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新世纪动荡》 第1章 序 阳光最后一点余晖沉进大海，黑暗从阴蔽的巷子弥漫到大街上，哪怕通街点亮的路灯也无法照亮这座城市每个阴暗的角落。 黑夜降临，这座城市恢复了它应有的面貌。 有些人的狂欢已经准备开始了。 对于普通人家来说，现在只是他们又一天普通的晚餐时间。 “爸爸，妈妈在哪？” 一个大约十岁的男孩子低头地坐在椅子上扒拉着自己的晚饭。 这是一顿普通而又充足的晚餐，只是很明显餐桌上缺少了这家的女主人。 先一步吃完的男主人已经收拾好自己的那份碗碟，套上外衣准备出门了。 “妈妈在加班，我现在去接她。” 男主人揉了揉男孩那头浓密的黑发，“吃完饭自己在家玩，我们很快就回来。” 男孩想要抓住头顶那只手，但男主人给了他一个额吻就走了。 一种强烈的不安在男孩心里涌现出来。 今夜没什么不同，晚归的母亲也不是第一次需要丈夫的接送才能从城市的另一端赶回家，但男孩就是知道今晚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扔下勺子，抱着自己的小毯子窝在家门口，一下一下地啃着自己地指甲。 在安静明亮的客厅里，他能听见秒针走过的哒哒声，牙齿磕碰的摩擦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的预感一向很准，能准确地感觉到临近的好运与厄运。 现在，这种厄运临头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放越大，越来越清晰。 男孩的双眼逐渐失焦，他的眼睛好像看到了不属于现实的幻像。 男孩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的能力，毕竟这说出来有点像小女孩们迷信的第六感，太令人难以为情了。 但这份预感确实是他生活中最忠诚的伙伴。 它能遇见一些即将发生的事情的好恶，让男孩能有选择的避开或迎接。可最好用的时候还是将它运用到人身上时，它仿佛直达到人们面孔下最深沉的面目。 人们深沉的爱意、隐藏的恶意都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所以男孩一直都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太受欢迎的人。 他们家是衣食无忧的中产阶级，离上流社会也还有一大截距离。 父母努力让他上最好的学校，但是老师的轻视，同学的鄙夷就像黑暗中的烛火一样明显，让他知道他并不属于这里。 为了不像其他家境相似的同学一样被上流孩子欺负，也不愿意做他们的应声虫，男孩不得不试着运用了一下他的小优势。 一开始只是运用预感，当他感到心情烦闷的时候，即意味着他需要绕路避开想让他倒霉的同学。 实在避无可避的时候，那就只能和大家一起分享一些，平时只属于他独享的，某些人心中见不得人的小秘密了。 看着那些家伙被当众扒出秘密后歇斯底里的感觉还不错。 男孩甩了甩他的小恶魔尾巴。 但他从此也被远远地孤立了起来。 其实男孩对此并不是很介意。他在这里上学只是为了接受良好的教育，这是父母的期许。 若是真的让他加入到那群看似正常，内里却已经开始慢慢腐坏的孩子里，那才是折磨。 男孩的能力就像是一种未经训练的野兽的直觉，模糊而精准。 此刻，他的不安却如此清晰，清晰地好像那片大火就在他眼前燃烧。 矮小的身影直接裹着毯子冲进了灯火通明的大街，沿着灯光，一路跑向城市的一角。 远方，黑暗正在蛰伏。 男孩不知疲惫的跑了很久，他跑过的距离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已经将近极限了。 他在艰难地咳嗽喘息着。 比咳嗽来势更凶猛的是他的泪水。 绝望的感觉袭上心头。他转头看向原本一片漆黑的巷子，它的尽头开始发亮。 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一条巷子外的街角，爆炸声清晰入耳，掺杂了混乱的交火声和叫骂声。 火光隐隐透过巷子照进了他的瞳孔里。 风卷起的热浪吹不到男孩身上，却能密布他身上所有的感官。 也许是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承认，男孩还是想要亲眼去看一看。 他多么希望自己从未拥有过那样的能力。 满脸泪痕的男孩走向火光漫天的街角，走进了映着火光的巷子。 在满眶的水雾里，他好像看清了那片混乱而猛烈的大火，里面埋葬了他最爱的人。 一只手从他身侧伸出，牢牢地捂住了他的嘴，将他精疲力尽的身体拉进了路灯照不亮的角落。 有水滴落在了那只手上。 上帝啊，是我触怒了您吗？要对我降下如此惩罚。 —————————— 英国，伦敦。 刺眼的闪电透过了自习室的窗子。 雷声轰响，将不知何时趴在桌子上睡着的艾弗猛地惊醒。 天已经黑透了。 艾弗随手搓了搓自己睡乱的黑发，看了眼时间。 哦嚯，睡过头了。 他匆忙将书本扫进包里，捞起手机就走向门口。 把手机从静音状态解放出来之后果然又看到了熟悉的未接来电。 艾弗长吸一口气，点击回拨。 “艾弗！几点了，你还在哪里？” “抱歉，姑妈。我还在学校，现在就回去。” 艾弗看了眼雨势，还是选择撑伞走进雨中。 “甜心，别让我总是担心你。” 雨势加大，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几辆车时不时开过。 “好的。今天一切都好，相信我。” “当然，我的孩子。坐出租车回来，别淋湿了。” 艾弗走向路边。 这确实是个更好的选择。 一辆出租车带着刺眼的车前灯破开雨幕迎着他开过来，艾弗招车抬起的手突然定住了。 一阵熟悉的心悸让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车灯打在他的脸上。 他的眼神没有聚焦，连带着那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都显得空白而肃穆。 光线暗下去，车开过了。 “甜心，甜心。你还好吗？” “是的，没事。” 艾弗回过神来，用手机蹭了蹭太阳穴，无奈地吹了吹自己的额发。 不，现在不是很好了。 大步离开刚才站立的地方，艾弗决定尽可能的远离刚才那个触发地点。 “我还是走回去了，很快的。家里会有新出炉的苹果派等着我吗？爱你，姑妈。” 青年火速挂掉了电话，用一个很别扭的姿势夹住了雨伞，双手飞快地在手机键盘上编辑短信。 又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的一天。 信息发送成功。 给我你的新公寓地址 面谈 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章 夏洛克 哒哒哒—— 一阵快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就来到门前。 门啪的一声被打开。 来人携裹着深秋夜晚的冷风大步走进来，还吹了一个口哨。 “果然是你。今天绝对是我的幸运日，双份的幸福。请相信我每时每刻都盼望着见到你。” “很遗憾我其实并不想来见你。” 真慢，等的都快睡着了。 艾弗维持着快要从沙发上掉下去的姿势，默默扯下盖在头上的报纸瞅了眼来人，然后瞪大了眼睛。 “哇哦！夏洛克，你的品位真是越来越惊艳了。” 夏洛克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粗鲁地将一个粉色旅行箱扔上艾弗身前的桌子，摊开，开始胡乱地翻找着这个看起来就不属于他的箱子。 “停止你那水多到能养金鱼的脑子里面的想法，不如多用用你的狗鼻子想事情。” “我只能闻到一股恶臭。呕，你又上哪个垃圾桶翻的破烂。” 艾弗一脸嫌弃地坐正，将背后的沙发靠枕扯出来抱在怀里，与携带着不知名气味的箱子和人保持距离。 “如果你只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不要发出声音。” 夏洛克翻倒着那个体积不大的行李箱，大声喝止了他。 然后开始日常抽风。 艾弗斜撑着头，淡定地看着这个家伙翻完箱子之后，将双手呈塔尖状支在下巴上沉思了一会。 突然他又跳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个圈，丢掉外套，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三片尼古丁贴片啪的给自己贴好之后，摊在沙发上成为一条咸鱼。 一片寂静之后。 “借我——” “不！” 两个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这个懒癌晚期。 艾弗翻了一个白眼，坚定道：“不！你想都别想。” 好吧，那么， “哈德森太太！” 实际上他应该知道这个点老人已经睡了。只可惜如果他脑子里还有一点情商的话，就不会想到去打扰她。 …… 无人回应。 艾弗忍不住笑出声来。 已经懒癌末期的夏洛克不得不翻身而起，去找自己落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机。 夏洛克手指一边翻飞地发着信息，一边好像突然想到身边的人除了浪费空气还有其他作用一样，头也没抬地问：“你还嗅到了什么？” 艾弗并没有介意他的说法，毕竟几年下来早就该知道他是个怎样的混蛋了。 他颇有兴味地理了理额前过长的头发，拖长了语调。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一起讲。” 夏洛克终于感兴趣地合上手机，又心满意足地摊上那条长沙发。 “坏消息是我来的目的已经被你提前发现了，就是这个案子。” 其实在看到这个箱子的时候，艾弗就已经发现两者的关系了，他就是在故意恶心这个家伙。 当然，现在也是在故意捉弄他的。 可惜侦探的反应实在无趣得很，翻出手机又发了条信息，完全不见半点双份的幸福瞬间被砍半的失落。 艾弗远远地看了一眼那部手机，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不过，我上次感应到的反应可比这个箱子强多了，清晰而明显，足以引发视觉幻像。所以好消息就是，这次案件的后面有条大鱼，还是一条够你玩上几年的大鱼。” “太棒了！艾弗里特。”夏洛克语气激动，还施舍地撇过头来，表情却不见半点变化。“你总是能给我带来足够惊喜的案件。” 谈话的对象终于有反应了，艾弗却紧了紧怀里的抱枕，不满地眯起眼睛。 “嘿，你那像是高兴的样子吗？” “因为你说的话只能信一半。”侦探毫不留情地反驳，不等艾弗发作，他又问，“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艾弗有点反应不过来。 “没有。这次结束得太快了，我什么都没来得及看到。” “我是问，你看到了什么触发你的能力？”夏洛克耐着性子重复问题。 唔。艾弗皱着眉头揉了揉头发，努力回忆细节。 “那天，我回家迟到了。那时我冒着大雨，还接着我姑妈的电话，准备叫车回家。” “重点！” 侦探语气明显不耐烦了。 “好吧。”艾弗用力地坐了一下，将自己埋进沙发里。“没有重点。我就是走在半路上突然就触发了。” 他给了那个箱子一个嫌弃的眼神。 “也许和你可爱的证物有关，它带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只是没那么明显。” 夏洛克握着自己贴着尼古丁贴片的手臂，深深吸气，又恢复了那种咸鱼般的思考状。 屋子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艾弗的话已经说完了，但他不准备走，就这么窝在沙发里成为另一条咸鱼。 夏洛克也不准备催他离开。两人在房间里占据着两个角落。 静默无声。相安无事。 直到房间外又传来一阵特殊的脚步声。 连艾弗这种普通良民都能凭经验听出这个人的脚是瘸的。 而且他还感觉到了。这就是自己挑在今天来公寓拜访等了一晚上的理由。 房门这次是被十分温和的推开的。 拄着手杖的男人进门后就直接走向了躺在门对面的沙发上的夏洛克，完全忽略了坐在转角沙发里的另一个人。 然而从这个男人进屋起，艾弗的眼神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 就是他！ 强烈的预感在艾弗心中叫嚣着。 这个男人的长相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但他对于夏洛克，他的朋友。是的，夏洛克在他心里就是一个有点欠揍的朋友，被划到了自己的关注重点里的人。 他对夏洛克的影响太大了，这可不一定是好事。 艾弗眯起他绿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两人的交流互动。夏洛克面对那个人的态度甚至称得上和颜悦色，这可真是不容易。 还不够。他要从里面看到点别的。 “发信息，号码在我桌子上。”夏洛克依旧躺在沙发上发出指示。 嗯哼，夏洛克总能找到人愿意接受他的无理要求。 艾弗对着为了寻找号码转过头终于发现自己的男人微微一笑。 华生被吓了一跳。 这里竟然坐着个一声不出的大活人，就连华生这种上过战场的人都没发现他的存在。 明明是你太过专注了。 艾弗无辜地挑了挑眉，开口以示友好。 “艾弗里特·里德，夏洛克的朋友，前来拜访他的新居。” 华生感到一阵尴尬，还是走近并伸手，自我介绍道：“约翰·华生，夏洛克的室友。” 艾弗却抱着靠枕并没有动作，只是出神地看着靠近的男人。 华生的手就这样被晾在半空，他都有点后悔伸手了。 该说真不愧是认识那个不着调混蛋的人么。 “别理他，快点发信息。” 夏洛克的催促声打破了他的尴尬，也将艾弗从出神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 艾弗的目光在夏洛克和华生之间来回移动，最后别过脸去啧了一声。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 华生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收回手，继续被侦探使唤。 没有再去管那边案情的推进与默契到没眼看的两人，艾弗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他本来就对破案没什么兴趣，只是为了他难得的友人的身心健康，才来会不时投喂一些小案件，顺便还能从上司那里赚点外快。 半掩的窗帘上能透出楼下来往车辆带来的灯光，明明灭灭。 上次触发事件中艾弗确实感受到了，这次的案件背后会牵扯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大事，而且牵扯甚广，就连他自己也会被卷进去。 不过他有一点他并没有没说出来。 他看到了一些东西，一个人，而且还是几年后的夏洛克。 艾弗瞄了一眼正在套上马球大衣的侦探。 祝他的审美天长地久。 哦，那天看到的打扮可真是辣眼睛。 那边两人已经将凶手下套准备出发逮人，夏洛克正在对华生发出无比热情的破案邀请。 艾弗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一拍即合，旁若无人地关上房门走人。 等等！ 还好夏洛克马上又折了回来，这次只有他一个人。 夏洛克站在门口，面无表情。 “现在，你可以说说你又发现什么了？约翰他有什么问题？” 艾弗看着神色冷硬的男人突然感到一阵心塞。 这是什么区别待遇！ 艾弗表示他还想再挽救一下他们脆弱的友谊。 “如果我没出错的话，你们才刚认识不到一个星期。夏洛克，你可不是一个那么好相处的人。你为什么会那么轻易地就接纳了他？” “这就是你神经质了一晚上的理由？” 侦探看上去又准备慰问对方脑子里的水含量了，但他直面艾弗的目光，还是补充了一句，“就凭我乐意。” 艾弗抿唇，他知道这个人有多固执。 “他会毁了你，咨询侦探。” 侦探了然。 “收起你那些可笑的想法，我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夏洛克抬起了下巴，眉骨投下的大片阴影也遮不住他的眼。 ———————— 这个季节的夜晚有点凉。 艾弗缩了缩脖子，将下半张脸藏进了围巾，轻轻地合上贝克街B221的大门。 公寓前面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轿车司机走了下来，为他打开后座。 啧，麻烦又来了。 至少给我省了打车费。艾弗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径直钻进后座，对一旁手不离机的助理小姐问好。 “晚上好，安西娅小姐。” “晚上好，里德先生。” 助理小姐毫不避嫌地当着他面发了条信息给上司。“请在明天下午到办公室进行工作汇报。” 我就知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章 麦哥 现年19岁的艾弗里特已经是个拿着高薪酬的成功人士了。 实际上，他从小的时候就不得不给他的黑/心老板打工。 去他/的大英政/府！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在他11岁刚来到姑妈家时，他就有这种悲惨的预感了。 他姑妈，是的。 据说在他还小的时候，每年圣诞节都能见到她。姑妈也对他这个小侄子表示非常喜爱。但当她嫁人远赴英国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所以，当小艾弗脑子还一团糊浆地坐在警察局里，等待父母的财产清算，并谋划着今后跟随小伙伴一起干大事的时候，被突然出现说要领养他的姑妈整蒙了。 嘿！警官。我能单方面拒绝吗？我是个好孩子，不能随便放小伙伴的鸽子！ 并没有什么用。 在手续办完当天，小艾弗就被拎上国际航班，从此开始他另一种形式上干大事的社/畜生活。 他姑父，哦对。 姑妈为了领养他的事情还跟姑父吵了一架。 用他姑父的说法是，他做的是高危工作，养小孩是十分危险且不负责的行为。 而他威武的姑妈则直接表示，把她孤苦伶仃的小侄子一个人留在那个鬼地方，比姑父那个破工作还要危险得多。要么把答应把孩子接过来，要么她搬过去陪他。 姑父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为了他的家庭幸福稍作退让，等人到了再看看该怎么料理这个小鬼。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可惜那时艾弗年纪还小，不大懂事，对这个社会的人心险恶了解还不深。仗着有这个家庭绝对话语权的姑妈撑腰，就顶着姑父琢磨的目光直接硬怼了回去。 “放心，先生。以你在你工作中的等级来看，你绝对能享有一个安详的晚年。” 当时姑父那惊诧的表情看得艾弗可爽了。 可是几天后姑父就表示他的上司想要见见艾弗。 艾弗一脸晦气。 他是有多傻才会觉得这些大人会像校园里的小崽子一样，把不能理解的事情全都当成灵/异事件。他竟然就这么把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直接暴露出来。 如果说，艾弗在跟着姑父上班的时候还试图装死的话，那当他见到那位上司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放弃挣扎了。 麦考夫表示，其实这孩子一开始的时候还挺好玩的。 毕竟这世界上奇特的能力不少，但精神方面的能力还是很稀有的。如果这孩子的能力足够强大，那一定要尽早掌握在自己手里。 艾弗在走进那栋办公大楼的时候太阳穴就开始突突地跳，几乎想要转身逃跑。完全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的姑父在将他交给助理小姐之后，就拍拍他的脑袋愉悦的去上班了。 助理小姐随后帮他推开了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大门，像是推开了地狱之门。 大门正对面是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办公桌后面，就是那个即将主宰艾弗今后多年命运的男人。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麦考夫笑得一脸玩味，艾弗则是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男孩，你这可不是什么礼貌的样子。” 艾弗为了他日后的幸福生活还是振作起来，在那对他来说过大的椅子上端坐得正经严肃，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无意冒犯，先生。那只是我能力运作时的正常模样。” “那你看到什么了？” 麦考夫并不是很计较，人才总是能得到优待的。 “我并不能看清楚，先生。大多数时候我只有一种感觉，我能感觉到我要为您工作很长一段时间。”艾弗其实说的并不是很情愿。 还不错。 麦考夫给了他一个说得上满意的微笑，从口袋中摸出一张相片放在桌面上，推到艾弗面前。“那这样呢？” 这次，麦考夫能清晰地看到这个男孩真正进入状态的整个过程。 几乎是看清照片的瞬间他的双眼就失去了焦距，看上去对外界并没有反应能力，这可不妙。 艾弗看到照片，准确的说是看到照片里的人影之后，大量的信息向他涌来，多到完全反应不过来。 照片上是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孩，而他也是第一个单凭一张照片就让艾弗知道他的重要性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就是一晃神，艾弗从状态中回过神来，带着一脑袋大脑跟不上反应后，不得不选择部分遗忘的信息，脱口而出他看到的最清晰的画面。 “他逃课了。” 就是你了！ ———————— 反正艾弗从此就成为了被冷血上司残酷剥/削的可怜童/工。开始了有事紧急汇报，没事日常汇报的工作生活。 随着不断工作，为老板发掘了足够多的机密信息，艾弗的保密等级不断提高，工资也跟着水涨船高，很快就超过他姑父成为养家糊口的主要战斗力。 而他和姑父两个很快就大难临头了。 两人完全忘记和这个家的女主人汇报这件事，直到她自己发现艾弗名下的账户打进了一大笔钱。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一起低头坐在一条沙发上，乖乖听着女主人训话。还在私底下偷偷交流。 你没告诉她吗？ 我怎么敢告诉她！你也没说吗？ 这难道是我想去的吗！ 男人之间的友情就是这样建立出来的。 总之，这件事过去之后，艾弗不但要继续为大英政/府打工，而且到现在还要执行贯彻他姑妈制定的宵禁计划。 艾弗叼着面包，随手翻了翻报纸，准备打发一下自己难得清闲的周末时光。 唔。他翻到了上次那个案件，看来夏洛克已经搞定了。 他的破案速度越来越快了，能让他满意的案件难度也越来越高了，真令人头疼。 “滴滴——” 一条信息进来。 艾弗点开。 那两兄弟就是来治我的，头更疼了。 ———————— “所以，这次叫我来又是有什么任务？” 现在的艾弗已经不是当年的艾弗了，他现在都敢直接摊在已经合乎他身材大小的椅子上面对上司，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了。 当年的好孩子是怎么变成今天这副模样的。 麦考夫沉吟，似乎自己一直都不擅长对付这个年龄段的青少年。 算了，天才总是有特权的。 “夏洛克上次追查的案件并不是很顺利。你说得对，凶手背后的那个人才是主谋。” 麦考夫看着无聊到抬着眼一下一下吹着自己额发的艾弗，还是放弃了自己一贯的谈判口吻，直接切入主题。 “莫里亚蒂。这个人的名字。” “对，是他没错。”艾弗迅速进入工作状态，但也只是没有再玩头发，依旧摊在那听消息。 然而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后续。 艾弗终于看了一眼桌对面的上司，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哦，不是吧。就一个名字你就想让我知道什么，你甚至没告诉我全名。”艾弗捂脸不想理他。 “当然不是，只是确认一下。”麦考夫并不遗憾。 艾弗的能力是经过时间验证的准确。目前为止，他提供的情报错误率为零。 这种不明原理也不讲道理的直觉式触发判断，只要能触发出来就一定能得出正确结果，这也能够证明他们之前的调查方向是正确的。 当然，要严格筛查掉他情报描述中的主观要素。 “实际上，我们经过全国范围内对这个名字，又或者是代号，进行初步筛查，已经有了一定的人选范围。” 然而麦考夫也没想到的是，原本只是弟控发作进行的常规调查，最后竟然查出了一条隐藏多年的臭虫！ “他不是问题。”艾弗将手搭在腹上，手指交叉。 “问题是在追查他时发现的另一项东西。”麦考夫身体前倾，与艾弗对视。 “九头蛇。” 这个名字波动了艾弗脑子里敏感的弦，在抓住感觉的一瞬间他脱口而出。 “蛰伏，活跃，组织庞大。没什么大问题，它的主要目标并不在我们这里。”艾弗无奈地将双手往两边一展，“还有，我将有一次大任务。” 麦考夫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恢复他原本的坐姿。 “你之前对这个组织了解多少？” “什么都没有。” “九头蛇在二战期间就作为见不得光的东西潜伏在暗处。二战结束后，美国当/局宣布彻底消灭了他们。很显然，他们并没有做到。” 麦考夫不得不为这个放着庞大的秘密资料库和高级权限，却永远不会勤奋好学的懒家伙做出解释。 “英国在我的把持下被渗入并不是很严重，但女王的土地不容玷污。一定要趁他们这次无意暴露，将他们——” “不！”艾弗突然打断麦考夫激昂的发言，“你说错了。” 麦考夫心脏猛地一提，正色问道：“哪里说错了？” “我不知道。”艾弗自己的感觉还比较良好，不过预警出现在这里确实有点吓人，“你说的太快了，我有点混乱。反正是刚才那段有个地方说错了。” 迟早要被这小子气死！ 麦考夫深呼吸平缓自己的情绪。希望不是自己治下出现了问题。 “总之，我们已经列出了一份怀疑名单，这上面有不少上层人士，他们必定不会错过下星期由皇室主办的慈善晚宴。”麦考夫双手食指相碰指向艾弗，“至于你。” 艾弗听话地一个卷腹坐起，认真听命。 “你的任务就是在晚宴当天，扮演外交大臣珍妮弗女士的助理，跟着她与在场每一位来宾进行接触。”麦考夫扯了下嘴角，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当然我也会抵达宴会现场，但这次任务由你主导，自由发挥。” “我要你将这部分人一网打尽！” “是的，长官。”艾弗回以同样的微笑。 “如你所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章 今天的艾弗 艾弗这死孩子又忘了什么？ 艾弗这几天一直在很兴奋地进行计划准备。说实话，虽然他已经为情报局出过不少次任务了，但是自己做主导，走到前线直接面对任务目标还是第一次。 麦考夫还不至于没人用到需要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出面为他获取情报。 所以艾弗在之前的任务中通常都是二线人物，看着他的前辈与各种任务目标周旋，他就单纯躲在一旁找机会触发能力。 这样当然不如艾弗直接出面与任务目标交涉效率来得高，就算有人配合，有时也要等上一两天才能找到接近的机会。 直到艾弗在晚宴当天下午把自己收拾妥当，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却在家门口被他姑妈拦下来时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艾弗心虚地眨眨眼睛。还有宵禁呢，他忘记打报告了。 “这是第几次了，里德先生。”玛吉女士双手抱臂站在艾弗出门的最后一道防线上，“你从来就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抱歉，姑妈。”艾弗干巴巴地说。 “所以如果不是我提前发现了你，你是又准备直接跑出去，一晚上、一整天，甚至更长时间都没有消息了？”玛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她宝贝的侄子比她丈夫出色得多，也不安分得多。“我根本不知道你一出这扇家门都会经历什么，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我会为此担心。” 艾弗有点麻爪，他小心翼翼地给这个一直过分关心他的亲人一个拥抱。 “不，不是这样的。你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 这个男孩已经不知不觉长得比玛吉还高，可以轻松环抱住她了。可是玛吉永远记得她第一次在警察局看到那个许久不见的男孩时的情景。 男孩一身脏兮兮的，抱着一团带着烟火燎痕的毯子。脸上没有失去亲人的悲伤，也没有被来来往往的律师警官包围询问的惊慌，冷漠而沉静地等待宣判结果。 在那时玛吉就告诉自己，她一定要带走这个孩子！ 玛吉摇了摇头，声音有点苦涩：“你不知道，当你那些同事找上门来要我签保密书的时候，我有多么恐慌。”她顺了顺男孩抹油梳顺的额发，回抱住他。“你失去了父母，我也没有孩子。我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 艾弗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垂下眼眉。他手里一下下地拍着这个不再年轻但依旧坚强的女人的脊背，嘴里一声声地应道：“是的。是的。” 太阳西移，午后的阳光斜照进门口，映出他们的影子。 艾弗放开自己的手臂，对着眼底泛起泪光的姑妈，扬起一个微笑，严肃地说：“我向你保证，至少这次没有危险。我今晚可能会回来的晚一点，但我一定会回来。” 他努力像一个长大的有责任感的大人那样说道：“相信我，好吗？明天见，我要出发了。” 坐上出租车，艾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想要习惯性吹吹自己的额发，却发现自己今天梳了个偏分头，连这点小小的爱好也做不到了。 从车上的后视镜中可以看到艾弗今天的模样。他难得的穿起西装打好领带，还套上了一款黑色长风衣。梳起的额发露出了许久不见天日的额头，在这时才能让人看清楚他的全貌，其实这孩子的脸型一点都不柔和，一眼看过去像是个冷漠刻板的禁欲系。 可惜饱和度过高的绿色虹膜和满脸婴儿肥未褪的胶原蛋白还是让他整个人都透着青春活力。 车到了。 艾弗戴上工作证，穿过来往的人群，走向办公大楼。 任务，已经开始。 ———————— “叩叩。” “请进。” 办公桌前的女士大概四五十岁，一头参银短发，还在伏案工作。 没有听到秘书清脆的高跟鞋磕地声，她扶了扶眼镜抬起头，看到正在慢条斯理替自己挂外衣的艾弗。 她的秘书可绝对不会随随便便放陌生人进她的办公室，而且还没有一点请示。 “有什么事情吗？小先生。”外交大臣合上了手中的文件，神情平淡，一只手却悄悄靠近了内线电话。 艾弗当然注意到了。 “别担心，女士。”他露出一个安抚意味的微笑，晃了晃自己的工作证，“我是您今晚的助理，乔治·莱恩斯。” “滴滴——” 哇哦，这次的后勤小弟真负责。 艾弗远远地与办公桌保持距离，抬手示意珍妮弗女士可以先看短信。 信息直接发到了外交大臣的私人手机上。 女士警惕地看了一眼艾弗，低头查阅信息。 情报局那帮流氓！ 女士稍微松了松肩膀，表情不见起伏，语气还带着刻意的夸张：“请原谅，小先生。毕竟我是第一次与你合作。” 这些虚伪的政客！ 艾弗微笑不变，在她对面坐下，特意拔高音调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加年轻：“不必介怀，女士。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出面合作。” 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鬼。女士看了眼时间，合上钢笔，开始收拾桌面上文件和杂物。 “讲讲你的任务。” “我今晚将作为您的助理，与您一起在宴会上会见各位来宾。” 艾弗简单明了的陈述让外交大臣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抬起了眼皮，探究的目光透过镜片打在那个过分年轻的男孩身上。 “就这样，没有别的要求。” “是的，就是这样。”艾弗将下巴轻轻搁在交握的手指上，稍稍加以补充，“会见到场的每一位客人。” “你倒是比你之前的那些同事省心多了。” 将手头的最后一件东西也放进女士皮包后，外交大臣双手叠放在桌面上，直视艾弗。“那你知道作为我的助理需要做些什么吗？” “当然，我的女士。” 艾弗早有准备，气势不落下风。 外交大臣挑眉，并没有怀疑情报局的能力。 “好吧。”她站起来挽上包，准备离开。 “跟我来。” “去哪？”艾弗也跟着起身，犹豫着表达自己的疑惑，“晚宴并没有那么早开始。” “已经快来不及准备了。” 珍妮弗女士经过他时脚步一顿。她上下扫视着依然面带疑惑的男孩，恍然，脸上终于带上了一丝愉悦。“啊，我懂了。你是打算就穿着这身跟我去参加宴会。” 艾弗承受着那股挑剔的视线，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有什么问题吗？ 实际上，艾弗今天那身黑色风衣下穿的是正统的黑色三件套，纯手工定制礼服，可以出席各种高级场所。除了款式比较普通，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艾弗还是硬着皮头回道：“是的，没错。” 外交大臣差点没笑出声来，她还以为这是个多厉害的小狐狸。 “当然不行，男孩。我绝对不会让我的男伴穿得像侍应生一样和我一起出席皇家宴会。” “可我今晚只是你的助理。”艾弗试图挣扎，他的着装绝对符合一名助理的工作要求。“我又不是你包养的那些小情人。” 啧，情报局那个狐狸窝里怎么还有这么单纯的孩子，他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的。 外交大臣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跟上，男孩。你会丢的可是我外交部的脸。” —————————— 艾弗依然感到浑身别扭。 虽然他的衣着品味说不上有多好，但也没经历过什么翻车场景，属于正常的英伦绅士审美。他对于自己的眼光还是有点自信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所谓的高端时尚有多么追崇，大多数时候他都像个传统刻板的小老头一样，坚决抵制花里胡哨的装扮。 为了阻止那些造型师对他进行过多的装饰，艾弗简直使出了浑身解数严辞相拒，在外交大臣的面前丢尽了脸！ 最后他被强制换了身裁剪更加出彩，款式也足够庄重的午夜蓝戗驳领塔士多。 来不及定制只能做微调时，裁缝师勒令他一定要一整晚都收住他因为最近疏于锻炼而宽了一点点的小肚子，狠狠地替他收紧了腰线。 最令艾弗痛心的是，他们在为他打理发型时，还剪掉了他最爱的那一缕额发！ 了无生趣。 “别这样，男孩。你现在这样多棒。”珍妮弗悠闲自得地看着对面地男孩。是真的，她都有点心动了。 艾弗瞬间抖了个激灵。 “嘿！在想什么呢？你的年纪比我妈妈还大。”他感受到了来自对面的恶意。 不知死活的小鬼！被戳穿年龄的珍妮弗女士表示自己刚才是瞎了眼，扭头望向车外的即将完全擦黑的天色。 外交部的专车距离郊外的宴会地点还有一定的距离，艾弗还有最后的时间再安静地嚼一遍任务进程。 说实话，艾弗还是闭上嘴的时候比较好看。 只要闭上了他那张能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就能让人第一时间注意到他身上那种沉郁冷清的气质。虽然五官不够完美，日后也有迷倒万千女孩的潜质。 现在？ 大概只能让女孩们母爱大发吧。 车辆缓缓驶进目的地的庄园外门，窗外灯光明亮。 “准备好了吗？莱恩斯先生。”外交大臣已经挂上她绝不会出错的标准社交微笑。“希望你能让我看到你应有的专业水准。” “当然，女士。” 艾弗看向被打开的车门，伸手示意：“请。” 猩红的地毯铺满整条通道。 从踏出车外的那只脚，沿着巴洛克式的弧线阶梯，一直铺往金碧辉煌的庄园内部。 铺往艾弗里特出任以来第一战的战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章 情报崽子 头顶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明亮的光线，悠扬的琴声滑出小型乐队震颤的琴弦萦绕整个空间，隐隐的人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遥远而不真实。充斥着上流社会繁丽浮华的气息。 这里还只是前厅。 艾弗觉得自己的领结系得有点紧了。 “大臣阁下。” 后面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迫不及待的拉着女伴跟上前来。 这幅模样太难看了。 外交大臣侧过身，心中鄙薄脸上却不露分毫，悄悄收紧胳膊对艾弗使劲。 艾弗被她带着转了小半个圈，想起了自己的另一项工作。 他今天挽着身旁比他稍矮的女士的手臂，像个被妈妈带出来长见识的小孩子。 艾弗轻轻凑到外交大臣耳边，轻声应道：“ACE实业欧洲分区的总经理琼斯先生和他新交的小模特。” 他抖了下耳朵，眼角余光不经意地扫视了一下天花板角落的监视器。 干得漂亮！小后勤。 你当然不能指望艾弗这个懒家伙会乖乖地去背在场几百号人的身份信息，他能把任务目标的脸记住就不错了，剩下的由后勤来补漏。 同时也别指望日理万机的外交大臣能认识这种刚刚摸到入场资格的小人物，这都是助理的工作。 不管她到底认不认识这个人，外交大臣都拿出了高傲又不失亲和的态度去面对，仿佛与他十分熟稔地寒暄。 这个狗皮膏药也就真的黏了上来，回应着，与两人一起走向宴会大厅。 艾弗并不在意，他乖顺地低下头，在一旁做一个陪衬的绿叶。 今晚，他越低调越好。 低垂的面孔犹带着得体的微笑，瞳孔放大，虹膜的范围缩小却更显绿意盎然，眼神像是聚焦在了远处又或是错觉。 太阳穴下的血管开始一突一突地跳动，艾弗大脑阵痛，那是信息量临近阈值的警示。 艾弗有一段时间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状态了。 在那场大火后，他的小预感就不再是就不再是他生活中的好助手好伙伴，它变成一种严重的负担。 一开始只是将之前模糊的预感转变成清晰又混乱的画面。艾弗尚能接受，这样还会更有利于他的行动。 但很快他的能力就呈井喷式的加速发展。看到的画面越来越有条理，能力也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不管这些事情他想不想知道，触发的对象跟他有没有关系，都会被周身突然涌现的信息塞得头疼。 他只能尽量不让自己接触到新鲜事物，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采取忽视态度。 直到他遇见麦考夫。 虽然这个男人总是对艾弗呼来喝去，但他还算得上是一个有良心的老板。 麦考夫在对他的能力进行分析之后，为他找来了局内的心理医师。 通过对艾弗进行心理暗示，将他分散的注意力集中起来，只专注于眼前的事物。同时在他的大脑里下了一个警戒阈值，让他学会在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少量的接受信息。 这样的话，虽然艾弗还处在不可控制的触发状态中，但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那些信息上面。大脑自身容量有限，就会把那些不曾注意的信息遗忘掉。 现在，大厅内无数的信息向他涌来！ 艾弗深吸一口气，开始冷静地进行信息快速过滤，建立起临时的地图模型。 会场在他脑海中形成极简透明的三维模式图，参宴人物在其中依次建立，并按照初级危险度判断进行分类分级。艾弗环视了一眼大厅，将任务目标的面孔与大脑中的人物模型一一对应标亮。 按理来说，同一个组织的成员都有相似的目标，会给他有相似的预感。很不幸，这几人给他的感觉并不是那么一致，他还要一个个去确认。 各种零碎的信息还在接连不断地涌来，艾弗感受到了久违的大脑胀痛感，连跟上珍妮弗女士的脚步都有点吃力。 “那么我就不打扰阁下了。” 之前贴上来交谈的那个男子知道自己的鲁莽，只是想混个脸熟，在进入大厅后就主动与他们分开。 艾弗抬头看了眼那个走远的背影。 他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黑暗气息。 “你还好吗？”外交大臣感觉到男孩身体的僵硬。 艾弗用他焦距微微散乱的眼睛看向她，嘴角往上提了一点。 “无碍，感谢您的关怀。” 珍妮弗，安全。 无意冒犯您的隐私，女士。到场的每一位客人当然也包括您。 艾弗跟随着外交大臣的脚步在大厅内四处游走，听他们互相攀谈。心中在不停地对来往的宾客进行勘察。 他现在已经见过三名目标任务了。艾弗顶着头痛欲裂的感觉硬是主动挖掘这几个人的过往，可是没有任何发现。 这不对劲。 麦考夫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既然他怀疑这几个人有问题，那他们就没可能会那么干净。 持续的头痛和任务的不顺让艾弗心气有点浮动。 下一个任务目标已经向他们走来，艾弗强迫自己冷静迎战。 “狄更斯上校和他的小情/人。”艾弗轻轻附在外交大臣耳边说道。 在不限制自己的能力的时候，艾弗完全不需要后勤为他提供这些资料。 外交大臣在与上校亲切的交谈，美/艳的情/人也安静地依偎着自己的男人。 “大臣阁下，你什么时候也喜欢这种稚嫩的小男孩了？” 饱含恶意的调/笑让艾弗略感不适，强忍着不显露自己的厌恶。 “只是新来的小助理。”外交大臣笑笑，示意他上前。 “夜安，先生。我是乔治·莱恩斯。” 艾弗调整表情，态度谦恭地献上一礼，然后将手伸向一旁的女人。“还有您，美丽的夫人。” 那位美/艳而富态的女人一手挽着上校，娇笑着将另一只手搭了上去。“叫我丽芙夫人，小绅士。” 两人神态自然，艾弗却感觉到自己的掌心被挠了一下。 啧，本来不想对你那么狠的。 艾弗迎着女人妩/媚的目光仿佛挑逗地眨了一下眼，谁让有破绽的人才好对付。 艾弗的目光犹如一根针插入女人的大脑，直接抵达她的记忆深处，粗暴地翻开许多估计连她自己都不记得的过去。 终于—— 砍掉一个头，再长出两个头！ 靠！ 艾弗差点低骂出声。 九头蛇还给他们下了禁制，艾弗在无意间冲破了它。 虽然现在他找到了发现目标的方法，但是一旦她回去接受检查，这个方法基本就废了。 已经打草惊蛇了。 艾弗目送两人离开，女人还没有察觉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有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先下手为强。 艾弗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远处被人群环绕的麦考夫，回忆刚才见过的几个人，捏紧酒杯。 “不适应？”经验丰富的外交大臣当然察觉到了那个女人不规矩的小动作和男孩忍隐的情绪。 “并没有。” 才怪！ 实际上一路过来几乎所有人，有的嘴上不说，但都认为他跟身旁这位位高权重的女士有什么关系。这让艾弗十分恼火，刚才那个女人更是点炸了他，要不然他也不会选那种容易留下痕迹的勘察方式。 所幸也让他歪打正着了。 任务出现新的突破口让艾弗心情平复下来，重新专注于工作。 九头蛇潮湿黏/腻的气息令人记忆深刻。 艾弗在他的模式图里擦去了之前错过的那几个任务目标信息，要令想办法得到他们的情报了，再回头偶遇一次太容易令人怀疑了。 艾弗跟随着外交大臣的步伐向正厅的中央走去。刚才他漏掉的只是几只小虫，现在他要去见的是目标对象里最大的那条。 搞定了这位说不定今晚就能提前下班了。 艾弗看着正在交谈的目标缓缓走近，一种极度危险的预感也由远及近。 不！预感不是来自目标人物！ 正在与目标对话的男人将身体的重心换到另外一条腿上，正好将被目标挡住的脸从他头侧露了出来，隔着人海与艾弗对视。 目光相撞的瞬间，艾弗就移开眼睛，但那也晚了。 那就是个疯子！谁惹谁倒霉！ 艾弗冒起冷汗，他不知何时被人盯上了。 任务目标顺着那个男人的视线转过身来，惊喜地看向外交大臣。这是威廉姆斯亲王，两人本就熟识，不用艾弗多言。 亲王将他刚才畅谈的男子引荐给外交大臣。 “这位是莫里亚蒂教授，他是我见过最具头脑的人。” 莫里亚蒂。 夏洛克上次那件案子的主谋一定就是他。艾弗在心中狂骂麦考夫，他能不知道宾客名单里有一个莫里亚蒂？那个老狐狸又在坑他。 艾弗并没有轻举妄动。触动禁制的动作会有点大，若是被对方察觉出什么可得不偿失。他做出一副认真听两位大人谈话的模样，注意力却在四处分散，希望能有点别的收获。 然后他就“看”到了，在自己的脑海中清楚地“看”到。 莫里亚蒂的嘴唇在无声张合。 ——喜欢我送你的小礼物吗 这是什么意思？ 艾弗的表情有一瞬间迷茫，很快又收了回去。 什么礼物？ 艾弗忍不住看向莫里亚蒂，他马上就懂了。 莫里亚蒂根本就没有隐藏的想法，他对艾弗大方开放了他最表层的回忆，让艾弗几乎不用能力就捕捉到了他的意思。 九头蛇！ 他出卖了整个伦敦上层的九头蛇，就为了做他的见面礼！ 艾弗一阵寒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章 面基 整点的钟声敲响。 慈善拍卖即将开始，参宴人群陆续向庄园的会议厅走去。 艾弗挽着外交大臣，被拉得踉跄了一步。 “你在想什么呢？” 老狐狸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个年轻人从进场后就一致不大对劲，刚刚与亲王分别时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正沉醉于太过美好的今夜。”艾弗面对女士的怀疑说起了毫无意义的俏皮话。 冷汗浸湿了内衫，贴在他身上有点难受。 比这更难受的是他放跑了他的任务目标。 他到目前为止手上只有一个确定人物，还只是一条不怎么重要的小杂鱼。 这个结果很难说让麦考夫满意，艾弗也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第一次主导任务的结果就如此寒酸。 拍卖会开始之后大家都在自己的座位上，想要继续勘察可就难了。而拍卖会后的小型聚会更是另有门槛，艾弗根本不做考虑。 麦考夫倒是能进去，可他哪里使唤得动这位大佬。 艾弗的内心强烈拒绝拍卖会的开始，面上还要继续保持得体，跟着外交大臣一起找到座位就座。 很好，他身旁的座位一个目标都没有。 难道今晚就这么结束了？ 不，不会的。他的预感告诉自己今晚不止于此。 艾弗抿抿唇，但还是选择暂时放弃勘察。 记清了给了他一记闷棍的莫里亚蒂和几位任务目标的位置，确保他们都能在他的感知范围之后，艾弗缓缓将注意力收了回来，努力将信息量重新压到警戒值以下。 他已经维持得够久了。 艾弗双眼迷蒙地看着台上一件接一件地展示拍卖品，眼睛中的颜色暗淡下来，淡成一种灰绿色。 大脑在充血后逐渐回流，让他感觉头脑发凉，带来一阵阵眩晕和针扎似的抽痛。 身旁的女士伸手握住他一只冰凉颤抖的手轻声说道：“你还好吗？” 艾弗勉强挂起微笑回应：“可能有点低血糖。” 女士拍了拍他的手，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块巧克力塞到他手里。 “去准备一下吧，快到我了。” 艾弗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起身从侧门离开了会场。 巧克力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问题。 不过，她是把我当成她儿子了吗？ 艾弗还是将巧克力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算了吧，麦考夫的风流债他可不参合。 外交大臣给出的拍卖品是一套她戴过几年的珠宝首饰，艾弗则负责在台上做一个首饰架。 台上过于明亮的灯光照得他有点恶心。眼睛忍不住被刺激得涌出一些水光，又被他快速地眨去了。 从台上往下看的时候因为上面比下面亮，反倒没有在台下看得那么清晰。艾弗完全在凭刚才记下的几人的位置来对应各个人影。 很好，一个都没少。 一旁的拍卖师一声一声在地报价，语速越来越急促。艾弗耐心地没有异动。 拍卖锤敲下。 艾弗要退场了。 他也终于等到了。 台下威廉姆斯亲王在向身旁的女伴耳语几句后，起身，独自一人走出了会场。 艾弗等不下去了。 哪怕预感带给他的信号并不是那么美妙，他也别无选择。 双手撑着台面，艾弗看着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他的状态并不是很好。 脸上被化妆师强行上了底妆看不出什么问题，可眼中的血丝藏不住了。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艾弗告诉自己。 身后的隔间传来响动。 艾弗毫不犹豫地转身，抬手。 在隔门打开的瞬间，死死捂住他的嘴，带着他一起退回了隔间。 良久。 艾弗一个人走出来。 他靠在墙上，全身颤抖。 情报到手，值了。 艾弗平复了一下呼吸，在洗手间门口留下了一个正在清洁的告示牌，抬眼看向天花板对面的监视器。 监视器上下摇了两下。 好了，有人收尾。 艾弗呼出一口气，向外走去。 刚走过一个转角，他就感到心神一震。 这里，刚才有人。 艾弗环视一眼。恰好是监控死角。 他暴露了！ ———————— 晚风习习。 艾弗正靠在客厅的露台上，用向侍应生借的笔在一张随手拿的酒标上写划。 因为他之前无意间冲破了九头蛇留下的禁制，刚才还直接采取暴力手段。 现在他必须争分夺秒，必须要趁着人们还聚在会场参加拍卖会时先一步把消息传递出去，连等到明天到办公室再汇报都等不及。 艾弗停下笔，揉了揉太阳穴，将酒标捏成一团，丢到了露台外的灌木丛里。 转身，向墙角的监控器挥手示意。 搞定，下班。 等艾弗回到会场，第一时间就在人群中锁定了那个人。 那人仿佛察觉到艾弗的目光，转过身对他一笑。 果然是你，莫里亚蒂。 这个死变/态！ 艾弗咬牙，是他栽了。 不然他的任务该怎么办？就算知道有陷阱也只能往下跳。 艾弗坐回座位的时候，拍卖会都快要结束了。 “你再不回来我就不等你了。”外交大臣凑近低语。 “非常抱歉。”艾弗终于能轻松地笑出来，“已经解决了。” 外交大臣懂了，看来她今晚不用再带小孩了。 两人在全场庆贺拍卖会圆满结束的掌声中，配合着鼓掌，站起来。 “还想参加一会儿大人们的私人宴会吗？不过进去了我可就不管你了。”外交大臣当然只是在说笑，她才不想没事找那个老狐狸的霉头。 不不不！ 艾弗现在摇头的时候就像在晃一脑袋水。他知道那是什么性质的宴会，像他这种小家伙进去了渣都出不来。 “感谢您的好意，女士。但好孩子要早早睡觉。”艾弗嘴里一本正经地跟着她走回了宴会大厅。 “好吧，乖男孩。”女士看出了他隐藏的疲惫。“你今晚可以坐我的车回去。” 好人万岁！ 这里可打不到出租车，也别指望麦考夫会在任务结束前会跟他有任何联系。 但他可以指望麦考夫在之前与这位女士做了什么约定，对他进行特殊照顾，艾弗想。他以前跟过的前辈可没有哪个人能得到那么贴心的配合呢。 心里有点被看轻的不忿，可这种有人关照的感觉还真不错。 “感谢您的慷慨。愿您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艾弗目送女士的背影一路隐入庄园深处。 ———————— 夜已深。 艾弗一个人坐在外交大臣的专车后座，半睁着睡眼回忆整个任务过程。他已经很累了，可他必须在明天汇报前把整件事梳理清楚。 那张小小的酒标上只能写下从亲王脑子里挖出来的成员名单，最多能让麦考夫今晚紧急把这几个人控制起来。局里的心理专家可能搞不定九头蛇留下的禁制。 还有最麻烦的，莫里亚蒂。 艾弗不顾蹭得满手油，揉乱了自己保持了一晚上的发型。 他怎么知道那个疯子是什么时候盯上他的。 汽车逐渐从郊外驶进了尚有居民还未入睡的城区。 艾弗的胃随着汽车的晃动不停地冒酸水。 等等！他的感知中突然传来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怎么会在这儿？ 艾弗掏了掏耳朵，通知司机。 “停车。” 秋天的夜晚还真有点冷。 离开了暖气，穿得特别贴身的艾弗就缩起了脖子。 等他找到了那个混蛋，他就。。。 好像也不能怎么样。所以他为什么要下车去找他！ 艾弗的能力再强，身体也扛不住了。 他现在是完全靠直觉摸索着前进。 艾弗拐进了一条小路，越走越深。 巷子里光线昏暗，还有恶臭弥漫，艾弗不得不把方巾扯出来捂住鼻子。 那个家伙到底藏到哪去了！ 腿本来就累得软绵，艾弗还要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满是不明物体的路上，直接他踩到一团软绵的物体。 “嘿！哔——！你踩到我的腿了！” 哦，抱歉。 艾弗看了眼脚下，转身吐了出来。 实在是太恶心了！ 被他踩到的人影在他吐的时候，还躺在地上狂飙脏话。 “你要是吐到我身上，我就把你哔——！再哔——！！” 艾弗才不理他。 吐爽之后头脑清醒多了。艾弗用方巾擦干净嘴，后退一步从这家伙身上下去。 “你是怎么把自己整成这样的？” 不怪他刚才被恶心到吐。 这个躺在地上骂人骂得可有活力的家伙，浑身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身上最大的一处伤口几乎快要将他腰斩，下半身呈一种不自然地状态向一边歪斜着。 艾弗从他身上下来的时候踩到的一片小水洼估计都是他流出来的血集成的。 昏暗中，只能看见他的头稍微动了一下，似乎在努力看向身前人。 “你认识我？我们有仇吗？” “没有。” 艾弗回忆，似乎他们上次见面时也是这么一幅诡异的场景。 “太棒了！你能帮我联系一下X战警吗？你不排斥变种人吧？” “不，这里没有什么X战警也没有什么变种人。” 对，就是这种对话。 “哦，这莫非是Earth-199999。什么哔——的鬼地方！” 是这个家伙没错了！ “不，这里不是。你只是又跑错片场了。” 艾弗无奈地笑起来，他是有多能乱跑。 “等等！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才反应过来吗？艾弗愉快地看着那颗惊到抬起的圆脑袋。 “如果你这次记忆没出错的话，那应该还记得我。”艾弗一边笑着，一边嫌弃地用脚帮他把下半身推回原位。 “我是艾弗里特，我们上次见面时我才九岁。” 面基愉快，死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7章 谁年轻时 “嗯哼，你还有印象吗？” 艾弗期待地看着那颗圆脑袋。 看着它像是在思考一样歪了一下，又重重地躺了回去。 “不。” 哦，真令人伤心。 艾弗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谁让这家伙一上来就震碎了他的三观。 在艾弗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有点小调皮。 当年艾弗的学校都已经放假，父母白天还要出去工作。 他们会在出门前把小艾弗关在家里，叮嘱他千万不要独自出门。 但那又怎么样。他们家才住二楼，他自己都敢翻过窗户顺着排水管滑下去。 小艾弗在大街小巷里自如穿梭，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他的第六感那么准，总会在遇到危险前躲过去的。 然后，他就被打脸了。 在他走进这条小路之前，他的预感没有任何警告。 在他看到这个怎么都不像好人的怪人之后，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小艾弗怀疑自己是不是坏掉了。 “嘿！小孩。” 躺在一堆杂物上一身伤的怪人抬起他带着红黑面具的头，冲他摇了摇他还在流血的断臂。 这幅模样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有点恐怖，但对于经常走街串巷，偷偷看过不少惊险场面的小艾弗来说，只是一个有点意思的家伙。 小艾弗心里滋滋泛着冒险因子。 他告诉自己，他的预感不会犯错，这个家伙看上去都快死了，应该没有危险。 他在路口站定，大着胆子回应那个怪人：“下午好，先生。你需要帮助吗？” “哦，是的。你能帮我联系一下X战警吗？小孩。你应该不讨厌变种人是吧？” 小艾弗神奇地看着那个怪人的断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 他迟钝了一下，才开始想那个怪人的问题。 “呃，抱歉。什么是X战警和变种人？你是要我帮你报警吗？” “你不知道！” 面具怪人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他身上其他小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摊开另一只完好的手问道：“你妈妈难道没教过你要远离那些有特殊能力的怪人？” “你是说超人么？他一般在隔壁。”小艾弗张大眼睛，用超期待的目光看向这个人。“你是像超人那样厉害的人么？” “超人！小鬼你是说超人！” 怪人声音尖利，三两步跳下杂物堆，单看他的脚步完全不看不出伤势有多严重。 他在小艾弗面前蹲下身，用自己的面罩头对准男孩的脸。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整天内裤外穿，在天上飞来飞去像个哔——一样的外星人。” 小艾弗有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点头。 “哦！哔——！我哔————!” 面具人瞬间爆出了一堆和谐的字眼，全然不顾身前还有个需要良好言传身教的未成年人。 他泄气一般盘腿原地坐下，滔滔不绝地抱怨：“我还以为我是跑到了像Earth-199999一样的哔——的世界，没想到现实比哔——还要哔——！我这是跑到了隔壁家的漫画社！” “什么漫画社？”小艾弗小心翼翼地提问。 “漫画社就是哔——的漫画社！一堆哔——玩意儿坐在办公室里画出了这个哔——的世界还有一群哔——的角色，就是我们！”面具人说起话来气都不用喘，“没错！你崇拜的那个哔——蓝大个也是那群画家笔下的火柴人！” “你是说我们这个世界是假的，只是漫画？”小艾弗其实并不想相信他的话，但是他时现时不现的预感又在这时候冒出来提醒他。 这是真的。 “不！不能这样说。虽然我的脑子经常记不住东西，但这点事情还是记得清的。这个世界确实真实存在，只是早就被一群哔——漫画家安排得明明白白了而已！” 面具人纠正了他的说法。半晌，又奇怪地问：“你相信我说的话？” 一般人不都是不相信的吗？所以他那么多年来才没有限制自己嘴炮。 小艾弗抿嘴艰难地说：“是的，我信。” 但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我自己。 “好吧，不管怎样。”面具人有点心虚，也许只是小孩子比较容易奇思妙想。 他指指自己正在不断生长的断臂，说道：“你看到了，我需要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等它好起来，你有什么推荐吗？”他强调，“我是死侍，一名雇佣兵。这算是你雇佣我的报酬，我会替你完成一件事情。” “不用客气。我叫艾弗里特·里德，你可以叫我艾弗。我知道哪里有……”小艾弗正在回忆之前走过的地方，突然被打断了。 “你说你叫什么？！” “艾弗里特。”有什么不对吗？ “那你多大了？” “9岁。” 死侍看上去还想说什么，但这时小艾弗身后的路口突然走过一名行人，看到一身血的死侍就尖叫了一声。 尖叫声很快吸引了众多路人的目光。 “小子，下次再聊吧。”死侍带着已经长出一截的手臂转身跑进了巷子里，翻越了那对杂物。 “我们还会再见的。” 这个混蛋就这么走了，留给艾弗的却是完全破碎的世界观。 19岁的艾弗现在苦恼地看着躺在地上起不来的死侍，妥协道：“好吧，你忘了就忘了。我还记得你就行。” 死侍看上去伤得比上次还重，艾弗蹲下身问他：“你还能走吗？” “当然可以。”死侍的回答依然活力十足，“就是一边屁股会掉下来。” 这就够了。 一家偏僻的旅馆大半夜走进了一对搭配奇怪的小情侣。 守夜的老板娘皱眉看着这两位。 其中一位年轻人衣着整洁，就是外套脱下来，严严实实地罩在了另一位被他揽在怀里的比他高大壮实的男人身上。 在他们转身上楼的时候还能看到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一只手死死扒住了大个子的臀。 老板娘翻了个白眼。 现在的年轻人。 艾弗好不容易把不知道比他重了多少磅的死侍丢到了床上。 他打量了一下这间风格怎么都像是情侣房的房间，选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休息。 艾弗喘着气问已经舒舒服服躺好的死侍。“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过来的吗？” “当然，不。”死侍一点都不着急，他想问的是另一件事。“你说的跑错片场是怎么回事？” 艾弗回忆了一下，回答他：“按你的说法就是，从一家漫画社窜场到了另一家漫画社。” 死侍面具上的白眼眶都睁大了。 “漫画社！我还告诉你这个？！你还相信了！哔——！那我现在哔——是在哪里？！” 艾弗始终不是很适应他的说话风格，可他也没理由去管束这个还只是第二次见面的家伙。他耸耸肩。“我也不知道这里是指哪里，我只知道这里是有超人的那个世界。” “哔——！是DC！”死侍烦躁地锤了下床垫，然后又是一连串的问题：“那你是这里的原住民？我上次又是怎么回去的？我还告诉了你什么？你是怎么在那个哔——地方找到我的？” 艾弗被他吵得脑仁又开始疼了。 “慢点。一个一个来。” 其实那么久之前的事情艾弗也记不太清了，若不是这个家伙当年给他年幼的心灵以沉重的一击，他还未必能记那么久。 “首先，我确定我是这个世界的人。穿越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上次自己离开了。我能找到你是因为我有特殊能力，这个我也没法跟你解释，你就当跟你恢复力差不多的东西。” 艾弗一条一例地回应，又想到了点什么，问道：“你是不是雇佣兵？” “还是最好的！”他躺在床上还不忘自我推销，“只要给钱我都能做。” 艾弗斟酌了一下，这个家伙还是不错的，又想到他十年才出现一次的频率应该坏不了大事。艾弗还是做出提醒：“那你最好快点离开这里。最近我们在彻查一个叫九头蛇的组织，你这种身份是重点观察对象。” “九头蛇？”死侍眯起了他的白眼眶，“你说过这里不是Earth-199999。” “是的，这里不是。”艾弗耐心重复，突然惊地后仰。 椅子发出被猛推的刺耳摩擦声。 “反应不错。” 这可不是反应不错的问题，这是艾弗提前感应到不对做出的反射。 然而并没有用。 艾弗仰着头，垂眸看向脖子上架的刀和一手捂腰一手持刀的死侍。 小心地避开喉结，艾弗尽量冷静地发问：“怎么了？” 死侍捂住的腰还在渗血，但已经不再开裂了。 他持刀的手很稳，一边在艾弗脖子上来回比划着，一边解开他的疑惑：“听着，小子。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漫画这回事的，但显然你没有听人把话说全。九头蛇可不是DC家的反派。” 语毕，艾弗看到死侍的刀高高落下。 ———————— 晨光熹微，透过了百叶窗的缝隙。 坐着睡了一晚上的脊椎好像发出了脆响。艾弗扶着脖子，在酸痛中清醒过来。 房间床单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了。 艾弗在看到它时想起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哔——！什么破事！所以我为什么要去找他！ 艾弗晃着头站起来，他怀疑自己脑袋是被门夹了。 路上这会儿还没什么人。 艾弗走出旅馆，睁着困倦的睡眼看着天边的太阳缓慢升起，直到穿着衬衫马甲的他被一阵清晨的寒风冻得一颤，头脑清醒过来。 我这是在哪？ 艾弗认了下周围的街道。这里离家有点远。 离家！ 天啊。艾弗搓了搓脸。 他还有个成熟稳重像大人一样的约定。 艾弗认命地大步走进晨风阵阵的街道。 希望他回到家时姑妈还没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8章 被训 等艾弗再次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阳光的温度融进卧室里，艾弗卷着被子舒服地在被窝里滚了一圈。 这才是人过的生活。 “早上好。” 艾弗穿着睡衣，顶着一头湿哒哒的乱毛，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了他满脸欣喜的姑妈。 “已经快中午了，我的男孩。”玛吉姑妈给了他一个拥抱，用搭在他肩上的毛巾替他擦了擦刚洗的头发，意外地应道：“早上敲你房门的时候没有动静，我还以为你还没回来。” “可能是睡熟了吧。”艾弗一脸乖巧，完全不敢动。 才怪咧。早上他回到家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有响动声了，他不敢走正门，是从墙外翻进房间的。 “去休息一下，马上能吃午餐了。”玛吉看着这个她养了多年的孩子，她知道很多事都没有必要说破。 艾弗走进客厅的时候就看到今日不知为何没去上班的姑父正坐在沙发上敲手机。 他一坐下，姑父就凑过来问他：“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艾弗超诚实地回答：“睡觉。” “嘿！孩子，真诚一点。你的潜行课可一点都不合格，你姑妈院子养里的花不知道被踩塌了多少。”在某些方面还称得上是艾弗前辈的男人光明正大地展示了一下他停在信息编辑界面的手机，装出一副可怜的语气，“你行行好，这是我的工作。” 艾弗有点饿了。他从桌上挑挑拣拣，拿出了一袋番茄口味的薯片，对男人的话冷漠以对：“那就做你的工作。我又没奖金拿，跟我有什么关系。” “别这样，艾弗。你是说你昨晚做得很不错。”男人试图和他讲讲道理，“但同时你的身份也不再是完全保密的了，我们要确保你的安全。” “是的，我很安全。”艾弗满不在乎地拆开包装，用薯片塞了自己一嘴。 除了差点被死侍一刀砍死。谁知道他最后怎么没砍成。 一只手从后面抽走了艾弗还没吃完的薯片。 姑妈从他身后经过，提醒两位又偷偷在家里讨论工作的男人：“该吃饭了。” 两人顿时同步起身应是。 姑父在姑妈转身后对艾弗小声留下一句：“麦考夫昨晚就在找你了。” 哦噗嘶。 ———————— “昨晚感觉如何？” 艾弗一踏进办公室就收到了麦考夫关切的问候。 感到牙疼。 “还不错。”艾弗至少在面上正经回应。 他转过椅子，试图快速跳过他昨晚丢掉通讯器之后发生的事情，开始汇报工作：“那几个人需要我帮忙吗？” “还不错？那一床单的血可真吓人。”麦考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总能知道他想要知道的。 好吧。看来他并没有看见人，那就先把他忽悠过去。 “话说先生你昨晚注意到一个人了吗？”艾弗用着假到不行的语气，与麦考夫对视。“他竟然也叫莫里亚蒂呢。” 两人在对视中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互不解释，也互不追究。 谈话终于回到了正轨。 “那几个人？”麦考夫像是在回忆。“那几个九头蛇吗？他们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这可出乎艾弗意料。 难道还有其他人能解开禁制？ “嗯，他们全招了。”麦考夫看到艾弗惊诧的眼神，反而没搞清楚他在惊讶什么，解释道：“你以为那群养尊处优的家伙能撑多久审讯。” 厉害了，我的大英政/府！ 竟然直接拉去开审，该感谢你那么信任我提供的名单吗。 “不是，他们头脑里有特殊禁制，不冲破的话根本看不出他们是九头蛇。”艾弗还是没搞懂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就说你昨晚怎么把自己搞那么惨。”麦考夫恍然，稍微同情了他一下。“那种东西就是针对你这种心理突破能力的，对他们本人的行为并没有限制。” 原来可以让他们自己说出来，那我昨晚还那么费力干嘛。 发现自己干了点费力不讨好蠢事的艾弗郁闷地想吹吹额上那一小撮毛。哦，它被剪掉了。 委屈。 他从椅子上慢慢地往下滑，形成一个舒服的半躺的姿势。 “那你叫我来还有什么事？”艾弗觉得自己还能再睡一觉。 麦考夫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个小子这种没点正形的样子，他直接说到：“你有一次外派任务。” “外派啊。”艾弗明显不感兴趣，还是问道：“去哪？” “美国。”麦考夫贴心地补充，“而且时间应该会比较久。” “不去行吗？”艾弗试图卖萌以蒙混过关。 或许夏洛克来试试这招还有点用，所以麦考夫只是很遗憾地说：“你已经成年了，小子。是时候离开家自立了。” 说得好像我至今都要住在家里不是你的意思一样！ 艾弗简直要为这人的脸皮惊呆了。 “别那么抗拒，艾弗。”麦考夫敲了敲桌子。 “这一次任务，除了完成那边委托的任务之外，你还要为我完成另一件事情。”他的声音逐渐严肃，“这将是你我之间最后一次任务，事成之后你就可以脱离我的管制了。” 最后一次？！ 艾弗惊地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是的，他和麦考夫之间除了明面上的上下级关系，还有私人签署的另一份合约的合作关系。 合约内容大致包括，麦考夫要为艾弗和他姑妈一家提供终身庇护，同时为艾弗解决能力暴走的问题。而艾弗则需要无条件为麦考夫提供能力上的帮助，直到麦考夫单方面停止合约。 注意只能单方面停止！ 所以这合约看着挺为艾弗着想，其实本质是份卖身契！ 若不是当年艾弗有预感自己不会在这里生活一辈子，而且也想为姑妈留一份保障，他还真不是那么乐意签。 虽然他也没能力拒绝就是了。 那么多年过去了，艾弗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现在麦考夫却说要放他自由。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艾弗心里百感交集。 “我也想问为什么呢？艾弗里特。”麦考夫站了起来，他开始反问。 “我们在一起合作了将近十年了。那么长时间过去，你却始终没融入进这里，没融进英国。”麦考夫绕过桌子，走到艾弗面前，指着他的胸口说，“你这里一直没变，还是跟那个刚来时敏感防备的孩子一模一样。” 麦考夫的语气越来越重，甚至有点气愤。“你行动着，心里却不把任务当一回事，不把对方当一回事，你甚至不把你自己当一回事，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走个过场。” 最后，他无所谓似的挥了挥手。“我用了那么久都留不住你，那就放你走吧。” 一室寂静。 艾弗低着头，呼吸都放轻了。 身前隔着一张办公桌的窗户只拉了一层纱窗帘，隐隐透出光来。他能看到那人背光的身影，却不敢抬头看他的脸。 我有做错了什么吗？我已经很努力地好好学习好好工作了不是吗？ 你又知道我有没有把任务当一回事？你以为你看到的就一定是真实的？ 明明在我心里是很重要的人啊。 艾弗感到胸口发闷，连带着鼻头一抽。 至于我的心在哪里我怎么知道！ 反正心里再怎么迫切也无法脱离命运。就像那晚即使他提前看到了命运的指示，也永远无法赶上那场大火一样。 艾弗的脑袋被一只手扣住，强行扳了起来。 他不得不抬头看向麦考夫，看着他那熟悉的意味不明的微笑，看着他对自己说：“出去好好看看吧，小子。去看看更多的风景，去交更多的朋友。别把自己困在梦境里，你现在过的可不叫生活。” 艾弗觉得自己眼眶有点湿，然后他就被揉了把头发。 麦考夫收手，走回座位，他故意提醒道：“别忘记你姑妈还在我手上。想让她继续好好生活，你小子即使到了外面也最好安分一点。” 即使艾弗不再受到管束，他姑妈一家还是会受到他的庇护，或者说另一种模式上的管控。 错觉！刚才觉得他温柔可亲的我就是个瞎子。 艾弗吸了下鼻子，没把这话当回事。 可麦考夫这次确实是字面意思。 这小子一直被他管束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可以制造多少能量。如果有一天他心里了无牵挂，那无异于失控的恶犬。而他的姑妈，他最后的亲人，就是掌握在他手里的牵狗绳。 艾弗忍着不去揉眼睛，就这么瞪着还泪汪汪的双眼，呛声道：“我在外面把自己闹腾死了不好吗？这样即使你不管她死活也没人知道你有责任。” “收回你的话，小子。”麦考夫把玩着钢笔，生怕自己没忍住给他不长情商的脑子来一下。“听着，你很重要。哪怕只是作为夏洛克朋友的身份来说你就足够重要。” “是吗？我可看不出来。”艾弗直接回怼。他的脑子怕是真的没长情商。 “你昨晚的任务我派了她来给你保驾护航。”麦考夫手中钢笔的笔头一转，指向了旁边一直默不作声按手机的女士。 艾弗连鼻子都忍住不敢吸了。 这太丢脸了！他刚刚都忘记了旁边还有个人。 这不能怪他。 他们每次任务直到任务结束汇报，各成员都不会在现实中相见。艾弗确实一直都不知道他昨晚的后勤小弟竟然是这位大佬。 艾弗强装淡定地向对他礼貌一笑的女士问好。 “如果没有疑问了的话，那么，里德先生，请听命令。”麦考夫示意艾弗。 就像之前无数次听令一样，艾弗起身端正坐好。 …… 唔。这次的任务听上去有点玄学。 艾弗思考着拉开办公室的大门。 麦考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下次别把通讯器到处乱丢。外交大臣的专车可不是那么好搜的。” 嗯，好的。 艾弗快速溜走。 ———————— 不久，麦考夫竟然罕见地接到了他八百年不主动联系的亲弟弟的电话。 麦考夫欣喜地接通了它，然后就听到了夏洛克的质问： “你派艾弗去做什么了？” 麦考夫不高兴了。 “那小子去找你告状了。” “不。他发信息问我什么时候在公寓，他要找我作别。”夏洛克先是替艾弗证明清白，再继续质问，“你给了他什么危险的或是长期的任务，还是都是？” 麦考夫心都要碎了，他反问：“你觉得我会那么不关心他吗？艾弗可比你要听话多了。” “但他不是你弟弟。”夏洛克一针见血。 “好吧。”麦考夫退步，他保证道，“应该不是很大问题，就是有点麻烦。运气好的话，他还能赶得回来过圣诞节。” “运气不好的话，就赶不回来，甚至回不来了。” 夏洛克挂了电话。 电话被挂，麦考夫也不恼，毕竟这次连他都有点拿不准了。 这个世界正有所改变，未来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他只能清算着手上所有的牌面，以期今后在面对危机的时候能有力一搏。 而艾弗，就是他打出的第一张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9章 不就是 嘭——！ “你好像并没有告诉我。” 艾弗在开门之后觉得自己的打开方式有点不对劲，他举起双手，语气微妙，“你今天还有角斗表演。” “别在那说废话了，关门！” 夏洛克正在和一个，怎么说呢，全身裹满黄布条的持刀武士在公寓里对打。本来就不整洁的公寓被他们打得好似台风过境。 艾弗听话地关上门，单手遮面，挡住自己幸灾乐祸的表情。 大侦探躲得那么狼狈的时候可真难得一见。 唔，他注意到我了。 黄衣武士被夏洛克八成是故意地往艾弗这边一踹。 艾弗看武士起身后还真有顺便给他一刀的样子，只能悻悻结束这一天美好的开始。 解决他，只需要一发麻醉针。 希望刚刚送他过来的小弟还没走远。 艾弗一边拿出手机发短息喊人收尸，一边跨过那堆黄布条向一座尚且完好的沙发走去。 “嘿！那是我的！”夏洛克坐到另一把沙发上喘粗气。 “是你的，当然是你的。”艾弗用脚把挡住自己伸腿的杂物踢到一边，然后在沙发上躺出自己习惯的姿势，他很无所谓。“就是先帮你保管一下，你随时可以去取。” 这怎么能一样！ 被麦考夫粘过的案子比哔——还恶心！ “你一来就坏我事儿。”夏洛克眼里满满写着不欢迎。 “讲讲道理，兄弟。”没有额发吹的艾弗眼神四处乱瞟，试图找点别的什么暂时代替一下他的小爱好。“我已经提前跟你预约过了，这样你还不满意？” 夏洛克双手交叉搁在脸前，实事求是地吐词：“你就应该在感觉到不对的时候，先在楼下喝杯咖啡再上来。” 你管我，我就是特意挑这时上来的。 艾弗抬头望天花板，转移话题：“别太计较。我准备出外勤了，你将会有很长时间都不会看到讨厌的我。” “我知道。麦考夫说你很可能圣诞节都不会回来了。”夏洛克把脸朝向艾弗。 “是的，我也知道。”艾弗迎着夏洛克的目光将头撇向了另一侧，坚决不与他对视。“别看了，我不会告诉你更多了。” 真怕被他套话造成过失泄密。 房门被打开。 “哦！”开门的是哈德森太太，一开门就看到地上一滩不是死活的怪人似乎吓到她了。好在她经过夏洛克的训练很快就冷静下来，对艾弗说：“有人说找你，里德先生。” “是的，谢谢通告，夫人。”艾弗对着进来的黑衣小弟示意，“拖走。” “别弄坏了，我还有用。”夏洛克补充。 待房间里又只剩他们俩之后，又是一阵常人难耐的寂静。 似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都是这么安静。 他们一个担心说的多了容易被推测，一个又怕不小心说出了什么触发词。 他们都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不愿别人踏进，自己却总能在不经意间冒犯到对方。 所以当只有他们两个在时，总是聊着聊着就没人说话了，他们也意外地享受跟另一个随时能看破自己的人相处时的安静。 当然，现在不一样了，缄默二人组里出现了一个叛徒。 “你看到了什么？是什么让你决定出这个任务？”夏洛克终于发声。 “什么都没有。”艾弗回望，“所以我才要走一趟。” 对于艾弗来说，未知是种非常罕见的状态。麦考夫的私人任务算一个，死侍那天说的话也算一个。 死侍是拿他没办法了，天知道下次再见到他会不会又是十年后。而且他说的话这世界上怕是只有他一个人能懂，艾弗即使再怎么相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麦考夫这个就不一样了。他马上就能出发去一探究竟，如果真的能弄懂的话，那也就离解开死侍的谜题不远了。 艾弗看着这个那么多年来互相呛声捉弄的人，他在这陌生城市第一个互相默认又不肯开口承认的朋友。 你也是剧中人吗？你也受制于那些所谓的既定命运？ 房门再次被推开，艾弗看到夏洛克忽然明亮的眼神感到一阵好笑。 “呃，你是那晚的……”本来还火气十足的华生发现房间还有别人之后，就把愤怒尽量收了回去，情绪转变太赶了还有点哽咽。 “叫我艾弗。” 艾弗还是半躺着，而旁边的夏洛克不知在何时坐正，还拿了本书摊开来装模作样。 呵，虚伪的男人。 艾弗起身，反正他今天就是来道别的，看到他没心没肺的朋友马上又找到了新欢，那他就不担心了。 他直接翻找出夏洛克的银行卡，揽上华生，把卡塞到他手里，嘴上讲的大实话：“随便刷，别担心，麦考夫不会让他饿死的。”他推着人就往外走，“别生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华生有点懵。等等，我还什么都没说。 艾弗替他打开门，回头看到又一脸不高兴的夏洛克，坏笑出来。 “再见。答案在东方。” “滚！” 什么东西砸到了关上的房门。 艾弗陪同华生走到公寓楼下就停下来，他对华生说：“你去超市吧，我不顺路。” 华生打量了一下自己，提出疑问：“你也是像夏洛克一样从什么细节推理出超市的事情吗？” “不。”艾弗只是微笑。 华生也不打算一定要知道，他伸手，说：“不管怎样，还是感谢你。” 然后他回忆起了什么，又感到有点后悔。 艾弗这次是真的笑了，他把手伸出口袋握住他的。“为我上次的失礼道歉。还有，不必感谢我，毕竟卡还是夏洛克的。” 两人的手终于握在一起。 “那我先走了。”华生示意。 艾弗嘴唇动了一下，还是点头没说话。 其实他很想再嘱咐一句，请在任何时候都陪伴着他的朋友。 不过，算了吧，叛徒就应该接受应有的惩罚！ 他还不知道要上哪里找一个知心小伙伴呢。 接下来就是自己的事了。 艾弗左右看了看路上的车。 他是真的很羡慕夏洛克随时都能叫到出租车的天赋技能，但他接下来恐怕只能靠走的了。 ———————— 最后艾弗真的是靠两条腿走的，走到学校给自己办休学，再走回家。兜了大半个城区。 大晚上的，姑妈还在给他检查行李有没有带整齐。 艾弗走到后院里透气。 刚才晚餐时姑妈一直不开口也不看他，气氛特别沉闷。 他旁边坐下了一个人，是姑父。 男人笨拙地开口，试图安慰他：“别难过，小子。你姑妈她只是不擅长分别，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只是快要走了，我才突然有点难受。 “我。”姑父在他身边做了会儿，开始有点艰难的组织语言，“我其实有点后悔。” 他看向艾弗的眼睛，努力地说：“我在后悔当初是不是不该把你交给他们。” 艾弗看着这个相处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好像才发现这个男人脸上有沟壑深重的皱纹，一头颜色浅淡的金发其实已经参杂了很多银色。 他看着姑父低头看了看自己交握的拳头，又说：“艾弗，我得说你是个天才。你值得更好的人生。”握紧拳头摊开了，姑父看着自己的掌纹。“我时常在想如果我当年没有选择暴露你，你会不会过得更轻松自在一点。” 艾弗突然有点想笑，为自己为他感到不值。 “不会的。”他瘫坐下来，双眼直视就是星空，他对姑父也对自己说，“不会更好的。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现在就能告诉你。” 就和小艾弗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感觉到的一样，他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哪怕在情报局工作也只能一辈子做个小职员。 艾弗之前心中怄气埋怨的就是那么个普通的男人。 其实他知道的，就算没有这个男人，也会有其他原因其他事件把他推到今天这步。他一直不肯承认，只是因为他就是个不愿面对真相的懦夫。 “你没有亏欠任何人。”艾弗明了，“你只是做了你这个身份会做的事情。” 是他还不够强大，强大到决定自己的人生。 “也许吧。”男人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向楼上歪了一下头，那里亮着灯，是姑妈的方向。“你姑妈明天早上应该不太愿意见到你离开。所以，早点睡，明天我送你。” ———————— 艾弗睡眼迷蒙地走下飞机，迷瞪着眼观察了一下方向。 该不愧说，这次任务真的有点邪门吗？ 艾弗才下飞机就感觉不对劲。 他在人声鼎沸的大厅里用眼神来回巡视。 没什么不对啊，就是安静了点。 安静？！ 这个安静可不是指现场的声音，他的听力没有问题。而是指他的感知。 艾弗的小伙伴可是一直不分时间地点地辛勤工作的，只是艾弗平时不理它，它也就只能默默地做一个小透明。 但这不代表它不存在，艾弗只是习惯了这种嗡嗡的背景音。 现在，它不见了！ 从艾弗下飞机睡醒开始它就没触发过一次！ 艾弗从包里掏出一副墨镜架到鼻梁上，打理好了自己的围巾，再不紧不慢地拖着行李往外走。 内心慌得一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章 能力不够 艾弗那副闲淡自如的样子可能骗不过夏洛克也骗不过麦考夫，但应该能成功唬住还不了解他的合作对象。 这次任务合作的对象麦考夫照例没给他任何资料，因为艾弗以前确实不需要别人提供这些。 但现在就很要命了。 艾弗维持着自己冷漠孤僻六亲不认的人设，从容地和合作对象进行身份对接。 这边的人员配置简陋得真的是和麦考夫有的一拼，就来了一位司机叔叔和秘书姐姐。 虽然说他这种情况当然越少人越好。 艾弗一言不发，出示象征英国秘密情报局的证件，那个东西估计没几个人见过。 秘书姐姐也同样展示了一个艾弗从没见过的证件，并说到：“欢迎，这里是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 啥？ 艾弗现在就是有点后悔。 书到用时方恨少。平时仗着能力根本不看背景资料。 他表情冷淡地坐在车里，一言不发，脑子却在不停转动。 怎么回事？麦考夫在美国这边搭的不是中情局的关系吗？跟这个什么机构又有什么关系？ 冷静下来！艾弗对自己说。 他换了一个角度思考问题。 自己这次过来是为了处理那些九头蛇，那跟自己对接的组织应该也是做这个的。他们是专门处理各种间谍卧底的吗？ 艾弗有点头大，自己真的没找错人么？ 这个组织的名字怎么听都像个盗版货！ 胡思乱想着，艾弗忽然就被迫震了一下。 他们坐的这辆车被追尾了。 艾弗看着车上的两位对接人员一通操作之后，就开始极速飙车，并告诉他：“我们被不明敌人袭击，请注意安全。” 哈？ 艾弗平静地伸手握住车把，俯身躲避飞射的子/弹，心里MMP。 这组织果然不靠谱！ 两辆车在机场通往市区的路上上演横冲直撞的追逐大战，还不断有车加入进来。 艾弗看着一路上被他们祸及的无辜车辆，有点不适应这边的粗暴画风。 呜呜呜！ 警方开始介入。 要求急停的指令清晰入耳，不过没人听他的。 等到他们开进市区时，后面已经吊了一串车队了，头顶上好像还有一辆直升飞机。 看另两位的脸色，那应该不是友军。 车开进市区后就产生了更大的破坏，而且他们不再可以依仗着车速只考虑后方的袭击了。 每过一个十字路口都是种挑战，随时都可能有车从旁边冲过来将他们拦腰撞停。 艾弗这个时候才有点相信他们组织的能力。 不说两位那种临危不乱你横我更横的气势，单说这车负伤累累还能保持那么高的车速，那就不是一般组织能有的。 艾弗正给自己进行自我安慰，就看到正前方有一辆车逆行朝他们冲过来。 躲不过了，他们左右都有车夹着。 怎么办！ 时间在艾弗眼中无限延长。 他看着他们的车猛地加速，撵着前车的引擎盖腾空而上。 前车挡风玻璃一块块破碎的画面清晰得好像艾弗站在车外亲眼目睹一样。 画面快进。 一幕幕奔袭、大楼、人群在艾弗眼里快速略过。 怦——！ 汽车落地。 艾弗随着车辆的震动脑袋撞到了车窗。 窗外提着各式武器的作战人员将他们层层包围。 艾弗扣住了身旁秘书的手，语气和他的眸光一样冷冽。 “玩够了吗？娜塔莎小姐。” —————— 啧，这组织戏真多。 艾弗凭着刚刚触发得到的信息，确认了他们的确是自己此行的目标，组织简称神盾局。 这样听上去还是很不靠谱。 艾弗随着不再作妖的两位神盾局特工回到了他们的总部，长得有点像个烟囱的楼群。 刚刚莫名其妙的袭击其实就是他们的一次实力检测，也就是下马威。 就因为这个，艾弗不用触发能力就能肯定自己一定是进了个龙潭虎穴。 是的，不用触发能力，或者说没得触发。 艾弗的小伙伴还在罢工状态。 什么小伙伴！它就是我爸爸！ 虽然说之前一阵操作成功震慑了队友，也证明了它其实并没有完全消失。 但进到楼里，依然没听到熟悉嗡嗡声的艾弗还是感到万分怀念。 艾弗被之前扮演秘书姐姐的特工小姐领去了神盾局大佬的办公处。 既然走到了这里，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加油！影帝艾弗。 这里和麦考夫那完全不同的感觉，艾弗扫视内部环境后的第一感。 一个沉重古典，一个科技现代。 这里的局长也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艾弗看着那个面对着落地窗慢慢转过身来的男人，汗毛直立。 是种被大型凶兽盯上的感觉！ 这或许也是情报头子与特工头子之间的区别。 艾弗握着人设，坚持与特工头子的独眼对视。 “我是尼克·弗瑞，神盾局局长。” 那个气息恐怖的男人看着艾弗说。 “艾弗里特·里德，一名普通小职员。” 艾弗的话说的十分小心。 “不，你可不普通。” 尼克·弗瑞向他走来，厚重靴底落地的声音给艾弗很大的压力。 “在突发陌生的环境下，平静地应对危机事件，并且在有限时间内察觉事件的真相。”皮靴在艾弗身前一顿，“还认出了十级特工娜塔莎的身份。” 艾弗看了眼一旁换上作战服就像换了一个人的女人，咽了口唾沫。 这个真不怪我，她又没自我介绍，谁知道她是身份保密出任的。 艾弗不敢接话，挑眉无声应对。 好在弗瑞局长也并不打算打听他的情报通道，径直说：“这倒是让我相信你们有能够揪出九头蛇的能力了。” 这个倒是真的。英国国内大大小小的九头蛇应该都快被麦考夫捏死了。 “但是你们竟然只派了你一个人。” 弗瑞局长可不认为让他们当年死伤无数的敌人，凭他一个人就能搞定。他在收到英国九头蛇的消息之后，就立即秘密搜查局内的人员资料，都不敢确定神盾局是否被渗入。 艾弗感受到了他的怒火与怀疑，手心微湿，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协议只要求我们找出他们。”他语气平淡，内容惊人，“我一人足矣。” 只要我的挂没事。 面对弗瑞局长的质疑，艾弗只能解释：“这是我的特殊能力。” 这倒是个让人无法挑刺的理由。只是世上能力千千万，那么对口的人才偏偏去了英国。 弗瑞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回到办公桌。 “那么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就在局内挂名，临时成为一名特工。”他指了指旁边的娜塔莎，“你直接进入娜塔莎的小队，先跟着她到九头蛇之前的根据地探查情况。” “还有什么疑问？” 有的。 “圣诞节前能结束探查吗？” “这个恐怕不行，你还有的跑。”现在都十一月了。弗瑞局长斜眼看他：“九头蛇的根据地虽然数量不多，但它大大小小的分支遍布全世界，你不知道？” 全世界？！ 不，这个他不知道！ 全世界范围的搜查哪怕他的能力没有问题，这辈子都搜不完。 他绝对是被人坑了！ 情报局里每次出任务前要签一份保证书是惯例，即使落笔时有不好的预感也是十分正常的。艾弗从不在意，他自认没什么还能给麦考夫算计了。 万万没想到，他这是还没从一份卖身契中彻底脱离，转手就签了另一份卖身契！ 他们欺负人！ 艾弗欲哭无泪。 无论如何，艾弗不能在这里掉链子。不然就不用等完成任务退休了，直接血溅当场吧。 他板着张冰块脸，强行解释：“不，我的意思是。九头蛇太过庞大了，庞大到有些赘余。”又想到英国逮到的那几个完全没鬼用的九头蛇，说话更有底气了，“我们只需要直击重点，剩下的那些不过是给整体拖后腿的罢了。” 艾弗脸不红心不乱，严肃正经，诚信服人，不由得弗瑞局长不信。 “那你要如何确保我们不会漏掉每一个重点。”弗瑞局长说出问题关键，不然九头蛇也不会苟且到现在了。 艾弗脸上终于扯出一抹笑容，自信地说：“这就是我的专业了。” 等等！是我以前的专业！ 完蛋。 ———————— 不管怎样，事情还没有危急到需要马上行动的地步，艾弗可以稍作休整。 神盾局还是很壕气的，分配给艾弗的公寓条件还不错。 如果没有那么多监控设备就更好了。 艾弗将公寓检查了一遍，然后来到浴室打开热水。 至少这里没有监控，只是监听。 艾弗在水声中，脱了衣服躺进浴缸里，将自己完全沉进水面。 他在运用当初束缚自己能力的方法进行逆推，试图找到这个整了几年不知该怎么关闭现在说关就关了的小伙伴的开启方法。 嘟噜，嘟噜。 艾弗肺内的空气越来越少，大脑开始缺氧。 他企图让他的注意力能在失去控制的情况下散开，但却因为死亡的逼迫适得其反，注意力比平时更集中。 不行了。 轰——！ 人影上肢乱扑，伴随着大量水花在浴缸里翻腾坐起。 他感觉到了！ 艾弗大口呼吸着，抹了把满脸的水。 这样能行，这下算是有救了。 虽然努力方向跟他设想的完全相反。 水怎么抹不完？ 艾弗睁开眼睛。热水不断从损坏的出水口四射喷出，浇了他一脸。 唔，神盾局负责上门维修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章 来啊 艾弗这几天一直宅在公寓里进行他的小伙伴开启实验。 啪！ 一个碟子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好吧，这样不行。 艾弗用餐巾擦了擦手，拿着仅剩的餐具，淡定地走向厨房。 熟练地拨打上次上门帮他修热水的小哥电话，直接要求：“帮我叫个钟点工。” 电话说完就挂。 反正都是神盾局的人，不用白不用。 只能说，这家伙能和夏洛克混到一块去是有原因的。 也许是神盾局被他使唤的心头火起，也可能是他们终于发现这家伙除了制造破坏以外一无是处，不会有问题了。 总之他们终于叫艾弗出门上班了。 这几天，艾弗一直在努力地找出一种随时可用的开启方式。 开启条件实在是比较苛刻。 艾弗本来就因为多年来的训练，注意力比常人要集中很多了，但想要启动能力还要在此基础上更加专心。 他现在只能做到短暂地突然激发，用的方法大致都是濒临死亡、突然惊吓、长时间关注这些方向。 这让艾弗有点不适应，心里硌得慌。 就好比一个曾今对你掏心掏肺到让你觉得厌烦的女孩，突然招呼都不打就跟你分手了，还是你怎么哄都哄不回来那种。 问题是他的小伙伴不是什么女孩，他没可能分手了就换一个。 艾弗压抑着心中的不安和烦躁，为自己打好领带。 在这里，没有人会要求他注意着装，保持得体。 神盾局的特工上班时大多穿着作战服，就连局长也是一身随时可以跟人大战八百回合的模样。 但是艾弗反而开始怀念了。 他梳起额发，固定袖箍，扣好马甲，像是一个战士为自己穿戴战甲。 仿佛他从未离开。 —————— 这次艾弗是刷着自己临时办下的证件独自进大楼的。 看上去真是对自己完全放心的样子。 艾弗板着脸不以为然。 是的，艾弗今天估计还是要靠忽悠活命。 还是快点出外勤吧，那样情况不对还溜得走。 电梯一路向上。 这种观景电梯建在特工大楼里感觉还是挺奇怪的，话说这里不是包括情报部门吗？ 电梯在中间停了一下，进来了一名特工。 这名特工的等级应该挺高的，主要是他给人的压迫感很强。 身高体重都差了一截的艾弗站在他旁边觉得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接下来就没有人进来了，艾弗与这位兄弟一同安静地站到了目的楼层。 然后，他们同时伸腿。 “你先。” 艾弗示意。好像不妙。 特工侧头看着他，说道：“我没见过你。” 我还没见过你呢。艾弗想翻白眼。 人还是要应付一下的：“我是新来的。”信不信由你。 特工挑眉，放过了他。 两人一起走出电梯，走过楼道，走到同一扇门前。 气氛略尬，双方都在猜测对方是什么人。 “你确定你是来这？”特工问。 “我确定。”艾弗回答。 特工推开大门。 两人互相提防地走进局长办公室。 即便穿了中山装还是满身黑/社会大佬气质的弗瑞局长，坐在桌后看到了他们，惊奇问道：“你们认识？” 呼。 警报解除，这是友军。 “不，只是在路上碰到的。”特工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艾弗没做表示。 他就算真不知道，也不能做出让弗瑞局长以为他没有英国支持的样子。 艾弗自己找了张稍远的椅子，坐相端庄。 “那我介绍一下。”弗瑞局长主要是在为特工解答，“这位是刚从英国调过来的特工，艾弗里特·里德。” 弗瑞局长接着把头转向艾弗，接着说：“这位应该不用我介绍了，美国队长。” 当然需要！ 我是个脸盲！ 要是他穿了宣传片里那套马戏团服，那我肯定老早就认出他了。但他没穿！ 好吧，这身款式确实挺像的，可失去了熟悉的红蓝条之后跟普通特工的战斗服有什么区别！ 艾弗在为他没有好好看资料找借口，并深深觉得跟他杠了一路的自己就是个二傻子。 对了，情报局里那帮人之前是怎么形容他的？美国翘臀？ 太可惜了，这个角度看不到。 跟艾弗只是收到指示才过来一趟不同，队长明显是主动上门来找茬的。 不过既然有人在，他还是收敛了一点自己的火气。 虽然看上去还是很不客气的样子。 他双手撑在桌上，低头绕有深意说：“我认为，士兵互相了解信任，才能组成一只军队。” 哦，有大料。 弗瑞局长情绪稳定，坐在桌前气势丝毫不弱：“我上次相信一个人的时候失去了一只眼睛。” 哇！是真大料！ 队长火气被点燃了。 “我的队伍里每个人的任务都不一样，你要我怎么带队。”他说完之后强行忍了一下，转头对着艾弗询问，“你可以先出去吗？” 我才不会错过这场八卦大戏。 “不。你没有权利命令我。”艾弗表情高冷，并不买账。 “傲慢的英国佬。”队长咬牙，要求弗瑞局长，“让他出去！” 这是担心我泄密吗？也许是老一辈的美国人习惯性看英国人不爽？ 艾弗有点小伤心。虽然他随姑妈加入了英国户口，但他其实是个美国人来着。 艾弗眯起眼，转了下脖子。 主要是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怼我了。 “队长。”艾弗主动打断了那边已经准备拍桌的两人，准备搞事，“你难道真的能保证你会永远忠于神盾局吗？” 挑拨离间永远是制造隔阂最好的手段。 “你是只会说这种话？” 当然他们都不会听信一个外来人的一面之词。 “即便敌人是你最好的朋友。”艾弗胸有成竹。 所以还要加点砝码。 “谁？”这是真的疑惑。 “说好陪你到生命尽头的那个人。” 还是他的原话，他们说这话也不嫌基。 艾弗的领结猛地被拉住，美队那张冻龄七十年的脸在他眼前放大。 队长看着他镇定的脸，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词：“永远，不要，拿，他，开玩笑！” 说完队长就松开手，看了一眼弗瑞，转身离去。 艾弗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领子，对还坐在椅子上的弗瑞局长示意门外，说道：“午饭时间了，局里管饭吗？” 弗瑞了解，起身回应：“我知道附近有家还不错的餐馆，我请你吃一顿。” 两人对视一眼，向外走去。 电梯里。 弗瑞发问：“那个人是谁？” 他果然更关心这个问题。 “巴恩斯。”好像是这个名字。 弗瑞局长不赞同的语气：“那是队长牺牲的战友。” 牺牲了？ 也许。艾弗相信自己的判断。 两人驱车离开三曲翼大楼。 局长给了艾弗一个眼色，艾弗轻轻摇头。 车已经开到另一个区了。 弗瑞停车，对艾弗说：“走吧，餐馆比较偏僻。” 两人不紧不慢地钻进一条无人的巷子。 弗瑞局长边走边问：“说吧，什么情况？” 艾弗也维持不了自己的面具了，他沉下脸：“神盾局已经沦陷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 两人步伐不变。 “能力触发出来的。” 我没法跟你讲清楚。 “沦陷了多少？” 局长换了个话题。 “很大部分。”艾弗补充，“沦陷到被掌握了洞察计划的决定权。” 局长停下脚步，独眼盯着因为惯性又走了两步的艾弗。 “我现在相信你说的话了。” 合着我之前说的话都是喂狗了啊。 弗瑞局长从巷子边上拉开了一道通往地下室的小门，对艾弗做出邀请。 “去哪里？”艾弗怀疑他想绑架。 “说好的请你吃饭。”弗瑞率先进去。 两个衣冠整洁的男人缩手缩脚地坐在窄小昏暗的地下餐馆。 “希望你不要介意。”弗瑞的话毫无诚意。 “没事。”这倒是真的。 “你能再多说点细节么？” 两人继续谈工作。 “你们以前招募的那批德裔科学家是个祸根，九头蛇现在已经与神盾局密不可分了。” 这里的气氛让艾弗觉得自己在做什么上世纪的接头任务。 “谁是能相信的？”局长继续问。 “你，还有队长。” 艾弗的停顿吸引了弗瑞的目光，他又说道：“别这样看我。我也要一个个接触才能确认。” 那你说话就不要大喘气，我还以为只剩两个人了！ 弗瑞目露凶光。他在这一瞬间看到了这熊孩子的本质。 他闭上眼沉思了一会儿，开始说起了另一件事。 “我这次叫你过来是因为你的长官送来了一份迟到的使用说明书，这让我决定改变对你的用法。” 才不是迟到呢，艾弗得意地想。 是我发现能力受限后偷偷给麦考夫爸爸送去了求救信。那些监控的家伙根本就看不住他。 艾弗期待地听着他的新安排。希望这次不会被麦考夫坑了。 弗瑞局长回忆着说道：“说明书上说你是个文职人员，并不擅长战斗。娜塔莎的小队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什么？这是要取消他的外勤资格？那他还怎么跑路？！ 辣鸡麦考夫又坑害我。 “但考虑到你的能力需要亲自触发，所以我重新把你安排进了后勤小组。” 那我不但可以出外勤，还可以远离那些高级特工，这样还更容易跑路了。 “不过就现在来看，光是神盾局内部就存在很大问题了。那你就暂时留在这里。” 这是，外勤任务延期？ 艾弗强烈怀疑这个男人是有仇必报，在报复他刚才说话大喘气才故意把一件事说得那么起伏。 他的小心脏唉。 菜上来了。 分量很足但不要祈祷它有多好吃。 “对了，刚才是什么东西触发了你？”局长吃着午餐，随意地问。 这是个好问题，艾弗回忆。 他现在想要开启能力可要注意力十分集中才行。 当时是因为队长，队长说的话让他有点生气，他就习惯性的很想怼回去，就…… 不是！这也行！ 我那时只是单纯的不爽想怼人。 艾弗越想越不对。 难道以后我每次想开启能力还得专门找个人先怼我？！ 不不不！这不行！ 艾弗淡定地给自己卷了团面条，回应局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他看着吃饭没理他的弗瑞局长，心里有点不平衡。 艾弗偷偷咧了下嘴，又说道：“其实我还看到了点别的。” “什么？”弗瑞抬头擦了下嘴。 艾弗看着他的黑眼罩，将叉子送到了嘴前。 “下次撸猫注意安全。” 唔，别人请的东西真好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章 喜提 “你确定需要那么严谨？” 艾弗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弗瑞现在独自回到了三曲翼大厦，他要亲自求证艾弗提供的情报。 关于九头蛇已经掌握了洞察计划决定权的情报。 “封锁办公室。”弗瑞局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进行语音操控。 他有点不习惯地摁着耳里的微型通讯器，回道：“计划已经快要执行了，这非常有必要。” 他甚至严谨到连通讯设备用的都是来自艾弗倾情奉献的大英情报局产物。 办公室的落地窗转为不透光模式，办公室内所有信息与外界隔绝。 弗瑞局长拿出一个U盘接入电脑。 这个就是让美队专门跑来找他对质的原因。 “打开里莫利亚之星发射的文件。” 系统运作了一会，电子音回复：“拒绝访问。” 弗瑞局长的心沉了下来，他继续命令：“解密文件。” “解密失败。” 如果决定权真的被篡改的话。 “局长改写，Fury Nicholas J。” “拒绝改写，所有文件已封存。” 那么这栋大楼里除了他，只有一个人有权限做到。 艾弗在另一边听着感觉也不妙。 他放下手中的瓷杯，要是自己刚找的靠山那么早就被架空可就不好玩了。 耳麦里穿出新的声音。 “根据谁的授权。” “Fury Nicholas J。” 事情大条了。 艾弗忍不住拽紧了拳头，搁在额前。 “行动。”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阵噼啪的电流音。 这是最后的指示。 我为什么要替他做事？ 艾弗心里还在做小小的挣扎。 当然是因为弗瑞这头独眼狐狸告诉他，洞察计划的名单里包括了麻烦精福尔摩斯。 干！ 艾弗随手抽走了一张餐巾纸，起身离开这家咖啡厅。 就当是为了他的双份工资。 艾弗抬手去招出租车。 希望华盛顿的出租车会比伦敦的青睐他一点。 ———————— 夕阳已落，有人逆着下班的人流而行。 艾弗成功地避开所有安保的视线和监控设备，一路走到了大楼电梯里。他对这里没做过多少了解，不过选择顶楼按钮总是不会错的。 不幸的是，按钮刚按亮就熄灭了。 “很遗憾，这位先生。您并没有访问权限。”一道古典的英音在只有艾弗一人的电梯里响起。 不要误会，不是灵异事件。 艾弗郁闷。 谁家的人工智能那么高级？ 当然是斯塔克家的。 他就不应该偷懒不想爬楼梯。 艾弗不得不推翻了脑海中设想好的帅气出场，掏出了一份神盾局工作证。对着，不知道该对着哪，对着电梯光滑如镜的墙面展示了一下。 “神盾局秘密任务。” 他这种刚来的小喽喽的工作证当然没用，这是局长大人的。 当艾弗如愿见到任务对象时，毫不意外地受到了并不友好的迎接。 “你是卤蛋的人？” 那个号称人见人爱的纽约首富摇着酒杯开口就是一句嘲讽。 “你说弗瑞？”艾弗对此接受良好，“换个形容吧，对卤蛋太残忍了。” “小子，我喜欢你这点。” 小胡子富豪的语气依然轻佻，拿着酒杯也不耽误他伸出食指来指向艾弗。 艾弗其实不喜欢这样被指着，但任务重要。 “托尼·斯塔克先生。”艾弗走到他对面，“我受局长命令来邀请您参加一次秘密任务。” 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严肃正经。 “哦，年轻人。你让我想起了我的老管家。” 斯塔克明显不买他这种账。 艾弗不说话，只是平静地看他。 “好的，我们谈谈。”斯塔克先败下战来，在沙发上坐下。 他不等艾弗坐下，就快速开口：“我知道你。你是前几天才刚从英国的情报机构调过来的。我实在想不明白弗瑞为什么会派你一个外人过来。” 艾弗在他对面坐下，也不介意他外人的说法，平静回应：“因为神盾局已经被九头蛇渗透了，他无人可信。” 斯塔克将酒杯嗒地一声磕在桌面，本来就大的眼睛挣得更大了。 “九头蛇？！” 艾弗默默地看着斯塔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挥手命令：“给他倒点喝的。” 他终于肯谈事了。 “一杯水就可以了。”艾弗追加一句。 “好的，先生。”立体环绕的音效在室内响起。 艾弗接过钢铁机器人为他端过的水，并对他道谢。 心里在对有钱人的腐败生活表示问候。 那边的神盾局顾问的情绪也缓和下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要告诉我那个老冰棍也不可信。” 艾弗放下水杯，有问必答：“队长当然是可信的。” 他看着斯塔克挑起的眉毛，解释了一下他的疑问：“但局长刚和他闹掰了，现在找不到人。” 那个不做好事的老混蛋！ 斯塔克从来都不对他抱什么希望。 “那其他人都死绝了吗？娜塔莎呢？巴顿呢？” 艾弗认真回应他的气话：“不，神盾局还未被全面入侵，但其他人还未接受检验。”他又回忆了一下第一天见到娜塔莎时的感觉，“罗曼诺夫特工也可信，不过她并不知道此事。” 对不起，局长。我漏人了，小失误。 斯塔克随手拿起手机就发了条信息，想也知道他是发给谁的。 他没有等人回复，用坐下后依然比艾弗还矮的海拔，硬生生地坐出了居高临下的气势。 “好了，你可以说说，弗瑞想让我做什么？” 这么配合最好不过。 “入侵神盾局内部，终止洞察计划。” 一个响指。 “我喜欢这个任务。”斯塔克一点不嫌事大，当着艾弗的面就吩咐，“随便多存点资料。” 反正艾弗也不在乎神盾局的秘密，随便他存。 人工智能的声音再次从室内音响中响起：“先生，已查找到洞察计划，很遗憾没有终止权限。”声音顿了一会儿又说，“这里有些信息你可能要查看一下。” “让我看看。” 斯塔克点点面前的桌子，大量有关洞察计划的内容投放到上面。 他快速掠过相关介绍，然后看到了智能管家标出的那部分信息。 “你不解释一下。”斯塔克指着那条信息，抬头盯住艾弗。 解释什么？ 艾弗有点疑惑，他俯身看了眼被指出来的那里。 啧，对自己人都那么狠的吗。 艾弗咋舌，不过他也解释不了。 “我不了解。”艾弗实话实说，“你知道，我是新来的。” 啪！ 斯塔克用力在桌子上一扫，桌面上的投放内容随着他的动作消失，酒杯也被扫到了地上应声碎裂。 “他怎么敢这样！” 斯塔克愤怒地站起来，紧簇的眉头让他眉间本来就存在的竖纹痕迹更深，他几乎是在咆哮：“谁给他的权利决定上万人的生死！”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质问：“是谁给他的权利决定我的生死！” 斯塔克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回响着。 房间里没有别人，只能由艾弗一个人来承受他此时的怒火。 艾弗并不介意，毕竟他骂的是弗瑞。 只是他真的很讨厌这种代人受过的感觉，艾弗转头望向窗外。 其实斯塔克会让他想到他的老朋友夏洛克，一样的聪明、敏感、骄傲，且不擅交际。 但他们又是不同的，夏洛克的情商虽低也不是没有，他总是无意识地损人自己却毫无知觉，至少他会主动隔绝那些他不擅长应对的人。 至于斯塔克，从艾弗刚才那一瞬间被激出来的感官来看，他很有可能会无意识地把自己的朋友骂一遍，过后意识到不对也拉不下脸道歉。 艾弗能跟夏洛克交好，是因为夏洛克的推理能力在他面前并不占优势，才能让他理智地明白各退一步对双方都好。 斯塔克的话，艾弗透过玻璃的反射看着还在室内到处发泄的那个男人。 他不确定。 艾弗扣了扣指甲。 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真的不是幻觉吗？ 艾弗就这样默默不说话，等待斯塔克自己冷静下来。 良久，斯塔克颓然坐回艾弗对面。 艾弗开口打破沉默：“九头蛇已经抢走了洞察计划的执行决定权，局长的意思是希望你能把它夺回来。” “这东西就不该存在！”斯塔克被他的说法激得又炸了一下毛。 “你可以销毁它。”艾弗摊手，“我的任务只是说服你接受任务，完成之后你还要做什么随你便。” 斯塔克敏感得眯起了眼睛，他指出：“什么叫只是任务？什么叫随你便？年轻人，你的思想很危险。” 艾弗只是看他,不准备反驳。 “好的，这件事我来想办法。”斯塔克点了下头放弃对质，伸手指向电梯口，“你可以走了。” 艾弗没有起身，他坐在原位说：“我被要求留在复仇者大厦待命。” 叮—— 电梯的声音，有人上来了。 两人结束对质，一起向电梯看去。 电梯门打开，来人是穿着衬衣夹克的美队。 他一上来就看到了满地狼籍和气氛紧张的两人。 斯塔克，和今天上午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他皱了下眉，对着两人摊开手，问：“这是谁给我的？” 是一朵纸巾玫瑰。 艾弗出声：“我。” 纸巾上写的是： 你已被监视，速前往复仇者大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章 准备 现场气氛理应是更凝固的。 介于刚来的这个人才揪过其中一人的领子，而那个人也曾“污蔑”过来人的战友。 奈何艾弗脸皮太厚，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淡定模样。 队长决定还是先做正事。 他是一回到公寓，在地板上看见这朵花，就急忙赶过来的。 “我记得你是弗瑞的人。” 他把纸花捏成一团，丢进了垃圾箱里。 “不全是。”艾弗一向诚实。 队长没有理会他的说法。 “他找我做什么？又是什么内容都不能说全的任务吗？”他记得今天早上还明明因为这件事情跟弗瑞不欢而散。 “没有任务。”艾弗如实转告，“只是为了让你离开敌人的视线，如果还能帮上忙就最好了。” “没有任务？”队长笑了一下，走过来在斯塔克身边坐下，“弗瑞从来都是一个有目的的人。” 他继续说道：“还有什么叫离开敌人的视线，你难道要告诉我，我的邻居他们都不是神盾局的人？” 他身旁的斯塔克伸手搭在了美队蓄力的肩膀上晃了晃。 “别紧张，队长。小朋友是来找我的。” 他看着表情依旧严肃转过头来瞪他的队长，松手说道：“还真不一定，现在他们有可能是九头蛇的人。” “什么？” “你自己看。” 斯塔克重新把资料拉出来展现在他面前。 队长一份一份地看过去，表情越来越凝重。他双手握拳合在脸前。 这些资料对于冰封之前一直致力于打击九头蛇的队长来说冲击无疑是巨大的。 斯塔克抱臂胸前，隔桌对上艾弗的眼神。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艾弗移开了眼睛。 “我从未想过，神盾局会做出这种事。”队长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我也从未想过，他们敢用我改进过的东西来做这种事。”斯塔克应和。 这对于早就不生产武器的斯塔克也同样很难接受。 最后，队长抬眼说道：“我会阻止它。” 好的，又拉一人下马。 “合作愉快。”艾弗欣然应答。 “不过。”队长直视艾弗，“我要你为我的战友道歉。” 艾弗皱眉。 “为什么？” “你侮辱了他！” 队长眼神里满满都是愤怒。还问为什么，这是在戏耍我？！ “我没有。我的情报没有问题。”艾弗也想起这事儿来了，你还好意思说。“而且我也不是英国佬。” 本来还好好的两个人没几句话就开始剑拔弩张起来。 斯塔克有意阻拦也被他们搞的一头雾水。 所幸，叮—— 又有人上来了。 班纳博士上来了，手里还拿着他的水杯。 气氛不太妙。他握紧了手里的杯子。 “嗨。”一个尴尬的招呼，然后班纳向唯一看向他的斯塔克说：“你那么晚还叫我们干什么？” “当然是要紧事。”斯塔克在对峙的两人之间打了个响指，“工作了，先生们。” ———————— “洞察计划既然无法终止启动，那么就不能让它顺利执行。”班纳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继续说，“卫星不是问题，所以这次任务的重点就是那三艘航母。” 分析任务还是要靠斯塔克和班纳两位高智商人员讨论。 “这些航母都是由我改进的，我知道该怎么控制他们。”斯塔克点头。 “那我们只要控制它们就能阻止计划执行了？”队长发问。 “不，没那么简单。”斯塔克调出航母的三维模型，将它的控制中心放大，指着其中一个地方说，“这里是它的运行芯片，无法远程改写。就算是我也不能越过它操作航母。” “那就换掉它。”队长提议。 “就该连制作间一起整个炸掉它。”斯塔克一想起这些航母还是脾气上头。 艾弗在旁边围观了他们整个讨论过程，看到这里不得不提醒：“直接炸掉整栋大楼都要塌了。” “三艘航母无论在哪炸毁动静都很大，我们只能尽量避免损失。”班纳放下杯子，靠在沙发里。 “我们必须要让航母先飞出来。” 队长一锤定音，“无论神盾局现在有多少人是九头蛇，都不能在楼内引爆。” “可那样的话，我们就只能在航母与卫星完成连接之前把它们全部解决掉。”班纳摇头，“这个时间太短了。” “我的钢铁军团刚刚消耗完了。”斯塔克摊手，“不然在外面弄毁它还是很容易的。” 叮—— 新的声音打断他们的讨论 “晚上好，先生们。” 娜塔莎穿着一身便装走出来，还带了一个箱子。 “那么快？”斯塔克有点意外，神盾局总部离这里至少四小时车程，“肥啾呢？” “实际上，我在你发信息给我之前就出发了。巴顿还在外勤。”娜塔莎将箱子在桌上打开，“这是航母的替换芯片，局长说你们可能会用到。” 刚才还在讨论的几人对了下视线。 弗瑞这是早就想到了，给自己留的后手？ 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是有用的。 斯塔克接过了箱子，明目张胆地说：“我要检查一下。” “有了芯片，我们就有充足的时间控制航母采取自杀式坠毁。”班纳说道。 队长点头，然后向娜塔莎问道：“弗瑞那边情况如何？” “局长现在还没将事情暴露出来，他正在查神盾局到底被挖空了多少。”娜塔莎回应。 “他还在查什么？”队长不能理解，“九头蛇既然能在他眼皮底下发展到夺取他的权利，那神盾局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他对弗瑞的耐心降到冰点，说道：“九头蛇和神盾局都不该存在。” 这话即便是娜塔莎也无法反驳。 那边斯塔克也将芯片翻来覆去地检查过了，还给它加了点自己喜欢的小东西。 “管他呢，我们先把这件事搞定。”斯塔克把芯片重新放进箱子，甩过来，“总之现在我们去把芯片一换，然后我就可以负责开航母了。” 他说完看向其他人。 班纳往后坐了一点，有点为难地说道：“我不想让浩克出来。” 队长表示可以理解，他看向娜塔莎说：“那我们负责在航母发动后去换芯片。” “等等，队长。”娜塔莎眼神一转，“这里还有个潜行专家。” 突然被点名的艾弗有一瞬间反应不及，直接说出自己的疑问：“我以为你们并不信任我。” 这倒是个大实话。 队长和斯塔克都等着娜塔莎解释。班纳也，班纳并不认识他。 “英国地下世界传来的消息，这位小朋友出道第一战就掀开了那边九头蛇所有的高级成员。”娜塔莎别有深意的看着艾弗，继续说，“那边的消息既然已经暴露，这边的九头蛇也会加快行动了。” 麦考夫，我谢谢你了。 艾弗面无表情。 他环视一圈，看大家有点惊讶但没有反对的意思，就承认道：“我确实可以做到潜进去更换芯片。”艾弗补充说道，“但我需要一点帮助。” 潜进去？这可比在半空中更换还有难度。 不过，更保险，值得一试。 队长暂时放下他们的私人恩怨，问他：“什么帮助？” 艾弗看向一旁已经事不关己开始吃零食的斯塔克，斯塔克被他看得停了一下手，疑惑地零食袋递向他。 不，不是这个。 艾弗推手拒绝。 “你能发明一个不间断刺激大脑，使人注意力更加集中的仪器吗？”艾弗问道。 他想问这个很久了。 “当然，很容易。”斯塔克愣了一下，问他：“你要这个干什么？” 艾弗搓了搓手，回答道：“我是一名精神能力者，但前阵子大脑受了点小伤。” 他扯了个不大不小的慌。 “那好吧。”队长总结，“我们现在有两个方案了。先由你。” 队长顿了一下。 “艾弗里特。”艾弗接上。 好吧，抱歉。 队长继续指示：“先由艾弗里特潜入更换芯片。如果他失败了，那我和娜塔莎则在航母升空后补上。斯塔克负责在更换后操控航母到无人区坠毁。班纳负责留意九头蛇方面的指令和动向。” 他最后看了艾弗一眼。 “注意安全。” 搞定，收工。 复仇者在楼内有自己的房间，他们先下去休息了。 斯塔克打开自己的资料库不知在翻阅什么，看来是不打算早睡了。 他看到了徬晚过来后几乎就坐在那里没变过姿势的艾弗，问他：“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那我该去哪里？”艾弗自己也不知道。 斯塔克关掉信息界面，盯着这个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的孩子。 “下去，随便找个房间。睡觉。” “好的，谢谢。”艾弗站起来，坐了一晚上腿确实有点麻了。 斯塔克看着他乖巧礼貌的反应，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之前说服他参加任务的时候还是那么老道。 “听着，孩子。”他确实还是个孩子。 斯塔克回忆起他之前看的资料，一个从小培养的情报崽子。面对这种成长经历的孩子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肯定有什么问题，但我也相信你不会是什么坏人。”他看着艾弗面无表情的脸，“我想你其实可以放松一点，我们并不会，哦，我要说什么？” 斯塔克对他摆摆手。 “去睡觉吧。仪器明天就能做好。” 艾弗微微一笑。 能力的故障确实让他很没有安全感，但这一刻即使没有能力回馈的反应，他也觉得这是个好人。 “晚安，先生。” “叫我托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章 潜入 艾弗醒来时习惯性地滚了两圈赖了会儿床，就被房间里突然出现的声音惊起了。 “先生，早上好。请起床前往顶楼用餐。” 管家先生，你也早上好。 艾弗悻悻爬起来。 竟然被看到了，还好不是真人。 叮—— “嘿！小子，你起的可比我们这帮老人家都晚。” 复仇者们都已到齐在用早点。不过说话的那个八成昨晚就没怎么睡。 是你们起太早了，老人家们。 “不好意思。”艾弗笑着加入他们的早餐行列。 饭饱餐足后。 “好了，准备出发。”队长起身，“我还要去拿我的装备。” 一行人开始收拾东西。 “小孩。”托尼拦下艾弗，“你要的装备。” 他将东西递给艾弗，并提醒道：“它对大脑有点刺激，不要经常用。” 一副眼镜。 方形的玳瑁贴片镜框，平光镜片，好像没有奇特之处。 “谢谢。”艾弗好奇地接过，“这个怎么用？直接戴吗？” 艾弗说着就把它往鼻梁上戴上去。 哇哦！是真刺激！ 艾弗在戴上瞬间一股电流顺着两侧耳架在他脑内进行了一次对流。大脑通透得能通风，让他在此刻体会到了绝对的冷静。 他抬头四处看了看，就忍不住闭眼摘下了眼镜，紧紧地闭住眼睛。 “感觉如何？”托尼笑得一如既往的自信，他推了一下艾弗让他跟着大家一起进电梯。 简直不能更好了。 艾弗深吸一口气，抬腿跟上。 艾弗从没想过自己的能力有一天竟然会变成这样。 没有熟悉的嗡嗡声，也没有被信息量冲击的胀痛感。当精神高度集中到一定地步时，他竟然可以有选择的触发信息。 换句话说就是他的被动能力变成了主动能力。 我决定了，以后你就是我第三个爸爸！ “很好。”艾弗举起手中的眼镜，“谢谢你，托尼。” 很抱歉，这就是我接近你的其中一部分原因。只是我没想到你真的能给我带来那么大惊喜。 他看着托尼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笑了出来。 “那你带上会有什么不同吗？”娜塔莎对于艾弗的能力有一定了解。 艾弗不知道她到底了解多少，只是说：“没什么不一样，只是用起来更方便了。” 他们来到顶楼，直升机已经准备就绪了。 准备上机前，艾弗还是忍不住对留在最后上机的队长说：“我没有骗你，他还活着。” “什么？” 直升机的桨翼转动的噪音很大，即使是队长的听力都很难听清。 管他呢，渣男。 艾弗登上机舱，对着驾驶位的托尼投去同情的一眪。 你我都是被那些有了新/欢忘旧爱的男人们抛弃的人。 托尼觉得这个小孩有点奇怪。 只是送了一副眼镜而已，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 “计划开始，保持通讯。” 队长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 “收到。” 尽管英国那边流传出来的消息里只说了艾弗的代号，但为了安全，艾弗还是用的娜塔莎提供的一名边缘人物的工作证进入大楼。 艾弗从容地走在与往日没有差别的大堂中，自然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带上。 眼前的世界与刚才并没有什么差别。 但是。 艾弗集中精力开始想跟洞察计划有关的资料。 一瞬间，由近及远的。 与艾弗擦身而过的人群中，但凡与洞察计划有关的人员，开始不断地将自己参与计划的那部分信息传递过来。 信息越积约多，吵嚷而密集。 艾弗脑门青筋直跳。 这是什么千疮百孔的组织，光是这大堂里他就找到好几个参与了计划的九头蛇。 艾弗切断联系，向他找到的目标走去。 这个可怜的家伙刚刚传递过来的消息是：我要去给航母做检测了。 等艾弗从一间没有监控的杂物间走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灰色的工作服，头发全部放了下来挡住小半张脸，配上那副眼镜让他看上去老实木讷。 就是刘海中间那里短了一撮，中分的发型有点搞笑。 艾弗冷漠脸，所以他已经很久没有把头发放下来过了。 艾弗按照他刚才探查出来的信息，一路走向直下制造间的员工通道，并规矩地用虹膜和指纹通过安检。 提供身份信息的倒霉蛋还在工具间睡着呢。 员工电梯载着艾弗下到目的地。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艾弗差点吹出个口哨。 神盾局不靠谱归不靠谱，能力还真不错。 巨大的地下空间，科技与资源结合的航母。在这忙碌的人群里，一个人的存在感会无限降低。 艾弗随手找来一个仪器，融入人流当中。 “已经到达目的地，正在找机会接近芯片位置。” 艾弗一边低声说着，一边装模作样地拿着检测器给航母记录数据。 “做得不错。” 那么快的速度出乎了队长和娜塔莎的意料。 然后队长还是没忍住说：“你们能不要吃零食了吗？” 他们已经戴着通讯器吃了很久了。 嘎吱嘎吱的声音在组内频道中停了下来。 “那你要我们干什么？我们今天说不定都不用干活。” 这是留在后方的两位智商担当。 他们在距离三曲翼大楼十几公里外的酒店楼顶停机后，托尼和班纳就直接留在酒店里对着信息屏无所事事，艾弗进入大楼，队长和娜塔莎在大楼不远的一辆车里随时接应。 有这帮队友真不知该如何吐槽。 艾弗一脸淡定地带着检测器继续走近目标。 “嘿，你在那里干什么？” 就在艾弗走在通往芯片的走廊上时，一个声音他从身后叫停了他。 艾弗转过身，看着一个服装规格稍微高级一点，应该是片区小头目的男人走过来，盘问他：“你是谁？我没在组里见过你。” 艾弗见怪不怪地用仪器指向控制台的方向，正经地说：“我是那边的人，过来进行最终检查。” 男人还是有点怀疑，他把手伸向艾弗，要求道：“我要看你工作证。” 工作证是有的，不过可惜工作证上的照片跟他长得一点都不像。 还好艾弗另有办法。 艾弗将手伸向口袋像是去摸工作证，并慢慢走近那个男人，那只手在半空中突然改道握住了男人的手，他凑在男人身侧轻声说了句。 “Hail Hydra。” 男人又看了他一眼，也低声回了他一句，就诺无其事地走开了。 “又忽悠瘸了一个。” 通讯器里的声音欢快得像在开派对。毫无疑问，这是托尼。 队长旁听了全程。 他已经不愿去想这是第几个九头蛇了。 “第一艘航母，完成。” 艾弗将换下的芯片直接藏在了衣袖中。 任务在缓慢而有效的顺利执行中。 “第二艘，成功。” 艾弗轻轻呼出一口气，还有最后一艘。 他坚定而自然地走向下一个目标。 操作间在这时突然响起了广播声。 一条信息弹出来，吸引了班纳博士的注意。 “等等。”他快速地查阅信息，在频道里大声宣布，“神盾局内部刚刚发出了最高指令，提前开启洞察计划。” “什么？”就坐在他旁边的托尼弹了起来，“安全理事会的人还没来呢。” “弗瑞怎么回事？”这是队长在问娜塔莎。 “不行，我联系不到他。”娜塔莎正在尝试联系局长。 “神盾局现在的最高权限在前局长亚历山大·皮尔斯手上。”这是艾弗不断与九头蛇接触后得到的信息。 他站在航母的廊道上，看着人群不断从岗位上离开向四周的出口涌去。 广播还在复述通知：“各单位注意。计划提前启动，航母即将准备升空。无关人员迅速撤离，操作人员和战斗人员尽快就位。” “该死的！” “你在这里看着，我要先走了。” 来不及召唤远在纽约的战甲了，托尼拎着一件便携式战甲打开顶层落地窗的开关。这次只带了低火力的版本真是糟心。 能源启动，空中带出一条很有辨识性的红光。 车轮逆转倒出车位，然后一脚油门开向大楼。 “艾弗里特，你先撤退。”队长在频道内喊道。 “不可能了，队长。”艾弗正全速赶往芯片所在，“最后一枚芯片在我手上。现在不换的话，我也无法将它交给你。” 计划突然提前启动打乱了他们所有的安排。 艾弗低头看到正整装待发准备登舰的九头蛇特工，只能蹲下身尽量不引起他们注意地前进。 真麻烦。本来还打算干完这票顺便去档案室看看的。 能让皮尔斯那么狗急跳墙地提前启动计划，那应该是弗瑞那边暴露了，而且他还掌握了足够扳倒皮尔斯的资料。 艾弗一边分析，一边来到了接近芯片的最后一条路。 镂空的钢铁栈道。哪个傻X的设计。 操作间的天花板开始启动，即将破开湖面。 来不及了。 艾弗冲了出去，暴露在九头蛇的目光下。 几发子弹打在艾弗脚下的栈道上，下方注意到他的战斗人员迅速往他的方向集结。 艾弗贴着舰体迅速换完芯片，不再掩饰地冲着通讯器吼道：“托尼，可以了。” 天花板已经完全打开，地板也在逐渐升起，艾弗的身影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可以你个哔——！换好了就别管它了！”托尼正全速赶往大楼，“藏好你自己，我现在过去接你。” “局长还是失联。”娜塔莎汇报新的情况，“但我联系上了他的线人，我们有后援了。” 涡轮启动，强风吹乱了艾弗的刘海，这时候跳机已经来不及了。 好吧。 艾弗伸手抚上了舰体的机身，能力运转，三维航母模型和舰内各人员的位置在他脑内组建起来。 让我们一起来玩躲猫猫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章 团战 三曲翼大楼。 楼内的大部分员工对这项计划并没有知情权。 当巨大的机械运作音响起时，他们聚在面湖的落地窗前，围观湖水倒灌，航母升空。 航母控制室内原本的员工基本都被控制起来，升空操作都是由闯进来的九头蛇特工完成的。 随着广播内一声“九头蛇万岁！”，各楼层涌出了全副武装的特工部队，将那些落地窗前的工作人员全部武力监控起来。 大楼一层一层地沦陷。 · 空中。 航母主要分为内部的人员集散控制区和外围的机械能源运作区。 艾弗刚刚带着几名特工在外围兜了一圈，现在他们分了两波人马绕着装载芯片的环形廊道从前后包抄。 趁着自己的位置还属于他们共同的视线盲区，艾弗顺着舰体的各种装置翻进了另一条过道，找到了一个内外围的出入口。 镜片后的眸光对着门口的密码按钮一扫，艾弗看到了之前的特工通过时输入密码的影响。 滴—— 当外围追击的两队人马会面时，走道上除了他们再无人影。 总部目前的大门都已经被九头蛇从内部封闭了，不过神盾局的大楼当然不止大门这一个出口。 · 怦—— 车胎被打爆的声音。 一辆防弹轿车被突如其来的袭击逼迫得方向失控。 路边一柄激光剑亮起，将滑向这边的轿车几乎从中对切。 娜塔莎从小道边的灌木丛中抬腿走出，放下手中的炮筒，用剑暴力破开车门检查。 一共两人，还没死透。 娜塔莎补了两下，拿出通讯器，“希尔，B-03已经搞定。” 她说着，走进没有灯光的通道入口，在墙上摸索动力开关。 有微弱的咔嗒声从身后传来。 “我稍后过去，结束。” 通讯器重新被放入口袋。 · 地下空间的工作人员已经被驱逐干净，偶尔会有九头蛇特工巡逻。 一对特工从一条悬空的钢板走廊上走过。 乓。 一道人影从走廊下方扳着栏杆翻身而上，扣住两名特工的脖子将他们锁晕过去。 是队长。 “从走廊尽头的升降梯下去。”通讯器里传来的是班纳的声音。 他们已经联络上局长信任的特工希尔，并知道局长的动向了。 现在队长就在去支援他的路上。 队长一路向下。 那个方向，存放着心灵权杖。 · 陆上航母控制室内，西威尔特工在主持航母定位事宜。 怦怦—— 两枪。西威尔面前两名正在操作的特工应声倒下。 后脑一凉。西威尔举起手，他被人用枪抵住了。 “我多么希望不会在这里看见你。” 希尔特工一边说着，一边将他的手脚扣住，丢到墙根。 她抢到了控制室的操控权，第一时间查看了芯片的更换情况。 很好。希尔扯过别在衣领上的另一部通讯器。 “行动。” · 航母越升越高，透过外围的钢化玻璃已经能看清华盛顿的全貌了。 艾弗悄悄地从内部的通风口钻了出来。外围已经没什么人了。 眼镜只能加强艾弗对能力的运用，并不能直接加强艾弗的大脑。 他现在又开始出现长时间使用能力之后的后遗症了。 艾弗甩甩头，向着他为自己找的最后的遮蔽所摸去。 他将在那里等待托尼的支援。 外围的空间结构比较开阔，这个遮蔽所只能勉强遮住艾弗的身形，但艾弗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摘下眼镜。 原本眼镜带给他的绝对冷静感，现在只让他觉得大脑都被挖去一块似的空空如也。 艾弗揉揉自己的眼睛。睁眼后，在他恍惚的视线里似乎看到了一个人。 他有一瞬耳鸣，然后脚边就多出了一道弹痕。 是他！ “嘿，小孩。我到了。” 托尼顺着他在眼镜内安的信号，已经飞到了艾弗所在的舰体之外。 · 大楼里，被九头蛇监控的工作人员中，有几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下。 当队长闯进空旷的权杖实验室时，已经人去楼空了。 “权杖失窃，没有看到弗瑞。”队长在四周探查。 实验室内有着明显的战斗痕迹，一面墙体几乎完全坍塌。 队长翻过了坍毁后留下的碎石。 原本墙后竟然有条秘密通道！ 队长顺着轮胎的痕迹追踪过去，通道的尽头是一间停机坪。 机坪上方的天花板大开着，可以看见外面的天空。 “他们已经逃了。” · “我倒是逮到一条大鱼。” 娜塔莎在大楼内光明正大地走向控制室，时不时随手干掉一个窜到她眼前的九头蛇。 现在大厅内不再是单方面管制的场面了。 弗瑞之前召集了一批尚值得信任的特工安插在普通工作人员中，现在他们在航母已经没有威胁的条件下，开始反制。 召集的人数并不算多，战斗局面暂时还不算很乐观，但这只是时间问题。 娜塔莎刚完成封锁几个通往外界的小出口的任务，还真让她在封锁的过程中捉到了一位重量级人物。 前局长皮尔斯。 当时他藏在汽车后座的夹层里，老东西见她走了还想偷偷反杀。 娜塔莎只能替这个老当益壮的家伙感到高兴，她差点就漏掉他了。 · 另一边，控制室内的希尔通过监控观察了一下战斗形式后，再次在特工专用的通讯频道内发出指令：“航母即将开启自毁程序，各单位迅速互送重要人员进入安全屋。” “等等。” 娜塔莎推门而进。“我们还有人在上面。” 复仇者与神盾局特工之间的通讯频道并不共用，只有娜塔莎一个人加入了双方通讯。 “随便她弄。”托尼的声音直接从控制室内的音箱传出来，“芯片的最终控制权在我手上。” 托尼一边说着，一边操作战甲直接撞破玻璃飞进航母外围。 “这里。” 托尼顺着声音望去，然后战甲后脑的位置就挨了几发子弹。 “哦！”托尼转身就送了那个开枪者一发掌心炮。 一个带着面罩有着金属手臂的男人。 他快速闪避到舰体后面，躲过了托尼的攻击。 “托尼。”艾弗的声音被外面灌进来的冷风吹得有点走音。 “好吧，暂时放过你。”托尼虽然这么说狠狠地在那人头顶上各种机械零件的连接处送上几炮，看着他被机械围困住才满意地去找艾弗。 艾弗已经头痛欲裂，看到托尼那几炮差点没吓晕过去。 托尼看到他的状态不对，也马上将他抱起。 “别担心，我这就带你下去。” 被钢铁侠公主抱着飞落地还是件很浪漫的事情的，如果艾弗是女孩的话。 现实是，艾弗一被放下地就全身疲软地跪坐在地上，托尼也在战甲内抱歉地说：“我还要去一趟控制室，你自己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艾弗喘着气对他点点头。 等托尼飞远之后，艾弗抬头看着天上的航母，按下里手里的引爆器。 其中一艘航母的底部爆出了一连串火花。 那是艾弗准备的，如果等不到救援，就自己炸穿底部跳伞的备用方案。 现在看来，希望能刚好炸碎那个人身下的玻璃，让他提前逃出来。 这点高度，下面还有湖，应该摔不死他。 能做的都做了。艾弗毫无心理负担地爬起身走向大楼。 总部的清剿工作做得并不是很顺利，中途还有一两个潜伏的九头蛇突然间冒出来放冷枪。 一直到天边都泛红霞，托尼操控的三艘航母都已经确定沉入公海，大楼内才算是清静下来。 队长和娜塔莎一直在忙着清理九头蛇和安抚普通工作人员，班纳博士在情况稳定后也赶了过来，和他们一起前往控制室吃晚饭。 托尼已经叫好外卖了。 “你们来晚了。”托尼一人独占着控制室啃甜甜圈。 桌上放着一堆外卖餐盒。 这种大局已定之后的聚餐让人格外怀念，也让他们全身都放松下来。 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来吃着各自喜欢的垃圾食品，顺便交换一下各自的情报。 “总部这里的九头蛇应该是拔干净了。”娜塔莎核实过了人员名单。 “但他们分布在世界各地，还有得排查。”队长接过话，“我们还有很多活要干。” 托尼满不在乎地又拿起一个甜甜圈。“那就继续找，总能找完。” 班纳吃完之后擦了下嘴，看着还剩许多的外卖，随口问道：“那个艾弗里特呢，他还不来吃饭？” 队长和娜塔莎其实也挺好奇的，但看到托尼忽然惊住的表情，他们有点不好的预感。 托尼咽下嘴里的食物，面对着大家都的目光有点结巴地说：“我把他放在门口就走了，然，然后，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有这帮队友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艾弗疑惑。 “我在局长办公室，你们也最好过来一趟。顺便帮我带点外卖。” 感谢通讯器。 当托尼他们打开局长办公室的门时，一只纸飞机飞到他们脚下。 视线从脚下往前延伸，办公室地板几乎都被纸飞机铺满了。 实在无法避开，托尼就干脆踩着一地的纸飞机走向赖在办公椅里的艾弗，把外卖袋地给了他。 “你在这干什么？” 艾弗接过道谢，他确实饿坏了。 “显而易见。”队长看向办公室的显示屏，“弗瑞，你现在怎么样了？” 并不是。我只是想来这里偷看点资料，谁知道他突然就主动联系过来了。 “一切还好，我还活着。”对话视频里的弗瑞局长躺在床上，身上有一些包扎的痕迹，“就是在抢夺法杖时受了点伤。” “你对这。”托尼指着地上的纸飞机，从纸张的材质和字迹来看绝对不是废纸所叠，“对这些没意见？” “不，没有。”弗瑞的神情淡淡，像是真的不在乎，“反正神盾局从今天起就不复存在了，这些都将变为废纸。” “再好不过。”队长点头，又指向门外，“那你今天召集的那些特工呢？这可不像是要放弃的样子。” “成千上万人的神盾局，能信任的只有那么点，确实没什么意义了。”弗瑞回答：“他们会被并入其他部门继续工作。” 最后，他说道：“剩下的事明天让希尔过去接你们面谈。走之前记得把这些飞机处理掉。” 对话中止。 托尼看向已经放弃形象上手啃着炸鸡腿的艾弗，说道“那你接下来要去哪个部门？” 爱抚愣了下，拿纸巾擦了擦嘴才说：“不。我虽然接受神盾局发出的任务来这边担任特工，打击九头蛇，但我真正的直属部门还在英国。” “那你是要回去了？”这小孩还挺好玩的。 艾弗有点犹豫地说：“也不是。我这次是最后一次任务，完成了我就退休了。可现在任务发布方都已经解散了。” 是的，我确实可以退休了，但我的合约还未完成。 “我想我现在。”艾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是个无业游民。” “太棒了！”托尼振臂一挥，然后就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专业人才可不容错过。 他走到艾弗身后搂住他的肩膀，说道：“好男孩可不能半途而废。”他挥手展向站在他们对面的队长、班纳，和娜塔莎，“你要不要加入我们，继续打击九头蛇。” “你们？”艾弗疑惑，“复仇者？” “如果你希望的话。”托尼的意思是，是的。“但我更希望是在你成年后。” “我已经成年了。”艾弗指出，英国十八岁成年。 “不不不，这是我的地盘，我决定你是不是个孩子。”托尼的规则由他自己说了算。“总之，来吗？我会给你发工资的。” 好像，还不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章 好孩子 事情结束当晚，除了队长和娜塔莎留在华盛顿与弗瑞会面，其他人都先一步回复仇者大厦了。 艾弗睁眼时，天已大亮。 他懵懂地瞪了会儿眼。 他隐约记得自己昨天不小心在车上就睡着了。 那他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呢？ 艾弗揉着自己不知道是用多了还是睡多了而头晕的脑袋，来到大厅。 “小孩，你可真能睡。” 可不是吗？午饭时间都睡过去了。 托尼和班纳在饭后小息的时间都不忘探讨他们的实验。 艾弗还能说什么呢？他什么都不敢说。 他乖乖地坐到不叨扰他们工作的地方。 然而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呃，那个，谢谢你们昨天把我送回房间里。” “哦呵，你在指望我们两个老家伙忙了一天还抬得动你？”两个“老家伙”都乐笑了。 托尼指着一旁操作着战甲的AI管家，说道：“你还是谢谢他吧。” 原来是你昨晚扒掉了我的衣服，管家先生。 “谢谢。”艾弗抬手致意。 “不用谢。” 这把声音依旧酥到爆。 叮—— 队长和娜塔莎也回来了。 准确的说他们今早见过弗瑞之后就赶回来了，还在楼下用过了午饭。 “弗瑞他真的是永远学不会把话讲全。”队长一上来就开始指名道姓地抱怨某人。 托尼无所谓地翻看着资料。 “他又怎么了？” 两人带着一个长箱入座。 五人时隔一天再次围着圆桌而坐，这次他们之间的氛围就融洽多了。 事情说起来有点长，队长从他昨天的行动说起：“昨天弗瑞通知我，有人要趁机偷走心灵权杖，让我过去支援他。” “但是。”队长出了一口气，摇头无语。 “然而，弗瑞早就将权杖调包了。昨天被抢走的那个是残次品。”娜塔莎进一步解释。 队长强调：“他还为了跟人抢那个调包的东西暴露了自己，九头蛇才发现不对，临时决定提前计划。” “残次品？那他昨天还闹那么大动静做什么？”托尼皱眉，不能理解。 这个问题艾弗昨天与弗瑞通话后就问过了，只可惜局长对这个摸进他办公室的小贼只是含糊地说为了看上去更真实。 “他是故意的。”队长十分反感，“又是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计划。” 弗瑞做得其实不错，只是没跟他们商量，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这就要说道另一个问题。”娜塔莎也是刚刚才了解到这个情况。“近几年这些宇宙能源都十分不稳定。包括神盾局之前研究了很久的宇宙魔方都出现了不明原因的能量逸散。” “所以那个残次品其实就是真正的心灵权杖逸散出来的产物？”班纳猜测求证。 “是的。”娜塔莎点头，“正因它们能量同源，那个残次品才能暂时欺骗到他们。” 她打开了一份实时卫星地图，说道：“而且弗瑞还在被偷走的那个上面安装了定位器，为了找到九头蛇隐藏的基地。不过这个定位受宇宙魔方能量影响比较大，要经过长时间追踪才能确定大概位置。” 娜塔莎指着地图上不断闪烁的红点，“他们现在还在移动。” “等他们到达九头蛇的基地，开始对权杖进行实验之后，里面的能量就支撑不了多久了。”队长指出他们接下来追击的要点，“我们要在他们发觉之前，就确定他们基地的位置，才能完全捉到这部分人。” “看这个情况，应该还没那么快能定位到。”班纳研究了一下红点的信号发射频率和移动规律。 “那现在那个真货在哪？”托尼问着，眼睛却直直地看向了他们提进来长箱。 “没错。”娜塔莎看了他一眼，将箱子在桌上打开，“就是在这儿。” 一柄杖头镶着蓝光宝石的权杖被固定在了箱内。 蓝色的光映照在周围一桌人的身上。 艾弗感觉这个东西的感觉有点熟悉。 队长对他们解释它为什么会在这儿。“弗瑞希望能通过我们将它转交给索尔带到阿斯嘉德去。” “那我能暂时借用一下吗？”托尼最近的实验出现了瓶颈，这倒是个突破的好选择。 队长建议：“你最好先证得索尔同意。” “好的，好的。”托尼没有意见，“那我先把它收起来。” 他合上箱子，让它随着沉降的桌面一起收入到他的贮藏室。俨然已经把它放进自己口袋里了。 说完要事，队长又提道：“你们昨天行动时还有碰到什么情况？” 几人互相向对方看了看。 其实大家一直保持联络，大致都知道对方做了什么。 “对了，小孩。”托尼转过头看向艾弗，“你昨天最后怎么被一个人逼成那副模样？” 从之前的行动来看，这小孩不像是那么弱的样子。 艾弗心下咯噔，怎么提起他来了。 艾弗刻意做出了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解释道：“我的能力对大脑负荷很大，坚持到那时已经头脑都不清醒了。” 主要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不然就冲他敢对小爷放枪，我就敢放出所有小玩意让他喝一壶。 艾弗不经意地扫了眼队长。 算了，不要参入更多计划外的事情。 托尼也不是很在意那个男人。对他来说这个人已经连着航母一起沉海了。 他感兴趣的是另一项事情。 “其实我一直都挺好奇你的小能力到底是什么样的。”托尼转了转手腕，语气并不勉强，“你方便说吗？” “这个没问题。”艾弗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讲，他也是第一次跟别人描述这个，“就是能够让我看到事物的某种运行规律，或者说必定的命运轴线。” 艾弗引入真实案例：“所以，我昨天是直接看到了那些追踪我的人必定会经过的路线，才能在航母上跟他们周旋那么久的。” 娜塔莎定定看着艾弗，她是知道他的一部分事迹的。 艾弗眨眨眼，对娜塔莎说：“还有，我觉得你卷发的时候更好看。” 他迎着娜塔莎的目光一点不虚，他可是个诚实守信的好孩子。 “挺好的。” 大家好笑地看着这个突然使坏的小子。 “有空来测试一下。” 艾弗对这个并不反感。他在麦考夫手下时就做过多次实验了，现在能力有了新情况再重新测试一下也好。 地图上的红光还在时不时闪一下，每次重新定位后组成的路线都能用肉眼看得出不在一条线上。 看来他们在短时间内是不能有所收获了。 托尼设置了程序，将定位情况纳入警报系统。 现在他们可以自由活动了。 队长提议：“剩下那些散落在外面的九头蛇不如就先用这段时间先清理一部分，你们最近都有空吗？” “我明天还要去出席议院那些老家伙开的记者会，他们这就迫不及待地要清算神盾局的责任了。”娜塔莎压根没把他们当回事儿，“然后我就没事了。” 她又补充了一下：“巴顿这两天也快回来了。” “只要不用我上一线就行了。”班纳苦笑。他对昨天的行动感觉还行。 “如果找不到我，那我就在实验室。”托尼看来是为了实验不打算离开大厦了。 “我也可以去。”艾弗还有点不习惯那么自由的接任务方式。 其他人见识过他神奇的找蛇技能之后也没反对。 “话说你不用上学吗？”托尼永远都没忘记这小孩才19岁，在他心里还是个未成年。 “呃。”这个很重要吗？ 已经为了任务不知道在学校请了多少假的艾弗看着大家的目光有点尴尬，“我休学了。” “那就继续读！”托尼的观点就是未成年就该好好读书，“办转学手续，过来继续读！” 然后顿了一下，追加一句：“你家人没有意见吧？” 艾弗被他严肃的态度唬住了，呐呐地说：“没有。” 姑妈可能不太高兴，但她一向不会否决他的决定。 艾弗还想再挣扎一下。他上学成绩很好不代表着他就喜欢去学校。 “现在距离冬假只剩一个月了。我可以先来帮忙，等放完假再入学吗？” “不。” 艾弗的提议被毫不留情地否决了，“办走读。你就住这儿，也可以帮上忙。” 几位早就不上学的“老人家”对他们的扯皮内容喜闻乐见。 好吧。你发工资你说了算。 艾弗点头退步。 “那么没有事就散会。”队长说道。 临时小会结束。 托尼和班纳起身，继续去实验室搞事情。 队长也先离开了。 艾弗摸着自己的肚子，想去吃点东西。 他到现在除了昨晚那份外卖就没吃过别的了。 娜塔莎拨弄着自己的红发，看向艾弗已经打理整齐的发型，又想到他昨晚放下头发之后的模样。笑了。 “嘿！男孩。我准备去换个发型，你要不要我一起去。” 她不等回应就直接起身走向电梯口，还回头催他：“快点，我请你吃饭。” 跟你去做什么？一起换发型？ 艾弗看着这场面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自己的头发还能好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章 一种套路 艾弗最终还是回到了学院，但显然他在这里更像个局外人。 台上的讲师正在引经据典，而艾弗光明正大地在不满二十个人的教室里写这节课的论文。 论文题目当然是作弊得来的，艾弗手边就放着那副托尼送的眼镜。 他偷偷点开网络连接资料库，查询论文所需资料。 不要怀疑，他一直都是这样上学的。 而且这事儿在他能力出问题以前还要方便。 要知道麦考夫可不会管你晚上到底有没有作业要做，他想要用人的时候艾弗不在也得在。 所幸对于艾弗来说，平衡学习与工作的时间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难。 在他的小伙伴还十分缠他的日子里，他不仅仅是可以提前知道作业那么简单。 触发条件往往只是课堂上的某个关键点，但它能带来的信息足以填满几个T的内存。 至于考试，你们懂的。 所以这才养成了艾弗不喜欢看背景资料的坏习惯，也让他在现在查找资料的时候，对这种效率低下的方式倍感嫌弃。 在艾弗看来，让他上学，无论是对于他还是对于教育资源都是一种浪费。 “在下节课之前将论文发到我邮箱。”这堂课的最后一句话。 下课了。艾弗也敲完了最后一个字。 学生陆续离开课室，没有人来与艾弗搭话。 这是艾弗刻意造成的效果。 即使在纽约大学这种校园里面，也不会有多少人每天都梳着油头穿着正式西装上课。何况这家伙还时常端着张冷漠无情的脸。 艾弗给人的整体感觉都与大学校园向去甚远，更像个工作多年的社会人士。 也有女孩被他过于成熟的气质和脸上婴儿肥带来的反差萌吸引，可艾弗一点都不想和这些NPC们发展感情。 没课的时候艾弗会乖乖回到复仇者大厦继续工作，虽然他的工作一点都不繁重。 一开始艾弗还是有幸能在晚上跟队长一起出去搞事的。 可他有一天脑子搭错筋告诉了他们，其实他通过看照片一样能触发能力，只是因为九头蛇特有的颅内禁制需要直接接触才能确定身份后，几乎就没有他出外勤的份了。 艾弗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留在大厦里，通过前线传过来的各种信息提供一些辅助。 通常其他人任务地点不太远的时候，他和班纳博士两个人会留在大厦里相依为命。 班纳也偶尔会在情况不太紧急时摸一摸鱼，比如研究一下一些不大不小的项目。 而他自从发现艾弗在推理实验时所能发挥的作用之后，就变成了他们两个人一起边做后勤边摸鱼。 今天艾弗回到大厦时并没有人出任务。 训练室亮着灯，艾弗路过时顺便看了两眼之后迅速开溜。 娜塔莎在里面，太可怕了。 艾弗真的是对这种对他给予特殊关照的女性没辙。 娜塔莎那天带着他做了一个就艾弗的直男审美来看怎么都骚里骚气的发型，还怂恿他给自己的头发换一个更热情的颜色。 害得他现在但凡离开房间都要用发油将自己的头发向后固定起来。 打理完发型后还被迫跟随娜塔莎踩遍各大专柜，为她挑选战袍。 自从那噩梦般的一天过后，艾弗就总是被她点名陪逛或是进行技能特训。 有本事训练时让他戴眼镜！ 艾弗内心拍着胸口企图维护自己的尊严地大喊，我预判10！ 倒是没有人提醒他。如果艾弗愿意在训练时换一套衣服的话，摔得大概就没那么惨。 大家都默契地不开口，看得挺开心的。 上到大厅，这里只有巴顿，他不久前才从外面回来归队。 是原神盾局特工，代号鹰眼。 艾弗和他还不熟，况且自己一来还搞没了人家的工作，怎么都有点尴尬。 他在跟人打了个招呼后就迅速钻入了实验室。 班纳通常在这儿，当然托尼今天也在。 当两人都在这时，通常也就没有艾弗什么事儿了。 这单纯只是因为艾弗听不懂，就算有能力相助也听不懂。 来自科技党对变异党的智商碾压，或者说是富人对穷人的碾压。 不，班纳是个例外。 不过艾弗进来时已经打扰到他们了，那么，“你们需要帮助吗？” 班纳在用过他几天后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向托尼引荐：“要不要试试，他能直接看到结果，对我们的思路很有帮助。” 艾弗捏捏外衣口袋，确定眼镜还在那。 其实他也挺期待的，据说那个项目可以说是管家先生的升级版。 “不，不用了。”托尼手上还在操作，毫不在意地拒绝，“我不需要剧透。” 为什么？ “你不需要？”艾弗不能理解，“可你明明还为了创造它还咨询过正义联盟的钢骨，不是吗？” “嘿！小孩。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的。”托尼差点手下一抖，抬起了他不知多久没打理的一头鸟窝。 艾弗只是看他。 嗯，班纳也在看他。 好吧。 托尼停下来，用手中的工具指着艾弗，说道：“听着，凭你的脑容量我很难跟你讲清楚他们之间的差别。两者之间的运作完全就是两码事，对我来说并没有很大的借鉴意义。” 这个艾弗不否认，他确实不懂。 “但是，你能看到的就不一样了。你看到的是它未来的模样。”托尼有用工具点了点他正在做的部分。 “如果它最后没有成功，那你无论看到什么都对我没有帮助。”托尼松开手，工具自动收回工具箱。他用他熬夜之后显得更深的眼窝看向艾弗，“如果它成功了，那就更没有提前知道的必要。” “因为我正走在成功的路上。” 托尼走过艾弗身边拍了他一下就走了，“出来吧，带你见个神。” 班纳也走到他面前，安慰了一下自己那么多天的小助手。“别介意。” 艾弗勉强给了他一个微笑，很难说自己不介意。 这种仿佛全能全知一样的能力是很多人都拒绝不了的，即便艾弗曾今深受其害，也不能承受失去它的感受。 可似乎总有些人不太一样。 夏洛克不在乎。因为他用自己的推理能力就可以跟他怼得半斤八两。 麦考夫不在乎。上次艾弗跟他嘚瑟时，转眼就被他坑得不知南北，而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麦考夫是怎么做到的。 托尼也不在乎。他光是说起来就很不在乎，这是源自他对自身实力的自信，根本不需要外物来确定。 他们让艾弗的坚持变成了一个笑话。 没错，艾弗很在乎。 这种能力对他来说就像是掌握了提前观看大结局的权限，能让他感觉自己和这里别的人不一样，仿佛跳出了剧本以外，过得不是被别人操控的人生。 即使他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 等艾弗出来的时候，大厅里已经到齐人了。 被围在中间的男子艾弗没见过，但也知道他是谁。 雷神索尔。 艾弗当然认识他。 即使他到现在都没嚼清楚这位来自阿斯嘉德的外星人与传统北欧神话的阿萨神族之间的联系与不同。 在艾弗上交了任务报告书和退休申请的第二天，艾弗就收到了麦考夫发来的许可通知和一封急件。 这位老兄和外星人交战打到了英国那边去，而且造成了一堆损失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艾弗要做的就是调查清楚这件事的起因，并负责在今后稳住这些麻烦制造机，让他们不要打着打着打上英国的国土。 用麦考夫的说法就是，多灾多难的美国应该积极维护好自己吸引灾难的体质，不要祸及他人。 这哪是我能控制的。 艾弗咋舌。在大家为他们互做介绍的时候握住了对方的手。 众人围坐。 至于之前索尔在英国搞的破坏，不光是艾弗，其他人也很想知道。 只不过上次这边的神盾局任务实在走不开人，他也结束战斗结束得挺快的，这才没有对他伸出援手。 索尔对他们未能对他及时提供帮助的事也不大在意。 不管大家听不听得懂，索尔很实在得讲出一系列关于黑暗精灵的原由。 最后，他说道：“我已经向我的父王表达了我拒绝继承王位的决心，他也支持了我。” 索尔笑得很放松，他是真心更想做一个单纯的好人。 关于九大国的部分，艾弗是听不懂的。但他只是速记，也不需要弄懂。 身为普通民众，艾弗个人只要知道那个之前入侵地球的麻辣鸡丝已经便当了就行。 麦考夫曾狠狠地批评过他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称其这样永远无法做一个合格的领导者。 艾弗完全不在意做不做什么领导。 那边大家在寒暄过后，托尼跟索尔说起了心灵权杖的事，希望能在他下一次回到神域之前借用一下。 索尔不介意让他研究，只是说到心灵权杖又有点黯然。 艾弗则为了确保刚才记录的信息的准确性，还是决定再戴上眼镜求证一下。 在大脑过电的瞬间，他听到索尔接着往下说道：“可惜洛基已经死了。” 艾弗脑海中迅速略过了一些画面。 “错误。” 艾弗干脆利落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索尔皱眉看向这个今天刚认识的小家伙。 “错误，他没死。”艾弗的语气无比肯定，然后他不知看到了什么表情有点怪异。 “你又被他骗了。” 为什么要说“又”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章 不小心 “你在说什么？” 索尔还没搞清楚情况，什么叫他又被骗了。 “你最好收回这些话。”他用他结实的臂膀撑起身，盯着艾弗说，“我弟弟是为正义牺牲的！” 艾弗不为所动，他正趁此机会看点别的。 托尼接收到艾弗看过来的目光，自我感觉这小子是在可怜无助地向他求助。 好的，斯塔克无所不能！ 托尼扶住了索尔的肩，示意他冷静。 “我得告诉你，这小孩看事挺准的。反正洛基也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对吗？” 然后托尼就成功地转移了索尔的死亡凝视。 艾弗当然不会放任援军独自受难，虽然是个不请自来的援军。 “你能确保他的尸体还在原地吗？” 艾弗已经看到了他以为自己弟弟战死的那段场景。 不得不说，洛基还好只是诈死。 有这么一个任由他曝尸荒野那么长时间的兄长也是糟心。 这个问题很明显把索尔问住了。 “我当时还要去找马勒基斯。”索尔干巴巴地解释了一下。好吧，他不能确定。 他放眼望向周围的同伴，他们的眼里都或多或少带着些许怜悯。 队长最终打破他的幻想。 “可能。”队长尽量挑不刺激他的词来说，“你可以回去确认一下。” 最后难得来中庭一趟的雷神还没待满一晚就要走了。 托尼在他离开前还特意又向他确认了一次权杖的接还期限。 得到的回答是，在他确认完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都可以随便用。 谁知道你要去多久… 托尼争分夺秒地推着班纳回实验室。 艾弗也心满意足地摘下眼镜准备回去打报告。 临走前还不忘感谢一下即将钻进实验室人间蒸发的好队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感谢你刚才帮我解围。” 艾弗反思自己刚才太过直接的话语，应该是不小心冒犯了对方。 “你不是找我解围吗？”托尼挑眉，“那你刚才看我是……” 托尼懂了。 艾弗顿时不敢说话，顶着托尼怀疑的眼神乖巧微笑。 深吸一口气。托尼表情严肃地指向艾弗的口袋，“不要告诉我，也别告诉任何人，不然。嗯哼，你懂的。” 本来也没打算告诉你，又不是什么大事。 艾弗为了保住他的小伙伴的开关猛点头。 “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在场除了班纳基本上都没人搞懂他们的操作。 托尼这项实验是瞒着大家的，他什么都没说就任性的带着班纳走了。 “什么都没有。”艾弗既没胆子直说，也没胆子不理他们。 他只好做个无奈的手势，在嘴前拉了道拉链。 ———————— 留给托尼的时间确实不多，准确来说只有三天。 但却不是因为索尔的回到，而是那个残次品的定位警报响了。 九头蛇基地定位确定。 艾弗是在上课的时候收到的信息。 机不可失，他们没等得及叫上他就集结出发了。 那是在索科维亚，一个东欧小国。 这条信息还是艾弗回到大厦之后自己看着定位图发现的。 大厦这一层平时都没什么人，这时连班纳也走了，只剩艾弗一人的大厅却也不会太寂静。 也是托艾弗的福。 自从他加入复仇者的作战计划之后，各队员在出战时都会佩戴摄像头方便他捕捉画面。 艾弗在显示屏前坐下来，屏幕里已经充斥着战火的光与烟，有点看不清楚。 “小孩，你来晚了。” 托尼的声音从平时管家先生的立体环绕音箱里出来听着有点奇怪。 他当然知道艾弗到了，管家先生即使忙着协助作战也无处不在。 “专心一点，斯塔克。”队长提醒道。 艾弗研究了一下他们的任务进度，已经打开防御进行入侵了。 “还是小心你自己吧，队长。”这是例行的回呛。 “是的。”艾弗戴上眼镜进入工作状态，他连上通讯设备说道，“浩克预警。” 坐镇后方的班纳还没来得及回应，敌方一辆坦克就发现了他，向这边集火。 吼——！ 绿巨人一个疾行冲垮了袭击他的坦克。 正要回头支援的娜塔莎看到这一幕停了下来。 “下次能早点说吗？” “好的。”艾弗一本正经地随口乱说。 早不早说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 就像有些事预知过后能加以改变，有些事则不行。 命运通常都是有相对弹性的。 比如说这次行动如果救援得当的话，班纳的确有可能不必爆种出击。 命运又是某种程度上的绝对终点。 比如说即使错过了这次，班纳终有一天也会彻底变成那个绿色的大块头。 这是艾弗无数次的经验总结。 他行走在规则边缘。通过加快或者减缓终点的到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后面的进程艾弗已经看过一点点了，没有什么问题。 艾弗摘下眼镜晃晃脑袋。 其实这些战役有没有他都没什么影响，复联都能应对这些情况。 他有点无聊了。 艾弗转着椅子环顾大厅一圈。 现在他已经算是半成功地打入复联内部，虽然还有人不太信任自己，至少大厦各个地区和权限都对他进行了开放。 当然，托尼知道这些根本瞒不住他，所以他一开始就非常坦白地连奥创计划都没有隐瞒，只是要艾弗学会闭嘴。 都做到这一步了，可以说是一名情报员能吹一辈子的际遇。 说是那么说，但艾弗现在能找到的资料对他的私人任务没有半点推动作用。 他倒是想用管家先生帮他查一下，可管家先生那么老实，一定会报告给托尼。 到时他要如何解释自己那么有目标性的行为。 现在，他就只能寄望于叛逆一点的奥创小朋友了。 艾弗随意地看向一旁的实验室。 ？！ 那里的灯竟然是亮的。 管家先生可是节能减排的一线先锋啊。 艾弗平时出门忘了关灯他都要多嘴一句，这种时候怎么还会留灯？ 艾弗看了眼屏幕。 没有异常，托尼已经快打上斯特克尔男爵的脸了。 好的。那他去替管家先生关一下灯，顺便去看看即将出生的奥创宝宝。 室内灯光敞亮，也确实没人。 艾弗小心走进。 他不是第一次进来了，可现在是非常时期，他可不想做出什么额外的动作导致任务进程延后。 一切正常。 与三天前相比没什么不同，那些艾弗看不懂的程序依然还在运行。 就是多了一根权杖，还有…… 两个大光球？ “你好，里德先生。” 突然的声音吓了本就做贼心虚的艾弗一跳。 看来管家先生并不是临走前忘记关灯。 艾弗开始进行他面向虚空问好的表演。 “晚上好，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 “当然没有。” 其中一个稍小的橙色光球像是翻了个跟头，彰显了它的存在感。 “我在这。”还是管家先生的声音。 艾弗终于知道这些人工智能还没塞进战甲前的真面目了，还有点萌。 如果说这个光球是管家先生的话，那么旁边那个稍微大点的蓝色光球就是…… “这是奥创，它刚刚才出生。” 管家先生顺着他的视线为他介绍。 唔，我还真没见过这个。 艾弗有点牙疼。他看过的画面看来还没发生。 现在这要怎么跟他合作，他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进化成怼天怼地怼爸爸的形态。 “你好。” 还是先打好盟友关系吧。 蓝色的光球看来还在学习如何管理他的身体，半天才发出一个“你”字。 光是听这把粗糙的声音就知道他未来是个反派。怎么不知道学学旁边的哥哥，声音多么光伟正。 有点糟心。 “你是要找你爸爸吗？他出去了。”艾弗尽量拿出哄夏洛克一样的耐心。 那边蓝色光球语言组织了半天终于磕磕绊绊地说出口：“你，你看上去，很好吃。” 等等！ 不要以为你小就可以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硅基生命是不吃肉的！ 小心你爸爸将你这种劣质产品人道毁灭！ 艾弗有点不好的预感。 那边橙色的光球突然迅速转动起来。 “请停止操作。这是未经许可的。”管家的声音响起，是在警告某人。 室内并没有别人。 艾弗一步步退后，他的神经在未经外界刺激的情况下自发活跃起来。 “请停止操作！” 怦啦—— 一台钢铁机器人从玻璃地板下方的制作车间破地而出。 话都还讲不清的奥创竟然从管家手里抢到了钢铁军团的控制权！ 艾弗瞳孔急剧放大，碧绿的虹膜上倒映出机器人越来越近的身影。 他反手抓住了最近的武器，向前猛刺！ 快点停下来！ 尖利的杖头带着蓝光宝石扎进了机器人的胸口。 机器人的显示灯随着扎入的动作暗了下去。 室内仿佛只剩下艾弗大口大口呼吸的声音。 艾弗双眼放空，好一会儿才回复回来。 他看向进攻的机器人，它已经停下来了。地板下还在往上飞的机器人都失去的动力来源，随意砸在地上。 哐声一片。 艾弗茫然地看向奥创。 还在正常发光，只是不再运动了。 “里德先生，你还好吗？” 管家先生的声音重新响起。 噼嚓。 身前机器人暗下去的显示灯又亮了起来。 艾弗退后一步，撞到了桌子。 “请不用担心，奥创的程序已停止运行。” 是管家先生又重新接过钢铁军团的指挥权，他在将散乱的机器人放回原位。 连艾弗前面的那台都自己挣扎着脱离了权杖，回到了地下。 艾弗看向权杖。 刚才他其实什么都没看到，只是感觉到自己像是U盘连上电脑主机一样，与什么建立了短暂的链接。 “有点不太好。”艾弗回应道。 那种感觉非常美妙，像是链接起了整片宇宙，只是超出了艾弗的掌控。 艾弗转过身，将权杖重新插回它原本的基座。 所以他害怕了，强行让自己脱离了出来。 艾弗眼前的世界开始冒出点点白光。 脱离的过程有点难过，在感官回归后他现在有点大脑过载的感觉。 艾弗转了转头，突然反应过来他好像把奥创弄坏了。 他睁着逐渐失焦的双眼，朝着大概是光球的方向，不经大脑地卑微求生：“能别告诉托尼吗？” “很抱歉，不能。” 这是艾弗失去意识前听到的回答。 他松开握着权杖的手，倒向玻璃地板。 该庆幸自己至少没把权杖弄坏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章 我才不是 是不可视的混沌，不是单纯的黑暗。 这里没有着力点，也不必有，因为已经没有自我的感觉。 这片混沌似乎自古就有，谁也说不清它因何而起。 或许有些东西知道，但它们作为支撑这里的六个奇点，也是不为人知的存在。 失去了时间概念的单纯存在着，也不知过去多久。 一切似乎从未改变，又似乎有所不同。 无形的热量在各个奇点无意地摩擦碰撞中越积越炽热。 在悄无声息的积累中，蛰伏着，等待着。 终有一天。 迎来爆炸！ 是一点光忽地在虚空中点亮，撕开了亘古不变的混沌，微弱而顽强，随即彻底绽放出它的光芒！ 这是一场无声的爆炸，然而它也不需要强烈的音效为它的诞生喝彩。 新生的世界带着不可匹敌的热量，不断蚕食着旧主的生命。 像是王权的更替，一旦开始就无回头之路，一个时代终会为另一个所取代！ 混沌一点点退避，或被吞噬成为新生王者的养分。 胜负已分。 苦苦支撑的六个奇点终于随着混沌的消散而破碎。 它们的碎片凝成六块色彩各异的宝石散落在新生世界各地。 这个新生的世界拥有着光与热、生命与死亡、无限与永恒，是前所未有的伟大。 后来，在新世界中诞生的智慧生物称这里为—— 宇宙！ ———————— 稍暗的蓝光照在安静的医疗室里。 这里只有一个人，闭眼躺在治疗平台上。 他突然微微皱眉偏了偏头，指尖反射地抽动了一下。 有触觉了。 四周的感觉逐渐将他唤醒。他迟疑地睁开双眼，眼底的碧绿光彩一晃而过。 艾弗依旧直愣地躺在平台上。 他好像看到了一场神迹，可是他忘了。 艾弗抬起手摸上眼底，没有水痕。 怎么会呢？他应该哭了才对，那可是…… 是什么？ 他忘了。 艾弗理应为自己的遗忘感到悲伤，但他现在毫无感觉。 唰—— 门开的声音。 眼前昏暗的世界突然变得稍微亮了一点，也还是很暗。 有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地接近了他，昏暗的环境让艾弗的听觉特别敏感，也让他全身的肌肉戒备紧绷。 “小孩，你还好么？” 这是托尼的声音。 艾弗认出来了。 他放下戒备，撑起身来，让自己朝向声音的方向望去。 托尼的声音没有问题，斯塔克也没有破产导致用不上电，刚刚视线稍亮应该就是在开灯。 那么就是自己有问题。 托尼从来都不是慢慢等人回答的性格，他直接走到平台前去看艾弗的检验报告。 “没什么问题，你的细胞也很活跃，真是年轻。” 艾弗不对他的结论做什么质疑。 他勉强辨认了一下，有一个比黑更黑的物体在视线内移动。那应该就是托尼。 “你们回来了。”艾弗将头随着他的移动而转动。 “当然。”托尼没有发现不对，他关上操作界面，俯身撑在平面上与艾弗对视。 “是什么让你以为你搞出那么大事我们还不会回来！” 艾弗往后一仰。 都感觉到他的鼻息了。 “我希望还有我补救空间。”艾弗无法确定托尼的眼睛在哪，索性低下头做出委屈抱歉的表情，不与他对视。 托尼似乎总对这些孩子气的模样没办法，他退了回去，语气没那么尖锐了：“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我现在想尽办法都没能让奥创重新动起来。” 他找了个椅子坐下，说出问题关键：“而且那么大动静，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它了。” 那就是真的没戏了。 托尼深坐进椅子里，像是打算长谈：“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袭击你吗？” 管家先生果然过分诚实。 不过，你问我也没用啊。 “呃，他说，我看上去很好吃。”艾弗一向诚实。 看过监控录像的托尼当然知道奥创那个沙雕说过什么。 但直观地听到这个回答还是让托尼无语凝噎，看来这算是他发明史上的一个重大污点。 光是这阵沉默就足以令艾弗浮想联翩，他超想看托尼这一刻的表情的。 “我是说其他原因。” 托尼放弃为他的崽维护尊严了，“或者说他觉得你哪里好吃？” “我不知道。”这是实话。 艾弗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他的视线又变清晰了一点，似乎在随着时间缓慢好转。 难道只是小小的后遗症，他的身体真的没问题？ 托尼有些疲倦地搓了把脸。 从索科维亚一路赶回来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休息过，还要跟队长那个老顽固持续扯皮。 “好吧，那你有办法重新启动他吗？”托尼看着艾弗为难的表情，他耐下心来鼓励道，“不知道没关系，我们可以多试试。” 艾弗把腿放下平台，感受了一下地板结实的触感。至少触觉没问题，他还是能跑的。 “我不建议你继续尝试。” 艾弗是从实际出发，“如果大家都已经发现了的话，那你的实验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我以为你是站在我这边的！”托尼站了起来，他的表情好像遭到了莫大的背叛。 “听着，班纳已经退出了，还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大家。” 他紧皱着眉，在艾弗面前比划着来回走动，语气越来越激动，“但这没有关系，奥创已经成功了，只是暂时停止了，只是需要重新开启而已。” 托尼猛地停在艾弗面前，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艾弗不愿抬起的脸。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使用平和的语气说道：“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可现在，我想要的是，你能站在我这边，用你的能力告诉他们奥创确实能带来和平。” 高傲如托尼几乎可以说是在请求了。 艾弗双手抠紧平台边缘。 态度放软的托尼一样让人拿他没办法，同时他说出来的话也让人不寒而栗。 太过了，太过于偏执了。 那就是时候换个地方了。 “不。”艾弗轻声而坚定地拒绝，“奥创不能带来和平。” 饱含希望注视他的托尼愣住了，他想到过会被拒绝，但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理由。 “他失败了是吗？”托尼下颚收紧。 “是的。”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断干净一点吧。 “被复仇者，被你，亲手杀死了。” 这对托尼应该是个非常大的打击。那是他的孩子，贯彻的是他的意志。 “告诉我。”托尼坐回椅子上，做得笔直，双臂稳稳地放在两侧扶手，他不再看向艾弗，只是说道，“告诉我全部真相。” 如你所愿。 艾弗的声音平直没有起伏，像是在述说着一个并不出彩的故事。 “奥创他的出生是为了世界和平，而不是人类和平。他的算法最终计算出和平就要消灭人类，让硅基生命统治世界。” 托尼目光放远，默不作声。 “最终他选择将索科维亚，你们刚去过的那个国家，将它全国国土升空，再快速降落撞击地球，以消灭全世界的人类。” 事情当然还有后续，但这已经不能再糟糕了。托尼单手抚额，他自嘲，难怪自己会出手。 “你们阻止了他。奥创没能毁掉全世界，他只毁了那个国家就被消灭了。” 托尼原本还在后怕又庆幸地笑着，听到最后，忽地看向艾弗。 “什么叫只毁了那个国家？！”为什么他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对，就是这种英雄主义。 艾弗无所谓地转头回避他的目光，继续说：“别担心，奥创只毁了索科维亚的国土，人民都提前疏散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 “什么叫只毁了它的国土！那是一整个国家的人类都将流离失所！” 托尼愤怒地看着一脸平淡的艾弗，看着艾弗面对他的质疑丝毫不为所动。 死寂的气氛填满室内，艾弗的目光依旧平和地就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托尼眨眨眼睛，他突然就懂了。 就像他第一次见到艾弗所发现的那样，这孩子三观有问题。 神盾局与九头蛇与他无关，索科维亚的国土和人民也与他无关，他由始至终都置身事外。 那这次又是什么才重要，还是什么该死的任务吗？ 他不单是这次才特别漠不关心。 托尼回想着他们相处的这些日子，他觉得有点不对，但他找不出破绽。 这不是因为没有，而是对方的骗术太过高明。 现在，对方却不乐意继续敷衍下去了。 那就没什么好说了。 托尼撑手站起，说出口的话并没有听上去那么容易开口：“不管别人信不信，我都会告诉队长，让他们开除你。” 托尼不自然地动动嘴唇，其实他还蛮喜欢他们的联盟里有那么一个年轻又偶尔犯蠢的成员的，比以前有活力多了。 他走到平台前，拿起了放在一旁桌上的眼镜，通知艾弗：“这个我要收回。” 不管这小子有没有在能力的事上说谎，都不能把可能的武器留给他。 艾弗的表情没有变化，仿佛他就是在这事上说谎了一样。 抠在平台边的手指又紧了紧。 托尼收起了眼镜，他的眼神不再犹豫。 “好好享受你在这里最后的时间吧。”这是他的作别。 托尼转身准备离开。 可他一转身就停下了脚步。 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因为门一直都没关，所有人都站在门后。 托尼回头看了眼艾弗。 他一直背对着看不见门口，艾弗才是那个早就发现他们的人。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做。 就为了离开？ 不，艾弗没有发现。 他的视力还没恢复到那种程度。 倒是他的听力一直都很好。 他清楚地听到了门在托尼进来的时候打开过，然后就没有关上的声音。 现在代表托尼的身影没有动静，远处又传来几道脚步声。 好了，他发现了。 所有人都到场，不用他再多说一遍了。 真是再好不过。 抠住平台的手指缓缓收紧，握出白印。 来吧，审判我吧，英雄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章 剧透中 依旧是在熟悉的大厅，和熟悉的人。 但恐怕是自己最后一次坐在这里了，艾弗想。 艾弗单独坐在一座沙发里，用他许久未用的舒服坐姿，歪着头看向落地窗，像是放弃伪装了一样。 真相是，艾弗也不知道哪里能看。 看这个方向也只是因为落地窗的光线最亮，能最大程度上的发现危险。 这里可是复仇者联盟的集会大厅，算得上是全纽约最安全的地方。 可惜艾弗现在是他们潜在的敌人。 刚才的对峙基本上该看的都看到了，现在复仇者的众人还需要再确认一下。 询问，或者说审问工作一向都是由娜塔莎负责。 “知道吗？我有时觉得你跟我很像。”艾弗听声音是娜塔莎，她在说，“和曾经的一部分我。” 不会啊，你是发自内心的善良。 艾弗回想他们之间的相处，真的是个很温柔善良的人。 “但你和其他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有一样的失误。你的基础课程明显不过关，你没能骗过我。” 没有人能骗过娜塔莎，神也不行。 “对于一个情报探子来说，被发现就是完全的失败。” 因为她不但观颜察色的天赋出众，情报也收集得特别细致。 艾弗明面上是向英国那边提交了辞职报告，也予以了批准。 可他还是有在利用英国情报局的网络向麦考夫提供信息。 果然，不愧是前辈啊。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早就发现了。”托尼伸手打断了娜塔莎。 他反复观察其他人的表情，确定不止自己一个被耍得团团转的傻瓜之后，发问：“你为什么不揭发他？” 娜塔莎看着即使坐姿糟糕也保持着一如平日的闲散平淡姿态的艾弗，一种浓浓的违和感挥之不去。她还是没看懂这个小男孩。 “因为我一直没搞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 她在回答托尼，也在问艾弗。 “都不重要了。”艾弗语气平淡。 这里没有答案，我想是我之前搞错了。 艾弗感受着一点点恢复的视力，。 窗外的颜色变红了，是要天黑了吗？ “你是发现这里并没有你需要的东西是吗？” 娜塔莎说的是问句，语气却是那么的肯定。 艾弗的沉默似乎也是在默认。 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沉寂了下去。 是的，包括艾弗。 这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复仇者们互相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都在各自脸上看出了或愤怒或悲伤的神色。 一群献身于世界和平的超级英雄，受世人尊重的超级英雄，不应该如此被人愚弄！不应该被利用过后就被弃之若蔽！ 这是一种挑衅！ “队长，说点什么？”托尼坐不下去了，拿起酒杯，背对他们站到一旁。 这件事情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复联众人等待队长宣布判决。 其实并不好做决断。 艾弗这些天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 不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显然跟复仇者之间没有矛盾，最多就搞残了奥创，这也是队长希望看到的。更何况他因为年龄问题，被托尼禁止正式加入，只是个实习成员。就算如此…… 是驱逐？还是送审？ 队长张了张嘴，眉头有点纠结，他看向艾弗，最终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说过他还活着，是真的吗？” 那天艾弗进直升机前说的话，他听见了。 哈。 艾弗没忍住笑出了声。 其余人面面相觑，连托尼都转过脸来。 什么？ 他们面带疑惑地看向队长，队长却只是坚定又带着希翼地看着一直不与人对视的艾弗。 不愧是让正义化身的队长都以身试法的男人。 艾弗自嘲地想，他还以为他的信誉已经破产了呢。 “我说了你就会信吗？”艾弗的声音里都透着笑音。 他渐渐能看清大厅内的布局轮廓了。 “我信。” 只要有一点点希望，队长都不会放弃。 天完全黑了。 艾弗低头寻找自己的鞋尖，语气随意：“那就是真的吧。” 即使是听上去根本没走心的回答也让队长安心地笑了出来。 他给了其他人一个安抚的微笑，只是回应：“我稍后解释。” 可是这些话早已点燃了一个炮仗。 “解释什么？你还在相信他！”托尼嗑的一声重重放下酒杯，语气讽刺，“这算这么？反正都要一拍两散了，再物尽其用一把吗？！” 去相信一个满嘴谎言的小骗子！可悲的是，他们曾经那么相信他！相信了他那么多次！已经分不清他说的有几分是真了。 众人皱眉。 队长这次确实让他们有点失望，但他们还是选择先等队长解释再说。 “冷静点，托尼。”班纳在稳定托尼情绪。 “我从不说谎。”艾弗同时出声，为自己正名。 不一定要说谎才能骗到人，依托于语言的骗术是十分低级的。 这是在火上浇油。 “谁TM在乎你！”托尼对他投以愤怒的瞪视，没忍住爆了粗，“我TM骂的是我自己！” 太难听了。艾弗悄悄挑眉。 “我做的最愚蠢的事情就是仅仅因为你的能力就把你拉进了复联！妄想你能成为一名英雄！”托尼指着自己的胸口，“但我忘了成为一名英雄最重要的应该是这里！是他的品格！” 他转手指向艾弗，胸口怒气膨胀，大声说道：“而你不具备这些！你不配成为一名英雄！” 语毕，大厅安静地落针可闻。 艾弗本想继续漫不经心地在视线范围内锻炼他的视力。 可他越想放慢呼吸假装不在意，眼睛就越是睁得干涩抽疼。 所以我还是更适合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报崽子。 至于英雄？ 艾弗嗤笑。 所谓诅咒之地诞生的英雄，不就是恐怖传说。 艾弗眼前又开始变得模糊，出现大片的黑影。这次他知道自己弱视的原因了，应该是他眼内的血管爆开了。 这是能力大幅运转带来的，可他现在不想停下来。 艾弗忽然露出一个开怀又畅快的笑容。 他已经看不清了，但他依然抬头找准了托尼的方向，瞳孔鲜艳又点缀着不祥的暗色。 “你不是想要世界和平吗？”艾弗的语气带着调皮的恶意，“那就让我告诉你。” 像是恶魔的呓语，艾弗毫不在乎地在这间大厅里投下了一颗炸·弹！ “在你死后，世界和平！” 轰—— 像是突破了什么界限。 还保留在艾弗脑内的，关于托尼最后一战的画面轰然碎裂。 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命运线从不为在它其中的某一个小喽喽做的某一件小事而改变，它是最公正也是最无情的。 但现在，艾弗再也找不回刚才看到的事件了。 就像命运也因此改变，进入未知的状态。 这超出了艾弗所能想象的一切，就像这篇漫画突然被腰斩了一样。 远处，响起细微的咯嚓破裂声，一道纹路出现在被封存的宝石上。 ———— “艾弗，你在说什么？！”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艾弗是被复联众人几乎每人一句的质问惊醒的。 我都说了什么？ 艾弗表情空白，脑子里胀痛得血液流通声清晰入耳。 “好了！”托尼吼道。 托尼握拳看着艾弗又逐渐面无表情的脸。 够了！就是这样，即使知道这个小骗子有可能在骗人，大家也依然愿意相信他。就连这种话自己也…… “我会向国家部门举报你，你最好乖乖等着有关部门上门调查。”托尼恢复正常的音量，快速把事情安排完，就反手一指电梯口，“现在，你走吧。” 托尼先走了。 艾弗当然听得到。 那他还需要再解释一下吗？ 艾弗努力去听，只能听到几道提气放缓的呼吸声。 没必要了，是时候离开了。 艾弗尽量自然地站起身，将微微震颤的手藏进口袋里，向记忆中的出口走去。 一道脚步声追上了他，还贴心地替他按了电梯。 艾弗安心地跟着声音一路走去，是谁呢？ “我不知道……” 是班纳的声音，他吱咀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觉得你是个好孩子。” 不。 艾弗几乎狼狈地冲进开门的电梯。 我担当不起。 ———————— 气氛持续沉闷。 班纳坐回大厅，长叹一口气。 “别伤心，他今天确实有点问题。”娜塔莎手指卷着自己的红卷发，思索着。 “也许是我的问题。”队长把脸埋进双手掌心搓了搓，“我不该这那时还问一个私人问题的。” “这没什么。”班纳安慰，他还挺想知道那个让队长将公事放到一边的人是谁的，“你问的是谁？” 队长苦笑，不愿意透露姓名，只是说：“一个不抱生存希望的朋友。” 娜塔莎从专业角度分析：“艾弗里特是一名很专业的情报员，他理应不会因为离开就刻意毁掉自己之前建立的绅士人设，这会加大暴露自己真实身份的危险。” 她说出艾弗今天的问题和她的疑问：“可是他今天虽然态度不变，但坐姿随意，而且与人说话的时候不再与对方对视。” “你们没发现吗？”说话的是刚才做得最远的巴顿。 但是他的视力是在场最好的，观察力也是最好的。 巴顿与其他人一一对视，说道： “他好像瞎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1章 请原谅 拉开了所有的窗帘，窗外层层覆盖的大雪反光映得公寓透亮。 也使屋内的人更容易受到远程威胁。 艾弗卷着被子安静地窝在客厅的单人沙发里，只冒出个头来看向窗外。 等待着下一波审问人员，或是转机的到来。 他已经在这里接来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美国各部门的工作人员。 他们知道他为谁工作，既想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又因此不敢对他轻举妄动。 也托这帮豺狼的福，艾弗现在即使不方便联系麦考夫，信息都已经传出去了。 那天从复仇者大厦出来之后，艾弗在街边的长椅上等到全身冻僵都没等到视力恢复，索性就直接打车来到了弗瑞之前安排给他的公寓。 没什么私密性，可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这次眼睛受损得比上次严重许多。 已经过去几天了，艾弗才勉强看清窗户的轮廓。 一般人要是受到这种创伤说不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艾弗却在自己缓慢愈合。 闲着没事的时候，艾弗还试着在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线，这里倒是很快就愈合了，连疤都没有。 这在以前也是不曾出现的事情，至少在来纽约之前不曾出现。 艾弗很确定自己没有这方面特殊能力，也不曾接受过特殊改造。 他没法做出解释。 叮铃铃—— 是座机，稳了。 艾弗快速地从被子里探出只穿了衬衣的手臂，捞起话筒，又缩回被子里接听。 是久等的无罪解禁声明，和驱逐出境警告。 艾弗静静地听着，听完电话里的人说完最后一句话。 哐。 话筒落地。 沙发上只见一个鼓鼓的被团。 是艾弗顶开了话筒，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这通电话来得太晚了，晚到圣诞节都已经过去了。 ———————— 平安夜那晚下了场大雪，然后就是几天难得明媚的日子。 街上的雪被铲过后已经化得差不多了，这样地面反而更加湿滑，也更让人觉得冷。 大清早的，街上的人并不多，还没有多少店面重新开门营业。 艾弗双手抄兜，一步一顿稳稳地走进了一家偏僻冷门的咖啡厅。 店里开足了暖气，让咖啡豆的香气更加浓郁。 艾弗呼出一口白气，脱下了厚重的大衣和挡住了半张脸的围巾。 冬日里不充足的阳光和一连几日的外卖生活让他的脸色白得有些不健康，连想尽办法祛了几年都没祛成的婴儿肥都消了不少。 艾弗随手理了理解围巾弄乱的短发，找了个靠里的双人卡座坐下。 是的，这几天艾弗都是没抹发油就出了门。 虽然他的视力已经好了很多了，但显然还没好到能看清头发丝的地步。比起没把头发抹全让人发现自己的问题，艾弗宁愿不抹。 轻轻喝了口咖啡，艾弗等到了他这天来最后一位客人。 穿着身不合场合的皮夹衣，竖起领子，戴上兜帽。 并没有什么卵用，是个人都能看出他里面穿了厚实的战甲。 艾弗没有介意他的遮掩，吹了吹咖啡面上的奶末。 即使他前不久才错过了团聚的圣诞节，但工作还是要继续做的。 相信麦考夫有办法安抚好他姑妈。 来人他在美国发展的几个线人，短暂的交易关系，干完这笔双方再无瓜葛，艾弗这个身份也能暂时下线。 即使艾弗可以忽视驱逐令的影响，出门在外也不好落人口实，即使要留下来也要换个身份再留。 至于现在，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等他的线人开口。 那个刚来的战甲男也在耐心地从兜帽的阴影下观察艾弗。 相比一个多月前他见到的那个穿着一身灰色工作服的锅盖头小男孩，现在的他变了很多。 当时他在战火中看到的那个男孩，脸色苍白，额上冒着冷汗。大言不惭地对他说，九头蛇已经保不住总部了，还告诉了他一个地址让他们隐藏起来。 那时的战甲男还对九头蛇抱有强大的信心，根本没理这个小疯子，抬手就是一枪。 时间证明一切，他后来不慎被卷进了危险气体爆炸中，全身严重烧伤。 等他醒来，天都变了。 现在的他，带着苟延残喘的几个中坚力量藏进了那个地址，还有了个新的名字—— 交叉骨。 当时的男孩就让交叉骨用全身皮肤学会了好好听他的话。 而现在的男孩剪了头利落的短发，依旧一脸淡漠，却收敛了他逼人的傲气。 可如果是这样的他出现在一个月前，交叉骨一定不会忽视他的告诫。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天下也没有免费的午餐，现在就是支付餐费的时候了。 “这是你要的东西。” 交叉骨从大衣里掏出一包牛皮纸袋，放到桌上，推到艾弗面前。 九头蛇已经几乎完全毁灭，一些不再重要的信息换他们最后的喘息。 很划算。 这就是交易的文件。 艾弗放下瓷杯，直接在公众场合里拆开了纸袋，查看文件。 不错，给的很全。 艾弗不紧不慢地一页页翻看着，竟让交叉骨升起一种被老师检查作业的感觉。 其实艾弗现在的视力看文件还是比较吃力，他也不是很在乎上面写了什么，这些是翻给头顶的监控看的。 翻过一页，艾弗眼神蓦然停顿，他好像看到了一张有点面熟的脸。 然后，他频率不变地翻到了下一页。 啪。 艾弗放下手中翻完的文件，再随意地塞回纸袋里，推了回去。 重新端起了瓷杯，刚挨到嘴边，艾弗就感觉到对面投过来的视线，不由得顿了一下。 “交易结束？”交叉骨暗暗观察艾弗，没有去碰纸袋。 “结束。”艾弗点头，用端杯的手示意文件，“带上它，走吧。” 交叉骨好像偷偷出了一口气，一把将纸袋塞回怀里，对艾弗点了一下头，就大步离开了。 双人卡座里又只剩下艾弗一个人。 他拿出手机，发出了一条早已编辑好的信息。 真可惜，又一个没法分清情报人员话中信息的傻瓜。 说好了换取的是最后的喘息，那喘完之后就该死了。 艾弗无趣地一手用勺子搅着杯中半凉的液体，一手在便签上划拉出一堆不明意义的奇怪图案。 这是属于他的记录语言，只有他才能看懂的一种记载了重要信息的符号。 好吧，其实就是一堆鬼画符。 反正他只是理清自己的任务进度，不需要用太慎重的方式。 在美国之行出发之前，艾弗就敏锐地发觉了这次任务的完成关键在于复仇者联盟。 受制于能力的突发事件，他无法通过与复仇者的接触直接得到信息，就只好想办法潜进内部，试图用普通情报员的方式完成任务。 带着自身目的的情报人员恐怕永远无法理解英雄们的世界观了，艾弗察觉到自己长期待下去迟早会被他们发现不对。 所以在几次尝试无果，甚至直接影响了自己的逃跑能力之后，艾弗只好刺激了最容易动怒，也最容易让他动怒的托尼，让强烈的情绪再次开启了能力。 然后，他就发现了，他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 这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尽管艾弗之前带着眼镜的时候一直能感受到任务关键点将近，但任何东西都是有时效性的，有时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艾弗抿起唇，笔尖在便签上晕出一个逐渐扩散的墨水点儿。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之前看到的那个破碎的画面和消失的命运。 艾弗曲起手指，将便签捏进了手心。 无论如何，这就是一次失败的任务。 失败透顶！ 艾弗将勺子丢回碟上，单手撑头，深深呼吸。 麦考夫说得对，他就是个除了能力一无是处的小鬼。 能力在时，他信心十足地甚至敢在麦考夫面前怼天怼地怼空气。 失去了能力后，他就是个内心软弱不安的小怂蛋，每一天都要带好面具才敢出门。 他的所有弱点在失去的能力的加持后都一览无余。 他的基础训练没几门合格，他的交际能力一如既往得糟糕。 他的本质十年如一日，还是那个敏感阴郁的不讨喜的小鬼。 养了数日才好了不少的视线又开始出现点点黑斑。 大脑又在隐隐钝痛。 艾弗忽地冷静下来，松开了紧紧握着纸团的拳头。 感觉有点不对。 当然不对。 先不说周围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安静，再说他怎么感觉到他对面突然坐下了人。 艾弗还不至于失去这点警惕心。 艾弗轻轻松动了自己面上僵硬的肌肉，放下手，不紧不慢地端起本该凉透的半杯咖啡。 现在它是满满的一杯热饮。 “感谢您的款待。” 艾弗抬头面对这个魔法侧的不速之客。 一个高个男人双手呈塔尖状搭在胸前坐着，穿了一身深蓝的古怪服饰，还挂了一条超大的金色项链。 是模糊的视线都挡不住的熟悉。 “夏洛克？！” 艾弗差点没把手中的咖啡撒出来，他无比遗憾地喃喃道：“你的衣着品味终于走到了今天这种无可救药的地步。” 临危受命出来找人的奇异博士挑眉，微颤的双手蠢蠢欲动。 我可以先揍他一顿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2章 圣地 橙黄的灯光打在深棕色的光滑桌面上，甜美得像是加了热奶泡的玛奇朵。 咖啡厅内温暖如春，若不是太过于安静，那应该是非常吸引人的场景。 是的，室内非常安静。 安静到行走的侍者抬起的脚没再迈下，说话的人张着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刚煮出来的咖啡半空中的水蒸气都凝固了。 是时间，这里的时间被静止了。 啧，点子扎手。 艾弗将瓷杯放回杯碟，哒一声轻响在此时此地异常突兀。 “我得说，你认错人了。” 法师避重就轻地回应艾弗。 我当然知道。我说完之后竟然没有被立即嘴炮就知道了。 艾弗眯起眼，尽管这并不能让他看得更清楚。 实在是不由得他不怀疑，这个人连声音都跟夏洛克太像了。 可惜现在应该发不出信息，不然应该让麦考夫看看他多出来的亲弟弟。 “很抱歉，是我的问题，没有针对你的意思。”艾弗一向懂得审时度势。 法师不置可否。 “要放在平时我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他身体前倾，将双手搭在鼻尖下，眼神凶狠。 可惜艾弗看不清。 他礼貌一笑，并不介意，说道：“那放在此刻，我能有幸知道您的名讳吗？” 这份低姿态的模样捧得法师神清气爽。 抬起下巴，法师语气傲然：“当然。你可以叫我，奇异博士。” 哇喔，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艾弗继续礼貌微笑。 并不认识。 奇异博士在艾弗毫无变动的表情中也读懂了他的意思，手顺势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好吧，说正事了。 奇异博士清了清嗓子：“里德先生，我是来邀请你去见一个人的。” “请你务必随我前去。”他用词很客气，语气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好像没有拒绝的余地。”艾弗把玩着手里的纸团，用的肯定句式。 他在拖延时间，观察离开的可能。 周围的景象不见变化，估计这对他来说并不难。如果强行逃跑的话，下场也许跟周围的活体蜡像一模一样。 而且…… 他能刚好卡在自己解决最后一件收尾工作之后刚好出现，说明他很有可能在监视自己的行踪，而他和情报局的反侦察员都没有发现他的痕迹。 什么时候出现的那么厉害的人物？ 艾弗用指甲抠了抠手心的纸团。 情报局那帮没鬼用的家伙！ 奇异博士不介意艾弗明显拒绝的姿态，只是不耐烦道：“当然。” 啧，真没耐心。 艾弗决定还是不要惹火他了，还是在路上再想办法留标记。 “那好吧，我，啊啊啊——！！” 椅面上点点红光散落，消失不见。 时间解禁，咖啡厅内又恢复了正常的声音。 双人卡座里除了一杯暖暖的咖啡，不见人影。 啪。 一个小纸团从半空中掉在椅面上，又弹起来，落在不起眼的椅边。 ———————— “啊——！” 嘭！ 吓死人了。 虽然总体上来说只是像从凳子上滑到地上一样的时间差，但那种失重感可不是闹着玩的！ 艾弗轻舒一口气，看到一旁悠闲站着的奇异博士简直没好气。 他绝对是小心眼在报复我！ 艾弗只好自己以手撑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粘到的尘土。 “这是哪里？”艾弗是真没猜到。 也许是人家的法师塔？ 这里是在户外。 周围其实没什么塔式建筑，只是有着异域风情的低矮建筑和回廊，脚下的广场地砖也铺得很有法阵的感觉。 广场一边可见白云。 他们这是在悬崖边？ 艾弗尝试远眺，光线很好，可惜云层遮蔽不会让他看得更远。 “这里是武道场，希望你还喜欢。” 艾弗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毫无先兆。 暗暗提高警惕，艾弗面色不变地向着一位从后面走到他身前的光头女人问好：“感谢您的邀请，这里很不错。” 艾弗很确定之前奇异博士所说的要他来见的人。 不论是从她出现后奇异博士的态度，还是她自身的气度来看都应如此。 “如果他冒犯了你，那我替他道歉。还请你不要介怀，来自异世界的旅客。” 女人的面貌有一种奇特的吸引力，她面容和善，语气轻柔，又能使人感到威严。 艾弗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表情，瞳孔却不受控制地收缩了一下。 她在说，异世界的旅客？ “我才没有。”奇异博士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径直向艾弗介绍，“这是古一法师，真正想见你的人。” 古一！ 这是如艾弗这种孤陋寡闻的懒货都知道的人物，几乎是地球最强的法师，但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情报局对他的记载都只是寥寥。 那么，这里就是圣地？ 艾弗忍不住抬头四望。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见过的地方。 半晌，艾弗才缓和下来，重新面带微笑地看向古一法师。 “原谅我无法自拔地沉溺于此处的景色，非常荣幸能得到您的邀请。” 艾弗并不怀疑她本人的真实性，全能全知的法师不是那么好冒充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说出异世界这种话。 只是对她的性别和形象稍稍有点意外。 奇异博士给了他一个白眼，这小子刚才可不是那么荣幸的样子。 虚伪！ “我希望这里的光线能让你看得清楚一点，抵御宝石的侵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古一双手背负。声音让艾弗感到异常，慈祥？？ 这让艾弗不由得拿出面对长辈的模样请教：“宝石的侵蚀？” “是的。”古一挥手，他们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动态的光影，“我想你应该知道，近年来宝石能量的逸散现象。” 艾弗着迷地看着光影凝出六色宝石的光辉，这是模拟能量逸散的动态效果。 “我原以为这是世界崩塌的先兆，后来又发现不是。”古一平淡无波的话语说出的却是足以令全世界轰动的消息。 她迎着他们震惊的眼神，缓缓说出：“时间线发生了变化，未来不再可以勘察。” 在与古一的对视中，艾弗看懂了，这是因为他。 “所以我也就没有再强求世界按照原本的轨迹继续运行。”古一收回法术，看向奇异博士，“我提前找来了斯特兰奇。” “你就应该提前找到我。”奇异博士看来已经对他未来发生的事深信不疑，他看向自己的双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不然我就会在两年后手废了才来到这里。”他抬眼看向艾弗，“然后才前往复仇者联盟。” 两年后。 艾弗终于明白了。他没有找错地方，只是去早了两年。 现在，他也不必等了。 他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 “你的眼睛，你所看到的过去与未来，都是原本的世界行驶的轨迹。”古一法师那朦胧的双眼里，映出的是艾弗的倒影，看的又不像是他，“这就是时间宝石的魔力。” 古一声音落下，奇异博士就在胸前做出一个奇特的手势。 双手拉开，那个硕大的金色项链随之活动起来，露出了其中隐藏的绿色宝石。 艾弗只觉得眼睛有点热，连忙闭上，以手遮眼。 “你的眼睛也因为过度使用宝石的能量收到损伤。” 奇异博士合上了项链。 “我以为我是因为其它宝石的攻击。”艾弗还记得他是在用了心灵权杖之后才出现的问题。 “但你的能力是从小就有的不是吗？”古一像是真的亲眼见证过一样，“时间宝石逸散的能量早已附着在你身上，直到你与心灵宝石接触，激活了它的宇宙本源。” 古一伸出手指，仿佛要穿过艾弗虚捂的手指，抵上他的睫毛。 “它这些年随着你汲取到了足够多的异世界的能量，现在这部分能量想要取代它本体的位置。”古一说出了未来崩溃的原因，“一个宇宙不可能拥有两份一模一样的本源，所以未来不再可查。” “异世界的能量？”艾弗喃喃。 “是的。但凡它会主动运转，查询时间过往的地方都是在吸收异世界的能量。” 也就是说，艾弗所谓的小伙伴会主动工作的地方都是其它世界。 哔——！ 他的小伙伴这辈子就只有最近两个月特别疲懒！ “你好像对异世界一点都不惊讶。” 奇异博士第一次听到这个论调的时候可没有他那么平静。 “我早就知道了，你以为我是故意认错人的吗？”艾弗到现在看到他那张脸还是感到十分怪异。 “我认识一个，”艾弗对这种说法有点别扭，“一个异世界的人，他和你从各个方面都很相似。” 艾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这是有可能的，不同世界出现的完全一致，又有不同经历的个体。”古一为他解释，“我们称之为异世界同位体。由于起源不一致，他们之间的相遇并不会引起驳论。” 奇异博士忍不住浑身发毛，对还没见面的另一个自己抱以十二分的嫌弃。 “希望我们这辈子都不会见面。” “已经有其他人发现多个世界了吗？是他告诉你的？”古一只能看到那股逸散能量的活跃痕迹，对艾弗本人的经历无法了解。 “啊，是的。”艾弗撵了撵脚尖，无所谓的点头，“一个能够在各个世界穿梭的人告诉我的。” 他忽然升起了一股恶趣味，用请教的口吻向古一法师问道：“你知道漫画的概念吗？这个世界只是另一个世界的一部漫画。” 这是什么意思？奇异博士疑惑。 古一的眼神忽然变得悲伤。 “我猜测过，猜测过这个世界之上会有更高层的宇宙。” 她迎着艾弗戏谑的笑容，走近，抱住了他。 “别看，别想，你已承受得够多了。” 笑容消失，艾弗的眼神变得如古一一般悲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3章 总感觉 你是否幻想过，你存在的世界的真实性。 如果。我是说如果。 有一天你突然发现自己生活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被别人安排好的。 被一个随意敲打着键盘的码字员，或是一群挥舞着画笔，琢磨着怎么让笔下的世界更容易让读者们心甘情愿买单的画师。 总之，不是你所想的伟大的创世神们。 你经历的许多开心的失意的操/蛋的事情都是源自他人的意愿，是博他人一笑的乐子。 你完全可以在心里鄙薄着那些各方面都比不上自己的人。 可你也要知道，你之所以会比他们强，也是来自他们的意愿。 你会愤怒吗？无奈吗？ 还是会有其它情绪？ 也许你会说。 哦，这不是楚门的世界吗？那我就冲出去！ 但事实有时会比我们想象地更为残忍。 不是每个世界都有通向真实之地的大门。 最糟糕的莫过于，自己早早地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同时又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毫无反抗之力。 无知有时也是一种幸福。 艾弗就早已失去了这种幸福。 “我很抱歉，我并没有能力带你脱离这片苦海。” 古一轻轻拍了拍肩侧的脑袋，她能听到这个孩子内心痛苦的哀鸣。 视线越来越模糊，这次是因为水汽的氤氲。 艾弗在九岁时遇到了死侍，这是使他本就颠簸的一生更加不幸的起源。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了他奇特的能力是被安排好的，他糟糕的人缘是被安排好的。 于是他就可以告诉自己，自己是个怪小孩并不是自己的错，他可以心安理得地沿着原来的轨迹继续生活。 直到，父母死去的那一夜。 唯独这个他不能再次心安理得。 唯独这个他不能接受命运是不可抗的。 只是命运这种东西永远都不由自己说了算。 他已经试图挽回了。 那晚过后，艾弗就拥有了看透过去与未来，或者说就是他们这些书中人命运的能力。 可惜，他已经不再试图扭转那不可抗拒的命运洪流了。 现在支持艾弗行动的，只剩下与麦考夫未完成的私人合约。 他看到的，那是他姑妈未来安全生活的依仗。 艾弗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通过合约得到麦考夫的承诺。 那是他父亲的妹妹，那是他在这世上为数不多亲密的人。 如果不能做到让她离开苦难，至少也要保住她应得的幸福。 这是他的责任。 也是他的命运。 只是，有点累了。 古一感受着这个孩子躯体的颤抖，听着他喉咙里发出的细微的哽咽，悄悄地叹出一口气。 “我无法给出你忠告，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值得欣慰的事实。” 古一将那颗已经哭得湿漉漉的脑袋搬离自己的肩膀，看着他如洗的碧绿瞳孔说：“无论命运要你经历什么，它也永远无法决定你的内心。” 艾弗的胸口被用力地指了一下。 “这里，只能由你自己决定。只要这里强大起来，世间再多的改变也无法动摇你。” 脸上的湿意被轻轻擦去，艾弗朦胧的视线里依旧是古一平淡温和的面容。 不同于艾弗放弃抵抗的死水般的平淡，这是真正的不在乎不遗憾的淡漠如水。 “去感受生活吧。”艾弗恍忽间感觉有谁也怎么对自己说过。然后他就听到古一继续对他说，“如果你相信你确实存在于此，那这就是你存在的宇宙。” 这是什么意思？ 艾弗抽嗒着鼻子，红着眼眶低头看向此处唯一能给他解惑的人。 哈。古一笑了起来。 真的还是个孩子啊。 她拍了一下这个大男孩的肩膀，笑着说道：“要相信，不管是哪个世界的生命都在努力地活着啊。” 艾弗眨了眨眼睛。 在水汽蒸发间，他好像懂得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懂。 古一抚上他的双眼，手上带着点点法力的光芒。 “很遗憾我对它无能为力。这份宝石的能量已经侵蚀过久，无法分离了。” 艾弗被法师触碰得敏感地闭上了眼睛，有暖意顺着她的手流进双眼。 “我感受到了来自平行宇宙的力量。”古一用的是一个探测魔法，看到了些不应存在的东西，“这份外来力量无法抵御宝石的能量，但可以加快你的自愈速度，让你不会因此死去。” 那我是没有危险了吗？ 艾弗在黑暗的环境下难免又开始感到不安。 “这不意味着你就没有危险。”古一仿佛看到了艾弗的想法。 “你无法完全痊愈，现在只是在拼损毁和自愈的速度。如果有一天，宝石损毁的速度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古一放下她的手。 艾弗睁开了眼，与她对视。 那天就会是自己的死期。 “我能给你的建议只能是，远离能加强宝石能量的异世界区域。”这是个好孩子，聪明有主见，只是有可能不太听话。 古一想着，还是补充道：“还有，不要再试图主动使用宝石的能量。” 这有点难。 就像在要求一粒曾乘风飞上天空的尘埃主动回到泥土中去。 “宝石不是人类可以使用的力量。” 古一的语气就像在哄一个不愿意放下危险玩具的孩子一样。 太阳渐渐升高，破开云层。 原来这里才刚刚日出。 这要是还在纽约就该日落了。 艾弗专业的脑子开始忍不住主动吸收信息。按照时差，这里应该是什么时区。 还有这里的海拔很高，太阳辐射很强，刺激得艾弗刚被盐水浸过的眼眶有点疼。 “回去休息一下吧，斯特兰奇会带你去房间。” 古一轻推了他的背，让他走进走廊的阴影里。 等等。 艾弗踉跄了一步，转头用他哭得红红的眼睛看着古一。 我还有很多的事情想问。 “去吧，不要着急。我一直都在这里。”古一留在阳光底，强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简朴的白袍上像是为她镀上了金身，“好好想想，想好了再来找我。” 艾弗突然就很想看一看她。看看她的过去和未来，看到她强大的源头和生命的尽头。 ———————— 空旷而古老的富有异域气息的建筑群里，远处隐隐传来晨练的整齐喝吼。 而此间，至少在这条廊内，只有两人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写照的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带有富丽花纹的地砖上。 一前一后，穿梭过一列列廊柱的阴影。 这种沉默对于奇异博士来说有点反常。 古一曾对他说过，她也不知道提前带他进入魔法世界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 就现在看来，没有经历过车祸手骨折的奇异博士无疑有着更强的自信和…… 更强大的嘴炮？ 反正不会是此刻蹙着眉那么安静沉稳的样子。 至于艾弗？ 他现在默默地跟在奇异博士后面，时不时悄悄看他两眼。 他现在只觉得丢脸透了！ 尽管这家伙已经石锤了不是夏洛克。 但他们有着相似的面貌，同样的声音，和一样讨打爱挖苦的嘴。 这要艾弗怎么不产生联想！ 要是他有一天真的在夏洛克面前哭成那个傻样，估计都不用等他哭出来就直接被讽刺得没眼泪了。 他确定那家伙一定会这样做，因为他自己就不会放弃这种嘲讽的机会。 这或许就是损友的真谛，情商高峰期永远不属于彼此。 谁知道呢？或许只是特殊的安慰方式。 艾弗跟着奇异博士的影子，耷拉着脑袋往前走着，然后踩上了那片黑影。 他停下来了。 到了吗？ 艾弗疑惑地抬起头。这里明明还是路中央啊。 然后他就发现奇异博士在面含怒气地盯着他，还推了他一把，让他走到前面。 怎么回事？ 肩上那只手还死死地抵住他，就这么推着他继续往前走。 “小子，我不管你想干什么。总之不许用看别人的眼神来看我！” 无论是肩上的手劲还是咬牙切齿的语气，都足以向艾弗传递了他的怒火与不耐。 这么敏感？ 艾弗忍不住这回忆中对比了一下。 好像这位的情商会高一点。 好吧，我的错。 两人就这个别扭的姿势一路走进了宫殿群。 在艾弗期待的目光中，又绕到宫殿后面较为低矮普通的居住区里。 “好了，你就住这儿。”奇异博士终于松开了手。 一间小小的二合院，还不错。 艾弗整理了一下外衣，就听到奇异博士继续说：“我就住你隔壁，有问题来找我。” 确实挺近的，就对门。 艾弗不知为何心里有点毛毛的。 “谢谢？” 艾弗这声感谢说得有点犹豫，直直地看向奇异博士。 其实艾弗觉得自己送客的意思挺明显的，但奇异博士就是站在原地，表情不断变换，也不看他，自顾自地在纠结。 太阳越升越高，艾弗真的感觉有点累了。 支撑他继续等下去的只是麦考夫调/教多年的修养，和想看看夏洛克这个异世界同位体在想什么幺蛾子。 奇异博士当然注意到了他玩味的眼神，他这辈子都少有这样被人看笑话的时候。 他嗫嚅一阵，还是尽量礼貌地开口：“你能跟我讲讲，你刚刚和古一谈的那些事情吗？” 这是他能力之外的事情，他不敢随意猜测，古一也肯定不会和他说。 这个问题并不在艾弗意料之外，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人在知道了部分真相之后，还对此不好奇了吧。 艾弗终于感到这奇妙的一天还有有一些值得回味的东西。 他对着还在难为情的奇异博士，顶着柔和的晨光，笑得眯起了眼睛。 “别看，别想。这不是你该承受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章 废废的 啪。啪。啪。 这是手掌一次次接住下落物时发出的清脆接触声。 “你要么安静点，要么出去。” 光线暗淡的室内传来一道特意压低了音量的声音。 啪。 艾弗的手稳稳地拖住了再次呈自由落体落下的苹果。 好无聊啊。 艾弗背着奇异博士翻了个白眼。 谁知道这个家伙竟然那么无趣。 山上安静悠闲的日子只待了半日，艾弗就觉得全身骨头都在呻/吟。 在床上翻滚赖床赖到天都黑了之后，艾弗才捂着空到痛的胃，爬起来去找邻居赏饭吃。 他的新邻居简直是朵奇葩。 当艾弗心力憔悴地敲半天门都敲不应之后，自力更生地翻进了邻居家的院子，企图在这边找到点地主家的余粮。 然后他就找到了这家地主。 地主就坐在房间里点着灯看书。 按这个翻页频率，或许是在翻书？ 是不是长成这幅脸型的人都特别讨打。 艾弗舀起一勺海鲜炒饭，就着地主不为所动的长脸下饭。 唔，这虾仁口感还不错。 对于一份打个响指变出来的不明来源物来说，能吃就已经是艾弗最大的期待了。 安静的室内只有勺子时不时碰到碟子的声音，安静得有点窒息。 地主在打完响指后就继续看书，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了。 来自墙上的光线堪称微弱，让艾弗有点担心还在好好学习的地主的视力问题。 话说这个偏僻古老地方地方用的也是历史悠久的油灯。虽然艾弗很怀疑它也是魔法驱动的，就是探险片里一开门就唰唰唰一路点燃的那种。 怦。 奇异博士猛地合上书籍厚重的封面，拉开椅子站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艾弗差点呛住。 他已经很久没被人吓到呛米了。 以前，哦，以前哪怕是同样一惊一乍的夏洛克他都能提前预警。 “借书。” 奇异博士将桌上的几本书都抱起准备离开，才低头又赏了艾弗一个眼神。 艾弗看了眼才吃到一半的晚饭，深吸一口气。 “那我呢？” 哦，这是个问题。 奇异博士歪头思考半秒。 “一起？” 好的，总好过回去睡觉。 艾弗放下勺子，捞起晚饭附送的苹果，决定跟着他一起出去。 两人在屋宇间疾走，借着周围室内漏出来的光线看路。 “慢点。”艾弗忍不住扯了一下奇异博士的袍子。 天太黑，他真的感觉自己要瞎了。 “松开你的手。你还是小孩子吗？” 奇异博士敏感地呵斥出声，将袍子从他手里抢了回来，还是放慢了脚步。 “好的。”艾弗可以理解，扶着外墙继续前进。 “话说你们的藏书室允许外人借书的吗？” 艾弗对他们收藏的那些手抄孤本非常感兴趣。他刚刚瞄了两眼，嗯…文盲的悲哀。 这不是问题，他喜欢就好。 这句话好像戳中了奇异博士哪个穴位一样，让他停了下来。 “你应该进不了藏书室。” 黑暗中，只能听见奇异博士的声音，而看不清他的脸，这让艾弗有点恍惚。 然后，他就反应过来他听到了什么。 哔——！不给进你还说什么一起啊！ 艾弗死鱼眼，他不指望这个家伙能有所忏悔。 奇异博士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将书往艾弗怀里一丢，抓住他胳膊就往巷间深处拉。 深更半夜，高墙窄巷。 “嘿！你要对我做什么！”艾弗一手抱书，只能被他拽着走。同时调整另一支手臂的姿势，保证随时能送他一针麻醉。 “安静。” 随着奇异博士的另一只手在他们身前不断画圈，艾弗面前看到面前出现了点点熟悉的火花。 等等，别！我对这东西有点阴影！ 这次艾弗是脚朝地到达传送的另一边的，可喜可贺。 喜个哔啊！ 艾弗转头就把书拍到了旁边人的身上。 “你……” 奇异博士反而超凶地对他嘘了一下，硬是把艾弗即将脱口而出的埋怨憋了回去。 他接过书，并用独特的动嘴皮式低语警告艾弗：“如果你不想王把你丢出去，就安静点。” 艾弗看着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径直抱着书走进了书架群，只能快步跟上，四处张望着悄声问道：“王是谁？” 这里的书架真有特色，扣书的方式也很有趣，竟然用链条耶。 “这里的图书管理员。” 奇异博士一边回应一边把带回来的书籍一本本扣回原位。 “你还好意思说！”艾弗的气音都快高成破音了，“你竟然带我偷渡进来！” 奇异博士又穿到另一层书架，目标性极强地解下其中几本书。 “不要随便动这里的东西。”说完就绕过艾弗，走到书桌坐下翻看。 呵。 艾弗在这空旷的室内转了几个来回，想取本书来看看又不知道这里的链条有没有魔法禁制什么的。 目所能及之处，除了把看书当翻书的奇异博士，就没有其它会动的东西。 无聊透顶。 艾弗啃了口手上的苹果。 他刚刚连抛个苹果都被嫌吵。 “你在急什么？”艾弗看着他唰啦唰啦翻完一本又立马摊开下一本继续翻，好像能这样一直翻到看完整间藏书室似的。 他又啃了口苹果，随意说道：“我看你溜进来溜得挺顺手的，看不完就下次再来，干嘛那么赶时间？” 问问题的人明显是没话找话，听问题的人却对此意外认真。 “为那些我不该承受的东西。”奇异博士看艾弗的眼神里仿佛有刺。 艾弗嚼着苹果的嘴都停住了。 要不要那么记仇。 他耸了一下肩，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安慰道：“别担心，你会成功的。” “你用了宝石的能量？” 奇异博士还记得古一今早才嘱咐他不要再用了。 “没有。”艾弗一屁股坐在了奇异博士面前的另一张桌子边上，没拿苹果的手像是出演舞台剧一样指尖点着自己的胸口，语气带着夸张的诚恳，“我只是发自内心的相信。” 只是一点点。 毕竟坚定的目标，强大的执行力，有时都抵不过一点小小的运气。 或许是他的意思表现得太明显了，奇异博士看上去有点生气。 他停下了他疯狂翻书的学习行为，对艾弗表示了直白的不欢迎。 “如果你只能说出这种没营养的话，那就不要开口了。” 真是耳熟啊。 艾弗回忆，有个人就经常这样要他闭嘴。 “就是这样，你总是透过我去看别人！”奇异博士忍不住暴躁翻手，将书合上，“如果你是像小孩子想妈妈一样想他了，那就去见他！” 我才没有想他，只是你们太像了，这很奇怪。 好吧，这样说还是有点心虚。 艾弗叼着苹果，无所事事地研究地板刻的花纹。 “我不知道你在颓废些什么？”奇异博士双手指尖相点搁在下巴上。 颓废？ “你身上没有一处不在散发着混吃等死的信号。”奇异博士看上去像在讲一件客观事实，“太吵了。” 啧。艾弗永远也搞不懂他们是怎么将所有感觉都转化成听觉的。 “那你呢？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只是不停地看书。”他揉了把头上的短毛，有点不爽，“要是一切都是无用功呢？” 奇异博士想是思考了一下，又想是早就想好了只是在组织语言。 “我确实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些东西。在我学会观测未来之前，时间就已经一片混乱了。”但有些东西还是看得到的。 “古一曾给我看过如果我两年后才来到圣地的可能，那时的我失去了很多。”奇异博士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像是在回忆，“我是一名医生，却失去了握刀的手。” “然后我就决定放弃工作，成为一名法师。”他望向艾弗，“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有保住自己的能力。” “从时间中偷来的东西迟早要还的。”艾弗缓缓呼出一口气。 没有人在规则之外。 “至少我拼尽全力。”哪个过程中人没有幻想过美好的结局，“至少未来的我不会因为今天的我感到后悔。” 他的眼中还是那么坚定，没有因艾弗的话而左右。 多好。 艾弗感觉自己好像老了。真可笑，他的年龄一定还没有那个法师大。 可他就是老了。看得太多，无奈也太多。 当一个人失去了冲劲和憧憬，那就是老了。 他将啃到一半的苹果放到桌上，连这样细微的声音在此刻都清晰可闻。 “我…”艾弗拿出手帕一根一根地擦拭着手指，不知该从何说起，“你说得对，我就是在混吃等死。” “有人说我过得不叫生活。”他皱眉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在我懵懂无知的时候，那就是我最幸福的日子。”艾弗回忆起了他无所畏惧地到处撒欢的童年时光，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当我知道那些东西不久之后，我的人生就只有完成手头上一个又一个的任务。”他很久没有那么啰嗦地家里长短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听他的疯子言论，“那些任务我大多都不喜欢，可它们都是我逃不掉的事情，也能帮我度过一日日光阴。” “现在，我终于做到最后一个，可我却怕了。” 艾弗的身上总是有种疲懒冷淡的感觉，但当他真的卸下防备时，其实是阴郁又冷漠的。 他知道自己不该对一个才见了一天面的陌生人如此放松。可他就是不想再伪装了，就像长跑的人终于看到终点就不想跑了一样。 艾弗望向奇异博士的眼神像是在求助：“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活法。重新来过，我就不知道该为什么而活了。” 奇异博士有点不知所措，从来没有人找他咨询过这种问题。 其实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在毒舌后面是一副对人情世故懵懵懂懂的模样。 “我不知道你，我一直都是为了我自己而活着。”奇异博士实话实说，并生疏地提议道，“你可以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你是喜欢你自己？”艾弗笑了起来，带着调侃。 奇异博士没有生气。 他察觉到了，他是以一个医生的身份在和艾弗对话，尽管这不是他的主刀方向，他都对病人有着极好的耐心。 “明天我就去见古一。”艾弗收起笑容，“然后我就可以走了。” 他蹬着桌腿下地，对博士问道：“我们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 魔法的火光在黑夜中格外亮眼。 “你明天出去的时候再来找我。” 奇异博士把这个睁眼瞎直接传送到了他房间里，顺便帮他点燃了灯。 无论过了几次，艾弗还是有点不大习惯这种赶路方式。 “我先走了。” 奇异博士的一天还没结束，他带了书回来继续看。 可刚转身就感觉到袍子被扯住了。 他回头怒视，这家伙还真的当自己是小孩子吗？总是扯人衣服。 “那个，”艾弗留住人之后就乖巧得松开手，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会用你们这里的浴室。” 他下午就想洗澡了来着。 奇异博士沉着脸去给他放水。 艾弗连忙跟上，嘴里连续不断地说：“还有衣服，我需要换衣服，你能给我一套你们这的特色服装吗？” 他早想试一下这种服饰了，很有异域风情，只是不要大金链子。 “还有……” “闭嘴！”奇异博士振臂一挥，满室魔法的光芒。 “现在你什么都有了。” 好的，谢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5章 科技 “真遗憾，还不到今年出新茶的时间。” 熹微晨光透过纸窗，在室内晕出柔和的光泽。伴着清脆的茶具碰撞声和流水声，泡好的热茶从紫砂壶倒进对坐二人面前的茶杯。 这一套动作真是赏心悦目。 艾弗穿着一身暗红色的法师袍，挺直腰板跪坐在古一对面欣赏着沏茶艺术，嘴里依旧诚实。 “没关系，反正我也喝不懂。” 艾弗在古一的邀请下先一步触摸杯沿，只觉得烫手。 为什么这种被杯子没有手柄呢？艾弗苦恼地想。 这种高端雅致的爱好实在是太为难艾弗了。 要知道麦考夫花了几年时间才让艾弗学会品红茶，而艾弗学会喝咖啡却是无师自通的。 这当然不是说咖啡就没有高级的喝法，而是咖啡可以放糖加奶。但茶，特别是东方式的茶，实在，太，苦，了！ 没错，艾弗是个甜党。 一个喝花式咖啡都要放糖，喝红茶更要放半杯糖的甜党。 他在忍烫尝了一小口杯中的绿色液体之后，就放下杯子，礼貌微笑地看着古一一口一口地喝完整杯。 敬你是条汉，呃，女汉子。 古一看出了他的尴尬，微笑摇头，为他换了杯清水。 现在很少年轻人能够跟她一起品茶了。 艾弗不好意思地喝完水，把玩着茶杯。 要是他少翘几节礼仪课的话，应该还是跟得上的。 “我想我大概知道你的来意，我或许只能帮到你一小部分。”古一说着，挥手之间一层薄膜笼罩室内。 艾弗好奇地观察这种魔法效果，周身都环绕着一种布灵布灵的闪光。 “这是镜像魔法。”古一为这个好奇宝宝解释道，“可以有效防止窃听。”为了防住另一个好奇宝宝。 是奇异博士？艾弗思考着这种可能性。 毕竟他今天早上送自己过来的时候，离开得特别乖巧，一点都不像他。 古一放下茶杯，开始述说她的发现。 “对于你这代人来说，这世界很难看出有什么问题。”她看着艾弗的目光是对后辈的包容，“对于我们，同样很难。” 她随手放出一道魔法光芒，在两人之间凝出一张半透明的世界地图。 “你能看出有什么问题吗？” 她对着北美洲的部位点了点，放大它。“也许你会对这里更加熟悉。” 这是一份行政地图。 尽管艾弗没搞懂古一的用意，还是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地扫视过去。 ！ 是有问题！ 艾弗扫到一个熟悉的地方时，最后发现是哪里不对劲。 他皱起眉，对古一说出了自己的发现：“这份地图，没有哥谭。” “继续。”古一示意。 艾弗只好耐着自己的疑惑继续看下去，很快就发现了在原本应该属于哥谭市地区的对面，“也没有大都会！” 不妙的预感促使艾弗继续按照记忆搜寻着。 “没有布鲁德海文，没有星城……” 艾弗茫然地透过地图的光影望向古一。 “这不是美国，这是哪里？” “这就是美国。”古一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却给人以绝对的信服感，“是十年前的美国。” “这不可能。”艾弗轻笑道。 他还能不知道十年前的美国有什么城市？ “你看到的东西只是针对你而言。”古一手里冒出了另一串光芒，“我们看到的世界并不一样。” 重新在半空中凝聚的是三个字母，JLA。 “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缺少的那些城市大多都跟正义联盟有关。”古一托着新凝聚出的字母，向艾弗放出一个炸/弹，“而这个组织在十年前根本不存在。” 这不可能。 艾弗百分之百地相信自己的记忆，可他也想不出古一有什么理由骗他。 “是我们谁记错了吗？”他尽量以轻松的口吻猜测道。 “不，这恰恰是因为我们都没记错。”古一收回了挡在他们之间的地图，直视艾弗，“实际上，这十几年来人们的记忆一直在潜移默化地发生改变。如果不是我守护着时间宝石，也会被骗过去。” 什么？艾弗有点没听懂。 “这是世界融合的迹象，世界观的融合联系迫使处在某个世界中的我们逐渐接受对方。”古一的话令艾弗感到不寒而栗，“以改变我们记忆的方式。” 她深深地凝视艾弗，若有所指地说道：“如果不是九年前我的记忆突然呈爆发式被篡改，我也不会那么早发现不对。” 艾弗被看得心里毛毛。干嘛看我？跟我有关？ 九年前？九年前发生了……是他能力开始爆发的时候！ “没错，是你激活了宝石。”古一凝视的是艾弗的眼睛，那里有着与她熟悉的宝石明显不同的能量，异世界的能量。 “从此，加快了世界融合的进程。” 是这样吗？ 艾弗不自然地偏过目光，声音轻得像是怕惊动了什么：“因为我。” 古一不知道他在纠结，但这种想法显然不太好，她纠正道：“不是你的问题。” 魔法光芒再次亮起，随着她的话进行动态演示。“自世界融合起，各个世界的起源力量就变得不再稳定。它们作为世界之基，必须要找到另一种合乎解释的方法才能共存。” 第一次听说的世界本源论让艾弗听得十分懵懂。他看着半空中的世界融合模型，每个世界都有一些或许是她说的世界之基的东西在其中。 其中一个还有点眼熟。 世界之基随着世界的不断融合，开始颤动，虚化，弥散出点点能量飘到其它世界中去。 古一的声音再次响起：“世界之基的能量不断逸散，融入其它世界。你只是它融入的一小部分。” “也是足够重要的部分，你加速了世界的融合。” 艾弗的手逐渐收紧，抓皱了他新换的袍子。 魔法演示震荡散去，古一在梦幻般的魔力碎芒中跟他说道：“世界融合的趋势已经不可逆转，世界之基将在不断地融合中互相妥协或是吞噬。” “我们将在不久的未来迎来新的世界，或是毁灭。” ———————— 现在的时间还很早，法师们还在晨练。 法师还要学武真是不知该如何吐槽。 艾弗心不在焉地走下大殿的台阶，然后就看到了靠在栏杆上翻书等他的奇异博士。 他刚才绝对想偷听来着。 “你终于出来了，再过一会儿我就不想等你了。”他表现得就好像他一直乖乖地站在那一样。 然后不到一秒就破功，忍不住问道：“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演得真烂。 这是来自演技帝艾弗的蔑视。 “走吧，去藏书室。”艾弗率先迈步，回避了他的问题，“古一给了我通行证。” 奇异博士知道他们这次又打算什么都不告诉自己，语气瞬间高冷：“你去了只能打扰我学习。”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走快两步在他前面领路。 “别这么说啊。”艾弗就喜欢看这些傲娇的猫科动物炸毛的模样，“我们或许还有可能成为同门师兄弟呢。” 奇异博士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艾弗。 “啊，古一问我想不想跟她学法术。”艾弗的神色像是好无所谓一样。 事实上，古一的原话可不是那么轻松。 “人类的身体无法直接承受宝石的力量，但我们仍然可以通过法术去使用它们。你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我建议你留下来跟我学一段时间法术。” “我要是不学呢？” “那你或许有一天会因为能量使用不当而死去。” “那就好好学。”奇异博士撸了一把艾弗的头发，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他竟然摸我的头！ 艾弗瞪大眼睛，快步绕到奇异博士面前，将他逼停，气势汹汹地说：“你就不怕我抢你饭碗？” 奇异博士看着面前这个比他矮半个头的小屁孩子恢复了活力，满意地仗着自己的大长腿越过了他的阻拦。 “那你就来抢。” 抢不抢得过另说。 艾弗当然也只是开个玩笑，他就是不喜欢别人对他无礼而已。 他还是有点犹豫，这是一种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想法。 好像他多么贪生怕死一样，为了那控制不住的能力留下来学习操控它。 艾弗抬头望向天空，那里有几只黑影在盘旋。 那是居于山上的鹰隼，也就只有它们还能在如此高山上自由翱翔了。 “唉。”艾弗扯了一下奇异博士，仰着头问他，“你们这儿是怎么跟外界沟通的？猎鹰传书吗？” 奇异博士快要被这个动不动扯人衣服的小鬼逼得放弃自己的洁癖了。 “你难道都没有试着在房间里连过wifi吗？” “wifi？！” 艾弗惊了，这是什么跟这里画风完全不同的高级玩意儿。 “嗯哼。”奇异博士勾起嘴角，有点开心，终于不只有他一个人被惊吓到了，“我还特地把密码贴在你桌子上。” 艾弗当然看到了，但是不说清楚他怎么知道那是wifi密码！ “那充电线呢？” 博士持续愉悦。“你一定没有好好翻过柜子。” 我压根就没考虑过你们这里会有电子产品。竟然有电，你们还用什么煤油灯？ 艾弗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 早知道的话，那他这两天怎么可能还会那么无聊！ 不。 他才不是网瘾少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6章 再见 信息发送成功。 艾弗丢下手机，以臂遮目瘫在床上。 房间没有点灯，熄灭手机屏幕之后，一片漆黑。 终于，结束了。 此次任务共耗时51天，跑过大半个地球，潜进三个组织，结交了各种三教九流英雄好汉，他才取得了雇主想要的资料。 这个客户太麻烦，以后再也不做他的生意了。 艾弗恶趣味地想。 这个麻烦的客户当初提出的要求也格外与众不同。 艾弗还记得那个格外尴尬的午后。他抽嗒着鼻子，听那个刚训完他的男人发布任务。 “这次我要你替我寻找的是一个真相。”麦考夫单手撑住下巴，望着天花板思考着。 沉吟半晌后，他从另一个角度开始讲述起来：“你知道的，我在美国中情局有任职，而美国实际的情报武装力量掌握在神盾局手上。” “而最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在神盾局中安插过眼线。”麦考夫讲得一本正经，艾弗却只想给他翻个白眼。 你也知道自己的控制欲多严重啊！ 麦考夫严肃地盯着艾弗，让他跟着一起正经起来。“我是说认真的，年轻人。” “神盾局建立于二战之后，是一个非常庞大又不够低调的组织。但你知道我们手上才有他们多少情报吗？”他用力地点了几下桌面，“寥寥无几！” “情报局对他们的调查几乎都是近十年的工作。在此之前，我们就像把他们当成了空气一样！” 麦考夫说得十分激动，这样难得显形于色的他把艾弗吓到了。 办公室里一时压抑地难受，大英无冕之王的怒火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连一旁的秘书小姐都放下手机，低头沉默。 麦考夫转动办公椅侧过身。冲那孩子发火可不是他的本愿。 他调整好情绪之后重新开口：“我能怪下面的人吗？我不能。因为我也是那个视而不见的人。” “你了解我的，艾弗。这根本不可能。”麦考夫定下结论，“这一定是有什么我们不了解的外力作用。” 他看着艾弗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它篡改了所有人的脑子。” “去找到事情的真相，告诉我。”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艾弗都不知道自己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他连任务本身的内容都一知半解。能力消失后，更是连一点提示都没有。 不过，现在想想，这种答案的话，有没有能力都一样找不到吧。 艾弗轻轻笑了一下，翻身，把自己卷进被子里。 所有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 他对自己说。 艾弗里特，从现在起你就是个了无牵挂的人了。明天醒来之后，就做你自己。 ———————— “无论你想干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在这儿烦我。” “无事可做。” 艾弗躺在桌子上拉出长长的尾音，在他头顶不远处就是勤奋翻书的奇异博士。 博士烦躁地又翻过一页，恨不得把这些古老脆弱的孤本直接拍碎在那个要死不活的脑袋上。 他狠狠地挖了他一眼，那活脱脱就是个负面噪音源。 “那你也不要跟着我，随便你去别的什么地方。” “无处可去。” 艾弗说完就翻身下桌，滑进奇异博士对面的椅子上，保住了自己的小脸蛋。 奇异博士散去手上半聚的魔法，对这小子简直是无可奈何。 自从古一给了艾弗藏书室的通行证之后，他的噩梦就开始了。 在房间看书会有人翻墙进来，去藏书室也有个小尾巴跟着。 重点是，就因为这小子看不懂梵语，王对这个小屁孩子的管理比他要松得多。 这不公平！ 只要奇异博士敢用悬戒单独逃跑，他就敢睡在藏书室守株待兔。 博士快要被这个没脸没皮的牛皮糖逼疯了！ “你一天到晚跟着我到底想做什么？”奇异博士大力揉了揉自己的脸。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艾弗这样想着，却不敢说，他怕自己等会儿就真的被打了。 “那我还能跟着谁？这里我谁都不熟。” 奇异博士毫不犹豫出卖恩师。 “古一不是要教你法术吗？你去找她啊。” 唔，不是很想去啊。 艾弗的抗拒就差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明显得奇异博士这种情商都能看出他的意思。 “有机会学的时候不学，以后不要后悔。” 今天又算是看不下去了。奇异博士起身将书送回书架。 牛皮糖在他身后紧紧跟上。 “别这么说嘛，你难道一开始就很想学法术？” 就算他说是，艾弗也不会相信，这种自认天下地上他第一的男人怎么都不会像是会迫不及待求学的人。 “的确不是。”奇异博士一本一本地将手上的书籍锁回它们原本的位置，“实际上，我在几个星期前还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哇哦，大新闻。 艾弗跟着他穿行在一排排书架当中，拿出此瓜非吃不可的架势：“然后呢？你是怎么学会的？” “后来古一就把我丢到了珠穆朗玛峰上。”他锁好最后一本书，看了眼兴致勃勃的艾弗，转头走了出去。 “我要么学会，要么死。” 哦，原来是这样啊。 艾弗快步跟上。 他其实有点小失望，通过激发求生欲来开窍对他来说可能没那么好用。 因为他大概会欣然赴死，死前犹豫的也就是死在珠峰上好像不太环保。 “我们现在去哪？” 现在的日头还比较高，紫外线也倾洒得格外慷慨，平时他们这会儿都躲在阴蔽的室内。 “外面。” 奇异博士头也不回。 “哪儿？” 艾弗没听懂。 “就是外面。” 奇异博士带他走进一间从来没去过的小房间，拉开其中一扇门，侧身向艾弗展示。 门外是一个异域平民小镇，有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是与门内宁静庄严的圣地完全不同的——人间。 艾弗惊疑地看了一眼奇异博士，就被他扯上兜帽，推了出去。 “嘿，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周围不同的语言让艾弗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他一手拉住兜帽，一手扯住奇异博士的袍子，生怕被人流冲走。 奇异博士万分无奈地感觉自己是在带孩子，这真的是再一次消磨了他对于组建家庭的想法。 他为了抢回自己的袍子，索性直接抓住了艾弗的手臂，把他拉倒自己身前。 “你不要告诉我，你大白天都看不清。” 当然不是。 艾弗其实早就看得清了，他只是下意识地想抓点什么。 “呃，不是。我们现在在这里做什么？”艾弗试图转移话题。 “散步。” 你确定？你管这种拖着人大步流星地随意暴走叫散步？ 艾弗忍不住挣脱了他的钳制，把人领到一旁无人的巷子，没好气地质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艾弗能看到他兜帽下的嘴唇几次张合，最后说出一个欠打的答案：“带你出来溜一下。” 这还是他咨询了以前医院里的同事才得出的结果。 实际上，他问的是，工作的时候总有个小孩缠着自己怎么办？ 他的同事们默默地为他的追求者哀悼了一下之后，提议他要时不时带孩子出去转一下。 这话在奇异博士心里大概就跟养狗要时不时带出去溜一下差不多吧。 “我每天都跟你一起活动的。”艾弗眯起眼提醒道，他的双手握了又松。 要不是他们出来的那扇门有魔法禁制，他还需要这个家伙带他回去，早就一发放倒他了。 奇异博士回应得理直气壮：“我在学习，你在做什么？” 好吧。艾弗懂了。 他呼出一口气，回头观察了一下身后的街道。 大概还是个小集市。 “你带钱了吗？”艾弗不带半点羞耻地问奇异博士要资金。 他这几天在圣地里出行只带了防身用具和手机，导致今天出门没有任何准备。 博士反手一转，手里就出现了艾弗的钱包。 艾弗瞪大了眼睛。 我真是谢谢你这几天的不偷之恩了。 他一把夺过来，然后就毫不犹豫地过河拆桥。 “你可以走了，我要自己逛一下。” 说完，艾弗就绕过他，独身融进混乱嘈杂的人群。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艾弗带着兜帽，跟周围的原住民一起观看集市上的民间艺人耍猴。 一个同样带着兜帽的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他身后。 “一边嫌我烦，一边又跟着我。” 他绝对用魔法作弊了！自己的潜行术才没有那么烂。 “喔哦——！” 这是周围的观众发出的惊呼声，还有接连不断的掌声。 两个冷静自持的兜帽客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奇异博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曾发誓要保护阿戈摩托之眼。” 阿戈摩托之眼，就是他身前戴的那个俗不可耐的大金链子。更准确的说，是它里面的时间宝石。 但现在，这句话也可以同等于，保护艾弗。 “那就护好你的链子，这里扒手多得是。”艾弗挤开人群向外走去，假装没听懂他的意思。 去他的誓言！艾弗要生气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在小镇里随意穿梭，一言不发。 天色渐晚，风吹得有点凉了。 他们也在不知不觉中晃到了小镇边缘，这里几乎没有人烟。 回去不是问题，大不了再感受一次法师们的赶路方式。 但艾弗不想回去，他撂下兜帽，随意坐在路边的石块上，盘起腿。 圣地的生活于他而言没有意义。他不想再重复那些无聊日子，可他也不知道他能做什么。 “走了？”奇异博士站到他身后。 “不。” 风吹起了尘土，落在了艾弗今天白色的袍角。他随意弹了一下，走了一下午之后其实也干净不到哪去了。 天上的月色不知何时显露了出来，风中忽然带起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怎么在这儿？ “古一没有说过我一定要留在圣地吧。” 说好的了无牵挂，那他是不是可以试一下另一种生活方式。 “……没有。” 艾弗望向遥远的地平线。 一种没有想以后的，随性的，走一步是一步的生活。 他站起身，回头对那个反过来跟了他一天的男人笑了起来。 “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你不是一出生就叫奇异博士的吧。” 其实艾弗也没多生气，他能跟他生什么气。 早知道的，长着这张脸的不管是哪一个，都情商高不到哪去。 “史蒂芬·斯特兰奇。” 男人看着这个跟了他好几天的男孩。他想，或许以后他就不会再为身后的小尾巴烦恼了。 “我记住了。”艾弗保证道。 要快点，不然等会儿人就被截走了。艾弗重新扯上兜帽，向镇外走去。 “替我向古一道别。” 现在，他要去找一个多年前被他鸽掉的小伙伴销假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章 白痴 珠峰脚下的村镇大多受制于当地恶劣的地理环境，常住人口较少，供水通电也是一大问题。慕名而来的游客们宁愿住在海拔更低条件更好的地方。 到了晚上，山上开始下雪，就更少人会出门，只剩下几家面向旅客的酒馆还在开门迎客了。 呵哧，呵哧—— 夜晚骤降的气温已经可以让人呼出白气了。 这个小村庄因为不处于登山必经路而没有那么繁华，通常没有人会选择在天黑之后才来到这里。 实际上，会夜晚赶路的都是没经验的新手，不过这个刚到的外地人可能连新手都不是。 他根本没带行李！ 艾弗也觉得自己不像个来登山的旅客，反倒像个傻子。 他没带食物，没带衣物，没带任何工具，就这么全凭感觉，徒步走了十几里的山路来到这里。 饥饿，寒冷，疲惫，还有太阳穴突突直跳的血管都快让他承受不住了。 以后任谁都别想让我干这种蠢事！ 艾弗扯紧了他不停灌风的衣袍，向村庄内走去。 就快到了。 在这种充满异域风情的地方，人们的服饰总是带有许多外地人看不懂的特色。即便如此，袖口护臂上点缀了那么多圆球也是够奇怪的。 艾弗忍不住去碰去一下那个东西。下一秒，他就恨不得砍了自己那只手。 怦—— 一个侧摔。 艾弗被向后锁住双臂，脸着地勒住脖子，以一种万万没想到的姿势如愿看到护臂主人的脸。 “嗨。”艾弗出声有点困难。 救命！好像有点可怕。 “你的目的？” 是全然陌生的青年人嗓音。 艾弗当然知道当年的排骨干长大后会变得很强大，但没想到他能厉害到让自己完全反应不及的程度。 脖子上的手臂又一个用力，艾弗差点没被勒晕过去。 他嘶哑着声音制止道：“杰森，冷静点。” 这没有起到预想的效果。 “你不是塔利亚的人。”杰森手上不松力，凑近了那张被勒得血液不通畅的脸，“你跟踪我，你是谁？” 太弱了，这是哪个白痴？ 我迟早要让这个白痴哭出来！ 艾弗欲哭无泪。 “艾弗里特。”艾弗看着这个混蛋成熟冷硬的脸，几乎不见幼时的模样，“在哥谭。九年前。” 漫长的等待让艾弗肺内的空气越来越少，他开始怀疑此行的正确性了。 呼—— 嗯呼，嗯呼。 脱力倒在地上的艾弗大口呼吸着寒冷的空气。 身后的人松手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艾弗，缓缓地说道：“我会让你说出实话的。” 说你个头的实话。 冰冷粗糙的地面蹭了好多沙尘在他脸上，艾弗很久都没试过栽成这样了。 血液回流让他本就涨得发疼的脑袋一阵酥麻，艾弗闭上眼睛，喃喃道：“我怎么会觉得你是个好人。” 你在说什么？ 杰森皱眉。 夜色中有细微的响动吸引了杰森的注意。 这才是塔利亚的人。 杰森又看了眼地上晕过去的人，捞起他，向反方向跑去。 ———————— 是熟悉的胀痛感。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艾弗快速收束住自己发散的思维，将能力活动降到阀值以下。 能力，又回来了。 太久没有感受到它，艾弗竟然还有些不习惯。 那么，按照古一的说法，他现在是又到了相对于宝石的异世界？ 不管怎样，它都对艾弗如今的状况是有帮助的。 他现在能感觉到，身下是干硬但温暖的床铺，有暖暖的阳光笼罩的感觉。重要的是，艾弗没有昨晚睡着前的记忆。 这里是陌生的环境，意味着陌生的危险。 “醒了就起来。” 艾弗这手不到家的屏息术在行家眼里明显不够看。不过听到这声音应该就是安全了。 他翻身而起，看向声源。 那里，清晨的阳光漏进室内，在地板上映出了他的身影。身材挺拔的青年就靠着桌子踩在他的影子上方，微微皱起的眉头一如初见。 还真的一点都没变啊。 庞大的信息流向艾弗涌去，他却一点都不想理那些东西。 因为有的人就是犟得要死，到老都死性不改。 杰森不由得把眉纹皱得更深。这个家伙什么眼神？ “你该庆幸。如果不是我刚接受了大种姓的训练，你这会儿估计就不会见到我了。” 骗谁哦，你能把我怎么样。 艾弗无所谓地缠着被子打了个哈欠。 杰森看着他这幅无赖样，青筋直跳。 他回手从桌上的餐盘边摸过一把餐用小刀，金属的刀身在他指间来回反射着光。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他的。”杰森唰的一下将餐刀插进身后的木桌，直没刀柄，“但你的工作显然没做到位，装得错漏百出。” 正在扒拉着自己一头乱毛的艾弗停了下来，他看着面色严肃的杰森。 不是，我怎么就不像我自己了？？ “还要我提醒你吗？”杰森在逐渐失去耐心，“你的瞳色弄错了。” 瞳色？ 艾弗突然反应过来。 “你等等。”他手忙脚乱地扒开被子，解释道，“我小时候眼睛还是蓝色的。” 艾弗小时候眼睛确实是蓝色的，跟杰森一起走就像哥哥牵着弟弟一样。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慢慢变绿了。 怎么想都是宝石的锅！ 艾弗边走边勾鞋，却在走进杰森三步距离外被他凶狠的眼神逼停了。 这误会可不好说了，简直世纪难题。 如何证明你自己是你自己。 太难了。 艾弗此刻有点想就这么掩面离去。 “呃，我该怎么说。”艾弗低头扯了扯睡乱的衣袍，站在比他高了半个头的昔日伙伴面前有点局促地回忆道，“当年，我从你家出来之后，我没忍住又跑了趟火场。” 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被封锁现场的警察给逮回警察局了。 艾弗想想还有点尴尬。毕竟他当初在被逮到前，才跟杰森许下了豪言壮志。 “以后我就跟你混了。你放心，有我在，我们一定不会被条子抓到的！” 那是他莫名其妙在事故现场晕倒后的第二天早上，他在杰森家里醒来。 刚遭逢大变的小艾弗抱着他信任的小哥哥狠狠地哭了一通，又被好一顿哄，还逼着人发了一次又一次誓，答应他永远不抛弃他。 艾弗现在想起来还是很羞耻的。 谁没有过童年黑历史呢？ “后来我就被我姑妈带走了。”艾弗流水账一样解释了一遍，小心地看了眼杰森的表情，着重重复道，“我不是故意不告而别的。我当时自己都忘了我还有这样一门亲戚。” 说得分毫不差。 他有可能是他本人，也有可能是用某种方式得到的那么详细的信息。 杰森沉默不语。 如果这时候在蝙蝠洞的话，就可以通过差血液样本确定人了。 不，不要去想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杰森甩头，专注于自己的判断。 艾弗经常说自己是靠感觉行事。 这句话放在杰森身上会更适合一点。在很多时候，他完全是在凭他野兽一般的直觉战斗与判断。 昨晚他就已经有点怀疑了，所以他特地避过塔利亚的眼线，带他来到这里。 今天的话…… 杰森看着这个依稀面熟，嘴上要是不打断他估计还能一个人说上很久的家伙。 “我后来还有在找你。”可是没有结果。 一句话把艾弗剩下想说的废话全部堵了回去。 有戏！ 艾弗嗅到了他的松动。他权衡了一下，决定毫不留情的卖掉老上司：“我后来进入了英国情报局，就是M16。那段时间的资料不好找。” 艾弗说了一半感觉有点不对劲，连忙补充：“别担心。我已经退休了，不是公家的人了！” 艾弗用超期待的眼神望向杰森。 他都已经卖光家底啦。 这种眼神一向让杰森受不了，他暂时放下疑虑。 反正这家伙那么弱，随时都能摁死他。 杰森没有说信或不信。他向旁边退了两步，让出桌子的座位。 “先吃饭。”他的身体刚刚一直挡住了份简易的早餐。 艾弗简直双眼放光。他从昨晚就没吃过东西，确实饿得不行了。 “谢谢。”他在杰森的目光中，大大咧咧地坐下来就开吃，咽下食物的间隙嘴里也没停过。 “你吃了吗？要不要我分你一点儿。” “干嘛把刀插得那么深，我拔都拔不出来。算了，□□我也不会用的。” “你怎么选了这家旅店，东西难吃死了。” …… 杰森没有回应，这些废话也不需要回应。 要说话唠的话，这点也真的像。 当年那个小屁孩子也喜欢边啃着汉堡，边跟在他后面嘴里没停。 怦。 一堆重物倒在桌面上，是一些五花八门的小工具。 唔。艾弗差点没被噎住。 我就说今天怎么跟升华了一样，感觉自己轻了那么多。 这些针弹药弩，和各种作用的监听定位设备都是杰森昨晚一点一点从艾弗身上扒下来的。 有些东西收藏之严密，简直不下那个老蝙蝠的作风。杰森不能保证自己一定清理干净了。 当然没清干净。 艾弗撩了撩自己的牙口，确定自己没被夜间拔牙之后松了一口气。 “这些都是M16留给退休老员工的离别礼物。” 艾弗笑得格外真诚。 杰森既然敢把它们都倒出来自然就不在意这些东西。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的话，他也会想办法给自己也备上一套杀伤力更强的。 但杰森没有说的是。 他第一次偷偷用蝙蝠电脑查资料时，查的就是艾弗，但他的信息随着他从哥谭机场前往英国，就再也查不到了。 他不认为这世界上还有蝙蝠电脑查不到的资料。 “话说你从哪找来的那么丑的衣服，那个圆球护臂真是丑毙了。” 这个白痴还是丢出去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章 走啊 “我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后，你就自己走吧。” 杰森轻巧的翻过围栏，落在另一头的窄巷，还给身后已经开始喘大气的艾弗搭了把手。 “什么？” 艾弗感觉自己快废了。 任谁大清早一吃完早饭，就被拉出去进行楼间跑酷两小时都会受不了。虽然领头人已经很贴心地放慢了速度，还时不时帮他一下。 真是个牲口！ 艾弗等自己双腿落地之后就毫不犹豫地甩开杰森的手，宁愿自己靠墙站着。 他眯起眼看着这个脸不红气不喘的大男孩，重复道：“你说放我自己走？” 杰森沉吟，这个反应不太妙啊。 他现在还不能确定眼前这个人就一定是当年的那个小孩。就算是，人也是会变的。他不可能随身带着这么大一个风险。 就算是这样，他也做不出把人留下交给刺客联盟剁的选择。 不要怀疑，他们不会留下这个活口的。 “有人在找我，我没办法带着你一起走。” 杰森看向前路，以尽量委婉的方式拒绝他的同行。 看看，这就是让他自愿在晚上爬了十几里山路去找的人。艾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揍人的冲动了。 你以为这怪谁？ 本来他们在旅店待得好好的，这家伙非要穿得那么明显就带着穿得也有点奇怪的艾弗外出赶路，还能更吸引别人目光一点吗？ “我知道，我知道有人跟在后面。”艾弗一路上一直在警示的神经可从不说笑，“他们早就发现我们了，你这样带着我乱窜是跑不掉的。” 杰森也当然知道他们还没甩掉人，不然他也不会拉着艾弗一直跑路了。他只是有点惊讶艾弗是怎么发现的。 哼。艾弗没好气地看着杰森怀疑的目光。 这小子的多疑症是跟谁学的！ “跟我来。”艾弗一把抓住了杰森满是圆球的护臂，带他翻进了隔壁一座废弃房屋的窗户。 “嘿，这种地方容易留下痕迹。”杰森忍住了自己被抓住时想要反制的条件反射，提醒他。 这属于基础课中的基础知识，艾弗到不至于忘了。 只不过他们今天的目的只是甩掉人，那么只要达到目的就好了。 艾弗靠着预感，一路擦着来人的行动路线，看似毫无规律地在小镇内部来回移动。 路过一户人家时，还顺走了两件他家晾在院子里的披风，给他和杰森包好，留下钱，就直接大大方方地从他家后门离开。 杰森观察着他的行走路线。 不同于他刚才自己选择的躲避路线。艾弗的走位，很迷。 毕竟那么多年来，杰森早已习惯了直来直去的飞檐走壁式行走路线。可在碰到追踪方同样擅长这种方式，他还带着个拖油瓶的情况下，就不是那么好用了。 手臂被猛地拉住，艾弗带着他停在一扇窗户边屏息。过了两秒，不见任何动静，但他就是突然拉着他继续行动了。 他们在这个小镇里，有时绕圈，有时突然原路返回，有时又放心地在一个地方停留一段时间，完全不见半点规律。 “走这里。不，停一下。” 记忆里好像有个稚嫩的声音会这么悄悄地跟他说话。比他更加有肉的手会紧紧拽着他的，带着他穿行在鱼龙混杂的街巷里。 神奇地就是，这两个胆比天大的小屁孩子真的从来没被人抓住过。 渐渐的，杰森感觉不到那些暗中的视线了，尽管只凭视力他们都一直没见到后面的那些人。 清晨的小镇边缘迎来了两名不速之客。 两个小贼偷偷摸摸地钻进一间小工厂的车库，勾走了一把车钥匙，还在原本的地方留下一小块宝石。 “快！” 艾弗拉开车门，将杰森一把塞进驾驶座里，自己也从另一边钻了进去。 一把钥匙抛过来，杰森稳稳接住。 “你会开这种车吗？我完全不会用这种古董玩意儿。” 杰森瞄了一眼驾驶构件，插入钥匙点火。 只是比较老式的普通皮卡，他当然会。 “那你还找这辆。” “要求不要太高，这鬼地方就没几辆东西。”艾弗终于可以好好喘口气了。 皮卡快速驶出小镇，在颠婆的山路上开起一阵风。 “唉，你…” “转左，等一下再往下开。” 杰森听话地听从指挥打方向盘。 要是在他进行大种姓训练前，有人敢这样理直气壮地指挥他，得到的只会是他爱的锁喉杀。 现在？他下手会更干净点。 杰森重新组织语言：“我…” “开快点，他们发现我们离开了。”艾弗撑着下巴，靠在车窗边上，像是在欣赏雪山。 “艾弗里特，不要打断我。” 杰森猛拍了一下方向盘，他的脾气真的不算好。 哦。 艾弗对着窗玻璃吹了个泡泡。 破旧的皮卡行驶时发出的各种哐啷声缓和不了车里沉闷的气氛。 “听着。”杰森狠狠地踩下一脚油门，暗自摇了摇头。 他或许是太久没跟同龄人……不，也不是那么说。他，他是太久没跟朋友，他能怎么说吗？杰森皱起的眉自上车后就没有松开过。 他是太久没跟朋友这种身份的人说过话了。 自他死后。 好吧，他本来就没什么朋友。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但我很感谢你还记得我。” 艾弗任由自己的脑袋随着皮卡的摇晃而一点一点地晃动。 杰森摩挲了一下方向盘，坚定地说道：“我必须要去完成一些属于我自己的事情。” “太好了，我刚好无事可做。”艾弗迫不及待地插话。 “别闹！是很危险的。”杰森跟他讲不通了。 “我在乎吗？” 艾弗挑眉满不在乎地看向杰森，神色冷漠，不再带有初见时的惊喜。 “你这样说话跟你父亲有什么区别。” 嘶——！ 轮胎在沙石地上急刹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咳咳。 尽管有所准备，艾弗还是被安全带勒得胸腔难受。 这句话可真是难听。 “不要提他！你以为你知道什么？”杰森的手已经握住了绑腿上的短刀。 “所有。”艾弗毫不在意地火上浇油，眼里染上过分恶意的兴味，“所有你想，或不想让我知道的。” 杰森不介意再失去一些可留念的过去，如果他确实对自己有所阻碍的话。 “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不是质问，是威胁。 杰森还没有忘记他是英国情报局出来的特工。如果这代表着英国政/府也对他了解颇深的话，他可以随时去搞件大事。 “别紧张。” 真不经逗儿。艾弗知道不能再玩了。 “你知道的，刚刚也感受过了。我从小就能预知到点东西。”比如后面那些人已经找不到他们了。 艾弗放松地靠在靠背上，对杰森的威胁视而不见：“现在不同的只是，这份能力它进化了，我能知道的更多了而已。” “我就是通过它，找到了你。” 艾弗也正因为自己不会有事，才敢那么肆无忌惮。他强调：“我已经退休了，只有我知道。” 哼。“不要到处乱用。” 杰森重新把手搭上方向盘。 多好，他也不愿让他的生命在自己手上终结。 今天厚重的云层遮蔽得路上比较阴暗。 “呐，我是说真的。”艾弗轻轻扯了一下杰森的披风，小心地望着他。 这一刻，杰森好像看到了过去与现在的重影，一个幼小但更熟悉的艾弗好像就坐在现在的那个旁边。 他们一起扯着他的衣角，眼底脆弱得好像世界只剩下倒影其中的自己，说着：“我无处可去了，你会带我走吗？” 他还有其它选择吗？ 皮卡的马达重新发动起来，轮胎带起路上的碎石。 他们又出发了。 “先说好，我的任务很重。”杰森一脸不忍回忆，“你不要拖我后腿。” “也许。”艾弗明显心情很好，不算晴朗的天气也无法改变他。他欢快得快哼起歌来，“我能问问你的任务计划吗？” 这可是他的老本行。 唔，这个。 杰森敲了敲手下粗糙的方向盘，嗫嚅道：“首先，我需要去找很多很多的钱进行装备。我打算……” “等等。”艾弗一脸奇怪地转过头，“你翻我装备的时候，都没有打算打劫的吗？” 别提那事儿了行吗？ “没有。”杰森尴尬地一手捂住下半张脸，挠了挠。 哈哈哈哈，他是个穷鬼。 艾弗的得意肉眼可见。他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银行卡，丢向驾驶座，语气带着调戏：“顺便刷，爸爸养你。” 条件反射接住银行卡的杰森差点手一抖就把它们扔出窗外。 他表情复杂地看着那几张需要身份才能开通的卡，重点提醒道：“我为什么要用你的钱？” “没关系！”艾弗还在享受从身价上鸟瞰小伙伴的快乐，“你就当是我付你的旅行费，托德导游。” “好吧好吧。”杰森这一生中好像还没有正经的赚过钱，一直都在花别人钱的他也活不出好可耻的，他附和道，“那我们就跳过，进入下一步。” “唉，别。你先把你的计划说完。”艾弗纯粹是那阵快乐的劲头还没过去。 杰森无语凝噎，这种事情他还是能满足小伙伴的。 “我本来准备去香/港，靠打劫那里的黑帮賺钱。” 劫富济贫？绿林罗宾生活？ “太棒了！我不养你了！我们还是一起去打劫吧。”多好玩啊，艾弗强势推荐。他还没干过那么刺激的事情呢。 我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多大的麻烦？ 杰森有点不好的预感。 就当清理社会毒瘤了。 “行，去香/港。”反正他也没什么具体计划。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艾弗有点得意忘形了。 这样吗？ “那你还知道什么？”杰森对此颇有兴趣。 唔。“比如说，小杰鸟？” 皮卡在路上开出一道S型的路线。 “再比如，杰杰鸟？” “杰！就叫杰！不要有后缀！” 嘻嘻，等的就是这句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章 不杀原则 “把腿放下来！” 怎么那么多事儿。 杰森嗞了一下牙，把腿从仪表盘上放了下来。 偷渡到香/港对他们两个来说都不是问题，只是在方式上有点分歧。 杰森原本打算直接潜进某艘货轮就上岸了，可艾弗说不！ “这样不符合我们的身份。” 我们还要什么身份，不就是来做清道夫的吗？ “我们要打出名声，做出品牌！” 你这是要原地出道？ “在复仇之战来到前，我们的名头绝对不能比那些神经病差！” “不要不经同意翻我的过去！” 好吧，那就按你说的来。 杰森告诉自己，就当是屈服于甲方爸爸的要求。 于是，他们就用着艾弗以前屯的假身份，明目张胆地搭上国际航班，在头等舱的殷切服务中进入香/港境内。 落地直接入住ICC顶层，一边在露台上欣赏维多利亚港的夜色，一边查找本地黑帮势力划分。 “……” 杰森还能说什么，原来小伙伴平时工作的时候都是走詹姆斯邦德路线的么。回想一下老蝙蝠的工作状态，杰森感受到了来自阶级划分的深深恶意。 艾弗家原本的条件应该没那么好？是他在英国的姑妈家？ “嘿，来看这个。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艾弗在起飞前订的一批货很快就送到了他们手上，各种装备充足得足以让他们武装到牙齿，还开着装备了各式炮弹和仪器的防弹改装车。 现在他们已经将车开到任务地点两条街外的地方。外面是普通的居民区，人们好像还在街上布置着什么，没有意识到与他们那么近的地方还停着一辆凶器。 杰森甚至觉得他们直接开车撞进黑帮集会腹地，再一通扫射就完事儿了。 然而艾弗表示任何事情都要谋定而后动，所以他们现在还留在车里研究作战计划。 这话听起来真像某个老头儿。 杰森看了眼副驾上兴致勃勃地摆弄着热成像仪的艾弗，他很想说，自己今晚的计划里面并没有他的位置。 但他也怕自己这话一说出口，得到的待遇就不是把腿放下仪表盘那么简单了。 “艾弗。” “嗯哼～” “我想说。”杰森关掉了成像仪的投影，注视着艾弗那双与记忆中完全不同的绿眸，说道，“不用那么麻烦。” 艾弗眨眨眼睛，他有点今晚会比较刺激的感觉。 杰森深吸一口气，对他说出自己的计划：“我只需要一把刀就能解决全场。” “解决全场？” “是的。”杰森觉得艾弗的眼睛纯粹得惊人，他不太敢对着这样的眼睛说出什么血腥的话，虽然现在的他就是这样的人。“一个不留。” 他或许会有点失望。杰森心虚地将视线转移到艾弗脸部以下。 毕竟杰森还记得的，这是他过去、现在，很可能还包括未来，唯一一个对他抱有那么光明的期待的人。 “这就是你全部的计划？” 艾弗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从他对面传来。 “是的。” 杰森低低应道。准备随时下车走人。 蓬～ 是车上附送的抱枕，杰森脑袋上挨了它一下。 没办法。车上的配置太好了，仪器都是镶进车壁里的。 “你管这叫计划？！”艾弗其实更想来点暴力的。 因为这小子全身上下都明明白白写着“我要单干，你很碍事”几个大字。 艾弗觉得很有必要维护好情报人员的尊严形象！ “你一通胡宰，宰舒服了，宰清静了，就不管后续了是吧。”又一个抱枕飞过来。艾弗誓要把他那颗目光短浅的脑袋砸通透。 “你知道这七个家族对于香/港的地下世界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这会造成什么样的洗牌结果吗？你知道这样会影响多少无辜的人吗？！” 驾驶位上已经堆了一堆抱枕，还有一只被打得头越来越低的小杰鸟。 “他们没有谁是无辜的。”杰森弱弱反驳。 “你了解过个啥！你还敢还嘴！” 艾弗气得哥谭土话都要给他逼出来了。 杰森完全不敢说话。 呼，骂这块木头可真累。 “那现在。”艾弗深呼吸，让自己的声音放温和点，“你听我的。行不行？” 行行行！ 杰森听话点头。 孺子可教也。 艾弗点亮他刚才找的几份资料屏幕，指着几个头目的照片对杰森说：“不断地杀戮是没有用的。你要杀到点子上，要杀到他们不敢再犯。” 这话说得越来越像某个老头了。 “不是。”还是有点不同的，杰森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你不反对我杀人？” “那有什么？”艾弗感到莫名其妙。 难道这小子还没下过手？ 当然不关这事儿。 杰森组织了一下语言，避开某人：“我们应该算是在做正义的事情吧。可是，正义之人怎么能跟他们一样，做双手染血的事情呢？” “……” 这是你吗，杰森？我真的没认错人吗？ 艾弗四处看了看。 抱枕已经用完了。 一只抱枕从对面递了过来。 艾弗死鱼眼。你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啊。 “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艾弗抬手拒绝。 “杀人跟正义完全就是两码事儿。”到底是谁给他留下了那么沙雕的价值观？艾弗简直要忍不住去翻自他身上翻涌而来的信息流。“你这话说出来让美国队长还怎么活？” 美国队长？杰森懵了一下。 这个二战老兵在战场上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依旧是国民正义典范。 这能比吗？ “定义正义，或者定义任何人的重点不是你做了什么。”艾弗揉了揉眉心，其实他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跟他说这些，“重点是你的内心决定了你是什么样的人。” “只要你内心足够强大，意志足够坚定，杀多少人都不会动摇你内心的正义。” 杰森不说话。屏幕的光打在这个同样还不够成熟的大男孩脸上，照出他紧抿的唇线。 有时候艾弗也感觉自己并非无所不知。 如果他愿意，他现在就能看穿他的童年好友的过去与未来，可却看不穿他此刻在苦恼些什么。 “如果你认为不杀很重要，那你就坚持，这无所谓。” 艾弗不得不提供更直白的单选题，进一步开导这个不知钻进哪个牛角尖的耿直孩子，“如果你认为杀人与你所坚持的并不冲突，那么杀不杀完全就只存在利益最大化的考虑。” 车内一片安静，艾弗留出时间给他慢慢思考。 艾弗觉得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可杰森似乎已经被它困扰许久。不是因为良心不安，而是有另一把更大的枷锁缠在他握刀的那只手上。 实际上，集会已经开始，他们早已错过最佳动手时间。 “我一定会杀人。” 半晌，终于有声音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我一定会杀了他。”声音有些嘶哑，还仿佛有点颤抖。 那是整个胸腔都在因为怒火而翻腾。青筋暴起，抓着抱枕的手几乎要将它抓碎。 杰森以为自己经过训练之后，已经不会再为那件事而动怒。然而他的伤口只是暂时缝合，还远远没有痊愈。 “为了复仇。”为了我的死亡而复仇。 “为了那些已经被他杀害，和即将被他杀害的人们。”为了让世间不再出现另一个我。 是谁说过来着。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无法互通的。 但这并不妨碍艾弗此时握住那只用力的手，告诉他：“那就去做。” ———————— “准备好了吗？” 尽管时间稍晚，但其实实力足够时，完全不必讲什么最佳时间。 杰森的行动计划还是毫不留情地被打下去了，现在艾弗也在大楼里面。 “就是现在。” 香港的地下世界由七个黑帮家族掌控着。 今晚，他们齐聚一堂，借着其中一位成员丧礼的名义，举行交易集会。 再好不过的扬名机会了。 大楼监控权限已经接管。 艾弗站在顶楼的死角注视全场。熟悉的立体模拟再次搭建在他脑海中，所有任务对象均已标红。 万无一失。 与艾弗合作过的老前辈可以告诉你，跟他合作最爽的地方在哪里。 你完全不必再考虑任何的潜入计划，不必为了安排撤退路线在动手时还畏手畏脚。一切都进入最直接最壮丽的任务核心当中，你甚至只需要考虑挥刀那一刻的美感。 现在，已经进入休息时间。 其中一位家族族长揽着年轻的女伴进入客房休息，目的众人皆知地呵退了他的保镖们。 房门合上。 挥刀。 刀尖划破了男人的颈动脉。 反手刀柄轻磕。 女人的尖叫还没迸出喉间。 任务一号解决。 杰森用一块白手帕擦干净刀上的血，然后将染红的手帕盖在男人脸上。 颈动脉的出血量很多。等到他被人发现时，足以将整块手帕染红。 “走北面那扇窗。” 杰森翻身而出。穿着黑色紧身作战服，带着面具的他在夜色中几乎没有存在感。 这还是艾弗一定要他穿得那么低调的。 他的原话是，“我还想结束任务后重新回到酒店睡觉，而不是哪里的安全屋。” 在珠峰脚下的小旅店也没见你就睡得不好了。 “你看到了，我其实不需要你帮忙的。” 杰森贴附在建筑的外墙上腾挪转移，对通讯器另一头的艾弗低语道。 我知道，我知道。 艾弗想对这只傲娇的小杰鸟翻个白眼。 还不就是不想让我动手杀人。自己的道德洁癖自己都守不住，何必蔓延到我身上来。 杀几个NPC我可没有负罪感。 他转移话题：“下一个，上三楼。” 杰森应声而上。 一切似乎都进行得有条不紊，但艾弗的直跳的神经告诉他没有那么简单。 今晚，恐怕还有别的变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0章 不提这茬 “第四个。” 手帕落下。 “加快进度，我们要在目标被发现前，将这六个人全部搞定。” 艾弗带着智能终端游走在会厅顶层。 脑内的立体模型可以让他掌握第一手的人员定位，还能让他步履从容地避开所有侦查路线。 杰森有一点确实没说错。 他除了制定计划时相当不靠谱外，执行起来的时候下手迅速准确，是经过了长期训练的好手。 所以艾弗也就给予了杰森全部的信任，放他自己去寻找目标。 那么，艾弗现在正在…… 摸鱼？ 不不不，艾弗当然不会承认这种说法。 他正在翻看这次参会七大黑帮的背景资料。 他们这次集会明面上是参加一家叫黑莲帮的家族继承人的丧礼，而实际上确实其它六大黑帮对这名死者帮派的瓜分行动。 死一名继承人当然不会导致整个家族衰败如此。问题是，他们家不知道得罪了谁，大当家在一个多月前丧身海外，国外的主要市场也大幅收缩，一时间竟有些一蹶不振。 这也是他们此行只有六个目标人物的原因。 艾弗绕过复廊，向下走去。 这个混得惨淡的家族却不知为何让艾弗有一点熟悉的感觉，不是与他有关，而是与夏洛克。 艾弗也纳闷那位无业游民大侦探是怎么影响到那么远的地方的，但这不妨碍他决定去一探究竟。 尽管此行给了他一种不妙的感觉。 艾弗拾阶而下，贴着长廊前行，钻进了一间无人的客房。 虽说这次集会的真实目的众人皆知，但该给的面子还是给到的，整个家族分到了半层套间进行活动。 艾弗当然不可能直接从有人把手的大门直入，他也没杰森那么好的身手从外面翻进去。 那么，就只好走夹层了。 该感谢他们这次为了分赃选址选在了外面，要是办在自家场地估计这里还不好走。 “呼。” 艾弗边爬边反思。也许他应该和杰森一样穿作战服的，反正爬上来就已经皱了。 他以前，艾弗在回忆他以前爬通风管道的经历。 别误会，他当然干过这种事，还在更脏更憋屈的环境里潜伏过。只是后来，他试了一次在执行完任务之后，不洗澡就直接去办公室汇报工作。 然后，然后他的任务环境都没那么糟糕过了。 现在，艾弗想想，他会不假思索地穿着整套西装就跑过来，怎么想也是麦考夫的错。 “第六个，结束。” 耳麦里传来杰森的声音，那边已经搞定了。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他们分工的时候并没有安排艾弗的位置，因为艾弗说他绝对不会被找到。杰森想想他的逃脱手段，也就随便他了。 谢了，兄弟。不过我现在快要干活了，不方便回复你。 艾弗已经到了套间会客厅的正上方了，下面现在只有一名核心成员。小心地观察过周边房间的人群和火力布置之后，艾弗决定就从这儿下。 缓缓收回脑内组建的模型，艾弗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身下透出光的这一小块地方。 首先，要干掉下面那个家伙。 艾弗小心地透过百叶式的通风口间隙去观察外面。 目标侧坐，暴露了大量皮肤。很好。 抹着麻醉的箭头伸出窄缝。 瞄准。 不，不对！ 目标突然暴起，扫射通风窗口。 用料单薄的窗口应声而碎，艾弗避让不及随着毁坏的窗板一起掉下去。 不可能的！都排查过了，他不可能看得到这里！ 艾弗反手勾住通道边缘，下腹用力，贴在天花板上。躲过了几下遵循物体自由落体的射击。 很专业的枪手。 “艾弗？” 好了好了，谢谢关心，兄弟。我能应付得来。 枪声未完，艾弗迅速接力跃上水晶灯，顺着吊灯的摇摆荡起，落到目标对面的沙发组后。 借着水晶灯晃眼灯光的掩蔽，艾弗才有机会居高临下地看到这个目标的正脸。 阴沉冷漠的眼神，没有因他这个不速之客有丝毫慌乱。 是个做杀手的好苗子。 艾弗想起来了。 这个以走私为主要产业的黑帮家族还有另一项非常重要的副产业——暗杀。 而杀手，才是真正吃直觉的一个行业。 是凭直觉就发现了我吗？ 艾弗感到异常晦气，这一向是他用来埋汰别人的理由。 刚才的声音已经吸引了外面的人注意，一大群敌军正在迅速赶往战场。 那就只好跑路了。 叮—— 安全栓落地。一只圆筒从沙发后滚到了会客厅中央。 我先走一步啦。 怦啦—— 艾弗一大跨步冲出沙发背后，护头，撞向玻璃窗户。 嘭！！！ 热浪从身后席卷而来，推着艾弗更快地向外冲去。 噼啪。哐啦。 大量碎玻璃映着火光裹挟而下，掉落在一楼的外廊上。 看准时机。 落地，翻滚。 稳了。 艾弗甩了甩头，踩着满地玻璃碎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玻璃。 衣服划破了，还好没伤着脸。 “你最好在我找到你之前想好怎么跟我解释。”耳麦里的声音再次响起，再单方面切断。 哦噗嘶，完蛋，骗不过去了。 艾弗一脸淡定，完全没放在心上。 啪。 一道落地声在艾弗身后响起，艾弗拍衣服的手一顿。 不是吧，这都能追上来。 艾弗头也不回地应声翻进后花园的灌木丛后，疯狂加速。 不，兄弟，我错了，请求支援。 夜晚的花园里有着大量的死角可以躲避，但对于听力好的人来说，树叶的摩挲声始终是他们最坚定的伙伴。 在这种黑暗难测的环境下，普通枪械的适用程度降到最低。不幸的是，杀手还带了一把长刀。 后面追来的那个杀手的体力明显比艾弗好得多，尽管人家还是穿越了整片火海追过来的。 艾弗现在完全是在靠着他锻炼多年的非常规闪避走位苦苦支撑。 幸好宝石能量在这里信号稳定，能够先一步给出危险预警。要是放在纽约？艾弗早凉了。 侧身仰头。 刀光划过，一截断枝落下，枝上的叶子拂过艾弗的脸。 艾弗大口喘气。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楼内的黑帮已经开始躁动了。 他们发现了这里的爆炸，或许还发现了莫名被害的自家首领。 艾弗带着这名杀手一步步远离建筑群，接近了他们原本定好的逃离路线。 他当然不是要带着杀手一起逃跑，而是—— 横刀一挥，艾弗顺势跪地下腰，滑向一边，带着手套的手指夹住了杀手的长刀，反方向一扯。 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轻易不会放弃自己的武器，那么他就会顺着艾弗的力道向这边歪过去。 只需要轻轻一小步。 月光穿过层层枝叶，照亮了那方土地。 那方的土壤微微下陷。 然后，炸开。 杀手有一瞬间的措手不及。 等的就是这一刻的机会，喘息反制的机会。 另一只手摸上后腰，掏枪，上膛。 点点月光在枪口上反着光，震动。 怦—— 上面好像说过，这种黑暗混乱的环境不是很适合普通枪械的运用。 因为这种情况下，不配备夜视装备就几乎无法瞄准目标，还容易打草惊蛇。 要是附近还有队友。哦，那真抱歉。 但艾弗开枪从来都不需要考虑环境，他甚至从不瞄准。堪称作弊的优势让他从握枪的第一天起就百发百中。 他以往的课程都只从拼装训练到射击前的那一刻，为麦考夫省了不少子弹。 一击即中。 嘣。 声音不对！ 哔——！ 艾弗暗骂一声，翻身而起，抬腿就跑。 什么玩意儿！参加宴会都要穿一层防弹，就不怕影响版型！ 杀手好像被激怒了。他不再跟着艾弗周旋，而是大开大合地杀过来。 跟不上节奏了。 艾弗的警示还在不断提醒他该往哪走，可他自己的体力不行了。 脚下一绊，艾弗跌坐在地上。 缩腿，避过一刀。 下一刀已经举起，月光滑过刀锋。 他避无可避。 艾弗瞳孔急缩。 那里，好似有—— 天神下凡。 一道血液溅起了抛物线。 有月光被刀反射在艾弗脸上，随即被几滴血液覆盖。 杰森！ “你坐在那里干什么！等着被砍吗！” 杰森拄刀，踏在死透的杀手身上，怒视艾弗。 他差点被吓死！要不是他偷偷在艾弗身上安了定位器，就赶不过来了。 艾弗眨眨眼，回过神来，长舒一口气，目光游离。 急什么，他都不急。 他在出发之前就知道今晚有惊无险了，只是没想到要靠杰森救场。 有点丢脸。 远方有树枝波动的声音传来，有人正在顺着声音向这边赶来。 “快走，他们要搜到这边了。” 杰森向艾弗伸出手，催促着。 “我跑不动了。” 今晚对于他这个没人看管就从不动弹的懒货来说真的是运动过量了。 废柴。 杰森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嫌弃。 最后还是捞起了瘫坐在地上的体力废，不雅地夹在胳膊底下。 一个借力，杰森就夹着艾弗翻过了围墙，沿着规划的路线一路逃离黑帮的势力范围。 临近大街，已经可以看到外面张灯结彩的景象，杰森才把艾弗放下来。 恩人！ 艾弗撑墙，看着杰森的眼神在发亮。 杰森甩刀，随手丢弃阴暗的角落里，转头看向才半小时就把自己整得一身狼狈的小伙伴。 “这就是你说的计划，嗯？” 艾弗感觉今夜风儿有点喧嚣，吹在脸上有点疼。 给条活路吧，谁没有翻车的时候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1章 你值得 “好了好了，就此揭过啦。” 艾弗勾上杰森的脖子。该服软时就该毫不犹豫地糊弄过去。 啧，这家伙吃什么长得那么高。 杰森被拉得低下了头，斜眼看这个吊着他不放的废柴。 呵，他也没指望这家伙真的能认错。 嘭——！ 头顶一亮，两人齐齐一哆嗦。 远处传来人群的欢呼声。 透过层层高楼，两人只能能看到海港方向烟火映亮的云层。 啊，原来是烟火。 是有什么活动吗？ 两人面面相觑，这是完全没有了解过的任务以外的情况。 “有好多人往这边来了。” 实际上是往两条街外来，但那个人数实在吓到艾弗了，他能预感到半小时后这里会被人群淹没。 不用他说，杰森也感受到了。 多彩的灯光与吵嚷的人声离他们越来越近。 “走了。” 杰森捞过这个看上去有点跃跃欲试的傻子，往幽暗的山林退去。 “跑什么？”艾弗被拉着胳膊一起跑。他腿还软着，有点拒绝跟那个牲口一起上山路，“没有危险的。” “你开什么玩笑？” 杰森反手抹掉艾弗脸上溅到的血迹，把人扛到了肩上，跳上山石。 “带着一身血腥味闯进人群？” 明明是你技术不好，才溅到我的。 有人代步，艾弗也就只是在心里小声哔哔了。 一路向上。 昏暗的树丛间偶尔透出一点光，打在他们身上，时明时灭。 足够偏僻了。 杰森在半山腰把人放在一截树枝上，在他旁边坐下。这里正好能将山下和整片海港尽收眼底。 真棒！ 艾弗吹了一声口哨。 维多利亚港两岸的各大建筑，包括艾弗之前住的环球贸易广场那里，都点亮了镭射光，燃起了烟火，远远还有音乐声传来。 他们原来站的地方已经人山人海了，山脚下的街道几乎全被堵住。从远方驶来了灯光，那是一条花车队伍。人群随着花车的前进而缓慢移动。 人们好像在庆祝什么。 只是这明显与他们无关。 两人所处的山林可以将所有繁华都收入眼中，耳边却安静得能听到虫鸣。 不一会儿，海港的灯火表演停了，山林里就更安静了。 “你以前都是这样过的吗？” 杰森的声音响起。 唔，是问我吗？ 艾弗靠着树干昏昏欲睡。 “你是问什么？” “就是做这种任务，然后遭遇危险。” 遇险只是身手的问题，他的手法足够老练。 “呃，不至于，大部分时间都不用动手。” 艾弗挠挠脑门，不太清楚他问这些干嘛。 他不知道的是，杰森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他带过的小孩长大后会走上跟他一样的路。 毕竟，那时候，艾弗和艾弗的家庭就是他对美好生活所有的期待。 至于后来…… “我能知道你后来都发生了什么吗？” 这小子体力太不能打了，这会儿就像是要睡过去一样。杰森将手绕过他背后撑在树干上，防止他掉下去。 后来啊，艾弗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既然他问了。 “我被姑妈带到英国后，不久就加入了组织。” “等等，你没说清楚。”杰森尽力挑起话题让他不要睡过去。刚做完活动，就在冬日晚上在山林里睡过去，那他今晚不意外就能得到一只大型暖手炉。 他继续深问：“你是为什么加入的？” “我被他们的老大看上了呗。”艾弗说完感觉这个说法不太对，补充道，“他看上我的能力了。” “就是我小时候的那种准的不行的直觉，它在，”艾弗抿了下嘴，“在我父母死后好像进化了。” 也不对，按时间宝石的说法的话，不是那么说的。 不管了。艾弗揉揉眼睛。 谁知道呢。 “我，很抱歉。”杰森没想到这还会让他说到这个，他不是有意的。 “你姑妈对你不好吗？” 艾弗听到这个问题有点清醒了，他努力睁眼看向身边的人。 只能看见他被远处灯火勾勒出的一个轮廓。 “不。你怎么会那么问。” 这不是很明显吗？ “你那个时候才多大！”绝对不会比分离时，他的年龄更大了。 “事情不是这样说的。”艾弗搔搔头，有点为难。 “先不说我能不能反抗。”麦考夫虽然对自己不错，但他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成的。 哦，除了跟他弟弟处好关系。 艾弗换了一个角度进行解说：“我姑妈一家对我还是不错的，所以我想为他们谋一份保障，而我上司恰好有这个能力。” 有点不对。 “你们是家人吧？”杰森表示疑问。 嗯，当然是。艾弗点头。 “家人之间还有这种一报还一报的说法？” 并没有什么正常家庭经历的杰森自认还是了解普通人家家人之间的关系的。 “你真的把他们当家人？” “这没有什么，我看得到的，未来就是如此。”艾弗被问得有点烦躁，“何况，人与人之间就是由各种关系联系起来的，感恩只是其中的一种方式。” “你难道要说，你跟你父亲之间的关系就很正常吗？”你这个样子还敢来教育我？ 艾弗将杰森还没说出口的反驳抢先一步噎了回去：“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一个。” 这可不是他故意读取的。 要怪就怪，一说到家人，兄弟你身上的信息流就暴增，直接就全拍进反应不及的脑子里了。 他才不是我父亲！ 杰森没说出口的话就这么留在了他喉咙里。他撇嘴没强行纠正。 “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 杰森挺不喜欢这种莫名其妙被探听到秘密的行为，可他也不愿意因为这种事情就疏远艾弗。 他低头俯视着山脚欢快热闹的街道，轻声说出他从未对那个男人说过的话：“他比起一位父亲，更像一位导师。” “即便到了现在，我也非常，崇拜他。”这个词对于他来说有点难于启齿，他也没可能对着本人这样说了。 艾弗其实说出口后就有点后悔了。他低着头，跟着杰森一起看向山下的夜景。 “是的，我能理解他，我早就原谅他了。”原谅他没能及时解救自己。杰森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逐渐坚定：“我只是不能认同他的某些想法。” 他们很好，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将自己的原则凌驾于众多无辜者的性命之上。”他的语气坚定得好像只是把早已刻进心里的一段话复述出来，“我不能认同。我不能让更多人因为这种理由死去。” “我希望我会是最后一个。”他回望着艾弗。色彩变幻的光线晕在他脸上，模糊了他的表情。 这或许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了解他，又能站在他这边的人了。 艾弗当然感受到了他的意思。 他伸手覆盖上了那只一直撑在他身后的手，就像前几个小时一样。 那就去做。 “哧。” 杰森笑了出来，难得孩子气地晃了晃退。 好吧。艾弗也浅浅地笑了出来。 不管你笑什么，你开心就好。 “他们还要搞到什么时候？我想回去睡觉了。” 艾弗无聊地一腿踏上另外一条树枝，挽腿，下巴枕着膝盖，观察下方的人流。 这下杰森还要注意不要让他从前面掉下去了。 人群已经随着花车队向海湾边聚拢了，不过依旧堵得艾弗无法回去睡觉。 “我们来聊点开心的吧。”艾弗忽然想到他刚才看到的一些有趣的事情，声音有点促狭。 “你谈过几任女朋友了。” 杰森噎住。他知道艾弗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这样问。 “就一任，吹了。”还是这辈子没可能复合的那种。 杰森回避了艾弗的眼神。他好像一直都对这方面不太擅长，不像大宅里的另外两个人那样。 “别笑！” 声音很小，杰森也听到了，“那你呢？” 唔，轮到艾弗噎住了。 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没有。”你嘲笑我吧。 “不是吧？”杰森觉得自己已经够惨了，竟然有比他还惨的。 而且这是艾弗，无论从什么角度讲，条件都十分优秀的艾弗。 “嗯哼，就是这样。”这也是艾弗自己作的。 “你知道我的，我总是无法控制地侵犯别人隐私，嘴上还没个把门。”光是这点他就几乎连朋友都交不到了，“有几个人能受得了我？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忍我的？” 不是的。 杰森很想告诉他，不是的，你很好。你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就像天使降临。 “况且。”艾弗将脸埋进膝盖里，深吸一口气，况且这个世界上能有多少感情是属于我们自己的。 他缓缓呼出那口气，对杰森笑了一下。 “你看，我连对你都不能说出所有，我还能对谁说呢？” 你可以对我说。 山下突然传来响亮整齐地声音，打断了杰森想说出的话。 两个对中文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家伙面面相觑。 又怎么了？ 嘭——！ 天空中再次燃起了漫天烟火。 这一次，烟花连接紧密得好像一晚上都不会停止一样。连他们憩息的这角树荫都照得透亮。 不太对劲。 杰森摸出终端，查找相关信息。 在响亮的烟火爆/炸声和到处的欢声笑语中，杰森贴近了艾弗耳边，说道：“这是他们按照这边日历算法的新年。今年，他们的新年是在一月三十号。” “所以。”杰森看着艾弗的眼睛，烟火的倒影好像在他眼里映出了花儿。 “生日快乐。” 不说都要忘了，这还是他第一个漂泊在外的生日。 “这是送我的生日礼物吗？”艾弗在烟火天幕下闭上眼，嘴角勾出一点弧度，“我就当它是了。” 当然可以是的，你值得这所有的一切。 杰森坐在他身边，陪他直到这份礼物结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