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龙王选中当继承人是什么体验》 第一章 风起,白狼战死? 某利亚的一处战场。 “目标出现,准备行动。”一处极隐秘的废墟后,一个大兵看着街道上走进的一队小队对着耳麦说。 “猎鹰收到。”一个脸上带着疤的男人狠狠吸了一口夹在指尖的烟再缓缓吐出,他看着那一行人中的某个东方人,那是一个看起来还很稚嫩的大男孩。 他看着男孩心里轻轻道了一声抱歉:“很抱歉啊,孩子,不过你的这场闹剧该到这里结束了。” 他将整个人隐藏进阴影中,将烟在一边临时搭建的小石台上掐灭。 黑发男孩突然后背一阵冷汗,他环顾四周,四周不知何时变得静悄悄的,他立刻焦急的超自己背后的同伴大喊:“ru!!!” “ha?陈,这是个大好机会,hy?”领队显得很不理解。 男孩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神严肃的看着四周,不知何时开始,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orry啊,老托,现在你想走也来不及了。”男孩露出歉意懊悔的表情,“是我害了你们,我早该想到的。” 老托一楞,随后他意识到了,因为某种存在降临了, “goly..” 随着疤脸男人的低吟结束,他的眼里亮起光芒,连黑暗也无法掩盖那光芒! “轰——” 众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错愕,老托抬手示意,几人立刻打开栓锁,上膛对准了那烟尘中心,男孩如临大敌浑身肌肉紧绷,那是一种本能,是乖顺的绵羊遇见森林之王的生存本能! 老托咽了一口口水,这个东西从天而降,是什么?导弹? 就在几人紧张之际,烟尘里传出声音:“kooaa....(言灵)” “fir!!”老托面色大变,当机立断狠狠挥下手臂,几人立刻对着目标中心疯狂开火! “ufrla!!!(无尘之地)”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几个人狠狠倾泻完弹夹里的所有子弹,随后他们见到了这一生之中最恐怖也是最后的情景。 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刮起狂风,随着那道声音结束后,所有子弹都诡异的悬停在那个人影身前一米,随后飞沙走石,大片大片的石头夹杂着子弹带着去时的动能狠狠飞回老托几人所在的地方。 战斗开始的很快,结束的也很快。 一时间场面血腥无比,所有人都被打成了筛子,老托趴在男孩身前,他后背漫出大片大片的血迹,生命的最后时刻,这个男人选择将后背面对诡异飞回的子弹沙石,他一只手紧紧抓着男孩右手,血不停的从他的嘴里溢出,男孩痛苦地看着他:“老托,你撑住!我马上帮你止血!” 老托看着男孩手忙脚乱的给自己止血,眼底浮起一抹柔软,他用尽全身力气将男孩推走,嘴里咆哮“跑!!” 这个老男人就这样支撑着从地上爬起,他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国人,没有过多的言语:“呃啊啊啊啊——” 他咆哮着、一瘸一拐的冲向疤脸男,手里子弹倾泻而出,疤脸男目光里闪过一抹敬佩,但是手里动作不慢。 他忽略了倾泻而来的子弹,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可以靠近他身边。 他从右边抽出军刺,再扎进老托的心脏,一系列行动水到渠成,在军刺刺破皮肤的一瞬间,老托眼里闪过狠辣,他狠狠拉开身上的所有手雷引信:“ah!(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老托!!!”男孩红着双眼怒吼咆哮。 老托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欣慰,他对着男孩比了一个嘴型,随后回过头,看着面前这个毁了他所有同伴的疤脸男露出一个微笑:“bich,到了地狱,我们几个再好好招呼你!” “轰——” 十数个手榴弹炸开,剧烈的狂风夹杂着血腥味扩散开,强大的风压令男孩睁不开眼睛。 他趴低身子躲避着飞来的沙石,余波很快就过去了,露出原地一个大坑,男孩往那连摔带爬的跑着。 男孩颤抖着跪在地上,他看着空无一物的大坑浑身颤抖,脑海里浮现出老托,康尼,卢西安几人的脸,眼泪不知不觉落下。 “你现在可能顾不上悲伤了。” 突兀的话在男孩耳边响起,男孩立刻转头看着一边衣衫破烂露出擦伤的胸口的疤脸男,这张脸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你居然还没跑,倒是令人意外。”疤脸男说着脱下帽子摆在胸口对着大坑深深地鞠了一躬,“他是个令人尊敬的领队。”男人这么说到:“他为你们做了他所能做到的一切事。” “但你今天还是要死,你的闹剧到此为止了,白狼。”疤脸男戴好帽子走到一边,他准备给这个可怜人最后的缅怀时间,但是耳麦里不合时宜响起的命令让他皱起了眉头“不要再浪费时间了,猎鹰,立刻干掉他,然后回来。” 疤脸男看着沉寂在悲痛中的白狼,“抱歉了”,他在心里这么说到,手上却一枪打向白狼后背,下一秒,白狼浑身汗毛炸立,他以一个极其怪异地姿势躲过了这一枪,他迅速调整状态怒视着疤脸男。 “抱歉,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疤脸男迅速又是几枪打出,白狼躲闪避去,却还是被打中了小腿,他摔倒在地。 疤脸男冷着脸靠近,他举起枪对着白狼额头,白狼低着头,心里默数“一步,还差一步。” 就在这时,疤脸男动了,他真的向前迈了一步! “就是现在!”白狼抓准时机,他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靠在疤脸男怀里,在疤脸男喊出那个类似咒语一般的话之前一肘打在他膻中的位置,这时他才脚跟抵地,腰处向后施展扭劲,这是一记铁山靠! 疤脸男一声闷哼,向后踉跄几步,咏唱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 白狼见状立刻欺身而上,一记老拳就朝疤脸男太阳穴轰去,他明白自己不是这男人的对手,那男人那种怪物一样能力,绝对不能让它在施展第二次,这就是唯一的机会! “!极!崩!”白狼咬着牙挡开男人的双手,在他又要咏唱之际一掌继续打在膻中穴上,疤脸男一脸错愕,随后他倒吐一口血狠狠砸进废墟里,白狼抄起一边脑袋大小的碎石块一脚一脚踢进废墟里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白狼正还要动作,突然,一股难言的恐怖目光锁定了他,他浑身居然连动一下都做不到,“该死!动啊!动起来啊!”白狼在内心咆哮。 可无论他怎么在内心咆哮,身体依旧颤栗不已,那是一种臣服,一种处于食物链底端生物对顶层猎食者的臣服! 随后,在黑暗的废墟里,一双闪着羞恼的双瞳亮起,那光芒散发着一种类似熔化的黄金一般的颜色,璀璨而又危险。 “我承认,我小看你了,白狼。”疤脸男轻轻掸去身上的灰尘,可惜下一秒他就破功了,他剧烈的喘息着,自嘲的笑骂着说“不愧是能一次又一次破坏‘天雷’计划的人,我现在同意上头对你的评价了,你是第一个能在我打开这双眼睛后仍旧对我造成伤害的普通人。” 他笑了一会儿后就沉着声音说:“但是到此为止了,你们足以自豪了,以四人之力,暗杀、劫掠我军高层、物资数不胜数,罪行简直发指,接受制裁吧。” 疤脸男说完四指并拢,狠狠戳进白狼的胸膛! “哧” 一只手掌从白狼背后贯出,同时带出一抹殷红,疤脸男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 “结束了。”疤脸男按下耳麦:“任务完成,目标抹除。” “干得漂亮,迅速离开目标战场,掩盖一切痕迹。” “猎鹰收到。”疤脸男点上一支烟,战斗结束了,他也不介意为这几位可敬的对手填埋一下尸骨,他将几人拉进爆炸造成的坑中着手掩埋。 “咳咳...”身躯轰然倒地,鲜血好似不要命的涌出胸口,白狼的意识开始模糊,他已经听不到疤脸男最后在说些什么了,耳鸣的厉害。 在土层即将淹过眼睛之际,“要死了吗?”生死关头白狼的意识却开始清晰起来,后悔吗? 肯定是后悔的,家里还有爸妈,这次瞒着他们出来,也不知道他们知道后会是什么样子,不过老爹那个人,会发疯的吧。 白狼低声扯扯嘴,想苦笑却扯到了伤口,来到这里,认识了老托,他真的是个标准的男人,没想到却为了他死在了这里。 明明...明明已经说好了要去见你的老婆孩子不是嘛? 泪水不知不觉的就流下来了,白狼的脸揪在一起,明明...说好了要一起活下去的。 几个小时前还是意气风发的四人小组,怎么就这样了呢... 在最后关头,白狼死死咬着牙,强大的求生意志和坚韧的意志让他的躯体挪动了一寸,险而又险的避过了心脉那一下,可是心脏因为失血过多已经跳不动了,“就这样吧...我..已经到极限了...我的路,只能到这里了。”白狼看着逐渐黑暗的天幕,脑子一片混乱。 “再见了,我的对手。”埋葬了几人的疤脸男轻轻将烟放在被填埋完毕的坑前默哀一分钟,他的上司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随后他转身就离开,毫不留恋。 &amp;amp;bp;&amp;amp;bp;</p> 第二章 龙从天降 在疤脸男离开后没多久,一道略显虚幻的身影出现在此处,他凭空出现,他就站在那,可就连小草也为之低头,恍若朝拜。 身影面容朦胧,他带着一丝疑惑的声音在这片天地响起,“盖亚,这就是你为我选的继承者?” 天地陷入静止,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凭空出现,“无序,他是目前最适合你的躯体了,尤其他即将面临死亡,你可以光明正大的与他共生,这就是你要求的人选。” “这样吗...”那位名叫无序的存在突然黑着脸说:“你说的都很有道理,可我怎么听着这么不是味儿呢?” “你想多了,这是亿万生灵的选择,我无权干涉,何况你也到了该换届休息一下的时候了。”盖亚翻了他一个白眼。 ‘无序’摸摸下巴点点头,“说的也是...” “进去吧你!!!!”盖亚不知何时走到‘无序’背后飞起一脚。 “我靠!!!”这势大力沉的一脚直接把无序踢懵了,他一个踉跄直直撞进了埋在地下的白狼体内,外部的盖亚见计划得逞露出奸计得逞的窃喜,她恶狠狠的说:“让你欺负我!这仇我可记了万年了!!!”说完她又拍拍贫瘠的胸脯说:“咳咳,这可是两千亿生灵的选择,绝对不是我想要公报私仇,嗯嗯,就是这样!” 另一边,白狼缓缓在一处猩红的世界醒来。 他环顾四周疑惑的自言自语“这里..就是死后的世界?” 他先是半跪在地上狠狠咳嗽,痛,浑身上下没有那里不痛,仿佛全身都在哀嚎!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正常过来,他这才认真打量着这个世界,首先是满目的红,漫天的暗红色,远处全是废墟,天上是硝烟,不远处就是满地的白骨,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影就在那之上,巨大的骸骨王座之上! 那个人影淡漠的看着他,他,或者是她,脸上有着一道道岩浆般的裂痕纹路。 那人影只是坐在那里便已经带给了他强大的压迫,甚至比疤脸男更甚。 他一手托着下巴,声音听不出情绪:“初次见面,制衡者。” 你是谁?白狼想问却发不出声音,他焦躁的掐着脖子试图发声。 人影看穿了他的想法轻轻摇头:“别白费力气了,这里是我的世界,在这里你什么也做不了,我不想让你说话,你就不能出声。” 他说着从王座上站起,背后洁白的巨大银色双翼遮天蔽日,庞大莫名的压力突兀的压在了半跪的白狼肩上。 “你已经死了。”人影语气平淡的说,就好像在讨论晚饭吃什么一样。 “但是,我来了。”人影一步步走下王座在他身前站定:“我是这个世间的制衡者,从自然诞生,可以说地球不灭我不死。” 他看着白狼呲牙咧嘴淡淡一笑:“可是我也有情感,这些年来,我已经厌烦了这种生活。” 他对着白狼笑道:“而你,就是自然选定的下一任,我的接班人,新的制衡者。” “你不必担心,这里是我的世界,在这里,你连生死都由我说了才算,所以不必害怕死亡。” 白狼依旧呲牙咧嘴,人影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甘心,你的不甘已经都快变成实质了,怎么样,同意吧?只要你同意了,一切都会改变,我的力量足以掀翻这世界!生死又算什么?你依然可以回去孝顺双亲,你只是出国玩了一趟,什么都没变,多好?” 白狼死死咬着牙,十指掐进手掌也毫不自知,渐渐的他的嘴角溢出一道血线! 人影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他开始缓缓把腿站直,浑身咯吱作响,他的双眼充血嘴里咬牙切齿的低吼着“给我...” 白狼发了狠,伴随着咔吧一声,他整个人矮了一截,他的双腿断了,断处直直扎进地里,可他的脊梁,直了! “滚开!!!”愤怒的咆哮伴随着冲天而起的恐怖气势! 可随后人影欣慰的笑了,他张开双手作状拥抱天地说:“恭喜你,你征服了这个小家伙,你已经证明了你的资格,拿着这份礼物回去吧,回活人的世界去!” 下一秒,异变骤生! 虚幻的龙影在静止的世界上方形成,盖亚眯着眼睛“看那样子无序是成功了,我还是先离开为妙。” 说完龙影从天而降,狠狠砸落大地。 白狼的尸体在那道光柱中慢慢飘上天空,一股澎湃的生机从四面方而来,丝丝缕缕汇入白狼的尸体,渐渐的,白狼的胸口有了起伏。 他时而皱眉,时而恍然大悟,时而却又泪流满面,可气息确是水涨船高,越来越恐怖。 慢慢的,白狼所在的地方被一层又一层的茧丝包裹起来,最终形成了一个类似蚕茧的巨大红色白茧,高高的悬于半空。 &amp;amp;bp;&amp;amp;bp;</p> 第三章 归家 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盖亚都来来去去三四趟了,茧终于有了动静! 它被一双手从中间一分为二,那怪物一步踏出,在寂静的尼伯龙根中仰天长啸,那吼声让人分不出是人还是龙 随后,白狼轻轻落在地上,他复杂的看着自己,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像个幽灵一般,在世界流荡,再次回过神来,已经回到了故乡。 ...... “终于回来了啊,就好像做梦一样。”呆坐在公墓野地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的少年对着一块碑傻傻笑着,“老爷子,我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啊。”少年手机播放着依兰爱情故事突然便眼泪决堤,“我不想让你走,如果..如果我再早点回来就好了,爷。”少年就这样一个人,在四下无人的公墓哭的撕心裂肺,良久之后才缓缓回神。 这是他回国的第二个星期了 他似乎突然成长许多,就在得知老爷子逝世的那一刻,他好像突然明白了生命的脆弱,世事无常。 “那个,请问是陈墨浓同学吗。”谁!少年猛然回头一击贴山靠,“此人不在你我之下,阿墨。”脑海深处有一道声音响起,“我知道。”少年死死盯着一个漂亮后空翻躲开他贴山靠的女人,他俯下身子是镇魂式,经脉里气血翻腾,这一击贴山靠落空让他受了一点震荡,女孩落地后优雅的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将一封信封放在地上,她生的很英气,也很骄傲,这两个词很少出现在一个女孩子身上,她嘴唇微启:“很抱歉打扰你,我并没有恶意,”她伸手指了指胸口,“虽然很突然,但的确,你被它选中了,这枚校徽。”少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枚精巧的校徽,刻着一棵一半茂盛一般枯萎的大树,被缝在那件衣服胸口,女孩再度开口:“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墨瞳,你也可以叫我诺诺,卡塞尔学院的二年级,也是你的学姐,当然了,前提是你接受我们学院的邀请,这是我们的录取信。”说着把信甩过去,少年稳稳接住,他慢慢打开信封,眼角却一直盯着那个自称叫陈墨瞳的女孩, “亲爱的陈墨浓先生: 首先请允许我先自我介绍,我们卡塞尔学院是一所位于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远郊的私立大学,和芝加哥大学是联谊学校,每年我们都在联合举办马术、赛艇、热气球、游泳等校际比赛活动,此外还有更加广泛的学术交流。 我们非常荣幸地从您所在的大学那里得到了您的资料,经过对您的过往简历和在校成绩单的细致评估,我们一致认为您达到了卡塞尔学院的入学标准,在此向你发出邀请。此外,您优秀的生物成绩吸引了我们学院古德里安教授的注意,他希望从他名下的研究基金中调拨$,.美元每年授予您,作为您入学本校的奖学金。这笔奖学金足够负担您四年大学的全部学费和生活费。 请您在收到这封信的第一时间联系古德里安教授,他正在中国进行一次学术访问并表示非常希望和您见一面。 如果您决定接受我们的邀请,行程和住宿的一切事情请通过电子邮件联系我,我们会有专人替您安排。我是卡塞尔学院的学院秘书诺玛·劳恩斯,非常荣幸为您服务。 你诚挚的, 诺玛” 信的内容不长,陈墨浓很快就看完了,他将信折好放回信封,随后他抬头看着陈墨瞳冷静的开口:“我有拒绝的权利对吧。”诺诺挑了挑眉头:“fcour,当然可以,不过,你不会拒绝的。”陈墨浓眯起眼睛:“噢,你们调查过我?” 闻言女孩不屑的撇撇嘴,“你想多了,这只不过是诺玛的计算罢了,对了,诺玛是人工智能,你到学院就知道了。” 陈墨浓看着那个骄傲得如同一只孔雀般的女孩心下突然有了答案,他收起了进攻姿态将信还给她,在她错愕的目光中说,“很抱歉,我拒绝。” “我有父母,有亲人,还有老师同学,我还不想出国。”他如此说着,女孩很快回过神,她点点头表示知晓,随后跨进那辆玛莎拉蒂绝尘而去,而少年就在她离开后看着老爷子的墓静静发呆。 几天后,他照常从被窝里起来,一个铃声就在他耳边急促响起,他抓过手机看了一眼联系人,是老爸。 “喂,老头子,怎么了?” “兔崽子!小王蛋,谁让你拒绝的!好不容易有一个出国留学的机会,你赶紧给我滚回来!人家教授都来家里了!不管你现在在干嘛!立刻!马上!嘟...” 陈墨浓先是风中凌乱,画风瞬间潦草,随后一股精光从他眼里迸射而出,居然找到家里去了,该死的!!! 他来不及请假立刻从二楼一跃而下,找到自行车马上冲向校外! “哎!同学,你请假单呢!站住!马上停下!”老实的门卫哪里见过这场面,他立刻闪身到一边,“妈的,都?疯了吗,破自行车骑得比?小电驴都快!!!” “抱歉了大叔!回来我给您好好赔罪!” 某人家中,红头发的少女在左后侧,银色头发的魁梧老人坐在主位,他已经连连向这家的男主人握手示敬了,而男主人依旧很是激动和..热情... 五分钟后... “轰--” 三个人傻傻看着飞到一边的大门,随后一记飞踢飞向主位的老人,一直呆立在一边无聊摆弄手机的的红发女孩在此时第一时间一脚飞出挡下了这记飞踢,来人向下一压擦出去停下身形,他抬起眼眯着看着那个老人和女孩冷声说:“还敢来我家里!你们是想死了还是不想活了!” “混账东西!你耍什么疯!这是古德里安老教授,是人家保你去的国外,给我滚过来!”陈爸说着一把揪起陈墨浓的耳朵一边骂骂咧咧地往里走:“还敢踹门,知不知道这门多贵!昂!门坏了还不是要你老子我来修!小兔崽子,给你还长本事了!” “欸欸欸!爸,轻点轻点,疼疼疼啊,爸,爸轻点轻点啊啊啊”女孩就看着陈爸把某人揪着耳朵一边踉跄着扯进客厅,一边无语地笑着。 客厅里,陈某一边揉着耳朵,一边怨念地看着自家的老头子,而陈爸坐在主位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傻儿子,没错,在陈爸眼里,自家有的出国留学还不去的儿子就是个傻Ⅹ,一边的古德里安教授迎了上来他清了清嗓子握住了陈墨浓的手:“你好!陈墨浓!”“你好,古德里安教授,我看了你的论文,很尊重您的学识。”陈某认真的看了一眼老教授,“但是这绝不是您来我家打扰我家人的理由。”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教授您别往心里去,他开玩笑呢。”陈爸一边给老教授打哈哈,另一只手一把箍住某人脖子,他露着恐怖的低气压看着自家傻儿子低声说到:“臭小子,别犯犟,这国,你是出定了!我说的,谁也留不下你,听见没!别他娘的磨磨唧唧问老子为什么,问就是我是你老子!”“听见没!!”他用力一紧手腕,陈某只能点点头,没办法,自家老头子都这么说了,还有的选吗? “老头子,我是真不想去,出国有什么好的,又远又不方便你总不能我刚回来就赶我走吧。” 古德里安教授见状立刻拿出一沓资料,教授准备充分,把在美国教育部注册的正规大学执照副本拿出来供一旁还带点狐疑的陈母观赏,又拿出相簿来给陈爸看,一一介绍说这是卡塞尔学院的图书馆,这是卡塞尔学院的运动馆,这是卡塞尔学院的音乐厅,看起来这个学院建筑风格古典而设施豪华,仿佛一座花钱全面翻新的中世纪城堡,照片里还有一张是夏季时帆上画着卡塞尔学院徽章的帆板在密歇根湖的碧浪尖上飞跳,古德里安教授介绍说那是学院每年固定的帆板赛,他们已经连续三年压过了芝加哥大学云云,言下之意作为美国一流名校的芝加哥大学倒也算不得什么。 陈墨浓听着这两个人相洽甚欢,不禁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不是见面,而是嫁女,他陈某人就是这个留在家里赔钱,嫁出去反而赚聘礼的女儿,男方很急切,女方家里也乐得顺水推舟。 想到这里他忽然嘴角抽了一抽,低着头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好家伙,不愧是亲生的.... 两方相谈甚欢,最后甚至在老教授离开时陈爸仍然依依不舍,俩人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就差在拜个把子了... 某人就立在一边一言不发,看着自家老爸送走了那个教授和那个叫诺诺的功夫相当不错的女孩。 在老教授离开后,陈爸才一脸落寞地回到家中。某人不禁调笑到:“呦,瞅这意思是还舍不得人家啊,怎么着,老头子你这是要焕发第二春了?”一旁陈母一双温柔的眼睛瞬间刺出摄人的尖光,陈爸看看自家媳妇马上摆摆手:“别扯淡,我和你妈恩爱着呢,什么狗屁第二春,没有的事。”这个男人在兜里习惯的摸索了一下愣住,他突然想起自己戒烟好久了,旁边突然递过一支烟,陈爸下意识接过,熟练的在打火机上点燃,猛吸一大口。 “爸,是不是舍不得我了,毕竟一走就是一年呢。”陈墨浓轻轻把手搭上自家老头子肩膀,陈爸不理他,只是静静的抽完这支烟,抽完后沉默良久,他突然惆怅的看着天:“臭小子长大了啊...也该出去飞一飞,看看这世界了。” “唉....”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陈爸摸摸自家儿子的头嘱咐道:“到那边要好好读书,钱不够花就说,你这孩子从小就倔,受了委屈先找辅导员,不要打架,不要打架,不要打架!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要记住,你挨一下可能没什么事,他们可吃不消你给来一下。出门在外,一定要和气生财。” “知道了,老头子。”某人轻轻应着。 “还有一件事!”陈爸拉住陈某,“不许偷偷谈恋爱!别祸害人家小姑娘!” “知道啦--”某人无奈地笑着 “还有一件事!”陈爸又激动的拉住某人“不要出去乱搞,知道不!那里乱得很,晚上尽量别出门!” “嗯嗯嗯,我知道啦,放心吧,再说了,这不是你让我去出国的吗。别担心我啦。” “还有一件事!”陈爸认真的看着自家儿子,“记得每个星期...不,还是每个月好了,往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还有.....” ........ “哎,要是还有的选,当爸的怎么愿意自己孩子跑那么远。”陈爸结束了他的‘还有一件事’循环后丢掉烟头在脚下踩灭叹了一口气。 “爸,没事的,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先吃饭吧。” “好嘞!” ...... 而另一边,古德里安教授和诺诺坐在玛莎拉蒂里正朝机场而去。 古德里安教授在后座皱了皱眉,征询着陈墨瞳的意见,“你觉得他没相信我们?可是文件没什么问题啊,教育部批准成立私立大学的文件、照片、营业执照、我的教授聘书,都是真的啊,能看出什么问题来呢?” “最有问题的是你是拿着钱来招生,可你还要带那么多证件来证明自己,还要请人家家长在五星级酒店的VIP会所吃早饭,还一付眼巴巴地期待的表情。”陈墨瞳毫不客气。 “可是陈墨浓在招生名单上的重要性是‘S’级,如果让‘S’级的学生跑掉,校董们可会很不开心的!这可是这几年来唯二的两个‘S’级了” “他可不是路明非。”陈墨瞳耸耸肩,“那个家伙可不一定会从了我们。” “你怎么知道,我看他很犹豫,他的家里人倒没什么问题了。”古德里安教授挠头,“他在犹豫什么呢?” “不知道,可能在忌讳什么吧。”陈墨瞳说。 。 &amp;amp;bp;&amp;amp;bp;</p> 第四章 出国前的准备,老路的来电 回到学校后,某人在付出一包后终于艰难的平息了门卫大叔的怒火,可陈墨浓的电话再次被打响了,而这次的不速之客是他多年的好友----路明非 说起来他和路明非的认识要源于多年前一场网吧的星际争霸比赛,后来还是同班同学。 “喂?在嘛陈某,我们这么多年好兄弟,找你帮个小忙你不会拒绝我吧?”一个骚包却又带着不确定的声音响起 “你说吧。”陈某人下意识点点头回答。 “也不是什么急事儿,就是我准备和陈雯雯表白了。”电话那头的路明非故作平静的说。 “这么急?”陈墨浓有些诧异。 路明非有些惆怅的说:“是啊,兄弟,哥们我马上要出国了。” “出国?”陈墨浓心里一咯噔 “嗯,我爸妈安排的。” “你爸妈?”陈某开始咸鱼化,画风又再度潦草,“路叔叔他们不是出国去了吗?不会是骗子吧?” 主要是这瓜娃子被这样骗过好几次了...陈某人实在不敢相信他... “这次不是,他们有我爸妈的信,而且他们还是那个学校的名誉校友。”路明非顿了一会,“叫什么卡塞尔学院,你有空来找我玩昂。” “什么?!!!”陈墨浓声音瞬间高起个度 “我靠!你疯了,我的耳朵!嗷---”另一边家里的路明非瞬间捂着耳朵在家里哀嚎。 “明妃,你认真的?别搞我,我也要出国了!”陈墨浓很激动。 当然,要是出国了有这么个朋友在,到也是相当不错了。 “你别告诉我你也是那什么卡塞尔学院的...” 一会后,路明非听完后整张脸都纠结在一起了,他也是嘴角抽搐,“有没有这么巧啊...” 另一边的陈墨浓也是一样的表情说:“真他娘的有这么巧?” 下一刻,两个在同一个城市不同地方的两人同时吐槽:“坑爹啊----” 不过还是陈墨浓先反应过来,反正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与其在这里纠结不如大方接受,他安慰着路明非说:“算了算了,眼下重要的是你和陈雯雯表白的事,说说你的计划吧。”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路明非干笑的声音传来:“计..计划啊...哈..哈哈”。 陈墨浓的画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潦草:“你开始那句话是什么来着?” “啊?” “在吗...” “不在,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不在银河太阳系大行星地球服务区,请回到信号区再拨。” “嘟.....”这会儿轮到路明非开始画风潦草了,好家伙,我?直接风中凌乱。 他熟练的拿出另一个旧手机拨下某个电话 “喂?那位?” 待声音传出来之后他将手机郑重地放在身前,跪坐在地上,他猛地五体投地疯狂抽搐:“墨哥救命啊!”路明非贱贱的声音瞬间从手机跳出来,“这件事您一定得帮我啊,以后但凡您有用得上小的的地方,赴汤蹈火啊墨哥!!!!” 陈墨浓无语地看着手机,脑海里似乎已经出现了电话那头某人不堪入目的贱样... 他缓缓拿过手机,深吸一口气“路明非,你赢了,你全家都赢了,这忙我帮了!明兰中学对吧,我明天就过来,住你家,有问题吗。” “好嘞哥,就这么说定了!”路明非欢天喜地的挂掉电话,也不管外面叔叔婶婶的谩骂直接上线,他的电脑上同时挂着两样东西,QQ和星际。 星巴克咖啡馆里,诺诺端起温热的摩卡喝了一口。她的苹果笔记本屏幕上,QQ并没有关闭,只是开启了隐身,路明非最后一条留言过来了,是简单的“谢谢”两个字,而另一个对话窗口里,名叫“索尼克”的人说,“你不是该想办法把他招进我们学院么?怎么反而教他怎么跟女孩表白?要是他表白成功了不愿意出国,古德里安教授可真的会疯掉。” “怎么可能这么表白就能成功?你秀逗啦?我只是逗逗那个傻瓜而已。”诺诺皱皱精致的鼻子,露出一个冷冷的笑来,“那个陈雯雯听起来就是那种很文艺的女孩,她喜欢的,才会接受,不喜欢的,你给得再多她也不会理睬的。那个傻瓜都追着人家三年了也没有什么机会,靠音乐玫瑰花和大声说我爱你就能搞定?开玩笑!” “那你说得头头是道?” “说了是玩他的了。” “你能更没有道德一点么?” “不能了,”诺诺耸耸肩,“我得承认这是我做过的最没道德的事情了。” “那你还做?欺负一个未来的学弟干什么?”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学院在招生名单上会把他列成‘S’级,当初我才是‘A’级,要是我现在不趁机欺负欺负他,他进了学校我就不好欺负了。”诺诺的笑容有点邪恶。 “招生名单上的级别不算什么了,最后还是看成绩,你那么在乎这个级别?” “是啊。”诺诺挑了挑锋利好看的眉,“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该是最好的。我就是这么变态的!” “好吧,变态的小巫女,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并不了解那个陈雯雯,如果她真的是和路明非一样闷骚,喜欢路明非三年了但是不愿意跟他说,只等一个表白……你不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砸了么?”索尼克说。 诺诺的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忽然僵硬了。 “我不会那么衰吧?”诺诺自言自语,“不会的……一定不会……” 深夜,陈墨浓在挂掉路明非电话后就打开了QQ上线了,挺巧的,他刚上线,苏晓蔷就给他发了一个消息。 “陈墨浓,过几天班里搞个毕业聚会你去不去?” “不去,没钱,穷。” “我请你们。” “我们?” “还有路明非。真不知道赵孟华怎么想的,非要叫上路明非。” 哦豁,事情好玩了,整个中学,谁不知道赵孟华和路明非不对付,这波,这波就是鸿门宴啊。 想到这里,陈墨浓的眼神一下子深邃起来。 “小天女,我去了,到时候我和他一起来。”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可千万别放我鸽子啊,这么多同学都在,你要还敢放我鸽子,你就死定了!”苏晓蔷还配上了一个愤怒的表情包 “收到收到。” 发完最后一句消息陈墨浓关上了QQ,时间也不早了,打几把游戏睡觉了。 另一边,文学社群聊里, “快高考了,文学社搞一次毕业聚会吧?”陈雯雯上线发了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一群人群起喝彩,路明非也夹杂在其中,这种提议一定该由陈雯雯来提,赵孟华开玩笑地说,陈雯雯就像是文学社的刘备,因为对男人都有绝对的吸引力。 苏晓樯居然愿意屈尊降贵加入文学社,这是路明非开始完全没有料到的,网球社和台球社的社长都是苏晓樯的仰慕者,都巴巴地邀请,但是苏晓樯居然想都没想就加入了她最大对头负责的文学社,看起来不像是来入伙的,倒像是来砸场的。 不过很快路明非就发现苏晓樯的目标并非是陈雯雯,而是赵孟华,这种事情之所以连迟钝到家的路明非也能发现,是因为“小天女”苏晓樯非常坦白。苏晓樯请学校里的漂亮女孩们吃必胜客,席上忽然站了起来,举着一杯啤酒说,我请大家吃饭,就是跟大家说我就是喜欢赵孟华,跟我抢的就来,人再多我都不怕!然后她就生生把那杯啤酒喝完了,一瞬间涨得满脸通红。 这种气魄类似民国时候天津青皮到北京地界上闯生路,到人家店里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和别人的小指头捆在一起一刀砍下,要是没吓退,就再捆无名指……一路捆下去。在他们那个贵族高中,女孩们虽然有点傲娇,但是像小天女这样妩媚阔绰又有青皮气的绝无仅有,加上赵孟华虽然学习体育上都是第一流的,可对女孩并不那么热络,很快其他的女孩就都退散了,所有人都猜测赵孟华迟早落在苏晓樯手里。 “我是想我们一起凑钱去包一个电影院的小厅看电影。”陈雯雯说。 又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应和,路明非心里一跳,诺诺的话浮现在他耳边。 一切都像是为他准备的,电影院的小厅,电影,音乐,对,还有玫瑰花! 老天爷都帮他,要是这样还不成,岂不是没天理了? “看什么看什么?”赵孟华问。 “《变形金刚》吧!” “还不如《终结者4》!” “还是《飞屋历险记》好点,这几天最热的。” “看《机器人总动员》吧……我还想再看一遍。”陈雯雯说。 “《all-E》啊,也行,那我们带吃的喝的进去吧。”赵孟华有点遗憾的口吻,他从初中就有私人英语老师,托福考分在高中生里简直不可想象,从来都不看中文版的电影,所以也只记电影的英文片名。 “我包爆米花和可乐,其他我不管!”小天女在付钱这件事上永远豪气干云。 “那小天女我们两个绝配,我包吃爆米花和喝可乐你看怎么样?”路明非不由得又说出这种很欠的话来。 他就是这么一个性格,显然叔叔婶婶给他的零花钱也就够他给自己买张电影票的,可还是不能忍着不说话,而且说的话都是又冷又欠的烂白话。 “切!谁跟你绝配?”果不其然,小天女表示了十二分的鄙夷。 其他人的七嘴舌很快把路明非的冷笑话盖过去了,大家对这个计划都很有兴趣,毕业前社团的同学一起在一个独立的小厅里看一部有爱的动画片,听起来是个很棒的回忆。 有爱的动画片!对,关键是有爱!路明非的心里像是要开出花来。 这一切仿佛冥冥中的暗示,陈雯雯选择了《all-E》,那个片子说一个灰头土脸的小机器人,它就叫all-E,是个收垃圾的小家伙,爱上一个小公主一样雪白的女孩机器人EVE的故事,路明非其实很喜欢那片子,但是他不好意思跟任何人说。别人大概不会相信他看到最后一幕居然感动得流下眼泪来,自己都没察觉,那一幕是all-E被那个邪恶的船长机器人压成了一堆废铁,EVE赶着去寻找零件救它,抱着all-E突破了音障。那大概就是爱情吧,路明非觉得真是感人死了,特意截了屏当作自己的壁纸。 慢着慢着!他忽的一愣。也许并不是什么冥冥中,选择那个片子的是陈雯雯……陈雯雯是想说什么吗?陈雯雯跟路明非说过那部电影,说她看的时候哭了,觉得那个小机器人好可怜。 “那路明非跟我一起去买票吧,大家把钱都给路明非。”陈雯雯说。 群里一片附和声,路明非这个文学社理事的主要任务就是挨家挨户的收钱和跑腿,这个活儿交给他是惯例。 但是,这一次陈雯雯说她要一起去…… &amp;amp;bp;&amp;amp;bp;</p> 第五章 文学社也要聚会 叔叔婶婶这两天对路明非好了不少,婶婶说来说去,无非是让路明非去了之后跟他那似乎永远无法谋面的爹妈说说,把路鸣泽也给弄到美国读书去。路鸣泽很抗拒这个,在餐桌上拉下脸来说了些纵然出国也得靠成绩不想靠关系一类的话,路明非知道弟弟对于自己的狗屎运有些耿耿于怀。而且路鸣泽这些天很不开心,因为“夕阳的刻痕”总不在线,让他抓心挠肝似的着急,所以越发霸占着那台老式笔记本,不让路明非有片刻的机会。 婶婶一边念叨着路鸣泽不能老上网,该多学习才能有出息,一面照旧支使路明非去买明天的早餐奶。路明非走出门,听见屋里路鸣泽不知怎么地忽然着急起来,和婶婶大吵。 他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没有下楼,沿着楼梯一路而上。这栋楼没电梯,最高就七层,顶楼天台是呜呜作响的空调机组和纵横的管道。物业在楼道里设了一道铁门,写着“天台关闭”的字样。其实不关闭也不会有人往那上面跑,通往顶楼的楼梯有点恐怖电影的感觉,堆满了纸箱子、两台破马达和一些七楼住家扔掉不用的破沙发和木茶几,所有东西都落满灰尘,间隙小得落不下脚。 路明非在那些小小的间隙中跳跃,就像一只轻盈的袋鼠,他清楚地记得每一处落脚点,譬如纸箱子里罩着的两块板砖、破马达坚硬的底座和那个木茶几唯一一条没断的腿,这些落脚点仿佛一连串岛屿,帮他渡过这个垃圾组成的海洋,对面就是那道铁门,铁门外咫尺阴影,万里星光。 路明非从铁门上最大的那个空隙钻了出去,站在满地星光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眺望夜空下的城市。 现在他自由了,每次他抵达这里都有种想躺在地上放赖的感觉,享受顶楼的风、天光和春去秋来这个城市不同的气味,有时候是槐花,有时候是树叶,有时候是下面街上卖菠萝的甜香。 他坐在水泥台子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把双腿伸出去挂在外面,这样他脚下相隔几十米才是地面,他觉得自己又危险又轻盈,像是一只靠着风飞到很高处的鸟儿。 这是他秘密的领地,这几年每个下午他都在这里发会儿呆,然后跟婶婶说他在外面邮局的长桌上写作业。 夜空下整个城市的灯都亮了起来,商业区的霓虹灯拼凑在一起,虚幻不真,坚硬的天际线隐没在灯光里,那些商务楼远远的看去像是一个个用光编制出来的方形笼子,远处是一片宽阔的湖面,毗邻湖边,这座城市最繁忙的高架路上车流涌动,高架路就从路明非家的小区旁经过,从这个位置看过去,路明非觉得那些车灯组成了一条光流,这条光流中的每一点光都是一只活的萤火虫,它们被这条弧形的、细长的高架路束缚在其中,只能使劲地向前奔,寻找出口。 但是永远不会有出口。 以前这个城市对路明非就是这样,永远没出口,现在忽然有了两个,一个是去美国,一个是陈雯雯。 下午他和诺诺分手之后,陈雯雯忽然说要去河边看看,于是路明非就陪着她一直走到河边,看到那里青草地上蒲公英盛开,毛茸茸的小球一个又一个。 陈雯雯高兴地摘了很多,和她买的风铃草一起放在纸袋里,然后和路明非一起坐在河边说话,脱了鞋子把脚泡在清澈的水里。陈雯雯说上了大学大家就会分开了,可能只有暑假才能见面,可能很久都不能见面,很多好朋友就是这样慢慢地把彼此都忘记的。 这么说的时候陈雯雯眼里写满了难过,比她入学时读那本杜拉斯的《情人》时更甚。 路明非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眼睛,看着风吹着她怀里纸袋中的蒲公英零落,洒在水面上,像是一场小雪。 路明非不能确信这是不是一种暗示,但他心里隐隐地有只小鸟雀在跳跃。 “路!明!非!”楼下突然有熟悉的咆哮传来,路明非向下一看,果然是熟人。 “混蛋,你干啥呢!还不赶紧下来!”陈墨浓看着坐在天台边缘的路明非心里一阵紧张,这傻小子不会是要想不开吧,该死的,太高了,接不住啊! 就在他想东想西之际,楼顶的某人一下子翻下天台,消失在水泥台子里。 陈某人瞬间裂开,淦,浪费劳资感情,天底下谁都会跳楼,就他不会!我居然还担心他! “陈某——!好久不见!”路明非脸上带着兴奋一个熊抱抱住陈墨浓,他永远这么及时! “走走走,先陪我去买早餐奶。我们上楼聊!”这个时候他怀里的手机传来了震动,路明非有些惊讶,因为显然只有古德里安教授才知道这个号码,他还不曾告诉任何人。 “路明非么?”电话里传来的是诺诺的声音。 “是我啊,不是我还有谁?”路明非抓抓头。 “我只是电话跟你说,排在招生列表上的除了你还有一个人,但是我们只会在中国地区录取一名学生,古德里安教授说明天就要飞机去北京,所以让我打电话给你让你今晚作决定。”诺诺的口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路明非一下子急了起来,“能不能等明天啊?明天……” 他想说明天他们文学社活动,他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然后他就知道陈雯雯是不是愿意接受他的表白了,如果接受,他就想留在中国,反正去了美国也见不着爸妈,如果不接受,他就可以带着那段失败的回忆灰溜溜地跟着古德里安教授去美国,在他的高中里留下一段传奇,一个成绩中下的家伙走狗屎运拿到美国大学录取通知书的传奇…… “不能,古德里安教授订了明天早上的机票。”诺诺的口气斩钉截铁。 路明非沉默了很久,又看了看一旁的兄弟,然后抓了抓脑袋,“那我知道了。” “什么叫做你知道了?” “就是说那就算了呗。”路明非说,“反正我对于出国读书也没什么兴趣……” “你够狠,那个陈雯雯长得也就那样嘛。”诺诺说,“卡塞尔学院的门,对于每个人最多只开一次哦。” “你长得比陈雯雯好看也不代表我会喜欢你嘛……”路明非蔫蔫地说。 “好汉!想不到你还有这份狠劲儿!”诺诺似乎怒了,“行!再见!” “先别急着挂!”陈墨浓看着电话里的提示音无语子了。 路明非看着渐渐熄灭的手机屏幕很久,然后又蔫蔫地把头低了下去,他看着远方的城市,想着明天那次为了分别的聚会上,陈雯雯让他去致辞,面对文学社的几十个同学,他要做一件最胆大妄为的事…… 这个蔫蔫的家伙在他后来堪称不凡的人生里一直是这样的,平时他蔫得就像一根干黄瓜,但是一旦他决定了要做什么时,他就会如一株泡了水的西芹那样精神无比。 “他怎么说?”丽晶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古德里安教授紧张地盯着诺诺。 “他说那就算了。”诺诺耸耸肩,“反正教授你明天按计划飞去北京吧。” “可是……”古德里安教授真的急了。 “可我不是陈雯雯啊,我要是陈雯雯我就搞定他了。”诺诺皱了皱好看的眉毛,“你留下来也搞不定的,教授。” “谁是陈雯雯?”古德里安教授很茫然。 “教授,看你那么急的样子,如果我告诉你那是一个可以击败整个卡塞尔学院的女孩,你会不会调用行动部的突击队把她从世界上抹掉啊?”诺诺吐吐舌头。 “我就怕我不会可是校长会啊!”古德里安教授瞪大了眼睛。 &amp;amp;bp;&amp;amp;bp;</p> 第六章 赵孟华?很好,好得很嘛 翌日,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傍晚,路明非在影院的洗手间里听见自己的心怦怦乱跳。 他对着镜子,一遍一遍的想是不是每一步都提前想到了。 花应该没问题,下午他去河边采了很多蒲公英扎好裹在一个纸袋里,这个不必诺诺在交他了,陈文文在河边满抱蒲公英的一幕就像刻在路明非脑子里似的。 想到这里路明非又有点想念起诺诺来,虽然见了没几面,但是是那个小巫婆用各种犀利歹毒的话把他推到这一步的。 路明非想她大概已经到北京了,如果他就此成功,晚上就和陈雯雯去沿河路上散步,然后飞奔回家打开QQ对那个大脸猫的头像喊“谢谢”。 但他又有种感觉,那个头像就会就此黑下去了,永远的。 今晚的着装看起来也没有问题,路明非特意去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扫了扫颓气,婶婶给他配的那副深紫色的胶框眼镜倒遮住了他蔫蔫的眼神,看起来还有几分潮。 音乐问题也不打,路明非从叔叔抽屉里摸了一包真的软包中华,去楼下烟酒店老大爷那里换了两包假的,然后把一包假的放了回去,另外一包假的孝敬给放映员大叔了。 这一直是路明非的生财之道。 放映员大叔答应说开场前先放一段剪切的镜头,就是Ev带着all-E突破音障那段,后面就有音乐,十二分的感人。 至于表白的话他从网上搜了一搜,纠集了他认为最感人的语句,大致是这样的:“三年了,我们文学社的同学大概是要分开了,也许分开了就很少在能相聚,以后每个春夏秋冬花开花谢雪落雪花的时候,都不是我们这群人在一起了,想起来会有些难过我作为文学社的理事,很高兴能站在这里做最后的致辞,本来这些致辞是给所有同学的,但是我只想给一的人说” 这时候最没耐心的小天女也许会跳出来大声说,“路明非你唧唧歪歪什么呐?” 路明非决定她要是这么问,就用最凶悍的语气说,“闭嘴!我不是要跟你说!我只是要跟陈雯雯说!我喜欢她三年了!别是三年又三年!我可不想当一辈子好人!” 这句改自《无间道》的台词让他心情激动,觉得自己悍然是个男人了。免得说的又是辛酸又是委婉,最后陈雯雯还当场对他当场对他派发好人卡,这就有点不够气魄了。诺诺说的,男人要强大,小白兔一样的男人谁要啊?一辈子混到顶不过是个妇女之友! 路明非用力点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欣赏自己脸上露出来的狰狞表情,颇有点满意。 “别在这发春了明妃,”陈墨浓走进洗手间,好笑看着镜子里挤眉弄眼的某人说:“别忘了,今天你才是主角。” 两人相视而笑。 “路明非,你们在干什么?”赵孟华试探着问,他刚走进洗手间。 “没什么,我和我朋友聊会天”路明非很有急智的转身对着赵孟华,让脸部表情更加夸张,“你看我像不像周星驰?” “不,更像阿拉蕾”赵孟华说。“给你衣服,一会致辞的时候换上。”赵孟华把一只提袋给他,“陈雯雯说致辞的时候正式一点。” 路明非把提袋里的衣服翻出来看,居然是两粒扣黑西装和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窄领带。这是一套典型的韩版西装,号码正合他消瘦的身材。 路明非曾经很想买一套,不过婶婶没答应他,可陈雯雯为什么会知道他想要这么一套衣服? 巨大的幸福感仿佛铁锤一样砸在他头顶,让他几乎眩晕过去。 他急忙去口袋里摸那只手机,想跟诺诺打个电话,说还没到刺刀见红的时候他已经走向凯歌了。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停机。” 路明非慢慢合上手机,他想他的另外的一个选择真的就此消失了,仿佛烟花和泡沫,连带着那个小巫婆一样的陈墨瞳。 他被放弃了,快刀斩乱麻似的利索。 “别想太多了”陈墨浓揽住好兄弟肩膀:“这破学校,你要是去不了,我也不去了,看他们的样子,去了也是受气。” 他看了看好兄弟,那就以后好好享受和陈雯雯一起有爱的生活了,也许大学毕业了结婚生孩子听起来很是不赖。 他又开始喜上眉梢。 路明非走进小放映厅的时候,苏晓蔷的声音仿佛针一样扎着他的耳朵,“哇塞!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看猴子穿西装” 已经各自占据位置正在喝可乐吃爆米花的十几个文学社社员都哄笑起来,路明非的脸涨成了茄子色。 “笑什么笑,还有小猪穿西装嘞。”有人说。 那边文学社最胖的一对孪生兄弟徐岩岩和徐淼淼也是一身路明非一样的黑西装走了过来。徐岩岩和徐淼淼出生只差了三个小时,但是大师说他们命里一个缺土一个缺水,爹妈就给他们起了这两个名字。不过这两个名字确实很旺他们,兄弟两个一般的圆胖,站在那里像是并排的两个篮球。 “那个谁,我觉得你最好收回你刚刚的话”陈墨浓笑的很阳光:“我不想让明妃的毕业狂欢变成一团糟。”说着他走过去握住了那个同学的肩膀,用杀人的目光慢慢看着他,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是真的见过血的人的对手! “对不起!!!!” 路明非刚想说算了,陈墨浓立刻眼神打断他,他微笑着拍拍那位同学的肩膀说:“没事没事,我替他原谅你了。” 那人顿时恍如重获新生,好恐怖,怎么一个暑假不见陈墨浓的眼神变得这么可怕了,我腿都软了.... 路明非尴尬的不行,可又有些解气,为缓解尴尬他只好看向一旁的两兄弟。 “你们两个也致辞?”路明非问徐岩岩。 “不致辞,我们就是当陪衬的。”徐岩岩说,“群众演员嘛,有工资拿不干白不干。” 路明非一时茫然不解,往陈雯雯那边看了一眼,陈雯雯看见他似乎也有点吃惊,总是低垂的眼睛瞪大了,明亮清澈。 路明非想她大概也没想出来这身衣服穿在自己身上这么好,于是苏晓蔷的尖利笑声他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一会你站在那个位置致辞。”赵孟华指着银幕前的一张复印纸说,“就踩在那里,别挡到屏幕中央,一会大屏幕上放文学社的照片。” “放文学社的照片?”路明非觉得有点不妥,那他要求的那段电影片段咋办? 放映员大叔巍峨若泰山的身影这时候浮现在他的面前,记忆里他递上那包烟的时候,戴着棒球帽的大叔十二万分的豪气和睥睨群雄的眼神打了个响指,说:“放映厅就是咱的地儿啊!别担心了!没跑儿!怎么也给你切进去。”这是让人无比安心的大叔,路明非相信大叔一定会帮他搞定的。 “嗯!”路明非深深的呼吸。 放映厅里的灯光迅速的暗了下去,只剩下舞台上的那页白色的复印纸格外的清晰。 很好,那就是他的舞台了,一生一战嘛,拿下这个女孩,后半生的幸福啊、美满啊、儿子啊都有了!而那个女孩正在背后等着他吧,一切都K了,蒲公英、all-、告白词,此刻他西装革履,意气风发。 路明非大步跳上舞台,站在银幕前那张复印纸上,等着黑暗里一束灯光忽然打在他身上。 然后他就可以大声对全世界说,陈雯雯,我喜欢你! 诺诺不是说要把男人的一切都堵上了?路明非觉得现在自己有这觉悟。 强光突然照花了他的眼睛,不是头顶上打下来的射灯,而是正面放映机的光。全场发出了“嘘”的声音,路明非抬起手臂遮脸,心里说,“该死!”难道放映员大叔搞错了放映时间?可是没有音乐啊,怎么回事? 黑暗中的陈墨浓眼里突然出现一抹凶光,他的眼角一丝丝金色鎏光闪烁,场上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他嘴角上扬冷笑。 赵孟华?嘿嘿,很好,好得很嘛。 &amp;amp;bp;&amp;amp;bp;</p> 第七章 老陈来救场了 一只芊芊玉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陈墨浓抬头一看,是诺诺!她穿着披散的暗红色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深紫色的职业套装,月白色丝绸的小衬衣,紫色的丝袜,用上了全套黄金嵌紫晶的定制首饰,身高也比陈墨浓和路明非上次见到她的时候骤然高了十厘米之多。 她嘴角轻动:“放松下来,路明非不会有事的。” 陈墨浓仿佛一下子清醒过来,他蹲下身子狠狠深呼吸,直到体内那股奔腾的气息平稳下来。 而场上等到路明非的眼睛适应了强光,突然发现徐岩岩和徐淼淼那对兄弟像保龄球站在他的左手边,距离他远远的,肉肉的脸上没点表情。 “你们来干什么?”路明非对徐岩岩喊。 “当群众演员啊。”徐岩岩露出很无辜的表情。 路明非突然发觉自己左手边有个巨大的英文字母“L”,一动不动。放映机投在银幕上的不是变化的影像,而是一些字符。 台下还是一片嘘声,路明非忍不住了,离开那页复印纸跑到距离银幕几米的地方看。他看到了一行字:“陈雯雯,Lov,You!” 他没能理解那两个古怪的单词,但是预感到有什么不对,脑袋里嗡嗡作响。 “站回来站回来!”徐岩岩小声对他说,“缺你一字母儿就不成句了。” “字母?”路明非再去看那行字,同时他眼角的余光扫到赵孟华捧着一大把深红色的玫瑰花在几个好兄弟的簇拥下跳上舞台来。 这是平生的第一次,路明非觉得他的身体从指尖一寸一寸的凉下去,直到心里,直到盖骨深处,直到那些因为采蒲公英跑了太多路还在酸痛的关节中。徐岩岩和徐淼淼就是两个“o”,他是那个小写的“i”,合起来就是完美的“陈雯雯,iLovYou。” 还是最流行最风骚的小写 以路明非那颗脑袋瓜子,大概想破了也想不出这么浪漫的手法来,但是有人可以,有人的脑袋瓜子比路明非还好,英语更比路明非强,很小家里就有英文老师嘛,用个风骚的小写“i”对他来说还不是家常便饭? 路明非赶紧去看陈雯雯,陈雯雯在看赵孟华,眼睛里仿佛夏天的露水那样,就要流淌下来。她和路明非坐在河边的时候那么忧郁和沉默,这时候却不那样,路明非看得出他眼里的快乐。 路明非觉得自己要石化了,他忽然想到自己包里的那束蒲公英一路上揉得太厉害,也许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儿了吧? “回去!回去!没你就不成句了!”台下有人大喊。 路明非只能慢慢地走回银幕前,站在那页复印纸上。 他低下头去不看任何人,于是那个小写“i”从远处看上去,格外蔫巴。 “今天本来因该是我们文学社聚会,不过我就是借这个机会,”赵孟华大声说,“我们马上要分开了,我不想后悔,我想跟陈雯雯说屏幕上都有了我怎么也要赌一把啊!要不将来分开了,天南海北见不着面,我喜欢一个人三年,谁也不知道,那不衰到家了吗?” “好!好!老大好样的!”徐岩岩和徐淼淼都拍巴掌,赵孟华的好兄弟们也都拍巴掌。 “女主角!上台!女主角!上台!”赵孟华显然做好万全的准备,台下叫好的人都有了。 一束射灯的光打在陈雯雯身上,衣服白得像是云烟一般的陈雯雯不得不站起来,像是个天使,她磨蹭着步子走上舞台,脸红得可以榨出西红柿酱来,赵孟华的好兄弟围着她,用那种青春热血励志片里的语气问,“答应不答应?答应就快啊!赵孟华很好的!” 路明非耳朵里满场的声音都被屏蔽掉了,对他而言这时的放映厅中是天地初开般的寂静,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可以打破它。 那是一阵脚步声,明明很轻,却仿佛撞在所有人心上,路明非猛地抬头,他的眼神茫然,他好像快要哭出来了,可内心该死的悲伤仿佛炸开,好像连眼泪都蒸发了! 陈墨浓看着自家兄弟,再看看场上的人,一个个的记住后他看着映像机大叔开口:“现在安静了,大叔,放我告诉过你的那段音乐。” 映像机大叔还有点懵,另一边赵孟华的几个哥们已经围了过来“陈墨浓,没看见别人正在表白吗?”“我想起来了,他是和路明非一块来的!” 话音刚落,众人的眼神又落在路明非身上,路明非顿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样就不用理会这些事了。 陈墨浓看看赵孟华,他的脸色阴沉。 其中一个人看到自家老大这个表情一只手猛地推了过来。 陈墨浓闭上眼睛,随后猛地睁开,他一记白猿托桃砸在那人下巴,让其狠狠倒飞而出砸在地上,而他自己则是缓缓露出杀意,他看着那个大叔,狠狠砸在一边的椅子上,椅子瞬间四分五裂! “你也..听不懂我说话吗?”他掐着另一个人脖子单手举起,眼睛看着放映机大叔。 众人顿时都害怕地往后退去,放映机大叔立刻麻利地开始播放路明非交待过他的那段影像,陈墨浓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像丢破布袋一样的把双脚悬空,脸色涨红不停挣扎的某人丢了出去,他走到陈雯雯面前,所有人都下意识退开,等他到了之后面前就是陈雯雯和赵孟华两人了,音乐声大作,银幕上Ev带着all-E突破音障越过天空。那是一个小姑娘要用她的一切能力去救她心爱的小衰仔,最后它们在老式爱情片的音乐声里相依相。 “说真的,我兄弟眼光不好,看上你了,你大可不必露出那种知道路明非喜欢你后吃惊的表情。”陈墨浓面无表情地看着听到路明非喜欢她一脸吃惊的表情的陈雯雯继续说道:“你眼光也不好,看上这么个玩意儿,要胆没胆,除了家里有俩钱外一无是处的家伙,虽然不知道你看上他啥了,但我要给你一个忠告。” 陈墨浓理了理衣襟:“这个男人,你守不住,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始乱终弃的故事罢了。” “你闭嘴!”一边的赵孟华愤怒的挡在陈雯雯面前,陈墨浓眯着眼看着他:“哦,有意思,赵孟华,什么时候你有这个胆子了?你这是要和我动手吗?”他轻轻扭了扭手腕,发出豆子爆鸣的声音。 “你!!!”赵孟华脸色涨红却好像一只被扼住了脖子的鸭子 陈墨浓不屑地又冲他不轻不重的丢下一句:“废物” 他又转过头看着路明非,“路明非,站起来!” 路明非听见他的话试图站起来,可他实在没力气了,于是贴着屏幕慢慢地蹲下去,想休息一下。反正现在也没人再关注那句“iLovYou”了,他变成了个小写的“”,也没什么关系。 原来真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包括陈雯雯自己,路明非觉得很好笑,悄没声儿的走下舞台向着放映厅大门那边去了,他背后的屏幕上Ev贴着all-E的脸,音乐温馨甜美,陈雯雯还是Ev,可他不是all-E,他什么都不是。 哦不,他是个傻子,被玩了一道,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陈墨浓看着他眉头紧皱,他斜了一眼自己背后蠢蠢欲动的赵孟华不轻不重的丢下一句:“你是个聪明人,懂得什么叫不要自取其辱,看看那个还不会动的家伙。” 赤裸裸的威胁! 莫大的羞辱! “路明非!站住!”陈墨浓看着试图偷偷溜走的路明非大喊,“你要逃吗?” “在这个本该是你人生最重要的时候,你!要逃吗!” 陈墨浓皱着眉头看着他,可路明非却在原地慢慢的蜷缩起来,整个人散发着颓废的要死的气息。 。 &amp;amp;bp;&amp;amp;bp;</p> 第八章 诺诺也来了!衰小孩的转折点 为进一步提升阅读质量,作者正在精修本章,请稍后阅读,请看下一章节! &amp;amp;bp;&amp;amp;bp;</p> 隐藏的选项 “隐藏的选项?”路明非没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打开手机,拨通了古德里安教授的号码,古德里安教授显然在等着他的电话,立刻就接了。 路明非舔了舔嘴唇,“古德里安教授我想好了,我准备好在文件上签字了。” “是签字同意吗?”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比路明非还要紧张,似乎路明非是个绝代风华的美女,正答应下嫁他似的。 路明非不解的看了那边跳格子的诺诺一眼,诺诺比了一个鬼脸。 “签字同意啊,签字嘛,当然是同意了。”路明非觉得自己这句话说主来真有婚礼上女孩说“Io”的感觉。 这真是个奇怪的夜晚,生命中的前十年里,他活的悄无声息,但从这个夜晚开始,他变成了一个不可忽略的存在。 “声纹验证通过,获得本人亲自授权,流程开始,路明非,编号A..,接入卡塞尔学院。我是诺玛,很高兴为您服务,您的机票、护照和签证将在三周之内送达,卡塞尔学院,欢迎您的加入。”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忽然切换成一个清越的、略显机械的女音。 “诺玛,别切我的线,让我接着说两句。”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再次传来,“明非,刚才是我切到学院秘书那里帮你做声纹验证签字,剩下的事情诺玛都会解决好的,你等着邮件就好了。你和诺诺在一起吗?你们呆在那里不要动,我在北京,立刻就派交通工具去接你们,还有几个纸面的签字需要你落笔。” 电话匆匆的挂断了,路明非从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中听出了欢呼雀跃来。 “诺玛是学院的中央电脑,是个拟人电脑,什么事情交给她都会解决好的,你只要声纹授权,诺玛就把一切悄无声息的做好了,她绝对一流!” 在路明非结束通话后陈墨浓也拨通了那个电话:“教授你好” 古德里安教授有些惊喜:“是的,是我是我,你同意去我们学院了吗?” “是的教授,并且我现在正和他们在一起。” “他们?”教授有些疑惑, 结果一旁诺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古德里安教授立刻心领神会,“好的,我马上到”说完又匆忙挂断了电话 “声纹验证通过,获得本人亲自授权,流程开始。陈墨浓,编号A..,接入卡塞尔学院。我是诺玛,很高兴为您服务,您的机票、护照和签证将在三周之内送达,卡塞尔学院,欢迎您的加入。” 诺诺说,“等等吧,一起来玩跳格子!” “哦,好啊!”路明非说。 他并未完全理解诺诺那句话的意思,“诺玛会把一切都悄无声息的做好”。就在他的声纹通过无线电波传到大洋彼岸的那一刻,海量的数据包从那台名叫“诺玛”的超级计算机中涌出,去向世界的 不同角落,关于“路明非”的数据在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被更改,一个全新的“路明非”被凭空构造出来,学历、出生地、生日、乃至于成绩单都被修改,一本全新的护照立刻进入了制作流程,而另外一些秘密的数据通道则被连通起来,地球上数千个包含机密数据的网关对“路明非”开放,卡塞尔学院对于这个新学生张开了欢迎的怀抱。 巨大的声音在黑暗的夜空中穿行,路明非和陈墨浓抬起头来,看见低空飞行着逼近的巨大黑影。 路明非张大了嘴巴傻傻地说:“不会吧...” 陈墨浓也有些震惊的看着直升机,两个人同时说道:“牛X啊” “老家伙那么着急来接你啊?”诺诺也扁了扁嘴,“直升飞机都派过来了” 公元年月日,星期五,黑色的直升机如巨鸟那样掠过南方小城的天空,在少年路明非的头顶飞过。 。 &amp;amp;bp;&amp;amp;bp;</p> 第十章 简直了?!你在开玩笑吗?屠龙? 列车发动了,在漆黑的深夜里疾驰,路明非、陈墨浓,芬格尔和古德里安教授对坐。路明非和陈墨浓都换上了卡塞尔学院的学院装,白色的衬衣,墨绿色的西装,深玫瑰红色的领巾,胸口上绣着卡塞尔学院的世界树校徽,学院的裁缝虽然从没见过路明非和陈墨浓,没量过他们的身材,却把衣服做的贴合无比,腰围胸围半分不差,连路明非都觉得自己帅气了几分。 “芬格尔,不准把赤脚放在沙发上。”古德里安教授说,“你该知道入学辅导这件事对于我们的新生有多重要。” 芬格尔只好把脚老老实实地收好,在古德里安教授面前,这个外形非常科学狂人的学长老实了很多。 “要咖啡还是热巧克力?”古德里安教授问。 他坐在靠壁的墨绿色沙发上,背后是一幅被帆布遮挡起来的画。 这是一节典雅而奢华的车厢,车壁都是用维多利亚风格的花纹墙纸装饰,舷窗四周包裹着实木,看起来是纯手工的实木桌隔开了学生和老师,他们所坐的墨绿色真皮沙发上都绣着金线。路明非觉得这车厢简直是为皇帝或什么元首设计的,他完全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你可以要一杯烈性酒什么的,我们提供。”古德里安教授又说。 “见导师还能喝酒?卡塞尔学院的校规可真宽松。”路明非说。 “总之是喝点让你镇静的东西,免得一会儿你听到了什么大声尖叫。”芬格尔说。 “那我要一杯惨了安眠药的可乐”路明非强撑着说些烂白话。 “安眠药没有,不过我有更有效的办法,嘿嘿嘿”陈某轻轻举起自己的拳头示意。 “做梦不能改变现实”古德里安教授挠挠头,“首先,很抱歉我来晚了,我在俄罗斯那边耽误的太久了,可仍然没有发现合格的人选。返回卡塞尔学院的时候才发现列车员弄错了你们的优先级,所以我就决定跟车来一趟,亲自迎接你们,其次...” “我知道你要开始说让人惊悚的话了,我也觉得没那么便宜轻轻松松给我一份高额的奖学金,这么神神秘秘的把我诱骗到美国来”路明非放弃治疗的说,“我这些天已经有觉悟了。” “我是说其次学院要求每个学生参加资格考试,按照校规不通过考试不能录取,你的奖学金暂时也就不能生效,我其实是要说这件事。” “资格考试?”路明非说,“果真令人惊恐” 这一下,连陈墨浓也开始认真聆听起来 其实路明非原本是猜测古德里安教授要在他面前揭露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秘密,即使古德里安教授告诉他他的父母是超人他其实就是超人二代,他也不会觉得这很奇怪了。在这个卡塞尔学院里,看起来一切皆有可能。 不过古德里安教授居然只是跟他说了学院的制度。 “这里有份保密协议你们签署一下吧。”古德里安教授递过两份文件来。 面对那份拉丁文混合着写英文的古怪文件,路明非手有点哆嗦着签了,现在他乘坐的这趟快车正以每小时公里以上的高速驶往一个神秘的卡塞尔学院,这是他父母给他指出的道路,他还能拒绝什么呢?总不能现在起身尖叫着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而陈某人则显得镇静多了,他一边快速签完名字,一边很有礼貌的将笔递给芬格尔。 等到两人签完文件,教授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那么我们的入学辅导就正式开始了。”古德里安教授非常严肃地说,“作为一家在美国教育注册部的正规大学,卡塞尔学院一直致力于向有特殊才华和能力的学生提供高质量的进阶教育,给他们提供各种可能性,并且推荐工作。” “我们的学制是四年,除了像芬格尔这样的‘天才’之外,每年成功毕业的学生占新入学的%,所有学生必须住校,是古典的封闭式教育,结业的时候,我们会颁发给你正式的学业证书,但是很遗憾的说,你在本校的学位证书不能帮你在其他大学找到对应的专业,所以你想读硕士或者博士,还是只能选择本校就读。” “那样不是得一条道走到黑了?”路明非说。 “嗯,是的,这是因为卡塞尔学院的学科设置有些偏科。”古德里安教授双手交叉,两根食指飞快的绕来绕去。 “偏科?”路明非不解。 “事实上整个学院的研究对象只有一个。”古德里安教授站起身,摘掉了自己身后那幅局油画上的帆布。 那是一副很漂亮的大画,铁青色的天空下,一条黑色的巨龙正从尸体堆深处腾起,双翼挂满死人的骨骼,他巨大的膜翼后,是一颗巨树,已经枯死的树枝向着四面方延伸,织成一张密网,像是路明非在电脑上看到的那些分形图。 路明非觉得脑袋里有一万只蜜蜂嗡嗡嗡,“龙?” “确切地说,是龙皇尼德霍格,根据北欧神话《老爱答经》的记叙,诸神黄昏时候,这个大家伙会把世界之树依格德拉修的树根咬断。”古德里安教授指了指自己的书架,“卡塞尔学院研究的就是龙类,当然你可以选择炼金工程学、魔动机械设计学、龙族宗裔理论等等不同的学科,但是最终我们的目的都是..” 他顿了顿:“屠龙!” 路明非惊得腿一下软,然后意识里一片漆黑,仿佛天崩地裂般的一声巨响,整个列车摇晃,所有灯光跳闪着熄灭,仿佛那两个字是魔咒,唤醒了沉睡在黑暗里的君王。 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里,隐约有一双末世般的黄金瞳缓缓张开。 醒来的时候,路明非正呆在一间装饰古典的书房里。他躺在一张牛皮长椅上。身上盖着毛毯头顶是一盏莲花形的水晶吊灯,四周都是书柜。 路明非做起来四顾,书桌边教授正在打盹儿。 “你醒了?”路明非起身的声音吵醒了古德里安教授,他从桌子上抬起乱蓬蓬的脑袋。“这是哪里?” “我们是翻车了么?我只觉得轰隆隆一阵响,我还以为火车撞山了呢。”路明非心有余悸。 我们已经到达卡塞尔学院路,一路都很顺利啊,怎么可能撞山?就是你在入学辅导的时候太过惊恐,直接晕到过去,所以是给抬下火车的…”古德里安教授说:以前接受入学辅导的学生也有比较惊讶的,不过你这么大反应,真是前所未有啊。 我不是反应大,我只是….好吧,我只是没钱了,连续在火车站睡了三天,期间只吃了三个三明治。路明非忽的提高了声量,可是你在火车上是说“龙”!我出国留学的贵族大学是个屠龙高手培训专科学校?拜托!” “你对龙……”古德里安摊了摊手,“那么恐惧么?” “我只是觉得教授你疯了,你刚才跟我说话的那种感觉……你看过《终结者》么?”路明非摇摇头。 “看过,加州州长的成名作。”古德里安不解其意。 “就像是约翰·康纳的妈妈在警察局里给警察说她看见了时空旅行回来的机器人,他来自一个人类差不多要灭亡的时代,机器人拿着激光步枪到处扫射……”路明非点点头,“所以……警察觉得她精神病犯了……” “要么就是我犯了。” “好吧,我们准备了一些证明给新入学的学生看,你的另一个伙伴先你一步去接受心理询问了,因为有的时候有些人感知能力比较差……”古德里安教授拍了拍手。 书房的门打开了,一个脸上仿佛写着“我是个日本人”的中年男人疾步进来,左右手各是一只黑色的手提箱,银色金属包边,看起来相当的结实可靠。他把两只手提箱放在桌上之后,恭恭敬敬地对路明非鞠躬,用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绍,“我叫富山雅史,卡塞尔学院的心理辅导教员,非常高兴认识我们的‘S’级新生之一,已经四十多年我们不曾有过‘S’级的新生了。” “非常高兴,我能问问四十多年前那个‘S’级新生是一个什么人,绝世屠龙高手么”路明非已经开始习惯用这些人的思路来说话了。 “也许他有机会,但是他在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吞枪自杀了,所以没有下文了。”富山雅史非常坦白。 “吞枪自杀?” “因为成绩太优秀,思维很敏锐,钻研龙类事典的时候陷入了某些哲学上的思辨难关,一时没解脱出来,就吞枪了,后来我们才增设了心理教员。”富山雅史说。 “太好了,”路明非觉得有些放松,“刚才古德里安教授还说我比较迟钝。” “那么,我再问一嘴,你刚刚有说到我是之一对吧。” “是的,我的孩子。” “那么另一位是...”路明非带着一点期待。 “就是你想的那样,另一位就是你的朋友。”富山雅史亮起一口白牙微笑说。 “我就知道。”路明非咸鱼化、 “但是你更有潜力!我亲爱的学生!”古德里安教授高兴地对着路明非和富山雅史竖起大拇指,显然意思是他这个学生是最棒的之一,而老路完全不知道他在欢乐些什么。 “我们带来了两件证明,说明这世界上确实存在龙类,这两件都是级别很高的文物,我们特意从学院档案馆里借出来的。”富山雅史用密码和指纹打开了第一只手提箱,手提箱里是黑色的泡沫,揭去层层泡沫之后,路明非看见了一片黑色的鳞,大约有半面手掌大小,呈完美的盾形,表面光洁得像是新上了油,纹理在油光下清晰可辨。 “捏一捏。”富山雅史鼓励着。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捏起那片鳞来,感觉那东西像是假的,质感有点儿像钢,冰凉坚韧,但是重量却很轻。这时候富山雅史抓过他的手,把一件冰凉的东西塞进他的手心。路明非悚然,那居然是一柄手枪。 “沃尔特PPK手枪,口径.毫米,初速米每秒,有效射程米,装备部的家伙们给它做过一些改进。现在,你可以试着用它向那片鳞片射击。”富山雅史接过那片鳞片,把它放置在窗台上。 “我知道这枪……也用它。”路明非脸色惨白。 “是啊,就是那柄经典的手枪。”富山雅史捂着耳朵说,“没事,射击就好了,对准鳞片别对准我们。” 路明非苦着脸举起枪,按照他高中军训时候的所学,对准鳞片,深深吸了口气,咬牙扣动扳机。 轰然巨响,路明非仿佛被一柄重锤击打在胸口,几乎背过气去,那柄改造过的PPK上传来的后座力让他感觉是刚刚发射了一枚航炮的炮弹,他一个倒仰翻了出去,一直撞在背后的沙发上,满眼都是金星。 “原来他不是那种体力优秀的学生!”富山雅史惊讶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也许我该拿把普通的左轮过来。” “你这枪改造了是准备一枪轰爆龙眼么?”路明非无力吐槽 “至少也得能在四代种五代种身上留下痕迹才能算是好枪啊。”富山雅史说:“而且,另一位‘S’级,你的朋友可是连续开了六枪,还命中了同一个地方!” &amp;amp;bp;&amp;amp;bp;</p> 11 我怎么感觉上了贼船? 为进一步提升阅读质量,作者正在精修本章,请稍后阅读,请看下一章节! 。 &amp;amp;bp;&amp;amp;bp;</p> 12.这踏马的是核武??? 为进一步提升阅读质量,作者正在精修本章,请稍后阅读,请看下一章节! &amp;amp;bp;&amp;amp;bp;</p> 13. “牺牲”的老陈,被击落的孔雀,彻底失控的路明非 为进一步提升阅读质量,作者正在精修本章,请稍后阅读,请看下一章节! 。 &amp;amp;bp;&amp;amp;bp;</p> 14. 我相信他! 为进一步提升阅读质量,作者正在精修本章,请稍后阅读,请看下一章节! 。 &amp;amp;bp;&amp;amp;bp;</p> 15.是校长压下了一切?可是为什么? “校长,很抱歉打搅你,可是今天的‘自由一日’太混乱了,狮心会和学生会的成员动用了弗里嘉子弹,在学院里玩战争游戏,弄伤了很多人……还毁坏了不少建筑,情况非常恶劣!”曼施坦因教授义正辞严。 他忽地愣了一下,“不!不能姑息!他们显然对于风纪委员会完全不放在眼里,氙撒还煽动学生和我作对!” 他再次沉默,脸色难看起来,“真的是煽动,您要保住我这个风纪委员会主席应有的地位和尊严!” 他的脸色终于沉到了最低点,高涨的气焰也跌落下去,“那至少也得考虑一下损失的问题……财务委员会可是很辛苦地帮学院省钱呢……这么一大笔损失……” 路明非竖起他那双灵敏的耳朵,听见听筒里隐隐约约是一个老人和蔼的声音,“大约多少钱?” “初步核算维修费大概是4万美金……这还不包括重新铺草坪的,他们把您中意的百慕大草坪踩得像是待耕的农田,”曼施坦因教授忽然四周瞅了瞅,压低了声音,像个一个狡诈的小商人,“不准备让学生会主席承担这个维修费么?那样我们可以省点钱,反正他不在乎。” “算啦算啦,就从校董基金里出这笔钱吧,毕竟每年校庆的‘自由一日’是学生们用努力从我们手里赢走的,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不能出尔反尔啊。”话筒里传来校长爽朗的笑声。 “校董会真是有钱呐。”曼施坦因教授叹了口气,“校长您还在希腊度假么?” “是啊,昨晚和几个老朋友玩了几把牌,睡到现在才醒来,一会儿我就出去在蓝色的琴海里游泳了。我现在要挂电话了,对了你能否把免提键打开一下?” 曼施坦因教授茫然地打开手机免提。 “‘S’级新生路明非和陈墨浓么?你们选了我的《龙类家族谱系入门》没有?”校长大声问。 路明非一时傻了,“选了啊。” “期待和你们在课上见面,要比你们前任的‘S’级学生干得更漂亮啊!”校长爽朗地大笑。 电话挂断了。路明非抓了抓头,没弄明白怎么才算是干得更加漂亮?吞航炮自杀? 他胡思乱想中忽然觉得气温下降了,四顾一圈,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和老陈身上,像是一群爱斯基摩人在冰原上看见了一只……大熊猫。 阳光从飘窗中斜照进来,坐在阴影中的人挂断了电话,靠在椅背上无声地呼出一口气。从不大的飘窗看出去,是一望无际的沙漠,狂风在沙上留下了蛇一般的叠纹。 “把维修费从校董基金会的账上转到维修部的账上。”阴影里的人低声说,低沉的声音和他拿着话筒时的爽朗大笑好像不是来自同一个人。 “明白,诺玛会在五分钟内做好的。”门后面无表情的中年人说,“不过今年的‘自由一日’是维修费最高的一年,不该想些办法劝导么?天才学生们很习惯放浪形骸的生活方式,而他们本该是严格遵守纪律的军人。” “你是觉得我在放任他们吧?”校长说。 “这两届的学生确实享受到了十倍于以前的自由,在我入学的时候,卡塞尔学院可是一座神秘军事堡垒。” “我刻意这么做的,你记得我们十年前的那次挫败,这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教学方针。也许和龙族的战争,我们需要的并不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我们只是需要某一个天才。”校长改用了英文,“Soboy.” “Soboy?”中年人问。 “h!一个绝无仅有的天才,一个领袖,一个让龙王们也畏惧的屠龙者,一个就足够!就像我的朋友梅涅克!”校长的声音斩铁般冷硬。 “放任学生们的才气让他们中产生天才么?恺撒和楚子航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天才,不过新来的那两个,那个陈墨浓还好,各方面评价都在A+之上,可那个路明非,他真的配得上‘S’级么?”中年人摇头,“我特意延缓了去接他们的时间,来延长对他的观察期,可我没有发觉他有任何异于常人的地方。” “其实我把他评定为‘S’级的原因是……”校长的声音忽然轻快起来,带着一点恶作剧的感觉,“我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特长,所以不知道怎么归类他,就随便给他评了个‘S’级啊!” “什么?”中年人似乎受到五雷轰顶般的重创。 “这样不是很好么?我们的天才恺撒和楚子航立刻就会注意路明非和陈墨浓而且警觉。他们应该知道自己不是卡塞尔学院的王子,总会有能力超过他们的人取代他们的地位。我小小地警告他们,不要肆意使乱用他们的‘A’级特权。” “让一个废物夹在两股巨力之间,会被压爆的啊!” “啊不,是三股巨力之间。” “虽然看起来是有点废……”校长挠了挠花白的头发,“不过说是废物,还言之过早啊,而且,另一个S级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啊,他可是在昏迷了还能开启黄金瞳突破戒律保护路明非的人····” “另外,这件事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压下去,把陈墨浓的档案封存为级,决不能泄露给校董会们。” “行吧,我明白了。”中年人点点头。 夜深人静,路明非呆坐在宿舍的双层床上,看着窗外巨大的月轮发呆。 他被安排在学生宿舍区,这是一间双人宿舍,临时改成三人间,他的室友是芬格尔和老陈。 路明非耸拉着脑袋走进宿舍的时候,犬儒芬格尔正在上铺呼呼大睡,看起来刚才外面枪声震天对他毫无影响。而陈墨浓就是呆呆地盯着窗外,寝其实路明非看见芬格尔和老陈的第一眼让他有种被拯救的狂喜,因为他身后跟着几十个目光森冷的学生,他们一直尾随他进入宿舍,最后靠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看他走进了区。 那些目光里是什么路明非说不清,震惊?疑惑?质疑?但是显然不是什么友好的意思,赤裸裸的都是敌意。 入校第一天他一枪干掉了学生会的领袖恺撒之后,又一枪干掉了狮心会的领袖楚子航,成功地获得了两派的关注。这是什么样该死的鬼运气……他抓着自己的脑袋恨不得把头发揪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癫了,诺诺中枪的瞬间怎么就那么冲动呢?而且诺诺也没胡感激他,路明非至今仍旧不能理解曼施坦因教授大声呵斥学生们禁止围观路明非之后,混在人群里的诺诺只是遥遥看了他一眼,就和恺撒一起离开了。 路明非本来期待诺诺能跟他讲讲这个学校的规矩的。 “你看起来真忧郁。”芬格尔从上铺把脑袋探了下来。 “哪只是忧郁那么简单啊。”路明非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你的英雄事迹已经传唱了整个校园,你今天上了校内新闻网,标题相当轰动。”芬格尔把他搁在肚子上的笔记本抱下去给路明非看。 标题果然相当轰动,而且居然是中文标题,看来卡塞尔学院是铁了心要把中文作为通用语言了。 “自由一日的王冠归属于谁?是谁轰爆了恺撒之后又轰爆了楚子航?” 下面是路明非的大幅照片,附有他的学号、宿舍号、年龄籍贯和一切信息,最后一条亲切地标明:“单身!” “好像征婚启事。”路明非说。 “不,是通缉令……”芬格尔说,“看来你还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自卫,鬼知道那两个家伙要扔掉枪肉搏,否则他们远远地不就一枪撂倒我了么?”路明非申辩。 “不不,你还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首先,‘自由一日’中胜出的人会获得‘诺顿馆’一年的使用权,其次,会直接获得今年‘学院之星’的决赛权,最后,”芬格尔叹了口气,“你在这个学院里追求的第一个女孩不能拒绝你,并且要和你维持至少三个月的关系。” “听起来我中头彩了……可是你为什么叹气?”路明非一点都不高兴,“我有很不祥的预感。” “所以现在你就是整个学院所有男生的公敌了……”分格尔说,“把鼠标移到你的照片上。” 路明非照着做了,忽然跳出了一个红色的箭头,箭头上写着:“看清楚了,就是这个狗娘养的!谁去杀了他?” 路明非石化在那里了。 沉默了大概五分钟之后,路明非站了起来,“我出去撒泡尿冷静一下。” “真是一个男人的作法。”芬格尔赞赏,“不过我有件小礼物送给你。” “等我冷静完了再给我吧。”路明非拉开了房门,外面漆黑的一片,路明非踏出一步,四下环顾忽地冷汗直冒,缩回来重重地把门带上,靠着门直喘气儿。 “怎么了?”芬格尔说。 “外面好像有狼在看我!”路明非瞪大眼睛,“而且不止一只!” “只是那些看了新闻来围观你的低年级学生而已,别紧张,”芬格尔很轻松地说,“看,你需要我送你的礼物。” “这是什么?”路明非看着芬格尔手上奇怪的东西。 “这是一个行军尿壶……知道你今天的壮举之后我已经猜想到你会像陷入狼窝一样了,不出去撒尿是个好主意,没准有人会在洗手间里带着拳套准备挑战你这个唯一的‘S’级学生呢……虽然按说校规是禁止打架的,不过总有人违反。” “谢谢你的好意,芬格尔,我想说你真是个好人,”路明非哭丧着脸,“可是我被你吓得不想尿了……” 呆滞了许久的陈墨浓终于有反应了,他一把穿起路明非的校服,把自己的长发揉成和路明非差不多的鸡窝头,借着黑暗走向卫生间.... 路明非在期望的眼神中竖起耳朵贴着门,门外脚步逐渐变多,不知是谁先吼了一句“那个狗娘养的去厕所了,堵他!!!”“留几个看着门,别让他们出来支援。”随后脚步纷乱着离去。 没多久.. “极崩!”“轰——” “贴山靠!”“轰——” “双阳顶!”“轰——” “天龙钻!”“轰——” “白猿托桃!”“轰——” 区厕所间,炸了... 至少数十人在那里躺尸,‘死状’几乎都是一招‘毙命’,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青紫。 没一会,陈某人回来了,他把校服递给路明非,静静的回到铺子上睡觉,啊不,是继续发呆。 影响之恶劣乃至直到一星期后仍有人对此唾骂不已,“狗日的路明非,全往脸上招呼,狗日的不讲武德!!!” 。 &amp;amp;bp;&amp;amp;bp;</p> 16. 要考试?老师你搞我? 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路明非惊得兔子一样跳了起来,“这还带入室寻仇的?” “不不,不至于,总要给我这个高年级学生一点面子的嘛。”芬格尔说,“请进。” 门开了,满脸喜气洋洋的古德里安教授走了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大力地拍着路明非的肩膀,“嗨!孩子,我为你骄傲!你看外面有多少人来看你啊!” “他们不是来跟我玩命的么?” “怎么会?”老家伙非常严肃地说,“风纪委员会可是从来都禁止斗殴的,我们是教育部认认可的正规学院啊!不要把我们看做山贼。” “我觉得你应该去卫生间看看”芬格尔看着自己的老师懒洋洋地说。 古德里安不理他接着盯着路明非和某咸鱼。 “美国教育部知道你们在教屠龙么?” “他们很清楚地知道我们研究古代爬行类动物……” “教授你大半夜来还有什么事么?”芬格尔懒洋洋地问。 “我来这里是要提醒明非和墨浓,明天就是你们入学评估考试的日子,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入学评估考试?”路明非傻眼了,“什么入学评估考试?” “就是证明你们超凡脱俗能力的考试,没事,要相信自己,你们是最棒的,你今天已经证明了自己一次,还能再证明自己一次!”古德里安教授带着十二分的鼓励说。 “请问考什么啊?我真的没复习诶。” “只是考龙文而已。” “龙文?” “就是龙类的语言文字……” “什么?你说过外语可以免修的!” “可是龙文不是外语……龙言语是每个具有龙类血统的人的母语之一啊。”古德里安教授亲切地拍拍路明非肩膀,“这种语言是随着血脉流传的,我相信以你这个‘S’级学生,龙类血统的纯度会令人非常惊叹的,只要看到龙文,你自然而然地就能理解。这难不倒你。” 古德里安教授从口袋里摸出一本字典大小的书,翻开塞到路明非手里,“大声地朗读出来。” 路明非尝试着去看那些方块文字,他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得异常诡异,握着书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他忽然大声说,“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这是韩文!” “确实是龙语……可惜我们没有解读出龙语的拼写方式,我们只是知道读音,所以我们使用韩文注音。”古德里安教授对于路明非的反应很是不解,“你试着读读就能理解了。” “可是我真的没有学过高丽龙文呐!” “不,只是韩文注音的古斯堪的纳维业原始龙文。” “反正我就是一点都不懂……是标准化考试么……都是选择题么?” “你是想蒙答案么?或者……扔纸团来考试?”芬格尔看穿了路明非的伎俩。 “没事没事,韩文是一种注音语言。明非可能只是不懂韩文发音,他读不出来,就无法和这些龙文共鸣。一个晚上足够我们教会他韩文注音,我们要相信明非的潜力,他的龙族血统那是没话说的,他可是我们的‘S’级学生!”老家伙盯着路明非眼睛, “让我看看。”一直不说话的陈咸鱼从铺上咸鱼翻身说。 路明非立刻像丢烫手山芋一样把字典丢给他, 陈墨浓看了一会,嘴唇微启一串从未听过的卷舌音从他的嘴里迸发出来。 这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发音方式,声带摩擦之间,他不自觉放低音量,在他低沉嘶哑的声音中,那古老的句子带着君王般的威严,仿佛教堂的钟鸣一般。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脸上流露出悲伤的神情。 “赞颂我王的苏醒,毁灭即是新生。”古德里安教授换用中文解释了,“明非,你听到太古龙皇的声音了么?” “我想你们一定搞错了……我完全听不懂!”路明非苦着脸悲伤的说,“什么‘S’级学生?什么龙族血统?你们确定没招错人么?中国叫路明非的也许不只我一个人……你们是串通好了来玩我的吧?可是一点都不好玩……” “你你……你没听懂?”古德里安如五雷轰顶一般。 “完全没有,我只是觉得他在唱歌……” 古德里安教授呆了一会儿,使劲地摇晃路明非的肩膀,“你真的没有一种……被伟大主宰召唤的感觉?” “我知道这会让你很失望,我已经看到你满怀期待了……”路明非叹了口气,“不过我让你失望了……” “这是第一例!”古德里安教授抓狂了一会儿之后,忽地又恢复了学者的镇静,坚定地说,“第一例!” “什么第一例?”路明非不解。 “第一例听到秘仪咒文没有反应的龙血后裔!”古德里安教授盯着路明非,就像看着一只神奇的标本,“我只能解释为……变异!” “变异?” “抱歉,我虽然很不想打断教授你,但是,我也没有。”在一旁看了半天龙文字典的陈某人出声打断。 “按说秘仪咒文是随着龙族基因流传的,具备龙族血统的人,都会对这句秘仪咒文有反应。那唯一的可能是,某种变异恰好把你们基因里的秘仪咒文部分洗掉了!你们是唯二的!”老家伙握拳砸在掌心,“难怪你们是‘S’级!” “稍等,”路明非摆手,“不是还有一种可能么?就是我根本就没有什么龙族血统,我根本就是个普通人啊!” “绝不可能!血统评级不会出错,而且,校长那么问候你们,说明你们的重要性。”古德里安教授为想通了这个问题而心情激动,“我相信你们一定是不同寻常的。”可他随即又苦下脸来,“可是那样的话你明天的评估考试怎么办呢?除了我,在这还有谁能相信你不是潜力不行只是因为基因里的秘仪咒文被抹掉了呢?” 路明非想说根本就没有证据支持你这个推断好吧,可他心情低落到谷地,根本懒得说话了。 “我相信!”芬格尔举手,“看起来就是人才,能撂倒恺撒和楚子航的,难道不是潜力绝佳的人才么?” “那我的教授职位怎么办?”古德里安教授忽然说。 “教授职位?这和你的教授职位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一直没能评上这里的终身教授,好吧,”老家伙挠挠自己乱蓬蓬的脑袋,“我现在还是个助理教授,校长说你们是前所未有的‘S’级学生,潜力无与伦比,把你们之一培养成优秀学生就像是纽约扬基队赢得明年的职棒联盟冠军那么简单,用句中国古话说,不费吹灰之力。” “什么?助理教授?你原来不是哈佛大学的教授么?”路明非摇头。 “是啊,可是哈佛大学的终身教授要转卡塞尔学院的终身教授,就必须成功培养过一个优秀学生。” 路明非觉得眼前发黑:“你是说我这样一个‘S’级学生的辅导老师是个没有教出过优秀学生的助理教授喽?” “虽然我在哈佛的一个学生已经是诺贝尔物理奖的候选人了,不过我转到这里教学之后只带过一个学生,他的名字叫做芬格尔……”老家伙有点不好意思。 “我!的!天!呐!”路明非开始想像自己变成一个犬儒的样子。 “我知道你是为我们这一组的废柴感到绝望,但是正视现实吧!”芬格尔拍着路明非的肩膀,“你确实是在一个助理教授的组里,有一个年没能毕业的师兄,被全校男生追杀,而且我告诉你一个最悲哀不过的消息。” “什么?”路明非说,“还能有什么更衰的消息么?” “你路上一直念叨的那个女孩,陈墨瞳,”芬格尔说,“如果你暗恋她可得小心了,她是恺撒的女朋友!” 路明非感觉到自己心底极深处有很小的一块微微地触动了一下,他不再感觉到沮丧,只是非常地疲惫,疲惫得想睡个觉。 “别灰心啊,老路,至少你们还有我不是,我至少还能看得懂龙文不是嘛。”陈某人伸长了手臂想要拍拍路明非的肩膀,可惜被床沿挡住了。 。 &amp;amp;bp;&amp;amp;bp;</p> 17. 你孤独吗?不,完全没有。 为进一步提升阅读质量,作者正在精修本章,请稍后阅读,请看下一章节! &amp;amp;bp;&amp;amp;bp;</p> 18.兄台,你可真是个珍奇异兽 为进一步提升阅读质量,作者正在精修本章,请稍后阅读,请看下一章节! 。 &amp;amp;bp;&amp;amp;bp;</p> 19. 咱们作弊吧! 想要通过E考试,其实也有捷径,”芬格尔把他啃干净的鹅腿扔回盘子里,上身前倾,双眼透着灼灼之光,看着路明非他们,“一切的考试都是手段,手段是人发明的,人发明的东西就一定有破绽!” 路明非一愣,心中涌起了落水之人抓到稻草的绝大欢喜,如果面前不是犬儒芬格尔而是诺诺,他一定会忍不住上去拥抱之。 “师兄!”他换上了力所能及的、最亲切的称呼,中文博大精深,叫“学长”就远不如叫“师兄”来得亲,有种侠客少年拉帮结伙闯江湖的痛快,“有什么好主意?” “看你也请我吃过东西了,我就跟你兜底儿说吧!”芬格尔显然也很吃这一套,拍胸脯拍得咚咚作响,“师弟你知道迄今为止被破译的龙文有多少句么?” “不知道。”路明非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说龙文是颗大头菜我也信。” “一共只有句,”芬格尔谆谆教诲,“历史记载中最后一个懂龙文语法的人是尼古拉斯·弗拉梅尔,他大概死在公元世纪,但是也有人说他至今都没死。他是个中世纪的巴黎抄写员,看起来毫无成就,但是……” “我知道他,我看过《哈利·波特》,里面提到过他。”路明非举手,“虽然是盗版的,但是没什么错别字。” 芬格尔皱眉,“什么《哈利·波特》?不要搞出些小说情节打断我,我们现在是在讨论一个从神话时代就终结的伟大文明!” “说完伟大文明就能过明天的E考试?” “废话,我也知道学以致用的道理,要是没用的东西,我现在跟你讲什么?原本你在二年级的‘炼金原理II’这门课里才要学这些的,我提前给你讲,是因为这些对你明天的考试就有帮助!”芬格尔说得很严肃,”总之,这位抄写员先生是历史记载中唯一一个把‘贤者之石’炼成的炼金大师,因为他在抄写孤本的时候买了一本炼金术手抄本,那本书中记录的,就是龙文语法。他学习了龙文的秘密之后,没有把它传给别人,而是总结了句晦涩的咒文,这些咒文传了下来,就是我们目前能破译的龙文数量。” “贤者之石是个什么玩意儿?”路明非忍不住问。 “是能打通物质和精神分界的第五元素,这是炼金术大师雷蒙德斯·卢勒在著作《大自然的奥秘之书——第五元素》提到的神器,龙类研究的是精神,人类研究的是物质,贤者之石就是能贯穿物质和精神的神奇玩意儿,好了……这些也都是‘炼金原理II’中要学的,到时候我可以给你我的课堂笔记,现在闭嘴,不要问这些没用的!”芬格尔极有师兄的霸气,“所以历来的考试内容也就是这句,衍生出来的考题数量也很有限,大约是多道题。” “师兄你是说有题库么?”路明非恍然大悟。 “当然有,”芬格尔谨慎地看向门的方向,“声音小点儿,小心外面有人偷听。当然有题库,不过我先告诉你出题的方式。考试非常简单,当你进入考场的时候,他们只会给你一张白纸和一支铅笔,不会给你任何提示。但是他们会用很低的声音播放龙文的录音,如果你不注意,会觉得那根本就是蚊子哼哼。但对于龙族血裔来说,这些龙文咒语会直接和他们的精神共鸣,会显得异常清晰,你只要按照你听到的声音,用韩文注音记录下来就可以了。一共道题,答对道的人过关,答对道的直接可以选修高级课程,答对道的就是‘S’级学生!” “可有多道题!”路明非有点傻眼,“你能分清多种不同的蚊子哼哼?” “如果你真的是龙族血裔,有些哼哼在你脑海里就像雷鸣那样,我以前可也是‘A’级,我当时就是感觉到脑海中有震耳欲聋的吟唱声。” “就是说不是选择题”路明非额头上开始冒冷汗, “那就算有题库又有什么用?我还能把多题都背下来?” 芬格尔伸长胳膊越过桌子拍拍路明非的肩膀,“你有我嘛!” “你准备……用短信把答案发给我?”路明非猜测, “我可提前告诉你我还没手机呢。” “不不,”芬格尔摆手,“你还不知道卡塞尔学院防作弊的厉害,现场的监控设备包括科学的和炼金技术的两种,会把所有试图进入考场的信号彻底屏蔽掉。一般的方法没用,但是,你想想如果你预先知道了考题……”芬格尔眉毛耸动,像是街头诱惑路人买假冒“冬虫夏草”的小贩,“那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那还是要背题库?”路明非有点傻眼,“多蚊子哼哼题?还剩六个小时就要开考,你以为我天才啊?” “你是‘S’级,本来就该是天才……也许什么事儿弄错了,所以会这么傻……我要告诉你真正的秘密是,卡塞尔学院这套人为制订的考试制度有个最大的缺陷,就是,”芬格尔顿了顿,“他们循环使用旧试卷!” “循环?”路明非不解。 “简单地说,一共就套试卷,年一轮,循环使用,从来不改的!” “教授们脑子秀逗了吧?这还不泄密?”路明非瞪大了眼睛。作为一个中国高中出来的学生,他简直不能相信 一个屠龙学院的考试制度能那么愚蠢,中国恢复高考也几十年了,哪年老师们不能整出百来套模考题? 哪次重复过? 孔乙己说“回”字有四种写法,高考一道题少说也有四十种出法。 “你想啊,能来这里考试的才多少人?每年就几十个,”芬格尔耸耸肩,“而且基本都是天才,四年毕业,毕业必然加入执行部,满世界寻找龙族遗迹,他们怎么可能把考题记下来泄密给新生?所以年一轮其实是安全的,可有些时候……”他又开始耸动眉毛,仿佛跟路明非眉目传情,“我跟你说过我已经上了年学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路明非一下子明白了,激动地站了起来,“所以这届的考题和你入学那年的考题是一模一样的!” “块不二价,没钱可以延后支付,扣掉你已经请客的4块加上我在芝加哥火车站喝可乐的块,你 还欠我块,我把零头抹掉,块买我这套考题,答应不答应就在你一念之间,我倒数十秒钟!”芬格尔 也站了起来,语速快如子弹出膛,话音坚定如拔刀斩铁, “!!……” “稍等稍等……喂!”路明非用力挥手。 “!!” “至少得看看货吧!师兄,你不能强买强卖啊!” “!4!” “可是如果考题不对怎么办?你有售后三包么?你开收据么?” “!!” “喂,大哥!你听见我在跟你说话么……奶奶的……成交!”路明非仿佛虚脱了似的,一屁股坐下,呼呼喘着粗气儿。 “早说嘛!”芬格尔把杯中的气泡酒一口喝干,悠扬地吐出一口二氧化碳,“我早就知道我年学不是白上的,今天我终于第一次用知识换到了金钱!” “你不觉得可耻么?”路明非耷拉着脑袋,“枉我开始还以为你是那种戴深度眼镜有知识没女朋友死脑筋的白痴师兄呢!” “什么乱七糟的?我可曾是这个学院和恺撒一样威风面的‘A’级学生啊!当年也有很多女生崇拜我,在我校网邮箱里留下很多暧昧邮件!”芬格尔拍着自己厚实的胸膛,这个德国人忽然就露出犹太商人在成交之际的得意笑容来。 “别吹牛!我看你那头头发就知道你是个死光棍!”路明非心疼自己刚刚抛出去的美金,恶狠狠地反击。 芬格尔露出沮丧的神气来,“可惜我那时候想着自己要努力赚够学分三年毕业,成为执行部最年轻的专员,所以没有理睬她们的好意……等我想理睬的时候她们都已经成为执行部的小鸟飞往世界各地了。” “K!K!够了够了美金是吧,现在没有,我拿到奖学金给你成不成?”路明非想要把交易细节弄清楚,“还有,如果考题不对怎么办?再有,什么请客的4块钱?我怎么不记得我请你吃过那么贵的东西?” “当然当然,延后支付绝没有问题。古德里安教授可巴不得你被证明确实有‘S’级学生的潜力然后把奖学金授予你呢。至于4块钱的饭,”芬格尔拿起盘子里那根鹅腿骨敲了敲盘边,“现在三分之一在你肚子里,三分之一在我肚子里,而剩下的在他肚子里。” “这不是学院的夜宵服务么?”路明非懵了。 “当然是,可是他们收钱啊!你以为你用纯银餐具吃饭不花钱?不花钱的饭人家顶多给你把塑料叉子!” “可是我们根本没付钱啊,吐槽师兄!” “我们划了你的学生证……” “学生证?”路明非没有反应过来。 “你的学生证同时也是一张花旗银行担保的信用卡, 作为贵族阶级的‘S’级学生,你的信用额度有十万美金之高,请我这个信用额度只剩块的废柴师兄吃顿4美金的饭,你是否觉得显得你非常仗义?” “就是说……我现在已经开始欠钱了?”路明非茫然。 “哦,别担心,欠钱什么的在这里都是常事了,”芬格尔宽慰他,“你看我的财务状况是负的三万多。” “你在抢劫你知不知道?”路明非对于这个师兄的坦然无耻已经绝望了。 “虽然是有点哄骗你请客的意思,不过,”芬格尔指指路明非床头,“就算感谢我送给你的行军尿壶吧。” “可我现在只想站在你头上撒泡尿……” &amp;amp;bp;&amp;amp;bp;</p> 20.白之王是女的? 为进一步提升阅读质量,作者正在精修本章,请稍后阅读,请看下一章节! &amp;amp;bp;&amp;amp;bp;</p> 21.卡塞尔有史以来最大的博彩 一个新生,一天之内拿了当日十大头条的六条,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 “他可击毙了凯撒和楚子航,假设那时候他的枪里填的不是弗里嘉子弹而是实弹的话……” “...,那样不是会很好玩么?” “...” “这样的人不上十大头条谁上十大头条?” “有谁把条路明非新闻的链接都贴一下?” “惊爆新闻,‘S’级学生路明非对于龙皇秘仪咒文没有共鸣,校方正在寻找原因! “自由一日的王冠归属于谁?又是谁轰爆了凯撒之后又轰爆了楚子航?” “豪奢的晚宴,路明非深夜订$4大餐享用,包括鹅肝酱和鱼子酱! “区宿舍外走廊人流汹涌!’ “路明非抓拍照片合集! “路明非和前‘S’级学生履历比较。 “看这个履历比较路明非简直是头猪嘛! “至少现在他有十万美金的信用额度了。 “路明非夜半单挑数十人,区厕所‘尸横遍野’!” “…” 穿着睡衣的曼施坦因教授摇摇头,关闭了卡塞尔学院校网的讨论区页面,今夜大概是个不眠的夜晚,在线的人数冲到了新的高峰,整个学院的学生甚至那些化名的教师都在热议那个名叫路明非的学生。一名新的“S”级,会带来希望,还是带来危险,或者干脆就是个笑柄? 曼施坦因教授也有点迷茫,白之王的猜测并不可靠,他也明白,迄今还没有白王血裔被发现的记录。 他只能本能地对开枪射杀恺撒和楚子航的路明非感觉到戒惧。 他关闭了灯,独自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打开手机接通了电话,“父亲。” 曼施坦因教授看不见了,可讨论区继续高速刷新,留言不停地上移。 “也许明天他会在E吃亏,我觉得他不太行的样子,可能是系统错判了他的级别。”有人留言。 “错判一个‘S’级学生?不过他居然对于秘仪咒文没有共鸣!”· “只要是机器,总会发生误判,可能他毫无龙族血统,所以他完全不怕楚子航的黄金瞳。” “最大特长是竞技类游戏诶!什么搞笑的特长?” “嗨!不如开盘口好了,有谁赌路明非明天无法通过E考试的?”带着管理员标志的芬格尔留言,他的出现带来了一股热潮,这个经年不能毕业的废物师兄是卡塞尔学院校网的热门人物,总能搞到一些有价值的新闻。 “我觉得下注他能过的少,我开一个好头。下块,赌他能过!”芬格尔这么说的同时,已经开通了投票区的主题。 “芬格尔你准备把换掉卡贷的机会都赌在你的室友身上么?”有人嘲笑。 “o”一侧的赌注迅速地飙升,很快突破了两万美金,而“Y”一侧的仍旧只有芬格尔的块,在短短的一晚上里,路明非到达美国后的一切都被挖掘出来了,无论怎么分析他都是个废物。绝不像传说里血统纯正潜力无穷的“S”级学生。 “难道没有人有点赌博精神么?”芬格尔留言抱怨, “你们这样没法玩,只能赢我的块,现在赌路明非通过考试的盘口是比。” “我赌块,路明非能通过考试。”I名为‘‘村雨”的人留言。 一瞬间讨论区沉默了,那是楚子航的I,很少出现在讨论区,这个沉默的中国学生,狮心会的领袖,罕见“A”级学生并不喜欢絮絮叨叨的讨论,而他居然压了块赌路明非能通过考试 “我,块,赌路明非通过考试”I名为“只想咸鱼”的新账号留言。 “我压块。”I名为“狄克维多”的人留言。 “恺撒!”有人留言惊叹。 “赌路明非不能通过考试。”恺撒说完之后断线了,留下一个暂时被冰封的讨论区。 隐隐约约又是一场竞争的开始,如果世界上真有天敌这种东西,那么恺撒和楚子航一定是,学生们的记忆里,他们两人从未在任何一件事上达成一致。不过今天终于有一件了,在“自由一日”神奇地被那个新生两枪结束后,学生会和“狮心会”的领袖都宣布了认可这个结果。 他们都会承认自己输给了一个废物?失去了诺顿馆的一年使用权和追求学院里任何一个女生不被拒绝的权力?学生们都觉得这两人疯了。当然他们两个可能并不需要担心追求女生失败的问题……而且楚子航的沉默内敛和光棍至今让他看起来对女性非常冷感,而恺撒已经有了闻名学院的诺诺。 恺撒捧着无线键盘,半躺在安珀馆大厅的沙发上,看着巨大的投影屏幕上赌注在缓慢地上升。 他退出了“狄克推多”的I之后以“索尼克”的I登陆,这个不起眼的I沉默地缩在在线列表的角落里。 诺诺捧着一杯冰咖啡靠在他背后的墙上,“你其实很关注路明非。” “对,而且我不知道他会不会通过明天的E考试。”恺撒坦然地承认了,“我所以那么下注,只是我从来不和楚子航在同一边下注而已。” “我知道,块对你算不了什么。”诺诺放下咖啡,拎起旁边的电脑包,“我走了,这学期我选了曼施坦因教授的课,得啃啃书,有事给我电话。” “要看书的话,跟苏茜住在那么小的宿舍里不会觉得很挤么?而且她白天才给你一枪……她为了楚子航可是什么都能做。”恺撒伸手似乎想要阻拦诺诺,“在这里好了,安珀馆可比诺顿馆还要舒服很多。” 诺诺在门边转身,冷冷地看着恺撤。 恺撒急忙举起双手,以示无辜,“我是说……客房!我有很多的客房!” “我选择住宿舍,不是因为租金,如果我想要租一栋校内别墅来住,我早就租了,”诺诺撇撇嘴,“此外我不喜欢你的布加迪威龙,好在你今天已经输掉了它。” 她在背后合上了门,恺撒把手伸进那头灿烂的金发里,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再有三分钟封盘!还未下注的请即刻投下你们的赌注,所有赌注都要在明天E考试前打入我的账户,由我代为管理,否则视为无效。”芬格尔在区宿舍的活动厅里的沙发上蜷缩着,抱着他的笔记本摇头晃脑,手指在键盘上弹跳如飞。 芬格尔一个挺身在沙发上坐直了,环顾围绕他的十几个学生,表情严肃,“听着,现在下注赌路明非通不过E考试的有4块,赌路明非通过考试的只有块。赢家会按照比例分享输家所下的全部赌注。我现在需要你们借给我块,在最后一秒钟下注在路明非身上!这样我们至少能赢4块!我会给你们每个人双倍的回报!你们借钱给我,明天早晨就翻倍!这可是绝对的内部消息,失去不再来的好机会!”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看芬格尔的笔记本屏幕,上面赌路明非通不过的金额还在快速上升,短短几十秒钟已经逼近五万块了。 “这些人……即使他们赢了他们也不过能分享那块,他们下注那么积极干什么?”有人不解。 “是因为某些妒忌和恐慌吧?他们在渴望路明非栽得很惨……这可是拥有追求一个女生不被拒绝权的男人,是你,你不想把他从学院踢飞么?”另一个人解答,“不过就你女朋友的长相来看,你应该是不必介意这件事的……” “嗨!嗨!绅士们,要有专业的赌博精神,我再问一次,我能够筹到我要的块么?”芬格尔打断了他们。 “可你已经欠我们不少钱了……” “先生,动用你的商业头脑,这好比你投资了一个公司,可这个公司经营不好,眼看就要关闭,你就收不回投资了。可是忽然来了一个大机会,只要你再注入一些资金,这个公司就能反亏为盈,你有什么理由不增加投资呢?”芬格尔振振有词。 “你真的有把握?你的室友看起来就是一条废柴,虽然能打……你不在屋里守着他会不会出事?” “废柴也是木头!只要能烧!”芬格尔对室友表达了%的信任。 “如果输了你的负债可高达块了……如果是黑社会高利贷你大概会被砍死吧?” “没关系,”芬格尔耸肩,“我们是高等学府,都是有文化的人。” 学生们又对了对眼神,终于一个像是带头大哥的下了决心,“好吧,芬格尔,我们愿意相信你,虽然你总是欠钱,但这和你的级别不断降低信用额度降到地板有关……你的个人诚信还是靠得住的,我愿意借给你块!” “我块吧。” “。” 老债主们为了投资能够得到回报,咬咬牙重新翻开了自己的口袋,犬儒芬格尔像辛巴达故事里那些航海的老奸商那样露出了欢乐的神情。 “好!总额块!”芬格尔跳上桌子,竖起食指指天大喝,“还剩多少时间?要在结束前忽然注入资金, 不能让人看出我们是在黑箱操作!” “倒计时4秒!我已经同步到系统时间了!”校园高利团伙的精英分子打开笔记本上的倒计时软件,以科学家的严谨给出了答案。 “提前三到四秒钟,盘口已经锁死,最后几秒该是注 资最集中的时间,网络可能会有点卡。”有人提醒。 “I已经登录上去了么?” “使用的是‘Juaji’,已经登录。” “赌路明非不能通过的金额加速上升了……破了万块……赌他能通过的也有块了,有人想投机啊。” “没事,不必担心,我们的块注进去之后,我们就是庄家!我们会赢%的钱!”芬格尔带着强烈的鼓舞说。 两侧的赌注都在高速翻动,看来每秒钟都有新的赌注加上去,而封盘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所有人都如股票交易所的交易员那样心跳加速。 “,,,,,,4,”倒计时者舔着略略发干的嘴唇,“资金注入!” “成功了!封盘!”芬格尔在看到“注入成功”的窗口跳出来之后,高跳起来挥舞双手,乱糟糟的胡子头发在空中飘舞起来,让他的脑袋看起来如同一朵即将飞散的蒲公英。 “赌他通不过的金额突破块!卡塞尔博彩会有史以来最大的赌博!我们……”高利贷团的大哥收到了芬格尔的鼓舞,也攥紧了拳头大呼,可他忽然愣住了。 看着屏幕的人们都安静下来,在那边蹦来跳去的芬格尔也感受到了休息厅里异样的沉默。 “怎么了?”他扭头问。 “下注在路明非身上的金额是……4块,最后一秒钟,有人加注块……”有人的声音在颤抖b “什么人在搅局?什么人也有内部消息?想从我这穷狗的嘴里抢饭?”芬格尔发怒了,“登录我的管理员I,查他是谁!” 一会时间之后芬格尔愣在了笔记本前,屏幕上清楚地显示着加注人的I,用的是真名,坦坦荡荡,没有丝毫掩饰——格尔德·鲁道夫·曼施坦因。 后面还有头衔:“教授”。 “......” 芬格尔傻了。 &amp;amp;bp;&amp;amp;bp;</p> 22.考试开始! 为进一步提升阅读质量,作者正在精修本章,请稍后阅读,请看下一章节! &amp;amp;bp;&amp;amp;bp;</p> 23.属于...我的力量? 而此时,睡梦中的陈墨浓又来到了那个地方,那个满目猩红的、末日般的世界。 还是熟悉的场景,甚至是熟悉的身影,那个人影依旧在王座之上。 只不过这一次,他终于能看清他的脸了,那是一张很...唔,很清秀的脸。 “又来啦,我的继任者。”无序从王座上站起做拥抱状。 “虽然这次来的早了些,但是无伤大雅。”无序带着微笑走近陈墨浓说“你,已经尝试过那种力量了吗?那曾经杀死你的力量。” 陈墨浓猛地盯住他,见到他这样,无序嘴角上扬,他轻轻的说“那股一瞬间好似可以掀翻世界的力量...” 他的声音充满蛊惑,也带起了那股埋藏在陈墨浓心底极深极深处的力量! 黄金瞳悄然开启,那带着血色的黄金瞳熊熊燃烧,从战场到现在,他们俩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对于这个不速之客,陈墨浓也不再是一无所知了,每一次的见面都是一场磨练,可这一次,他终于能直视他了,再也没有那庞大的威压。 无序嘴角带着笑意,“看样子适应的很好嘛,尽快掌握它吧,也顺便让我看看,与我灵魂共生的你能不能继承我的言灵?要是可以的话,有些事情就该提上日程了。” 说到最后,他的眼里浮起一片肃杀。 只不过处于震惊狂喜中的陈墨浓没能注意到。 “不要太骄傲了,小子。”无序适时的出声敲打了他一下,“凭你现在的程度,离完全掌握它还早的很呢。” 陈墨浓也迅速调整心态,赶紧将自身从那种虚假的无敌状态中剥离出来,无序点点头,别的不说,这次的继任者,脑子蛮灵光的嘛,看样子不是一个见到力量就喜笑颜开的傻叉了。 “既然你已经初步掌握这份力量了,那就给你讲讲这份力量吧。”无序朝他挥挥手示意他过来坐下,他自己也毫不忌讳的,直接坐在了骸骨台阶上,陈墨浓看了看他在他旁边坐下。 无序点点头开始了讲解“首先呢,介绍一下自己,我呢,叫苏陌,年龄的话,反正久到你不能想象,性别男,爱好女,有一个姐姐,不过已经去世了,至于称呼的话有很多,什么世界制衡者啦,混沌啦,秩序啦,都是称呼我的,而且你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是有龙的,唔,你们口中的龙皇尼德霍格,其实是我的弟弟,虽然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呢,好歹我也把他带大了。” 陈墨浓看着他有些震惊,他的脑子里电光闪烁,喂喂喂,你这来头大的有点吓人了吧?还有什么叫世界制衡者?这个称号完全不符合你世外高人的形象好吗?你不应该是那种表面上笑嘻嘻生气起来的时候能够一刀砍爆星球的人吗?这种既中二又听着好像一个智障的称号是什么鬼啊? 无序就好像看出了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他没好气的说“我既不是中二病,也不是智障,虽然我活的久,是个老古董,但不代表我不知道这两个词语在你们人类社会叫什么,是什么意思。” “别把我当成那种成天板着个脸动不动就说叫人家的老顽固好吗?” “抱歉抱歉(__)”陈墨浓偷笑着说,“只是我实在是很难想象那个画面呀,一条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古龙,为了了解人类社会,缩着庞大的身子在电视机面前或者电脑面前拿着巨大的龙爪子敲键盘,原谅那画面太美,我实在不敢想象。” 无序满头黑线,他咬牙切齿的说:“如果你不是我的继任者,我一定一巴掌呼死你...” “慢着慢着,回到正题”无序咳嗽两声,陈墨浓也顺势安静下来。 看到安静的仿佛还在上课的气氛,无序满意的点点头,她接着说“首先你知道言灵的力量是来自于龙文,而龙文就是我们龙类平时交流所需要用到的语言,所有老学究,老神棍们都相信语言具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而言灵就是将这种力量释放出来。”苏苏陌顿了顿接着说说:“但是我们龙类没有这种限制,我们的力量从语言上表现在言灵,而外在就直接体现于我们的眼睛。” 苏陌指了指自己的眼珠子,“当我们使用这份力量的时候,眼睛就会变色,那是因为强大的力量无法宣泄,这力量不是来自于外部,而是源于血脉,所以血脉越是纯正,力量也就越强大,眼睛变色也就越明显,这种龙类的标志被我们族群称之为黄金龙瞳。”说着苏陌便打开了自己的黄金瞳看着陈墨浓,久违的压力出现在他的肩膀上,受到这份力量的压迫,他的黄金瞳也下意识的打开,于是两人就这样互相瞪着对方。 “血脉越是高等对于混血种和其他种类的压制就越明显,对于普通人来说只需要你看他一眼,他就不自觉的想要跪在地上臣服,就像那种低级掠食者碰到食物链顶端的存在一样,亡魂大冒。”苏陌拍了拍陈墨浓的肩膀:“而你现在拥有的力量就是黄金瞳,你所拥有的力量就是我的力量,而我所有的力量最终都会留给你,但是在此期间,你必须尽快掌握它,因为只有亲王级别的龙类,才拥有永不熄灭的黄金龙瞳。但是只有纯血龙类,比如尼德所繁衍的初代种,那些才拥有随意开启和关闭黄金瞳的力量,至于我们,那自然是想开就开,想关就关了。” “但是不要以为我说的这么白,你就以为这份力量不强,我说的这么直白,只是希望你能尽快听懂,黄金瞳是力量的象征,言灵则是力量的承载,而你是使用力量的媒介,因为你是我的继任者,其实也就相当于我的族类了,我所拥有的权柄是你不能想象的强大,那是真正跨越了生死的权柄,可惜现在的你还没有资格,所以你也不要想太多。” “我很强,可惜你太弱。所以你现在目前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尽快掌握你的黄金瞳,同时呢,你会获得一个能力,一个言灵能力,至于具体这个言灵是什么,就看你自己了,你获得什么言灵并不是我能决定的。” 陈墨浓有些呆滞,苏陌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好笑,“你还是回去好好消化一下吧,我看你现在并没有准备好。先拿好这份属于你自己的力量,回去好好琢磨一下吧。”说着她轻轻挥手,陈墨浓一下子就从那个世界回到了现实。 等到他意识清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课题已经全部完成,他答对了条,还画了一幅画,他将那个满目疮痍的世界画在了画上,猩红的背景和白骨森森的大地。 而路明非也睡着了,至于为什么?陈墨浓表示他又不瞎,监考官诺诺都已经进来看着他了,有的时候她真的挺佩服路明非,心太大了,这一手不论在什么时候都能睡着的本事属实让他羡慕。 “你答完了吗?”诺诺看着坐在位置上看他的陈墨浓说。 陈墨浓轻轻地点点头 “写完了就交卷走吧。” 额... “路明非...” “放心吧,虽然他睡着了,但是考试也并没有说不能睡觉不是嘛,所以他并没有构成妨碍考场。” 陈墨浓尴尬的笑了笑,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他还能说什么? 行呗,那就走呗。 脑子里这么想着他就放下了纸笔走出考场。 至于去哪?陈墨浓表示他没考虑过,管他呢,学院这么大,去哪里不是去? 而考场这边,学生们陆陆续续都走了,诺诺就这样拍了拍还在睡觉的路明非的头。 突然,路明非猛的从课桌上暴跳起来,浑身冷汗,彷佛撞破一层黑暗的膜回到了现实里。 而他的面前正好站着诺诺,又正好在用力拍他的脑袋,拍得他一阵阵发晕。 空荡荡的考场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真佩服你诶,能睡得那么死。”诺诺撇了撇嘴,“其他人都全神贯注,恨不得把耳朵竖起来,你那么托大,因为自己是‘S’级么?” “考试结束了?”路明非揉了揉眼睛,四下顾盼。 “当然啦,很快就要到午饭时间了,E考试本来也只有三个小时而已。” 路明非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他指着空空如也的白板,声音有些紧张,“你们擦了白板?有人在上面乱写乱画的” 诺诺耸耸肩,“没人擦,也没人乱写乱画,你是做梦了吧?你看看你嘴角边还有口水” “考试很顺利?没人发疯?” “考生们的情绪都不太好,但没人发疯。” “没人?”路明非有点呆。他再次混乱了,到底那个该死的梦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他看见布拉德雷流泪开始?还是那个男孩出现开始?或者直到现在他仍旧在做梦?那个失控的考场,那些群魔乱舞的考生,都是他臆想出来的?他伸手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地扭了一下,不小心用力过大眼泪都涌上来了。 “肿了……”诺诺指指他的手腕说。 “哎呦……我知道……”路明非苦着脸说。 “交卷咯,反正E考试的时间是不能延长的。” 路明非没什么办法,有点胆战心惊地把那张扣在桌上的试卷翻过来递了过去。他很担心卷面上其实是一片空白,连慷慨豪迈地答题也是他梦中的事情而已。不过好在并不是这样的,整张试卷都被写满了,是他自己那种向左倾斜彷佛危楼的字体。 他脑袋嗡的一声大了!他记得他只写了条答案,那条答案短得可以记在手心里,可是现在卷面上的文字多得好似一篇洋洋洒洒的论文……最要命的是他自己还完全看不懂那些钥匙般的韩文字是什么,不过有些韩文字母的圆圈被均匀地涂黑了,显然是他在答完卷子后无聊的时候做的…… “稍等稍等……”他脑子里有根筋一蹦,“难熬在课桌上练习画钥匙的时候……其实是画在了考卷上?那岂不是乱七糟的一堆错误答案?” 他急得想从诺诺的手里把那张试卷抽回来,把那些可笑的练笔都擦掉。但是已经晚了,诺诺拿着那张试卷走到教室的门边,门口站着曼施坦因教授,他打开了沉重的黑色密码箱,把最后一张试卷也锁了进去。箱盖合上的声音重重地砸在路明非心上,曼施坦因教授打乱了密码表之后冲诺诺点点头,“送到诺玛那里。她是阅卷官。” 路明非按住自己的额头,觉得那里忽然痛得厉害,像是有个小魔鬼挣扎着要跳出来。这时候他注意到自己掌心那些辨不出来的墨迹。是的,他答完了考卷,擦掉了答案,这些都是真的,但是没有群魔乱舞,也没有那个男孩,自己也没有坠落窗台,没有夕阳,也没有高塔。 一切都像是现实,一切又都像是梦境,他的梦和现实像是交融那样拆解不开。 “嗨!嗨!怎么样?怎么样?你一脸作弊被发现的样子。”芬格尔坐在路明非旁边,用肩膀拱他,“要是那样你可别把我供出来!” “别逗了,我是什么人?我是道中老手诶!”路明非不耐烦地挥手,“我就是填完答案之后发了神经,在卷面上瞎涂瞎画了一些……” “发了神经?难道你……”芬格尔瞪大了眼睛,“你对龙文言灵产生了共鸣,你不是说你从未听懂这些龙文么?” “可笑……我只是太困了……”路明非还是耷拉着褦襶。他实在没法把脑袋里那些乱流般的幻觉和现实分拆清楚来跟芬格尔说,芬格尔大概也会觉得自己发疯了吧? 他们正端坐在卡塞尔学院古典的高穹顶餐厅里吃午饭,花岗岩的墙壁上挂着欢迎新生入学的拉丁文字样,象征卡塞尔学院的巨型世界树型吊灯挂在穹顶正中央,每一片叶子都是一盏水晶小灯,照得体育馆一样巨大的餐厅里四处闪闪发光。每一张餐桌都是很值点钱的实木桌子,足有米长和两米宽,一色卡塞尔学院墨绿色校服的学生们围绕着桌子,等待侍者上菜,每桌的尽头都坐着负责这张餐桌的学生,芬格尔就坐在餐桌尽头而自己和老陈坐在一起。 “想不到你还是个干部。”路明非没精打采地说。 “只是实在没有留级四年的学生坐的位置了,所以我被发配来坐新生的桌,在这里我还是有资历摆一下大哥身份的。”芬格尔露出灿烂的微笑。 “传过去!”侍者说着把一份午餐放在芬格尔面前,路明非看见里面的菜色,愣了一下。 芬格尔叹了口气:“德式菜,你觉得有什么?出了烤猪肘子就是熏猪肘子,还有土豆泥和酸菜,可怜这套该死的菜谱我已经吃了年!” “为什么是德式菜?” “你难道不知道卡塞尔学院的由来么?卡塞尔是个德国家族的姓氏,这是历史上最著名的屠龙家族,代代都有几把屠龙的好手。”芬格尔说,“卡塞尔学院就是用他家的财富设立的,所以一切规则都是徳式规则!” “那校长室姓卡塞尔么?” “别逗了,卡塞尔家族的人都死了,他们已经没有后裔了。” “为什么?” “你也想想他家那么多年是做什么营生……能坚持到二战之前已经是运气了。”芬格尔大口对着猪肘子咬下,“反正考完了,等结果吧,我明天可以带你们在校园里转转。” “看课表,明天不是有课么?”路明非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斜飞,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诺诺和那个金发皇帝般的学生凯撒正并肩而坐,学生会的干部们围绕着他们,哥哥面色凝重,不时地向着路明非这边飞过一线冷冷的目光。 “哦,这你倒不用担心,这个学院经常因为教授有任务外出而停课极久,据我所知你的三门课目前都在停课中,譬如‘魔动力机械设计学一级’的授课老师曼斯·龙德施泰特教授,正在中国客座讲学。”芬格尔打了个嗝儿。 “中国曼斯龙什么教授”路明非听到祖国的名字心里稍微悸动了一下,然后紧接着回到了自己郁闷的状态。 &amp;amp;bp;&amp;amp;bp;</p> 24.出大事了(一) 天朝,长江。 深夜,“摩尼亚赫”号拖船在长江上游的暴风雨中颤抖。这是秋季罕见的暴雨,长江即将进入枯水期,但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把水库上游的水位两夜间抬升了四米,此刻水面上看不见其他任何一条船的影子,只有拖船摩尼亚赫号的灯还在雨幕中闪烁。 船长曼斯·龙德施泰特站在驾驶室的窗前,风像是魔鬼那样嘶吼,一泼泼雨水“砸”在前窗上,而后爆开,有如一柄柄重锤。船在摇晃,让人错以为整个世界在摇晃,而曼斯船长稳稳地站着,深深地把雪茄的烟雾吸到肺里去。这种昂贵的雪茄抽多了就像醉酒一样,但是曼斯船长需要,浓郁的雪茄烟雾反而令他震惊,这是关键的时候,一个号船长,应该以他镇定抽雪茄的形象给他的船员们以信心。 后舱隐约传来了婴儿嚎啕大哭的声音,曼斯船长皱了皱他典型的德国式细眉,他的眉毛细长如刀。 “该喂奶的时候要喂奶!该逗他玩的时候要逗他玩!我说过很多遍,这是我们的工作,很重要!你们中就没有人懂得怎么照顾孩子么?”他转过身对着全神贯注的船员们大喊:“谁去看看那宝贝怎么了? “教授,执行部目前的主力成员都没结婚,你指望我们从哪里学会照顾婴儿?”端坐在显示屏前的一个女孩儿头也不抬地说,显示屏的光照亮了她姣好的脸,她大概、4岁,一头红发,一副典型的拉丁美人长相,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大翻领海员服,看起来是个实习船员。 “叫我船长,在这里我不是卡塞尔学院的教授,我是摩尼亚赫号的船长。见鬼,我想起我的‘魔动机械设计学一级’那门课这周应该已经开课了,而我还在天朝的长江上面漂着”曼斯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既然只有我一个已婚男人,那么我去照顾一下那个亲爱的宝宝看起来是逃不过的了,塞尔玛,注意他们两个人的生命检测,有任何一点异样,立刻收线!” “明白!”拉丁女孩塞尔玛答得沉着有力。 “船长,我们收到三峡航道救援机构的信号,后半夜暴风雨会继续,风力会增大到十级,降雨量将达到毫米,这是罕见的暴雨,可能伴有雷暴的现象。他们正在调集直升机救援我们,建议我们弃船。”三副摘下耳机说。 “回复他们说我们的拖船吃水很深,船身目前还稳定,可以坚持过暴雨,船上有几个病人,不宜弃船。”曼斯在舱门边回头,“你们也不必担心,这可是摩尼亚赫号,它不是什么拖船,它是一艘军舰,级风暴对它都不是问题。”他这么说着抬头看了看外面黑沉沉的天空,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可是这场暴雨让人想起了年前格陵兰的冰海每一次接近这些神秘的东西都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他转身进入后舱,前舱的人们都盯着各自的屏幕保持安静,一切的操作都迅疾无声,耳机的电流干扰声里回荡着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心跳声。塞尔玛屏幕上,心跳监控窗口里,一起一落的绿色光点表示那两颗年轻强健的心脏还在正常跳动在水面米以下。 叶胜打开强光手电,氙灯的光柱在深水之中无法穿透多少距离,只有一条青灰色的光带,尽头模糊在浮游着细小生物的水中。酒德亚纪苗条的身影漂浮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他只要伸手就能拉到她。这个美国长大的日本女孩是他在卡塞尔学院的同班同学,他们练习配合足足联系了五年之久,才一起进入执行部,能够从一个眼神读出彼此的内心。但他们从未相爱,这按照惯例是禁止的。 他们两个的特长都是深潜,深潜时他们靠氧气瓶和一层纳米材料的潜水衣顶住十几个大气压的水压,靠着一根缆绳和人类的世界保持着联系,深水中的世界孤单得让人怀疑自己的存在,如果执行任务的同伴还有感情因素,可能会导致不可控的结果。 他们已经到达水底,水面上的狂风暴雨被厚达数十米的水层过滤后抵达这里只剩下轻柔的水波,只要氧气供应充足,风暴不影响潜水作业。摩尼亚赫号特别选择了这个时间,否则繁忙的长江航道上放眼都是船,行动容易暴露。 叶胜轻轻地踩在水底,那里被淹没之前大概是片山地,都是石头表面,没有水草,石头被水流磨得圆滑,难以落脚。叶胜从脚蹼中弹出了钢爪,稳当地站在了岩石上,伸手到贴着底层漂浮的泥沙里摸索。他向亚纪亮出了摸到的东西,一块有着古老花纹的陶片。 亚纪漂浮过来,接过那片陶片检视:“至少一千年以上的历史,是蜀文化还没有被中原文化吞没前的东西。” 他们在水中的对话通过头盔里的对讲机,非常清晰。 叶胜环顾四周,“大概是个一千埋在山上的古墓,在三峡注水的时候被掀翻了,陪葬品都四散开来。” 亚纪无声地同意了他的意见,就在前方不远处,一具腐朽的青黑色棺木半沉在水底,棺材已经打开,表面覆盖着一层像是苔藓的生物。 “虽然用了新的氧气提供设备,但是剩下的时间不多,这里会是地图上指示的位置么?”亚纪四顾,漆黑一片,肉眼在这里是看不到什么的。 “诺玛,我们需要水底的结构图。”叶胜在头盔上调用了声纳图,声波在水中远比人眼有效。 “明白,我需要大约二十秒进行扫描。”远在美国的中央处理器立刻应答,他们的越洋对话直接使用了卫星频道。很快,一幅由深绿色等高线勾勒的三维声纳图出现在叶胜和亚纪的头盔屏幕上。 “虽然我们看不见,”叶胜伸手遥指,“但是东北和东南都是山,露出水面的是白帝山,水下的是赤甲山,形成一个‘门’的结构,对面是原来的草堂河,经过一片谷地,按照天朝的风水学,这里是山龙和水龙交汇的地方,聚集了阴阳之气,这是墓葬的好地方,也是地图中标明的位置,但是我们得找到入口。” “即使龙王诺顿把他的藏身处入口修建在明处,上千年下来那个入口已经被浮土覆盖了几米深了,我们需要取土样才能判断可能的位置。”亚纪轻轻地笑,“所以,节省时间,还是麻烦一下你吧,拜托了。” “每次都累得我像是要虚脱过去。”叶胜抱怨,“我需要一个固定点。” “我就是你一直以来的固定点啊。”亚纪游到他背后,脚蹼中弹出钢爪,紧紧地扣住了演示,双手从后而前环抱叶胜的腰,“准备好了么?” 这是他们一直以来合作的方法,叶胜冬泳那份异乎寻常的言灵能力时像婴儿般脆弱,甚至会失去意识摔到,在水下这是危险的,随时可能被水流带走,如果缆绳再缠住,那就有生命危险。 所以每一次他准备使用“蛇”这个言灵能力的时候,亚纪都会这样抱住他。 叶胜缓缓地握拳,闭上了眼睛,那些狡猾而危险的蛇在他的脑海中流动,鳞片泛着冷硬的青光。 “摩尼亚赫,做好准备,启动设备仪器的电磁屏蔽。”叶胜说。 “摩尼亚赫收到,你的生命状况正常,脑电波频率正在急剧上升,可以启用’蛇‘之言灵,电磁屏蔽开启完毕。” 耳机中传来塞尔玛的声音。 叶胜闭上眼睛,向前方的黑暗中伸出手,缓缓地张开嘴,发出的声音带着重重的回声,像是歌吟像是唱颂。世界上能真正理解这种语言的人已经不存在了,这是死去的语言-龙文。 思维深处的蛇被解放出来,它们沿着叶胜的四肢百骸流动,最后汹涌而出,消失在整个水域中。 此刻摩尼亚赫号监控到了强大的生物电流,在水下的某一点爆发出来,随水流动。 言灵·蛇 叶胜在他的那一届的E考试中第一次遇见了这些“蛇”,它们栖息在他的思维深处,冬眠者,叶胜的言灵会惊醒它们。 它们会暂时离开叶胜的身体去探索周围,它们在科学的角度解释是一种生物电流,而在龙类的理解中式被降服的奴仆,只有绝缘体可以阻挡它们,而此刻叶胜在水深米以下,庞大的水体大大强化了这种能力,足有五公里半径都在叶胜的监视之下,超越了诺玛控制的声纳系统。 叶胜的意识领域瞬间渗入了水底的每个缝隙,一直向下,一直向下,叶胜猛地睁开眼睛,眼底流淌着淡金色的微光,他以“蛇”的眼睛观察着世界,向看不见底的黑暗中越扎越深。世界在他的眼里由无数细微的管道组成,管道勾连着,交汇,分开,无限延伸,他的“蛇”在管道中穿行,但是所到之处弥漫着雾,浓烈的雾,这是一个让人绝望的、死灰色的世界。 亚纪感觉到叶胜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这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心跳速度迅速地下降到每分钟不过次,血液温度也在缓慢降低,通过面罩,头盔里的小灯照亮叶胜死灰色的脸,只有那双令人不安的淡金色瞳孔闪亮。亚纪加力搂住了野生,试图让他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她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现在叶胜就像她怀抱里的孩子一样脆弱,需要她的保护。 “船长,航道救援机构通知我们可能会有强度五级的水下地震!”三副大声说,“他们坚持要向我们派出救援直升机,可能他们意识到这里有什么不对。” 曼斯·龙德泰特疾步进入前舱,凑到塞尔玛身边,盯着叶胜的心跳检测,“再拒绝也是没有意义的,通知他们说我们船上有白血病人,请他们带血浆来。” “白血病人?” “拖延时间,准备血浆需要一些时间,这样他们可以到得晚一些,我有种感觉,我们已经逼近了,很近……非常近!”曼斯低声说,叶胜的心跳频率已经降低到了每分钟几次。 叶胜的身体猛地一震,瞳孔中的淡金色消失,他的心跳频率急速回升,血液重新变得温暖起来,那些“蛇”重新回到他的思维中休眠,只剩一条,这一条仍在一直向下,它钻透黑暗,洞察到了光明! 有结果了?亚纪问。 “就在我们脚下,大概米的地方,我感觉到有巨大的金属存在,在那里‘蛇’的游动非常之快,只有金属体有那么好的导电性。” “下面米?”亚纪愣住了,“下面是岩石,我们不可能打穿米的岩石,龙王诺顿也不可能把它的地宫安置进去。” “只能暂时放弃,我们需要钻取岩心来分析。”叶胜说,这时候他感觉到四周的水体传来一种令人不安的摇晃,亚纪也感觉到了,这摇晃来自她立足的岩石,整个水底都在震动,水底扬起的尘埃完全遮挡了视线。 “地震开始了……该死,这时候地震!”摩尼亚赫号上,曼斯从声纳图上清楚地知道水底正在发生的事,他转身对着大副大喊,“收线,收线,把他们拉上来!” 船身微微一震,曼斯脸色变了,他隐隐约约听见一个崩断的声音从风雨声里透出,纳米材料的救生索断裂了,他们失去了和叶胜亚纪之间的联系。 地震撕裂了水底,一条明显的裂痕从远处迅速逼近,彷佛一柄无形的大刀在斩切,厚达疏密的岩石层开裂下限,那具棺木立刻下沉,叶胜和亚纪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就感觉到巨大的水压从上而下,像是一个几十米高的浪砸在他们头顶。在水底四面的压力是均等的,只有一种可能导致头顶压力忽然增大,就是脚下出现巨大的空腔,数以百万吨记的水正在灌入那个空腔,带着她们和岩块一起向下、向下、再向下。高科技的救生索也无法抵抗这种自然伟力。 这个瞬间叶胜想到路西法的堕天,哪场神话中的堕落持续了九日九夜,一直从天堂岛地狱,叶胜不知道脚下的黑暗里有什么,也许就是地狱。 &amp;amp;bp;&amp;amp;bp;</p> 25. 出大事了(二) 前舱里一片死寂,曼斯·龙德施泰特双手插进自己的头发狠狠地往后梳,拔得发根生痛。他损失了两个最优秀的学生,虽然他在来这里之前就意识到了这个可能。卡塞尔学院的历史上不乏英雄,多数的英雄都死了,屠龙从来不是个好玩的事情。通讯机传来电流混乱的嘶嘶声,信号中断,存亡不明,是否应该派人去探索救援?还是像格陵兰冰海那次一样放弃?曼斯狠狠地咬着牙思考。 “如果你看见一面墙,往上往下往左往右都看不见尽头,永远抵达不了边界,那是什么?”一个低低的声音在船舱里回荡。 曼斯猛地抬起头,他相信自己没有听错,那是叶胜的声音! “那是死亡,一个中国科幻小说家说的,我现在明白他的意思了。”那个声音说,“这里是叶胜,我和亚纪都存活,我通过‘蛇’的电流在和你们对话,已经抵达龙王诺顿的地宫,收到请回复。” “确认么?”曼斯抓住麦克风,声音微颤。 “教授,如果你看到我眼前这面青铜墙壁,你也会相信的。”叶胜说。 水底米深处,叶胜和亚纪紧紧地拉住彼此的手,悬浮在幽绿色的水中,抬头去看上方,手电的光迷失在幽绿色里,看不到头。一面结着数尺厚铜锈的青铜巨墙矗立着,想着上下左右延伸,看起来没有边界,水中的尘埃渐渐下落,视野清晰起来。 地震瞬间就已经停止,通往龙类之国的门却已经打开。叶胜能从铜锈上看出那个斑驳的印记,和他发现的陶片上的印记完全一样,一张在火焰中灼烧的脸。 “是偶然么?我们运气那么好?”亚纪轻声说,她和叶胜之间的通讯线没有断。 “如果不是偶然,就当做是龙王诺顿的邀请好了。”叶胜笑笑,“我猜那个棺材所在的古墓原本就是通往这座青铜之城的,只是它被流水冲毁了,入口被堵住了。这里的密封非常好,那么大的空腔维持了上千年没有缝隙。” “和传说中他在北欧冰雪的青铜之城一摸一样。” “记得冯·施耐德教授上课时说过一种可能么?龙王诺顿是把整座山凿空作为模子,把铜浆从山顶灌入,青铜之城成型的同时,高热导致山岩崩裂,从而铸造出现在技术都无法实现的庞然大物,一座完完全全由青铜铸造的城市,他的栖息地。” “龙类可真是疯子啊。”亚纪轻声说,“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敲开个口子看看。”叶胜说,“我很期待的。” “摩尼亚赫,胡椒水割机支援。”叶胜的声音传入船舱中。 曼斯沉吟了一下,“你们现在的深度是米,水割机切割不了那么大的东西,而且你们的氧气即将耗尽,更换氧气瓶之后也只能维持两个小时,我建议你们放弃任务返回,龙王诺顿的苏醒期还没到,我们还有机会。” “教授,你会在触摸到世界边界的时候停下来喘口气么?”叶胜说,“虽然苏醒期还没到,我担心‘蛇’会惊醒他,我能感觉到进去的那条‘蛇’有恐惧,它围绕着什么在游动。” 曼斯沉默了足有一分钟,“诺顿亲王就在里面?好,完全明白。水下切割设备共计四台已经准备完毕,分钟后到达你们指定的的位置,记住,你们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无论是氧气还是电力,两个小时后航道救援机构的直升机大概就会到了,那时候我们可没法跟这些政府机构解释说我们是趁着雨夜在这里挖掘龙王沉睡之地。” “还有,时刻注意你们的‘护身符’,如果它被污染,那么说明龙王的精神已经开始侵入你们,就要迅速撤离。”他补充说。 “课上教的东西我都记得。”叶胜说。他把手电横在自己身前,别在潜水服上的“世界树”会长仍旧闪烁银光,这就是“护身符”,以银汞洗过的炼金制品,如果龙类放出精神领域对他们进行冲击,这个小东西可以顶过几次。 很快,晃眼的灯光从上而下,四名执行部年轻成员携带能在水下推进的切割机靠近,他们为叶胜和亚纪更换了氧气瓶和救生索之后,开始在这面巨大无朋的青铜墙壁上打下四个孔洞,开始进行切割。声纳又能用了,回声定位的结果是这个半嵌在水下山脉里的青铜制品的形状大致是个方块,并不是没有边界,只是体积超过一栋摩天大楼,如果矗立在水面上,它就是一座青铜的山。 “天呐,我真想知道他为什么不能给自己制造一个石头的巢穴,龙喜欢住在金属屋子里么?”有人操作者水割机抱怨,那些能够割开高强度钢材的强压水流切进青铜墙壁中去,却无法穿透。 “只是青铜之王喜欢吧?谁教他拥有着操纵火焰冶炼金属的权利呢?”叶胜和亚纪隔着面罩相视笑笑。 曼斯走进后舱,打开卫星手机“校长,我们相信已经找到了龙王诺顿。”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真是让人激动的消息,可是你们不该在罗布泊么?你一直告诉我罗布泊才是龙王诺顿的沉睡之地,现在忽然变成了三峡水库。” “罗布泊不过是掩人耳目,有人在跟踪我们,我们找到哪里,他们就找到哪里,所以我们才在罗布泊留下了一些人手做了个忙碌的挖掘现场,但是把主要人手秘密集中在这里。” “有谁会试图在考古探险上和我们竞争?” “是一些被中国香港的民间基金资助的考古队,不过看起来他们对于龙王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了解。”曼斯说,“但我们在这里获得了突破性的进展。我们正在切割青铜之城,等待本部的指示。” “首选是生擒,其次是杀死。”校长说,“但是切记不能让一个真正的龙族离开我们的监控,这种东西放出去,整个世界都要被颠倒的。” “明白,时间有限,要打开青铜之城,我可以使用‘钥匙’么?” “可以,我让你带着他,就是为了这一刻。”校长挂断了电话。 曼斯收起电话,俯下身轻轻抚摸摇篮里的婴儿,刚才还嚎啕大哭的婴儿现在安静了,瞪大无辜的眼睛四顾。摇篮边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她的脸妩媚动人,左手无名指上闪耀的结婚戒指说明她显然又一个相当富有的丈夫。 “宝贝,你是感觉到那个东西了么?”曼斯捏了捏婴儿的鼻子。 “使用他要当心,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钥匙’”女人看着曼斯的眼睛。 “我知道,我很喜欢他,”曼斯耸耸肩,“不要做出这么不相信人的样子,这又不是你的孩子,是我们大家的,你有自己的女儿,有时间可以多关心她,她今年还选了我一门课。” 陈墨瞳么?”女人淡淡地说,“我看不出她把我看做母亲。” “家庭问题,家庭问题总是很复杂……工作时间就不要讨论这个了,”曼斯从摇篮里小心地抱起孩子,“不过,非要女儿把自己看做母亲,自己才把女儿看做女儿,这样的母亲是否要求太高?” “一个能看着自己亲生母亲死在自己面前,却不哭不闹,只是安安静静地等了两天两夜直到收尸人敲门的女孩,让人没有去爱的打算。”女人声音里没有任何动摇。 曼斯站在前舱的窗前,伸展双臂让手下为他穿山那身能够抗高压抗撕裂的潜水服,旁边有人帮他抱着婴儿。他的目光穿越风雨,落在远处露出水面的山上,“嗯,白帝城,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教授……哦,不,船长,水下真的是有一座城市么?”塞尔玛问。 “真的有,一座建立在多年前的城市,几十年前它还暴露在空气中,因为三峡水库的修建,水位上涨,古城主体已经被淹没,只剩下那座岛上的白帝庙。建立这个城市的人名叫公孙述,多年前他反抗一个理想主义的王朝叛逆者王莽,在这里建立了他自己的国家。有人称他为”白帝” “白帝,这个名字让我想起白之王。”三副说。 “不是白之王,按照我们掌握的资料,下面的应该是青铜之王,也有人称他为火之王或者灰之王,他的名字是诺顿,高贵的龙族初代种,由黑王尼德霍格直接繁衍出来的最伟大的龙族亲王。” “能解释的再详细点儿么?” “龙族谱系学的课你们显然没花精力,不过这种入门的理论课其实相当重要,你们不单要掌握屠龙的技术,还必须知道技术背后的事。”曼斯回到了他在卡塞尔学院课堂上神采飞扬的时候,“简单地说,龙族亲王的排列方式是按照四大元素,但是东方人的元素表述和我们有区别,他们是金木水火土,这里在古代中国的版图上是西方,而公孙述认为他的幸运来自金属,金属的颜色是白色,所以他才被称为‘白帝’。也就是说,所谓的‘白帝’,在中文中的真实意思是‘金属之王’。” “和青铜之王的意思一样?” “对,青铜之王诺顿是以他无与伦比的火焰而得名,从地脉深处炼出了青铜,并以之为武器。” “是那个公孙述?那个中国人其实是龙王?” “不,是隐藏在公孙述背后的某个人,是这个人让公孙述看见有龙从井中升起,趴伏在他的宅邸前,在中国历史中的记载是‘龙出府殿前’,这被公孙述看作是他可以称帝的吉兆。”曼斯说,“看,这就是老师和学生的差别,来之前我做了足够的功课。” “这个人……好吧,他其实是条龙,为什么要做这些呢?还要铸造这么大巨大的青铜城,这是不可思议的大工程啊!”塞尔玛看着声纳图上那个巨大的物体发呆。 奥斯耸耸肩,“这我们从来不知道,我们要想弄清楚这些龙到底想要干什么,就得先弄清楚到底什么是龙,他们和人类的关系。不过……这是个学术难题,只分析龙类的化石可没结论,我们可能只有抓到一个活的龙王来拷问一下。”他顿了顿,“今晚是个机会!” 叶胜看了一眼气压表的读数,剩下能用的氧气只有大约一个小时了,水割机在青铜墙壁上留下了“井”字形的纵横纹路,深度大约厘米,但是他们没能贯通这面墙壁,这个庞然大物让人觉得是一块纯净的实心金属。叶胜感觉到他留在金属内部那条‘蛇’的不安加剧了,游动的速度快了很多,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 强光手电的光柱自上而下,潜水服里的曼斯没有说话,而是敲了敲自己头盔面罩致意,吐出一串气泡。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怀孕九个月的女人,那件特制的潜水服在身前有一个硬质透明材料的囊,里面是穿着超小号潜水服的婴儿。在水下米的地方,婴儿没有哭喊,甚至没有流露任何惊恐的表情,他缓缓地转头四顾,瞳孔中流动着淡金色的微光。 。 &amp;amp;bp;&amp;amp;bp;</p> 2(6. 出大事了(三) “水割机撤离,叶胜亚纪做好准备,我们要开门了。”曼斯下了命令。 四台水割机向着上方升去,叶胜和亚纪悬浮在曼斯的背后,各把一只手打在他的肩上。曼斯双手在胸前交叉有力地拍了拍自己最得意的学生们的手。 曼斯闭上眼睛,伸手向前方,低声说话。他关闭了对讲机,但是那种像是歌唱又像是咆哮的磅礴之音直接穿透了叶胜和亚纪的脑海深处。曼斯猛地睁开眼睛,他做了一件普通潜水员看到会吓得心脏停跳的事情,他在水下米打开了自己加压潜水服的面罩,这会导致的结果只是巨大的水压直接作用在他脆弱的人类身体上,他肺里每一个气泡都会争相往外逃逸,这些气泡会爆掉他的血管! 水下轰然回荡着曼斯的声音,他完成了言灵咒的最后部分。 言灵·不尘之地。 围绕着曼斯的水旋转起来,一个透明的水壳从他的眉心向外迅速地扩大,高压下的水被某种力量排斥开去,形成了剧烈旋转的涡流,曼斯氧气瓶中泄露的高雅氧气填补了这个泡里的空间。涡流围绕着他们高速地旋转,他们站在了空气中!亚纪脚下一空,失去了水的浮力,她下坠的瞬间,叶胜捞住了她的手腕,另一手拔出了胸前的合金刀,插进了水割机留下的痕迹中。 “见鬼……从来没在水下使用过这个言灵,疏忽了。”曼斯也是和叶胜一样的反应。 此刻剧烈旋转的流水围绕着他们,直径数米的球型空间里,水被强行排开,彷佛朔风吹过青铜墙壁的表面,大块的铜锈被剥下,剩下的是光滑无尘的金属表面,泛着过了油一样的青黑色微光。这一次墙壁上的图案清晰地显现出来,是一张凸起的人脸,嘴里含着燃烧的木柴,这是幅怪异的图画,脸扭曲痛苦,却不肯松开紧咬木柴的牙齿。 “唔,宝贝,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曼斯小心地用钢爪挂着,从潜水服的腹腔里抱出了婴儿。 曼斯平伸出一只手,他的手巨大得像是个盘子,婴儿蜷缩在他的手心。这个黄金瞳的宝宝沉默了很久,寂静一片,只有水涡高速旋转发出的“哗哗声”。宝宝努力地弯腰,站了起来,立在曼斯的手掌上。他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小,叼着一个奶嘴儿,穿着印着大大小小奶牛的连身婴儿服,脑袋上还只有些稀稀疏疏的胎毛,就是这么样一个孩子,站在曼斯手掌上,挺直了腰背,肃穆得像是一个神父。他看着那个人脸,慢慢地深处胖嘟嘟的小手,以一根手指点在那张脸的眉心。 眉心的青铜凸起划破了婴儿娇嫩的手指,血漫过那张痛苦的脸,一瞬间亚纪有种错觉,那张脸上透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叶胜伸手一捞,接住了婴儿嘴里落下的奶嘴,低沉得彷佛巨钟的声音从那张孩子的嘴里涌出,青铜壁隐隐地共鸣起来。 婴儿的血彷佛被强力吸噬一般涌入人脸的嘴里,婴儿却以一付殉道者的漠然站立着,完全没有失血的痛苦表情。他微微俯身,竟然像是要去亲吻那个青铜人脸的嘴。曼斯猛地抱住他的腰,强行阻止了这个悚然的行为,从随身的防水盒里拿出止血绷带,小心地层层裹在婴儿的小指头上,拍拍他的脸蛋,“钥匙,你太棒了。” 青铜人脸吸噬了全部的血液之后,沉默了片刻,缓缓地张开了嘴,像是打哈欠似的。青铜壁深处传来金属加热碎裂的可拍声音,一个直径约有一米的漆黑洞口出现在青铜壁上,上下都是那张青铜人脸的牙齿,那绝不是人类的牙齿,一枚枚锋锐的像是匕首。 “我的天!”叶胜低声说。 “炼金术的伟大成就,用最纯净的物质容纳精神,而后作为这里的守卫,”曼斯小心地抚摸那张脸,“这是个活灵,‘钥匙’的言灵是命令他打开门,血液会让他暂时地满足,你们有大概一个小时。” “大概?”亚纪说,“如果是探索月球,你能说大概还有一小时我们月面降落么?这可比月面还要危险!” “那就节省一分钟用于讨论的时间吧,”叶胜说,“龙德施泰特教授,解除‘不尘之地’的言灵吧,通道灌水之后我们就可以进入了。” 婴儿眼睛里的淡金色褪去,他举起缠着绷带的手指道自己面前,惊异地看了一眼,忽然咧开嘴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大得好像雷鸣似的,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哦哦哦哦哦哦,别哭别哭,宝贝儿辛苦你了……”曼斯露出一付无奈老爹的表情,把婴儿放回那个袋鼠婴儿袋似的空仓里。 “个小时,”曼斯看着叶胜的眼睛,竖起一根手指,“还未到苏醒期,但是如果不能获得骨骸,就直接毁掉。”他递过一个黑色的铁盒,“引爆前要避开至少米。” 叶胜竖起大拇指,曼斯重新戴上了头盔。言灵悄无声息地解除了,巨大的空气球一瞬间碎裂为无数的泡沫,急速向着上方升起,汹涌而来的水冲得叶胜和亚纪一瞬间几乎无法呼吸。而作为教授的曼斯居然有游鱼般的敏捷,在青铜壁上借力,刺入水中,同时开启了背后的水压助推设备,高速离开。 亚纪抬头看着渐渐消失在远处的人影,所有人再次离开了他们,黑暗重临,唯一的亮光只有叶胜手中的手电。亚纪忽然感觉到了寒冷,足以摧毁人的、世界边缘的寒冷。 “叶胜!”她猛地回头喊。 “我在这里。”叶胜伸出手,隔着厚厚的手套和她交握,把光柱照在自己的脸上,对她露出了笑来。 曼斯翻上船舷,摘去脚蹼,扒掉那层几乎和皮肤一样紧贴着他的潜水服,直扑进前舱的指挥室里。 “生命参数正常,氧气瓶还能支撑分钟,信号通畅,他们已经深入内部,哪里有很多的蛇脸人雕像,还有齿轮……你不会相信的,天呐,那里简直是……太科幻了!”塞尔玛扑上来,满脸都是兴奋。 “有视图传回来么?”曼斯说,“投在大屏幕上。” 一段深绿色的视频出现在大屏幕上,在强光电筒照射下,层层漾动的波纹投在一件不可思议的青铜器上,圆形的,四周是一圈锋利得如同狼牙的结构,像是一件古老的杀人兵器,第一眼看到就让人想起如果投掷出去,它会呼啸着划出诡异的弧线,咬在敌人的脖子上旋转。 “不可思议的工艺。”曼斯低声说。 镜头不断地拉远,似乎是叶胜带着他头盔上的摄像头在缓慢地游远,同时摄像头升到了水面上方。 “里面还有大量的空气,这很好,能为我们争取很多时间。”曼斯说。 “不,空气成分中氧气含量很低,过久的封闭让氧气都被金属的氧化耗尽了。”大副说,“他们的氧气依然只够支撑……不分钟。” 第二个金属圆盘出现在镜头里,它的青铜牙和第一个金属圆盘的青铜牙紧紧咬在一起,之后是第三个、第四个,数不清的金属圆盘布满了一面高度数十面的青铜巨墙,每一个金属圆盘都被中央的一根铁轴钉死在墙上……曼斯愣了一瞬间,不由地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腕,他手腕上是一只欧米茄海洋宇宙同轴潜水机械表。 “看起来像不像是只放大了无数倍的手表机芯?”叶胜的声音响起。 “是种炼金机械,虽然我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曼斯说,“但是根据它的复杂程度,龙类那时候的机械传动技术史远远高过人类的。”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封闭空穴,其他的空穴也都有不同的机械系统,都锈死很多年了。”叶胜说,“是青铜之王为了保护自己而设置的机关么?” “别太天真,这位龙族亲王对于火和金属的了解无人可比,如果是他亲自设计的机关,那么就不会锈死不能发动了。”曼斯低声说。 “船长,天朝方面救援直升机已经装载了药物和血清,即将起飞。如果他们过来了,我们的行动会暴露的。”三副大声说。 “叶胜!加快,找到龙王诺顿的位置,引爆水下炸弹,时间不够了。”曼斯下令。 “明白,我能感觉到‘蛇’所环游的那个位置距离我很近了。” 叶胜摸了摸潜水服侧袋里的深水炸弹,转头对着亚纪,“你在这里对周围进行拍照和取样,我去找‘蛇’的位置,如果猜得没错,就在隔壁的空穴中,注意看我的生命数据,出现问题不必管我,首先撤离。” 亚纪点了点头,叶胜竖起大拇指,翻身潜入水下,这个恢弘的青铜之城中都是一个又一个的空穴,每个空穴以青铜甬道相连,被水淹没之后,大部分甬道都为于水面以下的位置,像是一个半浸在水中的蚁穴。 她抬起头,用手电照向上方,仰望这个空穴,空间巨大得彷佛一个巨人的宫殿,穹顶上刻满了古老的花纹,那是一株巨树四散的枝叶,叶片和枝条弯曲成无法解读的字符。 “龙文?”亚纪猜到了那是什么。 她拿出口袋里的防水摄像机,把穹顶切分成小块,开始拍照,数据循着救生索中的线路直传回摩尼亚赫号上。 “注意做好备份!”曼斯惊喜地搓着手,尼古拉斯·弗拉梅尔之后,这是人类第一次获得如此巨量的龙文资料,虽然这些也许要几十年时间去解读,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明白。”亚纪说,她悬浮在水中,努力让相机不要抖动得太厉害,时间剩余不多了。 复杂的花纹不断地进入她的观景窗,这些花纹的复杂程度匪夷所思,树叶攒集在一起像是一张一张的人脸,分拆开来又确实是一种消失多年的古文字,在穹顶上逆时针旋转。亚纪调低了氧气瓶的输出气压,延长一些水下活动的时间,顺便等待叶胜。氧气输送量降低零她有些头晕,穹顶上的花纹在她的眼睛里有点模糊。她暂时停止了拍摄,微微闭上眼睛,甩甩头,深深地吸了两口气。 “亚纪,你的心跳在加快,你没事吧?”耳机里传来塞尔玛略带紧张的声音。 “没事,只是有点晕。”亚纪说。 她把折刀收回口袋里,再次睁开眼睛,游向洞穴的边缘。 “信号中断!”摩尼亚赫号上,塞尔玛惊呼,“我们和亚纪之间的数据线断了!” “收线!收线!警告叶胜!”曼斯愣了一下,大吼。 船尾的滚轴高速转动起来,回收亚纪的救生索。 “滚轴电机上没有拉力,”塞尔玛抬起头来,脸上失去了血色,“亚纪的救生索断掉了!” 曼斯的脸一下子惨白! &amp;amp;bp;&amp;amp;bp;</p> 2(7. 出大事了(四) 叶胜从亚纪的身边浮起,托住了她的胳膊,让她觉得轻松很多。 “你回来了?任务结束了么?我没有听见爆炸的声音。”亚纪重新见到伙伴,心情一下子放松很多。 “水下爆炸,动静不会太大。”叶胜说,“我已经解决了做完采集我们就准备返回,时间所剩不多了。” “好啊,已经完成穹顶花纹的拍照了。” “再采集一些青铜材质吧,回去分析一下成分,”叶胜指着不远处青铜壁上的一尊蛇脸人的雕像“我们可以试着把那东西带回去,这种造像一定不是天朝古代的,而是来源于欧洲。” “好啊,”亚纪被叶胜拖着,向着蛇脸人的方向游了过去,水顺着她的潜水服被分开,居然带着一股微微的暖意。 蛇脸人的雕像不过几十厘米的高度,和他们进入这个青铜城时所看到的和人等高的蛇脸人雕像不可相比,它穿着天朝古代的袍服,捧着很天朝风的牙芴,站在一根桥形的青铜杆上,微微低着头,显出恭敬的样子,姿势像是对着前方的人倾诉,但它的头部却是一条眼镜蛇的样子,细长的脖子从袍服的领子里探出来,极其地突兀。 “这东西是什么?”亚纪转向叶胜。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龙类的一种图腾,不过带回去总会有用,你把它拿下来吧。”叶胜说。 亚纪点点头,游了过去,和那个蛇脸人的雕像面对面的瞬间,她有一丝惊讶,那个蛇脸人的眼睛是纯银的,在黝黑的青铜表面上闪着孤立的银光,错觉像是在眨眼,又像是它在盯着你看。亚纪提醒自己要打消心里奇怪的念头,只是因为反光造成的错觉而已,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叶胜还在身后不远处等着她拿了这个样本之后返回摩尼亚赫号。 她伸手抓住了蛇脸人的脖子,这件青铜雕塑没有她想的那样沉重,她不太费力就把它提了起来。 一个影子在这一瞬间从她身边的水中浮起,伸手就抓向她的脖子,快得难以言喻。卡塞尔学院体能课的教育,以及多年和芝加哥大学潜水队一起的培训让亚纪毫不犹豫地从潜水服的口袋里拔出折刀,直接划向那个影子。 同时她对着头盔里的麦克风大声喊:“叶胜!小心!” 叶胜配了一柄装备部改造过的俄罗斯产SSP-水下手枪。 但是那个影子比亚纪和叶胜的速度都更快,一瞬间它用手中的一件武器格开了亚纪的折刀,重击在亚纪的头盔顶上,这一击的力量让亚纪瞬间失去了反应能力。她下意识的向后翻腾,要避开这个影子的下一次进攻,但是已经被这个影子紧紧地搂抱住了。 “叶胜!开枪!”亚纪大喊。 “对谁开枪?”影子问。 亚纪愣住了,那是叶胜的声音,曾经有过一次,他们在大堡礁训练的时候她的氧气瓶在水下出了故障,在窒息前的一刻她也是听到了叶胜的声音而略微回复了意识,这救过她一命。她猛地睁大眼睛看着那个黑色影子,对方头盔里的微光照亮了面部,是叶胜那张瘦削精干的脸。 “怎么会有两个叶胜?”亚纪心里,巨大的恐惧砰然炸开。 她扭头向自己的背后,那个带着她一起游过来的叶胜不见了。浮在水中的,是一具蛇脸人的雕塑,谁也不知道一具青铜雕塑为什么能浮在水中,它那双用银子镶嵌的眼睛闪动着,咧开的、獠牙毕露的嘴彷佛带着嘲讽的笑容。 叶胜拔出SSP-,一枪崩掉了哪个雕塑的脸,打开自己和亚纪的头盔面罩,“我回来发现你游到这里,那东西浮在你背后,不明白为什么就一直跟着你,直到你伸手去启动那个系统。” 亚纪这才发现自己的救生索和数据线都断了,她和叶胜之间的联系也断掉了。她顺着自己腰间的救生索往下摸,摸到了毫无毛刺的断口,救生索是被一刀割断的,忽然想起刚才正是她自己拔刀割断了救生索,她记得自己之前更早也曾拔出折刀来。 “天呐!”亚纪低声说,空气里的低含氧量让她呼吸不畅。 “那些龙文,”叶胜指了指自己的头顶,“你如果连续拍照,按照一种次序来读,就是一种言灵,会令你陷入幻觉,这才是这里的机关。” “和E考试时候的声音一样会直接作用在意识深处?” “远比那些更强大。” 青铜壁上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如同有人操着两块锈蚀的铁片,贴着你的耳朵狠狠地摩擦。但是此刻这种声音被数百数千倍地放大了。 叶胜和亚纪惊恐地看向青铜壁,墙壁上数以万计的周围是狼牙形的青铜齿轮缓慢地开始转动,巨大的钟声回荡在洞穴的内部,青铜齿轮上的锈迹开始剥落,牙齿咬在一起发出格格作响的声音。叶胜猛地仰头,隐藏在看不清的黑暗里,一座造型前所未见的巨钟敲响了,青铜钟围绕着轴承往复震荡,青铜壁四处站在青铜杆上的蛇脸人动了起来,举起手中的牙笏,像是赞颂什么似的,细长的蛇颈弯曲,它们一起仰头看着穹顶,像是一场古老的朝圣仪式。 “你已经启动了系统,”叶胜看着刚才被亚纪推过的青铜杆,“可问题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系统……” 他心里猛地一震,感觉到那条被他留在周围警戒的‘蛇’正在逃离,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那些‘蛇’是他的奴仆,为他刺探消息的手下,它们永远栖息在他的言灵意识深处,而此刻,巨大的恐惧正在逼迫这条‘蛇’选择逃离主人。叶胜的头剧痛,意识深处其他的蛇也在惊恐地游动,想要挤爆他的头。 来不及了,没有选择,,叶胜拔出亚纪腰间的折刀,刺入两枚齿轮之间的空隙。这份力量很惊人,折刀的纳米刀刃也异常锋利,折刀陷入青铜壁两寸之深,两枚齿轮扣死在折刀上无法转动,青铜巨钟的摇晃立刻慢了下来,它失去了动力。 “无论什么炼金机械,还是需要动力的啊!”叶胜大声说着,关闭了他和亚纪的头盔面罩,“快走!离开这里!我们没有时间了!” 。 &amp;amp;bp;&amp;amp;bp;</p> 2 8. black sheep wall 路明非听见了震耳欲聋的钟声,他在钟声中惊醒,仰头看见外面的黑夜和星光。 “他妈的,半夜三更叫魂么?这是什么该死的学校,不知道保护学生的健康睡眠么?”他的第一反应是骂骂咧咧,第二反应是掀起被子捂住脑袋。 他在被窝里缩了一会儿,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首先,入睡前在他上铺鼾声大作的芬格尔现在跟死了似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其次,钟声没有任何减弱的迹象,直接穿透了他的被子射入脑海。 出了这种事难道芬格尔这个精神分裂的家伙不该跳起来破口大骂的么?路明非慢慢地爬起来,探头到上铺去看,芬格尔平静地睡在那里,就像……死了似的。 “嗨,这里。”有人在窗边说。 路明非猛地回头,看见那个穿着黑色小西装、白色丝绸衬衣和方口小皮鞋的男孩正坐在他的窗台上,静静地看着远处发呆。路明非迟疑了一会儿,踮着脚尖走到男孩背后,咬咬牙,忽的伸手出去抓乱了男孩的头发。让他失望的是,触感异常真实,那头洗过的头发滑爽好摸,男孩的体温也是实实在在的。男孩毫不反抗,顶着鸡窝一样的脑袋回头看了看路明非,简单地扫了扫头发,恢复了贵族小学生一样的发型。 “我说……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路明非靠在窗边说。 “看你怎么理解‘做梦’这件事,差不多吧,按照你们的理解,你现在看到的不是真实世界。”男孩耸耸肩, “但什么又是真实世界?” “可我感觉真是超超超真实诶……”路明非指着外面的钟楼说,“你看钟都还在走,我记得我睡下是晚上两点多,现在是四点半,一点看不出是做梦。” “不要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看到的未必是真实,也许你现在死了,你只是觉得你还站在这里说话。”男孩看着路明非的眼睛,“蛆虫正在你的尸体里爬来爬去,像是虫子在奶酪洞里钻来钻去那样开心。” 路明非愣了一下,全身发寒,掐着喉咙想要干呕,“我晚上刚刚吃的奶酪,你能不做这种瘆人的比喻么?还有。这次别把我往下推了,做梦也蛮吓人的。” “这次不会了,上次只是你太烦人了而已,我这次是来提醒你,有些事就要发生,做好准备。”男孩说。 “什么事?龙族入侵还是世界毁灭?” “你不都听见钟声了么?”男孩含义深长的说。 路明非愣了一下,“钟声算个鬼,我在家门口地毯上买十块钱一个小闹钟也能叫!” “可是小闹钟不杀人,”男孩微笑,“此外,我还要恭喜你通过了E考试,成为卡塞尔学院的一员。” “可考分还没出来呢!” “相信我的判断,不过估计想要挑战你或者从你那里得到点好处的人不少。我愿意帮你一个忙,你要在这个地方以‘S级学生的身份继续你的学业,总的有点儿本事,你记得星际争霸里面的秘籍么?” “当然记得,porovrhlig是无敌,hohoy是加个矿和气,blackhpall是地图全开……”路明非这个倒是驾轻就熟。 “对,这个就好,地图全开很有用吧?” “当然啦,星际里探路多重要你不知道?” “我教给你的第一个秘籍就是blackhpall,现在你可以使用它了,只要你对着空气喊出这句话,你会获得一份周围环境的详细地图。但是记得,这个秘籍你只能使用一次,所以不要轻易地把我的好意用来试着玩,在你需要这个帮助的时候,大声地喊出来,你会感谢我救了你。”男孩说。 路明非愣了一下,“神神鬼鬼的,对空气喊……black……” 他没能说完,因为男孩忽然伸手按住了他的嘴。男孩竖起一根指头对路明非摇了摇,“现在别说,别枉费我的好意,那样我会发怒的。” 路明非看他不像是装的,“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是路鸣泽,我们是兄弟。”男孩在窗台上站了起来,使劲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记得,blackhpall,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你的麻烦,很快就要找上来了。” “你这个神神鬼鬼的小子现在就是我最大的麻烦……”路明非想说。 男孩像是来串门的同学那样,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关闭的一刻,宿舍里陷入了死亡般的寂静。路明非上下左右看看,又瞅瞅上铺挺尸般的芬格尔,一时间又陷入了真实和梦境的思辨,背后一溜儿冷气,狠狠地打了个哆嗦,伸手就掐自己的脸。 还没等他掐到,门外传来了刺耳的蜂鸣声,兼职像是小刀在刮耳骨,或者是某个大盗在同一瞬间激发了全世界银行的报警器。 “那家伙不是拿打火机烧火警警报器呢吧?”路明非想,他本能地觉得那个自称路鸣泽的男孩不是盏省油的灯。不过这声音让他心里的压力为之一轻,那种死亡般的寂静实在太可怕了。 他一头冲出宿舍,拉直了嗓子大喊,“你搞什么飞机?” “你搞什么飞机?”有人回问。 路明非忽然愣住了,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人,一身校服裙的诺诺。这不是什么梦境,他真真实实地站在宿舍过道中,此刻沿着天花板排成阵列的红灯闪烁,刺耳的蜂鸣声来自隐藏在墙壁中的扩音器。学生们正从各个楼梯出口向着电梯汇集,有男有女,都穿着校服,神色严肃。卡塞尔学院的规模有限,所以区宿舍男女混住,只是被安排在不同的楼层。 而路明非穿着一条斑点狗图案的大裤衩,盯着乱蓬蓬的脑袋,一付睡眼惺忪的样子。 “朋友,你这副摸样,就算有追女生三个月不能被拒绝的特权,三个月零一天的时候也一定会被踹掉啊。”凑上来的布拉德雷惋惜地说。 “谁能告诉我是着火了么?”路明非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向着围观的人们微笑,反正他也已经被看到了,这时候窘迫也来不及了。 “不是,肯定有什么紧急事件,你应该仔细阅读入学手册,学院会在发生紧急事务的时候召唤学生在图书馆集合。”芬格尔从屋里探出一个比路明非更乱的脑袋来,眯着更加惺忪的睡眼,路明非知道他不敢露头,芬格尔喜欢裸睡,“这个警铃声是召集‘S’和‘A’级的学生,其他人可以继续睡觉,没有你们的事儿。” 说完之后他响亮地关上门,缩回了自己的宿舍里。 “请所有‘S’级和‘A’级学生到图书馆报告,紧急事件!紧急事件!”诺玛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来,证实了芬格尔的推测。 “E考试的分还没出,我该不算。”路明非很想和芬格尔一样回去睡觉。 “明非,墨浓,快,快,紧急事件,图书馆集合,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古德里安教授一边套西装一边从楼道里冲出来,头发比路明非和芬格尔加起来还乱。 路明非知道自己大概是无法脱逃了,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宿舍的门适时地打开,里面走出一个男人来,手臂上面搭着路明非的校服。 “紧急事件也是最优秀的学生可以崭露头角的机会,我对你有信心!”古德里安教授有力地拍打路明非的肩膀,凑近他耳边说。 “你是为了你的正教授席位吧?”路明非不怀好意的想。 一群人几乎是狂奔着冲进图书馆的,蜂鸣声没有停止,催魂似的叫。路明非忽然想路鸣泽那家伙说的没错,真有麻烦事儿,那家伙难道是个先知? 。 &amp;amp;bp;&amp;amp;b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