止的。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32 走了不久,迎面走过来一队人,当先的正是袁熙三弟袁尚。 “哎,这不是二哥吗?”袁尚大叫一声,急急上前便行大礼,嘴里恭敬道:“三弟袁尚,给二哥请安了。” 袁熙嘴角抽动,脸上努力扯出微笑,把他搀扶起来,笑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么,三弟这是刚从外面回来吗?” 袁尚俊逸的脸蛋上满是笑容,抬起头低声道:“可不是,最近母亲让我去做一些事情,有些耗时,所以这次才没有准时到二哥府上探望,二哥千万勿怪!” “自家兄弟,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袁熙拍拍他的肩膀,转头道:“三弟,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你二嫂,无垢。” “袁尚给嫂嫂请安!”袁尚慌忙双手一拜。 高月微微点头还礼:“小叔安好。” 袁尚抬起头向高月旁边看去,目光登的就愣住了。 他虽然早就知道二哥,在洛阳有一个陪嫁美婢,也知其美名,却也没怎么往心里去,认为也就是那样,最多是世人抬高他袁家罢了,但是今日一见,他的心灵却被深深地震颤了。 眼前的女子方当韶龄,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不可逼视,一双水润灵动的眸子,正滴溜溜的转动,似乎也在打量着他。 袁熙眉头一皱,微微挡住袁尚的目光,嘴里轻声喊道:“三弟?”绿珠可是自己的禁脔,岂能容他人染指。 袁尚反应过神来,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叹道:“二哥可真是好福气啊,如此积聚天地灵气为一身的女子,天下间再也难得,怪不得二哥金屋藏娇呢。” 袁熙眉头皱的更深,要是在绿珠没带过门之前,兄弟说这话,就是恭维,可现在面前的女子都是你兄长的女人了,还唤作这般称呼,明显有些失礼。 开年新春的,又是自己的兄弟,袁熙不好发作,淡淡道:“三弟,那为兄我先行一步。” 说着带着两女便走,看到袁熙如此紧张自己,绿珠心中一甜,小步子快速跟上袁熙。 袁尚此时还沉浸在绿珠的美貌当中,等到雍容大方,知性典雅,气质冠绝天下的高月又从自己身侧走过,他余光瞥见之时,瞬间他觉得自己呼吸都不能自己了。 “夫君?夫君?”袁尚妾室鱼幼微,抬起手臂轻轻拉了拉失神的丈夫。 袁尚缓过神来,看了眼自己的妻子,顿觉无趣,心里想到二哥居然能有那么美貌的妻妾,就觉得堵得慌,猛地甩了甩袖摆,快步离去。 其实鱼幼薇也是绝色了,不过毕竟家花不如野花香对吗。 鱼幼微怔怔,静默片刻,马上缓步追了上去,女子心思最为敏感,袁尚的表现她都看在心里,可身为妾室,她又能怎么样?心里除了无奈,就是觉得有些淡淡的凄凉,要知道之前袁尚对她可是很不错的。 袁熙在前面走了几步,心里也是火起,这个袁尚简直不像话,居然连嫂嫂都敢起不敬之心,刚才那副嘴脸,要不是要事在即,他肯定已经挥拳砸了上去。 “夫君。”高月见袁熙一副有火无处发泄的模样,轻轻上前,低声道:“今天是新春,可莫坏了心情。” 袁熙猛甩衣袖,哼道:“你两给我记住,以后吩咐门房,看见这个混小子,不许进门。混账东西,越来越不像话了。” 绿珠紧跟两步,抓着袁熙的衣摆道:“他的眼神好邪恶,感觉很坏,不像是好人。”绿珠这是在添油加火呢。 袁熙噗的便乐了,这要是在别家,绿珠这么说肯定要被丈夫斥其离间兄弟感情,但是熟知袁尚为人的袁熙,可半点没有觉得绿珠说得哪里不对。 “这小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咱们父母待见他,所以咱们距他远一点,免得看的眼烦。”袁熙怒道:“若是以后再让我见他这般,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绿珠就喜欢袁熙着紧自己的模样,展颜笑道:“打腿干嘛,把他眼睛挖了,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免得以后祸害良家女子。” 对于刚才袁尚的表现,在高月和绿珠眼里看来,无疑是异常失礼,袁熙不发火之前,两人也不好说些什么,现在见袁熙发火,绿珠本性马上暴露出来,嚷着要揍人。 寻常女子肯定不会这般,包括袁熙右侧一脸无奈的高月,可绿珠这些月被袁熙宠的就像女儿一样,还真是什么话大胆,就说什么话。 三人说说道道,转眼便到了袁家后院,绿珠很快落后两步,跟在高月后面,开始夹起尾巴做人,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 三人进入主屋,给刘夫人请安之后,便可随处走动。等到中午吃饭便可。 袁熙拉着二女本想找一间清净点的房子坐坐,没想到刚出主屋就看见大哥袁谭,和他的夫人正在另一边的小亭子里,似乎正和别人聊天。 “大哥。”袁熙喊了一声。拉着两女往前赶去。袁谭毕竟是家中长子,既然见到了,袁熙就不能失了礼数。 高月道:“夫君,大哥正在商谈公事,我们过去不好吧?” “没事,你没看见大嫂也在吗?”袁熙不在意的摇摇头,拉着两女转眼间已经到了跟前。 “二弟你也来啦。”袁谭招呼了自己夫人一声,辛氏马上堆起笑容朝着高月和绿珠走去。 袁熙朝着袁谭笑笑,接着转向辛氏道:“大嫂,这位是高月是我的夫人,你们可以聊聊。” “弟妹可真是姿容绝丽,秀外慧中,二弟好福气啊。”辛氏很快就热情的拉着两女去去一旁聊了起来。 高月是烘托气氛的高手,再加上绿珠的古灵精怪,三女没一会便聊到一起去了。 “大哥。”袁熙转过头,唤了一声,又把目光移向已经站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文士,询问道:“这位是?” 其实袁熙不是不知道,不过还是询问了一下,他要确定一下他们的关系,。 “二弟,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郭图,是我在京中的至交好友,这次过来找我父亲有事,所以被我碰见了。” 郭图微微弯腰,拱手道:“郭公则见过二公子。” 袁熙忙回礼道:“郭兄太客气了,你既然是我兄长的朋友,也就是我的兄长,以后唤我显奕便可。” 郭图微微一笑,也不客气,说道:“如此,那公则便托大,唤一声显奕了。”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三人坐定,袁熙道:“郭兄有何难事,且说来听听,若是能帮到,我兄弟二人,一定全力相助。” 袁谭道:“此事关系重大,已不是你我能解决,母亲已经答应,让我们父亲帮助解决了。” 袁熙点点头,记忆中郭图就是父亲的谋士,只是后来又跟了大哥。 约摸正午时分,郭图看了眼天色,站起来道:“二位公子请留步,我这就要回去了。” 袁谭道:“新春就不留郭兄了,咱们下次洛阳相见。”袁谭表现的依依不舍,有时我在想,如果袁谭没有被袁熙逼的狗急跳墙,也许也算一个守成之主吧,就像隋炀帝杨广之兄杨勇以及太宗皇帝李世民之兄李建成一样吧。可惜了。 郭图深深看袁熙一眼,不再言语,就此抱拳离去。他觉得这个二公子不一般,可能以后是大公子袁谭的劲敌,不过当下也没说什么,有时候人的第一印象很准的。 袁熙看着郭图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大哥袁谭的爪牙也开始出现了,看来自己也得抓紧了。 袁熙府。 “公子,有些晚了,早些沐浴更衣吧。”绿珠那愈发甜酥入骨声音从屋中传来,袁熙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安详的神sè,随即走进屋内。 在昏黄的烛光下,袁熙望着安静的站在一旁的绿珠,她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yu立的少nv,她穿着鹅黄sè的shinv服,服饰略微紧身,勾勒出她曼妙的少nv曲线,清纯的脸上却带着极致的媚意。 在明灭的光线中,她那两颊极为俏丽的嫣红显得那般mi人,若是在后世,或许这个年纪的她不过是青涩的苹果,而在这个年代,她却已经是可以采摘的成熟尤物了。 而绿珠作为高月的陪嫁丫鬟,从一开始有些事就是已经注定了,所以绿珠心中多少是有准备的,虽然羞怯道也甜蜜。 绿珠为袁熙试了试水温,又放入各种澡豆、香料,所使用的器物无一不是名mén世家的最高标准,她低垂着头,柔顺道:“公子,奴婢为你宽衣。” 袁熙坦然接受着绿珠的服shi,在氤氲的雾气中,望着她媚意流转的眼眸,他只觉得绿珠可真是漂亮。有些事袁熙不方便对高月做,但是对于绿珠,袁熙可以肆无忌惮。 绿珠对袁熙的**已经极为熟悉了,她与袁熙相处四年,在绿珠的心目中,这个渐渐成熟的男孩就是她的唯一,她不知道这算不算爱,她只知道,若是失去了他,她便会感到mi茫,仿佛自己的存在也毫无意义一般。 绿珠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滑过袁熙极为光滑的肌肤,那矫健的体魄令绿珠压抑着的内心的微微悸动,她忽然想起了来河北之前,公子初遗的画面,她脸上的红晕愈发浓烈,原来公子已经长大了呢。 袁熙惬意的泡在了浴桶之中,闻着茉莉味的清香,不由呼了一口气,望着在烛光下绿珠低着头lu出的那一丝极为mi人的风情,他便动了久违的sè心。 早年在袁家族学时,他便自称为“好sè之徒”,如今有这样美貌的shinv,怎么以前就没有想法呢?那时绿珠在高家陪伴高月,又有高老头在侧和防贼似的看着袁熙,袁二公子不好下手,何况当时高月还没搞定呢。 袁熙极为轻松的说道:“绿珠,可不可以与我共浴?”嗓音中带着轻佻的魅huo,令人不自觉的沉沦。 绿珠心中蓦然一惊,却生起一种公子终于开窍的感觉,以前公子似乎一点都没有对她动过什么“歪心思”呢,看起来公子真的长大了,她的内心之中顿时又觉得矛盾,渴望与矜持并存,想起自己以后肯定是公子的shi妾,于是一切便放开了。 她在袁熙那炽热的目光中褪去自己的衣衫,一丝不*的胴/体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他的眼前,她那晶莹如雪的肌肤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出mi人的红晕,身材是那样的匀称,每一部分似乎都是完美雕琢而成的,xiong前那对mi人的yu兔骄傲的耸立着,雪梨一般的形状之上点缀着两点极为粉红的葡萄,两条光洁的**紧紧并拢,萋萋芳草间的神秘之处若隐若现。 绿珠极为害羞的进入浴桶之中,虽然与公子共眠过多次,但这样赤诚相见却是第一次,望着公子脸上满意的笑容,她的心也变得雀跃起来,为他的笑而笑,为他的忧而忧,这算不算一种最为简约最为纯净的幸福,若一生之中得不到任何人的爱,却毫不保留的将爱一个人当作信仰,会不会很充实? 袁熙仔细的欣赏着美人入浴的景象,他一直觉得,nv人若是没有办法做到才貌双全,那一定要有美丽的容貌,袁熙伸出手,抚在绿珠那娇羞的脸颊之上,她的脸看起来是这样的清纯,仿佛是这世上最纯洁的存在,然而眼中那掩藏不住媚意却总是勾动着男人的**,他觉得这样的清纯与娇媚产生的反差感是绿珠最you人的地方。 他的手从这张脸上往下抚mo,那白皙嫩滑如同天鹅颈一般的脖子令他忍不住想要肆意的wěn上去,但他的眼睛里却只有炽热与欣赏,美nv总需要慢慢品尝,可不能暴殄天物,手再往下滑,浸入水中,抚在了绿珠那最为柔软的地方,惊人的弹力与美妙的触感令他心中赞叹不已。 绿珠感受公子抚mo之处,不由“嘤咛”一声,略带娇嗔道:“公子,你可真是**,还是奴婢为你沐浴吧,要不然水都快冷了。” 袁熙眼中刚刚升起的**渐渐消失,炽热的眼神逐渐转变为纯欣赏,毕竟绿珠还没有进入青chun期,而且过早的做某些事情对她的身体也没有好处,还是缓一缓吧…… 夜间,袁熙召集来了一干心腹,扫视了一圈几人后说道:“我准备进关中查探敌情,联络老臣设计诛杀董卓。” 几人显然被他这个决定震惊久久没有回应。看几个武将没有做声袁熙自然用眼神询问郭嘉。 郭嘉摇头皱眉道:“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凶险程度却很大。”这是郭嘉常规实力对比后的测算。 袁熙知道,郭嘉没有接触过现在长安方面的情报,和袁家的势力,所以他会觉得行动不可取。 于是袁熙给众人分析了一下从情报得来的长安和西凉军的情况,最后说道:“我先前已派有暗卫先行占据了立足点,布置好退路,即使不成功还是有很大把握全身而退,但是也有很大的风险诸位去留自愿。” “俺自然和公子一同进退。”许褚粗声道。许褚是肯定和袁熙一起去的,袁熙在他心里早就是主人了。 徐晃不出声却点了点头,毕竟徐晃是追求功名之人,富贵自有马上取不是。 “难得公子如此大义英勇,云定当尽力协助。”赵云有些激动道。忠义是赵云的信条,袁熙如此暗合赵云的理念。 徐晃也接着说:“董卓倒行逆施天下共怨,报国仇乃匹夫之则。” 在袁熙自信的神情和锐利目光紧盯下郭嘉苦笑着无奈道:“权且当去关中游历一番吧。”他这是被袁熙小算计了一把。 当下众人商定了些细节。秘密潜去长安的人不能太多,只带三百虎卫,众军士分多批伪装盐贩沿黄河到河东再渡黄河走安邑转到长安。 其中留下一些人马在黄河沿岸和长安城郊外接应。武器则托由真正的商贩走私进去,落脚点在袁熙经营的商铺和预先购买的宅院里。 筹划了十天后袁熙就领着众人留书一封,私自出了邺城往雍州而去。袁绍看到袁熙的留书后着实有些气恼,召来田丰、沮授和荀谌商议。 因为袁熙等人秘密出行路线不明,人是追不回来了,田丰等也只能让袁绍多派密探细作进京配合。 袁熙这队洋洋洒洒三百多人马的商队穿过了太行山,出壶关过上党,到了河东安邑稍作休整后又一次渡黄河来到雍州泾阳,做些布置后来到泾渭汇流处。 虽然已是三月中旬但关中还是冷风阵阵,看着一片片黄土高原和险峻的山道众人不禁感慨肃然。 袁熙骑在马上感受着黄土大地的苍凉悲壮,他忍不住挥起马鞭大声道:“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漫步从头越!”毛爷爷的诗词于此确实应景。 郭嘉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好一个雄关漫道啊!” “大好江山/奈何在宵小手中惨遭蹂躏。”袁熙又道。袁熙此叹和阮籍叹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一样的意思,那就是盖意自诩为英雄。 郭嘉笑着说道:“所以正是英雄当起之时。”郭嘉岂能不知道袁熙的意思,于是顺着说了一句。 袁熙纵马来到郭嘉身边拍拍他肩膀指着远处道:“看苍茫大地主宰沉浮者必你我尔。”当年毛爷爷也是和周爷爷如此评论天下的吧。 郭嘉被他豪气与雄壮景色感染但片刻后就淡淡笑道:“正是公子那句,而今漫步从头越。”郭嘉不傻,袁熙要做英雄,先过了当下这一关,别撤有的没的,大家都是聪明人。 毕竟良禽择木而栖,名臣择主而事不是吗,袁熙选择郭嘉,郭嘉也在考量袁熙,这就和谈恋爱一样,不过比起恋爱大师刘备,袁熙终究是差了些火候。 袁熙微笑不语,思绪却不知飘飞到了何处…… 袁熙没有发觉的是从河东一路紧挨着他们商队的另外两辆私家马车上一道目光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们。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33 还没有过黄河就有西凉军设的关卡哨站。关中物产虽丰盛但也有不出产的东西,这就需要商贩从关东、益州等地贩卖过来,其中又以从关东走私盐铁的利润最为厚利。 关东商人不时地走私盐铁给关中商贩,西凉军虽暴虐但除了征收重税外也没有太过为难这些商贩。 因为世道不太平,沿途不少盗贼打劫,所以商队一般结伴而行又配备些护卫,此时一些如环首刀和长剑等兵器也并不管制。东汉和唐朝管制兵器确实不算太严格,和它的尚武之风不无关系。 渡过黄河已经很接近长安了,就在一个关卡上袁熙等人遇到了麻烦,一个西凉军百人将不但抢走商队两大包盐还征收多一倍的关税。这就是乱世,诸如此类,在大汉其他地方比比皆是,我喜欢这个时代,但我不向往这个时代,这是一个人吃人的时代。 商队中的领队是个跑过两次关中的许氏族兵许年,他正在跟西凉军百人将交涉,但对方蛮横异常非要多征收一倍关税不可。 许年塞给了他一根金条,“大人,我们跑这买卖也不止一两次了,以后也请大人多为照顾,小小礼金不成敬意。” 百人将拿了金条冷笑蔑视地看着许年,“上头发话了,不多交关税甭想过去。” 百人将态度蛮横坚决却依然不肯放行。真是乱世无好人呢,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袁熙在后面看到情形不妙就带着许褚上去查看。许褚哪受过这等气,钢牙紧咬拳头紧握,但也只能忍耐。 袁熙正想让许年上去多给他一半关税了解此事,但百人将突然脸色愈加蛮横道:“不识抬举的家伙,现在可不是征收你们多一倍关税了,要过去得交两金。” 许褚恼怒一双虎目圆瞪,百人将看到袁熙许褚两人,他有些挑衅道:“怎么,还敢跟你大爷凶,信不信把你们当关东细作抓取领赏。” 袁熙强忍住火气,他不想栽在这么个小小的关卡上,正想交了金子了事,这时旁边行驶来了两辆马车,前一辆装饰华丽后一辆却是装载一些杂物,随行的还有几个奴仆,正是从河东一路跟着袁熙等人商队的马车。 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仆人走向前去对那百人将说道:“大人,我等回长安,还需要验收文书么?” 百人将看到那个老仆人立马换了个态度,献媚道:“您请您请,要不要派几个弟兄护送您回长安。”这前倨后恭的本事让袁熙等人大开眼界,真是狗眼看人低。 那仆人不冷不热道:“不敢劳烦大人啊,不过这支商队的东家是我家大人的同族,大人你看。” 百人将脸色微变,赔笑道:“自然是一同放行了,刚才兄弟们不懂事,得罪了。”说罢挥手示意西凉兵卒散开让袁熙等人通过。 过了关卡袁熙看着行驶在前面的两辆马车和骑在马上的几个仆人打扮的壮丁,对他们帮助自己有些疑惑。吩咐郭嘉照料商队他就带着许褚纵马赶上上前去。 袁熙拱了拱手对骑在一匹马上的老仆人道:“谢谢老丈的相助之恩,在下没齿难忘。”袁熙只是感觉这行人眼熟,但是没有印象了。 老仆人看了看袁熙然后点点头示意他上前去,待到两人骑马离后面队伍一定距离后老仆人压低声音对他道:“公子好生大胆,竟敢来关中之险恶之地。” 袁熙心中震惊不已,不知道老仆人怎么会认得他,这也是他的疏漏,本来想差不多到长安再做些修饰易容,真是大意了。 虽然他换了一身袍服这两年来面容也变了些但熟悉他的人还是能认出他来的,但是他确定自己的印象里根本没有这个老仆人。 就在他疑惑对方怎么知道他时,老仆人压低声音又道:“我家大人是当朝蔡侍中,我奉大人之命去河东接小姐回家。” 袁熙闻言心中了然,想不到马车上会是蔡琰,对方一下就把他认出来也就说的通了,他压抑住心中的思绪与老仆人打马走在前头,袁熙问道:“老人家是何时跟蔡大人的,先前我怎么没见过?” 袁熙仍旧小心应对着老仆人,打算套话。 “呵呵,老夫跟大人流亡了七八年,算起来跟随大人前后也有七八年了吧,上次大人回洛阳我也绕道回乡省亲故无缘见公子尔。” “老师可好?”袁熙默然一会后说道。 老仆人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马车叹气道:“不好,在朝中经常要应对董太师,这次小姐这里又发生了此等不幸之事。” 他怕袁熙不明白小声说:“公子远在冀州可能不知,去年大人与河东卫家结亲,哪想小姐与卫家公子刚拜完堂在酒席期间卫家公子就咳血亡于溷中。” 袁熙听到这神色古怪,略显不自然,双手抓住缰绳沉默不语。 老仆人以为他吃惊,缓了会后继续有些不忿道:“卫家公子久病在身,但卫家人见他死的蹊跷就说小姐克夫,要遣送她回娘家。这不,大人差我去河东接小姐回长安。” 袁熙眼神闪烁,神色微动,没有表示什么默默不语地打马前行。 渡过黄河已经天黑,由于还有大半日行程才到长安。当晚众人就入住了一间客店。 袁熙汲取了教训后稍稍易了些容,在一名许氏侠客帮助下将肤色用药草染黑了些又贴上些短胡子。 郭嘉取笑道:“这番公子可跟许褚这凶恶的胖子可比了。”确实不好看,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庄稼汉呢,真是难为袁二公子了。 袁熙也不理他严肃道:“我们带一百人分批进城,其余兵士留在此地与河水对岸做接应。” 郭嘉也收起了笑容道:“我真不看好此次行动,却不知公子为何如此决绝。” 袁熙眼中隐隐有些伤感踌躇,不答反问道:“江山与美人,奉孝你二者取一,当如何抉择?请奉孝与我解惑。” 郭嘉虽觉得他问的有些唐突但想了想后却道:“在我面前没有此等抉择,但成霸业之英雄豪杰不当为女子而舍弃功业,远者有妲己、前朝有赵皇后引以为鉴。” 袁熙知道他有心规劝,就和老师张纮所说略同。不过有些女人他放不下,你说他种ma也把,你说他占有欲强也罢,总之袁熙要定她们了,不然他为谁跋扈为谁雄。 袁熙摇摇头又问:“难道成大业者皆心无所欲?”他心有不甘,如果为了大业而舍弃自己所爱,他不甘心,为什么太宗皇帝李世民可以,他袁熙不可以,所以他希望郭嘉替他解惑。 郭嘉眯了眯眼想从袁的神情里看出什么,“此一人彼一人也,我说者豪杰英雄,但如我朝高祖,以及我朝世祖皇帝,爱江山亦爱美人终不成就大业?”郭嘉笑道。 袁熙犹如醍醐灌顶闻言心中阴晦一扫而尽,是呀他何必做那英雄,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自己的成败怎么能推脱归咎于女人,真不大丈夫。 但他要做这个乱世中为达目的不择一切手段的枭雄奸雄,是他的东西绝不会让人,自己要积蓄力量凭自己的意愿决定天下芸芸众生的命运。不过客观来看,袁熙执掌这个时代,不知是好还是坏,不过总比以后五胡乱华好。 袁熙笑道:“奉孝一言解我心中大石。不错,美人我所欲也,天下亦我所欲也,本公子鱼与熊掌要兼得,目前先解决了美人的问题再说。” “公子决定行霸道定天下?”郭嘉淡淡问道。他感觉袁熙不像是奉行儒家那一套的人,故有此问。 袁熙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奉孝才是我之子房也,老师乃我之范增也。” 郭嘉心领神会淡笑不语。 这是王道霸道杂而用之了,公子志向不小啊,虽然袁熙没有正面回答,可是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袁熙又说到,“奉孝,你说我们私下来长安,父亲会不会责怪我。” 郭嘉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笑了笑道;“父子那有隔夜仇,公子,你把心思放宽,先抱得美人归,在想其他的。” 郭嘉心里想,你袁显奕刺董都不怕,害怕你父亲责怪,骗鬼呢。 就在两人言谈间院落边传来了阵悠扬清悦的古琴声,两人都来到走道外闭上眼仔细聆听。 此刻月升树梢鸿雁悲鸣远处旷野漆黑幽静,加上那琴音使两人沉浸在这景音之间久久不能回身。似乎在尽情诉说着幽怨的怅恨。 曲散后半响郭嘉才叹道:“久闻蔡伯喈精通琴律,却不想蔡小姐境界也如此高雅,只是嘉觉得有一点说不出的异样感。” 袁熙幽幽道:“是琴声中隐约有楚楚哀怨而不合原曲的调吧?”这蔡琰有如此悲剧他袁熙多半脱不了干系。 郭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傍边院落若有所思地不再言语,看来自家公子还真是。 随即郭嘉表情有些揶揄。 蔡琰是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女性,蔡琰也是才华横溢,在士人中颇有名声。曹**后来把她赎回来,在历史上成就了一段佳话,“文姬归汉” 一个满腹才华的女人,命运如此坎坷,一生颠沛流离,红颜薄命,怎能不让人唏嘘同情?故此,袁熙是铁了心一定要把蔡琰迎回河北,说爱吗,不见得,不过袁熙不想如此佳人沦落异域,被自己一个人欺负就好了。 第二天早上在整理车马的时候袁熙终于见到了一身素白却更显秀雅的蔡琰,真是要想俏一身素,说的就是佳人蔡琰吧。 峨眉婉转,眼波似一汪温柔秋水,粉嫩的肌肤吹弹欲破,明眸慢转之间,淡淡的哀愁爬上微蹙的黛眉之间,显得无限楚楚可怜。 精致的脸庞配上一头青丝,一身衣裳却是遮掩不了她姣好的身材,当是一绝代佳人也。兼且她透出的一股子书卷味和出尘的气质,烘托之下更显得高贵。 袁熙眼中隐藏这说不出的复杂,最终还是走上前去拱了拱手道:“师妹别来无恙,昨日多谢师妹相助。” 蔡琰看了片刻认出袁熙后点了点头,她秀眉微颦有些担忧道:“公子不该涉险来此龙潭虎穴之地。” 她身上没有一般女子的矫揉造作惺惺作态,却有着大家闺秀的颐指气使和骨子里的傲气,毕竟是小时候连袁家二公子袁熙都能鄙视的大才女呢。 袁熙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不得已尔,况且熙欲下报家仇上除国贼区区凶险何足道哉。”还有也为了你,袁熙心中想道。 蔡琰看着一脸刚毅的袁熙,略有所感叹息道:“妾身只能将公子带到城内,一切请公子谨慎。” “多谢师妹,只是也请转言老师,董卓倒行逆施天下共怨,应当远之,否者其一旦失势将大祸殃身。” 蔡琰点了点头说:“妾身将转告家父。” 蔡琰的性格本来不是这样的,她开朗大方不拘小节,学识渊博、精通音律、最喜欢春花秋月的做诗。 她以前做的诗,充满了青春萌动欣欣向荣的气息,绝不象现在拿起笔来就是愤世嫉俗就是冷漠肃杀,对任何的人和事都不屑一顾和冷淡。 车马准备完毕后众人就向长安而去。 太师府内,董卓将肥胖的身躯压在软榻上,看着下属从关东收集来的情报书简董卓狂笑不止。 底下吕布李儒等被董卓邀请来赴宴的亲信不明所以都看着他。“太师为何发笑?”樊稠问道。 董卓放下书简带着得意神色道:“我笑年前关东所谓的多路诸侯现今何在?” “不过一众叛逆反贼尔,说什么诸侯豪强。”李肃献媚道。 董卓哼了一声,“乔瑁被刘岱斩杀兼并,曹操被我们打得狼狈逃窜,据得来的消息孙坚被刘表伏击重伤,韩馥的冀州被袁本初吞并而逃往张超处,公孙瓒与袁本初又火拼起来,其余人等皆碌碌无为。老夫笑这么群鼠辈窝里斗,如此我等安枕无忧矣。” “是也是也,如今还有何人敢对太师指手画脚,太师功绩远超霍光。”李傕笑道,如果没有西凉铁骑,就李榷郭汜等人还真是不入流。 李儒眉头微皱,他可不认为现在能安枕无忧了,反而他觉得长安隐隐地会有大事发生,但他了解董卓为人不会去触他的霉头。 但是不长眼的人还是有的,“既然太师已经威服豪强平定乱局,现今应当消减兵卒让其归乡务农,提拔士人来朝中担任机要,如此太师便成了堪比霍光的辅政功臣,天下就再没有人不说太师的高义与德行,天子也会感激表彰,群臣也会顺服。”蔡邕想趁机让董卓施行仁政。 董卓闷哼了声,“老夫是想,但如今还有宵小暗地作祟,罢兵为时还早。” “那太师该约束一下兵士的军纪,百姓多有抱怨兵卒强抢犯纪。”蔡邕急道。 底下吕布李傕樊稠等人有冷笑有恼怒,“军资本就该取于民众,我等舍命维护社稷难道还要两手空空饿着肚皮打仗不成。”郭汜冷笑道。 “就是,就是!”一众将领都附和,毕竟掳掠是西凉军的一贯传统,不然他们这些将领的损失最大。 董卓也不以为意,挥挥手阻止了想再谏言的蔡邕,“伯喈你是文士不懂军中事务,养兵可不容易。将士不用点怎么保护百姓,将士们的刀枪可不是长眼的。” “如此不仅百姓,朝中忠直臣子也会不满太师的德行,西凉军终有衰败的一日。”蔡邕说完甩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堂。 一众将领都冷眼看着蔡邕的离去,董卓也不满蔡邕老是跟他提所谓仁政的谏言,要不是要凭仗他的名望早就一刀杀了了事。 “蔡伯喈所言虽有偏颇但最近京中似乎暗流阵阵,他们那些自诩为忠义的老臣可能会有动作。”李儒提醒道。 董卓用力猛拍案几,“难道伍孚那些人的下场他们没有看到吗?敢动坏心思看老夫不灭他们九族!” “是否该将一些兵马调度回长安以备不测?”李肃建议道。 董卓冷哼着一摆手,“不必,京中兵力已经足够,樊稠、郭汜、李傕你们继续去屯驻练兵防范西边的马腾等势力,张济你去协助徐荣。” 几名将领纷纷跪拜领命。 按照郭嘉的建议,袁熙以父亲袁绍的名义给王允写了一封书信,说明袁绍勤王的决心,也夸大一下,自己的实力。说自己已经在路上,让他配合等等。 书信到了王允的手上,他很是激动。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的,袁绍果然和自己一样,都忠君爱国的。这回汉室可以复兴了,而自己就是头号功臣的,可以青史留名的。 遇到如此高兴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去喝酒庆祝呢。于是王允就请仆射士孙瑞、司隶校尉黄琬、骑都尉李肃过来商议的。 一方面彰显自己的影响力,让他们放心,另一方面和他们合计一下,怎样对此董卓吕布的。王允表示,是时候显示自己的能力了。 不一会,仆射士孙瑞、司隶校尉黄琬就来到了,王允的府邸,他们是王允的死党的。 见了二人来到了,王允很是开心的,招呼二人赶紧坐下的。 “你们二位来了,快快坐下的,我有大事要宣布的”。 二人见,王允神神秘秘的,酒宴都摆好了,像是喜事的。但是他们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 黄琬是个武官,性子比较急,见王允很神秘的。刚坐下就急忙问道。 “大兄有什么事情呀,你快说,急死人了呀”。 “哈哈,我猜一定是个大喜事的”,士孙瑞捏着胡须,很淡定的笑道,接口道。 “哈哈,是个大喜事的。不过现在先不告诉你们的,等人到齐了再一并说吧”,听到他两的猜测,王允哈哈一笑,表示很开心的,但是却故意卖关子,不说出的。 见王允如此,士孙瑞倒是不急,很坦然的端着酒杯,抿了起来。但是却急坏了黄琬,他再三说话,让王允说出来的,但都没有回应的。只得发狠的狂饮起来,自己面前的美酒了,像是要好好发泄一般。 又过了一会,骑都尉李肃才姗姗来迟,见大家都到齐了,自己是最后到的。有点惭愧,对着王允谢罪道。 “司徒大人见谅,肃刚刚才送走董卓,所以来晚了,请大家见谅”。 王允还没有说话,黄琬就忍不住,气道。 “董卓这个老贼,真该死的,我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方解此恨的”。 “好了,你不必说了,在座的,都是心怀汉室,对董卓无不咬牙切齿之人的。他也蹦跳不了几天了”,王允打断了黄琬的抱怨。又对着李肃道。 “李将军,不必如此的。快快落座,我有大喜事要宣布的”。 听到王允这样一说,李肃就赶紧落座,等着王允的好消息的,众人也侧耳过来,作倾听状。 王允见人到齐了,大家的目光也吸引过来了,就有点得意道。 “哈哈,袁绍接到我的书信之后,已经回应了。现在派军来勤王,已经在来长安的路上了,过几日就到了”。 什么,袁绍出兵,进京勤王了。大家听到王允的话之后,都是很吃惊的,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对于请袁绍出兵帮忙的事情,他们是知道的,不想袁绍来的这么快,等反应过来之后,都是很高兴的。 但殊不知这是袁熙郭嘉之计谋,借袁绍之势以安士心从而保全自己等人,毕竟没有袁绍这个大旗自己等人可玩不转。 黄琬当即兴奋道“哈哈,不想本初如此忠君爱国的。等他们一到,就是董贼殒命之时的”,说完就得意的大笑了起来。 受他感染,李肃也喜道“不想袁冀州,如此兵贵神速的。这样一来,诛杀董贼的日子不远了”。 本来李肃还担心王允他们不一定是董卓对手的,所以和他们合作有点保留的,现在听到袁绍如此出力。 不想这几个老家伙竟然可以请到如此强力的外援,看来要好好和他们一起对此董卓的。李肃在心底暗暗决定的,瞬间就想明白这点了。 “哈哈哈哈哈哈”,王允见大家很高兴的,自己目的也达到了,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这便是势的力量,借势,养势,造势,用势。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34 邺城,将军府。 袁绍只是静静的回到府邸,在他的示意下,下人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回府之后,袁绍第一件事便是来到后院刘夫人的居所,对于这位夫人,袁绍之内心着实是非常依赖与尊敬的。 走进刘氏所居园内,只见一洼清湖展现眼前,湖心中有水有芦,还有一些浮花,随着水中的鱼儿游走而轻轻荡漾,着实美不胜收。 袁绍站在院中默默的打量了一会,忽听身后一声惊“咦”之声,转身后果然是刘夫人出屋前来院中,袁绍的面上少有的露出难得的笑道:“夫人安好?” “夫君几时回府的?”刘夫人在诧异过后,便急忙命侍女前去取水,袁绍则是挽着刘夫人走到湖边,笑着回道:“辰时便往回走了,只是想给夫人一个惊喜,故而未曾派人传言。” 刘夫人摇首笑道:“都这么大岁数了,嘴巴却还是这般油滑。” 袁绍闻言哈哈大笑道:“夫人错了,你我正当壮年,何来老迈一说?”刘夫人摇首笑道:“大儿子都二十了,还说不老。” 袁绍亦是缓缓的点了点头,沉默半晌方才言道:“显奕,这几日...做的事,夫人听闻了?”刘夫人闻言奇怪道:“什么事情,显奕又惹什么麻烦了。” 袁绍闻言默默的沉寂了半晌,突然开口道:“夫人,我们的儿子长大了...”刘氏闻言不由奇道:“你这是怎么了?显奕不是快加冠成礼了么?” 袁绍深邃的目光淡淡望定湖中的池鱼,用手轻轻的点了点自己的心口道:“我说的长大是指这里。” 刘氏沉寂片刻,默默然道:“夫君,显奕是个外冷内热的孩子,他表面上冷冷淡淡,但心底不知有多敬重你这个父亲......纵是以命换命,我相信,他也绝对会以自己的性命来维护你的。” 袁绍轻轻的点点头道:“这个,我一直晓得。只是这孩子从前还是过于稚嫩,对于我的一些做法颇为不以为然,可是,如今这天下,非是安平乐世,‘是以非常之机,当行非常之事。非常之道,当履非常之举。’这孩子原先似是不甚明白,直到最近他方才隐隐的有些通透。” 刘氏闻言一愣道:“照你这般说,我也觉得显奕这段时日与原先不大相同了...” 不得不说,人类因为欲望而强大,也因为欲望而毁灭,目前袁熙因为欲望而走向强大,至于以后谁也说不准,毕竟隋炀帝杨广前期做的也可以,后期袁熙走向何方谁也说不准。 袁绍呵呵笑答道:“原来夫人你也发现了,我就知道,我袁绍的儿子绝对不是平庸迂腐之辈。如今时机已到,当是这孩子一展宏图之时了....孤经过界桥一战后的数次揣摩观察,已经决定,等显奕回来便让他来中军参悟军机政要。” 刘夫人闻言长叹道:“我倒觉得,现下当是让显奕成家的时候了...” 袁绍闻言愣愣神,随即哈哈大笑道:“他自己都不急,你我又急的什么?大丈夫当以天下为重,夫人莫不是怕你我的儿子将来还寻不得妇人?” 刘夫人一脸落寞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孩子一直对自己的事都不曾上过心....” 袁绍洒然的摆了摆手,悠悠然道:“此事不急,我昨日已上奏天子,暂时封显奕为司隶校尉,让他在军中好好的打磨一下,等日后寻机让显奕立下军功,我便表奏天子,为吾儿封侯建府,到时侯,便是他自成一枝,一展宏图之时。” 刘夫人闻言,不由转头细细的打量袁绍。原来,一向忙于政事军要的他,对于自己的孩子丝毫不曾忘怀片刻。 汉长安,洛城门。 许年将一干盐铁货物送到了联系好的买家商铺里。汉代规定:凡郡县出盐多者设盐官,主盐税;出铁多者,置铁官,主鼓铸;所在各地均设置官吏办理有关事项,主要职责是负责对盐铁、手工、水产等项进行管理和征税。 设官置署的原则是随事置吏,即根据需要设置机构。西汉重农抑商在晁错等人的建议下施行了盐铁专卖,买卖盐铁都是盐官的事情。 但是东汉一代的开国皇帝和皇亲权贵均是大地主商人,盐铁的专卖令自然被取消了。董卓因为囤积物资的需要也鼓励商贩收购关东等地走私的盐铁等货物。 袁熙等十多人进了洛城门附近的一处酒肆中。众人要了楼上一间临街的雅室,伙计很快端上酒肉。 许褚等人自然大快朵颐起来,袁熙心里想的都是在长安的策划,吃了一点酒食后就来到临街的过道上。 看着巍巍长安古城和城中远处的宫殿楼宇他心里叹息,在不久的将来这里也会变成像洛阳一样的白地残垣吧,街市上的这些人又有几个能苟全性命呢? 在他出神时城门处跑进两骑西凉兵卒,两个骑士打马穿过街市,前面一名西凉传令兵握着西凉军旗,后面一个敲起铜锣高呼:“前方战事告捷!” 赵云徐晃等人闻声也出到过道来看观看。 不久城外开进了一队西凉兵,片刻街市上行人散尽甚至民宅里探头出来看的人也寥寥无几。 前面的西凉骑兵每匹马头上均悬挂两三颗血肉模糊的人头,后面几十西凉兵则押解着几车装载财物和哭泣悲嚎妇人的车子。 不时地几个西凉兵卒就会笑骂着用鞭子抽打车子,直打得被俘妇人簌簌发抖全身抽搐不敢发出声响。 赵云看到这幕不禁钢牙紧咬,一双拳头紧握用力砸在扶手上,但是他现在无能为力,他不能下去拯救她们。 徐晃许褚也均用力握拳紧紧盯着楼下众西凉军士。 待西凉兵远去后赵云忍不住怒道:“久闻董卓暴虐,关中百姓受尽欺辱掳掠,不想这一幕如此悲惨,云纵然舍弃性命也定要取其头颅以慰众多冤魂。” 袁熙一手负于背后一手拍着扶手道:“昔日董卓派军队到阳城,正好百姓在祭祀土地。西凉军就当场把男人全部斩杀,用他们的车子,装载俘虏的妇女,把人头系在车辕上,唱着叫着回到洛阳,宣称:‘攻击叛军,大获全胜!’董卓命令把人头烧掉,把妇女分给士兵做奴婢或妾。” 三人对西凉军暴行虽然有所耳闻但再次听到袁熙的叙述都悲愤异常。 袁熙接着再淡淡道:“董卓的西凉军像这样杀平民领军功,掳掠他人妻女已不是一两日了,惨死在其手下的冤魂上至公卿下至布衣,尚自知才能有限无以成就大事,但还是要拼尽微薄之力诛杀董贼,平定破碎河山,驱逐胡夷,还大汉子民一个朗朗乾坤。要让宵小知道,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说罢他对众人深深一揖道:“望诸位助我一臂之力。”重头戏来了。 先是看到西凉军暴行,后面听到袁熙的抱负和决心,赵云血气上涌只觉得自己十分地应该跟随他实现抱负,诛杀奸佞横扫宵小、叛党。 此时赵云可是要励志做卫青霍去病的。 赵云抱拳跪下激动道:“云愿追随主公诛杀奸佞平定祸乱。”隋唐演义中罗成就是如此形象,罗成跟随了太宗皇帝李世民,而赵云跟随了袁熙,史上成为一段佳话。 徐晃本来就受袁熙恩惠,一直以来也觉得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个真心为国为民的年少英杰,值得自己追随。 而且袁熙在一系列的事件中表现得卓尔不凡也让徐晃认为袁熙是值得效忠的对象,于是他也跪下道:“徐晃愿凭此身助主公成其大事,生死相随。” 许褚是最早跟随袁熙的一人,收受他众多恩惠早已对他信服,于是也跪下道:“主公但有号令俺决不皱眉,俺这几百斤肉就是主公的了,以后老许定保主公周全。” 只有郭嘉在一旁略显尴尬,真是无奈啊,这是逼着自己表态啊,这袁家公子够可以的,这种情况下都给自己下套。 袁熙赶紧扶起众人道:“熙何德何能,诸位不嫌弃我年幼无才而倾心辅佐是显奕的大幸,是天下的大幸。”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是因时因势恩威并施笼络了诸多人才,比如秦叔宝,程咬金,尉迟恭,房玄龄等。 几人站起,但此时站立一旁的郭嘉就有点显得有些异类了,受不住众人锐利的目光郭嘉心里苦笑着拱手拜道:“愿竭尽嘉之才能辅佐公子以成霸业。” 虽然还没有认主但袁熙得到郭嘉的承诺还是有些欣慰的,毕竟有些事是可以先上船后补票的对吗。 郭嘉也不得不叹服袁熙这一手,先是拉拢这一众猛将而多施恩惠,然后表现地同甘共苦一同身赴险地。 再趁时机控诉西凉兵暴行激起他们愤慨,最后以大义的名号让他们认了主,在这环境下还设计让他不得不表示忠心。但就是这样在郭嘉看来也还真有些认同了袁熙的枭雄潜质。 深夜,司徒府,前堂。 司徒王允、黄门侍郎荀攸、尚书郑秦、侍中种辑、士孙瑞、杨彪、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等一众汉室忠臣齐聚一堂。 王允遣让心腹仆人把守四周后对众人拱了拱手,他面有悲色道:“在座各位均乃我大汉忠直栋梁老夫也就不多说其他了,前些时日我等已经联系好,诸位世代食汉室俸禄受汉室大恩,而今正值逆贼当道,社稷危亡之际,各位可曾想出拯救陛下拯救汉室之计策?” 下面一干人都面有凄色,董卓越来越展露出其豺狼本性,不止先前欺压皇帝,*宫中女子,诛杀大臣等恶行,近来董卓开始不避讳地大肆提拔自己亲族当任朝中显要,任命他的弟董旻为左将军,倒子董璜为中军校尉,都执掌兵权。 他的宗族及亲戚都在朝中担任大官,就连董卓侍妾刚生下的儿子也都被封为侯爵,把侯爵用的金印和紫色绶带当作玩物。 董卓所乘坐的车辆和穿着的各种衣饰,都与皇帝的一样。他对尚书台、御史台、符节台发号施令,尚书以下的官员都要到他的太师府去汇报和请示。 董卓又在地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堡坞,墙高七丈,厚也有七丈,里面存了足够吃三十年的粮食。他对自己说:大事告成,可以雄据天下;如果不成,守住这里也足以终老。董卓不再对汉室老臣谦让,显然他已经控制了关中的一切。 但是一众老臣无兵无权又能做什么,所以只能用计谋,暗杀,离间等手段分化瓦解西凉军,然后借助关东联军一举铲除董卓。 黄门侍郎荀攸看了看已经泣不成声的一干老臣后出列朗声道:“诸位大人切莫绝望,董卓骄横残忍,但没有真正的亲信,虽然手握强兵,其实不过一孤立的独fu民贼,只要一勇猛决死之士就可将其刺死!” 城门校尉崔烈问道:“先不说伍浮失败身死的先例,照荀大人所说即便行刺董卓成功,然董卓一死我等如何应付一干西凉兵将?” 在众人或期盼或惊讶的目光中荀攸慢慢分析道:“先前攸已说过,只要董卓一死,西凉兵将人人自危怕灾祸降临,适时只要一道诏书赦令就可降尽其众。” 此策也许能成也许不成,起码北魏末年皇帝也面临如此情况,尔朱荣被诛杀后,孝武帝赦免尔朱荣部众,但是在司马子如蛊惑下尔朱兆仍旧杀进了洛阳,当然历史没有假设。 士孙瑞点头补充道:“只要笼络说降一员董卓部下领军大将共同举事我等把握更大。” 尚书郑秦建言道:“我倒有个适合人选,中郎将吕布乃董卓随从侍卫,董卓对其十分宠信,认为义子,然董卓刚愎,曾经为件小事,拔出手戟掷向吕布。吕布勇猛矫健,避开手戟,又和言悦色向董卓道歉,董卓才息怒作罢。吕布私下多向我与王司徒抱怨。收其为心腹实乃上佳人选。” 王允思量许久终于出言道:“老夫向来亲近拉拢吕布,说服他的事老夫一力承担。”王允的美人计,连环计就要开始了。 这时一众大臣才转悲为喜,仿佛振兴汉室即日可成。王允让他们私密地从府中暗道出了去。王允在送走了士孙瑞、黄琬、他们几人之后,径直来到了自己义女的房门口,准备说服她,为国出力的。 还没来得及拍门,就见她的义女,打开了房门,正准备出门的。细看一下,果然有倾国之色的,如此妖艳动人,看来是个祸水级别的大美女了。 她有如山川起伏的优美体态,乌黑的发质和晶莹似雪,又充满张弹之力的肌肤便知道天生丽质该如何解释。 即便是最挑剔的人,在她匀称无比的身段上也找不到任何足以破坏她完美无缺的细微瑕疵,反而越看越觉得她那种难以言喻的美丽透着眩人眼目的诡艳。 横看竖看像女妖多过像人,人那有这么漂亮的。难怪后来吕布和董卓王允都死得这么惨。一点也不冤枉。 其实王允已经隐隐有了谋划只差付诸施行了,他来到了万年公主和貂蝉住的院落。 这一年多来万年公主跟貂蝉朝夕相处,虽然互相保留了一些心底的隐秘,但两人感情增进了不少,万年公主也将貂蝉视为闺中姐妹。 王允让其他婢女都退了下去,“殿下的气色憔悴了,想必是为了陛下跟社稷的事吧,老臣无能啊,竟让陛下和殿下蒙难。” 王允红着眼哽咽道,他道也不全是做作,国家山河破碎,但凡有心之人,无不悲戚。 刘妍赶紧扶起跪下的王允,“大人不必自责,要不是大人收留本公主,我还不知要沦落何处,社稷江山还要靠诸位大人辅佐,并协助皇弟诛除董贼。” 王允用衣袖擦了擦泪,“黄天不负汉室,关于肃清逆贼臣等已经有些计较,就带实施了,公主且宽心,相信不久汉室当了兴复。” 万年公主喜极而泣,“如此全仰仗大人了,老大人也请保重。” 王允再安慰几句就告退下去,临行前叫上了貂蝉。 貂蝉默默地跟着王允到了书房。 看着出落得娇美绝色,面色隐约带有愁思而更加惹人怜爱的貂蝉王允面色一紧,他有些为难地说道:“照料公主殿下实在让你受累了。” 貂蝉躬身施礼道:“大人何来此话,蝉儿蒙大人大恩照万死不辞何况是照料公主殿下。” 貂蝉看出王允近来满腹心,事常带愁容如今欲言又止乃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轻启朱唇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事要说,但讲无妨。” 王允并没有回答,却提起了一桩往事的,只听他道。“貂蝉,你来府上几年了呀,父亲待你如何呀” 见王允说到自己的往事,有点感慨。貂蝉不得不跟话,很是感激道。 “我来府上八年了,义父待我恩重如山,我虽粉身碎骨,莫报万一。倘有用我之处,蝉儿万死不辞!” 王允双手拍击叹声道:“不想汉室社稷全在你手中左右。” 说罢他撩起长袍前襟向貂蝉伏地跪下,貂蝉大惊失色慌忙也跪下道:“大人有事只管说来,蝉儿说过愿万死也不能报大人恩义。” 王允跪着悲声说道:“百姓有倒悬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非你不能救也。贼臣董卓将欲篡位,朝中文武无计可施。” 王允悄悄观察着貂蝉的表情,“董卓有一义儿,姓吕,名布,骁勇异常。我观二人皆乃好色之徒,今欲用连环计,先将你许嫁吕布,后献与董卓;以期离间他父子反目,令吕布杀董卓,以绝大恶。重扶社稷,再立江山,皆靠蝉儿你之力也。” 貂蝉闻言惊呆半响,娇躯如遭雷击,思绪也纷乱复杂。终究貂蝉还是踏上了历史既定的轨迹,历史的惯性出奇的大。 这边义父的恩义自己无以为报,况且董卓暴行她早有耳闻,她虽是女子却是女中的豪杰,能为江山社稷与义父做事是她报恩的最好行动。悠悠一叹,道尽了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与无奈,然后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王允依然是伏地颤声悲泣,看到这两鬓花白的老人这番模样貂蝉狠狠地抓紧了衣摆,决绝地道:“义父可尽快安排,蝉儿知道如何去做了。” 王允扶貂蝉站了起来,看向她的眼神欣喜中夹杂着几分歉意。原来此女名叫貂蝉,是王允收养的歌女。原本是王允见她可怜,收留的流民,准备等养成之后,再送给朝中文武,联络感情的。 后来见她花容月色,颜色美丽,越长越美,飘飘然恍如画中人,有倾城倾国之色的。当时就心动了,收她做了义女,准备等成年了,就送她进宫,服侍汉帝的。而且袁熙于洛阳之时也曾讨要过貂蝉,不过被王允婉拒了。 不想,汉朝沦落至今,王允没有如愿,但是他一直时刻准备着。这不在知道董卓、吕布二人好色之后,就有了这个计划的。 让貂蝉先故意接近吕布,迷住他,再找机会把他送给董卓的,让吕布知道的。在挑拨离间,让他们反目成仇的,他们好于中取利的。 对于,貂蝉的绝世容颜,王允很是信服的。她有着妖艳的魅力,自己有时候看着都心动的,何况董卓吕布这两个色鬼的,相信没人可以拒绝她的诱惑的。 有词赞之曰:“原是昭阳宫里人,惊鸿宛转掌中身,只疑飞过洞庭春。按彻梁州莲步稳,好花风袅一枝新,画堂香暖不胜春”,可见她的魅力所在的。 不知不觉,貂蝉就泪流满面了。不知道是为自己狠心的义父而哭泣,还是为了这残忍的世道而流泪的。 乱世人命如草芥,自古红颜多薄命呀。就连月亮也看不下去了,一会就闭上了自己的光辉,只留下无尽的黑暗,在前方,在前方的。 一个时代依靠女人去换取,这样的时代是可悲的,明朝近三百年,不和亲不割地不赔款,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那样的朝代才是女性向往的时代吧。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35 蔡府,书房。 蔡邕一面在竹简上奋笔疾书一面听着蔡琰叙述嫁到卫家后的经历,半响后他停下笔拉着蔡琰的细嫩纤手充满爱怜道:“琰儿受苦了!是为父对不住你啊,早知道就把你许配给显奕了,唉为父后悔啊。” 一般来说,是美人就有脾气,可蔡琰却没有,她有的是傲气,她是才貌双全的美人。她出身于门第显赫的书香世家,别的孩子还在读三字经的时候,她已经能够背诵论语中庸了。 十六岁不到的年纪,她已经名满京都,琴棋书画烹饪女红,三从四德无一不被人称道。蔡琰是个孝顺女儿,父亲蔡邕怎么培养她,她就怎么按照父亲的希望去做。 唯一后悔的就是嫁给了求亲高月不成的河东卫仲道,并且成亲当天,据说卫仲道不明不白地死去了,也让蔡琰背上克夫的骂名,每天忍受别人的非议。 蔡琰一腔委屈和哀伤即刻随泪珠涌出,试想一名年轻女子刚对一名才俊有好感,然后被家人突然分开,令许人,而且拜堂后丈夫即身亡,这对她来说打击就难以想象。卫家人自然不会对他有好脸色看,一直像防贼一样盯着她。 蔡琰是不是白莲婊我不知道,但是她喜欢袁熙却在家人压力下嫁给了卫仲道,并且嫁给卫仲道后还情丝难断,这和倚天屠龙记里的周芷若有何区别。 要不是顾及蔡邕的声名和袁家的报复指不定卫家会做出什么私下泄愤的事情来。而即使这样卫家对蔡琰的冷嘲热讽是少不了的。 好在蔡琰自小感染了一些父亲豁达的胸怀,而这时的社会风气也比较开化,幽会私情和寡妇再嫁的事情着实不少。 许久待她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后,蔡琰正在无限惆怅的时候,蔡邕突然道:“袁显奕不该来长安冒险的啊,他恐怕是来长安接你的吧。” 蔡琰内心凄苦,陈留一别,蔡琰对袁熙芳心暗许,但是随后的董卓之乱让两人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成为了名动天下的俊杰,而她成为了新丧夫的未亡人。 蔡琰和袁熙真是恋奸情热,藕断丝连啊,幸亏主角不是卫仲道,不然这老弟非得和宋青书一样气死不可,好一对狗男女,真是天作之合啊,曾几何时袁熙活成了他最讨厌的样子。 蔡琰突然想起之前袁熙的嘱咐,随即不解地问道:“父亲不是也一贯悲愤董太师所作所为,不知为何又对其百般迎合?” 蔡邕面有悲色,叹道:“老夫迎合董太师还不是为了汉室社稷,如能保住汉室皇亲血脉老夫就是被后人谩骂也不打紧。” 蔡琰有些担忧道:“显奕确实有些鲁莽了呢,父亲当差人找到显奕劝其离去。”女生确实外向,这和袁熙八字还没一撇呢。。 “就让高平(老仆人)带人去吧,你说他见过袁显奕。”蔡邕点点头道。 蔡琰不再做声看着窗外幽幽明月不自觉地感伤的叹了一口气。自己和袁熙还有缘分吗。 她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丧夫之人可能配不上袁熙了,想到这不由黯然神伤。 赌坊,暗室。 祝奥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翻看账簿的袁熙还有他身后的郭嘉等人,虽然袁熙事先让他做种种准备时他猜想到袁熙会派人来长安干一些大事,但他想不到袁二公子竟会亲自来到长安。 待袁熙查看完账簿和祝奥搜集来的一些情报后,祝奥才慢慢说道:“这些日子来还多亏了史阿那小子,这些密报和长安的一些筹划很多都是他办的。公子眼光确实毒辣” 袁熙曾暗中通过暗卫联系过王越,而王越也表示支持,故派徒弟史阿配合祝奥长安的相关事宜。 袁熙点了点头,“继续查看董卓等人的日常行踪,那些退路后备也做最后的完善,部分人手准备撤出长安。” 郭嘉想不到袁熙在早前就在长安打下了这些暗哨据点,这样的筹谋不止一日两日了吧,究竟他还有多少后招与谋划令郭嘉很期待,跟着这少年枭雄也许……挺有趣吧。 “撤离长安?难道近日长安会有大变故!”祝奥惊讶道。 袁熙嗯了一声就不做回答,这时暗室门响动,其貌不扬的祝奥弟弟祝公道走了进来,他的容貌并没有变化只是神色多了些稳健坚毅。 祝公道不声不响地跪倒在袁熙面前,哽咽道:“请公子诛除董贼与西凉军,祝公道愿做公子马前卒!” “我这次来长安就是为了设计诛除董卓的,你要亲自跟西凉军见刀枪可能也杀不了几人,只要办好我交代的事情董卓我自会斩杀他。”袁熙扶起了他说道。 一旁祝奥眼圈泛红,“公子放心,一切准备妥当就待公子行事了。” 袁熙又嘉奖了两人几句后向两人仔细询问了长安里诸多大小事的一些细节始末。 末了祝奥道:“公子,在下弟弟祝公道您是知道的,他虽然驽钝但也跟王越武师学过一些技击之术和剑术,且天生神力。但在小人这里他也就是个坐等吃饭的闲人,不如让他跟随公子以作护卫。” 袁熙有些犹豫,因为袁熙突然想起历史上有个义救贾逵的剑客祝公道,但不知道是不是此人。 祝奥不疑有他,于是解释道:“公子,公道为人只是略显憨厚,而并不痴愚,且其确实神力,拖公子福气跟王师学过一段时间剑术,寻常人根本不是对手,在到长安的途中也全仰仗公道我等才能平安到达。” 袁熙也没有太在意,毕竟他身边有了许褚这个超级保镖已经觉得足够,“等会带上他,但是祝奥你要知道跟在我身边就是要上沙场险地,性命可是不由得自己的。“ 祝奥叹息道:“小人如何不知,但一来公子对我家有大恩,不是公子恩义我全家恐怕早已饿死。再者公道木讷愚钝只知道听我命令,而留在我身边只能浑浑噩噩终其一生,但在公子身边就会尽其所能。” 其实在汉代有祝奥这种想法是很正常的,这时候的人和社会的风气是开拓进取的,像霍去病、张骞等人正是凭着这种不畏性命安危的进取精神才成就了一番事业。 而且时人也以攀附权贵而封侯拜将为荣,这就不难理解祝奥会让弟弟冒着性命危险而跟随袁熙了,有汉一代,国人风骨是进取的。 祝奥将几人带到了院落外,这时祝公道也跟着到了这里,他是个身材胖墩而又不失魁梧的青年。 “公道,你过来。”祝奥唤道。 祝奥指了指袁熙道:“这就是先前跟你说的二公子,今后你就跟在二公子身边做事。” 祝公道看了看袁熙又看了看祝奥,“那大哥你呢,我舍不得大哥啊。” 祝奥有些动怒。“先前跟你怎么说的,跟着二公子好为娘亲报仇。” 祝公道听到“娘亲跟报仇”时原本憨憨的他眼中也闪过一道凶狠的厉色。他跪倒在袁熙面前,“大哥让俺听公子的。” 袁熙赶忙让他起来,心想许褚虽然有虎痴之名但他那是性格沉稳做事严谨,而这个祝公道才真个称得上痴,就是不知道武艺怎么样。 长安,尚书郑泰府中。 荀攸还有郑泰、侍中种辑正在商量着行刺董卓后的一些策划。 “我看王司徒这次信心满满肯定是有了什么完全的计策,我等要密切留意朝中事务,一旦成功立即配合王司徒控制住机要。”种辑说道。 “就是不知王司徒到底使得是什么计策,我还是不太放心,董卓护卫得那么严密,他又怎么收买得董卓的义子吕布呢?”郑泰担心道。 荀攸沉默不语,他隐约猜出王允的计谋,也不外乎用钱帛财货跟美色收买吕布,再诱之以利晓之以理。 荀攸担心的是万一成功杀掉董卓后长安的局势,虽然他先前说得轻巧,但如果没有一个果断睿智且忠心汉室的人执掌朝政的话那社稷依然堪忧。 就在这时院落外传来阵阵马蹄声跟兵卒叫骂的声音,一个仆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去,“大人,不好了,外面很多兵丁包围了我们。” “不好,一定是谋划刺杀董卓的事泄露,我们快些逃走。”荀攸立即反应过来。 郑泰也知道事情不妙于是带着两人跑到了后门,好在西凉兵没有包抄后面,荀攸三人骑上马各自分散逃命。 太师府。 董卓愤怒地将一张密报扯烂,怒吼道:“那些个自命清高的竖子总想用些个卑鄙伎俩谋害老夫,不杀尽他们不足以解心头之恨!” “太师何须动怒,只需派一军士就可将这些人搜捕进监牢,但值得忧虑的是除了他们中还有哪些人是在暗中算计而没有浮出水面的,背地里的暗箭防不胜防呐。”李儒劝道。 董卓哼了一声道:“管他什么人,发现一个杀一个。” 李儒道:“先收监入狱,待供出他们同党再杀不迟。” 董卓眼里杀机暴涨,“不知道派去的人抓住了几个。” 就在街市上,荀攸着急地纵马飞驰,他现在要寻找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投奔以躲避西凉兵的搜捕。就在他想好去处时后面几个西凉骑兵已经追上了他,“前面的人不要跑了,不然格杀勿论!” 荀攸不加理会矮着身打马飞奔,西凉骑兵动怒,加速上前抛出了套绳。荀攸只觉得脖子身子一紧就被扯下马来,在地上滚了滚后他觉得全身说不出的痛,骨头似乎全散架了一般。 几个西凉兵也不客气,不顾荀攸的伤势将他狼狈地五花大绑。 荀攸心里叹息,他并不怕死,但是他认为死也要死得其所,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严守秘密好让王允等人抓紧时间行刺董卓。想通这点他就再没有别的想法而是一副淡然无谓的表情。 廷尉衙门里,一名狱卒看着淡定的荀攸心里十分不爽快,来到这里的不管平民布衣还是将相公卿要么惶恐失色要么嘶喊哀嚎,像荀攸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但这样也更激起他的暴虐性。 “大人,看来您还不知道这廷尉府衙的诸般刑罚吧,不说您这么个文人雅士,便是八尺壮汉也熬不过五套刑罚的。”狱卒冷笑道。 荀攸依然淡定地坐于地上,狱卒继续逼问道:“你就招了还有哪些同伙吧,董太师如果心情好指不定放你一条生路,你没有看到跟太师作对的下场么?抽筋剥皮还是轻的了。” 过了许久荀攸还是没有动静,狱卒恼怒拿起鞭子就要抽打。 “且慢动手!”一个桀骜中带着骄横的声音从牢门外传来。 狱卒看了看来人的服饰立即跪下磕头,“小人不知太师驾临,罪过罪过。” 董卓不理会狱卒而是径直走到荀攸面前,“荀公达,老夫向来倚重你们荀家的名望还有你的才干,还将黄门等机要职位托付给你,不想你竟然勾结郑泰图谋行刺老夫。” 荀攸淡笑着道:“太师恐有误解,攸并非他们一党,郑泰等人拉拢攸说有机密相商,然听到他们说是意图行刺太师时攸就果断反对,并说朝廷没有太师则将动荡。” 董卓冷冷盯着他,“老夫能相信你么?” 被世家大族认为另类的董卓注定是被孤立的。 “诚不诚心在荀攸,信与不信在太师。”荀攸淡淡道。 董卓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什么,但半响后他直得放弃。临行前吩咐狱卒道:“不准对荀先生动刑,好生照看。” 可惜了,出身寒门的董卓注定是被世家大族所抛弃的人,即便雄才大略的曹操不也差点折在世家大族手里吗。 是日,黄门侍郎荀攸、尚书郑泰、侍中种辑因为密谋诛除董卓被揭发而消息泄露,荀攸被捕入狱,郑泰逃走,投奔袁术。而这一切都有袁家的影子。 如果还说袁绍是草包,那么我们这些人那就是渣子了,袁术是继承袁家遗产做大,而袁绍则是顶着贵族光环白手创业,切不能小视他。 荀攸被捕的事情王允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然而荀攸在狱中沉着镇定,言谈和饮食都与平时一样,董卓感到奇异也就没有对他进行迫害。 董卓还是挺爱惜人才的,不过当时士大夫都看不起他,不和他合作。但是王允觉得刺杀董卓的计划已经迫在眉睫了。 就在王允为刺杀董卓细节苦思之时一个家仆来到王允身边恭声道:“大人,有三个人说是从山东那边来的,想面见大人。” 王允有些疑惑地问道:“联络的线人不是半月前才去往关东么,怎会如此快回来。” “是三个陌生人,但暗号都对的上,他们说是大人旧识。” 王允有些警惕但还是接见了关东的使者。 一进到书房的王允的目光就被站立在书房中的三人吸引住了,他看到一个俊美儒雅的青年公子还有他身后的两个铁塔般的壮汉。 王允看向那青年公子愣了许久,这时那青年公子施礼道:“阔别两年,伯父别来无恙否?” 王允呆了一会后认出了青年正是袁家二子袁熙。他有些惊讶随即悲伤道:“你怎么到长安这险地来啦,哎……可怜你伯母半年前病故西去了。” 袁熙没有想到王允一开口就是说的这个消息,他心里暗暗叹息,随后有挑选地跟王允叙述了离开洛阳后一直到冀州的事情。 听完袁熙的叙述王允沉吟道:“难得显奕你有这诛除暴虐的勇决,可是当今朝野局势不容乐观呐,我等还需寻一助力。” 袁熙知道王允要使出美人计,不过为了得到貂蝉就得配合王允,于是赶紧道:“我这次带来一些敢死之士,只要寻找时机将其诓骗出来一定可将董卓斩杀于街市。” “如此甚好,正缺行刺董卓的敢死之士,显奕真乃及时雨啊。”王允喜道。 但是就在接见袁熙这段时间里王允神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开始他有些慌神但经过交谈后王允神色里似乎多了一分难以察觉的狡狯。 王允老狐狸了,怎么能瞧不出袁熙的心思,不过貂蝉他是打算晋献给皇帝的,自己就可以作外戚了成为权臣了,东汉政治就是外戚宦官大臣交替执政的时代,这也没什么可以避讳的。 不过王允这家伙利用女人惯了,还要用貂蝉离间董卓吕布,起码袁熙看不惯他这做派。 王允随后又问了袁熙落脚点,袁熙也鬼着呢,有些犹豫道:“还没寻着隐秘之处,住在东市旁的客肆。” “显奕你住进我这来吧,这样方便联络而且董卓现在对老夫还是很信任的,不会有危险。”王允道关切道。 袁熙赶紧推辞了一番,王允再三挽留下他装出勉为其难的样子住了下来。但是王允还是限制了袁熙在府内的走动,说是为了隐蔽和避免一些麻烦。 在袁熙出现时王允是有些惊讶的,但随着交谈和回想他渐渐理清了一些思路,觉得袁熙并不只是为了刺杀董卓这么简单,而且王允觉得袁绍勤王不应该只派如此少的人来。 而且几年前袁熙索要貂蝉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原本貂蝉是他准备进献给皇帝的,是自己成为外戚权臣的筹码。 不过后来董卓吕布的出现,打破了王允原先的筹划,虽然看不惯董卓,但不代表他王允不想做权臣,所以他自然不会轻易送人。而且貂蝉还是自己如今离间计中最重要的一环所以更不能成全袁熙,成全他就是对不住自己,对不住大汉。 司徒府后堂,王允招来了貂蝉。他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道:“袁显奕来到了长安,现正在府上,他们意图行刺董卓。” 貂蝉如遭雷击,又听到袁熙到来的喜悦和酸楚,但听到他要行刺董卓时立即粉脸煞白娇躯不可抑止地颤抖。 紧盯着貂蝉一双秋水眸子的王允眼神深邃,半响他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本想让你进宫陪伴陛下,但如今,如今你与袁显奕走吧。” 貂蝉美眸圆睁有些慌乱和惊讶地看着王允。她有点看不清王允要做什么。 王允强笑道:“我怎会不知,几年前袁熙讨要你,分明是对你有情意,袁家四世三公倒是个很好的归宿,只是当时老夫不想你在那世家大族做妾房受委屈,故未曾答应。” 真够虚伪的,我看不出王允比董卓强到哪里去,起码董卓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直来直去,而不是王允这样机关算尽太聪明。 貂蝉噙着泪珠摇头道:“蝉儿蒙大人与夫人培养方才有今日,我知大人夫人待我如己出,夫人先去后大人便是蝉儿唯一亲人,蝉儿纵粉身碎骨也不能报答大人恩情之万一,蝉儿怎敢因儿女私情而至大人于不顾,蝉儿愿给大人一丝助力。” 王允也流着泪抚摸着貂蝉的秀发不住道:“委屈你了,委屈你了……” 想及袁熙就在不远但与她的距离却如隔天涯,貂蝉当真满腹委屈和心酸,最后她也不知道怎么浑浑噩噩地回到了闺房里。 万年公主恰巧来到了貂蝉的闺房,她惊讶地现神情憔悴噙着泪珠的貂蝉,又看向一旁的丫头以示疑问,丫头摇头不知,于是刘妍问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貂蝉看着眼中模糊的刘妍即刻想起了袁熙,满腔言语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取出丝帕擦拭泪痕。 刘妍不知道她生了什么事,只是干着急。貂蝉则默默心想,唉眼前这位公主身份高贵,可不理解我们这些人的无奈啊,也许只有高贵的公主才配拥有自己选择的权力吧,也许。 貂蝉爱袁熙?不见得吧,几年没见仍对袁熙恋恋不忘,如果袁熙不是袁家二公子,只是一个落魄书生,貂蝉会如此?呵呵。 万年公主刘妍虽然有些调皮浪漫但毕竟是在深宫里出来的,自然看出貂蝉有事情瞒着她,但是她也不好追问只是在安慰貂蝉时暗暗留了心。 王允对家中奴仆说刘妍是他并州老家的侄女,加上王允对她很是照顾,所以她在王家地位很高,打听一些蛛丝马迹当然不难。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36 翌日。 王允藏明珠数颗嵌造好的一顶金冠,派人密送吕布。 吕布虽是好武成痴但毕竟也有人类对珍宝的渴求**,看到珠光宝气的金冠他喜不自胜,下午就亲自来到王允府宅致谢。 王允亲自到大门迎接了吕布,拉着他的手亲热地在榻上坐下。“这是什么风,把温侯吹过来了。允有失远迎,还请赎罪的”。 王允,抬眼看去,见吕布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也不在意,就笑眯眯道。 “将军睡得好不好呀,小女可是一夜未睡呀”。闲谈了会后王允吩咐摆上筵席与吕布交杯换盏起来。 听到王允,提到了貂蝉。吕布吃了一惊的,看来自己和貂蝉的事情,被发现了。王允这是,兴师问罪的呀。 见事情败露了,吕布敢作敢当,也不含糊豪气道。 “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司徒大人有话说话。有什么事情都由我吕布一力承当的,不关貂蝉的事情”。 王允看了吕布好久,才换了一个表情,笑道。 “哈哈,我就知道将军英雄气概的,看来小女没有看错人,奉先值得托付终身呀”。 言下之意,有成全他们的意思,想把貂蝉托付给吕布的。 吕布听懂了一些,很是高兴,不确定的再次追问道。 “不知道,司徒大人这话什么意思呀?” 王允笑了笑,不正面回答,却道“奉先,还叫我司徒嘛,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可以改口了”。 因为出身卑微,不仅朝中老臣不给他眼色看,连西凉军中董卓的旧部也因为各种原因排斥他,毕竟吕布被冠上了三姓家奴的名头。 难得王允一直以来与他交好,这让吕布对他多了分亲切和感激。 听王允这样一说,吕布大喜,也瞬间反应了过来,赶紧下跪,口称。“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的”。 说完就真的跪下,行了一礼。王允也没阻拦,等吕布完成了礼仪,才说道。 “快快请起,都是一家人了,以后不必多礼的”。 “谢岳父大人”,吕布才起身感谢不已。 王允在席上自然是极力称赞吕布,说什么方今天下无别的英雄,惟有将军耳。 可惜了,吕布确实不适合政治复杂的京都,也许吕布安于在边疆地区,也许会会成为下一个霍去病,可惜了被一帮政客给玩坏了。 礼节到了,下一步自然要商议婚事了。吕布想起貂蝉的美色,有点猴急看着王允,等着他下面的话语的。 见吕布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王允不自觉的点点头,不错,鱼儿上钩了,看来还要加一把火的。 于是,王允假装关心道“不知道奉先,八字为何,和小女配不配呀?”。 吕布很期待的等着王允的话语,听到岳父的问话,急切道。 “这个岳父大人尽管放心的,小婿已经找人算过了,我和貂蝉八字很配,简直就是天生一对的”。吕布拍着胸脯保证道。 听到吕布满打满票的,王允也没有细问的。本来就打算把貂蝉赐给他的,这就是一个形式的,又何必深知的。 王允又象征的问道“不知道奉先可娶过妻子的,有儿女吗?”。 听到王允这样一说,吕布有点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来话的。 见吕布扭捏,王允就知道吕布肯定结过婚了,也不在意的,劝解道。 “奉先不必如此害羞的,大丈夫做事但求光明磊落的。就是你结过婚了,也没关系的,小女一样要嫁的”。 听到王允的劝解和保证,吕布才壮着胆子,有点不好意思道。 “岳父大人明鉴,布确实结婚了,还有一个女儿的”。 听完吕布的回答,果然如王允所料的,王允继续劝慰道。 “奉先如此英雄,三妻四妾很平常的。小女相貌还算可以,配将军正好的,此所谓美人配英雄呀”。 “哈哈,岳父大人太夸奖了,能娶到貂蝉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的”,吕布很是兴奋,谦逊道。 “哈哈,奉先休得过谦。虎牢关一战,天下扬名,谁不知吕布吕奉先之名呀”,王允继续吹捧道。 “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王允提到自己的成名之战,吕布很是得意,很猖狂的大笑了起来。 吕布听着受用,原本锐利桀骜的眼中也出现了几分喜色。王允又召来府中歌舞伎助兴。酒至半酣王允对一个侍女吩咐了声,那侍女答应着进到里间。 一身艳丽衣容姿绝代的貂蝉正呆呆的出神,平时只能羡慕观看的华贵?衣此时穿在身上只有无限的凄凉。貂蝉知道自己的使命开始了。 看到那侍女来了后她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心里默默念道:希望老天保佑自己平安度过此劫难。 想着她挤出个淡淡的笑容后施施然来到了正堂里面对王允和吕布施礼拜了拜。 看着艳丽妩媚如牡丹而惹人怜爱的貂蝉,吕布脑袋仿佛炸开了般,心神竟然瞬间失守,三十年来的人生有了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虽然最近貂蝉暗中接触过,不过如今貂蝉盛装出场还是被惊艳了,此时吕布眼中只有佳人的身影,久久没有回味过来。 王允在旁边观察到神魂颠倒的吕布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待吕布回过神后王允淡淡说道:“此小女貂蝉也。蒙将军错爱,不异至亲,故令其与将军相见。小女向来仰慕将军英勇,今次特献舞于将军。” 吕布一边听着王允的说辞一面用那桀骜中带着几分火热的富含强烈侵略性的目光紧紧盯着貂蝉,他在心里已经决定不计代价一定要得到她。 貂蝉感到吕布的那锐利火热的目光,心里一阵阵不适,但貂蝉仍旧微微作福。 王允又吩咐貂蝉走上前来提吕布斟酒。 貂蝉嫣然一笑,用一双玉手捧来勺子在酒尊里取酒给两人斟上。 王允对貂蝉笑道:“我家既要依靠吕将军,你且敬温厚几爵酒。” 貂蝉闻言轻轻举起青铜爵用衣袖遮住爵饮了一口。她知道吕布上钩了,她知道自己多么诱人,她知道如果王允不是用她来施展离间计的话,在王夫人故去后,王允真的可能占有自己,她看得出王允那炽热的眼神代表什么。 吕布痴痴的看着她,酒也不觉得从爵中漏了出来。他从来掩饰自己的好色,却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可爱的多。 王允指着貂蝉对吕布说道:“将军已有家室,但我欲将此女送与将军为妾,还肯纳否?” 吕布不敢相信地看着王允,半响后迅半跪在他面前道:“若得如此,布当效犬马之报!” 王允呵呵笑道:“早晚选一良辰,送至将军府中。”看到吕布如此,王允觉得事情快要成了。 吕布喜不自胜,紧紧盯着貂蝉。貂蝉面上微微带笑,悄然将脸别过一边。这个动作当真妩媚异常,吕布再次看得痴了。 “不知道我和貂蝉的日子订到何时,要什么彩礼的?”吕布反应了过来,假装文明人追问道。吕布的样子也许不一定深刻,但是孙悟空的那种小市侩样子也就是如此了。 王允见吕布反应了过来,有点不好糊弄了。原来他不是一个笨蛋呀,还好自己想的深远,早就打算好了的。 于是,王允继续忽悠道,“奉先你是知道的,现在兵荒马乱的,成个亲很不容易的。要是有人妒忌,从中破坏,那就不好了。你们都是乱世儿女,我感觉一切从简吧。至于彩礼,貂蝉能嫁给将军,是她的福分,还要什么彩礼的。不知道,将军意下如何的?”。 听王允说完,吕布感觉很有道理的,也和自己打算的一样的。还是简单一点,能尽快结婚,就快点的。自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欣赏一下貂蝉的美色了。 这样想着,很是满意,不住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岳父大人言之有理,一切全凭岳父做主的”。 见吕布被忽悠住了,王允有点放心了,顺着吕布的意思,继续道。 “既然如此,那奉先就好好在家等候的。等过了三五日,小女收拾好了,老夫就把嫁妆和她一起送到将军府邸的,让你们即刻完婚的。” 听王允这样保证,吕布大喜不已,喜悦道。 “多谢岳父大人成全的,小婿感激不尽”。 “哈哈,奉先不必客气的,这是应该的”,王允笑道,有继续叮嘱道“奉先你是知道的,现在长安很乱,好色之徒很多的。这次结婚,我们还是不要声张的,等成婚了,在通知不迟的”。 话刚说话,吕布的第一反应就是很对的。确实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特别是董卓这个老淫gun的,还是生米煮成熟饭再说吧。 吕布有点得意,一口保证道“哈哈,这是当然了,布晓得了”。“哈哈,老夫就放心吧,你就在家好好等着吧”。 不久吕布就告辞而去,王允亲自送到了府邸门口的,目送了吕布的背影走远了,王允眼神突然阴冷起来,吕布刚才还做着美梦的,却不知道风暴已经开始了呀。 王允府宅后院一间厢房里,一名王允府上仆人将一根金条收进怀里,恭声对袁熙道:“小人每天中午黄昏都会偷偷来着一趟,公子但有差遣尽管吩咐。” 袁熙面色有些不好,他挥挥手让那仆人回去。原来这个仆人就是祝奥买通的王家内应,他联系到袁熙后将王家的一些情况包括今天宴请吕布的事情告诉了袁熙。袁熙知道离间计开始了。 就在内应走后不久袁熙的房门再次被敲响了。 一般的除了王允特定的两个送饭的仆人不会有人到这里来,而现在又不是用饭时间所以袁熙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他打了个眼色让许褚去开门。 许褚开了门后,进来的却是个袁熙意想不到的人,正是万年公主刘妍。两人四目相对表情都很复杂,有感慨有意外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万年公主即是袁熙的青梅竹马是情窦初开的初恋,也是被袁熙利用榨取政治价值的工具。 最终刘妍开口打破了沉默,“两年了吧,显奕你还好吗?” 袁熙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刘妍就阻止了他。刘妍有些凄然又有些感慨地说道:“还是本公主来告诉你这两年来的事吧。” 于是她就将董卓挟持汉献帝那天到这的事述说了一遍。听完袁熙也不禁感叹,想不到这么个金枝玉叶小公主也受尽了苦难,幸得王允相救。 “那殿下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袁熙疑惑道。 刘妍淡淡笑了笑道:“只要有心,这事不难。本公主是谁啊”突然间万年公主眼神变得严肃起来,神情间有种少有的华贵威严,她盯着袁熙的眼睛问道:“有件事需要向你确认,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 不等袁熙说什么她就问:“你与貂蝉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对袁熙来说确实突然和难以回答,面对万年公主灼灼逼人的目光他眼神有些闪烁。 半响刘妍叹道:“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那么她现在的处境你也知道了?” 袁熙轻轻点了点头,却不做回答。刘妍笑容中带着苦涩道:“今晚我带你与她见面。” 袁熙有些惊讶,但是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于是谢道:“多谢殿下成全。” 万年公主心里充满泛酸,幽幽地说道:“跟我就那么分生么?” 袁熙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宜多做什么,也就默默不语。 入夜,王家侧院。 貂蝉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默默无语,她毫无睡意愣愣地出神。突然敲门声起,待到她打开房门时看到了万年公主,刚想行礼就被刘妍阻止住了。 万年公主拉着貂蝉的手说道:“今晚带个人来见你。” 说完侧过身看向门外,在貂蝉惊讶、欢喜悲痛神情交杂的时候袁熙走了进来。 万年公主深深看了两人一眼就出了貂蝉闺房并关上了房门。 貂蝉却于此时抬起头来。眼帘慢慢的张开,露出一张绝对配得上她的绝世容颜,乌黑闪亮可以勾起最美丽梦想的眼眸。 乌黑的秀发两道小瀑布般倾泻在她刀削似的香肩处,美的异乎寻常,绝对可以媲美蔡琰和高月,其诡异绝伦处,甚至比两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脸上脂粉浓厚,长长的睫毛经过修饰,双靥生红,看来出门前经过了细心地雕琢。头上没有发钗,更加突出了她出众的脸庞和白皙的有些透明发亮的娇嫩肌肤,散发着灼热的青春和令人艳羡的健康气息。 她那美眸深邃难测,浓密的眼睫毛更为她那双勾魂夺魄荡漾无限情意的眼睛增添了些许神秘感。 此时貂蝉美丽的明眸湿润地看着袁熙,而袁熙也是心情复杂地看着她。几年不见貂蝉外貌变化了不少,更加倾城绝色更加楚楚动人,这令袁熙也一阵阵恍惚。 就这样两人四目相接相持了一刻多时间。 终于,袁熙先打破了沉默,他一手抚摸着貂蝉艳丽的脸颊一手搽试着她的泪痕轻轻地说道:“跟我走吧,我不会让你入宫的,董卓淫luan宮帷,我不想你去,跟我走,我带你去河北。” 貂蝉心里十分想说一万个答应,但却强忍着泪水,摇摇头道:“公子,我不能对不起大人,所以我不能跟你走。” “你就有十分的把握刺杀董卓么?就算那样,董卓死后长安谁来统领大局呢?义父这个计划十分周全,不但能除去董卓还能掌控朝政,让大权从新归属皇帝陛下。” 袁熙仿佛被刺痛一般,心仪女子在自己面前夸赞另一男子时总是令人怒火中起的。虽然袁熙知道她这样是为了不让自己犯险但总归不舒服。 貂蝉别过脸去淡淡道:“公子还是回去吧,我不会跟你走的,你我两缘分已尽,有些事是不可强求的。” 袁熙着急,还想劝说些什么,但貂蝉并不给他机会,“公子自认为比起陛下如何,比起董相,王大人,吕将军如何,他们哪个不是权势滔天,如此陛下难道不值得我托付终身么?” 说着貂蝉用恢复平静的目光与袁熙对视,淡淡道:“公子若要将妾身强行掳走得到的将只会是一具尸体而已。” 袁熙又惊又怒,恨自己的无力,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权势低微,许久后他深深地看了貂蝉一眼,然后转身出了门去,他不理会万年公主的呼声,跟她说了句话后,带着许褚从后门离开了王家。 这边万年公主想不到自己一番好意换来的是这个结果,她有些失望又同时又有些庆幸地回到了貂蝉的闺房。 当她进到里面时看到了正用丝帕试擦嘴角血迹的貂蝉。 看到这一幕万年公主的心也仿佛被感染了一般,顿时有股揪心的痛楚。然后刘妍又踏出门外。深深吸了口气。 且说李儒曾向董卓建言,关东联军联合起来董卓大军尚不是对手。如今退回关中之后,关东众诸侯各怀鬼胎,肯定会互相残杀,待其打得筋疲力尽,而自己经过休养生息之后,董卓只需亲提大军,就可定鼎天下。 李儒的建议明显是高明的,历史上曹操于官渡大败袁绍之后由于没有能力一次吞并袁绍所统领的四州之地,故此行郭嘉所献之策,休养生息,静待袁绍的三个儿子自相残杀,待其杀得筋疲力尽之后,曹操大军一出,四州之地立陷。 如今李儒给董卓的建议明显与历史上郭嘉给曹操的建议有异曲同工之妙,然这两人所出之谋虽然相似,但结局却是绝然不同。 做成结局不同的主要原因,其实就是李儒高估了董卓的自制力。董卓入洛阳之前,还是小心翼翼地谋划,害怕会行差踏错一步,就算入得洛阳,亦是如此。 不停地拉拢士人,拉拢何进、何苗遗部,说降吕布等。但丁原一灭,没有了对手的董卓就变得目中无人了,故此才有十八路诸侯讨董。 而诸侯讨董的时候沉迷于酒色的董卓终于清醒了过来,战了几场之后又听了李儒的建议,迁都长安。 如今退到长安,董卓又再无人威胁,享乐之心又起。由于长安宫殿比较残破,满足不了董卓享乐的心,故此建造郿坞一事就提上了日程。 尽管李儒反对了多次,无奈董卓心意已决,为堵李儒之口,董卓将建郿坞一事放到朝堂上让百官讨论。百官慑于董卓淫威,自然都同意建郿坞一事了。 而令董卓更欢喜的是,一向与他作对,现在以王允为的士人这次竟然同意了董卓的建议,并带动其余百官一齐赞同董卓此举,使得董卓大悦,重赏了王允等人。 但是董卓忘了,黄鼠狼给鸡拜年,可不是安了什么好心,肯定非奸即盗的阴谋等待着他,董卓大意了,北魏末年的尔朱荣也犯了和董卓一样的错误,最终也和董卓一样身首异处。 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小说?</p> 37 正文 37 话说走出厢房的袁熙淡淡的对门外的万年公主说道:“近日又将有大变故,如果董卓身死殿下一定要尽快回到皇帝陛下身边去。” 说完他不再理会刘妍而是带着守在院落外的许褚不顾王家仆人的阻拦径直从后门来到街市上。 此时入夜城中已经宵禁,四处无人只有犬吠虫鸣和天上点点繁星。许褚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虽然奇怪袁熙的举动但也只是默默护卫在他身后。 袁熙心中仿佛被压了块巨石沉闷得心痛,他深深吸了口有些清冷的凉气就抬头仰望那夜空。 既然来到这并不属于自己的时代,既然手上有着这么些力量,那为什么不能干出一些背离历史的事情来? 以前自己都是小心奕奕地并不敢触动违逆这历史的走向,但是自己岂能甘心如此无力,自己要做点什么,自己已经不是上一世的袁晞了,而是四世三公袁家的二公子袁熙。 自己有资本在这个时代做一些什么,先前太过依赖知道的一点所谓历史走向了,殊不知有了自己这个变数乱世终会来个天翻地覆。 那么自己只有凭着这些年学到的东西,凭着自己的实力在这大风暴中搏击了。自己要学太宗皇帝李世民那样武定天下,文开太平,自己要掌控这个时代。 什么董卓吕布,什么王允郭汜,什么曹操刘备,就让他们统统来吧,在这大舞台上较量一番,不与其争锋,何以为豪杰。 袁熙想到了先前郭嘉说的那些话,有些神经质地冷笑道:“你们就都来吧。曹操刘备孙权并不只有你们是英雄,再说是否英雄还尚未尝可知。” 他心中豪气和杀机涌起,一会后带着许褚回到了祝奥帮安排的一个落脚点,正如曹操的转变开始于追击董卓后,而大晋宣武帝袁熙的转变则于刺杀董卓之时。 灯光闪烁的房间里袁熙一众心腹都汇集在这。徐晃赵云跪坐着看向袁熙,许褚挺直地侍立在他身后,祝奥小心奕奕地在下首站立,而郭嘉悠然地坐着一副超然的表情。 原本闭目思索的袁熙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站起身道:“在王大人那里得到消息,明日董卓即会到他那里赴宴,待到天黑他回太师府时就是我们下手的机会。” 徐晃点头应声道:“就等他外出了,但不知其护卫随从有多少,还有归程的路线。”徐晃考虑的还是比较周全的。 袁熙转身看向了祝奥,后者会意恭声道:“据小人长期的观察,董贼在城里出行一般只带两百到三百的亲兵,至于从司徒府到太师府大都会走北宫那边的街道,麻烦的是有飞将之称的吕布时常护卫在他身边,此人勇猛异常不好对付。” 几个武将听到这都有些肃然,吕布的武勇他们是见过的,多了这个变数刺杀董卓的胜算就少了几分,不过几人敢来这龙潭虎穴也就没怕过什么。 袁熙知道几人的想法,于是自信地微笑道:“这并不需担心,明日吕布保准不会跟随在董卓身边,我等要对付的是董卓的亲兵。” 众人看他这么自信满满也就相信了,这时郭嘉微笑道:“既然公子连这都知道必然已有了谋划,何不说出来?”他觉得袁熙在这件事上有所隐瞒,但手中的情报有限他猜不出来。 袁熙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他摊开了一幅描绘在帛长上的安城地图指给众人看,说道:“我们的兵器马匹已经到了落脚点,祝奥他们通过先前收买一些西凉军武官弄来了一批西凉军服铠甲还有仿造了出城的令牌。” 顿了顿后袁熙神色有些凄然道:“其实你们知道为什么执意明日会去司徒府么?” 几人当然不知,不过他们也多少有些疑惑,于是互相对视一眼都不做声。 袁熙接着说道:“说起来真巧,几年前在洛阳王夫人将养女貂蝉许与我,那时因为董卓进京我与父亲他们匆匆离开京城,不想日前王允要将貂蝉送入宫中,大家也听说过董卓淫luan宮帷的事情了吧”说到这他就停住了,终归不能和几人如实说来。 但是众人都通过自己的猜想和脑补明白了个大概,赵云拳头紧握,怒道:“早闻董卓强人妻女,不想竟然欺辱到主公头上,古语言主辱则臣死,不能刺杀董贼夺回主母云唯有一死。” 徐晃许褚等人也都义愤填膺,主辱臣死,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在古人看来是天大的死仇了,袁熙跟董卓既有灭门之仇又有夺妻之恨。 虽然也许是间接的,袁熙管不了那么多,总之董卓有罪,这就够了,曾几何时袁熙也变了,逐渐适应这个黑暗的时代了,果然社会是个大染缸。袁熙的举动和双标的美国也没什么区别,都是政客。 袁熙赶紧拉着赵云的手,激动道:“刺杀董卓不成还有下次,但诸位皆我肱骨不容有失,诸位在我袁家大业就在。” 过了会袁熙紧看着郭嘉,问道:“奉孝可有周全的谋划否?”袁熙怎么没有谋划,只是想拉郭嘉下水而已。 郭嘉苦笑,起身说道:“也无他,埋伏高楼,弓弩齐发。然后换装诈开城门,公布天下,公子和袁家则可名利双收。” 过了数日,朝会完毕,宫门前,王允拦住了董卓的车驾。王允从李肃那知道,董卓从郿坞回到了长安,找汉帝商议国事的。 于是就让李肃找借口,支走了吕布。自己却在朝堂,趁吕布不在侧,等候董卓出来。过了好一会,才见董卓从后宫里,腆着肚子,步履蹒跚的走了。还有点意犹未尽的,不用说又去淫luan后宫了 见王允在门口等候着,董卓有些奇怪地问道:“子师何事?” “太师忘了,前日里我说要上府上宴请太师。” 董卓用一双肥胖的手拍着脑袋,笑道:“看我这记性,倒忘了。”王允恭声道:“能得太师光临,敝府上蓬荜生辉啊。” 王允拜谢归家,董卓对诸事都迎合他的王允是比较信任的,于是立即带着三百亲卫赶往司徒府。这就是口腹蜜剑的典型吧,李林甫我不知道,但是王允我是见识了到了。 到了府邸前,王允早就带着全家老小等候多时了,自己穿着朝服出迎,再拜,欢迎董卓到来的。那叫一个恭敬啊。 董卓见此很是满意的,爬下马车,左右持戟甲士百余,簇拥入堂,分列两傍。 见水陆毕陈,王允于前厅正中设座,锦绣铺地,内外各设帏幔。对自己的到来很是隆重的,心中很是高兴的,不觉得对王允又亲近了几分了。 王家早得到王允的吩咐,里里外外都经过一番装饰。王允领着董卓到了会客的前堂,接着拿来了些家中收藏的一些奇珍异宝给董卓把玩。董卓这两年来珍宝见的不少,这些东西根本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董卓径自到正中的位置坐下,武士在后面紧随。见王允于堂下再拜,董卓命扶上,赐坐于侧。 王允装作很感激道“太师盛德巍巍,伊、周不能及也。” “哈哈哈哈哈哈” 这马屁拍的很舒服,惹得董卓哈哈大笑不止。不过有些奉承是会折寿的。 王允喝退了服侍的下人,亲自把盏,进酒作乐,神情极其致敬。 董卓见此很是满意,酒至半酣,董卓就让武士退下,自己有大事要找王允商议的。 武士领命,退到门口等着。见董卓如此的,王允知道董卓必有事故的,不然不会让自己的护卫离开的。要知道董卓老贼,一贯武士不离身的。 果然,只听董卓很神秘的,有点得意,咨询道。 “汉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我欲取而代之,不知可否?” 呵呵,老贼你终于坐不住了,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干的,现在果不其然呀。 虽然心里恨不得生吃其肉,喝他血,但王允还是忍住了,捧觞称贺忽悠道“允自幼颇习天文,夜观乾象,汉家气数已尽。太师功德振于天下,若舜之受尧,禹之继舜,正合天心人意。” 听王允这样一说,董卓更得意,但还是假装谦逊道“哈哈,老夫安敢望此!” 王允笑道,继续忽悠道“自古有道伐无道,无德让有德,岂过分乎!” 董卓这时候,再也忍不住了,笑道“若果天命归我,司徒当为元勋。” “多谢大王,臣提前道贺了” 王允口中称谢,心中其实不知道诅咒了董卓多少遍。 “哈哈哈哈哈哈” 说的董卓大悦,很是肆无忌惮的大笑着,瞬间猖狂的大笑声,就充满了整个宴会厅。 待到黄昏王允又让仆人上了筵席,董卓也只是吃了些菜肴,他把玩着酒爵对王允说道:“宴席无歌舞不足以助兴。” 王允心说就等你这句话了,于是让仆人去传歌舞伎。趁着这空闲王允对董卓拱了拱手道:“自从太师执掌朝政,盛德巍巍,伊、周不能及也。” 董卓肥脸上挤出了嚣张欣喜的神色,但还是谦逊了几句。 王允接着说道:“允自幼研习天文,夜观乾象,汉家气数已尽。太师功德振于天下,若舜之受尧,禹之继舜,正合天心人意。” 这句话正说道了董卓心坎上,他喜不自胜但还是违心地说道:“安敢望此!” “太师此言差矣,自古有道伐无道,无德让有德,岂过分乎!” 说到这董卓再也不遮拦他的野心,笑道:“若果天命归我,司徒当为元勋。” 王允赶忙拜谢,看着帷幕后已经来了歌舞伎于是对董卓说道:“教坊之乐,不足供奉;吾有家伎,敢使承应。” 董卓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心里不太在意,毕竟美人舞姬他见过很多。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震撼万分,当艳冠群芳绝色倾城的貂蝉出现后董卓的眼中立即没有了四周一切,王允和乐师的声音,其他舞姬的伴舞。 董卓那双有些浑浊和暴虐的眼此时完全变成了火热,他恨不得即刻冲上去抱住那绝色的佳人。 貂蝉强忍住那又来的恶心感,她跳得从没有这般用力,仿佛要将心中恶心全部挥发出去好让她忘却掉一切。 一曲舞毕两行泪痕悄悄地出现在她那倾城的脸颊上。好在王允董卓各怀心事都没有注意。 在貂蝉进入了帘内董卓才幡然醒悟,他问道:“此女何人?” “府中歌伎貂蝉也。” 董卓称赏不已,色急道:“何不请出来一同宴饮?” 王允点了点头让貂蝉出来到案几边上,貂蝉替董卓王允从酒尊中取酒斟满了爵,然后俏脸微低一番模样让人怜爱心动。 董卓哪还记得饮酒,盯着貂蝉问道:“不知青春几何?” “妾身年方二八。”貂蝉始终像是羞涩般不敢正视董卓。 董卓一口饮尽爵中酒,用肥手抹了把胡须,淫笑道:“想来天上仙女不过如此,人间竟有如此绝色。” 王允趁机道:“允欲将此女献给太师,未审肯容纳否?” 董卓已经打定决心要zhan有这绝色佳人了,看到王允如此识大体心里高兴,呵呵地淫笑道:“如此见惠,何以报德?” “此女得侍太师,其福不浅。”王允献媚道,他心里却想只要你收下貂蝉那么你死期也就不远了。 接下来董卓一颗心全扑到貂蝉身上哪还想到其他,过了会就迫不及待地要带貂蝉回太师府。王允即刻命人备毡车,要将貂蝉送到相府,董卓也起身告辞。 王允起身将董卓送出了大门外,看着离去的车马他心里阴晴不定,计策成功了一半但接下来才是关键,突然想到不告而别的袁熙等人,他心里阴影一闪而过,仿佛有了什么不详的预感。 因为兴奋过度而喝多了的董卓在亲兵的搀扶下坐进了他那辆华丽的马车里。想着前面毡车上的佳人他心里邪火暴起,恨不能立即搂在怀里蹂躏,他不住的打着酒嗝。 三百亲卫都是精锐西凉铁骑,他们小心地将董卓的马车护卫起来然后向太师府行军。 在北宫南面稍微有些狭窄的永和大街上,十多名全身黑衣的武士悄悄地潜伏在左右两边民宅的二楼。 他们小心奕奕地靠在二楼朝大街的走道上,黑夜将他们和走道融为了一体。黑衣武士半蹲下身子,每人双手握着一具漆黑的蹶张弩。 董卓亲卫的领军是个三十多岁的牙门将李开,和天行九歌中的那个百越之人同名,他十多岁就跟随董卓,战场没有少上,是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武将。因为有一次救了董卓性命就被提拔为他的亲卫队首领。 跟董卓结怨的人不可计数所以董卓的亲卫队首领并不好做,李开长期以来都保持着最高的警惕。 就在董卓一行人到了广里大街中段时,前方传来以一阵阵吵杂声,李开神色一紧握紧了挎在马上的长刀,一众西凉护卫看到头领做出警备的动作于是迅速地做好了警戒,马车这时也停了下来。 李开看到不远处跑来了一名身穿黑色深衣披头散发的女子,女子踉踉跄跄不一下就跌倒在地上,她惶恐地看回头,发现七八名西凉军士怪笑着追上前。 女子手脚并用还想爬行,以躲避西凉军的欺凌,但是赶来的一名西凉兵揪住了她的头发和衣襟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李开看着这一切见怪不怪,西凉军没有少干这种事。但是今天竟敢冲撞到董太师车驾那就不行了。那几名西凉军士好像突然发现前面一大队车驾兵马似的都有些吃惊,站在那不知道怎么办。 李开立即吩咐一名骑士过去要将他们先赶走再做商量。董卓迷糊中发觉有动静于是招个亲兵来询问。 “不知是那个将军手下的人在哄抢个妇人。”那亲兵回答道。 董卓因为刚刚得了貂蝉这个绝代的佳人心情大好,笑道:“这帮崽子也不看看时候。” 他顿了顿后淫笑着吩咐道:“老夫也去看看那妇人怎样,值得他们抢夺。” 于是董卓下了马车在一众西凉兵士围绕下向那几个抢妇人的军士走去。 看到董卓刚走几步李开就有种危机的预感,这是他长期来的本能反映。“太师且慢!” 就在这一声呼喊间那名衣衫不整的妇人突然抬起头来,这哪是妇人分明是一个男人的脸。他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具精巧的手nv,粹毒的利箭射向董卓。 “唉啊!”董卓醉酒反应慢了半拍,利箭射中了他的大腿根。 突然李开发现一边的楼道上仿佛有一道寒光闪现,“有刺客!”他立即喊道。不过已经晚了,袁熙等人部署许久,就为今刻。 就在这一刻两边射出了十多道寒光,董卓被那么一喊顿时醒了过来,他毕竟长期身经战场这点反映还是有的,他那肥胖的身躯顿时向马车那缩回去,而且西凉护卫也了得,瞬间就将董卓护在中间。 几声惨叫,首当其冲的西凉护卫被弩箭连同铠甲一齐贯穿而过。董卓也不是那么幸运,他闷哼了一声痛感传遍全身,原来大腿上中了一箭,何况还浸了毒液。 就在这时先前那几个假冒的西凉兵抽出环首刀迅速围攻向那辆毡车附近的西凉卫士。 徒然地两边街巷又跑出十多腰挎环首刀手持蹶张弩的武士,持弩武士扣动扳机十多支利箭射向了西凉护卫。 一个照面就有十个西凉护卫中箭,虽然着蹶张弩威力大但拉弦装箭速度慢但给西凉护卫的威慑还是很大的,至少他们不敢上前厮杀只是结阵防守。 李开并不慌张,比这凶险的危局他也经历过,他知道只要自己不自乱阵脚待会城里驻军就会赶来。 但事与愿违,接着又有三十几骑从街巷纵马奔出,为首的是个持枪的俊雅青年,后面一个身材魁梧如怒目金刚的铁塔般壮汉。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有声小说?百度直接搜索: &quot;易看小说&quot; 听有声小说很简单!</p> 38 正文 38 三十几骑当中那人正是袁熙,他腰挎钢剑手中握一杆长枪,许褚等人则紧跟身后。倩女幽魂中魔君七夜怎么率领魔宫四贤出场,此时袁熙就怎么出场,不过袁熙该用什么样的bug这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这一年多来在徐晃赵云等人的指导下他的马术和枪术突飞猛进,加上练了导引术和发力法门,这时的袁熙已经有了二流武将的水准,欠缺的是真刀真枪的磨炼。 袁熙待到接敌时长枪迅速刺出,与对面一名西凉军骑兵长矛互相交错后他手再一抖,枪尖扎进了对手喉咙里,热血涌出尸首落地。 许褚与其他虎卫的打扮无异,紧跟着袁熙右侧,长刀收割着在他们面前出现的西凉兵士,许褚就和尉迟恭一样对袁熙生死相随。 健硕的祝公道也骑在一匹战马上紧跟袁熙左侧,而令袁熙想不到的是先前选择兵器时他使的竟是宽柄大剑,使用巨剑是挺罕见的。 祝公道的招数不多,就劈、砍、剁、抹、砸,刺几招,但他有把那柄重剑舞得虎虎生威的神力,力道也就比许褚弱一些,真是出乎意料啊,冥冥之中袁熙捡到宝了,隋唐时代罗士信袁熙没有见过,祝公道他算是见识过了。 片刻后围在毡车四周的西凉兵就被袁熙许褚祝公道等人斩杀殆尽。 李开看到对方人不多心也安定了不少,但下一刻在他们侧边的街巷突然一名白马骑士纵马向他们这边疾驰而来。 白马将军一手持长枪一手持护盾径直取向李开,但这三百人毕竟是精锐,他们不消吩咐就弯弓搭箭朝白马将军漫射。 那名白马将军正是赵云,他将身子伏在马背上护盾挡住了箭支,几个呼吸间他就冲刺到了西凉军前面。 赵云左手发力将护盾扔向西凉军兵士,长枪格挡住了最后几只箭,再一个瞬间长枪划出一个大圈将前面西凉军的长矛荡开,他手腕连连抖动用枪尖扎向对方喉咙手腕等部位,西凉兵虽多却无法阻挡赵云的冲击。 赵云毕竟是这个时代尖端的战力,虽然武力尚未达到顶峰,但是对付些许西凉兵,那是够用了,罗成的罗家枪法是否华丽我不清楚,但是赵云的枪法,不仅炫丽而且杀机森然。 李开可以感受到对方那冷冽的杀气和凌厉的攻势,但他不能让对方突破,一旦阵型混乱暗地里的刺客就有机可乘了。董卓对自己有恩,自己当以死报之,他不敢多想跟着几名西凉军骑士用长刀砍向赵云。 能得人死力,可见董卓其实并不简单不是吗,只不过沉迷安逸后,雄心不在,可惜了。 赵云侧身避过长矛又将两名西凉兵扎下马,接着长枪与长刀相碰,李开发力想用长刀黏住对手长枪好让其他人趁机将对手击杀。 可是赵云岂是轻与之辈,赵云注定不会让他如愿,只见赵云长枪往旁边一引,巧妙地卸去长刀的力道,手臂再次发力枪尖迅速刺向对面的李开。 李开赶忙用刀柄想封住赵云的大枪,不料赵云抢招迅猛凌厉,压着刀柄枪尖已经扎进李开左肩上。这李开也是一狠角色,被赵云打得发狠,于是他强忍住痛楚左手抓住长枪右手挥刀砍向赵云,打算同赵云以命换命。 赵云哪会跟他死拼,单手握住枪柄末端弹开刀锋,接着双手发力枪尖脱离李开的掌控,然后赵云得势不饶人,长枪迅速回击划向了李开的脖子。李开只觉得喉咙一凉,跟着已经喘不上气,脑袋昏沉地坠下马去。 袁熙在焦急地等待着,这时徐晃护着一辆马车来到了袁熙身边,原来趁着王允施展离间计众人注意力都在前边时,袁熙命徐晃暗中带人抢出了貂蝉。 徐晃单身下马行礼道,“公明幸不辱使命,把夫人带出。”袁熙赶忙挑开围帘,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带着泪痕楚楚可怜的绝色佳人,貂蝉。 貂蝉从上到马车就神情有些麻木,尽管外面厮杀声起但她只是紧紧攥着双手,她没有惊恐也没有慌乱,美眸深处是一片死寂。 待再次看到袁熙时她终于忍不住手脚轻微的颤抖,欲言又止,只是眼眸中噙着泪珠,楚楚可怜的望着突然出现的袁熙。 看到貂蝉安然无恙,袁熙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今天我来接你了,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回河北。” 貂蝉凄楚地望着一脸焦急地袁熙,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她不能背叛王允,她要报答义父养育之恩。 袁熙霸道地抓住她冰冷的左手,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不管如何我再不会放开你的,几年前我的承诺今天定然实现,谁也不能阻止我。” 接着袁熙用一种温柔但坚决的语气说道:“今夜董卓必死无疑,这算我为你偿还王大人的恩情吧,这之后你和王家再无相欠。” 貂蝉樱唇微动但没有说什么,她想如果就这样静静地在他怀里哪怕死去也好。这一刻几年前的点点滴滴都在心里涌现,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瞬间崩溃,毕竟她也还是一名少女。 袁熙横手抱着貂蝉骑上那匹战马,而董卓一直在众西凉护卫簇拥下躲在马车边,当他看到前方袁熙一行人等时,不禁又气又急,今天是被雁打眼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袁熙抱着貂蝉骑在马上,他遥遥地对董卓高声喊道:“董贼,我乃袁家,袁显奕是也,为报国恨家仇而来,今日即你死期。” 于公于私,袁熙都必须解决掉董卓,这董卓就是自己登上历史舞台的进身之资,君不见曹操刺杀董卓后,名望大增,吸引了一大批人才投靠,袁熙也要积累名望,要大汉人才对袁家趋之若鹜,同时也创立自己的班底。 董卓听袁熙嚣张的话,着实气急攻心,怒不可遏,于是怒吼着要西凉护卫将美人夺下来,然后将袁熙碎尸万段。但是众西凉兵大部都在阻击赵云和保护董卓,哪还有余力前去狙击袁熙。 董卓忍住伤痛抽出腰间七星宝刀,说着就要翻身上马带领西凉兵杀去抢人,顺便去解决老是给他董卓添乱的袁家人,一众西凉护卫哪敢违逆喜怒无常的董太师,只好紧密的护着他,跟着杀向袁熙。 西凉兵正密切防备两边楼道上那几个持弩武士,他们却没有发现的在后方的一栋民宅楼顶,一名手持铁胎大弓的虎卫犹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正凝神锁定着董卓。 就在董卓上马的瞬间他的双手徒然发力,嗖的一声,冷芒激射而出,堪堪穿过两名西凉兵中间的空隙顷刻就射到董卓面前。 听得利箭破空之声,董卓瞬间警觉,毕竟他也是武将出身,他知道这个时候唯有翻到马的另一边才能阻挡猎杀者的视野,所以他用肩膀硬扛一箭,然后速度不变要翻上马去。 虽然身躯已经变得肥胖但董卓的身手倒十分了得,一个利落的马上动作就贴到另一面的马腹上去,但就在他要将头颅藏下马身时,又一道冷芒竟穿透马背直插董卓咽喉。 下一刻董卓眼前一阵模糊,天地仿佛旋转起来一般,他那肥胖的身躯跌落到地上。一代豪强,有杀人魔王之称的董卓终于殒命。 袁熙等人看到董卓倒地后,立即按照先前的计划由赵云殿后迅速撤出了战局。那边的西凉兵看到头领战死董卓身亡,一时慌张混乱起来,竟然不去追击刺客。 出了南里街后,袁熙等人换上西凉军的铠甲战袍,然后纵马朝着长安横门跑去。袁熙也拿来了一件西凉军战袍给貂蝉披上,两人共乘一骑前行。 徐晃则带着另外一队黑衣虎卫在另一处落脚点换装后,迅速赶向南边的安门。 没多久一队三百多人的骑兵赶到南里大街,为首一人手持方天画戟,坐骑红如烈火,眉毛外张一双如鹰似虎般的,桀骜似野兽的眼睛,正是飞将吕布,除了这货再也没有其他人有如此标志性标配了,汉末独此一家。 原来吕布那天回去后脑袋就全是貂蝉的身影,今天他迫不及待地带着自己的亲兵就要去司徒府带走貂蝉。远远地吕布就发现了南里大街方向有火光和喊杀声,所以他就打算来探查个究竟,果不其然出事了。 吕布下马推开了一众西凉护卫,一直来到董卓尸首前面,他不敢相信地愣了好久,半响后他揪住一名西凉护卫喝问道:“太师怎么遇刺的。刺客呢?你们吃干饭的吗?” 吕布虽然中二,但也知道董卓遇刺身亡是一件大事,整不好京师要发生动荡。 那名西凉兵不敢隐瞒,随即将从王允府宅出来后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说给吕布听。吕布边听边皱眉。 待吕布听到董卓从王允家带来了一名绝色女子时立刻想到了貂蝉。这件事的始末对他来说太复杂了,虽然一时猜不透其种猫腻,但直觉告诉他,貂蝉出事了。 于是吕布不耐烦地扔下那名西凉兵领着自己百多铁骑和西凉一众护卫追击刺客。吕布让兵士发出信号召集城中守军拉网似的向袁熙等人消失的方向追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长安北面横门处,扮作西凉兵牙门将的虎卫许和正拿着假令牌跟守城兵卒交涉,就在这时十几骑吕布亲兵拍马赶到,远远地那些亲兵就大喊:“温侯有令,不准放行。” 待到近时吕布的亲兵打量起袁熙一行人来,那些亲兵越看他们越觉得可疑,吕布亲兵表明身份后,盘问起为首的许和。 袁熙不想追兵会如这么快赶到,眼看事情要败露出城已不可能,那就没办法了,只好执行另一套方案了。 袁熙向许褚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纵马上前一柄大刀向那几名吕布亲兵砍去。袁熙则带着祝公道一众虎卫跑向城里的秘密落脚点。 许褚一柄大刀迅速地割开了几个西凉兵的脑袋,但当他杀了几名西凉兵后,其余的守城兵已经用号角发出了警报并将他围住,附近的西凉兵都向这个方向汇集过来。 此时赵云一马当先,前边长枪横扫开路,许褚则阻杀后门赶来的西凉兵,但是随着警报的发出越来越多的西凉兵尾追在他们后面。 于是赵云和许褚不断来回穿插,以打破西凉兵的包围,面对赵云和许褚这两个人形坦克,西凉兵一时也无法取胜。 这种情况下袁熙等人当然不能直接回落脚点,他们只能尽量绕着街市甩开追兵。 长安街道星罗密布,加上天黑袁熙等人不熟悉地形,到了长安南面安门大街附近时袁熙身旁只剩下了几名虎卫和紧跟他的祝公道。 就在袁熙思量着要怎么去落脚点时身后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十多西凉铁骑尾追而来,为首的将官正是手持方天画戟的吕布。 袁熙等人处境立马急转直下,人的名树的影,吕布可不是轻易之辈,必须想法子从吕布手下逃生,是的,是逃生。 吕布在得到警报后就一直带人追击,路上他遇到了拦路阻截的虎卫,但他觉得这些都是断后的人,于是他留下部分亲兵和西凉护卫围捕后就径直地追杀刺客的首脑。 安门大街附近地势宽广,袁熙貂蝉就这样暴露在吕布面前。袁熙心里暗叹运气不佳,竟然是吕布亲自追杀而来,看来今天是不能善了了,赵云等人都走散,接下来必定凶险万分。 虽然形势危急但是袁熙心中也有了定计,他将貂蝉抱到旁边一匹马上,看着她那绝丽的面庞,“待会不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待在这不动,剩下的交给我。”袁熙轻声对貂蝉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貂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看到西凉兵追来,情形危急她只好点点头。袁熙吩咐祝公道和几名虎卫保护好貂蝉后,纵马来到吕布十余步开外,此时袁熙也豁出去了。 吕布打量了袁熙一会后,用方天画戟指着他恍然道:“你不是袁绍军中的那小将?莫非你就是自称行刺董太师的袁家人,袁绍二子袁熙袁显奕?” 袁熙握紧了长枪,全身肌肉紧绷,面上却假装镇定,淡淡道:“虎牢关一别温侯风采依旧啊,咱们在这里相遇,真是有缘呢。” 吕布分不清袁熙那是赞美他还是讽刺他,于是吕布冷哼一声,杀气已经锁定袁熙,“可有遗言?本将军可以留你一个全尸,也不算辱没你袁家。” 反派真是死于话多,生死未知下,袁熙反而冷静起来,于是他温和笑问道:“温侯就不想问问我,我为什么要刺杀这董卓呢?” 吕布神情不变冷冷道:“不问,一年前的虎牢关你就是我捕杀的猎物,现在正好送上门来,咱们旧帐新帐一起算,我吕布的猎物还没有能逃脱掉的。” 确实在并州吕布的对手也把还是猎物也把,还真是少有逃脱他魔掌的,可惜的是这是中原,中原豪杰何其多呢。 袁熙不想吕布如此执意杀他,但自己现在唯一的胜算就是拖延住吕布,等许褚赵云徐晃等人赶来。于是他握紧了长枪,引导着身体的气机流动全身,准备这一决定性命的一战。 隋唐演义中单雄信差点要了太宗皇帝李世民的命,而吕布在这里也差点把大晋宣武帝袁熙解决了,这也是后来为何,李世民执意要杀单雄信,袁熙执意要杀杀吕布的原因了。 貂蝉看到远处袁熙要与吕布对战不禁着急,吕布天下第一猛将的名号她当然知道,于是貂蝉拍着胸口,紧紧握着手,突然她睁开魅眸,貌似下了决心。 就在此时只听到。“温侯请住手”只见徐晃出现在吕布身后,徐晃旁边还有一骑马的绝色女子。 这时只见那绝色少女缓缓骑马向袁熙吕布方向前进着。“将军且住手。”少女脆声说道,原来貂蝉不放心袁熙,恰好徐晃杀出重围,于是貂蝉央求徐晃将她带到袁熙身边,她决定要和他生死与共,生不能同寝,死亦定要同穴,不然她会抱憾终生。 正准备夺取袁熙性命的吕布看到这绝色少女愣了愣神,看了会后认出了是王允义女貂蝉。于是吕布疑惑道,“王小姐为何在此?是不是他们劫掠了小姐,不要惊慌,看我吕布来救你。”他认为貂蝉是被徐晃等人掳掠来的。 貂蝉却是摇了摇黔首道:“吕将军且听妾身一言,董卓倒行逆施天下共怨,而将军一代英雄不该跟随他,如今董卓被袁公子除去,将军应该跟王司徒一同主持长安的政务,效忠于皇帝陛下,将军切莫自误。” 吕布先是皱了皱眉,随后收起方天画戟说道,“好,我吕布依你,不杀他了。” “多谢将军大义。”貂蝉在马上微微行礼道。 吕布顿时一喜,连忙摆了摆手道:“小姐且过来,我带你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吕布再次收起了画戟,他对一旁的袁熙冷哼道:“袁家小儿你走吧,今天本将高兴饶你不死,下次了你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滚吧。” 袁熙不想自已一番计划换回的是这样的结果,自己的性命还要靠貂蝉一个女人来拯救,这实在是十分窝囊,他不理会貂蝉的善意的关切,对着吕布冷笑道:“三姓家奴,不到最后谁死还不一定,我相信死的不是小爷我。” 说完他就纵马上前,对吕布这样的一流武将如果失去了先机就只能被动挨打,他现在主动出击为的就是争取时间,打个出其不意。 吕布并不怎么将袁熙放在眼里,他呼喝亲卫上去抢攻袁熙右边,但祝公道一柄大剑舞动下,吕布亲兵逼近不得。 而袁熙这边,吕布方天画戟扫出,就轻易地格开个了袁熙枪尖,袁熙也不气馁,仿佛预料到一般,即刻反向用枪杆扫向吕布头颅,这一次气劲运到极处,端的是迅猛,这正是赵云传授的一绝招。 本来吕布是可以应付这一招的但他实在轻敌,他避过头去虽然没有受伤但头上带的紫金冠却被扫掉了,接下来枪戟相碰两人各自分开,吕布倒是没事,而袁熙则是心中一震。 不过紫金冠的掉落,吕布为自己的轻敌恼怒异常,于是准备下一轮进攻。而以后袁熙那也就占不到多大便宜了。 下一个回合里袁熙只能全力地抵抗吕布的进攻,道道冷气割得他皮肤生疼,兵器相交差点崩开虎口。这时徐晃想杀出包围解救袁熙,可惜被吕布手下侯成曹性成镰围堵一时难以出来。 十几回合后袁熙就发觉,自己完全被吕布控制住了出招节奏,虽然他使用徐晃赵云等人传授的保命绝招,抵挡吕布一时不至于败亡。 甚至换匹像赤菟那样的神驹他还能逃脱,但这时他只能每招用尽全力地苦苦抵挡着吕布的攻势。但是吕布是谁,关羽张飞这等猛将都讨不得好,何况小小袁熙呢。 吕布自觉得完全控制住了袁熙的气机和招数,擒下他也不是难事,于是他又开始傲慢了,他打算将袁熙生擒下来以奚落对手,让貂蝉看看自己是真正可以托付的男人。向女人展示自己的强大是动物的本能。 下一招吕布全身气劲和心神都调整好,赤菟从袁熙那马匹身边擦过,他单用右手持方天画戟。戟身沉重的力道荡开了袁熙长枪,他左手探过去抓住了袁熙枪身前部用力往回带。 可以说吕布招式跟力道都把握的登峰造极,真不愧是是这个时代的尖端战力,西楚霸王项羽袁熙没有见过,吕布之威他是亲身体验了,从枪戟相磕到枪身弹开的方向和他的出手都是极为精准。 袁熙顿时感觉长枪被拖扯出去,虽然还没有脱手但他下意识地感到不妙,暗道要糟。 这是在袁熙离死亡这么近的第一次体验,就如同单雄信追杀李世民时一样,太宗皇帝李世民那种绝望正是袁熙此时的感受。 果然,寒风刮过方天画戟的月支朝他面门砍来,袁熙再次进入绝境。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有声小说?百度直接搜索: &quot;易看小说&quot; 听有声小说很简单!</p> 39 正文 39 练习多年的导引术终于有了效果,生死关头袁熙觉得时间变得缓慢起来,他心里一片清明。 袁熙侧头堪堪避过画戟,下一刻他松开了长枪。吕布这一戟本来就没有用尽全力,加上袁熙出人意料地放弃习武之人视为生命的兵刃也出乎他意料之外。结果重心不稳之下吕布他的身体和画戟都错愕地顿了顿。 袁熙要的就是这个时机,他借助马匹的惯性左手握住戟杆弃马借力扑向了吕布,同时袁熙右手迅速地抽出腰间精钢剑向前刺去。 我觉得要不是袁熙这货有主角光杆,早就被吕布干掉了,哪还有如此奇迹,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是一样,多次差点被干掉,就是运气好没有死,不过话又说回来,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吕布虽然握着一枪一戟,但是,枪尖戟刀都伤不着袁熙,不过他终究不负三国第一猛男之称,在这必杀的一击下他侧身侧脸躲过剑刃,血光溅射,他脸上还是被刺出一道深可见肉的伤痕,虽不致命却触目惊心。 袁熙一击不成但身体的力道还是将吕布撞的重心不稳跌下赤菟,两人在地上滚了会后各自相隔站了起来。 不过这对吕布来说是天大耻辱。天下第一武将被一个小喽喽给弄的如此被动,这是吕布不能忍受的。 袁熙手中只剩下精钢剑,对深得王越剑术真传的他来说近身步战是强项,但他要面对的是第一武将吕布暴风骤雨般的报复。就连附近的一干人都隐隐察觉到这个杀神身上涌现的狂暴杀意和戾气。 如果这是玄幻世界,此时吕布得曝气了。大家不知道看过七龙珠没有,传说中的超级赛亚人,布罗利那种失控的爆气气势就是如此吧。 袁熙全身气机收紧准备迎接吕布的疯狂进攻。吕布扔掉长枪,踏前一步画戟自上向下,没有任何花哨朝袁熙劈来。 袁熙知道一旦跟铁戟硬磕自己的剑就会脱手,所以他不挡不退反而矮身窜到吕布面前与他近战。吕布是悲哀的,明明有强大的武力,但被所谓的天命眷顾的是袁熙这小子。 吕布经验何等丰富,他后退一步又将袁熙圈在了画戟的攻击范围内,这一次他用戟尖直刺袁熙身体。袁熙侧身躲过戟尖脚步左右移动,几次堪堪避过戟尖后他又欺身近到吕布面前,用的正是王越教的步法。 就在袁熙长剑刺向吕布要害时,飞将终于发狠,他一手握住戟杆尾部横向阻挡袁熙身形,另一只手抽出了自己的佩刀。就在袁熙剑尖碰着吕布右胸铠甲时,对方的钢刀也劈向了他脖子。 袁熙当然不肯用一条命换吕布的重伤,他身子一矮长剑划过吕布铠甲带出道伤痕,而他自己则猛地后退。吕布哪会让他轻易后撤,铁戟月枝画了个半圈将袁熙左手割出道血痕。 吕布大怒,他想不到自己轻敌之下竟然连连受挫,虽然受的都是轻伤但像关羽张飞都不能弄得他如此狼狈,却被一个小喽喽三番屡次得逞,真是火大。 其实吕布主要是想在貂蝉面前表现自己,一时拿不下袁熙急火攻心使他乱了方寸,加上袁熙不合常规的进攻他就吃了亏。想明白这点他并不急着攻击袁熙而是闭目凝神。 袁熙暗道不好,吕布下一番攻击必定才是他真正水准。他知道自己刚才让吕布吃亏都是投机取巧,在绝对武力前,他也有些惶恐。 此时吕布猛地睁开那野兽一般的狂暴嗜血的眼睛,紧盯着站在五步开外的对手,吕布不做声,他终于将袁熙当做个对手看待,也不再戏耍袁熙。 而身后的貂蝉此时翻身下马,上前抓住袁熙衣袖,单薄却绝美的身姿毫无畏惧地同袁熙一同面对杀神般的吕布。 如果自己的性命要女人来换取的话那就太窝囊了,袁熙反手将貂蝉拉到身后,看着她秋水一般纯澈眸子淡淡道“你那样做即使我能活命但今后恐怕都要在悔恨中度过了。” 貂蝉看出了他的坚决,那是一种男人本性的坚决,深情地看了袁熙一眼后偎依在他肩膀上,“能遇到公子是蝉儿今生最大的幸事,蝉儿再也不要离开公子。” 袁熙并不理会吕布,一手将貂蝉搂住,另一手持剑戒备,吕布怒火从新烧起,他恨不得一戟将袁熙撕碎,他已经将貂蝉看做自己的禁区,如今貂蝉和袁熙如此勾勾搭搭,他怒了。 只见吕布戟杆挥动,戟刀直奔袁熙貂蝉两人。“呛!”的金属撞击声后画戟却被突然杀来祝公道的大剑格挡偏移弹开。 祝公道闷哼一声紧盯吕布,而吕布气恼接二连三被人打断进攻,铁戟狠命地向祝公道招呼,就是这个死胖子坏了自己大事。 祝公道力大但招数简单,也少了临场对敌经验,几下过后就被刺中手臂。吕布再一戟横向砍击,祝公道用宽厚剑柄格挡后被震倒出五六尺外,两者武力高下立判。 吕布不再理会祝公道,杀机再次锁定袁熙,但正因为杀机专注他忽略了四周传来了阵阵嘈杂的马蹄声和呼喊声。 只见此时袁熙抬头淡淡地对着吕布说道:“吕布你可知道,这世间武勇的人并不止你一个而已。” 吕布闻言大怒,伸手提起画戟喝道:“袁熙小儿受死吧!” 袁熙冷哼一声,脸色露出嘲讽的笑意。待到画戟挥动时破空之声响起时,嗖的一声,一利箭直奔吕布头颅,吕布听到风声不对赶紧闪身,利箭从他耳边穿过嗡鸣声震得他耳朵发麻,要不是他机警,差点栽了跟头。 吕布这时才注意起后面的打斗声来,原来徐晃在杀退侯成等人后,他们也还没有出城,在长安南面的他们发觉不停有号角声在吹起就知道袁熙他们遇到麻烦了。 于是徐晃又带领一众虎卫追寻到了这里。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徐晃在马上匆忙间射出了那一箭。 毕竟徐晃箭术不比赵云,所以还是让吕布躲过去了,此时一众虎卫也跟吕布亲兵交战在一起。 而另一侧边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个白马骑士迅速地接近了吕布,白马骑士的长枪刺出直奔吕布面门。 吕布两个移步侧身躲开长枪,他怨毒地瞪了袁熙一眼,然后快步向赤菟跑去,没有马匹对抗那白马骑士会吃亏。 那白马骑士正是驰援的赵云,只见他将马圈住护在袁熙面前,拱手道,“主公莫慌,子龙护驾来迟,仲康他们就在后面。” 袁熙点点头表示知道,然后看向貂蝉,轻轻握着她的柔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吕布翻身上了赤菟马后,手持一柄大刀的许褚就杀到他面前,“主公,俺老许来也,定保主公周全,三姓家奴,竟敢伤俺主公。”他也不多说一柄大刀就往吕布身上招呼。 吕布起初不在意,不过格挡几招后认出这就是在虎牢关袁绍军中的壮硕的胖汉。许褚力大招沉都是全力狠劈,吕布也气恼挥动画戟跟他拼起力来,吕布巨力也不输与许褚,于是两人一时杀的难分难解。 袁熙牵来马跟貂蝉合乘一骑,就在他想让赵云去助战时,持大斧的徐晃已杀退吕布的亲卫也纵马过来护驾。 看到赵云正在挑杀合围上来的西凉兵,而祝公道在护卫袁熙,徐晃明白情势危急,纵马上前与许褚合战吕布,许褚压力顿时一减。 许褚徐晃平日里交好,并且经常切磋武艺和吃酒,所以两人配合起来道也十分默契。 吕布哪想会来那么多高手,一边招架着许褚徐晃的围攻,一边暗骂袁熙等人无耻,纵使他武艺精湛但对付起联手的许褚徐晃也算有些吃力,毕竟他再勇猛也是人不是。 而这边袁熙在想要不要让赵云也上去趁机取了吕布性命,想法虽好但袁熙不想吕布的临死反扑伤到他的大将,毕竟为了吕布这种人不值,何况自己还要靠他们替自己征伐呢,怎么肯舍得自断臂膀呢。 就在袁熙犹豫间,又一队西凉兵赶到附近,为首的是个相貌严谨眼神稳重的中年汉子,他就是吕布手下大将陷阵营主帅高顺。 高顺听到警报后就立即召集手下在城里巡查的弟兄,当他看到吕布被两个壮汉围攻而吕布亲兵差不多被赵云斩杀殆尽时立即让部属上前助战。 高顺的加入,立马打破了战局,袁熙知道此时不可恋战,于是对赵云说道:“子龙你去冲击新来的西凉兵,掩护我们撤退。” 赵云应了一声后,纵马杀横枪杀向高顺部,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白马银枪赵子龙,忠义无双,龙潭虎穴救少主,壮哉。 袁熙纵马来到徐晃许褚身后不远,在那吩咐道:“机不可失,公明,仲康,你等且战且退,逼退吕布赶紧撤离,待会子龙去狙击吕布掩护我们撤退。” 此时袁熙可不管以多欺少,取出神臂弓添了一支羽箭,就在许褚砍了一刀露出吕布身形时,嗖的一声,冷芒激射向吕布。 忙着跟许褚对砍的吕布发觉危机但尽管他奋力回避,还是被羽箭贯穿了左肩,太宗皇帝李世民弓术也是和袁熙一样,箭无虚发。 这时的吕布面部沾满污血,整个人面目狰狞,就像地狱的魔神,就像发疯的超级赛亚人布罗利,此时徐晃双手持斧头,纵马一斧直劈向死寂的吕布。 吕布刚挡开许褚长刀,徐晃反手又横劈吕布胸间,吕布匆忙下用戟身格挡住。但经过一番激战左肩又受伤的他力道下降得厉害,这一下被震得双手发麻。 不过在生死关头吕布也被杀出了狠劲,也激发出了全部实力,他挥戟荡开徐晃进攻后,纵马从侧边逃去高顺那里。 袁熙还想放箭射杀吕布,但赤菟马快如风,片刻就驮着吕布进入高顺队伍里去,一时袁熙也无法寻觅战机。 于是三人知道事不可为,招呼着赵云跟上袁熙,赶紧撤退,以免被西凉军合围包了饺子。 袁熙等人策马而奔,甩开追击后因为目标大容易暴露,于是袁熙让一众虎卫去城东落脚点隐蔽,自己则带着赵云徐晃等人赶到城西去。 难道真的是王者不死,天命眷顾袁熙,不然袁熙怎么这么好运气,不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体现对吗。就像太宗皇帝李世民去追查敌踪,不小心睡着了,后来被一条小蛇惊醒,从而躲过了一劫。 就在一条十字交叉的小巷拐角处,开路的许褚跟迎面而来的一辆马车相撞。对方那辆马车顿时人仰马翻,车主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马车车夫愤怒地喝道:“你们何人,竟敢冲撞蔡大人的车驾!不想活了。” 袁熙等人急着赶路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许褚心急怕车夫碍事就想一刀劈了他,这时那车主惊讶道:“这不是袁显奕么?”原来那车主正是赴宴回家的蔡邕。 袁熙也认出了蔡邕,但他现在只想尽快逃到落脚点于是抱了抱手后道:“事情紧急容学生他日在做解释。老师请保重,显奕去也。” 蔡邕赶紧挡住袁熙马头道:“我知道你来长安做什么,看你等如此匆忙狼狈莫不是去办了那事?”袁熙眼神闪烁数次,并不答话。 许褚看这老头撞破了他们行踪杀机涌现,幸好袁熙伸手阻止了他,不然蔡邕老爷子得命丧当场不可。 “不瞒老师,董卓已被我们杀死,此刻西凉兵正在追缴我等。”袁熙如实说道。 蔡邕有些欣慰又有些叹息道:“你们闯大祸了,还不快随我躲避追兵。”说着就要作势去拉袁熙。 袁熙有些犹豫,倒不是怀疑蔡邕人品,他虽然被认为董卓一党,但袁熙是知道他的风骨和气节的。 蔡邕顿了顿足道:“显奕你还等什么,怎么还信不过老夫了,量那些西凉兵也不敢搜查我府上,再说我那里有藏身的地方,快和我走。” 袁熙看他这么坚持,同时又有些羞愧,也就点点头让众人帮忙把马车弄好,然后化妆成蔡家护卫跟着蔡邕回到家中。 蔡邕让众人随他从后门进了去,吩咐车夫处理掉外面一些印记,然后带着袁熙等人来到一个隐蔽的院落。蔡邕取来灯火又让众人跟他从院落的假山里进了一处地下密室。 密室久无人住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但是一应生活用品都十分齐全。这密室还十分地完整,储物室、厅堂、居室、排风口一应俱全。 在袁熙等人惊讶的目光下,蔡邕上前解释道:“这处府宅本是一皇亲的,董太师赐予我,老夫也是偶然间看到府宅图纸才知道有这么处密室,这里还有暗道通到外面一处荒废祠堂。” 袁熙欲言又止,蔡邕看出了些端倪淡淡道:“显奕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老夫也不是外人。” 袁熙突然想到了蔡琰那清丽忧伤的面容,于是他看着蔡邕,拱了拱手严肃地问道:“学生想问老师,您侍奉董卓的原意,希望老师能告知一二。” 蔡邕皱了皱眉有些不快道:“显奕你想呢,是老夫为了攀附权贵?” 袁熙并不退让道:“学生认为老师是为了掣肘董卓保全汉室血脉。”停顿了会后又道:“但是老师是否感激董卓的知遇和提携?” 蔡邕叹了一口气道:“董卓虽然残暴但老夫确实感激他的礼遇,他残杀一些大臣百姓是不对,但董太师也提拔了很多党人,老夫向来恩怨分明。” 徐晃赵云等人也是敬重蔡邕这位大儒的品德学识,他的回答虽不能让众人满意但也不至于让他们反感。 袁熙暗暗叹息,蔡邕为人就是太有原则了,殊不知他不站到讨伐董卓的一方去,其实就会被视为董卓一党,这不是对错问题,是政治立场问题。 “老师的苦心学生明白,但董卓身死王司徒等人即将掌控大权,他们仇恨董卓肯定会打击董卓旧党,老师不能跟董卓划清界线的话将引来杀身之祸。”袁熙劝解道。 蔡邕沉默了会点头道:“显奕你的意思老师明白了,老师会考虑的。” 袁熙松了一口气,于是给蔡邕引荐了众人,众人也一一向蔡邕见礼。 翌日,蔡府 今早蔡邕已经去朝会了,他不能不去,不然袁熙等人就有可能暴露。但是。 “奉吕将军令,搜查袁氏余党。”几个西凉兵不顾守卫阻拦,闯进了蔡府后院。 此时蔡琰正在调试琴音,亦是悠扬婉转,动人心脾。而那几个西凉兵顺着琴音慢慢走向蔡琰的房间,这些兵痞倒也听说过蔡邕有一个倾城国色的女儿,于是他们淫笑着推开了蔡琰闺房的门。 “我们怀疑蔡府藏有乱党,特来搜寻,小娘子多多体谅。”为首得一个西凉兵杨琦看着脸色煞白的蔡琰道。琴音戛然而止。 蔡琰听得一惊,拉开帷幄一看,见到杨琦与数十名军士已经将庭院包围。 杨琦见蔡琰一人,还是一名如此绝色的女子,顿时大喜道:“哈哈,想不到我杨琦今日真是艳福无边,竟能得人间极品陪我共度春xiao。” 蔡琰听得,冷着俏脸喝道:“杨琦,你可知我的身份?今日你若对我做出禽兽之事,明日就是你人头落地之时。” 杨琦听完,哈哈一笑道:“蔡小姐的身份,在下自然知晓。不过末将只需将美人你享用过后送与李榷将军,想来李榷将军定会为在下摆平此事。” 蔡琰脸色发白,她知道和这些刚从杀伐中走来的野兽没什么话好讲。他们进来的目的只有两个:糟蹋完了然后杀死了事。她不允许自己受一次那样的屈辱,她宁愿选择死。 粉嫩的脖颈上有一把尖刀,尖刀握在美人的手中。蔡琰准备即刻赴死,以保全自己清白,袁熙来世我要嫁你。 杨琦粗鲁的把将蔡琰拉倒在地,而后死死地将她按住,防止蔡琰反抗。 单手托住蔡琰的下巴,淫笑道:“果然是一个美人儿,年纪不大,却是……”没有说下去,只是用那双贼眼朝蔡琰的胸部上下打量。 蔡琰气得小脸红红的,骂道:“淫贼,袁熙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如此危难时刻,她想到的只有袁熙。 杨琦听得,一巴掌抽在蔡琰的小脸上,而后吐了一口口水到地上,说道:“袁熙那厮杀了我家董大人,今日我就将这晦气撒泼在他女人身上。” 说完抓住蔡琰的裙子一拉。“嘶”一声,她的裙子被杨琦一把撕开,露出后面雪白的**。 杨琦见得,淫笑道:“真白。”左手一边摸着蔡琰的玉臂,右手又一下子将另外一边的衣袖撕烂,使得两条玉臂完暴露于空气之中。 只见杨琦淫笑着,对蔡琰说道:“美人儿,且来和哥哥好好亲热一番。”说完就要抱向蔡琰。 蔡琰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抓起落到地上的匕首,悲愤道:“显奕,昭姬无福,为保存清白之身,只能来生再见了。”说完就要将匕抹向雪白的玉颈。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旁边几声闷哼传来,杨琦扭头一看,见到几名被他下令守在一旁的士卒面门都插着一支利箭,显然死得不能再死了。正是赵云的连环五铢箭。 蔡琰看到袁熙的一刹那,热泪盈眶,一个熟悉的白衣少年的影子快速的掠过脑际。 袁熙二话没说一把精刚剑从门外直刺过来,一下插入系着铠甲的西凉兵小头目背中。铠甲很厚但还是被精钢剑划破了,随即袁熙把西凉兵头目刺个对穿,摔入房中。 杨琦这时才知道有敌人来了,这时只感到背后劲风出来,杨琦转头看去,只见到一个银色的枪头在眼中逐渐放大。 并且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喝道:“杨琦贼子,纳命来。”杨琦立即向一旁躲避,怎料到根本避不开。 杨琦本能地举起手阻挡,怎知道刚举起手,就感到手臂一阵剧烈的痛楚,而后就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却是整条手臂都被断成两截了。 继而望到枪头逐渐放大并刺入他的面门之中,整个头颅被长枪一下子捅爆,鲜血、脑浆飞溅,不少还飞到几人身上。 原来是赵云护主心切,转眼间就将杨琦解决了。 而许褚、徐晃等人则纷纷拿出配剑或者刀砍杀了剩下五个夺路而逃的西凉兵,刀尖染血,已经有好几个西凉兵躺在他们脚下,一瞬间地上就多了五条尸体。 见到蔡琰如此,袁熙激动不已,颤声道;“没事吧,师妹,我来晚了,没事了,师妹,不要怕,有我在呢。”刚才袁熙真是后怕,如果发生什么,袁熙一辈子都不原谅自己。 蔡琰处于一种闭目等死但一时下不了决心的状态,听到袁熙喊了这一声,惊慌的睁开眼睛,欢喜道;“你终于来了,显奕。” “没错,师妹,我是袁熙,你跟我走,快。”袁熙担心有变,急忙过来拉她的手。 蔡琰的刀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两串眼泪短线珠子般淌下来。袁熙没多说继续拉着她往外走,袁熙几人刚走出一步,迎面碰上一员年青将领闯入院中。那人真是旧识皇甫郦。 袁熙一见皇甫郦心中顿时紧张不已,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一切好说,现在带着蔡琰,有些投鼠忌器。 于是袁熙打算赌一把,他赌皇甫家满门忠烈,不会和西凉军同流合污,成则自己逃出生天,不成那就拼杀出去。 “皇甫坚寿,你是要阻拦本公子吗,你忘了皇甫家的祖训了吗,本公子曾经洛阳放过你的,如今你要和我刀兵相见吗。”袁熙厉声呵斥道。 皇甫郦看了看袁熙和蔡琰,又看了看许褚等人,狠狠瞪了一眼袁熙,慨叹一声,“这里没有乱党,其他人随我回去复命。”,转身向外追去。这招挺管用,皇甫郦这人讲义气重承诺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 不知道大家看过寻秦记没有,寻秦记中王翦义释项少龙,三国演义中,关羽义释曹操,而这里则是皇甫郦义释袁熙。 而他们不知道旁边有一双眼睛已经看到这一幕了,危机正在袭来。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有声小说?百度直接搜索: &quot;易看小说&quot; 听有声小说很简单!</p> 40 正文 40 袁熙拉着柔弱的蔡琰出了后院,一剑刺下一个西凉兵下马,不容分说把她抱在怀中,他先单腿上马。 随即袁熙在马上向蔡琰伸出手,蔡琰将玉手放在他的掌中,之后袁熙拉住蔡琰的玉手而后用力一提,却是听得蔡琰惊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袁熙令一只手已经搂住了蔡琰的小腰,抱了个温香满怀。 袁熙厉声道;“师妹,事态紧急,你抱紧我,我带你杀出去。”蔡琰听完之后,却是红着脸点了点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袁熙一抖马缰待要横冲出大门,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暴喝;“袁熙休走,李榷来也。”真是倒霉,冤家路窄,怎么这个时候遇到西凉大将,来的真不是时候。 其实不是冤家路窄的问题,是李榷这个色狼一听说蔡琰丈夫死了,第一时间想到的事情就是来收容他的老婆,不过,晚了被袁熙抢先了一步。 李榷一看袁熙美人在怀,心中大怒,挺枪来刺。袁熙也一摆长枪,单手迎上他的枪式。两枪相交,发出一声裂帛的脆响,袁熙被震得气血翻滚,连连后退,李榷只是身子晃了晃。 李榷心想,这小子有两下子,道也不完全是二世祖,一只手居然居然力气不小。袁熙心里也在想,这货也是三国有名的二愣子人物。 和他妈的郭汜有一拼,自己还是避其锋芒吧。想到这里挥枪横扫,把赵云的快抢运用到极限,瞬间刺出十余枪,把李榷逼退。 李榷虽勇,却没见过这么快捷灵活刚猛无俦的枪法,吃惊之余竟然被逼退三步。袁熙二话没说,驳马就跑,开玩笑,本公子这会mm在怀,心如鹿撞,哪有心思拼命啊。 李榷一看蔡琰被抢走,后悔的差点没哭出来,心想,我要是早来半步不就归我了吗,这袁熙这个王八蛋,可恶。他也不管兵卒溃败了,拼命地在身后追袁熙。 此时一只劲箭突然准确无误的从远处飞来,直插向李榷咽喉。李榷差一点就没躲过。他一心想着蔡琰,箭矢到了眼前才知道躲闪,脖子骤的被箭身的翎毛扫中,划出一条血痕。 “李榷,休要追赶我家主公,赵云在此。”赵云秀袍展动,二十丈外挺枪来迎。袁熙顾不得赵云,一个劲的催马狂飙。 身后传来赵云和李榷的兵器交击声。袁熙心想赵云和李榷应该不是一个级数的高手,不会有事。快马在一片片杀伐的士兵中经过,顺手刺死几个西凉兵,一路杀回城中蔡家密道。 李榷无法突破赵云防线,心中不愿恋战,眼看自己的手下兵败如山倒,暗叹一声,虚晃一枪,夺路而走。 赵云乘胜追击,带人掩杀一阵,护主心切便也回转,许褚、徐晃也相继回来。祝公道留守城中保卫郭嘉并未出战。这样的谋士袁熙可舍不得他出去冒险。 此役大获全胜,李榷只带五十兵马逃窜,而袁熙等人也不敢停留,赶紧躲进蔡家密道里去了。 蔡琰的凄苦和委屈在进入密室的一瞬间爆发出来,她下马之后嚎啕大哭,用尽了全力嘶声力竭的喊叫,完全失去了大家闺秀的仪态。袁熙抱着她轻叹一声。 她原先以为只有长安洛阳土地才能让她感到脚踏实地,只有中原的空气才能舒适的流窜她全身。 可是她错了,到长安之后她的惊恐和慌乱越发的强烈。就像是有一双手,紧紧地箍住她的胸膛让她憋闷难受。 蔡琰不断地在心里问;我到底属于哪里。痛哭中,她的身体难以抑制的颤栗,胸腔里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轰响,就像是有一把伐木的大斧头,在一下下狠命的砍伐她的心脏。 蔡琰脑中掠过今日以前她所经历的一切一切,书香阵阵严父慈母的童年,战乱频仍有惊无险的洛阳,和袁熙小时候初次相遇以及在陈留的红袖添香,身体衰弱早夭的丈夫卫仲道,和父亲的他乡逃亡,以及和袁熙此次的再次重逢。 蔡琰说不出是喜是悲,她以为自己成为人妇后就漠视袁熙的存在了,可是当袁熙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是全身一颤,幽幽的叹息一声。叹息之后就是无尽头的沉默。 万幸的是,此时蔡琰还没有被左贤王虏走,此时蔡琰也没有孩子,此时蔡琰也不用被曹操赎回来,万幸她遇到了袁熙。 直到深夜,蔡琰的哭声才有所止歇。天明以后,袁熙洗了脸,喝了茶,整了几遍衣冠,镇定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去见她。袁熙雄赳赳的走进蔡府花园北的堂屋,那是为蔡琰安排的临时居所。 ‘沙沙’,熟悉的,毛笔压在白纸上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际。墨香阵阵,沁人心脾。袁熙没听到哭声颇有些诧异,心想师妹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情急下来不及招呼,推门闯进去。清淡爽利的春光从窗棂上照进来,慢慢的扩大着,墨香和檀香,美人身上的幽香,一起笼罩了堂屋。 师妹蔡琰正在书桌前研磨作画,看袁熙一脸惶急的闯进来,呆了一呆。袁熙也呆了,这个师妹太美了!女为悦己者容,今日的蔡琰显然也是经过一番打扮的。 欣长的身材,削肩,细腰,柳叶眉樱桃小口芙蓉粉面,几乎涵盖了所有古典美人据有的优点,活脱脱的一副仕女图。袁熙在心里狠狠地说道,长这么漂亮干嘛,这不是误人子弟吗?!招他犯错误。 “袁。袁公子”蔡琰脸上泪痕犹在,语声孤寂而悲凉,就像是清晨的杜鹃鸣啼;“公子,请进。” 袁熙的精神似乎被她的美貌一股脑的摄去,竟然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只是茫然点头道;“师妹我来看你了。”就没下文了,脑子一阵短路,后边的台词忘得一干二净。后来更不堪,连先迈那条腿都忘了。 坐下来,一阵沉默。 外面下雨了,是那种北方特有的略带寒意的春雨,雨点噼里啪啦打在屋顶上、窗户上,淋漓的雨声渐趋急促紧密,声音带着北方的豪爽,落地很沉重。 袁熙站起来关上竹窗,室内光线一暗,蔡琰骤的全身一震,就警觉起来,惊恐的眸子里闪耀着不安的光。 她的身子动了动,压抑在胸口的憋闷,使她做了一次深呼吸。袁熙一看坏了,她似乎是在昨天被西凉兵让人吓惯了,对任何垂涎她美色的人,都有很深的戒心,小小的一个关窗子的动作,就让她本能的害怕受侵犯,不停地躲闪。 袁熙尴尬的在屋子里转了两个圈,扭过头来,轻声道;“师妹,你歇着,好好地歇着,我派子龙来保护你我,我先走了”说着就觉得眼前一阵湿润,喉头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蔡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袁熙笑了笑,就走出门,向雨幕中奔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该从何说起,千言万语冲到嘴边,又一股脑的咽下去。这个苦命的师妹啊。假如后半辈子守寡,命岂不是更苦,我要想办法救她!! 吕布府中。 军医正颤颤栗栗地给神情冰冷狰狞的吕布包扎伤口,现在的吕布就像一头受伤的雄狮,时刻择人而噬,而袁熙也正是成为他的死敌。 王允听到董卓身死的消息后,匆匆赶到到吕布府上,看着不怒自威的吕布他的心里也一阵不安,但王允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温侯的伤势不打紧吧,谁伤了将军。” 吕布看到王允自然想到貂蝉,明明已经把貂蝉许给自己,还是又被送往董府这几个意思。 吕布莽撞但不傻,他冷冷道:“托你的福还没有死。” “温侯哪的话。”王允幸幸道。 吕布一把抓住王允衣襟怒道:“貂蝉是怎么回事?她怎会出现在董太师车驾里。” 王允叹了一口气道:“温侯有所不知,今日早朝后太师对老夫说‘我有一事要到你家’允不虞有他特意备宴款待,哪知太师在饮酒时说‘我早闻你有一女名唤貂蝉,有天香国色特来索取’。” 王允小心地观察着神色愤怒的吕布,接着说道:“老夫当然说早前已许给温侯,哪想太师当场翻脸抽出佩刀架在老夫项上逼问道‘你敢试我刀利不利呼?’老夫无奈直得眼睁睁看着太师抢去貂蝉,却不想后来发生了这些事。” 吕布心思并不复杂,王允向来待他很好加上董卓霸占他人妻女不在少数,他听到王允这么说也就相信了八分。 不过仍旧难消吕布之怒,只见他愤怒地将案几拍碎吓得军医跪地磕头。 王允趁机叹气诱导吕布说道:“不想太师作如此禽兽之行。” 吕布犹豫道:“奈何我于他是父子之情,且如今身死也就作罢。”他也不想闹大,于是借坡下驴。 吕布又想起貂蝉跟袁熙一事,于是向王允说了昨夜那一场争斗。 王允眼神闪烁,随即摇头道:“允也不知袁熙怎么会出现在长安。” 话虽这么说但王允心思复杂,“愿你们好自为之吧。”他在心里默默道。 吕布猛地拍了拍手,“他们应当还未出城,只要搜查不难找出。”吕布对袁熙已经形成一种执念了,不杀了袁熙,他就有心魔,对武将来说是要命的事。 吕布还想说点什么,但王允抢着说道:“如今太师身死,京师即将动荡,此时正是用武之时,将军可想过自身前程?” 看着摇头的吕布王允接着引诱道:“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以将军之才诚非一般人可限制。将军若扶汉室,乃忠臣也,必然青史传名流芳百世;将军若助董卓一党,乃反臣也,载之史笔遗臭万年。” 吕布一双桀骜的眼睛转了又转,他明白了王允的意思,于是最后拱手道:“愿与司徒一齐扶住皇帝陛下,共安社稷,请司徒教我怎么做。” 王允跪下称谢道:“汉祀不斩,皆出将军之赐也。将军请带本部兵马收编长安城内一众兵士,然后搜捕董卓一众奸党。” 吕布点头表示赞同,又跟王允商量了一些细节,他心想在搜捕董卓旧党时顺便能找出袁熙等人那就最好了,还有那绝色的美人貂蝉。 王允辞别吕布去到宫中向惊慌失措的刘协讨要诏书,然后命心腹士孙瑞、秦谊、陈卫等十余人协助吕布收编城中驻军。 吕布随即凭着武力和献帝的诏书,对城中守军说:“皇帝下诏,只讨董卓,只要尔等归顺,其他人一概不问。” 一众兵士听后都立正不动,高呼万岁。一夜间吕布就收编了长安附近共五万多兵马,墙头草般的都尉李肃得到消息后也投靠了吕布。 王允立即让吕布带兵搜捕董卓亲属。 董卓的弟弟董旻、董璜以及董氏家族老幼,都被吕布王允的部下用刀砍死,或用箭射死。董卓的尸体被拖到市中示众。 此时天气渐热,董卓一向身体肥胖,油脂流到地上,看守尸体的官吏便作了一个大灯捻,放在董卓的肚脐上点燃,从晚上烧到天亮,就这样一连烧了几天。 在街市上角落里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正冷冷看着被燃烧起来董卓的尸体,落魄中年恨声喃喃道:“必杀王允给家小报仇!” 受过董卓迫害的袁氏家族的门生们,把已被斩碎的董卓尸体收拢起来,焚烧成灰,所撤在大路上。 百姓大街道上唱歌跳舞,以示庆祝。长安城中的士人、妇女卖掉珠宝首饰及衣服,用来买酒买肉,互相庆贺,街市拥挤得水泄不通。 吕布又在坞堡中搜出黄金二三万斤,白银八九万斤,绫罗绸缎、奇珍异宝更是堆积如山。 第三天的早朝上,还略显稚嫩的献帝任命王允主持尚书事务,又任命吕布为奋威将军,假节,礼仪等待遇均与三公相等,与王允一起主持朝政。 王允还是走向了权臣之路,虽然失去了貂蝉没有成为外戚,但是这样的结局也倒是可以接受,有时王允和董卓有区别吗,王允手段是更加柔和的刀罢了。 王允趁机将万年公主带到宫中与刘协相见,经历了诸多变乱的姐弟两人,感慨之余都抱头悲泣起来。 外面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但在蔡邕府上的袁熙等人,却感受不到那又一次的动荡。祝公道那夜跟吕布一战受了轻微的内外伤,好在虎卫中有军医秘密前来给他还有手臂受创的袁熙治疗。 这两日里袁熙等人联系上了祝奥和一众虎卫,那晚的激战有三十多虎卫阵亡,不少人受了伤,好在先前准备充足他们得到了及时的救治和藏匿。 就在袁熙等人在商量这场变故和怎么出城时,密室门外响起了暗号声。 令袁熙想不到的是,进来的是秀雅如兰却面有悲容的蔡琰,袁熙赶紧让蔡琰坐了下来。 蔡琰眼眸布满血丝她悲切道:“请显奕想想办法营救父亲。” 袁熙等人吃惊之余问起事情缘由,不外如因为董卓了。 原来董卓死后蔡邕赶去参加朝议,对于王允大肆搜捕滥杀董卓一党,而牵连众多无辜妇孺的做法他颇有微词。 王允没有对他下手忍耐着他的发难,但是在王允私下召集一众老臣议事时,有人提及将董卓尸首放街市上示众被长安百姓点灯。 蔡邕忍不住出言说,虽然董卓罪行累累但人已身死不该如此侮辱,接着他又说不该牵连捕杀那么多人。 王允恨董卓入骨他勃然大怒,斥责道:“董卓是国家的大贼,几乎灭亡了大汉王室的统治。你是汉朝的大臣应当同仇敌忾,而你怀念他的私人恩惠,反为他悲痛,这岂不是与他共同为逆吗!” 蔡邕知道自己在大义上理亏也就没有争辩,王允恼火当场逮捕了蔡邕送交廷尉。 听蔡琰哭泣着断断续续地说完后,袁熙忍不住叹息,自己已经多次提醒了蔡邕,本想这事情他可以改变但他忽略了蔡邕的性格,他的性格不是袁熙能轻易改变的。 蔡琰看看跟在袁熙身边的貂蝉,又看了看徐晃等人,她恳求道:“昭姬已经央求父亲一众至交好友,前去向王司徒求情,但王司徒向来刚烈,恐怕难以改变他的决意,袁家在朝中诸多门生故吏,妾身想请公子也设法营救父亲。”说着蔡琰向袁熙等人施了个大礼。 袁熙心里又气又恼,他想不到蔡邕还是被打成董卓一党。这也不是他的过失,须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凭那么几句话怎么改变得了蔡邕的深入骨髓的本性。 袁熙心想自己肯定不能去见王允了,又跟吕布结怨,至死方休,现在自身难保,怎么救蔡邕,不过不救的话,那么蔡琰就不一定跟自己回河北了。 于是他赶紧扶起了蔡琰,接触到她冰凉细腻的玉手,袁熙心里不禁微微动容,看着神情哀伤犹如春雨海棠的蔡琰,他也想不出拒绝蔡琰的理由。 何况蔡琰如今的处境一多半是自己造成的,这就牵扯到以前一桩隐密,和蔡琰在陈留分别后,在回河北旅途中,袁熙差暗卫去了一趟卫家,不过袁熙此时还是隐瞒了这段秘辛“师妹你且起来,我即刻设法营救老师。” 蔡琰用衣袖擦了擦泪痕,感激地施礼答谢。当她抬头时恰巧与貂蝉的目光碰到一起,貂蝉善意的对她点了点头,蔡琰也点头回礼但心里不知为什么泛起了一阵酸楚感。 因为郭嘉和一部分虎卫已经先一步离开长安在黄河沿岸接应,所以袁熙只能自己思量对策,果然自己动脑就是费劲啊。 他想了许久最终觉得只有用武力,将蔡邕从廷尉衙门解救出来这一办法最实际,于是他对众人说了出来,许褚等人当然生死相随。 蔡琰担心道:“那样父亲在朝里岂不是没有了立足之地,而成了真正的逆党?” 袁熙心想我的傻蔡琰,你怎么不想想当时,你让蔡老头好友去王允那里求情时,那不是作死吗,本来王允不想处置蔡老头也不行了,他压根就下不来台了。 “昭姬想来你也听说过王司徒的刚烈,他决定的事情是没有办法改变的,现在他正掌握大权没有谁能掣肘于他,救出老师后我们就回河北,父亲等人会为老师正名的。”袁熙安抚着蔡琰说道。 蔡琰虽然觉得强行劫狱不好,但万一其他办法不行也只能行此下策了,于是约定先看看蔡邕一众好友能不能说服王允再做决定。唉这傻妞还真是高文采低情商啊。 司徒府前堂。 现在的王允大权在握可谓炙手可热势绝伦,太尉马日磾和一众老臣来到这里为蔡邕求情。不过王允态度强硬,软硬不吃。 马日磾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对对王允说:“蔡伯喈是旷世奇才,对大汉朝的史事典章了解很多,应当让他完成史书,这将是一代大典。而且他所犯的罪是微不足道的,杀了他岂不使天下士人失望!” 王允冷笑着说:“从前武帝不杀司马迁,结果使得他所作的谤书《史记》流传后世。如今国运中衰乱军兵马就在郊外,不能让奸佞之臣在幼主身边撰写史书,这既无益于皇帝的圣德,还会使我们这些人受到讥讽。” 马日磾等人还想辩说,王允冷冷道:“太尉忘记自己食用哪家俸禄了,董卓当权时是如何暴虐,为董卓说情的人自然是助纣为虐,而为蔡伯喈求情的又是如何呢?” 马日磾等人无奈只好辞别王允。 司徒府拐角边停着一辆马车,马日磾出了司徒府后来到马车边。车帘打开里面坐着的却是梨花带雨般的蔡琰。 马日磾摇了摇头表示劝说失败。看着悲伤而流泪的蔡琰他叹息道:“王允的后代大概要灭绝!善人是国家的楷模,史著是国家的经典。毁灭楷模废除经典,国家如何能够长久?” 蔡琰忍住悲痛,施礼向马日磾道谢,马日磾摆了摆手后就叹气着走开。 马日磾等人一离开王允就阴沉着召来了心腹秦谊。 他早前与蔡邕也有私交但是,现在他觉得蔡邕在大是大非上确实背离了正道大义。 王允越想越不对,于是拿出一个陶瓷瓶子交给秦谊,说道:“你去廷尉衙门一趟,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 秦谊不想王允真的如此心狠,但他不敢违逆于王允,于是拱手领命。 回到家中后蔡琰将劝说王允失败一事告诉了袁熙等人,袁熙早就料到结果,他对赵云吩咐道:“子龙你悄悄地带着蔡小姐和蝉儿去赌坊那里联络祝奥,他那也有藏身的暗室密道。” 接着袁熙对貂蝉和蔡琰道:“你们跟子龙去我们的一个落脚点,我们将老师救下后即去与你们汇合。” 蔡琰有些歉意地点了点头,貂蝉虽然担心他却没有反对。 其实袁熙不用亲自去营救蔡邕,但他怕其他人劝说不动死板的蔡邕于是觉定亲自前往。而且廷尉衙门不比其他地方,守卫是些衙役只要行动迅速不会有多大危险。 入夜,袁熙与徐晃、许褚还有从落脚点赶来的几名虎卫藏在廷尉大牢外面街道的阴暗处。 一个身形纤瘦的黑衣人从大牢的围墙爬了出来,他是许氏族兵中的许易,他自小上树爬梁都是能手,练得一身漂亮的轻身功夫。 许易轻声禀告道:“里面没有暗哨,有三十多衙役。”说着拿出了一张绘有简易地形图的纸张给袁尚等人看。 商定规划后徐晃带着几名虎卫借助绳索等工具攀上廷尉衙门的围墙,爬到了屋顶。 徐晃从背后取出神臂弓添箭瞄准了下面巡逻的衙役。几名虎卫轻轻地来到地上,他们取出特别打造的匕首轻步上前割开了几个执勤守卫的咽喉,将尸首拖进阴暗处自己换上了衙役的衣服。 接着他们一直这样将大门附近的守卫衙役全部放倒。大门打开后袁熙许褚等人也进来里面,众人再依次效仿地向先前探明关押蔡邕的牢房前进。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有声小说?百度直接搜索: &quot;易看小说&quot; 听有声小说很简单!</p> 41 正文 41 昏暗的牢房里衣衫褴褛的蔡邕,毅然保持着不卑不亢的铮铮风骨,确实有一代大儒的风范,比之郑玄也不差。 蔡邕拱手对前来探监的秦谊说道:“虽然我身处这样一个不忠的地位,但对古今的君臣大义,耳中常听口中常说,怎么会背叛国家而袒护董卓呢!我情愿在脸上刺字砍去脚,请你去告诉王司徒请他准许我继续写完《汉史》。” 秦谊摇头叹息,“蔡大人难道你还不明白么,王司徒是不会允许你的要求的。” 说罢他让随从食篮里端出了几样菜肴还有一小坛酒。 “王司徒让我送蔡先生一程。”秦谊叹息道,他也不忍心蔡邕这样的大儒如此死去。 蔡邕有些遗憾道:“罢了罢了,我命微不足道却不想没有完成多年的心愿。” “蔡大人您还有什么话让我转告给家人么?”秦谊有些愧疚地问道。 “请转告小女,让她继承我的志向,还有……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住她。”说完蔡邕就拿起了装酒的陶罐。 当到大牢里间时袁熙等人终于惊动了衙役,但是一众衙役哪是许褚等人的对手,片刻就杀到关押蔡邕的监牢里。 秦谊吃惊地指着袁熙等人喝问:“你们何人竟敢劫狱!” 许褚哪跟他理论一刀将他劈倒。 看着袁熙等人蔡邕苦笑道:“显奕你不该为老夫犯险的。” “老师哪里的话,外面还有很多事等着老师去做。” “晚了,你们晚了一步。”蔡邕晃了晃手中的陶罐说道。言语里带着无尽的凄凉。 长安城西一处偏僻民宅院落里。 貂蝉看着脸上布满忧思的蔡琰,在埋怨她让袁熙涉险的同时,也不禁同情她的遭遇。 “姐姐回屋去吧,显奕他们一定会将蔡大人救回来的。”貂蝉善意地对着蔡琰说道。 蔡琰回首淡淡地看了貂蝉一眼,然后只是摇了摇头,“我的心里一直,很痛。” 貂蝉也经历过那种深深的愁苦,知道劝不动,也就默默地跟她站在庭院里。 赵云一丝不苟地持枪守在了院落门边上,时刻留意外面的动静。历史上赵云也是刘备最信任的守卫大将,而袁熙也让赵云暂时保护一下家眷,当然袁熙可不会暴殄天物,只让赵云做一个护卫。。 自己的赵云可是霍去病,罗成一般的人物,当封狼居胥的,怎么能郁郁寡欢做一个护卫守卫家眷呢,怎么也得是骑兵大将。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院落外传来,赵云犹如猎豹般警觉地戒备着,等到暗号声响起,他才示意貂蝉蔡琰两人后退,然后自己打开了门,并时刻警惕着,稍有不对,就冲杀出去。 当袁熙等人背着蔡邕进到院落里时,看到昏迷不想醒的父亲,蔡琰一声娇呼即刻跑上前去探查蔡邕的情况。 袁熙连忙让那名虎卫,将蔡邕背到后面房间里。 袁熙拉开了有些失神的蔡琰,让虎卫中那名军医给蔡邕诊治。 半响后那名虎卫郎中摇头道:“蔡大人已经被毒液侵入五脏六腑,神仙也无能为力了。” 袁熙蔡琰两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如坠冰窖,袁熙是惋惜和遗憾,终究还是没有阻止历史的重演,深感无力,而蔡琰则是至亲的那种悲痛欲绝。 蔡琰悲泣着拉着,脸色青黑昏迷不醒的蔡邕的衣袖,“父亲,你不是说过要完成修史的心愿么,怎么能就此轻生,父亲,你不能不要琰儿啊。你要琰儿一个人怎么办。” 袁熙看着凄然悲泣的蔡琰,不禁感慨同情她命运的悲苦,如果没有自己她在不久的将来恐怕要经历更加残酷悲惨的的命运吧。 袁熙再次用眼神询问那虎卫郎中。 郎中叹了一口气道:“属下能让蔡大人清醒一段时间,但之后……” 袁熙当然明白之后会怎样,在他的示意下军医取来金针,将金针在烛火上炙烤了会后除去蔡邕上衣,将金针扎进了他的几个穴道。 接着虎卫郎中取来两个小竹筒,将一些艾草放入竹筒里点燃后吸附在拔出金针的穴位上,这就是古代中医的“针刺艾灸”提神醒脑之法,不过只能暂时起效。 又过了会军医拔下竹筒,吸出了两小筒青黑色的毒血。 在众人急切期待的目光中,蔡邕幽幽地睁开了眼睛,他咳嗽了几声后,终于看清了袁熙蔡琰等人。 蔡琰关切地握住他的手,哽咽道:“父亲不要离开琰儿啊,琰儿以后会听话的。” 蔡邕慈爱地***着蔡琰的柔顺秀发,有些虚弱地说道:“孩子,是父亲的不是,可苦了你。我不怪王子师,在大是大非上当真容不得半点马虎的。” 蔡琰挤出一个笑容道:“父亲,会好的,有显奕在,我们一定会找到最好的郎中救治父亲的,您还有多年的夙愿没有完成呢,对不对。” 蔡邕看着秀丽的蔡琰,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修史和传授诗文书艺的重任只能交给你了。” 说着蔡邕加重了语气,严肃地对蔡琰道:“琰儿,答应我,答应父亲!” 蔡琰红着眼点了点头,接着蔡邕用手指了指一旁严肃的袁熙。 后者会意半跪在了蔡邕床前,等待蔡邕的嘱托,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蔡邕有些欣慰又有些期盼道:“你我名为师徒,实为忘年之交,你在我这里,其实没有学到什么,反倒是给了我不少诗文书艺上的指示启发,老师有愧于你。” “咳。。咳 。。 咳” 蔡邕咳嗽了阵后,指着袁熙道:“显奕,答应老师,要用你的才华。。。匡扶汉室社稷! 。。。答应。。。答应我!” 袁熙根本就不会像蔡邕希望那样愚忠地去保所谓的刘氏皇族,但他又不忍违心地对这个将死的老人撒谎。 “老师放心,显奕一定会救大汉子民于水火,让汉人重现武帝时的辉煌。一定。”袁熙含糊其词地说道。 蔡邕已经有些恍惚,他也听不清楚袁熙说了些什么,不过还是微笑着点点头。 最后蔡邕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一手拉住蔡琰,一手拉住袁熙,这是要把蔡琰托付袁熙的节奏,在汉代这是很重的情谊和信任。 不过想不到的是,袁熙把蔡琰照顾的无微不至,照顾到自己后宫里去了,老爷子知道后,不知道会出现什么表情。 蔡邕紧盯着袁熙道:“替我照顾好琰儿,以后琰儿就交给你了,定要协助琰儿完成老师遗志。” 袁熙看了看蔡琰后,俯身到蔡邕耳边郑重道:“显奕一定会照顾好昭姬,扶助她完成老师的心愿。” 蔡邕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解脱似得怜爱地看着蔡琰,渐渐地他的眼中失去了光泽。 一代大儒,书法家,教育家溘然长逝。 长安南大门 司徒府,议事厅。 这几日来虽然一众大小军政事务,让王允疲惫不堪,但那种大权在握,施展抱负的兴奋却让他显得神采飞扬。只是最近发生的袁熙和蔡邕一事令他隐隐的不悦。 吕布近来脾气十分暴躁,在搜寻不到袁熙等人后他将怒火发泄到了董卓家眷旧党身上,为此亲手杀了不少人。 而让吕布恼火的另一个原因,是他发觉掌控大权后的王允变得陌生起来,对他也不再是以前那样和颜悦色,而是恢复了本性的刚烈和高傲,并且对待吕布也不似从前。 吕布这时忍不住抱怨道:“司徒大人为何不允许我杀死董卓的一众部曲?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王允神色间恢复了以往士大夫式的高傲,他现在并不高看,出身卑微身为武人的吕布,以普通剑客之战礼对待吕布。 而且王允也十分恼恨,以前吕布跟随董卓所做的那些事情,特别是发掘汉家皇陵的事,于是他淡淡说道,“这些人没有罪,不能处死。” “那为何不将董卓搜罗的财物赏赐给朝中大臣及统兵将领,好安稳军心?”吕布又急切地问道。确实,杀又不杀,又不安抚,这不是玩火吗。 王允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道:“董卓的财物均取自皇宫府库和历代先帝陵寝,这本是大汉皇室的东西怎么能轻易分给他人。” 王允的亲信宋翼问道:“现在怎么处理董卓的西凉部曲,先前我等安抚时说让陛下下诏赦免了他们,如今当真要赦免吗?” 王允有些迟疑,想了会说道:“部曲只是遵从主人的命令,本无罪可言。如今要把他们作为恶逆之人予以赦免,恐怕反会招致他们的猜疑,并不是令他们安心的办法。” 他另一个亲信王宏不以为意道:“司徒大人不如将西凉军全部遣散,反正杀死董卓后,也就没了必要跟关东豪强对抗,长安只留下我等的亲信即可,不然天晓得哪日西凉兵又反了起来。” 王允思量了许久重重的点了头。 这时下属禀告说凉州人胡文才、杨整修求见。 王允吕布等人用目光交流了一下,吕布沉声道:“这两人在西凉人中颇有威望,可能是西凉军李傕樊稠等残部的说客。” 王允想了想还是决定接见他们,看看两人有什么说辞。 胡文才、杨整修小心地观察王允的表情,但王允一副高傲轻蔑的神情一动不动坐在上首仿佛根本没有见到两人的说辞。 胡文才、杨整修强忍住怒气,谦卑地对王允吕布等人行礼,并说了他们代表西凉军请求归降的意图。 胡文才恭声道:“只要司徒大人一道诏书赦令,驻扎在关西一带的西凉军,就立即归顺司徒大人,唯大人马首是瞻。” 王允冷哼了一声,他恼怒已经是丧家之犬似的西凉军一众小军阀,明明已是大势已去,却跟他讨价还价。 于是王允冷冷道:“一年之内,不能发布两次赦免令。这些潼关东面的鼠辈,想要干什么?你们去把他们叫来和老夫亲自说。” 胡文才、杨整修忍住怒火与王允推诿,心里却怨恨王允的狂妄。 先不说王允对错与否,即便李榷郭汜投降了,会是真的投降了?不见得吧,君不见安史之乱后,史思明等人暂时投降,然后再次反叛,直到唐朝灭亡,藩镇之乱都没有搞定。 受降如受敌,光武帝刘秀接受别人投降,必须先打服,不服则不受降,王允所做不能完全说错,但是他没有光武帝那样的心机手段和气魄,以及军事能力,同样镇不住李榷郭汜等人,所以反叛只是迟早的事罢了。 陕县,西凉军牛辅大营。 此时的中军营帐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多具尸首,还有站在尸首旁的几个人。 身形高大的郭汜踢开了一具无头尸恼怒道:“王允吕布是怎么回事,我等不是已经请求赦免归降了吗,如今可好,这牛辅这死的不明不白的,我们当如何。” 神情阴冷的李榷哼了一声道:“蔡邕只因受过董卓的信任和厚待就被牵连处死,现在既没有赦免我们,又要解散我们的兵卒,这到底是何用意。” “那我等又能怎么样,和吕布拼命?就我们打得过么,况且现在军心浮动,,士卒根本无心作战。”郭汜有些气馁道。 想到那狂暴桀骜如野兽一般的吕布,李傕也不禁一阵害怕,他试探道:“要不咱们遣散士卒带着贵重财物逃回凉州享我们的清福去?” 郭汜也有些意动道:“我看可行,老子也不想再过刀头舔血的日子了,还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舒服啊。” 旁边一个神情憔悴的中年文士赶紧劝道:“如果今天解散军队,明天我们就会成为任凭宰杀的鱼肉了。” 郭汜冷眼看着中年文士,“李儒,我知道你想借我们的兵卒替你家小报仇,但我等岂是任你使唤的刀子。” 原来李儒在吕布搜捕董卓家眷时侥幸逃脱,在看到家小惨死后他投奔了同为董卓女婿的牛辅,以期待说服牛辅起兵给家小报仇。 但人算不如天算,这天牛辅也被部下叛变杀死。其实如果牛辅如果不死那就和北魏末年的尔朱兆一样,而李儒则和司马子如一样。 注定会杀进洛阳,无关赦免与否,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因为这事一个集体利益的诉求,而李榷郭汜他们仅仅是代表人罢了。 李儒被郭汜这么一说,想起惨死的家小气急得不知说什么。 这时营帐中一个神情有些清冷的中年文士冷冷道:“如果放弃军队,孤身逃命,只需一个亭长就能把你们捉起来,到时候我等皆是王允的鱼肉,刚刚李将军不是也说了蔡邕的例子。” 郭汜李榷心里一颤,他们知道眼前这个中年文士是西凉军中少有的才智之士曾不止一次提点过他们。 李傕赶紧拱手道:“还要请教文和先生救命之法。我等当何去何从?” 神情清冷的中年文士还了一礼道,“只是救大家西凉人的命而已,现今军中谣言四起,我等可对军士晓以利害,让大家齐心合力,再联合樊稠、徐荣、杨奉等董太师旧部一路收编西凉军残部兵马,进而攻打长安,去为董太师报仇。” 说到这他松了一口气,带着诱惑的语气道:“如果事情成功,可以拥戴皇帝以号令天下,如若不成,再逃走也不迟。” 郭汜李榷相视点了点头,于是召来一众下属一同盟誓。于是大汉复兴的最后一丝火种也被乱世毒士贾诩给掐灭了,天不佑汉啊。 朱雀大街,南门 袁熙一行人正准备撤离,经过四扇朱漆大门的时候,忽然有人拦住去路说;“几位公子,想要去哪里。”这城卫一身黑衣,手持长剑,身材魁梧,个子不高,正是换防的西凉军士。 突然另一个城门卫卒,也走出来,挡住袁熙等人去路,“出城池文书拿出来,我们要确认你等是否为袁家余孽。” 袁熙当即冷冷的道;“瞎了你的狗眼了吗,我们蔡家要出城,是否要向阁下请示。” 那城卫陪笑着说;“那倒不必,不过上边曾经吩咐过,不让贵人出长安门的。”西晋末年司马越也是禁止贵人出城,可惜最后还是跑了司马睿,也就是后来的东晋开国皇帝,也许是天意吧。 袁熙怒火焚身,那还管得了这么多,立即火了说道;“假若本公子一定要出去呢。” 那卫卒的回答很简单;“如若一定要去,须有属下陪同,请您见谅则个。” 袁熙向那卫卒笑了笑道;“那么就有劳侍卫了,我当有厚报。” 那侍卫笑笑着拱手道;“公子您太客气了,这是我职责所在,分内之事。” 袁熙未答话,眼中冷芒一闪,向身边的许褚打了一个眼色,许褚会意。许褚握住刀柄作势要拔。 就在此时,从袁熙等人后方打马而来一位青年公子手举文书,高声喊道,“司徒有令,放行。司徒有令,放行。” 袁熙看清楚来人,惊讶道,“杨修,杨徳祖!?”杨修微微颔首,然后对城门卫卒说道“奉司徒令送杨家家眷前往弘农省亲。赶紧放行。” 城门卫卒虽然疑惑,查验收了文书后,但是还是让开了路,毕竟杨家在长安的地位声望可不是一个小兵可以过问的。 洛阳城外,袁熙向杨修拱手道,“多谢徳祖兄救助之恩,他日显奕必有厚报。” 杨修摆摆手“唉?不要见外,显奕兄你只身刺董,乃国家之干城,我杨徳祖敬佩你还来不及呢,多说无益,赶紧走吧,显奕兄如果有机会,咱们再去醉仙楼叙旧。”然后杨修头也不回打马而回。 袁熙在后边喊道“老大,我袁熙,袁显奕欠你杨家一个人情。” 杨修在马上摆摆手,嘴角微扬,消失在远处。袁家的人情可不是一般的分量,后来杨彪倒台后,袁熙为了这份恩情,对杨家和杨修多有照顾,免了杨家的灭门之祸。 黄河,华阴渡口。 汉代黄河并不像现代那样成为水患严重的危河,在两汉时期河水是重要的水运内河,中原的粮食和工艺品也大都经过一些段落的黄河水道运送往洛阳长安。 两汉皇帝都十分重视黄河的治理,像汉武帝时期刘彻本人就亲自指挥过黄河的整治,还让一众大臣背负石块围堵堤坝。 一处小渡口边上,郭嘉看着身后紧跟着的几名虎卫,不禁对他们哀声叹道:“诸位寸步不离地跟着在下难道不嫌累么。” 一名许氏族兵中的小头目许俊拱手道:“先生当我等不存在就行,公子特地吩咐保护先生的周全,许俊不敢有半点马虎。” 郭嘉晒然道:“公子叫你等贴身护卫我,恐怕原话不是如此的吧。” 许俊有些尴尬道:“公子却是吩咐我等不得离开先生十步。” 郭嘉看着这几个精壮的汉子不由的苦笑起来。这袁熙还真是看的起他,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恼怒。 一会后一名虎卫禀告说,袁熙等人已经来到河水边上,郭嘉、许俊闻讯也赶去袁熙处,准备接应。 才分别几日,但袁熙给郭嘉的印象却有了很大改变。郭嘉发觉他的气质沉稳了不少,虽然还是那副俊美尔雅的外表,但隐隐的有了上位者的气度。 在与郭嘉等人汇合后,袁熙让载着貂蝉蔡琰的马车,停靠在河边临时搭建的一间茅屋边上,貂蝉扶着神情憔悴的蔡琰进去休息。 郭嘉好奇地看了看蔡琰貂蝉,又有些暧mei地瞄了一眼袁熙,自己公子还真是多情之人。 袁熙让许褚徐晃等人着手准备渡河事宜,然后领着郭嘉来到河边,他将分别后的一些事都告诉了郭嘉。 郭嘉沉思了许久后有些担忧道:“依公子说来西凉军残部怕是不会束手待擒等王允遣散然后逐个清理,那样一来只要西凉军中有些威望的将领登高一呼,西凉军残部必定都会依附,王司徒的情势让人担忧呐。” “不是可能,西凉军将领为了活命一定会重新召集残部进攻长安,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急着逃离长安的原因。”袁熙笃定道。 郭嘉叹息道:“王司徒颇有果敢才干,可惜为人太过刚直骄纵,终难成大事啊,关中是要被战火烧尽了,可怜关中百姓,刚脱离董卓屠刀又面临西凉军铁蹄。” 顿了顿他看着神情不变的袁熙淡淡道:“难道公子不想做些事么?此时可是大好时机。” “我们能做什么,相助王允吕布么?”袁熙反问道。 “不出一月天下恐怕都将知道,袁二公子行刺董卓的光辉勇迹了吧,公子的大业也要开始了吧。”郭嘉缓缓说道 袁熙看着郭嘉恳切道:“我希望奉孝能真心辅佐于我,同我定乱安民,共创大业。” “嘉对公子的考核算是通过了,今后嘉的身家性命恐怕都要压在公子身上了。”郭嘉对袁熙行了一礼后施施然道。 经过这件事先前的芥蒂算是放下了,随后两人相视一笑,大晋太宗宣武帝袁熙于此,班底初成,文有张纮,郭嘉,武有许褚,赵云,徐晃,以及暗卫,虎卫。虽然仍旧弱小,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有声小说?百度直接搜索: &quot;易看小说&quot; 听有声小说很简单!</p> 42 正文 42 午后,渡船上。蔡琰眸子通红,她在貂蝉的搀扶下来到船首。袁熙此时正在出神地眺望着滔滔河水与两边壮丽的关中大地。 别了关中,总有一天,我袁熙还会杀回来的,他默默得想着,谁知道六七年后,袁熙再次踏入关中的时候,他已经是天下第一诸侯,执宰天下牛耳的大将军。 一身素白的蔡琰对袁熙施礼道:“多谢显奕帮昭姬料理父亲的后事了,昭姬无以为报。” “昭姬不需见外,匆匆入殓下葬委屈了老师,他日我一定再将老师迁葬他处。”袁熙安慰她道。 “显奕好意昭姬感激不尽,父亲不会在意这些事的,如能完成父亲的心愿,就是对他在天之灵最好的宽慰。”蔡琰望着袁熙徐徐说道。 “是了,那昭姬你打算今后怎么办?”袁熙叉开话茬问道。 蔡琰凄然地摇了摇头,将黔首转向一侧并不作答,她没了唯一的亲人,这天下虽大却不知去何处,何处可安身。 貂蝉看了眼蔡琰又看了一眼袁熙,会意地拉过蔡琰的手道:“姐姐不如跟我们去河北,那里是难得的安稳之地,又有显奕的照料,姐姐正好完成蔡大人的遗愿。” 蔡琰很想答应,但是看到绝美艳丽的貂蝉,她鬼使神差似得摇头道:“昭姬想先回陈留老家,再差人去长安取来父亲的书稿等物,今后就在老宅修订那些书籍。” 袁熙想到历史上那个在战乱中漂泊的蔡文姬,后来被虏去了匈奴王庭,凄惨一生,他即刻反对道:“不行,关中不久又会有大战了,陈留一带地处中原也是动荡之地,此处险地留不得,怎可作为昭姬安身之所。” “如今天下还有哪处没有战乱的净土?难道河北就安定了?”蔡琰越发的坚决了,蔡琰也不知道是自己为何和袁熙唱反调,有一种说不清的酸涩感充斥着心房,让自己难以喘息。 袁熙可不想让历史的悲剧重演,自己废了这么大劲岂能让你弄砸了,随后他有些霸道的说道:“老师吩咐过,让我照顾昭姬你的,所以我要把昭姬你带回冀州,在那里我会尽力协助你完成老师遗愿的,此事听我的,就这么定了” 蔡琰眼圈一红,回首长安方向,两行清泪不禁流过脸颊,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悲还是喜,说不清道不明。 袁熙也看着长安的方向,他默默地下决心,终有一日他会再回到这里。从此再也没有貂蝉,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有的只是刁秀儿,也没有文姬,只有昭姬。 等着吧,咱们后会有期。 汉初平三年(公元192)注定是个动荡频繁的年份。 四月,一代豪强,有杀人魔王之称的太师董卓,被袁家二子袁显奕刺杀于长安街市上,消息传出天下哗然,袁二公子名声一时间传遍大汉各州郡。 而袁家声望一时无两,无人能望其项背,袁家父子成为这个时代的大v。 司徒王允笼络中郎将、都亭侯吕布等人掌控了朝政。然而王允拒绝特赦董卓的西凉兵旧部。本来感觉董卓死了,朝廷会清明的。那知道死了一个老虎,却来了一头猪的。 后来,董卓余部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逃居凉州,使人至长安上表求赦。有归顺朝廷的意思,希望王允可以赦免他们的罪过的。 哪知道,王允对他们嗤之以鼻,不理不睬的。反而让人给他们带话道“卓之跋扈,皆此你们四人助之。今虽大赦天下,独不赦你们四人。”这话,这表现,还没到凉州,就引起了长安一片骚动的。 不想王允气量如此狭小的,眦睚必报呀。这让吕布、李肃有点不安,深怕王允别算旧账的,和他有点离心了。 更有甚者,董卓余党李蒙、王方等将领,本来就不怎么想投降朝廷的。 见到王允如此,哪还忍得住,私下里就去联络李傕、郭汜等董卓心腹旧部。愿为内应,一起干掉王允,为太师报仇雪恨。 长安的各路人马也都安耐不住了,有的去请外援,有的在密谋搞些事情的。都有点蠢蠢欲动了,长安一时乱了起来。天下风起云涌。 五月,西凉军残部十万人马在郭汜、李傕、樊稠、杨奉、徐荣、李儒等人率领下进攻长安。八天后吕布属下的蜀郡士兵叛变,引李傕军入城。 司徒府前,王允在一众护卫簇拥中骑上马准备赶往皇宫。喊杀声起,一群群西凉兵将司徒府附近围得水泄不通,一些西凉兵还高喊着“活捉王允赏百金!” 看着不住倒下的护卫,王允又气又急又怒,由远到近有节奏的马蹄声响起,一队铁骑杀进了西凉兵的重围,为首一骑犹如烈火迅如闪电,马上中年将军身形健硕高大,棱角分明的脸上眉毛外张,一双桀骜的眼睛如野兽般嗜血,正是飞将吕布。 吕布一马当先画戟不断收割着西凉兵的性命,跟随在他身后的还有宋宪高顺等心腹。吕布的亲卫铁骑纵马突击两个来回之后便将西凉兵冲击得逃溃。 吕布下马抹了抹脸上的血迹后,对着王允说道:“司徒大人,西凉军人多势众,而长安驻军又多有叛变,我们抵挡不了多长时间,还是先退出长安去关东再做计较吧。” 王允摇了摇头,“悔不该初时不听将军的劝告,但既然酿出如此祸端允怎能独自弃陛下而逃走。”此时王允想到了当年在洛阳殉道的老太傅袁隗,于是他似有所感。 “司徒大人,保全性命要紧,将来还可以夺回皇帝!”,吕布有些不耐烦王允的迂腐。 王允毅然翻身上了马,“如果得到社稷之灵保佑,使国家平安,这是我最大的愿望,如果此愿不能实现,那么我这条老命也不该活在世上了。” 说完,王允骑在马上恳切地看着吕布,悲痛道,“如今皇帝年龄幼小,只能倚仗着我,遇到危险而自己逃命,我不忍心这样做。将军请勉励关东的各位将领,常将皇帝和国家大局放在心上,兴复大汉。” 虽然王允迂腐,但是还是一个大汉的忠臣,虽然他也有权力欲望,但是他更希望大汉中兴,可惜王允并没有这个才能。 一个国家的气数就是忠臣志士,而王允的殉道,标志着,大汉最后一丝气数也消散了,而这一切的怂恿者都是那个乱世毒士贾诩。 吕布见他态度坚决,于是拱了拱手后,把董卓的头颅挂在马鞍后,接着率领数百名骑兵携带家眷,逃出关中,途经武关到南阳投奔袁术。 郭汜、李傕、樊稠等人占据长安后,纵兵大肆抢掠烧杀,太常种拂战死,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赵骑校尉王颀等人都被诛杀,全城官吏和百姓被杀者达一万余人,尸体散乱地堆满街道。 乱世真的半点不由人,人命如草芥,所以天生圣人,盖为万民,也许袁熙的出现也并不无道理,天道幽远,非常人所能揣测,上天从无可托付之中,选中了差强人意的袁熙,也是无奈之举,但愿是正确的吧。 司徒王允扶着献帝刘协、万年公主刘妍逃上宣平门,以躲避乱兵。 刘协虽然害怕得全身战栗,但毕竟在两年间经历了不少风浪,他强作镇定地喝问城墙下的郭汜李傕等人道:“你们放纵士兵,想要做什么?尔等要逼宫?” 郭汜樊稠等人面面相觑,他们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小皇帝,突然没有了董卓大魔王的坐镇,他们没有了主心骨,一时错愕不已,这种场面他们毕竟没有经历过。 就像南梁侯景之乱时,侯景面对南梁武帝萧衍时一样,也是一时手足无措。 贾诩快步走到郭汜樊稠等人中间,小声说道,“诸位将军,我等如果对皇帝不敬就为逆贼,那样势必受到天下人的发难,如果我等拥护皇帝则是社稷的功臣,青史留名自不必说。” 郭汜等人都点头赞许,李儒恨声道:“但是一定要他们交出王允老贼,给董太师跟一众家小报仇!” “是也,王允老贼太过可恶,竟然想要我等性命!他不死我等如何安生?”李傕也附和道。 贾诩跟几人又商量了一下后,都带着兵卒在城下伏地叩头行跪拜礼。这不是逼宫是什么,安史之乱后,唐玄宗和杨贵妃南逃成都路上,发生了马嵬坡兵变,乱兵不也是以杨贵妃为名,进行逼宫吗。 贾诩朗声道:“董太师忠于陛下,却无故被王允勾结袁家人杀害,王允不思为董太师报仇,而谋划削夺我等兵权,这是何故?我等并不敢作叛逆之事,待到此事了结之后,我们情愿上廷尉去领受罪责,只盼陛下能给我等一个交代。”马嵬坡兵变的众人也是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最后呢,不还是把唐玄宗李隆基架空了。 接着郭汜李傕樊稠李蒙等人联名上表,要求司徒王允出面交代。 看完郭汜等人传上来的表,刘协有些无奈地递给了王允,这是要打算舍弃王允的节奏了,唐玄宗最后也舍弃了杨贵妃,不过王允也罢,杨贵妃也罢,都是逼宫政变的借口罢了。 最终汉献帝和唐玄宗并没有因为王允和杨贵妃的死去,而重新掌控权力,仍旧被政变乱党所架空了,说什么奸臣当道,妖女乱国,不都是用来夺权的借口吗,当真可笑。 王允看到表上要求处置司徒王允的字时,又气又怒,那一瞬间他仿佛突然苍老了十几岁,半响后他对刘协拱了拱手苦笑道:“西凉叛军所要者吾项上人头也,老臣当先走一步,去地下追随先帝,陛下且珍重。” 突然间他带着决绝的神情跪下,向刘协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悲痛道,“郭汜等西凉狼崽子,其野心凶残恐怕不下于董卓,老夫不死他们哪能安心,请陛下保重,待寻得时机再行诛除奸佞重掌朝政,老臣去也。”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走下了城梯,虽然王允是有些迂腐,但是汉代人的气节和风骨,他王子师不输给任何人,蔡伯喈我来陪你了。 “王大人留步!”万年公主赶忙追上两步,毕竟幸亏给王允收留,她才幸免于难,她不忍见这位忠直的老臣去送死。 王允脚步停了下来,但并没有回身,闭着双眼说道,“殿下也请珍重,如有可能,也请公主殿下竭尽所能,帮助陛下匡扶刘氏社稷。” 看着步伐苍凉却沉稳的王允,万年公主心里一酸忍不住流出泪来。虽然王允刚愎自用,也想做权臣,但不可否认,他是忠于大汉这个国家的,虽然他无力力挽狂澜,虽然可以看不惯他,但不得不敬重他。 是月,汉献帝刘协任命李傕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樊稠等人都为中郎将,任命贾诩为尚书。郭汜李傕下令逮捕司隶校尉黄琬,将他与司徒王允一同处死。 袁熙等人从黄河水道顺流而下,途径河内再到陈留停留了一些时日。期间蔡家老仆人高平带人从长安运出来了一些蔡邕遗物,处理完蔡邕身后事后,袁熙就带着貂蝉蔡琰还有老仆人高平北上冀州。 老师张纮的暗卫也没有闲着,果然靠得住。还不过几日,他们就把长安的消息传开了,华夏九州尽知袁家,袁显奕,孤身刺董,并全身而退,一时间风头无两。 而冀州方面,当袁绍接到信息之后,就聚集众人在自己的大厅,商议对策的。 不一会,众人皆至,分文武而坐。颜良按照袁绍的授意在账外守着,防止别人打扰的。 袁绍见大家到齐了,也不废话,就拿出信函,说道。 “这是探子送来的长安最新消息,大家看一下,有什么建议就说出来吧”。 众人有点好奇的,从袁绍手中接过信件,仔细的阅读了一下,看完之后,互相传阅了一下。 看完之后,才知道自董卓被袁熙浮诛之后,长安动荡也开始了。大家传阅了之后,知道董卓挂掉了,长安内乱丛生了,也有点迫不及待了。 当下,淳于琼有点兴奋道“主公。董卓已死,现在正是主公入主长安的大好机会呀。相信只要主公一到,长安肯定唾手可得,朝廷必属主公的”。 “对呀,淳于将军言之有理的。主公发兵,赶快进入长安吧,我们都等不及了” 淳于琼乐观自信的话语刚落下,就得到了文丑,韩猛的呼应。纷纷叫嚷,要早日杀入长安,把不服者,统统干掉的。 袁绍,听淳于琼他们一说,不自觉的摇摇头,有点想的太简单了。“ “主公不可,我以为现在还还不是时候。长安虽乱,但是西凉军尚在。应该等到他们收内乱,主公再携雷霆之势,以秋风扫落叶之态,横扫不服。到那时候,他们就必须唯主公马首是瞻了”。 原本沮授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武将们发表意见,但是听到淳于琼的说话,自己不得不说点什么了。 “不错,公与言之有理,丰也认为现在时机还不成熟的。最好等到西凉军内乱两败俱伤的时候,主公才突然杀到,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战而长安定,就再也没人可以和我们对抗了。如此汉室可得,霸业成业。”田丰也附议道。 不过谋略是好谋略,但他们低估袁绍的野心了,袁绍要的不是天子,而是天子非自然死亡,毕竟自己以前不承认献帝身份的。 待到袁熙等人回到冀州已经是五月下旬,袁绍得到袁熙归来的消息,亲自带着夫人刘钰还有袁谭袁尚在州牧府前等候。 回到邺城后袁熙先让赵云护送着蔡琰刁秀儿,去他名下商铺所购置的一套宅院安顿,他则带着徐晃等人回州牧府。 袁绍看到成熟精壮了不少的袁熙后,稍稍宽心,但又立即板起了脸。 袁熙知道虽然没有得到袁绍的首肯,但他肯定十分高兴自己刺杀了董卓一事。毕竟是给他和袁家长脸的事情不是。 而袁绍装出一副严厉的样子不过做做样子,不然他也不会亲自来到府外等他。 袁绍不一定是个好的君王,但是的确是个好父亲,袁绍对自己的孩子是很宽厚和护短的,就像李渊对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兄弟一样,不过正是这种不分嫡庶的爱,造成了太宗皇帝李世民和袁熙的夺嫡之举。 “显奕见过父亲母亲,见过兄长,见过三弟。此次显奕幸不辱命诛杀了董卓,替我袁家报了大仇,也算完成了父亲的托付。”袁熙抢先向袁绍刘钰跪下行礼。 袁熙把诛杀董卓之功说成袁绍授意安排的,给足了老爹面子。没办法老爹好这一口。 袁绍冷哼一声,心道自己可没有批准刺杀董卓的建议,虽然成功了但是他这些日子来没少担心和被刘夫人数落。 刘夫人不理会袁绍径直上前拉起袁熙抱入怀里,“你可让我们担心害怕到了现在呢,没伤到吧,显奕你瘦了。” 接着刘钰皱了皱眉对袁绍道:“儿子不也是为了报袁家的深仇而去犯险的么,现在天下何人不知袁家显奕,你这个做父亲的应该以儿子为荣才是,何必板着脸。” “念你是为抱家仇一片孝心,暂且不追究擅自调动兵马的过失。”袁绍说完就转身进了大门。 袁绍快速离去的步伐和颤动的双手表明袁绍很激动和喜悦。历经半月,袁熙一行终于回到河北邺城。 而大哥袁谭和三弟袁尚,今天也早早的就等在了府门外面迎接。 “二弟。”。袁谭拍打着他的胸口道:“好家伙,此次洛阳一战,你可是出名了,听说你帅兵大战吕布,行啊,以前没有看出来你有这般本事。” 袁熙干笑一声,装傻道:“大哥,你这是听谁说的,那是我部将徐晃和那许褚、赵云三个打人家一个,才能勉强打过,丢都丢死人了,哪里值得炫耀。”袁熙和他寒暄几番。 那边的袁尚听到这话,不合时宜地鼻子哼了一下,竟是转头先行离去了。 袁谭和袁熙,对视一眼,均是摇了摇头。 袁熙自然少不了有选择地跟袁绍汇报此行经过,虽然袁绍表面上没有喜悦,但还是在晚间宴请了随袁熙一同刺杀董卓的赵云徐晃等人,同时赴宴的还有一干袁绍心腹文武。 郭嘉推托有事并不赴宴,去了老师张纮那里汇报工作,赵云徐晃等人被安排在袁绍左边挨着袁熙席位下。 袁绍起身举起了酒爵来到徐晃等人案几前,“此次袁家能报了血海深仇还有赖诸位勇士,本将军在此多谢诸位了。” 赵云、徐晃、许褚等人连忙起身谦逊了一番,袁绍手下一众文武也起身跟着共饮了一爵酒。 待袁绍回到席位后,许攸笑着说道:“二公子当真有勇有谋,敢在龙潭虎穴一般的长安,取董贼性命并且能全身而退,这会儿天下人都会知道袁州牧这位二公子大名了。” “不敢,全赖诸位军士的武勇,显奕只是居中策划而已。”袁熙谦逊道。 “哈哈,我就说吧,我这二侄儿小小年纪就干出这等惊天地泣鬼神之壮举,实在不输于我跟主公当年的风范呐。哈哈哈”淳于琼抹了抹嘴角的酒渍眯着眼笑道。 听到这袁熙略显尴尬,丫的这老不正经,又吹牛了。不过也知道他这是给自己造势。 接着郭图逢纪等人,也顺着袁绍的心思大肆称赞了袁绍父子一番,都极尽奉承,说什么大患除去今后一定能快速地平定河北重新扶持社稷立不世之功。 袁绍觉得脸上有光,也笑呵呵地与众人交杯换盏,一时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田丰越听越不是滋味,他皱了皱眉打断了众人的话,“主公不该为眼前一点小胜而懈怠,如今董卓虽然身死但西凉军还在,西边的威胁还未完全解除,再者如今我们北面有公孙瓒、张燕环视,南有公孙瓒所置青州田楷威胁,还不到举尊庆贺的时候。” 袁绍听到田丰这样说心中一阵不高兴,但他还是装出一副受教的样子对田丰拱了拱手道:“多亏元皓先生提点,绍差点忘乎所以了。” “元皓先生想必已经有了法子应对公孙瓒等人了吧。”郭图早就看不惯田丰的作为,于是阴阳怪气说道。 “先生但有谋略尽管说来。”袁绍也很关心对付公孙瓒的事。毕竟袁熙帮自己解决了董卓这个大患,接下来就得轮到对付公孙瓒势力了。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有声小说?百度直接搜索: &quot;易看小说&quot; 听有声小说很简单!</p> 43 正文 43 田丰与好友沮授对视了一眼,然后出列分析道:“现今我军为了防备公孙瓒,已在冀州幽州交界部署重兵,为了剿灭黄巾余孽张燕又分出了一部主力,现今能调动的兵力实在有限,还请主公三思。” 逢继、审配、荀谌等人听着田丰的分析,自己也默默思考着可行的策略,郭图则冷笑道:“您说的这些大家都知道,只是要元皓兄拿出个具体谋划来,不然有什么用。” 田丰没有理会郭图的嘲讽,继续朗声说道:“丰以为当分解敌方势力,逐个击破。首先对张燕所部黄巾余党一面剿杀一面招降。公孙瓒长于战事不善民政,故对公孙瓒则集中力量以防守为主消耗拖垮其实力,适时给其致命一击。至于田楷不过是公孙瓒一枚棋子,虽然看似与公孙瓒南北夹击我军,但其实力最弱只需派遣一有治理州郡之才的俊杰,领一偏军即可平定青州。” 历史上也确实如此发展,而青州方向则由袁谭平定了青州,而如今因为袁熙的乱入,一切都成了未知的变数。 许攸、郭图等人见他分析得着实全面,一时找不到反对理由只好不做声。 有人十分讨厌袁绍集团的相互攻讦,耽误政事,但有人发现没有,他们只是党派之争,有人反对袁绍吗,没有吧,这就是平衡之道,历代帝王惯用的手段,防止权臣当道,君不见东汉两百年几乎活在权臣的阴影之下吗。 袁绍此举就是为了时刻防止出现上述情况,倘若最后袁绍战胜了曹操的话呢,是不是史书会写,晋太祖武皇帝,机谋干练,神武不可测?所以不能说袁绍无能,而是胜利即正义对吗。 袁绍听完后,思路也清晰了不少,于是问道:“那青州方向何人可当此重任?诸位都是冀州肱骨不能分身,想寻有州郡之才的俊杰实在不易,诸位帮忙举荐一下。” 沮授趁机出列道:“主公不需苦恼,此事我与元皓商量过,恰好赶上主公用人之际,我们冀州眼前就有一个合适人选。” “公与啊,这是何人值得你举荐啊?”于是袁绍看着沮授卖关子好奇出声道。 此时一旁的袁熙闻言也心思一动,青州可是他和郭嘉、老师张纮谋划要占据立足的地盘。怎可有失,得想办法阻止。 来赴宴之前,老师张纮找自己谈过,“显奕如今风起,天时已到,而且显奕初露锋芒,刺董一事已经有了足够声望,于今可以借势争取此次青州之行,天与不取,反受其害。” 张纮之言犹在耳边,袁熙怎能不着急。 “正是新近来投奔主公的,臧洪,臧子源,听闻主公问鼎河北,刺杀国贼董卓,而今正是用武之时,特来毛遂自荐。”沮授缓缓答道。 众人恍然,臧洪曾被举孝廉,与刘繇、王朗等人齐名,张超反董就是他说服的。而袁绍看来也有些意动。 袁熙心里着急,他抬头向对面席位看去,恰好许攸也看过这边来,于是袁熙焦急地向许攸打眼色,那意思就是,帮我拿下青州攻略任务,必有厚报。 许攸看着向他打眼色的袁熙心思一转,他暗助袁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于是沉吟半响后他笑道:“不然,臧子源并不适合此重任,主公且听我细细将来,若是不合主公心意,子远甘愿受罚。” 田丰沮授恼怒他的搅合,郭图等人则等着看好戏,袁绍也想听许攸的看法,所以众人都目露好奇地看向了他。 许攸顿了顿后说道:“臧子源虽然有些名望,却没有真正领兵征战过,能不能战胜田楷还是未知,此是其一;其二,其先前侍奉张超,新近才来归附,底细未明不适合委以重任,万一横生事变青州则不属于袁公也。” 许攸虽然有私心,但是所说确实有几分道理,不能因为其狡猾就小看之,许攸可是和太宗皇帝李世民的臣子封德彝一样的人,全在主公好恶,主正则臣直,主昏则臣佞。 “这第三嘛……”许攸故意拖长了语气,“听说臧子源近日,频繁地走访某些个重臣,不知其所为何意,请主公明察。” 郭图趁机附和道:“许子远讲的是,图也认为臧子源确实不适合此重任,请主公三思。” 袁绍听两个心腹都这么说,不禁有些为难,其实他对于一些有声望的俊杰是又拉拢又有顾忌提防的,这些人是有才,不过也担心他们做大,毕竟东汉权臣之风盛行。 “两位,在下跟臧子源并无私交,只是看他颇有贤名且具才干,方才推荐给主公,除了他难道还有更适合的人选吗?”田丰看到许攸郭图两人故意抬杠不禁动怒。 “好叫大家知道,如今确实有更适合的人选,更能胜任青州之行。”许攸淡淡道。 众人听他这么说,都颇为好奇,许攸能否举荐更合适的人选,代替臧洪平定青州。 许攸站起身笑道:“此人说起来当真是有得数的俊杰,其在董贼进京之际,辅佐主公收编西园兵马,界桥一战身先士卒救主公于乱军之中,最后更是在虎穴一般的西凉军中,取逆贼董卓性命,更是让主公声望大增。” 说着许攸他指向了袁熙,朗声说道,“袁二公子少有才名不逊于臧洪,更精通武略颇有战功,且又是主公最亲近之人,举贤不避亲,试问怎么比不上臧子源。” 袁熙趁机半跪下,朝着袁绍抱拳道:“能为父亲解忧,显奕定当全力以赴。” “二公子虽说名声才干不下臧洪,但奈何太过于年轻,恐怕难以服众啊,主公请三思。”田丰出列劝阻道。 一旁的袁熙脸色委实不好看,虽然明明知道田丰是为了袁家大业着想,知道他一片忠心,知道他和魏征一样拳拳之心。 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着实不爽,太宗皇帝李世民如何想,他袁熙不知道,但是他袁熙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不然,古来就有甘罗拜相,我朝霍骠骑出征匈奴才年纪几何,不是也建立了不世之功么?”郭图倒不是想帮袁熙,成心是想反对田丰,仅此而已。 袁绍这时有些犹豫,显然他难以抉择,虽然很欣慰袁熙代父出征的孝心,但毕竟袁熙真的太过年轻,怕他难以独当一面,而且又不舍得他离开自己身边。 于是袁绍摆了摆手,说要仔细斟酌后再决定,他要拖一拖,平衡一下各方考量,于是一场庆功宴就此不欢而散。 会议后袁熙在回府的路上,脑海里不断思考着,转眼间,袁熙已经行到了家门口。 “夫君!”高月看见袁熙,跑着追了上来。 袁熙赶紧下马,把她抱起,狠狠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无垢,我回来了。” “夫君,无垢可想死你了。”高月把头紧紧的埋在他的怀里,双手死死的搂着。 高月柔柔的看着袁熙,袁熙也把长安之行讲给了高月听,当然蔡琰和刁秀儿的事情也告诉了高月,虽然她吃了点醋,但是还是认下了自己又找女人的现实。 “签啥字?”袁熙愣了下,低头把她手里的纸张拿了过来。 一目十行的看过,瞬间看完,袁熙失笑道:“夫人你怎么想起搞这些,这不是对为夫的不信任吗?” “信你就见鬼了,”高月目光上过一丝狡黠:“其它事情我信,但是这件事上,你必须经过我的同意和考核,不然门都没有,你要是不管不顾,我就把这纸让人抄写十份,贴的满院子都是。” “好厉害的计策啊,”袁熙故意的咂咂嘴,但是他也知道高月就是吓唬吓唬他,图个心安,她要真的敢这么做,她就不会是高月了。 接过毛笔,把名字签上去,袁熙抱着高月亲了一下,嬉笑道:“谢谢夫人成全。”说着乐颠颠的往前院去了。 高月看着袁熙背影,狡猾的笑了笑,轻声道:“真当我以后不敢啊,等我以后召集唐姬、昭姬、秀儿一起,我看你还敢乱来。” 虽然可能惹袁熙生气,但想到他的风流本性,高月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要知道这次可是两个!虽然还没有进门,但那只是时间问题对吗。每当想到这事,她就恨得牙痒痒。 次日。 袁和领着袁绍侍从袁四迎了上来,袁四冲着袁熙深鞠一礼:“二公子,大人已经回府,府中正在准备家宴,夫人派小人来请二公子速速回去。” 袁熙闻言回过神来,低头细细思索片刻,看了袁和一眼道:“袁和,我先回父亲大人府上去了,府中琐事你处理好,知道吗。” 袁和闻言急忙笑道:“公子放心,此等小事小人自当办妥。” 袁熙放心的一笑,袁和虽说有些爱仗势凌人,但他既身为袁熙的侍从,也是没有办法。况且这小子做事机灵,办事得体,对袁熙也够忠心,自己的生活琐事交给他办绰绰有余。 简单的交代了一些事情,袁熙便骑上良驹与袁四转回将军府而去。 回到将军府时,袁熙下马轻轻的拍了拍这匹父亲袁绍赠他的宝马,对着一旁的袁四道:“这马很好,麻烦你先代我好生照料了。” 袁四闻言急忙低首:“二公子不必如此,此乃小的分内之事。”人都是需要尊敬的,即使是下人,你平日对他们多一分好,日后慢慢自然便会有所回报。 正是袁熙的无心之举,在后来袁家兄弟夺嫡之争过程中,正是袁四向张纮的暗卫透漏信息,才让袁熙处于更加主动的态势。 待来到正厅之时,只见袁家男丁女眷具在,好不热闹,处处都洋溢着平常少有的欢快气氛,包括刘夫人,郑夫人,李夫人,王夫人,张夫人等诸多女眷尽是喜笑颜开,袁谭,袁尚还有十岁的小袁买也都尽皆在场。 此外,尚有袁绍的几个女儿各自端坐于侧,袁熙心中不由苦笑一声,这样下去,袁家的人都快能编成一个连了。 在袁熙编排他父亲袁绍时,他不知道的是,八九年后,自己也和他老子一样了,真是龙生龙,凤生凤,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孩儿见过父亲。”袁熙到场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盛大的场面,上首的袁绍正开心的笑的合不拢嘴,见袁熙入厅,随即摆摆手道:“显奕回来了,好,如此便都到齐了,入座吧!” 待袁熙落座之后,只见袁绍四下环首看了看府中诸人,亲切的笑道:“显奕此番去长安也是有数月余了吧,回来了也未曾得闲,今日方才能回府与我们吃个饭。” 宴会开始,厅中气氛高涨,这一大家子的人各抒情怀,好不热闹,数月不曾相见的相思和初见时的喜悦在宴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袁绍便开始大派赏赐,各人所得尽皆都不轻,袁绍的夫人,女儿雕钗锦布自不必说,袁谭受赐一紫金束发冠,袁尚得一重弦宝雕良弓,其他人亦是都各有封赏,筵席间的气氛进一步高涨。 袁熙坐在左手的一桌单席中,厅中的焦点都向着袁绍那边,他也正好可以自顾自出神地想心事。 三国时代连年征伐,时不我待,必须尽快掌握一些军队和地盘才行,因为,如果袁熙没有记错的话,多则半年,少说数月,袁绍就会对青州用兵。自己得争取一下。 袁熙思考着郭嘉和张纮的青州规划,正有些神思不属,忽听袁绍唤道:“显奕!”袁熙一时没反应过来,后猛然间醒悟道叫的是自己,遂赶忙应声。 众人安静下来,将目光聚集到了袁熙的身上,袁绍似乎有些微醉,心情颇佳,笑问道:“此次你孤身帅勇士入长安刺董,为袁家雪恨,光大门楣,功劳着实不小,今日当着你母亲诸兄弟姐妹之面,想要为父赏你点什么,尽管说出来,定让你称心如意。” “赏点什么?”袁熙闻言心中不由打鼓,袁绍这么问一定有他的深意,自己还是谨慎些好,“孩儿得父亲儿得父亲养育之恩,哺以良食,身以绸缎,还有下人服侍伺候,已经过的很好了,实在想不出还缺什么,多谢父亲关心。” 却见袁绍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嘴角间竟似含了些许笑意:“哦?依我儿之意,你现在衣食不缺,为父便纵是再赏赐你多少金帛宝物也是无用了?” 袁熙乍听此语,虽觉得袁绍定是话有深意,但急切之间他也是猜不透彻,只得顺着袁绍说道:“正如父亲所言,孩儿已无有缺物。” “哈哈哈”只见袁绍放声开怀笑道:“好小子,你既是‘无有缺物’,看来为父纵是赏你千般宝物,也是难以满足与你了?好,既如此为父便赏你些‘别的’” 只见袁绍缓缓起身,对着曹昂言道:“为父昨日已经表奏天子,册封你为司隶校尉,秩二千石。如此封赏,吾儿觉得如何?” 袁绍话音刚落,厅中诸人尽皆哑然,袁熙亦是目瞪口呆,细细回想袁绍刚才的几句话原来竟是蕴含此般深意。 可笑的是,自己的一番谦虚推脱之语,如今细细品读之下,反倒是有些向父亲袁绍求‘官’的嫌隙。 “显奕,还不快拜谢你父亲。”刘夫人见袁熙愣神,笑着嗔道。袁熙转头看着一脸笑意盎然的袁绍,知道自己现在若是当众抹了他的面子,只怕后果不是自己能吃的消的,只得起身对着袁绍拘礼道:“孩儿谢父亲提携培育之恩。” 袁绍笑着点了点头,对袁熙说道:“显奕,‘功名得军中,王侯拜马上’校尉之职,乃是统军之基,切勿等闲视之。” 昔日的袁绍便是洛阳司隶校尉,深知校尉之职对于领军者的重要性,袁熙日后若想有所建树,便必须从这校尉之职做起。袁绍之举,深可谓用心良苦。 然而袁绍的无意之举却让旁边的袁谭脸色难看,因为司隶校尉可是父亲袁绍曾经的官职,而如今父亲袁绍表奏袁熙为此官,这是在暗示什么?袁谭对袁熙的忌惮和猜忌更加多了几分。 而袁熙也是受宠若惊,因为司隶校尉是朝廷官爵,而不是后来袁绍自封袁熙的青州刺史和将军职位可比的,毕竟凡事讲究一个名正言顺对吧。 “父亲,下次出征的时候,孩儿也要跟着您一起去。”众人闻言转头,却是十岁的小袁买雄赳赳,气昂昂的起身说道。 袁绍平时虽然不算太重视这个庶出儿子,但今天高兴还是温和微笑道:“你?你干什么去啊?” “孩儿给父亲护帐立功,回来时也当校尉!”小袁买露出虎牙笑着说道。 “你?”袁绍闻言哈哈大笑,厅中众人也尽皆莞尔,众人被小袁买弄的开怀而乐,厅中喜气洋洋,唯有袁大公子袁谭脸上的笑容颇显僵硬。 捱到散席,袁熙顶着些许醉意,一步三摇的在众人的恭贺声中回到了自己的园子。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有声小说?百度直接搜索: &quot;易看小说&quot; 听有声小说很简单!</p> 44 正文 44 醉醺醺的袁熙走进了唐姬的小院。 美sè,只是一种爱好,他对唐姬没有太多的爱意,也不可能对所有美nv都投入所谓的爱,那样的话,他的爱也太廉价了。 他想得到这个jing灵一般的nv子,仅此而已,末代王妃的身份和绝色的容颜,让袁熙有生理心里上的双重享受。 见到袁熙到来,唐姬再有万般不愿意,不过已然委身袁熙,她也就认命了,这就是这个时代女人的宿命,唐姬匆匆起身将袁熙扶jin自己的闺房。 此时已经月上中天,袁熙享受着唐姬的红袖添香,心中有些躁动,酒助sè媒,他望向唐姬那娇小身躯之上的目光愈发显得肆无忌惮。 唐姬顿时面lu复杂之sè,她仔细盯着袁熙带着慵懒之sè的侧颜,和那要吃了自己的眼神,唐姬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慌luàn,也是小口喝下一杯清酒,不一会儿,她只觉得头脑上晕乎乎的。 不过那种心慌的感觉却被酒意驱散,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双颊通红,眼中媚意流转的模样是多么吸引人! 袁熙目光炽热的望着唐姬,他也喝了许多酒,酒能壮胆能消愁,却更是sè媒,袁熙一把将唐姬那娇小玲珑的身子搂在怀中,在她的耳垂边轻轻吹了一口热气,**手段却是极其高超。 他用那对nv孩无往不利的温柔语调说道:“之前我总在梦中见到唐姬呢,从洛阳大街见到你那一刻起,我便喜欢上了你了,见你忧郁的模样,我就忍不住想要,抚平你那皱着的眉头呢……” 唐姬听了袁熙那温柔的情话,心中却甜蜜无比,她的全身酥酥麻麻的,袁熙用那充满yu念的眼神与唐姬因为酒意,而媚意流转的眼眸相对,他霸道的说道:“唐姬,我都这么喜欢你了,你要说‘我爱你,只爱你一个’……” 唐姬无力的软在他的怀中,她有些害羞的说道:“我、我……” 忽然从纱窗的缝隙中传来一阵清风,唐姬的神智一清,她发现自己被袁熙搂在怀中,还可以感受到他那小腹下的一团火热。 袁熙坐床沿上,贪婪的搂抱着唐姬这娇嫩玲珑的身子,偏生唐姬那xiong前的两只yu兔非常巨大,紧贴着袁熙的xiong,令他的yu念更加高涨。 袁熙抬起唐姬那光滑白皙的下巴,整张瓜子脸在烛光的照耀下是这般you人,这jing灵一般的容貌,五官简直jing致到了极点…… 唐姬此时酒意又上涌,她睁开眼,那纯澈的眸子中带着一丝mi茫,然而更多的却是惊人的媚意,袁熙忍不住亲wěn下去,他是如此贪婪的索取者,索取着唐姬那娇艳的樱chun…… 唐姬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眸中升起了一丝雾气,看着袁熙近在咫尺的俊美容貌,她脑袋晕乎乎的,想不到只有这么近观察他,才能发现他那真正的俊美…… 袁熙一边wěn着唐姬,一边将她那娇小的身子抱到柔软无比的chuáng上,他肆意解开了唐姬的衣衫,在昏暗的烛光之下,他双手颤抖的将唐姬的肚兜拉下,那两只大白tu颤颤巍巍的跳了出来,那两颗粉红sè的樱桃是这般魅huo人心! 袁熙一边脱自己那宽大的汉服,一边迫不及待的俯身而缀,mi醉的幽香萦绕在袁熙的鼻尖,心中却道这唐姬的本钱可比高月雄厚多了。 明明这么娇小玲珑,却拥有这一对傲人的双峰,想到这样美丽的艺术品留在自己身下承欢,袁熙心中火起,他狠狠的咬住唐姬的yu兔,留下一排清晰可见的牙印…… 唐姬痛哼一声,她此时已经被酒jing麻痹,一切行为全靠下意识的行为,她用那洁白无瑕的yu臂将袁熙,搂在她那傲人的双峰之间…… 袁熙肆意玩赏着唐姬的两只yu兔,动作没有一丝平日里的温柔,他占有yu极强,而唐姬只是用充满雾气的眼眸,痴痴的望着在她身上为所yu为的男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柔弱与悲伤…… 袁熙肆意从唐姬那如同象牙瓷一般光滑细腻的脖颈处wěn下,那美丽的锁骨当真是令人ji赏无比,唐姬居然有这样的完美的玲珑躯体…… 袁熙将手探到nv孩最神圣的幽谷,那里早已湿润一片,他又娴熟的用手把玩她幽谷的最敏感处,惹得唐姬压抑的呻yin几声…… 袁熙剥光了唐姬所有的衣物,他居高临下望着她娇小玲珑的身子,外面月光如水,屋内烛火昏黄,唐姬那完美无瑕的身子在昏黄的光晕下展现出了惊人的媚意…… 她那如yu的双tui下意识紧紧的并拢着,没有一丝缝隙,袁熙贪婪的抚mo唐姬的**,她的肌肤可真是完美,抱着唐姬,就像是抱着一块羊脂美yu,她的身体绝对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他那昂扬的巨龙如此狰狞…… 袁熙抬起唐姬的翘tun,却发现唐姬还是下意识紧紧并拢着双tui,袁熙只能再俯下身子亲wěn唐姬的脸,那温柔而致命的情话哄着神志不清的唐姬…… 唐姬在mimi糊糊中因为袁熙的情话而放松下来,袁熙乘机扳开了她的两条**,腰身一挺将自己的火热缓缓推了进去,直到两人融为一体…… 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丝丝阻滞之后的畅快感,那种被温暖包裹的感觉令袁熙忍不住轻轻呻yin,她的身体实在是太mi人了,没想到已经不是处*的唐姬那里仍旧紧致…… 袁熙可不是柳下惠,而且唐姬这般you人,摘取这样一枚诱人的苹果,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既然她的心是被坚冰包围的,那通过身体直达她的内心,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在知道唐姬如此洁身自爱后,袁熙的动作变得极其温柔小心,像是在对待这世上最完美的珍宝的一般…… 唐姬娇哼一声,睁开那双宝石一般闪亮的眼,充满柔弱与悲伤的望着袁熙,经过袁熙的这一番手段,她的全身都是汗淋淋的,极致的nv人香在闺房之中萦绕着,她的酒意渐渐消失,眼神中的媚意也变成了一种mi茫…… 唐姬的yu臂还下意识搂着袁熙的脖颈,她带着哭腔柔弱的说道:“我恨你,为什么……” 袁熙心中终究是带着一丝愧疚的,说起来,他原本就只是想玩玩这个弘农王妃而已,这也算是名士风流的一种表现,他喜欢肆意妄为,因为,他有这个资本。 若是袁熙真的是这个世界的土著的话,说不定他也不屑于解释,因为这个时代的nv子本就身份低微,就好比货物一般,像唐姬这样的美nv,也终究是别人高级的玩物罢了。 但他的灵魂中毕竟包含着前世那支离破碎的记忆,对nv孩还是比较怜惜的,至少他得到了唐姬的身子,就一定会对她负责的。 袁熙深深知道,nv孩毕竟是要哄的,于是他俯身温柔的说道:“唐姬,我会好好对你的……” 说完,袁熙就wěn住了唐姬的chun,手也贪婪的将她那两只巨大的yu兔捏成各种不同的形状,绝世的容貌在没有权力的庇护下,终究只会沦为权贵的玩物。 唐姬一心想要嫁个良人,却是有些天真了,不过,nv人嘛,总是感xing的,需要关爱与滋润的,而袁熙那永远温暖的怀抱就能给nv人这种关爱,他的权势也可以保证他拥有这世上最美貌的nv人。 袁熙的腰身也不停的向唐姬冲刺,不过他的节奏把握的非常不错,显然对这chuáng第之事非常有天赋。 渐渐的,唐姬只觉得不适感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酥酥麻麻的舒爽感,就像飘在云端一般,她忍不住呻yin起来,但她总是怕袁熙瞧不起她,所以压抑着呻yin…… 唐姬望着卖力在她身上耸动的袁熙,月光从纱窗外钻了进来,照在他的侧颜之上,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痴mi之sè,就像美nv对男人的吸引一样,俊男对nv人的吸引力同样强,君不见昔日荀彧骑马入洛阳时的盛况…… 唐姬在无比舒爽的同时,不由心想,将自己宝贵的贞càojiāo给这样的男子或许也是一种缘分吧。 袁熙的地位于她来说,真的太远了,他是四世三公袁家的名mén公子,而她只不过是战战兢兢活着的末代王妃,虽然名动钱塘,然而还要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 唐姬在内心深处开始向袁熙倾斜,当然,那句想要俘获nv人的心,要先从她的身体开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得上一种真理,只要这nv子不是什么刚烈的强人。 唐姬两颊通红,全身浮现出一种魅huo人心的玫瑰sè,她只觉得一bo一bo的快感在全身dàng漾,在**时,忍不住喊了一声“袁郎”,顿时全身绷紧,那羞人之处喷出一股cháo水…… 袁熙受到这样的刺ji,感受到唐姬那紧致之处渐渐收缩,也忍不住关mén一松,将自己生命的jing华一股脑注入她的体内…… 袁熙压在唐姬的身体上,事实上,他的兴致还很高,由于这也是他伤病好的第一次,所以只是让唐姬产生了一次**就缴械了…… 袁熙自然听到了唐姬情不自禁的话,不由抚mo着她jing致的下颚,发自肺腑的高兴道:“唐姬,你刚刚喊我什么?” 唐姬羞涩的闭着眼,她还在**的余韵之中,听到袁熙的问话,只是睁开眸子,看到他那亮若星辰的双眼时,她又羞得闭上眼,心中一叹,他的强势、他的霸道比那些个世家子弟吸引人多了…… 若是少帝听到弘农王妃唐姬这般的话,绝对要气的诈尸过来,由此可见,男人该禽兽时必须禽兽,对于某种nv人来说,主动出击永远比yu擒故纵有用,尤其是那种心思玲珑,善于在男人之间巧妙周旋的nv人。 袁熙对于完全属于自己的物品,向来是珍惜宠爱的,他虽然**高涨,但唐姬毕竟难承君泽,所以他很温柔的抱起唐姬,与她共浴,无比宠爱的亲自为她擦拭身体…… 唐姬只是任其摆布,闭着眼不敢看这个强势的将自己霸占的男子,但她的心里却是极其渴望这种宠溺的…… 然而,她的心中的安全感终究太少了,在温暖的浴桶中两人**相对时,她忍不住落泪了,她知道自己就算找个普通的人家,最多也只能获得一个shi妾的地位罢了,那么,自己在他的心中到底算个什么呢? 袁熙wěn去她泪水,用一贯温柔慵懒的语气道:“唐姬,你很害怕……”语气虽然温暖人心,但在唐姬听来,这温暖的语气总是带着距离,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让她只能仰望这个男子。 唐姬的脑袋柔弱的靠在袁熙的肩头,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咪,她幽幽道:“这一夕情缘,公子就忘了吧,唐姬配不上公子……” 袁熙情商极高,对于nv人的心思向来把握极准,他温言道:“唐姬,以后便喊我夫君,我知你忧虑什么,不就是一个名分嘛,我许你贵妾身份。” 唐姬闻言,顿时心中一喜,她倒是觉得安全感强烈一些,心中却想,这家伙虽然霸道强势,但终究是有情意的男人……她不由略带欢喜的喊了一声“夫君”,仿佛内心有了依靠一般。 两人同塌而眠,唐姬主动伏在袁熙的怀中,哪还有当初的矜持,但这却让袁熙愈发满意唐姬的懂事,什么样的身份就应该有什么样的眼sè,他喜欢聪明的nv人,因为这让他很省心。 翌日清晨,袁熙还在睡梦之中,唐姬却是已经醒过来了,她想到昨夜的荒唐事,不由脸上一红,却是惆怅的叹息一声,除了跟着袁熙,她似乎别无选择了…… 唐姬移开还握在她那高耸的xiong脯的手,撑起脑袋,只是仔细的看着这个男子,他的容貌从远处看,倒不觉得惊yàn,只是清俊而已。 许是因为他那温润的气质完美的掩饰住了他的样子,而此时近距离观看,唐姬的只觉得越看越俊,她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抚mo袁熙那浓郁的眉…… 袁熙突然睁开眼,唐姬惊慌的将手拿开,只见袁熙霸道的将其搂入怀中,这娇小玲珑的身子当真极妙的触感,他戏谑道:“唐姬,你刚刚看什么看得这么入mi?” 此时外面的晨曦从穿过纱窗照在袁熙的脸上,唐姬只觉得他的这张脸真是耀眼无比、俊美无双,听到袁熙戏谑的话语,她却是大胆的与袁熙对视,古灵jing怪的说道:“当然是看我的夫君。” 袁熙听了这话,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却是愈发喜欢唐姬了,他知道唐姬担忧的是什么。 只是郑重的承诺道:“唐姬的清白之身既然jiāo给我,我自然会好好珍惜你的,我才舍不得美人便宜了别人,我会一辈子护着你的。” 唐姬主动献上香wěn,她很清楚袁熙能给她带来什么——富贵与安定,而她则需好好奉献自己的身体,仅此而已。 其实一旦看透了所谓爱情的本质,唐姬就明白,那就是一场美好的梦,而且如今这样的乱世,能委身袁熙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有声小说?百度直接搜索: &quot;易看小说&quot; 听有声小说很简单!</p> 45 正文 45 次日,袁熙府邸 “夫君,你讨厌。“高月一声娇呼,举起粉拳就想来砸他。 袁熙握住她小小的拳头,亲了一口,笑道:“放心吧,现在的家怎么样,今后的家还是怎么样,一直都是无垢你做主,不会变更的,这是我向你的保证。” 高月白了一眼袁熙,然后寻思着道:“但愿以后大家都能和和睦睦的相处吧,外面已经够乱的了,我希望我们能有一个温馨的家。” “会的无垢,我保证。”袁熙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 高月脸色微红,轻轻白他一眼。 袁熙笑呵呵的道:“还是家里舒服啊,在外面天天风餐露宿,又冷又硬,今晚夫人,可是要陪为夫好好休息一晚。” 高月打了他一下,嗔道:“休息可以,但是要胡来的话,休想再让我陪你。” “保证休息!”袁熙即可答应道。他可是早就吃了唐姬了,对于高月的矜持,他给予了尊重,毕竟这是正妻,不是唐姬等人供他发泄/欲望可比的女人。 高月此时眼中充满了浓浓的羞意,虽然知道袁熙说话有假,可她又不想拒绝,只能嘴里念叨几句了 这些天袁熙很烦闷,青州是他长远规划里关键一环。但田丰、沮授却力挺臧洪为青州刺史,着实让人气恼。 虽然由于许攸郭图的阻挠,袁绍没有下决心,但让袁绍同意他独领青州,还是要费一番周折的,不过对于青州袁熙是志在必得。 另外让袁熙头痛的是,关于安置蔡琰和刁秀儿的事情。回到邺城的当晚,他就向袁绍禀报了蔡邕父女的事情。 听到蔡邕身死,袁绍显得并不太关心这事。蔡邕名望是很大,但自从做了董卓的属官后,袁绍就对蔡邕有些反感,就如同王允的感官一样,这是政治立场问题。 出于自己好贤礼士的声名需要,袁绍他还是让袁熙安顿好蔡琰,并赐给了一些财帛,也算是照顾大儒遗孤了,也免得落人口实。 至于刁秀儿,袁熙暂时并不打算带回家中,毕竟没名没份的,而且让她陪伴蔡琰也好。将来等袁绍给他许了亲后,再纳进家中也不迟。 虽然高月对自己的风流不说什么,但自己也不能做的太过不是,毕竟惹怒正妻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后宫安定,袁熙才能在外征伐时,心无旁骛不是。 私养情妇这在整个汉代都十分普遍,像刘邦的庶子刘肥就是他与“外妇”曹氏生的。所以对于袁熙的安排,刁秀儿也没有抱怨,何况她也没有抱怨的资本不是吗。 作为一个穿越者,袁熙也想过坐拥江山美人,但那必须以实力为后盾,不然美人在侧也守不住不是,就如同原历史袁家被击败后,袁熙兄弟相继凋零,夫人甄宓也被曹丕强娶。 其实秦汉时代婚姻关系构成的先决条件,是具有等级性的,具体表现在经济地位相近才能“相与为婚姻”。 其次是社会地位与政治地位相近,如汉制规定:与公主结婚者必须是列侯,礼不下庶人,十分讲究门当户对,阀阅家世。 世家大族与寒门通婚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纳妾是可以的,但是取正妻必取门第,阀阅,不下庶族,所以身处这个时代的袁熙,也不能免俗,直接跳出历史的大背景。 不过秦汉时婚姻,由家长及当事人本人决定,子女的婚姻由家长决定这是通例,但当事人也并非毫无发言权,如信阳长公主改嫁大将军卫青,光武帝姐湖阳公主公开提出要嫁给宋弘,近的有钱塘吴氏就是不顾家人反对自作主张嫁给孙坚。 中国古制所谓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而《后汉书?循吏传》载,时人普遍遵守的界限男为二十,女为十五。 所以袁熙可以向袁绍和刘夫人提出迎娶中意的女子,但前提是地位对等的世家大族女子,东汉时代十分重视阀阅。 比如高家高月,万年公主,甄家甄宓等。 自从知道王允被杀的消息后,刁秀儿也是满脸愁容,这样她和蔡琰倒是颇有同病相怜的味道,两人互相安慰中也变得亲近了许多。 蔡琰、刁秀儿现在被安顿在,袁熙商铺名下购置的一套宅院中,并配了一些奴仆婢女,袁熙还安排了一队虎卫暗中守卫,很显然,袁熙这是在金屋藏娇。 对于蔡琰整理蔡邕的文书典籍的事,袁熙也是极尽财力支持的,他也隔三岔五地以协助修订的理由看望素雅的蔡琰,领略那独特的风韵,让袁熙留恋往返。 刁秀儿处。 四大美女中有闭月之称的刁秀儿还是蛮让人期待的。此时,闺房中刁秀儿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房间内等候着。 刁秀儿的神情既羞且喜,她觉得自己能跟袁熙是一份难得的福气。刁秀儿其实是一个内心很柔弱的女子,她希望能有一个强大的男人来保护自己,而那天袁熙的表现正好触动了刁秀儿内心深处最敏感的地方。 刁秀儿既憧憬又羞怯地等待着,但一直到深夜,袁熙依旧没有出现。其间只有两个二八少女来过,那是袁熙送给刁秀儿做婢女的。 刁秀儿不禁心中忐忑起来,于是问身边的婢女,“公子为何这么晚了还没来?” “回小姐的话,公子好像有急事,在将军府商议。”,婢女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刁秀儿点了点头,微皱的秀眉渐渐舒展开来。不久之后,袁熙来到了刁秀儿闺房。 刁秀儿所住的房间,没有一处不是女性化的摆设布置,就连是屋内的气味,都尽是女人味及胭脂水粉的香味。那股女体特有的女人香就更加的浓郁了。 “秀儿,公子我进来了。”袁熙没话找话,一掌推开刁秀儿房门。 刁秀儿浑身颤了一下,却没有作声,她此时的心里也是有点慌乱,许久后道,“请公子入内。” 袁熙一把搂住刁秀儿,轻声说道:“想不到我袁熙也能得到秀儿你,真是仿如梦中啊。” 刁秀儿听得,脸色一红,说道:“秀儿能得到公子垂青,亦感到很幸福呢。” 袁熙听得,双手将刁秀儿搂住,而后将面庞凑到她跟前。刁秀儿见得自然知道袁熙准备干什么,轻声说道:“秀儿未经人事,请公子怜惜。” 她的心,已经在等待着,等待着这个男人占有她,已经做好准备,迎接这个男人的入侵了,只有将自己彻底交给袁熙,她才有安全感,毕竟以歌姬身份给袁熙做妾她也知足了。 此话一出,显然是点燃了袁熙的**,只见他直接吻上了刁秀儿的樱唇,双手不断在她身上游走,两人的衣服一件一件减少。 袁熙看着眼前雪白的**,在刁秀儿耳边轻声说道:“秀儿,公子来了。”之后就是一阵娇哼,男人的喘气声和女人的呻吟声此起彼伏,房中春guang无限。 一切都无须多言,房屋之内,突起风浪,有如大海狂潮,波澜起伏,激扬荡人的媚声,有如海浪打上到船舱窗台一样,那么的让人惊心动魄。 凤榻上的具如白羊一般的胴,体,交缠缠绵,风雨交加,香汗淋漓有如倾盘大雨,媚音若在亢奋高歌,直教人心神皆酥。 **过后,刁秀儿臻埋在袁熙怀中,他一手搂住刁秀儿,轻抚着她的背部,一手在她身前画圈。这时只听见刁秀儿幽幽地说道:“公子,你过段时间就要出征吗?” 袁熙听得,轻轻地“嗯”了一声道:“秀儿对不起,要你受委屈了。” 刁秀儿摇了摇头,说道:“秀儿能给公子做妾,已经感到很幸福了。公子有大事要做,自然不可能日日陪在秀儿身边,公子只需心中有秀儿就足够了。” 袁熙说道:“本公子自然日日记挂着你。公子我过段时间出征青州志在必得,如果一切顺利,相信来年春天就能和你们团聚的了,那时候本公子就可不再仰人鼻息。” 刁秀儿听完之后,轻声道了声:“公。。子。”显然是受不了袁熙的爱抚,qing动了。 此时袁熙亦忍不住,一把搂住刁秀儿,她轻唤了一声:“等。。。等。” 之后才榻上取出了一块白绢,上面还未干透鲜红的血迹清晰可见,待得刁秀儿将白绢小心收好之后。 袁熙才又将她搂了过去,这一个晚上,袁熙怕刁秀儿初经人事承受不住,只是梅开二度,便与她相拥而眠。 袁熙和刁秀儿的感情本质上和唐姬也没什么区别,袁熙对于她们更多的是一种占有欲望,不知道这是这个时代女人的悲哀,亦或者是袁熙的悲哀呢。 刁秀儿的身份其实还不如唐姬,再不济,唐姬也是江东唐家的嫡女,是大家闺秀,同时也是废帝之妃,而刁秀儿的微寒出身,决定了她只能做小。。 翌日 刁秀儿拐着腿,俏媚皱起,一摇一晃的慢慢从房间里走出来,怀中还捂着一床被单。 “妹妹已经起身了啊?”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精神恍惚的刁秀儿这才注意到,原来蔡琰已经来到了旁边, “呀!昭姬姐姐,我。。。。。。”刁秀儿低着头,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而蔡琰一时间也显得有些尴尬,就算她是大家闺秀,这种事情也是头一回面对,根本不知道现在该如何表现。 蔡琰的眼神下意识的集中到刁秀儿手中的被单上,她顿时手一缩,可那么大一个东西,如何是想捂就能捂住的。 “昭姬姐姐,我想。。。。。。”刁秀儿埋着头,声如蚊蝇,耳朵都红透了。之前面对袁熙的时候,也绝对没有如今面对蔡琰这样的羞意。 “这是自然该收好的。要不要我帮忙吧?”蔡琰开口说道,虽然还未经房事,但这种情况还是懂的,同时蔡琰也在心中埋怨着袁熙,也不知道拿块丝巾垫着,居然直接就。。。。。。真有那么心急吗! “不用不用,这种事秀儿自己来就好了。”刁秀儿连忙摇头道,这种羞人的私事怎么可能假借他人之手。 蔡琰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勉强,转而说道,“我吩咐厨房给你煮些补品,然后让人给你端来,你今天就不要乱跑了,好好在房间里呆着。” 随即蔡琰慌慌张张地跑出了房间,可见她没有表面上的那样镇静,同时也有些酸涩,是在嫉妒吗?随即她摇摇头,告诉自己不是。 祝奥在刺杀董卓前,已经转移了一些资产出来,事发后他迅速逃离了长安,袁熙让他在邺城建立新的据点,毕竟以后一段时间里河北冀州是他关注的重点。 因为这次表现突出,袁熙考虑过段时间,让他转移到中原兖州一带独当一面,但苦于根基资产有限现在还没有什么成效。 袁熙看刁秀儿蔡琰闷闷不乐,于是提议这天逛邺城街市。本来蔡琰是推辞的,毕竟不是袁熙家眷,也不是他什么人,所以自己怎么能如此轻浮呢。 但经不过袁熙再三邀请,蔡琰羞羞答答地同意了,不过理由是陪刁秀儿,掩耳盗铃不外如是吧。 经过汉末一波波动荡,洛阳长安等大都市纷纷毁于战火之中,邺城、成都等地已成为这时大汉最繁华的城市。 在东汉一朝因为开国皇帝刘秀即大地主商人出身,所以并不像西汉一样采取重农抑商的政策,盐铁专卖也被取消,也同样因为出身也决定了开国气质不同。 像邺城这样的大都市商品经济还是很繁荣的,但这些商业资产大都掌控在大地主商人手上,像河北甄家,徐州糜家。东汉世祖皇帝刘秀代表的是大地主商人利益。 考虑街市人多杂乱的缘故,袁熙也带上了许褚和几名虎卫,以防宵小之辈。 袁熙因为时常走马邺城,所以对逛街市没有什么感觉。但刁秀儿蔡琰并不是经常外出,以前大都是藏在深闺,所以她们很是新奇。 两女颇有兴致地游览邺城街市,袁熙见她们散心的目的达到,他沉闷的心情也就舒缓了不少,果然每个时代的女性对于逛街,都是有着种族本能的。 在下马车进入店铺中时,刁秀儿蔡琰两人绝色的容貌自然引来不少目光,好在许褚这尊凶神侍立旁边,负责开路和阻隔,所以避免了不少麻烦。 刁秀儿,蔡琰两女这样的绝色,倘若袁熙不是声势显赫的袁家二公子的话,即便拥有了她们,也守护不住,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实力大小问题。 在这乱世,即便刁秀儿和蔡琰没有被外族掳掠走,也会被其他世家大族所豢养,她们将和袁熙无缘,袁熙也会匹夫无罪而怀璧其罪,很现实很无奈很悲伤,但这就是事实。 待到城东时,袁熙一众人走进了一间装饰考究规模颇大的布帛店。 东汉时纺织业不论是原料产地,还是纺织工艺都有长足发展。这时候一般民众衣着多用麻帛,富人贵族则多用丝绸。 不论哪个时代女人对衣着容貌都是十分在意的,刁秀儿和蔡琰这样的绝色女子也不例外,而且女为悦己者容,所以她们更加在意,于是两人随便挑看着锦缎罗绮。 汉代布帛有时可做流通的货币,一些赏赐也多用布帛,富家豪门都囤积有不少的布匹,但是对于曾经从大户人家出来的两女来说,一般绸缎自然不上眼。 店主是个四十出头面相宽和的中年,他混迹市井多年眼光毒辣,自然看得出袁熙一伙必定是大家豪族子弟,非富即贵。 “公子小姐,鄙店新进有不少临淄锦、襄浥锦,还有从蜀地来的蜀锦,都是上好货色诸位不妨看看。”店主上前殷勤道。 立即有伙计转入库房,取出了一些上佳的锦缎,让刁秀儿和蔡琰两女过目,面对袁熙等贵客,店主自然不敢怠慢,所取尽是店里最好的存货。 刁秀儿蔡琰看了会后,高兴地相中了一匹绮色蜀锦,袁熙就待结账走人。 刚才店主没有仔细看,这恰一看店主脸色变了变,想到要糟,心里暗骂伙计,因为那匹蜀锦是有卖主预定的,这个新来的伙计忙乱中竟然拿了出来。 “公子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这匹蜀锦乃是残存的尾货,您想要的话不久新货就会到。真是抱歉。”店主小心地陪着不是。“还请稍等一些时日,到时在下差人送到府上,给几位赔罪,您看可好。” 刁秀儿,蔡琰觉得有些失望,却没有说什么,总不能任性大闹一番吧,何况。。。 但袁熙自小被骄纵惯了,看着两女失落的表情,自是不愿她们扫兴而归,于是袁熙傲声道,“我看这一匹无缺无瑕倒也不打紧,本公子就要它了,少废话,给本公子包好了。” “这个,这个,实不相瞒诸位,是有卖家预定了的,是伙计拿错了,真是抱歉……”店主小心地答复道,在心里骂了那伙计百遍。 “你先前说是尾货,这时又说有买主,莫不是欺我不成,当本公子吃素的!”袁熙虎目一瞪,就要发怒,袁二公子哪里吃过这亏。 “既然客人喜欢,就只管拿去好了。”一个娇润的声音从袁熙身后传来。 就在店主为难的时候,后堂走出来位约莫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少女的罗裙与她人不同。面料光鲜,她的衣裙很有质感,比一般的料子华贵何止一筹。 油亮的墨色长发挽成流云髻,在仆从的引领下款款前来,每走一步,都流露着贵气。 如雪般白净的脸上,点缀着精致的五官。 无论娇俏的琼鼻,还是如同潭水般清澈的眼睛,都蕴满了无尽柔情。 尤其是自然弯起翘翘弧度的红润樱唇,更让人有种忍不住想上前轻尝的冲动。 一张近乎完美的脸庞,朝里面瞥了一眼。这一瞥,竟是四目相对,袁熙禁不住有些痴了,一瞬间,想起了之前做的那个梦……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有声小说?百度直接搜索: &quot;易看小说&quot; 听有声小说很简单!</p> 46 正文 46 那个梦中,世外仙境般的桃源,芳菲的桃花,醉人的香气,自己在桃树下拥着这绝世美女,嬉笑,拥吻,抚摸…… 这一瞥,少女也是呆住了,刹那间,脸上飞上一抹红晕,百般娇羞,让人无限怜爱。 在袁熙看来,那少女没有刁秀儿的绝艳,也没有蔡琰的秀雅,但举手投足间无不透出大家闺秀般的华贵优雅,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 “竟然是姑娘?正如姑娘所说,我们果然又见面了。”袁熙讶然道,原来这少女确实冀州初定时,在邺城大街上所搭救的那位姑娘,没想到如今再次重逢,袁熙说不出的感觉。 袁熙最先从发呆中回过神来,收了失态,抱腕见礼,怕那少女误会,唐突佳人。 少女嫣然一笑,嗔道:“是呢,公子,咱们又见面了呢。”少女和袁熙的对白,好像认识许久的人般,是那样的自然和舒服。 “小姐,这可是留给老夫人的寿礼,这恐怕不合适吧。”店主有些惶恐和尴尬,适时地低声对那少女说道。 少女不理会店主,她对袁熙蔡琰和刁秀儿微微一福,淡淡一笑说道,“几位只管买去便是,店里其他绸缎罗绮也尽是各地精品,如有看中的请取一匹,算是店里感谢公子小姐的惠顾。” 少女举止得体,落落大方地向袁熙等人表态,顿时赢得了几人的好感。 袁熙听少女一说,好像她才是店里的东家一般。看来这少女出身也不一般,看来也是某大家族闺中嫡女,不然也不会有如此气度。 而此时的刁秀儿蔡琰在听了那少女的话后,反倒是不好意思再要那匹蜀锦了。 袁熙对少女处事的言谈举止暗暗赞许,少女年纪不大,但人情世故和处事都十分老练睿智,显然家教学识不一般。 “如此在下却之不恭了,还没请教小姐何人?”袁熙也不客气,既然再次相遇了,所幸打问打问。 “这店铺是中山无极甄家的产业,家父上蔡令甄逸,小女子家中排行第八。”少女从容不迫看着袁熙说道。 蔡琰刁秀儿倒没有什么,但袁熙却一激灵,甄洛?甄宓?洛神? 这可是上一世的正妻啊,如今有了高月也只能作贵人了。他不敢肯定,但少女话语间婉言地报上家门,显然不会说出闺名。这一瞬间,袁熙的心里不知该怎么形容,一直在他心里魂牵梦萦的问题一下子有了答案。 这就是历史车轮下的惯性?亦或者说是命运使然。 她就是在后人眼中,和貂蝉比肩,与江东二乔齐名的甄宓,就是让曹氏父子为之心仪,让曹丕、曹植兄弟为之痴狂的甄洛,就是那名垂千古的《洛神赋》里面的洛神。 袁熙的最后一个意识就是,是宿命让我们相遇吗?我的洛神,我能承受这么美丽的容颜在我的生命中消逝吗。 不能,我不能,我一定要改变历史,甄宓,你是我的,我不会给曹丕机会来害你。我的洛神。 蔡琰撇了一眼奇怪的袁熙,转头对着那少女道了声谢后,让人一名仆从拿走了那蜀锦。 在临出门时袁熙顿了顿,他回身对少女淡淡笑道:“在下袁显奕,多谢小姐好意,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袁熙说的掷地有声。 那少女愣了愣神,喃喃道:“声名远播的袁 二公子啊,我是知道的,人家早就和公子认识了呢。。那个。。梦境。 ” 和顺酒肆是邺城最为知名的酒肆和洛阳的醉仙楼有一拼了,路过时袁熙看到了酒肆楼下站着两个佩刀的精壮汉子。 袁熙顿时眼睛一转,心中打定主意,在刁秀儿蔡琰疑惑的目光中,他淡淡笑道:“秀儿,昭姬,今日有人做东了,本公子带你们去。” 原来他认出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派给郭嘉的护卫,这样想来郭嘉肯定在酒肆里吃酒,所以作为主公得去关照一下下属对吧。 见到袁熙等人走来,两名护卫也认出了袁熙,行礼后带着袁熙一众人进到酒肆二楼,找到了正在饮酒的郭嘉。 “难得公子和蔡小姐王小姐三位贵客,奉孝有失远迎啊。”郭嘉看到袁熙等人后呵呵笑道。 “记得前日奉孝才发了俸禄的,奉孝你看该不该你做东了呀?”袁熙也玩笑打趣道。 郭嘉起身施礼,让袁熙和蔡琰刁秀儿入座,这个时候男女同席是很寻常的事情,并没有宋朝后的礼家大防。接着他又让许褚伙同其他虎卫开了另外一席。 “做东啊,那没问题,只是我那微薄的俸禄用完后,可是要到公子那蹭饭了。”郭嘉风趣说道,顿时引得两女娇笑。 袁熙也跟着笑了笑后,让跑堂的伙计上酒菜,既然今天郭嘉做东,自己怎么好客气。 酒菜上齐后,蔡琰刁秀儿两女对于菜肴都是浅尝即止,郭嘉也因为有女眷在,所以收敛了平日吊儿郎当不羁的模样。 不过仍旧不停地用目光扫射着路过的**。惹得袁熙身边娇俏可人的刁秀儿一个劲的皱眉,生气的道;“郭先生,你不是好人。” 郭嘉急忙收回本来就不够用的目光,严肃的道;“胡说,我怎么不是好人,在下自幼饱读圣贤之书,怎么会不是好人。” 刁秀儿小嘴一撇,不屑的道;“饱读诗书就是好人,斯文败类。” 袁熙厉声道;“秀儿你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子跟郭先生说话,什么斯文败类——根本就是伪君子吗。” 惹来了刁秀儿一阵娇笑,和蔡琰一阵白眼,万种风情,袁熙也是一醉。 “奉孝这些天可过的悠闲。”袁熙问道。 “公子重担压身和佳人在侧,当然没有嘉来的悠闲。”郭嘉听着袁熙的暗示说道。 袁熙苦笑着摇了摇头,抬头看着郭嘉问道,“奉孝,你有没有帮我解决苦恼的办法。” 郭嘉继续打着哑谜道:“在嘉看来,公子能波澜不惊地达成心愿。”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笑。 袁熙想起了三天前他找郭嘉商量对策的情形。 那日里,郭嘉只是笑笑说道,“公子恐怕早有定计了吧。” 袁熙不满他这样一副高深的样子,但也知道与郭嘉磨合还需要时间,“我至今还是有些困惑,不知从何下手,请奉孝教我。” “公子当从三方下手,其一臧洪,其二大公子,其三袁州牧。”郭嘉淡定分析道。 袁熙有些会意,但还是让郭嘉说出具体策略,不然什么都自己想,到底谁是君,谁是臣,凡事事必躬亲可不是为君之道。 郭嘉叹了一口气说道:“臧子源其实真是一俊杰,但也会因名望而为州牧大人忌惮,公子可加深袁州牧对他的猜忌。” 其实对于臧洪,郭嘉其实也不想算计这样有名望的俊杰,可是和袁熙君臣名分已定,须尽死力,所以只能对不住臧洪了。 说着郭嘉紧盯袁熙道:“而大公子猜忌二公子之心不小,能让二公子远离冀州,他恐怕求之不得,而且定有人帮公子促成此事。” 袁熙会意地点点头让郭嘉继续。 “州牧大人嘛,呵呵,让刘夫人出面最好不过了,只是夫人未必舍得公子离开,这就看公子的本事了。”郭嘉有些黠促道。 得到提示的袁熙,即刻让心腹仆人袁和,私下贿赂了许攸一些财帛。 许攸心领神会,在袁绍身边不断造了些诸如臧洪与田丰私交甚密,臧洪胸怀大志野心不小的流言。 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曾经制造杨文干事件来和太子李建成交手,就如同袁熙一手炮制的臧洪事件和袁谭等人过招一样。 刘氏那里袁熙先是说了袁谭的威胁,然后再说自己平定青州的必要性,能掌控一支强力外援的好处。 刘钰虽然不舍,但为了儿子前程还是在袁绍枕边吹了不少风,为袁熙的大业推波助澜。 袁熙处 高月在外面等了好大一会,等里面没了声音,这才让脚步发出哒哒的声音,往着袁熙的房间里走去。 “夫君?”高月在外面敲了敲房门。 “无垢啊,门没栓,赶快进来。”里面传来袁熙的声音,接着就是和绿珠咯咯的娇笑。 高月平复了下心情,刚把门打开,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拦腰抱起,接着腾云驾雾一般,然后身子已经躺在了软和的棉被上。 闻着让人心神悸动的气息,高月脸色粉红,挣扎着起身:“夫君,无垢还有事跟你说呢,别胡来,哎呀真是的。绿珠你放开我......” 好一阵嬉闹之后,三人才渐渐停了下来。 高月红着脸,先是把绿珠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蛋,给捏了捏,见她只是说傻笑,浑不在意,这才把纤纤玉手放在袁熙的腰间软肋处,哼道:“每次去哪回来的都是这样,绿珠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被你教坏了。” 袁熙也不在乎她那点挠痒痒,舒服的直哼哼:“这是绿珠疼惜我,好几年培养的默契感呢。” 可不是,绿珠和他之所以这么默契,可以说完全是袁熙的功劳。 高月一阵捂嘴偷乐,最后自己从袁熙的身上移了过去,让袁熙睡在中间。 绿珠经过那般折腾已经有些困倦了,咂咂舌,抱着袁熙的一边臂膀,闭上眼睛,袁熙亲了一口高月的粉靥,对着高月道:“夫人有什么话要和为夫说的?” “哦,”高月道:“夫君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之前见过昭姬妹妹一起的姑娘,那个刁秀儿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袁熙心里瞪了一下,不过还是解释道:“那是董贼手下大将新娶的媳妇,被我给劫过来的,那么漂亮的佳人总不能便宜了别人不是?” “夫君你倒是坦诚。”高月嗔道:“不过人家好好的一个清白姑娘,你就这样给**了,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这有啥,”袁熙无所谓道。 “就这样?” “不然怎么样?” 高月看着袁熙说道:“夫君难道不想着给人家一个名分吗?” 袁熙搂住高月,淡淡道:“她暂时没有资格,勉强收为一房,也不是不能。”当然袁熙此时只能这样说了,免得高月难做。 “刁秀儿,貂蝉?”高月念叨了两句,抬头道:“她该不会是王家小姐吧?” “你认识?”洛阳肯定没有这么一号人的。不然这么一个大美女,她早该听闻过。 “有所耳闻,不过的确不是洛阳人氏,听说也是当地一个大美人,后来被王允收作义女,没想到最后让你得了便宜。” 高月自然没有什么好吃醋的。这个时代的女人,只要自己丈夫不弄一个女人,威胁自己的地位,大部分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呵呵,不过虽然漂亮,但是比起夫人你的,差的不是一点半点。”高月眼角荡着笑意,嗔道:“算你会说话。” 想了下,高月接着道:“不过凡是夫君你近了的身子的女人,还是娶回家当妾吧,免得有孩儿流出,还弄个没名没分的,观察几天,若是品行可以,就在府中偷偷纳了,反正也不费什么事情。” 毕竟已经是袁熙的女人了,高月这样想还是挺周到的,长孙皇后也是经常张罗给太宗皇帝李世民选妃。 一般后宫争宠都是常态,为了获得君王的欢心,恨不能一个掐死另一个才算完,这其实就是小女人的做法了。 而高月和长孙皇后的做法显然高明的许多,不但得到了君王的信任和宠爱,也得到了新晋宠妾的拥戴,而且她们的地位反而更加稳固。 和顺酒肆二楼。 袁熙想到这两日里自己办的这些事,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如果不行自己要再独领青州,恐怕就是几年后袁绍平定整个北方的时候了,他等不起。 看郭嘉镇定淡然的模样,袁熙似乎受到感染也安心不少。 就在这时二楼对角处的席位上,传来了阵嘈杂声,不时还夹杂有陶盆器皿落地摔碎的声响,袁熙眉头一皱,暗道扫兴。 袁熙远远看到了那边几个身穿纨绔的青年在吵闹生事,起初他也没太在意,但后来店伙计和掌柜都招架不住几个青年。 但随后他看到三楼过道,走下一个二十来岁,穿着华丽的青年。 但让袁熙在意的不是华服青年,而是三楼走道上站着在布店遇到的甄家少女,袁熙暗道真是有缘,这是第三次相遇了吧。 华服青年在四个武士打扮汉子簇拥下出面调解,但显然效果不佳。 袁熙心思急转,他猜想这酒肆也是甄家产业,感到巧合俗套同时,也感叹甄家资产的庞大,怪不得父亲袁绍后来选择和甄家联姻。 蔡琰顺着袁熙目光看去,也看到那日相遇的甄家少女,她担忧道,“公子你去帮帮那位妹妹吧。” 袁熙点了点头,于是起身带着许褚过去,郭嘉也是个闲不住的主,也跟了过去。 三楼过道上的甄宓,气恼地看着那几个生事的纨绔青年,俏脸含怒,胸脯微浮,斥责着他们的无礼。 原来几个青年,也是冀州豪门子弟,闲来无趣就经常在邺城里闹事,这天他们来到和顺酒肆玩笑,说要作弄店家一番,于是他们在菜肴上做了些手脚刁难店家。 本来他们想闹事一番就走人,不想来了个少年东家来调解,而且见甄宓如此艳丽,于是起了捉弄之心。 几人酒气上涌一时放肆起来,言语中也多有侮辱,最后几人动起手来。富家子弟更加得意,一步步的向前凑,逐渐的把甄宓逼到墙角。 在没有弄清几人底细前,华服青年怕得罪了豪强,于是四名护卫只一味用身体保护华服青年不敢反击。 几名纨绔青年见状更加放肆,就在局势要失控时,一名骁魁的壮汉打斜旁穿进去。那富家子弟手腕被另一只手捉住,攥的紧紧地,似乎连骨头都要被捏碎,疼得他冷汗直冒,哎呦一声叫出来。 骁魁壮汉二话不说几拳就将几个纨绔放倒,那壮汉正是许褚。袁熙也来到前边,抬脚就把他踢的滚出去四五步。 袁熙背对甄宓道;“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敢在这里撒野。”此时甄宓被吓得花容失色,全身一个劲的颤抖,袁熙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冲到被踢得在地上的富家子弟的身边,就又是一顿暴揍。 甄宓没想到袁熙会出现,并又一次替自己解围,于是心生感激,她快步走到袁熙身边。 “多谢二公子解围。”甄宓微微一福,向袁熙谢道。 隔着一步远,袁熙就闻到一股脂香淡淡。甄宓看袁熙向她这边望过来,脸上顿时生气红晕,从耳根开始扩散到脖颈,欣长粉嫩的脖子,忍不住微微的向衣领中缩了一缩。 她乌发蝉鬓,尖尖的琼鼻、薄薄的嘴唇,高雅淡远的气质,可以直接刺入任何男子的精神深处。 袁熙摆了摆手,转向几个纨绔问道:“你们哪家子弟竟敢在甄家的酒肆闹事。” 几个纨绔显然不知道着酒肆是甄家的产业,但他们被袁熙痛打,火气也上来。 其中一名高瘦的青年冷笑道:“还没问你是哪个,竟敢打我们辛家的人,我族叔可是袁车骑麾下大名鼎鼎的辛仲治。” 袁熙皱了皱眉,冀州邺城中的辛家就是辛评的宗族了,那个辛评和辛毗确有才干,但辛家和袁谭走得很近,现在算是他的对头。 “袁熙,袁显奕,尔等奈我何。”袁熙无视他的威胁,淡淡道。 几人听了皆吃一惊,袁熙的名声现在大得很,他们自然知道敢作敢为的袁二公子,这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 “这位兄台,他们为何生事?”袁熙向华服青年问道。 华服青年对袁熙救助心生好感,于是向袁熙拱手施礼后,将事情始末说了出来。 袁熙向几个纨绔冷冷道:“你们几个陷害良民,触犯了大汉律法,当送府衙处置。” 说罢让两名虎卫押送他们去府衙,虽不指望真正给他们治罪,但也要打击一下辛家的嚣张气焰,同时也给美人甄宓留下好印象,也间接交好甄家,以待他日之用。还在找&quot;袁阀&quot;免费有声小说?百度直接搜索: &quot;易看小说&quot; 听有声小说很简单!</p> 47 .uidzhx.co 两名虎卫押送几个辛家子弟走后,甄宓落落大方地对袁熙施了个礼,脆声说道,“不想又见到二公子了呢,小女子还要多谢公子解围。” 袁熙不禁莞尔,淡淡一笑说道,“举手之劳,况且邺城在州牧大人治下律法严明,自然不能容那些桀骜的纨绔,干些乱纪的事来,以损家父声望。” 甄宓来到华服青年身边,向袁熙介绍道,“公子,这位是我兄长甄尧。” 接着她又跟甄尧介绍了袁熙。 “哎呀,原来上次搭救过小妹的,便是二公子啊,真是不胜感激。”甄尧向着袁熙又是一揖。 甄尧又扭头责怪甄宓佯怒道:“小妹你也真是可恶,二公子帮你的事情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和兄长,咱们好登门拜谢,如今为兄才知,岂不是失了礼数。” 甄尧再次向袁熙等人见礼答谢,“多亏二公子相助,尧代小妹向公子致谢。” “嘻嘻……公子都说了嘛,小事一桩,不足挂齿。是不是呀,公子?”甄宓调皮的和兄长开着玩笑,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对袁熙说话的时候极尽温柔,仿佛在和情人打情骂俏,与上次初见时候的生分疏远,却是天壤之别。 “你……” 甄尧被妹妹的话,弄得不知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听闻中山无极巨富甄家有三子五女,不知小姐在家中排第几呀?”郭嘉倒没有什么顾虑,假装随意地问道。 “小女子在家中最末,前面还有三位兄长四位姐姐。”甄宓不虞有他,笑着回复郭嘉的疑惑。 “哈哈,二公子帮了小姐一个大忙,难道小姐不该做东请我们么?是不是啊公子”郭嘉玩笑打趣道。 甄宓也淡淡笑了笑,娇声说道,“区区一顿酒饭无以为报,还请两位常来光顾小店,定要好好款待公子和这位先生。” “我与二公子日后,定会多多光顾和顺酒肆的,只是我等俸禄微薄怕来不了几次呐。”郭嘉得寸进尺说道。 面对郭嘉的不见外,甄宓脸上还是带着华贵恬静的笑容,同样风趣回应道,“能请来名满天下的二公子,和您这位风度非凡的先生,是和顺酒肆的荣幸,只要两位能多带一些英杰俊才来光顾,本店记账时只算两位五折如何。” “一言为定,甄小姐可不许反悔啊。”郭嘉高兴和甄宓约定道。怎么看郭嘉的行为太过刻意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甄尧淡笑着旁观,小妹与郭嘉两人你来我往的交谈,也不言语,其实他也在考虑如何结交袁家,毕竟如今袁家可是河北的霸主,能得到袁家的照抚,甄家生意能做的更大。 袁熙不知道郭嘉为什么贪图这点小利,但知道他向来放荡不羁,也没往心里去。接着甄宓、甄尧与两人客套了会,就推辞有事走了。 袁熙送蔡琰刁秀儿回到住处后,才领许褚等虎卫回州牧府,郭嘉这时也跟着他一起。 袁熙正要跟郭嘉商权一些机密,于是他们来到邺城东的城墙上,许褚和几名虎卫一前一后地护卫着两人。 “州牧大人那有消息传出来了吗?”郭嘉问道,他需要将军府的消息,才能敲定接下来的相关计划。 “还没有,能做的已经做了,现在只能等待了,希望老天保佑我们吧。”袁熙轻叹一声说道,强大如太宗宣武帝袁熙,此时还得问苍天,可见袁熙起家时的不易。 郭嘉叹息着说道:“田元皓其实乃一大才也,若为治世当为宰辅之臣,奈何性情耿直刚强不善变通,可能步先汉汲黯后尘。” “我也是迫不得已,想要得到父亲首肯,被委派去青州,只能委屈田先生了,倘若有机会再补偿他吧。”袁熙无奈说道。 “公子觉得甄家五小姐怎么样?”郭嘉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袁熙被他这么一问愣了愣,不知他葫芦里买什么药。 “大家闺秀,玲珑剔透,大方华贵。”袁熙说出了自己对甄宓的印象。 突然袁熙想到郭嘉还未婚娶,有些紧张问道:“奉孝此问何意?你。该不会。。” “公子想哪去了,嘉在颍川老家已有婚约,公子莫要紧张。”郭嘉笑着看了看袁熙,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于是澄清说道。 接着郭嘉又试探地问道:“公子打算如何对待蔡小姐和王小姐?” 袁熙神情闪烁,含糊其辞说道,“待去青州立足后我会带上秀儿,师妹她一心想完成老师的遗愿,我也会尽力协助于她。”袁熙始终不做正面回答。 “这就好,公子须知您也到了订婚约的年纪,以州牧大人对公子的宠爱,必定会替公子再找一良配。”郭嘉淡淡笑道,意有所指。 袁熙正为此事苦恼,所以闷闷不做声,毕竟高月已经是自己正妻了,倘若甄宓再进门只能为妾,最高也就是平妻吧。 郭嘉接着暧i问道:“公子对那甄小姐印象不错,可愿娶她?” 袁熙对传说中的甄姬虽然慕名,但看到豆蔻年华的甄宓,也不免觉得过于**,甄家是很有能量,但终究不好意思开口。 “甄家在河北的势力不可小窥,其财力丰厚影响不可估量,如能跟甄家结亲,对公子的大业来说是一大助力。况且您不是一直想让甄家资助咱们钱粮吗?如今正是一个好机会,公子切切不可放过,况且......” 说到这里,郭嘉随手摸了摸自己干净的袖囊,惨然道:“况且属下这囊中委实有些羞涩,再不赶紧找上甄家,以后请公子吃酒着实是垫不起了。” 郭嘉看了看神色不变的袁熙,继续怂恿道:“冀州市井有个说法,前些年甄家请了名相士刘良,为甄家几个子女看相,刘良看到甄家五小姐的时候,大惊失色,指着尚是幼儿的她道‘这个小姑娘日后贵不可言。’” “我知道了,奉孝你还是说说去青州的准备吧,该领多少兵马带哪些人去,如何安排。”袁熙领会郭嘉的意思,于是把话题引向了他处。 “青州不仅有公孙瓒所置的刺史田楷,平原相刘备,还有近来猖獗的黄巾余党、颇得民心的北海相孔融,可谓错综复杂。”郭嘉地上粗略地画着青州草图,向袁熙回禀道。 “所以兵不可少带,但一定要袁冀州拨给精兵,青州虽然多丘陵山地但也多要骑兵。至于随军军吏,除了公子嫡系,可多向州牧大人要一些贤才。” 袁熙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武将除了几个嫡系外,他打算要来张辽张郃两人。张辽还好说,跟袁熙有些交情,而且现在也不太受重用,父亲袁绍应该会应允。 但张郃稍稍有点困难,他在冀州军中颇有声望,已经是一时良将,让他归心也要费一番功夫,不过为了确保青州之行的顺利,也只能挖父亲袁绍的墙角了,反正是一家人。 至于随军文官方面,只能在冀州挑选一些下级文吏。他发觉自己真的缺少了文官。郭嘉是顶级的军师参谋,但他偏重军务而政务却是其短板,可惜先前的荀彧一心投奔曹操。 所以只有在掌控青州后,才能凭着刺史的名号招牌征召一些人才,袁熙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辛家书房。 辛评脸色难看地推开门进到书房里面去,今天他得到府衙通告,说几个辛家子弟犯事,被袁二公子抓道府衙,让他去领人。 这时书房里除了辛评族弟辛毗,还有袁家大公子袁谭。袁谭因为娶了辛家一名女子,而与辛家结成了联盟。 辛评对袁谭拱了拱手,问道,“大公子所来可是为了二公子的事?” “二弟袁熙自从刺杀了董卓后,不仅声名大增,父亲对他更加骄纵了,他这次似乎想出使青州,我在想该如何设计阻挠。”袁谭道神情阴冷道,他一直视这个二弟为对手。 辛毗想了想后摇头,开口说道,“我看不必,大公子你想,如果二公子远离了州牧大人还会那么受宠吗?从前是因为大公子一直在汝南打理老家事务,而二公子一直在州牧大人身边,如此大人当然更亲近二公子了。” “我怎没有想到这点,如此岂不是该促成二弟袁熙去青州了?”袁谭恍然道。 和平年代也许袁谭等人的做法,也并无不可,关键是如今是乱世,枪杆子出政权。 辛评点了点头,“是这样,青州有田楷和大量黄巾余孽,二公子怕也应付不来,那时丢丑的是他自己了,大公子当以静制动,坐待时机,兄友弟恭不是。” 袁谭会意的点点头,眼中放出狠毒的冷芒,他想袁熙死在青州那才是最好的。 袁绍这些天也很苦恼,在确定派遣一支偏师进攻青州后,主帅的人选却成了问题。 本来他很看好声名家世都不错的臧洪,但许攸郭图等谋士提出的不同意见,让他不得不在做权衡。 袁绍所思也不无道理,确实,乱世当道,外姓领兵最后尾大甩不掉的,也比比皆是,君不见司马懿,君不见王敦,君不见桓温。 这就是后来李渊为何,选择派遣李世民征伐四方的道理了,虽然最后发生了宣武门事变,但是毕竟还是李家天下对吧。 对于二儿子袁熙他是十分满意的,袁熙容貌继承了父母双方的优点,俊美儒雅又不失威仪,这让看重外貌的袁绍十分喜欢。 打小来这个儿子才华惊艳,每每能做出一些惊人之举,在别人赞美奉承之余,他这个父亲也大觉脸上有光。 袁绍也隐隐地想,掌控河北后,让三个儿子各自治理一州。但是让自己器重的二儿子去平定动luan险峻的青州,他还是有很大顾虑。 让他吃惊的是,一向比自己还溺爱儿子的刘夫人,这次也极力怂恿袁绍委派二儿子去青州。袁绍迟疑之下召来了一众谋士,替自己做最后的决定。 荀谌这个狡猾的狐狸,只是眯着眼,***着短须闭目养神,他在揣摩袁绍的心思。 田丰沮授两人据理力争,再次建议委派臧洪去青州,他们认为袁熙太过年轻难以服众,其次也怕日后给袁家埋下手足相残的祸根。 收受了袁熙不少好处的许攸,还有跟田丰沮授不对眼的郭图,自然站在他们对立面搅和。 正在双方争执不清的时候,袁绍用眼光询问余下的一些谋士。 辛评觉得时机已到,于是出列说道:“属下也觉得二公子虽年轻,但不论是才华声望,还是可信度,更适合委派去青州。” 袁绍心里的天平偏了偏,又看向其他谋士,希望下属给出意见,自己充当裁判,这种领导当下也比比皆是,所以袁绍可不傻。 荀谌不置可否,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两边都不得罪。 逢纪审配对袁熙的印象不错,他们看袁熙似乎很在意这个位置,而且袁绍也有意让他去青州,于是两人也说赞同许攸的提议。 “分派子弟执掌州郡,会导致我方势力的分散,这正是消弱己方实力,给将来埋下祸根之举,望主公三思。”田丰向来耿直,他说话间毫不避让。 “元皓先生太过危言耸听了,诸位先生都赞同这件事,我看可行,先生不必再说了。”袁绍有些不悦道,你说我儿袁熙不行,不是说他老子不行吗,就你田丰行。 田丰哼了一声就沉默不语,这时袁谭突出列说道“父亲,孩儿以为,显奕前往青州,再妥当不过!请父亲明鉴。” 话一出口,满座皆惊!别人赞同也就罢了,如今和袁熙不对付的大公子袁谭,怎么也赞同了,真是咄咄怪事。 袁熙离开冀州意味着什么,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出!远离了权力中枢意味着什么。 不在袁绍身边,袁谭袁尚承欢膝下,时日久远,河北必定会落到他和袁尚的手中! 相比于众人的错愕,袁谭露出一抹得意的浅笑,和袁尚彼此交换了个眼神。袁谭挺身而出反驳田丰、沮授,袁绍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对他的好感也添了两分,而且以为是兄弟和睦的关系,曾几何时,李建成和李世民也如此“兄友弟恭”对吗。 “显思如何寻思,但说无妨!” 撇了一眼田丰和沮授,袁绍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容。 “二弟显奕追随父亲多年,无论治军还是治民,均可为父亲分忧!”得了袁绍吩咐,袁谭说道:“青州毗邻大海。乃是海运、漕运之要道,关乎河北财货往来。更紧要的是,刘备虽说兵少,野心却是不小!倘若稍稍懈怠,便会被他趁虚而入。至于曹操……” 袁谭没再说下去。 不用他说,众人也都明白。 区区刘备都敢觊觎青州,更不用说坐拥大军的曹操! 如此想来,青州不是袁熙去,还真震慑不住! 面露笑容,袁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显思之言甚合某意。诸公不必再说,便依了显奕青州之行!” 接着袁绍让传令官召来了袁熙。 袁熙来到议事堂,看到向自己微微点头的许攸,他就知道事情成了,他向众文官和袁绍施礼后恭敬地负手站立。 “显奕,这次各位先生都推荐你去平定青州,解除我军侧翼的威胁,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敢领命?”袁绍正色问道。 “定不负父亲和诸位先生的期望,显奕敢以性命担保。”袁熙半跪下领命道。 “好,好,不过这具体兵员等安排,却是要细细商议。”袁绍拍手道。 辛评存心要给袁熙下绊,于是抢先道:“公孙瓒所置青州刺史田楷等人,不过一群乌合之众,黄巾余党更是不堪一击,我军北面战事吃紧恐怕抽调不了兵力,可另行招募兵卒。” 袁熙听着暗骂辛评,许攸可谓拿人手短,他不得不再次为袁熙争取,起身说道,“仲治此言差矣,公孙瓒兵力鼎盛,田楷所部实力不俗,这从与我军多次交战的经历就可看出。至于黄巾余孽,虽然战力不强但人多势众,不多派精锐干练的兵马恐怕剿灭不来。” 辛评显然算计得不是时候,袁绍是十分在意这个儿子的,怎么可能让他带新招募的人马去犯险,李渊可曾给过李世民弱卒。 “显奕,想必你也有了平定青州的对策,该怎么做,要多少兵马你且说说看。”袁绍慈祥地看着袁熙说道。 袁熙点点头,先前他也与郭嘉商量过这个问题,于是朗声说道,“显奕认为,平定青州宜速不宜慢,兵法有云‘兵贵速而不在久’。” 袁熙观察着众人的神色,接着说道,“战事一旦拖久即使我军取胜,那也将消耗掉大量的实力,原本还算富庶的青州城镇恐怕也要凋零,所以熙认为当以雷霆之势速战速决。” “那如何攻占青州诸郡呢?”沮授问道。 他虽然不赞同委派袁熙去青州,但君主一旦决定,他就要尽力地完善这个计划,这是他的原则,一心侍奉君王别无二意。 “我军当先占据一立足之根本,然后先易后难逐个击破各方势力。故当迅速平定黄巾余党,这个人多却实力最弱的一方,招降吸取黄巾余党的精锐,让其余人等回归田地。然后击败或招降新到青州北海郡的孔融,最后集中力量剿灭田楷。”袁熙面对众人的诘问,不慌不忙,侃侃而谈。 沮授田丰等人点了点头,这个平青州的策略大体可行,各方势力都算计在内,虽然反对委派袁熙去青州,但他们不得不再次承认这个二公子的才干确实不俗。 袁熙看袁绍赞许就继续道:“如此定策,除了必要的物资外,至少要两万步骑才能完成任务。” 众人不好说话只等袁绍的决定。 袁绍沉思了许久,点头道:“除了你本部兵马,为父再给你两万精兵。” 袁熙拱手称诺,说道,“兵士是有了,但还缺几员将领和文官,协助领兵和处理政务,望父亲成。”袁熙伺机提出了要求。 “你可有人选?” “张郃、张辽两位将军通晓战事,可当大任。”袁熙说出这话后,心里有些紧张地看着袁绍,毕竟这是在撬父亲墙角。 袁绍想了想,张辽他当即准了,但张郃却是他颇为看重的将领,但想及儿子的安危,很快也答应了袁熙的请求。 文官方面袁熙实在不知道怎么说,袁绍身边的人很难要来。 田丰、沮授虽然有才却为袁绍倚重,执掌冀州的军政大事。 审配、逢纪他看不上眼,再者也想拉拢两人,在袁绍身边为内应。 辛评、许攸更不想要了,郭图、荀谌这两个见风使舵的家伙,则不可能跟他外出征伐。 “文官方面父亲只要派些小吏,协助打理政务就可以了。”最后袁熙有些无奈道。 郭图心思一动,出列道:“主公三思,二公子虽然通晓军政事务,但还是需要一位资历高才干强的文官去辅助,不然如何处理得一州大小政务。” 袁绍也觉得该给袁熙个助手,于是开口问道,“公则你可有人选?” “田元皓老成持重,熟悉政务且敢于直言,他是辅助三公子平定青州的最佳人选。”郭图正色答道。 说完郭图、辛评两人都在心里暗笑,在他们看来能把田丰踢出袁绍身边,就少了个竞争的对头,经过这次的事情,袁熙对田丰肯定厌恶排斥,这样两人不和必定有诸多牵制,平定青州也不会顺利。 袁绍当然不知道郭图打的什么主意,他还道郭图好心帮助袁熙,看来确实需要派个持重老臣辅佐我儿,太宗皇帝李世民西征薛举时,李渊也是派了窦轨等老臣辅佐。 虽然很看重田丰的名气才干,但袁绍也暗地里讨厌他的脾气,权衡利弊下袁绍还是下了决心,说道,“元皓先生啊,你可愿意辅助显奕平定青州?” 袁熙没有想到,郭图竟然会将田丰抛给他,虽然猜出了他的算计,但只要田丰跟去青州,假以时日袁熙还是有把握同化他的。 再者袁熙认为,田丰这个人公私分明,即使反对他,但在大事上还是会尽心尽力,就如同太宗皇帝李世民的魏征一样。 田丰心思复杂,他想不到郭图趁机将他外放给袁熙,并且袁绍也是一副赞同的样子。 田丰转念想,袁熙虽然才识过人毕竟年轻,有自己在监控提点的话,青州之行才不会出乱子,这也是对君主的尽心尽职,于是拱手道,“丰愿意辅助二公子前去平定青州。” 袁绍笑了笑,说道,“有先生这样的大才辅助我儿,青州一定指日可下,待到那时先生可是功臣,我当亲自给先生接风洗尘。” 袁熙也对田丰拱手行礼,说道,“青州之行,还请先生指点提拔了。” 田丰则面无表情地拱手还了礼,他不想和众公子有太多交情,以免出现党争,不过有些事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uidzhx. 48 .uidzhx.co 袁熙府 袁熙把上次遇到甄宓的事情告诉了高月,高月一下反应过来,伸手就去锤他,咬着唇|瓣嗔道:“你莫非想又找女人不成?” 袁熙捏着下颌道:“如果是长的特别漂亮的话,还真得麻烦夫人了。” 袁熙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看着高月,见她翻着白眼,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忙又改口说道:“不过夫人要是不满意,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高月这才缓过脸色,白他一眼道:“人家又不是那么不知进退的妒妇,只要家里像现在这样和睦,我倒是无所谓。” “不过有一点我很担心。”袁熙看着她,继续说道。 “担心什么?” “就是政治联姻啊。”袁绍就他们三个儿子,到时候肯定要和一些世家联姻的。 高月呆呆的望着他,而后低下头,轻声道:“这个都是父亲做主,我能有什么办法。” 她现在能靠的就只有袁熙,袁熙要是不宠她,她半点办法没有。更别提拿出一个大妇的风范,说不同意这事了。 “放心好了,无论怎么样,你高月永远都是我的正房夫人,其实联姻也有好处,最少将来要是遇到什么情况,帮助我们的人也多一点,再说来者都是妾最多是平妻,你好好调|教她们不就成了,难道你怕了?” 高月幽幽道:“女人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怕的不过是某个男人见到美人一时色令智昏,把我这大妇的位置给踢了。” 袁熙大喊冤枉,叫屈道:“我对你这么好,你就不能彻底把心放在肚子里吗?” “要怎么放吗?”高月噘着小嘴:“女人都爱瞎想,你这人又是色胚,见哪个美人都忍不住上去啃上两口,我能有放进肚子里就怪了。” 这个真是个无解的命题,女人要是说这样的话,男人还真的没有招,袁熙挠挠头,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 高月要的就是他的态度,每天敲打敲打他,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安慰他道:“好啦,好啦,我也就是说说,其实嫁给哪个男人不是这样的命,现在夫君你能待我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听着高月内心的独白,袁熙怔怔了半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高月把螓首紧紧的贴住袁熙的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轻声道:“那个唐姬让她在内宅活动吧。”毕竟要关上好几个月,自己也不忍心,蔡琰还是很为唐姬着想的。 两人又说道了一些,高月扭头道:“你没有对她做什么坏事吧?” 袁熙紧了紧她的柳腰,笑道:“我敢对她做什么坏事,倒是她浑身上下都是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呵呵,也许唐姬妹妹自有她的想法吧,哎,也不知道到时候她会不会怪我。” 袁熙贱笑道:“怪你的话,我就去勾引她,使用美男计,让她觉得对不起你,她觉得理亏就不会怪你了。” ....... “无垢,你开开门,我就是随便说说,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袁熙轻轻的敲着房门,小声说道。 “我困了,明天再说。”说着高月房间的灯光也暗了下去。任袁熙如何哀求,高月理都不理她。 “这个小醋坛子。”袁熙摇摇头,还有甄宓没有进门呢,看来今后这些女人有的闹腾了。 这个女人啊,有性子好是好,但也有坏处,坏处就是以后纳妾难,要命的是自己身边几女的性格,还一个比一个要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至于不纳妾,那是不可能的,甄宓本来就是他原先时空的夫人,不要都不行。很多事情袁熙还是比较愿意顺应记忆中的走向,来发展摸索的。 由于昨天晚上激动过火,袁熙深更半夜才睡,这也导致了他又起床迟了。 高月袁熙吃过饭,袁熙拉着高月,偷偷的朝着东南角的方向走过去。 走到门前的一侧,袁熙冲着看守的两个丫鬟道:“唐姬吃过了吗?” 右侧的小丫鬟忙道:“回公子话,已经吃过了。” “那就好,好好伺候着。”此时高月是不知道袁熙和唐姬之间的私密事情的。 袁熙拉着高月又往后面移了移,这才在墙纸上轻轻润|湿了一个小|洞。 “看看你的唐妹妹吧。”袁熙拉过高月,笑着说道。 高月像是做了一件错事一样,躲躲闪闪的,没有半点平日的风范。只见她低声道:“我现在忽然很后悔,做了这件事了,怎么办?” 袁熙翻了个白眼,心道你相公辛辛苦苦的,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说? 高月稳定情绪,对着他的表情白了他一眼,慢慢的把头靠在那个小|洞。 睁开大眼正要认真观察,就看见一个更大的眼睛从洞里靠了过来,一时两人的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吓得尖叫一声,一并后退了好几步。 袁熙赶紧抱住高月,高月拍着不停起伏的胸口,拉着袁熙扭头就跑。 屋子里,唐姬脸色一红,心里就有些恼怒,咬牙道:以后换衣服的时候小心一点,说话声音也小心一点,这个无耻的贼子。“ 小丫鬟莫名其妙的道:“唐姐姐,你想多了吧,他要是真想使坏,直接进来就是,何必从窗户外面偷看呢?” 唐姬微怔,自己的脑子最近似乎越来越混乱了,连眼前的小姑娘都比不上。不过这其实也怪不了她,毕竟要是出事的话,首当其冲的可是她...... “怎么啦,无垢?”袁熙被高月的表现吓了一跳。 高月拉着袁熙走到院子的中央,后怕的道:“刚才可能被发现了。” 袁熙一阵哈哈大笑。带着正妻偷看妾室这种荒唐事也就袁熙能做出来吧。 袁熙安慰高月说道:“本来就是纸糊的窗户,被看见不是正常吗?只是没想到唐姬反应的那么快。” 高月深深吸了一口气,羞怒道:“都怪你,以后不去看了,要是被发现,我就惨了。” “不去看看也好,先关上她一段时间,说不定也就没事了。” “也只能这样了。”高月叹了口气。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的把这件事给做了?她现在心里都还有点迷茫,不知道做到对不对。 回到高月的小院,今天二人自然一番浓情蜜意,互诉衷肠。 邺城,袁府。 一旦商定好出兵青州的计划,各项准备也提上议程,兵马和粮饷物资也开始调度起来。 袁熙这一天又遇到了甄宓兄妹,心道真是缘分呢。 看到甄尧、甄宓兄妹就要进门,袁熙急忙询问道:“不知你们兄妹来找父亲大人何事?” 甄尧正要回答,却被甄宓一把捂住嘴巴,笑嘻嘻的对袁熙道:“不用问了啦,到时候公子你自然就会知道。” 说完,拉着甄尧一溜烟的跑进了州牧府,只留下袁熙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 “三兄,三兄,你说逢夫人给我提的这门亲,到底是州牧大人家的哪位公子哟?大兄真是讨厌,问了他少说也有几十遍了,也不告诉宓儿答案,真真是讨厌死了。” 甄宓一边走着,一边伸手抚摸着青丝扎成的秀辫,心中忐忑不安的说道。看到妹妹紧张的样子,甄尧笑道:“呵呵……知妹莫若兄,你这小丫头心里想的什么,三兄我一猜便知。你是不是看上二公子了?” “讨厌了啦,人家又没得选择。大兄天天在宓儿耳边叨念,长兄如父,媒妁之言的。好像宓儿不听就是大逆不道似得,听说州牧大人家其他的二位公子已经成婚,我可不想做小妾,呜呜……” 甄宓越说越是担心,使劲的拉着甄尧的衣襟说道,话语里颇有几分哀求的味道。 甄家也算的上名门,他们的祖上甄邯曾经在朝廷为相,盛极一时,后来家道中落,没有再出过这么大的官。 但是甄家后人多有经商者,收入颇丰,在老家中山国也算是一方巨贾。但也只是相对普通人家来说;在袁家这样的名门巨族面前,在袁绍这样的一方霸主面前,就不值一提了。 看着妹妹一脸担忧的表情,甄尧心里不忍,其实他已知道,张氏是要把甄宓许配给袁尚做妾,只是怕妹妹伤心,所以没有告诉她。 “放心好了,我看你和二公子挺般配的,说不定你们之间真的有缘也不一定。再说了,袁公的其他几位公子,都是人中之龙,一个个英俊不凡,才能卓越,就是嫁给他们做妾,也是件荣耀的事情。再说了,袁公是一方诸侯,他一声命下,谁敢抗拒?为了我们甄家,宓儿你也要听兄长的安排。” 甄尧和甄宓并肩走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 “呜呜……不要嘛,宓儿不想做妾。” 当晚,刘氏让厨子备了丰盛的菜肴,让袁绍袁熙父子来吃饭。 袁绍自从当了州牧后,不时地要应酬和公干,所以在家同妻儿用餐的次数少了很多。 难得父子两人还有妻子刘钰相聚,这让袁绍有种家的温馨感。 他关切地询问了袁熙日常起居等大小事项,席间袁熙也讲了些奇闻趣事让袁绍和刘夫人开心了一番。 饭后袁熙趁机提出,让袁绍多给他骑兵的事情,袁绍禁不住妻子在旁边的怂恿,答应拨给他四千骑兵。加上袁熙本部两千骑总共六千骑兵,这在北方诸多势力中也算是不小的数目了。 刘夫人眼眶通红,对着袁绍说道,“孩子那么小就让他独自领军征战。” “唉,你又来了,先前夫人你不是也说,该让显奕锻炼捶打的么?”看着刘夫人哭泣,袁绍无奈道。 袁熙赶紧坐到刘夫人身边,握住她的手,“母亲不必担心,相信显奕很快就会平定青州的,那时显奕还要帮助父亲一统河北呢。” 袁绍***着短须颔首微笑,他觉得还是这个儿子知心,能替他分担重任,曾经李渊何尝不是如此想的呢,可是最后呢,袁绍幸运的是提前去世了,没有看到那一天。 “对了显奕,差些忘了跟你说及一件大事。”袁绍突然面有喜色道,“你与显甫也该到订立婚约,以备婚娶的年纪了,我与你母亲为你相中了一门亲事。” 袁熙被袁绍这突如其来的决定,惊得呆了半响,虽然早就被迫接受汉代这种婚俗,还经过了郭嘉提点,但他对这种政治式的豪门联姻还是有些说不清的抵触感。 袁绍见儿子半响不语,以为他兴奋欢喜,“呵呵,说来亲家你也知道,是审配审正南长女,过两日就安排人去提亲。” 刘夫人也爱怜地拉着袁熙的手,虽然有些不舍,但儿子毕竟长大了,成家立业也是做母亲所关切的。 “不,孩儿不想要这门亲事。”袁熙清醒后条件反射般道。我去,如果自己娶了审配的女儿,那自己的甄宓怎么办,这可是自己未来可以媲美阴贵人的女人。 他不知道历史上的袁熙是不是跟审配家联姻,但现在他可不觉得审配是上佳的盟友。 在袁绍刘夫人诧异的目光下,袁熙只得唯唯诺诺地道:“其实孩儿已有意中人。” “哪家小姐?你先前怎么不曾提及。”刘夫人关切地问道。 看着袁绍刘氏逼问的眼神,又想到郭嘉的一番言语,袁熙终于下决心道:“是……中山无极甄家五小姐。” “唉!?”袁绍有些惊讶,甄家的名声他当然听说过,并且甄家也是他要拉拢的巨富门阀,不久前还和刘夫人见过那位可人儿。 关于甄家五小姐的传言,袁绍最近也有所听闻,正是这样他打算让最喜欢的三儿子袁尚跟甄家联姻,而袁熙则跟同样在冀州很有影响力的审家联姻。 给袁熙袁尚定亲的事刘夫人也是知道的,她想不到儿子袁熙,竟然中意给弟弟袁尚结亲的人选,于是出声说道,“既然显奕喜欢甄家小姐,就给他去甄家提亲吧。” 刘夫人一向都是十分宠溺袁尚的,何况审家是官宦之家,而甄家是巨商之家呢,既然袁熙选择甄家那就随他去吧,给袁尚联姻审家也是不错的选择。 袁绍皱了皱眉,甄家审家都是他要拉拢的对象,前者财力惊人,后者在冀州士人中影响大。 袁绍闷声沉思了许久,他经不过刘夫人执拗,想到既然儿子喜欢也就依了。 “显奕你准备一下,明日我即叫人去甄家提亲,如果顺利几天后就定亲纳吉。”袁绍显然想在袁熙出征前将亲事定下来。 最后袁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里,他即感到兴奋又感到恐惧迷茫,毕竟是人生大事。 五天后,中山甄家庄园。 中山甄家原属官门,上一任的家主甄逸,年二十举孝廉,后任上蔡令,甄逸在任期间,执政爱民,赏罚公允,虽说不上是政绩斐然,却也是从无过失,算是造福了一方百姓。 只可惜时不与我,壮年早卒,留下妻子张氏并几个儿女,却是改头换面,行之以商贾之道。 甄家表祖,曾当过袁绍祖父袁汤的门客,再加上其年少时曾与袁绍有过往来,共论书功,亦是相熟。 故而袁绍自到任冀州之后,暗地里对甄家颇有照顾,如今的甄家虽属商贾,但买卖做得却是越发壮大,相比于当年的徐州糜家,也是不逞多让,足有一较长短之功。 送走冀州牧、车骑将军袁绍派遣来提亲的媒人后,甄夫人着实苦恼忧虑。 自从丈夫过世,诺大个甄家就在她的掌控下运转,这些年来甄家的财富和势力的增长,她可谓功不可没。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甄家生意如此兴旺的背后,其实还有一个人作为智囊,献出了不可或缺宝贵的力量。 如今张氏年纪渐长,家里的生意大部分都已是交给两个儿子甄俨和甄尧打理,两个儿子虽不上是什么济世之才,但也算颇为聪慧,故而接手之后,家里的生意也是一直蒸蒸日上。 甄夫人向来眼光精准处事果断,但这一次她实在难以决定女儿的亲事。 甄夫人立即召来了三个儿子,甄豫、甄俨、甄尧。 三个儿子对甄夫人是十分恭敬信服的,甄夫人将袁绍派人来提亲的事情告诉三个儿子,然后询问他们的意见。 “我们家虽说是冀州大族,但同我们一样,甚至门第高于甄家的世家大族还有不少,袁州牧为何会选中我们家小妹。”甄俨疑惑道。 甄豫皱了皱眉道:“恐怕是小妹小时候那次看相的缘故,你们不记得了吗,刘良先生说过小妹日后贵不可言,这事早已传遍冀州市井,现今袁州牧声望势力一时天下无二,其志不在小,找我们家联姻除了甄家的势力,为的就是这个了吧。” 甄夫人点头赞同,接着问道,“那你们说说看,该不该跟袁家结亲?” “母亲,现在不是我们该不该跟袁家结亲的问题,而是我们根本不能拒绝袁家。”甄俨无奈道。 甄夫人闻言,脸色忽明忽暗,阴沉不定,很是难瞧,这就是商贾世家在汉代尴尬的处境,空有巨大的财富,却又不得不依靠袁绍这样的门阀望族。 “那也要看对方是什么人,宓儿的终身大事说什么也不能儿戏。”甄夫人坚决道。 跟袁熙有一面之缘的甄尧,对同龄的袁熙评价还是不错的,出言说道,“袁二公子才名远播,讨伐奸相董卓,只身进长安刺董卓于万军之中,他可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此事过于重大,以你我之智恐怕很难思虑的周.....俨儿,让人去把你小妹叫来,看看她有何办法,可化解甄家当下之局。问问你们小妹的意思。”甄夫人思量半响后道。 “母亲,兄长,你们唤我?”没过多久,甄宓果然出现在了甄夫人和甄俨的面前,媚语恭敬柔美,却是怎么听怎么舒服。 看见了爱女,甄夫人的眼中顿时充满了笑意,急忙抬手招呼甄宓过来,让她跪坐于自己的身边,爱怜道:“宓儿,快来,到娘亲身边来!呵呵,最近城西布铺货头紧缺,却是让你连月往邺城跑了好几个来回,为娘真是好生心痛,怎么样?是不是累坏乖女儿了?” 甄宓素雅一笑,摇头道:“能帮娘亲和兄长分忧,女儿求之不得,何来辛苦一说?娘亲这话让女儿好生羞怯......” 甄俨闻言一乐说道:“对对对,小妹这话说的实在,都是自己家的事,弄得这般客气做什么,大哥这里正好有件难事,小妹快来,帮兄长参谋参谋.....” “嗯哼!” 张氏清了一下嗓子,不满的看了甄俨一眼,眼中微有薄色。 甄俨顿时被弄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倒是甄宓镇定自若,笑着帮甄俨解围:“大哥有什么难处,不妨说说,若是小妹能帮的上忙,自当尽力。” 甄俨偷眼瞧了张氏一眼,见张氏并无异样,随即长声一叹,开口姗姗道来,却是将甄家目前的两难处境一五一十的与甄宓尽道详实。 说完之后,整个厅内顿时一片沉寂。 甄宓静静的坐在张氏的身边,媚气的黛眉轻蹙,似乎也颇为犯愁,其认真思虑的模样很美,让人望而生怜。.uidzhx. 49 .uidzhx.co 黄昏,和顺酒肆。 自从前几日袁熙被委任青州之行后,袁熙着实高兴,于是将和顺酒肆整个三楼包了下来,他在这里宴请将要随他一同出征的一众将官,这也算是让一众部属提前撮合增进感情。 张辽、张郃已经得到了袁绍的首肯,让他们跟随袁熙出征青州,并将调令下发给他们。 张辽觉得出征青州正是建立功业的时机,毕竟大丈夫建功当马上取,并且他跟袁熙也算熟识,对他有点拨之恩,所以欣然赴宴。 张郃向来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所以青州之行也没太过在意,本来他不甘屈居于袁熙的,毕竟这位州牧公子,目前太过年轻,地位也不甚显赫,所以多少有些轻视。 但袁曾于界桥之战时救过他性命,确实是个人中俊杰,所以也就接下了袁绍的调度令,也算是还了袁熙人情。 但是令袁熙不高兴的是,在邀请田丰时,田丰淡漠而义正言辞地,推辞了袁熙的邀请。 田丰这是在避嫌,不想介入公子之争,是在向他以及其他人表明立场。 好在田丰这个人还是公私分明的,他做事兢兢业业,并没有因为这小插曲而因私废公。 在袁绍决定让田丰辅佐袁熙平定青州后,他就立即将手上政务处理交接,然后认真地负责起出征青州的物资、人员调度事宜。 袁熙亲热地到楼下迎接了张辽、张郃两位将军,令袁熙好奇的是,张郃还带来了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军士。 “公子,这两位是并州的郝昭,和郭淮,他们新近参军,但向来景仰二公子的事迹,听我说二公子要出征青州,于是特来投奔。公子,郭淮字伯济,郝昭字伯道,都是太原人氏。 论起来,二人也是世家子弟。二人却是私自离家投军而来,志向倒是不小,欲效冠军侯勒石狼胥山。我偶然之下结识二人,便带到军中。 现如今二人也是累功到屯长之职。我看二人资质不错,是难得的青年才俊,所以俊义斗胆向公子引荐二人。”张郃向袁熙引荐道。 张郃为了提高袁熙对他们的重视,说了如此之多,可见两人确实有过人之处,不然以张郃高傲的性格,怎能屈身引荐。 袁熙对这两人印象深刻,隐隐记得历史上这两人后来投靠了曹操,然后郝昭死守陈仓诸葛亮也打不下来,而郭淮也是同一时期防守诸葛亮的功臣,不过后来又投靠司马懿了。 但此一时彼一时,如果驾驭得好两人,还是能堪当重任的,毕竟只要自己足够强大,他们就不会二心,毕竟人是服于势的不是吗,于是他赶紧跟郝昭和郭淮见过礼。 郭淮郝昭二人却以弱冠之龄得到张郃的垂青,不仅亲自领他们进入军旅,还指导他们武功。可见二人资质,肯定不凡。 袁熙爱才之心顿起。如此人才,若不收入帐下,岂不有负天意。郭淮郝昭二人面对袁熙的礼贤下士,着实有点受宠若惊了。 郭淮,郝昭二人想破头也没想到,跟自己二人如此低声下气说话的,居然是最近在军中风头正盛的二公子本人。 二人早就听说袁熙仁厚爱人,而且今日也是袁熙选军。却不想袁熙亲自来了。一些底层的将官对传说中平易近人的二公子本来就有好感,郭淮郝昭也不例外。 加上今日袁熙礼贤下士的表现,郭淮郝昭二人顿时心折矣。于是激动说道,“公子大度。淮(昭)心服了!”原本高昂的头颅在袁熙面前低了下来,拜倒在袁熙面前。 “二位将军快快请起。”袁熙上前将二人扶起,“听俊义军言道,二位乃是河北少有的人杰,今日得见二位将军,显奕三生有幸矣。熙今日领车骑将军之命出征青州,正缺少像二位将军一般的少年英才。显奕斗胆,请二位将军屈尊降贵,助显奕一臂之力。” “啊。”在场的人石化中,不想袁熙为了两个弱冠青年如此礼贤下士。郭,郝二人更是感动的一塌糊涂,想都没想就拜倒在地。 后世人评论袁熙此举曰:晋太宗宣武皇帝以重礼聘骠骑将军郭淮,车骑将军郝昭与燕昭王千金买马骨有异曲同工之妙。自是始,天下英雄归之如潮。太祖基业自此肈基。 待到郭嘉、徐晃、赵云和许褚等人都到齐后,筵席正式开始,袁熙口才不错,一时宴会气氛热烈。 看着手下一众英才,袁熙本来还有些忧虑的心顿时开朗很多,如能得到这些人的倾心辅佐,他就有在汉末这场争霸逐鹿中,拥有抗争一众豪强诸侯的资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重头戏来了。 袁熙开门见山说道,“如今奸臣作乱,陛下四处漂泊。我袁家历代蒙受汉室恩宠,立志尽自己的力量和生命来振兴恢复刘汉天下。 然而齐桓公没有管仲不可能成就霸业,勾践没有范蠡不可能保存越国。现在我想与诸公同心合力,共同使国家安定,所以先从青州入手,诸公有什么计策匡正帮助我呢?”。 郭淮率先进言说道,“将军不到十六岁就为朝廷奔波,名声传扬大汉。赶上董卓废立皇帝的时机,将军奋然生发忠义之心,只身刺杀董卓。您渡过黄河向东,青州的百姓定会稽首归顺。” 听得郭淮称赞,众人也纷纷附和。 “好,好,好” 袁熙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很认同郭淮的话。这一席话说的他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可以实现的,不过也知道这事急不来,得一口口吃下,万丈高楼平地起不是。 袁熙又开口道,“今天除了老师张纮不在这里,大家都到齐了。二位先生昨天大家都见到了,今天再正式给大家介绍一下。” 众人的竖起耳朵,聆听袁熙对二位先生的评价。 袁熙指着站在田丰后面的郭嘉,倍加推崇说道,“这位是郭嘉先生,以后就是我青州军的军师了。郭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大家要尊敬,不可怠慢。” 军师呀,众人很是惊讶,没想到郭嘉先生如此厉害的,可以和田丰先生并驾齐驱了,见得袁熙给郭嘉造势,众人自然不敢怠慢,异口同声道。 “我等见过军师大人。”众人扬声说道 郭嘉很是感激,不想袁熙如此推崇自己,还授予军师高位。见众同僚向自己行礼,不敢托大,出班还了一礼道。 “众位同僚不必如此多礼,以后一起努力,为袁家大业尽心尽力。” 这话说得很漂亮,郭嘉也没什么架子的,顿时让众人很是亲近,拉近了距离,瞬间就打成一片了。 袁熙见他们相处的很融洽,心中也是很是高兴,将相和,才能大业兴呀。 两天后,袁绍调拨给袁熙的兵马也大都到位。其中四千冀州骑兵中的两千骑编为一营由张辽任骑都尉统辖。 在新收编的一万六千步卒中,袁熙让许褚等人挑出一千精壮,补充进了自己的戍卫亲兵里去。这样许褚除了统领虎卫,还统领了一千戍卫步卒。 原先徐晃赵云各自统领的一千骑,则合并成两千近卫骑兵归赵云统辖。 剩下徐晃、张郃各自统领一营兵马。 一营兵马包括一千冀州骑兵和五千步卒。从武器配备上来说张郃一营步卒偏重于攻坚,而徐晃一营偏重于弓弩和刀盾。 最后剩下相对逊色的五千多步卒,则都被编成了五个千人的辎重后勤部,归郝昭郭淮统领。 出征前的最后这段时间里,徐晃张郃等人都加紧练兵,以加紧适应磨合。 袁熙府 “夫人啊,上次我回来少了一件事没给你说。” “何事?”高月心情微微紧张,因为袁熙这副表情,不能让她不紧张。 “是那个....就是之前我提的联姻的事情。”袁熙略显尴尬道:“在中山无极有一个巨商,以后我想着让她家过来帮帮我的,然后父亲他也有和她家联姻的意思,于是就把甄家幺妹自作主张嫁给我了,夫人你不会怪我吧?” 高月皱着秀眉,微有不悦道:“人我都没有见过,你就同意了?品貌怎么样?如果到时候娶回来你不满意人家,岂不是大家都很为难?” 话虽这样说,但是袁熙还是相信甄宓的品貌的,河北第一美人,能差到哪去?不过这个显然不能和高月说。 袁熙故作不在乎道:“我袁熙也不是看人家女人相貌的人,如果品行不好,到时候让她藏在深宅里,夫人每天教导便是,还能翻了天不成?” “是谁?” “无极甄家。” “我听说过。”高月狐疑的看着他道:“听说他们家姐妹是河北有名的美女,你确定不是你自己厚着脸皮,要上门和他家联姻的吗?” 袁熙大汗,干笑着道:“夫人你想哪里去了,我怎么也可以说是少将军,哪能降下那个身份。”要是真的,袁熙也不会和高月隐瞒的,因为他知高月的为人,最怕自己隐瞒,倒不怕自己有几个女人。 “这样啊。”高月寻思着道 袁熙做的是正事,高月觉得自己应该帮衬帮衬,她的心思都取决袁熙的态度,现在她反倒为甄家女儿感到有些可怜了。 甄家的财富才是他需要的。将来的青州都得靠着她呢。 “真不会办事。”高月小小的责备了下他,轻声道:“既然甄家姑娘那么重要,我觉得还是派重要的人和你到中山,多走动走动,到时候他们不情愿也得同意,夫君你觉得呢?” “嗯,好主意,”袁熙没想到高月会帮自己出主意,点头道:“这事等我们走的那天再说,不然弄了乌龙就难看了。” “你得亲自去,许世叔最好陪同,好歹让别人看到你的诚意不是,我估摸着现在那甄家的妹妹,指不定心里怎么埋怨你呢。” 袁熙笑笑,他倒是觉得问题真的不大小,女人心里埋怨两下,娶回家还不是揉上几晚,几句甜言蜜语一哄了事。 在忙碌了几天后,袁熙不得不奉袁绍的命令,去中山甄家定亲纳吉。袁熙这时才切身地感到了古代婚俗的繁缛。 秦汉时期,婚姻程序必须依“六礼”而行。 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普通百姓当然不会然执行这些繁琐的礼仪,但世家大族却很看重“六礼”。 他带许褚和一众虎卫,跟着袁绍派遣主持这件事的许攸到了中山。 袁熙想到那天,自己委婉告诉高月自己要和甄家政治联姻后,她虽故作平淡却掩饰不住那丝幽怨神情。 袁熙自问不是什么纯情男,自从来到这封建社会的乱世后,不自觉地有了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想法,或者说随着权力的掌握开始有了******** 仿佛只有在滔天的权势中,才能体现他出现在这里的真实存在。想到这,有时候他不禁暗自嘲讽自己,这时候讲什么恋爱平等。 甄家庄园。 在袁熙看来甄夫人虽然已不年轻,但她那雍容华贵中带着的威仪干练的气质,确实让人折服,使人不敢将她与一般贵妇看待。 “甄夫人有礼了,许攸承袁冀州委托,带二公子前来定亲纳吉。”许攸笑道。 随后许攸让随行仆从搬上玉璧、骏马、布帛等聘金。 百来号仆人还忙碌着搬上玄、纁、羊、酒、米等三十多种定亲纳吉中象征吉祥的礼物。 甄夫人同三个儿子也打量着袁熙,甄夫人看来,袁熙样貌俊美儒雅,又不失威仪的。她心中暗自点头,确实是人中俊杰。 袁熙手捧着一对大雁,他脸上神色淡定潇洒,但心里却尴尬非常,真是大丈夫头一遭,而且自己的正宫娘娘高月也没有如此待遇吧。 “许大人跟二公子远来寒舍,令妾身和甄家倍感荣幸。”甄夫人笑着说道。 “夫人有礼了,从今日起袁甄两家就是姻亲,自不必拘泥于客套虚礼才是。”许攸道。 接着甄夫人让三个儿媳妇领来了甄宓,同众人见礼。 甄宓虽然年芳十三,因为家庭的环境跟熏陶,显得比一般人家女子更来得成熟懂事。 她自小便显得与众不同,不仅娇艳美丽,还聪明剔透,相士刘良为她看相后家人就当她为非同常人。 她十岁的时候就懂得,让家人用粮食拿来赈济亲族邻里,广施恩惠。之后甄夫人和三个兄长都不当她年幼,一些家族事务也让她参与。 但是这次的定亲对甄宓来说十分突然,虽然心智早熟懂得不少,这时候也有不少女子十三岁便嫁人,而她却毫无准备,所以仍旧有些慌乱和羞涩。 袁熙袁二公子,这个名字她不陌生,不久前他们还有过邂逅,也被他几次援手,也听过他英勇的事迹,被他俊美尔雅气度所折服,不过此时她对袁熙还是有些陌生的。 对于一个豆蔻少女来说,她有害怕,有困惑,也有羞涩,也有些喜悦,因为二公子起码和自己有几分缘分,为此她已经失眠了两日。 “二公子,还不快献上玉璧,鸿雁。”许攸看着尴尬对视的袁熙甄宓两人提醒道。 袁熙“嗯”了一声,手足无措地将一对大雁送到甄宓面前,不知作何举动。 看着袁熙的目光,甄宓羞红了脸,她同样大姑娘头一遭,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甄夫人笑了笑,让长子甄豫将大雁收下放在大堂边上。 “请岳母大人,甄小姐收下龙凤呈祥玉佩。”接着袁熙将一对龙凤玉璧递上,按照许攸嘱咐的礼节说道。 甄夫人含笑点点头,代甄宓收下,举行礼仪后将龙形玉璧退还给袁熙,还送了一些女方准备的礼物。 一套纳吉的仪式举行下来,花费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甄宓就在嫂嫂的陪伴下回到闺房。 之后便是甄家设宴款待袁熙这位未来的姑爷,宴上由甄豫、甄俨、甄尧三人作陪。 甄豫首先举爵敬了袁熙许攸两人,两人也举爵敬酒还礼。 几杯酒下肚几人也渐渐放开了话语。 “久闻甄家乃河北巨富,今日来贵庄园一见,果然是富丽堂皇雍容华贵呐。”许攸笑道,他看着装饰考究富丽的甄家也不禁眼热。 “许大人见笑了,甄家虽然薄有财货,但怎么比得上袁家四世三公的尊贵。”甄俨谦逊道。 袁熙则在想怎么从甄家捞来好处,他的基业才刚刚起步,如果能得到甄家的扶持那将事半功倍,这也是联姻的最终目的。 甄豫让人取来数目不少的锦缎财货,对着许攸说道,“这是答谢许先生做两家媒人的礼物,还请先生笑纳。” 许攸眼睛眯成一条线,假意推脱说道,“能当两家联姻的中间人是许攸的福分,如此见惠如何报答啊,见外了,见外了。” “礼物薄贱不成敬意。” 许攸推辞了几回后也就收下,答谢媒人也是礼仪中的一环,许攸心里暗道甄家就是富足,这谢礼可价值不菲。 袁熙一直想跟甄家达成一些协议,但一直都找不到机会。三天后袁熙许攸两人辞别甄夫人回了邺城。 翌日。 此时正值初秋,袁熙甄宓两人见面之后便牵着漫步在这山中的幽径之中,踩着堆积了好几层的落叶,两人的心都是安宁的,年初时的一幕幕场景仿佛同时在他们的脑中放映。 袁熙握着甄宓那,由于勤于练琴而略微纤细的玉手,内心便是无比充实快乐的。 他略微侧身,望着甄宓的脸,此时夕阳的余晖从树林的罅隙中倾泻下来,照耀在她的侧颜上,折shè出美丽的光晕。 袁熙眯起眼,嘴角勾出一个弧度,甄宓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这个样子的袁熙,他的身都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呢。 袁熙见甄宓只是偷偷望着他,沉默不言,不由温和道:“我家宓儿,好久不见,怎么无话可说了,当初见面可都是我一直听你讲呢。” 甄宓仿佛想到了什么,略带酸意的说道:“当初遇到你时,你身边可是有两个美人呢,如今却又多了宓儿,公子真是好sè呢。” 袁熙很是坦诚的说道:“那是当然,我就是个好sè之徒,平生别最爱美nv,当然,我家宓儿也是美nv哟。” 甄宓翻了翻白眼,甩开他的手,气呼呼道:“坏蛋,你连哄骗nv孩子都不会,怎么能在我面前说你喜欢美nv呢?” 袁熙面不改sè的说道:“夫子老人家说过食色性也嘛,我自己要过得潇洒随意才行,人生一世,过得快乐才是真的。” 说完,袁熙便再次执起甄宓的手,并凑近她的耳畔亲昵道:“宓儿,我带你去一个好去处。”.uidzhx. 44修改后 .uidzhx.co 醉醺醺的袁熙走进了唐姬的小院。 美sè,只是一种爱好,他对唐姬没有太多的爱意,也不可能对所有美nv都投入所谓的爱,那样的话,他的爱也太廉价了。 他想得到这个jing灵一般的弘农王妃,仅此而已,末代王妃的身份和绝色的容颜让袁熙有生理心里上的双重享受。 见到袁熙到来,唐姬再有万般不愿意,不过已然委身袁熙,她也就认命了,唐姬匆匆起身将袁熙扶jin自己的闺房。 此时已经月上中天,袁熙享受着唐姬的红袖添香,心中有些躁动,酒助sè媒,他望向唐姬那娇小身躯之上的目光愈发显得肆无忌惮。 唐姬顿时面lu复杂之sè,她仔细盯着袁熙带着慵懒之sè的侧颜,和那要吃了自己的眼神,唐姬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慌luàn,也是小口喝下一杯清酒,她只觉得头脑上晕乎乎的。 不过那种心慌的感觉却被酒意驱散,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双颊通红,眼中媚意流转的模样是多么吸引人! 袁熙目光炽热的望着唐姬,他也喝了许多酒,酒能壮胆能消愁,却更是sè媒,袁熙一把将唐姬那娇小玲珑的身子搂在怀中,在她的耳垂边轻轻吹了一口热气,**手段却是极其高超。 他用那对nv孩无往不利的温柔语调说道:“之前我生病那几日,总在梦中见到唐姬呢,从洛阳大街见到你那一刻起,我便喜欢上了你了,见忧郁的模样,我就忍不住想要抚平你那皱着的眉头呢……” 唐姬听了袁熙那温柔的情话,心中却甜蜜无比,她的身酥酥麻麻的,袁熙用那充满yu念的眼神,与唐姬因为酒意而媚意流转的眼眸相对,他霸道的说道:“唐姬,我都这么喜欢你了,你要说‘我爱你,只爱你一个’……” 唐姬无力的软在他的怀中,她有些害羞的说道:“我、我……” 忽然从纱窗的缝隙中传来一阵清风,唐姬的神智一清,她发现自己被袁熙搂在怀中,还可以感受到他那小腹下的一团火热。 袁熙贪婪的搂抱着唐姬这娇小玲珑的身子,单手抬起唐姬那光滑白皙的下巴,整张瓜子脸在烛光的照耀下是这般you人,这jing灵一般的容貌,五官简直jing致到了极点…… 唐姬此时酒意又上涌,她睁开眼,那纯澈的眸子中带着一丝茫,然而更多的却是惊人的媚意,袁熙忍不住亲wěn下去,他是如此贪婪的索取者,索取着唐姬那娇艳的樱…… 唐姬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眸中升起了一丝雾气,看着袁熙近在咫尺的俊美容貌,她晕乎乎的脑中只出现了两个字“真美”,想不到只有这么近观察他,才能发现他那真正的俊美…… 袁熙一边wěn着唐姬,一边将她那娇小的身子抱到柔软无比的g上,在昏暗的烛光之下,他贪婪地注视着魅huo的唐姬! 一边迫不及待的俯身而缀,醉的幽香萦绕在袁熙的鼻尖,心中却道这唐姬的本钱可比高月雄厚多了,明明这么娇小玲珑,却拥有这一对傲人的双*,想到这样美丽的艺术品留在自己身下承欢,袁熙心中火起…… 袁熙肆意地挑逗着唐姬,动作没有一丝平日里的温柔,他占有yu极强,而唐姬只是用充满雾气的眼眸痴痴的望着,在她身上为所yu为的男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柔弱与悲伤…… 袁熙可不是柳下惠,而且唐姬这般you人,摘取这样一枚诱人的苹果,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既然她的心是被坚冰包围的,那通过身体直达她的内心,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在知道唐姬如此洁身自爱后,袁熙的动作变得极其温柔小心,像是在对待这世上最完美的珍宝的一般…… 唐姬娇哼一声,睁开那双宝石一般闪亮的眼,充满柔弱与悲伤的望着袁熙,经过袁熙的这一番手段,她的身都是汗淋淋的,极致的nv人香在闺房之中萦绕着,她的酒意渐渐消失,眼神中的媚意也变成了一种茫…… 唐姬的yu臂还下意识搂着袁熙的脖颈,她带着哭腔柔弱的说道:“我恨你,为什么……” 袁熙心中终究是带着一丝愧疚的,说起来,他原本就只是想玩玩这个弘农王妃而已,这也算是名士风流的一种表现,他喜欢肆意妄为,因为,他有这个资本。 若是袁熙真的是这个世界的土著的话,说不定他也不屑于解释,因为这个时代的nv子本就身份低微,就好比货物一般,像唐姬这样的美nv,也终究是别人的玩物罢了。 但他的灵魂中毕竟包含着前世那支离破碎的记忆,对nv孩还是比较怜惜的,至少他得到了唐姬的身子,就一定会对她负责的。 袁熙深深知道,nv孩毕竟是要哄的,于是他俯身温柔的说道:“唐姬,我会好好对你的……” 说完,袁熙就wěn住了唐姬的,手也贪婪在美人玉背上轻抚,绝世的容貌在没有权力的庇护下,终究只会沦为权贵的玩物。 唐姬一心想要嫁个良人,却是有些天真了,不过,nv人嘛,总是感xing的,需要关爱与滋润的,而袁熙那永远温暖的怀抱就能给nv人这种关爱,他的权势也可以保证他拥有这世上最美貌的nv人。 袁熙节奏把握的非常不错,显然对这g第之事非常有天赋,渐渐的,唐姬只觉得不适感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酥酥麻麻的舒爽感,就像飘在云端一般,她忍不住呻yin起来,但她总是怕袁熙瞧不起她,所以压抑着呻yin…… 云消雨歇后,唐姬望着在她身侧的袁熙,月光从纱窗外钻了进来,照在他的侧颜之上,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痴之sè,就像美nv对男人的吸引一样,俊男对nv人的吸引力同样强,君不见昔日荀彧骑马入洛阳时的盛况…… 唐姬不由心想,将自己宝贵的贞洁交给这样的美男子或许也是一种缘分吧,袁熙的地位于她来说,真的太远了。 他是四世三公袁家的名n公子,而她只不过是战战兢兢活着的末代王妃,虽然名动钱塘,然而还要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 唐姬在内心深处开始向袁熙倾斜,当然,那句想要俘获nv人的心要先从她的身体开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得上一种真理,只要这nv子不是什么刚烈的强人。 袁熙轻抚着唐姬诱人的娇躯,事实上,他的兴致还很高,由于这也是他伤病好的第一次,所以只是让唐姬产生了一次**就缴械了…… 袁熙自然听到了唐姬情不自禁的话,不由抚着她jing致的下颚,发自肺腑的高兴道:“唐姬,你刚刚喊我什么?” 唐姬羞涩的闭着眼,她还在**的余韵之中,听到袁熙的问话,只是睁开眸子,看到他那亮若星辰的双眼时,她又羞得闭上眼,心中一叹,这男人也真是祸水级别的人物,他的强势、他的霸道比那些个世家子弟吸引人多了…… 若是少帝听到弘农王妃唐姬这般的话,绝对要气的诈尸过来,由此可见,男人该禽兽时必须禽兽,对于某种nv人来说,主动出击永远比yu擒故纵有用,尤其是那种心思玲珑,善于在男人之间巧妙周旋的nv人。 袁熙对于完属于自己的物品,向来是珍惜宠爱的,他虽然**高涨,但唐姬毕竟难承君泽,所以他很温柔的抱起唐姬,与她共浴,无比宠爱的亲自为她擦拭…… 唐姬只是任其摆布,闭着眼不敢看这个强势的将自己霸占的男子,但她的心里却是极其渴望这种宠溺的…… 然而,她的心中的安感终究太少了,在温暖的浴桶中两人**相对时,她忍不住落泪了,她知道自己就算找个普通的人家,最多也只能获得一个shi妾的地位罢了,那么,自己在他的心中到底算个什么呢? 袁熙wěn去她泪水,用一贯温柔慵懒的语气道:“唐姬,你很害怕……”语气虽然温暖人心,但在唐姬听来,这温暖的语气总是带着距离,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如罂粟般吸引着她,让她只能仰望这个男子。 唐姬的脑袋柔弱的靠在袁熙的肩头,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咪,她幽幽道:“这一夕情缘,公子就忘了吧,唐姬配不上公子……” 袁熙情商极高,对于nv人的心思向来把握极准,他温言道:“唐姬,以后便喊我夫君,我知你忧虑什么,不就是一个名分嘛,我许你贵妾身份。” 唐姬闻言,顿时心中一喜,她倒是觉得安感强烈一些,心中却想,这家伙虽然霸道强势,但终究是有情意的男人……她不由略带欢喜的喊了一声“夫君”,仿佛内心有了依靠一般。 两人同塌而眠,唐姬主动伏在袁熙的怀中,哪还有当时的矜持,但这却让袁熙愈发满意唐姬的懂事,什么样的身份就应该有什么样的眼sè,他喜欢聪明的nv人,因为这让他很省心。 翌日清晨,袁熙还在睡梦之中,唐姬却是已经醒过来了,她想到昨夜的荒唐事,不由脸上一红,却是惆怅的叹息一声,除了跟着袁熙,她似乎别无选择了…… 唐姬移开还握在她那**的手,撑起脑袋,只是仔细的看着这个男子,他的容貌从远处看,倒不觉得惊yàn,只是清俊而已。 许是因为他那温润的气质完美的掩饰住了他的样子,而此时近距离观看,唐姬的只觉得越看越俊,她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抚袁熙那浓郁的眉…… 袁熙突然睁开眼,唐姬惊慌的将手拿开,只见袁熙霸道的将其搂入怀中,这娇小玲珑的身子当真极妙的触感,他戏谑道:“唐姬,你刚刚看什么看得这么入?” 此时外面的晨曦从穿过纱窗照在袁熙的脸上,唐姬只觉得他的这张脸真是耀眼无比、俊美无双,听到袁熙戏谑的话语,她却是大胆的与袁熙对视,古灵jing怪的说道:“当然是看我的夫君。” 袁熙听了这话,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却是愈发喜欢唐姬了,他知道唐姬担忧的是什么,只是郑重的承诺道:“唐姬的清白之身既然jiāo给我,我自然会好好珍惜你的,我才舍不得美人便宜了别人,我会一辈子护着你的。” 唐姬主动献上香wěn,她很清楚袁熙能给她带来什么——富贵与安定,而她则需好好奉献自己的身体,仅此而已,其实一旦看透了所谓爱情的本质,唐姬就明白,那就是一场美好的梦。 欲成就大业,必觅一王霸之地为根本,尔后养精蓄锐、徐图天下,这是袁熙,郭嘉,张纮定制的计划,和朱元璋的广积粮,高筑城,缓称王,多有相似之处。 历史上父亲袁绍凭借四世三公的巨大威望,使得懦弱无能的韩馥主动放弃了冀州,随后以冀州为根本,一步步统一四洲之地,完成北方一统。 而曹操占据兖州,中原之腹,四面受敌,然其挟天子以令诸侯,占尽天时,随以兖州为起点,渐渐侵吞八方各州。 刘备以汉皇后裔之名,借荆州之繁华,培养自身势力,最终冲入益州,完帝王之业。 孙策跨过长江,霸占江东六郡,以长江为天堑,水军屏障,养精蓄锐,等待时机而出。 这四位枭雄,每一位都是先寻求发展之地,稳定根基之后,在缓缓扩张自己的势力,须知根基不稳,打下再大的领土,也是如水中之银月,虚幻的不值一提。 所以现在的青州对于袁熙来说,真是如此的重要,如今现在才公元192年,接下来就是袁家和公孙家在青州争夺主导权,而这就给了袁熙发挥的空间,和培植势力的机会。 而且袁熙必须以一地之力护袁家侧翼安,以牵制日益壮大的曹操,待父亲袁绍鼎定河北后,就可以两路出兵和曹操在黄河两岸决战,不过这之前,袁熙必须拿下青州。 想到这里,袁熙很庆幸重生成为袁家嫡子,不但权利巨大,地位崇高,袁绍这个父亲也给了他们这些儿子们充足的自由空间,让他们自行发展。 然而如果他穿越成曹操的儿子,那别说私自培养势力,你就是与朝臣交往过于密切,都有可能被教训,这是曹操的英明之处,天下还未统一之时,他需要所有臣子的目光都集中到大业之上,而不是因为区区的世子之争,勾心斗角,离心离德,此乃祸乱之根源。 不过话是没错,理也是这个理,不过真发生到自己身上时,那可不好,后人经常诽谤大晋太宗宣武帝袁熙,说他虚伪说他双标,不过袁熙他是一位枭雄,是一位政客对吗,你指望袁熙能有多少节操可言。 将军府。 因为青州攻略的事情,袁绍却是陷入沉思,虽然他正值壮年,但是关于继承人的问题他也早已在心里思考,嫡长子继位是自古以来的传统,但他之前比较偏爱自己的小儿子袁尚,直到自己的二儿子袁熙异军突起,崭露头角。 袁熙四岁时,一怪书生说袁熙贵不可言,将来必能定乱安民,袁熙自身也表现的越来越优秀,这都是不容忽视的因素。 随着袁绍的地盘逐渐扩大,手下人越来越多,就算他不想,麾下人也会有各自支持的人,袁绍确实好谋无断,可不代表他没有自己选择的倾向。 就目前来看,他已渐渐偏向袁熙,不过到底有些犹豫,他想了想,还是叫来了自己手下此时唯一可以谈心的人,许攸。 袁绍开门见山道:“子远以为吾之三子如何?” 许攸惊讶于袁绍的话,他印象里袁绍可不是此时这个样子,立储这样的事就算他心有所属也会犹豫不决,想了想,道:“大公子勇武,三公子聪慧,只有二公子,某有些看不透,不过某最看好的,也正是二公子。” 他未称主公,袁绍也未呼他属下,二人就像是老朋友一样聊天。 见许攸如此回答,袁绍感慨道:“是啊,显奕早已与从前不同了。” 说着将袁熙向自己请求出征青州的事说了。 许攸有些忍不住笑的样子,“这是好事啊,二公子长大了,能替本初分忧了,何况二公子领兵还可以防止异姓将领专权,同时还可以安抚青州世家,以为我冀州之羽翼。” 袁绍点点头说道:“吾亦如此想,只是不想显奕让其顺风顺水惯了,以免日后遇到挫折一蹶不振。” 许攸神情一凛,二公子变了,本初居然也随着变了,这是培养继承人的节奏啊。 果然,袁绍继续说道:“不瞒子远,吾确实有意显奕为后,只是此时断言尚早,亦要给显思,显甫机会,所以不能传出太早。” 许攸陷入沉思,其实经过这么长时间与袁熙的交流,他是属意袁熙的,不过既然袁绍以朋友的身份问他家事,他自然也不会偏颇。 于是许攸真心实意相对客观地说道:“愚以为河北之地早晚归心,到时四州之地,三公子各选一州,既是锻炼,也是考验,立最杰出者为嗣,可矣。” 心里暗想,二公子,吾只能帮你到这里,以你之才,脱颖而出并不难,只是不知道公子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袁绍听到他的提议,眼前一亮,有些意动,想了想,道:“如此也好,今日之事,子远切勿外传。” “诺!” 袁绍一时之念,成就了袁熙,同时也犯了和李渊一样的错误,真是祸福无常啊,最终袁绍和李渊走上了相似而又不同的人生。.uidzhx. 50前夕 .uidzhx.co 甄宓被袁熙那亲昵的语气,nong得有些害羞,他吐出来的热气环绕在她的耳畔,使得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燥热感,她有些晕乎乎的被袁熙牵着手前行。 漫山遍野的金菊,怒放着那灿烂的颜sè,这一场视觉上的盛宴令甄宓感叹不已,这里可真的是一个神仙之境呢,她不由问道:“公子,你是怎么找到这片地方的?” 袁熙轻柔着笑,笑容中蕴含着慵懒而温暖的气息,他用手抚着甄宓那白里透红的脸颊。 袁熙只是带着欣赏的意味说道:“金菊虽美,不如我家宓儿,于山林之中寻huā易尔,于万人之中寻到像宓儿这样的女孩儿,却是我之幸运。” 甄宓的心跳陡然加速,在这样làng漫的情景之下,配上袁熙这**luo赞美的话语,她只觉得心中的爱意不可抑止的散发出来。 她情不自禁的投入袁熙的怀抱,用小手轻轻锤着他的xiong膛,轻嗔道:“公子,你这偷心的贼。”那个少女不怀春,何况袁熙这样文武双,玉树临风的袁家公子呢。 袁熙与甄宓两人肆意躺在这片开满金菊的huā丛中,两只手紧紧的握着,望着天边那火红的晚霞,一时间有些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 此刻袁熙心中却大为惊喜,有什么比美nv倾心更愉快的事情呢,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城之于nv人便如同nv人的身体,作为一名高品味的好sè之徒,袁熙向来喜欢把玩nv人的心思。 袁熙望着怀中甄宓那副迷离的样子,那清秀的脸颊上缓缓闪动的睫o,他忍不住wěn上了她的,深入**,肆意挑逗,手法是如此的熟练,不一会儿,便wěn得她气喘/吁吁,袁熙感受着她那柔软的小*,那种内心的满足感与征服yu真的很让人沉醉呢…… 甄宓的双颊带着红晕,这一wěn却是让她安心不少,她恨恨的掐了掐袁熙的腰间,看着他这副夸张的龇牙咧嘴的模样时。 不由用鼻子像小狗一样,拱了拱他的脖颈,气呼呼道:“公子,你这个大sè狼就知道占宓儿便宜,wěn得那么熟练,肯定与你那美妾缠绵得紧,真是气死我了。” 袁熙刮了刮甄宓的鼻尖,随和道:“我家宓儿,大人有大量,别总是打翻了醋坛子,这男人就好比茶壶,nv人好比茶杯,一个茶壶配上几个茶杯那是正常的事情,大丈夫当三妻四妾不是。” 甄宓倒是没反驳袁熙的这番言论,只是郁郁地点了点头,这个时代确实如此,当然那也是权贵家的特权罢了,而如今乱世那女人的地位更不如从前了,所以能遇见名动天下,温润如玉的袁家二公子,已经是够幸运了。 邺城,蔡琰处。 蔡琰的美和甄宓的美不同,就好比一个是空谷幽兰另一个是娇艳的芍药。甄宓的美让人魂牵梦绕辗转反侧,美的不带一丝烟火气,老是让人有种只可远观不能亵玩的感觉。 蔡琰不是她是真的艳若桃李勾魂夺魄。今天她没对我笑,算她运气好,假如她笑了,没准,我真就一时把持不住,做出点什么丧德败行的禽兽行径。 一个轻罗薄衫,手拿小扇的美人,正蹲在地上,欣赏着玉兰树。乌黑的一缕秀发从金钗处散落到鬓边,就像是一条闪光的缎带。 美人和谐在这静谧美妙的气氛中完不知道袁熙这不速之客的到来。伸手轻拢一下鬓边秀发。宽宽的衣袖就倒卷至臂弯,露出粉白雪亮的胳膊。 她听着鸟儿金玲般的叫声,嘴角就忍不住溢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袁熙忽然就打破了这份恬静惬意,低低的声音叫道;“昭姬,原来你在这里。” 蔡琰吓了一跳,随即羞恼嗔怪道;“显奕,是你,你怎么这样讨厌。”她这样的态度,和这个称呼让很意外,毕竟袁熙走的时候她还是一副惆怅的样子,。 看来这个院子的安逸,让她暂时忘记了往日的纷扰和烦忧。 “你还好吗?”袁熙试探着向前迈出一步,生怕惊吓了这只受伤的鸟儿。 蔡琰娇艳如花的脸上忽然升起潮红,袁熙才知道,他的关切有点过度了。急忙改口道;“你的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受什么惊吓,要不要我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袁熙又向前踏出一步。两人之间,相隔一丈,他已能闻到她的吐气如兰。蔡琰苦涩一笑,道;“公子请到屋里坐吧。” 袁熙的脚步挪动的有些吃力,被心目中的美人这样邀请还是头一次,心里一动,荡漾起暖意,随即生出万缕柔情。跟着蔡琰的脚步走进门。 一副淡山明水的画屏横亘在门前,让袁熙眼前一亮。蔡琰就像个仙子一般,差一点就走近那座仙山中去。他一下子呆了。 蔡琰本想转过身子来让客的,却正好和袁熙呆滞的目光碰个正着,绝美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一阵潮红。幽幽的道;“公。子。。请进。” 袁熙醒悟,急忙躲避她的灼灼眼神,心想,这蔡琰胆子真大,竟然敢跟本公子对视,而且似乎比自己还嚣张呢。这怎么觉得刚才的一瞬间,被她非礼,吃了大亏呢。不行,他要报复,用眼神还回来。 甄宓的眼神清淡,蔡琰的目光却火辣如芍药,看的袁熙心头鹿撞跳个不停。这种眼神正好和她的长相像匹敌,丝毫不差。 这短暂的对视竟碰撞出了一团看不见的火花,蔡琰的心里也是微微一动。 想着他洛阳时在西凉军中,紧紧的搂抱着自己,悍勇无双的场景,令无数敌人丧胆的侠骨英风,红晕又慢慢的爬满双颊。 可袁熙却有另外一种发现,就是蔡琰依然忧郁,眼神中残留着挥之不去的恐慌。她的从容是做给她自己看的,内心的伤痛并不曾有丝毫的抚平。袁熙执着的想,她需要一份爱,需要关怀,否则不可能复原。 袁熙心里呆想,表面上却没做掩饰,色迷迷的眼神,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看透他的心底。 蔡琰看惯了这种男人痴狂的模样,也不觉得奇怪和恶心,更何况有好感的袁熙呢,只是淡淡道;“公子请进吧。” 她的下巴微微扬起,带着一种贵族式的骄傲,她的眼光里没有丝毫的娇羞,除了百无聊赖的忧伤,就是深刻的智慧探寻,似乎一眼就能射穿你的心脏。 袁熙心里打个冷战,心想,不愧是一代才女,厉害。袁熙警告自己,千万不要失态,否则一不小心,被她执笔写入老师蔡邕的后汉书里,不就遗臭万年,永不翻身。 蔡琰可不知道袁熙的心里瞬息万变,伸出手,指着矮几后的席位道;“公子”她嫣然一笑清纯柔和的气息扑面而来,袁熙就有些窒息。 气质这东西真是奇妙,看得见说不出,有形似无形,可以把任何男人女人装饰的魅力逼人魂魄,让人浑身洋溢着一种使人说不清道不明,拿得起来就放不下的味道。 蔡琰身上也许还残留着些许,少女时代对于英雄崇拜纯情,自从被袁熙救了抱过之后,就始终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围绕着她。 她想,这个统兵的师兄,四世三公袁家的子孙身上表现出的气质,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更合适,色狼,无赖,还是悍勇,儒雅、智慧、坚强、温柔。 蔡琰觉得,虽然和他小时候认识,但是包括被他抱了,到现在加起来不过一年多吧。可是自己竟然从他身上,同时体验着这么多的变化。 蔡琰突然觉得她的心脏跳动很快,暗暗的想,他对我还是很温柔的,大概是袁熙色迷迷的眼神,把她寂寞死灰的心带进了误区,两人竟默对无语一炷香时间。 还是袁熙首先打破了僵局。袁熙看到在三步外的案桌上,有一叠蔡侯纸,最上面的一张上,用虎符镇纸压着一副水墨画,画旁提了一首诗。 正好尴尬无语,又想欣赏美色,不肯走,听说蔡琰美人诗画双绝,今天不如品评一下。 淡黄色的残阳,从窗格子里悄然消逝,黑暗的夜色笼罩室内。丫鬟进来点亮了灯火,顺便向袁熙白了两眼,心想,这人看着不是好人。 胡杨!!满目的凄凉。袁熙的意识里,没有比这种生活在贫瘠荒凉地域的植物,更能表达人的孤寂无奈和坚强了。 蔡琰,画胡杨,很好,证明她会坚强的活下去。画旁,题诗一首,用隽永的小楷写成。 “汉季失权柄,董卓乱天常。志欲图篡弑,先害诸贤良。逼迫迁旧邦,拥主以自强海内兴义师,欲共讨不祥。 卓众来东下,金甲耀日光。平土人脆弱,来兵皆胡羌。猎野围城邑,所向悉破亡。斩截无孑遗,尸骸相撑拒。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长驱西入关,迥路险且阻。还顾邈冥冥,肝脾为烂腐。所略有万计,不得令屯聚。 或有骨肉俱,欲言不敢语。失意几微间,辄言弊降虏。要当以亭刃,我曹不活汝。岂敢惜性命,不堪其詈骂。或便加棰杖,毒痛参并下。旦则号泣行,夜则悲吟坐。欲死不能得,欲生无欲可。 有客从彼苍者何辜,乃遭此厄祸。边荒与华异,人俗少义理。处所多霜雪,胡风春夏起。翩翩吹我衣,肃肃入我耳。感时念父母,哀叹无穷已。有客自外来,闻之常欢喜。迎问其消息,辄复非乡里。 邂逅徼时愿,骨肉来迎己。天属缀人心,念别无会期。存亡永乖隔,不忍与之辞。观者皆嘘唏,行路亦呜咽。去去割情恋,遄征日遐迈。悠悠三千里,何时复交会。 为复强视息,虽生何聊赖托命于新人,竭心自勖励。流离成鄙贱,常恐复捐废。人生几何时,怀忧终年岁。” 袁熙差点惊叫出声,这就是明传千古的悲愤诗。不过里面少了几句,此时蔡琰没有被虏走,也没有被左贤王纳妃子,但她仍旧做出来了这首诗,从一开始便字字泣血行行流泪。 感慨从董卓攒政,李榷郭汜之乱,一直到初平三年,公元192年李傕郭汜这两个狗杂种出兵关东被掳劫,伙同匈奴人一起,洛阳长安妇女被掳掠至匈奴。 ‘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就是董卓军和匈奴人一贯的优良作风,汉人也好,匈奴人也好,只要是军阀,一样混蛋。 蔡琰突然在袁熙身后慨叹出声,他心中一阵悸动,不知该如何宽慰她。便提笔在悲愤诗的一旁提了一首小诗。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是前世学的第一首诗。记得挺清楚。似乎是剽窃的白居易。本来诗名忘了,袁熙把这首诗命名为《野草》。 蔡琰看袁熙在画中题诗,便好奇的过来看,一看之下,顿时哑然。心道,这首诗,朗朗上口,寓意非凡,每个字都似乎经过千锤百炼,实在是百年难见的好诗,而袁熙却能在瞬间构思下笔成文,我不如也? 其实她比白居易是差那么一点,比袁熙吗,强多了。蔡琰明白他作这首诗的意思,无非是让他她像野草一样的坚强。 还有一重意思,就是大汉王朝不会就此衰败,天下间的普通百姓,就像野火烧不尽的茅草一样,被春风一吹立即绽放蓬勃生机。 她的指尖和嘴唇都在细微的抖动,眉宇间笼罩上一层回忆的阴影。 “真的还能有那么一天吗?所有的事,都回不去了不会有那么一天了不会”她捂住自己的胸口,眼泪不停的滚落下来。 默默的哭泣,转瞬间就变成了嘶声的痛哭。她极力维护的表面平静,来掩饰内心完崩溃的自信和惶恐难耐终于防线失守。 这个时候,袁熙伸手把这个柔弱的女子拥入了自己宽大的怀抱,蔡琰柔软的娇躯贴在了他身上,一种悲愤和希望被爱的颤栗,通过她的身体,毫无遗漏的传达到他心里。袁熙感觉自己浑身开始燃烧,巨大的爱意使他感到眩晕。 袁熙心里有欲望,但更多的还是心痛。他轻轻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昭姬,等我父亲一统河北,到时南下中原,我们回洛阳,这个时节洛阳的牡丹开的正艳丽多彩呢。” 蔡琰扬起满带泪痕的粉面,咬着嘴唇,颤声道;“洛阳牡丹。!?” 袁熙点头道;“是,是洛阳,那个你自小长大的地方,在那里你可以找到以往所有的影子,昭姬,相信我。” 蔡琰突然转身,似乎从悲愤中惊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犹如桃李的粉面,带雨含嗔,背着身,厉声道:“你。你。出去。” 于是袁公子就被无情的赶出了房门。 兖州,东郡。 曹操近来可谓春风得意,这一年,曹操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高光时刻。 初平四年(193)年初,青州黄巾余党攻打兖州。原来青州百万黄巾军,突然冲入兖州就食,任城相郑遂被杀,黄巾军又冲入东平,肆虐当地百姓。 兖州刺史刘岱不顾鲍信等人劝阻,刘岱跃马提刀,“独自”引兵进攻黄巾军,不料被黄巾军击杀,兵败身亡,兖州瞬间成为无主之地。 为何刘岱明知不敌还要独自出城,他是傻冒?还是有隐情,我相信是后者,这里边有些曹操军的影子。 新归附曹操的陈宫劝说曹操趁机吞并兖州州,于是和鲍信说服了兖州一众官吏,迎曹操为兖州牧。在东武阳驻军的曹操顺利进入兖州。曹操以兖州牧的身份,提领整个兖州。 曹操的兖州攻略可谓是天衣无缝,水到渠成,曹操所为和后来袁熙的北海攻略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其实都是利用了黄巾,而达到了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这段时间里,又有一些文官武将来归附于曹操,一时间曹操军势力突飞猛进,大有制霸河南的意思。 这样曹操手下武将有,曹操同族的曹仁、曹洪、曹纯、曹休、曹昂、夏侯惇、夏侯渊,外姓将领有于禁、乐进、李典、吕虔、李通等,一时间群英荟萃,就个人能力来看,一点也不比河北的袁绍手下差。 文官有荀彧、戏忠、程昱、陈宫、毛玠。 现在的曹操可谓文有谋臣,武有勇将,而且曹操军训练多时,兵力强盛,时刻在摩拳擦掌,静待时机。 议事堂里,曹操属下一众文武汇集一堂。 进入兖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荡平这里的黄巾军,于是曹操召开了此次战略会议。 曹操观望了一圈底下文武后,发现少了一人,出声问道,“文若为何不来?” “文若说去替主公迎接一位大才,稍后便到。”程昱回复说道。 “何人能劳文若亲自前往?”曹操不由好奇道,他是知道荀彧识人之才的,能得到荀彧推崇的人,必定不是凡品。 曹操跟众人唠叨几句后,就有传令官禀告说荀彧前来求见。 片刻后曹操看到荀彧带着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文士来到堂上。 曹操一看那文士不由一愣,立马就认出来人正是荀彧的侄儿,荀攸荀公达,以前在洛阳大将军府他们是认识的。 曹操赶紧站起身来,快步上前拉住荀攸的手,惊喜道,“我当文若等的是谁呢,原来是公达先生啊,洛阳一别,真是让我曹某人甚是想念啊。哈哈哈。” 曹操赶紧让人给荀攸搬上蒲团,然后微笑说道:“公达先生远道而来,今晚我一定要设宴为公达你接风洗尘,以尽地主之谊。” “曹公客气了,不想洛阳一别三年,今日才能再见曹公。”荀攸摆摆手说道。 荀彧在一旁笑道:“我日前差人送书信与公达,让他来辅佐主公,公达精于谋划可为主公之军师谋主,望主公明鉴。” 曹操眼神炽热充满期待,亲切地看着荀攸,他早就十分赏识荀攸的才能,所以他希望荀攸能够表态辅佐自己,共成大业。 “攸愿倾尽所学辅佐曹公平定纷乱,还大汉一个安宁。”荀攸拱手施礼说道,这也算是定了君臣之分了。 曹操抚须大笑,欢喜道,“能得公达先生辅佐,我何愁大事不成啊。” “可惜奉孝不能来归附主公。”荀彧叹息道。.uidzhx. 51谋算 曹操也听荀彧说过,他的同乡好友郭嘉,是如何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比高祖的张良,但是可惜留在了冀州给袁熙做了个小文吏。 荀彧也多次建议曹操,向现在关系还不错的袁绍讨人,相信袁熙迫于压力会放人,不过曹操也没有太过上心。 荀彧也多次试图通过,在冀州的家人联络郭嘉,他打听到郭嘉在袁绍二公子袁熙军中做了一名文吏,但不论哪种方法都联系不上郭嘉。 其实这是袁熙故意为之,他怕荀彧等人会劝郭嘉归附曹操,所以一开始就让暗卫,监控郭嘉周围一切。并且年初郭嘉被袁熙带去了关中,荀彧更是得不到他的消息了。 “我有公达先生即可,至于文若说的郭先生只要有缘,一定会有前来归附的一日。”曹操宽慰荀彧说道。 众人又寒暄几句后,提及正事。 鲍信有些担忧道:“孟德,黄巾余孽还在兖州徘徊,我等该尽早设法除去这一祸害才是。” “正是,黄巾余孽祸害青兖两州久已,前任刘刺史就因此身亡,不知诸位有何对策?”曹操眼睛一眯问道。 吕虔思索了会建议道:“黄巾余孽战力不强但人多势众,没有一定兵力恐怕难以歼灭,为今最佳的办法是,坚壁清野固守城池,其无机可乘也就自然会退去。” 曹操看了看一众文武,武将那边不少人点头赞同的,而程昱陈宫等人却是不见表态。 接着曹操用眼神询问几个谋臣,希望他们能给出其他见解,荀彧淡笑道:“吕将军的对策当然可以击退黄巾余党,但各位可曾想到,黄巾贼不仅是祸害,同时还是可居的奇货。” “黄巾余孽剿杀不尽,烧杀掠夺犹如蝗虫过境,文若先生怎么说是奇货可居。”曹仁问道。 荀彧淡笑着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曹操,等待着曹操的决断,这就是谋士,替主谋而请主断,也是为臣之道。 曹操闭目思量了半响后,对着荀彧点了点头,表示领悟了他的意思。 程昱看一众将领不太明白,于是出列解释道:“诸位将军是在军略上考虑剿灭黄巾军,但黄巾党在谋反前也不过山野村民,如能收降不但可补充我军的兵员,还可为主公治下添加不少人口户籍。” “黄巾余党战力不强,但人多势众,而我军人少,如何迫降?请先生明示。”曹仁出声问道,曹仁也就是后来曹魏的大司马。 荀彧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荀攸,示意他能提些谋划来说服众人,从而立功镇抚诸人。 “公达可有对策,但说无妨,我等愿听先生高见。”曹操也是这个打算,于是鼓励道。 荀攸思量了会儿,然后给曹操和众人行了个礼,朗声说道,“黄巾军不过一群草寇,战时如蝗虫汇聚,掳掠州郡攻打城池,一旦失利就惶恐远遁,所以只要设下奇兵挫其锐气,当其逃亡时长途追击,待到黄巾部众到困乏的绝境,自然会归降。” 曹操听着不住点头,众人又补充了一些细节后,曹操就下令让诸将领布置围剿青州黄巾军的相关事宜。 而于此时,黄巾军给曹操送去了一封信,声称自己和曹操是同道中人。 因为当时曹操在济南做官时,济南百姓长年祭祀城阳景王刘章祠堂,济南的带动作用,青州地区很快便兴起一股浪潮,官大肆鼓励民间修筑刘章祠堂,其数量已经高达六百余座。 当地官员纷纷以祭祀刘氏子孙祠堂为理由,搜刮民间财富,压榨当地的百姓。 济南数任官员都不敢管辖此事,毕竟是刘氏子孙的祠堂,这家伙还是刘邦的孙子,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会挑梁做这等事情? 这件事情,曹操做了。 曹操下令禁断淫祀,当地官员多数吓得直接开溜,就连皇帝都赶紧把曹操撤掉,让他做了东郡太守。 这小子,做事太虎了,毕竟是我刘家的祠堂,好歹给点面子不是。 曹操因为这件事情,直接辞官回乡,撒丫子不干了。 老子做好事,还做错了? 因为这件事情,此番黄巾军觉得曹操可以争取,你既然砸了刘氏祠堂,不就是憎恨汉室江山吗? 咱一起推翻它不好吗? 他们都想错了,曹操砸祠堂为的还是百姓,而不是推翻汉室江山。 不过,黄巾军此举反而让曹操等人脑光一闪,有了新的主意。 邺城郊外,袁绍带着一众官吏出城为袁熙等人送行。两万多人的兵马已经分批开出了邺城,袁熙等人并亲卫殿后。太宗皇帝李世民出征河西薛举时李渊也是如此吧。 出征前袁绍大肆加封了袁熙等人的官职。 袁熙领中郎将职衔,这是袁绍封的,而袁熙的朝廷官爵是司隶校尉。张郃、徐晃两人领校尉职衔。张辽、赵云则为骑都尉。许褚则为别部司马。郝昭郭淮做了部曲督。 田丰自然领了治中从事、别驾从事这个两个要职。郭嘉经袁熙极力推荐,领了了簿曹从事、兵曹从事两个职务。 袁绍拍了拍袁熙的肩膀,嘱咐道,“显奕,大事多请教元皓先生,沙场上不要亲身犯险,给将士立功的机会。” 袁绍言外之意是让袁熙坐镇中军,让将士冲锋陷阵,以免出现意外,在一个父亲的立场上讲,袁绍的确是位好父亲。 “孩儿知道了,父亲且放心,青州不久就会在父亲的治下。”袁熙傲然道。 袁绍宽慰地点了点,突然他又有些伤感道:“你母亲,她舍不得你呐,哭了一晚,我怕她闹事,也就不让她来送你,到青州后多来书信好让你母亲宽心。” 袁熙重重的点了头,这个母亲对他可真的没的说,自小就对他和袁尚宠爱骄纵,正是刘夫人不计对错的支持,他才有今天的根基。 袁绍又对随行的田丰、张郃等人拱手行礼,吩咐道,“显奕年少,青州军政大事就托付给诸位了,望诸位尽力辅佐于我儿。” 田丰等人也赶紧回礼,应声称“诺”,表示一定尽力辅佐袁熙,众人知道这是袁绍在给袁熙造势,怕他压不住众人,故有此语。 这时侍从端上了美酒,送行的官吏和袁熙等人都捧上了一爵饯别酒。 袁熙拿着酒爵跪下,给袁绍施了个大礼,然后一口饮尽,接着他毅然转身上马。 其他人也一口饮尽,对袁绍施了礼后,纷纷上马,跟随袁熙前行。 袁熙出征了,带着袁绍的期待和必胜的决心向青州进发,一切为了袁家大业。 袁熙帅军走远之后,袁绍又带着一众亲随折返,看着骑在马上远去的次子袁熙,眼中满是复杂和不舍。 还记得朱自清写过的父亲背影那一篇文章,而这里则是父亲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暗暗神伤,父爱是沉重的,是伟大的。 这是袁熙第一次正式独自领兵出征,面对的又是公孙瓒势力和刘备这些个当世名将,说实话,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看着远去的袁熙一行人等,袁绍好几次都想派人冲上去将他叫回来,最后又生生的忍住了,雏鹰终究是要放飞的。 做为父亲,他既想让袁熙独当一面,又怕沙场无情,刀剑凶险,痛失爱子,心情别提多矛盾了,袁绍作为霸主确实比曹操多了几分人情味,少了几分冷血。 出了城郊十余里后的官道上,停了几辆马车,旁边还有几名护卫的骑士。 袁熙一眼认出了几名骑士是他留下来保护高月、刁秀儿和蔡琰的虎卫,这样马车上的人也就不言而喻了。 许年来到袁熙面前,拱手说道,“夫人和两位小姐一再恳请前来为公子送行,小人不敢阻挡,故带夫人们来给主公送行。” 袁熙点了点头,于是吩咐让田丰等人先行,自己带着许褚还有一众虎卫随后赶上去。 许年许褚等人知趣散开到远处放哨,留给袁熙和他几位女款叙话的空间。 袁熙来到了马车前,车夫正是袁和以及蔡家老仆人高平。 高平和袁和对袁熙点了点头后,也知趣地走开了,袁熙揭开了车帘看到艳丽绝美的刁秀儿,和娴静秀丽的蔡琰,以及温婉大方的高月几女,不尽感叹自己好运。 高月眼眸微红,半响才幽幽道:“夫君,你一切小心,无垢等你回来,家里有我在,我会帮你照顾昭姬妹妹、唐姬妹妹和秀儿妹妹的。” 高月在几女中算是大姐了,虽然几女年纪相仿,但是以高月为尊。而这次唐姬因为身份敏感,暂时没有来送行。 “嗯,在青州立足后,我就会派人把你们带来青州安顿。”袁熙笑着对高月说道,然后说着他也深深看了一眼蔡琰和刁秀儿。 “公子且安心,秀儿晓得。”刁秀儿微微一褔。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而一旁蔡琰被他那么一看脸色微红,却没有表示什么,毕竟她和袁熙的关系还没有捅破,始终在她心里是一道坎。 袁熙怕再多瞧几眼自己就会舍不得,他拉住高月的手,深深地抱住她的娇躯,感受着她身上的柔软和温情。 高月羞于蔡琰和刁秀儿在旁,但她也只是俏脸羞红却没有反抗,也不知道袁熙此行,多久后才能见面。 有高月在家里,袁熙无所牵挂,这就是正妻给丈夫带来的安感,家和万事兴,太宗皇帝李世民打天下,之所以能一往直前征战四方,和长孙皇后在后方,维护家庭稳定不无关系,家有贤妻则家不亡,国有正臣则国不破。 一会儿后,袁熙跳下马车,招呼许褚等人继续前进,温柔乡是英雄冢,他怕待久了就舍不得离开了。 刁秀儿痴痴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樱唇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 蔡琰心中没有来由地一阵酸楚,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嫉妒的感觉。 出身四世三公袁家的二公子,为了袁家大业,为了娇妻美妾,都如此奋斗努力,生死之间同敌人争衡,我们这些斗升小民难道不该羞愧吗。 袁家如此显赫的背景不是一朝一夕成就了,那是袁家人一百五十年多少代人的呕心沥血,才有了如今袁家的大业。 当世之人当警醒奋进,袁熙,李世民这样的贵族子弟都如此努力,我们没有他们那样的背景,所以我们更要加倍努力,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美好的未来,跟着他们前进吧。 几天行军后,袁熙军就来到了,清河国东边的黄河边上驻军。 袁熙并不急于进军,而是在郭嘉的建议之下,开始征集建造渡船,还有广布斥候,收集打探青州的情报。 在兖州立足后的祝奥,也通过暗卫陆陆续续传来了,一些曹操军方面的消息。但大都对袁熙来说是坏消息,比如说荀攸、陈宫、程昱等人归附曹操。 袁熙知道,历史上曹操在这段时间内,会有较大的军事动作,那就是收编青州流窜过去的黄巾军,已壮大势力。 这些黄巾军就是曹操发家的基础,也是曹操步兵的主力。将曹操定位为首要威胁的袁熙,当然希望能杜绝这一事情的发生。 所以他觉得有必要跟下属商议今后具体的走向,以及如何给曹操这位世叔制造一些小麻烦,以为见面之礼。 说起来这是袁熙第一次,以统帅的身份召集下属议事,激动之余又感到了责任的重大。不过这种感觉让人迷醉。太宗皇帝李世民当时也是如此吧。 田丰、郭嘉、张郃、徐晃、张辽、赵云、许褚,郝昭,郭淮等人,也悉数到场分左右坐下。一时间袁熙帐下也是人才济济。 “出征前我们就定好了平青州的计划,但沙场瞬息万变,有些事还需要我们随机而动,诸位看如今的情况该如何下手?”袁熙首先出言询问道。 他知道战争不是儿戏,策略是策略,战场应变更是重要,君不见再好的策略,实施的人不同效果也大相径庭吗。 郭嘉现在是袁熙军师的身份,他淡笑着观察着众人的表现,谋事先谋人,善之善者。 田丰则是盯着挂在旁边的行军图思索对策,以谋求最佳方案。 “正如公子先前说的,当先取一立足点,这样我军进可攻退可守。”徐晃出列说道。 张郃点头表示赞同,出口问道,“我军可攻击的地方很多,但不知从何处下手为好?” 田丰指着行军图道:“现今北海国在孔融管辖,东莱郡县官吏各自为政,济南国、乐安郡、齐国在田楷控制下,黄巾余党于济南国和兖州之间流窜,这就是当下的战略态势。” 介绍完毕后,田丰接着说道:“按先前策略当先取济南、平原两地,而后再做他谋。” 袁熙出言提醒道:“诸位可知,青州原本富庶,但经过多年黄巾暴乱,民众多有逃亡,现今多有无主之地,一些地方人口萧条。我等如何治理这些地方,也要一并规划到行军策划上来。” 袁熙他可不仅仅要的是这无主之地,他还要的是劳动力,古代劳动力就是生产力,生产力就是综合国力。 “公子真想收降黄巾军补充青州人丁?”田丰问道,他看出了袁熙的言外之意。 “他们不过是受人挑唆的苦难流民罢了,只要安置妥当既是良民。”袁熙大义凛然道,他倒是没有那样伟大,不过也确实需要他们,一是现实需要,其次是政治需要。 “公子大义,百姓之福也。云也见过一些黄巾流寇,其拖家带口,实乃善良百姓,公子所言实乃乱世良策也。”赵云听了袁熙一番表态后,也颇有感触道。 “据收到的消息来看,新近入主兖州的曹操军,近期会有大的行动,鉴于青州黄巾就在兖州境内,我怀疑曹操会对他们动手。”袁熙根据张纮的暗卫提供的情报分析道。 “黄巾贼百万之众,想收降恐怕不是易事,别说曹孟德,就是我等也难以收降啊。”张辽不无担忧道。 田丰摇头道:“别看青州黄巾有百万之众,其实多为黄巾贼兵卒的家眷亲属,以丰推算,真正为兵卒者不过二三十万。” 田丰是治政高手,他通过各种线索,客观分析出了黄巾军真正的实力。 “三十万人,那也够呛啊。”年轻的郝昭倒吸一口气讶然道。 “不然,在下讨伐过黄巾贼,略知其一二,黄巾贼兵卒虽多,却良莠不齐,多有老弱充数,其军备不整,操习不勤,所以只要我军策略得当,还是有机会击破黄巾军的。”对黄巾军,张郃是不以为意的,所以出列分析道。 接着张郃颇有心得继续说道:“其如蝗虫,遇到城镇一拥而上,城破必掳掠殆尽。如有失利,则如山崩,顷刻溃逃。”。 经张郃那么一说,众人也就安下心来。 “我军想收降黄巾贼,但黄巾贼现今在兖州境内,曹孟德想必也视其为肥肉,我军必须抢在他们之前将黄巾贼收降,诸位可有良策,请教我。”袁熙看着众人说道。 “我军立足未稳定谈何收降黄巾贼?再者,百万黄巾贼的粮食跟安置耗费,从何而来?为今要尽快取得青州济南,方能做计较。”田丰是从内政角度分析说道。 袁熙定定地看着郭嘉,希望能发挥他的才智,同时也是给他服众的机会,刘备不也是如此给诸葛亮造势的吗。 郭嘉会意,指着行军图道:“其实我与公子已经商议过了,引诱田楷主力出来,予以击破,再以此劝降济南、平原两城,济南、平原两地拿下,则以胜利之资威服他地。” “郭从事,你且说说,该如何引诱田楷主力出来。”田丰觉得或许可行于是问道。 郭嘉点点头,继续说道,“当由徐晃、张郃两位将军先率部攻打济南、平原,两位不必力攻城,只要虚张声势让守军,搬来田楷援军即可。”围点打援不外如是。 “田楷军并不比我军少,且战力不俗,我军分兵犯了大忌,怎么与其交战?请军师解惑。”徐晃也懂兵法于是出声问道。 郭嘉笑了笑,解释道,“济南、平原两地守军不多,俊义、公明两位将军只需将声势做足即可,其必不敢轻易出城迎击,然后留下部分兵卒防范,然后两位将军当帅其余大部兵马,前去跟公子的中军迎击田楷。” 郭嘉的策略和房玄龄给太宗皇帝李世民出的谋划极其相似,派人围困洛阳王世充,李世民帅主力迎击河北窦建德的援军,最终太宗皇帝李世民一役擒两王,威震天下。。 “按照军师所谋,那我军还是不能保证,胜田楷援军呐。”张郃继续问道。 “公子是想伏击田楷援军?”田丰已经看出了郭嘉的谋划于是问道。 “想击溃数目与我军相当的田楷军,不能硬拼,必定要用计,乃设伏兵之计,才是最佳方案,我可舍不得自己的嫡系主力耗损太多。”袁熙笑着答道,军队可是他袁熙的立基之本。 “兵法云:以正和,以奇胜。我军可再设一支奇兵,以为侧援。”袁熙接着说道。袁熙这几年跟着老师张纮学习兵道可不是白给的。 郭嘉点点头,接着袁熙的话说道,“当遣位将军率领一支骑军为奇兵,突袭敌后,扰乱敌军进攻态势。” 众人默不作声,都在思量行动的可行性,而田丰则暗暗留意郭嘉,他想不到袁熙手下有这么一个不俗的谋士,这让他有些意外。 袁熙自然想到了这时为平原相的刘备,于是开口告诫道,“平原相刘备的两个结拜兄弟,关羽张飞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在讨伐董卓之战大家也见识了一二,也算熟识,如此围攻平原的重任就交给徐校尉了。” 徐晃出列抱拳称诺,朗声道,“必不负公子所望。” 袁熙曾暗中告诉自己的亲信,公共场合,称呼自己为公子或者少将军,不要称呼为主公,毕竟现在袁熙没有要自立门户的意思,以免被政敌抓住把柄。 “时间不多,希望俊义、公明两位将军,立即率兵围攻济南、平原两地,不得有误。”袁熙下令道。 “诺!”张郃、徐晃即刻出列领命。 51出征 曹操也听荀彧说过,他的同乡好友郭嘉,是如何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比高祖的张良,但是可惜留在了冀州给袁熙做了个小文吏。 荀彧也多次建议曹操,向现在关系还不错的袁绍讨人,相信袁熙迫于压力会放人,不过曹操也没有太过上心。 荀彧也多次试图通过,在冀州的家人联络郭嘉,他打听到郭嘉在袁绍二公子袁熙军中做了一名文吏,但不论哪种方法都联系不上郭嘉。 其实这是袁熙故意为之,他怕荀彧等人会劝郭嘉归附曹操,所以一开始就让暗卫,监控郭嘉周围一切。并且年初郭嘉被袁熙带去了关中,荀彧更是得不到他的消息了。 “我有公达先生即可,至于文若说的郭先生只要有缘,一定会有前来归附的一日。”曹操宽慰荀彧说道。 众人又寒暄几句后,提及正事。 鲍信有些担忧道:“孟德,黄巾余孽还在兖州徘徊,我等该尽早设法除去这一祸害才是。” “正是,黄巾余孽祸害青兖两州久已,前任刘刺史就因此身亡,不知诸位有何对策?”曹操眼睛一眯问道。 吕虔思索了会建议道:“黄巾余孽战力不强但人多势众,没有一定兵力恐怕难以歼灭,为今最佳的办法是,坚壁清野固守城池,其无机可乘也就自然会退去。” 曹操看了看一众文武,武将那边不少人点头赞同的,而程昱陈宫等人却是不见表态。 接着曹操用眼神询问几个谋臣,希望他们能给出其他见解,荀彧淡笑道:“吕将军的对策当然可以击退黄巾余党,但各位可曾想到,黄巾贼不仅是祸害,同时还是可居的奇货。” “黄巾余孽剿杀不尽,烧杀掠夺犹如蝗虫过境,文若先生怎么说是奇货可居。”曹仁问道。 荀彧淡笑着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曹操,等待着曹操的决断,这就是谋士,替主谋而请主断,也是为臣之道。 曹操闭目思量了半响后,对着荀彧点了点头,表示领悟了他的意思。 程昱看一众将领不太明白,于是出列解释道:“诸位将军是在军略上考虑剿灭黄巾军,但黄巾党在谋反前也不过山野村民,如能收降不但可补充我军的兵员,还可为主公治下添加不少人口户籍。” “黄巾余党战力不强,但人多势众,而我军人少,如何迫降?请先生明示。”曹仁出声问道,曹仁也就是后来曹魏的大司马。 荀彧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荀攸,示意他能提些谋划来说服众人,从而立功镇抚诸人。 “公达可有对策,但说无妨,我等愿听先生高见。”曹操也是这个打算,于是鼓励道。 荀攸思量了会儿,然后给曹操和众人行了个礼,朗声说道,“黄巾军不过一群草寇,战时如蝗虫汇聚,掳掠州郡攻打城池,一旦失利就惶恐远遁,所以只要设下奇兵挫其锐气,当其逃亡时长途追击,待到黄巾部众到困乏的绝境,自然会归降。” 曹操听着不住点头,众人又补充了一些细节后,曹操就下令让诸将领布置围剿青州黄巾军的相关事宜。 而于此时,黄巾军给曹操送去了一封信,声称自己和曹操是同道中人。 因为当时曹操在济南做官时,济南百姓长年祭祀城阳景王刘章祠堂,济南的带动作用,青州地区很快便兴起一股浪潮,官大肆鼓励民间修筑刘章祠堂,其数量已经高达六百余座。 当地官员纷纷以祭祀刘氏子孙祠堂为理由,搜刮民间财富,压榨当地的百姓。 济南数任官员都不敢管辖此事,毕竟是刘氏子孙的祠堂,这家伙还是刘邦的孙子,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会挑梁做这等事情? 这件事情,曹操做了。 曹操下令禁断淫祀,当地官员多数吓得直接开溜,就连皇帝都赶紧把曹操撤掉,让他做了东郡太守。 这小子,做事太虎了,毕竟是我刘家的祠堂,好歹给点面子不是。 曹操因为这件事情,直接辞官回乡,撒丫子不干了。 老子做好事,还做错了? 因为这件事情,此番黄巾军觉得曹操可以争取,你既然砸了刘氏祠堂,不就是憎恨汉室江山吗? 咱一起推翻它不好吗? 他们都想错了,曹操砸祠堂为的还是百姓,而不是推翻汉室江山。 不过,黄巾军此举反而让曹操等人脑光一闪,有了新的主意。 邺城郊外,袁绍带着一众官吏出城为袁熙等人送行。两万多人的兵马已经分批开出了邺城,袁熙等人并亲卫殿后。太宗皇帝李世民出征河西薛举时李渊也是如此吧。 出征前袁绍大肆加封了袁熙等人的官职。 袁熙领中郎将职衔,这是袁绍封的,而袁熙的朝廷官爵是司隶校尉。张郃、徐晃两人领校尉职衔。张辽、赵云则为骑都尉。许褚则为别部司马。郝昭郭淮做了部曲督。 田丰自然领了治中从事、别驾从事这个两个要职。郭嘉经袁熙极力推荐,领了了簿曹从事、兵曹从事两个职务。 袁绍拍了拍袁熙的肩膀,嘱咐道,“显奕,大事多请教元皓先生,沙场上不要亲身犯险,给将士立功的机会。” 袁绍言外之意是让袁熙坐镇中军,让将士冲锋陷阵,以免出现意外,在一个父亲的立场上讲,袁绍的确是位好父亲。 “孩儿知道了,父亲且放心,青州不久就会在父亲的治下。”袁熙傲然道。 袁绍宽慰地点了点,突然他又有些伤感道:“你母亲,她舍不得你呐,哭了一晚,我怕她闹事,也就不让她来送你,到青州后多来书信好让你母亲宽心。” 袁熙重重的点了头,这个母亲对他可真的没的说,自小就对他和袁尚宠爱骄纵,正是刘夫人不计对错的支持,他才有今天的根基。 袁绍又对随行的田丰、张郃等人拱手行礼,吩咐道,“显奕年少,青州军政大事就托付给诸位了,望诸位尽力辅佐于我儿。” 田丰等人也赶紧回礼,应声称“诺”,表示一定尽力辅佐袁熙,众人知道这是袁绍在给袁熙造势,怕他压不住众人,故有此语。 这时侍从端上了美酒,送行的官吏和袁熙等人都捧上了一爵饯别酒。 袁熙拿着酒爵跪下,给袁绍施了个大礼,然后一口饮尽,接着他毅然转身上马。 其他人也一口饮尽,对袁绍施了礼后,纷纷上马,跟随袁熙前行。 袁熙出征了,带着袁绍的期待和必胜的决心向青州进发,一切为了袁家大业。 袁熙帅军走远之后,袁绍又带着一众亲随折返,看着骑在马上远去的次子袁熙,眼中满是复杂和不舍。 还记得朱自清写过的父亲背影那一篇文章,而这里则是父亲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暗暗神伤,父爱是沉重的,是伟大的。 这是袁熙第一次正式独自领兵出征,面对的又是公孙瓒势力和刘备这些个当世名将,说实话,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看着远去的袁熙一行人等,袁绍好几次都想派人冲上去将他叫回来,最后又生生的忍住了,雏鹰终究是要放飞的。 做为父亲,他既想让袁熙独当一面,又怕沙场无情,刀剑凶险,痛失爱子,心情别提多矛盾了,袁绍作为霸主确实比曹操多了几分人情味,少了几分冷血。 出了城郊十余里后的官道上,停了几辆马车,旁边还有几名护卫的骑士。 袁熙一眼认出了几名骑士是他留下来保护高月、刁秀儿和蔡琰的虎卫,这样马车上的人也就不言而喻了。 许年来到袁熙面前,拱手说道,“夫人和两位小姐一再恳请前来为公子送行,小人不敢阻挡,故带夫人们来给主公送行。” 袁熙点了点头,于是吩咐让田丰等人先行,自己带着许褚还有一众虎卫随后赶上去。 许年许褚等人知趣散开到远处放哨,留给袁熙和他几位女款叙话的空间。 袁熙来到了马车前,车夫正是袁和以及蔡家老仆人高平。 高平和袁和对袁熙点了点头后,也知趣地走开了,袁熙揭开了车帘看到艳丽绝美的刁秀儿,和娴静秀丽的蔡琰,以及温婉大方的高月几女,不尽感叹自己好运。 高月眼眸微红,半响才幽幽道:“夫君,你一切小心,无垢等你回来,家里有我在,我会帮你照顾昭姬妹妹、唐姬妹妹和秀儿妹妹的。” 高月在几女中算是大姐了,虽然几女年纪相仿,但是以高月为尊。而这次唐姬因为身份敏感,暂时没有来送行。 “嗯,在青州立足后,我就会派人把你们带来青州安顿。”袁熙笑着对高月说道,然后说着他也深深看了一眼蔡琰和刁秀儿。 “公子且安心,秀儿晓得。”刁秀儿微微一褔。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而一旁蔡琰被他那么一看脸色微红,却没有表示什么,毕竟她和袁熙的关系还没有捅破,始终在她心里是一道坎。 袁熙怕再多瞧几眼自己就会舍不得,他拉住高月的手,深深地抱住她的娇躯,感受着她身上的柔软和温情。 高月羞于蔡琰和刁秀儿在旁,但她也只是俏脸羞红却没有反抗,也不知道袁熙此行,多久后才能见面。 有高月在家里,袁熙无所牵挂,这就是正妻给丈夫带来的安感,家和万事兴,太宗皇帝李世民打天下,之所以能一往直前征战四方,和长孙皇后在后方,维护家庭稳定不无关系,家有贤妻则家不亡,国有正臣则国不破。 一会儿后,袁熙跳下马车,招呼许褚等人继续前进,温柔乡是英雄冢,他怕待久了就舍不得离开了。 刁秀儿痴痴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樱唇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 蔡琰心中没有来由地一阵酸楚,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嫉妒的感觉。 出身四世三公袁家的二公子,为了袁家大业,为了娇妻美妾,都如此奋斗努力,生死之间同敌人争衡,我们这些斗升小民难道不该羞愧吗。 袁家如此显赫的背景不是一朝一夕成就了,那是袁家人一百五十年多少代人的呕心沥血,才有了如今袁家的大业。 当世之人当警醒奋进,袁熙,李世民这样的贵族子弟都如此努力,我们没有他们那样的背景,所以我们更要加倍努力,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美好的未来,跟着他们前进吧。 几天行军后,袁熙军就来到了,清河国东边的黄河边上驻军。 袁熙并不急于进军,而是在郭嘉的建议之下,开始征集建造渡船,还有广布斥候,收集打探青州的情报。 在兖州立足后的祝奥,也通过暗卫陆陆续续传来了,一些曹操军方面的消息。但大都对袁熙来说是坏消息,比如说荀攸、陈宫、程昱等人归附曹操。 袁熙知道,历史上曹操在这段时间内,会有较大的军事动作,那就是收编青州流窜过去的黄巾军,已壮大势力。 这些黄巾军就是曹操发家的基础,也是曹操步兵的主力。将曹操定位为首要威胁的袁熙,当然希望能杜绝这一事情的发生。 所以他觉得有必要跟下属商议今后具体的走向,以及如何给曹操这位世叔制造一些小麻烦,以为见面之礼。 说起来这是袁熙第一次,以统帅的身份召集下属议事,激动之余又感到了责任的重大。不过这种感觉让人迷醉。太宗皇帝李世民当时也是如此吧。 田丰、郭嘉、张郃、徐晃、张辽、赵云、许褚,郝昭,郭淮等人,也悉数到场分左右坐下。一时间袁熙帐下也是人才济济。 “出征前我们就定好了平青州的计划,但沙场瞬息万变,有些事还需要我们随机而动,诸位看如今的情况该如何下手?”袁熙首先出言询问道。 他知道战争不是儿戏,策略是策略,战场应变更是重要,君不见再好的策略,实施的人不同效果也大相径庭吗。 郭嘉现在是袁熙军师的身份,他淡笑着观察着众人的表现,谋事先谋人,善之善者。 田丰则是盯着挂在旁边的行军图思索对策,以谋求最佳方案。 “正如公子先前说的,当先取一立足点,这样我军进可攻退可守。”徐晃出列说道。 张郃点头表示赞同,出口问道,“我军可攻击的地方很多,但不知从何处下手为好?” 田丰指着行军图道:“现今北海国在孔融管辖,东莱郡县官吏各自为政,济南国、乐安郡、齐国在田楷控制下,黄巾余党于济南国和兖州之间流窜,这就是当下的战略态势。” 介绍完毕后,田丰接着说道:“按先前策略当先取济南、平原两地,而后再做他谋。” 袁熙出言提醒道:“诸位可知,青州原本富庶,但经过多年黄巾暴乱,民众多有逃亡,现今多有无主之地,一些地方人口萧条。我等如何治理这些地方,也要一并规划到行军策划上来。” 袁熙他可不仅仅要的是这无主之地,他还要的是劳动力,古代劳动力就是生产力,生产力就是综合国力。 “公子真想收降黄巾军补充青州人丁?”田丰问道,他看出了袁熙的言外之意。 “他们不过是受人挑唆的苦难流民罢了,只要安置妥当既是良民。”袁熙大义凛然道,他倒是没有那样伟大,不过也确实需要他们,一是现实需要,其次是政治需要。 “公子大义,百姓之福也。云也见过一些黄巾流寇,其拖家带口,实乃善良百姓,公子所言实乃乱世良策也。”赵云听了袁熙一番表态后,也颇有感触道。 “据收到的消息来看,新近入主兖州的曹操军,近期会有大的行动,鉴于青州黄巾就在兖州境内,我怀疑曹操会对他们动手。”袁熙根据张纮的暗卫提供的情报分析道。 “黄巾贼百万之众,想收降恐怕不是易事,别说曹孟德,就是我等也难以收降啊。”张辽不无担忧道。 田丰摇头道:“别看青州黄巾有百万之众,其实多为黄巾贼兵卒的家眷亲属,以丰推算,真正为兵卒者不过二三十万。” 田丰是治政高手,他通过各种线索,客观分析出了黄巾军真正的实力。 “三十万人,那也够呛啊。”年轻的郝昭倒吸一口气讶然道。 “不然,在下讨伐过黄巾贼,略知其一二,黄巾贼兵卒虽多,却良莠不齐,多有老弱充数,其军备不整,操习不勤,所以只要我军策略得当,还是有机会击破黄巾军的。”对黄巾军,张郃是不以为意的,所以出列分析道。 接着张郃颇有心得继续说道:“其如蝗虫,遇到城镇一拥而上,城破必掳掠殆尽。如有失利,则如山崩,顷刻溃逃。”。 经张郃那么一说,众人也就安下心来。 “我军想收降黄巾贼,但黄巾贼现今在兖州境内,曹孟德想必也视其为肥肉,我军必须抢在他们之前将黄巾贼收降,诸位可有良策,请教我。”袁熙看着众人说道。 “我军立足未稳定谈何收降黄巾贼?再者,百万黄巾贼的粮食跟安置耗费,从何而来?为今要尽快取得青州济南,方能做计较。”田丰是从内政角度分析说道。 袁熙定定地看着郭嘉,希望能发挥他的才智,同时也是给他服众的机会,刘备不也是如此给诸葛亮造势的吗。 郭嘉会意,指着行军图道:“其实我与公子已经商议过了,引诱田楷主力出来,予以击破,再以此劝降济南、平原两城,济南、平原两地拿下,则以胜利之资威服他地。” “郭从事,你且说说,该如何引诱田楷主力出来。”田丰觉得或许可行于是问道。 郭嘉点点头,继续说道,“当由徐晃、张郃两位将军先率部攻打济南、平原,两位不必力攻城,只要虚张声势让守军,搬来田楷援军即可。”围点打援不外如是。 “田楷军并不比我军少,且战力不俗,我军分兵犯了大忌,怎么与其交战?请军师解惑。”徐晃也懂兵法于是出声问道。 郭嘉笑了笑,解释道,“济南、平原两地守军不多,俊义、公明两位将军只需将声势做足即可,其必不敢轻易出城迎击,然后留下部分兵卒防范,然后两位将军当帅其余大部兵马,前去跟公子的中军迎击田楷。” 郭嘉的策略和房玄龄给太宗皇帝李世民出的谋划极其相似,派人围困洛阳王世充,李世民帅主力迎击河北窦建德的援军,最终太宗皇帝李世民一役擒两王,威震天下。。 “按照军师所谋,那我军还是不能保证,胜田楷援军呐。”张郃继续问道。 “公子是想伏击田楷援军?”田丰已经看出了郭嘉的谋划于是问道。 “想击溃数目与我军相当的田楷军,不能硬拼,必定要用计,乃设伏兵之计,才是最佳方案,我可舍不得自己的嫡系主力耗损太多。”袁熙笑着答道,军队可是他袁熙的立基之本。 “兵法云:以正和,以奇胜。我军可再设一支奇兵,以为侧援。”袁熙接着说道。袁熙这几年跟着老师张纮学习兵道可不是白给的。 郭嘉点点头,接着袁熙的话说道,“当遣位将军率领一支骑军为奇兵,突袭敌后,扰乱敌军进攻态势。” 众人默不作声,都在思量行动的可行性,而田丰则暗暗留意郭嘉,他想不到袁熙手下有这么一个不俗的谋士,这让他有些意外。 袁熙自然想到了这时为平原相的刘备,于是开口告诫道,“平原相刘备的两个结拜兄弟,关羽张飞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在讨伐董卓之战大家也见识了一二,也算熟识,如此围攻平原的重任就交给徐校尉了。” 徐晃出列抱拳称诺,朗声道,“必不负公子所望。” 袁熙曾暗中告诉自己的亲信,公共场合,称呼自己为公子或者少将军,不要称呼为主公,毕竟现在袁熙没有要自立门户的意思,以免被政敌抓住把柄。 “时间不多,希望俊义、公明两位将军,立即率兵围攻济南、平原两地,不得有误。”袁熙下令道。 “诺!”张郃、徐晃即刻出列领命。 52征伐 “接下来是设置奇兵了,公子可有人选?”郭嘉朝着袁熙问道,作为谋士他替袁熙谋划完了,但是决断和任免权他交给了袁熙,不越位不专权这是臣子本分。 袁熙看了看张辽,赵云二人,决断道,“子龙有勇有谋,可当此重任,子龙可敢接令。” 赵云赶紧出列领命,拱手说道,“子龙定当倾力而为!敢不尽其力。” 郭嘉又指着行军图给赵云看,示意道,“子龙将军,待我军围困平原,济南两地之时,田楷定会调度兵马粮秣于临淄出发,子龙你就带本部两千骑,由济南与兖州泰山郡的交处,界奔袭至田楷的老巢齐国。” “到齐国后该怎样攻击田楷军?请军师示下”赵云谨慎问道。 “子龙将军,你当沿着田楷军援军的行军路线,尾随包抄,沿途焚烧其囤积兵粮的据点即可,切记不可恋战。”郭嘉嘱咐道。 郭嘉再嘱咐了几句后,袁熙就让赵云下去准备掌管事宜,兵贵神速,他决策从来不拖泥带水,犹犹豫豫,有太宗皇帝李世民之风。 其余诸将都领命下去准备,田丰也去分配物资统筹辎重,一切都在紧张有序的筹备进行着,营帐里此时剩下了袁熙和郭嘉。 “据老师张纮暗卫回报,文若现在曹孟德那呢。”袁熙冷不防地对着郭嘉说道。 郭嘉淡淡笑了笑,随意答道,“文若认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不仅是文若,荀公达也归附了曹孟德的话,公子当真要头痛咯。” 郭嘉以懒散随意的话,化解了袁熙的猜忌之心,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 “在沙场上与文若敌对,确实难为了你,但我想知道,我是否可跟奉孝你推心置腹。”袁熙紧紧盯着郭嘉道。 郭嘉知道袁熙逼他表态,虽然先前有些抵触袁熙威胁他留下,但经过这么多事情后,郭嘉已经不知不觉融入了袁熙这个小集团。 他对袁熙的印象还是很可观的,在他看来袁熙果断决绝,甚至有些狠辣的潜质,但同时也有着坦率的一面。这样的枭雄确实值得辅佐,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吧。 郭嘉叹了口气后,对袁熙跪了下来,肃容道,“郭嘉愿倾尽所学辅佐主公,共就大业。” 袁熙喜极,之前的阴郁之情一扫而光,于是他赶紧扶起郭嘉。暗道:自己的张良终于算是归位了,确实不容易啊。 平原县府衙。 刘备手持一封书信默默念着,半响也无言语,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多事之秋啊。 “大哥,田楷大人的书信上怎么说,发生战事了?”张飞不耐烦地问道。 刘备看看张飞,又看看手抚长髯的关羽,抬头说道。“嗯,田青州说袁绍派遣二子袁熙,领军驻扎河水北岸清河华卢一带,恐会进犯青州济南国与平原郡,上我们好生防备。” “我平原县连同乡勇只有兵卒千余人、该如何应对袁熙军。”一副文士打扮的简雍不无担忧道,何况对手是势大财粗的袁家,心里没底。 “袁熙军此次带了多少人马,还有田青州可说我等要怎么做?”关羽追问道。 刘备皱了皱眉,说道,“据信上说,袁熙军约两万余至三万之间,田青州让我们加固城防,伺机袭击袁熙军。” “一千多人防守平原县城还成问题,如何有能力去袭击那袁熙小儿,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要不他来试试。”张飞不满道。 “袁显奕近来声名正盛,其威名远播实乃一时俊杰,恐不是好对付的,雍认为当联合孔北海与田青州一同出兵抗衡之。”简雍建议道。 “嗯,宪和你去齐国临淄一趟,跟田州牧协商如何对抗袁熙军,再建言田青州联结孔北海。”刘备表情有些沉闷,他不想自己刚刚有了块地盘就来了个大敌,而且界桥之战后,他多少对袁熙有些阴影,挥之不散。 “三弟,你去征发城里百姓和兵士,加强城防,二弟你加紧兵卒守城的训练。”刘备吩咐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关羽、张飞两人二话不说拱手领命而去,有时老天是公平的,虽然刘备没有袁绍、曹操那样的家世背景,但是他一出道,就有两位忠心耿耿万人敌的结拜兄弟,却也得老天照顾。 济南城,田楷任命的济南郡尉黄运,站在城墙上观望着,城外的几千张郃军的动向。 虽然先前青州田楷军,跟冀州军互有小规模的交战,但往往都是田楷军进行的牵制性进攻。他想不到冀州军,会突然大举进攻济南城,仓促之下城外的百姓物资也来不及清理。 济南城里有两千多守军,兵虽然不多,但对于守方来说,却可以凭借城墙防守个把月了。那时主公公孙瓒的援军也应该来,或许敌军也会撤退了。黄运一开始就打算固守待援。 这不是游戏,不是说你有几个武力值破九十的武将和谋士就可以横扫一切了,不是这样的。 这里边较量的是敌我双方的军队数量,质量,武将统帅能力,谋略,淄重数量,士气等等等等,太多因素了,绝对不是电脑数据的单一对比。 张郃军结营三面呈扇形,围住济南城,围三缺一防止敌人反扑,按照袁熙郭嘉的策略,张郃广置旌旗,擂鼓震天以威慑济南守军。 果不其然,济南守军不敢轻易出击,其围困拖住济南城的目的初步达到。 夜间张郃军燃起众多火把,弓弩兵和骑兵出营列阵,配合着新造的几辆投石车向城里射击,以混淆视听,演戏就得逼真一些。 黄运听着城外阵阵战鼓,不由得心里狂跳,他躲在几个兵卒树起的大盾后面,指挥守军设防,防止张郃军趁夜偷袭。 不时的一两枚石头,打在城墙上发出嗡鸣声,城上的兵士也明显感到了抖动。 突然几团火球被抛到城墙上。 几名守军被烧着,哭嚎滚地。虽然旁边兵卒立即取来沙土灭火,但那几名守军皮肉焦黑均奄奄一息。 这就是战场,是要死人的,无数人的鲜血为了袁熙等枭雄的争霸梦想而身首异处,有时枭雄们才是时代乱局的创造者。 张郃军的弓弩兵,也间隔着,向城上漫射,虽然张郃军攻击的效果不大,但守军看着城下燃起的片片火光,听着沉闷的鼓声,都惶恐害怕起来,这便是郭嘉所说的声势之战。 对于黑夜中数目不明的张郃军,黄运和一众守军是深怀畏惧的,而张郃夜袭的目的也就在此,那就是攻心,瓦解敌军意志。 清晨,张郃引军退回营寨里。而济南守军则身心疲倦,人人惶恐不安,战争就是如此,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城墙上一名副将担忧道:“大人,你看敌军昨晚似乎只是佯攻,但无奈我军兵少无法出击,当真可恨。” 黄运摇头道:“不只是佯攻那么简单,如此几次佯攻后,敌军可趁我们疏忽而攻上来,假戏真做那就完了。” “那我等处境岂不是很危险,不行,一定要让州牧大人,速速派来援军。”副将道。 黄运点点头,说道,“我即刻书信派人,请州牧大人派援军来,然后里应外合,击破城外敌军。” 齐国临淄州牧府。 田楷烦恼地拍着额头,他在考虑着简雍带来的建议。 不是他不想联合孔融。先前孔融得到北海郡豪强和百姓的拥戴,而成了北海太守。 当田楷来到青州占据齐国、济南国、乐安郡三地后,自然想控制北海郡,而打通到东莱郡的通道,这样才能真正占领整个青州。 但孔融并不买他,这个公孙瓒任命的青州牧的账,几次招揽都被孔融婉言谢绝。 孔融是儒家那一套的捍卫者,也是典型的保皇派强硬分子,历史上都敢和曹操对刚,更何况小小青州牧田楷呢。 公孙瓒派给田楷有两万多精兵,田楷在三地又征集了一批兵卒,他的兵力达到了四万多,但是地方多,兵力也就分散。 所以苦于要分兵防守济南、齐国、乐安三地,特别是对付北面的袁绍,所以没有多余的机动兵力,来侵占北海和东莱。 田楷恼怒孔融先前的不买账,这时要他低声下气去结盟,这着实让他难堪,毕竟他不是枭雄刘备,做不来他那一套能屈能伸的本事。 简雍看田楷脸色犹豫,知道他为难,于是帮声道,“大人,如果大人不方便,在下愿意前去北海,说服孔北海共同对抗袁熙军,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田楷被揭到难堪,顿时脸色难看起来,愠怒道,“孔文举素来与我军不和,他不会为我军而得罪关东联军盟主袁绍的,此事休要再提。” 简雍还要说什么,但田楷立即阻止了他,狂言道,“可笑袁本初少智,竟然派来个毛头小儿前来寻死,某只需集中所部兵马,一击即可,将袁家小儿打回河北。” 简雍暗地叹息,继续规劝道,“恐怕袁熙会先进攻平原,请大人派遣援军,相助刘平原固守,大人恩德,我主必定感激不尽。” “不必,现在袁熙分兵攻打济南、平原两地,某正好集中兵马逐个击破,那时平原的威胁迎刃而解,此乃 。乃。那个围魏救赵之策,你且回去告诉刘平原,固守城池伺机偷袭冀州军,剩下的交给本州牧就好。”田楷很自负道。 听着田楷狂言,简雍无奈只好拱手告退。 兖州,寿张县城郊。 黄巾军大营内,聚集着青州黄巾军一众大小头领。 为首一个黑脸短须,只有一边耳朵的中年,就是这群黄巾余部的渠帅管亥。 管亥坐在一堆杂物上,一手捧着陶碗盛的酒,一手抓着一大块烤肉,猛地往嘴里塞。 底下一众大小首领,也是一边放浪地狂笑,一边饮酒吃肉,这些都是他们从大户人家那里抢来的,所以吃着也痛快。 “管帅,那曹孟德名声虽大,却是个不中用的草包啊,初次交战就被俺们打得退回老远了。”一个叫何群的头目笑道。 “大头领何不让我等乘胜追击,一直打到曹操老巢去。”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问道。 “你们懂个屁,当年老子跟地公将军杀官放粮时,你们不知道在哪嗑屁。”管亥喝了一碗酒后,抹抹嘴继续道:“知道当年地公将军,人公将军怎么死的么?就是中了曹操,皇甫嵩等鸟人的奸计,他们最会玩这一手了。” 何群撇撇嘴道:“但是曹操确实被我们打败了啊,管帅太过怯战,肽不丈夫。” 管亥闻言甩手将陶碗摔碎,骂道,“兔崽子想死么,老子哪怕过官军了。” 何群看到他发怒,顿时害怕起来,胆怯说道,“大头领莫怪,俺只是想杀尽那些官军而已,并无他意。” 周仓饮了一口酒,劝道,“管帅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你是跟天公将军一起,起事的大将,说这些他一个老粗哪会懂。” 听了几人的话后,管亥哼了哼没有说话。 这时一个黄巾兵卒,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大帐里,禀报道,“大,大事不好了,曹操军又杀回来了,袭击了我们后军的一部家眷营。” 一众黄巾头领哪容得新败的曹操又来嚣张,都纷纷吆喝着要灭了曹操。 管亥踢翻了案几,骂道,“曹操小儿来找死,本大爷就成他。” 曹操苦恼地看着兵士,押解着的一群群黄巾军的家眷。他没有料到这青州黄巾,不是像几年前的那群乌合之众,那么好啃的。 战场确实瞬息万变,策略是策略,战场是战场,这需要为将者随机应变,这就是为将者和谋士的区别,因为他们是实施者。 在接到寿张县被青州黄巾围困的急报后,曹操,他就带领一万多兵马和诸将,领兵迎击即将到来的黄巾军。 曹操对黄巾军的概念。还停留在当前那群衣衫褴褛的民夫游民上,但是再次的人经历了近十年的征战也成了精兵悍卒了,君不见西晋末年的乞活军吗,战力无比强悍。 此时青州黄巾军,经过这么些年的四处流窜,苦苦挣扎后,战斗力增长不少,加上青州黄巾兵士颇为彪悍,和人数上的绝对优势,曹操军初战即遭到了挫折。 在随军的荀攸、戏忠和程昱建议下,曹操佯装败退,在要地设伏。 但没想到青州黄巾却不追击,最后曹操又采取了荀攸程昱的建议,隐蔽地潜行到黄巾军背后突袭,以激怒黄巾军。 曹操不想竟误打误撞,袭击了一部黄巾军的家眷,引起了黄巾军的怒火。 有时战场就是如此,战场走向有时就是如此戏剧性,所以优秀的帅才,像曹操,周瑜,司马懿这样的将军,他们会很好的将战前策略和战场战机有机结合在一起。 黄巾军外出掠夺,也是拖家带口的,家眷也编成部曲,统一管理,这便给后来袁熙和曹操实行屯田创造了基础条件。 曹操本想突袭黄巾军的主力大营,但却碰到了一部家眷营地,曹操军一万人,几乎兵不血刃地俘虏了七八万的黄巾流民,但是这些人只是百多万黄巾流民中的一部分。 在没有击溃黄巾军主力的情况下,这几万流民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历史上后来汉中之战时的口令就是因此而生吧。 曹操命令诸将收缴了一些财货物资后,就准备撤退,继续实施诱敌策略,其实战场有时不是那样激荡回肠,就是不断的重复繁琐的步骤,平白无奇,然后累积到战机的出现,枯燥乏味而血腥。 就在曹操苦恼时,鲍信神色惶恐地纵马,来到曹操等人身边,朗声道,“孟德,不好了,黄巾贼主力从四周围了上来。” 诸将没有做声,而是齐齐看着曹操,等待着他的决断,所以君主也不是那样好当得,这活很烧脑的。 曹操沉思了半响后,用眼神询问荀攸程昱两人,我为主尔等为臣,也该你们出力了吧。 “我军当先撤退,再做图谋”程昱会意道。 荀攸点点头补充道:“南面是我军退回寿张县城的路,但恐黄巾贼重兵从那里围上来,所以我军应当从还没有完合围的北方突围。” 曹操握紧了腰间的刀柄,下令道,“曹纯、曹休、曹昂你们三人率领所有骑兵,为前锋向北突击。于禁、乐进两位将军领所部为左军,吕虔、和允诚(鲍信)两位将军领所部为右军,元让、妙才领所部殿后,李通、李典两位将军随我居中策应。” 曹操一顿安排后,众人纷纷允诺,然后匆匆去布置曹操的将令而去。 青州黄巾军中,编成兵卒的有三十多万人,战力最强的是管亥亲自统领的三万多老卒,以及几个渠帅带领的精兵。 虽然他们衣衫褴褛,连完整的铠甲兵器都没有,但贵在人多,在宽阔处,十多万人的集体冲锋,能把像曹操军那样一万人的队伍淹没,而面对十多万敌军,即使伸出脖子给你砍,曹操军也会将手砍累,将刀砍卷刃。 这就是为何明明曹操麾下能臣猛将众多,仍旧面对百万黄巾屡屡吃瘪的原因了,战争不是儿戏,雄才大略如曹操也不得不屈于势。 曹操对付黄巾军还是颇有心得的,他知道跟黄巾军正面交锋,除非有一定的兵力,不然很难取胜,所谓兼弱攻晦,善之善者。 而且迫降就更难了。所以只能设伏出奇,不能力取,当然这只是理论上可行,实际情况还得结合战场战机的变化。 这时曹操军骑兵还不是很多,只有两千余骑,此时曹操还没有称霸北方的虎豹骑。 曹纯通晓骑战,所以骑兵由他跟曹仁、曹休三人统领,作为曹操的嫡系,他习惯性信任和使用宗族将领,不过历史上的曹魏成为宗族败也宗族,这是后话。 曹纯让所有骑兵换上了环首刀和长戟,号角发出后,两千骑兵如尖刀一般,撕开了刚刚合围起来的北面黄巾军,古代的骑兵冲击力确实强大,就如同现在的坦克一样。 位于北面的黄巾军,纷纷张弓戒备,在黄巾渠帅命令下,向曹纯部骑兵漫射,你也别指望黄巾军能有多高的箭术,反而漫射一通才是最有效的办法,虽然笨拙但贵在实用。 但是黄巾军兵卒毕竟缺乏训练,弓箭手也很少,更别说弩兵了,所以战况对于黄巾军来说,并不是很乐观。 一会,曹纯所部骑兵,就冲锋到了黄巾军面前,将军遭遇战一触即发。 面对凶猛的曹纯骑兵,有黄巾兵卒手持长戟,结成小队想阻挡骑兵冲锋,这是无奈之举,就和后来抗战用手雷炸坦克一样。 但这哪管用,只一瞬间就被曹纯的骑兵冲垮撕开了一道口子。 相对于前军来说,夏侯兄弟的后军压力最大,好在他们带领的是,曹操步兵中的精锐,虽然身处重围,却还能互相配合地且战且退,几次反击下,在夏侯惇、夏侯渊的奋击下,后面的黄巾军都不敢太接近追击。 然而右军的吕虔、和鲍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管亥、周仓带着几百骑黄巾精锐从右面追上来,咬着吕虔、和鲍信等人不放。 管亥他们一窝蜂地攻击右面的鲍信等人,不一会被缠住的右军反而成了后军,眼看就要被分割掉,曹操军右军陷入了危机。 曹操看着右军危机,唯恐鮑信等人有失,连忙让李典去接应。 而管亥跟官军有血海深仇,他杀红了眼,一心想斩杀敌方大将,给张角兄弟报仇。他们分不清哪是曹操军中军,所以看到有一部落下了,就蜂拥围上去,见人就杀。 而周仓也一马当先,他劈开了一名挡在面前的曹操军兵卒,然后继续向里冲杀着。 吕虔见事态紧急,于是赶紧提枪来取他。周仓见有人朝自己来,道也不惧,周仓抡起大刀,发力跟吕虔对砍了几刀。 吕虔并不擅长于武艺,加上身处重围,不想恋战,几回合后他策马错过周仓,指挥兵卒边抵挡边撤退。 周仓也杀红了眼,紧追他不舍,但被持长矛的曹军步卒挡住了。 待到他砍完那几名兵士后,周仓懊恼之余看到了另一员将领鲍信,于是他又赶紧杀了上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鲍信苦苦地在亲兵保护下撤退,但是他们离曹操中军,越来越远。鲍信感到手臂发酸,但不容他多想,一名满脸络腮胡的黄巾军骑将,顿时朝他劈砍上来。 周仓挥刀弹开鲍信亲兵的兵刃,接着长刀直取鲍信而来,顿时鮑信陷入危机。 鲍信所持环首刀比起长刀来,力道上不占优势,对砍一刀后,环首刀即被磕飞出去。 周仓狞笑着再次劈向了鲍信。 53围点 周仓的长刀迎着鲍信脖子,就奋力砍去,生死关头之间,曹操派来驰援的李典,终于冲杀进来,也不答话,他的长枪直取周仓,迫使周仓防守,以解救鲍信。 周仓看到又来一员曹将,自己又被人阻挡,到手的鸭子就这样飞了,自然怒从心起,一把长刀猛地就朝李典身上招呼。 但李典不是鲍信,虽然他是儒将,但武力值也不弱,他一杆枪稳稳地招架住周仓的大刀,并开始防守进攻。 就在鲍信庆幸得救时,一个策马接近的黑脸短须黄巾军将领,手持长刀斜地里砍杀向了,一旁暗自庆幸的鲍信。 果然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鲍信侧身想躲过刀锋,但他已经被锁定在了长刀的攻击距离内,而且也没有兵器可用。下意识地,鲍信伸出了右手想挡。 下一刻,只见断臂飞起,鲍信惨叫一声晕死过去,见主将生死不明,周围曹军顿时乱成一团,各自为战。 管亥看到半死不活的鮑信,于是上前打算补一刀,于是他举起刀,想彻底了结跌落地上的鲍信,替天公将军报仇。 正在此危难时刻,左军的乐进也驰援赶到,只见他一杆铁枪迅猛地刺向,想矮身砍杀的管亥。 管亥正待挥刀,突然感到阴风袭来,赶紧挥刀格开铁枪。两人都十分刚健勇烈,铁枪长刀硬碰硬地磕了十多招,十来回合后,两人不分胜负,都暗暗称奇。 趁着乐进和管亥僵持的这时机,曹操军兵卒已出手,将重伤昏迷的鲍信救走。 李典、乐进两人自然不会在敌军阵中死撑,抵挡冲杀一阵后,在亲兵的掩护下带着残兵,杀出了黄巾军重围。 周仓气恼非常,于是他取出曹军遗落的强弓,他的箭术并不好,不过还是尝试射了一箭,再加上周仓力气大运气不错,恰好一箭射伤了正在掩护曹军撤离的李典。 在李典、乐进的指挥下,曹操军虽撤逃,但并不混乱,急行军半个时辰后,终于摆脱黄巾军的追击。 曹军中随军郎中,给鲍信简单地进行包扎治疗。 鲍信脸色苍白地躺在一个简易担架上,他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此刻还在昏迷休克之中,并且丧失了一条手臂,也算是报废了。 曹操让军医好生照料好鲍信,然后又拍着李典的肩膀,关心道,“曼成伤势可要紧?” “烦主公记挂,区区小伤而已,李典还能再战!”李典强言道。 曹操再看向神情有些颓然的诸将,扬声道,“一点小败而已,诸位何必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胜败乃兵家常事,何来一蹶不振。” “是我等无能,让鲍济北受创,请主公责罚。”乐进羞愧道。 “哈哈!”曹操放声大笑,说道,“某下次定要讨回这笔账来,当年讨伐黄巾时,比这凶险的情形还遇到过,区区青州黄巾还能折腾出什么大风大浪来!” 为将者不能怯,不然手下都跟着,战无斗志,后来袁熙也是如此蔑视对手,振奋士气的,战略上蔑视对手,不过战术上得慎重。 一众文武见曹操如此豁达,受到感染也都心神安定下来,将是兵的胆,将安则兵安。 “主公所言极是,黄巾贼人多势众,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大家要有苦战久战的准备。”程昱出列说道。 曹操看向几位谋士,问道:“当下该作何计较?诸位可有良策?” 戏忠出列答道:“主公我军当先回寿张县城,休整兵马,从东郡、济北等地调集兵卒、粮秣后再战。” 曹操点头,知道事不可为,于是让诸人分头行动。 青州,于陵县郊外的丘陵上。 袁熙的中军跟随张郃部渡过黄河,待张郃部围困济南城时,袁熙带着两千戍卫步卒,还有张辽一营骑兵,加上郝昭郭淮那五千人继续前行,到了济南国东面的于陵,暂时修整。 袁熙带着郭嘉、田丰,在虎卫的护卫下查看地形和山川河流,为将者,必察地势,使己军布防处于有力的态势。 从济南城一路过来,所见皆是丘陵和平原,他们都没有选到可以设伏的地形,策略是正确的,但是策略的实施就得因地制宜了。 “不想竟没有可伏击的险地,看来计划要改变了。”郭嘉无奈道,郭嘉毕竟不是神,谋划是谋划,但是实施策略就得根据实际情况了。 不是说他是郭嘉,他是诸葛亮,他是周瑜,所以他们的策略就万无一失了,就一定成功了,战场瞬息万变,太多偶然因素了。 “那正面交锋,我军可有把握击败田楷主?”袁熙皱眉问道,当下处境确实出人意料。 田丰摇摇头,苦笑道,“我们还未真正领教过田楷军的战力,这很难说。再者,即便击败田楷援军,也只是击溃战,他还可以退守乐安、齐国。我军先前全歼的计划也不能达成。” 袁熙按着剑柄眺望远方,不由自责道,“我们先前想得太过简单了,想一劳永逸地解决田楷,现在看来即便击溃田楷军,我们也没有那么多兵力分守乐安、济南、齐国这三个地方,更不要说北海、东莱了。” 自己大意了,就像李世民打王世充窦建德一样,战前谋划是一回事,战场把握战机实施策略又是另一回事。 “那可以一步步来,先击溃田楷援军,而后占据济南国,待设法收编了青州黄巾,再图谋其他四郡。”郭嘉进言道,毕竟人是活的,事是死的,同一件事的解决是有多种方案的。 “那元皓先生、奉孝,你们可有完胜地击溃田楷援军的计策?”袁熙出声问道。 田丰想着对策,一时没有说话。 郭嘉也闭眼思索了许久,睁眼说道,“公子当先以优势兵力,占据田楷驰援济南必经过的,于陵、土鼓两地,然后加固防御,让于陵成为一根田楷军不得不拔出的刺。” 郭嘉此策和太宗皇帝李世民攻打高句丽,李绩所献的置眼前于不顾,直插平襄,让敌军进退失据之策相似。 历史上司马懿也用过类似策略在西北对付诸葛亮,最终把诸葛亮拖死在了五丈原。 “郭从事,你是想固守于陵拖累田楷军?给张郃等人创造驰援的机会?”田丰肃容问道。 “是的,我军布重兵把守于陵,田楷军如果绕过于陵,我守军就可出击威胁其后军辎重粮道,敌军将进不得,退不得,那么剩下的就交给徐晃,张郃两将军了。”郭嘉回复田丰的疑问道。 “小小一个于陵县城,可以抵挡田楷军多久?”袁熙不自信地问道。 “不必多久,只需几日,那时田楷军士气衰竭,而平原、济南的徐晃、张郃两军也可放弃两地赶来会战。”郭嘉答道。 “元皓先生,您看此策可行否?”袁熙向田丰问道,毕竟田丰也是当世智者,他的想法更加客观准确一些。 田丰点点头,说道,“如此比起直接决战,我军胜算当添加不少,只是固守于陵,阻截田楷军的任务相当险峻,需征调俊义前来。” 济南城下,张郃正在为战事而发火,自己曾在袁熙年前打过包票,而如今困于坚城之下,让他面子多少不好看。 本来他想在试探性进攻后,再组织来一次突袭,希望能占领济南城。但守军也防守得顽强,使张郃军占不到什么便宜。 守将似乎也看出了他只围不攻的策略,在一次的夜里佯攻中,城里竟然杀出一支奇兵,打得张郃措手不及,要不是旁边有骑兵做策应,攻城的步卒当真会损失严重。 正在张郃愁眉不展之时,他接到了袁熙让他带兵奔赴于陵,跟中军汇合的命令。 一名副将担忧道:“将军,如我军分兵,济南守军会不会趁机突袭?” 张郃将袁熙的传令收起,分析道,“济南守军不过两千,即使有心也无力,我们当晚只是没有提防才吃了小亏。现在引出田楷主力的目的已达到,济南城的驻军可不必理会。” 张郃也此时也算小有名气,在这里吃了小亏,对济南城守将很有芥蒂,想讨回面子,但他知道战场上不是意气用事的地方。 于是张郃对副将吩咐道:“守军已经识破我们佯攻的策略,你带两千兵士留下牵制他们,疑兵之计已不管用,你可在城东扎营防范他们突击尾随我军。” 张郃此时对战机的把握,和时机的判断,已经展现出了未来名将的潜质。 待一切布置完毕后,张郃带着一千骑兵、三千步卒奔赴于陵,同袁熙汇合狙击田楷军。 济南城上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看着忙碌拔营,又重新在城东驻扎的张郃军,他若有所思,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在青年身后是五十上下的济南县尉黄运。 “大人,我看冀州军重新在城东扎营,其必定分兵而去。”青年肯定道。 县尉黄运微微点头,问道,“如此敌军不会攻打济南了?” “不然,如果冀州军击败田青州的援军,济南平原便成了孤城,到时不攻自破。”那青年笃定道。 “那可如何是好?先生可有良策?”县尉黄运不是会拿主意的人于是他慌忙问道。 他原是本地豪强,田楷占据青州三郡,他就被任命为济南县尉负责济南军务,不过他并没有主政经验。 所以这次冀州军来势汹汹地攻打济南,黄运立即被吓得想投降,但遭到田楷派来的监军反对,关键时刻,一个叫易荣青年书佐出来说服他固守待援。 黄运本是胆怯之人,他立即让易荣协助统领济北防务,自己也乐得清闲。 在张郃的佯攻中,易荣看出了一些苗头,于是他组织了一支乡勇潜出城来个逆袭,虽然战果不大,但对张郃军的士气打击不小。 易荣进言道:“在下所料没错的话,那一营冀州军,一定是去阻击田州牧的援军了,大人可整备城中精兵,绕道尾追突袭冀州敌军。” 黄运赶紧摇头,胆怯道,“城中兵力本来就少,城外还驻扎有冀州军,如果他们趁机攻城如何是好?” “可召集城中百姓相助守城,然后派军突袭离去的冀州军,也不过就是一天的时间,将军如果信得过在下,某愿意亲自带人前去。”易荣继续劝说道。 黄运还是摇头,说道,“还是固守待援的好,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冀州军的诡计呢?咱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至于其他非吾之事。” 拿破仑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猪队友,所以兵败滑铁卢,功败垂成,晚年凄惨,山本五十六也因为有南云忠一那样的队友,夭折太平洋。 易荣再三劝说,黄运就是不同意,他可不想把自己小命搭进去,何况也没有命令让他出城偷袭不是,易荣只能无奈地叹气,拱手而退。 平原城。 徐晃军用几架简易投石车,轮番地向平原守军投掷石块和燃烧物。 徐晃也指挥着弓弩手,不时地向城墙上的守军射击。 张飞一手持盾,一手持长矛,厉声道,“都给你张爷爷打起精神来,不然给冀州军射中,只能怪命不好了。” “三弟,怎可如此言语!”巡防到城墙上的刘备见张飞苛责士卒训诫道。 张飞搔搔头看着刘备,还有刘备身后的关羽,不好意思道,“这不是提醒大伙小心嘛,我也没其他意思不是。” 刘备清了清嗓子给守城兵卒打气,扬声说道,“大伙不必担心,冀州军不过虚张声势而已,再过几日,田青州的援军就会赶到……” 刘备话还没说完,城下传来刺耳的破空之声,一支手臂粗的弩箭射向刘备,眼见就要射中刘备。 一旁张飞眼快,长矛挥出想格开弩箭。但这支床弩射出的弩箭力道何其大,张飞被震得虎口出血。 弩箭被他这么一碰,稍稍偏离了方向,关羽也急忙将刘备拉开,所幸刘备没有受伤,不然他可能成了第一位落幕的枭雄了。 刘备军其他士兵就没有如此好运了,哀嚎声四起,刘备身后两名兵卒也被弩箭贯穿。 刘备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暗道侥幸,张飞则一边防备,一边叫骂着。 城下冀州军兵卒则发出阵阵呼喝声。 徐晃摇摇头,吩咐让几个兵卒重新给床弩上弩箭,袁家确实财大气粗,装备优良,原来袁绍怕袁熙有失,给袁熙军配备了弩箭。 “太可惜了,差点就射死敌方主将了。”一名副将可惜道。 “差点也就是没有射中,刘玄德身边那两人当真了得啊,虎牢关一别,更胜从前啊。”徐晃叹息道,刘备的两位结义兄弟,确实不俗。 “将军,少将军差人送来传令,让大人回援于陵,您看。”一名斥候单膝跪地回禀道。 徐晃看了看平原城,思量者对策,半响后下令道:“留下两千兵士继续监视平原城守军,其余兵马拔营。” 徐晃做了了和张郃同样的决断,算是英雄所见略同吧,还有那就是田楷援军已经到达,刘备这千八百人也翻不起大浪。 田楷怕济南、平原两个门户被攻破,所以他很迅速地调度起,乐安郡、齐国两地的兵马,最终他调到了一万步卒,还有全部嫡系的五千幽州骑兵,赶赴济南国救援。 刚出了临淄城,人不停歇马未安,他就接到三批从济南来的求救文书,上面将济南的形势形容得万分险恶,田楷虽着急,但还是让军队井然有序地行军。 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姓的人,多少也是有些才能的,只是人物性格,决定了他命运的走向。 还没有出齐国的地界,田楷军先锋就遇到了袁熙军小股骑兵,袁军在破坏道路桥梁道路。得知这一情况的田楷,下令加快了行军。 于陵是个小县城,他的城墙是土坯夯筑的,守军不到五百,虽然城池残破,但是其所处的位置却是袁熙必争之地。 在袁熙田丰等人指挥下,中军步卒在弓弩的配合中,用紧急赶作的云梯进行了攻城战。 于陵县城,迫于压力不到半日,县尉就献城投降了,忠义?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存在的,乱世强者为王,只服于势不怀其徳。 这就是礼乐崩坏的乱世,起码我不向往,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在袁熙郭嘉的授意下,冀州军开始紧急迁移城中百姓,好腾出空间让更多兵卒驻扎。 城中百姓在冀州军胁迫下,拖家带口地跟着袁熙军,撤退到济南东,于陵西的土鼓一带暂时驻扎。 袁熙默然的看着远方的战场,哀叹地呼出口气,这就是战争,人死如草芥的战争,果然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是一旦身染其中,为了自己能够生存,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是一个人吃人的时代,你不吃别人,别人就吃你,为了活下去,为了袁家,为了自己的娇妻美妾,为了华夏九州之一统,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别无选择。 博阳、平昌的小道上,一队千人的骑兵正在急行军。一众骑士一人双马轮番乘骑,虽行军艰苦,但这些兵士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默默地疾驰赶路。 在队伍中间一员将领,白马长枪,外罩的战袍也是素白,他面貌虽不英俊,却坚毅中带着一股锐气,使人心生好感,正是统领袁熙戍卫骑兵统领的赵云。 一名斥候从前方来到赵云身旁,回禀道,“将军,前面就是广县,布有一些哨卡和兵士,要不要消灭他们,免的走漏消息。” “本将知道了,不用管,大家听我将令,一直穿插过去,不要停歇。”赵云下令道,他对骑兵的行军速度足够自信,绝对比敌人传递消息的速度快,所以没必要浪费时间。 过了会赵云他对着副将问道:“我们每人还有多少口粮?” 一名百人将想了想后答道:“回禀将军,因为前面迷路耗费了一天时间,现在每人只有五顿口粮了。” “下令,每人留下一顿口粮,其余各自分配。今晚不歇息,趁夜突过临淄去。”赵云语气中带着坚毅吩咐道。 副将不敢违逆,立即传下令去。 当天,田楷军兵马,驻扎在了新沓附近,他本人也跟后续的辎重粮秣队,住进了新沓城里。 第二天田楷领军,继续朝历城方向进军,但新沓成了田楷军,暂时的粮秣辎重集散地,留下了三千兵卒守护新沓城。 刚出新沓不远,田楷就接到于陵沦陷的消息,吃惊之余他恼怒异常,因为一路上冀州军骑兵小股部队,不时地阻击骚扰田楷军,虽然没有什么损伤,但行军速度被滞缓了不少。 田楷手下校尉,钟开建议道:“大人,冀州军一路万般阻挠我军的行进,显然济南、平原的战事到了危急时刻,不如我们舍弃步卒,只带骑兵先行援救,大人您看如何。” “不行,人少恐中了冀州军的诡计,还是步步稳进的好,我已派出传令兵,让济南县尉黄运再坚持一些时日。”田楷还是有些谨慎的。 “那我军是夺于陵城,还是绕道先援救济南再回师?”校尉钟开问道。 田楷在马上沉思了良久,决断道,“还是那句话,步步稳进,先集中兵力拿下于陵,不然被切断退路也没有办法驰援济南。” 田楷一步步落入了袁熙郭嘉等人的算计之中,这就是阳谋,逼你就范,除非有天大的勇气,孤注一掷,否则只能被一步步吃掉。 54打援 浅谈一下此时汉末的国际形势: 东汉末年由于地缘政治的因素,在失去董卓这个目标之后,关东联军逐渐成为两个比较大的军事联盟。 一个是袁绍、曹操、刘表;一个是袁术、公孙瓒、陶谦。两个出身汝南袁氏的兄弟争斗,可以看出袁氏这个顶级家族的影响力,以及当时呈现出瓦解态势的东汉王朝的地方形势。 就像关东联军一样,这两个军事联盟持续的时间也比较短,从初平二年到初平四年(即公元191到193年),两年的时间而已。 这两个军事联盟的战争,也多体现于与周围军阀的各自为战。 其实在初平三年的时候,双方还有一次合战,而且互动比较多,至少牵扯了袁绍、曹操、公孙瓒、陶谦、刘备五个势力同时交战。 这场战役大概的时间是在初平三年(即公元192年)冬。当时关东联军已经彻底瓦解,主要的矛盾点有两个,第一是青、冀、幽、并所在的河北地区;第二是荆州北部所在的南阳盆地和江汉平原。 初平二年十一月到初平三年四月,袁绍和公孙瓒之间爆发了“界桥之战”,河北两个比较强大的军阀开始交战,加上盘踞在太行山脉中的黑山军以及复起于青州、徐州的青州黄巾的参与,波及范围非常广。 中平六年(即公元189年)袁术逃离洛阳,同时北上的长沙太守孙坚杀死荆州刺史王叡和南阳太守张咨,袁术由此占据南阳。 刘表代替王叡成为荆州刺史,受到袁术的阻碍不得不“单骑入荆州”,同时也得不到南阳这个大郡的控制权。 虽然在关东各军阀联合的时候,刘表也有所表示,与袁术算是盟友;另外刘表也支持袁术为南阳太守,并放弃南阳郡的地盘向袁术示好。 但这种短暂的和平是基于关东联军组建的基础之上的。初平二年关东联军分裂;初平三年董卓被袁熙暗杀,李傕、郭汜、樊稠反攻长安。 这种情况之下刘表和袁术必定要产生矛盾。于是袁术和袁绍竞争的时候,袁术拉拢公孙瓒,袁绍拉拢刘表,是非常好理解的事情。 另外还有曹操、陶谦和刘备。陶谦是中平五年(即公元188年)徐州黄巾复起的时候被任命为徐州刺史的。 他也是反对董卓的统治的,但是只是象征性地支持袁绍为首的关东起义军,似乎与袁绍存在矛盾;曹操好听一点是袁绍的盟友,其实是小弟的性质。 在“汴水之战”之后曹操的兵力是由袁绍的部下或盟友补充的;东郡太守的位置是袁绍表情的,在初平三年末初平四年初,代替被青州黄巾杀死的兖州刺史刘岱,也得到了袁绍的支持;至于刘备,在当时作为公孙瓒的部下是没有争议的。但既然曹操能够算作独立的势力,刘备也应该一视同仁。 另外还有陶谦。陶谦的根据地是徐州,如果要对付曹操的话,可以从彭城或者琅琊出兵,就像后来曹操两次进攻徐州的路线一样。 但是在这次战役中陶谦的位置很有意思,他屯兵于兖州东郡的发干县。这个地方距离他的治所可以说非常悬远,直线距离超过了300公里。 要从青州北上再向西绕到发干,位置也是在河北,处于平原的西南部。陶谦的位置可以看出两个信息。 第一陶谦与公孙瓒的关系非常密切;第二公孙瓒、陶谦、刘备在这次战役中的主要目的,应该是针对袁绍,把袁绍击败,先掌控河北地区,再渡河消灭曹操。 济北,发干县。 发干县与冀州接壤,是兖州通往冀州的要道之一。 此刻发干已经不是曹操这个兖州牧的地盘,这里已经改弦更张了。 就在几天前,徐州牧陶谦应盟友公孙瓒之邀,发兵万人,从徐州彭城出发,穿过兖州济阴郡,一直行军至济北发干。 发干县措手不及之下没有进行什么抵抗就投降了徐州军,看来陶谦也不是单纯的老好人,儒君子,面对袁曹联军也敢插一脚,胆量不是一般的大嘛。 徐州军轻而易举地占据了发干,并且再次屯兵,以跟公孙瓒达成南北夹击冀州袁绍之势,就和袁熙强占于陵一个意思。 陶谦的亲信,这两营徐州军的统领曹宏,此刻得意地带着一队兵卒巡视发干城防,还有徐州军屯驻的营地。 被派做副将的曹豹,显然看不惯曹宏那小人得志的嘴脸,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在埋怨陶谦亲信这等小人。 曹宏看到曹豹正在指挥兵卒安营驻扎,于是上前笑眯眯道:“曹豹将军,我军旗开得胜,军士们士气还高吧。” 曹豹拱了拱手,谄媚道,“都是大人指挥得当,小小发干算什么。” 刚才还暗骂曹宏小人,可是他自己所为就君子了?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对,对,整顿好兵马后,让我徐州勇士杀得袁绍片甲不回。”曹宏大笑道。 曹豹虽然瞧不起他,但军务上还是不能儿戏的,小心问道,“大人,陶州牧可曾来指令?说下一步我军动向。” 曹宏摆摆手,不以为意道,“不曾,主公在我等出征前就让我总领一切军务,联络公孙瓒的使者已经派出,一有回音即刻夹击袁绍。” 曹豹听他说得形式一片大好,心里却不以为意,你在曹操地盘上夹击袁绍,人家也给你来个合围夹击呢。 张寿县衙。 曹操看完下属送上的紧急军报后,是又惊又怒,他占据兖州不久,除了济北、东郡、任城国几个地,其他地方对他还没有完全归心。而曹操军一时也没有能力控制这些地方,这也是曹操急切想要扩军的原因。 戏忠、荀攸、夏侯兄弟、于禁等一众文武也被曹操召集起来。 正在众人讨论,如何驱逐徐州军时,程昱带来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文士。 曹操见到两人,赶紧起身相迎,施礼说道,“可是魏郡审正南先生?失敬失敬。” 程昱抬手给审配引荐道:“审先生,这是我家主公曹兖州,我家主公可是早闻先生大名。” 审配也拱手施礼,也不言他说道,“特奉袁车骑之命,来跟曹兖州商议,破公孙瓒一事,有书信一封,特来转呈给曹兖州。” 曹操恭谨小心地接过袁绍的书信,看了半响,问道。“本初兄让我军攻击平原的田楷军,配合袁熙的军事动作?” 曹操谦卑的举动和五代十国的朱温一样,朱温当时也是如此,接待魏博节度使使者的。无他,时势然也,需要北方作为屏障,自己好徐起收拾周边势力。 审配点点头,肃容说道,“我也是到达兖州后才听说,徐州陶谦也应公孙瓒之邀屯兵到了济北发干,如此我们两军正好趁他们两家没有协调好之前,抢先进攻。” 曹操显得面有难色,假装迟疑,戏忠会意叹道:“可是我军跟黄巾贼交战新败,军心不稳,士卒困顿,将领负伤,如何跟陶谦交战?” “陶谦屯军济北发干,这将曹兖州视为何物?如不尽早驱逐,难保他们不会打到东郡等地,请将军三思。”审配不顾他的劝告道。 曹操笑了笑,跟审配客套几句,让人带他下去休息安顿。 审配一走,曹操脸色就阴冷下来,厉声道,“陶谦、袁公路两人欺我太甚!” 底下一群将领也叫骂着,扬言要驱逐陶谦的徐州军。 “本想跟袁本初讨要些好处的,不能白帮他打陶谦田楷,这买卖亏了。”戏忠笑着说道。 曹操摇摇头,轻叹道,“我跟袁本初相识多年,其人可不大方,如此跟他讨价还价,不如卖他个人情,爽快答应。如此,事后他才会领情。” 荀攸也赞同地点点头,附议道,“是如此,再者陶谦就屯军在我军地盘,对我方来说,击破陶谦军更为迫切,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鼾睡。” 曹操哼了一声,跟众人协商了具体对策后,传令让诸将做准备。 平原郡辖地不少,但刘备这个平原相控制的地方不多,除了平原县,像高唐、厌次、乐陵、般县等地都是田楷委派地方豪强管治。 在此时能瞧得起刘备的人还真不多,不过十几年后证明,好多人都看走眼了,这刘备还真不是一般人,后来给袁熙可是添了不少麻烦。 黄巾军在青州流窜多年,豪强门阀不是被杀戮,就是迁移到他处。田楷治理青州的策略,就是扶持硕果仅存的一些豪强,让他们帮助管理地方事务。 但是青州的这些仅存的士族,也并不信服公孙瓒,更别说田楷了。袁绍在北方的士族门阀中声望很高,被视为士族的代言人。 这个时候的士族门阀力量是很大的,不仅控制一地的经济,动辄可发动一两千的私兵。像李典、吕虔等人就是带着千余私兵归附曹操的。孙家也正是靠江东士族的资助才雄起的。 青州平原郡其他地方,就因为这个原因,还有兵少力薄,所以对于冀州军跟田楷军的交战,保持观望态度,到时随风倒。 刘备回到住处后,犹自后怕不已,他定了定神后,抓住关羽张飞的手,激动说道,“多亏了两位贤弟相救啊,不然为兄就完了。” “大哥哪里话,都是自家兄弟,客气啥,多见外啊。”张飞粗声道。 关羽手抚长髯,柬言道,“冀州军似乎撤离了一部分,恐是去阻截田青州去了,我等正好趁机突袭。” “对啊大哥,二哥说的有理。让俺领一军打他娘个措手不及。”张飞兴奋道。 刘备看着两人,他来回走了许久,忧虑说道,“愚兄也认为冀州军分兵,是去阻截田州牧了,但平原兵少,万一是调虎离山之计,平原岂不危矣。” “不妨,大哥且宽心,所谓兵不在多而在精,某带那五百‘白耳兵’去,趁其半渡河水时突袭,大哥三弟留下守城。”关羽颇为自信道。 “为何是俺守城,不行,俺也要去。”张飞不满道。他可不是闲的住的主,之所以同意关羽的策略,不是他懂什么,而是单纯有仗打。 “三弟须知,守城责任重大,这是大哥的立身之所,不容半点疏忽。”关羽喝声道。 刘备想了又想,终于用力执住关羽的手,关切说道,“贤弟小心,万万不可大意,突击不利即刻退回平原,切记不可恋战。” 张飞眼睛瞪圆将脸别到一边,一脸矫情说道,“大哥好偏心,只让二哥前去,胎气人。” 刘备无奈,叱喝了他一阵,又好言安抚了一阵,才使张飞不再抱怨,刘备有关羽,张飞这两个万人敌兄弟,老天待刘备确实可以,君不见曹操,袁熙多么羡慕他。 袁熙的中军迅速推进,成功地迫降了土鼓这个小县城,作为临时据点。 张郃军五千多步卒,也迅速地进驻于陵,并且开始着手加固城防。一千骑兵则留在土鼓由交给袁熙节制。 袁熙跟田丰郭嘉,在许褚还有祝公道的簇拥下,进了土鼓城。 在于陵强行迁移的百姓有五千多人,袁熙示意将他们暂时安置在土鼓城里,但土鼓也是小城,所以一时间小县城里一片混乱。 几个虎卫给袁熙带来个身穿丝锦的雍胖中年,一看就是本地世家豪强代表人物。 中年一看到袁熙等人,就拱手施礼,谄媚说道,“您就是袁公子了吧,在下韦辉,本地乡绅,特代表土鼓百姓,欢迎公子光复本地呐。” 袁熙心里冷笑加恶心,又是一个势力的家伙,青州本来不是他们袁家的,谈何光复。 “不必客气,还有劳烦你帮忙,安置这于陵的百姓,本公子不胜感激。”袁熙摆摆手说道。 韦辉眼珠转了转,一脸堆笑道,“同是济南同乡,当然要尽力接济了,但土鼓城地方不大,如何安置得下这几千人,公子您看。” 田丰面色不悦,出言道:“所以要你去跟城里百姓说明白,让其腾出地方给暂住几日,一家收容一户就可以了。” 韦辉万分不乐意,但迫于袁熙军占据了土鼓,人家有兵有权,他只能下去“劝说”发动土鼓城居民收纳。 在进城的小队伍中,袁熙他们看到的于陵百姓,都神情冷漠地盯着他们。其中有个衣衫褴褛,驼着背,头几乎只能看地上,还挑着两个箩筐的老人。 袁熙的心被触动了下,类似的情形不止一个,他也是有感情的人,看到那些衣不遮体,或拖家带口哭哭啼啼,被押解来的百姓,他也有内疚还有羞愧和不安。 虽然袁熙在这个时代,因为种种原因,也变得黑暗厚黑狠辣,但不代表他内心没有底线和人道,所以袁熙仍旧被触动了。 袁熙也只是叹息而已,即便想也无力,就是这个世道,除非天下一统,所以只能做点力所能的事,来减轻内心的些许不安,于是他让一个虎卫上去帮驼背老人安置。 “公子,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且让我带人去加紧安置他们,不然像昨晚那样,这些百姓只能露宿了。”田丰说完后马上离开。 “奉孝,你说我们这做法跟董卓有何差别?不都是祸乱百姓吗?我们还是正义之师?”袁熙神情看似淡然地问道。 郭嘉也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在这乱世,人命值何钱?一般人卖去做奴婢,还不如一匹马贵。” “那是我太妇人之仁了?”袁熙又问道。 “公子如果行儒家的仁政,那就不会毫不犹豫地,同意迁移他们来土鼓了。”郭嘉看了一眼袁熙答道。 袁熙自嘲地笑了笑,说道,“那就伪善,虚伪,做作了。” “恰恰相反,这才是我欣赏公子的地方,处事冷静果断,有时又不失率性。像这次,怜悯归怜悯,但下起决心毫不犹豫。此方是真性情。”郭嘉面色一整,肃容说道。 袁熙被他那么一说,心里好受了些,自我安慰道,“也是,比起董卓来,我们不知仁慈多少倍了,他们恨我也罢,将来我会还大汉一个安宁和辉煌的。” 于陵土墙上,张郃指挥着兵士,加紧叠起石块土块,长梯形大盾也竖立起来,掩护几辆宝贵的床弩。 几辆简易的投石车也被搭好,摆在城墙后面,以待敌军来袭。 城中百姓家中物资能用的,小如门板,也都给征用过来,嗯是借,对的,是借,解释权归袁熙所有,这有立牌坊之嫌。 等郭淮将最后一批箭支、粮食等物资运到后,不怎么牢靠的城门,就被张郃下令从里面封死起来。 张郃记住了路过土鼓时,袁熙对他说的话,“请将军不计一切代价,守住于陵五日。” 于陵城小,张郃就让多余的兵士,驻扎进城中人家里,也让他们在街道上挖开壕沟,筑起简易工事。 田楷军大队开到于陵附近,大军还没有安营驻扎,就有五千步卒被气恼的田楷调集于此攻打城池。 在田楷看来于陵城小,易攻难守,肯定经不起几番进攻。于是他进行了几波强攻。 不过他没有料到的是,冀州军会部属重兵防守这里。 田楷军两千弓箭兵一字排开,缓缓地靠近了城墙,三千步卒带着临时制造的几辆简易云梯跟在了后面。 田楷军弓箭兵跨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逼近了城墙,终于进到了城上弩箭的攻击范围。 “大人,弩箭射不?”一名牙门将向张郃问道。 张郃摇了摇头,吩咐道,“让大伙躲好在盾下,待敌方步卒靠近再射。” 很快密密麻麻的箭雨抛射而来,落到了守城的张郃军头上。 好在事先有了准备,他们不但有大盾,还拆来了门板等物覆上生牛皮。 除了中箭者的哀嚎声,就只有箭支钉到盾和门板上的“嗒嗒声”。 张郃一向治军严谨,这支军队虽然经过的大战不多,但士卒的战力还是一流的。 一阵阵箭雨过后仿佛万籁俱静,片刻后才传来底下田楷军弓箭兵和步卒的跑动的脚步声。 “撤盾!”张郃一声高呼。 云梯已经架到了不是很高的城墙上。 “全部,射!”张郃再次高呼。 弓弩兵不需再吩咐就搭上羽箭,向下面田楷军步卒平射起来,两轮后田楷军步卒趴到一大片,剩下的都竖起盾牌,或是伏地躲藏。 城上的兵士也同时将石块檑木向下砸去。 因为准备不充分,田楷军缺乏强力的攻城器械,弓箭兵又迅速被城上压制住,无奈下田楷下令退兵扎营,城墙下面留下了一地尸体。 田楷军大营。 看着底下一个个互相推托的属下,田楷怒不可解。 他恼怒的是,同样是个小小的于陵,冀州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攻克下来,而他两次攻城都失利。 “大人,不如分兵留一部兵马,防范于陵城的冀州军,余下主力驰援济南城。”一名别部司马建议道。 另一名都尉立即反对,说道,“不行,我军粮秣辎重皆囤积在沿途,源源不断地运上来,如果与围成的冀州军相持不下,而于陵的冀州军又切断我军粮道,那后果不堪设想。” “是这个意思,现在我军兵卒并不多,不宜分兵,以防被逐个击破。”田楷道。 田楷握拳厉声下令道,“明日起,全军步卒分三部轮番攻城,一定要在太阳下山前拿下于陵,我亲自领兵在后督战。” 下面一些将官虽然不愿强攻,但不得不领命称诺。 入夜,齐国清沓。 城门尉邓义正带着一队兵士巡视城防,此时天气转凉,因为还没有到发放冬衣的时候,所以夜里巡逻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邓义巡视一周后回到城墙上的瞭望台,兵卒生起火后,邓义跟几个兵卒就烤起火来。 因为地处后方,守军也就懈怠了许多,城墙上的兵卒也三三两两燃起柴火取暖打盹。 暗处,一条带着铁钩爪的绳子被抛到城墙上,随着悉嗦声响起,一个身穿黑衣的汉子爬上城头。 黑衣汉子将身上另外几条绳子绑紧后,抛了下去,不一会又有几人爬上城头。 因为清沓是小城,城墙不高,所以攀爬起来不怎么费力,一会后,二十多黑衣汉子都爬上城墙来,他们猫着腰小心奕奕地隐藏在了城门附近的暗处。 瞭望台里,邓义跟几个兵卒侃了起来。 “大人,你说冀州人是怎么样的啊,听说他们在冀州打败了公孙瓒大人,这次我们对上冀州兵是不是很危险啊?”一名兵卒问道。 邓义不过一百人将,现在被委派驻守清沓做了城门尉,他是公孙瓒军中的老兵了,但上次界桥之战他没有参加。 “娘个球,冀州兵比起咱幽州男儿来差远了,上次在冀州开战时老子不在,不然定要斩几个冀州军大官来领取军功,这不正好,让咱们有了砍冀州兵的机会,可惜被派到这守门。”邓义吹嘘道。 几名兵卒半信半疑,但主官这么说他们也就安心了不少。 就在邓义向几人吹嘘战绩时一个兵卒跑了进来,禀报道,“大人,外面有几十骑从临淄赶来,说是传急报的。” “妈的,还让不让人安生了,半夜的,也不知道不能开城门的吗。”邓义虽口上骂,但还是要去看个究竟的,耽搁了军情是要被斩头的。 在城门处邓义看到了城门下的几十骑,那几十骑也打着火把,从铠甲战袍上看确实是自己人,并且还是从后方来的,这让他安心不少。 “明天赶早再开城门,你们将就一晚。”邓义喊道。 “你小子哪个!知道不知道我们有紧急军情,要征调城里的辎重,耽搁了州牧大人砍你的脑袋就好,别把我扯上去。”底下一名骑士喊道。 邓义也来火了,厉声道,“你不知道吗,除非有加急军令不然晚上不不能开城门的,你先把军令文书送上来检验。” 说罢他让兵卒吊下一个篮子,底下一个骑士放了本文书进去。邓义接过了文书,让兵卒取来火把照亮。 就在他凑近想看时,一支羽箭毫无征兆地洞穿了邓义的咽喉。 55蜕变 城门尉邓义让兵卒,吊下一个篮子,底下一个骑士放了卷文书进去。 邓义接过了文书,让兵卒取来火把照亮,就在他凑近想看时,一支羽箭毫无征兆地射来,洞穿了邓义的咽喉。 其余兵卒惊惧了半响,才反映过来,他们赶紧发出了警报,但这时十几个黑衣汉子已经杀到城门处。 为首的一个黑衣汉子手持一杆大铁枪,新沓守军兵卒围了上来,但都没能近的了铁枪攻击范围。能将守军兵卒逼得后退的,自然是持铁枪的赵云了。 赵云为确保拿下城门,亲自带军中身手最好的十几人,亲自带队攀上城头,进攻城门。 赵云脚步迅速,移动到城门后,铁枪挑动随意刺出就取一人性命,大枪横扫又格开一众兵卒的兵刃,敌军无一人可以近身。 就在赵云抵挡住守军围攻时,剩下的几个黑衣汉子也已经打开了城门,并放下了吊桥。 城外等候的几十骑,立即纵马冲击进城里来,接着城外突然地,又涌现了几百上千骑兵一蜂窝似地冲杀进城里。 城里还在睡梦中的守军,纷纷从马蹄声,厮杀声中惊醒,不过已经晚了。 他们不知道进来了多少敌军,在仓惶恐惧下,新沓守军根本来不及,组织起反冲击的力量,局势很明朗了。 城里街道并不开阔,对骑兵的展开很不利,不过贵在夜袭出其不意。 赵云等千多骑兵分几队列,从不同方向纵马穿过城中街道,以壮声势。见到守军就一阵冲杀,不留活口。 当赵云带领兵士,冲击到城中心的府衙时,城中守将还在醉酒昏睡中就被俘虏,这就是东汉末年选拔出来的父母官。他的制度已经不适合当时的发展需求了。 当后人非议陈群的九品中正制度时,熟不知恰恰是后人非议的制度,却迎合了那个时代的发展需要,你说可不可笑,存在即合理。 在冀州兵刀锋的逼迫下,守将带赵云等人,来到了囤积物资的仓库,赵云虽然不忍心,但还是让兵士执行焚烧田楷军粮秣物资的命令,没办法他们人少,也无法运出。 城里就有不少易燃物,不久新沓城内就火光冲天。火势蔓延还殃及了一些民房,你们没有看错,袁熙军烧了民房。 晋朝史官,为了给大晋太宗宣武帝袁熙遮丑,为了美化袁熙的丰功伟业,采取了春秋笔法的手段,写成了殃及民房。 待到辎重粮秣烧的差不多时,赵云军千多骑,已经再次冲击着纵马出了城。而残余守军则要忙着灭火,也不能追击。 汉代,黄河将平原郡一分为二,平原城就在河西,此时的黄河,还不是后代那个多次改道的黄河。 关羽趁着夜色,带着五百刘备起事时,就跟随的精兵潜出城外。 这些精兵取名“白耳兵”,大都是在涿郡,就跟随刘备的老兵,中途刘备也补充了一些精锐,白耳兵和后来东吴的车下虎士齐名。 白耳兵人虽不多,但都是彪悍的燕赵汉子,每个人皆身手了得,武艺不俗,这也是关羽敢带五百人,袭击三四千人的原因之一。 就在徐晃军拔营后的第二天。 平原东面不远的黄河渡口上,徐晃军正在用征集来的舟船抢渡。 徐晃骑在战马上,看着先运过对岸的物资,还有近一半的兵卒。 此时一员副将也策马来到徐晃身边,说道,“将军,我们太过小心了,平原守军没有尾随而来嘛。” 军中主薄也着急道:“将军,公子差人送来了两次传令,让我军尽快赶去汇合。” 徐晃嗯了一声,却没有表示什么,只是让两百骑亲卫加强防范,他的直觉告诉他,还是小心为上,毕竟刘备兄弟也非泛泛之辈。 关羽带五百多白耳兵,潜伏在徐晃军渡河处上方,他手抚长髯,眯着眼观察远处渡河的冀州军,感叹时机到了。 “二将军,是不是让他们再过去一些人再进攻?”一个白耳兵头目问道,毕竟对方比起他们人太多了。 “不必,待会某直取那大将,你等结成小队突杀过去,先围杀敌将的中军。”关羽傲然道。 关羽骑上战马,挥挥手让白耳兵跟上。 待到靠近了渡河点,关羽策马加速直取戒备的徐晃而去。 白耳兵也齐声呼喝以壮声势,他们人手一杆长枪,快步接近徐晃的位置,准备发动突袭。 此时徐晃派出的斥候,立即发现了关羽等人,于是号角声纷纷响起,战争一触即发。 见被发现,关羽所幸也不潜伏了,关羽直接挥刀劈开几个徐晃军骑兵后,就直冲到徐晃不远处。 徐晃冷眼紧盯这个红脸汉子,虎牢关他们见过,于是他战马催动,长斧也劈向关羽。 “呯呯”两把兵器相磕发出震耳的撞击声,两人也各自分开,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徐晃双手微微发麻,眯眼注视着关羽。关羽倒是不慌不忙,显然关羽略胜一筹,徐晃微微抱拳,大声说道,“来者可是刘玄德的兄弟关羽?” 他听袁熙强调过多次,说刘备身边这两个兄弟的武勇非常,而且虎牢关一战,他也见识过,所以不敢大意。 关羽握着偃月刀抱拳道:“不错,正是某家,你待如何。” 徐晃笑了笑,眯眼说道,“难得你们会出城袭击我军,但恐怕要让刘玄德失望了。” 就在白耳兵攻杀近时,徐晃军兵卒井然有序地退开了一段距离,旁边高地后迅速跑出了两三百的持弩步卒,臂张弩在前,蹶张弩在后,袁绍给宝贝儿子子配备的武器,又一次发挥作用了,父爱是伟大的。 “嗖嗖”几百支弩箭瞬间射向白耳兵。 白耳兵前面的人来不及躲闪,纷纷中箭倒地。后面的人则赶紧伏地躲开箭支。 关羽想不到,徐晃军还埋伏有弩兵,他原本红色的脸更红润了,只见他神情一冷,策马上前再战徐晃。 徐晃也不惧他,挥斧跟关羽再劈砍了三十余回合,不分胜负,徐晃略微喘息,关羽依旧冷傲,就在二人再战时。 徐晃军步卒跟两百徐晃亲卫骑兵这时也组织起来,结队向白耳兵杀去,顿时白耳兵陷入危机中。 不过白耳兵不愧是燕地豪侠,一个个长枪相互配合着,抵挡几乎两千徐晃军的步卒和骑兵,道也僵持住了局面。 关羽见这次用兵偷袭不成,心里着急,与徐晃打马一个回合交错开后,策马奔向白耳兵,这些兵可是大哥的家底,不送有失。 徐晃哪容他轻易离去,得势不饶人,神臂弓取出,弓弦立刻拉满如弯月。 “嗖”的一声响起直取关羽而去。 关羽虽退,但时刻留意背后,这一箭堪堪从他身边飞过,好险,也就是关羽厉害,换成其他将领,估计难以全身而退吧。 关羽不敢停留,吆喝白耳兵且战且退。 徐晃要赶着奔赴于陵,所以也没有追击。 袁熙的两千戍卫步卒,跟张辽两千骑兵,在土鼓驻扎进行了休整。 前方不断有斥候传来于陵的战报,田楷围攻小小的土城于陵已经三天,而徐晃军迟迟还没有赶来汇合。 袁熙眺望着于陵方向的天际,有些担心和焦躁说道:“不知俊义能不能拖住田楷军。” “公子宽心,以张将军之能,守住几日是不成问题的,如今要担忧的是奇兵能否奏效,胜败在此一举呀。”郭嘉淡淡笑道。 袁熙也是很担心赵云的,虽然他后世听说无双赵子龙的声名很盛,但现在赵云毕竟是初次单独领兵作战不是。 “据田先生说,兵粮也不多了,仅够五日之用。唉,以前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袁熙现在才体会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意义,于是无奈轻叹道。 自打袁熙军渡过黄河后,他们只接收过一次从冀州运来的粮秣。 从冀州运粮来青州济南,首先要渡过黄河,沿途也要经过平原等地,好在平原济南被围,其他地方守军力量不强,也持观望态度,这才使得粮道畅通。 如果刘备势力和实力在大一点,那就不好玩了,那可是要命的,幸亏刘备弱小,难道老天也觉得刘备太厉害,所以给了他一个恶劣的开局,觉得袁熙一般,所以给了他一个四世三公的背景,来达到所谓的平衡? 但从冀州运送粮秣来,还是耗费巨大,他已经派郝昭去催粮,但恐怕要跟田楷军会战后,第二批粮秣才能到。 “现在公子就为粮草发愁,要收降黄巾军增加兵员的话,不知道会加了多少张吃饭的嘴呢。”郭嘉有远见地分析道。 袁熙心里一沉,心情很不爽,这粮秣问题还真迫在眉睫,如果这是电脑游戏,他早就撂担子不玩了,但是现在身处汉末,他无法躲开,不进则退,一退则身死家亡。 “报!徐校尉带兵赶来汇合。”一斥候快马来报。 袁熙郭嘉闻言相视点头,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决战即将要展开了。 而张郃军在第二天就将羽箭消耗殆尽,接下来的两天,就是短兵相接的白刃战,就没有之前那样从容了,近身战是最惨烈的。 田楷军不止一次地攻上了不高的土墙,而张郃组织起一支千人的重甲戟兵,将田楷军一次又一次地赶下了土城。 因为地势空旷,夜间于陵外的田楷军,也能隐隐约约看到新沓方向的红光,不一会田楷军中各种谣言就都传开了。 赵云的奇兵任务算是完成了,成功地扰乱了田楷军的军心士气,也间接地帮助张郃缓解了守城压力,这就是棋局。 于是田楷赶紧带着亲兵,巡视安抚各营,防止士兵哗变炸营,他亲手斩了几个兵卒后,就再没有人敢乱说,但是一众兵将的疑心,却是更重了。 清早,一夜未休的田楷红着眼,注视几个下属,担心道,“你们看新沓那可能出了事,我们该怎么办?大家有什么办法?” “分两千骑兵回新沓查看究竟,万一是敌军的疑兵之计呢。”一个校尉道。 田楷点点头,就在他想下令时,传令兵送来了后方的加急文书。田楷立即打开来看,半响后,田楷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一众下属看他表情古怪就询问,田楷沉默了半天后,将文书传给众人看。 “敌,夜袭城,粮烧尽。”那个校尉接过田楷递过来的文书,读了出来。 啊!其余将领都惊呼出声来。 “冀州军从哪来的,我们可没有放过一个冀州兵过去,新沓那是后方啊。”一名校尉惊疑道。 “各条小道也派了斥候,他们过去我们肯定知道的啊。”众人纷纷议论,言语嘈杂。 就在田楷烦恼时,传令兵又进到营帐内,禀报道,“大人,我军后方出现千余冀州骑兵,请大人示下。” “报,于陵西面方向,冀州军布阵朝我军围上来了。”又一名传令兵禀告道。 田楷恼火地看着众人,厉声道,“组织本部兵马迎击啊,还等什么!快!” 于陵城上,张郃见援军来到,见战机可用,于是让兵士集合,挖开封死的城门,准备配合援军攻击田楷军。 他可不是那些惜身之辈,战机可为,张郃立马抓住时机开始配合出击,这就是为将之道。 他本人也登上新搭建的高台,指挥城外军队的行动,希望援军能够配合协调步调一致。 随着一面旌旗摇动,赵云领的戍卫骑兵,首先向刚刚集结起来的田楷军前进,后军突然发起试探攻击。 田楷见赵云骑兵杀出,一面让步卒结阵防御,一面派出骑兵迎击,以求拖住袁军攻势。 一会后张辽的两千骑兵,也从侧面来包抄而来,在张郃远程统帅指挥之下,以策应赵云部戍卫骑兵的进攻。 田楷军强攻了于陵五天之久,本就疲乏,加上新沓方向的火光,还有谣言,军心涣散开来,上至将官,下至兵卒皆无心应战。 张辽指挥着所部两千冀州骑兵,张弓搭箭呈纵队,向田楷骑军漫射,以求大乱敌军阵型和进攻节奏,缓解赵云戍卫骑压力。 田楷军骑兵不愧是幽州精骑,丝毫不比袁军骑兵差,其战力不可小窥。 不消吩咐,他们就一边纵马撤离,对方攻击范围,一边准备防守反击。 通过于陵城上,张郃一目了然的指挥,袁熙军占据了很大的主动,果然不亏是名将之资,五子良将之首。 张郃一面观察敌我双方的阵势,一面让兵士打起各种旌旗,指挥己方军队进退攻防,在他的指挥一下,袁熙军,进退有序,丝毫不乱,配合良好,其战力有效值翻倍提升。 张辽、赵云的骑兵,跟田楷幽州骑兵许久相持不下,不是说他是曹操,他是袁熙,他是张辽,他是赵云,就无敌了,就碾压对手了,不是这样的,战场是比拼的是人数,士气,士兵素质,后勤,武将,等等好多因素。 另一面,袁熙、郭嘉、田丰跟徐晃汇合后,也指挥步卒列好阵型,与田楷军主力一万六千余人对峙起来。决战开始了。 在郭嘉示意下,徐晃的三千步卒为前军,郭淮率领的两千步卒居后军,袁熙两千的戍卫步卒为中军,徐晃、张郃派来的的两千余骑居两边策应。 在郭嘉建议之下,袁熙军步卒摆出了进攻的锥形阵,中间主进攻,两侧翼主防御。 张郃也派副将率领两千步卒出城布阵,这样他们与袁熙中军遥相呼应地夹击田楷军。 田楷军人数虽然略多于袁熙军,但他们士气低落,田楷只好结方形阵防守。 战鼓响起了一通,徐晃军前面的弓弩兵纷纷齐步前进。 进到射程后,各自弯弓添箭。 再一通鼓声后,羽箭飞出漫射向田楷军。 “威武!”袁熙军一众兵卒整齐喊道。 田楷军立即竖起盾牌,箭雨过后他们没有多少损失,但士气则低落了一分,显然声势之争上,袁熙军取得胜利。 “小儿欺我太甚,弓箭手立即还击!”田楷在军阵后面怒喝道。 田楷军弓箭手立即上前,但他们阵型稍稍混乱,使得弓箭手的集结多费了点时间。 而正是这点时间,袁熙军弓箭兵的第二轮箭雨开始抛射,箭雨飞向田楷军阵。 田楷军弓箭手纷纷放弃射击,而是逃到盾牌手的保护下,稍稍慢的即刻被射成刺猬。 “威武!威武!”袁熙军士气越发高涨起来,不要小看士气,如果军队士气旺盛,那么一个精兵能杀死三名敌军。。 袁熙跟郭嘉对视一眼,点点头后立即下令发动新一轮进攻。 战鼓又响了两通,除了弓弩手继续压制性射击外,其余步卒呈锥形向前移动。 左右两千骑兵也开配合着始伺机进击。 田楷军弓箭手,在敌方箭雨压制下,始终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 而当袁熙军到达一定距离后,他们只能组织一两次平射,袁熙军前排兵卒立盾抵挡,但也有不少兵士中箭,战场不可能没有伤亡的。 田楷军弓箭手都向后撤退,留下位置给近距格斗的枪戟兵。 待近到田楷军百步时,锥形阵中间的一个五百人方阵的步卒,突然停了下来,他们用脚蹬开弩弦,然后给手中蹶张弩添箭,凌厉的弩箭分三波射向了田楷军中间一部。 蹶张弩的威力下,连一些木制盾牌也被射穿。弩箭不断,待弩兵停止射击,前军就用手中长戟挑开那部分田楷军的盾。 骑兵也冲击切开了一道口子,然后继续左冲右突,田楷军本来还算齐备的阵势,渐渐地混乱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张郃部也适时地,对田楷军右翼发起了进攻,这样田楷军更加混乱骚动起来。 田楷想将骑兵召回来救援,但张辽可是深谙骑战之道,在他的指挥下田楷军骑兵,和赵云两部骑兵一直追尾撕咬。 见局势不妙,一个田楷军副将急道:“大人,我们还是在骑兵的掩护下,撤退到新沓再做打算吧。” 田楷的脸色阴沉,他不想承认这不明不白的失败,而且还是败给一个十七八的少年,这是耻辱,但再战下去他确实讨不了好。 就在田楷犹豫不定时,右军被突破开来,徐晃带着几百骑兵冲杀到了田楷中军外围。 原来田楷嫡系精兵,都被左侧袁熙派出的许褚戍卫吸引过去,右侧的防备自然相对地松懈了些。 虽然田楷军已有败迹,但还没到溃败的地步,徐晃略一思索,就纵马靠近田楷中军。 他一边躲过袭来的箭支,一边取出了神臂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徐晃打算狙击敌方主将,他可不会讲什么西方式骑士精神。 田楷看到敌方一员将领冲进,并直奔自己而来,顿时慌乱不已,赶忙让长矛手阻截。 突然徐晃不再上前,战马奔跑下一个起落间,他用神臂弓射出了威力十足的一箭。 “嗖”一阵破空之声。 田楷待感到危机时,已然躲避不及,好在这一箭距离远了些,又有铠甲的保护,他只伤了左腹。 几个副将看他受伤,立即抢上前去,掩护主将,并指挥附近的兵卒有序撤离。 田楷军本就无心应战,撤退的金钟信号一下,立即溃不成军,杂乱无章,和他们预想的结果大相径庭。 徐晃、许褚等人抓住时机,立马紧跟着追杀田楷而去,趁他病要他命。 田楷军骑兵并没有受损,他们与田楷中军汇合后,开始撤离战场。 虽然张辽、赵云部骑兵紧紧尾追,但双方都没有硬拼消耗的意思,所以所伤不大。 但田楷军的步卒,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被袁熙军一面倒地追杀,加上张辽赵云部的阻截,一个时辰后战事就宣告结束。 田楷军除了四千多骑兵全身而退外,步卒阵亡三千多,剩下四千多人被俘。 袁熙军虽然大获全胜,但也伤亡了一千五百多人马,加上张郃守军也有近千人的损失,不过这些代价都是值得的。 此时于陵城外,遍地的残肢头颅,一片末日场景,森森阴寒,赤血满地。 袁熙虽经历过几次生死大战,但也一阵犯恶心,毕竟袁熙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贵公子,这场面也着实难为他了。 郭嘉才识过人,但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惨烈的情景,比起袁熙他的脸色更加煞白,不比袁熙强哪里去,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奉孝可是觉得难受?可还好?”袁熙挤出个笑容问道。 郭嘉毕竟非常人,他很快就恢复过来,叹息道,“虽然早有预料,但不想战场如此惨烈,人命当真如蝼蚁啊。” “可当今世道不都是这样残酷的么,我军失利的话,那么躺在这的就会是你我了。”袁熙幽幽道。 “在嘉看来,公子行霸道平天下没有错,在这乱世也正该行王霸之道,可笑我还等残留有妇人之仁。”郭嘉自嘲道。 袁熙望着似血的残阳,心思复杂。 56戏忠 邺城,州牧府。 此时袁绍正在偏堂,观赏着家中歌舞伎的乐舞。 袁绍眯着眼,搂过一名姬妾,调笑道,“碧彤,两日不见好像你越发/漂亮了。” 叫碧彤的姬妾美眸闪现出幽怨的神色,说道,“大人记错了,您有七日没有宠幸碧彤了。” 袁绍呵呵笑了笑,尴尬道,“政务累身嘛,这不,一有闲空就来找你了。” 袁绍怎么可能承认妻管严,他可是河北霸主,不要面子的吗。 “哼哼”姬妾碧彤撒娇地撇撇嘴,不满道,“是被大夫人看着吧,别以为我不知道。” 袁绍尴尬地笑了笑,掩饰道,“谁说的,怎么会有这事!这家里我最大。” 就在袁绍难堪时,仆人禀告说沮授、逢纪、许攸等人求见。 袁绍见有正事,面容一肃,赶紧挥挥手让歌舞伎和姬妾退下去。 逢纪满脸喜色地进到偏堂,恭喜道,“主公,大捷啊,大捷!青州大捷。” “噢,可是显奕那里的捷报?” 逢纪点点头,赞誉道,“五日前二公子在青州济南国的于陵,大败田楷军主力,二公子算是立了大功,替主公分忧了。” “恭喜主公,青州初战告捷啊,二公子部当真英勇,主公好福气啊。”许攸笑着赞许道。 袁绍也是抚须而笑,假装谦虚道,“小胜而已,小胜而已,我儿哪里值得诸位如此夸奖。” 沮授趁机进言道:“趁着二公子此次大捷,在清河的韩猛、高览两军可立即联合曹操军夹击屯兵发干的徐州军,还有配合二公子击破高唐、平原。” 沮授确实有文武韬略,可比隋文帝之高颖,这见缝插针,审时度势因势利导,战机的把控和驾驭能力,确实不一般。 许攸出言也赞同道:“如此我冀州南面的威胁可就解了大半,如此当可力对付公孙瓒。” 袁绍觉得几位谋士所言有理,于是让几人拟定出详细计划后,就传令下去。 青州。 袁熙派出兵士。带着收缴的田楷军旌旗铠甲,前去济南、平原两地招降,张郃、徐晃两部也重新将两地围了起来。 围点打援,援兵已经被敲掉,那么就得乘着胜利之威势,围城迫降了。 一天后,济南守军在县尉黄运带领下,开城投降,袁熙带领自己嫡系部队,进驻了济南城,并表彰了县尉黄运,并让他去安抚济南国各县,因其地用其人,善之善者。 对于这件事,黄运还是十分乐意去干的,人无好坏,就看如何用了,用人所长容人所短,就看君主的驾驭能力了。 在袁熙军护卫下,他到济南各地劝降,还去联络了硕果仅存的济南国士族豪强,纷纷投靠于袁家麾下。 战后军队的休整,地方的治理,都是十分繁琐累人的,好在有田丰在主持大局,协调调度。田丰确实有治国之才,怪不得太宗皇帝李世民说打天下我靠房玄龄等人,治天下我得靠魏征等人,所言非虚啊。 袁熙在与郭嘉、田丰商议后,让张郃率本部两千步卒、一千骑兵驻扎济南附近。剩下三千步卒分守于陵,梁邹,邹平这三个和田楷军接壤的县城。 张辽部骑兵则被袁熙派去,协助徐晃围困平原,高唐的公孙瓒残余势力。 整编降兵的事情,袁熙也权托付给了田丰、张郃,袁熙相信这一文一武,会圆满地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接下来五日,袁熙也过的并不轻松,他带着许褚等一众虎卫,在黄运的引荐下,去济南各地安抚民众,笼络豪强。 就在袁熙身心疲倦地回到济南时,来了两位他意想不到的客人。 济南城,府衙。 审配带着一名脸色微黑,留着山羊胡的中年文士。 袁熙和郭嘉抢先出到府衙门外迎接两人。 袁熙行了个弟子礼,恭敬道,“正南先生有礼了,不知这位先生是?” 审配也拱手笑道:“公子有礼,这位是曹兖州的军师,戏忠戏志才。” 袁熙微微惊讶,这可是个举足轻重的人,他可知道,如果戏志才不死,荀彧可没有机会举荐郭嘉,于是说道,“小子也听闻过,颖川志才先生的大名,久仰久仰。” 戏忠摆摆手,谦虚道,“哪里哪里,曹兖州一小吏尔,哪有公子声名之盛。” 几人寒暄过后,接着袁熙引两人进到府衙厅堂里,给两人接风洗尘。 诸人坐定后,审配首先面带微笑道:“恭喜二公子于陵大捷啊,公子可是给主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了,确实不负当代翘楚之名。” “赖将士效力,显奕只是居中筹划,不敢居功。”袁熙谦虚说道,审配可是父亲袁绍的近臣,所以他可不敢托大。 审配看了看四周,询问道,“公子,怎么不见田元皓?田先生。” “济南新定,大小政务依赖元皓先生,他此刻恐怕正在公干,稍后请来于正南先生见面。”袁熙如实说道。 审配笑着点头,接着说道,“公子,我来此,还有一捷报。” 袁熙郭嘉对视一眼,都猜出了是什么事,不过依旧等待审配下文。 “昨日,我冀州军与曹兖州合击驻扎在兖州发干的徐州军,大胜啊,打得徐州军落荒而逃。公子南方无碍了。”审配满脸红光兴奋说道。 袁熙等人早料到此事,但毕竟是自家军胜也高兴,于是拍手称了一声好,同时也感受到了父亲袁绍对他的重视和关怀。 戏忠也出言道:“二公子放心,现今大军压境,平原高唐也指日可下,公子西南方安可无虞了。” 戏忠刚说完,就有传令兵送来军报。 郭嘉接过文书念了出来:“刘备弃平原,亡乐安,我军占平原高唐。” 几人闻讯互相庆贺了一番。 戏忠适时站了起来向袁熙拱手行礼,说道,“其实,此次跟随正南先生前来,是我家主公有事求助于二公子,请公子万勿推辞。” “先生请坐,不知曹世叔让您来,所为何事?若能帮忙,显奕不敢推辞。”袁熙疑惑说道。 戏忠淡笑道:“这次来是曹兖州,欲请公子出兵相助,共击黄巾。” 袁熙跟郭嘉对视了一眼,郭嘉也在仔细观察戏忠的表情,郭嘉可是和戏忠是同乡,郭嘉可不认为戏忠的便宜这么好占。 “熙也愿诛除黄巾余党,奈何济南新定,军士疲乏,况且还有田楷在旁窥视,恐怕没有多余的兵马相助曹世叔剿灭黄巾了。”袁熙扯皮说道。 “公子不设想一番,青州黄巾老巢就在青州,只是游走于兖州之间掠夺,不除去对青州也是一大害,现正可联合曹公一起剿灭之。”戏忠继续劝说道。 顿了顿,戏忠抬高声音道:“且久闻公子智勇双,品行高义,难道不为青州百姓的安危设想吗?岂不有失袁家声望。” “非是我家主公不愿,协助曹兖州剿灭黄巾,只是我军新近才攻下济南国,又要安置一干百姓跟降卒,这济南原本储粮就不多,从冀州运粮来费时费力不是长久之计,因此需要从长计议。”郭嘉会意,出言帮衬道。 “我军缺粮之故,想相助曹兖州也力不从心啊,请贵军体谅。”见郭嘉推诿,袁熙也跟着叹息道。 戏忠又看向了审配,意思是提醒两家的盟友关系,还有刚刚才配合击败两家共同的敌人的战友之情。 “这个,出兵相助剿灭黄巾,二公子当然义无反顾,但粮秣缺乏也是实事,着实难办啊!”审配为难道,袁熙所说道也不作假,何况袁熙毕竟是自己人啊。 戏忠心想,正菜上场了,这不就是开条件么,那就还谈谈加码吧。 “兖州久经战乱也没有多少存粮,但公子放心,只要公子派遣援军,不论多少人马,所耗费的粮秣皆由我们提供。”戏忠打包票说道。 “我们可是听说曹兖州治下兵精粮足呐,想让曹兖州借来四万石粱米,以接济济南平原的流民百姓。”郭嘉似笑非笑道,郭嘉见戏忠答复如此慷慨断定,戏忠和曹操肯定还有其他谋划,不过一时还猜不透,还需要继续套话。 戏忠想了想后道:“可借三万石粟米,兖州其实也困难得很。” “我等只是借粮,又不是不还,待青州安定后,自然会还与曹世叔,戏先生也忒小气了吧。”袁熙神色有些不悦说道。 戏忠有些暗恼咬咬牙,说道“那公子说,要多少合适?” “不多不多,本公子只要四万石梁米,十万石粟米,十万石黍米,借期两年。”袁熙一脸无辜地说道。 戏忠气得不轻,这二十多万石粮食够两万多士兵吃半年了,他可做不了主,为难道,“这个在下做不了主,需要请示过曹兖州才行。” “请转告曹世叔,冀州要应对公孙瓒的威胁,故不能提供多少粮秣给我们,所以才要向曹世叔借粮,但我袁熙可立字为据,两年后定当如数奉还。”袁熙信誓旦旦地道,虽然袁熙自己也不一定信,饼先画了再说嘛。 戏忠再推脱,说要回去请示曹操。 第二天袁熙将戏忠、审配送出济南城。 戏忠向两人拱手施礼,说道,“劳烦各位远送了,请留步,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见的。” 袁熙看似无意地问道:“听说是先生暗中联络陈公台跟鲍允诚,说服兖州一众官吏迎曹世叔入兖州的?可有此事?” “曹兖州乃当世英雄,像袁车骑一样,入主兖州乃众望所归。”戏忠眼神闪烁,一本正经说道。 袁熙会意,也就是说,刘岱的死和韩馥的死,并无二致,他曹孟德和他父亲袁绍所谓也没什么区别吗,果然胜利才是正义,如果最后袁家胜利,卑鄙可耻的可能就是曹操了吧。 而且袁熙知道,这时的戏忠对曹操是抱有很大好感的,不过还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撬动,曹孟德的墙角,于是说道,“如有一日,先生发现所托非人,又该如何?” 袁熙这可是诛心之言了,毕竟不是一个阵营的人,说这话可就太过了。 戏忠皱了皱眉,不悦道,“公子哪的话,曹兖州当世之豪杰也,且跟袁家交情匪浅,公子请慎言。” “先生莫怪,我家主公的意思是说,久闻志才先生的大名,如果在兖州不如意,那么青州,始终会为志才留有一席之地的。”郭嘉帮衬道。 他虽然不知道袁熙玩什么名目,公然地挑拨戏忠和曹操的关系,但他对袁熙想拉拢戏忠的想法,还是心领神会的,毕竟这同乡戏忠,戏志才的才能可不在自己之下。 戏忠没有再说什么,施礼拜谢后,就赶回了兖州复命去了。 袁熙郭嘉在许褚等虎卫的簇拥下,骑马回到城里。 “公子想招揽戏志才么?但未免操之过急了。”郭嘉不解问道。 袁熙摇摇头,说道,“我只是确定一下,是不是在陈宫帮助下,曹操才入主衮州的,而且我觉得那陈公台跟曹操不是一类人,也许将来设计曹操恐怕还要从他入手,所以才套话志才先生的。” “公子一向有识人之能,嘉也自愧弗如,让嘉拭目以待,看公子说的可准,但向曹操借粮这一手可当真漂亮。”郭嘉虽然对袁熙对素未蒙面的陈宫了如指掌而惊讶,但也不疑有他,毕竟袁熙的老师,张纮还掌握着,暗卫,这一情报机构。 “奉孝,你看曹操会不会借我们粮食?”袁熙不怎么确定曹操的决定,所以问道。 “为什么不借,依我们先前猜测,曹操极可能想收降青州黄巾,以充实兖州,但他兵少,又初战不利,所以得仰仗我们青州军协助,不然以曹操只占便宜不吃亏的性格,怎么可能答应的如此慷慨痛快”郭嘉慢慢分析道。 郭嘉接着淡笑道:“故能得公子相助,才能增加击败青州黄巾的胜算,在兖州确有余粮的前提下,两万兵卒半年口粮,与收降百万人丁相比,孰轻孰重当下立断。” “可惜了,这青州黄巾,我也志在必得。”袁熙坚定道。 “奉孝想怎么谋划?请教我”袁熙施礼道。 “派遣一部兵马,协助曹操击溃黄巾军,设法将其逼回青州,然后我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青州收降他们。”郭嘉说出了大概的思路。 “那样就跟曹操撕开脸面咯。”袁熙坏笑道。 “我想不会,毕竟曹操跟我军,是暂时的盟友,即使怨恨我们,也不会立即翻脸,况且那时我有一计,使曹操不得不更加仰仗我军。”郭嘉自信道。 “曹操军中有戏志才、荀文若、荀公达这样的大才,恐怕不会让我们轻易地收编黄巾余党呐。”袁熙随即想到了阔别许久的荀彧,说道。 “曹操有荀文若但我也有郭奉孝,足以相抵。”袁熙不禁莞尔笑道。 郭嘉叹息着苦笑,说道,“看来我只好随军去一趟兖州了。” 寿张县南,曹操军大营。 曹操听完戏忠的汇报后,就沉默不语,他思量着事情的利弊得失。 “他娘的,袁熙这小儿欺人太甚,竟然趁火打劫,索取我们的粮食,肽不仗义。”夏侯惇恼火道。 戏忠看着脸色不变的曹操,继续说道,“这袁二公子说是借,还说什么两年后就还。” “跟不还不一个样。”夏侯惇怒道。 程昱摇摇头,说道,“袁家跟袁显奕都是惜名望之人,为了这些军粮违背信誉倒也不会。” 曹操看向了荀彧荀攸等谋士,希望他们能帮分析利弊和可行性。 荀彧进言道:“袁显奕跟其父袁本初可不一样,他既礼节下士,珍惜名望,又着重实利,他不趁机索取好处反倒可疑。” “那么说是可以向他们借兵了?”曹操问道。 荀攸接过话茬说道:“兖州库存还算丰足,能以借出这些粮食,换取冀州军的协助倒也可取,只是借出的兵士该归我们指挥,而不能让他们擅自行动。” 曹操再问了其余下属的意见,见众人都没什么建议,也就答应了袁熙的要求。 三天后曹操跟袁熙正式达成协议,以借出总共二十四万石粮食为条件,换取袁熙军三千骑兵的援助。 经过协商后,曹操立即征集船只,从东郡由黄河水路,运送粮食到济南。 而袁熙的援军,正好沿济南到东平段水路河岸,护送运粮船,然后赶赴寿张与曹操军汇合。 经过袁熙、田丰、郭嘉等人商议,最后由张辽部两千骑,加上赵云部一千戍卫骑驰援曹操,而郭嘉以袁熙军的代表和监军身份,随军统筹,便宜行事。 临行前袁熙亲自给三人送行,对于郭嘉随军出征,袁熙是有些担心的,这可是自己的张良,可不能有失,所以让许褚带上两百虎卫保护他的安。 “仲康、子龙,你们两人一定要保护好军师的安。”袁熙吩咐道。 许褚咧了咧嘴粗声道:“公子放心,俺在军师就在,老许定保军师周。” “云知道,一定护卫军师的周。”赵云抱拳道。 袁熙再看向了张辽,嘱咐道,“文远,对你就不必多吩咐了,一切小心,见机行事。” 张辽也抱拳行礼,说道,“公子宽心,辽但有疑问即询问军师。” 最后袁熙看向了淡笑的郭嘉,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这就是君臣间的默契。 郭嘉也没有说什么,拱了拱手后,钻进了马车里。不过郭嘉心里很是感动,因为许褚是袁熙的嫡系亲卫统领,袁熙为了自己安把许褚调给了自己,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唉自己这几斤肉算是卖给袁显奕了。 青州黄巾大营里。 周仓一手捧着个陶碗,一手拿着酒坛,叹息道,“大头领,上次不能斩了曹操军中的那个大将当真是可惜。” 管亥哼了哼,感慨道,“曹操当真厉害,这么点人,竟然从我们的包围中跑了。” “大头领,探子打听来消息,说曹操从东郡调集大批粮食,正运往青州的方向,我们为什么不去截了。”何群问道。 “你们懂个毛,先不说人家是用船只运送,你们怎么下河去抢。”管亥顿了顿后继续说道:“谁又知道那船上的真的是粮食?” 周仓会意道:“大头领的意思是说,这是曹操使的诡计,让我们前去截取,然后伏击我们?” 管亥点点头,自信说道,“不就是这个道理吗。老子才不上当呢。” “但是俺们没有多少天余粮了,再不打下个城池夺取粮食,咱们就要饿肚子啦。”何群诉苦道。 管亥何尝不知道,但兖州的郡县都加强了防备,坚壁清野,他们只能打劫一些在城外的地主豪强,但那根本不能解决问题,看来只有拿下一两个县城才行。 57黄巾 青州乐安官道上,一支千余人的军队,正在徐徐行军。 为首的一骑是个中年,他留着八字胡,面貌宽厚,双手修长,正是撤离平原的刘备。 这刘跑跑确实运气逆天,如何绝境,貌似老天都挺照顾他的,难道他真的有天命?可惜了,倘若这个时代没有曹操,没有孙家,没有袁熙的乱入,也许刘备又可能中兴汉室,再创大汉两百年也说不准。 扛着杆长矛,一双豹子般眼睛圆睁的张飞策马跟着他后面。 像关羽,张飞这样的绝世猛将,能心甘情愿地臣服于刘备,我不信刘备就只是会哭,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队伍中,一辆独轮车触到块石头,突然翻到一旁,那兵卒顿时一激灵。 刘备见状立即下马,跟那推车兵卒一齐,将散落地上的物资重新装车,道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就是默默地装着。 张飞看刘备这样做,自然也动手帮忙,但他嘴上却叫骂道:“兀那小子,也不长眼,累及我大哥帮你整车。” 那兵卒知道这个“三将军”脾气暴躁,连忙唯唯诺诺地告罪,同时也万分感激刘备。 刘备瞪了张飞一眼,然后摆摆手,示意那兵卒宽心,说道,“休要听他胡言,下次小心就是了。” 兵卒感激地点点头,说道,“刘平原才是体恤我们百姓的好官,能跟随大人,小的死了也值。” 孙子兵法中为将之道,最高境界便是,使士卒为其效死力,而刘备所为恰恰暗合兵法。 “哪里的话,为官者当仁善当先,听你口气是青州本地人?”刘备微笑着问道,没有一丝作假,十分真诚。 袁熙绝对不会如刘备这样,做的炉火陈青,感情自然,一点也不做作,感人肺腑。 那兵卒点点头,回复道,“小的林生,平原人,大人治理平原后被征召做了兵。” 说到这,那个兵卒突然神情激动起来,怒道,“可恨那冀州兵,强占了平原去,平原的父老要受苦了。” 刘备也不住叹气:“本想造福平原一方百姓,奈何备势单力孤,连累父老了。” “大哥何须说此丧气的话,终有一日我们会打回平原去。”一个沉厚的声音从后边传来道。 刘备一听就知道是二弟关羽来了,关羽神色泠然,问道:“大哥,我等真的去投奔田青州?不再做他图?” “到临淄投奔田青州,之后在做计较。”刘备淡淡说道,他有自己的判断和不得已。 “为何不回幽州,投奔公孙大人呢?大哥不是和公孙大人有同窗之谊吗?”张飞问道。 刘备神情复杂,不是他不想回幽州,而是公孙瓒这个师兄对他不冷不热的,在强势诸侯盘踞的幽州,实在没有什么前景,而动荡不安的中原才有他的立足之地。 所以我们看到,凡是有乱子的地方,大多也有刘备的存在,说他善于在危机中发掘生机呢?还是说他是天生的麻烦制造者。 青州。袁熙军 虽然袁熙初步,占据了济南国,大小政务军务也有田丰、张郃负责,但是很多事,袁熙不得不亲自视察,一来为了安心,二来为了增加个人的声望,才能给自己以后的事铺路。 而且作为君主,必须有开创之功,不然何以服众,为何光武帝刘秀和太宗皇帝李世民的功臣老老实实的,那是因为光武帝和太宗皇帝自己功劳亦不细于诸将,镇的住。 收编降卒的事情,是袁熙所挂心的,济南的两千守军,还有原来济南各县的兵卒,都被选出精壮,补充进了张郃的一营中去,总共收编得了三千人。 但要分兵把守于陵、邹平、梁邹三个要地,所以张郃军并没有增多多少。 徐晃一营也大致如此,主要分兵把守平原、厌次、西平昌三地,其余兵马也撤到,济南附近驻扎。 袁熙带着祝公道,还有两百虎卫,来到了张郃营中巡查。 张郃正在编练士卒,听说袁熙到来,赶紧去面见,此时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轻视,经过这段时间和袁熙的共同征战。 张郃渐渐地开始重视起这位二公子,而且越来越适应袁熙小团体的节奏和氛围。 “我来看看兵士们,休整得怎样了,俊义将军你照常就好,不用管我。”袁熙示意张郃不必拘礼,说道。 张郃不敢托大,于是领着袁熙,来到营地的校场,傲然说道,“公子请看,这七百多持戟军士是我新练的重甲戟兵。” 袁熙看到校场中间几百个持戟兵卒,在号令下练习击刺动作。而那些兵卒个个都身材匀称魁梧,身手利落矫健,比之袁熙的戍卫步卒,在配合跟身手上更胜一筹。 “可是于陵守卫战时,将田楷军多次击退的勇士?”袁熙问道,他知道张郃最近组织了一只新军,英勇善战,俱是精锐。 “正是,先前某就在军中,选出几百勇烈敢死之士,教其一套简洁而实用的戟法,让其身披重甲为攻坚之用。”张郃颇为自得说道。 “当真是勇士,可要强加练习,作为一支精锐,以后还要倚仗将军呢。”袁熙赞誉说道。 “如此要靠公子相助了,请公子多发粮饷与铠甲兵刃,好将其编成千人的强军。”张郃趁机索要物资说道。 袁熙笑了笑,感情是伸手和自己要东西呢,于是说道,“此时我军粮饷吃紧,哪有闲余的东西给你。” 张郃还想争取,但袁熙抢先道:“所要的兵刃铠甲可优先配给你的这支强兵,粮饷只能按普通的编制配给,到稍稍充裕时会补给你的。” 张郃也是知道此时袁熙军的困难的,也不强辨,说道,“如此,多谢公子了,某想将其编练成千人的重甲戟兵,还劳烦公子为其取个名字。” 袁熙想到了历史上冀州军中的那支精锐步卒,于是脱口而出道:“大戟士!” 五天后,张寿县曹操军大营。 曹操亲自到营门外,迎接到来的郭嘉张辽等袁军。 曹操很好奇地打量着郭嘉,因为荀彧不止一次地提到了他,荀彧所举荐之人,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在曹操看来,仅凭外貌,郭嘉还真有俊杰雅士的神韵,在欣赏同时也一阵叹息。而郭嘉身后的张辽、赵云也是神采不凡的俊杰。 郭嘉也将曹操,跟他一众文武粗略地观察一遍,暗暗记在心里。 荀彧以前推崇的曹操,其言语动作间,确实有英雄之姿,可惜了,自己已经认袁熙为主了,又岂能朝秦暮楚。 其余文士如戏忠、程昱、毛玠、陈宫亦是一时俊杰,夏侯兄弟、曹氏兄弟和李典、李通、乐进、于禁、吕虔等人也都是良将之才。 郭嘉看得暗暗心惊,怪不得主公袁熙天天念叨,曹操谋臣如云武将如雨呢,虽然夸张,但所谓观其外知其内,从一个人的举止神情中可看出一二,他想不到曹操麾下,聚集了这么多英杰才俊,确实是强大的对手。 荀彧微笑着走上前,拉起郭嘉的手,关切道,“奉孝,一年不见无恙否?” “不比文若,你在曹兖州帐下担当重任,可谓仕途得意。”郭嘉淡然笑道。 荀彧闻言一阵笑骂,但他隐隐觉得,虽然两人言语间依旧亲热,但心中不自觉地有了间隙。 毕竟各为其主了,君不见诸葛亮和诸葛瑾虽然亲兄弟,但侍奉君主不同,所以不得以保持距离。 荀彧拉住郭嘉,走到了曹操面前,介绍道,“主公,这就是我与你提及的同乡好友,郭嘉,郭奉孝是也,腹有兵甲良谋。” 曹操抱拳行礼,赞誉道,“文若多次说,颍川郭嘉有经天纬地之才,今日一见果真犹如神仙中人般潇洒风liu。” “曹兖州谬赞了,嘉不过一介文弱书生,蒙袁二公子不弃,征召为主薄书佐,哪及得上曹兖州麾下的诸多才俊。”郭嘉依然淡笑道。 曹操听他话中提带上官面言辞,知道现在不是拉交情的时候,于是给郭嘉、赵云、张辽引荐了麾下一众文武。 稍后曹操为郭嘉等人设宴接风。 席间,赵云的严谨、张辽的坚毅、郭嘉的潇洒,许褚的凶悍,都给曹操下属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毕竟家花不如野花香不是。 宴席上,双方都尽力避免大小军务,吃喝谈笑间气氛也还热闹融洽。 宴毕,荀彧亲送郭嘉,回了张辽军营寨。 他一直苦于没有时机,跟郭嘉私自交谈。 待安顿好,闲杂人也退去后,荀彧就跟郭嘉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起来。 许久荀彧才神情严肃道:“奉孝,你说,为什么要归附袁熙,我们不是说好了,一同效力于曹公吗。” 郭嘉叹息了一声,说道,“文若兄,你说曹孟德是明主,但为什么我不能认为,袁显奕才是英主呢?” “这是缘由么?” “你不也是很赞赏二公子的么?我辅佐于他,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吧。” 荀彧当真觉得,他们之间的间隙,明显加深了。“先前我们说好共同辅助一个明主,以安定天下的,可是奉孝你……”荀彧神情不悦道。 “文若兄,有些时候你就是太执着了,虽然我们的志向都是安定乱世,但我们的方式可以不一样的。”郭嘉有些歉意道。 “奉孝你!”荀彧着急道,在他的心里,一直以来都把郭嘉当做志向相同的知己,但仿佛今天,他才知道郭嘉的心思。 “文若,我们并非不能共同完成初时的志向呀,二公子一直都推崇你的才干。”郭嘉心里不忍,但不得不这么说,以便断绝了荀彧的招揽。 “奉孝你……”荀彧气的说不出话,他挥挥衣袖走出了郭嘉的营帐。 “对不住了,文若,现在我们是各为其主。”郭嘉神情漠然道。也许再见咱们就是敌人了吧,世事无常啊。 第二天,曹操大营里。 曹操召集来包括郭嘉等人在内的文武将领,议事黄巾。 曹操先是看了看,英气逼人的赵云,接着将目光移向刚毅的张辽,最后他用复杂的神情看向淡笑颔首的郭嘉。 曹操知道,荀彧招揽失利,不过毕竟没有跟郭嘉深交,不知道他的才能,加上对方是盟友的麾下重臣,所以曹操只好将这个心思放下。 何况自己手下一票子谋臣,也不差郭嘉一个。不过真是这个郭嘉后来让他吃了好多亏。 “郭先生,不知可有剿灭黄巾余孽的妙计?愿听高见。”曹操向郭嘉问道。 “曹公少时就已经以剿灭黄巾立功,可谓深谙剿贼战法,曹公帐下戏志才、荀公达、程仲德等人,皆才智之士,嘉哪敢乱言,待曹公吩咐尔。”郭嘉推诿说道。 曹操点点头,看向他人问道,“那诸位都有什么建言?都说说看。” “据斥候探听来的消息,黄巾贼已经向鲁郡的南平阳、邹县移动,我猜他们粮食已经不多了,故进犯靠近徐州的鲁郡,这样即便不能掳掠足够的粮秣,也能伺机流窜到富庶的徐州寇略。”程昱分析道。 曹操麾下众人都有些着急,他们的原意就是收降青州黄巾,让黄巾军逃窜到徐州的话,这一战也没了意义。 “这黄巾贼人数众多,即便我们将其击溃,也阻挡不住百余万的黄巾贼冲向徐州等地。”吕虔担心道。 戏忠等人欲言又止,他们不能在郭嘉等人面前,直白地说出收降黄巾军的计划。 “曹公且听嘉一言。”郭嘉出列说道。 曹操荀彧荀攸等人都看着郭嘉,不知道他会说什么。 “自曹公起兵以来,所做如剿灭反贼、讨伐奸佞,皆是为国为民的大义之举,我家主公发兵相助,也是因为曹公剿灭黄巾保境安民的高义。”郭嘉一改悠然的神情,肃容道。 缓了口气后,郭嘉接着说:“如若任由黄巾贼逃窜往徐州青州,那两州会惨遭其祸,虽然所在州郡不同,但同是大汉子民,我等不该坐视不理。而且我家主公出兵的目的就是剿灭黄巾贼,阻止其逃窜他处。” 荀彧等谋士人听着,不住思量他的这番话,不论是从大义出发,还是他们要收降青州黄巾的实际需要,这股掳掠州郡的黄巾贼,都要彻底剪除不可。 “郭先生说的倒是高义,以我等兖州两三万兵马,对上百余万黄巾,即便他们都是牛羊也阻挡不了。”夏侯惇不以为意道。 曹操呵斥了夏侯惇一声,微笑道,“先生莫怪,元让就是这耿直的脾气,如有妙计,先生但讲无妨。” 郭嘉挥挥手,说道,“夏侯将军对事不对人,嘉怎会在意,说到这对付黄巾贼的策略,曹公也知道不过,设伏出奇击溃尔。” 曹操点点头,接着问道,“诸君有何具体建言,皆可说来,大家参谋参谋。” 戏忠荀攸对视一眼后,由荀攸说道:“黄巾贼携带有百余万家小妇孺,其行军速度必然不快,我军可绕道急行军至鲁郡周围设伏;再分出一些兵士,征召当地豪杰百姓,多在兖州徐州交界处大张旗鼓地布防,这样只要先前伏击成功,以黄巾贼流寇的行径,必然不敢再强行越过兖州、徐州交界,而是逃亡他处。届时我军和三公子的骑军,再对黄巾贼冲击追杀,相信多次交战后,就能歼这股叛逆。” 戏忠点头点头表示赞同。 接下来一众文武补充了具体的谋划,末了曹操下令道:“李典、李通,你们各带领一千兵士赶往邹县、阳平两地协助当地固守县城。吕虔你速回本乡任城郡,征集当地豪杰招募乡勇以为援助。” 李典、李通、吕虔三人领命而去。 曹操接着下令道:“曹休、曹昂你们带一千人,并上吕虔招募的乡勇,在鲁郡南通往徐州的要道据险而守,且多做旌旗战鼓,将声势做足了。” 曹操又看向余下几人,吩咐道,“夏侯惇、夏侯渊、于禁、乐进四位带本部兵马跟随我做中军,赶往鲁郡择地设伏。” 几人纷纷领命下去整备兵马。 曹操最后看向郭嘉等人,笑道,“配合击溃黄巾贼,还有后面的追击,就仰仗三位带来的骑军跟曹洪、曹纯部骑兵了。” “必定密切配合曹公军令。”郭嘉拱手领命道。 曹操再嘱咐一众文士,“戏志才、荀公达、程仲德随我中军,文若、陈公台、毛玠三位统筹防守东郡等地。” 郭嘉淡笑着,眼中闪过不为人知的意味。 58兖州 待郭嘉张辽等人,离开大帐后,曹操神色就冷了下来,毕竟外人走了,他也不用装什么好好先生了。 夏侯兄弟等将领,也都下去动员兵卒,准备大战,胜利与否为时尚早,一切都在进行。 戏忠看到曹操脸色不好,于是问道:“主公可是觉得此战变数很大?” “是,我军新近才跟黄巾贼、徐州陶谦,两度交战,士卒多有疲惫,如果伏击奇袭不成,与黄巾贼再战更将是旷日持久啊。”曹操叹息道,毕竟自己的家底可不像,袁绍那样家大业大,禁不住浪啊。 “不知袁熙的冀州军是否可靠?”程昱突然问道。 顿时众人闻言,都有些诧异,错愕地看着他。 “仲德此言何意?”荀彧也出声问道。 程昱笑了笑,释然道,“也无它意,只是觉得袁熙年纪虽小,却是个不怕事的主,成就恐在其父之上,将来如何还他这个人情?” “现在两家结盟,我等才刚帮袁绍打破公孙瓒、陶谦的合围,他们出兵帮我等剿灭黄巾贼也应当,出这主意的人不是审配吗?”毛玠道。 “这将来的事,谁说的准呢?诸位可曾记得主公说过的一件事?”戏忠出言说道。 众人自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静候戏忠之言。 戏忠接着道:“诸侯伐董时,袁本初曾得到一块玉印,还特意举臂向主公示意。” “袁绍拒不承认当今的皇帝陛下,还仗着所谓四世三公的名号,大肆招揽豪杰,其一旦得势,就是第二个董卓,其野心不得不防。”荀攸接着戏忠的意思分析道。 正如曹操谋士所分析的一样,此时的袁绍和董卓,以及北魏末年的尔朱荣没什么区别,都是那个时代的军阀头子,但袁绍比起他们家世更加显赫。 曹操没有表态,但自从关东联军解散后,他就看透了袁绍这个所谓的盟主的本性。只是现在曹操刚刚立足兖州,还得跟袁绍互相利用,仰仗袁家的声望,毕竟曹操祖上可是。。 鲁郡泗水南,一段官道旁的高地上。 经过三天的急行军,曹操军兵卒遍地狼藉地躺着,他们体力消耗得厉害,已经使不出力气,战争不是电脑游戏,那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们有。。。。。。 任由几个都伯,和百人将用马鞭抽打,一众兵卒也翻不起身来,他们累坏了,这个时代的兵和奴隶差不多,还不像隋唐时代那样,有自己相对的独立性,因为这个时代土地基本被世家大族所垄断了,所以普通百姓也就没有所谓独立人格。 夏侯渊皱着眉道:“距斥候查探的谷地,还有半日行程,如此状况,待黄巾贼中伏,也打不起来啊。” “这有什么办法,孟德下令不顾一切地行军,只盼黄巾贼迟来一些,让我们休整一番。”夏侯惇急道,事不可为,他们也没招。 在另一营的乐进、于禁两人,也策马来到了夏侯兄弟旁边。 乐进下马,向夏侯兄弟拱拱手道:“两位将军,据派出的斥候查探,黄巾贼先锋离这里已经不到十里,而我军兵士的状况……” 夏侯渊双手紧握,厉声道,“不行啊,得让士兵恢复过来,才能开战,不然以这种状况,毫无胜算可言。” 所以往往谋划是谋划,战场实情又是另一种情况,所以为将者须审时度势。 “主公跟冀州军骑兵到哪里了?”于禁问道。 “孟德的中军跟冀州军,还在后面十多里。”夏侯渊答道。 夏侯惇将枪尖狠狠地插进地上,怒道,“*的,这仗还怎么打!” “诸位莫及,应当向主公求援,派出骑兵稍稍滞缓黄巾贼,待我们修整好,进入前面的谷地,再将其引来。”于禁建议道。 几人相互看了看,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于是纷纷头点头表示赞同。 此时张辽、赵云的三千骑兵,和由曹纯统领的曹操军两千骑兵,也正在护卫曹操中军行军。 曹操、曹纯等人借此机会,也在仔细观看着不远处的冀州骑兵,毕竟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是,或许以后。。。 “果然是河北的骑兵,跟北地那些精骑也有的比。可惜了。。”曹操不无羡慕道。 曹纯却不以为然,说道,“他们贵在粮多财足,又接近北地,购买马匹便利而已,如若也给我那么多马匹钱粮,定然能为主公训练出一支威震天下的精骑来。” 曹操也无奈,将一匹马贩卖到中原,那成本可以翻两三倍,而且也还多买的是驽马。 地处中原的兖州、徐州终究以一州之财力,不能大规模地组建骑兵,五代梁太祖朱温面对的局面也是如此。 朱温雄霸中原,而河北李克用李存勖父子控驭北方,而战马多在李家父子手中,所以每当主力决战时,朱温老是吃亏。。 “兵在精而不在多,我只能给你那么多人马,子和你只能在其他方面想想办法了,以后有办法了再给你补充。”曹操无奈道。 “主公,现在我军与袁绍军交好,是否可托其关系,从北地购买一批马匹?”程昱建议道。 荀攸立即摇头,说道,“冀州并不能大规模产马,其马匹多从并州幽州,或鲜卑乌桓等地购来,现在冀州军跟公孙瓒交战,购买马匹的渠道已经断绝。” 曹操摇摇头,正色说道,“现今我等只能组建精锐的步卒,以弥补骑兵上的不足,所以此战意义重大。” 另一面,郭嘉叫来了张辽、赵云两人,他也觉得战机已到,是该做点什么了,不给曹操军掺点沙子,怎么对得住主公袁熙的器重。 因为是临时驻地,所以张辽等人并没有安营,许褚让一众虎卫守住四面,而他也始终贴身保护着郭嘉,他知道郭嘉对于主公袁熙的重要性,虽然也对郭嘉浪子心态颇有微词,道也分的清轻重缓急。 “就要开战了,不知军师有何布置?请明示,好觉叫我等配合。”张辽小心地问道。 郭嘉摊开了,绘制在帛布上的行军图,指着说道,“前面黄巾贼打不下邹县等城池,而向薛县、雍县两地寇略而来,已经很明显地要流窜到徐州去,待到曹操军伏击成功,也不能一举将人数众多的黄巾贼击溃,所以必定是还有多次的交战。” 张辽领会道:“军师的意思是,让我们在追击黄巾贼时,往青州方向赶。” 郭嘉赞许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具体是往济北赶,只要其一到济北,再设法逼到平原、济南。那时主公的伏兵就会将,原本惊慌失措的黄巾贼迫降,我等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郭嘉紧盯着两人道:“两位将军要注意,我军要的不仅是黄巾贼的兵卒,他们百余万的家眷也是我们必要的目标,到时候不管你们是用什么办法,也不能让曹操军追击上他们,必要时候。。。。。主公交代不惜跟曹操军翻脸。” 张辽、赵云领命同时,也同样暗暗吃惊,他们想不到自家主公,袁熙魄力如此之大,对青州黄巾的重视程度,已经超过了和曹操军维持关系的地步。 这时曹操带着一众文武向着郭嘉等人走了过来。 曹操面色带着忧虑,无奈道,“郭先生,据妙才他们打探来的消息,黄巾贼前锋距离伏击地不远了,但他们还没有赶到那里,兵卒也困乏根本不能作战。” “曹公是想,让我们派兵去滞缓黄巾贼的攻势?”郭嘉立马会意问道。 “不知先生所部可愿领命?”曹操眼睛一亮,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于是高兴问道。 “呵呵,此事倒也不难,只是我军出击后怎么引诱他们进伏击地?”郭嘉谨慎问道。 “为了使黄巾贼不起疑心,只能派出小规模骑兵精锐进行袭扰,所以想到奉孝你们这些精锐的冀州骑兵。”荀攸出声说道。 “只是不知击溃黄巾贼后,该怎么彻底将其剿灭?”郭嘉再次问道,他在故意套取更有价值的信息,以作为接下来行动的参考。 “文若等人也正在招募乡勇,我军伏击取胜后,当与你冀州骑军合围黄巾贼,将其赶向东平国。文若他们会在那设伏等待。”曹操道也没有隐瞒说道。 郭嘉点点头,表示赞同,让赵云率领一千戍卫骑,以游击的方式阻击黄巾军先锋。 青州,九州之一,大致相当于今天山东地界,治所在临淄, 辖郡、国六,有平原郡、东莱郡、济南国、乐安国、北海国、齐国,县六十五。 自从黄巾起义之后,这里就变成了黄巾的乐园,也就是百姓的坟墓。黄巾动/luan,盗贼蜂起,这里真正成为了无主之地。只有少数的郡县还处于朝廷的控制之下,其他的都被黄巾所威胁,不应该说是统治。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只就是以管亥为首的青州黄巾,他和黑山的张燕一样都是依托山脉,借着朝廷动/乱的时机而生存下去。 由于人数众多,大约有数百万人口吧,所以粮草很不充足。一般缺粮的时候,青州黄巾都是裹挟着百姓,一起出动,去攻伐比较富裕的城池,如平原郡、东莱郡、北海国等。 黄巾势大,外加上青州地方官员的腐败堕落,所以几乎一出动就会得手,这让他们尝到了甜头,以为朝廷不过如此,青州这地方我们大可驰骋纵横。 所以青州的管亥,在攻破了东莱郡之后,得到了足够的粮草之后,不但没有回军,反而带着十万青州黄巾一路向南,继续进攻一直到青徐充交接地界。 周仓骑在一匹大黑马上,看着身后密密麻麻的兵卒,他小小地自豪了一番,如果和平时期,自己可能一辈子也就是给世家大族种地的农奴吧,如今虽然刀口舔血,但是自在。 这次他主动请缨,带十万人做开路先锋,虽然是松松散散的一群乌合之众,但作为独自领的一路兵马,还是让他很是高兴。 这一路来,他们因为怕被别的黄巾军抢夺好处,而选择远远甩开,主力中军和家眷营。 管亥交代他们,不需硬攻城池,只需开道,所以对县城稍稍做试探性进攻后,他们就继续急进,一路下来道也顺利。 准备一举拿下城池,得到了城池的粮草补充之后,在一路向南平推,在攻下济南国、平原郡之后,黄巾就可以独霸青徐州了。到时候在青徐两州建立黄巾的理想王国,岂不快哉! 这样一想,周仓更有劲头了,给手下说明自己的想法之后,他们也很有冲劲,纷纷叫嚷要平定青州,让渠帅当上将军,以此继承天公将军未完成的事业。 这让周仓满心喜欢,带着十万大军就把城池团团围住,来了个先礼后兵,派手下去招降,准备等城池不攻自破的。他以前就是这样干的,也喜欢这样做,可以说有点屡试不爽了。 这一群十万之众的黄巾军,当真像蝗虫一般,不管豪强地主,还是一般富庶的百姓,他们一概不放过,稍有抵抗就格杀勿论。 就在周仓感到无聊疲倦的时候,远处奔过来几百骑。 黄巾军兵卒立即警惕起来,他们松松散散地集成方阵,防备官军骑兵的进攻。 我们再来说说,此时江东的孙坚孙策父子,话说自从孙坚负伤退居二线,并嘱托孙策用传国玉玺换取一些兵马后,孙策开始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最终也成了袁熙南方最强大的对手。 从后人的角度看历史,孙策明显是一个有志向,不甘寄人篱下的人。他发现中原在曹操、袁绍、袁术等人的影响下很难再有新的发展空间,于是和父亲孙坚商议过后,他将目标投向了自己的故乡,既稳定又没有强大势力的江东地区。 同时,孙坚的旧部也纷纷劝孙策,应该向江东发展。于是,他向袁术请命,以帮助袁术发展实力的名义要率军攻打刘繇,袁术接受了他的请求,任命孙策为折冲校尉,兼代殄寇将军,率领孙坚旧部进军江东。 此时袁术势力还是很庞大的,虽然孙家父子有自立之心,但是目前来看,暂时还不具备脱离袁术的实力,所以只能暂时名义上归属袁术,待时机成熟再做打算。 而此时的江东主要有五股势力,分别是扬州刺史刘繇;彭城相薛礼、下邳相笙融;会稽太守王朗与地方豪强严白虎;吴郡太守许贡以及山越。 就在袁熙出征青州之际,年龄相仿的孙策也开始他的征伐序曲,两个年轻人注定是这个时代执掌沉浮的人。 就在袁熙招揽人才东征时,孙策也没闲着,孙策率领孙坚旧将,及士兵千余人从寿春出发向东前进,并派人前往丹阳联系周瑜。 周瑜得知后,立刻率领部分丹阳兵以及粮草物资等,前来与孙策会合。因为孙家在江东有一定的影响力,所以人们听说孙坚的儿子来了,都愿意过来参军,当孙策抵达至历阳时,其部下兵马已经扩充到了五六千人。 其实袁熙还是挺羡慕孙策能有周瑜这样的结拜兄弟,周瑜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和诸葛亮、司马懿统同一级别的能型人才,不是郭嘉这种单一人才可以比的,而且他们都具有超高的统帅能力,刨除老一辈的皇甫嵩,以及大叔级别的曹操外。 年轻一辈具有超高统帅能力的,也就只有周瑜一人,目前来说,即便袁熙自负也不敢说比周瑜强。况且可能还稍有不如,当然这是晋史太宗宣武帝实录交代的,后人读此都觉得袁熙在给自己脸上贴金。 孙策进攻江东,江东的诸多势力甚至袁术都没把他当回事。因为于刘繇守军戒备不严,孙策很快就打败了樊能、于麋及张英,突破横江,迅速渡江抵达东岸,占领了牛渚山。 并趁胜乘胜进攻,大败迎战的笮融军,斩首五百余人,笮融退守营地坚守不住,孙策便北上进攻秣陵,秣陵守将薛礼得知消息后,畏惧孙策的勇猛就弃城逃走了。 两个年轻人各自在南北两地进行着自己的争霸。而袁熙和孙策也注定会走上历史的前台,被历史的洪流推着进行一场大决战,年轻一辈的南北双雄,随然借助家世和父辈的名望,但是也是自己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基业。真是当得北袁熙,南孙策之称。 59狙击 我们将视线拉回北方,就在周仓感到疲倦的时候,远处奔过来几百骑,黄巾军兵卒立即警惕起来。 他们松松散散地集成方阵,防备官军骑兵的进攻,不过也没有太过在意。。 当他们看清,来的只有几百骑时,戒备更是下降了不少。 对于浩浩荡荡近十万的黄巾军来说,几百人实在微不足道,即便十万个馒头给他们砍,区区几百人也坎不完吧。 那约五百的戍卫骑兵,分成数个纵队,快速接近黄巾军。 周仓也带着几百人策马上前,待几百骑靠近后,周仓笑道:“你们是不是曹操的手下,这么点人来送死吗?放心,你爷爷周仓我会让你们光着屁股回去见曹操的。” 面对张狂的周仓,为首的赵云,也不动怒,他仔细地观察着,黄巾军兵卒的动态,和那员络腮胡的将领。 半响后,只见赵云他徐徐将铁枪抬起,指向周仓,傲然说道,“对面那汉子,可敢与我常山赵子龙一战!” 周仓看着年轻英俊的赵云,拍马上前笑骂道:“小子,你也敢在你周爷爷面前撒野么。” 赵云也不恼怒,没等他说完,一夹马肚,策马飞奔,直向周仓冲去。 在冷冽的寒芒中,枪尖直取周仓喉咙。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只是一招,周仓就断定这次踢到铁板了,吃惊于赵云进攻节奏的迅驰,他不敢丝毫懈怠地防备着。 下一刻,周仓狼狈地躲过枪尖,一身冷汗已经冒出,天天打雁,今朝被雁打了。 赵云不等他的反应和感慨,密集的枪招就不要钱私地,点向周仓的要害。 周仓使劲挥动长刀,想格开赵云的铁枪,但十多招后,他的手已割出了道道血丝,赵云那是谁啊,武力值可是破96的猛将。 周仓感到了,从出道到现在,前所未有的压力,在一流武将面前的那种无力感,这就是为何历史上周仓,在感受到关二爷的神威后,心甘情愿地给他扛刀一辈子的原因了。 但是他的血性也被激起,周仓呼喝着,想以命搏命的方式与赵云周旋,他要的不是要打赢赵云,而是为何证明自己并不弱小。 绕是周仓拼死反抗,但赵云每每都能精准地,荡开他的长刀,从而再次趁机,攻向他要害处而周仓只能疲于应付着。 又过两招,周仓的左手臂上的皮甲,被赵云长枪挑开,顿时血流如注。 周仓也是范二,明明十万大军,却带着几百人和赵云打,这不是作死吗,这和昆阳之战时,王邑舍弃三十万大军,带着几千士兵在光武帝刘秀面前秀操作,和作死有什么区别。 更致命的是,此时赵云的枪尖,已经架在他脖子上,要不是赵云不是主角,应当给他一个三国无双的bug。 “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如你等再寇略州郡,下次定当取你性命。”赵云冷冷说道。 随后他潇洒地,放开了周仓,带着五百骑兵向泗水方向疾驰。 周仓羞怒交加,厉声道,“部,有马的给老子上马,其余人就地不动。” 周仓让军医匆匆给他,包扎了伤口,然后带着拼凑起来的一千多骑,就前去追击赵云,他咽不下这口气。 黄巾兵卒的骑术,哪有正规骑兵精练,追击很长一段距离后,反而被射杀了百多人。 渐渐地,周仓虽然傻乎乎地,但也感觉不对,但是为时已晚,老天可不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 前面赵云率领的五百骑,远远地已经停下,只见他们调转了马头。 双方战马奔跑了许久,脚力都消耗到了极限,所以只剩下,狭路相逢勇者胜。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从周仓等人左侧高地后,又杀出了约莫五百多骑兵。 只见赵云将长枪一抬,接着这两股戍卫骑兵,就将周仓的队伍,进行了迂回分割。 看到此场景,周仓顿时感到不妙,立即呼喝着撤退,不过晚了。 赵云则指挥众骑兵,让开道路给他们通过。而自己带着戍卫骑,紧咬在周仓后面。 周仓等人不顾战马的体力,疯狂地策马奔跑。 很快就冲到了黄巾军阵中,周仓这千骑也收不住势头,将行军队伍冲击地显得混乱起来。 说气话,周仓的这一千败军,就不该往大部队这里冲,因为从远处看,他们会以为主将败落,会降低士气并跟着混乱,何况还是黄巾军呢,历史上的淝水之战不就是如此戏剧性吗。 值此之际,赵云的戍卫骑,哪肯放过这样的机会,他们握住长戟,不住地进行劈刺。专门黄巾军弱处攻击。 黄巾军几次仓促合围,也因为没有协调性,而都未能将这千余骑困住,反而使黄巾军行军阵型滞缓混乱。 千余戍卫骑在赵云的指挥之下,分成五股小队,轮番出击,一击即退。就这样支撑了近两个时辰。 然而就这小小的混乱,使得周仓所部不得不推迟了半日,也为后方曹操军的修整,提供了宝贵的缓冲时间。 鲁郡,鲁县南。 泗谷是鲁县附近一处险要,这个谷地像个瓶罐,两面窄,中间开阔。 黄巾军不知不觉中,到达这段官道,就停滞不前了,周仓让兵卒在附近,抓了个向导询问一下情况。 “可有第二条路去泰山郡南城的?给老子如实招来。”周仓厉声问道。 “没。。没有,这条是必经之路,除非大人您绕道邹县,再从徐州过南城。”被抓来的个当地中年,战战栗栗道。 “怕个球,咱十多万号弟兄,即使有埋伏,也给他掀翻了这里每寸地皮。”一个小头领喊道。 其他黄巾军头目也一起呼喊,周仓虽然觉得应该探查一下情况,但不愿在下属面前表现得胆怯了,于是道:“那就派两千弟兄先过去,然后两千人一组轮着过去。” 高地上,夏侯惇,夏侯渊兄弟眼睁睁地看着,已经有几千多人的黄巾军通过他们的伏击范围。无奈对方人少,他们现在出击效果不大。 “妙才你看什么时候下手。”夏侯惇问道。 “不好办呐,早知先前该设计,引诱他们一窝蜂地进来,我看最好等他们过到一半人时出击,然后按原计划,封住进口出口两处险要,将他们分成三段,我料最后面的是辎重,这样我等击溃他们前后两部,其将不战自溃。”夏侯渊估算的很到位。夏侯渊却是比夏侯惇更有将才的潜质。 “一会打起后,燃上狼烟,让孟德他们追击后面的黄巾贼,这样岂不更好?”夏侯惇道。 “好,我等仔细估摸了,看黄巾贼中军什么时候进来。”夏侯渊也不回头。 因为伤势不重,周仓让随军郎中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就带人进了泗谷。 刚进去不远,他就发觉不对劲,这里地势险要,还真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两边山地可派人去查看过?”周仓对一个头目问道。 那小头目也不知道,只得摇头,回禀道,“渠帅,前面已经进去了有四万多弟兄,应该不会有事的。” 他话没有说完,两边山地上突然冒出一个个兖州军的弓箭手。 随机战鼓响起,顷刻间,箭雨就向周仓等人招呼过来,黄巾军顿时一阵慌乱。 周仓反应极快,跳下马去,抢了一个步卒的盾挡住羽箭,所幸躲开了。 而那小头目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下就被射成刺猬,微微呻吟几声后就咽了气。 接着地面微微颤抖,两面山地不断滚下数大石跟檑木,显然周仓军又被埋伏了。 周仓顿时一个激灵,呼喝众黄巾兵卒一面以盾做掩护,一面向前面开阔地跑去。 就在这时,让他们惊恐的是,进口也都被巨石塞满。 兖州军又从两面投下柴木、桔梗、硫磺、油脂等易燃物堵塞出口。 几个火把投下后,大火燃起,将没有进谷的黄巾军后军,跟中军彻底切割开。 三国演义之吞食天地中,诸葛亮就在葫芦口火烧曹操大军,曹操被打的丢盔弃甲,而如今的周仓却被曹操一把火,烧的不要不要的。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泗谷出口处,有两万的黄巾兵卒被隔在外面。 待到羽箭跟石块,都投掷得差不多了,两面的伏兵就做着冲锋的准备。 于禁、乐进两个都批好铠甲,吩咐道,“听着,那些个黄巾贼不过乌合之众,我们注意结阵合击,必定能将他们迅速击败。” 说罢,让鼓手敲响三通战鼓,连同夏侯兄弟所部,六千多兖州军步卒,凭着斜坡,向下面的黄巾军发起了冲击。 夏侯惇急不可耐地,挥枪冲锋在前,他一柄长枪熟练地挥舞着,切割每个挡在面前的黄巾兵卒,一马当先,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势如破竹,三国演义之吞食天地中,白马之战中,颜良也是如此屠戮曹军的。 见到将军夏侯惇如此英勇,后面兵士受到鼓舞,也都士气高昂,将是兵的胆。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兖州兵齐声呼喝着,声势弥漫了整个谷地,震慑敌军心神。 周仓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骂道,“该死的官军,就会玩这些诡伎俩,真是改不了吃屎。” 不过他还是马上,让兵卒吹起号角,召集进到谷地来的黄巾军,向他靠拢,避免被各个击破,周仓道也不傻。 夏侯渊在高处,观察着下面的战况,看到黄巾军各部缓缓地靠拢时,他立即知道不妙,进来的黄巾军少说也有六万人,如果集中在一起,那么己方六千多兵士肯定吃不下。 让军士挥舞旌旗,打出信号后,夏侯渊放心不下,自己也带着几百亲卫,杀下去阻截黄巾军。 周仓一边指挥黄巾军结阵防御,一边派军,让人试图打通进口,处境虽然不妙,但是黄巾军毕竟人多,所以他打算拼一把。 现在黄巾军遭受伏击,但在周仓的指挥下,向谷地中间开阔处集合后,情势反而并不很危急了,这憨货还算有急之智。 这里是个伏击的地方,但也有不足,就是谷地中间态宽阔,人多而且训练有素的话,完可以集结人马跟伏兵对恃。 但黄巾军不同,他们都是临时拿起兵器的农夫流民,并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所以曹军和袁军是幸运的。 虽然黄巾军损失不大,但士气已经跌落到低谷,不足以支撑他们再战了,即便是五胡乱华时,后秦的姚兴的正规军,被北魏拓跋珪围困在柴壁,尚且丧失斗志,更何况黄巾军呢。 不过事情出乎意料,正因为夏侯惇、乐进等人疯狂地追杀,黄巾军为了活命,反而更加迅猛地向进口处逃奔,这样反而使黄巾军合拢在一起。 出现这种情况,夏侯兄弟只能一面进攻,一面让兵卒喊降。 黄巾军因为惶恐,反而拥挤践踏了己方不少人。 当时姚兴的军队也是这样自相践踏,最终被拓跋珪所屠杀,不过曹操是要迫降黄巾,到没有和拓跋珪那样残忍。 周仓见情况危机,也杀红了眼,他紧握住长刀,吩咐道,“你们在两旁立起盾掩护,其余人给我去搬石头,撬开一条路来。” 一众黄巾虽然惶恐,但为了活命,还是按周仓的吩咐去搬开石头,成功与否那就看天命了,此时谁也说不准。 经过前后半个时辰的厮杀,火早已熄灭,石头虽然还烫手,但黄巾兵卒使用兵器等工具,还是慢慢搬开了。 为此,黄巾军也付出了不小代价,两面山地上不断地有石头跟羽箭射下。 每一刻都有人倒下,而下一刻,其余的人给一众小头领逼着,踏上同伴的尸体,继续顶上前去,这就是战争,哪有什么正义可言。 还没有进到谷中的两万多黄巾军,为了活命,也在外面配合着搬运石块。 原本计划攻击这一部分黄巾军的郭嘉,曹操等人,这时遇到了麻烦。 他们收到谷地里面的狼烟信号,准备发起攻击,但斥候回报说,发现另一支黄巾军正从泗水方向赶来。 曹操吃惊之余,只得让三千冀州骑兵,跟曹纯曹仁的两千骑出击滞缓,另一支黄巾军的来袭。 好让谷地里面的夏侯渊等人,歼灭那些黄巾贼,给他们争取时间。 北魏拓跋珪就是发现姚兴的援军来到后,即可派军狙击阻挡援军,给柴壁围困姚兴军的拓跋军争取时间的。 看到黄巾贼龟缩成一团,乐进也着急起来,他骑上战马,带着百余私兵,狠命地向黄巾军发起冲击。 夏侯惇自然不甘落后,也亲自持枪带兵发起冲击,他们想击垮黄巾军的心里和士气。 夏侯惇、乐进两人也确实有勇烈之名,他们的武艺在一流武将之下却在一般二流武将之上,寻常人根本不是他们对手。士气低落的黄巾军对他们来说像羊群一样任由他们蹂躏。 周仓远远地看到两人心,里感到恼火,如果给他们这么攻杀下去,黄巾军士气必定崩溃,到时候。。他想起了。。京。。观。。 于是,周仓随手牵来一匹马,径直杀向了乐进。 乐进正杀得起劲,突然感到迎面而来的杀气,直冲他本人来。 抬头看到面目狰狞的周仓,乐进并不害怕,于是长枪抖动,迅速刺向了周仓。 周仓头脑已经被怒意、杀气溢满,长刀大开大合地劈向乐进。 乐进也是武勇之人,他咬牙狠命地与周仓硬碰硬地交锋,两个战了个势均力敌,周仓是拼死一战,不成功便成仁,而乐进则是,拼命三郎,顿时两人战了个平分秋色。 夏侯渊估摸死战的周仓,是黄巾贼中的重要头目,只要将其斩获,就事半功倍了。于是他纵马上前,呼喊道“乐将军且让开!” 乐进会意,打马跟周仓交错过去。 夏侯渊迅速补上,蓄力已久的沉猛一刀狠狠地劈向周仓。 周仓因为夏侯渊的出现,略略分神,暗骂曹军无耻,不过此时想躲开已来不及,只好硬接夏侯渊一刀。 “砰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后,周仓血气上涌喉头发痒、但他还是忍住了不使血吐出。 乐进纵马绕回来,长枪直取周仓胸前。 周仓用刀柄想格开,但他力道跟不上,反被长枪压着,在胸前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顿时流出。周仓不敢硬撑,迅速打马跑向中军,夏侯渊毕竟是武力破90的人了,那一击真不是盖的。 见周仓败退却,趁他病要他命,夏侯渊、乐进哪肯放弃,得势不饶人,于是紧跟着追杀上来。 不过被周围黄巾兵卒赶上,赶紧抢上前,用长矛格开两人,救了周仓一命。 夏侯渊无奈,退回两丈距离后,取出弓射杀了几名黄巾军长矛手,但终归取不了周仓性命。 捡回一条性命的周仓,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马上。 几个黄巾军兵卒赶紧上前护住。 这时通通清理完,黄巾军拥挤着逃向外面,自然少不了互相践踏的事情。 而另一支黄巾军也不少于十万之众,张辽、赵云并上曹纯的两千骑,在蝗虫般密集的黄巾军面前微不足道。 虽然滞缓了这一部分黄巾许久,但最终还是让两股黄巾军汇合了。 他们虽然可以从容地组织几次进攻,但根本不能击溃或伤着黄巾军的筋骨,这不是三国电脑游戏,一个武将就能改变战局。 周仓部有两万人出了泗谷,里面厮杀起来后,他们害怕,没有驰援,而是绕道逃向了南武阳。 在遭受伏击中,周仓部又阵亡了万余,后来还有两万没有来得及撤出,而被兖州军俘虏。 周仓率领所部残兵,出谷后,跟管亥带的黄巾汇合。 管亥恼怒周仓的大意,但看他重伤,也就暂时不予追究,如果惩罚他,那其他败退的渠帅呢,都一起杀了?显然不行。 冀州军营地里,赵云此时正押着两个头邦黄巾的中年汉子,并将他们带到郭嘉面前。 “云不负军师所托,俘虏来了两个黄巾贼头目。”赵云抱拳道。 郭嘉点头微笑。笑道,“好,很好,如能破黄巾,子龙当记一大功。” 60布子 冀州军营地主帐。 同黄巾军交战之前,郭嘉特别吩咐过,要赵云务必俘虏敌方的将领。 赵云身后几个戍卫兵押解着,两名被五花大绑的黄巾军头领,来到郭嘉面前。 戍卫兵按住两个黄巾头领肩膀,再往他们脚关节一踢,厉声道,“跪下!” “呸!”面貌粗犷的黄巾军头领,狠狠地瞪着郭嘉。 郭嘉身后的许褚怒极,骂着就要上前打人,自己可以对郭嘉有意见,但是别人不行,真是欠收拾。 “仲康且慢,待会再动手不迟。”郭嘉急忙阻止了许褚,他还有事要布局。 郭嘉眯眼观察着,两个黄巾头领,面貌粗犷的那个汉子,自从进到营帐就满脸怒容,显然是个性子刚烈的人。 另一个也是三十多的年纪,高高瘦瘦,脸色惨白,虽然极力掩饰,但微微抖动的小腿,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紧张。 郭嘉微笑着问道:“两位壮士尊姓大名呐?” 粗犷的汉子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很硬气,很有骨气,很好。 高瘦那个头领,咽了一口唾沫,谦卑道,“济。南人,覃……远。” 郭嘉心里了然,淡笑道:“我看两位也是人中俊杰,向我军投诚,如何?” 粗犷汉子又冷哼一声,依然怒视郭嘉。 高瘦汉子则唯唯诺诺,欲言又止。 郭嘉脸色一冷,故作厉声道,“既然执迷不悟,那就别怪郭某无情了,来人啊,将这厮,拖下辕门。。斩了!” 立即,押解的戍卫兵,将两人拉起往外拖去,就要执行郭嘉军令。 “且慢,且慢,大人,大人,且听我说……听我说。。”黄巾军将领,覃远终于喊出声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拖回来!”许褚喝道。 在郭嘉示意下,兵士将覃远松绑,然后到旁边兵器架上拿一把环首刀,丢到他面前。 许褚会意,手按到腰间刀柄戒备,厉声道,“既然投诚,那就得拿出点诚意来。” 覃远怯弱地,看向粗犷汉子,手伸到一半就停住了,显然在犹豫中,吴用如何设计把一百零八将逼上梁山我不知道,显然这里郭嘉在逼迫覃远投鼠忌器。 许褚拳头握紧,轻轻挥了一下,向几个戍卫士兵示意。 几个戍卫兵会意,一齐抽出腰间环首刀,指向覃远,眼看。。。 覃远惊慌地,拿起地上的刀,颤抖地对着粗犷汉子。 刹那间,血光飞溅!这就是所谓的投名状了,所以说所谓的梁山好汉本质就是反贼,不用给他们美化或者洗白,汉末这帮诸侯也好不到哪里去,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终于,覃远闭上眼,刀尖直捅同伴的心脏,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就是如此吧。 郭嘉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让兵卒将覃远带到另一个营帐安置。 覃远胸口起伏不定,脸色愈加惨白,显然处于惊慌和不安之中。 郭嘉让兵卒端上麦粥还有蒸饼。 覃远看到食物,咽了一口唾沫后,狼吞虎咽起来,这个时代食物是很珍贵的。 “在黄巾军中一日可吃几顿?”郭嘉突然有意无意地随口问道。 “两顿……”覃远一面往嘴里塞蒸饼,一面含糊道。 待到覃远吃完,郭嘉脸色收紧,说道,“你既然投靠了我冀州军,那么这里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大人且讲来,小人也不想做贼寇,能立功赎罪必定效力。”覃远赶紧表示忠心说道。 “只要办好,封官赏赐不在话下。”郭嘉循循善诱说道。 兖州军营地里。 为了庆祝初战告捷,曹操请一众文武参加宴饮,庆祝成功击破黄巾,挽回颓势。 夏侯惇显然不满意这样战果的,愤慨说道,“要不是另一路黄巾贼突然杀出,早就灭了那十万黄巾贼。肽可恨。” “元让你不需惋惜,这只是初战,稍后还会和黄巾贼交锋的,不要急。”曹操宽慰道。 接着曹操又勉励了众人一番。 郭嘉仔细观察着曹操等人神色,许久后他笑道:“曹公似乎有了新的破敌筹谋,可否告知一二。” “郭先生怎么知道的。”曹操惊讶道,同时心中一紧。 “见曹公饮酒间做思索状,眉宇间又松弛,故此,猜您一定想到了什么对付黄巾贼的计策。”郭嘉悠然说道。 郭嘉稍饮一杯酒,静待曹操下文。 “那先生可猜得到是什么计策?”曹操好奇地问道,曹操可是一个猜忌之人,君不见历史上的杨修的下场,不过可惜,郭嘉已经不是曹操阵营了。 “嘉猜,曹公想劫营夜袭。”郭嘉眼睛一眯,淡淡说道。 曹操身一紧,他仔细端详了郭嘉一阵。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曹操笑道:“哈哈哈,郭先生跟我想到一块去了,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我正有劫营的心思。” 不过心里却对郭嘉重视了几分,同时也对袁军也略微忌惮了。 “黄巾贼新败,防范必定严密,夜袭恐怕不会成功吧。”夏侯渊出声说道。 曹操看向了戏忠、荀攸、程昱三人,询问道,“志才、公达、仲德、你们认为如何?” 戏忠想了会后道:“可行,不管黄巾贼是否有防备,只要我军夜袭,且虚张声势,新败的黄巾贼必定胆寒溃败。” “我军只是歼灭了三万余黄巾,比起他们几十万众来微不足道,但也定将影响其士气,采用夜袭,黄巾贼很可能会溃败。”荀攸也附议道。 这就是为何抗美援朝之战时,我军为何屡屡夜袭美军的原因之一了。 曹操见几人都是那么说,于是下了决心,说道,“时不我待,今夜我即调集兵马,夜袭黄巾贼大营。” “等等,主公,是不是太仓促了,白日才一场大战,兵卒已经疲乏,此时出击。。”于禁道,他的性格一贯是保守稳健。 “不然,黄巾贼也是疲乏困顿,相比之下我军兵士的身子,比黄巾贼好很多,一定会占优势。”曹操肯定地分析道。 光武帝刘秀曾经也是,屡屡乘间设奇,夜袭赤眉军,并取得巨大战果。 “诸位将军回去后,多鼓舞兵卒,许以重赏,如此兵士还能不效命吗?毕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程昱出列说道。 众人看曹操如此?坚决,也就同意了这个计划,纷纷进行完善和补充,随即众人去分配和执行任务。 兖州,鲁郡邹县北。 青州黄巾军的营地,连绵十多里,篝火燃起,在远处看来颇为壮观。 周仓挣扎着要坐起来,管亥按住周仓的肩膀,示意他躺下。 周仓两眼通红,愧疚道,“管帅,都怪我……一干兄弟的性命,就这么没了。” 管亥又怒又气,骂道,“不要给我像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那么多兄弟的性命记在你和曹操的账上,你他娘的给我好好养伤,多杀几个官军报仇!” 周仓嘴角抽动,他明白管亥这是在维护他,不追究他的失利,但他不能不自责。 何况近三万兄弟或阵亡或被俘,还有万多人行踪不明,这笔血债鞭笞着周仓的心里。 何群闷头灌着酒,气恼道:“大头领,怎么给死去的兄弟报仇,你就说一声吧!” 管亥感到实在头痛,如果不能打击官军报仇,他在黄巾军中的威信必然下降。 但现在当务之急,却是寇略州郡,掳掠粮食。要去攻击曹操军主力,那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黄巾军营地边。 几个守夜的黄巾兵卒聚在一堆篝火旁。 “幸好当初分派人马时,没有跟周头领,不然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另一个兵卒闷声道:“唉,俺兄弟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俺听说,咱家里已经都是吃麦菜熬的粥了,而且还一天一顿。”一个年轻的兵卒道。 “东子你想死啦,要是给管头领知道你私下传这种事,非宰了你不可。”几人中一个小头目呵斥道。 叫东子的年青兵卒害怕,赶紧闭嘴不语。 “吴哥,你说咱啥时候,能跟媳妇见一次啊,俺怪想俺家那婆娘的。”一个中年兵卒道。 小头目跟余下几人神色也跟着沉闷下来,说道,“咱们可能要去徐州了,那里富庶肯定能抢到粮食,到那里休整就可以跟家里相聚了。” 中年兵卒嗯了一声,说道,“那时咱弄上一盆稻饭,再搞个肉羹给家里老娘和崽子尝尝。”他想着想着,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就在此时,突然地,破空之声响起。 中年兵卒还沉醉在温馨中,但一支利箭,嗖的一声,贯穿了他的喉咙。 一旁的小头目警觉,他抄起身边的长戟,摆出防范的姿势,呵斥道,“东子,驴蛋,抄家伙!敌军夜袭了。” 不仅他们这里,远近的营地,也渐渐响起呼喝喊杀的声音。 又几支箭射过,他们只剩下了三个人,而七八个兖州兵,则从暗处窜了出来。 兖州兵没有言语,用手中长短兵器,配合着围向三人。 “东子,快跑到后面大营那去!”叫吴哥的小头目,一边挥舞长戟一边喊道。 叫东子的青年黄巾兵卒握紧了手中长枪,紧贴着小头目,说道,“一起跑去。” 不容他们多说,兖州兵的长戟格开他们的兵器,另外两个兖州兵挥舞环首刀砍向他们。 小头目发起狠,松开戟用身体撞向两个兖州兵,哭声道,“东子快跑,给俺照料好家里,我去了。” 东子知道吴哥是给他争取时间,喊道,“二叔啊!”他含着泪,边呼喊边跑向后面营地,随后他只听到了身后一阵惨叫声传来。 像这样的战斗,在黄巾军南面的营地里四处发生着,乱世,真的是半点不由人啊,你说曹操和袁绍就是正义?黄巾军就是邪恶?这世道,谁又说的清楚呢,呵呵。 夏侯兄弟、于禁、乐进等将领,各自率部突袭黄巾军南面营地,这里是黄巾军主力,一旦将其击溃则黄巾军必败。 兖州军一面攻杀突袭,一面四处放火,营帐在硫磺油脂的辅助下瞬间燃烧,熊熊大火使黄巾军混乱不堪。 管亥听到喊杀声后,披上铠甲带兵迎敌。 一出到帐外,就有一队放火的兖州兵行来,管亥怒极,二话不说就斩杀上去。 但是越来越多的兖州兵围了上来。 糟糕的是,黄巾军兵卒,一开始就没有战意,火烧起后,在各自的小头目带领下,纷纷向北面营地撤退靠拢。 这时张辽赵云率领的冀州军骑兵,跟曹纯的两千骑兵,适时地穿插在黄巾军南北两个营地之间,切断黄巾军的队伍。 管亥见事不可为,让其余黄巾军向北面营地收拢,他则带着千余嫡系断后。 黄巾军接二连三地,被曹操军伏击突袭,使得管亥恼怒光火,他怒吼着,就挥刀砍杀出现在面前的官军。 其余黄巾兵士受主将鼓舞,也卖力地对兖州军进行反突袭。 一时间,兖州军被管亥的千余嫡系挡住。 李通看管亥勇猛,于是偷偷靠上前去,近了之后,取出弓对着管亥就是一箭。 管亥毕竟血战很多年了,战场十分警觉,在避开羽箭后,径直杀向了李通。 李通收弓取枪迎击,但几个回合下来,他就落了下风,管亥力大而且,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加上那不要命的打法,让李通迅速落败。 管亥哪肯放过,斩杀敌将的机会,拍马一直追杀李通,打算出一口恶气。 就在管亥以为要得手时,冀州骑兵队里杀出一员白马将军,正是来援的赵云。 管亥并没有太过注意赵云,但下一刻,迅驰的长枪,当即刺穿他的肩上甲片,要不是管亥及时避开,此刻身子就会被捅穿。 管亥惊醒,发觉身处敌军中间,他不敢再战,迅速纵马逃向北营。赵云紧跟着追杀,但黄巾军兵卒人多,挡住了他的去路,终究给管亥捡回一条命。 历史上管亥没挡住关二爷,面对赵云,同样抵挡不住,同样面对人数众多的黄巾军,也不是说他叫赵云,或者他叫关羽,就能一人灭万军,那是动漫和玄幻世界。 是夜,兖州军奔袭青州黄巾大营,斩首五千多黄巾兵卒,取得了不小的战绩。 我们在来说一下,青州乱局的原因。东汉末年天下大乱,无论是中央,还是地方都乱成一团,自家各扫门前雪,哪里顾得了别人。 不过这个乱和乱也是有区别的,有的州郡相对而言没有那么乱,比如较为封闭的益州,或者治理得当的荆州或者豫州陈国;不过大部分州郡还是比较乱的,受到战火的摧残比较大,而且当时的势力更迭也比较复杂。 而青州就是这样一个地方,青州一直没有产生强有力的统治者,于是也成为各方势力争夺的对象,陷入严重的混战当中。 青州之所以这么乱,最根本的原因应该是青州刺史焦和的不作为。焦和是在初平元年(即公元190年)成为青州刺史,然后参与讨伐董卓的联军。 那么从时间上来看,他应该是在董卓外放到地方做长官的那一批人当中,但是《三国志·魏书·董卓传》或者《后汉书·董卓传》中都没有记载。 初平元年以袁绍为首的各个军阀组成联军讨伐董卓,参与讨董的人物大概有二十多路,也包括焦和这一路。 但是焦和参与讨董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我们看陈王刘宠也参与了讨董,但仅仅是声援而已,没有大老远到前线上去,所以陈王刘宠与陈国相骆俊在世时,陈国一直算是比较安稳的地方。焦和则不然,他是直接率军跑到前线去,把青州放在一边。 焦和一走不要急,青州就开始乱套了。在中平五年(即公元188年),青州、徐州黄巾复起。这支黄巾军就是后面袁熙收编为“青州兵“的青州黄巾,袁熙收编他们的时候,规模达到了百万以上,这或许与焦和的纵容有关系。焦和带兵讨董,忽视了青州的安,青州黄巾越来越多,“屠裂城邑,和不能御。“ 即使焦和后面回到青州,但是青州黄巾的发展已经比较大了。而且焦和这个人属实是没有什么军事能力。 在与黄巾军交战时,他不设置斥候侦查巡逻,遇到黄巾军也不敢剿灭,而是望风而逃。唯一对抗黄巾军的手段就是用“陷冰丸“这个东西把河面的冰融化,让黄巾军不敢渡河,外加一些鬼神巫祝之类的东西。 这样一来青州的情况可想而知,黄巾军越来越多,作为州刺史的焦和无法控制青州,青州也成为各个军阀眼中的肥肉。 而就在这种乱局之下,公孙瓒和袁绍都开始了他们的青州攻略,公孙瓒在青州的代理人就是田楷以及刘备。 而袁绍派出的代理人就是自己的次子袁熙,并以中郎将之职展开了和田楷和刘备的争夺,当然最终袁熙取得了胜利,这正是这乱局才给了袁熙机会,倘若没有这乱局,袁熙再有野心和能力都没用,正所谓时势造英雄。 61谋动 济南府衙里,袁熙仔细地看着,郭嘉差暗卫送来的密报。 看完密报后,他将密报传递给了,田丰、徐晃、张郃等人。 “这么看来,再有几次突袭,曹孟德就可彻底击溃黄巾贼,我们也要做些准备了。”袁熙皱着眉说道。 “军师跟文远将军他们,不知能否将黄巾贼,逼到济南来?否则我等做的一切,岂不白费了给他人做嫁衣。”郭淮说道。 “兖州北面有洛水,黄巾贼不太会渡水北上,所以会向东过泰山,张辽郭嘉他们要做的,就是将黄巾贼由东逼向北来。”田丰分析说道,而且十分肯定。 “我军要在青州祝阿,济南历城,囤积兵马做准备,必要时,出击济北收降黄巾。”袁熙决断道,对于收降黄巾军,袁熙是十分坚决的。 “除了济南的于陵、梁邹等地,留下必要的守军,我军现在能调集的兵马有骑军两千,步卒一万。”张郃出列说道。 相对几十万黄巾军,跟百万的黄巾家眷来说,袁熙目前这点人马还是太少了。 袁熙看向了徐晃,张郃,询问道,“收降的田楷军能不能用?” “不能堪当大用,并上济南平原各地归降的兵卒,我军收降了八千多兵卒,但大都战力底下,田楷的援军则还未能归我所用。” 徐晃如实答道。 “元皓先生,那我军粮秣怎么样,能够百万人吃多久?”袁熙又向田丰问道。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他不知道历史上,曹操是怎么解决收编黄巾军后,短时间内口粮的问题,所以只能询问持重的田丰。 田丰眉头紧皱,说道,“济南的存粮本就不多,以冀州的钱粮供给情况看,即使主公同意多发粮秣,也只能多发一倍而已,能征集来的粮秣只够百万人两月之用。” “到来年春耕秋收还有那么久,这可如何是好?”郝昭忧虑问道。 “粮秣的事情我来设法解决,现在大家说说,该怎么收降青州黄巾。”袁熙正色道,他可不想纵容这个让曹操发迹的机会。 田丰上前摊开了行军图,指着说道,“黄巾贼不会逃窜往冀州,故洛水一面不必布兵。徐晃将军可带步卒越境至济北,截断黄巾退路。待到黄巾攻城不下,二公子与张郃将军带骑军,一举奔袭黄巾中军,或斩或降其首脑。” 袁熙点头赞许,补充说道,“但还有一条,我与修书一封给父亲,郝昭、郭淮两位将军,再往冀州押运一批粮秣,来做应急之用。” 汉初平四年(193)十月,兖州牧曹操围剿青州黄巾于鲁郡,历经十战接连告捷。 倒不是曹操军多么能打,而是黄巾军已经没有粮草了,困顿饥乏,士气低落,所以屡战屡胜,不过曹操军策略得当,也是原因之一。 沿途,黄巾军又不断被荀彧、吕虔等人,发动起来的豪强武装私兵袭击,黄巾军成了惊弓之鸟,人人自危。 黄巾军溃败至,兖州济北郡南的蛇丘。 管亥狠狠地劈掉,一个兖州兵的头颅,腥热的血液立即喷洒了他一脸。 管亥左手将脸一抹,继续提刀砍杀,涌上来的兖州兵。 “退!”伴随钟声响起,两千多兖州兵步卒井然有序地撤退下来。 “进!”旌旗挥动间,几百弓箭手迅速抢上前去占住阵位。 “上盾牌!”,管亥一看不好,即刻呼喊道,不过还是晚了。 黄巾军慌乱中,六角大盾、小型铁盾纷纷立起,甚至出现了蜂拥后退,和抢夺盾牌的现象。 一声令下,兖州弓箭兵羽箭漫射向黄巾军方阵,几次齐射后,黄巾军这边哀嚎声一片,兵卒拥挤地向后退去。 “哪个敢逃!”管亥怒喝一声,纵马上去砍杀了两个逃兵,不过没有用。 管亥嫡系兵卒也排成一圈围,在后面阻止黄巾军兵卒的溃逃,不过收效甚微,五代十国时,朱温为了防止士兵逃走,也组建了一只督战队伍,甚是很辣。 “呜!”兖州军齐声呼喊。 夏侯渊骑在马上,跟于禁对视了一眼,于禁挥了挥手,喊道,“喊降!” “降不降!降不降!”兖州兵在战鼓声中,有节奏地呼喊。 黄巾军这边人数虽多,但都惶恐地挤在一起,要不是后面有督战队他们早已逃跑了。 “降个屁!拿盾的上来,长矛队给老子出来,兖州崽子们的骑兵要上来了。”管亥喊道。 果然,喊降过后,兖州军两翼的骑兵开始缓缓跑动,这样的战法,对于几天内交战过十数次的双方来说,已经不陌生了。 战鼓响了两通,兖州兵弓箭手,又齐射了三次,倒不是为了歼敌,而是纯粹为了扰乱敌军阵型和军心士气。 而两边骑兵也加速,迫近到黄巾军方阵。 左面千余骑中的张辽收起长刀,取出弓搭上箭,喊道,“射!” 不需吩咐,其余冀州骑兵,也取出弓箭向黄巾军漫射。 两次漫射后,他们也不继续冲击,而是从黄巾军方阵前掠过。 黄巾军中也有弓箭,但稀稀落落射的羽箭,对冀州骑兵来说构不成威胁。 另一边,曹纯率领的千余骑,也在黄巾军方阵前打转。 曹纯分出几个小队,试探方阵的防守弱处,一旦发现,号角声吹起,大队骑兵立即撕咬上去,也就是朝鲜战场上美国大将李奇微,那种磁性战术。 一直到黄昏,兖州军这边才响起鸣金声,双方于是各自罢兵,休兵再战,只留下了遍地的尸骸断肢。 黄巾大营。 管亥捧起陶罐,猛地灌了几口劣质水酒,然后狠狠地将罐摔碎。骂道,“狗日的曹操军,老子起兵来,还没有这么窝囊过。” 帐下几个头目也不住叫骂抱怨,说道,“管帅,这还怎么打啊!咱过不去徐州,又打不下兖州的城池。” “是啊,难道在这兖州地面瞎转吗?曹操军太厉害啦,兖州呆不下去。” 何群心头火气,狠狠地拍着案几,说道“喊什么喊,反了不是,都给老子听大头领的话!” 这一声当真管用,吵杂声顿时消失。 管亥抓紧了拳头,注视下面一众黄巾军头领,说道,“当初大伙推举我为渠帅,将一家老小的性命托付,这是对管亥的信任,天公将军起事失败后,这些年大伙跟着我管亥,虽没有享福,但你们说说有没有像在家中种地那样经常饿肚子?”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答。 管亥狠狠地看着他们,继续说道,“我知道有些人因为这次攻打兖州不顺利,为了保命就想投降曹操,是与不是!” 几个头领哑口无言,这个心思他们中的很多人,不是没有想过,不过碍于管亥威慑不好发作罢了。 “你们忘记了当年天公将军起事那会,投降了的兄弟遭怎样的下场吗?”管亥一句一顿说道:“我二弟就是那时降了,被官军杀死,割去脑袋去领功,其他几万兄弟的尸骨,被皇甫嵩曹操那伙人做成‘京观’。” 管亥眼中仇恨怨毒的神情不加掩饰。 “现在不一样啊,曹操的劝降书上说过往不究。”一个头领低声道。 何群闻言抽出刀喝道:“你说什么,可敢再说一遍?” 那头领害怕,不住叩头道歉。 何群哼了一声,厉声道,“都给我听大头领的,他自有分寸。” “管帅,你有什么法子尽管说出来,兄弟听从便是。” 管亥起身走到了营帐中央,问道,“大家都怎么想的,且说来听听。” 这时,一个高高瘦瘦的头领站起说道:“兖州是呆不下去了,我听说在老家青州,田楷跟冀州军在交战,他们双方必然不想招惹我们,那时我等可攻打实力相对弱的北海,只要攻下富庶的北海郡,到明年开春的口粮就都解决了。” 管亥点点头,又摆摆手,忧虑道,“但是,曹操军逼我们这么急,该怎么退回青州啊。” “不然,经过这几天的交战可以看出,曹操军并不想跟咱硬拼消耗,这样只要且战且退,必定能退回青州。”高瘦头目道。 “可是曹操军在泰山郡防范严密,我等怎么通过?”何群问道。“我又没有说过从泰山过北海!从这几日曹操军的布置来看他们,必定防范我等越过泰山去北海,但我等可过济北到济南再去北海。”高瘦头目道。 “怎么且战且退法子?”管亥突然来了兴趣说道。 “派十万人护卫家眷先行离去,余下三十万人可分五万人一部,这样六部人马,轮番在通往济南的道上阻截兖州军,即使一部不敌,可立即后撤休整再战,而第二部又在阻截。” 高瘦头目越说越兴奋,继续说道,“如此,我军可一边休整一边阻截,那时家眷也就先行过去青州了。” “可是俺们粮食不多了,听说家里那边有人杀耕牛来吃。”何群道。 管亥咬了咬牙,吩咐道,“传下令去,不准吃耕牛,违令者斩!” 管亥也很无奈,尽管他们是流寇,但百余万家眷男女大都是农民,一旦驻扎一地之后,他们还是从事一些农耕来解决粮食问题,所以这耕牛很宝贵。 管亥看着高瘦头目,略有深意地说道,“覃远,你不但在冀州兵的围困下杀出,还能出这主意,当真是深藏不露啊,如能渡过危险,当记你首功。” 高瘦头领眨眨眼,连忙说道,“不敢,家眷是兄弟们记挂的地方,保护家眷撤退乃首要大事,我请求带兵去开路。” 管亥想了想,吩咐道,“何群,你带着十万弟兄,护着家眷先行退向济南,覃远你为副将。剩下的三十万兄弟分六部分,大家且战且退地掩护家眷。” 底下众人虽然惶恐不安,但毕竟有了管亥这个主心骨,主意也出了,于是都按吩咐去准备,接下来准备大迁徙。 第二天,管亥带领挑选出来的,部分精锐黄巾军,对追击的曹操军发起了逆袭。 三十多万黄巾军兵士,分六个五万人队,沿途不停地阻截曹操军的追杀。 曹操军虽然每战都是小捷,但三十多万黄巾军毕竟势大,不是一口能吃下的,得一步步做,不是说他叫曹操,百万黄巾就立马完蛋。 每每一波黄巾军被击溃,另一波黄巾军就又出现在兖州军面前,一时间兖州军也有些疲于应付。 一波黄巾军退败后可以休整,但兖州军接连作战,士卒多有疲困,要不是曹操这里有高素质的,精兵良将,能否打败黄巾也说不准。 黄巾军方面,情势也不容乐观,相对三十多万人的基数来说,几番交战下来,他们没有损失多大,但士气跌落得厉害,军心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古代炸营是很危险的事情。 冀州邺城。 自从次子袁熙出征青州后,袁绍生活又恢复到了正轨上来了,每天不过是开开会,听听手下的汇报,在处理一下冀州的政务。 顺便和朱灵高览等诸将,谈论一下军队的训练整编的事宜,以备后面的大战。好男人志在四方,自己岂可能满足于雄踞河北一隅的?大丈夫应该胸怀天下,在这乱世,更应该以一统天下为己任! 是的,倘若此时的曹操还没有如此野心的话,而袁绍已经有这种野心和战略规划了,虽然袁绍没有曹操那样的军事才能,但是袁家的战略长远规划,确实比曹操要早,再说了袁绍袁本初有个好儿子对吗。 就像李渊虽然军事才能,不如瓦岗寨的魏公李密,但是人家有个好儿子,太宗皇帝李世民不是吗,袁熙也是这样的好儿子。需要袁绍事必躬亲吗,再说了如果曹操手下有能独领一面的帅才的话,老曹也不用这样辛苦了。 而眼下,却没有什么大事要做的。现在大军还在收复青州的,等青州平定了,才可以考虑这些的。现在不过是每天尽尽为人父为人夫的责任,好好照顾自己的夫人刘氏。也和她好好珍惜这段美好平静的时光吧,等以后大战开始了再想要这些,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袁绍并不是三国演义中的那个草包对吗。 而且袁绍有预感,接下来自己会很忙很忙的。不单单是以后战争的更加残酷,也是他自己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毕竟家国天下呀,作为一方霸主,自己的一举一动,肯定都引人注目,所以要好好处理的。 这不,眼下就有件事情,需要袁绍出处理的,那就是关于次子袁熙和甄宓的婚事。经过纳彩、定盟之后,下一步的娶亲、行礼也就摆上了日程。 这得青州安定下来后,才能彻底落实。不过两家联姻后的附带政治运作已经可以启动了,甄家的财力物力,袁绍可以借用了,这就是好多大家族联姻的真实目的。 但是给儿子婚姻定了,了却了心中的一桩心愿,下一步就可以好好的部署一统北方了。 等青州收复之后,就是一统北方战役的开始。而袁绍期待的青州收复战,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一场龙争虎斗即将拉开帷幕! 后人大多评价,晋太宗宣武帝袁熙,多么英明神武一统乱世,但是没有袁绍在大后方稳定政治,以及联系世家大族,保障后勤,我不见得袁熙能那么快成功。 袁家的成功是袁家三代人,一起努力的成果,史书单纯突出袁熙的功绩,对袁绍是不公平的。 就像史书为了凸现李世民的功劳,而潜意识里弱化了,李渊的存在一样,袁绍也是李渊这样的角色。 62追击 兖州军大营。 曹操眉头紧锁,戏忠、荀攸、程昱,跟一众将领也是,一副苦恼困顿的神情,因为现在战局和战前设想,出现了些许偏差。 “再这样下去,黄巾贼就要逃出兖州地界了!”夏侯惇急道。 原来黄巾军的撤退路线出现了向北偏移的情况,和自己等人预先设计的包围圈方向,是不同的,那个方向是袁家势力所在。 “元让将军莫急,集诸位的才思,必然能想出阻止黄巾贼逃窜,稍安勿躁。”戏忠劝道。 “看现在这个情形,黄巾贼是想逃回青州呀,那样显奕岂不是首当其冲了?”曹昂担心道。 此时曹昂还把袁熙当做至交好友呢,熟不知袁熙可不把他当朋友了,而且几年后曹家战败,袁熙不仅枭首曹操,而且还强占他妹妹,欺凌他弟弟,若曹昂有知,会不会气死。 张辽、赵云两人默不作声,毕竟他们是客将,而且他们还有袁熙,交给他们的秘密任务呢,一旁的郭嘉出声问道:“那诸位,可有法子能截住黄巾贼?毕竟袁曹两家可是盟友,而且诸位须知唇亡齿寒呢。” 戏忠跟荀攸,程昱交流了下眼神后,说道:“黄巾军流窜至青州,必然会对新占据济南、平原的冀州军构成威胁,要阻截他们也不难,张辽、赵云两位将军,可带本部骑兵,先行突破黄巾贼的防线,攻击前面黄巾贼的众多家眷,这样黄巾贼流窜的速度必然减缓。” 程昱接着道:“只要滞缓青州黄巾家眷的行程,黄巾贼主力必然还要停下来,抵挡我军的进攻。以双方的态势来看,再有几战,黄巾贼的士气就将分崩离析,我军就可不战而胜。” 郭嘉眉头皱起,故作忧虑道,“可是我们只有三千多骑,黄巾贼家眷并兵卒,恐怕有百万之众吧,是否强人所难了。” “不必交战,只需想尽法子滞缓即可,我差曹纯带我部骑兵,也去阻截黄巾军家眷部,先生还可差人向显奕求援,务必阻止黄巾贼进犯青州。”曹操好心劝慰道。 “曹公放心,不管是为了青州,还是为了兖州的安定,嘉和张辽将军必定滞缓黄巾贼的行程,毕竟两家是盟谊之好。”郭嘉信誓旦旦道。 “好!那就有劳先生,和两位将军了,操在这里致谢了,为了袁曹两家盟好。”曹操拱手称谢说道,那叫一个真挚啊。 郭嘉也表现的无比诚恳,和张辽赵云两给曹操回礼。 一个包藏祸心,一个暗有所图,都认为很高明,都认为自己占便宜了,真不愧是历史上的红蓝cp吗。 曹操军大营前。 曹操神情不舍地,握住了郭嘉的手,不舍道,“先生留在中军统筹即可,不必亲身上前线犯险的。” 这几天接触下来,曹操对郭嘉也算是相见恨晚,于是动了挖墙脚的心思,就像袁熙想挖曹操的戏忠一样。 郭嘉面带微笑,说道,“多谢曹公好意,只是前方战事干系重大,乃我袁曹两家之大事,嘉不得不亲自,督战本部骑军,以防有失。” 随行的程昱不住的,向曹操打眼色。程昱这人的确够绝,历史上杀人做军粮,然后也曾劝说过曹操诛杀刘备,程昱也许才能不是最高的,但是却是最决绝的。 而且程昱后来还间接导致了,袁熙父亲袁绍的死亡,最后被袁熙杀死了。 曹操嗯了一声,神色间带着犹豫,曹操确实惜才,而且家将哪有野将香,对吗。 程昱对郭嘉拱了拱手道:“张将军深通战事,奉孝先生大,可不必担心,先生何不跟在中军,好等文若来与先生叙旧呐。” “现今曹袁两方如同一家,往来青州兖州道途通畅,待平了黄巾跟青州诸郡,嘉与二公子再与诸位把酒叙旧,岂不快哉。”说罢郭嘉在许褚跟两虎卫的护卫下,骑马离去。 待他走远程昱对曹操顿足道:“主公为何犹豫,文若、公达不也是说过,要想尽一切办法留下郭嘉么?主公何须妇人之仁。” “现在袁家是我等盟友,怎好私自扣下袁熙的人。”曹操忧虑说道,这个时代,袁家确实是擎天巨擘,目前曹操还不敢造次。 一旁的荀彧立场尴尬,所以始终不做言语,不过他的沉默就代表者不支持,毕竟是好友,他不忍。 郭嘉也确实没有交错人,曾经郭嘉也阻止了袁熙要暗害荀彧的想法,荀彧这里的不支持也间接地阻止了曹操的想法。 程昱叹息道:“能得戏志才、荀文若、荀公达三位举荐的人岂是寻常。” 曹操看着远去的郭嘉,又撇了一眼荀彧,眼神阴晴不定,目光闪烁。 两天后。 通往济北的官道上,曹仁率领大军出动,曹纯则带着一队亲兵,先行赶上了领军的张辽。 “张将军,为何行军如此缓慢!”曹纯强按住火气问道。 张辽淡淡地看了眼,这个意气风发的曹家新秀,说道,“郭军师染上寒疾,正在前面马车上休息,非有意耽搁,请见谅。” 曹纯心里暗骂郭嘉碍事,这时还病了,但还是好言道:“可留下一些人带郭先生寻良医,余下人马继续追击黄巾贼,将军以为如何。” 张辽皱了皱眉,不悦道,“这怎么成,我们刚刚突破黄巾多层阻截,此地正处两方黄巾贼中间,一个不慎即会被围困,留下郭军师实在危险万分,出了事我无法向我家公子交代。” “那将军就这么坐失战机!岂不误了大事。”曹纯急道。曹纯也纳闷,袁军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平时不挺积极的吗。 “郎中给郭军师诊治过了,待到他有所好转,我军就速赶上,而且黄巾贼家眷尽是老弱妇孺,量他们也走不快。”张辽按照郭嘉吩咐悠悠说道。 曹纯气极,怒道,“如此,我领本部兵马先行追击,只是耽搁了战机,让黄巾贼窜入青州,谁负这个干系,将军保重!” 说罢,曹纯喝令自己几百精锐骑兵,越过张辽部,急速向济北进发,也不管张辽了。 待到曹纯部骑兵都走过,郭嘉从一辆马车上,悄悄地钻了出来。 张辽来到马车旁,拱手道:“军师,已按您的吩咐应对曹纯了。” 郭嘉淡笑道:“曹纯虽是个难得的将才,但毕竟年轻,火气大了点,曹仁却是个大将。” “亏得军师想出这种推托的说法。”护卫在一旁的许褚挖苦道。 “我等的做法是否太过明显,他们气消之后必定会有所察觉。”赵云不由担心道。 “那就管不了,经这一战,即使主公跟曹操面上和睦,内里也必定心生龌龊,又何必在乎他们的想法。”郭嘉伸了伸腰继续道:“我现在可是染疾的人呐,仲康你差人在附近村落寻的酒食呢?” 许褚哼了哼,不由气道,“咱们走过的一段路,哪有啥村子人家,前面再寻吧。” 郭嘉笑笑也不以为意,又钻进了马车里。 刚走不远曹纯感觉哪里不对,随即派人通知了曹仁,曹仁觉得张辽等人这是在借故推托,这里边肯定有问题,但一时他也想不出袁熙郭嘉的谋划,只好一边派出斥候禀告曹操,一面率千余骑兵赶去增援曹纯,派军追击黄巾,毕竟这才是正事。 在十万黄巾军兵卒,跟百余万的黄巾家眷面前,曹仁这千多兵马根本不值一提,即便曹仁历史上再出名,四维能力都在八十以上,即便能和周瑜过招,但是在近百万黄巾面前,他仍旧苍白无力。 好在组织防守济北城的,正是接替鲍信的荀彧,在荀彧为首得世家大族引领下,众多私兵和武装自发参与进来。 经过苦战,带着家眷的那十万黄巾军,还是攻破不了济北城,只能在沿途村落取得一些补给。 而曹仁曹纯这面,知道不能硬拼,所以他带领两千余骑,白日里进驻济北城休整,夜间偷袭黄巾军驻地。 抗美援朝之战时,我军也是如此昼伏夜出,打的就是时间差,打的就是非对称优势。 虽然这一部分黄巾军,对曹仁军的袭击不胜其烦,但曹仁部毕竟人少,效果不明显。 两天之内,曹纯、曹仁眼睁睁地看着,十万黄巾并上家眷,带着耕牛农具涌向青州济南国方向,而他们却无能为力。 曹操前锋于禁、乐进部,经过一番苦战,终于成功在济北肥城设防,阻截住管亥那二十多万人。 两天时间里,管亥率领的二十万黄巾军迫于肥城的防线,向泰山郡方向流窜。这样黄巾分成了两部、从两条路线逃往青州。 一天后,曹仁军才跟,追杀上来的曹操军步卒汇合。 追杀黄巾家眷,的兖州军步卒先锋,正是夏侯渊和李通。 夏侯渊一见到曹纯,立即面带厉色地喝问道,“子和,你们是怎么搞的,黄巾贼一众家眷呢,他们在哪扎营?” 曹纯狠狠地甩了一下马鞭,怒道,“别提了,都流窜到青州济南去了。” “你们干什么去了,冀州军呢?怎么会让黄巾贼家眷逃到青州。”夏侯渊脸色不善。 “冀州军真不是东西,在行军路上,推托说那个郭嘉染病,而放缓了行军速度,最后我差斥候打探,得知他们根本没有按原先的路线行军,而是沿着泰安,泰山一线追赶那黄巾贼主力去了。”曹仁气恼道。 “不好,袁家小子是想自己吞下,青州黄巾贼的人马!”夏侯渊恍然道。 曹仁点点头,叹息道,“我也这么想,他们可能筹谋已久,可惜我们还当他们,帮兖州围剿黄巾贼。” “现今怎办?子孝,他们分兵,去追击那黄巾中军去了。”李通道。 “我已差人将情况禀报给主公,在此期间我军是追是等?”曹仁问道。毕竟袁家暂时还是曹操的盟友,曹仁出于慎重,所以有些迟疑也说的通。 “李通汇合后面的元让,沿着泰安、泰山追击黄巾主力,我跟子孝、子和追击黄巾贼的家眷,务必将他们拖住。”夏侯渊冷然道。 李通吃惊于夏侯渊的大胆,劝道,“不妥,未经通报,轻易越境恐怕会引起是非啊。” 曹仁也是有些犹豫,说道,“主公的回信一天内会到,我们再决定是进是退。” “等不及了,现在就要追击黄巾贼家眷及其部众。”夏侯渊最后决断道,他历来雷厉风行。 最后几人商定,由夏侯渊率四千步卒,曹仁、曹纯率千余骑兵,越境过青州追击黄巾。 于是李通带两千兖州兵卒,汇合后面曹操夏侯惇等人追击黄巾军中军主力。 通往济北的官道上,曹操看完曹仁差人送来的急报后,放声大笑,说道,“哈哈哈,不想我竟然被两个后生糊弄了!” 荀攸、程昱、于禁等人不明所以,但都觉得有变故。曹操将急报传给了程昱让他念出。 程昱摊开了帛书念了起来,说道,“冀州军推托缓进,改道泰安,黄巾贼家眷逃窜济南,进入青州,曹仁禀上。” “啊!”几人都想不到冀州军中途变卦,而使黄巾军涌入了青州。 荀攸不住摇头,叹道,“唉!冀州军恐怕早有图谋,我等钻进人家的算计里了。” “谁能想到才占据济南、平原两郡之地,且强敌环视的袁熙,竟然会有这等胃口”程昱也不由气恼道。 “袁本初生的好儿子呐,一开始就在算计我等。”曹操脸色看不出喜怒,日日打雁,如今被雁捉了眼,着实不耐。 荀攸拱手施礼道:“主公恕罪,都是荀攸无用,看不出冀州军图谋,致使我军困顿,请主公惩戒。” “不关公达你们的事,是我没有听从你等谏言,留下郭嘉,唉,悔之晚矣。”曹操暗恼说道。 “主公,那现今我等,是否继续追击?”于禁出声问道。 “追,怎么不追?我倒要看看那袁显奕,有没有这个胃口,吞下百万的黄巾。”曹操挥动马鞭纵马前行,不愤道。 戏忠赶上曹操,低声说道,“主公必须赶紧去济北,追击黄巾家眷,不然恐有变。” 曹操脸色难看,恨恨道,“元让、李典、李通、乐进四位带六千兵卒,往泰山追击黄巾主力。” 泰山郡北,嬴县。 四千黄巾军精锐,占据着有利的地形,在山地两边构筑了一些简易的工事,阻截兖州军。 管亥亲自带着,四千多嫡系精锐殿后,阻挡兖州军的猛烈进攻。 双方这处山地隘口发生了惨烈的交战。 泰山郡多山地,绕道势必多费两日时间,夏侯惇的性格自然是选择强攻这处隘口。 四千黄巾军在管亥的指挥下,凭着地形跟堆积起来的一些石块,顺利地杀伤了不少兖州兵。 但随着石块的减少,和黄巾军弓弩的缺乏,他们很快跟兖州军,短兵相接,展开了肉搏战。 青州黄巾虽然缺乏兵器铠甲,但青州民风彪悍,民间多有佩刀习武风气。黄巾军中,管亥的嫡系也都是敢死勇决之人,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交战,黄巾军并没有吃亏。 夏侯惇、于禁等人冷眼警惕地,看着距他们一里外的冀州骑兵。 双方经过交涉,虽然没有刀兵相向,但关系也好不到哪去。 另一面,郭嘉带着张辽、赵云也在注视着夏侯惇这边的战况。 赵云神色间有些尴尬,说道,“军师,我等真的坐视兖州军跟黄巾厮杀么?” 郭嘉让兵卒给他取来张胡椅,指着说道,“攻坚非骑军擅长,我等有心也无力呐,还是坐看兖州军给我等开道吧。” 张辽嗯了一声,问道:“那兖州军追到青州地界,我等该如何?” “自然是赶出青州了,那是俺们的地盘。”许褚理所当然道。 “是也,虽然感激兖州军除贼,但还是要将他们请出青州的。”郭嘉笑道。 夏侯惇见久攻不下这个隘口,于是跟乐进两人亲自披甲持枪,带着亲兵上去厮杀。 管亥看两人武勇,不停杀伤己方兵士,于是不顾部下劝阻也带着一些兵卒持刀上前反攻。 夏侯惇很快看到了管亥,虽然不知道他就是黄巾军总渠帅,但瞧他像个人物,于是跟他一对一厮杀起来。 管亥也是颇有勇力,虽然不像夏侯惇那样,正规地练过武艺,但经过近十年实战厮杀,一柄长刀挥舞起来倒也虎虎生风。 五十回合后,管亥觉得渐渐不敌,于是在其他黄巾军兵卒的掩护下退回高地。 夏侯惇则悻悻地回到己方大队。 “元让,看来战事不顺呐,按现在这种情形,恐怕攻下这个隘口也要两日,还不如先前绕道。”李通道。 “待我歇息一阵再带人突袭他们,这次一定要攻下。”夏侯惇让亲兵给他卸下铠甲。 “不知子孝他们怎样了。”李通担忧道。 黄巾军阵地。 管亥接过兵卒递上的陶碗后,狠狠地灌了几碗水,幸幸道,“曹操军中那厮将领还真厉害,幸亏是我,换做他人也就没命了。” 一名副将趁机道:“管帅,我等阻挡兖州军也有一日了,是不是该退了?” 管亥将陶碗扔给了一个兵卒,厉声道,“不行,保不准曹操军那些崽子,尾追我们到青州,再拖他一日。” 一众人虽然不想留下,但看他坚决,也只得传下令去防备兖州军的再次突袭。 63冲突 夏侯渊,曹仁,曹纯的兵卒通过急行军,到了济南祝阿,终于看到殿后的黄巾军。 “军,列阵!”夏侯渊看准后立即喊道。 待到夏侯渊军整备好队形,曹仁曹纯的骑兵也准备好突击。 此时,西边远远开来,大片灰黑色战袍的冀州军,袁家军装备确实优良。 夏侯渊立刻下令军戒备。 大队的冀州兵,仿佛对黄巾军视而不见,径直向兖州军围上来。 待到近了,曹仁、夏侯渊看到对方约莫有五千多兵卒。 冀州军看到他们后,也迅速展开了戒备的阵型。 半响后,冀州军中为首的一员将领,带着百余骑,朝曹纯夏侯渊这边疾驰而来。 近后夏侯渊、曹仁、曹纯,看到对方将领是个威严健壮的年轻将领,马背上挎着柄特制的大斧。 因为在关东联军军营里见过,所以夏侯渊认出对方是袁熙麾下的徐晃。 徐晃打马上前,在马上抱了抱拳,说道,“三位为何侵犯我青州济南的属地。” “追击黄巾贼至此,徐将军还请见谅。”曹仁回礼说道。 “黄巾贼流窜至我青州境,内自有我军予以剿灭,三位还请领军归还兖州。” 徐晃不卑不亢还言道。 “将军此言差矣,我曹家跟袁家是为盟友,自然该协助剿灭流窜到青州的黄巾贼,以免他们为害青州郡县。”曹仁毫不退让道。 “还请你们回去让曹州牧来信,支会我家主公,准许你们进青州境内协助剿灭黄巾,否则没有我家主公的传令,末将也不敢私自放你们过境。”徐晃也针锋相对道。 曹仁试图再跟徐晃交涉,但徐晃都婉言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曹纯气恼,怒道,“我等苦苦追击黄巾至此,难道要空手回去!” “军准备!”曹纯喝令道。 千余兖州军骑士立刻抽出兵器,打算做冲锋的准备。 曹仁吃了一惊,他不想曹纯竟然真想,跟冀州军翻脸。 其实曹纯也只是想摆出进攻的姿态,试探冀州军的反应。 徐晃哼了一声,将长斧提高。 后面冀州军得到指示,也纷纷做出进攻的姿态。 曹纯伸手微微做个手势,身后一员百人将突然纵马出列,长戟直取徐晃。 徐晃冷眼看着纵马上来的兖州军百人将,待到近了,对方长戟挥出,招式不能改变之时,他才竖起斧柄格开戟尖。 下一刻长斧顺着戟身一直划向百人将手臂。 两马错过,徐晃手腕抖动,长斧向上直砍百人将头颅。 瞬间,一颗首级飞起,战马带着无头尸体跑出老远。 “威武!”冀州军齐声呼喝。 兖州军这边兵卒震惊于徐晃的武勇,夏侯渊则被他激起怒气。 战马跑动,夏侯渊也挥刀砍向徐晃。 徐晃也不催动战马,待到夏侯渊奔袭到面前,长斧后发先至,径直向夏侯渊胸前送出。 徐晃斧头更快,夏侯渊只得收住劈砍的动作,用刀柄格开徐晃的斧头。徐晃反手横劈,震得夏侯渊双手发麻。 徐晃也压了一下内息,再呼喝一声,长斧直取夏侯渊头颅。 夏侯渊惊得一身冷汗,他想不到徐晃武艺如此精湛,在力道的把握上分毫不差。 夏侯渊被迫面回防,支撑了三十余回合。 曹纯看夏侯渊吃亏,于是悄悄催动战马迫近徐晃,近了后战马突然发力,曹纯挺枪向徐晃刺去。 徐晃当然斜眼看到了曹纯,他荡开夏侯渊的刀,然后迅速抡斧磕住曹纯枪尖,将长枪压下。 两马交错,徐晃发力顺着曹纯方向将长斧送向他胸前。 曹纯赶紧将枪收回,护住胸前。 刃锋枪身相碰,曹纯被震得气血翻腾。 夏侯渊赶挥刀紧砍向徐晃,以解救曹纯。 虽然夏侯渊、曹纯武艺骑战有相当水准,但跟徐晃还是有一定距离,不过徐晃对付夏侯渊一人还好,同时对付两人也有些吃力。 不过主公军令以下,于是徐晃毫不畏惧地冲向两人,反而越战越放开了手脚。 再几招徐晃大喝一声挑开了曹纯的枪,再逼退了夏侯渊的救援。 徐晃将斧锋架到了曹纯脖子边上,冷漠说道,“尔等还是速速离去的好,莫伤了曹袁两家的和气。” 曹纯拳头紧握,毫不胆怯地跟徐晃对视,“是我技不如人,要杀便杀!” 夏侯渊看讨不到好处,也顾忌跟冀州军反目,“徐将军且住手,我等先行退兵,待你我两家主公协商后在做计较。” 哼了一声收回长斧,“恕不远送!” 曹纯恨恨地看了徐晃一眼,策马回到本部,与曹仁,夏侯渊带领兖州军退回济北城。 清晨,泰山嬴县。 当夏侯惇、乐进带兵发起攻击时才发现,黄巾军在夜里已经逃了个干净。 李通、李典、乐进、夏侯惇等将领,赶紧带兵追击。 而冀州军也不再休整,三千骑兵列队直接从兖州军旁边穿插过,直追黄巾军而去。 曹操得到曹仁传来的军报后,就下令向济北急行军,一天时间他们就赶到了济北城下。 令曹操吃惊的是,出来迎接他的曹仁、曹纯、夏侯渊三人,此时不太妙。 夏侯渊铠甲不整,战袍也都有割破的裂痕,最重要的是三人脸上颓然跟羞愤的神色。 “子孝、子和、妙才,这是怎么回事?”曹操抓住曹仁的手问道。 曹仁抱了抱拳,羞愧道,“属下无用啊,追击黄巾贼至祝阿,被那冀州军所阻拦,致使黄巾逃入青州。” 接着曹仁将事情始末讲给曹操等人听。 “可恨,袁熙小子难道真想独自吞下,百万黄巾贼不成?甚至还跟我军翻脸!”曹操有些恼怒又有些疑惑道,袁绍都不敢如此做,袁熙哪来的胆量,不过曹操不会知道,袁熙可是励志作李世民第二的男人,胆子大的很呢。 “种种迹象都表明,袁熙确实要吞下这青州黄巾。”程昱出声说道。 “他们哪来的粮食提供给百万黄巾贼过冬,难道袁本初会供给袁熙那么一笔粮秣?”曹操不解地问道。 荀攸摇摇头无奈说道:“袁绍拨不拨粮食我等不知道,但袁熙想吞下百万黄巾,就会有他的安排,我等现今要决断的是,该不该跟冀州军翻脸,而进入青州收降黄巾贼。” 曹操一时也难以决断,毕竟如今袁家可是和如今美国一样的巨无霸,于是他询问一众文武,有何对策。 “冀州军的态度很坚决么?”程昱看出了曹操的顾虑,于是转向曹仁问道。 “是的,他们已经在祝阿一带布防,不是吓唬我等,确实做好了和我们,撕破脸皮的准备和打算。” 曹操又问道:“能否从别的地方,越过青州追上黄巾贼?” 于禁是泰山钜平人,他熟知这一带的地形,说道,“济北这边能通往青州的地方,恐怕都被冀州军布防了,在泰山郡东,倒是有不少地方可以通往青州各郡,但绕道泰山恐怕要十来日,所以恐怕来不及。” “现今黄巾贼正如惊弓之鸟,十来日足够冀州军打垮收降他们了。”曹洪忿忿道。 “我军在兖州这么多次交战中,收降了多少黄巾?”曹操突然问道。 程昱想了想后道:“我军跟黄巾贼主力交战十余次,共收降了约五万黄巾壮丁。” 是否该为了百万人丁,而跟冀州军交恶?曹操难以决断,这时的曹操还是遵从袁绍这个名义上的盟主。 何况他还要借助袁家的势,去做很多事,正如北魏末年渤海献武帝高欢,借助尔朱家的声势一样,借势才能养自己的势。 百万人丁是个不小的诱惑,但为此跟冀州军交战的话,显然对立足未稳的曹操军来说,是吃力不讨好的。 “陶谦、袁术在旁窥探,现今跟冀州军交恶,恐怕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程昱说道,其实他说的很委婉,那就是如今袁家势大,暂时不可与其争锋。 戏忠看着踌躇的曹操道:“如果执意进入青州,那么我军则要,下背水一战的决心,否则别无他法。” 曹洪将马鞭一甩,不愤道,“我等豁上性命,剿杀黄巾贼到现今,难道就这么便宜冀州军了么!当真可恨” 曹操脸色阴晴不定,他看看众人,又看了看北面的青州方向,时而握拳,时而皱眉,时而叹息,很是戏剧化。 而张辽的两千骑兵,此时已经越过了兖州军,很快地跟黄巾军主力的后军,并同其展开了交锋。 张辽、郭嘉率领骑军赶在青州,兖州交界开阔处的覃山,开始穿插过黄巾军队伍。 打覃山过后,到青州土鼓都是山地,是阻击的好地方。 管亥带着一身血污骑在马上,他看着一众带伤的兄弟,心里着实愧疚。 “大头领,接下来该去何处?” “何群带我们的家眷到哪了?”管亥反问道。 “三天前传来的消息,说他们攻打济南的祝阿、历城不下后,收拢人马朝济南国方向去了。”副将答道。 “前面那好几千的冀州骑兵,奔向了济南,恐怕是在那布防,阻击我等进入济南了。”管亥不无担忧道。 “管他什么,直接杀过济南城去得了。”副将道; “你们发觉没有,兖州军停止了追击。”管亥疑惑道。 “这有何奇怪的,兖州军要进入青州,难免跟本地守军发生冲突,没有得到青州方面的首肯哪会追过来。” “不对,在兖州时跟我等交战的就有冀州骑军,这说明兖州军跟冀州军是勾结一起的。”管亥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也觉得事有蹊跷。 “管他什么兖州军冀州军,俺们快到济南国,跟何帅他们汇合吧,再一起杀过北海去。”另一个小头目道。 管亥想不出头绪,也只能让队伍赶去济南城。 我们再来说说江东战况。 就在孙策北上时,先前被击败的樊能、于麋等人收拾残兵,想要趁孙策北攻秣陵时突袭牛渚,收复大营。 孙策迅速回军反击,再败樊能等军,趁势再一次进攻笮融。在与笮融战斗过程中,孙策为流矢所伤,率军退回牛渚。 在周瑜的谋划下,孙策借着受伤的机会,对外放出自己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的消息。笮融信以为真,就派部将于兹率军进攻牛渚。 孙策采取了周瑜“诱敌深入、设伏歼之”的计策,两军刚一接触,孙策军就假装不敌向后撤退,于兹以为对方因为主将身死不愿交战,就率军深入,结果被孙策伏兵大败,死伤数千人,只有主将于兹趁夜逃回了大本营。 笮融得知孙策仍然活着,坚守大营不敢出战。于是,孙策抛弃笮融,率领部将程普、吕范等人南下占领丹阳,解除了孙策的后方威胁,然后率军北进,接连攻占了湖熟、江乘、句容,并大败刘繇于曲阿,刘繇退守丹徒,笮融逃奔豫章。 孙策占领曲阿后,军令严明,鸡犬菜茹,一无所犯,当地百姓都十分高兴,对孙策也不排斥。毕竟孙坚在这里可是很有威望的,看到孙坚儿子孙策到来,有一种本能的亲近感。 孙策还发出声明,只要是来降者,无论过去干过什么都可以从军,于是大批人马前来投靠,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人马就扩充到了两万余人,孙策顿时成为了江东地区实力最为强大的军事集团。 而刘繇是畏惧孙策的,就溯江西上,驻守彭泽。至此,丹阳郡东部乃为孙家父子据有,孙策也开始谋划进取吴郡及会稽郡。 而作为江东猛虎的孙坚则在幕后指点着孙策的进攻策略,也一边养伤,直到现在,孙坚的伤也算是好了一半,不过内疾暂时不好说,所以统筹局的事孙坚说了算,具体部署和两军争锋,则儿子孙策代父指挥。 从孙坚长沙起兵,讨伐董卓开始,孙家在江东的声势如雷一般,这一战之中江东猛虎之子孙策更是震动天下,如今数万大军即将重回吴地,这已经在吴郡传遍各地了。 猛虎归山,自然会雄霸吴郡,江东没有人觉得软弱的吴郡太守盛宪有能力能抵挡孙坚父子数万兵马的回归。 而且孙家本来在吴郡的声望不小,和江东的几大世家也有些联系,审时度势,该如何选择,韩登等世家大族自然明白。 至于吴郡周围的严白虎之流,孙家父子还没有放在眼里过。 曲阿,始于春秋战国时期,名为云阳邑。 秦始皇统一六国,改云阳邑为云阳县,后又更名曲阿,这是一座历史极其悠久的古城,原来隶属会稽郡,后来会稽郡一分为二,曲阿县便成为吴郡十三县之一。 曲阿也是一个大县城,城内有县兵数千,不过当孙策的骑兵兵临城下的时候,曲阿县令韩登没有丝毫的抵抗,直接打开城门,迎接而入。 韩登,字孟化,会稽余杭人,他在名义上是吴郡太守盛宪的部下,但是其实就是曲阿县的草头王,掌控曲阿的几千兵马。 自从黄巾乱起,朝廷对于地方的统治就开始薄弱,年初十八诸侯起兵讨伐董卓的时候,中枢对地方的统治更是完断绝了,各地方已经开始自我为政。 韩登是从中平三年开始任职曲阿县的县令,他与孙策舅舅吴景乃是多年好友,也是吴景一手带出来的官员,此时吴景就在城内,在孙策兵临城下之时,就开始劝说他归降孙家,韩登沉思之后,还是决定归顺孙家。 孙家父子的征伐暂告一段落。 64惊退 泰山郡,覃山。 官道边的高地上,赵云率领的五百多戍卫骑列队戒备,时刻准备对官道下面的兖州军,发起冲击,赵云历史上可是大闹长坂坡的人。 在曹军斥候发现,冀州军骑兵踪迹后,夏侯惇、李典等人,赶紧收拢兵卒,防备占据高地的戍卫骑。 不要小看一块高地,战场上有力的地形对胜败,有百分之十五左右的加成,战国时赵奢就是如此占据有力地形,才将秦军击败。 “吁……” 望着前面起伏的山峦,夏侯惇急忙勒马,仔细的打量着两侧的山谷,只见枯黄的杂草足有半人高,是个伏兵的好地方,倘若两侧有伏兵,贸然冲进去,一定会遭受不小的损失。 夏侯惇握紧枪柄,紧盯高地上几百戍卫骑,和一脸淡然横枪立马的赵云,进退之间举棋不定,他不确定是否有伏兵。 当年匈奴王面对飞将军李广时,李广就因为用疑兵之计,让匈奴人不敢确定是否有援军和伏兵,所以很犹豫,进退失据。 而一旁的乐进披挂好铠甲,显得有些不耐烦,愤愤道,“元让,还等什么,长矛手在前,其余兵卒一拥而上,难道奈何不了这几百骑。” 夏侯惇左手抓紧缰绳,眉头一皱,正想发令,高地上却奔下一名白马骑士。 白马骑士二十多年纪,方脸上浓眉大眼,虽然不甚英俊,但锐气逼人,来人正是赵云。 李通、李典、乐进、夏侯惇四人来到队伍前面,跟赵云对恃在一起。 赵云披一件鱼鳞甲,外罩一身素白战袍,一杆铁枪横在胸前,喝道,“几位将军请止步,前面就是我青州地界,请出示过界文书。” “青州是你家的?我等为何去不得!岂有此理。”乐进怒道,他性子刚烈说话很直,确实不负勇三郎之名。 赵云面色不变,淡淡说道,“曹公领兖州,我家公子领青州,这是两家互相约定的,说青州为我家主公属地不为过。” “别以为我等不知道,袁显奕想独吞青州黄巾,哼!”夏侯惇冷声道。 “是与不是,自有两家主公决断,夏侯将军如若一意孤行,那云只有予以驱逐了。”赵云冷漠说道,长枪一挑。 夏侯惇大怒,怒道,“你等背信弃义,放纵黄巾贼,还有何可说的!真当我兖州军好欺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我家公子答应,出兵相助曹公剿灭黄巾,可没说不能在我青州围剿。所以请将军止步,否则。”赵云脸上微红,这话是郭嘉交代的。 乐进怒喝一声,想上前战赵云。已经撵上黄巾的尾巴了,乐进实在不愿意就此放弃,也不等夏侯惇说什么,就欲纵马向前, “文谦且慢!”李典赶紧喝住乐进。 李典压低声音对三人道:“冀州军算计已久,想必早有准备,我等不知主公是否同意跟冀州军翻脸,故不可轻言交战。” “曼成所言极是,看此为高地于方有利,别看冀州军只有几百骑,难保没有诈。”李通仔细观察了阵后道。 这就是李广惊退匈奴之计策,郭嘉让赵云有样学样,喝退曹军,而且和诸葛亮吩咐张飞,在长坂坡摆的疑兵之计神似。 李典再劝道:“元让,等一日,待到主公传令来再说。” 赵云一脸淡定,高地上的几百骑兵也列队整齐,毫无杂乱声音。 乐进几人相视对望,一时拿不定主意。 夏侯惇勇烈,但不是鲁莽的人,权衡利弊后,兖州军终究没有再前进,倒不是夏侯惇等人是什么好人,而是袁家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诸侯,任何人想要动手都要思量一下。 济南国城墙上。 袁熙跟田丰、张郃等人,观望着远处连绵十余里的营帐,不由惊叹。 这百万之众当真声势浩荡,也难怪曹操一口吃不下,这些青州黄巾军。有时候战略规划和战场动态是不一致的。 为何说帅才要比谋士厉害呢,谋士的策略是书面预测推断,而帅才的临阵指挥则是策略的具体实施。 种种迹象表明,黄巾军已是强弩之末,但这么多的人,袁熙等还是第一次看到,担心也在所难免,难道他叫袁熙,是穿越者就无敌了?不是这样的,那是龙傲天模板。 “徐晃将军所部去防备曹操军,张辽、赵云、郭奉孝所部,现在应当尾追着二十余万黄巾贼主力。”田丰再指向城下黄巾军营地,说道。 “我军剩下的两千辎重营,跟收降的济南兵也被委派驻守各地,能调动的只有公子的两千步卒,张郃所部五千步卒,一千骑兵了。”田丰不无担忧道。 “黄巾贼实在太多,攻击其家眷营,只会造成拖累,起不了多大用处,必须战胜其主力才能收降。”张郃说道,他通晓兵法,深知决战攻心才能迫降,否则只能成为定时炸弹。 “俊义将军可有把握,战胜城下约莫十万的黄巾壮丁?”袁熙淡淡问道。 “出城攻坚恐怕,胜不了也败不了,要迫降还得用计。”张郃如实答道,他不清楚,为何袁熙有此问。 袁熙递给田丰一块帛书,幽幽说道,“这是昨日奉孝传来的密信。” 密信所用是代码,田丰当然看不懂,那些毫无意义的字句和涂鸦。 袁熙解释道:“黄巾中想投诚的人不少,已经有人归顺我军,他今晚就会引我军收降其他部众。” 田丰嗯了一声,分析道,“我军坚壁清野,黄巾贼粮秣不多,其不能久战,即便此计不成,也可趁其流窜,尾追突袭。” “是这个理,不过,另外二十多万的黄巾主力,恐怕正朝济南城方向赶来、如何处置才妥当?请先生教我。”袁熙诚恳问道。 “我明白公子的意思,公子是想收降了黄巾贼家眷,然后作为筹码招安他们以攻其心,想其余二十万黄巾主力不战自降吧?”田丰用手抚着长须道。 “真要如此,那就得看郭先生跟文远他们,能否拖住那部分黄巾贼了。”张郃也附和说道。 袁熙也没有底,亲身经历战事才知道,战场上瞬息万变,除了本身的军力,偶然的因素不少,能抓住战机,往往是制胜关键。 太宗皇帝李世民不也是,战场上随机应变吗,洞察战机,观察敌我强弱,寻找突破点,然后一击必杀,得势不饶人。 “黄巾贼势众,然我军兵精,又有诸位将帅之才,陷阵之士,熙相信必定功成。”袁熙朗声道,当然这是他的官方辞令。 作为主帅,只有显得自信才能让部属安心决战。君不见太宗皇帝李世民屡胜强敌,以少胜多,以弱击强,除了过人的谋略勇气外,还有必胜的心态和强大的渲染力。 夜里,在袁熙田丰等人的谋划下,张郃领着千余骑兵趁着夜色出城夜袭,夜袭是常用的战法,虽不出奇,但贵在有效,打仗不一定就得天马行空,花里胡哨,有用即可。 虽然黄巾军早有防备,但黄巾家眷有百万,营帐范围极其大,分配到各营防守的兵卒就不多了,所以应付起来也麻烦。 袁熙军就吃准了这一点,加上骑兵的机动性,攻击中军外的黄巾军营地,还是很有把握的,此乃攻敌之必救。 张郃部骑兵带上,硫磺油脂等引火物,一夜间奔袭了,十余个黄巾军家眷的营地。 他们攻破黄巾军的防御后,也不多做停留,而是放火焚烧营帐,然后撤退。 待到何群组织起一支黄巾军壮丁,追击张郃部骑兵时,他们已经在济南城上步卒弓弩的掩护下,安撤退回到城里。 三夜下来,虽然没有多少杀伤,但通过焚烧,却使黄巾军人心惶惶,坐卧不安。 济南城下,黄巾军营地。 火光昏黄闪烁的营帐里,几个黄巾军将领正在密谋。 当几个黄巾头目进到营帐内,十几个黄巾兵卒立即持刀贴着营帐埋伏起来。 高高瘦瘦的覃远将门帘放下,然后亲手给五个黄巾将领倒上糙米酒。 “大伙看看,这济南打不打得下?”覃远问道。 一个脸色黝黑的中年将领灌了一口酒,咂咂嘴道:“何帅不在俺才敢说真话,要打下济南,难哪!” “可不,粮食没有弄到,还平白死了那么多弟兄。*的”另一个头目不满道。 覃远显得满脸愧色,说道,“早知道就不该让管帅分兵来济南了。” “姥姥的,当初你怎么就出这个馊主意!” 黝黑中年摆摆手,说道,“怨不得老覃,你们几个的心思,俺能不知道?,不就是投靠曹操嘛。” 覃远也为难道:“我如何不知大伙不想再过,有一顿没一顿,脑袋别在裤裆里的日子,可是不想想,管帅跟官军那深仇,能让大伙降了官军么?” “是这样,但现在说还有啥用?” 覃远朝黝黑中年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点了点头。 覃远突然压低声音道:“现在还真有个机会,你们知不知道,那天我是怎么从冀州兵追杀中逃回来的?” 几人面面相觑地摇头。 覃远说道:“我那天跟冀州军骑兵对杀,兄弟们死的死,散的散,就剩下我一人,那会出来个冀州的大官,他敬重我的勇猛,就解了围让我回来。” 覃远观察着几人神色,有信的,有半信半疑的。 覃远继续说道:“那大官说,敬重我等是豪杰,家里也本为良民,不过被奸贼贪官逼压才起事,故劝我们降了冀州军。” 几人震惊,互相对望。 黝黑中年嗯了一声,会意道,“俺看可行,那冀州军头头是袁本初,可比曹操有名多了,能给咱的好处也多。” 覃远手握紧陶碗,时刻准备摔碎,继续诱惑道,“那大官许诺,咱都能成了官军中的头领,家里还可以分到地。” “干啊,等啥!”黝黑中年神情激愤道。 半响,另一个黄巾将领也一拍案几,附和道,“他*的,干了!” 有了第一第二个,其余的人很快都赞同了,有了诺骨效应,也就好办多了。 覃远跟那中年皆吁出一口气。 午夜。 济南的城墙上,放下了几十道绳梯,几百个衣黑的军士,顺着绳子爬下了城。 另一面,对着黄巾军中军大营的南面城门里,也聚集了千多骑兵。 祝公道披着一件漆黑了的铠甲,他带着两百虎卫先行摸到了黄巾军东面营地。 一名虎卫上前几步,小心地点起火把,然后挥臂摇了摇。 不一会,黄巾军营寨里也燃起了三个火把。 接着营门打开。 由于缺衣少食,伤亡加多,从兖州一路逃亡到济南,不少黄巾军的将领跟兵卒,都感到了前途的渺茫。 守夜的黄巾军,时刻保持着警惕,否则下一刻,他们就有可能死在,前来偷袭的冀州兵箭下。 一处篝火旁,几个黄巾军小头目巡营后正在烤火。 “唉,你们谁识字,看看这上面写啥?”一个头目拿出了小块帛布。 几人都摇头,疑惑道,“哪来的?” “白日里那些冀州兵射过来的,有不少,给管帅知道后收了上去,俺留下了这块。” 几人在好奇心驱使下,找来个识字的五十多岁的黄巾军老兵。 老兵其实也识字不多,但凑在篝火旁还是念出了个大概,读道,“汝等,管亥,已归降冀州军,降者免死,得宅……地。” 几人面面相觑,问道,“这是劝降书啊,管帅降冀州人了?” “不是说他们跟过来汇合吗,难道真的被冀州人给降了?” 几人议论纷纷,毫不察觉危险的到来。 “哪个王八蛋散布谣言的!”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几人一看吓得禁声,来的正是何群。 何群眼中布满血丝,为了防备冀州兵夜里不定时的袭击,他已经两天没有合眼。 但让他分外恼怒的是,冀州军散布过来的这些扰乱军心的降书。 何群抢过帛书扔进火堆里去,骂道,“妈的,这些都是冀州崽子诓骗我们来的,你们还当真了。” 何群越说火气越大,怒道,“砍了,砍了!” 他不顾几人的求饶,都斩首示众。 跟在何群身后的覃远趁机道:“何帅,我有一个破敌良策。” 何群向来看不起这个办事唯唯诺诺的覃远,但通过突围跟献策这两件事,使何群对他还是有所改观。 “何帅,此处人多嘴杂,到中军营帐里细谈。” 何群点点头,让他跟着到了中军营帐。 在覃远的建议下,何群还将十几个说的上话的头目都召集到中军营帐里。 何群没有注意到的是,覃远那几个随从变了人。 待到十几个黄巾将领都叫齐后,何群就让覃远说破敌的计策。 “覃帅,啥事不能天明再说,俺现在还被冀州人搅得犯困。” 何群猛地一拍案几,怒道,“吵啥子吵,给老子仔细听!” 底下将领平素里有不服何群的,但也都没敢做声。 覃远清了清嗓音,说道“我等缺乏粮食,这些日子大伙也都吃两顿稀的,家眷那里也有揭不开锅的,而不论兖州还是青州的城池,咱们根本攻不下。” 何群脸色难看,怒道:“哪个叫你讲这个的!想扰乱军心么?” 覃远心里狂跳,但还是强作镇定道:“为今,要活命,要保家小,只能投靠兵多粮足的冀州军,他们必定不会亏咱!” 何群抽出佩刀,径直走向覃远。 覃远两腿发软,他赶紧后退几步,待到何群来到覃远身边,覃远的随从中闪出个膀大腰圆,骁魁异常的壮汉,正是潜入的祝公道。 祝公道手持特制的宽柄大剑,稳稳架住何群的刀锋。 营帐中何群亲卫顿时醒悟,这是叛变,于是纷纷抽出环首刀来。 许多人认为黄巾很好打,其实不然,神武如曹操,早期还被黄巾大败过很多次,有人就说一群匪徒而已,其实不然。 一个有机整体的敌人比如刘备集团,孙权集团这样的对手有章法可寻,而黄巾如一团乱麻,打起来很是费劲。 而这里又牵扯出另一庄历史公案。那就是高祖皇帝刘邦和魏武帝曹操比光武帝刘秀厉害,理由如下,他们的对手是项羽刘备孙权之流,而光武帝刘秀的对手多是草寇。 好像有道理其实不然,项羽刘备孙权等对手都是有迹可循的正常对手,而草寇则是燎原之火,难以预测,此起彼伏。 而光武帝却将无数近几百万的群贼剿灭安抚,并使之心服口服,这是很难的手腕,古今以来能达到光武帝刘秀水准的也就只有毛爷爷一人而已。 65迫降 营帐中何群亲卫,顿时醒悟,纷纷抽出环首刀来,不过为时已晚。 只见祝公道暴喝一声,左手闪电般擒住何群持刀的右手。 何群感到骨头好像,寸寸碎裂般生疼。 下一刻腥热的血喷洒四周,祝公道左手拿住何群的人头,厉声道,“擅动者,杀无赦!” 众人被他这一声怒喝,惊得不敢反应。 突然地,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头目,持刀劈向祝公道,确实有胆量。 祝公道奋力跟对方劈砍,只一击,那人的刀就被磕飞,人也踉跄着倒地。 祝公道正要了结他,但看到了那人神色渗出的血迹,显然受伤在先。 祝公道哼了声,让个虎卫上来将他绑住。 覃远咬咬牙大声道:“何群已死,周仓,你还要跟随他陪葬吗?大伙不为自己想,也为家小想想,是饿死,还是降了冀州军。” 一众将领互相观望,显得举棋不定。 营外喊杀声也响起,两百多虎卫摸上来,砍杀着附近何群的亲兵。 远处也燃起点点火光,是张郃率骑兵焚烧黄巾营帐,配合覃远的招降,给他壮声势。 在祝公道怒目下,营帐里的十几个何群亲卫,都纷纷扔下了兵器,宣称听从覃远的号令,其实他们早就想投降了,刚好借着这个台阶,所幸就降了,担惊受怕的日子活够了。 一个虎卫此时,也将何群人头,拿出去威吓何群的亲兵。 不一会,中军就被祝公道和一众虎卫控制住。抗战时,日本兵就是以小规模人数,借助声势来控制好多皇协军的。 十几个黄巾将领,迫于威胁或者说。。在几个人带领下,纷纷表示原意归降冀州军。 并不是所以黄巾军都归降,当归降冀州军的命令传下去后,立即有几个将领带部逃走。 袁熙在城墙上,焦急地看着黄巾军营地的火光,田丰也神情紧张地站立一旁,毕竟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策略是策略,实际是实际。 待到斥候禀报说,黄巾军已经归降,袁熙呆了半响,然后心里亢奋异常,不过还是故作镇静,不然岂不有失袁家体面。 “元皓先生,这主持收降的事宜,还要劳烦您,眼下还有另一部黄巾主力。”袁熙尽量克制内心的喜悦,颤声说道。 田丰点点头,正色道,“二公子放心,诸多事宜我们也已经商定好,收降另一部黄巾才是要紧,马虎不得。” 袁熙面带微笑,从容说道,“其家眷在我手,收降黄巾事半功倍,方才似乎有部分黄巾逃窜东去,如能遇到黄巾主力,正好涣散其军心,正所谓失之桑榆得之东隅。” 收编百万的黄巾,确实是件繁琐的事,这就是为何像萧何、荀彧、田丰这样的人才更加重要的原因了,在袁熙田丰等人授意下,近十万黄巾军放下兵器,但都还就地驻扎。 百万的家眷,也调拨了些营帐,让其就地驻扎。 济南国东,土鼓。 经过多番阻截,郭嘉、张辽带着一千五百多骑兵终于退到济南的土鼓。 在兖州到土鼓这段路程里,就有约五百的骑兵阵亡,但他们成功滞缓了黄巾主力的行军速度。 一旦进驻土鼓,张辽忙着整顿兵士,准备接下来的大战。 郭嘉就带着许褚和虎卫巡查土鼓的城防。 让郭嘉想不到的是,土鼓的县尉居然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郭从事可是要巡查城防?”正在城墙上布防的县尉问道。 “是也,听说你是俊义将军举荐的?”郭嘉不由好奇地问道,他可是知道高傲的张郃,一般不举荐,一但有所举,必定有奇处。 县尉拱手道:“在下济南人,姓易,名荣,字俊运。承张将军不计我带兵袭击的前嫌,举荐我为土鼓的县尉。” “所谓外举不避仇,况且大家现今同为袁青州臣子,哪还有仇恨一说。”郭嘉安抚说道。 这张郃确实有古之名将风采,也许除战国了李牧大将军,也就只有唐朝中期唐宪宗的大将,李朔可以和张郃睥睨了,李朔也是招降了蕃镇叛将,并委以重任,后来叛将感激其至诚,后来尽其死力,最终平定了平卢节度使。 易荣赶紧称是。 郭嘉在易荣的带领下,彻底地视察了土鼓的防务。 末了,郭嘉赞许地不住点头,说道,“俊运真乃干练之才,这么短短时日,不仅加固了城墙,还将士卒也训练地井然有序。” “土鼓城小,然其为济南门户,上面兵少,派千余兵卒,所以只能从城防跟兵卒的训练下手。” 郭嘉拿出了袁熙新传来的军报,正色说道,“我军在济南城下,收降了黄巾百万家眷,然其安置成了问题,不是一时半日能处理好的,所以不能让尾追而来的黄巾到济南。” 易荣会意,问道,“就是说,土鼓就是跟黄巾决战的战场了?” “黄巾贼离这里只有半日的路程了,我等要将其拖在土鼓,给公子受降黄巾家眷争取时间,再等待济南的公子援军。”郭嘉说到这,也感到了疲倦,这些日子来的随军征战,着实辛苦,何况他身体一直不佳。 土鼓城下,黄巾军驻地。 管亥感到了深深的挫折,还有无力感。 从济南逃来的黄巾,在土鼓附近跟管亥这部黄巾主力汇合,同样的,家眷被俘的消息也传遍军中。 尽管管亥控制住了,从济南溃败来的黄巾兵卒,但这样更加深了兵卒的怀疑和猜忌,长此以往,可能会有炸营的风险。 在土鼓的冀州军,也不断地射来招降书,要不是管亥带亲兵的强力镇压,这一部黄巾军就会立时崩溃。 历史上关羽水淹七军后,曹操八路大军南下和关羽对峙,所用之法也和袁熙一样,传递荆州后方江大本营陵以及家眷,被孙权袭击的信息,以达扰乱军心目的。 由于手中大将不多,袁熙在紧急收编安顿了黄巾后,亲自跟张郃带兵到土鼓,跟黄巾军主力决战。 百万黄巾新降,袁熙留下了三千的兵卒,给田丰守济南。这样张郃所率领的就只有两千的步卒、一千骑兵。加上袁熙的两千戍卫步卒也显得人少力单。 但袁熙不得不加紧跟黄巾军的决战,因为虽然曹操没有动作,但还窥视一旁。深知心理战作用的袁熙,需要借着曹军胜利之势,迫降黄巾,因此还带上了几百黄巾降卒来喊降。 在离土鼓三里多,张郃就建议袁熙,在此处高地驻扎,以跟土鼓遥相呼应。 二十多万的黄巾兵卒,遍布土鼓周围,在张郃、祝公道亲自率兵阻截下,袁熙军才能快速建好营寨。 袁熙、张郃就带着,祝公道和一众虎卫站到,营寨土墙观望敌情。 在袁熙身后,还有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黄巾降卒。 “黄东,你带人换上黄巾的服饰,立即去联络有意愿投诚的将领,事成之后赏你百金。”袁熙看着叫黄东的黄巾降卒道。 黄东听到百金封赏,呼吸也加快了几分,笑道,“大人放心,必定能拉到一半的弟兄,来投诚大人。” 待到黄东下去后,袁熙来到张郃面前,说道,“俊义将军,我已差人送信进城给郭奉孝,文远他们,约定三日后决战,此间营寨的防守就有劳了。” 张郃抱拳施礼,肃声道,“公子宽心,两千‘大戟士’已练成,任凭他黄巾有百万之众,也无法越雷池半步。” 袁熙笑着拍了拍张郃肩膀,宽慰说道,“古有大将军李牧,我有张俊义,足以相抵,区区黄巾何足惧哉!哈哈哈。” 三天的时间不长,但黄巾军对土鼓和袁熙军营地的攻击,却是日日不断,毕竟黄巾虽弱但是人数众多不是。 土鼓县尉易荣,为了让张辽军休整,亲自率两千守军,日夜不停地守城。在他讲述黄巾破城,则屠城的威吓下,城中也组织了五百的壮丁协助守城。 袁熙这边,两千的重甲步卒轮番上阵,抵挡了黄巾军,一波又一波的攻势,袁熙这几天也是身心俱疲,打天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们光叫号袁熙和太宗皇帝李世民,有一个好的家世背景,但是他们有谁不是亲自上阵,战场可是刀剑无眼呢,和他们比,我们还在子衿自大,诚不可取。 好在黄巾军无心恋战,攻势不甚强烈,这三天时间里,袁熙军伤亡也不大。 第三天清晨,郭嘉亲自登上了土鼓城墙。 他身后跟着几十名虎卫,许褚则带剩下的两百多虎卫,跟随张辽的骑兵一起出击。 看着眼里布满血丝,身材矮小,脸色憔悴的县尉易荣,郭嘉心里不禁感慨,说道,“俊运真乃勇杰之士,俊义将军举荐了个贤才啊。” 易荣笑了笑,就累倒下去,士为知己者死,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身许君,不外如是吧,可敬可叹。 张辽所部的一千五百多骑,列队到了城外,千多骑行动间井然有序,毫无嘈杂之声,张辽确实乃骑兵大将,不比刘邦的灌婴差。 许褚和两百虎卫跟在张辽身边,做最后的突击队,也算这个时代的特种部队了。 另一边,袁熙军也出了营寨布阵。 在张郃调度下,两千大戟士摆出鱼丽阵,一千骑在阵后做机动。袁熙跟祝公道的虎卫,还有张郃,就居阵中指挥。 管亥在帐中和衣而睡,听到警报他立即惊醒,披上铠甲后,赶紧召集人马在中军大帐外集合,他一直在防备冀州军的袭击。 二十多万的黄巾军,除了五万留守营地,约十五万的兵卒按管亥的命令,对着袁熙军阵布下方形大阵,遥遥对恃。 管亥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冀州崽子们终于肯出那乌龟壳,堂堂正正地对干了么!真以为爷爷怕他们。” “管帅不要大意啊,保不准冀州军,还有啥诡计。”一个副将小心提醒道。 管亥这些日子实在觉得窝囊,恨不能灭了冀州军,吩咐道,“让左军的曾计,右军的李光他们进攻,咱中军防范冀州骑兵,然后给他们狠狠地一击!” 兵卒摇动旌旗,黄巾军左军右军一齐,缓缓向袁熙军移动,经历了这么多场战斗,猪也长经验了,何况精悍的青州黄巾呢。 但左军走出管亥中军一段距离后,不再前进,而是向左移动。右军看到左军怪异的行动,前进速度迅速滞缓下来。 管亥大怒,骂道,“曾计他们搞什么!想死么。” 冀州军阵中,袁熙张郃都看到了黄巾军左军的行动,证明这一部分黄巾已经归降。 “是不是跟文远他们,配合攻击黄巾中军?”袁熙问道,他可不想做门外汉指挥,所以全权交给了张郃。 张郃点头赞许,说道,“我军一面防范黄巾右军,一面牵制住黄巾中军,文远他们就可伺机,击破他们中军。” 两千大戟士踏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前进,虽然人不多,但那种厚重的压迫感,令黄巾军本就涣散的军心更加胆寒。 管亥亲自持刀,策马带着中军冲锋,右军也缓缓地围上了袁熙军。 “喝!”随着整齐的口号声,前面一排的大戟士纷纷挥出长戟。 黄巾军前面的长矛兵也挺矛击刺。 血花四处飞溅,兵士们可以清楚地感到同伴发出的哀嚎声,还有涌出的血液,这就是战场,血淋淋地凄惨。 前排的兵士倒下,后面的人赶紧接上,他们反复地使出格挡,挑刺那几个动作,直到对手倒下,或者自己倒下。 袁熙在军中听着那哀嚎声,厮杀声,闻着那血腥还有扬起的尘土味。这不是他第一次经历战场厮杀,但这样面对面的惨烈对劈,让他不适之余,那股隐藏的暴虐本性,也被激发出来,是的,太宗宣武帝袁熙也在成长着。 袁熙军大戟士,占据铠甲兵器上的优势,士气上更是不能比,一阵厮杀后,黄巾军节节后退,而变成大戟士进攻,黄巾军防守。 张辽带着那千多骑,一直游离在黄巾军外围,他们靠近后就弯弓漫射。看到黄巾军中军的停滞跟后退,张辽明白战机已到。 千余骑呈纵队,在张辽的指挥之下,悍然地直插黄巾中军。 张郃看到远处有骑兵突击,知道战机到了,赶紧让左后方的一千骑,也配合突袭黄巾中军,来侧援张辽部行动。 张辽脸色毅然,持刀带着部下,不断劈开挡在前面的黄巾军步卒,一时间敌人人马具碎,真当威武。 而许褚也是一马当先,一柄大刀挥舞地虎虎生风,如虎入羊群,势如破竹。 越接近黄巾中军,抵抗就越激烈,这里都是管亥亲卫,战力最强,毕竟是百战精锐了。 许褚眼尖,看到了中军大旗下的管亥,他径直攻杀过去,所过之将无一人之敌。 许褚何等勇猛,又有战马的冲击,这些兵卒如何抵挡得住,虎痴许褚可不是白叫的,最后大晋立国后,袁熙感念许褚劳苦功高,准许其被选入凌烟阁功臣之列。 靠近管亥,十几个黄巾兵卒,立马持矛一齐捅向许褚。 许褚左手一刀格开几柄矛头,接着右面又有几杆长矛刺到。 许褚伸手上前,用胳臂夹住了长矛,跟几个长矛兵较起力。这让我们不由得想起,许褚战马超时的场景。 其余黄巾兵卒,哪会放过这个机会,余下的长矛又刺向许褚,趁他病要他命。 骑在马上突进的许褚,成为黄巾军长矛手明显的目标,许褚能护住自己,但护不住胯下战马。 间不容发之间,许褚跳下战马,挥刀逼开长矛,不进反退,直冲向管亥而去。 真不愧是虎痴儿,神勇无敌,能够位列大晋凌烟阁功臣,岂是泛泛之辈。 管亥又惊又怒,他恼怒许褚单骑突进,不将他放在眼里,又惊于许褚的武勇。 许褚踏步靠近管亥,但是一排亲兵将管亥护在了中间,又是一次短兵相接。 许褚呼喝一声,逼退周围兵卒后,将长刀插地,接着他取来腰间别着的十把手刀。 在雷霆般的怒吼声中,四把手刀接连飞出,排在管亥前面的几个兵卒应声而倒。 看到许褚勇猛如厮,其余兵卒无不胆寒地后退,毕竟还是人,还有七情六欲,所以仍旧害怕和惜命。 剩下六把手刀再次掷出。 管亥看到迎面飞来团凌厉的黑影,周围不少兵卒阻挡,战马已来不及催动,他只能挥刀格开手戟。 “铛”的一声,手刀弹开,管亥虎口出血,长刀也震脱手。 这段时间,后面的张辽跟虎卫,也冲杀上来接应许褚。 “劈了那厮!”许褚拿刀呼喝道。 张辽当然不会迟疑,策马径直取向管亥。 管亥惊怕,哪顾得其他,纵马向左面逃去,一个许褚就够他喝一壶的了,又来了一个张辽,这不是开玩笑吗,不跑待何。 主帅逃亡,其余兵卒哪还有心厮杀,一时间黄巾军兵败如山倒。除了管亥带的两万亲兵逃走外,其余约十三万黄巾兵卒皆投降。 营寨中的黄巾兵卒看形势不妙,在归降的黄巾头领劝说下也都降了冀州军。 汉初平四年(193)九月,冀州袁熙军于青州济南、于陵与青州黄巾会战,冀州袁熙军大胜,收降二十余万黄巾兵卒,近百万黄巾军家眷,袁家二公子的名声响彻齐鲁大地。 而就是袁熙在齐鲁大地的立基之战,导致了齐鲁大地的人心臣服,后来建国后,齐鲁大地的儒家代表人物,纷纷上表,请太宗宣武帝袁熙,封禅泰山,以求国泰民安。 于此一役,袁熙威震东方,而孙策则威震江东,两个年轻人平分秋色。而袁熙初定青州让袁家侧翼安全得到了保障,同时也斩断了公孙瓒的右手,至此袁家呈现进攻态势,而公孙瓒则进入守势。 66善后 就在袁熙大破青州黄巾之际,袁熙的父亲袁绍也没闲着,公孙瓒帅步骑三万余人进犯巨马水也就是现在的雄安新区。 袁绍遣将崔巨业将兵数万攻围故安不下,退军南还。公孙瓒将步骑三万人追击于巨马水,大破其众,死者七八千人。 随后袁绍在沮授的建议下,重新启用鞠义,随后以弱师诱敌,最终公孙瓒中了埋伏,鞠义率领颜良和高览,出动奇兵对公孙瓒进行了狙击,此战公孙瓒弟弟公孙越被颜良斩杀。 公孙瓒耻于败给袁绍,又进行了几次小规模进攻,最终都被鞠义所败,自此公孙瓒完进入守势,袁家和公孙家攻守之势异也。 公孙瓒率领败军撤离后,就开始加固幽州城防,防止袁军进攻,不再主动和袁军争锋,如果董卓的斗志是自己迷失了的话,那么公孙瓒的斗志则是,被袁绍打怕后就一蹶不振了。 恰巧此时关中朝廷派了御史大夫赵岐,来河北劝袁绍和公孙瓒罢兵和谈。于是两家各自有默契的退兵修养生息了。 而公孙瓒因为打不过袁绍,开始和刘虞发生小规模摩擦,这是典型的怒其妻而作色于父,一代白马英雄落的这种境地可不悲哉。 但公孙瓒也不是吃亏的主,他开始派遣关靖秘密联络黑山军,以期待黑山军给袁绍添麻烦,来缓解袁绍带给自己的战略压力。 济南城下,袁熙体会到了那种大权在握,主宰生死的感觉。这比罂粟还要上瘾,怪不得历代帝王将相都在夺权倾轧呢。 也许太宗皇帝李世民当时也是如此吧,没办法收手,你想停也有人推着你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在许褚、祝公道还有一众虎卫簇拥下,袁熙、郭嘉、田丰等人,来到城门正式接受青州黄巾军的投降。 四千多冀州骑兵,两千大戟士分列排开。旌旗分明、兵甲整齐间,阵列威严冷冽,冀州军军威给一众黄巾将领极大的威慑。 覃远、黄东两人走在了归降队伍的前面,他们领一众黄巾将领跪下。 “喝!”冀州兵卒长戟敲击地面,齐声呼喊,这就是为了震慑黄巾军。 袁熙清了清嗓子,走上前扶起覃远、黄东两人,朗声道,“诸位!诸位都是青州的豪杰,前者有阉贼逆臣作乱朝纲,导致良民百姓流离失所,误入黄巾歧途。” 袁熙看着默默跪着,甚至肩头颤抖的黄巾将领,明白威压已经有成效。 接着袁熙抬高声音道:“本公子我才干不足,却领青州,赖众多英杰归附。诸位弃暗归明,都拜司马,各自赏赐财帛田地。覃远、黄东两位立功最大,拜骑都尉,赏赐百金。” 一众黄巾将领,听到赏赐封官这才安心,纷纷表示要效忠袁熙,他们倒不是忠诚袁熙,而是忠诚于袁熙所代表的身后势力和军威。 ■■■ 曹操军终究没有越过青州地界,徐晃,赵云两人也都徐徐引军,回到了济南。 收编百万黄巾的任务,繁重而紧迫,袁熙立即召集一众下属,在济南府衙议会,除了一干嫡系,还有土鼓县尉易荣、黄巾头目覃远、黄东也在此列。 待到众人都坐定,袁熙离开席位,到了大堂中间,朗声道,“此次平定黄巾皆赖诸位之功,熙代家父感激诸位。”说罢他深深一揖。 众人赶紧推说谦逊一番,袁家二公子如此显贵竟然给他们行礼,他们又是惊叹又是感激,所以也不敢托大。 田丰看袁熙不居胜自喜,也难得地点头,笑道,“公子也确实有居中统筹之功,但强敌还未灭,现今要做的是收编这百万黄巾。” 袁熙和郭嘉有过,相关预案和自己的计算,但还是谦虚问道:“诸位都各抒己见,说说该如何处置,元皓先生也说说我军的状况。” 田丰对袁熙军的大小事务,是了如指掌的,他立即说道:“按覃远供给的情况看,青州黄巾共有三十多万主力,我军收降了有二十五万,其余被曹孟德俘获,或者在连番交战中流散。” 田丰又取来了一份书佐笔录道“收降的黄巾家眷,男女老幼共百万多五千。诸位还要警醒,经过此次出兵,曹操军对我等有了很深的芥蒂,现在我军处在田楷、陶谦的环视之下。” 郭嘉思索着,待到田丰说完,问道:“先生,我军粮秣还有多少?可支撑多久。” 田丰脸上立即挂上苦色,说道,“袁车骑计划分四次,供给我军兵士一年粮食。经公子催粮,袁车骑多发了一季粮秣。平原、济南久经战乱,田地多有荒芜,存粮食不多。如此粮秣只够我军兵士和黄巾降卒用两月。” 袁熙早就考虑到了粮食的紧缺,所以才有前面趁机向曹操借粮出兵的事。不过这一笔军粮不能用到黄巾家眷身上,没有粮食军心不稳,必会生乱。 看着众人忧虑的神情,袁熙强作镇定笑道:“诸位不必担忧,粮秣我有法子解决。” “公子有何法子?”田丰好奇地问道。 “向父亲陈明收降黄巾的重要,多催冀州发粮。其次,河北甄家多有钱帛余粮,为我姻亲,可向其借粮。再次,冀州多大族豪杰,可以父亲的名义向其多借粮秣。” 田丰一边听,一边计算可行性,虽然不能确定能否支撑到来年秋收,但总算不是揭锅见底,何况。。袁熙。。是主公袁绍。。。 张郃适时说道:“公子,二十万黄巾数目不小,要养这么多兵卒,恐非我等能力所及,故择其精锐编练成军,其余当归还田地。” “是也,如此可积蓄民力,假以时日青州人口也将殷实起来。”田丰赞同道。 “不!”袁熙立即反对道,“青州民风彪悍,聚众就可为兵,当此乱世,正该收拢约束。” 田丰皱眉,劝道,“公子三思,莫说济南平原两郡,即便青州一州也养不起二十万兵卒。” 袁熙知道田丰会错意,以为他穷兵黩武,于是说道,“黄巾久来习惯部曲编制,可依旧编其为部曲管治,再效仿我朝边地‘屯田’,组织其忙时务农,闲时练兵。” 郭嘉先是错愕一下然后拍手笑道:“公子是想效仿齐桓公寓兵于民。如此,不但得百万良民,还得藏于民中的数十万兵卒,何乐不为?” 袁熙再详细说,如何编黄巾为“军户”,如何施行屯田。乱世兵权最大,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觉得可行。 田丰也不禁对他的才思敬服,自家主公这二公子确实乃有为之主,不过可惜了,不是嫡长子,自古长幼有序,唉。 最后经众人商议,黄巾家眷编得十五万多户,都施行部曲编制,分成五千户一部,各设大小头领管治。 等分到田地后,可实施‘民屯’。办法是好办法,可是若想实施,就得靠田丰这样的理政大才了,有些事不是说你说说就能行了,而是需要很多人手去落实和配合的。 在二十多万黄巾兵卒中选取五万精锐,称为“青州兵”,加上其一家编为‘军户’,可少交税赋。这五万兵卒施行‘军屯’,闲时时间训练,忙时务农,是常备军。 另外十五万黄巾兵卒也变成部曲,施行‘军屯’但务农时间多,训练时间少,是为预备军,补充征战中损失的各部兵卒。 五万青州兵的训练由张郃负责,另外十五万人交给田丰安置,升任为骑都尉的易荣、覃远、黄东三人协助。 在本次会战中各部损失的兵卒,也都从黄巾精锐中加入补充。 随着黄巾家眷的收编,袁熙感到了文武官的缺乏,郭嘉整一个参谋军师的样子,只是出出主意,这些政务都是田丰在主持,他能力虽强,但这么多大小政务压下来,使得田丰面容憔悴,毕竟田丰在能干也是人对吧。 不是说他叫田丰,他叫荀彧,他叫诸葛亮,这个州或者这个国家就能治理好了,他需要以他们为首的好多人,组成一个公关班子,共同完成这一件事的。 说到青州的人才,袁熙通过回忆,还有此时的打听,知道还是有几个不错的大才的,但不在平原、济南地,所以也急不来。 冀州邺城,州牧府。 袁绍笑眯眯地,将捷报传给一众文武,欣慰道,“元皓、显奕他们,连战连捷啊,看来青州指日可定啊。” “此乃主公上应天时,下应人心,豪杰英雄纷纷归附,青州当然指日可定。”逢纪拍手笑道。 “是极,主公声威浩荡,海内何人能及?”郭图也奉承道。 袁绍眯着眼,手抚胡须,说道,“那显奕所说供粮一事该当如何?” 袁谭闻言脸色转冷,他跟郭图、辛评、辛毗三人使了个眼神,希望他们使点绊子,给他亲爱的弟弟袁熙。 郭图会意,说道:“二公子大捷实在振奋人心,但要那百万之众的黄巾为何?那些人都是反贼,部杀了也不为过,如此轻易饶过,实在是助长反贼的气焰啊,二公子虽然英勇,但毕竟滥于仁慈。” “我军跟公孙瓒交战,需要养十余万的兵卒,冀州富庶,但也不能额外供给百万人的口粮了,否则前方将士吃什么。”辛评也诉苦道。 “此言不妥,元皓与二公子必定思量再三,才收降黄巾。青州之民多有流亡,现今田地荒芜,人口凋零。只要主公分出一年的口粮,则青州平添百万人丁,不出三年必然恢复往日的殷实富庶,还能返供我军粮秣。”沮授据理力争道,不论是为了朋友,还是为了袁绍的霸业。 袁绍也为难,要供给百万人口粮,这数目实在巨大,但如沮授所说,这回报也丰厚。 许攸不自觉地摸向衣袖里,袁熙差人送来的书信,他得暗中相助一把。 经过半响思考,许攸说道:“公则他们说的不错,这百万人的口粮,实在数额巨大,然公与所说也有理,能平添百万人丁,主公的势力就愈加壮大。现攸有一两之策。” 众人都好奇他能想出什么办法,袁绍也迫切想知道,于是问道,“子远,且说来听听!” 许攸笑了笑,说道,“无他,冀州富庶,民间也殷实,可以主公的名义,向冀州大家豪杰借粮,待青州恢复粮产后,再行归还。” “善,如此主公不费钱粮,就可平增百万人丁,数万兵卒。”沮授难得的赞同许攸。 郭图眼珠转了转,说道,“不妥,以主公名义借粮,让不知情之人,以为我军困顿缺粮,实在有损主公声望,请主公三思。” “如今公孙瓒、田楷、陶谦等宵小在旁窥视,能增添我军实力,迅速剿灭这些反叛才是首要,何须在乎他人看法。况且,主公众望所归,天下豪杰知道主公困顿,也只会倾力相助,有谁会讥讽嘲笑!”许攸反驳道。 袁谭向来看不起许攸说做所为。而拿人手短,许攸拿了袁熙和甄家那么多财帛,帮袁熙做了那么多事,早被袁谭认为是袁熙一党,只能力挺袁熙。 袁绍心中天平,还是向着袁熙的,毕竟这个儿子让做父亲的脸上有光不是,他又征询荀谌、逢纪等人意见。 逢纪拱手道:“为了我冀州大业,我原借出十万石粟米。” 审配听逢纪这么说,自然不会落后。“我审家也借出十五万石粟米” 逢纪冷冷看了审配一眼,他们两人向来有小过节,自然不甘落后于人。 荀谌揣摩着袁绍心思,适时道:“我荀家仰仗主公大恩,为主公大业,捐出十万石粟米。” 袁绍闻言高兴非常,笑道,“友若高义啊,真乃德高无私之人。” 其余众人看袁绍表态,自然知道他已经决定,也就不在争辩。 甄家大院。 甄夫人在三子甄尧陪同下,接见了自称袁熙下属的华胥。 华胥拱手施礼,然后递上袁熙的书信,说道,“夫人、三公子有礼了,这是我家公子的亲笔信函。” 甄尧接过书信给甄夫人看了。 甄夫人仔细大量着华胥,不由问道,“还不知道先生大名。” “在下洛阳人华胥。” “噢,看先生的打扮是商贾吧,二公子手下还有像先生这样的人。”甄夫人好奇道。 “在下本就是洛阳商贾,蒙受二公子大恩,为公子打理一些产业。” 甄夫人点点头,对那个女婿更加好奇了,于是说道,“请回复二公子,只要袁州牧发出借粮政令,我甄家自然不会比他人少。” 华胥点头带笑,说道,“这个自然,那以二公子名义借的那些钱粮?” 袁熙除了让甄家响应借粮的号令外,还以自己名义向甄家借大笔的钱粮。 袁熙要私下借的钱粮,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使得甄夫人难以决断,于是说道,“数目过大,要二公子以青州长官的名义借,并且要分四次供给。” 华胥搓了搓手,笑道:“这个没问题,那二公子说,跟甄家所属商铺的合作?” 甄夫人立时变得神情严肃起来,袁熙提出借甄家下属各地商铺,为自己提供情报和据点。一旦答应,甄家所属各地商铺就有被袁熙渗透的的危险,这也宣告甄家跟袁熙彻底绑在一起。 华胥也知道甄夫人难以决定,于是说道:“两家还要商议钱粮的详情,在下难免在府上打扰几日,夫人可慢慢思量。” 67临淄 时间到了初平四年(193)的九月下旬。 经过半个月的整编,二十万青州黄巾军初步收编完毕。十五万家眷也编成户籍。田丰从冀州选来的一批下级官吏,也被分派到了,平原、济南两郡协助治理。 然而平原、济南只是两郡之地,虽然无主荒地不少,但也容纳不下十五万户的人丁。经过田丰竭尽力地安置,还剩下了九万户没有分配到田地,还驻扎在济南附近的营寨中。 此时入秋,青州一地只能抢种冬麦。在田丰的统筹下,被安置的军户很快就从事播种冬麦,兴修水利,修葺住宅,修整官道等事宜。 那十五万的青州预备兵,倒也没有闲着,都派出去协助播种,修路,修水利。 五万的常备青州兵,则在张郃统帅下,参加了首次的训练,以加快磨合和整编。 这二十万人闲着,也是消耗粮食,袁熙正在筹谋着充分利用他们的价值,开展新一轮行动。于是他召集起来一众下属。 田丰双眼浮肿,神色憔悴,问道,“公子召集我等,所为何事?可有吩咐?” 袁熙对于田丰的务实勤恳,还是很感叹的,关切道,“元皓先生千万保重身体,诸多政务还需要您主持呢,切莫劳神过度。” 三国争霸毕竟不是游戏,一个人的才能是有限的,所以即便田丰能力再强,如果没有团队的配合也会累死,为何最后诸葛亮最终病死五丈原,没有后继团队而已,治政能力99+也会累垮的,何况93+的田丰呢。 袁熙从暗卫打探来的情报知道,像国渊、邴原、管宁等名士现在正在青州北海等地。济南到北海的道途不畅,征召令也传不过去,只有拿下北海等地,才能进行征辟招揽。 “嗯,这些天来诸位整编黄巾,也算初见成效,粮秣供应,播种冬麦等事宜,也是井然有序,然收编的黄巾兵卒,还多有空闲。所以熙想,趁未入冬之前,对盘踞齐国的田楷,发动一次攻袭。”袁熙直入主题说道。 “等等!”田丰闻言立即站起,劝谏道,“我军新近接连大战,黄巾收编不久,人心未必归附,诸多安置问题悬而未决,此时对田楷发动攻势,实在不是时候!请公子三思啊!” 袁熙顿时感觉被泼了一盆凉水,他体会到了父亲袁绍为何不喜欢田丰的原因了,于是不悦道,“先生先且听熙的缘由,平原、济南安置不下百万的人丁,那播种,修葺之事只是军户做即可,众多的青州兵卒也是消耗粮秣,不如在实战中练兵,以战养战。” “供给百万人粮秣,已是我军极限,如何能再供给军伍,攻袭齐国的粮秣。岂不胡闹。”田丰据理力争,寸步不让,说道。 袁熙心情不悦,他有自己的考虑,齐国等地是青州的储粮地。能拿下,或者掳掠一番,不仅能缓解粮食问题,还能消弱对方。 “齐国等正在秋收,而兵法有云:重地则掠。如此可不需太多粮秣的供给。”袁熙也坚持说道,他希望田丰知难而退。 “先不说粮秣供给,单说青州兵新收编,其可能一战?”田丰还是反对袁熙的冒进。 郭嘉明白袁熙的意思,于是解围道,“元皓先生所虑没错,但公子所言甚是,让青州兵徒然消耗粮食,实在是浪费,我军不必取得多大战果,只需干扰田楷秋收,消耗其实力,彼消我长之下,就是成功。” 袁熙跟郭嘉对视一眼,感到了彼此的默契,于是接过话茬说道,“再者,父亲跟曹孟德,新败屯军发干的陶谦,而田楷现在只能龟缩齐国、乐安两地,整个态势对我军十分有利。至于青州兵能不能战,还要问俊义将军。” 张郃倒是显得颇有自信,出列禀报道,“十五万的预备兵卒,还未能用,但五万的常备青州兵现能做到令行禁止,其本身也是经过征战的老兵,绝不会输于田楷军的,请公子安心。” 经张郃这么一说,袁熙更加坚定了,于是拍板说道,“如此,我军当尽快抢在,田楷秋收完毕之前出兵。” 田丰再劝了袁熙,但他态度坚决,只得作罢,这二公子袁熙,真是袁家的种,和袁绍一样的脾气,都这样刚断自我。 魏征都劝不住太宗皇帝李世民,决心打高句丽,何况田丰劝袁二公子不要打,一个小小的青州田楷呢,怎么可能。 郭嘉仔细算计了会,说道,“此次可出五万青州兵,由俊义,公明两位将军,各统辖一半,并上原先两营各三千步卒。文远、子龙的四千骑、公子的戍卫当然也一齐出征。如此,我军有了压倒性的数目优势,可供选择的战法就多了,至于其他当随机应变了。” 商定完毕,袁熙等人就着手开始,调兵至于陵一线驻扎。留下新升任骑都尉的易荣协助田丰守城,还有处理一干政务。 临淄是当世名邑大城,有人口几十万,自从战国时期就已经座落在齐地,距今已经有五百年的历史。在战国时期,做过齐国的都城,秦灭六国之后作为齐国的治所,刘邦建汉后,一直是山东重镇,地位不在邺城之下。 齐国,田楷处 上次与冀州军的交战中,田楷丢掉了平原、济南两郡,现在田楷军龟缩在了齐国。 听到袁绍、曹操大败屯军发干的陶谦军,袁熙收编百万黄巾的消息后,田楷大为震惊。青州一地的局势瞬间逆转,袁熙军仿佛突然间有了压倒性的优势,起码明面上是如此的。 客居田楷处的刘备,最近也在为形势所担忧,他带着关张两兄弟找到了田楷。 “冀州军收降百万黄巾,声势浩荡,非我等一家之力可应对,田青州何不联结孔北海、陶徐州呢。”刘备诚恳建言道。 田楷也苦恼,说道,“我已差人去跟陶徐州商议,共抗冀州军之事。然其新败,跟我多有推诿,态度十分暧i,所以我也无奈。” “孔北海忠杰高义之士,何不跟其联盟?”刘备接着说道。 田楷听到这事就恼火,孔融一直不理会袁绍,公孙瓒两家的争斗,只安守一方。他对田楷派的使者也不冷不热。保持中立就是不支持,田楷岂能不记恨。 于是田楷不悦说道,“孔文举游离我军与冀州军之间,至今还未表态,观其所为,乃坐观成败,两不相帮罢了。” “报!”一个传令兵高声呼喝着,进到大堂。 “讲来。” “发现黄巾残余,出没于乐安国,胡校尉来了求援急报。” 刘备、田楷不住哀叹,前面虎未退,后面狼又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于陵,袁熙军大营 经过五日的调度,袁熙军大都屯驻到了于陵,这里成了进攻田楷军的前进据点。 其实张郃之言有所夸大,五万青州兵虽然初步训练完毕,但还是缺乏兵器铠甲,正真能堪当主力的步卒,还是张郃两千“大戟士”,还有徐晃营里的弓步兵,也就是后来细柳营。 中军帐里,袁熙在做最后的动员跟筹谋。 郝昭,郭淮一直都忙着来回冀州、青州两地押运粮秣,新收编的兵卒多而堪当大用的将官少,袁熙再次感到手下人才的缺乏。 袁熙郭嘉私底下多次商议过,出兵齐国的细节,所以心里有了个大概。这次行动在他谋划里,不仅仅是掠夺,而是彻底将田楷驱逐。 太宗皇帝李世民能打败并州的刘武周,自己还打不过小小的青州田楷了? 袁熙一脸轻松淡笑,说道,“这次出征我军占据绝对优势,田楷不过冢中枯骨,我等还要在临淄过腊日节。” 袁熙又在夸大造势振奋士气了,抗美援朝时,美国大将麦克阿瑟不也是如此,鼓励士气军心的吗,不过他们要过的是圣诞节罢了。 作为君主必须战略上蔑视敌人,然后战术上重视敌人,故袁熙面对诸将时,才无尽蔑视田楷军,高祖刘邦对垒英布,曹操对垒吕布,石勒对垒刘燿时,不都是如此激励将士稳定军心的吗,自己做的也并无不妥吧。 郭嘉挥了挥,袁熙特意给他准备的羽扇,缓缓说道,“诸位,我军优势明显,但粮秣后继不足,随军只带了五日口粮,故取得粮秣、攻下临淄,是制胜关键。” “军师,夺取粮秣不难。可如何攻下临淄,如跟田楷军,在临淄城相持不下,我军后继不足,则必败无疑,请军师示下。”张郃对能否攻下临淄城,还是存在很大疑虑的,所以问道。 “诸位可能有所不知,黄巾余孽管亥正在寇略乐安,田楷要分兵驰援,我军四处出击,夺取齐国的粮秣,田楷岂能坐视不理?只要其一出临淄,就将其歼灭。如不出,等我军合围,临淄就是囊中之物也。”郭嘉分析道。 袁熙还特意爆出了个内幕,说道,“临淄豪杰,多有仰慕我父亲袁车骑者,可为内应。” 老师张纮的暗卫可不是吃干饭的,早暗中联络并控制一部分豪强了,不过还得拿父亲袁绍当虎皮大旗,不然别人还真不一定信。 半响,看到诸将不再有异议,袁熙即刻下令道:“张文远,你率所部两千骑,奔袭齐国般阳、昌国,夺取可征收的一切粮秣。” “诺!” “张俊义,你率所部,奔袭齐国北的西安,直接威胁临淄。” “诺!” 袁熙再看向徐晃赵云等人,吩咐道,“其余人等,率本部为中军,跟我直取临淄。” 诸将拱手领命后,纷纷归去准备。 齐国南昌国县。 五十多岁,样貌清瘦的县丞梁荣,一面擦汗,一面指挥民夫兵士,搬运新收割的黍、豆、胡麻等作物。 黑瘦的“力田”赶紧给他送上瓜果凉水。 在汉代,作为推广农耕技术,监督农业生产的“力田”权力不大,但地位不低,如果有政绩,很快会升任为县丞一级的官吏。 “大人,这已经收割装车近半,您不用亲自下地督促,在下能办好。”里田献媚道。 “你不知,田青州下令,如果收少,轻则罢官,重则斩首。” “敌袭啊!敌袭!”地上传来震动,一时间号角大作,收割的队伍骚动混乱起来。 梁荣跑上前扯住一个兵卒,匆忙问道,“怎么回事!为何惊慌。” “冀州,冀州骑兵啊,好多!” 下一刻,一队队黑甲骑兵纷涌而至。 羽箭纷飞,昌国县兵龟缩到了马车、独轮车后。一众兵卒大都没有披甲,兵器也不在手。待到冀州骑兵冲近,那些兵卒都没能组织起抵抗。 梁荣手脚颤抖地爬到马车边上。一支羽箭从他耳边飞过,吓得他直打哆嗦。 梁荣刚想钻进马车,突然他觉得整个人被提起。天旋地转,他被摔了个满眼金星。 几个骑士策马围了上来,大笑道,“哈哈!这厮溜得贼滑,不过也没张将军身手快。” 半响躺在地上的梁荣,哀嚎着睁开眼睛,看到了几个冀州骑兵,还有一个面貌俊朗的将官。 “好地方,这临淄,果真是成就霸业的摇篮啊!”袁熙站在远处头,望着这座历史名城的风采,袁熙不由得感慨一句。 “想当年,唐太宗皇帝李世民从太原起兵,建立了大唐盛世,万国来朝,奠定了汉人在世界上的地位。今番,我既然有机会入主,这座天下名都,也要做一番轰轰烈烈,不输李世民的霸业!将名字镌刻在史书上,方不枉穿越这一回!” 凝视不远处波澜不惊,水流清澈的临淄河,袁熙心潮澎湃,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 夕阳西下,策马远眺临淄,只见从城池坐北朝南,宛如一座龙椅;淄河从城池脚下蜿蜒向南,河面洒满了朝霞,酷似一条玉带,远远看去,竟然颇有王者之气。 郭嘉略懂风水占卜之术,策马远眺临淄的美景,嘴里喃喃自语:“想不到临淄竟然出现了王气,看来袁显奕很有成就霸业的希望呐!或许,袁家真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代替刘家成为天下第一大族!” 看过风水之后,郭嘉心里更加笃定了袁熙必有一番作为。这个年轻人,从初出茅庐时的青涩鲁莽,已经逐步的有了领袖风采,一举一动,张弛有度,像个成大事之人,跟着他混,或许不会有错! 江东。 “策见过舅舅,韩县尊,莫县尉。”军营之中,孙策已经卸去身上盔甲,一袭蓝色的长袍,少年英姿,面容俊朗,对着三人,有礼貌的道。 “伯符,好小子,没想到你走了一趟雒阳,变的沉稳不少了,还有礼貌起来了。”吴景凝视着这个少年勇武却有些冲动的外甥,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舅舅过奖了!”孙策走这一趟,的确成熟不少,特别让同龄人翘楚,显得少年老成的袁熙这么一刺激,便沉稳了不少,少了不少的冲动劲头。 “登见过大公子!”韩登和莫从既然投于孙坚,自然不敢在孙策面前摆谱,莫从恭敬的道:“禀告大公子,吾麾下一共二千三百府兵已经集中在外,随时可接受公子的收编。” “韩县尊和莫县尉不必多礼!” 孙策神色沉默了一下,看着整个三十来岁的儒雅男子,轻声的道:“你们愿意归顺我孙家,乃是我孙家之幸,策乃是先锋军,没有权利收编他们,这里还由韩县尊做主,只要再过半月我父便可领兵归来,到时候再有他做主,如何?” 韩登莫从两人一听,双眸顿时闪亮了起来。 投降与孙策和孙坚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待遇,孙策虽然是大公子,但是说到底孙坚才是主公。 “诺!” 两人赶紧点了点头。 其实我个人感觉,孙策的个人魅力比袁熙强,孙策更阳光一些,而袁熙则有些阴狠,如果我选择主公的话,我自己更加倾向于选择孙策,他乐观阳光,而袁熙虽然自诩,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的人物,可在我看来,袁熙更像隋炀帝杨广,和太宗皇帝李世民的结合体。 68攻城 初平四年(193)十月,冀州袁熙军攻略青州齐国,主帅袁熙纵兵出击昌国、般阳、西安等地,掠夺了大笔正在收割的粮麦。 袁熙的中军,有徐晃统帅的两万五的青州兵、三千的弓弩射声兵,本部两千戍卫骑兵、两千戍卫步卒。 田楷军除了驰援乐安的两千骑兵,在临淄的守军就有两万多的步卒,三千骑兵。 由于张郃、张辽两部未到,袁熙军与田楷军相当,所以袁熙在郭嘉授意下,一临近临淄就一面派兵戒备,一面结好营寨。 临淄的城墙上,刘备三兄弟跟着田楷观察底下的袁熙军。 “田大人,冀州军并不比我等多,可趁其新到领兵突击他们。”关羽朗声道,自从平原丢失后,他对冀州军满怀芥蒂。 田楷“嗯”了声,显然有些意动,不过还是犹豫道,“难不保冀州军趁机攻进城来,还是坚守为好。” “大人何须怕那冀州鸟人,俺只需两千骑就可使得他们扎不下营寨。”张飞大着嗓门粗声道。 田楷对鲁莽直白的张飞没有什么好感,不悦说道,“冀州军才刚收降了黄巾,其粮秣必定不足,我军只需坚守几日,其必不战自退,何须冒险出击!” 田楷刚说完,一个浑身带血的斥候,就被带上了城墙。 “大人,我西安被冀州军袭击,城外的诸多粮食被抢了……” 田楷怒气冲天地揪住那斥候,怒道,“为何没有提早发现冀州军!” 斥候本就疲惫不堪,被他这么一抓晕了过去。田楷放下斥候,心里隐隐有不详的预感,既然离临淄不远的西安被袭击掠夺了粮秣,那其他地方也同样面临危险。 刘备扶住了有些站立不稳的田楷,劝说道,“冀州军想必正分兵各地掠我粮秣,我军当先击破眼前这一支兵马。” 田楷摆摆手,轻叹道,“冀州军中不乏能人,岂能轻易袭击成功,还是坚守为好,冀州军抢粮正说明他们缺粮啊。” 张飞受不了田楷这瞻前顾后,龟缩窝守的样子,怒道,“冀州兵有何可怕,既然不战,俺去睡觉去。”他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任凭刘备怎么叫唤都不管用。 青州军大营,袁熙迎来了个客人。 姜威四十出头,宽大的蜀锦包裹着,他雍胖的身躯,他一双圆 眼正打量着袁熙还有郭嘉。幸幸道,“公子大名在下仰慕久已,今日能一睹尊容,当真三生有幸呐,哈哈。” 青州士族在这几年战乱中多有迁移,只有少数的家族,坚持留在青州的一些城镇中。 姜家就是齐国临淄仅存的士族代表。袁家、袁绍的声望,在这时的北方是很有召唤力的,前段时间袁熙就派人,联系上了青州的仅存的一些门阀士族。姜家就是表示原意归附的家族之一。 袁熙也细细观察着姜威,客气说道,“先生不必多礼,能得姜家等青州豪杰支持,实在是袁家的大幸,显奕之幸。” 姜威脸上变得肃然,说道,“想那公孙瓒与田楷不过卑贱莽夫,其纵兵为害青州,百姓多有怨言,只是苦于势单力孤,如今公子领义兵前来,当真救我青州士民与水火悬壶之中呐。” 袁熙招呼姜威坐下,跟他客套一番后,问道:“先生所说引我军进城一事如何?” “公子放心,北门尉乃我族中侄儿,其下属兵士多为几大家族兵,只要公子一声吩咐,定能开门引大军进城。” “如此感激先生了。”袁熙拱手称谢,说道,“城破之后,定不忘给姜家的许诺。” 姜威脸上笑开花,谦逊道,“哈哈,公子也客气了,城一破,几家族兵将为大军开路。” 袁熙和颜悦色地,请他下去歇息,然后用眼神询问郭嘉。 “趋利避害之徒而已。”郭嘉有些不屑道,“其看我军兵盛,袁车骑声望威震河北,为谋取更大的好处,方投靠公子。应当不会有诈。” “御人之道,存乎一心。只要让其摆在适当位置,就可人尽其用。”正所谓用人所长,容人所短,君正则臣直。 郭嘉点头赞许,说道,“只是公子应当鉴别像姜威、覃远那等小人,不可委以重用。” “奉孝的意思我明白。”袁熙接着问道:“那奉孝看此次攻城我军胜算几何?” “派张文远等掠夺齐国粮秣,只是应急之策,依嘉估计军粮最多只能用半月,成败看攻能否袭城,但也要做持续攻坚的准备。”郭嘉接着淡笑道:“只要张文远他们能尽快筹粮归来合并一处,我军胜算当有七成。” 袁熙也这么想,他现在终于体会到,历史上曹操为何征战中老是催粮了。只有两三天军粮的那种惶恐感,实在不好受。 三天后,就在袁熙军要断粮时,张辽终于押运来一批粮秣。攻略西安的张郃也在抢掠一番后,来到临淄城下汇合。 三四天里,田楷军只加固了防守,并没有偷袭。然而五万多人消耗的粮食实在惊人,袁熙在张郃张辽部休整了一天后,就准备对临淄发动攻击。 大帐中,袁熙、郭嘉,还有张郃、徐晃、张辽、赵云诸将从早晨商议到了晌午。从兵力的分配,到进城后的行动,还有战后的追击,都要多番讨论。 袁熙站起来,取来调兵的令牌,吩咐道“许仲康带两百虎卫军、一千戍卫步卒先行突击进城,控制北面城门。” 袁熙再将令牌递给张郃、赵云,下令道,“张郃带所部紧随进城,赵云所部再与许褚直捣田楷府宅,务必将其擒杀。” “徐晃所部青州兵,在西南两门做足声势,如我军打开了城门,则攻进城去。东门伏下弓弩手,如田楷军出城则射杀之,。” 郭嘉适时补充道:“诸位将军需知,穷寇莫追,首要目标擒杀田楷,其次将田楷军赶出临淄,能俘虏最好,不然击溃即可,留了东门让其离去。张辽所部骑兵随主公做后备。” 在袁熙炯炯的目光下,诸将都领命而去。太宗皇帝李世民部署,攻打王世充时的风采也许就是如此吧。 夜半,临淄城北门城楼。 三十出头的城门尉姜锦,神情紧张地观望城下那无尽的黑夜。这临淄城算是个高大的坚城。虽然经久未修,但三丈高的城墙足以让攻城一方付出重大代价。 姜锦身后一个姜家族兵,也关切地小声问道:“大人,冀州兵咋还没来,兄弟们心里都没底啊。” 姜锦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骂道,“吵啥子吵,快差人去看看巡城兵到哪了。” “有火光啊!”那族兵突然惊叫道。 姜锦狠狠拍了一掌他脑袋,怒道,“想死呐,吩咐下去,开城门。” 许褚所带两百虎卫军,皆身披精致黑色铁制鱼鳞甲,前面的人手持盾牌警惕地摸到北门下,后面的人则将用布裹了蹄子的战马牵着。 一会后,城门里传来阵阵杂乱的声响,伴随“嘎吱,嘎吱”的声响,城门的缝隙越来越大。许褚看向身后牵马的军士,让他们准备冲击。 深夜中,“咣当”的吊桥落地声格外刺耳。城门附近的近千兵卒不需吩咐即蜂拥进城。 姜锦站在在城门边上,看着行动利落敏捷的袁熙军兵卒,不禁钦佩他们的身手,也暗暗为自己正确的选择,而舒了口气。 许褚一进城门就看到了姜锦,大声道,“你就是接头人?可带我速速去田楷老巢。”许褚看临淄城守军还没有发现他们,而且城门交给一千戍卫步卒把守足够,于是想占了首功。 “将军,是否等多些兵马进来再一齐去?”姜锦劝说道。 “不!”许褚牵过战马,说道,“后面青州军立即上来,那时声响大,必然惊醒田楷。现在去能打他个措手不及。”不知几时,在袁熙的熏陶下,许褚也会动脑子了。 许褚不再理会姜锦,强令让他带路,简单,粗暴,有效,还真是他虎痴的性格。 ■■■ 因为袁熙军围城,田楷这几日又是苦恼又是烦闷,夜里失眠之下,他召来歌舞伎。一番尽兴之后,田楷正搂着小妾酣睡,浑然未觉危机的到来。 兵器交击声,士卒喊杀声响起,田楷睡眼惺忪地摸了摸,小妾娇嫩的身躯。 “大人,大事不好啊!城破了……”几个亲兵顾不得其他,跑进了田楷卧房。 田楷迷糊间听到“城破”一词,顿时打个激灵,他推开小妾迅速穿起衣服。 田楷府宅已经冲进一批虎卫,田楷不知道城里局势,还以为袁熙军控制了整个临淄城。惊慌中带着几个亲兵,准备从后门逃去亲卫兵驻地。 “贼子哪里走!”许褚尾追着田楷出来,他持长刀迫近田楷。 田楷魂飞魄散,连跑带爬地狂奔。许褚哪肯放过,一柄长刀左右劈砍,两面田楷亲兵招架不住,纷纷中招挂伤。 “田青州莫慌,刘备来也!”正当田楷绝望时,住宅离此处不远的刘备、张飞两人带着十几个兵士赶到。 张飞性子急,二话不说策马挥矛,刺向对面的许褚。 许褚刚才徒步杀进田楷府宅里,没有战马自然不能和张飞硬拼。于是他侧身急退,避开张飞的冲击。 “都尉上马!”后面一个围上的虎卫,见许褚被动,赶紧牵自己的战马给他。 一众虎卫也皆武艺精湛的侠士,他们配合之下,让张飞和刘备的亲兵,也一时讨不了好。许褚快步跃上马背,策马持刀,狠狠地劈向张飞,两人倒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 刘备看着惊慌失措的田楷,再看到北门阵阵呼喊厮杀声,知道大事不妙,劝道,“大人,快去营地召集兵马啊。” 田楷终于回神,拉住刘备的手,感激道“玄德救我一命也,快随我去召集兵马,灭了冀州兵,一雪前耻。” 在刘备呼喊中,张飞只得弃了许褚,护着刘备田楷两人,朝城中兵士驻地逃去。 许褚劈掉挡路的几个刘备亲兵,他懊恼错失良机,立即让虎卫收束人马,去追田楷。当他们到路口时,迎面本来一队骑兵。为首一员将领正是,白马白袍的赵云。 “仲康,可曾寻着田楷?”赵云看许褚神色匆匆,料到事情有变,于是询问道。 “哎呀呀,是我大意了,没能杀了田楷这厮,让他逃到前面去了。” 赵云也没多说,带戍卫骑,跟许褚去追田楷,毕竟擒贼先擒王。 ■■■ 张郃带兵在北门外待命,等赵云的戍卫骑也冲进城去后,他带着大戟士,还有两万的青州兵迅速进了城。下一步,他分兵攻向了东门,南门。 城里地势并不开阔,但也正有利于攻防力极强,机动性差的大戟士。在张郃的指挥下,大戟士兵卒结成小队,步步推进到了城门。 田楷守军猝不及防,大都惊慌失措。他们松松散散地射出了羽箭,但那些弓箭对重甲的大戟士来说威胁不大。一个个小阵的大戟士相互配合着前进攻杀,就像虎入羊群一般。 田楷军兵卒的矛戟刺向了大戟士,但对方那厚重的铠甲将他们的兵刃弹开,对方或许也感到疼痛,但他们换来的是,大戟士锋利尖锐的戟尖。 两刻钟后,张郃所率领的大戟士,在青州兵的配合下,占据了南、东两个城门,还封锁了城门附近的街道,阻止田楷军向三个城门反击。 田楷带着刘备、张飞到了城中亲兵营驻地,奉刘备命令去调集本部兵马的关羽,此时也匆忙赶来汇合。 黑夜中,城中守军只闻厮杀声,只见远近冀州军的火把,城们被攻破,对守城一方士气打击巨大。并且城中两万多守军,有一半是青州本地强行征召的壮丁,他们在姜锦等人喊降下,纷纷放下兵器。 南门西门被控制后,城外徐晃部青州兵也迅速涌进城里,他们逐步向城中心推进,与还在抵抗的守军展开巷战。 张郃跟在一队大戟士后面,调度兵士向田楷军城中驻地推进。 大戟士披的是铁制札甲,这种铠甲制作相对简单,用大长条甲片编成。二十几斤的铁甲,使得大戟士每一步都发出沉重闷响。大戟士兵卒一齐刺出长戟,统一而单调。 守军兵卒被后面田楷亲兵持刀督战,都惊慌地挤在一起。大戟士兵卒一直挥舞长戟到手臂发麻发酸,血光喊杀刺激着这些兵卒,直到将领下令,下一批大戟士顶上他们方才退下。 跟在田楷刘备身边的关羽,看田楷军节节败退,不禁眉头紧皱,说道,“大哥,田大人,观冀州军后那员将领乃大将,且让某取了他。” 田楷自然是想扭转败局,高兴道,“云长武勇,胜败关键就托付与你了。” 刘备不想关羽冒险,但田楷已经答应他不好反对,关心道,“二弟务必小心,勿身陷敌阵。” 张飞也早被激起战意,骂道,“怕个鸟,俺为二哥掠阵,百万军中咱俩尚且能进退自如,取个敌将又有何难!” 关羽颔首答应,跨上战马直取,大戟士后面的张郃。张飞也策马紧跟关羽急速奔袭。 69大定 关羽神情冷然,他的气机紧锁中,一队大戟士后面的张郃,他也明白此战擒贼先擒王。 几个大戟士看到,纵马上前的关羽,熟练地配合着挥出长戟,朝前刺向关羽,还有他胯下的战马。 只见关羽一拉缰绳,战马偏了偏。偃月刀劈出,瞬间将那几个大戟士的长戟震落。 而一旁的张飞适时补上来,一杆长矛挑开另外几个大戟士的长戟。战马飞驰,将重装步卒撞翻踢到。 “嗤嗒!”一声,一个大戟士被张飞的战马踏到,虽然有甲胃的保护,但两三百斤的重量压下来,那兵士被铁甲片生生扎进身体,腥热的血液顿时从他口鼻身体涌出。 关羽、张飞如同战场坦克一般,所过之处人马辟易,真不愧这个时代,无双猛将之称号。 关羽纵马一个弧形前进,劈开旁边几个大戟士,说着就迫近了后边正在指挥的张郃。 张郃认出了关羽,知道他的勇猛。但张郃岂是任人宰割的弱角色,他一个翻身上了战马,呼喝着挺枪架住偃月刀。 关羽知道不能久战,于是将长刀的速度提到极致,劈、砍、挑、压,诸多招数全然用上,一时间两人交手已过三十回合。 张郃提枪不住格挡,一双手被震得发麻,但他不得不继续奋力,抵挡关羽神出鬼没的杀招,武力90+和武力97+果然还是有差距的。 张飞被一众大戟士拖住,他的长矛每一次沉猛地刺出,必要透过铠甲贯穿一名大戟士兵卒身体。但下一刻,旁边的大戟士赶紧补上位置,长戟接着刺向张飞。 ■■■ 街道狭窄,赵云跟戍卫骑着马,给田楷军兵卒阻截,推进速度并不快。而在步卒密集的时候,骑兵一旦停下冲击,往往会成为长矛兵长戟兵绝佳的目标。 赵云、许褚,还有一众虎卫凭着精湛的骑术在前开路。遇到阻挡,他们就圈住战马,然后拉开一段距离,继续冲击。 守军毕竟不是大戟士,那样的精锐重装步卒,加上姜家等族兵的喊降,他们的抵抗越来越微弱。最后不是投降,就是溃退。 继续推进的赵云、许褚很快看到了,岌岌可危的张郃,还有守军簇拥中的田楷刘备。 许褚不需吩咐,即带着虎卫直取田楷,赵云则驰援被关羽压制的张郃而去。 马蹄声起,只见一员银盔银甲的白马将军杀到,枪锋所到之处,立即就有一人或几人鲜血狂飙死于非命,当看到前方的关羽,赵云头脑冷静,他一早就分清了敌我。 赵云看到关羽气势不凡,马头一转,不理虾兵蟹将,直取关羽。赵云冷冽高速的一枪狠狠地扎向关羽胸前。 两马相交,枪刀相击。关羽用刀柄格挡开枪尖,反手一刀劈向赵云。张郃趁此摆脱了关羽的攻击,得以调整。 赵云也挑开了刀锋,枪尖泛起点点寒芒,刺向关羽周身要害。张郃不放过这个机会,长枪送出,架住偃月刀。 关羽毕竟反应过人,他一夹马腹,身子后仰,引开张郃的长枪,再与赵云的枪尖,贴面而过,好不威武。 关羽马不停歇,绕半圈后,即会本阵中,也不恋战,关羽的武艺,最厉害的就是前期,只要撑过前期,后期也就好说了。 那边许褚也劈倒,一个个田楷军步卒,他就要靠近到田楷时,被适时回防的张飞挡住。两人你来我往地较气劲来。这时张飞已经和许褚杀在一处。顿时杀的难分难解。 刘备一看情势不妙赶紧急道:“田大人,咱们快集中突破冀州军的一点,不然被围住则必败无疑。”虽然刘备对军机迟钝,但是刘备对危险的嗅觉那是相当敏感的。 田楷犹豫不定,但是城池已破,是一面步步苦战,一面收拢兵马,还是突击出城,他难以决定。 而袁熙这边。 郭嘉在袁熙身边笑道;“刘备和田楷军力,已经非常疲惫了,张郃的生力军一到,他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公子且等佳报。” 张郃的第二梯队骑兵,在距离田楷军二里的地方闪电出击。张郃这人作战有一个习惯,就是反应迅速。他最喜欢孙子兵法中‘兵贵神速’这句话,所以一旦接受命令,就立即会抛弃一切杂念,心里只想着冲锋杀敌。 关羽一后退,张郃、赵云立即率部追杀上去。所以他们率领的骑兵,像一把斧头,凿穿敌人的心脏。‘凿穿’就是张郃的骑兵战术。 这么一来,田楷军士气顿时瓦解,哪挡得住如狼似虎的戍卫骑和大戟士。见大军后撤,张飞骂骂咧咧地撇了许褚,打马退去。 张郃的骑兵,斜刺里杀入,以雷霆万钧毫不停留之势,在乱阵中穿梭冲突而过,直奔刘备田楷过来。 张郃毫不停留立即回军,再次杀入。正好碰上赵云和关羽厮杀。 张郃冲过去大声的道;”刘备、田楷逃跑了,尔等还不投降,还等什么时候呢。”说着挥枪加入战团。 张郃和关羽的偃月刀一经接触,立即旋风般的出手。关羽本来还想来两句诸如敌将通名之类的话,张郃根本就不讲那一套。上来就是一顿乱砍。赵云一人已经够他受了,又来了一个张郃,战局立马转变,关羽处于守势。 关羽顶着巨大的压力,斜眼看了看刘备的中军指挥台,发现大哥的确已经不在了。 当的一声巨响,赵云和关羽枪刀相交,各自向后退去。脸上都变了颜色。关羽扫视一眼,看到刘备军如潮水般败退,知道大势已去,无谓恋战,虚晃一刀,猛地驳马抽身就走。 轮不到田楷决定,守军已经节节败退,田楷只好带着刘备等人,和收拢起来的四千多兵马,向没有冀州军的东面撤退。 刘备三兄弟也跟着田楷旁边,指挥兵卒拖住冀州军的追击。 到东城门时,此地还有田楷军,近千的兵士。他们不了解城中状况,不敢驰援,也不敢逃跑,茫然无措。 田楷立即让兵士开城门。一众兵卒也多有逃跑的心思,于是都帮助打开了城门。 刘备三兄弟和简雍赶上来,看田楷这么一副丧家犬模样,气愤之余都蔑视于他。 但现在他们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刘备赶紧劝住田楷,说道,“大人,冀州军唯独没有攻东门,恐怕外面有埋伏啊。” 田楷看看喊杀声嘈杂的其余三门,咬咬牙道:“攻城之法,围三阙一,冀州军是想让我等安心逃命吧。” 田楷这么做也实属无奈,他硬着头皮带残余的四千兵卒出城。刘备看也无其他选择,只好带他那嫡系亲兵跟着田楷后面。 田楷这四千残军里面,有近三千的骑兵,在他看来,即使有伏击也能迅速逃离。 ■■■ 此时接近黎明,阵阵寒风吹袭。 伏在草丛里的冀州弓弩手,皆手脚发麻,牙关不住颤抖。 将官无奈,只得让兵卒帮同伴,互相搓手搓脚,尽量不出声响地活动开四肢。 远远地,城东门打开。一个接着一个的火把亮起,马蹄声嘈杂声也渐渐接近。 埋伏在起端的冀州军弓弩手,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敌军脸庞。但他们不能动,他们唯一的心思是等待攻击的号令。 徐晃也摸到己方弓弩手中央,他估量着敌军的队伍人数,跟行动速度。待到田楷军骑兵大部到伏击范围后,徐晃也取下神臂弓。 田楷派一些骑兵开路,又让刘备等人断后,而他则在队伍中间,在兵卒簇拥下策马快速向东逃去。 徐晃眼神何等锐利,远远就看到身披精致甲胃的田楷。羽箭搭上,神臂弓拉满弦,气机紧锁田楷头颅。这一次,在伏击的状态下,他有十分把握能射杀地方大将。 田楷纵马快走,他神情颓靡,眼皮直跳。徒然地,他好像感觉到什么似得,看向不远处的草丛里。 “嗖!”的一声弓弦拨动,羽箭激射向田楷。 “嗤!”“噗通!”,箭支直插田楷眉心,他整个人跌下马去。 沉闷的战鼓声惊醒了黑夜,冀州军弓弩手扣动扳机,弩箭如瓢泼般洒向了田楷军骑兵队。 这么近的距离下,田楷军骑兵的皮甲,甚至铁甲也不能提供防护。随着每一支弩箭的射出,田楷军骑兵无不应声而倒。 出城的这四千残兵,加上刘备那一千亲兵瞬间乱作一团。冀州弓弩兵不住后退,装箭,上前,射击。每个弓弩手一直持续了五次才停歇。 刘备跟关张两兄弟,带着亲兵殿后,发现前面田楷兵马中伏,刘备惊惧同时,也庆幸没有跟田楷一起。 不过话说,刘备的运气也确实逆天。 “大哥,败势已定,且让他们厮杀,咱另投他处吧!”张飞劝道。 “翼德!休要说此话,田大人于我们有接纳之恩,此刻生死未明,我们兄弟怎可弃之而去。”刘备抽出双股铁剑,策马吆喝着兵卒跟他去救援。 关羽二话不说,紧跟刘备。张飞气恼,也只得跟着他们。 “田楷死矣!田楷死矣!”冀州军中发出阵阵叫喊声。 刘备大吃一惊,听闻田楷身死,他进退间举棋不定。 “大哥为何犹豫,田大人身死,然其兵马多有溃逃,我等正好追上去收为己用,再寻他处投奔。”关羽急忙顺势劝道。 刘备立即下令收束兵马,趁着冀州军跟田楷军混战,快速朝东面逃亡而去。 田楷军见主帅身亡哪还有心应战,步卒不经什么抵抗就大都降了。骑兵被杀伤了近一半,剩下一千骑兵毫不体恤马力地逃亡。 留守大营的袁熙跟郭嘉,登上垒砌的土墙上,祝公道就守卫他们身后。 袁熙一直担心姜家的归降有诈,一直到城中厮杀声起,田楷军溃逃出城,大局已定,他才吁出一口气,同时也有淡淡的兴奋。 “如此,我军可安坐青州矣!”袁熙高兴道。不过内心也同时一凛,毕竟受降如受敌,光武帝刘秀受降赤眉绿林时,也不得不谨慎。 君不见安史之乱,大唐轻易接受叛军投降,没有和汉高祖刘邦那样杀人诛心,后来遍地都是乱军和叛将,时叛时降很是跋扈。 郭嘉紧裹住一件裘衣,说道,“田楷算是完了,我等挖掉公孙瓒布在青州的棋子。但还有北海、东莱两郡未归附,不能大意,陶谦曹操还在一旁窥视。” “奉孝你说,今年底能不能彻底收了两地?”袁熙负手问道。 郭嘉摇头,叹道,“虽然我军连战连捷,但公子不可过于冒进。东莱郡没有大势力盘踞,只需姜家等去游说即可。然孔文举自领北海来,颇得民心具有贤名,其在士人中地位更是不可计量。如贸然侵犯,恐公子在士人中的声望……” 袁熙也知道孔融这个名士的影响力大,但他想到历史上的一件事,虽然局势已经被他搞乱,但通过一些手段依然可以达到目的。 郭嘉看袁熙沉默不语,但眉目中却隐隐有得色,于是问道,“公子可是有了计策?” 袁熙伸手指向北面,幽幽说道,“黄巾!” 郭嘉听到袁熙之策,少有的沉默了一会,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不。。忍。。。大汉养士四百年不是白说的。 ■■■ 刘备也正是趁着冀州军收降时的混乱,经过急行军,终于追上停下休整不知所措的一千骑。关张两人武勇,刘备在这些兵士面前也颇有威信,可以说是公孙瓒派来青州的,次于田楷的长官。 经刘备一番陈说,这一千幽州骑,就顺势都投靠了他。 “大哥,虽然我等平添千余幽州骑,但地盘没了,该去何处安身呐?”张飞急道。没有供养,他们这两千多号人的口粮都成问题。 简雍也走上前来,说道,“主公,现今我等有两个选择,其一回幽州相助公孙将军,其二到兖州徐州豫州等地伺机起事。” “依俺看杀回涿县得了,公孙将军也正与袁绍交战。”张飞粗声道。 刘备知道,幽州冀州盘踞着袁绍、公孙瓒等豪强,实在容不得他们,只能选择一人归附。但中原大地久经战乱,各大小势力盘根错节,正是他用武之地。 “陶徐州素有声名,乐于接纳豪杰英雄,我等正可去投奔,然后徐徐图谋复兴汉室的大业。”刘备道。 只要是刘备的决定,关羽、张飞素来都是遵从的,兄弟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要共同闯荡那宏图大业。 虽然我佩服刘备的志向和坚韧的性格,以及百败百战的精神,但是不得不说刘备作为朋友不够意思。虽然我也讨厌曹操和袁熙这样的人,但是刘备这样的我更加不认可。 但是他的确是合格的政治家,我不认可他的处事风格,但我承认他的政治行为,足够成熟。这并不矛盾。 在笔者看来,刘备之所以选择不救公孙瓒而选择南下,究其原因,主要分为以下几点。 一方面,虽然刘备和公孙瓒是老同学,并且公孙瓒也曾收留过刘备,但是,就后者来说,显然不愿意一直寄人篱下。 另一方面,袁绍包围公孙瓒的战略态势已成,刘备实际上也没有支援他的实力了。 其次,君子豹变,刘备的政治敏锐力世所罕见,虽然军机非其所长,但是就政治成熟度来看,即便曹操和袁熙也比不上刘备。 如今袁家战略长围已成,非人力可为。刘备历史上到底如何,我不得而知,但是安倍的政治圆滑度,我是见过的。 70入主 汉,初平四年(193)十月下旬,冀州袁熙军出击青州齐国。是役,袁熙军攻破齐国临淄,公孙瓒所置青州刺史田楷中伏,被袁熙军大将徐晃射杀。 袁熙军四万多青州兵涌进临淄,经过一夜混战,城中没有来得及逃走的田楷军要么被俘投降,要么被肃清。到天明时,袁熙军完全控制住了临淄城。 临淄是青州最繁华的城池,是春秋战国时期齐国国都。汉代,临淄虽然比不上长安、洛阳、成都等大城,但有鱼盐之利、商业发达、且是纺织中心的临淄,在这城镇凋零的汉末,算得上繁华殷富。 攻占临淄的第二天午后,姜威、姜锦还有一干仅存的士族乡绅,都来到临淄南门迎接袁家二公子,袁熙。 袁熙骑在战马上,身后跟着许褚,还有郭嘉、祝公道等人。其他将领都被分派去,处置战后整顿事宜。 在袁熙示意下,虎卫,还有戍卫骑兵皆骑马进城。一众骑士铠甲鲜明,兵刃齐备。给那些士族豪强很大的威慑力。 “恭迎袁少将军统领我临淄。”姜威首先出列拱手施礼道。其实这个时代忠义是有的,不过那些大家族大多服于势。 袁熙跟郭嘉等人下了战马,跟一众士族乡绅见礼。 袁熙来到姜威前面,拱手还礼,说道,“诸位皆是青州豪杰,往后还要诸位协助治理好青州,造福一方百姓。” 随后在这些士族乡绅的带领下,袁熙等人向临淄中心的刺史府衙走去。 刚经历大战,临淄街市上冷冷清清,袁熙还看到了来不及清理的血迹。偶尔有敞开的民宅门户,居民百姓惊惧冀州兵军威同时,对他们都是投以冷漠的目光。 “姜先生,可速速带人安抚城中百姓,让其尽快恢复买卖和日常起居。”袁熙知道那些百姓的担忧和顾虑。 太宗皇帝李世民打败王世充,攻克洛阳后,也是如此善后的。 “少将军大恩大义,在下替临淄百姓谢过了,他们只是害怕田楷那些暴虐兵勇,而少将军所部皆为仁义之师,他们只是不知道而已。”姜威笑道。 袁熙“嗯”了一声,继续策马前行。虽然知道他这是奉承话,但袁熙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郭嘉看着惊惧冷漠的百姓,还有一脸媚笑的姜威,他心里存有疑虑,但只是摇摇头。 突然地,队伍前面走来了三个人。几个虎卫警觉,立即加速上前,用长枪拦住来人。 “前面可是袁家袁显奕?”一个苍劲高朗的声音传来。 袁熙望去,看到三个人挡住道路。最前面的是个一身粗麻布文士服,花白长髯,六十上下的老儒生。老儒生后紧跟着两个相貌非凡的青年。 袁熙想不到会有人挡道。一众乡绅脸色变了变,姜威眼珠转了转,谄媚道,“哎呀,少将军,来的是郑康成,郑大师。” 袁熙跟郭嘉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惊讶跟疑惑。这郑康成在大汉可是大名鼎鼎,不仅士人官吏还是乡野村夫,都无不景仰这位大儒。 袁熙心里更是加快了跳动,郑玄、蔡邕两人都是当世大儒,蔡邕陨落后,郑玄在士人中的地位一时无二。而在袁熙看来,郑玄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之蔡邕更加重要。 像蔡邕教出了顾雍这个贤才,但郑玄教出的牛人可不止一个,崔琰、国渊、孙乾等人都是汉末三国响当当的人物。 袁熙郭嘉赶紧下马,让虎卫让开了道路。 “可是郑康成,郑大师?”袁熙施礼道。就像太宗皇帝李世民,对待大儒张玄素和孔颖达一样,尽子侄之礼。 一副高人雅士模样的郑玄,拱手微微行礼,淡淡道,“闻二公子进城,特来相迎。” 袁熙跟郭嘉都惊讶非常,郑玄可是真正的高洁大儒,连皇帝的征召都可以不加理会,这会怎么会在临淄城,又怎么会屈尊来迎接袁熙,这里边肯定有问题。 “学生仰慕郑大师久已,恨不能登门受教。今难得先生到临淄,学生要好生请教。”袁熙恭谨说道,他也一时猜不透郑玄的意思。 郑玄一副不冷不热的神情,淡淡道:“公子何故来青州?可是吊民伐罪?” 袁熙顿时卡住,这怎么说,侵占州郡,还是解救青州?这是个政治问题。 袁熙思维一转,谨慎道:“公孙瓒攻袭冀州等地,多行不义,其为一己之利,私自所置青兖冀等州牧,不臣之心昭然若揭。熙奉家父车骑将军之令,讨伐不臣,尊奖王室,故率军解青州百姓于水火,略尽人臣之职责。” 郑玄轻轻哼了声,语气不善,冷笑道:“救百姓于水火?那抢掠百姓又为何?这就是人臣之职责?这就是王师?” 袁熙语塞,抢掠粮食一事,在兵家看来实在不算什么,但在郑玄这个儒生看来却是暴行。但仔细一想,掠夺的粮秣也不全然是百姓的吧?自己不取田楷不是照样征收。 “嗯……这个,先生所指何事?”袁熙只得跟他含混。我记得历史上高欢也是这么做的吧,高欢手下姓杜的大臣质疑高欢军队军纪败坏,于是进谏高欢当约束士兵。 高欢回答:我带着十来个士兵吓唬你,你都怂成这副德性。我要是真听了你的话,万一下面那些老兵油子造反,我能指望谁?指望你吗? 原文:矢虽注不射,刀虽举不击,槊虽按不刺,尔犹亡魄失胆。诸勋人身犯锋镝,百死一生,虽或贪鄙,所取者大,岂可同之常人也! 所以袁熙如此做派。其实已经很客气了,高欢那样的行为,袁熙自认还是做不出来的,起码明面上是如此,袁熙自认自己还是有点脸皮的,毕竟是四世三公的袁家。 郑玄气极,厉声道:“公子攻下临淄,驱赶了田楷也就罢了,那青州百姓都为公子治下之民,然公子纵兵抢掠临淄城百姓财货,与董卓那豺狼何异!” 啊!袁熙郭嘉都吃了一惊,两人面面相觑,这个纵兵抢掠从何说来。 “真有兵士抢掠之事发生?”袁熙不确定地问道。但心里却隐隐猜到一些。青州兵是黄巾贼寇出身,虽然经过训练,但一身匪气不是一时半会改得了的。 果然,郑玄愤怒地说道:“昨夜跟今早,公子手下兵卒抢掠了西市一众商铺跟民宅。!” 有些事袁熙不好说,郭嘉赶紧出来打圆场,解释道,“先生不知,我家公子一直忙于处理,战后一干军政事务,现今才进的城,根本不知有兵卒抢掠百姓的事。” “袁公子可能不知,但冀州军治军如此吗?恐怕有负袁家声望吧。”郑玄依旧不依不饶。 袁熙心道,老头还真给你说对了。袁绍的军队向来不太强调不许兵卒抢掠扰民。除了训练跟战时严守号令,其余发生的一些抢掠都不算违背军法。 这其实也是有时代背景的,这时除了招募的精壮军士能得到一些财货,其余兵员大都是强行征召而来,那些兵士平时是得不到钱粮分发的,只有征战时抢掠敌方民众获得财物,或是靠军功得到封赏。不然就是战死也得不到半点抚恤。 一些将领为了激励士气,就纵容兵士抢掠,甚至许诺屠城烧杀,以缓解兵卒征战时的压抑情绪。这时期的西凉军就是如此。以至于曹操攻打徐州时也是如此。 袁绍军虽然没有西凉军那么暴虐,但抢夺财货的事并不少见。袁熙领军来,让一众将领适当约束军纪,也很少出现这种事情。但黄巾军归附不久,本性难改。 郭嘉思路急转,说道,“先生可能知道,我家主公新近收降了青州黄巾,剿灭了这个为害州郡的毒瘤,然其归降的黄巾兵卒抢掠恶习一时难改,这怨不得我家公子。” 郑玄知道,袁熙确实为青州的安定做了件好事,但他是非分明,容不得半点丑恶。 跟在郑玄身后,一个不到三十出,方脸上留着短须的文士站出来给郑玄解围,说道,“我家老师也没有别的意思,只盼公子能约束军士,给临淄百姓一个交代。” 袁熙看他气质非凡,拱手问道:“先生何人?” “在下吴郡顾雍,顾元叹。”顾雍原先在洛阳求学于蔡邕,后来董卓之乱后又辗转来到青州继续求学,于是被郑玄授经学,成了记名弟子。 这个人袁熙知道,是历史上孙吴国有名的丞相,后来孙权晚年犯错,群臣怂惕,只有顾雍委婉规劝保全了好多人,是历代公认的社稷之臣。 顾雍后来逐渐得到袁熙信任,成为军中主簿,为袁熙出谋划策,筹划粮草军械,深受袁熙信任。然韬略并不是其所长,所长乃是政略经律。 “原来是元叹先生,诸位且跟我去刺史府中等候,熙必定立即查处主事人。” 郑玄看目的达到,嗯了一声,领着弟子跟袁熙去了刺史府。 临淄,青州刺史府中。 袁熙郭嘉小心奕奕地招呼郑玄,还有他的弟子,这些人可都是一时之望,可不能慢待。 经过顾雍引荐,跟随郑玄的另外一人,一个二十出头的白净青年,是郑玄的弟子国渊。国渊说出了郑玄在临淄的原因。 原来,青州黄巾被剿灭一事在青州兖州徐州一带迅速流传,在徐州避难的郑玄于是带着弟子国渊赶回青州北海,于是遇到了求学的顾雍,于是结伴而行。 国渊原本想跟好友管宁、邴原等人避难辽东,这件事他差人送信给了老师郑玄。郑玄回到青州,自然想去看看国渊这个弟子,国渊得到消息,特意从乐安赶到临淄相迎。 正好,他们遇到了袁熙军攻城。还看到青州兵抢掠市集百姓的事情,于是郑玄带两个弟子要找统兵的主帅袁熙,希望他能收束兵卒。 抢掠一事很快查清楚,张郃亲自带着青州兵骑都尉覃远、黄东,还有犯事的十几个青州兵来到刺史府。 覃远、黄东两人灰着脸,这种事他们以前干起来是家常便饭,突然变成了官军,让他们一时不适应。十几个青州兵也都被绑起压到前堂。 张郃半跪下,羞愧道,“是张郃治军无方,累及公子名声受损,我任凭公子处置。” 覃远、黄东两人害怕,也跪下请罪。 袁熙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他询问似得看向郭嘉。 如果处置不严厉必定给郑玄一个坏印象,而像顾雍、国渊等跟他关系盘根错节的名士都是袁熙想要的,这样想征辟他们就难了。 反之,如果跟郑玄大好关系,那他在士人中的地位会更上一层楼,征辟国渊等人也就容易多了。 另一面,严厉处置青州兵,收束兵士,严肃军纪的目的是达到了。但青州兵才刚刚归附,于袁熙在青州兵中的声望打击很大。并且可能会激起兵变。 江东,曲阿。 “舅舅,这个韩县尊到底是真心归顺,还是权宜之计啊?”孙策看着两人离开,便在随意多了,坐在案桌旁边,有些担忧的问道。 如果不是吴景在这里,他没想过要进驻曲阿,虽然有千余骑兵,并不畏惧曲阿的几千县兵,但是在孙坚的大军回来之前,他不想开战。 “你放心,孟化以前在九江郡是我的部下,可以相信。”吴景知道孙策的担心,便道:“不过他身边的这个莫从还是要防一防,莫从应该是许贡的人。” 他经常历任是九江郡的郡丞,韩登就是他的长史,算是他的老部下的,对于韩登也还是相信的,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在曲阿避祸。 “许贡?吴郡都尉,我知道了。”孙策面色萧杀,点点头。 曲阿县的营寨之中,江东军参与东征前后的过程,孙策一点一滴,丝毫不漏,详详细细的给吴景说了一通,吴景静静的听着,听的是时而皱眉,时而愤怒,时而讶异。 “好一个袁术,没想到四世三公之门庭居然出如此之小人。”吴景顿时冷哼了一声,面带愤色,怒骂道。 “哼!此小人,若非父亲拦着,策非要一枪戳死他!”孙策也冷冷的道,年仅十六岁的他已经跻身于一流武将的初期,相对来说自信更强了。 “就是可惜那传国玉玺了,居然送到了他手上。”吴景双眸之中划过一丝敬仰的光芒,眉头动了动,有些叹息的道。 孙策对于吴景没有丝毫的隐瞒,包括玉玺的隐秘也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在孙坚这头猛虎没有成长之前,孙家比不上吴家在吴地的影响力,后来孙坚要娶了吴家的大小姐,吴家不愿意,认为他为人粗匹,举止鲁莽,后来是吴景一手促成的了这个婚事,吴景早年就认识了孙坚,他一直认为孙坚早晚成就大事。 这些年吴景和孙坚的关系很深,他一直在暗中辅助孙坚,不然孙坚怎么可能仅凭着长沙一郡之地,能练出三万精锐江东将士。 孙坚能有今天之威名,行军打仗依靠的程普,祖茂,黄盖,韩当四个兄弟,在政治财力之上就依靠着两人,小舅子吴景和弟弟孙静。 两人倾尽孙吴两家的财力,才支撑起江东军的架子。 71顾雍 郑玄、顾雍、国渊都紧盯着袁熙,看他怎么处置那些青州兵卒,此事事关袁家声望影响力,和袁熙他自己的政治前途。 “奉孝,我军法令中,抢夺百姓财货,该如何处置?”袁熙大声问道。 “嗯,回主公,我军并无这条法令,如此情况全凭主帅定夺。” 袁熙点点头,再问道:“那我大汉律法中,抢夺财货该定何罪?” 郭嘉想了想,一字一顿道:“轻者囚禁杖责,重者处斩!” 十几个青州兵卒听到这,有的愤慨,有的惊怕。覃远、黄东两人想求情又不敢。 张郃赶紧道:“公子,我治军无方,致使百姓受累,也请一并处罚。” 袁熙来到十几个青州兵卒面前,厉声道,“你等先前迫于生计误入黄巾,如今归附我冀州军,还干那等祸害百姓的勾当,实在罪不容诛。” 一个高大魁梧的青州兵跪着,前行了两步,求饶道,“少将军,家里过得困苦,老父衣不遮体,寒冬将至,某只是想不让他受冻,如果犯法但凭处置就是,只是希望少将军能赐予家里寒衣。” 袁熙微微动容,说道,“你且安心,既然归降了我冀州军,那必定能让你等家眷,也渡过寒冬,只是这祸害同胞的事情决计不能做。” 说罢,袁熙将身上的鱼鳞甲解下,叹息道,“没有安顿好降卒家眷衣食,是我之过,怪不得一众兵士,请出执法官吏,让我代替他们受刑。” “公子乃全军统帅,身体贵重,使不得啊!”张郃赶紧劝道。跟随而来的姜威等乡绅人也赶紧劝住袁熙。 “发令不严,无以向青州百姓交代,我军何以在青州立足。军纪不严,我这个主帅过失最多。”袁熙正色说道。 十几个青州兵卒无不动容,他们还没有遇到过这么体恤兵卒的统帅。 “少将军使不得,我等认罪就是。” 那个魁梧兵卒也声音哽咽,说道,“少将军折杀我等,我等认罪甘愿受罚,要打要死皆可,少将军不可为了我等下贱之人伤着贵体。” 郑玄见目的已达到,让袁熙受刑不是他想看到的,毕竟“刑不上大夫”,他将袁熙归于士族文士那一阶层。 “二公子,一军统帅是不该轻率受刑,只盼公子日后约束军士就是。” 袁熙心里一动,知道收买人心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想起历史上的魏武帝曹操和齐武帝高欢做的那件事。所以袁熙也就有样学样了。 下一刻,袁熙抽出腰间别着的精钢剑,寒光一闪,袁熙一束头发被削了下来,周围众人无不动容,古时候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弃,袁熙的举动,实在是让他们又感动又震撼,更何况是四世三公的袁家二公子呢。 “本该受刑,奈何身居要职,如今效仿古法,割发代罚。书佐且传下令去:今后不得军令,凡私自抢掠、私自杀人*者,立斩不赦!” 姜威等乡绅看能完好收场,于是纷纷赞颂了袁熙一番。覃远、黄东也是感激地看着袁熙。而那些青州兵卒更是有人痛哭流涕,不过袁熙不知道的是,后来袁熙去世时,很多青州兵都失声痛哭,剪发、划脸、割耳等,血流满地。以纪念太宗宣武帝袁熙的恩德。 郭嘉跟袁熙对视一眼,淡淡微笑。 郑玄微微颔首,对袁熙的评价也提高了两分。顾雍和国渊也是默默赞赏,袁熙对这件事的处置。 占领临淄后,袁熙传令正式将青州治所定为临淄。田丰那边也开始迁移那十五万的青州预备兵,还有剩余的就万户“军户”。 张郃、张辽两人也被派去乐安,协助姜家等大家士族劝降乐安郡各地,并且执行驱逐黄巾残部的任务。 清晨,乐安利县,城楼。 几个守夜的黄巾兵卒各自裹紧刚抢来的麻布毯子,他们捧着粗陶碗,吃着掺和有菜蔬熬成的麦粥。 脚步声起,一个黑脸短须,只有一边耳朵的中年,带着一队兵卒来到城楼。 “管帅!”几个黄巾兵卒赶紧起身。 管亥拍拍一个兵卒的肩膀示意他们坐下,“大伙都还吃得饱吧!是我无能累及大伙了。” “管帅哪里话,要不是管帅领咱起事,俺们早就饿死啦,哪还有今日。” 管亥闻言心里惭愧,青州黄巾风光不再。想当年他带兵纵横青兖两州,所有官军望风而逃,那是何等威风。 “管帅,俺们陷在济南的家小咋办啊?”一个黄巾兵卒问道。 管亥又是一阵尴尬,他的家小也被俘,可是当初几十万人都打不下济南,如今这两万多人又怎么打回去,羞愧道,“是管亥无能啊,但大伙且宽心,必会有法子解救家小的。” “报!发现离利县东南二十里,齐国方向开来大批的冀州军。”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上城楼。 一众黄巾大惊,田楷派来围剿的两千骑刚刚溃退逃亡,这冀州军后脚就立即跟上。 远处出现了点点黑影,接着地底下传来一波波的震动,渐渐地三四千的冀州骑兵出现在利县城外。随着“呜呜”的号角声,冀州骑兵开始列队。 看到这一幕,城墙上黄巾军大为惊恐,冀州军已经成为他们挥之不去的噩梦。 接着张郃军两万多的步卒,渐渐开上来,他们对着利县南门扎下营寨。 午后,在冀州骑兵的护翼下,四千多的青州兵列队来到利县城下。就在城墙上黄巾军疑惑时,四千人开始齐声喊降。 “我等是前高密营的兵卒。”“降者过往不究,家里能分田地!”“冀州军管两餐饭饱!” 类似的喊降声不断,而城墙上的黄巾兵卒一惊一乍,本来就挂念家小,又听到以前同伴的喊降,这时他们哪还有心思抵抗。 “冀州崽子诓骗我等!切莫轻信。”管亥提着长刀吼道,他率领亲兵亲自到城墙上督战。 管亥抓过一个带队守城的小将领,怒道,“为何不放箭射杀他们!” “管帅,他们,他们是高密营的弟兄啊!”小头目手足无措道。 “呸!一群叛徒,所有弓箭全部向他们狠狠地射。”管亥声嘶力竭地下令。 黄巾兵卒无奈,只得取来弓搭上箭,向底下青州兵漫射。 “起盾!”青州兵步卒立马竖起盾牌抵挡。冀州骑兵也开始跑动,伺机向城里射去招降书。 管亥看着城下的冀州兵,心头火起,但己方兵力不占优势,又被对方打击得士气全无,强行交战实在没有胜算。 “管帅!形势不好啊,这样下去不等冀州军攻上来,咱就会有很多人降了。”一个秃头的副将担忧道。 管亥握紧刀柄,问道,“徐明,那你说该咋办。” “管帅,冀州兵强,咱实在打不过,即便守住利县,存粮也吃不过冬。咱是不是可以避开冀州军的锋芒?”秃头的徐明小心建议道。 管亥嗯了一声,说道,“跟我想一块去了,北海才是咱发家的地方,那有平原、乐安、济南三地加起来那么大,孔融不过一个文生,那里军备想必也不强,正好退去北海再做计较。” “前番就该去北海了,只是被冀州军逼急了,方才到乐安。这下好了,即便不能攻下城池也能避进山里。” 管亥神情悲愤中带着无奈与凄凉,吩咐道,“传令,今晚弃城开赴北海!” 初平四年(193)十一月,临淄城刺史府。 在田丰调度下,青州常备兵还有安置不下的军户,开始迁移到了齐国临淄附近驻扎。郝昭,郭淮也将一批批冬季的粮食,押运到了青州。 在跟田丰表示,要征辟郑玄两弟子后,袁熙就将郑玄师徒三人,请到了刺史府设宴款待,目的就是向郑玄要几个人才。 田丰也是当世名士,声名虽然不及郑玄,但这样也教郑玄的态度改善了很多。袁熙自己也算是个士人,所以特意将这次宴请当成文士之间的交流切磋。 袁熙将郑玄请上,跟自己一起占据主座。田丰、郭嘉坐左面席位,顾雍、国渊则坐了右面席位。 袁熙、郭嘉对郑玄执弟子礼,向他请教起经学上的问题。郑玄自然是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他并不拘泥于经典,而是博证旁引,罗列自己早年游历各地知道的一些学识。 郑玄的博学让郭嘉、袁熙、田丰都叹服,袁熙竭尽这十几年所学才勉强能应付他的提问,郑玄果然是行家,袁熙自愧不如。 果然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但袁熙的心思并不在向郑玄的求教,而是在他弟子身上,于是说道,“郑大师,熙听闻一事不知真假,据闻早年间先生遇到寇略北海的黄巾贼,然其敬佩先生的高义,不但不以加害,还承诺不侵犯先生故里。不知可有此事?” 郑玄摸了一把长须,多年前的记忆被触及,叹道,“是有这么一回事,黄巾中也有刚烈之人呐,可叹走上为害乡里的谋逆之道。” 袁熙点头道:“熙出兵青州也为了解救一方百姓于水火,这青州黄巾原也是良民,只是初时奸佞阉宦使得政令混乱,才逼得他们造反。故尚也尽量收降之,让其归还田地。” “公子高义、且才略过人,不愧袁家声名,我代青州乡里百姓,谢过公子大恩了。”说罢郑玄对袁熙作了一揖。 袁熙赶紧还礼,他想不到郑玄如此率性。 郭嘉会意,帮衬道:“郑大师可知,公子为了安置那百万的青州百姓花了多少心血?粮食其他不需说,只是这诸多政务都由元皓先生一人主持,实在繁重。公子的意思是想让郑大师帮忙安置那些黄巾家眷。” 郑玄摇头,推脱道,“老夫会帮忙出面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但不会出仕为吏。” 袁熙本就不盼望郑玄能被征辟,他在意的是郑玄两个弟子,于是说道,“熙明白先生的操洁,熙是想请先生两位高足出任从事,帮治理青州,安置这些黄巾。” 田丰适时道:“丰一人之力时有困顿,能得康成先生两位高足相助,相信青州会很快恢复往日的殷实繁华。” 郑玄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他两个弟子。 方脸短须短须的顾雍眉目缩紧,显然是在认真思量。二十出头的国渊却有些意动,隐约中露出喜悦的神色。 “刺史从事一职管治一州民生,雍连县吏也未做过,恐不能胜任。”顾雍推辞道。虽然冀州军跟袁熙的风头很盛,但顾雍性格沉稳,并不着急出仕。 “元叹先生此言差矣,熙未领军之前不过洛阳一学子,奈何世道不稳,社稷危急,不得已用七尺身躯与诸位将士贤才共赴国难,为何?只为还我大汉黎民一个安定,还大汉社稷一个昌盛。”袁熙看着顾雍、国渊两人朗声道。 “还请两位相助与我,共同匡扶那社稷,共同拯救那青州百姓。”说完,袁熙拱手对两人深深一揖。 年轻白净的国渊热血上涌,赶紧起身还礼,说道,“国渊早有造福青州一方的心愿,蒙公子不弃,愿出任从事一职。” “多谢子尼先生,能助我治理青州”袁熙施了一礼,国渊却是有一州之才,后来魏国屯田政策的实施者就是国渊,落实的井井有条,官民便之。 然后袁熙又看向顾雍,他更在意顾雍,毕竟顾雍可是一国之才,真诚问道,“元叹先生以为如何?” 顾雍为难地看向了郑玄,期望他能给些提示跟意见,师者如父,所以他在意郑玄的态度。 郑玄依旧手抚花白长须,笑道,“元叹,二公子虽年轻,但出身名门,胸怀大志,极具才德。你要是有出仕之心,不妨托付之。” 顾雍长长出了一口气,对袁熙拱手道:“雍愿为青州尽绵薄之力。” 袁熙长舒一口气,自己的萧何之才可算归位了。后来在田丰故去后,顾雍做了户部尚书,并授予大司农之职。 江东。 “伯符,大兄何时才能返回?”吴景沉默了一下,问道。 “这一次撤兵没有那简单,这一次我们不仅仅得罪的袁术,还得罪的袁绍,父亲怕袁家两兄弟偷袭拦截,所以行军的速度不快,恐怕也要十几天的时间才能返回江东。”孙策想了想,才道。 “既然是这样,伯符,我们在你父亲归来之前做点事情,由你亲自来出面,梳理一下曲阿县城里面的豪强,这里面反对大兄的人肯定有不少,我们打一批,拉一批。”吴景双眸划过一丝精芒,道。 曲阿县城的豪强家族不少,不过实力并不算强大,但是有一点很重要的,江东世家豪强很容易抱成一团。 他的这个举动就是想要在孙坚大军没有返回之前,试探一下江东士族的反应。 吴景知道孙坚返回江东,以他的武力必然能拿下江东,所以他现在已经开始为孙坚铺路了,江东是一个世家士族林立的地方,八成的土地和人口都在世家豪强的控制之中,孙坚要占据江东,必然要和这些世家士族对碰。 “舅舅,策该如何做?”孙策目光一亮,有些意动了,他现在就想急着向孙坚证明自己,证明他不仅仅能征战沙场,还能管理地方,心性并不比袁熙差。 倒不是因为争权夺利,而是少年心性,不服输的少年心性。 72北海 汉初平四年(193)十一月中旬,北海。 刚满四十的孔融虽然微微发福,但在合身的儒士服,与精心修剪长须的衬托下,颇有学者的儒雅之风。 这天孔融十分高兴,因为他请来了大名士管宁、邴原两人给北海众多学子讲学。 北海城中,孔融府宅前全被车马堵塞。文人士子听闻孔融请来两位名士讲学,都不辞辛苦地赶到孔融府宅。孔融也下令下属跟仆从好生招呼众多学子,他自己则亲自出城迎接管宁、邴原两人。 孔融府上的前堂修葺一新,偌大的厅堂座无虚席,甚至前堂门外都站有人。一众学子士人纷纷低声议论,等待孔融跟管宁、邴原的到来。 一个小吏匆匆走进了前堂,禀报道,“诸位,孔北海与两位先生已到府前,请诸位起身相迎。” 就在众人刚起身,孔融就带着两个中年文士来到前堂。前面一个扎着头巾,一身青色布衣,虽然衣着朴素得与草民无异,但神情举止间自然散发出高洁儒雅的气质,正是管宁。 后面的邴原头戴文士冠,面貌坚毅严肃。他们两人紧跟着孔融来到大堂里。 一众士子文士皆拱手跟三人施礼,孔融三人也还礼答谢。一番礼节客套后孔融来到前堂中间,“诸位久等了,孔融不负众望,将管幼安、邴根矩两位先生请来,诸位有什么疑问尽管向两位先生请教。” 管宁、邴原两人正襟危坐在主席上,回答着学子的提问。两人也不愧饱读之士,应对起来从容不迫。之间仆人送上酒水瓜果,然后学子的请教持续了几乎两个时辰。 “幼安先生,袁熙,袁显奕此时也在青州,其不久前剿灭了黄巾,还击败了田楷,不知先生对袁显奕如何评价?”一个青年文士问道。 管宁、邴原相视均感到难以回答。袁熙声名正盛,且出身名门,虽然年纪尚轻,却是一时的风云人物。 管宁略略思索了会,说道,“袁显奕确是不负少年俊杰之名,文赋经义不甚彰显,所作诗文却开一代风气。” “策定冀州、诛杀董卓、剿灭黄巾、占据青州,袁显奕岂不是当世少有的英雄俊杰?”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学子激动道。 说到袁熙的事迹,在场的士人多有推崇赞赏的,这些是他们想做却做不到的事。管宁、邴原显然也是对他印象良好。 “少年才子,少年英雄,袁显奕是难得的俊杰,平定动/乱,匡扶社稷,正是他所要做的。”邴原难得赞许道。 孔融笑容收敛,他神情有些尴尬,这袁熙是领关东联军盟主、车骑将军袁绍之令,来统辖青州的。那么他这个北海太守是归属袁熙,还是对袁熙的统治不承认,实在一时难以决断,毕竟。。。 因为袁熙不是,汉室朝廷任命的官吏,而孔融却是一心维护正统,他不会屈从于一个军阀的,他是这么想的,但也给自己埋下了祸端。 “报!”一个小吏顾不得场合,急匆匆跑进大堂里,他告了个罪,然后到孔融身边小声汇报。孔融听完后脸色急转直下,变得煞白。 “孔北海,可有大事发生?”管宁问道。 孔融点点头,看看在场的一众学子,“约有两三万的黄巾余孽包围了北海城。” “呀!”在场众人无不惊慌,以前北海就是黄巾贼活动的重灾区,北海各地饱受黄巾抢掠之苦。好不容易孔融领了北海太守,组织起北海的军民抵御黄巾贼。 “黄巾贼从何而来?不是被袁显奕收降了么?” 孔融愁容布满脸上,叹息道,“是漏网的余党,他们本在齐国、乐安一带游寇,然冀州军新近占据了乐安,他们就流窜到了北海。” 邴原略一思索,问道:“孔北海不是治下不是有能征战的兵卒、将领么?派遣抵御就是。” “诸位不知,北海本有兵士一万余,但分守了一些县城后只剩下六千多,而又分遣了一半兵士到都昌屯驻,北海城只有不到三千兵卒。”孔融苦恼道。 “那遣人往都昌搬援兵啊,孔北海还等什么?”一众士人纷纷劝道。 孔融长叹了声气,说道,“黄巾贼先袭击了都昌守军,现在他们已经陷于黄巾贼兵之中了。” 一众人等大都惊惧惶恐,势如累卵,他们不得不害怕,毕竟他们大多为座谈之客。静寂沉默了半响后,一个学子突然大声道:“何不去他处搬救兵,以解北海之围!” 邴原也赞同道:“可差人往他处搬救兵,陶徐州兵力强盛,剿灭过黄巾贼可为援助。再则,袁显奕现在齐国临淄,更可向其求援。” 管宁摇摇头,说道,“徐州太远,等搬来救兵北海危矣,冀州军正在齐国,何不请其来援?”他对袁熙还是抱我好感的。 孔融当然知道利弊,但如果向冀州军求援,则他们可能趁机占据了北海,以袁家跟袁熙的声望,北海各地就很容易归附。自己被一个青年架空,那是孔融所不愿看到的。 “孔北海还有什么疑虑吗?”邴原问道。 孔融想了想,终究觉得以北海安危为要紧,于是问道,“黄巾贼已将北海城合围,如何派遣人去求援?” 众人一时语塞,突破黄巾贼营地,这可是十分危险的事,他们一帮文人,哪能有什么办法,这就是为何曹操十分讨厌士大夫的原因。 孔融一众文武下属也都在场,孔融看向他们,希望能出了主意。 “武安国将军身具神力,武勇非凡,可让他突围求援。”一个士族乡绅道。 三十多岁,身材敦实,一脸横肉的武安国赶紧摆手,澄清道,“非我不愿求援,只是黄巾贼包围了北海,突围的人多了势必吸引黄巾贼的主意,有被围堵的危险。而去的人少也突破不了黄巾贼营地。” 武安国是北海郡有名的力士,虽然对自己实力颇为自负,但要单身冒险突围他是不敢的,何况虎牢关一战后,他被吕布打破胆了,至今仍然对战场有一种恐惧。 “大人,在下举荐一人,可担当求援重任。”孔融下属中一个小吏高声道。 众人皆惊异地看着那人,孔融知道,那人是他的主薄,北海营陵人王修。年初被他征辟为主薄。 “是何人?叔治快快讲来!”孔融惊讶道。 “大人帐下,东莱黄县人,太史慈弓马娴熟,武勇过人,可当重任。” 一干人等大都不知道太史慈何人,他们都看孔融怎么处理。孔融担任北海太守后,听闻太史慈的事迹,认为他是个英才,有意征辟他。但那时太史慈避祸辽东去了,孔融只好代为赡恤他母亲。 年初,太史慈回到青州,听母亲说起孔融一事,于是到了北海在孔融帐下做了个牙门将。东莱太史慈确实有隋唐演义中,历城秦叔宝之风范。 太史慈在军中不久,但武艺高强之名已传闻远近,对此孔融也是有所耳闻。于是让人召来太史慈。 太史慈今年二十七岁,他身材匀称精壮,蓄有短须,一副英伟的模样。 为了报答孔融,赡恤他母亲之恩,太史慈在北海军中任了个牙门将。职位是小了些,在他看来孔融像个儒士更过于太守,并非明主。但受了孔融恩义,只能屈身北海,好寻找机会报答他的大恩。 太史慈被带到孔融府上的前堂。此时众人都好奇地看着他,想知道这个被王修举荐的人,有何过人之处。 太史慈面对这么多目光虽然紧张,但步伐稳健,举止大方,看得孔融、管宁等人暗自肯定了几分。 “在下东莱黄县人太史慈,见过诸位先生。”太史慈深深一揖。 孔融赶紧上前牵住太史慈的手,激动说道,“黄巾贼围城一事,子义想必已经知道,现在大伙商议,派人突围去临淄,向冀州袁熙军求援。” 孔融松开手,继续道:“奈何黄巾贼围城甚急,非武艺高超之人不能突围,方才王叔治举荐了你,不知子义可敢领命?” 太史慈正愁没有机会报恩,朗声道,“区区黄巾怎奈何得了我,诸位大人莫急,今夜某就突围前去临淄。” “且莫说大话,黄巾贼围城几重,其营地岂是那么好突破的。”武安国道,他因为先前不敢突围,这时太史慈领命,使得他大没面子。 太史慈单膝跪下,说道,“愿立军令,不能突围到临淄甘愿受罚。” “好!”在场不少人都喝彩道。在他们看太史慈信心满满,于是对搬来救兵充满希望。 孔融点点头,让太史慈下去准备。 半夜,围城一天的黄巾军大都已经熟睡,他们准备着积蓄力量,好在天明后一举攻破北海城。 城门里发出“戛戛”的刺耳声,城门开了一道缝隙,接着很快关上。 “嘀嗒”的马蹄声响起。太史慈不敢停歇,策马向着北海北西突围而去。 “敌袭啊!有人出城啦!”黄巾兵卒狂喊道。一时间号角声,战鼓声响遍黄巾军营寨。 太史慈想不到自己一骑出城,都会弄出那么大动静来,他握紧缰绳跟长枪,快速穿过黄巾军营地。 其实黄巾军因为被夜袭弄得怕了,他们早就派有暗哨潜伏在北海四个城门周围。稍有动静立马警报大作,营帐中的黄巾兵卒也被惊醒,纷纷抄起兵器。 由于目标小,太史慈直到营寨边缘才被黄巾兵卒拦住。但太史慈何等武勇,战马快速绕过步卒,长枪不住格挡刺来的长矛长戟。 最后太史慈策马加速,紧接着一夹马腹,战马飞驰而起,跃过了营寨的栅栏。 管亥被惊醒后,立即召集了亲兵顺着混乱声方向而去。看到有人突破了他们营寨,管亥猜想是去搬兵的,于是带着黄巾军几十骑出了营寨追杀太史慈。 后面马蹄声越来越近,但太史慈并不害怕,他将长枪挂好在马鞍的挂钩上,然后取出了强弓。 “嗖!”“啊!”,弓弦声刚刚响起,就有一个追来的骑兵应声而倒。 管亥大怒,也取出弓箭,下令道,“大伙分散开,将他围住!” 太史慈侧生回顾,又一支羽箭脱手而出。立即,追在最前的一名骑士整个人倒飞出去,空余战马继续前进。 管亥又急又恼,追赶了半刻钟,己方死了十个骑兵,而连对方身影也没有碰到。 就在刹那,冷芒激射向管亥面门。 管亥大惊,下意识侧身伏在马背上。他身手跟普通兵卒不是一个档次的,太史慈匆匆射的这一箭没有中他。 剩下四十骑利用这些空挡,一度迫近围上了太史慈,不过太史慈是谁,那可是和小霸王孙策大战一百回合的人,岂能怕这些人。 太史慈将强弓匆匆挂好,伸手在腰间的皮囊取出了手戟。他不敢将战马停歇,身子左转,左手一支手戟飞出。 “啊!”一名黄巾骑兵应声而倒。 太史慈身子右转,右手一支铁戟又飞出,取了一个黄巾兵卒的性命。 末了,管亥那些人不敢靠近,而太史慈趁着这个空隙,全速摆脱了追兵。 北海郡现在的太守是孔融,虽然他实力不咋地,手下的大将武安国也在讨伐董卓的战役中,负伤了。但是他也算是一路诸侯,麾下也有精兵一万五千人。 外加上北海郡一向比较富庶,是青州比较富有的郡县了,要不然管亥也不会到此的。孔融身为孔圣人的后代,把儒家的仁政发挥到了极限。在北海轻徭薄赋,教化百姓,可以说深得人心,儒家虽然治国理政不一定行,但是厚化风俗,引人向善,还是做的很好的。 凭此孔融有所依仗,自然不会像其他的郡守一样,弃城投降。再说了你管亥不就是十万大军吗? 老夫经历过讨伐董卓的战役,那可是几十万大军的交锋。相比之下,你这些不够看。况且老夫身为大汉的官员,北海的太守,岂能不战而逃! 你管亥要是敢来,老夫就等着,看看你怎么攻破我北海。当即就拒绝了,管亥的招降。因为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就让管亥的手下,回去告诉他一下,老夫孔融在北海等着你管亥。 管亥的手下灰头灰脸的跑回去之后,深怕渠帅怪罪自己,办事不利。就把孔融的话,添油加醋的串改了一番,让管亥可以转移视线,不怪罪自己的。 果然,效果很明显,管亥听到手下的汇报之后,当时就气的火冒三丈,真是岂有此理!立即点兵五万,杀到了北海东门,耀武扬威的点名让孔融下来受死。 孔融见敌军势大,也知道自己北海没有什么大将了,就打算坚守不出,不理会管亥的挑衅。 那知道手下无名小将,不停调遣,也不知道天高地厚。私自带兵下去挑战,结果自己死于管亥之手不说,还损兵折将,让北海锐气大减,真心可恼! 而管亥凭借这初战告捷,也算尝到了甜头,就让手下把北海给我团团围住,不计伤亡,不分昼夜的给我攻打北海诚,一定要打破城池,血洗北海,让孔融给我去死。 至于死伤,管亥表示我青州黄巾就是人多,这点伤亡不算什么。当即让手下通知后续的黄巾,赶紧过来,又聚集了几万之众。 很显然想拼命呀,见青州黄巾这个样子,当时就把孔融吓个半死。只能祈祷太史慈突围请求袁熙发兵解围,虽知只是权宜之计,驱虎吞狼,但无可奈何罢了。 73太史 江东。 “曲阿的地方豪强有不少,其中为代表的就有三大豪强,许家,陈家,还有顾家,这个顾家是吴县顾家的分系,一定要小心处理。” 吴景自己也曾经做过一届曲阿县令,比普通人更加的明白曲阿的情况。 “顾家?江东士族之中的四个代表性家族之一的顾家!”孙策毕竟在江东长大的,从小就随父亲接触江东士族的情况,向来对这些士族世家很不爽。 而顾家的顾雍现在正在袁熙手下效力,不过这也没什么,世家大族从来不会将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诸葛家,司马家,荀家,哪个家族不是分开下注。 在原来的历史上,孙策平定江东的时候,对这些世家可是曾经大开杀戒,就因为他对这些世家太强势了,才有了后来他被刺杀的事情,不然就算是他自大了,以他的武艺,随随便便两三个刺客怎么可能把他干掉。 “舅舅,我们杀那一家?”孙策双眸闪过一丝寒芒,问道。 “许家。” 吴景冷冷的道:“许家是吴郡都尉许贡的本家,我已经了解了一下,许贡这些天在吴县一直上跳下窜的,教唆盛宪,联系了不少江东士族豪强,想要把大兄的部曲挡于门外,我们就打他。” “行,就杀许家!”孙策嘴角上翘,划过一丝的杀意。 韩登和莫从的归降,吴景在旁协助,曲阿已经被孙策稳稳的握在手中,要想灭一个小小的地方豪族,不难。 孙策进驻曲阿的第三天晚上,当地豪强许家的三百僮客,突然夜袭江东军营,但是孙策早有防范,反而围杀,灭之。 孙策军营遇袭,依旧担任着曲阳县令的韩登勃然大怒,命县尉莫从,率领一千县兵,斩杀许家一百八十一口,曲阿三大豪强之一的许家,被除名。 夜色萧萧,苍茫无光,曲阿县城东侧,原来的许家大宅,如今已经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一片的狼藉。 “子豪,现在你明白了什么是鸡蛋碰不过石头了吧!”大宅之中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许家无一生还者,无数的军士在善后,韩登一袭长袍,站在许家大宅的门口,对着身边的莫从意味深长的道。 许家不过三百来僮客,敢去偷袭江东军上千骑兵?说出来他第一个不相信,但是现在这就是一个事实,除掉了许家,而且还是用他的手,不用说一定是他昔日上司,吴景的手笔。 不过有此魄力,一个地方豪族说灭就灭,这大公子也不简单。 “大公子不过想要震慑我们而已,何必杀其满门,这是不是有些霸道了?” 看着许家满门被杀,莫从神色有些难看,道。 “乱世之中,非杀不以镇世,你以为这是杀给我们看吗?这是杀给所有江东士族,还有吴郡都尉许贡看的,大公子这才是少年雄主之姿。” 韩登冷冷的道:“子豪,如若你还不能转变心态,就速速离开江东,我不想看到有一天你刀斧加身。” 莫从双拳握紧,青筋暴露,面色有些狰狞,凝视着许家大宅里面的血迹,最后叹声,仿佛松了一口气,道:“从多谢县尊大人的指点,明日从便亲自去给大公子坦言,赔罪。” “你能这么想就好。”韩登如今已经死心塌地的跟着孙坚了,他知道莫从无论是管理地方还是带兵,还是有些能力的,他不想看到莫从自寻死路。 汉代采用的是《太初历》,十一月已是农闲季节。村夫乡民利用这段时间修葺房屋、修备农具,准备来年的春耕。民间也大多在这时准备本年末、新年初,的一连串节日礼俗。 身为统领一州的官吏,袁熙不得不亲自到乡野民间视察民情,体恤民生。 临淄受黄巾侵扰没有北海那么大,无主田地也较少。所以安置在这里的“军户”只有四千多户。 北风已至天气转寒,被安置的百姓正在赶着在严冬到来之前修葺好房屋。 田丰依旧领袁熙的治中、别驾两从事,是袁熙的主要助手。郭嘉也还是兵曹从事,掌管军务。国渊在军中领校尉的职衔,给袁熙任命为“典农校尉”,还担任刺史功曹,协助田丰安置民生。顾雍就让袁熙留下做了主薄,算是自己文书助手。袁熙自己也是从主簿做起的,高柔、司马懿等要臣也大多是如此。 袁熙带着许褚、祝公道、顾雍,还有一众虎卫,来到了临淄郊外的村落。 国渊换了一身粗布麻衣,正指挥着青州常备兵帮助修葺房屋。看到袁熙等人到来,国渊行过礼后就继续忙碌于安顿百姓。 袁熙看着那些简陋的房屋,不禁有些心酸。这时普通村民的房屋,是土夯筑而成,上铺茅草。大都一堂两室,一家老小就挤在这昏暗的土屋里面年年岁岁。 袁熙每到一处,兵卒百姓就停下来,或冷漠或敬畏地看着袁熙一干人。袁熙自问做不来亲身去搬土夯墙,但他还是派出随行兵士去协助。 “元叹,还有多少户人家没有安置?过冬的寒衣筹集来了多少,那些青州军家眷分发了多少?”袁熙问道。 顾雍面有苦色,说道,“公子,临淄附近安置了四千户。另外元皓先生、子尼兄,正在安排一万户到乐安。” 袁熙知道,青州辖区最大的是北海、东莱两郡。特别是北海,早年是黄巾活动最频繁的地方,无主荒地很多。 顾雍取出了一本账簿,汇报说道,“冀州许诺调拨的御寒冬衣都押运到了,部分发给了原冀州兵卒,另外两万件冬衣发给了青州兵。百万之众的青州军家眷实在是……” 袁熙惊讶地问道:“他们以前没有冬衣吗,他们是如何过冬的?” 顾雍不知道该怎么向袁熙说,毕竟自家公子五谷不勤,虽然不至于和晋惠帝,那样何不食肉糜一样,但也是不知民间疾苦的,于是说道,“公子不知道么?乡民农家冬里很少出门,往往是一家共一件寒衣。” 袁熙无语,他所接触的百姓,都是城中的居民,他们当然过得比乡民好很多。在流民中他也看到过用草绳遮体的人,但亲身治理这些百姓时,才有那种责任的鞭笞感。 就像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他也正在蜕变着,成长着,从一个公子哥,京城纨绔,逐渐成长为,一个时代的弄潮儿。 马蹄声起,远处奔来一骑斥候。 “报少将军,北海太守孔文举,差人来求援,郭从事请少将军,速速回临淄”斥候下马后禀告道。 袁熙心中一动,知道计策奏效,入主北海在此一举。过了一会,压下来内心的激动,袁熙招呼众人准备回城。 远处跑来了几十骑 太史慈双手握紧,神色焦急地站立在,刺史府前堂门边,他唯恐搬兵迟了,北海就被攻破,那自己的恩情怎么还。 郭嘉来到太史慈旁边,他旁敲侧击到了一些北海的情况,心中有了计较,安抚道,“壮士不必担忧,已经派人请来我家主公与田别驾。” 太史慈拱手道谢:“太史慈代北海军吏百姓,谢过先生了。” 说话间门前战马嘶鸣声起,很快太史慈看到一众人进到大堂前。为首的一个身穿月白袍服的青年。青年不过十七八年纪,身形匀称矫健,样貌俊美儒雅,使人一看颇生好感。 青年身后跟着的四人,有白净的儒生,有魁梧健硕的武士,各自都是仪表非凡。太史慈看得暗暗感叹,冀州军辖下俊杰何其多。 郭嘉给太史慈引荐了袁熙等人。 太史慈赶紧抱拳行礼,送上文书,朗声道,“在下孔北海下属,东莱太史慈,拜见袁公子。” 袁熙接过文书读起来,太史慈接着道:“都昌为黄巾贼淹没,北海只有守军三千余人,实在是势如累卵。请公子速速发兵救援。” 说话间田丰也赶到,袁熙将文书递给他。比起孔融的求援来,袁熙更感兴趣的是太史慈本人,这可是江东十二虎臣之一,忠义无双的太史子义。 太史慈(166年-206年),字子义,东莱黄县(今山东龙口东黄城集)人。东汉末年名将,官至建昌都尉。弓马熟练,箭法精良。曾为救孔融而单骑突围向刘备求援。原为刘繇[yáo]部下,后被孙策收降,自此太史慈为孙氏大将,助其扫荡江东。孙权统事后,因太史慈能制刘磐[pán],便将管理南方的要务委托给他。 建安十一年(206年)太史慈逝世,死前说道:“丈夫生世,当带三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今所志未从,奈何而死乎!”(《吴书》,《三国演义》为“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今所志未遂,奈何死乎!”)言讫而亡,年四十一岁。 不过袁熙所处这个历史时代,太史慈以后跟随袁熙,统帅乌桓骑兵,南征北战,戎马一生,和隋唐中的秦琼,秦叔宝,跟随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 太史慈披了件简单的札甲,二十多的年纪,留着短须,须髯若神,样貌颇为英伟。但此时他神情隐隐的焦虑疲惫。 袁熙并没有,将设计北海的事情告诉田丰,其实袁熙的担心多余了,田丰而虽然耿直,却并非滥仁腐儒,于是说道,“公子,同为汉室臣子,于情于理都该出兵相助啊!” 袁熙点点头,说道,“元皓先生说的是,太史壮士且宽心,熙立即调集兵马,一定会尽快出兵北海,壮士且下去歇息。” 太史慈双手抱拳,感谢道,“如此,感激诸位大人了,子义感激不尽。” 待小吏领太史慈去歇息,田丰赶紧道:“公子,此乃天赐良机呐,可借此救援北海,接纳孔文举,收北海为我辖地。” 郭嘉袁熙相视一笑,田丰不知所以,继续劝说道,“公子切莫错失良机啊。” 袁熙嗯了一声,于是问道,“孔文举不会轻易归附我等,其有贤名是打不得动不得,此番确是良机,只是不知如何办,才能使北海归属我军?” 田丰低头沉思了会,说道,“对孔文举只能以礼相待,切不可用强,以取得北海人心。” “孔文举要是不肯归附那该如何?” 袁熙故作疑问道 “公子不必担心,此次出兵先屯驻都昌,待破了黄巾之后分兵守卫北海各县,再让姜家等士族为公子游说北海各地豪杰,只要士人归附,即便孔文举不归附,也只剩北海一城。”田丰说道,这实际是架空了孔融,看来咱们的田丰也不是不懂变通的嘛。而且华歆不也是被孙策架空了吗。乱世儒家真的挺尴尬的。 “那兵马如何调拨?”袁熙故意询问道。 “黄巾贼人数两万到三万之间,可调集在乐安的张文远部,主公亲率戍卫,再于临淄的驻军中征调一万的青州兵。”郭嘉建言道。 袁熙没有意见,他现在寻思着,该如何在解了北海之围后,招揽那些人才。 北海国治所北海与齐国临近,过了齐国剧县离北海就只有半天的行程。 袁熙军的戍卫两千骑兵作为先锋,已经距离北海只有十余里路。太史慈纵马疾驰在戍卫骑前面引路,他对马匹精良、兵甲齐备, 训练有素的冀州戍卫骑,又是叹服又是钦慕。身为武将都希望统领一支精锐善战之师,在这乱世立不世之功。 同样引起太史慈注意的,还有戍卫骑的将领赵云,虽然赵云气质内敛,但同为高手的太史慈,自然能从他的细微举止中察觉一二。 距离黄巾军营地两里外,太史慈就远远看到前面几骑黄巾兵卒。他知道那是黄巾军斥候,招呼一声后他加快马速追上黄巾斥候。 五骑黄巾斥候发现大队的冀州骑立即策马回营。太史慈算准距离,在百步外就取出了强弓,羽箭搭上脱手就激射出去。 “嗖!”利箭直插斥候没有铠甲防护的后脖子。一骑黄巾斥候应声滚落下马。其余四骑惊惧,散开来弯弓回射。 但在百步距离上的骑射何等困难,他们射出的箭要么软绵绵,要么偏差极大。 “嗖!”再一名斥候应声滚落。 待太史慈再搭箭,后面的赵云也赶上,弓弦一张,羽箭亦是脱手而出。又一名斥候中箭而亡。 太史慈、赵云似乎较起劲来,两人同时搭箭,瞬间锁定了最后一名斥候。 “嗖!”两道寒芒激射,几乎同时命中最后一名黄巾斥候。 太史慈将马圈住,赞道,“赵将军好箭术!” 赵云也停马回礼,谦虚道,“壮士箭术比之云只在伯仲之间,不想青州也有这样的勇士。” “如蒙不弃,叫某表字即可。”太史慈是豪爽之人,遇到同样的英雄豪杰自然不会客套。 “子义兄也请叫我表字。”赵云也爽快道。 两人相视大笑,隐隐有英雄惺惺相惜之感。后来这两人都是袁熙的骑兵大将。 “子龙,北海危急我等休整半个时辰,积蓄马力后可速速前往救援。” 赵云有些犹豫,说道,“只是没有后续接应,这两千骑恐怕不足以解北海之围。” “袁公子,大军,最早也要一日方到,但城中形势危急,恐不能久等呀!再者,黄巾人多但没有子龙这两千骑骁勇,不能战胜也能拖住其攻城进度。”太史慈急道。 赵云明白他的心情,宽慰道,“子义兄宽心,云非胆小怯战之人,我等可突击进黄巾阵中,捣毁其攻城器械,一来能使黄巾停止攻城,二来可打击其士气,如此可好?” “善!某愿为先锋。” 74救援 江东。 长江下游,在丹阳郡秣陵县城附近的,一处隐秘的水寨建长江支脉之上,依靠着一座很小的小岛,江面上停着十几艘木船,此处地方隐秘,周围的河流九拐十八弯,而且水流过急,旁人难以到达。 水寨之中,江面之上的一座木屋,一个小火盆在燃烧,屋内不是很冷,周瑜裹着一件锦袍,长发盘髻,腰佩玉带,安然的坐在一个虎背熊腰的青年面前。 虽然身在贼窝,不过他的神色淡定无比,丝毫不惊不燥,更是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到畏惧之色。 “老周,我身边的几个人你没有怎么吧!”周瑜抬头,琥珀眸子看着青年,随意的伸了伸懒腰,懒声的问道:“那个最漂亮的小娘子是我未来的妻子,你可不要冲动,来个什么压寨夫人啊,不然我会钉死你一辈子。” “周公子,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如果三天之内,你兄长不敢带着钱,孤身前来,我一定会把你扔下长江去喂鱼的。”周泰一听,额头一串黑线划过,面色有些冷然,道。 这一趟货物没有劫到多少,小祖宗倒是劫了一个,在周瑜表明的身份,他明白了,这个家伙不能打也不能杀,毕竟孙坚麾下几万大军,可不好惹。 不过就这样放了周瑜,又太损他九**的名头,他也不太愿意,然后就想出了绑票的注意,不杀他,用他来向孙坚勒索一笔财富总行吧。 所以他打探到孙策屯兵曲阿之后,就让周瑜给孙策送去的一封信。说来也好笑,周瑜竟然被周泰打劫了。 “老周,你不会杀我的!”周瑜笑了笑。 “周公子,你好像很自信啊?”周泰凝视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凶恶,冷声的道:“我虽然不敢招惹孙破虏,但是你就不怕老子一怒之下,没了理智,真杀了你吗?毕竟老子可是贼啊。” “我当然自信,现在不自信的是你。” 周瑜淡淡一笑,抬起头,打量的这个青年,一身简单的布衣,身高八尺,浓眉大眼,皮肤有点黝黑,道:“做贼已经难看的,但是你做贼都没有点贼的自信,还称什么九**,雄霸长江,老周啊,你让我有点失望了。” “哼,一派胡言,我周泰有什么不自信的?”周泰双眸瞪大,看着周瑜,目光一众一股凶气喷薄而出,冷冷的道。 “怕输呗!”周瑜眯着眼睛说道,这个周泰历史上是未来赫赫有名的江东虎臣。 周泰,字幼平,九江下蔡人,因为得罪的官吏,早年逃亡,水性极好,武力过人,后来就一直在长江混饭吃,还联合起了同郡的好友蒋钦,建立了一伙水贼。 这伙水贼在长江之上,专门抢夺官商之物,显赫一时,九江郡和丹阳郡都曾经出兵剿杀,可是每次都不成功,渐渐的这伙水贼被长江两岸的商家官兵称为九** 而周瑜就是看好他们熟悉水战,所以有心替大哥孙策收服这些水贼,而且周泰和蒋钦一看就是虎将,而且对于将来要建立水军的孙策和周瑜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助力,所以就有了现在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戏码。 视线拉回青州。 管亥又是气恼又是焦虑,撤离乐安,寇略北海之初,他们袭击了孔融在都昌的驻军。那一战他们出其不意偷袭得手,结果大获胜。这样北海就成了失去护翼的处/女般,可任其蹂/躏。 袁绍虽然同意袁熙招降黄巾,但对黄巾贼出身的管亥,周仓等人并不看重,甚至有些蔑视。然袁绍素以信义示人,后来便认可了袁熙招降管亥等人。 后来管亥在郑玄的劝说下,不到三十岁的管亥成了袁熙帐下的军司马,好在管亥不负众望。作战勇敢,善恤士卒很得士兵拥戴。 周仓也是黄巾小帅,战败被俘,依着袁熙和其手下将军们的意思,杀他一万次都不为过,但袁熙还是把他救了下来。 一则袁熙手下确实缺少人才,二来却是周仓与管亥却是旧时相识,知道他不是大奸大恶之徒,袁熙也就顺势把这个历史上给关二爷扛刀的汉子招降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北海国储粮最多的地方就应该是北海了,只要攻下北海取得粮秣,不论是继续寇略北海他处,还是遁入大山都可维持生计。 攻城的头一天,黄巾军一度攻上了城墙,但最终还是被赶了下来。凭着得利而来的那股锐气一退,黄巾军就像不举了般疲弱。两天下来攻城毫无进展。 管亥也担心孔融会求援,于是在部属的建议下,他发出了一道治疗不举的良方:城破之日兵卒可私掠烧杀一天。 冷兵器时代,城池久攻不下,士卒疲惫,被压抑到极致之时,不少将领就会许诺屠城,跟烧杀抢掠,以激励士气,释放压力。 不仅野蛮蒙昧的游牧民族采用这种方法激励士气,历史上这个时代的曹操也干过屠城的勾当,后世的金兵、蒙古兵就更不必说了。一直到曾国藩的湘军,都还有屠城的劣迹。 黄巾军兵卒像吃了猛药似得,一夜之间变得发狂起来,前仆后继地涌向了北海城墙。 武安国躲在墙跺后指挥,他也是身上带血,铠甲出现了好几道口子。羽箭檑木已经用完,城墙上早已进行了惨烈的白刃战。 自从虎牢关之战,被吕布击伤后,再也没有之前的勇武了,武将失去勇者之心,那么就会畏缩不前。最近抖音里很火的那个,潘凤战吕布,潘凤就是丧失可武者之心。 云梯架到城墙上,黄巾兵卒一手持盾,一手攀爬。 “刺啊!”一排排的北海兵卒,手持长矛对着云梯向下捅。 血光飞溅,即便没有被刺到的黄巾兵卒,也被捅下云梯。底下哀嚎惨叫声此起彼伏,摔死的,摔残的混淆在一起。 也有身手了得的黄巾兵卒,他们闪过矛尖,一手抓住了矛杆,双方就此展开角力,直到一方摔下城墙。 黄巾军身手稍好的弓箭手,就用收集来的箭支,定点地向城墙上露出身体的守军射箭。 一个黄巾兵卒趁着那个位置守军被射杀,快步登上了城墙。他一手持盾,一手握住环首刀。“嘟”的一声,圆盾挡住了长枪的击刺,黄巾兵卒赶紧移到长枪兵面前。 但他的刀还没有挥出,喊杀声起,冰冷的枪尖狠狠扎进他身体,另外几杆长枪将他洞穿。 一个,两个,后续的黄巾兵卒蜂拥而上,慢慢地扩大占据的范围。 武安国顾不得身上的轻伤,一柄方头长锤抡起,砸向城墙上的黄巾兵卒。 “砰砰!”被长锤砸中者,无不兵刃脱手,身手稍有慢的,骨骼应声爆裂,血液脑浆蹦出。 但使锤力道必须持久,武安国负伤,血从伤口涌渗出,他渐渐不支。而北海守军兵卒也节节后退。 管亥远远地看到,黄巾兵卒登上了城墙,他哪会放过这个时机,立即下令自己的亲兵压上城墙,以扩大战果。 地面传来阵阵沉闷的震动,战马嘶鸣声起,管亥震惊地看着,,背后窜出来的大队冀州骑兵,突然顿感不妙。 太史慈一马当先,铁枪不住挑刺,点出片片寒芒,径直冲向了城墙下。后面戍卫骑分成一个个纵队,跟在太史慈后面。 管亥一看不好,组织起亲兵,就要抵挡住戍卫骑的冲击。 凌乱的踏步声起,黄巾军兵卒紧挨着,排成小方阵。“起!”看到戍卫骑靠近,管亥一声呼吼。 “唰!”一排排长矛挺起,像刺猬一般遥指戍卫骑。 太史慈一拉缰绳,战马绕个小圈,避过正面的长矛手。他加速从两个小方阵中突了进去。战马稍稍停歇,打横向冲击长矛手小方阵。 铁枪大开大合,荡开几杆长矛,看似轻巧地挑了几个长矛手。战马猛冲,其余兵卒被撞翻踏到,纷纷后退躲避。 赵云一杆铁枪也是如此,突击了另一个小方阵。戍卫骑跟着挥出环首刀或长戟,继续冲击。 黄巾兵卒惶恐,纷纷涌向后面城墙躲避。然而前面的步卒退溃,冲击得后面方阵大乱。戍卫骑一直冲击到了城墙下才停止。 戍卫骑纷纷抛出硫磺油脂,将云梯焚烧起来。另一些骑兵则不住跑动突击,防备黄巾军的合围。 城墙上,守军看到冀州援军到来,士气大涨,很快将黄巾兵卒压制住。攻上去的黄巾兵卒是进不得,退不得,抵抗一阵后弃械投降。 看着云梯焚烧得差不多,赵云赶紧让部属整队,然后向外突围。 “子义,器械已经烧了,先行突围,等待公子的大军。”赵云说完亲自在队伍后面压阵。 太史慈会意,紧跟着赵云,两个人,两杆枪向后挥出点点寒芒,阻挡靠近的黄巾兵卒。 可还记得罗成和秦叔宝,共破靠山王杨林的一字长蛇阵时的英勇无敌吗,此时的赵云和太史慈就不逊色他们。 孔融听闻援军到,于是带着一众人等,冒险登上了城楼。看着离去的戍卫骑他不禁皱眉,不解问道,“形势如此之好,为何不乘胜击破黄巾。” 王修摇头,说道,“这部恐怕是冀州军先锋,其中军还未到,到其中军进击黄巾贼时,我等可派兵里应外合,一举击破之。” 孔融面带喜色,高兴道,“如此黄巾指日可破,北海安矣。” 在距北海十里外 袁熙中军就跟戍卫骑汇合。在戍卫骑的护翼下,袁熙中军在黄巾军营地对面,扎下营寨。半天后,张辽的两千骑也从乐安赶到。 黄巾军撤了北海城北门的兵卒,将营寨垒高,围住东南西三面。 袁熙这次出兵北海,对击破黄巾可谓信心满满。以前以少胜多尚且能取胜,现在双方数目持平,而且他手上还有制胜的筹码。 让袁熙、郭嘉感到意外的筹码,就是大儒郑玄。还在临淄的郑玄在,得知袁熙将出兵救援北海后,老爷子就执意要求随军出征。因为当年不相加害郑玄的黄巾首领就是管亥。 入夜,主帐中。 袁熙等人在为歼灭黄巾,做最后的筹谋。 郑玄依旧穿着一件粗麻布青衣,跪坐在袁熙左边。顾雍取出笔墨跟本册子,坐袁熙后面做记录。许褚祝公道也一丝不苟地侍立袁熙左右两边。 下面,郭嘉、徐晃、张辽、赵云,还有黄巾降将覃远分坐两侧,太史慈也被分到席末。 “子龙跟太史子义,击破黄巾攻城器械,挫其锐气,当记一功,望两位再接再厉。”袁熙表彰道。 两人答谢,太史慈抱拳道:“分内之事不敢邀功,只盼公子大军,能尽快击破黄巾。” 郭嘉听了白日的战报,想不到孔融部下也有如此英勇之人,“子义且宽心,决战即日将至,需缜密谋划,务必歼这伙黄巾余孽。” 太史慈也一直有诛灭青州祸害的志向,于是说道,“甚好,不如与孔北海里外夹击,如此黄巾一击可破!” 袁熙会意,宽慰道,“子义是想进城,与孔北海相约一齐攻贼?不必如此,待消弱其士气,让郑大师前去说降即可。不成功再强攻其营寨不迟。” “那某也要回北海城,向孔北海复命才是。”太史慈执意道。 袁熙有些担忧道:“虽然黄巾已经龟缩营地,但恐怕在城门附近布有暗哨。”袁熙怕太史慈有闪失,也怕和这忠义之将失之交臂。 太史慈笑了笑。傲然说道,“某视那黄巾如土鸡瓦狗,出城一战尚且不惧,何惧突围。” “好!好个东莱太史慈,果然是壮士!”袁熙击掌喝彩,“只是观你甲胃多有残破,如何杀敌?仲康,取来一副精甲。” 在火器出现以前,铠甲、战马、兵器,这三样是军士的第二生命。只有好的铠甲兵器,加上战马,才能保命,进而立功。所以军士大都十分珍惜爱护甲胃。 像历史上,吕蒙部下就为保护铠甲,取了百姓的斗笠遮盖,而被斩首。武将也以得到精致的铠甲,跟锋利兵器、战马神驹相提并论。 而太史慈职位不高,所披的是以大片铁片编成的札甲,属于下层军官和兵卒的铠甲。这也是因为北海一地武备不盛。 不一会,许褚捧着一整套的铠甲来到大帐,递给了太史慈。 太史慈一看,是件精致的鱼鳞甲。鱼鳞甲是模仿鱼鳞,以小片铁片编缀成的铠甲。里面有用皮革、丝绢做的内衬。不仅防护能力极佳,穿戴起来也舒适。 “公子好意子义心领,只是过于贵重,不敢收纳。”太史慈虽然十分想要,但他也知道无功不受禄,不会轻易收下人情。 “子义此言差矣,你现今身担重任,送甲胃是让你能完成联络孔北海的大任,须知成败在你一身。”郭嘉知道袁熙想拉拢他,于是帮衬道。 在袁熙、郭嘉,还有赵云的目光下,太史慈收下了铠甲,并正式答谢了一番。 郑玄手抚长髯,笑道,“公子,如能不动刀兵,而让黄巾降了岂不更好?让我去黄巾营中说降管亥,再战不迟。” 袁熙当然想,兵不血刃地收降了黄巾,但依照覃远等人的说法,管亥十分痛恨官军。他敬重郑玄,是因为郑玄推辞了皇帝的征召,但未必会降了冀州官军。 “老师,不可以身犯险啊,如果俘获了管亥,您可以去说降他,但要去黄巾大营,即便管亥不加害,难保其他的黄巾贼没有歹意。”顾雍赶紧劝道。 郑玄当然不会畏惧凶险,执意要只身前去黄巾大营,他们信奉舍生取义。 黄巾降将覃远,突然出列说道:“管亥妻子还有叔父不是给咱带来了吗?要不。公子。” 郑玄闻言神色大变,怒道:“以妇孺要挟,岂是君子所为!哼!” 说罢郑玄起身挥袖,愤愤就要离去。 75劝降 郑玄听覃远说,带来管亥的家眷,立即变色,起身挥袖就要离去。 袁熙暗道,覃远不识趣,在这个时刻,以道德鞭笞自己的高士面前,说这话能不引起他反感吗,就算说也等他走了啊。 袁熙赶紧起身,站到郑玄面前,赔罪道,“郑大师切莫误会,我带来管亥家眷,并非是想以此要挟。” 郑玄停下,想看看袁熙有什么说法, “管亥虽是匪酋,却不枉为一方豪杰。此次带来管亥家眷,是要归还与他,好让他妻儿阐说,我等优待黄巾降卒的做法,劝其归降。”袁熙先前也不想要挟管亥,只不过以此招降罢了,建国后不也是优待俘虏,来攻心的吗。 郭嘉则一副了然的样子,除了管亥家眷,其他黄巾将领家眷也带来一些。这归还家眷比,要挟还能打击黄巾军的士气。 郑玄脸色好转,语气放缓说道,“当真如此,却是老夫错怪公子了。” 郭嘉适时道:“先生切勿着急,平黄巾非一时之功。现先归还黄巾将领家眷,然后遣军与其交战,挫其斗志,再由先生去劝降。” 这是袁熙跟郭嘉商定的策略,先战而后才能和,太宗皇帝李世民和突/厥交战时也是如此,先战而后才能谈和,不然就像南宋一样,丧权辱国,看众人没有异议就传下令去。 袁熙才回到营中,见主帐内灯火通明,袁熙为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感动。回到大帐内,见到自己熟悉的几张脸,袁熙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今天的一切就像是在梦中,又像是现实。转眼间自己已经从一个小小的司隶校尉兼中郎将,变成了大汉的青州刺史。这是权势的的作用,赤裸裸的呈现在这几个年轻人的面前。 看着顾雍等人卖力的,给自己筹备军需粮草,以及张郃等人安排部署营寨,也许他们不一定忠诚自己,但他们都服务于袁家之势力,他们服从的是袁熙手中的权势。 袁熙感觉此刻,自己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生根,等待着发芽。袁熙第一次感受到权势的巨大妙趣,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莫明的情绪当中,久久不能平静。 他开始渴望,拥有更大的权力。掌握更高的权势。原本对权力还算淡然的袁家二公子,袁熙,此刻在慢慢的改变着些什么。 “公子,车骑将军有什么安排?”顾雍有些迫不及待了,这不像他沉稳的性子。 “元叹,往常你可不是这样。你不是常说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出自宋苏洵《心术》:)哈哈···”。 “公子,事谐矣!” 袁熙还有心情拿自己取笑,顾雍知道事情成功了。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袁熙这几个月的规划布局以及走势,早已私下底和郭嘉,顾雍演练了数十遍。 早在进军北海之前,郭嘉,顾雍就为袁熙谋划好了。从袁绍的行事风格里,顾雍知道青州刺史的位子,有很大的可能会落在袁熙头上。 所以袁熙早早的就在,准备今日的这场“大考”,北海之围便是考卷。包括和北海人员的问答,包括今日派兵调遣所有的人选部署。 终究是天不负,有心人。顾雍现在就是这种想法,不管袁熙以后能不能上位,至少到现在为止,顾雍都相信自己这次押对了宝。纵使他修养再好,这次也忍不住激动。 袁熙能成功上位,自己这些人作为他的旧部嫡系,自然可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何止顾雍呢,袁熙自己不也是如此,平复了好久才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内心么。 袁熙和老师张纮最初的制霸齐地的战略,算是初步告成,接下来就是作为袁家羽翼对付曹操了吧。 “嗯.......”袁熙拖着重重的鼻音,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 “恭喜主公”众人一阵欢呼。这是诸人第一次在这种公开场合称呼袁熙为主公,为了避嫌,袁熙营中一直称自己为少将军或者公子,虽然在众人心里袁熙就是自己的主公。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谁会在乎呢。袁熙开始有点享受这种氛围了,众人山呼海拥,往昔的点点滴滴开始浮现出来,这是个触景生情的日子。 189年,自己十四五岁岁,开始组建虎卫和近卫营。虎卫和近卫营的将士或者出身平民,或者俘虏,是自己把他们从不同的地方带到这里,带到自己的麾下。 至今四五年了。残酷的训练,血与火的战场洗礼,相信虎卫和近卫营这个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存在,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能开花结果。成为自己最为依赖的力量。 190年十八路诸侯讨董,自己第一次上战场,这一年,徐晃,赵云,先后加入到虎卫和近卫营中。 191年,自己率军界桥参战后,郭嘉被迫投效自己,这是自己第一个被迫投靠自己的谋士。还记的当时自己兴奋了好久,拉着郭嘉秉烛夜谈,从早至晚,不知疲倦。 原来自己模糊不懂的事情豁然开朗。还记得自己将他比作自己的“张良”。也是这一年,自己领虎卫入长安刺杀董卓救蔡琰和刁秀儿,却不幸被吕布所围,性命垂危,亏得赵云、徐晃、许褚等人死战,自己才从死神手里逃的一命,从而名满天下。 192年,自己为了家族,为了父亲大业,自己的霸业,争取到了和甄家甄宓联姻的机会,自己的夫人不仅貌美艳丽,是冀州闻名的美女,而且性格温婉,知书识礼,自己婚后的生活注定十分美满,幸福。 想到自己未来的夫人甄宓,袁熙嘴角不经意的上扬开来,一股笑意从心里弥散开来。夫人的娘家甄家的财力惊人,自己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却也不得不为她家的财力所折服。 有了夫人及其家族的帮助,虎卫和近卫营的装备换了一茬。比之父亲袁绍的亲军也不遑多让。自己的近卫军装备,更是让其他将军麾下的士卒羡慕的口水直流。 眼看自己在青州前线呆了也快一年了,今天终于所有的辛苦与所有的付出都有了回报。自己也得到了父亲的重视,自己也开始独领一州的生涯了。 江东水寨。 “哼,我周泰会怕输吗?”周泰自嘲的冷笑一声,言语之中傲气显露。 “老周,要不我们来赌一下,如果你输了就给我……牵马吧?”周瑜笑呵呵的道。 “要我给你牵马?好大的口气,赌什么?”周泰眯着眼,看着周瑜的小身板,他有些看不穿这个白净公子,他所见的没有几个人能身在贼窝比这个家伙还要镇定的。 “你最厉害的不就是这一身武艺,那就赌你打不过我兄长。”周瑜对孙策的武艺很有自信。 “如果你输了呢!”周泰一听来了兴趣了,他对自己的武艺也很有信心,也许不是江东猛虎的对手,但是孙策不过是一个少年,年纪还小,再勇武能到强大到哪里去啊。 “我输了,那随你!”周瑜耸耸肩膀,丝毫不担忧道。 “想不说孙策的武艺如何,如果孙策不敢来呢?” 周泰突然问道。 “如果我兄长真的来了呢?”周瑜目光一亮,反而问道。 “哼,来了再说!”周泰一听,双眸划过一丝的希冀光芒。孙坚他没有见过,不过周瑜的胆气他倒是有领教,现在就看看在江东有少年勇武之名的孙大公子的本事。 “老周,你现在心中还七上八下的,是我大哥孙策不值得你投靠吗?”周瑜看着周泰,嘴角微翘,露出一抹乐观的笑容,问道:“还是你想一辈子做贼啊?” “我不想一辈子做贼,但是我信不过你们。”周泰沉默了一下,道。 有钱,没有人喜欢做穷光蛋的,如果能洗白贼身,堂堂正正的做人,也没有几人愿意一辈子做贼,九**说是说的好听,其实也没有几个人真正的放在心上。 但是官贼之间如同鸿沟,出身贼名的,基本上没有个地方敢去用他们,去年长江水道上有一股势力不小的水贼在一个官员的游说之下,同意归顺九江太守周昂,结果被骗到了岸上,三两下就被斩首示众,以正大汉律法。 所以他周泰也不敢随随便便的投诚归降。不过几天相处下来,周瑜的三寸不烂之舌的游说之下,他的确动了归顺江东军的念头。 孙坚以勇武闻名于江东,震慑长江上下游之间,自从率兵讨伐董卓之后,名声正盛,现在他率兵返回江东,很多人都看好他能成就江东霸业。 青州入夜 太史慈披挂好铠甲,收束好强弓羽箭,还有手戟后,就牵着战马除了营寨。 袁熙、赵云一直将他送到营寨门前。 “子义切勿小心,待我等发起信号一齐攻击黄巾,仲康,拿酒来,给子义壮行。”许褚给袁熙一碗酒,随即袁熙郑重递给太史慈。 太史慈接过陶碗一饮而尽,感动道“外面风大,公子且回去,待破了黄巾某再登门拜谢。” 赵云拍了拍他肩膀,劝勉道,“待那时,再与子义切磋弓马武艺,相信很快就会到来的。” 太史慈答应了一声,跃上马背,向北海城奔驰而去,他是忠义之人,所以必须回援。 黄巾军怕袁熙军夜袭,所以加强了营地的防备,最近他们可是被袁熙军,折腾的不轻。 现在管亥处在两难之境地,如果不击败袁熙军,攻破北海就成了泡影。但跟袁熙军交战,就是要面对打败他们的宿敌冀州军,还有他们先前的同伴。 要逃跑也不是容易的事情,现在袁熙军不少骑兵,如果一股脑地跑,一旦被尾随而来,黄巾军必定会被逐步地歼灭。所以摆在管亥面前,是进不得退不得的境地。 因为跟官军,或者说是跟皇甫嵩有深仇,管亥对官军有深深的成见。要投降实在不可能。他现在只能先跟袁熙军相持,然后且战且退。 管亥想着想着,就有传令兵卒进到他营帐,禀报道,“管帅,不好了,外面冀州军送来了您家小!” 管亥震惊非常,他怎么也想不到冀州军会将他家眷遣送来。但管亥真的见到了妻子,还有十岁的儿子,五十多岁的叔父。 一番哭诉后管亥终于问起,他们在冀州军那里的情况。 管亥的叔父虽然只有五十多岁,但漂泊的生活使他显得十分苍老,劝说道,“管亥啊,咱实在打不过冀州军,就不要勉强了。” 管亥不以为意道:“叔父莫说这话,俺跟那些官军之仇不共戴天,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管亥的叔父面有悲色,因为管亥所说,被皇甫嵩他们诱降斩杀的兄弟就是他儿子,“我也恨那些背信弃义的官军,但袁公子的冀州军不同,他们不但安置了一些咱们的家小,分了田地,对降了的兵士也是不加伤害。” 说话间,跑进一个兵卒。 “何事如此慌张!” “管帅,有一骑突过了咱营地,向北门进城中去了。”兵卒答道。 管亥摆手,让兵卒领家小,还有其他将领的家眷下去安置。 太史慈绕过黄巾营地,杀掉十几骑暗哨后,来到北门城下。 “城上快开城门,我乃东莱太史慈,奉孔北海之命,搬兵回来交差!” 城上兵卒又惊又喜,他们自然得到过交代,但不敢开城门。 一会,城上吊下个大箩筐,高兴喊道,“快上箩筐里,我们拉你上来!” 追兵很急,太史慈知道开城门很危险,于是下了战马,坐上箩筐,被众人拉了上去。 第二天 用过早食后袁熙军就整军列阵。 管亥知道正面交锋,不敌袁熙军,于是下令坚守营寨。 这黄巾营寨垒砌起小土墙,上面设有栅栏,可以安排弓箭手射箭。兵卒也可以居高临下地刺杀,最重要的是可以防备地方骑兵的突击,能给敌方造成很大伤害。 虽然营寨没有城池难打,但袁熙军没有带有攻城器械,强攻势必会造成很大损失。这也是袁熙郭嘉设计劝降管亥的原因。 两万的青州兵留一万守营寨,另外一万,徐晃让其列阵于,袁熙的两千戍卫步卒左右,以壮声势。 戍卫骑、还有张辽两千骑对于攻打营寨作用不大,他们分布于大军两翼与阵后。 做进攻主力的还是徐晃旧部,那五千冀州兵中的三千弓步兵。 管亥披上铠甲,亲自登上土墙,以激励士气。 土墙后的黄巾兵卒都面有惧色,因为袁熙军的军阵整齐,声势浩大,所散发出来的威压迫人。 左右两边骑兵缓慢地策马前行,踏出阵阵激荡人心的沉闷震动。 “砰砰!”中军青州兵用兵器柄端砸地,发出整齐的声响。 “威武!威武!”青州兵在将官的指挥下,齐声呼喝。 这一系列行动是,袁熙在训练中特别强调重视的,从声势可以看出一支军队的战力。雄壮整齐的声势也可以激励己方兵卒,打击对方士气。 “咚咚!”战鼓响了两通。青州兵停止了呼喝,骑兵也不再踏马。 一千多弓箭手穿过青州兵阵列,来到阵前。另外两千弩手也跟着弓箭手来到了阵前。 弓箭手测定距离,一手持强弓,一手从箭囊中取出羽箭。臂张弩兵也将手/弩添上箭支,蹶张弩兵则用脚蹬开弩弦。 一切准备完毕,就等主帅下令! 袁熙意气风发地骑在战马上,能指挥那么一个声势浩大,阵容整齐的军阵,那股子豪强涌上心头。袁熙拔出精钢剑,向前虚劈,喊道,“射!” 旌旗挥动,第三通战鼓声响起。 “唰唰”声不断,箭支如雨幕般向黄巾营寨激射而去。 土墙上,管亥等人无不惊骇,于黑压压的箭雨,他们一面矮身,一面竖起盾牌。“噔噔!”箭支射到了盾牌。 但很多兵卒也都还被射中,哀嚎着倒地,然后接踵而来的下一波箭雨了结他们的性命。 三个千人的青州兵队,趁着空隙攻上了土墙。 管亥拨开周围的箭支,怒道,“后面没死的,抄起长矛给老子上!” 在营寨后面的兵卒赶紧持矛压上,他们抄起长矛,向下面架起简易云梯的青州兵捅去。 曾经的同袍,昔日的战友,如今互相残杀起来。青州兵得到命令,并不强攻,探明抵抗程度后,他们退下,下一波箭雨又飞至土墙。 当箭支消耗到部的三分之一时,袁熙在郭嘉示意下,传令停止攻击,收兵回营。这一战,已经给黄巾军士气足够打击。 营帐中 此时,一丝丝的冷汗已经,悄然的在管亥头上滑落,只见这位青州军大汉,已是无有了平日间的豪气,在这么打下去,自己老本就要被吃光了,但若不打袁熙又岂能容他? 管亥抽出刀狠狠将一张案几劈成两半。底下其他黄巾将领看到他如此,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管亥眼中不满血丝,他盯着一众将领,“你们也知道了家小给冀州军放回了,但俺不给你们相见,这时冀州军分化咱的诡计。现将他们一齐安置好,待到安后在给大伙相聚。” 那些黄巾将领虽然是他死党,却也不满管亥如此做,只是心中没有说出来。 等一众将领退下后,传令兵又进到营帐中,禀报道,“管帅!营寨外有个老头说要见你!” “哪来的老头!”管亥没好气道。 “说是管帅旧识,叫郑玄。” “快快领我去!”这会轮到管亥吃惊了,他想不到大儒郑玄会来到这里。 很快管亥来到营门,他看了郑玄一眼就认出了,惊喜道,“先生多年不见,过的可好啊!” 郑玄拱拱手,说道,“这些年来战乱不断,老夫一直避难徐州。” 管亥马上将郑玄迎到帐中,疑惑说道,“先生为何会在此?” 郑玄也不拐弯,直言道,“来劝壮士归降了冀州军!” 管亥脸色大变,腾地站起身来,怒道,“先生也欺我!” 管亥愤怒地站起身,看向郑玄的眼神也不善起来,他竟然要劝说自己投降,岂有此理。 郑玄也站起来,毫无惧意地跟管亥对视,淡淡说道,“你且听老夫说完,再决定要降或要杀老夫不迟。” 管亥拳头握紧,神色悲愤,说道,“先生,俺们虽为低贱草莽之人,却景仰同为青州同乡的先生的品性!想当年你推辞征召,直叱奸党那是何等高义!” 管亥气极,声嘶力竭道:“可,先生可知俺们实在活不下去,方才起事造反,为啥?吃一顿饱饭!可恨当年,皇甫嵩、曹操诱降了俺们兄弟好几万人呐!那‘京观’堆起来有两层楼那么高……” 说到这,管亥泣不成声,说道,“俺……就是当年劝地公将军降的,啊啊啊啊。” 郑玄听到这也肃然,他游历四方,知道下层百姓的困苦,但他也不能指责皇甫嵩等人的做法,因为黄巾军在正统阶层眼里是叛逆,怎么杀也不为过。 郑玄现在能做的,就是让黄巾少些杀孽,让青州尽快恢复安宁,于是说道,“老夫知道当年的情形,但你可知袁公子与皇甫嵩、曹操/他们不同。袁少将军向来都是以讨伐奸佞为己任的少年英雄,他也体恤你等的困苦,先前降了的黄巾,连同家眷不但不以加害,反而好生安置。不仅分发田地,还给修葺屋宅。” 郑玄顿了顿,接着说道,“想必壮士也从家小那里知道,老夫所言非虚。眼下你等根本战不胜冀州军,难道你还想多做杀孽,让众多追随你的人无辜惨死么?” 管亥语塞,郑玄的人品他是信得过的,并且这段时间来的变故对他打击很大,眼看一众兄弟不是战死,就是投降。剩下的人跟他有一顿,没一顿的,他心里也不好受。 管亥起身道:“先生,我等已然造反和袁熙交战数次,双方父子兄弟不知道死了多少,袁熙真的会招降我们?”郑玄眉头紧皱,思量片刻道:“此时若是袁绍亲至屯兵城外,我自当劝壮士南下去投陶谦,可是...若是袁熙嘛,当有一丝周转的余地。” 管亥咬牙道:“先生,我不懂,袁熙数次欺辱我等,霸占我境,你为何如此青睐与他?如今公孙瓒陶谦一南一北遥相呼应,兵马之多天下无匹。便是徐州的刘备实力亦是不在袁熙之下,为何你执意劝我归顺袁熙!” 郑玄沉思片刻,默默然道:“公孙瓒势大兵多,但武略不足,久候当自露弊端,陶谦更是自守之徒,无有发展之余,若非我和壮士有旧情,我自是不愿壮士去投他,以我观之,如今天下久后能成霸业者,必是袁家父子无疑,壮士,我与你乃是旧交,岂能害你,壮士当听我言,去—投—袁—熙!” 76诛心 管亥未曾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郑玄,今日竟如此多语,随即愣了愣神,半晌之后,只见管亥轻轻哼一声道:“只怕我等一厢情愿,袁熙未必肯再受降我等吧。”听的此语,郑玄亦是怅然一叹,随后便闭其双目,不在言语..... 半响,管亥抬起头,神色间又仿佛轻松,又仿佛苍凉,叹息道,“请先生回去告诉袁少将军,管亥原意归降。” 倒不是郑玄多么厉害,德行多么感化人,而是黄巾被曹操和袁熙打服了,然后借着郑玄劝降,顺势体面的降了,如果战争光凭德行的话,鲁国就不会被齐国吞并了,宋襄公之仁可不能学,蛇去齿而后柔,狗栓绳而后顺,其势然也。 这天下,袁熙来了。帐中的几个人都是自己的心腹,是自己最初的班底了。虽然将来会有更多的人加入,但帐中的人都明白自己这些人作为元老,地位当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将今天的事情简要的向诸人做了说明,主臣几人乘兴,又商量了接下来的政略军务。天边出现一抹鱼肚白,夜尽天明矣。 天色已然渐渐发亮,袁军正在迅速的清理战场上的尸体,看着来来回回收拾残局的袁军步卒,袁熙心中竟似颇为沉重,“这就是战争啊。”袁熙暗自苦笑道,“如果不是我知道历史的片段,这些躺着的人中,恐怕也会有我的一席之地吧。” 黄巾营寨外。 袁熙率军列阵,等待着管亥的投降。在众人的陪同下,袁熙走上校场中间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腊月的青州寒意依然。 袁熙的脑子里反复放映着,昨晚郭嘉和顾雍说的那几句话。受降青州黄巾后,选拔精壮,家有父母妻儿者不要,家中独子者不要,年十八以下四十以上者不要,体弱多病者不要。 这是自己几个人商议之后,确定的遴选原则,经过这样挑选的士兵都正直壮年,新军才能够迅速的形成战斗力。为早日在青州打开局面奠定强大的军力基础。 青州大营的士兵,很早就接到了军令,五更时分就纷纷集结在了校场之上,等待着受降黄巾,毕竟受降如受敌,必须和光武皇帝一样,杀人诛心,打服后才可以使用。 不一会黄巾寨门打开,徒步走出十几人。十几人黄巾将领缓缓走到袁熙军军阵前。 管亥神情复杂,他终于看清了地方的统帅----袁熙,吃惊于对方年轻同时,他不得不单脚跪下,朗声道,“管亥率部归顺袁少将军。” 也就太宗皇帝李世民能和袁熙此时一比了,同样的十四五岁陪父勤王,十七八纵横天下了,即便光武帝刘秀也是。。略微。。 “呼啦一声”,管亥身后十几人一齐单脚跪下。管亥向袁熙乞降,说:“我率领百万部众投降公子,公子怎样对待呢?” 袁熙的答复很倨傲,只有一句话:“饶你等不死罢了!” 此时管亥等人已经山穷水尽、无路可去,哪里有和自己谈判的资格,管亥等三十余人袒露出臂膀投降,青州黄巾将士的兵器被统一放在大营西,堆积如山。 袁熙也在战马上看着管亥,见到黑脸短须,满脸横肉,只有一边耳朵的中年时,也不禁感叹,这算是个人物,毕竟历史上也扛过关二爷几刀。 完成受降仪式后,袁熙命令淄重营赐给青州黄巾食物,让黄巾将士吃饱喝足。 然后,袁熙又在黄巾大寨边陈列大军,命管亥等黄巾将士排队观看,并对黄巾主要将领管亥等人说:“投降后悔吗?如若后悔,本公子今遣尔等归营,勒兵鸣鼓相攻,决其胜负,不欲强相服也。” 管亥听出袁熙的言外之意,闻言赶紧叩头说:“俺们青州军走出寨门时就已经商议好了,要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公子。可以和他们同享受成果,难以和他们同谋开端,所以没有告诉众人。今天能够投降,就像离开虎口,回到慈母的怀抱,确实欢乐欣喜,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其实最后一句话是郑玄教他的,他一个粗人可不会这些。 “壮士快快起来,难得你大义,且封为骑都尉,望日后多为乡里立功。其余人等各有封赏。”袁熙虚扶道,他可不会和刘备一样,什么人都要感人肺腑一次。 管亥抬头看向袁熙,说道,“少将军,俺不想再领兵了,请给俺回乡去了吧。” 袁熙下了战马,在许褚护卫下,来到管亥面前,低头说道,“壮士哪里话,你不给我领军安保青州,岂不可惜了?” 管亥还想说什么,袁熙摆手阻止道:“你等黄巾归降,但现今局势动荡不定,青州一地未必安稳,还需你等助我安保青州乡里百姓。壮士切莫推辞。” 管亥想不到袁熙还会对他颇有礼遇,双手抱拳,称谢道,“如此,愿为少将军帐下一小卒。” 袁熙淡笑,看向了不远处的北海城。 袁熙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所做的这些事看起来似乎确实有点傲慢无礼,但细细想来,袁熙在已经投降的青州黄巾军将士面前耀武扬威,秀肌肉,其实并非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而是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北海之战青州黄巾军之所以战败,最后不得不投降袁熙,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黄巾军当时缺少粮食,将士饥饿,精疲力竭。所以,黄巾军虽然投降了袁熙,但军中难免还是有人不服气,未能心悦诚服。 如果青州军将士,不能心悦诚服地投降,有不服气的情绪,这对袁熙而言简直就是怀里揣着一颗不定时炸弹,不知道青州黄巾军这种情绪什么时候就爆发出来,给袁熙集团造成损害。不然就像曹操/死后,青州黄巾立马暴动,曹丕压根压不住。 所以,袁熙必须想法子消除,黄巾军这种不服气的情绪,从心理上摧毁黄巾军的抵抗意志,令黄巾军彻底降服。 总之,袁熙在已经投降的黄巾军将士面前秀肌肉,并非只是为了耀武扬威,显示自己的傲慢,而是为了从心理上,彻底摧毁黄巾军的抵抗意志。 自古征服人心,或坑蒙拐骗,或威逼利诱,如袁熙这般依靠“傲慢无礼”而征服人心的,确实少见。而这,也正是袁熙之所以能成为,晋朝开国皇帝的厉害和独到之处。 收缴了黄巾军武装后,袁熙让管亥等人协助,将近两万的黄巾兵卒分成部曲,好安排管理。 在郭嘉统筹下,徐晃所率领的两万青州兵,迅速分出了一万人,趁机屯驻于都昌、高密、朱虚等县。 江东。 “周大哥,来消息!” 这时候,外面一个蓝衣青年快步的走进来,目光有些激动,看着周泰,道:“昨天我们把信给驻兵在曲阿的孙策送了过去,孙策看来很紧张这个结拜兄弟,二话不说就出发了,今天响午应该就能到我们水寨。” “他带了多少兵马来啊?”周泰站起来,眉头一挑,问道。 “没有带任何兵马,一个人独生前来的!” “一个人?”周泰看着蓝衣青年,双眸一瞪,谨慎的问道:“公奕,你的探子看清楚了吗?” 这个蓝衣青年便是蒋钦,字公奕。在历史上,他和周泰同为东吴十二虎臣,东吴十二虎臣说的不仅仅是武艺,还有带兵的本事。 蒋钦武艺上也许比周泰差上一线,但是熟读兵书,论行兵打仗还在周泰之上。 这几年他和周泰联合,才能在长江上称雄,统领数百水贼,曾经几千兵马来围剿他们都大败而回,两人皆然出身于九江,所以以九**闻名于长江两地。 “看清楚了,就一个人!” 蓝衣青年肯定的点点头:“他刚刚返回江东,手下都是骑兵,没有船,他去了江乘县的渡头,是我手下的人的开船带着他先去了长江,而且还在长江之上绕了几个圈,后面绝对没有人跟着,一人一枪,胆气非凡。” 周瑜一听,心中有一丝的感动。孙策愿意独身入贼窝,前来来救他,是负很大的风险的。 “好!好!好一个孙策,虎父无犬子,有乃父之霸气,既然敢独身而来,我倒想会一会他。”周泰神情上闪过一丝的神采,赫赫战意浮现。 像周泰和蒋钦这种做惯的水贼,在长江之上自由自在的野性之辈,如果没有点绝世武力震慑,是无法收复的。 出身绿林的人,皆然崇尚武力,没有武力的震慑,周瑜就算说破天也未必能让他们归降。 孙策既然来了,周瑜心中便有收复两人的计划了。 孙策依靠自身武力,就可以收服高武力武将,而袁熙只能借助许褚等人,来进行压服并配合谋略权术,而孙策的方式更加纯粹一些。 青州。 北海南面城门大开。孔融带着一众下属来到城门迎接袁熙进城。 袁熙留下徐晃、张郃主持营中军务,带上郭嘉、顾雍,许褚,还有赵云等人进城。随行的还有大儒郑玄。 孔融等人看着,俊美雅致又不失英气的袁熙,皆感叹其一表人才。而许褚和一众虎卫,更是让孔融等人,体会到袁熙军的实力。 袁熙少不得与孔融等人见礼,又引荐了郑玄,然后在孔融邀请下来到太守府。 孔融袁熙两人做主席,双方文武依左右坐下,郑玄推辞了孔融邀请做了左下首。 双方首先互相引见,在众人寒暄中,仆从端上酒食。 袁熙看着颇有儒雅之风的孔融,心道还真不好将他怎么样,只能逐步架空了,于是说道,“孔北海,听闻管幼安、邴根矩两位先生也在北海,何不请出一聚?” 孔融有些为难,苦笑道,“两位先生皆是高人雅士,一般酒宴不一定叫得动。” 郭嘉看着郑玄笑了笑:“不妨,只要说郑大师在,他们必定欣然前来。” 孔融一拍脑袋,说道,“我怎么忘了郑大师了,他们也钦慕郑先生,必定会来讨教。” 袁熙其实也是提一提,对于管宁、邴原两人,都是那种脾气很臭的所谓高士,虽然德行好,在经义上的才学高,但都是严谨礼法的儒生。管宁一生都不就征辟,邴原如果能征辟,不失为个不错的文官。 相对于管宁、邴原,袁熙更在意的是席间的太史慈、王修两人,两人才是袁熙想要的才干之士。只是现在孔融手下,要招揽还需一番苦力。 袁熙眉头皱了皱,给郭嘉看到,后者会意,给袁熙一个安心的眼神。 郭嘉道:“孔北海,黄巾已降,但我军还有数目不小的黄巾家眷没有安置,这些家眷你也是青州各地良民,现想请孔北海允许将其北海籍的人,归还北海。” 孔融一时不能决定,看向一众下属。 一会,一身文士服的主薄王修说道:“大人,可将其安置各县,充实我北海人丁。” 孔融点头,说道,“有劳二公子将其带来北海安置。” 袁熙略一思索,青州兵军户都是军事化管理,牢牢被自己控制,知道郭嘉此举是为了架空北海各县,于是说道,“孔北海,但安置那些百姓,还需要本地一名文吏协助,我观这位王叔治先生是位干才,由其协助主持可好?” 孔融不知道袁熙心思,自然没有意见。 郭嘉微笑道:“还有一事,我军择日即将退还临淄,但徐州陶谦素来与公孙瓒勾结,从南面威胁我军,故我家主公想请孔北海允许我军屯驻朱虚、安丘两地。” 驻军是大事,郭嘉说完满席皆肃静,众人都看孔融的反应。 孔融十分难做,冀州军刚刚帮了他,如果拒绝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袁熙也看向孔融,给他压力。这孔融答应还罢了,不答应也是要屯军北海的。 势比人强,人家冀州军兵力正盛,孔融想不答应那今后纠纷必然不断。 “好,好吧,公子且驻军,待联络上朝廷后,我表彰公子为青州刺史一职。” 袁熙知道孔融此举就是妥协了,心中高兴,称谢道,“如此多谢孔北海了。还有一事,此次还有黄巾流窜到了东莱,尚想请孔北海帐下东莱人太史慈相助,领兵去东莱协助剿灭。” 这个纯属袁熙瞎纠,只是为了调出太史慈。 孔融不知实情,答应了派出太史慈协助前往东莱。 再过一会,管宁、邴原两人来到,众人少不得又一番见礼。 袁熙跟管宁两人,都互相好奇的大量对方,接下来宴席间,少不得流行的投壶、射覆等游戏。 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筵席才结束。袁熙推辞了孔融挽留下住太守府的邀请,出了北海城。 袁熙、郭嘉并着纵马回营地。 郭嘉回首望了北海城一眼,“此番出征收获甚丰呐,公子是想招揽王修、太史慈两人?” “两人如何?”袁熙不答反问道。 “嗯,相处不久不能辨识,然王修观其人可为勤勉的文吏,太史慈颇有武勇。”郭嘉道。他善于观察一个人性格行为,但对于举荐并不擅长。 袁熙算了算,能想到的青州俊才,就这几个人了。 “管幼安、邴根矩两位大贤,公子似乎没有兴趣?” 袁熙笑了笑,不在意说道,“如今群雄并起,豪强攻伐,我要的乃是外出能征战,在内能安民的贤才。管宁、邴原名气大学识广,其那些经义书文却未必能为我所用。” 袁熙一挥马鞭,继续说道,“乱世当习兵家法家之学,行王霸之道,此辈当束之高阁,待天下大定之时,如商山四皓以为太子师友。” 袁熙不知道此时一思,后来成真了,管宁成了太子太傅,并助宣武帝徳化天下,就如同太宗皇帝李世民的褚遂良一般。 郭嘉也笑了笑,说道,“想架空孔北海,控制北海国,还得靠姜家那些人为公子游说。如此东莱一地只需派一旅兵、一个人去游说就可归属我等。” “奉孝是想让郑大师,为我等游说东莱各地县吏?”袁熙突然想到。 郭嘉将裘衣裹紧,说道,“郑大师盼望青州安宁久已,公子只需晓之以情,其必定肯为公子游说。” 北风吹袭,袁熙也感到了阵阵寒意,这个严冬恐怕不好过。 江东。 一泛小舟,顺江而下,孙策挺拔的身躯站在甲板之上,少年英姿,头髻玉冠,一袭黑衣,身后背负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手握一杆长枪,煞有气势。 他身后站着五六个九**兵在掌船,隔得老远,丝毫不敢接近。 小舟先是在长江绕了几圈,然后顺着长江而下,走了半天,七拐八弯的,终于看到了一个水寨,水寨依靠着一个小岛建立,地形陡峭,水流急促,易守难攻。 当孙策的小舟到达的时候,寨门已经大开,但是上面密密麻麻站着一百多水贼,排成队形,手握长枪或者是弓箭,两旁十数船只排列,左右也各自站满上百凶悍的水贼,枪头寒芒相对,弓箭满弦,气势凛然,弥漫着一股萧杀之气,震慑人心。 这时候,在水寨的最高的那座小木屋之上,周泰,蒋钦还有周瑜三人站在一个窗口面前,凝视着寨门之外,江面上的孙策。 “周公子,你说这回孙策他还敢一个人走进来吗?”周泰很满意自己的摆下这么一个水军阵型,眉头一挑,看着周瑜,炫耀的道。 “白痴!就你这点阵势连我都吓不倒,还想吓唬我兄长。” 周瑜看着周泰蒋钦两人,顿时翻了翻白眼,摇摇头无语的道:“老周啊!水贼做到你这样有点太悲哀了,要是我,起码摆上几千人,左右而列,第一排竖枪,第二排拉箭,然后再摆上几十副重弩,让他插翅难逃,这才能吓唬人。” “周公子就是周公子,吓唬人都比我们这些做水贼的阵势!”周泰一听,笑容顿时僵硬在的脸上,最后只能有些灰溜溜的道。 江东兵数万精兵,还真能摆出这个阵势。 蒋钦额头上也一阵阵的黑线浮现,脸色有些羞愧的涨红,心中暗道:要是有这个大阵势,我们还用做水贼,直接上岸,割据一方了。 “孙公子,请!”一个水寨头领,站出来,看着小舟上的孙策,大声的喝道。 “孙公子,请!” 数百精悍的水贼同时齐声呐喊,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杀气,震慑方圆数里之外。 孙策看到这阵型,没有畏惧,只是心中冷哼的一声,作为鄙视,神情丝毫不变,眸光沉稳冷然。 在汜水关,数万人的对持交锋他,都能坦然而对,策马独战,来去自如,这点气势比起战场上那种压抑人心的气势,简直是萤火与皓月之别,连他的兴趣都没有跳起来。 “我兄弟呢?”孙策大步流星的从小舟走上木板站台,顺着水桥长廊,面对数百群雄,无惧无畏,直接走进的水寨之中,冷声问道。 “周公子在校场,这边请!”孙策身上散发的杀气让周围的几个水贼有些骇然,直接领着他走上的小岛的一个校场之上。 校场在小岛中央,很大,能容纳四五百人同时操练,两旁摆着一排排的兵器的,大部分都是木枪,大刀,有些寒酸。 孙策大步的走入校场,终于看到周瑜,只见他穿着一身锦袍,没穿没烂,风采依旧,倒是把他这个做大哥的气的有点想一枪在他的小身板之上戳出一个咕隆。 自己担心的好多天,没日没夜的赶过来救他,这小王八蛋倒好,坐在两个青年身边,胡吃胡喝,吃的是兴高采烈,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被劫持的样子。 “周当家,这是你要的一百金,分量丝毫不少,立刻放人!”孙策深呼吸了一口气,虎目一扫,凝视着中间的那个体魄魁梧,煞是凶悍的布衣青年,把身后的包袱扔了下来。 一块块金饼子散落而下,闪烁出璀璨夺目的光芒,校场周围的上百水贼一惊,顿时围了上来,一个个双眸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看什么看,没见过金子啊,都回去!”蒋钦站出来,双眸一横,一股凶芒划过,对着这群围上来的水贼冷声喝到,他平日担任操练兵马的职位,甚至严谨,所以威严很重,一众水贼立刻缩头回去,站列好。 蒋钦这才看了看,地上的一块块金饼子,嘴角划过一丝笑意,道:“孙大公子,金饼子我们不是不想要,不过我们要是放了人,以后你江东军来打我们,我们可吃不消啊,这如何是好?” “你们九**的名字我也听过,官有官路,贼有贼道,这一次算是我孙家栽了,人没看好,让你们劫了,我们认,只要人没有事,这事情就算过了,至此之后,只要你们不招惹我孙家,我孙策保证不会找你麻烦。”孙策目光坦然,沉声的道:“我孙策一言九鼎!”</div> 77收复 “哈哈哈……好,爽快!”周泰站了起来,身形魁梧壮硕,看也没有看地上的黄金,道:“不愧为江东猛虎的大公子,有气魄,够胆气,老周我甚是佩服,不过现在我不要钱了。” “那你想要什么?”孙策心一突,目光之中顿时一丝寒芒划过,冷声的问道。 “什么也不想要,周公子说,我不是你对手,我不服气,所以我要和你打一场,如果你能打赢我,分毫不取,你就能把人带走。”周泰看到孙策周瑜兄弟的气魄,一个有勇,一个有谋,他已经动心归顺了,觉得要堵上一把,但是还有些担心,索性就打上一场,以武之名赌上命运。 “老周,那我们的赌约算数吗?”周瑜这时候终于把手中的大鸡腿放下了,转过头,一双琥珀眸子死死的看着周泰。 “随你!”周泰眯起眼,意味深长的道。 “好,大兄,给我打趴他,这混蛋囚禁的我差不多十天,我心中太不爽了!”周瑜立刻叫嚣的道,然后给了孙策一个隐晦的眼神。 孙策一看,顿时明白周瑜打的是什么主意了,目光开始凝视着面前布衣青年,仔细的打量的一下,武者敏锐的触觉,他能感觉到这布衣青年武艺不低。 这是一员猛将,若能收复,必然能助江东军之威,瞬间他在心中便有了决定。 “既然如此,某家吴郡孙策,字伯符,就来领教领教周大当家武艺了,请!”孙策的步伐轻轻的后退几步,退到校场中间,手中长枪扬起,划起一个枪花,直指周泰,恭声的道。 “兄弟们,取我刀来!”周泰一喝,三个水贼把一柄丈二长刀抬了上来,他手一抄,把沉重的长刀犹如鸿毛般握在手中,猛然一跳,跳入了校场之中,长刀所指,道:“记住了,某家乃是九江周泰,周幼平。” 校场之中,两人的气势节节攀升,压抑的所有人急忙后退,不敢靠近百米之内。 “周幼平,先吃我一枪!”孙策率先出的手,声影一闪,犹如一道光芒划过,银色的长枪划过,自下而上,逆举其身,犹如霸王举鼎。 “破!”周泰跃身而上,没有丝毫的花销,直接一刀砍下,以力压人,干净利落。 铛! 一声尖锐的金戈相交的声波带着两人的强劲内气,荡然而开,两人皆然双眸瞪大,神情有些骇然失色,各自倒退半步,盯着对方,有些惊异对方的实力。 “这个周幼平的武艺绝对是练气大成之境,真是没有想到小小水贼居然有此高手。”孙策神色开始慎重起来。 “好一个孙伯符,不过弱冠之年,武艺已经如此,果真有霸王之勇。”周泰心中更加的惊骇,紧紧的握着手中直到,丝毫不敢小觑这个少年。 第一个回合,平手。 “再来!”孙策的战意开始爆发,双眸之中一道道精芒划过,全身真气爆发,再一次攻了上来,数枪连环出击,犹如霸王之甩。 “斩!斩!斩!”周泰越大越是心惊,面对孙策如同狂风暴雨的攻击,使出了自己在大浪涛之中练武的时候创造的刀法,一刀比一刀中,丝毫不敢保留丝毫。 两人交战,持续不断,劲气四溢,这个练兵校场在两人的交锋之中,被两人的巨力开始不断的破坏,一凸一凹,风沙四起。 “江东有传闻,猛虎之子,有昔日霸王之姿,我一直以为只是吹牛而已,现在看到,丝毫不假!”蒋钦神色开始凝重起来,对着周瑜,叹声的道:“现在还能战一个平手,若是再有三五栽之数,幼平恐怕不是大公子的对手了。” “公奕大哥,他输了不好吗?他就是一头倔牛,不打还不服,但是你蒋钦比他明白多了,水贼不能做一辈子的!”周瑜若有所指的的道:“你们虽然为贼,但是心气骄傲,这个台阶我给了,要是你们把握不住,我可就不客气了。” 蒋钦目光栩栩,凝视着孙权,他没有见过这么妖孽的年少俊杰,心中的那点小心思都让他看的明明白白的。 整整激战一个时辰,整个大校场都让两人的交锋打成了一片废墟,打了这么长时间,周泰孙策两人都开始都有些气血不继,无论是力气还是速度都在减弱。 周泰突然双眸一瞪,无视孙策的剑尖,跃身而上,侧身划过,大刀在手,寒光闪烁,爆发出最璀璨的一刀,刀刃直接压制住了孙策的长枪。 “周泰,你高兴的太早了,看枪。”孙策目光一转,放开枪身,一只手握着住枪杆尽头,身上一股巨力爆发,硬生生铁枪弯成一个半月形状。 “霸王十三枪,弯字枪!”一声冷喝,孙策脱手而放,枪杆刷的一声,携带着无上巨力,猛然绷直。 嘭! 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枪身,旋转而回,直击周泰的前胸,让他猝然不及,一口鲜血直接喷出,整个人飞出数尺之外。 “大当家!” “大当家,你怎么了?” “该死,居然敢伤我们大当家,杀了他!” 九**向来团结,一众水贼一看首领周泰受伤,勃然大怒,猛然的围了上来,他们基本上都是得罪大户,或者官府的穷人,这些年跟着周泰出生入死,感情很深。 看着一众凶悍的水贼围上来,孙策猛然一惊,脚头一动,霸王枪回到他的手中,谨慎的防备起来,若是平时,他自然无惧百来个水贼,不过现在他虽然险胜周泰一招,但是激战一个多时辰,现在也是强弩之末,一身实力只剩下两三成而已。 “干什么啊?都给老子退开!”蒋钦一看,猛然的站了出来,跃身站在孙策的面前,冷哼的一声。 “二当家,他伤了大当家,我们要报仇。”一个水贼冷声的道。 “对,我们要报仇!”一众水贼神色激动起来。 “报个屁仇啊,他们公平决斗,胜负无怨,我们就九**是响当当的的汉子,不是输不起的爷们!还不快点去看看大当家怎么样了!”蒋钦冷冷的道。 “我没事!”周泰这时候已经在几个水贼的扶持下站了起来,面色有些苍白,让孙策的这么一枪杆子打的全身气血翻滚。 他的虎目看着一众水贼,一扫而过,冷声的道:“都围着干嘛,丢我的脸啊,还不给我让开,是不是造反啊!” “我等不敢!”一众水贼一看周泰没事,顿时讪讪的退了下去。 “老周,现在知道什么是一山比一山高了吧!”周瑜这时候才悠悠然的走到孙策身边,看着周泰,没有的平时的嬉皮笑脸,煞是严肃,沉声的问道:“现在打也算是打完了,你输了,是说话算话,还是想要反悔?” “我周泰自然是说话就算话,虽然我只是一个水贼,但是也知道什么叫做人无信而不立!” 周泰这时候已经恢复过来了,虎着脸,深呼吸了一口气,大步走上前,对着孙策周瑜兄弟,单膝下跪,拱手郎声道:“九江周泰,拜过大公子,二公子!” “九江蒋钦,拜过孙公子,周公子!”蒋钦一看周泰已经做出的选择,神色微微一喜,急忙随着单膝下跪。 “吾等拜过孙公子,周公子!”校场上的上百水贼看到自己两个老大都投诚了,他们自然也不会僵持着。 “两位,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孙策和周瑜顿时有些神色大喜,同时扶起了周泰和蒋钦,两员难得的虎将从此之后便成为了江东军的一份子。 汉,初平四年(193)十二月。这天,袁绍正召集郭图、许攸、沮授等人商议关于我军以后的战略,规划大军的进军路线,因为平定青州之后,后面就面临统一河北的任务了。不得不提前谋划,未雨绸缪呀! 许攸这家伙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改常态,率先站出来,建议袁绍:等二公子他们收复青州之后,将军先修整一段时期,消化这里占领的土地。之后,大军兵分三路北上,一路以二公子青州军从南皮之地北上幽州,:另一路为鞠义部队为先锋,直插公孙瓒老巢:最后主公亲起大军从冀州出发,以正所谓兵同公孙瓒决战。继而三路合围,攻下幽州易如反掌,如此河北可定呀! 许攸果然善于谋划,虽然人是贪婪了一些。和许攸的想法大体可行,可能是高明之见,往往相同吧。见袁绍也追问自己的建议,沮授并没有拾人牙慧,只是继续补充了一下,提醒袁绍要注意的事项。 第一个是大军接连大战,要注意修整,不能妄动刀兵。而且粮草也不够了,支持不了许攸所说的旷日大战了,需要积累。并且占领的土地更需要消化,不然等于是白白得到了。 第二个是在经略河北的同时,后方一定要稳住。冀州南是曹操,虽然目前是盟友,但也不可不防,须派重兵守护。不然我们前脚开始一统北方之战,后面有曹操扯腿,腹背受敌,此乃兵家大忌呀! 第三个是现在,我们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诸侯了,虽然实力强盛,但是更要小心,以免成为了众矢之的。要注意分化瓦解,挑拨离间诸侯的关系,特别是徐州、兖州、关中这三个诸侯的关系。一方面为了大军收复这里,做好准备。另一方面防止他们联合起来,再来一个联盟,到时候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听到许攸的建议和沮授的补充,这让袁绍很是满意,听着就不住地点点头,表示完全同意。对于许攸经略中原的三路进发的策略,袁绍表示完全同意,其实他自己也考虑加上一路,不过出于保密他并没有说出来。 对于沮授的提醒,袁绍很是在意。有的自己想到了,有的在自己并没有想到的,多亏了沮授的提醒呀,不然要会误大事的。既然沮授想到这些了,袁绍就顺理成章的,把这些事情全权委托给沮授,让他便宜从事。袁绍还是有本事的,驽人御下搞平衡之术还是挺厉害的,历代帝王也不外如是。 等这些商量好了之后,袁绍和沮授他们又开始关注青州的战事,不知道那里情况怎么样,进行的顺利不,有没有完成收复呀! 正谈论之间,突然见郭图从外面一路小跑进来了,面点喜色,见主公和心腹大臣都在,喜冲冲的叫喊道。 “主公大喜呀,青州收复了,这是元皓亲自起草的汇报,请主公阅览呀!” 听郭图说完,袁绍和许攸他们俱是大喜不已。就知道袁熙他们不会让失望的,这个儿子一直给自己不断的惊喜啊,袁绍从郭图的手中接过书信,细细的看了一下。果然青州收复,也赶走了刘备这个丧家之犬,真是可喜可贺呀!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收复青州了,雄踞冀青两州,一统河北之日指日可待呀!”,许攸和郭图一起起身恭贺道。 “哈哈哈!”,惹的袁绍大笑不已,对着几人吩咐道“同喜同喜呀,我儿果然没让我失望,幽州攻略可是得提上议程了”。 见二人领命,自去下去准备了。袁绍就让侍从笔墨伺候,准备亲自给袁熙田丰他们写个命令,交代好青州的防务,让袁熙过段时间带着大军班师回来参与幽州攻略。 等这些安排好了之后,袁绍就在邺城,静静的等待袁熙早日安排好青州事务返回邺城一家人团聚,至于赏赐已经早就准备好了! 袁熙军入主临淄,已经一个多月。期间,在北海与徐州接壤的朱虚、安丘、安昌、平昌四地各屯驻了两千青州兵卒。 一个月时间里,北海各县总共安置了五万户的青州兵家眷。这些“军户”都按军队部曲编制,不属于地方管治。在姜家还有郑玄的游说下,北海各县吏县多有归附袁熙的,这样孔融能管辖的地方只有北海附近,袁熙架空了孔融对北海国的统治。 东莱郡这些年来基本处于人丁萧条,各自为政的状态。在郑玄和姜家等士族的游说下,全部归附。田丰派遣了一些县吏下去,并安置了青州兵最后四万多户家眷。 东莱郡属于后方,袁熙 、郭嘉和田丰商议下只派出了两千兵卒屯驻东莱郡,两千兵卒屯驻与徐州接临的介亭。 因为赵云跟太史慈算有交情,袁熙派遣赵云跟随他去了东莱,太史慈现正被借用,在东莱郡领军维持当地治安。 冀州邺城。 州牧府内,袁绍在主室里批阅各地文书。 刘夫人让婢女在炉中添了炭火,又加了香料。她将一个暖手的小炉子递给了袁绍。 袁绍抬头接过暖炉,又握住刘夫人的手递回去,“我不冷,夫人你自己用吧。” 刘夫人眼圈一红,“你是不冷了,显奕现在青州不知怎么受冻呢。” 袁绍摇摇头,扶住刘夫人的背,“夫人你多虑了,显奕有那么多人照料着,怎么会受冷呢。” “腊日,正旦就要到了,儿子从来没有离开家里过节的,你说的那些人不是文吏就是武夫,哪能照料得儿子的起居。” 袁绍也不舍得最疼爱的儿子受苦,但从往来的文书信件中知道,青州很多事要处理,袁熙根本脱不开身。 “明年青州安定下了,就让显奕回来住一段日子。”袁绍说道。 刘夫人脸色阴沉下来,“你还真想让显奕长期住青州了?” “夫人你不懂,等打下河北,我让显思、显奕、显甫各领一州。如此拱卫我冀州,大事可成也。” 刘夫人心有不甘,但涉及军政大事,她并不能干涉太多,“显奕来信说,青州缺衣少粮,不少人每日两顿也吃不上。” 袁绍不以为意,袁熙几次催粮他也拨了一些,冀州征集的的也运去不少,但百万人吃饭那还是少了点。“当此战乱,那些民夫能不饿死就不错了。” 这时仆人来禀报一众文吏应袁绍征召前来。刘夫人只得退了下去。 不一会,荀谌、郭图、辛评、辛毗、沮授、逢纪、审配、许攸一干谋士都到了袁绍主室。 袁绍看众人都到,取出了袁熙、田丰送来的文书,“哈哈,显奕他们又接连大捷呐,现今青州各郡都已经归附。” “主公大喜,明年我军就可全力对付北面的公孙瓒跟黑山贼了。”许攸笑道。其余人也都恭贺一番。 袁绍抚须微笑,“这一年里,诸位也为尽心尽力辅佐我治理冀州,算起功勋来,必定少不得封赏。” “主公,二公子说购置冬衣一事该如何处置?”审配提醒道。 袁绍皱了皱眉,全力赶制购买也满足不了袁熙所说的需求。 “正南,冬衣我军尚且供应不够,已发了青州六万多件冬衣,难道要我冀州将士除下寒衣送去不成?”郭图讥讽道。 “可从库府中取钱从民间购置。”沮授建议道。 郭图、辛评立即反对,“库府中钱帛是用作来年军资,调拨出来,来年如何购置军械。” 几人吵来吵去,最后弄得不了了之。 末了,袁绍留下了沮授。 “公与,腊日就要到了,元皓远在青州,可遣人将其父母送去青州团聚。”袁绍说道。 原来,在汉代十二月下旬的腊日节,是被时人极为重视的节日之一,有祭祀和团圆的意义。在外地为官的,会把家中长辈接到官府共度腊日,这一习俗。 沮授答应,在折节下士,体恤下属这一点上,有时袁绍做的还是不错的,尽管是表面上的功夫。自视甚高的袁术可是目空一切的大贵族心态,最先败亡了。 邺城西市边一间院落里。 刁秀儿在房中,欣喜地让婢女收拾衣服细软。她手中拿着一张纸质信笺,眉目中的喜悦抑制不住。 敲门声响起,淡雅如兰的蔡琰进到房里。 刁秀儿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柔荑,“姐姐收拾完毕了么?” 蔡琰轻轻取出手来,“腊日是跟家眷团聚的日子,妹妹你去尚可,但我不是二公子家眷,前去不符合礼法。” 刁秀儿明白她的心思,“在显奕看来,姐姐早就是一家人了,还需什么客套。” 见蔡琰神色犹豫,刁秀儿说道:“显奕在信中特别交代,让姐姐也前去青州,好向当世名儒的郑大师等人讨教。” 蔡琰嗯了一声,心道这可是为了完成父亲遗愿,向大儒求教才去的青州,嗯是的,可不是为了那什么袁二公子。 前堂里,蔡家老让人高平,也正指挥仆从搬运行礼。而一身白袍,锐气逼人的赵云一丝不苟地跪坐一旁。 ■■■ 近来袁熙也被一干政务压得踹不过气来,青州六郡,包括百万青州兵家眷的安置,使得他疲于应付。 虽然有田丰跟国渊两人主持大小政务,但一些事情,如安抚民众,笼络青州各地豪强等事情,不得不由他这个主帅出面。 袁熙趁着汉代腊日节的习俗,派赵云带兵将高月、刁秀儿、蔡琰三女护送来青州临淄,而弘农王妃唐姬也被秘密送到了青州。 高月等人没有还没有接来,袁熙就迎来了个从河北来的客人。 在修葺过的刺史府里,袁熙亲自来到大门。 二十出头的甄家三子甄尧,跟随郝昭郭淮一齐押解钱粮来到了青州临淄。 甄尧穿着一件华美的长袄,样貌秀雅的的他看起来根本不想商人,“二公子有礼了。” 袁熙微笑着还礼,“外面风大,三哥且进里面说。” 待坐定后,郝昭、郭淮就向袁熙复命。 郝昭看起来风尘仆仆,“少将军,今年的钱粮物资全部押解完毕,我和伯济幸不负使命。” “待年初论功行赏,再嘉奖你二人。” 郝昭、郭淮赶紧答谢,然后将冀州的一些情况禀告,跟甄家送来钱粮的事也简要地汇报一番。 最后郝昭、郭淮退了下去,只剩下袁熙、甄尧两人。 “想不到公子短短几个月,就占据了整个青州,实在出乎意料。”甄尧感叹道。 “这还要多谢甄家在钱粮上我支持,三哥回去且代为谢过岳母大人。” 甄尧取出了一分帛书,“如今一家人了,我等会全力支持二公子的大业。这是甄家调拨给公子钱粮的记录,还请公子核对。” 袁熙看了一遍,说道,“开春还需借一笔钱粮,方能渡过春荒。” 甄尧也觉得这次压的宝太大了,“公子放心,开春甄家会将仓库中存粮尽可能送来。但公子许诺给甄家在青州经商提供便利的事?” 袁熙微笑着,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回答,“你此次来青州就是打点,到青州的商路的吧?我会安排人手给你便利,钱粮在三年之内也会还清给你。” 当下,袁熙和甄尧举杯共饮,相互约定,无论以后袁熙是在邺城,还是在军中,只要甄尧获得了重要的情报,就会以最快的速度传达给老师张纮的暗卫。 而表面上,甄尧继续做他的生意,而邺城以后就是张纮谍报活动的大本营,如今张纮暗卫下属有,祝奥,华胥,甄尧。 甄尧满意地笑了,最后袁熙差人将他安顿好。 送走甄尧,袁熙就来到了书房。 一想到现在青州南面的兖州,过得风生水起的曹操,袁熙就心里一阵不舒服。在他看来,曹操是将来争天下的大敌。现在袁术、陶谦跟公孙瓒勾结,共同对付袁绍。 公孙瓒在北面的威胁就不用说了,陶谦军自从在兖州发干击败后,态度一直很暧mei。而袁术一直整军备战,伺机攻入兖州,然后再夹击袁绍。 所以,为了应对共同的敌人,曹操跟袁绍现在是盟友关系。曹操甚至还一定程度上听从袁绍这个盟主的调度。 所以,不说袁熙有没有跟曹操交战的实力,单是两家的关系就注定不能对曹操开战。</div> 78 但这并不能说袁熙不能下黑手。 袁熙遣退了所有护卫仆从,只留下许褚一人。 “仲康,家里已经接来青州了吧?” 许褚咧了咧嘴,说道,“劳主公费心啦,昨日刚到,顾主薄给安顿在城里南边。”许褚是近卫,经常是不离开袁熙的,所以就没有购置自己的府宅。 许褚想到什么,高兴道:“俺那崽子过了岁末就十岁啦,再过几年就可来军中效力。” 袁熙点点头,“现今有一件隐秘的事要你去做,这事不能跟任何人提及,甚至是公道。只能你一人知道。” “晓得,主公只管吩咐。”许褚向来对袁熙的吩咐坚决执行。 袁熙神色间有些犹豫,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嘱咐道,“你在虎卫中,选五十最能忠心守秘之人,乔装前往泰山郡费国。然后……” 兖州东郡。 曹操正带着几个心腹文武,到兖州各地县城巡视。 曹操骑在一匹枣红色战马上,指向远处点点素白,说道,“今年的雪下得不大,也没有去年冷呐。” 戏忠、荀攸、程昱、曹仁、曹洪、夏侯兄弟、曹昂几人策马跟上了曹操。 曹洪笑了笑,说道,“不冷也好,省的我卖炭火的钱。” 曹操直摇头,他这个从第就是太吝啬,平素里节俭得过头。 夏侯惇也笑了起来,说道,“我日里自问节俭,但比起子廉来自愧弗如。上月跟妙才他们去子廉府上,那时子廉还没有炭火暖炉,回去时妙才冷得脚也麻了,上马时一个不稳,摔了下来。” 旁边众人大笑,曹洪脸色也微红,“休要取笑,你们大手大脚,要是让荀文若知道,必定要向主公告状弹劾了。” 曹操收敛笑意,正色道,“如今征战频繁,田地荒芜物产不多,能省的就要节省。” 众人点头称是。夏侯惇突然有些幸灾乐祸道:“不知袁显奕那里怎么样了,百万多的人,所需衣物粮食不是小数,莫要全冻死了才好。” 曹操冷哼了一声,向主管情报的程昱问道:“青州方面有何动静?” 程昱脸上隐隐有担忧的神色,回禀道,“最新来的消息就是,东莱各地归降了袁熙,现今他算是占据了整个青州。” “袁显奕是怎么安置那些降卒的?”荀攸关切地问道。 “据探听来的消息,袁熙将黄巾降卒编成了军,其家眷也编成部曲,效仿边地的‘屯田’分发给田地耕种冬麦。据说收获时官方就可得一半的收成。”程昱说道,他也赞赏这一个安置民众的策略。 曹操眼前一亮,瞬间脸色又变得难看,“此法很好,我等也可在兖州试行。袁显奕那边看来也有高人贤才啊,不然不会这么快平定青州,还如此妥当地安置了黄巾降卒。” 戏忠提醒道:“先前主公也说了,袁绍虽为盟主,但其不臣之心隐隐若现,假以时日必是第二个董卓。如此我军今后最大的敌人就是冀州军了。而强大的青州将会是冀州的护翼,大家需谨慎对待啊!” 荀攸道:“青州苦于兵祸久已,今方安定,要恢复原先的殷实怕需三年时间。公孙瓒恐怕并非袁绍对手,但冀州军要平定河北恐怕也要五年的时间。此间,乃我等发展自身势力的最佳时机。一旦袁绍平定河北,就将按其所说‘向南以征天下’了。” 曹操神情严肃起来,“我看要并中原兖、徐、豫三州之力方能与兼并河北的袁绍一战。” 戏忠看向了曹操,“如此就是比谁能更快占据州郡,囤积实力了。” “那该先定豫州还是先定徐州?”曹操问道。 “豫州!”荀攸答道。 “徐州!”程昱答道。 “喔!两位先生且说说看为何。”曹操想不到下属间首次产生不同意见。 程昱示意荀攸先说,后者整了整思路后说道:“豫州盘踞的势力松散软弱,也还有黄巾为害。我军集中兵力不难平之,再收束豫州兵民,从兖、豫两地包抄徐州。如此徐州不难破也。反之,徐州有强势的陶谦占据,一旦相持不下,难保不会横生变故。” 程昱反驳道:“公达是从强弱难易分析。但徐州富庶殷实,如能集中兵力占据之,其钱粮人丁都可为我所用,不论是攻略豫州,还是出兵他处都可任由我等选择。” 曹操大为意动,两者的说法都对他很有吸引力。但他显然对更加直接的,占据徐州那富庶的钱粮更感兴趣,“嗯,等回去召集众人再做商议。” 曹仁担忧地问道:“孟德,叔父可派人去接来兖州了?前番当真凶险,我军与徐州军交战,而叔父就在琅琊。好在陶谦算是个人物,没有为难叔父。” 曹操拉住缰绳将马停住,说道,“泰山太守应劭与陶谦交情匪浅,时值腊日将至,我差他去琅琊接父亲他们。” “如此甚好,接回叔父,我军跟陶谦交战就没有了掣肘。” 曹操微微一笑,突然的眼皮一跳。心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隐隐升起。 十二月二十,赵云终于将高月、刁秀儿、蔡琰几女接到了临淄的刺史府。 袁熙闻讯赶紧出到了府外。 载运行李的马车被带到后面卸货。蔡家老仆人高平首先上来给袁熙行礼,说道,“二公子有礼了。” “老人家有礼了,昭姬这些日子过得可好?”袁熙回礼道,他还是挺惦记蔡琰的。 高平会意地笑了笑,打马虎说道,“这就要公子亲自问了,老夫可不知,不过感谢公子对我家小姐的照料。” 袁熙的心腹仆人袁和也从车队后面上来,回禀道,“公子,小人不负公子所托,夫人和几位小姐的一切所需都打理好,不曾出错。” 袁熙点点头,他没有太大时间管理府中衣食住行等事务,所以也要来和这个还算称心的仆人,于是说道,“跟我那么多年,你做的确实不错,今后就做这刺史府中的管家吧。” 袁和早料到自己会升迁,但真到那么一刻,竟有不真实感,他连连地道了谢。 袁熙又让府中购置的婢女,领马车上的的几女近府。但只有高月刁秀儿两人下了马车。 高平有些为难道:“小姐说了,公子算是有家室的人,小姐那样的身份是不宜跟公子一起住的,还请公子另外帮物色宅邸。” 袁熙没有想到这一节,赶紧召来顾雍,让他帮寻找宅院。 忙碌了一个下午,花了多一倍的钱,顾雍终于帮在城南购置了一套宅院。 到了傍晚,终于将蔡琰安置妥当。蔡琰也在城南新购置的宅邸里跟袁熙见了面。 看着秀雅的蔡琰,袁熙心思复杂,两人在才学上可谓是极其登对,可惜蔡琰现在是寡妇身份。要谈及嫁娶,起码要到袁熙正式跟高月以及甄家小姐成亲后。而且两人虽然彼此都有好感,却总有隐形的隔阂。 袁熙知道有些事情急不来,于是安抚道,“昭姬,再过十日就是腊日,那天我会差人来请你过府一同用个家宴。” 蔡琰想了想,不好拨了袁熙的好意,点头答应,羞涩道,“昭姬人生地不熟,一切用度都赖显奕安排了。” “昭姬尽管安心住下,腊日第二天的‘小新岁’就带昭姬,去郑大师那行拜见之礼。” 蔡琰应许,送了袁熙出门。 辞别蔡琰,袁熙带着祝公道,兴冲冲地回到刺史府。 袁熙一直是不打理府中琐屑的,这回有了袁和这个管家,还有高月这个女主人,刺史府才稍稍有了家的感觉。 袁熙问明情况,快步来到居室中。一进到前房,袁熙就问到淡淡的芬香,一股暖意也沁入皮肤。 守在门边,高月从冀州带来的婢女行了个礼,说道,“月儿小姐在里边等公子。” 袁熙慢慢进到里室,明艳清丽的高月默默坐在榻上。看到袁熙进来,她赶紧起身,帮袁熙除去了外面的夹袄袍服,关切道,“蔡妹妹安置好了吧,我就叫她们给夫君送上饭食。” 袁熙握住她的柔荑,“这些日子苦了你。现今好了,你就为我打理这刺史府上的事务。” 高月轻轻依上去,柔声说道,“这里有我,显奕你安心去做那些大事吧。” 稍后,婢女端上了酒食,两人共同温馨地吃了。之前他还没有这么多想法,就是想着按部就班,然后等着父亲把自己派到幽州,可经历这几年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对于记忆,似乎有些不重视,这让他产生一丝惶恐。 闻着高月身上馥郁的清香,袁熙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就算什么都不为,自己总得有资本保护身边这些佳人的安危吧? 这时,一般日子里的娱乐不多,袁熙又去处理一些文书后就回到居室。然后来到了刁秀儿的房间,刁秀儿手足无措站立一旁,含羞欲滴地扯着衣角。 这个时候礼教大防不如后世般严,社会风气也较为开化。一般十四五岁的年纪就成家的,在下层百姓中大有人在。 世家大族蓄养有歌舞伎跟婢女,其子弟往往有很多机会能享用这些女子。但在袁家,以前因为年纪尚小,是不能召府中歌舞伎。刘夫人善妒忌,袁家的婢女也都是一般姿色,所以袁熙倒也没有接触过什么女色。 是夜,刁秀儿庭中起舞。 广袖轻舒,蝶飞雁旋的霓裳舞。 刁秀儿轻盈的身子舞动在,面对池塘小桥的水榭里,正好作为宴饮雅集之所。因为清净恬淡,所以刁秀儿就要求住在这里来。 水榭南边木隔的房间,就是她和丫鬟的住所。门口镶嵌着四片一丈高的大理石板,上面刻的是袁熙的字迹。还是住在洛阳的时候,题赠的。 里面有几张镶嵌花纹的乌木矮几,上面摆着一只檀香炉,袅袅的篆烟,像刁秀儿此时的舞蹈般,缓缓的柔和的冲上屋顶。整个房间并不豪华却很整洁古雅。 水榭的左右,树木掩映,翠荫入盖,一条长长走廊连接水榭,延伸到池塘里。月色恬淡,烁烁闪光的银河直垂大地,人美,夜色也美。 刁秀儿的身段柔软的,仿佛可以对折过来,曼妙的舞步加上她口中仙音妙谛般的吟唱,让人眼前似乎升起一层烟雾,又如置身在琼楼仙阁,面前不是刁秀儿了,而是月宫的嫦娥。不好,要犯天蓬元帅的错误了。 刁秀儿的舞蹈凝练而熟络,手、眼神、步伐、面部表情,高度统一,都达到了舞蹈的至高境界。每个动作都能勾起你心中澎湃,一个笑容让你热血猛冲头顶,只要你看着她冲动无处不在。 荷叶浮在水面上,正像明月浮在深绿的天空,由于树叶茂密,荷叶的颜色更深暗了。荷叶的周围突起一层水泡,有狡猾的游鱼潜藏在底下偷窥这人间仙子的妙舞清歌。 水池中央月光的倒影和水色相混杂,仿佛漂浮着一块浅蓝色的宝石玉璧。 刁秀儿的歌声由畅快动情而幽怨,看着袁熙的眼神由激情迸发,而无限怅惘在到此刻的绝望深沉、凄凉不舍、泪光莹然。那种含嗔似怨的眼神,正像一只利剑,足以穿透任何男子的心。 一曲终了,刁秀儿悠长的舞步缓慢的停下来,婀娜婉转的转着圈子。 外面风嘶冷冽,水榭小屋却芬香温馨。美人如玉,艳动明光,这一切都刺激着袁熙内心的********袁熙上前搂住了刁秀儿的纤腰,感受着难得的温暖。半响两人都五言语,只有急促的呼吸。 灯火摇曳,人影曼妙。伴随呼啸的北风,屋内也响起有节奏的喘息声。这便是妾,妾是可以随时享用但是妻得尊重。 虽然把刁秀儿收了当妾,但也仅仅是当妾了,对于刁秀儿,袁熙更多的是发泄|欲望的目标,说白了就是欲望大于怜爱,刁秀儿和唐姬境遇差不多,这点和高月以及蔡琰的待遇还是有差距的,但这也是生活上的事情罢了,说到底也不算什么大事。 把刁秀儿拉在床|上揉了一会,穿好衣服,袁熙道:“以后府中大小琐事你也来帮忙管理,多给无垢她分担分担,别让她顶着个夫人的身份,天天跟着那些下人混在一起。” 袁熙看重了刁秀儿谨慎圆润的性格,毕竟经历过社会的险恶,这才想把她和唐姬往管家的身份上去靠拢的,但是到底能做成什么样,也得让时间来证明。 “夫君,妾身一定会做好,给夫人分担家务。”刁秀儿心情大好,没想到今天不仅解决了自己名分的事情,还有权利掌管府上的一部分事物,这让她消失的安全感,瞬间又都跑了回来。 一时看袁熙的目光都不同了,袁熙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坏坏的,特别是第一次见到他,以及他做的那些事情。 但是等到后来,他知道袁熙的身份后,又能慢慢理解了,再加上袁熙也没有怎么虐|待她,反而时不时的提起纳她为妾,她心里多少还是感动的。 一个人陷入绝望之后,又获得新生,特别容易对解救她的那个人产生依赖,即使对方就是曾经害自己的那个人。 这也许便是女人吧,刁秀儿呆呆的想着...... 与此同时,袁熙终于是如常所愿,又一次品尝到了弘农王妃唐姬,带给他的心里生理上的快感! 唐姬固然是没有话语权,只能任由袁熙为所yu为。而高月,显然也知道她不可能再阻止得了袁熙。就算她今夜还是拉着唐姬一起睡,袁熙也肯定会毫不客气的闯进来的! 所以高月从始至终没有做出任何事去阻止袁熙,就那么默认了袁熙的行为。可无论理智上有多么合适的理由来安慰自己,高月都很清楚,那不过都是借口而已。明明很清楚高月就在旁边的房间里,跟唐姬云里雾里,高月又如何能静得下心来?! “夫人,没关系的。那个唐姬最多不过就是个侍妾而已,哪能跟夫人您这样明媒正娶的妻室相比啊!”绿珠在旁边安慰道。 没错,唐姬连哪怕一个最简短、做做样子的仪式都没有,就这样被袁熙给拉到房间里去给睡了。 说明唐姬身份之卑微,就是个陪/睡的婢女,绿珠说“侍妾”都是抬高唐姬的身价了。 可以想见,如今唐姬那边,其心里估计也满是悲惨之意吧。 几天前,袁熙就已经与高月同房了,再矜持,高月怕唐姬和刁秀儿就威胁到自己了,于是,半推半就把自己给了袁熙,于是袁熙在河北可是赚足了名声--风流的名声。 当然凡是知道他的夫人是高月的,没有一个男人是不羡慕的。 一个多月的浓情蜜意,如今更加丰满成熟的高月,无疑更让袁熙着迷。 高月顿时不依的推了推他的胸口,心里羞涩异常,自己这个夫君什么都好,就是太|色了,追求自己的时候,袁熙可是规规矩矩的,所以高月也只是认为袁熙,仅仅是有风流的名声而已。 可是这一个月以来,每每他让自己和秀儿做的那些羞人的事情,高月就觉得身子有些发软。 呸,真是坏夫君! 高月红着一张小脸,又是轻轻捶打了一番袁熙的胸口。 袁熙心里兴奋异常,夫妻情事甚于画眉,人伦大道本来就是最欢乐的事情,记忆中的很多事情,还是让袁熙在这方面想的很开的。 反正好处也是多多,现在高月、刁秀儿、唐姬不就是爱煞了自己嚒? 除了时不时关心一下河北和中原的局势,这期间袁熙住在家里,真的有些乐不思蜀了。 袁熙张开大嘴把粥喝掉,有些遗漏的地方,高月忙用手帕给他擦净。 “秀儿呢?”袁熙边吃边道。 “又跑去隔壁看唐姬妹妹了。”高月回了一句,抬起头问道:“唐妹妹能放出来了吗?” 袁熙有些无语,这几个月中,刁秀儿动不动就去偷看唐姬,也不知道她看的什么,看的这么有趣。 不过现在刘辩已被杀许久,又等了一段时间,是该考虑考虑能把唐姬放出来。 “放是可以放,不过要是直接放,我看够呛,得想个让她没有记恨你机会的办法。“袁熙思索着道。 高月有些发愣,怔怔道:“我也想有,可是这去哪找?” 袁熙微微一笑,计上心来,在她耳边轻轻嘀咕几声,笑道:“这个主意怎么样?” 高月嗔道:“夫君,我怎么发现你现在肚子里的坏主意,越来越多了?” 袁熙翻着白眼道:“我这可是为你着想,你也不想你很好的朋友,因为有些事情,跟你心生间隙吧?” 高月嗯了一声,轻轻道:“那夫君可注意点,莫伤了人家。” “放心好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能办好,我亲自去。”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袁熙的。 吃过晚饭,袁熙叫来袁和让他把自己的亲手信件送往邺城后,便回身穿了一件黑色衣服拿着纱巾蒙了起来,着装完毕,就着轻微的月光,袁熙悄悄的来到了唐姬屋子里。 唐姬最近没有出过门,精神明显有些不好,见有人突然闯进来,还以为是送洗澡水的。刚拉开床帘就看见了一个黑衣蒙面人,朝着自己走过来。 “嗯,真香,到底是要当贵妃的女人。”袁熙笑嘻嘻的淫|笑一声,“以后归我了 唐姬吓了一跳,连忙用被子紧紧捂住身子,颤声道:“你,你别过来。” 袁熙张开怀抱,隔着厚厚的大红喜被,抱了个满怀。 “淫|贼,放开我,”唐姬拼命的捶打着他的胸口,见一点作用没有,下意识的就要用嘴来咬。 袁熙身上肌肉紧绷,女子立刻又是一声吃痛。 袁熙把她的头发轻轻往后拉回一点,打量了一番,顿时有一股惊艳的感觉。 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深红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直接坠在地上。 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珠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你放开我,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唐姬凤眼圆瞪,银牙轻咬,似乎这样就能把他瞪死一般。 “你就算是皇后又能怎么样,我要定了。”袁熙在她粉扑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笑道:“走咯,回我山寨当压寨夫人!” 袁熙捏着嗓子道:“这里不安全,我们得换个地方了,赶紧走。”说着就要来掀开唐姬的被子。 “一杯茶的功夫,快点。对了再把这个眼罩系上。”袁熙说完,袁熙把黑纱扔给唐姬,又退后两步,转过了身子,也懒得再出去了。 唐姬也只是脱了外衣而已,见状忙捡起黑纱,把床帘放了下来,快速的穿着上衣。 “好了没有?”袁熙估摸着时间问道。袁熙也不多说,转身把床帘一掀,认真打量一下,抱着唐姬就往外面走。 看到了吧,面对一个“素未蒙面”的外人,迫于威胁,唐姬就跟着别人走了,可见唐姬只是屈于袁熙的势,对于袁熙并没有多少感情。</div> 79袭杀 唐姬也不用他多说,轻轻的抱住了袁熙的肩膀。 袁熙抱着唐姬坐上马车,直接往城中僻静的地方行去。 “你会杀害我,对吗?” 唐姬努力的把自己平静面孔,冲着袁熙的声音方向。 袁熙嘿嘿笑道:“小美人,我怎么舍得杀你,今天是找你来的侍|寝的,当我的压寨夫人。” “哼。”唐姬握了握手里的匕首,哼了一声。 “呦呵,还挺傲气,一会晚上看你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泼辣。哈哈。” “你无耻!”唐姬怒道。 “不无耻,怎么能得到你,像你这种官小姐,不无耻点,一辈子也和我没有缘分哦。” 唐姬默默的抱双膝,心里一片茫然。 自己何处何从?自己被劫匪掳去,外面肯定已经知道,谁还会要她一个残花败柳之身,即使她不是,可名声已毁,谁又能相信自己? 更何况自己还是,名义上的弘农王妃,以及袁熙的侍妾,想到这里她已经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手脚一阵冰凉。 转头的瞬间,袁熙目光微凝,就想转过眼睛。 哪知眼前的少女忽然像是变了性子一般,盯着他只是露在外面的眼睛道:“你真的想要我做你压寨夫人?” 袁熙微怔,诧异道:“你同意?” “我不同意,又待怎样?”唐姬泪水如断了线的玉珠一般,簌簌从眼角滑落,在她擦了胭脂的脸上,留下一道道印痕,怀里的少女马上就变成了大花脸,看的袁熙直觉得好笑。 “我们走吧,只要你不伤害我,怜爱我,我就甘愿侍奉你。”唐姬一边不住的掉眼泪,一边说道,神情里满是说不出的委屈。 “好。” 袁熙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下来。看见他扭身准备走人,女子身子陡然一松,满脸颓然,似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那一抹死志也慢慢消散。 汉末这个时代,真的是乱世不由人,何况一个女人,特别是弘农王妃这样敏感的帝姬呢。何况今日所为,也是女人的小心机罢了,之前她怎么没有如此刚烈。 很快到了袁熙府邸,袁熙把唐姬带入府中,把唐姬安排进入原先的厢房,而此时的唐姬充满了惊恐和错愕,没想到这个匪徒竟然是,袁熙假扮的。 面对手足无措地唐姬,袁熙并没有怜香惜玉,而是对她进行了无情的鞭挞和蹂躏,最后唐姬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度过的。 这就是后来晋太宗宣武帝袁熙,为何在临死之前,让大司马袁买带三尺白绫,赐死唐姬的原因之一了吧,果然无情帝王家啊。 腊日前八日,是一年当中难得的好日子。不少人家也会赶在这时筹办喜事。 郭嘉就赶在这时迎娶了在颍川的未婚妻。因为郭嘉生活随心所欲,放荡不羁,并不积蓄什么家产财货。所以袁熙跟青州一众文武官吏,不得不从私人积蓄中,送他迎娶的资金。 三天里,在临淄的一众文武官吏倒是好好热闹庆贺了一番。紧接着,有将家眷接来的文武官吏又要为腊日做准备。 在殷富的家庭,少不得杀鸡驱邪,购置食材,赶制新衣。还有杀猪、养祭祀。 刺史府算是青州最大的官府,袁熙、郭嘉、田丰等人按照习俗,正在监督仆从小吏做木面兽,并在门户上立桃梗。 郭嘉兴起,亲自持笔,在桃梗上画一头凶猛的大虎。 祝公道看着郭嘉的挥笔,笑问道:“咋看像只大猫。” 郭嘉面色一囧道,“大胖子,没见识。” 其余人等笑着摇头。顾雍适时上前对众人道:“已经购置了猪羊,食材等货物,到时请少将军主持祭祀事宜。” 袁熙想到郊外乡间那些衣衫单薄的乡民百姓,“钱粮匮乏,官家用度还是一切从简吧。” 田丰点头赞许,“青州田地荒芜,物资匮乏,可谓百废待兴,我等身为州吏,当以身作则,奉行节俭。” 袁熙心里苦闷,他向来享受舒适惯了,真要过那种清苦的日子,还真做不来。他向来都觉得公家开支节俭,私人只要有钱帛,那过得舒适一点也是可以的。 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是如此想的,不过被魏征拿隋炀帝的例子怼了回去,而袁公子也被田老头规劝着。 一想到青州,特别是青州兵跟军户的安置,袁熙就一阵头痛,无奈说道,“元皓先生,青州兵跟军户那边怎么样了?” “冀州方面借来的最后一笔粮秣已经运到,加上公子向甄家借用的钱粮,可以支撑到明年二月。” 国渊补充道:“公子让购置、赶制的冬衣也分发下去,那些军户每户能分到一件,加上他们自己的衣饰,应当能渡过严冬。” 袁熙知道,没有三年以上的恢复元气,青州就不能大举地对外用兵,那十多万的青州兵也就成了摆设。 要取得钱粮就要恢复青州的生产,或者——以战养战的掠夺。想到自己的大筹划,他心中烦乱,不知道所做是对是错。 袁熙府。 次日一早,袁熙醒来的时候,发现唐姬已经不在了。 转了个头,把睡得正香的刁秀儿抱在怀里,看着她精致如天使一般的脸蛋,袁熙咬咬舌头,这个秀儿,真的就是祸水一般的女人,若是换了一个男人,只怕都控制不住自己,还好她现在是自己的,从始至终都是自己的。 拿起头发在她鼻翼间轻轻扫了扫,刁秀儿果然皱了皱可爱的琼鼻,然后嘟囔一声,转了个头,背对着袁熙往里又睡了。 袁熙抱住她蜷缩的娇躯,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小妖精,只怕是故意来折腾自己的吧? 把头发再次放在她的脸上,一直挠着然后又滑到她的鼻翼间。 刁秀儿呼吸俩下后,发出“呀.....啊..”的声音,刁秀儿揉了揉眼睛,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袁熙笑着把头发抽|出来,道:“太阳晒到屁|股啦,小懒虫还不起来。” 温柔乡,英雄冢,袁熙觉得自己得好好学习清心咒一番了。不然今后估计什么都不想干。 北方呜咽,山间点点白斑。 泰山郡费国境内的官道上,行驶着一支规模颇大的车队。队伍中有满载财货的马车百余辆,仆从马夫也有两百多号人,并且还有携带兵器的带甲兵士两百多人。 山道旁边,两个中年汉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车队,用心将车队中大小部属记下。等车队过去后,两个中年汉子走向了山间的小道,牵出马匹后,不顾山道的险峻,策马快速赶路。 两个中年汉子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们走后,山道旁又闪出几个身手矫健的青年人。这几个青年汉子一直隐蔽地尾追着前面那车队,他们分出了一人向后疾步奔跑。 就在车队后面两里多远,许褚带着一百多个虎卫骑在马上,等待前方斥候的消息。 许褚用染料将胡须涂得微黄,脸色也被粘了粘稠的药膏,他难受得心中起火。 那个青年斥候来到了许褚面前,“大头领,曹嵩的车队果然被人盯上了。依他们的行程估计,他们今晚进驻费国县城。明日大概能行到费国和南武阳之间,晚上必定会露宿。” “大人,看来那伙人会明晚袭击曹嵩车队了。”一个虎卫副将说道。 许褚瞪了一眼,厉声道,“难道忘记吩咐过的事么?” 那个副将被他一瞪,知道自己提起了军中的称谓,赶紧赔罪,说道,“是,大头领。” 那个虎卫斥候接着道:“有条小道,我等可先到那儿等待。” 许褚点头下令行进,不一会一百多骑消失在寒风中。 费国县外一处屯军营寨里,几个徐州军将领正在火盘前取暖。 一个獐头鼠目,身材矮小的百人将笑道:“下面的人探听回来了,曹嵩今晚就在费县过夜。他们明晚会行至丰坡岭附近。正是天赐良机呐,此时不图,更待何时?” “张闿,莫要急躁,这笔财货其实那么好拿的,他们有兵卒护送呐。”另一个牙门将说道。 张闿嘿嘿冷笑,“富贵险中求,那两百人里,有一百是咋们的人,我等兄弟另外还有五百多何需惧他。” 那个牙门将有些犹豫,“为此要亡命他乡,不知值不值。” 叫张闿的百人哼了一声,“妈的,一百辆车上全是财帛啊,够咱吃三辈子啦,得手后咱就遁逃去江淮一带,任他曹操多厉害也找不着咱。” 其他几个将领闻言,将手中陶碗摔碎,“干了!” 第二天黄昏。 曹嵩坐在铺满毛毯,还堆有小暖炉的马车上。曹嵩虽然已经不年轻,但身为男人的“雄心”尚在,他正舒服地枕在一个小妾的身上。 另一个小妾替曹嵩揉捏着大腿,“老爷,赶了一天的路,困乏死人了,怎么还不停下的呀。” 曹嵩伸伸腰,“好好,我这就让他们停下。”说罢吩咐马夫叫来泰山太守应劭。 应劭留有两撇八字须,长相一般,他领了曹操的命令,到徐州琅琊护送曹嵩去东郡。这一路上倒也顺利,陶谦原先跟袁术、公孙瓒联合,但他的盟友接连失利。而袁绍跟曹操却在这段时间里扩大的地盘,使得双方态势逆转。 陶谦这时犹豫了,他不得不退出公孙瓒、袁术的联盟,而选择跟袁绍、曹操修好。如此陶谦对曹嵩倒十分礼遇,得知曹嵩要去东郡,陶谦还让琅琊当地,派遣了一百多兵卒护送。 应劭被曹嵩召唤,来到马车旁,问道,“曹大人,为何要停下来?” 曹嵩打了个呵欠,不悦说道,“天色将黑,怎么还不停下歇息,准备过夜啊?” “大人有所不知,还有两个时辰路程的南武阳即为我兖州辖地,我等可加快行程,到那再歇息。” 曹嵩有些不高兴,“众人赶了一天路都乏了,哪还能赶夜路。” 应劭担心道,“大人,您这百多车家财实在醒目,徐州兖州还有不少盗贼反叛的余孽,实在危险万分,还是赶到南武阳再歇息为好。那里有我军兵卒,可加派人手,一路保护大人到东郡。” 因为要进到琅琊,陶谦给出的条件是不能多带兵卒。所以应劭只带了一百多人。而南武阳屯驻有曹操军的兵卒。 曹嵩冷哼道:“匪类不是给孟德给剿灭了么?再着这两百多兵士是摆设么?” 说着,在曹嵩坚决要求下,车队就地安起营帐,埋锅造饭。 入夜,出了守夜的兵卒,其余人等都进入梦乡。 几个兖州兵也正围在火堆旁拉家常。 “你们说正旦会不会发肉食下来啊?” “好像会有,俺听说每人还有一罐子酒呐!” 几个兵卒咂咂嘴,一副向往的样子。突然地,背后窜出几个人影。 “呜呜!”几个兖州兵被用绳子勒住了脖子,渐渐地几人都断了气。 接着车队的营地大乱,徐州兵杀了哨兵后,开始剿杀其余的兖州兵。一时间营地里大乱。 远远地,开来了一支三百多人的兵马。配合着那些兵马。领兵的正是张闿等人。 除了应劭在几个兵卒保护下逃脱,曹嵩一众家小五十多人,在慌乱中被徐州叛军抓住,纷纷绑上了推到了营地中间。 张闿等乱兵首先查收了那些马车上的财货,确认无误,再次装了车。 “这些人怎么办啊?杀掉还是放掉?”那个牙门将问道。 张闿也好生犹豫,抢了曹嵩财帛后,必定要亡命他乡,受到曹操通缉。这杀不杀曹嵩干系不大。 那个牙门将看向营地中间曹嵩等人,特别是那些女眷,他淫笑道:“兄弟们许久没有开荤了,何不爽一番再做计较?” 张闿本不想多事,但一看到女眷中,曹嵩那尚且有几分姿色的小妾,邪火不禁燃起。 张闿快步走上前,踢开阻挡他的曹嵩的儿子曹德,然后将曹嵩的小妾抱起来,径直进了一个营帐。 徐州乱兵看头目这样做,商量之下,纷纷狞笑地走向了那些女眷。 看着淫笑着扑向女眷的徐州乱兵,看着不住悲泣的家中女眷,曹嵩声嘶力竭骂道:“畜牲,畜牲啊,你们不怕老天报应吗!” 曹德虽然被绑着双手,但他奋力用身体撞开一个,扑向她妻子的徐州乱兵,“我大哥是曹孟德,不会放过你们的!” “曹操算什么,他再厉害,能来这里救你吗?”一个乱兵抽出环首刀砍向了曹德。 但那个牙门将赶紧拦住了他,“你干什么!没有说要杀他们。” “知道,不过吓吓他们而已。” 说着徐州乱兵继续着那丧失人性的勾当。 许褚带着五十虎卫就蹲在远处的山坡上,他们目睹着乱兵的暴行,但他们眼中只有那如同空中寒风般的冷漠。 经过严酷筛选、训练出来的一众虎卫,已是纯粹的杀人兵器。在他们的观念里,只有任务。再者这种勾当在战乱频繁的年代并不少见,西凉军就是如此。 半个时辰后,曹家女眷的哭诉声、惨叫声、悲鸣终于渐渐微弱。曹嵩等人也骂累了,都疲软无力,两眼无神地瘫坐在冰冷的地上。 张闿神情得意地走出营帐,他轻蔑地看着曹嵩等人,出身卑微的他痛恨那些权贵。 “张都尉,真的不要宰了他们吗?” 张闿想了想,终究摇了摇头,“想起来此事当真有蹊跷,一月前送那书信,告诉我等曹嵩去兖州,并带有不菲财货,还让我等安排人手进入护送曹嵩的车队的那个人是谁,咱们现在还不知道。” 张闿手下一个都伯会意道:“是有人想借咱的手除去曹嵩?” 张闿眼神阴毒中带有狡狯,“我等不知道那人的图谋,故不要将这件事做绝了才好。” 那都伯和几个头目也赞同,“我等擅离驻地,曹操、陶谦他们查起来肯定知道是咱们干的,杀不杀无所谓。” 张闿回首看了看后面营帐,淫笑道:“再说让他们活着,让他们到死也要带上绿油油的帽子” 一众乱军纷纷大笑,收束好车马后,就朝回头的方向赶路。 因为袁熙的一番作为,历史终究没有按原先的方向走动。 乱军走了一刻钟时间,官道边的营地一片肃静,只有空中呜呜的北风声。 曹德挣扎着爬到曹嵩面前,他转过身去,试图解开曹嵩身上的绳子。 突然地,传来“踢踏”的马蹄声,约莫五十骑冲到了营地。 曹嵩等人惊惧地看着那闯入的骑士,他们都一身黑衣,连脸也蒙上黑布。更重要的是,黑衣骑士手中那散发寒芒的兵刃。 一声哨起,五十多黑衣骑士翻身下马。他们不顾曹嵩等家眷,还有被俘的几十个兖州兵的惊叫,见人就杀。 一众黑衣骑士杀人手法极其利落,用环首刀窄长锋利的刀尖,刺进了瘫坐在地上的人心间,再一抽拉,一条性命顿时消失。 曹嵩惊恐哀嚎着,但刀尖还是无情地刺向他胸口。 整个屠杀持续了半刻钟,营地里包括那些被蹂躏得奄奄一息女眷在内,所有人皆没有了半点气息。 回费国的一个山坳里,张闿等人正赶着马车,虽然他们不做言语,但都掩饰不住心里的激动,这百车的财货数目不小。 骑着战马奔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乱兵,也正幻想着分到财货后的花销。另一个乱兵却正在回味,方才那曹嵩小妾的风情。 “嗖!”一支冷芒瞬间洞穿那个乱兵的眉心。而后面的人看到他落下马,都没有反应过来。 “嘀嗒”的马蹄声响起,五十虎卫策马冲向了四百多徐州乱兵。 一众虎卫皆是冀州军中精锐,并且经过各项严酷的训练,都有武将级别的水准,跟那些陶谦收降的阙宣降卒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马不停歇,一众虎卫每个人都能左右开弓。虽然是骑射,但准头比之在地上射也毫无偏差。 乱兵惊慌,纷纷躲到马车后面。 待一众虎卫射了四轮箭后,他们抽出特制的马刀、长戟,一边疾驰一边砍杀乱兵。 张闿不住咒骂,果然是被算计了,他赶紧让手下将马车结成一堆,好抵御骑兵的冲击。 五十多虎卫将乱军从头到尾,冲击了一遍。再从尾又杀回头。 张闿恨恨地让下属再次全部抵挡在前。一众乱兵没有等,虎卫再次冲杀过来,就将马车推到前面抵挡。 正在张闿以为稳住阵脚时,马蹄声又响起。这次是从曹嵩那营地方向来的。徐州乱兵震惊,以为是兖州军救兵来了。 许褚带着五十虎卫,将痕迹清理干净后,赶紧策马赶上来,和另一半虎卫夹击乱军。 许褚没有用那标志性的刀,而是用了一柄短刀。他一马当先,狠狠劈开几个乱兵的头颅。 经过这番冲击,车队顿时大乱,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 单兵或者小队配合作战正是虎卫的强项。他们各自配合着击杀徐州乱兵。 两刻钟后,乱兵终于抵挡不住影卫的攻击,有了两百多人阵亡,剩下的出现了向费城方向逃跑的兵卒。 张闿一边叫骂,一边抢来一匹战马。他知道这样下去全部四百人都会被杀,他趁着乱战,躲过虎卫反方向地向曹嵩的营地逃去。 许褚眼尖,看到有个将领反方向逃走,于是追了上去。 张闿逃的急,听到背后有追兵,慌乱中取出弓,转身胡乱射了一箭。 许褚根本不加理会,再近一点距离后,一支短刀脱手而出,将张闿的脑袋打得迸裂。 待许褚赶回,剩下的乱军一百多人已经投降。许褚示意副将伺机行事,自己又带上四十骑追击溃逃的几个乱兵。 副将会意,将缴了械的一百多乱兵集中一起。然后五十虎卫纷纷上了战马。 乱军有的不知所以,但有的惊醒过来,“他们是要斩尽杀绝啊!兄弟们逃啊。” 话没有说完,虎卫就突杀上去,片刻就将一百多徐州乱兵斩杀。 等许褚回来后,一众虎卫又开始打扫战场,将徐州乱兵的尸首堆砌在一起,然后浇上油脂,开始焚烧。 此次交战,虎卫阵亡了十多人,剩下虎卫在许褚的带领下,向蒙山进发。除了每人能携带的金银珠玉,其余的财货寻个山地将埋了,然后从小道折返青州。</div> 80后宫 青州将军府 “夫君,什么急事行走如此之快?”高月从一侧角落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刁秀儿,看来两个闺中密友应该是在说话。 “明天得去临淄府那边,消息来得太突然了。所以急着过来和你说说。” 刁秀儿忙对着袁熙福了一礼,轻声道:“我就不打扰夫君和姐姐叙话了,姐姐我先回房去。” 高月拍拍她的手背道:“嗯,有空咱们再聊。” 送走刁秀儿,高月奇怪道:“好好的,怎么就去边境....巡查?...徐州?”忽然高月柳眉轻皱,似有所悟道:“夫君是要对徐州动手了吗?” “想什么呢。”袁熙笑道:“八字还没有一撇的,现在过去只是看,兖州曹操和徐州陶谦的事态发展,至于打徐州,我估计还是得等候仲康回来再说,这袁曹陶三方又要生事了。” “哦,”高月闻言倒是有些松了口气,嫣然笑道:“如此最好,打打杀杀的,夫君去了,我还不放心呢。” 两人走到书房里,袁熙把房门关上,把她轻轻的抵在房门上痛吻一番,才松开眯着眼笑道:“只是这一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到时候长久不见夫人,又有的难受咯。” 高月很喜欢袁熙每次很突兀的,把她摁在墙上或者房门上痛吻一番,这么长时间下来,两人早已经有了这方面的默契,有时候袁熙关门的时候,她就知道下一刻袁熙将要会来问她。 微微有些轻|喘的紧紧抱着袁熙,高月柔声道:“夫君若是难受,把刁秀儿带去好了,让她每天伺候你。” 袁熙把她的俏|脸微微勾起,笑道:“你怎么不去?” 高月语笑嫣然,轻声道:“无垢倒是想去呢,可是我去了偌大的府上还不乱套。” 袁熙点点头,把她拦腰抱起,走到一边的案几上坐了下来,说道,“这次还是我自己去吧,安全方面的问题,可以交给许氏兄弟,以及许褚带过来的那些侍卫,有他们在,安全肯定没有问题的。” “嗯。”高月看着他笑道:“不过咱们这是在青州,能有什么危险,无垢觉得每次夫君出去,都异常担心我们的安危,即使我们就在父亲的治下。” “这叫没有安全感啊。”袁熙语气幽幽:“你们几个都是我的命|根子,要是有什么问题我还不得发疯,所以必须要做到,一点问题都不能出现。” 顿了下,袁熙又嘱咐道:“每次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带足护卫,不然我回来要是发生什么事情,我准得砍了这些人的头。” “那些个侍卫跟你也是倒了霉了。”高月嗔怪的用手指指了指他的额头,眉眼间尽是笑意,说道,“你走后我保证,不会让她们出去一步的,反正在府里姐妹们,都有的玩耍嬉闹,也是乐呵的很。” “呵呵,”高月这么说,袁熙倒是有些尴尬,不过这些不安全感,完全都是来自对于未来的认知,也许等到自己感觉,能控制自己的命运,真正的改变历史的走向,才能稍稍放心下来吧。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袁熙一拍脑袋,刚才光顾着高月亲热,忘记了想要交代的其它事情。 “何事?”高月在他怀里轻轻的询问了一声。 “上次不是和你提蔡琰事情吗?”袁熙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道:“她下旬的时候就会到府中来。” “哦,”高月淡淡的应了一声,不悦说道,“来就来,你现在又迎娶不了。” “呵呵,我也没有打算现在迎娶啊,”袁熙解释着道:“我先许诺和她来府中观看书籍,其我想等我走后,蔡琰来的时候,你能不能代我.......” “你想让我去给你勾搭女人啊?”高月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也想得出来,我看让她直接上门来拜见我得了,至于其他的事情,等你回来再说,迟些晚些还不都是一样的婚娶。” 袁熙拿出自己一本正经的解释:“我这也不是为自己的夫人着想吗?你想想,人家要是知道高大家亲自给自己在外面的夫君纳妾,这个贤淑的美名不就落在了你的头上?” 袁熙想了想,又说道:“河北第一好夫人的名头,估计非你莫属。” “贫嘴。滑头”高月伸出纤纤玉|指,在他的嘴巴上弹了一下,温笑道:“我才不要那些没用的虚名,我和秀儿整日待在府上,谁说些什么,或者夸些什么,又怎能听见看见?这虚空名声,我却是不要也罢。” 袁熙揉了揉眉心,轻轻的出了一口气。 他这无意中的一声叹息,把高月心疼坏了,抬起有些水雾弥漫的眸子,带着哭音道:“夫君是不是认为无垢蛮不讲理,没有大妇风度?” “瞎想什么呢。”袁熙在她屁|股上轻轻的拍了一下:“无垢要是没有大妇风度,那全天下就没有女人敢称自己有大妇风度了。” 高月平时表现的再成熟,其实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妇人,刚才委屈之下,就忍不住落了泪。 可她也知道袁熙是极其疼爱自己的,听他这么说忙把眼泪揩净,小声地嘟囔道:“夫君安心去前线吧,我帮你这么一次,下次其她女人,我可不管了呢。” “好好好,”袁熙寻思着:“这次要不我派人让她亲自来府上拜见你得了,你不用去了。” 袁熙忽然想到,自己到底是多了诸多心思的,自己想的是给高月添加好名声,可高月就不一定了,说不定她想的可能就是自己不好,不能满足夫君,所以才要积极给他纳妾。 很多事情虽然看着不可思议,可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完全不是自己下意识的想当然。 “不,我去。”高月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赌气道:“夫君不让我去,就是生无垢的气了。” 袁熙把她抱起来坐在案上,从前面揽着她的柳腰,然后轻轻把她眼角的泪水吻干净,这才笑道:“去不去不都是你自己来决定,你让人去,或者你亲自去,都是你拿主意,又没有人逼着你,你作为我府上唯一的大妇,干嘛和自己过不去。再说这里又不是邺城,除了我之外,谁敢说你?” 高月哼道:“怎么就没有人敢说我了,母亲要是说我,我又该怎么办?她老人家会怪我做的不好。” 袁熙哈哈大笑,觉得今天的高月有些钻牛角尖了。 他伸手把高月身后的纸墨往边上挪远点,缓声道:“别人眼红的时候可能会说你做的不好,但是我母亲是绝对不会的。” 高月脸色有些发烫,假装没有注意他的动作,睁着一双大眼问道:“为什么不会啊?” “你想想啊,”袁熙再度轻轻的环上她的柳腰:“我作为袁家次子,父母当然想着我多娶妻妾,然后多生子女咯,所以夫人不仅不会觉得你做的不好,反而觉得你特别懂事,是个真真正正的大妇。” 高月摁住他的作怪的大手,面颊嫣红道:“你不骗我?” “骗你做什么?”袁熙的手臂微微用力,蔡琰啊的一声,觉得身子往后倾斜而去。 袁熙顺势压上,紧紧揽着她的小蛮腰,嘴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再说无垢又岂是那么好骗的人?蔡琰不过是入门作妾,无垢以后还得好好管着才是。” “显奕!?。”高月这个时候哪里还知道袁熙说些什么,满脸通红的望着他。 高月看着熟悉的位置熟悉的地点,脸色再度微微发红,然后把手臂一伸,羞意浓浓,腻声道:“夫君,咱们歇息吧......?” 袁熙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脑门,低叫一声上前把高月拦腰抱到案上,嘶吼道:“小妖精.......” 高月在男女事儿上,可是相对的矜持的,但是前段时间从了袁熙后,也就看开了,由此便可见贤良淑德的她一旦放开了,必会比别的女人更疯狂。 高月主动缠上袁熙,美目微闭,嘟长小嘴,向袁熙索要久违的热吻。袁熙自然不会让她失望。一低头便亲上了,她那丰盈的樱唇,热烈的亲吻起来。 久旱逢甘雨,迷离而狂乱。满室春潮,波澜起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袁熙赫然的发现,原来高月的战斗力竟然如此强盛,果然不愧为长孙皇后一样的女人,不过,袁熙喜欢。 不得不说,貌似神女,气质端庄,但骨子里却是异常激荡的女人,的确是床上不可多得的伴侣,亦能异常的挑起男人的激情。 她的一个眼神,似狂野又似迷离,似挑战又似哀婉,如此便能男人产生,一种强烈的征服**。 她这种,荡在骨子里的风情,真的是任一个男人,都会一见便想把她彻底的征服。 不久后,袁熙走出内院,迎面就撞见了,要走过来的唐姬。 “主人。”唐姬看见袁熙,忙弯腰行了一礼:“姐姐让我过来喊你,她已经在前厅等候你了。” “嗯。”袁熙点点头,跟着她往前走。 此时院中还是明月高悬,树影婆娑,空气中微微带着一丝凉意。 袁熙看着眼前的袅袅娜娜走动的唐姬,忽然快行几步,对她道:“唐姬。” “主人。”唐姬回头看着他。 “我走后,你就去无垢那里,让无垢办个简短的形式,就算是正是入房吧,之前一直没有记起,最近刚要决定找个时机,没想到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估计再拖的话,就真的又得明年了。”这是袁熙之前就承诺的,不过事物繁忙给耽搁了。 “妾身一切都听主人的吩咐。”唐姬心生欢喜,平复着激动,朝着袁熙轻声回道。毕竟是个女人,而且之前的惶恐也逐渐消散。 “主人什么的也就别叫了,免得再闹出上次的误会。” “嗯。”唐姬轻轻嗯了一声。柔和的嗓音说不出的绵绸。 倒不是袁熙一定要在这个时候给她一个身份,只是他怕自己忘了,而且不过一个小妾的名头而已,他觉得现在能给就给还是无所谓的。 当然这也有之前,他和高月一直承诺过,也不想失了信罢了。 许是觉得换了身份,刚才带路模样的唐姬,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袁熙的身后,默默的跟着他。 袁熙眼角的余光,在前面看着身后低眉顺眼的女人,白净的皮肤,像晶莹白洁的羊脂白玉凝集而成,杨柳枝条一样柔软的纤腰,象牙雕就般的玉洁双臂,温软细腻、白|皙修长。 葱白修长的纤纤十指柔若无骨,纤纤柳腰裙下一双迷人玉|腿、很明显的在白实的裘裤包裹住了雪白修长,走动间,柳腰微摆,翘|臀轻扭,举手投足间风情毕现。 说句心里话,眼前的这个女人,确实有让人着迷的实力,不管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在和他有关系的女人当中,高月排行最大,其次就是蔡琰了,接着才是刁秀儿、唐姬,所以除去不方便时,唐姬能很好的补偿,他对高月、刁秀儿的不便时候的迷恋。 因此即使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面,袁熙已经把唐姬,看成一个不可或缺的女人了。 ■■■ 腊日。 曹操在东郡的府宅里设了家宴,宴请一众亲族。曹仁、曹洪、曹纯、夏侯兄弟,还有其他亲属也都悉数到场。 曹操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他虽然举杯跟众人饮酒,却记挂着父亲曹嵩。按照行程昨日曹嵩他们就该到达东郡,但到现在还没有音讯。 曹纯知道曹操担心,说道,“主公,何不让我遣一支人马去接应世叔。” 曹操点头答应,让曹纯派人去查看。 接着,曹洪笑道:“一定是世叔的家产行礼多,他可能将琅琊那里的所有物件都装车带来了,所以耽搁了行程。”说道财货,曹洪一向是很敏感的。 曹操摇头,他这个父亲的财产确实很多,可惜跟曹洪一样生性吝啬,当年招揽兵马时,曹嵩可是没有给半金的,反而怕受到牵连,而去了相对安定的琅琊定居。 曹昂也抱怨道:“早知应该派孩儿去的,应太守办事也忒慢。” 就在曹操劝酒时,刚刚出去不久的曹纯急匆匆地跑回来。并且曹纯脸色白得厉害。 曹操眼皮又加紧跳了跳,假装镇定,“子和,什么事那么慌张?” 曹纯张了张嘴,但好像喉咙被什么卡住一般,干干地“呃”了两声。 曹操内心不安情绪更加扩大,他也不住干笑,问道,“子和为何说话结结巴巴,吞吞吐吐的。莫不是方才那么点酒就醉了不成?” 夏侯兄弟,曹氏兄弟等亲属,也感到了曹纯的异样。 半响,等曹操不再发笑,而是盯住他的时候,曹纯终于又张开嘴,颤声说道,“世叔他,他的车队在泰山费县一带……遭到盗匪袭击……全都遇难了……” 曹纯说完,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般,口干舌燥,手脚无力。 众人听曹纯说完,皆被惊住了,一时间毫无声音,并且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曹操愣了愣神,然后哈哈大笑,“子和莫要与我说笑,来来来,定要罚你三碗烈酒。” 众人回过神来,或悲愤,或恼怒,都看着曹操。 曹操不住大笑,眼中都溢出泪水,并连连摆手,“子和太会说笑了,父亲好好的……” “主公!”众人不禁呼唤道。 曹操突然用力猛地掀翻案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青州临淄府。 晚间吃过饭后,袁熙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还是半亮着,这个时候的人睡的普遍都很早。 只是今天他注定要早不了了。 如此三番两复看着天色,终于把天色熬黑后,袁熙披上衣服,便轻轻打开房门往外走去。 左右两侧的丫鬟都已经睡下,袁熙步履轻盈缓步来到高月的房门前,刚想敲门,就看见左侧丫鬟的房门被打了开来。 “啊,”绿珠看见袁熙吓了一跳,刚想出声,就被袁熙给上前堵住了嘴巴。 “不许说话,我是来找你家小姐的,去帮我通报一声。”小丫头的樱唇柔软异常,挠的袁熙心里痒痒的,见她点头忙松开了她。 绿珠拍着胸|脯,轻喘着道:“姑爷,你吓死我了,大晚上的你找小姐有事吗?” 袁熙深深吸了一口空气,指着房门道:“快点开门,外面这么冷,想冻死我啊。” “哦。”绿珠不敢多嘴,转身轻轻敲门:“小姐,小姐。” “绿珠,有什么事?”没一会穿着薄薄衫衣的高月,便把房门打了开来。刚想问话,就看见了外面的袁熙。 “你......” 袁熙用手堵住她的嘴巴,轻声道:“和你聊聊今天午后的事情,先进去。” “哎呀,你等等,我没穿好衣服呢。”高月面颊羞红,快速的把门又合了起来。 袁熙满脸无奈,又不是没有穿衣服,大冬天两人躲在被窝里聊天多舒服?穿啥衣服。 绿珠在一边捂嘴偷笑。 袁熙瞥她道:“绿珠,跟你家小姐多少年了?” “回姑爷,九年了。奴婢七岁跟着小姐。”绿珠轻声说道。 “也不小了,”袁熙嘀咕道:“二八年华,正是女子最美丽的时候,说吧,看上谁了,我帮你提亲去。” 绿珠一张小脸吓得粉白,颤声道:“奴婢不想嫁人,奴婢只想跟着小姐。” 袁熙把她的面颊抬了起来,仔细打量一番,只见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恐惧的哀愁。 整个面庞细致清丽,清新脱俗,倒是个小美人儿。 “嗯,不嫁就不嫁了。”袁熙大手在她的面庞上轻轻的滑动,“以后就好好的跟在你家小姐身边吧。” 绿珠面色通红,心里羞涩的不能自己,朱唇微启,轻轻的嗯了一声。 古代的丫鬟,要么嫁给下人,要么送给别人,但最好的结果无疑于主人能看上自己,然后自己当个妾室什么的,现在袁熙这么说,无疑于是让她放心,她以后就是他的人了。 绿珠小小心里,一时满是欣喜和满足。就像当初被买入高家能伺候小姐那般一样。 房门再次被缓缓打开,一身正装的高月,瞥他一眼,淡淡道:“进来吧。” 袁熙转身就要关门,高月犹豫了下,没有阻止他。 关好门,袁熙搓搓手,说道:“还是无垢房子里舒服,来,让为夫抱抱。” 高月回过身,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身子被他抱住了。 “你又不是在外面待很久,有那么冷吗?”高月伸出一双修长的手臂,也轻轻环住了袁熙的腰。 袁熙只比大哥矮一点,但也有一米八,高月只比袁熙矮了半个头,好有一米七了。在这个时代,高月无疑属于身高非常高挑的女子。 相比于其他男子更多的是在乎高月的名声,袁熙明显更喜欢高月这副模特般的身材。 在他所见过的女人中,身材还从未有超过高月的。即使美如天仙的刁秀儿也是一样,显得略微矮了一点。 两人抱了一会,袁熙厚着脸皮亲了高月一会,这才把她松开。 高月面如涂脂,脸若红霞,朝他轻声道:“夫君,今晚过来可是要和我说唐妹妹的事情?” “是啊。”袁熙拉着她往床铺走去,边走边道:“我看你对那个唐姬妹妹异常关心,就想了半天,大致找到了个法子,或许能帮你解决问题,只是到时候还得圆说一下。故此过来找你商量商量。” 两人坐在床边,袁熙把高月轻轻揽入怀中,看着她绝美姿容,忍不住又吻了上去。 半晌后,高月气喘吁吁的推开他,嗔道:“夫君你是来找我谈事的,还是来占无垢便宜的?” 袁熙厚着脸皮,嘿嘿一笑,说道:“每次看见无垢,我都感觉浑身难耐,恨不得把无垢揉进身子骨里,和你永远待在一起,我爱无垢之心,如煌煌明月,又如灼灼烈日,为夫就是想把持也是把持不住啊。” 高月轻咬朱唇,心里欢呼雀跃,嘴上却道:“男人就会说甜言蜜语来哄骗咱们女儿家,无垢就是不信,十年之后,夫君还能像现在这般宠爱无垢。” 袁熙哈哈大笑,心道十年之后,你也才二十五六,正直女人巅峰,我只怕爱都爱不过来。 他把高月的纤细白嫩的玉手,摁在自己的胸前,深情道:“无垢若是不信,只管等到十年之后再看便是!” 高月噗嗤笑出声来,眉间笑意盈盈,白他道:“十年后就算不是,无垢又能奈何?你净胡说瞎话吧。” 袁熙也不在意,和她你侬我侬了半晌,这才把正事提道了出来。 “那唐妹妹,是什么时候要嫁入我袁府?”袁熙抱着高月询问道。 高月皱眉想想,回道:“五月底吧,这事悄悄办即可,也别声张,毕竟唐姬还有帝妃的身份,还是挺敏感的。” “既如此,那便麻烦夫人了。”袁熙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多和她谈谈心便是。 “夫君,此事会有很多麻烦吗?举手之劳而已,不会多难。”高月柔声道,给袁熙招揽妾室也算她这大妇的义务。 相谈得来的人,殊是难求,她实在不想让自己很看重的一个妹妹,陷入那种吃人不眨眼的黑暗后宫里。 袁熙抱着她微微叹息,高月虽然比较聪明,人也很理智,但现在也到底是一个小女生,只怕再过十年,遇到这种事情,看法又会不同了。</div> 81血仇 江东。 十一月,下旬,孙坚率领江东大军,为了避免周昂的追击,特意的绕过九江郡,借道徐州的下邳郡广陵郡的官道,渡江丹徒,一路南下,汇合吴景,屯兵于曲阿县。 猛虎归山,江东大军的返回,一瞬间让整个江东都开始暗流潮涌起来的,扬州刺史陈温,还有各郡的郡守,一些世家士族都开始坐不住的,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吴郡。 曲阿,城外。 孙坚数万江东大军,没有进驻曲阿县城内,而是在城外不远处扎营立寨。 “元路,我孙文台回来的!”中军大帐之中,孙坚卸去一声盔甲,魁梧高大的身躯披着一件长袍,看着妻弟吴景,有些意气风发的道。 自从大军渡江而过之后,他就踏实多了,感觉回到的家了一样,更有一股猛虎归山,大杀四方的豪气。 “大兄!”吴景也有些激动的看着孙坚:“从此之后,大兄便可大展拳脚了!” 孙坚摇摇头,斩钉截铁的道:“元路,来,我们来说说吴郡的情况吧,上次次联盟军讨伐董贼,我江东军出力甚多,本来应该为豫州刺史,但是袁家兄弟的阻止之下,没有拿到这个位置,最后扬州刺史的位置我也没有能力夺取,就连吴郡太守,袁本初也不愿意放手,他这是摆明的要给我难堪!” 袁绍的本意就是不希望他在江东这么快的站稳脚步,所以才给他制造麻烦。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如今大汉虽然名存实亡,但是汉室犹在,天下还是大汉的天下。 孙坚的手上虽然有三万精锐兵马,这等雄厚的底蕴,要拿下吴郡不过是翻手之间的事情,但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名义,对他来说,想要坐稳吴郡,坐稳江东就有问题了。 青州,临淄。 袁熙软绵绵的躺在浴桶中洗澡,刁秀儿在旁边伺候,准确的说,是同样脱光了衣服在浴桶里伺候,为袁熙擦拭,为袁熙按摩。 两人在浴桶中洗着鸳鸯浴,绿珠小丫鬟在浴桶外面,帮忙加水,帮忙保温。袁熙闭着眼睛享受,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刁秀儿时不时的还要按照吩咐,给袁熙喂吃的,喂喝的。 任谁看到这种场面,都会称其一声骄奢yin逸吧!要是换在大一点的澡堂里,再多几个女人的话,袁熙过的就是昏君一般的生活了! 可惜,袁熙还是挺委屈的,骄奢yin逸?骄、奢、逸,倒是一点没错,但最重要的“yin”,袁熙却是完全没有享受到。 因为袁熙病了,是真正的病了,这病可不是他装出来的。浑身无力,没有什么胃口,甚至连**做的事情都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要不然,袁熙跟刁秀儿洗鸳鸯浴,他怎么可能会让,还是真正未成年少女的绿珠小丫鬟,在旁边看着呢! 所以,这洗澡就是洗澡,袁熙其他进一步的事情,什么都没做。 “绿珠你知道吗?这次你们差一点就危险了。”袁熙轻声细语的说道,刁秀儿在后面伸手帮袁熙揉着太阳穴,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羞红的,还是被热气熏红的。 不过,以前不管袁熙怎么乱来,都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如今这还是第一次旁边有第三个人。 不仅是刁秀儿,绿珠小丫鬟也是脸蛋红扑扑的,虽然袁熙两人什么都没做,但光是**相对,就已经够羞人了。好在她在浴桶外面,除了两人的头,其他的几乎都看不到。 听了袁熙的话,绿珠奇怪的问道,“难道不是公子你处于危险中吗?” “是啊。”袁熙感叹一声,“在战场上,有些人要是想让你死,还真是比平常的yin谋诡计还要有效呢。”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显奕,无垢可以进来吗?” 这是高月的声音,看得出来,高月还是一直挺在意婚礼和名分的事。 或许真的要找时间好好补上这么一个仪式了啊,袁熙默默在心里想着,然后对旁边的绿珠吩咐道,“绿珠你去把门打开吧。” “可……”绿珠小丫鬟一阵迟疑,意思你们现在这种状态,就把人放进来? 确实,就算是夫妻之间,不说羞不羞人的问题,至少也是礼貌问题。正常情况下,就算让高月在外面等着,袁熙也该起身擦干身子,更衣之后再见人的。 不过,现在袁熙真的是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况且身为现代人的他,也并不太在意这些问题,“怕什么,前面不是有屏风挡着吗,说说话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总不能让人就在外面说吧。”袁熙直接说道。他也昏君了一把,一直做明主太累了。 “是。”绿珠小丫鬟点了点头,然后连忙跑出去给高月开门。 高月走进门来,没看见袁熙,微微一愣,正要问绿珠,却是看到了屏风上面的衣服,知道袁熙在洗澡,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心想夫妻之间没什么大不了的,要不然袁熙也不会直接让绿珠来开门了。 可随即,高月突然发现,屏风上哪里只有袁熙的衣服啊,明明还有女人的衣服,那么如今在袁府上,除了刁秀儿以外,再不会有第二个女人会如此这般了! 而且两人衣服都已经脱了,屏风后面会是怎么一个羞人的情况,高月不用看也能想得到。当然,如果用看的或许还纯洁一点,用想的,肯定会想歪的。 脸sè顿时一红,高月连忙转身退出了房间,暗骂袁熙混蛋,嘴上说道,“既然不方便的话,那无垢待会儿再来好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绿珠不是也在这儿吗!”袁熙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出来。 高月下意识跟绿珠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蛋都是红扑扑的,一时间都是娇羞不已。 本来,身为大家闺秀的高月,是无论如何也要离开房间的,可不知道怎么的,想到刁秀儿在里面,高月就醋意横飞。 一咬牙,高月终于再次进入了房间,然后好像做贼心虚一般,连忙转身把门给关上了。走到那边坐下,虽然隔着屏风,什么都看不见,但高月还是故意背过了身去,只有这样她才能多少平静一些。 等到绿珠小丫鬟,帮高月泡了杯茶以后,袁熙才在屏风那边开口问道,“无垢,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关于那个昭姬妹妹的事。”高月开门见山的说道。 袁熙眉毛一挑,“怎么?难道她住的不习惯?” 袁熙还以为蔡琰又想不开了,确实,换位思考一下就能明白,如今在蔡琰的心里,她自己根本就对未来很迷茫,所以对袁熙也若即若离,不确定! 卫仲道已经死了,蔡琰和袁熙之间暧昧不断,但又不明确,那么她以后的i子,,还有什么期待?难道就这样一辈子寄人篱下,住在袁熙家里? “不是。”高月摇了摇头,“昭姬妹妹什么都没说,就是时不时的又会伤心流泪。只是我这些天跟她相处,从她的言谈举止中,总觉得昭姬妹妹隐瞒了什么。” 袁熙心中一跳,难道高月已经猜出真相来了吗?前段时间袁熙和蔡琰确实差点发生一些什么,可是最后蔡琰拒绝了。 很明显,袁熙对蔡琰知根知底,并不是平白无故带人回来的。就算袁熙当时碍于一些事情不说清楚,但私下里居然也不找高月解释一番,高月觉得,她这个当妻子的,还真是可怜啊。 枉她思来想去的,都是在为整个家庭考虑,可袁熙呢,却是压根就不信任她,什么都瞒着她。想到此处,高月不禁又泪眼汪汪了起来。 袁熙顿时一阵头疼,外面的局势就已经很让人紧张了,如今身体又处于非常不佳的状态,没想到还要为这些家事而烦心,做男人,真的好累啊。 袁熙突然开口大声说道,“无垢,你永远是第一夫人!” “啊?”高月一愣,不知道袁熙为何突然扯到了这里。 然后就听袁熙继续说下去,“秀儿,你永远是第一侍妾!” “绿珠,你永远是第一丫鬟!” “好了,就是这样。”袁熙肯定的收尾。 翌日,议事厅。 袁熙走出书房,来到平时和郭嘉他们商议事情的前院一间小偏厅,刚踏进去就看见众人已经齐齐一堂了。 这些可都是将来自己的班底啊,袁熙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最里面的主位上坐了下来。 因为说过官家用度一切省俭,所以袁熙将腊日的家宴、师长宴、亲朋宴都集中一起,在刺史府举办。 尚且逗留临淄的郑玄,还有田丰、郭嘉、国渊、顾雍、易荣,张郃、徐晃、张辽、赵云、祝公道、郝昭、郭淮等一众文武,甚至管亥、覃远这两个黄巾降将也被邀请。 开始,由德高望重的长者郑玄,还有袁熙主持了官家的祭祀,以祷告神灵,祈求驱除邪祸,迎接好运。 虽然说节俭,但猪羊等祭祀跟筵席用的食材是少不了的。傍晚,刺史府内一片热闹景象。一众文武连同家眷的悉数到场,此时男女是可以不分席的,但顾雍等人还是特意给一众文武的家眷安排了筵席。 袁熙与手下的一众文武,还有郑玄就在前堂安置了主筵席。 节日的筵席间,没有了往日公务时的礼数,众人可以在筵席间互相走动,尽情宴饮玩乐。像投壶、陆博等时下流行的游戏自然少不了。 赵云还是一副厚实恭谨的样子,他奇怪道:“主公,为何不见仲康?” 袁熙举起酒爵笑了笑:“差遣他去了冀州送些礼物给我父亲。”袁熙眼中狡黠一闪而逝。 正在说笑的郭嘉听到袁熙这么说,稍微一错愕,随即若有所思地饮了一爵酒。 “报!”酒酣耳热之间,一个传令官跑进大堂里。 众人纷纷停下了酒食,因为这时候往往是急报。 “报少将军,诸位大人。兖州牧曹操父亲曹嵩,在从琅琊迁到兖州的途中遭盗匪抢掠,连同家眷、兖州兵卒百余人皆被杀害!” 众人大惊,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但他们却都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引发的动荡会有多大。 袁熙的手不自禁地抖了抖,不知是兴奋,还是不安。终究还是来了。自己一手策划的三方混战即将开始了。 ■■■ 徐州下邳。 虽然是腊日,但州牧府上一片忙乱,陶谦已经没有心情准备筵席酒食。 陶谦今年六十二岁了,他身材不高,留着一把白须,面貌宽厚,显得很有长者之风。 但是曹嵩遇害的噩耗传来后,陶谦被刺激得惊恐交加。他赶紧召集来一众下属,来紧急议事,其中就包括了前来依附不久的刘备。 这两年来,时局多变,本来公孙瓒、陶谦、袁术三家联盟,其声势实力可谓一时无二。但经过公孙瓒界桥战败、青州丢失、陶谦又被曹操袁绍夹击败走发干,三家联盟实力已经被极大消弱。 更让陶谦恼火的是,袁术态度傲慢无理,纵容名义上的手下孙坚、孙策来徐州广陵屯驻。连昔日三公一齐征辟都不就的广陵名士张昭, 也都应邀出仕。陶谦大怒之下,将孙坚、孙策赶回曲阿。 思索间,陶谦的心腹曹宏、陈登、笮融、治中王郎、别驾从事麋竺、曹豹、藏霸、孙观,还有新来依附的刘备都悉数到场。 陶谦神情憔悴无力,将曹嵩遇害一事说给众人听了。而一众文武震惊了半响也没有言语。 二十多岁,样貌俊朗的陈登首先反应过来,“陶公,可曾派人彻查凶手?” “费国县尉发现曹嵩等人遇害,就亲自前往查探。”顿了顿,陶谦无力道:“曹嵩一家男女老小,连同几十兖州兵卒,皆被杀害。曹嵩那百余车的财货也不见了踪影。” 麋竺疑惑道:“百余车的财货不见了踪迹?显然贼人为的是图财,但百余车的财货不是小数,怎会没有踪迹?” 陶谦也不知道详情,“至少徐州境内没有汇报可疑车队经过。” 说到这,陶谦懊恼道:“经初步查探,屯驻费县的四百多兵卒擅离驻地,不见了踪迹。那兵卒是招降的阙宣余党,恐怕贼人就是他们。” 王朗现在是陶谦的治中,他抱怨道:“贼性难改,在下先前就就说过,要对阙宣降卒严加管束。” 陶谦头痛地用手拍头,“悔之晚矣,诸位且说说该如何补救。” 刘备心中一动,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出口,他新来依附陶谦,资历声望不足,有些事情不便说。 陈登看着一副惶恐不安样子的陶谦,不禁摇头,治理州郡陶谦可谓十分胜任,但在谋略决断方面并不擅长。 “大人勿急,当首先派干练之人彻查此事,全力缉拿凶手。再遣人去兖州向曹孟德通报致歉,说明此事缘由。” 曹宏一直看不惯陈登的乖张高傲,冷笑道:“从曹嵩被杀的情形看,贼人筹划周详,得手后必定伺机远遁,到哪去追查?曹操父亲一家在我徐州辖区被杀,他会相信我等的通报?一个不好,兴兵来犯,那么徐州危矣。” 陈登世家子弟年轻气盛,对于曹宏这样的小人向来都是不屑理会,“我徐州兵多粮足,带甲之士少说也有十万之众,何惧曹操!” “可是袁绍的二子占据了青州,如果与曹操两面夹击,我徐州难保万全啊。”糜竺提醒道。 陈登皱眉,他方才一时被曹宏刺激,所以说不怕曹操兴兵,但如果曹操、袁熙真的夹击徐州,那么还当真危险,“还是尽力向曹操说明情况,另一面派人到袁公路处联络,以备最糟的结果。” 陶谦叹气,只能依照陈登所说去办。然后让几个将领屯兵防范。 ■■■ 东郡州牧府里一片素白,大堂里摆放着两口棺材。前面立有曹嵩、曹德的牌位。 曹氏家族亲属都身穿丧服,一众文武也带白麻前来奔丧。 曹操在曹昂的搀扶下,跪在棺木灵位前守孝。曹操双眼通红,机械地将纸钱扔进火盘里焚烧。 曹仁曹洪兄弟,夏侯兄弟,荀彧、荀攸、戏忠、程昱,还有于禁、乐进、李典等文武依次上前施礼祭拜,然后退到一旁。 一会后传令官高声喊道:“青州袁少将军使臣,前来祭拜!” 一众文武纷纷向大堂门前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多岁,方脸短须的青年文士走进来。正是袁熙的使者顾雍。 顾雍快步来到灵位前,深深拜了三拜。然后又向曹操见礼,说道,“在下袁少将军下属,吴郡人顾雍,代袁少将军前来吊唁。请曹公节哀。” 曹操回过神,轻轻拱手算是回礼。戏忠赶紧出来,将顾雍引到一旁,说道,“有劳顾先生了,袁少将军的心意我家主公明白,只是曹公现今正当悲痛之时。” 顾雍点头表示理解。 就在这时,一个小吏来到荀彧身旁,细声说了几句话。 荀彧脸色难看,犹豫着来到曹操面前,回禀道,“主公,陶谦派遣使者在外面等候。” 曹操嗯了一声,半响突然回过神来,通红的双目放出凶光,怒道,“陶谦!竟然还敢派人来,快快押上前来!” 旁边的兵卒得令,立即将陶谦的使者押到大堂。 刘建是陶谦手下一个巧言会道的小文吏,但是他愁苦了脸,因为被派上了这么一摊苦差。 曹操站起身,走道曹仁身旁,抽出他的佩刀就要砍杀刘建。 曹仁曹洪赶紧拉扯住曹操的双手,劝道,“孟德,不可冲动,且听他怎么说。” 曹操悲愤地盯着刘建,说道,“看你有什么话可说!” 刘建心里哀嚎,这次是凶多吉少,“曹公且听我说,经陶徐州核实,杀害令尊的凶手是阙宣余党,陶徐州并不知情,并且得知令尊前来兖州还派遣兵士护送,试问怎么会加害之!” 曹操冷冷地盯着刘建,怒道,“陶谦匹夫,先前吞并我兖州发干被我击破,其与我为敌之心昭然若揭,怎么不会加害!而后见我接父亲来兖州,纵容乱兵抢掠杀害。” 刘建还想争辩,曹操也怒视曹仁曹洪,厉声道,“我心已决,你们放开!” 曹仁、曹洪被他杀机泠然的眼神,看得发毛,不自觉松开手。 曹操踏前两步,一手揪住刘建衣襟,双目愤怒而冰冷地盯着,另一手将环首刀抬高。</div> 82兴兵 曹操血红的眼中,充满了愤恨,他一手抓住陶谦使者刘建的衣襟,另一手握着环首刀作势欲劈。 刘建惊恐,吓得全身瘫软,“莫要,莫要杀我……” “只是一个使者,杀之不义,主公三思啊!”荀彧劝道。 曹操持刀的右手顿了顿,他眼中寒光却未退,通红的双眼眯了眯后,手起刀落! “唰!”的一声,血光飞溅,殷红色血液染满了曹操素白丧服。刘建的首级也滚落一旁。 看着曹操杀人,在场众人无不动容。荀彧暗道,这次跟陶谦的死仇,是化不开了。曹仁、曹洪等亲族却坚决了找陶谦复仇的想法。 曹操声音嘶哑而悲凉,“陶谦害我一家,此仇不共戴天,我当召集人马杀到徐州,取了他首级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荀彧不顾袁熙的使者顾雍在场,急劝道:“主公,发兵复仇一事急不来,时值严冬,强行出征我军伤亡必然很大,如果战事拖到开春,还会耽搁了春种,来年的粮食如何筹集?诸多兵士又该如何养活?” 曹操将环首刀丢弃一旁,“我意已决,不杀陶谦,父亲如何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程昱也极力赞成攻打徐州的,但他也觉得时机不对,“主公,文若说的有理,复仇不能急在一时,且发布一篇檄文,数落陶谦过失,对其宣战。然我军趁着冬季整备军械,待明年春播后再引军攻打徐州,如此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戏忠、荀攸等人怕曹操真的冲动,都附议。 曹操看看一众谋士,又看看父亲的棺木牌位,“且让陶谦多活几月,开春后必定出征徐州,誓杀陶谦!” 顾雍想起袁熙临行前的吩咐,出列道:“曹公且听我一句,曹公为父报仇实乃天经地义,然现今还有强敌虎视在旁,不可不防呐!” 曹操眯眼思考袁熙的盘算,“先生的意思是?” “袁公路与公孙瓒、陶谦勾结已久,其势力扩张至扬豫两州,兵锋直指兖州,曹公切莫忘了这点。” 曹操跟一众文武都无奈,参与袁绍袁术两兄弟的争斗并非他们意愿。但袁术一系列联合公孙瓒,夹击袁绍的行动,实在是威胁到了兖州的利益。所以曹操不得不依从袁绍,防止袁术入主兖州。 如果在曹操军攻打徐州时,袁术趁机袭取兖州,那实在是危险万分。曹操急于复仇,却并没有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曹操不得不,再次向袁家妥协,“曹袁两家交好,袁公路陶谦又是两家共同敌人,还请袁车骑跟袁少将军出兵相助。” 顾雍答应道:“此事还要向在冀州的袁车骑请示,不过曹公放心,我家少将军一定会促成此事。” 曹操再三感激,让人领顾雍下去歇息。 等灵堂里只剩下一众心腹时,戏忠提醒道:“我们的袁公子恐怕,又要玩弄出什么花样了,他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出兵相助。” 曹操眼神微冷,“我知道,但现今袁家兵力强盛,袁术的威胁又急迫,故不得不纵容袁熙小儿的趁火打劫。” 荀攸程昱等人,也一直为上次青州黄巾的事情耿耿于怀,他们都在极力思索着青、徐、兖。豫四州,这摊大棋局的走势。 曹纯也恨上次被袁熙阴了一招,愤愤道,“不知这次袁熙做的是什么打算?难保不是将我等当刀使,然后坐收渔利,占了徐州?那样我等岂不是做了赔本的买卖!” 曹操担心也是这个,“文若,你说袁熙做的是否这个算计?” 荀彧最擅大局上的筹划,他想了想,“不会,在袁绍的布局看来,派遣他占据青州,不过是作为冀州南面的屏障,其军略的重点还是河北的幽并。所以并不会,也没有资本支持袁熙向南攻略。” “现今袁熙收降了二三十万的黄巾降卒,袁绍不支持,他就不能单干?”夏侯渊问道。 荀彧摇头,一般武将只看到兵力兵势,但没有注意后面辖地实力的支持,“在袁熙的布局来看,占据徐州也很难做到。青州荒废了许久,要恢复人丁跟粮食的积蓄,没有三五年不会见功效。没有了粮秣钱帛,几十万的黄巾降兵不过挥舞锄头的农夫流寇,不能堪当大用。” 曹操疑惑道:“如此,袁熙不正该攻占富庶的徐州,取得钱粮吗?” “不会,徐州与兖、豫、扬交界,乃百战之地,如果占据徐州,袁熙就会跟袁术直接地兵戎相见。假使我军再倒戈一击,袁熙必定会被抄了后路,死无葬身之地。”荀彧分析道。 戏忠补充道:“再者,徐州士族豪强众多,且并不依附袁绍的名望,多有排斥外人的想法。陶谦在徐州经营多年,岂是能随便代替的?即便袁熙占据了徐州也未必坐得稳。” 曹操顿时明白了,“如此袁熙必定垂涎徐州的钱粮人丁了,想要趁机掳掠一番。” 曹洪忿忿道:“如此便宜了袁熙小儿,可恨我等占了徐州,也会被他捞取不少好处!” 曹操等人对这种直白明了的图谋,也是无可奈何,只怪己方实力还没有足够。 要战也得知己知彼,曹操问道:“文若,我军现今兵士跟粮秣军械的情况如何?” 荀彧对兖州的大小军政事务可谓了然于心,娓娓说道,“入主兖州来,在剿灭青州黄巾时收降了五万,这两个月我军又加强了兖州各地的控制,吸纳了五万多的兵员。加上我军原先的兵卒,如此除去驻守兖州各地的兵士,可调度的兵力有八万左右。” 一众将领皆振奋,他们也想不到己方也有这么可观的兵卒。 荀彧继续道:“通过秋季的征收,加上兖州库存,钱粮可供养我军两年的开支。” 虽然如此,但要单独面对袁术、陶谦,兖州军还是吃不消。只能平白便宜了袁熙。 曹操冷笑,眼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冷酷与果决。 寿春,袁术处 袁术在两年时间里势力扩张极大,控制了豫州大部后,又将触手东移,伸向了扬州北部的江淮。 不久前袁术将治所迁到了寿春。因为此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南控扬州,东接徐州、北临豫州。袁术将势力渐渐向东,向北移动,想伺机占据中原这富庶之地。 虽然盟友陶谦、公孙瓒分别被袁绍、曹操击败,但袁术自己实力却并没有半点的消弱,反而将势力扩张到江淮。 时间到了初平五年(194)的正旦,这正是后世春节的原型,也是一年的开始。是被时人最为重视的一个节日。 虽然袁术招募了不少的兵卒,而使粮食物资供养颇为紧张。但这并不妨碍袁术大肆摆设铺张的筵席,宴请一众下属,跟当地豪强士族。 袁术用左手两根手指正把玩着鄂下胡须。袁术对一年来的成就还是很满意的,他举爵向下面的人敬酒,“诸位且听我说。” 待所有人静下来时,袁术继续道:“感激诸位英杰对本将军的支持,正是诸位的归附使得本将军横扫豫扬之间。我等兵力强盛,正是有所作为之时,待开春后就兵进中原,与诸位一起建立不世之功。” “主公英明!”下面附和声一片。 袁术眯眼微笑,他相信很快就能入主兖州,然后夹击那个讨厌的袁绍。他要让天下人知道,谁才是袁家的正统继承人。 就在宴饮之间,袁术谋士杨弘匆匆来到。 袁术有些不高兴道:“为何迟来了?” 杨弘赶紧告罪,“主公恕罪,有新的公干,所以来迟。” 袁术让人给他赐了座,“今日是正旦,官事且放下来。” “主公!徐州有变,曹嵩在陶谦治下辖地被杀,现今曹操已发布檄文,说择日出兵徐州,诛杀陶谦为其父报仇!” 袁术愣了愣神,突然大笑道:“曹阿瞒,曹阿瞒!你跟随我家奴仆跟我作对,现今可好连家里都保不住。” 谋士阎象、杨弘、韩胤几个谋士不禁皱眉,袁术即便恨袁绍、曹操也不该如此表现出来,更不该为人家父亲的遇害而兴高采烈。 “主公,陶徐州遣人来求见,说是要请求主公防备曹操的侵扰。”杨弘继续道。 袁术眯眼带笑,“曹阿瞒竟然帮袁本初与我作对,即便没有此事,开春后我也要兵进兖州。” “主公不必着急,可坐观曹操、陶谦争斗,待两方都疲乏之时,遣军袭击曹操的兖州老巢,如此一战可成功也。”阎象劝道。 袁术大为心动,但转念一想,又有些犹豫,“先前我与公孙瓒、陶谦结盟,共同对付袁本初跟曹操,如今盟友遭袭,我等却坐视不理,这让天下人如何看我?” 韩胤知道袁术也是好面子虚名的人,“主公,我等可联合其他势力,夹击袁本初曹孟德,来个四面开花,让他们不能自顾。” “说说,如何让个不能自顾。”袁术好奇道。 韩胤坐正身子笑了笑,“并州南部有黑山贼、匈奴人作乱,其兵力不可小窥,我等可差人前往招纳,许以好处,让其在曹操出征徐州后,袭击兖州陈留。再让公孙瓒出幽州,牵制袁本初。” 韩胤越说越兴奋,“我军则跟黑山贼与匈奴余部夹击兖州,如此不仅可解徐州之困,还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占了兖州。” 袁术听着也兴奋起来,“好!等破了曹操之后,再整军围攻袁本初,看他还不死!” 青州,临淄。 天色微明,袁熙的府上下人,打开府门,开始打扫宅院,忙碌起来。 现在唐姬心里可比之前充实的很,人也逐渐从之前的怨恨里走了出来。 其实女人是个很容易满足的生物,初时唐姬把袁熙恨得半死,但是后来在袁熙半软半硬的策略下,还不是现在开开心心的给她当妾。 唐姬无疑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怎么活得怎么样,怎么需要怎么样,现在得到了,她就觉得很有必要维持现状。 “唐姐姐,怎么起这么大早啊?”这个女人的身份绿珠自己都很奇怪,不是袁熙的夫人,但是地位在府上却很高,夫人之下没有一个不是对她客客气气的,因此绿珠更是不敢有所怠慢了。 “是绿珠妹妹啊,”唐姬脸色有些苍白,上前两步,强笑道:“昨夜有些冻着了,正想去厨房,让弄些姜茶喝喝,去去寒。” “姐姐,怎么冻着了?”绿珠心里微急,来到府里这么久,诸位小姐夫人,生病的还真没有,“姐姐身体不舒服,回去休息,让丫鬟去伺弄就好,怎劳你一大早就自己跑了过来?” 唐姬摇摇头,用丝巾擦了擦脸,笑道:“我那丫鬟有事忙去了,再说几步路,还是自己来的比较好。” 绿珠和她一起往厨房里走去,“姐姐不是妹妹说你,你也太宠自己的丫鬟了,现在这个时分,谁房里的丫鬟还没有起床,什么活计都让你做了,这丫鬟都快成小姐了。” 唐姬摇头笑道:“十来岁的小姑娘,懂什么,她开心,我也开心就好,再说又不是身子骨都不能走路了,睡睡就让她睡睡去吧,你可不许告诉夫人。” “姐姐放心,只是以后这种事情,可莫自己亲劳,不然妹妹可是过意不去的。” 唐姬点点头,两人到了厨房。绿珠把唐姬安置在门外,自己走了进去,吩咐一番,然后走出来,说道:“姐姐,咱们先回去吧,一会自有丫鬟送去,你正好喝喝再休息一会。伤寒虽是小病,可也不能大意。” “嗯,我听妹妹的。”唐姬柔笑着应了一声。 绿珠一路搀扶把唐姬扶回房屋,让她躺好后,又陪她说了些贴己的话,这才说道:“姐姐,安心睡着,我先出去忙了,一会再过来看看你。” “妹妹去忙吧,我没事的。”现在躺着唐姬愈发觉得自己浑身没劲,虚弱的朝着唐姬笑了笑。 绿珠走出房门,轻轻的把房门待上,脸色就变了。 她来到隔壁的房子里,伸手把门推了开来。 “绿桃,”绿珠忍着怒气低喊了一声。 房间里睡着正香的小姑娘并没有理睬她,看来仍在睡梦中。 “绿桃!“绿珠气呼呼的走进了进去,看着还躺在床|上咂嘴的小姑娘,忍不住上前掐住她的肉呼呼的脸蛋,“快点醒来,猪一样。” “啊,小姐,天亮了嚒?”绿桃小|巧|玲|珑,眉清目秀长的甚是可爱,是高月从主宅里派遣过来的,高月担心好姐妹唐姬孤单,没有贴心说话的人,见小女孩嘴甜可爱,就把她派了过来。只是没有想到唐姬心善,把小姑娘当成女儿一般宠爱去了。 是以这么个点,都还没有睡醒。似乎都习惯这般了。 绿珠心里更气,还想继续拧,咬了咬牙,却是没有狠下心来。 “赶快起来,你个小懒猪!“绿珠顺手推了她一把。 绿桃迷迷糊糊的听着声音不像是小姐,猛地打了个机灵,睁开眼睛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是绿珠。 “绿珠姐姐。”绿桃也顾不得穿衣服了,一溜烟的从床|上下床,穿着薄薄的裘衣裘裤,赤着小脚低眉顺眼的站在地上。 “你看看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去伺候你家小姐起床?” 我家小姐说我可以多睡的嚒,绿桃心里委委屈屈的嘀咕了一声,可是嘴上却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柔弱说:“绿珠姐姐,小桃错了,没注意就睡过了时间。” “别墨迹了,快点伺候你家小姐去。”绿珠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府里有好几个丫鬟都不是很像话,仗着夫人的宠爱,都以为自己也是小姐一般。让她很不满,但是又不能说些什么。绿珠在丫鬟中还是很有威信力的,绿珠是袁熙的第一丫鬟。 “哦,好好。”绿桃埋头就像往门外走去,还没走两步,就发觉自己被拽了回来。 “你衣服都不穿啊?”绿珠又好气又好笑,心里也明白她是怕了自己,这才没头没脑的。 “哦哦,”绿桃哪敢说什么,回头去穿衣服。 听见门外有脚步声,绿珠摇摇头,对着绿桃道:“你家小姐感了风寒,你这做丫鬟的,这种事情都不知道,以后不准再有了,知道吗?” “啊,小姐感了风寒?”绿桃眼睛猛地睁的大大的,但是看着绿珠不善的目光,很快又把头垂了下去。 绿珠出了绿桃的房间,把刚走到门边的丫鬟手上的姜汤接了过来,心里微叹道:“府上小姐夫人虽然各个都是容易说话的主,性子也好,可教出来的丫鬟却都不像话,自己训斥起来都废劲。” 得知唐姬生病,袁熙,高月两人手拉着手,急急忙忙的赶到唐姬的房间里。 “妹妹,你身子不好,怎么不和姐姐说?”一进门高月就挣脱袁熙的大手,小跑着到了唐姬的床头,关切的问道。 袁熙也朝着里面看了看,看来刚才的绿桃煮姜汤还没有回来。 “一点风寒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碍事的。”唐姬的声音微微有些虚弱,听其声音,能想到她的精神状态不是太好。 “什么不是大事,要是病重了你这不是让我替你难受嚒?”高月略带责备的道:“是不是今早就不舒服了?” 回想起今天唐姬的表现,兴奋过头的高月,这才察的蛛丝马迹,感觉不对劲。 “早上喝过姜汤,本以为能好的,没想到吃过饭刚刚躺下,脑子就一片发昏......” “早上的事情?”高月帮她压着被角,脸色更加难看,没想到都一天了,“妹妹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不和姐姐说,我真的就要生气了,你这不是把姐姐当做外人吗?” “好无垢,好姐姐,我错了。”唐姬瞥了眼不时朝里张望的袁熙,面色也不知道是生病发烫还是羞涩的发烫,抑或两者兼之,反正她觉得自己都快抬不起头来了。 “要不找个大夫看看吧?”袁熙在后面提意见道。 “这黑灯瞎火的,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大夫,”高月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 “小姐姜汤来了。”绿桃小小的身子从外屋走了进来,见到高月和袁熙也在,怔了下,急忙行礼道:“奴婢见过.......” “行了,行了,别行礼了,赶紧把姜汤递过来。”高月直接打断了绿桃的行礼。 “是,夫人。”绿桃踏着碎步,上前把手里半碗温热的姜汤递了过去。 高月接过,先用勺子尝了尝温度,这才把姜汤递到唐姬的嘴边,用勺子舀了一勺,轻声道:“来好妹妹,先把姜汤喝了。” 其实姜汤只是起到预防作用,已经生寒,效果不是太大,但是这个时候也只有这种方法了。 高月性子急,片刻便把半碗姜汤都给唐姬灌了下去。直看的一边的袁熙想笑又不敢笑。 袁熙正觉得有趣,就感觉到有人拉了拉自己。 他回头看向绿桃。 绿桃忙低着头,轻声道:“二公子,刚才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前院的门房让我唤你一声,说是外面有人求见。” “大晚上的有人求见?”袁熙愣了下,点点头,看高月和唐姬估计话也是一时半会说不完,便出声道:“无垢,我先出去下。” “夜都这么深了,你去哪?”高月回头不解问道。 “房门外说有人来,我也不知道是谁,应该去去就会回来。” “嗯,那你去吧,可不许再出府门了。”高月叮嘱道。 “夫人放心便是。”袁熙抬脚往外走去,顿了下,又回头道:“夫人唐姬身子不舒服,你就少说点话,让人家休息休息。” “袁显奕你说什么?”高月头也不回的问道。 “我有什么说什么吗?”袁熙看向绿桃 绿桃不明所以,一本正经的正要说话,“砰”的一声就被袁熙抬手啪了一下。 绿桃眼泪汪汪的抬头看二公子,一脸的迷惑不解。好端端的怎么就打自己了? “我刚才没说什么吧?”袁熙眨了眨眼。 “啊,没有,没有,”绿桃低声道:“刚才是我说的。” “夫人听见了吧?”袁熙笑眯眯的道:“我先出去了。” “这惫赖货。”高月看着袁熙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转过头,高月笑道:“好妹妹,明日多睡会,我把临淄最好的大夫叫来等着,若是醒了,便给你看看,风寒不是大病,修养个一两天就行,可千万莫急了心神,把自己都弄得憔悴了。” 唐姬点点头,看着高月的眼神却是有些飘忽,也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而大汉西北的局势。征西将军马腾久居凉州,于初平五年(194)初入长安朝见献帝,驻军于霸桥(今陕西西安市东霸水之上,故址在今桥西北十余里)。 因李傕拒绝其请求,遂与侍中马宇、左中郎将刘范、谏议大夫种劭、中郎将杜禀等人合兵进攻李傕,二军相持多日。 与马腾同据凉州的镇西将军韩遂闻知,带兵至长安为其和解,但随即与马腾等全攻李傕。 两军大战于长安以西五十里的长平观,李傕从子李利与樊稠、郭汜等大败凉州军,马腾、韩遂逃回凉州,使汉廷以马腾为安狄将军。韩遂为安降将军。</div> 83应援 次日,袁府 “好妹妹,我去给你熬药了,你等着。”高月临走还不忘关心唐姬。 “慢一点,走那么快做什么?”高月拉了拉他的手臂。怪他走的太快。 “我说我的好夫人啊,你能不能别有事没事就乱钻别人的被窝啊?”见距离唐姬的房间远了,袁熙才把脚速放缓下来。 “咯咯,你不会吃一个女人的醋吧?”高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吃你个头,”袁熙没好气的给她一个爆栗。 “你打我?”高月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我这是让你长记性,伤寒会传染,这点常识都没有,一个生病不够,还得两个一起生病啊?” “那你也不能打我啊。”高月摸着头还是委屈的看着他。 “我这是在教你以后别人生病的时候,注意点自己的身子,整天又不锻炼,还以为自己的身子和我一样?” “这就是你打我的原因?” 袁熙醉了,心道男人的头摸不得,女人的头也打不得啊,这可是成熟的高月啊。果然被宠的女人永远长不大啊。 “我们现在谈论的不是打头的原因,是在讨论你以后不要随便和生病的女人那么近,也不能随便上她们的床,虽然姐妹情.......” “可你为什么打我?” “夫人,为夫错了。”袁熙停止一切反抗,举手投降。 “那你以后还打我吗?” “我这是爱你啊,夫人。”袁熙拐弯抹角的又辩解了一句。 “你还想打我?” “夫人,我真的错了。” 汉,初平五(194)年春,二月。 邺城张纮送来密信,州府对之前袁曹摩擦表态了。袁绍派州府治中从事赶赴东郡,安抚曹操,带去几车慰问品。同时,派了高柔簿曹书佐来临淄,训斥袁熙,也就是袁熙大舅子。 众将全都急了。州牧袁绍这是明显偏袒啊!不仅给曹操送慰问品,还派了州府高级佐官治中从事。而对临淄,没有慰问品也就算了,竟然派个簿曹书佐这样的微末小吏,还说要“训斥”袁熙! 郭嘉, 顾雍对这事的看法却不同。袁绍和袁熙曹操之间的关系,类似于家长和盟友。盟友和孩子打架,家长当然要管。 身为家长,自然要安抚吃亏的盟友,责骂打人的孩子。可是,被安抚的,未必是家长喜欢的,责骂未必是真的责骂,只是家长和稀泥的惯用手段而已。 至于为什么派官职低微的簿曹书佐来临淄,顾雍想不通,郭嘉却觉得很简单。送慰问品,安抚曹操,是拉拢人的好事,州府佐吏一定争着去。而责骂袁熙是得罪人的事,谁肯来? 更何况少主袁熙是一州的军事长官,手里有兵有将,连曹操都敢揍的人,在青州还有什么事不敢干?州府里没人爱干这差事,因此才派个和袁熙熟识的微末小吏高柔来。 州府佐吏怕少主袁熙,侧面反映出袁熙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上升了,是好事,而且高柔来则说明袁绍还是向着袁熙的,毕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州府派来训斥袁熙的簿曹高柔来了。这个大舅子高柔,方脸、浓眉、细长眼睛,袁熙见了,还没开口,先皱了皱眉正思考父亲袁绍的用意。 高柔注意到了这一点,率先开口道:“显奕许久不见,看来,在下是不受欢迎的人喽。” 袁熙赶紧赔笑道:“哪里哪里,高主簿是父亲大人的特遣,欢迎之至。” “袁青州若非嫌在下官职低微,那就是嫌弃在下是外姓之人了。” 袁熙一拍额头。“哦,我说嘛!高主簿莫怪,袁熙并非无礼,刚刚只是在想事情,并非怠慢文惠兄,莫怪,莫怪。” “不错,在下与显奕是亲家,也正因如此,在下才主动请了这份得罪人的差事,来见袁青州。”高柔不卑不亢,又显示了亲近之意。 袁熙赶紧吩咐摆酒设宴。“高主簿是先代袁冀州训斥袁熙呢,然后喝酒,还是边喝边训呢?”众人齐声大笑起来。 ……受到袁熙的热情款待,高柔有些意外,当然也很开心,这个妹夫自己没有看错。高柔性格豪爽,又善饮,酒席上很欢乐。袁熙连敬几巡酒,假装正经地严肃起来,道:“请高主簿训斥。” 高柔哈哈大笑,细长眼睛使劲往下弯着,笑道:“袁冀州若真想训斥显奕,何不遣一信使,一简公文,把显奕唤去邺城当面斥责?”袁熙和郭嘉对望一眼,果然不出所料。 高柔继续道:“袁冀州既然遣在下这等微末小吏前来,那‘训斥’一说,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袁熙嘴角一勾。 这个表兄高柔地位虽低,见识却不输顾雍,是个人才!这可是自己的长孙无忌啊,当即心生招揽之意,端起酒樽,道:“文惠兄,如今熙可入法眼?有一不情之请,想上书父亲不知可否?” 高柔既然主动申请了这份看似倒霉的差事,除了怀才不遇,在州牧府不受重用之外,也是看好袁熙这个妹夫,也认可了袁熙所作作为。 当即起身,以下官身份行礼:“高柔愿效犬马之劳。”自己的长孙无忌入瓮也。 说到新年礼物,袁熙觉得自己也该考虑下新年送礼的事情了。年节送礼,是中华传统。身为一州之长,免不了送礼的事。给手下兄弟们的礼物,都是袁熙夫人高月亲自帮忙精心挑选的。 贵贱在其次,心意最重要。送给邺城那边上级官吏的礼物,已经吩咐顾雍提前准备了。只有父亲袁绍准备什么样的礼物,袁熙颇伤脑筋。袁熙现在不缺钱,从黄巾的老巢,缴获了不少钱财。 作为下属,又是父子,给袁绍送礼物本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顾雍提醒袁熙,给袁冀州他送礼,会不会犯了忌讳,起副作用。顾雍的提醒,貌似很有道理。 袁熙在前世,只和兄弟们有过礼尚往来,从没和领导打过交道,更别提给州牧这种相当于省部级的高官送礼了。 思前想后暂时放下给父亲袁绍送礼的事,袁熙想起另外一个人,自己的大舅子高柔,高柔即将返回邺城,但还没有离开。 备了些好酒和一件厚实暖和的裘皮大氅,袁熙去看看自己的大舅子高柔。见到袁熙,高柔并不感意外。 因为自己在私是袁熙大舅子,在公是袁绍主簿虽然职位低但是却是近臣,袁熙不来拜访那才怪。对于袁熙送来的礼物,高柔也没做出特别的表示,只是老实不客气地收下。 袁熙不会计较这些。看看屋里的环境,还算干净,只是竹简堆得有些乱。“文惠兄,这里住得还舒坦吧?” “托显奕的福。好吃好喝,自是自在,最重要的……”高柔笑了一下。 袁熙被他逗乐了。“如此,我也算有恩于你,问你个问题,希望大兄如实回答。”“请讲。”袁熙幸幸回答道,“这不马上节日了吗,大兄显奕该备些什么呢?请大兄教我。” 高柔俯身过来,低声道:“显奕是否因以为官身,送给袁冀州礼品而有所顾忌?” 不等袁熙回答,高柔仿佛自言自语般,继续道:“送礼这件事,你不送,怎知人家收与不收?就如同显奕今日来看我,带来美酒皮裘,某欢喜得紧呢!再说了显奕你还有父子之情呢,这是尽孝。” 在东汉很讲究孝道的,比如徐庶,比如太史慈。 于是袁熙知道该怎么做了,拜别而去礼物,都是精挑细选的。有从黄巾处缴获的珍宝,也有从胡商那里买的上等皮裘、药材和临淄锦缎。整整两大箱子,花费不必说了。高柔跟着顾雍押送礼物去邺城。 父亲袁绍看到礼单,怒了!声色俱厉训斥袁熙一顿。但是,却并没有让袁熙把东西带回去,只是发过了火,说些下不为例的话。袁熙知道自己做对了。 当顾雍从邺城返回时,带来了一批袁绍给袁熙的一些淄重。 漫长的严冬终于过去,虽然不时的还是春寒料峭,但素白退去,春绿已经重返人间。 吴县,吴郡十三县之首,吴郡的治所。 城中,吴郡太守府,大堂之上,太守盛宪,约莫四十岁,身穿官袍,面容严肃,煞有威严,跪坐在首位,吴郡都尉许贡,吴郡郡丞高岱两人跪坐在两侧。 还有十几个太守府的官吏跪坐两人之下,文武泾渭,分列两排,此时此刻,大堂之上,气氛有些压抑。 所有人都知道孙坚已经率领大军返回了江东,就驻守在曲阿,不用数日,便可到达吴县。 “诸位,孙坚之兵已至曲阿,如今兵锋直指吴县,数万精锐兵马,吾等该如何是好?”盛宪抬头,双目凝视着众人,问道。 盛宪,字孝章,会稽人,早年举孝廉,曾任朝廷尚书郎,后为吴郡太守,知识渊博,很有才华,有治理地方只能,但是性格有些懦弱,不善领兵。 如今吴郡的兵马皆然在都尉许贡麾下。 “郡守大人,孙坚无朝廷之令,擅自对吴郡动兵,此乃贼也,吾等还是朝廷任命的吴郡官员,该誓死保卫吴郡,绝对不可让他进驻吴县。”许贡双手拱起,冷冷的道。 许贡素有野心,任命吴郡都尉之后,一直压迫盛宪,想要夺取太守之位,可惜盛宪虽然不掌控兵权,但是有郡丞高岱之助,也能压制住他,高岱为吴郡郡丞,掌控民政,和财政大权。 他心中很清楚,盛宪他还能压制,但是如果孙坚返回江东,他就绝对压制不住这头猛虎,所以在孙策返回之初,他就开始上跳下窜的,联络世家士族,逼迫盛宪,抵抗孙家返回。 但是孙策比他想的要刚烈,居然直接灭了一直支持他的曲阿许氏本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之余,更加下定的决心,一定要抵抗孙家进驻吴郡。 “郡守大人,某倒是觉得,破虏将军进驻吴郡,未必是一件坏事!”吴郡郡丞高岱站了起来,拱手,低声的道:“如今我们吴郡之地,混乱无度,各地豪强纷纷作乱,山匪水贼盘踞各地,百姓苦不堪然,破虏将军素有侠义之名,本身也是我们吴郡中人,此处讨伐董贼,名震天下,乃是一等一的雄主,麾下兵马也是一等一的精锐之师,必然可平吴郡之乱,定我江东安稳!” “太守大人,吾等附议!”七八个官吏同时站了起来,赞同的道。 孙坚本身出身吴郡,孙家世代在吴地为官,他也曾经担任过吴郡的都尉,郡司马等等职务,在吴郡底蕴深厚,名声斐然,他的回归,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一派胡言!”许贡双眸瞪大,死死的盯着高岱,杀气腾腾的道:“尔等欲反朝廷乎?他孙文台无朝廷之名,返回江东,就是不尊朝廷之命,乱臣贼子也。” 如今能阻止孙坚进驻吴郡,就只有这一点,许贡就死死的抓住这一点。 “如今朝廷在李榷郭汜等人的操控之中,此乃天下皆知的事情,何以任命?”高岱性格刚强,丝毫无惧,道:“破虏将军乃是吴郡之人,返回吴郡,天经地义!” “好了,都不要吵了!” 盛宪性格向来温和,难得一次强硬起来,低吼的一声,道:“此事本太守自有考虑,尔等先行退下!” “诺!”太守毕竟是吴郡最高的长官,盛宪一怒,众人心中一骇,顿时点头,退出了大堂,许贡虽然有些无奈,但是也不敢继续压迫盛宪。 邺城州牧府。 袁绍在刘夫人和婢女的帮助下,穿上了一件新的锦制长袍。刘夫人再将一顶武冠给袁绍带上。 袁绍看着铜镜中英武的身影,不禁满意的点头。 刘夫人笑道:“看显奕多么孝顺,特意差人从青州送来上好的临淄锦。” 袁绍拍拍刘夫人的柔荑,“知道了,我不会让显奕受苦为难的,夫人安心。” 袁绍笑着离开居室,来到了议事的大堂。 因为是开春第一次大议事,除了镇守要地的将领,一众文武都到场参加,连袁谭、袁尚两兄弟也被传召来。 荀谌、沮授、郭图、辛评、辛毗、许攸、逢纪、审配等人依次跪坐在左边。 淳于琼、颜良、文丑、高览、韩猛、蒋奇、朱灵等将领都跪坐在右边。 袁绍看着满堂的文武,十分满意自己两年多来在冀州的作为,“诸位,入主冀州来,我军向北屡屡击败公孙瓒,向南又占据了青州一地。当然,这一切少不了各位的功劳。如今我军兵甲储备初见成效,正当一举击破公孙瓒之时,诸位可有什么好建议么?” 沮授觉得不妥,他的大局观还是很好的,除了看公孙瓒外,还观察到了其他豪强的动静,“主公切莫轻言出击幽州,依我看来时机还未到。” 袁绍被去年一系列的胜利弄得信心膨胀,听沮授搅局觉得扫兴,“公与,你且说说为何时机没到,要哪时才是时机?” “主公忘了,去年岁末时,曹孟德扬言攻伐徐州,为父报仇的事了?” 袁绍说道:“这是曹孟德的事,我已经答应,让显奕遣军协助与他。” 郭图揣摩着袁绍心思,出言道:“是也,此事跟我军出征幽州公孙瓒有何关系?” “如何没有?曹操急于为父报仇,然主公不要忘记,袁公路十数万大军正屯驻寿春,假使兖州被袁公路占据,我军将处于公孙瓒、袁公路两家夹击的境地!” 郭图、许攸等人都不得不承认沮说的对,众多豪杰归附袁术,他占据了南阳、汝南等这时最大最富庶的郡。征召了十多万的兵卒,势力遍及豫州、扬州。 而袁绍、袁术交恶,他无时不想北上攻击袁绍。可以说,袁术是这时强于公孙瓒的大敌,因为袁术不是一个人,他的身后有些袁家嫡系的跟随和众多势力。 袁绍对这个堂弟也是很忌惮的,袁术毕竟是袁家嫡出子,是正统,于是开口问道,“难不成我等要出兵兖州帮曹孟德抵挡袁术不成?” “我军现今不宜攻略幽州,还是采取守势为好,继续让鞠义将军屯军中山、河间防备公孙瓒,再遣军屯驻清河、魏郡,防备兖州有变,如曹操能抵挡袁公路,我军则按兵不动。如曹操不敌,再出兵相助不迟。另外,少将军那里可以伺机出击徐州,相助曹操。”沮授将部署逐步道来。 这个部署没有什么特点,就是分兵防守。袁绍见其他人再没有意见,于是同意了沮授的建议。 “报!鞠义将军遣人来急报。”传令官将一封军报递上。 袁绍拆开一看,怒火立即涌到脸上,说道,“是公孙瓒!鞠义将军说公孙瓒调集了骑兵,骚扰河间、中山两郡,使得两地不能施行春种。” “报!常山国太守来急报!”又一个传令官递上军报。 袁绍快速拆开来看,脸色铁青道:“是黑山贼!黑山贼寇略骚扰我常山一带。” 众人大感惊讶,黑山贼跟公孙瓒像是约定一起而来。袁绍还刚刚想攻打公孙瓒,还没有筹划好,人家就已经打到家门来了。这对袁绍军来说是个极大的打击。 公孙瓒、黑山贼根基不在土地,可以不用忙于春种,但冀州各地耽搁了春种,这收成一定大大减少,囤积的粮秣物资少了,别说支持军队出征,严重的闹饥荒也不是不可能。 许攸咦了一声,惊讶道:“这一切似乎是有人在算计咱们呀!” 袁绍转念一想,怒意更盛,“袁公路!” “现在可派遣诸位将军领兵驰援各地,务必确保春播。”沮授道。 袁绍拿出了调兵令牌,“颜良、文丑、高览、韩猛、蒋奇、朱灵诸将听令!” “诺!” ■■■ 居室内,刁秀儿取来一套麻布青衣给袁熙换上,接着轻柔地用一条青幘绑住头发。 唐姬也一旁娇笑道:“如此活脱脱一个农夫了。” 袁熙摇遥头,汉代立春时有迎春的仪式,州郡的官吏要头带青幘,树起青幡,把土做的耕牛、耕人置于府衙门外。以此告诉百姓立春时节到了,督促百姓春种。 作为青州最高长官的袁熙,少不得主持迎春活动,袁熙安抚诸女道,“等迎春祭祀回来,再带你们和昭姬,去临淄郊外郊游踏青。” 高月将袁熙麻衣上一块褶皱给抚平,说道,“你可知道,这件衣服是秀儿妹妹与昭姬妹妹一起缝做的呢。” 袁熙心里一突,那清丽脱俗的身影在心中闪现。高月明知道不该强求什么,但还是心里一酸。 袁熙搂住高月的纤腰,说道,“我已差人接昭姬过来,你们等我回来。” 说完他别了高月,来到刺史府的正门里。守卫一旁的祝公道高兴道:“主公,仲康回来了,方才进里间换衣服。” 袁熙心跳加速,让祝公道等候,他自己就进到许褚在刺史府中的住处。 一个多月没有见,许褚显得憔悴了不少,但那憨丑凶悍的气质犹在,“主公,事情办妥,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接着他将一路上所做的详情汇报给袁熙听。 袁熙深深吸了一口气,顿了一顿说道:“做的好,要让那些虎卫士卒严加封口,带回的财货立即封入库房,换成了钱帛分给那些兵卒。” 十一月时,在兖州扎下根的祝奥探听得到了曹嵩要来兖州的消息。袁熙怕历史的改变使得曹嵩能安全到达,于是将这个消息秘密传给了原阙宣降卒将官手里。还特意强调了众多的财货。 没有想到乱兵并没有杀掉曹嵩一家,还好自己让许褚带虎卫去监控,将曹嵩一家留在了费国。 许褚点头,说道,“一切已按主公说的办了,埋在蒙山的那些东西,就要等待时机才能取出了。” 袁熙让心腹管家袁和,协助处理入库事宜,自己就带着许褚祝公道虎卫,来到郊外参加迎春仪式。 在田丰、郭嘉、国渊、顾雍等文吏的陪同下,袁熙跟州里大小官吏的代表来到临淄郊外。 远远地,野地里几个青衣的男童跑到袁熙等人面前。袁熙带着一众官吏给青衣童男作揖行礼。 这个青衣童男意喻着神灵派下的春天使者。接着祭祀神灵,祈求风调雨顺。 待到一切仪式举行完毕后,袁熙带着几个心腹文吏,在虎卫的簇拥下,走马郊外。 袁熙很关心地询问田丰、国渊民生的安置问题。 田丰担忧道:“冀州拨给的最后一笔粮秣,已经在押运途中,冬麦过些时日可收,但加起来只能用到今年六七月,距离秋收怕有一个月要断粮。而且在中间粮秣是不能支持我军任何对外行动了。” 袁熙想到了历史上管仲治理齐国时说的,鱼盐之利,于是问道,“东莱一地近海,可有组织那些军户捕鱼熬盐?” “先前公子说过,开春来东莱一郡已经组织熬盐捕鱼。青州各地废弃的矿业,也都组织人手开采炼铁。再几月,我青州完全可以供给一州的铁器用度了。”国渊答道。 袁熙知道,现在军屯、民屯已经开始,只要熬到秋收,那困境就初步渡过了。于是开口说道,“父亲已经传来命令,让我等伺机出兵相助曹操,以缓解袁术的压力。” 田丰为难道:“如此只能取粮于敌了,中途要是战事不利,则形势十分危险。” “徐州富庶,以战养战未必不可。”袁熙道。 郭嘉面带微笑,如今袁熙准许郭嘉可以涉及部分老师张纮的暗卫系统,所以他对于袁熙的谋划一清二楚,“曹操攻打徐州未必全是为了复仇,我就不信他没有吞并徐州之心。说起来徐州不仅钱粮充足,还有从关中逃亡而来的众多人丁呐。” 田丰叹了叹气,说道,“原来公子一早就打算取粮于徐州了,但苦了徐州的士民百姓。”他也知道在征战中这种做法无可厚非,但多少有些不愿触及。 袁熙神色微冷,自己难以吞下徐州,但也不会给曹操等人平白拿去。</div> 84子义 东郡兵器锻造工场。 曹操带着长子曹昂,还有夏侯兄弟视察出征的筹备。工场内热浪阵阵,一众铁匠都光着膀子打造兵器铠甲。司金校尉小心奕奕地将锻造好的兵器给曹操审查。 曹操抽出了一柄环首钢刀,霎时冷冽的寒光使人肌肤生寒,问道,“好刀啊!此为百炼钢所造?” 负责的司金校尉将试刀用的皮革递上,“正是新招募来的工匠所做百炼钢所造环首刀。” 曹操持刀劈向好几层叠起的皮革,“嗤!”的一声,皮革全部断裂。 “好刀!”旁边一干人都呼喝道。 曹操满意地点点头,问道,“果真锋利无比!此刀每日可锻造几柄呀?” 司金校尉面带得色道:“回大人,我等请来了二十多位可造百炼钢的工匠,两月就能产出一柄百炼钢刀。” 这在当时技术水平下可算颇为可观了,但曹操还是直摇头,这百炼钢虽好,所造的兵器只能供应将领使用。 随后曹操等人,又看了几处军械锻造工场。兖州境内的这些工场都在全力开工,打造军用器械。 “筹办这些军械,文若先生可谓,办得地井井有条呐。”夏侯渊道。 “文若乃王佐之才,高祖之萧丞相不过如此。”曹操说道,但他心里却不满荀彧私下不同意发兵徐州。曹操和荀彧、刘备和诸葛亮,都是能用而未必信。比起刘邦对萧何得委任,不难看出曹操、刘备确实有诸侯之气,而无帝王之量。 曹操心里觉得,不同心可不是件好事,他带人回到了州牧府,将一众下属召集起来,进行复仇战之前的动员。 曹操扫视了遍一众下属,说道,“我知道,有些人说我不该为报私仇,而大举发兵徐州!” 荀彧心里一突,拱手道:“主公,彧确实有说过不宜轻易发兵徐州,却没有说过不改为尊父报仇。探子新来汇报,黑山贼跟匈奴余部寇略冀州南部,其距我兖州实在不远。袁公路在寿春也正整备军资,其分明要趁我发兵,而攻占兖州啊!” 曹操看向了主管情报的程昱,问道,“袁本初的派来的使臣怎么说?” “袁本初说公孙瓒在冀北有所动作,他正遣军围剿犯乱冀州常山等地的黑山贼。他让二子袁熙出兵协助主公,然后让主公小心寿春的袁公路。” “袁公路与陶谦素来有勾结,分明是有袭我之心,现今我兖州四面环敌,轻出则势危矣。”荀彧劝道。 曹操看向了几个谋士,问道,“你等皆是担心这个?” “袁术在旁窥探,不得不防。”戏忠点头道。 曹操摆摆手。不在意道,“我看那袁公路不过虚有其表,其好专断,手下献策者多却不能用其计,勇将多却不能虚心接纳,其兵卒多却不能供养训练。” 曹操又举例道:“如其空有百万之民、十万之兵,却不会妥善治理,反而强征钱粮供给军用,这样的军队比不能久战。孙文台现弃他而去,其手下现今尽是浮夸虚名之徒。如此,其来兵十万之众我也不惧。” 戏忠若有所思,“主公成竹在胸,是有了破敌之策?” 曹操点头,“然也,我军留下部分精练之兵将留守陈留等重地险地,大军出击徐州的任城下邳。如若袁公路胆敢来犯,我断他后路,再联结袁绍共击之。” 众人想曹操思量周密,不是被仇恨冲昏头脑,而是处心积虑地谋取徐州这富庶之地。 最后,程昱说道:“可差人去袁显奕处,协商出兵夹击陶谦事宜。” 曹操听到这,冷笑道:“便宜了袁家小儿,不过徐州的钱粮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我怕这大侄子牙口不好,那就不怪我等了。” ■■■ 袁熙也正为出兵徐州的事烦恼,历史上是有曹操屠徐州为父报仇的事,但因为一系列事情的改变,现在不是历史上曹操出兵徐州的时间,相应地整个局势也发生了变化。 接到一些情报后,袁熙等人才知道袁术在背后做的小动作。这样,出兵徐州,也并不像袁熙原先预想的那样,跟在曹军背后掳掠粮食那么简单。 袁熙将所有的心腹都召集到了刺史府,准备商定一系列的部属事宜。包括归降的管亥、覃远等人也悉数到场。 袁熙看看左边的田丰、郭嘉、国渊、顾雍、易荣,还有右边的张郃、徐晃、张辽、赵云、郝昭、郭淮、管亥、覃远、。人虽然没有曹操袁绍的多,但都是个中英杰。 田丰首先将各方势力的情况说与众人听,最后补充道:“袁车骑已决定,协助曹操抵挡袁公路与陶谦,但经多方筹集,青州只能供养五万兵卒一月的军粮。” “兵不在多,五万就够了,只要能取粮于敌,也无需青州的供给。至于如何取粮,这就要问问深谙此道的管将军了。”郭嘉笑道。 坐在下面的管亥闻言脸色微红,“不过打下城县抢了就走,遇到坚城绕过便是。不过俺先前也有带兵去徐州取粮,各地的守备也知道一二,倒可以说熟悉。” 袁熙听着不禁感叹,这青州兵本来就是青徐黄巾,现在不过被自己给正规化了,出兵徐州对于他们来说倒真是轻车熟路。 最后,众人商定了出兵事宜。 原先的冀州步卒,除了张郃的大戟士,徐晃的弓步营,都整编到了青州常备兵里。这次将青州大部分精良装备,武装了四万的青州常备兵。连同六千骑兵、袁熙的戍卫兵,总共出兵四万八千多。 田丰、覃远、易荣、国渊等人留守青州,其余文武都随军出征。 ■■■ 就在众人筹备出征前事宜时,袁熙用青州最高长官的姿态,将在北海主持民众安置的王修征召到了临淄,协助田丰管治州郡。当然王修确实不负众望,其民政之才不在国渊之下。 这天,被传唤的太史慈也来到了刺史府。 太史慈去年被袁熙借去东莱,统兵维持当地治安。孔融现在名义上是袁熙的下属,所以太史慈不得不前来领命。 太史慈被人带到了刺史府的偏堂。袁熙与郭嘉正在这里“博弈”,跟太史慈交好的赵云也随侍在一旁。 袁熙让仆人给太史慈取来坐席,又端上点心果脯。 太史慈抱拳站立一旁,拘谨道:“下官职位卑微,不敢当此礼遇。” “此处不是公干之所,乃少将军起居之地,子义你不必拘束。”赵云劝道。 “那请少将军也给子龙赐坐。”太史慈说道。 袁熙笑着让仆人也给赵云搬上坐席,并明知故问道:“子义与子龙可有交情?” “前次与子龙一起救援北海,某叹服其武艺胆识,少不得私下讨教切磋,只是相处时日不多。”太史慈答道。 “我家主公也是乐于结纳,像子义这般青年英杰呢,不知子义可愿来帐下效力?”郭嘉说出了传召太史慈来的目的。 太史慈看看微笑点头的袁熙,又看看一脸期待的赵云,说道,“非某不愿,只是某受了孔北海大恩,不在其麾下效力无以为报。” “子义此言差矣,你先前解了北海之围,救了北海一城百姓,此乃还了孔北海救命的大恩。再者,孔北海乃儒者文吏,子义一身好武艺,不在沙场上建功立业,难道要屈困于一城一地吗?” 太史慈知道孔融不是那种建立功业的君主,也有报恩后另投他处的想法,只是一时难以开口。 赵云劝道:“子义,少将军素怀壮志,治下百姓安居,军势强盛,正少了子义这样果敢武勇之士,何不来投,与我一起为少将军建立一番盖世功业?” 袁熙配合着拱手施礼,真诚说道,“子义万勿推辞!” 太史慈虽然激动,却不代表没有脑子,冷静下来寻思着道:“将军何故看上我这无名小卒之辈?” 袁熙朗声大笑,道:“之前子义北海城城下五箭突围,具有百步穿杨之能,足以说明子义的不凡;子龙可比我看的真切,你却不夸功,如此有勇有谋之士,尚不能为将,岂不是暴殄天物,或说谁还可为将?” 如果仅仅是刚才那一幕,袁熙却有夸大嫌疑,但是再加上袁熙的记忆和太史慈的自信,这一切却有显得异常的贴切。 因此此时两人,一个是觉得自己看到了良将,一个觉得自己看到了明主。俱皆欢喜。 太史慈单膝下跪,拜恩道:“子义谢过将军知遇之恩。” 袁熙松了口气,忙把他搀扶起来,柔声道:“子义何必行如此大礼,等到晚些时候,我让子义真的当上了独当一面的将军,再行谢礼也不迟。” 看着袁熙的礼遇,又看到赵云诚意的目光,太史慈再度抱拳跪下,“愿倾某之所能,为少将军效力!” 和太史慈寒暄一番,袁熙见他手中长弓遒劲,颜色苍翠,不似军中弓弩,不由问道:“子义手中可是弓弩,从何而来?” 太史慈面露深色,傲然道:“此乃我家祖传碧玉弓,遍观天下,我还未见过有什么宝弓能与之相比。” 袁熙心里诧异,心道不会是吹牛吧?你这宝弓再好,能有皇宫里的宝弓好?或者说自己家里的弓弩都可能比他这好。 但他观太史慈也不是喜欢吹牛的人,便想试看一番。 “子义啊,你这宝弓可否借我一试?”袁熙轻声询问道。 “自无不可!”太史慈马上把碧玉弓双手奉上,郑重道:“此弓五十又六斤,某臂力有限,可开七石弓。” 袁熙接住,果然入手微微下沉,轻轻摩挲,弓身也果然温润如玉,袁熙叹道:“不愧为碧玉弓,只是此弓能开七石,我却是不信。” 这个时候一石为一百斤,七石就是七百斤,太史慈说他能开七石弓。就是说在弓弦上挂上七百斤的重物,能把该弓拉开一支箭的长度的距离。看着太史慈单薄的身子,袁熙焉能信他? 当然这弓也不过才五十多斤,若说可开四五石弓,袁熙还能勉强能信,不过现在他当然不信。 宝弓和良将,袁熙都想试他一试。 看看到底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还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果然太史慈被他激倒,夺过袁熙手里的长弓,走到房门口,径直从身后的箭袋里掏出一支墨色的羽箭,张弓搭箭,眼睛一转,对准了屋外的一个两人环抱不过来的大树,只听“嗖”的一声,羽箭带着划破空气的撕裂声,直接飞了出去。 袁熙目光呆呆的看着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的太史慈,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见太史慈傲然收弓,自己又没有听到弓箭射中的声音,忙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观看。 举目看去,只见太史慈的那支墨色羽箭,不深不浅的准确射在五六十米开外的一个小树上。 五十六米已经够远了,怪不得自己没有听见响声。这似乎和百步穿杨的相差不多,但单单凭此就敢说他能开七石弓,袁熙还是不信的,五十米远外,那根羽箭他细细看去的话,明显只是刚刚进入一个箭头,也就是说明太史慈的力道已经用完。 袁熙抚掌笑道:“子义果然神射,此为百步穿杨亦不为过,只是这距离和箭头入木程度,也最多就四五石弓.......” 太史慈再怎么感激袁熙的知遇之恩,也有作为神射手的尊严,见他还是不信,哪里还管的上礼节,马会是上打断他的话,指着那棵小树前方的一个大树道:“将军请看!” 袁熙微怔,定目看去,瞳孔的猛地收缩。 前方距离小树十来米的处的,一个两人环抱不过来的大树侧身,居然被深深洞穿了,观其宽度正好有一支羽箭的宽度。 袁熙倒吸一口凉气,射透大树还能准确的命中后面小树,还把箭头射了进去,这样的臂力岂止是七石可比啊? 百步穿杨?袁熙觉得已经不适合来形容太史慈了。 “子义真乃天下神射也!”袁熙发出真心的赞叹,他的师父王越也是箭术大师,可与眼前的太史慈相比,袁熙觉得多少还是有些不足的。也许只有赵云和荆州的黄忠可以媲美了吧。 太史慈本来要在袁熙面前急着表现自己的,现在见他马上把自己夸赞为天下神射,顿时心里惶恐,哪里肯答应。 低头道:“将军说笑了,我不过是仗着宝弓,天下比我箭术厉害的比比皆是,子义万万不敢称雄!” 许褚恰好此时从外面赶来,心中惊奇,当下上前道:“公子,你说他箭术无双可比子龙?”袁熙微微一笑,道:“自然,仲康若是不服,可与之一试试。” 许褚所擅长是马上作战,阵前斗将,冲锋陷阵,但不代表他的箭术就差,见袁熙如此说道,马上瞪大眼睛,朝着太史慈嚷嚷道:“小子,你可敢与俺比试?” 太史慈顿了下,寻思着此人应该是袁熙帐下将领,他也有心显露一手,况且袁熙估计也是正有此意,便道:“有何不敢,你且说说,怎么个比法。” 许褚把他碧玉弓索要到手中,掂量一番,又试了试弓弦,马上大叫道:“好弓,用着顺手,只是一会被俺扯断,你可别心疼。” 太史慈微微一笑,并不答话,说这话的人他都忘记到底有多少人了。 屋里没法好比试的东西,视野也窄,几人走出屋子,来到外面视野比较空旷的地方。 许褚左右看了看,顺手从他身后的箭壶里摘处一根墨羽箭,张弓搭箭,直接对准了五十米开外的一只慢慢溜行的野公鸡。 那公鸡往这边看来,似乎也发觉了许褚想要射它,脚步立马加快了起来,眼看就要过了墙角到看不见的位置。许褚手里的弓箭倏的射了出去。 前面的那只快速奔跑的公鸡,直接被射中,连带着身子飞出了十大米远。 “好箭法!”城中来来回回的士兵很多,许褚刚才瞄了半天,自然引来众士兵围观,见他这么粗|壮,箭术却这么好,一时全都大声喝彩起来。 袁熙也笑赞道:“我原以为仲康你不擅箭法,没想到箭术也这么厉害,当真是让我长眼了。” 许褚嘿嘿憨笑道:“一般一般,肯定称呼不得天下第一的。” 这话明显是在挪渝,刚才袁熙称赞太史慈为第一的事情。 太史慈也不恼怒,从许褚手中把弓拿了回来。 四处寻找着自己能射击的东西。 这番箭术比拼,很快又引来了很多士兵观看。 不过看着快要被围城一个圈子的场地,袁熙皱了皱眉头,刚要让前面挡路的人散开,就被太史慈阻拦下来。 许褚嘲笑道:“怎么,你个天下第一就能射这么点距离?” 袁熙没好气的踢他一脚,这黒厮简直没有脑子,天下第一是我赞的,你总往别人身上挤兑,这不是存心让我脸上无光吗? 不过心里是这样想着的,可袁熙的还是十分相信,太史慈能让在场的一种士兵大吃一惊。 毕竟之前的神技已经让他被折服了。 “二公子,我找到了两坛好酒。”袁和抱着一坛酒水,远远的就朝着这边走来 “有酒?”许褚肚子里的馋虫马上被激活了,兜着肚子就跑了过去,想要把袁和手里的酒水给夺下来。 袁和躲他走上前道:“二公子,酒水放哪?” “全部都放屋子里,”袁熙回头道:“一会我等要和子义好好的喝上一顿。” 军中虽然规定不许饮酒,但是现在管理的并没有那么严格,更何况田丰自己都说过三日之后才有大仗打,所以酒还是能喝得的。 “让开,让开。”许褚把前方的围在一起的士兵推开,跑到前方把那只大公鸡给捡了回来。冲着袁熙大笑道:“二公子,一会把这大公鸡烤咯,咱们一起大吃大喝一顿。” 袁熙话音一转,故意道:“这酒水是我为子义接风的,可没有你的份。” 许褚咧嘴不满道:“这可不行,俺这已经许久没有吃酒了,肚里馋的很,二公子不如这样,你看可好?” “如何?”袁熙心里好笑,许褚的屁|股一撅,他就知道他要放的什么屁,不过也没有揭穿他。 “嘿嘿,”许褚干笑两声,说道:“这样吧,只要他能射箭比过我,我就不喝,但是他要是比试不过我,就必须加我一个,这不知道谁说的,不是说有能者居之吗?公子你说是不是?” 袁熙刚想摇头,就听见身后的太史慈道:“将军。” 袁熙回头看他,太史慈嘴角扬起一丝傲然的笑容,耳朵高高竖起,忽然马步下蹲,拉满长弓,直接对准了还有几缕青烟飘过的天空。 在场的人全都大吃一惊,就算装也该有个度,这羽箭都不拿,拉满弓弦唬谁呢?虽然心里疑惑,但是鉴于二公子在侧,没有人敢吱声说什么,只是把眼睛头朝着天上望去。 袁熙也疑惑的望向天空,除了不远处一只渐行渐进,不断嘶鸣的大雁之外,天上压根什么都没有。 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就算有什么,不用箭支,还能射下来什么不成? 许褚是个实诚的人,见他这番光景,肚子都笑痛了,只见他捂着腹部道:“哎呦,俺滴个娘勒,小子,你这是做什么?别说你空弦能把大雁给射下来,好好,你要是能射下来,你以后就是俺的师父。” 太史慈好似没有听到众人的说话声音,仍旧屏息凝神,眼神锐利的望着天空。 身形如松,动也不动。 “呵呵,我瞧你能坚持多久。”许褚拍了拍肚子,继续瞧着好戏。 其实看好戏的又仅仅是他一个,大家都在等着看好戏,毕竟这也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就连袁熙都猜测不到太史慈到底想要做什么。 “啊,嘿!”就在头顶大雁经过众人头顶的时候,只听一声猛喝,接着只听得“嘣”的一声弓响,众人头顶上面的那只大雁直往上飞,拍了两下翅膀,忽然从半空里直掉下来。 “砰!”大雁就落在太史慈正前方位置。 太史慈把弓箭收起来,挂在腰上,回头朝着已经惊呆的袁熙道:“将军,不知道我这只大雁,可够入酒否?” “够,够!”袁熙吞了吞口水,目光呆呆的看着眼身子单薄的太史慈。 他本以为自己拥有两世记忆就已经够神奇的了,可没想到眼前的太史慈居然比自己还要神奇,不用弓箭就能把大雁给射下来。 许褚惊醒过来后,脸色倏的胀|红,上前指着他的弓弩道:“你这弓看着奇怪,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非也!”太史慈再度把碧玉弓取下来,递给他道:“你若是觉得有问题,也可以试一试。” 许褚哪敢去接,一时干干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与眼前的空弦射雁相比,他更觉得自己多什么嘴,无端就要拜一个师傅,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众人各有心思,但是看太史慈的目光全都充满了敬畏。 袁熙皱了皱眉头,问太史慈道:“子义,你是如何不用弓箭就能把大雁射下来的?” 太史慈也就是想好好打击一下眼前的壮汉,对于自己未来的主公,他却是没有隐瞒的必要。 当下弯腰道:“将军,其实这不是我的本事大,是因为我知道,这是一只受过箭伤的大雁。” “受过箭伤?”袁熙心里惊奇,上前两步把他手中几十来斤重的大雁接过来,仔细一看,顿时又对太史慈的印象深了几分。 这只大雁的翅膀处血流浅浅,有着明显的伤痕,仔细观察的话,能看出应该是之前有过箭伤所致。 他隐隐有些明白过来什么,心里虽然对于太史慈更加佩服。 袁熙提高声音,询问道:“这大雁受伤,你怎么知道的?你又如何能确保不用箭支就能把它打下来?” 太史慈恭声道:“这只大雁飞得慢,我刚才站了很久,它才飞过来,而且它叫的声音很悲惨。飞得慢,是因为它受过箭伤,伤口没有愈合,还在作痛;叫得悲惨,因为它离开同伴,孤单失群,得不到帮助。它一听到弦响,心里很害怕,就拼命往高处飞。它一使劲,伤口又裂开了,所以就掉了下来。” 众人之前还有些敬畏,现在一听这么合理的解释,顿时都笑起来。 原来这不是箭法厉害,而是心计厉害,就如老猎手一般。 不过不管旁边的人怎么说,许褚却是左右下不得台阶的。 而太史慈似乎也没有让他下来的意思。 许褚虽为莽汉,却异常重守信诺,板牙一咬,弯腰便拜:“许仲康拜见师傅。” 周围人哈哈大笑,刚才的空弦射雁,哪有眼前的猛汉拜师来的有意思。就这样太史慈稀里糊涂地收了一个挂名徒弟,于是袁熙设宴给太史慈接风,赵云郭嘉陪同,只有许褚一脸郁闷。</div> 85会战 江东。。 许贡离开太守府之后,上了马车,沉默了一下,对着车夫,道:“去城东,陆家!” 吴郡世家士族,皆然以顾陆两家为首,顾陆两家同时也是江东四大士族之二,影响力能覆盖整个江东,如今能抵挡孙坚进驻江东的,恐怕就只有这两家了。 顾家的家主早在孙策灭杀曲阿许家的时候,就开始闭门不出,不愿意待客,他多次求见都没有见到,明显是保持沉默,他现在只能去求助陆家。 孙家大帐。 大帐之中,孙坚跪坐首位,大帐的左右两侧摆着数张案桌,程普,吴景,黄盖,韩当,孙策,周瑜,还有周泰陪坐在末尾。 虽然紧紧是陪坐在末尾,但是刚刚加入江东军,就能参加这种高度机密的军事会议,周泰前所未有的激动,这代表这信任。 “元路,你把事情都说一边。”孙坚看着吴景,道。 “诺,主公!”吴景点点头,他这已经是把孙坚看成是主公,而不是姐夫,看着众人,他轻声的道:“如今吴县之中,最多仅有一万郡兵,以我们江东军的力量,探手可得,可是我们没有正当的名义进驻吴郡,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主公现在依旧是长沙太守,进驻吴郡,会遭受到朝廷的讨伐!” “不对,父亲,我们和袁术做生意的时候,你不是已经拿下的扬州刺史的位置了吗?有了扬州刺史的位置,江东哪里不能去啊。”孙策眉头一皱,问道。 扬州刺史部,下辖六郡,分别是九江郡,丹阳郡,吴郡,会稽郡,庐江郡,豫章郡,拿下扬州刺史的位置,就能名正言顺的统治江东,还能把触角伸到了九江,这是孙坚用玉玺和袁术交换的时候,他们原来的计划。 “袁本初从中作梗,为父不仅仅没有得到扬州刺史的位置,就连原本属于我的豫州刺史的位置也让袁本初的部下周喁拿下了!”孙坚一双虎目之中,划过一丝幽冷的寒芒,狠狠的道。 除了朝廷之外,但是关东联盟积聚了天下九成的诸侯,联盟的任命也能让天下信服。 得不到扬州刺史的位置情有可原,他料想袁家兄弟也不会让他妈这么顺利拿下江东,不过居然把孙坚到手的豫州刺史夺走,就等于强行从孙家的手中抢夺,意义就不一样的。 “父亲,周家兄弟欺人太甚,孩儿愿意带兵先平他们,再战九江,拿下周昕和周昂的人头。”孙策有些暴怒。 “他们的事情我们先放一边,如今我们江东军的的根基在吴郡,吴郡必须在今年之内拿下,不然我们无法维持数万大军的补给。”孙坚摆摆手,没有理会孙策,而是有些忧心忡忡的道。 “谁和我说说吴郡的情况!”一旁的周瑜沉默了一下,道。 “公瑾,我来和你说一说的吧!”程普看着周瑜,道:“吴郡主要是三股力量在掌控,第一就还是士族世家,以吴县的陆家和顾家为首,他们控制吴郡六成以上土地人口。 然后就是太守府,太守府也不是拧成一股的,太守盛宪和都尉许贡不和,盛宪倒是对我们没有太大的敌意,甚至有不少官员都愿意邀请我们进驻吴郡,毕竟这几年吴郡秩序不太好。 不过吴郡都尉许贡最反对我们进驻吴郡的,此人掌控的吴郡的上万郡兵,不可小瞧,最后还有一股就是乌程县严虎,人称严白虎,他和我们孙家一样,出身地方豪强,麾下有上万兵卒,实力不小。” “士族世家先不要管,他们既然没有站出来反对,就已经算是默认了,未必会为难我们,至于严白虎,等我们站稳脚步的,要消灭他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现在最难对付的就是太守府了!”周瑜眯着眼睛,分析一下,道:“我想了解一下这盛宪和许贡。” 这两人明显有文章可做。 “盛宪是郡守,此人有才,声望斐然,能管理一郡,但是不善领兵,而许贡素来有野心,统领吴郡的郡兵,一直想要取而代之!”程普把几人的关系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公瑾,其实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一个名义,我们不能站在朝廷的对立面,所以必须要最正当的名义打入吴郡,才能让江东不放抗我们!”吴景若有所思的看着周瑜,问道:“公瑾,你觉得我们用什么名义,打进吴县比较好呢?” “其实什么名义我们都不用!” 周瑜嘴角划过一抹笑容,有主意了,站起来,看着众人,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打进去,其实我们可以让他们,正经八百的请我们进去。” “公瑾,莫要卖关子,快快道来。”孙坚一听微微有些激动,道。 “盛宪此人,明显有些迂腐懦弱,而且野心不大,我们要做的不过是瓦解盛宪的防守心便可以了,让他自己认可我们,亲自邀请你进驻吴郡,把太守之位,拱手相让,这能让我们在江东的名声提高一大截!” 周瑜看着众人,道:“我们不能再曲阿呆着了,立刻出兵,全军出动,屯兵于吴县城外,可以招摇,可以显示武力,但是绝对不许攻打城池,一箭不发,一刀不出,一个字,等。” “就这样?”孙坚眉头微微一皱。 “就这样!”周瑜点点头,嘴角扬起,道:“这是最简单的方法,有时候炫耀自己就是让敌人自己退走的最好的办法,只要我的兵临城下,我就不相信许贡甘心坐以待毙,而不做点什么,只要他做的,我们就有机会可趁,而且还可以让我们看看,孙家在江东到底有多少民心,吴县是小事,江东才是大事。” 将军府 高月房内烛光摇曳,房门微敞,想来是刚刚洗澡回来。 袁熙推门走了进去,果然见到高月正坐在梳妆台前打理自己的及臀秀发。 “夫人,你大晚上的洗什么头啊?”袁熙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毛巾,给她擦拭湿漉漉的秀发。 深深吸了口气,满满的是皂角的清香。 “你怎么过来了?”高月不回他,扭过身子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今晚不是让你去秀儿妹妹的房间休息的吗?” “她不让我进去啊,说要轮流睡。”袁熙虽然也想再和刁秀儿温存一晚,但是人家惶恐他也没有办法,都是自己的女人,总不能强来吧? “她不让你进去,你就不进去了?”高月夺过他手里的毛巾,嗔道:“当初对我的厚脸皮呢?” “好了好了,”袁熙把脸蹭在她的秀发上,轻声道:“她怎么能和你相比,我回来两天,还没有和夫人同床共枕呢。” 高月心里甜蜜,脸色却是更加羞红,有心说他两句,可见他懒洋洋的惫赖表情,只能轻叹一声,道:“秀儿妹妹性子柔顺开朗,这种话以后可莫对她说起,不然我们姐妹就没得做了。” 袁熙心道你当我傻啊,我这不是在你面前说的嘛? 嘴上却是笑道:“好好,我觉得她说的也对,秀儿是那种讲究公平,便会心安理得之人,强求去她的房间休息,反而让她更加惶恐,这不便于融合,等以后都熟悉再说吧。” 高月也就是说说两句,闻言轻轻嗔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 “夫人,我帮你擦干吧。”袁熙再度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把她满头秀发都包裹在毛巾里,轻轻的揉搓|着。 袁熙觉得女人的长发,是女人最性|感的标志之一,别看这个时代女人都是长发飘飘,但是发质却大不相同。 “好了,清净了。”袁熙笑眯眯的说道。 高月朝着外面紧走两步,回头嫣然道:“好像说的夫君很喜欢清净一般。” 袁熙追着她的步伐,两人朝着前方走去。 他道:“我不喜欢清净,但是我却喜欢和夫人单独在一起啊。” “就你嘴甜。”高月看似随便走着,目的地却是不远处的书房。 袁熙看着高月聘聘婷婷,款步姗姗,折纤腰以微步,舞态生风,看着无限美好的淑静背影,心头一热,快步追上她,双手一抱,在高月的惊呼中,把她抱起来,大步流星的望着前面的书房走去。 “你干嘛呢,”高月羞急,粉拳轻抬,微微捶打着他,如花俏靥却是早早的埋入了袁熙的怀抱。 “夫人,我可是许久不识肉之味了。”袁熙一脚踢开书房门,大步走进去,把她放在床|上,就像想来解自己的衣服。 高月捂着脸蛋,嗔道:“袁显奕,你别胡来,一来就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哎呀,去把门关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月和袁熙在锦被里相互温存着,高月睁开迷茫的大眼睛,一下就看见了书房门还是开着的,顿时脸色红如胭脂,贝齿轻起,直接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去把门关上,羞死人了,你下次再这样,我真的不理你了。“看着还是没有关上的房门,高月觉得十分不自然。 “内院都是女人,我的书房又没有人敢进来,有啥好怕的。” 嘴上这么说着,袁熙人已经下了床,去把房门关上。关了房门,赶紧进了被窝,搂着高月滚烫的娇|躯,袁熙叹道:“夫人啊,你知道我在军营那边,想什么最多吗?” 高月伸手在他的眉间抚了抚,柔声道:“夫君想什么最多啊?” 袁熙抓|住她的胳膊,笑道:“夫人知道了,还问什么?” 高月莞尔,乜眼道:“你自己问我,还来怪我。” “我那是让你猜测的好不好?” 高月顿了下,面颊浮现一丝羞意,轻声道:“不会是我们吧?” “答对了,不过没有奖励。” “叫你作怪!”高月在他的胸前轻轻扭了下,幽幽道:“夫君心意,无垢知道,只是这天下乱世,谁也不能例外,倘若是个太平盛世该有多好。” 袁熙摇摇头,“其实各有各的好吧,我虽然也不喜欢乱世,但是咱们夫妻缘分,也可以说是有一份乱世的功劳,不然你父亲那样,怎么可能把你嫁给我。”两人相视而笑。 “我之前还只道夫人文采好,没想到对于钻营也是有一套,我袁显奕真是捡到宝贝了。” “谁是你捡到的?”高月白他一眼,眉头微微翘|起,自信道:“若我是男儿,我还可以上阵杀敌呢。” “这上阵杀敌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袁熙贱笑一声,就想把左手手臂从高月小脑袋下面抽|出来,然后杀上她一杀,高月马上把他摁住,嗔道:“别闹,刚才还没有折腾够啊?” “只要是夫人,就算折腾一辈子也不够啊。”袁熙厚着脸皮道:“每次看到夫人,为夫都是情难自禁,不能自己,没办法没办法。” “最真甜。”高月咬着唇|瓣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嬉笑道:“不过现在说的不算,等看你表现。” “好勒,你就看着吧。” “夫君?” “嗯?” “你真好。” “我也觉得自己很好。” “不过就是脸皮有点厚...” 袁熙:“......” 次日一早,袁熙醒来的时候,发现高月已经不在了。接下来的几天袁家众人,都是忙忙碌碌的,袁熙一边忙着算计曹操和陶谦,一边忙着训练兵马。 汉,初平五年(194)三月,兖州牧曹操以替父亲曹嵩为由,出兵徐州,屯军六万于鲁国薛县,兵锋直指徐州彭城。 同月,青州袁熙军应曹操请求,从北面出兵徐州徐州琅琊,五万大军围困琅琊国最北的诸县。 已经有一个季度没有那种军旅的感觉了,袁熙带着郭嘉,还有许褚和一众虎卫纵马巡视营地,还有视察诸县的城防。 看着战马疾驰,兵卒操练,在柔情蜜意中沉浸了许久的袁熙,胸中那股征伐之气重新占据心中,问道,“奉孝,你看这次怎么打。” 郭嘉仔细观望着诸县上的兵卒,正色道,“徐州果然富庶呐,士卒兵甲齐备,且是保卫乡土本地作战,即便我们跟曹操军兵势凌厉,恐怕也难以逐城拔除。” “曹操会直取下邳,陶谦能受得住么?”袁熙忧虑问道。 郭嘉摇头,说道,“变数很大呐,先不说袁术的驰援,曹操要先拿下彭城方能进军下邳,陶谦必部重兵防守彭城国,此地乃主战场。” 陶谦治理徐州多年,各地从去年末就开始坚壁清野,其城防兵甲非青州等地可比,而袁尚、曹操军粮少,不能持久。 逐城攻占不知要打到何事,袁熙终于有点了解历史上曹操为什么会屠城了。但曹操为了速胜再来个屠城,他能阻止得了么? 袁熙心中蒙上了一层隐晦,就是汉末军阀之间攻伐与杀戮平民,使得汉人人丁急剧减少,以致后来五胡乱华一系列恶果。都是汉民,奈何忍心杀戮? 袁熙将马鞭一挥,下令道,“传下军令,全军攻城,破城之日官家库府之财帛取出一半分发士卒,但扰民抢掠者杀无赦!” “对于这些县城只能围困,兵卒太多了也无益,可以分兵攻打东莞、海曲各地。”郭嘉接着建议道。 袁熙一一答应,并让张郃率领万人,攻诸县西的东莞,徐晃也带兵一万,攻东边的海曲县。 三天后,攻城的投石车、云梯、撞车押运打造完毕后,袁熙军开始了攻城。但诸县虽不大,但城池还算坚固,还有不少弓弩,使得袁尚军攻城不顺。 在郭嘉建议下,袁熙军又搭起望楼,居高向守军射箭。 袁熙在戍卫兵簇拥下监督攻城,三万多人围攻了三四天没有进展,使得他也带上火气。 郭嘉倒还是一副懒散淡然的样子,幽幽说道,“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我们取了最下的法子呀。” “徐州地广,要整个吞下还真不是易事,我军实力不足不能拿下,只能夺其钱粮,不破城如何取得?”袁熙也懊恼道。 突然袁熙想到了什么,看向郭嘉问道,“地道土攻之计怎么样?” 郭嘉哑然,叹道,“此地有江流,地势又底,挖浅了被发觉,深了没有挖通水就灌满了。主公太着急了,需知攻城急不来。” 袁熙呼出一口气,一直一来的战事顺利,使得他过度自信了,对于军争,他还有很多要学的。水淹下邳就是如此吧,自古水火二计最狠,不得已而为之。 ■■■ 曹操留下了荀彧,统筹兖州防务,毛玠、还有捡回一条的鲍信、吕虔、陈宫也被留下协助。 六万兵卒出鲁国后,曹仁带万余人攻占乡等地,于禁也带万余人,攻打彭城西面门户留县,曹操亲自带其他兵马,攻打彭城东面门户阴平。 与袁熙军一样,曹操军进展也不是很顺利。经过三个月的准备,徐州各地都加固了城防,徐州军抵抗得很激烈。这就是主客场作战优势了,徐州军有必死之志,而袁曹两军无必死之心,无关统帅是曹操还是袁熙,时势如此。 曹操还是披着一身素白,坐镇中军主帐,比起袁熙他倒是显得沉稳。就如同刚出道的李世民和已经威名大振的李密对比一样。 戏忠、荀攸、程昱三人进到了大帐之中。 程昱取出一份军情,禀报道,“主公,刚收到的军情,袁熙已经出兵琅琊。” “进展如何?”曹操问道。 “不知,刚收到的是五日前的军情,可能正在激战。”程昱回复道。 曹操将手中书卷收好,笑道,“好啊,袁家小儿那边打得越紧,咱们的压力越小。” “想不到徐州各地防守得如此严谨紧,恐怕青州军那边也不太顺利。”程昱道。 曹操冷笑,说道,“袁家小儿想要从中捞取粮秣,那就要付出代价。就让这小的自个去打吧。南边的那个老的有什么动静吗?” 程昱点头,说道,“果然如主公所料,袁公路坐不住了,他将屯驻寿春的兵卒抽调了大部到与陈留接壤的豫州陈国。” 曹操大笑,说道,“袁公路向来是为小利不计后路,就等我军去断了他后路。诸位看何时退兵好?” 戏忠想了想。“十日之内将攻城的声势做足,但暗中整备兵卒,越过豫州沛国,直扑陈国与陈留守军夹击他。” 曹操眼中充满讥讽,“袁公路啊,袁公路,只怪你前来掺和,定要你偷鸡不成蚀把米。” ■■■ 豫州陈国,三千多铁骑正越境疾驰向陈留。 三千铁骑皆是高头大马,三千骑士也皆身披简制的鱼鳞甲,强弓、长戟、马刀等长短兵刃齐备,分明是一支极其精锐的骑兵。 而在三千骑当里,最醒目的是当中一骑极为神骏的宝马,这匹神驹全身皮毛红似火,滑如缎,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只有四个黑黝黝的大蹄子。正是绝世神驹赤菟。 赤菟上的飞将吕布眼神桀骜锐利,他把缰绳一拉,接着旁边众骑都跟着停下。 吕布看了看周围的兵卒,都是跟随自己的精锐西凉铁骑和并州铁骑。“就此歇息,等待后面步卒,注意积蓄马力,明日全力直取陈留。” 等兵士散去后,成廉、魏续、宋宪、曹性、候成几人围了上来。 成廉不满道:“将军,袁术多番克扣我军粮秣供给,我等出去自取钱粮又被他呵斥,如今征战时倒要我等为马前卒。” 魏续附和道:“我想问将军一句,当真要屈居袁术之下么?当年跟随董太师时何曾受过此等恶气。” 吕布听到“董太师”一词霎时神情转冷,不悦说道,“那你等要怎样!” “中原征战不断,如今曹操袁术等人混战,各地皆是我等去除,何必受袁术那厮的鸟气。”候成怂恿道。 投奔袁术这些日子来,袁术对他们都是严加防范的,粮秣供养不足不说,还派了人监视,并划定了活动屯驻的界限。其实别说袁术,换成其他诸侯也估计如此防范吕布。 年末时,吕布军五千人虽然不至于饿死,但过惯寇略日子的他们如何会甘于寂寞,一番抢掠后被袁术狠狠批了一顿。 候成看吕布意动,继续道:“袁本初是关,东军盟主,其势力占据了冀州等地,豪杰也大多归附他,我等不如也去投奔,好捞些好处?” 吕布一双野兽般桀骜的眼睛闪出杀机,厉声道,“莫要多说,袁本初不是可投之人,我等先帮袁术打下陈留,取得一些好处之后再做计较。” 提到冀州袁绍,吕布不自然想到袁熙,那是他心中永远的耻辱,被自己猎物打眼的耻辱,还有那位绝世红颜。。。</div> 86攻防 江东。 江东猛虎率领着,数万精兵的回归,让吴郡上层的所有人,都整整心慌慌的,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对江东动兵。 嗒嗒嗒…… 突然,地面之上有些摇晃的震动起来,紧接着远处出来了,一阵阵响亮的马蹄声,响彻天际。 “这是骑兵?” 江东本来骑兵就少,能一千多骑兵就算是不错了,但是这阵势,看起来铺天盖地的,最少也有数千骑兵,来势汹汹,顿时把他们吓到了。 “不好,敌人来了,是江东军来,他们是江东军。” 王福急忙抬头,看着远处,只见数不清的骑兵奔驰而来而来,气势如虎,骇人失色,众人都能看到一面‘孙’字大旗高高竖起。 他愣一下,不过很反应过来了,对着身边的两拨手下,歇斯底的叫喊起来:“你们去关城门,其他人跟我,把吊桥拉起来,快,快点!” “对!放吊桥!去把吊桥放下来。” “关城门,快关城门!” 远处的无数骑兵速度很快,有数千之众,瞬间便到底了城下,领兵的将军是一个身材高大,俊朗无比少年,一身狮王铠甲,胯下乌骓宝马,手握霸王枪,犹如狂风,疾奔而来。 “定!”孙策眼见吊桥就要被重新吊桥了,双眸一道精芒划过,双腿一夹战马,凌空跳起,强行跨过护卫河,稳稳当当的落在的尚未完全吊起的吊桥之上,长枪一扫,几条吊绳断开,吊桥重新坠落。 “死定了,这一回死定了。”王福和几个守门的兵卒,已经被孙策的骁勇给吓的两腿发抖,倒在一边,胆战心惊,不敢反抗,已经开始闭目等死了。 不过等了一会,王福轻轻的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到面前的少年将军对他动手。 “幼平,弓箭!”孙策立马吊桥之上,没有理会几个守门的小卒子,对着后面的一个副将,大喝了一声。 “公子,请!”周泰策马上来,把一副上好弓箭送上。 “你们都滚回去,去告诉盛郡守,某家乃是孙坚之子孙策,并非攻打吴县,只不过江东孙家的队伍返回老家富春,需要借道吴县,恳请高抬贵手,让路而行,这是我们孙家拜帖!” 王福几人一愣,顿时有些劫后余生的站起来,算是捡回一条命,看到孙策的骑兵明显没有攻城的意图,几人赶紧往城门跑,然后联同十几个兵卒合力,用绞盘把城门千斤闸放下,严严实实的关了起来。 “幼平,伯海,传令下去,大军退后三里,就地扎营!”孙策丝毫没有在意被关起来的城门,对着这骑兵队伍,大声的喝道。 “诺!”周泰孙河两人点点头。 这是江东军所有的骑兵,有一千之数,全部一人双马,配备精良,不过还没有经过正式的骑兵训练,也没有多少战斗力,但是这些骑兵都是老兵出身,大多数是原来的西凉降兵,一个个熟悉骑术,倒是能勉强维持骑兵的队形,保持骑兵的气势。 到了中午的时候,江东骑兵的营寨在,距离吴县三里之外的,一个小山坡旁边搭起来。 营寨安定下来之后,孙策,孙河,周泰三人开始按照原计划,向着城里面的所有人,炫耀江东骑兵骁勇,一边训练骑兵,一边纵马绕城,一千的骑兵,江东罕见,其声势浩荡,威慑吴县内外,马蹄声响彻整个县城内外。 吴县城门关闭,郡兵的战斗力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还是有些功底的,许贡麾下的上万郡兵已经布置在了城墙之上,面对城下的骑兵,虽然畏惧,但是还是严阵以待。 不过县城里面倒是热闹起来了。 郡守府,盛宪接到了孙坚的拜帖之中,那表情要多丰富就有多丰富,哭笑不得,阴阳不定,只能暗骂孙坚无耻了。 借道? 数万江东精兵借道吴县? 这叫什么事情啊,以盛宪的智慧,哪里还猜不到孙坚的心思,这道要是借出去了,还能要回来吗?假道伐虢而已。 他这一下子愁了。 “郡守大人,孙坚这是狼子野心,这道绝对不能借啊!”许贡这时候也慌了,这几天他三番四次的求助,但是城中大户明显对于孙坚有好感,顾家陆家也不愿意搭理他,面对孙坚的即将到底的数万精兵,他只能让盛宪顶在前头。 “人家现在又不是攻打县城,这道要是不借,理亏是我们,许郡尉是打算用你麾下的那点郡兵去强行挡路吗?”高岱阴森森的讽刺道。 “你?”许贡一怒,他知道高岱一直挺佩服孙坚的,也是最赞成孙坚返回江东的人:“高岱,身为吴郡郡丞,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啊?” “心思多的是你,我能有什么心思啊,我只是觉得破虏将军既然身为吴郡人,自然不会伤害吴郡,他既然能让吴郡太平,我们何乐不为?”高岱冷笑的讽刺。 “好了,你们让我冷静一下,这事情让我再想想!”盛宪知道孙坚这是,先礼后兵的做法,现在他考虑的是,孙坚对自己的态度。 他倒不是舍不得这个郡守的职位,但是自己毕竟是名正言顺的郡守,万一孙坚得到的郡守的,为了断绝后患,一刀咔嚓了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韩馥和刘岱都是这么死的。 江东军先锋,数千精锐,兵临城下,虽无攻城之动作,但是天天纵马绕城,肆无忌惮的马蹄声每一天都在城内外响起,吴县上下顿时有些人心惶惶的。 三天之后,孙坚亲率大军到达吴县城外,数万大军,扎营数里,旗帜遮天,对着县城虎视眈眈,更是显得霸气无双,吴县现在虽然城门已经关闭,但是县城之内,无论是高官达人,士族世家,还是普通百姓,这个时候都有些坐不住,慌乱起来了。 郡守府,更是一片混乱。 许贡和高岱一个主战,一个主和,争得不可开交,而盛宪的性格本来缺少果断,还在左摇右摆,他想让位,又害怕孙坚会要的命,想要抵抗,就凭那些郡兵,他也没有这个胆量。 “孔文,这样下去不行,数万大军堵在城门之外,整个城里面的百姓都人心惶惶的,这事情早晚要解决的,明天一早,你代表我,出城门去见见这个孙文台,探一探他的心意!” 最后,盛宪考虑再三,只能的咬着牙,无奈的对着高岱,轻声的道。 “诺!”高岱知道盛宪是松口了,微微一喜,他既并不希望向来平静的吴县生出一场战事,当然,也不希望盛宪出事。 “大人,千万不可!”许贡急忙反对,道:“孙坚来就是狼子野心,岂能轻易罢休,你就不怕他要了你的位置,还要了你的命吗?” “许都尉,如若不谈,你是打算和破虏将军开战吗?还是你觉得麾下的郡兵,能抵挡孙家的数万江东精兵吗?” 盛宪知道许贡是个野心勃勃之辈,素来对自己的位置有所窥视,便冷声的道:“你不为城内的百姓想想,最好也为你自己的想想,兵戈一起,必然血流成河,本郡守不希望吴县有人流血丧命。” “可是?”许贡面色狰狞,还是有些不甘心。 “好了,许都尉,到此为止,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孔文,你去了,可以暗示孙坚,我盛宪并不在乎这个位置。” 盛宪已经下定决心了,一旦孙坚点头,就让位,倒不是怕死,只不过不想做无谓的牺牲而已,时值乱世,他有自知之明,就算孙坚不来,他也坐不稳吴郡太守的位置。 许贡最后只能冷哼的一声,然后带着一股脑的怒气,愤愤的离开了郡守府。 高岱代表盛宪出城相谈,很顺利的进入的江东大营,不过没有见到孙坚,先是吴景和程普两人很客气的接待了他。 然后就是一个少年走出来,这少年是江东军的才俊周瑜,气势不凡,不像吴景和程普那样遮遮掩掩,而是直接把问题摊开了,与他一番长谈。 两人在一个大帐里面谈了两个多时辰,高岱才带着一丝丝怪异的心态,返回城内,向郡守盛宪汇报起来周瑜提出来的要求。 盛宪沉默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了。 吴县,随着孙坚的入驻,开始稳定了下来,前些天因为江东军围城而产生的慌动,噪乱,已经全部消失了,现在大街小巷开始变得越发的热闹起来,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了。 我们在看一下北方,琅琊诸县。 夕阳西下,城墙下青州兵匆匆抢回了同伴的尸体,但那斑斑血迹布满城墙。 一个个徐州军兵卒瘫倒在城墙上,一天的攻城使得诸县守军伤亡也很大,活着的人半天没有吃食,但他们只想倒下睡个饱。 一个右手受伤的百人将走过,将兵卒踢醒,喊道,“都起来了,青州兵就要射箭了。” 兵卒虽然不愿意,但都爬了起来。 “嗖!嗖!”,兵卒刚刚站起,对面五座“望楼”上的青州军弩手就将弩箭射来。 “啊!”旁边一个徐州兵中箭倒地,受伤的百人将身子倒下一滚,躲开一支弩箭。他看着倒地没死,但全身抽搐的部下,心中难过之极。 “盾牌般上来!那边的弩上弦!给青州那些王八羔子一点眼色瞧瞧。” 一阵忙乱,徐州兵卒一面防备,一面用弓弩反击。 负伤的百人将接过一具上好箭的臂张弩,他身子蹲下,透过盾牌跟城垛的缝隙,望山锁定对面望楼一个青州兵。 “咔!”的一声,弩机扣动,对面青州兵应声而到。 正当那百人将神情稍稍松懈,一道冷芒激射而来,百人将眉心中箭,翻倒在地,眼中尚且保留有那瞬间对死亡的恐惧神情。。 这样的对射在攻城收兵之后就没有停止过。 青州军营地里,袁熙带着郭嘉等人来到营门前。为了能达到弩的射击距离,青州军营寨的一部分尽量地压近城墙。 营门边不停地有兵士将弩箭送到望楼上去。望楼上正面有木板、牛皮保护,但徐州兵的弩箭还是射击到弓弩兵露出的上半身。不幸被射中的弩手就被同伴抬下身躯或尸首。 “少将军,此处危险请回中军去。”负责防备的牙门将不放心道。 许褚就持盾护卫在前,袁熙点点头,说道,“此处就拜托你们了。” 袁熙刚想进寨门,外面一队兵卒抬着担架,将最后一批伤兵抬回。那领兵的将领想喝停住兵士,但袁熙带着众人让开,给伤兵先进去。 接着袁熙跟了进去,亲自查看一众兵士的伤势,问道,“军中药物可还够用?这些伤卒有多少?” 随军郎中赶紧答道:“这里接近我青州,药物供给还算可以,只是这重伤的加起来恐怕有五六百人。” 袁熙无语,争战就必定有伤亡,从军这些时间来,他对兵卒的阵亡早已看淡,所追求的只有胜利,但也不能让自己的士卒付出不值得的伤亡,问道“奉孝你看,可有破城的法子?” “攻城之法不外乎临、钩、梯、堙、蛾傅、冲几种,徐州各地城池坚固,只能用密集爬城的蛾傅之法,辅以弓弩射杀。我军伤亡不算很大,且我军弓弩强劲,守军也不好受,不出三日当可破城。”郭嘉回答道。 袁熙何曾想过,攻这县城竟然也费时费力,于是吩咐道,“传令,明日我当亲自督战,先攻上城墙者赏十金。” 彭城阴平。 城墙上,关羽一柄偃月刀劈出道道月行冷芒,将从云梯跃上城墙的兖州兵卒劈倒。 守军的长矛手也成排地刺杀云梯上的兖州兵。 鸣金声起,攻城云梯被向后推拉回去,兖州军弓箭手从云梯后出来,射出最后几波箭雨。 稍慢的徐州守军即刻被射杀。 张飞恨恨地取出强弓,射死几个后撤的兖州弓箭手。 徐州兵看曹操军撤退,都长长吁出一口气,至少在今日性命保住了。两刻钟后,刘备带着一队兵卒将饭食送给守城的兵卒。 附近原本蹲坐的兵士纷纷站起身,刘备亲手将蒸饼分给附近的兵士。 “玄德公,您身躯尊贵可使不得啊!”一个小将领赶紧接过蒸饼。 “唉,大伙舍命守城,备身为主帅,送顿饭食算什么。” 附近的兵卒接过饼跟稀粥时都称谢感激,这个年代能这么体恤下层兵卒的将领可不多。 刘备带人又走过一段城墙,看到关羽张飞正在,于是拿过两块蒸饼塞到两人手中,“两位贤弟,曹操军那里怎么样了。” 关羽接过饼,担忧道,“这两日攻城没有以前那么急了,都是声势大动作小。恐怕有什么图谋。” 张飞将蒸饼塞进嘴里,“哪是有什么图谋,分明是给俺们打怕了。” “贤弟勿要大意,彭城乃下邳门户,阴平又是彭城门户,陶徐州将如此重任交与我兄弟,我等身系徐州的安危。”刘备说道。 “陶使君也忒不爽快,要战就召集兵马与曹操决战厮杀,那样岂不痛快。要守就集中兵马守住坚固的彭城,分兵各处防备岂不是被各个击破。”张飞抱怨道。 “三弟勿要乱讲,陶使君此是疲敌拖敌之计,让曹操在各地消耗大量兵卒粮秣,待到下邳等大城,他就没有兵力攻取了。”关羽道出陶谦的计划。 正在说话间,一个兵卒指着城外曹操军营地道:“三位将军且看,曹操军似乎有调动呀,不知道什么情况。” 此时黄昏,周遭一片朦胧,只有曹操营寨里偶有火光。 “哪有什么调动?”刘备摇头道,他看不出来。 关羽眯了眯眼,看了一会道:“真是有调动,在营寨后面,隐隐有兵马出去,似乎往东边去了。” 张飞哎呀一声,大声说道,“坏了,曹操要跑去他处了。” “难道曹操绕道东海?不可能呀,那边防守更加严密。”刘备疑惑道。 “大哥,让我带那两千幽州骑,去打他后尾吧!”张飞兴奋道。 “不可,难保曹操军使的不是诡计,守城要紧,丢了阴平如何向陶徐州交代。”刘备驳斥道。 张飞懊恼地瞪着城外曹操军营。 远处山坳边,曹操正带着精锐亲兵埋伏一旁。 夏侯惇来到了曹操身边,无奈说道,“看来刘备不中计呀,莫不是怕了咱们。” 曹操摇头,“他们兵少,不敢出击也是正常,埋伏断后也是以防万一,我等全速前进,探子来的消息说袁术先锋已经进入了陈留。” ■■■ 陈留雍丘。 “格啦!”声不断,雍丘城门被缓缓打开。 骑在赤菟上的吕布将方天戟一挥,紧接着千多骑跟随他涌进雍丘城里。 虽然街道不宽阔,但吕布凭借精湛的骑术纵马狂奔,方天戟挥动,一颗兖州兵首级滚落,无头尸首喷出血液。 吕布马不停歇,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然后再挥戟。这轻微的断裂声跟鲜血的喷洒溅射给他极大的快感。 千多铁骑践踏声不禁给居民极大惊扰,守城的兖州兵也节节败退,一直退守府衙。 雍丘县尉正骑在一匹马上,他带着亲信想从另一边城门逃走,不想吕布的铁骑竟然攻进来这么快。 县尉早得到防备袁术军的命令,但他想不到袁术军先锋会如此突然的袭击,匆促应战下城门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攻破。 县尉看来不及逃走,只好下马向鬼神般,浑身杀伐之气的吕布行礼,说道,“大人且慢,在下愿带全县归降将军。” 吕布野兽般嗜血的眼睛眯了眯,突然地赤菟瞬间疾驰到县尉身旁。 “嗤!”,首级滚落,尸身却被撞飞老远。 吕布紧盯着周围其余兵卒,厉声道,“要归降者缴械到一旁蹲下。” 城门攻破,铁蹄践踏,雍丘守军兵卒哪还有斗志抵抗,最后的一千兵卒陆续投降。 高顺、成廉等人将降兵押解到府衙旁的空地上。 吕布看着全身披甲的高顺,赞许道:“高顺,攻破城门做的好,你那陷阵营能当大用。” 高顺双手抱拳,问道,“温侯,接下来怎么办?留下兵士接守还是继续推进?” 吕布冷笑,不屑说道,“守城?打下整个陈留来也不是我们的。库府中的东西全取了,其余民家的……让将士们自取。” 宋宪兴奋地问道:“那这些兖州兵呢?” 吕布眼中充满冷酷,右手一挥,说道,“一。个。不。留!”</div> 87三方 江东。 初平五年(194),三月,孙坚麾下的大军先后攻破了严白虎的屯兵之地,石城山和白虎山,然后直接攻破乌程县。 严白虎不敌孙坚的江东军,兵败,他的部将张岩死战断后,被孙坚一刀斩杀,严白虎兄弟他们率领着仅剩下一千多死忠之兵,逃出乌程县,一路南下,在余杭县休整。 乌程被攻破,严白虎他自己仓乱而逃,手中的粮草近无,严白虎整个人都变的残暴起来了,一路上烧杀抢掠,屯兵余杭之时,还在当地开始强征青壮,补充队伍,把余杭弄的民不聊生。 余杭县有一少侠,姓凌,名操,字坤桃,为人侠义有胆气,而且武艺不凡,他看到严白虎为祸乌程,顿时暴怒如雷,凭借着自己的名声,数日之内,招募了数百余杭人。 在一个夜色幽暗的晚上,他率领着数百乡人,趁着黑夜之便,偷袭了严白虎的军营,并且亲自把严白虎斩杀于马下,不过严白虎弟弟严兴到是不知所踪。 三月十日,孙坚接到了这个消息,立刻率军南下,凌操带领着数百将士,在余杭城门迎接孙坚,并且献上严白虎的人头。 孙坚大喜,以他麾下的余杭人为一曲,表其为一曲军侯,而且委以先锋之任,南下钱唐县。 三月十五日,凌操的五百先锋江东军,占据钱唐,钱唐县令仓忙的逃出钱唐,至此,吴郡之战结束,吴郡十三县全然落在了孙家之手。 三十二十日,孙坚以凌操为钱唐县令,朱治为破贼校尉,领兵一万,驻守钱唐,以防会稽郭异的兵马,自己率兵返回吴县。 孙坚以雷霆万钧之势扫平的吴郡,震慑江东各诸侯和吴郡的大小世家权贵,如今即将回师吴县,却发生了意外,原来孙坚妻儿在吴县城外,遭遇到了刺杀,次子孙权更是生死不明。 在孙坚未归,吴郡都尉,代郡守程普就已经调动了城外的五千精兵,把吴县四门关闭了起来,不许进不许出。 此消息一出,顿时引爆了吴县的无数家族,无数人都惊慌起来了,就连江东士族之首顾陆两家也坐不住了。 顾家大宅一个庭院之中,家主顾鸿接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心中微微有些不安,阴霾着脸色,深邃的双眸划过一丝冷芒。 “老墨,你去查查,最近家族里面有没有人联系过许贡。”顾鸿眯着眼睛,对着自己的心腹,一个精瘦的老者,冷声的道。 “家主,你认为这是许贡做的?”老墨驼着背脊,面色很冷漠,疑惑的问道。 “**成是他,刺杀家属,这是大忌,一般人就算与孙坚作对,也不敢如此做,这绝对是不死不休大仇,在江东和孙坚结下这么大的梁子的只有他许贡了,许贡兵败逃出由拳之后,一直音讯全无,没想到居然返回了吴县!”顾鸿叹声的道。 “就算是他,和我们顾家有什么关系啊?”老墨不解。 “仅凭一个许贡,做不出来这等大事,吴县之中必然有人接应他,老夫怕就怕我们顾家的人掺合进去。” 顾鸿知道,在顾家里面,不满孙坚进驻吴郡的大有人在。 “如今孙坚携带着无上盛势归来,却遭遇如此之事,这吴县恐怕要大震荡了,我们顾家不能做出头的鸟。” 乱世之中,有兵就为王,若是平时孙坚还是忌惮顾家几分,但是如果顾家牵涉到了这一次刺杀,面对的是陷入暴怒,失去理智的江东猛虎。 到时候,即使顾家家大业大,也难逃满门覆灭的危机。 “老奴马上去查。”老墨闻言,心中不由得一寒,双眸之中凝聚一丝惊惧,恭敬的道。 与此同时,陆家大宅之中,陆家的家主,一个垂暮之年的老者,接到了孙家夫人和公子被刺杀的消息之后,敏锐的感觉吴县即将的动荡。 “许贡啊许贡,胆子真大。” 陆家家主杵着一根拐杖,仰望着天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很无奈的道:“看来这一次猛虎要明目张胆的举起的屠刀了,吴县要留血了。” 次日,顾陆两家的家主都开始闭门待客。 吴县的一众大小世家和豪强家族看到江东军这架势,本来想要团结起来对抗孙坚的,但是两大巨头家族这态度,顿时一个个开始有些慌乱起来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 琅琊诸县。 早食之后,袁熙军两万多人,就出营列好阵势。 袁熙统帅两千戍卫步卒居中,赵云的两千戍卫骑,还有张辽也带两千骑兵居后压阵。余下兵卒分五个三千人方阵。 郭嘉骑上战马,跟随袁熙身边,说道,“我观守军已经疲惫,破城当在今日。” 袁熙将手一挥,下令道,“准备攻城!” 传令的旌旗挥动,第一通战鼓声响起。一众军士开始收束铠甲兵器。 再一声战鼓声起,五具投石砲车被推上。杠杆拉动、石块推上了砲位。 “哗!”“嗡!”城墙震动,被石块砸中的城垛附近徐州兵卒,也被震得气血翻腾。 一块石砲刚好砸到城垛后,腥臭的血液四处溅洒,一名仅十四五岁的徐州兵被同伴的脑浆溅了满脸,他惊惧地颤抖,手中长枪也掉落,这便是这个时代的壮丁。 一个什长赶紧将他拉到一旁,关怀道,“开子,当心一点,待会就在俺后面,不要乱动!” 叫开子的少年兵卒,言语间夹杂着战栗,不住点头,说道,“知道了,三叔。” 顾雍策马来到袁熙身旁,说道,“少将军,这几具砲车还当大用吧?” “元叹,如此好东西为何不早早赶造出来。”郭嘉抱怨道。 “奉孝你不知,这是元皓先生他们新近征召来工匠赶制的。” 顾雍也不在意道。 这个事情袁熙是知道的,他特意吩咐过,在青州广泛召集能各类工巧匠,在军中也分出一部分兵士,去学做军中专职工匠。 “传下令去,能改进、造出一切军械者,都赏以重金,封官职。”袁熙说道,他不懂这些东西的制造,但重赏之下,还是能刺激那些工匠的,金钱能使鬼推磨不是。 旌旗再次挥动,砲车停止发砲。二十架云梯一字排开,接着缓缓地被兵士推动前进。 诸县县尉卞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他是当地士族豪杰之一,又受过陶谦大恩,所以倾尽全力守城。 这两天来,卞宫心中有不详的预感,他知道以诸县一地只能抵挡青州军一时,他组织者军民准备撤退,但青州军攻城很急,丝毫不给他准备的时间。 “油火、檑木,滚石!”卞宫呼喝道。 一般弓弩是不能对隐藏在云梯下面的士兵造成威胁的,只有放火烧,或放滚石砸,再不然等对方士兵爬云梯时,放箭射和放下檑木砸。 一个个徐州兵卒捧起剩余的石块,朝着云梯砸下去。 青州兵哪会坐等被砸,弓箭手闪到云梯后面,朝城墙放箭。 “嗖!”中箭的徐州兵因为捧着石块,一个重心不稳跌落到城下,摔成一堆血肉。 双方兵卒不停地互相攻击,掩护己方战友。 云梯后面黑脸短须,只有一边耳朵的中年将领管亥,亲自披甲持刀督促兵士攻城。 “都给老子压上去,少将军说了,先登城墙者赏十金!”管亥吆喝道。 青州兵早就被通告勇者有赏,并且破城可以分到官家库府财货,这一番动员,使得青州兵鼓足干劲,虽然前面的同伴倒下,但血腥的刺激,财帛的诱惑,使得他们毫无畏惧地攀爬。 一个青州兵跃上城头,立即五个手持长戟的徐州兵,合力将他刺下城去。 那个叫开子的徐州兵喘着气,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前些时日周围的同村兵卒都照顾着他,但三日来那些人一天天变少。 那个什长赶紧将这个侄儿拉回背后,青州兵弩箭又射到。 许褚看得起火,请命道,“主公,让俺带人上去吧,保准一战能攻下城上。” 袁熙实在不愿意,自己的大将亲自冒险登城,虽然历史上许褚等人有过亲率兵登城的记载,但爬云梯攻城实在是危险,变数大得很。 在一旁待命的太史慈,闻言也请命道:“少将军,让某来掩护!” 袁熙知道太史慈弓马娴熟,有他在一旁配合,让他放心不少,于是说道,“务必当心!” 许褚、太史慈两人领命而去,来到城墙下。 许褚披着鱼鳞细铠,左手持盾,右手拿刀,快速冲向敌军城墙。 几个虎卫换过臂张弩,对城墙上徐州兵精确地进行压制。许褚带队,趁着这时迅速爬上云梯。 另一边的管亥看许褚那些虎卫攻城,受到刺激不禁呼喝道:“给老子打起神来,别给那群冀州兵领了头功啊!” 后面上来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牙门将,提着一柄长刀,抢过一面盾牌后二话不说就要爬上云梯。 管亥立即喝住了他,说道,“周仓!你自个小心,别死在上头。” 那个络腮胡的牙门将,正是先前覃远等人反叛黄巾军时,被俘的周仓。管亥投降袁熙后,听说有被关押的黄巾死硬分子,于是前去劝降,他也没有想到是以前的部下周仓。 周仓闷哼一声,在弓箭手的掩护下,也迅速攀爬上云梯。 一个徐州兵弓箭手看到许褚生猛地爬上,他赶紧张弓射去。许褚看得精准,用盾牌挡住了羽箭。 跟在后面的太史慈右手一放,冷芒激射而出,徐州兵弓箭手被射中眉心而死。 再有两个长矛手手持长矛向下捅,太史慈不假思索地连续射出两箭,两个长矛手皆眉心中箭而亡。 附近的青州兵无不振奋,真是神射手!军中恐怕只有赵云胜得过他的箭术。 许褚一个跃步登上城墙,盾牌格开几柄长枪,身子移动向前,右手的刀收割徐州兵的性命。他身后的影卫也紧跟着跃上墙头,配合着给后续兵卒开路。 几支羽箭射下,周仓用盾牌荡开,但还是有一支射中他胸部。好在有精良的铠甲防护,周仓强忍住痛楚,一个加速爬上墙头。 周仓呼吼连连,带着后续兵卒杀开一条血路。 一个后续的青州兵环首刀刺出,捅死一个什长。跟在什长身后叫开子的少年先是愣了愣神,然后爆发出一阵夹带伤痛和仇恨的怒吼。 长枪刺出,将那个青州兵贯穿,一直压到了城垛边上。 下一刻少年闷哼一声,口中溢出鲜血,两柄环首刀的刀尖刺入他身体。 少年在剧痛下神情一阵恍惚,眼中带着深深的不甘,还有对生的渴望…… ■■■ 陈留城上,吕虔正在指挥兵卒做最后的布防。城下袁术军兵士源源不断开赴而来。营寨将陈留城围起,远远看去,袁术军营中旌旗鲜明,兵卒巡防间也还算有序。 吕虔正在视察间,两个带甲的将领也来到城楼上。 三十多岁,面色白皙像个文士的李典问道:“子恪,趁他们立足未稳突袭一阵可行?” 吕虔摇头微笑道:“待主公引军断了袁术后路,有得咱们打的,曼成你且等待。” “可恨那袁术军先锋,将雍丘一县都杀了干净!”李通愤愤道。 想到雍丘的沦陷,吕虔也不禁神情冷了下来,恨道,“这笔帐定会向袁术讨回来。” “可笑那袁公路自以为偷袭得手,不知主公早就料到了他那伎俩。”李典道。 说话间,一骑穿过袁术北面营地,径直来到城门下。 “东郡急报!”下面的骑士大声喊道。 不需吩咐,兖州军兵卒就放下个大箩筐,将那个传令兵吊上来。 传令兵神色憔悴,脸色惨白,他递上了文书,回禀道,“东郡急报,黑山贼勾结匈奴余部,越过河水寇略东郡!” 吕虔三人脸色难看,本以为配合曹操军夹击袁术就可以大获全胜,不想并州的黑山贼跟匈奴余部也来掺和。 过了会,李典大声道:“勿需担心,东郡有荀文若坐镇,只要坚守不出那些贼寇也无可奈何,只要击败袁术,再引军前往,定能一举驱逐。” 吕虔也赞同道:“荀文若只是差人来报信,没有说求援,故此贼兵虽然至东郡,但那里并不吃紧。” 吕虔三个都是有胆识的人,自然不会乱了阵脚,但曹操军面临的形势变得十分危急起来。 这一年对于曹操军来说,确实是一个艰难的年头,面对如此不确定性的年头,曹操都有把家眷送到老哥们袁绍那里的心思了,不过被谋士程昱劝下来了。</div> 88偷袭 江东。 初平五年(194),三月的最后一日,孙坚率大军返回吴县,程普事先率领郡守府的大小官员,在城外百米之外恭迎,声势浩大,威风凛然。 孙坚骑马进入城门的时候,听到的程普的汇报,怒气瞬间爆发,顺手一刀把城门左边的一个上千斤石狮子劈成两段。 “胆敢伤我孙坚妻儿,莫论尔等是何方贼子,上入九霄,下至黄泉,吾必定把你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这是猛虎的之怒,也是猛虎的宣言。 虎有虎威,孙坚是何等人啊,不说他一身强大无匹的武艺,单单是说他从十几岁出入战场,积累下来的一声杀气,如果爆发出来,能把人生生吓死。 如今有人居然敢对他妻儿动手,可想而知这头猛虎的暴怒了。 吴县城西,顾家名下的一个院子,一个黑衣男子恭敬的站在许贡的身后,许贡早在从由拳战败之后就偷偷的返回的吴县。 毕竟做过好几年的吴郡都尉,在吴县,他也是有些根基的。 “你们三人一起出手,事先还有准备,怎么会失手了呢?”许贡这时候仿佛听到的城外的虎啸之声,面色狰狞,很难看。 许贡自幼家底丰厚,好收门客,中年和尚陈况,玄衣大汉许兵还有面前这个黑衣男子王锐跟随他已经超过十年门客,不仅仅武艺高强,而且对他是忠心耿耿。 “大人,本来我们已经得手的,但是半路杀出来了一个武艺高强的青年,挡住了我们,让孙坚的两个妻子还有孙权捡回来的一条命。” 黑衣男子王锐对着许贡的背影,微微躬身,神情很是冷漠,解析道:“陈况和许兵也让这个青年缠住,脱不了身,才死在孙策的枪下。” “该死!孙家的人命真好。”许贡咬咬牙,双眸阴冷。 自从由拳一战,他麾下几千兵马近乎全军覆没,对于孙坚,他就彻底的恨上了,杀孙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孙坚本身战力滔天,就算不在军营,出入身边都最少有几十卫士,根本无从下手。 所以他才选着从吴夫人和孙权之处下手,以他呲牙必报的小人心态,杀不了孙坚,杀了他妻儿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大人,如今孙坚返回吴县了,我们还是早日离开吴县吧!”黑衣男子王锐看着许贡,低声的劝道。 “我不走!” 许贡的面色有些狰狞,一个充满怨狠的冷声,道:“吾如今已经一无所有,一定要孙家人给我陪葬,现在孙家一团乱,肯定以为我一早已经逃出了吴县,正是下手的好机会,我要孙坚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面前。” “可是……我们根本没有机会下手,孙坚一定会加紧保护孙家的人。”王锐感觉许贡有些疯狂了,但是他依旧对许贡忠心耿耿,轻声的道。 “其他人或者难,但是有一人,我们还是有机会的。”许贡目光微微一亮,阴森森的一笑,嘴角勾勒出一抹冷意。 “谁?”王锐有些不解。 “孙策!” 许贡为了刺杀孙家的人,做了很多的功夫,冷声的道:“他虽然勇武,但是年纪尚小,不过十六七,还没有孙坚这等强大的战力,而且年少气盛,性格太傲气,出入最多只带着几个护卫,最好下手。” “就算是如此,如今许兵和陈况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人,我们也没有能力刺杀孙策啊!”王锐摇摇头,道。 如果其他两人尚在,倒可以试一试,陈况擅长布局,布陷阱,许兵勇武直前,担当主战,然后他再在阴暗之处狠狠的来上致命的一剑。 许贡沉默了,问道:“我们还有多少人?” “在上次刺杀之中的一百兄弟无一归来,全部战死,如今我们只有剩下二十个最后的兄弟。”王锐道。 “够了,有人会帮助我们的!”许贡目光划过一丝坚定的光芒,冷声的道:“出其不意,加上几个战弩,孙策就算是有翅膀,也飞不掉。” “大人,我们去哪里弄战弩啊?”王锐微微一惊,问道。 弩不是普通的弓箭,除了军队和一些权贵豪门之外,就连一般的本地豪强家族也未必拥有。 “有人会给我们送来的。”许贡冷笑,自信的道。 东郡城郊。 一队队胡骑驰骋于城郊的官道上,胡骑身披皮甲,头戴皮毛头饰跟皮帽。匈奴骑兵中间,偶尔一两骑还夹带有女子财货。 他们正是南匈奴於夫罗余部。历史上正是这支匈奴,造成了才女蔡琰的悲剧。 匈奴骑兵当中,一人四十多岁年纪,双目凸起鼻梁高悬,是现在南匈奴余部的首领,於夫罗。 大队的匈奴骑兵一直纵马,到了东郡城外五里一片营地。营地插的是黑色旗帜,附近也有不少服饰杂乱的兵卒巡逻。 於夫罗勒住缰绳,让大队人马歇息,自己带着两百骑来到营地前面。 巡逻的兵卒赶紧一面汇报,一面紧张地监视着於夫罗那些匈奴骑兵。 一会后,营地走出一个膀大腰圆,眼如铜铃的中年汉子。中年汉子带着百多人出了营寨来到於夫罗面前,问道,“黑山军眭固,你可是匈奴大人於夫罗?” 於夫罗在汉地生活过多年,汉话讲的溜达,说道,“正是,你们黑山军来得好快啊。” 眭固将於夫罗迎进了主帐。 坐定后於夫罗解开了披风,抱怨道:“不知哪个羔子泄露消息,陈留各地早有提防,县城紧闭,只能在一些村落捞些好处。” 眭固心中哼了一声,在袁术撮合下,虽然跟匈奴人合作,但他向来看不起这些胡夷,说道,“不错了,我等可不也是两手空空,粮食也只够十多日。” 这个时代华夷之辨虽然不如宋明,但是也讲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眭固毕竟还是汉民对吗。 於夫罗一路仔细观察了周围黑山军,见他们兵器甲胃不齐备,行伍之间也显得松散,知道这支黑山贼不能堪当大用,随意问道,“你等有多少人马?” 眭固颇为自豪道:“我部一万多人,个个都是英勇善战之人。你等呢?” 於夫罗心中冷笑,这也叫善战英勇?夸大道,“我部有匈奴勇士万余骑。”其实这是他虚大之词,他带来的不过五千骑。 “后将军怎么说来着?可曾让你配合我打下东郡?”眭固问道。 於夫罗心中大怒,袁术的使者可不是这么说的,而是许诺配合袁术大军打下兖州后,赐给财帛粮草,还让汉庭册封他为匈奴单于。 “后将军可没有说让我助你,拿下东郡各凭本事。”於夫罗反驳道。 眭固也恼火,不悦说道,“那且看谁先打下东郡,与后将军汇合!” 结果,本是双方协商攻城的见面不欢而散。 於夫罗出了黑山军营地后,带着他那五千骑对着黑山军,在东郡城东安下营地。 夜半,东郡城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五百多兖州兵卒鱼贯而出。五百人每人口中叼着一根枚,他们利用着夜色,悄悄接近了匈奴兵营地。 匈奴兵都是骑兵,又刚到东郡城下不久,他们的营地没有太多的防护,只布了哨兵。 篝火处处,守夜的匈奴兵就着劣质水酒在一旁烤火。 一个中年匈奴兵淫笑着,看了看远处一个营帐,用匈奴语说道:“铁伐百长那些人就爽了,早知道咱先冲进那个村落去。也不至于让他们抢了那几个汉人女子。” 另一个匈奴兵将佩刀解下,灌了一碗水酒,说道,“咱也不知道那些汉人都跑了干净,难得寻到人家。不过莫叹气,打下东郡后女人财货还少的咱的吗?” 围在一起的匈奴兵大笑,兴高采烈地吆喝起来。 几道黑影摸近,环首刀从他们背后挥出,惨叫声响起,刀尖刺进那些匈奴兵身体,带出股股血注。 一时间喊杀声大作,五百多兖州兵精锐勇士举着火把,将干草等物堆到营帐旁,四处放火。 一个三十出头,气质文雅留着八字胡的将领,带着百多人摸进了匈奴兵马厩,一阵厮杀将附近匈奴兵杀死后,那将领带着兖州兵去了一些马匹后,将剩余战马缰绳割断。 那将领用刀尖刺向一匹匹战马屁股,战马大惊,甚至撞翻简易搭建起来的马厩。 草料也被点燃,四周火光渐渐变大,战马受惊更大,纷纷狂奔。 发狂的战马践踏着匈奴兵的营地,五百兖州精兵趁乱趁夜袭杀一阵后,骑着夺来的战马疾驰回了东郡城。 待夜袭的兖州兵进了城,城楼走下一个三十多岁的俊雅文士。 俊雅文士向归来的兵卒做了一揖,谢道,“荀文若代陈留百姓士民感谢你等了!” “荀大人客气!”一众兵卒纷纷回礼。 那个将领也走出来,回禀道,“荀先生,在下没有食言,这次突袭大胜而还。” 荀彧笑了笑,宽慰道,“我没看错伯宁,你不仅心思缜密,还果敢勇决,等退敌之后,必定为你向主公请功。” 那个将领正是兖州山阳人满宠,荀彧新近才将他征辟推荐给曹操。这次满宠被留下来协助荀彧,在黑山军跟匈奴骑兵侵入兖州,合围东郡后,他就建议趁着匈奴兵骄横松懈,亲率五百精兵勇士去夜袭。 满宠也不居功,谦虚道,“都是这些勇士的功劳,如有封赏请都赐给他们。” 荀彧暗自称赞,说道,“我兖州多几个像伯宁你这样的俊才,那乱世指日可定。” “那荀先生认为,此战该如何打下去?”满宠接着问道。 “我东郡守军不过四千余人,黑山军、匈奴兵人数虽然较我东郡守军多,但其作训松散,也未必齐心。经此一战,我军士气高涨,上下齐心合力,守住月余不成问题。” “不知曹公那边战事如何。”满宠担心道,毕竟袁术近十万大军压境。 荀彧对于曹操击败袁术还是很有信心的,分析道,“袁术军兵卒多为强征,袁术生性又吝啬,不肯奖赏厚待将士。袁术军一旦被断了后路粮草不济,军中必乱,主公乱而取之,焉能不胜?” ■■■ 陈留城下。 袁术军大营里灯火通明,各支兵马共计十万人都赶到了兖州陈留,先锋吕布更是初战告捷,袁术大感痛快,于是摆下筵席犒劳一众文武。 此时袁术文官有阎象、杨弘、袁焕等人。大将有吕布、纪灵、梁纲、刘勋、陈兰、李丰、张勋、雷薄等人。这些人也可谓一时英杰了。 袁术首先举爵向吕布敬酒,说道,“首战告捷,全赖温侯。” 吕布虽然心中不满袁术,但面子还是要给的,他也举起爵,说道,“后将军客气了。” 张勋也举爵笑道:“温侯当真武勇啊,让我等看到飞将的风采,果然无人能及。” 吕布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确实是一个胸无城府的北方人。 其余将领虽然忌惮吕布,但也同时排斥他这个客将,毕竟吕布太不会做人了。 李丰笑问道:“温侯果然是神勇,不到半日就拿下雍丘,只是不是还能否继续为先锋,拿下陈留?”能消弱吕布的力量是他乐于看到的事。 吕布虽然桀骜狂妄,但不是傻子,吕布也知道袁术并不放心他,纯粹是将他当枪使,“我何惧那兖州兵,只是我部多为铁骑,野战敢说中原无人能敌,但攻城却要后将军的步卒了。” 袁术知道不能将吕布逼得太急,于是说道,“此次还要多亏杨长吏的计策,联合黑山、匈奴,让袁绍、曹操两个竖子疲于奔命。” “不敢,能否成全功,还要看兖州这一战打得怎么样。”杨弘谦逊道。 被袁术胁迫出仕的袁涣皱了皱眉,袁术太容易得意忘形,他一开始就认为袁术非成大事的人。袁焕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终究没有说。 袁术面有得色,说道,“我要让天下人看看,谁才是袁家的正统,天下英杰该依附谁!哼,诸位可信,我要袁本初不出一月,便成为丧家之犬,我才是袁家的代言人。” 众人当然不知道袁术为何,说出这么狂妄肯定的话,不过为臣者也不太敢过问其家事。 袁术似乎想说出什么,但还是强忍住了,卖关子说道,“诸位一月内且听捷报吧。” 就在袁术得意时,传令兵走进跪下,禀报道,“报!紧急军情。” 袁术接过急件拆开一读,顿时他脸色铁青得难看,怒道,“曹阿瞒!欺我太甚也!” 袁术气急败坏地将急报扔到地上,过了会,中年文士打扮的阎象,走上前轻轻捡起急报。 “曹操偷袭我陈国三县,阻断粮道!” 真是曹操善用的战法,他历来喜欢劫人粮草,后来白马官渡之战,老曹同学仍旧打劫袁家粮草,一招鲜吃遍天,就是这个道理了。</div> 89庙算 江东。 夜色深邃,蒙蒙的细雨还在连绵不断的下着,滴在青石地面之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很悦耳。 吴县,已经进入宵禁的时间,四周城门已经关闭,细雨之下,大街小巷,寂静无声,一片静悄悄的,只能不时不时之间,看到的只是一队队披着衰衣,进行巡逻之中的吴县的县兵。 夜色下,吴县,西门长街之上,沥沥小雨之中,长长的街道,狭长而幽暗,显得寂静和一丝丝的萧杀气氛,这是通往孙家大宅通往顾家的必经之道。 大街左侧,一间普通房屋,阁楼之上,屋内一盏小油灯,淡淡的灯火摇戈之下,静静的坐着三人,许贡在首位,神色低沉,目光冷然,双手拧成拳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窗外的大街,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的出现。 许贡只要一想到自己能在孙坚的眼皮子地下,干掉他最出色的长子孙策,心中有一种不由自主的疯狂。 “许都尉,这一次你可安排好了,不会再失败吧?” 坐在许贡左侧的是一个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的男子,一袭明亮的锦衣,双脸圆乎乎的,正是张家家主张初,他也在看着窗外的长街,有些不满的问道。 张初之所以帮助许贡刺杀孙家的人,自然不是为了他们之间伟大的友谊了,张家是本地缙绅的其中一个代表,如今孙坚的威势太强,特别是最近程普的一系列动作,丈量土地,清查人口等等,已经危害到他们的利益了。 孙家的咄咄逼人,自然引起他们的不满,在他们心中杀掉孙权也好,杀掉孙策也好,就是为了给孙坚一个警告,或者说是教训。 只要能团结杀掉孙家的人,凭借着这股威势,张家就能团结起来散乱的本地缙绅,对抗孙坚的政权,到时候孙坚就算不满,为了统治吴郡,也不敢对他们如何。 “子洋,你放心,我已经完全安排好了,有你门下的三十门客和我麾下的二十精锐,在伯来兄的三架床弩,孙策插翅难飞。” 许贡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双眸划过已经冷冷的杀芒,自信的道。 “许贡,你应该清楚,如果这一次杀不掉孙策,遭殃的就是我们的了。”右面坐着是一个斗笠男子,全身都笼罩在一件大大的黑袍之中,看不到他的面貌。 “所以孙策一定要死!”许贡转过头来,看着右边的斗笠男子,双目微微眯起,点点头。 这是他一直拉拢的对象,没想到居然自动送上门来了。 “记住,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孙策到底顾家!”斗笠男子尖锐的声音有些阴冷。 “伯道兄,你放心,这一次孙策一定会死在这里。”许贡明白这个斗笠男子的担心的事情,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嗒嗒嗒…… 一阵急速的马蹄声,在幽暗的长街之中响起,三人面色一震,凝视着窗外,只见远处,蒙蒙的雨水之中,三道人影披着蓑衣,策马奔跑在大街之上,直奔顾家的方向。 “来了,是孙策!”三人站起来,走到窗前,凝视着前方,只看见最中间的那道身影,高大俊朗,煞是显眼。 “哼,好一个孙策,不愧是猛虎之子,勇武不凡,胆大心傲,居然只带着两个护卫就敢去顾家兴师问罪。”许贡冷哼一声,讽刺的道。 “动手吧!”斗笠男子凝视着孙策的英姿,淡然的道。 许贡点点头,凝视着窗外的大街四周,一道道若隐若现的身影,手中的茶杯突然对着街道,用力一扔出。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大街之上回荡着,伴随着这一声响亮的声音的是数十支尖锐的箭矢,破开的雨水,直取孙策三人。 “小心,破!” 面对突如其来的箭矢,孙策仿佛早有准备,一把勒住的马缰,双眸一瞪,大喝一声,提起悬挂在马背银枪,左右挥动,一个个漂亮的枪花,打飞了箭矢。 “杀孙策!” “杀孙策!” 这时候,大街两侧,数十的黑衣人扑出,一个个杀气腾腾,其中不凡武艺好手,把长街前后都封锁死了,把孙策死死的围在中间。 “一群藏头露尾的贼子,前些日子刺我母亲弟弟,某正找不到你们,来的正好,某家今日让你们有来无回,一个都跑不了。” 孙策这口气已经憋了好多天了,一声怒吼,身上的蓑衣撕裂,露出了血红色的狮王战甲,越战越勇猛,一柄银枪,几个回合,就有十几个黑衣刺客死在他的枪下。 “好一个孙策,难怪说丹阳有人说,他有霸王之勇,封其为江东小霸王,恐怕不出三五载,武艺恐怕就能超越其父了。” 阁楼上的三人看到孙策的勇猛,有些骇然,一个个面色苍白。 这时候,十几个黑衣刺客突然推出了三架床弩,两架在前,一架在后,封锁长街,床弩,这是战场利器,就是专门绝杀这些猛将的无双神器。 “放弩箭!” 黑衣刺客之中,一声阴冷的喝声。 “不好,是床弩,快快保护将军!”孙策的护卫,正是周泰,提起一柄大刀,直接挡在孙策的前面,直面床弩。 “卑鄙的贼子!纳命来!” 周泰,提着一柄长刀,护着孙策的后背,周瑜虽然让孙策做诱饵,引诱暗中的敌人,但是他绝对不会让孙策这么轻易的冒险,所以把这九江/贼周泰,派来保护孙策。 “不过是区区床弩,又能乃我何?”孙策没想到居然出现的床弩这等利器,没有任何的惊慌,整个人都暴走起来,双眸一瞪,双腿一夹马腿,胯下乌骓宝马长啸,凌空跃起。 “给我破!” 孙策整个人在半空之中,把手中银枪提起,体力全部力量爆发,狠狠的往前面的床弩投去。 咔! 银枪从天而降,穿透一个黑衣刺客的身躯,然后直接破开了其中的一个床弩,直入地面一寸。 一瞬间,长街之上,一片的寂静起来,一个个黑衣刺客有些惊慌骇然的凝视着中间屹立马背上那道犹如战神的身躯。 就连周泰都有些吃惊,这一手,就连他也做不到,武艺他和孙策都是伯仲之间,但是他绝对没有孙策的先天巨力。 “杀!”周泰顿时兴奋起来,一马当先杀出,趁其不备,直接毁掉了剩下的两架床弩,让后开始对着一众黑衣刺客,将他们一一斩杀。 这三架床弩并没有发挥出作用,就让二人给毁掉了,当然,床弩毕竟是床弩,如果仅仅是对付孙策一个高手,就算孙策再强大,也无法对付三架床弩,但是许贡没有想到的是,孙策身边的护卫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长街之上,细雨之中,凌乱的交战上演,孙策毁掉了第一架床弩之后,策马上前,夺回自己的银枪,由斩杀了几个刺客之后,突然心中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丝的寒气。 “死!” 只见一个黑衣刺客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一道剑光犹如疾电,直取自己的心脏。 “某家等的就是你,卑鄙的剑客。”孙策微微眯眼,神色沉稳,周瑜曾经提醒过他,许贡身边有一个精通刺杀的剑客,所以他早有准备,一直防备着。 “破!”孙策提起长枪,跃身下马,一枪破开了这个剑客的剑。 “不好。”这个剑客正是许贡三大门客的最后一个,王锐,他本想趁乱偷袭孙策的,没有想到孙策的触觉这么敏锐,和孙策的长枪强行对了一招,他明显的感觉到孙策的强大,不由自主的退后数步。 “走!”王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转身就走,可惜已经有点晚了。 “想走!” 孙策冷笑一声,一滴滴雨水滴在他俊朗的面容之上,显的无比的刚毅,其中还散发着一丝丝让人骇然的杀气。 “把命留下吧!”孙策手中的长枪比他的声音还要快,一下子给了他的后背一个透心凉,刺穿了他的身躯,王锐瞪大眼睛,带着一丝不甘心的目光缓缓的倒下了。 不到一刻钟,大战落幕,雨幕之中的长街,除了孙策几人之外,剩下的就是一片的死尸。 冀州,河间易县。 为防备公孙瓒骑兵的侵扰,袁绍亲自率兵三万屯驻于此,与驻扎中山的鞠义遥相呼应。 一队五千人的骑兵正列队回营。袁绍带着随行的郭图、许攸、逢纪、淳于琼等人来到寨门相迎。 策马在骑兵大队前面的高览、韩猛两将赶紧下马复命,回禀道,“幸不辱命,击退公孙瓒进犯的骑兵。” 袁绍笑着上前扶起两人,说道,“两位将军请起,你们打得好呐,让公孙小儿瞧瞧,咱冀州骑也不响当当的男儿。” 在袁绍的牵引下,众人回到中军大帐。 淳于琼笑道:“公孙瓒经界桥一败,声势已不如当初,虽然还屡次进犯,但不过小打小闹,骚扰一下我治下之地。何不趁此时机与鞠义共同夹击蓟县?” 袁绍经过几次击退,公孙瓒骑兵的小胜后,信心膨胀,但一想到南面的袁术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军分散冀州各地,兵少恐怕打不下公孙瓒。” 郭图想了想,突然道:“公孙瓒勾结袁术、陶谦、黑山贼,我等何不也联结公孙瓒的对头?” “公则,那你所说是何人?”袁绍有些疑惑地问道。 郭图笑了笑,用手指向东北方,“乌桓人!” “啊!”袁绍突然醒悟,一拍大腿,“妙啊,公孙瓒与乌桓人是死敌,且擅于骑战,我正好接纳之。” 郭图继续建议道:“主公只需遣人前去辽东、右北平的乌桓盘踞之地,送给其首领财帛礼物,再许以好处,相信他们会乐于出兵跟我军夹击公孙瓒。” “妙!妙!就依公则之计,即日就遣人去辽东之地。”袁绍眯眼直笑。 逢纪看郭图出了风头,心有不甘,思直转下也建议道:“乌桓毕竟远了点,公孙瓒又是以征伐异族闻名,其多有跟乌桓交战,也没见乌桓能讨到好处。” “那您可有更好的计策?”郭图冷笑道。 逢纪哈哈一笑,“不仅有,还能立竿见影,不用我军出手就能让公孙瓒死无葬身之地!” 袁绍看逢纪说得这么肯定,不禁动容,“计将安出?” 逢纪跟郭图对视了一会,再拱手对袁绍道:“主公莫要忘记幽州牧是谁?公孙瓒屯军蓟县,与刘伯安相邻,刘虞岂能不加以防范?我等只要从中挑拨,加深其矛盾。向刘虞阐述公孙瓒的威胁,则刘虞必然出兵剿灭公孙瓒。” 袁绍听完,觉得还真可能立即将公孙瓒除去,“逢先生的计策可谓更加釜底抽薪呐!” 许攸看袁绍已经认可了这事,于是附和道:“这些年来各处动/乱,从青州、徐州过来定居的人丁有百万之众,刘虞又擅于管治,幽州已成为不亚于冀州的富裕之地。使刘虞公孙瓒互相攻伐,我军则可集中兵力坐收渔利。” 袁绍意气风发地站起身,说道,“就依先生之计,即刻遣人去办。” 就在袁绍算计公孙瓒之时,公孙瓒正领了一队骑兵回蓟县附近的小城驻地。 关靖、公孙续、公孙范、单经、田豫、王门等一干下属都到城门相迎。 二十出头,英气勃发的公孙续快步上前,给公孙瓒牵马,关切道“父亲,未曾遇险吧?” 公孙瓒手抚长须,笑道:“就那冀州的骑兵,怎么是我幽辽铁骑的对手,我军胜了一阵便凯旋而归。” “将军英武!”众人附和道。 在一旁的关靖、田豫两人看了看公孙瓒身后铁骑兵卒的神色,却心存疑虑。 公孙瓒将众人引回了府宅,个人坐定后,关靖问道:“可曾夺取得粮秣等物资?” 公孙瓒嗯了一声,说道,“冀州骑来得快,交战时不得不弃下物资用度,后来恐袁绍步卒合围,胜了一阵就赶回来。” 关靖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公孙续有些恼火道:“父亲,您出征这些日,刘虞那厮又派来兵士来挑衅。” 公孙瓒神色微冷,“刘虞?待袁绍败亡后,再做计较!” 刚说完,公孙瓒想到了什么,笑道:“可笑袁绍啊,自以为是地分兵来抗拒我军,还不知中计。” 一众下属皆十分惊异,不知道公孙瓒的话是什么意思。唯有关靖跟田豫隐隐猜到什么。 公孙瓒喝了一碗酒,慢慢道:“去年末,后将军袁公路遣人秘密前来,与我商议对付袁绍事宜。最后,由后将军出面,联结了并州的黑山军、匈奴余部,让我等四家共同夹击袁绍。” 公孙瓒从弟公孙越会意道,“这就是我等年初袭扰冀州的缘由了。” 公孙瓒点头笑道:“这还不是全盘的谋划,不过一招障眼法而已。” 众人不解,纷纷猜测。 公孙瓒面有得色,说道,“黑山贼攻常山,袁术攻兖州,我军攻河间,这不过要调开袁绍的兵力而已。真正的后招在邺城呐。” 众人都“呀”了一声,静下听公孙瓒的说明。 “冀州也有不服袁绍的人,袁公路已经联络好了韩文举在军中的旧部,待四方兵马引开袁绍主力后,由内应放进黑山贼,一起端了袁绍老窝。到时我等夹击袁绍,其命休矣!” 邺城,袁绍军驻地。 一顶戒备森严营帐内,四个袁绍军将领正在密谈。 一个三十多岁,叫韦献的骑都尉清了清嗓子,问道:“大伙都准备好了么?” “就等一声令下,替韩大人,耿武大人、关纯大人他们报仇!” 门帘打开,进来一个农夫打扮的中年人,“诸位大人,在下平难中郎将帐下部属,传来我家将军的话,问各位大人可曾准备妥当,如果可以三天后我军就可进城。” 韦献将一封书信交给他,“请将这密信交与张燕将军,三天后我等即配合贵军打下邺城。” 张燕的探子将密信收好,趁着夜色出了军营。 ■■■ 刘备带着张飞、简雍,纵马疾驰在阴平通往彭城的小道上。 经过彭城守军一阵盘问,刘备终于进了城,来到陶谦的临时住所。 须发花白的陶谦亲自将刘备迎进门,“全赖玄德拼死守卫阴平,以为我彭城的屏障啊!” 别驾从事糜竺也对刘备拱手施礼,“全赖玄德公抵御曹操军,保我徐州安宁。” 陶谦召来赵昱、笮融、曹豹、陈登、曹宏几人,一起听刘备说与曹操军的战报 待刘备说完,陶谦长长吁出一口气,“徐州算是暂且无险了,诸君看接下来要怎么办?” 刘备看了看在座的几人,拱手道:“陶使君如信得过刘备,且让我率军前去尾追攻击曹操。” 曹豹闻言立即反对道,“袁后军十多万兵马攻打兖州,陈留等地指日可下,由其对付曹操足矣,我军何须轻出?”他自来以徐州豪门自居,看不起刘备这个客将。 陶谦的亲信曹宏也附和道:“正是,袁后军兵势强盛,怎么奈不了一个曹操?且青州的袁熙正在寇略我琅琊,我军更应该集中兵力予以痛击才是。玄德未免轻重不分。” 陶谦点点头,表示赞同。 陈登立即朗声反驳,“不然,陶公可知,曹操兵力虽然不及袁公路,然其领兵多年,久经战阵,从这些年的东征西讨中可看出,此人极擅用兵,往往能奇谋迭出,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袁后军能否战胜还是未知之数。” 陶谦召来的名士赵昱也赞同道:“曹操认定陶使君是杀父仇人,此节致死不解,如若其击败袁公路再回师徐州,则我等吏民危矣!正当集结兵马与袁公路夹击曹操!” 慈眉善目的笮融摇摇头,说道,“青州军正寇略我琅琊,据传来的消息,诸县、东莞、海曲三地相继陷落,袁熙兵锋直指东海、下邳而来啊!按赵先生跟元龙说,曹操取胜,然后再与青州军夹击,我等岂不是更加危险?” “不然!曹操乃我死敌,其不杀陶使君,不占全徐州,不肯罢休。然青州袁熙所图为何?”陈登反问道。 顿了顿他继续分析道:“青州新定,缺钱少粮,袁熙占据三县之后也是抢掠钱粮,可见其助曹操乃图利。使君只要遣一人前去呵斥其无礼,稍后再做安抚许以好处,如此就可让其退兵。” 刘备、赵昱两人也出来附议,说道,“我等也赞许元龙之策。” 陶谦心想能出些钱粮就让青州军退兵,那时再好不过了,就在他想答复时,一句话阻止了他。 “且慢!诸位不知袁熙在琅琊,除了抢掠钱粮外,还干了什么勾当吗?”</div> 90铁血 . 江东。 长街上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就在孙策暴烈的一枪破掉一架床弩的时候,就已经把阁楼之上许贡三人吓的胆战心惊的。 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刺杀,但是没有想到还是低估了孙策这个弱冠之年的少年,那暴力的一击,算是把他们三个震慑住了。 孙策太强大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孙策左右两个护卫,武艺绝对不在孙策之下,不然就凭孙策,面对三架强大的床弩,就算再强大也要饮恨于长街之中。 就在周泰和孙策爆发实力的时候,许贡三人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今天晚上恐怕是一个陷阱,三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慌乱,二话不说,三人直接下了阁楼,在楼下等到的十来个护卫保护之下,立刻撤离这是非之地。 不过他们刚刚打开一扇隐蔽的后门,一看,面色顿时大变,一下子惊慌失措起来了。 他们看到的是已经候在屋外,整整齐齐的县兵,一个个穿着蓑衣,队形整齐,最少上百人,其中还有几人顶着油纸伞,在雨中举着火把,已经把这里重重的包围了。 “朱治?”张初咬咬牙,凝视着领头的人,面色变得无比的苍白。 领头的是一个高大孔武的大汉,穿着一身县令的官袍,很严肃,身上散着一丝丝的杀气,正是吴县的县令,朱治。 “诸位,久违了!”朱治嘴角一抹冷笑,看着三人,冷声喝到:“是尔等束手就擒,还是让本官亲自来动手啊!” “杀!” 上百县兵明显都是精锐的江东军士,齐齐拔出手中的环首刀,杀气浓郁,压制这几人仿佛都可以出手。 朱治担任吴县的县令之后,孙坚从军中把侄儿孙贲调来担县尉,开始整顿维持吴县治安的县兵,把几个兵曹都换掉,还从军中调来了两百将士,作为县兵的根基。 许贡三人面色一瞬间变的无比的苍白起来,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 “原来这是一个圈套,好手段!”许贡一步踏出,面色有些狰狞,盯着朱治双眸赤红,心中一股怒火燃烧。 到了这个时候,他心中已然明白了,这一次的刺杀从头到尾都是孙家的计谋,就是想要把他们引出来,一网打尽。 斗笠男子的身躯也不由自主的有些颤动,让孙家抓了一个现行,即使是他的身份,恐怕也是在劫难逃了。 张初也面色难看的可以,他不怕死,但是恐怕连累到张家要完蛋了。 这时候,朱治身后,几个人撑着油纸伞,护着一个翩翩的少年,少年的一双琥珀眸子在黑夜之中甚是闪亮。 “许贡!”周瑜抬起头,眯着眼睛,凝视着中间的许贡。 “周瑜,你就是周瑜。” 许贡一看到周瑜的身影,突然恍然一悟,有些骇然,大声的喝到:“今天的圈套是你设计的?对不对?是你?” 对于周瑜的传闻,他也略有所闻,但是有些不相信,甚至压根就不在乎,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没阅历,没经验,在聪明也不过是小聪明,能有什么作为,多半是谣传的,却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栽在了这个少年之手。 “没错,你知道吗,这些天我周瑜实在太想念你许贡了,都想到有些茶饭不思了,今天终于逮到你了。”周瑜嘴角一抹幽冷的笑容,大喝一声:“给我部拿下,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诺!” 一众县兵听到命令,立刻如狼似虎,一拥而上。 “儿郎们,杀出去!” 许贡几人当然不会这么束手就擒,这种情景就算是螳臂当车,困兽犹斗,也要拼一丝的生机,身边的十来个护卫直接动手。 不过三两下功夫,这些护卫就让精锐的县兵给一一的干掉了,许贡三人更是让他们五花大绑的起来。 “把他的斗笠给我揭开,我很想看看你的真面目!” 周瑜双眸之中划过一丝兴奋的光芒,看着那个斗笠男子,嘴角有一抹玩味的笑容。 许贡张初都在预料之中,不过这个斗笠男子就有些让他惊喜了,不过这个人的身份他也猜到了**成。 一个县兵暴力扯下了他的斗笠,把火把靠近,露出了一张有些发福的脸庞。 “你是吴县前县令,顾舟?居然是你,我要杀了你。”朱治微微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个男子,顿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勃然大怒起来,死死的凝视着他,真想要一刀干掉他。 顾舟双眸冷漠的看着朱治,虽然顾鸿三申五令的不让对付孙家,但是他还是不甘心自己的官位一下子让孙坚给拿下了,所以才会暗中支持许贡,刺杀孙策。 长街上的三架床弩就是他一手提供的。 “世叔,稍安勿躁,还不能杀,他我还有用。” 周瑜走上前,琥珀眸子凝视着顾舟,微微眯眼,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笑道:“顾舟,我真的要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机会,给了孙家的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顾舟猛然之间面色大变,凝视着周瑜,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缩起来,他感觉到一股猛烈的不安,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家族。 “你说呢?”周瑜冷笑。 “周瑜,你敢?” 顾舟顿时明白了,他成为的孙家攻击顾家的理由,这一刻,他无比的后悔,冷然冷喝一声,在几个县兵的镇压之下,双眸暴瞪,死死的瞪着周瑜,大声的道:“此乃我个人之举,与顾家无关!” “有没有关系,你说的不算,顾家说的不算,我伯父说的才算!” 周瑜耸耸肩膀,转过头来,对着朱治轻声的道:“世叔,把他们三人各自关进一个**牢房,一天十二个时辰,找人死死的盯着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死掉,这就是我们的筹码。” “放心吧,公瑾!” 朱治先是冲着周瑜点头,然后对着几个兵曹,大声的道:“把人给我带下去,小心看管,一点差错都不能出,明白吗?” “诺!” 一众县兵押着三人,踏着细雨开始返回的县衙。 五日前,琅琊诸县。 在军中还剩不到两日存粮的时候,青州军终于攻破了诸县。 诸县被攻占半日后,袁熙带着郭嘉、许褚等亲卫进了县城。 袁熙等人径直到了县里府衙,他们发现府衙周围聚集了很多兵士,并且这些青州兵嘈杂声一片。 袁熙皱了皱眉,心想肯定出事了。 “肃静!”许褚粗着嗓门大吼。 青州兵被这一大如惊雷的吼声镇住,又看到骑在战马上的袁熙等人,他们顿时安静下来。 袁熙策马上前,用马鞭一指,“怎么回事?出个主事的人来。” 人群让开,走出个胸前缠着布带的负伤中年,正是周仓。只见他上前说道,“少将军,先前您下令,说破城之后兵士可分库府里一半钱帛,然谁知这官家没有多少储存,这点东西根本不够一千兄弟平分!” 袁熙吃惊,他本以为徐州富庶,钱粮的储存必定丰厚,这使他怀疑陶谦提前获得消息,是不是转移了那些库存。 顾雍这时也从府衙走出来,他拿着一本账簿给袁熙看,回禀道,“少将军,这官家当真没有多少入账呐,徐州兵中多有豪族私兵,平时驻守庄园,战时协助守城,粮草也是他们自己供给的。” 袁熙被打个措手不及,他根本没有料到情况会是这样,这也是信息不达畅的结果。 袁熙看着一众兵士,又看了看周仓,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是攻城时负伤的?” “在下周仓,只是攻城时受了一点箭伤罢了,不打紧。只盼少将军能给我等兄弟一个答复。”周仓紧紧盯着袁熙说道。 “请少将军给个答复!”周围的青州兵,也纷纷附和说道。 袁熙被整的十分错愕,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于是他冷冷问道,“这里库存是不多,那你们要怎样?” 周仓犹豫了下,抱拳道:“官家库存是不多,但城里那些世家豪门的钱粮可是不少。” 袁熙惊愕不已,青州兵是想抢掠城里徐州豪族,这帮青州兵确实不好管。 “请少将军兑现承诺!”青州兵群情激奋。 这些青徐黄巾军改编过来的青州兵,大都是亡命之徒,他们过惯了寇略的征战生活,虽然经过调训,作战步入正规跟专业,但匪气跟桀骜依然不改。 历史上的青州兵,也只听曹操一人的命令,曹操过世后,竟然不受继承者曹丕的号令,而部解散回乡了。从这就看出他们的一些特征,骄悍难管,这还是被袁熙征服后。 袁熙脸色难看,郭嘉策马到他身边,轻声道:“青州兵军心,徐州大族民心,两者只能取其一,公子速做决断。”这就是为何安史之乱后那么多乱军了。历史上曹操治军甚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严则都成了以下克上的乱军了。 纵兵抢掠徐州大族的财货钱粮,就是彻底断绝了短期内入主徐州的可能。收束兵士,则会失了在青州兵的威信。是军心,还是民心? “请少将军体恤我等拼死苦战!”一众青州兵跪下道。也许他们出发点没错,但是这是在逼宫对吗,这就是作死,怪不得后来周仓等人,被袁熙安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闲职。 抓军心不仅是,平时治军严谨,威信跟赏罚分明更是重要。 袁熙沉默不语,神情有些阴冷,他将手抬高,迟迟没有放下,他在犹豫着。 突然他将手挥下,下令道,“迁移到城中的大家门第,其钱粮部收缴,所得记录入账簿,待统计完毕分一半与众将士!” “遵少将军令!”一众青州兵卒呼喝道。 袁熙再朗声喝道:“有一条,我军令必然言而有信,但如果有私藏财物、杀人、*者,杀无赦!” 袁熙身后的虎卫配合着,呼喝道:“杀无赦!杀无赦!杀无赦” 青州兵卒被镇住,一会后纷纷再次单脚跪下,“尊少将军令!” 袁熙的嫡系虎卫可不是吃素的,这就是为何唐朝中后期,藩镇之乱,大将出镇一方,先选亲军,就是为了防止地方军,以下克上不服管教,防止被兵柬。 ■■■ 就在陶谦要答应,跟青州军议和时,一个人出言阻止,“且慢!诸位不知袁熙在琅琊,除了抢掠钱粮外,还干了什么勾当吗?” 众人看去,说话的是陶谦亲信曹宏。 曹宏言语间颇为激动,“袁熙纵兵在琅琊抢掠了财货粮食。不仅如此,还强迁当地士民百姓去青州!再者,遣送青州军的钱粮从哪来?” 刘备愕然,他一直在阴平,不知道琅琊的情况,所以他也静待下文。 曹宏愤恨袁熙所做所谓,也是有原因的,青州军强制迁移的,不仅是身家自由的农户,连当地世家大族的佃户,也一并胁迫,这就损害了徐州士族阶层的利益。 并且徐州士族势力庞大,徐州虽然富庶,但钱帛粮食多集中在大家士族手中,官家府库其实并没有多少囤积,连徐州兵也多有豪族的族兵组成。就是陶谦这个徐州牧也要依照当地豪族意愿行事的原因了。 曹宏、糜竺等豪族,当然害怕青州兵打来,也剥夺他们的利益。而且议和所需的钱帛官家支付不起,肯定要他们来支出。 陶谦很是头痛,于是问道,“那该如何?” “那就遣兵加强东海、琅琊的防守,使其不能越过两郡。”糜竺建议道。他家产业多在东海,要转移必定损失惨重。 陶谦当然知道,这些大家豪族的想法,如果保护不了他们的利益,那么这些徐州士族就会放弃他,他就是这帮人的代言人。 后来刘备和吕布主政徐州,都是被他们选做代言人罢了,倒不是真的臣服他们,只是把他们推在前面保护他们利益罢了,他们从来只把,刘备和吕布当做雇佣军使用,而不是君主侍奉,这就不难理解为何徐州为何屡屡生乱。 陈登家族也是徐州的门阀之一,明白他们的想法,但他还是苦劝了陶谦一番。 最后陶谦只得吩咐道:“彭城、下邳两地遣一万兵卒前往驰援。” 赵昱本就不愿应陶谦的征辟,看陶谦不肯用计,气道:“既然如此,请使君允许在下回本乡广陵驻守。” 陶谦拗不过他,又不愿背负一个不敬名士的恶名,只得允许。 ■■■ 袁熙带着郭嘉等人,在道旁看着青州兵,将县里百姓迁移往青州方向。 青州还有不少荒芜的无主之地,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下令将县里百姓都强制前往青州。而在徐州的百姓中,也还有不少从青州,或是其他州郡逃难到徐州的人。而那些大家豪强,袁熙也只得放他们逃亡东海等地。 马车、牛车、独轮车,能用得上的工具被用上。五万户县城的居民,或是附近到城里避难的农户,被五千青州兵押解向青州而去。 士民百姓眼中或冷漠,或麻木,或愤恨,但他们在青州兵刀枪下不得不拖家带口地加入迁移的队伍去。 队伍中,一个挑着箩筐的老妪突然地被绊倒,旁边一个推着独轮车的老翁,将车就地一放,将她扶着坐起,也顾不得车上杂货的跌落。 旁边行走的其他民众自顾不暇,许久都没有人上前理会。 袁熙看着皱眉,策马上前,叫过一个兵卒,“他们怎么回事?没有其他家眷了么?” 那兵卒也不知道,只得摇头。突然,那老翁脸色难看地干笑道:“家眷?我那儿子守城时也被你们给害了!呵呵!” 袁熙心里一突,让兵卒帮照料他们后就策马走开,幽幽说道,“奉孝,如此一来,袁二公子仁义的名声,恐怕就没有了吧。” 郭嘉摇头,看着袁熙说道,“或许公子,并不在乎这个名声呢。” 袁熙心中变冷,在军心、民心跟仁义背离的时候,他选择了强势的军心。这样他只能将铁血的统一道路,一直走下去。北齐献武帝高欢面对鲜卑军队和民心也是如此取舍的。 诸县的县尉卞宫被绑着,给管亥带到了袁熙面前,卞宫四十多岁,一副坚毅方正的容貌颇有威仪。此时他正怒视着袁熙等人。 “给他松绑。”袁熙吩咐道。 但兵卒给他松绑后,卞宫并不领情,“呸!你枉费袁家四世三公,高义正直的名声,竟然领兵无故侵袭我徐州一方乐土,还纵兵抢掠!” “你就是卞宫吧?先生岂能说我无故侵扰呢?我军可是应曹兖州之邀,报仇雪恨而来,再则你徐州兵年前屯驻兖州,攻击我冀州,那就不是无故侵袭了?”袁熙无语笑道。 卞宫语塞不知如何反驳,但还是对袁熙怒目相视,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先生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家小跟诸县一干百姓着想,熙请求先生归降,协助迁移这一县百姓前往青州。”袁熙出声劝道。 卞宫眼睛瞪圆,怒道,“我乃陶使君的臣子,怎能降你这等面善心恶,暴虐凶残之徒!” 袁熙本就被这些事弄得心烦,看他如此不识抬举,不禁被激怒,冷笑道,“我是凶残之徒?呵呵!” 管亥恼怒,抽出腰间佩刀,架在卞宫/颈上,骂道,“***,你这厮也太不识抬举,要俺还是黄巾那会,早一刀宰了你这**。” 袁熙也不由冷笑,说道,“既然你如此忠于陶谦,那本公子就成你。管亥!将他跟那些不肯归降的兵卒,割去耳朵鼻子,再放回陶谦那里去。” 北魏道武帝拓跋珪和,后燕的慕容宝交战时,也是如此做的,就是为了恐吓敌军,瓦解敌军士气,但是也的确凶残。 袁熙的暴虐命令,令管亥大喜,吆喝一声得令后,寒光飞动,惨叫哀嚎声响起。 看着满脸血污的卞宫,在场众人无不动容。袁熙的冷血手段,确实让他们心惊。 也许北魏末年的高欢,也是迫不得已才威胁杜大夫的吧。为了鲜卑军心,而暂时放弃了民心,无可奈何。 而五胡十六国时代,王猛也杀害过忠良,他的目的也是为了瓦解,敌国军心士气,达到迫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虽然残忍但是。。 要不是主角是袁熙,我如果也在三国,我更喜欢投奔孙策,他的个人魅力,是袁熙不能比的,可惜了。 君不见周瑜这样的帅才,都心甘情愿地给孙策卖力,诸葛亮给刘备卖力,但是刘备也猜忌诸葛亮,权术太重,司马懿给曹操卖力,但曹操也防着司马懿,机断神明,只有孙策对于周瑜那是纯粹的信任。. 91奏效 江东。 咻咻咻咻…… 朱治、周瑜带着上百县兵,押着三人,就要返回县衙的的时候,走到距离县衙的仅剩下两天街道的时候,突然一阵箭雨射来,最前面的十几个县兵一时不备,让箭矢穿过,立刻倒地。 “敌袭,保护公子!”朱治毕竟是武将出身,反应很快,大喝一声,高大的身躯保护在周瑜的面前,左右几个护卫也死死的挡在周瑜面前。 “结军阵。” 朱治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出现状况,也让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手中一柄普通的环首刀,大喝一声。 这些县兵毕竟不是那些普通的县兵,是江东军精锐之兵,反应很快,剩下的县兵立刻前后而列,凝结一个简单的军阵。 “杀!” 上百刺客突然杀出,没有一点的前兆,明显非一般人,来势汹汹,一个个都蒙着脸,穿着蓑衣,前赴后继,扑上来,不计较死亡,直扑许贡三人,特别是顾舟。 “不好,这是冲着他们三个来的,全体听令,给我护着他们三个!”周瑜也微微有些大吃一惊,看着左右涌出来的上百刺客,沉默了一下,顿时明白了。 自己布局引出许贡,但是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做的黄雀,不过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想要斩杀自己手中刚刚得到的三个筹码。 这三个筹码,各自都有大用,绝对不能出差错。 距离县衙不到两条街的一条巷子,剧烈的厮杀上演,火把不断摇动,光芒若隐若现,但是还是能照亮着一个个面孔。 “扛住,只要一刻钟的时间,我们的增援就来了!” 朱治是沙场老将,面对突袭,虽然有些慌乱,但是很快就站稳的脚步,有条有理的指挥这些县兵左右护卫,凝结军阵。 这里毕竟是吴县,江东军的腹地,只要拖住他们,这些刺客必死无疑。 上百精锐刺客仿佛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前赴后继的杀上来,刺客之中,一个有些苍老而尖锐的声音响起:“杀了他,给我上,不惜一起代价,杀了他!” 而他指的是县兵看守三人之中,顾舟的方向。 “杀!”这些刺客更加的疯狂起来了,一个个都不要命了,县兵的伤亡越发的增大起来了。 “是他?”在县兵的保护之中,顾舟神色猛然一震,他听出来的这个声音,心中不由自主的一股寒意的涌上心头。 他算是明白谁要杀自己了,便的十分的惊惧起来,不由自主的颤动。 小巷之中,惊天的杀伐之声响彻吴县的天空之上,寂静的县城之中,无数人都能听到了这里的喊杀之声。 “尔等乱臣贼子,居然敢在某家的管辖之下作乱,正是胆大包天,该死,任何作乱者,杀无赦!”这时候,突然一阵火光闪烁,只看见一个青年,虎背熊腰,骑着一匹高大的战马,疾驰而来,手中一柄长矛,带着几百县兵,从县衙的方向强行杀了过来。 “是县尉孙贲,他领兵来增援了。”看到这个青年,朱治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些刺客明显不要命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这点县兵就要者折在这里了。 “杀!” 孙贲一马当先,身后几百县兵,转眼便杀到,一鼓作气,杀入的这些刺客之中。 “撤!” 领头的刺客,身影有些沧桑,双眸精锐,咬咬牙,看着自己的一个手下倒在孙贲的矛下,便知道今天的任务完成不了了,无奈之下,大喝一声。 上百刺客,留下的七八十具尸体,其他人二三十人趁着黑夜还有雨天,硬是突围了出去,消失在茫茫的雨夜之中。 这些刺客明显对吴县很熟悉,几百县兵才刚刚追上去,就不见的踪迹。 “公子,他们太猖狂了,居然敢在县衙附近伏击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跑掉,我亲自带人去追杀他们!”朱治一看这个情景,目光有些冷,对着周瑜,恭敬的道,然后带着上百县兵匆匆的离开了。 “公瑾,某没有来迟吧!”孙贲从跳下马背,走上来,看着周瑜,爽朗的道。 孙贲是孙策的堂兄,今年已经二十有三了,他是孙坚兄长孙羌的长子,孙羌早年就过身了,他早年治理,一直抚养弟弟孙辅长大。 孙贲从长沙开始就随着孙坚征战,武艺不凡,深得孙坚的喜爱,一直担任孙坚的亲卫,进驻吴县之后,孙坚才把他放出来,担任吴县的县尉,毕竟吴县是如今江东军的政权中心,县尉之统领这里的县兵的,这个位置很重要,必须要心腹之辈担任。 “兄长你来的正好!” 周瑜看了看孙贲,微微一笑,道:“这一次是公瑾疏忽了,没有想到后面还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倒是成了螳螂了。” “公瑾,吴县的治安是某在管理的,在县城里面,能一下子凝聚这么多精锐的的刺客,强行袭击你们,能做到的,并不多啊!” 一会县兵开始打扫战场起来了,孙贲检查了一下这些刺客的,面色变的沉重起来了。 “是谁出的手,我心中有点已经有点头绪了。” 周瑜眯着眼睛,看着远处一脸的失魂落魄的顾舟,低声的道:“兄长,记住,一定要看好他们三个,看护,饮食,都要格外的小心,必须用你的心腹,不能让他们三个在我们手中死掉,他们还有大用处。” 这些世家大族在吴县的势力根深蒂固,周瑜也不得不小心。 “我明白了!”孙贲知道周瑜这个孙策的结拜兄弟是个有主意的人,点点头。 哒哒哒…… 这时候孙策几人也从西门长街脱身了,骑马飞奔而来,看到这个情形,大吃了一惊,没想到这里居然也有刺客杀出,而且战斗比长街还要激烈,三人急忙跳下马来。 “公瑾,你没事吧?”孙策急忙问道。 “没事!” 周瑜摇摇头,道:“我们忙了一夜,该杀的杀了,该抓的抓了,该做的也都做了,我们回府,是时候向伯父复命。” 这一夜,恐怕吴县之中,很多人都睡不着了。 “好!”孙策点点头,把收拾战场的事情交给了孙贲,和周泰一起带着周瑜,返回的孙家府邸。 然后向一直在等待消息的孙坚汇报。 徐州。 袁熙等人纵马疾驰在通往阳都、琅琊的路上。徐晃、张郃两路也攻破了东莞、海曲。执行了收缴豪族钱粮,迁移百姓的命令后,徐晃军继续攻略东安,张郃军则赶来与袁熙中军合攻阳都、琅琊。 袁熙将战马圈住,看着军士行军。他看了看旁边欲言又止的赵云、太史慈,问道:“子龙,有什么事就直接说,是不是对处置县尉卞宫有看法?” 赵云赶紧下马抱拳,犹豫说道,“主公,云认为卞宫是忠节之士,何必如此为难他跟那些兵卒。” 袁熙叹了一声气,无奈说道,“我如何不知,但当今天下纷争,群雄混战,要想不被兼并而成就大业,仅凭仁信就能达到了吗?围城之时,看着那些兵卒一个个倒下,难道大伙就不心痛?卞宫的高义是值得敬佩,但徐州守将都学他,我军的敌人对头都学他,那我军将付出多少兵卒的性命?” 郭嘉知道要解开诸将的心结,附和道“此乃攻心之计也,用凌厉的手段,瓦解敌方防守的决心。不然我方倒下的同袍更多。” 赵云、太史慈虽然崇信忠义,但终究不是迂直之人,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还好这不是宋朝和明朝,不然袁熙还真没法收场。 袁熙扯过话题再问道:“曹操军方面怎么样了?可有军报来。” 顾雍策马到袁熙身边,回禀道,“少将军,袁公路大举进犯兖州,曹孟德弃了彭城国,引军回援兖州去了。” 郭嘉笑了笑,说道,“曹操恐怕不是仓促回援,而是有预谋地去断袁术的后路,与兖州守军一起夹击他。” 袁熙愕然,他本来还想派人去促成、怂恿陈宫等人迎吕布夺了曹操老巢的,没有想到历史改变,竟然演变到袁术这时攻打兖州。 对于袁术能战胜曹操,袁熙是不抱太多希望的。再者,袁术占据兖州,再夹击冀州,那是他不愿看到的事。所以这一时期,曹操跟袁绍可谓是盟友。 “那我军岂不是要,独自面对徐州全军了?”太史慈问道。 郭嘉摇头淡笑,分析道,“陶谦此人懂得用势,前番公孙瓒势大,他就联结公孙瓒屯驻发干,以抗拒我冀州。之后袁车骑屡屡挫败公孙瓒,我军又占据了青州,陶谦就向我两家示好,可是打的一手好盘算呢。” 郭嘉再接着分析道:“只要我军推进不是很急,且袁术军得势,陶谦才会举全州之兵抗拒我等。不然他要两面防备,断不会大举前来。” “我军目的,不是攻占徐州,前来只为钱粮,接下来该怎么走,诸位且说说看。”袁熙也提醒道。 管亥看了看袁熙等人,出言道:“少将军,俺说一句,以前俺们要取钱粮,是遇坚城则避,游走于州郡之间,按目前我军每城必拔的做法,恐怕捞不到多少好处。” 郭嘉赞许道:“管将军所言甚是,要干就干一番大的,嘉有一策可达成我军目的。” “奉孝有何奇策?”袁熙不由好奇问道。 “奇策不敢说,徐州最为富庶的是东海、下邳、广陵。我等可令左路的徐晃将军拿下东安,取得给养,再借道兖州泰山,直接奔袭东海。我中军则弃了琅琊等地,急行军直下东海郡,包抄了东海。等打下东海,我军就直接威胁到了下邳,如此再与陶谦议和,狠狠勒索他一笔钱粮。” 袁熙想了想,郭嘉的计策,果然都是兵行险招,但往往能出其不意,得到很好的回报。北周文帝宇文泰和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是喜欢用奇的行家。 而且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南下攻打刘宋,也是撇开坚城不攻,直接绕道直插淮南腹地,刘宋淮北淮南一片狼藉,从而逼迫议和。 ■■■ 入夜。豫州,陈国扶乐郊外。 三十出头,髯须颇为潇洒的李丰,正督促着兵卒行军,怒道,“如此之慢,何时才能到达扶乐啊!都给我打起劲来!” 两眼溜圆的刘勋,冷冷看着李丰的呼喝,他对于袁术派自己做副将心有不甘。但奈何李丰是袁术心腹,只能暂时屈就一下。 刘勋策马到了李丰面前,劝说道,“李将军,如此赶着兵士行军,到了扶乐他们哪还有力气攻城啊!” 李丰瞄了一眼刘勋,不悦道“主公吩咐,迅速打通粮道,不然陈留七八万的人吃什么去?” 刘勋对于他的傲慢态度气极,反驳道“那这里的四万将士,他们力气都没有,如何攻城!” 李丰轻蔑地笑了笑,说道,“急进短攻,趁着夜色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这你都不知道吗?” “敌情不明,曹操军动向不知,冒进只会中了圈套啊!” 刘勋话没有说完,前军就传来一阵阵喊杀呼喝声。李丰震惊,让兵卒去查看情况。 哪知兵卒还没有回来,在李丰后方又传来喊杀声。 地面传来阵阵抖动,一支两千多人的骑兵,从后面掩杀奔袭李丰的后军。 曹仁、曹纯两人分左右两边,带队冲击着李丰的后军。 李丰军不明敌情,得知陈国被袭士卒本来就惊恐,加上夜里中伏,哪还有心应战。 曹纯指挥着曹操军的骑兵,借助夜色,看到敌军火把多的地方就冲击。 袁术军看不到对方来了多少人马,只听马蹄声,喊杀声四面而来,胆小的连走都走不动。 袁术治军本就不严厉,所征召的兵卒也是占据一地之后,匆匆强征而来。在袁术治下,大多数兵卒的待遇极差,经常外出掳掠也不是少见。 跟同样是以暴虐掳掠而恶名昭彰的凉州军比,袁术军的战斗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李丰惊慌,吩咐道,“传令,众军士,快快前来中军救援啊!” 刘勋也害怕,但强作镇定道:“太黑了看不到敌情,不如集中向前突击,我军四万多人,他们肯定一口吃不下!” “那不是转进人家埋伏里去了吗?怎么能如此糊涂!” 刘勋气恼,刚想说什么,前面杀出小股的曹军。 夏侯兄弟,乐进、于禁各自引自己的族兵,进行突击。夏侯渊远远看到中军大旗,他引众人纵马跃上了块小高地,看清楚后,取出强弓,对着大旗下的刘勋就是一箭射去。 刘勋气恼李丰的一意孤行,羽箭袭至,“铛咣”一声正中他头上的铁胃。 虽然没有伤到性命,但这一下将刘勋震得头晕眼花,立即跌下马去。李丰害怕,纵马进了亲兵的保护圈里,刘勋也被几个亲兵架起。 夏侯惇哈哈大笑,朗声道,“袁术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待我取了那大将的首级来!”说完他带着族兵下了高地,不顾悬殊的兵力,直接攻向李丰中军。 乐进、于禁两将,也分别从左右两方,配合夏侯惇部的进击。 李丰军前军,一众兵卒不敢再轻易前进,他们竖起盾牌,挤到一起,排成密集阵型,抵御曹操军步卒的进攻。 曹操就跟一众随军谋士在高地上观望。 曹操指着袁术军虽然集中,但配合不严谨的阵型,笑道:“豫州多良才,袁术帐下难道就招揽不到一个治军之才了吗?” “后路被阻断的情况下还急进,这本来就是个极大的失误,袁公路所托非人!”戏忠摇头道。 “还要多亏公达劝我坚守陈国三地,待敌前来,我军以逸待劳地伏击啊,不然我就要心急地夹击袁术了。”曹操微笑道。 “知敌情方能从容布局,袁术军败在这点上,而我军曹纯将军的斥候立的是首功。”荀攸谦逊说道。 曹操抽出佩刀,下令道,“传令,三轮齐射后,全军突袭!”</div> 92略定 江东。 这时候的孙家,依旧灯火通明,孙坚一袭坚定长袍,跪坐在书房的案桌之前,安静的看着兵书 “父亲!”孙策带着周瑜,走进孙坚书房。 “如何?”看着两人,孙坚抬头,微微一笑,问道:“你们两个动静不少,我这里都能听到了,抓到人了吗?” “都抓到了,不仅仅拿下了许贡,还拿下了一个你想不到的人,不过这一次被公瑾算计了,抓到的三个人,差点就被干掉了。” 然后周瑜接过孙策话茬,把前前后后的解析了一番。 “你们是说,他们还出动的床弩?”孙坚勃然一怒,身上散发出一丝丝的杀气。 “的确,要不是公瑾安排的妥当,让周泰随行,某这一次恐怕就要折了!”孙策回想起来,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后怕。 “够狠,看好他们是觉得某家好欺负了,那某家这一次就让他们看看,我孙家的怒气,那么后面杀出来刺客,应该不是许贡的人吧?”孙坚眉头皱起,目光有些冷:“许贡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肯定不是,他们是冲着顾舟来的。” 周瑜目光微微一亮,低声的道。 “顾家?”孙坚站了起来,走到书房的窗前,虎眸凝视着外面的细雨,有些阴晴不定。 这时候,顾家大宅,顾谭神色有些着急,匆匆忙忙的走进的家主顾鸿的书房之中,顾鸿坐在房间的竹席之上,面色很阴沉。 “叔父,刚才的刺杀,我们顾家是不是牵涉进去了?”顾谭直接的问道。 “嗯!” 顾鸿抬头,看着顾谭,目光坦然,点点头,叹声道:“顾舟被罢去官职之后,一直不满我们亲近孙坚,所以暗中资助了许贡的行动,等到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乎匆忙之中,我就下了一步臭棋。” 他现在有点后悔了,顾舟掺合进去,只要顾家不承认,还是能兜回来,顶多是损失严重点,但是他后面出的一招才是死死得罪孙家的臭棋。 “你的意思是,杀顾舟?”顾谭目光一瞪。 只要顾舟一死,就算孙家有怨气,无凭无证,也不能把顾家如何,顶多顾家退一步。 “嗯!” 顾鸿点点头。 “行动失败了?”如果成功了,顾谭并没有觉得这一步棋臭,但是如果失败了,那就是多此一举,把孙家得罪的更深了。 “嗯!”顾鸿还是点点头。 清晨,雨停了,吴县的一片清新爽朗的空气之中却弥漫着一种紧张兮兮的气氛。 昨夜的西门长街血战和县衙附近的袭杀,许贡,张初,还有顾家的顾舟,联合起来刺杀孙坚长子孙策不成,反而让孙策设伏,一网成擒。 这事情在一夜之间就已经传遍县城之内的各大家 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能感觉到一种压抑之后的平静,一个个开始盯紧郡守府,等待猛虎孙坚的决定,或者说等待着孙坚的屠刀。 “这许贡还真自不量力,这一次恐怕死定了!”大街小巷,一些酒厮茶楼,有些读书士子,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其实许贡他们倒不是很在乎,如今的许贡已经失去的利用的价值,顶多就成为孙坚立威的一个对象而已。 “听说这其中还有张家的家主,子洋先生也牵涉进去了!” 但是张初就不同了,本身就是吴县一个比较有名望的读书人,张家是吴县的本地缙绅的一个代表,这让他们害怕孙坚会因此大做文章,利用张初的事情,对本地缙绅大开杀戒。 “我听说,就连顾家的顾舟都牵涉进去了,破虏将军这一次肯定暴怒,顾家都难逃其责啊!”酒厮之中,一人低声道。 最重要的这事情关乎到了江东士族的巨头顾家,顾舟也算是顾家的一个代表性重量人物,官至吴县令,所以很多人都把这事情看成是顾家授意的。 “顾家可不是张家,恐怕破虏将军也要小心掂量吧!”有人叹声的道。 如今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孙坚和顾家的碰撞。 顾家陆家着两大家族和一片的吴郡世家不同,他们才是江东真真正正的巨无霸家族,乃是超脱吴郡之外,影响力覆盖江东的大家族。 一个三十四五出头的中年儒生,头戴纶巾,一袭简单的布衣长袍,有些落魄,走过吴县的大街小巷,一边走着,一边听着不少的言论,心中开始默默的思考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这个中年儒生已经走到的吴县郡守府的面前,他抬起头,凝视着郡守府的大门,他心中有一丝的挣扎。 他叫张昭,他想投靠孙坚,于是乎就想毛遂自荐,他虽然年少好学,自问才能匪浅,但是曾经做过牢,有些不自信。 张昭是徐州人,年少好学,闻名乡里,几年前徐州彭城战乱,叛乱被州牧徐谦平定了,后来徐谦闻他之名,便要征辟他。 但是他已经感觉到乱世的到来,徐谦却非雄主,他并不愿意投靠,于是就推迟了,反而得罪的陶谦,没想到陶谦居然把他打入的大牢。 去年,好友赵昱当上的广陵太守,便向陶谦求情,算是把他救出大牢,不过他害怕陶谦记仇,出牢之后,就带着家人,一路南下,来到江东避祸。 但张昭不知道的是,他能逃出徐州和孙坚孙策的暗中帮助离不开,孙坚早就盯上他这个人才了。而且后来成了孙坚的托孤大臣。 张昭在吴县也呆了几个月,从孙坚进驻吴县就开始留意,已经观察的孙坚有一段时间了,早在一个多月之前,他就下定决心要投靠孙坚,不过他只有他张昭的傲气,所以必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昨夜的事情,让他看到的机会,他明白孙坚如何最忧愁的事情。 有时,我在想,历史对孙坚和孙策这对父子,太不照顾了,都英年早逝,其实孙家父子的才干,在三国哪怕历史任何时期,都算前列的,可惜啊,天不假年。 而且人才猛士,都奔着孙家父子的人格魅力去投靠的,心甘情愿,而不是像好多人,迫于势投靠袁熙那样。 比如说郭嘉,贾诩,司马懿等人一开始都不想给袁熙效力,但是袁熙机关权谋手段太厉害,这几人只能上了袁熙的车。 但是投靠孙家和袁家的人初心是不同的,可惜了,如果孙家有袁家父子那样的势力,有曹操那样的军事才能,有刘备那样的政治才能的话,说不定。 这一统三国的就是孙家,哪里有袁熙什么事,可惜了,谁也没想到袁熙竟然是个外来时空之人,历史中杀出一个程咬金。 琅琊,阳都城外。 一队四百多徐州骑兵纵马出城,他们当中的头领是个方脸浓眉的青年汉子。 青年汉子身披铁制鱼鳞甲,神色坚毅果决,朗声说道,“青州兵以前不过是黄巾匪徒,没有什么可怕的。注意了,待会遇到青州兵速战速退,不可恋战!” “诺!” 远远地出现了三百多青州军的先锋骑兵,青年将领挥挥手,四百潜伏路旁高地的奇兵,迅速散开,绕了个圈,出现在青州兵先锋后面。 哨声一起,中年将领策马,恶狠狠地挥刀劈砍,四百多训练有素的骑士也配合着,振奋地冲刺劈砍。 青州兵先锋最前的这三百多骑猝不及防,一经交战被冲散开。 三百多青州骑兵,被分割成了几部分,他们是从青州兵步卒中选出的精锐,但论骑战却训练不久,也没有太多经验。被分开后,青州骑兵努力汇集。 方脸的青年将领,指挥着四百徐州骑兵,每次进攻都是短促迅猛,然后再退回整好队形,再次出击。 半刻钟的来回厮杀,青州兵就阵亡了一小半,看来是踢到了铁板。 青州骑兵带头的牙门将,看敌不过,只得带着剩余的一百多骑,缓缓撤退。 方脸的青年将领,倒也没有追击,而是收束队伍,准备着下次的袭击。 同一天,青州兵先锋步卒方队,也遭到了伏击,折损了五百多人。 ■■■ 陈留城下,羽箭破空声,兵卒吆喝声交集一片。 袁术亲自披甲指挥兵卒攻城。 一队袁术军兵卒爬在黑暗狭窄的地道里,匍匐前进。不时的前面传来一箩筐泥土,他们接过继续向后传去。 阴冷潮湿的气息透过皮甲,沁入这些兵卒的肌肤。无尽的黑暗中,他们忍受着压抑,等待着前行的传令,一步一步地爬向前去。 前面破土之声越来越急,突然地光线照如地道,驱散了黑暗。袁术军兵卒不顾眼睛的刺痛,快步跃出了地道。 待他们睁开眼睛,才看到这是一处民宅的院落。一个,两个,三个,小小的院落一下挤满了三十多号人。 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正拿了个簸箕,她被突如其来的兵卒震惊,竟然呆立地没有反应过来。 前面的一个兵卒眼看不好,并步上前,一手拦腰环住妇人双手,另一手捂住她的嘴。 妇人挣扎着要动弹,口中发出“呜呜”声,那个兵卒害怕,手捂得更紧了。众目睽睽之下,那妇人渐渐没有了声息。 许久,兵卒松开双眼反白凸出的尸首,长长松了一口气。 “杀人啊!”一个男子边跑,边叫喊道。 中众兵士大惊,一边追杀一边让后天的人赶紧出来。 城墙上,吕虔指挥陈留城里,组织起来的民夫,忙碌着将礌石、滚木、羽箭等物资送上墙头,充当后勤部队。 李典、李通两人,沉着地让兵卒抵挡住,袁术军一波波的进攻。 “报!敌军挖掘地道在城中出现,已经不少人进了城!”一个牙门将满身带伤,跑向了城头汇报。 李典吆喝一声,带着六百多私兵跟那牙门将下了城头。 街市边一个民宅边,已经出现百来人的袁术军兵卒。李典知道事情不妙,带队挺枪杀进了宅院。 李典等人顾不得其他,纷纷搭着人梯,从围墙进了院落里。一阵厮杀,终于将在外面的袁术军兵卒杀尽。 李典握紧长枪,狠狠地扎下地道,捅死一个刚想冒头的兵卒,“把那些尸首给我往里扔,填死地道口!其余人快去巡视城里其他地方。” 李典带兵巡了一圈,立即赶回了城墙驰援。 李通这时胸甲也被扎了一个孔,血正渗出来,他脸色也变得惨白。 “文达!”李典赶紧扶住了他,说着就要让兵卒抬他下去。 李通摆摆手推开李典,焦急说道,“只是划破皮肉而已,下一波敌兵又要上来了,快准备礌石滚木!” 一波波羽箭袭至城头,李典矮身拉住李通,躲在城垛后。短暂停滞后,袁术军兵卒又蜂拥地爬上云梯。 袁术看着城墙上双方兵士的厮杀,他眼中冒火,怒道,“怎么还攻不上去啊!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袁家人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阎象皱了皱眉,说道,“主公,如此攻城我军伤亡很大呐,即便攻下陈留取得粮秣,那也难以对抗回援的曹操主力!” 袁术双眼通红,气急败坏道:“饭食已经断了一顿,不打下陈留,晚上要吃草皮吗?” 阎象、杨弘等人也知道情势危急,但袁术向来刚愎自用,遇到不称心的事情时,脾气可是异常暴虐,所以他们也没敢提什么建议。 “告诉纪灵!攻不下陈留城,让他提头来见!后面那一营,将刀子摆上,前面敢后退的格杀勿论!”袁术传令道。 带木刺的滚木被陈留守军抬起,兵士们三三两两将它搬到城垛边。 “嗖!”羽箭飞至,搬运的兵士倒下,但后面的人赶紧又补上来。 “咕隆隆!”滚木顺着云梯滚下,爬梯的兵卒被砸的脑袋开化!一排排的人被砸死。 留有短须,颇有大将风范的纪灵看到攻城受挫,心里也着急。 “报!纪将军,五条地道崩塌了两条,只有两条通到城里,但被发觉,兄弟们都战死,地道也被封死了!”几个兵卒赶来汇报。 纪灵不住叹息,“难道天要我军败亡!” “将军,接下来怎么办?”副将问道。 纪灵可是记得袁术那句,不许后退的命令的,他将两刃刀一挥,下令道,“我在此处牵制,你带人秘密从城***袭!” “得令!” 袁术又是气恼,又是懊悔,前面杨弘也说过,要派重兵把守后路。但袁术为了图快速攻下陈留,再直逼东郡,而将大部分兵力集中起来。 远远地,百多骑向袁术这边奔跑而来。经过亲兵层层盘问,袁术终于看清,那是他派去占回陈国三县的李丰、刘勋等人。 “子台、李丰,你们怎么会如此狼狈,那四万多兵卒呢?”虽然猜出了大概,但袁术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刘勋、李丰两人下马向袁术跪了下来,请罪道,“末将无能,中了曹操奸计,在陈国遭伏,一众兵马都走散了。” 袁术气血翻腾,脚步一个踉跄,幸好旁边杨弘等人及时将他扶住。 没有等袁术反应过来,远远地曹仁、曹纯的骑兵就尾追李丰他们而来。两千多骑人虽不多,但那气势不弱。 袁术惊恐,慌乱说道,“曹操尾追夹击而来,这如何是好!” 阎象赶紧建议道:“主公不需慌乱,可遣右营的吕布前去迎击,他们铁骑纵横无敌,能一举击溃曹操军。” 袁术答应,赶紧派人前去。 曹操和袁术的这次战役,和五胡十六国时,燕国吴王慕容锤和东晋大司马桓温的那次战役,十分相似,慕容锤也是袭扰包抄了,桓温后方部队和后勤,致使桓温北伐大败。 ■■■ 吕布带着高顺、候成、魏续等人,正在营地观望着袁术军攻城,经过在雍丘县的抢掠,他们还没有到断粮的地步,吕布也乐于看他们互相厮杀。 但曹仁的骑兵出现后,吕布眼中神色一紧,随后又不自觉地冷笑。 “温侯所笑为何?”魏续问道。 吕布伸出两指,指向曹纯、曹仁的骑兵,点评道,“那是曹操的骑兵了吧,竟敢追击到此,好生大胆。” “曹操用兵一向凌厉迅驰,看来是李丰他们吃了败仗,被追击回来了。”高顺道。 就在这时,袁术的传令送到吕布手上。 吕布看了看,然后扔给了其他人,问道,“你们看,要不要继续帮袁术。” “后路被断,前面陈留又攻不下,我看袁术八成要败了,咱们犯不着给他垫背。”候成说道。 吕布闭目思考了一会,决断道,“我等可去河内安身先,在做图谋。” 接着吕布睁开那双桀骜的眼睛,神情凌厉,“不过先击溃了眼前这股骑兵再去不迟。” “温侯,犯得着吗?”候成劝道,既然决定了去处,他不想平白消耗。 吕布张狂地大笑,不屑说道,“在某眼中,除了幽辽骑兵尚可入眼,其余骑兵皆不值一提,一顿饭的时间,某就可将他们击溃!” 他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是纯粹追求那种战斗的快感,他是天生为战斗而生,不过可惜了,若是生逢治世,也许又是一个飞将军。 说罢,吕布提起画戟,跨上赤菟马。</div> 93臧霸 江东。 郡守府的大堂之上,孙坚跪坐中央面色有些低沉,孙策周瑜都在,左右两侧程普朱治高岱这些人,的面色都显得十分的沉重。 “说说看,这个顾家,该如何是好?”孙坚沉声。 他们在讨论如何对顾家,顾家的问题成为了所有人的一个大难题。 孙坚手中握着数万精锐江东战士,已经掌控吴郡各县,兵精粮足,覆灭顾家不过是翻手之间,但是这个顾家毁灭的后果,孙坚未必能承受的住。 而袁熙就没有孙家父子这种顾虑,因为袁家就是最大的世家门阀,没有之一。那就是为何作为寒门出身的孙家要制衡世家了。 因为自己的势力和底蕴还是弱了一些,如果有袁家那样的背景,孙家也不用如此了,那些世家都会争相投靠。 灭了顾家容易,但是得罪世家士族就是一个不智的选择,世家士族,可不是说一说的,在东汉末年的这个时代,世家士族掌控的大半天下,包括舆论,土地,人口……影响力太大了。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孙坚灭杀了顾家,唇寒齿亡的陆家一定会领头,联合整个江东,反抗孙家的统治,倒是不仅仅吴郡之中战火四起,会稽丹阳的兵马也会杀进吴郡。 但是既然顾舟露形,刺杀孙家的人,不处理是绝对不行的,如果没有点强硬的态度,江东世家只会越发的嚣张,如何的把握这个度就成孙坚的头疼的问题。 众人也挠头,一个个的沉默,想不出来一个所以然,所以大堂之上的气氛有些低沉。 “你们怎么了,都哑巴了,说话啊!”孙坚无奈,双眸一瞪,低吼叫的一声:“公瑾,你来说。” “伯父,此事急不得,我也在寻思!”周瑜坐在靠近孙策的身边,微微苦笑,对待顾家的这事情的他也无法去把握这个度。 何况美周郎统帅才能要胜过政治才能,政治这方面说实话同龄人中也就袁熙厉害一些,周瑜孙策还是年轻了。 “主公!”这时候,一个郡守府卫兵走进来,单膝下跪,汇报起来道:“外面来了一人,名张昭,欲投靠主公,他声称他可解主公如今之愁。” “张昭?此人何来历,他好大的口气!” 众人一听,微微一怒,他们商量的大半天,都没有一个所以然,一个陌生人却说能解决事情,顿时有些愤怒。 “你说他叫什么?”孙坚闻言,脸上却是大喜,目光尖锐的看着卫士,急忙问道:“快快回答我!” “他说,他叫张昭,字子布。”卫士一愣,急忙朗声的道。 “张昭,张子布?哈哈哈……快请,不,此人拥有萧何之才,我当亲迎之!”孙坚大笑起来,没想到他一直寻找的张昭,居然会自动送上门来。 虽然之前孙坚派孙策暗中相助过张昭,但因为时局不明朗,张昭也就暂时隐居在吴郡了,直到孙家父子来到吴郡。 孙坚入驻吴郡,大开府门,虽然也有零零落落的一些人来投靠,但是都是顶多就是一些坐拥一县之主的人才,最顶级的谋士,一个都没见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中原这边。 曹操带着一众亲随,正在行军在距陈留二十多里的道上。 前面纷乱的马蹄声传来,两百多骑赶到曹操面前。 曹操等人看清了对方后,都吃了一惊。原来迎面而来的是曹仁,暗道要遭。 曹仁耷拉着脑袋,一身铠甲沾满泥污,脸上被划开道血痕,铁胃也不见了。 “子孝!这又是怎么回事?”曹操惊问道。 “属下无能,遇到吕布的铁骑,结果不敌战败!”曹仁羞愧道。 “啊!?”众人都震惊,飞将的名头不可小窥,这个时代吕布的大名,可是无人不知啊。 “大哥,那两千骑兵呢?”曹洪急问道。 “阵亡了七八百骑,子和正在收束其余走散的兵士。”曹仁看了一眼曹洪答道。 “有吕布这厮相助,袁术可不好拿下啊!”曹操担忧道,毕竟骑兵作战不比步兵作战,这个时代驾驭骑兵能力顶尖的人,非吕布莫属了,天下骁将无出其右者。 荀攸建议道:“不必跟其硬碰,我军带了十日的粮秣,而袁术军估计已经断粮了,只要我等扎营寨自守,袁术军必然不战自溃。” 曹操吸了一口气,无奈道,“就依公达所言,全军垒寨坚守!”不过这也激发了曹操,要组建骑兵的野心,后来虎豹骑能够威震天下,就是在这里开始的。 ■■■ 袁熙等人随着大军,推进到琅琊阳都城下。这时先锋营已经扎下营地,并开始搜寻附近没有被迁移的村落。 先到达的张辽、管亥两人,策马来到袁熙等人面前,下马给袁熙行礼。 袁熙看到管亥耷拉着脑袋,铠甲战袍也染上污秽,心想肯定有事发生了。 “文远将军、管将军,难道遇到敌袭了?”郭嘉不确定问道。 管亥面色微红,支支吾吾。张辽抱拳道:“公子、军师,阳都县守将不简单呐,前番先锋的几百骑在路上遇袭,后面的步卒也遭偷袭,管亥将军看对方不过几百骑,带人追击,不想又遇到伏击,我军先后折了几百人。” “那可知阳都守将是谁?”袁熙开口问道。 “泰山臧霸,此人少时就以勇壮,闻名于兖州徐州一带。”顾雍对青徐一带的事情是十分清楚的,于是出声回禀道。 “臧霸!”袁熙对这个名字还是熟悉的,历史上他曾协助吕布,多次袭击曹操军,后来官渡之战,臧霸一旅精兵进青州,就牵制住了袁绍的右翼,打的袁谭不要不要的。 “元叹,你且说说臧霸此人如何?”郭嘉问道,他擅于剖析性格,然后依人定计。 顾雍想了想,然后将臧霸的事迹简略说一遍,于是说道,“臧霸十八岁时,获知父亲被囚押,就引领门客数十人,于山道中半途截劫,夺救亲父,此后与父亲逃亡到东海郡。经此事迹,臧霸的孝烈勇名遍闻乡野。”,众人都感叹,真是个勇状之士! 袁熙一提缰绳,沉声说道,“诸位且和我勘探阳都城防。”袁熙一马当先在前。 赵云、太史慈、郭嘉、顾雍、许褚、祝公道等人并上一众虎卫得令,策马跟着袁熙沿着阳都城墙纵马查看。 城墙上,一个军司马看到了袁熙等人,于是让兵卒下去通报。 一会之后,方脸浓须,一副粗狂模样的臧霸来到城墙上,问道,“吴敦,有什么敌情!” 军司马吴敦指向远处袁熙等人,说道,“似乎是敌方大将,在勘察我军虚实。” 臧霸豪爽地一笑,不以为意但,“加上陶使君派遣来的援军,阳都兵士近八千人,且城墙坚固,兵甲齐备,守住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说着臧霸一伸手,旁边亲兵会意,递上一把强弓,他打算给袁熙等人来个下马威。 弓弦拉如满月,冷芒袭向当中正对着城墙指点的郭嘉,一看那人就是身份特殊之人。 许褚一直紧跟袁熙、郭嘉身边,臧霸刚露出身形,他就看得真切。取盾,甩出,碰击羽箭,一系列精准的动作瞬间发出。 就在袁熙等人反应过来时,一旁太史慈也早已抢先一步,拔弓、取箭,激射,一气呵成,也朝着臧霸方向还击。 臧霸感到冷冽的寒光,身子向右躲到城垛,但羽箭还是射中了他来不及遮掩的左肩甲。使得他冒出一身的冷汗。 城下的袁熙等人遇险后,倒也不惊慌,只是策马离城墙远了些,太宗皇帝李世民像袁熙这样的事,也没少干过,经常和房玄龄、尉迟敬德等人近距离,观察敌人动态,收集准确信息,做出最准确客观的判断。 “城防很坚固呐,看来不好打啊!”袁熙感叹道,而且臧霸这人能力也强,看来这块骨头不好啃。 “臧霸果然勇壮,阳都城坚,不宜强攻,我军当按先前谋划那样,绕过去直取东海。”郭嘉继续向袁熙建议道。 袁熙现在仔细想,也觉得快速奔袭东海太冒险了,军中只有半月的军粮,打不下东海那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但已经决定,就只能跟郭嘉赌下去。 曾经太宗皇帝李世民亲征高句丽,李绩也和郭嘉一样曾经建议绕开坚城,直祛平襄的策略,不过被长孙无忌劝说下,没有采纳,最后未能取得全胜,倒也可惜。 因为那时李世民已经是皇帝了,牵扯甚大,不能再和年轻时,随意冒险了,前秦符坚不轻易过肥水,也不至于大败,所以为君和为将时,的取舍也是不同地,不过袁熙目前是可以用的,毕竟他现在还只是将军对吗。 “兵贵速,不在久。休息一夜,明日继续行军,奔袭东海朐山县,包抄东海城!”袁熙听从了郭嘉地策略,于是下令道。 “臧霸必定派兵,汇报给东海等地,可遣文远将军带骑兵,控制住前往东海的通道,待我军从朐县包抄过来。”郭嘉建议道。 袁熙冷笑了下,说道,“让文远多多设伏监控,臧霸知我军奔袭东海,可能会前去救援。” ■■■ 陈留城下,曹操军大营。 袁术将铁盔扔到地下,怒道,“那些士卒太不尽力了,这小小的营垒,居然攻个半天也打不下!一群饭桶,干什么吃的。” 杨弘看着气急败坏的袁术,不禁摇头,这么个分兵两面的打法,纯粹是让兵卒送命。但他不敢说什么,阎象因为劝谏已经被关押。 袁绍,袁术这两个兄弟,在某些方面还真是,神似呢,果然不愧是。。 曹军营垒前还给抢挖出了一道壕沟,袁术军弓弩压制不住曹操军,只能强攻。而粮食羽箭不缺的曹操军兵卒,趁机射箭杀伤那些爬上来的袁术军兵卒。 壕沟已经成为,阻隔袁术军的天堑,即便在督战队的驱赶下,将这条壕沟用尸体填平,但曹操军兵卒的长矛,又再次将他们阻隔住。 前面指挥兵卒攻击的雷薄、陈兰两人,也不是滋味,他们感觉是自己,亲手将那些士兵推入死地。 雷薄实在看不下去,纵马赶到袁术身边,劝说道,“主公,这样打法,兵士们简直是白白送死啊!是不是该撤下来了。” 袁术这时候脾气暴躁,怒道,“送死?是你督战不利吧!” 雷薄跪了下去,求情道,“主公,兄弟们已经半天没有吃东西了,又打了半天,全身乏力,哪还能打下去啊!” 袁术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尴尬道,“不打下曹操,夺回粮秣,我等还能怎么办!” 杨弘叹气道:“收整兵士,取道河内,让河内太守张扬给借些粮食,然后从河内回豫州,待恢复元气在做计较。” “张扬?他曾经跟袁本初有过勾结,能借粮草么?”袁术终究是胆小之人,不能不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不然,张扬跟袁绍亲善是曾经,我大军压进,他肯定会卖主公这个面子。再者,他不给咱们还不能自己动手取?”杨弘劝道。 袁术一咬牙,决断道,“让纪灵他们都回营地来休整,再传令让吕布断后,其余人等向西撤离!” 吕布骑在赤菟马上,远远地观望着袁术、曹操军交战。 他冷冷盯着袁术的传令官,说道,“回去禀报袁后军,我会奋力断后,但能阻挡多长时间就说不准了。” 传令官被吕布那凶悍嗜血的眼神吓着了,道谢后赶紧去复命。 “犯得着么?给袁术断后!”成廉气恼道。 吕布自有他的思量,自己的步卒想全身而退,就要将尾追而来的曹操军打怕,不然给袁术的溃军冲击,可能全部人都走不掉。 你可以质疑吕布的人品,但是千万不要怀疑他对于战场的敏锐判断力,没有几把刷子,能在汉末活出个天地来? “高顺、成廉、宋宪,你三人护着辎重先撤往河内!其余人随我率铁骑断后。” 说完吕布就带着那两千多铁骑,在西边的高地列阵,准备突击追上来的曹操军。 曹操、荀攸等人也在营垒的高处,观望着前面的厮杀。看到袁术军撤退后,戏忠赶紧道:“有部分袁术军缓缓向西移动了,他们可能要逃了!” 曹操眯眼仔细观望了一会,吩咐道,“队形行伍混乱,是败亡了!通令全军出击,彻底打垮袁术!” 号角声响起,曹操军的步卒全部出了营垒,一直穿插进袁术军营地。 以夏侯兄弟为首的先锋,迅速的截断了,来不及撤退的袁术军兵卒。而在高地上的吕布神情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他犯不着为袁术挽救回这些兵卒。 来不及走的袁术军兵卒有三万多人,他们士气早就泄了,曹操军一到营地就立即投降。 曹操一面留下曹仁处理,同时带着本部精兵,追赶逃走的袁术。 在西面的高地,曹操就让兵士停了下来。 吕布策马出列,独自面对曹操大军,道也不怵,拱手说道,“前面可是曹将军?可好?” 曹操在夏侯兄弟护卫下,也来到队伍前面,还礼道,“正是孟德,两年多不见,世事变迁,但温侯风采依旧啊。” 吕布放声狂笑,说道,“短短两年,曹将军已是一州之主,而在下落魄,只能托身于袁后军帐下讨口饭吃。但这恩情不能不报,如今袁后军危难,请求曹将军给吕布一个面子,放过他如何?” 怪不得历史上吕布,能玩出一出“辕门射戟”的把戏,原来以前有过前科。 曹操也放声大笑,“我敬温侯是世之英雄,奈何保袁术这种小人?天高地广,大有温侯去处。今日我领温侯这个面子,放过袁术。” “主公!”一众将领急道,他们可想直接抓了袁术。 荀攸猜出曹操用意,阻止了众人,说道,“主公所做大有深意,诸位不要多言。” 曹操点头,让一众将领收束兵士,不再前进,他有他的思量。 吕布再等了一会,向曹操道:“前番误会,与曹将军的骑兵交战,那员小将无恙否?” 曹操知道他问的是曹纯,于是说道,“烦温侯挂记,无恙。” 吕布再放声狂笑,“告诉他,资质不错,但火候尚浅,骑战不是小儿玩的儿戏。放眼天下,胜过我并凉铁骑的骑兵还没有出世呢!” 说完吕布策马回队,然后缓缓追袁术而去,以一人之威能镇住曹操大军不敢追击,吕布是草包?开玩笑么,最多是器小而已。 众人都恼怒吕布的无礼,并按住后面想要发作的曹纯,毕竟人的名树的影,面对吕布的铁骑,他们没有把握。 曹操嗯了声,问道,“诸位是否觉得该追击?即便追上了,如何对付吕布的铁骑?” 夏侯惇憋气道:“就那两千多骑,我军步卒一齐推进,未必怕了他!” 但他自己也觉得底气不足,如果列阵对战,两三万步卒当然能应对两千骑。要追击的话,碰上机动性强的骑兵,他们纯粹是找死。 曹纯觉得从未有过的羞辱,恨恨道,“我曹子和,定要练出一支冠于天下的骑兵,以报今日之耻!吕布你给我等着。” 荀攸解释道:“诸位将军不需气馁,主公这样做是有原由的。袁术军溃逃,又被我军大量俘虏,已经形不成威胁,追上去杀了,对谁最有利?袁绍!” “主公是想趁黑山贼、匈奴余部没有警觉,给他们出其不意的一击,先解决他们。”戏忠也道出曹操的另一层图谋。 曹操点头向曹纯笑道,“子和,你不是想练出一支精骑吗?眼下可正有一支骑兵,等着给你统领呢。” 曹纯吃了一惊,然后恍然道:“匈奴骑兵!”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不外如是了。</div> 94黑山 江东。 在三国的历史上,孙策能够打下江东,最大的依靠就是两人,一个是周瑜,一个是张昭。 这两个都是江东最顶级的谋士,和曹操麾下的王佐之才荀彧,鬼才郭嘉都是一个等级的,这个时代最顶尖的那一拨智者,一个擅战,一个擅政。 历史上,建安五年,孙策在被刺杀之后,没有支持几天就去了,临终之前,把江东的江山交给了孙权,同时也给了孙权一句话,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 这意思就是,在军事上你可以依靠周瑜,而政务上你则可以依靠张昭,可想而知张昭在孙策心中的地位。 自从来到江东孙坚就一直留意张昭,想要提前把这个顶级的谋士找出来,可是他对张昭的历史知道的不多,而且忙于征伐,人海茫茫,一直没有头绪。 没想到今天张昭居然亲自送上门了,孙坚一下子乐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公瑾,你是说此人值不值得我亲自迎接?”孙坚微微一愣,眉头一挑,看了一眼周瑜,他身居高位,自然有他傲气。 “值得!”周瑜坚定的点点头。正史上周瑜不但气量大,而且能容人也能推荐人才,鲁肃等人。就是周瑜推荐的,无一不是江表虎臣。 张昭要是不值得孙坚亲迎,诸葛孔明也就不配刘备三顾茅庐了。 其实北方的袁熙更有体会,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短,深深的明白这个时代,那些大才之人想要的那种尊重。 “那好吧,伯父相信你的眼光,诸位随我而来。”孙坚沉默了一下,便长声而起。 “诺!” 众人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是孙坚都动身了,他们没有理由坐着。 孙坚虽然对于张昭只是听其名望,但并没有轻视,他相信周瑜的目光,既然一向挑剔的周瑜对这个张昭这么重视,那么这个张昭必然有过人之处。 于是乎他随了周瑜的意思,率领郡守府上下官吏,亲自出门迎接张昭。 孙坚的这一个动作,倒是把本来就有点心情就有些忐忑不安的张昭吓了一大跳。 “彭城张昭,张子布,拜见破虏将军。”郡守府前院,张昭看着孙坚一众人,不仅仅是惊讶,还有一丝的感动,深呼吸了一口气,双手一拱,恭敬的施礼。 他虽然在徐州彭城有点声明,但是对于江东来说,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之辈,而孙坚乃是名声天下的乌程侯,破虏将军,更是江东赫赫有名的猛虎,能亲自来迎接他,就是对他最大的看重,如今还带着郡守府百官,这更是说明了孙坚对于他的尊重。 这让他更加的坚信的自己的决定,孙坚是值得他投靠的雄主。而且心中想到,自己也绝对不会输给兄长张纮的。 “子布,你能来投靠本将军,乃是本将军的福气,不必多礼,我们里面说话。” 孙坚一双虎眸凝视了,面前这个看着有些落魄的中年儒生,约莫三十四五,衣服有些破旧,上面打了好几个补丁,但是很整洁。 虽然孙坚还看不出来这个张昭有什么特别,但是他还是耐着心,很亲切的牵着张昭的手,走进了大堂之上。 “诺!”张昭倒是有些受宠若惊,随着众人迈入的严谨的郡守府的大堂之上,他微微扫视了一眼,顿时明白了,这里的十来个人,都是江东军的高层。 不过这些人,除了孙坚之外,其他人明显都对他有一丝丝敌意,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从他在门口说能替孙坚解愁,就无疑得罪了这些江东军的高层,只要他能在江东军站稳脚步,这个问题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子布,来,这边坐!”走进大堂,孙坚重新坐在首位,然后伸手,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微笑的道。 刷刷刷……一众眼神顿时有些嫉妒的盯着张昭。 “诺!”到了这里,张昭倒没有丝毫的怯场,反而是放下了心来,很坦然的跪坐在孙坚的身边,这倒是让孙坚双眸微微一亮,虽然不知道张昭的才能如何,但是最少他养气的功夫不错。 毕竟一个陌生人,能在江东军的一众高层面前,坦然的坐在他身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了。 “张先生,你刚才说能解主公之愁,不知道尔可知主公有何之愁也?”众人对这个中年儒生明显有些不信任,大堂之上,一个人站起来,声音尖锐的问道。 “当然!” 张昭深呼吸一口气,目光迎接了上去,丝毫不退缩,表现出一种强硬来了,他知道,想要在江东军站稳脚步,就不能退缩,必须表现出能与孙坚如此重视他的分量来。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主公如今之愁,莫过于张初,顾舟和许贡三人而已!”张昭轻声的道。 “此乃吴县人都知道的事情,何必尔来言!”一个郡守府的官吏,冷声的道。 “呵呵……昭还知道,主公如今所忌惮的不过是江东士族,如今所想的并不是三人的杀与不杀,主公不惜以大公子之安全为诱引,把此三人引出来,莫过于想利用他们,对付江东根深蒂固的士族缙绅罢了。” 张昭早出发来郡守府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些东西分析了一边,如今侃侃而谈,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身上散发出一丝独特的傲气和自信。 “张昭,尔不可胡言。”程普面色微微一变,大声喝道。 江东士族,在江东是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孙坚想要对付他们是一回事,但是这么坦荡荡的说出来,众人面色都变了。 “哈哈哈,无碍!”孙坚反而不在意,一双虎眸通通有神的看着张昭,道:“子布,你既然知道本将军的忧愁,可有解决之法。” “那子布就要问问,将军想要的结果了!”张昭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算是得到了孙坚的最初步的认可,便恭敬的问道。 “结果?”孙坚微微眯眼,霸气的道:“我要吴郡的和平,但是不容许吴郡有我掌控不了的力量!” “此事简单!” 张昭沉默了一下,才低沉的道:“斩许,杀顾,留张!” “斩许,杀顾,留张?” 众人心中微微一动,看着张昭的眼神倒是没有那么的敌意,反而深沉起来,他们明白张昭着话的意思,但是不明白张昭这么做的用意。 “为何?”孙坚眉头一动,问道。 “当众斩杀许贡,这是震慑,震慑吴郡上下。” 张昭知道他能不能得到孙坚的重视,就看着这一次了,站起来,朗声的解析,道:“而顾舟虽然是顾家人,但是绝对不能留,不过主公现在并不想和顾家彻底的翻面,所以不能明目张胆的斩杀,因为这样必然会让顾家声明扫地,世家豪门最重视了就是名气,这会人顾家鱼死网破了。主公可以尝试和顾家人商量,以粮草,或者土地这些同等的利益,换取顾舟的‘病死’,一方面可以警告顾家,一方面可以得到主公想要的。” “此计大善!” 孙坚神色微微一喜,笑了笑,带着一丝满意的眼神凝视着张昭。 “那为什么要留下张初呢?”周瑜凝视着张昭,突然问道。 张昭就是张昭,盛名之下无虚士,能在历史上留下这么大的名气,绝对非泛泛之辈,三两下就把他们为难的半天的问题给解决了。 “主公,本地缙绅比那些江东的世家望族还要难对付,毕竟他们掌控吴郡六成以上的土地,人口,一个不慎,难免会造成吴郡的大乱,不是一朝一夕能让他们臣服了。 留下张初,就留下张家,再把张家团结起来的几个缙绅家族给砍掉,从今往后,张家想要生存只能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唯一的依靠只有主公,必然对于主公只有言听计从。” 张昭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斟酌了一下,才转过头看着孙坚,轻声的道:“这些本地缙绅,自有从内部把他们分裂了,才能更好的控制他们。” 嘶! 众人微微倒吸了一口气冷气,有些骇然的看着张昭。 张昭这一招狠啊!比直接杀了张初,灭杀整个张家,还要狠。 “哈哈哈哈……子布果真大才也!” 孙坚看着张昭,心中微微有些激动,目光璀璨,迸射出一道道精芒,站起来,大笑的道:“子布,如今天下已经混乱,民不聊生,某有平定天下之意,汝可愿助我?” “昭敢不从命乎!”张昭腰身微微躬起,双手拱起,认真的道。 “诸位,从今日起,子布便是吴郡郡守府的长史。”孙坚抓住张昭的手,凝视着众人,郎声的道:“这件事情,本将军就交给你来处理了,做的好看一点。” 长史,就等于郡守身边的别驾从事的官位,一般的情况之下,只有在边郡才会有这个位置了,吴郡的历史上并没有这个位置,其实就代表孙坚的幕僚长,第一军师。 “拜见长史大人!”众人微微一惊,有些骇然,甚至有些嫉妒,不过孙坚治下严谨,张昭明显有了官位,还凌驾他们之上,就不是他们能随意看不起的,一个个看着张昭恭敬的叫道。 孙家父子驾驭人的能力确实不俗,不比曹操袁熙等人差。 东郡。 文雅有风度的荀彧,也亲自来到城头组织兵士守城。 满宠一身铁铠血迹斑斑,双眼浮肿通红,带着肃杀之气,已经没有了儒雅,“文若先生!黑山贼攻城甚急,此处着实危险,您还是下去吧,有我在城墙必能保住!” 荀彧按住腰间佩剑,“我当然知道伯宁有勇有谋,可东郡城里有主公与诸位将军的家小在,实在不容半点有失。我也是自小习技击,自保不成问题。” 趁着黑山军攻城的间隙,荀彧大声对附近兵卒道:“黑山贼与匈奴人凶残,城破必然抢掠烧杀,诸位为了城中百姓,与自身性命也要死守东郡,待曹公回来必定人人有重赏!” 守军兵卒纷纷呼应,大声叫好。 满宠满意地点头,“文若先生,军心士气高昂啊,守住东郡不成问题。” 荀彧刚想说什么,突然一个兵卒,指着远处,惊讶地喊道:“有大股军伍从南面赶来,看旗号……天呐,是‘袁’字!” 荀彧、满宠也震惊,眯眼眺望远处。 膀大腰圆,眼如铜铃的眭固正在指挥攻城,他恼怒匈奴兵的不配合,还有袁术迟迟未到。这几天里他平白折损了两三千人,可是城墙防守严密,黑山军一点进展也没有。 眭固不禁有些后悔领了这差事了,“姥姥的,早知道就领命去冀州还好。这东郡像块石头,根本啃不动啊!” 副将摇头,“冀州那边燕帅亲自出马,去那里只能平白给他做挨刀子的盾牌,事后的好处也没咱的。” 黑山军只是一个笼统的名号,并州冀州的很多农民起义军都用黑山军的名号。他们有联系来往,但各自为战,不相统属。 但最实力最强的张燕部,开始了用各种形式兼并黑山军,将他们名义上统合到一起。为此张燕没少明里暗里吞并其他黑山军势力。 眭固想趁这次袁术邀请,出兖州发展自己势力,脱离张燕,“袁术不是老早就在攻打陈留了吗,怎么还没有拿下,十多万人也太没有用了。” “大帅你看!袁术军。” 眭固一看,果然是袁术军,步卒黑压压一片,而前面还有骑兵。 在东郡城外列阵观望的於夫罗,也发现从南面出现的大批兵士。 自从被满宠夜袭后,於夫罗损失了不少军马粮秣,本来极其蔑视兖州军的匈奴兵卒,也开始变得没有那么自信了。 高鼻凸眼的於夫罗心道袁术终于来了,自己要尽量在城破后捞取好处,还要让袁术兑现承诺,帮他取得单于称号。 十几骑纵出,来到匈奴兵跟黑山军之间。 眭固、於夫罗各自带亲兵出来。 十几骑中出来个二十五六,留着短须的青年将领,“你们就是匈奴大人於夫罗,还有黑山军眭固了吧?” “眭固就是俺,你是何人?” 青年将领高傲地笑着,“我乃后将军帐下,左军中郎将李丰,是大军的先锋。” 於夫罗关切的问道:“后将军人呢?陈留攻下了?” 青年将军看看两人,轻蔑道:“后将军在陈留驻守,派我做先锋,来取东郡。” 眭固出身微末,虽然仇恨那些达观显贵,但真正面对官军权贵时,底气还是不足,“东郡城池太坚固了,俺们打了好久没有进展。” 说着他瞪了一眼於夫罗,“匈奴人不配合作战,在一旁安坐,只有我的手下去攻城!” 於夫罗要争辩,但青年将领体谅道:“於夫罗大人不必解释,骑兵不善攻坚,你请带本部人马回营,腾出地方来,看看后将军的兵威。” 於夫罗感激地道了谢,然后带着他那近五千匈奴骑兵慢慢回了营地。 眭固气恼青年将领的傲慢,存心想看他出丑,“那么俺也带兵退到一边,看将军咋攻城了。”说完他下令让黑山军也腾开到一边。 青年将领手一挥,步骑总共两万多人马开进东郡城前面。 三万人马间,曹操正跟诸将在阵中。 曹操笑道:“天助我也,公达、志才,按两位计策已经让匈奴人回营。” “还是子孝做得好,没有暴露我军,现在匈奴人回营,恐怕正在卸鞍除甲,我军迅速上前围住他们营地。他们就成了下马的步卒,如此必破之。”戏忠道。 夏侯惇担忧道:“黑山贼人数也不少,是否该分兵两边都袭击?” 曹操心中在权衡利弊,如果先打匈奴兵,黑山军有了防备,就不好一口吞下了,但相比起来,他更在意匈奴骑兵。 ■■■ 冀州邺城 留守的审配、辛评两人忙碌完公务后,袁谭亲自将两人出到州牧府前门。 辛评眯眼对审配道:“正南兄,您先请吧。” “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先行了。” 袁谭赶紧叫来审配的马车,拱手道,“正南先生走好。” 审配回礼后坐上马车。辛评大有深意道:“大公子,这次主公让你留守邺城,辅助我跟审配处理政务,这是对你的考验啊。” 袁谭领会道:“先生说的是,只是不知该做出点什么业绩给父亲瞧瞧。” 辛评抚须微笑,“无过便是功,大公子只需做好身为人子的事,主公自然会对你另眼相看。比如说孝敬父母,尊重贤老,多向夫人请安之类。” 贾诩也曾经如此建议曹丕这样做,因为曹丕几个弟弟太优秀,他也只能如此做,而李建成面对太宗皇帝李世民时,也是如此。 袁谭听前面还没有什么,但到后面就恼怒道:“向那女人请安?做不到!他非我母亲,还时常在父亲那里诋毁于我。” “大公子你就不知道孔门闵损‘芦衣顺母’的典故吗?” 袁谭听了更加恼火,“先生要我学闵损?我自问做不到,那女人跟袁熙那小儿算什么,我才是袁家嫡长子!才是袁家公子!” “可恨啊,父亲偏爱袁尚、又看重袁熙小儿,对我所做的事时如不见!”袁谭有些声嘶力竭道,他一直生活在袁熙兄弟阴影之中。 辛评还要再劝,这时远远传来阵阵喊杀声,还有火光。两人大惊,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马车踢踏声响,审配的马车折返回到州牧府。他的神情也带有惊恐,“有兵士作乱,被颜良将军发现了,现正在厮杀,乱军朝这里来了,快去将夫人、三公子接到城北大营去。” 袁谭大为惶恐,不知所措地看着辛评。 “立即派人带邺城里大小官吏,还有家眷到城北大营去!”辛评知道危急,于是下令道。 审配答应,让辛评去办。但喊杀声越来越近。待到刘夫人,袁尚等人,被接出大门时,一队几百人的乱兵已经围到州牧府外。 “活抓了袁绍家小!”“活抓者赏百金啊!”乱兵大声呼喝道,引得刘夫人与袁谭、袁尚兄弟惊惧不已。 州牧府三百多护卫立即杀出,护住车马,抵挡越来越多的乱兵。 刘夫人上了马车,袁尚袁谭也骑着马跑在前面,但乱兵渐渐追上,护卫要么失散,要么死战,三百多人变成了十几人。 袁谭惊惧忿恨,但四处都冒出了乱兵,他们不得不在邺城里绕道往北而去。 最后,几十人护卫变成了十几人。而乱军却为了奖赏,而疯狂涌上来。就在刘夫人的惊慌,袁谭哀叹时,乱军后面马蹄声响起,两百多骑奔向袁谭等人,而且不顾乱军的阻挡,踏死踏伤许多乱兵。 袁谭有种频死回生的感觉,感叹救兵来的及时。 两百多骑一近,审配、刘夫人跟袁谭才发觉不对劲,那些人铠甲战袍根本不是冀州军的样式。 一个身形精练矫健的中年将领,策马上前,“对面可是袁大公子与袁车骑的夫人?” 袁谭不明所以,强作镇定地答道:“正是,不知将军何人?” 矫健的中年将领哈哈大笑,“说起来你必定认得,某姓张,名燕。” “黑山张燕!”袁谭吓得差点跌下马。</div> 95救兵 . 江东。 张昭这个吴郡郡守府的长史上任的第一件事,就在是东街菜口市集监斩了许贡。 这一次对许贡的行刑,让张昭办的声势很隆重,他很干脆利落,无遮无掩,直接给各大家族都发了帖子,邀请这些家族来观看行刑,吴县有点名气的家族都派人去看了,甚至有些当家人都到场去看了。 整个行场里里外外的围着几千人,张昭当众宣读了许贡的十项大罪,然后当众行刑,一刀咔嚓,人头落地,血涌三尺,震慑了无数的观刑的人。 在家里听人汇报和亲眼所见,有本质上的区别,这个血腥的场景足够一些人刻骨铭心,难以忘怀了。 人人都意识到了,这是孙坚给他们这些江东士族吴郡豪强的一次示威。 孙坚用许贡的人头告诉他们,江东军的屠刀不是钝的,任何不服他统治的人或者家族,都将会迎来他的杀无赦! 不过下落不明的严白虎之弟严兴,还有许贡之弟许生,并没有人注意这两个小人物,不过就是这两个人给孙家后来添了一点堵。 而吴郡郡守府长史张昭,这个名字也开始进入吴县的世家豪门的眼中。 不过对于江东世家,吴郡豪强,这些在整个江东都是影响力巨大的家族来说,许贡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卒子,死了就死了,不过是让他们感受到孙坚的武力而已,但是张初和顾舟就不同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两个人的结局,什么样的结局就会迎接来什么样的变化,这两个人的结局是孙坚对着他们的态度,也是他们对孙坚的态度。 不过许贡被斩杀之后,郡守府突然就没有的下文,一直保持沉默了,张初和顾舟依旧关押在牢了,迟迟没有判决,一众当地缙绅认为孙坚明显在酝酿对他们的阴谋,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从四月二十日开始,吴县之中的几个大型市集都有些混乱起来了,物价突然飞涨,平时一石新米不过四百二十钱左右,不到两天的时候,已经涨到了五百钱一石,而且还在涨。 就算是普通的黄米,小米也在涨,已经超越的平时的价格,粮食再涨,其他的物件也在涨,食盐,布绢都在涨起来,突然起来的物价哄抬,造成了吴县的市集大乱。 吴县是江东的核心城池,有将近二十万人口,市集一乱,民间就是混乱起来,一些偷鸡摸狗之辈也会浮现,浑水摸鱼。 数天之后,吴县令朱治和吴县尉孙贲都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了,便求助于郡守府。 ………… 郡守府,大堂之上,坐着两人,孙坚坐在上面,面色有些阴沉,双眸寒芒四射,张昭却很安然的坐在旁边,面色平静。 “子布,你说他们想做什么啊?”孙坚沉声问道。 能把吴县的经济弄的乌烟瘴气,只有这些当地豪强,本地缙绅家族,才能做到,这些人有钱,有粮食,而且控制着出货源,普通商人都不敢得罪。 “他们是想给自己加点筹码,展现一下他们的实力,告诉主公,他们在吴县的影响力,震慑一下主公,最好让主公退步。”张昭微微一笑,神色之中平静淡然,没有丝毫的担忧。 “真是好胆!”孙坚猛然一怒,双眸之中一抹寒芒划过。 “主公不必担忧,他们越是沉不住气,就越是心虚和害怕,这也刚好给我们一个立威的机会。”张昭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上难免有一丝傲然的自信,遇事越发的沉稳,智珠在握。 孙坚很信任他,军事常常和他商量,政事内务更是权交给了他,吴郡就像是一个大舞台,让他的才能得到了最好的发挥。 “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会把吴县的民生弄的大乱,难免会出现民愤”孙坚微微皱眉,有些忧心的道。 “主公,你放心,昭保证,整个吴县,月底一定能恢复正常的秩序。”张昭自信的的道。 “这就好!” 孙坚松了一口气,满意的笑了笑,他不得不承认,周瑜的眼光很好,张昭的确是一个大才,他军事的水平不高,不过是和他麾下的程普几大将领伯仲之间。 但是他很善于内政,平日让自己忙活的半死的政务,在他的手上,三两下就解决了,有的张昭坐镇郡守府,孙坚就能空下来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军事的上面。 毕竟如今他只是占领吴郡而已,不久将要对会稽和丹阳以南动兵,所以对他来说,重要的还是军事,不过没有一个坚定的后方,他也无法注重军队。 张昭的出现,弥补的孙坚政权的最大一个短板。 中原。 於夫罗带着五百多亲卫,在营门前指挥那些匈奴骑兵按次序入营。 “大人,是不是现在就卸鞍喂马?”一个千长策马跑来问道。 於夫罗抬头看看已近黄昏的天色,又看看列队整齐的“袁术军”,“兄弟们累了一天,马也乏了,都歇鞍去吧。不过袁术一旦攻破东郡立即给我起来进城,捞些粮食财货。” 千长领命而去,於夫罗站在营地高处,观望“袁术军”的攻城。 战鼓响了好几通,“袁术军”兵卒只是收束好兵器,却并未有攻城的迹象。於夫罗看着有些异样,似乎“袁术军”少了点什么。 於夫罗的亲卫百长也奇怪道:“大人,袁术军好像没有攻城器械啊。” 突然,“袁术军”千余骑调转方向,朝於夫罗营地奔来。有两万多步卒也转身,快速朝匈奴营地奔跑。 在於夫罗震惊中,曹纯、曹仁带着千余骑袭到营地,铆钩抛出,战马拖动,匈奴兵简易的栅栏顿时被扯破。 於夫罗大叫不好,让匈奴兵吹起号角,召集兵卒。可是那些匈奴兵累了一天,卸下鞍后纷纷倒地睡着。突然间听到号角声,都弄不清状况,行动也拖沓了许多。 曹操军步卒本来就离匈奴营地不远,几个加速后,两万多步卒就将匈奴营地团团围住。并杀进营地里去,抢占马厩。 仓促之下,匈奴兵只有千人上了战马,来到於夫罗身旁。但营地狭窄根本不适合骑兵冲刺。其余近四千匈奴兵被曹操军步卒挤压到了营地中心。 於夫罗呼喝一声,让两个百人队冲刺,试图冲出包围。 曹操在后面压阵,看得真切,立即让重甲步卒抵挡。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于禁带着千多身披铁制札甲的长枪兵,堵住匈奴骑兵去路。 面对长枪立起,犹如刺猬般的步卒方阵,匈奴骑士也胆寒。轻骑对步卒,一般正面冲击也是很少有的事,他们擅长于在侧翼骑射攻击。 第一个百人队想寻找薄弱冲出,但于禁指挥着兵卒渐渐收紧包围,地形的限制也让匈奴骑兵束手束脚。 曹操挥了挥手,长枪兵后弓箭手赶紧上弦,一阵阵箭雨射向匈奴兵。 第一个百人队立即处于进退两难境地,在以弓箭还击中被射死半数。 於夫罗知道被算计,这种情况下力冲刺,他可能会逃生,但五千余骑能逃脱的那就寥寥无几了。“且住手!前面的不是袁后军,你等是谁,为何攻击我匈奴的勇士。” 于禁喊道,“匈奴大人於夫罗听着,我等是兖州军,你等胡夷无故侵犯我兖州,罪不容诛,今袁术已死,你已被大军重重围困,死期将至。” 听得懂汉话的匈奴兵都震惊,於夫罗不知事情真假,但曹操军包围他们是事实,“我等草原勇士的后裔,岂是怕死之辈,休要威吓我!” 于禁又喊道,“你且试试看能否越过我这汉家铁甲勇士。哼!我家曹将军给你们一条活路,赶紧弃械下马归降,如此必定善待你等。” 曹操又一挥手,一波羽箭袭至。“嘿!嘿!”步卒配合着呼喊。 於夫罗惊惧交加,思绪起伏,一时拿不定主意。 于禁持枪一指,重甲步卒再缓缓收缩包围圈,沉重的脚步声给匈奴兵无形的压力。 於夫罗也有自己的图谋,他犯不着为袁术送命,高声喊道,“且慢!我等降了。” ■■■ 邺城。 张燕放声大笑,讽刺说道,“袁大公子也知道我张燕的名号,真是有幸,有幸啊。” 袁谭以为事情有转机,试探地问道:“将军来我邺城,意欲何为?” 张燕笑声不停,揶揄道,“大公子你想呢,难道是为了一睹大公子之风采?” 袁谭干笑,尴尬说道,“张将军说笑了,你是朝廷册封的中郎将,与我父亲算是同僚,两家应当交好才是啊。” 张燕笑声渐止,突然神情来个大转变,喝问道:“那袁绍为何多番捕杀,我黑山军弟兄呢?这岂是同僚该做的?!” “啊!”袁谭被他突如其来的喝问吓得不敢动弹。这一段袁谭怯懦的表现是摘自晋史,不过我估计是为了,凸现太宗宣武帝袁熙的英明神武,所以刻意为之了。 “呸!你乃朝廷的逆贼,多番扰掠我冀州郡县,剿灭你等有何不对!”审配厉声呵斥道。 张燕眯了眯眼,赞道,“哎吆,这位先生倒是很硬气呐,待会张某定要好生招呼你。” “呸!你等勾结我冀州军中败类,夺我城池,杀我军士,安敢如此猖獗,待我家主公领兵回来,定要将你等逆贼诛灭殆尽。” 张燕嘿嘿地讥笑,右手一挥,吩咐道,“待袁绍回来?正好连他也宰了,拿下袁本初的家小,要好生招待!” 两百多飞燕骑兵得令,策马上前,砍杀阻挡着的袁家护卫,将审配、袁谭等人围了起来,一时间袁家人惊恐不已。 这些兵士是张燕军中精锐,各个身手矫捷,行动如风。袁家护卫虽然也是军中精锐,但显然不适应,那些骑兵迅驰游击的打法。渐渐地防卫有了缺口。 一个飞燕骑兵穿过袁家护卫,娴熟地操控着战马,掠到马车边。刘夫人哪见过如此凶悍的敌兵,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不已。 飞燕骑兵劈开一个护卫,伸手就要去抓刘夫人。 “嗖!” 沉重刺耳的破空之声响起,一杆长枪被掷出,直接贯穿那个飞燕骑兵胸腔。 张燕冷眼观望,看到城北面赶来两三百骑。当前一人,两眼狭长,唇上两撇八字须,身披鱼鳞甲,他掷出长枪后,又取过一柄长刀。正是留守的颜良。 颜良一柄长刀劈开了几个飞燕骑兵,然后直取张燕而来。张燕也立即取枪跟他对刺,,十来招后,张燕顿感不敌。 但颜良看黑山军跟乱兵的步卒逐渐围上来,知道不能恋战,于是长刀力来个“力劈华山”,震得张燕气血翻腾。接着刀尖迅速转向,划向张燕胸口。 ■■■ 彭城。 陶谦带着糜竺、陈登、曹豹等文武到城中驿馆,安抚逃难来琅琊豪族。 士族豪门中的乡绅不住向陶谦等人哭诉,哭诉青州兵的暴行。 陶谦一面安抚,一面用衣袖拭泪,煽情道,“是陶谦无能,让琅琊父老受累了。” “陶使君,莫要如此说,早年要不是您驱逐黄巾,我等都有沦为冤魂了。是青州兵跟袁家小儿太欺辱我徐州豪杰了。” 陶谦停止拭泪,挺起了胸脯,保证道,“诸位父老乡亲,尽管在彭城安顿下来,我已经派兵驰援前方,青州兵不能再跃雷池半步,待青州兵退后,我在安排诸位重新回归乡里。” “有陶使君在,咱们还担心什么啊,是吧!”一个乡绅对身后众人道。 “那是,那是。” 谁敢说陶谦只是个好好先生,我打不死他 “大人,青州兵让过我等,也没有强攻阳都、琅琊,他们恐怕会是另有图谋。”一个还带稚嫩的声音在人群里说出。 “唉?”陶谦、陈登等人都惊讶,他们看到说话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亮儿,大人们说话,你休要胡言!”孩童少年旁边的家中呵斥道。 陶谦认得那大人,问道:“诸葛玄先生?” 儒雅的诸葛玄拱手行礼道:“陶使君有礼了,小侄年幼无知,大人莫要见怪。” 陶谦见那少年虽然只十一二岁,但脸蛋粉扑,双眼灵动,煞是惹人喜欢,也不责怪说道,“童言无忌,令侄小小年纪,倒是一表人才啊,令人羡慕呢。” 诸葛玄赶紧让侄子诸葛亮上前见礼。 “小子琅琊阳,诸葛亮,见过陶使君。”诸葛亮拱手作礼道。就是这个诸葛亮在后来的日子里,让袁熙吃了不少苦头,这是后话 陶谦眯眼微笑,再跟众人客套一番后,就动身回住处。 糜竺对骑在马上的陶谦道:“大人,琅琊已经多日没有传来消息了,眼下青州兵确实动向未明,实在令人担忧啊。” 陈登也附和道:“兖州豫州那边传来的消息,曹操断了袁公路的后路,两方正在陈留一带交战,时局未明啊,曹操如果取胜,随时可能杀回徐州。” 陶谦面色不变,低头思索。 曹豹不禁问道:“大人难道有了对策?” 陶谦点头,开口说道,“诸位莫要忘了,徐州南边还有一位英雄,请他来相助,打赢曹操跟青州军不是难事。” 陶谦最擅长借势用势,老谋深算着呢。 曹豹、糜竺不知所以,面面相觑。 “孙文台!”陈登一拍手,恍然道。. 96猛虎 . 江东。 翌日,顾舟‘病死’牢房之中,顾家派人来收尸,同时顾老家主邀请的孙坚赴约,孙坚坦然赴约,宴会上,孙坚和顾鸿相谈甚欢,顾家第一次公开表明支持孙坚主持江东。 这个突入起来的变故,震动了吴县不少的家族,让这些本地豪强更加的忐忑起来了。 紧接着,突然传出来,大牢里面的张初指认了几大本地豪强家族,曾经参与了刺杀大公子孙策,孙策暴怒,没有经过父亲孙坚的同意,直接带兵入城,灭杀这几个豪强,抄家灭族。 这时候吴县的一些人才知道,这几个家族被孙策干掉的家族不仅仅是张家平时最亲密的盟友,还是吴县最近参与物价市集抬哄幕后黑手。 孙策的暴力,让这些家族有些惊慌了,想要联合起来,对抗孙家。 不过张家的变故,让这个联盟还没有开始,就已经付之一炬。 吴县之中的很多本地缙绅家族是不相信张初会叛变他们的,但是当这几大家族被孙策灭杀之后,隔日,张初就被无罪放出。 这些本地缙绅顿时相信了,一下子怒了,开始从强大的孙坚身上转移目标,把张家当成的敌人。 因为刺杀孙家兄弟引起的吴县之中的风起云涌,仅仅维持一个多月,在四月底,各方面因为忌惮孙坚的力量,开始低头,平静下来了。 随着代表性的本地缙绅张家的彻底投诚,吴郡的本地缙绅这个紧密的团体出现了分裂,张家的影响力不低,得到了孙坚的支持,拉拢了好几个家族,开始配合郡守府的政策。 一时间,孙坚所颁布的政策,得到了大力的支持,孙家在吴郡的基础更加的扎实了,整个吴郡也开始进入了平静而高速的发展阶段。 同时,孙坚和麾下的将领也开始在策划对会稽还有丹阳的战事准备。不过后来北方徐州出了乱子让孙坚的战略耽搁一些时日。 有江东四大世家之一的顾家的垫资,不用等到春收,如今江东军的粮草也算是充足,随时都能开战,孙坚依旧沉住气的原因,第一就是吴县最近动/乱带了隐患,让他感觉自己的后方不太稳定,必须要镇压一段时间。 还有一个,就是如今江东军的兵力不足。 孙坚讨伐董卓之后,约莫带回来两万八千多的精锐兵马,入驻吴郡之后,又收缴了上万郡兵,征战许贡和严白虎的时候,也接受了上万的俘虏,如今孙坚手中坐拥五万兵力左右。 不过这些郡兵和俘虏本身的战斗力不强,还在紧张的训练之中,只要完成训练,孙坚手中就有足够的兵力开战,到时候必然会打响江东战役。 孙坚的名气和实力太强了,丹阳周昕也好,会稽郭异王朗也罢,都是视孙坚为头号敌人了。 无论孙坚是攻打会稽还是打丹阳,另外一方都会出手,所以孙坚要攻取一方,就必须有足够的兵力抵挡另外一方。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孙坚手中的水军现在还拿不出手来。 孙坚的五万兵力之中,有五千之数是水军,如今还在太湖展开训练。 江东的地域,多湖泊多河流,水军成为了一个重要的兵种,江东水军是以当初孙策周瑜兄弟带回来的那些人为主,还缴获的吴郡的一千多水军,在扫平的太湖周边的一些水贼,缴获了不少人,算是凑够的五千水性不错的兵。 江东水军在还在起步阶段,懂得水军作战的人不多,水军主将至今还在悬空,孙坚征战严许两人之后,把黄盖调去了水军,配合蒋钦练兵。 目前江东的水军算得上是军舰的船只,只有一艘斗舰,十六艘艨艟,其他都是小船只,再加上训练的时间不成,不足以形成战斗力。 丹阳的水军精锐基本上都让孙策兄弟给缴获了,不足为虑,但是如果碰上了会稽的水军,江东水军必败无疑,毕竟会稽水军在江东绝对是最强大的一股水军。 江东水军如何能在短时间之内,变的更加的壮大起来了,成为了孙坚最近最大的烦恼。 邺城城北。 只见颜良长刀挑向张燕胸口。 张燕惊恐,但仗着矫健灵敏的身手,堪堪避过这一击,然后立即策马后退。 颜良带兵断后,护着刘夫人跟袁谭等人出了邺城,到城北郊再图他谋。 审配急问道:“颜将军,城北大营呢?为何到城郊来!” “韩馥、耿武的余党韦献引三千多兵卒作乱,放进了黑山军不计其数。我的直接统辖的北营,只有五千余人,根本阻挡不住,只得一面差人取了众位大人的家眷,来到这里暂避。”颜良叹气道。 审配气恼,却又无计可施。过一会,另外的兵卒护卫着辛评,还有其他文武的家眷,来到了城郊。 辛评将大部分高层的家眷带了出来,但他这时也还是一副惊恐未定的神情。 审配不住用脚跺地,叹息道,“早就该肃清军中耿武、关纯那些人的余党,如今邺城丢了,我等有何颜面去见主公。” 辛评回了回神,说道,“我等现在要做的,是将这些家小带到安的地方,然后再图谋夺回邺城。” 审配知道这个时候需要齐心合力,于是说道,“仲治,你说一面遣人往各地送信,一面将家小送往安平国,可好?” 辛评也在权衡着利弊,说道,“将家小送往安平国是好,但遣人送信各处就不妥,别有用心的人会趁机生事。只禀报给主公,然后调集在常山剿黑山贼的文丑,让他来安平。” 袁谭赶紧附和,说道,“我等先防止黑山贼的追击,到了安平再说吧。” 审配见辛评说的有理,也就认同,袁绍手下谋臣,难得一次统一立场。 ■■■ 吴郡。 城东一间宅院后院,样貌俊朗,双眼坚毅有神的孙坚,正用力拉开一把强弓。 “嗖!”百步外的箭跺插满羽箭。 三十几许,风韵别致的吴夫人,抱着一个女婴来到孙坚身旁,用条锦帕替他拭擦汗水,“夫君,你大伤才愈合没多久,就不要太奋力了。” 孙坚笑着接过女婴,笑道:“一点小伤,那时都要不了我的命,这会我觉得手脚灵便更胜从前了。” “哈哈!听到主公这句话,某就知道不久又能与主公驰骋沙场了。”程普豪迈的声音响起。 跟随程普一同进到后院的还有孙策、韩当、黄盖、朱治几个心腹,和孙坚新招揽的徐州名士,在扬州避祸的名士张昭。 孙坚喜极,给张昭等人见礼道,“劳烦大家光临府上。” 张昭四十年纪,十分具有文士风骨,说道,“看来主公无恙矣,我等甚感欣慰啊。” 孙策给孙坚,还有母亲吴夫人见过礼,待吴夫人带着女婴退下后,孙策方道:“父亲,我们前来为的是征询父亲,关于陶徐州求援的事。” 孙坚点头表示知道,他还是很满意儿子,之前在他养伤阶段的作为,别的不说,但是招揽到周泰蒋钦等水贼,就很了不起,于是问道,“不知诸位的意思是什么?” “前次少将军去徐州,暗中相助张昭先生,陶谦嫉妒,不顾与主公的交情,硬是派兵将我等赶出了广陵。这样的人,救他做什?”程普性子耿直,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 韩当也附和道:“主公伤势痊愈,正好带我等平定扬州各地,建立不世功业,去徐州帮陶谦打仗,我可不愿意。” 孙坚也为难,他跟陶谦、公孙瓒曾为张温参军事,算是多年旧识,见死不救实在过意不去。但陶谦前次所做也令他心有芥蒂,于是看向张昭说道,“子布先生,你怎么看?” 张昭立即肯定道:“当然要去驰援徐州,于私陶徐州是主公旧识。于公,可使徐州百姓免于曹操刀兵之苦。假如见死不救,有损将军的名望。” 张昭又建议道:“曹孟德乃雄心之辈,取了徐州必定再图谋豫州,如此我等就要面临其强势的威胁,驰援陶徐州,不仅可平衡中原豪强势力,还能增加将军的声望。” 孙坚当然对曹操有所了解,如果让他占据徐、豫两州,那自己图谋扬州,坐观天下变的策略,就要受到曹操军的威胁了。 这就是为何五代十国,李克用不断出兵,袭扰朱温的原因了,因为朱温一旦整合中原后,那么他李克用就得战略性受制。 更深层的原因是江东水军还在操练,还不是南征的时候,所以北上会一会群雄也不无不可,何况还能捞一些好处。 孙坚爽朗地笑道,“既然子布先生,都不嫉恨恭祖的收押之辱,那我岂能见死不救?传令,点齐两万兵马,即日起兵前往徐州!” 不过周瑜则是被留下和周泰蒋钦等人,操练水军以待从徐州返回后南征做准备。 ■■■ 东郡州牧府里。 曹操正在设宴款待一众文武,还有新降的於夫罗。 那天,於夫罗归降后,城里的荀彧看出苗头,让兵士出城协助夹击眭固。而眭固发觉不妙,带着千余兵卒,匆匆地逃往河内方向。至此曹操军大获胜,完败袁术。 荀彧亲自将满宠引荐给了曹操,并说了他的功绩。 曹操将一爵酒捧到满宠面前,赞道,“正是有了伯宁这样,忠杰勇烈的将领,兖州才能保住。孟德无以为报,只有水酒一杯,敬献伯宁,来。” 满宠感激,颤抖着接过酒爵,一饮而尽。 曹操拍手大笑,但旋即想到复仇,心情又阴冷下来,问道,“文若,这次击破袁术的所得情况,可曾查明了?” 荀彧点头,这些数据他心中有数,于是回禀道,“主公发兵六万攻徐州,待回师陈留,击破袁术俘虏了兵卒三万多,於夫罗大人率四千骑归顺。我军伤亡不过五千余,又缴获了袁术大量粮秣辎重,可谓大获胜啊!” 曹操接着询问道:“那些袁术的降兵,可能大用?” 荀攸知道曹操心急报仇,劝道:“这些兵卒不经过统编训练,是不能用的,要统编好,起码需要一个月,请主公再等等。” 曹操也知道,荀攸想让他暂缓复仇,不过还是下令道,“传令,袁术降军归荀彧、满宠收编。原有兵卒休整三日,兵发徐州彭城。” 说着曹操有看向於夫罗,说道,“於夫罗大人,我会寻找机会,奏请陛下册封你为单于,但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平定各地的叛乱?” 於夫罗先前也跟袁绍合作过,他纯属投机型的人,为了达到目的跟谁都无所谓,说道,“蒙曹将军不弃,愿率我部勇士追随曹将军。” 曹操拉住於夫罗的手大笑。但他心里却知道,要彻底将这些匈奴骑兵,训练成自己的精骑,还需要时日,所以暂时只能虚与委蛇。 就在宴饮间,主管情报的程昱,急匆匆来到曹操身边,递给他一份文书,曹操看完也不禁吃惊,呀然道,“袁本初的邺城丢了?” ■■■ 入夜,袁熙军顾不上安置营帐,匆匆在路边夜宿。 最后经过袁熙、郭嘉、张郃等人商议,兵分三路包抄东海。 徐晃军除了伤亡的跟押送人丁的,还有八千多人,现正绕道泰山郡,赶往东海。 张郃、郭嘉也带近九千步卒,部属在琅琊附近,截断琅琊通往东海和彭城的信息,使陶谦等人以为袁熙军主力还在琅琊。 除去伤亡的,跟郝昭,郭淮押送百姓的兵卒,袁熙中军还有青州兵近两万,张辽的骑兵两千,赵云的戍卫骑两千,许褚的戍卫步卒两千。 袁熙的中军要以最快的速度,奔袭东海朐县,再从朐县突袭东海城。中军为了保持行军速度,没有带太多辎重,饥风露宿是常有的事。太宗皇帝李世民打宋金刚刘武周时,也是如此风餐露宿,袁熙就怕郭嘉身子吃不消,所以让他跟随张郃。 赵云、太史慈、张辽、郝昭、郭淮几个将领也都来到袁熙处议事。 袁熙摊开行军图,说道,“诸位,前面三十里就是朐县,我军粮秣不多,此地不像前面几县,现今急需打下朐县取得补给。” 顾雍解释道:“朐县颇为富庶,徐州有名的糜家的本家就在此,此处的城防也不如琅琊、东海等大城,我军拿下它还是很有可能的。” 袁熙紧盯着众人,吩咐道,“多等一天就会有被他们警觉的危险。我决定,休息一个时辰后,就急行军,在天亮前攻下朐县。” 郭淮摇头道:“即便我等赶到朐县,兵卒疲惫,如何攻城?” 张辽会意,说道,“少将军是想让,骑兵去袭城,步卒只做押后。” 袁熙心想,郭淮带兵统御经验颇为丰富,但论到骑战,那就不怎么在行了,说道,“文远、子龙,能否打下朐县看你二人了。” “诺!”赵云、张辽赶紧拱手领命。 太史慈也跃跃欲试道:“少将军,且让某也随骑军袭城去吧。” 袁熙想到着此战的重要性,决心下重本,下令道,“仲康,你跟子义,带虎卫也随军袭城。” “诺!”. 97糜贞 . 要论这时显赫的世家,糜家绝对排不上号,但论到富足,糜家当真算得上富甲一方,比起河北的甄家,也不逞多让。 朐县在徐州,也算得上富庶之地,这里不仅地势平坦,物产丰富,还是汉代少有的出海港,一直和南方江东,有着海上运输贸易。 糜家是徐州富商,先祖世代经营垦殖,养有僮仆、食客近万人,资产上亿,历史上刘备就是借着糜家财富,才得以龙飞的。 虽然已到亥时,但糜家大院里灯火通明,大院里外停靠满了百辆马车,众多奴仆往来奔走,搬运着大小物件。 庭院门前,站立一位锦缎深衣的雍容少妇,贵妇人在侍女陪伴下,顺着灯笼指挥一众奴仆,她就是糜竺正妻韦氏。 厅堂传来一阵杂乱之声,少妇转头看去,里施施然走出来一名,姿色秀丽的少女。 少女拍拍这,摸摸那,还不时跟奴仆吩咐几句。在她身后还跟着七八名带刀武士,显然这少女身份地位不一般。 韦氏笑着拉过少女的手,说道,“贞妹妹,怎么还不去歇息,明日一早就要去下邳了。” 少女正是糜竺之妹,糜贞。她自小在兄长呵护下长大,一派天真烂漫,娇声说道,“嫂嫂,咱们要去下邳常住吗?怪舍不得这里的。” 韦氏面带笑意,说道,“你呀,就要到嫁人的年纪了,终究是不能老呆在家里的。” 糜贞撅了撅娇艳的樱唇,不依道“贞儿才不要嫁人。嗯,要嫁也要一位当世的大英雄!” “确实是呀,不是当世英杰,怎么配得上咱们家贞妹妹呢?” 糜贞觉得羞人,钻进韦氏怀里。 糜贞身后一名威武的年轻武士,神情一黯,禀报道,“小姐,此处杂乱,您还是回去歇息吧,有我等在照应,不会耽搁了行程。” 韦氏看了看那年轻武士,说道,“糜维,贞妹妹调皮,这一路,可多亏你照料她。” 糜维是糜家从小收养的卒丁,因为武艺出众,做了糜家族兵的一个头目,说道,“夫人,现在徐州兵乱严重,接到大人的信笺后就该立即动身去下邳避乱的,可这一拖就是好几日。” 韦氏摇头,无奈说道,“家中产业这么多,虽说有人留守,但要带去的女眷行礼不少,怎能匆忙赶路,毕竟这里还是徐州地界。” 说话间,远远地县城北面城楼,隐隐传来喊杀声。糜维警觉,脸色微变,他大声喝道:“大伙且停下来!小心戒备。” 众奴仆停下手中活计,众人越发听清楚了厮杀声。接着,沉闷的震动响起,声响渐渐靠近,众人脸色一变。 韦氏脸色惨白,颤声说道,“这。这。是什么,乱兵么?” 糜维脸上变色,喝令召集族兵,说道,“夫人,小姐,恐怕是青州兵,这些财货顾不上了,我召集家中兵丁,护卫你们从南门出城!” 韦氏、糜贞都是弱势女流,在兵荒马乱之中,只得逃命,毕竟青州兵的名声可不太好。 一会,糜维就召集来城里的两百族兵,这些族兵都一人一骑,是糜家精锐护卫。 韦氏、糜贞连同一个婢女上了一辆马车,糜维披上甲胃,亲自开路。 厮杀声渐渐传遍城中,百姓民居也都亮起灯火,知道敌军杀进城,但都不敢走动。 马蹄声、车轮声在这夜里特别清脆响亮,糜贞伏在韦氏怀中,一颗芳心惊慌乱跳。 朐县南门尉挡住了糜维的车队,喝道,“何人?快停下来!” 糜维勒住缰绳,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咱们是糜家兵士,快开了城门。” 糜家在徐州,在朐县都有超然的地位,平素里糜家的人,哪怕是家丁奴仆也是高人三等,糜维的呵斥反而让门尉惊恐,堆笑道,“原来是糜家的大人,有敌军攻城,现在情况不明,莫要乱走的好啊。” 糜维恼火门尉的拖沓,喝道,“叫你开城门就是,敌军已经破了北门,我等护了糜大人的家小投他处去,再不开城门莫怪我等不客气!” 门尉更加惊慌,当下带着五百多守门兵卒也随糜维逃亡,毕竟糜家都跑了,他也不等坐以待毙不是。 城外冷风吹袭,糜家众人都感到阵阵寒意,身子不自觉地打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或者是。。 “嗖!”“啊!” 羽箭袭至,当前三个糜家族兵中箭落马。旁地里又奔出几百骑。“降者免死!” 糜维吃惊,跟族兵护卫着马车向西突围。但他不知道,张辽、赵云等人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在通往东海的路上布了伏兵。 袁熙军骑兵大小战役历经多次,可算是经受过实战考验,五百多徐州守军那里是对手,几次骑射跟冲击下,即刻溃败。 “截住那马车!”“从右面围上去!” “用箭射,马车里面的人是头目!活抓领赏!” 韦氏跟糜贞胆颤心惊地,听着敌方骑兵的呼喝,不时地还有箭支钉到马车边上。 糜贞一双美眸溢出泪珠,她何曾受过这等惊吓跟委屈。许久,两人都被惊吓得麻木,马车的颠簸也没有了感觉。而护卫着的族兵渐渐减少,只剩下糜维和十余骑。 “维大人,不对啊,这里是县城北面的竹子林!”一个族兵惊讶道。 糜维大惊,被敌方骑兵战力极强,他们被一阵劫杀,队伍伤亡失散殆尽。还迷失了方向,跑到城北,暗恼道,“是错了,好像附近有条小路是通往城西的,快去寻寻。” 四处静寂黑暗,糜维等人又不敢点火把,只能摸黑前进。 “不好,前面有敌兵啊!” 果然,漆黑中前方燃起点点火光,大队地兵卒行进上来。 “前面何人?快快停下来!”“停下来,否则格杀勿论!” 糜维心中哀叹,想不到方脱虎口,又遇群狼。但他没有多想,护着马车夺路而逃。 夜里马匹跟马车行动不便,青州兵卒渐渐围了上来,眼看就要陷入危机。 “是徐州兵,兄弟们从两面围上去,堵住那马车。”一个粗豪的声音喊道。 糜维狠狠劈开两个拦路的青州兵卒,但战马疲惫,被青州兵卒砍倒。糜维也滚落地上,但他犹自挥舞着一柄大刀护着马车,使青州兵卒靠不上来。 满脸络腮胡的周仓哼了一声,看不过糜维的凶狠,策马上前,趁着他被几个青州兵围攻,长刀劈向糜维。 糜维身手还算了得,生死关头荡开了长刀。但他的大刀也被振飞,几个青州兵趁机砍了他几刀,待他伤得没有了反抗,就被那些兵卒按住。 “哈哈,马车里是什么人呐,待俺瞧瞧!”一个青州兵揭开车帘,用火把照进去。 糜贞跟韦氏被突如其来的火光,跟乱兵吓住,欲哭无泪,只能瑟瑟发抖。 “喔哈哈,是两个小娘子!兄弟们有乐子啦!” 糜维突然暴起,骂道,“狗 娘养的贼子,你们胆敢动夫人小姐一根寒毛!” 几个青州兵按住铠甲破损,溢出鲜血的糜维,骂道,“咋的,你了不起啊,爷们就动给你瞧瞧。” 说罢,一个青州兵走近马车,又揭开车帘,伸手去抓韦氏、糜贞。而旁边的青州兵,也发出阵阵会意的淫笑声,这种事他们当黄巾贼时干过不少,算是轻车熟路了。 所以说,乱世无好人,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即便以前是受害者的黄巾,却也做着伤害别人的事,呵呵。 “不!”糜维暴喝一声,挣脱开两个青州兵的大手,他潜能被激发到极致,瞬间就跑到马车边,将那个青州兵撞开。接着身子一跃,上了车夫的驾车位,右手朝马屁股猛拍。 拉车的两匹骏马吃痛,“嗤溜溜”一阵嘶鸣,马蹄乱腾踢开附近的四个青州兵,然后发狂地拉动马车奔跑起来。 周仓在一旁看着糜维逃跑,他想不到对方倒是个血性汉子。他哼了一声,提刀策马追赶,得找回场子来。 马车飞奔,车帘也没有了,午夜的凉风灌进来,糜贞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泣不成声。 “小姐莫怕!有我糜维在,贼兵伤不着你们!”糜维大声喊道。 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何况两人的身份地位太过悬殊了,不对等的情感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 韦氏跟糜贞心里稍稍宽慰,至少还有个忠职的护卫在。但不容三人庆幸,两匹骏马乱跑,反而将他们拉到大队行军中的青州兵当中去。马匹也踢翻了好几个青州兵步卒。 突然,旁地奔出一骑战马,战马上是个雄壮骁魁的壮汉,壮汉身子一跃,上到马车前车夫驾驶位来,他蒲扇般的大手一推,就将惊愕的糜维推下马车。 接着壮汉死命拉住缰绳,两匹马吃痛,渐渐停了下来。壮汉迅速地跳下马车,盯着车内身戒备。一大队骑士包围上来,火把将四周照的通亮。 糜贞一双美眸终于溢出了泪水,看着丑陋骁魁的壮汉,她绝望地紧紧抓住韦氏的手,等待那凶残的青州暴兵。 但那些骑兵没再有动作,这时一个少年策马出现在糜贞面前。袁熙的bg起,倩女幽魂中魔君七夜的出场音乐就挺合适的。 那暴兵的少年将领,不过十七八年纪,身披一件月白袍子,容貌雅致俊美又不失英气。糜贞跟韦氏神情有些恍惚,她想不到乱兵之中也有如此英俊的男子。 袁熙骑在战马上,他也想不到截下来的马车里居然是两个女眷,不过这么多青州兵都在围堵,应该也是有几分姿色才对。 周仓在后面赶上来,一手提着重伤的糜维,将他扔到马车旁。并下马踹了他一脚,回禀道,“少将军,这家伙硬气得很,为了护住那马车,硬是挣脱了几个兄弟的围堵。” “维大哥!”糜贞看着身染血的糜维,终于忍不住喊出来,娇躯爬到车前就要走下去,但被后面的韦氏紧紧抓住。 “你们是哪家的人?”袁熙看着她们问道。 韦氏虽然害怕,却强作镇定道:“妾身是朐县韦家的人,只因大军攻城,家里不明就里,逃出城躲避兵乱,望将军看着我等是高品的门第,不要加害。” “韦家?”袁熙疑惑道,他将周仓召来,询问了事情经过,然后冷笑道:“能有这许多兵士护卫出城的,必是朐县的大家显贵吧,我怎么就没有听过韦家呢?”他目光锐利,直视韦氏的双眸,看得她心中慌乱。 韦氏脸色惨白,辩解道,“将军不是本地人,可能不知罢了。”她不敢说是糜家的人,因为糜家的糜竺,是徐州高层官吏,被知道了必定不会放过她们。 袁熙策马在车前打转,嘴角上扬,突然说道:“你们是朐县糜家的人!对也不对!” 韦氏震惊,她刚想辩驳,但糜贞却娇叱道:“是又如何,我大哥是徐州牧陶使君别驾,定会带我徐州仁义之师来打你们这些强盗的!” 韦氏双手发抖,心中暗叹,而袁熙却笑了,开怀说道,“那我等着你大哥来,在下袁熙,袁显奕,不知小姐你芳名?”他猜出这位少女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糜夫人,对于她的名字还是有些好奇的。 糜贞娇艳的小嘴一噘,“本小姐的闺名凭什么告诉你呀。”刚说完,她似乎想到什么,“袁显奕,袁家才子?”糜贞惊讶道。 袁熙淡淡一笑,说道,“想不到小姐会认得在下,两军交战刀枪无眼,小姐的安就由在下负责吧。等战事结束在将小姐送还。”说罢,策马转身,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糜贞芳心矛盾至极,袁熙少年才俊的美名,诗文,事迹早传遍徐州,闺中女眷多有仰慕。糜贞虽然不至于慕名而痴情,但也诵读过那些优美诗文的她,怎么也不能将袁熙,归到坏人的范畴,可是。。。 “等等!”糜贞喊住袁熙,娇声说道,“我家维大哥,被你的兵士伤着了,你救他一救。” 袁熙看了看,地上重伤躺着的糜维,吩咐给他找随军郎中治疗,并让虎卫看护住糜贞跟韦氏,然后就策马离开了。 ■■■ 袁熙带着许褚,还有后续的部分青州兵开进朐县,迅速将县城控制住。 赵云、太史慈、张辽、许褚四将安顿好兵士后,都到了袁熙所在的糜家大院,向他汇报战况。 袁熙看着富丽堂皇,装饰考究的的糜家宅院,也不禁感叹,更别说其他人了。甄家虽然富庶不亚于糜家,但甄家只从商和安置田产,并没有涉足政治,所以还是比较谨慎跟低调。 但糜家不同,糜竺、糜芳进入徐州官吏高层后,糜家在徐州地位越发显赫,他们做事可以毫无顾忌地声张。 顾雍将两本账簿递给袁熙,禀报道,“少将军,一本是朐县官家库府的账簿,一本是缴获的糜家账簿,他们那些奴仆想趁乱将糜家的财货运走,但被我军围堵,缴获了部车辆。” 跟随袁熙进城的管亥笑道:“糜家富庶非凡啊,俺从前就打过他们的主意,两次带兵围攻朐县都被他处的徐州各级破了。如今多好,少将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 袁熙看了看账簿,虽然这只是糜家部分财产,但数目也够惊人的,吩咐道,“将缴获的财货公布军,许诺分出一半给众将士,再派出三千兵士,择道将这些财货先运回青州,战后再分赏。” 袁熙他们转战东海、琅琊,讲究的就是速度,除了粮秣实在不适宜带上这些财货,而先前琅琊三地掳掠的财货,也先一步押运回了青州。 众人都十分高兴,商议着下一步怎么拿下东海郡治所郯城。 管亥拍了拍额头,大叫道,“少将军,郯城可说是东海,乃至徐州数得着的坚城。那里城墙近四丈高,守军人不在少数,且器械齐备,先前俺都是直接放过这里的。” 袁熙苦思,强攻胜算不大。城防严谨,偷袭胜算也不大,也是挺无奈的。 “既然徐州兵依仗的是高墙,那没有了高墙,他们不就是没有牙的老虎?”张辽道。 “文远是说将守军调出城?”袁熙问道。 “少将军,我军不妨汇合了徐晃将军,大张旗鼓地经过郯城,然后直扑陶谦老巢下邳,引诱郯城守军前来追击。而俊义将军也可率军,南下郯城。”张辽建议道。 袁熙的目的只是,掳掠了东海郡,其它地方袁熙是不愿意消耗兵卒去攻打的。而徐晃的那支奇兵,是袁熙想给陶谦最后的压力。 兵行诡道,袁熙心中想起这个词,于是说道,“文远的策略是好,但任凭他郯城多么坚固,还是有漏洞的,我等不妨试试,如不成功再施行文远的策略。” 众人看向袁熙,不知他会想出什么计谋。 “也无他。”袁熙淡淡笑道:“诈城!” ■■■ 陶谦留下刘备、曹豹镇守彭城。自己带着五千丹阳兵,和琅琊等地逃难的大家士族回到下邳。 刚到下邳不久,就有破虏将军带领两万多精兵前来驰援的消息。 陶谦大喜过望,领着陈登、曹宏、糜竺等人亲自来到下邳城外迎接,江东猛虎孙坚。 孙坚让兵卒在下邳城外安下营后,带着孙策、韩当、黄盖、朱治还有随军的张昭,前来跟陶谦会面。 陶谦面带笑意,说道,“文台啊,许久未见,你的英勇不减当初啊。文台能来驰援,徐州可无危矣,老夫甚慰。” 孙坚也客套道:“恭祖老哥客气了,凭你我交情,孙坚怎么能,不来解徐州之危难。” 陶谦、孙坚相视后大笑,两人互相牵拉着进城。陶谦绝对不是什么好好先生,他一切的选择和抉择,都是顺势而为罢了,毕竟他只是代言人,又不是君主对吧。. 98孙策 . 来到州牧府,陶谦、孙坚双方文武分左右坐下。 交杯换盏,筵席完毕,陶谦让糜竺将曹操、袁熙入侵徐州以来的军情,汇报分享给孙坚等人。 孙坚等人听完均感到局势的困窘。 张昭恼怒道:“曹操以报私仇为名,行图徐州之实,引兵祸于州郡,祸害地方。可恨连袁家也掺和进来,掳掠我徐州。”他忠謇方直,虽然不认可陶谦,但听到乡里受害,还是愤怒非常。 陶谦也有些尴尬地看着张昭,自己曾经引羞怒收押过张昭,以现在双方身份,当然不太好说话。 “陶使君、父亲,孩儿愿领一旅精兵,北上琅琊迎战青州军。”英气勃发的孙策出列请命道。 陶谦咳了一声,看向孙坚说道,“少将军当真一表人才呐,文台你怎么看?” 孙坚嗯了一声,他的眼光可不止在徐州一地,曹操、袁熙两军都是久经战阵的劲旅,两家将才、策士也是一时才俊,可不是寻常军阀能比,必须周密地筹划。 “报!”,传令官来到陶谦身旁,递上三份加急文书。 陶谦一边看,双手一边颤抖,咳嗽声不断,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恭祖兄!不打紧吧?”孙坚关切地问道。 陶谦用丝帕捂住嘴,摆摆手,将加急文书让人递给孙坚。 “曹操大破袁公路、黑山贼、南匈奴余部!”孙坚念了出来,接着说道,“曹操军曹仁部攻破阴平!” 孙坚不顾众人的震惊,继续念出了第三份急报,缓缓读道,“青州军徐晃部,出泰山攻东海,兰陵陷落!” “啊!”众人大惊,想不到局势瞬间恶化到如此程度。孙坚也头痛,他担心的终究来了。 陶谦言语间虚弱了许多,开口问道,“诸位看看,该如何解围?” 陈登心中叹息,如果陶谦早先听他的意见,集中兵力击破青州军,那现在就不会如此困窘,说道,“曹孟德乃沙场老将,非孙将军不能抵挡。青州兵乃贼寇出身,最擅游走寇略,要防他们奔袭东海与下邳。” 孙坚、张昭等人都对陈登的说法表示赞同,他们毕竟是内行人,陈登的意思他们懂。 陶谦询问道:“文台,你可愿领兵,到彭城抗拒曹操?” “恭祖兄,孙坚来徐州就是为了保一方安稳,抵挡曹操军的事尽管交给我。” 陶谦欣慰地点头,说道,“我让彭城的曹豹、刘玄德归文台节制,请务必阻挡住曹操。” 孙坚想了想,问道:“遣我儿孙策带一万精兵北上琅琊,阻挡青州军。待击败曹操,青州兵不战就会逃回青州。” 陶谦有些不放心道:“令公子实在英勇,但是否年轻了些?” “恭祖且宽心,伯符虽然年轻,但武艺高强,尚且在我之上。我再遣韩当、黄盖两将协助,抵挡青州军不成问题。”孙坚道。 陶谦看他说的这么肯定,也就应许了。 ■■■ 东海郡山间,青州军兵卒正在急行军。 袁熙带着许褚,和一众虎卫是最后离开朐县。 张辽、赵云的骑兵换上徐州兵袍服,已经先一步,绕道从下邳北面的良成,然后装成下邳的援军,北上郯城。 在袁熙军后面,是郝昭带兵押解的三千朐县守军。在攻破朐县后,有三千多的徐州兵被俘。放掉这些兵卒,他们可能会尾追而来攻击,袁熙又下不了狠心杀掉。于是让郝昭带两千青州兵押解着,做了押运粮草的苦力。 胖墩憨直的祝公道牵着马,撒开双腿跑到袁熙面前,抱怨道,“公,公子。那个小姐又闹了。哭着要见公子。” 袁熙听到也是一阵头痛,他将祝公道派去糜贞那里,协助虎卫监控住她们。但是看袁熙没有将她们怎么样,糜贞渐渐放开惊惧,大胆的对祝公道等人提出种种要求。 袁熙策马到马车旁,问道,“韦夫人、糜小姐两位有何事找在下。” 糜贞揭开车帘,看着袁熙眨眼说道,“出了朐县就一直没有看到你。我是要问你,维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是那个护卫吧?他保住了一条性命,我将他留在朐县,相信你们糜家的那些人,会照料他的。”袁熙淡淡应付道。 糜贞皱皱秀眉,说道,“还有,我跟嫂嫂差不多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我们要吃东西。” 袁熙转头询问旁边的虎卫,说道,“怎么不给她们东西吃?” “少将军,给了,她们不吃还扔掉。” 糜贞娇斥道:“袁显奕,你也不用如此辱及我糜家的人,给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人吃的么?我家的仆役都不吃那东西,又冷又硬!” 袁熙一下明白过来,外出征战时,军中吃的大都是蒸饼、烤饼等干粮,要不就是简单的麦饭、粟饭,加以豆豉腌菜。猪羊也有,但那是犒赏时,或有条件时的加菜。这位大小姐没有吃过苦,那些东西肯定吃不惯了。 韦氏拉住糜贞,抱歉道,“贞妹妹!袁公子,我家妹妹不懂事,请勿见怪。” 糜贞娇哼道:“就是嘛,像那麦饭不是下等人吃的么?” 袁熙知道,这时候麦饭确实是下级阶层吃的,那些权贵豪族是不屑于这种东西的,给他们吃,可说是对他们的侮辱,于是无奈说道,“军中清苦,又是在行军,实在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款待贵客,糜小姐见谅。” 接着袁熙又对负责的兵卒道:“告诉伙夫,我吃什么就给糜小姐、韦夫人什么。” 糜贞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俏声说道,“我看你也不像坏人,所以劝你快快退出我们徐州,不然我大哥二哥带兵来打得你满地找牙!” 袁熙摇摇头,其实行军中,他自己吃的也不比兵卒好多少。而他现在正盘算着怎么用好这位糜小姐。太宗皇帝李世民打宋金刚时,两天只吃了一块胡饼可见行军之艰苦。 祝公道苦着脸,求道:“公子,俺不跟着这小姐了,整日,整日吵得俺头痛。” 祝公道似乎怕袁熙不答应,接着道:“俺知道公子要去郯县,俺知道条小路,小路直通郯县。” 袁熙惊讶,他想起祝奥、祝公道两兄弟客居过徐州,而他也正苦于不能快速抵达郯城。 祝公道怕袁熙不相信,急道:“真,真的,俺记起来啦,小时候跟大哥他们打柴火,走的就是那路啊,一直到县城北面。” 袁熙惊疑,如果真的有近道,可以达到突袭的目的,郯城一战的变数跟战法又添加了许多。 ■■■ 三日后,郯城。 郯城县尉张元是陶谦提拔的心腹。他三十年纪,凭着军功晋升为校尉,大小战事也经历过十余次,算得上军中干才。 自从陶谦让徐州各地备战后,张元就加固了郯城的城防,陶谦增兵后,郯城有守军近万,使得这里的坚固不亚于下邳、彭城等地。而近几日,东海兰陵传来陷落的消息,使得本就严密的防备更加紧张起来。 郯城南面升起一道道灰尘,接着出现大队的骑兵。骑兵后又有近两千步卒。这些兵马都打着徐州军旗号,战袍铠甲也是徐州制式。部约四千人浩浩荡荡开赴到郯城下。 张元被部下叫道城楼上,他惊疑地让嗓门大的兵卒,对城下喊话,“你等哪位将军所属?” “陶使君帐下,曹宏大人所属。因青州兵从兰陵寇郯城,我等奉命前来驰援。” 张元让兵卒放下吊篮,“让你们主事的将官上来,验明身份。” 城下正是诈城的赵云、张辽。几个主事将领互相对视,好在他们先前就有了对策。 张辽眼神冷冽地盯着一个都尉,“该怎么做你清楚!若有半点差池,不仅你,连同朐县的家小也没有好果子吃!” 原来这个都尉是,朐县被俘的徐州守军一个都尉。 那个都尉点头称是,不一会,他跟另外两个军士被吊上城楼。 张元大量着三人,“不知如何称呼?” 那个都尉拱手道:“张大人,不认得我了吗?我是曹宏大人帐下都尉李宇,当初围剿阙宣逆贼时我部被围,还是大人你解救的。我记得庆功宴上大人当场醉了。” 张元眯眼仔细回想,隐隐记得有这么一号人,“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件事。在下也是出于谨慎,请勿见怪。” 李宇连称不敢,然后坎坷地将伪造的文书递上去。张元看了一会觉得没有问题,于是下令开城门。 正当城门敞开一条缝时,南面又有一支军队开赴而来。打的是旗号是一个“孙”字。 “传令,且慢开城!”张元神色疑惑,当即喝止道。 郯县城门敞开一条缝。这时,南面又有一支军队开赴而来。打的是旗号是一个“孙”字。 “传令,且慢开城!”张元神色疑惑,当即喝止道,他抽出腰间佩刀,“那又是哪里的兵士?” 城楼上一众守军也纷纷举起兵刃围了上来。 李宇脸色发白,双手不住发抖,“兄弟我,我哪知道啊!那旗号是什么来着?” 在底下的张辽来不及多想,纵马跃过吊桥,奔向城门。在那道缝隙就要闭合之际,张辽一杆长戟插了进去,他双手一较劲,城门硬生生给停住了闭合。 几十骑不需吩咐就跟着张辽奔到城门下。越来越多的骑兵踏上吊桥,使它不能被绞起,几个兵士费了些功夫,又砍断了吊桥的铁链。 几十个兵士立即下马,用手推,用胳臂顶。他们跟城门里守军较着劲,不仅是力气,还是生死上的较劲。 张元算是知道李宇他们是来诈城的,兵器纷纷往三人身上招呼,三人虽然也有抵抗,但以寡敌众,厮杀一阵后都阵亡在城楼上。 徐州可没有太多的骑兵,赵云、张辽因为怕骑兵多了引起怀疑,所以只有两千的兵卒骑了战马,而另一半两千兵卒则成了步卒。 赵云也看到了后面的“孙”字大旗,虽然不知道是哪家兵士,但肯定是徐州军那方的。他立即让后面步卒列队竖起盾,一面防御城上射下的羽箭,一面戒备后方不明军队。 箭雨飞下,即使那些兵士有盾牌,但拥挤在狭小的城门吊桥,也死伤了不少人。张辽等几十兵士都在奋力推开城门。 “一齐,开!”“一齐,开!”,张辽带着那些兵卒都齐声呼喊,配合着推顶。一下,两下,三下,终于将城门推开。后面还在苦苦抵挡箭雨、滚木的骑兵赶紧策马拥进城里。 孙策骑在一匹纯黑战马上,他远远看到郯城下聚集一大片兵卒时就怀疑。现在喊杀声响起,他更加肯定那时敌军了。于是孙策吩咐韩当领左军,黄盖领右军,从三方围上敌军,要配合着守军,将他们围歼。 年少轻狂,孙策对自己手中一杆枪特别有信心,他相信除了有天下第一猛将之称的吕布,没有其他人能超过自己。当看到白马白袍,英气逼人的赵云时,孙策也不禁称赞是个人物。 张元看南面城楼危急,立即让兵卒发出警报,召集他处的援兵。而张辽、赵云所部,除了三百多人中箭阵亡,其余人渐渐挤进了郯城城门里面。 孙策纵马直取对方大将,他抬枪喝问道:“我是破虏将军帐下孙策,你是何人?可敢报上姓名,与我一战!” 赵云看大多兵士都挤进城,他也没有什么牵挂,于是握枪抱拳道:“我听说过你,记住了,我乃常山赵子龙!”赵云说罢策马提枪直刺孙策面门。 孙策也爽朗一笑,呼喝兵卒围攻进城的敌军,然后在城门边跟赵云厮杀起来。 赵云带着几百兵士挡在城门,他们不能让孙策军进城,不然就会有被夹击的危险。 城墙上的守军分辨不出城下敌我双方,也就停止了射箭,纷纷下到城墙下抵挡敌军。 孙策一会间就跟赵云十几次交锋,两人都使出浑身解数,两杆大枪翻飞,逼得附近的兵卒纷纷让开,赵云枪头翻飞游刃有余,孙策略显吃力,两人高下立判。 张辽进城后,带着骑兵四处冲击,但城里街道不宽阔,使得骑兵不能发挥多少战力,只能尽量吸引守军靠过来。 县尉张元也下了城墙,指挥兵卒结阵阻挡、合围敌军。使得三方都成了胶着状态。他们都知道,这种状况下,只能拼死奋战,如果一方出现半点退让,就有变成溃败的危险。 两刻钟后,赵云、张辽所部渐渐被逼到城中,孙策、黄盖、韩当三人也率四千多兵卒进到城里,并跟张元汇合通气。 不是说赵云武力值比孙策高就一定能赢,那仅仅是个人武力,但是战局还需要看战场形势变化,显然形势对袁熙军不利。 “张大人,请让你方兵士从北、东两面层层合围,不要让青州军的骑兵乱冲击。我们再从南、西两面合围上去,定能歼这股青州兵!”孙策建议道。 张元看形势越来越向,对他们有利的方向发展,于是让兵卒依照孙策建议,包围了张辽、赵云所部。 张辽、赵云等人据民宅、街巷扼守,两人都感到情况的不妙。 “子龙,我们带队突杀一阵,激励士气,据昨日那斥候来报,少将军他们就在附近,我等将敌军都引来这!”张辽大声道。 赵云点头,提枪带着一队亲卫扼守在一条街口,阻挡住徐州兵。孙策军的进攻。 韩当、黄盖、孙策、张元等人聚在一起,指挥兵卒围歼青州军。 张元感激道:“多谢孙少将军的救援,不然郯城恐怕已经沦陷。” 孙策哈哈一笑,“张大人,那些是青州兵吧?我瞧袁熙也是急于求胜,竟然派那么多骑兵来诈城。如今可好,被我等堵住定要灭了他们。” 黄盖是身经百战的将领了,他提醒道:“少将军不可大意,青州军敢诈城,其后续主力就在附近,我等要尽快拿下城中敌军,不然会有被反包抄的危险。” 孙策一拍手,“多亏黄将军提醒,不然孙策耽搁大事。”说罢他提枪,要亲自带兵攻杀。 “杀!”“不好了,城北有敌袭!” 刚刚跨上战马的孙策大吃一惊,“我带兵驰援北门,黄将军你助张大人困住这里,韩当将军你带城外那些兵士,反击北门外的敌军。” 说罢孙策带领千多兵卒赶向北面。一到北门,孙策就叫苦,原来敌军已经破了城门,正蜂拥攻进城里来。 孙策截住一个徐州守兵,喝问道,“敌军怎么会这么快攻破城门的!” 那个守兵惊慌未定,“大,大人,青州兵突然从城外土岭出现,这里的人又都去了城南,我等抵挡不住啊!” 孙策哼了一声,让兵卒列成长枪阵,在街口挡住青州兵。 周仓首先带兵冲进了城里,他一眼就看到骑在战马上,威风凛凛的孙策,“兀那小娃是何人?你趁早归降的好,否则你爷爷我的一把刀可是不长眼的呐。” 孙策气极,“你那贼子,如能胜了我手中一杆枪,随你怎么说。如胜不了,则认我为祖宗,如何?” 周仓哇哇怪叫,策马上前长刀狠狠劈向孙策。 孙策一阵长笑,单手持枪横向扫击,将周仓的攻势都挡在外面。 周仓越打越是心惊,对方力大招巧,跟自己高下立判。他进了青州军中,别的没有学到,但接触了赵云、许褚等人后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周仓暗想自己是敌不过了,于是在孙策反击前一刻,他拨转战马,退了回城门。他知道只要扼守住城门附近,后续兵士就会源源不断开进,能与孙策匹敌的人也会来到。 孙策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带着兵卒压进了城门下,要将青州兵赶出城外。他长枪连连挑刺,所到之处青州兵皆被逼退。 孙策大笑道:“久闻冀州军、青州军能人猛士辈出,为何不见能抵挡我一合之将。” “休要张狂!待某来会你。”一阵呼喝传来,匀称精壮,样貌英伟的太史慈,带兵纵马进了城里。 孙策眯眼打量着对方,问道,“破虏将军帐下孙策,孙伯符。你是何人?” “东莱、太史慈!” 说完,太史慈纵马上前,长枪捅向孙策。这一下端的是迅驰凌厉,孙策的话激怒了他。 有时候历史的惯性真的是太大了,所以袁熙得小心翼翼的,不然被时空一修正,他就粉身碎骨了。 孙策看出门道,不敢大意,提枪跟太史慈硬磕十几回合。双方的战意都被激起,一时将遇良才棋逢对手,是互不相让地怒视对方。 斜眼看着越来越多的青州兵涌进城里,他心里着急,跟太史慈的对战也是势均力敌。己方兵卒渐渐出现后退的趋势。 这时又有队骑兵策马进城,当中一个少年将军样貌俊美儒雅,他旁边两个壮汉长得凶猛彪悍,气势非凡。看得孙策倒吸一口凉气。 河北袁熙,江东孙策的第一战开始了。 有人问,为何孙家父子叱咤江东,到了北方就弱智了呢,并不是如此,而是江东严白虎,刘繇之流绝非曹操袁熙可比,曹操袁熙手下文武那个是轻易之辈。. 99交锋 . 孙策看着策马进到城里来的袁熙等人,跟人数众多的青州兵,顿时感到不妙。 袁熙、孙策两人,几年前在联军大营见过,知道对方身份。而袁熙则更加吃惊于孙策居然也跑到徐州来掺和。 想到这,袁熙有些不安,孙策在这,如果孙坚这头猛虎也在的话,那仗就不好打了。弄不好可能今天要陷入苦战。 孙策黑马白袍,手持金枪,气势如虹威武不凡。果然不愧江东孙郎,小霸王之称,能有如此气度的也就五胡十六国时代的姚襄了。 袁熙指着孙策身后的两人道问道;“那两个是什么人?” 顾雍回禀道,“启禀公子,那是孙坚帐下的五大悍将之黄盖、韩当。” 袁熙能不认识黄盖和韩当?我估计他这是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罢了。 随即袁熙喝令城楼附近的兵卒,让他们停止攻击,与孙策军对恃,只见袁熙打马上前,笑道,“原来是伯符兄啊,联军大营一别,你当真是越发英武了。” 孙策也镇定下来,拱手说道,“原来是二公子呢,你那好好的冀州、青州不呆着,何来徐州引发兵祸。” “受曹孟德之邀,为曹老大人报仇,向陶使君讨个说法。”袁熙淡淡说道,这点涵养他还是有的,或者说脸皮厚。 孙策一阵冷笑,说道,“我听说过你们寇略琅琊的事了,不过为了一己私利,打什么大义的旗号!袁本初如此,你亦如此,袁家皆虚名宵小之辈!我孙家不屑与之为伍。” 许褚、太史慈、郝昭等人皆怒,主辱臣死,这孙策小子太张狂了! 袁熙心中恼怒,但脸色不变色,朗声说道,“伯符兄,可知你等已经中计,不出半个时辰必定军覆没!可惜啊,文台将军不在,否则也就看穿了我的计策了。” 孙策脸色微变,惊疑不定,不过道也不惧,于是说道,“中你什么计策?休要诓我上当,要占郯城可得问过我手中的枪再说。” 袁熙心思急转,从孙策的神色与回答中,他猜出孙坚没有在附近。这样他也就安心了不少,毕竟如果孙坚在这里再对他,进行反包抄,那就坏菜了。 于是袁熙放声大笑,讽刺说道,“哈哈,说起以公名谋私利,在下哪及得上文台将军啊,听说伯符兄你们,将传国玉玺交与我从叔,换了兵卒跟钱粮兵甲。文台将军的传国玉玺之病,不知好了没有?嗯?!” 孙策脸色通红,传国玉玺一事确实是孙坚的痛处,说是背信弃义也不为过,他恼羞成怒,暴喝一声拍马直取袁熙。 太史慈早就戒备一旁,他挥枪挡住了孙策,两杆大枪顿时磕碰在一起。双方步卒也在狭窄的街巷,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袁熙看到双方兵卒胶着在一起,知道已经成了拼消耗、拼士气、拼实力的巷战。他吩咐道:“仲康、伯道、周仓,你们各自带一支军中精锐,轮番突击,务必将孙家军赶出城去!” 三人得令,各自带上披重甲的兵卒,准备突击。袁熙心想张郃那些“大戟士”不在,否则必能占据优势,而此刻只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拼的就是悍勇和忍耐。 许褚收束好披挂兵器,看着激烈奋战的太史慈、孙策两人,大喊道,:“子义快回来!公子有令让我等轮番出击,击退即可。” 太史慈听得真切,荡开孙策的进击,拨转马头向袁熙这边跑。孙策打红了眼,纵马紧追不舍,他们上辈子有仇,这一世也没躲过去。 “呜!”太史慈听得马蹄声追来,刹那间,抽出一柄手戟,反手甩向孙策。 孙策反应道也不慢,长枪挑开手戟,速度停缓了下来。许褚带兵纵马赶到,抬手沉着的一刀就劈向孙策。 一会功夫间,刀枪相接已五个回合,孙策的震惊难以言表,当年看许褚他们合战吕布,就以为他们实力不济,今天青州军中出了一个太史慈已经跟他战的不分胜负。 许褚这个猛汉,更是不亚于太史慈,甚至更胜一筹,还有那压着自己打的常山赵子龙,看来自己小看天下英雄了。 弓、弩、盾,刀、枪、戟,双方都是善战的精锐,拼的惨烈胶着。但渐渐地,有许褚、郝昭、周仓等人亲自带队突击,青州兵占据了优势。 孙策等人也渐渐后退,跟兵卒被逼到城中。这一下,三方兵士分成了四层,交叉混战在一起,甚是惨烈。 两个年轻君主的第一次正面对决,就以此惨烈的方式进行着,真不愧是注定的宿敌。 如果说北魏末年东西双雄交锋的是,北周宇文泰和北齐高欢,那么在这汉末同样的绝代双骄的,那就是袁家的袁熙和孙家的孙策,年轻一辈中,两人俱是这个时代的翘楚,不愧为北袁熙,南孙策之盛名。 ■■■ 郯城北面,郭淮、管亥带着五千多兵卒殿后,不久,韩当就率军攻到了北面。 但北面的吊桥,被青州兵攻城时破坏掉,城门也一时关不上,己方兵卒也刚刚进了城里,郭淮只能率兵死守住吊桥和城门。韩当无法,也只能强攻,以求包抄了青州军。 黄昏,激战声渐渐消退,双方士卒都疲惫不堪,他们就地躺下,当中的一些人可能再也见不到明日的阳光,这就是残酷的白刃战,毫无花俏,纯粹实力跟意志的对抗。 郯城里的百姓都闭紧门户,徐州守军跟孙策军那里,尚且有人给他们送吃食。但袁熙军这边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接连苦战,袁熙顾不上什么扰民不扰民,下令征集百姓家中炉灶与食物,让兵卒们补充体力。 张元领着城中部分百姓,将煮好的饭食分发给孙家军,因为同仇敌忾的缘故,双方相处得倒也算融洽。 当分到孙策这边时,他抱拳感激道:“张大人客气了,兄弟们带有干粮,劳烦郯城百姓,实在过意不去。” 张元笑着还礼,说道,“郯城军民,都盼着少将军,将青州贼兵赶出去呢,不知少将军可有破敌之策?” 孙策皱眉,青州兵的强悍,是他没有想到的,先前只以为青州兵,是一伙改编过来的贼寇,但事实表明,这是一支善战的精兵。拖成消耗战,战局也不甚明朗。 “张大人是一方守将,想必对郯城十分熟悉,可否跟在下说说有什么可利用的地利。” 张元眨眨眼,神情有些诡异地说道:“说到郯城的一草一木,在下最熟悉不过了,现有一个破敌妙策,还望少将军配合。” ■■■ 篝火燃起,袁熙将郝昭、郭淮、太史慈、许褚等人都召集在一起。兵卒端上了一大锅肉汤,还有新蒸出的麦饼。 袁熙亲手将肉汤舀给几人,看着众人询问道,“诸位一日奋战辛苦了,现在大伙说说看,接下来该怎么打?” 郭淮抓过一大块蒸饼,回答道,“郯城容不下咱们好几万人呐,北面还有四五千的孙家军蹲着呢,好在咱们将城门关上了。” 郝昭唉了一声,说道,“要是徐将军、张将军他们能来援就好了,那样我军将占了多数。” 在这联络不便的古战场,袁熙也猜不准张郃、徐晃他们的方位动向。他最担心的是被夹在中间的张辽、赵云,他们的压力是最大的。 太史慈请令道:“少将军,趁着天还未亮,某就带精锐打通孙家军的防线,跟子龙他们汇合。如何?!” 这种状况下,也只能先汇合两部人马。众人商量一阵,都各自退下去准备。 ■■■ 夜半,空气闷热非常,一团团黑云将星斗遮蔽住。郯城里虽然屯驻了三方好几万兵卒,但此时却寂静非常。他们各自为接下来的厮杀积蓄力量。 周仓睡不着,他带着一队兵卒四处巡视。 “周头领,天怪热的,要下雨了吧?”一个亲兵说道。 周仓瞪了他一眼,怒道,“说多少遍了,从了官军就不能叫头领、渠帅的,有啥事你直接蹦出个屁来!” 那个亲兵嘿嘿笑道:“出了琅琊,兄弟们就没有好好乐过了,上次那小娘们少将军要了,兄弟们没话说……” 周仓会意,立即怒道:“少动那些歪脑筋!上次的事累的俺被少将军狠劈了一顿,一个月的俸禄也没有了。现在不比做黄巾时,*是要杀头的!” 那亲兵苦了脸,抱怨道,“兄弟们也没说要玩婆娘啊,只是许久没有饮过酒了,想寻些来喝了。” 周仓被他这么一说,也是心动,但这大半夜的哪来酒? “将军,府衙库府里应当存有,少将军不许抢掠平民,是允许公掠的啊。” 周仓笑骂一声,带队朝府衙赶去。 地窖被掀开,身手矫健的兵卒纷纷涌出,他们对地形非常熟悉,摸着黑占据了各个要点,然后接着出来的几百兵卒一直涌到街上。 周仓带着人摸到了库府大院。 “小声点,莫要吵到少将军跟那些戍卫!”领头的兵卒对身后众人说道,他四处看看,然后踏进库府大院。 “唰!”一道冷芒闪过,那个兵卒来不及叫喊,头颅就被斩下。接着大批的军士杀出来。 周仓等人惊恐万分,他们一面身形暴退,一面抽出兵器抵挡,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袁熙觉得闷热,就让许褚等人在府衙前堂门外,搭了个简易木床睡了上去,其他兵卒也大都就地睡在街边。 袁熙跟许褚等人刚刚和衣睡着,突然地喊杀声,兵器碰击声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近到院外的叫喊声,顿感不妙。 “活抓袁熙!”“袁熙被杀死啦!” 袁熙和孙策的第一次交手,先是略微占优,然后并未做太大提防,着实吃了一个暗亏,不能小看古人,我们和古人唯一的区别就是物质文明和科技文明的差异,真的单纯对比智慧文明,我们未必胜的过古人。 宇文泰和高欢两雄之间的交战,不也时常先胜后败,先败后胜吗,战场局势发展迅速,所以不能高兴太早了。 袁熙等人本来就睡不熟,听到喊杀声立即抄起身旁的兵器。守在附近的虎卫,也纷纷警觉地拱卫在一旁。 几十上百个身手利落的孙策军兵士涌进院落里来,他们一面厮杀一面呼喊,就是要制造混乱和谣言,要动摇青州军的士气。 东西双雄宇文泰和高欢,也和袁熙、孙策一样,也经常上演类似的桥段。 墩矮壮硕的祝公道,抄起宽柄大剑第一个堵上去,大剑沉重,舞出呜呜的风声,硬生生扫出一片空地来。 许褚也握起大刀,呼喝着砍杀涌进来的敌兵。郝昭则持刀戒备袁熙身边。 一刻钟后,周仓的叫喊声传来,他带着几个青州兵来到这个院落,这一小队上百敌兵被斩杀殆尽。 周仓抹了一把脸色被溅到的鲜血,诉苦说道,“少将军,俺差点就见不到你啦,那帮狗崽子居然从库府的地窖里冒出来,现在街上恐怕有上千。” 周仓话没说完,附近的徐州兵跟孙策军又围到这个院落来。而远处孙家军也没闲着,开始了对袁熙军线的进攻。 袁熙听那些敌兵喊得心烦,吩咐道,“大伙靠紧点,一齐杀出去,附近就有我们的兵士,那些敌兵人数不会很多!” 众人领命,护着袁熙杀出了府衙。接着附近的青州兵,也渐渐围上府衙,跟偷袭的孙策军又再度交战在一起。 在袁熙授意下,许褚等人一面围杀偷袭的敌兵,一面呼喝:“少将军无恙,敌兵被杀光啦!少将军无恙!” 就是为了稳定军心,毕竟龙无头不行。 郭淮率领周围的青州兵,杀进府衙去,找到地道彻底封死住。太史慈听到喊杀声后,也带队前来救援袁熙。 袁熙等人披好甲胃,收束好兵器,然后策马来到跟孙策军交战的第一线激励士气。袁熙现在心思急转,想尽办法要占据优势。突然地他想到了历史上对孙策的评价:轻而无备。如能诱杀掉孙策那此战胜算极大。 只见袁熙高举双手,使出平生的气力,几乎是用喊的,向着前方的军卒喝道:“儿郎们!不必慌张,我军已经识破敌人的诡计,救兵很快就会到达此处,本公子在这里与你们共同拒敌!赌上我袁家的荣誉在此击退敌人!” 只见场中忽静,就连风的吹啸亦有所闻,半晌之后,便见青州军卒,煞那间齐齐高呼:“少将军!少将军!少将军!”一个个军卒面色素整,浑身战意沸腾,一双双怒目中是战意的光芒。 接着袁熙下了战马喊道,“将士们,区区孙家军怎么奈何得了我青州男儿,斩一首级者赏一金升一级,斩一将者赏百金升两级!” “威武!威武!”青州兵齐声呼喝。 青州兵本就是虎狼之徒,袁熙熙军的精锐之选,经过袁熙一番演说后,士气顿时大振,车骑将军大人的二公子,在危乱之中尚能不弃他们这一般军卒,对于生于低层贫民的他们来说,这是何等的高义。 更何况袁熙之语,感人肺腑,壮烈豪迈,身为军人士卒的他们的豪勇血性一时间便被部激发,豪勇蓬勃而出! 袁熙取来强弓,抽出羽箭,心中默默想起赵云教的技巧。缓缓张开强弓。 “嗖!嗖!嗖!” 袁熙瞬间射出三箭,三箭皆连射中三个敌兵,真是好箭术,普通士兵射中敌人,和主将射中敌人的政治影响力可是天差万别的。 “好!”“少将军威武!”青州兵喝彩道。他们的士气被激发起来。一时间竟然将孙家军逼退两百多步。 袁熙深深的吸了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砰然落地。身为后世现代人的他,无论是网上,还是电视上,在那种高信息尖端时代,振奋人心的演讲他自然见得多了。 再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自己现在要真是跑了,那估计这些兵卒也就这的玩完了,领导人阵前鼓舞士气,历史上的战役屡见不鲜。 想不到今日他袁熙也试了一把,只是,张辽赵云徐晃的兵马几时能到,这就要看老天的意思了,毕竟袁熙、郭嘉等人不是神。. 100议和 . 孙策、张元、黄盖等人,也赶到了两军交锋的第一线,他们没有想到,偷袭居然没有什么效果,反而经袁熙这么一顿折腾,使得青州兵士气高涨起来,他们确实始料未及。 另一面,张辽、赵云两人听到厮杀声,也一面率兵抵挡身后敌兵,一面向袁熙这边杀来支援。城中的兵士们又遍布在街巷里,如火如荼地厮杀起来。 “孙策小儿,孙家尽会使见不得人的诡诈伎俩,可敢与某一战!”许褚举刀大声挑衅道。 孙策气极了,于是不顾黄盖等人的劝阻,纵马就冲到两军前面,说着就要迎战许褚。 袁熙暗自思量,许褚上去是能击败孙策是可能的,但交战处离双方步卒都很近,孙策即便打不过,也有很大机会逃回去。 如果这时赵云在就好了,突然他想起了,弓马娴熟的太史慈来,于是看向一旁的太史慈,问道,“子义!能否拿下孙策,是此战关键!子义可狙击孙策。” 太史慈有些犹豫,暗箭伤人非英雄所为,但身处战场,又不能太在意这些。看着袁熙期盼的目光,他于是嗯了一声,取出强弓,搭箭张弓瞄准孙策,就要蓄力。 此时孙策跟许褚斗得正酣,他使出浑身解数应对许褚的纠缠。但观战的黄盖第一时间就发现弯弓搭箭的太史慈,慌忙提醒说道,“少将军小心呢,当心暗箭!” 孙策惊觉不妙,侧身避开那道冷芒,毕竟是小霸王敏锐力确实厉害。但下一刻,如猛虎下山的许褚,力沉无比的一刀也劈向孙策。 孙策猛然回过身,堪堪将长枪护在胸前。但他仓促间回防,哪抵挡得住这凶猛的一刀,闷哼一声后,调转战马跑回本阵,看来吃了许褚一记闷亏,不能再恋战。 黄盖将战局看得真切,策马上前接应孙策,他抢了阵位,挡住袭向孙策的第二支羽箭,右手发力铁鞭拍开追上来的箭支。 孙家军兵卒也是反应够快,弓箭手压上来,射出羽箭阻挡许褚的追击。 时间一分分的流逝而过,袁熙的心也是一份份的在添加着焦灼。此时,虎卫和青州军视死如归的守在袁熙的身边,那一脸的镇定的神情,仿佛袁熙若在,便一切无忧,袁熙见状不由心中暗暗苦楚,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肺腑之言’居然这么有效。 回到本阵后,孙策只觉得气血翻腾,强忍住一口血气没有喷出来,但终究受了内伤,许褚的神力一般人可真是受不了。 黄盖为了救孙策,危急间用箭囊挡住了箭支,但羽箭擦过箭囊穿透铠甲,刺进他肩头。 孙策定了定气,关切地问道:“黄将军!有没有事,伤势严重否?” “少将军,不碍事的,叫郎中取了箭头,照样能杀敌。”黄盖眉头不眨地大声道。 但孙策他们知道,经过这一战,青州兵士气会更加高昂,攻守之势已经变了,轮到他们来防守,堵住青州兵的进攻了。 此时的战况容不得袁熙多想,形式越来越严峻,帐中的两千步卒,此时,能用者已是步卒八百。虽然仍旧在浴血拼斗,但情况的颓势已是可见一斑。 袁熙虽然面色沉稳,但心中已经着实开始发怵。袁熙也是人,他还不是后来那个制霸天下,执诸侯牛耳的大将军。 “咚~咚~咚~咚~!”远处突然鼓声齐躁,震人心神,接着边听“嗖”声一响,一阵凄厉的箭雨漫击长空,箭雨过后,便见敌军后方的一众人马,眼神呆滞,接着便纷纷栽倒与地。 顿时袁熙大喜,却听身边的偏将郭淮,面色欣喜的向着袁熙躬身一拜道:“公子神机妙算!徐晃将军果然来了!” 袁熙闻言顿觉身体一松,定了定神之后,袁熙借着月光和场中的灯火堪堪向着远处望去,只见一众兵马已然到达敌军后方。 步兵每一个身上都配着长弓劲弩,骑兵则是腰刀与长枪聚齐,厮杀之时,阵型不见丝毫凌乱,端得是整军极严! 片刻之间,夜袭的敌军,便在徐晃的军马攻击下,溃败如长洪决口,惨叫声在场中跌宕响起,袁熙然后对着身边的偏将郭淮道:“伯济,烦劳你指挥军。” 郭淮对着袁熙深一拘礼,道也不推脱朗声道:“尊听公子吩咐!”接着便翻身上马,组织营中人手与,外面徐晃的兵马配合击敌。 战马嘶鸣声起,韩当赶到孙策这里,禀报道,“少将军,不好了,城西又来了一波青州兵,将南门边的兵士赶进了城里。” 孙策大惊,皱眉说道,:“怎么又有青州兵,是哪一部的?” “打的旗号是个‘徐’字!” “青州军,徐晃!”孙策跟黄盖两人喉咙发干道,坏菜了,这是要被反包围的节奏。 这一下,局势彻底逆转开来,徐晃这支生力军又将孙策他们围堵上,形成包抄之势。而经过赵云、张辽的奋战,他们也终于跟袁熙的中军汇合。 徐晃所带的兵卒中多有弓弩,他们在长枪手、盾牌手的掩护下,交替着向敌兵射箭。接着又跟长枪手推进,如此渐渐将孙家军、徐州兵压到一起。 袁军比起孙策的兵马来说,单兵战力那却是略高一筹,适才袁熙军以少敌众尚能坚持许久,如今两面夹击,便见袁军一个个如疾电一般,虎入羊群,对于敌军尽是无情的摧残。 黄盖他们登上民宅的楼上,观望战局。 “少将军,再战下去我军必败!我看趁早从东门退出城去,弄清情况,汇合援军后再战不迟。”黄盖建议道。 孙策知道黄盖的意思,他们显出劣势,但真要抵挡,定能拼死相持好几日,但孙策、黄盖负了伤,他们也不值得为了陶谦,拼掉孙坚的这些老本。 “孙少将军,我等两军尚可一战的啊。只要守住几日,还可派人去下邳向陶使君求援。少将军三思啊。”张元急道,他不想就此放弃郯城,毕竟他们还有一战的实力。 虽然感到不好意思,但孙策还是坚决说道:“张大人,我看青州兵四处乱窜出来,说不定还有伏兵也不准。我等先退回下邳郡,整顿了兵马再做打算。大人你看如何” 张元双手打抖,说不出话来,但孙家军执意要弃城,他也只能率兵相随,说到底孙家军毕竟是客军,不是自己人。 再半个时辰,孙策等人开了控制的东门,慢慢地率兵退出郯城。而袁熙军迅速控制了城,并关闭了四面城门。接着袁熙让赵云、太史慈带兵去北面山间,将先前安置在那的三千俘虏,跟一千留守的兵卒接来郯城。 这时,便见适才在战场上沉稳指挥,气度不俗的将领大步前来,其人面色微红而无须,粗眉大眼,,一身硬甲紧紧的束在他笔直的身体之上,只见来人对着袁熙双手作揖,朗声敬道:“末将徐晃,参见公子!” 府衙里,袁熙激动地将徐晃扶起,高兴说道,“公明将军,多亏你及时赶到,否则此战胜负难说,真乃我之周亚夫也。将军用兵有坚毅沉稳之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许褚是一员难得熊虎猛将,太史慈也是一位能人,但若论用兵之法,驱卒之术,就袁熙自己的感觉上来说,徐晃比之太史慈等人却是强了太多,当然张郃除外,曹魏五子良将都是外姓之人,各个皆是可独当一面的英才。 单说武勇,魏国五子良将,可能不像蜀国的五虎一样,各个勇猛无匹,力敌万夫。但若论沉稳用兵,调派部署,在东汉后期,魏五子确实难有敌手。 徐晃淡淡一笑,清雅的面目上,根本看不出丝毫的喜怒,只是轻轻拱手道,“公子严重了,我带兵出泰山,奔袭了东海的兰陵,估摸着主公的中军应该到郯城附近了,于是在这一带游走,待斥候探到郯城有战事,我就知道公子动手了。只是,此时危机尚未消除,末将攒越,恭请公子随末将,一同前往中军帐护帅,不知公子意下何如。” 袁熙连连点头,攻下郯城,夺了这里的钱粮,这次出征徐州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如今加进了孙坚,曹操要拿下徐州可不容易,他也犯不着,帮助曹操攻下徐州。 “公子,我率军攻兰陵时,探来消息说,曹操攻破袁术、黑山、匈奴三家,现在已经率兵攻下了阴平,跟孙坚相持在彭城的博阳。”徐晃回禀说道。 袁熙思考一阵后,笑道:“该向陶使君敲一笔了。不能白来徐州一遭,是不是。” 下邳城。 曹宏战战栗栗地,捧来几份急报,犹豫一阵后,递给躺在床上的陶谦,禀报道,“大人,东海、琅琊来的急报。” 陶谦缓缓接过急报,凑近看了看,摇头道:“子仲,老眼昏花啦,你来念一念。” 陈登、糜竺、糜芳皆吃了一惊,陶谦发病,但想不到病情如此严重。 糜竺迅速看了一遍急报,他脸色惨白,双手不住颤抖,读道,“朐县、郯城相继沦陷,青州兵掠我钱粮不可计数!” “大哥!嫂嫂小妹他们,都没有到下邳,家里怎么样了?”糜芳急问道。 糜竺痛心疾首,强忍住愁苦,呵斥道,“糜芳!现在曹操和袁熙兵锋直指下邳,陶使君跟徐州危矣,你还谈什么家小!” 糜芳羞愧地低下头,陶谦则不住咳嗽。 陈登皱着眉接过几分急报,仔细分析着敌我态势,“咦,怎么会有青州袁熙来的书信?”陈登惊讶道。 待看了一会,陈登看出了苗头,说道,“袁熙来信说,可以商议两军罢战,但要我方通告各地停止攻击青州军,还有派人到郯城议和。” 糜芳忿忿道:“议和?他青州军无故攻略我徐州,还要咱们去议和!大人,我请求带一支人马,前去击败青州军。” 陶谦虽然虚弱,但他一直仔细听着,思路也还通畅,说道,“不可鲁莽啊!元龙,袁熙还开出什么条件没有?你看该不该跟青州军议和。” 陈登顿了顿,长叹道:“青州军开出了讨要粮秣财帛,来换取郯城的价码。依在下看,袁熙次来只为打劫,他也不想跟我军消耗下去,许给他一些钱粮当可让其退兵,如此我军可腾出手来应付曹操。” “等等,孙策他不是领了万人去琅琊驰援么,他的人马在哪?”糜芳问道,他的疑问也是众人的疑惑之处。 陈登叹了一口气,说道“孙策军驰援郯城,但被合围的青州军击败,现屯军郯城南郊。” 曹宏本是胆小之人,先前只是仇视袁熙的所为,现在威胁到了面前,他劝道,“大人,不如出些钱粮,退了青州兵,来日方长,此仇他日再报不迟。” 陶谦摆摆手,决断道,“如今也不在乎那几个钱了。元龙,你跟一众乡绅商议,筹集出一笔钱粮来。曹宏,你去趟郯城,跟袁熙议和。” 几人相视一望,都退了下去。 彭城,博阳。 曹操带着一众文武,策马巡视博阳县城,还有城外屯驻的孙坚军。夏侯渊、夏侯惇兄弟正在部署防务,两人迎上前和曹操见礼。 “主公!孙坚果真非虚名之辈,其兵士比之徐州军强了不少。我军两次进攻,都被挡了下来。当真不好对付。”夏侯渊感慨道。 夏侯惇呸了一声,说道,“孙坚居然也掺和进来,这下可热闹了,两方四家混战徐州。” 曹操眯起细长的眼睛,使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向自己的谋士说道,“徐州就是四方豪杰博弈的棋局啊!公达、志才,青州军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戏忠不无叹服道:“从徐州那边传来消息,袁熙放弃琅琊,从右翼奔袭朐县,再占据了郯城,现在与我军遥相呼应,兵锋直指下邳。” “奇袭,险招……”曹操哼了一声,“袁熙小儿,倒是跟他父亲相反的大胆呐。” 可不是嘛,晋王李存勖打后梁太祖朱温时,不也是出奇的胆大嘛。 夏侯惇不服气道:“不过占了便宜,趁火打劫而已,算什么本事。” 曹操冷笑一声,眯着眼说道,“袁熙、青州军?他们吃下去的早晚得吐出来。邺城老巢丢失的事,他应该还没有知道,眼下要设法稳住青州军,让他们尽更大的力才是。” “青州军占据郯城,主公可派一人前去联络,商讨能否合围孙坚跟下邳。”荀攸建议道。 曹操环视众人,询问道,“袁熙等人狡猾异常,谁可担当此任啊?” “主公!”戏忠站了起来,向曹操行了一礼说道:“欲从此事之中得到更多好处,须有一重臣前去会一会袁显奕!” “志才之意……?” “某愿往!” “征讨陶谦势在必行,志才不在……” “不过三五日某便回返,定不会耽延主公大事!” 曹操还是有些迟疑! 一直以来戏忠足智多谋,甚合曹操心意,对于戏忠他多有仰赖。 但自己的重臣戏忠与袁熙谋面,曹操觉着很是不妥。 从袁熙这些日子的表现,他每有举措必有深意。戏忠才干,他不可能不知。 身在袁家,以袁熙的见识,决非看不出曹操和袁绍早晚会有一战。 杀了戏忠,为袁家得到的好处将会更多! 曹操不敢拿自己的重臣的性命去赌! “主公放心,某即便只身前往,袁显奕断然不会加害!” 不过曹操还是迟迟没有应允,曹操/他实在放心不下! 征讨天下,他需要的就是人才,实在不敢以戏忠的性命去赌! “妙才!”想了片刻,曹操向夏侯渊说道:“引领一百精兵随行,务必保得志才周!” “末将领命!”夏侯渊起身领命。 “不可!”戏忠制止道:“袁家诸子,以袁显奕才干最达。击破青州,早已一战成名。便是袁绍心中也是有数,只不肯承认罢了。与此等人物谋面,防范过当反遭轻视。请主公收回成命!” “志才此行,某心中难安!”曹操说道:“区区陶谦,怎及志才?” “主公放心!”行了个大礼,戏忠继续说道:“某不日必回!” 戏忠目光跟曹操对视,交代道,“主公,两军阵前运筹帷幄,离不开荀公达,戏忠此去郯城,不过还要一人协助。” “尽管说来就是。” 戏忠笑看着曹操身边的曹昂,说道,“大公子跟袁熙有旧,就是不知大公子,可愿跟在下一同前往?” 曹昂出列抱拳道:“我愿同戏先生一同去郯城,出使袁军。” 曹操摇摇头,叹息道,“你们去吧,只是袁熙不像那种会徇旧情的人啊。”. 101惊怒 袁熙来到郯城城北,而北面张郃、郭嘉正带着那九千多兵士,从琅琊开阳,来到郯城。 城门敞开,袁熙亲自迎接两人的到来。 张郃下马抱拳行礼,郭嘉虽然风尘仆仆但还是面带微笑,赞道,“公子做的好呐,如此坚城也能轻而易举拿下。” 袁熙拉住两人,笑骂道:“还不是大伙齐心协力的结果嘛,不过孙策正屯军城外,形势还不容乐观啊。” 郭嘉眼中带笑,懒散说道,“破虏将军?局势不妙啊,曹操看来有得头痛咯。” “报!少将军,有下邳来的使者。” “公子,快去请来啊,咱们得尽尽地主之谊嘛!对不对。”郭嘉看着袁熙坏笑道。 曹宏带着随从,先是到了一趟郯城外的张元大营,然后来到郯城求见袁熙。 曹宏别的本事不大,但论到察言观色、溜须拍马倒是有一套,不然也不会被陶谦认为心腹。为了这次议和,曹宏也苦思了阵子,想趁机立功和给自家增加的筹码。 郯城南门,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将领骑在战马上,神色傲慢,傲然说道,“你就是陶谦派来的使者?跟我来吧,莫让我家少将军久等了。” 曹宏愤恨对方的无理,但在人家地盘里,无谓地逞能,只会引来杀身之祸。他强忍住愤怒,跟满脸络腮胡的周仓进了城。 此时城中百姓都惧怕地闭门不出,街道上只有一队队的青州军骑兵整齐地穿街过巷,给予城中百姓和曹宏等人极大的威慑。 周仓哈哈一笑,问一旁的曹宏说道,“嗯,大人,我军兵士怎么样,可健壮骁勇?” 孙家军、徐州军新近吃了败仗,丢掉郯城。而青州兵的表现更是骁勇善战,使得徐州高层对他们怀有忌惮。曹宏心里发悚,强笑道:“贵军真是骁勇之师,在下佩服呐。” 周仓得意非常,领着曹宏来到府衙。 “站住!将兵刃解下方能进见少将军!”守在大堂门前的虎卫喝道。 曹宏他们只是来议和,身份地位跟袁熙是平等的,要他们缴械其实是极大的侮辱。饶是曹宏愤恨的神色,也表现到脸上,几个随从更是拔出了佩刀。 守在门外的许褚哼了一声,旁边又闪出一大队兵甲整齐的虎卫,他们也抽出兵器对准曹宏等人,一点也不惯着。 许褚大声呼喝,说道,“尔等携带兵器,想行刺我军公子吗!”说完他上前几步,将前堂门外一块大石墩举起,接着奋力砸向另外一边的大石墩。 “哄”的一声,被砸的石墩断裂两半。 “你们有这石头硬吗?”许褚怒视者曹宏等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真欠。 曹宏脸上一阵发白,神色数变,他赔笑道:“壮士严重了,我等除下兵器就是,不值得伤了两家和气。”说完他解下佩剑,还让愤恨惊惧不已的随从解下兵器。 许褚冷哼一声,将曹宏带到大堂。 曹宏打量着,大堂里青州军的一众文武,随即行礼说道,“在下曹宏,陶徐州派来议和的使者,让少将军久等了。” “曹先生请坐吧,陶使君可让你带来什么话?”袁熙看着滑头的曹宏问道。 曹宏呵呵一笑,说道,“陶使君说,跟袁车骑有多番误会,导致两家兵戎相见,如今他诚心化解两家恩怨,还望少将军能促成此事。” 郭嘉眯眼笑道,“我家公子也不想跟陶使君交战,只是碍于曹袁两家的盟约,我家公子有心促成两家和好,只是你们徐州军杀了我们不少兵士,就此退兵恐怕将士多有怨言呐。” “我诚心来议和,少将军有何要求尽管说来,我徐州当尽力弥补,以结袁家之欢心。”曹宏知道对方会趁机敲诈,所以他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奔主题。 袁熙摆摆手,淡淡说道,“也没有什么要求,只是出征久已,军中粮秣不足,恐怕不足以支撑我军回到青州呐,曹大人你看这。。。” “少将军,待要,多少粮秣?” 郭嘉笑了笑,配合说道,“也不多,一百万石粱米,一百万钱,这就足够了。” 曹宏惊怒地跳起来,说道,“这么多钱粮,足以供养六万多兵卒,一两年开销,我徐州哪有这么多,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袁熙脸色变冷,厉声道,“我多少青州好男儿丧命在徐州,着安抚的费用就不止这些了。曹操军正屯军彭城,如果我军配合夹击,莫说这么一点粮秣,就是整个徐州我们也拿的下来。曹大人好自为之吧。” 曹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里快速地盘算利弊得失。 这时传令官跑进了大堂,禀报道,“报!兖州军派来使者,说要求见少将军!” 听到袁熙巨额的开价,曹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里盘算利弊得失。 “报!兖州军派来使者求见少将军!”,这时传令官跑进了大堂。 袁熙郭嘉对视一眼,心道这曹操的人来的太及时了,这神助攻打的漂亮。 郭嘉来到曹宏身边,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曹先生,请您到隔壁的屏幕后,稍等会,说不定待会您就会改变主意了呢。” 曹宏想不到袁熙会让他旁听,只得起身来到旁边的帷幕后面,看看袁曹两家有何勾当。 一会后,戏忠携带着曹操大公子,曹昂来到大堂。 “在下颍川戏志才,携我家大公子曹昂,见过袁二公子。”戏忠行礼道。 “某奉曹公之命特来拜会,公子莫非连盏茶也不肯相邀?”面带浅笑,戏忠像是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袁熙拱手一礼,撤步一旁说道:“戏先生言重了,是熙的不是,请!” 戏忠带着曹昂,与袁熙并肩走向议事厅。 进了大厅,戏忠环顾四周,很是诧异的问道:“公子麾下非袁冀州可比啊,不知……” “戏先生何必明知故问?”微微一笑,袁熙说道:“某所为之事,怕是没有一样躲过君之耳目。” 与袁熙相互凝视,戏忠哈哈笑了两声说道:“甚好!甚好!公子如此,你我说话也是省了许多周折。” 袁熙嘴角带着淡淡的浅笑,心底却是压力重重。 他周旋于袁家兄弟之间,接触的幕僚也是各怀心思。 智虑通达之人不少,然而陷于争斗,幕僚之间相互攻讦,以至许多人虽有才能却无力彰显。 戏忠身在曹操麾下。 以曹操用人之能,幕僚之间或许存在彼此不服,却不会公开争斗。 更何况曹操长子曹昂尚未战死,膝下嫡子唯有曹丕略大点。 三子曹植、四子曹冲,如今尚为孩童,完不懂何为争权夺势。 曹家要比袁家纯净了许多。 戏忠身在曹家,尽展才干、抱负。 然后袁熙来到曹昂面前,热情说道,“子脩兄,怎么会是你,咱们自打洛阳,联军解散之后就没有见过了吧?世事无常呐!” 曹昂也是颇多感触,但经过这两年来诸多事,他跟袁熙之间的关系,再也不复当年,裂痕隔阂不自然生起。 想到曹操临行前的吩咐,曹昂挤出个笑意,略显尴尬说道,“显奕,你可好,成了独领一方的豪杰大吏,而我还是父亲帐下一个小将。这回非你做东请酒了。” 袁熙立即让人备下筵席,看着老朋友曹昂说道,“军中虽然清苦,但一顿酒饭,我还是请得起子脩你的。” 戏忠帮衬道:“二公子跟我家大公子,乃发小之交,曹袁两家又亲密无间,这就勿需客气了。” 酒席间,戏忠让曹昂连连给袁熙劝酒,袁熙浅尝即止,倒是曹昂仗着酒量好,加上心情烦闷,喝了不少,道也直性子的人。 “二公子,首先恭喜贵军拿下郯城。得知公子停在此,曹公特意遣某前来……现在我家曹将军就屯军博阳,盼望二公子出兵夹击博阳的孙坚军。”戏忠直言不讳说道。 “是戏先生强求前来吧?”待戏忠说完,袁熙就说道:“某乃袁家二子,曹公爱才,且忌惮袁家,怎肯轻易让戏先生前来?” 从初见起,戏忠每句话都压着袁熙。突然被袁熙说穿根由,戏忠也是愣了一下。 接着袁熙迟疑了一会,接着刚才戏忠说的话说道,“先生所说正当如此,但我军强攻下郯城等地,兵卒伤亡惨重,粮秣辎重又缺乏,自保尚且困难,恐怕再无兵力前去博阳会师了。” 戏忠知道,不抛出点利是不行的,他向曹昂打了个眼神,后者会意道:“显奕,父亲说你我两家世代交好,理当不计险阻地互助,前此你缺粮而向父亲借的军粮,父亲说念青州疲困,就不需你还了。” 郭嘉眯眼盯着两人,这是先发制人的招数,对方装出这么大度,如果己方再讨价还价,这就显得理亏了。 戏忠再抛出了个诱饵,说道,“某来此,乃有良策献于公子……二公子,只要击败孙坚军,徐州指日可下,届时我兖州接管彭城、下邳、广陵三郡,而二公子接管琅琊、东海两个富庶之地。袁曹两家就双赢之局了。” 袁熙心中一动,如果真能占据了徐州北部,待修养三两年后,联结青州,他就真的有了征战中原的资本了。 但弊端也不小,首先这次得罪了徐州大小士族,再则徐州百战之地,在这里就难免被长期地拖入战争泥潭。最重要一点就是白白便宜了曹操这个大敌。 “先生所献之策,某只听一半,至于另一半……”袁熙并未急于发问,反倒不紧不慢的说道:“某自有决断!” “袁公礼贤下士,公子因何却是如此!”失望的摇了摇头,戏忠说道:“某之良策,公子竟是婉拒……” “先生乃曹公幕僚,所献之策必是于曹公更加有利!”面带浅笑,袁熙说道:“何况礼贤下士乃上位者为之,若论身价,先生于曹公身侧与某在袁家相较,某不如君!何来礼贤一说?” “事关重大,两位请先下去歇息,待我与部属商议后再给答复,如何?”袁熙说道,不管曹操这边怎么样,要拿到陶谦那里的好处先。 待戏忠、曹昂两人退下去后,郭嘉就将曹宏请了出来。 曹宏脸色惨白,拱手道:“少将军,万不可听信曹操谋士所言啊!曹操何人?其野心极大,吞了我徐州再图谋豫州,接下来就是少将军你了啊,他表面给你好处,但实则他自己得利最多,少将军当三思啊。” 袁熙不置可否,拿起了酒爵,慢慢思量。 曹宏再走近一步,劝说道,“少将军!徐州虽然不济,但也还有带甲勇士不下十万,加上猛虎孙坚,打起来胜负未可知也。何不早早退去,为何给曹操卖命,徒自消耗自己的兵士呢?青州和徐州一衣带水,合则两利,斗则俱伤啊。请少将军务必三思啊。” “琅琊、东海两郡呐!”袁熙看着焦急地曹宏,幽幽说道。 曹宏一咬牙,决心说道,“少将军所说钱粮一事,在下替陶使君答应下来了。” “如此我等,就先谢过先生,跟陶使君的厚意了。”郭嘉笑道。 曹宏突然想到什么,于是补充道:“贵军俘获的我徐州军民,还请如数归还。” “交战中俘获的那些俘虏,随时可以归还贵方,但先生你所说的民,恐怕非我等力所能及了。他们都是逃避战祸,而到了我青州的。”郭嘉狡辩说道。 曹宏知道多说无益,自己换回了那些被俘虏的兵卒,也不至于不能交代。 ■■■ 袁熙将一众人都屏退下去,只剩下郭嘉。他想起了糜贞、韦氏的事情。于是说给了郭嘉听,希望他能给出一些意见。 “公子不可错失如此良机!”郭嘉惊喜道。 “我也知道糜小姐她们,可以做一番文章,但始终不知如何下手,奉孝你且说说看如何处理。怎么发挥最大价值。”袁熙看着郭嘉问道。 “公子应当娶了糜小姐,如此我等在徐州也算埋了个棋子,虽然暂时用不上,但难保日后不是一招妙棋。”郭嘉接着坏笑道:“主公立即将生米煮成熟饭,跟糜小姐成了好事吧。” “奉孝你还真当这是,恶少强抢民女的戏码了,我还不至于到那种程度,你且想想别的办法,有没有更好的。”袁熙笑骂道。 郭嘉思索一阵,于是说道,“公子是赞同跟糜家联姻了?那可先放韦氏跟曹宏回去,以表诚意。同时让曹宏去跟陶谦、糜竺说及此事,说此举是为了两家和好,让他们将亲事定下来,并公布开即可。” 糜家、徐州、巨富,袁熙想到这三个词组,以及老师张纮教导自己因其地用其人,于是内心有了决断。 “报!少将军,抓住一个可疑人物,说是有要是相告!”传令官跑进说道。 看袁熙疑惑,那传令官解释道:“有个中年汉子来到城门下,说是从兖州来的,有天大的急事禀告少将军。他说是‘赌坊’的下人。” 袁熙惊讶,“赌坊”是他跟在兖州刺探情报的祝奥的接头暗号。 一会,那个探子被带上来。 “公子,在下是祝掌柜的伙计。”说完,那个探子除下上衣,撕下一块写满符号的布帛。 袁熙认出那是双方联络的代码符号,于是让郭嘉取来对译本子,将消息翻译出来。 郭嘉翻看了会,脸色布满震惊,看向袁熙颤声说道,“公。子,邺城失守了!” 袁熙接过对译的本子,将整个消息看了遍。他本以为袁绍在河北一家独霸,平定并州幽州不过时间问题,但他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么多波澜。那种历史优越感荡然无存,这中间一步棋走错就可能满盘皆输。 “看来曹操那边居心不良呐,如果不是我等早就定了策略方向,而是贪图那徐州两郡,那当真彻底跟后方断了联络,也将陷入进退两难之地。”郭嘉幽幽说道。 袁熙惊怒之余,还有对曹昂深深的失望,虽然两人始终会有对立的一天,但曹昂这次的行为,无异立即断绝了两人的交情,也为后来袁熙欺凌曹家家眷,埋下了伏笔。 102袁熙 . ■■■ 第二天,郭嘉将韦氏交给了,即将出城的曹宏。并编了一套缘由,说要跟糜家联姻。 郭嘉将曹宏拉到一旁,恭维道,“曹先生,此次议和你功劳最大,但终究不是件光彩的事,您解了徐州的危难,但您的对头,却并不一定领情。所以。。” 郭嘉观察着他神色的变化,继续道:“徐州可是群狼眼中的肥肉啊,先生的富贵跟地位,并不能说是高枕无忧,如果先生能促成此事,那就是我家公子的媒人,那日后万一有什么变故,青州就是先生避难的地方。” 听着郭嘉的话,曹宏思绪变了又变,压下心中的汹涌说道,“在下知道了,我定会跟陶使君,陈明厉害,促成少将军的好事,请郭先生和少将军放心。” 郭嘉面带微笑,低声道:“督促钱粮运来郯城的事,也拜托先生了,先生是此次双方罢兵和好的大功臣,少将军决定在那笔财货中,一百抽一送与先生,还望先生尽力从中周旋。” 曹宏笑着假意推辞一番,但拗不过郭嘉的坚持,只得道了谢,然后欢喜地带人回下邳。 谁说曹宏这种人没有用处,用好了照样可以拆掉对手城墙,前秦符坚和王猛,不也是如此利用燕国大臣的吗,这就是反间。 郯城府衙偏院中,袁熙也再次见到了戏忠跟曹昂两人,打算和他们摊牌了。 “二公子可是想好出兵事宜?”戏忠问道。 “显奕,当时共同杀敌的愿望,今日终于可以实现了。你我。”曹昂显得十分兴奋。 曹昂尚未说完,就见袁熙突然表情变得淡漠,眼神有些微妙,幽幽说道,“我刚刚收到冀州来的消息,说是邺城失守,被黑山贼占据。父亲正要召我回去做商议。。。” 大厅一阵沉默,寂静无声。。。。。 戏忠脸色微变,暗道要遭,不过还是强作镇定道,“二公子何时听来的消息,可验明真伪?莫不是陶谦、孙坚等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望二公子明察,切不可匆忙行事啊。” 袁熙紧盯戏忠,眼中带着说不清的意味,冷芒一闪,说道,“此乃千真万确,我军休整后就要回青州了,不能帮曹世叔复仇,实在过意不去,两位轻便吧。” 凝视袁熙许久,戏忠嘴角突然浮起一抹浅笑,见瞒不过袁熙,所幸也就放开了,于是正色说道:“日后若与公子为敌,某必置公子于死地!公子乃我兖州之大敌也。” “哈哈,戏先生此言恰合某心,我袁显奕等着,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袁熙接着说道:“以戏先生人品智虑,某所行之事应已尽悉。既是如此,我二人说话无须多做转圜了。” 戏忠知道事不可为,应付一番后推辞说要准备回曹营。不过戏忠这次的出使,也给自己几年后,被袁熙军杀害埋下了伏笔。 戏忠回了驿馆屋里,而袁熙则是叫下了曹昂,他要和曹昂叙旧一会儿,是的,叙旧。 “子脩,你是知道这件事的吧?”袁熙目光锐利,毫不避让地问道。 曹昂支支吾吾,尴尬道,“我,我……” 袁熙摆摆手,阻止了曹昂的辩解,负手背对着曹昂说道,“我知道子脩你的难处,但愿日后我们,不会在站在对立面。如果真那样的话,我……我会保你一支血脉。” “我亦当如此!”,曹昂声音哽咽,颤声说道,点了点头后走出了大厅,十分萧瑟悲凉。 曾经帝都的至交好友,如今已形同陌路矣,真是造化弄人啊,不过后来太宗宣武帝袁熙,念及旧情还是给曹昂留了一支骨血,并让岳父夏侯惇扶养长大,这是后话。 后院。 糜贞抽泣着,推开案几上的物件,酥胸微浮,恼火道,“快去将袁显奕给本小姐叫来!” 原先府衙里找来服侍她的婢女,都惊慌地退到门边,面对这糜家小姐,神情畏缩害怕。 糜贞看到婢女的表情,突然想到什么,歉意道:“不关你们的事,是那袁显奕的不是。”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袁熙进到了房里。看到袁熙出现,糜贞别开头,撅着嘴一声不吭,一副十分不想见到袁熙的样子。 袁熙挥挥手,让婢女退下去,向前走去,轻声说道,“糜小姐,两军正在议和,恕我不能将你遣送到下邳了,请糜小姐见谅。” 糜贞瞪着一双美眸,气呼呼地问道,“袁显奕你当真送我嫂嫂回去了?” “千真万确,待跟陶使君谈妥退兵事宜后,就送你回,你哥哥糜竺那里去,本公子我说到做到。”袁熙看着娇俏的糜贞说道。 “袁显奕,你们真的要退出徐州了!?”糜贞看着袁熙,一脸不信任地问道。 袁熙微微一笑,随即点点头,又上前一步,轻挑问道,“哎?怎么,糜大小姐莫不是,要说,不舍得在下?!那真是荣幸啊。” 糜贞啐了一声,暗道袁熙无耻,羞恼娇声道,“你们青州兵都是坏蛋,抢掠我们的东西,杀我们的人,你们混蛋,袁显奕你也混蛋。” 袁熙神情潦寞,因为允许公掠,底下的兵卒在执行过程中,难免出现过激行为,但想到因为自己跟孙坚的加入,至少没有出现曹操屠徐州的事,也就略微宽慰一些了。 只见袁熙突然脸色一正,说道,“在下身为将领,奉的是上头的命令,再说陶徐州前番也是屯兵兖州攻击我袁家。是他不对在先。” 糜贞瞪大双眸,她可不知道这些事,只是倔强道,“那你抢了我家的东西该怎么说。” 袁熙淡淡一笑,无奈说道,“你们家富可敌国,那些东西不值一提,算是借我的怎么样?” 糜贞气呼呼地别开脸,不想理无耻的袁熙,但是袁熙说不出心中有什么感觉,现在的糜贞天真烂漫,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他无法把她,跟长坂坡枯井边的那烈女,看成一人。 “袁显奕,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糜贞突然转过头看着袁熙,弱弱地问道。 女人真是善变啊,袁熙摇摇头,随意说道,“达成议和之前,只要糜小姐不离开郯城,你去哪都行。” 糜贞眼珠一转,道也不见外,自来熟地对袁熙说道,“郯城我还真没有来过,那你跟我一起去逛逛好不好?好不好?!” ■■■ 曹操军中军大帐。 戏忠向曹操拱手施礼,歉意说道,“主公,袁熙知道了,邺城被夺的事,在下无力让其留下,未完成主公的嘱托,惭愧。” 曹操哈哈一笑,宽慰道,“多他袁熙军也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不就是江东猛虎吗,我曹孟德还怕了他孙坚不成?”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隐隐有,讨伐徐州无果的预感,毕竟孙坚可是当代名将,可不是陶谦刘备之流可比的。 五代十国时后梁太祖朱温,不也是如此对待李克用的吗,说是不怕,不过内心确实慌的一毗,不过为了安抚众人,他们不能怯场。 曹昂情绪低落,问道,“父亲,今后当真在沙场上和显奕相遇,我该怎么做?” 曹操脸色转冷,不悦道:“你还是我曹操的儿子吗?沙场下你可以跟对手结交,但上了战场,你们就是生死大敌,不把对手彻底击垮,倒下的就是你自己!真是蠢才,想我曹孟德英雄一时,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儿子。” “孩儿知错了,紧遵父亲教诲。”曹昂赶紧抱拳认错道,不过内心还是有些慌乱无措,比起后来的魏文帝曹丕,曹昂确实宽厚的多。 曹操点点头,语气放缓问道,“说说你们去郯城,所见的袁熙军怎么样?如实道来。” 戏忠回想了一会,说道,“虽然我跟大公子不是接触得很多,但就所见来说,青州军确是一支劲旅。他们兵卒精干勇决,虽然也有抢掠,但军法分明,令行禁止,不比我军差。” “袁本初的好儿子啊,将来必是我等的劲敌啊,真是可惜啊,我儿能有袁熙一半能力那该多好啊。”曹操幽幽叹道。 随即曹操问道:“以志才看来,这袁显奕此人如何?” “难以驾驭,非少主之臣!”戏忠回应道。 “如何难以驾驭?”曹操追问道。 “眼神!”戏忠说道:“不知主公可见过狼的眼神?” 曹操并未答话,示意戏忠接着说下去。 狼,他是见过,然而狼的眼神,他却从未留意过,吕布吗?!应该和袁熙的不同吧。 “孤傲,居高临下,视天下如无物!”戏忠缓缓说道,他将他对袁熙的感觉总结了一下。 “志才之意……” “此人可用,可杀,不可留!” “既是可用,因何不可留?” “可用,乃因近日须他遥相呼应,方可分军配合对付陶谦,趁机击破孙坚!可杀,却因此人无法驾驭,倘若强留日后必为所害!” 捋着下巴上的胡须,曹操露出一抹不舍。 当年陈留募兵,天下英雄多有归附。 正是凭借前来归附之人,他才有了如今的权势。要暗杀袁熙,他不太好决断,而且袁熙身份地位也很敏感。 荀攸没有表示什么,但心中也有了退兵的想法,于是趁机说道,“主公可有击破孙坚的法子?不缚住这头猛虎,徐州何如能下。” “公达可是有了什么计策?且说来,大家参谋参谋。”曹操期待地问道,随即把暗杀袁熙的事给盖过去,说实话,曹操挺喜欢袁熙的。 荀攸摇摇头,说道,“主公,前有盟友退兵,后有孙坚挡道,徐州一战,我军实在毫无胜算!请。。请主公三思。” 戏忠也有这个忧虑,但深知曹操性格的他,终究没有说出来。曹操神情突然变得难看,不悦道,“公达是劝我莫要复仇了!孙坚虽强,但我军新胜,士气高涨,将士用命,还不至于到了必败的境地吧!” 荀攸毫无畏惧地跟曹操直视,继续劝说道,“主公心中当真这么想的?袁术败退,此时正是一举占据豫州,收其土地人丁为我所用的时候。打下豫州,我军有了兵员、粮秣,两面夹击,还愁拿不下徐州吗?” “届时孙坚退去,袁家忙于征战河北,我等只需在徐州内部稍用计谋,则徐州一战可下。不然损兵折将也不无可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需一个忍字而已,主公三思啊!”荀攸跪下劝说道。 看着拳拳之情的荀攸,曹操熟视良久,他紧握案几,神情变化不定。 ■■■ 下邳。 病床前,曹宏小心地,将议和文书念给陶谦听。糜竺、糜芳、陈登等人随侍一旁。 陶谦一边听一边捂嘴咳嗽,而陈登则是来回踱步,思考对策。 一旁的糜芳勃然大怒,骂道,“袁熙小儿欺人太甚,不仅抢了财货无数,还扣押了小妹!” 糜竺瞪了他一眼,呵斥道,“此时不是说私事的时候,比起徐州的安危,家里的损失算什么!莫要再说。” 糜芳低下头去,不再出声。陶谦拉长声音问道:“元龙啊,筹集的钱粮怎么样了,你看能不能答应?” “可以筹集起来,但是那些人怨言可不会少。”陈登不无忧虑说道。 陶谦摆摆手,沉声道,“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你多向他们说说难处。出了这些钱可以消除一场大祸,不出身家性命都保不了。就这样吧。” 曹宏点头附议,接着又说了袁熙求亲糜贞的事,等着陶谦等人做决定。 糜芳再也静立不住,他快步上前,抓住曹宏的衣襟,怒道,“你可敢再说一遍,袁熙竟然要我家小妹做妾!这岂不是欺辱我糜家吗!” 糜竺脸上也挂不住,他在思考袁熙提出这件事的原因,贪图糜贞的美貌?或是贪图糜家的财力?还是两者都有。 曹宏开口劝道,“如果青州军收了财货后,反悔而不退兵,我等也无可奈何。但与之结成姻亲并公布天下,他袁熙还能诋毁得了?曹袁联盟必然立即破解。” 陶谦若有所悟,歉意地看着糜竺,貌似忠厚地说道,“子仲啊,这毕竟是你的家事,你做主,我们不出面干涉。” 糜竺脸色难看,父母早亡,糜贞是他抚养长大的,他对这个小妹也是异常疼爱,不是个杰出的英豪他是不会将糜贞托付的。以才貌、家世、前途来说,袁熙不失为一个好人选,但如此强迫的方式他心中自然抵触。 陈登又站了出来,也配合陶谦劝说道,“糜大人,恕我说得直白。就事论事的话,袁熙不过图糜家的财力,还有在徐州的影响。而对我们来说,与袁家联姻破坏曹袁两家联盟,就能保我徐州安危。即便将来曹操再次侵袭,徐州也算有了个可能的外援。” 糜竺商人的本性,使他权衡着这件事的利益得失,所以他迟迟未说话。 陈登看众人沉默不语,他话锋一转,突然说道,“如果不想出这笔钱粮和联姻,也不是没有办法击败青州军,只是有些风险罢了。” 众人惊奇,陶谦虚弱的眼中也闪过好奇,也示意他说出计策。 陈登冷笑一声,说道,“袁熙贪图钱粮,纵容兵卒抢掠,这也是他激励士气的法子。但所谓成败一线之间,诸位想想,我等送去这么一大笔财货,青州兵不需拼命,就可获利并保性命,那时他们哪还有心再战。” 陈登观察了一会众人神色,接着道:“当他退兵之时,我等遣下邳所有精锐,配合孙策尾随攻击。那样青州兵泄了锐气,必败无疑!” 陶谦立即坐起来,双手激动地颤抖,但一会后他疲软下来,神情犹豫,显然陈登的计谋,确实够犀利很辣实用。 ■■■ 郯城里家家闭户,还处在对青州军恐惧之中,街市上清冷异常,只有几个闲人。 袁熙带着糜贞,还有许褚等人一出现,连那几个闲人都消失而去,搞的袁熙尴尬不已。 糜贞哼了一声,不悦道,“还说你们青州军不是无恶不作,你看看,哪个人不怕你们的。” 袁熙摇头苦笑,无奈说道,“我对这些百姓可是秋毫无犯。再说,打起仗来有几个百姓不怕的?再说,你看我像恶人么。” 糜贞撅了撅嘴,她转脸看到一家米铺,恨恨说道,“呢,前边那是我家的产业。” 果然,标有一个遒劲的隶书“糜”字的米铺前,青州兵正将店铺里的存货装车。 米铺前还聚有七八个平民,他们拿着米袋,眼睁睁看着被搬出的粮食被抢走。 “军爷,军爷!您行行好,给小店留下一点粮食吧,不然郯城这些街的人,就没有吃的了,您行行好吧,求您了。” 一个青州兵卒将店伙计推开,骂道,“滚开,你爷爷我执行地是公务,上头的交代。” 那七八个平民也不住在一旁叩头,哀求道,“军爷,莫要拿走粮食,大军进城来,再也没有粮米买卖了。” 此时一个老汉颤抖地,拿出一小串五铢钱,怯声问道,“跟军爷买些梁米行不行?” 兵卒拿过那串钱,蔑视地踢开他,阴狠道,“一边凉快去,这是军粮,不想活了。” 老汉着急,上前想抢回铜钱。那兵卒冷笑一声,拨开老汉双手,一脚将他踢到在地。 老汉头部着地,顿时磕出一片鲜血。 “爷爷!爷爷!”老汉身边,一个少女跪在老汉身边,悲泣不已。. 103少女 . 那名青州兵卒拿过那串钱,蔑视地狠狠地踢开老汉。 要卖粮的老汉着急,上前想抢回铜钱。那兵卒冷笑一声,拨开老汉双手,一脚再将他踢到在地。 老汉头部着地,磕出一片鲜血。 “爷爷!”老汉身边一个少女跪在老汉身边,不住悲泣哀鸣。 这一切不过瞬间发生,但糜贞看得真切,俏脸寒霜,怒道,“袁显奕!你抢我家的东西也就罢了,将粮铺里的梁米都抢了,那城中百姓吃什么!你个混蛋!” 袁熙顿时语塞,他也想练出后世“岳家军”“解放军”那样的军队,但现实不容许。几万、十几万兵卒要吃饭,青州粮秣又不能自给,不靠抢掠,很快就要断粮。况且兵法也有“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的说法不是吗。 只是这个“敌粮”是官粮还是民粮,那可就看主官的决断了。袁熙也下令禁止私掠,但这中间的尺度,可不是这么好把握的。 那些兵卒也看到了,袁熙这一大群人,显然不是一般人的着装,行凶的那个兵卒心里发沭,却硬着头皮呵斥道:“你们哪营的?看什么看!没看我等执行军务吗,都给老子滚蛋,别妨碍我等。。” 许褚大怒,跳下战马,就将那个兵卒推到在地,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了,少将军在此,你们还不快快行礼!” 听到许褚喊少将军,周围兵卒呼啦一声,纷纷行礼,惶恐道,“少将军!”“少将军!” 袁熙等人都下了战马,袁熙走上前去,看了看粮铺里面的情形,又看了看那个老汉,只见那个老汉血流了一滩,胸口渐渐没有了起伏。那个少女身体害怕的瑟瑟发抖,手足无措地悲泣,甚是凄惨。 “少将军明察啊!在下。在下也是,执行上头的命令。请饶恕我们啊。”那个兵卒求饶道。 军心、民心。袁熙心里一直出现这两个词。看着手底下这一帮乱军,幽幽说道,“你执行公务是没错,但军令中可有严禁私掠、严禁杀平民?”袁熙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那个兵卒脸色惨白,颤声说道,“少将军,少将军,饶命啊,饶命!” “仲康,执行军法!”袁熙的语气不容置疑,面无表情吩咐道。 许褚应了一声,将那个瘫软的兵卒,拖到街心,然后大刀一砍,人头落地。 面对袁熙的杀伐狠决,众人不禁肃然,一旁的糜贞则被吓得不住干呕,毕竟是单纯少女,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谁没有家小呢?我等起兵是为了,扫荡奸佞叛逆,不是为了欺压乡里平民。跟着我钱帛不会少了你们,但胆敢违逆军令,定斩不赦!”袁熙看着这帮乱兵大声说道。 “遵令!”“遵令!”众军士呼喝道。 袁熙来到糜贞身边,将一条随身丝帕递给她,然后对众兵士道:“先前只顾着收缴那些跟我军为敌者的钱粮,而忽略了城里百姓米粮的供给。现在起到我军离开郯城,在糜家的粮铺开设粥铺,向城中百姓免费提供粥食。” 旁边的亲随答应着,顾雍开始着手准备。袁熙估摸不要多久就退兵,这开设粥铺也是慷他人之慨,还能在这些平民面前做做姿态。赚取一些政治声望,何乐而不为呢。 此时,一旁糜贞的神色,也渐渐恢复过来,看着袁熙得当的举措,心中松了口气。 一个亲随到了袁熙身边,指着那个老汉道:“少将军,那,那老头死了。” 袁熙来到老汉尸体旁边,他又瞧了瞧那少女,见她不过十三四岁年纪,蓬头垢面,衣衫也是有些脏旧,不敢和他对视,瑟瑟发抖着。 “你们谁认得他们两人?”袁熙对旁边那几个平民问道。 那几个人迟疑了会,一个中年说道:“俺们暂住在城南,都是各地逃难来徐州的,他爷孙两儿做的是蒸饼的买卖,像是淮阴人。” “好可怜呐,我要收留下她。”糜贞说道,她平日里也没有少干,施舍贫弱的事。 袁熙摇头,这糜贞还是自身难保,还有空替别人伸张正义,他顺着瞧去一眼,突然心中一动,原来那个少女虽然蓬头垢面,但脖子跟一双纤手的肌肤,却是出奇白的耀眼。 于是袁熙莫名地说道,“他爷爷的死我也有干系,要收留也是我来收留。” 见袁熙不同意她的提议,糜贞于是嘟起樱唇,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袁熙接着吩咐一阵,让随从去将老汉安葬。 ■■■ 拿下郯城后,袁熙军一面固守,一面开始了大休整,进行造势胁迫徐州以增加筹码。 虽然议和没有最终结果,但袁熙还是召集来一众心腹,跟他们说明了当前局势。 顾雍统筹诸多物资,他将账簿整理出来,汇报道,“少将军,攻下朐县、郯城两地,我军收缴的钱粮颇丰。特别是钱帛,除去分赏,足够我军的一年多的用度。” 管亥大笑,说道,“从前兄弟们干个一两年,所得也不多于干这么一两个月呐。兄弟们没有跟错少将军啊。” 袁熙暗里一阵摇头,这个管亥跟周仓一直改不了那身匪气,当个普通将军还凑合,授予大任还是算了吧,不给他添乱就不错了。 张郃也出列道:“除去先前押运钱粮,回青州的兵士,征战中阵亡的兵士,我军现在还有兵士约四万。特别是这次攻打郯城,兵士减员得厉害啊。” 袁熙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憋闷,出兵时自己带了五万多人,除去押运钱粮回青州的兵卒,也就是说阵亡的兵卒达到了六七千,占到了总人数的近五分之一。 虽然这点伤亡在大混战中不算很多,但都是精锐的青州兵,何况这不是电脑游戏,袁熙心中还是一阵沉闷,叹道“可惜了这些兵士。” 管亥、周仓两人听到袁熙这一阵感叹。管亥摇头道:“以前兄弟们命贱如狗,被官兵围剿,哪次不是成千上万的伤亡。” 郭嘉还算满意地点头,说道,“比起我军获得的钱粮,这点伤亡还是值得的。并且经过淬炼,剩下这些才是真正精锐的兵士。公子嫡系精兵算是初具雏形了。” “那我军是否该准备撤回青州,呼应驰援冀州?”徐晃出声提醒问道。 郭嘉赶紧制止道:“在回到青州前,万万不可声张此事,以免引起变故。在这紧要的关头,诸位将军千万收束好兵士。退兵事宜也要做准备,谁做前锋,谁负责押运,谁殿后。” “只是加上陶谦送来的钱粮,这许多辎重如何运回青州?且不说沿途需要分兵保护,防范有心人的窥视,单是押运的人力,就不是咱们这四万人能做到的。”顾雍担忧道。 管亥嘿嘿一笑,说道,“难不成还要陶谦给咱们送去青州不成?要是从前,那几十万弟兄搬运这点东西不成问题,但现在人少,莫要将战马都用去拖车。” 袁熙一阵头痛,他只想敲诈陶谦,但从没有想过这么多物资,该如何运走的事情。 郭嘉仔细思量,突然惊悚道:“不妙啊,押运这许多辎重途径半个徐州,要是陶谦有歹意,暗中藏着敌军精锐,那么我军危矣。” 经过郭嘉这么一提点,袁熙顿时大惊,感到失算了,要是平时,慢慢从青州遣人来运送尚可,但是冀州情况不明,徐州又不是久留之地,万一和郭嘉说的一样,那真是坏菜了。 平时运输辎重的,大都是驽马跟骡马,人力的独轮车也zhan有相当比重。在这个道路、交通工具落后的时代,没有庞大的人力还真难以运走这些物资。 东海、交通工具、糜家,袁熙突然犹如醍醐灌顶般,想到了一样东西——海运! 朐县就有出海港,糜家也有大海船往来扬州、徐州。而东莱也有可供海船停靠的海港,如此一来不仅省时还省力。于是袁熙将这一想法说给众人听,帮忙参谋一下。 顾雍连连拍掌,高兴道,“如此一来,我军当真无后顾之忧矣,公子妙策呀。” “这就要看公子的大舅子,肯不肯出力帮忙了,有劳公子在糜小姐那边,多下下功夫咯,哈哈。”郭嘉坏笑道。 夜晚。掌灯后。 袁熙来到糜贞住处。这里四周布满了虎卫,糜贞的活动范围也仅限制于小小的院落。 通报一声后,袁熙进到屋里。糜贞哼了一声看着袁熙,在她身后还有白日那名少女。 那名少女看到袁熙进来,害怕地躲在糜贞背后,不过仍旧不时,用大眼睛打量着袁熙。 袁熙摇头苦笑,问道,“这位姑娘是怎么回事,他就没有了其他亲人了么?” 糜贞撇了一眼袁熙,恨恨道:“还不是你手下匪兵干的好事,去年豫州沛国兵乱旱灾,她们爷孙两人,从淮阴避难来郯城做起蒸饼的买卖,可就是你那些乱兵害死了她爷爷。” 袁熙并没有其他感觉,这兵祸一起,各地往往是大量平民逃亡。这次他们打徐州,就不少的平民百姓沦为难民,流民。 “抱歉,是在下御下无方,累及姑娘了。”袁熙看着那白皙的少女歉意道。 那少女换了一身素白,她眼圈通红,一副柔弱娇羞的模样。洗漱换装后,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洁白如玉的肌肤,当真更胜白雪。 但饶是如此,袁熙还是倒吸了一口气,果然不愧为白玉美人,他没想到一个女人可以白成这样,就算府里最白的刁秀儿,在此女面前,也略显逊色一番。 糜贞看袁熙有些出神,不禁将少女护在身后,警惕道:“袁显奕,你,你想干嘛?” 袁熙心中一动,玩笑道:“你也是我的俘虏吧,我想干什么还需你过问么?我身边正却一个婢女,我看这位姑娘倒挺合适的。” 糜贞心中涌现说不出的感觉,于是她将那少女护得更紧,不悦说道,“死心吧,休想!” 袁熙摇摇头,虽然那少女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但尚且含苞待放,比起刁秀儿、高月、蔡琰等人来说,魅力还是差了点,不过所谓一白遮百丑,要想俏一身孝不是。 但出人意料地是,那个少女怯弱道:“小女子,原意服侍公子。” 此话一出糜贞顿时一惊,就连开玩笑的袁熙也有些意外。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就那么跟他。”糜贞急忙劝道。 那少女娇弱地摇摇头,说道,“虽然不知,但公子为爷爷报了仇,小女子给公子为奴也不为过。” “还不是给他手下匪兵害的!”糜贞气呼呼道,她心中强烈地反对。 袁熙想起这次来找糜贞的真正目的,也不争便,让原先府衙里的婢女,将那少女带下去,然后靠近糜贞走去。 “糜小姐,明日在下,就让人将你送还朐县,你准备一下吧。” “你们要退兵了吗,我大哥二哥那边怎么样了?”糜贞眨着眼睛问道。 “陶使君差人送信来,说这两日就将军资送来,我军也要准备从徐州撤兵了。两家和好各自罢兵岂不很好?这不也是你所愿吗?” 糜贞信以为真,傻白甜的她心中忧郁烦闷一扫而去,娇声说道,“你如果不与我徐州为敌,糜家倒是很欢迎你这位大才子、大英豪来我家做客的。” 袁熙面带微笑,假装随意问道,“在下有个愿望,想一睹浩瀚沧海之貌,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出海一游,不知糜小姐可知道?。” 糜贞皱了皱好看的秀眉,素手顶着下巴说道,“哎呀,出海有什么好玩的,都是些下作的人,在海船上讨活计的。” “听你这么说,你们糜家倒是有许多大海船了?”袁熙眼中精芒一闪,继续试探道。 糜贞想了想,这傻姑娘伸出柔荑数着,傻乎乎说道,“也就不到百艘吧,都是跑扬州运财货的,不对,袁显奕,你问这个做什么。” 袁熙盘算了一下,心中有了计较,靠近糜贞轻声说道,“我已向你大哥提亲,过不了多久就要娶你了。”他抛出一枚激起千重浪的石子。 糜贞瞪大美眸,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突然了。袁熙此人她听说过,经世人的褒奖,对他印象不错,但自打青州兵攻占徐州,家里就将袁熙描述成个十恶不赦的恶魔,所以。。。 而且亲眼目睹青州兵行凶的糜贞,自然不会对袁熙再有好感。但自从袁熙出现在面前,她再也不能将这个温文尔雅,又不失英气的俊朗男子当成所谓的坏人。但要说嫁给袁熙,她根本没有这个念头。 袁熙心中一叹,说一点不动心是不可能,如此红颜当真,让她跟了刘备受苦吗?他上前一步,将糜贞的纤腰环住,将脸凑到她耳边,语气不容置疑说道,“不管如何,我定要娶你,你跑不掉的,你且等着。” 说完他凑上去,轻轻亲了她的面颊,袁熙看了一会,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对着她的鲜红的唇|瓣轻轻吻了下来。 糜贞顿时觉得自己的身子僵硬了,一动也不能动弹,呆呆地任由袁熙亲吻着自己。直到袁熙回身走开。 糜贞又气、又羞、又急,美眸中溢出泪水来,说不出是委屈还是紧张。 糜贞脸色涨得通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拿水雾朦胧的美眸去看着他。 第二天,袁熙将糜贞送出郯城,前往朐县。当然随行的还有张辽、张郃带的一万五多兵卒,他们要重新占据不设防的朐县,好夺取出海口,同时瓦解陶谦有可能的暗手。. 104糜竺 袁熙住处。 “公子,饭食送来了。”一身素白的少女,将饭食送到袁熙案几上,行礼说道。 “把你的头给本公子抬起来。正面对着我。”袁熙撇了一眼,冷冷的说道,他摸不清这少女委身自己的真实意图,所以一直有意提防着,万一要刺杀自己呢。 世人都说曹操多疑,太宗宣武帝袁熙何尝不是呢,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那少女缓缓抬起头,顿时她容颜展现在了袁熙的眼前,可怜兮兮地看着袁熙。 她有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局促意味。 袁熙叹了口气,有道是一白遮百丑,本身就一个大美女,再生的如此美白,确实当真算是绝色佳丽了,不过。。。 看着眼前的少女,袁熙心思急转,那少女并不肯跟糜贞一起走,而是执意留下,以身仕“贼”,这让他心中生疑,她是否真的不将自己认为仇人,或是假意迎合留下伺机复仇,这一点袁熙说不清楚,所以他才百般试探。 但是袁熙没有强迫她跟糜贞离开,毕竟留下这么个未知的美人坯子,日子肯定会刺激不少不是吗。大男子主义使然,他还当真不会怕了这么个小女子,就当生活的调味了。 “你执意留下,本公子我也没话可说,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乡里还有什么人。” 那少女脸上悲色又上来,说道,“爷爷姓步,小女子名练师,淮阴人,随爷爷逃难来到郯城。乡里亲戚皆奔走各地逃难,家兄失散在途中,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 袁熙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突然一愣,步练师?历史上孙权的皇后?有没有搞错?真的,假的?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 不过最终,袁熙还是信了一半,但对她送上的饭食却没有去碰,接着说道,“你既然跟了我,做些收拾房间,浣洗衣物的活计也就行了,其他重活不需你去做,明白了吗。” 步练师应了一声“诺”,然后侍立在一旁。 这时郭嘉走进屋里,看着一旁的步练师,他会意一笑,揶揄道,“公子近来,可是春风得意呐!这不,陶谦的使者又来啦。” 随即袁熙跟郭嘉到了府衙偏堂,看到负责议和事宜的曹宏,旁边还有个头戴华丽文士冠的中年文士,一看就是身份特殊之人,当下心中有了一番计较。 曹宏上前背对那中年文士,他给郭嘉使个眼色,然后向袁熙引荐道:“少将军、郭先生,这位就是糜竺,字子仲,乃我徐州别驾。子仲,这位是袁少将军、郭先生。” 袁熙细细打量糜竺,见他一副文雅富贵相,双眼微眯抿嘴微笑。是个不显山露水的角色,能打理偌大个糜家,不简单。 糜竺确实不简单,后来在太宗宣武帝袁熙的外戚势力中,能活到最后的就是这糜竺,至于其他外戚,司徒高柔也把,卫将军刘和也罢,司农甄尧也罢,都没有得到善终。 郭嘉让兵卒送上酒食,并轻轻托过曹宏的衣袖,给他们让座,恭维道,“糜先生、曹先生,两位请坐,我跟公子,可是恭候两位大驾久矣,来来来,请上坐。” 糜竺拱手施礼,说道,“子仲,早闻二公子大名,一直遗憾未曾相见,今日得以见面,实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徐州糜竺见过二公子。” “原来是糜先生,幸会幸会,早闻糜家二子一女,皆世间龙凤,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这话倒不是袁熙吹捧,眼前的糜竺确实是长得一表人才,当得起这称赞,不然后来如何担得起三朝国老之称呢。 “哪里哪里,将军才是人中龙凤,河北二公子谁人不知,陶使君委托在下跟曹先生,将钱粮送来。第一批已经送到城南大营,随时可送进城里,请公子宽心。”糜竺回礼道。 “这么多钱粮,先生是怎么送来的,还需要多少时日能全部送到?”袁熙略显随意问道。 糜竺眼中精芒一闪而过,随即笑道,“二公子有所不知,陶使君急切盼望两家和好,现组织下邳、广陵的民夫、兵卒,跟一切车辆日夜不停的将辎重运来郯城,同公子交割。” 袁熙举爵示意感谢,说道,“那本公子,当真是,多谢糜先生,从中协助了,来来来,糜先生不要拘礼,且满饮此杯。” 糜竺也举爵还礼,说道,“只是钱粮数额巨大,陶使君下令筹集,只筹集出了三分之二,辎重十日之内可全部送来,剩下三分之一,待战事停歇后,陶使君会遣人送去青州。请二公子见谅。” 袁熙眼神一凝,同郭嘉对视一眼,短时间内要筹集这么一大笔物资,确实不容易呢。 郭嘉微笑着走出,给袁熙斟酒,并塞给他一块布帛。袁熙低头瞄了一眼,心中震惊,但他还是笑着招呼两人饮酒,笑着说道,“糜先生,在下对令妹一见倾心,还盼先生允许。” 糜竺脸上笑容顿时消失,变成严肃,推脱道,“公子一表人才,是多少名媛的良配,小妹顽劣,只怕配不上公子您啊。” 郭嘉笑了笑,说道,“唉!糜先生何来此言,糜家显贵,袁家显赫,正是门当户对。而据我们所知,令妹也未曾婚配,先生如果推辞,莫不是瞧不起我家公子?” 袁熙附和着郭嘉,脸色也沉下来,厉声道,“先生当真瞧不起本公子,和我袁家么?” 糜竺惊慌,赶紧出列拱手赔罪,解释说道,“公子勿怪,在下只是不知公子心意。小妹能嫁与您这位当世少年英雄,方是她的福分。” 郭嘉嘿嘿一笑,顺着糜竺的话说道,“这就对了嘛,今后两家就是姻亲,如果有事也可互相照料。并且我看令妹,对我家公子也是倾心钟情,这段良缘必成为传世佳话。” 后来糜贞和袁熙这一姻缘确实成为佳话,不过那是公元400年前后的事情了,因为中兴大晋的宪宗道武帝袁纯,就是糜贞所生皇子这一脉,所以为了表示道武帝的正统性,所以后代史书着重描述了袁熙和糜贞这一良缘。 曹宏会意郭嘉的话,也在一旁附和,糜竺问道:“但不知小妹现在何处?可还安好?” 郭嘉眼中闪过阴谋的精芒,笑道:“哎呀!令妹说思乡心切,所以公子派了一旅精兵护送她回了朐县,先生切勿担心。” 糜竺神色一紧,沉思不语。宴毕,郭嘉遣人将曹宏送下去休息,然后让糜竺留下,说是商议下聘定亲事宜。偏堂此时只剩下了袁熙、郭嘉、糜竺三人。 袁熙不露声色,把玩着一枚饰物,而郭嘉则对糜竺问道:“看来糜先生,很是疼爱令妹呐,真是长兄如父啊。” “郭先生说笑了,我自幼双亲早亡,我与二弟三妹相依为命,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郭嘉大笑,笑着笑着变成冷笑,厉声呵道,“那先生就忍心,看令妹成寡妇不成!” 糜竺大惊,慌忙说道,“郭先生此话做怎讲,请恕糜竺不知。” 袁熙也突然冷笑一声,幽幽说道:“五千丹阳精兵,陶谦好大手笔呐,只是不知有无本公子我的,河北铁骑厉害呢!” 原来刚刚不久,郭嘉得到张纮暗卫传递来的情报,陶谦打算趁青州军运粮之机,突袭袁熙军。如不是老师张纮的暗卫提醒自己,那么袁熙就成了历史上,被曹操用淄重引诱并击杀的文丑了,真他妈的混账。 好一个陈登,陈元龙,真是够豪气的,怪不得历史上能硬扛孙策的进攻。 郯城府衙偏堂。 面对袁熙的诘问,糜竺冷汗岑岑冒出,他以为事情办得很隐秘,不想被对方一语道破,不过他仍旧嘴硬道,“少将军说的是什么丹阳兵,在下当真不知道啊,请少将军明察啊。” 郭嘉再次揭露道:“呵呵,五千丹阳精兵,混在押运粮秣的队伍中,听说是陶使君帐下,最精锐的勇士呐,只是不放去跟曹操作战,反而派到咱们这里来了,真是蹊跷呢。” 糜竺思绪一转,狡辩道:“恐怕少将军跟郭先生误会了,粮秣辎重数额庞大,陶使君怕中途出什么乱子,故派遣精锐兵士,在押运粮秣的车队中,以做护卫,请少将军明察。” “当真如此吗?”郭嘉灼灼逼问道。 “绝不敢有半点虚言。”糜竺幸幸答道。 袁熙知道威吓得差不多了,随即打圆场道:“公子我是相信糜先生的,只是有一事本公子想请先生帮忙,不知可否。。” 糜竺被逼问得招架无力,听袁熙不追究此事,不禁松了一口气,说道,“少将军但说无妨,只要糜竺能帮得上,一定尽力而为。” 袁熙脸上出现阴谋得逞的笑意,随意说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如先生所说,钱粮数目巨大押运不便,而在下知道糜家有海船上百,故请先生借我海船,将辎重运往东莱。” 糜竺心中一突,这一招将陈登的计谋,彻底化于无形,于是说道,“只是一时,哪能筹集那么多海船来,请公子宽限些时日。” 袁熙微微一笑,诈道,“先生莫要欺我不知,令妹已经说过,糜家海船多集中在朐县,其余扬州、琅琊、广陵也有停泊,只要先生召集前来,一两次就可将辎重运送完毕。” 糜竺心中暗叹,他不知道实情,以为妹妹真的倾心于袁熙,女生外向呢,将家中大小事都说给袁熙听,而陈登的计策也宣告失败,于是只能配合道,“在下这就遣人回报陶使君,还有各地的船舶,以供公子差遣。” 他想到出来时,陶谦的确交代过,让他跟曹宏先侦察一番,如有胜算则联合孙策军,进攻思归的青州军,如无胜算则与袁熙和好联姻。糜竺不想一见到袁熙就被道破,事到如今只能跟青州军议和了。 糜竺掏出一块帛布,递给郭嘉,说道,“这是小妹生辰八字,事情匆促,男方就请郭先生做媒,女方就由曹先生做媒吧。明日纳吉定亲后就将此事公布于世,宣告我两家和好联盟。” 郭嘉笑着接过帛布,不禁莞尔说道,“想不到我也有做媒人的一天,糜先生放心,待婚嫁后,我家公子定会好好善待令妹的。” 在糜竺的颓然神情中,袁熙让人带他去歇息。然后他跟郭嘉两人,支开旁人,悄悄来到曹宏住处,这可是自己的反间。 曹宏看两人夜访,赶紧起身相迎,说道,“少将军、郭先生,劳烦两位大驾。” 袁熙摆摆手,感谢道,“多亏曹先生传给,我方暗卫的密报,否则我军危矣,显奕不胜感激,将来必定报答先生。” 曹宏眯眼直笑,略显得意说道,“少将军哪里话,两家和好对青州、徐州都是好事,只是有些人存心作梗,从中使阴招破坏啊。” “出此计者何人呢?”郭嘉好奇地问道。 “唉,是那徐州陈登,陈元龙,那小子无时不与我作对,这次就是他,给陶使君出的这阴损毒计。”曹宏立马转换立场同仇敌忾道。 “下邳陈元龙?”郭嘉知道有这个人,但现在他暗暗留了心。 袁熙当然知道陈登这个人,陈登可是击败过孙策的豪气之人,本质上陈登和袁熙有共性,道也不难猜到是陈登,袁熙接着再问道:“陶谦跟糜竺对和亲的事是什么意思?” 曹宏笑的脸上的肉都抖动起来,说道,“说起来恭喜少将军,要抱得美人归了,那糜小姐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小美人呢。” 曹宏笑了一阵,接着道:“陶使君让我两人见机行事,是战是和还不定。但为了青徐两地的安定,我是极力劝陶使君议和的。” “我等已经说服糜竺,请曹先生跟陶使君说,将钱粮快些运到朐县,我等用糜家的海船运回青州。曹先生的那笔所得,请遣人到朐县秘密领取。”郭嘉看着曹宏笑着说道。 曹宏愣了一阵,接着拍手道:“妙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样一来,即便陈登怂恿陶使君袭击你们,只怕也不会成功的。” 袁熙、郭嘉两人再盘问了一些徐州军、孙家军的军情,然后才离开。 人为万物之灵长,皆有其存在的道理,用其所长而已。而这里的曹宏就被袁熙郭嘉,巧妙地策反,并成为袁熙的“反间”,后来被当做经典军事案例,记载在史书兵典一节中。 ■■■ 孙策站在营寨栅栏边上,看着不断运往郯城的粮秣辎重,想到袁熙,他心中来气,骂道,“该死的青州军,还有该死的陶谦,想不到他竟然也是个软骨头!就这样和袁熙议和了?” 黄盖看了看四周,劝道:“少将军请注意言辞,如被徐州军听去了,恐伤两家和气啊。” 孙策冷哼一声,说道,“两位将军说说看,就我们这些人,能不能截下青州军?” 韩当摇头苦笑道:“从前番交战可看出,青州军绝对非等闲之辈,攻坚巷战尚且能和我军打平。如果是野战,他们有大队的骑兵,人数又是我军三四倍,当真没有胜算。” 黄盖摇头,他怕孙策年轻气盛,做事冲动,也劝说道,“少将军不要只考虑,军略上的取胜。陶谦赔了本铁了心跟袁家议和,他能容许咱们不听使唤?咱只有前去跟主公会合,在做计较才是,请少将军三思。” 孙策狠狠地一甩马鞭,怒道,“我军辛辛苦苦打拼,得到了什么?袁熙小儿这么一下威吓,陶谦就送钱送粮!真她妈软蛋。” “徐州曹先生到!”旁边的兵卒呼喝。 孙策三人看去,见到曹宏走向他们,就高声说道,“三位将军,我奉命前来处置青州军事宜,现在他们已经开始退兵,陶使君让你们前去驰援破虏将军,这里有破虏将军给你们的信,让你们到兰陵夹击曹操,不得有误。” 曹宏傲慢地说完,也不和孙策等人细讲,就匆忙走开了,毕竟孙家哪里有袁家势力大,对吧,抱大腿也得抱粗的不是。 黄盖、韩当也憋气,但他们现在是客军,在别人地盘上,也只能劝孙策起兵,前去跟孙坚会合,再做其他计较。</div> 105糜芳 ■■■ 第二天,青州军就在袁熙等人指挥下,渐渐开出了郯城,整装前往朐县。临行前,袁熙又下命令,让兵卒强行掳走城中的各类工匠。 还记得二战后美国攻克德国后的举措吗,那就是先把科学家给俘虏了,毕竟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对吗,当曹宏、糜竺接收郯城后得知情况时,但他们也是直接忽略掉此事了。 得到命令后,糜家的海船开始装载钱粮,奉命运往东莱,其他地方的船只也被传令前来朐县。青州军也在朐县进行了休整。 ■■■ 博阳兖州军大营。 曹操带着曹昂等人,正在营地四周巡查。当他们来到左营一块辖地时,发现兵卒都无所事事地蹲坐休息。 曹操顿时不愤,大怒喝问道:“这是谁辖下的兵卒,大白天的,没有战事必须操练,难道这简单的军规都不知道么?” 周围将校无不悚然疑惧,毕竟曹操军法甚严,可不是闹着玩的。 “回禀主公,这是曹洪将军的兵卒,只怕是别有原因。”戏忠出列解围答道。 听到是自己族第曹洪,曹操自觉脸上无光,更加怒不可解,召来一个都尉,怒道,“你们将军呢,为什么不来指挥操练!” 那个都尉惊慌不已,跪下说道:“将军饶命,曹洪将军去后营讨粮去了,非我等不愿操练,实在是这里已经断粮一日了,将士们使不出力气啊,请主公明察。” 曹操脸色顿时难看不已,随即转头对着荀攸、戏忠问道:“军中没有存粮了么?在阴平不是缴获许多么?我记得前日,也还从兖州押运来一批的啊!不至于这么快吧。!?” 戏忠无奈答道:“战事没有进展,我军被堵在博阳,军粮消耗地厉害,有个别营的粮草暂时供给不上。曹洪将军昨日来过一次催粮,但主公你带兵出去袭击孙坚,所以不知道。” 听着戏忠的汇报,曹操心有不甘,仰天叹息道:“难道陶谦气数未尽,上天不让我报了这血海大仇吗?苍天为何如此不公啊!” 荀攸小心劝道:“主公,东海传来消息。陶谦送钱送粮,跟袁熙议和,现在青州军已经退回朐县。而袁熙也跟糜家联了姻亲。” 曹操心中哀叹时运不济,于是上前扶住荀攸,歉意说道,“公达,或许你说的对,我军当真该先放弃徐州了。累及三军是我的过错,不过我发誓,三年之内必然再次出兵徐州!” 见到曹操暂时妥协,戏忠、荀攸心中稍稍宽慰,曹操终于恢复了那铁血枭雄的理智。 曹操看了一眼旁边曹昂,冷笑道:“此次出征徐州,袁熙从中渔利,获益最大的还是他,当真是今后的劲敌呐!袁本初有个好儿子啊!” 曹昂一阵尴尬不已,这不是说自己儿子是蠢蛋吗,不过他也不好反驳自己父亲,只能哀叹和袁熙生在同一时代,真是不幸啊。 翌日。 袁熙同许褚以及虎卫,秘密潜入了下邳,准备接见糜竺之弟,糜芳,并进行秘密会面,等了好大一会,就听到糜府后门打开,一身正装的糜芳从里面走了出来。 “袁。袁。”糜芳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袁熙,刚要话,就被袁熙打断。 “糜兄,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糜芳看了眼袁熙,以及他后面那些手持武器的许褚及虎卫,赶忙说道:“来来来,赶快进去,赶快进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袁熙会亲自过来。 一时心里满是讶异和不解,还有浓浓的欣喜,这是相当重视糜家了。 进入府中后,斥退下人,糜芳擦了擦汗,惊讶道:“妹,妹|夫你怎么过来了?” 袁熙会意笑道:“若我说,我是来救你们糜家的,糜兄你会信我吗?” 糜芳顿时愣住,呐呐道:“妹|夫,你这是开,开的哪家的玩笑?”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一处书房里。 坐下后,袁熙接过糜芳递过来的茶水,浅尝一口,不答反问道:“上次我和贞儿写来的信,糜兄你们可有收到?“ 糜芳略有尴尬,吱呜道:“收到是收到了,只是大哥他。他。。” 袁熙点头道:“这我明白,这次我过来,一则是想再次邀请你们,二则是告知你们,不久将来徐州,届时将会有一场大战,徐州很有可能在这场大战中更换新主人。” 糜芳大惊,慌道,“还要有战争?这徐州好好的,也没有惹谁?怎么就又要有战乱了?” 见袁熙似笑非笑的神色,糜芳他面色一红,这话问的确实有些没有水平,这不是刚停息一场由袁熙参加的战争吗。 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许久糜芳才犹豫着道:“是不是袁车骑将来也要攻打徐州?” 还算有点见识,袁熙笑道:“猜对一半吧,下次不仅青州会出兵,曹操也会出兵,到时候曹袁前后攻打徐州,约定共同分徐州,呵呵,你觉得徐州能坚持多久?” 糜芳脸色一下就难看下来,是啊,在如今天下两大势力的夹击下,徐州能坚持多久? 袁熙接着忽悠说道:“这事应该不会有假,至于具体什么时候,我不清楚,但是想来也就今年明年的事情吧。” 糜芳倒吸一口冷气,他原本来指望着袁熙能保存他糜家什么,可现在听他这话,明显他也无能为力,顿时一阵惶恐和不安。 “此事如是真实,却是要感谢妹|夫告知了。”糜芳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他们糜家的繁盛是建立在环境安稳上面,假如徐州要是沦陷了,首先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富户,毕竟打仗是为了什么?除了城池人口外,还需要以战养战,需要财富。 作为徐州第一富豪,他们家拿什么躲过去,必然要寻求一方庇护,所以。。 糜芳心里苦叹着,忽然他抬起头道:“妹|夫,刚才你说能救我糜家?是真的假的?” 袁熙老神在在说道:“糜兄且宽心,这个自然,不然我不远万里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糜芳心里感动,万分庆幸自家把妹妹和他联姻,要是不然,估计等下邳沦落的那天,就是他糜家消失的那天吧。 糜芳深深的鞠躬道:“二公子,我代表糜府上下,谢过妹|夫的恩情。” 袁熙见他张口闭口不离妹|夫,也不由得好笑,不过他也不在意,只要能让他们害怕,能让他们跟着自己走,自己能得到糜竺,什么都是值得了,也不枉自己冒着危险来徐州一趟。 糜芳没有直接问,袁熙到底怎么帮助自己等人,而是让人好好招待他,便匆匆离去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糜芳才带着一个儒雅的中年人过来,他们之前才见过不久。 袁熙定眼一瞧,和糜芳有七八分相似,但是不得不说比糜芳长得要英俊多了,此人便是之前议和的糜竺。 两人互相打量的时候,在袁熙的示意下,许褚等虎卫,施礼后都慢慢的走了出去。 人家可不归自己管,再说还是他大舅哥,袁熙也不拿捏做派,直接站起身来,执兄弟之礼说道:“显奕见过大兄,显奕不请自来,请大兄万勿见怪,原谅则个。” 大舅哥唤为大兄倒也不为过,这样反倒显得亲密一点,毕竟这糜竺可是有大用。 糜竺面色一松,回礼道:“子仲不知道显奕过来,一直在外面忙碌,怠慢之处,还望显奕不要见怪才是。” 面对名满天下的袁家二公子,他不敢托大。 袁熙笑道:“哪里哪里,我这是不请自来,还望大兄不要嫌烦才是。” 两人虚情假意客气一番,最终还是把耿直的糜芳整不耐烦了,于是把话题给扯了出来。 只见他皱眉道:“大哥时间不等人,咱们家现在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口,可都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啊,大哥你得拿个主意啊。” 糜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却是不理睬,依旧和袁熙说着一些其它没营养的事情。 面对糜竺的沉着冷静,袁熙心里也挺急的,不过他几次说道徐州的事情,都被糜竺给其它话题转移了过去,弄得他也不再好叙说,只得跟着他继续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 但是心里已经有了不妙的感觉。 说了一会话,糜竺便借口有事离开,让糜芳招待袁熙,晚些时候在大厅宴请他。 糜芳似乎一心向着袁熙,一反常态,颇为苦恼的道:“我和哥哥把事情说了,可他完全不理会,我也捉摸不透他的意思,妹夫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袁熙也没想到,一上来糜竺就这么不咸不淡,心里顿时已经凉了半截,他皱眉良久,把糜芳叫道身边,郑重道:“你可真心待我?” 糜芳一愣,马上拍着胸口道:“妹妹的事情,就是我一力促成,妹|夫这话不是打我的脸吗?”说着还很生气的模样,鬼才信吧。 袁熙心里有数,沉吟道:“你可知道你大哥为什么不正面回应我的要求吗?” 糜芳自然也不是笨人,他道:“大哥乃是徐州别驾,他自是不好离开,再说我们糜家在徐州有根基,现在大哥为糜家之主,考量的事情必然也是复杂的,却也是难为他了。” 小心翼翼的偷看一眼袁熙,见他面色平淡,忍不住又接着道:“不过我们家虽然在徐州有一定的势力,我大哥也官至别驾,但却不是陶州牧的心腹。我大哥这人好面子,妹|夫也许可以从这里动手。” 袁熙愕然,呆呆的看着他良久,糜芳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干笑道:“我这也是为我们糜家长治久安着想,跟着妹|夫你,总比跟着陶州牧强吧?毕竟,听说州牧大人,身体有恙!”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袁熙给糜芳的一句话,这种人他不会有多忠诚,但是轻易也不会背叛,用的好了,很让人省心,不过历史上荆州之战时,关羽并没有用好他。 “今晚吃宴席的时候,再说说吧,到时候糜兄你可得多多帮我啊。” 话虽然这样说,但袁熙心里却是知道,此时徐州还没有到生死存亡地步,所以希望估计不会太大。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糜竺都没有给予正面答复,但倒是让糜芳收拾收拾带着府里的一些人,跟着袁熙去青州给小妹“置办嫁妆”。 不过袁熙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这给后来糜竺投靠袁熙埋下了种子,只待时势一到,就会开花结果,这就是人性,就像历史上官渡之战,不到最后五分钟,谁知道弱小的曹操,能打败雄霸北方的第一诸侯袁绍呢。 冀北高阳,袁绍军大营。 韩猛快步走进大帐,将铁胄丢到一旁,捧起案几上的水猛灌,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向袁绍拱手说道,“主公,公孙瓒那厮将主力全压在易县,不集全军之力恐怕收复不了!” 袁绍双眼深陷,脸色难看,怒道,“公孙瓒、袁公路、张燕,尔等欺我太甚,我誓杀尔等!真当我袁本初是好欺负的了。” “主公,郭图、逢纪已经分头去联络乌桓、刘虞,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我等现在兵力分散四处,应该固守待变才是。”许攸建议道。 “鞠义那边怎么说?”袁绍不答反问道。 “启禀主公,鞠义将军说他那边兵力不足,压力也很大,建议主公先坚守高阳、渤海一线,以守为攻。”许攸小心组织措辞说道。 “鞠义仗着打了几个胜仗,越来越放肆了,三番五次催粮催钱不说,对主公的调度也讨价还价,真是无礼。”淳于琼气恼道,因为鞠义多次立功,使他在冀州军中的地位大不如前。 袁绍脸色阴沉,鞠义的对策可能是正确的,但一个不听调度的大将,身为君主的他自然猜忌和不喜欢。就像宋文帝刘义隆猜忌大将檀道济一样,最终亲者恨仇者快。 “报!辛仲治先生到了帐外。” 袁绍等人站起身,关切地等着辛评进来。 辛评一路快马赶路,显得风尘仆仆,对着袁绍施礼道,“主公,诸位大人的家小,都已经在安平安置妥当,现在由大公子和荀友若、审正南先生主持南边的防务。” “黑山贼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袁绍问道。 辛评迟疑了一会,皱眉道:“不太妙啊,魏郡几乎全部沦陷,文丑将军又被拖在常山。颜良将军开赴巨鹿跟张燕对恃,勉强将黑山贼抵挡住,需要主公驰援啊。” 袁绍不住敲打案几,郁闷说道,“我就不明白了,战局为何一夜之间,就变得如此险恶。” “主公,公孙瓒、张燕他们算计这一局恐怕费了不少时日,打得咱们措手不及,但我军依然占据优势,只要抵挡住他们的进犯,再集结各地兵士,定能将他们逐个击破!”辛评说道。 袁绍心里稍宽,但脸色依然阴沉,怒气实在压不住道,厉声道,“你们都说说,各地守军到底干什么吃的,竟然连个张燕都如此嚣张!难道我河北军中无人了?!” 辛评无奈道:“我军分散各地,各县的守军本就不多,分守小城本就不易。况且其中不少韩馥旧部,他们看张燕势大,自然望风归附。” 许攸眼珠一转,说道:“我军兵力分散各地,是捉襟见肘不假,但主公也许忘了,尚且有一支奇兵未曾动用呢。” “奥?子远,你所说奇兵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且说说看。”袁绍疑惑并好奇问道。 许攸笑了笑,说道,“主公忘了,二公子屯军青州,他岂不是一支生力军?” 袁绍一拍脑门,大喜道,“你瞧我,怎么将我儿显奕忘了,只是他不是出征徐州了吗,匆促之间调集大军回来行吗?” 辛评一听暗道要遭,于是拱手道:“主公,二公子远在青州、徐州,可谓远水解不了近火。再说青州新定,抽调重兵前来恐怕生变,请主公三思啊!” 辛评自有自己的想法,如果给强势的袁熙领兵回冀州,再立几个大功的话,这声望一高,冀州不论是那些大族文吏,还是军中将领都必定多有依附于他。那将对袁谭极为不利。 君不见李世民屡建大功,最后危及到了李建成的世子之位吗。袁谭和袁熙就是如此局面,所以袁熙再立新功,是他们不乐见到的。 “据探子传来的消息,曹操、二公子在徐州,将陶谦打压得无还手之力。南面可谓没有了后顾之忧。现在我军兵卒不少于张燕、公孙瓒,只是苦于不能集结。二公子的大军一到,必会极大缓解我军压力。”许攸争辩道。 袁绍点头赞许,缓缓说道,“田元皓也发来文书,说正在筹集兵卒物资,将显奕从徐州召回后,即可驰援冀州。” 辛评知道,袁绍已经倾向于许攸的方案,也就没有多说,不过心底里对袁熙的势力,更加忌惮了,所以只能。。。</div> 106博弈 下邳城郊。 陶谦被抬在一顶小软轿上,他带着糜竺、糜芳、陈登、曹宏等一众幕僚一齐出城,迎接率军归来的孙坚、刘备等人。 其实要我客观评价陶谦的话。我觉得陶谦到是有,南朝梁武帝萧衍的作风。 孙家军军容整齐,看得众人不住点头。孙坚率领众将开赴在前,毕竟此次孙家军,出了大力了。而刘备三兄弟也并排前行。 陶谦给随从搀扶着,走到众人面前,朗声谢道,“诸位,徐州得以保全都是依赖诸位啊,陶谦给你们道谢了。”说完他深深一拜。 孙坚、刘备两人,赶紧抢上前扶起陶谦。其余将领也都下马行礼。接着陶谦在城中州牧府,摆下筵席,宴请众人。 席上,孙坚一干人等,被安排在左边。而刘备给安排在右边,他下面是糜竺、曹宏、陈登等人,陶谦显然将他当成自己心腹,起码明面上是如此,起码孙坚一帮人认为是,那就可以了。 宾礼过后,孙坚向陶谦说道:“不负恭祖兄托付,据探子细查,曹操那厮因粮草不济,已经退回彭城。我看他虽不甘心失利,但要起码要来年才有能力再次侵袭徐州。” 陶谦咳嗽了一阵,脸色有些潮红,激动说道,“好啊,文台不愧江东猛虎之名。玄德也是,没有你倾力相助徐州,恐怕徐州也势危啊,老朽在这里感谢诸位了。” 坐下众人连称不敢,赶忙还礼。 孙坚倒没有表示什么,但他下列的韩当、程普等人心里,却忿忿地不服气,刘备这时的名气,哪能跟孙坚相比,况且出力最大的也是孙坚,不过这就是陶谦的高明之处了。 刘备也是疑惑不已,不知道陶谦,为何将他跟孙坚并列一起对待,这使他大感受宠若惊,赶忙谦逊道,“备何德何能,击退曹操全赖破虏将军啊!” 见到刘备识时务,孙坚对刘备笑了笑,说道,“玄德不需过谦,从讨伐黄巾到讨伐董卓,再到现在,玄德你也不负英雄之名呐。” 面对孙坚的称赞,刘备一副惶恐的样子,拱手道:“哪里哪里,备还要感激陶使君收留,保卫徐州实在是义不容辞之事。” 陈登、曹宏等人是知道陶谦打算的,他们也跟陶谦商量过,怎么处置孙坚的问题。孙坚可是一头不逊于曹操的猛虎,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曹操退去了,而孙坚屯驻在徐州一天,那徐州的高层就如鲠在喉一天,毕竟他们对外来者可是十分排斥的。 曹宏知道要将话说的委婉,于是附和说道,“如果曹操来年再来侵犯,还要仰仗文台将军了。” 旁边的孙策一阵冷笑,讽刺说道,“我们是用不上咯,糜大人不是跟袁家结了亲么?那可是棵大树啊!找袁熙不就是了!” 孙坚撇了一眼孙策,将酒爵轻轻一拍案几,呵斥道,“伯符,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还不快给曹先生赔礼道歉!” 孙策气极,钢牙紧咬,但摄于孙坚的压力,只能拱手施礼赔罪,不过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罢了,和五胡十六国时的姚襄一样刚烈。 徐州这边众人,同样十分尴尬。陶谦干笑一声,索性将话说开,于是委婉说道:“唉,只是累及你们跑来徐州血战,而战事初歇,徐州疲惫确实没有什么,可以犒赏你们的了,文台将军切勿见怪才是。” 孙坚摆摆手,知趣说道:“恭祖老兄哪里的话,我来徐州别无所图,眼下曹操退兵,我等也该返还曲阿去了。” 陶谦脸上赔笑,跟孙坚等人客套一番。 紧接着,陶谦让人取来一道兵符,递交给了下首的刘备,正色说道,“玄德,文台执意离去,那么彭城等地的防务就交予你了,我筹集来三万兵士,望你好好操练,保卫我徐州。” 刘备迟疑了一会,然后深深一拜,接过兵符,沉声说道,“蒙大人信赖,备必定舍命,保卫徐州的安危!万死不辞。” 面对陶谦这突如其来的一手,孙坚等人的脸色大惊,同时变得更加难看,这等于用刘备来防范他们了。而徐州高层众人,看来对此早已知晓,都一一向刘备道贺。 陶谦这一手,可谓是玩的水平相当高,虽然比不得梁武帝萧衍,但也不差了,我估计历史上的刘备,就是此时在陶谦的熏陶下,政治才能突飞猛进地,任何能力都是资质和学习来的,不是一步登天的,曹操的军事才能也是如此,经过无数战火的洗礼,才成就的。 宴毕,孙坚带着孙策、韩当、程普等心腹,出城回到了城南的大营,一路上孙坚也脸色难看,满怀心事,孙策就更不用说了。 韩当气不过,忿忿道:“主公,徐州那些都是什么人呐,咱们大老远跑来徐州为的什么啊?还不是帮他们打曹操。而曹操打跑了,他们却像防贼一样防着咱们,这就翻脸不是人了,真她妈混账。” 程普也是极为气愤,于是上前劝道:“主公如今正在打基业,干脆咱们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占了他徐州,主公意下如何?” 孙坚脸上立马变色,环顾左右后,缓缓说道,“徳谋,休要胡说,这不是将让我,背负不义之名吗?此事休要再提,莫怪我无情。” 毕竟是徐州地界,万一有陶谦暗探呢,君不见后梁太祖朱温因为李克用失言,埋伏了驿站差点烧死他吗,不能不谨慎。 孙策毕竟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屑地撇撇嘴说道,“陶谦他不仁在先,我等有何不义?徐州富庶,正是兴王霸基业之地。那些兵卒也多疲惫软弱,孩儿可保三月不到,就可拿下徐州全境,天与不取反受其乱啊,父亲大人。” 听着孙策的话,孙坚心中狂跳,眼睛一眯,转念一想还是再问问自己的谋士再说,于是他看向了张昭,有些事他不方便说。 不过张昭摇头说道:“徐州虽然富庶,却是四战之地,北有袁熙肆虐,西有曹操窥视,要守住可不易。况且徐州士族向来排外,陶谦的势力在这里根深蒂固,各方厉害盘根错节。恐怕容不下我们这些外人啊。” 细细思量后,孙坚的心顿时冷了下去,幽幽道:“看来徐州这趟水,还真深呐!” 就如同五代的李克用,你明明武力征服了河北,但是河北势力却并不服从,被当成雇佣兵东征西讨,最终却什么也没落下,此时的孙坚真可谓是,和李克用同样处境了。 这日袁熙在糜府,坐在一处树荫下乘凉,旁边跟着的是糜芳,两人商议许久,他们最终决定了一些事情。 只见糜芳舒展眉头道:“还好现在大哥还没有把徐州之事告诉陶州牧,我等做事还很方便,不然绝对要露马脚的。” 袁熙心里却不是这么想,他嘴角带着淡淡笑意,说道:“转移财产,联姻确实是一种很好的办法,只要到了在青徐边界处,就算到时候他发现什么,我们也可以顺利逃脱。” 糜芳摆手道:“这事应该不会,只要我大哥在,陶州牧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糜竺不是笨人,相反作为商人他很聪明,这个时候的世家大族,都知道鸡蛋要分两个篮子里放,这样才能避免到时候一无所有。 他准备留下来,但是却准备让糜家的部分资产转移到别处,而这次方法就是,以置办嫁妆名义进行转移,到时候这些家产,混在聘礼里面正好带出,神不知鬼不觉,而且还不落人把柄不是。 神不知鬼不觉。虽然糜竺明面没有任何表示,但是弟弟糜芳的一些暗地里的举动,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 几日后,糜家轰动整个徐州的超大规格嫁妆,狠狠的震惊了整个徐州。 看着袁熙派许褚虎卫押送着,无数财富大摇大摆而去,路上凡是见到的,就没有不羡慕的。丫鬟仆役不计其数,装金银财宝的马车,更是远远的数不过来。 “主子,糜家也当真是奇怪啊,当初主子的妹妹嫁过去嫁妆当真少的可怜,怎么现在嫁了一个妹妹,就出这么大的规格?” 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男子面前,一名家奴颇为疑惑的嘀咕道。 “你懂个屁!”陶商满脸怨恨,哼哼道:“那糜贱人是嫁给姓袁的,如果嫁给别人要是出那么多财宝,我父亲能把饶过他们家?” 家奴想了下,点点头道:“还真是这么个理,袁家还真是。。。” “哼,我们回去。”陶商转头就走,心里的怒火止也止不住。 陶商每次看到糜家的人,他的脸色都很是不好看,这次看到糜家给糜贞准备嫁妆,更是心里有撕毁一切的冲动。 当初糜家拒绝把女儿嫁给自己,让他恨极了糜家。要是糜家当初把糜贞嫁给自己,这些还都不是自己的? 哪里轮到那袁熙小贱人来抢? 早晚有一天,等他登上徐州牧,要让糜贞回来探亲,然后再也让她回不去,似乎给名动天下的袁家二公子袁熙,带上一顶绿帽子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不过这些也就是他生气的时候想想罢了,毕竟袁家那么大的势力,可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袁家在别人眼里那是庞然大物,就像如今美国在世界上,小国心中的地位一样。 袁熙吩咐前来接应的周仓等人,先带着人继续前进,而他则又带着许褚、顾雍又一次悄悄转回了下邳县。 不过这次他没有回到糜府,而是和许褚、顾雍等人,待在了下邳县一个偏僻的酒楼里。 “公子,已经让人把消息放出去了,这两天应该全城的人都会知道。”顾雍急匆匆的从下面上来,朝着袁熙回禀道。 顾雍疑惑道:“公子,这事到时候糜竺要是,知道了是你做的,会不会误事?” 袁熙摇头道:“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把这消息一放出,他要是不笨,就能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太守府,陶商宅院。 陶商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来,“砰”的一声把酒杯摔在地上,酒液四溅,上好的瓷杯碎了一地。 家奴把有埋得低低的,生怕触了陶商的霉头。 “好啊,好啊,糜家你们很好啊,”陶商咬牙切齿,拳头紧紧的捏着,狠声道:“我道怎么忽然就要准备嫁妆了,原来是打的这个念头,哼,来人去给我备马,我要去见父亲!” 徐州州牧府里的偏厅里,陶商正在咬牙切齿的,向自己的父亲汇报着外面的传闻。 “父亲,现在外面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孩儿觉得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处理内贼才是。” 陶谦人虽然老,但是可还没有糊涂,自己的家的儿子,他可是知道什么德行,闻言淡淡道:“哦,内贼?谁是内贼啊?” “糜竺、糜芳一家!”陶商愤愤道:“他家要置办嫁妆,肯定是轰动全徐州的大事,我们应该早就知道才是,可是这么久过去,我们才突兀的知道这个消息,父亲你说奇怪不奇怪?” 陶谦眉头一挑,说道:“你想说什么?” 陶商看着自己父亲苍老的面容,心里没来由的有一股怨气。 “父亲啊,妹妹以前出嫁,才出多少彩礼,可是这次,他们嫁妹妹,居然彩礼多的让人数不过来,这不奇怪吗?孩儿觉得糜家他们这是在逃跑,这是和袁熙里外勾连。” “嗯,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吗?”陶谦闭上眼睛,一副没事就散了吧的意思。 “父亲,此时不铲除他们,以后恐凶多吉少啊?”陶商眼巴巴的看着他说道。 陶谦目光复杂的看了儿子一眼,叹道:“眼下强敌在侧,你不思怎么退敌,却在想着怎么让咱们自己内部乱起来,商儿啊,你何时才能让父亲放心呢?” 陶商心里惶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认错。 “下去吧,最近出门多小心一点。”陶谦挥挥手下了逐客令。 陶商慌忙执礼退后,待到出了房门,他的面色猛地就变了。双手紧紧捏着拳头,他双眼喷出愤怒的火线,袖摆一甩,大步流星径直出了房门。 下邳州牧府居室。 刘备、糜竺、曹宏三人来到陶谦病床前。 陶谦招招手让三人坐下,然后让刘备上前,嘱咐道,“玄德啊,那三万兵卒就交给你了。曹操不会甘心失败,彭城是徐州门户,我等安危全在玄德身上了。” 陶谦此举就和梁武帝萧衍,把淮北军防交给侯景一样的道理,就是作为守卫门户的狗。 刘备俯身拱手,愧色说道,“使君,之前众目睽睽之下,备不好多言。但这道兵符沉甸甸,我才疏学浅、威望不高,实在不能接受,请使君收回。” 刘备精明着呢,这可是烫手山芋啊,岂能随便就接了。 “玄德,陶使君将如此重任托付与你,是经过缜密思量的。徐州再也没有,值得依靠的托付之人。”糜竺着急说道。 他们徐州世家,需要一个顶在前边的代言人,而且是保护他们利益的人。 “孙文台将军,不仅素有威望,帐下更是英杰云集,何不托付与他?”刘备试探道。 糜竺唉了一声,解释道,“玄德,陶使君要找的托付之人,不仅要能保徐州不被曹操侵袭,还要保徐州世家大族的利益。他孙坚是什么人?猛虎啊!侵吞传国玉玺的他能安分地保全乡里么?” 刘备低头不语,像是在难以决定,许久他终于深深一拜,郑重说道,“备自身荣辱是小,徐州的安危是大,就是舍弃身家性命,也要换取徐州的安宁。” 陶谦舒了一口气,说道,“我的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不过现今内有玄德,在外也结了袁家这个强援,这算是我为徐州做的最后一件事,至于以后就看各位的了。” 说着说着陶谦,突然抓住刘备的衣袖,沉声说道,“玄德,你是汉室宗亲,有仁义之名,能体恤官民疾苦,又有匡复社稷的志向。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就领了这徐州牧去吧。” 曹宏大惊,劝说道,“大人,此事干系重大,不能轻言啊!”他想不到陶谦,竟然会将整个徐州都托付给刘备。 刘备从呆立中惊醒,跪了下去,推脱说道,“使君折杀刘备也,现在的重托还使备诚惶诚恐,哪敢有什么领一州之牧的心思!使君要再这么说,备只好避嫌以另投他处了。” 陶谦知道不能逼迫太急,摆手道:“好好,我不强求你,但万一有什么变故,还请玄德挑起重担,护佑我徐州。” 刘备拱手施礼,眼中除了感激还有说不明的东西,也许有一颗种子,此时悄悄发芽了。</div> 107准备 ■■■ 汉,初平五年(194)六月。 将钱粮辎重的押运,安排妥当的袁熙,带着许褚等一众亲卫,快马先行回到了临淄。田丰、国渊等文吏,也被紧急召来刺史府,向袁熙汇报大小政务。 田丰先是将冀州的告急文书,递给袁熙看,然后说道,“冀州战事吃紧,张燕、公孙瓒两面夹击,使我冀州军首尾不能相顾!” 田丰缓了缓气,接着说道,“短时间里,冀州的战局不会再恶化,但现今三方进入了对恃局面,正急需一支生力军,打破目前的僵局。小麦正在收割,我也已经在各地调集粮秣,就等出征徐州的大军回来。” 袁熙将告急文书,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递给郭嘉,问道,“奉孝,你也看看该如何处置。而我又当如何自处?” 郭嘉将文书接过后,慢慢思量着,而袁熙则又询问起田丰、国渊两人青州的政务。 “诸位皆是我青州股肱,父亲与在下的心腹。如今政务,还请诸位为我解惑。”袁熙看了一眼在坐的诸人说道。 如今在民政方面,是国渊在主持,他出声答道:“公子,今年初基本将青州兵的军户。安置完毕,播种事宜也是异常顺利,现今小麦正在抢收,熬盐、捕鱼、纺织、开矿、冶炼等事宜也有条不絮地进行!” “琅琊三地迁来的乡民安置的怎么样了?” 国渊答道:“徐北多有我青州逃难过去的流民,这次迁回来的青州籍乡民多达三分之一,算是回归故里了。其他州郡的流民也有不少,都给安置下来了。” 田丰眉头紧皱,直言说道,“公子,恕在下直言,你迁徙乡民充实青州人丁本意是好,但你想过没有,抢夺了那些大家士族的人丁,天下的士人会怎么看你?” “先生担忧过虑了,这事我自有思量,即便我等不去攻打徐州,他徐州的世家豪族,还不是支持陶谦跟我袁家作对?此举是要天下的那些世家大族们知道,支持我们的,青州军可以保他们利益。对我们有敌意的,青州军可以剥夺他们的一切。包括性命!”袁熙不以为意道。 田丰、国渊两人心中思绪杂陈,却没有再说什么,面对如此强势的袁熙,他们也无奈。 郭嘉将文书细细看了,他沉思许久,试探道:“公子的意思是暂缓出兵?” 袁熙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顾雍出列略一环顾,昂声道:“公子,属下以为依青州当前的态势,并不适宜卷入冀州和幽州以及黑山争端其间。” 虽然袁熙将冀州传来的文书,并没有公之于众,但他还是能猜到几分,顾雍是赞成暂时不出兵的,也算是附议袁熙的想法。 田丰站起身,惊怒道:“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冀州正等着我军挽回败局,我等怎可以见死不救?君父有急,岂有不救之理。” 袁熙上前扶住田丰,让他坐下,解释道,“先生莫急,且听我说来。现今冀州的战局已经达到微妙的平衡,我军一出必然可以将局势来个大逆转。然青州兵征战三月,士卒疲乏,不做休整安能再战?” 郭嘉也帮衬道:“我军安危是小,累及友军是大啊,公子也是想休整一番,一出即刻击溃张燕、公孙瓒不是,先生切莫因小失大才是。” 顾雍也附和道,“青州新定不足一年,民心未附,此时妄动刀兵乃大不智也,此一不可也;青州新军成分复杂,除了青州军外,又有黄巾降军与本地组织的义军和世家大族家兵,这些人刚刚还是互为仇寇,士兵之间配合上不默契,将兵之间尚不熟悉,战阵之道训练尚不精熟,此二不可也;青州边防重地,就是防范陶谦和曹操,拱卫河北的侧翼之地,边防重地不可轻动,此三不可也;青州各地军屯,民屯,百姓刚刚安居,若此时全力备战,则前一段的成果必定前功尽弃,此四不可也。有此四不可,属下以为青州尚不可出兵。” “嗯。”袁熙满意的看了眼顾雍,袁熙不置可否,又看了眼他人,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虽然众人起初怀疑袁熙不打算救援冀州,其实道也错怪他了,太宗宣武帝袁熙,可不是宋高宗赵钩之流,同样也不是唐玄宗的太子李亨那样被苛刻对待的皇太子,对于父亲袁绍,袁熙还是挺有感情的。 田丰沉默一阵,所谓关心则乱,他听到魏郡邺城陷落的消息,又因为情况不明,就乱了分寸。转念一想,袁绍也只是发来文书通报情况,并没有让他们即刻出兵。 郭嘉见田丰神色缓和,继续道:“但是我等还是该立即出兵的!” “奉孝,你这话怎么说?一会出兵,一会又不暂缓出兵!什么意思?”田丰问道,他料想郭嘉的话中必有深意。 郭嘉笑了笑,说道,“青州军是留作扭转战局的杀手锏,故要筹备周详。但公子身为人子,父母受困又怎能坐视不理?于公于私,公子自然是要出兵助战的,于私,公子为人子,于公,公子为人臣,如今君父有急,怎么能不兴兵勤王呢?所以公子可先带本部精骑,先行返回冀州才是。” 田丰心里一突,他明白出于孝道是一方面,争宠示好何尝不是另一方面?他最担心的是这个强势的二公子,挑起袁家内部的纷争。那将大大削弱冀州的实力。 但现在冀州高层文吏间,除了沮授、荀谌没有表态。辛家、郭图是站在袁谭一边。审配、逢纪、许攸则倾向于袁熙,田丰虽然自认为严守中立,但出任青州的别驾,肯定被认为袁熙一党。加上袁绍的宠爱,老大袁谭的继承人之位岌岌可危。 魏征也是如此替李建成考虑的,而田丰也是如此考量,不过此时田丰处于中立罢了,当然他自己这么认为,别人如何想,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身在局中,身不由己不是吗。 袁熙面带微笑,只是示意侍女,端上来醒酒茶后,就没有在说话,仍然等待着其他人说话。一会后,袁熙看向顾雍问道,“元叹,如今处境,你怎么看?说说你的看法。” 见袁熙问道自己,顾雍随拱手一礼,说道:“公子,经过郭军师分析,以元叹之愚见,青州出兵与不出兵,皆可也皆不可。不出兵是因为车骑将军帐下实力雄厚,仅冀州一地,就有精卒十余万,皆是数年间车骑将军,纠合的四方精锐,兵精将猛,非张燕公孙瓒之流可比,反观青州新军成军不足一年,尚未形成战力,想袁公明断非常,自然不会要求青州军太多的;然诚如军师和田公所言,于公于私主公自是要出兵助战的。” 见其他人都不说话,只是微微颔首,袁熙沉声道:“明日,元叹广发檄文,至青州各郡,此事由元皓先生,和子尼先生全力主持,将军府大小官员全力配合,我在上书一封至父亲处,至于其他各位将军,即刻准备好出征。” “诺”“诺”“诺”………… 袁熙让众人都下去准备,等到骑兵全部回到青州,稍作休整就可出发。 ■■■ 袁熙一回到主居室的院子,就看到娇艳绝美的刁秀儿,淡雅如兰的蔡琰,还有温婉大方的高月以及清丽的唐姬。 袁熙感到一阵欣慰,在外厮杀但这里还有时刻牵挂自己的人。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或许是紧绷的心松懈的缘故,他又感到阵阵疲惫。 没有太多的话语,高月将袁熙迎进了里室,刁秀儿随即端上果脯甜点。服侍袁熙卸下战袍,换上常服。 高月眼圈微红,责备道,“你一出征就是几个月,幸亏秀儿、唐姬和昭姬妹妹每日陪伴。” 袁熙感激地对蔡琰点头示意,“多谢昭姬了,不知老师交代,收编史籍的事做的怎么样了?我军政要务缠身,实在帮不上什么。” “多亏公子引荐,才能结识郑大师、管先生、邴先生,昭姬从他们那学到不少东西,但收编史籍恐非一日之功。”蔡琰也感激道。 袁熙又看着娇弱憔悴的高月,歉意道:“将你独自留在这里实在难为你了,家里的事无垢多担待,可以让秀儿和唐姬帮你分担一下,只是过不了几日我还要出征河北。” 高月脸色苍白掩饰不住的失落,但却强笑道:“男儿以大业为重,不需为我担心。到是夫君你外出征战,才需要处处小心。” 看着你情我浓的袁熙和高月,蔡琰心中说不出的复杂,她再说了几句就离开了刺史府。 看着蔡琰落寞的背影,高月若有所思,问道,“夫君,你想怎么安置蔡妹妹?” 袁熙愣了愣神,没有回答。这除了袁绍给定的大婚正房高月外,他想娶多少女人都行。假如今后打下天下,那更加是毫无禁忌。但蔡琰不同其她女子,她是名儒之后,还是寡妇,要纳娶还需一番周折。虽然和自己有关系。 高月以为他犹豫,继续道:“蔡妹妹很苦,别看她平日里淡漠无争,清雅闲适的样子。在夜里她睡着才悄悄地流泪。蔡妹妹对你的心意明眼人都能看出,你要好好待她。” 袁熙感触良多,他紧紧搂住高月,叹道,“难得你这么贤惠,处处为她着想,待大婚后,我会让德高的长辈去求亲的。” 高月笑了笑,心中却不是滋味。她何尝想将袁熙跟她人分享?但现实很残酷,袁熙跟甄家联姻已成定局,徐州那边又传来他跟糜家联姻的事,她压力也很大的。 在这种社会风气下,高月知道袁熙所做无可厚非。但比起家世显赫的甄家、糜家,她需要未雨绸缪地拉拢自己的势力。 而终究会被袁熙收纳的,蔡琰和刁秀儿以及唐姬,正是她拉拢的对象,她表现的大度会让袁熙更加亲近她。高月想着想着,忽然又笑了起来,其实现在也就是操心了一点,但是却要比在洛阳更加充实,说实话跟她之前幻想的婚后生活相比,她总体还是异常满意的。 袁熙这样的男人,在这个时代,真的很少很少了,得夫如此,幸也。 这么久都没有同房了,也不知道晚上袁熙会不会厚着脸皮,叫自己去他的房间,高月伸手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唔,好羞人啊,如果夫君硬要自己去的话,那就去吧,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最主要的事情,高月真的很想很想袁熙了。对了晚上一定要和他算算账才是。 袁熙这次一睡,直接就睡到了大半夜,连晚上都没有起来吃。 晚上的时候他是被渴醒的,咂咂嘴,袁熙袁熙随手一摸,摸|到了一个温软的身体。 刚想再试试看是谁,耳边就传来一声呢喃声,然后他的手背抓|住了。 原来是刁秀儿。 袁熙打了个哈气,从床|上坐起来,转身想要下床的时候,手臂往前又碰到了一个温热的身体。 他低头一看,顿时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想到高月居然也挤在这里。他记得自己可没有去找高月。没想到平日去找她都懒得过来,现在自己没去找,她主动就挤了上床。 袁熙心里好笑至极,低着头在她的脸上吻了下。 高月皱了皱眉头,伸手在脸上的扒拉一下,袁熙顺势握住她的手臂,高月一下被惊醒了。 睁开眼睛,看了一会,然后猛地推了他一把,哼道:“你还知道醒啊?” 袁熙打了个哈哈,说道:“有些渴,想下去弄水来喝。”说着示意的看着她。 高月把头扭到一边,噘嘴道:“自己去。”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的时候,袁熙刚刚睁开眼睛,伸手一摸,发现两女已经不在床|上了。 他摇摇有些酸痛的身子,轻轻叹了一声,到底是年轻,他有些好笑,都是自己的女人了,居然这么长时间了,还是这么激动,就像初哥一样。 穿好衣服起床,袁熙估计高月和刁秀儿早早的去给他们弄早饭了。 他走出屋子,朝着在外面伺候他的绿珠道:“夫人们呢?” “回公子,“绿珠恭声道:”两位夫人早早的就去了厨房,说是要给你弄点好吃的,留待着路上吃。“ 袁熙摇摇头,快速的洗漱好,看着小丫头绿珠眼睛里的恋恋不舍的情丝,走上前在她雪白的面颊上亲了下,笑道:“我不在的时候都照顾好两位夫人,府里的事情,你也多多协助着无垢和秀儿管理,知道吗?” “奴家知道了。”绿珠俏|脸微红,羞涩的低下了头,哪个少女不怀春,何况是名满天下的袁家二公子袁熙呢。 高月才过来没有多久,袁熙就说以后她是他的女人,可是后来随着府中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增多,袁熙就再也没有怎么和她亲密的说过话。今天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单独来伺候袁熙,果然公子又提起了以前的事情,这让她一直彷徨的心情顿时安稳不少。 袁熙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绿珠这个小丫头能干而且温柔漂亮,他就想着一直让她照顾着高月,顺便做着自己的通房丫鬟,至于娶妾的事情,不过是顺便的事罢了。 不过想来,绿珠也只是想要这一个承诺吧,至于当通房丫鬟,还是妾室,其实对她来说并无多大的区别。 前厅。 “夫君,姐姐她们都在前厅,食物已经准备好了。”唐姬在后面及时提醒了下袁熙。 袁熙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扭过身子继续往前走。 等快要走到前厅的时候,袁熙微微停住脚步,唐姬一个没有察觉,径直撞在了他的身上。 “夫君,我......”唐姬心里一阵惶恐,赶紧就要下跪认错。 袁熙及时拉住她下跪的姿势,疑惑的看着她道:“无垢她们最近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啊,”唐姬快速的抬头看他一眼,茫然的摇摇头道:“没有啊,夫人她们一直都对我很好的。” “哦,”袁熙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对着她道:“进了府后,凡事你都多多帮衬着点,大事要主动向无垢汇报,小事自己能看着办就自己办。” “嗯,夫君,妾身知道了。”唐姬乖乖的应了一声。 袁熙长出一口气,背着双手往厅内走去,他的脑海里有那么一瞬间,在回忆着洛阳初次见到唐姬时候的场景。 这个女人其实真的很不简单。但愿她能好好的协助无垢,不然自己以后还得敲打敲打她,毕竟心机太深的女子不能不调教一番。 袁熙和众女用过餐后,就一个人呆在书房一整个下午。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看到袁熙走来,高月挽着袁熙的臂膀迎进府邸。 袁熙抓紧高月的手掌,轻声道:“无垢入袁府后,那些文人雅士的事情,都是少了很少,现在听闻你和昭姬时常这么晚弹琴,忽然觉得自己之前不过是附庸风雅之辈。” 高月心情本来有些低沉,听他这话一说,登时乐了,嗔道:“你故意逗我开心的吧?你天天傻乎乎的看着秀儿唐姬她们玩来玩去,连典籍都少看了,可不代表我和昭姬也这样,我觉得你这是本性,以前只是因为有某些不可见人的目的,这才装作文人雅士,现在目的得逞,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袁熙哈哈大笑,高月赶紧来捂住他的嘴巴,低声道:“昭姬讨厌别人喧哗,说你几次了?” 袁熙见四周无人,把她拉到墙角,然后蹲下|身子道:“来,无垢我背着你走。” 高月微微一愣,朝着四周看了看,又回头柔声道:“好好的,你发什么疯?” “你快点上来就是,还记得不记得,当初我去你们家后花园玩的时候,趁你不注意背着你满院子乱跑,然后被你父亲发现的事情?” 高月的眸子里,晶莹闪亮,似乎有了那么一丝水意,左右又看了眼,轻轻趴在他的后背上,然后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颈。 袁熙拖住高月丰满的臀|部,向上托了托,缓声道:“接着你父亲拿着扫帚把我赶出家门,然后你在后面哈哈大笑,都还记得不记得?” 高月吸闻着袁熙身上令自己陶醉的味道,似是呓语,说道:“无垢记得呢,那个时候夫君可狼狈了呢,不过那个时候却是,无垢最快的一段时间呢。” 高月跟着袁熙这么一段时间,体重长了点,不过都是长在了该长的位置上,总体还是很轻|盈的。 袁熙脑中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嘴角含笑,说道:“不过那个时候,你愿意让我背你的时候,我就在心里已经确信了。” 高月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还是柔声问道:“夫君确信什么了?“ “确信你啊,这一辈子无垢你都是我的夫人,不过当时自己也着实是笨了点,不然咱们孩子早就已经几岁了。” 高月脸色羞红,微露贝齿,轻轻在他后背咬了一下,见他假装痛呼,心里疼惜,忍不住又给他揉了揉。</div> 108佳人 ■■■ 但是想起当时的情景,高月那个时候,也的确给他诸多暗示,可惜这个身下的这个家伙,那个时候硬是转变不过来,直到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才把自己的强硬心意给表露了出来,饶是那样,自己也差点被他气死。 但是两人同房这么久,按道理说应该有了孩子啊,为什么自己的肚子和秀儿以及唐姬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呢?难道。。。。 高月平时又不好意思,说起这个问题,到底是自己问题,还是袁熙呢,现在两人情意正是浓厚,又无外人在侧,高月终是忍不住问道:“夫君,你再慢一点,无垢问你一个问题。” “好,你说。”袁熙把脚步放缓了下来。 高月抿了抿嘴唇,轻声道:“我想问问我和秀儿以及唐姬妹妹,为什么还没有孩子啊?” 袁熙忍俊不禁,乐道:“你想要孩子啊?” “不是嘛。”高月轻轻捶了他一下,“我就是想问问,咱们同房这这长时间,大嫂都有了孩子,我和秀儿、唐姬再不生育的话,母亲只怕要怪我们了。” “瞎想什么。”袁熙道:“你们没生孩子那是我平时在注意的原因,不然早就怀上了。” “你注意,”高月奇怪的道:“我怎么没有发现?” “傻丫头,这种事情还让你发现啊?” 高月面颊羞红,把螓首紧紧靠在他的后背,小声道:“你叫谁傻丫头呢,秀儿才是傻丫头,...你到底是怎么不让我们发现的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和秀儿、唐姬还一直在担心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呢。” “你们太小了,自己都是个小孩,整天玩的没边,生孩子还得了?至于你啊,我还在想着在你心里多待待一段时间呢,不然小宝宝出生,我还不靠边站。” “讨厌,”这些话高月听得特别新奇,但是又觉得心里爱听,心里暖暖的,甜丝丝的,她憧憬着未来,喃喃道:“以后有了宝宝,夫君也是在无垢心里排第一,宝宝排第二呢。” “真的假的?”袁熙表示十分怀疑。 “不信就算了,”高月顿了下,“所以夫君咱们还要生宝宝吗?” 看着近在眼前的闺房,袁熙把高月轻轻放在地上,亲了她一口道:“等我们去邺城成婚的时候,安定下来,你再给我生育,你和秀儿、唐姬再忍忍几年好吗?” 高月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他提及邺城大婚过了,见他面容的笃定,便点点头,袁熙说的对,如果都像这样,没有几年安定,又要搬家的,的确不好。毕竟有了孩子,就不想再到处乱跑了。 张辽、赵云部的骑兵,很快回到了青州,原先袁熙共有六千多的骑兵,经过一系列的征战跟补充,特别是这次大战后,剩下了近五千骑,这毕竟是战争,没有不死人的。 虽然减员不少,但这五千骑经过战火淬炼,这时才算得上精骑。粮秣筹集调度由田丰、国渊两人主持,袁熙就等着率兵出征。 东莱方面,钱粮源源不断从海上运来,国渊也组织劳力前去搬运调度。有了这些钱粮的补充,为青州各方面的发展注入了助力。 袁熙在刺史府前堂,将这三个月的文书查阅完毕,国渊、田丰两人不愧是内政高手,大小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按这个情形下去,两三年后青州就能大规模生产粮食、鱼盐、帛布、兵器等物资。 这时候的手工业靠的主要是人力。像制作一把弓,所要的材料就有:鱼、动物筋、兽角、竹木、丝、漆等等。还要经过熬制鱼胶、取筋做弦、矫正竹木、缠线、上漆、阴晾等诸多工序。 纺织、兵器、军衣等物资的生产,都需要诸多的人力来完成,这就是袁熙重视人口的原因,这个时代,人口就是战略物资。 东汉一代,盐铁专营的禁令解除,盐铁也大都掌握在大士族地主手中。在袁熙的干预下,青州效仿曹操的兖州,将盐铁重新收归官营,这也给库府积聚极大的财力。 就在袁熙松一口气时,传令官禀报说国渊求见,袁熙吩咐人请他进来。 随国渊进来的,还有一个面貌宽厚的中年,袁熙认出来,正是孔融帐下的主薄王修。 “少将军,王先生给您带来了。”国渊说道。 袁熙起身相迎,给王修让座,笑道,“去年将先生从孔北海,那借去东莱等地安抚流民,我听元皓先生他们说,您将诸多事务处置得有条不絮,得到吏民一致称赞,真是国之良臣。” 王修拱手笑了笑,说道,“我本是青州人,能为乡里做些安民的事,那是本分,不敢居功,少将军赞誉了。” “那怎么行,赏罚不明如何治理州郡?我已经让子尼先生,起草文书,征辟先生为部郡国从事,更好地为青州出力。”袁熙摆手道。 王修愣了愣,他被北海太守孔融征召为主薄,按理说州一级长官再征调他也算合理,但对于依附袁熙,他就要仔细斟酌了。袁熙是很有声名才干,但他能做到什么样子,那决定了他手下的文武能发展到那种程度。 “少将军是做大事的人,在下资历才识有限,仅能为郡县小吏,恐怕不能胜任州一级的重任啊。”王修推辞道。 王修历史上曾为大哥袁谭进忠,袁谭兵败之际联系管统支援袁谭,是一忠义之人,所以袁熙有了招揽之心。 袁熙心道,这些稍有才干的人,就是喜欢拐弯抹角,但他不得不摆出礼贤的姿态,说道,“先生过谦了,我是知道您的才干,方才敢将如此重任交予你,先生切莫推辞。” 接着袁熙似笑非笑,仿佛看穿了他的心里,说道,“难道先生想试探我的诚意,或是瞧不起我,看不上这个职位不成。” 王修心中一跳,不敢再看袁熙那深邃的目光,说道,“少将军提携,我安敢不从。” 袁熙、国渊相视大笑,让人摆上酒食款待王修,一时间宾主尽欢。 青州,蔡琰处。 帐幔撩起‘哐’掉下来。袁熙侧身进去。闺房里有一股女子香和一股异香相混杂。没有掌灯。从那种异香气味判断,她就站在自己的右侧,可以听见她急促不安的心跳声。 袁熙转个身在黑暗如漆的帐篷里站着,师妹蔡琰近在咫尺鼻息可闻。 “昭姬,我来看看你,你,还好吧。”这句话问的太多余了。不但没能给她一点安慰,反而勾起了她的哀伤,拼命隐忍的泪水又扑朔朔的掉下来,中间夹杂着轻轻的抽泣。 在黑暗中站的久了,视力也就适应了这种光线,蔡琰的轮廓,开始清晰起来。她怯生生的站着,完全没有悲愤诗中的坚强。 比袁熙刚救她回来的时候,还要软弱,就像个绝望的孩童。粉面上淌着流不尽的泪水,一缕乌发从金钗底下散脱出来垂在耳鬓,被泪水洗涤过的俏脸,在暗影中,温润如玉,光洁照人。 一声委屈的抽噎牵动的眉梢眼角更加楚楚动人。使人心生怜悯。 这声哭泣,让袁熙全身一震,她在向他诉说委屈,像个幽怨的妻子,看到久别的丈夫突然从外面归来一般。 袁熙不说话,呼吸的气浪吹到蔡琰的耳鬓上。她骤然感到全身发紧,心底一阵潮涌,手臂和双腿控制不住的战栗。两条绵软的胳膊,突然箍住袁熙的脖子。 一阵浓郁奇异的气息让袁熙沉迷。他不知所措,却清楚地感到,那不是爱,而是一种长久的依赖。手臂一阵紧过一阵的箍住他的后背,她把美好无比的身子,偎贴到他的胸前。 她的温热的两腮,和因为哭泣,有点凉的鼻尖凑近他的脸颊,发出使袁熙无限怜悯的轻微的喘息。 袁熙控制着自己不把嘴巴贴过去,那样他会淹没在温柔乡里完全失控。不是不好色,而是感觉不到她的爱,她绵软的胸前,只有一团火热的依赖,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袁熙控制不住自己了,手从她柔软的头顶抚摸下去,贴着脖颈,通过腰际。吻她的眼睛,鼻子,要她的粉面,亲她的耳垂。蔡琰突然扭动着腰身,嘤咛了一声。“不要”,随即夜深了,灯熄灭了,只留下阵阵娇/喘。 可惜的是,蔡琰还是守住了最后的底线,袁二公子还是没有得逞,可不惜哉。 迷糊中,袁熙感觉有一双香气十足的,温柔的手,在擦拭自己额头的冷汗。她的精细和温暖让他想起母亲。那双手柔情的抚慰,让他有一种安心的感觉,恬静而美好,就如同蔡琰本人一样。 这些天袁熙的心情一直很差,动不动就发脾气,嚷着要进兵,她总是温柔耐心的劝慰袁熙,让他宽心。 就像个称职的护士。此刻蔡琰那贵族式的骄傲,消失殆尽。一股柔和温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袁熙深深留恋。 蔡琰发现袁熙情绪反差很大,尤其是听不得张燕和公孙瓒这两个词。只要一听到,就会精神亢奋,蔡琰很温柔的问袁熙;“显奕,你为什么这样急于进兵,在休养一段时日不好吗?” 袁熙一看到,她那张犹如笼罩了,淡淡薄雾般的如花笑靥,就发不出脾气,全身像鼓满风的船帆般充满激情。 袁熙醒来之后,她并没有给他太多的呢喃,燕语柔情似水。只是微笑着淡淡的说话,已经让他沉浸在一片温馨的氛围中。 袁熙叹了口气道:“沙场瞬息万变,我是害怕,父亲他那边出现什么变故。” 蔡琰轻笑道:“这些日子,我也听诸位将军说了一些,关于邺城的情况。似乎目前为止,令尊袁车骑还是稳占上风的呢。” “胜败只在一念之间,有时候,一句话,或者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导致整个战役的失败,正所谓,一子错,满盘皆输。”袁熙出奇平静的道,官渡之战曹操不就是,最后五分钟逆袭了吗,所以狮子搏兔不可大意。 “这河北不还有袁二公子,袁显奕吗!不会有事的。”蔡琰面若桃花,含情凝视,用纤手抚摸袁熙的面颊淡淡的说道。这一两天,她也摸惯了,丝毫不觉得羞涩,也没感到出轨。 ■■■ 再五日,青州军全部撤回了青州,屯驻在齐国临淄附近,等待着最高长官袁熙的将令。 刺史府前堂里,一众文武齐集。 左边跪坐着田丰、郭嘉、国渊、顾雍、王修、易荣。右边坐着张郃、徐晃、张辽、赵云、太史慈、郝昭、郭淮、管亥、周仓等人。 袁熙首先来到大堂中间,向众人深深一揖,说道,“是诸位的协助,出征徐州才能如此顺利,显奕在此感谢诸位了。” “少将军客气了!”众人道。 管亥大笑,说道,“这次出击收获甚丰,过去兄弟们是不敢如此奢望的,现在他们正盼望再次出征呐!” 袁熙神色一紧,问道,“俊义将军、伯济将军你们定要收束好那些兵士,征战时可以掳掠敌方钱粮,但在治地扰民,定斩不赦!” “少将军放心,俊义定会训出一支号令严明的精兵,以供公子差遣。”张郃施礼说道。 “伯济会约束好兵士,少将军请宽心。”郭淮也抱拳说道。 袁熙说了冀州的战局,还有驰援冀州的计划。再让田丰宣布人事的安排。 田丰清了清嗓音,“三日后少将军就带四千精骑先一步驰援冀州。青州兵步卒伤亡的就从那些后备兵中补充,于一月后出征冀州!” 袁熙面色一正,下令道:“诸位听令,张文远、赵子龙随我统帅精骑出征。元皓先生、张俊义、郭伯济留守青州,主持军政要务。国子尼、王叔治、易俊运三人也留守协助。待休整完毕,由徐晃升为主将,郝昭为副将,太史慈为先锋,统军出击冀州!不得有误。” “诺“诺……”“诺””众人肃然,皆称领命,新的征程又要开始了,而太宗宣武帝袁熙的夺嫡之争,进入了更加激烈的深水区。 ■■■ 出征前,袁熙带郭嘉来到,临淄城中自己名下的一间商铺。商铺掌柜是他的一名探子,负责跟各地的联络。 那掌柜将袁熙一干人请进了里室,然后将华胥在冀州、祝奥在兖州等地收集来的情报交给袁熙查阅。 袁熙翻看一遍,递给郭嘉,“都是半月到一月前的消息,实在是迟缓啊!” “公子,这已经是十分快捷的了,咱们的消息通过行走各地的商队传送,遇到急报还特遣人派送。现今四处,道途堵塞,没有比这更快的了。”那掌柜小心道。 “上次送来冀州急报的探子,公子该好好褒奖啊,要不是他们的急报,咱们就成了瞎子聋子。”郭嘉说道。 “让华胥他们训练的信鸽呢,有没有进展?”袁熙撇了一眼那掌柜说道。 那掌柜摇摇头,回答道,“虽说民间有人训出鸽子传信,但要训出涵盖那么大地方的鸽子,可不是一日之功。最好的情况也只能在邺城、东郡、临淄几个大城传信。” 袁熙知道这时通讯,主要靠的是人力,要建成庞大的情报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吩咐传给各地一些指令后,带着郭嘉跟许褚等亲卫出了里室。 掌柜看看后院,苦着脸道:“公子,您前次送来的那小姐多次吵着要见您。还有,那小姐在这,实在不适宜混在咱这些大男人中啊。” 袁熙想起了托付在这里的步练师,那个传奇的女子,于是说道,“带我去见她吧。” 掌柜应和一声,将袁熙带到后院,郭嘉会意地带其他众人留下。 一到后院居室,袁熙惊了一下,因为几天没见,步练师此刻换上男装,没了先前那副柔弱的样子,不过道也别有风味。 “公子!奴婢见过公子。” “你这是作何?”袁熙问道。 “我已然托付与公子,按理说要听从公子安排,但奴家想问一句,公子是否就此将奴家撂在这了?公子可是嫌弃奴家?” 袁熙心想,在没有弄清你的意图前,当然不能带回刺史府了,于是敷衍说道,“刺史府中也都有不便,你先在这住下,待我出征回来,再做安置吧,你看可好。” 步练师摇摇头,说道,“公子为我报了大仇,奴家就应当侍奉左右才是,如此安排奴家,倒好似夫人小姐一般让公子供养了。” “公子我多半时日外出征战,营中不能携带女眷,所以不能带上你的。” 步练师双眼直视袁熙,说道,“公子是瞧不起奴家么?奴家虽然柔弱,却也骑得战马,吃的寒苦。军中都是粗人,公子正需人来照料。奴家可换做男装,如此也不会有不便之处。” “军中不能携带女眷,我这主帅怎能安逸呢?”袁熙越发警惕道,心中更加怀疑她的用心了,这么强烈要求跟着自己,肯定有问题。 步练师淡淡一笑,娇声说道,“怎么不能携带女眷,如果奴家说得出先例呢?” 袁熙突然来了兴趣,哈哈一笑说道,“除了那些坏事的庸将,哪会有将军带女子出征的?” 步练师还是淡笑,缓缓说道:“戚夫人不是随高祖皇帝四处征战么?奴家说的可对?” 袁熙愣了愣,一时语塞,他震惊于她的见识胆略,果然不愧是东吴大帝孙权皇后的女人呢,确实不凡,于是揶揄说道,“你想学那戚夫人?可公子我可不是高祖呐。” 听到这话,步练师白皙的脸蛋顿时变得通红。袁熙心思一转,也就答应了,他不相信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何况很刺激对吗,我记得太宗皇帝李世民征伐天下时,也有一位贴身红颜相伴吧。 再两天,袁熙就率领四千余精骑,从临淄出发,计划从青州平原渡河,奔赴冀州安平国的治所信都。 穿越前,袁熙对张燕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是黄巾将领里面的佼佼者,各项数据都很不错。在“大贤良师”张角兄弟死后,张燕啸聚的黑山贼更是成为了黄巾余党中仅次于青州黄巾的势力。袁绍数度招安,都被张燕拒绝,后来曹艹平定冀州,张燕率部归降,被封为列侯。 在出征前几天,袁熙才查阅了部分资料,对张燕的黑山贼有了一定的了解。 张燕本命褚燕,在张角兄弟死后,率领部分黄巾军进入了太行山打游击。与他同时啸聚太行的另外一个大头目叫做张牛角。两人聚集了数万黄巾余党,在冀、并两州交界的地方作乱,号称“黑山军”,朝廷数次围剿,难以奏功。 后来,张牛角误中刘流矢身亡,临死之前召集部下,命他们拜褚燕为主将,听从号令,重振黄巾雄风。大权独握,褚飞燕一跃成为黑山军说一不二的大头目,更名为张燕。因为张燕骑术出色,马上能左右驰射,剽悍过人,因此得了一个“飞燕”的雅号。 彼时,黄巾势微,各路诸侯纷纷讨伐地盘内的黄巾流寇,太行一带的孙轻、王当、眭固、杜长等人纷纷率部到太行山投靠张燕,加入了“黑山贼”的阵营。张燕势力大盛,精壮士卒达到了七八万,加上老弱妇幼,黑山贼的人数竟然有二十万之众。</div> 109玄机 冀州,安平信都。 自从逃到信都后,刘夫人的心就一直坎坷不安,丈夫儿子都领兵征战在外,身为一个女人,她本就时刻牵心忧虑,而最近还有令她更加烦心的事情。 袁绍屯兵河间,袁谭在荀谌默许下,被辛家推上冀南统帅的位置,负责对付张燕的防务。这使袁谭在军中和士人心中地位高涨,他比袁熙的优势就是,嫡长子身份和合法继承。 审配被刘夫人召来,他让婢女通报后,见到了刘夫人。 “审先生,有没有显奕的消息,青州的战事可曾完了?”刘夫人直接问道。 审配先是恭敬地行个礼,然后面带笑意说道:“元皓先生来信说,青州徐州那边的战事顺利,二公子大获全胜啊,夫人且宽心。” 刘夫人双手紧摁胸口,听到这个消息后方才松开,高兴道,“谢天谢地,显奕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审配呵呵一笑,接着说道,“在下带来一人,夫人想必会感兴趣的,请夫人稍待。” 说罢他拍了三次掌,紧接着门外走进一人。 刘钰看向门外,顿时双眸睁大,脸上惊喜交加,激动说道,“显奕,是显奕!我儿回来了,我儿回来了。” 她再也安奈不住,快步走上前去,紧紧捏住袁熙的双手,她再是妒妇,她也是一位母亲对吗,母亲是最伟大的生物。 袁熙也是有些感动,刘夫人对他的关爱是绝无参杂其他功利的,如果说这世上最为他着想,毫无理由支持他的,必定是刘夫人,毕竟是母子,随非最宠但也甚是关心。 “母亲,孩儿回来晚了,害你受惊了,孩儿给母亲赔罪。”袁熙抱歉道。 刘钰摇摇头,牵着袁熙的手,让他坐下,说道,“你能回来就好,其他的不要多说,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夜里做梦也是你……” 她说着说着眼圈就通红了。 袁熙轻轻一笑,取出丝帕给她擦拭,安慰道,“母亲,审先生还在这里呢,我也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天下间还没有什么事,能难住你儿子的,对吧。” 刘夫人也轻轻一笑,高兴道,“是的,是的,我的儿子当然是,大汉第一的俊杰,不知会招惹多少名门闺秀呢。” 说着说着,她脸色突然变得低沉,说道,“显奕你可知,袁谭趁着你父亲不在,勾结辛家掌控了诸多大权,连审先生也被排挤了。你看,他就安置我住在这个小小的院落里!” 袁熙看向审配,询问他具体的情况。 审配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说道,“二公子,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但是大公子确实趁机,在士人和军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他们掌控南边兵权后,收买了不少军中将领。” 袁熙心里也变得阴沉,袁谭终于在辛家支持下,将手伸到军中,掌控兵权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这次在河北的博弈,就是要看谁拉拢的人更多,历史上李建成和李世民中后期,也都在不断拉拢军中将领,巩固地位权势。 “在这里比大哥还有资历的,大有人在,是父亲让他主持这里防务的吗?”袁熙小心问道。 审配神情愤愤不平,说道:“主公让我跟辛评、荀谌三人共同主持大小事务,哪知他辛评去向主公汇报时,将前番战事失利推脱给我等,说是因为我等互相掣肘调度不来。” “所以就要父亲提携大哥为统帅,让他节制你们三人了?”袁熙接过审配的话问道。 “是的,但大公子受辛评挑拨,几乎将我的权力架空,而他们独掌了兵权。” 刘夫人接着道:“所以我急着让审先生召你回来,如果任由他们这样下去,袁谭会逐渐控制住军政大权,你的形势就危险了。” 袁熙想不到袁谭他们动作会那么快,而他也吃不准审配、逢纪两人的心思,毕竟历史上他们两人可是三弟袁尚的扶持者,他们两人跟辛评、郭图算是对头,如果给辛评他们扶持袁谭上位,两人必定没有好果子吃。但要两人真心归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袁熙整理了一下思绪,试探道:“审先生,父亲也是出于战局的考虑,才让大哥主持南边的事务吧。先生可能是有所误会了。” 审配直视袁熙,说道:“二公子你就别跟在下兜圈子了,辛评、郭图因为嫉恨我跟逢纪两人掌控兵权,又受主公的信任,就将我们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况且大公子喜怒无常、贪婪无才,不是可以托付的明主。我跟逢纪两人愿意支持二公子。” 袁熙想不到冀州高层的争权夺势,会那么激烈,那么明显。这也就是为什么历史上的冀州军看似强大,但在官渡兵败如山倒的原因之一吧,李渊的李家政权之所以,没有像袁家一样倒台,那是因为有个强有力的儿子。 夺嫡之争注定只有一个存活,很残酷,如今的袁家父子,后来的曹家父子,再后来的刘表父子,还有更加以后的孙家父子,还有北齐高家,唐朝李家等等等,唉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啊,让人不断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对于审配的归附,袁熙当然是恭敬接受的。不过一时也不敢交流太深,毕竟。。 安抚好刘夫人,和审配聊了一些河北局势后,袁熙带着许褚就先离开了,不过出来路上遇到了三弟袁尚派来邀请袁熙赴宴的侍女,于是袁熙打算看看袁尚要整天什么幺蛾子。 袁尚处。 到了袁尚住处正门,袁熙正要翻身下马,从里面走出几个人。 当先一人穿着黄色锦衣,一见袁熙就堆满笑容招呼道:“二哥,可是要弟弟好等!” 迎出来的正是三弟袁尚。 坐在楼上,远远看见袁熙来了,他特意带着卫士下楼迎接。 “三弟!”下了马,袁熙,拱拱手:“三弟如何突然邀请我来?” “你我乃是至亲,二哥怎可说出外话!”上前揽住袁熙肩膀,袁尚说道:“早有相邀之意,奈何我们都是俗务缠身,直至今日方得机缘!” 袁尚的说法让袁熙觉着好笑。 俗务缠身? 前段时间就和大哥袁谭丢了邺城,现在又被张燕牵制着,无法组织有效进攻。 彼时不说有空,此时倒寻出闲暇来了? 袁尚相邀,必定有什么目的! 只不过袁熙一时半会看不通透! 跟着袁尚进了内宅,二人一边上楼,袁尚一边介绍:“信都虽是小城,景致却是不差。于家中楼上饮酒,再唤玄机舞一曲,那滋味……不枉此生啊!” 袁熙微微一笑,并未应声。 上到二楼,他发现此处是袁尚自己的暖阁。 暖阁,窗子比其他房间多了一处,于屋内饮宴,恰可欣赏城中夜色。 一个袁尚的侍女推开房门,侧身立于一旁。 袁尚比划了个请说道:“二哥请!” “三弟请!”若是平时,根本不用与袁尚客套,但此时袁熙也摸不透袁尚搞什么鬼,所以不得不多些礼数来掩饰。 虽是兄弟,袁熙毕竟是兄长,袁熙再三相让,最终还是他先进了暖阁。 二人分宾主坐下,袁尚看着一扇窗外说道:“小小信都,到了晚间竟是不输邺城!” 信都景致清幽,尤其晚间,城内许多人家点起油灯,小城居住紧凑的优势尽展无遗! 点点灯火彼此辉映,夜晚的信都生趣盎然,难怪袁尚选择此处宅院宴请袁熙。 跟随俩人的卫士,都等候在屋外。 房轻轻推开,两个罗裙侍女在卫士目送中捧着托盘进入屋内。 托盘中分别摆放着,晶莹剔透的玉石茶盏,侍女跪坐在袁熙和袁尚的桌前,将茶盏摆放在桌上。 “主人,美酒透骨香送上两坛!”侍女行礼正要退出,袁尚向袁熙说道:“二哥寻常歌舞也是赏的厌了,弟弟妾室鱼幼薇琴舞双绝,已是吩咐由她献一曲,给二哥接风洗尘!” “你们将玄机请来。”袁尚向侍女吩咐道。 两名侍女应了,退出房间。 “三弟对此处了然通透,想必是来过?”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袁熙向袁尚问道。 咧嘴一笑,袁尚说道:“某初至信都,如何会来此处。显奕或许不知,此处乃是审家家业,有审家之人相送,故邀请二哥一同来欣赏这美景。” “多谢三弟款待了,愚兄感激不尽!”拱了拱手,袁熙赞道,不过内心还是一惊,袁尚这是彻底和审家绑上了。 “二哥客气了!”觉着袁熙言不由衷,袁尚尴尬一笑。 酒色略浑,酒香绵柔,香气并不十分浓郁。 与袁尚对饮两盏,袁熙并未觉着有什么特别。 酒菜已是上了,献艺的鱼幼薇却始终没有出现。 “现今玄机这是怎么了,不知道二哥亲临吗?”袁尚故意向门外喊道:“去请玄机夫人过来!” 外面卫士还没回应,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带着鱼幼薇进入屋内,此刻她怀抱琵琶身着罗裙,虽比不得甄宓那般美艳,容颜却胜过绿珠等女子。 罗裙裙摆宽大,逶迤身后,将鱼幼薇衬托的出凡脱尘。 舞衣罗裙,衣领多是大开。 酥*胸半掩,琵琶横在胸*前,本就妖娆妩媚,越发让人遐想连篇,而且还是自己弟妹。 进入屋内,鱼幼薇向袁尚、袁熙行了一礼,低头立于袁尚、袁熙身前。 鱼幼薇告罪道:“姑娘家描眉画眼,多耽搁些工夫,玄机这里给二哥赔罪,希望二哥莫要见怪!” “既是来了,那便舞吧!”自从鱼幼薇进屋,袁尚的眼睛就没从她胸口挪开,说话时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虽然是自己妾室,但是和二哥一起欣赏,自己的女人还是头一遭,紧张并兴奋着。 这袁家兄弟确实不是东西,这是晋朝野史中的桥段,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袁熙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只是看了鱼幼薇一眼,就把视线挪到一旁,毕竟是自己弟妹,不太合适吧。 垂首而立的鱼幼薇,始终没看二人,她也羞怯难耐,哪有妇人在叔叔面前如此的,袁尚真是混蛋呢。 “夫人请过来了,奴婢先行告退!”行了一礼,侍女缓缓退出屋内。 袁尚看也没看侍女,摆了摆手。 侍女退出之后,鱼幼薇轻声说道:“玄机有礼了,敢问夫君和二哥欲赏哪段歌舞?” 袁尚虽是粗通文墨,却也不是个雅人。 挠头想了一下,他对鱼幼薇说道:“玄机唱首长歌行吧!” 长歌行,收集于乐府,算是首励志的曲子。 应了一声,鱼幼薇轻抚琵琶,柔软腰肢随即轻扭,左腿虚抬脚尖点地,下巴微微上挑,摆出起舞的姿势。 只是个起舞,袁尚就不由叫了声:“好!”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身段妖娆,鱼幼薇一边抚弄琵琶,一边唱起歌谣:“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歌声悠扬柔美,闻者似欲沉醉。 袁尚满脸痴迷,完全沉浸于鱼幼薇的歌舞。 袁熙目光不时从他脸上瞟过。 袁尚相邀,他本以为会有什么事发生,然而一直到现在都是十分平静。 深知他曾挑起袁家内斗,袁熙根本不相信他只为了饮酒赏舞,便在这摆宴。 一定有目的! 然而袁尚的举动却丝毫不露异样! 反常! 太反常了! 事出反常必为妖! 关键是,他究竟想做什么? 耳边回荡着鱼幼薇的歌声,袁熙的眼睛却并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 “妙!妙绝!”一曲歌罢,袁熙抚掌大笑说道:“弟妹歌声如同天籁,闻之醉心!” 微微欠身,鱼幼薇谢道:“承蒙二哥夸赞,不胜惶恐!” “二哥,如何,玄机歌舞可还入法眼?”看向袁熙,袁尚问了一句。 “歌声优美,曲调悠扬,只是……”袁熙说了一半,摇了摇头。 见他摇头,鱼幼薇茫然问道:“敢问二哥,玄机献艺何处不妥?” 身为以前望月楼的头牌,以往献歌献舞,客人总是一片叫好。虽然后来被袁尚赎身,那也不乏追捧。 袁熙的淡漠,反倒勾起了她的兴趣。 “方才之曲最后一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看似劝人向上,实则中气不足!”微微一笑,袁旭说道:“罢了,罢了,此曲不过乐府收录,也非弟妹所创……” “二哥既是不喜,不知可有佳曲?”身为以前的头牌舞姬,鱼幼薇也是聪慧剔透,略一思忖就明白袁熙话中意思。 想了一下,袁熙说道:“某倒是有个曲子,只不知弟妹可唱得?” “二哥请说。” 美人怀抱琵琶,与袁熙聊个不亦乐乎,让袁尚很不是滋味,虽然是自己有意为之,但毕竟是自己妾室不是。 酒宴是他摆的,袁熙是他请的,心中不爽,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听着二人说话。 来到这个时代之前,袁熙很喜欢诗词歌赋。 有些他觉着经典的,时常会背上几首。 乐府诗是他比较欣赏的诗词形态,也曾特意背过名家所作。 鱼幼薇问起,袁熙最先想到的就是乐府诗词。 流行歌曲,他想都没想! 汉末音律,重的是个雅字,虽是时有坊间流传的下里巴人,却也在意对仗工整。 想了一下,袁熙说道:“人生不作安期生,醉入东海骑长鲸。犹当出作霍去病,手枭逆贼清旧京!” 袁熙念的,正是放翁陆游的《长歌行》 为了配合时代背景,他做了小小改动。 刚一开口,鱼幼薇就是一愣。 她本以为袁熙的才学只是坊间传闻,根本念不出像样的词句。 没想到,第一句就文采十足,彻底惊叹了她。 “社稷未扶壮士老,匣中宝剑夜有声。何当奏凯宴将士,三更雪压洛阳城。” 最后一句出口,鱼幼薇凝望袁熙,眸中透着复杂,轻声问道:“此曲从未听闻,敢问可是二哥所作?” “算是吧。”袁熙将陆游这首《长歌行》做了些改动,不过如此回答,他还是觉着脸上一阵发烫。 抄袭剽窃,还是从千年之后诗人那里窃来,说是他的原创,他脸皮终究没有那么厚。 凝视着袁熙,鱼幼薇轻声吟哦:“何当奏凯宴将士,三更雪压洛阳城……” “绝妙之句!”猛然抬头,鱼幼薇说道:“不知二哥可否将此曲赠于玄机?” “弟妹喜欢,只管拿去。”微微一笑,袁熙说道:“莫要嫌弃方好!” “如此佳句,怎敢嫌弃!”欠身一礼,鱼幼薇说道:“二哥日后再来,玄机必当相陪!此曲玄机自会做律,二哥未允,绝不敢示于他人!” 袁熙与鱼幼薇说话,袁尚坐在一旁有些意兴阑珊,很郁闷也很不舒服,自己女人和二哥勾勾搭搭的。 晋朝杂话中说,鱼幼薇对太宗宣武帝袁熙,有安慕之情,所以后来才偷偷传递给袁熙一些机密的,就像李元吉的妾室杨氏,在李建成兄弟要毒杀太宗皇帝李世民时,偷偷报信一样。 房门陡然被人撞开,一个卫士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将……将军!不……不好了!出大事了!” 该来的终于来了! 袁尚的部署应在此处! 怒目瞪着卫士,袁尚喝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半跪行礼,卫士说道:“启禀少将军,张将军他们在南门外,跟屯驻的那些兵卒起了冲突,军师让少将军快些回去!” “什么?”袁熙陡然一惊,一把拍在桌面上。 袁熙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他想不明白,袁尚究竟想掩盖怎样的事实? 难怪袁尚无缘无故请他饮宴。 无论袁尚知不知道内情,此事袁尚必定也有牵扯! 陪袁熙饮宴观赏歌舞,不仅能吸引他的注意,出事之后,袁尚还可洗脱嫌疑…… 看了袁尚一眼,袁熙起身就走。 目送他离开,鱼幼薇眸中露出不舍和复杂。 但她并未出言挽留,她也不能挽留! 得到消息,袁熙异常激动。 “二哥等等!”袁尚吩咐鱼幼薇退下,追着袁熙离开暖阁。 到了袁尚家正门,袁尚对袁熙说道:“事已发生,迟早赶去都是一样,无须如此心焦!” 翻身上马,看了他一眼,袁熙什么话也没说。 一抖缰绳,袁熙策马带着许褚等人往城南方向飞驰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袁尚嘴角浮起一抹怪异的笑容。 不久,袁熙还有许褚等护卫赶到了城南。 张辽、赵云两人正在安抚着一众兵卒,而对面也站立着千多冀州军兵卒。 袁熙皱了皱眉,策马来到冀州军兵卒前面,“你们是哪一营的,想干什么,大白天聚众生事吗?” 一个都尉站了出来,毫无惧色道:“是二公子吧?您有所不知,他们无故生事,打伤了我两个弟兄。” “胡说!是他们乱闯我们的营地,我等警告之后才动的手。”这边也有一个牙门将喊道。 袁熙头痛,他知道定是袁谭纵容手下来挑衅,并试探己军,于是说道,“这是我青州驰援来的骑兵,你们之间定有什么误会,先暂且退下容调查清楚后再做计较。”</div> 110设宴 “不必调查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我看定是误会。”一个声音从那些冀州军兵卒后面传来。 “袁谭!”袁熙心里阴沉,面上却露出笑意,拱手说道,“是大哥啊,恕小弟刚到信都,没有去拜访大哥,恕罪恕罪” 袁谭策马走到众兵卒前面,故作姿态说道,“我早上就收到二弟你要来信都的消息了,但有紧急公务要处理,就没有出城接你,二弟你可要多担待啊。” 袁熙心中冷笑,他指了指那些兵卒,沉声说道,“大哥你看这事就这样算了?” 袁谭挥手让那些兵卒退下,说道,“是大哥我交代不周,所以才有这些误会,二弟你见过大夫人了吗?我在城中府衙备下酒宴为显奕你接风,审先生也一起来吧。” 袁熙应和一声,道也不怯场,带着郭嘉、许褚还有一众虎卫,再次进了城,他道要看看这大哥能玩什么把戏。 来到袁谭的住处,袁熙才发现来的人还不少,从河间回来的辛评。辛毗、颜良、高干,此外还有几个冀州大家士族的家主。 袁谭先是让袁熙见过众人,然后虚寒一番,接着才上酒菜,这是在炫耀什么吗。 辛评举起酒爵,赞道,“二公子在青州徐州,可是所向睥睨啊,现今谁人不知二公子的赫赫威名。” 袁熙脸上淡笑,谦虚道,“先生过谦了,我只是一时侥幸而已。” 颜良也举起酒爵致敬,大声道,“别人不知但我可知道,军争一事并不全是凭机运,二公子在宫中跟那太傅学习韬略,当然深通战事。”他是个直性子,不知道辛评用意。 辛评笑了笑,说道,“眼下南边魏郡的战事吃紧,二公子既然来到安平,是否该一同抵抗张燕呢?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啊。” 郭嘉眯了眯眼,他听出这话中玄机,袁熙要是留下,那必定是要归袁谭节制了,辛评他们大有机会施加点绊子。他向袁熙微微摇头,示意拒绝。 袁熙会意,说道:“在大哥和辛先生两位指挥调度下,张燕的攻势渐渐停息。而公孙瓒铁骑正四处威胁河间、中山,我带来的是骑兵,北上驰援父亲更为有利。” 袁谭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冷笑着盯着袁熙等人。辛评忙打着圆场,说道,“呵呵,都好都好,到哪都是上阵杀敌。” 一时间筵席上气氛尴尬,众人都喝着闷酒。袁熙暗自摇头,袁谭也太喜怒形于色,对心中喜恶立即表现出来。 我觉的此处描写,是后代史官刻意为之,就是突出太宗宣武帝的英明神武,而写的袁谭和弱智是的,就像被摸黑的李建成一样。 一场接风宴不欢而散。 宴毕,辛评将袁熙等人送出府宅外面。 袁熙拱手答谢道:“辛先生不必送了,我先回营整备军士,今日就北上河间,然粮秣供给之事还要仰仗先生。” 辛评拱手还礼,说道,“公子放心,所需用度包在我身上,我与大公子可盼望着您的捷报呐!愿公子再立新功。” 袁熙点点头,带着众人离开。现在是战时,他倒不怕辛评在粮草供给上玩出多大名堂,不然袁绍也不会放过他们。 待袁熙远去,辛评的笑脸消失,他回到宴客的厅堂。这时其他世家族长那些宾客皆离去,只剩下高干、颜良、辛毗。 袁谭对颜良这个袁绍的心腹大将,是极客气的。他平日没少拉拢,一直表现出亲近的姿态。但袁谭手下其他世家大族出身的人,可没有对出身寒门的颜良表现多大好感。 “颜将军,张燕停止攻击安平好些时日了,定是生力被我等消耗得厉害,你看我军是否该组织一次反击?好夺回一些失地。”袁谭询问道。 虽然袁谭被委任节制兵权,但他只有调兵之权,实际统兵的还是那些将领。遇到战事,他不得不跟颜良等将领商权。 颜良虽然武勇,却不是莽夫,他否决道:“大公子,张燕没有再发动凌厉的攻势,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在筹备下一次进攻。我军人数并不占优势,如不能寻找张燕主力决战,攻打城池坚固的魏郡恐怕不易。” 袁谭坚持道:“我听辛先生说,张燕人虽多,但要分兵把守各地,我军可引诱张燕主力出来予以痛击,如此魏郡诸城岂不是不攻自破?” “大公子,如颜将军所言,我军出击确实没有十全把握取胜,假使失利,那安平沦陷,主公就有腹背受敌,则冀州危矣!”辛毗抢先辩驳道。 袁谭招呼辛评坐下,他脸上没有表示,但心中十分不悦。颜良趁机趁有事,离开袁谭府宅,比起弟弟袁熙,权谋心术确实差了点。 高干哼了一声,不满道:“那厮武夫也忒不将大公子放在眼里了,这里的统帅是大公子,他却仗着多掌控一些兵士而不买大公子的帐。” 辛评见在座都是自己人,也就敞开心扉说道:“大公子,您这么着急立功是因为二公子的压力吧?这不怪你,但欲速不达,贸然出击不但不会取胜,一旦战败,你的继承人之位可是绝对被剥夺了!” 袁谭大惊,他一心只想立大功,好压倒强势的袁熙。却没有想到失利的后果,“还请先生教我。” 辛评点头轻咳一声,“袁熙回到冀州,以他的才干跟个性,必定会全力在主公面前卖弄。我们只需旁观就是,如果他得利,我们当然应该高兴,这对冀州来说是好事。假使失利,我等痛打落水狗就是。” 高干眼珠一转,脸上浮现阴谋的笑意,“得利失利可不全由敌军啊,我等也可以从中,那么……”他做了个手势。 高干是袁家外甥,后来袁谭倒台后,又投靠了袁熙,而袁熙出于时局考虑,也就暂时委以重任于高干,不过后来高干和鞠义卷入了,袁熙儿子们的储位之争,被袁熙给一起清算了。 袁谭有茅塞顿开之感,赞道:“是啊,只要他吃了几次败仗,在军中的声望必定一落千丈,假使父亲包庇他,他也不能在冀州军中立足了。” 辛毗闻言眉头紧皱,他性子刚而专,对袁谭这些毫无大局观的小计谋,充满鄙薄跟厌恶。但他们辛家跟袁谭早已绑在一起,明知袁谭不是明主,却还要尽心辅佐。 辛评也即刻反对道:“公子,如果你真这样做了,那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袁谭笑了笑,不以为意道,“先生严重了,只要做的隐秘些,保准父亲查不出什么,就是他袁熙也只能吃闷亏。” 辛评顿足,叹气道:“大公子,世上哪有绝对隐秘的事情?现今无数双眼睛都看着你,看你如何统筹南边的战局,你犯了一点小错就会被袁熙他们无限扩大。而他袁熙不论犯了多少次小错,都还是主公最器重的儿子!” 辛评看袁谭愤恨的神情,继续分析道:“袁熙正等着您露出破绽,如果您从中玩弄手段,那正是他所希望的。往下一查,主公会怎么看待你这个残害兄弟,不顾大局的儿子?” 袁谭冒出冷汗,急问道:“那我就坐等不成?纵容袁熙做大?啊?” 辛评点头,说道,“不错,就是坐等。所谓无过便是功,待主公回师魏郡,稳住南边战局的最大功臣就是你。他袁熙虽然去争那风头,但树大招风,他抢了别人的功劳,不满他的人会多起来。此消彼长,大公子你只要不犯错,主公也没有理由将你从这个位子赶下来。” 谁说河北无人才,辛评等人的谋划和历史上陈群贾诩让曹丕做的一样,只是河北的人才无法利用到家罢了。 袁谭犹如醍醐灌顶,连连击掌趁妙。 ■■■ 颜良带着一队亲兵,纵马出了袁谭府宅。临近城楼的拐角处,他发现了袁熙一干人等。 颜良策马上前,行礼说道,“二公子,为何还不出城?这可快到关城门的时辰了。” 袁熙笑了笑,说道,“我遣人接母亲一齐出城,顺便等颜将军你。” “等我?二公子莫不是想叙旧,虽然我营中公务繁忙,但还是想听听公子,在青州徐州那些战事呐。” “反正都要出城回驻地,方才人多拘束多,我都还未吃饱喝足,不如一起到城外架起篝火再吃喝一番,我这可有临淄带来的青州佳酿。”袁熙说道。 颜良是不受拘束的人,听到这个提议赶紧赞同。 信都城外,篝火燃起,兵卒将肉食架到火上炙烤。袁熙招呼颜良,还有许褚、郭嘉围坐一旁。 袁熙拨开封泥,将酒给颜良的陶碗满上,说道,“这是临淄特产,封存十年的佳酿,就是后劲大了些,将军不要贪杯啊!” 颜良闻了闻酒香,呷了一口,赞道,“果然是佳酿,要不是战时,我喝他几坛子都不成问题。” 袁熙又谢道:“邺城沦陷之时,幸亏将军保我母亲躲避乱兵,此恩无以为报,就只有这水酒。不过今后将军但有吩咐,我必倾力相助。” 这是袁熙想到的一招,与其都是施加恩惠,不如让对方觉得你受他的恩惠,这样对方说不定更加亲近你。 袁熙并不能喝多少酒,但好在有许褚这个壮汉在,二人都是一个类型的勇夫,拼起酒来自然倍加亲近。 郭嘉也呷了一口酒,敲击道:“颜将军,您看这南边的防务,大公子筹办的可好?” 颜良嘿了一声,傲然说道,“不是我说,大公子不通军事,一切调度都是听辛家的。原先是荀友若、辛评、审正南三人掌权,现在就都是辛评一人说的算咯。” 郭嘉又问道:“军中诸将都是什么意思?” 几碗酒下肚,颜良放开话来,说道:“不少人巴结归附了辛家跟大公子。剩下的人也都就恪守本分吧。” “我久在青州,对冀州的一些事不太明了,今后还要仰仗将军了。”袁熙试探道。他想看看颜良的表态。 颜良眼睛迷离,但头脑却清醒,知道袁熙在拉拢他,于是打哈哈道,“二公子严重了,都是为冀州办事,大伙互相照料理所应当。”他不会明显归附谁,但真在关键时刻,还是会倾向对他脾胃的袁熙。太宗皇帝李世民玄武门之变时拉拢李靖、李世绩时他们也是如此表态。 袁熙跟他相视而笑。 送走颜良,袁熙带众人回到城外的营地。当他回到自己大帐外时,里面传来声响,他停下了脚步。 原来刘夫人被接到营地后,首先来到袁熙的大帐,而大帐里步练师正在收拾物件。 步练师看到刘夫人,立即明白过来,行礼道:“见过夫人。” “你是何人,显奕的侍妾?”步练师虽然身着男装,但身为女人的刘钰,敏感地看出她的女儿身。 步练师白皙的脸蛋变得粉红,回禀道“妾身只是公子的婢女,随军服侍公子。” 刘夫人当然不会介意,袁熙带个贴身婢女照料起居,但她嫁到袁家后,就有妒忌的小性子,对于比自己漂亮的女子向来缺乏好感,所以袁家上下大都是样貌一般的婢女。 “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能照料公子的起居么?”刘夫人不无嫉妒道,刘夫人也是个妙人,连儿子婢女的醋也吃,步练师虽然不比她漂亮,但那莹白如玉的肌肤却羡煞大多女子。 “妾身自小跟随家父四处奔波,吃得寒苦。照料公子起居不成问题。”步练师回答得柔弱却不失坚决。 “大胆,你是这样回答主人的话吗!”刘夫人更加不悦道。 不比她漂亮,但那莹白如玉的肌肤却羡煞大多女子。 “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能照料公子的起居么?”刘夫人从中挑刺,不无嫉妒道。 “妾身自小跟随家父四处奔波,吃得寒苦。照料公子起居不成问题。”步练师不露锋芒地将刘夫人的话辩驳回去。 “大胆,你这是对主人回答的语气吗!”刘夫人不悦道,向来婢女对她都是低声下气,哪有过步练师这样辩驳她的。 “母亲,她是孩儿新收的婢女,没有管教过,自然不懂礼数,但她却是尽心照料孩儿,您莫怪她了。”袁熙赶紧进到大帐,为步练师解围道。 刘夫人来到袁熙身边,拍拍他的手背,说道,“显奕,从邺城出来得匆忙,但我那还有三个能做事的婢女,就给你一个,至于这个就交给我管教一番先。” 袁熙心惊,刘夫人对他是慈爱非常,但对女人却是下得了手的,吕后不就是把戚夫人做成人彘的吗,步练师给她那么一带去,准会吃苦头,于是劝道,“母亲,你那些婢女都是在家中豢养着的,可跟不了大军奔波。而她不同,她四处逃难过,能跟孩儿吃苦。” 刘夫人虽然不喜欢步练师,但袁熙求情不好拨了他的面子,也就答应下来。 袁熙随即准备营帐,安置刘夫人和她的三个婢女,待忙碌完毕,他才回到自己帐中休息。 步练师早已将床铺收拾好,服侍袁熙洗漱完毕,她就要退下,回旁边自己的小帐。 袁熙不动声色抓住她细滑的柔荑,翻身将她压到床上,双眼直盯着她的双眸。 步练师惊慌地“呀”了一声,本能地要挣脱,但一会后她只能用一双湿润的眸子,悲恸欲泣地看着袁熙。 袁熙感受着身下娇躯的柔软,看着甘恬现在晶莹剔透、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心中一软,喝问道:“你说,跟着我意欲何为?” 步练师眼中尽是委屈,嘶哑着声音道:“报,报公子大恩。” 袁熙始终吃不准,步练师是将他当成杀父仇人,还是替父报仇的恩人,虽然带着她但也处处防备着,他问道:“委身于我,你可原意?” 步练师一双眸子中委屈与惊慌并存,但还是轻轻点下头。袁熙本不想要下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但她这一副娇弱的模样激起他心中的邪气,一双手不可抑止地**她的衣服……内屋里烛火摇曳,灯光昏黄,一个女子若有若无的哼哼唧唧的声音,不时的从床铺里那边出来。 ■■■ 第二天清晨,袁熙留下尚在熟睡的步练师,洗漱完毕后来带着宿卫在帐旁的许褚到中军大帐。 郭嘉、顾雍、赵云、张辽四个随军的部属也来到大帐,商议下一步行动。 “审配先生答应,督促袁谭给我军送来一笔粮秣,等拿到补给后,我们就前往河间。”袁熙说道。 诸人没有异议,纷纷下去准备。一个时辰后,就有兵卒禀告说审配押运一批物资来到袁熙军营地。袁熙郭嘉赶紧出迎,查验粮秣。而令袁熙想不到的是,袁尚也跟着审配来到营中。上次联姻中,因为袁熙选择了甄家,袁尚就跟了审家联姻。 袁熙笑着上前跟两人见礼,将验粮的事交给其他人,把他们迎进大帐中。 “二哥,你在青州过得可风光?你不知道,在张燕攻邺城那时情况多么危急,我跟母亲差点就见不到二哥了。”说着袁尚还假装悲戚道,不过袁尚没有经历过战阵,心有余悸却是做不得假的。 “大家都没有事就好,邺城会拿回来的。”袁熙信誓旦旦说道。 袁尚也应和道:“可不是嘛,我经历过这次险难才知道自己多么无能,恨不能像二哥你一样领兵驰骋,好为家里的大业尽力。我这次就是要跟二哥你北上投靠父亲,在军中谋个职位。”看来袁尚最终还是走上了李元吉的道路,注定和袁熙两路人了。 袁熙跟郭嘉本能的警觉,审配虽然暗示要支持袁熙,但审配对跟自己有姻亲关系的袁尚处于什么一个态度,那袁熙就不知道了,而且历史上审配和逢纪可是扶持的袁尚。按理说支持袁尚争位,最终获胜的可能性目前相对小些,但袁熙可不敢掉以轻心。 袁熙看向了审配,他觉得这是审配的主意,于是问道,“先生也同意三弟去河间从军?” “是我让三公子去河间从军的,主公早有打下河北后,让你们三兄弟各领一州的想法。三公子也是迟早要领兵的,不如尽快到军中历练一番。”审配答道。 袁尚接过话道:“等到了河间,我一定要跟父亲申请也去前线作战。” 袁熙看着袁尚打趣道:“怎么,最近练兵练出头道来了?” “这倒不是,”袁尚也看着袁熙笑道:“我只是不想做那纸上谈兵的赵括,就算去兵营去锻炼锻炼也行,而且父亲现在也是用人之际,作为袁家子弟,我理应像大哥二哥一样为父亲分担责任才是。” 袁熙笑着说好,但却留了心,这权位之争向来是凶险异常,指不定什么时候向你示好的人,从背后捅你一刀,李建成和李元吉不就是,在魏征等人教唆下,也要领兵来分李世民的军权和人望的吗。</div> 111暗杀 翌日, 袁熙和审配等人交代了一下,自己打算先从信都去一趟常山,这也是为了让赵云更有归属感,因为赵云这人太正了,所以非用一些常规手段了。 拿定主意,袁熙朝帐外喊了一声:“仲康,子龙何在?” “末将听令!”许褚、赵云整齐划一的进了营帐,施礼道。 “你二人速去,点起五百骑精兵虎卫,带着干粮,随着本公子去一趟常山国。”袁熙一边整理着随身衣物,一边传达命令。 “诺!”许褚、赵云纷纷拱手道,不过赵云微微错愕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悟。 两名猛将领了命令,转身而去。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两人也不敢多问,只管执行命令。 袁熙收拾好了行囊,也顾不得去和袁尚、审配二人辞别,免得多说起话来横生枝节。只是和顾雍、张辽打声招呼,让他们好生的训练军队,自己去趟常山,几日便回。二人公务繁忙,齐齐道一声“少将军保重”,把袁熙一行送出营门,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袁谭处。 正厅之内,此刻的袁谭正手捧着一抹竹简,端着茶盏,默默的读着简上的内容。 可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的眼中偶尔会闪过几分阴霾。“这小子,居然去了常山?端是奇事!我的好二弟啊。”袁谭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 袁谭下首,坐着一个中年文士,闻言面色不动,嘴角却暗自升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便是受袁绍之命,协助袁谭的辛评。 辛评原为韩馥部下,初平二年,他曾与荀谌、郭图共同说服韩馥出让冀州州牧位予袁绍,对袁绍鼎定冀州的大业颇有功劳,辛评也因此受邀成为了袁氏的部下。 辛评人虽在冀州,但在立嗣的意见上却一直与审配和逢纪不合,他不喜欢成府甚深的袁熙,反倒是比较欣赏袁谭,在辛评的眼中,袁谭在袁绍的几个儿子当中,属于是杰出的人物颇有战争天赋的袁谭,虽不比袁熙,但是比袁尚要强出不少。 不得不说辛评的眼光也是颇有依据,历史上在建安元年,袁谭刚刚率兵前往青州的时候,只占有平原一县之地,但他后来却连续击败了田楷、孔融,占领了青州全境,也算得上是能征惯战,颇具雄姿。 虽然袁谭此人颇为崇尚勇力,做事习惯于但凭喜好而为之,但在辛评的眼中,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毕竟袁谭还很年轻,日后只要善加诱导,要改正应该不是难事。 况且袁谭乃是长子,长子继承父业,本就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之事。众多的原因交杂在一起,自然而然的,辛评渐渐地就成了袁谭一系中人,就如同明明好多人知道,李世民比李建成强,但是仍旧选择支持李建成,一样的道理,这就是古代的礼法制度。 “大公子手中的书简,莫不是三公子亲手亲手所书?”良久的沉默之后,辛评率先开口,打破了厅中的安宁。 袁谭将紧盯在书简上的目光收起,抬头盯着一脸笑容的辛评,微笑说道:“仲治好毒辣的目光,我这边还什么都没说,便让你一语猜中,不错,这简信确实是三弟他亲手,书写与我的,请我出兵去常山。” 辛评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一动,道:“那大公子心中又是作何感想?” 袁谭的眼皮微微的跳了一跳,笑道:“洛阳之战,界桥之战,我不曾在父亲身边出力献策,得亏二弟机警聪慧,先是劝父起兵勤王,后又是界桥立功,再后来一战定青州,功勋显赫,如今回援河北,我这做兄长的,理当出兵接应不是嘛。” 辛评闻言点了点头,道:“大公子想的周到,既然如此,在下便先行告辞,回袁冀州那里去了。” 说罢,便见辛评作揖起身,转身欲走。 袁谭见状急了,慌忙起身言道:“仲治刚来不久,却为何这般着急离去?莫不是袁谭这里对先生照顾的有什么不周?” 辛评转头淡然一笑,摇头道:“大公子待辛评甚厚,公子也是照料周详,并无丝毫的不妥之处。” “那先生为何还着急要走?莫不是北边有什么要紧之事?” 辛评摇了摇头,道:“北边暂时无碍,多不多辛评一人并无大碍,只是大公子不愿与辛评交心,言语中有所保留,辛评留在这里也无甚益处,倒不如早回袁冀州那里,也免得在此做个白食之人。” 袁谭闻言顿时愣住,脸上的肌肉在不知不觉间来回抽动,似犹豫,似紧张,似愁苦。 过了一会,方见袁谭长叹口气,拱手言道:“先生教训的事,是袁谭藏私了。” 辛评的脸色露出了一丝笑容,道:“请大公子重新斟酌,告诉辛评,对于二公子此次率兵归来,大公子心中究竟作何感想?” 听了辛评单刀直入的话锋,袁谭脸色的笑容渐渐收拢,眼眸中,一抹深深的仇恨却一闪而逝。 是的!不是别的,是仇恨! 打心眼里讲,袁谭恨袁熙,那股仇恨从小就是深藏于内,刻骨铭心! 自打他的母亲张氏去后,袁熙的母亲刘氏就成了袁绍府邸的正室,刘氏心狠,偏袒袁熙,袁尚不说,还每每在袁绍面前刻意诋毁打压与他,每一次袁谭与刘氏相见,刘氏眼中那怨毒的目光都能被袁谭看在眼里。 那是一种不着掩饰的仇!她气闷袁谭占据着长子之位,阻拦了她亲生儿子的承嗣道路。她恨不能希望袁谭一出门,就立刻被马车死,用他袁谭的血肉,为自己的儿子铺出一条平坦的康庄大道,就像蔡夫人仇视刘琦一样。 更恼人的是,袁绍对自己也远不如当初的喜爱了,对于自己的勤勤恳恳,袁绍并不曾多予鼓励,反倒经常在一众文武面前,夸赞二儿子袁熙武功赫赫,文采风流,仪容姿貌有乃父之风,颇有自己年轻时的神韵。 而且愈发可怕的是,近年来,袁绍在不知不觉间,似是有了废长立幼的意向,起码他是这样认为的。 那种宠溺,那种偏颇,那种骄纵,都令袁谭打心眼里深深的嫉妒。 那个混蛋小子?他有什么能力,他有什么本事,他有什么功绩,能担得起上天对他的这诸多眷顾? 不知不觉间,一股阴冷的气氛在厅内开始盘旋弥漫。 “仲治,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不瞒你了,最近几年,父亲对我这个长子越来越疏远,越来越不予宠信,他虽然不说,但我也能猜的出来,在他的心里,其实最喜欢,最想传以基业的人,是二弟!只是碍于长幼有序的礼法,一直不曾明说而已,但如今却不同了,从洛阳开始到现在,一路上二弟表现卓著,全军上下尽皆佩服,父亲表面上不说,想必心里也是高兴的不行,仲治,不是我袁谭乱相猜忌,若真是这般任其下去,我这长子的位子,不知还能再坐上几年。” 李建成和李世民摊牌前,也是如此考虑的吧,李世民以下逼上,李建成不的不做出反击,不然迟早就和隋炀帝杨广的哥哥一样。 辛评轻轻的绕了绕下巴上的胡须,慨然叹道:“时也,势也,公子空负雄才壮志,可惜却不得其时,惜哉,惜哉。” 袁谭抬眼看了辛评一眼,道:“如何行事,还望仲治教我。” 辛评闻言慨然不语,只是轻轻的摇头,一边摇一边自言自语的道:“如今河北,当真是风雨飘荡啊,外有强敌公孙瓒在侧,内有黑山贼张燕盘踞于境内,难啊,难啊。” 袁谭的眉头皱了一皱,似是不明白辛评突然拉扯起公孙瓒、张燕做些什么。 却见辛评微笑不语,摇手指了指西面,又伸手指了指北方。 袁谭见状愣了一下,仔细的琢磨了一会,终于是略有所悟。 公孙瓒是幌子,他真正所指的,是黑山贼张燕! 自从当年袁绍在境内与黑山军交战之后,张燕便对袁氏记仇在胸,甚至与公孙瓒联盟,派部将杜长带兵协助公孙瓒,可惜最终被袁绍击败。 后袁绍愤怒与张燕屡次兴兵与之为敌,下令大剿黑山军,张燕等众在冀、并一代难以生存,只得率兵屡次迁移,双方结下了几近于不解的仇怨。 最近得查,张燕的兵马,目前正屯驻于信都西北边境,只因袁军一直与公孙瓒相持,故而未曾理会,以张燕与袁氏之血仇,若是让他知晓袁绍爱子经信都去常山,未必不会 想到这里,袁谭的双眸顿时亮了。 袁谭得到了辛评的启示,心下已然是计较得定,一个似有似无,逐渐成形的狠毒计谋开始逐渐的盘上了他的脑海。 二弟,生于乱世,生于显贵豪门,这便是你我的宿命!不要怪为兄心狠,世道如此,莫可强求。要怨,就怨你自己受到了,太多的你本不应该承受的瞩目与机遇。 在从袁谭府邸离开,回往馆驿的路上,辛评的心也是上下起伏,忐忑莫名,如同那惊涛骇浪,席卷着无限的不安,汹涌的扑上了他的心间。 我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也许魏征和管仲都想过这个问题吧。 辛评的心里真的有些吃不准了,他是发誓效忠于袁氏的能臣,他曾决心将一生的荣辱与袁氏紧紧的绑在一起,浮之亦浮,沉之亦沉。 可是如今,他却违背了初衷,卷入了袁家的嗣位之争,一心辅助他看好的大公子,甚至助其出毒计折损袁氏枝叶,这样的事究竟是对是错?连他自己也是说不清楚了。 辛评的面色转了又转,变了又变,终究是狠狠的下定了决心! 我没错!我绝对没错!自古礼法,立长不立幼!大公子才是真正,能够扛起河北霸业的最佳人员,袁显奕不过是一凉薄之人,安能成就大事?河北若是到了他的手里,焉能覆巢得全? 义之所至,便是值得!舍一贵胄之子,而得天下之霸业,保袁氏鼎盛于天下,就算是主公知道了,也是不会怪罪于我的! 因为我辛评对于袁氏,是绝对忠心的! 常山郡在信都的西北方向,几十里左右,快马加鞭,一天半的时间便能到达。 如今黑山张燕在邺城和信都方向,和大哥袁谭以及颜良文丑对峙,所以袁熙并不担心会遇到黑山贼劫掠,再说自己这边都是轻骑,真要是不小心遇见劫道的山贼,快马加鞭冲过去就是。 袁熙一边催促部曲快马加鞭,一边在马上暗自琢磨让赵云死忠的办法:“嗯,一定得向刘备曹操学习,心黑学曹阿瞒,脸厚习刘大耳。倘若能把二人的优点集于一身,想要不成就一番事业都难!” 总结起来,曹操用人主要靠的是家族关系,士卒门阀相互推荐。曹仁、曹洪兄弟是他的堂兄弟,夏侯兄弟是他的族人;然后又重用了荀氏一族,再后来名声鹊起之后,靠着赏罚分明的手段招募了无数的英雄豪杰。 而刘备这个家伙,没有这么多的兄弟族人,虽然忽悠了个“大汉皇叔”的身份,但沦落到贩席织履地步的皇叔恐怕也是亘古少见。但这家伙有头脑啊,貌似忠诚,其实心眼不比任何人少,要不然怎能成就帝王之业? 用后世的话总结起来,刘备的用人就是靠“忽悠”“讲信义”这两大手段笼络的人才。刚一认识关羽、张飞两大猛男,就祷告天地,桃园结义,食则同桌,寝则同眠。绝对的煽情高手! 自此之后,刘备笼络人心就靠这两大杀手锏,再辅以掉眼泪、摔孩的手段,简直是无往不利。不说关羽、张飞、赵云等猛将被忽悠的死心塌地,就连诸葛孔明这样多智近乎于妖的奇才,也被忽悠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己”,不禁自己死在北伐军营,而且还赔上了儿孙的性命! 行有两日,一行五十人来到了常山国真定城下。赵云略微感慨,真是近乡情更怯啊,少将军的心意赵云也体会到了,赵云又不傻,袁熙大老远不去河间驰援父亲袁绍而来小小的常山做什么,游山玩水? 显然袁熙不会,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袁熙要他赵云的心。说实话,赵云被袁熙感动到了,虽然袁熙一些举措赵云不太适应,但是袁熙也不失为一明主,更何况这么为自己着想,看来自己这百来斤肉算是卖给袁熙了,士为知己者死,这就是赵云的信条。 于是赵云带着袁熙许褚等人,向赵云老家方向赶路。 “仲康,子龙,带着弟兄们找一个适合扎营的地方安营扎寨,生灶做饭,明日再走。”袁熙向许褚、赵云下命道。 县城也不进了,自己带着部曲进城,浩浩荡荡的,县令必然得知,少不了要接风洗尘。万一动静闹得沸沸杨,可能有不必要的麻烦岂不糟糕? 一行人找了一处靠近河流的山谷,扎下几个帐篷,生火做饭,河流饮马,倒也平安无事。留下十个人夜间巡逻,其他的人沉沉进入了梦想。 半夜时分,突然响起了号角。 袁熙吃了一惊,幸亏昨夜和衣而睡,便急忙拔剑在手,背了强弓,出了帐篷查看。只见周围火把通明,大约多头裹黄巾,手执兵器的贼众呐喊着杀了过来。 许褚、赵云二人也冲了出来,一人手提大刀,一人横着长枪,齐齐对袁熙道:“主公先走,朝真定县城退去,我们断后!” 袁熙没想到,竟然遭到了贼寇的伏击,这些人也真是胆大,区区几百人就敢出来劫掠。这常山郡的守是怎么当得? “不必惊慌,贼寇有限,想必是为了劫掠我等的马匹而来。若是退去,岂不遭人耻笑?大家从军为的就是建立功名,今日遇贼,岂能不战而退?全部上马,随我冲锋一阵,等战不过再突围而去!”袁熙当先上马,挥剑朝自己的士卒下令。 五百人的精壮虎卫受了鼓舞,全部高喊一声“杀贼寇,建功名!”,纷纷手执长矛,扳蹬上马,十人一队排成五列,准备发动反击。 “仲康,子龙前面开路,全军冲锋!” 看看呐喊着杀来的黑山贼越来越近,赵云弯弓搭箭,射出一支,当先一名打着“黑山”旗号的家伙被射中脑门,顿时仆倒在地,一命呜呼。 擎旗的被射杀,其他贼众脚步便受阻,心里也产生了畏惧感,前进的步伐就放缓了许多。气的后面的渠帅高声呵斥,催促着部下向前冲。 马蹄声响起,许褚、赵云已经当先冲进了黑山贼人群里,许褚力大无匹,兵刃所到之处,如同砍瓜切菜,赵云枪法超群,枪枪见血,片刻间就砍翻了几十人,黑山贼抵挡不住,纷纷后退。 袁熙手提精钢剑,引领着五百骑,紧跟在许褚、赵云身后冲进了黑山贼阵中,所到之处,血肉飞溅,人头乱滚,转瞬间就砍杀了十多个黑山贼。自己这边也有两人落马,被乱刀分尸。 “不要慌,长枪兵堵住道,盾牌兵砍马腿!”黑山贼里面一个骑着黑马,手提长枪,满面虬髯,身材彪悍的家伙沉着指挥。 见阻止不住败退的部曲,这家伙大怒,一枪搠出,将一名后退的黑山贼胸膛刺了个窟窿,猛地挑了起来,大喝道:“谁敢后退,便如此人!” 黑山贼受惊,反正退也是死,前进说不定还能抢几匹好马,便纷纷止住了后退的脚步。盾牌兵扛着盾牌,拿着砍刀,朝马蹄乱砍;长矛兵挥舞着手里的长矛朝马上的人乱刺。 一个冲锋下来,官兵又砍杀了几十名黑山贼,自己这边也有人被砍断马腿,滚落马下,做了刀下亡魂。 这股黑山贼的战斗力让袁熙有些吃惊,比起在王家马场遇见的那支贼寇强了许多,而且军纪严明,悍不畏死,袁熙感觉不对劲,挥剑下令道:“全军撤退,加速甩开贼寇!仲康,子龙断后!” 当下,官兵不敢恋战,刚才已经穿透了黑山贼的阵地,便不再折回,丢弃了帐篷,向前方奔逃。反正自己这边全是骑兵,黑山贼大部分是步卒,只有几十骑,谅来追不上。 见官兵撤退,黑山贼穷追不舍,那名虬髯骁将带着几十骑如影随形,紧紧的咬在官兵后面,企图缠住一部分人,等后面的步卒追上来围剿。 虬髯骁将枪法娴熟,胯下坐骑精锐,一直缠在后面。奉命断后的许褚独战此人,二十余合将其击退,且战且走,迟迟不能甩开追兵,反而有被包围的趋势。 赵云扭头看到许褚被缠住,便勒马回头,弯弓搭箭,朝着虬髯骁将放了一箭,嘴里喝一声“中”,利箭带着风声,射向虬髯骁将的面门。 虬髯骁将听到风声,急忙低头,饶是躲得迅速,依然被利箭射穿铠甲,穿进了肩骨,痛的大叫一声,拨马败走。 强敌退走,许褚又砍杀了几名贼兵,得以突围,赶上了大部队,全军快马加鞭,逐渐的甩开了追寇,黑山贼看看追赶不上,鸣金收兵退走。此刻袁熙表情有些阴冷,不过袁熙没有表示什么。 次日,料到贼寇已经散去,袁熙率领部下折返到战场,为死去的弟兄收尸。无论如何,他们跟着自己出生入死,总不能让他们抛骨荒野吧!这就是文王之仁,同样也是给赵云看的,仁主对于赵云是有很大吸引力的。 战场之上,十具尸体横七竖八的散落着,血液已经干涸,不时的有乌鸦、鹰隼等猛禽在啄食死尸。黑山贼可没有那么多讲究,死了就是死了,谁会管你?打完仗后,他们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道遁到哪里去了! 这些落草为寇的贼人经历了各种劫难,很多都是从黄巾起事之后从的贼,躲过了各官兵的围剿,从瘟疫、旱灾中存活了下来;九死一生,早就把死亡看成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没有人会对死者产生一点点怜悯。</div> 112崔琰 昨夜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虎卫阵亡十五五人,杀死了七百八十个黑山贼,对于自己的虎卫战斗力,袁熙还是满意的毕竟占了便宜。 其实,袁熙本来可以率领部曲撤离的,但他不想这么做,经常参加战斗,可以让士卒积累战场经验,还可以鼓舞士气。 一支见了贼寇都要逃跑的部队,长此以往,士兵还有什么斗志?更别谈和各诸侯的正规军作战了。 所以,袁熙明知道要死人,仍然鼓舞着部下和数倍于己的黑山贼作战,为的就是磨炼部曲的战斗力,积累沙场经验。 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要想成就霸业,那有不死人的? 四百多人一起下马,用刀斧当做锄头,挖了一个大坑,把死去的兄弟们埋了进去,堆起一个土丘,这就算是他们最后的归属。 虽然凄惨了一些,但在这人命贱如草芥的乱世,有累累白骨,能有一抔黄土埋葬已经算是不错了。比起那些要成为鸟类美食的黑山贼们,这些士兵显然幸运的多了! 活着的士兵们没人叹息,没人流泪,只是默默地望着土丘,送别曾经的战友。经历了连年的战乱、大旱、瘟疫,谁家没有亲人死于非命?对于死亡,这个年代的人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有点麻木了。 袁熙对着土丘弯腰拜了拜,下令道:“仲康,子龙,把阵亡的兄弟名字记下来,回去重重抚恤!” “诺!”“诺!”许褚、赵云答应一声,从马上的包裹里拿出竹简和刀笔,郑重的把死者的名字刻了下来。 埋葬了阵亡的士兵,袁熙等人继续率领部曲沿着河流向南,寻找赵云所说的地方。一行小心翼翼的打探,走走停停,唯恐再遇到了劫掠的黑山贼,行有五六十里地,却是一平安无事。 又向前走了几里地,果然见有一处山谷,漫山遍野的桃树盛开了灼灼的桃花,美不胜收。这是一个约有十户人家的山村,河谷周围土地肥沃,不少农夫正在田地里春耕,河流中妇女在浆洗衣服,光着屁股的孩们在河边玩耍,一派平模样。 “当此乱世,竟然有此仿佛世外桃源的地方,真是难得!” 熟不知,几十年后,常胜侯赵云就埋葬于此,并由晋明帝袁睿亲自陪送。 袁熙在心里感慨一句,吩咐虎卫找个隐蔽的地方等候,自己只带了许褚、赵云,以及少许轻骑进了村。 来到河边洗衣服的妇女身边,袁熙翻身下马,向最边上的少女弯腰施礼:“叨扰下小娘,在下这厢有礼了!” 少女回头看去,惊讶的发现一位衣着鲜亮的少年,英姿飒爽,牵着一匹骏马,带着两名威武的随从,站在自己身后问话。急忙还礼:“公子请了,不知有何吩咐?” “呀,子龙哥哥,是子龙哥哥,妹妹想死你了。”说罢,那自称赵云妹妹的少女,说着就扑倒了赵云怀里。 “小妹,哈哈,是哥哥,我是子龙,妹妹越来越漂亮,为兄差点认不出来了。”起初赵云一错愕,随即也认可出了这少女,的确是自己小妹,于是惊喜道。 少女柳叶眉,大眼睛,皮肤白皙,五官娇美,约莫十五六岁左右的年纪,在这穷乡僻壤,可算得上是山窝里的凤凰了,袁熙心里忍不住赞一声“好一个美人胚!” “呵呵……子龙不知你家在何处?还望指引一番!”袁熙莞尔一笑,彬彬有礼的道,毕竟有他妹妹在。 少女拉着赵云说:“跟着本姑娘走吧。” 匆匆收拾了衣服,招呼袁熙道:“公子请随我来!” 离开了河边,少女侧身和赵云引路,端着木盆前面带,领着袁熙等人朝自己家里走去。 “敢问令兄妹几人?”袁熙跟在少女身后,低声向赵云问道。 赵云洒然一笑:“我本来有位兄长,大兄赵岐,自己,还有这个妹妹,三人相依为命,前几年闹瘟疫的时候大兄死了,我和小妹前几年被蛾贼攻破城池的时候走散了,后来子龙从了军,而当时小妹不知所踪。老天开眼,又和小妹重逢,只有我和小妹相依为命,子龙多谢主公!” 听了赵云的话,袁熙心里一阵难过。生逢乱世,即便是赵云这样后来叱咤风云的人物,也不能保全家人平安,兄弟死于瘟疫,妹妹差点走失,果然是乱世中人命如草芥。 “无妨,将来天下平定。就是你们姊妹真正团聚之时!”袁熙安慰了赵云一句,又向那少女问道:“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少女听了袁熙的话,心里很是高兴,满目憧憬的道:“倘若真的能天下平就好了,我真的很想念大兄和二兄呢。小女单名一个雨字,不敢劳烦公子询问。” 袁熙点点头,道一声:“原来是赵雨姑娘。”便不再说话,牵着马匹,跟着赵云、赵雨,进了村庄。当晚赵云赵雨兄妹做饭,款待袁熙,感谢他的恩情,赵云此后成了袁熙仅次于许褚的忠臣,赤壁之战更是舍命救袁熙。 那一战,赵云奉命抵挡,关羽,张飞,黄忠的追击,五虎上将的黄忠被赵云击杀。 翌日,袁熙等人快马加鞭赶回大营。 一切准备完毕,五千精骑就拔营出发。袁熙让审配,找来几辆好一些的马车,搭载刘夫人跟步练师等人。 有了粮草的补给,五千骑兵的行军速度十分快,三天后就到了河间治所乐成,在乐成取得一次补给,将刘夫人安置在乐成后,袁熙军又赶赴到高阳前线。 袁熙让赵云、张辽将兵士在高阳城郊安置好,自己带着袁熙、郭嘉、顾雍、许褚等人进高阳城见袁绍。 临近城门,就有一队冀州兵押解着大小车辆也要回城。但袁熙一看,就觉得那些兵卒十分怪异。 那些兵卒手臂上都缠着,画有奇怪纹路的帛布,有些兵卒头上也扎起染了朱砂的布条,更有人脸上还残留有点点朱砂印记。而那些兵卒除了携带兵器,还有数目众多的铲、锤、锄、铧等挖掘工具。 袁熙迟疑了一会,问道:“哪里的兵卒,怎么这番打扮?” 郭嘉看了看那些兵卒,眉头一皱,会意道:“是掘发丘陇,筹集军饷的兵卒吧,看来收获甚丰啊。” “掘发丘陇?”袁熙随即明白过来,是盗墓挖坟的所谓掘子军。这在军阀中十分常见,董卓的西凉军更是连皇陵都敢公然挖掘。 后来曹操有样学样,也跟着挖掘还设立了摸金校尉,只不过袁绍等人做的隐晦些罢了。 顾雍冷眼看去,突然大呼一声,对袁熙道:“少将军,你看到那些兵卒当中,押解着一人没有?那是我师兄崔琰崔季珪!” 袁熙顺着顾雍所指看去,果然那些掘子军中押解着一个文士打扮的人。而崔琰的名号他知道,是个干练之才,只是怎么被抓起来了? 袁熙带着众人,拦住那群掘子军,而那些兵卒看袁熙这一伙器械精良的军士,也知道对方不是好惹的主。 掘子军中一个头目,壮着胆策马出队,喝问道:“前面是哪营的弟兄,我等公干在此,为何拦住我等去路?” 在袁熙示意下,许褚也出队,粗声喝道:“此乃二公子所部,二公子就在这里,你们出来一个主官答话。” 那个头目一哆嗦,赶紧下马上前行礼,二公子可是如今河北,炙手可热势力绝伦的角色,他一个小小头目可得罪不起。 袁熙示意那头目起身,指着后面的崔琰道:“你且说来,那个人所犯何事?” “我等奉命在河间、中山筹集军饷,不知道哪来的狂生,竟然阻扰我等。但他说是车骑将军征辟的士人,在下不敢做主,就将他押解回来,交给上头处置。” 袁熙听出了个大概,于是开口说道,“那好,你将他交给我就行了,由我来处置。” 那个小头目也不敢多说什么,谁敢惹袁家二公子,不是作死吗,于是他立即给崔琰松绑,交给袁熙等人,幸幸而退。 “崔师兄,你怎会弄得如此狼狈啊,快过来谢过二公子,是公子他救了你!”顾雍上前拉住崔琰的手说道。 崔琰本是俊朗潇洒的一个美男子,但此时他一把长髯似枯草,衣衫也是又脏又破。但崔琰神色举止间依然威仪从容。 “是二公子吧?久仰大名,在下清河崔琰。”崔琰说道,他说话的声音十分高畅。 袁熙笑着将众人给崔琰引见,几人客套过后,崔琰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指着远去的掘子军问道:“二公子可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 袁熙一阵头痛,历史上崔琰是出了名的直谏之臣,并且秉性刚正不阿,不比田丰差,都是河北直臣。后来也是大晋和田丰一样有名的,直柬之臣并陪列凌烟阁。 袁熙心中并不反对,组织兵士去盗墓而筹集军饷,但为了拉拢崔琰这个干才,他不得不做一番姿态,以打消他的抵触情绪。 “在下也是方才从安平赶来,并不知道此事,还请先生见谅。”袁熙缓缓答道。 崔琰点点头,说道,“劳烦公子,请带我去面见袁车骑,我要将这些匪兵的暴行禀报给他,这些兵卒盗掘坟冢,实在有损天理人和,不加以约束处置怎么行?” 袁熙打着哈哈,将崔琰带进城,这烦心的事,还是交给老爹袁绍自己处理吧。 袁绍大帐。 袁绍与逢纪相向而坐。 屏退报讯卫士,袁绍问道:“显奕如今返回河北,元图以为他会有其他目的吗?” “二公子还能有何目的?”逢纪说道:“他必是知晓袁公烦心,特意返回相助!” “相助?”袁绍哼了一声:“他若不惹些祸事,某便是生养个好儿子!” “数月之前,袁公还经常提二公子。”逢纪说道:“如今虽是话中带有责怪之意,却多怜爱……” “只可惜不是长子啊!某生养七个儿子,三嫡四庶。放眼诸子,并无一人才干可比显奕。若他是长子,这河北……” “二公子向来为袁公排忧解难,可曾讨要半分功劳?”逢纪说道:“即便不是长子,也是出自袁公不是!” 看着逢纪。袁绍缓缓说道:“说来奇怪,近来某总觉着古怪。”袁绍可不傻,那可是权谋高手,袁谭袁熙那点破事瞒不过他。 “不知何事可使袁公觉着古怪?” “你等多为显奕说话,某不禁怀疑可是得了显奕他什么好处?” “我等乃是袁公幕僚,怎会收受二公子好处?”逢纪哂然一笑。 “别个倒也罢了,元图人品某是信得过。”袁绍说道:“你断然不肯受人好处,某只是想不明白,因何连你也站在显奕一边。” “二公子战功彪炳、为人正派。由不得我等不服啊。”逢纪说道:“听闻不久之前连克孙陶联军,险些擒了孙策等人,真是虎父无犬子。” “哈哈,此事某已知晓!”袁绍笑着说道。 袁绍中军大帐就设在高阳城里,袁熙早先就派人通报袁绍,令众人想不到的是,袁绍竟然会亲自到府外等袁熙。 袁熙等人赶紧下马施礼,而袁绍笑着拉过袁熙的手,将他带到驻所内。沮授、逢纪、许攸、淳于琼、高览、韩猛、蒋奇等人也都齐聚一堂。 袁熙看到席位下的崔琰,向父亲袁绍介绍说道:“差些忘了说,这位就是应父亲征辟,前来相投的崔季珪,崔先生。” 袁绍等人看崔琰一副狼狈相,都感到惊奇。袁熙再简略讲了在城外巧遇的事情。 袁绍闻言亲自来到崔琰面前,施礼赔罪,说道,“是在下部下兵卒无理,累及崔先生受苦了,望先生见谅,某必定约束好士卒。” 崔琰也还礼,连称不敢,“只是将军,您手下这些兵卒盗掘坟冢,您就不闻不问吗?” 袁绍表情有些尴尬,这些事情他是知道,并批准的。虽然有些人不满,但都当不知道此事,而崔琰一来就触了袁绍的霉头。 淳于琼撇撇嘴,他对这些儒生最是看不惯,不以为意道:“先生有所不知啊,军中财货缺乏,钱粮供给不上时,兵士们只能自行筹集粮饷了。” 崔琰对他这番回答气极,于是反驳道,“如此有伤天理人和的事情,恐不是仁义之师、仁义之主该做的!” 不等袁绍说话,淳于琼抢先答道:“先生没有带过兵不知道军中贫苦,没有钱粮那么多兵士怎么养活?没有兵士又怎么匡扶社稷?那些珍宝呆在底下也是浪费,我们取了作军用有何不可?再说,天下间哪个统兵的,没干过这种事的?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崔琰被淳于琼一番反问气的不轻,怒道:“昔孙卿有言:‘士不素教,甲兵不利,虽汤武不能以战胜。’今道路暴骨,民未见德,宜敕郡县掩骼埋胔,示憯怛之爱,追文王之仁。” “文王之仁?”袁绍轻声道,他喜好玩乐声乐,书读得并不多。 袁熙看袁绍的表情,会意道:“昔日文王姬昌裕民富国,修德行善。一次开沟渠,有官吏上报说挖出一具无主尸骨,文王却说‘我乃一国之主,他是一国之民,怎可说是无主尸骨呢?’于是将她收敛厚葬。” 对于这个典故,众人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袁熙为博袁绍好感,接着道:“那时,世人都传颂西伯侯恩泽及于枯骨,更何况对人呼?天下的英才也纷纷弃殷投周。崔先生此举是要父亲效仿那文王施行仁政。” 袁绍听崔琰和袁熙,以文王跟自己相提并论,感到十分高兴,喝止了想辩驳的淳于琼,对崔琰道:“先生所言甚是,但军中用度缺乏,那些兵卒所做也是无奈之举。今后我定约束好兵士,行仁义之道。” 崔琰信以为真,拱手道:“将军能做到那就好,方才在下的言辞也有些过激,还请诸位海涵,莫要见怪。” 袁绍哈哈大笑,打圆场说道,“今后就都是共同举大业的同袍了,这点小事就让它过去吧,谁也不要再提。”</div> 113谈心 袁绍让人带崔琰去洗漱换衣,再趁机将袁熙拉到自己席位旁边,细细询问自从去了青州后的大小事宜。袁熙有选择地将一些事情禀报,并大肆宣扬了一众心腹部下的功绩。 袁绍对这个儿子所做自然满意,不论出于什么心里,众人对袁熙的态度不一,但不得不感叹他的年轻和功就。他们顺着袁绍的意思也纷纷褒奖了袁熙。 “只是二侄儿,你只带这几千人来冀州,对战局起不了多大用处嘛!”淳于琼埋怨道。 袁绍也是看着袁熙,希望他给出个理由。 “父亲,孩儿占据青州后,也收编得几万可用的青州兵,但他们新近才征讨了陶谦,还需要休整一段时日。约莫一月后定能北上冀州,供父亲调度。”袁熙解释道。 袁绍眯眼微笑着点头,说道,“果然像子远所说,要紧关头还是我儿显奕用得上啊。” 许攸也笑着道:“二公子立下如此大功,主公啊,是否该有些封赏才是?” “是极,显奕你且草拟一份文书,将有功的文吏、将领汇报上来,为父好给他们进阶。”袁绍笑着说道。 袁熙知道这是许攸为他讨赏,好收买手下的人心,于是向许攸一个感激的眼神,接着又向袁绍连连道谢。 “父亲,您看三弟也来了河间前线,这反攻公孙瓒的事该如何办?”袁熙问道,就在这时候,袁尚突然折了回来,去而复返,明显是冲着袁绍来的。 “显奕你们行军劳累,这个不及商议,待休息两日再做计较。”袁绍说道。 袁绍让众人都散去,安置好袁熙手下后,将袁熙带到书房,屏退了其他的人。毕竟有些事是不能当众说的。 袁绍看着俊美英武的儿子,由衷地感到欣慰,笑道,“显奕,方才有些事,你没有当众说出来是吧?现在没有外人了,你尽管说来。” 袁熙知道有些事,还是要跟袁绍通气的,于是再将一些事情禀报给他听。 袁绍吁了一口气,说道,“青州的文书之前,已经送到了我的案前,对于显奕你在这次战斗中的表现,为父深感欣慰。别人看你在青州连战连胜,皆不知其中的劳苦啊。帮曹孟德复仇的事做得很好,至于跟陶谦和谈那也没什么,多一个盟友终究是好事。” “是么?青州的上报文书怎么这么快!”袁熙有些出乎意料的惊讶了一句,其实一切都是袁绍安排的,早就严厉的告诫各州县令一定要快马加鞭的把文书送到邺城。 袁绍点了点头说道:“为父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这次有功,为父决定给你向朝廷请功,回头好好的去青州砺练吧,你保举的几人一律准奏!” “多谢父亲大人!”袁熙一激动,单膝跪倒,拜谢一声。这一刻,觉得这老爹还可以,不是那么狠心嘛! 只是,袁绍目光忽然变得复杂起来,他站起身,走下了锦裘宝座,背负双手,在袁熙面前踱步。 突然幽幽说道,“为父不反对你招募人才,但是却不希望你们弟兄拉帮结派,若是有一天,为父不在了,你们兄弟阋墙,这又是何等的惨剧?” 袁绍说这话的时候,眉头紧锁,从一个威震八方的霸主,一下子变成了担忧身后事的慈父。杂乱的脚步就是,他内心犹豫不决的写照。袁熙面无表情,让袁绍无法察觉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那孩儿擅自跟糜家结亲的事,父亲是没有怪罪了?” 袁绍笑了笑,说道,“为何要怪罪?你做得很好,既打击了陶谦、袁术,又没有让曹孟德一家做大,真是我袁本初的儿子。” “可是曹世叔是我们的盟友啊,父亲你……”袁熙试探道,他想知道袁绍心中的想法。 “盟友?”袁绍冷笑一声,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我何尝不知道,他曹操暗地里瞧不起我袁本初。” “那父亲你还有多番援助他?”袁熙心中微微震惊,当局者迷,他一向都小瞧这个父亲了,想不到他对曹操的心思一清二楚。 袁绍看向袁熙,意味深长道:“显奕,有些事不由得凭你的喜恶去做,袁术兵锋凌厉,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帮曹操就是帮自己抵挡袁术的进攻啊!” 袁绍接着又说道:“我自小跟曹阿瞒一起玩,他知我,而我何尝不知他?曹阿瞒自小便诡计多端,做事对人全凭喜恶,如果得罪了他,他面上不追究,但他无时不在伺机报复。” 袁熙心道,不愧是一起玩到大的发小,对彼此都十分了解。袁绍对曹操的性情还是知道得蛮清楚的。历史上得罪过曹操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孔融是,崔琰是,甚至连荀彧也是。 “显奕,田元皓他能尽心辅佐你整治青州吗?”袁绍突然问道。 “元皓先生确实是个干才,青州初定,万事举步维艰,幸得他将大小事务主持得井井有条。所以说论功行赏的话他的功劳最大。” 袁绍嗯了一声,意味深长地对袁熙说道:“我起先害怕你跟他合不来,或是你压不住他。田元皓雄才干练不说,有时候就是迂直了些,显奕你要自个斟酌,不能凡事都听他的,也不能将大权全交给他,扶持一些自己心腹,让他们相互掣肘,这才是用人的平衡之道。” 这些袁熙都知道,他也让郭嘉、国渊等人分掌了一些权。但听袁绍这么一说,才发觉以往都低估了这位父亲,要说其他的才能袁熙胜过袁绍不少,但轮到权利场上的斗争,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袁绍确实是此中老手。 “父亲,你看三弟也来从军,要给他安排个什么职位好?”袁熙想起还侯在外面的袁尚。 “你三弟?”袁绍思索了会,叹息道:“你们兄弟三人,就以你最有才干,你大哥老大的人了,但办事心浮气躁处处想着争风头。而你三弟呢,他平素骄横,我怕他将来压不住部属啊!” “才干是可以历练出来的,性子也是可以改的嘛,正南先生让我捎个话给父亲,说尽管给三弟苦差事,让他吃些苦头。”袁熙说道。 袁绍有些欣慰,笑道,“三兄弟里,数你跟显甫最能和睦。你大哥太争强好胜了,处处想着打压你们。按照道理来说,你长兄显思四处征战,劳苦功高,而且是家中嫡子,理应由他来继承为父的爵位。可是,他幼年的时候曾经过继给你的伯父,所以,在父亲的心里,是不能由显思来继任的。” 就像司马昭的儿子司马曾经过继给,没有儿子的司马师,所以继承皇位时就有了先天障碍,当然也只是一种障碍而已。 袁绍抬头望着大殿上面的梁柱,在袁熙面前来回踱着步,似乎在向袁熙倾诉,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现在,你长兄显思有郭图、辛评他们支持,手下握有三万精兵,又有冀北世家作为依靠。为父就怕他曰我撒手人寰,你长兄不服你和显甫,你们自相残杀,祸起萧墙,那样,为父在九泉之下如何心安?”袁绍结束了踱步,最终停下了脚步,站在议事厅的门口,望着议事大殿外面高高的台阶,若有所思。 来者拾级而上,最终进入这座北方权力核心的所在,这座大殿就是袁家权力的象征。问鼎天下,他又何尝没想过。 只是乱七八糟的家事,正逐渐的让他丧失年轻时候的干劲,冥冥之中袁绍似乎感觉到,在有生之年,自己也许永远不会站在金銮殿上,俯视下面的苍生!袁熙没有说话,这时候说多了不好。让袁绍自己倾诉,做个听众才是最聪明的。 “所以,为父想要培养你成才,希望你参与军事,这也是为父让你随军出征的真正意图。我希望在为父百年之后,倘若你长兄和你们发生冲突的时候……你、你要坚定不移的帮稳定冀州!”袁绍说这话的时候嘴唇微微颤抖了几下,显然这个抉择让他并不舒服。 袁熙心里暗自叹息一声,虽然袁绍不承认,但是从一开始,在他心里还是是偏爱袁尚的,虽然也有心思传位自己。 所以后来史学家都说袁绍面对诸子夺嫡,优柔寡断,但是李渊面对李建成,李世民兄弟夺嫡之争时,不优柔寡断吗,那不是犹豫,那是无可奈何,几个儿子都很优秀,设身处地地想,我们能做的比他们好吗。 “父亲大人尽管放心,孩儿一定努力学习军中事务,将来不负父亲所托。”袁熙心里虽然那样想,嘴上还得老老实实的,按照袁绍的意思答话。 袁绍点了点头,面上露出欣慰的神色,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袁熙的肩膀道:“等拿下了幽州,我让你大哥做幽州刺史,元才(高干)做并州刺史,一起拱卫冀州。” 他顿了顿,突然问道:“显奕,你说说,将来我们袁家打下了偌大的基业,你想不想来继承它?”李渊也曾经如此试探过李世民,所以袁熙不能不警惕。 袁熙心中一惊,不知道袁绍是否在试探他,要是换做以往那可以随便应对,但经过父子间一番谈话,袁熙发觉自己并不能完全摸透,袁绍这个叱咤一时的诸侯了。 袁绍笑着,轻哼一声道,“怎么,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有什么犹豫的?” 袁熙首次觉得在袁绍面前陷入窘境,他喉头有些发干,迟疑道,“孩儿……” 袁熙心思急转,答道:“父亲,您正年富力强,是领着我们兄弟,开创基业的时候,继承不继承的事,现今说得为时过早。并且该谁来做,父亲心里也明白,定会选个可以将家业发扬光大的人,此时议论此事尚早。” 袁熙并不正面回答,而是将问题推回给了袁绍,因为自己现在并没有绝对的优势,袁绍神情有些激动:“我并不是嫡子,但有哪点比不上袁术那厮?就是这嫡长的破规矩,这些年来,袁公路处处欺压我头上!” 袁熙大惊,他想不到袁绍竟将内心的不满发泄出来。袁绍似乎也意识到言语过激了些,他顿了顿道:“我是说,要不是我自个的奋斗,还有你叔父的提携,就没有今天我们的家业。你说的对,要选个能将袁家发扬光大的人,而不是所谓的破规矩。” 袁绍严肃道:“你是三兄弟中最有才干的,也是最有孝心的一个。老大心浮气躁好高骛远,可以安守一州之地,却不能将门楣光大。但是最近有人不断提出立世子的事,极力推你大哥上去。” 袁熙知道始终是有人会提出这个问题来的,到时候除了跟自己有纠葛的逢纪、审配,其他人都会中立或力挺袁谭,说不定田丰这个儒家学说的卫道士,也会赞成选袁谭。好在袁绍的个性是瞻前顾后、优柔寡断,并不会太早立世子。 果然,袁绍安慰他道:“不过我把这个提议压下了,你也不要问是哪些人的提议。正好你这次回援冀州,就立他几个大功,好将那些人的嘴堵上。” 袁绍此举造就了袁熙的夺嫡之路,而李渊的犹豫造就了李世民的宣武门之变。 袁熙明白,袁绍看重自己,有心让自己上位,但他对辛家、郭家那一党也是倚重,并不会帮自己清除政敌。于是说道,“我明白了,父亲。母亲我安置在乐成,你可以抽空去看看她,她很是想你。” 袁绍答应了声,他对刘夫人喜欢中带有点顾忌,刘夫人妒忌起来,那可闹得不可开交。袁绍虽然也豢养有小妾,但做这些事也尽量避开刘夫人。 “孩儿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袁熙躬身告退。袁熙推辞了袁绍的挽留,坚持回城外营地。他别过袁绍,带着一众亲随出了城。 些彷徨,对自己想要夺嫡的计划产生了怀疑,究竟是对还是错?现在看来,袁绍对自己的态度正在逐渐改变,当自己逐渐变强的时候,袁绍终于以一个父亲的角度,公平的对待自己了。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袁家的结局,自己也不会制定残酷的夺嫡计划。如果袁绍真的会兑现诺言,封给自己一州之地,那么自己就可以稳定的发展,招揽人才,壮大实力,最终争霸天下。 而现在,一切都充满了变数,夺嫡的事情,不管成功与否,一旦事泄,自己将会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自己的妻妾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嫁做他人妻?美人不在,我要江山何用?”袁熙在心里呐喊一声,扬鞭策马,向前狂奔。 穿云四蹄生风,犹如腾云而起,转眼间就把许褚等人甩在后面。 “为了你们……我何惜与天下人为敌!” 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div> 114刘虞 走在回营的路上,袁熙心思百转。 郭嘉策马来到袁熙身边,问道:“公子似乎多了不少心事,袁车骑可有让公子你,做什么事?” 袁熙转头看四处没有外人,于是就将袁绍父子间的问答,轻声讲给郭嘉听,希望他能帮忙分析一下。 郭嘉点点头,说道,“公子答得好,有些事情要把握好尺度,您在袁车骑面前,首先是个体恤父亲的孝子,其次才是有干才的儿子。而那些功绩我认为不当争得太多。” “怎么不去争了?我们来冀州不正是树立威信的吗?”袁熙迟疑问道。 郭嘉淡淡一笑,略微一顿说道,“要树立威信那十分容易,杀几个、几十个、几百上千个人,威信自然会来。而人心却难以捉摸啊!” “那我该如何做?奉孝且替我解惑。”袁熙圈住马看着郭嘉问道。 郭嘉笑了笑,说道,“道也不难,公子你要处处争先,要让袁车骑跟所有人,都知道公子你的才干。同时捎带上其他军中将领,将这些功劳全部推给他们。如此袁车骑自然知道你的能力,军中诸将也会领你的情。到紧要关头他们起码也会保持中立。” 太宗皇帝李世民也是这么做的,而且宣武门之变时,好多将领确实保持了中立。 “那依现今的局面,我们该做什么?” 袁熙不可置否又问道。 “等。” “等?等什么,我们的青州军吗?” 郭嘉眯了眯眼,缓缓说道,“公子你发现没有,接风宴上郭图没有出现,而不论是逢纪先生,还是袁车骑他们,不仅没有催促我们青州军,还丝毫没有陷入困局的忧虑神情。” “奉孝你是说父亲他们有了对策,还正在实施之中。会是什么计策?难道是……” “刘虞!”袁熙郭嘉两人同声道。 “这一招倒是妙棋,坐山观虎斗。袁术勾结公孙瓒、陶谦,袁车骑就挑拨,跟公孙瓒本就有龌龊的刘虞。不过公孙瓒的仇敌,似乎还有鲜卑、乌桓人吧?”郭嘉笑道。 “公孙瓒虽败给我们了两局,但刘虞恐非公孙瓒对手,幽州虽出强兵,但刘虞招募的那些兵卒多少年没有上过战场了?刘虞本人又心慈寡断,一旦遇到公孙瓒怕是兵败如山倒。”袁熙担忧道,历史上的刘虞就是,被公孙瓒以少数兵力击败的。 “刘虞‘虽为上公,天性节约,敝衣绳履,食无兼肉’”郭嘉念道,“当真是个仁义的好官呐,无怪乎各州百姓争相投奔。” 西晋末年并州的刘琨也是如此,忠于国家善待百姓恩结四夷,但不善于抚士用人,最终被石勒擒杀。 “务存宽政,劝督农植,开上谷胡市之利,通渔阳盐铁之饶”袁熙也说道,“他倒是将幽州治理成,堪比徐州的富庶之地。” “胡人可是多年没有侵犯幽州了,据说感激刘虞的德化呢,他可深得胡地边民的心呐!” “感化夷民?”袁熙冷笑道,“刘虞恐怕就要败在其怀柔之上了,幽州北接胡地,南临冀州,实在是征战之地。北地的胡民,一时的怀柔可能令他们归心,但是狼崽终究是狼崽,长大还是会咬人的!” 的确西晋末年五胡乱华就是如此,异族只服于势而不怀其徳。 “公子是不赞成刘虞的平胡策略了?” 袁熙看向北方,幽幽说道,“可惜我们被公孙瓒牵制,想要出兵蓟县援助也无能为力。不过刘虞的安民怀柔之策,是否正确,拭目以待就是,呵呵。” ■■■ 长安北宫,主殿。 十二岁的刘协坐在龙椅上,他神色疲倦地望着底下一干大臣。这一年多来的朝政,无非是众大臣将几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搬弄来搬弄去。他只需在郭汜、李傕首肯后说一声“甚合朕意,允。” 郭汜、李傕两人各自站在左右两边,两人关系已经大不如前,分权对抗的意味即使是刘协也能看出一二。 樊稠、杨奉、徐荣、李儒、贾诩等人也都分列郭李两人下首。而以太尉杨彪为首的一干老臣,虽然官位显赫,但毫无实权,他们不得不纵容郭汜、李傕两人决断一切事务。 杨彪出列,将两份表递给刘协,并说道:“这头一份表是襄贲侯、幽州刺牧刘虞上的,阐述了这两年在幽州任上的政绩。陛下,您看是否该派一位大臣前去嘉奖,以示圣恩呢?” 刘协不敢回答,而是看向郭汜、李傕,问道,“扬武将军,扬烈将军,两位看可否嘉奖刘虞?” “这分封嘉奖功臣的事,陛下您看着办就行。”郭汜说道,此事无关痛痒他懒得去管。 李傕想想,觉得是拉拢刘虞的机会,于是附和道,“臣也附议,臣举荐光禄卿黄员代表朝廷前去幽州。”李傕举荐的自然是他心腹。 杨彪心中一惊,他本意是趁机派一员老臣借机去联络刘虞,让他来勤王护驾,于是出声说道,“扬武将军,这光禄卿乃警备官员,封赏大臣大鸿胪,或大鸿胪属官才适合。” “是啊,这封赏之事还是给大鸿胪去办吧。”郭汜阴阳怪气道。 李傕心中恼怒,但朝堂上太尉杨彪跟郭汜都开了口,他不好独自辩驳,也就忍了下来。 杨彪暗地里高兴,接着道:“这第二份表,是青州北海太守孔融上的,举荐袁熙,袁显奕为青州刺史。”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袁家、袁熙”这两词在西凉军中是绝对的忌讳,长安朝廷因为是郭汜、李傕两人把持,所以也尽力回避袁家这个敏感的字眼。 这份表一上,朝堂众臣像炸开锅般,在底下议论纷纷。郭汜、李傕两人对袁家说不上什么恨意,还正因为袁熙的缘故,他们才有今日掌控朝堂的荣耀地位。但他们打着为董卓复仇的幌子,袁家自然成了敌人。 刘协一听到袁熙的名字,顿时来了精神,高兴道,“上面怎么说?袁显奕他怎么到了青州?” 杨彪拱手恭敬道:“去年,袁熙领兵击败了公孙瓒所置青州刺史田楷,占据了青州全境。” 刘协听到袁熙的消息,高兴道:“允了,册封他为青州刺史。” “慢着!陛下,您怎么可以加封刺杀董太师的元凶呢!”一个文吏站了出来。 刘协一看那个中年文吏,强忍住心中的恨意,用那还显稚嫩的嗓音说道:“李卿家,董太师一事本来就是无头公案,凶手是谁还没有个明确说法。残杀董太师的凶手是王允、吕布一党,也已被扬武将军杀了。” 刘协对这个毒杀自己兄长的凶手,打心里仇恨。 李儒心中也充满愤恨,他妻小都被吕布搜捕杀戮,李儒自己命大逃过一劫,他无时不想杀吕布报仇。袁熙虽然不是他直接仇人,但也是推翻董卓这件事主导者,李儒自然会强烈反对。 “陛下,不论袁熙是否刺杀董太师的凶手,但袁家始终是反朝廷的逆贼。李大人说的没错,册封一个残杀董太师的逆贼,就不怕大臣们心寒吗?”郭汜威吓道。 刘协是见过郭汜、李傕他们杀人的,对掌权的他们深深忌惮,郭汜一威胁,他就哆嗦一下不敢再言语。 司徒赵温一直恨郭汜等人的无理,听他这么威胁献帝,不禁怒道:“郭汜,你这是身为臣子说的话吗?” 郭汜一瞪眼,说道,“司徒大人倒说说,身为臣子要怎说话,我粗人一个还真不知!” 李傕也看不惯这些老臣的高傲,他也冷笑道:“赵司徒,你倒也说说看,是否该像你这样对社稷的功臣说话!” 赵温气的不轻,但杨彪适时制止了他,并对郭汜、李傕道:“郭将军,李将军,赵司徒也是快人快语,您不要往心里去。” 郭汜哼了一声,说道:“我看决不能册封袁熙,诸位以为如何?” 李傕也召集自己扶持上去的一帮心腹附和。一直冷眼旁观的贾诩嘴角微动,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郭汜对能驳回刘协跟那些大臣的决议,有些得意,于是决断道,“事情就那么定了,对袁熙不予册封嘉奖。” 李儒眼神阴沉,出列道:“可册封北海太守孔融为青州刺史,册封曹操为兖州牧,令其讨伐袁家跟袁熙,让他们互相撕咬去。” “妙啊!”李傕拍掌道,“他们关东那些人不是很喜欢自相攻杀的吗?就让他们自个去打吧。” 杨彪又气又急,长安周边都被郭汜等人控制着,虽然他们这些老臣还掌控有一些禁卫军,但经过董卓那一乱后,禁卫军人数、质量都大不如前,根本不能郭汜等人对抗。不经过郭汜、李傕两人首肯,刘协的圣旨根本出不了长安。 再商议一阵,郭汜、李傕就带兵离开北宫,杨彪则留下了司徒赵温、太常王绛、卫尉周忠、谒者仆射皇甫郦等人。 在后殿,杨彪率领几个大臣跪下,有愧道,“是臣等无能,累及陛下受辱啊。” 刘协虽然十二岁,却也有几分聪慧,他知道这些老臣的无奈,“众卿快起来,匡扶社稷朕还要仰仗各位,你等谈何无能?” 杨彪情绪一时激动,哭道:“以前是董卓,现在又是郭汜、李傕,他们可都是西凉的豺狼啊,我们这些汉臣,不仅要跟那些豺狼一同位列朝堂,还有看他们脸色办事,这是何等的耻辱!” 刘协本就是少年心性,看他们哭了又想到自身处境,也不禁抽泣起来。 “陛下、诸位大人,大家不需绝望,要除去两贼不是没有办法。”一个四十上下的从官说道。 杨彪看去,眼中透露出惊讶,于是问道:“元常,莫不是你有上佳的法子?” 那个中年从官正是钟繇钟元常,他拱手道:“独掌朝政,权倾一时的董卓尚且可以被如此轻而易举地除去,何况面和心不和的郭汜、李傕两人?” 几个大臣都期盼地看向钟繇,但卫尉周忠摇头道:“钟大人你有所不知,郭汜、李傕两人吸取了董卓身亡的教训,他们出入皆带亲兵护卫,连上朝都有兵卒守在殿外。想要下手恐怕难如登天啊!” “周大人说的是,但在下并非是要行刺两贼。”钟繇说道,“两贼的兵卒遍布关中,想要除去只有借助外力。” “外力?”杨彪点头道,“老夫也是如此想,这不趁机让人去联络刘虞大人。” “刘大人的幽州虽然物产富庶,兵力强盛,但他也要防范别有用心之人的侵袭,必不能倾力勤王。”钟繇说道,“在下建议来个多管齐下。” “怎么个多管齐下?元常你且说来。”杨彪问道。 “主要从关东、关内两方着手。关东不止刘虞大人一个忠君之豪强,只要陛下秘发一道诏书,曹操、袁绍、张扬、陶谦等人皆可召来勤王,最好能再来个讨伐奸佞的联盟。如此可以跟两贼正面对抗。”钟繇说出自己的策略。 但这些想法在场的众人或多或少都想过,算不得什么惊天妙计。 钟繇看出众人的想法,接着道:“在下的计策着重在这关内。要知道,郭汜、李傕两人现今面上亲和,但内里互相猜忌。我等只需从中挑拨,则两贼必互相残杀。而西凉军中也不乏忠君的人。据在下观察,像杨奉、段煨、贾诩等人都还对汉室皇权的心存敬畏。陛下可以拉拢他们,或给郭汜、李傕来个釜底抽薪,或保护陛下离开长安。” 几个大臣互相议论,都觉可行,于是密议了实施的具体细节。 大臣在,也轮不到尚且年幼的他说什么。这些大臣对刘协是恭敬,但刘协毕竟还小,他们就将大事揽到自己身上,好博取一个中兴贤臣的名声。 刘协带着小宦移驾后面的寝殿,这时的皇宫经过几次兵乱,已经大不如前,虽然日常用度少不了,但配上皇宫这个词,里里外外都显得有些寒碜。 刘协寝殿旁是一处偏殿,刘协并没有回自己寝殿,而是进了偏殿。几缕阳光照进,给阴冷的宫殿添加丝丝暖意,一位宫装少女正执笔站立,地上散落着纸张跟竹简。 刘协捡起一张纸,上面写的不是隶,也不是篆,而是一种端正平和又不失遒劲秀丽的字体,“皇姐,你是不是又想他了?” 一身宫装,神色憔悴的万年公主刘妍,转首看了看刘协,“皇弟你想哪去了,什么他不他的。” 刘协屏退掉宫女太监,说道:“皇姐你自从王大人那儿回来,就没有再笑过,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不再是朕认得的那个皇姐了。” 刘妍勉强挤出一个笑脸,“皇姐还是那个皇姐,是陛下你长大了,成了一国之君,不再是那个小孩了。” “是吗?”刘协扬了扬手中纸张,“那这是什么?这是他创的字吧!会写的人不多,皇姐你是学得最像的一个。” 刘妍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终于溢出泪珠,悲伤说道,“那又怎么样呢,咱们姐弟两被困在这宫中,跟他是天人永隔了吧。上次从河北来的消息不是说,他和洛阳高月以及冀州当地的一位小姐成婚了吗?他现在可真是成家立业了。” 刘协叹了一口气,说道,“皇姐,上次从冀州来的消息不确切,他没有留在冀州成亲,而是领兵去了青州。早上朝议时还有表彰他为青州刺史的上表呢。” 刘妍像在绝望中重生,她抓出刘协的手,急问道:“这是真的么?他带兵去了青州,那多凶险啊,可有受伤?” 但下一刻刘妍神情又恢复那憔悴凄怨,“说这些干嘛,他过得怎样关我们姐弟两什么事。现今我们刘家的基业岌岌可危,要关心的应当是匡扶社稷。” 刘协眼中透露出坚毅,他拍了拍刘妍的手,说道,“皇姐,守住祖宗基业是朕要做的事,朕绝不会将祖宗的基业败亡的。眼下大臣们要再次召天下豪杰勤王护驾。一旦成功,他也会来的。” 刘妍***着刘协那还显稚嫩的脸庞,欣慰道“皇弟你长大了,汉家的江山虽重,却有一个刚强的男子汉要将它托起了。” 刘协眼睛湿润,郑重说道,“汉室江山,朕不会让它败亡。而这世上朕只有皇姐一个亲人,朕定会让你像昔日那样笑起来的!”</div> 115陈琳 李榷,郭汜弄权,架空皇帝刘协,朝中文武,多有怨言。前有尚书丁管,于朝堂上,大骂董卓为贼,以手中象简投击董卓,而惨遭斩首,乱世真是一点不由人。 后有越骑校尉伍孚,暗藏短刃,刺杀董卓未遂,喋血朝门。丁管、伍孚惨遭杀害,后来董卓浮诛,西凉军又监控了朝廷,但并未阻止朝中正义之臣反抗西凉军的脚步。 张范便是此等忠义之臣。张范被李榷杀死,提醒了杨彪,西凉军残暴,对朝中文武多有提防,贸然动手,没有成功可能,反倒会搭上自身性命。杨彪暗中结交正义之士,密谋对抗西凉军,维护朝纲。 杨彪懂得,要想干掉李榷,郭汜,必须得到军队的支持。西凉军大部分别掌握在李榷,郭汜手中,杨彪无法获得他们的支持,只能暗中联络实力相对弱小的张济、董承、杨奉等人,汉末大臣的无助可见一斑。 几人密谋多次,却始终无法达成一致意见。因为前段时间张范就是如此丢了性命,所以几人都很谨慎,不见兔子不撒鹰,时机不对宁可不动,杨彪也无可奈何。 长安,未央宫。 这片宫殿建筑群,足有后世北京紫禁城六倍之大。天子龙盘之所,本应锡羡垂光,景星庆云。可是,如今的未央宫,毫无祥瑞之气。 宫门紧闭,通廊幽深。似囚牢,偌大的囚牢,便是插翅变成鸟儿,也难以穿过这凄凉之地,逾越森严的宫墙。 当今皇上刘协,看着殿前空旷的广场,那刚满14岁的脸上,尚未褪去的稚气中,夹杂着数历凄风苦雨的沧桑。伏贵人拿着一件大氅走了过来。轻声唤道,“陛下,起风了,今儿可能有雨,披件衣服吧。” 伏贵人,中散大夫伏完之女,一年多前,在当时的帝国之都洛阳,被选入后宫,后来迁都长安后成为贵人。伏贵人大刘协一岁,更像是大姐姐。 在这宛若囚牢的宫阙里,小皇帝刘协,只有在伏贵人这里,才能寻求到一丝安慰。刘协轻轻摸摸伏贵人的手,眼眶中,泪光闪烁。做傀儡皇帝的苦,谁人能知? “陛下……”伏贵人不敢多说话,唤了一声,悄悄以目示意。贴身的宦官,多是西凉军的爪牙,刘协的言行举止,都会报给李榷,郭汜。 一不留心,就会引来灭顶之灾!皇上,也无法幸免!刘协的前任皇帝,长他几岁的刘辨,登基称帝不过百多天,便在董卓为首的西凉军逼迫下退位,将皇位让给刘协。 而被废黜为弘农王的刘辨,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一劫被逼饮下毒酒,鸩杀而亡。那时的刘协,不满十岁,还是个不更事的孩童。仅仅几年多时间,刘协便经历了常人几十年的风雨。 可是,这个孱弱的小皇帝能做的,只有背地里啜泣。在心里抱怨,不该生于帝王之家。他没能力和西凉军对抗,但是,他无时无刻不想逃离长安。逃离这囚牢般的未央宫。无声的叹息…… 袁熙带着众人回到营中,他揭开大帐帘幕,看到呆坐在榻上的步练师。 步练师莹洁如玉的俏脸上还挂着泪痕。失去一生最宝贵的东西,从一个少女变成女人,她这几天里浑浑噩噩,连袁熙进到大帐都不知,也许知道也无可奈何吧。 袁熙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想轻抚那皎洁的脸颊,但触碰到那双眸子时,手在半途中停下来,迟疑问道,“你,怎么样了?” 步练师回过神来,身子颤抖了下,立即站起身来,她逃避着袁熙的目光一边急匆匆地走出营帐,一边说道:“对不起,公子,奴婢这就给公子端水来洗漱。” “等等!”袁熙急忙说道,“这几日委屈你了,今后我会好好待你的。” 步练师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她淡然说道:“奴婢只是还公子恩义罢了,既然委身为婢,这一切都是公子的,谈何索求?” 说完她又急着要走出去。 袁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皱眉说道,“你……”他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并放开手。 脚步声起,刚好郭嘉钻进帐中,他回头看了看走出去的步练师,坏笑道:“公子学起高祖来了,当真艳福不浅,只是莫要声张,引起下面的非议就不好了。” 袁熙也只笑笑,道也不甚在意,有些事心中明白就行不需说出来,于是问道,“好你个郭奉孝,你不歇息去,来我这干嘛?” “是这样,袁公遣人送来酒食,打算犒劳大军,请公子你过去主持。” “派谁送来了,逢纪还是许攸?”袁熙一愣随即问道。 “陈琳,陈孔璋!” “建安七子?”袁熙来了兴趣,挥手说道,“快去迎接他吧!”这可是以后自己可能用到的摇尾系统,也就是所谓的笔杆子。 袁熙带着郭嘉还有许褚等护卫,来到营地前亲自迎接,而陈琳也正指挥着兵卒民夫,将物资卸下车。 袁熙看去,陈琳年约四十,一缕长须一身长袍,当真有几分潇洒的文人风范,于是上前拱手说道,“陈孔璋先生?” 陈琳拱手笑了笑:“二公子,当年咱们在洛阳见过,那时你还小吧,可能不记得啰。” 袁熙不敢托大,让兵卒协助将陈琳送来的酒肉分发下去,并将陈琳迎进大帐,接着小心问道,“孔璋先生,您是什么时候,应征为父亲幕僚的?” “一言难尽啊。”陈琳直叹气,“当时我也在大将军府上为客,洛阳大乱那会跟着一伙商旅逃难,这两年来辗转河东、并州、冀州,直到去岁末来到邺城。我与袁公有旧,他听闻我来到冀州,就征辟我为军中主薄文书了。” 袁熙不论是前生今世,都拜读过他的诗文。他对陈琳的文采还是钦佩的,于是顺着说道,“记得当年先生在洛阳讲学时,我也去旁听。只可惜现今我军务在身,不能跟先生求教学问呐。” “公子太过谦逊了。”陈琳抚须微笑,谦逊说道,“公子才名不逊于在下,我们两人只能说切磋,说求教就折杀在下了。” 面对声威赫赫的袁家二公子袁熙,陈琳他可不敢托大,这不是谄媚,这是一种识时务。 袁熙从旁边取来一方砚台,指着说道,“齐鲁是文昌鼎盛的礼仪之地,有机会先生不妨来畅游一番,这是青州产的鲁砚,据说当年孔圣人也极为推崇。我跟先生是为文友,以此相送岂不斯文?” “果然是古朴雅致的砚台。”陈琳道也不客气,接过说道,“多谢公子雅赠了。” 袁熙笑着让兵卒端上酒食,并叫上郭嘉、顾雍作陪。他投其所好,借机跟陈琳聊起歌赋诗文。这一场长谈下来,通过不断示好,将自己与陈琳的距离拉近不少。 看着有几分醉意的陈琳,袁熙给郭嘉递了个眼色。郭嘉会意,看似无意地问道:“陈先生,在下听说有不少人,对我们二公子心怀不满,进而对袁公搬弄是非,您执掌文书,不知可有此事?” 陈琳摇摇头,故作叹息道,“按理这文书机要,我是不该说的。但我跟显奕你意气相投,不妨透露一二,好让你不要给别人算计了。只是不知你所指哪件事?” 袁熙亲自给陈琳斟上酒,轻声问道:“我听父亲说有人给他上书,提议立下世子?” “此事你也知道?”陈琳有些惊讶,“看来二公子你身在青州,但在这边的耳目还听灵通的嘛。是辛评牵头提过这事,而袁公面上压下,却传书给各个将领、文吏征询此事。” 袁熙心中一跳,故作镇定问道:“有哪些人是赞许拥立我大哥的?” “不瞒公子,这郭图、辛评是力挺大公子了,可这其他人嘛……”陈琳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荀家那位支支吾吾,沮授、田丰两位也上书说,树无根基不立,此举可安定军心民心。还说当遵循立嫡长的古法礼制,推举大公子为世子呢,公子得当心了。” 顾雍心中暗惊,但以他的身份实在不好说什么,只是静坐一旁。郭嘉眯眼微笑,仿佛一切在他预料之中。 袁熙心中阴沉,他虽然知道沮授、田丰两个是袁绍的耿直忠贞之臣,他们可能不会谋私利,而一心为袁绍的大业着想,这样为了安定冀州内部,避免祸起萧墙,田丰沮授两人这样做也并不出奇。 就像魏征劝说李渊,扶持太子以分李世民之权势一样,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袁熙体会到了太宗皇帝李世民,当时的那种心境。 袁熙脸色不变,接着问道:“我在父亲那里没有看到郭图,不知他现在何处?” “公子你不知,郭图被派去了三郡乌桓之地,联络胡人夹击公孙瓒。” 郭嘉哦了一声,对袁绍的布局,有了个全盘的了解。袁熙看天色很晚,就让顾雍备下营帐,留下陈琳过夜。 “田丰,田丰。”袁熙念叨道:“好一个忠直之臣呐!好一个魏征。” “田先生所做是为了袁公和冀州的大局安稳,并不一定是针对主公你。”郭嘉安慰道。 “田丰是怎么样的人我何尝不知?”袁熙淡笑道,但下一刻他狠狠地将酒爵扔掉推到案几,大怒咆哮道:“我本以为共同经历过那么多事,他即便不能成为我的心腹,也该保持不闻不问的中立,想不到他,想不到……” 袁熙有种给背叛的感觉,就如同李世民善待李靖,善待李世绩,和他们同生死但是最后他们却保持了中立,但中立就是背叛,原本以为唾手可得的继承人位子,也变得动摇起来。 他崛起得越快,也就将袁谭等人逼得越急,而且袁谭占据着,嫡长这个极有利的身份。如果冀州高层文吏大多力挺袁谭,逼袁绍表态,那袁谭还真有上位的可能。 “公子你何需着急,这天下跟冀州也好比一盘盘的棋局,一步两步是不能决胜的,况且公子还占据着优势呢。”郭嘉劝导道:“即便袁谭上了位,咱们落了下风,只要把握住一样东西,最终获胜的还是公子。” “何物,兵权吗?” “公子说对一半。”郭嘉笑了笑,“人心!袁公的心,与军中诸将的心。” ■■■ 袁绍中军幕府。 在高阳中军的一干文武纷纷鱼贯而入,袁熙也跟着他们进去,并且不断打着招呼。 刚好沮授也走在袁熙旁边,袁熙点头拱手示意说道,“沮先生,元皓先生一直托付我给您问好,不想直到今个才有机会。” “二公子跟元皓在青州干得不错呀,我也正后悔当初没能跟元皓对调,好建立如此功业啊。”沮授打着官腔说道。 “先生,您对这次设计刘虞,攻伐公孙瓒的事怎么看?”袁熙试探问道。 “唉,是谁告诉公子你,我们设计刘虞去驱逐公孙瓒的?”沮授停了下来,顿了顿说道,“不管哪方胜出,哪方失败,都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关键是能从中击退公孙瓒,好回师魏郡,毕竟邺城乃我军之根本。” “我想为父亲解忧,立下这攻打公孙瓒的大功,先生可能教我否?”袁熙再次试探道。他要知道沮授会不会为了保住冀州高层的安定,而给他乱支招,加害于他。 沮授犹豫了一下,说道:“这兵将的调遣安排还没商定呢,那时公子只要奋勇作战就可。” 袁熙心中失望,沮授看似不偏不倚,实则其作为已是站在袁谭一方。现在袁熙明白杨广为何憎恨高颖,以及李世民为何讨厌魏征了。 说着说着两人就来到幕府大堂。逢纪、许攸、陈琳、崔琰,淳于琼、高览、韩猛、蒋奇等人也一并分坐两边。 “诸位!”袁绍神色带有许些得意道:“逢纪先生已经在蓟县,那里安排妥当,刘伯安过几日就会发兵,围剿公孙瓒位于蓟县旁的老巢。诸位瞧瞧该怎么策应呐?” “主公!”逢纪立马答道:“在下去联络刘伯安时,他并没有说允许我军开进幽州。”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淳于琼怒道:“这个刘虞,咱们也是帮他驱逐公孙瓒,这个惦记着他地盘的强敌嘛!他倒好,怀疑咱们要趁机对他动手!” “我军坐山观虎斗也没什么,就怕刘虞敌不过公孙瓒。”沮授担忧道,“刘虞处事慈弱寡断,幽州兵又没有经历战阵,一旦交锋怕要吃亏的。” 袁绍看看众人,正想说什么,但跑进来的传令官打断他的话语。 “报!探子来报,刘虞已于昨日调兵围攻公孙瓒驻守的土城。” 众人大惊,想不到刘虞竟然会提前动手。</div> 116幽州 “我军坐山观虎斗也没什么,就怕刘虞敌不过公孙瓒,那就对我冀州军的战略态势造成不利了。”沮授担忧道,“刘虞处事慈弱寡断,幽州兵又没有经历战阵,一旦交锋怕要吃亏的。” 一众文武听他那么一说,对刘虞能驱逐公孙瓒的信心顿时减弱不少,毕竟他们也知道公孙瓒乃沙场宿将,而刘虞就是一宽厚长者。 “报!探子来报,刘虞已于昨日调兵,围攻公孙瓒驻守的土城。”传令官跑来禀报道。 陈琳走下去,将文书密报呈上给袁绍看。众人也都大惊,想不到刘虞竟然会提前动手。 “主公,刘伯安那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是约定三日后的十五,一齐发兵攻打公孙瓒各地驻军的呀!”逢纪急问道,这事是他办的,现在有了差池,他脱不了干系。 五代时燕国刘守奇,就和刘虞一样优柔寡断,行所谓仁义被弟弟刘守光突袭俘虏。 袁绍将书信传下去,遗憾道:“刘虞调兵的动静太大,被公孙瓒发觉而不得不抢先动手。” “主公,现当立即调集所有能调动的兵马,牵制范阳、涿县、方城、安次等地公孙瓒军,使其不能回援蓟县,而给刘伯安创造一举剿灭公孙瓒的战机!”沮授建议道。 “子远!”袁绍吩咐道:“你亲往北平鞠义处,传令他务必倾尽兵力,伺机攻击公孙瓒各地驻军,以缓解刘伯安的压力。” 这也是无奈中的举措了,刘虞的不按规矩出牌,彻底打乱了冀州军的布局。 “领命!”许攸想了想,问道:“主公,是否也传令渤海的臧洪也一并北上?” “一并北上吧,虽然他那点人马不多,但聊胜于无嘛。其余诸将也准备出兵,牵制各地公孙瓒军!”袁绍下令道。虽然袁绍不怎么待见臧洪,但是不能白养着不是,总得压榨部分价值,不然真当他袁绍是冤大头了。 袁熙心思一动,出列建议道:“父亲大人,沮授先生说得在理,公孙瓒在蓟县的兵虽不多,但刘伯安也恐非对手。我请求率我部骑军出征,直奔蓟县伺机左右战局!” 五代时晋王李存勖,就是突袭刘守光直插中军,趁着刘守光民心大失之际,一举荡平幽州,从而争霸北方奠定了后唐的基础。 “二侄儿,你这就不对了嘛。”淳于琼反对道:“刘虞虽然不咋地,但也拥兵十万之众,在蓟县的兵卒起码也有好几万。而公孙瓒在蓟县的屯军最多不过万人。他刘虞即便打不过,也能拖到咱们围困蓟县那时吧?” “淳于将军你想啊,派遣机动强的骑军前去,不但可伺机给公孙瓒致命一击。退一步说,万一事不成功,全身而退也不难不是。”袁熙给淳于琼掰扯说道。 “显奕莫要多说,这深入刘虞、公孙瓒老巢太过冒险了。”袁绍否决道:“咱们还是步步进逼,拖住他各地的部属。” 袁熙无奈,袁绍一旦决定的事情,即便是错的,也很难劝谏过来,一味劝阻只能平添恶感,何况还有两个兄弟,在一旁虎视眈眈呢。 议事完毕,众人都退下准备出征事宜。 逢纪走到了袁熙身旁,宽慰道:“二公子,主公不让你率部奔袭蓟县,是担心公子此行凶险呐,主公他何尝不想,增添击杀公孙瓒的机会呢,望公子体谅。” “多谢先生指点。”袁熙再问道:“先生,是您去幽州筹办挑拨刘虞公孙瓒的,想必也到过蓟县,在您看来该对刘虞跟幽州军作何评价?” 逢纪笑了笑,说道,“公子过于杞人忧天了,刘虞虽儒弱,手底下还掌着好几万兵丁。他的幽州兵别的不说,那真是兵甲齐备,军容整齐啊!刘伯安在幽州的人望也实在是高啊,我所接触到的,不论是吏、民还是汉、胡无不对他称道的,支撑一段时间应该没问题。” “人望?”袁熙恍然,刘虞灭了公孙瓒那对冀州来说是好事。反过来,公孙瓒灭了刘虞那也未必不是好事。刘虞在幽州人望如此之高,谁想侵吞幽州都要费很大一番周折。如果公孙瓒杀了刘虞,占据幽州也别想站稳脚跟。还正好给袁绍攻占幽州找了借口。 这也是袁熙私下设想,袁绍到底是不是这个心思他不得而知,也许。。。。 “公子你好好立功,我跟正南先生,会给公子你打点一些东西的,期待公子你凯旋回来呐。”逢纪说完辞别了袁熙。 袁熙出到袁绍临时驻所门外,许褚正侯在一旁,他将战马给袁熙牵过来。 “二公子等等。”一个青衣奴仆跑到袁熙前面,回禀说道,“二公子,我们家许先生在隔街候着您,请您移驾过去一趟。” 袁熙想到了许攸,于是带着许褚跟那个奴仆穿过一条街巷,看到许攸的马车。 许攸揭开车帘说道:“公子上车来说吧,我这就要去北平,没有机会详谈了。” 袁熙答应一声,上了许攸的马车,并让许褚和众亲卫随着马车缓缓而行。 许攸打量了袁熙一番,笑道:“公子风采更胜依旧呐,想必齐鲁之地人杰地灵,可是个颐养身子的好地方啊。” “许世叔你老是喜欢谈笑。”袁熙恭敬地施了个礼,接着说道,“前次催粮的事,幸得世叔你相助。道途堵塞一些消息。也全赖世叔你派人通报,显奕在这里多谢了。” 许攸摆手一笑,不以为意说道,“这算什么呢?于公,协助公子你平定青州,是做臣子的本分。于私,我这个做叔叔的,难道不该帮侄儿一把吗?” 袁熙呼喝一声,让许褚从战马革囊上递进来一个檀木匣子,递给许攸说道,“征伐陶谦您也有一分功劳,这是在徐州缴获的一点东西,聊表我的心意,望世叔万勿推辞。” “哎呀呀,这怎么成,这怎么成?!!”许攸推开,却眉开眼笑:“我知道公子你在青州的开销用度大,却怎么还送我东西。” 不过许攸道也没有真的打算退回去,大家应该见过清朝和珅收礼时的样子吧。 袁熙笑笑,将匣子放在旁边,诚恳说道,“这次回冀州觉得,那些人事变化了很多,还请许世叔指教,我今后该如何去做?” “这个公子你就找对人啰。”许攸瞧了瞧那檀木匣子,眼神闪烁说道,“不知道主公有没有对公子,你说起立世子的事,前段时日里辛评他们可是闹腾得起劲,好在我暗中使绊子,才没让他们得逞。” 许攸说这话,袁熙只信一半,估计审配、逢纪他们才是出力的主力,许攸顶多只会在袁绍身边怂恿几句,不过袁熙道也没点破,随即说道。“我听父亲说过了,这事也被他压下来。只是不知今后我该如何自处?” 许攸哦了一声,深深看了眼袁熙,说道,“是本初兄告诉你的啊,那感情他还是站在你这边的。公子你需小心呐,指不定你身边最信赖的人,会在背后给你那么,嘿嘿。” 袁熙没有纠根问底,他知道许攸所指是田丰这老家伙,朱棣也挺烦建宁那一班老臣吧。 “今个,这冀州表面上是折腾得厉害,可这背地里的各家争权争利,恐怕公子你就不清楚了。”许攸凑近了些,低声道:“公子你在外看似风光无限,但远离了本初兄,很多事是你鞭长莫及的。你应当在本初兄身旁多安些耳目,夫人那边也要多提点提点她才是啊。” 袁熙点头表示赞同,许攸则继续道:“我估摸着这次的战事,非一两年停不下来。公子你多立军功,争取一些军中的人望。待占据了河北全部,咱就建议本初兄将你们三兄弟都分出去执掌一州。如此一来看似公允,可大公子的实力却是大大不如你啊。” 袁熙暗自摇头,此举对他来说是极为有利,但对袁家的基业来说却是祸起萧墙,消耗了自己实力。自己虽然对田丰多有微词,但不得不说田丰说的对,但为了夺取那个位子,他不能不这样做,以前还笑话袁家兄弟,如今身处局中,竟然不的不这样做,真是讽刺呢。 “在这两年的征战中,应当还有很多可以把握的机会吧?”袁熙望向了车窗外,曾几何时李世民也是如此迷茫和惆怅吧。 江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自从孙家父子从徐州战场,灰溜溜地撤回后,道也没有闲着。 孙坚经过这段时间的整理,还有和世家士族的沟通,算是站稳到了脚步,稳稳的做住了吴郡北部的地域,自然而然的有些坐不住了。 江东军的一众高层,汇聚一堂,大堂之上,孙坚身为郡守,面色沉稳,安然的跪坐在首位,煞有威严,高岱迎接江东军入城,有功,而且能力不凡,依旧为郡丞之位,显得有些激动的坐在孙坚的左手边,程普继任了吴郡都尉的位置,坐在孙坚的右手边。 顾谭是吴郡都尉丞,是程普的副手,坐在程普手下,孙坚明显没有避讳他的意思,长史张昭被孙坚派去秣陵公干,所以没有出现。 其他人,吴景,黄盖,韩当,孙策,周瑜,还有十几个军中将领,和郡守府的官吏席地而跪,左右列坐,吴县令朱治也进入的江东军的核心,坐在高岱身后。 “尔等皆然是吴郡的决策者,今日某家请你们来,就是要商讨一下目前江东的形势!” 孙坚虎目精芒,扫视了一眼所有人,最后才看着吴景,沉声道:“元路,你一直在江东,比较熟悉如今江东的状况,先来和大家说说如今江东的形势!” “诺!” 吴景站了出来,走到中间,把一份地图摊在中间的案桌之上,就要开始介绍目前江东的形势。然后指着沙盘上,吴郡地形,开始分析起来,道:“吴郡十三县,吴县,娄县,无锡,毗陵,曲阿,丹徒,还有阳羡县这七个县城,都已经我们江东军的控制之中!” 郡守府的大堂之上,众人围在沙盘周围,听着吴景的分析,孙策眉头一动,有些不解的道:“这里应该加上富春吧,富春县如今在叔父孙静的控制之中,难道不算是我们江东军的地盘吗?” “大公子之言极是,富春的确算是在江东军的统辖之下,但是富春仅有不到千余县兵,而且悬孤在外,如若他人攻打,吾等鞭长莫及,所以并不算江东军的地盘。”吴景微微一笑,解析的道。 富春县在吴郡极南,中间要隔着许贡和严白虎的余孽势力,他们在主公北上徐州期间,趁着朱治和凌操回防吴郡的空挡,重新占领了乌程,所以在没有击退他们之前,的确并不算是江东军的地盘。 “富春对于现在的我们,可有可无,无关大局,但是一天还是幼台的掌控之中,就算是我们的地盘,君理,把旗帜插上去!”孙坚双眸划过一抹精芒,沉声道。 “诺!”朱治点点头,然后在沙盘之上,又插了一面金色的‘孙’字旗帜。 “元路,你继续!”孙坚道。 “诺!” “那钱唐县呢?”周瑜有些疑惑的看着吴郡最后一个县城。 “钱唐没有一个统一的势力,自从上次我军返回后,吴郡的郡守府就管辖不到了,便是有县内的几个豪强家族共同管理,不过如今县令是虞重,背后应该是会稽虞家在控制着!”吴景沉吟了一下,说道。 “江东四大家族之一的虞家,他们的手伸的真长啊!”孙策转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一眼人群之中静静的站着的顾谭,冷笑的一声。 顾谭不语,神色淡定,若无其事。 孙坚摆摆手,虎目看了看众人,道:“我们的目光要长远一点,我们被天下人称为江东军,自然要名副其实,我要的是整个江东,元路,你继续,我要听听整个江东的形势。” “诺!” 孙坚的豪情壮志让众人神情有些激动,吴景神色微微一震,然后指了指沙盘上,继续道:“会稽郡,吴郡的大后方,郡守郭异,此人非善善之辈,于会稽虞家交好,麾下有数万郡兵,不过他本人并不精通兵事,所以听过他请来一人,叫王朗,助他练兵。” 朱治轻轻的绕过去,把一面蓝色的郭字小旗插在会稽郡的上方。 “练兵?这是要和我们死磕到底!”孙策俊朗的脸庞有些稍冷。 “此事并不意外,郭异,我也曾经和他打过交道,非可屈人之下之辈!” 孙坚沉默了一下,笑了笑,双眸划过一丝凝重的光芒,道:“不过这个王朗,居然能得到他的亲自邀请,看来也不简单。” “王朗,字景兴,东海人,师从太尉杨赐,是郭异的至交好友,文武双全,原来是徐州陶谦手下的治中从事,不过受到郭异的邀请,在年前已经到达了会稽。”顾谭突然站出来,淡淡的道,在江东,这些世家士族的消息,比江东军的还要清晰的多。 “这么说,这个王朗还真有点本事,我倒是想看看他有多大的能力,能练出什么精兵来。”孙坚眯着眼,神色之中带着一丝的玩味。 扬州刺史部管辖扬州六郡,除了九江之外,其他的五郡就是江东之地,这是孙坚必须要拿下的地盘,只要拿下了江东,他才有能力与天下枭雄一较高低。 ■■■ 涿郡,方城北。大队的公孙瓒军兵卒被将官赶着急行军。 一个偏将挥着马鞭喝道:“太慢了,上头让咱三天内赶到蓟县,如违军令,依法。论罪!你们都去催那些步卒加快行军。” 旁边几个低级武官也害怕,纷纷去督促部属。 “报!右侧后发现冀州军小股斥候!”一名骑兵纵马上前禀报道。 那个偏将抽出佩刀,一声吆喝:“全军停止前进,就地设防!快召集前面的骑兵回来。” 这四千多步卒得到传令,纷纷列阵防备。铠甲收束整齐,弓弩也上了箭。 “报!不明数目的骑兵,袭取了我军后方辎重!”一个骑兵又禀报道。 偏将神色一紧,让兵卒围绕着他收紧阵型。这行军中的步卒最怕骑兵的袭扰,如有不慎会导致全军溃败。 公孙瓒军兵卒刚刚调动阵型。烟尘滚滚,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就传了过来。那些步卒喉咙发干,心跳加快,仿佛那铁蹄踏到他们心窝。骑兵靠近并没有直接冲击他们,而是从开阔处绕过。 “快竖起盾来!”那个偏将急喝道。 果不其然,黑压压的箭雨飞至,防护稍差的兵卒立即被射倒哀嚎。偏将左右被招呼最多,插遍了羽箭。偏将也滚下马来躲避。 骑兵绕一圈后,又返回来,强弓搭起,羽箭又袭向步卒方阵。如此的袭击往复了好几次。 带队在前的张辽勒住缰绳,让战马缓缓停下,后面的骑兵也纷纷停下整队。 在一众虎卫的簇拥下,袁熙策马缓缓来到阵前。 “少将军,敌军阵型左翼已混乱,如让赵子龙部再两次齐射,则我可率军突击进去!”张辽在战马上拱手说道。 袁熙一挥手,吩咐道,“文远,战机由你把握,打旗号传令赵云绕过来齐射!” “公子,有急报!”郭嘉在兵卒保护下,也策马来到阵前,汇报道,“袁公遣人送来急报,让公子和韩猛将军奔袭蓟县!” 袁熙眉头一皱,袁绍这又是哪门子调令,前番还否决了这个提议,现在又让他们奔袭。 不过这才是兵机不是吗,兵者乃诡道也欺骗敌人先欺骗自己。不过袁绍这里则是出了意外而已,不然还真是一桩奇谋。</div> 117田畴 袁熙挥挥手,让传令兵打起旌旗,传令赵云从敌军侧翼绕回。 “公子,有急报!”郭嘉在兵卒保护下,也策马来到阵前,汇报说道,“袁公遣人送来急报,让公子和韩猛将军奔袭蓟县!” 袁熙眉头一皱,接过传令文书,疑惑问道,“父亲为何会突然又下令奔袭蓟县。” “上面说是刘虞遣人来求救,各地兵士都跟公孙瓒军交上战,只能让我们跟韩猛的骑兵前去驰援。”郭嘉说着又将一封书信递给袁熙,说道,“这是逢纪先生让传令官捎带来的。” “原本就估摸刘虞会败,但想不到败得如此之快。”袁熙看了书信后不进咋舌说道,“逢先生说刘虞率几万人围攻公孙瓒不成,反被公孙瓒突袭一阵,打得大败。现在困守蓟县求我军驰援。” 五代时期刘守奇就是如此,戏剧性地战败了,战场上大谈仁义,让如狼似虎将士怎么有士气,将士拼死为功勋尔。 “这次奔袭驰援贵在速战,在后继无援下,突入公孙瓒腹地,我军并无把握完胜公孙瓒。”郭嘉接着问道,“那韩猛是怎么一回事?” 袁熙将书信收起来,说道:“我军作为右路军,左路出击的鞠义有步骑六千,是左路军。韩猛所部现在攻打涿县,有五千余步骑,是为中路军。父亲让三路大军齐头并进,驰援刘虞,就是这样了。” “三路大军加起来不过一万五千多,等咱们到了蓟县,公孙瓒兵力恐怕就多于我军了。袁公可说让谁节制三路人马?”郭嘉问道,这一万多人是袁绍能调动的最大兵力了。 “鞠义!” “少将军,还打不打?”张辽急问道,“敌方阵型马上就修补过来了!” “传令全军脱离敌军,全速前进。”袁熙下令道:“将后面缴获的粮秣也带上,不理其他,咱们直奔蓟县。” 江东。 目前的江东,各地为政,各地的郡守之下,地方豪强,世家士族交织在一起,说白了就是江东一片混乱,差不多就和战国时期的情况一样,诸侯乱战。 孙坚一双虎目栩栩生辉,精芒闪烁,死死的凝视着沙盘之上一面面插着的旗帜,沉默了很久,大堂的气氛有些压抑,都不敢说话。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孙坚仿佛才有了主意,离开的沙盘周围,煞是严肃的跪坐在首位,众人连忙返回自己的位置,一本正经的坐了下来。 “诸位,严兴和许生我们是一定要拿下了,上次是我疏忽,这次重新拿下乌程等地,尔等可有良策?”孙坚身躯如虎,颇有威严的问道。 “主公,你准备何时动兵?”众人有些沉默,程普拱手问道。 “越早越好,不过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孙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过头去目光凝视着高岱,轻声的问道:“如今吾麾下有二万精锐江东兵马,加上这个几个县城归降的府兵,有三万之数,粮草和辎重都成了一个不小的问题,想要开战,必须要有充足的粮仓,高郡丞,吾之吴郡,可有充足之粮草?” 高岱一直掌控着吴郡的民生和财务,这事情问他就最清楚,养活军队,不打仗和打起仗来的粮草消耗大为不同,一旦打起仗来,数万大军的消耗,完全是一个天文数字。 在这个时代,打仗最忌惮的就是粮食不足,最后导致功败垂成。 “主公!” 高岱站起来,拱手道:“我们吴郡去年的收成还算可以,但是从前年开始各地方已经不尊郡守府之统辖,所以周边的县城赋税都缴不上来,唯一能掌控的只有吴县和娄县,相对我们粮仓并不充足,大部分都是以前的陈粮。 不过主公要全力征战的话,属下一定尽力的挪一挪,保证可是支持三个月,三个月之内必须解决战事,不然吴郡会面对很大的粮食问题。” 吴郡人口密度比较大,十三县加起来将近八十万人口,经济相对于其他地方,也比较繁荣发动,而且一直没有太大的战乱,也就是这几年才开始各自为政,所以即使孙坚是刚刚进驻,没有经过修生养息,也有足够的粮食支持数万大军三个月。 “好!”孙坚双眸闪亮,微微一喜,赞道:“孔文大才,此战能胜,尔可为首功。” 能支持三个月,足够他解决吴郡境内的战事,以他的实力,他并不相信严兴和许生能支持他三个月的进攻。 “主公过誉了,此乃岱本职而已!”高岱刚开始迎接孙坚入吴郡,也许只是为了平息吴郡之内的混乱,勉去战乱,甚至已经做好了在孙坚进驻之后和盛宪一起免职的准备。 但是孙坚对他的无戒备信任,让他开始渐渐归心,全力支持孙坚了。 “如今粮草充足,只需要半月之准备,便可出兵,所以某家打算二月初便正式出兵!速战速决,一举拿下整个吴郡。”孙坚双眸之中划过一丝冷冽的寒芒,朗声道。 “主公打算出兵几何?”程普眉头一动,问道。 “此战求速,必须双线而战,一路攻打由拳,一路攻打乌程!” 孙坚沉默了一下,站起来,重新走到沙盘旁边,指着手,眯着眼睛,道:“这一战某家亲自出战,出兵两万,吾亲率兵一万,西行,打乌程严兴,义公!” “在!”韩当神色一震,站出来。 “汝为东路军的主帅,率兵一万,攻打由拳许生,不能让他们两个联合起来,在两个月之内,必须结束战事!”孙坚斩钉截铁的道。 “诺!”韩当点头。 “公覆,你于某同行,凌操,你辅助义公,彦先,你乃是顾家的骄子,既入我郡守府,某绝对不亏待你,你任韩当军中主簿,辅助其攻打由拳,可愿意?” 孙坚开始点将了。凌操就是历史上凌统的父亲,也就是之前斩杀严兴哥哥,严白虎,的那个余杭将军,而顾谭字彦先,是顾家嫡系。 “诺!”众人猛然点头,顾谭面无表情,也拱手回答道,只是双眸之中多了一丝别人看不到的异彩。 他并不相信孙坚这么信任自己,孙坚此意必有所图,不过他也无法拒绝,而且他也不愿意拒绝,看看江东军的真实实力,还是必须要做的。 “德茂,某家征战之时,吴县和郡守府就交给你了,孔文和君理辅助左右,吴县不可出乱子!”孙坚很信任的看了看程普。 即使到了如今,程普不仅是他早期的谋士,还是他最信任的人。 “诺!”程普几人坚定的点点头, 就在袁军和刘虞联军攻打幽州的同时,吴郡新郡守孙坚打响了收复吴郡的战役,亲自率领着大军南下,一路取乌程县严兴,一路直取由拳县许生。 这算是这头江东猛虎,从年前徐州返回江东之后的第一次战役,江东所有诸侯豪强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自然不会认为严兴和许生能和孙坚抗衡,但是战争一起,也算是能从侧面的了解一下孙坚的实力。 ■■■ 蓟县州牧府。 刘虞不停地来回踱步,他其貌不扬,灰白头发用木制的冠简单盘起,一身粗麻布衣,就连双鞋也是草绳编制而成。如果出现在街市上,绝大多数人会把他当成一个市井上寻常人家的老头。 “大人,该用饭了,您有两顿没吃了。”仆人将食案摆上,也就一碗麦饭,两碟素的菜蔬。 刘虞端起陶碗,扒了两口饭,又将筷子放下,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人,是不是饭菜不好?要不我让厨子弄个烧肉来。”仆人问道。 他跟随刘虞多年,知道刘虞节约,平日饭食都是素菜粗粮,只有过大节才加一两个肉食。但刘虞今个操劳好几天,他不得不为主人的身子考虑,劝他吃点好的。 “大人!田畴回来了!”一个中年文士急匆匆跑到刘虞身边禀报。 “齐周,这可是真的?”刘虞站起身来急问道:“子泰他在哪?” 叫齐周的中年文吏向后一指,说道,“大人您瞧,田先生他就在那!” 刘虞看去,见一个二十出头,英姿勃发的青年正疾步走来。 “大人,田畴不负所望,成功抵达长安,将表章进呈给了皇帝陛下。”田畴对刘虞深深一揖,复命道。 “子泰你当真是忠勇机智啊,竟将此事办成了。”刘虞激动地将田畴扶起,让他一起坐到榻上,以视敬重。 “大人,您还是如此节俭,我们幽州难能出您那么一位州牧啊!”田畴看着饭菜,感叹道。 刘虞拍了拍田畴肩膀,感慨道,“子泰,这兵荒马乱的,难得你还冒死回到蓟县来。” “大人,我是从背面绕开公孙瓒军,从东门进来的。”田畴疑惑道:“只是公孙瓒为何攻打起我们幽州军来了,屯驻新于那几万兵马呢?” “唉,一言难尽啊!”刘虞长长叹了一口气,略微羞赧。 “子泰,我来说与你听吧。”齐周拉过田畴,说道:“公孙瓒自界桥失利后,将势力集中,盘踞在蓟县南面,这你是知道的。只是年初你去长安开始,公孙瓒日益跋扈,经常跟我驻军发生冲突。” “不好,这说不定是公孙瓒诡计呀!”田畴急道:“公孙瓒谋夺我幽州之心久已,他如此做想必挑起争端,给攻打咱们找借口啊!” “正如子泰所说,这是他为谋夺我幽州找的借口。”刘虞神色变得有些沮丧,接着说道,“那时正值公孙瓒跟袁家又再度交战,袁本初派人来相约共同剿灭公孙瓒,我征询大伙意见后,为除此大患,也就答应下来。” “袁本初不定安什么好心,但如此我等也可先除去威胁到门户的大敌,正该如此啊,为何会有现今公孙瓒带兵攻击南门城的事?”田畴不解问道。 “说起来惭愧。”齐周脸上也露出懊悔的神色,说道,“因为口风不严,攻打公孙瓒的机密泄露出去。公孙瓒带兵夜袭了新于的兵营,我等商议集蓟县所有兵力,攻打公孙瓒城南的老巢,不想那土城也太难拿下。” “幽州危矣!”田畴立即猜出了后来发生的事,接过话问道,“结果是那土城拿不下,反而让公孙瓒端了咱们新于的驻军?” 齐周满脸羞愧,说道,“我等本想趁公孙瓒兵力空虚而断绝他退路,哪想激起公孙瓒奋死反扑,咱们那些兵卒也是无能,好几万人竟然敌不过几千人。” “大人,可采取了什么应急的方略?”田畴急问道,“我回来时公孙瓒可是集结了好几千兵卒围了南门、西门。” “新于屯军死散无数,又降了一部,算是没了。其他地方兵卒来不及调回,如今蓟县只有守军六千。”齐周担忧道。 “是何人统筹蓟县防务?” “鲜于银将军,在统领蓟县兵民加固城防。”齐周说道,“并且大人也遣人向袁绍求援,假使顺利过两日援军就会到来。” “坏了!这不是大人的求存之法啊!”田畴焦虑道:“大人不想想,公孙瓒是守在家门口的一条狼,而他袁绍是什么人?是卧于门外的猛虎啊!比之公孙瓒更加难对付啊。” “子泰你是说咱们是在驱虎吞狼?”齐周不以为意道:“初平元年,关东豪杰联盟讨伐董卓,之后袁本初一直以来都跟我等有联络,期间还欲拥立大人荣登九五,他怎么会对我等有恶意?” “错啊,大错啊!”田畴顿足道:“大人你想想,韩文举现今何处?袁绍曾言,欲聚冀州之众占据河北之地,再南向争天下。试问如此之人如何没有吞并我幽州之心!” 给田畴这么一说,刘虞惊出一身冷汗,无措说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报!大人,鲜于将军遣人来报,城中百姓不听劝阻,执意上城墙去!”一个兵卒匆匆跑进禀报道。 刘虞一阵头痛,带着几人来到城南。 此时城门周边积聚了两千多的蓟县百姓,有壮丁、有少年郎、有文士,甚至有妇孺。他们提着自家油料、门板、锄头等一切可用的物资,纷纷叫嚷着要与城池共存亡。 一身铠甲的鲜于银大声吼道:“各位乡亲,你们的好意本将心领了。然,州牧大人有令,刀兵实在凶险,守城是咱们将士的事。大伙且回去!” 一个老翁举起锄头,激动说道,“将军,刘使君可是难得的好官呐,刘大人治理幽州来,这咱们才过上好日子可啊!” 一个儒生提着一柄铁剑,也走了出来,也附和道,“中平年间,是刘使君保大伙免遭乌桓人荼毒,要不是大人的整治,幽州哪来今日之繁荣。公孙瓒想要从刘使君手中夺取幽州,咱们都不会答应的!” “不答应,不答应!”“跟公孙瓒拼了!”“城在人在!”一干百姓群情激愤,可见刘虞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父老兄弟们!大伙听我一言。”刘虞快步走了出来,“大伙的心意我刘虞明白,想我做州牧这些年来,无时不念着为朝廷出力,为这幽州地方的百姓谋利!” 看到这么多城中百姓的支持,刘虞也十分激动,劝慰道,“有我刘虞在,绝不会让大家受苦的。这守城是兵丁的事,我怕贼敌伤了大伙,要是信得过这些勇士,大伙就请回去,将城防交给他们吧!” “大人,俺们不是信不过这些军兵啊,实在是俺们想一齐守住家啊!” 田畴来到刘虞身边,低声道:“大人,民心可用,现今军民士气高涨,何愁守不住城池。这古来也有借民力守城的,我等就带领一干军民固守城池,以待各地驰援。” “子泰你!”刘虞推开田畴,怒道:“子泰你也知公孙瓒乃心狠手辣之人,他杀的人少吗?要是百姓相助守城,一旦城破这满城百姓都将遭到屠戮,我这是害了他们呐!” 这就是宋襄公之仁了,单纯的仁义是救不了国的,必须有强有力的武力支撑,和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不然那就是国破家亡,可不悲哉,只有胜利者,强者才能贯彻正义和仁义。 “大人!公孙瓒军围上来啦!”城上兵卒喊道。</div> 118围城 “大人,敌军围上来啦!” 刘虞大惊,来到众多百姓中间,拱手深深一揖,劝慰道,“诸位!敌军就要攻上来了,请诸位快快回去!” “大人,我等不怕死,就怕这大好故土被贼子占了去!” “是啊大人,让大伙尽一份力吧!”一干百姓群情激愤,振臂高呼。 刘虞心中着急,一旦这些百姓上城协防,那么公孙瓒必定将他们一并视作兵卒,看着治下百姓惨死是刘虞不愿看到的事。 田畴、齐周也看着干着急,刘虞太过仁慈了,殊不知治民可以施行仁政,一旦涉及军争,刘虞极可能就是第二个宋襄公。 “大伙回去吧,在下求你们了!”刘虞一咬牙,跪了下去,感激说道,“请你们相信我刘虞一回,这是为你们好啊!” 前头的几个百姓赶紧扶起了刘虞,在场的其他人无不感动。在这乱世,能如此替他们着想的官吏实在凤毛麟角,他们碰上那么一个是可遇不可求的福分。 但是,这种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以及对众生的不负责任,于私这是一位好好先生,但是于公于国,这不是一位干实事的大臣。 所以我宁可跟着混蛋的主角袁熙或者是曹操,也不会跟着刘虞和刘备这种人。 “大伙将东西放下,都回去吧。”那个儒生喊道:“大伙别让大人为难了。” 不时地几支羽箭飞至城边,刘虞在亲卫的保护下,目送百姓散去。齐周等人指挥兵卒将地上物资送往城墙上,田畴看着城上城下忙碌的兵卒,暗自摇头。刘虞挽起衣袖,搬起一大罐油料就要上城墙。 “大人,您不能亲冒弓矢啊!”鲜于银拦住刘虞,沉声说道,“上面交给末将吧。” 说罢鲜于银一边扛起油缸,一边呼喝:“将油锅烧起来,烫死那些狗崽子!” 刘虞还要说些什么,但被齐周跟亲卫兵卒架起,拉到城门后安全的地方。 “活抓刘虞赏百金!”“先登城墙重赏!” 激战半个时辰后,公孙瓒军兵卒的喊杀声隐隐传来,使得刘虞、田畴等人心惊不已。 “大人,敌军攻上城墙了,鲜于将军让您先到城北去。”浑身是血的兵卒跪下道。 刘虞挣开众人的手,抽出旁边一名亲卫的环首刀,“我哪也不去,这身后还有这么多百姓看着咱们。你告诉鲜于银,我就在这儿待着,让他在前面给撑住了!” 田畴也将佩剑拔出,对旁边三十多个随从道:“你们不避艰险,跟我前去长安觐见陛下,立了一件大功。但此刻还敢跟我上去杀敌否?” 三十几人,还有刘虞的亲卫纷纷抽出兵刃,高呼道:“杀敌!杀敌!” 刘虞看着登上城墙的田畴等人,眼眶不禁湿润,“这才是正真的幽州男儿,这才是正真的燕赵豪杰啊!” 两刻钟后,喊杀声渐渐停止,接着城墙上爆发出一阵欢呼。田畴、鲜于银两人一身血迹斑斑,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血。 刘虞激动地拉住两人的手,问道,“敌兵退了吗?” “敌兵退了,大人您借一步说话。”田畴不顾疲惫,做出个请的动作,小声说道,“在下有破敌之策。” 刘虞一面让鲜于银加强防备,一面将田畴、齐周又带回州牧府。 “大人,光是固守终究不能击败公孙瓒,各地兵将又分散不能积聚,容易被公孙瓒各个击破。袁绍是不能指望的了,为今还有一策可用,当有七八分胜算击败公孙瓒。”田畴说道。 “子泰你虽年轻,但见识跟胆略非凡,快说来给大人听听!”一个中年文吏走进厅堂里。 “鲜于从事!”田畴行礼道,来的文吏正是刘虞的别驾从事鲜于辅。 “大人,我已经将蓟县城内都排查一遍,能做的都做了。”鲜于辅又向田畴说道:“子泰你有破敌良策还不细细说来!” “固守待援是必要的,但我所说的援军,不是到了现今这种危局,是断不可用的。”田畴自己也有些犹豫,说道,“州牧大人善待乌桓、鲜卑人,其也多有感激,如能遣人前去说明情况,其必会组织一支精锐的骑军驰援我等。” “好啊,这是绝好的计策,子泰你为何说不到危急不能用呢?”鲜于辅问道,“只是不知鲜卑、乌桓那些胡人会不会念及大人的恩义。” “鲜于大人,在下担忧的不是他们肯不肯来,而是像袁绍军,来了之后怎么送走。”田畴担忧道:“胡兵是骁勇,但其缺乏教化,驾驭不当容易造成抢掠烧杀等为害一方百姓的恶果。” “大人,各地驻军都没有消息传来,想必不是被歼灭就是变节了。”齐周急劝道:“子泰这个提议十分好啊,大人您在胡人中声望如此之高,他们想必也乐于听从您的统帅。” 刘虞苦思一阵,终于对鲜于辅下令道:“你且遣人前往乌桓、鲜卑之地,请其出兵相助。” 西晋末年的刘琨,就是和刘虞一样,做了一件一失足成千古恨地事,引外族入关,间接促成了后来的五胡乱华序幕。 看着鲜于辅离去,田畴想起什么,从怀中小心奕奕地取出两份帛书。递交给刘虞,说道,“大人,这有一分是太尉杨大人,给您的密函,另一份是陛下的诏令。” 刘虞一愣神,赶紧恭谨地跪下接过汉献帝的诏令,他去掉火漆,仔细看起来。只有刘虞又皱着眉看完杨彪的密信。 “这是份召集天下豪杰讨伐郭汜、李傕等西凉余孽的诏书。”刘虞指着书信,说道,“杨太尉让我们联结袁本初、曹孟德等人再来次讨伐联盟,杀进关中匡扶社稷。” “大人,此事可以利用啊!”齐周恍然道:“这是陛下让您牵头组织讨伐军。而袁家四世三公,自诩为汉室忠臣,其必不敢违逆陛下旨意,而会听从我等调度,如此也不必担心袁本初谋夺我幽州了。” “只要袁本初真心匡扶我汉室社稷,老夫让出这幽州又何妨呢?”刘虞将诏书收好,担忧道:“袁本初因为当今陛下是董卓所立,至今也不予承认,我怕他连带这份诏书也不承认啊!” “大人既然决定召集胡兵,跟袁绍军共同对付公孙瓒,那么恕在下直言,这蓟县恐怕守不了多久。”田畴提议道:“不如准备退守居庸,先避公孙瓒的锋芒。” “我只是担心,纠集兵士退去居庸的话,不知公孙瓒会否加害蓟县的百姓。”刘虞犹豫道。 “大人,我等主动退去,公孙瓒怎么会加害百姓?” 刘虞答应了声,让众人准备去。但就在这时,南边城楼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接着战马嘶鸣声、喊杀声隐隐传来。 刘虞等人不知所以,但都脸色大变,他们带着亲卫兵卒又出了州牧府,想去打探个究竟。 刘虞等人一旦出到外面,才知道城中情况顷刻间变得十分混乱,到处都是溃散的兵卒,还有自发组织起来的百姓。 鲜于银策马奔到刘虞处,抱拳道:“大人,末将无能啊,公孙瓒挖了坑道,将城墙毁了,敌兵一窝蜂涌进来,这缺口是堵也堵不住。” 喊杀声渐渐传近,刘虞惊恐地发现城中不少百姓都组织起来,配合守军抵挡敌兵。而敌兵也不客气,见着挡道的就杀,不管他衣着是不是平民。 “坏了!这下蓟县难逃厄运了。”刘虞颓然道。 田畴等人也没有办法,敌兵杀至,他们搀扶着刘虞,渐渐向城北后退。 刘虞和刘表如果处在太平之时,足可为司徒以徳化天下,但是这是个乱世,桓温曾评价殷浩,其为司徒可仪行百僚,可以作为百官的表率,但是处于兵争之世则会误国的。刘虞就是如此吧。 鲜于银带着几百的精兵给刘虞押后,田畴等人则带刘虞逃跑。但他们来到城中心的州牧府旁边时,北面也传来喊杀声。公孙瓒兵绕道包抄城中四门,断绝了他们退路。 鲜于银挥动长枪,亲手刺死十余个敌兵,但围上来的敌兵越来越多。他身边的兵卒一个个倒下,组织起来的百姓的锄头木棒哪是敌兵对手,他们也渐渐溃退到了,城中的州牧府附近。 刘虞彻底绝望,虽然他还有千余兵卒,跟近两千的百姓护卫在身旁,但公孙瓒军开进城的士兵越来越多,其实力也非幽州兵跟那些百姓可比。 “誓死跟蓟县共存亡!”“保护刘大人!”那些百姓喊道,虽然敌军强悍凶残,但为了那个信念,为了报答刘虞的恩义,他们依然没有放下手中锄头等器械。 公孙瓒军越来越多,将刘虞一干军民围困在了城中心一带。 战马踢踏声传来,步卒纷纷让开一条道,意气风发的公孙瓒带,领着几百骑出现在刘虞面前。 “哈哈,刘大人,没有想到您也会有今日啊!”公孙瓒笑道。 “公孙瓒,你这个小人!”齐周呵斥道:“你攻击上官,屠戮朝廷任命官吏的兵士,可知犯了大不赦的死罪了!” “是老夫的不是吗?”公孙瓒挥动马鞭指着刘虞,“刘大人,在下为幽州戍守那么多年,驱逐胡夷无数,但你一到这幽州来,非但没有褒奖我的功劳,反而施行那狗屁亲胡的方略。” 公孙瓒取出长槊,沉声说道,“刘虞,仅是这样也罢了,但你亲胡人而百般猜忌我这个功臣,处处掣肘于我。前些日还勾结袁绍,想偷袭于我。今个就让世人知道跟我公孙瓒作对的下场!这些贱民都向着你是吧?那好,众军听令,全城的活物,格杀勿论!” “呜!呜!”“杀!” 刘虞手脚颤抖,但还是推开旁边的随从,大声道:“公孙将军,此事皆我刘虞一人之错,我让他们放下刀兵,并且甘愿受你处置。就请你放过这一城的军民百姓。” “哈哈!”公孙瓒狂笑,“刘虞,你果真让出幽州,并敢赴死,我饶过他们也无妨。” 江东。 面对咄咄逼人的孙坚,江东各方势力都挺紧张,这其中最紧张的自然是会稽郡,毕竟孙坚如果拿下整个吴郡,那么下一个目标,绝对是会稽,会稽是吴郡的大后方,后方不稳,孙坚就无法征战他地。 会稽郡,山阴,郡守府。 大堂之上,郭异神情严肃的跪坐在上面,郭异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儒雅中年,双鬓微白,精神不错,双眸有些狭长,目光尖锐。 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人,正是王朗,如今的会稽郡的郡司马,年约三十,正值壮年。 “景兴,汝认为严兴和许生能挡住孙文台乎?”郭异沉声的问道。 “大人,严白虎顶多算是一头狼,许贡不过是一头畏首畏尾的狈而已,猛虎可是狼狈可挡,不足以相提并论,他们必败无疑。”王朗摇摇头,冷笑的道。 “如若我出兵相救,又如何?”郭异目光一凝,划过一丝冷芒。 “大人,万万不可!” 王朗还是摇摇头,神色之中一抹战意扬起,道:“虽然我们早晚要和孙坚一较高低,但是如今会稽的郡兵还有待训练,不足以对抗孙坚麾下的精锐兵马,如若我们提前出兵,未必能相助严兴他们,反而会给孙坚一个借口,趁机攻打会稽。” “没有借口他就不会来了吗?如今孙文台大军在手,坐拥吴郡,岂可放过某家。”郭异恨恨的冷笑。他和孙坚当年同时在会稽郡任职,结下不少梁子,他很清楚,他和孙坚是敌人。 “最少能让他晚一点来,只要给朗半年时间,必然可以让会稽兵马的战力更上一层楼,到时候我们才有能力和孙坚一较高低。”王朗自信的道。 “景兴,那就看你的了!”郭异无奈叹了一口气,他也明白,虽然他得到当地不少的豪强世家支持,招募了数万兵马,但是如今会稽郡兵要想和孙坚的精锐兵马开战,还是不足的。 而在吴郡的程普等人也没有闲着,高岱忙着筹备军需物资,而程普则进行着账目审查工作,同时也为了防止有人使绊子。 程普看着那本账本,脸一下子就黑了,变的有些阴沉起来,这上面记录的很清晰,但是其中赋税的所得,和最后入库的数字,有着巨大的差距。 “好,好,好一群蛀虫!真把郡守府当成是他们的家了,不说其他的税收银钱,单单是得到的税收粮食居然才入库一半,其他的都去哪里了?”程普只是翻了几页,就有些看不下去了,怒气迸发,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案桌之上:“高郡丞,你自己看看吧!” 高岱接过账本,只是看的一眼面色顿时就变了,越看心越是慌,他自问能力不凡,一肩膀挑起了吴郡的民生和财务,但是这上面的记录才让他感觉自己的无能,还有自己手下之人的贪婪,铁青着脸,忏愧的道:“此乃岱之失职,等主公返回之后,岱必定向主公请罪!” “这上面记录的人,你觉得如何处置?”程普没有怪高岱,要不是周瑜的插手,恐怕他自己都无法从账本之中,看出来这些问题,高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此乃蛀虫,以后必定蚕食我江东基业,杀!全杀了。”高岱凝视着账本之中名字,上面也有不少是他的心腹,他依旧冷冷的道。 “不可!” 一旁的朱治拿起账本看了看,才道:“这上面的名字,大多数都是一些地方豪强,士族子弟,如果我们直接动手杀入,恐怕引起江东世家的反弹,如今主公不再,我们不能让吴郡不稳。” “公瑾,你怎么看?”程普深呼吸了一口气,平静了心中的怒气,道:“不杀必然会让他们感觉侥幸心态,恐怕以后也会如此,杀了,又难以和这些豪强世界交代,你给叔父一个主意吧!” “杀是不能杀了,毕竟伯父在吴郡,还不算是稳定江东,如果直接杀了,必然会出乱子,不说这些世家豪强的反应,这个数量有些大了,法不责众,如果我们强硬的拿下了这些人,恐怕各地的官衙都不稳,不过这样就放过他们,未免有点轻率了。” 周瑜沉默了一下,双眸之中划过一抹冷冽的寒芒,道:“这样吧,叔父,你把这些人都召集起来,然后把这些账本都给他们一一过目,算是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明白一点,只要他们贪了郡守府的钱,我们就能查出来,然后就在他们面前把这些账本都烧。 最后告诉他们,以前的我们可以一笔勾销,官位还是他们的,但是以后查出来一个,就杀一个,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姑息!” “这样行吗?”程普一听,目光闪亮,有些蠢蠢欲动了。 毕竟如果强行拿下,这群郡守府之中和各县之中的管理着,恐怕他们控制之下的几个县城都要陷入混乱。 周瑜的这个方法,既能给他们一个教训,又能让他们安定下来,继续管理,这也算是权宜之计,不出奇但符合当下实际情况。 “这样我们不就太便宜他们的吗?”高岱有些愤愤不平的道。 “新的统治者就有新的制度,我们何必死死的揪着前面不放,只有能让他们以后手脚干净一点,就行了。”周瑜嘴角一抹淡然的微笑,道,依旧那样儒雅,不过好像有丝冷意。 可惜了,这周瑜这样的旷世奇才,最终再赤壁之战后的袁孙会战中,为了给孙家保留火种,以身为饵拖延时间,最终不降而死,太宗宣武帝袁熙以王侯之礼,将周瑜下葬,其气节可比唐朝颜真卿和宋朝文天祥,可悲,可叹,可敬,壮哉。 119蓟县 经过两日急行军,袁熙所部五千精骑,终于赶到蓟县地界。因为战马的马力消耗得厉害,袁熙跟郭嘉商议后决定先不急进军,而是一边喂养马料,一边派出斥候探听情报。 袁熙带着郭嘉和许褚一众亲卫观望地形,他远远看到蓟县城池的轮廓,心中不禁感慨,这就是今后的北京城啊,虽然相对其他有名的城市他显得并不起眼,但以后它会逐步发展成华北的政治、经济、军事中心。 遥想当年,自己也是北漂中地一份子吧,如今故地重游,还是以这种方式,真是令人唏嘘不已啊,不过这个没有大运河地年代,蓟县目前还不具备作为首都的条件。 袁熙将目光从蓟县城外公孙瓒大营,移到南面的一座土城,问道:“奉孝,使围魏救赵之计,攻打公孙瓒老巢逼他回援如何?” “针对公孙瓒此人恐怕不行。”郭嘉否决道:“从公孙瓒所作所为可以看出,其乃一狠绝之人,将他逼急了只会加大攻城的力度。况且我部都是骑兵,攻城也只能虚张声势罢了。” “奉孝你说父亲他是什么意思。”袁熙拿出那份传令,疑惑问道,“蓟县战局恶化是其一,但父亲他当真想救了刘虞?” “两者相害取其轻罢了,沮授先生他们定是对袁公说,一旦让公孙瓒占据幽州,其势力将更加强大,定要遏制住公孙瓒的势头才行。”郭嘉徐徐说道。 “那奉孝你看,该不该救刘虞呢?”袁熙继续问道。 郭嘉迟疑了一下,说道:“刘虞是为难得的贤臣栋梁,其品行高洁一时无二。于情于理都该全力以赴,救他于危难才是。” “于情于理?想着相害取其轻?”袁熙幽幽道:“奉孝你可想过,一旦刘大人被杀,公孙瓒占据了幽州,反而会对我军有利呢?” 郭嘉装糊涂道:“公孙瓒的势力扩大。怎会对我军有利呢?” 袁熙盯着他的眼,幽幽说道:“刘伯安在幽州民望如此之高,公孙瓒占据的只是城池,但刘伯安治下的人并不会归附于他,反而会极力反抗他。公孙瓒看似地盘大了。但他兵员没有增加,还要分兵各住,实则消弱了公孙瓒地力量啊!” 郭嘉沉默不语,袁熙说得没错,但要看这么一位难得的仁人义士死去,他心中不忍。毕竟大汉四百年的儒家教育,那可是深入骨髓的,他郭嘉也不能免俗。 这就是东汉人的傲骨和风气,醇厚忠孝。 “少将军!探马来报,韩猛将军所部尚在良乡一带。”赵云急匆匆前来禀报道。 袁熙赶紧摊开行军图,恼怒道,“怎么会这样。他两天前不是已经到了良乡吗?两天时间竟然还在那!当真蠢才贻误战机。。” “据斥候探来的消息,韩猛将军看良乡敌军人少,想一举歼灭之,不想大意吃了亏,现在良乡休整。”赵云再禀报道:“并且良乡那部公孙瓒军已经来到蓟县附近!” 袁熙郭嘉相视后,都看出对方的担忧。鞠义军还没有一点消息。韩猛的友军没有盼望来,反而被敌军抢先来到了蓟县,那么袁熙军极有可能被包饺子。 说话间地面轻轻颤动,蓟县处传来轰隆声。袁熙心中一跳,难道蓟县城破了? 一名斥候纵马疾驰而来,禀报道:“少将军。蓟县城墙坍塌公孙瓒军突进了蓟县!” “少将军,事不宜迟,待到大部的公孙瓒军赶到,更难解救蓟县之围啊!”赵云请命道:“请少将军发令,即刻向蓟县外的公孙瓒军进攻!” “再等等。”袁熙伸手制止了赵云的请命,命令说道,“鞠义将军、韩猛将军都没有到。我部不宜贸然出击,子龙你下去令兵士照料好战马,等待战机!” 赵云着急,但还是领命下去。郭嘉看着蓟县方向皱眉轻叹,但没有说什么。作为臣子有些事该说,有些事不该说,有些事不能说。这大汉的气运随着最后的忠臣,刘虞的败亡,可能真的无力回天了,大汉气数尽矣。 江东。 孙坚的大军南下收复吴郡的战役,也打到了激烈的状态。 严兴从死去的哥哥那里,收集了上万大军,在被孙坚的江东军攻击的时候,又从乌程余杭两地强行征调了五千青壮,坚守乌程县。 孙坚大军到达乌程县之后,连续三日的强攻,并没有拿下坚固的乌程县,然后孙坚驻兵城外,实行的围城之策。 而几乎同时韩当的大军,率先的攻破了由拳县,许生麾下的数千将士不过战死数百,其他的全部投降,许生带着仅仅上百亲卫,逃出了由拳,下落不明。 由拳县被攻破,许生败逃,严家军就等于失去对江东军左翼的牵制,严兴开始心慌了,三次给会稽的郭异,快马加鞭写信增援,但是却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次日,严兴派出使者,与孙坚谈判,意图率兵南下会稽,退出吴郡,孙坚接见严兴的使者,直接告诉他,严兴可以南下,但是军队要留下。 这支军队是严家立身的根本,当然不愿意放弃,于是谈判宣告破裂。 第三日,孙坚麾下的江东军,继续发起对乌程县的猛烈攻击,吴郡最后的战役打响,这也是孙坚第二次攻打乌程,这里也是他的龙兴之地,不过没想到打自己地老家,打了两次。 孙坚麾下的大军先后攻破了严兴的屯兵之地,石城山和白虎山,上一次战役严白虎就是屯兵于此,然后被直接攻破乌程县,而这次同样,面对强大的孙家军,仍旧被攻破了。 难道乌程真的天佑孙家,不喜严家,严家两败于此,严白虎严兴先后,折在了孙家的龙兴之地,真是命运弄人啊。 严兴不敌孙坚的江东军,兵败南逃,被孙坚一刀斩杀,和他的哥哥严白虎算是,地府团聚了吧。毕竟江东猛虎有一只就够了。 而同时凌操的先锋江东军,第二次次占据钱唐,钱唐县令第二次仓忙的逃出钱唐,至此,吴郡之战结束,吴郡十三县又一次落在了孙家之手,也算是好事多磨吧。 孙坚仍旧以凌操为钱唐县令,任命韩当为破贼校尉,领兵一万,驻守钱唐,以防会稽郭异的兵马,自己率兵返回吴县。 蓟县城中。 刘虞不顾部属的劝阻,站了出来。他收束了下那身粗布衣袍,巍然不惧地面相骁勇凶悍的公孙瓒军兵卒,还有骑在战马上的公孙瓒。 “公孙将军,诸事皆我刘虞一人之错。我甘愿受你处置。请你放过这一城的军民百姓。” “哈哈!”公孙瓒放声狂笑。“刘虞,你果真让出幽州。并敢赴死,我饶过他们也无妨。” “大人,不可啊!”“大人,您回来吧,我们死也愿意保着您啊!”一众军民纷纷呼喊道。 公孙瓒脸sè微变,他料想不到刘虞的人望如此之高,蓟县那么多人愿意为他赴死。**** 他铁血治军,统领部下靠地是威信。他所占据的地盘,也没有心思打理民政,刘虞得到的这种待遇是他不曾想到的。 嫉妒之余又惊怒异常。要知道幽州民风彪悍,要是让这些刁民聚众反抗,那他占了整个幽州也要疲于镇压。 远处的袁熙冷眼地注视着这一切,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五代晋王李存勖当年也是等待着,刘守光将民望民心丢失一空后,才果断出手攻击众叛亲离的刘守光,一举覆灭燕国。 袁熙虽然和公孙家是敌我势力,但是袁熙还是挺佩服公孙瓒的对外政策的,毕竟异族可是不知仁义的,空有仁义而没有武力保障的话,那么就像西晋末年的刘琨一样,空有报国之心,却无报国之力,最终甄灭在胡虏之中,可悲可叹。 而公孙瓒驱叛胡于塞表,破黄巾于孟津赫赫武功这也算一时人杰,虽然分属敌对势力,不过袁熙还得称道一下公孙瓒,若是成平时代,这又是一个边疆良将。 公孙瓒历任涿县县令、骑督尉、中郎将、奋武将军、降虏校尉、前将军。从底层一步步爬起来,比袁家这种四世三公家庭创业可是难多了,公孙瓒和孙坚创业之艰难非凡人可以体会,也许刘备可以体会吧。 公孙瓒任为辽东属国长史时。有一次公孙瓒跟随数十名骑兵外出巡逻关塞,看到数百名鲜卑骑兵,公孙瓒就退到空亭对随行队伍说:“如不主动进攻必将被杀。” 于是手执长矛策马带队冲入鲜卑队伍,杀伤数十人,虽幸免于死,自己也损失过半。鲜卑人以此为戒,再不敢轻易越进关塞。公孙瓒升迁为涿县县令。 此时幽州虽然贫瘠但是百姓精气神爆满因为有公孙瓒这样的英雄在,中国人是崇拜英雄的,比起刘虞这样的长着他们更加向往公孙瓒那样的壮举,虽然刘虞治下更加舒服,要不是公孙瓒处置失当也不至于后来自焚而死吧。 光和年间(178年-184年),边章、韩遂叛乱,朝廷从幽州(今河北北部及辽宁一带)征发三千精锐骑兵,并给予公孙瓒都督行事的符节,统帅此三千骑兵。 公孙瓒率军到蓟中时,渔阳(今北京市密云西南)人张纯引诱辽西乌桓首领丘力居等叛乱,攻占右北平郡(今河北丰润东南)、辽西郡属国的城市。 公孙瓒以三千骑兵追讨张纯等叛贼,立下战功,升为骑督尉。此时,属国乌桓首领贪至王率众归降公孙瓒。公孙瓒又升为中郎将,封为都亭侯,进驻属国,此后的五六年间,与北方游牧民族争战不断。 中平五年(188年),公孙瓒与张纯、丘力居等战于辽东属国石门,张纯等大败,张纯于是抛下妻儿逃入鲜卑境内。 公孙瓒继续追击,由于太深入,反被丘力居围困于辽西管子城二百余日,粮尽士溃,士卒死伤大半。 丘力居军也粮尽疲乏,远走柳城。朝廷诏拜公孙瓒为降虏校尉,封都亭侯,又兼领属国长史。公孙瓒于是统领兵马,守护边境。每次一听到敌人来袭,公孙瓒马上声疾色厉,作战时像是打自己的仇人似的,甚至一直打到夜深。 从此乌桓都害怕公孙瓒的勇猛,不敢再来进犯。公孙瓒常与身边数十个善于骑射的人都骑白马,相互间为左右翼,自号“白马义从”。 其实袁熙自己也挺羡慕白马义从的,希望自己也可以有一只这样战斗力爆表的骑兵,不过骑兵在这个年代还是挺珍贵的,钱粮马消耗都很多,一般诸侯养不起的。 所以综合国力强大的冀州,战胜综合势力弱小的幽州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而敌我双方得当与失当的举措,只是加速这个进程而已。 话说回来,也许幽州这个以前的英雄公孙瓒,也许这一两年就要消逝在历史长河之中了,自从来到汉末,这是第几个诸侯从袁熙眼前消失了,何进,董卓,陶谦,刘虞,公孙瓒,袁熙在踏上王者之路时,注定是森森白骨的祝贺,血腥暴力辉煌。 而公孙瓒的境遇其实和隋唐演义中的,北平郡王罗艺很像,都是将种,保卫一方,公孙瓒有白马义从,罗艺有燕云铁骑,也都是刚愎自用的主,最后败亡也有相似之处,可悲,可叹,可敬。 而且袁熙记得,历史上这次公孙瓒应该是,暂时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但也就是这所谓的,阶段性胜利,让公孙瓒有了一种错觉。 连名动天下的袁绍,都奈何不了他公孙瓒,还有谁能阻止他,所以他也就无所顾忌了,有句话说的好,上天想让他灭亡,必先让他疯狂,而公孙瓒也就在这条路上,一路到黑了,不过这是后话。 袁熙大账。 最近面对公孙瓒的压力,以及赵云等人的质疑,以及父亲袁绍给的压力,所以袁熙很烦闷,所以他需要排解。 带着这股烦闷,袁熙第一个想法就是想先好好洗个澡,几天的军营生活,今天又急速赶回来,早已让他汗流浃背了,不过这体累还远远比不上心累,伪装让他很难受,他需要好好清醒一下。 不久之后,一巨大的澡盆内,袁熙躺在温暖的热水当中,步练师和两位侍女正,在一旁伺候他。 一股淡淡体香,突然飘入了袁熙的鼻中,睁眼一望,只见一位皮肤白皙,圆润而又细腻的脸蛋之上,带着几分清纯与可爱的女子,正侍立一旁,这体香的主人真是步练师。 “步练师留下,其他人全部出去。”袁熙眼中火光一闪,轻声命令道。 步练师立刻浑身一震,听到这话,其他俩位侍女顿时羡慕,嫉妒的看了一眼步练师,随即施礼告退。 步练师脸上瞬间羞红,心情紧张了起来,她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他们这些侍女丫鬟,其实都是主子预备的侍妾。 不一会后,澡池内只剩下了袁熙和步练师,袁熙没有任何柔情密语的,一把将步练师拉入澡池,直接吻了那娇嫩的小嘴。 最近的事都让他心中一直憋着一团气,他现在需要好好发泄一下,只见浴池里面的水立刻开始剧烈的波动了起来,雾气缭绕,痛苦而又享受的声音从大账内传向了外面。 120骑战 对刘虞的处置是件麻烦的事,田豫不无担忧地问道:“主公,刘虞虽然儒弱,但在幽州却很有人望民心,不知将军想怎么安置他?” “安置?”公孙瓒冷笑一声,说道,“杀了便是!碍手碍脚的,省的留下后患。” 田豫大惊失色,急劝道:“使不得啊,将军,此举万万不可啊! 刘虞在幽州人望如此之高,应当好好安置才是,如此可以顺应人心民意,不出三载可尽收幽州之兵民,成宏图之大业。” 田豫看公孙瓒不以为意,急道:“如杀了刘虞,刘虞在幽州的军民旧部,必定群起反抗,思量着为他复仇。如此即便我军占据幽州全境,面对的也是镇压不绝的叛乱!” 公孙瓒冷哼了一声,厉声道,“正因为刘虞死党遍布幽州,将他留下,不知那天其登高一呼,其死党势必群起作乱。这才是后患无穷!” 说罢他不顾田豫苦劝,牵着马径直走向州牧府。这就是为何五代十国时李克用,还有幽州的刘仁恭,为何不敌朱温的理由之一,那就是迷信武力,没有匹配的政治才能。 空有赫赫武功和战力,但是如果没有强大的国力和民力支持,再强大也注定灭亡,强大如李克用还被朱温压服,何况还不如李克用势大的公孙瓒呢。 “将军,刘虞家小一并拿下了,如何处置?”一个牙门将从州牧府中出来,禀报道。 “将他们跟刘虞一起看押起来,择日一并处斩!”公孙瓒冷酷道,不知是否是错觉,他自己好像比以前更加嗜杀了,或者说他已经不自信了,越是不自信就越是用叛逆,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不外如是了。 “将军且慢!”田豫追上前再次苦劝道:“刘虞处决了也罢,但他妻小有何罪过?无故杀了,势必更加激起群忿,请将军三思啊!” “国让你太过于书生意气了,须知斩草除根,留下他妻子宗族找本将报仇吗!”公孙瓒不住冷笑,他已经听不进下属的劝解了。 “将军,我朝以孝治天下,不加害人亲,不绝人子祀。杀之如何面对世人?”田豫又上前继续劝道,这就是这个年代的理念,仁孝。 公孙瓒一挥手,让田豫退下。皱眉说道,“国让你一路也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这些事我自有主张。” 田豫还要再劝,公孙瓒一声喝令:“来人啊!召集骑兵出城,随本将进击冀州军。” 江东。 郡守府大堂之上,已经聚集了孙家的高层,还有江东军的高层将领,孙策和周泰孙贲,水军黄盖和蒋钦都位列其中。 一个个面色很严谨,甚至有些低沉,孙坚的脸色有些犹豫不决。看来是发生的大事了。 “人都到齐了,伯符,你来说吧!”孙坚看了一眼众人,让孙策说道。 “诺!” 孙策站起来,道:“我今日接到好友吕范,吕子衡,从丹阳托人六百里加急寄来的一封信。” “子衡去了九江,投靠九江太守周昂,而且还得到了周昂的重用。” 孙策扬了扬手中的信件,面色凝重起来,继续说道:“今日,我就接到的子衡给我的急信,这信里面说了最近,九江和丹阳发生的一件大事情。” “什么大事情?”有人疑惑,低沉的问道。 “被我军击破的扬州刺史刘繇,囚禁了周昂周昕还有周隅他们三兄弟,控制了九江郡和丹阳郡的数万兵力!” 孙策深呼吸了一口气,朗声的道:“子衡告诉我,周家三兄弟本来是袁绍的部下,但是如今袁绍在冀州和公孙瓒的战事也在吃紧,根本没有能力顾忌他们,他们便想要捧刘繇为刺史,借助刘繇的名声,控制扬州,但是没有想到让刘繇反咬了一口。 在十天前,刘繇聚集麾下得力文武,借助一席宴会,趁其不备,一举拿下了周家的三兄弟,如今周昂三人都是刘繇的阶下囚,刘繇凭借着周昕的印鉴,收拢了丹阳的兵马。” “什么?” “怎么可能?” “好一个刘繇,刘正礼,好手段!” 众人一听,大吃一惊,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孙策,有些难以相信。 周家三兄弟也算是一方诸侯,麾下九江和丹阳,势力强大,居然这么三两下就让刘繇给拿下的,的确是让人出乎意料之外。 “伯符,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江东的探子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此事可真?”掌控江东军斥候营的孙贲,瞳孔微微收缩,问道。 “父亲,各位叔父,我相信吕范!”孙策看着孙坚还有几个叔父,坚定的道。 “伯父,吕范在寿春时与我们交好,乃是大兄的至交好友,没有理由骗我们。” 周瑜也站了起来,看着孙贲,微微一笑,道:“至于江东探子为什么,打探不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一个是因为目前江东军的重心,在吴郡的大后方会稽郡,还有就是这个刘繇麾下应该有能人,这个人恐怕不简单,大手笔的封锁的消息,不仅仅瞒了我们还瞒了陈温。” “大公子,对不起,是当一时想不开,失礼了。”孙贲并没有怀疑周瑜,只是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职,于是赶紧道歉。 “好了,某相信消息的来源是可信的,伯阳,这也不能怪你,江东军返回江东不到两年,很多事情是估计不上来了。” 孙坚低沉的声音响起,安抚两人,然后问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江东军该如何应对?” “主公,必须立刻出兵,不能让刘繇站稳脚步,九江和丹阳加起来,实力比我们江东军还要强大,必须趁着刘繇没有完全掌控丹阳,拿下丹阳!”程普站起来,双眸之中战意凛然,对着孙坚,恭敬道。 蓟县城外,袁熙军集结地。 许褚将一大盘烧肉递上。笑道,“公子、军师,这是下面的人猎来的鹿肉,你们尝尝看。” 郭嘉擦擦手,用小刀割下一块吃起来。 袁熙收起行军图,问道:“对了仲康,子龙、文远他们那都送去了吗?” 袁熙还是挺在乎自己手下这帮将军的,太宗皇帝李世民对待尉迟敬德,秦叔宝他们也是一样,所以将士才给他们尽死力。 “放心吧,公子。俺给他们送去啦。”许褚咽咽口水,眼馋道,“吃了好几日的蒸饼,口里早就淡出个鸟来,今天终于开荤了。” 袁熙招呼着许褚,一起围过来分食。但刚吃到一半,号角声就响起。蓟县方向烟尘激扬,地面颤抖。 “敌袭!敌袭!” 袁熙赶紧披上铠甲,并让一队兵士保护好郭嘉,然后 进行防备。 许褚牵过战马,将一众虎卫都召集到袁熙身边,赵云、张辽也将部属召集列队。 袁熙一声令下。五千骑兵迅速跑动起来,跟公孙瓒骑兵相互纵队擦过,两边的骑士取出强弓,纷纷对射起来。 “嗖嗖声”成片,箭雨互相覆盖。防护稍差地兵士中箭倒地。被踏成肉泥。 两个照面后,公孙瓒骑兵分成两部,一大队骑兵绕过袁熙军右翼。另一队缠住袁熙军主力,一切都在瞬息之间发生,骑兵作战十分迅速的,考验着双方主将的分析和决断能力。 袁熙提枪策马跟随大队奔驰,四周都是烟尘滚动,战马嘶鸣,他忍受着战马的颠簸。感受那未知凶险和刺激,他骨子里充满着着暴虐和嗜血,不过袁熙并没有留意。 两军交战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这时双方才停下来积蓄马力,准备再战。郭嘉、赵云、袁熙,集中到了一起分析着战场态势。 张辽也绕到袁熙处,急道:“少将军,消息不对,公孙瓒军这股骑兵有五六千吧,不少于我军啊,是不是他调集其他地方的人马回来了?” “这公孙瓒跟胡人打了那么多年,骑战水准果然不一般呢。远非中原那些骑兵可比。文远你看我军也出现了不小伤亡吧。” 袁熙答非所问自言自语说道,其实他自己内心中,也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几次交锋下来,他们跟公孙瓒军伤亡的交换率几乎持平。变成了消耗战。 这个时代的战争不是你有了,关张赵马黄就无敌天下了,不是的,它需要实力,综合实力才能玩得起,不然刘备早就统一了。 袁熙庆幸先前未弄清敌军数目时,没有急着进攻。而看着嫡系jīng锐地伤亡,袁熙心痛不已,特别是这种毫无目的的消耗战。 郭嘉看出袁熙心思,劝道:“公子,现今不能后撤啊!一旦大军后退,公孙瓒军势必尾追上来,我方变成被动,战局更加凶险。” “这就是骑战吗?”袁熙突然说道:“射人先shè马,擒贼先擒王!不知那骑兵是否公孙瓒带队?子龙、文远,你二人也认得公孙瓒,寻着他,务必一举击杀!” 两人刚刚领命,号角声又响起,敌军再次发动冲击。袁熙所处中军在赵云、张辽护翼下相对安全一些,但这次公孙瓒的骑兵分成数个分队,加强了机动的突袭力,像狼群一样撕咬袁熙军的骑兵方阵。 袁熙感到压力不小,幽州突骑名不虚传,以前在冀州交战时,袁绍军占着地利还有步骑配合击败公孙瓒,还有他的jīng锐骑兵“白马义从”,确实不好对付。 以往袁熙的骑兵大都是跟步卒作战,而通过这次交战,袁熙、郭嘉也看出了,己方在骑兵交战时的经验不足。 好在张辽也是精于骑战地将领,赵云也擅长骑射,在几番调度下,袁熙军骑兵渐渐适应公孙瓒骑军的小股袭扰战术,互相配合着作战,道也渐渐稳住了局面。 “少将军你看,那是不是公孙瓒!”许褚挥刀指向前方。 袁熙定眼一看,远远的有一个将领,果然有些像公孙瓒,并且那里还竖起一面有“公孙”字样的旌旗,袁熙兴奋说道,“吹起号角,让赵云从右边绕上去,咱们直接攻上去。” 许褚等人领命,带着这一部jīng锐,簇拥着袁熙直插公孙瓒处。但当他们靠近,就发觉公孙瓒也不停后退,而其余小股敌军,不断来回分割了他们跟赵云、张辽等人的队伍。 “不好,是公孙瓒诱使我军出击,好分割包抄地计策!”袁熙紧急下令道:“全军听令,向右翼的赵云部靠拢!” 众人领命,纵马突杀。但公孙瓒军突骑的战力实在非凡,几经苦战才突破一点距离,而骑兵作战移动很大,一跑动队伍又处在公孙瓒军分割中。 袁熙冒出冷汗,从前征战都是十分顺利,他善于集思众议,任用将领,所战即便小挫,往往也能获胜。而这次两军骑兵交战,使他遇到了从前未有的凶险。 公孙瓒的小股骑兵不断来回切割,使袁熙等人疲于应对,就在他们苦恼无力之际,西边一阵声响跟烟尘,杀出了另一支军队。而公孙瓒军地攻势也松懈下来,显然被抄了后尾。 袁熙料想是其他两路援军,他振奋其精神,喝令道:“发出信号,让全军向援军靠拢,一齐击溃公孙瓒军!” 许褚等人得令,跟着袁熙一齐向西边靠拢过去。当近时他们看到了一面“鞠”字大旗。这时才知道是鞠义的援军来了。 鞠义军步骑配合,缓缓地向袁熙这边推进,使公孙瓒军只能退向他处。最终退回了蓟县城中。 袁熙松了一口气,策马上前,再次见到了鞠义这位沙场宿将,答谢道,“鞠义将军,您的相救之恩,本公子没齿难忘!” 鞠义骑在战马上,没有任何表示,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视,说道,“二公子严重了,咱们算是扯平了,不过你跟公孙瓒轻易交战,确实冒险了些,他可不比田楷、陶谦那些人啊。” 以前袁熙救过鞠义一次,所以鞠义理所当然地,把这次救援当成人情还了。 许褚等人在一旁看得皱眉,鞠义身为袁绍部下,对袁熙这袁家二公子不说恭敬,但起码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袁熙听他语气不善,转瞬明白他这是嫉妒自己在青州、徐州的功绩。所以像鞠义这样的将领只能喂半饱才能效力,不然就容易反噬,曹操对吕布的评价,用在这类人身上同样适用,饥则为用,饱则飙去。 公孙瓒带队策马回到,蓟县城里地临时驻地州牧府。让兵卒帮他将铠甲卸下,然后恼怒地扔掉佩刀。 邹丹、王门、关靖、公孙续几人,恰好走进来,看到怒气冲冲的公孙瓒。 公孙续将佩刀捡起来放好,劝慰道,“父亲,您这次出击也没有失利啊,最多只是平局,何必生气。” “我能不气么?眼看就要击溃那股冀州骑兵,半道里却杀出鞠义那厮,坏了我的好事!”公孙瓒十分恼火,他对败在鞠义手中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毕竟是老仇人了。 “将军不必担心,他们最多不过万人,而我军现在聚集了三万余人。在下也让兵卒正在修复城墙,即便不交战,守个三五日他们粮尽必定退兵。”关靖说道。 “父亲,我们来是要告诉你,抓住了几个身穿朝服的官吏,他们说是长安朝廷派来,嘉奖父亲跟刘虞的使臣。”公孙续说道。 “皇帝派来嘉奖刘虞跟我的使臣?”公孙瓒冷笑道:“他们可知刘虞,已经是我阶下之囚!且传上来让我瞧瞧是什么人。” 公孙续领命,下去带上来一个身穿文官服的中年。 “在下太常掾段训,见过公孙将军。”中年文吏说道。 公孙瓒冷眼看去,稍稍点了一下头,说道,“是陛下派你来嘉奖我跟刘虞的吗?” 段训眉头紧皱,他代表地是朝廷跟皇帝,公孙瓒说话地语气实在是大不敬,但他还是取出一分诏书,说道,“陛下念你勤勉为国,特擢把你为前将军,封易侯。请公孙将军接旨。” 公孙瓒稍稍犹豫,但还是跪下行礼接过诏书,毕竟献帝仍旧是名义上的正统。 “将军,在下也听说,将军你跟刘大人有些误会,还请看在同为朝臣的份上,释放了他吧。毕竟。。。”段训劝道,这一路他也听闻了幽州的过往。 “放了他?”公孙瓒冷笑不止,说道,“大人你可知刘虞勾结袁绍,意图篡位谋反呐,我正要将他地罪行公布天下,并斩首示众!” 121使臣 太常掾段训看公孙瓒接下诏书,暗中松了一口气,开口劝道:“将军,在下也听说你跟刘大人有些误会,还请看在同为朝臣的份上,释放了他吧。” “放了他?”公孙瓒冷笑不止,说道,“大人你可知刘虞勾结袁绍,意图篡位谋反呐,我正要将他的罪行公布天下,并斩首示众!” “谋逆?”段训大吃一惊,激动说道,“襄贲侯可是,出了名的忠杰高义,怎么会谋逆,将军你一定是弄错了吧。” “大人放心在下可不会诬陷他,本将手中证据确凿。”公孙瓒哈哈一笑让人取来两份书信,说道,“这是在刘虞书房搜出来的铁证!” 段训颤抖着手接过书信,凑近仔细看了好几遍,他疑惑道:“将军,这第一封信函只能说明袁绍挑拨怂恿襄贲侯谋逆,然这第二封信函怎么跟第一份的字迹、口气都不同?” “大人是在怀疑在下作假吗?”公孙瓒黑下脸来,作势说道,“袁绍、刘虞勾结已久,你看袁绍的冀州军还侯在城外,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协议,袁本初会如此卖力吗?” 段训明知道公孙瓒牵强附会,想将刘虞置之死地,但他一个傀儡皇帝的使臣能做什么? “将军,襄贲侯乃皇亲,且容我一并带回长安,去禀报陛下,交由宗正审理,再请求陛下的裁决,可好?”段训劝说道,他仍旧想做一些努力,挽救这大汉最后的支柱。 “铁证如山,他刘虞犯的是十恶不赦的死罪,不管到哪都是一死,何需劳烦大人你押解回长安呢,我已发出通告,明rì正午于蓟县东市,斩首示众。”公孙瓒不容置疑道:“大人既然是天子使臣,那么大人你就负责监斩吧!” 段训气得不轻。公孙瓒不仅蛮横无理,还胁迫他这个朝廷使臣监斩大臣,这实在是无法无天,不由怒道,“公孙将军,作为陛下臣子,你如此做法是否有背臣礼呢,这分明是在胁迫陛下的使臣吧!” 公孙瓒冷笑一声。威胁说道,“大人你是刘虞的同伙死党吗,否则如此替他求情,兵士出来将他给我拿下!” 门外的兵卒听到喝令,赶紧抽出兵刃将段训围起来,只待公孙瓒一声令下。 “等等,你们先莫动手。”关靖怕公孙瓒真地将事情闹大,于是制止道:“将军,我看段大人也是被刘虞蒙蔽,他身系朝廷要职,切莫无礼,将军三思啊。” 公孙瓒冷哼一声。下令将段训“请”下去。 可惜的是这段大人,可没有颜真卿那样忠烈,颜真卿淮西安抚李希烈,因维护朝廷誓死不降,最终被叛军杀死,而这段大人就有些有亏臣节了,和安抚袁术的马日磾一样。 “父亲,那几个刘虞的下属怎么处置,要不要一并杀了?”公孙续问道。 公孙瓒想了一会,摇了摇头,“给他们一个机会。归顺了我也罢,如敢反抗杀了也无妨。” 公孙续领命,将鲜于银、齐周、田畴带上来,这些人可是刘虞的死忠。 公孙瓒大马横刀地坐在上首,看着几人问道:“刘虞勾结袁绍意图谋逆,你们可能被其瞒骗不知觉。本将初占了广阳、涿两地,那个急需你们这样,通晓本地政务的官吏协助,今个你们要是愿降,本将过往不究,否则一家连同刘虞一并斩了!” 田畴三人是又惊又怒,恨公孙瓒的狠绝。三人站立许久都没有说话。公孙瓒大怒,一拍案几喝道:“都拖下去,明日随刘虞一并斩了!” 几个兵卒正要动手,鲜于银突然跪倒在地,看不出喜怒说道,“将军莫急,在下愿意归降。” “鲜于将军你!”齐周气得不轻,他骂道:“你忘了刘大人对你的恩遇了吗,大人还未死,你却急着投奔要杀害大人地公孙瓒。!” 公孙瓒大笑一声。亲手将鲜于银身上的绳子解开,开慰说道,“鲜于银。你是识时务的人,我会派人协助你安抚好蓟县的那些兵民,能招降的给我招降过来,敢反抗的杀了就是!” 鲜于银唯唯诺诺地称是,他不敢看向田畴、齐周两人。公孙瓒大手一挥,下令道:“将这两个刘虞死党拿下去,明rì晌午一并处斩!” “将军且慢动手。”关靖站了出来,劝道:“田畴、齐周这两人都是幽州名士。如此义士,将军不能礼遇他们,又将他们囚禁杀害,恐怕幽州其余的俊杰听到再也不会投奔我军了,还请将军三思啊!” 邹丹也劝道:“将军,这幽州的官吏抓一个杀一个,那辽西代郡等地地将官,还不跟我家死拼,如此一来我军徒增伤亡不说,还便宜了观望的袁绍。” 公孙瓒看看齐周、田畴两人,说道:“我念你二人是义士,暂且不追究你们。” 公孙瓒的失当举措,给他的灭亡埋下了引子,西晋末年的王?害忠良弃贤人,最终幽州军心民心尽失,最终被石勒兼并斩杀,而公孙瓒也不外如是吧。 江东。 “主公,昭也认为,是时候出兵了!”张昭也点头,道:“如今我们江东军粮草充沛,而且马上就进入粮收了,足以支持江东军倾巢而出,半年以上的粮草。“ “主公,这是一个好的时机,我们不能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一举拿下丹阳郡,出兵吧!” 这一次丹阳的变故,相对来说就是江东军的一个大机会,一众大将开始磨拳擦擦,战意昂昂,先后邀战。 “那会稽呢?”孙坚沉默了一下,虎眸一扫,突然问道:“会稽郭异麾下有数万兵力,只要我们主力攻取丹阳,他一定会对吴郡用兵。” “那就两边一起打!” 周瑜眯着眼睛,双眸之中划过一抹冷芒,走到大堂上最中间摆着的那个沙盘,看着众人,道:“郭异不傻,也知道要和丹阳首尾呼应,才能挡住江东军,而我们江东军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来巩固吴郡,如今有的足够的实力,统一江东的脚步也应该放快一点了,既然如此,那么就会稽,丹阳一起打。” 这个沙盘一直排在郡守府的大堂之上,上面的江东的地形越来越清晰。 “一起打?” 众人目光一亮,孙坚的神色之中也浮现一抹浓浓的战意。 “一起打,江东军就必须倾巢而出,会不会让我们镇守吴郡的实力有空虚,如果这个时候有人作乱,倒是恐怕是功亏一篑。” 张昭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顾谭,谨慎的道。 顾谭自然明白张昭的意思,知道这是自己开口的时候了,赶紧大声的道:“长史过虑了,如今吴郡在主公的治理之下,风调雨顺,百姓安生,怎么会乱!” “哈哈哈……彦先所说有理,既然如此,刘繇和郭异,我们就一起打,坚要一举拿下会稽还有丹阳!” 孙坚站起来,一掌拍在案桌之上,高大的身躯犹如战神,沉声说道:“诸将听令!” “在!” 众将神色一震,点头道,然后有些都讶异的看了看少主孙策,孙策更是振奋不已。 如今吴景早已经屯兵阳羡数月,就等着对丹阳动手,吴景虽对军事有接触,也曾经带过兵,但是相对来说,他的才能都集中在政务之上,军事不算擅长。 所以这一次,孙坚是要孙策独当一面的意思,毕竟初定江东那次,就是孙策的功劳。 “彦先,这一次后勤你来督运!”孙坚道。 “诺!”顾谭点点头。 “子布,吾给你留五千兵马,可镇吴郡?”孙坚带着信任的目光,凝视着张昭,问道。 “足可!” 张昭坚定的点点头,如今的吴郡让孙策杀了一通,又让孙坚打压了一通,一年半载算是安分了,只要前线不出事,五千兵马,足以镇压吴郡。 “那我就把吴郡交给你了。”孙坚取出郡守府的官印,交予他之手,道。 “主公,请放心,昭必定让主公无后顾之忧。”张昭接过官印,朗声的道。 “尔等下去准备吧,三日之后,江东军,出征!” 孙坚走到门前,凝视着西方,目光一动,有一股忧色,摆摆手,大声的道。 “诺!”众将开始激动的走出去,开始紧张的备战起来。而周瑜悄悄地留了下来。 “伯父可是在担心,豫章的陈温会掺合进来。”众人离开之后,周瑜走到孙坚身边,低声的问道。 “的确有这个担心!” 孙坚点点头,道:“我对江东军有信心,会稽和丹阳我们一定会打下来,但是如果陈温掺合了进来,那就麻烦了,豫章郡是江东最大的一个郡,坐拥一百五十万人口以上,以陈温的名声,加上庐江陆康的支持,他能招募十万兵马以上,对我们的威胁很大。” “我倒是觉得不用太担心。”周瑜自信道。 “为什么?”孙坚不解。 “陈温已经老了,不然也不会被周昂逼迫到把扬州治所寿春拱手相让,逃到豫章去避难。”周瑜接着说道:“我相信,只要我们不去打豫章,他十有**都不会出兵的,而且刘繇也是他的敌人,他肯定想要我们自相残杀。” “公瑾,你说的对!”孙坚点点头,听到周瑜的分析,他倒是松了一口气。 蓟县外,鞠义、袁熙两军相依扎起营地,戒备着城中的公孙瓒军。 在袁绍的调令中,三路大军是归鞠义节制的,袁熙不得不来到他地大帐议事。鞠义虽然不将袁熙放在眼中,但一些礼节还是要的,他让人给袁熙还有郭嘉赐了座。 “鞠义将军,你看这战事该如何打下去?”袁熙落座后出声问道。 “打下去?”鞠义心中冷笑,说道:“二公子你看公孙瓒在城里城外的兵马,少说也有三四万吧,他不主动出击是因为刚刚占了蓟县,兵力来不及调整。一旦给他休整完毕,要逃窜的可是咱们,他公孙瓒可不是,徐州军那些土鸡瓦狗。” 袁熙心中不爽,这鞠义当真恃功骄恣,虽然他说的十分正确,但语气间却一副目中无人地姿态,怪不得老爹袁绍要杀他祭旗。 “将军,韩猛将军带所部赶到营外,求见将军。”传令官禀报道。 “韩猛?传他进来。”鞠义冷笑不止,哼道,“他韩猛以为自己是谁,他中路离蓟县最近,却耽搁那么久,这错失战机的罪,他是逃不了!” 韩猛确实长得高大,加上一把浓密的络腮胡更显得威猛无比,但此刻他却想斗败的公鸡,整个人垂头丧气。 “见过鞠义将军、二公子,在下交战失利,来迟了。”韩猛羞愧说道。 鞠义哼了一下,说道:“此战是谁的过失,待回去袁公自有评断,但韩将军你迟迟未到,导致我军错失战机,现今公孙瓒立稳了脚跟,你看我军如何是好?” 韩猛羞怒难当,拱手道:“全凭鞠义将军你调令,末将我无话可说。” “将军,营外有人求见,说是刘虞的从事。”传令官又禀报道。 鞠义一挥手让他们将人带上,袁熙、郭嘉看去,发现走上来一个衣袍脏乱地中年。 那个中年整了整衣袍,拱手道:“在下幽州牧刘大人治下,别驾从事鲜于辅,见过鞠将军、少将军。” 袁熙、郭嘉听到鲜于辅这个名字,暗暗留了心,此人真是刘虞旧部的话,那可以在他身上大做文章。 “你就是鲜于辅先生啊,在下听说过,蓟县陷落,先生你是怎么到我这来的?”鞠义问道。 “城破之时,在下正在统筹调度城中物资,那时被公孙瓒的乱兵冲散,我看情势不对,换了一身衣衫躲到一户百姓家中,如此才免遭厄运呐。” “那当真要为先生庆贺了,城中情况如何,先生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鞠义追问道。 鲜于辅顿了顿,面有悲sè,急道:“将军,刘大人一家都被公孙瓒抓起来,明个晌午就要斩于蓟县东市,我趁着公孙瓒抓壮丁修补城墙的混乱,在那些民夫的协助下,出城向将军求救啊!恳请将军发兵救援刘大人!” 鞠义愣了一会,为难道:“先生,我军初到蓟县,路上跟公孙瓒交战几次,几次皆失利。现今这里不过五六千人马,公孙瓒军少说也有好几万吧?你叫我如何攻蓟县救刘大人?” “真的不行吗?将军,你们冀州军可是大败过公孙瓒的啊,少将军地英勇不也是一时无二吗?”鲜于辅急道。 袁熙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鞠义,由他决定。他跟郭嘉一印证,猜出袁绍是想挟持了刘虞,让刘虞称帝,而自己名正言顺地侵入幽州,控制刘虞。但袁熙觉得还不如借公孙瓒地手除去刘虞,来得好。 “先生你这是什么话,我等不想救刘大人为何会奔赴蓟县?可是一到这才发现公孙瓒的兵力,实在是多余我们很多,你叫我等如何跟他拼命?”鞠义反问道。 鲜于辅神sè颓然,喃喃道:“难道当真没有法子救刘大人了么?” 鞠义叹气,让兵卒将鲜于辅安置好。 袁熙看着下去地鲜于辅,暗自留意,他们这些刘虞旧部才是需要拉拢的对象,他们是幽州棋局中关键一环。 “韩将军、二公子,你们看,我等该是战是退?”鞠义故作姿态问道。 “全听鞠将军的,但本公子要说的是,我军的粮秣已经不多了。”袁熙缓缓说道,但语气间明显倾向于退兵。 “呃,在下也听鞠将军的。”韩猛说道。 鞠义眼神中出现嘲讽,但他也叹气道:“非是我等不想救刘大人,实是无能为力啊!” 122屠戮 蓟县东市。 街市两边站满了手持刀枪的兵卒,兵卒后是满街的蓟县百姓。他们悲泣着拥挤在一起,想见见他们敬服的父母官,刘虞,刘伯安最后一面。甚至不少人穿上素白。 可惜了,若是澄平年代,注定是一位好的父母官吧,不过这是乱世,所以。。。哪有什么对错,正义可言。。。 七八辆囚车驶来,当头的是头发苍白的刘虞,后面则是他的妻、子等家眷。 “是刘大人!”“刘大人不能杀啊!”百姓群情激奋,拥挤向前。刘虞确实得人心,不过这也正是刘虞,必须死的原因。 为何历代君王特别慎重使用威望很高的人,因为怕其势太大不好控制,无关好坏。 “吵什么!”押解囚车的百人将怒喝道:“将他们挡回去,敢反抗的杀了就是!” 两边的兵卒得令,开始动起粗来,向那些百姓拳脚相加,甚至出现刀兵相向。 刘虞大声喊道:“大伙就回去吧,是本官没有治理好这幽州一方啊!大家伙回吧,别被我连累了!” 但在这吵杂的闹市,他的声音怎么传得出去,最后刘虞只能闭上眼睛,不忍去看那些受伤的百姓。 过一阵,囚车押到东市旁的菜市口,公孙瓒派人在这里,搭建起临时的行刑台。太常掾段训被几个兵卒围着,坐在台上主席位,公孙瓒淡笑着坐在一旁。 公孙瓒认为这胁迫太常掾段训处斩刘虞,是最妙的一招,一来段训是朝廷天子的使臣,让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是,刘虞勾结袁绍谋逆称帝,此举还能将袁绍名声搞臭。 押解囚车的百人将上前交令道:“下官奉命押解人犯刘虞到此,途中擒杀了刘虞死党两拨人,请将军示下。” 公孙瓒挥手让他准备行刑事宜,一旁的公孙续则赞道:“父亲安排的妙啊,此举将刘虞有反心的死党旧部逼出来,一举歼灭。” “续儿你学着点。”公孙瓒不无得意道:“我这些年从一个小吏,爬到今日这个位置。靠的是什么,那些儒生口中地仁义?错!幽州民风彪悍,不用刀兵重典怎么行。” “孩儿受教了。父亲您看太常掾那边?”公孙续显然还是不忍,于是试问道。 “续儿,今个看你了,你去让他下令处斩刘虞。”公孙瓒负手而立道。这就是朱元璋让太子朱标拿荆棘一样的道理。 公孙续愣了会。领命来到段训面前,说道,“大人,时辰已到,您看该下令处斩人犯了吧,别耽误了吉时才是,您说是吧。” “你们这是在胁迫本官么?”段训气道:“本官可是天子的使臣,你们这是大不敬之罪。” 公孙续被这个大不敬之罪唬住了,但一会后想起公孙瓒的吩咐,黑下脸来,yīn沉道:“大人。这可是铁证如山的谋逆之罪,你不下令是么?好,将段大人带来的随从,砍一个手臂上来!” “诺。”兵卒得令,不一会捧上一条血琳琳的断臂。看得段训脸sè发白,胃里翻江倒海。 “大人,您带来有三十来个随从吧。我十数之内您不答应我砍一条胳臂给你,到第三十个时,我只能对您下手了!”公孙续冷酷道。 段训脸上没有了血sè,他强作镇定,但嘴角不住颤抖。当第五条血琳琳的胳膊送上来的时候,段训终于忍受不住,无奈说道,“行了!本官下令还不行吗?” 在公孙续得意的笑声中,段训接过公孙瓒早准备好的一份通告,断断续续地念了起来,颤声说道,“幽州牧刘虞……不思报国……勾结袁绍谋逆……今判处斩刑。” 段训念的声音不大并且时断时续。但下面寂静一片,那些蓟县百姓听得一清二楚。他们愣了会,终于爆发起来,拥挤向刑台。公孙瓒黑着脸,下令处斩并让兵卒镇压百姓。 一时间,哭喊声,怒骂声一片,那些兵卒的长枪、短刀也纷纷刺向拥上前地百姓。血光四溅,不少人倒在血泊之中。终于敢上前的人没有了。百姓们只能跪下大哭。看着刘虞被处决,同时也愤恨地看着张狂的公孙瓒。 刘虞嘶哑着声音苦求公孙瓒,但几个兵卒将他押到台上。侩子手早将砍刀准备好,他捏住刘虞的嘴,将一碗忘魂酒给刘虞灌下去。 “咔嚓!”手起刀落,血花溅起,汉末难得清廉忠义的高官,在一众百姓目送下,殒命蓟县菜市口,难道如今北京的菜市口就是这样来的 接着,男女老幼八人都被斩杀。这大汉最后的柱石也死去了,大汉复兴真是无望了,忠臣乃一个国家的邦国臻萃 将刘虞一家都处斩后,公孙瓒松了一口气,正待下令收拾残局,这时一个将官跑上前来,禀报道,“将军,鲜于银趁着派去监视的兄弟不注意,收罗起那些民夫跟刘虞旧部,劫了田畴、齐周,从城墙缺口那里逃出城去了!” “混账!”公孙瓒感觉被骗,暴怒异常。 江东。 就在公孙瓒肆虐幽州的同时,在南方的孙坚,尊陈温为正统的扬州刺史,以伪扬州刺史刘繇为乱臣贼子,以陈温之名,声称出兵十万,讨伐刘繇。 江东军兵出两路,一路由孙坚亲自统领,以会稽郡郭异为刘繇党羽,攻打会稽。 另外一路,其妻弟吴景以丹阳太守之名,率江东精锐之兵攻打丹阳郡。 江东军显露猛虎之气,倾巢而出,左右开弓,两线开战,同时攻打会稽和丹阳,惊动整个江东,一时间江东的天空乌云密布,气氛压抑,仿佛狂风暴雨瞬间来临。 会稽郡,郡守府。 大堂之上,气氛有些压抑,郡守府的文武官吏一个个都有些面色凝重,甚至有些人显露出惊慌之色。 “孙坚出兵了!”郭异跪坐在上位,神色淡定,凝视着众人,淡淡出声,道:“江东军来势汹汹,孙坚是想要直取会稽,诸位可有退兵良策?” “猛虎又如何,孙坚虽然号称出兵十万,但是最多六七万兵马,而且还是两线作战,进攻我会稽的兵马必然不多,兵来将挡而已。如今我会稽有五万精锐兵马,何惧也!” 王朗眯着眼睛,看着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便站起来,一声冷喝,打消了一丝众人的畏惧,凝聚了一点士气。 “孙文台又如何,他若敢来会稽,某家愿意为先锋!”一个壮硕的大汉也站起来,瓮声瓮气的大声道。 “我等愿意一战!”会稽军的一众将领褪去畏惧之后,士气大增。 “好,诸位众志成城,某家何愁他孙文台。” 郭异神色一喜,看着大汉,道:“祖郎,某给你五千精锐为先锋军,进驻萧山县,抵挡贼军,为我集合兵马争取时间。” “诺!” 祖郎,擅使一杆大枪,武艺不凡,是郭异手下数一数二的猛将。 “尔等立刻整顿自己麾下兵马,十天之内,我要所有的兵力聚集山阴,异要和孙坚一较高低。”郭异目光之中有一丝坚定和决然。 “诺!”众将散去,只有王朗留了下来。 “咳咳……” 郭异突然面色有些苍白起来,大声的咳嗽,还吐出了一丝丝的血丝。 “郡守大人!”王朗大惊,他知道最近郭异的身体有些不好,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顿时走上来,扶住他。 “我不碍事,老毛病了,我还能坚持一年半载!” 郭异如今差不多已经病入膏肓了,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毕竟现在大敌当前,他看着王朗,目光之中有一抹无比的决心,道:“景兴,这一次胜败就看你了,会稽挡不挡的主无所谓,某可以不要会稽,但是不能输给孙文台,你知道吗?” “大人放心,无论如何朗一定尽快拿下吴县,逼迫孙坚退兵!”王朗双眸划过一丝精芒,坚定的道。 鞠义军大营。 鲜于银、齐周、田畴,还有几个刘虞属官求见鞠义后,被带到这里,先一步到地鲜于辅也被带了出来。 鲜于银几人都面带凄sè,在他们要求下,鞠义让兵卒找来白纱给他们带上。这时袁熙和郭嘉也来到了大营跟几人相见。 鞠义也面带悲sè,说道:“是某无用,不能杀进蓟县救出襄贲侯一家,真是惭愧。” 齐周等人大哭一场,末了鲜于银抱拳道:“将军,我等想替襄贲侯报仇,还请将军成全。” “鲜于将军的心情本将了解。”鞠义示意他坐下,接着说道,“然我这几千人马如何,能替襄贲侯复仇呢?待我回去禀报车骑将军后,让他发起大军讨伐公孙瓒,怎么样?” 几人想了想,觉得让鞠义现在出击也是为难,于是纷纷称谢,也不好太过逼迫,毕竟不是自家军队不是吗。 田畴沉思了会,说道:“公孙瓒吞并了幽州大部,现气焰嚣张,兵力粮秣都恢复了先前的强盛,仅凭车骑将军的冀州军,恐怕将他击败也费时费力。我等可设法将在长安的公子刘和救出来,再去幽州各地召集忠于刘大人地旧部,从旁协助,夹击公孙瓒!” 鲜于辅叹了下气,说道:“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公孙瓒那厮素来好战嗜杀,对刘大人的旧部定会大加屠戮,等我们召集其人马,也不会剩太多了。” 袁熙心想公孙瓒可是走了一步错棋,他可以杀掉刘虞的旧部,但岂不知杀的越多,反抗也会越多,这样公孙瓒的实力反而被消耗掉。 鲜于银想到什么,突然道:“各位,我想到一个法子了。鲜卑、乌桓人素来念及襄贲侯恩义,我等何不前往胡地,让鲜卑、乌桓的大人首领起兵相助?” “不可!”田畴立即反对道:“我等替刘大人复仇不假,但要借助胡人则大大地不妥。” “子泰,我知道你对胡人有成见,但如今大伙思量着为大人报仇,你可否将那些成见放下?”齐周说道。 田畴毫不避让道:“公孙瓒是狼,胡人何尝不是豺狼。刘大人一去,那些胡人还信服谁?待击杀公孙瓒为刘大人报仇后,胡人在幽州就毫无顾忌了。一旦胡人没有了顾忌,中平年间的惨剧必定重演,遭受屠戮的可不止幽州一地百姓了!” 袁熙暗中点头,田畴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控制不了那些胡兵,遭受劫掠屠戮的将会是汉人百姓。西晋末年刘琨和王?借助鲜卑的力量一时得以自存于北方,但是北地的边民遭受到了巨大的灾难,而五胡乱华则进一步加剧。 “那大人的仇就不报了!”鲜于银气道。 田畴想到了什么,但没有说,而是解释道:“在下的意思是等车骑将军,跟刘大人的旧部即可。” 郭嘉低声对袁熙说道:“此人对胡人的看法倒是跟公子相近,并且胆略见识不凡,公子可试着招揽。” 袁熙点点头,但心里却没有把握,历史上的田畴可是个性十足,并不买袁氏父子地账,就连曹操屡次给他升官,多次让夏侯惇劝说也不理会。 “在下倒有个两全地法子。”鲜于辅说道:“燕国阎柔大伙听过吧?其人自少为乌桓俘虏,后鲜卑人助他杀护乌桓校尉邢举,而取而代之。他在乌桓、鲜卑人中都有一定关系,可让他总领招募来的胡兵,再加以约束。” 袁熙心想,这阎柔地名字倒也熟悉,只是历史上此人在袁绍手下是个难以驾驭的主。 鞠义点点头,说道:“你们所说的都有道理,且派一人跟我回去面见车骑将军,其余人等可速速施行这些策略,估摸着来年就可以起兵夹击公孙瓒,替刘大人复仇了。” 几人再商议一会,就给鞠义安置下去了。 晚间,袁熙带着郭嘉来到,给田畴安排的营帐里,看到田畴正在收拾随身的包裹。 “是二公子?在下有礼了。”田畴也没有想到袁熙会来看他。 袁熙示意他坐下说话,看了看他的包裹问道:“子泰先生你要走了?” “唉,幽州好不容易出了一位刘大人那样的好官,这他一去,在下的心里不好受,思忖着不能像齐周他们那样去召集刘大人旧部,只能回归乡里做我的学问。” “子泰先生您这样的大才埋没乡野,不为百姓做些事实在可惜了。假使刘大人还健在,您会不会应征出仕?”袁熙问道。 田畴看了看袁熙、郭嘉两人,断然拒绝,并没有给我们袁公子面子,说道:“二公子,恕在下直言,在长安时我已经固辞不受三公的征辟,当下更是不会出仕为吏的。” 123撤军 “子泰先生您这样的大才埋没乡野,不为百姓做些事实在是可惜了。假使刘大人还健在,您会不会应征出仕呢?”袁熙试探地问道。 田畴看了看袁熙、郭嘉两人,断然拒绝说道:“二公子,恕在下直言,在长安时我已经固辞不受三公的征辟,当下更是不会出仕为吏。” 对于田畴的辞决,袁熙早有准备,但给他一语道破,袁熙则一时尴尬无语,他终于体会到曹操被隔应到的那种感觉了。 礼贤下士也不是那样好做的,所以说刘备三顾诸葛亮于草庐之中,这份执着和情谊,袁熙自问自己做不到,更何况门前立雪了。 郭嘉笑问道:“子泰先生,替刘大人报仇的事你也是出谋献策的,但您为何不同意召集胡兵相助?可有什么说法。” “胡兵?乌丸、鲜卑都乃异族,其野蛮好杀,不通礼法,如任其坐大,将来必定是我汉人之大祸!”田畴断然说道。 “子泰先生所言是否过了,就像鲜于先生所说,找一个威望高的人统领他们,是能约束得住的。”郭嘉故意反驳道。 “恕我直言,郭先生,我说句公道话,公孙瓒虽然暴虐嗜杀,但其平胡方略确实高于刘大人的。”田畴严肃道:“郭先生、二公子您两位也是通读史书之人,当知道这胡人为害我边地久已,自春秋列国到我朝,这期间有多少年是没有胡人作乱的?强则卑服,弱则肆虐,如今大汉风雨飘摇之际,他们能安分?!。” “子泰先生你所说没错,但我朝光武帝后,乌桓、鲜卑臣服归附,朝廷禁军中也征召不少胡兵,可见加以安抚约束也未尝不可呀!”郭嘉再次反驳道,他是故意为之。 “约束?哈哈!郭先生你不在这幽州呆过,不知边地情况,这些胡人面上臣服,但他自行放牧征兵,不服州县管治。遇到荒年寇略我汉民。这哪有过臣服的举动?中平年间乌丸大人丘力居的寇略就是实例!”田畴滔滔不绝道。 “那子泰先生,你说说该如何平定边地,对付胡人?”郭嘉一步步地追问道。 田畴停顿了会,一边比划一边说道:“总的来说当以剿灭为主,安抚为辅,可惜了,倘若刘大人和公孙瓒如果砥砺合作的话,我大汉边疆将安稳几十年,可惜天不遂人愿啊。” 袁熙亲自给他斟上一碗水。也出声问道,“在下身在军旅,说不定日后也要跟胡人作战,子泰先生且说说这平胡方略。” “二公子你也留心边事?”田畴点点头,说道:“二公子,你想,前汉跟本朝交替之际,胡人可服我教化?还不是历经光武,明帝两朝,多次征讨才使其安分下来?可见必要以强势的兵锋使其臣服,再将其余部内迁分散各地。使其躬耕田地,习我汉人礼仪习俗。如此不出三代,其人也将被我汉化,为我汉民。” 北魏孝文帝改革就是如此推行的,后来的隋唐风貌就是民族大融合的结果,大汉儒家文化同北方少数民族的彪悍文化相结合,最终华夏文明再一次浴火重生。 听完田畴说地策略,郭嘉、袁熙相视而笑,这田畴确实有一套,是个人才。 “二公子、郭先生。两位为何发笑?难道我说的可有差错之处。”田畴疑惑问道。 “我笑是因为,子泰先生跟二公子想到一块去了。”郭嘉解释道:“二公子也跟在下探讨过,这平胡的方略,公子所言跟先生说的大致相当。可见两位甚是投缘啊。” 田畴惊异地看着袁熙,而袁熙举杯向他示意,说道,“在下自小就有讨伐四方,安我汉人社稷的志向。投身军中后。结合本朝跟胡人的历次征战,想出的这安定边地地法子,不想二公子也是所见略同。” 田畴沉思许久,说道:“公子果真是英雄少年,不可小窥。眼下幽州就要再起刀兵,谁将最终得到幽州未尝可知,但依在下看来。袁车骑入主幽州更有可能。届时请公子依这策略平定边地,保境安民,还我汉人百姓一个安稳年岁。” 隋末云定兴也许就是如此,感慨太宗皇帝李世民的吧,我们人类真的有前世今生吗?! “子泰先生可愿助我安稳这大汉边疆,护我大汉子民吗?”袁熙再次招揽道。 田畴迟疑一会,说道:“如有一日,公子征伐异族,用得到在下的,田畴定然万死不辞!” 袁熙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底线了,对这种人,强行征召只会适得其反,但退兵前。他还可以做一件招揽人心的事。 不久,袁熙再带着郭嘉、田畴,来到了鲜于辅他们的营帐。 “二公子!”“二公子!” 见到袁熙几人走进来,几人纷纷行礼道。 袁熙也拱手还礼。关切说道,“几位住的可好?还习惯否?” “刘大人刚刚过世,我等心中悲痛。谈何好是不好?”齐周摇头道。 “可叹刘大人一生清廉勤勉,为国为民,最后落得个身首异处的收场,可恨不能立刻替刘大人报仇,唉。”鲜于辅挥袖拭擦眼泪,悲痛说道。 袁熙脸上也带有悲sè,说道:“诸位无时不思刘大人,其忠心实在令人敬佩。不过诸位且放心,我想,将刘大人的遗体抢回来,进行安葬,这还是可以办到的。” “二公子有办法将大人地遗体夺回来?”齐周惊喜问道。 袁熙点点头,分析道,“据诸位所说,公孙瓒胁迫朝廷的使臣监斩,还诬陷大人谋逆。那么他一定将大人的遗体送往长安朝廷。我等只需遣精锐兵卒,埋伏于通往长安的要道,必能夺回大人遗体。” “我等只顾着张罗替大人复仇,竟然将如此重要的事忘了,真是该死!”齐周羞愧道。 “我等手中无兵,还请二公子借人,帮夺回刘大人遗体。”鲜于辅请求道。 袁熙连连答应,这个对几人施加恩义地机会不能放过。虽然如此但是袁熙明白,这就是为何汉宣帝杀民望很高的赵广汉原因了,宁可使世俗流泪,也不能使国家交受其败。 第二天在鞠义统筹安排下,三路大军依次撤兵,袁绍此次驰援刘虞的谋划宣告失败。 江东。 钱塘江,古称浙水,后来秦始皇一统天下,设立钱唐县,这条横跨会稽和吴郡的大河流就被称为钱塘江。 最近正直江东的梅雨季,孙坚本来是想要过了这个大雨季才出兵的,但是没有想到丹阳的变故,让他提前出兵。 数万大军一路南下,声势浩然,只要顺利的渡过钱塘江就是会稽萧山县,拿下萧山,会稽就失去了防守的门户,可直入山阴。 结果,因为雨季,都是雨水不停,钱塘江大涨,大浪滔滔,普通的竹筏和小船根本无法渡江,数万大军被困在了钱唐县。 河间高阳。 袁熙率军随着鞠义、韩猛一起回到高阳,在安顿好兵卒后,他带着郭嘉来到袁绍的临时驻所,向他述职。 袁熙来到了大堂门外,主薄陈琳正在候着,见到袁熙他小声道:“二公子,鞠义一回来就向主公呈上份文书,阐述了本次蓟县之战的经过,但看其内容恐怕对公子和韩猛不利呐,您做好应对的准备,诸官都到了,公子你也进去吧。” 袁熙心中有数,鞠义自从上次界桥之战和龙凑之战后,日益恃功骄恣,他自认为冀州军中当之无愧地第一将,对其他将领也多有骄横,这可是为将为臣最忌讳的。 但这次驰援的失利,三路大军都有过错,鞠义明显想找袁熙、韩猛背黑锅。鞠义身上不难看到魏延和侯君集的影子,他们三人相似的性格造就了相似的结局。 “公子。你将这过失全揽到自己身上。”郭嘉轻声嘱咐道。 “为何?”袁熙疑惑地问道。 “公子,承担全部过失,袁公也不会怎么责罚你,但此举可得到韩猛的感激。再者,此战之过失,袁公能不推测出一二?鞠义他越是骄横,你就越要谦卑。”郭嘉解释道。 袁熙点了点头。跟着陈琳走进大堂。 此时鞠义、韩猛、高览、蒋奇、淳于琼,荀谌、沮授、逢纪、许攸、崔琰、袁熙几人都已经安坐两侧,此外还有从辽西赶回来的郭图。袁熙对众人行了一礼,坐于席末。不一会袁绍也黑着脸出到大堂。 袁绍环视众人一会,拍着一份文书,说道:“诸位都说说吧,为何眼瞧着刘伯安身亡,而不能跟幽州军夹击公孙瓒军。” 鞠义站出列。说道:“主公,我一收到调令立即率我部五千步骑,从北平北上蓟县。可不想在蓟县地界,韩猛所部还迟迟未到,少将军所部贸然跟公孙瓒骑军交战。被陷重围。” 鞠义看看袁熙、韩猛两人,继续道:“经在下率部拼死突击,方才解了公孙瓒骑军地围困。但韩猛将军所部在良乡轻敌贪功,中了埋伏,导致中路崩溃。如此一来公孙瓒有了防备。他各地兵马回援蓟县,而我军错失战机,公孙瓒占据城池又比我军多,我看粮秣用尽,就下令撤兵,望主公明察。” 袁绍哼了一声,将文书拍打案几。沉声说道,“你们可知就是因为错失此次战机,累及刘伯安刘大人葬送了xìng命,让公孙瓒取得幽州大部,其实力大涨!导致我冀州军战略挫败。” 逢纪出列道:“主公息怒,据归来将士所说,和许子远到达北平时日对照,鞠义将军在受到调令后也并未立即出兵,而是拖延了三日。请问鞠将军,这三日里你干了什么?” 逢纪一向刚直,自然看不惯鞠义恃功骄横。推托过失,于是开始借题发挥,我记得唐初,褚遂良等人和侯君集也是如此,在侯君集平定高昌国后,相互攻讦的吧。 鞠义瞪眼争辩道:“调集兵马跟粮草总需要一些时日吧。况且在下有隔了三日才发兵么?” “父亲、逢先生、鞠将军,且听本公子我一言。”袁熙也站了出来行礼说道,“据我所知中路的良乡乃公孙瓒布重兵之地。韩猛将军在中路失利情有可原。我部赶到蓟县,但因敌方情况不明而不敢袭城,导致刘大人被俘身亡,错失了救援最佳战机,实在是我的过错,请父亲责罚。” 鞠义冷哼一声,既然袁熙主动招揽过失,他就不好再说什么,韩猛感激袁熙帮他开脱,也跪下说道:“中路敌军多是不假,但末将也犯了贪功轻敌之过,一并请求责罚。” 袁绍面色不善地看看鞠义,对于逢纪说鞠义推迟出兵,他相信个七八分。自从界桥大捷来,鞠义一直在中山、河间与公孙瓒作战,他仗着功绩,多次要兵要钱要粮,所求已经超过他养兵所需。 并且中间出现不止一次不听调令,或延迟传令的事情。袁绍面上不说,但心中恼火忌恨。后来的魏延就是范了鞠义这样的错误,导致杨仪等人和他屡屡攻讦,最终身首异处,甚是可惜。 但公孙瓒没有灭亡,幽州也没有安定,袁绍急需鞠义这样的熟知骑战、步战地大将,所以对于鞠义他是百般容忍。 袁绍确实恼恨韩猛轻敌贪功,但看到一并跪下请罪的袁熙,他又不好对两人重罚,于是问道:“友若、子远、公则,你们都说说该如何处置?” 郭图眼珠子一转,没有摸透袁绍的心意,只装作正在思索。 许攸说道:“奔袭蓟县本就不是易事,哪位将军能说一定能在公孙瓒腹地救人?韩猛将军,少将军两人不顾寒苦日夜行军,又跟敌军殊死搏斗,要是重罚必定寒了将士们的心呐。” “赏罚不明才不足以服众,两位将军统领的都是我军jīng锐,但依此战来看,显然不能胜任,当交出部分精锐兵马,交由其他有才干的将领。”郭图出列说道。 袁熙、韩猛两人惊怒地看着郭图,袁熙转念一想,自己地青州兵不在少数,郭图这是担心自己兵权过大,威胁到冀州中央和袁谭,所以借机削弱他地兵权。 袁绍有些犹豫,问道:“友若,沮先生你两位如何看地?说说看。” 荀谌看逃不过去,又不愿得罪袁熙、韩猛两人。于是含糊道:“许子远所说没错,此战确实如火中取栗。公则说地将jīng兵交由干练的将领也没错。不过依在下看,眼下战事还未结束,南边还有张燕侵占我魏郡,不如让两人统领旧部戴罪立功如何?” “在下附议。”“在下附议。”沮授、逢纪等人纷纷说道。 袁绍看保住了儿子。而其提议不错,也点头道:“袁熙、韩猛你两人暂且统领旧部,戴罪立功!下不为例!” “遵命!”“谢主公开恩!” “主公,送上地诏书、密信的那几个自称天子使臣地人,还在外面候着,下面的人问该如何安置?”陈琳来到袁绍身边轻声问道。 众人不知所以,袁绍于是将献帝、杨彪传来诏书、密信要求举兵勤王的事。并取出书信、诏令给诸人看。 沮授仔细看了会,说道:“没错,这当真是天子诏书。做不得假。” 郭图冷笑一声,说道,“暂且不说真假,这诏书上面让咱们联合公孙瓒、刘虞、曹cāo、袁术、陶谦等人再组联军。眼下可好,刘伯安死了,公孙瓒、袁公路又是咱死敌。怎么去联盟?” “朝廷久经战乱,汉室衰弱,正是我等匡扶社稷之机,不过眼下强敌环绕,我军当迅速平了强敌。再抽出兵力西进讨伐反贼,迎接圣驾于冀州才是。”沮授说道。 袁熙心中一动,可以将天子挟持,那可是占据了大义,号令诸侯,征召人才也名正言顺。可是袁绍显然对此事并不关心。他对献帝正统地地位还没有承认,还谈何去救驾? 果不其然。 “此事待夺回魏郡再议。”袁绍一挥手,打断了刚才的议题,又问道:“我军下一步该怎么办?打公孙瓒还是打张燕?诸位可有方略?” 对于战略大局的筹划,沮授早心中有数,他出列说道:“公则先生已经联络上乌桓大人,刘伯安地旧部也正在召集人马反抗公孙瓒,但要调集好这三方人马,不是一日两日能做到的,最好相约明年开春后一齐合击公孙瓒,兵法云善战者,先攻其暇再攻其坚善之善者。” 许攸也赞同道:“眼下张燕在魏郡十分猖獗。二公子的青州兵也快北上了。当一举歼灭了张燕,除去后顾之忧。才能安心对付我军大敌公孙瓒,切不可陷入两面受敌的局面。” 对于袭取了自己老巢的张燕,袁绍早就恨之入骨,恨不能挫骨扬灰,除之后快。许攸、沮授两人的提议,袁绍立马答应下来。 可见袁绍不是优柔寡断,而是符合自己心意的事情从来不拖沓,不合自己心意的意见,就拖来拖去,显得犹豫不决的样子。 沮授摊开行军图,指着说:“公孙瓒吞下广阳郡,但诸如渔阳、右北平、代郡、上谷等地多刘伯安旧部,非他一时能收为己用,所以倒不怕他倾力南下。主公可留下鞠义将军统领河间、中山两郡军务,防范公孙瓒。” 袁绍对下首的鞠义问道:“鞠义将军可愿接下此重任?” 鞠义拱手领命,说道,“诺,末将领命。只是还要留下一万步卒防守各要地才是,粮秣的储备也不能少,要够到明年开时用度。” 袁绍知道现在不是讨价还价地时候,于是答应道,“你可以在中山、河间两地征召豪杰乡勇,我让他们将郡县里,将粮仓储粮取出,优先调拨给你。” “鞠义将军你劳苦功高,待平了公孙瓒,定要另行封赏。现今,你先在河间选百亩田地做食邑可好?”袁绍安抚说道。 “那么谢过主公了。”鞠义退回旁边。 袁熙在一旁却心中暗叹,袁绍纵容部将亲属大肆侵占田地,收流民和无地乡民为佃户,这些亲属在冀州势力大涨,但冀州的民生却是不如韩馥统治时期。如此下去人心尽失,怪不得官渡失利后,冀州多有叛变的郡县。 沮授本人多次劝谏过袁绍,建议施行修养利民政策,但都未被采纳。而此举大是得罪其他同僚,所以他不好再说什么。 “主公,攻打张燕其实不难。”沮授侃侃而谈道:“此战也可分三路大军齐头并进。令在常山的文丑将军率部为左路,下赵国攻武安。在安平的大公子他们为中路军,攻曲梁、邯郸。主公可率剩余兵士为右路军,攻魏县。” 袁绍摇头,说道,“如此分散兵力,还不如集中一处,捏成一个拳头,直击邺城。只要邺城夺回来,各地也会望风归附。” 沮授笑笑,分析道,“如果我军集中一处,张燕也会调回兵力固守邺城。而以邺城地坚固,强攻的话费时费力,我军伤亡不在少数,如何使得?” “那分兵各处,逐地攻占,岂不是更费时费力?”郭图皱眉反驳道。 “此三路只是拖住张燕的疑兵,要迅雷不及掩耳地拿下邺城,我们需要一支奇兵。”沮授指向了袁熙,接着说道,“可让二公子所部青州兵,即日起兵,沿黄河从黎阳北上,直插邺城背后,打他个出其不意!” “此计甚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正乃兵家之上策也!”许攸附议道。 袁绍也暗暗心动,但担忧道:“奇兵一策事关重大,显奕你可敢接令?” 袁熙转念一想,说道:“定当全力以赴,夺回邺城。只是休整后能北上的青州兵卒只有三万余人,我想让韩猛将军也一并相助。” “正好,你二人齐心协力,弥补先前地过失。”袁绍爽快答应到。 124奇袭 兖州东郡。 曹cāo将铠甲解下,在卞夫人侍候下正想躺到榻上歇息,这时婢女禀上前报说,荀彧、荀攸、戏忠、程昱四人求见。 不是大事,自己这几位重臣,不可能深夜造访的,于是曹cāo不顾劳累,挥退婢女跟卞夫人,召来四位心腹谋士。 “主公,打扰您歇息实在深感歉意,只是北边有紧急军报。”程昱呈上急报文书。 曹cāo看了沉思许久,说道:“公孙瓒!公孙瓒也不是个省事地主呐!幽州突骑、鲜卑乌桓、刘虞旧部,这都快熬成一锅粥了,倒是便宜了他袁本初了。” “公孙瓒占了幽州,实力大涨,为何说便宜了袁绍?”程昱不解问道。 荀彧摇摇头,分析道,“仲德你只看到表象,刘虞多施恩惠,势力遍布幽州,广及辽西的胡地。他这么一去,你说公孙瓒能坐得稳吗?他空占幽州之地,然士民不能为之用,钱粮物资不能征,是何壮大?” “文若说地没错,公孙瓒xìng情狭隘自用,嗜杀好战,又不能宽容待人。其只能凭着勇力辉煌一时,势必不能长久。所以我料定公孙瓒非袁本初对手。”曹cāo接过话说道。 “真是如此的话,形势严峻啊,主公。”程昱不无忧虑道:“袁本初一旦除去了在河北的大敌公孙瓒,西进并州东服胡地,则坐拥了极为富庶的四州之地,以成光武帝河北之势。如再修养几年,积蓄物资,征召兵马,则可有百万之众可供他驱驰啊!天下还有谁是他对手?” “子孝、子廉,元让、秒才他们那边进展得怎样了?”曹cāo阴沉着脸问道,河北袁绍给他的战略压力,不可谓不大。 他曹操也是人,也知道害怕,也知道恐惧,虽然瞧不起袁绍为人,但是也不得不感慨袁家势力之庞大,大汉天下实力最强者,非河北袁绍的莫属,他可以蔑视袁绍本人,但不能不重视袁绍的势力和实力。 戏忠会意答道:“曹仁、曹洪将军,乘胜占据了颍川、陈国等地,正请求后续兵力。元让、秒才将军也占据了梁国,在谯县豪杰的策应下,控制了沛国大部,形势一片大好。” 听着难得的好消息,曹cāo心情转好,问道:“仲德,如今,在谯县征召得多少兵士?” “经元让将军他们动员,谯县乡里豪杰纷纷举族归附,所得精兵近万,钱粮也筹集到不少。”程昱如实答道。 “好啊,豫州动 乱多年,我多少年没有回谯县了?真是世事无常啊。”曹cāo颇为感慨道。 “如今形势,不容咱们懈怠啊,主公!”荀攸说道:“据陈公台来报,他们发现青州方向大股兵卒沿黄河逆流而上,他们昼伏夜出,已到卫国距东郡不过百里,这应该是去邺城救援的。” 曹cāo愣神一会,冷笑着说道,“哼!他们这是要偷袭邺城啊!袁熙小儿戏弄我多次,看来报应终究要到了,我这当世叔的不得关照一下,也说不过去啊。” “主公当早做谋断,方不至乱了阵脚!”荀攸暗示道。 “志才,某应如何谋断?”曹操看向戏忠。 “董昭先生恰在陈留,主公何不差他前往太行一带进行游说。”戏忠说道:“以公仁之辩才,区区张燕何足挂齿?若可招揽张燕使其袭扰袁绍,则可给我军争取一年发展时间,那么主公大业可成!” 抚须点了点头,曹操向身后典韦吩咐道:“恶来,速速前去请公仁先生来!” 说道这典韦,典韦是陈留己吾人。他形貌魁梧,膂力过人,有大志气节,性格任侠。当时,襄邑刘氏与睢阳人李永为仇敌,典韦便为刘氏报怨。 初平年间,凉州董卓祸乱朝野,陈留太守张邈与曹操举义组成反董联盟军,征典韦为军士,隶属于司马赵宠。 军队的牙门旗又长又大,没人能举得动,典韦一只手就把它举了起来。 兴平年间,张邈与曹操决裂,并伺机偷袭曹操。典韦驱虎过涧被夏侯惇赏识,于是典韦转投曹操,隶属于夏侯惇,随夏侯惇四处征战,数次杀敌有功,被拜为司马。 曹操任命典韦为都尉,安排在自己身边,让他带领亲兵几百人,常绕大帐巡逻。典韦本人强壮勇武,带领的人又都是挑选出来的精兵,每次作战,经常是最先攻陷敌阵。 典韦被迁为校尉。他性格忠厚谨慎,经常白天在曹操身边侍立整日,夜晚在大帐附近歇息,很少回到自己的住处。 他喜好酒食,吃喝都是别人的两倍,每次太祖赐他酒食,他总是纵情吃喝,在旁侍候之人相继给他端酒添菜,需要几个人才能供应得上,曹操认为他非常豪壮。 典韦好用大双戟与长刀等兵器,军中给他编了军谚说:&amp;quot;帐下壮士有典君,提一双戟八十斤。&amp;quot;深的曹操喜爱,并赐字恶来。 江东。 最近几天,大雨突然停下来了,罕见的太阳高高悬挂,天气大好,钱唐县,江东军大营,孙坚跪坐在上位,面色有些阴霾,双眸之中寒气闪烁。 大军被困钱塘江,不仅仅是在消耗粮草,还是对江东军的士气有很大的影响,但是 “主公,现在时机正好,我们是时候渡江了!” 江东军的一众大将汇聚,孙静,程普,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黄盖,韩当,凌操……等大将左右而列。 “主公,我已经把附近的船只都征调来了,还做了五百竹筏,只要你一声临下,大军随时可渡江!”孙静看着自己的兄长,目光之中有一种敬意。 “你们不要忘记了一件事情,会稽的水军会这么容易的让我们渡江吗?”孙坚现在最忌惮的就是渡江的时候,遭到会稽的水军攻击。 会稽水军,那是以一艘楼船为主的庞大舰队,战斗力冠首江东。 “主公,有一件事很奇怪。” 这时候,韩当站起来,道:“钱塘江对面的萧山县,会稽军约莫上万,但是没有丝毫他们的水军的踪迹,从开战道现在,我们的探子沿着钱塘江上下都来回的搜查的很仔细,就是没有他们的消息,仿佛消失了。” “没踪迹?不太可能吧,郭异王朗又不傻,这么强大的舰队,他们不会收起来看戏吧。会不会是躲在哪个角落,等待给我们致命一击啊!”程普抚摸了下须,沉吟半刻,谨慎的道。 “不无可能,但是钱塘江虽然不小,但是也没有长江哪里完完全全,想要在我们眼皮之下完完全全的隐藏一支这么强大舰队,恐怕很难吧!”韩当摇摇头,道。 “主公,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要渡江了,要是再等下去,我们的士兵就没有士气了。”黄盖站起来朗声的道。 “公覆,你说对,不能再等了,必须要渡江。” 孙坚点了点,虎目一沉,道:“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们用夜色为掩护,连夜渡江,攻打萧山。” “主公,操愿意为先锋!”凌操目光一动,站出来,拱手的道。 “好,凌操,命你率兵三千,今天晚上,子时渡江,抢夺渡口。”孙坚站起来,魁梧的身躯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战意,道。 “诺!”凌操坚定的点点头。 “某率兵一万五,为中军,祖茂,以你率兵五千为左翼,程普你率军五千,为右翼,等待先锋部队渡江之后,尔等掩护中军渡江,立刻去准备。” 既然已经准备渡江了,孙坚也不拖拖拉拉,大声的道。 “诺!”已经憋着一股气的众将开始意气风发起来,走出大帐,开始擂鼓点兵。 “幼台,我给你留下二千兵马,你守住钱唐,万一渡江有变,你可接应我们。”孙坚对于会稽的那支水军,还是有些担心。 “诺!” 孙静点点头,看到大帐之中仅剩下他们兄弟两个,才松弛下来,笑道:“大兄,伯符毕竟还小,你让伯符主持丹阳的战事,会不会有些太儿戏了。” “伯符已经行冠礼了,是大人了,他该独当一面了,袁本初的儿子袁熙,不也是独当一面吗,我孙文台的儿子不比他差。”孙坚坐下来,轻声的说道。 “那你也应该给他留几个人辅助一下,你一股脑把程普他们几个都拉倒了会稽来,就算是伯符有能力,恐怕也独木难撑。”孙静叹声的道,对于那个勇猛三军的侄子,他还是很看好的。 “既然要独当一面,伯符就应该有伯符的班底。”孙坚双眸划过一抹深邃的光芒,微微一笑,把手中的一份公文递上去,道:“你不要小看那个小子,这混账完全在抢他老子我的风头,你看。” “好小子,虎父无犬子啊!我们这里大军都还被困在钱唐,他们已经三战三捷,一鼓作气,拿下了丹阳下辖将近三分之一的县城。” 孙静一看公务,露出了一抹惊喜的笑容。 “本来我还想让他们只是以先头部队进驻丹阳,在丹阳打拉锯战,等到我们解决了会稽之后,才把丹阳一窝端,没想到伯符这小子给了某一个大大的惊喜。” 孙坚的神情之中也露出一抹难得的赞赏,道:“占据秣陵以守为攻,这一步棋走的好,如此一来,丹阳方面就不用我再操心,必然会成了我们囊中之物了。” “大兄,他们也不可小觑啊,如今丹阳兵的主力还在,伯符他们还是有些危险的。”孙静谨慎的道。 “不见风雨,何以成才!” 孙坚目光冷然,站起来,看着外面的蔚蓝天际,轻声的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拿下会稽,做老子的也不能让儿子看不起,今天晚上,必须渡江成功。” 孙坚这种感觉和后来袁绍一样,看着自己儿子袁熙越来越出息,觉得作为父亲不能被儿子压下去,所以官渡之战时,有些冒进了。 深夜,月色阴沉,几十条小船,带着三千江东精兵,在萧山县的一个幽暗的渡头静悄悄的上了岸。 “有点太顺利了?” 凌操一身黑铁盔甲,手中紧握大枪,这一次渡江让他感觉有些太简单了,不由得有些疑惑:“会稽的水军呢?” “将军,渡口那里有一个军营,有三千会稽兵镇守。”这时候,一个斥候兵走回来,低声的道。 “立刻传令下去,各部曲准备,杀进去,半个时辰之内,必须解决战斗,占据渡口,迎接将军渡江,若有后退者,杀无赦。”凌操正了正神色,把这些疑惑都抛开,双眸划过精芒,低声的吼道。 当初他带着几百余杭人投靠孙坚,是因为严白虎为祸余杭,他迫于无奈,但是如今他从一介白丁,半年的时间,经历的钱唐县令,到现在先锋大将,一路简直是做火箭上升,让他对孙坚有一种知遇之恩的感谢。 “诺!” 凌操身边**个军侯坚定的点点头,战意凛然。 …… 渡口,会稽军的大营,守军大将萧汉没有入睡,在油灯之下,看着一卷兵书,驻扎在这里已经半个月了,孙坚看上去来势汹汹,数万精锐让他心悸,但是却一直没有渡江,这让他有些放松下来了。 “杀!” “江东的将士,给我杀!” 突然,一阵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在军营的四周响亮起来,震动的整个大营。 “不好,大意了,江东军居然夜渡钱塘江。”祖郎听到这等喊杀声,心中一寒,长身而起,套上盔甲,抄起兵器,便冲了出去。 这时候整个会稽军的军营都是一片火海,江东军的将士四处点火,无数的将士涌进来,会稽军数千将士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仅仅不到一刻州就已经损失过半的兵力。 “怎么回事?”祖郎大步走出,直接把旁边一个副将提住,大声问道。 “将军,江东军偷营了,我们的将士已经损失过半,快下令撤退吧!”这个副将苦着脸,江东军本来就是,比他们会稽郡还要精锐的精兵,加上夜袭,会稽军根本挡不住。 “该死,某家祖郎在此,会稽的儿郎,快快向我靠拢。”租郎攀上一匹马,对着混乱的战场,大声的喝到,想要凝聚被打散的会稽军。 “贼将,受死!”凌操一看这情况,立刻策马持枪,杀了上来。 两人的武艺本来在伯仲之间,几十个回合之后,两败俱伤,双双坠马,江东军大势压人,会稽军在祖郎被刺下马之后,最后一丝的士气都没有了,仅仅有不足三百人逃跑,其他的不是战死就是偷袭了。 “总算拿下了渡口,对了,那个和我厮杀的敌将呢?” 战斗在半个时辰之内,解决了,凌操臂膀之上挨了一下,刚刚包扎好,就对着一个军侯,问道。 “他被刺下马之后,到处一片混乱,尸体和俘虏之中都没有他,应该是被几个他的亲兵救走了。”一个士兵报告道。 “算他好命,传令下去,立刻整理战场,接引主公渡江!”凌操不敢手臂上的伤,大声的道。 “诺!”众人兴奋的道。 这一次渡江很顺利,那一支强大的会稽水军始终没有出现,孙坚大军渡江之后,仅仅用了三天扫平了萧山县,站稳了在会稽的脚步。 孙坚率军渡过钱塘江,夺取萧山,站稳了在会稽的脚步之后,立刻加紧脚步,兵分两路,一路由孙坚直接率领,直接攻击余暨县,直逼治所山阴。 如今郭异为了防备孙坚的主力,基本上的兵力都集中在了山阴,相对来说会稽南部就是一片的空虚,要夺取不费摧毁之力,孙坚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一路以程普为帅,黄盖为司马,率兵八千,南下诸暨县,一举占据整个会稽郡南部。 江东军是百战精锐,兵精将广,比临时操练出来的会稽军强大太多了,所以孙坚渡过钱塘江之后,攻占会稽郡的战事就变很顺利。 兖州东郡,顿丘。 夜sè漆黑,天上繁星点点,远远看去山道间只有偶尔间歇的一点火光。一但到了近处,就会看到一条长龙缓缓移动。到了山道上,才会发现这是一支上万人的行军队伍。 虽然还未到秋季,但在这午夜,山风狂暴呼啸,吹得那些兵卒直打哆嗦。山风撞击山石树木,摩擦出凄怨恐怖的叫声,听得那些兵卒胆颤心惊。 兵卒们借助着天上繁星的光亮,紧跟着同袍的脚步,渐渐的他们麻木下来,耳中没有了声响,眼里也适应了那黑暗,剩下的只有机械地移动脚步。 徐晃骑在战马上,由亲兵牵着马,跟着队伍缓缓前行,在他的指挥下,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确实乃一员良将。 战马不便跑动,几个传令兵小跑到徐晃面前,禀报道,“将军,前面就是魏郡繁阳地界,太史将军那部先锋跟少将军搭上了,说少将军让您和太史将军快到前面议事。” 徐晃应和一声,让亲兵加快步伐,半个时辰后,在山道接官道的开阔处,见到了袁熙、郭嘉等人。而周仓、太史慈二人不一会也都准时到齐。 兵卒燃起涂上油脂的简易火把,袁熙等人就席地而坐。 袁熙见众人到齐,就急切地问道:“徐将军,这次可有按我所说,点齐人马?” “公子放心,四万兵马一个不少。”徐晃比划道:“并且依公子所说,在休整时留下一半的老兵,其余都从青州预备兵中补充。” 袁熙松了一口气,现在这青州兵是他的家底,人数虽然有二十万之众,但有作战经验的老兵可是弥足珍贵。他不会每次都用将他们拼光。等轮换过后,参战并且存活下来的,才是精锐地青州兵,也是自己征伐天下的资本。 袁熙摊开地形图,说道:“顾雍已经被我派去邺城,联络老师张纮,试图让老师张纮联络当地支持我等的豪杰乡绅,如有他们相助。不仅可多出几千兵卒,同时,我军的粮秣供给也将不成问题。” “所以,此次攻打邺城,我军最大的优势就是突袭,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如果行动迟缓,给张燕有了准备,那将变成持久的攻坚战,所以必须速战速决。”郭嘉说道。 “少将军,恕我直言。四万人不是小数,你看着前头到了魏郡繁阳,可后军的郝昭,跟押运辎重粮秣地吕旷、吕翔还在yīn平。”徐晃解释道:“山道狭窄,为了隐蔽行踪我军又是夜间行军。恐怕前军到了邺城,后军还落下半天多的路程。” “此次攻邺城是偷袭,人不在多。要前面的兵卒加快行军,后面的就管不上了。韩猛的那几千人已经开路去了,加上咱们的前军起码也有万余人。张燕要顶住三路进攻,邺城不会留下多少人的。”袁熙决定道。 125抢滩 江东。 孙坚已经占据了会稽西部,并且一路大军南下,占据了南部的数县,拿下了会稽半壁江山,几日后,孙坚大军兵临会稽治所山阴,正式拉开了对山阴县的攻防战。 山阴县,后世的绍兴,如今的会稽郡的中心,孙坚之所以在仅仅不到半个月时间拿下会稽的半壁江山,其中一个原因,太守郭异放弃其他的地域,也就是所谓的坚壁清野。 他在这里集合的了,整整两万最精锐的会稽郡兵,等着孙坚的到来。 郭异很了解孙坚,也知道以自己的实力是打不过孙坚的,他的想法很简单,就借助山阴县的高大宽厚的城墙,与孙坚决一死战。 会稽郡守府,郭异一改平日的斯文形象,没有穿官袍,一身灰色的盔甲,眉宇之间有一丝决绝,这一仗,他要打。 郭异和孙坚的仕途都是从会稽开始,郭异这一辈子都压制在孙坚的光芒之下,如今孙坚是名扬天下的江东猛虎,他虽然运作上了会稽太守的位置,但是也只是一个偏远地域,不受重视的太守。 如今他就是想要胜孙坚一回。 “郡守大人,对不起,某大意了,没想到孙坚敢夜渡钱塘江,以至于失去的萧山屏障!”祖郎魁梧的身躯站在旁边,头上还绑着绑带,有些惭愧道。 “孙文台毕竟是一头猛虎,你挡不住很正常,不必内疚。” 郭异本来也没有指望,能把孙坚挡在钱唐,所以没有怪责自己的爱将,凝视着大堂上的一众大将,朗声的道:“如今江东军兵临城下,其他一切莫说,某只有一句话,守住一个月我们就胜利了。” “一个月?” 众人有些吃惊,不太明白郭异的意思。 “为什么啊?”有人问道。 “不要问,有没有信心,守住一个月!”郭异问道。 “大人,仅仅只是守住山阴县城一个月吗?”一个将领,问道。 不过是如果是仅仅要守住一个月,还有一众大将还是有信心的。 凭借着山阴的高大宽厚的城墙,城内还有两万会稽郡兵,而且郭异通过会稽的一众世家,已经储备的足够的粮食,即使是孙坚,在一个月之内想要攻破山阴,也不可能。 “没错,一个月。” 郭异站起来,双眸深邃,凝视着天际,低声的道:“只要挡住孙坚一个月,保住山阴,江东军就会不攻自破,我们就能得到最后的胜利,诸位共勉。” “诺!”一众会稽郡兵的将领顿时信心十足的点头。 邺城。 黑山军头领于毒,此时正带兵在城中征集物资,黑山军兵卒布满了大街小巷。渐渐地征集变成抢掠,并迅速蔓延至全城。百姓人家一片哀嚎怨愤,但迫于黑山军的刀兵,他们除了叫骂几句外不敢反抗。 高大雄壮地眭固怒气冲冲地,找到正在街市上的于毒。喊道,“于毒,你这是啥意思,前头俺征收粮食,你老是拿燕帅的话压俺。这次你倒是干啥?得给俺一个说法!” 接着于毒瞥了他一眼,说道:“收到密报,青州军正朝咱这赶来,我看军中钱粮辎重用的差不多了,而战情紧急,就征收一点而已。你大惊小怪什么!” 听着于毒的解释,眭固气不打一处出。怒道:“啥子密报,俺怎么不知。莫不是你信口胡纠,想骗俺不成?!。” 于毒冷笑一声,挥了挥手。不下兵卒会意,将一个三十上下的青衣男子带上来。 “这是啥人?”眭固问道。 青衣男子向两人拱手行礼,说道,“在下本是巨鹿人,乃韩文举韩大人帐下地军吏。袁绍那厮强夺了冀州后,排挤韩大人,最后还将韩大人逼死。我受大人恩惠,不愿留在袁绍治下,所以逃到东郡,在当地也抄起本行做了郡兵。” “得得!”眭固不耐烦道:“你啥子扯谈,这又是啥,青州兵难道会攻打邺城。” 青衣男子连连称是,恭卑道:“话要说到前几rì,我们营中兄弟因过得苦,去山中想猎头野味来尝尝,不想发现了大股的青州兵,一直向你们魏郡这边赶来,回去跟我一说,就知道他们这是要偷袭邺城啊!我跟袁家深仇不共戴天,所以骑了快马前来禀报两位将军。” “扯谈?!这你派人查看过了吗?没经查实就征集啥子粮食。”于毒直面眭固问道。 这次张燕留下眭固,做镇守邺城的主将,在兖州败退回来,地位下降的于毒就做了副手。结果眭固瞧不起于毒这败军之将,于毒又不甘心屈居眭固之下,两人矛盾不小。 眭固冷笑道:“咋就没有派人去查探呢,早派人去了,不过俺这提前准备,加固邺城防备总是没错吧?” 这里主帅是眭固,于毒只能闷声无语。 眭固得意了一回,说道:“俺派了张白骑和左校出城清理村落,绝不给青州兵可用的东西。你要喜欢也带兵前去啊,要是迟了可捞不着好处了,哈哈。” 于毒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开,他看不起眭固这小人得志的嘴脸。 “于毒,你站住!明个你就带你地人去白门坡、顺安等偏远点渡口,跟李大目一起伏击青州军,俺是这里的主帅,你得听俺的。”眭固高声喝令道。 “诺。”于毒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一声。 于毒虽然不愿,但现在他的实力被大大削弱了,只能听从张燕的安排和眭固的指挥。 邯郸这座列国时的名城,如今已经衰落,变成大汉一郡的治所。虽然如此,但邯郸还是较为富庶地城县,匠造、纺织、矿产都说明此地的重要xìng。 张燕也是付出很大伤亡,才从冀州军手中夺得邯郸城。 千余队形松散的冀州军,推动云梯缓缓靠上邯郸城墙。身形jīng练矫健的张燕右手一挥,立时城墙上地兵卒一波仰shè,羽箭飞至半空,又疾驰而下直插云梯后面的步卒。 冀州军步卒举盾护身。但还是一阵慌乱,没进几步就又退回城墙上弓弩shè程之外。 冀州军方阵,朱灵指着那些又退回本阵的兵卒,不确定地问道:“大公子、辛先生,如此做来是否过于明显?敌军恐怕会识破吧。” 袁谭披着一条锦制披风。他不以为意地一笑,随即解释道,“父亲传令让我等佯攻,牵制住邯郸这部分黑山贼,这是遵命办事呐,难不成要兵卒拼死上去搏命?我等可是奉命办事。” 辛评皱了皱眉,袁谭做的也太明显,好像恨不得给张燕看穿,然后发现青州军偷袭邺城,不过也确实容易落人把柄。 于是辛评他不由咳了一声,解释道:“朱将军啊,这兵法之道呢,在于虚实,虚虚实实才能让张燕那厮不敢动弹嘛,将军你得体谅公子得一片苦心才是啊,切不可因小失大。” 朱灵虽然不满袁谭这个后生的节制,但袁绍地命令他不能不服从。袁谭地心思他道也猜出几分。不过他不愿得罪袁谭,辛评,对此只能不再做表态。 “燕帅,这帮冀州崽子不对头啊,这佯攻也忒明显了吧!恐怕有诈吧。”邯郸城墙上,黑山军部将黄龙说道。 张燕眯眼观望着袁军的动向。一会后问道:“武安、馆陶那边有没有急报?” “青牛角、郭大贤他们之传来,冀州军南下的消息,没有传来求援急报。”黄龙答道。 “难道青州军偷袭邺城地消息是真的?那个人没有骗我?”张燕深吸了口气,喃喃道。 “燕帅,管他真不真,邺城那么坚固,又有眭固那四万多人在。怕他个啥子,和他们干就是了。”黄龙不以为意道。 “你懂什么!”张燕瞪了他一眼,说道,“冀州军中不乏能人,咱们这次偷袭邺城得手,靠的是公孙瓒跟韩馥旧部的配合,不然就凭你我吗?我等虽有十多万弟兄,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给我上心点。” “燕帅,要不我今晚带人出城突杀一阵,看看冀州军是不是当真打地是虚的?不然总是如此耗着也不是个事啊。”黄龙建议道。 张燕沉默不语,起兵来他们都是过着漂泊不定的日子。往来寇略于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各郡之间。 他们虽然人众却多是流民,跟官军比起来不可相提并论。这次好不容易偷袭,打下魏郡这块富庶之地。要轻易吐出去别说他,底下那帮兄弟就不会答应。 “燕帅!”旁边一个将领粗着嗓门喊道:“管他啥子诡计的,兄弟们合兵一处,十几万人任凭他使的啥计。” 黄龙退后一步,埋怨道:“雷公,小声点!迟早被你吼死。” “分兵固守,合兵一处。”张燕喃喃道,这两种策略各有利弊,要他退出邯郸全力回援邺城还真不舍得,但他保不准冀州军有什么更大地图谋,他们黑山军穷怕了。 从南边到邺城就要渡漳河,白门是邺城东二十里一处不显眼的小渡口。 韩猛就站在漳河南边,他手底下五千兵卒正忙碌着征集渡船。此时时逢雨季,漳河湍急,用一般的木筏渡河过于危险,只能派小股jīng兵抢占渡口,再供大军分批渡河。 韩猛跟随一艘小船来到北岸,一下船。两个百人将就来复命,说道,“将军,咱们百多弟兄将附近的黑山贼斥候都干掉了。” 韩猛大手一挥,下令道,“催后面的人快些渡河,辎重都不要了,留给后面地青州军,过来的分派人马到四周戒备,多派斥候!” “诺” “诺”众军士领命,纷纷下去执行。一个时辰的时间,韩猛军五千人几乎全渡过漳河,来到北岸。 而后面的青州军,赵云、张辽两部也迅速赶到,开始渡河。 就在此时,变故发生了。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北岸韩猛军顿时乱作一团。这一渡河就有敌军来袭,说明人家早就设好套,等他们钻了。 韩猛怒喝一声,吼道:“乱个毛子,左营给我压住阵脚,全部围成圆阵,后头就是漳河,退一步就是死!大家伙别慌,有进无退。” 韩猛jīng锐亲卫抵在了阵后,防止前面兵卒溃退,而在大小将官的指挥下,短暂慌乱后也迅速安定下来,五千人列阵戒备完毕,等待着敌军地攻击。 四周烟尘滚滚。黑压压一大片黑山军围攻了上来。韩猛看了这阵势也不禁皱眉,这一大堆恐怕有一两万之众吧,就算是馒头也好啃。 黑山军在百步距离就停下,一排排的弓箭手来到前面,激战一触即发。 黑山军将领起兵后往往会改名号,像褚燕改为张燕。其他人就改为自认响亮的名号,像大洪、司隶、雷公、浮云、李大目。这些名号往往体现了他们地特点。像“雷公”就是大嗓门,“飞燕”是举止轻快。 张白骑顾名思义,喜欢骑白马,他嚣张地吼道:“弟兄们,给老子狠狠地shè,不要顾及箭支,让那些冀州的官爷们,也尝尝被箭支淋头的滋味!” 黑山军缺乏兵器铠甲,两军对阵即便占据人数优势,往往也是不敌袁军的。但是上次攻下邺城后,黑山军取得了不少器械辎重,可谓是鸟枪换炮了,再次对阵袁军,张白骑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嗖!嗖!”一阵阵箭雨突袭而至,韩猛军兵卒竖起盾牌苦苦支撑着。其实黑山军弓箭兵,shè出的箭支看似磅礴凌厉,但杀伤力不大。 需知用弓不像用弩。训练出一名合格地弓箭手费时费力,那些黑山军兵卒,大多触摸弓箭不久,shè出地箭软绵绵,到达敌方阵就已无杀伤力,所以韩猛军才能支撑下去。 虽然韩猛军伤亡不是很大,但面对一**箭雨。对兵卒心里地威慑,是可想而知的,毕竟袁军将士也是人对吗。袁军阵型缓缓地出现后退,而黑山军则步步紧逼。 于毒此时也来到黑山军阵前,他上前对张白骑说道:“差不多可以了,再shè下去箭支就要用完了,留下些shè那些渡船的青州军。” 张白骑一瞪眼,说道:“急啥。全部shè完再说,邺城库存多着呢!不用白不用。” 面对张白骑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于毒怒极,但又无可奈何,张白骑在黑山军中本就是地位三流地将领。 但自从于毒在兖州被曹cāo击败后,于毒在黑山军中地位一落千丈,黑山军中说话靠的是实力,他手中还有六七千人,说话的底气当然没有张白骑,李大目等人足。 张白骑看箭支全部用完。才恋恋不舍地下令,步卒持长枪长矛压上。 而对面的袁军将领,只见韩猛一声怒喝。让阵中弓箭手还击,几波齐shè过去。杀伤不少黑山军。但更多的黑山军冲到了阵前,两军开始了白刃战。韩猛军兵甲相对齐备,但黑山军人数占优,一时间两军相持不下。 经过一段时间的快速抢渡,青州军的部队也跟上来了。 赵云、张辽也赶到了漳河南岸,隔岸看去韩猛军形势十分不妙,后阵几乎就要被赶下漳河里,这边地渡船靠岸,也很难让兵卒和战马上去整队。 赵云看得焦虑,急道:“文远将军,我带本部精兵弃下战马,登岸去驰援韩猛将军。” 张辽一时犹豫,他们这些骑兵一旦下马,战力也是比一般步卒强,但完全没有了骑兵的优势。训练出一名优秀的骑士实在不易。 在这种拼人的战况下,一旦上压上去伤亡不会在少数。别说袁熙,就是他自己也舍不得,这么消耗掉jīng贵的骑兵士卒。 “文远将军,不能迟疑了,一旦渡口守不住,我军再要攻下一个渡口,伤亡更加大!请允许我下马抢渡支援。”赵云急道。 张辽沉声答应一声,说道:“子龙说的没错,是这个理,我跟子龙一并去!” “此地怎可没人留下统帅,大军可无子龙,不可无文远,我带人去就可。”赵云毅然说道。 张辽收束好铠甲,提起长刀,拒绝了赵云的好意,决断道,“我军袭击邺城地消息恐怕已经泄露了,黑山贼显然是有了戒备。你也说了,一旦渡口丢失,少将军他们三四万人马该从何渡河?此战事关重大,容不得你我拖拉了!” 闻言赵云暗暗点头,于是两人开始布置人手,带着两百多jīng兵和战马乘船渡河。一靠近渡口才发现,当真有人被挤得退到浅滩。 张辽、赵云对视一眼,各自令兵卒在浅滩下水。两人带头,一边呼喝,一边奋力拨开挡在前面的兵卒。短短一段路,两人带着三百jīng兵整整走了一刻钟。 终于,两百jīng兵来到阵前,他们纷纷上了战马,由赵云、张辽带领,开始向黑山军重垒冲锋,直取张白骑麾旗,毕竟,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不外如是。 “某乃常山赵子龙!”“某乃雁门张文远!”两人呼喝着自己名字,一往无前地冲击向黑山军阵之中。长枪挑刺、长刀劈砍,借助战马的冲力,两人勇不可挡,立时杀了数十人。 将是兵的胆,张辽和赵云的无敌形象,立马振奋了袁军衰落的士气和军心。 “威武!”“威武!”后面韩猛军兵卒,看到己方兵士冲击敌军,士气被激发起来,纷纷齐声呼喝呐喊。 韩猛本就是个刚猛的人,他哪会光看别人逞威。他一声令下,喊道:“左营的听着,敢后退一步者立斩不赦!随本将军冲,不能输给青州军。” 说罢,韩猛带着五百亲兵,也冲出本阵,跟着赵云,张辽直击黑山军麾旗。韩猛却有勇力,现在发起狠来更是狂暴凶悍,他带着那五百亲卫硬是,随着赵云他们,撕开黑山兵军阵地一道口子。 赵云、张辽两人互相配合着,左冲右突,短击疾驰,离黑山军中军越来越近。 对面的张白骑一看不好,立即让人挥起麾旗,调集四周兵卒回援。 赵云冷眼望去,看到麾旗下骑白马的敌将,他一声叫喊下,张辽会意倾尽全力疾驰在前,给赵云开道。 再近些,张辽抽出强弓,连shè三箭,逼得张白骑策马跑动避开。而就在此时,赵云突然一夹马腹,冲刺上去追上张白骑,再挑刺了他身边几名骑兵。 张白骑惧赵云的武勇,但一味狂奔容易被对方从背后shè箭,他不得不回身挥刀劈向赵云,想争取时间,让周围兵卒上前合击赵云。 赵云紧盯张白骑眉心,他抡枪横扫一圈,荡开四周刺上来的兵刃。长枪再一发力,夹着冷冽杀气的枪尖直插张白骑眉心。 张白骑连叫喊都来不及,就翻滚落下白马。四周黑山军无不悚然,纷纷后退。 “威武!威武!”冀州军这边呼声更是高涨,开始纷纷反冲击向黑山军军阵。 于毒远远看到张白骑被杀,惊惧同时心思急转,他让亲兵打出旗号,下令黑山军全军撤退。此战虽然落败,但如能保住和吞并张白骑的人马,他地实力将会增强不少。 撤退令一下,黑山军更是兵败如山倒,互相拥挤着狂退。韩猛等人追杀了一阵,方才停下来,开始打扫清理战场,然后为袁熙大军的到来,保障渡口安全做准备。 江东。 孙坚的江东大军兵临山阴城下之后,开始就地扎营,然后开始在附近的山林取材,建造攻城器材。 大军中帐,江东军众将汇聚。 “好一个郭异,难怪我总是觉得有些太容易了,没想到他居然在山阴县城,给某摆下这么大一块硬骨头。” 孙坚一声戎装,虎目看着韩当临时派探子,制造山阴县城附近几十里范围之内的地形沙盘。 “主公,根据探子回报,山阴县城里面最少集中的两万精锐会稽郡兵。” 韩当低声的道:“如今我们的兵力除了留守钱唐和萧山的,也不足两万,要不要把徳茂他们调回来,先解决山阴。“ “不用,会稽的疆域有些太大了,为了彻底拿下会稽,他们必须南下。” 孙坚摇摇头,神色一抹强大的自信,道:“我并不担心山阴城,当初汜水关这等雄关我们都能打下来,一个小小的山阴,郭异挡不住我。” “不过,现在我放心不下的是,他们的那一支精锐的水军到底在哪里?”孙坚目光之中有一丝的担忧,道:“我的心中有些不安。” 摆在明面之上的兵力,就算再强大,孙坚也不畏惧,但是最害怕就是不知道藏在哪里,等待时机,给自己的暗中一击的冷箭。 “主公,关于这支会稽水军,我把江东军的探子都放出去了,在会稽郡内的江河不断的搜查,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韩当目光一凝,叹声的道:“我真的想不太明白,郭异把他们藏在哪里了?” “主公,按道理,藏起来,就应该是在我们附近,然后才能给我们一个突然的偷袭,才对啊!”孙河眉头皱起,道。 “主公,还有一个情况!” 韩当低声的补充的道:“根据我们的探子汇报,郭异麾下应该有五万兵马,如今他的兵力部署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但是除了一万水军之外,还有一万步卒也没有下落。” “郭符平,你到底在想什么?” 孙坚的手指不断的敲动着沙盘的框拦,双眸眯起,心中不断的思索,嘴里面喃喃的道:“会稽水军,到底在哪里呢?”</div> 126 黄昏,白门渡口。 袁熙帅军也渡河来到漳河北岸。远远看着,远处来不及收拾的残肢断臂,他不禁感叹此战的激烈和血腥,乱世半点不由人呢。 韩猛、张辽、赵云下令兵卒,把守jǐng戒后,也赶到袁熙行营处面见。 “三位将军,保全渡口全赖你们的死战呐,在下代表袁家谢过了。”袁熙深深一揖道。 “少将军客气了,此乃末将本分,谈何感激。倒是张辽、赵云两位将军勇猛非凡,要不是两位将军在要紧时候,突袭黑山贼中军,我那些人就要被赶下水了,说来惭愧。”韩猛感慨说道。 “幸不辱命,少将军让我跟子龙做前锋,就该为保大军通途奋力开道。”张辽也谦虚道。 袁熙大笑,握着张辽的手,笑着说道,“哈哈哈,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张大将军是也。” 袁熙表示记下三人的功绩。然后再激励一番,然后继续行军。 白门坡渡口,后续渡河的青州军,收拾着战场。袁熙带着韩猛、赵云、张辽、郭嘉等人,在许褚的虎卫护持下,视察着周边地形。 观察者黑山军的部署,郭嘉担忧道:“黑山贼已经有了防备,看来我军行踪暴露了,指不定在邺城,还有大军在等候着咱们呢。” 韩猛怒喝一声,说道:“怕他做什,邺城说啥也是咱们冀州军地盘,所谓哀兵必胜!” 袁熙点头表示赞同,大声道:“此战乃复仇雪耻之战,只要将士用命,我军必胜无疑!” 袁熙说虽这么说,但这是为了激励几个将领的言语,突袭的目的达不到,很可能演变成旷日持久的攻坚,战局变数加大,他心中蒙上一道yīn晦,很讨厌这种感觉。 黑山军实力不算太弱,不是说他是袁熙,他是曹操,他是刘备,那么就能轻松取胜,不是这样的,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不能不谨慎。 郭嘉也知道袁熙这是激励士气,但他们要面临的困难有很多,首先就是攻城器械的打造,粮秣的后续供给。 最要紧的是,万一张燕下令,让黑山军全军回师邺城固守,那沮授背后奇袭的策略,那就算是宣告失败了。 “韩猛将军,先前我等已派人联络邺城附近乡绅豪杰,但向他们筹集粮秣军资的任务要紧,还要麻烦韩将军你,亲自率部去联络,务必将他们都争取过来。”袁熙对韩猛说道。 “这个末将晓得,少将军,邺城附近乡绅豪杰我都认得,只是不知黑山贼攻下邺城后,有无加害他们。”韩猛担忧道。 袁熙则向来不担忧,那些士族们的xìng命安危,但此时,他首次希望那些士族们,能逃过黑山军的寇略。 “少将军,各位将军,我军在白门坡右面发现黑山贼堆在那的粮食,可能是他们溃败,来不及运走的。”斥候禀报道。 “噢!”袁熙来了精神。随即问道,“缴获了多少淄重?” “各类米黍约有四万斛。” 郭嘉掐指一算,说道:“四万斛谷物能够我军吃半月,留给我军的时rì不多也不少,看如何把握了。不过攻城之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只能一鼓作气地攻下邺城。” 韩猛抱拳领命道:“少将军,我尽力筹集粮食辎重,待三rì后,攻城器械打造完毕,再一齐攻城。” 袁熙又和他交代了一些细节,才让韩猛率部离去。****其实在袁熙心中,有一个必能攻破邺城地方法,但是不到最后时刻,他不想用出来,毕竟有伤天和。 黑山军这边,于毒率部逃脱韩猛追杀后,便趁机收编了张白骑队伍。共得兵卒一万人。于是他带着队伍借机回到邺城。 眭固听闻伏击青州军失败后,带兵急匆匆来到城门处。看到败归的于毒,他喝问道:“于毒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张白骑呢?你们攻打半渡的青州兵,怎么会打不过!他人呢?” 于毒推托道:“张白骑不听我的劝阻,在白门坡伏击青州军,他迫不及待地进攻上岸的青州军。想将他们赶下河去。结果青州军被逼急了拼命反扑,张白骑也被敌将杀死了。” “这个张白骑,他死了倒好,但给青州兵渡过漳水,岂不是坏了我等大事!”眭固还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只能信于毒所言。 “唉,张白骑地人马折损了五千多,剩下万人说要投我手下,当时混乱,军中不可无主,我就暂时收编了张白骑的余部。”于毒说道。 眭固闻言暴怒,他恼恨于毒趁机吞并张白骑兵马,但事已成定局,他也无可奈何,只能不满喝问道:“别说这没用的了,不是叫你们去收集的粮食资用了吗。得了多少?” 于毒一脸懊恼道:“还不是张白骑,从那些大户征来的粮食有个七八万石,我说先让人送回来,可张白骑说抽不出人手,让打败青州兵后一并运回来。结果全落入青州军手中了!” 听着于毒的说辞,眭固气极,但于毒将过失全推到死人身上,这死无对证,眭固也拿他没办法。眭固再问道:“城外那些大家乡绅呢,你们征粮时可有抵抗?” 于毒出身贫苦。最是厌恶那些大家士族。他忿忿道:“那些个世家土豪往往几家,十几家聚在一起。他们依山建宅,防备周详,简直就是座小城池嘛!我等只征收了几家散落的小户,至于其他,暂时并无所获。” 眭固闻言,脸sè一变,急道:“我不是叫张白骑铲除掉袁家的死党么,你再带你的人,去将他们除掉,否则他们跟青州兵,勾结一起可就糟了。” 听着眭固的命令,于毒老大不乐意,强攻那些豪强的庄园,他的人损失不会少。并且现在出城有被青州兵攻击地危险,他才不傻。 “眭固将军,燕帅在时吩咐过,不能动那些大家门阀,也不能抢掠魏郡百姓,你这是违背了燕帅的军令呐!”旁边一个副将劝道。 眭固大怒,转过身去,喝道:“陶升,这里哪轮到你说话,燕帅是说过这话,那是他想让那些门阀地主帮咱们,可你看他们哪有半点帮咱们的意思。不灭了他们,等他们跟青州兵勾结一起吗?” 副将陶升急道:“燕帅是说受了朝廷的封官,咱们又占了魏郡,不再是草寇,而是一方诸侯了。过往那些事不能再做,起码不能抢掠城里的平民。” 一旁的眭固冷笑,说道,“不抢那些为富不仁地家伙,咱们用度从哪来?” “咱们为何起事的,将军你忘了吗?还不是豪强侵占田地,官吏盘剥家产。如今大伙做了官将,反倒欺辱起平民来了,这是何道理!再说燕帅是让咱们征税,可不是强抢钱粮。”陶升据理力争说道。 “征税征收还不是一个样。陶升你别拿燕帅压我,咱们兄弟投奔燕帅时,你还没入伙,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眭固恼怒道。 陶升也被气的不轻,他读过一些书,因看不惯官府**和同情百姓乡民疾苦,才跟黑山军起事。但眭固这些粗人哪懂什么道理,全凭一股匪气做事,听不得劝。陶升不再说话,而是转身离去。 “这个陶升越来越不知自个是啥东西了,燕帅念他读过书,而看重他几分,还真当自个是个人物。敢在本将军面前装大爷。”眭固怒道,最近这几件事都不顺心,使他烦躁起来。 于毒应和一声,但对出城的事他一概推托,最终眭固只能叫他帮防守邺城东门。 三rì后。邺城。 四万的青州兵都在邺城外扎下营寨,随军地工匠也打造出第一批攻城器械。韩猛联络上几家大士族地主,借来万斛粮食和其他必用物资。一切准备就绪,虽然奇袭变成攻坚,但攻城不得不进行。 青州军营寨前,韩猛也率部集结完毕,看着为数不多的巢车、投石机、云梯,他不无担忧道:“器械着实少了点。这邺城城墙那么高大坚固,这点东西怕是不管用啊。” 袁熙也知道这点器械不行,但预想地是突袭,他们急行军根本没带多少辎重,想要更好的攻城器械。不是一日两日能造出来的。 韩猛突然问道:“少将军,那rì在蓟县,公孙瓒用的是啥法子攻城地?” 袁熙想了想,说道:“应当是地道土攻。他们先是将地道挖到城墙根基下面,再用木柱顶起不让城墙小块坍塌。待到挖通一片城墙时。将下面地木柱烧掉,如此一片的城墙没了地基,自然崩溃。” “好法子啊,要不咱们也可以学的嘛!”韩猛提议道。 郭嘉苦笑,解释道,“韩将军,蓟县地势高。自然可以挖地道。但邺城地势低于漳河,一旦挖深就会有水灌入,怎么挖?” 韩猛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唉!难不成只有强攻不成?” 郭嘉刚答完韩猛的话,说到挖地道跟漳河时,他神sè一变,喃喃道:“地势低对攻方也有好处呐!公子,我等是否可以……” “等等,奉孝!”袁熙制止了他的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不到最后我不会用那法子!切莫再说了。” 水火两策古今至险,不得已而用之,倒不是袁熙有多么仁义厚道,而是如果一旦这么做了,在政治上袁家就要和曹操合流了。 郭嘉不顾韩猛的疑惑,会意点头不语。 袁熙指着邺城城墙说道:“韩将军说的土攻之法未必行不通。即便地道入水,但水侵浸城墙根基,也可使城墙坍塌。” 韩猛答应一声,让亲卫叫来一个牙门将。那个牙门将不过三十年纪,样貌普通,但全身j精瘦双目漆黑有神。 袁熙一看立即说道:“我认得你,你不是那rì在高阳城外,掘子营的领头么?” 那个牙门将抱拳道:“难得少将军还记得小人,在下姓李名植。” 韩猛在一旁解释道:“李植是我同乡,自小继承得家中祖传地易学,他们一家是十里八乡有名地风水相士。*****说实话,遇着收成不好的年份,他们家也会带乡里发掘一些古墓,供一村子人度荒。后来主公招揽能人异士,我就将他举荐上去。上次他对主公征召地崔琰动了粗,被责罚降了军职,我估摸着打邺城少不得动土,就带他来赞些军功。” 袁熙知道,在这个时代除了管辂、周宣等名相士,民间也不乏jīng通的奇人异士。而李植这种兼通土木地人,更是难得的人才。 “李植你好好立功,待赢了这一战,我亲自为你表功。”袁熙先激励一阵,再问道:“你看这邺城的地势,可否用地道土攻的法子,毁掉邺城的城墙?” 李植想了会,答道:“用地道的法子毁掉邺城地城墙,比之他处要难上许多,但也并非不能成功。少将军你加派军士,rì夜不停地围在城墙附近。我等在下面rì夜挖掘,挖他个几rì便知分晓。” 袁熙答应了李植的要求,立即让下面的人进行协助。 战鼓齐齐响了三通,青州军兵卒一排排地缓缓压上邺城南面城墙。 云梯在前,冒着箭雨缓缓推进。还没有靠近城墙就有石砸下,好在随军工匠赶出来的云梯还算结实,只被砸毁一架。剩余的云梯都展开搭上城头。 于毒、眭固等黑山军大小将领,也都来到城墙上指挥兵卒防守。他们往往都是寇略攻打城池,对攻守之法可谓了解,但调换位置让他们守城还真不习惯。 眭固指着那些黑山军兵卒,怒道:“怎生投掷滚木的,没看到那些青州兵还没攀上云梯!” 一众大小将官受到呵斥。都喝令兵卒沉着地运用弓弩滚木等器械。黑山军打得虽然稍稍慌乱,但占了人多和器械齐备的优势,很快适应了打防守战,一时间双方又僵持了下去。 青州军这边,除了云梯后地弓弩手,对城墙上敌军,进行一些jīng准对shè的压制外。没有太大动静。兵卒们伏在云梯跟盾牌后,躲避城墙上地箭支。 一会过后,三辆“车”被推到城墙下。车有四轮,车上设一屋顶形木架,蒙上生牛皮,外涂泥浆。李植就率领几百掘子兵在车下动土挖掘。 眭固吐了一口唾沫,喊道:“砸了!” 一排排兵卒将石搬起,扔向车。但车顶给特别加固过。只震了几震,并没有将车毁坏。反而是石浪费不少。 眭固又一挥手,喊道:“烧了!” 兵卒得令,将浸了油脂的麻布木屑团子点燃,然后扔下城去。但车车顶有生牛皮跟泥浆的保护。麻布团子跟油料烧起,底下的掘子兵只是觉得热浪阵阵而已,他们干脆裸着上身,挥动锄铲掘土。 眭固急了,吼道:“上油锅!” 黑山军兵卒一时忙碌开来。架起大锅煮沸油脂,再加上粪汁沥青等物,然后舀起来浇向车。 车虽然防护力极佳,但液状的油脂透过缝隙淋到掘子兵身上。那些掘子兵光着膀子,哪经得住这些滚烫地东西,一下子被烫死烫伤几十人。 青州兵弓弩手反应也快。纷纷jīng准地shè杀露出身子的黑山军。城墙上地黑山军兵卒见状不好,赶紧退回城垛下。 如果烧地是水,浇下去的距离内会迅速降温,到了车里就变成温水,效果远远没有油脂来得好。但是油料也是有限地,几大锅油浇下去后,存储的油就所剩无几。 袁熙在本阵前,远远看去,攻城战的惨烈映入眼帘。但历经大小战事。这些场景已经不能影响他地心境。 徐晃、韩猛两部在袁熙中军左右,两人来到中军阵前,面见袁熙。 “少将军。这一时半会地,道是挖不通的,你在这也是呆着,不如回营寨中去如何,这里危险,所谓千金之子不立垂堂。”韩猛建议道。 袁熙看向旁边被烫伤抬回来的兵卒,摇头说道:“这些兵士顾不上xìng命冲锋在前,我这个主帅难道呆着这都嫌累吗?我要让所有军士都知道,他们的主帅在看着他们,所以这面帅旗不能移动!” 徐晃赞许道:“将者,信、智、仁、勇、严也。公子身先士卒是我军将帅表率也。” 袁熙笑了笑,说道,“公明将军谬赞了,只要士卒将帅齐心协力,那区区邺城还不是手到擒来,所以我军获胜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郭嘉则问道:“我军突袭的消息泄露,保不准张燕回师驰援,派出戒备地队伍需小心。” “张文远、赵子龙两部骑兵都派出去了,一旦发现黑山军当可提早通告我等。”徐晃说道。 “少将军、徐将军、韩将军,方才在城南转角处,城东各有人shè出一份帛书。”一名斥候禀报道。 袁熙感到奇怪,接过两份帛书,看了会又传给其余人。说道,“第一份是在邺城的探子买通了几个黑山贼兵卒shè出的,说了城内一些情况。第二份则是一个自称黑山军将领的密信,说想献城给我军,要我今晚午时亲自到城北边的林子详谈。” “少将军,这信不过啊!”韩猛赶紧反对道:“指不定是黑山贼看我等攻城心切,设下地陷阱。” 袁熙再看了看帛书,说道,“这上面没有署名,只说不想一方百姓惨遭兵祸。” 徐晃沉吟了一会,说道,“要是能在夜里轻易出城的将领,其在黑山贼中地位不底。要是真的话,邺城不rì可破。且让徐某代公子去一趟。” 袁熙摊开帛书,说道,“这上面说要我方主帅亲至,我不去岂不是要被他看低?那片林子虽然不小,但可遣人秘密排查,量他使不出什么计谋来、” 刘备尚且敢单舸赴会周瑜,自己还比不得大耳贼了?再说了汉高祖赶赴项羽鸿门宴,毛爷爷赶赴重庆会谈,区区黑山贼难道还怕了,笑话,那不丢人了吗,这是要负历史责任的。 郭嘉也赞同道:“一旦入夜就派出虎卫排查周边,公子可带许褚将军及虎卫,跟太史子义他们一并前去,也好以防万一。” 午时,风紧夜黑,天上只有点点星光,树林里四处虫鸣,幽暗的一点光亮映出斑斑的树影,像鬼爪幽灵一般。 太史慈持枪牵马在前,后面跟着十几个虎卫,再后面就是袁熙跟许褚等上百人。 不一会,许褚快步赶上来,禀报道:“俺派弟兄们将这片林子走了一遍,没有埋伏。” 袁熙点点头示意知道,于是让众人加快速度,赶到林子接近邺城方向的边缘。 对面昏黄地灯光时隐时现,这边一个虎卫也点起接头的灯火。两方人接头完毕,很快就见到对方。袁熙他们看到黑山军献城的将领,只带来了两个人,略微松了口气。 “前面能说得上话的人是哪位?”太史慈对着来人出声问道。 三人中走出一个黑衣中年,拱手答道,“在下内黄人陶升,不知你们的主帅是哪位将军?” 袁熙打量了陶升一会,开口道:“在下袁熙,袁家二公子,感谢陶先生的大义。” “袁熙!袁二公子?”陶升吃惊道,虽然知道青州军头领是袁熙,但他没有想到袁熙亲自带兵奔袭道邺城,还来到这里跟他接头,着实让他心中惊讶不已,毕竟袁熙身份尊贵着呢。 袁熙笑了笑,揶揄说道,“陶先生难道认为在下做不了主吗?” 陶升赶紧行礼,说道,“只是料不到二公子能亲临战阵。在下本内黄小吏,中平年间民生酷吏土豪逼得紧,使民生凋零,在下一气之下投了黑山军,想为百姓打出一片乐土。” “先生高义啊!”袁熙赞许道,“中平年间宦官阉党把持朝政,他们百般盘剥百姓,确实使得天怒人怨!这倒也怪不得先生。” 陶升叹气道:“但这些年浑浑噩噩过下来,才发觉黑山军中皆是贼寇自私之辈。往时黑山军有不抢贫苦百姓的不成文规矩,但这次打下邺城,他们不管贫富,对魏郡平民百姓一律强抢,已经违背了开始的初衷。” “先生迷途知返犹时未晚。”袁熙劝道,“像青州黄巾,在我治下皆成了良民百姓,我等行仁义之道,对义士英杰更是不论出身,先生归附我等确实是明智之举。” 陶升顿了顿,肃然道:“在下身在河北,却也听过公子在青州等地的事,知道公子是个敢作为的青年俊杰。还望公子接纳。” 说罢他深深一拜。 “我才要感激先生地义举。”袁熙赶紧扶起他,真诚说道,“这能否拿下邺城还看先生您。” “公子且宽心,城北一块乃我管辖之地,底下也召集了不少想归附袁车骑地弟兄,只要公子愿意,天亮前就可献出北门。”陶升说道。 袁熙刚想说声好,但邺城城墙那边传来阵阵嘈杂的声响,城墙上黑山军兵卒,此时也纷纷亮起火把!</div> 127变故 袁熙刚说了声好,邺城城墙那边传来阵阵嘈杂的声响,城墙上黑山军兵卒,此时也纷纷亮起火把! 见此太史慈立刻,挡在袁熙前边,提枪戒备着,许褚同一众虎卫,也纷纷抽出兵器,jǐng觉地盯着陶升三人。 袁熙定眼看去,发现那是城南方向的声响,而林子周边并无动静,随即按下心中悸动,吩咐道,“大家都收起兵刃来,不关咱们的事,看来是城中出了问题。” “二公子,看来是在城南打的地道出了事,我得赶紧回去,明晚举火为号,我开城门迎大军入城。”陶升闻言也说道。 袁熙点点头表示答应,接着又跟他商讨了些细节后,便带着许褚,太史慈等一众亲随返回到大营。 虽然是深夜,但郭嘉、徐晃、韩猛三人一听到袁熙回来的消息,立即聚到袁熙的中军大帐,面见袁熙并商谈要事。 “不好了,公子!”郭嘉禀报道,“城下挖的地道出了事,还未挖及城墙根基就大量进水,李植他们想了各种法子排水,但刚挖到城根不久,城墙就小块坍塌,这缺口没打开反而埋了不少人在里头。” 听着郭嘉的汇报,袁熙倒是没有太在意这件事,而是将陶升献城的事说了出来,并询问在座几人的看法和建议。 徐晃手抚胡须,说道:“他真的能归顺并献出城门那是最好的,不过我等也要小心戒备,到时他处城墙也要将声势做足才是。” “少将军,诸位。不好了,张燕亲率好几万主力回援邺城。”顾雍急匆匆地进到账里说道。 对于张燕的回援的可能性,袁熙等人有所预料,但张燕回师邺城的速度也太快了。毕竟邯郸那边也屯着好几万冀州兵,如果他们追击张燕主力的话,张燕不可能那么快能抽身。 这里边肯定有袁熙等人不得知的内幕,不过此时不是深究的时候。 “张燕军走地是哪条道?”郭嘉急问道。 “张燕不走梁期、邺城间的正道。而是走卫河、漳水间的小道,要不是张文远谨慎多派斥候,还真不定给他们,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接下来我等该如何应对。”顾雍说道。 闻言,袁熙等人也都是深感不安,要是给张燕赶到邺城,那么黑山军人数加起来,就比青州兵多很多,攻守之势也就彻底变化了,那时他们别说攻城,就是野战也不能,一举击溃黑山军,所以甚是棘手。 “张燕军距离这里,还有多少rì的行军路程?”袁熙压下心中的烦闷问道。 韩猛想了想,答道:“那条道末将我也走过。快的话要三rì就可到达邺城。” 袁熙脸色阴沉,吩咐道,“让张辽、赵云他们轮番出击,全力阻截张燕行军速度,务必拖延住三日以上,办不到军法处置。” “公子,张将军他们已经去了,只是那四千骑渡过卫水,恐怕需要费不少功夫,并且张燕此人最擅长奔袭。这骑兵地袭扰之法,恐怕对他起不了多大用处。”顾雍接着说道。 袁熙皱眉挥挥手,下令道:“让在城墙前面的兵卒撤回来休整,全军轮番休息,待陶升开城门全力夺回邺城。” 袁熙要抢在张燕到邺城前,攻下邺城,只能赌一把了,看看袁家是否能得到天命的照顾,但即便进城了。两三天时间,能否在巷战中取胜,他没有绝对把握。不过对此,他在心中隐隐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第二天白rì,青州军停止了攻城,军士全撤回大营休整。天sè也变得阴沉闷热,安静中带着股大战前的肃杀之气。 看着行动诡异的袁军,眭固带着兵丁巡视在城墙上,他神情烦躁。有天气的缘故还有就是,他心中莫名地产生一股焦虑感。 “眭帅,抓到个细作!”城墙上一个黑山军将领邀功道。说完他让手下,带上一个麻衣中年跟三个黑山军兵卒。 眭固指了指他们,问道:“都是细作吗?” 那将领指着麻衣中年,有些自得道:“他是青州军细作,收买了这三个败类,想向城外通风报信,这书信也被我缴获了。” 他挥了挥一份帛书,并递给眭固。 眭固拿过看了看,又递给身后一个书佐。那个书佐看了会说道:“是青州军安排在城中的细作,这份密报是向他们禀报,我军兵力部署的,打算里应外合拿下邺城。” “眭帅饶命。俺们是鬼迷了心窍。才收了他的钱啊,饶了小地一回!”三个黑山军兵卒,不住跪地哀求。 眭固冷笑一声。突然快步走上去,抽出腰间的环首刀,砍断一个兵卒脖子,又顺势格开一个兵卒咽喉,最后将刀尖刺向,最后一人心窝,毕竟刀口舔血多年了。 “通敌的格杀勿论!把那个细作拿下去拷问清楚,看他还有多少同伙。全部人都给老子惊醒些,轮值巡防的加派两班人!”眭固下令道。 这时城墙上也聚集了,不少观望的黑山军大小将领,在人群里地陶升同样也看到了这一幕,也不禁担心起来。 黄昏,陶升来到东段城墙,几个骑督跟牙门将也悄悄围到他身边。 “大人,眭固加多了巡防的人手,计划还照常进行吗?”一个骑督小心问道。 “只是奇袭的效果不明显了,但只要城门打开,其余都跟咱们没了干系。青州军应当有很大把握击败眭固他们。”陶升淡淡说道。 “大人,我等跟你干了!这晚上那轮执勤的都是信得过的自家弟兄,只要大人你一声令下,我们弟兄都听大人安排。” 陶升应和一声,并安抚了几人一番,随即让几个下去准备,他则有些焦虑地来回踱步,等待午夜地到来。 城墙边上有兵卒搭的供休息的棚子,陶升走到棚子里坐下。 夜深后,后方突然响起一阵,兵卒开来的脚步声,陶升jǐng觉,猛地站起身来戒备。待那一队百多人的兵卒走近后,他才看到前头一个是,新近吃了败仗的于毒。 “于毒将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陶升起身相迎,笑着问道。 于毒手里捧着一个酒坛子,大咧咧地说道:“这鸟天热死了,兄弟寻思着夜长无事。就想找老弟你喝两口,可一打探才知陶老弟你不在住处,而到了这边巡防来了。” 陶升道了声谢,说道:“白rì里抓住了细作,眭帅要求加强戒备。我是不敢懈怠啊!这不,放心不过就亲自来坐镇。” 于毒将酒放到棚子里地胡桌上,再让亲兵将食盒里的几样菜给摆上,示意陶升坐下,“这大热天的,俺们兄弟喝两口。” 陶升心中着急,怕他长时间留下,赶紧推辞道:“于毒将军,你看这巡防时饮酒。要是给眭帅知道了,我两恐怕都没有好果子吃。” 于毒瞪大眼睛,愤愤说道,“眭固那厮算啥子东西!他敢管到老子头上瞧瞧!” 说罢,于毒不顾陶升地推辞,硬拉他坐下,然后将大陶碗给斟上酒。并让周边亲兵退到远处去,看来是有要事相商。 陶升为难地跟于毒碰了碗,饮了一口酒。于毒又招呼道:“这是俺刚刚撬开城里最大的和顺酒肆,让厨子赶做出来的菜食。青州兵这一围城,咱就吃不到啥子好饭食了。” 陶升跟着于毒吃了几口,菜是上佳的美食。酒也是多年陈酒,但他根本没有心情去品尝。他试探道:“于毒将军,你这是有什么事吧,要是真当我是自己人尽管说来。” 于毒灌了一口酒,然后一拍桌子,恨声说道:“我是气眭固那厮。他算个什么东西,仗着燕帅两句话,就啥事都做起主来,想当年俺起事入黑山时,他还是我手下一个小卒呢!” 陶升装作同情跟耐心地听着于毒的诉苦,终于明白了于毒恼火的原因。前次于毒兼并了张白骑地队伍。但一回到邺城,眭固就暗地里使坏,趁着于毒刚刚吞并人心还未归附,派人收买了张白骑旧部几个将领。结果近万人一呼啦地跑到眭固麾下。 “不是在下说,眭帅这次地做法,也太寒了将领们地心。要拉人马那通过别的法子都成。背地里黑自家兄弟地,他这是违背人心啊!你且宽心。待燕帅回来后,我跟你一并跟燕帅说了,让燕帅做主。”陶升宽慰道。 于毒又灌了一大口酒。怒道:“跟燕帅说管个屁用,他老护着眭固那厮!咱们也别说这烦心事了,说些别的。” 于毒又招呼陶升饮酒,话夹子渐渐打开。于毒是个粗人,他想拐弯抹角地说话,但陶升一下就听出于毒是来拉拢他的。 于毒将陶碗一抬,说道:“老弟你当过小官读过书,有见识。但你瞧瞧眭固那厮,是咋样对你的?他不听你地话也罢,还多次排挤夺你的功劳,老哥我看不惯。” 陶升轻声试探道:“于毒将军你是黑山军中老人了,但自从上次在兖州失利后,就被百般排挤,我也为你鸣不平啊!但不知你有什么打算,可是想另投他处?” 于毒打个激灵,悄悄说道,“老弟你别说这个,俺虽不满眭固,但对燕帅可是服气的。” “那将军你就肯屈居眭固之下吗?”陶升继续引诱问道。 于毒双眼一瞪,说道:“谁肯在他下面,我这次来就是找老弟你帮忙的,夺回属于老子的东西。” “将军你想怎么做?” 于毒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说道:“待明rì青州兵攻城时,咱们将他给做了!再将他地兵卒给收了,这就要老弟你的帮忙。” 于毒将手悄悄伸到腰间刀柄处,他是个心思不复杂的人,他现在被逼得发起狠来,他的一千多亲兵就埋伏在附近,要是陶升一否决,他就会杀掉陶升,兼并了他的队伍。 而于毒地想法也简单,陶升也同样被眭固排斥,有了陶升的带头帮忙,他就能顺利地收编了城中所有黑山军,到时候只要将眭固的死因推到青州军身上就混的过去。张燕就是知道真相也没有办法。 陶升心思急转,他想将于毒也拉到青州军那边去,但显然于毒对这个提议没有兴趣。另一方面陶升又想借于毒的手除去眭固,这样黑山军大乱,青州兵将跟容易拿下邺城。 陶升迟疑一会,说道:“我也对眭帅的做法不敢苟同,但要害他我恐怕下不了手啊!” 于毒哼了一声,厉声道,“他不仁俺不义,老弟你只要帮着我收服他那些兵卒就成啦!” 陶升装作迟疑。但在于毒灼灼逼人地眼光下,终于说道:“好吧,于毒将军,眭帅那边你去做,明个我一定带头归附你的统领。” 于毒大笑一声。拔出腰间佩刀。陶升震惊,以为自己被识破。但于毒用环首刀的刀尖割破手指,将血滴到陶碗地酒中。 陶升这才明白于毒是要歃血为盟,他接过环首刀,也割破手指,将血滴到酒中。两个各自喝了一口血酒,再商议一些细节后,于毒就回了自己住处。 陶升赶紧起身。来到城墙上,急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到午时,大人!”一个心腹将官说道。 “快!将大箩筐取来,派一个人去跟青州军说,推迟献城的时辰!”陶升急道。 而对面的青州军,袁熙正带着亲卫。跟在大股主力后面。 “少将军,时辰到了,对面为何还没动静?”韩猛疑惑问道。 袁熙哪知道,只能让众人加强戒备,严防对方使诈。可时间过了两刻。城门还没有动静。不仅袁熙,徐晃、郭嘉等人无不焦虑迟疑,怕这是不是黑山军使诈。 “少将军,城中吊出来个人,要亲见少将军。”前面的兵卒禀报道。 袁熙让他带人上前,他们看到那人正是前次,跟陶升出城见袁熙的两个随从之一。为了安全起见,陶升那个亲信并没有带手书出来。他传述了一遍陶升的谋划。 袁熙听得直皱眉,当真要是如陶升所说,能挑拨眭固跟于毒,并趁乱放青州兵入城,那他们能不费力地拿下邺城。但情况一变再变,保不准是个陷阱。这要不要赌一回? “你且回去告诉陶先生,明rì我军会全面假意攻城,等他献出城门的。”袁熙淡淡说道。 陶升地那个亲信应诺,随即转身向邺城方向,悄悄回去复命了。 袁熙眯眼紧盯城墙,他一挥手。沉声说道,“全军听令。全军悄悄回营!” “诺”“诺”众人领命,各自吩咐下去。韩猛、郭嘉、徐晃则紧跟袁熙身后。 “少将军。当真信了那个黑山贼?”韩猛闷声问道。 袁熙策马前行,他沉默不语,信与不信非仅一面可以判断。要赌上这关键一战,也不能鲁莽决定。 “少将军,只要他放开城门就能拿下邺城,难道还能有什么陷阱不成?”徐晃问道。 “要是在下设计地话,那还真可布下陷阱,等着我们杀进去。”郭嘉接着说道,“城中一段距离内可以挖掘壕沟深坑,在放我军一部进去后,在城门处投下土石填死城门,如此进去地那部兵马就成了瓮中之鳖,任其宰割。” 韩猛吸了一口凉气,后怕说道,“那还真他妈歹毒,一进城里是进不得退不得,好在郭先生洞察了,也算是我军之大幸。” “韩将军,这只是奉孝的猜测,陶升这未必是陷阱。起码前天探子就没有传出来,邺城大动土木地消息中。”袁熙说道,他还是倾向于冒险一次,因为他拖不起。 郭嘉也赞同道:“种种迹象看来,陶升所言毫无破绽,只要筹划周密,还是值得一搏的。” “那按郭先生你方才所言,如果明知是陷阱如何破他?”韩猛问道。 “不难,先遣一部jīng锐人马占稳了城门,再立即登上城墙,只要牢牢占据城门城墙一段,就不怕他们使出什么花样!”郭嘉说道。 袁熙紧握剑柄,决断说道:“他敢使诡计,咱们就给他破了去!” 袁熙已经有了和黑山军硬碰硬的打算了。 第二日,青州兵在邺城南面大摆阵势。 战鼓声起,再次赶造出的几架云梯,也被青州军推向城墙边。黑山军这次有了些许经验,也能稍微沉住气,待到云梯被推到城墙边,青州军兵卒冒出头,他们才shè箭投石。 袁熙带着许褚那四千宿卫步卒,在中军压。阵,但他们位置还是靠向了城东。 城墙上,眭固披上一件jīng制铠甲,挥动砍刀大呼小喝地指挥黑山军兵卒shè箭防守。半天下去,他们抵挡住青州军多次冲锋,但箭支滚木消耗不少,兵卒们也多有疲惫。 眭固指挥得起劲,浑然不觉危险将至。 于毒带着一百亲兵赶到了城墙上,他看了看四周,然后来到眭固身边,小声说道,“眭帅,我抓到一个细作,说是有投靠青州军的内鬼!现在听大帅处置。” “你说啥!”眭固怒声道,“竟敢通敌,是谁?快说!老子饶不了他们。” 于毒递给他一份信函,指着给他解释道:“这上面说咱们这里有个人要投靠袁家跟青州军,眭帅你看,就是这个名字……” 眭固虽然不识字,但给于毒这么一说被吸引过去。眭固左手指向信函,右手抽出了一柄短剑。突然地,于毒朝眭固后背最薄弱地那部分刺去,同时他左手从身上取出一支羽箭。 “啊!”眭固惨叫一声,顿时将四周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于毒趁机将眭固压下去,用身体挡住眭固同时将羽箭插进他前胸,并叫喊道:“眭帅中箭了,快传来郎中!快!” 眭固口中溢血,奄奄一息地说不出连贯的话。旁边的人纷纷围上来,他们看到眭固胸前的箭支,先入为主地认为他真地中箭。 于毒对城墙上的大小将领喝令道:“你们快安稳住弟兄们,我带眭帅下去疗伤!” 说罢于毒抱起眭固,急匆匆地下了城墙。众人不明就里,除了几个眭固亲信跟上去,其余人都惴惴不安地安稳兵卒。 于毒将眭固抱到预先寻好的医馆,并以诊治为由,让郎中阻止眭固亲信的探望。 其实还没到医馆,眭固就已经死透,给于毒收买胁迫的郎中,将眭固背后伤口处理一下,弄成前胸中箭身死地样子。并将这个消息禀报了于毒和眭固亲信。 眭固几个亲信将领,听到消息一下慌了神,围在眭固尸体旁哀嚎。 于毒也假惺惺地嚎叫几声,待几人都回过神后,于毒问道:“眼下眭帅去了,但咱们要灭了青州贼子,为他报仇!” “报仇!报仇!”“杀了青州人!” 于毒又说道:“但是眼下咱们该推个人出来,领着大伙报仇不是?” 一个叫刘石的将领怒道:“眭帅刚死,听你这口气是要夺了权,代替他了?” 于毒也怒喝一声,“你这也是啥子意思,我不会抢个啥,但论到资辈你能在我面前叫骂!” 刘石拔出佩刀,怒道,“你又算啥子东西了,败军之将!也敢抢大帅之位!” 于毒大怒,也拔出佩刀,厉声道,“看我不宰了你小子!” 旁边几个将领虽然不太信服于毒,但也不愿两人自相残杀,纷纷上前劝住两人。 于毒心中恼火,按预先计划,陶升这个时候是该来这里帮他的,而他们两人也抽调部分心腹精兵围住附近。 就在此时,变故横生。 “等等!”医馆外一个人喊道:“于毒才是害死眭帅的凶手!” 江东。 “大人,加急密信!”一个士兵突然走进来,大声的道。 “这么急?” 周瑜心中突然有一丝的不安,神色微微一动,把这一份密信拆开。 “原来如此,好大的手笔!”他仔细的看了看,面色凛然大变,眸子之中闪过一抹冷芒。 周瑜一直不知道,最近那个本地缙绅家族在做什么,现在算是明白了,但是也有些太迟了。 “潘璋,丁奉!”周瑜怒火冲天,大声道。 “到!”正在外边警戒的潘璋和丁奉两人,神色微微一变,飞速的走进大堂。 “文珪,白家那些人在城外的据点,你都摸透了吗?”周瑜深呼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不管是藏人还是粮仓,全部摸透了!”潘璋点点头。 “好!。” 周瑜在案桌之上迅速写下文书,然后盖上自己的私印,递给丁奉,道:“承渊,我的亲卫给你带领,你拿着我的文书,去见孙贲,让他把两千县兵都拉出来,给我把这个几个家族的全部人,还有粮食,都给带回来。” “诺!” 两人看到周瑜脸上,慎重而严肃的神色,急忙应到,匆匆的走出去了。</div> 128破城 于毒心中恼火,按预先计划,陶升这个时候是该来这里帮他的,而他们两人也抽调部分心腹jīng兵围住附近。 “等等!”医馆外一个人喊道:“于毒才是害死眭帅的凶手!” 众人惊讶不已,纷纷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体高达九尺多的瘦子,带着一群兵卒赶到了医馆大门外。 “丈八!?。”于毒心中慌乱,但还是强作硬气地喊道,“左髭丈八你算啥子东西,不要说胡话诬陷老子!” 左髭丈八冷笑一声,来到眭固尸体旁查看他伤口,厉声道,“眭帅当真是那么死的么,咱们一看便知。” 左髭丈八翻看着,发觉眭固腰间有丝丝血迹,他顺着血迹将眭固尸体翻过去,再顺着血迹撕开眭固袍服。果然众人看到眭固背后有一个触目惊心的致命伤 “好啊!”刘石再次拔出佩刀,怒道,“于毒你说这是咋回事,只有你一人碰过眭帅!” 经刘石这么一引头,旁边几个将领都拔出佩刀戒备地围住于毒。 于毒眼看事情败漏,吆喝一声转身往医馆里间跑去。几个将领包括左髭丈八带来的兵卒纷纷追赶着要跑路的于毒。 “杀啊!”众人一追进医馆内院,里面埋伏着的于毒心腹一声叫起,抄起兵刃砍向左髭丈八等人发起进攻。 一瞬间两方人混战一起,不止医馆内,四周的伏兵也一起杀出来,黑山军终于火拼内讧开来,一时间混乱不已。 巷口处。陶升也带着心腹躲在屋后,观望着火拼的两方人马。等左髭丈八、刘石等人因人数少,被赶出医馆带着亲兵逃回本营。 陶升长长出了一口气,估摸着两方大部人马拼起来的时间后,他带着亲信悄悄来到东面城门。并挥动旗帜打出信号。 青州军这边看到旗动,全面停止了进攻,缓缓聚集靠拢向东门。两刻钟后,城内两方人马彻底决裂开来,陶升看时机成熟,于是一挥手,让一众心腹开了城门。 吊桥被放下,城门缓慢地打开。袁熙看得真切,他一声令下,青州兵冲向了东门。 韩猛立功心切,向袁熙请命首先入城,他带着那四千多人马快速向前推进,向预先料想的城中心地州牧府攻去。 被袁熙派出去的许褚,带着两千宿卫步卒。一进城就登上城楼附近的城墙,他们接替陶升部属占据了南门。 其余郝昭、周仓、太史慈等将领也带着部属进城,呈弧形包围推进。 青州军一旦进城,纷纷呼喝叫喊,并将旌旗插上城墙。黑山军火拼中的双方人马错愕震惊。这时他们才想起外面还有共同的大敌。 于毒等人赶紧下令收束兵卒,各自罢战。于毒来到阵前,怒问道:“你们咋弄地,青州兵咋会进城!” 刘石叫骂一声,说道,“于毒你谋害眭帅,是你勾结青州兵。引他们进城的吧!” “刘石你敢再说一遍!老子劈了你,我不至于勾结青州兵出卖邺城!”于毒大怒道。 双方人马都互相叫骂不已,于毒人少但六千多人马都集中在一起,刘石、左髭丈八等眭固旧部统辖的人多,但分散城墙各处,这时聚集在一起的人并不占优。 左髭丈八犹豫一会,说道:“不如各自罢兵,共同将青州兵赶出邺城再做计较。” “放他娘的狗屁!”刘石叫骂开来,“现今局势不明,你敢打包票于毒不是勾结青州兵吗?一放于毒那厮。他就跟青州军合兵一处咋办?” 左髭丈八听他这么一说。也犹豫开来,结果双方人马相互对恃着干耗。 江东。 “长史大人,出大事了!” 郡守府大堂之上,张昭本来在处理政务,看着周瑜这么风风火火的闯进来,顿时心中不好,果然周瑜一开口,他的面色就变了。 “什么事情?” 在张昭的眼中,周瑜这个少年一向冷静,如果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情,不会面色这么紧张和难看。 “你自己看?”周瑜把密信递给他。 “这怎么可能,今日凌晨,会稽郡兵从娄县东北部登陆,目测有约莫有上万兵马,莫预测,不足一天,娄县必然沦陷,三天之内,必然进攻吴县……他们明明是让主公堵在会稽,这么一下子就到了娄县。” 张昭沉稳的心也不由得惊慌起来,细细的念了出来。 “水军!” 周瑜这时候冷静下来了,眯着眼睛,道:“我们忽略了会稽强大的水军,一般的船只不足以走海路,但是会稽水军有能力走海路,直逼吴县。” “你是说,会稽的水军没有在会稽与主公交战,而是偷袭吴县而来?”张昭双眸一瞪。 “必然!” 周瑜沉吟了一下,道:“我猜想在娄县登陆的会稽县兵不过是一部分,他们的水军恐怕已经通过了长江水道,顺着太湖,直接进攻吴县。” 通过太湖,会稽的水军是可以直接进攻吴县的西南地区,从西南两道城门入城。 张昭深呼吸了一口气,毕竟也是经过风浪的人,沉静了下来,开始思考起来了,道:“公瑾,你猜这一次会稽郡兵有多少兵马?” “瑜测量,最少应该有一万五以上!” 周瑜心中思索了一下,道:“甚至兵力恐怕在两万左右。” “我们吴县只有五千兵马,就算加上两千县兵,也挡不住会稽郡兵啊!” 张昭心中一沉,道:“这事情要通报主公和大公子,让他们立刻派兵救援我,吴县绝对不能失去。” “已经来不及了!” 邺城外。 袁熙跟徐晃焦急地看向城中,虽然看不到里面情形,但听着喊杀声,又看到许褚占据了南面城墙,他们松了一口气。 除了留下郭嘉、顾雍带五千兵卒留守大营,袁熙吩咐徐晃指挥着其余人马,全部涌进城中,控制混乱局面。 张郃两千大戟士在这次出征时,也被袁熙调来,这两千重甲步卒,列成小阵压在前头推进,逐渐地将城中三万多黑山军,挤压到了城北,地方有限,巷道宽度有限,黑山军人数优势不能全部发挥出来。 袁熙策马来到三方阵前,他看了看分列两方的黑山军,对许褚吩咐几句话。 许褚听完后大声喊道:“于毒将军,事情办成你立功最大!你占稳右翼,看我等攻打那些逆贼!待战后必定给你加官进爵。” 左髭丈八等人一听,皆恼火异常,认为于毒确实投靠了青州军,来联手阴他们。 青州军步卒纷纷占据了附近民宅楼道高处,取出弓弩向左髭丈八等人的黑山军shè箭。大戟士也调整完毕,挥动长戟向黑山军挤压过去,一时间袁军先声夺人。 正当袁熙为战局形势转好高兴时,一骑快马进了南门,疾驰到他身边,禀报道,“少将军,张将军遣人来报,张燕那几万人已经到了磁地,距邺城不过半日行程!” 徐晃、袁熙两人顿时感到急迫,要不是陶升献城,他们还真不能在张燕回援前拿下邺城,看来需要速战速决了。 “徐将军,黑山军不过是跟黄巾一样的贼寇,只要摧其首脑,必不战自溃!”袁熙说道。 徐晃了解袁熙地意思,他下令召集手下最jīng锐的五百亲兵集结。 太史慈、周仓、郝昭也围了上来,请命出击。局势紧迫,袁熙立即答应下来。 太宗皇帝李世民,拒虎牢一役擒两王,大破王世充和窦建德,不知道袁熙能否一举攻破邺城和张燕!不过在青州之战时,袁熙一战确实击破过,田楷和刘备。 至于此战袁熙能否再创新功,那就看天意了,青州之战,主动权完全在袁熙军手中,而此战主动权可以说只占一半。 因为街巷不是很宽阔,黑山军人数又密集拥挤,不适宜用骑兵突击,所以给了袁熙军绝地反击的最佳时机。 在徐晃令下,五百人都披上jīng制鱼鳞甲,手持jīng钢制的长戟列队整齐。 袁熙大声下令道:“斩一将者赏五十金,晋升一级!” “威武!威武!”众将士纷纷呼喝。 徐晃一挥手,大戟士稍稍后退。附近弓弩手一阵阵密集的齐shè,全面压制住黑山军。 箭雨一停,周仓呼喝一声迫不及待地冲向黑山军阵中。 徐晃、郝昭、太史慈等人不甘示弱。也带着五百勇士向黑山军那几个将领突击。 袁熙再次下令,那些重甲大戟士再次攻向黑山军中军。 “出!”“起!”随着整齐的号子,大戟士成排地挥出长戟,jīng钢打造地戟刃散发出寒光,不住收割黑山军兵卒的性命。 五百jīng兵各自成小队。由郝昭、太史慈等将领带着,互相配合前进。周仓冲在最前,他奋力格挡住对面刺来地长矛长枪,再挥动长刀劈砍斩挑。 几柄长戟刺来,周仓侧身躲开,再急进劈砍,而旁边另外几柄长矛也刺来,周仓再躲闪。但还是被一杆长矛刺中大腿。 周仓疼的出了一身冷汗,他单脚支撑着站起,挥刀砍断那几杆长矛,反手再挑了两个黑山军。青州军jīng兵也趁着这个时候补上,交替掩护起周仓。 郝昭几个快进。到了周仓身旁,大声吼道:“你小子不要命啦,一个人出风头!” 周仓咧嘴笑笑,说道,“砍了两个敌将,你再不杀多点就要给俺骑到你头上!” 郝昭叫骂一声。一手扶起周仓,一手挥动长刀跟周围jīng兵一起推进。 于毒在本阵中看的着急,青州军勇猛善战,是跟他交过手最强地队伍,这不由得他心中担忧。并且他现在的处境十分尴尬,如果不攻击青州军等于承认跟他们有勾结。 但要是帮助左髭丈八他们。一旦青州兵败退,张燕回到邺城,他这残害自己人地罪名肯定逃不掉。 正当于毒犹豫的时候,陶升带着亲信出现在他们面前,说道,“于毒将军,黑山军大势已去,败局不可挽回,你何必跟他们顽抗到底呢?袁二公子是值得依附的俊杰,不如投靠他共同干一番大业如何?” 于毒呸了一声。他深深仇恨官军和大士族地主。他是坚决不肯投降的,但形势所逼他不能不为自己找条退路。 于毒突然想明白。大声喊道:“陶升你这个真正地叛徒,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且等着!” 说完于毒趁着没有被青州军攻击的空挡,他下令全军六千多人开始向北门撤退。 于毒的部属本就无心恋战,撤退的命令一下,纷纷涌向北门。 而北门是眭固亲信在把守,为了夺取城门,他们双方人马又开始火拼混战开来。 刘石、左髭丈八等人看于毒攻击自己后方地城门,以为他当真投靠青州军,要断他们后路好跟青州军一起合围。*****刘石看情势危急,下令抽调一部人马去堵于毒。 但兵马这么一调动,黑山军阵型队伍开始出现小小的混乱,大戟士跟五百jīng兵推进得更加迅猛了。另一面于毒的部属逃命心切,各个都发了狠地抢占城门,眭固的亲信也开始渐渐抵挡不住。 郝昭大喝一声,让那些jīng兵加速攻向黑山军中军。他们硬生生在黑山军队伍中,割开一小块切口来。 在jīng兵的掩护下,太史慈取出背后地大弓,添上一支羽箭。太史慈右手一放,羽箭飒沓如流星般激shè向一个黑山军将领。 “威武!”在几百jīng兵地呼喝声中,敌将应声倒地,众人纷纷对太史慈表示敬佩。 太史慈稍稍移动,搭上羽箭又是一shè,将另一名将领也shè成重伤。 徐晃自然不甘示弱,他也在兵卒掩护下,取出神臂弓,他左手一抬弓,右手拉动弓弦,羽箭自然流利地shè出,毫无声息地shè倒一个敌将。 徐晃动作不停留,稍稍换位后目光又锁定一个敌将,野牛筋做成的弓弦被拉成满月,“嗖!”地一声羽箭疾驰激shè而出,不差毫厘地钉进那名将军胸口。 青州军这边每呼喝一次,黑山军兵卒的士气就降低一分,而最被太史慈shè中地刚好是刘石。黑山军见己方将领一下折损好几名,都感到惊恐,渐渐出现逃跑的心思。 此时于毒那些部属也趁乱控制住了城门。“吱呀呀!”的一阵声响后,北门被打开。于毒那几千人拔腿狂奔,生怕跑得慢了落在后头。 一旦开了逃跑的先例,黑山军这边已经不受左髭丈八等头领的约束,慢慢汇集成逃亡的洪流。一会功夫。黑山军已经全线崩溃,逃地稍慢的都会给青州兵给斩杀俘虏。 待青州兵刚刚占据了全部城墙,就有兵卒在上头喊道:“西北面出现大股敌军!” 袁熙、徐晃赶紧登上了城墙,果然看到上万打着黑山军旗号的兵卒向邺城这边开赴过来。*****袁熙不敢大意,下令关上四周城门。肃清邺城里的残余黑山贼。 左髭丈八狼狈不堪地带着残余的万余黑山军逃出邺城北门。当他们逃出一里多地时,发现了西北开赴来地那万余黑山军。 精壮矫健的张燕骑在一匹叶青战马上,他带着几百亲卫“飞燕军”当先领着黑山军赶到邺城外。他远远就看到于毒率部绕开他的队伍,朝西边而去。 张燕心中了然,知道邺城失守,而于毒那部黑山军去向不明,肯定是己放人马出了问题。张燕随后看到了左髭丈八带着近万残部也从北门出来。他纵马追上左髭丈八,劈头就问:“丈八!邺城怎么就失守了。于毒呢?眭固呢?” 左髭丈八噗通一声,跳下战马跪倒地上,请罪道,“燕帅,我对不起你啊!邺城失守了,眭帅也被于毒害死了!” 张燕又惊又怒。他也跳下战马揪起左髭丈八,怒道,“你给我说清楚,邺城怎么失守的!” 左髭丈八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将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张燕听了长叹一声,喃喃道:“难道我注定不能一方地诸侯。摆脱不了贼寇地命吗?” “燕帅!咱们杀回邺城去,将它夺回来!”声如惊雷的雷公大声吼道。 “对!夺回邺城,杀光青州兵!”一众大小将领群情激奋。 “吵个屁,都给老子住嘴!”张燕大喝一声,说道,“青州兵是那么好对付地吗?一路上他们地骑兵就不断地攻击我等,就那么几千骑就弄得我等十分狼狈!邺城被占了。城中青州兵数目又不明,你们想去送死吗!” 经张燕这一顿呵斥,众将领才安静下来,张燕吩咐道:“大洪、雷公,你们安排兄弟们在西边扎下营寨,防范他们的骑兵尾追来。左髭丈八你跟我去巡视邺城!” 众人得令,都下去安排。张燕就带着“飞燕军”和左髭丈八绕这邺城巡视。他们首先来到了黑山军逃出来的北门。袁熙下令关闭四周城门,青州军已经纷纷来到城墙上布防。 袁熙、徐晃、韩猛三人,也正在北门巡视城防,他们看到了张燕一伙。张燕也看到了他们。此次都有些错愕和眼熟,常山之役袁熙记忆犹新啊。 张燕大叫一声。喝道:“上面可是青州军的主帅。敢问是哪位?” 在袁熙示意下,许褚大声喊道:“你袁家二公子。袁少将军” 张燕哈哈一阵大笑:“袁二公子声名远播,所立战功赫赫,是当时难得的俊杰,败在你手上不冤!在下常山张燕,这笔帐会向少将军讨回来地!” 袁熙心思一动,一面让许褚传话,一面向太史慈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许褚大声喊道:“张燕你听着,俺家公子说,你破城时对袁家家眷百般追杀,这笔帐俺们也会记下的……” 许褚话没有说完,太史慈退后一步,迅速取出背后羽箭,待取出箭拉开弓弦,他猛地站好位向张燕shè去。 张燕也看着上面城墙,待太史慈后退他就察觉到不妙,当那一箭shè出,他本能地拿起挂在马鞍旁的小圆盾抵挡。 “咚!”的一声,利箭穿透小顿,直接插进张燕小臂。张燕一声怒骂,策马向左移动,而他地飞燕军反应极为迅速,都取出小盾围在张燕身旁缓缓移动。 袁熙心里叫了一声可惜,但这种距离,又是面对面四目相望,想要出其不意地shè杀张燕这么身手矫健的大将还真不容易。 待张燕退回本阵后,袁熙吩咐道:“打出旗号,让郭嘉他们固守营寨,赵云、张辽他们回来后也一并进驻营寨中。” “少将军不想吃掉张燕这些人马?”徐晃问道。 袁熙摇摇头,说道,“这些可能只是他的先锋,张辽他们来报说张燕回援有几万人马,我军一口可吃不下。张燕没了邺城,又带主力回援,其他地方应当很容易被父亲他们攻破。如此张燕必定回退回冀并交界的老巢。我军收复魏郡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就这么便宜了黑山贼!”韩猛憋气道。 袁熙何尝想就此放过黑山军,有这么一支机动xìng极强地流寇在身边,怎么会让人放得下心来。但经过这么一系列大战,黑山军实力大损,对冀州的威胁大不如前了。 其实有一个想法袁熙一直没说,之前他做最坏的打算就是放张燕这几万人马进城,然后给他们来个引漳河水灌城,一举歼灭张燕这伙黑山军主力。历史上曹操也用水攻,破下邳擒吕布,李世民用水攻破刘黑闼于邢台。 但邺城毕竟是自家地盘,一旦大水淹没邺城,这汉末硕果仅存的繁华富庶的城市就算没了。而且袁家人心尽失,所以没到最后时刻,袁熙一直将这个想法压在心底。</div> 129斗争 三rì后,就在袁熙这边取得战果后,北面也传来袁绍大军大破馆陶、魏县的消息。 而中路的袁谭、朱灵、颜良部,也趁着邯郸只剩下张燕部将黄龙一万人马的战机,连战三rì一举收复了邯郸。 左路的文丑没有消息传来,但三方大捷,左路已经不能影响大局。 官兵精锐,装备先进,战斗力绝不是黑山贼能相比的。再加上反戈的陶升部六千人,双方兵力几乎接近一比一了,黑山贼顿时完全处在了下风,经过几阵肉搏战之后,损失了几千人。邺城北部山丘,几乎被鲜血染红。 天亮了的时候,战斗终于结束,邺城北一派大战后的残破景象,尸体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山谷,破落的旌旗低垂着,负了重伤的马儿在地上发出悲鸣,却无人理 “此番为于毒这叛徒害得不轻!” 看到官兵越战越勇,张燕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下令全军撤退,顺着邺城的另一条小道向邺城北方撤退。大丈夫能屈能伸,不争一朝一夕。 在张燕的指挥下,黑山军开始撤退,留下最精锐的部队拖后,双双绞杀在一起,官兵虽然杀死了很多黑山贼,但却无法逾越最后的这道防线,到底还是被张燕的主力逃脱了。 张燕负伤回到大营。面对难啃地青州军,张燕也一筹莫展,待接到各地失利地消息,他感到大势已去,万般无奈之下调集各路残兵,退向司隶的朝歌山区北部。 其实张燕也无可奈何,只能暂时在太行山上蛰伏,静观变化,再图谋良策。 所幸黑山军折损地,大都不是张燕嫡系,张燕的嫡系人马只损失了,邺城之战时的两三万人。而各路不服张燕的黑山军,因为实力受损,也将更有利于张燕的控制。 再过五rì,袁绍、袁谭的两路大军,也都来到了邺城。袁熙下令将邺城收拾一遍,又找人整修了州牧府,准备迎接袁绍的到来。 袁绍进到邺城后大为高兴,他在州牧府设下筵席,款待一众将领跟文吏。 筵席上,袁绍的嫡系荀谌、审配、逢纪、许攸、辛评、沮授、郭图、崔琰、陈琳,韩猛、蒋奇、高览、颜良、文丑坐上首左右。 下首左边是袁谭、袁尚、辛毗,还有投奔袁谭的臧洪、朱灵。 下首右边则是袁熙和他的嫡系,郭嘉、顾雍、徐晃、张辽、赵云、太史慈、周仓、郝昭、和立了大功的陶升都悉数到场。 其中袁谭跟袁熙两方人,自然而然的让人产生泾渭分明的感觉,这一点连普通文武都能明显看出来,何况是霸主袁绍呢。 袁绍眉头一皱,他虽然器重袁熙,但袁谭也是他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要他一味排斥袁谭是不可能的。袁绍心中想的是,打下一个万世基业,然后袁尚继承他的位子,而袁谭袁熙两兄弟拱卫袁尚,共同守护袁家的基业,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袁熙上位。 不过这两个选择,自己一时也下不定决心,所以暂时只能平衡各方势力,袁绍自信自己的平衡之道可以掌控。 唐高祖李渊也是如此想的,在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间搞平衡,可是平衡就意味着党争,无休止的内斗和倾轧伐异,如果不是宣武帝袁熙和太宗皇帝李世民英果拔萃,那么袁家和李家将死于内耗。 西晋末年的刘渊刘聪集团,就是死于无休止的内耗,最终被石勒摘了桃子。 袁绍心中暗自留意,他起身端起酒爵说道:“看看这邺城,被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好在诸位齐心协力击败张燕,光复了魏郡。诸位的功绩已经让人给呈上来,稍后就会封赏嘉奖。” 众人都起身举爵相迎,一同饮了一爵酒。 陈琳起身取出一份文书,呈上给袁绍,回禀道,“主公,这是经您和几位先生商议后,定下的封赏名单。” 袁绍挥挥手,让陈琳读出来。陈琳轻轻点头,清了清嗓音,将封赏文书念了一遍。 袁熙仔细听着,大体是文吏里,沮授、辛评、逢纪、郭图、审配封赏最多,许攸、荀谌等人次之。武将里韩猛、文丑、颜良最多,蒋奇、高览、朱灵次之。 袁谭、袁尚、高干等人封赏也很是丰厚。献城的陶升,是这次收复邺城的大功臣,被封为中郎将,受到袁绍的特别嘉奖。 袁熙这边,他本人被封为镇东将军,赐魏郡的食邑三百户。徐晃被封为征逆将军,赵云、张辽、太史慈被封为杂号将军,郝昭则被封为偏将军,周仓被封为裨将军。 郭嘉、顾雍等文吏,也被封了军职加以嘉奖。另外各人都有多少不等的食邑赏赐。 袁熙对于官爵不太在意,因为他们这些青州军将领官吏自成体系,受重用程度也不是看官职,而是他自己的赏识。但袁绍的封赏还是能极大激励士气的,有了这样地封赏。将领们才会英勇作战,毕竟都是人,是人就有欲望。 陈琳念完封赏名单后,众人都起身施礼称谢。袁绍笑呵呵地让众人坐下,说道,“眼下黑山贼已经逃窜,然北面公孙瓒占据了幽州,形势依然严峻急迫。我已跟刘伯安旧部。还有乌桓人做了约定,等明年开chūn后,一齐讨伐公孙瓒!” “主公,讨伐公孙瓒前,我等还有不少事要做。”沮授出来说道,“黑山贼寇略我魏郡来,给本郡百业都带来危害,如何安抚民众,恢复百业乃是当务之急,否则来年的军需用度从何而来?” “公与先生所言甚是。”袁绍赞许道。“这些个事,你们几个别驾分摊下去,明rì起我就去巡视各地的农桑和匠造,务必不能拖累来年的北伐。” “另外黑山贼不能纵容。”沮授再说道,“此战之后黑山贼实力受损,但还有一定战力。要是来年我等讨伐公孙瓒时,他们卷土重来该如何是好?” “黑山贼着实可恶,是杀之不尽,剿之不绝。如能趁着这次大胜将其彻底除去,那可是剪除我军一个大祸害啊!诸位觉得如何?”袁绍问道。 辛评心思一转。说道:“主公所言甚是,剪除这个心头大患是当前首要,在下建议遣大公子所部中路人马前往追击剿杀。” 在辛毗示意下,袁谭出列说道:“孩儿愿意提本部人马,前去征讨黑山贼。” 袁绍手抚胡须,微微点头。逢纪闻言也出列说道:“主公。黑山贼为害多年,各方官军剿之不尽,可见其战力不俗。二公子所部青州兵骁勇善战,此次魏郡之战立功卓绝,派遣二公子去胜算更大。” 郭图想了想,明白辛评的用意,于是辩驳道:“二公子所部确实骁勇,然其在蓟县、邺城多番苦战,士卒疲惫。不当频繁征发。大公子所部也是我冀州jīng兵。再由朱灵、臧洪等俊杰辅佐,何愁不能击破黑山贼?” 郭嘉对身边地袁熙轻声道:“他们这是为大公子争功。大公子虽然收复了邯郸。但公子你这次的功绩完全将他覆盖了。辛评他们怕你再立大功,所以力挺大公子上去。” 历史上李建成怕李世民功劳太大,在魏征谋划下,亲自征讨被李世民击败的刘黑闼,和郭图鼓动袁谭打张燕是一样的道理。 袁熙暗自摇头,袁谭那些斤两恐怕不是张燕对手,但朱灵、臧洪两人却是难得的将才。如果由两人辅佐,还真不定能将打张燕惨。 历史上李建成和魏征不就是,把李世民击败的刘黑闼再次赶出了河北吗,不过自己这大哥能否和李建成一样好运,就说不好了,毕竟黑山军可没有伤筋动骨不是。 审配、逢纪,郭图、辛评这两方对头,不住地给袁熙、袁谭两人请命,筵席上对抗的意味已经很明显。 郭嘉又凑到袁熙身旁,轻声道:“公子,黑山军善于遁入山林之间,不是那么容易剿灭的,辛先生他们打的是攻打一阵,然后报些功绩的念头。****我等立功已多,不需再跟他们抢了,毕竟过犹不及,公子你当去力挺大公子,还有将那些封赏也推脱掉。” 袁熙知道这是以退为进,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他上前说道:“父亲,我也认为派大哥追击围剿张燕可行。我部青州兵此战伤亡不少,急需补充兵员和兵甲,以备明年地大战。” 袁绍点点头,嘱咐道,“显思、显奕,你们两兄弟该齐心协力,为我冀州大业立下功勋。只要我等将士、臣民、父兄都尽力,那还有什么困难可阻挠的?显思你带本部人马,并上文丑将军一万人马追击张燕,务必除掉这个祸害!” 虽然袁谭心中生疑,但他还是拱手领命,并对袁熙点头致意。 袁熙又说道:“父亲,此次击破邺城,我部将士奋勇杀敌,特别是白门坡渡口一战,要不是韩猛将军他们浴血死战,袭击邺城就会宣告失败。但苦战之后将士们伤亡不少,我请求将封赐的食邑兑成现钱,抚恤阵亡将士的家眷。” 此言一出,满座皆一片叫好声,特别是崔琰、陈琳、许攸、审配、逢纪几人。崔琰是就事论事,但陈琳、许攸等人就纯属见风使舵,阿谀奉承了。 袁绍听得高兴,抚须微笑道,“诸位谬赞了,体恤部属是为将应当做的。显奕你立了功就该赏,不然如何体现赏罚分明呢?这抚恤将士所需用度。让正南先生他们列出一份名单,从库府中取出些钱帛分发,或减免他们家中赋税。” 袁熙和众将领听了,都出来答谢。能将阵亡士卒安抚好,就会更加激励军中将士地士气,而袁熙需要的则是军中声望。 最后。在营造出的欢愉气氛中,众人尽兴而归。 宴毕,逢纪、审配在州牧府旁道,追上袁熙一众人。袁熙示意众人先行回军中大营,自己则带着亲卫留下来。他将两人拉到一处偏院。 逢纪急问道:“二公子,方才为你争取再立新功的机会,你为何让给大公子?” 袁熙称谢道:“多谢两位先生为我请命,但我军确实不该领下围剿张燕地调令。” 袁熙接着将郭嘉所说重述一遍。 审配眯眼点头。说道,“那个郭奉孝分析的倒也在理,围剿张燕所得功绩谁看到?除非将张燕首级斩来,否则也是不轻不重地战功。来年讨伐公孙瓒就不同了,那是主公看得到的。” 逢纪听完也对郭嘉另眼相看,他再问道:“现今城中都是二公子你的青州军驻防。应当尽早跟主公说换防地事。还可趁机向主公讨要一些粮秣。” 袁熙连连答应,辞别两人后,随即来到袁绍起居的主室。 袁绍此时微有醉意,他躺在榻上,刘夫人和婢女正给他端来醒酒汤,服侍他喝下。 袁绍一看儿子进来。赶紧放下汤碗,询问道,“显奕你怎么,还不去歇着么?” “父亲,rì间匆忙,孩儿忘了跟您说,邺城换防的事了,父亲你看我地青州兵,何时撤出邺城回青州?”袁熙小心问道。 “你就说的这个事?”袁绍摆了摆手,“此事不急,明日跟正南他们商议过再说。有你那些勇烈的青州兵驻守邺城。我还有何放心不下的。” 如果换成曹操,李世民,等君王,最忌讳的就是子嗣点兵自重,由此可见袁绍确实是个好父亲,不过作为君王还是差点火候。 跟随袁绍回到邺城的刘夫人,一听青州军要撤,立即着急起来,说道,“显奕你这刚刚才回到家中没多久,这又要去青州吗?” 袁熙歉意道:“母亲,军务如此,我哪能独身事外?” “也不是这样嘛。”袁绍说道,“待你手下那些将领,带兵卒回青州驻防就可。来年就要北伐了,你留下来陪陪你母亲。” 袁熙心中一惊,虽然袁绍这提议是为了讨好刘夫人。但一想到失去兵权。哪怕是暂时地,他心中也一阵不舒服。 “显奕。难道你不想陪你母亲吗?”袁绍问道。话虽不严厉,但袁熙听出一股试探的意味。毕竟自己权大功高,袁绍也会顾忌自己不服调令,如果不是自己是他儿子,那就真的被猜忌了。 “父亲,母亲,既然如此,那孩儿我吩咐部下统兵先回青州,待来年再将他们调集北上,助父亲讨伐公孙瓒。”袁熙爽快地说道。 袁绍暗自点头,说道,“那好,你也不需回营里,在家中住下,明rì再商议换防的事宜。” 袁熙在刘夫人的陪伴下,来到从前住过地那个院落。黑山军首领眭固死地急,青州军攻占州牧府又迅速,所以府中除了被掠夺掉值钱的东西,并未造成太大破坏。袁熙又让人弄来一批家具,所以这里还是可以住得下人地。 一到院落门前,墩矮憨实的祝公道就迎了上来,抱怨说道,“公子啊,你,可回来啦!” “少将军!”旁边的几个虎卫也围了上来。 袁熙向他们点头致意,这几个人是在河间时,他留下来保护刘夫人和照料步练师的,今rì里他们也跟刘夫人一起回到州牧府。 其余亲卫都守在院落外,袁熙和刘夫人进到里室。昏黄灯火下,白皙柔美的步练师正在缝制刺绣,听到院外的声响她心中百感杂陈,一会后她起身开了主室的门,正好迎上刘夫人和袁熙。 “夫人、公子。”步练师赶紧施礼道。 刘夫人轻轻嗯了一声,带着袁熙进了里室。待步练师站立一旁时,刘夫人说道:“这些天来你做的还行,有个服侍人的样子了,但是公子非同一般人,他军务繁忙,时常料理不来一些起居上地事,你要是敢有半点疏忽,被怪我不客气!” 步练师施礼称是,这些天来在刘夫人的调教下,对主人的话她只服从。刘夫人再叮嘱袁熙一阵就回了去。留下袁熙和步练师。 “公子,婢子打水来给您洗漱。”步练师不敢看袁熙,她急着端起盆子。 “等等!”袁熙抓住她的柔荑,说道,“暂且不急着打水。” 步练师心中一惊,柔弱无助地看着袁熙。殊不知这一番举动,正勾起袁熙地邪火。 袁熙一抬手,将她抱到旁边的榻上,然后迫不及待地压到步练师身上,感受着那莹白如玉的水嫩肌肤。步练师轻轻别过脸去,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到最后,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是痛楚还是欢愉。直到灯火熄灭,房间里才没有了声息。 步练师躺在袁熙身旁,她感觉到袁熙匀称的熟睡鼻息。她试探着离开袁熙怀抱。轻轻地来到榻边袁熙的袍服堆里。 她摸索一阵,摸到了袁熙那并百炼钢剑。她双手捧起钢剑来到榻边,月光透过窗户shè进屋里,她看着袁熙在月光映衬下,越发显得柔和地脸庞。 这一刻。钢剑虽沉重,但她地双手更加沉重,一连几次她的柔荑竟然移动不了半分。面前这个男子到底是仇人还是恩人,此刻竟然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楚。 最初她仇恨过,青州军攻占郯城。本来就是侵略者,是强盗。虽然袁熙处决了那个小将领,但如果不是袁熙下令攻打徐州,她地爷爷就不会死。在跟糜贞一起的那几天里,她想得明白,要接近袁熙这个青州军的头目。伺机复仇。 在袁熙要去她身体时,这份仇恨越发深刻了。但是之后袁熙离去的日子,作为这个时代柔弱的女人,她心中竟然出现松动。 暗地里,她不断给自己寻找着,不该仇恨袁熙地理由,渐渐地恩人仇人的界限模糊了。但今晚这个绝佳的时机,使她鬼使神差地使她拿起了那并jīng钢剑。 “怎么了,那柄剑应当不难拔出来吧?”袁熙的声音突然在静谧中响起。 步练师惊惧万分,她双手一松,钢剑立时掉在地上,声声作响。 看着慌乱中的步练师,袁熙的眼神yīn晴不定。就在步练师手足无措时。袁熙一把搂过她地纤腰,将她再次压在榻上。 “你为何不拔剑?”袁熙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步练师没有做声。只是别过头去,泪珠滑过脸颊。袁熙长叹了一声,“你爷爷的死是我没有约束好兵卒导致,但那也非我所意愿。” 过了一会,袁熙看她没有丝毫表示,接着说道:“母亲待人可能严厉了些,这些时rì你受苦了吧?” 步练师的泪珠越来越多,湿透了莹白如玉的脸颊,显得楚楚可怜。 “既然你已是我地人了,我会好好待你的。”袁熙说罢将她再次搂在怀中。步练师抽泣着,渐渐睡着在他怀中。 第二天,经过袁绍、袁熙和审配、沮授等人的商议,青州军开始跟袁绍嫡系队伍换防,整个换防过程持续了半天。青州军驻扎到了城外的大营里。 再过了两rì,供给青州军的粮秣到位,徐晃等人,开始带着青州军南下,回青州平原驻扎。而赵云、张辽那四千jīng骑,和许褚带领的虎卫被留了下来。 袁熙跟赵云、张辽、顾雍亲自来到城东,为徐晃、郭嘉等人饯行。青州军近四万人马分批开赴平原,最后只剩下徐晃几个将领。 徐晃饮过饯别酒,跨上战马,“公子,这些人马我一定会训练好,公子来年在幽州看他们地作为吧!” 郭嘉也对袁熙点点头,“我会将公子的信函带给元皓先生他们,并安排处理好青州的事物。来年再见了!” 袁熙跟他们拱手道别,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没有他们辅佐自己,自己确实如同被软禁在了邺城,无法放开手脚。 我记得,唐高祖李渊也曾经,雪藏过李世民一段时间吧,不过后来李建成不能收拾局面,所以又不得不,重新启用太宗皇帝李世民,毕竟总比江山易姓强吧。 而太宗宣武帝袁熙也是类似境遇,直到后来袁谭讨伐黑山军大败后,袁绍才放松了对袁熙的管束,再到后来袁熙势力做大,尾大甩不掉,再也无法钳制他的壮大,只能姑息了。</div> 130牵招 随后,张辽、赵云回营,安置那四千多jīng骑。袁熙就带着许褚、顾雍,还有十多亲卫回了邺城。袁熙换了装束,带着许褚来到自己名下经营的商铺。 心腹华胥将袁熙带进了一间里室,并将新近搜集到的一些情况拿给袁熙看。华胥有些自得道:“公子,我敢说您看到这些消息,绝不会比袁公慢。” “是吗?怎么没有长安那边的消息?”袁熙将收集到的情报看过一遍后问道。 华胥面有苦sè,无奈说道,“公子,西凉军残部将长安掳掠糟蹋得不像样,咱们的店铺都给砸抢了。哪还有什么人传消息来啊!” 袁熙细细沉思一会,说道:“本公子我让几个干练地心腹去长安,你联络好去长安地商队,安插他们进去。” “现今查得严,哪还有商队敢跑长安的,要是给官家知道了,可是大罪。”华胥说道。 袁绍不准冀州这边地商贩往来关中,这点袁熙是知道的,于是说道,“我会设法弄来通关文书的,你只管放手安排。” 袁熙突然想起了还留在长安的王越,上次去长安时时间急迫,他没有联络上王越,但现在他想托王越了解关中的局势,时机成熟后,将有一番夺取汉帝的行动也不一定。 “公子,要组织商队不如找甄家,他们多有人手和门路,公子意下如何。”华胥建议道。 袁熙这时才想起,因为战事耽搁,好久没有联络甄家这个姻亲了,他想了会儿后,于是让华胥派人去中山,跟甄家商量此事。 出了商铺,袁熙心情不佳,因为方才看到的消息里,不少是在兖州的祝奥传来的,都是关于曹cāo军趁着袁术大败,龟缩在寿chūn的时机,大举占据了豫州大部。 而且经夏侯惇举荐,还得到了猛将典韦并任命为亲卫统领,现在还没有拿下的,只有汝南一个大郡。而曹cāo也加强了,在兖州的控制,其实力迅速增长,已经成为袁家将来南下,潜在的最大敌手。 袁熙心中暗叹,有了他的改变,袁家确实加速了统一青州跟河北的进程,徐州也没有被屠,陶谦还没有死,但曹cāo的兖州也没有,发生陈宫引吕布的叛乱。 反而是曹cāo不仅控制兖州全部,还把豫州也占领了大部。可以预料,待袁家打败公孙瓒,曹cāo拿下汝南后,两家第一次较劲交锋,会是献帝的争夺。 袁熙一下想到甄家在邺城的经营的产业,于是打算带着许褚等人,去和顺酒肆“坐坐”。 江东。 朦朦胧胧的晨雾之中,一支强大的水军,在一艘楼船的统领之下,从长江口进入,然后顺着丹徒曲阿的水道,顺流而下,进入了太湖。 进入太湖之后,这一支水军便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了,各大战船之上,一面面旗帜竖起,中间的那一艘楼船一面巨大的红底蓝边的大旗,上面竖着一个王字。 “吴县,某家王朗来了!” 王朗一袭蓝色长袍,衣袍猎猎,站在‘会稽号’的三层楼船,甲板之上,双眸凝视太湖的水上风光,看着吴县的放心,心中却是一抹激动的战意。 目前的整个江东,会稽水军是最强大的水军,舰队之上还有一万精锐的水军将士。 “都尉大人,现在的速度,只要到响午时刻,我们就能到达吴县了。” 一个将领,体型魁梧,身披盔甲,走上来,恭敬的汇报道。 “好!” 王朗点点头,装过头开,看着大汉,双眸划过一抹冷芒,道:“徐放,你是太守大人重视的水军将领,但是这一战我们必须弃船攻城,要在最短的时间拿下吴县,你有信心吗?” 如今会稽危在旦夕,郭异抵挡不了孙坚多久的,只有迅速的只有拿下吴县,才能逼迫孙坚从会稽退兵,只有拿下孙家老小,才能和那头江东猛虎谈判。 “都尉大人请放心,某家麾下的将领,不仅仅能在水中交战,走出的船只,也是最精锐的步卒,五天之内,必然能拿下吴县。”徐放神色冷然,自信的道。 “按计划,从娄县登陆的郭洪,也应该率兵到达,兵临吴县了。” 王朗目光之中一抹决然,朗声的道:“传令下去,立刻加速前进,必须在响午之前,兵临无限,五天之内,拿下吴县。” “诺!”众将点头。 长安, 西汉时期的帝国都城,城墙高耸,宫阙层叠,但昔日辉煌,已然不再。经历了董卓之乱,近几年又经历了李郭之乱后,一片残破瘠败之象,这大汉确实已经到了尽头。 长安城里,人噤声,狗止吠。偌大都城。死气沉沉。 如此氛围中,却有一处府邸,透着和周围不大和谐的热闹。杨彪的府门前,时不时有车子停下,达官显贵,下车入府。 杨彪,之前刚被任命为太尉不久。太尉,原本是三公中,主掌兵权的重臣。但已渐渐成为一种有名无权的虚职。 杨彪,弘农杨氏的家主。也是天下门阀世家的代表人物与袁家齐名。 各地诸侯,无不以结交弘农杨氏为荣。即便如掌控朝权的李榷郭汜,也不得不拉拢弘农杨氏。杨彪这次得以晋升太尉,便是西凉军团拉拢弘农杨氏的手段之一。 杨彪的儿子杨修,极聪明,和袁熙、皇甫郦等人齐名,虽年仅十七,却已尽显才华,深得杨彪喜爱。正侧立在府门口。儒雅有礼地迎接着前来拜贺的达官显贵。 又一架车子停在府门口,杨修眼睛一亮,紧走几步,施礼叫道:“钟侍郎大驾光临,令我杨家蓬荜生辉!” “哈哈,小友这是在挖苦我吗?”来人乃是黄门侍郎钟繇钟元常。钟繇大杨修二十多岁,两人却最是要好,堪称忘年之交。 “小子岂敢挖苦元常先生。”杨修在别人面前规规矩矩,和忘年交钟繇却是随意。狡黠一笑,杨修道:“家父备了好酒,只是,元常先生若不献上墨宝,便不能一饱口福!” 钟繇,当世书法集大成者,便是后世书圣王羲之,都深受其影响。 “小友狡猾!”钟繇笑着指点着杨修。“不过,今日这酒,钟某是吃定了!” 说着,从随从手中接过一卷装帧精美的纸卷,说道,“钟某早已备下,谨为杨太尉贺。” 杨修见钟繇真的备了墨宝,双眼放光,喜道:“小子这就亲自为元常先生引路,去见家父。”杨修在前,钟繇带着个随从在后,穿过一间无人的屋子,钟繇低声叫住杨修。 “这人,并非钟某从人,而是在长安经商的客人,想来看看热闹,烦请小友照顾。”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袁熙的暗卫总司,老师张纮,之前长安的暗卫系统,在长安的情报不及时,所以张纮这次亲自出山。 他声称是袁绍部下而非袁熙,因为袁绍才是这个时代第一诸侯,袁绍的威望此时一时无两,张纮只能扯虎皮用一用。 长安城里,气氛紧张。钟繇不敢随便和杨彪等人见面,只能借杨彪荣升太尉之机,来杨府拜贺,趁机与杨彪会面商谈。 杨修年纪虽不大,但聪颖过人。会意地点点头。杨府,宾客往来,熙熙攘攘,达官显贵们三五成群地说着话,反倒更不容易引人注意。院子角落,摆放着一块形状奇异的太湖石。 杨彪和钟繇,假借欣赏太湖石,凑到一起。围着太湖石,指指点点,啧啧称奇,趁机低声交流。 “长安异变在即,太尉可要早作准备才是。”钟繇压低声音道。 “杨某亦有此预感,只是,之前联络的西凉诸将,段、张二校尉为求自保,暂时观望不前。只剩下董承了,手中不过几千老弱之兵,只怕难保陛下安全。” “杨太尉忠君大义之举,张某已告知我主袁绍。我主命张某转达对杨太尉的敬意。”同钟繇一起来的那一名“随从”说道。 “忠君报国,臣子本份也。”杨彪凛然正气间,也有无奈的凄凉。 “我主还让张某转告杨太尉,国之难、陛下之难,天下匹夫皆有责任。我主将尽全部可能,杨太尉和陛下一臂之力。只是,我主主掌冀州及青州未久,无法调运兵马前来雍州。” “杨某能理解。” “只要陛下出得潼关,我冀州将士,将奋勇争先,护驾勤王,请杨太尉放心。” “乱世之秋,本初有如此大义,陛下之幸,大汉之幸,替我多谢本初。” 周围众目睽睽,杨彪不敢太大动作,只能假借整理衣衫,双手在胸前微微抱了一抱,以示敬意。而钟繇换个角度配合着,仰头指着太湖石道:“这里看,竟如奔腾之烈马,奇哉!” 袁熙等人借袁绍之势来唬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办法四世三公的袁家这个招牌,在这个时代确实好用,不然二叔袁术那样的人,怎么能招揽一批人给他效力的。 江东。 吴县,郡守府,一众留守吴县的高层既然集中了起来,而且一个个神色之中都显得无比的凝重。 郡长史张昭还有郡丞高岱坐在上面,吴县令朱治坐在左侧上方,吴县的县尉,是孙贲,他坐在朱治一旁。 右侧坐在二人,是留守在吴县五千兵马的将领,皆然是普通校尉之职,一个叫陈武,一个叫董袭,都是孙坚的心腹爱将。 “诸位,消息已经完全确认了,会稽郡兵上万步卒加上水军,大概有两万兵马,通过他们的强大战船,绕路东海,想要偷袭我们的吴县!” 周瑜凝视着众人,说道:“我知道这一战敌我的力量有些悬殊,但是吴县不能失去,必须守住。” “两万兵马?”一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畏惧。 “围魏救赵,郭异这一招狠,好大的手笔啊!” 张昭双眸低沉,微微叹气。 “公瑾大人,属下愿意死守吴县,不过我们现在整个吴县加起来,只有不到七千的兵马,想要守住吴县,恐怕有些困难啊!” 陈武沉默半刻,神色冷静沉稳,建议道:“所以属下斗胆,请公子和几位将军夫人,趁现在吴县还没有被围住,立刻离开吴县,南下汇合主公。” “陈校尉,你没有信心吗?”周瑜知道陈武是好心,但是现在必须破釜沉舟,才能守住吴县,所以他不能让人破坏战前的气氛。 “不是,只是……”陈武面色一动,立刻解析的起来。 “陈校尉,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不用说了,吴县绝对不能丢,我以都督身份,宣布,从这一刻起,吴县进入军管状态,宵禁,任何人不能出入,所有的军队,必须听从我的调令。” 周瑜伸手,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上面一个金色巨大的虎头。 这令牌代表孙坚本人,能在江东大营通向无阻,还能号令江东所有的兵马的令牌。 “诺!” 众人一骇,凝视着周瑜手中的虎符,特别是那两个校尉,认得着个令牌,立刻单膝下跪,恭敬的道。 “张长史,这一战,我来打,但是会稽兵围城,城里面多少有些混乱,这就要靠张长史来安抚了。”周瑜站起来,身影显得有些坚毅,道。 “公瑾,你有信心吗?” 张昭叹了一声,他对政务很在行,对于军事也略有了解,但是并没有统兵的经验,在这个关键之后,是无法压制出下面的拿下将领的。 “有信心要打,没信心也要打。” 周瑜目光远眺,双眸之中一抹冷然的杀意凝聚,道:“我只知道这个时候,吴县绝对不能丢,如果他们以为吴县是这么容易就能攻下的,就有些太天真了。” 如果孙坚政权代表了是一个国家,吴县现在就是首都,如果连首都都丢了,那么孙坚在江东的人心也会丢的,所以周瑜拼命,也要保住吴县。 “我明白了!”张昭神色决然起来,说道,“兵事我不太懂,但是昭保证,只要吴县一天没有被攻破,城中必然安宁,若有浑水摸鱼者,某之刀也不是钝的。” “陈武!”周瑜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点将。 “到!” “你率领麾下部曲,守住东门,从娄县来的兵马必然会以东门为重点,展开攻击,你的责任很重,无论如何,一定要守住东门。” “诺!”陈武面色坚毅,决然的点头。 “董袭,北门归你,北门和东门一样,靠近娄县方向,必然会受到重点攻击。” “诺!” “孙贲!” “在!” “你率领三百县兵,在城中招募青壮,不用强制,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不用怕花钱,有多少,招募多少,作为后备队伍,立刻展开基础训练,等到激烈的攻城战役打响之后,哪里有缺口,哪里就补上。” 周瑜看着孙贲,朗声的道。 “贲明白了!”孙贲目光一动,点头道。 “剩下的人,随我守西门!”周瑜凝视着太湖的方向,他知道,这才是重点攻击的对象。 会议一散,吴县开始进入紧张的备战状态之中,四道大门紧闭,城中也是一片紧张的气氛,让人感觉到暴风雨即将来临。 邺城 酒肆前,一个牵着匹老马的落魄青年,正举头看着酒肆的牌匾。他摇摇头正要离去。而迎面行驶来一大队车马,前头一个冀州军兵卒伸手指向那个落魄青年,喝道:“快让开,别当了道,这是你待的地方么?” 落魄青年本想离开,但听他那么一说脾气倔起来,冷冷道:“道在此地,准你上这酒肆,就不许我上去?” 那个兵卒斜眼冷笑一声,“就你这模样,可知你全身上下都不值在这和顺吃一顿的饭钱。” 落魄青年正要反驳,那个兵卒将他推开。那兵卒后面七八个身份显赫的大人物也下马下车,又几个兵卒将那个落魄青年隔开,以让那些大人物进入和顺酒肆。 待那几个显贵都上了酒肆,那个兵卒才冷笑道:“你知道方才的老爷们是谁么?是袁大公子他们,你小子要是再在此胡缠,小心砍了你!” 落魄青年冷笑一声,说道:“这袁车骑手下的冀州都是此番模样吗?那真要在下失望了。” 方才这一切袁熙正好在附近看到了,他走上前,说道:“袁车骑治下是懂礼守法之地,先生你看到的只是个别例外罢了。” 那个几个兵卒中,显然有人认得袁熙,他们不敢放肆,各自退后到旁边。 那个落魄青年将一切看在眼里,他知道袁熙必定大有来头,于是拱手道:“在下胡言,兄台莫怪!”说完他牵马就要离去。 “相逢既是有缘,不如一同共饮一番如何?”袁熙再自报家门道,“在下袁熙,袁显奕,看兄台也非凡人,特此一邀。” 落魄青年闻言一呆,半响回过神后答应道:“如此叨扰袁二公子了。” 袁熙笑着让亲卫,将马匹牵去酒肆的马厩,他带着落魄青年和许褚上了酒肆三楼。 店主认得袁熙,赶紧过来招呼道:“二公子自打去了青州后,就没有来光顾小店了吧,这回得好好饮上一番。我家二公子也正在邺城,方才我叫人请他过来了。” 袁熙点头答应,让店主上了些菜肴跟好酒,并让落魄青年和许褚一齐坐下。 落魄青年倒也不拘束,气度不凡,他坐定后说道:“多谢二公子宴请,在下安平观津人牵招,表字子经。” 袁熙脑中急转。隐隐地想起牵招这个人,似乎是历史上袁绍的手下,并牧守并州北方。并且袁家败亡后,给高干收尸的,就是这人。 袁熙知道历史上不少贤才,都在袁绍手下埋没,这个牵招名气虽然不如其他名将,但说不定还是个干才。 袁熙笑了笑,给他满上一爵酒。略显歉意说道,“方才那是我兄长,其并无恶意,只是底下的人有时仗着主人的尊荣,做些欺压常人的事,子经兄你别见怪。” 牵招点点头,说道:“我想也是如此。这些年来我一直游历各地,但时刻关注着冀州乡里发生地事情。回到安平后,听闻袁公挫败公孙瓒、张燕的合谋,觉得袁公是个能做一番大业的明主。于是赶来邺城投奔。” 袁熙暗暗点头,袁绍的声望很高,不少俊才豪杰,或有一技之长的人都来投奔。如果家世声名显赫一点地,袁绍就会召为上宾。委以重任,像郭图、陈琳等人。 如果是家世名望一般,又有一技之长的人,袁绍也会折节下士地招揽为门客,像擅长易经算卦跟盗掘的李植。 一番交谈后。袁熙对牵招有了个大致了解。得知他是前车骑将军何苗的长史乐隐的弟子。何苗、乐隐在洛阳遇害后,牵招和乐隐的门生冒着被杀的危险,一同收敛乐隐的尸体运送同乡。之后,牵招就一直游历四方,直到年初才回到安平。 在洛阳时,何苗长吏乐隐地名号,袁熙道也听过。但没有深入了解其才能。 但袁熙从牵招的谈吐中,就大致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干才。如此袁熙在言语中更是大加拉拢招揽。但牵招是冲着袁绍来的,袁熙现在又不能给他封官,只能答应把他引荐给袁绍。 如果牵招被重用,也算是安插在父亲袁绍那里的一枚棋子,将来也许会,因为今天的引荐之恩,而倒向自己也说不定。 牵招也是有些傲气之人,经前后际遇对比,他对于袁熙地礼遇还是很感激的,于是感慨说道,“早闻二公子才名,但不知二公子你也是,如此好交游结纳朋友的人。”</div> 131相士 袁熙笑着举爵跟牵招对饮。当看到店主在一旁打眼sè时。他告了声罪,跟店主来到旁边一个单间。一身华贵服饰的甄俨起身相迎。施礼说道,“二公子,在下有礼了。” “都是自家人,二哥不需客气。”袁熙招呼他坐下,接着说道,“二哥是何时到邺城的,家中甄夫人他们可好?” “我是听到,咱们冀州军光复邺城地消息,昨rì才赶来,着手料理此地家业的。只是冀州战乱时起,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公子你看是否可以再帮开出一些便利?”甄俨说道。 袁熙心中暗骂一声,这甄俨整一个市侩的商人,一开口就是讨要好处,但袁熙还借有甄家大笔钱粮,其他一些事又有求于他们,所以不得不客气一些。 袁熙笑着说道:“如能帮衬的我一定帮衬,像在青州你们家,不就包揽了糖跟酒的经营了么?那可是能谋取大利的产业啊。” 接着袁熙跟甄俨说了,打算重开通往关中商路地事。甄俨想了会,说道:“只要公子能帮打通关系,我看此事可行。但在下还是要回去跟母亲、大哥他们商议才能决定。” 袁熙笑着答应,又问道:“公孙瓒寇略冀州,中山老家没有被波及到吧?” “托袁公的福,鞠义将军镇守中山,公孙瓒跟黑山贼都没能进入中山腹地。”甄俨突然有些焦虑地说道,“母亲、小妹她们都好,只是大哥自从去岁燃上风寒,身体一直没有康复,一日不如一日,我们都很焦急。” “华佗、张仲景两位都是当世名医,二哥何不差人寻访?” “华佗,张仲景?”甄俨喃喃道,“我倒没有听说过两位,如真是名医我定差人去请来。” 这也不怪甄俨,华佗现在中原一带小有声名,而张仲景声名也局限于江南一带。甄俨久在河北,没听过也不足为奇。 袁熙突然想到,先前进来的袁谭等人,于是对旁边侍候的店主问道:“我那大哥他们接待的都有些什么人?” 店主想了一会,说道:“要是在下没有看走眼的话,应当是辛仲治、郭公则、朱文博、臧子源几位大人呐。” 袁熙心中有数,他们这是在出征前的宴请,这几人都是袁谭的嫡系,并且都是颇有干才的人物,只可惜投奔了袁谭。 正如李建成不弱一样,袁谭也算有些手段的,不然这几个光凭他的公子身份,是不能得到他们的认可的。 店主心思一转。说道:“在下已经在他们那间隔层里,安排了个耳尖的人,待会就能将他们所说呈报上来。” 袁熙摇摇头,他们知道和顺是甄家产业,并且要是机密怎么会,到酒肆这种场所来说。正当两人说话时,一名伙计进来禀报道:“袁大公子,有请二公子过去一叙。” 袁熙暗暗一笑,果不其然,正主来了。吆喝上许褚等人,随即来到袁谭他们那个单间。这里面果然聚集了辛评、郭图、臧洪、朱灵,还有其他一些世家族长。 “二弟啊,方才听下面人说,你也到了这酒肆饮酒,怎么不来一同宴饮,莫不是瞧不起咱们,这不是不给大哥面子吗。”袁谭迎上前,笑着说道。 “弟弟我一俗人尔,倒是怕打扰到大哥和诸位先生地雅兴,故不敢叨扰。”袁熙说道。 “瞧二公子你说的,二公子是俗人,那我等岂不是更加俗不可耐了。”郭图说道。 袁谭让人给袁熙安排入座,并引见了席中众人。其中有两个人引起袁熙地注意。一个样貌清奇。长髯飘飘地中年。 经介绍袁熙才知道,他就是名相士刘良,就是传言中给甄宓算命的那个相士。另外一个样貌粗丑,五短身材披着一件粗布短衣,给人一种猥琐不堪地感觉,却是筮术师管辂。 袁熙心里很想问刘良。现在自己要娶了“贵不可言”甄宓,那rì后是否就会荣登九五呢?但想归想,他还是很客气地跟众人寒暄一番。 由于袁熙这敌对阵营势力首脑的加入,筵席地气氛就显得有些冷场了,除了刘良、管辂、辛评、郭图。其他人都十分拘谨。 袁熙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这是在为袁谭、臧洪、朱灵三人饯行的,三rì后他们就要起兵前往司隶北部山脉,追击围剿张燕了。 对于他们能否剿灭张燕,袁熙持怀疑态度,就是自己也很难说,彻底剿灭流动xìng极强的黑山贼。但袁谭他们要是真能极大打击张燕,也是袁熙乐于见的事。 “大哥,朱将军、臧将军。黑山贼并非一般草寇,他们要是作战不利,必会深遁山林间,要追击进去可就费时费力了,故当设计将其引出聚而围歼。”袁熙大大方方地说道。 袁谭笑了笑,说道,“多谢二弟你的提醒,这平黑山贼,为兄跟朱将军他们有了计较。你就等我们的捷报吧。” 袁谭心中不以为意,他可不相信袁熙会安好心提醒他。 袁熙不知道袁谭将他找来的原因,过了一阵他推托有事。辞别袁谭等人离开那个单间。 袁熙一走。袁谭看席上没有外人,于是向刘良问道:“先生你看我二弟面相如何?” 刘良一直是眯着眼。右手不停地抚着长髯,听到袁谭这么问,他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左手不停掐算。 袁谭着急,但又不敢打扰他,众人等了许久,刘良才睁开眼,说道:“二公子的命相奇佳,比大公子你的要好,这也是他能凡事顺风顺水的缘由。” 袁谭心中嫉妒震惊,但又不敢表现出来,他迫不及待追问道:“好到什么程度?” 刘良微微一笑,说道,“大公子且听我说完,二公子命相虽好,却在三十左右有个大劫,要是处理不当xìng命堪虞。” “啊!”袁谭喜不自胜,问道:“先生方才说我能位及封顶,不知这个封顶是何顶,还有是何时的事?” 刘良笑了笑,说道,“大公子你是四世三公的袁家长子,本就家世显赫尊荣,又有上天神灵庇护,只要渡过几个小劫,迟早会达成所愿的,莫急,莫急。” 袁谭不满意刘良的解答,但刘良地话给他极大的想象,他也就不追究到底。 郭图眼珠一转,问道:“刘先生曾经为甄家小姐看过像,说她贵不可言。不知是真是假?” 刘良微微点头,说道,“却有此事。” 郭图又问道:“那这个贵不可言,又是如何的贵法?能与大公子的相比么?” 刘良哈哈一笑,说道,“郭大人误会了,这女子的尊贵跟男子地尊贵不同,怎能相提并论。那甄家是大富之家,已不能再富。他们缺的是贵,这女子的贵嘛,自然是找到大树的荫庇。袁家四世三公,尊贵无比。那甄家小姐跟二公子结合,岂不是贵不可言?” 袁谭叹服道:“刘先生真乃当世名相,在下想留下先生。好rì夜请教,不知先生愿意否?” 刘良摆摆手,说道“公子好意在下心领,只是身为相士就要走遍大山河川,观测山川地理。会遍天下众生。揭破天命玄奥。要是拘泥一地一人,对我的修业来说岂不是毫无长进?” 袁谭对管辂和刘良地态度迥然不同,但管辂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吃喝。袁谭看留不下刘良,只得送给他许多财帛做谢礼。 刘良、管辂两人一出和顺酒肆,就一同步行走向城南。当两人拐过街巷时,一个膀大腰圆,面貌粗狂威武地壮汉拦住两人,行礼说道,“在下谯国人许褚。我家袁二公子在前面酒肆,恭候两位先生,请两位移步。” 管辂、刘良对视一眼皆相视而笑,这刚辞别大哥,小弟又来找上他们,还真是亲兄弟。 管辂笑道:“我方才没有吃饱喝足,正好补回来,刘兄请吧。” 刘良无奈。只能跟许褚一起来到过一条巷的一家小酒肆。袁熙则已经让人,先把牵招带去安顿。他自己在这家小酒肆备下一顿酒食,等着管辂、刘良两人的到来。 刘良对袁熙拱手施礼,但管辂却仅抬了抬手,就大马横刀地坐下,道也不见外,然后自顾自地吃菜喝酒,自来熟地很。 看着友人的放荡不羁,刘良歉意道:“二公子勿怪,管兄就是这脾xìng。” 袁熙微微一笑。招呼刘良坐下,亲自给两人满上一碗酒,说道,“无碍,此乃管先生真性情也,我没有大哥的阔气,只能在这寒酸的小酒肆宴请两位先生了。” 刘良再次致谢,然后说道:“二公子说吧,您地生辰八字。” “什么生辰八字?”袁熙奇道。“方才先生不是已经在和顺酒肆,给在下算过了么?” “二公子你如何得知?”刘良问道。 “哈哈,我这个大哥就是热心人,他请我怎会仅仅是去饮酒。有两位先生在场,定是请两位帮我算命看相了。” 管辂终于停下吃喝,微微打量了袁熙一眼。刘良笑问道:“那公子想知道,自己哪方面的运势呢?” 袁熙举起粗陶碗致意,说道:“我找两位并非为了相命,而是有事恳求。” 刘良摆摆手,说道,“我与管兄只懂一些旁门左道之术,混口饭吃而已。除了相命占卜还真帮不上公子什么。” 袁熙说道:“百业皆有自个的门道。相学占卜并非末技。此事还真要两位先生出手,才能帮得上忙。” 袁熙顿了顿继续说道:“天下纷乱,群雄割据。各州郡战祸平凡。我袁家四世三公,深受皇恩,当此为难之际理当挽救大汉社稷。如此平定诸多豪强在所难免。” 管辂终于说道:“二公子你找错人了吧,我等并无勇力,帮不了公子你上阵征战。” 袁熙摇摇头,继续说道,“上阵征战并非一味厮杀,排兵布阵运筹帷幄才是机要。如此当熟知各地山川地理,我想请两位先生在游历各地时帮绘制各州郡的地势地理。以助我军平定动。乱,安抚百姓社稷。” 管辂、刘良两人想不到,袁熙提出的是这个要求。刘良笑问道:“此时不难办,但公子当真不为自己问运势么?” 袁熙对两人深深一揖,笑道:“我委托的是天下苍生地运势,比起天下社稷,我个人的运势又何足道哉呢?” 刘良点头赞许,说道,“国运衰落,士民个人地运势再好,又能如何?我能相出天下苍生的运势,却不能对他们施救。看来只有袁公和公子这样的俊杰,才能拯救苍生啊,在下愿尽微薄之力。” 一旁的管辂也认真道:“也算在下一份吧。” “那有劳两位先生了,在下急切要的是兖、豫、荆、益、扬几州的山川地形图。”袁熙说道,接着他向两人说了可以联络地各地商铺。 末了,刘良再次笑问道:“公子当真不想知道自己的命相运势吗?” 袁熙淡淡一笑,洒脱说道,“我命在我,不在天。”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这个?何况未知才有无限可能性。 可惜的是,还真让刘良一语中的,袁熙三十几岁时发生了一件悲痛大事,太宗宣武帝袁熙的高皇后,高月,高无垢,于建安十一年也就是公元206年“因病”去世,自此太宗宣武帝袁熙,悲痛不已性情大变,自此以后,为了怀念高月,替她建立了招魂祠,终生没有立皇后。 而且后来,太宗宣武帝袁熙,还让刘良和管络替大晋王朝,推算国运,也就是有名的推 背 图,大晋有四百年国运,终于“羊入院”。 也就是后来的隋文帝杨坚,作为袁家外戚的杨坚,窃取了女婿晋哀帝袁赞的江山。 袁熙回到州牧府后,隔天就将牵招引荐给袁绍。袁绍听了牵招的事迹,了解到他在安平一带还是很有名声的,于是将他安排在军中为督军从事。 接下来rì子里,袁熙除了帮袁绍整理一些文书,就是接收查看各地的情报,在者就是拉拢冀州高层地那些将领谋士,一切都在进行着。 江东。 吴县东北方向和西南太湖方向的两路会稽郡兵,同时兵临吴县城之下。 从娄县来的水稽郡兵的主帅叫郭洪,是郭异的族子,他率领整整一万兵马从娄县登陆。 郭洪率兵到达吴县东城门之后,发现城门紧闭,城墙之上,江东军已经戒备森严,只好就地扎营休整,然后派人从附近的树林砍树木,开始立刻制造浮桥,还有攻城的器具。 “某家会稽王朗,城上何人?快快开门投降,否则某家取下吴县之后,必杀汝。” 王朗想要尽早拿下吴县,这一次倾尽全力,仅仅留下五百水军,留守楼船还有斗舰,其他的水军,直接通过护城河,兵临城下。 将近上万水军,还是会稽最精锐的兵马,来势汹汹,有一股强大的威势,江东军两线开战,王朗知道如今吴县应该没有什么大将,他就想要直接逼迫降。 “王朗,你记住了,我乃江东周瑜,周公瑾是也!” 西城墙的墙头之上,周瑜一身晦暗色的铠甲,头戴盔甲,腰佩长剑,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英姿逼人,能让周围的士兵有一种安心。 “吴县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来取!”周瑜凝视着城下,已经攻占了护城河的会稽兵马,冷声的大喝道。 “周瑜?”王朗没想到主将居然是一个少年,这让他有些喜出望外。 “孺口小儿,某好好的教育你下,来人,擂鼓,立刻给我攻城!” 王朗想要突袭,没有休整,就对坚守西城门的江东兵发起了试探性的攻击,上万兵马一下子杀了上来。 “放箭!”周瑜一声令下,弓箭齐放。 遭到了江东兵马的强力反击,王朗感觉到了这个少年是个硬茬子,唯有先退兵,站稳脚步,匆匆之间丢下的上百具尸体,然后才就地扎营。 次日,早晨,王朗以战船为浮桥,连起了吴县的护卫河,把数千会稽郡兵连夜建立出来的攻城器具推了出来。 “守城门的仅仅三千兵马,守将不过是一个少年,我们要一次过拿下城门!” 一道道云梯也架了起来,王朗摆出的态度,他已经孤独一注,要不计伤亡的强攻:“徐放,我给你一千兵马,掩护攻城车,给我撞开城门,我要攻城!” 一颗巨木,屑尖的头部,以金属裹之,然后安坐在一家战车之上,形成了一辆攻城车,专门用来撞开城门的。 “诺!”徐放点头。 大军听令,擂鼓,攻!” 王朗拔出长剑,直指西城门,大喝一声,声音响亮激愤,杀气凛然。 咚咚咚…… “杀!”鼓声大显,会稽郡兵开始杀上来了。 “开始了,来的好!” 周瑜站在城头,无惧无畏,让一众江东士兵安稳心下来,开始沉着的应战,这个年代,士兵的地位低微,只要将领的一个同生共死,能让他们得到尊重,爆发出百分之一百的士气和战力。 况且周瑜贵为孙策结义兄弟,在江东军之中地位崇高,在他们心中既然周瑜都敢,坦然的站危险的城头,无畏无惧,和他共同面对敌人,那么他们对即将的战事,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江东的儿郎,放箭!” 周瑜眯着眼睛,凝视着城下,那一道王字旗帜,嘴角一抹冷笑,这时候看到会稽兵攻上来了,立刻拔出长剑,大喝一声,道。 咻咻咻咻…… 一阵阵铺天盖地的箭雨,形成一道道抛物线,投向会稽郡兵。 “啊!” “盾牌,竖盾牌!” “会稽的儿郎们,给我冲上去,冲上去,搭云梯!” 没有进入城墙的三十步,会稽郡兵就付出了上百名战士的性命,呐喊声,凄厉的叫声,在阵阵的擂鼓声之中,响起。 “徐放,放箭!” 同时,会稽水军也发起的弓箭的攻势,一阵阵箭雨,袭向城头。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激烈的状态,这是会稽最后的一拼,王朗现在为了拿下吴县,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了。 西城门的战斗打了大半天,吴县之中,弓箭充足,会稽郡兵顶着巨大的压力,付出了近乎五六百的伤亡,才到达了城下。 “江东的儿郎们,某家周瑜与你们同在,杀!” 周瑜手中将近两千的郡兵,还有孙贲的一千部下,三千兵马,紧密的布防在城墙之上,他长剑在手,指挥着兵马,对着城下云梯上走上来的敌人,开始的反击。 “杀!” 丁奉第一次经历这种攻城战,甚是激动,披着一身盔甲,手中一柄长刀,坚守最前面,大刀左右挥动,把一个个敌人斩杀。 “放石头!”周瑜看着云梯上的一个个会稽兵,大喝了一声,周瑜提前的得到了会稽兵攻城,所以准备充足。 “杀!”江东军的校尉孙贲,带着麾下的战士,开始朝着云梯上来的郡兵,砸下去。 这一战,打到傍晚时分,夕阳之下,金灿灿的光芒之中,擂鼓声,喊杀声,凄叫声,到处的残尸断臂,血流流淌在城墙的青砖之上,染红了长长的城墙。 “好一个周瑜,一个小小的少年,够顽强,传令下去,鸣金,收兵!” 王朗以为周瑜是比较容易对付的少年而已,所以才想要倾巢而出,一战而胜,但是没有想到周瑜居然是这么一块硬骨头。 “孙文台正是好福气,没想到一个少年居然这么沉稳,胆气,挡住了某家的进攻。” 会稽郡兵的数次进攻,因为周瑜的身先士卒,激发了江东兵的士气,让会稽郡兵无功而返,这让王朗感觉到,无法在短时间之内,解决战斗了。 “退了!” “会稽兵撤退了。” “我们打退了他们!”</div> 中九品中正制 说到九品中正制,就不能不说到一个人——陈群。陈群,许昌人。爷爷陈寔,在党锢之祸中,自请入狱,为的是宦官们别再抓别人,出狱后,年龄已经70岁了,以后朝廷只要“三公”的位置空缺,就一定要征召陈寔,陈寔德行高尚,在乡里威望很高,当时社会上流传着一句话:宁可去坐牢,也不能被陈寔鄙视。 陈寔家曾经有一个小偷,伏在房梁上,陈寔看到了对子孙们说:像梁上这位君子那样,人不善良都不是天生的,很多不善的人也都是因为后来环境等因素造成的呀! 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把小偷称为“君子”的人,第一个把小偷也归结为能够成为“君子”的人,他就是陈群的爷爷,他从来都是用善良的心,来推己及人,真正实践了儒家“仁就是爱人”“有教无类”的思想—— 这才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也是中国儒家文化之所以被尊崇的核心,是中华民族之所以有别于外族的灵魂。 陈寔六个儿子,其中陈群的爸爸陈纪是老大,和陈群的四叔,连同陈寔被大家评为“三君子”。陈寔去世时84岁,“海内赴吊者三万余人,制蓑麻者以百数”,并刻石立碑,谥“文范先生(文为德表,范为士则)”。 当时的司空荀爽(曹操第一谋士荀彧的叔叔,因党锢而隐居十余年,写了很多儒家著作,献帝时被任命为地方官,任命才3天,就被提拔为司空,位列三公)等持子侄礼亲临送葬。可见,陈群的家族在当地属于名门望族。 大名鼎鼎的孔融本来比陈群的父亲陈纪小点,惺惺相惜,互为哥们,但是看到陈群以后,交往下来,感觉连陈群就如此了得,和陈群很投机,后来,每当孔融每次见到陈纪,再也不敢以平辈相称,开始对陈纪持晚辈对长辈的礼节。 汉朝的察举制,使汉代的文化人空前注重个人品德的修养,异常顾及周围人士的评价,小心翼翼地洁身修行,生怕被社会舆论责难。然而,到东汉末年,外戚和宦官的专权,使得察举制度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完全变了味。 公众评价指数高的人物,不被选拔;公众评价指数低的人物,可能会因为裙带关系或者行贿被选拔任用。怎么会这样呢?任你千般理,我只一路去。 对于宦官和外戚而言,只任用我喜欢的人,管他什么才能不才能的,在他们眼里,认为:没有才能的人做官,国家不是照样运转吗?我就叫下面的人为我想提拔的人制造舆论就行了,甚至不用制造舆论,我直接任命就完事,管他鸟舆论(清议)呢? 大有“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的勇气——没有使命感的(肢体不全的人能有吗?)人总有这勇气。这变味的察举制,没有规矩的评议,无序的依据,给年轻的陈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更何况身边还有被党锢的爷爷! 刘备作豫州牧的时候,就征辟陈群为别驾(副手),因此,陈群的起点非常之高。后来,因为刘备不听陈群建议而接受陶谦的徐州,致使刘备受到袁术和吕布的两面夹攻,陈群感到不想和刘备玩了,就投奔了曹操。 陈群投奔曹操以后就做司空西曹掾属,除了后来做过一段时间的地方官,一直从事人事管理工作。虽然对曹操不拘一格选拔任用人才(即使是盗嫂受金,只要有才能的,就一概任用,见《三国志,武帝纪》,使曹操的人才层出不穷,以至于达到“武将如云,谋臣如雨”的局面)不能不佩服,但是作为世家弟子,按照“德才并举,以德为先”原则,也不能不对曹操选拔的一些风云人物产生鄙夷甚至反感。 就拿郭嘉来说吧。郭嘉也是许昌附近的人。《傅子》记载:……自弱冠匿名迹……。《三国志》郭嘉传也未记载郭嘉有什么显赫的身世,所以说,郭嘉应该是平民阶层,并且,在年少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声望。 这与陈群年少时因为大名鼎鼎的孔融先与自己父亲是朋友,又和自己是朋友,最后对自己的父亲称晚辈,这样骄人的经历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不过郭嘉入道早,(郭嘉是司空军事祭酒,也就是曹操谋士之首)一直是陈群的上司。 但是对于年轻人而言,入道早又有什么呢?谁叫我是正规院校毕业的呢,我家世出身好,就是鄙视你!何况你行为不检点呢?(不治行检)至今,谁也不否认郭嘉是三国一等一的人才,他能准确的预测孙策有可能被刺客刺杀,准确预测袁谭袁尚的争斗等等,他是个奇人和天才。 估计奇人和天才总有不同咱们凡人的“异秉”吧,史书上没有交代郭嘉怎么不治行检,估计无外乎一些男女关系?不尊礼仪?言行放诞?诸如此类的吧。 实事求是的说,一般上辈地位高的人家,家教相对要好一点,(起码表面上的仁义道德,公共礼仪)而相对底层一点的,因为周围环境没有那么多的约束,也没有那么的眼睛盯着,表面上的规矩顾及的就少了一点吧。 不是一个阶层的人自然有很多相互看不惯的地方。而陈群却是以一个标准的士人的眼光看待郭嘉的。他不满意。他以为自己的领导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不仅要有才能,而且(甚至)更重要的是要有符合“士人”所以能被成为“士人”应该具备的一般社会道德规范。 陈群要捍卫儒家的尊严,于是,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儒家的君子不可以背后说人坏话)对曹操指出郭嘉的种种“劣迹”。 然而,郭嘉是何等人!郭嘉和曹操是什么关系?陈群即使指出了这些,郭嘉依然故我,也不反驳,也不记恨,结果是,曹操依然看重郭嘉,同时也对陈群一是一,二是二的君子作风赞赏有加。 但是,陈群对曹操身边群英荟萃(在他看来也许是群魔乱舞),感到不适应,他想建立真正的朝纲,选拔真正温文尔雅、既有才能又有起码的道德底线的人才,他想让这个崇尚权宜之计的乱世尽快终结。 东汉主混于上,臣佞于下早就使公平公正公开的察举和品评变了样,而三国的乱世更彻底摧毁了这一制度,谁还在乎那悠悠然而来的品评,又有谁还在做那些悠悠然的品评呢? 给大家举一个主昏于上的例子。汉灵帝是公元167年被立为皇帝,登基时年仅12岁,在位22年,死后谥号为孝灵皇帝。 “灵”字在谥法中解释:“乱而不损曰灵”。乱是真乱,没在他手里亡国,倒也是真的,贴切。想来此人自登基以来就受宦官衔制,任人摆布,长大后性格软弱无能,只能在满足个人生活上胡作非为,声色犬马。 他对于宦官的专权无能为力,同时,对于朝廷大臣的激烈反抗同样束手无策。那么,就好好满足一个男人的自然需求吧! 至于权力、国家、公众评价,我是鸵鸟,我怕谁?我不和你们玩啦。开始年龄较小,灵帝刘宏也就玩点坐着驴车乱跑、在宫中开店铺、领着狗到处乱跑(把爱犬封官,谁叫我是皇帝呢)的游戏,其实也就那样,皇帝也是人嘛。大权都叫你们宦官、大臣们弄走了,我追寻点个人刺激,提高点生活质量也没什么不好嘛。皇帝也总不能长期压抑吧。 渐通人事以后,他规定宫中的宫女必须穿开裆裤,而且不能在里面再穿内衣内裤,为的是发泄的时候方便。(无语)除了开裆裤创意以外,他还突发奇想,命令在西园修建了一千间房屋,房屋门槛外就是水渠,渠水中种满了莲荷,(西游记里天上宫阙的描写大约来自灵帝的灵感) 在这个恍如仙境的花园里,他和宫女们都脱光衣服,嬉戏追逐,白昼宣 淫,成为中国裸体运动的忠实实践者,他还给这处花园赐名为“裸游馆”。另外,灵帝还非常爱财,尤其是喜欢存私房钱,大约在他的心里认为:天下是你们的,也是我的,但终究是你们的,进到我钱包里的才是我的。这样花钱,又这样爱财,总是感觉钱不够用。和亲信一合计,明码标价卖官。这样也是公平的,卖官得来的钱归我皇帝,总比归宦官或者大臣们好吧? (想想孟达他爸,用10斗葡萄酒给张让就换来了个刺史,度量衡不统一,暗箱操作,既不公开又不公平。)比如说曹操老爸曹嵩就是花了一亿买了个太尉。 您如果钱不够也可以,先欠着,等你上任以后,再慢慢给皇帝。皇帝够意思吧。此时的皇帝只恨天下的官职太少,僧多粥少,哪里还任你乡闾评议,察举授官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察举制度形同虚设,世风日下。《三国志,武帝纪》建安8年秋7月,曹操令就记载:“丧乱已来,十有五年,后生者不见仁义礼让之风,吾甚伤之。”清议也日趋愤激,因为有才有德的人沦落下尘。 然而,好景不长,黄巾起义这股沙尘暴立刻冲垮了现存的政治结构,地方官员逃的逃,被杀的被杀。当危机真正到来的时候,尸位素餐的无能之辈会被自然淘汰掉。 于是,在曹操志在四方的时候,基层包括中央的称职干部就出现了及其短缺的现象。 曹操的干部,在开始的时候主要来自自己的家乡,包括同事、同学、好友、亲属。干部选拔则主要通过相互推荐,介绍,曹操交谈认可,比如荀彧就举荐了荀攸、钟繇、陈群等等。后来,征服的地方多了,又接纳了敌方投降的人士。在曹操阵营中真正依靠清议招聘来的,可谓凤毛麟角。 因为,当时只在平静的荆州地区还残存着一点文化氛围,其他地方战乱频仍,人们上顿不接下顿,哪有闲情去清议人物呢?曹操的手下可谓来自五湖四海。这是因为曹操大气。 前面说过曹操的用人令,这里我想把它抄录下来,让大家切身感受到那种求贤若渴的精神: 《三国志》记载:建安十五年春,下令曰:“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曷尝不得贤人君子与之共治天下者乎!及其得贤也,曾不出闾巷,岂幸相遇哉?上之人不求之耳。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贤之急时也。‘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怀玉而钓于渭滨者乎?又得无盗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乎?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 《三国志》记载:建安十九年十二月,令曰:“夫有行之士未必能进取,进取之士未必能有行也。陈平岂笃行,苏秦岂守信邪?而陈平定汉业,苏秦济弱燕。由此言之,士有偏短,庸可废乎!有司明思此义,则士无遗滞,官无废业矣。” 《魏书》记载:建安二十二年秋八月,令曰:“昔伊挚、傅说出於贱人,管仲,桓公贼也,皆用之以兴。萧何、曹参,县吏也,韩、陈平负汙辱之名,有见笑之耻,卒能成就王业,声著千载。吴起贪将,杀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归,然在魏,奏人不敢东向,在楚则三晋不敢南谋。今天下得无有至德之人放在民间,及果勇不顾,临敌力战;若文俗之吏,高才异质,或堪为将守;负汙辱之名,见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之术:其各举所知,勿有所遗。” 因此,《魏书》对曹操的评价:……知人善察,难眩以伪,拔于禁、乐进於行陈之间,取张辽、徐晃於亡虏之内,皆佐命立功,列为名将;其馀拔出细微,登为牧守者,不可胜数。 由此,使我想到了汉武帝。只把汉武帝自己写的远光元年问贤诏和元封5年求贤诏简单对比一下,就能看出他们的共通之处了: 远光元年问贤诏:“朕闻昔在唐、虞,画像而民不犯,日月所烛,莫不率俾。周之成、康,刑错不用,德及鸟兽,教通四海,海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徕服;星辰不孛,日月不蚀,山陵不崩,川谷不塞;麟、凤在郊薮,河、洛出图书。呜乎,何施而臻此与!今朕获奉宗庙,夙兴以求,夜寐以思,若涉渊水,未知所济。猗与伟与!何行而可以章先帝之洪业休德,上参尧、舜,下配三王!朕之不敏,不能远德,此子大夫之所睹闻也,贤良明于古今王事之体,受策察问,咸以书对,著之于篇,朕亲览焉。” 元封5年求贤诏:“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马或奔踶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夫泛驾之马,跅(tuò)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才异等可为将相及使绝国者。” 意思是:“大概有异乎寻常的事业,一定要依靠不同一般的人才能完成。因此,有的千里马飞速奔驰而却能日行千里,有些有本事的人背着世俗讥议的包袱,却能建立功名。难于驾驭的马,放纵不羁的人才,只不过在于人们如何驾驭、如何使用他们罢了。命令州郡长官考察并向上推荐当地官民中具有超等杰出的才能、可以作为将相以及能出使极远国家的人。” 对比曹操的令和汉武帝的诏,充盈着求贤若渴的精神,千载以下,读之令人荡气回肠,看到这样的君主,谁不愿意倾心效力呢?以后中国的君主还有这样的气魄吗?少之又少! 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真正做到“不拘一格”实在是难上加难。姑且不说那是在古代,也姑且不说在实际操作中,因为利益关系相互大臣之间有很多的掣肘,即使在当今,即使是你我身处其外,与当事人毫无厉害关系,当我们看到一个有才能但是有种种叫人恶心的陋习的人才的时候,我们也会有意无意地不用——由此更能看出汉武帝和曹操的伟大。 曹操的手下偏偏是五花八门,有贾诩(来自张秀)、有辛仳(来自袁绍)、有陈登(来自吕布)等等,数不胜数。甚至还能包容狂人祢衡。有人说曹操把祢衡送给刘表是借刀杀人,我不太认可,因为那是以结果论的,回过头来说,即使曹操把他杀了又该如何? 您是君主,能容忍一个部下在钓鱼台的国宴上当着外宾徐徐站起来,玩个脱衣秀吗?这种不拘一格的求贤,给曹操带来了大量的干部,不少充实到了基层,使曹魏的工作效率有了很大的提高。 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良莠不齐。有的是徒有虚名,有的只有文才,没有经论事务的才能;有的品质有问题,(有伤风化的曹操一般能允许,但是不少是不忠心,或者贪污受贿等等)逐渐的,曹操也发现了这一问题,因此,他在《论吏士行能令》中,提出了“治平尚德行,有事尚功能”的人才方针,用人政策也开始向德才并举转化。 作为名动四海的全国精神文明楷模之孙、现为组织部门负责人的陈群,在选人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会最看重人的人品,这真也无可厚非。 几乎没有人质疑这句话:得民心者得天下。我也不否认这句话的价值,但是我想说的是另外一句很相似的话:得人才者得天下。 《三国志荀彧传》中荀彧就曾对曹操说过:“古之成败者,诚有其才,虽弱必强;苟非其人,虽强易弱,刘、项之存亡,足以观矣。” 考察古代之所以成功失败的原因:确实有人才,那么即使开始是弱小的,那么终究也能变强;如果没有才能,即使开始强大,以后也会变得弱小,刘邦和项羽就是很好的例子。 很少有人明目张胆地否认人才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政权的重要性。但是,古往今来,却只有伟大的、以创立功业为己任的君主能够善于发现人才、重用人才,并且把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才变成自己的忠实仆人,成为狭隘意义上的“私人”——对自己忠心耿耿;而平庸的君主只知道任用私人——表面意义上自己的旧交,不知道广泛地选择人才,使大量的人才与世沉浮,默默无闻,出现的不少实际问题而没有良策予以解决,更有甚者朝廷之上文恬武嬉,国家终于逐渐衰落,乃至灭亡。强盛的国家国国相似,灭亡的国家各个不同。嘿……可是,即使是有为的君主在选拔人才的时候也是有不同的方法。曹操是一个“阳光”的人,(在我看来,起码比刘备阳光,看曹操那篇作于210年的著名的《让县自明本志令》,直抒胸臆,光明磊落,字字真挚;而好像还从未看到刘备自己写的什么类似日记或者回忆录什么的,只看到他总哭?) 曹操 他在使用人才上,很多时候感觉他全凭直觉和印象。比如《魏书》上说曹操:“知人善察,难眩以伪,拔于禁、乐进於行陈之间,取张辽、徐晃於亡虏之内,皆佐命立功,列为名将;其馀拔出细微,登为牧守者,不可胜数。” 当政二十多年中,用人“决于胸臆”﹑“各引其类”的情况大量存在,由于这种选拔人才的偶然性,也会造成一些失误,比如,对于禁,曹操晚年就很痛惜;还有根据《三国志,陈群传》记载:建安三年(公元198年)当时有人向曹操引荐乐安人王模、下邳人周逵,曹操均召而用之。陈群向曹操力言不可,主要是以为王模、周逵二人德秽行劣,最终必然坏事,曹操不听。结果王周二人果然贪鄙犯事受诛,曹操方信陈群之言,并向陈群承认错失。 从这件事情上看,当时投入曹门的也是泥沙俱下,鱼目混杂。而陈群作为组织部门的主管,一直认为应该把人才的品行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这在当时有着及其重要的意义:试想在动荡年月里,更是需要人的忠贞,(板荡识忠臣嘛)既要忠诚于首脑,更要爱护百姓,如果才高八斗,却时有反心,用这种人那玩笑不是开大了? 魏国作为国家建立以后,再靠大臣们的相互举荐的话,就肯定会产生“朋党”“门生”的大臣集团,从而危害皇权;而在当时世风日下,利用乡闾评议,还是摆脱不了当朝大臣的影响和左右,甚至有可能操纵选举;并且各处乡党评价标准也不统一、考核质量也参差不齐、工作的主动性也各不相同。 因此,有必要在政府部门设立公正的统一标准的选人评价机构,推动选拔工作的开展,因此,这个机构的生命和灵魂就是——中正。(陈群当时肯定也没有想到以后这个名称会变得并不符实)陈群提出这个建议的契机是在黄初元年。当时,曹丕刚刚继位。 小人曹丕(说他小人,一点都不冤枉他,汉朝以孝道治天下,汉朝的君主名号前面都是有一个“孝”字的,而继承汉朝衣钵的曹丕却对他老妈很不好,以至于老妈把他骂为“狗不啃”的人;“孝”(尊老)和“悌”(爱弟兄)是相互联系的,再看看他对他的兄弟们是啥样? 看到老爸死了,自己坐上了梦寐已久的位置,竟然高兴地情不自禁,搂着辛毗的脖子,对老头笑嘻嘻的说:看,我真成功啦!忽忽!!叫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 小人亲昵的一定也是小人,小人得志,就露出了小人之心,曹丕身边的小人们争先恐后地建议曹丕您一定要任用自己身边的人,别人一个不用!这时候,司马懿的弟弟司马孚(也是东宫的人)说了句公道话:你刚刚继位,应该任用海内英贤,怎么能借此机会光我们相互荐引呢?怎么样把乡闾评议与朝廷选拔有机的结合起来?坚持德才兼备,不计门第呢?陈群没有象司马孚那样直言相谏,而是拿出了一套办法,那就是后来人们称作九品中正制或者九品官人制的制度:各州设大中正,各郡设中正,中正本身一般为九品中的二品即上品。 郡中正初由各郡长官推选,晋时改由州中正荐举,中正由司徒府任命。中正根据文化人的家世﹑道德、才能作出高下的品定,称为“品”。品共分为九等,即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但大类却只有上品和下品两种说法。一品无人能得,形同虚设,故二品实为最高品。三品西晋初尚可算高品(上品),以后降为卑品(下品)。 其中对道德和才能作出的评语,叫“状”,直接影响到被评人的前途和命运。重要人物中正亲自评议,一般人物由中正的下属评议。 中正评议结果上交司徒府复核批准,然后送吏部作为选官的直接根据:将被评人的所获品级与即将授予的官职品级对应,高的做官起点也高,反之,也低。 中正评议人物三年一调整,三年内表现好的,随时升品,官职也随之晋升,反之,黜降。同时,中正的评价一锤定音,不允许更改,具有很高的权威。 虽然九品中正制规范了选拔人才工作,但是,身为累世大官之后的陈群,他在德才以外又加上家世,不能说他是公正无私的。当时士族与庶族之间等级森严,舆服有别,彼此不通婚、不共坐,作为士族之后的陈群,一定对于那些个曹操选拔出来的庶族们古怪的行为,不懂规矩的做法早有意见了吧? 过去曾经的既得利益者总会对失去的特权和利益耿耿于怀,充满失落吧。因此,制定这一制度本身就包含着压制庶族的味道吧。也许,在他的心中,各个阶层按部就班,各行其道,天下就稳定和谐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存在即合理,任何制度和政策,都是根据当时的那个时代背景,进行编码的,起码适应当时的社会生产关系和生产力,虽然我们作为后世者,抨击诟病九品中正制度,残酷的现实确实,它确实历史潮流的抉择,它选择了历史,历史也选择了它。 在当时的生产力以及生产关系下,我们所谓的隋唐三省六部制度,以及明朝的内阁制度,再到如今的人民民主制度,虽然优秀,但是却不符合那个时代,也注定被历史所抛弃,历史的选择是,选择了一个我们认为问题巨大,但是适合那个时代的产物。 君不见王莽吗,王莽改革的许多制度,放到当今社会,也有先进性,但是却不符合那个时代的潮流和发展现实,所以王莽被历史所抛弃,历史选择了光武帝刘秀,进行修正。 而太宗宣武帝袁熙面临的问题,也是如此,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为,它需要时间的,所以太宗宣武帝袁熙,能做的就是把九品中正制优化到极致,就像光武帝刘秀一样,将原有制度进行高度优化,而不失彻底推翻。 而太宗宣武帝袁熙的努力,道也没有白费,到了大晋王朝建国两百年后,也就是公元400多年,宪宗道武帝袁纯,中兴大晋并继承了太宗宣武帝袁熙的意志,一手创建了三省六部制度的雏形,比原先历史早了两百年。 看到了吧,历史总是在遵循渐进式地,呈螺旋式发展的,袁家的大晋王朝,用了两百年的时间才从被太宗宣武帝袁熙,高度优化的九品中正制度中,演化出三省六部制度。 所以有些制度和政策是需要时间的,需要适应那个时代,适应当时的生产关系,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也。 而且太宗宣武帝袁熙,为了进一步优化九品中正制度,采纳了老师张纮的临终之策,也就是迁都,用迁都来降低世家大族对大晋王朝的掣肘,这就是为何隋炀帝为何屡屡巡行,迁都洛阳的原因了,隋炀帝和太宗宣武帝袁熙一样,他是为了拜托关陇集团的限制,不过操之过急,被联合绞杀了。 而太宗宣武帝袁熙,之所以成功了,是因为他和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天下百分之六七十都是自己发下来的,天下谁敢动其虎须。 在太宗宣武帝袁熙赫赫威名,以及软硬兼施下,才勉强将九品中正制度高度优化,也殊为不易,不过功不必在己,有些事也不是一代人就能完成的事,从太宗宣武帝袁熙,到宪宗道武帝袁纯这两百年时间里。 经过袁家历代皇帝的共同努力,才完成了这一伟大制度的变革,真是艰辛呢。</div> 1323绝影 河北甄府。 今夜月色依然皎洁,漳河里波光潋滟,美不胜收。到了门口的时候,袁熙就再也不让许褚他们护送了,整理了下衣襟,带着一丝丝忐忑,袁熙伸手拍响了朱红色的院门。 本来还以为能否叫开门都是个未知数,谁知出乎预料的是,巴掌刚在门板上拍了一下,大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 “麻烦通传你家小姐一声,就说袁熙求见……”袁熙咳嗽一声,弯腰施了个礼,手里攥着一个玉佩妆模作样的道。 “嘻嘻……公子果然来了哟!”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入耳朵,袁熙急忙抬起头来,借着月光,才发现开门的并不是仆人,也不是丫鬟,竟然就是自己的女神——甄宓。 甄宓一袭淡蓝的长裙,在月光下显得仙韵飘飘,楚楚动人,此刻正用喜悦的目光看着袁熙。跟在甄宓身后的,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丫鬟,笑的时候就露出一对小虎牙,煞是可爱。 “咯咯……幸亏公子你来了哟,要不然我家小姐还不得失望死了啊。这天才刚黑了多大会啊,小姐她少说也到门口张望了七八遍啦……” “绿竹,你少胡说,给我到房间里沏茶去!”被小丫鬟揶揄了一顿,甄宓脸上挂不住了,红着脸,做出生气的样子,呵斥着绿竹进屋。 “小姐就是不说,人家也要进屋的啦!”绿竹做个鬼脸,突然把甄宓向袁熙怀里推了一把,然后“格格”笑着,飞快的跑进了书房。 看到美女来投怀送抱,袁熙急忙伸手迎了一把,双手轻轻扶住了甄宓柔软的酥臂,不禁心神荡漾。“这丫头怎地如此调皮,宓儿你没事吧?”甄宓的脸更加红了,慌忙挣开袁熙的双手,嗫嚅道:“没……没事,这丫头被我惯的越来越没有礼貌了,当着外人还和我胡闹,看我回头不好好收拾她。” “呵呵……这块玉佩宓儿送给你。”袁熙道。这玉佩通体晶莹碧绿,色泽上等,打眼一瞧就知道是无价之宝。汉代以玉为美。 面对着袁熙炽热的目光,甄宓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有些慌乱,摇头道:“这块佩儿晶莹剔透,看上去价值不凡,宓儿怎么敢平白无故的收公子这么贵重的礼物……况且,况且宓儿也没有礼物还赠……” 袁熙却不接,双目凝视甄宓一双美得夺人魂魄的眼眸,含情脉脉的道:“我们已经有婚约了,既然我说是你的,从今以后,这便是你的了!” 袁熙笑了笑,接着说道,“把你送给我,岂不是全天下最美好的礼物。” 甄宓羞涩道,“妾身不依。”不过确实内心窃喜,袁熙将甄宓轻轻拥着,一时无言。 时间不知不觉地,来到初平五年(194)的十月末。 从整理的文书传报中袁熙了解到了各地一些情况。先是公孙瓒在加强控制了幽州各郡,大肆清理刘虞的旧部。还大举征发民夫修筑城防,征集囤积粮谷。弄得幽州民怨沸腾。 袁术在兖州惨败后退回豫州,但被曹cāo接连攻击。袁术派部将全力死守汝南,自己则带部龟缩至淮南郡寿chūn。 曹cāo乘胜占据豫州四郡,一时间地盘大涨,正积蓄军力,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势,预计在来年会对豫州汝南发动进攻。 飞将吕布在袁术溃逃后,率部投奔了占据河内的张扬。随后张扬派遣吕布,屯驻河内北面地太行山一带,兵锋直指并州上党。于毒逃离魏郡后一路向西,到河内率部投靠了张扬。 关中方面,郭汜、李榷、杨奉等人貌合神离,刘协跟杨彪发出的诏书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诸侯们都忙着兼并扩张。 但让袁熙在意的是,征西将军马腾为私事有求于李榷,因未得到满足而跟李翻脸。 江东方面,并不同于历史上刘繇被献帝下诏书,任命为扬州刺史。孙坚他从徐州撤兵后,回到吴郡厉兵秣马,开始向丹阳、会稽等地扩张,正如火如荼。 徐州方面,陶谦虽然久病缠身,但并没有死,他对刘备委以重任,让刘备屯兵彭城以防曹cāo。袁熙也跟糜竺有过几次书信往来。 北风萧瑟,站在院落旁看着满地落叶的袁熙,不觉地打个寒颤,前世身为南方人的他还是不能习惯河北的深秋。 轻盈的脚步声传来,步练师轻柔地将一件披风,披到袁熙肩上,然后乖巧的侍立一旁。 袁熙握住她chūn笋般柔嫩的柔荑,正想进屋里去,行那周公之事,春宵苦短。 这时轮值的许褚,快步走到了院落,说道:“公子,袁公遣人来召您过去,书房议事。” 袁熙轻轻拍了拍步练师地脸颊,示意让她先回屋,自己则带着许褚赶去袁绍书房。 这时郭图、荀谌、辛评、许攸、沮授、逢纪、审配、崔琰、陈琳等文吏谋士都在。而郭图、辛评两人地脸sè显然不太好。果然在袁绍示意下,陈琳将一份急报给众人传阅。 袁熙几眼就将简短的文书看完,大意就是袁谭中了张燕地埋伏,损失颇大。 要知道前两月时袁谭、朱灵、臧洪三人,在文丑偏师的配合下连战连捷,一度将张燕赶到朝歌鹿场山的老巢,可谓是风头正盛。 急报文书说得简短,但袁熙通过前后联系想出了全局,就是袁谭贪功,死死咬住张燕不放。而张燕带着袁谭所部,不断在鹿场山转圈,直到前月,张燕突然劫了袁谭军的粮秣,时逢大雪封山,袁谭所部伤亡不少,要不是文丑及时救援,指不定全军都会冻死饿死。 袁谭这次为了贪功而惨败,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但袁熙却高兴不起来,毕竟张燕同为袁家大敌,而且损失的也是冀州军。 看着面露蕴色的袁绍。辛评辩解道:“此败非人之过,乃天降雪灾。大公子他们已经斩获不少黑山贼取得大捷,他们不辞辛苦、不避艰险地进入鹿场山为何?还不是为剪除黑山贼这个立在家门旁的饿狼,其心可嘉,其行可表啊!故大公子他们虽有过,但功大于过。” 本来一场败仗,但经辛评这么一说,倒也使人觉得情有可原。 而逢纪可不这么想,他站出说道:“大公子丢军粮在前,大雪封山在后。只能说天降雪灾困住大公子,然无论有无雪灾,大公子疏忽导致粮草丢失,这才是失利关键。” 审配也是一直以刚正的士人自居,他也反对道:“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大公子前面立功不假,但后面犯错导致几千将士的身亡,如此大过不可不追究。” 郭图冷笑一声,说道,“沙场上谁能保证百战不殆,像当世皇甫嵩、卢植那样的名将,不也吃过败仗么?前次二公子可以戴罪立功,大公子为何就不可将功补过?” 审配、逢纪一下语塞,袁熙则知道袁绍并不会从重责罚袁谭,于是说道:“孩儿觉得辛先生、郭先生说的对,大哥拼死追击张燕乃为了我袁家,剪除这个祸害,其前后功过可相抵,如果重罚恐会伤了前方将士们的心。” 袁绍对于袁熙,能为大儿子求情感到欣慰,毕竟做父亲的,都希望儿子们和睦。 “此事不要再提,就依公则说的,功过相抵,不再追究。”于是袁绍决断道。 袁熙又说道:“这次文丑将军从小道突破大雪围堵,进而解了黑山贼之围。救出大哥他们。这是件大功,应当嘉奖表彰才是。” 对于袁熙的提议,袁绍点头答应,他问道:“那依各位所见,应当加派援军彻底剿灭张燕呢,还是调回显思他们撤军修整?” 沮授说道:“主公,初冬将至,大雪封山,要再频繁征战。士卒们会死伤于严寒地风雪。剿灭黑山贼非一rì之功,再者开chūn后又要北伐公孙瓒,还是将大公子所部调回休整为好。” 郭图、辛评自然是没有意见,逢纪、审配也不能说什么,于是袁绍就下令调集袁谭所部回魏郡。当众人都退下去。只剩下主薄陈琳。袁绍将袁熙留下,并将他带到马厩。 袁熙发现州牧府中,马厩多了些马匹和人手,十几个仆从正在忙活,于是问道,“父亲,这可是新买回的马匹?” 袁绍指着一旁的那些良驹。笑着对袁熙说道:“前些时候我就将一些门客派出去,估摸趁着各地排查松懈,让他们从三郡乌桓,还有西凉各进一批好马回来。” “既是好马,如今同公孙瓒大战在即,为何不送去营中育种?”袁熙疑惑问道。 “育种的良驹已经送去,这些都是留下来自己用的好马,显奕你且去挑五匹去用,这是为父赏赐你的。”袁绍吩咐道。 陈琳取出一本账簿。在一旁给袁熙指点马匹地出产地和年岁。 “二公子可懂相马之术?”陈琳问道。 袁熙点点头,说道,“古之善相马者,寒风相口齿,麻朝相颊,子女厉相目,卫忌相髭,许鄙相尻,投伐褐相胸胁,管青相。陈悲相股脚。秦牙相前,赞君相后。凡此十人者。皆天下之良工也。” 对于儿子袁熙的见识挺满意,于是袁绍笑道:“那你且去选来,让我看看是否相中好马。” 袁熙自然不会客气,道了声谢后,就带着许褚去挑马。旁边的马夫取来套杆伺候挑马。 袁熙先按相马之术,挑出十余匹外形上佳的马,再让许褚使劲按住马的背脊。 马匹吃痛,放声嘶鸣,袁熙就听那马匹鸣啸的声音够不够洪亮。如果马腿不殂下去,而是能撑住许褚这么一按的,就是被相中的好马。如此一连挑出了五匹上佳好马。 陈琳对照账簿看了会说道:“公子真是好眼力,这五匹皆是从西凉买来的良驹、” 袁熙其实很想要一匹,像赤菟那样地神驹,但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再次一等就是像曹昂的那匹青叶马,也称得上是良驹。 冀州只少量地产马,并州马、幽州马多是后世的蒙古马的先祖,作为骑兵地坐骑称得上优良的战马,但那些马体格不甚高大,做大将的坐骑就稍显不足了。 就在几人说话间,远处马厩的单间传来一阵清鸣洪亮的嘶叫声。 “听着声音是匹上佳地良驹。”袁熙讶然地向陈琳问道,“孔璋先生为何,不跟我说还有如此好马?可是私藏!” “显奕,这不怪孔璋先生。”袁绍在一旁说道,“那匹马是花重金在西凉,从商贩那里买来的大宛马,也算力大无穷,但那畜生见了人就乱踢乱咬,无人降得住它。” 袁熙来了兴趣,说道:“要是孩儿我能降得住它呢,父亲是否就送与我?” “哈哈,显奕你自可取去。”袁绍笑道。 几人跟马夫来到那个单间,马夫提醒道:“大人、公子,这畜生已经连伤了好几个人,需多加小心。” 袁熙看去,看到一匹鬃毛修长耷拉,沾满污泥的黑马。仔细一看,自头至尾足有一丈余长,自蹄至背约高八尺多。 头如博兔,眼若铜铃,耳小蹄圆,尾轻胸阔。袁熙但从外形看上去,却是不输于赤菟的好马,这个时代的骏马就相当于如今的跑车。 袁熙兴冲冲地走上前,但那骊马一见有人进来,就抬起前蹄就乱踢。好在袁熙身手不弱,一侧身一急退躲过了蹄子。袁熙冷笑一声,让人叫来许褚,袁熙跟许褚吩咐一阵。 许褚答应一声,除去上衣快步来到那匹骊马面前。那黑马抬蹄又想踢人,但许褚一面呼喝一面躲过一旁。那匹骊马跟着窜上前张口就要撕咬。但下一刻绕到它后面的许褚一把将那长长的鬃毛抓住,并死力地按住。 骊马长长一阵嘶鸣,四蹄暴起发力差点将许褚掀开。接着袁熙看得准,用手揪住它的靠头部地鬓毛。跟许褚一齐合力将骊马按住,袁熙再用套杆把它脖子套住。过了好长一会,那马跟人都累得没力了,才不再动弹。 袁熙赶紧让马夫,取来辔头和鞍具给那匹骊马套上,才堪堪把它制服了。 袁绍在一旁看得点头,叹道,“哈哈,声东击西,合力围之,正合战法之道,我儿果然有些手段。不过这只能驯服得它一时。” 袁熙笑了笑,说道,“父亲,这有何难,孩儿先饿它三两rì。再驯它一顿。要是不服教化就抽打,要是受教就喂给上好马料,如果还是不受管教,那就准备匕首。如此往复循环不出一月,孩儿当能驯服了它。” 武则天在太宗皇帝李世民面前,当李世民问他如何驯服狮子骢时,说的办法和太宗宣武帝袁熙,所用办法如出一辙。 袁绍若有所思,眼神闪烁,接着说道:“但愿它能助你上阵杀敌,但凡良驹都有名号,显奕你给它取个名吧。” 袁熙想了想。说道:“周穆王有八骏,其中就有越影,寓意逐rì而行。我看此大宛良驹力大无穷,奔跑起来必定极快,就叫做绝影。” 刚好那匹大宛骊马配合似得嘶鸣一声,后来太宗宣武帝袁熙的皇陵,修建好后,绝影就成了陪葬的八骏之一,史称“乾陵八骏”。 江东。 就在吴县陷入血战的时候,会稽郡的山阴县也陷入了激烈的血战之中,不过攻城的一方是孙坚亲自率领的最精锐的江东兵。 江东军对着山阴县城,强攻五日,城门之下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有江东军的,有会稽郡兵的,不过飘飘欲坠的山阴城在郭异的强势领导之下,还是完全的屹立着,这让孙坚有一些忧心了。 旁晚,较量了一天的激烈战事开始停了,双方开始升锅做饭,阵阵的炊烟笼罩在这片战场的天空之上。 中军大营之中,孙坚一脸的阴霾,铠甲之上还有点点血迹,明显刚刚从战场上退下来,他两次亲自上阵,都没有把山阴县城拿下来。 “郭符平,看来这一战你是打算和我孙文台不死不休了!”孙坚双眸绽放出一抹冷然的光芒。 江东大军数日的强攻,山阴县的会稽的兵马已经元气大伤,按道理郭异应该投降了,不过郭异这个态度,这是死战的决心,他算是看出来的郭异的决心。 他和郭异也算是老相识了,虽然有些过节的,但是还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不过如今郭异表现出来的就是:想要拿下山阴,就得踩过他的尸体。 “既然这样,某家就送你一程!” 孙坚一掌拍在了案桌之上,神情之中一抹萧杀,杀意腾腾。 “主公,有一个声称是吴郡吴县百户的锦斥候,声称身上有周瑜的急信,要立刻见主公你了!”这时候,一个亲兵走进来,汇报道。 “公瑾急报?请他进来!”孙坚一愣,顿时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潘璋拜见主公!”一个瘦弱的青年,走进来,恭敬的跪拜,道。 “公瑾让你来的,是不是吴县发生的事情?”孙坚知道,这个关键时刻,如果不是急事,周瑜不会给他加急送信的。 “主公,这是公瑾大人的信函!”潘璋把藏在衣服内部的信函拿出来,双手送上。 “该死,某家大意了!” 孙坚拆开了信,仔细一看,面色顿时急变,双眸赤红,低身的一喝:“郭异,原来你打了是这样的主意,好,很好!” 整整两万水稽郡兵突袭吴县,吴县肯定挡不住,这让他身躯猛然一震,大喝一声:“传令下去,立刻擂鼓,聚兵!” “主公,大都督…让我……提…醒……你一下,会稽…不能…放弃,他只有办法……让吴县挡半月,你…必须在半月…之内,完全…拿下会稽!” 潘璋在孙坚的压力之下,整个人都战战栗栗的,还不得不说出周瑜亲自交代他,用来奉告孙坚的话。 “什么?” 孙坚双眸一瞪,死死的凝视着潘璋,说道:“你让某家看着妻儿沦陷敌手吗?” “主公,冷静!” 几个亲兵一看,急忙的走上来,拉着孙坚,急忙劝道。 呼! 孙坚这时候才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冷静的下来,双眸之中依旧有一抹幽冷,他知道,如今退兵,是来不及了,而且还中郭异的圈套。 这是围魏救赵,郭异就是想让他退兵,他不能退兵,不过吴县也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的让王朗攻陷,孙坚沉吟的片刻,道:“立刻让凌操来见本将军!” “诺!”一个亲兵走下去,没有多久,数天一来,担任先锋大将的凌操一脸激昂的战意,走了进来:“操,拜见主公!” “凌操,不用多礼了,长话短说,吴县出事了,会稽的水军还有步卒,整整两万兵马出现在吴县,吴县加上战斗力不足的县兵,才七千人,我给你两千骑兵,两千步卒,你立刻返回钱唐,然后回合孙静驻守的两千兵马,六千兵马,还有赶赴吴县。” 孙坚对凌操很看好,这是一员猛将,低声的道:“这件事情要保密,不然会乱的士气,对外你就是南下去支援祖茂将军了,知道吗?” 凌操面色一震,这么重大的事情孙坚交给自己,让他的心中微微有些感动,顿时坚定的道:“主公放心,操保证完成任务。日夜兼程,无论如何,一定救出夫人和公子。” “去吧,天黑就出发!”孙坚心中着急妻儿,道:“一定要保住吴县!” “诺!”凌操点点头。 十月末十一月初,清晨,孙坚集中兵力,最后一击,终于一举攻破山阴城门,郭异麾下会稽郡兵溃散,他手下的两大猛将,祖郎战死,宋牧被俘虏。 蒙蒙的晨雾之中,只看到了一面‘孙’字大旗在山阴城头升起,迎风飘扬,甚是夺目。 山阴人都知道,会稽变天了。</div> 3133铁幕 吴郡。 时间已经临近夕阳来临的时候,王朗徐放才重新的摆出的进攻的阵型,赤着眼,咬着牙,指挥着会稽大军如同一**浪潮,直扑过来,强攻西城门。 “传令下去,会稽儿郎没有懦夫,不攻破这道城门,我们就不收兵,如若有后退者,杀无赦!” 王朗面色阴沉,手握长剑,以嫡系成立了一直督战队,让丁奉这么一捣乱,会稽军的士气低落,这不是一个攻城的好时机。 但是如今他真的等不下去了,唯有剑走偏锋。 “会稽的儿郎,杀!” 徐放为了提升士气,身先士卒,率部直接冲了上来。 “某家周瑜在此,兄弟们,杀敌,放箭,投石,无论如何,给我挡住!” 周瑜一身铠甲,头戴头盔,拔出长剑,站在最前面,以身为则,激发江东军的战意。 他知道,即使会稽军现在士气不足,但是兵力依旧在他之上,只要强攻,依旧有很大的希望能攻破城门,最后的决战来了,谁能坚持着最后一口气,谁就能拿到最后的胜利。 这一战打的无比惨烈,双方从天亮打到天黑,再从天黑打到天亮,西城门之上的擂鼓声,喊杀声,兵戈声,如火如荼,一夜都没有间断。 城上城下,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护卫河的水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双方仿佛都杀红眼了,停不下来。 王朗也好,周瑜也好,事到如今,拼的就是一口能坚持下去的气,他们都倾尽了最后一丝一毫的兵力,甚至亲身上阵,没有丝毫的保留,来打这么一场攻防战。 会稽军要进,他们知道只有拿下吴县才有活力,所以他们就算面对刀山火海也会毫不犹豫的前进。 江东军要守,后面的那座县城是江东军的尊严,宁可战死,不能后退半步,所以死守。 这一战打到这个份上,已经不存在什么技术性的战略了,双方都在拼意志,王朗没有想到的是周瑜一个弱冠少年居然坚持到这个份上。 他不得不承认,他低估的周瑜的坚韧,一般的将领,就算程普黄盖之辈来守城,面对他如此不计较伤亡,疯狂般的强攻,西城门早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中。 一个多时辰之后,初阳已经升起,金灿灿的阳光之下,咚咚咚……一阵阵的擂鼓声骤然的响起,会稽兵开始发起的最后的攻击。 “会稽的儿郎,拼死一击,不成功,便成仁,杀上去。”王朗已经完全的癫狂了,以文官之身,身先士卒,直接率兵冲锋。 “兄弟们,挡住,给我挡住,挡住就是胜利!”周瑜也疯狂起来了,声音都喊的嘶哑起来了。 “公子,不好了,东面的城墙让他们的攻城锤被攻破了一个缺口,会稽兵已经杀进来了。”不到一刻钟,朱治一脸是血,急匆匆的走过来,大声的道。 “董袭!”孙权大喝一声。 “到!”董袭一刀劈掉一个从云梯上冲上来会稽兵,立刻走上来,道。 “这里让丁奉顶住,你率兵两百,立刻支援东门,顶住东边的城墙,不能让敌人杀进来!” “诺!”董袭立刻摔着两百士卒,大喝一声,冲向了东城头。 “难道真的挡不住了吗?” 周瑜目光看着城下,如同涛水般的会稽兵涌上来,不由得让喘着气,他亲身上阵,才保住这个死战不退的士气,身上已经有了好几道伤痕。 可是还是守不住吗? 嗒嗒嗒…… 这时候,突然,城外一震响彻天际的马蹄声响起,震慑了正在交战的双方,如此沉重而复杂的马蹄声,最少有上千人。 果不其然,从城头上一看,只看见远处铺天盖地的旗帜闪亮,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汹涌而来。 “哈哈哈……援军来了,我们的援军来了,兄弟们,撑住最后一口气,我们就是胜利者!”周瑜双眸一亮,长啸一声,振奋着最后的士兵。 “杀!”这一次是真的援兵,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到江东军无双的气势,一个个顿时振奋起来,爆发出最后一丝的战斗力。 “江东的儿郎莫惊,凌操来也,会稽已让破虏将军拿下,郭异已死,尔等速速投降,降者不杀!” 在这个关键时刻,率领着两千江东骑兵,日夜兼程的而来的凌操终于赶到了。 “大势已去!” 看着数千骑兵加入战场,王朗的脸色刷一下白了,仿佛苍老几十岁,手中长剑仅仅握着,他不甘心,但是事到如今,也只剩下不甘心了。 随着两千多的骑兵加入,成为最后压倒了会稽郡兵的一根稻草,仅仅剩下来不到七千之数的会稽郡兵崩溃,放下的兵器,投降了。 徐放让丁奉一刀砍掉了头颅,战死,王朗之前为了让会稽兵拼死一战,用的手段太激烈,被自己的部下囚禁,万般无奈之下,抹掉了自己的脖子,自杀了。 吴县之战以江东军惨胜而结束。 而随着王朗的谢幕,也就意味着原先历史时空,晋武帝司马炎的夭折,王朗的儿子是王肃,王肃的女儿就是司马昭的老婆,王元姬,而她的儿子就是司马炎,周瑜此战逼死王朗,也间接地帮到了太宗宣武帝袁熙一个大忙。 汉初平六年(195)。正旦。 甄府凉亭 “我昨曰跟着父亲出城射猎,今曰心血来潮,作了一首诗。久闻我家宓儿,是个能诗能舞的才女,你就给买指点一番,就当做你送给我的礼物吧。”袁熙抱了抱甄宓香肩。 甄宓自幼读书,在诗词歌赋上很有造诣,也以此为傲,听到袁熙这样夸她,心里很是高兴。指了指院子里的一座凉亭道:“公子取笑宓儿了,能诗能舞不敢当,只是粗通文墨而已。不过宓儿对公子的才华倒是敬佩不已,倒是愿意一睹公子的墨宝。” 只见月色下,一座八角凉亭矗立,亭下有一圆形石桌,四个石凳。亭边有竹子,还有一个池塘,搭配在一起,很有一番诗情画意。 袁熙点了点头,欣然应允,和甄宓并肩走向凉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以前的那个袁熙也不例外。袁熙便在书法上下功夫,终曰宅在屋里舞文弄墨,因此在书法上颇有造诣。他老早想在人前露一手,只可惜没有机会,今天女神主动提出,正是求之不得。 “对了,宓儿你兄长可曾在家?” 闻言,甄宓摇了摇头:“二兄午后便返回武安,筹备……只有我和三兄在这里住下了。” 甄宓其实想说的是,他二哥回武安给自己准备嫁妆去了,不过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 皓月当空,春风送暖。如此良辰美景,和美人对坐,真是人生一件大快事。甄宓亲自给袁熙拿来了笔墨,又铺开了一张草纸,端来一盏罩着灯笼的蜡烛,放在石桌上。 “公子,都准备齐了。万事俱备,只欠公子才思了,请赐教!”甄宓笑嘻嘻的站在袁熙身后,不断催促着,一副满怀期待的模样。 袁熙也不客气,直了直腰,挽起袖子,提起毛笔,在草纸上挥毫泼墨,不大会功夫,一首大作,便跃然纸上。 “昨曰飞骑猎邺城控弦一发获罴熊。少年驰射英姿发,洛神绝色鬼神惊。昨夜星辰昨夜风,漳河西畔邺城东。相思相见知何曰,此时此夜难为情。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是袁熙综合了后来李商隐的诗,李白的诗,还有一首歌颂曹丕的诗,又加上了自己的灵感,才横空出世的大作,此刻读来,竟然是端的气势不凡。 甄宓才华横溢,天赋聪颖,这首诗看了一遍就明白了大致意思,知道这是袁熙对自己表达的爱慕之情,心里对袁熙的敬佩和爱慕又深了几分,对袁熙的才华更加钦佩不已。 看着甄宓娇艳的模样,袁熙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此刻无声胜有声,用心交流,比用嘴巴交流,更能让彼此靠近,后来在高皇后过世后,太宗宣武帝袁熙的后宫,就是甄宓做主的。 她伸手轻轻地擦拭了额上的香汗,向着袁熙展颜一笑:“公子的大作真是让宓儿,大开了眼界,宓儿无以为报,这就为公子献上一支舞!以作酬劳吧!” 甄宓也不等袁熙说什么,走出凉亭,在青石铺成的路面上翩翩起舞。月色下,甄宓的舞姿美妙轻盈,果然如后来曹植写得《洛神赋》里面的一样,翩若游龙,矫若惊鸿。 不知不觉的,袁熙看的几乎入迷了。甄宓舞到情深处,忍不住把袁熙刚才写的诗里面的句子唱了出来:“相思相见知何曰,此时此夜难为情。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让袁熙很是触动,这一世不会让伤心,你是我的,曹丕抢不走你,谁也抢不走! 袁熙在冀州不知不觉间,已经待了四个月,这期间各势力间,充满动荡跟变动,而新的一年也已经到来。 汉代所谓正旦就是后世chūn节的前身,这在汉代也是被重视的一个节rì,仅次于腊rì和迎chūn。此时州牧府上上下下忙成一片,都为正旦的祭祀和筵席做准备。 一大早,袁熙就带着许褚等亲卫,将飨给兵卒地酒肉送到城外兵营中。冬日里酷寒。赵云、张辽那四千jīng骑,不需要频繁操练马术,兵卒们大多在营中练搏击箭术。 顾雍一直在营中打理军务,还有就是将青州各地,传来的消息转给袁熙,他将酒肉分发下去后,来到中军大帐。此时帐内地火盘上也架起肉食炙烤。袁熙等人围坐一旁饮酒谈话。 袁熙笑着对诸将问道:“上次送来地几匹战马可好?” 袁熙将袁绍赐给的五匹好马,送了许褚、赵云、张辽、太史慈每人一匹。 “不愧是西凉好马,还望公子代我等,谢过袁公。”张辽闻言谢道。 赵云也是连连称谢,但他随即又说道:“不久就要跟公孙瓒开战,但光是我跟文远几人,有宝马良驹是不够地。虽然中途加入不少新兵。但经过几次大战。营中骑军其实已不足四千。请公子要来一批战马,再从青州调来一批精兵,这样我军再进军幽州时,才能更有利。” 细细思量后,袁熙点头答应。这时冀州军骑兵不能像乌桓、匈奴那些游牧民族骑兵那样一人双骑甚至三骑。除了乘驼物资的马匹,基本上一人一骑。 不过好在,袁绍已经跟乌桓人联络上,历史上袁家也是有一支乌桓突骑的,而那支jīng骑是袁熙要极力争取的。 顾雍来到旁边,笑道:“公子,我这可是有从青州捎带来地信函跟一件披风呐。” 袁熙愣了一下,随即明白是高月和刁秀儿捎带来了东西,在几个月里这是很常见的事,看来自己在邺城呆了这许久,天天和洛神甄宓,耳鬓厮磨,真是有点乐不思蜀了呢。 然后他又跟几人笑谈一会,就回了州牧府。 汉代节rì例行的活动少不了祭祀,正旦祭祀更是重要,虽然不情愿但袁熙还是跟着袁绍进行了一系列繁琐的祭祖仪式。 之后的宴请跟走访,更是持续了三rì,毕竟是袁阀子弟,应酬还是不少的。不过这也是跟袁绍嫡系人马,拉拢联络感情地好时机。 正旦过后,各地郡县就开始忙碌准备chūn播,还有征讨公孙瓒的事宜。 在此期间袁熙也被领了个都督“司金”的职务,说白了就是监督兵器的制造和铜铁的冶炼。而担任“司金中郎将”地正是以刚正闻名的审配,毕竟三军未动,物资先行不是。 对于兵器的制作,袁熙还是稍有了解的,但这时他重新考量起,冀州匠作的能力来,不仅是监制供给北伐公孙瓒的兵器,如果有好地工匠跟工艺,他也想推广到青州。 这时的工房其实极其简陋,工匠们地位也不高。炼钢的工匠们顶着凛冽的寒风,裸着上身不断淬火捶打。 负责的工头看到审配、袁熙等人来到,赶紧取来账簿给他们核查。审配查对账簿,袁熙则在一旁取出一些造好的兵器亲自检验。冀州地冶炼工艺在这个时代还是很先进的。灌钢法、百炼钢都很普及。 冀州的弓弩制作业,继承发展了列国时秦人、韩人地工艺,手 弩、蹶张弩、车弩地制造都很发达。在袁熙地周旋下,审配、袁绍答应派遣部分工匠,前去青州传授技艺。 最后,在审配陪同下,袁熙来到打造铠甲地工房。 袁熙将一套jīng甲的制作过程看了遍。这才发现铠甲的工序当真是繁琐而严谨,打造好甲片还是很粗糙的一环。 随后的编缀、上漆、水磨、镶嵌里衬外层更加是jīng细活计。毕竟现在还不是隋唐时代,技术和工艺还是有限的。 审配对袁熙说道:“札甲造作简易。而鱼鳞甲造作就繁琐费力了。库房里有几件新近打造出来的上品铠甲,公子要不要去瞧瞧?” 袁熙来了兴趣,跟审配来到库房。工头取出几件制作jīng良的铠甲,分别介绍到:“这是黑光铠,明光铠,两当铠,环锁铠。” 袁熙对“明光铠”“两当铠”特备感兴趣。“明光铠”是这个时代地名甲,从前在洛阳看大将军何进披过。其实“明光铠”是一般鱼鳞甲的jīng致版。 不仅工艺做工更加jīng湛,褪裙、护颈、护膊一应俱全,还在前胸后背安上明亮亮的“护心镜。”也因此得“明光”这个称号。 记得太宗皇帝李世民打天下时,手下就有一只玄甲精骑,不知道是不是类似这种铠。 “公子喜欢的话,可向袁公讨要一两件,大将上阵良驹、利刃、坚甲皆不可少的。”审配笑着说道。 袁熙道了声谢。但他只是对明光甲感兴趣而已,要是在还未普及的情况下披上阵去,那么明显地目标当真是众矢之的。 而“两当铠”是以后骑兵的制式铠甲,只是这时生产工艺还达不到大量生产的水平。“两当铠”配上“具装铠”就是标准的重骑兵了。经过一番查看,袁熙果然发现几套“具装铠”。他想到“马甲”一词,不禁轻笑了出来。 “公子为何发笑?”审配问道,“难道是此具装铠有问题?” “那倒没有,我只是想问这具装,多少时rì可打造出一件?” 工头很是骄傲地禀报道:公子,不是在下吹嘘,放眼整个大汉。此时能产具装铠地只有咱们冀州了。不过现今能打造具装铠的工匠不多,每月能产两三具吧。” 现在技术还不成熟,到了南北朝时代才开始成熟普及更有了重甲骑兵,比如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的狒狸骑兵。 闻言,袁熙失望地暗中摇头,本来还想整一批具装铠回去,装备一支重骑兵。但看这库府里的存储,不过几十件,即便全部装备了也形不成战力。 “让那些工匠传授出造作具装的工艺,再给他们以重赏,激励他们赶造具装。”袁熙指着具装吩咐道。 工头点头答应,审配则问道:“这具打造起来装费时费力。难道公子认为它能在沙场上出奇制胜?” 袁熙点点头。接着说道,“正南先生不懂战事可能不知,如能建起一支几千骑的甲骑具装,那放眼天下,已无战阵能阻挡我军。” 太武帝拓跋焘和太宗皇帝李世民,就是凭借如此,横行天下无人能出其右的。 审配半信半疑。不过也吩咐那个工头按袁熙说的做。其实袁熙要求实在过高,此时不像具装铠工艺成熟地南北朝时期,那时的骑兵大都是重甲骑兵。而历史上官渡之战时,袁绍上万骑兵,也仅有三百多件马甲。 “我军兵甲齐备,再一月多就要讨伐公孙瓒了吧,公子建功立业的时机到了。”审配说道。 “呈正南先生贵言,希望一切顺利吧。”袁熙拱手说道,他看着库府里那些“凶器”,意识到,新一轮兼并征伐即将掀开帷幕。 幽州渔阳。 虽然已经开chūn,但北风依然呼啸凌厉。村落里一片平静,乡民们在家中安享着chūn播前最后的空闲时光。 突然地,纷乱嘈杂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号角声胡哨声渐渐包围住整个村落。 “胡人来啦!”“快躲起来啊!”一时间村里乱成一片。逃跑时跑不过胡人四条腿的,乡民们只能躲进预先准备的逃难场所。 一队队的乌桓骑兵涌进村落里,他们结队下马开始排查搜略民宅。乡民如有抵抗就会被乱刃砍死,但幽州民风彪悍,村里男人们组织的乡勇渐渐聚集在一起,靠着预先设好地地势,将村落中央几个院落守住。 但是赶不及逃到村落中央地村民就遭了殃,女人的哀嚎声,男人地厮杀声,零星地在这片土地上响起。 乌桓兵将那些乡民,来不及带的粮食和钱帛都装上战马。因为出现抵抗,残杀jiān yín的事也开始发生。 但是乌桓兵在狭窄的村落里,展不开有效的突击,面对据高险而守的村民,不想多加伤亡的他们也是一筹莫展。 骑在战马上的乌桓兵头目吆喝一声,用乌桓话呼喝道:“古力奇,带你的人给我冲进去。加紧,要是汉兵赶来就是白忙活一场。” 那个乌桓兵头目刚呼喝完,示jǐng的号角声大作,接着厮杀声传来,村口的乌桓兵被挤进来。 “汉兵来啦!”“是公孙瓒的汉兵!”乌桓兵纷纷叫喊呼喝起来。 那个头目抽打几声响鞭,喊道:“给老子停下来,都从左边出了这里,到外头列队再打那些汉兵!” 一众乌桓兵刚要撤退,但村子四周都涌进公孙瓒军步卒。步卒们不给乌桓兵上马驰骋的机会,纷纷贴身近战。 前面的公孙瓒军骑兵则堵住村口,使乌桓兵不得不,跟那些步卒混战一起。 整场战斗虽然不大,但也持续了半个时辰,除了乌桓兵头目带着百多人逃出外,公孙瓒军共歼灭乌桓兵近三百。 村长跟一些有头脸的人都来到公孙瓒军一个青年头领面前,道谢称赞声不断。 村长叹气道:“田大人,虽然您事先要俺们做防备,但还是死了不少人。这个仇你得替俺们报啊!” 虽然公孙瓒不是袁绍的对手,最终仍旧逃不过覆灭的下场,仍旧是太宗宣武帝袁熙,走向帝业地踏脚石,但是公孙瓒他在边地,守卫汉土,保卫汉民,所以不妨碍他是个民族英雄,只不过可惜了,碰到了袁家这巨无霸。</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