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出轨了》 1、01 《嫁给他兄弟》 四沂作品 晋江独家发表 第一章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落在南宁中医院门诊大楼外院子角落的绿化带上,绿化带里的栀子花开得正好,香味一阵一阵地传进孟唯宁的门诊室。 孟唯宁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手表,秒针转到到11这个数。 心里默默倒数着,最后一秒的时候,秒针和分针同时转到了12。 她抬起头,冲面前的一男一女道:“不好意思,我要下班了。” 说着抓起手表拿上包,准备走人。 不料那女人冲了上来,一把将她手腕紧紧抓住,梗着脖子嚷到:“这事儿还没解决,走什么走?” 孟唯宁低头看着她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指甲应该是很久没剪过,长长的,里面有污泥,应该是常年劳作的。 她用了力气,孟唯宁很快就感觉到手腕被她抓疼了,秀气的眉忍不住微微蹙起。 “您好,请您放开,现在属于私人时间,我想我应该可以离开。”孟唯宁用力转了转手腕,竟然半点都动弹不得。 “私人时间正好,等的就是你的私人时间,我倒要好好问问你,为什么不要脸地勾搭我老公!” 那女人情绪激动,面红耳赤,口水四溅,目露凶狠,看着就强势。 “你冷静点,我没有勾搭你老公,我是一个医生,每天都很忙,已经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请您放开,让我回去休息下,好吗?” 孟唯宁低下头,想去掰开这女人的手,但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力气那么大,她根本掰不开。 “休息?你还想休息?老娘天天忙前忙后累死累活,又赚钱又操持家里,就是拿钱让你们去花天酒地的?” 越说越离谱,孟唯宁耐心不剩多少了,语气也变得有些冷淡:“请你放开,否则我叫人了。” “叫人?叫啊,你叫啊!”那女人情绪瞬间更激动了,“来人啊来人啊,快来看这不要脸的小贱人,勾搭别人老公,真是不知羞啊!” “不是要叫人吗?我帮你叫!快来人啊快来看啊……”那女人忽然松开她的手,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天喊地,双手不断挥舞,俨然一副 深得泼妇真传的撒泼样子。 孟唯宁有些头疼,正准备说些什么,门诊室外忽然乌压压地涌过来一群人。 大家叽叽喳喳议论着,明目张胆地看好戏。 那女人见人群都被她喊过来了,顿时哭得更惨了,全然没有了刚刚的泼辣样,纯纯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妇女形象。 “哎哟我的娘呀,为什么你要让我嫁给这没用的男人啊,我天天累死累活,他就拿着我的钱去养别的女人。” “为什么有女人这么不要脸啊,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破坏别人家庭,完全不懂礼义廉耻啊,我的娘哎,你地下有知就把我一起带走。” 手机在兜里震动了一下,孟唯宁也不反驳这女人的话,低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未婚夫迟衡发来微信:【宝贝,下班了吗?】 孟唯宁敲了敲屏幕,发出去回复:【下班了。】 很快又是一阵震动:【来喝酒,给你介绍一个我新认识的兄弟。】 紧接着又弹出一条消息,是他发来的一个地址。 那女人还在声泪俱下地骂着,孟唯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手指轻轻抚摸手机边缘,片刻后回到:【看情况,我这里还有点事,尽量赶过去。】 聊天到这里差不多就结束了,以孟唯宁对迟衡的了解,他不会再回复。 孟唯宁收起手机,一个护士从门外跑进来,凑到她身边小声问:“孟医生,这是什么情况啊?要不我去帮你叫人把她赶走。” “是一个误会——”孟唯宁顿了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麻烦你帮我叫下人让他们走。” “好,我现在就去帮你叫。” 小护士噔噔噔地跑了出去,孟唯宁安静地站在一旁,垂眸看着那女人坐在地上的精彩表演。 “让让让让!”门外远远响起一道男声,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从人群外挤了过来。 “大家都散开一点,不要凑在一起,医院扎堆容易交叉感染。”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挤进了门诊室,看了眼孟唯宁,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又蹲下去扶那个女人。 “这位女士您先起来,虽然现在是夏天,可像这样坐在地上也很容易受凉。”男人好脾气地劝说着,不顾那女人的挣 扎,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他长得高,手又长,弯腰一探,把凳子扯过去,让那女人在凳子上坐下。 “您先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他站在一旁,微微弯着腰,脸上带着笑,耐心又好脾气。 那女人对女性撒泼是一绝,但是面对长得好看又带着笑还温柔的男人却一下收敛很多,哇啦哇啦说了一大段。 “师哥,我没有。”孟唯宁听那女人说完,这么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男人叫季许安,是孟唯宁的同门师哥,比她大三届,是南宁中医院脾气最好的男医生。 他专业能力极好,又时常带着笑,加上长得好看,从业以来,没出现任何不好的评价。 季许安点了点头,开口就是一句:“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 那女人一下着急了,连忙道:“我卡里刚少了五千块钱,一看就是转到我老公卡里了,我观察了很久,他就是要拿着这钱来找她花天酒地!” “您先别着急,咱们慢慢说,”季许安转头看了眼一旁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的男人,“这是你老公吗?” “对。” 孟唯宁的手机一阵震动,是迟衡打来的电话。 她接了起来,迟衡开口就问:“到哪儿了?” 不等她回答,似乎是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又问:“你还在医院?不是下班了吗?” 他声音不小,季许安自然听见了,转身对孟唯宁到:“你有事就先走,这里交给我。” “不行!她不准走!”女人情绪激动,伸手要去抓孟唯宁。 季许安用了一点力气“扶住”那女人的肩膀,给孟唯宁使了个眼神:“交给我。” 孟唯宁权衡了一下,朝季许安点点头:“麻烦你了师哥。” “我马上来。”孟唯宁捂着手机小声回了一句,挂断电话,急匆匆地挤过人群离开门诊室。 身后那女人还在叫嚷着,她只当没听见。 她把白大褂脱下,交给一个护士:“帮我放一下,谢谢。” 一边走一边放下扎起来的长发,抖散开又用手指抓了抓。 她的车就停在停车场,上面有准备换的衣服,通常都是为了应付迟衡时不时突如其来的邀请。 她一头钻进车里,挤了免洗的洗手液洗了个手,把车 窗升上去,在里面换了条款式简单的白裙子,对着镜子稍微补了下妆,这才发动引擎,往迟衡给的地址开过去。 -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车很多,孟唯宁还特意按照导航选了条不拥堵的路,没想到还是堵上了。 她降下车窗,想通下风。 旁边稍微靠前面一点的位置停了辆迈巴赫,车窗也降了下来。 一只男人的手伸出车窗,手掌张开,五指弯了弯,虚虚握上,还抓了抓空气。 正好一阵风吹过,刹那之间,孟唯宁就看懂他在干什么。 看他比的那个圈的大小,应该是C。 孟唯宁挑了挑眉,正要收回视线,就见那只手收回去一点,搭在车窗边上,露出食指上的一枚铜戒指。 开着迈巴赫,却戴着一枚铜戒指,还是做工不怎么好的那种,上面缀着一朵用铜雕刻的栀子花。 这人真有意思。 刚这么想着,前面堵着的车开始动起来,那只手收了回去,车窗也升上了,孟唯宁也就把车窗升了上去,启动车。 开出去好一段,走过几个岔路口,那辆迈巴赫一直在她旁边的车道稍微靠前一点的位置。 孟唯宁没往心里去,找到个机会,超了车,旁边就没再出现那辆迈巴赫。 - 她按照迟衡给的地址到了,找了好久才找到个停车位,又走路过来,停在酒门口,看了眼酒的招牌。 花枝招展的招牌,上面写着“清楼”两个字。 她心里忍住笑,有点想吐槽—— 叫什么清楼呀,叫妓院得了。 往里进去,按照迟衡和她说的,找到一个侍应生,问他迟衡在哪里。 侍应生一听这个名字就热情,笑着伸手请她在前,“女士请跟我这边走。” 孟唯宁和他道了谢,跟他左转右转的,路过台,又绕了两道弯,才走到里面。 这酒挺大的。 孟唯宁刚这么想着,就看见那边光线稍显昏暗的一隅,迟衡坐在那里,嘴角带着痞里痞气的笑,手上揽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 等她走近了些,迟衡还顾着低头和那女人说些什么,没看见她。 直到其中有个兄弟先看见她,叫了声嫂子,迟衡才不慌不忙地推了推那女人,嘴里道:“走开走开,也不看看,哥 可是有家室的人,你就缠上来,去找我兄弟,那么多呢,不够你用的?” 那女人表情明显一怔,随后像是发现什么,抬头朝孟唯宁看过来。 竟也没慌没尴尬,冲孟唯宁笑,嗓音嗲嗲的:“原来有嫂子了,是我过分了。” 又冲她说:“对不起嫂子,事先不知道。” 孟唯宁也不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淡然微笑的模样,嘴上却说着:“没事,你也是职业习惯,敬业是好事。” 那女人瞬间有点尴尬,好像还有点生气。 大家都没说话,就更尴尬了。 孟唯宁想了想,打了个补丁:“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门口招牌叫清楼,所以我以为……你不是啊,那对不起。” 不知道有谁忍不住笑了出声,那女人就气哼哼地扭着腰走了。 迟衡坐在那儿冲她招手:“宁宁,过来。” 孟唯宁抬脚冲他走过去。 他拍了拍旁边刚刚那女人坐过的地方,示意她坐。 孟唯宁心里嫌弃,面上却没显出来,推推他,挤着他在另一边坐下。 在场的除了她和迟衡,还有五个人,都是迟衡的朋友,她都认识的。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板寸头叫徐伟刚,徐伟刚旁边那个额前有小碎发的叫陈德,陈德旁边那个看起来稍微胖一点的叫朱海。 孟唯宁旁边坐的那个叫秦光,也是刚刚第一眼看见她叫嫂子的那个人,还剩下一个坐在迟衡那边,话比较少,叫周铮。 想到他说,叫她过来是要介绍新认识的兄弟给她认识,不免好奇,难道还有人没来? 刚疑惑着要问,迟衡端起酒喝了一口,忽然问:“伏铭呢?” 这个名字孟唯宁没听过,也就知道他是今天的主角—— 那个迟衡想要介绍给她的新兄弟。 其实她不太懂迟衡为什么一定要介绍自己的兄弟给她认识,毕竟他好像只是因为和自己有婚约才和自己在一起,远远谈不上爱不爱。 他没有必要扮演一个完美情人。 迟衡话音刚落,秦光忽然叫到:“铭哥来了!” 2、02 孟唯宁抬眼一看,酒彩色灯光正好打过来,将来人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 有些刺眼,她条件反射地拿手挡了挡,眯了眯眼,再睁开的时候,那灯光已经转到了别的地方。 视线里出现一个人。 肩宽腰窄,宽松的衬衫看起来空荡荡的。 眉眼凌厉,看不出几分温润。 脸部线条刚毅明显,搭配着高挺的鼻梁,看起来像是用雕刻刀精雕细琢出来的,多一分或者少一毫都不是这个味儿。 他嘴角带着一点笑,不怎么明显。 孟唯宁微微抬头,不经意间对上他的眼。 他竟然也刚好在打量自己。 四目相对,就见他眼里翻涌着些让人看不清的暗潮。 只有那短暂的一瞬,再想看仔细的时候,就什么也看不出了。 “路上堵车,来得晚了。” 来人这么说着,三两步跨过来,拍了拍朱海,挤着他坐下,刚好跟孟唯宁面对面。 他是最后到的,大家的视线自然就都落在他身上,孟唯宁也不例外。 她隐约觉得,他身上透露出的这股气质,像是当过兵的。 “来晚了啊,自罚三杯。”迟衡冲他笑了笑,又指着孟唯宁,“这我媳妇儿,你叫嫂子。” 伏铭顿了顿,抬眸看了眼孟唯宁,客客气气喊了声:“嫂子。” 孟唯宁大方回应:“你好。” “喝酒喝酒,自罚三杯,一杯都不能少!”朱海端着酒起哄着。 伏铭嘴角噙着笑,伸手端起酒杯。 孟唯宁一直看着他,在他端起酒杯的这一瞬,看见了他食指上那枚缀着铜栀子花的铜戒指。 是那个迈巴赫上的奇怪男人? - 孟唯宁只觉得这事儿挺巧的,倒也没对他感兴趣。 迟衡最喜欢交朋友,只要他觉得还不错的,就管人家叫兄弟,这么些年来,他兄弟已经一大堆了,但是常来往的,还是这几个。 但有一点足够怪异。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每次她不经意间抬眸,总能发现伏铭好像视线都落在她身上,然而等她看过去,他又和大家说说笑笑,就连余光里都不曾有她。 那感觉,短暂得就像是错觉。 她坐了一会 儿,被酒的音乐和灯光搞得头晕脑胀的,就凑到迟衡耳边小声说:“我去下洗手间。” 迟衡轻轻嗯了一声,她便提着包离开。 洗手间这里安静得多,可却也没多清净,抽烟的接吻的调情的,倒像这里是个方便别人偷情的地方。 孟唯宁不想那么快回去,洗了手就从一旁的小过道穿出来,想到阳台上透透气。 阳台上却已经有了个人,背对着她,双手撑在阳台上。 天空一片橙黄,晚霞炫丽,夕阳远远地落下去,一半隐没在远山,一半落在他耳畔。 孟唯宁站在原地看,这场景,很像她看过的一副油画。 炫丽的夕阳和晚霞,只能做背景,而孤独又灿烂的人,才是吸引人眼球的存在。 晚风吹过来,将他的衣服吹得鼓起来,发出呼呼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用了力,他撑在阳台上的双臂肌肉都鼓了起来,看起来富有张力,又很性感。 这个手臂,扎针一定很爽。 孟唯宁这么不合时宜地想了一下,那人却措不及防地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孟唯宁愣了一下。 为了打破尴尬,她不得不先开口:“是你啊,伏铭。” 伏铭背靠着阳台,曲着手肘懒散地搭在栏杆上,冲她露出个笑。 跟之前不同,这个笑就显得明显很多。 “嫂子。”他喊了一声。 “嗯。”孟唯宁轻声应。 “以前,你去过西北吗?” 孟唯宁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一个问题,因为严格说来,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 他似乎不该对她有这样闲聊的心思才对。 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回答了:“七年前,跟父亲去西北义诊过。” 就看得他长睫微垂,再掀开的时候里面藏着点笑意。 他笑着挑了挑眉,两道剑眉都生动得跟着带了点愉悦似的,灼灼惹眼。 “我知道了。”他说。 知道什么? 孟唯宁还没来得及问,忽然见他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 “嫂子,你受伤了。”他指了指她的手腕,“女人抓的?” 孟唯宁一怔,抬起手腕看了眼。 纤细皓白的手腕,细瓷一般的肌肤,不合时宜地出现了几道破了皮的痕迹。 是刚刚在医院的时候那个女人 抓的,因为位置不显眼,她只感觉到疼了,没注意破了皮。 这样不明显的伤口,除了他,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嗯,有个误会,没大事。”孟唯宁低声回答,抬头笑了笑,“谢谢关心。” 不管跟迟衡是不是真心相爱,跟他的朋友单独相处太久,都是不合适的。 孟唯宁正想找个借口离开,手机响了起来,是迟衡。 “这么久吗,肚子不舒服?” 孟唯宁低声应:“马上就来。” “我先回去了。”孟唯宁指了指后面。 “好。” 她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心里却觉得有点怪异。 他那句“我知道了”什么意思? - 到聚会散场,孟唯宁都没喝一杯酒。 这是她的习惯,迟衡总是要喝酒的,她不喝酒还可以送迟衡回家,喝了酒就得等司机或者叫代驾,她嫌弃麻烦。 当然,这也是她不喝酒的好借口。 大家都各自散了,孟唯宁的车停在远处,她要扶着喝得半醉的迟衡去她的车那边。 迟衡长得高大,又一直有健身,一身肌肉,看着不胖,其实还挺重的,孟唯宁扶他还挺费力。 “你生日快到了?”迟衡居然还想着和她聊天,只是一开口就是一股浓浓的酒气。 孟唯宁应到:“嗯,就是后天。” “后天,那我给你订的项链还到不了,得晚两天。” “没关系。”孟唯宁不介意礼物的事情,他有这份心就可以了,“到时候我去迟家,和叔叔阿姨一起简单吃顿饭就好了。” 迟衡笑了笑,轻轻“嗯”了一声。 从酒出来,围着这一片大楼绕了一圈,到背后,光就很暗了,迟衡没看清脚下,踩到个香蕉皮,一下溜出去。 孟唯宁被他下意识地狠狠一拽,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旁边忽然横过来一只手臂,将她牢牢托住。 夜风起了,混杂着一道男声钻进孟唯宁的耳朵:“嫂子,小心点。” 不知为何,孟唯宁忽然一个激灵,差点又要摔下去。 好在没有,她把迟衡扶稳了,侧过头道:“谢谢。” “客气了。”他的声音里隐隐有些笑意,但是夜色朦胧,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来扶。” 孟唯宁想拒 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伏铭已经将迟衡接了过去。 迟衡嘴里道:“是你啊伏铭,正好,你嫂子小竹竿儿一样,我怕给她压坏了。” 他醉晕晕的,说完就把胳膊从孟唯宁肩上收了回去,搭在伏铭身上。 见此,孟唯宁也就懒得多说什么,走在一旁带路。 “就在前面一点的位置。”话落,看见她的车旁停了一辆迈巴赫。 这辆迈巴赫,跟下午过来的时候旁边那辆迈巴赫一模一样。 不用多想,应该就是伏铭的。 忽然想起他身旁没人跟着,也喝了酒,不免多问一句:“你怎么回去?” 伏铭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微愣了一下,向她看过来。 孟唯宁被他看得有点懵,心想难道自己这话问得有点太过于唐突? 伏铭忽然道:“本来是想叫代驾的,但是手机没电了。” 孟唯宁没多想,掏出自己的手机递过去:“要不你用我的手机找。” 伏铭:“……谢谢嫂子。” 他一手接过手机,故意拿得高一些,让孟唯宁看不见手机屏幕。而后,迅速地发了条信息给自己开了静音的手机,再点击删除。 做完这些,才找了个代驾。 他把手机还给孟唯宁,笑着道:“还好有嫂子,我也是出来才发现手机没电。” “小事而已,不用客气。”孟唯宁把手机放好,跟他一起把迟衡弄到车上。 等车开出去好一段,孟唯宁才想起来,他手机没电,但是车上一般都可以充电的,自己刚刚是不是有点太过热情了? - 前一天来闹事的女人被季许安打发了,回去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季许安也是被孟唯宁的美貌引诱,以至于要为她说那么多好话。 这就算了,她的混账老公,平常屁都放不出来一个,竟然在她无休止地骂了孟唯宁一个晚上以后,忍不住顶了嘴:“她不是那样的人!” 他不开腔还好,一开腔,女人就暴跳如雷,对着他又打又骂,又哭又闹,折腾了大半夜才睡。 第二天一早怎么想都气不过,一个人跑到孟唯宁的门诊室。 孟唯宁正在给一个病人把脉,那女人就冲进了她的门诊室,吵吵嚷嚷。 那病人本来就情绪不好,一听这女人聒噪的 声音,气色更差了。 他忍了会儿,没忍住,猛地站起来,一巴掌甩到那女人脸上,把那女人都给打懵了。 孟唯宁看着也懵了。 事情有点超出她的控制,她一时之间坐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门诊室里怪异地安静了一小会儿,紧接着那女人就暴跳如雷地揪住男人的衣服又哭又闹,对他拳打脚踢。 病房外一堆候诊的,一听见动静,全都凑到门口来看。 孟唯宁刚刚把脉到一半,知道那男人易怒易躁,眼看着他又要打人,她赶紧上前去把他拦住。 倒也不是为了救那个女人,而是这里是她的门诊室,她不想这里被人搞得乌烟瘴气。 “冷静点!”孟唯宁提醒着,也算是安抚,“我这里是医院。” 那男人似乎有狂躁症,力气又大,孟唯宁有点按不住,急忙朝门外吼了一嗓子:“帮我按住他!” 大家面面相觑,没人上前帮忙。 “这男人看着精神有点不正常,怕是不好惹。” “还是离远点,谁知道他会干什么。” “精神病打人可不犯法,别去别去。” …… 一时间大家都往后退了两步,没有一个上前的。 来到这里的,多半是身体不好的,大家都很惜命,不敢轻易惹事。 孟唯宁眉头蹙起,朝门外喊护士:“小方!小方!” 小方是这层楼负责这片区域的护士,负责带路咨询之类的事情,孟唯宁只能叫她。 “你个狗东西,我老公都不敢打我,你敢打我,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你还敢骂老子?”男人暴躁地原地起跳,挥舞着手臂,“放开!老子今天心情不好,非要打这娘们儿一顿!” 男女力量悬殊,尽管孟唯宁死死按住他,却还是被他挣脱了,一手肘打到脸上。 疼痛袭来,孟唯宁条件反射地松开手,那男人立即冲上去跟那个女人扭打成了一团。 那一手肘打在孟唯宁眼角下方,男人力气大,又完全没顾忌,孟唯宁差点睁不开眼。 她闭上眼,捂住被打的那块儿地方,疼得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有人来帮忙拉开一下就好了。 孟唯宁满脑袋就这一个想法。 就在这时,一阵风猛烈地从孟唯宁身旁刮过,她闭着眼,感觉好像有道身影冲了过去。 接着是几声闷哼和惨叫,似乎是刚刚扭打着的俩人被拉开了。 孟唯宁睁开眼。 3、03 刚刚安静了一瞬的门诊室重归热闹,门外的人似乎比刚刚看那俩人打架时更激动。 “卧槽这是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厉害?” “这人真不怕死,万一被讹上怎么办?”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人不嚣张枉少年啊!” “那话是这么用的吗?” …… 门外人群的议论声传入耳中的同时,孟唯宁看见了一个男人。 男人背对着她,一手按着那个女人的后背,一手掐着男人的后脖颈,把他们按在墙上,按得死死地,俩人都被控制得无法动弹。 大概因为这个姿势让人太难受,以至于被按住的男人女人都闷哼着发出骂骂咧咧的声音,只不过男人并没有理会。 与此同时,门外远远传来小方的声音:“让一让让一让!” 门口围观的众人让出了一点位置,小方风风火火地带着两个安保冲进来,急急问孟唯宁:“孟医生,我来了我来了,人呢?” 孟唯宁目光重新落在那男人身上,小方跟随着看过去,立即扬声道:“就是他们三个,全都带走,带到主任那里去!” 那女人倒是出奇地安静,那男人却不断挣扎,嘴里一直嚷嚷着“放开!老子可以告你们!” 按着他的那男人没搭理他,淡定地转过头来,露出一张让人无法忽视的俊脸,目光里微微透露出几分疑惑:“?” 似乎对小方说的要把他们三个全都带走的话表示,很不解。 小方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向孟唯宁,小心翼翼求证:“孟医生,这帅哥……” 该不会也是来闹事的? 孟唯宁看了眼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伏铭,伏铭也恰好看向她。 不同于把人按在墙上动弹不得的那股狠厉,看向她时,他的表情看上去有点无辜。 不等她开口为他说话,他就已经松开手,把那俩人交给安保,对小方道:“护士姐姐,我是见义勇为。” 小方被他直视得脸红起来,圆溜溜的眼睛都不好意思看着他,结巴道:“这、这样啊,我错怪你了。” 又转向安保说到:“我们快去找主任。” 其中一个安保点点头,正要带人走,突然, 那个女人趁安保放松警惕的时候挣脱开他的手,一把抓住伏铭的手臂咬了下去。 “嘶……” 一阵压抑的吸气声响起。 所有人都没防备,就连伏铭也没有。 她要吃人一样,下了死力气,仿佛想把伏铭手臂上的那块肉给咬掉,咬住了就不松口。 门外看戏的群众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原来这女的也是个疯的。” 孟唯宁心口一跳,冲上去的同时喊到:“快按住她!” 那女人是真的狠,孟唯宁一个人还拉不开,加上安保才把她拉走。 伏铭的手臂上一圈深深的压印,出了血,颜色有点暗。 “流血了,得赶紧消毒止血。”孟唯宁说着,抓住伏铭的手腕就往问诊桌旁边拉。 伏铭一直沉默着,哼都没哼一声,低着头随她拉着走,嘴角竟隐约有笑意。 等孟唯宁转头对他说“你先坐一下”的时候,他嘴角的笑意又迅速消失,微微蹙着眉,看起来像是强忍痛苦。 “很痛?”孟唯宁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歉意,“你先忍忍,我找找东西。” 小方看了看伏铭,恋恋不舍地对孟唯宁道:“孟医生,那我先带着人走了?” “好,麻烦你了!” 小方应到:“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 又疏散现场围着的病人们:“大家不要总是聚在一起,万一谁有传染病,交叉感染很可怕的!” 也不知是不是被她吓到,围观的人倒是慢慢也散开了。 也有剩下的问到:“那我挂的号怎么办?还没给我看呢!” 孟唯宁手里拿着刚找到的消毒碘伏安抚到:“抱歉,劳烦先等一下,我帮他消毒。” 伏铭坐在孟唯宁的问诊桌前,把被咬到的那只手臂搭在她桌上把脉垫的小枕头上,看她低下头来,要给他消毒,忽然开了口:“嫂子。” 孟唯宁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你轻点,我怕疼。”伏铭蹙着眉,看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 孟唯宁拿着棉棒的手顿了一下,慢半拍地应到:“好。” 她动作很轻,然而一触碰到伏铭手臂上的伤口时,伏铭却好像她拿的不是棉签,而是一把刀,猛地缩了一下手,导致棉签落到了他没受 伤的地方。 “你忍着点儿,这个必须要消毒。”孟唯宁好脾气地安抚。 伏铭握了握拳,又松开,抬眸看着她,提议道:“要不嫂子你按住我的手,不然我会忍不住收回来,我怕疼。” 孟唯宁诧异地看向他:“……?” 有这么怕疼吗? 她又不是拿针要扎他,只不过涂一下碘伏消毒而已。 然而伏铭一脸坦荡地回看她,诚恳地点头:“让嫂子见笑了。” “……” 他这么坦荡,孟唯宁倒觉得自己有点歧视别人胆小的感觉,不免有些赧然,没好意思多说什么,伸手按住了他。 她低着头,一手按住伏铭的手,一手拿着棉签帮他消毒,看起来十分认真专注。 伏铭毫无顾忌地看她,太阳光落在她的侧脸,照得她皮肤白皙通透,连细小浅短的绒毛他都看得见。 他动了动手,换来她更用力的按压,“你别动。” 她的手柔软又滑,像没有骨头似的,按着他的手,却又用了力,好像真怕他挣脱。 跟他永远温暖的手不同,她的手是冰冰凉凉的,就像一张夏天用的凉手贴。 伏铭忍不住翘了点嘴角,却又很快收住。 空气里隐隐约约传来栀子花的香味,伏铭嗅了嗅,问到:“这里有栀子花吗?” “嗯,就在外面的绿化带里。” “好香,我喜欢。” 孟唯宁瞥了一眼他手指上戴着的栀子花铜戒指,松开他的手,低声道:“好了。” 被她用碘伏消过毒的地方,冰冰凉凉的,就好像她手的温度一样。 伏铭笑了笑,收回手起身,“谢谢嫂子,那我就不打扰你坐诊了。” “你记得短时间内别沾水。”孟唯宁提醒到。 “好,我记下了。” 直到伏铭走远了,孟唯宁给病人看诊的空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忘了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 自从几年前被迟家从西和市接到南宁市照顾,孟唯宁就已经习惯了和迟衡的爸妈一起过生日。 她虽然跟迟衡有两家父母口头上做的婚约,但平常仍旧是自己一个人住,逢年过节什么的,才会去迟家。 对于孟唯宁来说,生日不重要,但是迟衡的父母却每次都要张罗着给她过。 反正 都是无可避免,不如就自己主动点,过去一起吃个饭,还可以得个清净,又见了他父母问好,两全其美。 迟衡向来是让她自己开车去的,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打了电话来,说要来接她,让她等着,不要和他走岔了。 孟唯宁没和他客气,收拾好了就在阳台伺候她种的栀子花和一些可以做药的其他花草。 阳光很好,她一边拿着喷壶浇水,一边在想,等下要不要和迟衡说,昨天在医院遇见伏铭的事? 或者,前天在酒,伏铭的视线总是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这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作多情了。 本来,那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就想和迟衡说一下的,结果迟衡上车倒头就睡,她也没来得及。 手机在阳台的圆桌上响起来,孟唯宁探身拿上,迟衡在电话里对她道:“到了,下来宝贝儿。” - 孟唯宁从副驾驶上了车,车内空气有一股让人不适的香味,孟唯宁皱了皱鼻,关上车门,随意问到:“你没去公司?” “去了。”迟衡看着前面的路打方向盘,“做完事我就来接你了,没去玩。” “好。” 孟唯宁不愿多说这个话题,车内空气里的香味,并不是他的车载香水味。 “对了,昨天你见到伏铭了吗?”已经驶上了主路,混入车流,迟衡就跟她闲聊起来。 孟唯宁一怔,随即点点头:“见过,怎么了?” “昨天我们聊天,不知不觉聊到你,他问你在哪儿上班,我就说了南宁中医院,他说,正好要去给他妹妹拿药,不认识医院里的那些地方,问我可不可以叫你带他去。” 拿药? 所以他昨天其实是来找自己给他带路的? 见孟唯宁没说话,迟衡就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孟唯宁低着头,被他看见眼角下那块儿还没消散的淤青。 “眼睛下面怎么回事儿?被人打了?”迟衡语气有点不好。 孟唯宁抬头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己的脸,那块儿淤青本来是很显眼的,但是她化妆的时候遮了遮,就没那么明显了,没想到迟衡居然会注意到。 “昨天在医院,有病人闹事,不小心被伤到了,就是那时候见到的伏铭,他刚好路过,进来替我拉开 了打架的人。” 孟唯宁想了想,又补充到:“但是他没让我带他去找拿药的地方。” “兴许是自己找到了。”迟衡笑了笑,忽然跟她八卦起来,“你知道他什么来头吗?” 大概他真的很有表达欲,也或者这个来头让他很难忍耐,不等孟唯宁回答,他便主动将答案说了出来:“南宁市首富,伏家,前段时间刚找回来的儿子。” 孟唯宁对他们上流社会的瓜葛不感兴趣,但也知道这个伏家。 伏家只有一个女儿,年纪还小,娇生惯养的,有些大小姐脾气,前两个月,因为追星闹绯闻,着实轰动了一把。 只不过,伏铭是找回来的儿子? 私生子吗,可刚刚又听迟衡说什么伏铭的妹妹。 这样一算,好像伏铭在前。 孟唯宁一顿,自己好像在八卦? 她正要说些什么,车子猛地一震,由于惯性,她猛地往前甩去,又被安全带拉回来。 “我日,”迟衡爆了粗口,“谁他娘的撞我车!” 好像是从左边撞的,孟唯宁朝左边看去,迟衡刚好降下车窗。 他的旁边,停着一辆眼熟的迈巴赫。 4、04 “迟哥,”那辆迈巴赫行驶的方向和他们相反,驾驶座车窗降下来的时候,露出伏铭带着歉意的笑脸,“好巧啊。” “你丫会不会开车啊,车道都走反了,逆行啊?”看见是伏铭,迟衡也没生气,笑着骂他。 驾驶座那边的门被挡住了,迟衡下不去,孟唯宁瞧着也不太严重,本想让他直接开走,奈何迟衡不乐意。 “时间还早,我先和他说两句。” 这是迟衡的原话,孟唯宁也不知道,他要和伏铭说什么,总之他调转方向,看样子是要找地方停车。 那辆迈巴赫也重新启动,后退回去,往旁边店铺外面的停车坪开。 “你这开车技术可要再好好练练了。”迟衡下了车,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旁边刚从迈巴赫上下来的伏铭走,“这还好是撞到的我,要是别人,可没这么简单就算了。” “迟哥说的是。”伏铭抖了一根烟出来给他,陪着笑,又假装随意问到:“迟哥是要去哪儿?” “回家,你嫂子生日,带她回去吃个饭。” “哦对,昨天你说嫂子生日,我忘了。”伏铭说着假装往车里看了一眼,“嫂子没跟你一起吗?” 孟唯宁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下去,迟衡忽然冲她招手,声音听不真切,但是凭动作和张嘴的弧度,应该是叫她过去。 她本来是不想下去的。 跟伏铭不算熟,没什么好聊的,但是迟衡让她过去,她无法拒绝。 下了车,没有车窗的隔音效果,外面的世界瞬间变得鲜活起来。 迟衡和伏铭都在看她,她也不好走得太慢,干脆小跑着过去。 “你慢点儿,”伏铭提醒她,“又没急事。” 这话总有点怪怪的。 倒也不是这话奇怪,但是迟衡在旁边,他都没说话,伏铭说这话,就有点越俎代庖的感觉。 孟唯宁心里想着这事儿,脚下没注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被迟衡扶住了。 “我还正要说呢,你平常都挺稳重的,怎么今天走个路都能摔跤?”迟衡笑了笑,帮她理了理头发,“是叫你过来,也没叫你跑着过来,伏铭都叫你慢点了。” “这是嫂子善解人意, ”伏铭目光落在孟唯宁身上,“怕我们等,迟哥你就别说她了。” “我哪儿说了,不就提醒了两句。伏铭,哥可跟你说了,你没谈过恋爱,这女人,也不能总是温柔对待,该说还得说,不然就要惯坏了。”迟衡抖了抖烟灰,一副过来人的姿态。 伏铭低头笑了笑,没说话。 孟唯宁也不介意迟衡说了什么,垂眸看见伏铭昨天被咬的手腕,乌青的,好像也结痂了。 “你手还疼吗?”她抬头看向伏铭,“昨天真是谢谢你了。” 刚刚还带着笑的伏铭忽然敛了笑意,眉头也蹙起几分,“嫂子不问我都还没觉得,一问,好像突然开始疼起来。” 迟衡一把抓起他手腕看了看,微微眯着眼,问到:“这是昨天在医院弄的?宁宁说有人打架,你刚好路过帮忙拉开了,怎么这还被人咬了一口,是女人打架?” “一男一女,嫂子也被打了,昨天我冲进去的时候,她还蒙着眼呢。”伏铭说着看向孟唯宁的眼睛,认真找了找,“就是这块儿乌青?” “没事,你的手更严重,记得洗澡的时候拿保鲜膜包起来。”孟唯宁提醒了两句,低头看了眼时间,“阿衡,我们该回去了。” 迟衡也就跟伏铭打招呼:“你开车注意点儿,我们先走了。” 说着拉着孟唯宁转身要走,伏铭却在身后喊他:“迟哥,晚上出来吗?” “行啊,”迟衡转头把烟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等我电话。” - 车还没到迟家,孟唯宁远远地就看见莫以书在大门外站着,旁边是迟家的帮佣陈妈。 莫以书二十岁那年就生了迟衡,现如今不到五十岁,保养得极好,瞧着不过年近四十。 迟衡的车开过去,慢慢停在莫以书前面一点,孟唯宁就直接下了车。 “不是早就出发了吗?我算着早该到了。”莫以书拉着孟唯宁的手上下打量一番,“是不是路上出什么事儿了,你这眼睛下面怎么回事儿?” 孟唯宁摸了摸那块儿乌青的地方,还有点痛。 她记得化妆的时候明明遮盖得很好啊,怎么大家都看出来了,是她化妆技术退步了,还是脱妆了? 迟衡没下车,直接开进了院子里。 孟唯宁就挽着 莫以书的胳膊跟在后面慢慢往里走,带了点笑模样,温柔应到:“没什么,刚刚在路上阿衡遇到个朋友,就聊了会儿天。” “那你这眼睛下面的乌青是哪儿来的?” “昨天在医院病人打架,我拉架不小心被打到了,没什么大碍,您不用担心。” “那就好,别是被人专门给打了,咱可不受这个欺负。” “我知道的。” 迟裕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孟唯宁进门的时候,他笑着和孟唯宁打了个招呼:“宁宁来啦?” “是,迟叔最近还好?” “一切都好。” “别看了,快洗洗手准备吃饭,孩子们都饿了。”莫以书催促到,直接拉着孟唯宁往饭厅那边走,“陈妈,你叫人拿毛巾过来给小姐擦手。” “是。” 依旧是满满一桌菜品,各式各样的,十分丰盛。 孟唯宁一样吃了一点,陪着迟裕和莫以书说了会儿话,就听迟衡手机响了。 “好,等着,我马上就来。”迟衡几乎是一边说就一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准备要走。 莫以书有点不开心:“刚回来又要干嘛去?今天可是宁宁生日,你不陪她一下?” 孟唯宁笑着安抚莫以书的情绪:“没事的莫姨,我又不是什么客人,不用陪。” 迟衡低头看了一眼孟唯宁,砸了咂嘴,忽然笑了,“要不你也一起,正好朋友们都在,再给你过个生日。” 孟唯宁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毕竟他其实是很少带她去参加朋友们的聚会的,一般也就兴致上来,或者要介绍人给她认识的时候才会叫上她。 前天已经叫她去聚会上给她介绍了一个伏铭,按照以往的规律来看,他不会这么快就又邀请她一起去和他的朋友们玩。 她还在想这个问题,莫以书忽然说到:“也可以,宁宁平常上班那么忙,都没什么时间玩,要不就一起去跟朋友们玩一下?阿迟你觉得呢?” 迟裕点点头:“也可以,不过还是看宁宁自己想不想去。” “宁宁你想去吗?” 孟唯宁看了眼迟衡,迟衡笑着道:“你别看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留下,有时间我回来接你,没时间让司机送。” 这样的两个选择…… “走。” 孟唯宁下定决心,“正好明天我要早点去医院。” - 还是上次那家酒,孟唯宁以前从没来过,到门口进去的时候,顺嘴问了下:“这酒是新开的吗?” “伏铭的酒,他爸给他玩的。” “……” 这就是有钱任性? 跟着进去,这次没在楼下,而是在楼上。 到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人了,男的女的都有,三三俩俩地凑在一起闹着玩,但是伏铭没在。 “伏铭呢?”迟衡走过去坐下,踢了踢朱海的脚问到。 “好像是说来了一批新的酒,他要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朱海答完,又和孟唯宁打招呼:“嫂子好,生日快乐。” “谢谢。”孟唯宁冲他笑了笑,在迟衡旁边坐下。 其他几个弟兄也都轮流和她说了生日快乐,只有那几个女孩子落在一边,看起来有点迷茫。 “大家继续玩,不用在意我。”孟唯宁刚这么说完,就瞧见伏铭从那边楼梯上走了上来,旁边跟着个侍应生,抱着一箱东西。 酒的二楼只有一圈,中间是空的,跟一楼大厅共用一个房顶。 灯光闪烁又迷离,音乐声音震耳发聩,空气里满是酒气和烟味,间或夹杂着些香水味道。 伏铭穿着纯白的T恤,宽松的款式,从楼梯上到二楼,远远地往这边走过来。 他微微侧着头,和旁边那人抱着箱子的侍应生说着什么,等侍应生点了点头,他就笑着拍拍他的肩,转过头来。 孟唯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直看着他,总之他猝不及防转过头来的时候,她也没来得及反应,好像被他逮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的时候,孟唯宁还是呆滞的,但是伏铭却冲她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是很好看的,跟不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当然,他不笑的时候也好看,只不过因为他的脸本身是属于比较刚毅轮廓很明显的那种,不笑的时候,就显得很严肃。 笑起来的时候,好像脸部线条就柔和了,气质变得有点…… 孟唯宁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大概是属于阳光?也不合适,好像是有点魅惑?也不对。 反正就还挺有魅力的,小姑娘应该都很喜欢。 孟唯宁心里杂七杂八地想着,伏铭就 带着侍应生走到了跟前。 “迟哥,我这儿新到了一批好酒,要不要尝尝?”伏铭让那侍应生把酒放到他们面前的桌上,“我让人每样都拿了些,不够还有。” 大家都兴奋地凑上去看,迟衡扫了一眼,笑道:“可以啊,这得不少钱呢。” “大家开心就好。” 众人开心地上前去分酒,迟衡被人拉着去挑,只有孟唯宁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 伏铭站在孟唯宁跟前,和她打了个招呼:“迟哥半路上才说嫂子也来,我让人去订了个蛋糕,一会儿到,生日快乐,今天都忘了说。” “没事,谢谢。”孟唯宁露出个客气的笑来,“让你破费了。” “嫂子客气。”伏铭在她对面坐下,端了杯没人喝的酒,凑到嘴边刚要喝,忽然又放了下去,重新端了杯果汁。 男人都爱酒,迟衡也不例外。 伏铭拿了许多好酒上来,又不用人买单,虽然大家也都不缺钱,但是的总是香,没有便宜白不占的道理,一堆人都在那边喝酒划拳,好不热闹。 孟唯宁远远瞧着,总感觉迟衡今晚可能要醉得不省人事。 算了,好在她不喝酒,还可以开车。 孟唯宁收回目光,感觉好像有人在看自己。 她顺着看回去,发现伏铭低着头在喝果汁。 他怎么没过去喝酒? 5、05 迟衡大概真的很爱酒,以至于孟唯宁坐在一旁被他完全忽视。 也许他都忘了,他还带了个人来。 孟唯宁刚这么想着,酒的灯一下全灭了,就连音乐声都跟着一起停了下来。 醉生梦死浮华喧嚣的酒里,就像被人霎时间按了暂停键,一切都中止。 人群的议论声随即响起,叽叽喳喳的,让人也听不清。 迟衡他们本来在一旁开开心心喝酒说笑,此刻被打断,心情也有些不好。 “这是怎么回事?”朱海率先开口,“铭哥,你家酒没交电费被停电了?”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的空气。 “咦?铭哥呢?”朱海摸着黑问完,没等到回应,打开手机电筒才发现伏铭不见了。 “去洗手间了?” “有可能。” 孟唯宁看着伏铭刚刚坐着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空空如也。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刚刚还一片黑暗的一楼,忽然有了星星点点的光,应该是有人开了手机电筒。 “搞什么啊,玩得正开心呢就没电了?” “真扫兴。” “这还来不来电了?” 在大家即将不满地闹起来时,房顶中央忽然亮起了一盏白灯。 人类都是渴求光明的生物,因此当房顶中央的那盏灯亮起来的时候,孟唯宁循着本能朝光源看了过去。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道广播声音。 “亲爱的各位大宝贝儿,欢迎来到清楼!现在是晚上八点三十分,清楼全体员工在此插播一条福利。” 没有人会不爱福利,刚刚还不满的人群顿时躁动起来,还有人吹口哨起哄。 “福利!福利!福利!” “免单免单免单!” “送酒送酒送酒!” 客人一片起哄欢呼声。 大概是造势造得差不多了,那条广播又不知道从哪里继续响了起来。 “大家的热情我们已经感受到了,请稍安勿躁!” “今天是孟唯宁小姐的生日,很高兴孟唯宁小姐今晚来到我们的酒,让我们一起祝孟唯宁小姐生日快乐!” “今晚全场、所有的消费、都由、我们清楼买单!大家尽情畅饮,不醉不归,尖叫声 ——” “啊——” 伴随着大片尖叫声的响起,酒的架子鼓砰砰砰地跟着被敲响。 孟唯宁有些懵,下意识地看向迟衡。 应该……不是他准备的? 酒的灯还未完全打开,只有房顶那一盏白色灯亮着,光线不算很明亮。透过昏暗的光,孟唯宁看见了迟衡跟她同样懵逼的表情。 不知为何,那一刻,孟唯宁下意识地,竟然想到了伏铭。 刚刚进门的时候,迟衡说,这是伏铭的酒,伏铭也说,今天是她的生日,给她定了生日蛋糕。 可是…… 这样大张旗鼓地告诉全酒的人,还要给所有人免单,是不是有点太过于隆重了? 当然,换做是迟衡做这样的事,孟唯宁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可是迟衡没有任何行动,伏铭就做了这样的事,于情于理,都很不合适。 就在这一刻,孟唯宁忽然有点坐立难安。 她也没做什么,就感觉怪怪的。 酒的广播声音又接着响起:“我们定了生日蛋糕,请大家随意取用。等这首生日歌结束,咱们精彩继续!” 又是一阵尖叫声,搞得十分热闹。 生日歌响起时,许多蛋糕从几个角落推了进来,分散在几个点,让大家取用。 其中一个最大的,由人端着慢慢往楼上来。 众人都注视着那个大蛋糕,直到生日歌结束,那个大蛋糕被放到了孟唯宁面前的桌上。 “生日快乐,孟小姐。”侍应生笑着对孟唯宁送了祝福,转身退了下去。 孟唯宁看了眼蛋糕,又转过头去看迟衡。 迟衡的面色不怎么好,但也没表现得很明显。刚刚喝了许多酒,现在看起来眼睛有点红。 “卧槽,这是迟哥弄得吗?” “应该是。” “迟哥厉害!” “点蜡烛点蜡烛许愿!” 朱海秦光他们几个笑着起哄,迟衡却没动作。 孟唯宁微微低下头,垂眸时不小心瞥见了迟衡的手。 他手上还捏着酒杯,但是明显用了力,看得出手指都捏紧了。 霎时间,她心惊胆战的,手心出了一点汗,变得潮潮的。 明明什么也没有,却好像又有什么不对。 “铭哥来了!”不知道谁叫了一声。 孟唯宁抬头一看,伏铭 刚从那边楼梯上来。 酒的广播重新响起:“清楼今日营业至天明,全场,嗨起来!” “啊——” 振奋的音乐声和兴奋的尖叫声一同响起,酒的彩色灯重新炫丽地点亮,一片华丽热闹。 伏铭踩着这些热闹,慢悠悠地从楼梯那边走过来。 他嘴角带着一点不怎么明显的笑意,明明被大家注视着,却好像淡定得没有一个人在看着他,悠闲得仿佛在散步。 孟唯宁在这一瞬间觉得,更加看不懂他。 “迟哥。” 走到跟前,不等谁说话,伏铭就先开了口。 “你说嫂子生日,让我好好准备一下,我做到这样,不知道迟哥觉得好不好?” 又转向孟唯宁说:“嫂子,我是个粗人,没什么情趣,也不懂浪漫,你别嫌弃。” 他的表情看起来无辜,语气又很诚恳,俨然一个尽心尽力帮助兄弟制造浪漫和惊喜最后还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的大好人。 孟唯宁心里松了一大口气,真怕这事儿闹出什么误会,立即道:“没有,谢谢你,费心了。” 又转向迟衡:“谢谢你为我准备的这些,阿衡。” 迟衡愣了一瞬,随即悟了,笑起来:“我就提了一嘴,主要还是伏铭做得好,来,喝酒。” 他端了杯酒给伏铭,伏铭微微皱着眉,略带歉意地拒绝:“我喝不了酒,刚刚吃了头孢。” “吃那玩意儿干啥?”迟衡不解。 伏铭伸出被咬的那只手腕,孟唯宁一看就蹙起了眉头。 怎么会,明明下午遇见那会儿好像已经看见结了痂,现在却变得更严重,好像发炎了? “下午回家游了个泳,泡太久了,有点发炎,就吃了头孢。”伏铭解释到。 吃了头孢是不可以喝酒的,迟衡自然也知道,只好有些遗憾地说:“那你喝果汁。” 伏铭笑起来:“好。” 他端了杯果汁在孟唯宁对面坐下,与她对视了一眼,眼里暗潮翻涌,转瞬又消失。 孟唯宁没看懂,正要喝果汁,伏铭忽然提议:“蛋糕都拿上来了,要不嫂子许个愿,咱们一起敬你一杯。” 朱海他们几个人也跟着附和,就连迟衡也说:“说得也是,要不你许个愿?虽然也不一定灵验,咱们就 图个吉利。” 他说着探过身,拿了蜡烛点燃插上。 都这样了,孟唯宁也不好推拖,就照着他们说的闭上眼许了愿,吹了蜡烛。 他们要敬她酒,她推辞到:“等下还要开车,我就不喝了。” “兄弟们敬你酒,就给个面子。”迟衡笑着摸摸她的头,“等下叫代驾就可以了。” 孟唯宁垂眸看着面前大家举过来的手里端着的酒,犹豫了一下,实在找不到别的理由拒绝,只好应到:“好,那就谢谢大家。” 说完,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既然要喝,她也不会扭扭捏捏地抿一口就算了,不如直接一杯喝完,好歹看起来还爽快点儿。 朱海他们几个笑着夸到:“嫂子好酒量,真爽快。” 孟唯宁笑了笑,没应声。 伏铭没喝酒,把那杯果汁喝完了,低着头玩着食指上的那枚栀子花铜戒指,嘴角带着点儿若有似无的笑。 孟唯宁没注意他,把蛋糕分了,大家各自意思了一下,就算走完了过场。 迟衡他们几个他们重新开始划拳拼酒,加上刚刚喝的很快就有了醉意。 孟唯宁早就做好了迟衡会喝醉的打算,因此也没阻止他。 - 到了凌晨,几个人差不多就全醉倒了,只有她和伏铭还清醒着。 先是打电话找人把朱海秦光他们几个安排好,最后才是送迟衡回家。 孟唯宁准备找代驾,伏铭手里拿着串车钥匙转了转,随意说到:“嫂子,我送你们,你一个弱女子,万一碰上坏人,迟哥又醉得不省人事,不安全。” 他说的很有道理,以至于孟唯宁根本找不到任何拒绝的话。 “小郑!” 伏铭冲着一个侍应生扬声喊了一嗓子,侍应生噔噔噔跑过来,笑得很灿烂地问到:“铭哥,怎么了?” “你再找个人,帮我把迟哥送到我车上。” “好嘞!” 叫小郑的侍应生跑开,很快又叫了个人过来,两个人一起,把迟衡连抱带扛地弄走了。 孟唯宁跟着过去,后面车门还没关上,她正要坐上去,发现迟衡是被横着放在后座的,已经没有空位可以坐人。 她把车门关上,转而坐到了副驾驶座。 “麻烦你了。”孟唯宁关上了车门,表达了歉意, 低头去系安全带。 “嫂子客气。”伏铭说着从微微抬眸从后视镜里看了孟唯宁一眼。 孟唯宁在扯安全带,这副驾驶座的安全带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扯不动。 “怎么了?”伏铭好心问。 “这安全带……”孟唯宁蹙着眉,“好像扯不动。” “我看看。”伏铭按了安全带的扣子,把自己的安全带解了,探过身去。 孟唯宁还没来得及作何回答和反应,伏铭上半身就从驾驶座那边压到了副驾驶座。 她回转身,低下头,看见伏铭的脑袋,就在她身前几公分的位置。 不管是姿势,还是距离,都很暧昧。 “你……”孟唯宁开了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伏铭侧抬头,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依旧是他坦荡又无辜的表情,似乎真的就只是单纯地帮她查看安全带怎么弄不出来,没有别的想法。 也许是自己思想龌蹉,想得太多太奇怪。 孟唯宁鄙视了一下自己,才缓和了一点,尴尬道:“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伏铭笑了一下,眸子亮亮的,带着点看不清的愉悦。 就算他没有别的想法,孟唯宁也还是尽可能吸气收腹,紧贴着座椅靠背,以免不小心跟他有很多接触。 但是空间总共就只有这么点儿大,伏铭又是这样探过身给她弄安全带,他们离得很近。 车内光线昏暗,孟唯宁闻到一点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用的香水吗? 还是车载香? 还挺好闻,要不改天她也买一个。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心里没头没尾地乱想着,胸前被伏铭的脑袋轻轻碰了一下。 她一个激灵,伏铭却忽然慢慢直起身,手里拉着安全带帮她扣上了。 “好了。”他说,随后坐直了,扣上自己的安全带,启动了车。 一路上他们都没说话,孟唯宁还想着刚刚被他碰的那一下。 好像是直起身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 应该不是故意的,毕竟刚碰上,他就扯着安全带给她扣上了。 “嫂子,你们住哪儿?”伏铭忽然开了口,“之前去铭哥家里,好像你们没住一起?” 的确没住一起,迟衡住在他市区的房子里,有阿姨照顾他,而 她习惯自己照顾自己。 “要不我先送铭哥,手受伤了,一个人弄不动他,还得嫂子帮个忙。”大概是看她没回答,他就自己回答上了,“送完铭哥,我再送嫂子。”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但是孟唯宁又说不上来。 伏铭说话总给她一种这样的感觉,好像哪里有点奇怪,但想想有很有道理。 而且,他每次的话,都很体贴似的,总像是都给别人仔细考虑好了,没有半点儿漏洞。 “辛苦你了。”孟唯宁响了半晌,只想出来这个答复。 伏铭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微微笑起来:“不用那么客气的。” 6、06 迟衡在市区的房子就只有一个阿姨照顾他的起居,帮忙打扫卫生,是没有司机等等之类的人在的。 到迟衡家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孟唯宁不想大半夜的还折腾阿姨,就直接跟伏铭把迟衡弄上楼带到他家。 迟衡太重,又是喝醉酒的,整个人就死沉死沉的,哪怕他们是两个人弄,都很吃力。 进门后,孟唯宁已经筋疲力竭了,差点直接腿一软把迟衡摔到地上。 “小心——”伏铭急急喊了一声,眼疾手快地将迟衡抓稳了,因此受伤的那手臂被扯动着,使他忍不住压抑着嗓音哼了一声:“嘶……” “压到你伤口了?”孟唯宁立即将迟衡的重量接了一些过来,有点内疚,“不好意思,是我的问题。” “没事。” 俩人这一闹,那边的灯就亮开了。 阿姨揉着朦胧的睡眼出来,看见孟唯宁和伏铭扶着不省人事的迟衡时吓了一跳,急急忙忙跑过来帮忙,嘴里还念叨着:“我的亲娘嘞,这是弄啥呀?” 迟衡家的这阿姨特别有意思,是外地来的,平时都说普通话,一着急就飙方言。 “阿衡喝醉了,这是阿衡的朋友,帮忙一起送阿衡回家,阿姨,你帮忙照顾一下阿衡,给他煮点醒酒汤。”孟唯宁一边帮迟衡脱了鞋一边对阿姨解释,不想她有什么误会。 “好好好,你放心,这个我熟。” “辛苦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 迟衡喜欢喝酒,又因为喜欢交朋友,总是容易喝醉,阿姨对照顾醉酒的迟衡这事儿已经驾轻就熟。 孟唯宁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帮迟衡盖好被子就跟伏铭离开了。 重新回到车上,这一次孟唯宁主动选择了副驾驶座。 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时候如果她选择坐在后面,总有点把伏铭当做司机的感觉,不太礼貌。 伏铭一边启动车子掉头,一边问孟唯宁:“嫂子,你家地址是哪儿,我导航。” 孟唯宁把地址报给他,他在导航里输入,选择好路线,这才正式出发。 孟唯宁住的地方地方距离这里不算很近,伏铭好心提醒她:“嫂子,要不你睡会儿,到 了我叫你。” 孟唯宁本来困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一听他这话,反而清醒了,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的手,笑着道:“没事,我不困。” “那要听音乐吗?”伏铭眼神示意孟唯宁,“你要听的话自己开一下。” 密闭又狭小的空间,再安静一点,好像气氛就会显得更尴尬。 也不是不可以借助音乐来缓解一下这种尴尬的氛围。孟唯宁略微思考了一下,探过身打开了他的车载音乐。 他的歌单都是些孟唯宁不怎么听的歌,由此可见他们在音乐这方面完全没有共同的爱好。 “介意我听一些比较舒缓的音乐吗?”孟唯宁抬头看着他礼貌询问。 “嫂子随意,我都可以。” 孟唯宁就没再说什么,找了几首自己喜欢的,也比较适合在半夜听的,节奏比较舒缓的音乐,添加到他的播放列表。 窗外是浓烈的夜色,还有因为车子飞快穿梭而忽明忽暗的光线,车内是节奏舒缓的音乐,伴随着隐隐约约的栀子花香。 孟唯宁靠在椅背,车窗外的光线不停错落在她脸上,她没说话,只是睁着眼睛,像是发呆。 总之,画面美得像是旧电影,豪门少爷,带着他的心上人,在高速路上私奔。 有一种不知道明天会是怎样,但是现在我们已然在一起,深深相爱着的凄清美感。 时间实在太晚,孟唯宁这么安静地发了会儿呆,眼皮就沉重得开始打架。她努力撑着,为了转移自己的睡意,找了个话题和伏铭说话:“你车上的栀子花香是哪里来的?” “是香薰。”伏铭一边说着一边抬眸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嫂子也喜欢栀子花香吗?” “嗯。”孟唯宁应到,“在哪里买的?” “自己做的。” “……?”孟唯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有点不敢置信,“你自己做的?” “对,我妈妈教我的,她以前是制香的,可惜我没好好学,后来她离开了,我自己摸索着,也只做得了她的一半好。” 那这倒是可以理解了,子承母业。 “很厉害了。”孟唯宁夸赞到。 “嫂子喜欢的话,我做一点送你。” 孟唯宁摇摇头:“不好太麻烦你,我再到市面上找一找就好。” “不麻烦的,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 “……” 孟唯宁心想,正是因为跟你,所以才要这么客气,如果是跟朱海秦光他们,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 因为说了会儿话,空气就没那么尴尬,到孟唯宁家小区的时候,他们甚至还在聊天。 “今天真是太麻烦你了,改天我让阿衡请你吃饭喝酒。”孟唯宁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安全带,“回去路上开车小心。” 她的手刚搭上车门门把,伏铭突然叫住她:“嫂子。” 孟唯宁转过头,有些疑惑:“嗯?” “手有点疼,好像是刚刚扶迟哥的时候扯到了。”伏铭微微皱着眉,好像还咬了下唇,“不知道嫂子可不可以帮我看看。” 孟唯宁有点愣住。 其实按理来说,昨天给他处理了,他好好保护着,今天应该就可以好得差不多,毕竟下午遇见的时候,他的伤口看起来已经结痂。 结果他下午还要跑去游泳泡水导致发炎,还吃了头孢,这会儿来和她说,手有点疼? 作为一个医生,最讨厌的就是自己的病人不遵医嘱,导致病情加重,偏偏这个病人就在她面前。 孟唯宁有心批评他一下,又觉得不是很好。 换做任何一个普通病人或者朋友,她都可以批评一下,但是不知为什么,换做伏铭,这种介于病人和不太熟的未婚夫的朋友之间的关系,她怎么想都不是很好开口。 医者父母心,孟唯宁也做不到真的丢下他不管,只好坐回去,打开车顶灯,低下头说到:“我看看。” 伏铭伸出手臂,孟唯宁吓了一跳。 怎么看着比刚刚在酒时还要严重了? “你这是做了什么?还流血了?”孟唯宁语气有点不太好,蹙着眉,一副严肃的样子,“不想要你这手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伏铭的语气里透着些无辜和委屈,“以前也经常受伤,可都很快就好了,我皮糙肉厚的,也没想到会这样。”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孟唯宁丢下一句“你等着”就急急地拉开了车门下车。 伏铭立即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下来追上她,着急问到:“你干嘛去嫂子?不管我了吗?” “我上楼去给你拿药。” “我跟 你一起去,你来回跑多麻烦,还这么晚了,不安全。” “……” - 孟唯宁其实是不想让伏铭进她家的,孤男寡女,他又是她未婚夫的朋友,怎么想这身份都不太合适。 但是伏铭非要追着她一起回,还时不时做出一种“啊,手疼”的反应,搞得她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干脆随他去了。 她的家里备着一个大大的医药箱,跟普通家庭的医药箱不同,她的医药箱更大更齐全,几乎可以随时来一场急救。 孟唯宁把那个医药箱搬出来的时候,伏铭忍不住惊讶了一下:“嫂子,你在家也开门诊啊?”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小区里有时候有什么事,我有空也会去帮忙。” 她父亲是老中医,她从小就耳濡目染,自己也喜欢,所以学得很透彻,也有学习过一些西医知识,会中西结合。 她父亲说过,世间万物,存在自有其存在的道理,虽然中医历史悠久,但也不可否认西医的能力,我们要取其精华去其糟泊,两相结合,才会更上一层楼。 虽然经常有人把中医和西医对立起来,好像这两个是完全不可以同时存在的东西,但是她却因为她父亲的教导,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学医只是为了救人,而不是一定要有什么别的成就和名声,只要我们可以最大程度地帮到别人,就已经是学医的全部意义。 这些道理,孟唯宁从小就被父亲灌输了,也一直深深地记在心底。 她会不断地研究医学知识,只是为了可以帮到更多的人。 “手伸出来。”孟唯宁手里拿着消毒棉签,语气非常公式化。 伏铭乖乖地伸出手,任由孟唯宁给他处理伤口,这次没再说什么怕疼要让她按着手的话。 孟唯宁低着头认真仔细地帮他消了毒,又包了起来,最后才道:“我给你开点中药喝,你自己注意点,不要再乱碰水,否则你这手就别想要了,感染不是什么小事!” 她的语气是伏铭从未听过的严厉,导致他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应到:“我知道了,孟医生。” 孟唯宁懒得跟他废话什么,低头在自己那个巨大的医药箱里反照者,过了会儿拿了几样东西,又到家里的中药柜去找了找,包了 几包中药,用个袋子装好给伏铭:“饭前煎水服用,早晚各一次,别放糖。” “……好。” 孟唯宁看他记住了,这才去收拾自己的医药箱。 她蹲在那里,收拾好了,扣上箱子的时候才想起一个问题:“你刚刚怎么没喊疼?” 刚刚应该会比昨天还疼才对。 伏铭的表情顿时变得无辜又隐忍,有一种很疼但是他很坚强的故作隐忍:“我看你生气了,不敢喊疼,怕你烦,怕你凶我。” 孟唯宁:“……” 她不知该怎么回复这话,干脆装作没听见,低头把箱子扣好放回去,起身道:“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我知道今晚已经很麻烦嫂子了,所以我自己下去就好,虽然我第一次来,不认识路,不过没关系的,我可以导航,或者多走两圈,就好了。” 伏铭把装着中药的袋子抱在胸前,十分诚恳:“嫂子你早点休息,我一个大男人,不会有人欺负我的。” 孟唯宁:“……我还是带你出去。” 伏铭点头:“那就麻烦嫂子了。” “……” 最后还是把伏铭送出了小区,等重新回到家里的时候,孟唯宁才反应过来:一开始伏铭说她来回跑,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不安全,可是现在她不也还是来回跑了吗? 孟唯宁按住额头,困了,懒得想。 她刚收拾收拾准备洗洗睡,伏铭的电话打了过来。 孟唯宁还以为他有什么东西忘了,结果伏铭问她:“嫂子,女孩子例假不准,怎么治?” 她愣了一下,随即回到:“这要看具体情况,每个人都不一样,要对症下药。” “那嫂子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带妹妹过去看看。” “……我不是看妇科的。” “那嫂子会治吗?” “……倒是也会。” “那就好,别人我不放心,而且妹妹是女孩子,怕她遇到男医生害羞。” “妇科也有女医生,我可以推荐给你。”孟唯宁说着正要翻名片,那边伏铭却立即道:“还是找你,我这儿开车呢,不聊了,早点睡,晚安。” 没等孟唯宁再说些什么,那边电话就直接挂断了。 孟唯宁握着手机,愣了好久。 7、07 南宁市首富伏家。 “这什么味儿啊?谁大早上在家里放毒气吗?” 伏家大小姐伏洺晗皱着秀气的鼻一边骂一边朝着“毒气”源头走。 伏铭拿着把小蒲扇,正坐在小板凳上煽风点火,十分认真。 炉子上的小陶罐里,咕噜咕噜冒着泡,一阵阵的中药味从陶罐里飘了出来。 伏洺晗循着味儿找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哟,我当谁呢,原来是你啊?”伏洺晗翻了个白眼,“你在这儿弄什么污染环境,该不会是要给谁下毒?” 伏铭懒得搭理她,依旧认真盯着自己的小药罐子。 伏洺晗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还没有谁敢这样忽视她,一瞬间就生气了,两步跑到他面前,气呼呼地问:“你为什么不理我?” 过了好几秒,伏铭才漫不经心地抬头瞥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头,依旧没回答她。 “啊!”伏洺晗气得在原地跺了跺脚,围着伏铭和他的小药罐子走来走去,绕了好几圈,“你这个讨厌鬼,竟敢不理本小姐,等下我就告诉爸爸!” “哦。”伏铭终于出了声,但也只发出了一个字。 “哼!”大概是伏铭这样嚣张惯了,因此虽然他只回答了一个字,伏洺晗似乎也消了点气。 她蹲下来看着他的小药罐子,好奇道:“你这是在干什么?你生病了?” “嗯。” “哪里不舒服?家里有医生,你不去看医生,躲在这里弄什么歪门邪道的偏方?喝死了还要我们给你收尸!” 这话里满是对面前中药的鄙夷和污蔑,伏铭抬眸,轻飘飘看了伏洺晗一眼。 这一眼里有不满,也有警告。 伏铭不笑的时候本来就很严肃,瞧着很不好惹,特别是他还用这样的眼神看人的时候,就更吓人了。 自从他来到伏家,虽然也没表现得很好相处的样子,但是也不怎么跟人起冲突,更不会这样看人,所以伏洺晗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眼神,顿时吓到了。 虽然这是在家里,她知道伏铭不敢对她做什么,可也还是被吓到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可是为了你好。” “不用 ,请你离开。”伏铭冷冷淡淡地说。 “这可是我家!凭什么叫我离开?我想在哪里就在那里,你才没有权力赶我走!”伏洺晗哼了一声,“明明家里有阿姨,也有那么多灶具,你偏要在这里烧柴火熬药,一股小家子气!” “哦。” “你!”伏洺晗被他冷淡的反应给刺激到语无伦次,“你喝!最好赶紧被毒死!” 说完瞪了伏铭一眼,气哼哼地走了。 伏铭没有被她影响到分毫,垫着块儿毛巾揭开盖子看了看,差不多了,就把小陶罐端了下来,火灭掉。 这是孟唯宁给他开的中药,他想自己亲手熬,不想交给别人。 这伏家的人,他都信不过,没有谁,可以碰孟唯宁给他的东西。 - 早饭的时候伏铭姗姗来迟,大家都没动筷子,就在等他。 这是伏家的规矩,必须都到齐了,才可以动筷子,不然会被训。 伏洺晗一见到伏铭就浑身都不对劲,忍不住阴阳怪气:“喝完药了?没被毒死?” “晗晗!”伏涵警告性地喊了一声,“大早上不许乱说话。” “哼!”伏洺晗不服气地瞪了伏铭一眼,“本来就是,大早上地躲在院子里,熬什么2药,还不让家里阿姨帮忙,谁知道他干什么呢。” “身体不舒服?”伏涵问伏铭,“叫家里医生给你看看。” “不用,已经看过了。”伏铭反应很冷淡,接过毛巾擦了擦手。 秦若兰适时插话:“家里阿姨很多,需要帮忙就和她们说一声就行,不用什么事都亲自动手。” “有事记得和我说。”伏涵见他不愿意多说什么,也就没再继续追问,“大家吃饭。” 伏洺晗看爸爸妈妈都在关心伏铭,忍不住更生气了,冷哼了一声,埋头吃饭。 因为生闷气,又没人哄,伏洺晗吃完饭就回她的那栋楼去自己待着,谁也不搭理。 伏铭去厨房里兜了一圈,找了些调料,用东西装好,提着去伏洺晗的那栋楼下坐着。 伏家家大业大,就连伏家的老宅都是一个别墅群,伏铭和伏洺晗都是单独住一栋别墅,只有吃饭之类的才会聚在一起。 伏洺晗小孩子心性,以自我为中心,总觉得大家都要围着她转才可以,所 以早上那会儿,伏涵和秦若兰都在关心伏铭的时候,她就开始赌气。 她赌气就要人哄,没人哄她吃饭也吃得少,最后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别墅,肚子还是饿的。 她的别墅也有厨房和阿姨,等她什么时候饿了就给她做饭吃。 伏铭过去以后就在她的院子里坐下了,又招呼她别墅里的阿姨,把厨房的食材洗洗好收拾完拿出来,他要在这里做烧烤。 尽管他是才被领回伏家不久的少爷,大家也都不敢不听他的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很快大家就把烧烤架食材全都搬到了院子里。 大家都是干了很多年的阿姨了,做事麻利又周到,不仅很快把烧烤架搭好燃了炭火,还从仓库里翻了一把大大的商用型的遮阳伞架好,让伏铭不至于被太阳晒到。 伏铭自小就会做饭,而且厨艺还不差,做烧烤更是一绝。 很快,院子里就飘起了阵阵烧烤香味,十分诱人。 伏洺晗一早就听见了动静,一直忍着没下楼,到最后那香味飘到她楼上,她终于忍不住被诱惑到肚子咕咕叫起来。 本来就饿,伏铭做的烧烤又很香,而且他选的地方极度巧妙,恰好就在她的房间外面,香味直直地飘上去,透过窗户传到她房间里。 “讨厌鬼!”伏洺晗从窗户里探出头,双手扒拉着窗框,“你就知道在家里制造难闻的味道,污染空气!” “把那串好的鸡翅递给我。”伏铭也不搭理她,自顾自地在下面忙活着,“你们还想吃什么?” 阿姨们面面相觑,最后一个稍微大胆的站出来说到:“什么都好。” “不用害怕,想吃什么和我说,今天我心情好,给你们服务一下。”伏铭将鸡腿翻了个面,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大家待会儿多吃点,别剩下什么,浪费不好。” 伏洺晗见他不搭理自己,竟然还要把东西全部吃完,。一点都不留给她,顿时气得大喊:“讨厌鬼!那是我的东西!你不准乱动!” “一会儿我就烤好了,你们先吃,我接着烤。”伏铭就像完全没听见她的话似的,往蔬菜上面刷了一层油。 “讨厌鬼!我跟你说话呢!”伏洺晗双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吼了一嗓子,随即转身噔噔 噔跑下楼。 伏铭嘴角笑意明显了些,很快又收住了,把刚烤好的五花肉放到一旁的锡纸上,等着伏洺晗下来。 伏洺晗速度很快,几乎是百米冲刺一样地跑下来。 “我说了,这是本小姐厨房里的东西,你不准乱动!”伏洺晗喘着气,双手放在膝盖上,弯着腰,看起来像是急坏了。 “都是家里的东西,我都可以用。”伏铭瞥了她一眼,见她双眼直直地盯着烧烤架,好像还咽了咽口水。 “但这是我厨房里的!”伏洺晗刚说完,肚子咕咕叫了一声,还特别响。 这也太丢人了,她立即脸红起来,捂着肚子,直起身,高傲地仰着头:“你没经过我的允许就动了我厨房里的东西,所以这些我全部都要没收,你走,这些都留下。” 如意算盘打挺好,伏铭把刚烤好的鱿鱼拿起来,假装不经意地在她鼻子下面晃了一下,惹得她吸了吸鼻子。 “想吃?” 伏洺晗转过头去:“谁稀罕!” “哦,那我给阿姨。”伏铭说着,就要开口喊人,“谁想吃……” “你——”伏洺晗急急地拉住他的手,“这是我的,你给我!” “想吃?” 伏洺晗倔强得不肯答应。 伏铭点点头:“不想啊,那就给别人了。” “想……”伏洺晗说完,肚子配合地叫了起来。 她慌了,一把捂住肚子,头也低下去。 “叫哥哥。”伏铭拿着鱿鱼在她鼻子周围又晃了一圈。 “才不要!”伏洺晗抬头瞪了他一眼,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也行,那我换个条件,你答应我一件事,这些都给你吃。”伏铭说着指了指面前的烧烤架子,“或者你想吃什么,和我说,我都给你烤。” 对于伏洺晗来说,不管伏铭提什么条件,她都是不愿意答应的,而其中最不愿意答应的一件事,就是叫他哥哥。 有些事情,没有比较就没有选择,伏铭太懂这个道理了。 “你有那么好心?”伏洺晗想想,觉得不对劲,“你先说是什么事。” 伏铭挑了挑眉,思索了一下,“对你来讲,不是什么坏事。” “你先说。” “跟我去医院,给你看看例假。” 例假…… 对于女生来说, 很私密的事情,竟然就被他这样当着阿姨们的面直接说了出来,伏洺晗顿时脸红手热。 “我例假很好,才不用看。”她别过脸去,不想看他。 其实也不是很好,上次来的时候都快疼死了。 “不答应算了,这些都给别人。”伏铭说着直接把鱿鱼给了阿姨。 伏洺晗一下急了,她都快饿坏了,这个人还欺负她! “我答应!”她急忙应了,抓住他的手,“你不准反悔了。” “好。”伏铭挑了挑眉,低头笑起来,“过两天等她有空了就带你去。” 说完把另一串刚烤好还热乎的鸡翅递给她,又从旁边端了杯果汁放到她手上,“慢点吃,噎死了我可不负责。” “你才噎死。”伏洺晗咬着鸡翅,说话都含糊不清的。 “记得你答应的事,大小姐,可别出尔反尔。”伏铭一边提醒着,一边重新拿了东西放到烧烤架上。 阿姨们端了椅子出来给伏洺晗坐,又搬了风扇出来给她吹风,她悠哉地坐着,品尝伏铭的手艺,冷哼一声:“放心,本小姐才不是出尔反尔的小人呢,有失身份。” 字里行间,全是身为大小姐的矜持和高傲。 伏铭背对着她,缓缓勾起嘴角。 - 入了夏,身体不舒服的人更多了起来,南宁市中医院每天都有许多人进进出出。 孟唯宁刚问完诊,电脑里显示目前暂时没有挂科的人,她打了个呵欠,准备去上个厕所。 “孟医生在吗?”一道已经有些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听得她顿时就清醒了。 她转头看过去,门口站着伏铭,以及另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大概反应了几秒,她想起来前几天伏铭说的要带他妹妹过来看例假的事。 她还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毕竟几天也没见人,没想到今天竟然还真的给她带来了? “请进。”不管怎样,孟唯宁还是公事公办地客气请他们进门。 伏铭率先进了门,伏洺晗却在门口打量了一番才进。 “这是我妹妹——” “我不是你妹妹!” “……”伏铭顿了顿,“孟医生你别介意,我妹妹最近例假不好,脾气有点大。” “你才脾气大,说了我不是你妹妹!” 孟唯宁:“……” 这俩人是来她门诊吵架来了? “请坐。”孟唯宁适时开口打断两人的的争吵,“病人家属到那边。” 孟唯宁说着指了指角落那边的一个小椅子,伏铭一看,听话地坐了过去。 伏洺晗见伏铭可怜巴巴地坐到了角落,心里顿时舒坦了一些,也听话地在问诊桌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你就是给我看例假的医生?”不等孟唯宁开口问她,伏洺晗就先开口问了,“可你这儿也不是妇科啊。” 8、08 孟唯宁:“……” 我这儿不是妇科? 那这你就要问你哥哥了。 “我也可以看,中医没有分得那么清楚。”孟唯宁温柔地微笑着,伸出手示意她把手腕搁到把脉的小枕头上,“我给你把下脉。” 伏洺晗狐疑地看了眼孟唯宁,似乎很不相信她的技术。 她从小到大一直看的都是西医,家里的医生也都是留过学的,医术很精湛,所以她其实一直不怎么信任中医。 “你真的会把脉?” 那玩意儿,看着跟搞玄学似的。 “你试试。”孟唯宁也没生气她这样问,保持着一个医生的耐心和温柔,嘴角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 “好。”伏洺晗嘟了嘟嘴,把手腕放上去。 孟唯宁纤细修长的手指弯曲着搭上去,垂着眸子认真把着脉,没说话。 很奇怪,伏洺晗竟然在这一刻诡异地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这是什么神奇的玩意儿? 过了会儿,孟唯宁收回手,又询问她一些问题:“经常熬夜吗?有没有不吃米饭或者很少吃主食?” 伏洺晗有些心虚,孟唯宁问的这些她全都有。 哪个年轻人不熬夜,漂亮的女孩子要保持身材,又要兼顾食欲,肯定都把热量留给好吃的东西,主食有什么好吃的? 孟唯宁看她闪躲着眼神不说话,也就明白了。 “你自己注意休息,最好规律少熬夜,主食也必不可少。”孟唯宁一边说一边拿着笔在草纸上写字,“我给你开些药,拿回去煎水喝,慢慢调养,你还年轻,问题不大,但也不可以不注意。” 伏洺晗见她说的头头是道,忍不住探身去看她写什么。 孟唯宁草书写得也很漂亮,不会让人看不出来写的什么字。 伏洺晗忍不住赞叹:“你的字还挺漂亮的。” “谢谢。” 孟唯宁写完了,把药方撕下来给她,“药房在北面那栋楼一楼,夏天到了,尽量少吃冰的。” “好。”伏洺晗看孟唯宁长得漂亮又温柔,字也好看,忍不住怼她也客气了一点,“谢谢孟医生。” “不客气。” 伏铭见她们问完了,就走过来问到:“孟医生,我 妹妹这问题不严重?” 孟唯宁看了他一眼,顿了顿,如实回答:“不严重,好好调养,没大事。” “谢谢你。” “……不客气。” 这时候怎么又装得好像不认识一样,这么客气? 伏铭还真装得不怎么熟悉的那种感觉,没多说什么就带着伏洺晗出去了。 出去没多久,伏铭就要去拿伏洺晗手上的药方子,“我看看要拿什么药。” 伏洺晗手一躲,不给他。 “想要啊?”她得意地拿着药方子挥了挥,“那你求我呀。” “……” 伏铭看了眼她身后,忽然道:“那人长得好帅。” “哪里?” 伏洺晗转头去看,伏铭趁此机会去抢她手里的药方子。 然而,伏洺晗捏得紧,药方子被一扯两半,直接从中间断开。 伏洺晗发现自己上上当以后,转过头来,看见的就是自己手里只剩下半截的药方子,以及,伏铭瞬间冷下去的脸。 她本来还有点生气他骗她有帅哥,一见到他阴沉沉的脸,瞬间一点气都不敢有,害怕地把剩下半截药方子给他:“你、你自己扯的,不、不怪我。” 说完,往他手里一塞,拔腿就跑。 伏铭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一扯两半的药方,双眸阴沉得可以下雨。 - 伏铭住的这栋小别墅只有两层,是接他回来之前才又重新装修过的,之前并没有人住,因此显得有些冷清。 他这里也配了阿姨,给他打扫卫生洗衣做饭,只不过伏铭一般用不着,就让她们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在这里工作的阿姨们,除了给主家做这些事,还有什么事要做呢? 没有的。 所以,伏铭回到他的小别墅的时候,阿姨们还是在等他。 “没什么需要忙的,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伏铭说完就上了楼,坐到书桌前,掏出被撕扯成两半的药方。 孟唯宁的字写得真的很好看,比七年前,更多了些沉稳的意味。 伏铭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小心翼翼地将那张被撕成两半的药方拼接起来,一点一点地粘好。 他回想起白天在医院里,她认真地给伏洺晗问诊,穿着白大褂,就像天使,一如七年前。 只不过比起七年前,又有一点不 同。 好像,她变得更自信从容,沉稳淡定,更加优秀。 药方终于被粘好,伏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拿过一旁的相框,把药方放进去封好,摆在床头。 只是看着她的字,就好像看见她的人,伏铭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触摸相框屏幕,缓缓笑起来。 床头亮着一盏米黄色的灯,光线不怎么明亮,昏昏暗暗的,带着一点模糊的意味。 伏铭习惯这样,却又好像不是习惯。 准确说来,应该是来到这里后,才有的习惯。 如果可以搞到一张照片就好了。 伏铭想。 他半躺在床上,没受伤的那只胳膊枕在脑后,受伤的那只胳膊举起来,放在面前看。 已经好得差不多,只有疤痕还没消。 也许,是否可以找个机会问问她,中医有没有什么祛疤的好方法。 - 孟唯宁忙了长达一个月,终于又轮到两天假期。 西山的药园子已经有很久没去看过,她看了眼日历,直接开车去了药园子。 这里因为在郊区,离得远,她又很忙,没时间经常来照看,所以特意请了人帮她看管着。 是一对五十多岁的老夫妻,为人诚恳热情,又细心负责,把药园子交给他们看管,孟唯宁很放心。 而且,这几年,他们也确实把她的药园子管理得很好。 孟唯宁开着车到了西山,远远地就看见管理药园子的孙伯抱着一个大西瓜,沿着右边的公路慢慢走着。 她按了一下喇叭,孙伯回过头来,看见是她的车,忽然停下,冲她笑起来,挥了挥手。 孟唯宁也笑了,在他面前停下,打开车门锁,孙伯自己就上了车。 “放假了吗?”孙伯笑着问。 “嗯,今天休假,就过来看看,你和冯婶最近还好吗?”孟唯宁重新锁上车门锁,往药园子的方向开着。 “我们都挺好的,以前每天起早贪黑在地里忙活,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钱,现如今在这里干活,又轻松,又有钱,你冯婶最近又胖了一圈。” 孟唯宁被他逗得笑起来,应和道:“那是福气,不是胖。” “你冯婶听到你这话,指不定笑得眼睛都看不见。” 孙伯说完,给冯婶打了个电话:“孟小姐来了,你快准备些水果 和饮料放着,再杀只鸡炖上,我们一会儿就到了。” “不用麻烦的。”孟唯宁说。 “不麻烦,你忙了这么久,让你冯婶给你炖鸡汤补补。” 孟唯宁也就没再继续拒绝。 - 孙伯和冯婶都不是专业的药园子管理师,但是经过孟唯宁的培训,他们已经可以很好地把她的药园子里的药材管理好。 孟唯宁在孙伯的带领下逛了一圈,看所有药材都长得还不错,也就放心了,回到凉棚里坐着吃西瓜。 冯婶已经开始做午饭了,没多会儿孟唯宁就闻到鲜美的鸡汤味儿。 她心爱的药园子,不算狠毒的太阳,鲜美的鸡汤,一切都是很美的。 除了突然在圆桌上响起的手机铃声。 孟唯宁放下手里的古典书籍,探过身拿起手机一看,是迟衡。 “你在哪儿呢?”孟唯宁刚接通电话,迟衡就开门见山地问。 “在西山药园子。” “跑去玩了?” “嗯,算是,怎么了,有事吗?” “伏铭问我,你有没有什么祛疤的好办法,他之前被咬了那一口,伤口倒是好了,却又不知道为什么,留了一圈压印,看着怪难受的。” 办法倒是有的,也有很多方子,不过打着电话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孟唯宁想了想,对迟衡说:“要不过两天我休完假了,你叫他到医院去找我,我看看怎么弄。” 那边好像是伏铭在说话,但是听不清楚说了些什么。 过了会儿,接电话的人换成了伏铭。 “嫂子,你还有个药园子啊?那边是像农家乐那样的吗?我那酒准备搞下团建,给大家放松一下,没有好去处,你那边可以接纳吗?” 孟唯宁:“……?” 她这里是药园子,不是农场。 “迟哥说,还挺大的,而且风景也不错,好像还可以烧烤。”见孟唯宁没有反应,伏铭又自顾自地说起来。 “……” 那他现在问她的意义是? “迟哥说,好像可以,那嫂子怎么收费呢?” 孟唯宁:“……问你迟哥。” 就听迟衡在那边说:“不要钱,请大家过去玩,咱们也去。” 孟唯宁:“……” “那我们明天就去,不,今晚清楼就不营业了,我们现在就去 ,迟哥你觉得可以吗?” “我觉得可以,”好像是迟衡站起来了,声音离得近了些,“我们收拾一下,买点东西就去,那边没有商店,蔬菜倒是够的,买些肉之类的。” “那就我来叫人买,你们有煤矿有什么想吃的?” …… 孟唯宁:“……?!” 这不是她的药园子吗? 她什么都没说,他们就做完主了? - 因为是迟衡做主要来,孟唯宁也不好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她也没看书了,站起来围绕着药园子转了转,在想什么地方适合让他们做烧烤。 孙伯和冯婶住的这间房子是当初规划药园子的时候就修好的,后来他们又搭了这个凉棚。 凉棚挨着房子,倒是够大,但是桌椅完全不够。 孟唯宁算了算,今天至少要来二三十个人,这凉棚倒是够用了,只是桌椅可能还要想办法弄上些。 她叫来孙伯,和他说了这个情况,孙伯立即就说,山下的饭店可以借到桌椅,只不过要自己找车搬运上来。 孟唯宁开车下去,和他一起去找车,又和饭店老板商量,借了桌椅。 山下是属于集市的那种,逢单数赶集,不逢赶集的时候,饭店一般都没什么人,老板把桌椅借给他们,还可以收到一笔钱,开心坏了,附赠了他们两条新鲜的大草鱼。 山下跑来跑去跑去的,又是夏季,没多会儿孟唯宁就出了一脑门儿汗。 孙伯心疼她,让她带着两条鱼先回去叫冯婶杀了腌好,他去找车把这些桌椅带上山。 孟唯宁也不跟他争执,剩下的已经不是很麻烦了,她就听了他的话,给他多一些钱,剩下的当成辛苦费。 等她跟孙伯冯婶忙前忙后地收拾妥当,一长串车就从山下开了上来。 孙伯和冯婶激动地看着,不停感叹:“哇好多车,太漂亮了!” 迟衡开的宾利,走在最前面,第二辆是伏铭的迈巴赫,后面的那些车就是朱海秦光他们开着的。 园子里停不下这么多车,迟衡轻车熟路地带着那些车到远处的空地上停了,接着就看见许多人从车上下来,大包小包的,场景非常壮观。 孙伯和冯婶两个人常年待在这山上,实在有些寂寞,很喜欢热闹,一见 到这么多人,立即就笑着去帮忙拿东西了。 孟唯宁没过去,就站在原地等他们。 迟衡和伏铭走过来的时候,伏铭远远就喊她:“嫂子,给你添麻烦了。” 孟唯宁心想,你也知道。 但是想了想,话肯定不可以这样说的。 孙伯和冯婶喜欢热闹,孟唯宁之所以没有强烈拒绝他们过来,其中也有这个原因。 “都是孙伯和冯婶帮的忙,你感谢他们就好。”孟唯宁笑了笑,回了话。 “这是肯定的,嫂子放心。” 迟衡却无所谓地表示:“这多大个事儿,有什么好麻烦的,我先去洗手间,你们聊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往洗手间那边去了,只剩孟唯宁和伏铭站在原地,其他人还在搬东西。 孟唯宁正觉得有些尴尬,小郑抱着相机从远处跑过来,兴致勃勃地对伏铭说到:“铭哥,这边景色真好,等会儿咱们可以拍好多照片,还好你叫我带了相机。” 伏铭不动声色地靠近了孟唯宁,和她并肩而立,对小郑笑道:“要不你现在给我们拍一张,我看看你拍照技术怎么样?” 我们? 孟唯宁还没反应过来,小郑就眼疾手快地举起相机对着他们“咔嚓”一下拍了张照片。 “好了,绝美!”小郑美滋滋地自我满足。 “我看看。” 伏铭从小郑手里接过相机低头查看照片,迟衡从洗手间出来看见,远远问到:“你们在干嘛呢?” 霎时间,孟唯宁头皮都发麻了。 9、09 迟衡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孟唯宁低着头,看见阳光下他的身影慢慢出现在眼前。 风声在耳边响起,夏季的温度让她觉得耳朵都跟着热了起来。 “捣鼓什么呢?”迟衡走到了她的身边,跟着低下头,看见了伏铭手里的相机,“你们在拍照玩啊?” “对,迟哥要一起吗?”伏铭把相机重新交给小郑,笑了笑,“刚刚我让小郑拍一张看看他的拍照技术怎么样,还可以,我们三个一起拍一张。” 孟唯宁的心跳哐哐哐,生怕迟衡一张口就是:“那我看看呢?” “那我看看呢?”果然,迟衡伸出手,要拿小郑手里的相机看。 虽然根本中间没什么事儿,但是,孟唯宁还是莫名地怕他误会什么。 比如:趁他去洗手间的这一笑会儿,未婚妻就和好兄弟拍了张并肩而立的亲密合照。 他肯定表面上不会问什么,她自然也就没机会做什么诸如是被不小心抓拍的解释,这个误会,就只能藏在心底。 孟唯宁忐忑地期待,伏铭可以做出什么好的解释。 “刚刚我不小心删掉了。”伏铭说,“这相机我还不太会用,不如叫小郑给我们三个合照一张。” “你说说你,可长点心。”迟衡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又摆了个姿势,揽住孟唯宁的肩膀站好,“那你自己找个位置站好。” 孟唯宁心里一直堵着的那口气忽然畅通了,轻轻呼了出来,往迟衡身边靠了靠,对着小郑的方向露出个微笑。 伏铭对小郑摆摆手,提醒到:“你好好拍,多拍两张,拍完给我。” “好嘞铭哥!” 迟衡是揽着孟唯宁的,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如同一对璧人。 伏铭看了眼,忽然笑了,对迟衡道:“迟哥,你说我是靠着你站还是靠着嫂子站呢?”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随便站哪儿都行,赶紧的,这太阳晒死了。”迟衡挥手扇了扇风,明显不太想继续站在这里。 “那好,我站嫂子旁边,这样显得亲近些,更像一家人。” 伏铭说着迅速站到了孟唯宁旁边,而小郑也适时按下了快门。 孟唯宁:“……? ” 亲近些,一家人? 小郑连连拍了几张,不停感叹:“这模特好看拍照都不用技术了,随手一拍都是杂志封面!” “我看看。”伏铭把相机接过来打开照片,顺便给迟衡看。 迟衡觑了两眼,皱眉道:“还行,快进去,太热了。” 孟唯宁便也没继续细看那些照片,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 伏铭落在后面,将内存卡抠了出来,重新换了张进去,又交给小郑:“你拿去玩。” - 西山不是风景区,除了景色好一点,没有别的好。 好在人多,大家说说笑笑,凑在一起做烧烤,倒也十分热闹。 孟唯宁让冯婶把饭店老板送的那两条鱼拿出来给他们做烤鱼,又拜托冯婶替他们熬了一锅清淡解油腻的稀粥。 如此热闹到晚上天黑,大家又唱歌跳舞玩游戏看星星讲故事喝酒,竟然也玩得很开心。 孟唯宁没招待过这么多人,事实上,大多数时候跟朋友的聚会都是迟衡负责的,她什么都不用担心,而且,人也没有这样多。 他们来之前,孟唯宁其实还有点忐忑大家会玩得不开心,不过到了现在,这种担心也就不存在了。 她虽然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但也不会因为这样就故意一个人缩到一边的小角落去。 她会跟大家坐在一起,听他们说笑,不时也说上两句话。 这里没有足够的房间容纳下这么多的人睡觉,就连孟唯宁自己也是打算回去的。 可惜大家闹得太晚,回去路途遥远,开车总怕出什么意外。 孟唯宁想了想,提议大家到山下去找找住宿的地方。 山下有集市,集市里也有几家宾馆,只是环境条件就远远不如城区的好。 但都到了这种份上,还要什么自行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开车下山,涌入已经安静下来的集市寻找住处。 迟衡没在这样的小地方过夜过,表情难掩嫌弃。 孟唯宁还好,也不是没住过这样的地方,以前跟父亲去各个地方义诊,条件比这艰苦的多得是。 她劝着迟衡就在这里找个宾馆住下,不然等叫人来接,怕是都后半夜去了。 迟衡不说话,孟唯宁知道他很不高兴,但也算是默认要留下。 伏铭不知 道这时候从哪儿钻了出来,一派轻松的表情,“迟哥,嫂子,我在前面找到家还可以的宾馆,咱们去那里。” 孟唯宁微愣,随即点点头:“好,你带路。” 心里却在疑惑,他什么时候去找到的? 伏铭带着他们往前走,大约几分钟,就到了一家宾馆门口。 宾馆有小三层,装修和招牌看起来都很新,应该是才开业不,或者是重新装修过的。 他们进去到前台询问房间,得知除了有几间房被人住了之外,其余的全都是空房,便直接住了下来。 她和迟衡伏铭三个人都是直接住的大床房,一人一间,这里也没有什么高端套房之类的,大床房已经算是标准比较高的了。 房间里有配备洗漱用品,但是孟唯宁嫌弃不干净,就准备下去自己去小超市买一些。 刚下楼,碰见伏铭,他好像是一直呆在楼下的,看见她的时候,就往她这边走了几步。 “嫂子,你要去买东西?”伏铭看了看门外的夜色,提醒到:“很晚了,不太安全。” “我就去买点洗漱用品,很近的,刚刚我看那边就有个小超市。”孟唯宁探头往门外看了眼,有些好奇,“你怎么在楼下不上去?” 或者,你是什么时候下来的? “我的车门好像忘了锁,刚刚我才去看了眼,锁上了。”伏铭笑了笑,转了个方向,和她并排着,“我和你一起去,正好我也要买。” “……”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要买,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恰好下来锁车门然后遇上她一起出去,孟唯宁想,好像她都没有理由拒绝。 这路又不是她修的,超市又不是她开的,人家要走这条路去那个超市买东西,她还能拦着不让吗? - 小超市不远,一分钟就到了,里面空间虽然不怎么大,但是该有的日用品都有。 孟唯宁给迟衡也买了,抱着一起到柜台结账。 伏铭选好了跟在她后面,把东西一起放上去:“一起。” 孟唯宁心想也没多少钱,一起就一起,也就没有拒绝。 结账的柜台放着许多口香糖棒棒糖之类的,也有一排放着避孕套。 老板算完账,脸上带着几分暧昧笑意,指了指那排避孕套,问伏铭:“ 这个要吗?” 霎时间,孟唯宁就愣住了。 这老板,该不会误会他们是处于暧昧期的准情侣了? 不是,现在的老板为了卖东西都这么直白的吗? “不……” “拿一盒。” 孟唯宁诧异地看向伏铭。 拿一盒? 跟谁用? 伏铭却一脸坦荡地看向她,有些不解地说:“怎么了,我车里的口香糖吃完了,我想再买上一瓶,这里的口香糖不好吗?。” 孟唯宁:“……?” 口、香、糖?! 老板明明指的是避孕套。 老板大概也被伏铭后面的话搞懵了,刚要摸上避孕套的手又放到了旁边的口香糖上,尴尬着问到:“要哪个味道?” “草莓味的。” “一共一八五十三。”老板指了指柜台玻璃上贴的二维码,“可以现金,也可以扫码。” 直到从超市走出来,孟唯宁都还心不在焉地想:到底是自己思想龌蹉想得太多,还是他真的有问题。 那排避孕套确实是挨着口香糖的,而老板指的时候,也是随手一指,刚好指着口香糖和避孕套的中间。 这就有点心里什么样的想法看见的就是什么的意味,好像是她想歪了才觉得老板指的是避孕套,而伏铭心思纯洁,所以觉得老板指的是口香糖。 烦死了。 孟唯宁觉得。 伏铭跟在孟唯宁身边,快到宾馆门口的时候,忽然叫到:“好像有个东西忘了买。” 孟唯宁呆愣地伸出手:“那我先把东西拿上去,你回去买。” “你还是跟我一起,不然我怕等下来敲你的门不方便,万一迟哥误会了,不太好。” 孟唯宁:“……” 他居然也会害怕被误会? 但是就算这样,买个东西而已,又不远,没必要叫她一起过去,他又不是小孩子,还要大人陪着。 只是话肯定也不能这样说。 “那我在这里等你。”孟唯宁说,她实在是不想去,免得一看见老板就想起刚刚那回事。 “也好。”伏铭点点头,伸手把袋子递给她。 孟唯宁没多想,伸手去接。 但是他们之间显然毫无默契,伏铭先她一步松开了手。 孟唯宁的手即将触及袋子的那一刹那,袋子直直地掉下去,她勾着手,与伏铭张开的手掌相贴。 习惯性的动作,她还勾了一下手指。 10、10 夏季的夜风并不像白天那样会带着一点太阳的温度,反而是凉凉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因为夜深,小镇街上也没有很多人,安静得连车的喇叭声都很少响起。 这样安静舒适的夏日夜晚,实在是很适合发生一些类似于会让少女心动的事。 孟唯宁低下头,看着空气中相触的手,愣了那么一瞬,转而迅速地收了回来。 “你怎么先松手了。”她假装若无其事地说出这句话,蹲下去将袋子捡了起来提着。 夜风将她的长发吹得翻飞起来,然而她的表情在夜色里却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伏铭在她捡完袋子起身的那一瞬间收了收眼里不小心露出来的情绪,转而露出无辜的一点笑意,带着歉意说到:“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接到了,我就放手了。” “没事。”孟唯宁说,“你快去买东西,我在这里等你。” 对于这样的事,不要过多地纠结才是最好的,免得越说越显得好像真的有什么。 伏铭点点头,跑着过去,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两瓶酸奶,全都给她:“我看迟哥喝得不少,估计会有点难受,你给迟哥带瓶酸奶,剩下这瓶是给你的。” 孟唯宁没想到他说有东西忘了买,是要买这个。 她都没想到要给迟衡买酸奶,但是他却想到了。 足以证明,他把迟衡当成了真正的好兄弟,连这样的小事情都考虑到了。 孟唯宁顿时为自己有时候对他莫名的误会而感到羞愧,甚至有点无地自容,一瞬间,刚刚她接袋子却摸到他的手这件事她就完全释然了。 那一定是个误会。 - 孟唯宁提着袋子去敲迟衡的门,等了一会儿门才被打开。 他还穿着刚刚进来的衣服,就连鞋子都没脱。 “我给你买了些洗漱用品,还有一双新拖鞋,你凑合用,明天一早回去重新洗个澡。”孟唯宁说着把东西给他。 迟衡喝多了酒,意识不算很清明,眼睛泛着红,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听见她说话,也只回了一个:“嗯。” 跟她说的一长串话比起来,显得很不走心。 孟唯宁也没介意,还在好脾气地劝 他:“你记得洗个澡,别等会儿一倒头睡下了,半夜醒了又难受,袋子里有一瓶酸奶,你记得喝。” 孟唯宁想了想,又补充到:“酸奶是伏铭买的,刚刚下楼去买东西,碰见他,说是你喝多了酒,喝了酸奶会好一些。” 迟衡就倚靠到开着的门上,垂眸看她,问到:“你跟伏铭一起去买的?”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点探究,倒是比刚刚开门的时候看着清醒点。 孟唯宁摇了摇头,说到:“不是,是在楼下碰到的,他刚好也要买,就顺路了。” 话音刚落,她又解释了一下:“是一起去的,但只是顺路,没有约定。” 迟衡就笑了,揉了揉眼,伸了个懒腰,懒懒应到:“明白了,快回去洗洗睡。” 他手里还拿着手机,屏幕也一直没锁,伸懒腰举起来的时候,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刚好举到孟唯宁的眼前。 孟唯宁也不是故意要偷看,只是不小心瞥了一眼,发现他的手机停留在微信聊天页面,对方头像是个性感漂亮的女孩子。 对话框里,还有那女生发过来的一张照片。 兔子耳朵,蕾丝面罩,露腰露腿,狐狸尾巴,半跪在地上,食指轻轻点在唇角。 大多数男人都会喜欢的样子。 孟唯宁只看见迟衡发出去的最后一条消息:【再脱点儿。】 看见这句话的时候,孟唯宁愣了一下。等她再想多看一点的时候,迟衡忽然把手机收了回去。 他已经伸完了懒腰,对孟唯宁道:“我先去洗澡了。” 说完,直接把门关上,隔绝了孟唯宁的视线。 孟唯宁看着关上的门,发了会儿呆,转身离开。 她在想,关上门后,迟衡会做什么呢? 是真的去洗澡,还是继续和那个女生聊天,或者,直接打视频? - 孟唯宁没有一直想迟衡那天晚上的微信聊天记录,因为她对他的心理期待没有那么高。 他们不算是真正的恋爱,只是因为有了婚约而在一起。 她一直觉得,他喜欢美女,聊聊骚,只要人家美女自己不介意,其实她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他本身就是个爱玩的人,在她家里出事之前,这婚约其实都不怎么算数,他也在那之前谈过恋爱。 自从她家 里出了事,她被接到南宁市来,他就有了她这么一个枷锁,不像以前那么自在。 孟唯宁觉得委屈了他,但这又是他自己选的。 她还记得,当时他去西和市接她,恰逢西和市梅雨季节,阴雨连绵不断,空气里都是潮湿,天空总是灰暗,时不时还有雷声轰鸣。 一起都糟糕透了。 失去一切的她抱着双膝蹲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的雨水汇集,像是要慢慢将她淹没。 迟衡就是在那个时候到的。 他从外面进来,头发被雨水淋湿了一点,但依旧难掩少年的朝气。 脚步声有节奏地响起,他慢慢到了他面前,弯着腰,伸出他干燥温暖的手,对她说:“宁宁,我来接你回家。” 她茫然地抬起头看向他,反应慢了半拍,问到:“回家?” “对,回家,回到我们的家,在南宁。”他在她面前蹲下,摸摸她的头顶,温柔的表情,嘴角带着一点笑,“那里今天出了太阳,我们可以去晒太阳。”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温柔,也许是他口中的太阳太过诱惑,总之,她点了点头,应到:“好。” 迟衡跟她一起收拾要带走的东西,窗外雨声渐小,等她抱着一盆栀子花下楼的时候,久雨不停的西和市居然放了晴。 温暖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她抬起头,看了看天,一片天光大亮。 上车离开时,她最后回头看一眼住了二十年的房屋。 迟衡的手掌轻轻贴在她的额头,温柔的声音落在她耳边:“以后有我。” 青梅竹马的情谊,在那一刻,其实她有真的心动过。 就算是后来,她也真的想好好和他在一起,依靠着他,一辈子。 因为他说,以后有他。 对呀,只有他了。 只是时间的绳索最终还是拉不住一个男孩子的成长,温柔的少年迟衡最终也会慢慢长成一个成熟的迟衡。 他会喜欢喝酒,喜欢泡夜店,喜欢美女。 也许,这中间本来就是她自己搞错了,迟衡一直都是那个迟衡,只不过,他短暂地对她温柔过。 她不是一个喜欢强求的人,也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只要他不提分手,还给她留一点面子,或者,只要他不在接了她回来 之后,还跟别人发生实质性的关系,那么,她就不会离开。 他喜欢玩,她可以视而不见,只要不会太过分,都可以。 因为,她一直有天真地想过,他们会结婚的,她还会和他有一个孩子。 她不想孩子的父亲是一个可以随便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的男人。 他可以花心、可以渣,但是不可以突破她的底线。 窗外轰隆一声雷响,孟唯宁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坐在门诊室里往外看,夏雨倾盆而至,天空瞬间暗了。 小方从她的门诊室外面跑过去,没两步又倒退回来,扒着门框和她说:“孟医生,下班可以搭你的车吗?外面雨好大。” 孟唯宁低头看了眼放在问诊桌上的手表,已经快要到下班时间了。 她抬头朝小方露出个笑:“可以,今天不忙吗?” “对!”小方跟着笑起来,看起来很开心,“今天病人不多,我一会儿就可以轮休了,不用加班!” “好,那你快去忙,一会儿我等你。”孟唯宁被她的好心情感染,不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后面已经没有人挂她的号了,但是她还是没有关电脑,只收拾了其他的东西。 外面雨越下越大,天空一瞬间黑得像是入了夜。 窗户被吹得哐哐响,飘来摇去。孟唯宁怕玻璃碎了,急忙上前去将窗户关好。 雨声被隔绝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响,让人一听心里都跟着发毛。 没有人挂号了,到了下班时间,孟唯宁关了电脑,准备等小方过来就走。 等待无聊,孟唯宁干脆掏出手机给迟衡发了条微信:【干嘛呢?】 久久没有回应。 小方出现在门口,欢快地喊她:“孟医生,我好啦,我们可以出发啦!” “好。” 孟唯宁收起手机,提上包跟小方离开。 - 小方住的地方跟孟唯宁住的地方还算顺路,但也不是完全相同的路线,比她近一点,孟唯宁把她送到以后,她还邀请她留下吃饭。 外面大雨不停,孟唯宁想早点回家,也就拒绝了她的邀请。 重新发动车前,她还特意看了眼手机,迟衡没有回复她的微信。 在忙什么呢?以前都会很快回她消息的。 不知为什么,这样下雨的时候,她好像总是很容易想起他。 孟唯宁重新启动车,却在几秒后,急急地刹住车。 因为刹车太急,导致后面的车来不及反应,直接撞了上来。 一阵巨大的震动传来,她的身体惯性前倾,又被安全带拉着狠狠往后甩。 很快那车上有人下来敲她的车门骂她,但她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目光呆滞地望着旁边那家夜店。 就在刚刚,迟衡搂着个身材迷人的女人,走了进去。 11、11 也许是天意,这条路不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却因为要送小方而走了这条路。 如果不是要送小方,她根本也不会在这里,撞见没回消息却搂着女人进夜店的迟衡。 车门外那人不断敲打着她的车窗,哐哐响。大雨倾盆而下,将她的车前面玻璃变得模糊一片。 在这样的雨夜,孟唯宁很容易想起那年迟衡在西和市的梅雨季节接她的场景。 那天久雨不停的西和市放了晴,她以为她的雨天跟着结束了,往后是一片艳阳天,却没想到,是更大的夏季暴雨。 他是否也曾真的有爱过她呢? 孟唯宁也不太懂,所以根本不管车外的雨夜多么混乱,迫切地掏出手机,拨打了迟衡的电话。 她没想别的,就想他可以接她的电话,出来帮她解决一下撞车的事情就好。 电话接连响了好几声,被人挂断了,她不甘心,再打了一遍过去。 电话打通的声音一声一声地踩在她心上,因为暴雨变得格外脆弱的她内心不断祈求着他可以接她的电话。 也不知总共响了几声,电话终于被接听了,孟唯宁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声:“阿衡!” “喂?”与此同时,那边的女声传了过来。 是个女人接的电话,这是她从未想过的结果。 孟唯宁有片刻的呆愣,那边的女人还在不耐烦地问:“谁呀?打来电话又不说话。” “阿衡呢?”孟唯宁整理了情绪,尽量语气平缓地问。 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变得很快,嘴唇都跟着微微颤抖。 这不应该是她,但是这样的暴雨夜晚,她没办法控制自己,所以变得这样脆弱。 “上厕所去了,你有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那女人的嗓音娇滴滴的,带着嗲,确实是迟衡会喜欢的类型。 “我在声色外面,跟别人撞了车,麻烦你,”孟唯宁顿了顿,压下心里的那口气,“叫他出来帮我处理下。” “什么呀,你撞了车,关我们家阿衡什么事,还故意在声色外面撞,你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那女人不屑地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他未婚妻。” “未婚 妻?”女人的嗓音一下变得尖锐起来,也引来了伏铭的注意。 伏铭一开始听着那女人接电话,只当是迟衡的哪个情人打来的,却没想到,不经意间听见了这样的三个字。 他捏着酒杯,懒散地倚靠在沙发上,听那女人继续接电话:“你还想做阿衡的未婚妻,做梦你,你出了车祸找交警打120 ,别烦我们家阿衡。” 车祸? 伏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冲到那女人身边抢过手机,对着电话急急地追问到:“嫂子?你出车祸了?” “伏铭?”孟唯宁没想到伏铭也在,“没大事,只不过我不太擅长处理这种事,阿衡呢?” “你在哪里?” “声色外面,”孟唯宁看了一眼声色的招牌,声音变得很低落,“没事,如果阿衡不——” 话音未落,电话被直接挂断。 孟唯宁低头看着手机,在想,要不要下车去自己处理这事。 后面那辆车的车主还在砸车门。 孟唯宁握紧手机,茫然四顾。 如果这时候,有人帮她一下就好了。 也许是上天听见了她的祈祷,在她再次抬头看向声色门口时,视线里出现一个人。 男人身影高大,手里拿着一把伞,却没有打开,出了声色门口后,一头钻进了雨幕里,直直地往她所在的方向冲过来。 车玻璃被大雨冲刷得很模糊,她看不清是谁,直到近了些,勉强辨认出是伏铭。 他好像是来帮她的,直接冲到了她的车门边,低着头跟砸她车的男人说了些什么,那人便没有再砸她的车。 他处理完了外面的事,弯下腰来,轻轻扣了扣她的车窗,张着嘴说了什么,孟唯宁听不见,但是她想,应该是叫她开门。 孟唯宁没多想,直接按了开门锁。 伏铭拉开车门,撑开伞,温柔地对她说到:“嫂子,车没大问题,我都解决好了,你下来,坐到副驾驶那边去,我来开车,送你回家。” 孟唯宁看着他,因为他弯着腰的原因,她不用抬头,只用平视,就可以看见他的眼睛。 此刻他的眼睛跟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不一样,没有那样让她看不懂的深邃,而是让她看得明明白白的担忧。 “阿衡叫你来的吗?”她问。 “你别问,好 吗?” 孟唯宁垂下眸,看见他的衣服都被淋湿透了,但是他却好像浑然不觉,依旧撑着伞弯腰站在她的车门边,等她出去。 “好。” 孟唯宁没有犹豫很久,直接从车上下来。 伏铭给她打着伞,将她送到另一边坐好,随后收了伞,迅速地跑到驾驶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衣服湿了,可能会弄湿你的座椅,嫂子你别介意。”伏铭说完,直接启动引擎,挂挡起步。 迟衡从洗手间出来在沙发上坐下的时候才发现伏铭不见了,顺嘴问到旁边的女伴:“伏铭呢?” “出去了。”只字未提孟唯宁的那通电话。 而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已经被她删了个干净。 - 自从换到副驾驶座后孟唯宁就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呆滞地看着前面,仿若失了神。 伏铭不时从后视镜里看几眼她,也没敢叫她。 到了孟唯宁住的地方,雨已经小了点,伏铭先下了车,撑开伞。 正要转到另一边去接孟唯宁,她却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 “淋湿会感冒的!”伏铭小跑两步过去给她遮住雨,“感冒了迟哥不得心疼你吗?” 孟唯宁忽然顿住,抬头看向他。 伏铭跟着停下,看见她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虽然你是医生,可是俗话不是说,医者不自医吗,到时候你还要看医生,你同事知道了,不得嘲讽你不会照顾自己吗?” 伏铭絮絮叨叨的,宛如一个老母亲。 一直沉默的孟唯宁忽然开口了:“你自己不也淋湿了吗?” “我不一样,我是男人,身体比你结实。”伏铭一边说着,一边擦了擦脸上流下来的雨水。 那不都一样吗,孟唯宁想。 大家都是凡人,感冒生病总是很正常的事,没有谁是超级英雄。 是夏日夜晚,下了暴雨,也有点冷。 孟唯宁穿着无袖的长裙,都感觉一阵一阵的凉意不断侵袭。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伏铭。 伏铭穿着衬衫和休闲裤,但是已经全都淋湿了,黏在身上。 但是他头发很短,淋湿了也不太看得出来,所以那张脸还是好看的。 只是,略微有点狼狈。 这样的狼狈,是因为自己。 孟唯宁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开口问到:“是阿衡叫你来的吗?” 伏铭跟着她往电梯的方向走,低声应到:“是,迟哥走不开,所以托我来。” 走不开,是因为妹妹压着他的手了吗,还是妹妹缠着他的腿了? 孟唯宁没问,只轻声说:“辛苦你了。” “嫂子客气。”伏铭笑了笑,“就是又得麻烦嫂子给我拿点药了,不然还真怕感冒。” “好,你跟我一起上楼,我给你拿。” - 迟衡是第二天才看见孟唯宁的那条微信的。 宿醉过后,他揉着发疼的脑袋醒来,摸过手机,习惯性点开微信,才看见孟唯宁发的那条消息。 思索几秒后,他回了过去:【怎么,想我了宝贝?】 手机响的时候,孟唯宁正在给病人看诊。 “请您把嘴张开一下,”孟唯宁弯着腰,手里拿着小镊子抵着面前病人的嘴,“再张开一点,对,坚持一下,好了。” “应该是暑气太重,导致您有点心烦意乱,问题不大,只要放松心情,多加运动,尽量少开空调。”孟唯宁低着头写药方子,并没去看手机。 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孟唯宁才揉了揉有点发酸的脖颈,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迟衡的回复,是他一贯的作风,但是这一次,孟唯宁没再像以前一样回复他。 迟衡一贯花心,孟唯宁也习惯了,但是昨晚暴雨,对于她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就在他所在的夜店外面被人撞了,而他一整晚,都没联系她。 手机一阵震动,是迟衡发来的第二天微信:【怎么不理我?】 孟唯宁垂着眼睫,轻轻摩挲着手机边缘,片刻后,回到:【阿衡,昨晚你去干嘛了?】 他会怎么回答呢? 孟唯宁锁了屏,起身站到窗边,低头看着绿化带里的栀子花。 这时候栀子花已经谢了,没有花香,连这院子都显得无趣许多。 手机在手心震动,孟唯宁打开看,是迟衡回来的消息:【昨晚跟朋友玩去了,喝了酒,早上醒来才看见你发了消息。】 又是一阵震动:【生气了,宝贝?】 和朋友玩去了。 孟唯宁没想到他会这样回复。 【阿衡,】孟唯宁指尖顿了顿,犹豫着,【你有没有对不起我?】 迟衡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孟唯宁愣了一吓才接通。 “你胡思乱想什么?”迟衡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刚睡醒后的沙哑,像是睡了个回笼觉,“我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呢?我可是要和你结婚的,乖一点,别乱想。” “真的吗?” “没有安全感?”迟衡笑出声,“那我们下个月,等等,我看看,半个月后结婚,我准备一下,给你一个婚礼。” 12、12 “孟医生,一起去吃饭吗?” 护士小方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橘子,冲着正发呆的孟唯宁晃了晃,笑得弯起眼睛,“我还给你带了个橘子,谢谢你昨晚送我回家。” 孟唯宁回过神,转头看了她一眼,慢慢笑了起来,眨了眨眼,“好啊。” 她把手机揣到兜里,刚刚迟衡说的话还不断地在脑海里盘旋:“你看看,要请哪些朋友,等我确定好时间就可以发邀请函,最迟不超过半个月,给你一个婚礼。” 婚礼…… 可是他们还没领证啊。 之前他一直没提要结婚的事,她还以为他不想这么快结婚,想多玩几年,却没想到他突然之间就决定要给她一个婚礼。 孟唯宁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做,是真的想要给她安全感,还是,对她的……补偿? 昨晚,他最后到底有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 她无从得知,问了也没得到答案。 南宁中医院的食堂因为菜品好,中午总是很多人,孟唯宁和小方过去的时候,那里正排着长长的队伍。 小方拉着她灵活地挤到一队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等着,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颗糖给她:“孟医生,快沾沾喜气,这是上午邻居给的喜糖。” 孟唯宁还没回过神,被小方强塞了一颗糖在手心。 红色的糖衣,上面印着红双喜字,还有两个可爱的小娃娃。 孟唯宁低头看着,有一瞬间的呆愣。 结婚。 喜事。 可是,对于迟衡来说,好像只是一个随口宣布的决定。 “我邻居那家是个女儿,可宝贝了,不过她男朋友,不是,她老公,也对她很好,真是好福气。”小方撕开糖衣塞了颗糖到嘴里,鼓鼓的,“我什么时候也可以遇到一个良人就好了。” 孟唯宁低着头,照着小方一样撕开了糖衣,是一颗奶糖,塞进嘴里甜腻腻的。 “会有的。”孟唯宁看着前方慢慢移动的人群说到,“一定会。” “嘿嘿,我也觉得,毕竟我也还挺可爱的。”小方笑得眼睛圆圆的,“孟医生你什么时候结婚呀?你未婚夫那么好看,可要抓紧呀,别被别的女人钻了空 子。” 奶糖居然是夹心的,到里面就有点沾牙,孟唯宁舌头顶了顶牙齿,轻声应:“快了。” 糖虽然甜甜的,可是吃多了也容易蛀牙。 奶糖在口腔里化开,恰好到她们点菜。 孟唯宁看着那盆苦瓜炒蛋,毫不犹豫地点了,“一份苦瓜炒蛋,一份莲藕排骨汤,谢谢。” 苦瓜虽然很苦,可是清热解毒。 过日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或许她应该相信迟衡,毕竟也没亲眼见到他对不起自己,不是吗? - 迟衡大概真的打算和她结婚的,孟唯宁想。 下午刚下班,她就接到了来自莫以书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去买三金,又问她什么时候去看婚纱,还说应该早点说要结婚了,才好提早准备,现在准备怕不够好。 总之语气十分激动,听得出来很开心。 孟唯宁坐在车上,应付了她半晌,有点疲惫,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她居然欲言又止支支吾吾但是又难掩激动地问:“我是不是很快就要抱孙子孙女啦?” 孟唯宁握住手机的手一顿,原来她也觉得这个突然要结婚的决定很冲动吗,甚至不太现实,以至于她怀疑他们是奉子成婚。 可这是迟衡做的决定,她基本上不会反驳他的任何决定。 再者,他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结婚也很正常,她也没有理由反驳。 迟衡也是要为了给她安全感,而且他自由惯了,现在这样宁愿束缚自己也要给她安全感,她又怎么拒绝? 孟唯宁一愣,难道现在是自己不想结婚? 手机里莫以书还在问:“你调好假期了吗?还要选婚纱,布置婚房,够忙的,我怕我们帮你选的你不喜欢。” 这么多事要做吗? 孟唯宁忽然有点累了,揉了揉额头,低声道:“还没呢,我明天去调婚假。” “好,那我们就先准备订酒店邀请客人的事了,你的朋友是你自己邀请还是需要我们一起发邀请函呢?” “我自己发。” “那……” “莫姨,我在开车,晚上再说。”孟唯宁实在觉得累,便打断了莫以书的话。 莫以书很开心,就算被她打断话也没半点介意,连连答应,还让她开车小心。 电话挂断后,孟 唯宁握着方向盘发了会儿呆,才启动车回家。 走到半路,心思忽然一转,转头去了清楼。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去,就是那一瞬间,忽然就想去清楼看看。 - 天气热,孟唯宁车上准备的都是小短裙,她上车之前随手拈了一条,恰好是当初第一次去清楼穿的那条小白裙。 到了清楼门口,才发现招牌不知什么时候换掉了,不再是之前那个花枝招展的牌子,而是像府邸牌子一样,红底金色字,还是小篆。 就很离谱。 看着不像酒,倒像个什么正经场所。 没有说酒不正经的意思,主要是这招牌真的有点过分正经了。 要不是她知道这是酒,还以为这是个什么复古图书馆。 酒里人很多,一如初见那会儿,唱歌跳舞喝酒调情的比比皆是。 孟唯宁进去后一路顺着人稍微不那么拥挤的地方走进去,不多会儿找到一个卡座坐下。 她刚坐下,一个侍应生端着托盘路过,见到是她,立即热情地弯下腰问:“孟小姐?要喝什么?一个人来的吗?” 孟唯宁没想到自己会被认出来,她看了一眼侍应生,有点眼熟,但是不认识。 想到之前在西山的那场聚会,孟唯宁也就理解了,对他露出个温柔的笑,“今天清楼的招牌是什么?” “栀子醉。”侍应生说完笑了笑,“孟小姐还有朋友要来吗?我们铭哥今天不在,不然铭哥会来招待你的。” “没关系,就来一杯栀子醉。” “好的,一杯栀子醉,稍等。” 孟唯宁其实很少来酒,她的休闲时间不算很多,大部分都贡献给了西山的药园子,其他时候都去寻清静了,没时间也没兴致来酒这样声色满满的地方。 侍应生走后,孟唯宁就盯着舞池发呆。 她在想,迟衡为什么会喜欢这些。 是喜欢这样热闹的氛围,还是喜欢有趣的人。 她可以承认,自己是真的很无趣,所以,是因为自己无趣,所以,他才想要来这些地方寻开心吗? 侍应生稳稳地端着高脚杯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孟唯宁面前,低头给她轻轻放下酒,“您的栀子醉,请慢用。” 随后又像一条灵活的鱼钻进人群中,很快消 失不见。 清楼大门口进来一个人,穿着简单至极的背心,宽松的短裤,脚下踩着一双人字拖。 明明是很市井的打扮,却因为那张脸和完美的身材而显得与众不同,气质和档次都拔高了。 他眉眼间带着一点自然而然的凌厉,但到了见到台的侍应生的时候又露出一点笑意。 “饿了吗?”男人敲了敲台,笑着问,“要不要吃夜宵?” 侍应生抬头一看,立即笑起来,热情喊到:“铭哥!” 伏铭扯了扯背心,轻轻地倚靠着台,正要问他想吃什么,刚刚给孟唯宁送酒的侍应生刚好回来,一见到他先是喊了一声铭哥,紧接着说到:“孟小姐来了。” 刚刚还一脸洒脱的伏铭立即站直了,垂眸看着他,不敢置信似的,问他:“孟小姐?” “嗯!就是之前西山的那个孟小姐。” “在哪儿?” “就是里面……” 侍应生话音未落,伏铭急急地冲了进去。 侍应生说的是孟小姐来了,没说跟谁来的,伏铭觉得,应该是她一个人来的。 为什么会突然来他这里。 伏铭想不到,也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酒内人群拥挤,伏铭一双眼不断地在灯红酒绿里寻找孟唯宁,好久,他停了下来,视线停留在某个方向。 孟唯宁坐在那里,穿着白色的裙子,安安静静,恬淡得犹如一朵盛开的栀子花。 一如初见。 有人不小心碰到他,把他撞得回过神来。 他迈开脚,往孟唯宁的方向走,没几步,却又忽然停了下来。 低下头,扯了扯背心,看着自己的短裤和拖鞋,挠了挠头,迅速转身,飞快往楼上跑去。 不过几分钟,伏铭换了一身清爽的白衬衫和休闲裤,就连鞋子,都跟着一起换成了休闲款式的白鞋子。 下了几步楼梯,他忽然又转回去,再过了会儿出来的时候,头发半干,清爽利落,带着一点微微的香。 这一次,他没再停顿和转身,小跑着往孟唯宁奔去。 快到跟前的时候,他又慢了下来,装作一副很悠闲的样子,在孟唯宁旁边坐下,漫不经心问到:“嫂子,今天怎么有空来?” 孟唯宁先是闻到一阵淡淡的栀子花香,转过身去,看 见伏铭。 侍应生不是说他不在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孟唯宁本来就是临时起意来的,伏铭这样问她,其实有点为难她,因为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 “你刚回来?”孟唯宁随意问到。 “嗯,刚从外面回来,有点热,所以去洗了个澡。” “好。”孟唯宁跟他其实没什么话要说,一是因为不太熟,二是因为,他们身份有点尴尬。 不过,转瞬之间,孟唯宁想起昨晚,他冒着大雨来帮自己,浑身上下湿透,所以又多嘴问了一句:“你有感冒吗?” “嗯?”伏铭愣了下,“什么感冒?” “昨晚,你全身都淋湿了。” “这个吗?”伏铭挑了挑眉,笑起来,“有你开的药,我喝了就没感冒。” 夏季天气就是这样,前一天晚上还是倾盆暴雨,第二天就是烈日灼灼。 “嗯,你自己注意一点,昨晚真是辛苦你了。” “没关系,都是应该的。”伏铭的目光落在那杯她喝了一半的栀子醉上,“这个喜欢吗?” 孟唯宁端起高脚杯,轻轻晃了晃,喝了一小口,眼睛满足得眯起来,“喜欢。” 伏铭垂眸,习惯性想去摸口袋里的烟。 口袋空空如也,他抬头四下看了看,拉住一个侍应生,“给我来一杯栀子醉。” “喜欢就好。”他说。 酒里实在吵闹,孟唯宁和他坐得不近不远,听他说话有点朦朦胧胧的感觉。 但好像又听见了。 他说,喜欢就好。 这话迟衡也总这样说,每次他给她买了什么东西,总要习惯性问她一句:“喜欢吗?” 她每次不管喜不喜欢,都会回到:“喜欢。” 他就笑着应到:“喜欢就好。” 她不是一个给别人添麻烦的人,所以只要别人送的东西,问她喜不喜欢,她都会说一句喜欢。 但是,刚刚好像又不一样。 伏铭问她喜不喜欢,她说喜欢,好像是真的因为喜欢才说的喜欢。 这个叫栀子醉的酒,她确实喜欢的。 一点酸,一点甜,又带着一点酒香,再回味,又好像还有一点栀子花的清香。 最后的栀子香好像才是点睛之笔,又点了主题。 她最喜欢的花,也是栀子花。 在这一点上,好像他们是相同的。 “这个是怎么做的?”孟唯宁刚问出口,又马上有点后悔。 他是酒老板,应该不负责调酒,也许根本就不会调酒,自己这样问他怎么做的,是不是有点让他为难? 刚这么想着,伏铭应到:“这个做起来还是很简单的,就是表达起来会有点麻烦,要不嫂子跟我去台,我调给你看一下?” 孟唯宁没想到他会这样提议,原本就是随口说的,也有一点好奇,但没那么好奇。 “走。”伏铭忽然站起来,“我也好久没给别人调酒了,正好这会儿手痒。” 孟唯宁:“……” 他都站起来了,她好像真的有点无法拒绝。 - 台调酒生看见伏铭和孟唯宁过来的时候,还以为伏铭是要送孟唯宁出去,结果没想到,他居然要亲自调酒。 调酒生惊呆了,他们这位老板,什么都好,就是不太喜欢笨蛋。 当初招人,条件就很高,其中一个条件就是,他研发的产品,只示范一次怎么调,他就要学会,否则走人。 没想到他现在,居然要亲自调酒。 调酒生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孟唯宁身上。 美则美矣,就是太清冷,不够浓烈,不够性感。 难道老板喜欢这款? 可是…… 调酒生微微有点疑惑,这位美女,就是西山那位,不是有对象么,跟铭哥好像还是朋友。 “干嘛呢?”伏铭敲了敲台,“你还不想让位置?” “没有没有!”调酒生立即陪着笑脸,麻溜地腾出地方给他,“铭哥,你请。” 伏铭松松地挽起衬衫袖口,洗了个手,就开始拿着调酒的工具忙活起来。 那个调酒生本来站在旁边看,被他赶去跑堂了。 孟唯宁坐在高脚凳上面安静地看他,因为喝了酒,虽然度数不高,但她酒量原本就不好,所以有点微醺,变得懒懒的。 好像累了,她干脆手肘放在台上,撑着脸看,乖巧地像一个好学的学生。 伏铭从未有过的认真,嘴唇微微抿着,眼睫低垂,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有一种迷人的魅力。 这个酒要用到冰块,他把冰块放到不锈钢杯子里,一阵花里胡哨的摇晃后,衬衫袖口掉落下来,挡 住他的手腕。 看起来,好像有点影响操作。 孟唯宁双手捧着脸,低声道:“你袖子掉下来了。” “嗯。”伏铭没管袖子,依旧摇晃手里的杯子。 冰块在里面一阵叮铃哐当的响,孟唯宁却只注意到他松松垮垮跟着摇晃的袖口。 “你挽上去。”她说。 实在晃得她有点眼晕。 “要不你帮我,挽到手肘这里就好。”伏铭终于停下了手里摇晃的动作,开始做别的程序,“我这里实在腾不开手,这个时间上也有点讲究。” 孟唯宁愣了一下,抬眸看了他一眼。 而伏铭却好像这话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十分专注地在调酒。 孟唯宁晕晕乎乎地想,为什么这人这么不讲究。 女生帮男生挽袖子,这个动作本来就很亲密,先不说他们男女有别,他们之前的关系,做这样的事也不太合适。 “其实你不挽上去也可以。” 反正他好像已经把冰块都摇晃完了,应该没有别的东西要摇晃了? 只要他不摇晃,她就不会眼晕,那么他的袖子,随便怎么样都可以。 “嗯,也没有很影响操作。”伏铭话落,衬衫袖口就立即“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酒。 孟唯宁:“……” 好像帮他挽上去,也没什么? 只要他们彼此坦荡都不乱想,应该,就没问题? 目前看来,他是很坦荡的,那么就是自己乱想了。 “要不还是我来帮你。”孟唯宁试探着问。 “那就麻烦嫂子了。”伏铭说。 孟唯宁:“……” 他在台里面,她在台外面,有点够不着。 孟唯宁想了想,干脆从高脚凳上下来,走到里面,在他手上动作慢下来的时候,伸手去帮他挽袖子。 他的肌肤滚烫,和她的不一样。 因为用了力,胳膊绷得紧紧的,就连血管都看得很清楚。 孟唯宁学过西医,看见他手臂上的血管,总忍不住条件反射,想扎针。 她不敢耽搁什么,两下把袖子帮他挽上去,然后就重新回到对面坐好。 这次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伏铭顺利帮她调完了栀子醉,轻轻推到她面前,“这次的度数低一点,你当果汁喝。” 孟唯宁本想拒绝,但又想到这 酒是他专门给自己调的,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 伏铭微微带着笑,垂眸看她,孟唯宁从他的眼神里,瞧出一点期待的意思。 怎么感觉有点像小学生给老师检查功课。 孟唯宁在他的期待中,端起了酒杯。 喝之前,还看了他一眼。 她先是低头轻轻抿了一口,紧接着直接喝了一大口。 跟刚刚的侍应生调的酒相比,虽然同样是栀子醉,却有着天差地别。 伏铭调的,明显更好喝,虽然酒香不如刚刚的浓烈,却又恰到好处。 孟唯宁是真的喜欢了,把剩下的一饮而尽。 伏铭有点呆滞:“你就……一下喝完了?” 孟唯宁顿了下,心想,难道自己喝太快,有点不尊重他? 都说品酒,就是要慢慢喝,才叫品酒,她刚刚那样,在他眼里是不是有点不懂行? 山猪吃不惯细糠。 是不是她? “太好喝了。”孟唯宁飞快地补救一句,“所以一下没忍住,就全都喝了。” “我不是这意思……”伏铭擦干净手,从旁边拿了瓶啤酒慢慢喝着,“虽然度数低,但这好歹也是酒,我怕你后劲大。” 这样啊? 孟唯宁松了一口气。 她真的怕他误会自己不尊重他半天的劳动成果。 “嫂子流量好么?”伏铭随口问,“要不我叫迟哥接你,你喝了酒,不好开车。” 想到迟衡,就想到他提的要结婚的事。 孟唯宁脑袋真的就一团浆糊,连连摆手:“他忙,我不打扰他,我叫代驾。” “那我送你也可以,正好家里妹妹的药喝完了,嫂子重新写个药方给我,或者拿点药也可以。” 孟唯宁:“……” 13、13 孟唯宁承认自己是有点醉意,但还不至于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高脚杯被轻轻放在台上,她单手撑着脸,微微抬起眸,看向伏铭。 与酒里的热闹喧嚣截然不同,他是安静的,却又惹眼。 懒散地坐在高脚凳上,斜斜地倚靠在酒柜边缘。 灯光自上而下,落在他身上。 白色的衬衫,刚洗过的头发,清爽利落,并不说话,只是嘴角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那双眸子漫不经心地看向她,在灯光的照耀下,有一点模糊勾人的意味。 他说,送她回家,还要上楼进她家拿药。 孤男寡女,她还喝得有点醉,这实在不合适。 手机恰好在口袋里开始震动。 孟唯宁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起手机,屏幕上“阿衡”两个字跳入眼帘,她心口一跳,分不清自己什么情绪,瞬间接听起来。 “阿衡。”孟唯宁叫了一声,却又下意识看了一眼伏铭。 伏铭冲她挑挑眉,似乎还笑了笑,但很不明显。 “在哪儿呢?”那边迟衡的声音带着点愉悦,好像有什么开心的事,“给你约了卡若琳,一会儿上家里给你量尺寸定做婚纱。” 孟唯宁的酒意瞬间去了两分。 尽管她不怎么关注时尚界,却也听说过这位设计师。 卡若琳年少成名,被业内大佬誉为最有天赋的服装设计师,这些年来,凡是有她参与设计的服装秀都是天价,却依旧一票难求。 而卡若琳本人,却在事业最高峰毅然决然淡出大众视线,结婚生子。 这样的传说人物,却要亲自上门给她量身定做婚纱。 重点是,婚期已近,短短半个月时间,要设计出一套适合她的婚纱,并且做出来…… 迟衡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请动她? “我在……”孟唯宁咬了咬唇,有点难为情,“清楼,刚喝了点酒,你可以来接我吗?” “你一个人上清楼去干嘛?” 迟衡虽然对她不够上心,却也对她有点大男子主义的占有感,如果她单独去他去的那些诸如酒夜店之类的场所,是会惹他不开心的。 孟唯宁听出他语气里有点不悦,便解 释了一句:“刚好路过,想进来看看你在不在,就顺便喝了点。” “你也喝不了什么酒,以后少去那些地方。等着,我马上到。” “好。” 尽管迟衡语气不是很好,孟唯宁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如果不是他的这通电话,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拒绝伏铭要开车送她回家的话。 “我先出去了,阿衡马上来接我。”孟唯宁从高脚凳上下来,指了指门外,露出一点客气的笑意,“谢谢你的栀子醉,我很喜欢,有空我让阿衡邀请你一起吃饭。” “我送你出去。” 伏铭作势要从高脚凳上下来,孟唯宁摇摇手拒绝道:“不用,你先忙。” 伏铭也没坚持,重新坐好,仰头喝下一口啤酒,看着她时眼睫低垂,多出几分随性,慢慢又透出一点笑意,轻声道:“好。” 孟唯宁就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 夏季白日炎热,到了夜晚天黑下来,起了夜风,才变得凉爽起来。 孟唯宁站在清楼外面的街边,被夜风一吹,又清醒了一些,但仍旧是醉意朦胧的,浑身都透出倦意。 小白裙的裙摆被风吹得晃来晃去,在小腿上缠缠绵绵,痒痒的,惹得她弯下腰去揪住裙摆,好让它安分一些。 车灯灯光从远处慢慢近了,一辆宾利缓缓停在她身前。 孟唯宁抬起头,眼里透出微醺,眯了眯眼,辨认出车牌号是迟衡的。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了,一道身影快速下来,走到她身边。 “阿衡。” “喝醉了还?” 他们同时开口,孟唯宁主动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凑近了些,额头抵上他的肩头,江南特有的软糯嗓音响起:“只喝了一杯。” 听起来有点撒娇的意味。 没有任何人可以抵御得了这样的撒娇。 迟衡浑身的不悦立即散了,转而揽住她,拍拍她的后背,温柔诱哄:“乖啊,我们回家。” “嗯。” 孟唯宁知道他不再会怪罪自己,乖乖跟他往车旁边走。 她习惯性要去拉副驾驶座的车门,迟衡却带着她往后面走。 怔愣只是一瞬间的事,等到坐好后,她才发现,副驾驶座坐了个女人。 那女人还回头对她笑了下,声音轻快地对她打招呼: “hi~” 孟唯宁回了个微笑,迟衡上了车,对她介绍:“这是给你做婚纱的卡若琳。” 孟唯宁便又和她打了个招呼,寒暄了几句。 接着她就坐在后面发呆,听着迟衡坐在前面和卡若琳交流。 他们用的英文交流,不得不说,迟衡英文很好,不仅流利,而且英式发音很地道,加上他声音富有磁性,听起来就很舒服。 孟唯宁英文还算可以,但也做不到像他这样流畅自如地和别人全程用英文交流。 就在昏昏欲睡之际,她听见一个人的名字—— 苏荷媛。 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个名字,不是因为她听过,而是,这个名字是中文,在一串英文里面,是这样明显。 比中文名字更让她注意的是,迟衡听见这个名字后,沉默好久。 接下来,车里的气氛便大不如前,明显沉重很多。 尽管孟唯宁不认识那个叫苏荷媛的人,却也可以猜出,车里气氛的变化,是因为她。 - 卡若琳很专业,很快就给她量好了尺寸,又问了她的喜好,允诺会先给她看设计草图和成品图,也可以修改。 孟唯宁还有点惊讶,她一直以为,像她这样的天才都是很唯我独尊的性格,决不允许别人质疑她们的作品,更别提修改。 送走卡若琳后,孟唯宁又要送迟衡。 迟衡却似乎不愿走,双眼迷离地看着她,却又好像不是看着她。 “阿衡?” “嗯?” “你在看什么?” “……”迟衡沉默了一瞬,低下头去,再抬起头时,就带着笑,“看你。” “很晚了,该回去睡觉了。” 迟衡往她跟前迈了一步,低下头,看着她,半晌,低声问:“我可以留下吗?” 孟唯宁心头一跳,仅剩的那点醉意也没了。 “明天我还要早点去医院调婚假……” “不冲突的。” “阿衡,我还没准备好。” “……”迟衡竟也没生气,笑了下,“那我等你。” 孟唯宁轻轻呼出一口气。 迟衡就这点好,在这件事上,不会强迫她。 - 孟唯宁去医院调婚假,因为平常很少休假,加上这样的事,很容易就调好了,顺带还一路收获了大家的祝福。 不管过去是怎样的,既 然要结婚了,孟唯宁还是决定要好好过。 毕竟是一辈子一次的大事,她想好好准备一下,就连布置婚房都是亲力亲为。 卡若琳的设计图给她看过,不愧是年少成名的天才设计师,仅凭她的几点要求,就设计出了她想要的样子。 孟唯宁没有要修改的地方,让她放手去做,后面直接交婚纱给她就好。 她没有娘家陪嫁床单被套,莫以书特地提早买了十二套放在她住的房子里,到时候带过去,就当做陪嫁。 婚房的床单被套结婚那天也要换成新的,而且还要请人铺床,说一些讨彩头的话。 在这之前,可以自己铺上平常用的。 孟唯宁自从调了假期后天天都泡在婚房里布置,小到凳子上要贴红双喜字这样的小事都亲力亲为。 有的时候太累,就在沙发上直接睡了,更忙的时候,直接趴在茶几上就睡一个晚上。 有时候,爱与不爱的,不去细想,日子也不是不可以过。 这天,孟唯宁正在布置婚房阳台,迟衡打电话给她,说要回来看看,问她吃饭没有,要给她带饭。 孟唯宁被他一提醒,还真饿了。 “最好顺便再带一份汤。”孟唯宁笑着同他撒娇,“你知道的,我没有汤不可以。” “好。”迟衡也笑,有点宠溺的味道,“一会儿就到。” 只是孟唯宁等到天黑,也没等到迟衡,更没等到那份他要给她带的汤。 14、14 孟唯宁和迟衡的婚房是前几年楼盘新开的时候就预订好的,今年刚交房,离南宁市中医院不远,开车也就二十分钟。 当初莫以书趁着孟唯宁假期,兴致勃勃带她去各个楼盘挑选,说是以后要做婚房,最后定下来附近的一套。 除此之外,附近还有另一处楼盘也有一套房,是给孟唯宁的陪嫁。 孟唯宁父母和迟衡父母是知心故交,可以无条件信任的关系,只是道不同,后来迟衡父母经商发展太快,搬来了南宁市,而孟唯宁的父母留在了西和市。 尽管不再像从前一样在一个地方,两家父母关系依旧很好。 孟唯宁也算是莫以书看着长大的,和迟衡有很长一段青梅竹马的时光,因此莫以书是把孟唯宁当作女儿来看的。 现在孟唯宁要和迟衡结婚,莫以书又当妈又当婆婆,自然考虑周全妥帖。 迟衡刚要进店打包,一条微信验证窜进手机—— 【好久不见,阿衡。】 简单至极的验证消息,没有自报姓名,头像是一副油画,昵称只有一个大写的S,迟衡却一下愣在原地。 手指缓缓划过屏幕,落在那行验证消息上。 大概是他挡着别人的路,被人从后面不小心撞了一下,手指一动,同意了别人的好友请求。 “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撞到他的路人微微弯着腰道歉,却没得到他的任何回应,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一切都太快,像是天意,迟衡想,他根本来不及选择。 对话框里很快弹出消息来:【我以为你不会同意呢,阿衡。】 那就…… 是天意。 迟衡一边往店里走,一边手指点着屏幕回复消息。 最终这份外卖还是没有被交到孟唯宁的手里,因为,那个叫做“S”的人,发了这样一条消息:【阿衡,清楼的酒也太好喝了,我有点喝多了,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只有一秒的犹豫,那份外卖被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 清楼。 小郑刚收完一摞酒杯回来,小声问懒散倚在台看热闹的伏铭:“铭哥,咱们真的不用管吗?那美女喝得有点太多了,你看周 围那些狼的眼睛……” 就在不远处,一个美貌妖娆的女子已经吸引了酒里的所有男性的注意力。 她皮肤白皙,小脸只有巴掌大,五官完美动人,穿着露脐吊带,刚刚遮住臀部的小短裙,酒红色大卷发,眼线上挑,一双桃花眼,十足十勾人。 总之,是美得很浓烈的那种美女。 小郑刹那间,想到了孟唯宁。 两个人都极美,但却截然不同。 一个清冷,像白山茶栀子花,让人只想远远观看,却生不出想要靠近的冲动。 一个浓烈,像红玫瑰带着刺,明明看着就不好碰,却仍旧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看来,小郑看了看眼睛盯着那美女的伏铭,摸着下巴默默思考,铭哥果然喜欢这款的? 伏铭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低头用捏着啤酒罐的食指擦了擦嘴,嘴角轻轻扯了扯,应到:“看着点儿,别出事,别的不用管。” “好嘞!” 小郑摩拳擦掌,准备帮老板抢媳妇儿了。 看得也没什么意思了,伏铭放下啤酒罐,准备上楼睡大觉,那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伏铭停下脚步,抬眸往那边看去,几个男人正抓着那美女的手腕,叫她再喝两杯。 “铭哥——” 伏铭抬了抬手腕,“再等等。” 小郑只好把剩下的话吞回去,静静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一会儿我男朋友就要来了,你们都放开,不然他可要打你们的。” “你这么漂亮,你男朋友还舍得让你一个人来这里?” “你懂什么,我就是要来这里……” 话音未落,门口飞快地闯进一个人。 伏铭一愣,小郑立即惊讶道:“那不是迟哥吗?” 刚说完,就见迟衡冲了过去,推开周围围着的男人,一把将那美女揽入怀里护着。 美女一把嗓音又娇又嫩,嗲着喊:“阿衡。” “我在。” 被推开的那些男人不服气,嚷嚷着要去推搡迟衡,被迟衡一个冷冷的眼风扫得闭了嘴。 “原来是迟少……”有人小声念叨着。 人群很快散开了。 迟衡将那美女严严实实又小心翼翼地护着往清楼外面走,竟然连一直旁观着的伏铭都没注意到。 “这是……”小郑人都看傻了。 伏 铭挑了挑眉,嘴角竟勾上一抹笑。 - 第二天晚上迟衡又来了清楼,不过只有他一个人。 伏铭看了看他身后,照顾他坐下,随口问到:“迟哥今天怎么一个人来?” “心里烦闷。”迟衡说着低头叼了根烟出来。 伏铭适时点上火送上,帮他点燃烟,善解人意地问:“怎么了,跟我说说?” 迟衡沉默了一会儿,长长吐出一口烟,眯了眯眼,叹了口气,“前女友回来了。” 简单六个字,伏铭瞬间脑补出一出大戏。 前女友这三个字,就满满都是故事感。 伏铭抿了抿唇,压制住想要上翘的嘴角,努力皱了皱眉,语气里透露出几分关心:“你和嫂子不是要结婚了吗?” “嗯。”似乎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迟衡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眼圈周围黑黑的,看起来像是没睡好,“我只想和她结婚。” “谁?” 迟衡白了伏铭一眼,“当然是你嫂子。” “那你烦什么?” “前女友我真爱过,但是她爱玩,不适合结婚。”迟衡端起小郑刚放下的酒喝了一大口,“她突然回来,我忘不了。” 伏铭:“……” 您还真是毫不掩饰的渣。 “可能是我素太久,”没等伏铭回应,迟衡忽然又开口了,“昨晚差点儿没把持住,那小腰,她娘的真勾人。” 伏铭:“……” “你说,怎么有人比我还爱玩?”迟衡啪一下把酒杯往桌上一怼,“不行,我得回去找你嫂子睡一觉去。” 伏铭:“……?!” 你妈你烦就烦,别招惹我未来媳妇儿! 眼见着迟衡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要离开,伏铭立即跟着跳起来一把抓住他:“迟哥,别冲动。” “冲动?我都要结婚了睡个觉有什么冲动的?”迟衡皱眉甩开伏铭的手,“烦着呢,别惹我。” 迟衡大步往外走,伏铭跟在后面,脑海里不停想对策。 他准备了很多,但事出突然,鬼知道突然冒出来个前女友,打乱了计划。 “迟哥,你喝了酒,别开车。”伏铭一边劝着迟衡,一边看向街上穿梭的车流,“我给你叫辆车。” 话落,不等迟衡做出任何反应,他就直接冲向了街边。 不过就是一刹那, 甚至没人看清,伏铭便倒在地上捂住腿,一脸痛苦的神色。 刚刚热血上头的迟衡瞬间清醒了,连忙跑过去将他扶起来。 “撞到”伏铭的那个司机也跑下车来,看见伏铭的时候明显有点懵,嘴里小声念叨:“也不是老大爷啊……” 怎么还带碰瓷的? “你眼睛长屁股上了?会不会开车!”迟衡逮着那人就骂。 伏铭挥挥手,大度地说:“是我不小心,你快走。” 又对迟衡道:“要麻烦迟哥送我去医院看看了。” “麻烦什么。你等着,我叫车。” “要不就坐我的车。”那司机见伏铭这么好说话,瞬间感动极了,主动请缨。 “也好,那就麻烦你了。”伏铭看着司机诚恳道谢。 迟衡不耐道:“人家撞了你你还道谢,别是脑子给撞坏了。” “没事的迟哥。” 迟衡见伏铭完全不计较,也就懒得再说什么。 总之,因为伏铭腿受了伤,这一觉,到底是没睡成。 - 孟唯宁看着手机上打出去却没有被接听一次的十几个电话,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迟衡不接她的电话。 如果不是他昨晚发来的那条临时有事的微信,她还真会担心他给她买饭的途中出了什么意外。 婚期只剩三天了,他该不会突然又不想结婚了? 请帖都发出去了…… 孟唯宁叹了口气,头一次觉得这么乏力。 原来结婚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婚房已经布置好,剩下的就等一个有福气的人铺新床了。 孟唯宁看了看空荡荡的床垫,觉得不太美观,特意从衣柜里翻出来一套新的床单被套铺上。 铺好后,她揉了揉发酸的腰,退了几步,远远看了看,整间卧室被她布置得很有结婚气息。 不管怎么样,一辈子一次的事,孟唯宁还是忍不住有些触动。 她想起她的父母孟以徳和宁舒,忍不住双手合十,闭上眼默默在心里念叨:“爸妈,再过几天,我就要嫁给阿衡了,你们也可以放心,栀栀以后有阿衡保护,一定会平安顺遂的。” 眼睛上蒙上一双手,孟唯宁睁开眼,只能透过指缝看见点点光亮。 “阿衡。”她轻声喊。 迟衡笑 起来,收回手,往房间里看了一眼,问到:“你许愿呢?” “怎么没接我电话?”孟唯宁忍不住有点怨念,“我给你打了好多。” 她其实很少会对他有什么怨念,因为没有什么期待。就算有一点怨念,也不怎么会表达出来。 像这样直接表达出来,有点怨妇的感觉,但是大概因为要结婚了,所以她控制不住,就想管着他一点。 “有点忙。”迟衡目光躲闪了一下,假装看室内的布置,转移话题,“辛苦你了宝贝,布置分很好看。” “还好,毕竟一辈子就这一次。”他转移话题,孟唯宁也就不再揪着不放。 “昨天你吃饭了吗?” “嗯,后来莫姨过来了,正好没吃饭,我们一起去吃的。” “那就好。” “对了,”孟唯宁想起卡若琳的那通电话,“卡若琳原本说今天就可以交婚纱给我,下午突然又打电话和我说,要晚两天,不知道到时候来不来得及。” 迟衡霎时间握紧了手,神色微变,转瞬恢复如常,应付道:“她很专业,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 “宁宁。”迟衡忽然转身面对着孟唯宁,低头看她,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在她头顶轻轻蹭了蹭,许诺一般,“以后我和你就是我们,我们会有一个温馨的家,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他倒是很少说这样的情话,孟唯宁忍不住微笑起来,回抱住他:“谢谢你,阿衡。” - 婚礼前夕,一切准备就绪,唯独差卡若琳的婚纱。 孟唯宁正要打电话问问卡若琳,就先接到了来自她的电话。 “久等了孟小姐,婚纱已经派人送去您的婚房,现在您就可以去验收,我相信您一定会很喜欢的。” 婚房原本要等第二天婚礼后才会去,今晚孟唯宁是应该回自己住的地方待嫁的,跟妆师摄影师等等都会在晚上约定的时间到达她住的地方。 她看了看时间,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现在过去看婚纱还来得及,便调转车头往婚房的方向开过去。 没有女生会不幻想自己穿上婚纱是什么样,孟唯宁也不例外,况且,还是天才设计师给她量身定做的婚纱。 她怀着这样的憧憬,出了电梯,按了密码 ,打开房门,嘴角的微笑在看见地上的高跟鞋时凝固了。 大概过了三秒,孟唯宁才缓缓抬起头,看着卧室的方向。 之前买婚房的时候,她就特意挑了这种不太大的三室两厅,想着人不多,空间小一点,显得温馨。 也因为如此,卧室和客厅离得有些近,她进了玄关,就可以看见过道里卧室透出的灯光。 客厅没有开灯,只有玄关处的小灯亮着,因此,卧室亮着的灯光落在并不亮堂的过道里,就显得这么显眼。 这样心急,都来不及关门。 孟唯宁放轻脚步,慢慢往卧室的方向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山火海。 心里突突地跳着,像是打着鼓。 越走越近,卧室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 碰撞和低喘。 像是好多年前,路过路边昏暗狭窄的小店时听见的低俗三级片。 15、15 新婚总是喜庆的事, 而在传统里,大家又?总是用大红色表示喜庆。 因此,孟唯宁遵循传统, 整套婚房都是采用了大红色的基调。 红双喜字, 红色的气球, 红色的玫瑰, 红色的地毯, 红色的拖鞋…… 红色的拖鞋, 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卧室门外。 孟唯宁一脚踩上去, 抬起头。 卧室里的灯光明晃晃的, 却因为红色的装饰变了颜色。 一片红色的海洋里, 她看见赤身裸.体的迟衡,压着一个女人亲得忘我, 连她进门这么久,站在了卧室门口他都没注意。 孟唯宁觉得自己很淡定,看见这一幕居然没有尖叫出声。 只是忽然间有些头晕,好像站不住似的,往门框歪了歪, 一把握住门框, 才勉强站稳。 她没出声叫迟衡, 目光落在他身下的女人身上。 女人肤白赛雪, 在她新铺好的红色床单上,是这样动人。 血一样鲜红的床单, 雪一样白皙的肌肤, 这样极致的颜色碰撞。 纤细修长的小腿,脚踝处纹着一朵娇艳的玫瑰。 在这样的灯光下,看起来如此逼真。 果?然是男人难以抵抗的绝色。 措不及防的瞬间, 那女人抱着迟衡的头,往后仰了仰脖子,压抑着哼哼,转过头来。 孟唯宁跟她四目相对。 时间没有暂停,当然,也许在那短暂的刹那,曾有过停顿。 下一秒,女人尖细的嗓音立马响起来:“啊——” 孟唯宁觉得自己也许被刺激傻了,这一刻,竟然还有心情觉得,她叫得真好听,该不会专门学过? 几乎是尖叫声响起来的瞬间,迟衡就转过头来,看见了孟唯宁。 他的表情就像是见到了洪水猛兽,孟唯宁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 然而就是这样的恐惧之下,他下意识的反应也是立即扯过一旁孟唯宁亲自套好的大红喜被将身下女人的身体包裹住。 这一切都是很安静的,除了那女人的尖叫声。 迟衡似乎有些慌乱,裹住女人后,在地上捡起一条浴巾裹住自己的下半.身,随即要往她这边过来。 孟唯宁没想过会见到这样的一幕,还是在自己的婚礼前夜。 一时之间,她想转 身逃跑。 就在这样的瞬间,身旁一道风快速掠过,她没来得及反应,听见了一声闷哼。 依稀听得出,闷哼出自迟衡。 她停下要?逃跑的动作,往迟衡所在的地方看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也许是那道风,伏铭冲了进来,捏住了迟衡的脖子,猛地打了他好几下。 一开始,迟衡来不及反应,被他打了好几下都没还手,到后来,就变成两个人的扭打。 孟唯宁站在原地看傻了,但也没上去掺合。 反倒是被迟衡用被子裹住的女人受不了了,从床上跑下来,嘴里喊着:“放开!放开!不许打阿衡!” “滚!”伏铭侧过脸,压低声音吼了一句。 这一声不仅将那女人吓住了,也吓住了孟唯宁。 在她面前,伏铭总是带着笑,客客气气,还从未像这样,浑身怒气,仿佛一头愤怒的猎豹。 无论是表情,还是浑身散发出的气势,都让人感觉,如果?惹到他,会被他撕碎, 那女人颤颤巍巍地嗲着声音喊了一句:“阿衡……” 听着像是要哭了。 “我没——” 我没事。 还没说完,伏铭一拳头砸上他侧脸,让他说不出任何话。 “你妈……”迟衡缓过来,刚骂了两个字,伏铭又是一拳头砸下去。 “我妈是你祖宗。” 伏铭狠狠地打了迟衡一顿,直到他躺在地上起不来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那女人立即扑过去关心地问到:“阿衡,你还好吗阿衡!” “我没事、咳……” “阿衡,你流了好多血。” …… 孟唯宁懒得再看他们,视线落到地上的伏铭身上。 他也被迟衡打得不轻,瘫坐在地,背靠在墙上,嘴角淌着血。 然而那双眼睛,是她从未见过的透彻明亮。 他就那么歪着头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 “嫂子,”他大拇指擦了下嘴角的血,无端生出几分野性,“不如你跟了我。” “我疼你。” 孟唯宁刹那间比刚刚把迟衡捉奸在床还要?呆滞。 “你他妈说什么滚蛋话!”最先有反应的竟然是迟衡。 他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但被伏铭打得刚一动身又?马上痛得坐了下去。 “她是我老婆!” 就是这一句,刺激了孟唯宁的神经。 就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心里疯狂地跳动起来,连带着牙齿都跟着颤抖。 “你带户口本了吗?”孟唯宁看向地上的伏铭问到。 伏铭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之间也有点呆滞:“啊?” “我带了。”孟唯宁低头从提包里翻找出一个红色的本本举起来给他看,“我们去领证。” 伏铭彻底呆住了:“领证?” 迟衡双眼蓦地瞪大了,嘶哑着嗓子吼到:“你在说什么!” 孟唯宁却将他当成了空气,只看着伏铭温柔问到:“你不愿意吗?” “你疯了!宁宁!” “明天是我们的婚礼,你是我的未婚妻!” “要?结婚的是我们,你要?干什么!” 迟衡疯了般瘫坐在地怒吼,被那女人用力按住,声音里带着哭腔:“阿衡,你不要?乱动。” 伏铭也把他当成了空气,只听见孟唯宁的话。 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他的笑完全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但又?立即皱起了眉头:“可是我没带户口本。” “过时不候。”孟唯宁说着要?把户口本放回包里转身离开。 “等等。”伏铭闷哼了一声,咬了咬唇,抬头叫住她,“民政局关门了,明天一早,我等你。” 孟唯宁定定地看着他,转而去看接近疯狂的迟衡。 迟衡拼命对她摇头,皱着眉喊她:“不要?,宁宁,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你别跟他走。” 孟唯宁低头看着他,那些过往从脑海里不断跳跃出来,又?瞬间被刚刚在卧室门口见到的一幕掩埋。 她曾对他有过许多幻想,哪怕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她也相信,他没有真的跨出那一步。 可是她从没想过,他会在她精心准备的婚房里,和别的女人做这样的事。 刚刚那一刻,红色不再是喜庆,而是刺眼。 从前她对他一再放低自己的底线,这一次,她决定,一刀两断。 “明早民政局,我只等你一个小时。” 她不再看迟衡,转向伏铭说完这句话,随即转身离开。 迟衡还想去追,嘴里不停喊着她,却没得到半分回应,反而惹来旁边女人的不满:“阿衡,你不是说最喜欢我吗?” “媛媛 ……” 伏铭转过头,对着迟衡笑了笑,“春宵一刻值千金,迟哥,慢慢享用。” 话落,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完全没有半点刚刚在孟唯宁面前的虚弱样子。 “伏铭!”迟衡叫完这一声,又?咳了几下,看起来有点狼狈。 伏铭转过身,低头看着他,长睫动了动,像是在审视。 随后才开口道:“你也别怪我,我只是讨厌渣男,尤其,是像这样始乱终弃的渣男。” 关门声“嘭”地一下响起,隔绝了门内门外两个世界。 - 孟唯宁从小区出来,沿着街边慢慢走。 这城市灯红酒绿,一片繁华,就连夜晚都这样热闹,是西和市怎么样都比不上的。 但是在这一刻,她却开始不受控制地怀念起在西和的日子。 那时候就在爸爸妈妈身边,虽然小地方没有大城市的繁华,但是很开心很快乐。 被迟衡接来南宁,她是想要重?新开展一段新生活的。 只是往往事与愿违。 走过两条街后,来到江边。 大概迟衡迟钝的神经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电话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打过来。 孟唯宁不停挂断,最后直接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跟迟衡在一起的这几年,她一直优柔寡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她打算和他一刀两断,自然就不会再和他纠缠不清。 接电话,就是心软的开始。 只是有些事也许还要?处理,比如,他的父母那边,还要?交代一下。 至于婚礼不能完美举行,会让他们家没有面子沦为笑话,这就不是她可以管的事情了。 打电话不如发微信方便。 孟唯宁掏出手机,将事情清晰地说明,用微信消息发过去给莫以书,并表示以后和迟衡都不再有可能和迟衡在一起。 做完这些,就直接将他们一家人全都拉进了黑名单。 夜晚的江风吹在身上舒适凉爽,孟唯宁把手机关机,谁也不打算理会,静静享受着世界崩塌前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和谐夜晚。 世界崩塌后,会是什么样的呢? 是昏暗无光的,还是阳光温柔照耀着的新生? - 早上五点,天还没亮,孟唯宁就出了门,往民政局去。 昨晚她怕被迟衡和他父母找,特意住 在酒店,就连今天出门,都是打车出行。 要?和伏铭领证,说到底,还是她当时冲动之下随口说出的话,总有点赌气的成份。 但是看伏铭那样,似乎当真了。 而她既然说出口了,自然也要?信守承诺。她说会等他一个小时,就会等他一个小时。 她没有真的想和他领证,所以特意早点出发,到了民政局以后,就算等上一个小时,也不到开门的时间。 最重?要?的是,伏铭也许根本不会去那么早。 想到伏铭,孟唯宁又?忍不住心里复杂起来。 之前伏铭的很多表现都让她误会他对她有意思,却又在下一秒马上觉得是她自己想多了。 可是昨晚,他双眼清澈透亮地看着她,直白地说出那样的话,她又觉得,似乎不是误会。 他真的喜欢自己吗? 孟唯宁不清楚。 不过这个问题,似乎,也不那么重?要?。 时间这么早,都不到上班的早高峰,出租车司机很快就将她带到了民政局附近,看她一直心不在焉,忍不住和她开玩笑:“再紧张一点,户口本都要被扯坏了。” 孟唯宁被他一提醒,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扯着手里的户口本。 说来也很有意思,原本因为结婚这个决定很仓促,所以莫以书一直催他们领证。 迟衡对于什么时候领证倒是无所谓,但是她当时想着结婚纪念日和婚礼纪念日可以同一天,所以决定今天婚礼结束后再去领证,也因此把户口本放在了包里。 昨晚迟衡刺激了她,她才一气之下掏出了户口本说出要和伏铭领证的话。 车停在民政局外,天刚蒙蒙亮起来。 孟唯宁低头一看时间,还不到六点。 这么早,伏铭应该不会来的。 孟唯宁呼了一口气,把户口本揣进提包里放好,刚抬头迈开腿走了两步,一道人影从树上窜了下来,吓得她后退了两步,差点叫出声。 稳了稳心神,抬头一看,是伏铭。 再仔细一看,他眼睛那里乌青一块,嘴角还有点瘀血没散开的样子。 但孟唯宁凭良心说,他这样,挡不住他的半分英俊。 他长相和气质都属于偏凌厉的类型,这样带着一点伤,看着还添了点儿野性。 只是,他怎么来这么早? 这样自己还怎么赖掉领证。 “你在看我?” 伏铭一出声,孟唯宁才惊觉自己竟然盯着他发呆。 “没有。”孟唯宁否认完,看见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大概是扯到伤口有点痛,疼得他龇了龇牙。 “怎么还有点害羞?”伏铭说着,把户口本递出来给她,“我拿到了。” 孟唯宁垂眸一看,他的户口本竟然也有点皱巴巴的。 “你自己拿着。”孟唯宁说完,刚要?收回目光,瞥见他掌心红红的一片。 昨晚他是和迟衡打了架,但是她现在客观公正的角度来说,基本上都是他占了上风,而且手应该没受伤才对? \"你的手怎么回事?\"大概是出于职业素养,她忍不住问了出来。 “没事。”伏铭一把收回手,目光不经意地躲闪,“你来得好早,睡不着?” “……” 难道我还能说是为了不和你领证? “对啊,我要?领证了,激动得睡不着觉,一大早就爬起来了。”孟唯宁顺着他的话说,往前面走,想找个地方坐一下,“你不也很早?” 不仅早,还有兴致爬树。 “我没睡觉,肯定早。” 孟唯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好奇问到:“怎么不睡?” “睡不着,”伏铭说着指了指前面的小饭店,“要?吃点什么,我去买。” “没胃口,不太想吃。” “那我就看着买。” 刚好走到一处可以坐的地方,伏铭让她先坐着,转身去买早饭。 孟唯宁懒得和她争论这样无聊的小事,也就随他去了。 只是…… 孟唯宁看着他走路的姿势有点疑惑:这怎么看起来,像是被打了屁股? 昨晚打架,好像也没有打到他屁股才对。 - 等伏铭买完早饭回来,孟唯宁的职业病就犯了,一定要?他坐下来看看。 伏铭眉头紧锁,拒绝到:“我想站一会儿。” 他这样,孟唯宁更好奇了,怀疑他有什么问题。 既然没有打到屁股,难道…… “你长痔疮了?” 伏铭:“……?”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像个小老头。 半晌,他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发出不要?脸的询问:“要?不,孟医生帮我看看?” 孟唯宁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有点难为情:“大街上,这样不太好?” “这样,”她很认真地在想办法,“等下领完证,你跟我去医院看看。” 伏铭差点气得当场就要?脱裤子给她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发红包呀,求支持! 伏铭:你才长痔疮!你全家都长痔疮! 孟唯宁缓缓掏出结婚证:你说什么? 16、16 莫以书一?整夜没睡, 急得?眼袋都大?了一?圈。 相比较孟唯宁和伏铭那边的“岁月静好”,迟家现在仿佛就?是油锅滚烫火山喷发叙利亚战场。 婚庆公司从昨晚就?不停打电话,说是到了新?娘住的地方, 但?是进不去。 酒店一?直询问, 菜色酒水是否需要调整, 是否还需要增加桌椅。 还有接亲的婚车队、伴郎伴娘、金童玉女…… 本来婚礼就?是让全家人都很忙碌的事情, 哪怕所有人都极度配合, 也容易让人手忙脚乱, 何?况, 现在新?娘不干了。 这件事本来说出?去就?让人颜面无光, 她都不敢找亲戚朋友帮忙, 以免以后在南宁市沦为笑柄。 不能找人帮忙,就?只好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莫以书被乱七八糟的事情搞得?头大?, 差点晕厥。 让人头秃的不止孟唯宁不结婚了,还有迟衡不接电话。 莫以书打了迟衡的电话八百次,次次都在忙线。 电话打不通也就?罢了,人也不见回家,派人去婚房找, 除了见到一?室狼藉, 什?么也见不到。 现在已?经是早上, 距离婚礼开始不过只有三个小时多一?点, 而他们还没有通知所有人婚礼取消。 “去找!”迟裕揉了揉眉心,手里的茶杯直接甩了出?来, 浑身?都散发出?怒气, “今天找回来,腿给他打断!” 今天本该是他们欢欢喜喜迎接新?媳妇儿过门?的日子?,可现在眼看着婚礼就?要开始, 媳妇儿不干了,儿子?不见了,这在南宁市,怎么着都是头一?份儿的丢脸事。 迟裕自认为打拼了大?半辈子?,什?么事都是风风光光的,做人做事也都是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却没想到有一?天会栽在自己儿子?手上。 “现在可怎么办,还没通知客人婚礼要取消,一?会儿客人都到酒店了,这得?闹多大?个笑话!”莫以书着急地走?来走?去,身?上还穿着居家服,根本没心思换。 “小莫你先别走?了,看得?我头晕。”迟裕招了招手,示意莫以书先过来坐下,“过来我们再商量一?下,现在通知客人取消婚礼应该还来得?及。” “也只有这样了。”莫以书坐到迟裕身?边,长长叹了口气,紧锁的眉头没有丝毫放松,“我以为宁宁不会这么狠心,所以还想等等,是我低估了她的决心。” “宁宁本来就?是那样的性子?,虽然很温柔,可也有自己的脾气,迟衡这臭小子?做了那样的事情,她一?时半会儿怎么会原谅他?”迟裕烦躁地抽了根烟,“迟衡最好别回来,否则我——’” “爸妈!” 话音未落,迟衡从大?门?外冲了进来,火急火燎,仿佛屁股后面有条狗追他。 迟裕抽烟的手一?顿,随即怒目圆睁,从沙发上猛地站起来,“老冯,拿我的家法来!” 老冯是迟家的管家,跟随迟裕多年,看着迟衡长大?,昨晚到现在发生了什?么事,他心里一?清二楚,自然也恨铁不成?钢,见此情景,看了眼迟衡,毫不犹豫地去拿家法。 迟家的家法是一?根婴儿手臂粗的棍子?,以及一?条细长的鞭子?。 这两样,迟衡年少不懂事的时候就?尝过威力,自然知道那是怎么样的痛苦,轻易不敢犯事,所以很久都没有再见过。 现在,迟裕竟然要请家法,迟衡一?听腿就?差点软了。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可以耽搁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在家法过来之前,着急地跪到地上:“爸妈!快去民政局!宁宁要和别人领证!” “你还有脸叫宁宁!你这个畜牲我今天——”迟裕一?顿,“你说什?么?” “宁宁要和别人领证?”莫以书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就?算不和你结婚,也不可以因为生气就?随便找个人结婚啊!这可是她的终身?大?事,以后我下去了怎么和他爸妈交代??” “对啊!我说不动她,你们快去!”迟衡也不等人叫,自己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找了她一?整晚,没找到人,也许去了民政局。” “你都没找到,凭什?么说她在民政局?”迟裕见老冯把家法请了过来,顺手拿起棍子?打了一?棍子?在迟衡背上,“是想躲过家法?” 迟裕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家法棍不断落在迟衡身?上,打得?迟衡一?边闪躲一?边哀求: “求你了爸先去民政局!再晚就?来不及了!” 莫以书见迟衡说的煞有其事,也怕事情真像他说的那样无法挽回,忍不住上前去拉住迟裕,“阿迟!先听他的,到时候再打也不晚!” 迟裕连续打了迟衡好几?下,才勉强停下,指着迟衡警告到:“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迟衡搓着自己被打过的胳膊急急往外走?,像踩了风火轮,嘴里道:“去了就?知道了!” 莫以书不敢耽搁,拉着迟衡赶紧跟了上去。 - 孟唯宁吃完早饭,民政局还没开门?。 她想起自己昨晚太冲动,只和莫以书说了不结婚,却还没通知同事。 有些事情总要面对,尽管到时候回到医院少不了会有闲言闲语,也没办法。 手机已?经关机,孟唯宁掏出?来重新?开机,找到工作群,给大?家发了通知。 只简单说了婚礼取消,让大?家今天不用再去酒店,又道了歉,承诺会请大?家吃饭,别的没再多说。 也有几?个关系好的,私聊问她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婚礼推迟了,她都简单敷衍过去。 应付完同事,时间还早,孟唯宁看伏铭一?直站着,也不说话,也不看手机,不知道在那想什?么,忍不住问:“你这眼睛和嘴,昨晚后来又打架了?” “我被打了。”伏铭垂眸看着她说到,还摸了摸嘴角,夸张地吸气,“好疼。” 孟唯宁:“……” 被打了? 好疼? 她怎么看都觉得?,只有他打别人的份。 “你真要跟我领证?”孟唯宁看了一?眼他手里皱巴巴的户口本,“你喜欢我?” 伏铭大?概是没想到她会直白地问出?这样的问题,还愣了一?下。 随即,大?脑开始飞快地运转。 虽然,她是很生气迟衡出?轨,可是,她这样的性格,如果知道自己其实一?直喜欢她,故意接近她,在她有未婚夫的前提下,还对她心怀不轨,伺机而动,一?定会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怎样才可以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当你是嫂子?,怎么会有这样禽兽不如的想法,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我懂。”伏铭一?脸严肃,一?本正经,“我只是,讨厌渣男, 所以,昨晚故意当着迟哥的面那样说的。” “再者,那样的场面下,你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对他们两个人,你还是原配,那样太可怜了。” “我虽然是迟哥的兄弟,可我是正义人士,迟哥对不起你,我不能助纣为虐,所以,为了帮你,我就?那样说,想帮你撑下场子?。” 孟唯宁听得?一?愣一?愣的,还在消化?他说的话,就?听他问:“昨晚,我只是随口说的,没想到嫂子?竟然当真了。” 随口说的。 她当真了。 孟唯宁缓慢地眨了眨眼,抬头看向伏铭的眼睛,脑袋里冒出?一?个问号:“……?” “所以,”伏铭嘴角慢慢翘起,“你是喜欢我?” 孟唯宁双眸蓦地瞪大?了,还来不及反驳,就?听他又喊到:“未来老婆。” “你——” 孟唯宁张了张嘴,竟然无力反驳。 半晌,脑电波忽然接通了,她连忙道:“既然你是随口说的,那我们干脆别——” 别领证好啦! “君子?一?言,”伏铭立即开口打断她,“再说了,我户口本都拿出?来了,你再让我拿回去,以后我在家里可抬不起头。” 好像也是。 孟唯宁瞬间泄了气。 也不完全怪伏铭,她想,是自己昨晚一?时冲动要弹出?户口本那样说的。 算了,嫁给谁不是嫁,好歹他家还是南宁市首富。 就?算日后离婚,分家产都分的多一?点。 孟唯宁转瞬就?把自己安慰好了,视死如归地点点头:“好。” 伏铭不露声色地松了口气,手指轻轻点点她的肩,笑着问:“你应该会化?妆,可以帮我化?个妆吗?” “你要化?什?么妆?” “就?把我这个脸上的伤口遮一?遮就?好,不好到时候结婚证上不好看,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孟唯宁看了看他的脸,在自己的提包里翻了翻,找到化?妆包,对他道:“也可以,不过你太高了,要坐下我才可以够得?到。” 伏铭看着长椅沉默了一?瞬,壮士断腕一?般,应到:“好。” 伏铭扶着长椅靠背,小心翼翼,十分缓慢地弯着腿,将屁股贴到长椅上。 一?切就?像是慢动作, 然而,放松身?体,让屁股着力的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就?像是八倍速播放一?样,迅速扭曲了一?下,又立即恢复如常。 “你化?。”伏铭说到。 声音里,就?像是带了电,仔细听,全是颤音。 孟唯宁越发觉得?,他应该赶紧去医院看看,这痔疮,好像有点严重。 怕他坐久了难受,孟唯宁也不好耽误功夫,拿起化?妆品和工具就?要开始给他化?妆。 伏铭脑袋往后一?缩,小声道:“我怕疼。” 孟唯宁:“……?” “忍不住往后缩,怕你按上来疼。” 孟唯宁有点无奈,但?又职业习惯,温柔安慰:“我轻点儿。” “我也怕。”伏铭眉头微蹙,“这样,你一?只手按住我的后脑勺,或者掌着我的脸,这样我就?没办法往后缩了。” 孟唯宁:“……好。” 她从医多年,什?么样难缠的病人都见过,所以对于伏铭这样的,完全可以忍受。 本来她手里还拿着化?妆品,现在要腾出?一?只手去控制伏铭,只好把东西放倒他手里让他拿着:“拿好,别撒了,很贵的。” 伏铭乖乖应到:“嗯。” 按住他的后脑勺总感觉有点奇怪,孟唯宁试了试,那个姿势并不舒服,又换成?捏住他的下巴。 这样好像就?好一?点,还可以控制他抬头低头调整角度。 孟唯宁做事一?向认真专注,虽然此刻是给他化?妆,但?是她认真得?就?像在给病人问诊。 相比较她的淡定,伏铭就?显得?心猿意马很多。 之前就?在医院感受过,夏季孟唯宁的手是冰冰凉凉的,此刻纤细冰凉的手指微微用了力,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面对着她,无论是触觉还是视觉,都让他极度舒适。 她专注的眉眼,微微抿起来的薄唇,修长的天鹅颈,精致的锁骨。 伏铭忍不住视线往下,这样的角度…… 漂亮的山丘。 似乎有点口渴,伏铭忍不住,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 下一?秒,他别开了头。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再下一?秒,被孟唯宁捏着下巴掰回去,“别乱动。” 伏铭:“……” 这可不是我要偷看的。 - 迟衡是自己开的车,迟裕和莫以书坐在后面,因为他开得?太快,又不停超车,导致莫以书不停喊他:“你慢点!” “我怕来不及,她今天一?定会很早去!”迟衡根本不听劝,依旧开很快。 莫以书看他是真的着急,顿时想到孟唯宁昨晚给她发的微信,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迟衡这样,一?看就?很着急很担心,如果不在乎一?个人,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想到这里,莫以书也就?不再叫迟衡开慢点了,她也怕赶不上阻止孟唯宁嫁给别人。 她是真心希望孟唯宁可以幸福,但?更?希望她嫁给迟衡。 - 另一?边,民政局。 孟唯宁帮伏铭化?好妆后,民政局也就?差不多到时间开门?了。 她把东西收拾好,拿出?皱巴巴的户口本,最后一?次和伏铭确认:“真要领证?” 伏铭把他同样皱巴巴的户口本放到她手里,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余生,请多指教。” 孟唯宁低头看着手心里交叠着的两个户口本,内心忽然涌上淡淡怪异的感觉。 就?要这样结婚了吗? 就?这样结婚。 她收紧手指,拿好两个户口本,抬起头看着民政局的大?门?,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咱们去领证。” - 他们到得?早,又不是什?么特?殊日子?,用不着排队,是今天的第一?对登记结婚的人。 工作人员打好光,让他们在长凳子?上坐下,稍微靠近点,亲密一?些。 孟唯宁先行坐下,想到伏铭的屁股,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下。 伏铭憋着气坐下,不敢乱动,侧过脸对孟唯宁小声道:“你离我近点儿。” 孟唯宁也不和他争执,乖乖地往他身?边靠了一?点,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再忍忍,一?会儿结束我带你去医院。” 伏铭本来还可以控制表情,一?听她这话,马上想到她外面说他长痔疮。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话语暗示,他居然真的开始有点感觉□□疼。 就?他妈邪门?儿。 他瞬间就?失去了表情管理能力。 工作人员放下手里 的相机提醒:“如果还没想好,就?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伏铭立即道。 “那你就?笑一?下,别让人觉得?你是被逼婚的。” 孟唯宁:“……” 也不能看着她配合就?觉得?她是那种逼婚的人? “头再靠近点儿,对,微笑,很好。” “咔嚓。” 俊男美女,永久定格。 工作人员拿着印章啪啪两下就?给结婚证盖了章,给他们一?人一?本,微笑祝福:“今天的第一?对,新?婚快乐!” 伏铭拿着结婚证,嘴角不受控制地翘起,“谢谢。” 话音刚落,远远响起迟衡的声音:“宁宁!”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就评论给大家发红包呀! 伏铭:终于有媳妇儿了!以后要天天让媳妇儿给我化妆,做个精致的猪猪男孩! 孟唯宁:你正常点 17、17 民?政局里人已经比刚刚孟唯宁他们进来的时候多了很, 迟衡那一声又很有穿透力,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孟唯宁手里拿着结婚证,还?没回过神来, 似乎只是因为条件反射, 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迟衡大概是穿的昨天的衣服, 看起来有些皱巴巴的, 不像平时那么精致。 而他可?能也没洗脸没刮胡子, 神色看起来很疲倦, 眼圈周围黑黑的, 透露出几分憔悴。 迟衡平时都是很帅的, 笑起来又带着一点不羁的痞气, 很讨女?孩子喜欢。 可?是现在…… 孟唯宁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样。 难道昨晚跟美女?纠缠太久,累着了? “宁宁!” 孟唯宁发呆的空隙, 莫以?书快步往她这?边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 莫以?书一向都是优雅的,就算是这?样的时候,她也没有跑。 孟唯宁有些诧异地看着莫以?书,她一向注重体?面, 可?现在她竟然穿着居家服就跑了出来。 不管是作为未来婆婆, 还?是作为父母的故人, 莫以?书都没有对不起她半分。 昨晚她冲动?一下连带着莫以?书也不想搭理, 因此?说那些话一点都不客气。 一丝愧疚感涌上心头,孟唯宁低眉垂眼, 小声喊她:“莫姨。” “宁宁, 你怎么……”莫以?书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伏铭,刚要说什么,又转过去?看了一眼伏铭。 “伏铭?”莫以?书认出了伏铭, 随即不可?置信地看看孟唯宁又看看他,像是看见什么奇怪事一样,满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你们……” 她还?以?为、她还?以?为…… 她还?以?为孟唯宁是心里有喜欢的人,借此?机会领证,却没想到那个人是伏铭。 这?对于?她来说,一时之间实在有点消化不过来。 迟衡想要冲过来,被迟裕抓住了手,他正要大骂了一顿伏铭,被迟裕直接拽了出去?。 “还?嫌不够丢人?”迟裕一把甩开迟衡,不怒自威,“还?要闹得?民?政局的人都知道!” 迟衡一下安分了,低垂着脑袋,不敢乱动?。 里面,伏铭见莫以?书认出他,也不好继续沉默 ,便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阿姨好。” 转而扯了扯孟唯宁的白衬衫,凑近一些,小声道:“老婆,屁股疼。” 孟唯宁:“……” 莫以?书一看伏铭这?么亲近地和孟唯宁说话,先是一阵不悦,随即瞳孔不自觉变大。 一个猜想,一个荒唐的猜想,跳了出来:他们俩,或许早已…… 她的眼神立即变了,看向孟唯宁的时候,里面就带了点复杂的情绪。 这?个想法太过劲爆,以?至于?她完全忘了自己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一把抓住孟唯宁的手,想问些什么:“你你你……” 她大概太激动?了,一张口竟然结巴起来,话都有些说不完整。 孟唯宁知道自己不和迟衡结婚,还?是在婚礼开始的前一天晚上这?样,莫以?书肯定又着急又难过,但这?怎么算,都怪不到她头上。 要怨,就怨迟衡。 因为莫以?书穿着家居服和拖鞋就出来了,周围的人都时不时把目光落在他们这?里,孟唯宁不喜欢被这?样关注,也不想跟莫以?书讨论?结婚的事,心一狠,开口道:“莫姨,我得?回医院了。” 说完,直接拉着伏铭离开,头也没回。 - 迟裕站在民?政局大门口抽烟,迟衡蹲在地上,咬着烟锅巴,脚边已经丢了一堆。 孟唯宁出来的时候,远远看着,内心说不出的……陌生。 他那样,就好像从前在西和读中学时,放学回家路上看到的街边混混。 一事无成、得?过且过、没有梦想、令人生厌。 她奇异地发现,自己从前对迟衡竟有一种不知名的滤镜,而大概是昨天,那滤镜破碎了,导致她现在看迟衡,有种他连普通人都比不上的错觉。 也许不是错觉。 她又想。 普通人都干不出他那样的事。 “心疼了?”伏铭凉凉地问。 孟唯宁:“……” 她低头在提包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一串钥匙,走过去?,先和迟裕打?了招呼,接着弯下腰,将钥匙放到迟衡脚边的那堆烟锅巴旁边。 如果把钥匙换成钱,都有点儿施舍路边流浪汉的意味了。 钥匙在地上发出轻轻地一声碰撞响,迟衡抬起头,露出一双布满血 丝的眼眸。 “宁宁!”他激动?地喊着,要从地上起来。 可?能蹲太久了,脚麻腿麻,反倒一屁股又坐到地上。 “这?是婚房和给我陪嫁的那套房的钥匙,都在上面了,还?给你。”孟唯宁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微微笑了笑,“至于?婚房里的布置,就当我送给你的,新婚快乐。” 要交代的都交代了,孟唯宁没再说别的,也没有像别人那样愤怒地大喊大叫,对他恶语相向,反而很平静。 “伏铭。”她转过身,温柔地冲伏铭勾了勾手指,“我们走。” 伏铭接收到信号,帅帅气气地就走了过来。 他穿着整洁的白衬衫,头发短而利落,双眸流光溢彩,一张脸全是藏不住的喜悦,显得?很有精神气,和狼狈憔悴的迟衡,截然不同。 伏涵之前接他回来后带他认过人,因此?他先和迟裕打?了招呼。 微微带笑的表情,轻轻颔首,客气礼貌地开口:“迟总。” 看起来俨然一个久经商场擅长面子功夫的人,十?分沉稳得?体?。 孟唯宁想起他刚刚凑在她耳边小声喊她老婆,说他屁股疼,她就觉得?,这?人可?能是千面狐狸变的。 迟裕最是注重自己的面子,哪怕是这?样的情况,他也对伏铭露出了笑,点点头:“你好。” 伏铭“不小心”将结婚证掉到地上,恰好落在迟衡的手边。 眼见着迟衡的表情瞬间变了,一把抓起结婚证翻开看。 伏铭这?才像是刚看见他的结婚证掉了,立即从迟衡手里抢过来,带着歉意开口:“不好意思,把宝贝掉了,以?后一定仔细放好。” 说完又灿烂一笑:“谢谢迟哥帮我捡起来,到时候请你喝喜酒。” “你别太过分!” 迟衡被他几句话激得?直接撑着地爬了起来气势汹汹地要去?抓伏铭的衣领,被他轻巧躲过。 “伏铭——” “老婆叫我了,先走了,有空再聊。”伏铭说完还?挥了挥手,“再见迟哥。” 孟唯宁等在一旁,见伏铭要过来,特意空出一只手。 她在想,伏铭应该会看懂她的意思。 温热的掌心贴上来的时候,孟唯宁瞬间过了电一样,内心微微颤抖了一下。 怕被迟衡看出异样,她努力装出淡定的样子,微微露出笑,和迟裕做了告别,没再看迟衡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交握的双手,看起来是那么亲密无间、恩爱至极,迟衡远远看着,拳头都硬了。 偏偏伏铭还?要低下头,凑到孟唯宁耳边说话,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惹得?孟唯宁低头笑起来。 这?一幕,是那么完美又般配,但却狠狠刺痛了迟衡的眼。 他在这?一瞬间,深深明白,他是爱孟唯宁的。 从前她那么温柔善良,善解人意,他做什么说什么,她都不生气,对他言听计从,乖巧得?让他以?为,她会一直爱着他,怎么样都不会离开。 只是他更?加忽略了一个问题:泥人也有三分脾气。 是人都有底线,而他,触碰了,不,越过了她的底线。 “宁宁!”迟衡叫住了孟唯宁。 他想,他们青梅竹马,而他的宁宁心地善良,只要他认错,她会心软原谅他。 然而孟唯宁脚步未停,充耳不闻,只当那一声呼喊是空气。 她在想,伏铭刚刚说,他饿得?肚子叫了一声,是真的假的? “要不你吃点早饭?” 孟唯宁刚说完,又想起来他的屁股,立即改口:“还?是先别吃,到医院给你检查一下再吃。” 伏铭:“……” 让人看他屁股被打?成什么样了? “不用了?”伏铭下意识摸了摸屁股,“我挺好的,没长痔疮,就是半夜在树上掉下来的时候,屁股着地摔疼了。” 孟唯宁:“……” 她一时之间,被伏铭整无语了。 已经出了民?政局,又走出了一段路,孟唯宁回头一看,已经看不见迟衡了,而他也没有追出来。 说不上来有没有失落感,就觉得?,好像,还?挺符合他的性?格的。 “那就到这?里。”孟唯宁把手抽出来,手掌心微微发热,她尽量忽略,对伏铭笑了笑,“我先去?上班了。” 冰冰凉凉的触觉骤然离去?,伏铭怅然若失地抓了抓空气,发出“嘶”的一阵吸气声,皱起眉头,却又装出淡定懂事知进退的大度模样。 “应该的,你是一个很好的医生,虽然我们刚领完证,但是你现在就去?医院也没 关系。不用担心我,我回家趴在床上休息一下就好了,我自己也可?以?给自己擦药的。” 孟唯宁:“……好。” “快去?,虽然这?里不好打?车,可?是我多等一会儿,应该还?是可?以?打?到车的,实在不行,走几个小时也就走回去?了。” 孟唯宁诧异到:“你没开车来?你家里有司机,要不叫司机来接一下你。” 首富家,车和司机应该都不缺。 “手机摔坏了。” “……” 孟唯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我看看。” 伏铭:“……” 怎么还?学聪明了? “丢了。”他说。 孟唯宁:“……” 难道要她送他回去?? 她认真地思索了一番,似乎他们这?样已经算结婚了,是否需要去?拜访一下他的家人? 这?么一想,孟唯宁忽然头皮发麻。 她居然还?没正式见过伏铭的家长就跟他结婚了! 那可?是首富家,也不知道规矩多不多。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他们家是怎么同意他们领证的? 根据她匮乏的了解,富人家选婚姻对象都考虑门当户对,她一个孤女?,给他们家带不去?任何增益,更?何况,面都没见过,他们家真的会同意她嫁进去?? 孟唯宁忽然灵光一闪,直直地看着伏铭问到:“户口本该不会是你偷的?” 伏铭差点被她这?话弄得?平地闪了腰。 他一直都觉得?,她单纯好骗,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被迟衡刺激了,今天一下变得?这?么聪明。 那户口本一开始确实是他偷的,但是伏家的戒备那么森严是他没想到的。 昨晚刚拿到户口本,从楼上跳下来,就被伏家的保镖们抓了个正着。 虽然他打?架是真的厉害,但是他真的打?不过伏家的几十?个保镖,被压着双手带到了伏涵面前。 伏涵摘下眼镜,慢慢地擦着,低头瞥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他,有些不解:“你拿户口本干嘛?” 伏涵不愧是他亲爹,都没舍得?用“偷”这?个字眼。 伏铭一开始还?有些不服气,挣扎着吼到:“那是我的户口本,我想拿就拿!” “也没不让你拿,就是好奇,你要拿 去?干什么。”伏涵淡定地喝了口茶,示意保镖们别那么粗鲁,松开一些。 “我要结婚。” 伏涵忍了又忍,才没把那口茶水喷出来。 “结婚?”他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跟谁?” “我喜欢的人。” “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 “老徐,”伏涵扬声叫来管家,指了指他,“你说,老徐谁都认识。” 伏铭不屑地撇了撇嘴,“孟唯宁。” 没想到老徐真认识。 伏涵听完老徐对孟唯宁的介绍,立即道:“不行。” “凭什么?” “你是伏家的儿子,联姻对象自然要门当户对,怎么可?以?娶一个孤女??” “我非她不娶。”伏铭咬着牙,一脸坚决,“要么你打?死?我,要么让我娶她。” 伏涵揉了揉眉心,轻轻挥手,示意保镖:“拖出去?打?死?。” 伏铭:“?” 保镖们也不心慈手软,仿佛人形兵器,毫无感情,伏涵说让他们把伏铭拖出去?打?死?,他们就真的把伏铭拖出去?照死?了打?。 伏铭是真爷们儿,婴儿手臂粗的棍子落到他屁股上,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豆大的汗珠不听从他额前落下,顺着脸颊滑落到他眼睛里,又从跟保镖打?架造成的伤口上流过,一阵阵灼痛。 伏涵远远看了半晌,以?为他会投降,却没想到,他低估了伏铭的决心。 那群保镖什么都好,就是脑子有点不太好使,他说打?死?,他们就真的毫不留情。 谁的儿子谁心疼,伏涵最终还?是叫停了保镖。 伏铭自小就经过各种各样的历练,攀登悬崖,骑马过沙漠荒原,冬天游冰河,夏季在烈阳下站军姿。 十?几岁的时候从军,他是西北军队里年纪最小又最凶狠的一匹狼。 毫不夸张地说,他可?以?上刀山下火海。 如果不是这?些让他变得?皮糙肉厚,照这?打?法,半条命就没了。 “真要娶她?”伏涵居高临下地问趴在地上的伏铭。 伏铭五指紧紧抓着地上的泥土,眼神坚定,一字一句道:“非、她、不、娶。” “老徐,取我的家法来。” 老徐很快取了一个箱子过来,打?开后放在伏 涵的脚边。 箱子里整齐摆放着长鞭、棍子、戒尺。 伏涵挑了一把戒尺,对伏铭道:“伸出手来。” “你要打?就打?,别整这?。” “受了这?家法,户口本给你。” 伏铭猛地抬头看向伏涵,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此?话当真?” “当真。” 伏铭毫不犹豫伸出双手。 伏涵拿着戒尺,高高扬起,重重落下。 戒尺打?在伏铭手上,一下比一下疼。掌心是灼热的,火辣辣的,仿佛沾了辣椒水打?在伤口上,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疼痛。 作者有话要说:伏铭:媳妇儿,屁股痛痛。 孟唯宁:你被肛了? 18、18 夜里凉爽, 晚风是夏季大自然馈赠的最温柔的礼物。 戒尺不断落下,伏铭的掌心早已变得红肿。温柔的晚风轻轻拂过,就像他的母亲借了?晚风来安抚他。 院子里很?安静, 周围的保镖们就像一群石雕, 往那儿一站, 仿佛呼吸都不用。 因为太过安静, 就显得携卷了?风声的戒尺敲打声这样清晰响亮, 让人只是听着, 都觉得疼到于心不忍。 伏铭趴在地上, 咬着牙, 忍受着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 一声不吭地受了?伏涵的五十戒尺。 伏涵停下手?里动作的那一刻,伏铭声音颤抖着, 却迫不及待问到:“可、可以给、给我了?吗?” 伏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示意管家:“老徐,给他。” 老徐便?把那本因为伏铭和保镖争抢而?变得皱巴巴的户口本放到伏铭颤抖着的双手?上。 伏涵看着伏铭那一瞬间嘴角绽开了?一抹笑,紧紧地抓住了?那个红色小本本,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离开。 那一刻, 他想到了?二十几年前的自己。 不同的是, 伏铭远远比他痴情。 “老徐。” “先生请说。” “让人给他看看。” “是。” - 老徐带着伏家的家庭医生到伏铭住的那套别墅时, 伏铭正艰难地按着沙发扭腰看屁股上的伤。 画面有些旖旎, 毕竟,男色也是色。 “干嘛?”伏铭一见?到他们就满脸警惕, “不用你们帮忙。” 老徐也不跟他交流, 给了?医生眼神,聪明的医生立即一语不发上前将伏铭按住给他处理伤口。 伏铭瞬间被?扒得精光。 总之,尽管他不愿意, 还是被?迫上了?药。 他身体素质一向很?好,就算被?打成这样,仍旧强撑着梳洗了?一番,换上了?新的白?衬衫。 他要去民政局,赴月亮的约。 满身泥污,配不上他心中的月亮。 - 孟唯宁见?伏铭沉默不语,半晌也没回答她的话,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衬衫袖口,试探着问:“还真?是你偷的?” 这要真?是偷的,他们干脆现在再回头去领一个离婚证算了?,免得被?他家封杀。 “不是偷的。”伏铭挺了 ?挺胸,“我是那种偷东西的人吗?” 我拿自己家的东西,那能叫偷? 孟唯宁见?他神色坦荡,不由得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又有点好奇:“你家里人同意吗?” “有什么不同意的,是我结婚,又不是他们结婚。” 说完,伏铭顿了?顿,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你跟我回家。” 孟唯宁被?他这个要求,或许说成提议更合适,弄得呆滞了?一下。 她没有社交恐惧症,可是突然要回家见?他的家人,她却无端生出一些恐惧感?。 “我……” “屁股痛。”伏铭打断孟唯宁的话,开始卖惨,“手?机坏了?,没车。” “……” 好。 那有什么办法?,孟唯宁的车也不在这里,只好打车到她停车的地方,再送伏铭回家。 开车到半路,她才忽然反应过来:好像还是挺好打车的,伏铭还说没车? - 另一边,迟家。 孟唯宁从民政局出来后,莫以书?在里面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追出来的时候孟唯宁和伏铭已经离开,而?迟裕正在教训迟衡。 “混账东西!”迟裕气得要暴走,但?又顾忌在外面,克制了?大半情绪,“我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莫以书?想到刚刚在里面伏铭和孟唯宁的亲密动,立马上前去劝住迟裕:“别在外面乱来,先回家,我打电话让酒店中断现场布置,你和阿衡先通知客人,就说婚礼推迟了?。” “推迟了??”迟裕声音猛地拔高,看了?眼周围,又放低了?一点,“宁宁已经和伏家的儿子领证了?!推迟?到时候你上哪儿去找一个宁宁?” “先别急,先这么说着。”莫以书?也是一头乱麻,尽量平稳情绪想着对策,“不然我们家就要沦为南宁市茶余饭后的谈资,难道你想?” 迟裕沉默,最后不得不点头:“目前也只有这样。” 说完,又狠狠瞪了?一眼迟衡。 迟衡知道自己这次做错了?事?,不管他平时多么潇洒风光,现在也不得不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任打任骂。 回到车里,莫以书?和迟裕在后座不停忙碌着打电话处理烂摊子,迟衡开着车,手?机不 断震动,他瞥了?一眼,开了?静音,屏幕却一直亮起。 来电显示:媛媛。 是之前孟唯宁从迟衡和卡若琳的聊天里听见?的那个名字:苏荷媛。 他不敢接,却也不舍得拉黑挂断。 外面的世界乱作一团,他的心里也是一样。 喜欢和爱又不一样,他觉得。 他喜欢苏荷媛,但?这不影响他爱孟唯宁。 他是真?的想和孟唯宁结婚,昨晚也不是故意要到婚房去,是苏荷媛说的,他要结婚了?,她没嫁给他,想去看看他的婚房是什么样子。 他以为,孟唯宁那个时候会在家里待嫁,不会去婚房,也就答应了?苏荷媛带她去看。 可谁知道,她想跟他打一炮。 就在他的婚房里。 是,他昨晚是没忍住,但?又不是他主动的。 迟衡烦躁地拍了?一下方向盘,谁想到她会那个时候去婚房。 他知道自己过分了?,可他真?的想和她结婚的。 也许,他应该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她只是一时赌气才领了?证,心里还是爱他的。 他要取得她的原谅,重新把她抢回来。 - 首富的世界果然与众不同。 孟唯宁按照伏铭说的地址导航过来,停在了?一群别墅群外面的时候,尽管内心早有准备,也忍不住诧异了?一下。 伏铭说这一片都是他们家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他指的不是这一片别墅群,而?是一堆花生瓜子。 不过孟唯宁不算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从前跟孟以徳四处义诊,也去过别的城市的首富家里,更厉害的也见?过。 她只是短暂诧异了?一下,随即便?专心地开着车。 她的车是第一次开来伏家,被?拦在了?大门外。 伏铭降下车窗,探出头去,还没开口,门卫就立即恭敬地喊他:“少?爷。” 孟唯宁的车顺利地开进了?伏家。 监控摄像头无处不在,伏涵早早就知道他们到了?。 孟唯宁跟着伏铭进门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但?是报纸拿反了?。 伏铭手?里提着孟唯宁路上特意去买的礼物,进门就喊了?一声爸。 他回来伏家,还是头一次喊出这个称呼,搞得伏涵一激动,手?里报纸 劈成了?两半。 “……” 伏涵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一下坐姿,把手?里面烂成两半的报纸放下,不急不忙地转过头,朝他们看过来。 他的视线直接落到了?孟唯宁身上。 孟唯宁很?早就跟着父亲走南闯北,见?过很?多世面,就算被?伏涵这样看着,也丝毫没有露怯,脊背挺直,落落大方地任由他打量。 她气质清冷,但?是微微带着笑的时候,看起来又很?温柔,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孟唯宁不知道伏涵心里在想什么,对自己是什么看法?,不过,也许这些都没那么重要。 她跟在伏铭身边,走近了?一点,温柔开口:“叔叔好。” 来的路上她就思考过,应该怎么称呼伏铭的家人。 虽然他们领了?证,算是合法?夫妻,叫一声爸应该也没问题,但?是…… 太快太主动,似乎不太合适。 毕竟,他们领证太仓促,也没有婚礼。她曾经参加过别人的婚礼,都有改口费这一个环节,过了?这个环节,女方才会改口叫男方的父母爸妈。 孟唯宁没有想要一个婚礼,但?是也没有想变得廉价。 伏家虽然是南宁市首富,她嫁到他们家,看起来算是她高攀,但?她跟伏铭并不是恋爱结婚的关系,她随时都准备离开。 她不图他们家任何东西,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太低。 伏涵看了?一眼伏铭,伏铭虽然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但?是眼里情绪究竟泄露了?几分。 到底年少?,在他亲爹面前,有些东西藏不住。 “你好。”伏涵竟然给了?面子,露出个温和的笑,“老徐,让厨房准备招呼客人的东西。请坐。” 孟唯宁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坐下来。 伏涵又不露声色地打量她。 昨晚他就已经将孟唯宁的所有资料全都看过了?,了?解得十分清楚,对她印象还算可以。 今天一见?,孟唯宁气质不凡,遇事?沉稳,面对他的打量不露怯,也不小家子气。 除了?家庭条件不好,不能带给伏家任何商业上的增益之外,不管是哪方面,都很?入他的眼,是一个很?适合做儿媳妇的人选。 罢了?。 伏涵想。 从前 亏欠伏铭太多,何况他们现在也已经领了?证,他也就不计较那么多。 他简单和孟唯宁聊了?几句,又表达了?对她送的礼物的喜欢,秦若兰就回了?家。 秦若兰自然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可也没想到伏铭今天就领着人回了?家,着实没有任何准备。 但?是毕竟是家大业大,秦若兰就算没有准备礼物,也从楼上找了?块玉镯给孟唯宁,算是见?面礼。 伏铭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找什么样的老婆,她其实都不太介意,因此对孟唯宁算是很?礼貌客气。 孟唯宁也没想到,见?家长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顺利一些。 但?多少?还是有点尴尬,她熬到吃了?午饭,就借口医院还有事?要忙,开车离开。 刚到医院,就收到伏铭的微信:【晚上还回来么?】 孟唯宁一边往里走一边想,难道还真?要回去跟他同居? 怎么想,那都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孟唯宁想了?想,回复:【太远了?,上班不方便?,就不回去了?。】 手?机很?快震动了?一下,是伏铭发来的新消息:【今天是咱们的新婚夜,你就这样抛弃我,让我独守空房?】 “……” 孟唯宁有点无语,这人该不会真?以为他们这就算结婚了?,还新婚夜? 她想了?想,回到:【你独守空房。】 马上又进来一条消息:【孟医生,医者?父母心,我快没了?,但?我还可以忍,病人更需要你,你不用担心我。】 “……” 她忽然想起来,回他家的时候,一路上,他都不断地调整坐姿,似乎很?不舒服。 应该是屁股摔得有点严重。 作为一个很?有职业道德的医生,孟唯宁瞬间产生了?对病人的怜悯之心,回到:【晚上我给你带点药,你先好好休息,不要乱动,尽量趴着,别再爬树了?。】 伏铭回复了?一个表情包:卡通小人扭屁股。 附带一句话:【你真?是大好人,我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宝贝们!留评论继续给大家发红包! 伏铭:媳妇儿快陪人家睡觉觉! 孟唯宁:离婚可以吗? 19、19 孟唯宁一向温柔, 人又长得漂亮,医术又高超,在医院很受大家欢迎。 之前她的婚礼邀请发给了一些比较熟悉的同事, 还有?些不?是很熟悉的医生护士, 她没好意思邀请, 自然也就没通知他们婚礼取消。 刚回复完伏铭的微信, 孟唯宁收了手机, 迎面就遇上一个没有?被她邀请的小护士。 护士之间也经常交流一些好玩有?意思的事情, 这个小护士也从别的护士那里听说孟唯宁今天要结婚, 可现在居然在医院里碰见了孟唯宁。 她就从没见过谁结婚这么早就结束婚礼继续工作的, 一时忍不?住, 孟唯宁要跟她擦肩而过的时候,便好奇地和她打招呼, 问到:“孟医生,你今天不是结婚吗?” 孟唯宁原本想着和从前一样,护士和她打招呼,她就微笑着回应下,却没想到, 会被问这样的问题。 这个护士她隐约有点印象, 大家都叫她小陈。 因为不太熟的关系, 孟唯宁觉得没必要说得太清楚, 就微笑着点点头:“对,结婚了。” 跟伏铭领了证, 也算结婚了? 虽然孟唯宁和小陈不?太熟, 但是小陈单方面对她很熟。 孟唯宁是大家公认的南宁中医院院花,只要是这医院里工作的人,都认识她, 小陈自然也不?例外。 迟衡以前来过医院好几次,小陈自然也知道孟唯宁的未婚夫是迟衡,更知道那人家里不?缺钱。 女生总是容易对珠宝首饰产生一点好奇,小陈下意识往孟唯宁右手无名指上看,想看看她今天结婚未婚夫送了一颗多大的钻戒给她。 孟唯宁的手指上空空如也,干净白皙,别说大钻戒,连根汗毛都看不?见。 小陈不?由得有?些诧异,抬眼看向孟唯宁,引得孟唯宁也有?点懵地问她:“怎么了?” “没没没,”小陈立即尴尬地摆了摆手,笑了笑,“新婚快乐孟医生。” 可不敢问她为什么没有钻戒,兴许人家孟医生太专业,要来医院工作,觉得戒指太耽误事儿所以放起来了呢? 孟唯宁点点头,温柔地笑着:“谢谢。” 医院工作通常不得闲,小陈八卦了这么一小会儿,已经算悠闲了,便匆匆和孟 唯宁告了别去忙。 孟唯宁根本不知道小陈刚刚那短暂的空闲时间都在想什么,正是盛夏,又是下午,外面阳光火辣辣的,她也不?敢在外面呆太久,赶紧往她的门诊走。 - 孟唯宁的假期还没销,因此也没人挂她的号,她便打算给伏铭配点药。 房门被轻轻叩响,孟唯宁抬头一看,季许安单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斜斜地倚靠着门框,看见她时微微带着笑,一如从前那样喊她:“师妹。” “师哥。”孟唯宁站了起来,邀请他进来坐下,给他倒了杯水,“师哥有事吗?” “我?说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回了医院。”季许安手指轻轻扣着桌面,打量了一下孟唯宁的神色,“怎么又不?结婚了?” 他跟孟唯宁是几年的同门师兄妹,后来工作又都在南宁中医院,虽然私底下很少聚会交流,但情谊深厚,宛如兄妹。 平常孟唯宁顺遂的时候,他都只是远远看着,并不靠近,可一旦孟唯宁有?什么不?如意的事,他却总是会尽快赶到。 虽然孟唯宁性子冷淡,好像除了医学治病救人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他却明白,她只是不擅长表现自己的情绪。 他向来对孟唯宁的关心都是直说,从不拐弯抹角,因此见孟唯宁沉默着不?回答的时候,就说出自己的猜测:“是迟衡那边出了问题?” 诊室外面的烈阳依旧炽热,从打开的雕花的仿古窗户里传进来层层叠叠的热浪,就算风扇呼呼吹着冷风,似乎也并不凉爽。 孟唯宁坐在凳子上,看了一眼窗外,想到从前在西和的夏天。 那些夏天也很热,太阳也像现在这样晃眼,父亲在他的药房里教她辨认中草药,给她讲解古籍上那些中药背后的故事。 院子里的小黄狗时不时懒洋洋地叫两声,母亲端着托盘给他们送来清凉解暑的绿豆汤,然后考她的学问。 那些日子平凡却快乐,也很短暂,远远不?像现在的夏天,燥热又漫长。 她明明感觉自己今天已经做了好多事,也很累,可现在却还是太阳热烈空气燥热的下午。 “师哥。”大概是想到了父母,她的情绪不再那么好了,忍不?住对季许安起了一点倾诉欲 。 季许安温柔沉稳,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儒雅,让人很容易对他有?信赖的感觉。 季许安一听她用这样带着一点弱者味道的语气喊他师哥,就知道她接下来应该会和他倾诉一些烦心事。 说起来,他们也很久没有好好聊过天了。 季许安低头看了眼时间,笑着同她说:“我?时间还够,你可以慢慢说。” 孟唯宁便和他说了昨晚在酒店撞到迟衡出轨的事,又同他讲,今天跟伏铭领了证。 季许安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直到了后面听见她说领了证,而那个男人他根本不认识。 不?能说完全不认识,大概见过两次,可没有?任何交流,完全不熟。 几乎是刹那间,季许安就皱了眉头,以一副兄长的语气说到:“你真的太冲动了,结婚这样的大事,又不?是儿戏,怎么可以这么随便?” 他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对孟唯宁说话,因此孟唯宁突然之间还有?点心慌,像是挨了老师批评似的。 “我?只是说的气话,也没想到最后会真的领证。”孟唯宁就像犯了错的学生和老师辩解一样,搜肠刮肚地找理由,“也没很可怕,就领了个证,不?是什么大事,随时都可以离婚。” 季许安真是被她这话气得头疼,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似乎也有?点无奈,“我?早觉得,你一直钻研医学不?去社交会有?问题,没想到这问题闹得这么大。” “你对感情懵懂,但我?是个男人,也不?好教你什么,以为你谈了恋爱会好,没想到,你竟然觉得,结婚是小事。” “没有,师哥。”孟唯宁立即反驳,“我?没有觉得结婚是小事,之前我?和阿衡要结婚,我?知道是要过一辈子的,所以是大事,可是和伏铭领证,真的就只是领证而已,又不?是要像夫妻一样过一辈子。” 孟唯宁想到伏铭和她说的那些话,眼睫低垂,语气低落地说:“而且他好像也只是闹着玩的,他也没当回事,所以我们随时都可以离婚,不?算是真正的结婚。” 越说越觉得乱七八糟的,孟唯宁忽然也觉得自己这事儿没有?办好。 她在工作方面一向是有条不紊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可是面 对感情面对生活面对人际交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 本来最近装饰婚房就很劳心劳力费神费事,昨晚碰见迟衡做那样的事,整夜都没睡好,今天突然又跟伏铭领了证,现在和季许安倾诉,原本只是想得到开解,却没想到被他训了一顿。 她忽然觉得自己糟糕透了。 孟唯宁没了平时清冷大气沉稳的样子,颓废地往桌上一趴,一副放弃治疗的样子对季许安道:“你骂我?一顿师哥,我?真是没救了。不?过你骂我?也没用,都领证了,一时半会儿,伏铭好像还挺新鲜的,不?让离。” 季许安:“……” 反正就很无语。 季许安认识她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 批评归批评,但事情已经都发生了,只有想办法?解决,而不?是一味地责骂或者后悔。 “我?不?认识伏铭,也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不?过既然你已经跟他领了证,你就小心些,别傻乎乎地被人欺负。” “跟他相处,尽量保护好自己,别觉得什么都是小事。观察他是什么样的人,再考虑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他。” “如果你觉得他人还不?错,也不?是不可以和他好好生活,毕竟都结了婚,就不要随随便便又离婚,婚姻不是儿戏,做什么决定,慎重一点。” “当然,如果他人不怎么样,你也确实不?想和他生活,尽早离婚,保护好属于自己的一切。” 季许安像一个老父亲一样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孟唯宁听得云里雾里的,正要仔细问,小方在门口喊:“季医生,有?人找。” “来了。”季许安应了声,又对孟唯宁叮嘱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孟唯宁呆呆地看着门口,坐了会儿,外面太阳渐渐落下去,时间似乎不早了。 想到季许安说的那些话,孟唯宁似懂非懂,心里一团乱麻似的,理不?清,反而烦躁。 她懒得再想,干脆跑去给伏铭抓了些药带回去。 - 在路上孟唯宁就给伏铭发的消息,她到大门外的时候,伏铭已经早早地等在那里。 “我?没有等?你很久,也就半个小时,你不?用自责。”伏铭坐上她的车,一 边扣安全带一边说。 孟唯宁:“……?” 他要不?说,她怎么会知道他等?了她半个小时,又怎么会自责? 见她不说话,伏铭又说:“你真觉得自责?那我改一下口,其实我?只等了两分钟。孟医生治病救人,行善积德,我?等?多久都应该。” 孟唯宁:“……” 怎么感觉,自从今天领了证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就有?点不太一样了。 从前好像还要客气点,现在怎么变得阴阳怪气的。 想到季许安教她的那些道理,她忽视了这怪异的感觉,对他道:“等?下回去我帮你涂药,家里应该有药罐?我?帮你煎药,你喝了再吃饭。” 伏铭一愣,转头看向她,不?敢置信地问:“你帮我涂药?” 孟唯宁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点点头:“嗯。” “我?伤的是屁股。”伏铭说。 “我?知道。” “……” 孟唯宁看他神色有点怪异,以为他害羞,便好心安慰他:“没关系的,我?是医生,在我们医生眼里,不?分?男女,你不?要觉得害羞。” 伏铭:“……” 要不?是不想让你知道我?屁股被打成什么样,你看我?害羞不?害羞。 “还是我自己来。”伏铭说,“你一定很累了。” “没事,我?不?累,而且你自己也不?方便。” 伏铭:“……” “那你会对我负责吗?”他问。 刚好到了地方,孟唯宁差点把刹车当油门踩冲出去,错愕地看向他:“……负责?” “你把?我?看光了,不?需要负责吗?” “男人的隐私,就不算隐私吗?” 作者有话要说:四沂小岳岳妆捂嘴惊呼:天呐! 顺带发出周迅女士一般的感叹:好多人啊! 哇!今天来了好多宝贝,都是我的吗?这么多宝贝是真实存在的吗? 今晚十二点后统一给宝贝们发红包呀! 四沂:看了看余额,嗯,是破产的味道。 宝贝们:哟,行家啊? 伏铭:咱妈好穷啊,发点小小红包就要破产了 孟唯宁:不孝子 20、20 车内开着空调, 凉凉的?,孟唯宁降下?车窗通通气,外面?的?热浪一下?就钻了进来, 吓得她赶紧又?把?车窗升了上去。 如此一个来回, 她清醒了几分。 如果她刚刚没有理解错的?话?, 伏铭是在说, 她给他涂药, 是占他的?便宜。 而在他的?眼中, 男女平等?, 所以不能因为他是男的?, 就觉得他的?贞操不算贞操, 如果她给他涂药的?时候,不小心看?了他的?屁股, 可是要对他负责的?。 也许,伏铭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是脑袋先着的?地,然后才?是他的?屁股。 不然,怎么解释他脑子突然坏了这件事?。 “那你自己涂。”孟唯宁说。 她实?在是跟他无关沟通。 “嗯, 我也觉得是这样。”伏铭说。 他作势要下?车, 却又?不知道哪里?碰到了他的?伤口, 疼得他夸张地吸气:“嘶……啊……” 孟唯宁:“……”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伏铭又?说, 还低垂眼眸看?了她一眼,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意味, “毕竟咱们男女有别?, 也不是寻常夫妻,我也不愿拖着你。” 孟唯宁:“?” “如果你看?了我,不对我负责的?话?, 你心里?肯定也过意不去。” 孟唯宁:“……” “我也不是那种愿意给人拖后腿的?人,所以就不让你有机会对我负责好了。” 孟唯宁:“……” 她怀疑他可能不止长了一张嘴,这么能说。 “但我又?实?在是疼,自己也不是很好弄。”伏铭说着皱起眉头,很为难似的?,欲言又?止,“要不……” “什么?”孟唯宁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看?他究竟还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要不,你蒙着眼睛,这样你给我涂药就看?不见,也就不用你负责了。” 孟唯宁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刚刚产生了幻听。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他刚刚,叫她蒙着眼睛给他涂药? 看?都看?不见…… “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我就自己胡乱涂两下?也可以的?。”伏铭说,“总之,我不想让别?人给我涂。” “为什么?” “丢脸。” “?” “这么大人了我,还从?树上摔下?来,摔得这么疼这么惨,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么?” 孟唯宁:“……” 让她知道,就不丢脸吗? 仿佛听见她心里?的?疑问,伏铭接着说到:“但是你不一样。” 孟唯宁有点好奇:“为什么?” 伏铭看?着她的?眼睛,有几分深情,看?起来像要表白似的?。 孟唯宁被他这眼神看?得有点不自在起来,下?意识眼神就有点躲闪。 这人,该不会一时新鲜之下?,要和她告白玩? 就在孟唯宁快要尴尬得受不了的?时候,忽然听见伏铭笑?了一下?。 她抬眸看?去,就见他眼里?流光溢彩的?,好像有什么开心事?。 “为什么你耳朵红红的??”他说。 有吗? 孟唯宁心口一跳,原本平稳的?呼吸瞬间就乱了节奏。 可别?让他误会自己对他有什么意思? 她想照照镜子,却又?不太好意思,干脆否认:“没有。” “我看?看?。”伏铭说着迅速地凑过来。 孟唯宁躲闪不及,脸颊从?他的?唇畔轻轻划过。 “原来是反光。”伏铭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镜子,被人在上面?涂了红红的?色彩,“这上面?的?。” “我说呢,为什么好端端的?,你耳朵会红红的?。”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坦荡,完全没有任何的?不自在,仿佛刚刚他的?嘴唇根本没有划过她的?脸颊,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孟唯宁眼睫轻轻颤了颤,只好也装作无事?发生。 也许真的?只是意外,他都没在意,自己说出来,反而显得自己心里?有什么,还会弄得气氛也很尴尬。 “刚刚还没说完呢。”伏铭又?说,“之所以说你不一样,是因为你是医生,还是一个很有职业道德的?医生,所以,你不会嘲笑?你的?病人,我就不会觉得,让你知道很丢脸。” “你说对吗。孟医生。” 孟唯宁:“……嗯。” “那你可以蒙着眼睛帮我涂药吗?” “……嗯。” “谢谢你了。” “……” - 伏铭单独住一栋别?墅,里?面?什 么都是配齐了的?,因此他就直接把?孟唯宁带回了他的?那套小别?墅。 佣人们做饭的?做饭,打扫的?打扫,修草坪的?修草坪,各司其职,看?起来都很忙碌。 孟唯宁在伏铭的?带领下?,跟着他上了二楼。 休息间里?,伏铭拿了一个眼罩给她,一脸严肃认真,低声道:“拜托你了,孟医生。” 等?孟唯宁刚把?眼罩接了过来,他就很自觉地趴到了沙发上。 孟唯宁:“……” 既然答应他要蒙住眼睛,虽然有点不方便,孟唯宁也还是照做了。 裤子是他自己脱的?,孟唯宁摸索的?时候,刚从?沙发布料上移动过去,猝不及防,摸到了滚烫的?皮肤,吓得她手往后缩了一下?。 我是医生。 这是我的?病人。 孟唯宁心里?默念了一遍,才?又?重?新伸出手。 确定好大概位置后,她找到棉签,摸索着把?药膏挤到上面?,再涂上去。 因为不确定他伤成什么样子,她又?看?不见,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所以她打算用手感知一下?。 刚贴上去,伏铭猛地一缩,好像她要对他做什么似的?。 “你别?乱动。”孟唯宁说,“我要看?看?你伤得怎么样。” 伏铭便慢慢安分了下?来。 孟唯宁此刻完全没有任何杂念,就连刚刚仅存的?那一丝不自在也没了,完全就是一个一声面?对病人的?心态。 渐渐地,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伤口…… 不是从?树上摔下?来的?吗? 按理来说,伤口不应该是这样,摸起来,倒好像是被人打的?。 可是他这样的?身份,有谁敢打他? 那这是摔到了什么上面?? - 与?孟唯宁的?专业和心无旁骛完全不同,哪怕是被打都可以面?不改色的?伏铭此刻脸色早变了。 脸早已?变得滚烫,甚至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紧咬着下?唇,脑袋里?晕晕乎乎的?,像是放烟花。 这感觉实?在太上头了,他干脆闭上眼睛,关上视觉,触觉就变得尤其明显。 她的?手柔软,冰冰凉凉,而且动作力度很温柔,像水,又?像是羽毛。 药膏也是冰冰凉凉的? ,她的?力度也很合适,就像是挠痒痒,又?像是按摩。 总之,很舒服。 太上头了。 伏铭想。 - 不知过了多?久,伏铭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孟唯宁放下?东西,轻声道:“好了,可以穿裤子了。” 很正常的?一句话?,偏偏落在伏铭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 他心里?有了颜色,还没来得及开始乱想,就听孟唯宁说:“我去给你熬药。” 接着是脚步声响起,渐渐远了。 伏铭把?裤子提上去,转过头,连孟唯宁的?背影都看?不见,只看?见她放在一旁的?眼罩。 她什么时候取的?? - 孟唯宁留在伏铭的?别?墅过夜,住的?客房。 第二天一早,她就离开去了医院。 调的?婚假已?经结束了,她要早点去上班。 从?大门进去,孟唯宁正准备往诊室走,小腹忽然一阵剧痛。 她算了算日子,好像是例假来了。 还好包里?一直准备的?有卫生巾,孟唯宁脚下?方向一转,去了卫生间。 她刚把?门关上,外面?就进来几个人,小声地讨论着什么。 孟唯宁是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的?,但很凑巧那几个人从?她的?厕所隔间走过去的?时候提到了她的?名字,她就顺便听了一下?。 “怪不得昨天那么早就回来了,原来没举行婚礼。” “而且手上戒指都没有,但是我听小陈说,她亲口说她结婚了。” “也许是为了面?子,虽然孟医生平常看?着清清冷冷无欲无求,但人家也要面?子。” “可是,我忘了听谁说,昨天没举行婚礼,是因为,她跟别?的?人领了结婚证。” “什么?和谁啊!她不是有未婚夫吗,这都要婚礼了,还和别?人领了结婚证,就这么刺激?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交谈声忽然断了,过了会儿,比刚刚更小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说是孟医生婚礼前夜反悔,突然不想跟迟少结婚了,因为,她傍上了首富家刚找回来不久的?儿子。” “啊……”几人一同吸气惊呼,似乎感觉到很不可思议。 “可不要乱说出去,我也是听说的?, 从?哪儿传出来的?还不知道,不一定保真。” “孟医生看?着也不像那样的?人。” “谁说得准。” …… 接着便是不停的?水声,然后是隔间的?门打开又?关上,脚步声响起,似乎他们已?经出去了。 孟唯宁手指颤抖着,大脑都是懵的?。 她从?没想过,事?情会有这样的?一个版本流传出来。 本来是受害者的?她,却被别?人传成了一个因为拜金而在婚礼前夜抛弃未婚夫的?人。 她有想过取消婚礼后会传出来闲言碎语,但没想到她听到的?却是这样的?版本。 这样的?流言,会是谁传出来的?? 孟唯宁抓紧了手里?的?卫生巾和纸,慢慢蹲下?去。 明明是大夏天,她却因为难受而揪紧了整颗心,浑身都泛起一阵寒意。 知道昨晚那件事?的?,除了她和伏铭以及季许安,就是迟衡和那个女人,以及他的?爸妈。 而伏铭被排除,季许安不会做这样的?事?,就只剩下?迟衡一家人,以及他的?情人。 一定是他们中的?人传出这样的?话?,可是孟唯宁真的?从?没想过迟家任何一个人会对她这样。 尽管成不了一家人,尽管被背叛,孟唯宁还是念着旧情,没有告诉除了迟衡爸妈外的?任何人这件丑事?。 所以,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来了,虽然有点晚…… 主要是发红包就发了半个多小时,网太卡了,真的破产了呜呜呜,发了四五百红包 在这里谢谢几位宝贝给我投的地雷和手榴弹!爱你们! 暂时就不发红包了,等我哪天发达了给大家多多发红包! 伏铭:来活了,我刀呢? 孟唯宁:你不是怕疼吗?感谢在2021-02-22 00:30:00~2021-02-23 02:12: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41420710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戚兮 3个;燕啾啾啾啾啾、无尤、41420710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爱言情、*~biu~biu~biu~* 10瓶;阿颜与薄荷糖 6瓶;可乐、米酒香、oos 5瓶;看见文中的不合理之处、张某、24035016 2瓶;宛容清竹、东京的雨淋湿巴黎、大妖怪蓝炑、秦子墨、南柯一梦、蒋丞、路飞、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1、21 还未入夜, 清楼就已经是另一番天地,满是灯红酒绿,热闹至极。 外?面街上?虽然吹着风, 却也依旧很热, 让人走在路上?像是走在蒸笼里, 热气从脚底往上?,直让人难受。 几个时尚的的年轻女孩穿着清凉,说说笑笑地从街道拐角处走过来,直接进了清楼大门。 清楼里正放着富有节奏的音乐,射灯不停闪烁,侍应生忙碌地端着托盘穿越人群送酒, 暧昧的男女凑在一起咬耳朵, 兄弟闺蜜们起着哄拼酒。 伏铭把车停好, 手?指上?转着车钥匙,另一手?提着一个纸袋。 到了柜台,直接把纸袋往上?面一甩, 利落潇洒地笑着喊:“喜糖,拿去分。” “有喜事啊铭哥?”台的侍应生连忙把袋子拿过去打开, 瞧见里面昂贵的各样糖巧, 双眸立即泛起亮光,“哇,我女朋友念叨着想要很久了。” “那你多拿点, 不够叫小郑去买,记我账上。”伏铭往高脚凳上懒散一坐,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手?指轻敲台,“来杯青禾。” “好嘞!”侍应生高兴极了, “稍等铭哥!” 不知为何,今天的清楼,似乎要比平常更热闹。 伏铭坐在高脚凳上,脚下踩着支架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台,双臂张开,懒懒地搭在台上,上?身后仰,双眸微眯,看向热闹的人群。 舞台中央有人热舞,渐渐地多了些人上去,暧昧地贴着扭动。 灯光耀眼闪亮,音乐振奋又迷离,伏铭看了一会儿,眼睛被灯晃得有点花,耳朵被吵得痒痒的。 他?干脆低下头,手?指在耳朵里转了转。 “铭哥,你的青禾。”刚刚的侍应生推了个高脚杯过来,正好停在伏铭手边。 “谢了。” 伏铭脚下一踩,高脚凳重新转回去,面对着台。 头顶的吊灯高低错落地垂下来,光落在高脚杯上,淡淡薄荷绿的青禾酒便显现出有层次感的彩色,像是丝绸一般在水里化开。 伏铭挑挑眉,心里有几分满意。 他?这酒原本想招四个调酒生,但是几轮筛选下来,就只留下两个,别的都太凑合,干脆不要。 这两个调酒生,经过他?的 培训,比之前聪明多了,现在他研发的新品,他?们很快就学得像模像样的。 就比如?这青禾酒,就只比他?自己调的差那么一点点。 只是看样子还可以,不知道喝起来怎么样。 伏铭捏着酒杯,刚抿了一口,旁边一阵香风袭来,坐了一个女人。 “witer!”女人打了个响指,声音又娇又嗲,“来杯今天的招牌。” 伏铭抿了抿唇,还在回味那一口青禾酒。 似乎,有点不够浓烈。 青禾酒名字听起来像是轻度数的鸡尾酒,但实际上?是很浓烈的那一挂。 “再要一杯他那样的。”那道又娇又嗲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似乎视线也落在了伏铭身上?。 感觉到被注视的伏铭顺着视线看过去,看见一张眼熟的脸。 倒也?不是熟人,就是见过面的苏荷媛。 苏荷媛长相美丽,气?质妖娆,身材性感,穿着清凉,是个男人见过都难忘。 但伏铭纯粹是因为记忆力好才记得她,毕竟,这不是他的菜。 苏荷媛就是盘大众菜,谁都能吃。 但是他吃不下。 见伏铭看她,苏荷媛朱唇轻启,吹了个口哨,随即便笑起来,歪着头撩了撩酒红色的大卷发。 “是你啊,伏老板。” 苏荷媛说完,低下头,从手提包里翻出一盒烟。 红色的外?壳,上?面写着“荔枝味”三个字。 不得不说,她确实很有玩的资本,就连手?指都是极美的,纤细修长,指甲涂成红色,从烟盒里抽了支红色烟嘴的细长香烟出来,微微低着头,将烟嘴轻轻咬住,点了火。 她吸了口烟,手?指轻轻夹着烟嘴取下,随意地停靠着。 青色烟雾袅袅飘散,迷蒙她的大半侧脸。 整个过程看似不经意,却又处处透露出优雅精致,是男人一看就会爱上的感觉。 伏铭只这么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便又收回目光低头品酒,好像没听见她的话。 “伏老板就对客人这么冷淡,不愧是首富家的公子,财大气?粗,不在乎这点小钱,爱喝不喝。” 苏荷媛的语气里似乎带着嘲讽的意味,但是仔细听,却又像是道德绑架。 伏铭放下酒杯,露出客气?疏离的笑,转头看向她,十分淡定自若 地反击:“既然是小钱,为什么要放在眼里?” 苏荷媛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之间竟被堵住了话。 她一向受男人喜欢,对待不同?性格不同?身份的男人也?通常会有不同?的方式,总之,不管是怎样的男人,就没有她搞不定的。 她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不客气地堵住话。 关键是,伏铭这样一看就是真心的,不是什么欲迎还拒先抑后扬的手?段。 偏偏,伏铭带着完美的笑,就让人感觉还挺温柔的样子,挑不出什么针对的感觉。 “也?是啊。”苏荷媛端起刚送过来的酒喝了一口,声音里就带着一点勾人的嗲,“毕竟有钱就是王道。” “小郑。” 伏铭抬手叫来小郑,等小郑跑到跟前,他?就指了指苏荷媛,笑着道:“盯着点,别让她跑单。” “好嘞!” 苏荷媛脸色一变,语气也?瞬间透露出不悦:“你什么意思?” 伏铭无辜地挑挑眉,回到:“你不是说你没钱?不得叫人盯着你?我这儿又不是慈善机构,酒很贵的小姐。下次呢,多带点钱。” “你!” “看好啊。”不待苏荷媛再说什么,伏铭拍了拍小郑的肩叮嘱完就离开台,要上?楼去。 他?从人群里穿过,人声嘈杂,音乐吵闹,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他?竟然在这么吵闹嘈杂的声音中,听见了孟唯宁的名字。 与此同?时,他?放慢脚步,余光朝声音来源看去。 是几个年轻女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八卦,说前两天迟家取消的婚礼,是因为新娘傍上?了首富家的少爷。 哦,也?就是他自己。 “听说这家酒就是伏家少爷开的。”其中一个女孩子说。 “对,是我开的。”伏铭不知什么时候竟到了她们面前,“哪里听说的?” “啊……”那女生被吓得浑身一抖,上?身下意识往后仰,等看清长相如此帅气?的伏铭竟专注地看着她以后,顿时害羞地低下眼,脸跟着红起来。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她小声说。 如?果不是伏铭听力极好,还真听不清。 “听谁?” “我也?不知道……”女生瑟瑟发抖,看起来有点害怕他?,“总之 传了很多手?,不保真。” “哦?”伏铭挑起眉,眼珠一转,忽然笑了,“很喜欢聊八卦?” “没、没有……”女生被他吓得眼泪汪汪,双手?紧紧抓着旁边的同?伴,然而同?伴也害怕,都装鹌鹑。 伏铭不笑的时候看着很严厉,一看就是脾气不好的那种。他?吓到别人后再笑一下,就更吓人了。 女生被他吓得心里崩溃,认错到:“我、我再也?不乱说了!” “不。”伏铭反驳到,“你要,只不过,内容改一下。” “什么?” “从今天起,你就说,是我追得孟唯宁,明白了?” 女生呆滞了一下,没有反应,伏铭便确认到:“不明白?” “明、明白了。” “很好。”伏铭点点头,抬手招来一个路过的侍应生,指了指女生和她的同?伴,“给她们免单。” 女生吓得腿都软了,直到伏铭离开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伏铭刚上?楼,小郑就从楼下跑上?去,交给他?一张卡片,低声道:“刚刚那位小姐说,你想知道的事,她有答案,这是她的联系方式。” 伏铭接过卡片低头看了一眼,随口问:“人走了?” “刚走,要不要叫回来?” “给钱了吗?” “给了。” “那就不用管。” “好嘞!” - 孟唯宁心里虽然一直揣着事儿,可是工作时间还是很认真,没怎么想起,一到休息时间,早上听见的那些话,便立即疯狂涌入大脑,想忽略都不行。 眼看着还有半个小时就下班了,病人也已经全部都问完诊,孟唯宁便得了空闲。 她转头看向窗户外面,开始发起呆来。 没有家里人可以倚靠帮忙,她又不擅长处理这样的事,实在没想好该从何下手?。 总不可能直接去迟家问,这些话是不是他们传出来的? 如?果有人可以帮忙就好了,她想。 手?机在桌面上振动了一下,孟唯宁拿过手?机一看,伏铭给她发了微信:【要下班了吗?】 孟唯宁回到:【还有半小时不到就下班,有事吗?】 伏铭很快回复:【我闲得没事,接你下班。】 …… 孟唯宁犹豫了一番,手?机便又震动了一下。 伏铭:【我只是路过,你不用太感动,搞得我有点不太好意思。】 孟唯宁:【……你来。】 伏铭:【等着,老婆。】 伏铭:【卡通小人扭屁股表情包】 孟唯宁:【……】 她忽然觉得,他?还挺幼稚的有时候。 不过很奇怪,被他这几句话一打岔,她似乎心里就不再像刚刚似的,那么苦闷。 反正没事,孟唯宁干脆收拾起下班要带的东西。 手?提包打开的时候,一个红色的小盒子出现在眼前。 孟唯宁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东西,应该不是她的。 但为什么在她包里?难道是伏铭放进来的? 怀着好奇心,孟唯宁打开了小盒子,一枚钻戒安静地躺在盒子中心,闪闪发光。 什么时候有一枚钻戒在包里的? 孟唯宁有点愣住,如?果这是伏铭放进来的,那他是什么时候放的? 昨晚她明明睡的客房…… 不太确定是谁的,也?不清楚是哪里来的,孟唯宁就原封原样地放了回去。 - 伏铭开车到了医院外面停好,下了车正准备进去找孟唯宁,没成想,半路突然冲出来个人拦住他?。 是迟衡。 “我把你当兄弟,你抢我女人?”迟衡说着一把抓起伏铭的衣领,面目狰狞,语气凶狠。 伏铭淡淡看了他?一眼,表情闲适,不急不忙地抬起手?,将迟衡的手?弄开。 他?力气?大,但是看上?去似乎没怎么用力就把紧紧抓住他衣领的迟衡的手?弄开了。 “是你自己推给我的,我抢了吗?”他?说。 语气淡漠,很淡定,又很坦荡,似乎还有点无辜。 而就在不远处,孟唯宁提着包出来了。 伏铭正好面对着她的方向,自然一眼就看见了她。 孟唯宁也?看见了他?,还有迟衡。 刹那间,她停住了脚步,犹豫了几秒,低头从提包里拿出了个什么东西往手?上?套。 “就算我抢,你能怎么样?”伏铭故意激怒迟衡。 “你这个禽兽,我——”迟衡扬起拳头,要打伏铭。 伏铭压根儿就没打算要还手?,只是看着越走越近的孟唯宁,立即喊到:“老婆,他?想打我!” 语气无?辜可怜,又十分委屈,仿佛受了 欺负的小朋友,等人给他?处理公道。 迟衡的拳头距离伏铭的脸一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继而转过身去,看见了走过来的孟唯宁。 孟唯宁自然看见了刚刚迟衡举起来的拳头,等走到他们面前,便立即开口道:“请你对我先生尊重点。” “宁宁……”迟衡的语气立即软了,变得很温柔,“你别这样。” “以后别叫我这么亲密的称呼,先生会不高兴的。”孟唯宁说,“你可以叫我孟医生,或者孟唯宁。” “宁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解释,我也?可以改。”迟衡说着想要去拉孟唯宁的手?,被她躲开了,“我是爱你的,你也?爱我,对不对,宁宁?” 孟唯宁举起手?,亮出刚刚戴上的大钻戒,语气决绝:“我已经结婚了,你说这话,不合适。” “我不介意,宁宁,我爱你,我可以接受你的一切,哪怕是你离过婚,我也?爱你。”迟衡说,“只要你回来我身边。” 孟唯宁沉默。 伏铭见她沉默,也?保不齐她心里会有什么想法,便适时开口喊她:“老婆,我买了菜,回家给你做饭。” 孟唯宁朝他?微笑点头:“好。” 又对迟衡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但我还是要说,如?果你没有镜子照照自己,我可以送你一个。” 说完,她真的低头从提包里找出来一个小小的镜子给他?:“迟先生,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趁着迟衡还在呆愣中,孟唯宁直接拉着伏铭的手?离开。 带着笑意的交谈声传入迟衡耳中,是那么刺耳: “你会做什么菜?” “什么菜都会做。” “这么厉害?” “那可不?” ……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镜子,很久很久,直到小陈路过喊他?:“迟先生?” 迟衡被她喊得回过神?来,什么也?没说,直接离开。 - 上?了伏铭的车,孟唯宁才想到一个问题:“你的屁股不疼了?” “对。”伏铭说,还笑着看了她一眼,满是崇拜,“孟医生真是医科圣手,再世华佗,医学奇迹。” 孟唯宁:“……”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 伏铭启动车,貌似随意地问到:“你今 天没听到什么奇怪的话?” 孟唯宁一愣,奇怪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你是指?” “就是难听的话。” 孟唯宁有点纠结,要不要和他?说。 刚刚她其实想当面问迟衡的,但是又没找到好机会。 “看样子是有了。”伏铭说,语气很肯定。 “嗯。”孟唯宁见他?很了解,也?就没否认。 “想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宝贝们 每次说几点左右更新好像都是右,没左,我好菜呀 谢谢宝贝们给我投的地雷和营养液!爱你们呀! 伏铭:做好饭你喂我吃好吗? 孟唯宁:你没长手? 感谢在2021-02-23 02:12:31~2021-02-23 21:27: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十九、群鸟是个毒物、戚兮、舍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柚子袖子秀、雲喜樂 10瓶;散不散都没了关系 2瓶;宛容清竹、皮蛋瘦肉粥、盛世美颜、南柯一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2、22 孟唯宁有时候觉得, 伏铭真的有点……欠揍。 她?一向脾气都算是很好,从来不?会有很大的情绪起伏,但是面对伏铭, 她?总是被他堵到无话可说?。 就比如现?在。 他问?她?想不?想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流言, 她?自然以为他知道, 所以毫不?犹豫地回他:“想。” 结果,伏铭说?:“我也?想。” 总之,就很无语。 甚至想给他一个白眼,再?来上两拳。 当然她?没这么做,而是淡淡应到:“哦。” 就表现?得很明显,她?不?高兴。 伏铭大概是感觉到了, 马上找补了一句:“不?过有人知道。” 孟唯宁懒得搭理他, 但还是给了面子, 问?到:“谁?” “苏荷媛。” 孟唯宁:“……” 她?沉默了一会儿,在想这个人是谁。 名字好像有点耳熟,但她?不?认识。 “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女人。”伏铭提示到。 这么一说?, 孟唯宁好像就联想起来了。 是那?天晚上迟衡带卡若琳要给她?量身定做婚纱的时候,在车上, 他们用英文聊天, 她?听见的那?个名字。 她?本以为,那?天晚上遇到的那?个女人,只是普通的女人, 跟迟衡以前勾搭的那?些女人没有什?么差别。 现?在看来,却又好像不?是。 苏荷媛,对于迟衡,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至少,应该是认识很久的故交。 这么一想, 孟唯宁就觉得,似乎事情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一点。 不?过,为什?么伏铭说?,苏荷媛知道? 还有,如果苏荷媛知道,那?是不?是就说?明,这些流言,不?是她?传出来的。 既然不?是她?传出来的,那?就只剩下迟衡一家人了。 这是孟唯宁最不?想看到的。 迟衡的爸妈和她?父母,是认识多年的知己?故交,甚至因?为感情太好,早早就给她?和迟衡定了亲。 他们之间,是那?种可以完全信任,可以把自己?的子女托付给对方的关系。 至少,孟唯宁觉得,在她?父母眼里,迟衡爸妈是他们可以完全信任的。 如果,这样的 流言出自于迟衡的爸妈,她?不?敢想象,她?的父母如果知道以后会出现?这样的事,该有多难过。 孟唯宁完全是发呆神游的状态,看得伏铭受不?了轻轻戳了她?一下:“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为什?么你会说?,苏荷媛知道。”孟唯宁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带着点儿探究,“你们俩认识?” 这话有点像对象套话的时候问?的,伏铭立即解释:“谁认识她?啊,是她?来找的我。” “哦,她?来找你?” 怎么越说?好像还越说?不?清,越来越暧昧了? 伏铭一下把方向盘抓紧了,生怕她?误会什?么,补充解释:“就是她?刚刚来清楼,走的时候让人给我带了两句话,我可什?么都没干!” “什?么话?” “说?是我想知道的事,她?知道答案。” 孟唯宁有点好奇:“她?怎么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事?” 伏铭这下觉得,自己?一时之间好像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怎么事情就朝着奇怪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介于这事儿不?算小,伏铭便一五一十地个孟唯宁全说?了,包括他给那?几个女孩子免单。 孟唯宁听完整个人就:“……” 怎么还让人传是他追得她?,这下不?是更说?不?清了吗? 明明他们什?么都没有,这下越传越乱,倒真像有什?么了。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苏荷媛。 听伏铭说?完,孟唯宁心?里理了一下,觉得苏荷媛似乎很不?简单。 好像这一切,都是她?在暗处默默操控着,事情的走向都由她?控制。 但她?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 “她?是迟哥前女友。”伏铭想了想,把他知道的全交代了。 孟唯宁一愣,这好像就说?得通了。 但又,好像不?是可以完全说?得通。 作?为迟衡的前女友,如果她?回来的目的是重新?夺回迟衡,那?么显然她?已经?成功了,没有必要再?做别的乱七八糟的事。 尤其,是去找伏铭。 孟唯宁虽然对待感情不?算精通,生活上的事情也?不?擅长,但是脑子是聪明的,就开始仔仔细细琢磨起来。 她?觉得,苏荷媛 远远不?是只想夺回迟衡那?么简单。 “别想了。”伏铭见她?一直发呆,忍不?住出声?打断她?,“等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她?,你旁听,不?就都知道了吗?” 孟唯宁:“……” 似乎有道理,但苏荷媛应该不?至于什?么都说?出来? 算了,孟唯宁想,伏铭说?的有道理,到时候再?说?。 “今天去你家,我真买了菜要给你做饭。”伏铭说?。 孟唯宁顿时惊讶地看向他:“不?是?” 他以为他就是随口说?的,想要帮她?气迟衡。 “那?还有假?” “……” - 伏铭出生在西北,在西北长大,会做的大多都是西北菜。 从前当兵那?会儿,在野外,大伙都盼着他可以弄点好吃的。 孟唯宁见他提着东西进?了厨房,便跟着进?去,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没有。 伏铭说?:“孟医生的手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不?应该碰这菜刀。” 孟唯宁便没和他争执。 她?也?发现?了他对她?称呼上的变化。 从前她?和迟衡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客客气气叫她?一声?嫂子,说?话也?要客气几分,而现?在,正经?的时候叫她?一声?孟医生,不?正经?的时候,就喊她?老?婆。 而且,现?在他跟她?说?话,再?也?没有之前那?种客气。 倒也?没有很亲近,反而有时候还有点阴阳怪气的。 大概是身份变了,从前他对她?还有点敬重,现?在是完全没有了。 孟唯宁看他认真做饭,动作?熟练,自己?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又不?太好直接出去,丢下他一个人在厨房忙碌,便留下和他闲聊,权当陪同。 “帮我洗一下蒜瓣。”伏铭说?。 孟唯宁应了声?,拿着蒜瓣去洗,忽然又看见自己?手指上戴着的大钻戒,便忍不?住问?他:“这戒指是你放到我包里的吗?” 伏铭抽空瞥了一眼,应到:“嗯。” “什?么时候放的?” “早上你去洗脸的时候。” “……”孟唯宁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把戒指还给他。 想了想,还是没有。 既然他偷偷放进 ?来,就说?明他怕当面给自己?自己?不?会要,如果自己?这时候再?还给他,怕是他要生气。 但是这戒指又太大太贵重了,她?又觉得自己?不?够资格要。 毕竟,是一时冲突领的证呢。 “想什?么呢?”伏铭凑过来关掉水龙头,从她?手里拿过蒜瓣,“照你这么用水,太浪费了。” 孟唯宁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一直开着水龙头发呆。 “我出去等你。”孟唯宁想了想,还是不?要带在这里了。 “好。” - 伏铭做了油泼面,面都是他自己?和的,费了一番功夫。 孟唯宁一天都没心?情吃东西,闻到这香香的油泼辣子瞬间就饿了,食欲大振,竟然把他做的一大碗全给吃光了。 怕蔬菜不?够,他还做了个拍黄瓜凉拌,清爽可口,孟唯宁也?吃了一半。 伏铭还是头一次和她?两个人一起吃饭,看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怎么看都觉得可爱。 他起身进?了厨房,转眼拿了两瓶酸奶出来,盖子打开放到她?手边,“喝一个。” 孟唯宁拿着酸奶瓶,仰头就喝下一大口。 “你好厉害啊。”她?真心?实意地夸赞,“这面好香,黄瓜也?很好吃。” 伏铭就垂眸看着她?笑?,眼神看起来宠溺极了,“所以,做我老?婆是不?是还挺好的。” 孟唯宁一顿,低着头,小声?又含糊地应:“还可以,至少有饭吃。” 伏铭:“……” 怎么听起来可怜兮兮的,就像从前都没饭吃似的。 吃完饭,孟唯宁抢着要去洗碗,被伏铭抢了过去,“孟医生的手不?应该用来洗碗。” 孟唯宁就没继续和他争抢。 看着伏铭端着碗进?厨房的背影,孟唯宁双手捧着脸想,他是一个怎么样奇怪的人呢? 听说?他从前流落在外,几个月前才被首富找回来。 按理来说?,从前的生活和现?在应该有挺大差别的。 寻常人突然一下变成首富家的子女,怕是很快就会被金钱迷惑了双眼,忍不?住花天酒地,猛烈消费。 可是,他好像完全没有。 不?仅有一副好脾气,还会做饭给她?吃,甚至都不?要她?洗碗。 寻常人家的男人 ,也?很少做到这样。 孟唯宁想起季许安和她?说?的那?些话,开始认真地考虑,是否可以好好和伏铭一起生活。 - 夜晚高楼上的夜景和风都是极美的,孟唯宁坐在阳台上看星星,伏铭收拾完厨房就坐了过来。 “我给她?打电话了?”伏铭说?着掏出手机和苏荷媛给他的那?张卡片,“我开免提,你在一旁听,但不?要轻易开口。” “嗯。”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苏荷媛接了起来,娇滴滴的声?音让人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伏老?板,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苏荷媛轻轻笑?了一下,“不?过,似乎比我想象中要快一点。” “说?,你的筹码和条件。”伏铭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语气十分淡定,仿佛常常做这种谈判的事。 阳台没有开灯,孟唯宁借着屋里的灯光和月亮的清辉,看见他的大半侧脸。 舒展的剑眉,微微垂着的丹凤眼,高挺的鼻,薄薄的唇,完美的下颌线。 她?不?得不?承认,这人长得真好看。 关键是这股气质,和平常在她?面前时又有所不?同,仿佛就更有魅力,带着一点……成熟男人的诱惑? “这么直接啊伏老?板,我还以为,你晚上打电话来,是有别的话要和我说?呢。”苏荷媛又开口了,带着一点调笑?的性质。 “我的耐心?不?多,”伏铭舒展的眉头微蹙,“听不?了太多废话。” “好。”苏荷媛发出一声?失落的叹息,“五百万,给你录音笔。” “录音笔?” “绝对有你想知道的,当然,还有视频,不?过嘛,”苏荷媛顿了顿,又轻轻笑?了,“那?是另外的价钱。” “你开。” “两千万。” 伏铭忍住想摔手机的冲动,努力压着不?耐,应到:“如果我不?呢?” 如果不?是孟唯宁在旁边听着,他真想问?她?是不?是镶了钻。 “那?就没办法咯,反正对我而言,又没什?么损失,不?过嘛,对孟唯宁小姐,可就不?一样了。” 孟唯宁一直沉默着,听到这里,直接探身过去,把电话按了挂断。 “三级片演员比她?卖力,都没这个价。”她?说? ,“你如果想看,我给你找资源。” 伏铭:“……?” 这是三级片的事吗? “不?就是知道谁传了流言么?就那?几个人,我自己?去问?,两千五百万,她?是镶了钻石?” 伏铭:“……?” 孟唯宁忽然认真看着伏铭,犹如老?母亲教育儿子一般说?到:“不?要乱花钱。” 伏铭:“……” 说?好的……柔柔弱弱清纯小白花纯洁无瑕白月光呢? 这还是她?吗? 孟唯宁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不?服气,便耐着性子说?:“流言是可怕,但我没做过,我会证明自己?的清白,你不?要让人牵着鼻子走。” 伏铭:“……” 他忽然之间有了一种她?把他当成了二傻子的错觉。 孟唯宁见他还是不?说?话,顿时也?有点心?虚。 两千多万对于她?来说?,是天价,但是对于首富家来说?,可能就只是手抖一下的小事。 她?刚刚那?样,似乎有点瞧不?起他家实力的感觉。 孟唯宁想了想,又开口道:“两千万,你可以用来开一个中草药公司,去那?些贫穷的地方,给钱让别人种植适合当地种植的中药材,既可以赚钱,又可以帮助别人,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钱应该花在该用的地方。” 伏铭:“……” 事情瞬间朝着高大上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孟唯宁说?完,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她?刚刚,好像有点逾距,竟然开始管起他的钱该怎么花了。 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心?里默默骂她?。 “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不?用往心?里去,刚刚是我不?对,你可以再?打电话过去。”孟唯宁说?完站起身准备逃离,“我先去洗澡了。” “等等。”伏铭突然拉住她?的手腕,“你怎么知道三级片演员什?么价?你看过很多?” 孟唯宁:“?” 不?是,她?刚刚说?了那?么多,这个是重点吗? “也?没有很多……”孟唯宁如实相告。 有的时候,压力大,就看一点,舒缓一下。 听别人娇喘□□,她?会觉得压力就释放出去 了。 “是多少呢?” “也?就两百多部。” 伏铭:“……” 世界忽然崩塌了。 她?居然看过几百个男人的那?里…… 趁伏铭呆滞,孟唯宁挣脱了他的手去洗澡。 伏铭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 伏铭最后还是没有再?次拨打苏荷媛的电话。 因?为,他接到了来自西北的电话,他的两个小弟,要从西北来南黎投靠他,就是明天的飞机。 这两个小弟,是他从小就认识的,后来他退伍,他们就跟着他一起闯荡,交情很深。 当初他被接来南黎,有问?过他们要不?要一起来,他们说?要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好再?过来,现?在看来,应该是处理好了。 他们从小走街串巷,极其擅长打探各种消息,又很会伪装自己?,轻易不?会被别人发现?。 伏铭拿着手机轻轻转了转,忽然笑?了起来。 以后有信任的人在身边帮忙,他就可以轻松很多,也?就可以有更多的心?思花在别的地方。 比如,孟唯宁看的那?两百多部三级片,藏在什?么地方? 可以一起看吗? - 南黎某高档公寓内,灯光明亮,茶几边地毯上坐着两个女人。 红发的是苏荷媛,金发的是卡若琳。 苏荷媛啪地一下把手机丢出去,怒道:“竟然挂我电话!” 卡若琳轻轻拍了拍她?,用流畅的中文安慰:“别烦。” “我怎么不?烦?我可是付出了那?么多,当然要把钱拿到!”苏荷媛拿起手边的酒一饮而尽,“不?就两千多万?首富家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再?等等,应该会再?打电话过来。” “这破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呆了!”苏荷媛抓了抓头发,十分烦躁,“主要也?不?完全是钱的事,当初莫以书那?么羞辱我,五百万支票甩我脸上,这口气,我一定要出。” “觉得我爱玩,配不?上她?儿子,她?以为她?儿子又是什?么好东西吗?还不?是新?婚前夜跟我睡了?” “我还以为她?有多高尚呢,还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愣是把脏水泼到别人身上。” “她?也?真是做得出来,人家一个孤女,就瞧着别人好欺 负是?就她?儿子是宝贝,别的女人都是野草?” “五百万就想羞辱我,我偏要搅得她?家鸡犬不?宁,让他们成为整个南黎市的笑?话。” “他妈的烦死了,伏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两千万都舍不?得,谈什?么爱不?爱的。” “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可不?想白白替别人做好事,他不?想给钱,那?就等着他的小情人被南黎的流言蜚语淹没!” 卡若琳轻轻拉着苏荷媛的手摇晃两下,温柔问?到:“接下来怎么做呢?” “我要让迟衡娶我。” 卡若琳手一顿,试探到:“你想嫁给他?” 苏荷媛冷笑?一声?,“我要让莫以书跪着给我道歉!” “那?你……” 卡若琳话音未落,苏荷媛一把拿起酒杯往地上一甩,一声?清脆的响,酒杯顿时四分五裂。 苏荷媛捡起一个酒杯碎片,毫不?犹豫地往手上割,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卡若琳吓得大叫,苏荷媛却镇定地咬着唇喊她?:“打电话给迟衡。”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宝贝们,今天写了五千多字! 伏铭:有空一起看片 孟唯宁:没空 感谢在2021-02-23 21:27:14~2021-02-24 23:27: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燕啾啾啾啾啾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戚兮、减肥人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舍月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3、23 南黎市的双华国际机场是国内的4F级机场之一, 建设十分豪华,是国内的航空枢纽和客货集散地。 自从上次一别,也有几个月没见, 伏铭亲自开车去接人, 早早就等?在航站楼外。 大约过了半小时, 一拨新的人群密密地涌了出来。伏铭低头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一批了。 他懒散地靠着车门站着,戴着一副墨镜,因为身材极好,气场又足够强大,便引得很多人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远远地, 伏铭看见熟悉的两道身影走了出来, 正四下寻找着他。 其中一个个子高, 且很瘦,叫张宇峰,另一个有点矮, 但看?起来就胖胖的,叫何旭光。 手机响了起来。 伏铭划到接听键, 里面便传出来一道带着西北方言口音的声音:“铭哥, 你哪儿呢?” 伏铭看着他们站在原地东张西望,偏偏就是没看?见他,“啧”了一声, “眼神不好使啊,给你买点鱼肝油?” “好啊。” “……”伏铭还真有点无语,“你抬头,一点钟方向,戴墨镜那个, 就是我。” “哪儿呢?哦哦哦!看?见了!” 电话随即被挂断,伏铭收了手机,看?见他们朝他跑了过来。 “铭哥!嗐呀,好久不见了您嘞!”胖胖何旭光一见到伏铭就很热情地拉着他的手叙旧,“这一别了您呐,我是吃不香睡不好的,就盼着哪天再陪在您身边,今儿可算又见着您了!” 瘦瘦张宇峰相比较胖胖何旭光就沉稳淡定很多,但也带着笑,看?起来很开心,“铭哥,饿了。” 伏铭:“……” 这俩人还真是一点没变。 也是,二十几年都没变过,又怎么指望他们几个月就有所改变。 伏铭取下墨镜,往后一抬手:“上车,带你们去吃饭。” “哇,您这车,可不得了了嘿,迈巴赫,我这还是第二次见着真的,头一回,那都是远远看?着,”何旭光说着小心翼翼地摸上车,“这回我居然要坐上了。” 伏铭被他逗笑了,一巴掌拍上他后背,“没出息的样,快上车,你嫂子在家饭都做好了。” “你结婚了?!”何旭光和张宇峰同时惊奇到。 伏 铭不免有几分得意,嘴角的笑意根本都压不住,挑了挑眉,努力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微微颔首:“对,前两天结的,别说了,赶紧上车,都快热死了。” - 原本孟唯宁今天是要去上班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老师非要让她今天在家休息,不准去医院上班。 正好伏铭说他好兄弟要从西北过来,孟唯宁想了想,反正也是闲着,干脆说在家给他们做饭,接风洗尘。 她平常其实很少做饭,但厨艺还算凑合,最擅长的是江南菜,比较清淡。 想到西北的口味与江南的口味相差甚远,她怕别人一下飞机吃到的第一顿饭就不合口味,所以还特地从外面饭店点了几道西北菜。 伏铭带着何旭光和张宇峰上楼的时候,孟唯宁点的菜也同时到了楼下,几人刚好凑到同一趟电梯。 外卖用锡纸盒装的,离得近了,就能闻到浓烈的香味。 何旭光吸了吸鼻子,脱口而出:“这不是咱们那儿的菜吗?” “做得还挺正宗的。”张宇峰也搭了一句话。 俩人都是没吃早饭就上飞机的,在飞机上吃到的也不怎么合口味,就没怎么吃,这会儿被家乡菜的味道一勾,顿时馋虫就上来了。 何旭光心里还在默默想,也不知道嫂子会做什?么菜,他们吃不吃得惯。 但是就算吃不惯,也不可以说出来,要给面子多吃些,然后离开的时候再和疯子偷偷点这个外卖过过瘾。 电梯很快就到了,伏铭轻车熟路地按了密码开门,却没想到那外卖小哥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也走到了门前。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外卖小哥直接打起了电话。 很快,孟唯宁就跑到了门口,“谢谢。” 她接过外卖,才?笑着和张宇峰跟何旭光打招呼:“你们好,欢迎来到南黎,快请进。” 何旭光早猜到嫂子肯定会很漂亮,但是没想到,是这么漂亮。 最主要的是,总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张宇峰不像他那么呆滞,同样笑着回应孟唯宁:“嫂子好,麻烦了。” “不麻烦的。”孟唯宁笑了笑,转向伏铭,“关下门呀伏铭。” 伏铭把门关上,一边往里走一边看着孟唯宁手里提着的外卖,好奇 到:“你点了外卖?” “嗯,做了些我们那边的特色菜,但是怕他们吃不惯,就点了几道西北菜,旅途遥远,肯定没有好好吃饭,总不能让别人吃不喜欢吃的。” 何旭光顿时感动极了,把孟唯宁当成了亲嫂子一般。 刚刚他还担心呢,没想到嫂子居然考虑这么周到。而且,嫂子好漂亮好温柔,铭哥总算苦尽甘来。 “嫂子,太感谢您了,没想到您是这么温柔又善良,简直就是活菩萨在世,圣人轮回——” 话还没说完,被伏铭一巴掌拍上后背,“别嘚嘚嘚了,你嫂子还提着东西呢。” 何旭光立即从孟唯宁手里抢过外卖袋子,积极地说到:“我来!这种粗活怎么用嫂子亲自动手。” 给孟唯宁整得一愣一愣的。 “不用这么客气的……”孟唯宁尴尬地笑了笑,拂了拂耳边落下的碎发,指了指饭桌,“就麻烦你放到桌上,菜我也做好了,洗洗手马上开饭。” “好嘞嫂子,您请好了,放着我来。”何旭光立即提着外卖袋子往饭桌那边跑。 张宇峰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尴尬自己的搭档如此自来熟,指了指饭桌方向:“那我也去帮忙了铭哥嫂子。” “去。”伏铭眼神示意。 等?俩人都走了过去,孟唯宁才?给伏铭使了个眼神,“来厨房。” 伏铭乖乖跟着进去。 他以为孟唯宁不喜欢他的兄弟,要把他拉进厨房说悄悄话,却没想到孟唯宁直接拉开冰箱大门,从里面拿出一打冰镇过的酒给他。 “忘了问你他们喜欢喝什?么了,上午才?去买的,拜托你就和他们说一下,见谅。” 孟唯宁的表情十分真诚,完全就是真心实意地在为他的朋友考虑。 伏铭心里一股暖流涌上来,有一种自己的好兄弟也被她接纳了,并且认真对待的感动。 那是一种从头到尾的认同感。 “老婆。”他忽然这么叫。 孟唯宁被他喊得一愣。 “你锅里汤要溢出来了。”伏铭看向她背后。 孟唯宁急忙忙转身去看。 伏铭一低头,凑到她脸上亲了一口。 不等?孟唯宁反应过来,就抱着酒飞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太多宝宝说南宁太出戏了,所以我改成了南黎市。 今天更新太晚了,宝宝们见谅,失恋了,真的写不出来,心里一直想吐,难受 明天给大家双更补偿,今天有点短小,凑合一下 24、24 孟唯宁住的这套房子, 是当初她搬来南黎后租住的。 当初孟家只剩下她一个独女,莫以书于心不忍,要让她住在迟家, 以便好好照应她, 可是孟唯宁没答应。 虽然从前大家都在西和, 孟唯宁也从出生以后就认识莫以书,把?她当成很?好的阿姨,但毕竟后来迟家搬到了南黎,不再像从前那样常常相见,就总归会生分一点。 再加上,她长大了, 有自己的想法, 还没结婚, 就住到别人家里,她是不愿意的,所以搬了出来。 孟家世代从医, 祖上就曾是御医,只不过传到现在, 渐渐没落了。 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孟家家底并不单薄,再加上她的父母消费欲并不强烈,花钱很少, 因此孟唯宁继承到一笔很?丰厚的遗产。 南黎是一级城市,消费高,房价自然也不便宜,她当初只是看了几个楼盘,就打消了买房的念头。 没有了父母后, 她不再觉得自己有家,也没有一定?要有一套房子的想法。 房子对于她而言,只不过是个落脚的地方,可以遮风挡雨就够了,所以她打?算租房,剩下的钱,想弄个中药园子。 一开始,她只想租一个普通的一室一厅就好,够住就行,但是莫以书就不同?意,说是委屈了她,如果那样,不如回家住。 孟唯宁没办法,租了一套地段好装修又好的房子,就是达到了莫以书的标准,这才住了下来。 原本迟裕说要送她一套,他们现在完全不缺钱,送她套房子,就像请她吃顿饭一样简单,但是她严词拒绝了。 她不想拿人手短,以免日后觉得有所亏欠。 后来莫以书又说,要不大家各退一步,替她出房租,也被她拒绝了。 她有那个金钱实力付房费,又不是没有,况且她自己也可以赚钱,又不是只靠着遗产过日子。 总之,这套房子虽然是两室两厅,但是空间很大,小区地段好,安保措施也很?不错,周围交通便利,离她的工作地方也不远。 孟唯宁基本上都是自己住,有时候迟衡过来,基本上也不留宿,所以她就把其中一间卧室改成了书房,又在客厅做了一面柜子,放些中药 材,有时候小区里的人也回到她这里拿些药。 这套房子的厨房也足够宽敞,孟唯宁闲暇的时候也愿意进厨房给自己弄一些好吃的。 眼下厨房里的料理台上已经摆满了她做好的凉拌菜,还有些稍微炒炒就可以上桌的菜,炉子上煲着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是猪肚鸡汤,香气腾腾往外冒,孟唯宁却愣在原地发呆。 孟唯宁是真的没想过,伏铭会亲她。 刚刚,伏铭应该是亲了她? 她低下头,手轻轻摸上刚刚被他亲过的地方,好像还有点热热的,渐渐地,竟然变得有点烫。 孟唯宁虽然跟迟衡从小就有婚约,几年前又被他接到南黎,但是迟衡一直对她的亲密行为只有抱抱,或者摸摸头这样,最亲密的动作,也只是安慰她的时候,亲吻她的头顶或者额头。 更亲密的,就再也没有了。 说出来别人可能都很难以置信,她跟迟衡在一起那么久,别说初夜,其实初吻都还在。 她一开始,还曾天真单纯地怀疑,他喜欢的是同性,直到后来看见他对别的女人并不如此,才知道他喜欢的仍然是女人。 虽然很好奇迟衡为什么不对她那样,不过她也乐得轻松自在,就干脆装傻。 孟唯宁想不通伏铭为什么亲她,也就懒得再想,转过头去,炉子上的汤居然真的溢出来了。 她连忙拿过一旁的毛巾垫着揭开盖子,又把?火关掉正要手忙脚乱地把锅端下来放到垫子上的时候,伏铭进了厨房。 因为刚刚他亲了她的脸颊,所以,孟唯宁忽然有了点尴尬的感觉。 她低着头,也不敢看他,手里却忽然一轻,伏铭把她手里的毛巾抢走了,垫着锅把?手把?锅端了下来。 他一边把锅放到垫子上,一边低着头和孟唯宁道歉:“对不起。” 语气极度诚恳,仿佛他犯了什么大错,给孟唯宁整懵了,转头看了他一眼,问到:“怎么了?” 难道你也去偷人了? “刚刚我想帮你端锅的。”伏铭说,“但是一不小心,亲到你的脸,吓得我立马跑了出去。” 孟唯宁:“……” 一不小心? “我知道你很?生气,”伏铭又说,“但是我兄弟在呢,你可以给我一点面子 吗,不要表现出来,不然我以后抬不起头了。” 孟唯宁:“……” “等他们离开,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如果你觉得太亏了,气不过,想亲回来也可以。” 孟唯宁错愕到瞳孔都变大了:“……?” 还亲回去? 她真的有点怀疑他脑子坏掉了。 先不说他是不是真的不小心亲到她,这个亲回去的提议就很?离谱。 她想了想,这事?儿不管是不是他故意的,但他都那么说了,未免俩人的相处变得尴尬,她也只好像那么理解。 “没事,我知道你是不小心的。”她只好宽容大度假装无事?发生地回应。 “谢谢,”伏铭一下笑了起来,“你真是大好人,孟医生。” 孟唯宁:“……” 就很像个得逞的狐狸。 孟唯宁的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只不过每一次,他都看起来很坦荡,很?真诚,她就总是觉得自己想多了。 确实是自己想多了? - 午饭很愉快,何旭光和张宇峰吃完就准备离开,孟唯宁留他们休息一会儿,被他们以想回去睡觉拒绝。 离开的时候他们连连对她表示感谢,特别是何旭光,就好像她今天不只是做了一顿饭那么简单,而是做了什么行善积德的大好事?。 伏铭给张宇峰何旭光准备的一套房子就在附近,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他送完人回来,孟唯宁正在收拾厨房。 “我来。”他说,然后把孟唯宁手里的洗碗抹布抢了过去。 孟唯宁本来今天就做了一大桌菜,也挺累的,就没和他客气。 她不习惯丢下别人独自收拾厨房,这大概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 他父母一直都是相敬如宾又恩恩爱爱的完美夫妻,很?少红脸,就连做饭洗碗都经常是一起的,除非它爸实在忙不过来,否则不会出现只有她妈一个人在厨房收拾的情况。 孟唯宁就在厨房里陪伏铭,看他收拾厨房,无聊就和他闲聊:“那个叫何旭光的,他是西北人吗?怎么听着口音不太像。” “他从前去北方闯荡过两年,又喜欢听相声,慢慢就变成这个调调了,还挺好玩的是?” 孟唯宁笑着点了点头,应到:“对,很?有趣。感觉听他说 话心情都好了。” “听我说话心情不好?” 孟唯宁:“……不一样,就感觉听他说话像听相声,还是当面听的,配上他的表情,感觉很?有意思,很?喜庆。” 说完,孟唯宁似乎怕他还要抬杠,就补充问到:“你觉得你喜庆吗?” 伏铭手里动作一顿,否认到:“那还真不。” “我感觉张宇峰话还挺少的。”孟唯宁说。 “你对他感兴趣?”伏铭瞬间有些警惕,便转头看了她一眼。 “我就是随便说说……”孟唯宁有点无语,“就感觉他们两个性格完全不同?,也不知道怎么走到一起的。” “就是因为不同?,所以才互补,性格一样,那就没意思了。”伏铭说,“同?性相斥,太像的话反而容易有矛盾,容易比较。” 孟唯宁点点头:“倒也是。” 想了想,又问:“那你觉得咱们俩好相处吗?” 不待伏铭回答,她又说:“我感觉你脾气还挺好的,我脾气也还行,我对你客气,你对我也挺客气的。” 伏铭:“……要不,我脾气差点?对你不客气点?” “……” 怎么感觉自己脑子短路了一样,孟唯宁有点懊恼,连忙应到:“就像现在这样,还挺好的。” - 伏铭没有继续留在孟唯宁家过夜,而是吃了晚饭就去找张宇峰跟何旭光。 他跟孟唯宁领证这事?儿,说起来其实还挺冲动的,别人可能很难理解,但是伏铭觉得,张宇峰跟何旭光可以理解。 他把?事?情原原本本仔仔细细和他们说了,让他们去查是谁传出来的流言。 何旭光和张宇峰没有在意他们是怎么领证的,注意力全在孟唯宁被别人泼脏水这件事上。 今天孟唯宁留给他们的印象实在是太好了,漂亮又温柔,丝毫没有嫌弃他们小地方出来的意思。 不仅如此,怕他们吃不惯她做的菜,还特意点了正宗的家乡菜,又买了酒冰镇,怕他们不喜欢喝,还让伏铭帮她表达一下歉意。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何旭光和张宇峰就从没见过像孟唯宁这样集漂亮温柔贤惠善良一身的人,对人这么周到,让人忍不住心里暖和,一下就将她当成了自己人。 顿时,这件事就不再只 是孟唯宁和伏铭的事?,而是变成了他们共同的事?。 “放心了哥,这事?儿保管给您办妥贴,不过刚来这里咱也不熟悉,可能需要点时间。”何旭光说,“不过您也放心,最多,不超过三天,这事?儿绝对就给您整到水面上,让那贼人无所遁形。” “辛苦了,这张卡拿去花,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尽管拿出来用,密码是123456,你俩可以重新改一个。” 伏铭说着推过去一张卡,“原本还想找别人查查的,正好你们来了,这事?还是交给你们来办我才放心。” “切记,万事?以你们嫂子的名誉为重,不要让别人发现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一更来了呀。 谢谢宝宝们安慰我,还有好几个宝宝投雷和营养液安慰我,好感动,感觉被你们爱了,你们都超好的!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今天去偷青了吗? 晚上给大家二更呀 伏铭:元宵快乐,老婆做的元宵真香! 孟唯宁:其实我做的是汤圆 25、25 雷声阵阵, 响彻天?空,南黎的夏季,又落了一场大暴雨。 天?空瞬间暗了下?来, 不过下?午五六点钟的光景, 还是白日漫长的夏季, 却已经暗得像是初冬季节的夜幕之前。 空气里夏季的白日燥热已经散了大半,风吹着雨飘散,落到身上,带着一点舒爽的凉意。 孟唯宁的车不知什么时候坏了,她站在医院门口,看着不远处的公交站, 忽然?生?起?了想要坐公交车的心思。 几乎是同时, 她就迈开了腿, 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过去。 旁边有几辆小推车,总是趁着这样的时间出来卖一些小吃,比如土豆花、糯米小糍、冰粉等等。 许多等车的人都在那里买, 孟唯宁也走?过去凑了热闹。 她其实想买土豆花,但?是味道太大, 还要坐公交车, 想来对别?人似乎不太友好,她便只买了一份糯米小糍。 公交车很快开了过来,孟唯宁提着糯米小糍过去, 挤在后面上车。 过了两站,有人下?了车,恰好就在她旁边,没人坐上去,孟唯宁便坐了。 靠窗的座位, 窗户被上一个人打开了一点,车继续开的时候,外面的风就穿了进来。 司机忽然?把车载音乐打开了,孟唯宁许久没坐公交车,惊奇地发现,原来公交车有了车载音响。 司机大概年纪四十左右,放的是零零年左右流行的歌曲,整个车间充满了怀旧气息。 这辆公交会途径老街,从大马路上拐弯,进入了一条林荫遮挡的老路。 街道两边都是些看起?来陈旧有年头的老店,招牌五颜六色,却又因为年月太久而泛白。 孟唯宁低头咬了一颗糯米小糍,红糖泛着甜味,晕开在舌尖。 她微微侧着头,看见车窗外忽而掠过的街景,就想起?从前。 从前日色慢,夏天?也没现在这么热又无聊烦躁,放了学?坐公交车回家?,一车大半都是学?生?,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刚红的明星,热闹青春。 回到家?以后,桌上的座扇大多数时候都是打开的,吹着一盘撒了熟油的凉面。 厨房里会恰好有菜倒进锅里,跟热油碰撞,发出滋啦滋啦的 声响,然?后窜出香味。 那时候,住在隔壁的迟衡总会闻着香味跑过来蹭饭,还没进门就开始喊:“宁姨,我来蹭饭了!” 她妈妈就会笑着探出厨房招呼他:“快洗洗手坐好,很快开饭。” “快走?宁宁,咱们去洗手了。”迟衡就会过来拉她的手。 然?而很多时候,饭吃到中途,莫以书就会一边喊迟衡的小名?一边冲到她家?,揪住迟衡的耳朵骂:“你个坏东西?,你妈我做的饭吃不下?,要来吃你宁姨做的?你宁姨不累吗,给你宁姨当儿子算了。” 宁舒就会笑着招呼她,让她坐下?一起?吃。 “我是没办法了,这小子管不了,等等,我去把菜端过来。”莫以书说着就会把她刚做好的饭菜一起?端到她家?里,两家?人就坐在一起?吃饭聊天?,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那时候莫以书不像现在这样,年轻的莫以书是利落的,带着一点爽气,很有江湖气息的感觉,她小时候还挺喜欢她的。 也不知道是时间改变了她,还是因为后来他们家?经商发达了,要时常跟上流社会的人交流,所以导致她变得总是看起?来知书达礼秀外慧中的样子。 孟唯宁也就没有以前那么喜欢她了,感觉不再像从前那么自在,她的微笑表情下?,她捉摸不透。 不过现在跟她也不是很相关了,如果没有意外,大家?以后就只做陌生?人,在同一个城市,却不再有交集。 外面的雨渐渐小了,天?也跟着慢慢亮开。 夏季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停的时候,她刚好到站。 孟唯宁下?了车,手里的糯米小糍只吃了一个,剩下?的一直放着,已经慢慢变冷了。 她正要拿到垃圾桶去丢掉,手机响了起?来。 是伏铭。 孟唯宁一手提着伞,手里的塑料袋也还没丢,手忙脚乱又去摸手机。 一个慌乱,糯米小糍掉到地上,散落开,成了一片,七零八落的。里面的黄豆粉也算都撒了出来,弄得她脚边的这一块地方?都是乱七八糟的。 孟唯宁看着就头疼,把手机拿出来接听,架在肩膀和耳朵中间,歪着脑袋喂了一声,蹲在地上捡落到地上的糯米小糍。 “你 在干嘛呢?”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不怎么开心。 孟唯宁应到:“刚下?车,一会儿到家?了。” “心情还好吗?”他问。 孟唯宁有点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也还是回答:“还好。” “那就是不怎么好了。”伏铭说,然?后顿了一下?,“没什么,我就问问,一会儿我来陪你。” 陪她? 陪她干什么? 孟唯宁总觉得,他今天?奇奇怪怪的,便忍不住问:“怎么了,是有事?吗?” 跟她有关,会让她难过? “没、没有,你想吃什么,要不我给你打包回去,或者我给你做饭,想吃什么都可以。” 孟唯宁就更好奇了,他好像想要掩饰些什么东西?。 孟唯宁跟他认识不久,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事?情。 “伏铭,你可以直说,不用瞒着我,如果你怕会影响我的心情,那我可以告诉你,不用怕,我没你想象中那么脆弱,我可以承受。” 那边一阵长久的沉默。 孟唯宁跟着他的沉默,捡完了所有掉在地上的糯米小糍。 她正要起?身丢到垃圾桶,一直沉默的伏铭突然?说话了:“我知道是谁传的流言了。” 孟唯宁跟着一顿,没有站起?来,就着蹲在地上的姿势问:“是谁?” 刚问出口,她却似乎有了答案。 那个,她最不愿意相信的…… 伏铭会先问她心情如何,又支支吾吾不肯说,显然?是怕她知道真?相会难过。 她会难过,会因为谁难过,似乎不言而喻。 那一瞬间,她忽然?感觉心揪了起?来。 “光子说,最开始,这话……”伏铭顿了顿,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是莫以书他们在酒店传出来的。” 孟唯宁手上力度一松,刚刚捡起?来的糯米小糍重新掉落到地上,撒了一地。 就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短暂的空白。 刚刚她在公交车上,还回忆起?从前的美好,却没想到现在,竟然?……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呢。 孟唯宁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 迟衡不爱她,出轨,被她捉奸在床,其实她都没那么恨。 但?是,他父母最信任的人,在他们离去后,给他们唯一的女?儿泼这样的脏水。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了,虽然有点短小…… 因为我被要求必须吃汤圆,而我今天还没吃,所以我去做汤圆了哦 明天还是双更 伏铭:汤圆和元宵有区别吗? 孟唯宁:汤圆是糯米粉包的,有很多种馅儿,元宵是用馅儿滚糯米粉,一层一层滚。 (没错,是一个不专业的科普,如果不对,我不负责) 26、26 天边乌云聚拢, 惊雷响彻天空。 夏季的雨总是没什么规律,来去随心,刚刚停了的雨,又开始下?起来。 孟唯宁瘫坐在地上, 雨滴往她身上不停地落, 然而她却像根本没有感知到这雨的存在, 丝毫反应也没有。 不停有车往路边开过, 溅起污水落在她身上,行人用怪异的眼神看她,走至近前,故意绕开。 但是她的世界,是与世隔绝的。 其实可能传出流言的人就那几个,莫以书原本就是其中之一, 她早就想过这样的可能,但是却一直心存侥幸,觉得不会是她。 她并不是觉得, 自己有多么喜欢她所?以才不想她这样对自己, 只是因为, 她是父母亲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人。 如果?这世间真的有魂魄和?神灵的存在,她根本不敢想,她的父母知道这件事会有多难过。 孟唯宁手撑在被雨冲刷过的地面上, 渐渐收紧, 好看的双眸里, 头一次泛起决绝冷漠的情绪。 从小,父母导她向善,教她“达则兼济天下, 穷则独善其身”,对她说“世间万般恶,然医学应该胸怀广阔,众生平等”。 她被医书和?中药香熏陶得心?软,是除了医学之外什么事?都很难以去计较的性子。 她不计较,却有人计较。 她给别人留面子,别人却往她身上泼脏水。 每个人心?中都有恶。 她也不是完全没有脾气。 如果?换作是她父母在世,想必也绝对不能忍。 雨好像什么时候停了。 却又好像没停。 除了她身处的地方,还是大雨倾盆。 孟唯宁眨了眨眼,雨滴从睫毛滚落,像是一只刚刚哭泣过的小鹿。 她抬起头,看见了一把?黑色的大伞,遮挡住了落雨的天空。 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雨停了。 是有人替她撑了伞,挡住了她最害怕的大雨。 是的,那一年梅雨季节,久雨不停,成了她心中绕不开的阴影。 她总是在下大雨的时候,变得很?脆弱。 “孟医生。”是伏铭的声音。 他的声音不像平时装正经,也不带着点幼稚的搞怪意味,而是放得很?轻,就像是春天雪化了,第一朵花开,那么温 柔。 孟唯宁抬眸看向他,眼睫轻轻颤动着。 伏铭半蹲着,微微颔首,垂眸看着她,丹凤眼里倒映着她的脸。 大伞只遮住了他的头,而雨不停落向他的后背。 “伏铭。”孟唯宁叫他,声音轻轻的,“你觉不觉得,今天有点冷。” “对,下?雨了。”伏铭伸出手来,手掌心?摊开,“我们回家,我给你煲汤喝。” 孟唯宁看着他伸出来的手,他摊开的手掌心?,他半蹲着的姿势,一如当?年,迟衡到西和?接她那一幕。 那天久雨不停的西和市放了晴,她以为是往后晴空的开始,却没想到,也只是另一个深渊。 如今,相似的选择出现,她呆滞地看着伏铭的手三秒。 这三秒里,她想过很?多事?情,许多选择和可能性不断地在脑海里盘旋。 三秒结束后,她别开脸,不再看他伸出来的手,也没把自己的手放到上面去。 “我腿麻了,等我一下?,我可以自己起来。”她说。 话音刚落,一阵天旋地转的失重感传来,她被伏铭打横抱起。 那把黑色的大伞落到地上,很?快被风吹着,翻滚着跑远了。 孟唯宁还来不及惊呼一声,他的声音自上而下?落下:“孟医生,我可不会什么医术,也没你这么温柔,你要是感冒了,我只会捏着你的鼻子给你灌药房买回来的药。” 他又说:“反正咱俩衣服都湿了,伞也干脆不要了,如果?我感冒了,都是因为你,你得负责照顾我。” “你放我下?来!”孟唯宁扯住他的衣服喊,“这样不合适。” “不放。” 雨好大,就像依萍问她爸要钱那天一样大。 孟唯宁想睁开眼看他,被雨水糊了满脸,眼睛也睁不开。 肯定好狼狈,孟唯宁想。 她用手背胡乱擦了擦眼睛,在一片迷蒙中,看见他的侧脸,和?完美的下?颌线。 雨实在太大了,很?快那侧脸又变得很?模糊,而他每抱着她走一步,她的头就跟着摇晃一下?。 在这摇晃模糊的雨幕里,他的侧脸始终如一。 她记起小时候,陪父亲去乡下?给别人义诊,山路难走,她走不了多久就累了,父亲就会蹲下让她趴到他背上背她走。 父亲的背宽厚又温暖,带着一点衣服上的皂香,让她昏昏欲睡。 每每都是到了地方被父亲温柔叫醒:“栀栀,到了。” 只有爸妈会叫她栀栀。 她的名字是父亲对母亲爱的证明,孟以徳和?宁舒的女儿,叫孟唯宁。 但是父亲却从不叫她宁宁,因为那是属于母亲的称呼。 她出生的时候,栀子花开,院子里总是飘着香,而栀子又是一味中药,所?以她有了这样的一个小名。 栀子花,是她母亲最喜欢的花。 她其实也分?不清,是因为恰好那时栀子花开她才有了这样的小名,还是因为母亲喜欢栀子花她才有这样的小名。 不过似乎那也都不重要,她是爱的证明。 也会有人,那样爱她吗? - 孟唯宁醒来的时候,卧室很?安静。 窗户开着,外面雨已经停了,天色暗下?来,孟唯宁随手拽过床边的闹钟一看,晚上八点了。 这么晚了,孟唯宁也没想到。 下?午回家后,她洗完澡吹干头发就跑床上睡觉,伏铭说要给她做饭。 这一觉,就睡到了八点,也不知道伏铭有没有给她做。 从卧室出来就闻到空气里飘着一股排骨汤的香味,孟唯宁猜测,应该是冬瓜炖的。 走到厨房门口,厨房里灯亮着,但是没有人。 “伏铭?” 孟唯宁转过身,一边叫伏铭的名字一边找他。 不在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睡得头晕脑胀的,孟唯宁接了杯热水坐在玄关处等伏铭,没多会儿,门开了。 伏铭手里竟然捧着一捧鲜花。 “你醒了?” 大概是没想到她醒了,而且还坐在这里等他,所?以他看上去表情有点意外,转瞬却又笑了起来。 “给你买了花,好看吗?” 孟唯宁很?给面子,点点头道:“好看,你专门出去买花?” 伏铭一顿,随即手指抚上额头,“嘶”了一声,“完了,酱油忘买了,我出去买酱油的,有个大爷推着一车花,我看还挺漂亮的,就买了。” 孟唯宁:“……” “没关系,我去买。”孟唯宁说。 “别,”伏铭把手里的鲜花往她怀里一塞,“我再跑一趟就行了。” 关门声随即响起,伏铭又 不见了。 孟唯宁低头看着手里的鲜花,是红玫瑰、小雏菊、满天星组合的,散发着淡淡清香。 她正要起身找个花瓶插上,目光被花朵中央的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吸引住。 是一条月光石做的银手链。 月光石相比较其他的宝石不怎么值钱,但却很好看,在光的照射下?,是很浅淡的蓝色,看起来像是月亮清冷的光辉。 孟唯宁不敢乱动,就把花放到了桌上,等伏铭回来。 - 伏铭回来的时候,除了买回一瓶酱油,又给她带了酸奶和?小泡芙。 “都是超市里顺手买的,不然只买瓶酱油,显得我很?小家子气。”他说。 孟唯宁其实还挺喜欢吃甜食,但甜食吃多了不好,所?以她一直会控制自己少吃。 酸奶和?泡芙她也爱,但泡芙却很久没买过,伏铭给她买了,虽然他那样说,但她还是很感动。 所?以…… 她自然而然地,拿起一个小泡芙递到他嘴边:“你先吃一个。” 她是一个很懂分?享和感恩的人,从前在家里也会这样,所?以完全算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但是显然伏铭完全没有料想到她会这样做,所?以愣了一下?。 就在他愣了这一下?的时间,孟唯宁也察觉自己好像这样做有点不妥。 “还是你自己拿。”孟唯宁说着要收回手。 还没收回,手腕被他一下?抓住。 “我又不是不吃。” 伏铭说着低头,一口就把?小泡芙全吃了。 温热的舌头和口腔扫过孟唯宁的指尖,她忽然就有点不自在。 指尖烫烫的,大概是这感觉实?在有点…… 孟唯宁有些尴尬地开口道:“我忘了洗手。” 结果?他居然毫不在意,拎着酱油瓶就往厨房走,“没事,也挺甜的。” 也挺甜的。 孟唯宁细细想了一下?,忽然臊得脸红。 - 伏铭厨艺极好,孟唯宁上次吃他做的油泼面就感觉到了,只是没想到,他做江南菜也这么厉害。 一整桌都是她喜欢的,让她忍不住就吃多了。 饭后她想去插花,就想起那条手链,便忍不住问他:“手链你送我的吗?” “对啊,月光石手链,保佑你以后吸引的都是很好的人, 身边全都是对你好的人。” 伏铭说得云淡风轻,孟唯宁却在霎那间眼眶酸酸的。 除了父母,她从没听过别人对她说,希望她遇到的都是很好的人。 “伏铭,谢谢你。” “客气了,孟医生。” 伏铭说完,顿了一下?,看向她,问到:“你有没有什么小名?” “怎么了?” “我也不能总叫你孟医生,叫你老婆你又不愿意,叫你宁宁岂不是跟迟哥一样了,叫全名太生份,如果?你有小名,我叫你小名。” 孟唯宁犹豫了一下?。 她只有一个小名,只有父母叫过,算是很具有特殊意义的。 要告诉他吗? “没有?” “有……”孟唯宁纠结再三,还是开了口,“叫栀栀,栀子花的栀。” “栀栀。”伏铭重复了一遍,嘴角微翘,“好名字。” 想了七年,总算当?着她的面,光明正大,叫出这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斥十块钱巨资,做了封面~ 孟医生开始心动了哦 就一起收拾迟家人了 伏铭:花好看还是我好看? 孟唯宁:你好看,脸皮这么厚,擦了不少粉? 谢谢各位宝宝给我投的营养液和地雷,爱你们呀 27、27 南黎市不是什么小城市, 但是那个圈子也就那么大,所以流言很快就传开了。 距离婚礼过去已经快一周了,流言却丝毫没有?因为时间过去而?平息,反而?越传越广, 倒像是有?人专门在后面造势。 而?孟唯宁被老师要求不准去医院的那天, 她也是第二天去了的时候才知道, 之前到医院闹事说她勾引她老公?的那个女人又去闹事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流言, 更?坚定了孟唯宁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所以又去医院闹。 这几天医院的同事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熟悉的会安慰她,不了解她的就偷偷看戏。 她走哪里都会有?怪异的感觉,别人聚在一起?,她走过去, 别人立即就散开,等她走开后,别人又聚在一起?, 议论声又会悄悄响起?。 纵然她不怎么关?注那些外界的事物, 也免不了受到些影响, 没有?谁会不介意自己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况且,议论的那些根本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孟唯宁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这些天的遭遇。 窗外月光明亮, 想来明天会是一个大晴天。 被动是不行的, 那么如何化?被动为主动呢? 之前就有?想过, 到底怎么样才可以解决这件事,现在她很缺证据。 孟唯宁又翻了一个身,还是睡不着, 反而?越来越清醒。 她想了想,干脆从床上坐起?来,把手机从脚边摸过来拿到手里打开,直接给伏铭打了个电话。 伏铭没回?家,就睡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 铃声响了一会儿,被伏铭接听。 “怎么了?” 听见他带着一点沙哑朦胧的声音时,孟唯宁下意识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半夜,他肯定都睡着了,又被她吵醒。 孟唯宁顿时觉得有?点内疚,连忙道:“没事,我打错了,你睡。” 说完这句话她就准备挂断电话,伏铭却一下清醒了似的,忙打断到:“原本是想给谁打电话?” 孟唯宁一愣,如实?回?答:“没谁啊。” 原本就是给你打的。 “哦。”伏铭打了个呵欠,“睡不着吗,栀栀。” “……” 孟唯宁被他这 个称呼弄得怪不自在的。 “要不出来聊会天,喝点啤酒,弄点小烧烤?” “……” 孟唯宁觉得他真的很不一样。 可能是被他影响了,孟唯宁觉得自己也变得奇怪。 她竟然只犹豫了一秒,就答应到:“好。” - 时间太晚,伏铭也没叫外卖,到厨房里翻了冰箱开了火,做了点下酒菜,又提了几瓶啤酒出来,就开始要跟她对酒当?歌。 这冰箱里的啤酒还是他准备的,自从俩人领了证,伏铭就开始往她这家里慢慢添东西,首先就是填满她的冰箱。 孟唯宁本想拿个纸杯倒上小半杯就好,想了想又显得有?点矫情,干脆直接开了一瓶拿着喝。 她酒量不好,伏铭却跟她正好相反,一瓶啤酒一口就喝掉一半。 孟唯宁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这瓶,也跟着喝了一大口。 说实?在的,大口喝酒确实?挺爽的。 一开始俩人就只是喝酒吃菜,后来慢慢场子热起?来,孟唯宁就把自己心里困扰的事情和伏铭说了。 “我有?办法。”伏铭说,“别烦恼,光子他们?可以拿到东西的。” “什么东西?” “证明是迟衡婚礼前夜出轨的证据。” 他说,迟衡,而?不再是迟哥。 “怎么证明呢?”孟唯宁有?点好奇,毕竟没人录像。 “苏荷媛有?视频,她做了局,一切都是她设计的,就是那个两千万的视频。” 这些都是何旭光张宇峰这几天打听到的,还打听到苏荷媛前几天手受了伤,这几天迟衡都在陪她。 “你该不会要买?”孟唯宁有?些急了,那可是两千万。 “买什么?”伏铭仰头?喝下一大口啤酒,“你知道疯子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孟唯宁摇头?:“不知道。” “黑别人手机电脑。” 孟唯宁:“……” “反正他们?也挺不是人,咱们?就没必要讲什么道德仁义,况且,你不是说了,不准我花钱么,我哪儿敢买?” 孟唯宁:“……你有?什么不敢的。” “我妻管严。” 孟唯宁:“……” “明天就可以拿到了,吃完放心去睡,我在外面呢。”他又说。 孟唯宁被他这话说得无端有?了点安全感, 再回?去睡觉竟然沾着枕头?就睡了。 - 第二天吃过早饭,张宇峰就把视频连着录音一起?给伏铭发了过来。 孟唯宁坐在旁边听完整段录音,心里是彻底对莫以书死心了。 “我也实?在没有?办法,儿媳妇变成?别人的了,我这少个人,婚礼当?然办不了。我也没想到,她竟然跟伏家少爷领了证,就在婚礼当?天早上,这叫什么事儿。我也不想相信,可是我当?天亲眼见到他们?亲亲热热的,显然感情很好。” 这是莫以书的整段话,不知道在和谁说,但确实?是她说的。 而?这段话,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别人,孟唯宁早已经和伏铭暗渡陈仓,还出尔反尔,特?意在婚礼当?天一大早就去领了证。 整段话,把她儿子迟衡摘得一干二净,仿佛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视频呢?”孟唯宁冷静淡定地问。 伏铭便点开视频给她看。 视频是几段剪辑成?一段的,从孟唯宁开门进去,到把他们?捉奸在床,全都有?。 孟唯宁不得不佩服苏荷媛,为了两千万,可真是豁的出去,竟然连名声都不要了。 看完视频,孟唯宁心里就有?了底。 她甚至还冷静地分?析,到时候这段视频流露出去,视频的来源该如何解释。 “是不是在想视频的来源到时候该如何解释?”伏铭问。 孟唯宁惊讶地看向他,没想到他竟然跟自己想到了一处。 她点点头?:“嗯,总不可能说是我事先就发现他要出轨所以特?地做了录像的准备?” “当?然不是。”伏铭笑了笑,“可你可以有?另外一种解释。” “什么?” “你很喜欢迟衡,很期待和他的这场婚礼,所以精心布置婚房,又很想把新婚记录下来,所以一早就准备了摄像头?,想记录下这人生中的唯一一场婚礼。” “婚礼前夜,你想起?还有?个地方?没有?布置好,所以特?地返回?婚房,想再布置一下,结果?,就撞到了他们?这一幕。” “你顾及往日情谊,虽然有?摄像头?替你记录下这个荒唐的夜晚,但是你仍旧选择不说出来,想给彼此都留点颜面,却没想到,事情发展到如 此地步,对你的生活造成?严重困扰。” “你为了好好生活,不再忍受非议,决定站出来放出事实?的真相。” 伏铭说完,孟唯宁整个人就直接惊呆了。 这缜密的心思,这深沉的心机。 她完全不敢想,如果?他要对付自己,会是什么样的。 怕是自己骨头?都不剩。 “如果?你想收拾莫以书,把录音一起?放出来,至于录音的来源,则可以用当?时你们?通电话她忘了挂断,你录了音来解释。” “至于为什么这些证据现在才放出来,你的理由都只有?一个:两家是故交,你顾及往日情谊,一忍再忍,一退再退,时至今日,忍无可忍,退无再退。” 孟唯宁被他的话惊讶到沉默忘了反应,以至于伏铭带着点自我嘲讽的笑意问她:“觉得我卑鄙阴暗?” 孟唯宁立即摇头?:“我觉得你实?在是太聪明了!” “真的?” “嗯!” 伏铭就笑得有?点开心,打开视频剪辑软件说到:“这视频我还要再剪辑一点,苏荷媛尺度太大,我怕被和谐。” 孟唯宁:“……” 转瞬孟唯宁又想到一个问题:“那怎么解释我们?俩领证的事呢?” “你爱他爱到无法自拔,所以为了气他,故意要跟我领证,而?我一直爱慕于你,趁机捡漏,你后悔也晚了。” 孟唯宁:“……” “那怎么解释我们?看起?来很亲密?” “你是逢场作戏,我是真情流露,莫以书她是心怀鬼胎。” 孟唯宁:“……” “你不要名声了?”孟唯宁关?心到,“毕竟之前你们?也算是朋友,朋友妻不可欺,你还爱慕于我……” “大男人要什么名声?” 孟唯宁:“……那你要什么?” “要你。”伏铭脱口而?出。 孟唯宁瞬间呆滞。 伏铭又立即抬头?冲她一笑,“逗你的,反正我一个私生子,本来也没什么好名声,你不用担心。” 他说得云淡风轻,甚至带着笑,可孟唯宁却忽然有?点心疼。 没有?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她不会这样说的。 只是没想到,伏铭剪辑完视频就直接把视频和录音发到张宇峰那里,让他立即传播起?来 ,并且,同时传点小道消息出去:伏家少爷一直喜欢孟医生。 孟唯宁发现的时候,事情已经传遍了南黎市。 而?她同一时间,接到了莫以书的电话。 孟唯宁毫不犹豫地接听,莫以书愤怒又着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变得很尖锐,像一个泼妇。 “宁宁!那些是你做的?是你跟伏铭一起?做的?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毁了我们?迟家吗!你知道声誉对我们?迟家有?多重要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爸妈吗?他们?辛苦教养你,就是让你变成?这样?我们?迟家和你们?家可是故交!” “你确实?早就跟伏铭勾搭在一起?了?是不是早就想对付我们?了,所以特?意婚礼当?天跟他去领证?现在又这样做,是早就准备好的?视频都有?,可真有?你的,要说没准备,谁信?” “你到底图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当然不只是放出事情真相这么简单~ 伏铭:我挺小人的(自嘲) 孟唯宁:你是聪明,抱抱 谢谢宝宝们送的地雷和营养液,爱你们哦 28、28 孟唯宁接到莫以书这通电话?的时候, 正好下班准备回家?。 她刚加了班,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外面夜幕降临,夏季的夜风吹着人心情愉悦又轻松。 其实早就料想到,莫以书肯定会打电话?找她, 只是没想到, 她就这么等?不得, 大晚上的, 就这么急慌慌打了过来。 电话?里?的莫以书真可以用一个气急败坏来形容,完全没有了平常的优雅气质,活生生一个不顾形象的泼妇。 孟唯宁的车还在4S店保养,回家?都得打车或者挤公交地铁。 听着莫以书的咆哮,她既淡定又觉得有点搞笑?,干脆没急着打车, 慢悠悠沿着街边走着,听她到底可以怎么样理直气壮地扭曲事实。 街上霓虹闪烁,人来人往, 车流如织, 正是夜生活最热闹的时候。 沿街有许多卖夜宵的小铺子, 甜的辣的酸的麻的,各种?香味飘散着,源源不断钻进孟唯宁的鼻子。 她忙得顾不上吃晚饭,早已经肚子空空, 被?这些香味一勾, 还真有点饿。 莫以书也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多话?要说, 孟唯宁都没回应她一个字,她竟然也不觉得尴尬和冷场,噼里?啪啦冷嘲热讽指桑骂槐道德绑架地对她进行?完全都不带歇气的诬陷以及批评教育。 孟唯宁干脆也懒得插话?, 一边听她说一边走到夜宵铺子,大概看了看,对老板说:“要一份狼牙土豆花,软一点,多放点辣椒和醋。” 她没想到,这话?竟然也可以刺激到莫以书的神经,惹得她声音更?尖锐地吼到:“你?还有心情吃东西?你?是不是看我们家?这样你?很开?心?所以你?要吃东西庆祝?” 因为是在外面,孟唯宁又没带耳机,公众场合她不敢开?免提,但是因为街上很热闹,声音嘈杂,所以她为了可以听清莫以书说了什么,特意把声音调大了一点。 谁想到莫以书吼这话?的时候,声音又一下拔高了几个度,搞得夜宵店老板都听见了,向她投来诧异的目光。 孟唯宁淡定地与他对视,然后?指了指手机,又敲了敲太阳穴的位置,摇了摇手,做了个口型:“她脑子有问 题。” 然后?又竖着食指比在唇边,示意老板:“嘘……” 老板立即明白过来,点点头,看向她的目光带着点同情,就连土豆都给?她多加了一勺。 孟唯宁把声音调小了一点,并没回应莫以书。 莫以书还在电话?里?继续吵闹:“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理亏?是不是觉得对不起你?爸妈?” 孟唯宁依旧没理她,从老板手里?接过土豆花,坐到一旁的小桌边开?始吃。 第一块土豆花入口,麻辣鲜香,又酸酸的,十分开?胃,轻轻一咬,绵软的土豆瞬间碎成软软的泥,简直可以用入口即化形容。 这实在太让人满足了,孟唯宁食欲大开?,扬声对老板道:“老板,再要一碗冰粉,加糯米小糍粑的,多放点山楂,醪糟多一点,少冰,谢谢!” 可给?莫以书气坏了。 她在这边气急败坏嘚嘚地说了半天,原以为孟唯宁会被?她说得羞愧难当,当场认错,然后?出来帮迟家?说话?,却没想到,孟唯宁不仅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还有心情大吃大喝! 这是何?等?的羞辱! 她简直是立即断定了,她根本就没有冤枉孟唯宁,孟唯宁确实早就和伏铭勾搭在一起了,还故意在婚礼当天和他领证,就是想要羞辱他们! 瞬间,她原本仅存的那?一点点看不见摸不着的内疚之心也全部消失,反而?对孟唯宁有了无限的恨意。 他们迟家?背井离乡,从西和搬到南黎,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商业场上追名逐利,名利场上她改了自己的性格委曲求全,好不容易迟家?才有了如今的实力与名声,居然就要这样被?孟唯宁毁于一旦? 商业人更?比普通人注重在外的名声,因为名声不好,出了丑事,不仅会被?耻笑?,还会面临公司的名誉受损,合作生变,股价下跌。 这一系列会有多少影响和损失,莫以书根本不敢细想。 瞬间,电话?里?莫以书的声音都变得颤抖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孟唯宁放狠话?:“你?别得意太早!你?以为你?傍上伏铭就往后?一帆风顺了吗?天真,他不过是一个私生子,你?以为——” “他不是私生 子。” 不待莫以书把话?说完,一直沉默着的孟唯宁忽然开?口了,语气不悦,却斩钉截铁。 她可以笑?着听莫以书在那?边跳脚,对她疯狂地泼脏水大骂,但却不可以听她污蔑伏铭。 私生子,是一个很难听的名词,而?这么难听的名词,自然配不上伏铭。 伏铭比他妹妹大几岁,显然在他妹妹出生之前就有了他,如果真有什么错,是他爸的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是他爸对不起他。 “果然,”莫以书冷笑?了一下,“我就说了他一句私生子,你?就受不了了要替他说话?,这要说你?们没私情,谁会相信?” “随你?怎么说,但你?没资格说他,他不欠你?任何?。”孟唯宁喝了一勺甜甜的冰粉汤,“还有,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一个跳梁小丑,要不要我送你?一面镜子?” “你?!” 大概是没想到孟唯宁会这么不客气地跟她说话?,莫以书竟一下被?噎住了。 “我什么?是不是从没见过我这样的一面?”孟唯宁淡定地轻笑?,“我以前敬重你?,是因为把你?当长辈,可是你?却那?样对我,所以你?不再配我的温柔。” “你?不要以为我没有脾气,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我又怎么会是毫无脾气的人呢?你?也不用一直拿我爸妈道德绑架我,如果他们知道你?做了这样的事,怕是会气得直接去找你?。” “晚上睡觉,盖好被?子关好门?窗,说不定这世界上真有魂魄呢?万一我父母去找你?,你?不得吓死?” 孟唯宁说完,莫以书气得久久没有说话?,只听得见她压抑又愤怒的喘气声。 “不过,我想你?也不用怕,毕竟你?那?么理直气壮,显然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既然没做亏心事,又何?必害怕鬼敲门?呢?” “还有,我录音了,如果我把这个录音放出去,让别人知道,原来迟家?夫人是这样的泼妇,你?觉得会怎么样?” 孟唯宁咬了一大口软软糯糯的土豆,细嚼慢咽,含糊不清地又补充到:“我要先吃饭了,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听着,但我不一定理 你?,可以理解,莫大妈?” 莫以书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也不知道是因为土豆花和冰粉太美味所以让人觉得心情好,还是气到了莫以书让人心情舒坦,总之,孟唯宁觉得,浑身都舒坦了。 就在这一刻,她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坏人。 因为,欺负别人,看别人吃瘪,真的!太爽了! - 心情大好的孟唯宁吃完夜宵,还去逛了商场,给?伏铭选了礼物。 伏铭送她大钻戒,虽然她不敢戴,但毕竟人家?送了,又送了她手链,还帮她找到真相和证据。 孟唯宁怎么想,都觉得应该送他礼物,再请他吃顿饭才比较合适。 今天时间太晚了,孟唯宁就把菜先买回去,准备明天再叫他吃饭。 万万没想到,等?她打了车回到家?,伏铭居然躺在她家?沙发上看电视。 “伏铭?”孟唯宁提着两大袋东西艰难地关上门?,诧异地喊了他一声。 “你?买啥了?”伏铭转头一看她提着两大袋东西,赶紧从沙发上起来帮忙了。 “给?你?的礼物,还有买的菜,明天请你?吃饭。”孟唯宁也没和他客气,直接把那?袋重的菜给?他。 “给?我买礼物?”伏铭顿时来了点兴趣,把菜放到厨房就又出来了。 “嗯,买了块手表,我看你?那?手表好像有点旧了,就买了一个同牌子的新款。” 孟唯宁刚刚逛商场的时候就在想,要送伏铭什么样的礼物才好。 其实送礼物给?男人也不过就是车手表领带鞋子袖扣那?些,但是以她对伏铭的了解,他就没穿过正装好像,所以领带也用不上。 至于车,她可送不起。 她又想起他时常戴着的那?块手表,说实话?,像他那?样的家?庭,她也不懂为什么他会一直戴着一块旧手表。 总之最后?她就选了一块跟他那?块旧手表一样的牌子的新款手表,想着也许他会喜欢。 “嗯?”伏铭眉眼轻轻一挑,露出点笑?意,坐到她面前,“你?还注意我戴了什么手表?” 孟唯宁:“……” 怎么好像又给?他逮到机会自恋了? “就……我记忆力还挺好的。”她说,“所以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 孟唯宁打开?盒子,正要把手表拿出来给?他,忽然间想到一个问题:他一直戴着那?块旧手表,该不会是因为那?手表对他有什么特殊意义? 那?自己这样做,岂不是有点自作多情? 还挺让他为难的。 “就随便买的,如果你?不喜欢我给?你?换个礼物。”孟唯宁找补到,“也不一定要戴,放着收藏也可以,男人手表多也不算什么坏事的。” “放着干嘛?”伏铭说着把旧手表取下,从她手里?拿过新的戴上自我欣赏,还挺满意,“好看,我喜欢。” 不待孟唯宁反应,他又直接从她手里?拿过盒子,把旧手表放进去。 “正好我这手表戴了很多年,让它休息休息。” 孟唯宁见他表情不似作假,是真的喜欢,也就松了一口气,便顺嘴问道:“这手表是别人送的吗?” “我妈给?的,说是我那?个负心汉亲爹留的定情信物,让我戴着以后?活不下去就凭着这块手表去找他。” 伏铭说得轻描淡写,好像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孟唯宁却觉得他应该心里?挺难过的,就想安慰他一下,还没开?口,伏铭就问:“今天怎么想着要送我礼物?” “想了想,你?都送我那?么多东西了,我也应该回送一件才好。”孟唯宁如实相告,“莫以书打了电话?给?我,把我骂了一顿,不过我看她气成那?样,还挺开?心的。” 她没提莫以书骂伏铭私生子的事,尽管每次伏铭都表现得毫不在意,她也不愿让他听见那?么难听的话?。 伏铭被?她逗乐了:“你?被?她骂你?还开?心,是不是傻?” “不是,我觉得也不一定要对骂才解气,我在这边淡定地吃着夜宵,她在那?边气得跳脚,就想让我回应她,可我就是不搭理,你?说换你?你?气不气?” “有道理。”伏铭挑挑眉,显然被?她感染得心情也很好,“我想她肯定都气疯了,不过她也是罪有应得。” 伏铭说完顿了顿,抬头看了她一样,似乎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孟唯宁好奇道:“怎么了?” “光子说,他听说,四年前,迟家?商业上遭受了一场打击,困 顿许久,都没能?有转机,直到你?出现后?,他们逆风翻盘,绝境逢生,迟家?产业又重新活了过来。” 孟唯宁不懂:“什么意思?” 她什么都没做啊。 “那?一年,迟家?产业很艰难,几乎到了快要破产的地步,想要找人融资,却没人愿意。后?来,莫以书让迟衡把你?接到南黎来,特意大肆宣传。” “根据当时的大众反应来看,全都在夸迟家?迟家?有情有义,发达了也不忘记故交,把故交的孤女从西和接到南黎照顾,还不搞商业联姻,为的就是要履行?和你?父母的约定,让你?和迟衡完婚。” “那?一年,迟家?的这种?做法颇受好评,连带着公司的产品也受到欢迎,然后?顺利融资,股价上涨,迟家?产业不仅重新活了,还比从前更?有前景,而?迟家?趁机也巩固了自己在南黎的地位。” 孟唯宁听得一愣,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以为,真的就只是因为迟家?人念着往日情谊,不忍心让她在西和孤苦伶仃,所以才把她从西和接到南黎。 现在听伏铭这么说,似乎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难道从一开?始,迟家?就有所图谋? 孟唯宁忽然想起来,当时她被?接到南黎以后?,迟家?确实给?她风光大办了接风宴,还宣布她和迟衡是从小就有婚约的未婚夫妻。 当时,虽然她心里?不喜自己的私事就被?这样公诸于众,却因为以为他们这样的圈子都这样,所以也没好说什么,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他们的作秀手段之一。 还有,当时他们一定要留她住在迟家?,又要给?她房子车子等?等?,就连她租房,都要她租大一点的,地段好的,现在看来似乎也不单纯。 孟唯宁是彻底呆滞了,原来这几年,她一直是他们家?作秀的筹码,而?她却以为,这是他们念着旧情,还一直心怀感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四千字更新,没有二更哦,明天双更 祝大家新的一个月万事胜意天天开心! 今晚大家看完更新早点洗洗睡觉,精神饱满地去迎接新的一个月,天天都加油哦! 伏铭:新的一个月,也想好好陪着你 孟唯宁:别那么矫情 谢谢各位宝宝送的地雷营养液呀,爱你们! 29、29 南黎市确实比西和更繁华, 有更广袤的天地,也不总是像西和那样阴雨连绵,一到梅雨季节天空总是晦暗,乌云散不开。 当初被迟家接到南黎, 虽然也算是背井离乡, 但或许是因为离得远了, 孟唯宁的难过情绪也淡了些。 再?加上, 从前迟家的戏做得真得很好,对她关怀备至,仿佛真情流露。 她一直感动于他们?家发达了也不忘旧情,为了履行她和迟衡的婚约宁愿失去一门好的联姻,所以这几年,对于迟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极度宽容。 现在想来,这几年,她一直扮演着?一个单纯到可笑的工具人小?丑。 孟唯宁说不上来为什么, 现在知道这些, 她好像已经没有当初刚确定?那些话?就是莫以书传出来的时候那么难受。 她变得很平静, 只是对他们?迟家更心灰意冷而已。 爱恨总是只在一瞬间。 孟唯宁对于迟家仅剩的那点情谊和于心不忍也全?都在这一瞬间消失。 “我刚刚录音了。”孟唯宁说,“莫以书给我打电话?,气得像个泼妇,什么话?都敢说, 我从接听的时候就开始录音, 我要放出来, 传到网上曝光她。” 她把?手机打开,找到那份录音放给伏铭听,同?时冷静理智地做着?分析:“莫以书一向在外界表现出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 又装得极为良善,苦心经营自?己?的人设,而这段录音,足以让她的人设完全?崩塌。” 伏铭安静地听着?录音,刚听到莫以书踢到了他,孟唯宁却一下按了暂停,“后面就没什么了。” 伏铭抬眸看了她一眼,微笑,毫不在意地问:“后面骂我了?” 孟唯宁纤细修长的手指慢慢收紧,低声?否认:“没,还是骂我呢。” “我听听?” “不用了……”孟唯宁继续拒绝,直接锁了屏,“她就那样,骂人千篇一律,颠倒黑白?,出口成?脏,听了也是污染耳朵。” 伏铭便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 夜晚的灯光落下来,洒在他身?上,照得他眼眸温柔却有力,仿佛可以看穿别?人心里想什么,看得孟唯宁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 “还是不听好一点,保护耳朵。”她心虚地弱弱补充到。 伏铭极其好说话?,挑了挑眉:“好,那就不听了。” 孟唯宁:“……” 似乎比她想象中要干脆,但是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不知为什么,孟唯宁觉得他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因为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而自?己?刚刚那样做,说不定?本来他都没怎么认真听,反而因为自?己?暂停了录音,让他变得想听了。 早知道,就在回来的路上把?录音剪辑一下。 “伏铭,”孟唯宁收了收手指,语气温柔,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我想吃你?做的油泼面了。” “那我给你?做。”伏铭说着?起身?,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我看看你?买了什么菜,上次忘了买花生米,其实那个要加点油酥花生才好。” 见他不再?提要听录音的事,孟唯宁松了一口气,笑着?应到:“刚好买了花生米,本来打算明天给你?做糖霜花生的,不知道你?你?们?那里吃不吃,我们?这边就有这个小?吃,甜甜的。” “没事,你?买了多?少?我用不了很多?,剩下的你?也可以做糖霜花生,正好我也享享口福。”伏铭说着?往厨房里走。 孟唯宁也起身?跟他到厨房里去,帮忙把?买回来的菜放到冰箱,又从里面拿出一瓶啤酒,对伏铭道:“要不你?也陪我吃点?我给你?拿一瓶冰镇后的啤酒出来,不然我一个人吃也怪不好意思的。” “好。” 伏铭给锅里起了油,等温度合适的时候就把?花生米倒进去酥。 花生米洗过,又用厨房纸吸干了水分,但还是有少许残留的水分,一碰到热油,滋啦啦响。 “栀栀,帮我拿个盘子?,我把?花生米盛出来。” “好,等一下。” 孟唯宁应了声?,从碗柜里拿了个盘子?清洗了一下拿着?到锅边准备帮他端着?让他盛,没防备手里的水滴到锅里,瞬间溅了油出来,落到伏铭手腕上。 “嘶……”伏铭咬牙吸气,迅速拉着?孟唯宁后退两步,又探身?过去把?火关了。 “对不起对不起!”孟唯宁急切道歉,把?盘子?放到料理台上,拉着 ?伏铭的手臂查看。 还好,锅里因为有花生,油温没有之前那么高,烫得不严重,只是那一瞬间会有点疼。 孟唯宁自?己?做菜时也被这样烫过,知道没有大碍,但还是很内疚,拉着?他到水龙头下用冷水冲了冲。 “没事的,这点小?伤。”伏铭笑着?安慰她。 “都是我的错。”孟唯宁从一旁抽了张厨房纸过来帮他把?手臂上的水擦干了,“我来做,你?教我。” “栀栀,莫以书是骂我了?”伏铭忽然问。 孟唯宁愣了一下,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他,就听他又说:“没事,其实我一听她提到我,我都可以猜到她会骂我什么,无非就是说我私生子?、卑鄙,对吗?” 孟唯宁心里纠结了一会儿,承认到:“嗯,我怕你?听了不开心所以才不想让你?听,其实她现在就跟疯了没什么区别?,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你?不要往心里去。” “那给我听听?” 孟唯宁见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便把?后面的录音给他听了。 伏铭的眼神慢慢变得很温柔,因为他听见了孟唯宁替他辩解的话?。 录音是把?两个人的声?音都录进去,而前面莫以书对孟唯宁漫长的辱骂她都没还口,到了他这里,只不过说了他一句私生子?,她就气势汹汹地反击了莫以书。 其实莫以书从头到尾也就骂了他一句私生子?,比这更难听的他也听别?人骂过,早已经免疫了。 可是,她却不敢让他听,怕他听了不开心。 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温柔又小?心翼翼地保护他的这颗心。 这七年,是他对她念念不忘、蓄谋已久,他根本没敢奢望她也和他双向奔赴。 他有时候很庆幸自?己?爱上了一个温柔又善良的她,因为哪怕得不到她的喜欢,也可以成?为被她温柔对待的千万分之一。 录音放完,孟唯宁偷偷看伏铭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试探:“你?还好?” “挺好的,就这一句私生子?,我又不是没被别?人骂过,更难听的我都听过,她算温柔的。” 孟唯宁立即温柔安慰:“你?不要太在意别?人看法,而且在我心里你?不是什么私生子?,小? 三的孩子?才是私生子?呢,就算有错,错的是上一辈,又不是你?想选择这样的出身?。” “你?真的这样觉得?” “嗯,你?别?担心,我们?好好过,让别?人只能羡慕嫉妒!” 伏铭瞬间笑起来:“好。” 孟唯宁又拍拍他的手:“不开心可以告诉我,我给你?弄点调节情绪的中药,喝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伏铭:“……” 宝贝你?可真是个人才。 - 迟家。 迟裕已经两天没去公司了,一去就是一头乱麻,感觉什么烂摊子?都往他头上推,一会儿又是一条□□。 “混账东西,快把?他给我找回来!”迟裕啪地一下就摔了一个价格不菲的茶杯,吓得旁边的佣人都抖了抖。 迟衡不在家,这几天都不在,公司里也不见他的人影,打电话?永远关机,他整出来的事,此刻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莫以书头疼又烦躁,挥了挥手示意佣人:“快去找少爷。” “要按我当初说的,早就该让他们?结了婚,现在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多?事。”莫以书心里隐隐有怨气,连带着?眉头也一直皱着?,“是你?非要说等他们?感情稳定?了,等俩人都想结婚了再?说,现在倒好,整出这么多?事。” “你?现在是怪我?那不是你?生的好儿子??你?不惯着?他,他会变成?现在这样?整天无所事事花天酒地,不会赚钱只会花钱也就算了,还只会弄一大堆烂摊子?让我收拾!” 莫以书一听可不得了了,她本来就生气,这些天就像个气球似的,只差谁戳一下就可以爆炸,现在迟裕这么一说,就像一根针,刺痛了她。 “你?就只会骂你?儿子?!你?怎么不说孟唯宁?不是她爱慕虚荣和别?人暗渡陈仓,会有这样的事?会有今天这种局面?” “宁宁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不是我说的那种人。”莫以书气得冷笑,“你?就心疼是,就偏袒是?不就因为她跟宁舒长得像吗?又是温温柔柔的性子?,你?最喜欢的那款对?” “你?胡说什么?你?什么身?份!你?是长辈!” “我是长辈就不可以说了?你?都敢做我有什么 不敢说的?”莫以书已经被气昏了头,口无遮拦,“从前你?和孟以徳是知己?好友,同?时认识了宁舒,你?们?俩都喜欢她,但是人宁舒就是看不上你?啊。” “别?说了!” “怎么,被我戳到痛处了?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了?那又能怎么样,人家就是喜欢孟以徳,你?就是比不过人家孟以徳。” “人家孟以徳德心仁厚,不仅学了医救人,还时常义诊,两袖清风,你?呢?你?满身?铜臭味,俗不可耐!” “闭嘴!”迟裕气得把?一旁小?桌上的茶壶茶杯全?都摔到了地上。 “我为什么要闭嘴?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觊觎好兄弟的老婆,现在有报应了?你?看中的儿媳妇儿,跟你?儿子?的好兄弟跑了!” “跟她妈一样,装什么清纯温婉楚楚动人,实际上就是只会勾搭男人喜欢的模样!不知廉耻!” “如果不是当时迟家产业出了问题,你?真以为我会同?意接她过来?她凭什么嫁进迟家享受我打拼出来的荣华富贵?” “我问她我什么时候可以抱孙子?,我就是想看看,她是不是还没结婚就迫不及待怀了孕想嫁进来!” “当然,我也不会对我们?迟家的血肉怎么样,也不会对她怎么样,毕竟,她爸可是救过我的命呢,就为了这个,我也会好好对她,可是,我会永远瞧不起她,讨厌她!” “你?真是疯了!”迟裕气得直喘气,手指颤抖着?指了指莫以书,气得说不出话?。 “我没疯,我只是活得清醒!”莫以书大声?吼到,“从来没有谁对我好,为我考虑,一直都是我在努力忍耐,凭什么?” “凭什么宁舒就可以过得那么开心?孟以徳宠爱她,就连女儿的名字都在宣告他对她的爱,可是你?呢?你?对我又是什么样!” “我不比宁舒差什么,凭什么她可以得到幸福,我却不可以!这么多?年,我真是受够了,也看透了!” “出了事,我每次都在想解决办法,而你?,你?永远只会把?事情推到别?人身?上,你?怪阿衡不争气,怪我没有教育好,可是对于宁舒的女儿,你?却觉得人家好到了天上!” “当 年也是怪我瞎了眼,年纪轻轻,有才有貌,偏要喜欢你?。现在我真是后悔得要死!早知道,我就该撮合你?跟宁舒,最好把?孟以徳留给我,人家哪怕不喜欢我,也不会像你?对我这么残忍!” 迟裕气得真是浑身?都发抖,最后忍无可忍,直接打了莫以书一巴掌。 “你?打我!”莫以书尖叫出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触觉,“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半分对不起你?,到头来,你?要为了别?人打我!” 她的眼眶里迅速聚起了泪,似乎再?也无法忍耐,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了真正的泼妇式撒泼打滚。 迟家的佣人们?,躲在角落处,看得清清楚楚。 作者有话要说:经过和朋友的探讨以及结合宝宝们的评论,对本章做出了一些修改,希望修改后的版本宝宝们会喜欢。 也许有宝宝会好奇,为什么之前看起来迟裕和莫以书都还挺好,现在揭开了面纱就变得这么坏,其实是因为他们逢场作戏太多,装好人太久,习以为常,觉得自己是好人了,没有对他们的利益产生损害的东西出现的时候,他们不介意继续装作好人 伏铭:你这么好,我觉得我不配 孟唯宁:我也觉得 谢谢宝宝们送的营养液和地雷,爱你们呀! 30、30 “阿衡, 你会娶我吗?” 苏荷媛的公寓里,只开着暖黄的壁灯,给整个客厅的家具上都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她亲密地靠在迟衡的怀里,胳膊环住他的腰, 看上去是那么依赖他。 迟衡低头把玩着她的头发, 沉默了半晌, 应到:“我家里不会同意。” “你家里不同意, 所以你就不娶我了吗?”苏荷媛哭哭啼啼起来,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瞬间含了泪,让人只是看着就觉得我见犹怜。 “结婚是大事,毕竟也不全靠我自己作主。” “现在都这种?年代了,你却连和别人结婚的自由都没有?吗?”苏荷媛抱紧了一些,“阿衡, 你不是说,很喜欢我吗?我想嫁给你,我们结婚好不好?” 说到最后, 苏荷媛眨了眨眼, 落了一滴泪在迟衡的手上。 那滴温热的液体最终还是让迟衡有所触动, 低头看了她一眼。 他也很纠结,他清楚地明白,他喜欢苏荷媛,但也仅限喜欢, 到喜欢为止。 真早让他跟她结婚, 他是不愿意的。 苏荷媛不是一个适合结婚的女人, 他一直都明白,只有孟唯宁那样的人,才是适合结婚过日子的。 况且, 如果他要跟苏荷媛结婚,家里也不会同意。 “我回?去找家人商量一下,你先乖乖地等我。”迟衡摸了摸她的头,语气很温柔,“你的手这几天才慢慢养好,以后要小心一点,要不我找个阿姨照顾你。” 苏荷媛摇摇头,声音嗲嗲地说:“阿衡,我不用阿姨,我要自己学做饭,以后就可以做饭给你吃。虽然我以前看起来很爱玩,但是我现在是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的。” 迟衡被她说得心头一热,几乎是立即就要答应和她结婚,想想还是忍住了,安抚到:“不要总是让自己受伤,我会心疼的。” 苏荷媛笑得温婉又?可爱,点点头娇声道:“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阿衡。” 迟衡亲了亲她额头,起身道:“那我先走了。” 苏荷媛立即表现出恋恋不舍的表情,刚刚哭过的眼泪还没干,睫毛看起来都是湿湿的,让人心软极了。 “靠。”迟衡低骂了一声,俯下身又跟她缠绵了一 会儿才离开。 他真的没办法?抵抗苏荷媛的勾引,不管她是真的还是装的,他都抵抗不了。 只要她露出这种?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就感觉自己的心瞬间被她抓住,没办法?不心软。 走出公寓楼,他才打开手机,无数的信息和未接来电,瞬间让手机卡机。 这是苏荷媛这几天跟他的约定,说两个人都要关掉手机,好好待在一起,尽情享受二人世界。 尽管他千万般不愿,也抵抗不住她一次又一次的撒娇纠缠,最终还是如了她的愿。 迟衡等了一会儿,直接把?手机重新关机又打开,如此几次,才可以用了。 这破手机,等会儿就换了。 迟衡心里骂到。 - 迟衡回到家里,已经是另一番光景,佣人们偷偷看他的眼神总是怪怪的,可他却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已经是晚上了,平常这时候莫以书都是陪迟裕在楼下客厅看电视,今晚的客厅却异常安静,除了佣人打扫,竟然再没其他人。 他随手揪住一个佣人问到:“我爸妈呢?” “先生出去了,太太已经睡下了。”佣人回?到。 迟衡一愣,低头看了眼手表,不过才九点过,十点都不到,他妈就睡下了? 这也太早了。 直到第二天,迟衡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被迟裕让人捆到长条凳上狠狠打了一顿,皮开肉绽,还晒着太阳不准让人给他解开绳子。 他是真的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关机消失的这几天,外面的世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简直就是直接变了一个天地。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切,居然都是他心里那个温温柔柔安安静静什么事都不在乎的孟唯宁做的。 想起他妈说的那些话,他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孟唯宁她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 但是相比较他遭受的这顿毒打,很严重的是,迟家现在名声极差,外界都在讨论迟家这次做事不地道,全都在看他们笑话。 与此同时,迟家产业也受到了重创,合伙人纷纷要求退出合作,让他们赔钱,股价也是一路下跌。 迟裕一晚上都没睡,在公司忙着处理烂摊子,怎么可能不生气?。 迟衡被打得话都不敢说,又?被太阳晒 了两个小时,严重缺水,口干舌燥头晕眼花,最终还是莫以书心疼了,让人把?他抬进门。 就在这个让他们全都头大的时候,又?爆出来一件事。 孟唯宁把?那个录音放了出来。 最近几天南黎市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全是迟家人有?关的,孟唯宁的标题上特意加了迟家人的关键词,因此一放出来就立即热度暴涨。 毕竟之前的视频和音频大家都看腻了听够了,那都是旧的,突然一个新的瓜丢出来,让人怎么能够不激动呢? 一时之间,这条音频被大家在各种?媒介上疯狂转发下载,朋友圈全都是这条音频。 “原来大户人家的太太背后就是这副嘴脸吗?我笑了。” “这也太恶臭了,就这么欺负人家一个无父无母没人保护的孤女吗?” “瞧瞧她那咄咄逼人的样子,人家女孩子一句话都没说,她就疯狂辱骂人家,这还不够,人家一个医护人员加班下班晚了,吃个夜宵而已,她都要骂,以为她是谁啊,真是脸大如盆。” “之前那么会装,几年前可是好一番宣传呢,什么有?情有?义不忘初心各种?立人设做标签的,现在怎么不继续装了?” “倒打一耙可真有?她的,颠倒黑白说得就是这种?,简直就是量身定做。” “话说他们家男人也挺捞的,除了这么大事儿,居然没看到一个男人出来说什么,就全都是这女的在搞事,他们家男的呢?该不会他们家没男人?” “别瞎说,人家可是有老公有儿子,只不过呢,比较孬种而已,只会躲在女人背后。唉,好大儿,快躲在为娘身后,为娘替你杀出这一片天。” “她老公呢?哦,我想起来了,小道消息说,她老公根本就不喜欢她,喜欢的是好兄弟的老婆,可是人家看不上他呢,昨天还为了这事儿,她老公打了她一巴掌呢。” …… 太多太多言论,莫以书看得浑身发抖,眼神仿佛要吃人。 “是谁传出去的!”莫以书啪地一下把?手机摔出去,“给我滚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一个短小的二更哦(但今天更新了六千字了……) 四沂已被掏空 谢谢宝宝们送的地雷和营养液,爱你们呀 31、31 已是暮夏时节, 天还是一样热,只让人想呆在空调房里犯懒。 孟唯宁把那条录音发到网上后就休了两天假,闲着无事?,先是去西山药园子那边看了一圈, 又绕到别人家农田里去买了一筐西瓜回?家。 西瓜全是个大水多又甜的, 孟唯宁当时尝了一块儿, 就没忍住买了一大箱, 还是人家给她放到后备箱的。 到了家楼下,孟唯宁绕到后备箱,抱了抱,实在抱不动,只好打电话求助伏铭。 只响了一声电话就被伏铭接听,那边声音略显吵闹, 应该是在清楼里。 “我买了一箱西瓜,搬不动,你有?空吗, 过来帮我搬上楼。”孟唯宁和他熟了一点, 说话都是开门见山的, 客气成分?都省了。 “等着,马上来。” 孟唯宁便锁了车,到旁边找了个石凳子坐下喂蚊子?。 这个小区绿化多,环境好, 又是学区房, 因此有许多小孩子。 已经是下午六点过, 孩子们放了学,就在小区里跑来跑去玩游戏,大人们在一旁看着, 顺带讲讲八卦凑热闹。 孟唯宁正好无聊,离得不远不近,就听见了,他们正在讨论迟家和她的事?。 人们总是擅长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讲给别人听,因此,这八卦也不知道传了多少手,竟然比事?实更精彩。 在她们的传言里,孟唯宁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小可怜蛋,可以集资给她捐钱的那种。 同时她又是一个坚强伟大的女孩子?,哪怕当初被伤害被诬陷成那样,也坚持不懈地去医院上班,只因为她的病人需要她。 而迟家,简直就是无恶不作作恶多端,满身铜臭味,品德那么败坏,赚的钱肯定也全都是黑心钱。 “真是太可恨了,气得我昨天晚上就把家里的扫地机给扔了,以后再也不买他们家牌子?的产品!” “就是,最讨厌小三了,他们家居然包庇小三,还把人家女孩子?逼成那样,气得我把家里的空调都拆了换了别的牌子?。” “还好还好,我家里的电器都不是他们家的,不然都要气死我。” …… 这个小区是南黎的学区房之一,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不怎么缺钱,就算不是什 么达官显贵,生活也是比较富足的。 纵然如此,孟唯宁也觉得,她们丢掉家里电器的行为实在过分?可爱。 太阳落坡了,晚风变得温柔,一群小孩子玩着老鹰抓小鸡,渐渐地跑到了孟唯宁旁边来。 童年大多都是美好的,小孩子的笑脸跟落日余晖搭配就像是治愈系的动漫,让人看着心里都变得鲜活。 孟唯宁心里一动,去车里后备箱抱了个西瓜过来,从驾驶座那里找了把水果刀,把西瓜分?给他们。 到底是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哪怕因为人多每人只分到了一小块西瓜,却也开心到笑得眼睛弯弯。 “谢谢阿姨!”一个小女孩捧着西瓜对孟唯宁说。 旁边的小男孩儿立即扯住她的手纠正到:“是姐姐。” 小女孩看了她一眼,又甜甜改口:“谢谢姐姐!” 孟唯宁被逗笑了,说了句:“不客气。” 一时之间,小孩子们全都对她甜甜喊到:“谢谢姐姐!” 伏铭就是在这时候来的。 他今日穿了件孟唯宁从没见过的花衬衫,戴着装逼的墨镜,手里的车钥匙照常勾在手指上转来转去,整个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姐姐,我的西瓜呢?” 走到跟前,他取下了墨镜,随意地往孟唯宁旁边的石凳上一坐,食指点了点面前啃西瓜的小孩们,故意吓唬到:“这可是我的西瓜,吃了要赔钱的,一人五块。” 吓得那群小孩儿一愣一愣的,瓜都不敢啃了。 孟唯宁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教育到:“别吓唬人家小孩儿。” 伏铭就笑起来:“开个玩笑逗他们一下嘛。” “哥哥好坏啊。”刚刚一开始叫孟唯宁阿姨的那个小女孩说到。 她很聪明,刚刚叫孟唯宁阿姨被纠正了,现在见到伏铭就直接叫哥哥。 不料刚刚那个纠正她的小男孩儿再次纠正:“是叔叔。”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改口到:“叔叔好坏。” 周围的小孩子们立即附和到:“叔叔好坏,欺负小孩子。” 伏铭:“……” 孟唯宁笑得手里的刀都差点拿不稳,怕伏铭还要跟小孩子较劲,便推了推他:“帮我搬一下西瓜。” 伏铭被她推着,半推半就地从石凳子上起身,借着她的 力往前走。 没几步,忽然一个回头,做了个鬼脸,还带鬼吼鬼叫的那种,吓得人家小孩儿拔腿就跑。 孟唯宁看得有?点无语:“你怎么这么幼稚。” “谁让他们叫你姐姐却叫我叔叔,我才二十几岁,很老吗?” 孟唯宁:“……很年轻?小baby?” “我不介意你这么叫我。” “……” - 那箱西瓜被伏铭一个人搬回了家,本来孟唯宁要帮忙的,被拒绝了。 回?到家以后她就拿了一个出来,切成两半,一半用保鲜膜包起来放到冰箱冷冻,一半切成小块小块的,连皮都去掉了,放在盘子?里,又找了个叉子出来,一起端给伏铭。 “辛苦了,你坐会儿,我给你做晚饭。” 简直就是大爷一般的待遇。 伏铭也没和她客气,打算先坐会儿再去帮忙,然后就听见门铃响了。 “伏铭,开下门,看是不是有人生病了过来拿药。”孟唯宁从厨房探了个头出来喊到。 伏铭应了声,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沧桑颓废的迟衡。 他似乎这两天都没刮胡子,看起来透露出几分?潦倒感。 “宁宁呢?”迟衡问。 伏铭上下打量他一眼,往外走了两步,带上门。 “找我老婆干嘛?”伏铭懒懒地往墙上一靠,垂眸看他,无端形成了一种压制感。 迟衡被噎了一下,虽然不服,却又无力反驳这事?实,只好压着不耐道:“我找她有?事?,跟你无关。” “她是我老婆,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和我说一样的。” “我只想和她说话,你叫她出来,她把我拉黑了。” 伏铭轻轻一笑,略带嘲讽,“她现在可是有夫之妇,你私下找她,不太好?怎么,你跟你爸学的,就喜欢别人老婆?” 迟衡显然被他这话激怒了,一把抓住他衣服领子?,把他往墙上按,咬牙切齿到:“伏铭,你别太过分?,谁觊觎谁老婆,你心里有?数。” 伏铭也没反抗他,任由他压着,表情依然淡定,轻飘飘反问:“哦?我觊觎谁老婆了?我不就觊觎了我老婆一个人吗?据我所知,她是头婚,自然没做过别人的老婆。” 伏铭微微皱眉,一副认真思考很无辜的样子:“ 你是说,我觊觎我自己的老婆?” “你!” 迟衡用力地抵着伏铭的脖子?,正要再?继续说点什么,门忽然开了。 “伏铭,你——” 孟唯宁见伏铭开个门人就不见了,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手里拿着菜刀就出来了。 看见迟衡压着伏铭,要打他的样子,而伏铭被他压着,无法反驳,孟唯宁顿时举着菜刀指向迟衡,厉声道:“放开他!” 迟衡惊讶地看向拿着菜刀指着他的孟唯宁,久久无法回?神。 曾几何时,他的宁宁对他千依百顺,温柔相待,可如今,却为了另一个男人拿着刀指向他。 他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温柔地喊她:“宁宁……”试图以此唤醒孟唯宁和他的那些美好过往。 然而孟唯宁表情没有丝毫松懈,反而拿着刀逼近,重复到:“你放开他!” 伏铭适时开口:“老婆,刀剑无眼,小小手。” 孟唯宁点点头安慰到:“你放心,我剁骨头都用这把刀,拿得很稳。” 伏铭:“……” 宝,真的是个宝。 迟衡被这一幕狠狠刺痛了眼睛和心,一瞬间疯狂了,便更用力地抓住伏铭,狠狠道:“我不放呢?你就真的会砍我?” “你可以试试,”孟唯宁说,“我数到三,你还不放,大不了我砍了你,你住院我坐牢。” “我不放,你要真忍心,你就砍死我!”迟衡红着眼吼到。 孟唯宁不跟他玩什么矫情的把戏,真开始数数:“一……二……” 她每一个数之间都有一段小小的间隔,迟衡却完全不为所动。 在他心里,孟唯宁绝对不会拿刀砍他。 然而伏铭却真的相信她会砍。 在伏铭心里,孟唯宁有?的时候单纯到有些傻,她心里对迟衡有恨意,又被迟衡这样激着,保不齐手上真会有?点控制不住。 这傻姑娘,万一真砍了,说不定还要被迟家讹上,更有可能因此被中伤,毕竟那莫以书白的都可以说成黑的,这要真有?点啥,不得让她造谣成啥样。 “三——” 孟唯宁刚数到三,伏铭就一把推开迟衡,把他按在地上。 孟唯宁的菜刀落下,砍在墙上,发出“叮”的一声响。 一阵天旋地转之间,迟衡听 见了菜刀砍在墙上的声音,惊愕到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向孟唯宁:“你真想砍死我?” 孟唯宁见没砍到他,又拿着菜刀蹲下来,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轻描淡写地问:“我学过西医解剖学,你是不是忘了?” “解剖尸体我都干过,砍你一刀,有?什么不敢的?” 孟唯宁刚刚切了西红柿,刀都没洗就出来了,刀面上还沾着西红柿的汁水,刚刚用刀背拍迟衡脸的时候,那西红柿的汁水就沾到他脸上,凉凉的湿湿的。 迟衡感觉,他的脸,好像流血了破相了,听孟唯宁这么一说,竟然还有?点疼。 作者有话要说:想必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孟女侠? 有二更 伏铭:宝,今晚我们可以造人吗? 孟唯宁举起刀:嗯? 谢谢宝宝们投的地雷和营养液,爱你们呀 32、32 楼道里的感应灯并不怎么?明亮, 是橘黄色的,被伏铭的身体挡住了大半,迟衡可以感知到的光线就更微弱。 他是真的感觉有点疼了,特别是那湿湿的感觉太真实了, 他忍不住在?脸上摸了—?把, 真的摸到了湿湿的东西。 他手指都跟着颤抖起来了, 拿到眼前—?看。 是红红的。 他流血了。 —?瞬间, 迟衡就受了无比大的刺激:他那个温柔善良的未婚妻宁宁,居然拿刀在?他的脸上划了—?道口?子,都出血了! “你居然划破了我的脸!”迟衡捂着脸抬头看向孟唯宁,完全就—?副控诉的样子,好像孟唯宁把他命根子剁了那么?严重,“你变了, 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说到最后,还有点痛心?疾首,就好像她?被谁糟蹋了似的。 孟唯宁挑了挑眉, 淡淡回应:“我当然变了, 你们家这么?对我, 我如果还和以前—?样,我是缺心?眼么??” “果然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视频,录音,全都是你—?手策划的, 本来我还不信, 在?我心?里, 你是那么?温柔善良,我—?直打算和你结婚,多少女人喜欢我, 我都没有承诺过别人,只有你,我愿意给?你—?个婚礼。” 迟衡似乎很绝望,“我没料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孟唯宁听得微微皱眉,最后不得不露出手指上的钻戒给?他看:“我结婚了,您消停点,我谢谢你那么?看得起我,说那些话你也不脸红,可真难为你了。” 迟衡不断摇头,被伏铭按着脑袋不让动,他只能涨红着脸控诉孟唯宁:“你应该早就跟伏铭滚到—?起,不然怎么?会?提前录好视频,又带着户口?本要和他领证,还恰好把我妈的电话也录了音,就连我妈和别人说话的录音你都有,如果不是你早有图谋,又怎么?会?有这么?多证据!” 孟唯宁就沉默着,低头看着他。 她?得承认,自己?年少时,曾对迟衡动过心?。 当年他把她?从?西和接过来,温柔又帅气,是她?无法?拒绝的美好。 只是日积月累的失望,让她?对他的喜欢—?点 点减少,而婚礼前夜的那场出轨,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根稻草。 现在?迟衡这样胡子拉碴,落魄而又狼狈地被伏铭按在?地上,她?竟然没有任何?感觉。 没有同情和怜惜,就连—?丝丝的心?软都没有。 因?为,如果连当初绝望时的救赎也是逢场作?戏的利用,她?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对迟衡有—?丝的动摇。 她?看着迟衡到了这样的时候还执迷不悟,像莫以书—?样颠倒黑白,对她?进行污蔑,她?忽然觉得,这个人,真的,愚蠢到无药可救。 他口?口?声声说爱她?,要和她?结婚,可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给?她?,反而用这样荒谬的话指责她?。 这是个什么?人间蠢驴。 孟唯宁也没觉得难过,反而有点气急攻心?,—?下把菜刀抵到他的脖子上,咬牙威胁:“你再说—?句,我直接死刑。” 当然只是吓唬他,她?用的刀背。 但这显然也足够恐吓到孬种,迟衡咽了咽口?水,大口?喘着气,安抚她?的情绪:“别冲动宁宁,是我的错,我刚刚说的都是气话,我还是爱你的,有话好好说,我死不足惜,你别害了自己?。” 伏铭看得只想笑,却又努力装出—?副严肃的样子,作?势要接过孟唯宁手中的刀:“那我来,我不怕死。” “不要!”迟衡吓得—?阵尖叫,双眼惊恐地瞪大,要不是伏铭还按着他,他都跑了。 “虽然我根本没必要和你解释什么?,但我做人—?向堂堂正正,没有愧对任何?人。”孟唯宁手里的菜刀又往迟衡的脖子里压了压,吓得迟衡—?哆嗦,差点尿裤子。 “在?那晚之前,我和伏铭没有任何?关系,是你亲手将我推给?他。至于视频和录音,我只能说是,你们做事,不干净,或者,你们—?家都真的很蠢,做坏事,还给?别人留下把柄。”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的解释就这么?多,我不想再看见你这张鬼脸,以后别到我面前找存在?感,我怕我吃的饭都吐出来。” “最后再补充—?句,你现在?真的好丑啊,胡子拉碴,活像—?个被女人吸干的骷髅,还有,快回去 看看你的脸,毁容了呀。” 孟唯宁说完,手上—?松,对伏铭道:“把他丢到电梯里,我进去做晚饭了,早点回来,给?你切的西瓜还没吃,我给?你再做两个下酒菜。” 说完孟唯宁就拿着菜刀起身进门了,都没回头看—?眼迟衡。 伏铭蹲在?地上叹了口?气,同情地看着迟衡,“你说你惹她?干什么?,她?可是每个月流血七天都不怕的女人,我都不敢惹她?,你是不是有点活腻了。” “你别冷嘲热讽了。”迟衡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眼睛也是湿的,刚刚差点吓哭了。 如果不是孟唯宁那—?刀砍到了墙上发出声音,他也不敢相信孟唯宁居然真的会?拿刀砍他。 刚刚如果不是伏铭推开他,那—?刀就落在?她?身上了。 伏铭也不拉他,等他自己?爬起来,扶着墙哆哆嗦嗦往电梯那边走。 孟唯宁让他给?迟衡丢到电梯里,他也不敢不完成任务,只好跟着迟衡往电梯那边走。 迟衡好像真的被孟唯宁吓到了,扶着墙走得很慢,伏铭实在?受不了了,就催他:“你可以快点吗,我媳妇儿等我回家吃晚饭呢。” 迟衡猛地回头冲他吼到:“滚啊!” 伏铭挑了挑眉,淡定回应:“那不行,我媳妇儿让我送你到电梯呢,我不完成任务她?要生?气的。” 迟衡被他这话气得,扶着墙弯腰猛喘粗气,眼神恨不得可以吃了人。 后来他好像忍不了了,猛地转过头就要冲上来打伏铭,伏铭轻巧地闪了—?下躲开,抬腿—?踹,将迟衡踹趴到地上。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打得过我?”伏铭声音—?下变得很冷,“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和我做朋友么??” 迟衡没说话,挣扎着又要爬起来,被伏铭—?脚踩下去。 伏铭半蹲下来,侧脸在?楼道的灯光下,变得像是帝王降临处理叛徒—?样决绝狠戾。 “和别人说,我这样的私生?子,拿不到伏家的财产大权,要靠着你们这群玩世不恭的二世祖才?可以在?南黎站稳脚跟,所以必须要巴结你们,对么??” “我叫你—?声哥,你就真觉得你是我哥了?” “你以为,我这么? 多年,过的什么?日子,你以为,我长这么?大,都是白混的?你以为,我是跟你—?样,灯红酒绿里泡着长到现在?这样的?” “如果不是为了她?,谁跟你称兄道弟那么?久,混账东西。” 伏铭说着起身踢了他—?脚,拍了拍手,转身离开。 拖长了调子的声音在?过道里响起来:“自己?滚到电梯里去,懒得送你,敢告密你试试。” 伏铭早年当过兵,力气都是实打实的,—?拳—?脚也不是什么?花拳绣腿,就那么?两脚,迟衡根本受不了,趴在?地上缓了半天才?缓过来。 这—?趟,他本来是跑过来兴师问罪,也想让孟唯宁悔过,帮他们迟家,毕竟他到刚刚孟唯宁那—?刀落下来之前,都还依然相信孟唯宁是爱他的,哪怕做了这么?多对迟家不好的事,也只不过是因?为生?他的气。 他们完全能够从?头再来,而他也会?放下身段和她?认错,请求她?的原谅,只是没想到,被伏铭那么?—?搅和,就让她?看见了他要打迟衡的那—?幕,后来的事就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了。 最让他没想到的是伏铭。 伏铭居然心?机隐藏这么?深,和他表现出来的,完全不是—?个样子。 他以为,伏铭是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本质上还是—?只山鸡。 山鸡就是山鸡,土了唧,除了炖肉毫无用处。 而伏铭确实也表现出很好说话的样子,见了谁都喊—?声哥,把自己?的资态放得很低,看起来就是小家子气,上不了什么?大场面。 毕竟是私生?子,有什么?出息?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伏铭背后是这样的。 也许从?—?开始,他才?是那只被他玩弄逗乐的山鸡。 - 伏铭回到家后直接进了厨房,孟唯宁已经切完了菜,准备开火。 而细心?的他发现,孟唯宁用的是—?把新的菜刀,旧的那把菜刀被她?随意地丢到旁边,跟—?堆垃圾堆在?—?起。 “这刀怎么?丢了?”他随口?问到。 “我嫌弃,感觉它已经被弄脏了。” 伏铭:“……那我也摸过他了,怎么?办?” 孟唯宁转过头看着他,认真打量,煞有其事地点了 点头:“确实,你脏了。” 伏铭:“……” 不待伏铭反应,孟唯宁就从?橱柜里面找了两串大蒜出来,挂到伏铭脖子上,又接了—?点水,往他身上洒。 —?边洒水,—?边念叨:“诸邪退散,脏东西快滚开。” 伏铭被她?这架势弄得—?愣—?愣的,没忍住问:“你是不是以前修过仙啊?这样像是跳大神的。” 孟唯宁不满地看了他—?眼,嘟了嘟嘴,好像有点不自在?,嘟囔到:“我小时候有段时间总是走神,上课都听不进去,有个阿婆就这样给?我弄了我就好了。” 伏铭:“……” 这怎么?还整上封建迷信了,难道不是心?理作?用作?祟? “你还信这个?”伏铭也不好意思打击她?的—?片好心?,就换了个比较委婉的问题。 孟唯宁摇摇头:“我不信这个,但我怕你会?,所以这样。” 伏铭:“……” 她?似乎把他想象的有些孬种。 这还让他怎么?装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晚的二更来了(今天也更新了六千多字!) 每天都被掏空 伏铭:我想坦白…… 孟唯宁拿起刀:嗯,坦白你有过多少女人 谢谢宝宝们送的地雷以及营养液,爱你们呀! 33、33 因为是冲动之下领的证, 所以孟唯宁和伏铭没有走正常小夫妻走的流程,比如?见家长、定亲、婚礼。 孟唯宁感觉,其实除了多了—?个结婚证,她和伏铭之间?, 跟朋友差不多。 睡觉的?候, 她还?在想, 他们以后要怎么相处, 总不可能—?辈子也就这样过? 还?有他的家人,她应该怎么样去对待。 因为休假,药园子她也去看了,总得来说无事可做,她就无聊得有些睡不着,干脆在床上瞎想。 伏铭睡在她家沙发上, 她又想,是不是应该把书房收拾—?下,放—?张床给他睡。 外面看不见月亮, 好像是七月初—?, 新月。 再过几?天就是七夕节了。 她基本上不过西洋节日, 对传统节日更?上心—??,从小到大的印象里,七夕节那天,爸妈都会丢下她如?果二人世界, 回来的?候, 总是会带回—?捧鲜花, 那是父亲送给母亲的。 前几?年的七夕节,迟衡倒是也会给她送花,有?候还?会准备—?场烛光晚餐, 或者再送个别的什么小礼物。 今年七夕节,也不知道伏铭会不会记得,然后也给她送—?捧鲜花呢? 哎。 孟唯宁翻了个身,嘟嘟嘴,有些懊恼。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还?期待起伏铭给自己送七夕节的鲜花了。 算了,不想了,睡觉。 刚闭上眼,隐隐约约听见伏铭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来。 因为房子有隔音,伏铭声音又刻意放低,她听得不真切,但听得出他不是和自己说话,应该是跟谁在打电话。 她本来也睡不着,听着伏铭打电话,更?睡不着了,干脆伸脚—?勾,把手机从脚边勾过来,打开手机玩中药消消乐。 这游戏是以前她—?个病人专门给她写的程序,还?带售后升级服务啥的,她无聊的?候就拿出来玩—?玩,权当消遣。 过了会儿,外面声音停了,孟唯宁放下手机,跑出去接水喝。 伏铭看到她先是愣了—?下,随即有些抱歉地问:“我吵醒你了?” 孟唯宁摇摇头?,笑了下,“没,我本来就睡不着,出来喝杯水。” “失眠 ?”伏铭说着看见了她光着的脚,眉头?微皱,“你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孟唯宁被他—?提醒,低头?—?看,才发现自己光着脚。 “我忘了。” 她不怎么介意地说着,接了杯水,仰头?咕嘟咕嘟地喝了—?大半。 “寒从脚底起,尽管现在是夏天,也不可以光脚跑来跑去,你还?是个医生,怎么还?要我提醒你。”伏铭—?边说着—?边走到她身边,把自己的拖鞋脱给她,“你先穿我的。” 孟唯宁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低头?看着他不知道大了多少码的拖鞋,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杯壁,眼神?四处游移,半晌,低声道:“脚气会交叉感染的。” 伏铭:“……?” 他—??之间?被她这句话搞得,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半天说不出话。 孟唯宁话刚出口就有?后悔,其实她很少这样说出让人尴尬的话,—?般只?有和自己认为比较熟悉可以说话随意—??的人才会这样,或者,就是她专门气别人的?候。 她偷偷抬眼看了—?下伏铭,见他眉眼神?色之间?也看不出什么生气的样子,稍微放心了—??。 但气氛还?是有?尴尬,因为自从她说完那句话,伏铭就开始沉默。 “那个……”孟唯宁捏紧了杯子,—?下递到伏铭跟前,“要不你喝?水?” 伏铭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个脑子有问题的人。 孟唯宁咬了咬唇,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好像把他给整生气了。 男人生气了怎么哄? “其实也不是怕你有脚气。”孟唯宁搜肠刮肚地想着措辞解释,“只?是没多远,我几?步就跑回去了,况且你把拖鞋给我,你自己不就要光脚了吗?” 孟唯宁说着放下水杯,抬头?挺胸收腹,踮起脚尖,“你看,我踮着脚就跑回去了。” 伏铭:“……” 有的?候,他不得不承认,他媳妇儿不是个什么聪明人。 不仅不聪明,还?有?迷迷糊糊的。 场面实在是太过尴尬,以至于孟唯宁趁着伏铭发呆的?候踮着脚逃也似的跑开了。 为了赎罪,她还?温柔体贴地对伏铭道晚安:“晚安伏少爷。” 只?不过她跑得太快,以至于这声晚安也显得很匆忙,门—?关就跟着消失了。 - 第二天孟唯宁醒来的?候已经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伸着懒腰出了卧室看见伏铭光着上身换衣服的?候,—?个激灵,连带着晚上的那场乌龙也记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还?生不生气。 孟唯宁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伏铭已经开始扣纽扣。 他的身材是属于很好看的那种类型,有肌肉,但不是像健身人士的那种肌肉喷张看起来有?腻的那种,也不像不健身的人那种松松垮垮的肉,不会太瘦,又不会肉 线条流畅,肌肉漂亮有型,穿衣服就很好看。 孟唯宁—?边看—?边咽了口水,悄悄别开脸,又若无其事转过去,伏铭就已经把纽扣全都给扣上了。 “早呀。”孟唯宁笑着和他打招呼,假装昨晚无事发生。 “早。”伏铭回应到。 似乎没有平常那么热情。 孟唯宁心里默默想。 昨晚好像是自己的错,孟唯宁捏了捏睡衣的下摆,低头?想了会儿,忽然抬头?问伏铭:“你有没有听过小鸭子的故事?” 伏铭挑挑眉,似乎对她的这个问题有?始料未及。 “没有。”他说。 “就是有三只?小鸭子,是同—?个鸭妈妈的宝宝,分别叫对鸭、不鸭、起鸭,有—?天她们作为—?个组合出道,取团名?的?候,就被难住了。” 伏铭:“然后呢?” “然后,鸭妈妈就说,要不就用你们三个的名?字组合—?下作为团名?,所以,你猜它们最后的团名?叫什么?” “什么?” “对不起鸭!很可爱?后来它们火了,开演唱会的?候,粉丝就在下面不停喊它们的名?字:对不起鸭!对不起鸭!对不起鸭!” 伏铭:“……” 孟唯宁说完小心翼翼地看向?伏铭,小声道:“你听懂了吗?” “好奇怪啊。”伏铭忽然说。 孟唯宁有些不解:“奇怪?” 该不会是他觉得自己太幼稚了? 或者,他太生气了,根本不想原谅自己? “我怎么听过的那个故事,有四只?小鸭子,分别叫妮妮、豪豪、可可、艾艾,它们的组合名?字叫:妮 豪可艾鸭。跟你这个有?不同,你是不是改了?” 孟唯宁错愕地看着他,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伏铭笑着搓了搓她的头?发,“它们粉丝的口号不是什么对不起鸭,而是妮豪可艾鸭,明白吗,你好可爱呀!” 不待孟唯宁完全反应过来,伏铭就进?了厨房。 等到完全反应过来伏铭是什么意思,孟唯宁的脸腾地—?下红了。 她又搓了搓自己的耳朵,烫烫的。 就、就、还?挺、挺害羞。 - 原来伏铭昨晚的那个电话是他爸打的,让他今天带孟唯宁回伏家吃饭。 最近几?天,关于孟唯宁的流言传遍了整个南黎,就连伏家也受到了—??波及。 因为不是寻常夫妻,孟唯宁也只?有刚领了证那两天到过伏家,后来就再也没去过—?次。 至于伏铭,最近要么留宿在清楼,要么留宿在孟唯宁家,也有阵子没回去过了。 昨晚伏涵说,今天伏洺晗要放假回家,作为小姑子,她和孟唯宁还?没有见过面,所以让伏铭带上孟唯宁回家吃顿饭聚—?下。 伏洺晗之前追星闹绯闻闹得太大了,所以这个暑假—?放假就被伏涵送到了别的城市去封闭训练。 昨天训练就结束了,今天的飞机回南黎。 这话本来昨晚孟唯宁出去喝水那会儿伏铭就要和她说的,奈何她—?句脚气会交叉感染气得他愣是给忘了。 吃早饭的?候伏铭就顺嘴提了—?下,还?很贴心地对她说:“你如?果不愿意可以不用回去,反正也不是—?定要回,我给你随便找个理由就搪塞过去了。” 孟唯宁咬了口煎蛋慢慢嚼着,眼珠不停转动,像是在思考,过了会儿应到:“还?是回去。” “你想好了?我那妹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说话不太好听,年纪又小,从小就被宠坏了,到?候欺负你怎么办?” “就是上次你带来看例假的那个?” “嗯。” “应该不会,我看她还?挺可爱的。”孟唯宁说。 伏铭:“……” “就那小破丫头?,哪里可爱了?说话能把人气死,眼睛长在天上,骄扬跋扈,横行霸道——” 孟唯宁不满地瞪了他—?眼,打断到:“人家— ?个小女孩儿,你这么说别人干什么?” 伏铭:“……那我说的不都是实话么?” “人家年纪小,又被宠爱着长大,有?小脾气也是正常,人家都愿意让你带着来看例假,显然”是把你当做亲哥哥来看,你怎么可以这么背后说别人小女孩坏话?” 说到这里,孟唯宁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立即怀疑地看向?伏铭:“你之前说要带她来看例假的?候,可不是这样的。” 伏铭没反应过来,反问到:“哪样?” “你之前表现得完全就是—?个温柔的哥哥模样,而且很关心你的妹妹,看起来你们关系很好,为什么你现在却—?直要说她这里不好那里不好?” 伏铭:“……” 大意了。 他的本意只?是想给她提个醒打个预防针,毕竟到?候回家伏洺晗那小屁孩儿也不知道会怎么对她,怎么她就联想到从前了? 难道他的面具就要这样被撕下来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幼稚园伏大少和他的学前班孟医生 有二更哦 伏铭:我好想你鸭 孟唯宁看着面前刚剁碎的鸭肉缓缓道:是这个鸭? 谢谢宝宝们送的地雷和营养液,爱你们鸭 34、34 不得不说, 人世间需要一些虚伪的体面。 伏铭正在焦躁自己的?伪装要暴露的时候,秦若兰打来了电话,温柔体贴地提醒:“慢慢来,不急的, 今天气温高, 可以备着点冷饮在车上喝, 有没有什么想喝的?冷饮, 我让阿姨先做好给你们冰镇起来。” 她不是伏铭的亲生母亲,也没插足谁的?感情,虽然说后来居上,可也是伏涵明媒正娶的?原配,于情于理,她都不欠伏铭什么。 作为伏家太太, 伏铭名义上的?后妈,她其实只需要做到不排挤伏铭,对他客气点可以了。 但是她仍旧像一个周到的母亲, 事事替他考虑妥帖, 就连回家天气?太热要带水在路上喝这?样的小事都要亲自打电话提醒。 伏铭平常跟她的关系不冷不热, 不远不近,谈不上讨厌,也算不上喜欢,但是此刻接到她的?电话, 不管她说什么, 他都觉得:啊!我的?恩人! “好的秦姨, 我会带上水,也会照顾好她的?,您让阿姨煮点绿豆汤可以吗?不用冰镇, 女孩子喝太多冰的不好,谢谢秦姨。” 伏铭前所未有的?热情,态度极好,仿佛秦若兰就是他亲阿姨,搞得秦若兰都有点懵了,在那边短暂地愣了一下。 过了会儿,秦若兰反应过来了,又?叮嘱了他几句,等伏铭一一应了,她才挂断电话。 孟唯宁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看着伏铭的表现更是懵逼。 刚刚他还一直说伏洺晗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现在对着秦若兰又好像好得没边了,一口一个秦姨,脸都要笑烂了。 等伏铭挂了电话,她正想问他为何这?么奇怪,就被他催着要走:“我们快点收拾收拾回家了,秦姨说让人先给我们煮着绿豆汤,回去就可以喝。” “可是……” “哦对了,我还要去厨房弄点西瓜汁路上喝,你的?那杯我就不加冰了。” 伏铭不给孟唯宁说话的?机会,自顾自说完就进了厨房,搞得孟唯宁想和他说两句都不行。 算了,他既然不想回答,那就不勉强他了,免得闹得不愉快。 再者,孟唯宁仔细想了想,伏铭一个大男人,应该不至于跟他妹妹闹什么矛盾 ,那么说八成只是想让她小心一点,别和他妹妹起什么争执。 孟唯宁忍不住笑,她和他妹妹有什么可争执的,人家那么小,自己又?不追星,跟她也不会成为什么对家粉丝这?样的。 况且,为了他,她也不会跟他妹妹起什么冲突,毕竟他在那个家里怕是没有很自在,她不想自己再给他添麻烦。 - 伏铭做的?西瓜汁去了西瓜籽,说是不给她加冰,还是加了一点,这?样到半路上冰化了,西瓜汁也是凉凉的?,却又不会太冰,她喝起来正好。 孟唯宁把?玻璃吸管插上,一手自己拿着喝,另一手拿着伏铭的那一杯伸到他不用低头就可以喝到的位置。 孟唯宁怕他着急,体贴地提醒:“你可以慢慢喝,不用着急,我手酸了会休息。” 伏铭含着吸管含糊不清地应:“嗯。” 秦若兰说的?没错,一路上都是毒辣的太阳,看一眼都觉得热,车里开了空调倒也还好,就是容易口渴,喝点冷饮确实会舒服很多。 到达伏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孟唯宁跟在伏铭身侧往里走,远远就看见伏洺晗往她的方向走过来。 “孟医生?还真?是你啊,之前我还不信呢,你怎么就嫁给这?个人了?” 不待孟唯宁说些什么,伏洺晗就开了口,话?里话?外都在怼伏铭。 孟唯宁心想,这?俩人不愧是兄妹,这?满满的?兄妹感都要溢出来了。 但是伏洺晗问的这?话?她实在无法回答,便笑了笑,从自己的?提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给她:“之前来的时候你不在,这?是给你的?礼物。” “我还有礼物?”伏洺晗显然有点惊讶,一下接过盒子打开,瞬间变得很激动。 盒子里面是她喜欢的那个小明星戴过的?耳钉,后来抽奖的?时候送给了粉丝,孟唯宁花了一笔不小的钱又费了一番人情才托别人买到。 而且说上次她不在也是推辞,这?对耳钉是她后来才买到的,第一次来伏家时间紧急又很突然,她根本就没时间挑选什么礼物。 送礼物不看多贵重,主要是心意到了就好。 显然,孟唯宁这?个心意是完全到了伏洺晗的?心里。 “我很喜欢!”伏洺晗立即取出 耳钉,交到孟唯宁手上,迫不及待地说:“嫂子,你帮我换上。” 孟唯宁被她的?称呼惊了一下,随即笑着应了,替她换耳钉。 伏铭默默站在一旁,看呆了。 他早知道孟唯宁温柔有力量,很少有人可以抗拒她的温柔,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这么快就可以拿下伏洺晗,让她改口叫嫂子。 要知道的?是,伏洺晗可从来没叫过他哥。 “天天,你怎么拉着你嫂子在门口就聊起来了,快让人进来。” 秦若兰款款而来,带着得体的?笑,先是看了一眼伏铭,伏铭有点不自在,但也破天荒地恭恭敬敬喊了她一声“秦姨”。 秦若兰笑着点点头,又?看向孟唯宁。 孟唯宁正在给伏洺晗戴另一边的耳钉,跟着伏铭恭恭敬敬地喊她:“秦姨。” 又?低声对伏洺晗说:“虽然是你爱豆戴过的?耳钉,但我为了安全起见,做了清洗和消毒,你应该不会介意?” “不不不,不介意的,安全第一!” 孟唯宁嘴角微翘,替她整理好,又?把?她之前戴的放到盒子里,笑着道:“好了,很好看。” 伏洺晗很开心,激动地扯着她的胳膊对她道:“你别动,我看看好看吗。” 伏洺晗说着凑近了一点,盯着孟唯宁眼睛里的?倒影看。 孟唯宁完全没想到她会把?自己的?眼睛当成镜子,一时之间也愣在了那里。 倒是伏铭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两个女孩子,搞得那么亲密干嘛? 虽然他也想孟唯宁可以跟伏洺晗的?关系好点,但这?过度亲密,总是有点刺眼。 他正要去拉开,秦若兰就开了口:“好了,没规矩,嫂子给你买了礼物,你也不说声谢谢。” “谢谢谢谢谢谢!”伏洺晗立即笑着晃了晃孟唯宁的?胳膊,把?她划分为了自己人,拉着她往里走,“我们快进去,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孟唯宁被她拉着往里走,还不忘回头看一眼伏铭。 伏铭挑了挑眉,示意她别担心,随即紧紧跟在后面。 - 伏洺晗确实给孟唯宁准备了礼物。 她昨天就放假了,今天的飞机回来,所以昨晚她还去逛了一下街。 秦若兰和她说,今天孟唯宁会 来,不管她喜不喜欢,那都是伏铭的妻子,她名义上的?嫂子,所以叫她准备一份礼物,别让人觉得伏家的女儿不懂礼数。 伏洺晗当时正在逛街,她又不缺钱,所以就顺便去买了一份。 女生总是喜欢漂亮的首饰,所以她虽然没有很认真地挑选,也买了一条漂亮的项链。 细细的?铂金链子,坠子是一颗闪闪亮的?钻石,点缀在天鹅的?眼睛上。 伏洺晗庆幸自己没有太过敷衍,否则跟孟唯宁的?礼物比起来,她就显得太不走心了。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就重新给你选一份。” 伏洺晗有一点点的不自在,大概是觉得自己的?礼物比不过孟唯宁,所以自信心也有点不太够。 “实话?跟你说,这?礼物是我昨晚逛街的?时候随便买的?,自然比不上你的?用心,不过我可以重新给你选一份,一定用心选。” “不过需要一点时间,总之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也很感谢,所以这个礼物我觉得有点拿不出手了,等我过几天给你好好选一个。” 孟唯宁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伏洺晗确实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她足够坦诚,足够真?诚,虽然看起来说话?不如别人委婉客气,但这?也正说明她性子直率。 因为自己用心送了她一份喜欢的礼物,就立马把自己划分到好朋友的?行列,又?因为她自己没有用心给自己选礼物而感到抱歉,甚至勇敢地说出来,并且承诺会重新送她一份。 孟唯宁承认,自己做不到像她这样坦率。 “其实这?个我也很喜欢,谢谢你。”她把那份礼物手下,认真地对伏洺晗道谢。 这?声谢谢是真诚的?,因为她其实没有同性朋友送她礼物,尽管谈不上很喜欢,但很感动。 “那就好!”伏洺晗一下笑了起来,“你放心,我会再好好挑一份礼物送给你的?。” “不用……” “那不行,反正这得听我的?。” 孟唯宁:“……” - 俩人亲亲热热地凑在一起聊了会儿天,伏铭被冷落在一旁,看她俩的?眼神简直可以用一个幽怨表示。 好在伏涵很快从公司回来了,几人便都起身向伏涵问好。 伏涵 看了眼异常乖巧的伏铭,自然也明白他这?样乖巧的表现是为了什么。 他不过是,太喜欢他媳妇儿,怕自己为难他的?媳妇儿,所以表现乖巧,好让自己对他媳妇儿也温柔点。 年轻人,遇到情字,可以放下所有的?骄傲矜持。 伏涵本来除了孟唯宁的?身世就没有不满意的,加上伏铭的乖巧,他便对孟唯宁很温柔慈爱。 正要开饭,伏家的座机响了。 管家过去接听,随即捂着话?筒对伏涵道:“先生,是迟家的迟裕先生,说有事找您。” 这?句话一出,刚刚还其乐融融的?伏家顿时安静下来,气?氛像是瞬间凝固了。 这?样的时间,迟裕居然把电话打到了伏家。 为了什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了 伏铭:妹妹要和我抢老婆? 孟唯宁:谁让你不会撩人? 35、35 国人传统讲究饭点之时不登门拜访, 但?其实饭点时打电话也是一样让人讨厌。 这边伏家的佣人们因为今天伏洺晗回家和孟唯宁的到来,特意准备了一桌丰厚的午饭,眼下因为秦若兰的吩咐,都已经全部端上桌摆好了, 迟裕却挑了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 伏涵作为一家之主, 他?不上桌, 没人敢先上桌动筷。 管家依旧捂着?话筒, 轻声询问:“先生是否需要现在接听?” 伏涵摆摆手,从沙发上起身,看也没看电话方向一向,随口道:“就说我不在家。” 转而又换上慈祥的表情,招呼众人:“用饭。” 管家便低下头,捂着?嘴对电话那头说到:“先生不在家, 请您改日再打,或者有话可以托我为您转达。” 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管家眉头微皱, 语气也不如之前客气:“先生真的不在家, 你要不信自己来看。” 孟唯宁便将目光落在管家身上, 看了眼他手中的电话,心里猜测迟裕到底说了什么。 总不至于,连迟裕也变得厚脸皮了? 他?一向可是最注重脸面的呢。 后来管家大概也是懒得和迟裕纠缠,加上伏涵说了自己不在家, 显然就是不想搭理迟裕, 所以管家敷衍两句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午饭气氛很是和谐, 大概是因为伏洺晗的友好,孟唯宁不再像第一次来伏家时那么拘束。 饭后大家又坐在一起聊了会儿天,伏涵简单问了他?们一些问题, 倒也没有什么为难的意思。 关于最近的流言四?起,秦若兰笑着?安慰他们:“不过就是些无聊人的消遣,咱们只要心怀坦荡,就随便他们去说,反正大家都有眼睛,最后会看得清。” 伏洺晗对最近的流言也有所了解,不屑地哼了一声,略带鄙夷地开口:“不是我说,迟家人真不是什么好东……好人,连这种事也做得出来,哪天让我碰上了,我铁定帮你出这口恶气!” 孟唯宁被她逗笑了,点点头:“那就先谢过妹妹了。” “叫我天天就可以了。”伏洺晗说,“这是我小名。” 就这么愉快和谐地聊了会儿天后,众人都各自午休,孟唯宁也跟 着?伏铭回了他?那套小别墅。 - 终于逮到独处的机会,伏铭便忍不住问孟唯宁:“你什么时候选的礼物?怎么不过就送了一个别人戴过的耳环,那小破丫头就看你跟亲姐似的了?” 孟唯宁笑了笑,解释到:“其实是我偷偷看了她的微博,发现她之前抽这个奖没抽到很遗憾,所以我就特地托人帮我买来送她。” “你不懂追星女孩,自然也就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激动。” “她喜欢那个明星,自然想要他?有关的东西,而这对耳钉是那个明星很喜欢的一对,之前为了回馈粉丝才?忍痛割爱抽奖送掉。” “我看她有一条微博好像是说,问那个中奖的粉丝买,出多少钱人家都不愿意卖,所以我才?托人买来送她,也算是替她弥补这个缺憾。” 伏铭就更好奇了:“她出多少钱别人都不卖,你又是怎么买到的?” 说到这个,孟唯宁就免不了有点小小的开心。:“之前那个粉丝的母亲一直身体不好,后来是我给治好的,不过事先我并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一层关系,是我托一个朋友替我问的时候,朋友告诉她,她才忍痛割爱卖给我。”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她会开心,是因为觉得,自己选择继承父业,学了医,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不仅可以帮到别人,同时也可以帮到自己。 这里面更让她感觉到开心的事,是那个愿意把那对耳钉卖给她的粉丝。 既然之前伏洺晗出再多的钱她都不愿意卖,就说明她是真的很喜欢这对耳钉,但?是却因为自己救了她的母亲,而愿意忍痛割爱。 这其实就说明,她很懂得感恩,这世?间总归是善有善报,好心人更多。 虽然似乎有一点点的道德绑架? 孟唯宁想到这里又有点不太自在,心虚地说:“就是我好像有点道德绑架夺人所爱了。” 伏铭见她又要开始自我纠结,怕她心里不痛快,立即安抚:“既然人家愿意让给你,说明人家其实也是心甘情?愿的,不然那么多钱别人都不卖,又怎么会因为什么所谓的道德绑架就卖给你?” 孟唯宁盘腿坐在沙发上,捧着刚刚阿姨送过来的绿豆汤小 口喝着?,还是有点不自信地问:“真的吗?” “对。既然人家卖给你了,你就不要多想什么,好好受了这份情谊就好,再者,你又不是拿去干什么,你是送给了天天,她那么喜欢那个小明星,一定会好好保管那对耳钉,你也不用觉得这样会对珍惜这对耳钉的那个粉丝有什么愧疚了。” 孟唯宁被他这么一开导,心里就觉得舒服了一点,忍不住有些感叹:“你太会讲道理了,我有点好奇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伏铭:“……” 这怎么还对他好奇起来了。 “要不你给我讲讲。”孟唯宁说着说着还真来了点兴致,满怀期待地看向他?,“你以前在西北是干什么的?我以前也去过西北,不过都是七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去的是宁北,你是西北哪里的?” 伏铭瞬间头皮都发麻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为了开导她才?说了那么多话,却引得她对自己好奇起来。 如果当初在清楼再次遇见,她不是谁的未婚妻,而是一个单身的女孩子,那么他?也一定不会是那样的表现,更不会有现在事情?的走向。 他?在想,如果那天清楼重逢,她是孤身一人,他?一定会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但?却又强装镇定地靠近她,然后微笑着?同她打招呼:“你好,请问你以前有去过西北吗?我们好像在那儿见过。” 虽然有点俗套,像是心怀不轨的男人搭讪,但?他?真的会控制不住告诉她:嘿,我们见过,我喜欢你,七年了,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叫伏铭。 可是现在,他?不敢,不敢说这七年来自己对她一直念念不忘,又心怀不轨地接近她,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 其实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温柔好脾气的人,但?因为她是,所以他想自己也表现得好一点。 他?也会害怕,怕她发现自己其实是一个阴暗又虚伪的人,欺骗了她这么久,还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 虽然她看起来温温柔柔好脾气,什么都不太计较的样子,但?是他知道,她只要认定的事,就不会有什么改变。 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她还是挺冷漠绝情?的。 从她想砍迟衡却砍到墙上的那 一刀就可以看得出来。 如果自己真的让她生气了失望了,也许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伏铭心里乱糟糟地想了一些事情?,见孟唯宁一直盯着他?等?他?开口,便敷衍她:“其实我以前什么都做,我妈身体不好,家里也穷,所以我后来当了兵,因为管吃管住还有钱。退伍以后就开始给别人看酒镇场子,没什么有趣的,不如说说你的故事。” 他?说的这些都是实话,只是没有说以前见过她认识她,勉强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大概是怕孟唯宁对他悲惨的人生有怜悯之心,因此他是带着?无所谓的笑说的,甚至说得也很简略仿佛只是陈述了他?昨天干了什么一样自然。 孟唯宁不知为何,听他这样说,总有一丝丝怪异的感觉浮上心头。 那感觉并不好受,就像是有根线扯着她的心,揪来揪去的。 他?从小没有父亲陪在身边,只有一个身体不好的妈妈,又没钱,听他那么说,似乎早早就辍学了。 也许同龄人可以享受到的快乐他?都没有享受过,无论是烈日酷暑还是寒冬大雪都是他自己慢慢熬。 更不用提春暖花开秋日暖阳,为了生计奔波的他?,也许从来都没心思去欣赏。 女孩子总是容易心软,同情?别人的遭遇,所以孟唯宁觉得,自己好像忽然之间对他?有了一点同情?的感觉。 这感觉其实不太好,因为伏铭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自己同情?他?,是在侮辱他。 孟唯宁放下喝了一半的绿豆汤,冰冰凉的手指轻轻搭上手腕,眼睫颤了颤,尽量忽略自己内心那种突如其来的“同情?”,转而和他?说起自己以前的故事。 她的童年、她的学生时代、父母走后她独自一人的生活。 相比较伏铭的过去,她的过去显得幸福圆满许多,真可以算得上很完整的前半生,除了意外离开的父母,她的前二十几?年,是很完美幸福的。 伏铭安静听着,唇角隐隐带着一点笑,并不怎么明显,但?看得出,他?似乎心情?尚佳。 他?们坐在楼下的客厅沙发上,隔着?一面镂空的屏风,外?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 竹林挡住大半烈日,因此坐在这 里不开空调也不觉得热,反而可以感觉到外面竹林里穿过来清爽的风。 孟唯宁往沙发靠背上一歪,侧着脸看他?,忽而道:“你挡着我的风了。” 伏铭本来是随意地坐着?,翘着?二郎腿,一听她这话,还有点懵。 他?不至于胖到这样坐着?都会挡到她的风? “要不我们换个位置?”他?说。 孟唯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好。” 她刚进门的时候就换了拖鞋,这会儿是光着?脚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因此她直接起身站在沙发上,要跨过伏铭坐到另一边。 沙发极软,一脚踩上去凹下去很大一截,松脚的时候弹性很大,仿佛一下弹回来似的。 孟唯宁踩得不稳当,走起来也是晃晃悠悠的,伏铭怕她摔下去,双臂张开,虚虚地做了一个环起来的动作,以免她真要摔跤的时候拉不住。 孟唯宁跟他?没有挨着坐,反而隔着?一米多的距离。这短短的一米多,她晃晃悠悠地走着?,就像是在过独木桥。 快要靠近伏铭了,她迈开腿,打算一步跨过去,却又重心不稳,脚下一歪,直接往下倒。 伏铭眼疾手快,双手揽着人往怀里一带,将人直接抱了个满怀。 刹那间,时间静止了,只剩下竹林里的风吹着响。 伏铭双眼木讷地瞪着,浑身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孟唯宁身上常年有一股淡淡的中药香,并不浓郁,因此也不刺鼻难闻,反而轻轻浅浅的,让人闻着感觉焦躁的心也跟着?安分下来。 她此刻扑在伏铭怀里,脑袋抵着伏铭的下巴,因此,伏铭呼吸之间都是她身上轻轻浅浅的中药香。 这么近,这么这么近。 头一次这么近。 伏铭耳根子都跟着?红了。 孟唯宁比他?更臊,脸上像是被夏天的太阳猛烈地晒过似的,滚烫滚烫的。 太羞了。 她其实只是看着?他?坐得那么远,觉得他?看起来太过于孤单,因此才找了这样的借口,想要离他近一点,没想到这沙发软成这样。 现在这样尴尬又亲密暧昧的姿势,她贴在他身上,夏天的衣物这么薄,她都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滚烫的温度。 似乎从认识他?开始,每一次不小心的接触 ,都会感觉到,他?身上炙热滚烫,像是一团火在烧。 他?心脏的那块地方震动好强烈,他?是害羞吗,还是害怕? 害怕自己就借着?这个姿势欺负了他?? 孟唯宁感觉自己脸上温度太高太过滚烫,以至于烧得她脑子也跟着?晕晕乎乎的,乱七八糟地想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栀栀。” 伏铭忽然开口了,带着某些压抑的情?绪,声音也跟着?变得粗了点。 叫完她的名字,他?的喉结迅速滚动了一下,好像吞咽了什么。 “我……”伏铭有点底气不足的紧张,“我想去趟洗手间。” “啊……我我我……”孟唯宁猛地从他?身上弹起来,迅速滚到一边,低着头,声音慌乱,“你去。” 她话音刚落,伏铭猛地站了起来往楼上跑。 孟唯宁背靠着?沙发靠背,收起双腿,埋到膝盖里,脸上着?了火。 他?、他?、他?…… 他?刚刚好像那啥了。 这、这、这…… 这怎么会这么离谱。 他?该不会是喜欢自己,孟唯宁后知后觉地想。 但?很快,她又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刚刚那样暧昧的姿势,他?都没有告白,也没有吻她,应该不算喜欢。 至于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变化,孟唯宁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来看,觉得这应该只是简单的正常行为表现,属于男性对女性的一种自然而然的改变。 - 这个下午忽然变得异常奇怪起来。 佣人们看着?坐在一起却又异常沉默气氛十分尴尬的俩人,私下里默默讨论,他?们是不是吵了架。 到了晚上,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一点,因为要到主宅去吃饭。 孟唯宁想到他下午上楼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头发湿湿的,还换了一身衣服。 虽然他说是因为天气太热,所以忍不住洗了个澡,但?是,作为一个懂很多的成年人,孟唯宁当然知道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她也没有傻到要去拆穿他的地步。 毕竟他?在洗手间里可能又扼杀了他?的万千子孙,孟唯宁觉得,他?吃了亏,毕竟手那什么还挺伤身的,所以主动和他?搭讪:“要不我给你弄点补身体的药?” 伏铭:“……?” “就是……男人吃的。”孟唯宁想了想该怎么说,“没多少坏处,算是补药。” 一时之间,伏铭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 他?的脸上乌云密布,快要下雨。 孟唯宁吓得小心肝儿一抖,缩了缩脖子,小声说:“你不要的话,也行。” 伏铭气得扬起手,孟唯宁以为他?气得要打自己,忙举起双手挡着,“我错了。” 他?的手迟迟未落,孟唯宁忍不住从指缝中偷看,发现他气得鼻子都要歪了,手指颤抖地指着?她点啊点,半晌,又收回去,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等?着?,然后他就前面走了,走得飞快,都不等?她。 孟唯宁有点惆怅,该不会是真要打她? 叫她等?着?,是不是因为这里不好下手,毕竟他?家长在这里。 这万一真要打她,她可怎么办,一看自己就不是他的对手,他?那一身肌肉。 肌肉…… 孟唯宁猛然间想起,下午扑到他怀里,他?身上肌肉硬邦邦的。 其实还挺舒服的,很有安全感。 这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孟唯宁忍不住一巴掌拍上自己额头。 - 不得不说,有些人成功自然有他?成功的道理,就比如说迟裕。 孟唯宁从没想过,迟裕的脸皮也可以这么厚,中午打电话来,别人不接,下午他?居然直接登门拜访,还挑在晚饭的时间。 除了迟裕,还有莫以书和迟衡。 说实话,自从之前的一系列事情?出来,孟唯宁对他们家是一点感情?和滤镜都没了,看他?们就好像看街上的流浪狗。 她甚至有点怀疑,他?们家是不是已经吃不起饭,所以全家都跑来薅羊毛了。 “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迟家这一次。” 孟唯宁刚进门就听见这样的一句话,是迟裕说的,声音里带着祈求,是孟唯宁从没听过的卑微。 想要听听他们会说什么,而且这时候似乎也不方便进去,孟唯宁便拉着?伏铭躲在了门口的屏风后面。 屏风是镂空的红木做的,摆着?些价格昂贵的古董,透过缝隙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形。 伏铭看了看里面,又看看她,好奇到:“你干嘛?” 孟唯 宁一把?捂住他的嘴按着?他?的脑袋往下压,小声道:“嘘……” 伏铭:“……” 里面伏涵淡定又疑惑的反问:“可是你们迟家走到现在,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又不是我的问题,这个放过是什么意思?” “对对对,是我们迟家自作自受,求求您帮帮我们迟家度过这次难关,我们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朋友之间,一方落了难,另一方理当帮忙。”伏涵说。 迟裕立即欣喜起来:“您的意思是……” “可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是朋友的关系。”伏涵又说。 “伏先生……” “我听说,你们迟家,私底下骂伏铭是私生子,是妄图变成凤凰的山鸡,还说我太太容不下他?,除了给他?一家酒,并没给他?什么实权。” “这就奇了怪了,我太太知书达礼温柔贤惠,对伏铭视如己出,他?们之间相处融洽,虽说不像亲生母子那般,可也谈得上母慈子孝,这容不下三个字,又是从何而来?” “没、没有的事,伏先生,我们绝对没有说过这种话。” “也对,凡事要讲证据,这事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对……我们绝对不会说那样的话的。” “那你们对我儿媳妇的那些污蔑中伤,总是真的?这可都有证据了,我一个不关注这些事的人都知道了。” “这、这……”迟裕结巴起来,忽然扯了扯莫以书,“还不快给伏先生道歉!” 莫以书居然直接要跪下去,被秦若兰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你这是干什么?小兰,过来帮忙扶着。” 接着一个年轻的佣人上前扶住了莫以书,不让她跪下去。 孟唯宁心里感叹,真是妙啊莫以书,想要道德绑架别人,竟然连下跪这招都使得出来。 接着便听莫以书哭哭啼啼地道歉:“我也是鬼迷了心窍,怕迟家被人嘲笑,才?做了那些恶心事,我知道我不对,我已经悔过了,以后再也不会做那些事了。” “宁宁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我心里有很多怨气,但?是她长得乖巧又很懂事,我把?她当亲女儿一样看待,后面那些也是气话,我 只是生气她跟我们家阿衡没有了以后,我没有真的恨她讨厌她。” 要不是没有吃饭,孟唯宁想,就莫以书说的这些恶心人的话,她会直接吐出来。 显然不止她一个人这么想,因为孟唯宁看见秦若兰也皱起了眉,语气不悦地责问她:“你是说我们家伏铭配不上宁宁了?因为没有嫁给你们家迟衡,所以你就生气,要那样中伤她一个女孩子?哪怕她已经是我们伏家的儿媳妇?” “迟家太太,你也是一个当母亲的人,还和宁宁的爸妈是多年好友,是怎么开得了口那样说人家一个女孩子的?生意人讲究一个良心和体面,你们倒好,是一样不要了。” “有些话,阿涵他?一个大男人不好说,我一个女人家倒是好开口点,你们明知道宁宁跟我们家伏铭领了证,却还这样中伤她,是在打我们伏家的脸,现在却又跑来让我们帮忙,我都好奇你们是哪里来的自信。” 作者有话要说:四沂托腮:为啥这两人这么纯情啊?都抱在一起了,亲都不亲? 栀栀也是有爸爸妈妈保护的小宝宝了 伏铭: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行? 孟唯宁心虚:我又没试过 谢谢戚兮宝宝送的地雷,亲一个 36、36 南黎城北秦家是富商之家, 早年间秦家的小儿子跟书香世?家的女儿结了婚,后来生下了秦贤和秦若兰。 秦若兰从小就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上面有亲哥哥还有堂哥和堂姐, 可谓受尽宠爱。 但?她母亲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儿, 文学素养和教养都是极好的, 因此,言传身教之下, 秦若兰也养成了一副如兰的气质。 作为一个富家太太, 她日常除了跟其他富家太太交际之外, 还需要维护伏家的颜面和名声。 富人最忌讳别人说满身铜臭味俗不可耐, 又怕被说有几个臭钱就狗眼看人低,因此大多富家太太装也是要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来。 那种装都懒得装的, 多半是小门小户没几个臭钱瞎显摆的,要么就是半路暴富走路都飘的。 但?是秦若兰不同,从小出身富商之家,母亲又是个文化?人,所以她自然被养成了完完全全的知书达礼秀外慧中的模样。 这些年来,伏家一直名声不错, 秦若兰功不可没。 不管是对谁, 秦若兰都算得上好脾气,说话从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所以, 她一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斥责了莫以书, 就还挺让莫以书始料未及的。 莫以书也没料到秦若兰会这样。 她站在她自己的角度来看, 觉得秦若兰一定对伏铭的存在很介意,哪个原配会不介意私生子的存在? 那就是一个隔应。 但?她不懂的是,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样, 自私自利,小家子气,容不下人。 秦若兰自然对伏铭算不上多么喜欢,但?接伏铭回来,如果没有她的点头,伏涵也是不会违背她的想法私自接他回来的。 她既然点头答应让伏铭进家门,就不是什么容不下他的性子。 当?然,如果伏铭是什么小三的孩子,秦若兰再大度,也绝不可能同意他进伏家。 但?毕竟,伏铭是伏涵年轻时候犯下的错,是在跟她的婚姻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产生的结果,他又有什么错呢? 说到底,伏铭也不过是一个从小就没有父亲陪在身边的可怜孩子罢了。 再者说,伏铭回到伏家的这几个月,相处下来,虽然瞧着跟他们不太亲近,但?人不坏 ,品行端正,也没什么小人得志的表现,更没有贪心不足妄图吞下伏家家产的想法,也不学那些富二代纸醉金迷花天酒地。 总之,她观察下来,伏铭挺好的。 虽然跟天天容易斗嘴,倒也没真的合不来,之前?还带天天去医院看例假的问题。 她自然做不到这么快就把伏铭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但?若说她对伏铭有什么看不过去的地方,那倒也没有。 至于她刚刚说了那么多怼莫以书的话,一方面是出于维护伏家的颜面,另一方面,也确实是挺瞧不起莫以书的。 莫以书被秦若兰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低下头去,想反驳却又无话可说。 过了会儿,她才又厚着脸皮说到:“太太说的是,我知道我之前?做的都是错的,但?是现在迟家困难,还请先生太太看在我们家阿衡和伏铭之前?也算是好朋友的份上,帮帮我们。” 她这话一边说一边哭,好像真绝望到不行了,无路可走。 孟唯宁心里摇头,伏铭和迟衡,哪还有什么朋友情义呢? 不等里面的人再说些什么,伏洺晗蹦蹦跳跳地从门外跑了进去,都没看见躲在屏风后面的孟唯宁和伏铭。 “爸妈,我嫂子——”伏洺晗欢快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立即变得阴阳怪气,“哟,这不是迟先生和迟太太么,今天怎么有空来——” “天天!”伏涵呵斥了一声,打断了伏洺晗的话,“没规矩。” 伏洺晗便不情不愿地挤了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出来,“迟先生好,迟太太好。” 说完也不等他俩回应,自己就在旁边坐下了,低头玩手机。 莫以书一看,一个小女孩儿都这么不把他们放在心里,心里又是生气又是不屑:装什么?不过也就那样,自己的女儿都没教育好。 顿时她又心里鄙视秦若兰:说什么他们家伏铭,叫得多亲热,不过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有钱人家都虚伪。 因为伏洺晗的到来,刚刚有些谈话就不便进行了,迟裕到底还是要点老脸的,就打算离开,“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耽误各位用饭了。” “哎——这怎么行?”没想到伏洺晗突然笑眯眯地看向他,“这都饭点了,怎么不留下吃饭,万一让 别人知道了,还要说我们伏家不懂待客之道呢!” 这话里可谓是句句带刺,明嘲暗讽,说他们家人不懂规矩,专挑饭点登门拜访。 “天天!”秦若兰微微皱眉斥责伏洺晗,“教你的话都忘了?对长辈可以这么说话吗?” 伏洺晗便假模假样道了个歉:“对不起啊迟先生迟太太,我就是人小不懂事,说话可能不太中听,你们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 “没事的,没事的。”迟裕陪着笑脸说到。 秦若兰便顺着台阶说到:“天天说得也没错,留下吃饭,好歹晚饭时间,我们家晚饭也做好了。” 迟裕想了想,又还想周旋一下,抱着期待应下:“那就给?先生太太添麻烦了。” “没事。”伏涵说,又抬手看了眼时间,问管家:“伏铭呢?怎么还没过来?” 管家答到:“刚刚派人去叫了。” 孟唯宁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推了推伏铭,小声道:“我们快进去。” - 孟唯宁也不知道伏涵和秦若兰有没注意到他们一直躲在屏风后面,但?可以肯定的是,莫以书他们应该是没有看见他们的。 假装刚从外面进来的样子,孟唯宁微微笑着,待到看见迟裕和莫以书的时候笑容才凝固,似乎是才看见他们。 莫以书和迟裕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如果不是因为伏家暗地里那些操作,导致迟家举步维艰,他们也不会没脸没皮地这个时候跑来伏家拜访,又怎么会在这里遇上孟唯宁。 莫以书现在对孟唯宁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什么都不管了,冲上去将孟唯宁大骂一顿。 如果再不要脸一些的话,打一顿也不是做不出来。 她过得舒服自在,才会注意教养素质,她过得不好,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孟唯宁感觉,自从自己出现在莫以书的视线里,就仿佛身上被插了一把刀,那感觉,让她浑身都不舒服了。 她也不畏惧,落落大方地回看她,甚至,还冲她微微笑起来。 这一个对视,一个微笑,与莫以书努力克制的愤怒扭曲的表情比起来,高下立现。 “嫂子!”伏洺晗开?心地冲上来亲热地挽着孟唯宁的胳膊,表现出了她对孟唯宁极其 强烈的喜欢,以及,她和孟唯宁的关系有多好。 这和谐的一幕落在莫以书的眼里,是那么刺眼。 “你和我哥怎么这时候才过来?早点过来呀,我都无聊死了,早点过来咱们说会儿话。对了,你什么时候又可以休假?我请你做指甲?哦不,你是医生,应该不方便,我请你去做spa,逛街买东西!” 伏洺晗显然就是故意要气莫以书的,一边说一边偷偷看她反应,见她脸上精彩极了,一会儿一个变化,心里便觉得舒坦了几分。 倒是伏铭,被她这一个“我哥”给?喊得有点措手?不及,挑了挑眉看向她,唇边就不自觉带了一点笑。 从前怎么欺负她她都不肯喊他一声哥,这会儿为了帮她嫂子气莫以书,竟然这么顺畅地就把哥喊出口了。 伏铭顿时觉得,她今天有点可爱。 他从小就没兄弟姐妹,还挺想有个妹妹的,只不过是那种乖巧一点的妹妹,跟伏洺晗的性格,实在相差甚远。 但?她今天这么可爱,他就觉得,这种性格也不错。 孟唯宁又怎么会看不懂伏洺晗什么意思呢? 这几年,好的坏的,她独自一人承受,有压力有情绪,自己开?导自己,受了委屈,自己化?解,没有人替她说话。 伏洺晗是第一个,站在她身边替她出头的同龄人。 她是这样直率坦诚漂亮可爱,全身心地站在她这边替她说话,根本不介意她自己会不会拉偏架说错话。 一时之间,孟唯宁心里有点感动,便笑着配合答应:“好,到时候休假我联系你。” 秦若兰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笑,劝到:“别一天烦你嫂子,你一个闲人喜欢玩也就算了,你嫂子是个医生,人家好不容易休息两天,你还缠着别人,不懂事。” “那我不管,我就是喜欢嫂子嘛!”伏洺晗嘟着嘴撒娇,她长得很乖,年纪又小,撒起娇来可爱极了。 孟唯宁便替她说话:“没事的秦姨,我也没什么要忙的。” 秦若兰就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带着一点宠溺地说:“好。” 人到了一定时间段,心态也会随着发?生改变。 伏涵现在就完全是个慈父的角色,他看着自己的女儿老婆和儿媳妇相处这么融洽 ,便觉得岁月静好,人生圆满。 心情一好,他也就暂时懒得计较迟家人的恶心,起身对大家道:“吃饭。” 伏洺晗还拉着孟唯宁叽叽咕咕地聊天,他们是晚辈,要走在长辈后面,不可以越到前面去的,所以也没急着要往前?走。 莫以书看着她们那么亲密的样子,真是手都捏紧了。 她心里默默想,以前竟然从来没发?现,孟唯宁看着清尘脱俗的性子,居然是个这么会魅惑人的。 竟然连伏家大小姐都被她收买了人心!他们可不是亲姑子跟亲嫂子! 想着想着,她又默默觉得,孟唯宁说不定早就想嫁进伏家了,所以连他们家每个的喜好都摸清楚了,只为了收买他们的人心。 真是好有心机,以前竟从来没发?觉。 霎时间,莫以书的眼里变得更加决绝,一个恶毒的想法涌了上来。 如果,伏家真要逼得他们迟家在南黎混不下去,她就跟着迟裕他们一起回到西和东山再起。 西和,小地方,又大多都是认识的人,到时候,山高皇帝远,她就把孟唯宁在南黎所做的一切散播出去,让孟唯宁成为西和的笑话,让她爸辛苦一辈子积攒的好名声通通都因为她孟唯宁而败光! 她就看,到时候她孟唯宁下了黄泉,要怎么面对她的父母!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变得这么绝情呢? 她也想好好当一个富家太太,闲暇时装装样子,维持一下形象就可以了。 是孟唯宁不让。 作者有话要说:栀栀有小姑子保护了 有二更哦 伏铭:我妹妹是个女孩子,你冷静点 孟唯宁:我没办法冷静 谢谢44918743、戚兮、1111ww7三个宝宝送的地雷,抱住! 37、37 这?顿晚饭迟家人吃得并不?舒坦, 特别?是迟衡。 他知道自己现在没什么脸面,进?了门就一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爸妈说话求情, 他就安静坐在旁边低头默默听?着, 没人提到他, 他就装作隐形人。 他以为,他爸那样要脸的?人, 是不?会留下来吃饭的?, 所以他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他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 他这?些年, 灯红酒绿里泡着, 被兄弟们捧着,喊一声迟哥, 也是个要脸的?人,如果不?是迟裕和莫以书一定要他来,他根本就不?会答应过来。 再说他的?那群兄弟,都是一些家庭条件没他好的?,所以一直捧着他,而他享受这?样的?感觉, 所以一直跟他们关系很好。 如今出?了事?, 他才知道,原来他们根本帮不?了他什么。 似乎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一片繁花的?时候, 没人会去想下面藏着什么腐烂的?树叶, 而当繁花谢了, 腐烂的?树叶就散发出?臭味,露出?让人讨厌的?那一面。 如今他也算是落了难,自然看着别?人的?美好就容易红了眼。 饭桌上, 伏洺晗一直使小动作和眼神给伏铭,暗示他给孟唯宁夹菜递勺子盛汤。 伏铭一开?始还没有懂她?什么意思,后来懂了,就照做。 伏洺晗就立即极其夸张地感叹:“哇,嫂子,哥对你真好,吃饭都照顾着你,我?真羡慕!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找到这?样对我?好的?人啊。” “不?过哥,我?也好羡慕你哦,嫂子这?么漂亮,又这?么温柔,还是医术超级厉害的?中医!你是修了几辈子才修来的?好福气啊!” 孟唯宁:“……” 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啊妹妹。 但她?懂伏洺晗这?样做的?用意,自然也会配合她?,便羞涩地低头笑,小声道:“你也会有的?。” 伏铭被她?一口一个哥叫得舒坦了,对她?也跟着温柔客气起来:“是我?的?福气,你说得对,以后哥帮你把关男朋友,绝对不?让渣男祸害你。” 伏洺晗立即星星眼,双手捧心,十?分感动:“哥你真好,你一定要好好帮我? 把关,我?年纪小又不?懂事?,说不?定渣男就看我?好骗骗我?的?感情,这?也就算了,就怕最后还要倒打一耙,把所有的?问题都推给我?。” 伏洺晗说着叹了口气,似乎觉得十?分难过:“这?世界上渣男太多了,很少有像哥哥你这?么好的?好男人了,到时候如果别?人欺负我?,哥哥你一定可要帮我?!” “我?看过你打架,超级厉害的?!如果有渣男欺负我?,你就一拳给他撂倒,再给他狠狠打一顿,让他知道,有你在,可没有谁可以欺负你要保护的?女孩子!” 绿茶如伏铭,也有点扛不?住伏洺晗了。 这?一顿阴阳怪气指桑骂槐暗暗警告,谁听?了不?说一句牛逼? “哎,不?过跟嫂子比起来,我?要幸福很多。”伏洺晗说着,一双盈盈杏眼里竟然泪光闪闪,“如果我?受了别?人的?欺负,有爸爸妈妈和哥哥保护我?,可是嫂子呢?嫂子什么都没有,只有她?一个人,她?该多难熬啊。” 说完,伏洺晗好像真的?哭了,猛地抽了张纸,低头擦眼泪。 谁也没想到饭桌上伏洺晗会整这?一出?,直接给迟家三人干懵逼了。 秦若兰倒是有心拦着,但是人家伏洺晗又没骂人,只不?过心疼她?嫂子才说了这?么些话,她?没有理由不?让人家心疼嫂子。 最后,伏洺晗表演完毕,一巴掌拍到桌上,吓得所有人都抖了一下。 “不?过没关系嫂子!”伏洺晗气势十?足地开?口,“从今以后你就有我?了,我?就看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我?照着十?倍还回去!” 这?一番话,气吞山河一般,孟唯宁知道她?虽然是为了激迟家,但更多的?,是为了给她?撑腰。 真的?没有谁,这?样充满气势,当着众人的?面这?样宣称要保护她?。 而说这?些话的?,是一个比她?小几岁,总共算起来只见过三面的?女孩子。 不?感动都不?可能。 孟唯宁忍不?住伸手过去,轻轻搭在伏洺晗的?手背上,轻声又真诚地说:“谢谢你,天天。” 伏洺晗立即反握住她?的?手,双手紧紧握着,坚定地说:“不?许 和我?说谢谢,我?们是一家人!” 孟唯宁嘴角微翘,轻声道:“好,一家人。” 这?一番家庭和睦姑嫂亲近的?画面,不?仅打了迟家人的?脸,更是让他们羞愧难当,又后悔莫及。 早知道孟唯宁会跟他们伏家关系这?么好,他们哪儿敢作妖? 总之这?顿晚饭,除了迟家人,大家都挺舒坦的?。 - 晚饭还没完全结束,迟家人就匆匆离开?。 伏涵看了眼冲着迟家人离开?的?背影做鬼脸的?伏洺晗,无奈又宠溺地摇头笑到:“你啊……” 伏洺晗立即骄傲地仰起头:“我?说了,哪天让我?碰上他们,肯定要替我?嫂子出?这?口恶气,谁知道没等我?碰上他们就自己找上门来了,你说他们是不?是欠收拾呀爸爸?” 秦若兰轻轻敲了敲她?额头:“小孩子家家的?,不?懂规矩,还敢欺负大人了。” “我?哪里小了嘛!”伏洺晗捂着额头不?服气地反驳,“我?都19岁了!况且,他们那样不?懂道德仁义的?人,算什么大人?要不?是还记着教养,我?可以说很多难听?的?话羞辱他们,我?已经很客气了嘛!” 秦若兰娇嗔又无奈地瞪了一眼伏涵:“你就看看你惯的?女儿,我?是没办法了。” 伏涵却毫不?在意:“人家这?叫天真浪漫,童言无忌。” “十?九岁,都成年了,还童言无忌呢?” “我?宝贝女儿永远都是小孩子。” …… 伏涵难得跟秦若兰拌了几句嘴,气氛更显融洽。 伏铭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泛起了一点酸。 这?样和谐的?一幕,父母笑着拌嘴,子女撒着娇被宠爱,是他梦里无数次出?现过的?情景。 他总是不?断幻想,他也有爸爸伴随着他长大,宠着他温柔的?妈妈,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 不?需要多有钱,只需要他受了委屈的?时候,也有一个人用宽厚的?手掌摸摸他的?头,对他说:“嘿,这?就不?可以了吗?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怕,往前跑,爸爸在你后面呢。” 可是没有,一直都没有。 直到他妈妈也不?在了,他都没有见到传说中的?父亲。 如果伏涵 来得早一点就好了,伏铭想。 但是他又觉得不?行。 伏洺晗这?么可爱又弱小的?女孩子,虽然总是看起来很凶,脾气臭臭的?,但实际上也是一个爱哭鬼。 如果没有了爸爸,她?会哭的?。 他不?同,他是男孩子,男孩子嘛,总归是要多吃苦一点,不?算什么坏事?。 如果伏涵从来都没去过西北,更没有认识他的?妈妈就好了。 伏铭又这?样想着,但转瞬间,他又觉得,不?,不?可以。 如果伏涵不?去西北,不?认识他的?妈妈,就不?会有他。 如果他不?曾来过这?世界,就不?会认识孟唯宁。 栀栀,他的?栀栀。 这?么好的?女孩子,他不?舍得错过。 就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虽然不?完美不?圆满,虽然有很多遗憾,有很多难过,但好像,重要的?事?情,都还不?算太晚。 伏涵跟秦若兰已经进?去了,伏洺晗看了眼发呆的?伏铭,顿时不?自在起来。 “喂,讨厌鬼。”伏洺晗清了清嗓子,眼神躲闪着,就像一个别?扭的?小孩儿。 “嗯?” “我?刚刚叫你哥,可不?是真的?叫你哥啊!那可都是看在我?嫂子的?面子上,为了替我?嫂子出?这?口气,我?才委屈自己叫你哥的?,别?以为我?这?么快就接受你了,没门儿,哼!” 伏洺晗说完,噔噔噔地跑了进?去。 夜风温柔,孟唯宁轻轻碰了碰伏铭的?手,低声细语:“别?太难过,以后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了! 伏铭:我宣布她不再是我妹妹,你别想了 孟唯宁:我宣布我跟你不再是夫妻关系 谢谢宝宝们的地雷和订阅!爱你们! 38、38 是人总免不了嫉妒和羡慕, 哪怕可以控制,但在那—?瞬间,心里突然泛起来的那—?股酸, 是谁也?没办法否认的。 伏铭承认他是真的羡慕了, 或许也?有—?点嫉妒。 那种情绪他觉得?自己不该有, 因为总带着—?点小家子气,像个小孩子似的。 大家全都进去了, 只有他们俩站在外面。 这里人口密度不大, 绿化做得?更好, 所以哪怕是夏季, 到了晚上也?是很凉的,风—?吹, 孟唯宁就忍不住抚了下胳膊。 她穿着无袖的裙子,觉得?有点冷。 “伏铭,我们回?去。”她说。 她没说叫他进去,而是让他回?去。 回?那个属于他的小院子。 她确实不太擅长感情方面的事情,有时候也?看不懂,但是她却可以感知到, 他此刻有点不快乐。 而这种不快乐, 也?许是因为刚刚看见了伏涵他们三个人的亲密无间。 她之所以会这样觉得?,是因为刚刚那—?刻, 见到那样的画面, 她也?羡慕了。 以前, 她和爸妈也?是那样。 她尚且觉得?羡慕, 又何况是从?小就没感受过父爱的伏铭呢? 她觉得?,他现在应该不想进去面对他们的幸福,因为那种幸福, 他插不进去。 那就回?到那个属于他,不,属于他们的小院子,那里没有让人羡慕的幸福,只有和他同样可怜的她。 伏铭微微颔首,低声?道:“嗯。” 他转过身,忽然间带了点笑意,看向?她道:“你想吃夜宵吗?回?去我做烧烤,刚刚就顾着给你夹菜了,我都没吃饱。” 看似轻松玩笑的语调,似乎想要掩饰他此刻不佳的情绪。 孟唯宁忽然间觉得? ,这—?刻她的心也?跟着有点不好受了。 这感觉来得?太过莫名?其妙,太过突然,所以她也?有点慌张,想要借着什么东西压下去这种感觉。 “好啊,我很久没吃过烧烤了。”她迫不及待答应下来,否则真怕自己继续胡思乱想。 - 这—?次伏铭就在他那套小别墅外面的竹林里搭了烧烤架。 绕过客厅里的屏风出?去,就是—?片竹林,但不是密密麻麻的乱丛林,是 错落分布着的,中间还有鹅卵石铺成的小路,除此之外,还做了—?个小小的人工池塘,周围也?用鹅卵石铺了—?圈。 月光并不算明亮,但是竹林里亮了路灯,透过竹叶落下来,照在地上,风—?吹,影影绰绰,很有美感。 孟唯宁来到这栋小别墅两次了,还是头—?次到这竹林里来。 伏铭把烧烤架就搭在池塘边上,又让人抬了—?张小圆桌和两把藤椅出?来放着。 佣人们帮忙把需要用到的肉和蔬菜全都洗好切好,调料是伏铭自己弄的。 孟唯宁在—?旁帮不上什么忙,但她又想做点什么,伏铭就让她进去拿—?个蓝牙小音箱出?来放歌听。 孟唯宁照做,连的是她自己的蓝牙。 打开音乐软件,里面有—?个收藏夹,是从?前的流行歌曲,现在—?听,全是怀旧风格。 俩人就在—?个地方,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不时说几句话,吹着夜风,闻着烧烤香味,听着怀旧音乐,感觉—?上来,孟唯宁主动说她要喝酒。 “你少?喝点,酒量不好,明天还得?上班呢。”伏铭提醒到。 “喝点也?没事。”孟唯宁说着拿了—?瓶啤酒扣在桌边,咔嚓—?声?响,啤酒瓶盖就掉下来了。 她不怎么喝酒,啤酒也?很少?喝,但开啤酒瓶的动作?却是异常熟练,伏铭就觉得?挺好奇:“你经常开啤酒?” 孟唯宁就还挺尴尬的,犹犹豫豫地说:“以前经常帮迟衡开。” 伏铭:“……” 瞬间就喝了—?瓶醋似的,酸不拉几的。 “帮我也?开—?下。”伏铭说着推过去两瓶啤酒,“也?不是想麻烦你,就觉得?你开啤酒瓶的动作?还挺帅。” 孟唯宁:“……” 她也?没多说什么,拿着啤酒瓶欻欻两下全给开了。 伏铭把啤酒当成醋,哐哐哐喝了大半瓶。 孟唯宁—?看自己打开就喝了—?小口的啤酒,顿时觉得?自己也?太不够意思了,抱着啤酒瓶,仰头就干掉—?半。 喝得?太猛,放下酒瓶的时候就有点晕乎乎的,缺氧了。 她有个缺点,喝点小酒以后,大脑就跟进了水生了锈似的,总是迟钝得?想犯懒。 眼下—?口气喝 掉半瓶啤酒后,她就脑子晕晕乎乎又懒懒的,手肘撑在小圆桌的玻璃桌面上,双手捧着脸,呆呆看着伏铭。 蓝牙小音箱里放着从?前红到发紫的歌手任贤齐先?生唱的—?首老歌。 正好到了让人朗朗上口的那部分:“没有你,像离开水的鱼,快要活不下去。” 伏铭喝下—?大口啤酒,注意到了她的注视,手里拿着的那—?串烤玉米粒递过来:“你想要这个?” 孟唯宁摇摇头,又点点头,接了过来。 她低头—?颗—?颗地吃着烤玉米粒,慢慢嚼着,心里却在回?味:刚刚他那样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朝着自己看,突然好像有—?点点,心动的感觉。 大多时候,她看不懂他的眼神,也?不明白他想什么,但是刚刚那—?刻,他的眼里干干净净,好像—?眼就可以看穿。 歌里唱:“爱是快乐的事情,我只有真心而已。” 她想要的其实也?只有—?颗真心而已。 “伏铭。” 孟唯宁突然开口叫他。 伏铭向?她看过来:“要什么?” 孟唯宁想和他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干脆—?把拽起旁边的啤酒瓶,举起来,伸到半空中:“干杯!” 伏铭呆滞了—?秒,配合地举起啤酒瓶跟她碰了—?下。 啤酒瓶相碰撞,发出?—?声?清脆的响,他说:“干杯!” 孟唯宁—?饮而尽,又要去开—?瓶,被?伏铭阻止:“你要醉了。” “我要喝。”孟唯宁说,“你不让我喝,是不是舍不得??” 伏铭就觉得?,她好像已经醉了。 就在他怔愣的这下,孟唯宁已经又开了—?瓶啤酒。 算了,伏铭想,反正是家里,不是外面,她难得?想喝酒,就让她喝。 蓝牙小音箱里放的歌又换了—?首,是以前夏天最火的那部电视剧的插曲。 孟唯宁弯腰去捡掉落在地上的啤酒瓶盖,听见歌里唱:“讲不听,也?偏要爱。” 她捡瓶盖的手顿了—?下,眼睫—?动,心里—?瞬间百转千回?,涌上许多东西。 酒真是容易让人上头,她心里默默想,随即捏着那个瓶盖起身,将?瓶盖放下去的时候,看见里面写着:再来—?瓶。 真是让人心动的—?个瓶盖。 孟唯宁递过去给伏铭:“中奖了。” 伏铭接过去低头—?看,忽然笑了出?来:“可以啊,我都没中过。” 孟唯宁跟着笑,大方地说:“那我送你了。” 伏铭还回?来给她:“君子不夺人所爱。” 孟唯宁也?不和他推辞,就收下了。 “从?前那会儿,啤酒瓶盖上都是有奖的,不像现在这样再来—?瓶,但是是—?毛两毛三毛五毛,直接当钱花。我爸不怎么喝酒,但是我们那个有个大叔,他喜欢喝,家里又没小孩子,就把啤酒盖给我,每次凑—?堆,我就去买冰淇淋。” “我爸妈不让我吃太多冰淇淋,更不让我随便要别人的钱,所以我都是偷偷买了躲在屋檐下的水沟边吃了再回?去。可好吃了,—?块—?个,很大—?个,甜甜的,每次看见啤酒,我就想起冰淇淋。” 孟唯宁大概真的有点醉了,双眸亮晶晶的,—?直不停说话,似乎很有倾诉欲。 伏铭就懒懒地靠在藤椅靠背上,垂眸看着她微微笑,安静听她说。 “再后来,啤酒瓶盖上就没有几毛钱的奖了,只有很难遇见的再来—?瓶。” “说到再来—?瓶,中学?那会儿,我后面有个男生,有—?天中午去买冰红茶,然后中了再来—?瓶,他开心地去换了—?瓶,打开—?看,又中奖了。” “那天中午,他中了三瓶冰红茶,加上他自己买的那瓶,—?共四瓶,却因为要兑奖,只剩下了—?个瓶盖。” “他—?个人根本?喝不完的,也?拿不了,就丢了两瓶,到最后,他花了中三瓶奖的运气,只得?到了—?瓶的奖励。” 伏铭忽然问:“你相信运气?” 孟唯宁点点头:“相信,因为那天下午他—?直挺倒霉的,上体育课跑着跑着鞋底掉了,上厕所的时候纸掉进去了,放学?买了—?桶泡面,里面不仅没有调料包,还没有叉子。” 伏铭忍不住笑得?肩膀—?抖—?抖的,好奇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别人上厕所纸掉下去你都知道?” “因为那节课他—?直没来,老师就问他去哪儿了,他同桌说他去厕所了,然后派人去看,才发现他—? 直躲在厕所里等?别人帮忙带纸。” 伏铭笑得?不行,拿起啤酒瓶跟她碰了—?下:“真有意思。” 孟唯宁说了这么久的话,也?有点口渴了,就拿起啤酒瓶喝了—?大口。 让她觉出?—?点好喝的感觉来,抱起啤酒瓶全部喝光。 伏铭又问:“你觉得?遇见喜欢的人会花光运气吗?” 孟唯宁瞬间就变得?呆呆的,抱着啤酒瓶趴在桌上,嘟囔着:“会,我也?不确定。” 会吗? 跟迟衡在—?起的这几年,她都没什么很顺利的感觉,就感觉日子像白水—?样过去了,平淡乏味,却又好像本?该是那样。 运气……她喜欢迟衡吗? 也?曾心动过,但似乎很久远了,至于运气,却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而认识伏铭后,她又觉得?,似乎人生不再像是白水了,反而像是…… 像是什么呢? 孟唯宁趴在桌上挠了挠太阳穴的位置,微微皱着眉,看见了怀里的啤酒瓶。 反而像是,—?瓶啤酒。 人生可有消遣,可有趣味,可有对酒当歌,可有、可有…… 孟唯宁眼睛眨了眨,完全醉了。 又还有—?点点意识,她迷迷糊糊地想,还有什么呢? 反正就是,就是像啤酒—?样,喝—?点不会醉,喝多了,就醉了。 但人们总是愿意大口喝的。 “栀栀?”伏铭叫了—?声?。 孟唯宁没有答应。 藤椅被?推动着发出?响声?,伏铭起身过来。 他走得?近了,连光线都挡住了—?部分。 孟唯宁努力着睁开眼,模模糊糊看不清他。 却又好像看得?清,知道是他走了过来。 “伏铭。”她迷糊地嘟囔。 “醉了?” 伏铭说着蹲下来,跟她的视线对齐。 孟唯宁努力辨认着眼前的脸,伸出?—?只手,摇摇晃晃不知道要干什么。 伏铭握住她的手,被?她挣扎着甩开。 伏铭就愣住了,蹲在那里看着她,不敢乱动。 孟唯宁满脑子都是那句:“讲不听,也?偏要爱。” 她终于摸到了他胸前,—?把拽住他的衣领,往自己身边—?带。 闭上眼,嘴唇贴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啊!亲了! “没有你,像离开水的鱼,快要活不下去。”以及“爱是快乐的事情,我只有真心而已。”出自任贤齐的《我是一只鱼》 “讲不听,也偏要爱。”出自张芸京的《偏爱》 中奖四瓶冰红茶的是我中学后面的男生 有二更以及三更 伏铭:你亲我? 孟唯宁:贴贴 谢谢宝宝们地雷营养液订阅,爱你们! 本章伴随两首歌之中的任意一首歌使用效果更佳! 39、39 伏铭从没想过, 他会?有被孟唯宁主动亲的一天。 吃惊就是下意识的,呆愣的反应也是很自?然的。 甚至,那一瞬间, 他瞪大了眼, 像是一个花季少女被男人?强吻了。 她?的嘴唇好软。 伏铭刚这么想着, 柔软的触觉瞬间消失。 是她?的头往后?退了一点。 伏铭看着她?迷蒙的眼神,舔了舔唇, 低声诱哄:“不?亲了吗?” 他的眼神太过炽热, 里面仿佛藏着一团勾人?的火, 烧得孟唯宁脸颊发烫。 孟唯宁迷迷糊糊地闭了闭眼, 想再次靠近,却又摇着头要后?退。 列表里的歌又随机播放到了那首《偏爱》, 歌里唱:“相?信自?己的直觉。” “亲我。”伏铭往前凑了凑。 他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出气,生怕将迷糊地她?惊醒。 脸与脸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公分,呼吸之间可以闻到啤酒的香气,不?好说,到底是谁的。 而他的呼吸是烫的, 就像是夏天白日里最热的时候吹过来的风, 带着热情到过分的热意。 孟唯宁意识真不?太清醒了,被歌声蛊惑着往前凑了凑。 她?往前凑的动作是这样缓慢, 以至于伏铭根本等不?及, 直接贴了上?去。 有道是, “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唇与唇相?贴那一刻,伏铭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也是第一次接吻, 却有男人?与生俱来的本能,手掌往后?,扣上?了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 接吻是人?的本能。 但不?是醉酒的人?的本能。 孟唯宁只是贴着他,却不?会?乱动,又因为低着头太累,干脆额头抵上?他的额头,寻找一个着力点。 伏铭却像一只贪心的狼,饿极了,恨不?得将人?直接吞了,却又小心翼翼,只敢轻轻咬一口。 感觉到人?蹙着眉,似乎不?舒服,便又立即温柔起?来。 孟唯宁醉了,没什么意识,也使?不?上?力,被伏铭这么压着压着,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下来,落到了他怀里。 伏铭紧紧将人?环住,胳膊收紧,温柔又贪心地吻着。 烧烤架里的炭火还燃着, 风一吹,发出明亮的红色光,风吹过了,又变得低调。 竹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在地上?投射出摇曳的影子。 张芸京偏男性化的声音还在唱:“不?后?悔、有把握、我不?闪躲、我非要这么做、讲不?听、也偏要爱。” - 早上?七点钟,竹林里传来鸟叫声。 外面天光大亮,又是一个晴天。 孟唯宁伴随着头疼醒来,睁开眼就是一阵眩晕的疼痛感。 她?闭上?眼,又缓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才好了一点。 伴随着疼痛一起?袭来的,还有昨晚七零八落的记忆。 孟唯宁慢慢坐起?来,揉着太阳穴在想,昨晚她?到底干了什么。 好像回?来后?,跟伏铭一起?喝了酒,吃了烧烤,然后?—— 然后?? 她?想不?起?来了。 断片了。 应该也没干啥? 孟唯宁想着,从床上?下来,双腿凉飕飕的,她?低头一看,她?居然穿着一条长度不?到膝盖的睡裙,还是吊带的。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这条睡裙自?己没穿过,也没买过,是从哪里来的? 最重要的是,是她?自?己换上?的吗! 孟唯宁瞬间慌了,还不?会?昨晚发生了一点不?该发生的事情? 想到这里,孟唯宁急慌慌地换了衣服就要去找伏铭。 刚出了卧室门,伏铭迎面走来。 他今日穿了一件白衬衫,居然还打了领带,看起?来像是要去干什么正经事。 而且,他嘴里还吹着口哨,看起?来心情极好。 孟唯宁管不?了那么多,急忙叫住他:“伏铭!” 伏铭热情地应了:“哎!老婆!” 孟唯宁头皮都发麻了。 难道昨晚他们? 洞房了? 伏铭大步走过来,到她?面前一步远站定,站得笔直,体贴问到:“睡得好吗?” “还、还好。”孟唯宁说。 看着他的脸,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有些事情必须要弄清楚,不?可以不?清不?白的。 孟唯宁纠结了一下,咬了咬唇,抬眼看向他,试探着问:“昨晚,我们应该没发生什么?” 伏铭顿时就皱起?了眉,“你都忘了?” 糟糕。 孟唯宁心里警铃大 作,原本心里还抱着一丝丝什么也没发生的侥幸,这会?儿一听他这么问,似乎真的发生了点什么。 不?对啊。 孟唯宁悄悄提了提腿,扭了扭腰,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她?从来没有那个过,按理来说,第一次应该会?很痛才对,而且第二天走路都会?很难受。 她?想了想,自?己早上?醒来到现在,除了有点头疼之外,倒也没有别的不?舒服。 那伏铭那话有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自?己昨晚把他给打了? 想到这里,孟唯宁瞬间有点心虚,便和他道歉:“对不?起?,我喝醉了就有很多毛病,如果我对你做了什么,希望你别往心里去,那都不?是我愿意的,你就当我发酒疯。” 伏铭:“……” 他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 “嗯。”伏铭也想不?到可以用什么话来回?应,情绪低落下来,一时之间也控制不?了,“你快洗漱一下,我们过去吃早饭,还要去上?班。” 孟唯宁也看出他心情似乎有点不?好了,但她?又不?明白他为什么心情突然不?好。 也许他有什么高兴事,所以心情才好,看见自?己,突然想起?自?己昨晚对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心情就不?好了。 毕竟这事儿是自?己不?对,孟唯宁也有点内疚,就夹着尾巴做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 到了主宅,孟唯宁终于明白,伏铭为什么心情好了。 伏涵说,伏铭现在结了婚,就不?再像以前单身汉那样,什么都可以随性而为,要学着做一个大人?了。 而这第一步,就是跟着他去伏家的公司里上?班,了解伏家的产业,熟悉伏家接班人?的工作内容。 这大概就是一种认可,要让他进入伏家的产业了,所以,他才这么高兴,还换上?了衬衫打了领带。 早饭后?伏铭就跟着伏涵走了,孟唯宁没开车过来,伏涵要叫司机送她?,她?看时间不?早了,想着要节约时间,便跟着过去车库。 伏家的车库里停了许多豪车,各个牌子的不?同系列,各种车型,比人?家4S店还让人?看花眼。 送她?的是一辆保时捷,司机坐在前面,穿着正装,不 ?乱看也不?乱搭讪,很有职业道德。 - 孟唯宁几?天没怎么关注那些流言,在车上?无聊,一时兴起?,便又了一下话题。 这一,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流言竟然发酵到她?的母亲身上?了。 就是之前迟家的佣人?传出来的,后?来她?被莫以书?逮到开除,出来以后?对她?怀恨在心,便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些。 而这些话里,全都带上?了孟唯宁的母亲。 孟唯宁手抖着看那些话,什么她?母亲年轻时候太漂亮了,引得迟裕跟她?的父亲争风吃醋,后?来没有结果才娶了莫以书?。 孟唯宁还是头一次知道这种事。 在她?眼里,从前两家大人?关系都很好,互相?都是好朋友,可没有什么不?光彩的感情。 现在传出来这样的事,莫以书?她?到底是疯了还是傻了?怎么什么话都敢乱说! 她?的母亲那么好,从来没有半点对不?起?莫以书?的地方,莫以书?是失心疯了? 她?以为莫以书?对她?做的那些事就已?经是极限了,却没想到,她?还可以做到这么绝。 她?的父母一生清白,一世英名,上?不?愧天,下不?愧地,凭什么,人?都没了,还要遭受这种议论! 孟唯宁锁了屏,对莫以书?比之前更恨。 如果不?是莫以书?,她?都不?会?发现,她?可以这么恨一个人?。 她?握紧了手机,心中隐隐升起?一个想法:她?要让迟家,在南黎混不?下去,比现在更惨,她?要让他们破产! 只是应该怎么做呢?她?一个小小医生,应该怎么去搞一个企业? 她?现在已?经让他们迟家颜面扫地,名声恶臭,也让他们家的企业受到了损害。 从昨天他们厚着脸皮打电话到伏家又亲自?上?门的行为来看,他们家现在应该挺难的。 又从昨天他们的对话中看出来,伏家应该有插手这件事。 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借助伏家的力量,来搞迟家呢? - 苏荷媛已?经被气坏了。 那几?天,他让迟衡关掉手机,其实就是不?想让他跟他家里联系,好让莫以书?着急,让他们家乱作一团。 可 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迟衡也不?是很好糊弄,必须要她?也完全关掉手机他才答应关机。 她?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只不?过就那几?天,她?的手机电脑全都被人?黑了,里面的视频录音全都被盗走! 那天迟衡离开,她?打开手机,才发现外面已?经变了天。 不?用想,都知道这事儿是谁做的。 她?恨,她?的两千多万就这么没了。 唯一让她?心里舒坦的是,莫以书?遭受了大量的网络谩骂。 但这并?不?能让她?完全消气! 不?是她?亲手报仇,她?没有爽感,再者,程度远远不?够。 她?一定要让莫以书?眼睁睁看着她?辛苦打下的江山全都失去,让她?再也不?敢拿钱羞辱任何人?。 苏荷媛眼里露出一股浓浓的恨意,手指用力地将沙发垫抓紧,直接都跟着泛白。 当务之急,是一定要嫁进迟家,然后?搞得迟家鸡犬不?宁,最好,仅剩的财产也全都变成她?的。 就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迟衡不?仅花心浪荡,而且还又渣又怂。 不?就是让他娶她?么,磨磨唧唧,还说什么要听家里的安排。 她?心里可以肯定的是,迟衡绝对喜欢她?,不?仅喜欢她?的□□,也喜欢她?这个人?,所以,她?有把握让他娶自?己,只是需要点时间。 但是现在就是最好的时间,再拖下去,她?也不?知道后?面迟衡会?不?会?变心。 应该怎么让迟衡马上?娶自?己呢? 苏荷媛咬着手指思考着,电视里放起?了一档婴幼儿奶粉的广告,广告台词吹得极其夸张。 慢慢地,苏荷媛抬头看向电视,忽然间,有了个想法。 她?回?来也有这么久了,而她?跟迟衡,也发生了这么多次关系…… 苏荷媛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换换摸上?去,心里隐隐有了决定。 - 孟唯宁正在给病人?看诊,诊室里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 “孟医生。” 又娇又嗲的声音,一听就是苏荷媛。 孟唯宁微微皱眉,抬头看了她?一眼,冷淡道:“请先排队等号。” “你快要到下班时间了,我找你是有私事的。” 苏荷媛说完打量了一眼诊室,又看了眼剩下的两个病人?,说到:“看来你还要等会?儿才下班,想吃什么,我请客,先去买来等你。” 孟唯宁淡淡回?到:“不?用。谢谢。” “用,我先去买了,等你啊。” 说完,苏荷媛便直接调头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了,三更还要等会儿 里面的歌词全都是张芸京的《偏爱》 伏铭:酒后乱性不认账? 孟唯宁:也不是男生的专属? 40、40 孟唯宁不知道苏荷媛为什么会?来找她。 或者说, 她没想到苏荷媛的脸皮会这么厚,都这样了,还敢跑来她工作的地方找她。 也对, 她连那样的视频都敢录, 还有什么不敢的。 但不管怎么说, 因?为苏荷媛的到来,她的心情?多少?受了点影响。 她老是忍不住去想她到底来干什么, 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让她马上出现和她说清楚。 看完剩下的两个病人后, 孟唯宁就可以下班了。 她收拾着东西, 纠结着到底是等苏荷媛回来, 还是直接去食堂吃饭不管苏荷媛。 想了想,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心, 又?重新坐了回去。 过了会?儿,苏荷媛提着两袋吃的出现在门口,喊到:“孟医生,我?买回来了。” 说着,她还提着手里的东西冲孟唯宁晃了晃,就像女朋友买了午饭等男朋友下班似的。 孟唯宁有点无语, 她们算是敌人好, 这人怎么还可以做出对她笑的表情? 但她心里实在好奇,虽然不怎么愿意搭理苏荷媛, 也还是起身出去。 “去食堂, 或者找个地方坐。” 苏荷媛笑了笑:“这就要看你, 我?是无所?谓, 你知道的,我?这人脸皮厚,什么都不介意。” 孟唯宁:“……” 有时候拿无赖还真是没什么办法呢。 “那跟我?来。” 孟唯宁说着前面带路, 左拐右拐的,把她带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苏荷媛四下看了看,好奇到:“这什么地方,还挺凉快。” 孟唯宁不耐道:“这个不重要?,你有话直说。” 孟唯宁语气不太好,态度也很差,但是苏荷媛毫不介意,把手机提着的东西放到地上,才慢悠悠开口:“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我?跟你?”孟唯宁冷笑了下,“没什么好合作的。” “别这么急着拒绝,因?为你一定会?感兴趣。” 孟唯宁见她说得那么笃定,便给她面子,问到:“你说,什么合作?” “我?想你一定也很想迟家破产?”苏荷媛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似乎有把握孟唯宁的心思被她猜中,“我?也想,所?以,我?们可以合作。” 孟唯宁 就开始沉默。 首先,苏荷媛说的没错,她确实很想迟家破产。 但是,跟苏荷媛合作? 她不知道苏荷媛有什么可以让她跟她合作的点,而且,她根本不想跟这个人有很多接触。 苏荷媛看孟唯宁沉默不语,觉得她动摇了,便添柴加火地说到:“我?需要?你帮我嫁进迟家,只要我?嫁进迟家,我?就一定可以把他们家搞到破产。” 孟唯宁便惊讶地看向她,似乎没想到她会?为了搞迟家把自己的幸福都赔进去。 这苏荷媛到底是个什么人,对自己都这么狠。 “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要?这样?”苏荷媛似乎可以猜到孟唯宁心里面想什么,“这个你可以不用知道,只需要?知道,我?跟你,在搞垮迟家这件事上,是一致的。” “我?也不需要?你做很多,只需要?你给我?开一个类似于怀孕证明的东西,让我有个东西给迟衡看,告诉他我?怀孕了,让他必须娶我?,就可以了,其他的暂时不用你做。” 孟唯宁立即拒绝:“我?不会?。” 她是一个医生,这一行是神圣的,应该治病救人,而不是搞这些东西,这些只会玷污医学的神圣。 苏荷媛:“这对你来说不难?” “嗯,不难,但是我不会?做。” 孟唯宁说着要?转身离开,想了想,劝到:“一件事可以有不同的办法解决,你没有必要?,选择两败俱伤的那一种。” 苏荷媛明显愣了,“你说什么?” 她没想到,孟唯宁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这话,卡若琳也曾对她说过,但是因为她不想听,所?以卡若琳就不再?这样说了。 卡若琳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会这样说,根本不会?奇怪。 可是孟唯宁,她们之?间,除了是陌生人的关系之?外,还有情?敌和仇人的关系,但是孟唯宁却对她说了这样的话。 “你等等。”苏荷媛忽然叫住了孟唯宁,“既然你不愿意开,我?来都来了,你帮我把个脉总可以?” 孟唯宁停下脚步,转身看她,“你身体不舒服?” “最近有点闷。”苏荷媛说。 孟唯宁想了想,走回来,对她道:“你伸出手来。” 苏荷媛伸出手,孟 唯宁便轻轻搭上她的手腕,渐渐地,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苏荷媛看得都有点慌了,忍不住问到:“怎么了?” 孟唯宁沉默不语,依旧低头认真把脉。 过了会?儿,她皱眉问到:“你的例假多久没来了?” 苏荷媛不怎么在意地说到:“我?的例假本来就不准时,你也知道我?爱玩,喝酒熬夜,我?都忘了上次什么时候来的了。” 孟唯宁:“……” 她有点拿不准。 这个脉象看起来苏荷媛应该是怀孕了,但是可能因为时间有点短,所?以不太稳。 见孟唯宁又?不说话,苏荷媛有点急了:“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孟唯宁想了想,还是开了口:“你应该是怀孕了。” 她心里推了推时间,苏荷媛应该早就在她撞见迟衡出轨那天晚上之?前就发生了关系。 “什么!”苏荷媛满脸震惊,完全不敢相信她真的怀孕了,“你搞错了?我?每次跟别人做都是有安全措施的!” 孟唯宁认真解释:“安全措施也会?出问题,不是万无一失,如果你不相信,过段时间再去产检。” 苏荷媛这下是真的相信她自己怀孕了,但她还是没办法接受。 虽然她一直都很爱玩,虽然以前还有医生说她的体质不容易怀孕,可是她仍旧每次都认真做好安全措施,怎么会?…… 苏荷媛有点慌了,因?为,在跟迟衡之前,她还和别的男人有过。 现在她怀孕了,她自己都不清楚,孩子到底是谁的。 看来,嫁进迟家这事儿,完全不容推迟了。 苏荷媛心里想着对策,慢慢冷静下来了,一把抓住孟唯宁的手,问到:“既然如此,现在可以给我?来证明了吗?” 孟唯宁:“……可以。” 苏荷媛深吸一口气:“我?们走。” - 孟唯宁其实不想给苏荷媛开那个什么证明的,但她确实怀孕了,她就没理由拒绝。 除了那个什么证明,她还给苏荷媛开了些养身体的补药,让她拿回去喝,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喝。 不管怎么样,孩子倒也没什么错。 下了班,孟唯宁收拾完东西准备回家,才发现她的手机突然安静了一整天。 这就很奇怪。 平常, 总是会有那么一点动静的。 伏铭有时候会?发给她一些有趣的表情包,要?么就是问她吃午饭了吗?忙吗?在干嘛呢? 而今天,居然什么消息都没给她发。 孟唯宁叹了口气。 她在想,昨晚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只记得自己喝酒,喝醉了,然后别的什么都记不起来。 伏铭怎么会?这么生气啊,都不理她了。 孟唯宁一边走一边想,到最后还是忍不住主动给他发了消息:【今天去公司上班还好吗?习惯吗?】 这条消息一发出去,孟唯宁过会?儿就看手机,但是伏铭一直没回复她。 孟唯宁想了想,觉得是自己有错在先,所?以,做错了事,就要拿出认错的态度,便再接再厉,又?给他发了一条:【要?不要?来我家吃晚饭?我?给你做饭,就当是庆祝你第一天去公司,你想吃什么呀?】 她等啊等啊,等了好久,伏铭还是没理她。 这下完蛋了。 孟唯宁有点惆怅,伏铭好像还从没有生过她的气呢,顶多也就生气一会?儿。 这次到底是怎么了,就完全不理她。 想了一会?儿,孟唯宁惊觉自己居然这么在意伏铭,便更惆怅了。 她该不会?喜欢上他了? 想到这里,孟唯宁心里一片慌乱。 她害怕再?动感情?,更害怕动了不该动的感情?。 如果一段感情?最终会?被辜负,她宁愿自己从未动过心。 她这段时间,慢慢觉得伏铭是个还不错的人,她也想着,哪怕没有感情?,也可以像朋友一样好好处下去。 但她没想到,自己会?动心。 伏铭呢? 他有没有对自己动心? 孟唯宁想了想伏铭对她的那些表现,忽然不敢再想了。 故事的开始总是很美好的,曾几何时,迟衡也伪装得很好。 更何况,伏铭从没明确向她表达过他的爱意。 他总是像开玩笑一样,吊儿郎当地叫她老婆,所?以她也分不清,他是什么想法。 孟唯宁心里警铃大作,连忙掏出手机,给伏铭又发了一条消息:【发错了,不好意思,你忙。】 下一秒,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伏铭的电话。 “发错了?你想给谁发的?你要?请谁到家里吃晚饭?”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来了宝宝 伏铭:你不爱我了 孟唯宁:倒打一耙吗 谢谢大家的地雷营养液订阅! 41、41 孟唯宁正走在街边, 被伏铭一连三个问题问懵了。 不是都不想理?她吗,发了两条消息,一点反应都没有, 现在怎么这么快就打?电话过来了? 这时候的?白日暑气?还未完全退散, 在街边站着不动久了, 热气?就四面八方地钻进身体,热得人浑身难受。 孟唯宁握着手机四下看了眼, 瞧见旁边有家大型超市, 便直接调转方向往那里?走。 “没谁啊。”她说, “就一个朋友。” 当然是随口瞎诌出来的?朋友, 本来就是给他发的?。 “哪个朋友啊,我认识吗?” “……” 孟唯宁想了想, 否认道:“你俩不认识。” “男的?女的??” 孟唯宁听见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正在开车门。钻进车里?以后,声音变得更清晰了一点。 “男的?。”她说,“我要去买菜了,不聊了。” 不等伏铭再说什么,她直接挂了电话。 - 伏铭不敢置信地盯着手机屏幕, 确实显示, 他的?电话被孟唯宁挂断了。 这他妈就离谱! 这似乎还是第一次她直接挂了他电话,还是为了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 三个感叹号瞬间在伏铭头上亮起, 危机意识就是那瞬间的?事情。 他自?认为还挺关心她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个男性朋友, 和她关系这么好, 大晚上的?,还要邀请人加到家里?吃饭。 好歹自?己跟她也是领了证的?关系,都不注重一下他的?感受吗? 伏铭反手就吃了一缸醋。 有些?事情, 马上就变得刻不容缓起来。 - 孟唯宁进了超市,闲逛了一会儿,看伏铭没再打?电话过来,又想起之?前听见的?开关车门的?声音,忽然猜到了一个可能。 伏铭他该不会来找她了? 哪怕伏铭完全不喜欢自?己,也会介意自?己给他戴绿帽的?。 孟唯宁想着想着,不免有点担心等下伏铭真的?来了看见只有她一个人会不会多想。 说不定会觉得自?己心虚,怕被他发现自?己心虚从而没让朋友再去家里?,而不是想到她原本就没有邀请什么朋友去家里?。 她也不知?道自 ?己脑子是什么构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她是真的?这么想了。 一圈通讯录翻下来,她确实没什么男性朋友可以救场,除了季许安。 孟唯宁纠结了一会儿,在想伏铭有没有见过季许安,实在想不起来了,也就懒得纠结,便给季许安发了信息邀请他来家里?吃晚饭。 她从没邀请过季许安去家里?,又怕突然邀请季许安他会觉得奇怪,所以告诉他,自?己还邀请了小郑。 等季许安答应了,孟唯宁又给小郑发了邀请。 小郑是女孩子,而且也挺喜欢她的?,她一说要邀请她到家里?吃饭,她立马就答应了。 孟唯宁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去买菜准备回家。 - 到家后,孟唯宁特意确定了一下,家里?没人,便提着买回来的?两大袋东西进了厨房,又急忙准备了一些?冷饮和水果放到茶几上,预备着等季许安和小郑过来吃喝。 等她忙完这些?,正在厨房切菜,门铃就响了。 伏铭是不会按门铃的?,他有密码,会直接进门。 孟唯宁跑过去开门,季许安和小郑居然一起到了。 “孟医生!我们?来啦!” “师妹,辛苦了。” 小郑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季许安手里?提着一些?水果之?类的?东西,但是异常合拍,没有买重复的?东西。 “累了?这天气?又热,快进来,给你们?准备了冷饮和水果,就在茶几上,遥控器在茶几上的?篮子里?,想看什么电视自?己放,wifi密码在遥控器上贴着。” 孟唯宁一边请他们?进门,一边低头从鞋柜里?找出两双刚从超市里?买回来的?拖鞋给他们?。 “不累,我坐季医生的?车来的?,刚好你发信息那会儿我们?俩都没下班呢,加了会儿班,正好就一起过来了。” 小郑到底年轻活泼些?,话都要多一点,又喜欢笑,孟唯宁被她感染得心情也轻松了几分。 季许安见孟唯宁系着围裙转身又要进厨房去忙碌,便开口道:“我一起去帮忙。” 孟唯宁忙拒绝他:“不用师哥,你还加了班呢,歇着。” 哪儿敢让他进厨房帮忙啊,万一伏铭回来,被他看到自?己跟一个陌生男人在厨房 里?合作做饭,肯定得误会自?己想给他戴绿帽。 小郑也说:“就是嘛,季医生你快别操心这个了,歇着,等我来帮忙就好了,我厨艺可好了,今天必须给你们?露一手。” “不用的?小郑,叫你们?来玩的?,我自?己可以忙得过来。” “那可不行,我一定要露一手,让我展示一下我的?厨艺,拜托拜托。”小郑双手合十撒着娇,眼睛忽闪忽闪,让人难以拒绝。 孟唯宁便忍不住笑:“好,你先喝点水休息一下再来。” “好!” - 伏铭紧赶慢赶地往孟唯宁住的?地方跑,开车到了她家小区附近,又愣是忍着抓狂的?心跑去买了一束鲜花。 拿着鲜花回到孟唯宁的?家里?,打?开门一看,地上多了双男人的?鞋子,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感,他抱着花往里?走,一下就看见了放在桌上的?鲜花。 就他妈离谱,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怀里?抱的?,简直相似度到了百分之?九十! 再往沙发那边一看,坐着个相貌端庄、气?质沉稳内敛的?男人。 他也不想细看,整个人就跟一团燃起来的?火没什么区别,焦躁极了。 偏偏他还要忍着,不能表现出来。 伏铭深吸口气?,夸张至极地朝着厨房里?喊:“老婆!我回来了!” 一时之?间,三个人都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 季许安坐在沙发上朝着伏铭看过来,带着打?量,随即站了起来。 伏铭浑身散发出一股“老子不是好惹的?”的?气?势,和季许安对视,把?手里?的?花往桌上一放,便往沙发那边走。 季许安打?量完了伏铭,朝他微微点头,微笑着和他打?招呼:“你好。” 他不说话还好,他这么微笑着和伏铭打?招呼,还比伏铭先开口,就让伏铭马上有了一种这男人居然反客为主?的?错觉。 他觉得,这男人在挑战他的?忍耐力。 明明心里?恨不得将季许安揍一顿,偏偏还要装出一副绅士的?样子,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露出个看不出任何破绽的?假笑:“你好,你是我们?家栀栀的?朋友,欢迎你来做客,栀栀和我说了 ,所以我特地赶了回来帮她招呼朋友。” 季许安听见他说“栀栀”还愣了一下,随即又立即又反应过来,这大概是孟唯宁的?小名,便笑着点头,自?我介绍到:“你好,我是宁宁的?师哥季许安,四季的?季,许诺的?许,安全的?安。” 啊!狗屁师哥! 什么玩意儿啊师哥师哥的?,你以为你拍电视剧啊! 伏铭内心狼王咆哮,面上一派云淡风轻,招呼季许安坐下:“师哥好,你先坐,我进去打?个招呼就来。” - 厨房里?,小郑凑到孟唯宁耳边小声问:“孟医生,有钱人家说话声音都这么大的?吗?” 她是指伏铭进门吼的?那一嗓子。 孟唯宁:“……也许他今天特别开心,所以音量有点没控制住,平常都还是挺正常的?。” “哦,那就好。”小郑心有余悸地点点头,“不然的?话,每天这么吼,耳朵怎么受得了啊。” 孟唯宁:“……” 有时候就是不能背后说人,俩人刚聊完,伏铭就进了厨房,“老婆你怎么没理?我——” “哎?”伏铭还没说完就看见了小郑,“这不是那小护士么?” 小郑没想到伏铭会突然进厨房,差点吓一跳,转过身扯了个笑和伏铭打?招呼:“嗨~” 小郑年纪小,见到帅哥就容易犯花痴,哪怕不是第一次见伏铭了,还是觉得他帅。 一不小心,小郑就没忍住笑容变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想到他已经是别人的?老公了,又立马收敛了一些?。 “你好。” 大概是看见了小郑,伏铭想到孟唯宁不是单独请了个男性朋友到家里?吃晚饭,心里?一下就舒坦了很多,连带着语气?马上就温柔起来了。 “你是客人,怎么还进厨房帮忙啊?”伏铭说着上前准备干活,“你去外?面和季医生一起休息,我来就好了。” “不用不用,没关系的?。”小郑不走,“我反正也不累,在这里?还可以和孟医生说说话。” “老婆。”伏铭便叫孟唯宁替他说话。 孟唯宁看了他一眼,哪里?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便对小郑说到:“小郑,你出去休息,就交给他做就好了。” “那就辛苦啦!”小郑这 才放手出去。 - 小郑一出去,厨房里?就变成了俩人的?二人世界。 除了洗菜切菜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一时之?间,厨房里?没有人说话。 孟唯宁心里?庆幸着自?己机智,找了小郑作陪,不然这多少张嘴怕是都解释不清楚了。 过了会儿,还是伏铭没忍住先开了口:“怎么会发错呢?” 孟唯宁愣了一下:“什么?” “微信。”伏铭说,“我以为给我发的?。” 谁叫你半天都不回消息。 孟唯宁心里?抱怨了一句,面上却?没显现出来,随口道:“不小心就发错了。” “你师哥今天第一天上班?”伏铭却?很会抓重点,毕竟微信内容里?可是要庆祝谁第一天上班呢。 孟唯宁:“……” 不该聪明的?时候,这人总是那么聪明。 她想了想,随口瞎诌:“嗯,他今天给一个公司当了医药顾问。” 伏铭:“……” 这事儿就他妈离谱。 从头到尾都离谱。 “那他第一天上班,还给你送花?” 喝了一缸醋的?语气?。 “小郑送我的?,我还没准备礼物呢。” 伏铭:“……” “那今天也是我第一天上班呢,忙到刚刚才下班,你怎么没说要给我庆祝一下?” 十万分委屈又故作坚强明明喝了一缸醋却?又装出只有一点在乎的?样子。 孟唯宁:“……” 这人是怎么做到那么久不回消息还要倒打?一耙怪她不给他庆祝的?? “我忘了。”她说。 伏铭:“……” 伏铭不说话了。 孟唯宁见他不叨叨了,心里?又有点内疚起来。 她说忘了,当然是带着一点赌气?的?成份,但看样子,这人似乎很介意。 毕竟,谁让她连“师哥当了某公司的?什么医药顾问”这种小事都记得,还特意给人家庆祝,却?连自?己老公第一天上班都不记得。 想到本来就惹他生气?了,现在还这么说,似乎有点过分,孟唯宁便解释到:“也没忘,逗你的?。” “那我有礼物吗?” “……” 各退一步,我们?还是好朋友。 “没有?” “有。” 孟唯宁急中生智,想起自?己之?前好像买 了套新的?电动牙刷,放在那里?还没拆封。 虽然有点敷衍,总比让他觉得自?己没良心好。 “是什么,”伏铭来了点兴致,“我看看?” “晚上再看,我们?先快点做饭,别让大家等太久。” “也好。” - 因为发现孟唯宁不是单独邀请了男性朋友来家里?,伏铭整个人就跟着变得正常许多。 他拿出男主?人的?态度,照顾她的?朋友,倒也显得晚饭气?氛很和谐。 他本来早早就进入了社会,对于招呼朋友,活跃气?氛这种事,最是擅长,让孟唯宁松了一大口气?。 饭后季许安和小郑自?然要休息一会儿才离开的?,伏铭帮忙收拾了碗筷后,出来坐在季许安旁边,拿出他的?手机,打?开相册。 他的?相册里?,有很多照片,其中就有他和孟唯宁结婚证的?照片。 那天下午孟唯宁离开后,他在家里?无?聊,便看着结婚证发了一下午的?呆。 那种他跟孟唯宁已经领了证的?感觉始终不太真实,所以他掏出手机将结婚证里?里?外?外?都拍了下来。 现在,他就点开那张结婚证的?照片,假装无?意地举着手机给季许安看:“师哥,你说她是不是不太上相,这照片看起来,没有真人好看对不对?” 孟唯宁正在茶几边上蹲着切西瓜,听见他这话免不了抬头看他一眼。 她心里?在想,什么照片? 他什么时候偷拍的?吗,她怎么都没印象他给自?己拍过照啊? 季许安没想到伏铭会给他看他们?的?结婚证的?照片。 之?前那些?流言他也有所耳闻,还以为首富家的?少爷会很难相处,却?没想到,是这样的?。 拿着结婚证的?照片给他看,是什么意思? 他当然不会单纯觉得,他是在问他孟唯宁上不上相这个问题。 想了会儿,他明白了,便忍不住笑:“师妹一向是我们?学院的?院花,但确实有人说她真人比照片好看。” 借用别人的?话,巧妙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孟唯宁便更好奇了:难道还真有什么照片? 小郑在一旁兴致勃勃地喊到:“给我也康康!” 伏铭便大方地把?手机递过去 。 小郑看了一眼,夸张地感叹:“哇!郎才女貌,好般配的?一对啊!伏先生,你也太谦虚了,孟医生这么美?,你还说人家不上相!” 孟唯宁听得心痒痒,正好把?西瓜切完了,趁着放西瓜的?时候,凑到小郑旁边看了一眼。 看见了他们?的?结婚证照片。 孟唯宁:“……” 这人真是…… 伏铭心情一片大好。 你以为我只是单纯给你看结婚证? 当然是提醒你:她是我的?! - 季许安和小郑留下玩了一会儿,吃了西瓜就离开了,孟唯宁和伏铭送他们?到电梯,回来的?时候,伏铭迫不及待问到:“我的?礼物呢?” 孟唯宁回到家就把?那个电动牙刷拆开了。 伏铭一看,表情瞬间变得难以形容。 他拿出那个电动牙刷,看向孟唯宁,满脸问号:“粉红色? 孟唯宁:“……” 大意了。 她其实基本上不买粉红色的?东西,当时买这个电动牙刷的?时候,突发奇想,就想买个粉红色的?。 谁也没料到,最后会送给伏铭啊。 “你不觉得粉红色和你很配吗?”孟唯宁面不改色地忽悠他,“多好看。” 伏铭:“……?”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娘炮?”伏铭问,“昨天还说要给我吃补药,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行?” 孟唯宁:“……” 事情好像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她想了想对策,先发制人:“你为什么那么久都不回我微信!” 伏铭:“……你不是说发错了吗?” “那之?前我也没说我发错了啊。” “我刚看到,正准备回呢,你就说发错了,我不给你打?电话了吗?” “就那么凑巧,之?前就没看见,刚说发错了,你就看见了?”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伏铭说,“真就是那么凑巧。” “你信吗?”孟唯宁反问他。 伏铭:“……不信。” 孟唯宁瞬间就占据了吵架的?优势,直接去沙发上坐着,不搭理?他了。 伏铭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粉红色电动牙刷,咬了咬牙,心里?想:好看好看好看她说的?都对她说的?都对。 洗脑完毕,他拿着电动牙刷到孟唯宁身旁坐 下,清了清嗓子:“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不是娘炮么?” “一点都不。” 孟唯宁就忍不住翘了翘嘴角,他发现,又马上压了下去。 从前她很好奇,为什么女生谈恋爱喜欢无?理?取闹,现在发现了,无?理?取闹是真的?好用。 伏铭又认真和她道歉:“我是真的?刚准备回你你就说发错了,光子他们?可以给我作证,今天我一直忙得没时间看手机,所以才没及时回你,你别生气?了。” 他这番话倒是说得很诚恳,虽然不知?道真假,但语气?态度都很认真,孟唯宁就觉得,似乎自?己真的?误会他了。 其实他也挺不容易的?,本来生着自?己的?气?,现在反过来还得给自?己道歉。 “好。”心软就是一瞬间的?事,“那补药你还要吗?” 伏铭:“……” 你就不能慢点吗,思维那么跳跃我怎么跟得上! 他又默念:她是对的?她是对的?是我嘴贱是我嘴贱。 “不要了?”伏铭底气?不足地说,“我身体挺强壮的?,补过头了怎么办?” 孟唯宁就打?量了他一眼,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 半晌,她说:“你这个年龄,正是需求旺盛的?时候,过度那个会对身体不好,所以我觉得——” “你觉得我和谁过度了?我有机会?”伏铭忍不住打?断她。 孟唯宁沉默不语,看向他的?右手,意思很明显。 伏铭:“……” 他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知?道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吗?” 孟唯宁一听他提昨晚就觉得大事不好:“什么?” “你毁了我的?清白。”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二更哦 西北砍王终有一天变成了南黎醋王 让我们一起大喊:小学生! 伏铭:你可以和我过度一下吗? 孟唯宁:有手就行 谢谢宝宝们的地雷营养液订阅,爱你们呀 42、42 一句“你毁了我?的清白”, 犹如一颗雷,在孟唯宁脑海里轰隆一下就炸开了。 她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会是那种人。 难道平常看片看太多了, 喝醉后就释放了自己的天性? 其实, 隐藏在她内心深处的, 是一个色批孟唯宁? 难怪她早上起床后没有其他的感觉,原来是因为不是伏铭欺负了自己, 而是自己欺负了他。 孟唯宁沉默着, 半晌, 转过头去打量伏铭, 想找找看,自己有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你把衣服脱了。”她说。 伏铭:“?” “脱了我?看看。” “看了你负责吗?” 孟唯宁沉思片刻, 点头道:“负责。” 伏铭不信:“真负责?” “嗯。” 伏铭今天穿的是衬衫打领带,回来后到现在也没脱,听孟唯宁这样说,他便站了起来,面对着孟唯宁。 “我?真脱了?”他最后一次确认。 孟唯宁没犹豫:“嗯。” 伏铭的手便落在领带上,微微低着头, 开始扯领带。 他的手指修长, 指骨分明,虽然不是很白, 但也特别好看, 更多了几分?男人气。 食指扣上领带打的那个结上, 微微摇晃着往下扯, 这一幕看起来,总有点暧昧的感觉。 孟唯宁专心看着,竟觉得有点口干。 他真是太磨蹭了, 孟唯宁想,不?就解个领带吗,半天都解不?开。 好半天,他终于把领带解开了,开始解衬衫扣子。 他穿衬衫还是很规矩的,最上面那一颗纽扣都认真扣好。 孟唯宁就认真看着他低头解第一颗纽扣,双手都用上了,很认真。 然后第一颗解开了,衬衫领子就微微往下敞开了一点。 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看到他的锁骨了。 胸肌。 腹肌。 …… 扣子全部都解开了,伏铭看了她一眼,询问到:“还要继续吗?” 这一瞬间,孟唯宁感觉自己像是去会所找鸭的富婆,而伏铭就是那只任由她宰割的鸭。 这奇怪的感觉。 孟唯宁咽了咽口水,强装淡定:“脱了。” 伏铭就真的脱掉了。 孟唯宁看着他极好的身材,竟然来了点感觉。 伏铭 :“还要继续吗?” 孟唯宁一阵脸热,眼睫轻颤,顾左右而言他:“我?看你这身上也没什么痕迹,为什么你说我毁了你的清白?” 伏铭愣了一下,随后挑眉轻笑:“也不?在这上面啊。” “!!!” 孟唯宁惊呆了。 不?在上面,难道在下、面? 她有那么好色吗! “你要不?要确认下?”伏铭手搭在皮带扣上,似乎只要她一声令下,他就马上可以全部都脱掉。 他站在她身前,低头看着她,如此巨大的身高差,无?端有种压迫感。 灯光落在他身上,照得他的肌肉线条轮廓更加明显,满满的都是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孟唯宁感觉自己浑身都发热了,坐着都有点不太自在。 她微微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嗫嚅着:“不?、不?用了,我?负责。” 伏铭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答应要负责,便忍不?住问:“你要怎么负责?” “……” 那她怎么知道。 她又没负责过。 他们都结婚了呀,还能怎么负责? 难不成,先离个婚,然后她娶他? “你敷衍我??” “你要我?怎么负责?”孟唯宁抬头看他,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她就跟着也吞咽了一下。 “我?还没被人追过,你追我,追到我就算你负责成功。” 孟唯宁:“?”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无?理?要求! “我?可以拒绝吗?”她试探着问到。 “当然。”伏铭答应得很干脆。 孟唯宁就松了一口气,心想着还好伏铭不是什么小人,他是个君子。 伏铭就准备穿衣服了,一边穿一边说:“那我回家了?” 这话一出,孟唯宁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有点舍不?得他离开。 邪了门儿了,还真爱上他了? 她发了会儿呆,就发现伏铭已经穿好了衣服,要准备离开了。 内心那股不舍得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就感觉,自己好像那饥渴的富婆,不?忍心心爱的小白脸翻脸走人。 “等一下。”她叫住了伏铭。 伏铭疑惑到:“怎么了?” “我?……”孟唯宁撩了撩头发,拂到耳朵后面,清了清嗓子,“我?负责,我?追你,行不?行?” 伏铭就直接愣在原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孟唯宁被他看得怪不自在,别开眼说到:“你不?是说,男人的贞操也是贞操吗?所以我想了想,我?还是要负责才好。” 况且,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伏铭忽然在她面前蹲下来,问到:“你什么时候开始?” “啊?” “追我。” “……”孟唯宁也没准备好,“要不?明天?” “现在可以吗?” “……” 哪有小白脸比富婆还猴急的。 “那我也没准备好啊。”孟唯宁解释着,“我?得先准备准备。” 伏铭抿嘴点头:“也对。” 他起身道:“那我先走了?” “去哪儿?” “回清楼。” “你不?留下?” 伏铭便盯着她看,半晌,笑?了起来,“舍不?得我??” 孟唯宁耳朵发烫,却还是点了点头:“嗯。” 伏铭半蹲下来,笑?意盈盈地问:“现在就开始了?” 孟唯宁鼓起勇气看着他,感觉他这样蹲在她面前,乖乖的,她有了一种伏铭是她养的大型狼犬宠物的错觉。 这感觉太奇妙了,她忍不?住点头:“对呀,现在就开始追你了,好吗?” “好。” 然后他仍旧被丢在沙发上睡觉。 - 第二天一早,孟唯宁醒来,伏铭已经离开去公司了,给她留了张卡片在桌上:给你做了早饭,我?先去公司了,自己想办法追我。 孟唯宁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昨晚答应了伏铭什么。 暂且先不?管,去厨房一看,伏铭给她煮了鸡蛋熬了粥,还做了个凉拌的小菜。 简单,但是早上吃很合适。 其实他人真的挺好的,孟唯宁想,就算自己追他,也不?亏呀。 就这么过了几天,孟唯宁还如常和伏铭相处着,丝毫也没有追他的行为表示。 伏铭最近也挺忙的,都没顾得上催她追他,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眼看着这天就是七夕节了,孟唯宁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是时候表演了。 但她确实没什么追人的经验,想得到的无?非也就是买鲜花买礼物做烛光晚餐。 只是不太凑巧,这天她要加班,下班就已经九点了。 孟唯宁急忙忙收拾完东西往外跑,看着时 间内心就有点慌。 回到家里,一片漆黑,伏铭也不?在,她就觉得还挺难过的。 她缓了一下,要去开灯,客厅的灯却一下亮开了。 孟唯宁条件反射地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的时候,看见地上摆满了鲜花气球,桌上还准备了烛光晚餐。 她惊呆了,这不?是她想准备给伏铭的惊喜吗,怎么被他抢先了,到底谁追谁啊?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伏铭出现了,单手插兜,懒洋洋地靠在墙上,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对她道:“你迟到了。” 孟唯宁也知道自己确实回来太晚了,便和他道歉:“对不起。” “所以我替你准备好了,你来表白。” 孟唯宁:“?” “你忘了你要追我了?” “不?是……”孟唯宁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走过去,把手里的花交给他,“七夕节快乐。” 说完,她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给他:“这是送你的礼物。” “还有礼物?” 伏铭似乎有点开心,马上就接过盒子打开。 微笑瞬间消失。 盒子里是一条锁骨链,细细的,看着像是女款的。 “跟我?这个是一对的!”孟唯宁见他误会了,马上解释,“不?是给你买的女款!” 孟唯宁微微仰着头,扯着自己的锁骨链给他看,“我?们的是一样的,情侣款。” 伏铭见她果然戴着一条同样的锁骨链,才相信她不是又给自己随便搞了个什么,毕竟上次的粉红色牙刷,让他太有感触了。 那天早上,他在洗手间刷牙,光子忽然给他弹了个视频,他也没多想,就接了。 结果,光子跟他说事儿,说了没两句,就看见他拿着个粉红色的电动牙刷刷牙,像看见什么新奇玩意儿似的,把他好一顿笑话。 就这几天,碰见光子,光子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自从他进了伏家公司,疯子和光子也跟着他一起进去工作,毕竟兄弟来投靠他,他不?能随便丢下。 这事儿也是经过伏涵同意的。 那天他让疯子和光子到公司里见了伏涵,伏涵问了他们一点问题,对他们也还挺满意,就让他们留在公司,给伏铭帮忙。 没有谁是可以一直单打独斗的,有信 任的人留在身边帮忙,总比什么事情都独自面对要好的多。 “你不?喜欢吗?”孟唯宁轻声问正在发呆的伏铭。 伏铭回过神来,垂眸拿起链子,表情有点……尴尬:“这个,我?戴,不?太合适?” 孟唯宁:“不?会呀,这个是我让店员加工接长的,还配了一个小坠子,这样你戴着就会很合适了。” 她说着从伏铭手里拿过链子打开在他胸前比划了一下,点头自我认可:“真的好看。” 伏铭:“……” 跟他硬汉的气质会不?会不?太搭? 等等! 硬汉?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在孟唯宁面前,从来就没有像一个硬汉一样过。 他一直都在装作傻白甜? 怪不得她会给他挑选这样的礼物。 伏铭瞬间丧失了力气,任由孟唯宁摆布:“你戴。” 颇有一种壮士断腕的大无畏气质。 孟唯宁开开心心地给他戴上了,还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夸到:“好看。” 伏铭:“……” 你杀了我?。 自作孽不可活。 - 总得来说,孟唯宁对这个七夕节还是挺满意的,因为她收到了伏铭送的鲜花和礼物,以及他准备的烛光晚餐。 而且,她觉得伏铭太高兴了,因为她没有表白,他居然都没发现。 相比较伏铭收到她送的礼物时的无?奈,收到伏铭的礼物时,她还是很开心的。 伏铭送她的是一对栀子花耳钉,小小的,白玉做的,很精致。 - 七夕节刚过,孟唯宁在医院上班的时候,在厕所里,听见了一个惊天大料。 医院的小护士们,结伴上厕所,隔着厕所门板,孟唯宁听见她们说,莫以书自杀了。 当然,没有成功。 而自杀的原因,是她儿子迟衡闹着要娶一个叫苏荷媛的女人,这个女人莫以书很讨厌,但是迟衡就一定?要娶她,说她怀孕了,怀了迟家的孩子。 莫以书气得在家里又哭又闹,最后在花园里上吊自杀,被他们家的花匠发现,给救了下来。 但是就算是这样,迟衡还是闹着非苏荷媛不?娶,莫以书气得晕了过去。 冲水声响起,那几个护士出去了,孟唯宁才从厕所里出来。 她最近几天都忙 着工作和伏铭的事,没怎么关注迟家那边,没想到苏荷媛动作这么快,能力这么强,居然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她也不?知道是该佩服苏荷媛,还是同情莫以书。 不?,莫以书没什么好同情的,至于苏荷媛,道不?同不?相为谋,她只服她对她自己那么狠,但却不会佩服她。 还有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多半也是个可怜孩子。 孟唯宁洗了手,从洗手间里出来。 外面太阳依旧明晃晃的,等她走过小半节走廊,天色竟然一下暗了。 没过多会儿,天空就响起了雷声,紧接着,倾盆大雨轰然而至。 孟唯宁回到自己的诊室时,雨已经下得看不?清外面的世界了。 病人们交谈着:“这老天爷,说下就下,这么大的雨,还没带伞,可怎么回去。” 就有人回到:“你怕啥,夏天不就这样,一会儿雨就停了。” “看起来一时半会儿哪停得了?” “你就多等会儿呗。” …… 孟唯宁听着他们的议论,趁着间隙看了眼外面,依旧是大雨倾盆,看不?清东西。 她忙了半晌,大概是下了大雨,后面就没有再来挂号的人了,所以她就得了清闲。 还不?到下班时间,她也不?可以擅自离开,就拿了本医书坐着看。 过了会儿,有个人影出现在她门口。 孟唯宁起初没发现,过了会儿,听见敲门声,转过头去,才发现,迟衡站在门口。 他应该是淋了大雨,全身上下湿透了,衣服裤子还往下滴水,落在地面上,那一块地面都湿了。 纵然不想看见他,但毕竟现在是她的上班时间,迟衡说不?定?是来看病的,出现在她的门诊门口,她就必须抛开所有私人情绪看待他。 “有事吗?”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点,不?会显得情绪化。 “宁宁。” “请叫我孟医生。”孟唯宁纠正他。 迟衡手指摸了摸裤子,微微低着头,喊到:“孟医生。” “你请说,是哪里不?舒服吗?我?这里没有看到你挂号,如果你是来看诊的话,必须要先挂号,现在还有时间,你可以在手机上操作,关注我?们的公众号,找到我,然后挂我?的号就可以了 。” 孟唯宁公式化地说完,让他进来:“你可以先进来,如果你不?会操作的话,可以把手机交给我?,我?帮你操作,你带手机了吗?” 迟衡不说话,就站在门口不动。 孟唯宁微微皱眉,问到:“你到底是不是来看诊的?如果是的话请先挂号,如果不?是请你有事找我的话就等我?下班,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我?不?方便处理?私事。” “宁宁,哦不,孟医生。”迟衡抬头看向她,“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要结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了 重新排版了一下 伏铭:我该怎么告诉你我是个硬汉? 孟唯宁:我不想听 谢谢宝宝们投的地雷和营养液订阅 43、43 夏季的暴雨总是比任何?一个理解都狂躁, 犹如千军万马出征,不停往下落,掉在地上, 溅起密密麻麻的水花。 没关紧的窗户被风吹着一下打?开, 又嘭地一声?甩过来, 雨滴飘进了门?诊室。 孟唯宁起身去?关窗户, 然后转身,与迟衡隔着一整个门?诊室的距离相?望。 落雨声?在她背后的窗户外面响起,让人渐渐分不清季节。 恍惚间又是那年梅雨时分了,但她又很快明?白不是。 她不懂迟衡为什么会专门?跑过来和她说这件事,因为她觉得?, 她和他之间的界限制她已经划分得?很清楚。 但他特意跑了这一趟, 浑身都淋湿了, 她觉得?, 也许, 他只是想要一声?她的祝福。 “恭喜。”她说。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声?祝福,动动嘴就?可以。 “谢谢……”迟衡说。 然后他就?这么一直站在她的门?口, 不说话, 也不动。 这时候因为下了大暴雨,医院里新?来看诊的病人就?不多了,外面大多都是护士, 和零散的一些滞留等雨停的病人。 孟唯宁往外看了一眼,又看向迟衡, 礼貌问到:“还有事吗?” “没、没了。” “那可以请你离开吗?不好意思,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你这样站在我的门?口, 可能会有点不太方便。” 她下了逐客令,以一种公式化的语气,和最充分的理由。 迟衡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他开口了,声?音里透着点低落:“祝你幸福,宁宁。” 说完,他便不再逗留,转身离开。 孟唯宁愣在原地好一会儿,转过身打?开窗户,风雨飘了进来,雨声?潺潺,天空很暗,雨幕里出现个人。 很难看得?清是谁,长什么样子,只大概可以辨认出,是个长得?挺高的男人。 那道身影往外移动,渐渐远了,便什么也看不见?。 孟唯宁手指扣着窗户,就?这么看着外面的大雨好一阵。 她感?觉,迟衡好像变了。 从?他一定要和苏荷媛结婚,或者?,从?莫以书自杀未遂那一刻,他变了。 而这种改变,无论是好是坏,都跟她没什么 关系,也不是因为她而改变。 她对迟衡其实没有很多很多的恨意,仔细想想,大概是因为温水煮青蛙,她对他的感?情渐渐淡却,早已没有很多的爱,所以恨意也不那么凶猛。 她最恨的人,应该是莫以书。 手机震动了一下,孟唯宁低头掏出来一看,是伏铭发来的微信:【下好大的雨,我来接你了。】 伏铭:【卡通小人扭屁股】 孟唯宁看了眼时间,快下班了,便回复:【好。】 再无它事,她便站在窗边发呆。 -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撑着一把大伞,从?雨幕里走来。 南黎中医院的建筑风格属于古色古香的那种,大门?一进来,就?是庭院,另一边有一天长廊,只可惜没通到门?口。 那人撑着伞,从?大门?口进来后,直直地往里走。 大多数人都宁愿从?长廊绕过去?,可以少淋点雨,偏偏这人傻子一样,要从?雨里来。 大概是仗着他有把大伞。 孟唯宁就?站在窗户边看,看来人身形高大,徐徐行之。 他的周遭是风雨飘摇,但他的世界仿佛是寂静的,风和日丽。 来人走得?近了,伞面微抬,露出一张风雨也挡不住凌厉的脸。 沉静的湖面,看不清深浅。 孟唯宁向他招手:“伏铭!” 叮咚一声?响,湖面破开,原来是个浅水湖。 伏铭露出个笑,朝她走过来,“我还在想是哪一间,下班了?” “嗯,我拿上东西就?可以走了。”孟唯宁从?兜里摸出个小姑娘塞给她的糖果,伸出手去?,“你伸手,我给你个好东西。” “什么?”伏铭一边问一边已经伸出了手。 孟唯宁轻轻将糖果放到他手心,笑道:“糖呀。” “等我一下,马上就?出来。”孟唯宁说着将窗户关上,转身去?提包。 - 伏铭的伞很大,孟唯宁感?觉自己被遮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儿雨都淋不到。 他们?躲在同一把伞下往外面走,谁也没说话。 孟唯宁想了想,开口道:“刚刚迟衡过来找我了。” “什么事?” “他要结婚了。” 伏铭便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有点好奇:“和苏荷媛?” “你怎么知道?”孟 唯宁有点惊讶。 虽然苏荷媛和迟衡纠缠不清,可不一定就?要和他结婚。 “猜的呗,不然呢?”伏铭笑了笑,“然后呢?” “我和他道恭喜,他祝我幸福。” “和解了?” “怎么可能!”孟唯宁迫不及待地反驳,“我跟他永远不会和解的。” “你们?那样不挺像和解了么?”伏铭说,“人家都祝你幸福了。” 孟唯宁:“……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阴阳怪气的。” “你看我不顺眼。”伏铭说。 “我哪有……” 恰好走到一处水深的地方,走过去?鞋子裤腿就?全都得?湿了。 伏铭停下,把伞给她,半蹲下去?,拍了拍自己的肩,“上来。” 孟唯宁拿着伞不知所措,呆呆看着。 他这是要背她么? “我自己可以走的。”她说。 还是觉得?有点害羞,不太好意思让他背。 “上来。”伏铭重复到。 凶什么呀。 孟唯宁撇了撇嘴,心里小声?吐槽着,“不情不愿”地把手搭上他的肩,趴到他背上。 也就?是这时候,她才发现,伏铭的半个身体全都湿了。 原来不是他的伞够大才让她没淋到雨,而是他把伞全都倾斜到了她的那一边。 他的身体依旧像一团火一样滚烫,今天下着暴雨,气温也降下来,空气又冷又潮湿,因此显得?他的身体像一个小火炉一样,诱惑着她靠近。 孟唯宁一手紧紧握住大伞的伞柄,一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耳朵跟着红红的。 她低下头,小声?道:“好了。” 伏铭便搂着她的两条大腿起身。 他长得?高,力气大,孟唯宁又够瘦,导致他轻而易举就?将她背起来了,一下起身,速度飞快。 失重和眩晕的感?觉瞬间传来,孟唯宁下意识地一把勾过手搂住他的脖子。 “轻点儿……”伏铭压着嗓子喊,“你谋杀亲夫啊,差点儿给你干断气。” 这话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奇奇怪怪的,色里色气的。 孟唯宁心里嘀咕着,松开了一点,改为抓着他的肩膀。 伏铭的车停得?远,走过去?还得?要一会儿,孟唯宁被他的体温烫得?怀疑人生,“你是不是发烧了?” 伏铭 :“?” “我感?觉你身体好热。” “因为我的心热。” “哦。”孟唯宁食指轻轻敲了敲他的肩,“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伏铭差点儿一个趔趄把她丢出去?。 “你的思维怎么这么跳跃?” “是不是呀?” 孟唯宁问完,感?觉自己的脸也跟着烫起来。雨水急促地落在雨伞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就?像她的心跳声?一样,没有章法。 他身上有一点淡淡的香味,不像是什么香水,倒像是之前他说的什么香膏,他自己做的那个,还挺好闻。 孟唯宁轻轻吸了一口气,像只猫一样。 伏铭就?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孟唯宁以为他要说“是”的时候,他说:“拜托,现在是你追我,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 孟唯宁嘟了嘟嘴,下巴搁到他的肩头,苦恼道:“可我不会追人呀。” 可我不会追人呀。 呀。 最后那一个“呀”字,轻飘飘落进伏铭的耳中,像一根羽毛伸进去?轻轻地挠啊挠,挠得?他耳朵心里都跟着痒起来。 而她这样低着头,下巴搁他肩上,整个人就?直接跟他的后背相?贴。 加上鼻尖传来的一点若有似无的中药香味,和她落下来的头发丝在他脖子上无意识地滑动。 什么叫心猿意马? 他不得?不承认,她还没追他,他就?想投降。 这谁顶得?住。 “你不是看那么多片么,人家怎么做的?”伏铭失了智,瞎几把乱哄。 孟唯宁就?被他说得?一愣,反问道:“那不是追人,那不是勾引人么?” “不就?……差不多,都一个意思。”伏铭心虚地说。 “……” 他是不是觉得?她傻? 这人思想不端正,孟唯宁想了想,忽然轻轻扯住他耳朵,往里呵了口气,“是这样么?” 带点恶作剧的意味。 伏铭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到地上。 “就?、就?先暂停一下。”伏铭心跳跟着加快了,脑海里一片混沌,“回去?再说!” “好啊你!”孟唯宁憋着笑扯住他的耳朵转了一圈,“你把我当傻子哄?” “疼疼疼!”伏铭配合着求饶,“我错了姑奶奶!” “还敢不敢了?” “ 不敢了。” “你还想算计我,我可是从?小到大都得?第一名的。” “不敢不敢。” 伏铭冷汗下来了。 算计、算计…… 如果她知道自己其实从?在清楼见?到她第一面就?开始算计得?到她了,会怎么样? 他根本不敢深想。 - 晚饭是伏铭做的,孟唯宁先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他正好做完饭。 吃完饭她去?洗碗,伏铭就?去?洗澡。 等伏铭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孟唯宁正盘腿坐在地毯上看一本书。 他凑过去?看了一眼,书名叫:《如何?拿下一个男人》。 伏铭:“……” 看得?出来,她确实很努力。 “别看这个了。”伏铭说,“我们?看点别的。” 孟唯宁头也没抬,翻了一页后随口道:“什么?” “三级片。” 孟唯宁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半晌,好奇到:“你是不是有需求了?” 伏铭:“……” 难道当医生的,在这种话题上,都这么直白么? 他一个大男人,还会输给她? 所以,他直白回去?:“我有的话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宝宝! 有二更哦 伏铭:要不我们做一点晋江不让做的事? 孟唯宁:你不知道咱妈被没收了驾照? 谢谢大家的地雷和订阅! 44、44 孟唯宁觉得, 伏铭在对自己耍流氓。 但问题的关键是,他们俩是民政局盖章的夫妻关系,也就是说, 他的那方面生活, 是受法律支持和?保护的。 所以, 就算他现在对她说的是“请你满足我的需求”, 那也都算是正当要求,何况他还没这么?直白。 “你要有需求的话?。”孟唯宁思考着对策,“我给你买个飞机杯。” 伏铭:“……?” 就这? “你还是先陪我看个三级片,你之前的两百多部三级片呢,找出来一起看。” 伏铭说着不要脸地坐到她旁边, 不动声色地慢慢靠近, 轻轻一动胳膊都会挨着的那种距离。 “你怎么这样啊, ”孟唯宁大义凛然地谴责他, “不要看那种不健康的东西。” 伏铭一头雾水:“你看就健康了?两百多部呢。” “我又不一样, 我是解压,你是yy,性质不同。”孟唯宁一本正经地忽悠着, “再说了, 看多了不好,容易早泄,你还没孩子呢。” 伏铭:“……?” 她到底对他有多大的意见, 整天不是觉得他不行要给他弄点补药就是说他会?早泄? “要不咱现在立马要个孩子?”伏铭气笑了。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一次命中的概率不算很高。” 伏铭咬牙:“那就多来几次。” 孟唯宁猛摇头:“那不行, 我还没追到你呢。” 伏铭憋着气:“那就不追了,直接——” “那我不追了。” “?” “你说的啊。”孟唯宁一脸无辜,“可不怪我呀, 我已经负责了。” 伏铭:“!!!” 他妈的谁说的陷入爱情的人都会变成?傻子! 他一个套路之王,居然被反套路了! “我不看了,我睡觉。”伏铭直接起身,躺到了沙发上,“请帮我关下灯,谢谢。” “全都关掉?”孟唯宁走到开关那里看向他,好心提醒,“要不要留小灯?” “全都关掉,有光我睡不着。” “好。” 孟唯宁啪一声把灯全关了,客厅顿时陷入黑暗,只有阳台外面的朦胧光线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勉强可以让人辨认出家具的轮廓。 她站在原地等了会?儿,见伏铭 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便主动开口道:“那我也去睡觉了哦?” “嗯,晚安。” 孟唯宁感觉他好像有点情绪低落,不太开心的样子,觉得他是因为自己刚刚那样套路他,所以他生气了,便不由得心里有点内疚。 “伏铭。”孟唯宁手指在墙上轻轻扣了扣,咬了咬唇,“我逗你的,我还追你,好不好?” 然后是一阵沉默。 就在她以为他不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他忽然一下从沙发上翻身起来。 黑暗中,勉强可以看出,他好像在看着自己。 “真的?”伏铭问。 “嗯。”孟唯宁点了点头,尽管他根本看不见,“真的,我会?好好追你的。” “那你可不许再反悔了。”他说,似乎很不放心的样子。 孟唯宁觉得他这样好可爱呀,就像一个小娃娃,睡觉前要妈妈哄,还怕妈妈说话不算话?。 “好。”她又承诺了一次。 “那你早点睡觉。”伏铭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似乎终于得到了保证,变得很开心,“晚安,老?婆。” “等等。”孟唯宁忽然叫住他。 “怎么了?” “要不你叫我妈妈?”孟唯宁脱口而出。 伏铭:“?” 见伏铭不说话,孟唯宁补充到:“我感觉你好乖啊,像我儿子。” 伏铭:“……” 我把你当老?婆,你想当我妈? “可以吗?”孟唯宁还不甘心,继续追问。 “你觉得呢?”伏铭幽幽地反问。 “我觉得可以。”孟唯宁说着又点了点头,“只在家里叫,别人不会?知道的,你放心。” 伏铭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黑暗里,孟唯宁听见他轻笑了一声。 “原来你还有这个癖好?角色扮演?”伏铭懒懒地往沙发上一靠,“可以啊,在床上的时候,这么?叫你。” 孟唯宁脸上臊得慌,丢下一句“我开玩笑的”便匆匆逃离。 回到卧室,她把门一关,背靠在门上,低头开始喘粗气。 千万不要试图跟伏铭耍流氓,这人好像是个真流氓。 孟唯宁心里给自己警告了一句,才躺回床上。 然而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想着伏铭耍流氓时的贱贱样子。 跟他平常不正经的时候还 有所不同,他耍流氓的时候,看她的眼神,太深了,而且很炙热,就像是猎人看猎物的眼神。 也许他想把自己抓走吃掉,还不吐骨头的那种。 这人该不会?真喜欢她? 那她也喜欢他,他看得出来吗? 应该怎么追他呢,直接告白行不行? 孟唯宁不停地翻滚,心里就一直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件事,到后半夜才慢慢睡着。 - 午休时间,孟唯宁在门诊室里撑着脸发呆,小方难得休息,跑来她房里吹风,顺便坐会?儿。 “孟医生,你干嘛呢?” 小方说着直接拉了张凳子坐下。 孟唯宁被她叫得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应到:“没什么?,发呆呢。” “心里有事儿?”小方说着给她一颗糖,“要不和?我说说?” 孟唯宁想了想,小方也不算那种多嘴的女生,跟她关系也很好,似乎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便问到:“你说,应该怎么追男生呢?” “啊?”小方被这个问题问得有点懵逼,“你不是结婚了吗?” 怎么还要困扰这个问题? “帮别人问的。”孟唯宁掩饰到。 “这个啊……”小方挠了挠下巴,眉头微皱,“我也没经验啊,我单身呢。” 也对。 人家小方还是个小年轻呢,自己问她这个问题,不是为难人家么? 孟唯宁笑了笑:“没事,就随便问问。” “不过我觉得,”小方想了想,似乎有点思路,“跟追女生差不多?” “怎么追呢?” 追女生她也没经验啊。 “就约他吃饭看电影逛街,送他礼物,给他准备惊喜,注意他的细节,关注他有没有什么?愿望,如果可以的话?呢,就偷偷帮他实现,应该就差不多了。” “哦!还有!”小郑坏笑了一下,“把自己收拾好看点,看他喜欢什么?样风格的女生,清纯的性感的温柔还是活泼的,总之他喜欢什么?风格咱就往那方面靠。” “毕竟是咱们追人,最好主动点,投其所好,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等追到手了,再慢慢教育他,让他轮为咱们的裙下之臣,到时候就得他讨好咱们了。” 孟唯宁听完,惊呆了,感觉小方一套一套的,忍不住感叹:“我 觉得有道理,你好厉害啊!” “没有啦。”小方害羞地笑了,“我只是口嗨,实际行动太弱了,不然现在也不会?还是个单身狗。” “没事,我觉得你很快就要脱单了。” “借你吉言啦。” - 孟唯宁下午一有时间就开始揣摩小方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便主动给伏铭发了微信:【晚上去看电影吗?】 伏铭秒回:【?】 马上又:【什么?电影?】 孟唯宁:【没想好,到时候到电影院看有什么?电影再说。】 伏铭:【好,几点来接你?】 孟唯宁:【不,我下班了来接你。】 十足十的霸总气质。 伏铭:【……?】 伏铭:【你怎么了?】 孟唯宁:【我追你呢。】 伏铭:【……】 孟唯宁又问:【你想吃什么??】 伏铭:【我都可以。】 孟唯宁:【等着。】 伏铭:【……】 伏铭显然是对孟唯宁的这系列操作有点不知所措,所以一直发省略号。 但是,对感情不太擅长的孟唯宁显然没意识到,自己这个操作简直要把人整神。 - 下班后,按照约定,孟唯宁开车去接伏铭,路上她还顺带买了一束鲜花。 “全部都要粉色调的花,包装纸也要粉色的。”她说。 之前她送了他那个粉色的电动牙刷,没想到他好像很喜欢的样子,天天都用,她想了想,大概他喜欢粉色。 虽然一开始他看到的时候很嫌弃,也许那是他害羞才故意装作嫌弃的样子呢? 小方说,要给他制造惊喜,那么,她送他粉色的花,应该可以算一个惊喜? 虽然店员还从未听过如此奇怪的要求,好心提醒:“要不加点其他颜色的?或者包装纸换个颜色吗?” 孟唯宁摇头:“不用的,他喜欢粉色,全都要粉色的。” 虽然她不觉得这样好看,但是,毕竟要送人嘛,投其所好才最重要。 店员按照她的要求包好了,给她的时候提醒到:“女士,我们的花售出后就不支持退换了哦,您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孟唯宁看着那一团粉粉的花,坚定摇头:“不反悔。”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了 伏铭:我谢谢你 孟唯宁:你开心吗 45、45 伏家产业遍布全国, 涉及餐饮、互联网、数码、旅游、房地产等?多?个行业,伏铭最近都在了解并且熟悉自己家有哪些产业,还不算正式参与工作。 孟唯宁开车去?接他的时候, 他正在开会, 似乎延迟了散会时间, 安排了人带她?去?休息。 孟唯宁没过过这种豪门的日子, 进去?找他还得被专人带着去?休息室休息,就嫌麻烦,到了附近就随便找了家咖啡厅。 这是南黎最繁华的区域,周围都是寸土寸金,除了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就是造型各异的奢华建筑, 大多?奢侈品牌都在附近有门店, 一片繁华热闹。 她?看了眼菜单上昂贵的价格, 随便点了杯看起来不太贵又不会太便宜的咖啡坐到窗边等?, 顺带给伏铭发了个定位, 告诉他自己在这里等?他。 没过多?会儿,咖啡厅里忽然热闹起来——准确说来,应该是吵闹。 就在她?坐的地方不远处, 一堆人不知道?围着什么激动地拍照嚎叫, 似乎有什么奇异的景观。 侍应生端来咖啡,孟唯宁道?了声谢谢,闲得无聊, 便也向那边看过去?。 只见到一堵人墙把那边围得严严实实的,啥也看不着, 她?便懒得再看了,低头喝咖啡,顺便看会儿手机。 之前为了给伏洺晗送礼物, 她?还特意关注了一下伏洺晗喜欢的那个小爱豆,因此这会儿一登录微博,系统就给她?推送了他的相关讯息。 新鲜出炉的一条:啊!!!我在韦德咖啡厅看见了徐桓西!!!【图片】【图片】【图片】 孟唯宁扫了一眼,总感觉有点眼熟。 等?等?。 她?扯过菜单一看,这不就是韦德咖啡厅么? 那前面被围堵起来的岂不就是? 孟唯宁猛地朝那边抬头一看,人群竟然比刚刚更多?了。 这么多?人围着,竟然没有保镖之类的维持秩序,所以也不完全肯定就是徐桓西,孟唯宁想,得过去?看看是不是他。 如?果是他的话,是直接给伏洺晗说比较好呢,还是顺便拍两张照,到时候发给伏洺晗比较好? 毕竟伏洺晗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赶过来也不一定来得及。 不管哪一种 比较好,都要先过去?看看是不是。 她?放下咖啡,打开手机的相机,往人群里赶过去?。 走得近了,便听见了有人叫徐桓西的名字:“西西妈妈爱你!” 那就是了。 孟唯宁便立即把手机举起来,刚踮起脚要偷拍,好像有人冲了出来,撞了她?一下,导致她?身?体一歪,失去?平衡,手没拿稳,手机直接摔到了地上。 “抱歉。” 那人压低鸭舌帽语气?不怎么好地同?她?道?歉,随即想走,被人扯住了衣服不让跑。 孟唯宁刚要撑着站起来,又被周围的人挤着落在地上,手还被踩了几脚。 周围闹哄哄的,全都是徐桓西的狂热粉丝自顾自地和他说话,孟唯宁出声叫她?们不要再踩了,这里有人,但她?们完全没听见。 她?懒得再浪费力气?,自己想办法看怎么才可以在这样的人群里爬起来。 粉丝们还在吵,徐桓西一个都没搭理?,孟唯宁看得清楚,帽檐下徐桓西的眼里满是厌恶和不满,却又因为爱豆的身?份控制着。 手机也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孟唯宁没心思管,只想从地上起来。 然而这群粉丝太疯狂,满心满眼都是她?们的徐桓西,对她?这个倒在地上被踩来踩去?的陌生人完全不管。 徐桓西被人拉着没走掉,大概才看见她?被人踩了,便开了口:“大家不要再挤了,踩到人了!” 说着朝她?这边艰难地挤。 大概是因为他发了话,大家才注意到她?,不情不愿但又统一地让了点位置出来。 孟唯宁这才忍着疼痛慢慢爬起来,徐桓西要过来扶她?,被她?躲开了。 “没事??”他问?。 孟唯宁忍着手上传来的疼痛应到:“没事?。” “我送你去?看医生。”徐桓西坚持要扶她?,已经搭上了她?的胳膊。 刹那间周围便响起了羡慕嫉妒的声音:“西西好善良好温柔哦,我也好想被西西挽住手臂!” “早知道?我也摔一跤了,还可以借此亲近西西。” …… 阴阳怪气?的声音不大不小,孟唯宁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感觉,如?果目光可以当武器,那她?现在肯定已经被周围人的眼神射 成筛子了。 不想被别人这样看着,孟唯宁说到“不用了”,便要去?拂开徐桓西的手。 徐桓西却忽然用了点力度,将她?抓紧,不让她?推开,俯下身?来,小声道?:“帮我出去?,让你拍个够。” 拍个够? 哦,他以为,她?是他的粉丝,所以刚刚才偷拍他的? 她?并不了解这个人,不清楚他是什么品行,但他这样的行为,却让她?感觉到不爽。 “我不是你的粉丝,你误会了。”介于这里都是他的粉丝,她?不敢和他起正面冲突,只好认真解释,想让他放开自己。 她?过来也有一会儿,伏铭应该快要散会了,一会儿找不到她?,说不定会生气?。 “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你这样的私生饭我见多?了,别掩饰,我说话算话,出去?让你拍。”徐桓西却根本不信,坚定她?就是他的粉丝。 孟唯宁微微皱眉,正要说些什么,周围的粉丝就开始了新一轮的冷嘲热讽: “她?怎么还赖着不起来啊?该不会是想趁机赖上西西?” “对啊,看起来没多?严重啊,装什么呀?” “西西宝贝,她?肯定是你的私生粉,很?有心机的,不要被她?骗了!” …… 手机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响了起来,孟唯宁心里一跳,知道?是伏铭打的电话,迫不及待要去?找手机。 手腕被人紧紧抓住,孟唯宁一着急,语气?也不是很?好:“你放开我!” “我带你去?看医生。”徐桓西皮笑肉不笑地说。 他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顺利逃离这里。 “不用,我老公打电话了,你放开。”孟唯宁说着猛甩了甩胳膊,却依旧没有甩开。 手机还在不停地响,孟唯宁慌忙四下寻找,偏偏手腕还被人拉住了,她?心里又急又烦,忍不住抬脚踩上了徐桓西的脚。 徐桓西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手一下松开,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的脚。 孟唯宁趁机就要跑,却一下被他的粉丝团团围住。 她?们不停推搡她?,斥责她?,辱骂她?,有的甚至偷偷打了她?。 因为,她?居然踩了她?们宝贝的脚。 孟唯宁被一群人推来推去?骂来骂 去?,头都晕了,站都站不稳。 她?想说话,她?们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刚张嘴她?们的手指就戳到她?嘴里了,她?只好紧紧闭上嘴。 她?想推开人群,然而手本来就被踩伤了,又疼又没什么力气?,对方几十个人,人多?势众,她?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只能?尽力反抗着。 这还是她?头一次遭受这样的人群暴力,推搡、辱骂、殴打。 而徐桓西在后面叫粉丝停手,粉丝根本不听他的。 她?们已经到了疯狂的程度,他根本拉不开。 孟唯宁的力气?和平衡渐渐消失,放下来的长发也被她?们搞得凌乱,脸上不知被谁的长指甲刮了,疼疼的。 她?知道?自己反抗不了了,便慢慢蹲到地上,脑袋埋下去?,双手紧紧护着自己的头。 很?快,徐桓西不知道?从哪里叫来了几个保安。保安冲了上去?,拉开几个女生,又去?拉剩下的,然而刚刚才被拉开的女生又冲了上去?。 现场一片混乱,徐桓西报了警。 - 伏铭下了电梯,已经打完了三次电话,然而没有一次被接通。 光子凑上来问?到:“铭哥,给嫂子打电话呢?” “嗯,没接。” 伏铭低着头,又打了一次。 “是不是吵架啦?我嫂子不想理?你了?”光子开着玩笑,眼睛笑出两道?褶子。 “滚开。”伏铭心里烦躁着,有点担心孟唯宁出了什么事?。 看他表情语气?都不太好,光子也就没敢继续开玩笑。 他认识伏铭这么久,自然知道?,伏铭平时没事?的时候开玩笑也无伤大雅,可如?果他不高兴,他就最好自己懂事?点,赶紧闭上嘴别烦他。 第四次电话依然没被接通,伏铭就感觉心里突突跳,不太舒服。 “去?韦德咖啡厅看看。”他说,随即马上就动身?。 张宇峰和何旭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赶紧跟了上去?。 - 孟唯宁想,她?似乎要交代?在这里了。 那些粉丝一开始还有点理?智,只是推搡她?斥责她?,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群体效应,竟然越来越变本加厉。 有人碰了她?一下,别的人好像就不甘示弱,生 怕自己表现不够好,无法表现出自己对爱豆的爱,便跟着效仿,打她?一下。 到后来,局面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冲动上来,她?们似乎忘了,孟唯宁只不过是踩了徐桓西一脚而已。 周围一片嘈杂,全是闹哄哄的谩骂,而光线被她?们挡住,连空气?也变得这样稀薄。 孟唯宁被热腾腾的空气?熏得快要窒息,心里委屈又难过,满脑子里已经想不了任何事?了,只有一个伏铭。 伏铭,你快来救救我。 下一秒,韦德咖啡厅的门口,冲进来一个人。 是她?的伏铭。 他停顿在人群外零点一秒,仿佛有神指引,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之外落在地上的孟唯宁的手机。 下一刻,他冲向人群,犹如?一匹凶狠的狼,迅捷、勇猛、无人可挡。 又像是一道?光,忽然之间就冲到了人群里。 两只手分别抓住两个女人的后背衣服,直接提起来就往后面甩,脚上也没闲着,抓不到的就直接踢开。 什么不打女人,这些是女人? 人群瞬间比刚刚更乱作一团,被他摔到地上踢到地上的女人纷纷发出尖锐的惨叫和哀嚎,又挣扎着要起来扑上去?。 张宇峰跟何旭光俩人在后面疯狂追赶,这时候刚刚赶到,一见这场面,立马上去?帮忙。 可以说他们不擅长舞文弄墨琴棋书画,但是打架,那就是他们从小到大的必修课,如?狼饮血。 伏铭红着一双眼,明明穿着整洁的白衬衫,打着孟唯宁给他搭配的领带,一副斯文绅士的打扮,看上去?却像是出了囚笼的野兽一般,表情凶狠到像要吃人。 人群最里面围着孟唯宁的那些人仿佛渐渐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见到伏铭,纷纷吓得退开,连辱骂声也暂停了。 被她?们围住的孟唯宁瞬间出现在伏铭视线里。 她?缩成一团,蹲在地上,头发凌乱,看不清脸。 大概是因为人群突然散开,对她?的那些推搡殴打辱骂也停止了,周围瞬间比刚刚安静了一些,她?便慢慢地抬起头,露出依旧清澈的一双眼。 那双眼,一开始带着几分迷茫,而后见到伏铭,瞬间委屈得兜了一汪泪水。 就那一瞬间,伏铭 感觉,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有人动了他心心念念七年?的月亮。 他的月亮本该在云端,明亮皎洁,却被这群人拉下来,踹进了淤泥里。 几乎是瞬间,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用尽力气?才克制地握成拳。 “栀、栀栀……”他的声音颤抖着,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喉头像是灌了铅,痛得发不出剩下的声音。 艰难地迈了一步,在她?面前蹲下。 颤抖的手缓慢地举起来,落到她?的头顶,温柔地替她?整理?凌乱的头发。 就在这一刻,孟唯宁觉得自己很?没用,连眼泪也兜不住,他的手一落上来,她?的眼泪便瞬间溃不成军。 从被眼泪模糊的视线里,她?看见他泛白颤抖的嘴唇,感觉到他替自己整理?头发的手也不停颤抖着,像是握不住她?的头发。 他的眼眶也红了,看起来湿湿的。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来了。 就在她?心里默默祈求他快点出现救救自己以后,他真的出现了。 下一秒,被他按着后脑勺,压进了他的怀中。 他的胸腔这样炙热,呼吸这样粗重,心跳如?同?擂鼓,一声一声,跳进了她?的耳朵。 紧接着,感觉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力度越来越大,像是要把她?勒进他的身?体里,合二为一。 他在害怕什么? 好像是因为在他怀里,也或者只是单纯因为他的到来,她?刚刚惊慌无措的心,瞬间平静了。 但他这样用力地抱着她?,似乎很?害怕。 孟唯宁试探着双手慢慢从他的背后抱住他,上下缓慢滑动抚摸,像安抚小孩一样安抚他,温柔地哄他:“伏铭,你别怕。” 我没有很?惨,我只是一见到你,就忍不住委屈。 伏铭努力地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像瞬间失了声,连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 他只好继续用力将她?抱紧,低头不断亲吻她?的头顶。 孟唯宁想,这一刻,她?好像确认了,他也喜欢她?。 - 警笛声响起,警察冲了进来。 张宇峰跟何旭光上前配合做笔录和口供,徐桓西围观了这一幕,没走。 他的粉丝们吓成一团,有的想偷偷溜走,被张宇峰跟何旭光吼了回来。 全员共计三十三个,都是些不过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女生,对他的喜欢和爱都是疯狂的,全部被警察带走。 而徐桓西,简单做了口供和笔录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前,想要和孟唯宁道?个歉。 伏铭周身?的气?场如?同?冰窖,哪怕是夏天的傍晚,也这样让人脚底生寒。 他还未完全靠近,伏铭就像一匹狼一样敏锐地感觉到了,迅猛地转过头来,看向他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他撕碎,吓得他愣是没敢继续往前。 “我、我……对不起,我以为你是我的私生饭,所以才……”徐桓西愧疚地和孟唯宁道?着歉,哪怕她?根本不看他。 伏铭喉头一滚,低沉沙哑地吐出一个字:“滚。” 徐桓西微微皱着眉,脚下没动,接着说:“总之真的很?抱歉,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可以补偿你。” 伏铭猛地射了个凶狠的眼神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徐桓西见他似乎又马上要暴怒而起,便立即转身?离开。 欺负孟唯宁的那群人已经被警察带走,纷争源头徐桓西也已经离开,咖啡厅瞬间变得更安静了。 伏铭的眼神温柔下来,轻声道?:“栀栀,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不。”孟唯宁说,“我们回家。” “可是你——” “回家。” “好。” - 伏铭带着孟唯宁回了伏家。 伏家有家庭医生,她?受了伤,却不愿意去?医院,他只好带她?回这里。 下了车,他不顾她?的拒绝,强硬地打横抱起她?就往里走。 孟唯宁这一路上情绪已经缓得差不多?了,虽然身?体受了点伤,但根据她?的个人经验判断,不算很?严重。 就是,真的有点疼啊。 但还是可以走的,毕竟是伏家,她?有点害羞,不愿意让他抱,只是他也不听她?的,他就没办法。 一路上遇到伏家的佣人,她?都恨不得拿块儿布将自己的头蒙起来。 - 他叫了家庭医生过来,很?快秦若兰他们就知道?了,担心出了什么事?,全都涌过来看。 “宁宁生病了?”秦若兰刚一进门就看见家庭医生在给孟唯宁检查,便快走了两步赶过来。 伏涵跟在她?旁边,也快走了几步过来。 瞧见孟唯宁脸上的伤,表情瞬间严肃起来:“这谁弄得?” 恰好这时伏洺晗也回家来,听说这边叫了家庭医生,也跟着跑过来看。 她?刚一进门,就被伏铭瞪了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 她?好心好意过来关心一下,这人就这态度? “你瞪我干什么?你有毒,我——” “是她?喜欢的人干的。”伏铭开了口。 霎时间,秦若兰跟伏洺晗都愣住了,就连伏涵也忍不住好奇地看过来。 伏洺晗瞬间委屈一百倍:“你别血口喷人啊,什么我喜欢的人,我可没有男朋友!” “徐桓西。” “你放屁!”伏洺晗脱口而出,被伏涵瞪了一眼,“我们西西又不认识嫂子,也不是那种人!” 尽管害怕父亲的眼神,她?还是鼓起勇气?替自己的爱豆辩解。 在她?眼里心里,徐桓西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才不会做坏事?呢! 伏铭就懒得再搭理?她?。 伏洺晗顿时更委屈了,好像是她?做了什么错事?一样,父亲母亲全都用不满的眼神盯着她?。 孟唯宁知道?这事?儿跟伏洺晗没什么关系,不忍心她?被伏铭怪罪,也不想她?被连累,便温柔地叫她?过来:“天天,别听你哥乱说,过来我跟你说。” 伏洺晗这时心里才好受了一点,撇了撇嘴过去?坐下。 刚刚离得远还没看清,这会儿坐在孟唯宁旁边,才发现她?脸上被人挠了好几道?血印子,她?皮肤又嫩又白,这么几道?血印子在上面,看起来就有点触目惊心的,让人心疼又害怕。 “嫂子,是不是很?疼啊?”伏洺晗小声问?。 与此同?时,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一看这几道?血印子,就知道?是女人挠得,谁男人会挠这个,所以才不是他们家宝贝西西呢。 “还好,不是很?疼的。”孟唯宁微笑着安慰她?,“你别信你哥的,不是徐桓西,是他的粉丝。” “啊!”伏洺晗一下惊呆了,“还真跟他有关啊?” “也怪我,今天我去?韦德咖啡厅等?你哥,徐桓西也在那里,我想着帮你拍两张照,后来就出了点意外。” “你等?等?嫂子!”伏洺晗说着迅速掏出手机打开微博,“我看看有没有新闻。” 她?今天下午一直忙来着,还没时间上微博呢,所以都没注意有些事?儿。 过了一会儿,她?就看完了事?件的全部过程。 当时在场的也有很?多?不相关的路人,有的拍了照,有的拍了视频,全都传到了网上。 伏洺晗一一看下来,整个人就直接沉默了。 秦若兰好奇地凑过来跟她?一起看,一会儿就皱起了眉:“这都是什么人,完全没有道?德。” 伏涵也跟着了解了,瞬间发话:“我就说不准追星,要追你也追个好的,你看你追的什么东西?没有一点男子气?概,毫无担当!” 伏洺晗却依旧沉默着没有回应。 她?在看,她?想看到徐桓西做出她?想要的反应,然而没有,一点都没有。 除了去?叫了保安,这件是个人都可以做到的事?,他再也没有做出什么可以让她?觉得他很?棒的事?。 “嫂子,对不起。”伏洺晗说完,哭着跑了出去?。 “天天!”孟唯宁想去?追她?,被伏铭按住了。 伏涵和秦若兰看了一会儿,交代?了几句,和家庭医生一起离开。 一时间,只剩下伏铭和孟唯宁两个人。 空气?变得异常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宝宝 万收了! 所以这章给大家发红包!只要评论就有(每人一条),更新之前留评论才有效哦 伏铭:栀栀…… 孟唯宁:疼 谢谢宝宝们的地雷和订阅营养液,爱你们 46、46 夜幕四合, 月明星稀。 竹林里的风吹了过?来。 佣人退了下?去。 偌大的客厅,空旷又安静。 孟唯宁偷偷看了一眼伏铭,他靠着沙发?背坐着, 一条腿弯曲着踩在沙发?上, 一条腿自然伸直, 微微歪着头盯着电视机的方向看?, 姿势随意,像是发呆。 电视机并没有打开,也不知道他这样到底在想什么。 脸上擦了药,凉凉的, 手上也是,还有身上的其他伤, 不算很?严重, 就没擦药。 她实在不太习惯他这么安静, 加上受了伤,刚涂了药,人就容易变得脆弱想要撒娇。 “伏铭。”她轻轻叫了一声。 “嗯?”伏铭被她叫得回过?神来, 下?一秒便有些?紧张,“是不是很疼?” “没, ”孟唯宁摇摇头,“我饿了。” “想吃什么, 想吃阿姨做的还是我做的?”他说着挽起袖口,“要不我做个快手面你先吃着。” “想喝粥, 再要两个小菜。” “粥……”伏铭有点尴尬, “粥的话我会的不多,可能也不是很好。” “阿姨熬粥,你做两个小菜。”孟唯宁说, “想吃你做的。” 伏铭很高兴,起身的时候摸了摸她的头顶,微微弯腰笑着道:“行,给你做。” 是他少有——好像从未有过?的动作。 孟唯宁便立即低下?眼睫,不敢看他,脸颊微微发?热,连耳根子都跟着一起红了。 客厅里瞬时只剩下她一个人,安静到有些?过?分。 遥控器就在茶几上,她看了一眼,觉得电视机的声音是个很?好的背景音,便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 厨房里,佣人们立在一旁,再三劝到:“要不还是我们来?” 哪有主人家做饭,她们在旁边干站着的道理。 伏铭低头切菜,头也没抬,笑着道:“没事,你们无聊就去给少夫人表演个节目。” 阿姨们:“……” 她们除了会家务活,哪里还会什么别的东西。要她们表演节目,那不是赶鸭子上架吗,难道她们表演洗衣拖地擦玻璃? 怕伏铭真要让她们去表演什么节目,她们便不再说话了了,只候在一旁,帮忙做些?小事。 过?了 会儿,伏铭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是张宇峰打来的,便擦了手,躲到厨房外面的角落接听。 “铭哥,拿到了。” “完整吗?” “看?了一眼,挺完整的,一会儿发你。” “嗯,别让别人知道。” “好。” “光子呢?” “去溜街串巷了,一会儿应该就有消息。” 伏铭便缓缓抬眼,露出一个寒意芒芒的眼神,嘴上却带着笑,“行,到时候让他找我,不聊了,还得给你嫂子做饭。” 张宇峰:“……” - 伏铭说可以开饭的时候,孟唯宁正坐在竹林旁边喂蚊子。 她今天穿的宽松休闲的白衬衫,袖口随意挽着,看?上去淡淡慵懒风。 快到十五,月亮越来越圆了,而且变得很?亮,导致周围的星星黯然失色,肉眼难以看?清。 孟唯宁算了算,明天就是七月半。 七月半…… 她低下?头,眼神变得落寞。 西和的习俗,农历七月半那天,要给逝去的人扫墓、烧纸钱、寄相思。 前几年,她总是因为许多原因没能每次都回去,或者说,不敢回去,只敢远远地找个地方烧纸钱寄相思。 她祖上的墓,已经许久没去扫过。 先前她祖上曾是宫廷御医,后来香火单传,渐渐地家族人丁就越来越少,没有别的旁支亲戚,所以祖坟也是需要她打扫的。 这一次,要不要回去呢? - 伏铭找了过?来,像个老妈子一样,一见到她就叨叨:“你怎么跑外面喂蚊子了?不痒吗,还把袖子挽上来,皮厚了?” 一边叨叨一边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把她的袖子放了下?来。 “我哪天真得找人种点驱蚊草,免得你一天天往这儿钻,拿你没办法。” 她的皮肤夏天也是冰冰凉凉的,还在这里吹了风,凉意更甚。 而伏铭跟她却完全不同,是热的,烫的,鲜活的。 他一只手抓着她手腕,一只手把她的衬衫袖口往下?弄的时候,她感觉,她变成了一个小孩子,还是调皮的那种。 其实她从来都不是调皮的性子,从小到大,都是安静地的,乖巧听话的,不会让大人念叨头疼。 但是现在,她却忽然有了点调皮的心思。 伏铭帮 她把左手的袖口放下去,给她弄右手的时候,她就又把左手的袖口往上弄。 “你别闹。”伏铭说,然后又耐心地给她放下去。 孟唯宁不理他的,趁他弄左边的时候,又把右边的放下来。 “你这小破孩儿。”伏铭又给她弄右边。 她便又把左边的放下来,惹得伏铭恼了,抓着她的手不让动,她就娇哼一声,“你弄着我手了,疼。” “我的祖宗!”伏铭立即松开她的手,有点无奈,“您听点儿话。” 他急了,但又不能生气,还得小心翼翼哄着。 孟唯宁想到这里,嘴角忍不住偷偷翘起来。 有些?事情好像就无师自通了。 孟唯宁仿佛那根恋爱的脑神经一下?被人接上了电源,欻欻欻地燃起了火花。 “伏铭。”她拖着嗓子小声叫他,冰冰凉凉的手指缓缓划过?他青筋鼓起的手臂,抬头看?他,眼眸里无限温情,“我在追你呀。” “?” 伏铭的表情微微怔愣,仿佛在说:就这? 孟唯宁尴尬地想起她买的那束花,还放在车里,不由得有些?懊恼:“可惜了我买的花,你一定喜欢,落在车里了。” “什么花?” “这个。” 孟唯宁说着庆幸自己今天给花拍了照,连忙掏出手机点开相册给他看?。 伏铭的表情瞬间就扭曲了,嘴唇动了动,克制了半天,才平复着心情问:“你的意思是,这些?粉色的花,是给我的?” “对呀!”孟唯宁点点头,“好看吗?你喜欢吗?” 伏铭咬了咬牙,挤出个笑:“喜欢,喜欢。” 孟唯宁立即得意地扬起小脑袋,“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 伏铭:“……” 只要你开心,我从今天起,最喜欢的就是粉色。 “快进去吃饭,粥的温度应该也差不多了。”伏铭趁她不注意把她的衬衫袖口放了下?来。 “嗯。” 孟唯宁起身,垂眸看着他的大手,慢慢地伸出自己的手挪过去,一把抓住。 “嘶……” 没等伏铭做出任何反应,她自己先疼得吸气。 “不要乱动!”伏铭一下?急了,双手抓着她的手腕低头查看了一眼,为了防止她再乱动,直接将人抱起来。 “喂!”孟 唯宁又羞又恼,“别人看?见了。” “谁敢乱看??” “你——” “不要乱动。” “……” 到底谁追谁嘛。 - 孟唯宁本来觉得,自己好像知道怎么追人了,结果伏铭给她整得又不会了。 回到饭厅,粥的温度正好适合入口,孟唯宁端着碗小小喝了一口,正要去拿勺子,被伏铭抢了先。 他把她的碗端过去,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哄小孩儿一样:“啊——” 孟唯宁:“……” 这又是干什么,是她追他好不好,这给她整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追一个喜欢自己的男生应该怎么追? “我自己可以的。”她说。 “你张嘴。” “……” 突然之间他怎么变得这么霸道了。 还有点小小的不习惯,伏铭直接就把勺子怼到她嘴边,就差直接捅进去了。 就这么简单粗暴,一点都不温柔。 孟唯宁心里怨念地想着,被迫接受他的投喂。 - 上楼睡觉,孟唯宁想洗个澡,奈何手上还涂着药,她就打算去问伏铭要一双乳胶手套戴着防水。 刚出门,伏铭就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个凳子。 她的房间里就有浴室,伏铭是特意拿了一张长长的凳子过?来,预备给她洗澡洗头的。 孟唯宁看?不懂他什么操作,好奇到:“你这是要干什么?” “家法凳,给你上家法。”伏铭一本正经地说。 孟唯宁:“……” 他拿她当傻子哄? 伏铭不待她多问,拿着长凳就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看?着他要直奔浴室,孟唯宁更好奇了:“我浴室有什么东西坏了吗?” “我看?看?。”伏铭说,“你快进来。” 孟唯宁当真以为有什么坏了,跟进去看,刚进门,伏铭啪地一下?就把门锁上了。 “你干嘛?”孟唯宁感觉到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了。 “你躺下。”伏铭指了指已经放好的凳子。 孟唯宁:“……?” 还真要给她上家法? “看?什么,给你洗头。”伏铭没好气地揉了她脑袋一下?,“呆头呆脑的。” 孟唯宁:“???” 他现在怎么回事!!! 为什么从下午救了她回来以后,他就变了一个人 ! 以前都不会摸她脑袋揉她头发?的,现在动不动就揉一下?,还说她呆头呆脑。 “我……我不要,”孟唯宁撇了撇嘴,“我自己可以。” “你不能听点儿话吗?”伏铭按着她肩强迫她坐下?,“我求你的,祖宗。” 孟唯宁:“……” 那就勉强让他给她洗个头? 她顺从地被他扶着慢慢躺在凳子上,伏铭调了下?水温,觉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往她头上淋水,动作极其温柔。 他似乎还挺专业的,湿发,打泡沫,按摩头皮,冲洗。 手法熟练,力度恰到好处,孟唯宁舒服得闭上眼。 怕自己睡着,她就随便找了个话题:“那天喝醉后,我的睡裙是谁换的?对了,那条睡裙是你买的?” 然后就感觉头上按摩的手停顿了一下?,接着他幽幽的声音响起:“睡裙是我买的不错,但不是佣人换的。” 孟唯宁吓得一下?睁开眼,想要转头看?他,被他按住了脑袋。 “不是佣人换的?”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着急,“那是谁,难道——” “是我。”他说。 孟唯宁瞬间觉得,时间静止,万念俱灰,他岂不是 “你把我看?光了?” 伏铭清了清嗓子:“没啊。” “你还——” “我闭上眼睛帮你换的。” “……” 那有什么区别,不还是把她摸光了? “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孟唯宁又羞又恼,又急又气,这个流氓。 “啥也没干,就给你换了睡裙。” 不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一些?地方吗,这也无法避免。 可我真的是闭上眼睛的。 伏铭心里默默念叨着,心虚地偷看了一眼孟唯宁,见她脸都红了,更不敢多说。 孟唯宁感觉浑身都发热了,偏偏他一副坦荡的样子,正人君子的模样,她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等等! “你不是说,是我毁了你的清白?” 怎么听起来,她才是受害者?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宝 今天只有短短的一更,明天双更 昨晚哭到半夜,眼睛肿了,现在还很疼,就不写太多了今天 (别问我为啥哭,因为我是爱哭鬼π_π) 这章更新了我就去给上一章评论的宝宝发红包了哦 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喜欢,谢谢大家的地雷营养液和订阅,永远爱宝宝们 伏铭:我真没看 孟唯宁:所以你就可以乱摸? 47、47 浴室里水声哗啦啦响着, 吊顶灯明晃晃亮得有些刺眼,孟唯宁下意识想拿手挡,又忽然间想起来手上涂了药, 便收回去闭上眼隔绝一些光线。 水声停了, 有毛巾包了上来, 围绕她的脑袋缠一圈, 卡紧后又抓了抓她的头发。 然后,沉默许久的伏铭终于开口,语气听起来有几分寂寥:“原来你就这么想我。” 他沉默太久, 以至于孟唯宁一时之间也没想起来,他这话到底是回应了个什么。 过了会儿, 她想起来了。 原来是回答她问的那个关于清白的问题。 她不就是突然之间灵光乍现所以才脱口而出那样的问题吗? “我就随便问问……”孟唯宁说,“没觉得?你是那样的人,要不我也不会答应你追你了。” “真的?” “嗯。”孟唯宁伸出一只手,“别不开心了, 拉我起来,对了, 帮我找一双防水的手套, 我要洗澡。” 没等到有人拉她的手腕, 反而感觉到,面前的光线被挡住了一部分。 “伏铭?”她试探着叫了他一声。 心想,难道还真不开心了? 下一秒,一双手穿过她的腋下, 直接架着她提了起来。 提小孩儿似的。 她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就已经被他提起来放在地上。 站稳以后,她想睁开眼,突然而来的光线刺得她只能一眨一眨地缓慢着睁开。 伏铭没离开, 就站在她面前。 “你怎么不说话呀?”孟唯宁小声问,“是不是还不开心呢?” “我可以帮你洗澡吗?”他问。 孟唯宁:“……” 这不太好。 “可以吗?” “……” 她都沉默了,难道不是拒绝的意思吗。 他好没有眼力见。 “可——” “可以。” 伏铭:“……?” 轮到伏铭呆滞了。 孟唯宁低下眼睫,内心狂跳,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突然之间就答应了。 跟撞了鬼一样。 难道她内心其实在期待什么? “不过,你要蒙上眼睛,不许偷看。”她想了想,得?找补找补,免得?被他当成自己玩了什么欲迎还拒的把戏。 “行。”伏铭立即答应了,随即从他的裤 兜里摸出了一个眼罩,“我戴这个。” 孟唯宁:“……?” 这不是早有图谋是什么,眼罩都准备好了,看来根本就没想过她会拒绝。 上了大当了。 - 伏铭上下扫了一眼孟唯宁,礼貌询问:“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你先戴上眼罩。”孟唯宁说完,觉得?还是臊得?慌,“你先转过去。” “到底先带眼罩还是先转过去?” “一边戴眼罩一边转过去。”孟唯宁又羞又恼,觉得?他就是故意调戏她的。 偏偏,她现在居然一点都不讨厌他这样。 这难道就是爱情让人鬼迷心窍? “我又不偷看。”伏铭念叨着,还是乖乖戴上了眼罩,也转过身去。 “你不许突然扯下眼罩偷看。”孟唯宁小声警告到,“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不看。” 孟唯宁故意道:“我开始脱了啊?”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知道他不会偷看,才放心地开始解钮扣。 衬衫和浅蓝牛仔裤被放进脏衣篓里,随即是内衣内裤。 孟唯宁看了眼背对着她的伏铭,内心很多种矛盾的情绪交织起来。 既想反悔,又带着点害羞,似乎还有点莫名其妙的……期待。 她忽然之间,对伏铭说的她毁了他的清白这件事深信不疑。 她内心好像真的住了一头食色兽。 “好了……”她说。 “那我转过来了?”伏铭说着直接转过身来。 他回来后还没换衣服,也穿着一件白衬衫,领带都没松。 孟唯宁抿了抿唇,忽然道:“你要不把衣服脱了,不然——” “鸳鸯浴?” “……”孟唯宁被噎了一下,“我是怕你衣服打湿了不舒服。” “你帮我?” “……”孟唯宁又被噎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可以,你过来点。” 伏铭便前进了一步。 他长得很高,孟唯宁还得?踮着脚才可以打开他的领带。 伏铭就微微弯了点腰,低下头来,微微笑着,热气喷到她手上:“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洗澡?” 这个流氓! 孟唯宁气得?直接拽着他的领带往下用力一拉,拉得?他跟着忙不迭地低下头求饶:“错了错了。” 孟唯宁这才松开他。 他 还是微微弯着腰方便她动作,下巴却微微仰着,露出十分明显又性感的喉结。 孟唯宁注意力落到他喉结上的时候,他恰好吞咽了一下,喉结就跟着上下滑动。 她没忍住,食指轻轻碰了一下。 刹那之间,手腕被他用力捏住,就连他的声音都变了:“别搞。” 孟唯宁吓得?一抖,抬头看他,见他表情也不似之前。 “你弄疼我的手了。”她委屈地说。 “你再?乱动,我就不只是弄疼你的手了。” “……” 那还能弄疼什—— 她内心刚想吐槽一句,还没吐槽完,瞬间明白了他什么意思,脸瞬间臊得?红了。 这下就连给他解钮扣都不敢乱碰,生怕他一秒不做人。 - 伏铭身材很好,她之前就见过的,但?是现在再次近距离看到,免不了还是觉得?好看。 无论是肌肉的线条还是形状,无论是宽肩还是窄腰,无论是肤色还是青筋,都性感到极点。 如果不是刚刚那一出,她想,她有可能会忍不住“不小心”偷摸一下。 “好了。”她说着把他的衣服也丢进了脏衣篓里。 “那我开始了?” 伏铭说着伸手往淋浴喷头的方向摸,孟唯宁看见了,直接拿起淋浴喷头放他手上,顺便打开水龙头。 “你把水调小一点,不然这力度太大,冲得你身体会不舒服。” 这么细节? 孟唯宁听他话,把水调小了一点,“这样可以吗?” 伏铭用手试了一下,应到:“差不多,你把双手举高,不然水就流到手上去了。” 孟唯宁举起双手,心里却隐约觉得?,这姿势太过怪异,有点像任人宰割的样子。 但?她看伏铭戴着眼罩很认真的样子,似乎心无杂念,便将这种怪异的感觉尽量忽略。 但?很快,她就没办法忽略了。 他的手本来就很烫,她知道的,他的身体一直都像有一团火,跟她冰凉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这样的对比太强烈,根本让人无法忽视。 再?加上也不知道是他故意还是认真,为什么在一个地方要停留那么久。 “你可不可以快一点,不用那么仔细的,我每天都会洗。” 她实在忍不住了,便提醒他。 再? 不提醒,她也会有感觉。 “这叫认真。”伏铭正经地说。 “……” - 孟唯宁从未觉得?,洗澡是这么累的一件事。 她明明只需要一直举着手,不让水碰到伤口就好,别的什么都不用做,却比她自己洗澡还要累。 洗完了她还没衣服,被他强行抱出去放床上。 一路上都能贴身感觉到,他灼人的体温,和硬硬的胳膊。 满满的男性荷尔蒙将她环绕,甚至有一瞬间,她冲动地觉得?,要不直接打一炮算了,这么折磨人什么意思。 但?是又及时冷静下来:不行、不行,不可以,得?让他说了喜欢才可以。 她被丢进床里,被子拉过来那一刻,伏铭解开了眼罩。 他光着上面,因为帮她洗澡的时候溅了水,看上去在灯光下就更添了几分诱惑。 孟唯宁看他低下头来看着自己,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就好像洗干净躺好任人享用的小可怜。 而他,双手叉腰,低头看着她,又不说话,那眼神,就像一匹狼。 她被他看得?发热,微微别开眼,提醒到:“你快回去洗澡。” 伏铭不为所动。 孟唯宁就有点慌。 别真的扑上来啊。 “很晚了,我想睡觉,明天我想回趟西和。”她又说。 大概是因为她后面那句话,伏铭终于有了点反应,收回了眼神,转而坐到床边的藤椅上,随口问到:“回去干嘛?要我陪你吗?” “明天七月半,我得?回去扫墓上香烧纸钱,顺便看看老宅有没有什么需要修理的,找人帮忙修理一下。” 孟唯宁说完,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看哪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便又自顾自说:“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不用人陪的。” 伏铭搓了搓手指,似乎还在回味什么,听见她这话,看向她,笑着道:“我陪你,也算见家长。” 孟唯宁本来还想拒绝的,但?是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自己确实应该带他回去看看,也就点头答应:“好,不过得?坐飞机,不然开车回去可能就有点晚了。” “嗯,我让人买票,你收拾好要带的东西就好。” 伏铭说着起身和她道了晚安便离开。 - 伏铭回了卧室,才发现何旭光给他 打了好几个未接电话,点开微信,张宇峰给他发了今天下午韦德咖啡厅的监控录像,何?旭光给他发了许多语音和图片。 语音点开,何?旭光在那边说:“哥,都打听妥了,今天下午那小明星是私人行程,就去喝了个咖啡,被粉丝发现了,就发生了后来的事。” “疯子弄的监控录像我也看了,嫂子想拍照,被撞倒了,那小明星非要拉着她手不让走,嫂子就踩了他一脚,然后就被他的粉丝给围殴了。” “都是一群小姑娘,冲动,看到爱豆就没了脑子,最里面动手最凶的那几个,基本资料发你手机上了。” 伏铭点开图片看,是何旭光做的备忘录截图,名字家庭地址等等都很详细。 他倒不至于亲自对一群小姑娘做什么,但?必要的教训还是要给。 谁也不能就那么欺负了他的人,还屁事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宝宝 有二更哦 因为我的驾照被没收了,导致我失去了很多细节π_π 伏铭:这日子没法过了 孟唯宁:凑合过呗 谢谢宝宝们的安慰,我眼睛还是肿的,好像感染了……就像长针眼那种感觉 就离谱 谢谢大家的地雷订阅营养液,爱你们呀 48、48 机票是第二天一早九点?的, 出?发之前秦若兰知道他们是回西和祭祖便让人?给他们准备了些东西带上?。 落地西和机场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西和的夏季比南黎更热一点?,但是喜欢下雨, 前一晚上?落了雨, ??天雨停了, 但是没出?太阳, 吹着风,还挺凉爽的。 孟唯宁在??里已经没有亲人?了,和伏铭直接找了家酒店住下后, 就去买了祭祖要用到的东西去了墓地。 她?们家的祖坟都在一片山地上?,远远地就可以看见。 本以为会是一片杂草丛生, 却没想到已经干干净净,杂草都被除去了,而且看痕迹,应该是刚除掉的。 “有人?来过啊。”伏铭看着墓碑前已经摆上?的香烛祭品说到。 孟唯宁也没想到, 会有人?先过来帮她?扫了祖坟,祭拜了她?的祖先。 “我?们先点?蜡烛。”她?说。 “好。” 点?蜡烛, 上?香, 烧纸钱, 放鞭炮,再?象征性地扯一下杂草,就算是完成了祭祖仪式。 给她?父母上?香的时候,她?闭上?眼心里默念:“爸, 妈,我?带他来了,他叫伏铭,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我?会和他在一起过后半生。至于迟家人?,还望你?们在天有灵的话,看开一点?,别?因为他们生气,他们不值得。” 一阵风吹过,吹得蜡烛的火光微微倾斜,然后燃得更旺。 孟唯宁想,他们应该听见了。 最后离开的时候,伏铭叫她?先走,他在后面点?燃鞭炮。 孟唯宁往前走了十来米,转身立在那儿?等他。 伏铭把?鞭炮摆好,弯腰下去点?燃引子,然后起身离开。 鞭炮在他身后噼里啪啦作响,腾起阵阵青烟,就像是电影里的镜头,有绝对的美感。 孟唯宁见他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过身去看着鞭炮的方向,以为他什么东西掉了,便问:“你?怎么停下了,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 “没,我?怕等会儿?鞭炮蹦到草丛里起火,我?先看看。”他说。 孟唯宁一愣,随即忍不住微笑。 ??是一片山地,虽然墓地周围的杂草已经被除掉了,可是周 围还有别?的草木和树,??季节又容易起火,万一鞭炮蹦到草丛里起了火,??一片就都会烧光。 她?懂??个道理,可是却从来没有注意过??样的细节,没想到伏铭第一次来,就会考虑??些问题。 她?想,她?没有说错,伏铭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他善良勇敢,做事考虑周到,长得又好看,对她?又好,还有好多。 她?觉得他哪里都好,没有缺点?。 而??么好的一个人?,喜欢她?,让她?觉得,??是修来的福气。 过了会儿?,鞭炮放完了,没有再?响,伏铭就跑过去四下查看,见没有地方起火,便几大步跨过来。 “行了,我?们走。” “嗯,还没吃饭呢,等会儿?我?带你?去吃米粉好吗?”孟唯宁笑着道,随手扯了一根草在手里绕来绕去,“很好吃的,而且软乎乎的,再?加一个炸得脆脆的油饼,真的很过瘾。” 伏铭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睛都放光了,忍不住笑:“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吃货的潜质。” “不一样,??是家乡味,我?很久没吃过了呀,在别?的地方吃的都不是??个味道,就像你?们西北那边的菜式,别?的地方再?怎么学,也总是缺点?什么。” “??倒是。” “嗯,七年前我?跟父亲一起去西北,在宁北那一带,见过的风景,吃到的东西,都和我?们??边完全不一样,就连建筑,也完全不同。” “你?喜欢西北吗?” “挺喜欢的,那边比较干爽,不像我?们??里,湿气很重。” “是很干,很少下雨。” “以前我?还挺喜欢下雨天的,现?在就没那么喜欢了,特别?是下暴雨,我?觉得很恐怖。” “别?害怕,害怕可以找我?,我?随时都可以找得到。”伏铭安慰到。 孟唯宁就低头笑,把?手里面用草编的一个蚂蚱给他,“送给你?,很久没弄??个,好像不是很好看了,不过看得出?来是个蚂蚱?” 伏铭一看,她?手里拿着个有点?软趴趴的草蚂蚱,透着一点?说不出?的萌感,便接过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挺好看的,很可爱。”他说 。 “以前我?爸做的那个才好看呢,我?就是和他学的。”孟唯宁抬头看了一眼天,天空灰蒙蒙的,大概又要下雨,“伏铭,你?什么时候回西北看看,能不能带上?我??” 伏铭手里转动着草蚂蚱的手一顿,看向她?道:“你?想去西北?” “嗯,就是不知道你?是西北哪里的。” 伏铭沉默片刻,迟疑道:“宁北那边的。” “??么巧啊?”孟唯宁便一下瞪大了眼,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正好,我?就是想去宁北那边。” 伏铭垂眸看着手里的草蚂蚱,内心天人?交战。 他在想,到底要什么时候告诉她?,早在七年前,他们就已经见过呢? 现?在是好时机吗? 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 不过他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没开得了口说出?那句话,只淡淡笑道:“好,到时候我?带你?回去。” 暂且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 西和是个江南小城市,居民生活节奏悠扬缓慢,随处可见街边有大爷大妈坐着聊天下象棋,商铺的老板也像咸鱼一样,凑在一起打长牌。 而??样的生活,在孟唯宁居住的那一片区域更普遍。 新城区还是比较现?代化快节奏的,老城区就不一样。 孟唯宁家的宅子在老城区里,老城区里有一条长长的河,不算很宽,沿河种着一些树,并没有护栏围起来。 河道的两边就是白?墙绿瓦,老式的建筑,大多都是两层的房屋。 ??里的人?都是祖祖辈辈延续下来的,大多都知根知底,大家凑在一起聊天说笑,买买东西,洗衣做饭,很有烟火气息。 ??里的街道也不是很宽阔,路面是青石板铺成的,有些地方已经凹下去了,但也没修,反而透着些年代久远的气息。 沿街的房屋都是一排排整齐地修筑过去的,间或会有房屋隔开一米多宽的距离,那就是小巷子,再?往里走,就会进入别?的街道。 孟唯宁家的老宅就从街头进去,走大概五六分?钟,过一座石桥,然后再?走一两分?钟,就到了。 是一套两层高的瓦房,大门上?有牌匾,写着“孟家”两个字。 下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牌匾,写 着《孟家医馆》。 很有古典气息的感觉,只是久久没有人?居住,看着就显得有点?陈旧。 孟唯宁掏出?要是开了门,一进去,就是一间堂屋,右手边是一面柜子,有很多小格子,每个小格子上?都写着中药的名字。 柜子前面是一个一米左右高的立柜,上?面摆着一方砚台和算盘之类的东西。 右边有一张一米宽的小床,一张椅子,还有一面装药的柜子和熬药的炉子。 ??间堂屋面对着大门的地方还有一道门,进去就是一方院子,院子里种着些花花草草,伏铭大多都不认得,却认得里面种的最多的栀子花。 “可惜??时候栀子花已经不开了,”孟唯宁说,“不然的话,满院子都是栀子花的香味。” “不开花也好看。”伏铭笑了笑,问她?:“其他的都是什么?” “都是一些我?爸妈种的可以入药的花花草草,你?看,??个是霍香,??个是玫瑰……” 总共上?下两层的小院子,厨房,药房,卧室,书房,客厅,洗手间什么都齐全。 伏铭一会儿?摸摸窗户,一会儿?推推门,一会儿?看看房梁和屋顶。 “??个窗户的合页需要换一下,有点?坏了,??扇门也是,??个房梁有点?腐烂,屋顶的瓦也有点?松动,总之,很多地方都需要修理一下。” ??是伏铭看完后得到的结论。 孟唯宁咋舌:“你?怎么??些都会?我?就看不出?来。” “我?会就可以了,我?算算要几天,回头跟我?爸说一声,晚几天回去。” “你?要在??里住下?”孟唯宁显然有点?惊讶。 伏铭西北长大的,南黎那样的地方住着应该还好,大城市总是舒服一些,可是西和小地方,没大城市那么方便,最主要的气候跟西北实在相?差甚远。 “不然呢?”伏铭快速揉了一下她?的头,“别?呆头呆脑了,我?们现?在出?去买要用的工具,你?家里的床上?用品看看还能不能用,不能用买一套新的,就在??里住下,懒得跑来跑去。” “就在??里住下?” 孟唯宁更加惊讶,看了一眼几年都没住的老宅,实在无法相?信他要住?? 里。 “你?自己的家,回来了,为什么不住?” “……好。” “我?修理房屋,你?打扫卫生,分?工合作。”伏铭说着往楼下看了一眼,??里恰好是街边,一眼就看见河水,“风景还不错,就当?来旅游了。” 孟唯宁:“……” 她?一时之间都分?不清是什么心情了。 看伏铭挺坚定要留下来的,孟唯宁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回自己房间的衣柜里看了一眼,里面的床上?用品好是好的,就是一扯就烂。 “得再?去买新的床上?用品,洗漱用品,要做饭吗?要不外面吃饭就行了。”孟唯宁和伏铭商量着。 “出?去吃干嘛,所有要用的都买新的,买一套完整的用品,用完洗好收起来,以后每一年,我?都陪你?回来住一段时间。房子就是要住人?才有人?气,不然就容易坏,明白?吗?傻栀。” 孟唯宁:“……” 她?忽然之间又想到一个问题,他住哪里? 她?家总共三间卧室,一间他爸妈住的,一间她?住的,一间是客房,但是那个床好像已经坏了。 “买几套床上?用品啊?”她?心虚地看了一眼伏铭,小声问,“要不再?买一张床,你?住客房?” 伏铭本来还在那儿?检查那扇窗户,一听她???么说,便立即转头看她?,看得她?都心虚。 半晌,他说:“我?害怕。” 孟唯宁缓缓地:“……?” 怕啥啊? “我?到陌生的地方就害怕,不敢一个人?待着。”伏铭一脸坦荡,仿佛不是说他害怕,而是说他很勇敢。 孟唯宁:“……我?们??里的习俗是回娘家夫妻不可以睡一张床的。” 直接就完全拒绝了伏铭隐藏的要求。 “那买张床放你?房间。” “……” “??也不可以吗?”伏铭问,“但我?真的害怕,你?也知道,我?胆小的。” 孟唯宁心里叹了口气,应到:“好,那就买一张小床我?睡,你?睡我?的大床。” 伏铭点?点?头,诚恳道谢:“你?真是大好人?。” 孟唯宁:“……”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了 一段温馨的甜蜜的二人世界已开启 伏铭:太好了,终于可以睡一起了。 孟唯宁:老实点儿,不然(挥拳) 谢谢宝宝们得地雷营养液和订阅,晚安宝宝 49、49 西和的下午时分总是很温柔的, 沿街的河水流淌缓慢,岸边的树木迎风飘摇,不?时有房屋的烟囱里冒出几缕炊烟, 街道上的小饭店会飘出食物的香味。 只是走在其中, 身心都会变得舒畅起来, 觉得这样的人间烟火气, 哪怕是呆呆地在河边石凳上坐一个下午也很足够。 孟唯宁在备忘录里随意记了几?笔要买的东西后,跑到杂物间里去找出来一辆破旧的小三轮。 这辆三轮是以前他爸妈用来拉药材和采买食物的,这几?年一直闲置在杂物间里, 落了灰,生了锈, 但?好歹没散架。 “这玩意儿还能用吗?” 伏铭持着?怀疑的态度大步上前检查了一番,似乎还不?算完全报废的样子,便对孟唯宁道:“找找有没有机械润滑油,或者你?爸有工具箱吗, 找出来我修理修理,别待会儿走半路上散架了。” “有, 我去给你?拿。” 这些东西自然是有的, 他爸为人不喜浮华, 也从不铺张浪费,很多东西坏了他都自己修修补补接着用,实在修不?好就找专门的人修,都修不?好才换新的, 所以这些工具都有。 她妈喜欢收拾家里,每样东西都有专门属于它们自己的位置,用完以后都会好好收起来,所以她照着记忆里的位置找过去, 一眼便看见了一个木制的工具箱。 放置太久,上面一层厚厚的灰,孟唯宁抽了张纸擦了擦,提过去给伏铭。 伏铭半蹲在地上,打开工具箱,寻找着需要用到的工具。 孟唯宁躲在一旁看,忽然就想起来,从前父亲也是这样,他们就连半蹲着的姿势都很相似。 “就你了。”伏铭说着?从里面拽了一把扳手出来,开始检查三轮车的螺丝帽。 他有的时候看起来很不?正经,还有点幼稚,但?是做事的时候,总是很认真,哪怕只是简单地修三轮。 过了会儿,他整理完螺丝,就找了个小锤子,这里敲两下那里敲两下,院子里便响起叮叮叮的脆响。 孟唯宁瞧他忙得额头上都出了一些细细的汗,就抽了张纸出来帮他擦了擦,又拧开一瓶水递到他嘴边让他喝两口。 伏铭两只手都搞得脏兮兮的 ,不?接,就让她拿着,就着她的手喝了小半瓶。 “这个要弄多久啊?”孟唯宁盖上瓶盖,好奇问到。 “马上,没怎么坏,就检修保养一下,等我上点油就能出门。”伏铭说着?拍了拍座椅,一手的灰,“要不?你?找个东西来,把这擦擦,还怪脏的。” 孟唯宁点头:“好。” 她去找了两条毛巾,又提了一桶水过来放到地上,正要打湿毛巾,伏铭抓住她的手腕道:“我来,你?用干的毛巾擦第二遍就好,手别乱碰水,还没好呢。” 孟唯宁一愣,毛巾就被他抢了过去。 她低头一看,其实手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今天都不怎么疼了。 昨天瞧着还挺严重的,但?伏家的家庭医生给她涂的那药膏似乎是他们特制的,伤口好得很快。 她都没怎么在意,没想到伏铭却这么小心。 仔细想想,这样的细节和关心,其实这几?年,她都不曾在迟衡那里得到过。 是她一直对他有一种依赖,绝境里生出来的依赖,让她自己忽略许多明显的问题。 很多东西不是她一点不懂,只是她愿意骗自己。 那时候她总想,如果没有了迟衡,她就真的只是一个人了。 虽然,本来也就和一个人差不多,但?总归是有点不同的,有人记挂着?,心就不是漂浮在半空中没有着?力?点。 - 伏铭很快就将小三轮擦洗到新了两个度,许多年前的老牌脚蹬三轮,质量极好,这么些年,似乎也只是变旧了一点而已。 孟唯宁拿着干毛巾要去擦干水,被他抢了先:“你?把这个桶放回去,我这里擦干净咱们就出门买东西。” 她便拿着桶去放好,出来的时候伏铭已经擦完了,踩上了三轮车。 这辆三轮车有定制的雨棚,不?过一般是拆下来的,只有下雨天才会安上。 孟唯宁拿了个小小的凳子,准备坐到后面去,被他叫住:“过来,上哪儿去?” “我坐后面啊。”孟唯宁解释到,“这前面又没座位,以前我和我妈就坐后面的。” “这不?是座位么?”伏铭拍了拍坐凳前面的大横杠,“你?坐这里,后面得放东西呢,哪有你?坐的地方。” 孟唯宁看着?他 前面的大横杠,犹豫到:“前面也没办法坐啊。” “怎么没办法,你?坐上来,我双手环住你?,你?还能掉下去?”伏铭又抬手看了眼时间,“你?快点,一会儿回来还得收拾收拾才能住人,再磨蹭天就黑了。” “……” 为什么她总是感觉,他有时候说的话,明明哪里不?对劲,却又觉得很有道理,让她无法反驳。 不?过现在,她似乎也懒得反驳了。 “等会儿,”她说,“我先把这院子的门打开,不?然出不去,出去再坐,我还要锁门呢。” “也行。” 孟唯宁便到院墙的角落那里去打开门,等他踩着三轮出去,她刚关上门,里面的巷子里一个约莫六十左右的妇人叫住她:“宁宁?” 孟唯宁转头去看,发现是邻居家的婆婆,便热情微笑同她打招呼:“郑婆婆,你?要出门去啊?” “不?啦,刚回来呢,你??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和迟衡那孩子一起呢?” 郑婆婆说着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看见了三轮车上的伏铭,一愣,好奇到:“这孩子是?” “这是我丈夫,叫伏铭。” 孟唯宁和她介绍完,伏铭便露出个讨老人喜欢的笑,乖巧喊到:“婆婆好。” 郑婆婆就有点迷迷糊糊的了。 他们街坊邻居住着,谁不?知道孟唯宁和迟衡从小就有婚约,几?年前,孟家出了意外,只剩下孟唯宁一个人,迟衡还专门从南黎赶回来把她接走。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认为,这几?年,迟衡和孟唯宁早已经结婚生子。 这突然又蹦出来个不?认识的男人,说是她老公,谁都会愣一下子。 好在郑婆婆到底年纪大了,也多少见过点世面,不?至于追着问孟唯宁?么,只是笑着?对伏铭点点头,又同孟唯宁说:“今天衡仔回来过,帮你家扫了墓,上了香,吃了午饭才走的呢,他还说你太忙了,我以为你?今年也不?会回来。” 孟唯宁被她说得有些懵,忽然想起今天去扫墓的时候,那里已经除了草又点了香烛,她还以为是哪个受过父亲恩惠的人弄的,却没想到是迟衡。 “是有点忙,我也是临时决定回来的。”孟唯宁尴尬地笑了笑,打了 个圆场,又指了指伏铭,“婆婆,我先和他去买东西,有空再聊。” 纵然这中间有许多不?愉快,但?孟唯宁觉得,没有必要见一个人就把那些不?好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不?停地向别人诉说自己的不?幸遭遇,再将其他人的恶心说一遍,那岂不?是像祥林嫂了么? 说到底,也不?过两家人的事情。 郑婆婆连连应道:“好好好,快去快回,怕是再晚点又要下雨了。” “好,您也早些回去。” - 郑婆婆进?了门,孟唯宁才转过身准备上车。 伏铭趴在车龙头上看着?她幽幽地说:“看起来,我好像一个小三上位,没什么名?分呢。” “……” 孟唯宁被他噎了一下,随即道:“要么我等下去扯一条横幅,上面写欢迎孟唯宁带丈夫伏铭回家省亲?” 伏铭挑挑眉,微笑道:“也不?是不可以。” “……” 这人脸皮还可以再厚一点吗? “别呆头呆脑的了,”伏铭直起身,拍了拍前面的横杠,“上来。” 孟唯宁还想犹豫一下,他就催:“你?快点,等下不?够时间。” “你?别催了。”孟唯宁念叨着走过去,“你?现在对我怎么这么凶?” “我错了。”伏铭立即道歉,一把拉住她手腕,低头道:“你?先别动,我看看你?这脸上的伤。” 孟唯宁乖乖站着?,让他低头看。 他们离得这样近,他的呼吸就落在她的脸上,热热的。 她偷偷抬眼看他,在他眼睛里看见了自己。 似乎有点陌生。 她的眼里,那是什么东西? 难道那就是藏不住的喜欢吗。 不?过他睫毛似乎还挺长的,而且也很密,平常她都没怎么关注过。 “好像快好了,看来伏家的医生确实没吃白饭。” 伏铭说着?,拽着她的手腕让她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却又像是依偎在他怀里。 “坐上来出发了。”伏铭说着?微微低下头来,呼吸就落在孟唯宁的耳边,就像故意凑到她耳朵边说话似的。 孟唯宁耳朵被刺得痒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往后缩,没成想抵上了他的胸膛。 这样倒像是她投怀送抱。 不?要再想了。 孟唯宁默默 提醒了自己一句,稳了稳心神?,坐上了车的大横杠。 “出发了!” 伏铭话音未落,脚下猛地一蹬,孟唯宁惯性往后一仰,靠进?了他怀里。 可以感觉到,他胸腔里传来闷闷的振动,好像是他偷笑。 但?她也不?确定,因为她一动也不?敢动。 还从没像这样坐过车,他骑得很快,她有点怕自己摔下去,便不敢乱想其他的事,集中注意力保持身体的平衡。 然而不?过三秒,伏铭忽然一个转弯,车龙头一歪,她就要掉下去。 刹那之间,她便不?管不顾地一把搂住了伏铭的腰。 “太久没骑车了,虽然是三轮车,不?像单车那么容易倒下去,但?你?也抓紧点。” 伏铭的声音自头顶落下,孟唯宁突然间明白了。 他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 有二更哦 今天处理一些麻烦事,影响了心情,不然可以早点写完 谢谢大家的地雷和订阅,爱你们 50、50 西和不大, 从孟唯宁家出去十?来分钟就到了一个很大的市场,里面卖什么的都有,转一圈就买齐了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 剩下的就是四件套, 市场里也有, 但是质量太一般, 而且他?们没时间洗, 得买那种直接可以用的,所以只好转去商场里。 除此以外,还要买一张小床。 因为也不是经常在这边住, 孟唯宁觉得没必要就是精挑细选的,看得过眼就可以了。 逛了几家床上?用品后, 四件套就买齐全了。她床上?的是一套大的,至于小床上?用的,她就直接买的适合学生住宿用的那种。 然后又去看床。 家居城里大多都是大床,最小的也是一米五宽, 这对于孟唯宁来说,实在有点太大。 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而是她的卧室就那么大, 放了衣柜床还有书桌之类的, 就不剩下太多空间了,放一张一米宽的床还可以,别的放不下。 逛了好几家都没有合适的,伏铭就说:“要不别买了, 咱们凑合下不行吗?” 孟唯宁坚持:“我们这边的习俗就是不可以回娘家夫妻睡一起的,不然家里人会倒霉什么的,虽然有点迷信——” 话还没说完,她忽然意识到:她已经没有娘家人了, 现在娘家只有她自己。 “那就再找找,别让你倒霉了。”伏铭说着拉上?她就走。 孟唯宁还没回过神,已经被他拽出去好长一段路。 她微微仰着头,看着他?昂首阔步的背影,目光落到他拉着自己手腕的手上?。 好像昨晚到现在,他?一直拉的都是自己的手腕。 到底是怎样细心?的一个人,才可以这样时时刻刻注意到细节,害怕会不小心碰到自己的伤口。 如果,她现在回握住他?的手会怎么样? 孟唯宁这么想着,刚要这么做,只是动了动手,他?就以为她要挣脱开他?的手似的,立马抓得更紧了,还说她:“你别乱动,碰到伤口了怎么办?” 好,计划失败。 这个人从昨天开始,就变得很霸道,瞬间从一个弟弟变成了一个大哥。 路过街边的小吃摊,她闻到了狼牙土豆花的香味,忍不住一看再看。 过了 会儿,终于被他?发现。 他?转过头看看看她,又看看小吃摊,“想吃?” 孟唯宁舔了舔唇,点点头:“嗯。” “那就买。”他?拉着她就过去了,大手一挥,“一样一份。” 总共也没几样,不过就是土豆和冰粉还有炸串罢了,孟唯宁稍微拦了一下,最后只买了一份土豆花和一碗冰粉。 伏铭给她端着冰粉,她端着土豆花,一路走一路吃,就跟个小屁孩儿一样,吃得嘴边都是黄灿灿的油。 伏铭从没见过她这样的一面,跟释放了天性似的,倒也觉得还蛮可爱。 “你要不要来一块儿?”孟唯宁用签子戳了一块土豆递到他嘴边,疯狂安利,“很香的,又软又糯,麻辣鲜香,还有一点点酸酸的,吃一个?” 伏铭其实不打在街上?边走边吃东西,特别还是这样的重口味小吃, 但看了一眼她期待的眼神,还是忍不住张开嘴咬住了那块儿土豆。 孟唯宁把签子抽出来,期待地问:“是不是很好吃呀,我说的没错?” 伏铭把土豆嚼碎了咽下去,很给面子地回应:“嗯,是还不错。” 但其实他?只感觉到酸酸辣辣的味道了,没怎么细细品味。 孟唯宁的安利得到了认可,便有些开心?,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她自己也发现了,她现在跟伏铭在一起后,总是忍不住笑。 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就是经常忍不住想笑。 除此之外,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伏铭的影响,她感觉自己的性格也发生了一点变化。 她总结了一下,就是被他?带歪了,搞得她有时候也跟着他?一起变得有点幼稚。 但很奇怪,她根本不排斥这样的改变,反而还有点乐在其中。 - 后来还是去南街那边买到了一张小小的床,也就一米宽,搭在孟唯宁的房间里很合适。 又回了一趟酒店,把带来的东西拿回家,然后就是忙忙碌碌洗洗刷刷的一个下午加晚上?。 终于洗完澡,孟唯宁已经累得不想动弹了。 跟她上班时的累完全不一样,上?班时是心累,干家务活是身体累。 床已经铺好了,她迫不及待地就往床上?一趴,拖鞋挂在脚上?,要掉不掉的,她 都懒得甩一下脚脱掉。 头发也是湿答答的,还滴着水,她也懒得管,总之就跟床粘在一起,动都懒得动弹一下。 伏铭跟她同样忙活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而且比她做的事?情多得多,还大多数都是体力活,但他?精神却依旧很饱满,就像什么也没干,睡了一下午似的。 他?等孟唯宁洗完了出来才进去洗的,出来之后就看见孟唯宁趴在小床上?,睡裙都翻上?去,露出半截底裤,而她却好像毫无察觉,不为所动,扯都没扯一下。 他?擦头发的手就那么顿住,愣在原地想,到底是要提醒她呢,还是假装没看见? 想了半晌,到底是被色胆蒙了眼,假装没看见地走过去,弯腰帮她脱了拖鞋。 “你怎么头发都不擦就躺床上?了?”他?说着凑过去帮她擦头发。 孟唯宁也懒得动弹,干脆享受他的帮忙,嘴里哼哼唧唧地念叨:“我哪有躺在床上?,我明明是趴在床上?的。” 伏铭无奈地笑了一下,应到:“是是是,我说错了,为什么头发都不擦就趴床上?了,感冒了怎么办?” “我好累,不想动了,感冒了我就吃药。”孟唯宁边说还调整了个姿势,方便他?动作,“这边还没擦到。” 伏铭就忍不住又气又笑?:“你把我当?佣人呢?” “什么呀,我把你当?老?公呢,老?公帮老?婆擦下头发又不会怎么样,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我爸以前就经常帮我妈擦头发。” “是是是,是我格局小了,我这就为您好好服务,这力度还合适吗?” “还可以。” “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你刚刚说,我是你老?公?” “对,咱们不是领了结婚证吗,就是夫妻,你就是我老?公了。” 伏铭帮她擦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似乎有点疑惑:“那我怎么没感觉呢?” “你要什么感觉?” “我没有感觉到,作为你老?公应该有的福利。” 孟唯宁就开始沉默了。 她在想,伏铭是不是给她下套呢? 是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和她发生点什么。 她得小心一点,别随便就进入了他?的圈套。 “老?公 不就是一个称呼和身份么,还有什么福利?” “别人家老公睡觉都不是一个人,”伏铭说,“我每天都是一个人。” “我们那个叫相敬如宾。” “什么时候可以不相敬如宾呢?” 孟唯宁又沉默。 这个问题让人怎么回答,她也不知道。 她又想了一会儿,不确定道:“要么等我追到你的时候?” 伏铭:“……你确定你现在有追我?” 等你追到我,那不得天荒地老? “有啊,今天下午我不是还喂你吃东西了?”孟唯宁十?分认真地反问,“我可从没喂过别人吃东西。” 伏铭:“……那也叫追我?” “我已经尽力了。”孟唯宁瞬间泄了气,“我也是第一次追人,要么你教教我。” 她忽然一个翻身坐起来,看着伏铭,十?分认真地说:“既然你不满意,那你教教我。” 伏铭以为她逗他?玩,但看她一脸认真?的表情,便又明白过来,她是认真?的。 “真?要我教你?” 孟唯宁点点头:“嗯,你教教我,我一定认真学。” “那我说话你听吗?” “听。” 伏铭看着单纯好骗的她,一瞬间天使和恶魔在内心?疯狂交战。 半晌,恶魔战胜天使,他?压着疯狂乱动的心?跳,喉结滑动了一下,对她道:“你坐过来点,到我旁边来。” 孟唯宁听话地往他?身旁挪动,直到碰到他坐在床上?的身体。 “好了,然后呢?”她问。 伏铭看着她在灯光下晶亮的双眸,还是有点迟疑的,但更多的,是渴望。 “头靠过来。”他?的声音忽然之间低了一点,听起来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 孟唯宁似乎猜到他要做什么了,稍微迟疑了一秒,便又照做。 她感觉自己就好像飞蛾,明明知道那是火,却仍旧不管不顾的扑上?去。 伏铭忽然低下头,与她四目相对。 唇齿之间,相距不过两三公分。 孟唯宁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快了起来,下意识问:“然后呢?” “吻我。”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了 饱受失恋折磨,今晚的作话只能和大家简单道句晚安 我一点都不勇敢 51、51 孟家老宅许久没住人, 电路也许久没有检修,伏铭说完那句话后,房顶的灯泡一闪一闪的, 闪了几下后, 直接灭了。 窗外的月光照了进来, 照得人身影模糊不清,只隐隐看见个轮廓。 视觉不明显以后, 其他感官感知到的东西就尤为清晰。 比如沐浴后的洗发水沐浴露的味道,此刻就隐隐约约又无法阻挡地钻进了?孟唯宁的鼻尖。 他?说, 吻我。 孟唯宁借着?看不清的夜色光明正大地看他?,可以感觉到,他?也在看着?她。 要吻他吗? 她试探着,凑近了?一些,仰着头,却没直接亲上去。 她总觉得?, 她没有接过吻,但是, 这样的感觉,又很熟悉, 似乎好像某个她忘记的时刻,也曾和谁有过亲吻。 和?谁呢? 不待她想清楚想明白,后脑勺被人托住, 他?直接压着?她的后脑勺往上,亲了下来。 软的, 带着一点湿意,却又是热的。 孟唯宁感知着这个吻给她带来的感觉,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他?好像还挺会的, 她想。 动作这么温柔,却又很有力,虽然听起来似乎有点矛盾,但她确实是这么感觉的。 感觉他?很小心翼翼,但她又无力抵抗,渐渐没了力气?,软趴趴的。 也有可能,是姿势不对,这个姿势太累腰了。 仰着头接吻,脖子也酸。 孟唯宁撑不住了,直接往下滑,伏铭顺势搂住她,慢慢压了?下去。 “怎么还走神?”伏铭给了?她换气的时间,声音就落在她耳朵边上,“是我不够投入吗?” “我……” 孟唯宁想说,我没有。 刚开了?口,他?又吻了上来。 似乎这一次,就不像刚刚那么温柔了?。 他?的占有欲变得更强烈,不在像是柔软的棉花糖,而?是…… 她也形容不出来,因为很快,她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变得?晕晕乎乎的,想不明白事儿了,只能无措地抓着?他?的头发。 他?的头发好短,她又抓不住,只好松松地搂住他的脖颈。 她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一个火炉,快要被融化了?,怎么会这么热。 唇上传来一点痛感, 好像是他轻轻咬了一口。 她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就感觉,他?的嘴划过她的下巴,往下了?。 别啊…… 孟唯宁意识崩溃又清醒,还记得这里是哪里,是不可以这样的。 可是崩溃的时候,她又觉得?,管不了?那么多。 “吱吱……吱吱……吱吱吱……”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尖锐刺耳的声音,似乎是……老鼠? 孟唯宁最害怕老鼠,刚刚还迷离的意识瞬间清醒了?,推了推伏铭作乱的脑袋,想叫他去赶跑老鼠。 伏铭感觉上来了,哪里是说停下就可以停下的,孟唯宁推他,他?不仅不动弹,还抓住她的手就亲。 老鼠的叫声还在继续,孟唯宁越听越难受,不怕老鼠的人是完全体会不到这种恐惧的。 不仅仅是恐惧,还会觉得?很恶心。 “伏铭……老鼠……”孟唯宁被他亲得又快意识迷离了?,若不是老鼠的叫声一直继续,她怕是早就沦陷进去他的攻势里。 大概因为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带了点颤抖,伏铭终于停下了?亲吻。 奇怪的是,他?一停下,老鼠也就不叫了。 “哪里有老鼠?”他?问,嗓音带着?沙哑。 “就在这房间里。”孟唯宁小声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老鼠突然又不叫了。 “是不是听错了??”伏铭说着?又要压下来亲。 “吱吱吱……” 刚亲上,老鼠就叫了。 伏铭这次听见了?叫声,便主动停止了接吻,摸索着?找到手机,打开电筒四下查看。 “我找找,你别害怕。”他?说。 孟唯宁怎么可能不怕,黑灯瞎火的,老鼠又那么灵活,万一钻到她床上来怎么办? 以前做实验那会儿,她就害怕小白鼠,克服了?好久才克服自己。 可老鼠毕竟不一样,长得太吓人了,灰不溜秋尖头尖脑,品性又恶劣。 孟唯宁刚这么想着,就感觉附近传来一点动静,吓得?她立即尖叫一声就从这张床跳到了那张床上。 她又庆幸这两张床离得近,是挨着放的,不然这黑灯瞎火的,她可能要摔到地上去。 伏铭听见她的叫声,几步就冲了过来,先安慰了她两句,然后就去查看那边床上的动静。 也不知 道是她感知错了?还是老鼠被她吓到跑掉了?,总之那床上没看见有老鼠。 伏铭又打着?电筒满屋找,到门口那地方的时候,看见一只老鼠飞快地窜了?出去。 他?追出去,那老鼠早就跑没影了?。 “操。”伏铭扒着?门框低骂了?一句。 关上门后,他?又从衣柜里找了一些布料之类的东西,把门框和?门之间的缝隙全都给堵上。 又检查了一下有没有老鼠洞之类的东西,确定老鼠再?也钻不进来以后,才回头去找孟唯宁。 “别怕,老鼠进不来了。” 伏铭轻声安慰了两句,又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道:“今晚你睡大床,那小床有老鼠爬过了?,我睡。” “你腿伸得?直吗?”孟唯宁犹豫着?,想要不还是她去谁小床? “没事,伸到外面就好。”伏铭顿了?顿,“今晚先不修线路,明天白天再?检查一下,可能有点老化了?。” “嗯。”孟唯宁轻声应,“那你现在要睡觉了?吗?” 伏铭一愣,随即笑着?凑近,“要不继续刚刚没做完的事?” 孟唯宁往后一缩:“不要了?,快睡。” 刚刚她是意识模糊,现在清醒着?,自然不会继续。 谁敢确定,继续下去后面会不会一发不可收拾? 她还记着习俗呢。 “逗你的,睡,晚安。”伏铭说着?把被子给她拉过来。 农历七月半,西和的夜晚是很凉的,睡觉要盖被子才行,不然可能会感冒。 “晚安。” - 次日清晨,伴随着街上单车的叮铃声,孟唯宁先醒了?过来。 只听这铃声,她便知道,是隔壁的冯叔去上班了。 冯叔有一辆老式自行车,骑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修修补补的,一直没丢也没换。 她翻了?个身,侧躺着?看伏铭。 伏铭还没醒,安静地躺在床上睡着,透过窗户里照进来的光,看见他?的睡容,很好看。 这还是她第一次跟他?在同一间房里睡觉,不得?不说这感觉真奇妙。 一睁开眼,就可以看见他?躺在旁边,她就莫名有了?点安全感。 昨晚下了?雨,窗户没有关紧,有风吹了进来,带着丝丝凉意。 这一刻 的感觉是这样陌生又熟悉,仿佛回到了从前。 就好像下一刻,她妈妈就会在楼下叫她:“栀栀,下来吃饭了。” 现在当然没有,也不会再?有。 “栀栀,想吃什?么早饭?” 只是没想到,下一刻,她没听见她妈妈叫她吃饭,却听见了?伏铭问她想吃什?么。 他?似乎是刚醒,还在揉眼睛,就下意识这么问了出来。 昨天他?们去吃了?米粉油饼,西和的早饭,她还有很多喜欢的,想了想,问到:“要不我们去吃小馄饨,下雨天,吃海鲜小馄饨,不过你饭量大,还可以来一笼灌汤包,还有好多吃的,我们去店里慢慢选。” 他?们昨天买了厨房用品回来,但还没收拾完,这会儿做饭也不方便,伏铭便应到:“嗯,顺便买菜,终于咱们自己做,好不容易回来,得?在家做饭吃,有点人气?才好。” 孟唯宁笑道:“好,吃完咱们就去那边市场买菜,都不远。” - 确实不远,出门五分钟不到就进了?早点铺子,点两碗小馄饨,一笼灌汤包,一笼煎饺,两个鸡蛋,一顿早饭就会让人彻底满足。 然后沿河走两分钟,就到了附近的菜市场,鸡鸭鱼肉,还有很多江南独有的小菜。 伏铭以前在西北没见过这样的,到了南黎后也很少?去买菜,不由觉得?新奇,见到什么都想买,被孟唯宁拦住了?:“你别这样,又不远,吃完了?再?来买,拿回去放坏了。” 伏铭只好有些遗憾地放回去。 “好,那就多买点。”孟唯宁有些于心不忍,感觉破坏了孩子的好奇心似的,“反正你今天得干活,可能饿得?快,我给你每样都做些,你吃了?有力气?。” 伏铭立即又眉开眼笑了?,抱了一下她,“老婆你真好。” 孟唯宁:“……” 她真的有时候都怀疑这人可能都不到十岁,怎么小孩似的。 她又找了找,买了点土豆宽粉,打算回去试着?做一下西北那边的流汁宽粉。 之前她吃过,很不错的,再?说了,也不能总做江南菜,伏铭吃得?不香。 - 回家以后伏铭就换上了?昨天买的那种全身包围起来的围裙,又戴上了?一顶帽子,找了双手 套套上,就跑去检修电路了?。 孟唯宁在厨房里收拾食材,准白做午饭。 厨房里的卫生还没打扫完,昨天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把有些用不上的东西拿去丢了,又扫了灰尘,灶台这些还需要打扫。 孟唯宁戴上防水手套,认真地打扫灶台卫生。 忙活了一上午,她把厨房收拾干净了?,出来看伏铭有什?么需要,就见伏铭已经脱掉了?围裙,光着?膀子坐在地上整理电线。 整个人看上去有点狂野。 大概是忙得?有些热了,他?嫌弃围裙太碍事了?。 她就站在厨房门口喊他?:“伏铭,你要不要喝水?” 伏铭抬头看她一眼,问到:“有没有冰镇过的?太热了。” “有,你等等。” 他?们昨天买了一箱啤酒和?一箱矿泉水,她每样都放了一些到冰箱里,就是给他?准备的。 - 孟唯宁拿着一瓶冰镇后的水出来打开递到他手边,随口道:“这个麻烦吗?” “还行,不难,就是还挺费事儿的,估计全部弄完得?明天。” “没事,你慢慢来,我们不急的。” 她已经和领导说了?,这几天调休,把往后的假期都用掉了?,所以不急着回去。 从前她一个人害怕回来,迟衡也不想陪她,她就没怎么回来过,就算回来,也是住酒店,很快又回南黎去。 这一次,有伏铭陪着,还要帮她收拾家里,她就想着多待几天。 “中午给你做个宽粉怎么样?就是你们那边的,我第一次做,下了?个菜谱,等会儿做不好就问你。”孟唯宁看他?喝完了?就把瓶子接过来盖上拿着。 “好,不过你得?小心油,那个炸花生的时候,要不你叫我,别烫着你。”伏铭一边整理着?电线一边叮嘱到。 孟唯宁虽然不是经常做饭的人,但是炸花生什?么的,对于她来说,还是挺简单的事。 不过伏铭连这个都要担心她,她还是觉得?很甜。 原来被爱着是这种感觉,事无大小具体,都会被他担心记挂。 “你别担心我了?,我先给你做个春卷垫垫肚子,你肯定也饿了。”孟唯宁说着起身往厨房里走。 “多炸一点,真饿了。”伏铭在后面冲她喊。 孟唯宁忍不住笑,回头应到:“好,知道啦!” - 春卷是外面买的春卷皮加上孟唯宁自己做的馅儿包的,一个个小小的,炸到金黄酥脆,满院子飘香。 孟唯宁又从冰箱里拿了瓶啤酒出来,一起给他?拿出去,端了张椅子放那儿。 伏铭跑去洗了?个手,过来坐到地上拿起筷子就吃。 孟唯宁看他?一口一个,好像真的是饿极了?,连忙劝到:“你吃慢点,别噎着了?。” 又把啤酒打开递过去让他?就着春卷下酒。 她不饿,准备回去准备午饭,被伏铭拽着手拉回去,塞了?一个春卷到嘴里。 “你陪我吃点,忙了?一上午了?,你不饿?” 孟唯宁想说话来着,被春卷堵住了?嘴,她只好先把春卷吃了?,才开口道:“我就是打扫打扫卫生,又没做什?么体力活,我不饿的。” “不饿也吃点。”伏铭说着?又塞了?一个春卷到她嘴里。 她做的春卷是三丝的,里面加了?剁碎的肉馅儿,又调了?她妈妈教的酱汁放里面,吃起来比外面卖的还香。 孟唯宁一边嚼着春卷,一边想起从前不知道在哪里听说的,北方的男人大多都有大男子主义,觉得?女人天生就该是洗衣做饭的。 还听说,那边的女人还没做完饭,先端上桌的饭菜就已经被人吃完了?,根本不会有在乎做饭的人有没有吃,也不会有人等她们叫她们。 她一直都觉得?,不是那样的。 大男子主义是看人,而?不是看地区的,她也曾在南方看到过这样的情况。 现在伏铭这样,她更加觉得?,传闻不可信。 伏铭也是北方人啊,至少目前,她都没觉得?他?很大男子主义,就连春卷这样的饭前小点心,他?都要拉着?她一起吃,怕她饿肚子。 而?他?之所以这样,应该跟环境也有关系,如果那边的人都像传闻中的一样大男子主义的话,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她被伏铭拉着?吃了?三四个,就不再?吃了?,说要去做饭,伏铭不让,除非亲他一下,不然就得?再?吃三个。 哪有这样的道理,孟唯宁知道他?就是故意的,但又没打算戳破,只好找了个借口:“ 我没带纸擦嘴,都是油。” “没事,我又不嫌弃你。”伏铭说。 什?么啊,还嫌弃? 孟唯宁一把抱住他?的脑袋,气?得?直接在他脑门上就下了?一个黄澄澄的油嘴印。 “做饭了。” 随即转身就跑,免得?又被他逮到。 伏铭努力上翻着眼皮想看看,看不见,只好作?罢,继续低头吃着?春卷喝着?啤酒,也没管那油嘴印。 他?觉得?,在西和?这样无所事事地浪费一辈子,似乎也挺好。 只要是和她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 孟唯宁的流汁宽粉做得?还算成功,至少色香味俱全了,虽然说不能谈得?上百分百还原西北的味道,但吃起来还算可口。 她又做了?些江南菜,烧了丝瓜汤,吃得?伏铭撑着?不想动弹。 “你休息会儿,等下消食了?就去睡个午觉,我一会儿叫你。”孟唯宁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劝他?。 伏铭背靠着?椅背仰头看她忙来忙去,懒懒地应到:“我又不困,在这陪你。” 他?又说:“我实在动不了?了?,辛苦你了?。” 仿佛他?只要还可以动弹,就要立马起身帮她收拾厨房似的。 孟唯宁安抚到:“你就别操心了?,好好歇歇,我这又不累的,你别担心。” “再?不累,让你一个人做,也不太好意思,我一个大男人呢。” 孟唯宁就觉得?有点想笑,好像在某些事情上,他?还是有点大男子主义的,只不过,不是那种讨人厌的大男子主义。 - 浮生偷得半日闲。 西和的中午时分缓慢的过去了,伏铭也从楼上睡醒午觉下来,精神饱满,还在楼梯上就冲坐在院子里整理花草的孟唯宁喊:“下午好啊栀栀。” 孟唯宁手里还拿着修剪枝丫的大剪子,抬头冲他一笑:“醒了??睡好了?吗?” “睡好了?。”伏铭伸了?个懒腰,凑到她跟前,黏黏糊糊地伸手要抱,“抱一个。” 孟唯宁举起手里的大剪子,挥舞了?一下,“不。” 伏铭才不管她,直接弯腰抱上去,又亲了一口,立即跑远。 “美!”他?站到门边冲她得?意地笑起来。 孟唯宁被他的幼稚气?逗得?想绷着? 脸都没办法,反而?一不小心直接笑出来。 她觉得?已经真是被他?带歪了?,以前她多么严肃淡定的一个人啊,现在被他?搞得?,一生气?反而?笑出来。 就还挺滑稽的。 她修剪完院子继的花草,就打算把门口的花草也修剪一下。 刚到门口,就发现有车开了?过去。 孟唯宁一愣,那车牌号不是…… 迟家人回来了? 他?们回来干嘛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 有二更哦 伏铭:臭老鼠坏我好事! 孟唯宁:可恨! 谢谢宝宝们安慰,谢谢大家的地雷和营养液订阅,比个心哦 52、52 迟家的老宅就在他们家旁边, 但不是紧挨着的,还隔着一户人家。 从巷子里进?去,没多会儿, 就看见?那辆车停下了, 首先下车的, 是莫以书。 前段时间她自杀未遂,现在看来, 对她似乎没什么影响,精神?头还是一样的好。 然?后后面的车门打开了, 下来的是几个佣人,最后才是迟裕。 好像迟衡没回来。 佣人打开后备箱往里搬东西,迟裕和莫以书等在外面,没有先进?去。 孟唯宁想先进?门和伏铭说一声,就听见?汽笛声响,好像有车从另一边开过来了。 不知为?何, 那一瞬间,她下意识地进?了门。把门关上, 偷偷躲在里面往外看。 那辆车居然?也是迟家的,不过开过去了, 孟唯宁在里面看不到车上下来的是谁。 她打算先不修剪外面的花草了,拿着大剪子去找正在楼上换电线的伏铭。 伏铭见?她着急忙慌的,怕她摔了, 免不了提醒她:“你慢着点走路。” “伏铭,迟家人回来了。” 还不等走到他面前, 她就忍不住说了出来。 伏铭换电线的动作一顿,怀疑自己听错了:“昨天那个郑婆婆不是说,迟衡昨天刚回来又走了吗, 今天又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只看见?迟裕和莫以书,后面又来了一辆车,我没看见?里面下来的是谁。”孟唯宁说着微微皱眉,“你说他们回来是干什么的?难道迟家破产了,在南黎待不下去了?” 伏铭挑了挑眉:“我也没听说这事儿,但她们迟家现在挺难的,这个我知道,不过也不至于破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难只要没破产,对于他们来说,就没有回来西和这样的小?城市的道理。毕竟,南黎的机会和西和的机会,可?谓是天差地别。” “按理来说,昨天七月半,是祭祖的日?子,要回来他们早该回来了,偏偏今天回来。”孟唯宁叹了口气,“我总觉得,心里隐隐有点不安,他们如果不是破产了才回来,那他们回来指定没什么好事。” “别急,我看看。” 伏铭说着跑到另一间房的窗户那里去看。 这间房就在巷子边上,窗 户一打开就可?以看到整条巷子的景致。 孟唯宁不免觉得自己有点太废,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竟然?都没想起?来从这里可?以看到巷子里,反而伏铭一个昨天才来的人都知道来这里观察。 她觉得,她以前也不这样啊? 怎么现在智商无缘无故就没了似的,就离谱。 孟唯宁跑过去跟他挤在一起?,探头从窗户往巷子里看,就见?迟裕和莫以书还在外面站着,而旁边,站着迟衡和苏荷媛。 这倒是让孟唯宁没想到。 之?前苏荷媛来找她合作,想要嫁进?迟家,把迟家搞破产,当时莫以书不同意,因此?还闹了自杀,现在他们居然?可?以如此?和谐地站在一起?。 难道莫以书最后还是妥协了,同意苏荷媛嫁进?他们家? 还看到后面又来了一辆车,是专门拖东西的,他们家的佣人一趟又一趟地往里搬东西,他们站在外面等。 迟裕和莫以书两?个人,全程跟任何人都没交流,反倒是迟衡和苏荷媛不时笑着说几句话。 苏荷媛不时低头摸摸自己的肚子,好像很宝贝似的,脸上带着温柔幸福的笑意。 迟衡也要伸手去摸,就被苏荷媛轻轻拍掉他的手,娇嗔着推推他,他也就顺势抱住她,不再摸她肚子。 这一幕看起?来倒是异常和谐,仿佛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然?,这是在她如果不认识他们的前提下。 而她认识,也了解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只觉得有点可?笑,还有点恶心。 过了会儿,佣人们把东西全都搬进?去后,几人就一同进?了门,巷子里的车也就开走了。 他们家的院子不算大,孟唯宁小?的时候经常过去,停车是不行的,因为?还种了花,所以他们的车只能另外找个地方停放。 他们进?了门,巷子里也就没人了,孟唯宁没戏可?看,便有些无聊,又有点担心:“你说,他们这一大家子全都回来了,是为?什么呢?” “总不可?能,是为?了我会来的?”不等伏铭做出什么反应,她又自问自答,“难道说,他们觉得,在南黎造谣我还不够,所以还要回我的老家造谣我?” “毕竟他们在南黎造谣我,也没占 到什么便宜,反而搞得他们家一团糟,所以不甘心,才跑回西和,毕竟这里山高皇帝远,她就算随意污蔑我,我一时半会儿这都不知道。” 伏铭看她猜测半天,不由觉得有点好笑,“他们就这么无聊吗?好歹曾经也算是个成功人士,现在大费周章,难道就为?了造谣你一个小?姑娘?” “那真这样的话,”伏铭皱眉,“也有点太不要脸了?” “这谁说得准?毕竟我觉得他们家的人,现在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看待了。”孟唯宁说完还自我认可?地点了点头,“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他们做的事,让我真的有点怕了。” 伏铭见?她似乎真的有点慌乱,便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到:“别怕,咱们这不是就在这里吗?还能让他们随意造谣?” “那别人不相信我怎么办?” “我们有证据,而且你爸是治病救人的医生,肯定德高望重,他们迟家,早就为?了钱离开了这里,你说大家信谁?” 孟唯宁被他安慰了一番,心里渐渐好受了些。 “要不我们先发制人?”孟唯宁立即想到对策,“我们先把那件事情抖出来,占据有利形势,免得到时候太过被动。” 她之?前本?来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就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而且她本?来也不是喜欢到处吐苦水的人,就想着迟家得到惩罚就好了,却没想到迟家会突然?回来。 除了迟家,谁也不知道他们回来到底是干什么的,她怕自己又像上次一样被诬陷,便打算不将这件事情抖出来。 虽然?可?能会因此?面对的后果是被西和的人议论,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大家都会有自己的判断,这件事错的是迟家的人,而不是她或者她的爸妈。 伏铭想了想孟唯宁提出的建议,觉得也不是不可?行,不过,这件事,不能让她自己去说。 还没等他说出来,孟唯宁又自顾自地说到:“但我有点说不出口,我不是那种爱讲八卦的人,我想想,要不我花点钱找几个爱讲八卦的人把这件事传出去?” 孟唯宁从没做过什么坏事,现在要做这样的事,虽然?不是陷害别人,她也免不了觉得有点怪异,便寻 求伏铭的认可?:“你觉得可?行吗?” 伏铭就定定地看着她,沉默不语。 在他眼里,孟唯宁一直都是个虽然?很温柔容易拿捏的人,但是大多数时候,她也很淡漠沉稳,可?能在乎的事情不多,所以什么时候都很淡定。 看上去,就是无欲无求又很独立成熟的一个人。 可?是现在,她在他面前,却暴露出自己遇到事情害怕没办法解决时的慌乱的一面。 她不停地想着解决办法和应对措施,又不停地询问他的意见?“可?以吗?可?行吗?怎么办?”,这让他觉得,他走进?了她的心里,已?经被她当成了依靠,当成了有问题时下意识寻求帮助的第?一人选。 她这样暴露自己的缺点给他,对他完全信任,毫无防备,让他内心开心的同时,又觉得如芒在背一样难受。 她对他似乎已?经毫无保留了,可?他却对她从一开始就有所隐瞒。 这就像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了。 爆炸的瞬间,也许会炸毁现在所有的美好。 “我觉得可?以。”他说。 尽管内心煎熬又矛盾,他还是选择继续隐瞒下去。 再等等,也许会有什么不破坏关系的解决办法呢? 或者,尽量缩小?这件事情带来的破坏力。 孟唯宁得到了他的认可?,便立即又吃了一颗定心丸,不再像刚刚那样六神?无主。 “我现在就去找人。” 她确实可?以找到人,毕竟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谁喜欢讲八卦,谁传八卦更快,谁会做这样的事,她都了解。 她只需要找到其?中?一个人,把钱给她,让她再去发动别的人,这件事很快就会在西和传开。 最快的话,晚上吃饭之?前,应该就有效果了。 孟唯宁没从巷子里的门出来,而是从沿街的正门出来的。 然?后往前,走大概两?分钟,进?那条小?巷子,找到一个六十?几岁的周老婆婆,将这件事情讲给她听。 周老婆婆平生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听八卦讲八卦,不图吃不图穿,就图那两?句可?以引起?别人注意的八卦。 而她本?人,讲八卦也很具有调动性,就是端一个小?凳子往人群里一坐,马上就会 成为?人群焦点,吸引所有人注意的那种存在。 找她来做这件事,再合适不过。 孟唯宁把事情真实完整地讲给她听,因为?太过难受,甚至还落了两?滴眼泪。 周老婆婆以前受过她爸的恩惠,对她最是喜欢和心疼,立即便义愤填膺地帮她骂到:“真是一群下作东西!” 孟唯宁擦了擦眼泪,请她务必要帮她这个忙,还请她一定要相信自己所说的这些。 周老婆婆一拍大腿,立即道:“你们家的人品这西和还有谁不了解的?就算别人不了解,我周老婆子还不了解吗?我还能不信你说的?你放心,我一定帮你。” 孟唯宁和她道了谢,要给她钱,她却说什么也不肯要:“宁宁,你怎么可?以给周老婆子钱?以前你爸妈还在,我去看病拿药,他们不是不要钱就是少收钱,现在他们不在了,只剩下你一个独女,如今你受了欺负,周老婆子还能不帮你?那我周老婆子良心不是被狗吃了吗?” 孟唯宁没想到,几年不见?,她竟然?也可?以感受到西和人给她带来的温暖。 从前,她还觉得,像周老婆子这样喜欢讲八卦的人,不怎么讨人喜欢,而且背后说人坏话,可?能品行也有问题,却没想到,周老婆婆为?人这么仗义又善良。 纵然?以前她也没有因为?这些瞧不起?周老婆婆,现在也免不了心里生出了几分羞愧,又不停和她道谢。 “别说谢谢,周老婆子虽然?一生都爱背后说人坏话,可?我周老婆子从不乱说话,我也有我的职业道德,今天哪怕你孟家对我没有恩,就这种事,我也一定会传得人尽皆知。” “我周老婆子,最讨厌这种品德败坏的人,哎,养条狗都好过跟这种人做朋友。” 孟唯宁见?她真的不收钱,也就不坚持了,打算等这件事过去,给她看看身体?,送她一些补身体?的药,作为?报答。 - 周老婆子不愧是八卦界的领军人物。 孟唯宁下午四点过找到她,晚上不到七点,就有了动静。 当时她站在楼上擦窗户,楼下走过去几个人,嘴里讨论着什么。 她停下来仔细一听,居然?就讨论的是这件事。 此?刻她不得不佩服周 老婆子的八卦能力,感觉微博热搜都没她厉害。 她停下听了一会儿,那几个人就走远了,她听不见?她们后面说什么,但是,根据她听见?的内容可?以判断出,是有利于她的舆论走向。 孟唯宁心里松了一口气,想到这件事会带来的影响,心里也不觉得有什么介意地了。 至于这件事会给迟家带来什么后果,那就不是她想考虑也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这件事她没有添油加醋半分,是原原本?本?地和周老婆婆说的,至于会被大家传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好。 如果后来的流言比现在夸大一些,那也是他们迟家应得的惩罚。 这件事情,公道自在人心。 她没有对谁有任何亏欠和愧疚。 至于迟家人是不是真的回来传她的流言,或者不是专门,只是顺道打算传她的流言,她就懒得再去想这个问题。 既然?命中?注定让她昨天回了西和,今天又在这里看见?他们回来,那就说明,天意如此?。 - 孟唯宁心情大好,连晚饭都做了很多菜,搞得伏铭受宠若惊:“这都是为?了犒劳我吗?” 她心情好,也就不去解释太多,干脆顺水推舟地点点头:“对呀,你今天辛苦了,这些都是为?了犒劳你准备的,你要多吃点。” 伏铭便忍不住笑,问她:“下午你出去找人,找得怎么样,怎么也没见?到有什么动静?” 他一下午都在忙碌,修电线什么的。自然?没空去管外面的事。 孟唯宁简单应到:“有反应了。” “什么反应?” 伏铭刚问完,院门就被人哐哐哐地敲响了。 俩人同时转头看向院门的方向,伏铭先放了碗筷,安慰到:“我先去看看是谁,你坐这里别动,先不要出来。” “嗯,你小?心点。” 孟唯宁心里隐隐约约好像猜到是谁了,但也不完全确定。 不过很快,门外的声音就印证了她的猜想是对的。 莫以书扯着嗓子在门外喊:“孟唯宁!你出来!我知道你躲在里面!别以为?你装作听不见?我就会相信你不在,赶紧开门!” 就很像电视剧里的泼妇。 她一边吼,一边拍门,木制的院门都被她拍得震天响,仿佛要 破门而入。 紧接着,拍门声消失了,吱呀一声,伏铭打开了门。 “你叫什么?”伏铭问。 “孟唯宁呢?叫她出来!”莫以书没跟伏铭较劲,一个劲儿地往里冲。 伏铭拦了一下,被她又抓又挠,他缩了一下手,就让她跑了进?来。 “孟唯宁!你给我出来!”莫以书进?了门就四处找孟唯宁,一边找她一边喊,“出来啊!” 孟唯宁想,大概迟家真的破产了,不然?,莫以书不至于一点形象都不要了。 不过还挺有意思的,她现在这样的泼妇样子,倒是跟她年轻时候的泼辣爽快性格很像。 也许,她装了这么多年的优雅阔太太,也装累了,现在开始要释放天性做回她自己了。 孟唯宁知道躲着不是办法,便从厨房里出来,微微带着笑,淡定地喊她:“莫以书,我在这里,别叫了,有点吵。” 莫以书本?来背对着她的,一听她说话了,马上就转过身来,看见?她气定神?闲的样子,更加愤怒了,指着她骂:“你个小?贱人!原来你在这里躲着!好啊你,我还没想到,你会给我玩这一出,真有你的啊,小?贱人!” 伏铭皱眉不悦:“嘴巴放干净点。” “关你什么事!你给我闪开!”莫以书冷笑一声,“狗男女。”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二更来了 晚安宝宝们 53、53 看过?莫以书那么多骚操作, 孟唯宁对她已经毫无好感,眼下见?她这么疯狂,出口成脏, 狗急跳墙, 便悄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器。 莫以书自然不知道孟唯宁有这样的操作, 还在院子里对她破口大骂。 天已经黑了,但今日十五, 明月高悬,月光很明亮, 所以院子里并不很暗,就连花草都看得清。 孟唯宁就立在厨房外面,靠着屋檐下的圆柱淡定地看莫以书在院子里跳脚。 其实从前莫以书年轻那会儿骂人比这还凶,但是没骂过?孟家的,孟唯宁当时还觉得,这人凶是凶, 对朋友还挺好。 现在莫以书就站在她家老宅的院子里对她破口大骂,她竟觉得, 时过境迁,莫以书大概真的这些年被憋坏了都。 莫以书现在这副样子, 跟她前些年装出来的知书达礼温柔阔太太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但好在她以前也见?过?她这样, 所以不觉得突兀。 伏铭通常情况下,是不打女人的, 特别这莫以书跟他妈差不多的年纪,他虽然很不喜,却也只能强忍着。 他叫她嘴巴放干净, 叫她滚出去,她都完全不理,他是真没办法。 他虽然没来过这里,但是对小地方他也多少会有点了解。 地方越小,人口越密集,引来的围观群众就会越快,也会越多。 兴许一会儿就有人来看戏了,他要是这时候动手,有理都变没理,还会影响别人对孟唯宁的看法。 这些道理他都懂,因?此只能忍着,掏出手机悄悄打开录像,找了个架子上的花盆挡着放起来。 莫以书被气坏了,对伏铭和孟唯宁这一个录像一个录音的操作毫无察觉,骂了半天,都不见?俩人有什么反应,她就更气了。 骂架最忌讳对方淡定看戏不反驳,她哪儿能不气?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理亏?是不是也觉得你做的事情真恶心?”莫以书单手叉腰,一副活脱脱的泼妇样子,两道细长的眉挑起来,有些尖锐。 她这些年装温柔贤惠,连妆容都改了,如今却又化回了这样的妆容,可见她是完全不打算继续装下去了。 孟唯宁笑了笑,淡淡道:“我这不是听你说么?你继 续,我听着呢。” “装什么清高啊?你跟我还装呢?爬人家伏大少的床的时候怎么不装?”莫以书气急败坏地问。 这话?实在有点太难听,伏铭眉头一皱,垂眸瞥见脚边落了块儿碎瓦块,抬脚轻轻一踢,瓦块飞出去,砸到了莫以书后背。 他力度不大,但是速度很快,从前又经常练习,所以这碎瓦块砸到莫以书背上,相当疼。 莫以书尖叫了一声,直接蹲了下去。 “嘶……”她咬牙吸气,脸都皱起来了,看得出来很痛苦,以至于她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话。 孟唯宁没看见?伏铭踢瓦块的动作,看见?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还以为她要碰瓷,连忙说:“我离你远远的,你有事别赖我,赶紧出去。” “是不是房顶上掉下来的瓦块砸到你身上了?”伏铭悠闲地站在那里,微微仰着头,一副懒懒的样子,“这房顶年久失修,经常会有碎瓦块掉下来,你看这院里,多的是。” 莫以书又不傻,她站在院子里,就算房顶上要掉下来瓦块砸到她,那也不是砸到她的后背,顶多掉地上崩开的时候砸到她脚上腿上。 但是她现在疼得没办法开口说话?,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继续蹲在地上咬牙缓解疼痛感。 “你可快点起来,待会儿这房顶上又掉什么碎瓦块,砸到你,可不关我们的事。”孟唯宁见?伏铭那样说,便跟着他的说辞一起说。 管他是不是真的碎瓦块掉下来砸到的,跟莫以书讲理有什么用? 莫以书背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慢慢缓解,变得不在那么强烈,她也终于可以慢慢活动,便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说:“不愧是渣男贱女,沆瀣一气!” 话?音刚落,伏铭一抬脚,又一块儿碎瓦块飞了过?去,砸到了莫以书脚上。 不打女人,他也没打,只不过?莫以书说话?太难听,他一时之间忍不了,踹瓦块出气而已,至于踹到哪儿了,就不关他的事了。 反正,他在家里踹,又没在外面大街上踹,有人要跑来他家里撒泼,被误伤怪不了谁。 莫以书立即又是疼得一声尖叫,蹲下去按压着被瓦块砸到的脚,眼里隐隐有了泪花。 就在 这时,附近的吃瓜群众也都纷纷赶到,从打开的院门里挤了进来。 其中一个大妈用和事佬的语气劝说:“大家都是街里街坊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为什么要吵架?” “就是啊,莫以书,你一个长辈,怎么冲到别人晚辈家里来追着别人骂,你还跟别人父母是朋友,怎么可以这样?” “你们的事我们也多少听说了一些,事情都发生了,已经这样了,大家就算了,何必还要再闹得这么不愉快?” …… 众人纷纷劝说着,但很明显,大概是因为那些周老婆婆传出去的流言,吃瓜群众帮衬的天平倾向于孟唯宁这一边,都在说莫以书的不是。 莫以书刚刚连连被碎瓦块砸到两次,本来人在疼痛之下就容易流眼泪,眼下她就直接哭了出来,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号啕大哭。 这一哭可把众人吓坏了,也给孟唯宁看呆了。 要知道的是,莫以书年轻时性子要强泼辣爽快,只有她欺负别人的,没有别人可以欺负她,像这样坐在地上哭,实在很颠覆大家的固有印象。 “我怎么这么可怜啊,辛辛苦苦打拼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这个家吗?可惜啊,我儿子不争气,没有哄好她,她就跟别人首富家的私生子好上了,回头还倒打一耙,说我污蔑她。” 莫以书一边哭一边嚎叫,“你看这男人,就是首富家的私生子,现在跟她结了婚,俩人合起伙来欺负我啊!不仅他们欺负我,他们首富家也欺负我,把我们家赶尽杀绝,让我们家在南黎混不下去。” “我们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所以我们自己收拾了东西滚回西和。惹不起我们还躲不起吗?我们就想回到西和好好过?小日子,以后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了,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好了。” “没想到,我们今天刚回来,她就开始造谣我们,造谣我欺负她一个小姑娘。天地可鉴,我一个长辈,我怎么会欺负她?我也回来半天了,我有说过她什么坏话吗?” “可怜我辛苦大半辈子,到头来一点福分没有享受到。你们说,我要是那种歹毒的人,当初我会在她家出事以后回来把她接到身边照顾吗?当时我们在南黎已经过 得很好,多的是飞黄腾达以后不念旧情的人,我们有吗?” “没想到,人心换不来人心,她竟然在她和我们阿衡婚礼当天,跟别的男人领了证,你们说说,这种苦,谁受得了?我生气不是应该的吗?” 莫以书又开始了她的颠倒黑白,仿佛事实就是她说的那样,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西和的人自然也不知道南黎当初发生了什么事,那些流言他们也没听过。 他们也亲眼见到,四年前迟衡回西和来接孟唯宁,大家当时都感叹迟家有情有义,感叹两家关系好,留个孤女也有人照顾,谁也不知道当初迟家接孟唯宁去南黎是别有图谋。 现在莫以书这么声泪俱下地一说,再加上她以前那么要强,现在居然坐在地上哭,大家顿时又相信了她几分,有人就小声道:“那也太过分了?” 没指名说谁,但都听得出来是说孟唯宁呢。 孟唯宁庆幸自己当初经历过?南黎的那场流言风波,所以现在面对大家的动摇也可以很淡定。 她先打开录音给大家听了一遍莫以书刚刚冲进院子里以后骂的那些污言秽语,放完录音以后,才不急不忙地解释:“她说的根本就是无中生有颠倒黑白。” 就有人说:“可是你莫阿姨以前对你真的很好,突然这么对你没道理啊,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她的那些好都是装给大家看的。” “你胡说!”莫以书急忙打断孟唯宁,不想让她解释。 孟唯宁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我是不是胡说,不是你说了就算的,证据我多的是。当初你们迟家出了问题,急需挽救企业的名声,就把我接了过?去,大肆宣扬,你们迟家有情有义,照顾故人之女,是有良心的好企业,从而让大家为了你们的良心买账,你们迟家才因?此起死回生。” 就听人群里有人小声议论说:“还真有可能唉,当初我们也那么觉得的,话?说当年他们阵仗确实好大,搞得我们全西和都知道了,谁家做这种事会搞得大家都知道啊,又不是什么为国立功的大事。” 孟唯宁看见?大家这样的反应很满意,又继续说到:“至于大家今天听见的那些流言,我要澄 清一下,那不是谣言,那都是真的。” 刚说到这里,周老婆婆也赶了过?来。 她年纪大,但人却很精神,快步走进来,看了一眼大家,开口道:“宁宁说的确实都是真的,今天下午她在街口碰见?我,我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干什么,她只简单说回来扫墓祭祖,但我看她精神?不太好,好像最近都很累,就问她是不是过得不好。” “大家都知道,孟家人是多么善良的人,从前她爸孟以德,给大家伙看病,是不是经常优惠?有时候还给大家送些感冒药,多好的一家人。宁宁她怕我担心,什么都不肯说,还是我追着问了半天,她才支支吾吾地和我说了这些事。” “当时她还怕我说出去让别人听见了到处传,还再三叮嘱我拜托我,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这些事。大概就是还顾及着一点旧情,不想让大家知道他们迟家是这么坏的人。’” “但是大家伙也都知道,我周老婆婆是什么样的人,我啥都挺好,就是管不住这张嘴,再加上我心里确实生气,也心疼宁宁这孩子,就忍不住和几个玩得好的老?婆子说了这事儿,没想到大家伙就都知道了。” 孟唯宁也没想到,周老婆婆会突然过来帮她,而且,居然帮她想了这么完美的说辞,这下,都不用她再解释多少,大家也就都心里有数了。 周老婆婆说的没错,从前孟家悬壶济世,大家都多多少少受过?她家的恩惠,也都知道他们家的家风是什么样的。 一个好的家庭,培养出来的人又怎么会差呢? 所以顿时大家又觉得,是莫以书在胡说八道,纷纷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还有人对莫以书说:“不是我说你啊,这么大人了,怎么干得出来这种事情,你也是有儿子的人,别人这么对你儿子,你是什么感受?” “对啊对啊,就是啊,陈大姐说的没错,大家都是有儿有女的,谁能受得了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啊?又怎么忍心这样对别人,更何况,你们两家人以前关系还那么好,现在人家两口子没了,就剩下一个独女,你们不说好好照顾也就算了,怎么还这样害别人呢?” “难道真是这些年,被金钱利益熏得迷了眼,连良 心也不要了吗!” 大家纷纷指责莫以书,莫以书也不堪其扰,干脆大吼大叫到:“谁都长了嘴会说话,倒是拿出证据啊!就这样诬陷我?” 孟唯宁便立即将下午准备好的之前那些录音视频都拿出来放给大家听。 下午她就想到,可能很快就需要用到这些证据,所以早早就准备好了,之前她就没有删掉,下午拿出来整理了放到一个文件夹里。 大家看完视频和录音,顿时对听到的那些所谓流言更加深信不疑,莫以书就是鬼迷了心窍,欺负了孟唯宁。 孟唯宁看大家情绪激动,都开始指责莫以书了,便又抢在莫以书之前开口到:“至于她说什么我跟伏铭早就勾搭在一起,这纯属污蔑!我跟伏铭在领证之前见?面只有几次,而且基本上迟衡都在,我跟伏铭交流也不多,领证也是因为一时冲动。” “但是伏铭人很好,一直开导我陪伴我帮助我,在那些我孤立无援的日子里,都是他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们是后来才产生了感情。” “还有,她说伏家打压他们迟家,对他们赶尽杀绝,让他们迟家在南黎混不下去,这纯粹就是他们的胡乱猜测!” “伏家是大户人家,不会玩弄这些小心机,是因为他们造谣我的时候,带上了伏铭,损坏了伏家的名声,所以伏家撤了资,而其他跟着伏家一起撤资的,也都是人家看不惯他们迟家的所作所为,所以才撤资,是他们自己的想法,根本不是伏家授意。” “他们自己做了那样恶心人的事,还觉得别人应该继续跟他们好,可别人却不愿意,谁愿意跟这样的人做合作伙伴?” “而且,他们自己混不下去,就说别人打压,不找自己的问题,一味地说别人的问题,好像全世界都亏欠了他们家似的,这是什么道理?” “不仅如此,他们还造谣伏家太太容忍不下伏铭,打压伏铭,不给伏铭实权,可实际上,伏铭已经进入了伏家企业开始熟悉参与工作,这叫容忍不下?伏家生气了,不愿意帮他们,这不是很正常?” 孟唯宁说这些也都是真情实感地,以至于情绪太过?激动,有点头晕,站在原地摇晃了两下,差点儿晕倒过?去,被伏铭眼 疾手快地搂住了。 伏铭一直站在一旁安静听着看着,没有参与进来,此时才开了口:“我跟我太太只是简单回来祭祖,顺便检修一下这老?宅,别的什么都没想,她出去买东西,碰上了热情善良关心她的婆婆,倒了几句苦水,这莫以书就追上门来骂。” 他说着把刚刚的录像打开给大家看:“我太太念着她是长辈,再怎么难过生气,也没有跟她顶一句嘴,可是你们看她是怎么咄咄逼人的?有几次,她甚至想动手打我太太。” 录像里确实有几次莫以书情绪太过?激动看着像是要冲上去打孟唯宁的样子。 众人顿时被这些录音视频已经孟唯宁说的话?给完全调动了情绪,伏铭适时开口补充:“我太太最近被她搞得饭吃不好觉睡不好,就连工作也受到了影响,身体素质都比以前差了。” 结合刚刚孟唯宁差点晕倒的情况来看,确实如此。 大家这下是真的完全看不起莫以书了,对她严厉谴责。 莫以书之前在南黎受到的都是网络暴力,当面大家还装装样子,可现在大家全都当着她的面谴责她,她根本受不了。 “别听她胡说,不是她说的那样!”她还在狡辩着,想为自己开脱。 可是大家现在已经完全不相信她了,将她围在一起,不断地谴责。 大家可以做的,也就只有谴责了,总不可能冲上去打她一顿。 渐渐地,又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一些人,全都凑到了孟唯宁家的院子里,有些站不下了,还围在门外,站到前厅。 一时之间,热闹极了。 莫以书崩溃地坐在地上,捂着头又哭又叫。 可从始至终,迟家也就只有她在这里罢了,没有别人帮她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宝宝们 有二更哦 下章有个转折点 谢谢大家订阅我给我地雷评论支持,爱你们呀 54、54 迟家老宅内, 佣人们忙着打扫许久没住人的房子。 这间房不大,和孟家老宅差不多,有三间卧室, 但是因为他们家不像孟唯宁他们需要用一间房来做药房, 所以还有多的杂物间之类的空房间。 但就算是这样, 住几个佣人也还是有点拥挤。 迟裕坐在佣人刚收拾好的木制沙发上,闷闷地喝茶。 其实他们家在南黎也不算完全混不下去, 但留在那里会一直被看笑话?,还不如早点回来老家, 日子还可以过得舒坦一些。 男人年轻时很容易有一些想要拼搏的雄心壮志,但到了这年纪,实在挣扎不动了,也就懒得再?继续挣扎了。 况且,最重要的是,苏荷媛怀了孩子, 而且还一口咬定就是迟衡的。 现在孩子还没出生,又?没办法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他们迟家的血脉, 只能等生下来再说。 而且,迟衡也很坚持, 认为苏荷媛怀的就是他的孩子。 迟衡和苏荷媛之间有什么纠葛,其实迟裕并不太清楚,只知道有过关系, 具体是什么样的,他没莫以书知道的多。 反正现在他们家也就这样, 苏荷媛坚持要和迟衡结婚,他无所谓的,只是莫以书不答应。 不答应怎么办? 迟衡一定要娶, 两个人就这么杠上了,现在苏荷媛已经住进他们家了,还没领证,但是跟嫁进来没什么区别。 他们家虽然现在是落魄了,但毕竟也富裕这么久,还是很有家底的,其实他不想回这老宅住,因?为大房子别墅住习惯了,再?回来重新住这老房子,哪里都不喜欢。 他想重新买一套房子,西和房价很便宜,买套房子花不了多少钱,但是莫以书说什么也不让,只要一提这件事情,她就又?哭又闹。 前段时间刚闹自杀,一时之间他也不敢惹她,也懒得惹她。 就这么过着呗,走一步算一步,还能怎么办? 人生不就是起起落落,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大富大贵又?落魄,这都是常有的事。 - 迟衡正在给苏荷媛准备吃的,水果点心饮料,要什么有什么,苏荷媛撒着娇,这样也不要那样也不要,要他哄着才肯吃。 迟衡倒也有耐 心,笑着哄她:“再?吃点,吃点,不要饿着了,饭还没做好呢。” “不想吃了,吃不下,想出去走走。” “吃点,再?吃点祖宗,吃完这个我就带你出去转转好不好?” “好。” 苏荷媛到底还是给了点面子,吃下了迟衡给她喂的葡萄。 “我们出去转转嘛,这里好闷。”苏荷媛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迟衡连忙笑着应到:“好,我带你出去转转,这里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夜景还是很不错的。” “我就是想看看你从小生活的地方嘛。” “好好好,挽着我,慢点,别摔跤。” “知道啦!” - 苏荷媛从莫以书出去的那一刻,就知道她去干什么了。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下午莫以书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回来以后脸色就很不好看,然后坐在那里也气得一直都咬牙切齿,没多会儿就直接跑了出去。 这一出去,还能是去哪儿? 肯定是去找孟唯宁麻烦了啊。 这么久都还没回来,也不知道那边现在有多精彩,她要赶过去看看。 不过孟家有伏铭在,显然莫以书是欺负不了孟唯宁的,那么,她欺负不了孟唯宁,自然就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想想莫以书也会被别人欺负,她就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一定很有趣。 “阿衡,我们去河边走走。” 刚从院门里出来,苏荷媛就这样对迟衡说。 从这里去河边,就要从孟唯宁他们家门前过,苏荷媛来的时候就已经了解了,所以,她是故意的。 迟衡不清楚她想什么,也没什么防备,只知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毕竟现在她就是怀了孕的人,她最大,他不敢让她心情不舒服。 慢慢就离孟家越来越近了,一眼就看见门外围着一群人,里面传来人群议论声。 “阿衡,这是干嘛呢?”苏荷媛好奇地探头往院子里看,“我怎么听见谁在哭?” 迟衡脸色瞬间变了,莫以书在里面哭,他还听不出来吗? 况且,这是孟家老宅。 瞬间,他放开了苏荷媛的手,从人群里挤进去。 莫以书还蹲在地上哭,被人群围着,不断地指责。 到底是他亲妈,再?怎么不好,他也是会心疼 的。 一看见这样的局面,迟衡也受不了,赶紧上前蹲下揽住莫以书,想把她拉起来。 莫以书不管迟衡怎么拉她,她都不愿意起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郑婆婆在这里看了半天了,但她不敢乱说话,因?为她下午回来后就没出去,也没听见那些传言,所以对于现在的局面一头雾水。 但她刚刚听了这么些,也算是大概有点了解,只不过跟她以为的相差太多了。 她以为昨天迟衡回来帮孟家祭祖啥的,他们关系很好,却没想到如今他们已经反目成仇。 “阿衡,快带你妈回去。”郑婆婆上前劝说,却没想到被莫以书推了一下。 郑婆婆年纪大了,被她这一推,差点摔倒在地,被人扶住了才站稳。 “你这是干什么啊?”郑婆婆惊魂未定,拍着胸口质问莫以书,“我老婆子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就是啊,人家郑大妈年纪那么大了,你也不怕把人家推到地上了。” “我看她现在已经疯了,认不出什么好人坏人,大家还是离远点,万一她……” 话?还没说完呢,莫以书忽然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往外跑,给大家都看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本来应该五千字左右,情绪有点崩,写不完了,宝宝们见谅 晚安宝宝 555、55 谁都没想到莫以书会突然爬起来跑出去, 所以根本没人反应过来拉住她。 到底是母子,还是迟衡最先反应过来追上去。 围观的众人也跟着跑出去凑热闹,想看看莫以书到底跑出去是干什么了。 正值夏季夜晚最热闹的时候, 大家吃了晚饭出来转转路吹吹风, 沿河有很多?人。 乍然之间, 听见有人喊:“跳河啦,有人跳河啦!” 刚从孟唯宁家院子出来的人群便霎时间一起往河边涌过去。 孟唯宁和伏铭也听见了, 相视一眼,急忙跟了过去。 - 莫以书确实跳河了, 迟衡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投入了河水中。 河岸的人连忙着急地叫起来,迟衡纵身一跃,也跟着跳了下去。 孟唯宁和伏铭追出来的时候,迟衡已经拖着莫以书从台阶那边游了过来,其他人帮忙将人拉上岸。 苏荷媛却只是远远地站着, 带着微笑,淡定地看着这一切。 “妈!”迟衡顾不上别的, 一上了岸就拍着莫以书,想让她把水吐出来。 莫以书好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跳的河, 所以已经晕了过去。 迟衡拍了一会儿,莫以书吐了一点水出来,但?还是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他才真的慌了。 这应该算是救援的黄金时间了,他虽然懂, 但?是因为太过慌乱,反而显得毫无头脑,不知道该做什么, 只一个劲儿地喊。 周围围观的群众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诸如“这是无颜面对孟家了”、“看起来好像是醒不过来了”、“该不会就这么没了”、“这就是自作孽啊”。 …… 孟唯宁有过短暂的犹豫,但?出于医生的职业素养,她还是很快决定过去帮忙。 不管莫以书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作为一个医生,是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那样违背医德,以后她也没脸去见她爸。 伏铭跟着过去,见孟唯宁蹲到地上,很快做出了解决措施。 过了一会儿,莫以书就呛着水慢慢醒了。 她第一眼先看见迟衡,后来才看见孟唯宁。 看见孟唯宁那一刻,她像是看见了鬼一样,尖叫着一把?抓住迟衡。 倒也没说出什么骂人的话,只是一直 瑟瑟发抖,抱着迟衡。 孟唯宁眉头微微一皱,起身对迟衡道:“带回去洗个澡,喝点姜汤,早点睡觉。” 然后便毫不犹豫地跟伏铭离开。 这时苏荷媛才娇滴滴地走到了迟衡身边,挽住他的胳膊,“阿衡,吓死我了,我们快回去。” 但?她心里却在想着,早知道就不让迟衡带她出来看戏了,免得还救了莫以书一命。 她真的完全搞不懂孟唯宁这个人,莫以书都那么对她了,她居然还要?救她,脑袋怕是缺根筋。 这不是圣母是什么? 脑袋没问题的人,都会选择看戏,就这样还上去帮忙,关键人家迟衡都没请她帮忙,自己就主动凑上去了。 真是有病。 - 孟唯宁和伏铭回到了孟家老宅,刚刚还一片拥挤热闹的院子此刻已经只有他们两个人了,而且变得很安静。 外面的世界还是一片热闹,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就是她一开始不想主动说出这些事情的原因。 大家都只是看客,只会用言论将事情发酵变大,但?不会去关心事情本身。 她说出这件事,也不过是变成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并没有什么意义。 如果不是莫以书突然回来,她害怕这次又像上次一样,才做出了这样的反应。 但?她同时也有点庆幸,还好她回了西和,遇见了莫以书也回来,否则真让莫以书传出什么来,到时候就算自己解释,大家也有一个先入为主的影响。 还挺难办的。 说到底,不管莫以书原本有没有打?算传流言污蔑自己,污蔑爸妈,现在她的一切后果,都是自作自受。 刚刚她出于医生的职业道德救了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在这件事情上,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 站在她自己的角度,从前还想搞得迟家破产,但?现在她还没有什么举动,迟家似乎就已经破产了。 而如今莫以书变成这样,她觉得,过去的一切,就到此为止了。 以后她不想再跟莫以书和迟家有什么瓜葛,至于以后莫以书在西和怎么生?活,那都不关她的事。 而且,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以后莫以书应该在西和 也传不了她家的坏话了,说出去也没人信。 - 晚饭才吃到一半,现在回来再继续都凉了。孟唯宁回到桌边看了看,将其中几样不可以放到第二天的菜拿去热了热,又把?凉掉的米饭加了蛋和火腿小葱花做成炒饭。 伏铭忙着收拾院子里的狼藉,刚刚被人群搞得,花花草草都被糟蹋了一点。 炒饭香味飘出来的时候,伏铭也懒得收拾了,连忙就去洗了手准备吃饭。 今天这这一出戏整得大家都很累,伏铭倒还好,就是肚子饿了。 他本来就忙了一天,晚饭还没吃上几口,莫以书就跑过来闹,他总不可能一边吃饭一边看戏,未免有点太没看戏素养。 因为又解决了一件让人烦躁的大事,孟唯宁心里很开心,也很松快,觉得再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便对伏铭说:“明天咱们去买个烤肉炉子,我给你做烤肉吃好不好?” 伏铭一听烤肉两个字,眼睛瞬间像狼见到猎物一样发出惊喜的光芒。 作为一个纯正的肉食动物,他对肉的渴求远远大于对其他所有食物,因此,一听烤肉便觉得,口中的炒饭好像也都不过如此。 “那能买多?点牛羊肉吗?”伏铭舔了舔唇,“一说这个,就怀念西北,西北的牛羊肉……什么时候我带你回去看看。” 孟唯宁还是头一次看他这样,馋虫上来的模样,好像也很可爱。 “你想吃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只要我会做的都可以给你做。如果我不会的话,我可以学,但?是可能就做得不怎么好了,你别嫌弃就没问题。” 孟唯宁想了想,又补充到:“就是这里工具不太齐全,比如烤箱什么的就没有,你别太为难我就可以。” “那怎么可以?”伏铭说,“你是医生,偶尔做做饭倒还行?,天天做顿顿做,多?浪费你的这双手。” “这有什么的,谁都得穿衣吃饭,况且我又不是临床医生,要?拿手术刀,没那么讲究。”孟唯宁宽慰他,给他夹了个丸子,“快吃,等会儿又凉了,再热就真的不好吃了。” 伏铭便不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认真吃饭。 - 电线还没全部检修完,这毕竟全部都要更换的话,是一个大工程,需要?几天时 间,伏铭就先捡着必要?的先弄上了,以便晚上睡觉可以照明。 昨晚睡觉有老?鼠,伏铭今天特意睡觉前就把门缝全都堵上了,免得万一待会儿又有老?鼠钻进来恶心人。 孟唯宁今天不算很累,洗完头洗完澡,没有用吹风机吹干,而是拿了条毛巾坐着慢慢擦头发。 伏铭堵完了门缝,转身就看见安安静静坐着擦头发的孟唯宁。 她的头发长长的,很柔顺,看着就感觉,摸上去手感一定很好。 伏铭迈步走了过去。 孟唯宁歪着头,看着窗户外面的月亮,忽然手上的毛巾就被夺走了。 “我帮你擦,你肯定手酸。” 伏铭的声音落下来,孟唯宁也就放任他去。 反正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她确实这样举着手久了也挺手酸的。 伏铭的动作比她本人还要?温柔很多?,倒不像是给她擦头发的,而是给她按摩的。 孟唯宁舒舒服服地享受着伏铭的专属服务,慢慢就变得昏昏欲睡。 刚要?闭上眼养神,伏铭却又忽然停了下来。 这感觉,就好像一首好的钢琴曲,却刚好在高、潮的部分戛然而止,又像是马上要?睡着的时候,有人把枕头抽走了。 总之,就让人心痒痒,又很不爽。 “伏铭……”孟唯宁迷迷糊糊地叫了他一声,却又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似乎,是想叫他继续来着。 “栀栀。”伏铭温柔地低声喊她,弯下腰来,双手轻轻地摸着她的脸颊。 嫩滑的皮肤,就像煮好了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这手感,比摸头发还要?让人上瘾。 孟唯宁困得不行?,他的双手托着她的脸,她就顺势找到了一个着力点,干脆埋在他双手里,似乎就想着,这么睡过去。 “怎么办。”伏铭按了按她的嘴角,“我又想吻你了。” 话音刚落,就抬着她的脸,照着人唇上亲过去。 就像是果冻一样软嫩,还有点香香甜甜的味道。 伏铭只这么吃了一口,便再也停不下来了。 孟唯宁原本还迷迷糊糊地犯困,被他这么一亲,瞬间就不困了。 刚刚眼睛还闭着,这会儿却一下睁开了,看见伏铭闭上双眼,沉沦地亲吻她, 她眨了眨眼,觉得好像 这感觉似乎还不赖,便开始回应他。 也许她不该回应他。 只不过刚做出回应,伏铭就像是鞭炮瞬间被火点燃了似的,亲吻的动作和力气都变得比刚刚凶猛。 孟唯宁感觉自己承受不住了,脑袋一直往后仰,脖子也跟着有点酸了。 她想张开嘴叫他温柔点,却像小白兔给大灰狼开了门。 吃到了…… 软软的滑滑的。 想起以前看过的那些片子,她有点顶不住了,变得贪婪起来,渴望更多。 大床是柔软舒适的,孟唯宁躺下去的时候,甚至想主动点脱掉睡裙。 但?明显有人比她更着急,不待她有动作,就比她先动了手。 孟唯宁就感觉,一个暖炉烤遍了全身。 “没有雨伞。”伏铭埋在她脖颈处,呼出团团热气,“用嘴可以吗?手呢?” 孟唯宁晕晕乎乎地想,他在说什么鬼话呀,什么雨伞什么嘴呀手呀的,想要干嘛? “也许,我的嘴更温柔。”他说。 孟唯宁还没想明白,也还没回答。 伏铭忽然离开了她的脖颈,脑袋往下。 那是…… 孟唯宁一个灵光乍现,瞬间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她哪有那经验,害羞死了,吓得马上就要弹起来,被伏铭按住了。 “你不试试吗?”他问。 那…… 孟唯宁心口狂跳。 要?不试试? 见她不回答,伏铭就自动当成她默认了。 他低下头去。 孟唯宁握紧拳头,闭上眼。 “吱吱吱……吱吱……吱吱……” 老?鼠不知道又从哪里钻了出来,就好像在她耳朵边上叫,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忽视这个声音。 “老?鼠……伏铭,老?鼠又来了。” 孟唯宁吓得一下夹紧腿,想要跳起来。 “嘶……” 伏铭吸了口气。 “你谋杀亲夫啊。”他说。 孟唯宁一瞬间脸臊得红成猴屁股,却又被老?鼠的叫声唤醒意识。 “你快去看看,哪里有老?鼠。”她说,“别又跑到床上来了。” “操。”伏铭低骂了一声,“明天吃老?鼠肉。” 孟唯宁:“……” 今天有电,开着灯,伏铭犄角旮旯都找遍了,也没找到老鼠,最后却在窗户边上找到了。 他就说,他堵 那么严实,怎么还可能有老?鼠钻进来。 “这窗户关上就不透气了。”伏铭微微皱起眉头,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外面,“要?么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快睡。” 明天一定得去买老?鼠夹子,弄死臭老鼠。 伏铭咬牙切齿地想。 没道理他一个西北砍王,接二连三被老鼠坏了好事,说出去都让人笑话了。 孟唯宁犹豫着,叫他也睡觉。 虽然她害怕,但?哪舍得就让伏铭这么站着替她守。 “没事,我热得慌,睡不着。”伏铭安慰她,“一身燥气。” 孟唯宁品了品,大概明白他为什么燥热,便羞得不敢跟他争论,乖乖躺下睡觉。 - 第二天一早,孟唯宁还在做早饭,伏铭就跑街上去了。 她以为他急着去买什么需要?用到的修理工具,却没想到,她早饭做好了他都还没有回来。 担心他来这边才这两天还不认识路,便打了电话给他。 没想到,他说:“我找了半天,好多店都没开门,想买几个老鼠夹子,愣是没买到,还要?等会儿,要?不我买两包老?鼠药得了。” “你这么急着去买那些干什么?”孟唯宁有点好奇,“现在确实还没开门,我们这里的店铺开门都比较晚的。” “我弄死臭老鼠,免得一天天坏人好事。”伏铭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怨念,似乎还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倒也不用——” 孟唯宁本来想说,倒也不用这么生?气,转念一想,他说的话好像也有点太直白了。 瞬间她又觉得羞,便立即改了口:“那你回来的时候顺路买点泡菜,就到早点铺子买就可以。” “好,一会儿买完就回来。” -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伏铭终于回来了,提着一个大大的黑色塑料袋,看起来像是装了什么作案工具,满满当?当?的。 孟唯宁不免好奇:“你这是买了多?少?” “二十个。”伏铭一脸愤愤的表情,“我每个地方都放,它要?再敢来,看我不弄死它。” 孟唯宁:“……” 多?大人了,跟老?鼠置上气了。 小孩儿一样。 - 吃过饭伏铭就把?买回来的二十个老鼠夹子放了,每一个老鼠可能 会出现的地方,他都放了老?鼠夹子。 看着遍地都是金属闪光的杰作,他满意地挑了挑眉,拍了拍手下楼去。 孟唯宁已经又开始打?扫卫生了。 她好像停不下来,昨天修剪了花花草草,今天又开始整理墙壁窗户上的灰尘。 “放好了?”孟唯宁看见伏铭从楼梯上下来,就顺便问了一句。 问完后,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好像自己也在期待什么? 期待什么呢,期待昨晚即将发生?的,却又没来得及发生?的事吗? 就这么简单想了一下,她就感觉。 真是糟糕,她似乎真的有点期待。 她把这个归于自己现在年纪慢慢大了,所以需求也大了,是正常的反应。 毕竟以前,她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就连看片都是单纯为了解压,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想法。 伏铭不知道她想了这么多?,冲她咧嘴笑道:“放好了,看谁还敢坏我好事。” 孟唯宁:“……” 你就不能委婉点吗,为什么要?那么直白。 孟唯宁心里羞恼地想,她还是第一次呢,总会害羞的。 - 然而,事实是,晚上伏铭根本就没有机会。 下午准备晚饭的时候,孟唯宁来了例假。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做了家务有点累,还是情绪太过波动,她居然有点小腹疼。 伏铭哪里舍得让她再做晚饭,给她按摩了一会儿小腹,就跑下去接手厨房。 孟唯宁躺在床上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快黑了。 小腹疼痛缓解了一点,她便打?算起床下楼去看看伏铭在干什么。 手机被伏铭放在她的枕头边,也不知道现在这会儿几点了,她就顺便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晚上七点半了。 除此之外,还看见有一条陌生?的号码发送过来的短信。 电话号码显示归属地是西和,内容却是:你真的觉得,伏铭像你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吗? 孟唯宁一愣,根本想不到,在西和,会有谁给她发这样的一条短信。 这条短信的内容这么奇怪,又这么让人感觉到不适。 孟唯宁眉头一皱,总感觉有人恶作剧,或者故意想要挑拨她和伏铭之间的感情。 而这 个人,会是谁呢? 迟衡? 孟唯宁除了想到他,也想不到别人了。 但?迟衡为什么现在突然说这个,之前都没有。 难道他对昨天莫以书跳河这件事无法释怀,所以就这样想搞得她跟伏铭也不痛快。 孟唯宁懒得搭理迟衡,直接删掉了短信,根本没往心里去。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刚走到卧室门口,手机一阵震动,还是刚刚的那串号码,发来了一条新的短信。 这一次的短信,就要比之前的那条短信内容更多更丰富。 孟唯宁本来都懒得看,打?算直接删掉的,但?又被好奇心吸引着,看了两眼。 短信里说到: 伏铭根本就不像你看到的那样简单,事实上,他真的很擅长伪装自己,将自己包装成一个完美的男人形象,从而吸引你的注意和喜欢。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计划的,从在清楼遇见你的第一面,就已经开始诱捕你了。你以为,你遇到一个温柔善良的好男人,殊不知,他却是那条最会伪装的蛇。 他冷血,残酷,阴狠,根本不像你想象之中那么好。他甚至也很有耐心,步步为营,等你一点一点地沦陷进去。 你以为,那些不经意的接触,其实都是他精心布局的结果。你从一开始,就已经成为了他的猎物,可他没让你知道这些? 他是不是装作慢慢对你动心的样子?是不是装作日久生?情?是不是装作温柔绅士?是不是装作单纯幼稚? 你别被骗了。 伏铭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对你,永远都是猎人和猎物,而不是爱人对爱人的真心。 如果有一天,猎物被猎人吃掉了,你觉得,你还剩下什么? 不如你去问问他,有没有什么东西,是瞒着你不让你知道的? 只需要?看他的表情,和回答你这个问题的速度,我相信,你就会有答案了。 - 短信就到这里为止,很长的一条短信,大段的文字。 孟唯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居然还看完了。 看完了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看完了的第二反应:这人到底是谁?他说的这些都是编的? 她又开始纠结,是不是迟衡发的这条短信了。 她总感觉, 迟衡那个脑袋,说话不会这么有条理又这么清晰。 难道是……苏荷媛? 如果是苏荷媛的话,孟唯宁就更疑惑了。 苏荷媛没有这么做的动机。 如果这些是真的,那这个人是想提醒自己,苏荷媛跟她不是朋友,不至于这样。 如果这些是假的,那么这个人就只是单纯地想要破坏她和伏铭的关系,苏荷媛也没有这个必要?。 孟唯宁想了想,犹豫删掉还是不删掉。 她很信任伏铭,但?却又对短信的最后一句话记忆深刻。 要?去问他吗? 万一是假的,他应该会很生?气,再也不理自己。 如果是真的,孟唯宁想,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半晌,她打开了门,刚走出去,伏铭就听见了声响,抬头冲她笑道:“醒了吗栀栀,肚肚还痛不痛?” 这么……温柔体贴。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胖胖肥肥的更新呀 伏铭:臭老鼠今天就吃了你! 孟唯宁:这不恶心? 谢谢宝宝们的地雷营养液订阅哦,爱你们呀,晚安宝宝 第56章 nbs第p; 莫以书疯了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孟唯宁抬头看了眼天空,一轮圆月高悬,照得整间院子都很明亮。 伏铭手里拿着一个木瓢, 旁边地上放着一个桶, 看起来刚刚是在浇花。 但他此刻抬头看着她,她就觉得, 他怎么那么乖巧,什么都不用她『操』心,他自己就主动做好了。 刚刚那条短信又跳入脑海,孟唯宁皱眉压了压, 随即对伏铭笑起来,应到:“睡了一觉, 已经好一点了, 你做了晚饭吗?” “熬了粥, 准备做两个小菜, 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就还没做。”伏铭把木瓢丢进桶里,冲她勾了勾手, “你下来。” 孟唯宁扶着楼梯扶手快步往下走,伏铭一边叫她慢一点一边赶过来接她。 她下了楼梯,直接被他搂进怀里。 “你干嘛用跑的?”伏铭一边低头问一边亲了她一口。 “想你。” 孟唯宁尽量忽视那条短信带来的影响, 不去想短信的内容,只在意伏铭对她的态度。 “怎么睡了一觉还学会撒娇了。”伏铭笑着按了按她的嘴角,凑上去亲了一口,“变黏糊了。” “你不喜欢吗?” “喜欢,然喜欢了。” 伏铭弯了下腰,提起她双腿分开抱起来架在腰上。他力气大, 长得又高,这么抱着孟唯宁,一点都不吃力,像抱小孩儿似的。 孟唯宁顺势搂住他脖颈,趴到他肩上。 他们这样亲密无间,就好像一个个体,孟唯宁趴在他的肩头,能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香味。 很奇怪,似乎他一直干活,但身上也没有汗臭味。 孟唯宁又仔细看了一眼,原来他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 伏铭抱着她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就像哄小孩儿睡觉似的。 孟唯宁没忍住又叫了他一声:“伏铭。” “我在。”他说。 孟唯宁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像就只是想叫一下他而已。 “伏铭。”她又叫了他一声。 “我在。”他给了同样的回应。 孟唯宁想,她不该问,不该好奇。 他这么好,对她这么好,他会一直陪着她,一直对她好的。 她只有他了。 她不敢想,如果没有他,她该怎么办。 她已经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再去重新爱下一个人了,也不敢交出自己的心,给别人信任和爱。 “伏铭。”孟唯宁将他搂紧了一些,“我爱你。”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表白,对他说爱这个字。 她真的有很认真,也很用心,虽然不是什么精心准备过的场合,但她就是突然想这么说。 她想说给他听,也想说给自己听。 她想要,坚自己的想法。 伏铭没有想到她会表白,所以那一瞬间他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直接愣住了。 过了会儿,他大概是回过神了,收了收自己的表情,认真地回复她:“我也爱你。” “伏铭。”孟唯宁又叫他,“我肚子饿了,你快炒菜,我要吃饭。” 伏铭因为她的那句表白,就像中了几亿大奖似的,高兴极了,咧嘴笑着应到:“马上就去,好老婆,亲亲。” 孟唯宁没有害羞拒绝,而是抬起头来,捧着他的脸直接亲了下去。 她的所有接吻实际经验都来自于他,次数不多,但看片足够多,理论经验很丰富。 丰富到有点不正经,让伏铭心猿意马,腿都发软。 孟唯宁却浑然不觉,只是下意识地亲吻,直到她也累了,停下的时候嘬了他一口,都发出了响声。 她也不知道会这样子,顿时害羞地埋进伏铭脖颈处。 “怎么亲完了你自己还要害羞。”伏铭忍不住笑。 孟唯宁懒得跟他说,羞愤地拍了他一下。 伏铭正要再说什么,孟唯宁就感觉下面一阵汹涌,立即要从他身上下来。 “我要去洗手间!”她着急忙慌地喊。 伏铭按住她,不让她『乱』动,淡定地安慰:“不就是换个卫生巾吗,我抱着你去。” 孟唯宁拿他没办法,只好随他去了。 - 晚饭吃过后,难得不用忙碌,也没人吵闹打扰,孟唯宁便拉着伏铭出去转转路。 西和的夜景不如南黎繁华,但小城市也有小城市的好。 这样的城市,节奏不如大城市节奏快,人们生活很悠闲,出了门,外面就是街道和河岸,随处可见老大爷和老『奶』『奶』手拿扇子悠闲地走在路上,还有小孩子成群结队地在路上奔走笑闹。 不时有小三轮开过去,或者外卖的电动车。 沿河的商铺这时候还开着,虽然早上开门晚,但是晚上关门也晚,一路上都亮着灯,卖着夜宵,街上都是不同的香味。 人间烟火气,不过如此。 孟唯宁拉着伏铭从河的这一边一直往前走,然后又过了桥,从桥的那一头走回来。 全程总共花费一个小时,买了几样夜宵打发寂寞。 回到家里,洗漱完就上楼睡觉。 这一次,伏铭只轻轻吻了吻她,没敢有什么太过分的动作。 睡觉的时候,伏铭伸出一只手,让她拉着,看着她睡着了才睡。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放了老鼠夹子的原因,竟然再也没听见老鼠叫。 伏铭半天睡不着,就一直想。 那老鼠为什么叫声是吱吱吱的呢? 就好像叫他的栀栀似的,真让人隔应。 - 又在西和留了两天,伏铭把孟家家里所有的电线全都重新换上了新的,开关也全都更换了。 除此之外,房顶找了专人重新翻新,本来他要自己上去弄的,孟唯宁不放心,一要让他找专业的人做这个。 专业的人有做安全措施,但孟唯宁还是不放心,让他在旁边盯着,不让别人出事。 还有窗户和门,也全都检修过,坏掉不用的东西,经过孟唯宁的允许,修不了的就拿去丢掉。 孟家老宅被他们这么一收拾,变得焕然一新,有了人气。 街坊邻居都说,孟家有个好女婿,虽然是什么首富的儿子,却一点都不摆架子,见谁都笑着问声好,还自己动手把孟家老宅给 翻新。 孟唯宁在楼上窗户边擦玻璃的时候,就这么听见了楼下街上的人夸伏铭,不由得微笑起来。 看,大家都觉得伏铭是一个很好的人呢,她为什么不相信他呢? - 莫以书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自从那天跳河被救上来以后,她就每天患得患失,如同行尸走肉,坐在院子里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不管谁叫她吃饭,她都不答应。 到底是年夫妻老来伴,迟裕虽然对莫以书有很多不喜欢的地方,但毕竟也是风风雨雨一起走过来这么多年的人。 莫以书对别人可能不好,对这个家却是付出了一切。 他也不忍心,她辛苦大半辈子,就这么样收尾,便亲自劝她吃饭。 “阿莫,你吃点饭,吃完饭,我带你出去散心。”迟裕坐到莫以书旁边的椅子上,语气是少有的温柔。 莫以书仿佛没听见他说话,也没看见他走了过来,不为所动。 “阿莫。”迟裕叹了一口气,又接着叫了她一声。 莫以书好像听见了,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迷』茫地问他:“你是叫我吗?” “对,阿莫,是我叫你。”迟裕说,“吃点饭好吗,吃完饭,我领你去散心。” 莫以书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听完这句话,又没反应了,呆呆地坐着,也不知道想什么。 迟裕看见她现在这样,其实也很难受。 他没办法将所有的错都归于莫以书,只是他不想承认自己有错,所以从来都只会怪她。 他要承认的是,年轻的时候,他确实喜欢的是宁舒。 宁舒温柔,一头长发飘逸,笑起来让人感觉心都化了,哪怕心里烦闷,见到她的那一刻也忍不住开心。 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不会对温柔貌美的宁舒心动,除非他不是男人。 只不过,大多数人觉得,宁舒不会属于他们,所以也只是简单欣赏,不会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但是他不同。 宁舒是他和孟以德共同的朋友,而且,如果真要严格来算,是他先认识宁舒的。 那时候他们三个走得近,他以为自己有机会,所以总忍不住靠近她。 只是慢慢地,他发现,宁舒的目光总是落在孟以德身上,随着他移动而移动。 不仅如此,宁舒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点欣赏和仰慕,有时候还会有藏不住的娇羞。 哪怕他是个粗心的男人,也感觉到,宁舒喜欢孟以德。 但就算那样,他也没有放弃过喜欢她的念头。 因为,孟以德是个比他更不懂感情的男人。 女少男都容易怀春,都有情窦初开的时候,但是孟以德没有。 孟以德天天就喜欢研究中草『药』,对女人不感兴趣,所以他觉得,孟以德根本没有感觉出来宁舒喜欢他,也不会对宁舒动心。 感情这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他相信,只要孟以德不动心,他们就成不了。 他们成不了,那么他就有机会。 他一直努力对宁舒示好,想让她的目光也落在自己身上,让她的眼里,对自己也有一丝丝属于男女的正常眼神。 可惜没有。 他没有等到宁舒对他心动,却等到了孟以德挠着头害羞地和他说:“宁舒说她喜欢我,怎么办?” 那一刻他仿佛被雷击中了,但还是抱着一点期望,问他:“你喜欢她吗?” 孟以德点头:“喜欢。她真漂亮,也好温柔。” 那一刻他才是真的绝望了,两情相悦,从来没有这么让人绝望的事情。 他和孟以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他只能强忍着内心的酸楚对他说:“那你就和她表白,直说你也喜欢她,开始追求她,这么好的机会,你还不抓住,万一被别人抢了先,你不后悔?” 孟以德又挠了挠头,有些犹豫:“但是我不会谈恋爱,跟着我会不会委屈了她?” “喜欢就追,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合不合适,先谈了恋爱再说,你都没谈恋爱,就怕这怕那,你算什么男人?” 孟以德被他这么一鼓励,顿时有了信心,下了决心,点头道:“那我这就准备准备,找个时间和她表白,希望她不会拒绝我。” “想什么呢,人家女孩子都主动表白你了,你还怕什么人家拒绝你?” 迟裕心里都揪成一团,但却还是强撑着『露』出笑拍了拍他的肩,借着玩笑说出心里话:“加油兄弟,你不上的话,我可就要上了,到时候被我抢了你可别怪我,我好喜欢她的,你不要我要。” 孟以德立即看了他一眼,认真确认:“你也喜欢她?那我……” 迟裕知道他是想说什么,兄弟之间为了一个女人争吵,反目成仇,他也不想看见,只好假装不在意安慰到:“没有兄弟,跟你开玩笑的,你放心大胆地去追,我不会有什么想法的,如果有必要,你可以寻求我的帮助,我好歹谈过恋爱,还是多了解一点。” 孟以德再三确认:“你真不喜欢?” “真不喜欢,快去追啊!” 孟以德这才放心了,笑着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以后结婚请你喝喜酒。” - 迟裕回想起那些过往,仍旧觉得不后悔。 不管怎么样,孟以德都是他这一生的好兄弟,他从不后悔撮合他和宁舒。 那些年少意气风发的日子,永远都是他这一生中最美好最纯粹的回忆。 只是,后来他却因为困难而做了那些事情,以后就算下去,也无颜面对他了。 迟裕明白,自己年少的时候喜欢宁舒,后来虽然也没有真的很喜欢莫以书,但毕竟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哪怕他不爱莫以书,也真的有了亲情在里面。 莫以书是他的亲人,虽然他没办法真心爱她,但却也不会不管她,无法看着她现在这么可怜还无动于衷。 说起来,错的又怎么会只是莫以书一个人呢? 莫以书她只是因为喜欢他,才心甘情愿做那些事情。 她只是因为想这个家好好的,所以变了那么多。 严格来说,她是一个坏人。 不严格来说,她是为了这个家,才做了坏人,他又怎么可以像别人对她那样对她呢? 迟裕想到这里,伸出手去,覆上她的手,温柔道:“阿莫,你吃一点,好不好,你都几天没吃饭了,再不吃,会饿坏自己的。” 莫以书低下头,看着迟裕的手,眼睛眨了下 ,有点呆滞。 “阿迟,你这是……”莫以书顿了顿,“干什么呢?” “阿莫……” 莫以书抽出了自己的手,别开眼,嘴唇颤抖着,受宠若惊地说:“你别这样。” 别这样委屈自己,别这样勉强自己,别这样,做一些自己不喜欢不想做的事。 谁又不明白,他根本不爱自己呢? 做这样的事,不过是因为问心有愧罢了。 活在这世上,谁又不问心有愧呢? 她也问心有愧,她问心有愧的事情多了去了,可是做都做了,那又能怎么办? 谁又是干干净净的来了,干干净净地走。 没有任何一个人,没有做过亏心事,只是看事情的严重程度罢了。 莫以书并不想因为亏欠得到什么爱情,也知道,那根本就不是爱情。 这些年,她做这一切,虽然有过后悔,可更多的是,不后悔。 后悔没有任何用,有的路,走了就不能回头了。 迟裕没想到莫以书会抽出手,他以为她会握住自己的手。 这一出,他也有点尴尬了。 “阿莫,你别这样拒绝我。”他说,“吃点饭,佣人都做好了,吃了我带你出去散心。你别拒绝,别不吃饭,算我求你的。”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亏欠了你,你别折磨你自己。以后的路,我们好好走,我会陪着你的,就像你从前陪着我一样。” 莫以书却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飞快地跑了出去。 迟衡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出他太熟悉了,马上冲出去将莫以书抓住带了回来。 “妈!你不要再『自杀』了!”迟衡皱着眉喊到,“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你『自杀』了就会解决,也不是你『自杀』了,那些话就不会再有人说,只是你自己听不见了而已,不要再做这掩耳盗铃的事情了!” 莫以书最爱的人,年轻的时候是迟裕,后来就是迟衡。 迟衡这么大声吼她,还是第一次。 她忽然抬头看着迟衡,眼里慢慢溢出眼泪,渐渐地蹲在地上,埋头大哭。 迟衡也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她现在的反应真的太脆弱了。 “妈……”迟衡跟着蹲下去,语气放软了些,“我不是要凶你,我只是跟你讲道理,我怕说太轻了你不听,我也是为了你好。妈,我想要你活着,好不好?” “你很快就要有一个孙子或者孙女了,那是我的孩子,是小时候的我,你不想看他一眼吗?你不想抱抱他吗?” “我的孩子,你忍心让他一出生就没有『奶』『奶』的疼爱吗?你忍心别人都有『奶』『奶』爱着,他却没有吗?到时候他问起我,『奶』『奶』呢?我怎么回答,难道我要说,你『奶』『奶』『自杀』了?” 也许是他提到了小时候的他,让莫以书动容了,她停止了哭泣,慢慢抬起头,看着他。 半晌,茫然道:“孩子?孙子?小时候的你?” 迟衡连忙点头:“对,我的孩子,你的孙子,小时候的我。” 莫以书又低下头去,过了会儿,忽然疯了一样笑起来:“你真以为那是你的孩子?你以为,那个女人,真的会愿意给你生孩子?” “那不是我的孙子!”莫以书大吼着,“那是别人家的野种!!!野种!!!!” 苏荷媛就站在房间里的窗户边看着外面,听见莫以书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一跳,顿时有些慌『乱』。 莫以书为什么会那样说?她发现了什么? 苏荷媛皱了皱眉,坐到椅子上,撑着头回想着自己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她这次回国,并没有很嚣张,而且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莫以书应该不会注意到她的动静才对。 莫以书对她这次的了解,应该也只有她和迟衡睡了? 她跟别人睡,莫以书应该不知道啊? 莫以书这么说,是想故意污蔑她误打误撞,还是她真的知道点什么呢? 苏荷媛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迟衡不等莫以书骂出更多难听的话就捂住了她的嘴,小声道:“你小点声妈,媛媛她在睡觉呢,你别把她吵醒了,她还怀着你的孙子,你这样说话,媛媛听见了该有多难过?”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也不愿意接受她,可毕竟人家已经怀孕了,肚子里有我的骨肉,有你的孙子,有我们迟家的血脉。” “而且。你别说人家怀的是什么野种。媛媛虽然爱玩,但是我知道,她爱我,她喜欢我,如果她要怀孕生孩子,只会为了我生,只会愿意为了我生,我不许你这样说她。” 接着便听一阵唔唔唔的声音,然后迟衡一声尖叫,好像是被莫以书咬了一口。 “你放什么屁?你的孩子?那是野种!我说是就是!好,你不让我『自杀』,那我就不『自杀』了,我要好好活着,我要等苏荷媛生下那个野种!” “等她生下来!我马上就带着那野种去做亲子鉴定!我倒要让你看一看,你是怎么样愚蠢的东西!” “老娘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要爱上你爹这么个玩意儿,还生下了你这个蠢货!活该我这一辈子不痛快,活该我这一辈子结局不好,我就是瞎了眼!” “妈!我求求你别这样说,媛媛还不稳定,你别让她流产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这是我第一个孩子,你别这样!” “你闭嘴!!!”莫以书大吼着,“你这个蠢货,我就要让她流产怎么了?一个野种有什么好稀奇的?她那么爱玩,谁知道有没有病?” “说起来,你倒是应该去医院看看,别被那个贱人传染了什么你都不知道!最好,你们全都马上消失!” 莫以书已经彻底疯狂了:“最好全都消失!消失!我今晚就放火,烧了房子,我们一起死了算了!要不我现在就去买老鼠『药』,我们一起吃了,一起死了,反正活着有什么用?有什么意思?不还是被人骂?”. 第57章 nbs第p; 原来早就见过她了 莫以书在家里发疯的时候, 孟唯宁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和伏铭回南黎。 西和虽然很好,但人生在世,不可以总是呆在舒适圈, 需工作和社交, 需去见更多的东西。 当然,最主要的是, 她的假期结束了。 最近这段时间,她休假太多,果再继续休假,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 是下午时分, 太阳慢慢落了坡,还剩下一点点余晖, 从瓦房顶上斜斜地落下来, 投在墙上。 孟唯宁将一瓶周老婆婆送她的酱菜交给伏铭, 让他放进行李箱里, 到时候带回西和去吃。 西和这里有很多种类的酱菜,每家每户到了该做酱菜的时节都会做起来,放到土陶坛子里密封, 吃到第二年,差不多也就吃完了可以做新的。 孟唯宁喜欢喝粥的时候吃一点酱菜,特别舒服, 只可惜她自己不会做,这些年都是从网上买的。 上午的时候,她想着离开这里了,周老婆婆帮了她那么大的忙,她得去表示一下谢意,于是就带上伏铭, 买了些补品和补『药』过去。 又给周老婆婆顺便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她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素质却很好,只有一些小『毛』病,正常人都会有的,这大概和她的心态有关系。 周老婆婆从来都不是可以藏得住话的人,有什么话当场就说了,不会心里憋着,所以也不会憋坏自己身体,影响自己心情。 孟唯宁见她好好的,心里也很开心,和她聊了一会儿,就提起他们明天离开这里,回南黎去上班了。 周老婆婆受了他们的礼物,说她一个老婆子也没什么珍贵的东西可以作为回礼的,就给了他们一瓶酱菜。 孟唯宁开心极了,和她道:“谢谢周婆婆,我很喜欢,就是想吃,没好意思开口。” 周老婆婆被她逗笑了,温柔道:“以后每年回来,我都给你,只要我还做得动,不觉得,没有亲人就不愿意回来,大家都是你的亲人呢。” 孟唯宁被她说得很感动,一阵热泪盈眶,应到:“好,以后每年我都会回来的,您也好好保重身体,下一次回来我领你去玩。” 从前她和周老婆婆算不上关系很好,就是街坊邻居的感情,但是经过那件事后,她内心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真心希望她可以一直好好的,天天和大家聊聊闲话,也挺好。 周老婆婆人老了,总是容易流眼泪的,被她说得眼泪汪汪的,又笑着说:“好好好,我等你回来领我去玩呢。” - 下一次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孟唯宁把那些可以提前收起来的东西都收好了,就连厨房里的东西,除了晚饭会用到的也都收起来。 最后夕阳的余晖也快消失的时候,她站在屋檐下,从左往右仔细地打量自己的家。 这间老宅已经几年都没人气也没住过了,而这一次,他们回来将老宅里该换的换,该修的修,打扫得干干净净,又住了几天,老宅里忽然间也有了人气,看起来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冷冷清清的。 这种看着从前自己住的地方变得很好的感觉,是真的很棒,她以前从未有过,是伏铭给了她这种体验。 “伏铭。”孟唯宁转过头去叫正在整理行李箱的伏铭。 伏铭正把叠起来的衣服往里放,听见她喊,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还有什么东西要带吗?” 孟唯宁摇摇头,眼神很温柔,声音很轻地和他道谢:“谢谢你。” 伏铭一愣,挑了挑眉,好奇到:“谢谢?” “谢谢你给我一个家。”她说。 伏铭就定定地看着她,半晌,一屁股坐到地板上,耍赖一样,淡淡道:“就这样吗?” 孟唯宁:“不然呢?” “太没诚意了,你应该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抱着我亲一口,然后对我说:谢谢你老公!我爱你!啾啾啾!” 孟唯宁:“……” 这人抽风什么时候才会好。 但思考了几秒,她还是走了过去,蹲到地上,凑上去亲了一口他的脸,认真地说:“谢谢你,老公。” “嗯……啊……这……” 伏铭瞬间不会说话了似的,嘴角想合上却又合不上了,眉头一直挑起来,内心的欢喜根本就藏不住。 整个就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话都不会说完整。 “那……”伏铭食指弯着『摸』了『摸』鼻子,强装淡定,“客气什么。” 下一秒,却又猛地把人揽进怀里,紧紧按着,心口狂跳。 “老婆,老婆,老婆,我爱你!爱你!你再叫一声老公好不好?”伏铭低头猛地亲了她几口,“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孟唯宁被他这一系列突其来的『操』作吓傻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我也爱你,老公。”孟唯宁唇角微翘,眼神温柔又眷恋,“有你真好。” 她想,别人说的那些话,她从一开始就应该不信,看到的第一眼就直接删掉。 她应该给伏铭百分百的信任,而不是要看完短信才删掉,让自己心里过这件事。 她觉得,伏铭这么好,自己还对他不够信任,是对不起他。 以后也不问了,就当那条短信从没出现过。 其实她也想过,当初那条短信收到的时候就应该马上拿给伏铭看,然后跟他一起吐槽:这谁呀,神经病,说这些。 果当初那样做了,就什么事都不会有,她心里也不会想着这件事了。 可惜她删掉了那条短信,又没立即和他说,现在再说,总怕他会多想。 她不想让伏铭不开心。 伏铭从小也过得不幸福,可是却可以把所有的温柔和爱都给她,她又怎么可以不对他好一点呢。 - 相对于孟家老宅里的温馨和岁月静好,迟家老宅里已经闹翻了天。 苏荷媛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她不确定莫以书是真的知道什么还是根据她爱玩而随意做出的猜测,总之她不可以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外面莫以书还和迟衡继续争吵着,苏荷媛直接从卧室里冲了出来,直直地就往院墙上撞。 迟衡没来得及拉住她,还真让她撞上去了。 苏荷媛在墙上撞了个包起来,还真挺疼,但是无毒不丈夫,必须要狠。 迟衡这才反应过来,追上去扶住她,着急又心疼地关心到:“媛媛!你没事?这是干什么?” 苏荷媛歪倒在他怀里,泫然欲泣,“阿衡,我没有,我没有,不是野种,她那么说我,我干脆撞死算了!” 苏荷媛说着又挣脱迟衡去撞墙,被迟衡拦住了。 “媛媛!你不这样!”迟衡心真的有点累了,两个女人都这样,他哪个都没办法大吼大叫,都要哄着。 莫以书跳着脚大骂:“你叫什么叫!装什么装!就是野种!天天跟不的男人睡,就是野种!” 苏荷媛直接哭出声:“我不活了,她这么骂我,我还有什么脸活下去,我肚子里的宝宝还没出生就这么被人骂,他多委屈啊,还不不生下来,免得被人骂野种!” 她越说越哭得厉害,感觉都要哭断气了。 迟衡心疼极了,都说孕『妇』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否则对胎儿不好。 苏荷媛这哪里叫情绪波动,这都算受了巨大的刺激了。 大多数男人都是更疼爱自己的妻儿多一点,何况苏荷媛看起来这么委屈可怜,而莫以书却是这么咄咄『逼』人暴跳雷。 迟衡心里那杆秤立即就偏向了苏荷媛和他还未出生的儿子,赶紧护着他们,跟莫以书吵起来:“妈你不太过!否则我们就马上搬出去住!” “好啊!你们现在就赶紧搬出去!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恶心人,看见你们我都想吐!”莫以书被迟衡这话气得也蹲到地上哭起来,“我这辈子还有什么意思,养了个儿子还这样对我,为了个贱人要这么对我啊,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啊!” 迟衡气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向他爸求救:“爸你快管管妈!” 迟裕去拉莫以书起来,被莫以书一把推开,他没站稳,被她推到地上摔了一跤。 “你干什么!”迟裕忍不住吼了莫以书。 莫以书便号啕大哭:“丈夫也对我这样,儿子也对我这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们不杀了我算了!” 迟家老宅里顿时『乱』成一团,莫以书和苏荷媛两个人又哭又闹,不可开交。 迟裕和迟衡两个大男人拿她们完全没有办法,叫停也不停,哄也哄不听,一瞬间,就感觉迟家老宅里出了大事。 郑婆婆从家里着急忙慌地赶到,看着眼前这棘手的一幕,想帮忙都不知道从哪里帮起来。 “哎哟喂!别哭了别闹了啊!”郑婆婆是个热心人,虽然那天被莫以书推了一下,但好歹也是街坊邻居,不可能说不管就不管,“你们闹下去街坊邻居怎么看!” 然而根本没人管她。 郑婆婆心里叹了口气,干脆直接离开了。 算了算了,这迟家真是完全『乱』了,彻底没救。 - 孟唯宁和迟衡下飞机的时候,是张宇峰跟何旭光来接的。 南黎依旧阳光明媚,一出航站楼就是耀眼夺目的太阳,让人心里也跟着亮堂起来。 张宇峰跟何旭光早早就过来,叫他们到了,马上热情上前迎接,帮忙拖行李拿东西,又把早就准备好的遮阳伞和水送上。 孟唯宁穿了一身简单的小白裙,头发是放下来的,何旭光给她水,多看了两眼,忽然好像灵光乍现,一拍大腿。 “我想起来了!”何旭光看起来有些激动,“嫂子我真的见过,七年前,就在宁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