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HP]马尔福探长的傲罗升职记》 第1章 又到美国（修） 约翰威尔逊又一次紧了紧身上的风衣，纽约十一月底的寒气依然刺骨，直直穿透他仅着一层的外衣。 看着周围麻鸡们厚实的羽绒服和羊绒大衣，他无奈地撇撇嘴，强撑精神，把手里写着“英国-波特先生”的接机牌又举高一些。 谁让他自己又犯了粗心大意的毛病，出门只拿了波特先生的魔杖许可证呢。没有许可证，他可不敢冒着被记大过的风险给自己施保暖咒，断送自己刚刚开始的魔法国会职业生涯。毕竟不是谁都能面上法律执行部部长助理这个职位的。 正当他在内心抱怨麻鸡机场的暖气怎么这么没用时，（没错他会正确拼写“暖气”这个词！对麻鸡世界现代科技的了解正是他面试成功的关键！）一名戴眼镜的瘦高男士微笑着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 “早上好，我就是哈利·波特，根据你举的牌子我猜你应该是来接我的？真是太感谢了。” 约翰赶忙握手，摇个不停，感觉自己整个人突然口吃了（最起码他没当场吓呆掉不是吗！） “呃……呃对！对！波特先生您好！呃……怀英来美国！不我的意思是欢迎！” 哈利任由约翰握着自己的手，上下摇晃不松开。 “谢谢，我对美国印象一直非常好，很高兴能再来。另外这位敬业的小先生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约翰瞬间脸红，唉职业礼仪都被吓飞了，面试都没这么紧张！ 挺直腰板，重打精神，约翰终于想起来该松开偶像的手了。 “抱歉抱歉，我叫约翰·威尔逊，我是美国魔法国会法律执行部威尔金森部长的助理。” 约翰不好意思地挠头。 “有幸见到您我太紧张了，我相信绝大多数傲罗培训生都会的！您十年前在美国联合追捕食死徒的案例已经在写进傲罗培训教材多年了！当然后来我又找了在英国出版的您的传记！然后我就彻底被您的传奇人生和英勇事迹征服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的约翰觉得自己需要喝口水。 哈利点头无奈微笑，跟约翰一起步行向机场出口。 “谢谢表扬，实在受之有愧，但出于对个人崇拜行为的反对我必须澄清一下，我并没有公开讲述过任何我的经历，所以市面上我的传记都有很大的夸张成分”。 这么多年这些话哈利自己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金妮曾经烦躁地让哈利干脆别再解释了，没有人会听，有时候哈利觉得金妮是对的。 “另外，十年前那个案子，如果没有美国傲罗们的协助，我们英国方面是不可能抓到潜逃的食死徒的，我们也非常抱歉这些从英国出逃的巫师给你们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 这些话出自真心，战后曾经有一些食死徒余孽试图在美国重新形成组织，虽然哈利和美国的傲罗合作端掉了窝点，但的确给美国魔法国会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从当年魁地奇世界杯事件不难看出，食死徒们的一项传统活动就是恶意捉弄麻瓜，而美国魔法国会工作的重中之重就是保持魔法世界的保密性。食死徒们的活动让一贯低调的美国巫师们如临大敌。 看到偶像似乎在低落，约翰忙不迭的否认。 “没有没有，据我读的历史卷宗，这些食死徒在美国还没来得及掀起什么大风大浪就被美英傲罗联合抓捕了”。 约翰侃侃而谈，“另外，魔法罪犯的国际化流动早已是个让全球傲罗都头疼的问题了。美国也有很多特产‘肃清者’逃窜到国外去，在其他国家收钱帮麻鸡杀巫师，按您的逻辑，美国要向全世界道歉啦。” “谢谢你的安慰，这些问题就是我们需要一刻不停发展国际合作的原因。”拍拍约翰的肩，哈利在约翰的带领下走到车旁。 帮波特先生拉开车门，约翰说：“按您的要求，我提前准备了这次案件的目前为止的所有资料，在车里的桌子上。” 同时约翰从兜里抽出一个小牛皮纸卷，递给哈利。 “这是您在美国行动期间的魔杖许可证，美国的形式主义嘛没办法，嗯……”提到这个，约翰有点脸红，下意识地又紧了紧自己的风衣。 看出约翰的窘迫，正想钻入车里的哈利突然意识到，刚刚手下风衣的触感并不像有保暖咒的样子。结合对美国严格魔杖政策的了解，哈利瞬间明白约翰八成是忘带了自己的证件，既心疼这个年轻人又觉得他现在样子像经常忘带魔杖又死不承认的詹姆一样可爱，老天，他刚到美国就开始想念他的孩子们了。 随手丢给约翰一个保暖咒，哈利冲约翰眨眨眼，“实验一下我能不能在美国用魔杖而不触发警报，谢谢你准备的证件。” 约翰立刻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一样。感激地冲波特先生笑笑，约翰在哈利之后钻入车子，转瞬间，一个类似火车车厢的空间展现在眼前。哈利感慨：“几年没来，美国巫师结合麻鸡科技的成果又进步了。” “这只是很简单的空间扩展咒”，帮波特先生把行李摆好，约翰坐在对面的座位上。 “魔法不是问题，重点是监管，不能让巫师们随便改造麻鸡车，不然我们国会大厅的表要天天在‘最高危险’档了！” 约翰夸张地摆手。“目前只有几辆国会公车这么改了，私自改造后果严重的话可是会被‘丢池子’的”。 约翰抖了一抖，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死刑执行，但光凭书上的照片，他都要做噩梦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章 诡异的尸体（修） 对于“丢池子”，哈利也有所耳闻。 因为英国魔法部是没有死刑的，所以刚听说美国死刑方式的时候，哈利觉得简直难以置信。 但仔细思考这个问题的话，难道摄魂怪之吻就真的比“丢池子”更仁慈吗？ 至少“丢池子”是通过唤起嫌犯一生中最幸福记忆的手段来执行的，至少这一过程还是比食死徒的“嘴”更仁慈一些。 哈利决定不再思考这种似乎是专为赫敏设计的哲学问题。虽然做了这么多年的执法者，现在更是成为了最年轻的傲罗司司长，哈利还是最不能接受最后的执行程序。 对多年前战争胜利后那些夸张极端的清算，哈利直到现在都在反思，自己当时是不是能做得更好？自己是不是让所有人都失望了？ 赫敏说这叫“天性里的悲悯情怀”，是他“最宝贵的部分”。 但罗恩说，这叫“自己折磨自己”。 “没有邓布利多在，你当时又只是个还没毕业的小孩，战争一结束，就变成政客们的博弈了。况且你当时在法庭上已经快把整个正义一方全都得罪了，如果你不是哈！利！波！特！你早就被他们一起丢进阿兹卡班了！梅林啊，哈利难道我要每年圣诞节都得把这段话给你背一遍吗？五年前我给你买的社会心理学书籍呢？还有那些一战二战的历史分析著作？赶紧读了它们！”赫敏每年都要这么说一遍。 晃晃脑袋，哈利打开桌上的文件袋，决定靠工作甩掉多余的思绪。 离婚的这两个月来，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多愁善感了。倒不是说离婚就是错的，这是他和金妮共同认为的，对他们自己和孩子们都最好的决定。 和平离婚，平分财产。没有旷日持久的争夺财产和抚养权诉讼，没有互相揭短的爆料。见诸报端的只有“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会共同抚养孩子”的声明。 用“预言家日报”的话说：“教科书式完美但乏味的名流离婚案”。 但丽塔斯基特还是充分发挥想象力凑出了一篇“爆料”，从暗示他因战争导致某方面功能障碍，到和罗恩赫敏的大三角，各种方向的。 甚至还有暗示他和德拉科马尔福深柜的！仅仅因为战后哈利在法庭上争取为马尔福减刑！ 梅林！他都多少年没见过马尔福了！现在连他在哪儿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战后对马尔福这一届，乃至以后几届斯莱特林的打压，连罗恩都觉得太过了：没收财产，以及就业歧视。魔法社会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好几位同届的斯莱特林后来都不知去向。 感觉到约翰紧张的视线，哈利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发呆得太久了。 冲约翰不好意思得微笑一下，“八个小时的飞机的确有一些累人。”哈利把视线和注意力重新固定到手里的文件上。 不得不说，约翰是个非常有潜力的傲罗，文件无论是从细节的丰富性上和条理性上都整理的无可指摘。 这次的案件相当棘手：一具诡异的尸体在纽约某栋廉价公寓内，被一名麻鸡发现了。 尸体从头部看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但从头部往下，却是八十岁以上的生理外观。死状倒不血腥，尸体像睡着一样安详。但由于这种难以理解的年龄分化，发现尸体的麻鸡还是需要心理治疗。当然该名麻鸡后来被假扮心理医生的美国巫师消除了相关记忆，这就是后话了。 通过警局内部渗透的巫师反馈回来的资料看，尸检显示死者头部以下的生理年龄至少在九十岁。但头部和脑部，不论是外观，还是解剖结果，均显示其生理年龄仅有二十五岁上下。 而死因，只是老年人正常的心脏衰竭，这是麻鸡科技能检测到的结果。 纽约警局通过面部识别，鉴定了死者的身份。该名死者是三个多月前从英国到美国的游客威廉·史密斯，签证已过期。而护照和名字已被证明是假冒。 美国麻鸡警察的线索就此中断，巫师内线称纽约警局正在跟英国警方协调。 因为高度怀疑该案件与巫师有关，MACUSA（美国魔法国会）就派了一队傲罗勘察现场。 傲罗们在死者住处发现了其藏匿的未登记英国魔杖。寄回英国后，英国方面鉴定出死者真实身份是英国巫师理查德·布朗，混血，斯莱特林毕业生。 但最令MACUSA头疼的并不是案件的跨国性，而是可能的社会影响。 虽然麻鸡警局为了不引起恐慌已经限制了媒体曝光，但由于尸体的诡异和特殊，还是有好事者走漏消息，并传到了社交网络上。 这直接导致美国魔法国会大厅的钟自动调高了一档曝光危险等级。 好在，目前由于麻鸡警方的沉默，社交网站上的信息还仅仅处于“都市奇谈”的档次。而美国傲罗们还希望能再借助一些麻鸡警方的科技和资源，所以也暂时没有干预。 国会的意思是在惊动华盛顿FBI之前暂不出手。介于此，他们就需要尽快破案，才能把影响范围缩到最小。毕竟，谁都不想上世纪的“遗忘雨”再上演一次了。 这就是哈利从英国来协同破案的原因。其实作为司长，他本不用出这趟差，指派任意一个高级傲罗都可以。但除了有美国威尔金森部长的点名邀约外，哈利的确也非常关心这个案子。 在当下的环境，任何牵涉到斯莱特林的案子都是敏感的。 当然能借此机会避一避离婚案造成的媒体风波，是哈利私心的第三个原因了。所以他将签字权交给了秘书，亲自来协助美国傲罗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章 拉美服务生？（修） 美国魔法国会的公车上所使用的魔法和骑士公共汽车类似，但是乘客体验要好出许多。 不出十分钟，他们已经到达了伍尔沃斯大楼。而哈利也已经又快速梳理了一遍案件资料。 他和约翰随着麻鸡们一起进入旋转门。门后当然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番天地——美国魔法国会大厅。 来来往往的政府工作人员行色匆匆，大厅顶上最显眼处，悬挂的是魔法世界暴露危险指数大钟，这是整个美国魔法国会的最终工作指南。 现在它的指针指向黄色，虽然并不够危险，但也足以让整个法律执行部焦虑。 毕竟，现在不是二十年前了。在这个信息爆炸的年代，也许从黄色等级到最终的曝光就只需要一条网络视频。 虽然他们也有各种对应策略，包括网络渗透，但是任何有头脑的高层都不会去挑战这个不确定的变量。 埃里克·威尔金森部长就站在钟下，亲自来迎接哈利。 埃里克是美国最早的十二位傲罗之一查莉蒂・威尔金森的远亲后裔，为人严肃，六十岁依然冲在行动的第一线。 哈利还记得十年前，当他第一次来美国，刚见到埃里克，就被当面丢过来一句：“我不管你是什么英国天才神童之类的，在我手下行动就要听我指挥！” 说来也奇怪，也许正是因为这种不区别对待的态度，和没有见到自己就要晕过去的老巫师，哈利瞬间就喜欢上了美国。 当然后来哈利还是用自己的能力取得了埃里克的认可。 而埃里克也依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哈利在英国的故事。 “不知道，不关心”，每当有人试图给他讲，他都这么说。哈利实在太喜欢这一点了。 在热情的拥抱了哈利之后，埃里克开始给哈利讲今天关于案件的行程。大家都是老熟人，不用客套。 今天哈利要跟约翰一起，假扮纽约警局邀请的英国警察，去亲自查看一下尸体和案发现场。 而真正的发往英国的邀请函，早已被警局内部渗透的巫师截获。为了把影响控制在最小，英国麻鸡警方是万万不可惊动的。 “抱歉让你一下飞机就开始工作”，埃里克拍拍哈利的肩。 “以及最后一条英美壁炉去年停掉了，我真是不知道交通部那群老头天天在想什么。”埃里克越说越激动。 “我看他们就想把所有工作都推给麻鸡！让一个巫师花七小时在一个大铁盒子里浪费时间！” 哈利推推眼镜，想起上次用壁炉方式，跨洲回英国的经历：甫一落地，他直接吐了一地。 跨洲壁炉的旅行方式是反人类的，所有巫师里可能也只有雷厉风行的埃里克宁愿为了省几个小时去体会高速旋转升天了。要知道100年前的巫师都宁愿做几天船。 “还好还好，我在飞机上睡了。约翰准备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准备得非常详细，我觉得我们可以现在就出发了”哈利说。 在部长“我真是太喜欢你办事高效这一点了哈利！”的感慨声中，哈利和约翰告别了部长，出发去纽约警局，通过麻鸡地铁。 （当然中间需要拐一趟约翰家取他的“魔杖许可证”，约翰脸红了一路，哈利向他保证不会告诉其他任何人。） “波特先生，这次我们去警局除了要再检查一遍尸体外还要跟他们的CSI（犯罪现场调查）主管聊一聊”，约翰说的眉飞色舞。 “他简直是我最喜欢的麻鸡！听老傲罗说他这几年帮我们解决了好几起案件，麻鸡的侦查技术能发现一些魔法都发现不了的线索！最重要的是他从来不多问问题！省了我们好多次一忘皆空咒，我们每次对麻鸡用这个咒，回去都得写好长的报告，还要一层层上交审批，超——累——！” 哈利点点头，“叫我哈利就好。我以为我们要跟他们的法医聊？鉴于我们这次要看尸体。” 约翰摆手，不以为意，“他们那个法医只会写报告。真正有价值的信息还要靠这个CSI主管，对了他叫瑟彭斯·沃勒（Serpens Waller）。” “奇怪的名字”，哈利小声评论。 Serpens的意思是巨蛇座，他不禁联想到了那些纯血家族给后代起星座名的传统。 “确定他跟魔法没有关系？” 约翰看上起很困惑哈利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他名字奇怪？没有，我们查过了，很普通的麻鸡身份。现在麻鸡们的名字都越来越奇怪了。” 闲聊中，哈利和约翰已到达纽约警局。 和前台交代来意后，他们被带到探长办公室。却得知瑟彭斯·沃勒今天突然请假了。 “抱歉，我知道你们跟他提前约好了，但他说是十万火急的私事。他把资料都给你们留下了，你们可以带走，尸体也在停尸房，需要的话你们也可以跟法医谈谈。”胖胖的好脾气探长也很无奈。 “他有一个小酒吧，名字就是大写字母M，就在两个街区之外，你们可以那问问，如果你们急的话。” 走出探长办公室，约翰小声嘀咕：“梅林！我真希望沃勒能取代他！他简直是个废物！” 这一趟总不能白来，哈利觉得不跟一个麻鸡CSI聊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失。 他和约翰一起去检查了尸体。约翰全程脸色煞白。 没有什么新信息是报告上没有的。哈利觉得目前最好的办法，是等使用完麻鸡侦查科技后，把尸体带回法律执行部用魔法分析一下。 鉴于探长说的酒吧和他们接下来要去的案发现场顺路，哈利决定还是拐一趟。 这的确是一间紧凑的小酒吧，但干净整洁；小圆桌，吧台和长沙发排列有序，沙发上的小黑板写着今日特价。但酒吧里没有客人，正在盘点吧台存货的拉美裔男服务生看到他们吓了一跳，不小心打翻了一个高脚杯，清脆的落地声引起了哈利的注意。 服务生赶紧走过来用浓重的拉美口音说：“先生们不好意思我们今天不营业。卫生检查没通过我们停业整顿。” 约翰上前，“我们只是想跟你们老板沃勒先生聊一下，是关于他的CSI工作的，比较着急，能告诉我们他在哪儿吗？” 服务生低头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老板向来不怎么来酒吧，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抱歉我也不能跟你们聊几句，我也要走，赶紧把这些货搬到后厨就回家。” 约翰对哈利叹气，“只能改天了。” 这时候服务生已经搬着一箱酒拐进了吧台后的通道。 哈利对约翰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再去跟他聊几句” 就快步跑向向服务生消失的方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章 马尔福？！（修） 服务生刚把酒在储藏间放下，就感到背后被东西抵着。 他马上举起了手，颤声道：“先生，那是枪吗？钱在吧台上，请不要伤害我。” 哈利低声在他耳边说：“别装了，你知道这是魔杖；我一进来就闻到你身上过期复方汤剂的味道，没有许可证不能用魔杖制作新的对吧”。 将手里的魔杖又攥紧一些，哈利补充道：“除了异味外，再友情提示你另一个过期复方汤剂的问题，放得越久持续时间越短，现在你只剩不超过三分钟时间交代，你到底是谁。” 哈利只想快速结束战斗，约翰还是个没经历过实战的孩子。 服务生沉默，似乎是在思考准备反击？ 正当哈利快速思考在这个狭小空间一招制服对方的各种方案时，这个拉美服务生转过身来。 哈利已经能看出来他的复方汤剂正在渐渐失效。 黑色的微卷长卷发迅速缩短并变为棕色，脸型也由圆慢慢变窄，身高迅速拉长。最后…… “马尔福！”这一声惊呼差点被约翰听到。哈利赶紧压低声音。“怎么是你？！你在这儿做什么！你居然在美国！？” “还是老样子啊，波特，这么多问题”。 马尔福低头整理了一下不合身的衣服。哈利看到马尔福头顶上，隐藏在棕色头发根部的点点金色。 抬起头，马尔福深吸一口气，接着举起双手，淡灰色双眼盯着绿色的。 “抓到我了，鉴于外面那个菜鸟应该马上就要起疑心了，长话短说，我就是瑟彭斯·沃勒，我本来好好地做我的‘麻鸡’，这个案子就突然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了。我非常、非常喜欢我现在在美国的生活，我……” 马尔福闭上双眼，似乎接下来的话令他痛苦万分。 “……恳请你，不要向美国傲罗揭发”。 哈利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棕色头发的马尔福。这个发展超出他的各种预案了。 这时候约翰的声音传来：“哈利？出什么事了吗？”眼看下一秒就要走过来了。 哈利扭头，冲约翰喊了一句就来，又转回来盯着马尔福。 “向我保证你跟这个案子没有一点关系”。 “我保证”，马尔福这个郑重的神色也是哈利从来没见过的。 甩甩头，哈利在跑出去之前丢给马尔福一句。“今晚6点，这里，解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章 酒吧夜谈（1）（修） 之后的整个下午，哈利都有些心不在焉。 心情复杂地跟着约翰按流程查看了案发现场，俩人除了感慨这个小公寓恶劣的住宿条件外，并没有什么新鲜的发现。 “麻鸡警察说，这一栋公寓的住户全都是贫困移民和毒瘾者，周边治安也很差。到处都是贩毒和帮派活动。我对帮派什么的也不了解，就看过几部麻鸡电影，《教父》特别酷”，穿行在狭窄的公寓楼道理，约翰扭头对哈利说。 走出公寓，他们终于又回到了宽阔的马路。约翰还在为刚才看到的一些麻鸡们的惨淡而压抑。 “呼——空气新鲜多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咱们再去警局联系下CSI。部长专门嘱咐，说让我一定把您送到酒店去。咱们打个麻鸡出租怎么样？嗯？波……哈利？” 哈利还沉浸在意外遇见马尔福的震惊中，听到约翰叫自己才回过神。 “嗯？哦，不用了，我自己去酒店就好，我还想逛一逛……嗯，有很多年没来纽约了。” 谢绝了约翰做导游的热情建议，哈利抬手看表：已经快6点了。于是他开始向马尔福的“？M酒吧”方向走去。 重新回忆各种细节：瑟彭斯的名字，“M”酒吧，马尔福简直是怕别人联想不到他一样。 但CSI？和环境普通的平民酒吧？这两样事物与“马尔福”这个姓氏放在一起，却更让人难以相信。 路上哈利绕了一些路，确认自己没有被跟踪。在6点过十分钟的时候才到达。 酒吧从外面看，只有吧台的一盏灯是打开的，门口吊牌“closed”的一面朝外。 哈利深吸一口气，短暂的思考后，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拿出什么表情来面对马尔福，更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他该说什么样的问候语呢？“你好吗”？太虚伪了，你明明知道战后他过得不好。“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哈利并不觉得一个“很高兴”就足以概括他复杂的感觉。 在没想好第一句话之前，哈利就在无意识中推开了酒吧的大门。 马尔福——确切地说——一个棕色头发的马尔福，坐在在吧台唯一的一盏灯下，用电脑打着什么东西。他换掉了假扮拉美服务生时不合身的衣服，穿着一件简单的麻瓜衬衣和休闲裤；现在的他看起来比哈利记忆中壮实了一些，也黑了一些，早已不再是那个苍白消瘦的少年；加上下午他娴熟的美国口音，哈利认为，如果不是之前认识马尔福的人，任谁都想象不到眼前这个标准的美国男人和英国的魔法世界有什么联系。 而一个对着麻瓜电脑，熟练地打字的马尔福，这副画面对哈利来说，比摄魂怪打喷嚏还要魔幻。 “你的迟到技能真让人怀念啊波特，是大人物都要迟到一下彰显地位？还是纽约的花花世界让你迷路了。”马尔福头也不抬地说。 “……只有十分钟！”哈利的尴尬瞬间被恼火取代了。 “我得确保没人跟踪我！你知道这是必要的！这是为你着想。” “哦~天~真是太感人了。” 从马尔福的语气上，哈利一点感动的腔调都没听见。几年不见，马尔福在美国修炼地更刻薄了，哈利咬牙切齿地想。 “我需要把这封邮件回了。我又不知道波特司长会迟到多久。你可以先坐在吧台这儿等一会。手边有啤酒，请自便。” 马尔福打字不停。 “对了，10刀一瓶。” 哈利刚喝进嘴里的啤酒差点一口喷出来。 “马尔福你这黑心商人，这酒超市10刀可以买6瓶。” “Well，一、你现在不在超市。二、我的成本又不仅仅是酒的进货价。学点麻鸡的经济学，波特。三、一看你就没去过酒吧，并且现在你老的连夜生活都没有了。” 马尔福合上电脑，扭头冲哈利咧嘴一笑。 哈利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数数，这是赫敏教过他的什么麻瓜的怒气控制技巧。哈利并不想跟马尔福斗嘴。 放下酒瓶，哈利觉得自己终于平心静气地谈话了。 “你也是老样子马尔福，能正常说话吗，我要跟你谈正事。确切地说，好几件正事。” 将电脑推到一边，马尔福站起来转身从酒架上拿出一瓶伏特加。倒了一小杯，一口闷下去。 “好吧，谈。” 哈利没想到马尔福这么干脆。看着他的背影，哈利突然不知道先问什么好。 “呃……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一问出这个蠢问题，哈利就在脑内踢了自己一脚。 马尔福拿着伏特加和两个小酒杯转身，歪头饶有兴趣地盯着哈利。 “认真的？这就是波特司长的正事？” “这是破冰问题。” 哈利耸耸肩，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能怎么回事，染的呗，麻鸡理发店。” 马尔福低头倒了两杯伏特加，推给哈利一杯。 “果然一杯烈酒后才能忍受你的愚蠢。” 哈利扔给马尔福一个白眼，这会儿他已经对马尔福的毒舌有免疫力了。接过酒杯，仰头一口喝下后，哈利发现马尔福盯着自己看。 “什么时候学会像个酒鬼一样喝了？鉴于波特你一直都是‘呆宝宝’，引用皮皮鬼的话。”马尔福又给他满上。 “我是个35岁的苦闷男人，我当然会喝伏特加”，哈利盯着自己手里的酒，感受着从胃部扩散开的暖流。他的确有一阵子没喝酒了。当他和金妮的婚姻彻底触礁后，他有一个月都是带着宿醉上班。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马尔福也没再说话，等着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章 酒吧夜谈（2）（修） 清清嗓子，甩开多余的思绪，哈利再次抬头正视马尔福。 “其实我还有好几个问题想问，但是案件比较重要。所以，我先问案件相关的问题。” 关于马尔福这些年的私人问题，哈利觉得自己简直能问几百个。但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开口，更不知道马尔福会不会对自己坦诚。而谈案件，既是工作的召唤，也是转移话题的方法。 “跟我说些报告里没有的。比如你是怎么卷进来的。你应该认识受害人吧，他母亲那边的血统是一个纯血家族，所以看见尸体的时候，你就应该能预见到这个案子会招来英国傲罗。” 哈利感觉自己越说越激动，这完全没道理。 “如果这次来的不是我，是一个部里反斯莱特林的激进派，你就要被交给美国魔法国会了！” “你不会不知道美国法律规定，巫师不能跟麻瓜一起生活。这的确是条陈旧法律，每年都有修改的呼声。虽然现在私下里没人拿这条当真了，但官方对生活在麻瓜里的巫师态度非常微妙。他们不会主动查你，但你也不能送他们眼皮子底下！” 马尔福翻了一个白眼。 “不用你给我普及美国法律常识，波特！我当然知道要低调，不然我也不会染这个天杀的头发！” 揉了揉额角，马尔福又灌了一杯。 “我认识理查德，受害人”，马尔福闭了一下眼睛。 “他刚来美国的时候找过我，我正在帮他搞巴西的护照，他有一个叔叔在巴西经营一个长袍店，他要去巴西投奔。” 马尔福接着讽刺地笑了，“现在斯莱特林毕业生连一个长袍店店员的工作都得去巴西才能找到。” 哈利叹气，“我懂，我知道，战后的坏境……我跟赫敏后来都在努力雇佣斯莱特林毕业生，但上面每次都不批。” 突然哈利想到了什么，顿时又咬牙切齿。 “巴西护照是怎么回事？所以你现在是黑护照的供应商了？你不是要低调吗！违反麻瓜法律可不是低调！” “当然不是！”马尔福抗议，“仅仅这一次！他母亲和我母亲是朋友！天，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既然你这么大义凛然你抓我好了，也许麻瓜警察会发你一个奖牌！” 哈利再三提醒自己，不要跟马尔福斗嘴，一斗起来永远没有尽头。 再开口，却依然咬牙切齿，“不跟你纠缠这个，黑护照也不关我事。接着说案子。” 马尔福白他一眼。 “被你打断我都忘了刚才说到哪儿了。好吧，他要去巴西投奔叔叔。我给他送护照那天发现的尸体……我先简单查看了一下现场……别插话，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没留下踪迹。之后我就离开了，直到他的邻居发现尸体并报案”。 “我的确本来不想介入，但我又担心其他蠢货搞砸。再说，除了我，局里也不会把这么费解的案件交给别人。总之，长话短说，我还是带队负责这个案子的现场勘查了。” 马尔福又喝了一杯。但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似乎是有他也不能理解的事。 “唯一没写进报告的细节只有一条。法医交给我的案发时间，跟我第一次发现尸体的时间对不上。法医给出的死亡时间只有8到10小时。而从我第一次发现理查德的尸体到邻居报案，已经有24小时以上了。” “至于头部20多岁，脖子以下部位90岁的异常，报告里都有。如果理查德连面部都一起变老，我还真不一定能认出他来。这肯定是魔法，但我已经10年没有用过魔杖了，不知道是不是英国魔法世界那边又造出了什么新魔药和新魔咒，能达到这种效果”，马尔福补充。 哈利皱眉，认真听着马尔福的讲述。 “所以你认为，凶手是用了什么办法伪造了死亡时间？” 马尔福苦笑。 “好问题，但还有另一种可能——死亡时间的模糊是这种年龄改造的意外后果。因为我第一次发现理查德尸体的时候，除了这些外在的年龄紊乱，尸体上并没有明显的魔法痕迹。所以为了保存现场我没有碰他的尸体。” 哈利的眉头越皱越紧，感觉眼前迷雾重重。 理查德的背景他调查过，非常低调沉默的斯莱特林男孩。从霍格沃兹毕业后在奥利凡德的魔杖店帮过几个月的忙，但由于购买魔杖的其他院系家长的抗议，奥利凡德被迫解雇了他。后来的履历断断续续，甚至有在伦敦某星巴克店员的经历。这个低调的男孩并没有任何树敌的记录。凶手会是出于什么动机呢？ 哈利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直到马尔福第三次叫自己才意识到。 “波特？波特？想什么这么认真？你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看到哈利迷茫的眼神，马尔福叹气，“我说，我有种感觉，不管这是独立作案还是团伙，都不是第一起了。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目前的信息不得不让我怀疑，这是针对斯莱特林毕业生的连环杀人案。” 哈利吃惊地盯着马尔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7章 酒吧夜谈（3）（修） “针对斯莱特林的连环杀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为什么这么说？” 马尔福露出了少见的严肃表情。 “非常明确的证据，我的确没有。我有的只是一些模糊的线索。” 他将手握在酒杯上，“你知道战后到现在的形势，对斯莱特林出身的巫师有多不利。且不说那些被定罪的，哪怕是中立派，仅仅因为从斯莱特林毕业，在英国巫师群体里，就几乎找不到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而过半数纯血家族的资产被没收了。所以很多斯莱特林巫师不是在麻瓜中隐姓埋名，就是出国了。大部分在欧洲；也有一些来了北美和南美，合法的非法的都有。在美国的巫师们，都被迫放弃了魔法，像我已经将近十年没有碰过魔杖了……” 马尔福停顿了一会儿。哈利耐心地等着。 “来美国的斯莱特林们，其实不怎么联系，确切地说，基本上没有联系。没有什么每年聚起来开会之类的。一是避免哪天被美国傲罗一锅端了；二是大家都……不想再跟魔法世界有什么联系了吧……这其实也说明大家都在麻瓜中生活很好。” 马尔福又给自己倒了一小杯伏特加。 “这么多年，也就理查德主动找过我，托我给他搞一个巴西护照。他巴西的叔叔拒绝继续在他身上砸钱，所以让他自己想办法。真是个标准的斯莱特林。”马尔福冷笑，仰头喝下一杯。 “总之，我劝他干脆留着美国算了。但他坚持去巴西。他告诉我，感觉这几天总有人跟着他。我看他的神态特别歇斯底里，以为是他太多疑了。在当时看来的确没人会追杀他，他毕竟不是我这种前食死徒……” 马尔福盯着哈利背后的空桌椅，攥紧了手里的杯子。哈利看到马尔福马上又要给自己斟一杯。赶紧按住他的酒瓶。 “……理查德遇害前被人跟踪，的确是很可疑的线索”，听到马尔福依旧把食死徒的标签贴在身上，哈利皱眉，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早在18年前法庭审判的时候，哈利就已经不会把马尔福和“食死徒”这个词联想到一起了。 这18年他最不缺的，就是清除食死徒余党的经历；而马尔福，跟那些残暴的家伙们，丝毫不像。 “但仅凭这个主观的感觉，并不能得出凶手在追杀斯莱特林的结论”，拨开那些繁杂的思绪，哈利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知道。但理查德还告诉我一件事，而我当时也没有当真”，摩挲着酒瓶，马尔福轻轻地叹息。 “他说他在怀俄明的一个斯莱特林朋友已经两天没有联系他了，而这个朋友前一天刚告诉理查德自己被人跟踪。他们二人本来要一起去巴西。我跟理查德说这个朋友肯定是不会用麻鸡手机而已，让他不要担心。” 马尔福停顿，揉着眉心，“我知道，仅凭这两人的证词，有一些过于牵强了。但在英国的布雷斯*，几年前就跟我提过关于个别斯莱特林失踪的事情。但斯莱特林们越来越多地选择隐居，没有人对这件事起疑，官方当然更不会管斯莱特林的死活。” “那你现在有那个朋友的消息吗？”哈利问。 “没有，依然联系不上。他住在埃文斯顿（Evanston）县，我已经关注当地新闻有好几天了，也没有发现奇怪尸体的报道”，马尔福低头，盯着酒杯。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打破这段沉默的是马尔福，“总之，既然你都来假扮英国警察了。那我们发给英国的信息肯定被拦截了。纽约警局这边，已经不能用麻瓜科技查出更多了。按美国傲罗们的程序，这时候你们就要来把尸体带走了。也省得我们这些可怜的麻鸡们加班了，我猜你们会对整个警局都用‘一忘皆空’吧。” 哈利抬头：“什么？你不打算管这个案子了？” “怎么管，我现在的正式身份仅仅是一个麻鸡纽约警察。我已经把所有的信息都告诉你了，不管有用没用。你接下来应该去怀俄明跟进线索，我在怀俄明又没有执法权”，马尔福摊手。 哈利觉得马尔福这副装作不在乎的态度实在太假了。 “马尔福，从你那份详尽的报告，和你告诉我的线索上看，我不信你不想接着参与这个案子。我会让美国傲罗那边给我搞一个FBI的证件，去怀俄明的时候我会带上你。如果你就是想听我求你帮我一起查案，你可以省省了。” 听完哈利的话，马尔福先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哈利，紧接着咧嘴一笑，摇摇头。 “波特，你还是这么无趣。好吧，我跟你一起。但这不是帮你，我是在帮斯莱特林人。另外，务必把每个细节都考虑到，我不想影响我现在的生活。” 哈利点头表示让他放100个心，之后两人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依旧是马尔福先开口，清清嗓，马尔福抬头看着哈利，“我还没问你，今天下午那会儿，为什么你就直接相信我了。” “嗯？”哈利困惑。“哦！你说有约翰在的那会。呃……直觉。” 耸耸肩，哈利指指周围，“就像你说的，你现在的生活是挺不错的，打乱它不符合你的利益。再说你也没动机去伤害理查德。” “短短三秒钟，波特司长就能思考这么多，真不愧是最年轻的傲罗司长。”马尔福拍手。 “谢谢夸奖了”，哈利白眼。 马尔福转身把酒瓶放回酒架，停顿了一瞬，才转回来面对哈利，“你刚才说问完案子后还有别的问题想问我。问吧。” “哦！哦对。”哈利摸摸鼻子，“呃……呼，我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问。你怎么来美国了？还做了探员？你……最近几年还好么？” 说出口后，哈利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太奇怪了，赶紧补充一句，“我当然不是在打探隐私，就，想知道而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8章 酒吧夜谈（4）（修） 马尔福的表情瞬间冷冽起来，有短短一秒中，哈利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金发的斯莱特林少年。 “我答应帮你查案，已经能够报答你今天下午的不揭发之恩了，波特。我没义务跟你讲我的人生经。仅仅因为你好奇？我们不是朋友。” “这不是……好奇心态……”哈利闭眼揉额头。 “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只是……审判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你了。四五年之后，在英国甚至彻底没有了你的消息。” “我知道你一定会讽刺我或者嘲笑我，但是，少年时代那么多交集之后……再之后的审判……我关心你……当然，你不想告诉我，我也完全可以理解。看到你现在过的还不错，我衷心地为你高兴”。 哈利感觉自己好久都没有对谁这么掏心掏肺过了。也许只有少年时代的故人，才能挖掘出被繁杂世俗掩埋的诚心。他和马尔福认识的时间跟与罗恩和赫敏一样久了，甚至其实马尔福才是他认识的第一个同龄巫师。即便他们曾经互相憎恨，至少那憎恨也十分的纯粹和真诚。而哈利觉得这份真诚在如今他这个年龄，十分得难能可贵。 马尔福双手撑着吧台，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身重新取下了刚才那瓶伏特加。 “我得来一杯再开始。” “完全没问题，也给我一杯。多谢。” 沉默地饮下，哈利等着马尔福开口。 “我能过得怎么样？挺好的。我甚至觉得这是我35年人生中最好的时候”，几分钟的安静后，马尔福终于开口了。 哈利很想表达自己的认同。 尽管隐居在麻瓜里，不能再使用魔法，马尔福却在神态和动作间散发出一种他在霍格沃兹时绝对没有的轻松感和自信感——并不等同于曾经来自姓氏和血统的自大，而是一种没有攻击性的自立自强。这份闲适的自信，不仅仅展示在他健康的肤色和隐约撑起衬衣的肌肉上，就连疏于打理的棕发，都比曾经涂满发胶，一丝不苟的金发更适合他。 “你想知道我怎么来美国的？原因还是过程？原因的话，跟所有斯莱特林一样，英国混不下去了。” 马尔福又喝下一杯。 “过程的话，这是一个很长很无聊的故事。没必要讲。最终的结果就是我现在是一个警探，同时也是一名酒吧老板。” “我有整个晚上的时间，你想讲多长讲多长”，哈利也仰头闷一杯。也许他该收敛一点，刚才脑海里对马尔福的赞美一定是因为自己醉了。 马尔福撇他一眼，“好吧！你说的。我讲的时候不许问问题。” 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马尔福以咏叹调开口，“以下，就是少年马尔福的美国漂流记，准确说是奋斗史，新时代的美国梦！” 哈利噗嗤笑出来。 马尔福变本加厉，像在给哈利讲别人的故事，哈利觉得马尔福一定有一些醉了。 “预知关于小马尔福的故事，我们必须先讲述他的父亲——伟大的老马尔福——表面上的纯血拥护者、麻瓜低下论的簇拥。居然瞒着整个家族，包括儿子和妻子，甚至黑魔王，始终跟马尔福家族曾经驱逐的哑炮——他的堂弟，保持密切往来。并通过堂弟的渠道，在美国藏匿家族资产。包括两栋房产和一个小公司的投资，藉由此，家人合法地取得了美国绿卡……” 马尔福突然间停了下来，喝了一杯酒，像瞬间泄了气，“这么讲话太装了，累。” 换回低沉疲惫的语调，马尔福继续，“总之就是这样，父亲很多年前已经把路铺好了……他的能力永远让我惊讶。” “但我不能理解的是，你我四年级时，伏地魔卷土重来的时候，父亲为什么不干脆带我们一家离开英国。” 但没等哈利想好怎么开口，马尔福就自问自答了，“也许内心深处他还是认同伏地魔的吧，这是他的人生理想之类的，不知道，我和父亲从来没有谈过这么深。” 马尔福像瞬间打开了话匣子。 “你能相信我从小被父亲逼着学麻瓜知识吗？只是自然科学和政治、心理学这些，一直到四年级。他一边每天都在一起用餐时鄙视麻瓜，一边又在我不好好学麻瓜知识的时候狠狠骂我。对外也从来不让别人知道我在学这些东西……家里的麻瓜书籍，学完就被他烧了。他真的是个纠结的人。” 哈利静静地听着。马尔福一定醉了，至少喝到开始话多的程度，他从来没有见过马尔福的这一面。 “等等，我说到哪儿了。哇哦，波特，你真听话，不让你提问你还真是彻底不说话了” 冲哈利笑笑，马尔福把视线接着转回哈利背后的空桌椅。“嗯，想起来了，就像我刚才说的，我和母亲已经有了美国绿卡。所以服完了一个月阿兹卡班的刑，我就来美国了，母亲留在英国照顾父亲……” 马尔福接下来给自己倒的一杯，满得要溢出来了。 马尔福的话深深刺痛了哈利深埋起来的回忆。老马尔福的“摄魂怪之吻”是当庭执行的，当着所有证人包括哈利在内，以及马尔福和纳西莎这些亲属的面。 哈利觉得这些法官和陪审团简直是疯了。老马尔福的确做了很多坏事，但罪不至此。魔法部为了树立“典型”，变得比上次的战后审判还极端。 哈利本来觉得老马尔福的判决最重，也不过是和当年的小天狼星和小克劳奇一样，被判阿兹卡班无期徒刑。然而他还是天真了。 他一直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在法庭上不够努力。所以第二天轮到小马尔福审判的时候，他甚至连夜读完了一整部法律大部头。 “如果是邓布利多，绝对不会同意这么判的”，哈利一直在思考如果是邓布利多会怎么做，他怎样才能做到邓布利多的十分之一。歇斯底里无意义的呼吁肯定是没用的，无权力根基的少年战争英雄在战后顶多是一面无用的旗帜。 陪审团需要的并不是逻辑，他们需要的是感动和利益引导。所以哈利作证时着重强调了纳西莎在关键时刻欺骗伏地魔，“无私地帮助我”；并且用语言暗示德拉科在庄园里认出他们了但没有揭发他（我只是暗示，我并没有撒谎）；同时提及德拉科在霍格沃兹期间成绩优异，如此的人才正是战后魔法世界重新振作所不可或缺的，等等等等。 但他毕竟不是德拉科的律师，所以他还没来得及针对刺杀邓布利多这条罪行展开的时候，就被“扰乱法庭秩序”的理由拖下去了。 念及此，哈利感觉自己口干舌燥，也许是酒喝多了。 “马尔福，关于你父亲，我很抱歉……” 马尔福马上抬手，“别提这件事，波特。” “对不起……” 马尔福叹气，“都说了，不要提……波特你永远跟我对着干”。 深吸一口气，马尔福盯着自己的手，“这跟你没关系，你道什么歉。母亲一直说，不管是没收全部家产，还是现在斯莱特林的惨状，对父亲来说都是不能忍受的。所以他不知道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父亲后面几年生活得很好，母亲有好好照顾他。他已经是已知的在没有灵魂情况下，活得最久的巫师了。当然没有人在乎这一点罢了。” 哈利还要张口说什么。马尔福摆手。 “圣人波特接下来要说什么，我已经能猜到了。不要为那我在阿兹卡班那一个月道歉。他们已经轻判了。母亲一直很感激。再说，我的确做过一些错事……能换个话题吗？” 哈利点点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沉默了一会儿，哈利问：“你母亲还好么？她也在美国？” 马尔福看着哈利，抬眉，“她挺好的，谢谢关心。父亲去世后她就搬过来了，应该说是我们俩都彻底搬过来了，之后我就没有再回过英国。” “替我跟她问好”，哈利看到马尔福的眉毛要抬进头发里了，“怎么，这是基本的礼貌。” 马尔福摇摇头，低头微笑，“对母亲说，波特跟你问好，这个对话太奇怪了。” 哈利咧嘴，“不会有我看到你居然在用电脑写邮件更奇怪。” 马尔福因为哈利的这个想法加深了笑容，而哈利从他的脸上看出了自豪的味道。的确，马尔福用纯麻瓜的方式获得如今的生活，是完全值得骄傲的。 哈利想象了如果是自己的话，是不是能做到马尔福这种程度？答案是否定的，按德思礼一家在他11岁时为他做的“规划”，他不沦落成街头混混，蹲麻瓜监狱就要感谢上帝了。 而马尔福轻描淡写的叙述里隐去了太多艰难的细节。 生活方式的改变、麻瓜学业的艰难、职业的困惑，他都没有讲。哈利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有机会去了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9章 烤肉味布朗尼（修） “你现在看起来的确过得很好，我为你高兴”，哈利的宽慰发自内心。 “我多希望我也能对你说同样的话，波特”，马尔福恢复了哈利熟悉的调调，“但是你眉间的褶皱简直都能夹死一只蜜蜂了。是魔法部又把整个巫师世界的生死存亡加在你头上了？还是韦斯莱离婚时卷走了你所有财产？” “你怎么知道我离……”，自己的离婚案应该不至于传到美国来，“别这么说她，不是这样……我也没有……”他不知道怎么反驳马尔福，罗恩这么多年也一直在劝自己不要天天这么严肃，愁眉苦脸。 “天呐，波特，别紧张。这只是一句玩笑话，是一个揶揄。不是一个问题，你不用回答我”，马尔福推给哈利一杯酒，“我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布雷斯偶尔出差来美国，会给我带几份预言家日报，我很少看……但你的离婚案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是头版”。 哈利更愁了，“你都读了？” “嗯哼，包括丽塔斯基特的持续报道。你得承认，它们是相当不错的厕所读物。只是我从来没想到，你们格兰芬多铁三角真的是个‘大三角’”。 哈利苦闷地捂脸，“你知道她是瞎扯的……”。 但马尔福没有提丽塔的其他“瞎扯”，而哈利也足够明智，绝对不会主动提。 “好了，波特，该叙的旧也都叙过了。咱们商量下明天怎么办，”马尔福用手指敲着桌子。 “那个约翰，应该不找到我不罢休吧，我本来打算一直躲着他。但现在我答应跟你一起查案了。波特司长有想好怎么处理各方关系吗？” 哈利对马尔福各种若隐若现的讽刺腔调已经免疫了。 “对，约翰今天下午的确说，想明天再去警局找你，我当时只顾着想今天晚上来酒吧见你的事，没多想就答应了。” 哈利努力思考一个不引人怀疑的万全之策，“我现在的想法是，明天一早，我就跟威尔金森部长提出转移尸体和麻瓜善后的事，你知道，就是相关麻瓜都‘一忘皆空’。” “我尽量说服部长只派我和约翰来。你在警局等我们，你可以跟约翰稍微再聊聊，他非常执着。我会劝说约翰让我负责你的遗忘咒。你就装出忘了的样子，然后我们把尸体带走。你从表面上就跟这个案子再也没有关系了。” 哈利突然又想到怀俄明的那个斯莱特林。 “我想尽快去怀俄明一趟。美国傲罗们应该会先研究尸体，至少一两天才有结果。我们后天早上可以出发。明天晚上同一时间，咱们还在这里见，针对怀俄明的行程做一下计划。” “真不愧是波特司长，雷厉风行，做你的手下一定很痛苦”，马尔福歪头笑。哈利摇摇头，决定无视他。 既然都已安排妥当，哈利觉得自己也没有理由继续呆下去了。真是一个奇异的夜晚。突然想起什么，他拿出钱包，看着马尔福。 “怎么？你以为我真需要你掏钱？”马尔福翻白眼，摆摆手，不想多说。 哈利耸耸肩，决定不跟马尔福客气。“那多谢了”，推门走向深夜的街道。 抬手看表，哈利发现自己居然和马尔福聊到了晚上11点，现在英国那边已经是凌晨4点了。今天一连串的意外太多，居然忘记在阿不思和莉莉睡觉之前跟他们用双面镜通话了。金妮在德国出差，阿不思和莉莉都在陋居由茉莉照看。在这个父母离婚不久的特殊时期，他应该多跟孩子们沟通…… 哈利正在思考他是直接幻影移形到酒店，还是散步回去，却突然听到身后马尔福拿腔拖调的声音。 “怎么了，波特，真迷路了？” 哈利扭头，看到套着NYPD*夹克的马尔福站在昏黄的路灯下。 哈利抬眉表示疑问。马尔福耸肩，“我正好也好回家，就想着干脆顺便送你打车好了。附近这一带晚上治安不好。我可承受不起波特司长因子弹命丧纽约的风险。” “其实，我不用打……” 正准备说自己幻影移形就好的哈利，突然觉得不应该当着多年未使用魔法的马尔福说这个。于是他微笑摊手，“太棒了，有马尔福警探保护，我感觉安全多了。” 马尔福一脸崩溃。 “波特……在外面不要叫我真名！我现在是沃勒警探！老天！明天你要叫错了，我们就全完了！” “哦对对”，哈利吐舌。 马尔福送哈利一个白眼，越过他，伸手拦车。 “十分钟内拦不到，就只能给你打uber了，你知道uber吧”，马尔福眯眼看向马路尽头的方向。 哈利感觉自己似乎听过这个词。为了不被马尔福鄙视麻瓜知识，哈利强硬点头。uber嘛，结合上下语境，应该是个交通工具。哈利在内心深处为自己的机智欢呼。 好在十分钟后，终于有辆空出租经过，哈利也不用去猜uber到底具体是什么形状的公交了。 坐上出租车后，哈利不太懂麻瓜“出租车礼仪”。他应该跟马尔福再道一次别吗？怎么有种莫名的尴尬。 这时候出租车司机不耐烦了，“小子们，真是受够了你们这样的爱情小鸟们打车。每次道别都得半天，好了好了，他爱你你爱他，互相再见，赶紧的！” 哈利急了，“我们不是一对儿！” 马尔福摇头，“你辩解没用，波特，这可是纽约。行了，就这样吧。明天见。” 说完就直接转身走了。 哈利瞪着马尔福背后几个NYPD的大字，苦恼他怎么总让人如此无奈。 第二天，哈利成功说服了威尔金森部长，他同意马上收回理查德的尸体，并进行麻鸡善后。哈利能看出部长自己也舒了一口气。不管这个案子能不能解决，影响范围目前只限定在魔法社会了。 哈利和约翰按时来到了纽约警局，马尔福，或者应该说沃勒警探，在等着他们。约翰引荐“沃勒警探”给哈利，而哈利装作和马尔福第一次见面，并礼貌地握手。这真是怪异的体验。 和约翰一番寒暄后，“沃勒警探”开始给约翰讲他对案件的了解，都是麻瓜官方说辞，哈利能看出约翰挺失望的。 然后他们俩开始分工，一人负责一个楼层，悄悄地对每个人施遗忘咒。由于仅让麻鸡忘掉一件跟他们自身无关的事，所以咒语难度很低。哈利当然用各种手段分到了马尔福的楼层，（“我喜欢那层的咖啡机，真是令人陶醉的机器，我想问问他们在哪儿买的”。） 完成“善后”工作，哈利和约翰就去停尸房收走了理查德的尸体，一路配合默契，对巫师的保密工作来说这些都是家常便饭了。 之后的整个下午，哈利都是在魔法国会的魔咒伤害实验室度过的。与魔咒研究员一起研究尸体太过投入，哈利差点错过了和马尔福约好的时间。 为了不再听到马尔福关于迟到的讽刺，哈利被迫直接幻影移形到酒吧，把正在盘点存货的马尔福吓了一跳。 “以后不准再用幻影移形找我！”马尔福咬牙切齿。 “我赶时间，这次我可没迟到”，哈利摊手，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赶快坐下。忙了一下午，有些低血糖的症状。好巧不巧，他的肚子也适时在空旷的酒吧里响了。 “……太忙没顾上吃饭。”哈利挠挠头发，有点尴尬。但工作狂哈利经常在各种同事面前饿到肚子叫。熟悉的同事们也早都习惯了。由于小时候姨妈姨夫的“考验”，他对饥饿的容忍度特别高，不到肚子叫的程度，他自己根本意识不到。 而离婚后，没有金妮的提醒，他更是经常忙到忘记吃饭。 “我就装作不知道你打着来蹭饭的主意”，马尔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扔下手里的盘点清单，切了一块布朗尼放吧台，甩给哈利几张关于理查德失联斯莱特林朋友的资料，自己直接去了后厨。 哈利边翻资料，边百无聊赖地着。 不一会儿马尔福端着两个盘子走了出来。 “这两天都给服务员和厨师们放假了，没人采购存货，只剩意大利面了，你凑合一下……” 看到哈利没动布朗尼，马尔福无奈地放下盘子。 “到现在了波特司长还担心我给他下毒吗？” 哈利从文件里抬头。 “什么？哦，这个，呃，我不知道你是切给我的。” 马尔福像看炸尾螺一样看着他。 “不是切给你的，还能是切给鬼魂的？” 哈利揉眉心，今天的确太累了，感觉脑子要转不动了。 “这不是……我只是有个小毛病，或者说怪癖吧，随便你”，哈利真的不想跟马尔福解释得这么详细，但看马尔福破碎的表情，似乎他想到了六年级的投毒…… “别人主动或者突然放我面前的食物，如果不明确对我说，是给我吃的，我不会去动。当然服务员除外，因为我知道我会付钱。” 哈利知道自己的这个毛病只是心理阴影，小时候在德思礼家，哈利如果伸手动了姨妈放在茶几上，或者餐桌上的点心，达力就会打他，说谁让你吃了，而姨妈会装作没看到…… 这些其实早就不困扰他了，他也在努力克服一些无意识的表现，但有时候的确会忽视了自己下意识的反应。 “这是我的问题，童年问题。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投毒。看，我现在知道这是给我的了，我吃了”，哈利拿起叉子，扒下一块蛋糕吃进嘴里。 马尔福久久盯着哈利没有说话。然后他耸肩，摘下围裙，把意面推给哈利。 “别吃那个天煞的布朗尼了，这是我雇的墨西哥厨子跨界做的，吃起来一股子烤肉味。先把意面吃完，我可不想白做”，说完便低头翻搅自己的食物，一副不想跟哈利继续这个话题的样子。 哈利边思考布朗尼做出烤肉味的可能性，边卷着意面。闻到意面的香味，哈利这才感觉自己被汹涌的饥饿淹没了。如果不赶紧塞嘴里一些，他觉得的口水都会流出来了。 两人在沉默中结束了这顿晚餐，中间哈利思考过要不要出于礼貌性，赞美马尔福的厨艺，但马尔福一直用棕色的头顶对着他，于是哈利决定还是沉默吃面。 吃完意面，在哈利的强烈要求下，马尔福接过了哈利切的一半儿布朗尼。 “不能浪费”哈利说，“马尔福你天天做饭这么大份，居然没把自己吃成胖子”。 于是两人又在新的沉默中，塞下了这所谓的“烤肉味”布朗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章 怀俄明的冬天（修） “谢谢你招待我晚餐”哈利最后决定哪怕马尔福会送自己白眼，对这顿晚餐的答谢也是他必须做出的一种礼貌，“你的厨艺非常不错”。 然而马尔福并没有对哈利的感谢表达任何讽刺。他只是“嗯哼”了一声，就默默地起身，端着空盘子去了后厨。之后便是各钟水声，和餐具的叮当作响。 哈利本来考虑了下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提出收拾打扫，但又想到这毕竟是马尔福的酒吧。马尔福也从来没表达过对哈利开放后厨的意思。 马尔福给自己做饭还刷碗，这个经历太超现实了。哈利在吧台坐立不安。 在马尔福回来之前，哈利自作主张地去吧台后面，给他们两人分别倒了两杯水。马尔福回来看到后，只是点了点头。 马尔福异常的沉默让哈利不知所措，于是他决定直奔主题。 “我们今天整个下午都在研究理查德的尸体，魔咒实验室的所有研究员都出动了。” “然后？”马尔福抬眉。 “好消息是，我们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这的确是魔法——魔咒或者魔药，甚至可能两者兼而有之。不可能是什么麻瓜前沿科技，和变异的超级反派，约翰有时候想象力太丰富了”，哈利无奈摇头。 “我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是好消息呢”，马尔福眯眼。 “那是因为你还没听坏消息——” 哈利喝口水，皱眉犹豫该怎么解释，才能最清晰地表达。 “坏消息是这种魔法，是我们所有人都从来没见过，甚至没听说过的”。 魔咒实验室的研究员里不乏年纪大资历深的魔咒专家。为了从各种可能的角度分析，他们不但请了魔药实验室的负责人参与研究，甚至连魔法理论部的主任也请来了，但依然没有任何人见过类似这样的魔法。 让人体的生理机能衰败的魔法的确有，伏地魔在回魂石上附着的就是一种。但当时邓布利多的手变成了黑色，衰败的表征和魔法痕迹非常显眼。 然而没有魔法能让人体老化得如此自然。理查德头部之下的生理状态和正常的90岁老人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异常。 但凶手又为什么单单保留了头部呢？是某种对外发出的信号，像变态杀手的名片？还是这是凶手的疏忽？亦或是魔法操作的失误？* 马尔福提供的死亡时间也是一个线索。哈利在不暴露线索来源的情况下，跟魔咒专家提出了死亡时间可能有假的怀疑。但依然解释不了有什么咒语或者魔药，能在造成上述成果的同时模糊死亡时间。这些看似无关的因素反而让真相更扑朔迷离了。 马尔福听完哈利的叙述，一脸纠结，“我十年没回魔法世界，你们在这期间又发明出了什么诡异的新花样？” “我不知道，没人知道，至少没有正常巫师知道”，哈利按着太阳穴，“能给我来点儿酒吗，随便什么酒，今天真是精疲力尽的一天。” “你这是酗酒的前兆啊，波特”，虽然嘴上这么说，马尔福还是转身从酒架上取了伏特加，倒了两杯。 “随便你怎么说”哈利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谢谢”，低头看着酒杯，哈利补充道：“美国傲罗们打算明天请伊法魔尼*的校长过来看看，校长会带着学校最好的魔咒和魔药教授过来”。 拿起马尔福之前交给他的资料，哈利又说：“尸体这边，我们暂时除了等待，没有可以做的了。所以我们明天去怀俄明查看一下这个内森史密斯，早上6点从酒吧出发，我带你幻影移形。” 这时哈利突然眯起眼睛，“等等，我怎么觉得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 马尔福耸肩，“他没比咱们小几岁，他在霍格沃茨读一年级的时候，你正好在重修八年级。也许你见过他？” 盯着马尔福资料上内森成年的照片，哈利终于在回忆里对上了一个友好可爱的斯莱特林一年级新生。 在他读八年级的时候，由于战争阴影还未彻底散去，以及利益和信仰的冲突，斯莱特林的绝大多数学生对校园里的哈利不是怒目而视，就是敬而远之。这是完全正常和可以理解的。 但有一个斯莱特林刚入校的一年级小男孩，主动跑到哈利面前，对哈利表示感谢，感谢他的胜利，拯救了自己麻瓜出身的妈妈，并送了哈利他母亲做的圣诞糖果。在那个阴郁的战后第一年，这是哈利身边不多的温暖。 后来哈利知道了这个男孩叫内森史密斯，父亲是一名斯莱特林，母亲是一名赫奇帕奇。为了躲避伏地魔的征召，父亲带着全家躲进了法国山区，并让男孩儿改姓母姓。 但除了礼貌地问好，哈利并没敢跟男孩走得太近，只私下给他买了一些书籍。谁知道内森会不会因为认识哈利波特在斯莱特林内部受欺负呢？ 盯着这短短的两页介绍内森基本情况的资料，哈利内心百感交集。 这17年间内森过得并不好。并没有因为他父亲在战时不屈服于伏地魔的选择，而受到什么照拂。巫师社会只看到他斯莱特林毕业的背景就由此对他关上了大门。 “嘿！波特！波特！”马尔福在哈利眼前摆手，“又走神了？你认识内森？” “……八年级的时候算是朋友……我应该帮他的。”哈利顿时觉得有些口干。 “得了吧大圣人，你又不是上帝。再说你又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马尔福又给哈利满了一杯，“也许他在黄石公园开了一个地下赌场，赚得盆钵体满。或者至少像我一样正在安稳生活，麻瓜世界里没什么不好的。” 马尔福夺过资料，向哈利指着几行字。 “看，警局人口系统里显示，他已经来美国5年了，这是他的驾照号码和社会保险号码。他混得不会太差。你的圣人哭丧脸看得我要吐了。” 哈利叹气，“希望吧。” 又跟马尔福要了三杯酒后，哈利才终于达到了一种能让自己昏昏欲睡的完美状态。向马尔福表达了自己不想打车而想散步回酒店后，哈利走出酒吧，拐到一条无人的小巷，幻影移形回房间，直接把自己扔进床里，进入了梦乡。 然而伏特加也没能提高哈利的睡眠质量。反而因为整晚都在做梦，哈利感觉更累了。梦的具体内容他都已经全部忘记了。唯一有印象的，是自始至终绵延整个梦境的忧伤，简直要将他整个吞没。 甩甩头，把自己从床里捞出来，哈利开始火速洗漱，终于在刚过6点的时候到达马尔福的酒吧。 马尔福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在浏览酒吧的账目。听到动静，他抬起头，从上到下扫了哈利一眼。 “你们居然连有FBI的官方羽绒服都能搞来，脖子上挂的警徽看起来挺像回事儿的，你的头发也不像平常那么乱了”，马尔福表达对细节的欣赏。 “约翰给我搞的，他们时不时需要假扮各种麻瓜机构处理相关的事务。他本来还给我错拿了国土安全部的制服，还好几年前来美国办案的时候我分清楚了。” 哈利伸出胳膊，让马尔福抓紧，“到怀俄明后，就说你是我们请的顾问”。 突然他想到一个问题，扭头问马尔福，“你多久没幻影移形了？” “保守估计12年吧。”抓住哈利的胳膊，马尔福做鬼脸，“我在美国境内从来没有使用过魔法，我是守法好公民，再说飞机比幻影移形舒服多了”。 看进马尔福的灰色眼睛，哈利能分辨他戏谑表情下，所隐藏的一丝不确定和紧张。于是哈利拂开马尔福松松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主动牢牢搂住马尔福的肩膀，揪紧他另一侧的大衣。 “那你最好抓紧了”，哈利说。 一阵眩晕之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怀俄明埃文斯顿县郊外。马尔福果不其然开始扶着最近的一棵树干呕。 哈利从空间袋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他。 知道马尔福肯定不愿意自己在旁边看到他的狼狈，在马尔福重拾状态前，哈利背对着他，装出一副对怀俄明冬天的荒芜景色很有兴趣的样子。 几分钟过去后。哈利身后传来马尔福沙哑的嗓音。 “把水收回你那破袋子里，波特，我拿着要冻死了。” 哈利转身，取回水瓶，静静看着马尔福大衣围巾靴子全套上阵的样子。 凭着对马尔福强硬自尊的足够了解，哈利明白，如果他这时候把魔杖掏出来，给马尔福一个保暖咒，马尔福一定会暴怒。 于是哈利只是点点头，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上，其实自己也用不着保暖咒。 他转身，和马尔福一前一后，在怀俄明肃杀的寒风中，向县警局的方向走去，在前一夜的积雪上留下两串脚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章 意外发现（修） “鉴于没给你准备证件，过会儿到了县警局，由我来负责沟通。”哈利边走边对身边的马尔福说。 “认真的？一个操着伦敦腔的FBI？”马尔福抬眉。 看着马尔福冻得通红的鼻尖，和时不时呼出的白气，哈利觉得自己可能看起来也好不了多少。 “有声音洪亮的魔法，就肯定有改口音的。傲罗培训必修课。” “你至少带了枪吧，自卫用。”哈利突然想到。 马尔福点头，拍拍自己的口袋。 干冷的空气让两人都无力讲话，沉默中两人走到了县中心街道的警局。 埃文斯顿*县是怀俄明州一个人口刚过一万的小镇，这种小镇的好处是地方警长知道大部分居民的信息，坏处是他们通常很团结和排外。 见到警长，哈利亮出了自己的假FBI证件，并说明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调查一个可能涉及联邦案件的嫌疑人。 警长在办公室啃着甜甜圈，慢悠悠地打开电脑，进入县人口系统。 “内特斯诺（内森史密斯的麻鸡假名）是吧？让我看下他的驾照号码。对，就是他”，警长让哈利自己看，他本人却跑去休息室看橄榄球比赛了。 马尔福看着警长消失的方向，对对哈利耸肩，“至少说明这地方治安不错。” 警局系统里显示，内森史密斯的住址在偏远的郊区。 为了省时间，也怕马尔福冻死，哈利提议他们最好还是幻影移形过去。 对马尔福来说又是一场眩晕，至少这次距离短，所以他只深吸几口气就表示自己可以接着行动了。 内森的家坐落郊区森林的边缘，一栋孤零零的单层小房子。 刚踏上大门前的台阶，马尔福就突然拉住哈利。哈利正想张嘴询问，马尔福做出噤声的手势，指向大门。 哈利这才注意到门是虚掩着的，不容易辨别，仅有一条很小的缝隙。在战场上永远一门心思向前冲的哈利的确在观察力上不如马尔福。 哈利冲马尔福点点头，两人各自掏出了魔杖和配枪，一左一右贴在门的两边。 哈利用脚慢慢推开了大门，等待三秒，没有武器开火。于是两人马上一前一后冲入屋内。* 屋内有一股浓重的臭味，只有从客厅传来的电视机声。哈利和马尔福安静地分工，一人查看客厅和厨房，一人查看卧室和卫生间。 哈利负责的是客厅和厨房，均无人。正当哈利打算打开冰箱检查的时候，听到马尔福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波特，发现尸体，卧室床上。” 哈利火速赶去卧室。只见床上平躺着一具老年人的尸体，头发花白，皮肤的褶皱沟沟壑壑，没有任何奇异之处。 但这是内森的房子，联想到理查德的尸体，哈利被自己的狂野想象力惊呆了。 “你觉得这是内森？”哈利问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马尔福。 马尔福面色严肃，“我恐怕是的。脸部能看出来一点内森样貌的痕迹。除非这是内森去世三十年的爷爷。” 哈利扶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问倒我了，波特”，马尔福平静地接话，视线胶着在内森的尸体上。 “你在跟我想一样的事吗？”哈利也盯着床上的尸体，神色凝重。 “八九不离十吧。这件事比你我先前想象的严重得多”，马尔福走到床边，掏出随身携带的橡胶手套，开始简单检查尸体。 这件事不用明说，他们两个都明白。内森的尸体证实了他们最坏的一种猜想：不论老化是致死手段还是模糊视线的障眼法，理查德的尸体都是凶手的一次操作失误——保留了头部，所以才引来了巫师的注意；而内森的尸体才是凶手的完美作品——已经完美到，如果今天发现内森的只是一个普通麻瓜，只会把他当成某个自然死亡的独居老人，即使之后警察在人口系统找不到对应的记录，也会将其解释为非法移民。 没有麻瓜会想到这是官方系统里28岁的内森史密斯。警力资源非常宝贵，他们不会花时间在这看似简单的自然死亡上。 而由此引出的联想更加令人后怕：究竟有多少巫师就这么默默死在了麻瓜社会里？而未来又会有多少？完全防不胜防，无法追踪。 马尔福摘手套的声音打断了哈利的思绪，哈利用疑问的眼光看着他。 “初步估计和理查德死亡时间一致，鉴于内森先失联，也有可能先遇害。但我毕竟不是法医，还需要专业人员的进一步检查。但你们这次应该也不会让麻瓜警察插手了吧。” “不会了”，哈利摇头，转身朝门外走去，示意马尔福跟上。 哈利带着马尔福绕到了内森房子后面，伸出胳膊。 “接下来的计划是这样，我带你幻影移形回纽约，然后带着约翰等傲罗过来侦查现场并带走尸体。” 马尔福点头，他毕竟有麻瓜身份要保密。 哈利又补充道：“仅就现在手上的信息来看，两具尸体还不能必然得出这是针对斯莱特林的连环作案；也有可能凶手的作案对象是所有隐藏在麻瓜里的巫师，比如某个反社会的肃清者。如果我告诉他们理查德的怀疑，就必然会暴露出你，我相信这也不是你希望的结果。” 马尔福交叉双臂，“那你想好怎么解释今天大老远跑来怀俄明了吗？” “就说拜访老友。意外发现。我本来就认识内森。” “太假了”，马尔福摇头撇嘴，抓紧哈利伸出的手臂。 “你又没有更好的主意”，哈利耸肩，抓着马尔福开始幻影移形。 哈利直接带马尔福幻影移形到了酒吧室内，马尔福扶着桌子缓了几秒，恢复速度明显比第一次快多了。 “我现在要去带傲罗们回怀俄明了”，看马尔福抬头，哈利说，“晚上老时间，这里见，我告诉你最新进展。” 马尔福翻白眼，“说吧，你今晚想吃什么？” “什……你知道我不是来蹭饭的”，哈利无奈，“那咱们换个时间，推后一小时？” 马尔福摆手，懒得理他，“那我做什么你吃什么。” 哈利觉得真是怎么解释都没用，摇摇头，直接幻影移形去魔法国会了。 威尔金森部长听完哈利的叙述，非常重视，直接派了四个傲罗跟着哈利一起去怀俄明。哈利他们收集了现场信息，带回尸体后，已经到了下午。 之后又是实验室里紧锣密鼓的研究。内森的尸体至少帮他们将研究重点完全转移到了能让人自然衰老的魔法上，而不是在纠结哪种魔法可以保留头部。 他们相信等这个衰老魔咒或者魔药找到后，理查德的头部之谜肯定也可以同时迎刃而解。 在研究员们一头扎进浩瀚书海的时候，哈利却被威尔金森部长拉走了。 “哈利，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吧”，埃里克威尔金森在内心祈祷这不是又一次肃清者危机，不然整个魔法世界都要人人自危了。 “我知道。有可能已经有数量巨大的巫师被害，我们却完全没有任何线索”，哈利揉眉心。 “而我们又没有麻鸡们那种人口统计系统，同时美国巫师自古的传统又是喜欢挑偏远之地独居。落单的巫师太容易成为凶手的目标。” “这不是‘传统’，哈利，这是被迫，历史上有过对巫师严重的迫害。”*埃里克拍拍哈利的肩膀。 “接下来我要去召集傲罗们开会了，我们会让全美各大警局的巫师卧底们，一起收集近年80岁以上自然死亡老人的档案，再交叉对比伊法魔尼的入学记录和申请魔杖许可证的记录。这是我们仅有的针对人口的档案了。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所有人今天都得加班。而那些从各国非法入境，没有申请魔杖的巫师，只能靠和各国魔法部协调调查了，你知道这有多慢。” 埃里克掏出手绢，擦擦额头的汗珠，接着感慨道：“美国巫师社会太松散，太重视自由。也许这件事后，国会议长会终于考虑建立一个巫师们自己的人口普查系统吧。但我对此持悲观态度，按议员们一贯的倾向，他们不会投赞成票的。哈利你要跟我一起去开会吗？” 哈利摆摆手，表示自己更希望去实验室研究那个衰老魔法。埃里克点点头，便跟着秘书走了。 抬头看着大厅里的钟，哈利发现因为他们将案件彻底收回了魔法世界，大钟上的“暴露危险指数”反而减小了，指针回到了绿色。 哈利隐隐感觉这更加证实了凶手和受害人都和美国无关的猜想，也许实际上真的是针对斯莱特林的？ 这个想法让哈利更头疼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章 家中做客（修） 又是一个在实验室里忙得晕头转向的下午。然而，进展依旧缓慢。在请来的魔药实验室高级研究员的帮助下，哈利他们至少排除了魔药的可能性，因为从内森的尸体上并没有找到任何魔药残余物。 研究员们一致认为，这是一种新发明的魔咒，而这难度就大了，一种魔咒仅凭效果去破解几乎是不可能的，至少要知道原理和咒语两者中的一种。研究再次陷入瓶颈。 但哈利他们也并非一无所获。通过对两具尸体的对比，再次证实了早先对于第一具尸体是操作失误的猜想，而这个突破点在于从理查德身上提取出了复方汤剂的残余。故这种头部和身体年龄差异的失误，来源于理查德死前服用了（很可能是马尔福提供的）过期的复方汤剂，各种复杂的成分互相作用，导致了尸体死后还原出现了偏差。哈利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这汤剂是过期的，才让他们注意到这个也许会被淹没在麻瓜人群中的案件。 按照和马尔福约定的时间，哈利匆匆幻影移形到酒吧附近，接着步行过去。然而等哈利到达酒吧大门，却发现按往常应该闭门谢客，方便他们俩商量案件的酒吧，今天居然营业了。喝酒闲聊的，吃饭的，约会的，小小的酒吧热闹非凡，马尔福的生意真不赖。 正当哈利面对这熙攘的人群不知道怎么办时，上次马尔福用复方汤剂假扮的拉美酒保跑到哈利面前，哈利只消看他一眼，就知道这是这个酒保本人。 酒保笑嘻嘻地冲哈利打招呼。 “你就是老大说的哈利吧！老大说如果看到你过来就让你去他家。我引用他的原话——‘我的酒吧可是要赚钱的，不能天天为你关门’。他家就在酒吧楼上的公寓，1305号。” 哈利点点头，表示理解，却突然发现自己被几个服务生围住了，而他们像看神奇动物一样盯着他。 一个小个子女服务生举着托盘，咯咯笑着问哈利：“你就是老大的新男朋友吗？老大一直都喜欢你这一款的，全身正气凛然范儿，当然了，谁不喜欢呢？” 哈利十分凌乱，“什么？不，不是！怎么可能？” 另一个男服务生对另外几个挤眼睛：“别这么直接！老大可能还没挑明呢！别坏了老大的事儿！你们别忘了上次那个女律师……” 哈利觉得两只手简直摆不过来，“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等等，马尔……沃勒是双性恋？” 另一个胖胖的女招待嘿嘿笑，“噢！~还没开始互相叫名字呢~！这么暧昧~好可爱！~”之后马上对着刚才说话的男服务生瞬间变脸，“皮特你紧张什么，老大每次约人出去都是快速出击，只不过撤得也快罢了；那个女律师只是不是老大的型，用瑞贝卡的话说，她看上去一点儿都不‘正气凛然’”。 哈利恍惚觉得追逃犯都没这么累，叹气，想逃，“呃……我还有事，1305号是吧，谢谢，再见”。 而在哈利转身逃掉的瞬间，传来某个服务生的感慨，“都开始在家里约会了！噢~~”，让哈利十分无奈。 怀着对马尔福居然会住麻瓜公寓的惊奇，哈利按响了门禁处1305的按钮。几秒后马尔福的声音传来，“你好？” “呃，我是波特，哈利波特。”对着这个小门禁对话机跟马尔福说话，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马尔福马上打开门禁，让哈利上楼。 这是一栋传统的美国中产公寓，附带新式电梯，至少不是哈利曾经在一些老城区见过的铁栅栏电梯。正值晚饭时间，上楼下楼的住户来来往往。电梯里好心的居民看到哈利踏进大厅，专门帮他按着等待按钮。哈利小跑几步过去，冲好心人感激地微笑。 到达马尔福的门前，哈利敲敲门。门里传来马尔福不耐烦的声音，“门是开着的”。 哈利推开门，直接看到马尔福在客厅尽头的开放式厨房忙碌，头也不抬。 哈利实在没有太多去别人家做客的经验，除了韦斯莱一家和赫敏家。所以实在不熟悉这些做客礼节。 当然熟悉也没用，这可是马尔福。 合作了这么多天，他依然不知道他和马尔福现在算什么等级的关系。朋友吗？算不上，马尔福也明确说了他们不是朋友，再说什么样的朋友会到现在以姓氏相称？像以前一样还是敌人？早已不是了，马尔福虽然一直言辞里冷嘲热讽，但两人已经没有丝毫的敌对关系。也许可以称此为“缓慢熟悉中的陌生人”？哈利觉得这个叫法不错。 “你的公寓看起来不错”，基于‘缓慢熟悉中的陌生人’这个定义，哈利觉得自己有必要在做客时称赞一下对方的住所。 “谢谢，波特，你听起来好像很惊讶，难道在你的想象中，我会住垃圾堆里？”马尔福依然头也不抬，专心煎着鳕鱼。 哈利早就学会平静对待马尔福的阴阳怪气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马尔福”，哈利在沙发上坐下，环视着这个不大的公寓。 本来在他的想象里，马尔福的公寓风格很可能是拜金奢华，或者黑白极简，而现在目之所及的这种居家田园风格是他万万想不到的。沙发上的碎花靠垫？连金妮都不会买。也许是纳西莎布置的？ 让别人在厨房忙碌，而自己做着沙发上休息，是哈利从来都不习惯的。于是哈利问马尔福没有什么他可以帮忙的。 马尔福把煎好的鱼盛盘，开始切蔬菜做沙拉。 “我对你做菜的能力表示怀疑，波特，韦斯莱跟你离婚肯定不会是因为你特别会做家务。” 正在哈利内心在生不生气之间挣扎时，马尔福又说：“至少你可以把窗边的餐桌整理下，我平常不在那张桌子上吃饭。你把电脑放茶几上就好。” 马尔福挥着手里的彩椒给哈利指方向，“另外把冰箱里的霞多丽*拿出来打开，不要用魔杖，在这个公寓里禁止使用魔法。” 哈利按马尔福说的去做，用麻瓜开瓶器开酒可是他早就练得炉火纯青的童子功。 等哈利把酒倒上，桌子摆好的时候；马尔福也端着两个盘子过来了，哈利去帮他把剩下的沙拉也端上来。 两人依然在沉默中吃饭，哈利也依然严格遵守礼仪，对马尔福的厨艺表示称赞，当然是发自内心的，而马尔福也同样不咸不淡地以哼声回复。 哈利觉得这个沉默实在太尴尬了，便努力找话题。刚提了一句下午的研究，马尔福就抬手阻止了他，“天哪，波特，我可不想在吃饭的时候想尸体！吃完再说！” 哈利吐舌，的确不太礼貌，便换了一个话题，“说起来你还没跟我讲过，你怎么成为警察的，还是高级探员。” 马尔福抿了一口酒,“你也没跟我讲过，你怎么跟韦斯莱离婚的，还是生了三个孩子后离的。” 马尔福简直是话题终结者！哈利恨恨地想。 “不知道。金妮提的。我本来以为我们挺幸福的”，哈利觉得嘴里的鱼都变苦了。权衡了之后，他觉得他更宁愿谈论尸体，多腐烂的都行。 “然后？你就这么简单地同意了？”马尔福像看智障一样看着哈利。 “当然有沟通……但，金妮很坚决。她的理由是，她觉得我不爱她；还说离婚对我们两个都好。她认为我‘虽然幸福但却不快乐’。我甚至都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我注意到你没有马上反驳她的指责”马尔福看上去很好奇，“所以你爱她吗？快乐不快乐的问题就不用回答我了，你脸上一直明白写着不快乐。” 哈利叹气，这是个好问题，但他从来都没有答案。 “我不知道，我觉得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很幸福就足够了。我曾经有个家庭，有三个可爱的孩子，这已经是我想要的所有了。我从来没有想过‘爱情’这个难以具体定义的单词。金妮说我们结婚太早了，说我们连自己想要什么都没有想清楚，就匆忙向前了。我很想反驳她，但我不知道该拿什么去反驳。反而有一部分的我认为她说的很有道理。” 哈利对自己突然向马尔福暴露出这么多的脆弱而感到不安，刚才那段话回想起来，的确显得自己十分无能，然而马尔福并没有马上冷嘲热讽。 “我又注意到，除了没有反驳她，你还没有试着挽回她”，马尔福只是静静地说出了自己的观察。 “是……”哈利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马尔福说出了重点和关键。 “也许她是对的，我的确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我喜欢她，尊重她，她是我孩子们的母亲。我认为我完全可以在没有什么爱情的情况下，维持这个家的完整，但她认为这不够……”想到孩子们要在破碎的家庭里长大，哈利非常痛苦。 马尔福放下了刀叉，认真地看着哈利，“你听过美国一个麻瓜心理学家马斯洛提出的需求五层次理论吗？好吧，你肯定没听过。” 马尔福摆摆手，“根据他的理论，人类的需求从低级到高级可以分成五个层次。从下到上依次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感情需求、社会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满足了低层次后才会有接着满足更高层需求的激励。在我看来，也许因为你小时候的各种经历，你依然处在安全需求都得不到满足的心理阶段，所以你对于家庭的重视远大于个人情感。” 马尔福重新拿起刀叉，低头切鱼，并补充道，“而韦斯莱，追求比你高级。但我不清楚的是追求爱情对她来说属于感情需求还是自我实现需求，鉴于跟你的婚姻已经让她的社会地位需求得到彻底满足了。” 哈利听得一愣一愣的。马尔福什么时候变成麻瓜心理学家了。另外，这是安慰吗？听起来不像，一定是因为太多术语的堆砌缓解了他的挫败和悲伤吧。 “所以你安慰我的方法，就是告诉我金妮比我在什么需求链上高级？” 马尔福抬头莞尔一笑，“没错！” 接着他似乎像想起了什么，举着叉子对哈利指点，“更重要的是，在不爱的环境里长大对孩子们的伤害更大，有麻瓜调查研究数据为证。为了维持表面上家庭的完整而凑合，可能会对孩子适得其反哦”，颇有苦口婆心的心理医生架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章 24年后的握手（修） 尽管马尔福听起来像是在炫耀知识，并讽刺哈利的人生追求，但哈利还是从马尔福的话中听出了安慰的味道。 放下酒杯，哈利决定，他今天必须改善自己和马尔福的沟通方式。而哈利知道自己最擅长的就是打直球。正如他教詹姆的，真诚永远是交朋友的必要条件。 “马尔福，我有些话必须对你说。” 看到哈利认真的表情，马尔福抬眉。 “我不知道你现在怎么看待我，和我们之间的关系，但从这几次在酒吧，甚至现在在你家里，你对我的这些招待来看，我认为我们至少已经不是敌人了”。 停顿一下，哈利在内心给自己打气。 “甚至我单方面愿意把你看做朋友。既然是朋友，我认为我们之间的沟通方式也需要同时改进一下。” “我非常希望能跟你平心静气地交谈。我所问出的关于你的问题，永远只会出于我对你的关心，当然也有一点点好奇。所以我希望……怎么说呢……你也能改善一下和我交谈的方式？这么天天斗嘴，真的不是健康的沟通方式。” 哈利觉得自己35岁的人了，居然感觉像回到了11岁。 马尔福并没有马上回复哈利的提议，而是眯眼盯着哈利，像是在评估形势。 哈利突然觉得这幅画面似曾相识。24年前霍格沃茨特快上，是马尔福主动提出和他交朋友，而现在主动的一方变为了哈利自己。想到这个陈年往事，福至心灵的哈利放下刀叉，主动向马尔福伸出了手。 “还记得11岁时的情形吗？这是我24年后的回复，希望还不算晚”，并补上一个“哈利波特”式微笑。 马尔福盯着哈利伸出的手，像在看一只鼻涕虫。 正当哈利以为马尔福不会握上，要尴尬地收回去的时候。马尔福慢悠悠地抬起了手——拿餐巾纸擦了擦——才慢悠悠地握上了哈利的。 “……太棒了，从现在开始你我就是朋友了，你可以叫我哈利”，哈利忍住了自己对马尔福那拿腔拿调的姿态翻白眼的冲动。 “你也可以叫我德拉科，波……” 马尔福皱起了眉头，似乎对叫出哈利的名字感到十分不适，“……哈利”，但他还是成功克服了。 “好的……”哈利点点头，突然感觉有一丝丝尴尬。 “好的……”马尔福（不对，应该叫德拉科了！）似乎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哈利最先反应过来，他还一直握着德拉科的手呢！赶快松开后，哈利抱歉地笑笑，没话找话。 “呃……你家环境不错，都是纳西莎布置的？她和你住一起吗？”哈利的确挺想知道的。 “都是我自己布置的，怎么，不相信？不再碰魔法了并不代表我不会好好生活了，波……哈利” 德拉科站起来给两人又添了一些酒，“母亲自己住在西雅图，正在和一个什么游戏公司的CEO约会”。 哈利差点把酒喷出来。 “怎么”，德拉科瞪他，“母亲完全有资本去约会！母亲才53岁！看起来像43！” “我不是这个意思”哈利边擦嘴边赶紧辩解。 “去约会很好，我完全赞同你，纳西莎一定看起来非常年轻。只是……一个曾经的布莱克，和麻瓜游戏公司的CEO，你必须得承认这太超现实了。” 德拉科还是怀疑地盯着他，但之后他自己也摇摇头。 “是挺难相信的。但母亲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特别是……那么多年后，她现在挺好的，我真的为她开心。” 哈利不禁感慨这时间和现实的魔力，让一个布莱克接受了麻瓜，也让一个马尔福成为了麻瓜（一定程度上）；作为一个自身也被时间磨去了棱角的波特，哈利很难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从好的方面看，大家都过上了相对不错的生活，但这中间又有多少对命运的妥协呢？ “当上警探一定不容易吧”哈利发自内心地感慨。在他的想象里，一个马尔福更像是应该成为金融家企业家那样的形象。 “你对这个问题真是执着”，德拉科摇头。 “没什么特别的。之前跟你提过的父亲的堂弟，事实证明他的确是个标准的马尔福。父亲交给他用来置办麻瓜资产的钱被他坑走了一半”。 德拉科摆手指指这间公寓，“这个公寓就是当年父亲托他置办的，父亲付的钱够买三套了，中间的细节我就不跟你多讲了”。 “以他的性格，在父亲被判刑并执行，家族失势的情况下，没翻脸不认人，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所以就更别指望他会为我的教育投资了”，马尔福苦笑。 “后来更得知他之所以愿意接收我和母亲来美国，本质上存的是想勾引母亲的心思，当时甚至父亲都还在世，而母亲差点儿为了我就答应他了……” “我知道后一怒之下搬出他家，彻底和他断绝了关系。边读书边打工，算是把化学本科读完了，之后原本打算读的医学院因为失去了资助不能读了。我本来准备直接随便找个工作，但母亲不同意，她坚持宁愿卖掉房子也要让我去读，我拗不过她。” 哈利静静地听着马尔福地讲述，这对他来说是个全新的领域。他一直觉得在麻瓜世界生活比在魔法世界困难多了，考虑到他只有和德思礼一家的参考经历。但德拉科和纳西莎坚持下来了。 马尔福仍沉浸在回忆里，“但我还是让母亲失望了，我没有把医学院读完。” “3年级的时候，我开始在医院实习，我那时候才彻底明白，也许自己其实并不适合学医。至少不适合麻瓜医学”，马尔福皱眉，神情苦涩。 “当我在医院看到那些在魔法世界里根本算不上严重的病，却如此轻易地就夺走了一个生命的时候，想到我其实动动手指就能让他瞬间痊愈……我无比痛苦。每天在医院，都是一遍遍地煎熬。那种你明明有能力，却不能做的痛苦让我太难以承受了……” “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放弃。后来某天，一位警监住院，我在给他看病的同时，帮他看了几个案件的卷宗，提了一些建议。他觉得我很有天赋，推荐我申请警局的职位。之后就是培训，考试，再培训，再考试，然后工作，从巡警到警探，最后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了。” 德拉科耸肩，表示不以为意。 哈利听得很是震撼，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德拉科内心曾经竟曾经有过如此的挣扎。 他也会为了麻瓜们的痛苦而痛苦吗？是自己之前太不了解他了吗？他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将眼前的德拉科和那个曾经趾高气昂嘲笑麻瓜出身的马尔福重叠在一起了。 “我们花了太多时间聊这无意义的人生经历了，哈利，你们的案件进展呢？”德拉科清清嗓子，发出疑问。 哈利被德拉科的话拉回了发散的注意力。他们也的确该着手处理今晚的主题了。 给马尔福大致叙述了下实验室里的缓慢进展，和美国傲罗现在在做的人口调查工作后，哈利向德拉科说了自己下一步的办案方向。 “目前美国傲罗那边在筛查可能的美国巫师受害者，‘肃清者’的确是一个可能的方向；但你和我也不能闲着，我的打算是我们可以先私下统计从英国秘密来美国的巫师人口，并调查是否有人失踪，必要的话我们可以走访；先不要把范围固定在斯莱特林，除非最后的统计结果确凿无疑地显示如此。”，那些在美国落脚的斯莱特林一定不希望被美国的傲罗发现。 哈利话音刚落，德拉科就站起身，到书桌前取回一个文件夹递给哈利。 “这是？……”，哈利翻开文件。 “你说的我早都想到了，你手里的文件，是目前为止我能打听到的，生活在美国麻瓜中的英国巫师的名单。很不幸，的确全都是斯莱特林，也只有穷途末路的斯莱特林，会冒着违反美国法律的风险隐藏在麻瓜里。当然这份名单不全，也许有人的行踪非常隐蔽。我也说过，我们不怎么来往”，马尔福抱着胳膊说道。 “哇哦……德拉科你的工作效率太高了……如果我是警监，我也会给你升职的”，哈利由衷地感叹。 名单并不长，一共只有十八个名字。哈利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不过也有可能像德拉科说的，一些人隐藏起来了。 “这两个标着红色的人名是怎么回事”，哈利指着文件问。 “这两个人最近联系不上了” 哈利抬眉表示疑问。 “有可能只是换了工作和住址，我们现在只能打电话联系，又不能时不时幻影移形”，马尔福耸肩，“但我感觉这两个人并没有问题。理查德和内森的共同点是独居，和基本为零的社会关系，凶手除掉他俩后非常容易用他的什么衰老魔法蒙混过关。而这两个失联的，都和麻瓜组建了家庭。” 德拉科走过来，弯腰给哈利指着另外一些人名，“我比较担心的是蓝色笔标的这5个人，他们都和内森的情况类似，独居在没有任何邻居的住所，这一个，朱利安卡特，甚至住在密歇根湖的一艘船上。” “看来我们定下了下一个目的地”，哈利边抬头边对德拉科说，却发现德拉科居然离自己如此近，近到他能数得清他的睫毛，闻得到他身上由于做饭而带上的烟火味。 想到服务生们告诉自己的关于德拉科的取向，哈利突然有一些不自在。 “怎么？”德拉科感到哈利在座位上扭动。 “呃，没什么，今天周四，那我们周六出发？不能再影响你正常工作了。”哈利心虚地摸摸鼻子。 和德拉科定好时间地点，哈利火速地逃出了公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章 审判和警局（修） 看着波特的背影，德拉科并不明白自己说了还是做了什么以至于让波特突然像想起家里忘锁门一样跑掉。 他本来觉得今天两人的关系简直是跨世纪的进步，尤其是波特居然主动对自己伸出了手，那瞬间他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24年前，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自己都35岁的人了还惦记11岁的事，想想也是够傻的。 摇摇头，德拉科突然记起来自己应该开始用“哈利”来称呼“波特”了。他本以为自己会不习惯，然而真叫出口的时候才发现，也许，他已经其实在脑海里默默地叫了许多年了。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德拉科认为是庭审的时候。在战后母亲对自己的讲述里，他知道了母亲曾经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帮了哈利一把。如果没有母亲当时对伏地魔的隐瞒，战争的结果会难以预料。 但心灰意冷的母亲并不想利用这一点来试图脱罪，德拉科是理解母亲的。 在当时的环境下，民众们只想看到有人受罚，来发泄自己无处可去的愤怒和恐慌，而当权者们，一是需要顺应民众的这一心理，来稳定局势，进而稳定统治，二是需要打倒“罪恶”而“落后”的纯血家族，用他们的财产来充盈饱受战争摧残的政府金库，也许，还有私人金库。 连战争英雄们，包括哈利波特本人，都是曾经与福吉同流合污的那些当权者们用完即弃的棋子，战后语境中人人喊打的纯血家族又有什么发言权呢？ 这些，从小被父亲逼迫着通读麻瓜历史和心理学的德拉科都明白，而这明白仅仅停留在知识层面。他直到今天都痛恨自己当年的幼稚，所有的知识都是纸上谈兵，毫无用处，在庭审上真正到了经受考验的时刻，表现得还不如一个曾被他认为鲁莽无脑的波特。 整场庭审德拉科到现在都历历在目，毕竟不是每个巫师都有机会亲耳听到父亲的判决，并当庭亲眼看到一个摄魂怪夺走父亲的灵魂，而相当数量的旁听者叫好。 直到现在，回忆这段经历，德拉科的手都会颤抖，他不得不将他和波特晚餐的盘子放下，也许等他平静下来再刷。 有种麻瓜理论是人在极端痛苦的时候，身体的保护机制会自发启动，屏蔽感觉，所以一些人在得知亲人过世的消息时会一片空白。德拉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十几年后还处于这一阶段，还是他已经走出来了。这片内心的空白，他依旧不敢触碰。 记忆中至今仍鲜活的，还有自己的审判开庭当时母亲的表情。 他看到的瞬间就明白，如果自己也有个三长两短，母亲必然是无法独立活下去了。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应该，或者更准确的说，能做什么。 那种绝望，让他简直想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换来母亲好好活下去的可能。但这是不可能的，什么魔法都做不到。所以他只能用坚决的眼神盯着母亲，盯到眼睛都酸瑟得要流泪。 这时候，波特站出来了。 他是要像给父亲作证时那样，给自己作证吗？对此，德拉科当时不持乐观态度。 他的确知道波特一向都有种让人难以理解的圣人作风，在前一天父亲的审判上已经体现了：他一直在强调，父亲在五年级魔法部一战的时候从来没有对他们几个孩子使用致命的魔咒；也多次提及，正是父亲保存的日记本让邓布利多有了研究打败伏地魔的突破口。 而这些都被法官以“非主动动机”的理由无视了。看，在利益面前，战争英雄或者说“救世主”的话都是无力的。 所以即便德拉科清楚以波特的为人，不至于会因为曾经二人的不愉快对自己落井下石，他也对自己的审判不抱任何希望。波特毕竟不是邓布利多，没了邓布利多，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平衡威森加摩了。 而那天的波特看上去很癫狂，至少没有了那种他一直鄙视为虚伪的谦逊，波特简直像变了一个人。如果不是知道格兰杰绝对不至于这么为自己辩护，他都以为这是喝了复方汤剂的格兰芬多“万事通”本人。 波特什么时候对法律这么了解了？而那群威森加摩的老古董们似乎真的开始听波特说话了。 梅林！波特究竟要说到什么时候，他已经看出几个法官在互相使眼色表达不满了。 而证人席上，凯蒂贝尔*的母亲看哈利的眼神已经从不解变成了愤怒。贝尔的母亲之后会作证他有罪，“谋杀未遂”。他明白，自己6年纪时做了错事，差一点，就让他变成一个杀人犯，这一点他不会否认，也不会为自己辩解。不过他没有在证人席上看到罗恩韦斯莱。 而他并不认为是圣人波特让韦斯莱放弃谋杀作证的。韦斯莱一家也有一种和波特一样的圣人情结，想必是不愿为难他。 不论他现在手臂上的黑魔标记如何显眼，至少他很庆幸贝尔和韦斯莱都活下来了。他很欣慰自己并不是一个会无动于衷杀人的怪物。 波特最终还是被几个傲罗拖下去了，“辩护声明过长，挤压庭审时间，扰乱庭审秩序”，法官们这么说。 他扭头看向母亲的方向，发现母亲的眼神里似乎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不明显，但他辨别了出来。也许，只是也许，波特的辩护能让他至少能让他保留灵魂？或者，更乐观一点，一个有期限的刑期？这对母亲就足够了，他会因此对波特感恩戴德。 波特被拖走后，接下来的都是定罪的证据和证人。凯蒂贝尔母亲之后，居然是芬里尔格雷伯克*，也许这个狼人希望靠给自己作证来抵罪？对邪恶一方的人格，德拉科向来不抱任何幻想。芬里尔证实了杀死邓布利多的确是自己6年级的任务，而天文塔上是自己缴了邓布利多的械，引发了全庭哗然。当然，自己前臂上的黑魔标记也是证据的一部分。 整个过程是折磨的，德拉科差一点都要放弃了。但他想起了母亲的眼神，甚至有一瞬间想到了波特为自己辩护的画面……一定是因为傻波特居然能一夜之间掌握庭审辩论，既然波特能做到，自己也能，自己必须为了母亲撑住这一次。 于是当轮到他发言的时候，他努力回忆波特的技巧。对，要感动听众，要忏悔，对他都不是问题。 因为他的确忏悔，但不是对着这些逐利者和推波助澜者。而是对邓布利多，对斯内普，对凯蒂贝尔，对罗恩韦斯莱，对文森特克拉布，对那位死在自己面前的麻瓜研究课教授…… 也许波特的辩护真的起了作用？他不认为自己最后的发言有什么实际效果。但最后，他只获得了一个月的阿兹卡班服刑作为惩罚。 宣布结果的时候，他看到在父亲执行判决时都高昂着头颅的母亲居然哭了，而另一面，凯蒂贝尔的母亲走到哈利波特面前，扇了他一个耳光。 他的刑罚也是当庭执行的，他只来得及和母亲说上几句话。母亲说，要感谢哈利；他点头。 对比最坏的可能，这一个月的阿兹卡班简直像度假。他似乎理解了那个布莱克为什么能在这里呆13年而不发疯——他和自己一样，在高墙外面有希望，有为之坚持的东西。对布莱克讲也许是报仇的信念，对自己，则是母亲，也许还有需要当面感谢的哈利。 回忆和思绪太多，德拉科一夜无眠，所以重新见到哈利也有不爽的一面。再失眠也是要上班的，德拉科气呼呼地灌下一大杯浓缩咖啡，把警徽别衣服上，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开始步行到警局。 刚踏进警局大门，德拉科就明显觉得不对劲。按往常一大早死气沉沉的警局今天一团糟，目之所及所有人都在吵吵嚷嚷地打电话，翻文件。 德拉科抓住正要往楼梯跑的前台警员，问什么情况。 前台警员看到是他，更咋呼了。 “沃勒警探！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你不知道！昨天晚上警局被盗了！你能相信吗？！居然有人盗警局！” “慢点说，都什么丢了？”德拉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就是关键！大家现在都还没统计完，但每个部门，每个楼层都丢了东西！有些是文件，有些甚至只是办公用品！警监让我现在赶紧去停尸房看看！” “监控呢？警监已经在看监控了吗？”警局被盗已经是极度严重的事件了，警监一定会亲自办案。 “警监刚跟我说监控记录也全都被毁啦！太可怕了！什么人能做到啊！还不知道他到底什么目的！不说了我再晚去会儿警监会把我毙了！” 前台警员已经风风火火地跑走了。 德拉科实在不想往最坏的地方想，也许这个盗贼只是喜欢挑战一下警局？所以在这么敏感的时间，选择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来警局拿一些纪念品？他自己都觉得太扯了。 难道这个或者这些盗贼真和哈利他们的这个案子有关？来警局搜索相关线索？会直接就是作案者吗？他会把自己的麻瓜同事们都暴露在危险中吗？ 同样重要的是，哈利他们扫尾工作彻底吗？也许盗贼已经拿到相关的信息了？ 德拉科想出了一身冷汗，不管从何种角度看，可能的严重后果都太多了。他必须及时通知哈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章 失策（修） 虽然按照约定，哈利会在周六早上去德拉科的酒吧找他，并和他一起去密歇根湖寻访隐居的前斯莱特林朱利安卡特，但警局的被窃为这一行程增添了巨大的变数。 也许哈利已经被这个人或者这伙人盯上了？ 德拉科并没有受过傲罗训练，对刑侦魔法也丝毫不了解，马尔福家族一直都看不上这个职业；而多年远离魔法，他更不知道如今的傲罗侦察技术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有没有可能有某种魔法能通过窃贼拿走的这些不相干的物品破解出施咒人？像某种魔法指纹之类的？不然如何解释这些窃贼的行动？ 德拉科越想越急，可他又没有任何哈利的联系方式，这时他才意识到一直以来都是哈利在主动找他。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到现在自己居然连个电话号码都没有。“也许是死波特本人根本没有麻瓜电话”德拉科认为一定是这个原因，而不是像头脑中那个微弱的声音嘲笑的那样：你就是一直不好意思问呗。 即便他冒着被美国魔法国会追踪的风险，把自己的魔杖翻出来，也因为黑魔标记的存在无法使用守护神咒，来传递消息。 德拉科苦闷地抓着头发，苦苦思索着他和哈利的联系。约翰的联系方式他是有的，但他也不能直接打给约翰，说要找哈利波特。他理论上应该已经由于遗忘咒的作用忘了“来自英国的波特探员”……等等！他真的不能吗？……德拉科想到了一个主意。 警局里其他的警员都已经由于盗窃案无暇他顾了，德拉科顺利躲开了所有人的视线，拐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掏出手机并拨通了约翰的电话。 希望这吊儿郎当的小子还记得自己有个麻瓜手机，如果打不通，德拉科下定决心，一定会在以后合作的案子上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约翰顺利保住了自己和德拉科合作的可能，第三声铃后，传来了约翰高分贝的大喊。 “我！是！威尔逊！你好！！！”* 糟糕，因为过于着急，忘记了这些蠢货巫师们打电话会大喊大叫的习惯了。这都2015年了，这群巫师们都不能与时俱进一点吗？德拉科边揉耳朵边在内心腹诽。 “威尔逊探员，你好，我是纽约警局沃勒探员，最近好吗？”不管怎么说，约翰也是德拉科在纽约这么多年中最熟悉的美国巫师了。 “嗨！！！沃勒探员你好！！！太难得了！我还是老样子啦！没什么可抱怨的！你好吗？！” “呃……威尔逊探员……你其实声音可以小一点。”德拉科已经把手机拿到一臂远了。 “OK！”依然是正常人两倍的音量，德拉科觉得不应该要求太多了。“找我什么事？” 德拉科又在脑海里短暂过了一下腹稿，“是这样的，不知道你记不记得胡里奥？我酒吧里的墨西哥服务生？上次只有他在的时候你去酒吧找过我对吧？” 德拉科摸摸额头，搜寻自己假扮胡里奥碰到哈利当天的所有细节。 “胡里奥后来收拾的时候，发现一张照片，可能是你同伴掉的，里面有他和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 说谎的关键在于细节，德拉科一直这么认为。 “哦对了，这是什么高端的智能电子相框吗？里面的人还会动。想必这对你同伴而言非常重要吧，他可以随时去我酒吧拿。” 如果哈利的智商连这个见面的暗示都听不出来，他这个傲罗司司长还是别当了。 “呃……好的……我会让他去取……”约翰听起来被吓到了，直接挂了电话。的确，一张落在麻瓜手里的魔法照片，足以让整个美国魔法国会鸡飞狗跳了，德拉科毫不怀疑约翰放下电话的瞬间就会通知哈利。 回到警局大厅，德拉科顺手抓了一个部门同事，告诉他如果警监问起，就说自己去见一个关键线人，然后便火急火燎地向酒吧赶去。 和大部分酒吧一样，德拉科的M酒吧也是从傍晚才开始营业。而整个街区在上午也由于大部分人都去上班了而十分安静，正是考虑了这一点，他觉得上午和哈利见面应该同样不容易暴露。 等哈利到了，他一定要记得问哈利要电话号码，德拉科边扭钥匙边提醒自己，“如果死波特连个手机都没有，那就送他一个。”明明在麻瓜世界里长大的，却对麻瓜生活方式的接受度还不如一个马尔福，德拉科觉得这一点无论是对哈利还是对自己来说都无比讽刺。 鉴于哈利能直接幻影移形到酒吧，德拉科认为没有必要开着酒吧的门，同时也能起到防止外人偷窥的作用。天呐，他真的不喜欢这种时刻提防而偷偷摸摸的感觉，似乎回到了6年级…… 是自己幻听了吗？德拉科感觉自己似乎听到后门有动静。难道哈利被人跟踪不得不走后门？不太像他的风格…… 握紧拳头，又松开，德拉科反思自己最近几天怎么突然变得胆小了，这是他这么多年警察生涯里从来没有过的。重新和魔法世界有交集后的不自信吗？也许吧。 抽出自己的配枪，德拉科做鬼脸，思考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他缓步走到后门，打开，环视，视线所及之处并没有人。 也许只是只野猫罢，正当他准备转身回室内之时，突然被一只强壮的手揪住了领子提了起来，按到墙上，同时自己拿枪的手被对方另一只手握住，在要扭断手腕的压力下，他被迫松开了手里的武器。 德拉科的惊呼被自己后脑磕到墙上的闷哼取代。大意了，按平常的训练他应该至少能躲开的。一碰到魔法相关，他整个人都混乱了。 徒劳地抓着对方的胳膊，德拉科聚焦视线，而入眼的神秘袭击者简直超出了他所有最荒诞的想象。 这充满压迫感的黑色铠甲和尖耳面具，还有这个披风！他居然在大白天碰到了哥谭*的蝙蝠侠？！ “咳咳，蝙蝠侠？！你居然真的存在？”德拉科一直以为蝙蝠只是哥谭传说，毕竟，对一个巫师来讲，穿成蝙蝠的样子去打击犯罪都过于魔幻了。 “有用的时候我就真的存在。”*低沉沙哑的电子音从面具下面传来，不带任何感情和起伏，德拉科不得不承认，如果是晚上，这效果一定更恐怖。 蝙蝠侠把枪踢得更远一点，将另一只胳膊抵上了德拉科的喉咙。 “说！纽约警局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梅林！这个“人”也太强壮了，德拉科近些年来一直坚持健身，同时还有警局的训练，自诩已经强壮到可以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自保了，但现在他却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德拉科从牙缝里挤出回答，而他也的确真的不知道，他不觉得蝙蝠侠会去操心纽约的巫师谋杀案。 蝙蝠侠用漆黑的眼眶盯着德拉科，并在抵着他脖颈的手臂上又加了一重压力。 “我知道你有所隐瞒，但你的记录显示你一直是个称职的警察，至少以我能挖到的深度来看。所以我好心给你一次机会主动交代，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蝙蝠侠嘶声说，“给你个提示，就从那具神秘消失的诡异尸体讲起吧。” “不要给我继续装傻，我已经知道整个警局，只有你与此有关。何不省下我们双方的时间，等你的同伴来跟你汇合的时候，我可以保证在不给你们烙印的情况下送你们进监狱”蝙蝠侠又补充道。 德拉科十分震惊，“你是怎么知……噢……” 他瞬间想明白了，同时无比痛恨自己这几天下降几个维度的智商。 他怎么能如此轻易地落入蝙蝠侠的陷阱：昨晚潜入警局的窃贼就是眼前的蝙蝠侠，而他的目标根本不是任何文件或监控视频，而是观察谁会在得知警局被盗后表现异常，露出马脚……而自己就正中他的下怀…… 德拉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更担忧还是更沮丧。但从乐观的角度看，至少蝙蝠侠不太可能是那两个斯莱特林谋杀案的凶手；也许跟他坦诚交代了，还能共享一下信息源？目前来看，蝙蝠侠有手段获取已经被哈利他们删除干净的尸体的信息，也许蝙蝠侠知道些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不论是从官方报道，还是民间传说里，蝙蝠侠至少是正义的一方。 正当德拉科准备放弃抵抗的时候，哈利吃惊的声音从侧方传来。下一秒，蝙蝠侠就已经冲哈利甩出去一个蝙蝠镖，而多年战斗的哈利反应能力也是一等一的，瞬间一个“障碍重重”将蝙蝠侠的武器挡下，之后直接一个“统统石化”，将德拉科的喉咙解救出来。 “你在干什么波特！”突然过量的空气让德拉科不得不捂着脖子，但他还是挤出了惊呼，“你居然对一个麻瓜用了石化咒！这在美国是重罪！你那魔杖有追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章 蝙蝠侠与索命咒（修） “傲罗办案时，迫于情况紧急，可以对麻瓜用咒，我回去会写报告”，哈利绝不会承认自己刚才的行为过于冲动。 看到那个学生时代曾经能和自己打几个回合不分输赢的德拉科，因为没有魔杖被一个“蝙蝠人”摁在墙上，毫无还手之力，哈利一闪念间热血上头，差点没丢恶咒。 而从扔武器的动作来看，这个“蝙蝠人”绝非善类。 哈利低头查看“蝙蝠人”扔出来的武器，借此掩盖自己刚才过激的情绪。 捡起自己掉落的配枪后，德拉科又揉了几下脖子，让自己的声带赶快正常运作。天呐，他不知道对麻瓜用咒和袭击蝙蝠侠，哪个对于哈利来说更糟。 虽然纽约警局并没有哥谭警局那么腐败，德拉科也一直坚守着职业操守。（他早都见过大风大浪了，这些小恩小惠根本动摇不了他）。而那也不代表纽约的警察会喜欢蝙蝠侠，蝙蝠侠最近几年类似于烙印罪犯的暴虐行为，严重动摇了自己作为义警存在的合理性。 “怎么办，不能让他就这么呆在后门，现在是大白天”。 盯着这个石化的蝙蝠侠，德拉科十分无奈。希望哈利的遗忘咒足够靠谱，别把这个暴躁蝙蝠的脑子弄得更乱了。 “这不是问题”，哈利果断地从空间袋里掏出隐形衣盖在“蝙蝠人”身上，又补上一个闭耳塞听咒。 “好了，刚才是什么情况？”哈利转身盯着德拉科，用自己能做到的最平淡的语气，以防泄露一些不该泄露的情绪，“你们警局的训练这么不专业吗？”结果用上了自己训斥不争气下属的态度。 德拉科怒视哈利，“一，我以为在后门的是你！我懈怠了，他突袭！二，以防你不知道这位是谁，这是让所有麻瓜罪犯闻风丧胆的蝙蝠侠！他一个人能打一队！” 指着蝙蝠侠的方向，德拉科向哈利抗议，“我再强壮也不可能单挑得过他！如果你没了魔杖……天！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这个！” 德拉科烦不胜烦，他没必要向哈利解释。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呗，他为什么要在乎，跟哈利争论这个太幼稚了。 回想了下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哈利知道自己说话过分了。 “抱歉，我……不该那么说，我只是看到……”哈利摇摇头，决定还是闭嘴的好。 “你是有急事找我吧，不然也不会给约翰打电话了，是我疏忽一直没给你联系方式”，哈利决定转换话题，“能等几分钟吗？让我先把这个麻瓜解决了”，这样他们俩都能借这几分钟冷静一下。 “等等”，德拉科拦住哈利，“他知道尸体的事”。 一句话就抓住了哈利全部的注意力。 “今天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事太多了，我自己都没有捋清楚”，德拉科努力地找回理智，这是他一直自诩比哈利强的能力。 “警局被盗了，我以为是案件凶手干的，我担心他们已经找到针对你……这不重要”，德拉科摆摆手，“总之，最后证明是蝙蝠侠做的，用来引出我和你，他成功了”，德拉科给哈利大致讲了一下经过，间或普及了一些关于蝙蝠侠的背景知识。 “他是麻瓜没错，但他很强，智商上和武力值上都是”，德拉科摊手，“这会儿他很可能已经算出怎么一招制服你我的十种方案了，给他施遗忘咒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容易。至少他还算正义的一方，也许你可以拿你的圣人情怀感动感动他？” “但我不明白的是，他怎么会这么大费周章地来操心一个巫师被害案”，德拉科补充，“我有种感觉，他好像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信息。我正想问他，你出现了。” “你应该说你正想招吧”，哈利也掌握了德拉科讽刺的诀窍。 “别玩儿小聪明，这不适合你，圣人波特”，虽然这么说，德拉科却抑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和哈利相处的气氛终于又重新轻松了起来。 “好吧，看来现在只能跟这个蝙蝠侠沟通了”，哈利直接越过德拉科向石化蝙蝠侠的方向大步走去。 “你就这么直接过去？”德拉科拉住哈利，波特的一根筋永远让他吃惊。 哈利耸肩，“不然呢？你说了，他是正义的一方，我相信你。” 话音刚落，就掀掉了盖着蝙蝠侠的隐形衣。 由于石化咒的作用，蝙蝠侠现在并不能做出除眼球转动以外的动作。而让德拉科吃惊的是，不像绝大多数被石化的人，蝙蝠侠的眼球并没有任何方向的运动，而是直直盯着哈利，没有丝毫恐慌。 德拉科能看出哈利的动作也因为这一发现而慢了一拍。也许是无知者无畏，哈利也抬头，直视进蝙蝠侠的双眼，举起魔杖，撤掉了闭耳塞听。 “我是一个巫师，确切地说是一个巫师警察。我和旁边你刚袭击的这位，都和你一样是正义的一方，我们也在调查那具尸体的案件，由于凶手和被害人都是巫师，所以我们封锁了消息。” 哈利冲蝙蝠侠举起自己手里的魔杖，“这是我唯一的武器，现在我要解除你的石化咒，你马上就能自由活动了。” 哈利一直盯着蝙蝠侠平静无波的双眼，发现完全无法看出对方是否相信自己，他决定彻底赌一把，“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想跟你沟通。为了表示诚意，解除完你身上的咒语后，我会扔掉它，以表示我没有敌意，而另一位，也会拆了他的枪”，哈利冲德拉科示意。 德拉科真的想把哈利的脑壳敲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被水淹了。蝙蝠侠是正义的不假，但也不能如此不设防！ 事已至此，德拉科拆也不是，不拆也不是。最终他哼了一声，决定寄希望于哈利那救世主的运气，两三下把弹夹卸下，将所有子弹一粒粒扔地上。 哈利念出解除咒语，果然直接扔掉了魔杖。德拉科紧张的盯着，心想哈利真是实在，扔得够远。还是超自己反方向的，彻底断绝了让德拉科出其不意捡起的可能。 在哈利坦然，但透露出一丝不确定的目光中，蝙蝠侠从僵硬了多时的投掷动作里站直，缓慢地活动了下脖颈，手腕，整个过程中都沉默着。 哈利和德拉科也没说话，这也是博弈的一部分。 至少他没有马上发动袭击，德拉科还是乐观的。 蝙蝠侠环视了半圈，似乎决定这里并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一言不发地直接推开后门走进酒吧。德拉科和哈利对视一眼，也跟了进去。 酒吧昏暗的光线似乎让蝙蝠侠十分满意，他转身，像吸血鬼一样盯着哈利和德拉科。 “似乎除了相信你们，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但我一直对超能力者没有任何好感，你们造成的破坏远大于帮助。” “我不是超能力者，我只是巫师。这很正常，我们和非巫师存在的历史一样久”哈利并不认为蝙蝠侠能理解“麻瓜”这个词。 他特意在言语间省略提及德拉科，德拉科之后还是要在麻瓜里生活的，不能让蝙蝠侠知道德拉科的身份。 “我曾经听说过一些关于巫师的传言，但由于你们一直不是人类安全的主要威胁，所以我没有把你们排在待处理的优先级”。 哈利决定不跟蝙蝠侠争论“巫师也是人类”，对方明显顽固到听不进自己的话。 “鉴于我这里也没有任何突破口，而我的目标远比你们重要，这次我暂且跟你们互通一下信息”，蝙蝠侠从自己腰间的暗格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哈利。 这是一张监控录像某个画面的打印，十分模糊，似乎是一个人在某个实验室里。但整个照片中最明显的绿光，哈利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的——这个人正在施一个阿瓦达索命咒。 “我的调查对象，也就是照片上的这个人，自称他已经成功找到两种‘足以对抗超人的力量’。我定位了一种；另一种的线索，目前只有这张照片，和他曾在此前到过纽约的行踪记录，而几乎同一时间，社交网站上昙花一现了关于某具诡异尸体的消息。我不认为这是巧合。” “而现在又有你们巫师的出现，自称受害人和凶手都是你们的人”，蝙蝠侠摇头，“是你们中有人和他勾结了吗？” 哈利盯着这张照片，只觉得眼前的迷雾又平添了一层厚度。 他同意蝙蝠侠的看法，案件侦破过程中，所有巧合都是需要加以怀疑的。虽然他暂时看不出夺命咒和两个衰老而死的斯莱特林的直接关系，也许他们下一步的突破口就是追踪照片里这个使用阿瓦达索命咒的巫师。 哈利决定对蝙蝠侠坦诚，“这是一条夺命咒语，在巫师世界也是被明令禁止的，也许他说的所谓‘足以对抗超人的力量’就是这条咒语，我们的人会去查这个巫师。” 蝙蝠侠盯着他，“这是莱克斯卢瑟，据我所知，他从来都不是巫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章 诺基亚VsIphone6 德拉科密切注视着哈利和蝙蝠侠的你来我往。他知道哈利如此主动地包揽了交流任务是为了什么：哈利是想把蝙蝠侠的注意力完全揽在自己身上，进而隐藏德拉科的巫师身份。越少的注意力，意味着越少的破绽，案件解决后，蝙蝠侠自然也不会调查德拉科。 当二人对话刚开始的时候，德拉科曾想插手。来自魔法社会的哈利毕竟对蝙蝠侠丝毫不了解。但他绝不会承认自己这是在担心，他完全只是不想看到单纯无脑的圣人波特被狡猾且凶残的蝙蝠侠玩儿在手里。 然而，他不应该忘了，即便被圣人情怀捆缚，哈利毕竟是那个17岁就能单挑伏地魔的男孩（或者应该说是1岁？）也许哈利的直来直去，正好踩对了和黑暗骑士沟通的频道？ 至少哈利不卑不亢的态度，看起来似乎也让蝙蝠侠更愿意沟通一些。 而哈利这边，几乎不关注麻瓜事物的他，当然不知道谁是莱克斯卢瑟，他可是连现任美国总统的名字都不会拼。 看到哈利疑惑的表情，一直沉默的德拉科开口了。 “莱克斯卢瑟是一名美国的企业家，产业遍及各行各业，福布斯榜长年前五……意思就是，他是全球最有钱的人之一”，德拉科向哈利解释，“他肯定不是巫师，美国从来没有这么高调的巫师，他们有法律”。 “那他怎么能施咒？”哈利将照片拿的更近一些，又发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细节：照片上，绿光掩映中，这个人的手里空空如也，“甚至还是在没有魔杖的情况下……”。 “我不懂你们这些表述的具体意义，我也不关心，我只要结果”，蝙蝠侠低沉的电子音听上去十分不耐。 德拉科看到哈利坦然地抬头，直视着蝙蝠侠，“结果就是，我也不知道这些线索究竟意味着什么，这也超出巫师的认知范围了。” 蝙蝠侠冷哼，“你说你是巫师警察？” 哈利点头。 “巫师一共有多少警察？换你们的头儿过来，或者至少换个能干的。” 哈利看上去丝毫没有被冒犯。“我就是头儿，且论能力，如果我是第二，目前没人敢自称第一。” 蝙蝠侠似乎这时才开始正视哈利，“你多大了，小子*”。 哈利对这个称呼皱眉，“年龄和能力没有必然联系。不管你信不信，我11岁时就被迫开始打击犯罪了”。 蝙蝠侠似乎因哈利的这段独白陷入了思考。 而哈利继续，“我目前只能告诉你，以我的魔法认知，一个非巫师不可能像监控照片里这样施咒，而一具尸体也不可能分成两个年龄；这两件事即使在魔法世界都是匪夷所思的。而这些线索放在一起，像缺了块的拼图。共享信息还不够，我们需要合作。” 蝙蝠侠并没有对哈利的合作要求马上表态，而是上下扫视着哈利，间或看一眼德拉科，像是在评估。 最终，蝙蝠侠也没有明确表达合作意向，而是仅仅拿回了哈利手中的照片，便直接越过哈利和德拉课，向酒吧后门走去。 正当哈利和德拉科面面相觑的时候，已经伸手开门的蝙蝠侠丢下一句话。 “我的人必须查看尸体。今晚十点，将尸体送到位于华盛顿的杰弗逊协会*北门，届时有人接应”，语毕，便直接跨门而出了。 “……他真是个……奇怪的麻瓜”，哈利一脸纠结地扭头对德拉科说，“至少他没穿成蜘蛛，不然能吓死罗恩”。 “……”，德拉科不能理解，刚刚还跟蝙蝠侠针锋相对的哈利，是如何快速完成从正气凛然，到呆头呆脑的无缝切换的，“……听说还真有个自称蜘蛛侠的”，他决定顺着哈利的话题。 “他这算是答应合作了吗？”哈利拉了一个凳子，在吧台前坐下。 “算是吧……我猜”，德拉科也半倚在吧台。 两人接着沉默了一会儿，都在思考。 “那张照片你怎么看？”哈利以手撑头，看着德拉科，“你觉得跟他合作明智吗？” “能怎么看，除了觉得奇怪？我现在已经是半个麻瓜了，没法儿给你提建设性意见”，德拉科仰头望着房顶上的灯，“听说哥谭有个别正派的警察也在跟蝙蝠侠合作，所以，没什么明智不明智的，难道现在你还有别的办法？” “嗯……”，哈利点点头，深深地叹息，“蝙蝠……侠提到的杰斐逊协会，你知道吗？” “嗯哼。只是听说过，没有接触过，是个美国政府拨款的研究机构联合体，都是博物馆啊，高级实验室啊这样的。蝙蝠侠特指的，应该是协会里那个全球顶尖的法证小组，他们一直跟FBI有合作。基本上，如果他们都鉴别不出的尸体，别人也不可能鉴别得出。” “包括你？”哈利问。 德拉科送给哈利一个大大的白眼，“当然包括我！我又不是法医！也不是斜眼科学家！那组人里，差不多每个人都至少有一个博士头衔。而我只是个医学院都没读下来的本科生！你太抬举我了，波……哈利”。 哈利微笑，由衷地说，“没有在抬举你，我又不认识他们，而你在我眼里已经很厉害了”。 德拉科吞咽了一下，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哈利的赞扬。 “……那你是见识太少了……”，德拉科扒拉头发，将视线重新固定在吊灯上，“……那个法证小组解决过一个3000年前埃及的案子，改写了历史，仅靠一具木乃伊……*” 哈利眨眼，“这……真是令人印象深刻。还是麻瓜的生活更精彩一些。” “说这话的人，从11岁到17岁每年打一次怪”，德拉科伸出食指对哈利指指点点。 哈利低头，吃吃笑，“算是吧……也够精彩的”。 带着嘴角的浅笑，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时哈利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我得把手机号给你”，哈利拿出空间袋开始翻找，“还不知道今晚能不能从华盛顿回来，明天可能去不成密歇根湖找朱利安卡特了”。 “肯定不能，杰斐逊协会查起尸体来，加急都至少要两三天吧……”，德拉科盯着哈利不知道从空间袋哪个角落打捞出来的“手机”——一个诺基亚——甚至还是翻盖儿的…… “……哈利……你知道你的手机已经能进博物馆了吗？” “为什么，能打电话就行，我也不常用”，这时哈利把手机开机。 “哦天哪……甚至都不是彩屏……我说错了，它不应该进博物馆，它应该直接入土”，德拉科抹把脸，看不下去了，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在哈利波特迈向现代生活的道路上推他一把。 德拉科掏出自己的iphone6,走到吧台后，翻出一个曲别针并取出自己的卡后，将手机递给哈利，“给，我的，拿去用吧，不用还给我了”。 “我不用……我基本上不用手机的，目前这个足以应急了”，德拉科递给自己的“手机”，哈利只在麻瓜街头见过，看上去好像只有一个按键，他还真不会用。 “我知道，我知道”，德拉科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你们正派巫师能用守护神咒传递消息……还有双面镜”。 他耸耸肩，“考虑一下我这特殊情况？……目前跟我联系只能用手机了……现在麻瓜手机还有视频通话功能，不比双面镜差多少，接受一下新事物吧，老年人”。 德拉科的话，让哈利不得不接下这个手机。除了斯内普之外，有黑魔标记的人都无法使用守护神咒，这是他和德拉科都心照不宣的痛点，而他只想让德拉科赶快停止触及。 “这个如果给我了，你怎么办？” “买个更新更高级的*”，德拉科摊手。 哈利转着这个沉甸甸的黑方块，他其实连开机键在哪里都不知道。 “对了，你的卡在这个手机上用不了”，德拉科又开始在吧台后翻找，边念念有词，“我记得买给员工的卡还剩一张……找到了！预付卡，插上就能用，你在美国就用这个吧。你本来的号码也没人联系你吧？你连手机放在哪儿都快忘了。” “对……”，一手举着卡，一手握着手机的哈利，并不清楚接下来该怎么操作。而他也不太情愿让德拉科教他。这无关自尊心，他从不羞于承认自己对于麻瓜新科技的无知；只是这个循循善诱的马尔福太过陌生,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与其相处。 “好……谢谢”，哈利将手机和卡收进兜里，摸摸鼻子，“那……你想怎么去华盛顿？开车？飞机？开车的话可能要麻烦你了，我的开车技术……你不会想体验的。” 德拉科抬眉，“为什么不幻影移形？开车可要4个小时，飞机安检候机也不快。” “上次幻影移形，你看上去……”，哈利眼看德拉科的眉毛越抬越高，“没事，没事，那我9点半来酒吧找你？一起幻影移形去华盛顿”。 “别在酒吧，星期五晚上一向都是我生意最好的时候。我在家等你。” “好……”，哈利点点头，起身，指指门，“那……我该走了”，尴尬地笑笑，不等德拉科回复就直接快步离去。 而德拉科看着哈利的后背，突然想到自己刚才好像没有教哈利怎么用那个手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章 掠夺妖的魔杖 哈利准时在9点半敲响了德拉科的房门。 而前来开门的德拉科一脸严肃，递给哈利一张正中间有破洞的纸。 纸上一行字，全大写：一切都听她的安排！ 哈利疑惑抬头，德拉科举起手里的蝙蝠形状金属块儿。 “我今晚回家时发现的，他用蝙蝠镖把这张纸插在了我窗台上，现在我家窗台上多了一个坑”，德拉科看上去十分恼火，“我要把这个东西放Ebay上卖了！拿钱补窗台！” 对德拉科的恼火，哈利十分理解。罗恩在家装上也有和德拉科一样的完美追求，有次哈利做客时一不小心魔杖走火，把他家的壁纸烧了一个洞，罗恩念叨了好久；而金妮在这方面倒是相当大条。 “……蝙蝠……镖？他的武器也是特制的？”，望着德拉科手中武器锋利的边缘，哈利摇头，这个麻瓜实在太诡异了。 抛开对蝙蝠侠行为合理性的探讨，哈利指着纸上的字，“这个‘她’，是谁？” “可能就是杰斐逊协会的那个布伦南博士*吧，我提到的那个法证小组的核心人物，‘骨头’专家，能有她协助还是很难得的，不知道蝙蝠侠怎么请得动她”。 德拉科依然恨恨地盯着蝙蝠镖，把它使劲儿拍在桌上后，转头问哈利，“尸体你带了吗？” 哈利拍拍手中的公文包，“便携尸体箱，内部空间足够大，傲罗标配”。 “你是怎么说服国会的老顽固们，把尸体带出来的？”德拉科十分好奇，美国的巫师一向能躲麻瓜多远就躲多远。 “呃……偷偷带出来的”，在德拉科震惊的眼神中，哈利耸耸肩，“可能用了一两个夺魂咒”。 “……”，德拉科交叉双臂，皱眉盯着哈利，哈利看到他的黑色西服都起皱了，“我这算是被你一起拉下水了吗？托许可证的福，你的魔杖随时都有追踪。我是不是可以等着美国傲罗来抓我了。” “放心，我用了一根备用的。对了，这倒提醒了我”，哈利拍拍脑袋，从裤子口袋里逃出一根短黑魔杖，递给德拉科。 “拿着吧，关键时刻防身用。掠夺妖的魔杖，不会被美国魔法国会追踪”。 德拉科盯着哈利手中的魔杖，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审判前，哈利也是这么来牢房，交还曾在马尔福庄园夺走的自己的魔杖的。 因为担心其上附着的追踪，他早把那根陪伴自己多年的魔杖锁在保险柜的深处了。既然下定决心在麻瓜社会生活，德拉科认为自己的了断还是要彻底一些，而永远不碰魔杖似乎是个相当不错的了断仪式。 放下交叠的手臂，德拉科低头看着哈利手里的掠夺妖魔杖，这根魔杖似乎是用李子木做的，比普通巫师的魔杖更短。 而掠夺妖这个词，更是拨开了一些尘封的记忆。 他觉得自己有些口干，“掠夺妖？……是……七年级时，把你和格兰杰抓到我家的那些掠夺妖？这是他们其中之一的魔杖？” “……应该……不是吧”，哈利知道这段回忆不论是对他和赫敏，还是德拉科都算不上美好；赫敏被贝拉特里克斯的钻心咒折磨，最后他们还失去了多比……而自己的家被伏地魔用作食死徒大本营的德拉科可能那时也不好过，他真的不应该提这件事。 “这魔杖……不是来自于那一队掠夺妖”，哈利揉揉眉心，重新把魔杖往德拉科的方向推了推，“这是那之前罗恩离开我和……你不需要知道……总之，这是逃亡的时候，罗恩从掠夺妖那里抢的。*” 看德拉科依旧沉默，哈利试图活跃一下气氛，“这魔杖可能不太好用，我刚拿到的时候，甚至不能把一只蜘蛛变大，都吓不到罗恩……不过这么多年的折腾后，它现在能凑合用啦；不过夺魂咒已经是它的极限了，不要拿更困难的魔咒挑战它，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德拉科依旧不表态，哈利叹气，“我不知道你现在在瞎想什么，看在我曾经也抢过你魔杖的份儿上，收下它好吗？” “你不会想到，当年夺你的魔杖这个行为，对我，还是对战争有多么重大的意义。不论在马尔福庄园里发生了什么，它们都……过去了。而现在，考虑到可能有一个针对斯莱特林的凶手在外游荡，而没有魔杖的你……都……我不可能每次都能及时出现，你拿上它，我在美国办案期间也能更安心。就像我收下你的手机，你能不能也考虑一下我的特殊情况？” 德拉科双手握拳，转头盯着窗外，一言不发。 正当哈利想再劝几句，出乎他的意料，德拉科已经重新转回视线，直接伸手接过魔杖，收到裤子口袋，动作一气呵成。 “至少这根魔杖够短，不然裤子突出一大块，我才不会带着它。” 这应该就是马尔福式的“接受”了，哈利想。 “赶紧走吧，我们要迟到了”，避开哈利的视线，德拉科向他伸出手，“即使有了魔杖，我也不会自己幻影移形的，这么多年没有用过魔法了，我可不想分体。” 哈利表示认同，抓住德拉科的手臂，看着他蓝色的领带，“今天怎么穿这么正式？” “我这是为了跟你的着装风格统一，也许那群科学家会以为咱俩都是政府工作人员，谁知道蝙蝠侠怎么跟他们说……的！！！”德拉科的话尾化作了一声惊呼，随着二人一起消失在房间里。 没等德拉科把话说完，哈利便直接开始了幻影移形，让德拉科一个措手不及，差点撞在杰斐逊协会的墙上。 “波特！你一定是故意的！再这么做，我一定会把你的头拧下来！” 刚站稳的德拉科火冒三丈，简直想揍疤头。 哈利捧腹大笑，在德拉科杀人的视线下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拍着德拉科的肩，哈利说：“我的秘书说，带别人幻影移形时出其不意，可以最大限度降低对方的不适。但是你的尾音实在太好玩儿了，噗——”，哈利最终还是憋笑失败。 送给波特一个白眼，德拉科摇摇头，决定还是让傻波特自己冷静一下。 “别，别走啊”，哈利笑着追上扬长而去的德拉科，“我没来过这儿，咱们要一起行动”。 两人一前一后，到达了蝙蝠侠说的北门。夜晚十点的杰斐逊协会，尽管坐落在华盛顿市中心，也依然黑灯瞎火，了无人烟。 德拉科跺跺脚，深感自己果然是和傻波特一起脑抽了，才会仅穿一件西服就在华盛顿12月初的深夜晃荡。 兜里是有一根魔杖，但他可不会冒着把自己炸了的风险直接使用，保暖咒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咒语。 “波特，给我来个保暖咒，你想冻死我”，德拉科咬牙切齿。 而傻波特看上去似乎很惊讶自己会这么问。德拉科看着哈利急急忙忙地翻出魔杖，正准备施咒的时候，身后传来隐隐约约的开门声。 哈利急忙把魔杖收回口袋，而德拉科也转身面对着大门。 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大门仅仅开了一条缝，一个扎着马尾的黑发女孩探出头来，“你们是……蝙蝠侠的人吗？” 德拉科和哈利交换了一下视线，转头回答道：“我们不是他的人……只是合作。” 女孩眯眼，怀疑地盯着他俩，“应该就是你们了吧，普通人也不会大半夜在杰斐逊协会外面闲逛”，之后便打开门，让二人进入，同时嘴巴不停，“你们这些人过于乎语言上的细节了”。 正在进门的德拉科耸耸肩，“你把我们当成那个蝙蝠的小弟，我们当然不干”。 女孩无所谓地甩头，哈利看到她的马尾摇来摇去，“我是黛西威克，布伦南博士的实验室助理。博士没有选其他几个实习生来处理这个秘密任务，而是选了我，我真是太荣幸了，一定是因为我思想最为开放。另外几个实习生……” “打住……”，德拉科觉得自己简直要被黛西尖利的滔滔不绝震得脑仁疼。“我们……不想浪费博士的时间，能直接带我们去见她，赶快开始吗？” “哦对哦对，他们总是说我话太多啦”，黛西不好意思地捂嘴，将他们引入一个空房间，房间中停放着一辆带轮的不锈钢解剖台，“虽然我很想问你们把尸体藏哪儿了，但博士专门交代‘不要问任何问题’，还说要给你们一个房间让你们准备。难道你们要把尸体变出来？”，黛西眼放精光，紧紧地盯着哈利的手提箱。 “也许你应该听博士的，‘不要问任何问题’”，德拉科的话简直快要失去耐心了。 “哦对哦对”，黛西终于退出去，关上门，留他们自己呆着。 “来吧，哈利，把你违反了至少三条法律的成果拿出来吧。啧啧，不可饶恕咒，黑户魔杖，和麻瓜勾结，每条在美国都够判你死罪了”，德拉科摇头，冲哈利坏笑，“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不循规蹈矩的人”。 正在从手提箱往外吭哧吭哧拖尸袋的哈利，听到德拉科的话，抬头对他咧嘴一笑，“你认识我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了”。 “也是……”，德拉科抿嘴，无奈地摇摇头。霍格沃兹里能比哈利还不循规蹈矩的，可能也只有韦斯莱兄弟了。然而哈利虽然次数少，但每次都玩儿的是大的。 “别光顾着讽刺我，过来帮我把尸体搬到解剖台上”，哈利站起来擦擦汗。 德拉科疑惑哈利怎么能一直刷新愚蠢的下限，“你是个巫师，哈利！霍格沃兹一年级的第一节课就是漂浮咒！” “哦对！”哈利拍拍脑门，“你的魔杖呢，你来，正好实验一下能不能用！” 望着哈利因期待而亮晶晶的双眼，德拉科把到嘴边的讽刺咽下，“别闹了，哈利，我可不想因为失误，而让可怜的理查德死后也不得安宁。就，赶紧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章 FBI的招募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多余过”。 看着实验台上，以布伦南博士为首的三名科学家们你来我往，忙忙碌碌的样子，站在一边无所事事的哈利悄悄对德拉科说。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跟这群大科学家们一起在实验室，我向来都是多余的。西里布斯，FBI”，一名高大健壮的便衣男子从一旁走来，向两人自我介绍道。 德拉科和哈利分别和布斯握手，“瑟彭斯沃勒，NYPD”，“哈利波特，呃姆……军情六处”。 德拉科努力装出严肃权威的表情。 布斯歪头，满眼不信，但又摆了摆手，“随便吧，蝙蝠侠跟我们的协议是，‘不要问任何问题’”。 “你们和蝙蝠侠是什么情况？FBI什么时候听他调遣了？” 虽说到目前为止，杰斐逊协会没有任何一个人多嘴向他们俩提问；甚至布伦南博士看到这具诡异尸体，也只是抬了抬眉毛，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德拉科对于和FBI扯上关系，还是有些担心。 “不，不，这次是私人的”，布斯摆手，“蝙蝠侠曾经帮助过我的家庭，也就是我和布伦南博士。我曾经被冤枉坐牢，这中间的利益关系十分复杂，也只有蝙蝠侠能帮忙挖到一些线索……这是个无聊的故事……我们这次算是还人情”。 “蝙蝠侠的要求仅仅是，‘检查出所有疑点’。布伦南博士是全球最好的法医人类学家，你们就放心吧。不过，从我刚才看到的，这头跟身体不是同一个年龄，已经是最大的疑点了，你们还想查出来什么？还能有什么疑点？” 德拉科能看出布斯并不是在试探什么，而是单纯地出于好奇。然而他和哈利还是无法回答。其中的秘密太多，即使能够透露，他都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讲起。 也许是看到德拉科和哈利瞬间为难的神色，布斯又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问问题’原则，了解。只要是跟蝙蝠侠有关的事情，都很诡异。” “这么多年，我也算见过各种奇怪的尸体了，有泡在红酒桶里的，浇筑在水泥里的，甚至还有被封在一个巨大的巧克力里的；而你们这个，绝对能进我榜单的前三”。 然而哈利觉得布斯说的那几种尸体才是最奇怪的，对他来说，简直难以想象，麻瓜凶手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太匪夷所思了。 “楼上有个休息室，你们俩要不要去那儿等着？这些科学家们查起尸体来，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布斯开始哈利和德拉科向楼上走去。 “等等，纽约警局的沃勒？我对你有印象”，布斯突然转身，指着德拉科。 “去年FBI招募，有人向我强力推荐你，我看了你的记录，的确是个优秀的人才。我寄了申请表给你，你怎么没回寄？” “呃，对，是有这么回事”，德拉科愣了一秒，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哈利，“抱歉我……一直没有感谢你们提供的这个难得的机会，我当然很荣幸。只是……我暂时没有在职业上……如此激进的追求……纽约目前十分适合我。” “适合？得了吧，你都在同一个职位上呆了多少年了”，布斯看上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的履历简直比你们警监还要优秀。你在等他的位子吗？别想了，你们警监还不到45岁，离退休还早着呢，以他的能力也不可能往上升迁了。你在纽约警局呆着没有前途。确定不考虑一下FBI？” 德拉科摸摸头发，对布斯点头：“我会考虑一下”。 哈利怀疑德拉科是真的会考虑，还是暂且这么说，用来封住布斯的口。 布斯把两人带到休息室后就直接离开了，哈利接了两杯水，递给沙发上的德拉科一杯。 “哇噢，FBI”，看着沉默的德拉科，哈利试探地开口，“这是我只在麻瓜电影里看到的机构，听上去相当酷。” “你的重点是什么，哈利”，德拉科撇他一眼。 哈利耸肩，“只是在想象有一个FBI朋友是什么感觉”。 “接着想象吧”，德拉科盯着手里的水杯，“我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难道FBI工资低？” “我现在不想聊这个，哈利”，德拉科捏捏鼻梁，“几点了？” “快11点了”，看着德拉科手腕上的表，哈利决定不揭穿他糟糕的话题转移技术。 两人又各怀心思地沉默了一阵，德拉科开口，“关于理查德的尸体，你想好怎么交差了吗？这些专家们不可能什么都不碰地检查，你要怎么跟部长解释尸体的变化？” “只要不是彻底把理查德变成白骨，我应该都能在威尔金森部长那里蒙混过关，就说是我实验了几个麻瓜仪器”，这时候的哈利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一语成谶。 没过几分钟，黛西就蹦蹦跳跳地上楼了，告诉哈利和德拉科两人，布伦南博士想跟他们说几句话。 而等他们走下楼梯后，站在试验台前的哈利，面对着理查德面目全非的尸体，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悲观：威尔金森部长的麻瓜知识贫乏到什么程度，才会相信这解剖台上的一“坨”碎片，是哈利使用麻瓜科技的产物？ 布伦南博士是位美丽的女士，戴着充满异域风情的夸张项链和耳环；而她同时更是一名务实的法医人类学家，一向对人类情绪不敏感的她自然看不出哈利表情的崩溃，而是开门见山，一击致命。 “对比你们提供的尸检报告，我们目前在软组织上没有任何新的发现，我必须分析尸体的骨头。你们今天可以回去了，明天煮好尸骨，我会通知你们”，语毕，直接开始摘手套，准备离开试验台。 “煮……什么！”哈利十分希望自己刚才听错了布伦南博士句子里的动词。 “这是法医上去除尸体软组织的一种方法，这样法医才能查看骨头上的线索”，德拉科向哈利解释道，同时问布伦南博士，“一般案件都不需要处理这么细致，这次是必须的吗？我们……更希望能保持尸体的完整。” “蝙蝠侠说你们会听我的一切安排。而根据我的安排，查看骨头是必须的。这具尸体被你们冰冻太久，很多分析角度都没用了。检查骨头已经是目前唯一可能的突破口”，博士又指指解剖台，“再说，我不知道你们对尸体完整的要求是什么，但在我看来，这些碎块已经算不上完整了”。 德拉科不得不承认，布伦南博士说的相当有道理，他扭头问哈利，“怎么办？波特司长同意吗？” “梅林，埃里克一定会被我吓出心脏病的”，哈利抹把脸，决定破罐子破摔，“好的，完全听你的，博士”。 布斯建议他们在华盛顿住宿一晚，这样明天可以直接来杰斐逊协会。两人嘴上谢过布斯热心的酒店推荐，实际上决定连夜回纽约。对巫师来说，距离都不是问题。 等他们离开斐逊协会，幻影移形到德拉科公寓的客厅，已经将近12点了。 哈利告别德拉科，准备回自己在纽约的酒店，而德拉科制止了他。 “得了吧，哈利，太晚了。你今晚睡我家客房”，不等哈利答应，就直接走开，去储藏间翻找备用的枕头和被子了。 而另一边的哈利，想了想，似乎也的确找不到这个建议的任何缺点，便决定从善如流。 躺在昔日宿敌的客房里，甚至还穿着宿敌的睡衣，哈利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不像客厅的田园风格，这是个简单而普通的房间，床具和柜子都是宜家基本款，仅有床头柜上的虎尾兰透露出一丝房子主人的个人特质。 哈利并没有那种换了新环境就睡不着的习惯，但他今晚还是失眠了。他打算起身找杯水喝，走到客厅，却发现德拉科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的黑暗里，还穿着今晚的衬衣和裤子。 哈利走过去，坐在德拉科对面。 “睡不着”哈利问。 “有一点吧”，也许是因为熬夜，德拉科的声音夹带了一缕沙哑，“你怎么回事”。 “渴了，找水” 德拉科将自己手边的加冰威士忌推给哈利。 “比水强多了”，哈利接过，仰头一饮而尽，“你想聊聊吗？” “不想” 哈利也没有再问，只是转着杯子里未融化的冰块。这时他的视线，落在了德拉科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露出的手臂上。 他注意到德拉科卷到手肘处的衬衣，更注意到了那个黑魔标记。 “我偶尔忘记了，会不小心露出来”，顺着哈利的视线，德拉科也低头看着这个标记。 “但在麻瓜这里，他们只会以为这是我青少年叛逆期的纹身。” 德拉科苦笑，“其实一定程度上他们说对了。那时候我们多大？16？的确是叛逆期，而且还真的来自于一个糟糕的纹身师”。 听到伏地魔被比喻成一个纹身师，哈利表情扭曲，感到一种介于幽默和悲哀之间的混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章 棕色染发膏 对于德拉科的话，哈利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无力的。 两人都同样因那场战争千疮百孔，谁也没有安慰谁的资格，也都不想被安慰。想想那些在战争里失去生命的人，两人还算是幸运的吧。 于是哈利只是伸手，取过德拉科手边的威士忌酒瓶，满上，将酒杯又推回给他。 德拉科抬手，似乎打算把袖子放下来，却在中途放弃了。 他最后只是将手放在哈利推给他的酒杯上。 “你是想问FBI招募的事吧，哈利。你的心思有时候太好猜了，我都能看到这个问题写在你的脸上”，德拉科的拇指顺着杯沿滑动，他吞咽了一下，视线依旧胶着在酒杯上。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去，这的确是大多数地方警察的终极追求。” “我这么无牵无挂，一个35岁的单身青壮年，正值事业上升期，理应像一个正常麻瓜一样，为难得的升迁机会欢呼。” “也许我没有彻底安下心？真悲哀。感觉我一直故意让自己处于一种‘悬着’的状态，避免做出人生下一步的决定。” 德拉科这突然而犀利的自我剖析，让哈利措手不及，他张张嘴，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其实大部分斯莱特林在麻瓜里生活得还算可以，混的像理查德和内森那么惨的是少数。刚开始，大家的确是被生存压力逼出魔法世界的。结果后来发现融入麻瓜后的生活并不差，除了不能自由使用魔法了。但魔法能有什么好处？做家务吗？看看麻瓜的洗碗机、扫地机器人、各种智能终端；还有大数据和人工智能，麻瓜们都快要造出真机器人了。” 德拉科像突然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简直要给哈利写一篇麻瓜研究论文。 “出来后，看到麻瓜的广阔世界，才发现伏地魔的血统论有多狭隘，还是美国巫师们明白的早，几百年前就知道要躲着麻瓜。” 德拉科又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撇嘴扶额，“问题是伏地魔自己都不是一个纯血，这太讽刺了。还有伏地魔这个名字，真是够中二的，像某个死宅给自己在魔兽世界里起的。而有那么二十几年，所有英国巫师，包括历史悠久的纯血家族，都怕他怕到不敢叫出这个蠢名字，我的天哪，想想都觉得可悲。” “斯莱特林们的确有一部分重视血统，但所有的斯莱特林都是机会主义者。只有小孩儿才谈好恶，成年人只看利益。比如布雷斯，布雷斯扎比尼，你有印象吧，差不多算得上斯莱特林里最血统至上的人了。他的家族在战争里中立，不是因为正义感，而是因为他们实在看不上伏地魔的混血血统。” “你猜他现在在干嘛？他母亲在战后火速嫁了一个麻瓜富豪，政治敏感度令人敬佩，至于过程和手段，谁知道干净不干净。托继父的福，布雷斯现在开了两个公司，一个公关，一个经纪，在英美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让他现在回魔法世界，他还不乐意呢。”。 德拉科摇摇头，深深叹息，“为什么我不能像布雷斯一样这么务实？” “你想回去吗？”望着德拉科的棕色短发，一直没开口的哈利感到自己的声音也带上了沙哑。 听到哈利这个直愣愣的问题，德拉科连眉毛都没有抬。 他只是苦笑，“怎么回去？能回去吗？” 举起手臂，对哈利晃晃前臂上的标记，“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德拉科马尔福，斯莱特林不需要我再回去抹黑了”。 “我大概终于和你一样出名了吧”，没等哈利回答，德拉科就站起身，喝干了杯里的威士忌，转身回自己房间了。 而哈利，又在这片黑暗中独坐了近半个小时。 第二天早上，等哈利睁眼，已经将近十点了，这对于前一宿基本没睡的他来说，并不算太晚。 穿好自己的衣服，哈利走到客厅，但他确实还没想好，在对方前一晚突如其来的坦诚后，自己应该怎么面对这个更立体的德拉科。 客厅里没有人，哈利在内心的某个角落悄悄地松了口气。 也许德拉科还没起床？自己是不是该去摊几个蛋饼？ 正在这时，卫生间里突然传来德拉科的咒骂声。 哈利循声过去，卫生间的门并没有上锁，他敲敲虚掩的门，“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进来吧”，德拉科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还真能给我搭把手”。 哈利推门进入，看到洗手台前，德拉科正对着镜子折腾自己的头发：他一手拿着类似番茄酱瓶的塑料挤压瓶，另一手戴着透明手套，冲着镜子皱眉。 “别愣着，哈利，过来帮我染染后面的头发，我看不到”。 德拉科的神态如此自然，像昨晚的对话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对此哈利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感到庆幸。 眨眨眼，哈利走上前，也自然地接过德拉科手里的瓶子和手套，学着德拉科刚才的样子带上。 “是要把瓶子里的这些……膏状物体挤到你头发上吗？”哈利并没有用过麻瓜的染发剂，他只用过麻瓜的柔顺剂，事实证明，不论多贵的麻瓜柔顺剂都对他祖传的乱发毫无效果。 马尔福点头，“只需要挤在发根就够了，遮住那些长出来的金色。” 哈利照做，这并不复杂，只是感觉有一点怪。好的方面的奇怪。毕竟，不是谁都能和宿敌在不到十天之内，完成从冰释前嫌到居家染发的过渡。 就算伏地魔让他染，也得先长出头发不是吗？ 哈利觉得自己的思维又发散到对角巷了，赶紧把注意力重新拉回手里柔软的发丝上。 “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头发是在麻瓜理发店染的？”唔，德拉科的头发长得真够快的，正常人能在一周内长出这么多吗？ 镜子里的德拉科满脸郁闷，“楼下理发店里的亚美尼亚大爷拒绝再给我染发了，他说，以我的染发频率，早晚会得癌症；还说每次给我染发，都是对他自己审美的背叛……搞得好像他有审美似的……”，瘪嘴的表情和乖巧的站姿十分不搭。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头发长这么快，之前没染的时候从来不这么觉得。现在前一天刚染完，第二天就能从头顶看到金色。我已经尽量两周一染了”，德拉科在有限的动作范围内尽力表达最大化的不满。 哈利觉得这个说法似曾相识，自己的头发同样也像有自我意识，剪完第二天像没剪一样乱糟糟。不同的理发师，永远都是同样的效果。 “也许你应该听亚美尼亚大爷的，不要再染了。” “别傻了”，德拉科通过镜子对哈利翻白眼，“你在美国大街上见过几个我这种发色的？我也没见你什么时候放弃过刘海。‘大难不死男孩’鼎鼎大名的闪电伤疤，可比马尔福的金发光荣多了。” 回来了，熟悉的马尔福讲话调调。 “你的发型现在决定在我手里，你确定你要这时候用讽刺攻击我？”哈利对镜子里的德拉科坏笑。 德拉科像被噎到了，撇撇嘴，不说话。 细心地染完了最后一缕金色，哈利满意地揉了揉，让染发膏和头发接触得更均匀。 德拉科赶忙歪着脖子躲开，气得脸红，“停下！我可不是你家的宠物狗！” “只是防止颜色不均！”戴着黏糊糊的手套，哈利摊手。 “那……也不行！太奇怪了！”德拉科夺过哈利手里的染发膏，摘了哈利的手套扔垃圾桶。 “好吧好吧，我不碰你敏感的脑袋”，哈利不甚在意地拍拍手，好奇地盯着德拉科的头发，“这就可以了？” “保持半小时，然后洗掉”，德拉科摸摸鼻子，突然没了刚才跳脚的气焰，“呃……谢谢……你要吃早午餐吗？桌上放了我刚才出门买的贝果面包。纽约早午餐特产，贝果只有纽约做的才正宗。*” “太棒了，我要饿死了”，哈利感慨，“但我得先用下卫生间，我真得洗个澡了*”。 “哦哦，对，没错，嗯”，德拉科清清嗓子，向哈利指指卫生间各处，“这里有给你准备的临时牙刷，其他的，你随便用。唔，像在自己家一样”。 “谢了，你要是小时候也这么好相处，咱们肯定早就是朋友了”，哈利冲德拉科歪头笑。 正在关卫生间门的德拉科听到后，转身嘶声回复，“这是基本的待客之道！洗快点儿，待会儿贝果冷了咯牙，可不要怪我！” 哈利快速洗了个战斗澡并刷好牙，然后站在镜子前，和德拉科的各式瓶瓶罐罐们面面相觑。 好吧，至少知道了一个马尔福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并不会因为生存环境的改变而动摇，哈利认为这是件好事；而麻瓜们在21世纪蒸蒸日上的消费主义似乎深深获得了德拉科的认同，这三瓶都是须后水吗？不……这都是男士香水……真夸张……至少这解释了德拉科为什么一直闻上去挺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1章 头骨 最后，哈利只是在德拉科四只不同的剃须刀中选了一个手动的，取了一瓶看上去最简朴的剃须泡沫，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脸部，就推门出去了。对自己的外表，他从来不甚在意。 剃须时，哈利看到自己的手臂内侧沾染了一小片棕色，兴许是刚才给德拉科染发时没注意弄上的。轻轻蹭了下，污迹没有任何变化，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十分介意。 听到哈利打开卫生间的声音，正在读晨报喝咖啡的德拉科只是抬了抬眼。 哈利在桌前坐下，拿起德拉科留给他的咖啡和贝果，在纽约冬日上午阳光的轻抚下，哈利忽然觉得这个氛围也不错。 德拉科翻了一页报纸，哈利注意到这是赫敏经常读的《华盛顿邮报》*。 “布雷斯给我寄了《预言家日报》的娱乐版年度特刊”，德拉科盯着自己的报纸，状似无意地对哈利说。 “嗯哼”，哈利啃着贝果，随意地应答。 “你上了封面”，德拉科又翻了一页报纸，“最性感男巫”。 “随便吧”,这么多年，哈利上够了各种榜单。什么“最性感已婚男巫（他们很辣，但你永远得不到了哟）”，“女巫最想为之出轨的男巫”，甚至有“男巫最想为之出柜的男巫”。 对比什么乱七八糟的排行榜，手里的贝果对哈利来说明显更有吸引力。 “韦斯莱也进前十了”。 “罗恩？”这还真是个新闻。 “……怎么可能……”，德拉科表情扭曲，“我说的是你前妻……刚离婚，夫妻就能双双入选，啧啧，巫师们真是人口太少了，都没得选。” “也许吧”，哈利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麻瓜的一些报刊每年也会做类似的排行榜。被选为第一的会被请去专门拍封面，你去拍过吗？” 哈利想知道德拉科什么时候变这么八卦了。 “不知道，从来没理过。这种邀约，秘书都帮我拒了”。 “怪不得。他们没你的时尚大片，只好拿你的战斗画面做封面了，十分狂野。结果卖的更好了”，德拉科抖抖自己的报纸，让它更高地竖起来。 “实际上，布雷斯说这期已经卖脱销了，寄给我的这本是他花3倍价格淘到的。” “代我向他的损失表达深深的歉意”，搅着咖啡的哈利头也不抬，对于这些，他早都学会无视了，“那本年刊呢？我可以看一眼吗？” “我烧了”，听到哈利的要求，德拉科终于从报纸上移开视线，抬眉看着他，“上面有那么多会动的照片，我留着找死呢”。 “好吧，无所谓了”，哈利嘟囔 但德拉科还是盯着他不放，“想知道你前妻排第几？” “……不” “你得装得再像点儿，哈利”，德拉科再次装模作样地抖着手里报纸，“放心，不是第一。大概第七第八的样子。你现在是失望还是庆幸？” 哈利也不知道他应该怎么想。不管怎么说，他和金妮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她还是孩子们的妈妈。这……算是关心？梅林，他关心这么个瞎扯的性感榜干什么。 “女巫的第一名我根本不认识，所以压根没读照片下面的说明。是挺漂亮的，叫艾米丽什么什么。没听过的姓氏，肯定不是纯血，长相上也看不出任何一家纯血的特征，甚至看上去不太像英国人。” “艾米丽洛佩兹？”哈利放下手里的咖啡。 “好像是” “……那是我的秘书，她有一部分西班牙血统”，以预言家日报娱乐版一向的八卦逻辑，哈利已经差不多能猜到，为什么偏偏是艾米丽被选为女巫第一了——震惊！离异的波特司长，居然有一个比自己前妻还辣的女秘书！波特夫妇令人意外的突然离婚是否与她有关？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丽塔斯基特带头的预言家日报娱乐版，一切都是为了卖报纸。节操？对丽塔来说不存在的。 “就是那个让你用突袭方式带我幻影移形的秘书？”德拉科眯起眼睛，“……你们两个……难道……” 果然，德拉科也是这种脑回路。 “梅林！没有！怎么可能！”哈利都把咖啡洒手上了，“天哪！难道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 “……逗你呢，你不用把所有文化里的神都叫一遍”，德拉科抽了几张纸递给哈利，“淡定”。 “西班牙纯血里据我所知也没有姓洛佩兹的，她是麻瓜出身？” 正在擦手的哈利听到的德拉科的问题，皱眉，“……对，你……在意？” 他本来差点说出“你有意见？”但这么问太有攻击性了，他在临开口前改了说法。 “难道在你眼里，我仍旧是这种人？”德拉科在“仍旧是”这个词上狠狠强调。 “……抱歉，我不该这么问”，哈利的道歉发自内心。 “哼”，德拉科抖报纸的声音更响了，却也没再说什么。哈利注意到他已经很久没翻页了。 之后两人在沉默中读报吃饭。在哈利的提醒下，德拉科去卫生间洗掉了染发膏。自己买的染发产品和店里的，在颜色上有细微的差别。对此，德拉科十分郁闷，哈利向他再三保证没人看得出来。 哈利和德拉科商讨是否要直接去华盛顿杰斐逊协会，等着“煮尸骨”的结果。这个词组的结合让哈利万分不愿意想象那个画面，也许还有气味……他可处理过魔咒爆炸案，那烧焦的肉味他一直能非常逼真地回忆起来。 正在这时，德拉科的电话响了。哈利注意到德拉科果然买了一个新手机，看上去更大一些。 “看区号是华盛顿的电话，可能是布伦南博士”，德拉科马上打开免提。 “嗨，沃勒警探？早上好。对，我是布伦南博士，布斯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了，我们……已经有发现了……” 一向在专业上健谈的布伦南博士，这次却好像找不到正确的话语，来描述她最熟悉的领域。 “我在电话里不能直观地表述；你们自己来看吧，但从业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嗯……头骨”。 “好……的……我们尽快过去”，德拉科抬头跟哈利对视，哈利点点头。 挂了电话，德拉科和哈利面面相觑。 “……这毕竟是个经历过魔法的头骨……布伦南博士没见过，不奇怪……吧”，哈利也不是很自信，作为一个巫师，他最近几天碰到的怪事也够多了。 “我猜我们只有到了才会知道”，德拉科耸肩。 “你觉得我们应该通知蝙蝠侠吗？”哈利问。 “以他一贯的风格，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保不准他早黑了杰斐逊协会的系统，一直密切监视”，德拉科不以为意地瘪嘴，“探员们私下一致认为他肯定养了一队黑客，或者一队黑客养他？不清楚，这人超诡异。” 整理了下袖子，德拉科对哈利伸手，“走吧，我宁愿落地的时候呕吐，也不会再让你突袭成功，你秘书的方法很扯”。 既然德拉科第一次跟哈利一起幻影移形的时候都没有吐，这次必定更不会有什么异状；他看起来已经一次比一次更自如了。哈利想着也许下次短距离的幻影移形，可以让德拉科自己试试。当然如果他愿意的话，哈利在内心补充。 依旧是叽叽喳喳的黛西带二人从偏门潜入杰斐逊协会，中途德拉科屡次想让黛西闭嘴，都在哈利的眼神示意下憋回去了。哈利倒觉得还好，这姑娘只是……过于热情。 布伦南博士在一个宽敞明亮的特殊实验室里等着他们，哈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房间：整整三面墙壁，自房顶到地板，整齐地摞满了透明的特制储藏盒。哈利定睛一看，每个储藏盒里都至少有一具白骨；有些盒子的白骨能完整地组成一个人体骨架，而更多的盒子里装的是零零散散的局部骨头；基本上每个盒子都有标签。 房间正中间是一张带有背光的解剖台，其上整齐地摆着一具清理干净的人体骨架。也许是理查德的，哈利可看不出来，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听德拉科说，布伦南博士能仅凭一片胯骨，就推测出受害人的年龄性别和人种，甚至部分成长经历，哈利觉得这简直难以置信。 “我的实验室助理连夜处理了骨头”，解剖台旁的布伦南博士开门见山，黛西对着二人骄傲地抬抬下巴。 “我必须承认这是一具非常令人着迷的尸骨”，没等二人回话，博士就弯腰开始给哈利他们讲解起来，“看，从第二颈椎往下，尸骨完整地分成了两个状态；下面这部分无论用什么仪器分析，或者靠我的专业经验，这都是标准的90岁老人的骨骼。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具尸骨来自于一个人体，我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恶作剧。” “当然这些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博士捧起理查德的头骨，“我唯一发现的异样，来自于顶骨，我触摸的时候发现的。再高端的仪器都比不上专业人士的触觉，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跟自己的学生强调要亲自用手去感受骨头*”，最后这句，她是对黛西说的，而黛西不停地点头。 “看，顶骨这里，我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准确跟你们描述”，布伦南博士将解剖台旁边的电子放大镜拉到理查德的头骨上方，在连接的显示器上为哈利二人指出关键。 哈利看到，放大镜下，理查德理应光滑的顶骨上，不规则地排布了数个细小的洞，直径约1毫米，哈利数了下，一共七个。 德拉科凑近，眯眼看着布伦南博士手里的头骨，“为什么是7个？” 盯着显示器，哈利下意识地回复，“也许因为7是一个有魔力的数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2章 被焚烧的书籍 “这些顶骨上的小洞，均穿透了骨头，直径约1毫米”，布伦南博士显然比哈利二人更为冷静，完全专注于骨头本身。 “蝙蝠侠给我们提供的信息十分有限。我只知道，这是一个受害人的尸体。所以我暂且猜测这是某种武器，但我个人最不赞同没有事实根据的猜测”，博士看起来有些不满，“蝙蝠侠要求我们尽最大可能保密，接触这具尸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尽管我们实验室有哈金斯博士可以做创面颗粒分析，他应该能查出这些洞口的残余物成分。但……蝙蝠侠说我们查到这里就够了。” “你已经告诉他了”，德拉科的这句话并不是一个问句。 “对，所有数据和照片，包括我的一份报告，蝙蝠侠说要直接交给他”，博士已经开始摘手套了，“你们带走尸骨后，我们会把所有备份都销毁，放心吧”。 布伦南博士最后盯着解剖台上的头骨，感慨道：“虽然我在专业上的好奇，让我想付出一切代价知道这具尸体是怎么回事，但我毕竟做出了‘不问问题’的保证……这应该会成为我在这个领域的第一个未解之谜吧。” “……蝙蝠侠的确足够谨慎”，哈利点头，对于博士在专业上的遗憾，他也只能在内心道歉了。 “我会把这个实验室单独留给你们一会儿，你们可以再借用这里的设备查看一下细节。之后就可以把尸骨带走了。这个房间是完全保密的，请自便”。 哈利和德拉科对布伦南博士一直的支持和帮助表达谢意，博士点点头，就带着黛西离开了，看上去十分的严肃和紧绷，也像赫敏查不到问题答案时一样郁闷。 “我猜波特司长也不知道理查德头骨上的这些……穿透伤……是什么”，德拉科用手撑着解剖台，抬头问哈利。 哈利沉默地摇头。尽管当了这么多年傲罗，他都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巫师会解剖尸体到这种程度。绝大多数案件中，他们只需要在尸体上挥挥魔杖，检查下有什么魔药和魔咒残余。这种血淋淋，甚至到白骨森森的法医方式一直是麻瓜特有的。 他甚至觉得连圣芒格的医生都没这么彻底地剖过一个人体，因为没有必要。毕竟，他们连长骨头这种程度的手术，都只需要喝掉一杯生骨灵。 另外，绝大多数魔咒和魔药伤害，也不是做个手术就能修复的，就比如纳威父母，和邓布利多的手。 看到哈利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了，德拉科叹气，“哈利，专心点儿。另一具尸体怎么办，内森的头骨上如果也有这些洞的话，我们就能彻底锁定关键线索了。这些穿透伤甚至很可能就是死因”。 “你在你们家那些黑魔法书籍里，也从来没有看到过类似的？”哈利十分无奈和烦躁，他从来没有如此毫无头绪过，“任何相关的？不论是年龄衰老还是头骨的洞？这些都跟黑魔法无关？” 成为巫师这么多年，哈利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没有参透魔法的百分之一。魔法世界历史悠久，知识的传承直到近代才开始系统化，这个过程中遗失了多少，没有人能计算清楚；其中，大部分绝版的黑魔法书籍，都被纯血家族深藏了。 战后的确收缴了许多这样的藏书，但在当时社会上狂热的反黑魔法呼声中，这些书全都被魔法部集中焚毁了。哈利的确不赞成黑魔法，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书，是魔法世界几个世纪的知识结晶，彻底焚毁未免太过激进了。 而之后的事实也证明，这一焚书活动，除了让斯克林杰家族*在战后的声望更加如日中天，对魔法世界并没有任何益处：其后，黑魔法的发展彻底转向地下，更为隐蔽，更为团体化；同时，办案难度直上了几个台阶，因为傲罗们完全失去了正规的查阅渠道。 “如果有的话，我肯定早都告诉你了”，德拉科并没有因为哈利提到自己家族的黑魔法背景而气恼，而是异常耐心地为哈利解答，“再说，如果这真的是一种已知的黑魔法，你觉得我会比国会那些专业的魔咒研究员懂的还多？甚至包括伊法魔尼校长？” “……对，抱歉……”，哈利叹息扶额，“我不该提这些……我只是……有点儿烦躁”。 德拉科也没再说话，等着哈利。 “我们把理查德的尸骨收起来吧”，哈利把准备好的手提箱拿出来，希望尽快结束刚才的话题，“他也算几个世纪以来，死后待遇最惨的巫师了”。 巫师们按传统，对待尸体还是十分尊敬的。如果理查德有亲人在，看到哈利他们这么处理他的尸体，一定会勃然大怒。 “既然我们已经知道要在内森的尸体上找什么，和怎么找了，我会带着理查德的头骨回美国魔法国会，让他们处理。不能让更多麻瓜牵扯其中了”，打包好每一块理查德的骨头，哈利对德拉科说。 “你不用给布伦南博士他们‘一忘皆空’吗？傲罗扫尾标准流程？”德拉科拉住正拎着手提箱往外走的哈利。 “这次不了吧”，哈利犹豫了一瞬，“我们也许还要借助蝙蝠侠的资源。对麻瓜施咒，并不是一段美好合作关系的开端。用他的话说，他一定会把我们列入‘威胁优先级’的。” 德拉科交叉双臂，怀疑地眯眼，“我不认为国会那群人会同意你的做法。” “我有我的办法”，哈利只是简单地丢给德拉科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二人告别了布伦南博士后，哈利就带着德拉科幻影移形回纽约了，但这次德拉科让哈利把目的地改为酒吧。（“我有生意要照看，哈利”） 但德拉科有种感觉，哈利全程都有一些心不在焉。 到达酒吧后，时间也才刚过1点。德拉科留哈利在酒吧吃饭，他可以去后厨简单做一些，但哈利拒绝了。 “我……有些急事要处理”，哈利摸摸鼻子，“你下午，大概四五点的时候，还在酒吧吗？如果我要找你，是去你家还是来这里？” “……我在酒吧，你来这里就行”，德拉科看着哈利将手伸进口袋，掏出手机，越来越觉得哈利看上去不太对劲。 “赫敏在双面镜里教了我怎么用，我感觉我学的还挺快的”，哈利自豪地晃晃手里的手机，冲德拉科笑笑，“你居然在手机里一张照片都没有，也没有存任何电话，怪不得敢直接给我”。 “这是维持秘密身份的第一条基本功”，德拉科耸耸肩，“永远记得在个人信息上谨慎”。 “长话短说，我大概需要一下你的邮箱，嗯……可能有些资料要通过邮件发给你”。 德拉科十分怀疑什么样的资料不能当面给，什么样的信息不能当面说，至少可以发短信吧，哈利有他的手机号…… 德拉科只觉得哈利不对劲，但又不知道怎么具体问。 “哈利……你还好吧，你这会儿看起来很奇怪，如果不是知道你能抵抗夺魂咒，我都要以为谁偷偷给你施咒了。” 哈利歪头，无奈地笑笑，反而让德拉科觉得更毛骨悚然了。 “我都不能积极地学习麻瓜信息技术了？给，你把你的邮箱记在我的手机备忘录上吧，看，我还知道备忘录。” 德拉科满心怀疑地接过哈利递来的手机，“不用记在你的备忘录上，我直接记在你邮箱的草稿箱里好了……” 哈利愣了一下，但一秒后马上点头同意了。 德拉科在草稿箱里录入自己邮箱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趁机默默记下了哈利的邮箱地址。 “谢啦”，接过手机的哈利，冲德拉科又笑了笑。德拉科觉得哈利这会儿是不是笑太多了。 “那么，我就先走了”，只来得及给德拉科摆摆手，哈利就快步小跑出去了，留德拉科一个人在酒吧不明所以。 一直到傍晚酒吧开始营业，德拉科都不太在状态，盘点存货屡次出错。五点酒吧开门后，德拉科更是时不时望向门口，寻找哈利的踪迹。 终于在六点一刻的时候，哈利风风火火地出现了。本想松一口气的德拉科，看到哈利焦急的表情，却更加暗暗紧张了。 “嗨，抱歉我来晚了”，哈利扒拉下因为幻影移形而弄得更乱的头发，四下张望，“今天生意不错？人挺多的。” “嗯……没错……”，德拉科眯眼观察着哈利。 “你在酒吧这儿有什么办公室之类的地方吗？我需要一个私人空间，现在英国那边十一点？希望孩子们还没睡觉，我需要跟他们用双面镜通个话”。 哈利的话题越来越让德拉科摸不着头脑了，但德拉科还是带哈利去了他的小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一半儿是杂物间；剩下的一半儿，摆了一张小书桌和一个排班表，德拉科也只是偶尔在这里算一下账目和报税。 “你没瞒我什么事吧，哈利……当然，你可以瞒我一些事……”，正准备帮哈利关门的德拉科，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立场说这些话，“只是，你没瞒我什么重要的事吧……是你说要跟我成为朋友的……” 哈利望着他，“当然，当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你会知道的，如果需要的话。嗯……我要赶时间了，如果再晚点儿，茉莉绝对会骂我”，哈利对德拉科做鬼脸。 “好……吧……”，德拉科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默默地帮哈利关上了小办公室的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3章 所谓法律 哈利没过几分钟，就从德拉科的小办公室出来了。 看到德拉科疑问的眼神，哈利不好意思地笑笑，“莉莉和阿不思*已经睡了，茉莉果然骂了我一顿。” “韦斯莱还没回英国？”把吧台交给服务生照看，德拉科擦擦手，朝哈利走过去。 “没有，要等到圣诞节后了吧，她……大概不想离婚后的第一个圣诞节，也被迫跟我一起过”，哈利叹息，“你知道，如果她不出差，茉莉捆也会把我们捆会陋居的。” “……婚姻真够麻烦的哈”，德拉科咂咂嘴，看着这个似乎有些垂头丧气的哈利，“詹姆圣诞节没回家？你只提到了莉莉和阿不思”。 “那小子抱怨现在家里的氛围让他‘想死’，他宁可待在霍格沃兹……等等，你知道我的孩子都叫什么名字？” “魔法世界第一家庭的成员名字，英国巫师谁不知道”，德拉科白眼。 “嗯……”，哈利又低头沉默了一会，然后他像突然想起什么，或者突然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抬头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德拉科。 “……我该走了”，德拉科怎么也想不到，哈利的下一句话会是这个。 “……所以你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借个办公室？” “呃……对”，哈利扶扶眼镜。 德拉科皱眉盯着哈利，但从这张无辜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然而他已经问过哈利是不是有事瞒着他了，明显哈利要么是不愿意说，要么……是他自己多疑了？ “……好……吧，你确定不要在我这儿……呃……吃个晚饭？” “不用了”，他是不是笑得过分灿烂了一些？ 看着哈利离开的背影，德拉科欲言又止，心里一直像堵了什么东西。 周日整整一天，哈利都没有再联系他。德拉科转着手里的手机，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没有给哈利打电话：打电话能说什么…… “你还好吗？”太怪了…… “你要见个面吗？”……听起来像他在约哈利出来！太基了…… 揉揉头发，德拉科决定他也许应该再等等。 然而到了周一，他依然没有收到任何哈利的消息：没有邮件，没有短信，没有电话。在警局上班的德拉科越来越坐立不安了。 他决定自己不能再被动地等待了，作为一个从来不擅长等待的人，他一向主动出击。 走到网络技术部，德拉科探头，冲门内正鼓捣一个硬盘的丹尼奥康纳坏笑。 丹尼奥康纳是一个健硕的黑人小伙。作为纽约警局官方的技术支持，德拉科一直觉得他的水平也就那样儿，但破解一个邮箱绝对足够了。 “丹——尼！好久不见！想我没！”德拉科展开双臂，想要送给对方一个亲切的拥抱。 “……又是你……瑟彭斯……”，丹尼无奈地放下手里的硬盘，冲着德拉科挥动着手里的螺丝刀，“这次又要我帮你干什么违规的勾当？明确告诉你，我不会再帮你了”。 “别这样嘛，上个月咱俩不是刚合力解决了一个大案。没你破解嫌疑犯的手机，我们咋找到被贩卖的越南姑娘！” “错——！是‘你’解决了案子，‘我’得到了一个上级警告，因为我没走流程……但你骗我说你已经都走好了……我才不会再上你的当了，沃勒！”丹尼已经做出了送客的手势。 “噢，我太伤心了，丹尼”，德拉科捂心口，“像你这么伟大崇高的人格，一定会把无辜公民的安危置于自己的利益之上的，就像我。你看我就经常被警告，慢慢就习惯啦。上面的大领导也就是做做样子。” 德拉科倚着丹尼的桌子，用肘部推推对方，“得了吧，再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还是会跟我一起违规的，你知道当时的时间有多紧张。” “……哼，有道理的总是你……”，丹尼又重新拿起螺丝刀，“说吧，这次找我什么事”。 “……我有个线人……他……”，德拉科正想对丹尼讲出他刚在路上现编的故事，丹尼马上抬手制止了他。 “停。我知道你的故事都是编的，你也知道我知道你的故事都是编的。给咱俩都省省时间，直接说吧”。 “……你真无趣”，德拉科撇撇嘴，“好吧，有个邮箱需要你帮我破解下”。 “听上去不像是合法的事哦……” 看到丹尼正想拒绝，德拉科直接扔下了重磅筹码。 “这样，你帮我黑了这个邮箱，下次你去我酒吧，我给你指哪个姑娘比较好钓，怎么样……”丹尼是大龄单身狗，不会跟妹子聊天的宅男。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丹尼永远都是这么好骗……德拉科甚至开始感到了一丢丢愧疚。 “好吧，我至少要8分以上的妹子，要高，要苗条，要辣……”，丹尼开始掰着指头数了。 好吧，那一丢丢的愧疚也已经随风而逝了。 “破解了这个邮箱，别说8分，10分的都给你。” 听到这条信誓旦旦的保证，丹尼开开心心地去给德拉科干活了。 “……瑟彭斯？”德拉科正在无所事事地翻看丹尼桌上的资料，却听到丹尼疑惑的声音从屏幕后传来。 “嗯？怎么了” 丹尼侧头，对德拉科说：“这真是你一个线人的邮箱？我本来以为你在让我破解你前男友或者前女友的……你自己来看吧，他可能真遇到危险了。” “他邮箱里有一封要定时发送给你的遗书。” 听到丹尼的最后一句话，德拉科立马从丹尼桌前起身，跑到丹尼身后，和他一起盯着电脑屏幕。 “时间设定的是今天下午5点，现在几点？……已经3点了”，丹尼正要用鼠标点开邮件，德拉科啪地一声拍在丹尼的屏幕上。 “这是机密，你不能看”，德拉科突然阴沉的脸色，让丹尼吓了一跳。 “好，好”，丹尼抬起双手，“我不看我不看，你……还好吧？你要……自己看看邮件内容吗？我不知道你还来不来得及去查看你线人的状况了，现在毕竟已经3……” 德拉科越来越黑的脸色，让丹尼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先出去……把办公室留给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丹尼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轻轻地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 这到底都是什么跟什么！波特居然会给自己留定时邮件遗书了！真是高级的操作！八成是跟万事通格兰杰学的！ 盯着邮件的标题，德拉科磨着后槽牙。 所以波特是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真的在5点之后死，才设置了一个5点定时发送？ 没死，直接取消发送，万事大吉；如果真嗝屁了，德拉科就可以帮他处理后事？ 直到现在这封邮件都没有被取消，是不是可以确定波特已经升天了！ 德拉科点开邮件时，差点儿把丹尼的高级鼠标捏坏： Dear D.M.: 如果你收到了这封邮件，说明我已经死了。抱歉以这种方式，但我确实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具体发生在我身上的，应该是我输了魔法国会的审判决斗。 当我跟蝙蝠侠合作，并让杰斐逊协会检查尸体的时候，就已经违反了美国的保密法。你也许会说，我们可以私下秘密解决这个案子，绕开国会。但你应该也清楚，你我二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 只举一个例子：在全美范围内，搜寻并保护潜在被害人（如果的确是针对斯莱特林的话），单凭你我，只会误事。我相信你也能想到这点。 官方的权力和资源，在很多时候是必须倚靠的，这是我从少年时代的经历中总结出来的教训。 所以我必须取得美国魔法国会的支持，但我毕竟违法在先，也没有在事后消除有关麻瓜的记忆。 好消息是，自从20年代的事件*后，美国保密法有了改进：赋予那些为了魔法世界的福祉而违法保密法的巫师有一次在死刑池旁决斗的机会；而坏消息是，既然你收到了邮件，说明我输了。（相信我，我在写这封邮件时，真的不觉得自己会输，目前这条法律很多情况下只是一个形式，但……显然，我估计错误。） 那么接下来就要全靠你自己了，我相信你。但如果凶手并不是针对斯莱特林，我建议你不要管。美国傲罗们自然会处理。 最后，我将双面镜留在了你酒吧的办公室了，所以还要拜托你，告知我的家人。 P.S. 非常荣幸，能够在美国再次见到你。祝你未来一切都好。 Yours sincerely H.P. 读完邮件的德拉科，自然是要气炸了……但他内心的一个角落，却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悄悄地承认哈利在邮件中所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 他们二人的确无法给潜在受害者提供足够的庇护，除了能去提示和警告一下可能存在的威胁。作为一个实用主义者，他自己都觉得这份好意太虚假了。 他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且都是颇有经验的警察和傲罗，知道国家机器和政府的力量，绝大多数情况下远远胜于逞强的个人英雄主义。 但这也不能构成波特瞒着自己，去独自经历一个破审判的正当理由！ 他之前似乎听说过：上世纪20年代，英国巫师纽特违反保密法，却因为立功而脱罪的先例，在其后的几十年屡次被美国巫师们引用，让自己免予刑罚，保密法的效力岌岌可危。最后美国魔法国会迫于无奈，也为了让那些想钻空子的违法巫师们无机可乘，便加了一条注解，让他们用“决斗”决定自己的命运，而与他们对决的，可以是任何国会的巫师，甚至不限数量。故后来再也没有巫师敢轻易地挑战保密法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章 彩虹小马创可贴 所以自以为懂法的哈利就再次引用了纽特的判例吗？而多少年都没人这么做过了，他难道不清楚吗？……他凭什么说自己觉得不会输……一个美国巫师他是不会，一群呢？ 德拉科知道波特根本没有传说中那么强，波特只是……比很多人都有勇气罢了…… 德拉科把脸埋在双手中，发出无声地嘶吼…… 他必须得对此做点事，任何事。 但首先必须删除了这封邮件，万一被别人看到就糟了。在点下删除按钮之前，德拉科遗憾了一瞬，他差点都想打印一份……但麻瓜的产品都太容易留下存档了。 在他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之前，德拉科就已经跳上了警局的大皮卡*，将油门一脚踩下，向着魔法国会所在地——伍尔沃斯大楼——急驶而去。 德拉科紧紧握着方向盘，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这么用力，一定会不自觉地颤抖。他所有的理智都在叫嚣：他去那儿没用的——他是一个十年没有碰过魔法的废柴巫师，身上只有一根从来没用过的掠夺妖魔杖，和一把纽约警察标配的□□19，只有15发子弹。他甚至没有时间多带一个弹夹…… 可能连波特都不会这么鲁莽…… 德拉科仅用10分钟，就开完了一般人需要半小时的路程。他将车停在路边，这时候已经快4点了。望着眼前大楼上不起眼的国会标志，德拉科紧了紧手里的枪，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准备进入这美国魔法世界最高权利机构所在地，迎接一切可能的后果。 而正在这时，他却看到哈利和几名巫师从大楼的旋转门后鱼贯而出。其中一两个巫师，还时不时拍拍哈利的肩膀，对哈利说着什么。 而哈利也同时看到了德拉科。 在那一瞬间，德拉科感觉像灵魂重新回到肉体里一般，他颤抖地呼出一口气，甚至有些头晕目眩，以至于几秒钟后，才看到表面上还在和那几个巫师聊天的哈利，一直在尽最大的幅度偷偷给他打手势，让他躲起来。 德拉科将配枪重新塞到腰后，默默观察下前后左右，就快速退到了国会建筑旁的一条小巷。 几分钟后，终于摆脱了那几名巫师的纠缠，哈利直接幻影移形到德拉科所在的巷子。德拉科正想发问，哈利却抄起他马上接了第二个幻影移形。 “……你真够谨慎的……”，落地后的德拉科揉揉被哈利死抓的胳膊，环视了一下四周。他们仍旧在国会附近，只不过是另一条小巷。 “你来这里干什么!到处都是美国巫师！有几个还通过警局认识了你，你不怕他们怀疑？……你还带着魔杖？”听到哈利的话，德拉科才发现自己的魔杖从口袋里漏出了半截。 他没有回话，而是仔细观察着哈利，从上到下。 哈利看上去……至少活着。 但左边脸颊上，眼睛下面，有一条大约一英寸的伤口，血已经凝固了。 “德拉科？你还好吗？听到我说话了吗？” 这时德拉科才感到自己刚才被担忧盖过的怒气，终于重新占了上风。 抄起手臂，他狠狠瞪着哈利，“天，我不知道啊。也许是因为某人给我留了一封感人至深的遗书？我得急着过来给他收尸！” “噢……”，哈利瞬间失语，“你怎么……好吧，我就知道麻瓜的网络都不可靠……” 两人都没再说话：德拉科是气得说不出，哈利是不知道说什么。 “这就是你想说的全部？抱怨麻瓜的网络不可靠？……”看着低头沉默的哈利，德拉科火都没处发。 “……赫敏曾经每次觉得自己有生命危险，就给家人留这种邮件……你得承认，这办法不错”，哈利本想做个鬼脸，但撕扯到了脸上的伤口，这个做了一半儿的鬼脸最后只化作一个尴尬的表情。 “但我本来完全有时间取消发送，你看现在才4点；你本可以完全不知情”，哈利用他最诚挚地目光望着德拉科，“我很抱歉，我曾经把通知我家人的这个任务交给你，对你来说一定太有压力了……这的确越界了，你完全有理由生气。” 哈利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一定会认为我们还远没有亲密到‘交代后事’的程度。对我这次单方面对你施加的责任，我很抱歉。” “这不是……”，德拉科放下自己交叉的手臂，感到无比的挫败，“天哪！波特！你真是……！” 德拉科简直想大喊发泄，想冲进警局射击场，狠狠地射穿几个靶子。 闭上眼，深呼吸，他最后只是干脆利落地转身，头也不回地抬脚离开巷子。 “德拉科……”，哈利在身后试探地开口。 “我这会儿不想跟你说话！” 德拉科自顾自地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哈利没有跟他一起。 “你还在那儿站着干什么，跟上！” “你说你不想跟我……”，看到德拉科怒气冲天的表情，哈利还是明智地改口了，“去哪儿？” “找车！我要把车开会警局！” 回程的路，德拉科开得慢多了。但车内阴郁僵硬的气氛，简直要凝固成实体。 “……这车真酷”，哈利看看德拉科阴沉的脸色，和因紧握方向盘而发白的指关节，犹豫再三，还是试图挑起一个话题。 这车的确挺酷的，GMC Sierra黑色皮卡，他一直很想来一辆，但在伦敦开这种越野皮卡简直是杀鸡用牛刀。而有三个娃的他也只能开家庭型Mini-van（小型厢式货车）,带婴儿座椅和加宽空间。 “闭嘴吧，波特”，德拉科连一个眼神接触都不想给他。 之后又是一段长久而尴尬的沉默。而德拉科从后视镜里看到，哈利脸上的那道伤口开始渗血了。 “……你都跟谁决斗了”，德拉科忍了又忍，还是问了出来。 “嗯？噢……好吧，你果然知道这个判例”，哈利抓抓头发，“就一个。我带回了案件的关键突破，还是个任何巫师都发现不了的突破，国会不会为难我。” “……你指望我信？你抓黑巫师抓了多少年了？单挑的话，现在谁还有能力在你脸上留个口子？” 哈利耸肩，“真的就一个，是威尔金森部长。” “……那个威尔金森家族的？”德拉科忍不住扭头瞪着哈利，连路都不看了，“如果我的魔法史没有都还给宾斯教授的话，美国历史上最早的12个傲罗里的那个威尔金森？他们家族成员发明的魔咒差不多够编半本儿黑魔法防御术！” “开车看路，德拉科”，哈利叹气，“我在邮件里解释过了，取得国会的支持是必须的。你肯定也认同我的话。并且埃里克其实是在帮我。部长亲自上阵了，就没人会再无聊地挑战我。埃里克在整个决斗过程中，一直在故意使用效果花哨吓人的魔法，真正致命的不多。我和埃里克都明白对方的用意。” 然后哈利低头苦笑，“如果我小时候能多懂一些与官方交流的艺术，那五年级我的教父也不会死”。 对哈利这自我厌弃般的坦诚，德拉科感觉自己像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 他将车缓缓停在路边，脱力般靠向座椅，仰头看着车顶。 “但你不能瞒着我，哈利，你这是不信任我！如果你敢再这么做，我发誓我会……！！！” 但他突然像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叹息道：“我也不知道能拿什么威胁你了……波特，拜托，以后别这么干了……” 哈利也靠在座椅上。对于德拉科的要求，他只是沉默。 而德拉科也没有强求哈利回答，他只是补了一句，“如果时刻为你的安危而提心吊胆，是格兰杰和韦斯莱当年在霍格沃兹每天的日常，我一点儿都不羡慕他们能跟你做朋友。” 对此，哈利只是歪了歪嘴角，但眼含笑意。 “你的脸没有处理下吗？”整理好情绪，德拉科边重新发动车子，边问副驾驶上的哈利。 “白鲜用完了，再说这只是一道小口子而已”，哈利不以为意。 “它在流血，至少用一个创可贴”，说完便拉开车顶的储物盒，翻出一个递给哈利。 哈利接过，拆开，十分无奈地捏着，“我不会用它的，这上面有个彩虹小马……” “我这里只有儿童的，本来这就是给警察办案过程中遇到的受害儿童准备的”德拉科对撒谎毫不愧疚，他知道副驾驶上的储物盒里，还有满满一袋子给成年人准备的创可贴。 “你居然还知道彩虹小马”，看到哈利不得不对着后视镜，把粉红色的卡通创可贴往脸上糊，德拉科终于觉得自己今天的心情有了改观。 “我有一个女儿，德拉科”，贴着彩虹小马的哈利，毫不扭捏地扭头对德拉科微笑，“很不幸，这是她的最爱。我已经被迫跟着看了好几遍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5章 何人获益 “所以，那些可怜的美国傲罗们加了这么多天的班，核对了无数死亡记录，没有查到境内有任何类似的案件？” 德拉科一边为哈利用酒精擦掉伤口渗出的残血，一边问道。 “嗷！麻瓜的酒精真疼！你是故意的！”哈利边尖叫边躲闪。 “威尔金森给你开这个口子的时候，你也叫这么响？”德拉科举着棉棒起身，用鄙视的眼光瞪着沙发上的哈利。 “刀割咒也没有酒精疼！相信我！” “忍着!这是为了防止你得破伤风。既然你死活不去打疫苗，就只有酒精伺候*”，说完便弯腰俯身，接着给哈利清创， 却同时似乎在自言自语，“虽然我也不知道魔咒的切口会不会造成破伤风……咦？怎么好像还没有巫师研究过这个问题……也许是白鲜已经起到了类似的作用？唔……” 德拉科是不是一认真起来就会絮絮叨叨？为了看清伤口的状态，他的脸离自己的只有两英寸，而哈利能看清他棕色发丝间新长出的点点金色，和专注的淡灰色眼睛。 与此同时，还有屡屡温热的吐息，不断扫过哈利的侧颈，让他感觉……很痒…… 尽可能不经意地吞咽一下，哈利决定捡起刚才扔下的话题： “至少有迹可循的巫师，没有谁在死亡的时候和记录里的年龄不符。的确是有若干失踪的，但那些都是50年前的案例了。近半个世纪以来，巫师们的社会联系也越来越紧密，真想彻底失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美国的保密法又这么严格，大部分情况下追踪魔杖就够了。” “让我来总结下”，德拉科歪了歪头，落在颈侧的吐息忽然间换了方向，让哈利不得不在沙发上悄悄挪动一下，“基本上等于，美国魔法国会目前依然没有任何进展。因为你不能简简单单地用‘找不到’去证明‘不存在’”。 “……是这个道理”，被德拉科如此一针见血地点评，哈利忽然觉得前景一片黯淡。 真是太让人灰心了。 感到德拉科不屑的鼻息，哈利又补充道：“在我们有证据证明凶手是专门针对斯莱特林之前，我也不能建议国会下一步就派人去寻访各个在美国的斯莱特林。如果他们都像你一样，不想被找到呢？并且我不确定国会对如此多的异国隐居巫师会持什么态度。” “但乐观地看，我们一旦有了证据，在国会人力物力的帮助下，找全你名单上所有的斯莱特林，并对他们施加保护，也就是一两天的事。你可以放心。国会应该也不至于刚花大力气救了人，再把他们一个个判刑。”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德拉科撇撇嘴，开始起身，“他们和我一样都是斯莱特林，自利的本性完全能让他们自己照顾好自己。” “行了，德拉科，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装了。我知道你在乎”，看着德拉科的眼睛，哈利认真地说。他只是觉得德拉科这种故作无意的态度，让他的心里堵堵的。 听到他的话，德拉科收拾医药箱的手停顿了一下，淡灰色的眼睛锁定着绿色的。 正在这时，哈利的手机好巧不巧地响了。 清清嗓子，哈利低头拿出手机，来掩饰一瞬间的慌乱。 “一条没有号码的短信……蝙蝠侠的，他让我们今晚十点在楼顶等他……” “很可惜纽约的建筑上没有滴水石兽，不然你就能看到哥谭夜晚最经典的画面了……我总觉得他神神叨叨的”，对蝙蝠侠的性格进行了一番评论后，德拉科低头继续收拾医药箱。 “反正国会已经默认了我和他的合作，见个面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也许他有发现？” “可能吧，他倒是比国会那群巫师公务员聪明多了”，德拉科仍旧没有抬头，只是耸耸肩，依然摆弄着医药箱。 “我怀疑国会在案件结束之后，会派除我之外的巫师来给蝙蝠侠施遗忘咒语的。鉴于你跟我讲过蝙蝠侠的强悍能力，我只能祝福这个可怜虫了”，哈利做鬼脸，他不知道德拉科怎么突然变得有些安静，于是想简单地抖个机灵。 而德拉科只是轻哼了一声。可能还是自己的玩笑太过无聊了吧。 哈利摸摸鼻子，觉得自己也不能再呆在德拉科家里了，便起身，“……谢谢你的酒精，虽然它真的很痛……我该回酒店了。我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觉了，那……晚上见？” 之后哈利就火速告辞了。 晚上十点，他准时出现在德拉科的楼顶，却并没有先去德拉科家。 已在楼顶阴影处等待的德拉科，也只是跟哈利简单地点了点头。 两人各怀心事，在纽约一栋普通公寓的楼顶，吹着北半球12月中旬刺骨的冷风。 “他到底还来不来了，我们是不是必须得架一盏蝙蝠灯？”沉默许久的德拉科，把脸往围巾里又缩了缩，对哈利抱怨道。借着楼梯口昏暗的灯光，哈利注意到他的围巾是墨绿色的。 还没等哈利来得及回答，二人就听到了嗖的一声，像某物高速发射的声音。接着，蝙蝠侠便借着抓钩枪的力道，轻盈地降落在二人所在的屋顶。 哈利和德拉科都悄悄地站直了一些，看着这个慢慢展开的黑影。 蝙蝠侠开门见山，“两具尸体，嗯？” 他缓步走到哈利面前，充满压迫感的尖耳阴影立刻将其笼罩，“你们居然没有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信息，这就是你们巫师所谓的合作？” 哈利都懒得问他是怎么知道第二具尸体的了。就像德拉科说的的，蝙蝠侠总有办法。他只是抄起手臂，挑衅地回答：“你也没有告诉我们所有事”。 “比如？”黑影的声音像破开夜空的利刃。 “杰斐逊协会所有的资料，只交给你？我们连个备份都没有。我们有的仅仅是博士的口头陈述。这就是你们哥谭所谓的合作？”哈利丝毫没有被对方浓重的压迫感影响。 “哼……”素以恐怖著称的电子音听上去更加低沉了，“杰斐逊协会跟我的合作也是需要保密的。多一份资料在外，我就多一份风险。” 这时蝙蝠侠的注意力，落在了一旁沉默的德拉科身上。 “我应该叫你德拉科马尔福，还是瑟彭斯沃勒？我必须说，你的假名起的太差劲了”，虽然依旧在对德拉科说话，蝙蝠侠的眼睛却转回了哈利的方向，“我敢说，美国巫师政府一定对你的信息很感兴趣。” 哈利维持着表面的镇静，“你对我们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在用他的身份威胁我吗？” “只是通过指出你们违法的事实，多取得一些合作的筹码。很明显，你们不够配合，也许需要一些其他方面的激励”。 哈利往前跨了一大步，仰头怒视蝙蝠侠，“如果我想，我已经扒出你的真实身份了！” “你可以试试”，蝙蝠侠也往前走了一步。 在德拉科的角度看，即使哈利抬头挺胸，拿出面对伏地魔的狠厉，在黑暗骑士的高大身影下依然显得无比瘦弱。 他十分无奈，哈利怎么能这么快跟蝙蝠侠杠上，还如此针锋相对，简直跟阿卡姆的顶级囚犯有一拼。 拍拍冻僵的脸，德拉科走到两人中间，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你们俩够了。我的确是一个巫师，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哈利，冷静。除了对曾对学校里的我之外，还没见你对谁有过这种态度。要知道，这张臭脸可是我的专利。” 然后他转身面对蝙蝠侠。 “我是守法好公民，纽约人民的良心公仆。我相信你手里关于我的档案也能证明这一点。我向你保证，我以非魔法人士身份生活的每一天，都不会擅自使用魔法危害任何人的安全。现在外面有一个或多个比我危险得多的嫌犯，对两个世界都形成了无法忽视的威胁。你完全可以在抓到他之后专门对付我，如果你实在看我不顺眼的话。好了，你们继续”，德拉科做出‘请’的手势后，就再次退回楼顶的阴影里了。 听完德拉科的话，哈利和蝙蝠侠又互相盯了对方一会儿，才双双各自退后，表示让步。 毕竟两个人都懂得顾全大局。 “根据博士所说，你们对她的发现也很震惊？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给你们，你们‘巫师’现在的成果怎么样了？”蝙蝠侠咬牙切齿的问。 “……”，哈利实在不想丢巫师们的人，但他能回答给蝙蝠侠的，也只有各种“没发现”和“不知道”，最好的也只有“我们有所怀疑”。 蝙蝠听完哈利的“简报”后，果然狠狠地鄙视了一番巫师们。哈利完全没有理由反驳。 兴许是哈利羞愧的态度让蝙蝠侠十分受用，他开始给哈利进行刑侦教学，“当你摸不着头绪的时候，需要打乱拼图，重新开始。问自己一个问题：谁会从中获益？” “这是调查案件的首要准则，如果你想查出凶手是谁，你必须先找出获益之人。”* 哈利皱眉，“目前明处的获益者只有莱克斯卢瑟，而我们巫师对他一无所知。” “交给我就够了”，蝙蝠侠转身，掏出抓钩枪，准备离开，“卢瑟是个连我都看不透的人，你们明显不是他的对手，不要擅自越过我去挑战他。” 他甚至在发射抓钩枪的前一秒还特意转头，对哈利强调，“记住我的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6章 密歇根湖 “控制欲这么强，一定没有对象”。 哈利正盯着蝙蝠侠消失的方向，听到德拉科轻飘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犹豫了一瞬，还是转过身，面对着缩在墨绿色围巾里的德拉科，“……我很抱歉，他知道你了……” “行了行了”，德拉科赶紧打断哈利，“你太喜欢道歉了，没有姑娘喜欢天天道歉的男人”，他歪歪头，对哈利坏笑。 “德拉科……认真一点……” 而德拉科摆摆手，“这没什么，哈利。他很聪明，又有资源，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早晚的事。\" “再说，我不觉得他会真对付我。就像他自己说的，这对他没什么好处；相反他还可以在需要时，用这一点来接着利用你或我。如果我是他，就会这么做”，德拉科耸肩，看上去完全不把这件事放心上。 然而，哈利仍然觉得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口，让他憋闷异常；他从来不擅长将一件没有解决的事搁置一旁；而蝙蝠侠掌握了德拉科的秘密，就是这样一件对他来说没有解决的事。这就像一个□□，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这时德拉科拽了拽围巾，将手插入大衣口袋，对哈利说，“呃……刚才，你为了我出头，谢谢。但是吧，跟蝙蝠侠作对，不是什么好主意，哈利”。 “那他也应该知道，随便威胁我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主意”，想到这点，哈利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不是‘你的人’！我能保护自己！别把你们格兰芬多，那一套互相为了对方送命的传统，往我身上安”，德拉科突然的炸毛让哈利莫名其妙。 “好吧好吧，关于你身份的事情，我不会再跟蝙蝠侠吵了”，哈利抬手，表示投降。 德拉科的火气来的也快，去得更快，他抿抿嘴，望了望四周。 “挺冷的……你要，呃，去我家喝杯咖啡吗？” “现在喝咖啡太晚了吧”，哈利可不想晚上睡不着，今天的各种大起大落，足够让他在睡觉时左思右想了。 “我就不会搞点儿低因的？再说‘咖啡’在这个语境里是个统称！代指热饮！”德拉科无奈地翻白眼，转身拉开楼梯间的门。 “虽然我将要解释给你的情况，不适用于你我。但如果将来有姑娘邀请你去她家‘喝咖啡’，不要再傻乎乎的以为就真的是指‘喝咖啡’。”帮哈利撑着门的德拉科，一副谆谆教诲的导师样。 “那还能指啥？” “天哪，傻宝宝波特，你之前都是怎么钓妹子的。非要我说明白？她是在隐晦地邀请你‘过夜’”，德拉科一脸嫌弃，“你如果还需要我解释‘过夜’是什么意思，我会揍你脸上。” “老天，你是怎么想的？‘现在喝咖啡太晚了’，没有比这句话更扫兴的了。你如果真的对妹子说出这个，就别指望xing福了。”德拉科伸出一根手指，在哈利面前摇晃，那神态让他想起了教育孩子的金妮，哈利忍不住咧嘴笑。 “你笑什么，这可是十分严肃的人生道理，现阶段的你更需要这个”。 最后哈利还是没有喝到低因咖啡。他得到了一杯热可可，来自于一台哈利看不明白的高级机器，德拉科管它叫“胶囊咖啡机”。 哈利捧着热可可，看着在厨房洗杯子的德拉科，这种居家的氛围，驱散了从楼顶带下的严寒。 “蝙蝠侠的意思，基本上就是让我们什么都不做，等他的消息。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必须有我们自己的行动，他毕竟不是巫师”，抿了一口可可，哈利说道。 “波特司长是什么打算？” “我认为，我们至少要将你名单上那五个独居的斯莱特林寻访一遍。问问他们最近身边有没有出现异常的人和事……当然也能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 “真不愧是圣人波特，对斯莱特林也这么上心”，德拉科擦擦手，也端着自己的杯子坐到沙发上。 “当然，就像你，身为一个斯莱特林，却对我这个格莱芬多如此上心——拿着一把枪就敢单枪匹马往国会冲”，哈利觉得自己逗弄德拉科的技术越来越娴熟了。 “闭嘴吧……” 哈利哈哈大笑，对成功呛到德拉科感到十分骄傲，起身拍拍对方的肩膀，就转身去卫生间了。 而在哈利看不到的背后，德拉科也忍不住对着自己的杯子轻轻地微笑。 这时，德拉科看到哈利的手机，毫无防备地放在茶几上。他心下一动，拿起对方的手机，不过……没有密码，但哈利这种头脑简单的人……生日？0731？果然……简单到不忍直视……打开“查找我的朋友”，共享给自己。 以后他可以随时随地知道哈利在哪儿了。对哈利这种“送死惯犯”，德拉科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保障……不过这个功能有太多限制，他在内心提醒自己记得去警局搞一个追踪器来。 几分钟后，对自己已被定位的事实毫无知觉的哈利，从卫生间走出，开始着手和德拉科商定明天的日程。这时哈利突然想起，德拉科还是有工作的，但德拉科只是简单耸耸肩：他请个年假就可以了，这不是什么问题。快圣诞了，连犯罪分子都是要过节的，近期频发的只是盗窃，他又不是巡警，他可是高级探员！这些盗窃案不可能归他管。 第一站当然还是密歇根湖的朱利安卡特。 朱利安卡特是一名仅比两人低三届的斯莱特林。他的父母都是食死徒，但级别较低，没有经手大事件，战争中也没有杀人。但卡特家的财产依然被没收了。卡特夫妇在阿兹卡班的刑期还有2年。 父母的审判之后，朱利安卡特就在巫师世界更加默默无闻了，甚至连哈利都没有注意过这个姓氏。全靠德拉科提供的背景资料，哈利才勉强拼凑出一个沉默高大的斯莱特林追球手形象。 12月中旬的密歇根湖沿岸，已开始被冰雪覆盖，游人很少。一些海鸥、野鸭在来来往往地觅食。这里春夏季节是旅游胜地，有很多垂钓者慕名而来。包船钓鱼在湖区是一份规模较大的生意，很多仅有一艘船的船主，不用做多大，都能在当地开好车住别墅。* 但朱利安卡特显然不属于这一类。 他的渔船位于港区最边缘，他从不接待任何客人，也不跟当地人来往，只是偶尔出湖钓鱼。而多亏五大湖地区丰富的鱼类资源，卡特至少饿不死，卖鱼也够赚一些冬季封船期的零花。 此刻卡特的渔船正巧停靠在岸边。哈利和德拉科踏上这艘略显破旧的渔船，敲敲船舱的门。 “滚！这不是接客的船！”卡特的怒吼马上从舱内传来。 和德拉科对视一眼后，哈利执着地又敲了几下。 这时，胡子拉碴，穿着粗布外套的朱利安卡特，终于骂骂咧咧地踢开了船舱门。 而卡特的这幅形象，别说是哈利，连德拉科都差点儿没认出来。 站在门口呆住了的卡特，愣了几秒钟，从哈利看到德拉科。 这个打鱼糙汉一开口，却是标准的英音，甚至带一些伦敦腔，和他的形象十分不符。 “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尽管我实际上认为，第二个名字前的形容词用‘臭名昭著’更合适。你们这个组合让我相当的困惑啊。是美国的傲罗派你们来抓我吗？” “不是，朱利安，是我们担心你有危险”，德拉科一步上前，站在哈利和卡特中间。 他简单对卡特讲了一下两位斯莱特林受害人的情况，朱利安交叉双臂，眉头紧锁。 “那多谢你的‘好意’了，我没有碰到任何‘怪人怪事’，我自己就是密歇根湖最奇怪的人。你们可以走了。帮我关门，没有感谢”，说完，就从旁边的矮柜上拎起一瓶酒，转身背对二人，明显的送客姿态。 “朱利安，严肃一点”，德拉科深深叹息，“至少在附近交一些朋友，时不时和邻居接触接触，让大家知道你的个人信息，减少凶手盯上你的可能性。” 卡特哼出声，“就像你吗？马尔福，躲藏在麻瓜里，装作自己的生活一切如常？再假惺惺的利用空余时间关心一下斯莱特林老友，感动一下自己所剩不多的良心？” 这时卡特突然转身，把酒杯狠狠摔在德拉科脚边，哈利看到那些飞溅的液体沾湿了德拉科的裤脚。 “斯莱特林有今天都是因为你！和你那虚伪的爹！如果不是你们在一战里把自己洗那么白，魔法部也不会为了防止重蹈覆辙，在二战后狠命打击我们！” 卡特的脸都被自己的怒火冲击得扭曲起来。他指着德拉科，眼神凶狠，唾液横飞。 “而你倒好，第一个出走魔法世界的斯莱特林，逃得比谁都快！马尔福总能获得利益，我现在算是信了这句俗语！听说你现在还是个麻瓜警察？这变通速度，我必须给你鼓掌！” “不仅背叛血统！还背叛魔法！！！你们马尔福家的下限真是一次比一次低！！！你还不如你爹！你根本就是个懦夫！！！” “闭嘴，卡特，你不能把一切都推给德拉科”，哈利听不下去了，而德拉科只是站着，在背后的哈利看不到他的表情。 卡特这时才把视线转向哈利，“都‘德拉科’了？真有两下子啊，马尔福，这么快都傍上救世主本尊了。我都要崇拜你了。” 之后，卡特停止了对德拉科的指责，只是淡淡地挥手，“滚吧，你们两个。让可怜的老卡特自生自灭吧，不就是个死吗？至少我是因身为斯莱特林而死的，以一个巫师的身份。” 哈利还想再说些什么，德拉科转身。 “哈利，走吧”，德拉科走得很快，哈利来不及拽住他。 在迈下渔船的瞬间，哈利却看到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于是哈利转身，将自己号码写在随身带的本子上，撕下，放在船舱入口的矮柜上，对卡特说，“这是我的手机号，紧急情况请联系我……注意安全”，之后才去追已经走远的德拉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章 麻瓜刑侦交流科 德拉科在距离哈利大约50米的前方停了下来。 他没有转身，独自站在湖边的皑皑冰雪中，烈风将他柔软的棕色发丝打散了。这幅画面让哈利不得不快跑几步。 “德拉科……” “下一站芝加哥主城区，不远，出发吧”，回头的德拉科面色一片平静。 看到哈利欲言又止的样子，德拉科将目光放至冰封的湖面上。 “哈利，我不想聊刚才的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仔细观察了一下德拉科的脸后，哈利抿抿嘴，向德拉科伸出手，“好吧，抓紧”。 二人在芝加哥的寻访目标是一个斯莱特林女性，阿比盖尔沃林顿。哈利曾在三年级跟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比赛中，与她的哥哥——卡休斯·沃林顿*——对决过。阿比盖尔的父母包括哥哥都在战后被关进阿兹卡班，沃林顿夫妇是参与霍格沃茨之战的食死徒之一。 但阿比盖尔和他的哥哥不一样，她并不认同父母对伏地魔的支持，当然，她也不喜欢麻瓜，她只是纯血“独善其身论”的支持者。与“低下”的麻瓜和“泥巴种”直接作战，不符合纯血一贯的高雅品位。她认为是父母给自己的哥哥洗脑，导致他毕业后积极参与“家族事业”，而烙上了黑魔标记。 德拉科也不知道如今阿比盖尔以何为生，只听说她整日待在家里。 在阿比盖尔租住的公寓前，哈利提出，这次由他来主导谈话，德拉科点点头同意了。 按响门铃后，哈利听到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紧闭的房门被轻轻拉开了一条细缝，依然拴着的防盗链后，阿比盖尔仅仅露出眼睛。当她看清门口站着的两人分别都是谁后，大大的眼睛流露出惊慌的神色，狠狠地将门重新摔上，哈利还听到了上锁的声音。 “……走开……我不认识你们……我要报警了”，阿比盖尔颤抖的声音从门后闷闷地传来。 “阿比盖尔，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担心你的安全，开门好吗？”哈利隔着门，用尽可能友善的声音。 门内一篇静默。 “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可能伤害你。我旁边还有德拉科马尔福，我们完全是以私人身份来的，你不用担心美国国会”。 几秒钟后，哈利都开始考虑要不要直接塞张纸条进去，阿比盖尔沃林顿还是犹犹豫豫地打开了上了三道锁的门，接着站在门口，紧紧盯着二人。 “呃……我们可以进去谈吗？话题比较敏感。当然你如果建议一个第三方中立地点也可以，楼顶？”毕竟这是一个独居女性的家。 “没关系，进来吧……”好多天没有跟人讲话，阿比盖尔的声音有种不自然的沙哑，“我刚才只是太惊讶了”。 哈利强烈怀疑阿比盖尔有“囤积狂”倾向。她的家虽然温馨，但过道、书架，和目之所及的几乎所有空间，都被各种杂物堆的满满的，他甚至看到了一摞空饼干盒。 二人在囤积物中艰难地迈步，走进客厅，在阿比盖尔的指引下，在沙发上仅有的两个空位落座。阿比盖尔自然也没有任何好客的意思，她抄着手臂，靠在一台自行车上。 通过和沃林顿小姐的沟通，哈利二人知道了她能宅家就宅家，甚至可以半个月不出门。她以网上算命为生，说自己不会跟麻瓜在现实生活中打交道，而在网上，她神经兮兮的讲话方式反而让她生意很好。 “我的网名叫特里劳妮。形象是一个60多岁经验丰富的算命老太太”，阿比盖尔无所谓地摊手。 哈利和德拉科对视一眼。之后，哈利清清嗓子，扶了一下身边摞得歪歪扭扭的报纸堆，简单地向阿比盖尔介绍目前的情况。 “至少，交一些朋友，或者让当地的人口部门知道你的实际年龄和身份？”哈利提出建议。 阿比盖尔咬了咬唇，“好的，我会注意”，跟卡特相比，阿比盖尔配合多了，哈利简直有种不真实感。 既然如此顺利，哈利决定自己和德拉科也没有接着待下去的必要了。跟阿比盖尔道别后，哈利正准备起身，这时阿比盖尔却又怯生生的开口了。 “当年霍格沃茨一战，我们所有斯莱特林都背弃你而离开了……你现在为什么还会愿意帮助我们，你的圣人情怀真的这么崇高吗？……你真的是无私的救世主吗？像耶稣一样？” 哈利觉得阿比盖尔一定是算命算多了……她提到“救世主”和“耶稣”两个词时，甚至流露出了神往的恍惚表情…… 他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挠挠头，看了一眼德拉科。而德拉科只是耸肩，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哈利吞咽一下，仔细斟酌用词，缓慢地说：“阿比盖尔……世界上没有什么救世主……我只是一个普通巫师，我的魔法综合水平可能连前20%都排不上。” 他又看了一眼德拉科，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得更清楚一些，“你们当时只是孩子,哪怕成年了也还是没有战斗经验的孩子。麦格教授也说了，去留自愿，如果我到现在还会因此看低你们，我也就太虚伪了。” “那一战我们也失去了太多年轻的生命，我们本不应该让孩子上战场”，他到现在都不能面对克里维兄弟的死亡。战斗多年的哈利，已经明白实战让一个没有经验的新手上场，是一件多不负责任的事。连玩儿麻瓜电脑游戏的阿不思都明白这个道理：明知道你的角色很弱，就不要浪费它的生命去以卵击石。 但当时孤立无援的霍格沃茨又有什么办法？也许自己应该早点知道身上魂片的事，就能在一开始就直接去面对伏地魔。他思考过这个问题，无数次。 “我不会要求别人为我不顾性命的”。 阿比盖尔听完，只是沉默地盯着哈利，哈利猜测，她可能是因为信仰破灭而失望？德拉科也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但哈利辨别不出他的神情。 “很有道理，波特，虽然我做不到，但我尊敬你”，德拉科起身，拍拍哈利，“走吧，不要耽误沃林顿小姐的算命生意。” 当然哈利最后也把自己和德拉科的号码留给了阿比盖尔。 之后，哈利提出在芝加哥转转，剩下的三个斯莱特林，明天再说。哈利感到这连续的两个寻访，所带来的情感波动，让二人都有些吃不消。 而德拉科对“芝加哥半日游”一直兴趣缺缺，如此沉默，让哈利十分不习惯，甚至有些担心。于是哈利主动提出去德拉科家过夜。 “我住的是巫师酒店，不禁止熬魔药，一股子味儿。但如果我换麻瓜酒店，魔法部不给报销。” 德拉科只是点点头。 夜晚失眠的哈利，在辗转反侧间似乎听到了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哈利爬起来，走到德拉科的房间门口，敲了敲，没有回应。心念一动，他披上大衣，来到楼顶。 夜晚纽约各个高楼上熙攘的灯光，映照着德拉科孤独的身影。他倚在阳台边缘，望着纽约的夜色，手里握着一瓶酒。 哈利走近，发现那是一瓶波本威士忌。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德拉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哈利来了。 “猜的” “我需要借着冷风，清理清理脑子”，德拉科就着酒瓶，喝了一大口。 “没问题，我可以加入吗？”哈利向德拉科伸手。 德拉科将酒瓶递给哈利，哈利也喝了一大口，暖流从颈部蜿蜒而下。波本威士忌、夜晚、纽约和高楼，哈利感觉这几样事物的组合很简单。 “哈利，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接过哈利递回的酒瓶，德拉科滚动了一下喉结。 “嗯？问”，哈利奇怪德拉科怎么突然变这么客气。 “你当初建立DA是怎么想的” 哈利扭头，看了眼德拉科，他完全想不到德拉科会问这个问题。 “除了气死乌姆里奇？应该没了吧，我一直目的很简单。” “为什么你就觉得，这是你的责任了？” 望着隔壁一栋高楼上深夜派对的灯光，哈利下意识地开口，“没想过这么复杂的问题……” 德拉科轻哼了一声，没有嘲笑的意味。 两人在沉默中互相传递着酒瓶，没过多久，半瓶威士忌就要见底了，哈利不知道德拉科什么感觉，反正自己是有一些微醺了。 而微醺的最大好处，是你可以轻易说出清醒时不容易说出的话。 “剩下三个人，我自己去吧”，哈利毫不犹豫。 “我没那么弱，哈利”，德拉科也只是淡淡的回复，搁往常，以哈利对他的了解，德拉科已经跳脚了。 “这不是一个要求，而是一个请求。我真的不想——再听到有人对你说类似卡特那样的话了，也许你顶得住，我顶不住”。 说出口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于是哈利继续。 “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他们没那么容易情感爆发，我们会只是就事论事，我会让他们都像阿比盖尔一样配合的，我可是哈利波特”，哈利突然想到一件小事，他拍着德拉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记不记得，你给我起过一个外号，叫‘波特臭大粪’……我其实也觉得相当好笑……哈哈哈……” 德拉科也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酒瓶丢出去。 哈利先平静下来，看着德拉科额前，因为憋笑而晃动的一缕头发，不加思考就说出了自己一直放在心上的事。 “自从上次我在你家过夜那晚，我们俩的谈话后，我一直在思考，能让你回去的办法；至少要给一个斯莱特林一定的社会地位。才能慢慢突破社会上对你们的看法。” 德拉科静静地看着忽然严肃的哈利。 “我手下，有个负责和麻瓜警察机构交流，以及管理卧底巫师警察的科室——麻瓜刑侦交流科——科长今年底就要退休了。当然我们都巴不得他退休，他连地铁和飞机都分不清。” 德拉科并没有马上回绝这个低级职位。 “说得容易，哈利。据我所知，魔法部从战后起，就没有再聘请过斯莱特林了吧。” “针对这个隐形歧视，丽塔这几年一直在呼吁。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彻底讨厌她的原因。她……”，自己这是要表扬丽塔斯基特吗？太可怕了。 “她至少是个合格的新闻工作者。关心八卦，也关心社会现实。什么样的人都逃不过她的笔杆子。” 想到马尔福家族一贯的品位，哈利又补充道，“当然这是一个比较低级的职位，手下也就12个人。他们都在对应的地方警局做卧底……跟你实话实话的话，这个科室不止在魔法部，甚至在傲罗司都是相当边缘化的……现在，连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都比你们……受重视一点。” “well，我现在还不想被重视”，德拉科清空了酒瓶，“可能性真的太小了，哈利，我可是一个马尔福。” 哈利早都想好了可能遇到的阻碍，“我会拿辞职要挟艾利克斯·斯克林杰*，丽塔之前刚曝光过他用爱情药水侵犯了一个麻瓜女明星，他用各种手段才把影响范围缩小。目前他可经不起更多的□□了。” “以你的麻瓜警察履历，和教育背景，所有候选人加起来都不如你。到时候我再给丽塔透露一些内部消息，她一定会在报纸上煽动。丽塔职业生涯的两大爱好，一个是我的花边新闻，一个就是政府内幕。” “我会考虑”，出乎哈利意料，德拉科答应得十分果断。看他的表情，这也不像是一个因为醉酒而意识不清的承诺。 “波特司长别报太大希望，这件事对我无利可图”，德拉科迅速地补充。 哈利点头，却看到他空着的那只手在颤抖。 鬼使神差地，哈利伸出自己的手，将德拉科那只冰冷的手握住。他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卡特的话，还是因为未来的不确定性，德拉科回握了。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只是静默。哈利深吸口气，冷风拂过发烫的脸颊，有种异样的舒适。 “松开，波特，太基了”，德拉科沙哑的声音唤回了哈利的注意。 “说得好像你介意似的，你的服务生已经告诉过我，你也跟男人约会。怎么，我不是你的型？我不够‘正气凛然’？” “你……”，德拉科起初因哈利的直白而惊讶，但这惊讶，瞬间就被因酒精而迷离的眼神而取代，他上下看看哈利，像在检查一件产品。 “还凑合吧，肌肉差了点儿。怎么，你在跟我调情？我可是会当真的哦。不要随便挑战你的倾向，天真的小哈利，在我手里你逃不掉的。” “好吧好吧，你赢了”，哈利松开了他的手，做投降状，觉得心怦怦跳，这应该是因为酒精而飙升的肾上腺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章 布雷斯的鼓励 35岁的年纪，绝对不再适合宿醉了。第二天起床时，感觉脑袋要裂开的哈利，认为自己不服老不行 德拉科已经离开家去上班了，这也好，不用面对他。现在想想，昨晚的对话够尴尬的。 看看表，哈利发现自己必须马上幻影移形去国会了，他可不想迟到。扶着太阳穴，收拾好自己仪表，哈利觉得自己急需一杯咖啡，希望自己不会因为幻影移形的晕眩，而吐到国会光亮的地板上。 在国会大厅的楼梯口，哈利碰到了风风火火的约翰。看到哈利夸张的黑眼圈，约翰大惊小怪，同时大呼小叫，让哈利更痛苦了。 “梅林，哈利！如果不是知道你以死板出名，我都要以为你昨晚泡夜店了！” “失眠……声音小点儿，约翰，我头要裂了”，哈利当然不能跟别人说自己和男性友人昨晚酒后调情。 “给，麻瓜的褪黑素，谁让魔法世界不让流通安眠药呢*……褪黑素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安眠药吧，我也不懂。反正我用了后，再也不做乱七八糟的梦，也不梦游了。” 哈利谢谢约翰的好意，收起约翰的药，但这药的名字足够奇怪，他绝对不会尝试。 而德拉科这边，他其实并没有去警局上班，他也头疼，更要命的是乱七八糟、五彩斑斓的思绪，所以他决定再请假一天。 他打算整整一天都耗在自己的酒吧里，盘点存货，计算收益，还要给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准备对应的活动。除了探员，他同时也是个合格的商人，知道节日的重要性。 近段时间一直忙着案件，他和哈利应该都忽视了空气中日益浓郁的圣诞气氛。 母亲这个圣诞节，会和那个游戏CEO的家人一起度过，他有两个女儿，母亲一直都想再生一个女儿……他不会擅自要求母亲过来和自己一起过，他知道，只要他提出来，母亲一定会推开所有安排。他没有那么自私。 德拉科稍微想了下，他似乎忘了这个男人的名字。随便吧，爱叫啥叫啥，反正他也不想记。 正当德拉科一边擦拭吧台上不存在的污迹，一边想着昨晚的情景时，一声兴奋的喊叫从门口传来。 “小龙龙！！！” 德拉科打了个激灵，但脸上掩饰不住脸上的微笑。 “噁……布雷斯，你几岁了……” 布雷斯·扎比尼，活蹦乱跳地跑进酒吧，给了德拉科一个大大的拥抱。 “来美国怎么不打声招呼，我能去机场接你”，抛开朱利安昨天的……那些，德拉科觉得自己的十二月过得还是蛮幸运的，遇到了这么多故人。 “用你的警车吗？”布雷斯打颤，“你那个大皮卡总让我起鸡皮疙瘩，每次我都感觉自己被抓了” “你少干点儿违法边缘的事儿，就不怕了”，德拉科知道布雷斯是在开玩笑，他可不会真的怕警察，他又没违法，他只是……思维灵活？ 德拉科走进吧台后面，拿出一张准备好的支票，递给布雷斯。 “给，这是今年盈利，你应得的份额”。 布雷斯叹气，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要是每年都来这么一出，我以后就不来了！以后过节，我只会送你一张虚情假意的贺卡，上面可能还印的不是圣诞老人！” “我不能白拿你的资金”，德拉科十分认真。 “你早都不白拿了，几年前你就把我当初投资的同等金额还给我了”。 “谢谢你当年盘下了这个店”，差不多是十年前的事了吧，德拉科一直非常感激。 “我还能怎样，我看不下去你在这个店端盘子。反正我多的是钱，麻瓜的钱，不花白不花”，布雷斯大言不惭地自夸。 “为自己的学费打工而已，美国大学生都这么干”， “well，你不是美国大学生，你是天杀的德拉科马尔福，所以闭嘴吧”。 德拉科明白，自己如果再坚持的话，布雷斯一定会生气的，于是就把支票收起来了，也许未来可以用别的方式回报他。 “你想喝什么，还是想吃什么”，德拉科取出一个杯子，先给布雷斯倒了一些水。 “来个最烈的！”，布雷斯兴奋地拍桌子，“咱们今天去拉斯维加斯怎么样！我知道一个非常棒的tuoyiwu俱乐部（stripper club）！” “你知道我一直都不喜欢这种地方，布雷斯”。 “在麻瓜世界混，不懂享乐还图个什么劲”。 “我老了呗，玩不动了……”，德拉科转身，从架子上取烈酒。 “你口袋里是什么……”，正在检查酒瓶标签的德拉科，听到布雷斯惊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怎么会有一根魔杖……这是……这不是你的那根……” 这时德拉科才意识到，自己居然随身携带着哈利给他的那只魔杖……但他不想跟布雷斯撒谎，布雷斯，虽然有各种缺点，但他毕竟是……是不多的朋友。 “……波特给我的”，德拉科承认得很干脆。 “波特……那个‘波特’？” 德拉科摊手。 “他怎么在这儿！真特么扫兴！他是抓住你了吗？美国魔法国会找你麻烦了？” “波特没这么干，放心，他来这儿是有个案子……说起来，你可能还能帮到一些忙” 德拉科跟布雷斯详细描述了案件，以及目前为止的所有进展。布雷斯眉毛越皱越紧，这个表情，德拉科多年没有在追求享乐主义的布雷斯脸上看到过了。 “哇噢……这也太……”，布雷斯抿嘴，眉头紧锁，“也许是当年的受害者复仇？” “是有这种可能”，德拉科给对方倒了一杯高原骑士威士忌，接着说道，“但他为什么隐藏起来，复仇的变态杀手不都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他的成果吗？反正警校的侧写课，和我的经验都告诉我这点” “并且理查德和内森，基本上属于斯莱特林里最无害的学生了。复仇的话，为什么挑他俩？难度低？如果真是复仇，那这个凶手的一定没有得到心理上的满足。” 拧着酒瓶的德拉科，似乎在自言自语。 “我有种感觉，他已经停下了。” “你哪儿来的感觉”，布雷斯嗤笑。 “直觉”，德拉科也送对方一个白眼，“我是高级探员，这是多年的经验，你不懂”。 “多年的老光棍还差不多”，布雷斯的嘴简直比自己的还毒！ “美国这么多妹子，和汉子，找一个啊”。 德拉科真的不想跟布雷斯这种没节操的争论这种问题，“我找了！在美国我这年龄根本不算什么！这叫享受单身生活！” 布雷斯抬起一边眉毛，怀疑地盯着德拉科，“你不是还对波特念念不忘吧……现在他来了，看样子也没举报你”，他对着酒杯撇撇嘴，“波特还离婚了。你的春天来了。恭喜咯。” 这都什么跟什么，德拉科咬牙切齿，“我什么时候！对波特念念不忘了！” “从学校就开始？到现在你的男女朋友们，都充斥着波特的影子”。 “我什么样的人都约会过！你知道我的前几个男女朋友都丰富多彩！我三个月前刚约过两次会，对方是一个女孩儿！跟波特一点儿都不像。” 布雷斯放下空酒杯，示意德拉科再满上。 “在我这儿你就别想装了。你刚才提到的那个约会对象——叫哈莉，在美国女子国家队，踢前锋，听起来让你想到了什么？” “你这是牵强附会，就因为波特是找球手，我就不能找踢球的麻瓜了？” “是可以，但那么多踢球的麻瓜，你偏偏找了一个叫哈莉的”。 “够了，我还约会过一个消防队员，跟波特更不像！”德拉科将抹布摔在吧台上。 “哦对！灭火员凯文，辣得冒烟。他名字是跟波特不像，的确。但他眉心有个竖条伤疤，没波特的大，来自于一次灭火时把头盔让给无辜公民后，自己磕到了玻璃上，太伟大了。对了，他还异色瞳，一只眼睛是绿色的。” “你这是抬杠！你也太过分关注我的感情生活了吧，真诡异！”，德拉科十分后悔，对布雷斯，真的连一个名字都不能透露，他会挖出所有的边角料来，“丽萨跟波特不像！” “哦哦，我差点忘了”，布雷斯激动地手舞足蹈，“这个最典型了！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父母在她还是婴儿时被黑帮追杀，为了保护她而丧命？她成年后专门做了警察，后来一个人端了那个黑帮？一枪击毙了黑老大？这故事结构听起来熟悉吗？她外型和性别上是最不像，但她是最神似波特的一个！她把你甩了的时候你甚至伤心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 “那是因为我从来没被甩过！喝你的酒吧！” 德拉科突然觉得布雷斯说的很有道理……这一定是宿醉的错觉。 “你的恋爱史，如果写一本书，简直可以叫‘纽约究竟有多少种波特同位体’”，布雷斯嘿嘿笑。 白了布雷斯一眼，德拉科忽然想起了昨夜的情景，感到心跳快了一拍。 在感情方面他也有足够的经验了，他能感到波特绝对不讨厌自己……也许……如果他允许自己的想象放飞一下……波特也对自己有感觉？至少昨天的“阳台牵手”，和波特时不时对自己的关心，不是想象出来的。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德拉科自暴自弃。 “你这幸运的小子，我还以为波特这辈子不会离婚了”，而一旦听到德拉科承认了，布雷斯便停止了揶揄。 “别这么早说我‘幸运’，我还不知道他怎么想”。 “这句话居然是从‘沃勒’探长嘴里说出来的……你白在纽约糟蹋那么多姑娘了，你的恋爱技巧到波特这儿就被狗吃了？”布雷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问他啊，主动约会啊，你这是要演少女爱情电影？还互相猜疑搞暧昧呢？30多岁的爱情就应该干柴烈火，一拍即合，直来直去。当然你们这跟‘直’，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怎么能是‘糟蹋’？大家互相你情我愿！她们‘糟蹋’我还差不多……你闭嘴吧，我以为我的嘴已经够毒了”，德拉科简直想撕了抹布。 “你有波特的电话吗？打啊，问他圣诞节有什么安排没……”，布雷斯耸肩，开始提出建议，“他圣诞节不回英国吧？” “不……回……” 几番思索后，德拉科忽然感觉自己开窍了。对啊！自己干嘛这么扭捏？大家都是成年人。失败就失败，反正波特是要回英国的……那个职位……谁知道能不能成。人要把握当下！ 对布雷斯点点头，德拉科拿出手机，直接拨通哈利的电话，挑衅地对布雷斯抬眉。这勇气连格兰芬多都要致敬吧。 不到三声响铃后，哈利就接了电话。他从声音上听起来相当惊讶，“德拉科？呃……什么事？” 德拉科吞咽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声调过于兴奋了。 “嘿！哈利！呃……你圣诞节有什么安排吗？” 哈利似乎顿了一下，“国会平安夜有个派对，不去不行，他们已经开始在私下说我太冷漠太大牌了”。 德拉科不停点头，尽量隐藏自己略有失望的情绪。 “哦，哦，这样，这样……那……祝你有个愉快的派对！” 不等哈利说完“谢谢”，德拉科就立马挂了电话。 布雷斯无奈地摇头，用关爱婴儿的眼神看着德拉科，“‘祝你有个愉快的派对’？我的天，我都看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波特，，你早就开始问‘新年前夜呢？’新年前夜是一个简直比平安夜还完美的约会时间啊！必有炮！” “梅……天哪！别……把哈利和‘炮’这个词放在一个句子里！” “真无辜，好像你没想象过似的……” “你现在一点儿斯莱特林的样子都没有了好吗？”德拉科扶额，对布雷斯的无赖程度表示十分不能理解。 “先别管我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你这个失败的约会邀请怎么收尾？” “我过几天会再问他新年前夜的安排呗”，德拉科觉得自己已经够丢人的了，便打算送客，“我不会跟你去拉斯维加斯的，你随便找个小弟啊保镖啊之类的，我下午还要去上班……嗯！上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章 新年前夜 德拉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的新年前夜会是这么度过的。多年后的他回想起来，还是会觉得迷幻。 即使在布雷斯的各种教唆和讽刺下，德拉科都没能重新鼓起勇气约哈利出来。布雷斯最终在圣诞节前走了，让德拉科松了一大口气，他可以放心地拖延。 尽管中间哈利找过他几次，有时在酒吧，有时在警局附近的咖啡馆，向他汇报一下寻访的几个斯莱特林的情况，和国会聊胜于无的案件进展。 德拉科屡次试图开口，但话到嘴边，都被自己硬生生憋回去。 他能庆幸这个案子一直解决不了，所以哈利被迫一直呆在美国吗？ 诅咒案件进展这种昧着良心的事，他必然是做不出的。于是他在12月31号一大早，就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约哈利出来！这就是自己2015年的年终目标！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怎会能够预见到蝙蝠侠好巧不巧，在这个时候找自己和哈利……盯着手机上那条不显示号码的短信，他这时候倒十分想诅咒蝙蝠侠。 “晚上九点，哥谭警局楼顶”。 他难道能跟哈利说，“想不想跟我去哥谭约个会？”另外，见了阴沉的蝙蝠侠后，俩人还能有心情去别的地方接着来个约会？ 还不清楚蝙蝠侠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消息，如果足够重磅，俩人当晚就会接着办案，也是很有可能的。 德拉科在2015年的最后一天，十分忧郁。 哈利带着德拉科准时在9点，幻影移形到阴森的哥谭警局楼顶。蝙蝠侠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 “据我所知，这个距离的旅行对巫师来说，只是一个瞬间的事。所以这次我擅自将会面地点定在了哥谭，今晚的纽约太热闹，不适合隐蔽。” 蝙蝠侠站在一个巨大的探照灯旁，背对二人。 他居然会主动解释缘由？让德拉科十分怀疑。 “在哪儿都一样。我们已经到了。你找我们是有新发现？” 蝙蝠侠沉默地转身，向二人走近，无视了哈利的问题，直接交给两人一张带着各种数字的表格。 “我挖了足够深，才在卢瑟的一个秘密离岸账户下发现了两笔可疑的汇款，分别汇给两个名为‘特斯拉’和‘门捷列夫’的账户，这绝对是假名。” 哈利仔细查看着这张表格，蝙蝠侠犹豫了一下，似乎对接下来要说的话十分不情愿。 “但当我要接着挖这两个账户时，我所有的设备都中病毒了，紧急切断了一切电源，启动了最高级别防护，才保住了这张汇款记录。” 哈利其实听得云里雾里，抓黑巫师可从来没这么复杂，但他大概知道这两个账户是关键，于是他开口，“什么是‘门捷列夫’？我知道‘特斯拉’是种车”，哈利其实对自己知道很多麻瓜车这点相当骄傲。 哈利发现蝙蝠侠和德拉科都无语地看着他。 蝙蝠侠先开口，语气讽刺，“你们巫师都没有基础教育吗？” 德拉科沉不住气了，他先对哈利解释，“哈利，特斯拉是一个麻瓜科学家，那个车的品牌是在纪念这个科学家……” 又转头对蝙蝠侠说，“我们当然有基础教育，只不过我们的基础教育只教认字和算术，不会教麻瓜科学，我们又用不到。”德拉科其实不认同这一点，他越来越认为巫师其实也需要学习一些基本的科学常识，但他可不能在蝙蝠侠面前灭了自己这方的威风。 蝙蝠侠冷哼出声，“我还以为，这两个人对你们巫师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看来这又是一个死胡同。” “这个还不一定，也许哪个巫师会特别崇拜这两个科学家？我们需要回去调查”，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德拉科其实相当不乐观，除了麻瓜出身的巫师可能会听说过这两个科学家外，纯血和混血巫师八成都不会拼这两个名字。 “目前我只知道，这两名科学家的共同点，是他们在生前都没有得到诺贝尔奖，科学界最遗憾的事件之二。” 德拉科对着表格念念有词，一抬头，却发现楼顶上已没了蝙蝠侠的身影。 “他……什么时候走的？” 哈利耸肩，“我也不知道，我刚才也在看这张表。他这是默认了让我们回去找线索吧，我猜。” 德拉科点点头，两人相视无言。 “呃……你今晚还有别的安排吗？”德拉科觉得自己差点儿咬到了舌头。 “几个美国巫师说要偷偷带我去时代广场，我不是很有兴趣，就推了。所以，没了吧，待在酒店肯定不算‘安排’。” “……好的……好的”，德拉科咬咬嘴唇，狠了下心，脱口而出，“我在酒吧有一个派对，新年派对。很简单的派对。一群顾客来这儿喝喝酒，聊聊天的那种派对……当然最后会很俗气地倒数计时迎接新年……你……要来吗？” 自己是不是说“派对”这个单词的次数多了点儿？ 哈利抬眉，静静地看着他，最后，他点了点头。 等他们二人到达酒吧的时候，派对的气氛正酣。不大的酒吧里聚满了欢声笑语，“纽约客”们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伴着音乐舞动，一起庆祝新年的到来。 多亏了德拉科完善的计划和服务生们的尽责，即使老板不在，酒吧也运转良好。 二人挤过熙攘的人群，哈利在吧台前找到了一个座位；德拉科尽地主之谊，要为哈利亲手调一杯古风鸡尾酒（old-fashioned）。 这时背景音乐换了一首新歌，与刚才那首劲爆舞曲比起来，十分悠扬。 （Loving him is like driving a new maserati down a dead end street） （爱上他就像开着一辆玛莎拉蒂，冲向一条死胡同。） 哈利看着在吧台暖色灯光下，认真调酒的德拉科，他正在切最后一步的橘子皮。 （Faster than the wind, passionate as sin, ending so suddenly） （比风还快，像罪恶一般的激情，结束得如此之快） …… 接过这杯由一个马尔福亲手调的古风，哈利抿了一口，厚重朴实的醇香沁人心脾。 “这是什么歌？”他随意地问，自己和德拉科的相处已经十分自然，可以随意聊天，这让他感到舒心和愉悦。 （Losing him was blue, like I\'d never know……） （失去他，像我从未知晓的蓝色……） “泰勒斯威夫特的……这可不是我的菜啊”，德拉科撇撇嘴，似乎音乐品味的标签，对他来说无比重要，“曾经许多顾客说我的歌都太老了，是他们爷爷奶奶听的。现在放的这些热单都是为了迎合年轻顾客的需要”。 （Missing him was dark gray, all alone……） （想念他，是孤独的暗灰色……） “那你的‘菜’是什么”，哈利兴致盎然。 “真正有品位的爵士乐”，德拉科像思考魔药原料一样认真，“我之前一直在酒吧放Mingus Ah Um” （But loving him was red……） （但爱上他，是红色……） “……没听过，哪个年代的？” “1960……”，德拉科耸耸肩，拿起一片干布，擦拭洗好的酒杯。 “1960？那……可真是爷爷奶奶听的”，哈利忍不住笑，摇摇头，“不过我听的音乐本来就不多，麻瓜的，没有机会听；巫师的，‘满满一坩埚的爱’？这种歌词太难有共鸣了”。 哈利又仔细听了一会儿，对德拉科咧嘴，“我还挺喜欢这首的，看来我心态比你年轻。” “那恭喜你有一颗少女心咯”，德拉科送给哈利一个白眼。 稍后，德拉科发现吧台的威士忌不够了，就在跟哈利打了声招呼后，去储藏间拿，在拐角碰到了服务生瑞贝卡。 “嗨！老大！我看到你今天~~嗯？嗯？~~有情况？”瑞贝卡冲德拉科挤眼睛。 “别瞎说，我们只是朋友”。 “哦~~~”，瑞贝卡本来不信，但看到了德拉科严肃的表情，“真的？他看起来完全是你的型啊？好吧，但你们俩看起来真的超——有爱。” 德拉科在心里谢她的吉言。 这时瑞贝卡又拍拍他，凑他耳边悄声说，“既然他不是你今晚的约会对象，我就跟詹妮说了哦！从你们一出现，詹妮就注意到他了，她早就想过来‘认识认识’”瑞贝卡咧嘴的弧度，德拉科觉得这绝对不止是一般意义上的“认识认识”。 “詹妮？顾客？” “就那个，坐边儿上高脚桌的那个。” 德拉科果然看到一个穿红衣的女孩，面对着哈利的方向，坐在小圆桌旁…… 衬衣上的那两个扣子一定是故意解开的……噢，居然还专门把胳膊撑在桌子上……挤出了一个绝对能塞下6plus的沟…… 正常情况下，德拉科自己也是会享受这个画面的，前提在于，被勾引的对象不能是哈利！ 瑞贝卡继续补刀，“詹妮觉得他超可爱，我也这么觉得。他有种乖乖的正气，让人想对他做尽所有肮脏的事情，喵~”，最后还用手做出一个爪子的形状。 看到德拉科扭头瞪她，瑞贝卡晃晃手里的托盘，耸肩，“这是詹妮的原话，不是我的”。 德拉科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怒火烧毁了理智，脱口而出，“他喜欢男的，超基，对女人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单纯的瑞贝卡果然信了，她抱着托盘，无奈摇头，“真的？噢……太不幸了……在纽约就是这样。看上的男人，80%也都喜欢男人。太伤心了，我要和詹妮一起抱着哭了，别拦我。” 德拉科当然不会拦她。 看到瑞贝卡跑过去，给詹妮“通风报信”，德拉科才终于平静了一些。 垂头丧气地回到吧台，德拉科发现哈利用明亮的目光望着自己。 “谢谢你今天邀请我，德拉科，我今晚过得很开心。” 看着哈利镜片后，那双清澈的绿眼睛，德拉科觉得自己真的一点儿都没有进步，还是当年那个斯莱特林小无赖。 哈利有一切资格，在离婚后重新获得幸福，他自己又能给哈利什么呢？ 德拉科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个“詹妮”——美丽，娇小，丰满，棕红色的头发，完美的金妮韦斯莱2.0，并且，不知道哈利是谁，不会是因为哈利的名气才喜欢他。 即便詹妮找哈利的目的，真的只是一个新年前夜的one night stand（一ye情），至少哈利也能爽到，詹妮听上去相当有经验…… 舔舔嘴唇，德拉科对好奇地看着他的哈利说，“我必须跟你坦白一件事” “好……” “看到那边那个女孩儿了吗？她叫詹妮，她刚才跟我的服务员打听你的情况……我……我骗她们说你喜欢男人……抱歉，我不该这么说。你如果对她有兴趣的话，现在去找她也不迟，你就说，是我刚才在捉弄你”。 德拉科十分苦涩地移开视线。 他感到哈利盯着自己又看了一会儿。 “没事，德拉科，不用道歉，我不会去找她的。” “为什么不去？”重新戴上表情面具的德拉科，抬头跟哈利微笑。 “她看上像你喜欢的类型”，德拉科又给哈利指了指另一边的一群女孩儿，“或者亚裔？那边几个，我觉得比秋张还好看。” “不用这样……我不是那种会因为害怕独自迎接新年，而去找one night stand的人”，哈利轻轻说道。 “再说，我也不是独自一人，我有你在这儿。” 德拉科深呼吸，挠挠头发，觉得自己也不能再鼓励哈利约女孩儿了。 “不找也好……那个詹妮，说想对你做尽所有“肮脏”的事情……你大概承受不了。她看上去挺疯狂的。” “她真这么说了？”哈利抬眉，大笑，“那是够狂野的”。 德拉科也跟着微笑，手里摆弄着啤酒瓶盖儿。 看着笼罩在暖黄灯光下的德拉科，哈利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 他不傻。如果连德拉科这么明显的表现都看不出来，他也白活到现在了。 而他发现，自己对此完全没有任何排斥。德拉科从少年时代起，就长得很好看；做了多年警察的他，看上去更强壮了；他调酒的姿态也十分迷人。这所有特质，综合在一起，是一种超脱性别的诱惑。 而他刚才自己给坦白时的那种失落，让哈利的心里像有很多小羽毛在挠，他不想再看到那张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于是，哈利直视进德拉科的双眼，感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那你呢？”，哈利轻声问德拉科。 “我什么？” “你想对我做肮脏的事情吗？” 那双浅灰色的眼睛里，像过了一场风暴，从惊讶到……无法辨识。 “不” 噢……失败了……哈利觉得无比地尴尬，“呃……我……” “不，我不想对你做任何‘肮脏’的事情” “我只想带着我所剩不多的全部圣洁，去吻你。” 哈利吞咽一下，静静地看着德拉科。 “那你还在等什么？” 不知道是谁的动作更快一些。 耳边模糊的背景音里，是众人倒数新年的欢呼，“……3,2,1！！！新年快乐！！！” 而哈利不记得他们是从几开始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0章 突发状况 之后的情景……当然没有直接往限制级的方向发展…… 分开后的两人都有一些激动，哈利甚至感到自己浑身都在禁不住的颤抖；而德拉科也没有好到哪里，他整张脸通红通红的。 两人互相凝视，许久无言。 这时，哈利舔舔唇，发扬了格兰芬多大无畏的勇往直前精神。 “我觉得不赖，想再来一次，你呢？” “还用问？” 两人马上又胶着上了，德拉科用所剩不多的脑细胞，思考了一瞬自己身处的环境，服务生们应该都看到了……还有瑞贝卡…… 我可没骗她，哈利看来真的也喜欢男人。 在脑内耸耸肩，德拉科将手扶上哈利脑后，揪住他的乱发，换了一个角度…… 而哈利自然也不是什么任人采撷的花朵。他放在德拉科背上的手，已经往下游走得足够多…… 这把火烧得太旺了，大庭广众之下，他们需要控制一下。 德拉科在哈利的嘴角，抽出短暂的空闲，低声道：“我觉得我们……嗯……需要慢一点……”。 “我……唔……同意”。 但谁也没有慢下来。 而身边的人群，还在互相大声祝福着新年快乐，似乎没人注意到吧台这两个如胶似漆的男人。 德拉科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了，但他不想松开哈利；在此之前，他想象过吻哈利会很美好，但他绝对想不到，会有这般美好：像在充满阳光的青草地里，第一次骑一把最先进的飞天扫帚…… 最后，是哈利先停下来，他退后几厘米，低垂的视线依然落在德拉科湿漉漉的嘴唇上。 “……有点儿呼吸困难”，哈利的手还抓着德拉科后腰的衬衣。 德拉科也松开了埋进哈利发间的手，抚在对方的肩膀上，“……新年快乐”。 哈利绽开了一个明亮的微笑，“……新年快乐”。 二人长久地默默对视，德拉科觉得自己完全能醉死在哈利的目光里。他舔舔唇。 “你今晚，呃，还想住我家吗？”，说出口的瞬间，德拉科就意识到这句话听上去会被误解。 “不是！……天哪……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也太快了！” 如果今晚真发展到那步，他的心脏要受不了了……再说，比起迅速干柴烈火，他突然很想跟哈利慢慢来。 梅林的脚踏车！他居然会想慢慢来？看来他真的在演少女爱情电影！ “也许我回酒店是个……更明智的选择”，哈利不住地点头，不知道是在说服德拉科，还是在说服自己。 “没错……没错……”，德拉科也跟着点头。 “那么……我走了？” “好……” 但已经踱到门边的哈利，又在德拉科惊讶的目光中，转身快步走回德拉克面前。 “我……不太清楚这种……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呃……‘传统’？我可以明天打电话给你吗？还是应该由你打给我？我……不想搞砸了”，哈利的脸比刚才还红。 这种来自哈利的、独特而朴实的贴心，让德拉科感到心中像有一只小猫在咕噜噜叫。 “……呃，没什么‘传统’……你可以打，如果你想打的话……你也可以直接过来……我家，酒吧，都可以，我还在放假……” 梅林的高跟鞋！他真的在演少女爱情电影！ 哈利点点头，又犹豫了一秒，才又转身离开。 看着哈利的背影，德拉科才慢慢意识到，今晚过得有多超现实。 自己居然亲了哈利波特！简直难以置信！哈利还说要给自己打电话！这是要约会吗？ 今晚肯定要失眠了，自己甚至可能会对着枕头笑出声来，德拉科愉快地想。 **************************************** 哈利这边，自然也在整夜胡思乱想。这算是离婚后的第二春？这展开速度，丽塔斯基特都编不出来……被英国巫师知道了，可能会引发一场地震。 但念及此的哈利，发现自己一丁点儿都不在乎，大不了带着家人一起来美国？美国真的不错。他真心觉得在英国，自己的名气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对孩子们的成长没有任何好处。 而美国看起来似乎有个十分优越的教育环境，看德拉科现在变得多优秀。 思维已经放飞到英美教育体系对比的哈利，终于伴着隔壁房间坩埚爆炸的声音，进入了梦乡。 再次睁眼时，哈利是被埃里克的声音吵醒的。他揉揉眼睛，定睛看着面前的银色狮子——这是埃里克的守护神。 “快来国会，哈利，有新案子”，交代完埃里克的留言后，银色狮子拱了拱他，就消失了。 哈利火速起床，幻影移形到国会。新年第一天，大多数巫师也放假，埃里克这时候呼叫自己，一定是有急事。 步入国会大厅的哈利，被聚集的人群惊呆了：一些巫师三三两两，窃窃私语，还有一些，在大厅里急急忙忙地跑来跑去。 他顺着巫师们忧虑的视线，看向那个大钟：惊讶地注意到指针已经又落在了在黄□□域的位置，甚至在慢慢向橘色逼近*。这是连上次发现理查德的尸体时，都没有达到的危险程度。 “哈利，哈利！”，威尔金森部长在前方的台阶上冲他招手，哈利小跑过去。 “我就不跟你客气，怎么新年第一天还让你上班了，我们有新情况。” 哈利摆摆手，表示丝毫不介意。 “洛杉矶警局发现了一具新尸体，跟第一具尸体的情况一样：除头部外身体衰老。这都不算什么难题”，埃里克掏出手帕擦汗，同时不停地瞄着大钟。 “问题是，这次有人直接传到了网上，还是麻瓜用户特别多的那个，叫什么titter”。 “Twitter”（推特）哈利记得上次twitter上就有曝光，但被巫师压下去了。 “对，然后就像病毒一样，大范围传播。不止twitter，还有什么book，什么ins之类的，甚至麻瓜各大媒体都在报道。” “……为什么？你们没有把消息都撤了？就像上次一样？” “我们试了，但我们删的速度，完全比不上新消息的产生速度。甚至某种阴谋论开始传播，说有人在有组织地大范围删除相关信息”，埃里克看上去要被麻瓜新兴舆论传播方式搞疯了。 “甚至，开始有许多人发‘铁’，还是‘帖’？说这是魔法……还举了很多自己身边的可疑例子”，埃里克紧紧攥着手帕，一脸恐惧地盯着大钟，哈利转身，看到指针已经越过了黄色和橘色的分界线。 “现在麻瓜网络上，已经开始大面积讨论魔法存在的可能性了！很多人信誓旦旦地讲述了各种魔法现象！有些还是真的！太多话题了！哈利，我们删都不知道删哪个，除非让整个网络瘫痪，但那就太可疑了！” 埃里克用颤抖的手把手绢重新塞回口袋，“……现在美国已经没有能驯服雷鸟的人了……有遗忘药水也没法儿洒！更何况雷鸟也不能在短时间内飞遍整个美国！信息时代真是太要命了！” 哈利拍着埃里克的背，尽量让他先平静下来，“有人去查看过尸体了吗？” 埃里克摇摇头，“还没有。发生的太快了！一个早晨的事！” 二人同时望向大钟，指针果然又在橘色范围内往上移动了几度。 “我会带几个傲罗先去洛杉矶，检查一下尸体和案发现场”，哈利思考着人选，“至少迈出第一步。” “想带多少就带多少！他们今天都被我召集回来了”，埃里克叹气，“等你回来，去麻瓜网络控制小组找我，我应该会一整天泡在那里。” 哈利正准备找队员，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他今天不能不给德拉科打电话，那家伙肯定会多想的。 而国会大厅内部是禁止使用手机的。于是哈利先跑出国会大楼，拐到上次他和德拉科去过的小巷。刚拿出手机，就看到了一条没有号码的短信。 来自蝙蝠侠。 “情况可疑，勿去。” 哈利皱眉，他其实在某个瞬间也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如果目前国会有更好的办法，埃里克也不会那么发愁了 于是哈利回复，“必须去，没办法，网络舆论太泛滥，严重威胁巫师社会的保密性。” 蝙蝠侠的下一条短信不到五秒就出现了。 “放上更吸引眼球的消息，引导舆论”。 “我们没有‘更吸引眼球的消息’”，新年第一天，全美大部分人都放假，正是清闲的时候，哪儿来大新闻。 蝙蝠侠发过来两条带图的短信。 一条是某麻瓜女星出轨的高清照片； 另一条是哥谭首富、美国最具话题的企业家——布鲁斯韦恩和三个女模特一起过夜的模糊远拍。 同时附言：用用你们的“巫术把戏”，把这两条话题放出去。 哈利无奈翻白眼，“巫术把戏”这个词真够“种族”歧视的！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蝙蝠侠的主意，听上去非常有可操作性。 于是哈利返回国会大楼，在麻瓜网络控制小组的办公室找到了埃里克，把这个办法和这两条由蝙蝠侠贡献的“八卦”告诉部长和小组组员，希望人类看热闹的天性，能暂时帮他们顶住魔法世界曝光的压力。 但尸体无论如何都是要去检查的，如果是捏造的，他们就可以从根源上解决这次的舆论危机。 埃里克也听哈利讲述了蝙蝠侠的怀疑。 “有一定道理……网络控制小组的负责人告诉我，这次舆论爆发的速度，也像有人在幕后操纵。” 部长掏出魔杖，“我会亲自去洛杉矶，不带任何其他巫师，以防有诈。” “不……”，哈利抬手拦住了埃里克，“还是我去更合适。我是英国人，真有人拍到我，或者我露出马脚，他们未来在美国也找不到我。你们做扫尾工作会更方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1章 绝对力量 思考了一番各方利弊后，埃里克不得不同意了哈利的自告奋勇。 他嘱咐哈利一定要谨慎行事，此行的任务，仅仅是简单查看一下尸体和现场的大概状况，不要做多余的动作，不要跟当地人交谈，快去快回。之后再带傲罗过去也不迟。 类似的前哨探路行动，哈利已经在多年的傲罗生涯里做过不少了，自然十分有经验，他让埃里克放心。 哈利当然还记得在出发前，给德拉科发条短信。不能在昨晚后，第一时间去找他，哈利不希望他产生任何误解。 “国会发生了紧急状况，我需要去洛杉矶查案”，他犹豫了一瞬，加了一句，“回来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德拉科的回复马上出现了，“是洛杉矶尸体的那件事吗？需要我一起去吗？” 哈利敲着手机，短暂思考后，认为德拉科还是最好不要露面，他毕竟在官方系统里有美国身份。 于是哈利回答，“不用，这次只是简单的探路，我去去就回。” 在短信的末尾，哈利差点儿打出，“爱你”两个单词……但他突然意识到，会不会太快了……思虑再三，他还是没有加上感情流露的词汇。 德拉科的最后一条回复也同样简洁，“注意安全”。 所以，他们俩都在默契地慢慢来？哈利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对比纽约，洛杉矶是一个更随意的城市。全年气候宜人，甚至冬季平均气温都在10度以上。幻影移形到洛杉矶的哈利觉得自己穿得有点儿多。 这个时候的洛杉矶，和纽约比起来，其实是个更适合约会的地方。哈利想着之后是不是可以跟德拉科一起来这儿，听说每年新年第一天，帕萨迪纳有花车□□…… 但这次，哈利自然没有任何空余时间可以闲逛。他此行目的单纯、任务简洁。 赶到洛杉矶警局后，哈利省去了各种交涉的麻烦，直接使用了忽视咒。 避开了一个又一个麻瓜，哈利辗转到停尸间，很幸运，停尸间此时并没有人。 对比着尸袋标签上的名字，哈利找到了目标。他慢慢拉开拉链，这是一具男尸，尚且新鲜，还没有做任何法医检查，甚至衣服都是完好的。 哈利扒开尸体的高领毛衣。 却看到了缝合线…… 这是一具完全人为制造的诡异尸体：一个老人的头部，简单地缝合在一个年轻人的身体上。 看着这具莫名其妙的尸体，哈利十分震惊。 为什么……哦……糟了！ 哈利转瞬间，就意识到可能有诈，他马上抓住口袋里的魔杖，准备幻影移形。 可这时，哈利却发现自己移动不了分毫，双手双腿都不像是自己的，连话都说不出。他撑不住身体，靠着解剖台向下滑去，手里的魔杖也掉在了地上。 “啊……科技”，哈利止不住地打颤，无法转头，去看究竟是谁困住了自己。 出现在他眼前的，先是一双球鞋*。球鞋主人用脚，把哈利轻轻踢至仰面躺下。 “看来你们的魔法，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啊”。 莱克斯·卢瑟，弯下腰，在哈利头顶上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他。 哈利对莱克斯·卢瑟并没有非常了解，但来自蝙蝠侠的照片里，那个神秘富豪的发型，他不会认错。 卢瑟从解剖台上的尸袋里，取出一个圆形的小设备，之后，用另一只手取下了双耳里塞的耳塞。他冲哈利晃晃手里的设备。 “这是最早由托尼斯塔克发明的小东西*，我改良了，不会让你七窍流血。他一个军火商，不懂美学。看看他钢铁战衣的配色……啧啧，像一个8岁小男孩拼出的乐高。” 他似乎被自己的玩笑逗乐了，神经兮兮地笑了起来。 之后他起身，把设备和耳塞一起，塞进皮衣口袋，“这里不是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卢瑟拍拍手，几个彪形大汉应声而入，将哈利抬起来。其中一个直接敲在哈利脑后，哈利一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等他再醒来时，感觉整个身体像被一群龙踩过。 他并没有马上跳起来，而是静静地聚焦视线，感受着身体的可移动幅度。 在迅速地观察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后，哈利慢慢起身，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纯白色的实验室里。他和卢瑟之间被一堵透明玻璃墙隔开。 好吧，本质上，他被关起来了，只是“牢房”足够大，占据了整个房间的一半。 自己随身的东西应该都被收走了，甚至可能已经被销毁了。现在他的身上，仅着一件白色短袖和白色裤子，像……病号服，或者，试验品。 至少卢瑟让他保留了眼镜。 “你的魔法棒在我手里”，一直沉默观察哈利的卢瑟，慢悠悠地开口。 “那是魔杖”，哈利朝着玻璃隔墙的方向，缓缓走了几步，默默地观察着玻璃四角可能存在的机关。 卢瑟静静地盯着哈利，哈利觉得他完全看不透卢瑟嘴角的微笑。 “你很冷静”，卢瑟的这句话肯定不是赞美。 “不然呢？”哈利开始顺着玻璃隔墙踱步，想看得更仔细，“既然你有自信把我关在这里，我猜这个玻璃也不是一般的玻璃”，哈利边说边思考，魔杖不在手里，幻影移形是别想了，他还不想粉碎在未知的空间里。* 幻影移形……哈利灵机一动，尝试着呼唤克利切。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卢瑟身体前倾，紧紧盯着哈利的嘴型，双眼放光，“你是在念咒语吗？我以为巫师没了魔杖就不能施咒了。” 但当卢瑟看到哈利用疑惑和失望的目光，在不停地四下张望后，他放松了下来。 “所以你是在召唤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卢瑟的嘴咧得更开了，“这个玻璃其实是两层的，中间有一层真空。” 他抿抿嘴，哼笑出声，“真有趣。所以，没有了声音的传播，你们巫师连召唤的能力都没有了。” “这是已知最高强度的玻璃，如果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在玻璃内部，遥控降下一个艾德曼合金*大门。房间的四个角落都放置了你刚才见过的小宝贝，而遥控器”，卢瑟冲哈利晃着手里的小盒子，“就在我手里”。 卢瑟展开双臂，自豪的说道，“这个牢房，是给某个特殊的超人类准备的，本来还配备了各种你根本想象不到的制动设备，但，对一个没了魔法棒的巫师，太大材小用了。” “巫师紧急情况下可以爆发力量”，哈利冲动之下脱口而出。他知道这句话是瞎扯，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卢瑟傲慢的神情刺激到了。 听到哈利的话，卢瑟笑得肩膀都在颤抖。 “首先，你的‘魔法力量’穿不透这个玻璃，哪怕你高频振动都不能。像我刚才提到过的，这个牢房，是给一个能在一秒钟内跑完赤道的人准备的；其次，我已经亲眼目睹过一个巫师的死亡了，看起来，他直到死，也没有‘爆发力量’”。 逞强却被揭穿的哈利也没有垂头丧气，他本来就是在尽最大可能，套取最多的信息。 “是你，制造了那具假尸体，然后在网上散布魔法世界的消息”，哈利觉得他可以直入主题了。 “比我想象得反应慢了一点。看来不是每个巫师，都像我之前遇到的几个那么聪明” “几个？”难道卢瑟已经在自己之前抓到了其他巫师？这个问题太过严重，哈利忘了自己的处境，隔着玻璃怒视着卢瑟。 卢瑟的笑容消失了，他眯起眼睛，观察着哈利的脸，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 但突然卢瑟笑了，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本来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让你知道前因后果。毕竟，你一个将死之人，知道太多没有必要。我也不是电影里，那种倾诉欲无处发泄的可悲反派，会长篇大论地讲述自己行动的缘由。” 卢瑟凑近了一些，将手放在玻璃上，盯着哈利的眼睛。 “但这次，我要多告诉你一些，这样他们就不得不如我所愿地杀了你。” “他们？谁？” 卢瑟悠闲地把玩儿着哈利的魔杖，最后将魔杖别在耳朵后，又避开了哈利的问题。 “哥谭的蝙蝠，似乎也在调查我和那两具尸体的关系。但我没想到的是，以他的个性，他居然与你们合作了。他也在找对付超人的武器。他想要杀死超人的热情，不比我低多少。” “所以，我很想知道，如果他最终得知，除了氪石之外的另一种‘武器’，是从你们身上提取的，他会不会比我还狂热地抓你们？” “什么……？”卢瑟话语中的信息量过于巨大，哈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想象一下，一个取之不竭的超自然力量资源库”，卢瑟的双眼，放出极度狂热的目光。 但他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他看着哈利，摇摇头，“我不明白，你们怎么能管得住自己，不随时随地，尽情地利用这种凌驾于普通人类之上的绝对力量。” “所以，当我体会了过了拥有这种纯粹的力量，是何种感受后，我更加不能信任你们这些超人类了。人类的生存，不能寄希望于你们这些异类的怜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2章 能源 而卢瑟显然打开了倾诉欲，完全不给哈利发问的机会。 上一瞬还对哈利这些“非人类”咬牙切齿的卢瑟，下一秒就又突然恢复了兴奋。 “谁能想到！人类的威胁居然可以变成一种资源！不……不对，这就是人类一以贯之的伟大之处，我们总是能把威胁，转化为推动进步的力量！就像火种，而我，就是普罗米修斯。” 哈利突然意识到，他在面对一个可能比伏地魔还疯狂的敌人，而这个敌人的目标，或者应该说是动力，甚至比伏地魔还宏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哈利吞咽一下，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说的资源？具体指……？” “哦~”，卢瑟歪头，“都不能让我在叙述段落之前，加一段抒情？我也希望你在死之前，能知道我的伟大。” 结合之前蝙蝠侠提供的照片，哈利开始慢慢有头绪了，但他不敢确认这个联想，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类似的魔法，科技应该也做不到，这太可怕了。 “……我见过一张你在施咒的照片，没有魔杖”，哈利盯着卢瑟，一字一句地说，“你刚才又说道从我们身上‘提取’？你的意思难道是……你是怎么做到的！” 卢瑟大笑，“放松，放松，我可做不到，你把我想得太厉害了。都怪我，刚才给你塑造了一种这样的形象？” 他又把手贴在玻璃上，上下抚摸，如在抚摸珍宝。 “人类科技也做不到”。 隔着玻璃，卢瑟冲哈利莞尔一笑，“还是你们巫师的功劳，而我，是花大价钱从他们手里买的”。 “……”，哈利失语，问题太多，他甚至都不知道从何问起。 看出哈利的语塞，卢瑟似乎更开心了。 “没想到？逐利，可是人类的天性。看来，你们巫师也不能免俗。” “一个中东石油富豪为我牵的线，这个交易只在一个极端狭小的圈子里为人所知。当然，十分高端的圈子，我也付出了很多利益，才获得了进入资格”。 “一支不到五毫升的透明药剂，花了我整个产业六分之一的年盈利，我就不告诉你具体数字了。你们应该为自己能卖出这个价钱而欢呼。” “我实验了第一只，效果非常令人满意，我可以瞬间杀死一个人，我甚至让他彻底消失了！我不知道这是汽化了，还是你们的死咒就是这个效果……” 卢瑟又露出了那种狂热的目光，这时哈利明白，面前这个人，并没有自称的那么崇高，他也只是一个妄图随意掠夺他人生命的疯子。 “然后，我又买了一支。本来呢，我打算留给天上飞的那个家伙，”，他耸耸肩，摊手道，“但现在我手里已经有三种对付红披风的手段了*。所以我一个没忍住，啊哦~”。 接着卢瑟以调笑的目光看着哈利，“干嘛这么哭丧着脸，我没讲清楚？” “哦~对，还差了一段儿，这段才是关键，才是让‘他们’会决定杀你灭口的理由。” 卢瑟哼笑，“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但交了第二支的定金后，我派了人跟踪他们。当然我派的人最后被他们发现了，用了魔法，可怜的人现在直接变成了弱智。” “但我装了摄像头”，他骄傲地对哈利说。 而玻璃这边的哈利，大气都不敢喘，静静地等卢瑟说完。 “我知道他们是从一个巫师身上提取的，而这个巫师就在镜头前直接衰老了”。 哈利被巨量的信息冲击地喘不过气来。有巫师，发明了某种提取其他巫师‘生命能量’的魔法，用来杀其他巫师，然后卖钱？ 伏地魔都没这么干！ “一个巫师的全部‘能量’……只够你一个魔咒？”哈利尽量控制住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卢瑟耸肩，像给学生讲题的老师一般耐心。 “看你用什么了，第一支只够一个，你们是怎么叫的，夺命咒？” “索命咒……” “随便了。第二支，两个夺魂咒，让议会通过了我两个提案。感觉真是太好了！”卢瑟握拳，像看到自己支持的球队打赢了球赛一样兴奋。 “……你口中的‘他们’……都是谁？”哈利要杀了这些‘他们’！ “你现在知道又有什么用呢？你又跑不出去”，卢瑟嗤笑，“我已经拍了你的照片，发给他们了。之前，我想要再买一支，多少钱都可以，但他们说没有‘原料’了”。 他走上前，抚摸着玻璃，像在抚摸哈利的脸，“他们说多少钱都不行。但，看！我现在有了自己的‘原料’！而托我的福，你知道了这么多，他们不会让你活着的离开的，与其浪费一条生命，干嘛不用来赚钱呢？他们也会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洛杉矶的尸体，新闻，这一切都是为了引一个巫师出来？”哈利缓慢地说。 卢瑟无所谓地摊手，“其实我希望能至少引三四个出来，没想到你们如此谨慎，只派了一个人。你们巫师藏的太深了。毕竟，你们跟天上飞的那个‘自恋狂’不一样，并不喜欢出镜。” 他又凑近，这次用凶狠的目光看着哈利，“很难决定，你们和他，究竟谁更危险。没有关系，我可以把你们一个个抓起来，对我来说，现在你们可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能源’”。 哈利不明白，卢瑟对他们为什么如有此深重的恨意，而且据他所知，超人是一个一直在救人的超级英雄。但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关键点…… “按你的说法，任何一个巫师都可以。那为什么美国遇害的，都是英国的巫师，甚至都是斯莱特林”。 听到哈利的话，卢瑟露出了怀疑的表情。 “……所以，他们是有选择性地下手？什么是‘斯莱特林’……”，他眯起眼睛，盯着哈利。 “你符合他们的标准吗？” 看着卢瑟突然紧张起来的神态，哈利猜测，如果他说不符合，卢瑟可能会直接杀了自己。而这样的话，他就不能知道是什么样的巫师在做这个勾当了。 “当然……符合，那是一个学院，我也来自那个学院，我没必要骗你。我多希望自己不是，这样还能逃过一劫不是吗？” 卢瑟依旧没有放松下来，他冷笑道，“你知道吗？我不相信你。但，他们也不会放过你，而是一定会杀你灭口。” 哈利真的很想出去，揍烂眼前卢瑟这张癫狂的脸；除此之外，他更想马上找到那群神秘的巫师叛徒，但前提是……他得能出去，而不是变成一支卢瑟口中的‘能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3章 E第MC2 而另一边，一大早就收到哈利短信的德拉科，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感觉还是暖的。 但他完全打消了自己的这一念头！居然会因为一条短信而感到温暖？这完全是少女爱情电影的桥段！ 虽然有一丢丢愧疚，德拉科还是开始了例行的每日哈利行踪监视。打开手机，盯着代表哈利位置的那个小点儿，思维又放飞回了昨晚的画面……直到现在，他都不能相信这真实发生过。 煮了一杯咖啡喝掉后，德拉科打算看看报纸，等着回纽约的哈利联系他。 盯着报纸上一行行的小字，他完全无心阅读，最后德拉科放弃了这场无人观看的装模作样，还是忍不住解锁了手机，哈利的小点儿也比报纸有意思。 等等，哈利在地图上消失了？ 也许哈利在幻影移形？ 德拉科仍然一直盯着，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这不正常。 他开始给哈利打电话，无法接通，直接转到了语音邮箱。 内心深处开始慢慢升腾起一种无法解释的焦躁感，德拉科无比痛恨自己长时间没有使用魔法。难道他能现在订个机票去洛杉矶？最快也要6个小时！ 他考虑把自己的魔杖从保险柜深处挖出来，试一把幻影移形，能有多难？被国会查到也无所谓了。 正当德拉科在转动保险箱密码锁的时候，手机响了，德拉科火速打开，希望是哈利终于有信号了。 然而却是蝙蝠侠不显示号码的短信。 “波特的定位显示他在洛杉矶，却失联；而你却还在纽约，你最好能解释一下。” 德拉科顾不上思考蝙蝠侠什么时候时刻掌握二人的定位了。他回复道，“哈利独自去了洛杉矶，我也联系不上他，恐怕可能遇到了危险。” 对德拉科的话，蝙蝠侠只简单的答复了一句，“半小时后，在纽约警局楼顶等我” 德拉科不知道蝙蝠侠需要做什么准备，会需要半个小时。对于失踪人口案件，半个小时足以发生极端的变故。德拉科左立不安地熬到了时间，而在出发前，他犹豫了一下，在配枪和哈利给的掠夺妖魔杖之外，也带上了自己的山楂木魔杖。 纽约警局楼顶，蝙蝠侠站在自己的战机旁，披风猎猎作响。他直接招呼德拉科上战机。 “我记得我明确警告过波特，勿去。” 在狭小机舱，艰难落座的德拉科说，“你并不是第一个试图阻止波特送命而惨遭失败的人。你如果觉得他会听你的，那你就太天真了。你这飞机真不舒服……” “战机本来就不是为舒适准备的”，坐在驾驶座上的蝙蝠侠冷淡地说，“舒适的飞机达不到一小时4500英里。多亏了这个不舒适的飞机，我们能仅用半小时就到洛杉矶。*” “那你从哥谭到纽约怎么花这么长时间”，德拉科眯起眼睛。 “我在做必要的调查”，蝙蝠侠头也不回，扔给德拉科一叠资料。 “波特的信号，最后消失在洛杉矶警局后门的一个垃圾桶附近”，德拉科还没来得及翻看资料，蝙蝠侠已经开始了讲解，“黑入的市区摄像头显示，一辆黑色厢式货车在信号消失前后从警局后门驶出。” 定位能精确到这种程度……这个蝙蝠用的GPS一定是军用级的……就连这个飞机，也跟美军最先进的飞机有同等的速度。 “查询追踪车牌号后，获知该车辆登记在一个糖果厂的保安名下，而该糖果厂是卢瑟在洛杉矶的产业之一”，蝙蝠侠一边驾驶飞机一边对德拉科解释。 “卢瑟的产业在洛杉矶有好几处，除去制片公司，捐赠的图书馆和连锁购物中心后，只有一个纳米实验室和这个糖果厂比较可疑。糖果厂的日耗电量过于巨大，可能是某个非法实验室的幌子。” “这些你半小时之内就查到了？”德拉科还是相当佩服的。 “哼……如果不是上次追查‘特斯拉’和‘门捷列夫’时被黑，五分钟就足够了”。 天才都是骄傲的，蝙蝠侠也不例外。 “卢瑟的车最后一次被监控拍到，是在位于郊外的糖果厂附近，我们先去那里，之后再检查纳米实验室”，蝙蝠侠将目的地设置好，开始让飞机自动驾驶，而他自己，则开始检查武器。 “如果是普通敌人，交给我；如果有魔法介入，以你现在的水平，能至少自保吗？”蝙蝠侠眯起眼睛，怀疑地盯着德拉科。 “可以吧，我猜；我至少还带着枪呢，动作足够快的话，就算有巫师，他也来不及念出咒语吧……”，德拉科自暴自弃地说。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都堕落到这种程度了，斯内普院长一定会被气哭的。 蝙蝠侠用哼声结束了这段谈话，二人在接下来的航行中各自沉默。 而哈利这边，自然不会知道蝙蝠侠和德拉科已经在路上了，他还在绞尽脑汁地思考脱困的办法，并极力忽视透明玻璃门另一边，莱克斯·卢瑟的冷嘲热讽。 卢瑟可能也因为一直没有得到哈利新的反馈，而觉得无聊了；或者说，胜券在握的他，没必要在阶下囚身上浪费时间？哈利不清楚最终是哪种想法，让卢瑟终于给了他久违的安静。 看了一眼手机，卢瑟哼笑出声，“你们的叛徒巫师们仍旧没有回复我，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等。” 哈利决定无视卢瑟，正当他打算坐下来时，听到了自己和卢瑟所在房间的门外，似乎有声响。 卢瑟也听到了，他拔出一把外型奇特的枪。 巨大的爆炸声后，房门四分五裂，约翰踏着碎屑冲了进来！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哈利和卢瑟，而卢瑟却犹豫了一秒，被约翰一个“昏昏倒地”击倒。 之后，约翰还不忘补上一个“一忘皆空”。 “哈利！”这一系列干净利落的动作之后，约翰冲到哈利所在的玻璃牢房边。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抱歉我来晚了！”摸索着边边角角，寻找开关的约翰对哈利大喊大叫。 “没事，我没事，你动作很快……”，哈利还在为刚才约翰利索果断的动作而震惊，看来美国部长助理的招聘要求相当高。 约翰顺利摸到了一个隐蔽的小盒子，“这应该是开关吧……哈利，站远点儿。” 在约翰按下开关后，玻璃门开始从下往上收起。哈利赶快跳出来，这个高科技牢房让他感觉心里发毛。 约翰已经转身，开始在卢瑟身上翻找哈利的魔杖。 哈利观察着刚才约翰按下的开关，下意识地问道，“说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实际上，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还在不在洛杉矶。” 而背对约翰的哈利，此时并不知道，约翰已经对着自己举起了魔杖。 “未来的你，自然会忘了这个问题的，哈利……” （砰！——）（“啊！——”） 两个几乎同时响起的声音，让哈利立刻转身。 门边站着蝙蝠侠和德拉科，约翰的魔杖被蝙蝠镖打落。 而约翰快速举起了另一只手上，哈利的魔杖，德拉科却先他一步。 “除你武器！”山楂木魔杖甚至喷出了点点火星。 约翰直接被击飞了出去，晕倒在地上。 “这是……”，哈利全程都在状况外。 “他在你背后偷袭”，蝙蝠侠淡淡地说，越过哈利，去查看卢瑟的情况。 德拉科跑到约翰身边，蹲下，检查了一下脉搏。 “……呼，他还活着。这么大的威力，想必是因为我太久没用魔法了……”，德拉科冲哈利做鬼脸。 “你刚才的缴械咒差点打出‘四分五裂’的力道”，哈利冲他微笑，接着皱起了眉头，“我不明白，刚才其实是约翰救的我，他制服了卢瑟。” “难道……他是那些人中派在国会中的卧底？”哈利瞬间警醒起来，捡起自己的魔杖，给约翰补了一个“速速禁锢”。 接着他蹲下，拍拍约翰的脸。 “那些人？……”，德拉科疑惑地问。 哈利瞄了一眼蝙蝠侠，犹豫是否要当着麻瓜的面，给德拉科讲卢瑟提到的“能源”。 这时，约翰发出了哼哼声，慢慢地睁开了眼。 “哈利？沃勒探长？额……你是……蝙蝠侠！麻鸡？！”约翰环视着包围他的人。 “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儿？”约翰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动不了，“我为什么被捆起来了，我又梦游了？” 接着约翰转头，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卢瑟，情不自禁地大叫出声，“我杀了一个人？！” “没有，冷静，你只是用了昏昏倒地和一忘皆空”，哈利皱眉盯着面前的青年，他看起来和刚才破门而入的约翰，完全像两个人 “你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我……不……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约翰语无伦次，不住地摇头，接着他眼神惊恐，“我想……我杀了两个巫师！哈利，是我杀的那两个英国巫师！” 哈利严肃地看着面前歇斯底里的青年，约翰前后的表现太多疑点，他不能就这么把约翰交给国会。在约翰对罪行供认不讳的前提下，没人会费心挖他的脑子，这会造成类似小天狼星和莫芬冈特*的冤案。 “约翰，我要对你使用摄神取念，你先平静下来，看着我的眼睛”，对一直沉默的蝙蝠侠和德拉科点点头，哈利开始挖掘约翰的思想。 入眼可见，是大片大片的迷雾，不管是谁在一直操纵着约翰，一定花了相当长的时间。约翰的记忆，只有哈利到美国前后的几天是清晰的。哈利接着向深处翻找——更深处——看到了模糊的三四个身影，正当哈利向身影逼近时—— 却感到整个世界在强烈的晃动，他立刻离开约翰的记忆，发现是德拉科在使劲地摇晃自己。 “停下！哈利！约翰有些不对劲！” 约翰满眼被极度的恐惧支配，像看到了一群博格特…… “约翰！约翰！你是不是想起来了？”哈利马上解除了约翰的禁锢咒语，轻轻晃着他。 “我……我……”，约翰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努力想对哈利说些什么。 然而他却开始吐血！甚至伴着星星点点的绿色液体。他越试图说话，吐出的血就越多…… 德拉科最先看出这个联系，“别说话！约翰！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你说话！” 然而为时已晚，约翰似乎也明白自己时间不多，他突然抓住哈利的手，用手指在哈利手心颤抖地描画。 哈利定睛看着约翰手指的轨迹。 “E……=……M……C……”，约翰的手指，最后停在了“2”的最后一个拐弯上。 “E=MC2” 看着约翰到死都充满惊恐的双眼，哈利自言自语，“这是……什么意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4章 任人宰割 “你说要结案了是什么意思？”，国会大厅里，哈利在大钟下，交叉双臂，紧紧盯着埃里克·威尔金森。 多亏了蝙蝠侠的两条新年爆料，麻瓜网络上，目前最热门的话题，已经不是什么洛杉矶的尸体和城市魔法秘闻了。 在网络控制小组巫师们的努力下，大钟的指针已经回到了黄绿交界处。美国魔法国会终于在2016年第一天见识了信息时代的爆炸速度，当然也为日后的应急机制提供了可借鉴的经验，比如随时准备一两条麻瓜名人的黑料等。 没有了头上悬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埃里克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哈利，现代司法制度重证据、轻证词，巫师社会也不例外；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约翰，包括你之前提交的转账单，我们也查到了他在瑞士的开户记录。‘门捷列夫’和‘特斯拉’都在他的名下。” “这是约翰！约翰威尔逊!三代美国纯血！他什么时候有能独自在瑞士开户的知识和能力了？” “我当然知道约翰是什么样的人，但仅凭你我的单方面证词，完全不能推翻这个白纸黑字的证据”，埃里克理解哈利的挫败，他拍拍哈利的肩，耐心地说。 “即使加上你那个‘黑户’英国巫师朋友的证词”，他对哈利指指大厅不远处，百无聊赖的德拉科。 “我已经撤了他的三项质控，‘非法巫师移民’‘当着麻瓜的面使用魔法’，‘未登记魔杖’？任何一条都能送他见梅林。这已经是我们几个部长副部长们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看在约翰给你们添了这么大麻烦的份上。我不能再要求他们更多了，哈利。” “蝙蝠侠窃取的实验室监控记录呢？这能证明约翰的无辜，以及凶手另有其人！甚至很多人！”哈利十分无奈，这毕竟是美国的魔法国会，他也只是一个国际交流傲罗，实际上在这里没有任何司法权。 “你仔细看过那个监控录像了吗，哈利，它是无声的，我们只能看到——约翰闯进去，救出你，要对你施咒，被蝙蝠侠和马尔福制服。之后他的死亡，从不带任何偏见的角度看，完全可以解释为畏罪自杀。” “还有你提供的约翰临终给你的‘遗言’？那个公式，你自己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埃里克略显严厉的质问，让哈利哑口无言。 “约翰的遗体呢？解剖一下，他当时不对劲，有诅咒、或者某种物质，在阻止他说话”，哈利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的母亲拒绝任何尸检，这是巫师传统和人权。麻瓜的方式解剖？没有巫师会同意的，你了解巫师们有多看重遗体”。 “美国这边，没有任何新发现的证据，能证明有人在用你说的那种方式在暗杀巫师。我们这么大的国土面积，和巫师数量，有限的傲罗资源不会一直投在这个案子上的，我们甚至都不能肯定到底有没有案子，不是吗？”埃里克安慰沮丧的哈利。 “我会私下派人盯着你名单上的五个斯莱特林，但不能让国会其他部门知道，这是我所有能做的了……” 哈利深深叹息，“……我知道，我知道，埃里克，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看着大厅里强自镇静的德拉科，哈利摇头，对自己会让他失望而感到难过，“……所以，我要带着两具尸骨，和一个含义费解的公式回英国了……” “如果我是你，会将重点重新放回英国，你告诉过我，他们的目标是落单的斯莱特林？欧洲境内是否有类似的案件，会是我下一步要尽快确认的。” 哈利点头，承认埃里克所说很有道理。 “对了，忘了给你这个”，埃里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直接轻轻塞进哈利外套里，“这是我对不得不结案而给你的赔礼——马尔福的魔杖许可证。但他也不能太放肆了，这张证件只能保证他不被追踪，但官方记录里没有他的名字。所以，不要当着傲罗的面用魔杖。” 哈利觉得今天终于发生了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他冲部长咧嘴，“黑证件？埃里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灵活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证件？”埃里克眨眨眼。 告别部长，哈利快步跑到德拉科身边。 “你……还好吗？”他试着把自己放在德拉科的位置上想象一下，一个纯血，10年后重新步入魔法的世界，是一种什么感觉，却觉得自己的不够资格感同身受。 而德拉科，除了略显急促的呼吸，看上去相当平静。 “带我回家吧，哈利，我猜我们俩都需要喝一杯”，德拉科并没有马上问自己案件进展，想必深谙官僚机构错综复杂程度的他已经能猜到，这次的案件会不了了之了。 哈利也没有让德拉科自己试试幻影移形，纽约市内的短途旅行，其实是最好的机会。但，可能要马上回英国的自己，还能带着德拉科幻影移形几次呢？ 之后，两人分别坐在德拉科客厅沙发的两端，各自沉默。 他已经听哈利详细讲述了被囚期间，和卢瑟的交谈，从那之后，德拉科已经许久不发了一言了。 哈利试图打破这压抑的安静气氛。然而却是德拉科先开口了，声音沙哑。 “你……最后跟蝙蝠侠怎么沟通的？” 哈利没想到他会第一时间问起这个，“他答应了不再追踪那个能让人普通人拥有魔法能力的药剂”，顿了一下，他接着补充道，“我说如果他不听我的，我会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德拉科淡淡地抬眉，“而他就这么让你威胁了？” “差不多吧” “差多少……” 哈利叹气，“他威胁回来了，说我可以试试，看结果是谁死”。 他本来指望，能至少听到一两句来自德拉科，对他和蝙蝠侠又毫无意义地针锋相对的犀利评论，但德拉科只是哼了哼。 “你……还好吧……从我刚才把卢瑟的话告诉你后，你就一直神不守舍。” 德拉科卷着魔杖许可证的边角，他拿到的时候，并没有哈利想象的那么兴奋。 “……实际上，我不好”。 哈利看到德拉科的喉结滚动。 “我真的宁愿……他们是因为寻仇在谋杀斯莱特林……而不是现在这种……好像斯莱特林都是任人宰割的肉……毫无用处……这是我最可怕的噩梦都是想不到的”。 德拉科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快要把手里的许可证攥坏了。 哈利往沙发另一端，德拉科的方向，挪了一些，将手放在了对方的肩上。 “……我已经秘密联系了几个信得过的傲罗，让他们从现在开始，就马上着手调查是否在英国和欧洲大陆有类似的斯莱特林失踪案”。 除了行动通告，哈利知道现在任何安慰都无法走进德拉科的心里。 “我就是失踪的一个……这个调查很难操作，哈利。想必这就是为何，这群神秘凶手会盯上斯莱特林的原因。不在籍隐居人士……又没人关心死活……”，德拉科痛苦地捂脸。 哈利想拥抱面前这个脆弱的前斯莱特林，却听到对方从手间传来的闷闷的话语。 “抱歉，我不是不想见你。只是……这会儿，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吗？” 哈利完全理解他，于是默默起身，离开了德拉科的家。 “我晚上会再来找你，好吗？”哈利在关门前问道，沙发上的德拉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为了给足德拉科调整的时间，哈利知道9点才又去找他。 哈利先去了德拉科的家里，没人；之后去了酒吧，在唯一亮灯的昏暗吧台，看到了静静端坐的德拉科，手边是一瓶即将见底的威士忌。 哈利拉过一个凳子，也坐在吧台边。 “没营业？” “没心情……” 德拉科给哈利倒了一杯，哈利接过。 “你喝了多少？” “和心情对应的分量”。 哈利慢慢地抿着威士忌，他其实没什么心情喝酒。 几分钟后，德拉科用沙哑的声音打破了一直笼罩着二人的沉默。 “我给母亲打了电话” “告诉了她，我未来的打算” “我想，接受你那个职位，当然如果可行的话。” 哈利放下酒杯，静静地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也回望着哈利，慢慢点头。 “对，我会回英国”。 从他双眼的目光，哈利知道德拉科是认真的。 “……没问题……就算不可行，我也会尽全力让它可行”。 德拉科用力捏着手里的瓶盖，指节发白，哈利猜那个豁口硌着一定很疼。 “你肯定能想到，这会让我们……”，德拉科深吸一口气，看向哈利的眼神，开始带上一丝痛苦。 哈利当然能想到，德拉科刚提出要回英国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但德拉科的选择，他不会干涉。 “我知道孰轻孰重，德拉科，我知道斯莱特林的未来对你有多重要；而魔法世界的平衡对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巫师都有深远的好处。从战后到现在的状况是病态的，不对的。” 哈利吞咽了一下，看进那双淡灰色眼睛。 “你知道你要面临多少困难吗？各个方面的？即使你顺利得到了那个职位……你有可能会失败得很惨。你的进展会很缓慢。虽然魔法部内，呼吁平等的人在逐渐变多，但你仍会……受到各种打压。” “我知道……” 德拉科的目光并不坚毅，但却有百分之百的认真，哈利为此敬佩他。 扒拉了一下头发，德拉科扔开了手里的酒瓶盖，他看向窗外，深深地叹息之后，对哈利说，“也许……我们可以私下……秘密的，你知道，地下恋情？”他尴尬地笑笑，眼神挣扎，“我不会介意的。” “我当然也不会介意的，但是，你愿意冒这个风险？” “你知道你会面临多少困难和挑战。到时候，每个反斯莱特林的激进党，都会死死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如果你我的事情曝光，他们会把你塑造成我的小男宠，靠着这个身份才获得的职位，这会让你变成一个笑话。你的目标、抱负会永远实现不了。” 哈利知道说出这些非常痛苦，但他必须给德拉科点明。 “你是因为这个给我的职位吗？” “不！当然不是！哪怕你我还是敌对关系！对比你的履历和能力，我也会选你，我相信所有公正的人都会选你。” 马尔福点点头，深呼吸。 “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我需要通过那个决斗” 听到德拉科的话，哈利惊讶地盯着他。 “如果我不把自己‘洗白’，回到英国，政敌们一定会拿我曾在美国违法这一点攻击我。你能想到的，哈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5章 训练 想到魔法部里某些斯克林杰的党羽，和那些比乌姆里奇还难搞的形式主义官僚，哈利不得不承认德拉科说的是对的。 但德拉科多久没用魔法了？之前那个缴械咒，咒语的熟练度和威力都还不错。但是，实战中，如果需要瞬时反应和咒语配合呢？ “……我理解这个程序是必须的，部长和各个副部长都已经决定不追究你，所以你的对手应该也不会有几个，但……” 德拉科抬手阻止了他，“哈利，如果你是想点评我的魔法水平和决斗水平，还是打住吧。即便我不行，我还是必须要尝试的，我不能留这么一个明显的把柄回英国；况且，我从5岁就知道决斗规则了……你二年级时也见过我的水平”。 洛哈特的决斗俱乐部？那的确是个……很有趣的回忆，哈利轻轻地笑了。 “再说了，我有你做老师，你肯定会帮我训练吧”，德拉科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微笑。 “当然……” 将德拉科给自己倒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哈利起身，准备告别，今晚是个一定程度上令人伤感——但同时带来新希望的夜晚，他需要回酒店独自清醒一下，跟德拉科还待在一起……对二人都不是一个好主意。 “那么……就明天开始训练吧，酒店有个魔咒练习室，我可以订下整整一周……司长特权嗯……” 梅林，自己说这么多话干什么……哈利挠挠头发，真的该走了。 德拉科静静地看着哈利，欲言又止。 “哈利……我知道，将来回英国，我们之间……这种关系……什么都算不上；当然，可能现在也什么都算不上”，德拉科自嘲地笑了，他抬起头，用恳求的目光望过来，让哈利的心脏揪了一下。 “我能……我能再吻你一次吗？” “我可以向你保证，在回英国之前，你可以想吻我多少次，就吻多少次”，哈利尽量掩藏自己眼神中的伤感，主动走向德拉科，抓起对方的领子，狠狠地吻了下去。 “我很抱歉，我很抱歉……哈利……我……” “闭嘴吧”，德拉科真的要改改自己喜欢在接吻时讲话的习惯，哈利咬住他的上唇，打断了他的道歉循环，“就……享受当下”。 这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温柔的亲吻，太多的牙齿和啃咬；同时，德拉科的手开始上下游走，哈利放任他，贴得更近……其实酒吧也是个蛮有情调的环境，他毫不介意在这里往下发展。 最后是德拉科推开了哈利。 “我不能……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我就不想回英国了”，他舔舔嘴唇，冲哈利尴尬地笑笑，“我一直都是个自私的人——如果没有斯莱特林这些事……在你和魔法之间？我一定会选你，想都不用想……我希望你能知道。” “我知道……”，哈利点头，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刚才的确有些太过冲动，“那——明天见？” “好……” 之后的整整一周，哈利和德拉科都是在决斗训练中度过的。 德拉科已经辞掉了自己纽约警局的工作。哈利能想象得到，这对已经在这里工作将近十年的德拉科来说，会有多不舍。但“沃勒探长”只是耸耸肩，对哈利说：“这不是真正的我。” 德拉科还不忘跟布斯打个电话，婉拒了FBI的职位邀约，布斯十分遗憾。 “决斗的规则，我肯定不用跟你介绍了”，酒店魔咒练习室里，哈利对穿着轻便，同时看上去一脸紧张的德拉科说。 在那晚的差点“擦枪走火”后，再次看到德拉科的哈利，还是感到了一丝悸动，他强迫自己专心。 “你需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是这个决斗会直接在死刑室进行，就在那个‘池子’边上；所以，你要谨记在心的第一条，不要被池子里的任何画面吸引” “什么？在死刑室？”德拉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也许是为了方便？你知道，输了的违法巫师可以直接执行死刑……或者，是为了给这些违法巫师心理压力吧，我觉得都有……”，哈利叹息，“你要改主意吗？我完全支持”。 “别废话了……来吧——”，德拉科直接甩出一个缴械咒。 哈利很轻易地档下了，然后，三招之内，缴了德拉科的魔杖。 中了缴械咒的德拉科踉跄了一下，那一瞬间，让哈利眼前浮现了一段尘封的记忆…… 一个恍神，哈利没有接住飞过来的山楂木魔杖。 “哈利？哈利？怎么了？对我的水平这么失望？”德拉科走过来，在神不守舍的哈利眼前晃晃手。 “我——梅林——我好像还没有给你道过歉”，哈利吞咽一下，“6年级，桃金娘盥洗室？你还记得吗？我当时差点用一个黑魔法杀了你……如果不是斯内普来的及时……” “啊……那个……”，德拉科抿抿嘴，“神锋无影？没事，我当时还对你用了钻心咒呢……我真的念出来了……” “别为这件事道歉，哈利。后来我苏醒后的第一个念头，是还好我那个钻心咒没有打中你……我那一年不正常，如果打中你一次，我不保证我能停下来……” 德拉科用手盖住眼睛，“天哪，哈利，以后能不能不要提之前的某些事了，我真的……” “我的错”，哈利拨开德拉科的手，吻住他颤抖的双唇，“我不会再提了。” 二人偷得了半刻温柔，哈利先退开，“……我想，我们得专心一点。” “同意……” 再次和德拉科相对而立，做好预备动作的哈利说，“我刚才没有对你手下留情，我之后也会一直对你使出全力。这个决斗不是游戏，我希望你能准备好……” 德拉科已经恢复了精神，他摇摇头，笑了，“我知道，我也希望你能全力对付我。这只是刚开始，我对自己有信心”。 事实证明，魔法或者说决斗技巧，的确像骑自行车一样，骨子里的东西，是时间也洗不掉的，更何况德拉科是个在魔法世界里长大的纯血。五六个回合下来，他已经能撑住哈利的十招了。 一天过去后，德拉科甚至顺利缴了一次哈利的魔杖。 哈利甚至比德拉科还兴奋，“你做到了！梅林！仅用一天！你真的太厉害了！不过你现在出魔杖的动作，怎么都以直来直去开头？看上去像拔枪”，被缴械成功的哈利，一点都不挫败，而是开心地跑过去，拿起德拉科递回的凤凰尾羽魔杖。 “是啊，我也发现了，可能的确习惯拔枪了，这让我用魔杖出招的动作不够流畅”，尽管如此，哈利仍旧能看出，德拉科对目前的进展也很欣慰。 之后的几天，德拉科一直在慢慢进步，一周结束时，他已经能在30%的回合中胜过哈利了。这已经是短期内能达到的最好效果了，哈利本身的战斗技巧就在大部分美国巫师之上，以目前德拉科的水平，胜过50%的对手是没有问题的；同时他还需要保存体力，决斗前太过密集的训练会适得其反。 在此之间的某日，哈利陪着德拉科去了美国魔法国会，接受了最正式的审判，并定下了决斗日期，就在哈利回英国航班的前一天。 “天哪……我真的好紧张……”，当天早上，一夜没睡的哈利，顶着两个黑眼圈，送德拉科来到了审判室。 国会内，所有部长和高级官员都已到场，这是一个流程，愿意挑战违法巫师的官员，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埃里克·威尔金森再次宣读了德拉科的判决，站在官员席的哈利，听到“死刑”俩字还是差点跳起来，他攥起拳头，让自己冷静。 “愿意挑战马尔福先生的男巫或女巫，请上前”，埃里克结束了宣判。 全场一片安静，没人动。 哈利悄悄松了一大口气，其实埃里克之前就跟自己私下通过气：自己的同事在屠杀人家的同胞？没有美国巫师有脸站出来。 正当埃里克要直接以“无罪释放”结束这个无意义的流程时，一个声音从哈利斜后方传来。 “我来” 哈利吃惊地转身，发现这是国际交流部的一个中级职员——乔舒亚·布朗。 绞尽脑汁的哈利都想不出为什么这个人会和德拉科杠上。 乔舒亚·布朗在一片惊异的眼神中，走到审判席上的德拉科身边，他深深看了德拉科一眼，然后环绕着大厅走动，对着一众官员。 “也许你们不知道这位马尔福先生的光辉履历，所以你们打算放他一马。但我——不会允许如此不公的事情发生。” “我的堂姐，无辜的希尔薇·布朗，多年前远嫁英国，与一个正直的麻瓜出身男巫组建了一个幸福的家庭，而好景不长，他们一家人都在战争中被食死徒杀死了”，他转身，指着德拉科，“你们面前这个看似破案有功的英国男巫，就是食死徒中的一员，以马尔福这个姓氏，他的家族甚至属于这个邪恶组织的高层。” 哈利能看出德拉科眼中的痛苦，他们二人谁都想不到会出现今天这种意外状况。 而布朗依然在义正言辞，“我请求法庭允许我查看他的前臂，向你们证明我所言非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6章 过去和未来 哈利简直想冲下去，把德拉科拖走，这英国不回了！ 但是法庭秩序不容破坏，哈利都要绝望了。黑魔标记是其次，他知道这个标记在美国巫师这里没有多大的意义，更何况是十几年后？但德拉科会非常痛苦。 “反对！”看着庭上顽强抬头，直视着乔舒亚的德拉科，哈利想没想，就直接大喊出声。 全场的目光转向他，哈利吞咽了一下，挖掘自己所有残存的法庭知识。 “这个要求与该审判无关……这个审判是基于马尔福先生违反保密法的犯罪事实而进行的；他是否曾是食死徒，与本案无关”，哈利用自己能做到的最镇定的声音强调。 乔舒亚当然比哈利更懂国会审判流程，“反对！波特先生违反法庭秩序，他不是马尔福的辩护律师。” 埃里克静静地看着哈利和乔舒亚的交锋。 “事实上，审判过程中，在场的官员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这也是为何各位出席审判的职责之一，波特先生自然符合这种情况，这是其一”，威尔金森部长威严的声音响彻大厅。 “其二，法庭同意波特先生的意见。在本案中，法庭只关注马尔福先生是否违反了保密法，犯罪事实已定，判决也已经做出，布朗先生完全可以通过决斗来表达自己诉求。” 哈利知道凭埃里克的为人，即使自己不强调，作为部长的他，也不会允许刚刚乔舒亚提出的要求，自己太激动反而差点坏事。 但哈利完全没有轻松下来的感觉，反而更紧张了。他不知道乔舒亚·布朗的决斗水平，这个人在整个国会一直非常低调。即使他水平一般，这一个法庭插曲也足以扰乱德拉科的心神；更何况，乔舒亚带着强烈的私人仇恨，一定招招狠厉；而哈利前几天只训练了德拉科以友好的方式决斗。 死刑室空间不大，除了决斗的二人外，仅允许5人以下观摩。哈利自然是其中一个，作为主持的埃里克也来了。除此之外，美国其他巫师并没有凑这个热闹的兴趣。 埃里克站在哈利身边，而由于满满绷紧的神经，哈利完全顾不上跟埃里克打招呼，并感谢他刚才的支持。他只是紧紧地盯着德拉科。 在埃里克发出开始的信号后，乔舒亚马上发动了攻击，德拉科挡了下来，并返了一个魔咒，来来往往，十分激烈。 哈利紧张到完全顾不上辨别二人各自用的是什么咒语。乔舒亚至少没被复仇冲昏了头脑，没有用任何黑魔法或不可饶恕咒，这是哈利唯一看出的。 但他丝毫不感到欣慰，因为德拉科开始慢慢处于下风了——根源在于魔咒之间的衔接，和挥魔杖时不时多余的动作，这是短时间内很难提高的。 德拉科那是往池子里看了几眼吗？！哈利简直要疯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默默小声喊着，“不……千万不要……”。这时哈利感到埃里克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肩上，捏了一下，哈利明白，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违规。 这胶着的战况，让哈利无比地想闭上眼睛，但他还是强迫自己盯着德拉科的脸，试图用自己的眼神发送警告：不要看池子！不要看池子！ 德拉科的脚即将要沾到池水了，哈利看到，那些仿佛有自我意识的黑色液体，已经开始向德拉科伸出蠕动的水柱。 这时好几件事接连发生了： 德拉科在快速施咒的同时，一个敏捷的动作，用另一只手从后腰处拔出一把枪，直接冲着乔舒亚连开了三枪。 乔舒亚哪能预见到这个动作，不得不踉跄一下，打断了施咒的节奏，用几个盔甲护身保护自己。 而德拉科，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一个快速的缴械咒，决定了胜负。 不止哈利，连埃里克都看呆了。 乔舒亚自然马上跳脚，“他犯规！麻鸡□□？！他应该直接被执行死刑！” 握着乔舒亚的魔杖，德拉科朝着远离池水的方向跨了几步，才气喘吁吁地和乔舒亚对峙。 “1939年，女巫玛丽·邓肯，在死刑决斗中朝对手扔自己的内衣，让对手分心，取得胜利，免除了自己的死刑。而且你们的条款中并没有规定不能用其他的工具。 德拉科又喘了几口，“我看不出，女士内衣和子弹有什么本质区别。还是说，你想让我对你扔内衣？” 哈利甚至有些，为德拉科这久违的无赖而骄傲…… 乔舒亚双眼冒火，但他控制住了自己，转头，让部长裁决。 埃里克耸耸肩，“马尔福先生这个行为，惊世骇俗，但并非没有先例；这只说明，我们也许需要再修订一下法律了。” 自知事已至此的乔舒亚，夺过自己仍在德拉科手里的魔杖，嘶声说到，“你们食死徒都这么无赖吗？” “语言上的攻击，也改变不了我赢了你的事实”，德拉科冷静地回复。 乔舒亚最后狠狠瞪了一眼德拉科，正要转身离开死刑室，德拉科叫住了他。 “布朗——对你堂姐的遭遇，我很同情——我很抱歉”。 哈利看到德拉科紧了紧手里的魔杖。 而乔舒亚，只是脚步顿了一下，依然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死刑室，对德拉科的道歉没有任何表示。 旁观了整个过程的埃里克也没有表态，他只是拍了拍哈利的肩，就默默地独自离开死刑室，哈利猜测他是不是去开导乔舒亚了。 哈利转头，看到德拉科在冲自己微笑。 “还算顺利，嗯？” “顺利？你要吓死我了……”，哈利并不想打击他，已经结束了，这时再点评没有意义，德拉科的魔法水平会越来越好的，“你在池子里看到了什么？……有一会儿你明显被分心了。” 对哈利的问题，德拉科摸了摸鼻子，同时又往池子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 “没关系，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我看到了我的十岁生日……”，德拉科转头，看着哈利。 “那一年庄园修缮，不方便办大型生日宴，所以只有父亲母亲和我三人。我刚开始特别不乐意，大哭大闹……后来证明这是我最幸福的一个生日……父亲陪我骑儿童飞天扫帚，打魁地奇；母亲亲手做了蛋糕，给我讲故事……” “德拉科……” 颤抖地吐出一口气，他对哈利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我差点没顶住——真丢人……后来，我看到了你，就……清醒了，你的眼睛真的好明显，隔那么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哈利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来安慰德拉科，那些失去的，永远回不来了。 而德拉科继续自顾自地说着，似乎不需要哈利对刚才的话做出回应。 “我那会儿真的……差一点就屈服了……你是怎么抵挡得住这个诱惑的，哈利？上次你也是在这里决斗的吧，对手还是威尔金森部长”。 看德拉科的表情，他似乎是真的很感兴趣…… 哈利望向那潭神秘的黑色液体，他想以同样的坦诚回复德拉科。 “这跟意志力无关——我自始至终，都清楚里面的那些画面是假的，对我……其实没什么诱惑。” 他顿了一下，咬了咬唇，“最幸福的记忆？小时候基本没有；到霍格沃茨之后的？大部分相关的人都死了，当着我的面。跟孩子们相关的？对他们来说，我活着更重要。我猜我让这些黑水都糊涂了。” 德拉科静静地听着哈利的讲述。 哈利也不需要德拉科的任何安慰。这些都过去了，是他的历史，塑造了他，进而成为了他的一部分，他会带着这些沉淀前行。 而新的开始，在等着他和德拉科。 “今天挑战你的乔舒亚·布朗,是对未来的一个演练。未来你在英国会碰到许多类似乔舒亚的挑衅者。你……真的准备好了？” “是吧，我猜”，德拉科笑笑，不自信，也没有畏缩。 哈利深深地看着他。 “好的……明天，我会回英国，为你的归来做准备。你……不用送我”。 这对两人都好，他相信德拉科明白。 哈利正准备抬脚离开死刑室，德拉科拉住了他的手臂。 “哈利，请务必记住，我……对你的感觉永远不会变”。 “好”，哈利知道德拉科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感情，他也不想让德拉科纠结，所以他只说，“记住你的目标，不要被任何困难动摇。我会在你身边支持你。” 哈利本来想抚上他的肩膀，半途犹豫了，改为更中立的动作。 德拉科盯着哈利伸出的手。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一脸坦然，握上哈利的手。 “请将你的简历，在1月31日之前，通过猫头鹰送达英国魔法部傲罗司……期待在英国见到你，德……马尔福先生”。 “……谢谢，波特……司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7章 希思罗机场 3月的第一天，德拉科乘坐荷兰皇家航空，纽约飞伦敦的航班，在早上8点于伦敦希思罗机场降落。 走出舱门，扑面而来的是伦敦特有的湿气，这让他恍惚了一会儿。 又一次踏上阔别十年的故土，德拉科感到被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笼罩。这是回家吗？为何他没有感到故乡应有的安慰，反而，有种面对未知世界的陌生。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伦敦清晨，熙熙攘攘的商务旅客和探亲旅客的脸上分享着同等的疲惫。德拉科揉揉脸，在传送带旁等着自己的行李。这时，两个跑跳打闹的小男孩撞在了他的身上。 他没有任何恼火，赶忙顺手扶了一下眼看要跌倒的小男孩。一个应该是孩子母亲的女性急匆匆跑过来，拉住两个小孩，满脸歉意，德拉科能看出她十分劳累。 “非常抱歉，先生，拿行李时没注意到他俩跑开了”，这位母亲开始教育两个小孩不能乱跑，撞了人更要道歉。 德拉科摆摆手，说没关系，小孩儿玩闹而已，并表示可以帮这位女士提行李。 “太感谢了！带着两个小恶魔坐飞机简直是噩梦，您帮我拎到接机口就可以了，我的丈夫在那里等我”，她很明显地松了口气，抱起一个男孩，空着的手牵着另一个。 德拉科很难想象如果没有别人帮忙，她要怎么同时拿行李。 而他这次回国，只带了一个箱子，所以有空余的手来帮这位女士推她的超大行李箱。而这位妈妈明显是个很能聊的人。 “您是美国人？来旅游，还是出差？” “不，我是……”，德拉科正想纠正她，却意识到自己仍一直在用美国口音。 内心自嘲地笑笑，他继续道，“不，既不是旅游也不是出差，我是来赴任的。” “哇哦，一个美国人来英国赴任？那一定是个好职位。这两年英国经济不景气，不止英国，整个欧盟都不太行”，她紧了紧手臂，将快要滑下去的小男孩往上推了推。 哈利手下的一个小主管？似乎不太符合“好职位”的定义。 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这位妈妈的话，德拉科只能沉默，而接机口迎上来的女士的丈夫，也正好将德拉科从窘境中解放了出来。 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德拉科将女士的行李交给男主人后，就默默地退开了。 伤感？不至于。他只是不擅长呆在自己明显多余的地方。 他不喜欢麻瓜的机场，从来都不，尤其是出站的过程，接机口那些莫名其妙的温馨场面让他十分不适。 那些翘首以盼的面孔里，从来都没有属于自己的。 他以为这次也和往常一样。当他正费力从突然拥抱或者亲吻起来的人群里，挤出一条通道，找个没人的角落幻影移形时，感到有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惊喜地转身——发现是布雷斯。 布雷斯冲他亮出大白牙，“我不是波特，失望了？” 德拉科情不自禁地做出了他一直鄙视的机场动作——拥抱了面前的“麻瓜”企业家，“怎么会？是你更好。” 这句话发自真心。 是波特的话会很麻烦……很麻烦。 德拉科松开布雷斯，“你怎么来了？说好了不用接我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喜欢一个人在机场伤感，对你的这种诡异爱好我不发表评论”布雷斯撇撇嘴，无视德拉科的推拒，伸手夺过他的行李，“但这次不行，这次怎么着也得有荣归故里的味道，没人在机场迎接怎么行。” 布雷斯说完，不等德拉科回话，就自顾自地拉着行李往机场出口走了。 德拉科快走几步追上，二人一路无言地走到布雷斯的车前。 装行李，上车。德拉科其实不知道布雷斯打算把自己带到哪儿，他定了几天的宾馆，打算作为找房子前的缓冲。他并不想直接住到巫师聚居区……原因……显而易见。 他也没有急着告诉布雷斯自己的酒店地址。坐在车上，驶过伦敦各个或熟悉或已然陌生的大街小巷，看着伦敦阴沉天气下，匆匆往复的行人，复杂的种种情绪在内心缓缓流过，德拉科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 布雷斯透过后视镜，观察了许久沉默的德拉科，“我看到你把头发染回来了……” 德拉科把自己从刚才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对布雷斯笑笑。 “我是个马尔福，既然决定回来，我——就要做个标准的马尔福。” “至少在搅动舆论方面，你依然对得起这个姓氏——你又处在漩涡中心了，仅仅需要一条简短的任命通告”，布雷斯的目光中有一丝骄傲。 “自从半个月前，波特公布了将由一个马尔福担任麻瓜刑侦交流科主管后，预言家日报上已经沸沸扬扬吵到现在了——支持派和反对派都打的火热，甚至有人去魔法部门口抗议，但是被官员们叫停了，毕竟会被麻瓜们围观的。” 布雷斯接着冷哼一声，“这么一个低级职位而已，如果不是这次任命了你，我敢肯定一半以上的巫师都不知道魔法部傲罗司下面还有这么一个部门。” 这些都是德拉科早已经预料到了的，所以对布雷斯的话，他也只是淡淡地应和了几声。 “波特也被媒体纠缠了好久”，布雷斯紧了紧方向盘，“那些抗议的巫师们，要求魔法部必须召开发布会，当年黑魔王任命傀儡部长的时候，也没见他们站出来嚷嚷什么发布会”。 看着布雷斯少见的冷峻表情，德拉科安抚道，“没事，我已经知道了。我回来的这么紧急，就是为了参加这个发布会，我有准备。” 从德拉科1月底寄出简历，到2月中旬就公布任命通告，以魔法部一贯的拖沓，这个速度的确很快了。 布雷斯叹气，“我这一个月以来，也没少劝你，显然我现在再说什么也早都没用了……” 他看着前方的路，眉头紧锁，“你当年果断的出走，鼓励了很多斯莱特林。我们中大多数，现在都有了更好的生活。你又为什么偏要回来……这种无私的精神，太格兰芬多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说我都知道——为了斯莱特林之类的”，布雷斯摆手，“斯莱特林目前的这种情况……一定会在多年后好转的，不需要你……去牺牲。” “总得有人去开头，布雷斯”。 德拉科并不想过多解释，而且他并不认为这是一种牺牲，“牺牲”这个词太大了，太纯洁了，只适合用在哈利身上，不适合自己。 “好吧……你是一往无前的勇士；而我，就是你的后勤部长”，说罢，就在德拉科诧异的目光中，直接停在一栋麻瓜公寓楼下。 “你的公寓，在你的名下，306号，这是钥匙”，德拉科还没反应过来，布雷斯就将一串钥匙和一个袋子递给坐在副驾驶上的他，“这里是你的麻瓜证件，护照和驾照，国家保险号码，都是你的真名，我托人办的，你不用再用那个美国身份了。” “……布雷斯，你不用这么做，我怎么能接受？” 德拉科觉得手上这些东西都太过沉重了。 布雷斯看着他，认真地说，“怎么不能？不用有压力，你把纽约的酒吧盘出去，还把赚的钱硬塞给我，我都接了。多亏了你的经营，那个酒吧已经让我当年的本金翻倍了，即使考虑通货膨胀我都是赚的，你不欠我的，德拉科”。 “这个公寓，不是用我的钱买的——不全是——潘西，西奥多，和我都出了，就当这是斯莱特林们给你的支持，我们都知道这个支持太微不足道了。” “求你收下，拜托了。” 德拉科觉得有些不自在，身为一个马尔福，他从不习惯接受别人金钱上的援助。而布雷斯的目光，已经带上了恳求，在这种目光下，德拉科只能点头。 “那……替我谢谢他们的好意，我很感激。潘西和西奥多过得好吗。” 布雷斯恢复了精神，“好着呢，潘西现在是独立服装设计师，她现在可不想回巫师世界天天设计没有曲线的长袍。西奥多在我的一家公司里做市场，英国这边没有美国那么严格的规矩，我们还能时不时用用魔杖，但……其实也越用越少了……” 德拉科明白布雷斯没有说出，也不愿意承认的话——不论他们在麻瓜中的生活有多幸福，他们总会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因为他们的心依然落在魔法世界。他们是巫师，这个本质永远不会改变。 布雷斯看自己已经完成了今天接机和送公寓的任务，于是很快就告辞了。 乘电梯上楼，开门，德拉科环视着这个不大的公寓，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不想欠自己的老朋友们太多，这个公寓的大小正好，和他在美国的那套很相似。 从窗口看着伦敦的街景，德拉科第一次终于有了在这里落脚的安定感。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手机从下飞机到现在都没顾得上开机，其实也并没有多少人会联系他，开不开机本来就都无所谓。 而他却意外发现了几条哈利（应该叫波特了）的语音留言。 哈利（不管了，他就要在心里叫哈利）知道自己会在今天抵达伦敦，但他不知道是哪个航班，所以第一条留言是询问航班号的。 第二条留言，是问自己在伦敦的住所怎么安排的。哈利说自己有套隐蔽的麻瓜公寓，没有巫师知道，他离婚后一直住在那里。哈利说，如果德拉科没有地方住，他可以把这套公寓让给德拉科，自己去住格里莫广场12号。 而德拉科恰巧知道哈利在战后有多抗拒格里莫广场12号。 这让他感觉，心里暖暖的，但，也堵堵的。毕竟，对外，他们二人应该表演出淡然的同事关系。这种纠缠的感情憋在心里，让他觉得自己一定会炸掉。 第三条留言，是关于明天的任命发布会，哈利又把时间和地点跟他确认了一遍。 这三条留言，德拉科一条都没有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8章 宜家与红色电话亭 对于哈利的留言，德拉科想了一下，决定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回电话，或者约见面。 哈利现在身边肯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这边，说不好也已经被丽塔追踪了。 舆论漩涡中心的傲罗司长，和自己力排众议任命的前食死徒，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被拍到私下会面？他已经替丽塔斯基特拟好标题了。 所以他只是简单地回复了一条短信，告诉哈利自己已经到伦敦了，布雷斯也已经帮忙解决了住所问题，自己明天会准时参加发布会。 发布会……在他看来，叫“另一场审判”或许会更合适？德拉科承认自己有一丝胆怯了。 甩甩头，他决定保持正常的居家生活节奏，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第一步，不论现状多糟糕，基本的生活品质依然是要保持的，这是母亲对德拉科从小的教导。 马尔福家所有的魔法物品在战后都被没收了。目前自己身边跟“魔法”沾边的，也只有自己的魔杖了，所以德拉科回英国的行李是完全麻瓜式的——装不了多少东西。 而被一种“重新来过”的冲动驱使，他也没有使用任何缩小咒，来尽可能多装一些。纽约所有家当，能卖的卖，不能卖的送人。而现在落脚伦敦后的第一步，就是大采购。 德拉科并没有攒起足够的勇气，直接去对角巷——他已经把头发染回马尔福家特有的淡金色了，跟自己本来的发色只有些微差别——亚美尼亚大爷费好大劲给自己专门调的颜色——回对角巷，自然会被马上认出来，他，还没准备好。 另一方面，德拉科也还希望，能暂时保留自己熟悉了十年的麻瓜生活方式。 首先，他需要去二手车行，买一辆车。他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在英国长呆——万一真的失败了，需要灰溜溜回美国呢？他是个经济的人。 而在伦敦基本上只能买小型车，让德拉科不是很爽，在美国开惯了大皮卡，看到这些小车，总觉得十分小家子气，不是男人开的。 最后他懒得挑了，直接问老板哪款买的人多，买下了一辆二手福特嘉年华。 之后，德拉科开往宜家。布雷斯他们给自己准备了基本的家具和家电。虽然这个房子在他的名下了，但他依然隐隐有种挥之不去的寄居感，所以他想要添置一些自己的东西。 方向盘在右边这个设置，的确让他适应了好一会儿，差点撞上马路牙子。 全球宜家的物品大部分都是一样的。德拉科十分喜欢麻瓜们的全球化和标准化，就像他每次去非英美国家出差，就只吃麦当劳一样——安心。 他看到了一套床品，和哈利睡过的那间客房里的一样，鬼使神差的，他拿了两套，一模一样的。 离开宜家，德拉科将采购的大包小包一股脑都丢进后备箱，在时刻提醒自己靠左行驶的纠结归程后，也算顺利到家了。 一通风风火火的家务劳动之后，已经傍晚了，德拉科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全程都忘记使用魔法。 对此，德拉科十分不甘心，抽出自己许久不用的魔杖，静静地盯着这个陪伴了自己多年的伙伴。 他甚至能隐隐感到山楂木魔杖在轻微地抖动，也许它也对自己被长期忽视而不满吧？ 于是德拉科气势如虹地举着魔杖，走进厨房，今晚，他要吃一顿完全由魔法制作的晚餐！ 气势如虹的结果是——他炸了一口锅。 挫败地将魔杖放在一边，其实他之前也从来不擅长家务相关的魔法，马尔福家不缺家养小精灵，他从来都不需要、也没有兴趣学这些东西。 深深地叹气，至少“清理一新”之类的魔法他还是会用的。 收拾好一团糟的厨房后，认命了的德拉科拿起手机，叫了一个麻瓜披萨外卖。 边啃披萨边看BBC新闻的德拉科,突然很想知道哈利现在在干什么，加班？给孩子做饭？给孩子讲故事？他从来不怀疑哈利成为世界第一好爸爸的必然性——他可是对自己这样的“敌人”都能友善相待的“圣人”，更何况是自己的孩子？再加上他的成长经历……哈利倒是很有可能因为过分溺爱，结果教出三个像小时候的德拉科一样的校园小恶霸。 德拉科不禁为自己的想象而翘起了嘴角。 晚饭后，练习了几个魔杖，德拉科就决定提早睡了。明天肯定是一场煎熬，但哈利到现在都没有再回自己的短信。这让他有几分失落，也有几分安心，这说明哈利必定有准备吧，不然他早叨叨各种注意事项了…… 这一觉睡得断断续续，德拉科觉得自己一直在做梦，梦里萦绕着从十一岁到现在的各种大大小小的事件，他看到了天文塔，看到了马尔福庄园，看到了审判和摄魂怪，也看到了哈利…… 不到6点，他就忽然醒了，像有人在他耳边大喊大叫一样，然而实际上，自己周遭一片安静。 他放弃了接着睡的打算，明白自己肯定睡不着了，于是起床，给自己煮了双倍的咖啡，站在阳台上，伴着清晨的雾气饮下。 也许是过量的□□，加重了他的紧张感，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随着时间不断加快跳动，他越来越坐立不安。便决定提早出发，在魔法部附近等着哈利把自己带进去。 仔细地剃完须后，德拉科稍微为穿什么而犯了一下愁；因为他没有去对角巷买巫师袍，所以只能暂时穿上了自己的麻瓜西服，当然不忘了打上领带，用最正式的标准温莎结。 按照模糊的记忆，德拉科开着自己的二手福特，兜兜转转之后，找到了那个坐落在破败街道的红色电话亭——魔法部访客入口。 今天只是任命发布会，他还不是正式的魔法部职员，自然只能通过这个入口进魔法部。 德拉科将车停在电话亭100米开外，坐在车里，静静地等着哈利的出现。 他不敢直接站在电话亭附近，万一有别的巫师访客认出自己了呢？他感到手心一直在出汗，将方向盘都弄滑了。 德拉科在内心默默地谴责自己的胆怯。太过投入，结果被车窗上响起的敲击声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地要从腰间掏枪——他还以为自己被打劫了。 而他的腰上早就不别枪了，而这个“劫匪”——也只是同样早到的哈利。 “早上好，你等了多久了？”哈利对他招招手。 德拉科赶忙下车，“没有多久，我也刚到”，这是个谎言，他应该早到了半个小时以上。 哈利也没多纠结这个问题，直接开始带着德拉科走向不远处的红色电话亭。 德拉科拉了拉略微坐皱了的衣角，压了压领带，跟在哈利后面。 哈利今天穿的也非常正式——全套的傲罗制服——并不像他当年在学校时吊儿郎当的披校服方式，今天的哈利把傲罗制服穿得非常标准，连胸前复杂的纽扣都系得一丝不苟。 红黑相间的笔挺制服，完全展示出了这位年轻傲罗司长的英气；而他代表性的乱发，又在这个和谐的搭配上为他添上了一抹不可多得的少年感——不提“救世主”和“大难不死男孩”的头衔，光凭哈利的这幅外表，德拉科都觉得他完全有资格被评为“最性感男巫”。 怪不得哈利要躲到麻瓜公寓去，那些单身女巫们怕不是已经包围了格里莫广场。 在至关重要的发布会前，自己还能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德拉科对自己无奈地笑笑，跟随哈利一起走进电话亭。 电话亭很窄小，德拉科一直很不能理解堂堂魔法部，为何到现在都还在用这个破旧的方式迎接访客，也许是为了给访客一个下马威？ 他一进挤进电话亭后，就马上停止了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因为他和哈利离得太近了，不，应该说他们直接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而德拉科的后背已经挤在了玻璃上，他不可能给哈利让出更多地方了……他感到哈利翘起的发尖已经擦过了自己的脸，他闻到了哈利柠檬味洗发水的味道……而且，随着哈利转身去够电话听筒的动作，他傲罗制服厚实硬挺的布料也结结实实地蹭过了自己正面全身。 德拉科突然觉得这个电话亭里的氧气有些不够用。 氧气的化学式是O2,在空气中约占21%……氧原子的相对原子质量是16……原子的单词是 Atom ……A-T-O…… 德拉科只能靠不断背诵化学知识，来压制突然涌上的冲动…… 等他冷静下来的时候，哈利已经拨完62442，一个冷漠的女声在整个电话亭里响起，“欢迎来到魔法部，请说出您的姓名和来办事宜”*。 “哈利·波特，傲罗司，陪德拉科·马尔福来参加任命发布会”。 “谢谢”，冷漠的女声响起，不带一丝起伏，“来宾，请拿起您的徽章，别在衣服前。” 这套流程，小时候经常陪父亲来魔法部的德拉科已经很熟了。他伸手绕过哈利，去取徽章，这个动作看上去，十分像他在从后面拥抱哈利。 为了尽快结束这个对两人来说都有些“折磨”的动作，德拉科往前又探了一些，不可避免的，他的嘴唇蹭过了哈利的耳朵——哈利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德拉科默默地拿起方方正正的徽章，上面有自己的名字，和“发布会”的字样——天，这个电话亭真的太挤了——他低头别徽章时，感觉自已像把额头贴在哈利肩膀上一样…… 他扎到了自己，疼…… 德拉科抬头，两人沉默对视，谁都没有分心留意最后冷漠女声的提示，“魔法部的来宾，您需要在安检台接受检查，并登记您的魔杖。安检台位于正厅的尽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9章 秘书和办公室 电梯在一个突然的震动后，开始缓缓向地下降落，也打断了两个人胶着的视线。 但他们的身体依然紧紧挤在一起，而电梯里的光线在一点点变暗，德拉科觉得气温也随之慢慢升高了。 最后他们陷入一片彻底的黑暗之中。德拉科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感到哈利由于不断呼吸而引起的身体起伏，和从这具身体上传递出的热度。耳边，是老旧电梯向下滑动的刺耳摩擦声。 呼吸着哈利干干净净的柠檬味儿，和自己身上古龙水混杂在一起的味道，他忽然平静了下来。 只是一个发布会，有哈利在，他可以熬过去的。 这个黑暗中下降的过程，大约持续了一分钟，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当那道夺目的安检金光从他的脚底开始向上慢慢变宽的时候，德拉科反而希望这个过程能再延长一些。 电梯们也在这时猛地打开了，德拉科又回到了这个熟悉而陌生的魔法部大厅。 这些光可鉴人的地板，和深色的砖墙是他依然熟悉的，魔法部的装潢并没有在这些年里发生多大的变化。这些和回忆重合的部分，尤其是不断变化的天花板，和时不时有巫师突然出现的壁炉，让他血液的悄悄地沸腾，也让他的双手颤抖。 在五颜六色的巫师袍中间，自己的黑色西服显得如此突兀。 引入眼帘的第一个陌生之处是门厅正中的雕塑，既不再是魔法生物簇拥男巫女巫的“魔法兄弟喷泉”，更不会是战时伏地魔造的那座，男巫女巫坐在□□麻瓜人山上的“魔法即强权”雕塑。 现在坐落在大厅中央，用来代表魔法部当今倾向的标志，只是一面简单的、刻有一行行密密麻麻小字的黑色大理石，德拉科走近，发现上面刻的是两次战争中死亡的正义之士的名字。 他看到了哈利父母的名字，斯内普校长的名字，邓布利多的名字，博恩斯一家的名字——和凯瑞迪·布巴吉，当着自己的面被伏地魔杀死，然后被纳吉尼一点点吃掉的麻瓜研究学教授。 上面自然不会有任何马尔福家的人，倒是有两个母亲本姓家族的名字——小天狼星·布莱克和雷古勒斯·布莱克。 这份名单让德拉科百感交集，他突然质疑起自己回来的意义，觉得自己没有比任何时刻更像一个魔法世界的局外人。 “马尔福……”，本来在前方带路的哈利，也绕回到了黑色大理石名单旁，“……别多想，好吗？” 德拉科因为哈利现在对自己称呼的变化，而停滞了一下呼吸。 他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跟着哈利绕过了大理石碑，穿过无精打采的魔法部职员的人流，来到一个挂着“安全检查”牌子的小桌旁。 小桌后面坐着一个穿紫色长袍的小个子金发女巫——德拉科能知道她小子小，是因为这个女巫一看到哈利就腾地蹦了起来。 蹦起来前还不忘顺顺发尾，这个敏捷度，应该去当追球手。 “早上好，波特司长！”女巫笑容灿烂，露出甜甜的酒窝。 “早上好，索菲，我带了一个访客”，哈利语气淡然，指指身边的德拉科。 “当然，当然！”叫索菲的女巫马上拿起一个细细长长的金色探测器，绕过小桌子，把德拉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这些都是平淡无聊又不可避免的日常流程——直到金棒扫过了德拉科的前臂，探测器突然发出了尖利的警报声。 战后多年才刚入职的小女巫应该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她马上扔了金属棒，开始尖叫起来，惊恐地盯着德拉科，一副恨不能立刻逃跑的架势。 德拉科觉得她的尖叫简直比警报声还刺耳。 哈利马上拿出了傲罗司长训人的架势，抓住小女巫的胳膊，低声怒吼，“冷静！！！别叫了！你的入职训练谁做的？！只是个黑魔标记而已！你登记就够了！” 哈利处在怒火中的黑脸可能比黑魔标记还要吓人，德拉科看到金发小女巫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啧啧，这群没有经过斯内普教授洗礼的新生代毕业生，真是太胆小了，德拉科在脑内耸肩。 他弯腰捡起还在不停嗡鸣的金棒，递还给小女巫，表现得十分平静——经过这个突发事件，德拉科开看了：既然已经走到这步，也不打算退缩，自然要拿出马尔福一贯的仪态来，至少在待人接物上不能显露出任何自卑和胆怯。 安检员小女巫也冷静了下来，但警报和尖叫也的确吸引了一些刚上班的巫师，德拉科感到背后已经开始有人围观了。 哈利这时一脸凶相地转身，训斥围观人群，“只是安检的小问题，不要干扰傲罗工作！” 声音不大，却十分威严，颇有坊间流传当今“最强大巫师”的压迫感。 这可是哈利·波特，围观人群马上散了，好几个还心有余悸地把视线往哈利的额头上瞟。 现在的哈利，可跟在美国的时候太不一样了……在美国的时候，哈利虽然也经常紧锁眉头，但整个人看上去大体是放松的，哪像现在，简直结合了斯内普的冷酷和疯眼汉的愤怒——不过如果自己每天生活在名气和工作的双重重压下，指不定还不如哈利——德拉科在内心给哈利正名。 这时索菲战战兢兢地伸手，问德拉科要魔杖。德拉科十分配合，交出魔杖的时候还不忘对她笑了一下，却把索菲吓得直接把魔杖掉在了黄铜材质的检测仪上。 应该是感受到了哈利吃人的视线，毕竟哈利也算是高层官员，小女巫马上强自镇定，拿起检测仪吐出的羊皮纸条，轻轻地说，“十英寸,山楂木,独角兽毛，用了……呃……有十年没用？最近刚开始用？” “对”，德拉科平静地回复。 没等小女巫反应，哈利直接一把夺过了德拉科的魔杖，并用手指着小女巫，冷酷地说，“我会跟你的主管谈谈你今天不专业的表现”。 哈利真是不解风情……德拉科在心里愉快地想。 离开了安检台，德拉科被哈利直接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这个过程中，德拉科瞥到了一眼门口坐着的哈利的秘书，艾米丽·洛佩兹——“2015最性感女巫”…… 哈利明显因为刚才的小插曲而心情欠佳，只简单地跟秘书点了一下头，而艾米丽显然对自己的老板足够熟悉，也只是站起来简单地回复了一个点头，没有用任何问候打扰。 对她察言观色的能力，德拉科十分佩服，并在内心默默地提高了她的威胁等级。 而且，她居然不穿巫师袍？……麻瓜出身也不是不穿巫师袍的理由……这条商务风one-piece连衣裙可真显身材……威胁等级需要再提高两个度。* 德拉科对自己天马行空的思绪感到十分满意，这说明自己对发布会越来越自信了。 而哈利却看起来越来越紧绷了。等德拉科进入办公室后，哈利砰地一声甩上了门，大力揉揉脸，解开了一直系到脖子的傲罗制服，走到办公桌后，撑着椅子低头沉思。 德拉科也不着急，他环视着哈利的办公室——傲罗司长的办公环境的确不错，宽敞的空间，完善的配套设施，沙发、书架、衣架、文件柜一应俱全，目之所及之处的所有羊皮纸卷都整整齐齐。 他本来想象中哈利的办公室，是会像一些邋遢老警监们一样，由烟灰缸、外卖盒、没喝完的纸杯咖啡、以及乱放的文件构成画面。他的确没想到哈利居然会如此整洁——啊，对了，秘书…… 德拉科已经把她提高到第一威胁等级了，比金妮韦斯莱还高。 而这时德拉科内心戏的主角敲了敲门后，端着两杯咖啡和水进来了。 哈利也冷静了下来，冲秘书抱歉地笑笑，“早，艾米丽，抱歉我刚才……老毛病又犯了”。 “没关系，哈利*，我早都不会放心上了，这是你的咖啡和水”，艾米丽的回答也十分平淡，并没有因为哈利·波特给自己道歉而受宠若惊……想什么呢，秘书又不是家养小精灵，德拉科甩甩头。 艾米丽将哈利的咖啡和水放上办公桌后，转身，从托盘上拿起魔杖，面对德拉科，保持着一贯的冷静，“我并不知道马尔福先生在咖啡上的喜好，所以冒昧拿了黑咖啡，如果不合口味，我现在可以马上更换。” “黑咖啡就好，谢谢……”，面对一个在战后第一次见面的马尔福，居然还能保持如此的淡然，加上她裙子的腰身，以及脚上的高跟鞋，直接刷爆了德拉科的警报线…… 倒不是他对自己的外貌不自信，只是看着艾米丽走出办公室那曲线玲珑的背影，时刻感到一个威胁的存在，总是让人不爽的。 至少有一点能确认的是：哈利果然是魔法部高官，秘书的服务真周到，连饮用水都不用自己接。 察觉到德拉科揶揄的视线，落在艾米丽端来的水上，哈利叹气，挠挠脸。 “我在外面，对饮品和食物必须格外小心……有个别人会想要给我下迷情剂……” 提到这个的哈利，看上去十分不好意思，脸都红了。德拉科认为哈利有所隐藏，已经草木皆兵到这个程度，肯定不止“个别人”。 对这个话题，哈利自然不愿意多说，他看看手表，德拉科注意到它非常陈旧，想必可能又有一段故事……* “发布会还有半个小时，我们没必要提早出现”，哈利的手指不住地敲击桌面。 已经将咖啡端到嘴边的德拉科，突然想起今天摄入的咖啡/因已经够多了，再喝反而会影响发挥，就默默地放下了杯子。 看着哈利紧绷的样子，德拉科开口，“放松，哈……波特，他们不至于吃了我。” 哈利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开始喝咖啡，德拉科也开始在心里复习自己为可能出现的刁难问题，而提前准备的答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0章 发布会 “你把头发染回来了”。 一片静默中忽然响起哈利低沉的声音，德拉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哈利微笑，今天的第一次，“楼下的亚美尼亚大爷肯给你染了？你一个人的话，怎么够得着后面的头发？” 德拉科想到了曾经在纽约清晨的阳光下，哈利帮自己染头发时，他的手指拂过每寸发丝的温柔触感…… “呃，对，店里亚美尼亚大爷染的，专门为我调的色，他很开心我终于决定染回去了，所以破例最后给我染一次。” 他突然有些口干，拿起咖啡喝了一大口。 “还是这个颜色更适合你”，哈利不复刚才的紧绷，他舔舔唇，似乎对接下来的话十分犹豫。 “欢迎回来，德拉科”。 自己的教名被哈利再次温柔地唤出，德拉科才意识到他究竟有多怀念这种感觉，而他同时也明白，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将会很少听到了。 在沉默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到9点的时候，哈利放下杯子，系上了刚才解开的扣子，走向办公室的大门，德拉科也从沙发上站起来跟上，觉得胃里像打结了一样。 临出门前，哈利扭头对德拉科交待，“我会负责说话，你不用回答任何媒体问题，只是出席。” 看到德拉科点头，哈利转身深吸口气，拉开办公室门，整个人立马进入战斗状态，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也光芒万丈。 即使大部分脑细胞都被紧张不安占据，德拉科还是能分出一些注意力，去想象撕裂哈利这身笔挺制服会是什么感觉。 从哈利办公室到媒体接待厅的路程太短了，并没有给德拉科的旖旎想象留下多少发挥的时间。 哈利在推开媒体大厅的门之前，最后扭头看了德拉科一眼，问道，“准备好了吗？” 德拉科认为自己永远都不可能会完全准备好，但现实就是这样，任何事都不会等你准备好的时候才发生。他拍拍头发，整理了一下领带。 “开门吧，波特”，德拉科不觉得这个时候拿出父亲一贯的仪态是个明智的选择，于是他决定像在纽约警局当“沃勒”警探时一样表现——他只是个警察，一个称职的好警察。 德拉科跟着哈利，在一片突然响起的快门声中，步入媒体接待大厅，沿着被各家通讯社、电台等媒体包围的通道，向最前方的台子上走去。 德拉科感觉自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耳边是各种嗡嗡声，无数的相机镜头对准自己的脸，他强忍着低头的冲动——这不是审判，他要至少看起来足够坦荡。 他用眼角余光看到，会场边缘，还站了一圈儿反对者，高举着许多不断变化的标语，其中就有“反对食死徒任职魔法部”，“斯莱特林邪恶势力要卷土重来？” 他强迫自己把目光钉在前方哈利的背影上。 不到50米的通道，让他感觉像跑了3000米一样累。 德拉科恍恍惚惚地跟着哈利一起站在了台子上，哈利拿着魔杖对自己施了一个“声音洪亮”，伸手示意大家安静。 台下的各种声音慢慢平息，会场秩序至少在可控制的范围内。 哈利向前一步，双手扶上挂着魔法部标志的漆黑实木演讲台，沉稳的声音响彻大厅。 “早上好，首先，请允许我代表魔法部傲罗司，欢迎各位媒体今天前来参加马尔福先生任职麻瓜刑侦交流科主管的发布会” 哈利这时也瞄到了会场边缘的举牌抗议的反对者，他顿了一下。 “在回答媒体提问之前，作为马尔福先生未来的上司，以及此次任命的发起人，我先说几点关于这次任命的缘由和过程——希望能提前澄清一些各位的疑问。” 经过时间沉淀和种种考验的哈利，有时候真的可以沉稳得像邓布利多一样，伴着哈利不疾不徐的声音，德拉科也慢慢镇定下来。* “让我们直入正题，这个职位是‘麻瓜刑侦交流科’的主管，正如名称所示，该部门需要处理所有与麻瓜刑事案件相关的事务，例如某个巫师在麻瓜中犯下了案，该部门就需要联合麻瓜警察去侦破案件，并扫尾；同时该部门的所有12个傲罗都在全英国各个地方警察机构卧底，为了巫师世界的保密性随时待命。” 德拉科都能看出台下绝大多数记者和摄影师脸上，写满了不服，并一副跃跃欲试要提问的表情。 哈利这时从制服里掏出一张纸，德拉科看出，那是自己的简历。哈利用漂浮咒让它升空，并用放大咒放大。 “这是马尔福先生的简历，各位请仔细阅读——马尔福先生有麻瓜大学本科的学历，又在纽约警局任职高级探员将近十年，期间立功无数。而另外五位候选人，均只有霍格沃茨的教育背景，更谈不上任何麻瓜警察任职经验。” “从专业性上和岗位匹配度上，马尔福先生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我相信英国巫师世界目前找不出任何一个人能比得上马尔福先生的履历。” 哈利伸手，压下了台下又渐渐响起的议论声，同时从怀里掏出了另外几卷羊皮纸。 “同时为了保证公平性，傲罗司在1月底向所有6位候选人出了一道论文题，5天的撰写时间，题目是《论21世纪至今麻瓜单兵武器的发展》，不限字数——作为一个主要任务是和麻瓜武装部门接洽的魔法部部门主管，我相信在座各位都明白麻瓜武器知识对该职位的必要性。” 哈利将六份论文也一并放大展示，他先往前推了四份。 “这四位候选人的论文，均不到1000字，这里暂且不讨论他们认知深度，其中三个到现在还认为麻瓜在用刀剑，第四位稍微进步一点，加上了弓箭”。 哈利这时又顿了一下，“为了以防各位媒体也不懂，麻瓜们一个世纪之前都已经用上枪和坦克了。”* 德拉科差点轻笑出来，哈利的鄙视也太直接了。 哈利将那四份论文缩小收起后，又往前推了一份，“最后这位是麻瓜出身的巫师，对麻瓜武器的理解略剩一筹，然而他明显对‘单兵’理解有误，通篇都在讨论原/子/弹……” 看到台下记者们迷茫的眼神，哈利轻轻叹气，“这是一种麻瓜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最早出现时间已经是上世纪40年代了”。 哈利把这份论文也收起来，最后展示了来自德拉科的论文。 “这份是马尔福先生的，洋洋洒洒一万字，甚至画出了目前主流步/枪的简单草图，引用了各种精确的数据，并展望了未来麻瓜单兵武器的发展方向，这是一篇非常优秀的论文。如果需要的话，我会将马尔福先生的简历和这篇作品一起放上预言家日报。” 哈利最后也把德拉科的论文收了起来，他放下魔杖，看着台下的记者。 “所以你们认为，巫师世界的安全，是应该交给连麻瓜目前在用什么武器都不知道的人手里，还是在麻瓜里做了10年警察的优秀巫师马尔福先生？ 也许是德拉科密密麻麻的武器论文，和哈利的反问恐吓镇住了台下的记者，一时间没人反应，连反对者群牌的高度都下降了一些。 哈利环视一圈，“我的发言到此结束，媒体可以提三个问题。” 反应最快的还是《预言家日报》派出的记者，一个风风火火的年轻男巫站了起来——丽塔斯基特今天没来，她一向对这种能公开获取的新闻不感兴趣。 “波特司长您好，我是来自预言家日报的乔，我同意您刚才说的一切，也认可马尔福先生的能力——但是魔法部任命一个前食死徒，这向公众传播了一种什么导向呢？” 这不是一个突兀的问题，两人其实都能想到。哈利谢过了提问的记者后，开始正面回答。 “首先，我们的法律，没有任何一条规定前食死徒不能在魔法部任职；其次，马尔福先生已经通过阿兹卡班的服刑和捐出家族所有资产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每个人的罪与罚都要相适应，斩断一个前罪犯改过自新的机会并不是最好的激励措施，这些理论已经在最近的媒体上被广泛讨论过了；最后，即使我们真的在无意间传递了某种导向，我想只会是任人唯贤和每个人都值得第二次机会。” 德拉科只想知道哈利什么时候这么能言善辩了。 第一个记者的提问显然鼓励了其他的同僚，几乎所有媒体的记者都举了手，想问第二第三个问题。 哈利随手点了一个前排的女巫，她看上去很沉稳。 “谢谢，我是来自《巫师周刊》的记者，下面这个问题是给马尔福先生的。” 哈利看了德拉科一眼，德拉科点点头，用眼神示意自己愿意回答，于是哈利把演讲台让给了德拉科。 《巫师周刊》的女巫记者继续，“马尔福先生，您也看到了会场的情况，那些举牌的抗议者，您的工作无疑会举步维艰，请问您将要如何自处？” 抗议者们也在这时适时起哄，哈利想上前阻止，德拉科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等抗议者们自己安静下来，才给自己加了“声音洪亮”，直视女记者。 “感谢提问，也感谢以波特司长为代表的魔法部提供的这个难得的机会——魔法部雇我来担任这个职位，看中的是我的专业能力，所以，我的首要任务就是做好我的本职工作，我相信我的同事们会跟我分享这同一个目标。” 这个回答，不够完美，但也绕过直接针对抗议者，德拉科在忐忑中给自己打了60分。 女记者似乎也不纠结这个问题，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记事本，却把它合上了。 “这个问题，我是作为一个曾在第二次战争中，跟随麻瓜出身的巫师母亲逃过命的12岁女孩问的——”她抬头直视进德拉科的眼睛，“您忏悔吗？” 德拉科的确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么私人性的问题，他没有躲避女记者的视线，回答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所想。 “战后的每一秒钟”。 他不想过多解释，不知道听众们是否会相信他，他只要自己相信自己就够了。 女记者对德拉科回答不置可否，她只是点点头坐下了。哈利也在这个时候上前，宣布三个问题已问完，发布会结束，便带着德拉科离开了会场。 这是一个平乏无奇的发布会，但对目前的德拉科来说，平乏无奇其实是最好的结果，没有黑料没有爆点，自然就没有话题性，明天的预言家日报顶多留一个小位置，大致描述一下发布会的情况。 他只是在惋惜，哈利那么精彩的发言不会被广泛知晓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1章 上级和下属 发布会后，德拉科又被哈利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的心依然在怦怦跳，不能相信自己真的熬过去了。 还不赖，没有控制不住的□□或者抗议，也许现在真的是重新让斯莱特林们回归的好时机。 他曾听布雷斯说过，现在斯莱特林每年的新生只有两三个了，魁地奇和学院杯已经好多年连边儿都沾不上。这种失衡再发展下去，院系取消也不是不可能。 这种突然袭来的使命感，让德拉科的血液沸腾，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这毕竟太不“斯莱特林”了——也许这就是哈利少年时代曾经每天都在体会的感觉。 关上办公室门后，哈利又迫不及待的解开了制服领口，这次甚至彻底脱下了外套，扔在沙发上，露出了制服里面穿的黑色衬衣。 哈利清爽的气味更浓郁了，德拉科猜测他的沐浴露很可能也是柠檬味儿的。 “我觉得发布会开得还可以，你还好吗？”哈利示意德拉科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倚在办公桌前。 “很好、很好，你准备得很充分，谢谢”，德拉科由衷地说。 哈利摆摆手，德拉科很欣慰看到他又恢复了一丝在美国时的轻松。 “我知道你的正式入职时间是明天，介不介意今天就开始工作？不多，就跟你简单谈一下关于英国境内，类似美国那两起的斯莱特林死亡案。” 一句话，抓住了德拉科的全部注意力，他当然不介意现在就开始，更不介意能跟哈利一起多呆会儿。 “你的傲罗在英国有发现了？” 哈利点点头，“有，但不多，也不明显。目前只是查出境内有7个斯莱特林失踪了，这是排除了隐居麻瓜界、移民外国等所有可疑情况后的结果——这7个人的踪迹就这么彻底蒸发了，他们失踪时间最早可以追溯到10年前，也均符合独居、无社会联系的特点。我已经让傲罗们在一个个排查他们最后失踪时间前后、在失踪地点附近，是否有独居90岁以上老人去世的记录，这可能需要至少一个月。” 一个深深的叹息后，哈利又接着说道，“其实查出有可疑老人同期同地点去世的记录后，也没多大用处，这种麻瓜无名尸，是一定会被火化的，这样我们就不可能对比头骨……” 然后哈利从自己桌上拿起一卷羊皮纸，递给德拉科，“这里是这7个人的名字，你看能不能在你们斯莱特林之间再询问一下，看是否能找到他们的踪迹？这会加快很多进度。” 德拉科收起羊皮纸，向哈利保证他会尽最大可能去查。 这时两人都听到哈利办公室的门外，似乎响起了一阵吵闹声，但突然又消音了。 “应该是艾米丽用了静音咒，我还是得出去看看”，哈利大步跨到门前，披上制服，打开了办公室门。 德拉科也站了起来，看到哈利刚一开门，就冲进来了一个男巫，举着魔杖，麻瓜衣着，只有胸前别着一枚傲罗标志的徽章，看上去和两人差不多年纪。 “抱歉，哈利，我没拉住他”，艾米丽握着魔杖，也跟着进来了。 哈利摆摆手，艾米丽会意，转身出去，并带上了门。 “波特司长终于抽出宝贵时间肯见我了！”冲进办公室的男巫看上去一脸凶神恶煞，从哈利看到德拉科，当视线落在德拉科的头发上时，轻蔑地撇了撇嘴。 德拉科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在腰间——又忘了自己不再配枪了…… “傲罗恩特威斯尔*，找我什么事？” 哈利并没有掏出魔杖，只是平静地注视着这个男巫。德拉科突然想起，刚才似乎在一篇论文上看到过这个名字——就是那篇原/子/弹论文。 面前这位，应该就是那个最有竞争力的麻瓜出身候选人了。 面对哈利的镇定，凯文·恩特威斯尔看上去火气更大了。 “承认吧！波特！你就是铁了心要把一个马尔福塞进魔法部！我们的提拔程序，什么时候需要考试了？！还写论文？！你以为你是谁？霍格沃兹教授吗？！你这是明显的徇私舞弊！” 哈利动都没动一下，用依然平缓的声音回答，“这个新加的程序，经过了上面的审批——由于前任主管麻瓜知识的缺乏，捅出了太多篓子。不论这次的候选人是谁，我们都会采取考试的方式；即使没有这个考试，马尔福先生的履历也比你更适合这个职位。” 恩特威斯尔明显没有被说服。 “一个马尔福？”他冷哼一声，眯眼盯着德拉科，“你真恶心，波特，谁能想到‘救世之星’本人会是正义的背叛者。” 哈利这时才提高了一点声音。 “当你能正确定义‘正义’这个词的时候，再来找我谈。” 他指指门，明显的送客姿态。 恩特威斯尔冷笑，“不会有下次了，波特，我辞职！从现在开始——我绝对不会在一个斯莱特林手下工作，尤其是一个马尔福！” 他一把扯下胸前的傲罗徽章，扔在地上，“祝你们能在一天之内找到一个够格的巫师，去苏格兰场卧底！” 说罢，就直接摔门而去。 哈利对着紧闭的办公室门，兀自伫立了一会儿，接着他转身，对德拉科欲言又止。 德拉科抬手阻止了哈利任何可能出口的宽慰。 “我明白，波特，在麻瓜世界也有类似的，空降过来的警监，大家刚开始都不服气，一定会给他一个下马威。” 他淡淡地对哈利笑笑，“新警监空降第一天的辞职事件——相信我，波特司长，这不是我第一次经历了。我不会在意，我会把我的工作做好。” 哈利点点头，揉着眉心，傲罗司长看来的确是个苦差。 德拉科一向都以好员工自居，现在当然也不例外，他松了松领带，对哈利说，“我觉得我最好还是今天就开始工作，就现在。看来需要处理的杂事已经堆起来了，我也要熟悉一下工作内容”。 有一点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对哈利强调一下，“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条：不论发生了什么，不要替我出头，我必须靠自己解决——苏格兰场卧底暂缺的事，请完全交给我处理。” 哈利用绿眼睛静静地看了自己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德拉科拒绝了哈利带自己熟悉环境的提议，改由艾米丽把自己带到工位上——这的确是个低级职位，没有办公室，只是有一个比普通工位稍大的隔间而已。 他将魔杖放在一边，开始仔细浏览前任留下的各种资料。 他需要在几个小时之内，熟悉自己的所有下属，弄清所有工作流程，并想出英国最重要的麻瓜警局目前暂缺卧底的解决方案——真是刺激的一天，德拉科轻笑，觉得更有干劲了。 期间，艾米丽送来了自己的傲罗制服和徽章，并告诉他这个卧底部门穿不穿制服是自由选择。 艾米丽全程毫无起伏的声音，让德拉科怀疑她是那种天塌下来都能面不改色的人，而且艾米丽对自己也没有避之不及，这让德拉科有一丝感激——但他抑制住了这种感激，艾米丽毕竟是他威胁榜上排行第一的人，而且他暂时还看不透她，他甚至看不出她是哪个学院出身的。 也许她就只是个像哈利一样的圣人吧，毕竟是哈利选的秘书，看上去也合作很多年了。 德拉科在脑内耸耸肩，重新投入了文件的海洋中。 直到下午四点前，他都没有离开过座位，午餐也是让魔法部的家养小精灵送到了自己的工位上。他终于有了足够的自信，能做好这份工作，不让哈利失望。 除去刚辞职的凯文·恩特威斯尔，他目前的下属一共有11人——5个赫奇帕奇（他认为这是件好事），2个格莱芬多，3个拉文克劳。他们今天都很称职地在各个地方警局卧底上班，按规定，没有案件发生时，所有职员会在每周五下午回来对德拉科述职，并由他开会总结，并制定下周计划。 当然他也随时有权力，在需要的时刻加开紧急会议，只要他命令，卧底都有义务在第一时间回部里。 而今天是3月2号，周三，他认为没有必要因为自己上任而把这些下属紧急召回，浪费时间而已，他是个讲求效率的人，等到周五的周会明显是个更好的选择。 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是伦敦警察厅，也就是新苏格兰场*的职位空缺，作为700多万人口的欧洲第一大城市的警察厅，这个卧底无疑是最重要的。 凯文也的确是几个下属里最优秀的，怪不得不服自己。 德拉科很苦恼，目前的另外11个下属，能力都不及凯文的一半，不能紧急抽调，除非他想让哈利给自己收拾烂摊子。 他同时还注意到一件事——自己的前任每天都很闲。想想也是，绝大多数工作都被下属、尤其是凯文做了，前任基本上只需要每周开个会。 而从卷宗上还能看出，每逢紧急事件发生，哈利自己就直接出马了。 要退休的人，果然活儿少。但德拉科自己可是正值青壮年，哈利找自己来，可不是为了复制前任的浑浑噩噩。 于是德拉科想到了一个办法，不够完美，但能救急，还能实验一个他想改革的部门架构——即由部门主管直接担任伦敦警察厅卧底，出外勤，以一线经验领导整个部门。之前的主管，不接触具体部门事物，甚至连自己下属在做什么都不理解，飘在空中，人浮于事。 他需要跟哈利谈谈——不知道部里职员跟上级汇报的具体传统，难道他要用魔杖做ppt？ 天，他想到哪里去了。甩甩头，他走到哈利秘书桌前，告诉她自己有事要汇报司长。 秘书用魔杖显示出哈利的日程表（这个跟麻瓜还是类似的），告诉德拉科哈利这会儿有空，他直接敲门即可。 自己以后见哈利，要经过如此官方的程序了，让他感觉有些……怪怪的。 看到是德拉科敲门进来，正在桌前看卷宗的哈利有些吃惊。 “德……傲罗马尔福，请坐……怎么了？” 德拉科坐到了哈利的办公桌前，这个距离，让他感觉跟哈利之间增添了许多陌生……但这将是他和哈利未来合作的日常状态，他必须得尽快适应。 清清嗓后，德拉科直接开始给哈利讲述了自己对部门的构想，没必要套近乎。 哈利看着他，嘴角带笑，却让德拉科发毛。哈利可不是纽约警局那个糊涂警监。 “呃……怎么了？我觉得这个改革很有操作性，也很有必要”，德拉科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哈利，抑制住挠头发的冲动，那太不专业、也太不自信了。 哈利摇摇头，依然在微笑，“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你放手去做吧。我只是在想，我也许需要给你加工资了。” “你知道我不在乎这点儿钱，司长”，德拉科也笑了。 “这是原则”，哈利褪去了微笑，“如果这么改，你会变得很辛苦，你能想到吧。” 德拉科收起自己刚才给哈利画的部门组织简图，“但你会轻松很多，我看了卷宗，你没少给前任那个家伙擦屁股。” 听到德拉科的话，哈利没有回复，只是看着德拉科，眼睛亮晶晶的。 德拉科突然觉得脸颊很热，他赶快补充道，“为上级分忧，这是下属的职责，嗯……” 天哪这句话太拍马屁了，恶心死了，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上级说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2章 伦敦夜 得到了哈利的肯定后，德拉科就开始着手制定新的部门流程，以及构思周五周会的讲稿——自己首次对下属们亮相的周会，一定又是一个考验。他不想把他人都往坏处想，但来自下属的一定程度的刁难是完全可以预见的。 他不断提醒自己，多想无用，别人的看法他左右不了——他只能把工作做好，把部门管理好；其他的，随他吧，自己只要问心无愧。 等他把今天计划内的工作都做完后，抬手看表，发现已经晚上7点了……还没正式入职，就已经加班了，简直像纽约警局的往日重现：自己刚当上探员的时候，就天天加班。 收拾好文件，准备回家的德拉科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忘记询问哈利，去苏格兰场卧底的流程。难道他要明天直接杀到苏格兰场，对凯文的麻瓜上司用混淆咒？ 只能明天早点儿来魔法部问了。他并不想在私人时间找哈利——不知道哈利和韦斯莱的“共同监护权”是怎么分配的，也许今天正巧是他需要照顾两个小孩儿的日子。 整个魔法部现在都已经没什么人了。当德拉科走向位于正厅的幻影移形点*时，经过哈利办公室，却发现虚掩的门里透出光线——哈利也没走？ 下属和上司一起下班，应该不会有人觉得有鬼吧，只要他们不过分亲密。德拉科犹豫了几秒，走上前敲了敲门。 哈利的确没走，正在面对着一摞卷宗扶额沉思，头发比平常更乱了，一只自动羽毛笔在哈利每翻一页后，蹦跳上去写写画画。 哈利头都没抬，用喑哑的声音径自对着门口的德拉科说：“艾米丽，能帮我拿些咖啡和水吗？谢谢。” 德拉科正要提醒哈利时间，以及告诉他艾米丽已经走了——但看到哈利的鸡窝头，以及浓重的疲态，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德拉科默默退了出来，唤了一个部里的家养小精灵——第一个家养小精灵一听是要给哈利波特准备咖啡和水，直接激动地晕了过去——他不得不召唤了第二个，他大概理解了为何哈利在这种小事上还需要艾米丽了。 端着托盘，走进哈利的办公室，德拉科轻笑，觉得自己变成了哈利的男秘书。 将托盘上的咖啡放至哈利手边，德拉科轻声说：“虽然这是按你要求准备的，但我强烈不建议你这个时候再喝了”。 哈利显然被德拉科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撞洒了咖啡，德拉科眼疾手快地用了漂浮咒。 “德拉科！怎么是你？我是说……傲罗马尔福”，哈利将飘起来的咖啡杯安置好，惊喜地说。 “现在已经晚上7点了，你的秘书已经走了——确切地说，部里现在差不多只剩我们两个了”，德拉科将水递给哈利，哈利接过，感激地冲他笑笑，一饮而尽。 “7点了？那你怎么没走？哦！对了，我的错！你是不是不能幻影移形离开？他们没给你开权限？” 德拉科摇摇头，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个规定，“我想我应该可以幻影移形了吧，我已经拿到制服和徽章了——我只是有些手头的工作没做完。” 他冲着哈利的文件堆点点头，问道：“傲罗司长每天都这么忙？需要我搭把手吗？” 哈利摆摆手，“这些只是需要我签字的文件，前段时间太忙没顾上，积压了起来而已。我不想再拖了，就打算在今天把他们都处理掉。” “都是无聊的审批，但必须我亲自过目，这支羽毛笔才会签字”，哈利无奈地撇撇嘴，德拉科很满意地看到哈利似乎不打算喝掉那杯咖啡了。 德拉科忽然想起了一直困扰自己的正事，“说到流程，我明天就要去苏格兰场了，但是我还不知道这个程序怎么走，魔法部要怎么把我安排进去？” 哈利拍了拍脑门，“梅林，我真是忙糊涂了！居然忘了给你报到证明。” 说罢，打开抽屉，拉出一张看上去十分正式的文件——上面甚至有英国国徽，还盖了一个“高度机密”的章。 哈利把文件递给德拉科，“你下午跟我说过你的想法后，我就联系好了。你明天拿着这个去苏格兰场，找雷斯垂德督察*就行，没人会问多余的问题。你的职位也会和凯文一样，所以你现在是马尔福警长了*” 德拉科盯着文件最下方的签名，“‘麦考夫·福尔摩斯’？这是谁？我记得现在的首相不叫这个名字。” “这不是首相，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福尔摩斯具体是什么官职，只是大家都说他相当于大英政府”，哈利耸耸肩，“他和首相都知道我们的存在，很多事情找他比找首相快得多。” 哈利看看表，叹息一声，开始收拾文件，“再看下去这些废纸，我一定会疯的。咱们走吧，明天再说，我可不是工作狂赫敏。” 德拉科觉得哈利对工作狂的定义一定有问题。 哈利披上制服，拍拍德拉科的肩，这个单纯的肢体接触却让德拉科心跳加快。 “你十年没回来了，对伦敦已经不熟悉了吧。我发现了几家不错的小餐馆，你肯定都没去过，走吧，我带你去吃晚饭，我请客”，哈利轻快地对德拉科说。 德拉科当然很想跟哈利共进晚餐，但…… “你不怕引起怀疑？” 哈利冲德拉科眨眼，“只要你能忍住往我身上扑的冲动，这就只是一起在小餐馆吃个饭而已”。 天哪，哈利什么时候学坏了。 “波特……你不怕被人听到？”德拉科努力做出严肃认真的表情。 “Well，这可是哈利·波特的办公室，安保是一级的，防窃听咒语常年有效”，哈利往德拉科的方向靠近了半步，视线落在德拉科的嘴唇上。 “那哈利·波特担不担心有人现在想把他举到办公桌上，并对接下来发生什么不做保证”，德拉科也上前了半步，紧紧盯着哈利的绿眼睛。 “我建议他不要这么做，哈利·波特的体重可不轻”，哈利轻轻地说。 “我有坚持健身，我想我的腰承受得了一个哈利·波特的体重”，德拉科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避嫌是什么意思，他愿意为了哈利的嘴唇而冒险。 最后是哈利在一个深呼吸后，往后退了一步，双颊有明显的红晕。 “……我们不应该……冒这个险，我的错，以后不会了”，哈利尴尬地笑笑，拉开办公室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德拉科默默地跟上。 二人默契地先后幻影移形到电话亭所在的偏僻街道，德拉科的二手福特还停在这里。 坐上车后，德拉科主动打破了两人之间凝固的沉默，“波特，你要带我去的餐馆在哪儿？” 哈利掏出魔杖，施了一个无声的指路咒。伴着悬浮着的魔杖不断变换的方向，德拉科慢慢驶出了魔法部所在的街道。 他忽然觉得这个车买的有点儿没用，明明两人可以直接幻影移形过去……但从另一方面看，多亏了这个车，他才能跟哈利多呆一会儿。 “今天不用回家照顾莉莉和阿不思？”看着沉默的哈利，德拉科用手指敲敲方向盘，在一个红灯路口，趁机没话找话。 “他们今天在金妮那儿”，哈利清清嗓，用过于轻快的声音回答。 德拉科看看红绿灯，又扭头看看哈利，咬了咬唇。 “哈利，刚才……那个……我也有错”，天哪，这说的都是什么，他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我的意思是，刚才那个小插曲，不是谁的错。我很荣幸……也很开心……我相信未来我们会有机会的。” 其实他一点儿都不相信，十年后差不多有可能吧，哈利能等自己十年？即使哈利愿意等，他自己也不忍心让哈利就这么孤独十年。 从后视镜里，他看到哈利轻轻地微笑了，“没事，我也很好，德拉科。专心开车吧，你肯定饿坏了。” 德拉科现在感受不到自己饿不饿，只知道自己的心已经绞成一团。 当魔杖开始原地打圈儿的时候，德拉科停在了邦德街附近的转角处，路灯映照下，行人来来往往，傍晚伦敦的湿气让德拉科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平静。 哈利打开车门，带着德拉科走进一家十分不起眼的日本餐馆。* 店面不大，十分温馨，让德拉科想起了自己在美国的小酒吧。 他在哈利的带领下入座，直接把点餐权交给了哈利，要求只有一条——不要生的。 自从他目睹过纳吉尼吃人后，就不再吃任何生的肉食了，甚至牛排都要煎到全熟——至少他没从那之后彻底不吃肉，德拉科为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辩解。 浏览菜单的哈利点点头，“没事，我也不吃生的。我喜欢这家的拉面。”* 哈利快速点完了餐，将菜单交还给服务员，二人在沉默中对视了一会儿，哈利笑了笑，气氛比刚才在车里轻松多了。 “抱歉带你来这么一个小餐馆，伦敦的好餐厅，不用提前预约的越来越少了。” 德拉科摆手，“我喜欢这里，这又不是约会，波特，不用预约餐厅。” 哈利没有回话，在外面，他们就更需要时刻收敛了。虽然战后丽塔·斯基特趁乱登记了自己的阿尼马格斯，没有受到处罚，但她的经历似乎启发了一些无良记者，练习阿尼马格斯已经成为一种记者私下认同的职业突破。好在成功的人很少罢了。 这是个难得的和哈利共进晚餐的机会，德拉科不想一直在沉默中度过，于是他开始问哈利一些简单的关于孩子们的问题，他想多了解些哈利的生活。 这打开了哈利的话匣子，两人之间的气氛终于正常了。 德拉科很享受现在这个有说有笑的轻松氛围，哈利真的很热爱家庭生活，三个孩子的一点一滴都被他如数家珍。德拉科并没有觉得无聊，他听得津津有味，哈利的人生在他的眼里更完善了。 德拉科默默地在心里，把今天的晚餐，打上了“伦敦第一次约会”的标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3章 新苏格兰场 周四清晨，德拉科站在肃穆的新苏格兰场大楼前，反而没有昨天去魔法部那么忐忑——如今伦敦麻瓜的警署机构反而让一个马尔福更感到亲切，如果父亲还在世，一定会做出一番舌灿莲花的讽刺。 可父亲并不在了，而父亲的所选择的道路，也在后来被证明是错误的。所以德拉科把脑海里父亲如在耳边的讽刺推至一旁——‘马尔福’这个姓氏的未来如今在自己手里。 他今天是开车来的——为了避免下班时多余的解释，还是尽量保持完整的麻瓜生活方式。 深呼吸，德拉科抬脚迈入了伦敦警察厅大楼。 他按照大厅前台的指示，上楼，左转右转，找到了专门刑事部雷斯垂德督察的办公室，从透明的窗户上，德拉科看到了未来的麻瓜上司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于是他敲敲门。 雷斯垂德看上去是一个严肃的中年麻瓜，从样貌上推测，应该在45岁左右*。明显和纽约警局那个糊涂警监不同的是，目前这个麻瓜上司对待工作更认真——他仔细读着德拉科的报到证明，用远超正常人读完证明上寥寥几句话的时间。 德拉科安静地站在督察的办公桌前，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哈利不是说不会有问题吗？ 在德拉科将重心从一只脚换到另一只的时候，雷斯垂德督察终于动了动，他摸着下巴，眼睛还粘在证明上。 “‘马尔福’？真是个奇怪的姓氏”，督察从证明上移开视线，盯着德拉科，像要把他看穿，“之前那个叫凯文的小子，就是个奇怪的家伙，我希望你能正常一点。” 他这十几年碰到的怪异麻瓜同事或者上司已经足够多了，雷斯垂德根本都挤不进前20，德拉科耸耸肩，用头指指外面整个办公区。 “这个部门是处理重大刑事案件的吧，以我的经验，这种部门里的人都不会正常。” 听到德拉科的回复，雷斯垂德轻笑，交叉双臂，靠在椅背上，看上德拉科的眼神少了一些攻击性。 “你之前在纽约警局？” 德拉科点点头。 “我有好多个问题，比如，麦考夫为什么要安排一个背景不明的、刚从美国回来的警察，来我的部门——凯文·恩特威斯尔的突然辞职，已经很可疑了，马上第二天就又送过来一个？你们是他麾下的什么情报人员吗？” 好吧，这真是个难对付的麻瓜，不知道凯文这些年对这个上司用了多少次遗忘咒和混淆咒，他需要回去翻翻记录。 而如今的德拉科，对于给无辜麻瓜施咒，有种源自心底的抵触，于是他只是耸肩，直视着雷斯垂德，用轻松但坚定的声音说，“给我这张纸的人告诉我，不会有多余的问题。” 雷斯垂德明显被这句话噎到了，他眯眼看了德拉科几秒钟，忽然换上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拉开抽屉，把报到证明丢进去，边甩上抽屉边对德拉科说：“well，我总得碰碰运气，万一你愿意说呢？” 这是个难对付的、狡猾的麻瓜——德拉科在心中补充着给未来上司下的评语。 第一天入职，尽是各种文书工作——各种登记表、申请表要填，必要的办公用品要领取。雷斯垂德督察委托了一个跟德拉科同级别的同事——莎莉·多纳万警长，*带自己熟悉办公环境。 “你脾气怎么样？”在带着德拉科去人事部报到的路上，莎莉在自我介绍后突如其来地问了一句。 “嗯？”德拉科略吃惊，被刚见面的未来同事，直接单刀直入问这么私人化的问题，还是第一次碰到，这到底是个友好问题还是攻击性问题？这是什么苏格兰场的传统吗？ 感到德拉科的沉默，莎莉扭头，补充道，“别误会，只是我们部门要时不时跟一个奇葩合作，没有一个强健的心脏，怕你承受不来，早晚被气死。你的前任凯文，有一次直接举着一个小棍子说要诅咒他。” “呃……我的脾气比凯文好，至少我自己这么认为”，德拉科决定还是不要把话说太满，从昨天的经历能看出凯文的确是挺容易激动的——但能逼得他当着一众麻瓜抽出魔杖来威胁的“奇葩”，一定不是普通的“奇葩”。 之后的一天，都在平淡无奇的琐碎中度过，虽然英国警察配枪率不到10%*——这和在美国时太不同了——但德拉科还是拿到了自己的配枪，这应该有哈利和麦考夫的私下授意。 拿着新入手的□□17，虽然比自己在美国用惯了的□□19大，需要适应一段时间，但德拉科还是感到了一种像拿到魔杖一样的安心。 等苏格兰场这边下班后，德拉科找了一个僻静之地，幻影移形到魔法部，去看看有没有需要自己处理的文件。 哈利说的对，他应该给自己涨工资。想到哈利，德拉科忍不住微笑。从哈利办公室门前经过时，发现他已经下班了——看来今天是哈利带孩子的日子。 周五到了，也是自己将第一次面对下属、开周会的日子，德拉科承认自己还是有一些紧张的。 好在上午在苏格兰场也没有紧急任务，只是为之前的案件准备提起公诉的材料。德拉科很快就做完了。 看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德拉科悄悄施了一个混淆咒和忽略咒，赶回魔法部。 部门的11个傲罗卧底下属们已经回来了10个，在会议室里或站或坐，等着德拉科。 这是个让人乐观的迹象，看来在哈利的带领下，傲罗司没有用不来开会或不工作来表达逆反和抗议的风气。 德拉科直接走进会议室，面对自己的下属——没有等人都到齐。说好什么时间开会就应该什么时间开始，迟到是迟到下属的问题，主管自己不能摆架子。 坐在圆形会议桌旁，在各种或感兴趣、或不屑、或怀疑的眼神中，德拉科无视手心不断冒出的汗水，开始自我介绍——他说的很简单，只是名字和纽约警局的经历概况。 一个巫师世界无人不知的姓氏，德拉科不需要说太多，考虑到黑历史，也最好不好说太多。 难道哈利真的提前帮自己打过招呼？这些人都看上去相当平静。 德拉科吞咽一下，开始讲自己改革部门架构的计划，以及通告自己已经开始在苏格兰场任职。 他正说到一半儿，最后一个下属终于敲门，德拉科回忆起这是一个名叫迈克·琼斯的格兰芬多男巫。他淡淡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后，落座。 德拉科也淡淡地回视了一眼，准备继续自己的话题。 而此时迈克·琼斯突兀地打断了德拉科，用拿腔拿调的姿态。 “哎呀呀，我迟到了！真是抱歉”。 从琼斯挂在嘴边的冷笑上，德拉科丝毫看不出任何歉意。 看来这个人就是自己今天的“考验”了，他还以为不会有了。德拉科并不知道琼斯打的什么主意，没有马上回复，只是淡淡地看着琼斯。 琼斯挑挑眉，环视一圈，夸张地捂着胸口。 “你们都接到了开会通知？我怎么没收到呢？要不是我还记得我们之前固定的开会时间，我就要错过啦！马尔福主管啊，就算还是之前的周会时间，也得至少通知一下吧，这可是规定。” 德拉科冷静地回复，“我发了通知，用手机。” 琼斯装模作样地睁大了眼睛，“手机？我们可是巫师啊，怎么用这么麻瓜的方式。我们下一步是不是要用电脑发邮件了！巫师世界要亡啊！” 他接着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对大家晃晃，“作为一个巫师，我真没有天天看手机的习惯呢，马尔福主管得改改通知方式啊。” 之后，琼斯转回头，紧紧盯着德拉科，咧嘴笑，咬着每个字，“至少，用守护神咒语啊。” 德拉科悄悄地攥了一下拳，表面上却依然云淡风轻，用尽量平缓的声音回复明显挑衅的琼斯。 “卷宗上面显示，这个部门一直是用麻瓜手机传递消息的——守护神效率太低了。再说，用守护神咒语传递消息，这不是凤凰社的专属吗？*” 琼斯的笑得更得意了。 “哈利·波特在整个傲罗司推广了，这已经不是凤凰社的专属。如果马尔福主管的水平足够，可以同时放出好几个，不但保证了效率，还不会被截获，也不会受黑魔法影响。这可是最有保障的傲罗沟通方式啊。” 德拉科轻轻地眯眼。 “傲罗司不可能每个人都能放出肉身守护神，这可是个极度高级的咒语。你的档案上也没有显示你能放。” 琼斯摊手，“我是不能——但我可不是主管”。 “你们前任主管也不能” 琼斯往前倾身，褪去了脸上挂的假笑。 “well，你不是前任主管，你是马尔福，一个斯—莱—特—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4章 关于守护神的理论 德拉科看着琼斯明显不怀好意的眼神，同时用眼角的余光扫视过一众持戏谑姿态看热闹的其他下属。 几个隐忍的呼吸后，德拉科松开了拳头——这种旁敲侧击的游戏，他少年时代早就玩儿够了。 是时候用哈利的方式了。 他的目光没有放开琼斯，而是用手解开了衬衣的袖口，卷了起来，暴露出前臂给他们看。 会议室里马上响起一片抽气声，连琼斯都明显地抖了一抖。一个年纪稍大的女巫甚至差点尖叫出声。 德拉科依然平静地注视着琼斯，神色坦然。 “傲罗琼斯，你是在暗示这个吧”。 琼斯微微睁大眼睛，视线不断在德拉科的前臂和脸上游移。 “我从来没有否认自己的过去——而斯内普校长的事迹也证明了黑魔标记并不是守护神咒的阻碍。我会学会怎么放一个守护神，我现在不会，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费心思去学。我会向你们证明这点，如果这是诸位愿意和我共事的条件。” 毕竟未来要一起工作，德拉科觉得点到为止就可以了，没必要针锋相对。 他把袖子慢慢放下，系上袖扣，双手在桌上十指交叉，双眼扫过一张张还处在震惊中的脸。 “如果傲罗琼斯没有别的问题了，我们继续吧。不管我下次用什么方式通知，请不要迟到。” 之后的整个会议，除了德拉科外，没有人再吭声。散会后，几个下属甚至绕着德拉科走。 德拉科独自在会议室里呆坐了片刻。 老实说，这并不是自己预见的最坏的情况，但他还是觉得胃里像喝了高尔做的魔药一样抽动。 与此同时，德拉科在心里狠狠骂自己软弱——这不过是简单的办公室斗争而已，没必要上升到感伤的程度。他也不会去寻求哈利的帮助，这是他自己的战场。 他已经夸下海口，当务之急是学会那个天煞的守护神咒。德拉科对自己的魔法天赋还是相当自信的，一个守护神咒语而已，能有多难？作为一个马尔福，他之前只是懒得去学这个功效有限的咒语。 说干就干，于是他直接冲进哈利办公室，告诉他自己要提前走了，然后不等哈利有时间问任何问题，就风风火火地离开魔法部，趁丽痕书店打烊前赶到，买了他能一眼找到的所有跟守护神咒有关的书籍。 可能是因为他动作太快，直到结账的时候店员才开始盯着他的头发看——德拉科翻白眼，他今天真的没有心情应付更多关于他姓氏的评价了。 “怎么？不卖书给一个马尔福？”他咬牙切齿，把小店员吓了一跳。 小店员马上不住地摇头，默默地收钱，把书打包，然后战战兢兢地递给德拉科。 德拉科真的不想变回以前那个热爱恐吓别人的小混蛋，但看来只有这种态度最有效率——他也很无奈。 整个周末两天都被他花在研究守护神咒上。咒语很简单，“呼神护卫”，他看一遍就记住了；施咒的方法也不难——最快乐的记忆。 唯一的问题在于斯班格尔所著的《防御与威慑咒语》里的一段话，让德拉科不敢放开尝试： “一种广泛传播并被认可的看法是，心灵不纯洁的巫师无法成功放出守护神，被咒语反噬的最出名例子是黑巫师Raczidian，他被蛆虫吞噬了”。* 这段话看的他背后冷汗直冒，“被蛆虫吞噬”，可不是一个美好的死法。他自己明显不符合“心灵纯洁”的标准，而带着黑魔标记的小臂，更是给他盖上了“前黑巫师”的戳。 天哪，他可能真的需要哈利的帮忙。他记得哈利13岁时就能召唤肉身守护神了，15岁时甚至教会了将近一整队D.A. 如果哈利也劝自己最好不要尝试，德拉科就会彻底死了这条心——再想其他办法获得下属们的认可。 周一下午，德拉科找到了一个机会从苏格兰场赶回魔法部，等秘书通报过后，敲门进入哈利的办公室。 却发现办公室已经有其他人在——一个瘦高、发色红偏棕的男巫，正坐在哈利办公室的沙发上，眯眼仔细观察着手中的头骨。 哈利倚在办公桌前，看到德拉科进门，原本凝重的表情明显被点亮了一些。 “坐，傲罗马尔福，我正想找你”，哈利用魔杖召唤来两把椅子，和德拉科一起面对沙发入座。 “这是罗尔夫·斯卡曼德，我们当年那本教科书《神奇动物在哪里》编纂者纽特·斯卡曼德的后代——你还记得卢娜吗？这位也是她的丈夫”，哈利向德拉科介绍道，同时扭头向罗尔夫介绍德拉科。 而罗尔夫盯着头骨，似乎根本没察觉到另外两个人的存在。 德拉科当然记得“疯姑娘”卢娜——好吧，这么多年后还叫外号不太好。 但不得不说卢娜和这个斯卡曼德的确很相配——一看到神秘事物，都会露出那种特有的恍惚而痴迷的表情。 德拉科也不介意，他冲哈利嘀咕道，“我们这是要把动物袭击纳入考虑范围吗？我记得卢瑟没提过什么动物。” 哈利摇摇头，深深叹气，“这算是走投无路了吧……我已经拿着内森和理查德的头骨去圣芒格找过院长了——他第一反应是我要操作什么黑魔法，费了我好大口舌才让他冷静下来。” “也不能怪他，后来他告诉我，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非黑魔法范畴外见过人类头骨……当然，这一趟肯定是毫无收获，院长也不知道这7个洞是什么。我也给他看了尸体照片，他也不知道有什么手法能让人衰老得如此自然。” 哈利翻白眼，忘记了所有傲罗司长的风度，十分无奈地抱怨道，“用院长的原话，‘波特司长，我可不是会解剖巫师神圣躯体的异端’。” “然后我就想，关于魔法世界稀奇古怪的事，谁知道的最多？卢娜的名字出现了，我给她用猫头鹰发了信，而她目前正在某个中欧的原始丛林里找神奇动物。于是就派了自己丈夫过来。” 德拉科明白了前因后果，点点头，跟哈利一起盯着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斯卡曼德。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罗尔夫突然一个激灵，蹦了起来。他一言不发地打开随身带的箱子，将头骨丢了进去，这一连串的动作之后，似乎才想起身边还有其他人。 他转身问哈利：“这个头骨我可以带走吗？我有个猜想，但需要让卢娜再确认一下。” 哈利只犹豫了片刻，便自暴自弃地说，“拿走吧，我已经无人可问了。” 罗尔夫·斯卡曼德开心地拍了拍箱子，抓住德拉科的手摇了摇，“你好，马尔福先生，再见。”便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德拉科转身对哈利耸耸肩，“天才都有怪癖吧。” 哈利点头微笑，表示赞同，“对了，刚才一直没来得及问，你找我什么事？哦，还有上周五，是出什么紧急情况了吗？你走得那么急。” 德拉科摸摸鼻子，突然对自己要提出的要求有些不自信。 “……没什么急事，只是……你现在有空吗？” 对德拉科突然的吞吞吐吐，哈利露出一丝惊讶，“你知道的，对你我永远都有空。怎么了？” “……我记得你的守护神咒很熟练，还教会了许多人，你觉得……我能用这个咒语吗？”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决定一股脑说出困扰了自己几天的问题，“书上说这个咒语心灵不纯洁的黑巫师会被反噬，我想学，但是觉得我不符合标准。” 哈利更惊讶了，“怎么可能？乌姆里奇都能放出一个出来，而她那么邪恶。” 看着德拉科明显没有被说服的表情，哈利起身，上前一步，抓住德拉科的肩膀，看进他的双眼，“你不邪恶，德拉科，你的心灵没有被玷污。请相信你自己。” 他捏了捏德拉科的肩膀，“我会教你，就现在。” 之后哈利马上拉开门，让秘书取消了今天接下来的所有日程安排。 哈利无条件的支持，让德拉科感到像泡在温泉里；同时哈利也没问自己为什么要学，只是单纯又坚定地相信自己一定能放出守护神，也让德拉科悄悄松了一口气。 哈利拿出魔杖，挥开家具，在室内腾出一小片空地。 “从你刚才告诉我的来看，你已经知道了咒语和施咒要点了。你自己试过了吗？现在能用魔杖放出银色烟雾吗？” 德拉科摇摇头，大方地承认教科书上关于“蛆虫”那段，让他吓得没敢试。 哈利被逗笑了，“那你现在可以勇敢念出咒语了，我不会让任何一只蛆虫靠近你的。” 德拉科也回给哈利一个微笑，紧了紧手中的魔杖，在哈利的注视下，感觉像回到霍格沃茨上第一节魔咒课一样忐忑不安。 念出的“呼神护卫”听上去也十分虚弱，德拉科的杖尖只冒出了一缕短短的白线。 对此哈利却很兴奋，由衷地赞扬德拉科，说教成年人的确和教学生不一样，成果出得就是快，德拉科一脸不信，却默默地被鼓励了。 哈利的确是个好老师，他应该回霍格沃茨教书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5章 堆叠的过往 调动“最快乐的记忆”对德拉科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在他的世界彻底被伏地魔的黑暗笼罩之前，他一直都是个幸福的孩子。 他也不是一个阴郁的人，会在战后放任自己消沉——这些年在美国麻瓜世界中的生活，也有很多让他开心的记忆——比如被大学录取，第一次侦破案件，甚至那些和哈利替代品们的约会经历。 但不管他怎么尝试，哪怕回忆起他们新年前夜的吻——从他杖尖也只能产生一片片稀薄的白雾，离凝聚成实体还差得远。 “看来在魔法上，我的确越来越笨了”，德拉科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挫败地说。 哈利皱眉摇头，“你的魔法水平不是问题。你一直都很有资质，你当年轻易就掌握了大脑封闭术。你只是不够自信，德拉科。” “想想为什么乌姆里奇能放出一个守护神？源自对自己行为正义性的绝对自信*。” 握着魔杖，试图挖掘自己正义之源的德拉科苦涩地发现，这正是自己所缺乏的。 “你不懂，哈利”，德拉科忽然想放弃学守护神咒了。 “我不……我不正义……天哪，我以为这十多年在麻瓜中相对安逸的生活，已经让我走出来了……” 他放下了魔杖，“我怎么可能正义呢……我杀了邓布利多。” 哈利马上说，“我当然懂，我当时也在，我看到了全过程。你下不去手。邓布利多也亲口说过你不是凶手，你的灵魂没有被糟蹋。” “我把食死徒带进了学校！邓布利多还是死了！” “他那时候……已经时间不多了，不是你的原因……如果真的要细算的话，我才是间接凶手……” 哈利咀嚼着浮上心头的苦涩——他想起了那个阴森的山洞，和那些他亲手喂邓布利多喝下的不祥液体。 “至于你对自己做出的其他指责——你已经赎罪了，你服刑了……你付出了远超你应该付出的代价，德拉科。随着……之前在美国时，我对你了解的加深，我能看出——任何人都能看出，你本质上是个善良的人。” “你对善良的要求可真低”，德拉科苦涩地说，“记得吗？霍格沃茨大战最后，有求必应屋，我曾想把你抓住交给伏地魔，最后却还是你在厉火里救了我——你才是善良的那个，哈利。” 德拉科用手捂住眼睛，“天哪，哈利，我越回忆，越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你。” 哈利明白这是德拉科多年后难得的一次情感释放，这些过往堆叠在他的心上，他需要这个释放，却一直没有机会。 “是吗？那我问你，18年前在马尔福庄园，我们被掠夺妖抓到的时候——你母亲让你指认我们，你为什么转身拒绝？我不信你认不出那是赫敏和罗恩，即使我当时面部肿胀，从身高发型和衣着上，你也不可能认不出我。你明知道这会让你的家族重新获得伏地魔的原谅和认可。” “梅林！如果你当时指认了，伏地魔可能已经赢下了战争。” 看着德拉科躲开的视线和滚动的喉结，哈利步步紧逼，“所以，为什么你没有指认我。” 德拉科咬唇，陷入了沉默。 “那种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我已经在你们手里了——你都没有站在伏地魔那边。所以后来在有求必应屋，即使你抓到了我，也未必会真的把我交出去。你做不出来，德拉科，你不是一个邪恶的人。” “你做了十年的麻瓜警察，德拉科，想想你维持过的正义，救下过的无辜——然后再看着我的眼睛，诚实地回答我，你是不是一个‘心灵纯洁’的人，至少在大部分情况下。” 德拉科静静地站着，一声颤抖的吐息后，他转头面对哈利，淡灰色的眼睛有褪去的水光。 他冲哈利点点头，说道，“我会再试几次……” 哈利抽出自己的魔杖，又重新完整地示范了一次，一只银色的牡鹿迈着矫健的步伐从哈利的杖尖飞跃而出。 德拉科痴迷地看着，这种光明的力量，的确对他有着难以解释的吸引力——哈利的守护神像他本人一样，散发着温暖和茁壮的气息。 银色牡鹿在房间中央停住，冲德拉科歪头，似乎在等他召唤出自己的同伴。 德拉科深呼吸，举起魔杖——他没有调动任何快乐的回忆，他知道自己不需要，他只需坚信自己的正义和纯洁——“呼神护卫”* 一只长条状的动物，用灵动的身姿，从德拉科的杖尖“游”了出来。 哈利在一旁欢呼，“你做到了！” 而德拉科却呆在当场，“这是……海豚？！”* 德拉科很吃惊，他本来以为会是一条蛇、或者是孔雀？抑或……某种鹿？像哈利的一样。 哈利耸耸肩，“动物种类不重要，赫敏的还是一只水獭呢，我一直不太懂这种联系。” 但德拉科懂，他这几天读得理论足够详细。 看着已经和上蹦下跳的牡鹿打成一片的海豚，德拉科思考了一会儿为何海豚代表了自己“隐藏起来，不为人知，却必然存在的性格”*，如果斯班格尔没有在《防御与威慑咒语》里瞎扯的话。 德拉科静静地看着哈利挥动魔杖，让两只守护神消失。 “抱歉，哈利”。 “嗯？为什么？” 德拉科咬咬嘴唇，“我本来以为会是一只牝鹿的，就像你在最终决战时候对伏地魔说的——斯内普校长的守护神来自于你母亲等等之类的，鉴于我对你……” 哈利的眼睛睁大了，“梅林！德拉科，别为这种事道歉！守护神不是证明感情的必要条件。金妮的就不是什么鹿，而是一只马，而她从小就喜欢我了。” 德拉科白眼，“我也从小就喜欢你了。” “除非你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就是一直欺负他？不然我发现很难信服啊。你刚开始都让我联想起我的恶霸表哥了，当然你比他好看多了”，哈利轻笑。 “是啊……我那时候是挺幼稚的。现在道歉还来得及么？”德拉科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哈利。 “你已经道过歉了”，哈利的微笑像守护神一样温暖。 “德拉科”，哈利停顿，面色带上了一些严肃，“我之前一直没有问你，为什么突然要学这个咒语……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德拉科本来想搪塞过去，但在哈利清澈目光的注视下，他叹了口气，大致讲了周会的经过，隐去了下属的名字。 “让我自己处理好吗，哈利？” 哈利安静地看着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今天到这里就可以了，你本来就只需向他们证明你能放出肉身守护神——我想我们不需要对着一个摄魂怪练习。你想练吗？” 德拉科耸耸肩，“试一试也没什么，这毕竟是这个咒语的本来用途。” 这种光明面魔法的温暖，让德拉科有些上瘾了。 “你想用一个博格特练习还是真摄魂怪？” 哈利其实更倾向于找一个真的摄魂怪。魔法部不缺黑兜帽，想当年福吉就动不动随身带一只去霍格沃茨；而且，针对德拉科的特殊情况，博格特搞不好更危险——万一变出个伏地魔或者纳吉尼。 同时哈利自己的博格特早都不是摄魂怪了，现在它会变成三个孩子的尸体——他宁愿去面对真摄魂怪。 “博格特？”德拉科不屑，“我们几岁了？13？——真摄魂怪，如果不麻烦的话。”* 德拉科很讨厌博格特，这钟生物不危险，但是闹心——他不想再看到眼神空洞，失去灵魂的父亲了。 哈利拉开办公室门，交代艾米丽去地下十层的审判室带一只摄魂怪上来。 战后魔法部依然保持着使用摄魂怪当狱卒的传统，这是一种懒政，哈利凭一己之力改变不了什么，只能时不时以教学目的捉弄几只解气。 听到哈利交给艾米丽的任务，德拉科挑眉，“艾米丽一个人？你确定？” 哈利耸耸肩，面带骄傲神色，“别小看她，虽然艾米丽是麻瓜出身，却比很多纯血都优秀——她可是当年霍格沃茨女学生会主席。如果不是傲罗司多年没有合适的职位空缺了，我一定会把她安排在第一分队。” 德拉科突然意识到这是个挖掘女秘书背景的好机会，他状似无意地问道，“艾米丽，她是……一个拉文克劳？” 哈利摇头，“不，格莱芬多，她总让我想起赫敏。” 德拉科不置可否，格兰杰（他一直拒绝称其为韦斯莱夫人）没有艾米丽那种萦绕不去的淡定，似乎对任何事都没有多大兴趣。 两人正在说话间，艾米丽就带着一个阴森可怖的兜帽黑影出现了，一只银色的鸟状守护神不停地绕着黑影旋转，限制住了这个摄魂怪的影响范围。 显然即使有一只摄魂怪在身侧，都干扰不到艾米丽踩高跟鞋的步伐——她今天也依然身着麻瓜裙装，这一点更不像格兰杰。哈利不是不懂得欣赏女性，就是需要配新眼镜了。 德拉科能明显地感到，自己周身轻松的气氛，在被摄魂逐渐靠近的身影吸走。 艾米丽将兜帽黑影引入哈利的办公室，转身对哈利说：“审判室的人特别交待，温柔一点，不然以后就更没有摄魂怪愿意来魔法部了。” 哈利耸肩，不置可否。艾米丽当然也不会多话，撤掉了自己的守护神退了出去，德拉科马上感到了久违的阴冷和绝望——18年前那一个月的刑期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这种恐怖的生物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6章 甜蜜和苦涩 哈利关上办公室门时，德拉科的耳边已经开始隐隐约约地响起母亲的啜泣——他努力不去分辨这哭声是发生在伏地魔交给他刺杀任务时，还是在后来审判时。 他感觉到了侵入骨髓的寒冷，和情不自禁的颤抖，6年级时体会过的绝望已经加倍卷土重来。 哈利这时已经抽出了魔杖，唤出了自己的牡鹿，接替了艾米丽的守护神，开始绕着摄魂怪奔跑，抵挡住了那股阴寒。 德拉科像突然浮上水面的溺水者，大口地喘息着——他记得哈利小时候受摄魂怪的影响尤其大，是会晕倒的，而现在的哈利，只是嘴唇有些苍白。 “你还好吗？”哈利用紧张的目光看着他。 德拉科点点头，他想在哈利面前表现得坚强一些——似乎回了英国后，自己更加弱势了，他讨厌这种感觉。 哈利退后一步，为德拉科和摄魂怪让开了足够的空间。 “如果你准备好了，我就撤掉我的守护神，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用你最大的力的咒语打向你面前这个兜帽怪。” 德拉科看出面前这个摄魂怪似乎兴奋了起来——看来自己的快乐和绝望都让它胃口大开，即使有被守护神咒打击的可能，也不能阻挡它对人类灵魂的吸食冲动。 真是种恶心的生物。 德拉科冲哈利点点头，牡鹿马上就消失了——接下来的事情十分模糊，他感到自己的头都要裂开了，但他至少还坚持站立着，虽然背部已经贴在了门上，而膝盖像棉花一样。 不论德拉科怎么呼喊咒语，自己的守护神海豚就是不出来，只有一片银盾，稍微抵挡了摄魂怪向自己飘近的速度。 透过不厚的银色屏障，他看到了黑影伸出了结痂的手，似乎要把他的银盾拨开，兜帽下的发出了恐怖的咯咯声。 这就是父亲受刑前看到的最后景象吗？ 想到这里的德拉科崩溃了——银盾消失了，他跌坐在了地上，耳边是母亲的哭泣，伏地魔的冷笑，他呆呆地看着兜帽下不成形的大洞，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哈利看情况不对劲，马上喊出了咒语，牡鹿迅速冲了出去，将摄魂怪逼上了天花板。 “你在干什么？！后来怎么放弃了！”哈利跑上前，揽着德拉科的肩膀，把他扶起来。 哈利其实自己也不好过，训练德拉科的同时，也意味着要将自己长时间暴露在摄魂怪的影响下，他又恍惚听到了母亲的尖叫和哭喊。 德拉科没有晕倒，他反而希望这时候自己能失去意识，这样就不用体会所有绝望回忆在脑海中争先恐后地浮现了。 他靠在哈利肩膀上，将脸埋进他的脑后，呼吸着他发间熟悉的柠檬香。 哈利任由德拉科抱着。 “我知道这很难，你还想练习吗？” 德拉科轻笑，感到自己的手脚开始恢复了热度，“当然啦，你的女秘书都能一个人搞定的兜帽怪，我要是搞不定，被人知道了那得多丢人呐。” 他放开了哈利，靠在门上，抬头瞅了瞅天花板上，被哈利的牡鹿逼得无路可退的摄魂怪。 “来吧，我要今天完成这件事——刚才只是……意外，不会再发生了”，德拉科冲哈利笑笑，努力显得自信一些。 “你要不要巧克力”。 德拉科摇摇头，“我不是小孩子了，哈利，我可以的，来吧。” 看出德拉科的坚持，哈利默默退开，撤掉了牡鹿守护神。 摄魂怪似乎认为德拉科是两人中稍弱的一个，牡鹿一消失，就从天花板快速朝德拉科直冲而下，德拉科当然早就准备好了，屏蔽掉耳边母亲的哭声，眨眼甩开父亲眼神空洞的画面——他挖掘着快乐的回忆和自信，声音不大，却坚定地念出咒语。 银色的海豚欢快地冲出山楂木魔杖的杖尖，摆尾带起兜帽黑影直冲天花板，驱散了德拉科周身的寒冷和绝望。 擦擦额头的汗水，稳定住颤抖的双手后，德拉科冲一直静静看着自己的哈利笑笑。 “我做到了，我想可以把这只可怜的摄魂怪送回审判室了。” 天花板上的海豚，正在把摄魂怪当玩具球左顶右顶。 哈利耸耸肩，“不着急，反正他们不会说话，没法儿投诉”。 哈利用飞来咒从抽屉里召唤出一大块巧克力，麻瓜的牌子，掰下一大块，递给德拉科。 德拉科摇摇头。 “真的不用？这不是软弱的表现，德拉科，我都需要来一块”，哈利咬下一口。 德拉科看着哈利伸出舌尖，舔舔嘴角的巧克力碎屑。 “你记得说过你的办公室安保是一级的”，德拉科静静地说。 哈利抬眉，点点头，不明白德拉科话题的走向。 “你确定？” “当然”，他指指天花板上的摄魂怪，“这算是虐待狱卒同事了吧。” 德拉科才懒得看天花板上的黑影，他盯着哈利，“我想到一个比巧克力更能治愈我的东西。” “那是什么？热可可？” “不，是你嘴里的巧克力”，德拉科快步上前，果断地吻住了哈利。 哈利反应过来后，也迅速而热情的回应。德拉科将舌尖深埋进哈利的齿间，分不清哪里是舌，哪里是融化的巧克力，或者两者兼有？ 这是一个巧克力味道的吻，黏腻，温甜，也一塌糊涂，他觉得自己和哈利的嘴角一定都糊满了巧克力。于是他稍稍退开，慢慢地把哈利嘴边脸上的巧克力舔干净。 他低着哈利的额头，悄声说道，“我不会道歉的，我这次是有意的。” “……我知道，我也鼓励了你……这次谁都不用道歉”，哈利依然在喘息。 “摄魂怪能杀死吗？我需不需要灭了它的口……”德拉科指指天花板，眼神却依然胶着在哈利湿润的绿眸上。 哈利轻笑，“应该杀不死，它不会说话，我想我们是安全的……” 德拉科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哈利，用拇指拭去自己嘴边残留的巧克力，用魔杖清理干净，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操纵守护神将摄魂怪从天花板上引下。 哈利依然靠在办公桌上，双颊有红晕，嘴唇湿润——这幅画面让德拉科明白自己必须马上离开，不然他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我会让艾米丽把这个摄魂怪送回审判室的……谢谢你，哈利……”德拉科准备告别。 哈利微笑，明白了德拉科的意思，他点点头，开始转身回办公桌后处理文件。 德拉科推开办公室门，最后看了一眼哈利埋进文件堆的杂乱发顶，心中混杂了甜蜜和苦涩两种矛盾却和谐的感觉——就像巧克力。 ************************* 之后的整整一周，他和哈利都没有再获得独处的机会——苏格兰场的工作越来越忙，他并不想像凯文一样，彻底不管麻瓜这边的警务，只处理巫师相关的工作。 德拉科所在的部门目前手头有个银行劫匪的案子，让雷斯垂德督察每天都在抓狂。他们知道这伙劫匪都是谁——沃特斯帮——但就是无法给他们定罪。 每次都抓不到，沃特斯帮似乎总是能提前知道警方要来，而警方又没有其他证据，于是每次开庭，德拉科他们都会碰壁，眼睁睁地看着被告席上的沃特斯帮用戏谑的眼神嘲笑他们。 “再这样下去，雷斯垂德会疯的，他已经开始踢自己的汽车轮胎了”，又一次庭审失败后，法庭外的多纳万警长对德拉科抱怨。 德拉科看了一眼在车里砸方向盘的雷斯垂德，十分同情，“现代司法制度不可避免的弊端吧，就像督察说的，我们只能抓现行。” “你心态可真好”，多纳万警长耸耸肩，“我还是去劝劝雷斯垂德吧，我可不想让他把方向盘砸坏了。” 看着多纳万警长的背影，德拉科明白自己可不是心态好，而是自己的大部分心神都被马上要召开的周会占据了。 这次的周会，德拉科同时用了守护神和手机通知，不知道那些人看到自己的守护神居然是一只海豚会有什么反应。 德拉科按时间走入魔法部的会议室，没有人迟到。但下属们似乎还沉浸在上次亲眼目睹黑魔标记的震惊中，所有人都坐得离德拉科远远的。 在脑内耸耸肩——这是他们自找的，德拉科开始了例行的每周总结，之后让每个人汇报了自己所在麻瓜分局发生的可疑案件以及处理情况。 会议进展顺利。 散会前，德拉科宣布了他的另一项改革——射击课程，每名卧底必修，每周一节，三个月内成绩必须达标。 下属们一片哗然。 琼斯先大喊出声，“我们哪儿有时间！” “抽休息时间，我负责训练你们，我也要牺牲我的休息时间”，德拉科平淡地回复。 琼斯还是不依不饶，“我们之前就不需要学！” 德拉科耸耸肩，“well，现在你们需要学了。你也说了，我不是前任主管。” 望着琼斯不服的眼神，德拉科补充，“这不是公报私仇，我没那么无聊”。 他抽出一叠文件，散开放在桌上，“这是你们这几年在各自麻瓜警局的记录——每年射击成绩垫底，甚至直接不参加，用混淆咒蒙混过关，然后回来补各种对无辜麻瓜施咒的申请表。” “跟着出警的时候也屡次被目击用魔杖代替配枪,又需要补众多遗忘咒登记表。有时候甚至需要派专门的记忆注销员。这种表现，十分不专业，也十分没有效率，每天给部里增添了众多无意义的文书工作，所以需要改革。” 他们这些不必要的申请表，是哈利桌上每天文件小山的重要组成部分，腰/斩那座文件山，是德拉科现阶段的首要目标。 当然，教训一下射击成绩尤其糟糕的琼斯，算是附加优惠吧，德拉科在心里满足地微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7章 基金会 “F**K!!!”雷斯垂德在法院门外，一边怒骂一边撕碎手里的案件材料。德拉科和多纳万警长在一旁无奈地看着。 他们又一次在检察官这里碰壁了。由于证据不充分，检察官不能起诉——“定罪的现实可能性”太低。 沃特斯帮已经又实施了一起银行盗窃案，金额巨大，巧妙地躲开了警方的追踪——等德拉科他们用最快速度开着警车赶到的时候，沃特斯帮已经没影儿了，留下一个空空的银行金库，似乎在嘲笑着警方的无能。 报纸上也铺天盖地尽是对警方的讽刺，麻瓜的记者有时候比丽塔斯基特还毒。 德拉科虽然也很想帮忙，比如摄神取念或者吐真剂之类的，但作为一个主职在巫师社会的卧底，为了不暴露身份，他最多也只能用纯麻瓜的方式支援。 他怀疑警局里有这个犯罪集团的内线。不然为何每次都能准确地掐到警方到达犯罪现场的时间点？这次雷斯垂德部署得非常严密，行动消息在出发的前一刻也仅仅限制在部门内部。除非内线就在这寥寥几个同事中。 德拉科的视线扫视了一圈这些跟随雷斯垂德多年的警察，觉得在外人看来，自己反倒是最可疑的一个。 他不介意利用能力帮自己的麻瓜部门领一些功劳——又不是在美国，他不需要魔杖许可证就能使用魔法。作为部门主管，德拉科在麻瓜中因为工作需要而施咒，只要没有造成大范围恶劣影响，是不用报备的。 而报纸上那些对自己队伍的恶意中伤，也让德拉科读的很不爽。自己骂自己上司可以，但别人骂那必须不允许。 回到警局后，德拉科趁休息时间给自己施了一个忽略咒，幻影移形到此次事发的银行，撕开警方的封条，开始用麻瓜和魔法结合的方法查看现场。 进门前他先消掉了自己的脚印和指纹，眼角的余光在这时忽然扫到了一小片晃动的光，转头仔细看时又消失了。 应该是门上的某个角落，德拉科凑近，寻找着透明玻璃门上的每一寸可能的疑点。 没有任何发现。 然后他掏出魔杖，觉得自己够傻的——这可是伦敦金融城的银行，他难道指望在这里发现一只嗅嗅？ 死马当活马医，他对着刚才可能看到扭曲光线的地方，试探着施放了一个“急急现形（Aparecium）”——一个小小的“X”出现了！ 德拉科也呆住了，这个案子至少有巫师参与！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他跑遍了事发的另外四家银行，果不其然，每一家的门上——不管是透明玻璃门，还是旋转门，抑或木质大门，都有隐形记号存在。 如果是巫师的话，获知麻瓜警方的出警准确时间完全不是难事——一个警戒咒就可以做到；作案后的撤离更好解决——门钥匙，或者幻影移形等等，太多可能了。 他没听说过沃特斯帮是由巫师构成的，他们有亲属是巫师？还是高薪聘请了一个巫师同伙？ 除了门上作为记号的“X”外，德拉科在所有五家银行里都找不到其他魔法痕迹。 他紧急召唤了全部11名卧底下属，让他们分片检查伦敦的所有银行，筛查可能的下一家受害者，同时告诫下属行动务必隐秘，不能打草惊蛇。 同时自己赶回魔法部，向哈利汇报。 哈利听完后，直接要拎着魔杖和他一起办案，被德拉科按住了。 “这是我的案子，波特司长，我只是跟你报备一下”，德拉科十分认真，这是他任职后第一个正式案件，他需要证明自己。当然内心的一个小角落有对哈利办麻瓜案件能力的怀疑——哈利毕竟不熟悉麻瓜警局的各种条条框框——这点他当然不能告诉自己的上司兼喜欢的人。 看着德拉科严肃的表情，哈利默默地坐下了，十分不习惯需要彻底放权的感觉——有些轻松，但不确定感让他坐立不安。 “……如果需要帮助，一定要告诉我”，哈利说。 “当然，老大”，德拉科在退出办公室前冲哈利敬了一个礼，把哈利逗乐了。 下属们的信息搜集的很快，德拉科十分满意，没白瞎了最近两周的训练——德拉科的射击水平和枪械知识至少收复了一半的下属。琼斯也老实多了，因为德拉科第一节课时让他首先示范，没有提醒他后座力，直接把他吓得尖叫出声，十分丢人。 情况是乐观的——目前只有两家银行门上有标记，一个在郊区，一个在金融城。只是不确定沃特斯帮的确将下一个目标锁定在这两家之一，还是没来得及提前做更多侦查踩点。 德拉科派6个下属每天轮班盯梢有标记的两家，另外5个，每两天全面检查一遍全英国的银行，看是否有新的标记出现。 自己回苏格兰场和魔法部做中央调度，以及从麻瓜警方这边获悉最新消息。 沃特斯帮的最近几起作案的间隔越来越短了，在德拉科部署好的第二周，一个看似平静的夜晚，正在睡觉的德拉科突然被手机铃声惊醒。 伦敦金融城一家银行的警报系统在宕机后，向警方自动发送了提醒——劫匪利用的就是宕机到提醒发送之间，预留的纠错时间。而这家被攻破的郊区银行，正是之前德拉科他们发现有记号的那家。 德拉科火速爬起，赶到警局出警，同时用守护神咒通知了下属，让他们按照提前演习过的流程各就各位——德拉科手下的傲罗会在苏格兰场到被盗银行之间，快速地毯式搜查可能的警戒咒并撤掉，之后会藏在目标银行附近，随时待命，因为并不知道这些劫匪里有几个巫师，麻瓜的罪犯还是要交给麻瓜警方自己收监。 坐在副驾驶的德拉科查看着下属们不停的短信汇报，显示他们已经撤了所有的警戒咒，罪犯依然在不紧不慢地搬金条，丝毫不知道警方已经快到了。他们都带了小丑头罩，暂时看不出谁是巫师。 “专心”，正在开车的多纳万警长扭头说道，“今天可是雷斯垂德的大日子，他都要把自己的车开得飞起来了。可不能让他看到你在这个时候还在玩手机。” 德拉科点点头，把手机收了起来，还好已经和下属们沟通好了，不然他需要现场发明一个看手机不会被麻瓜发现的魔咒。 前方雷斯垂德督察所开的警车在一个刺耳的急刹后，停在了目标银行门口。督察没等车挺稳就跳了下来，兴奋溢于言表。 德拉科和多纳万警长也迈出警车。 “我们终于要抓他们现行了！今天是个好日子！”雷斯垂德拉拉衣领，向已经被先头武装特警包围的银行大步迈去，德拉科也很高兴，如果能抓到一两个巫师，魔法部那边也能立功。 这时雷斯垂德的手机响起了好几声短信铃声，他看起来很纠结，走向银行的脚步慢了下来。 “我得走了”，雷斯垂德看起来很紧张。 “什么？”不止多纳万警长，德拉科都很吃惊，这次抓捕是雷斯垂德部署了几个月的行动，正式他一雪前耻的时刻。 “你们实施抓捕吧，夏洛克那边有急事。” “不行！你走的话，功劳全都被特警队那帮人占了！”多纳万急了。 “……无所谓了，我必须得走了”，说完就跑了，徒留给德拉科和多纳万一个风衣飘动的背影。 情况紧急，容不得二人多等，德拉科继续跟着武装特警向银行大厅赶去，多纳万警长尽管气得跺脚，也在随后小跑跟上。 沃特斯帮的罪犯们现在正躲在紧闭的金库门后，妄图做最后的抵抗。德拉科抓过特警给雷斯垂德准备的扩音器，对着金库喊话:“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金库门后起初没有反应，没过几秒钟突然响起了争执声和两声枪响，似乎还伴着两声轻微的“噼啪”，德拉科偷笑，看来不用费劲筛选劫匪里面谁是巫师了——银行外围已经被他施了反幻影移形咒，他们最远逃不出方圆100米的屏障，傲罗们早就埋伏好了。 一旦有枪声响起，特警队就可以暴力抓捕了。他们马上冲进了金库，制服了目前金库内剩下的4名罪犯。 德拉科也一并进入，将他们的小丑面具一个个摘下，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反应——如果是这个年纪的巫师，看到一个马尔福混在麻瓜警察堆里早就有露出吃惊的表情了。 这四个劫匪都很平静，看来两个巫师已经都幻影移形逃掉了。 对一旁待命的特警点点头，德拉科退后，让特警们将这些罪犯押走。之后完全可以趁审讯时做手脚，消除他们对魔法的记忆，现在不急。 德拉科和多纳万站在银行门口，目送着远去的囚车。多纳万警长很生气，因为特警队的头儿就要把功劳抢走了。德拉科对此无所谓，反而他现在心情相当之好：下属们已经通知过自己，他们抓到了那两名逃跑的巫师劫匪，会在魔法部的审讯室等他。 尽管是深夜，警方的动静依旧吸引了一些围观的人群。其中几个西装革履，看上去像是金融城里加班的投行高管。 德拉科正在和多纳万警长一起协助维持秩序，并准备撤离，忽然听到有人用惊喜的声音喊自己的名字。 “德拉科？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循声望去，怀疑伦敦麻瓜里有人认识自己的可能性。 一个看上去莫名眼熟的高个卷发男子，在警戒线外不停地对德拉科招手。 德拉科尽可能慢地走过去，一路上使劲挖掘自己的记忆，尴尬地发现自己实在想不起来他是谁——这十多年走马灯似的见了太多人，忘记其中的一些是不可避免的。 “呃……抱歉，你是？……” 一副金融精英范儿的男子也不生气，乐呵呵地用怀念的眼神看着德拉科，让他直发毛。 “我是贾斯廷，贾斯廷·芬奇-芬列里，跟你同级的赫奇帕奇！” 在对方的提醒下，德拉科才模模糊糊地把这个名字和记忆里一个曾在二年级时被石化过的男巫对上号，啊……对了，六年级霍格沃茨特快上，他还是报复自己的D.A.成员之一。 “天哪！德拉科·马尔福……太怀念了！……”贾斯廷不住地感慨。 德拉科很疑惑一个前D.A.成员，对哈利不多的朋友之一，为何会对自己露出这么友好的表情。 贾斯廷从上到下观察着德拉科，“你现在是麻瓜警察？你也不在巫师世界了？你可是一个马尔福啊。” “也？”德拉科也上下观察着贾斯廷。 贾斯廷无奈地笑笑，“咱们七年级时那个恶劣的形势……记得吗？魔法部在全面抓捕麻瓜出身的巫师，并丢进阿兹卡班。我们全家都差点遇害……父母不得不带着我逃到了日本。这个经历之后……我当然不会再回魔法世界了，我不能把我的家人置于危险之中。” 德拉科记得听谁说过，贾斯廷也算来自英国上流社会，差点进了伊顿公学。而仅仅因为自己是巫师，就受到这种生命威胁……如果是他，可能也不会回魔法世界了。 “我也算……离开了十年，但我现在回去了。麻瓜警局这个工作只是卧底，魔法部有‘麻瓜刑侦交流科’这个部门”，德拉科耐心地回答，毕竟对方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十分友好。 贾斯廷似乎看出了德拉科也不愿多说当年的故事，点点头，无奈地感慨，“真是惨烈的历史，哈？” 当年的院系之争，现在看来简直像小孩子的赌气，他和贾斯廷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早已看淡了院系的差别，德拉科现在已经越来越喜欢赫奇帕奇人了。 “你这是……刚下班？”德拉科也挺想跟老熟人多聊一会儿，“投行？不错啊。” 贾斯廷温和地笑笑，“实际上是要上班，我负责日本的投资，现在正好是那边开市的时间。” 他抬手看了看表，诚恳地对德拉科说，“我现在必须去上班了……再见到老同学真的很开心，你是在苏格兰场吗？咱们有空一定要一起喝一杯。” 德拉科点头，“肯定的，我还会叫上哈利，我记得你们关系还不错……你介意我叫上他吗？” 德拉科不确定贾斯廷现在愿意重新接触多少魔法世界。 “当然不！”贾斯廷看上去很开心，“太好了！我只是没有机会跟大家联系。” 他接着打开公文包，掏出自己的名片盒，递给德拉科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电话，我下午1点到晚上11点前都有空。” 德拉科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名片，视线却被贾斯廷公文包里无意间露出的一份文件深深吸引——他看到，在警灯不断变换的红蓝光线下，那份文件的一角，露出了一个困扰了他和哈利几个月的符号。 “E=MC2” 他马上抓住了贾斯廷的胳膊，阻止了他合上公文包的动作。 “那是什么？！……”德拉科紧紧地盯着贾斯廷。 贾斯廷不明所以，顺着德拉科手指的方向，拉出了那份文件。 “啊，这个？这是我所在投行最大的股东之一的一份授权书……我不知道你还对金融感兴趣？” 德拉科夺过文件，指着这个作为logo的符号。 贾斯廷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头，“之前……跟你说我彻底离开了魔法世界，其实不太准确……这是一个专门支援麻瓜出身巫师的基金会，我兼职为他们提供一些亚洲市场的投资咨询……的确和我现在的主业有利益冲突，但……他们需要一个既了解魔法世界，又懂投资的人，于是我就偷偷帮他们忙啦，但我对他们的了解仅限于亚洲投资了，别告诉我老板。” 贾斯廷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吐吐舌。 德拉科才懒得管他的主职和副业有没有利益冲突，他用手点着这个符号，咬牙切齿。 “什么基金会？这个logo是什么意思？” “爱因斯坦基金会啊，你没听说过？好吧，你们纯血和混血当然不在乎……E是Equality（平等），M就是Muggle-born（麻瓜出身）啦，两个C分别是Claim（提出要求）和Conduct（采取行动）。象征着麻瓜出身的巫师们，要勇于提出自己的合理权利并积极采取行动，才能获得平等。我觉得他们这个口号真的很不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8章 未知的对手 德拉科紧紧盯着这份文件，似要把有logo的地方烧出一个洞，同时他的脑袋里也在处理着各种过量的信息。 爱因斯坦基金会？他记得约翰以生命为代价想要留给哈利的遗言是以“我（I)”为开头的，也许，仅仅是也许，约翰是想说出爱因斯坦（Einstein）基金会的名字？首字母的发音和“我（I)”一模一样。 就像伏地魔给自己的名字施咒一样，也许爱因斯坦基金会也有某种魔咒在这个名字上，当有人想要揭露他们罪行的时候，说出这个名字会直接杀掉他？ 支援麻瓜出身巫师的基金会？……难道麻瓜出身的巫师们在这里扮演了重要角色？ 一切皆有可能。 如果说伏地魔可以凝聚一群血统论者来残害麻瓜出身的巫师，那麻瓜种们当然也可以团结起来，采取某种方式回击。 这个猜想让德拉科周身寒冷……果然还是当年伏地魔对麻瓜种们做的孽，在多年后得到了持续发酵吗？ 或者应该说，魔法世界对麻瓜出身一直以来若隐若现的歧视，终于在战时那个愚蠢的“麻瓜出身登记委员会”以及多条无辜人命后，突破了麻瓜种们的忍耐底线，让他们决定不再逆来顺受了？ 德拉科感到自己似乎已经触及了真相的边缘，但这真相背后是一片更大的迷雾——因为他不知道这个基金会有多大规模，有多少人参与……他和哈利是否有能力与之抗衡…… “德拉科？德拉科？” 贾斯廷的轻唤将他从游离的思绪中扯了回来。 “你还好吗？你要我把我的授权书捏破了”，贾斯廷指指德拉科拿着文件的手。 “抱歉……对了，我能拍张照片吗？”德拉科突然想到他不能像在美国一样，什么证据都没留。 看到贾斯廷犹豫的表情，德拉科赶快补充道：“只是logo,绝对不拍你的文件内容……你说这是支援麻瓜出身巫师的基金会？哈利有一个麻瓜远方亲属巫师需要支援……嗯，对，我是给他拍的。” “呼……好吧，如果只是logo的话”，贾斯廷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同意了。 看着贾斯廷坦诚的表情，德拉科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阴谋论恍如隔世，他是不是想得太复杂了……？贾斯廷自己就是麻瓜出身，而他看起来如此无辜…… 等德拉科拍完照片，贾斯廷看了眼手表，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公文包，“我真得去上班了，咱们可以回头细聊，你带上哈利，如果他对这个基金会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直接问我，甚至可以带上他那个亲属的材料，我可以帮忙交上去，审批流程会快很多。” 德拉科缓缓地点头，向贾斯廷道别。这个晚上的收获太大了，他考虑着要不要大晚上跑哈利那里把他叫起来。 然而他那两个等在魔法部的罪犯不给他这个机会，在下属的催促下，德拉科赶回了魔法部，并连夜审讯了这两个跟麻瓜搭伙的劫匪。 他只留下了一个擅长审讯的下属，并给其他人明天放了半天假，大家都打着哈欠回去了，有两个个经过他时，还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部门立功，大家看起来都很开心。 但德拉科心情开始低落，他一回魔法部，在审讯室看到这两个劫匪的脸，就知道他们是谁了——他五年级任级长时两个入校的斯莱特林男巫，虽然他不记得名字了，但两人的长相他能够回忆起。 看到德拉科进来，两人先是一脸震惊，进而满眼不屑。 其中一个黑发瘦高男子晃着椅子上的链条站了起来，“看呐，看呐，这不是斯莱特林背叛者马尔福吗？给魔法部当孙子卖命的感觉怎么样？他们给你发的工资够不够吃饭？” 另一个棕发的男巫，瞥了德拉科一眼就扭过了头，对站起来的黑发男子说，“你太小看这位了，他可不只是斯莱特林的背叛者，记得吗，他背叛血统还背叛魔法？对马尔福这个姓氏来说不奇怪，没有他们不能背叛的。” 比起这两人的讽刺，德拉科觉得他们目前的处境才更让他心痛。 他抽出椅子，坐在两人对面，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两个跟麻瓜罪犯一起偷银行的斯莱特林？”德拉科冷笑，“没资格说我。” “我们这叫合作共赢”，黑发男巫依旧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向后靠上椅背，示意一起参加审讯的下属拿出羽毛笔和羊皮纸。 “坐下，除非你想让这些链条发挥他们应有的作用”，德拉科瞪着黑发男巫，直到他不情不愿地落座。 “很好——不管你们想怎么样指责我，我也依然是你们的审讯官。何不大家都省省心，还是说我必须把摄魂怪叫出来在你们头上晃悠，你们才会配合？” 德拉科眯眼盯着两人。 棕发的嫌疑人明显更阴毒，他向前倾身，轻声说，“真有你的啊，马尔福，都会用摄魂怪威胁你斯莱特林的同伴了，好一个魔法部官员作风。听说你现在是波特的手下？你有天天给波特舔鞋吗？还是跪下给他口？”。 还没等德拉科回话，一旁的下属火了——这是一个叫娜奥米·汤普森的赫奇帕奇，守规矩不惹事，哈利死忠粉。 “嘿！你这个嘴不干净的！怎么能这么说！” 一个乖巧的赫奇帕奇，骂人果然比较无力。 “坐下，傲罗汤普森”，德拉科淡淡地看了一眼娜奥米，等她不情不愿地重新坐回椅子后，才转头重新面对挑衅他的棕发嫌疑人。 “别这么容易被激怒，傲罗汤普森，这些只不过是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很低级很常见的损人手段，没有丝毫攻击力”。 他对着嫌疑人歪嘴，皮笑肉不笑——他还真有点怀念这个感觉，“毕业这么多年，你退步了啊——即使我真的跪下给波特口，那又如何？现在一半儿英国的巫师都想给他口，更不介意用什么姿势口。你想口波特还不一定给你这个机会呢，这个基本的品位波特还是有的。” “……你真是不要脸，马尔福”，棕发嫌疑人咬牙切齿。 “我虽然很想把你这句话当做恭维，但，论不要脸的程度，我想我还真比不上你们俩。跟着麻瓜一起犯罪？帮麻瓜偷金条？你们才是最不要脸的，前无古人，不服不行。” “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德拉科向后靠回椅背，后脑勺枕在交叉的双手上，“所以，你们是受聘的？我还以为你们的下限不会更低了……” “才不是！”黑发的嫌疑人急了，“那是我的亲戚，我们是家族生意。” 德拉科点点头，激将法成功，“你看你们是主动交代名字，还是要我放摄魂怪进来看守你们一夜，明天早上等人口处上班后再查？” 俩人瞪着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黑发的斯莱特林嫌疑人主动开口了。 两人的确是低德拉科5届的斯莱特林，均为混血，黑发的名叫诺曼·派克，棕发的叫吉姆·肖。诺曼·派克的母亲是麻瓜，和沃特斯帮有瓜葛。当诺曼在巫师世界混不下去时，为了向父亲证明自己，便加入了沃特斯帮的抢银行队伍，还拉上了学生时代的好友吉姆·肖。 犯罪事实很简单很清晰，没什么好多审的。明天等威森加摩成员审理后，就可以直接关进阿兹卡班了——德拉科虽然全程强势，这时却忽然感到了疲惫和空虚，他为这两个斯莱特林不值，但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谴责他们呢。 唯一的安慰可能只在于，二人的主罪犯在麻瓜世界，威森加摩最多会用违反保密法的罪名给二人判刑。如果德拉科能在威森加摩那里保证自己已经一忘皆空了所有涉事麻瓜罪犯，也许能争取一些减刑。 走出审判室，德拉科现在只想回家把自己灌醉，然后大睡一觉。 娜奥米似乎看出了什么，她拍拍德拉科的手臂，“……今天部门真的表现不错，尤其是老大你。”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他想起了美国酒吧的可爱服务生们。 “这是你们第一次有人叫我老大”，德拉科笑笑。 “你这么厉害，我们当然会这么叫你”，娜奥米捏捏他的手臂，“回家吧，老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飘》？我还不知道你会引用麻瓜文学，我记得你是纯血。” “没人规定纯血不能喜欢麻瓜的文艺作品”，娜奥米耸耸肩，“这是我最爱的一句话，我每天都用这句话鼓励依旧没有睡到哈利的自己。” 德拉科差点呛到……如果娜奥米知道情敌就在眼前，会不会掏出魔杖扔恶咒？ “开玩笑的”，娜奥米摆摆手，“走了啊，老大”。 德拉科点头，想着也许不用喝酒了，毕竟打算早上一上班就找哈利谈“爱因斯坦基金会”的问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9章 威胁信 第二天下午，等德拉科忙完警局的事务，终于在快下班时赶到魔法部，在秘书的授意下，推开哈利办公室的门。 哈利抬头，看到是德拉科，喜笑颜开。 “恭喜！你们部门昨晚的事迹上报了。” 德拉科略有惊讶，“这么快？” 哈利耸耸肩，“新闻嘛，重在快，应该是早上加印的。” 哈利抽出被压在文件堆下的《预言家日报》，递给德拉科，“不过不是头版，其实应该放头版的，巫师世界最近非常平静。” 德拉科接过报纸，看到头版是莱利夫人的魔法拖把开发了出了新一代…… 《预言家日报》宁愿在头版登一个拖把，也不愿意登一个斯莱特林领导的傲罗队伍立功——他其实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德拉科最后在社会版翻到了自己的新闻，也只有自己手下的傲罗押送两个斯莱特林罪犯的照片，自己的名字仅仅出现在最后一段的总结里。 至少他们写了“在主管德拉科·马尔福的领导下”怎样怎样，德拉科觉得暂时不能要求太多。 德拉科发誓自己一定会在未来的某天登上头版，当然是以正面的形象。 他合上《预言家日报》，这烂报纸没啥好看的，跟麻瓜的《华盛顿邮报》比起来差远了。 “我今天来找你不是说昨晚的逮捕的，这已经过去了”，德拉科抬手，严肃地说，“我想我发现了关于美国案件的重大线索。” 哈利正襟危坐，德拉科给哈利讲述了昨晚碰到贾斯廷的经历，并向他展示了自己所拍下的公式logo。 “爱因斯坦基金会……”哈利撑着头，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我居然从来没有听说过……” “也许因为和你我无关？人们往往忽略甚至无视与自己不相干的事物，盲目程度超乎想象。你我当然也不能例外。” 哈利摇头，“但我也从来没听赫敏说过，如果是个规模庞大的阻止，且公开支援麻瓜出身巫师，那必然不会是什么地下阻止。” “也许她提过，只是你没注意听”，德拉科耸肩，“格兰杰非常……‘健谈’，也许你习惯性忽略她的话。” 这点德拉科还真的说对了……他和罗恩都经常性地在赫敏长篇大论的时候大脑放空，也许已经养成了下意识的习惯。 “给贾斯廷打电话，约他今天晚上见面，越快越好”。 德拉科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他已经拿出了手机，照着贾斯廷的名片拨号。 “……没有这个号……？” 试了两遍的德拉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名片上有他的公司地址吧？我们现在过去”，哈利已经站起来披上了制服，“到公司后打听一下他的住址”，哈利面色凝重，二人分享着同样的担忧。 **************** 金融城贾斯廷所在的投行并不是最大的一家，甚至只排名中等。德拉科直接向大厅前台出示了自己的麻瓜警察证件，说明贾斯廷跟一起正在调查中的大案有关，希望相关部门配合。 前台女职员十分配合，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并打了几个电话，最后却告诉德拉科和哈利一个坏消息。 “抱歉，警官，芬奇-芬列里先生升任日本分部主管了，今天上午走的”。 “怎么可能？我昨晚刚见过他……哪里见过赴任走得这么突然的？还是日本？”虽然内心有种感觉，这次的线索可能又断了，但德拉科依然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也不清楚，警官，我只知道这些”，前台的回答很诚恳。 “能方便告知东京分部的电话吗？他的手机已经显示空号了”，哈利插话。 前台撕下一个便利贴，给二人抄了一个东京的座机号码，“可能芬奇-芬列里先生已经换了手机号，系统里目前也没有，这是东京分部的总机，他现在还在飞机上，你们可以稍后再打。” 在贾斯廷公司这里已经不会有任何收获了，二人只能离开。 “……你觉得贾斯廷会不会已经遇害了”，拿着便利贴，德拉科感到内疚，如果不是他套出了爱因斯坦基金会的名字，贾斯廷现在还好好的在伦敦呢。 哈利摇摇头，“我觉得不会……在杀人上，爱因斯坦基金会似乎没有那么丧心病狂……记得吗？在美国时，卢瑟的实验室那里，约翰本来只是想‘一忘皆空’我。在当时的情况下，其实杀了我才是最合理的决策。” 虽然对哈利如此淡然地谈论自己的生死而感到不舒服，但德拉科也不得不承认哈利说的有道理——约翰杀了已经从卢瑟那里略知一二的哈利，不但杜绝后患，还能栽赃到自己身上，德拉科是除了哈利和约翰之外在场的唯一一个巫师，如果该组织当时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的话。由此，唯二在追查这个案件的人就都被斩草除根了。 “所以贾斯廷很有可能已经被一忘皆空了”，德拉科这句话不是问句。 哈利点头，“这个号码，其实已经没必要打了。但为了一线希望，我还会在晚上的时候试试吧。同时我会各处询问，看谁知道这个爱因斯坦基金会是什么来历，必要的话，我会上门拜访一下。” ***************** 之后的几天在苏格兰场和魔法部之间忙忙碌碌的工作中切换中平静地度过，德拉科喜欢这种有规律的日常生活。 除了偶尔有下属们无伤大雅的顶嘴，德拉科已经在部门内站稳了脚跟，娜奥米为首的大半下属已经接受了他。 苏格兰场那边的工作也运行正常，雷斯垂德甚至亲口对德拉科说，他很高兴凯文被换走了，并“夸奖”德拉科比凯文正常多了。 而哈利却看起来更忙了，在德拉科回魔法部处理公务的有限的时间里，经常见不到人。他本来以为哈利是看孩子去了，直到某天他看到哈利和格兰杰在部里的走廊窃窃私语，二人均面色严肃。准确地说，身为法律执行司司长的格兰杰现在是哈利的顶头上司（其实也是自己的上司，德拉科很不愿意地承认）。 而等他向哈利和格兰杰走近，他们两个马上转换了话题，如此突兀，居然开始聊天气！他们当自己傻吗？ 希望哈利最好不是在自己追查爱因斯坦基金会！不然德拉科会很生气！ 他半路截住过哈利，但哈利支支吾吾，拒不承认自己在干什么。 德拉科气呼呼地回到了苏格兰场，将文件夹摔在桌上，撞倒了一小摞文件。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弯腰捡拾，忽然，在四散开来的文件中发现了一个之前没注意过的信封。 而封口处火漆的印记，让他情不自禁倒抽一口冷气——黑魔标记！ 德拉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封信看上去很正常，不是红色的，也没有飘起来，从表面上看和麻瓜的信一模一样。 他悄悄地观察一下四周，这会儿没人注意到自己所在的位置，于是他胡乱地将地上的文件堆抱起来放到桌上，并详细检查是否有其他遗漏的信。 似乎只有这一封…… 他捏了捏手里的信封，略厚，还略硬。轻轻地深吸一口气，德拉科握了握拳，又瞟了瞟两边，才开始慢慢拆开封口。 这似乎的确就是一封普通的麻瓜信件，里面有一张折叠的信纸，和几张照片。 这是一封威胁信——德拉科在刚看到照片上的人都是谁后就明白了。 照片是麻瓜式的，不会动。它们是所有苏格兰场部门同事的偷拍照，有雷斯垂德督察的，多纳万警长的……每人一张，头部均用魔法做了一个大大的红色的X形标记，闪闪发光——所以德拉科就不能汇报麻瓜当局了，这会违反保密法。 里面不出意外没有自己的照片。 他打开叠着的信纸，其上只有一句打印出来话——“血统的背叛者，会被以黑魔王的方式惩罚。” 德拉科静静地坐在苏格兰场自己的座位上，面对着乱糟糟的办公桌，脑袋转得飞快，却又似乎一片空白。 他以为英国境内早都没有食死徒活动了……这肯定需要汇报哈利……但这又是对斯莱特林和希望重新开始的前食死徒们的另一重打击…… “惩罚”？惩罚对象是自己吧……要用杀光自己麻瓜同事朋友的方式吗？……他要怎么保护这些人……麻瓜当局肯定不能通知了……一人一个傲罗够吗？…… 这些食死徒是谁？水平如何？……他会不会把自己的傲罗同事送向死亡？…… 德拉科很久没有这么无助过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0章 袭击 德拉科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盯着不远处雷斯垂德的房子。 现在是凌晨3点，即使用了统统加护和平安镇守，德拉科也丝毫不敢懈怠。 在他向哈利汇报了威胁信的始末后，哈利非常重视，不但整个傲罗司集体出动，哈利甚至向部长申请使用赤胆忠心咒，但由于会牵涉到向麻瓜透露魔法，被部长驳回了。 对让所有傲罗同事因为自己而被迫加班，轮番在几个被威胁的麻瓜同事家附近执勤，德拉科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内心非常内疚，哈利似乎看出了他的局促不安，拍拍德拉科的肩，哈利安慰道：“这就是傲罗的日常工作，如果我们这次能抓到一直藏在暗处的食死徒余党，反而会立大功的，其实大家都很跃跃欲试。” 别人有没有跃跃欲试不好说，反正自己手下的琼斯，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样子。 他尽可能多的揽夜班执勤，不是为了弥补谁，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默默地打个哈欠，德拉科把重心换到另一只脚上，接着在黑暗中守护着雷斯垂德和家人的住所。 这样连轴转的执勤持续了整整两周，任何可疑的情况都没有发生。 傲罗司已经里已经有蠢蠢欲动的抗议之声了，哈利不得不紧急召开大会，稳定人心。 “要我说，这封威胁信就是假的，我们多少年没抓过食死徒了——是，我们当年肯定没抓干净。但这都过去十几年了，那些人早老的跑不动了吧”，亚瑟·伯克，哈利麾下第一分队的队长首先发言。 “我们曾经因为更不起眼的线索追踪过半年，傲罗伯克”，哈利淡淡地说，“不会有人把黑巫师的名单和地址放到我们鼻子底下，不然也不需要如此庞大的傲罗部门了。” 亚瑟·伯克依然不依不饶，“即使，我是说即使，这封信是真的，的确有未被抓获的食死徒在活动。目前敌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我们只是在被动的防御，事倍功半——我们现在最明智的做法是撤销保护，用这几个麻瓜做饵，把食死徒们钓出来。” 德拉科看到有好几个傲罗悄悄地点了点头。 很明显，哈利的领导风格是民主开放的，不然伯克也不会如此畅所欲言。把这么一个处处跟自己叫板的下属，放到第一分队的队长位置，也只有哈利这种自虐狂做的出来。 “不行，傲罗伯克”，哈利的一贯温和的表情冷了下来，“我们工作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无辜的巫师和麻瓜，我们不能让他们涉险——这有悖我们的原则。我是绝对不会考虑的。” 伯克很不耐烦地摊手，气冲冲地转头。 “那也不能让我们天天加班啊”，琼斯在德拉科的背后大喊出声，“这啥时候是个头啊。也许食死徒看我们防御这么严密早都放弃了，或者，就是看马尔福因为抓了两个斯莱特林上报纸了不爽呗，写个信吓吓他而已。” 这次点头的傲罗更多了。 “的确有可能，傲罗琼斯”，哈利环视四周，沉静的声音响彻会议大厅，“但你愿意冒这个风险吗？还是说几个无辜的麻瓜生命比不上你的休息时间？如果是这样，请你现在脱下傲罗制服出去。” 琼斯缩了缩脖子，咕哝了几句，躲回德拉科身后。 哈利继续说道，“我理解大家都因为这两周的加班十分疲惫。这件事过去后，会给大家增加相对的假期；你们所有的加班也都会按规定支付加班费。作为傲罗，这就是我们的工作，不要因为近两年的和平生活而忘本。” 德拉科不知道所有人都有没有服气，反正表面上已经没人再抗议了。自己背后坐着的娜奥米更是犯起了花痴，“哦~~~哈利好帅~~~我愿意天天加班。” 这没节操的……至少一半的女傲罗被哈利不费吹灰之力的收买了，这也算工作能力的一种吧。 哈利宣布了散会，琼斯骂骂咧咧地出去了。德拉科眯眯眼，认为自己有必要留意下琼斯的执勤，这种态度的支配下，他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薄弱环节。 “傲罗马尔福，你留下”，德拉科正要随着大部队一起退出会议室，哈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等会议室只剩二人时，哈利终于露出了一直藏起的疲惫。 “寒暄的话我就不说了”，哈利揉揉眉心，丢下一打防窃听咒语，“三件事，一是贾斯廷的电话我打通了，他连我是谁都是忘了，线索已断；二是你交上来的信件，我让魔咒实验室的人仔细研究了，那个‘X\'形的标志，其实是个相当复杂的咒语，所以，它们很有可能是真的；三是，卢娜回复了，约我们见面谈，但目前你我都没有时间。” 德拉科还没反应过来，哈利都差不多要说完了。 “……好吧……”他点点头，“我大概猜到了，伏地魔折磨手下食死徒的时候我见到过类似的标记……我本来就没怀疑过这封威胁信的真实性，虐杀麻瓜，一直都是他们的爱好。这次还能借机在两边羞辱我，现在不管是他们还是你们正义这一方大概都相当反感我了。” “……别这么说，德拉科”，哈利摆摆手，“天，我真是太累了……我已经转不动脑子去安慰你了。你只需记住，没人怪你。” 德拉科点点头，不想让哈利再费心了，“我会记住的……你是今晚有在雷斯垂德家执勤的职位吧，你不用去了，我帮你做。” 出了加班，哈利明显比他多了另一份工作——单亲爸爸。不然也不会这么疲惫。 “这怎么行，你也连轴转了这么多天”，哈利反对。 “还好，我跟娜奥米换了几次班，我夜班不多”，德拉科撒谎眼都不眨一下，“再说我晚上正好需要找一下雷斯垂德。” “你大晚上找他干什么？”哈利不信。 “有关线人的，不能告诉你，保密。” 哈利依然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附带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即使你今晚值班，我也依然会那个点儿过去的”，德拉科耸耸肩，用最无辜的表情。 “……好吧”，哈利点头，“那你白天的班我接了。” 格兰芬多黄金男孩依然很好骗。 **************************** 凌晨4点，哈利的执勤时间段，德拉科百无聊赖地看着雷斯垂德的房子。他的麻瓜上司按习惯，会在这时起来喝水，然后接着睡，每天像列车时刻表一样准时。 这些天的执勤让他对雷斯垂德增加很多不必要的了解……像是他晚上上几次厕所，之类的。 德拉科看着窗户上透出的身影，数着他举杯喝水的次数——一次、两次、三次……嗯，可以去睡了。 咦？他拿起了手机？ 他扔下了杯子，跑出了厨房——警局有紧急任务？德拉科拿出自己的手机，没有消息。 这是督察已经跑出了房子，跳上车，德拉科赶紧躲了起来，但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是雷斯垂德给他打了电话。 “马尔福!对，我是雷斯垂德！快去多纳万家！！！快！刚才她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没来得及说话，我只听到了尖叫！”听筒里雷斯垂德的声音十分焦急。 多纳万？！是琼斯的班！ 挂了雷斯垂德的电话，德拉科直接幻影移形到多纳万警长的家。 看到一幅依然萦绕在他噩梦里的画面——一个绿莹莹的黑魔标记，悬挂在多纳万警长房子的上方。 德拉科快步冲上台阶，门是虚掩的，他火速跳上一层层的楼梯，最后在二楼看到了漂浮在空中的多纳万，和窗口一闪而过的衣角。 把麻瓜悬浮起来折磨，是食死徒的传统手法。 顾不上查看受害者的情况，德拉科追到窗口，却看到一个黑影坐着飞天扫帚飞走了！ 德拉科知道来不及召唤自己的飞天扫帚了，只能徒劳地冲着远去的黑影发射了几个魔咒，大概只是为了解气。 雷斯垂德应该快到了，德拉科赶快跑回多纳万身边，将她放下，检查了脉搏，并丢了一打检测咒——好在除了一些手指的割伤外，没有其他可疑的外伤了，晕过去可能是因为承受了一个钻心咒…… 她的手机掉落在走廊上不远处，可能在被施咒前已经预见到了危险，打给了动作最快的雷斯垂德。 一忘皆空是必须的，德拉科马上就做了，就让她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切到了手指吧。 做完这些后，德拉科马上跑出房子，对着天空，消除了黑魔标记。 雷斯垂德没过几分钟就赶到了，德拉科告诉他多纳万的房子被歹徒破门而入，而她现在被打晕了。 临时编的故事，肯定有很多漏洞，不过督察似乎只顾着关心多纳万的伤势了，没有在意。 德拉科等在外面，以防自己的巫师傲罗同事得到消息突然赶到。 哈利最先出现，傲罗制服里还穿着睡衣。 “怎么回事？” “琼斯擅离职守，袭击，黑魔标记”，德拉科将哈利拉到偏僻处，汇报前因后果。 哈利的愤怒在绿眼睛里燃烧。 此时好巧不巧，琼斯揉着眼睛幻影移形出现了。看到哈利和德拉科，他缩缩脖子。 “我只是上个厕所，你们不会连这个都管吧。” “因为你，食死徒袭击成功了，而我们没有获得任何线索！你被处分了，傲罗琼斯，从现在起，你的所有值班都排在晚上，直到你将功补过”，哈利指着琼斯，怒火中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1章 另一个福尔摩斯 哈利还是太温和了，抱臂在一旁观看的德拉科撇撇嘴。如果是他，直接就开除了琼斯这小子。 但哈利职位比自己高，整个傲罗司的老大做出的决定他当然没立场反对。他也知道哈利一直愿意给别人第二次机会。 当琼斯详细了解了刚才自己翘班时发生了什么后，终于如德拉科所愿，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懒得听他结结巴巴的道歉，德拉科拍拍哈利的肩膀，提前告辞了，房子里的雷斯垂德和多纳万那边还需要自己善后。 走上事发的二楼，雷斯垂德还守在多纳万警长旁边。 “我已经打了999*”，雷斯垂德对德拉科说，“你说她是被打晕的？但我在她头上找不到明显重击痕迹。” 德拉科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少说点话就少点漏洞。 雷斯垂德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怎么比我的动作还快？” 看着雷斯垂德探寻的双眼，德拉科知道这个问题不能再支吾过去了。 “呃……我正好在附近泡吧……嗯，泡吧……”德拉科边说边点头，以强调可信度。 “……我记得附近只有一个gay吧……” 雷斯垂德赶紧摇头，“别误会……我对你的……方向，没有任何意见。” 德拉科很想辩解啊！他两边通吃啊！ 但想到哈利……算了……看来的确未来自己要属于单一的方向了。 “……呃，谢谢？……”德拉科觉得自己很有礼貌。 督察摆摆手，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这一定程度上也算好事，至少让督察没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多纳万警长这次遇袭事件的种种疑点了。 没等多久，救护车就赶到，将多纳万警长拉走了。据德拉科所知，钻心咒在麻瓜医疗设备上只会显示病人肾上腺素短时间内过量分泌——麻瓜医生可能会怀疑到极端疼痛上，但也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 未来将会有很多无法回答的问题，他只能见机行事，多用几个一忘皆空了。 **************** 魔法部哈利那边的麻烦事更多。如果说能让美国魔法国会整个炸锅的是大厅里的钟，那么能让英国魔法部脱轨的就当属多年未见的“黑魔标记”了。 即使德拉科当晚行动迅速，当机立断地撤了黑魔标记，也避免不了当时碰巧路过的好事麻瓜用手机拍下了照片，发到了社交媒体上，配文——“酷毙了的烟花！！！”。于是预言家日报就拿到了新鲜出炉的现场照。 这群自拍狂魔麻瓜们！德拉科恨得牙痒痒。 哈利被迫召开大型记者会，“大型”到当初给德拉科开发布会的媒体厅都装不下这么多记者，只能移步魔法部总大厅的纪念碑前。 包括德拉科在内的傲罗司各个中高层主管都和哈利一起站在临时搭起的台子上，哈利的演讲台前摆满了话筒，闪光灯要把人闪瞎了。 什么年代了，这群蠢记者都不能用用麻瓜的数码相机吗？德拉科今天心情非常糟糕。 哈利表情严肃，一字一句地陈述近期的傲罗司的活动以及当晚的具体情况——甚至包括德拉科收到威胁信的始末。 哈利本来想隐去这个细节，但被德拉科劝住了。媒体早晚都会挖出来了，不公布反而更像心里有鬼。哈利领导下的傲罗司一向以公开公正出名，德拉科不想因为自己毁了了这个传统。 “事实就是如此。跟上世纪末战争刚结束时追捕食死徒余党的活动来比，这次的案件并不复杂也不严重。傲罗司将会像往常一样，把这些罪犯绳之于法”，哈利以简单却自信笃定的话语结束了自己的案情陈述。 提问环节到了，德拉科担心过的问题果然第一个出现了。 “我们是否可以认为，是马尔福的回归，鼓励了这些食死徒余孽卷土重来？”——来自一个德拉科听都没听过的报纸，《巫师时评》。 哈利顿了一下，没有转头看德拉科，“谢谢你的提问。然而从所有已知事实，能得出的最合乎逻辑的推论难道不应该是，傲罗马尔福的弃暗投明，得到了罪犯们的报复吗？傲罗马尔福实际上是受害者。” “傲罗马尔福近期成功带领自己麾下部门，逮捕违反保密法、利用自己魔法能力和麻瓜罪犯串通的巫师，这一功绩除了展示了傲罗马尔福过人的领导能力和刑侦能力外，也激怒了一些隐藏在暗处的邪恶势力。如今是马尔福先生的麻瓜朋友处在危险之中，于公于私，他都为了傲罗司和魔法世界的安全付出了很多。” 哈利环视整个大厅的记者，继续说道，“更何况，虽然我们目前私下也用‘食死徒’代指这次的罪犯，但等有更进一步的证据前，傲罗司倾向于保持一个开放的态度，不一定所有能放出黑魔标记的都是食死徒，我们有情报也同样显示有模仿犯的存在”，哈利用一句话成功转移了记者们的关注点。 接下来的问题都围绕近年来所获得的食死徒活动情报展开了。 德拉科想知道等他们公布绵延十年的数桩斯莱特林谋杀案时，媒体们还会不会这么爆炸。 ************************ 所有的发布会都是浪费时间，德拉科一直这么想，这次也不例外。有这时间还不如让他和哈利都多睡会儿。 打着大大的哈欠，德拉科在发布会后返回了苏格兰场，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可以用混淆咒加上麻瓜驱逐咒获得一个小时在会议室的浅眠。 “马尔福，雷斯垂德在他办公室等你”，已经出院了的多纳万警长经过他的座位时对他说。 “哦……好的……”德拉科多看了几眼多纳万的背影，看来她恢复的不错。 雷斯垂德的办公室破天荒的拉上了百叶窗，德拉科稍微检查了一下口袋里的魔杖后，才敲了敲门，如果督察问出了什么他不能回答的问题，他就直接“一忘皆空”了。 听到了门内的应答声，德拉科推门走进办公室，并悄悄给门上了锁。 办公桌后的椅子是背对着德拉科的，长长的椅背完全挡住了椅子上坐着的人。 “呃，雷斯垂德，你找我？”德拉科试探地问，今天的督察看起来不太正常。 椅子在这时转了过来——这不是雷斯垂德。 椅子上坐着一个卷发男子，穿着一件黑色长大衣，从身形上看瘦高。他用探究的眼神上下扫视着德拉科，开场白直接让他冷汗直冒。 “……所以，这就是我们的巫师先生。” 德拉科马上从口袋里拿出魔杖，不管这个人是谁，一忘皆空他准没错。 对方歪头微笑，看着德拉科的动作，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你最好还是别让我忘记任何事”，他指指自己的耳朵，“我这里有一个通话设备，直接连接了我的同事。他手里有所有你们在唐宁街首相府留下的机密资料。如果他听到任何不对，或者我在这个会面后回去没有对他说出我们约定好的暗号，他就会把所有资料公之于众。” 德拉科紧了紧手里指向对方的魔杖，“你在吓我……你是谁？你不可能有那些资料。” “不可能吗？”对方笑笑，拿出一个手机，打开免提，“约翰，给他念一段。” “……你又开始炫耀了，夏洛克”，手里传来另一个男子的声音，比这个叫夏洛克的温和。 “谁让我们的小伙伴不相信呢”，夏洛克撇撇嘴，“念吧，约翰，别废话。” “……好吧，我只念跟他有关的。德拉科·马尔福，父母分别为卢修斯·马尔福、纳西莎·马尔福，1980年6月5日出生，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斯……这个单词真难念……斯莱特林？斯莱特林毕业生，现担任魔法部傲罗司麻瓜刑侦交流科主管兼苏格兰场卧底警长……够了吗？这里有些个人经历太私人了……我觉得念出来不太好。” “你又太感情用事了……约翰”，夏洛克关了免提，接着笑嘻嘻地盯着德拉科，“我们还有你们所有卧底的名单，你们魔法部高级官员的所有名单……啊对了，还有你们上次战争的具体记录。” 他耸耸肩，“现在相信我了吧，如果你对我施咒，这些资料下一秒就会飞满全球社交网络。” “你是谁？你想要挟我什么？”德拉科已经慢慢从高度紧张中冷静下来，对方明显是来谈判的，至少从表面上看，“我来卧底，是经过了你们当局同意的，这是魔法世界和你们的世界合作的一部分。” 他眯了眯眼睛，“看来你们当局没有按承诺，对我们的存在保密——像你就轻易地获取了信息，我想我们部长需要找你们首相‘谈谈’了。” “放心，只有我能拿到这些机密”，夏洛克双手交握，伸出食指抵住下巴，“我是夏洛克·福尔摩斯，我相信你已经听说过我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2章 魔法和智商 “福尔摩斯……”德拉科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姓氏。 “麦考夫·福尔摩斯？他是你哥？” 椅子上自称“夏洛克”的男人翻了翻白眼，“对……没错，虽然我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不想承认这一点。” “不过多亏了他，我才能时不时顺手‘借走’几张加密卡，无聊的时候访问一下各种机密机构和文档”，他用支起下巴的两根食指指指德拉科，“于是我就知道了你们的存在——‘巫师’，如此……奇异，却又如此……平凡，这是当我读完了你们所有的记录后产生的第一个想法。” “天生带有这种难得的能力，大部分‘巫师’却连很多最基本的魔法都用不好”，他摇摇头，像对自己孩子考试成绩失望的父母，“真是浪费，怪不得一个稍微聪明那么一点点的黑巫师就能将你们的世界搅得鸡飞狗跳的。” “不过这和没有魔法的人一样”，夏洛克撇撇嘴，“脑子也是每个人都有的东西，但大部分人都不用。” 德拉科着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如此自恋的话。他依旧没有放下自己指着对方的魔杖。 “好吧好吧……”夏洛克忽然晃了晃脑袋，“我耳朵里的这个人要我不要再‘炫耀’了，说正事。” “你也收起你的魔杖吧，既然我们都知道你已经不可能对我施咒了”。 德拉科十分不情愿地放低了魔杖，脑中快速思考着补救措施，打算听完对方的“正事”后随机应变。 夏洛克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抵住下巴的手放下，收起戏谑的表情，“我本来也持和麦考夫同样的态度，与你们和平相处，各不相干，各自管好自己的世界”。 “但，你们的人威胁到了——用‘华生’的话说…——我们‘朋友’的生命”，他眯了眯眼。 “是你修改了多纳万的记忆吧。太多漏洞了，但让我推测到你身上的是……你不可避免地染上了美国人不尊重语法的习惯，这泄露了你的美国背景。就像推特上的那个假英国女王账号曾说过的那样，‘“世上根本不存在美国英语这种东西，除了英国英语其他都是错误’*。” “什么语法习惯”，德拉科不知不觉间就被他带跑偏了。 夏洛克模仿着他和多纳万的对话，“哦，多纳万，你的手指怎么了？”。 “哦，这个，没什么，我切到了我的手指（I cut my finger）。” “我不明白……”德拉科轻轻地摇了摇头。 “如果是从小在伦敦长大的多纳万，她绝对不会用一般过去式说这句话的，正确的英式英语应该是——I\'ve cut my finger，完成式。”* “这太牵强了……”德拉科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的疏忽。仔细想想，这句话好像的确应该用完成式…… 夏洛克耸耸肩，“在我的推理里，没有‘牵强’这个词，只有‘智商不足的人考虑不周而露出的马脚’。” 德拉科叉腰，深深地叹气，“好吧……你想要什么？你已经知道了我们所有的秘密。”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的确是我修改了多纳万警长的记忆，但我这么做是为她好，相信我，她最好不要记得那晚她遭受过的……” 德拉科正在纠结要向夏洛克透露多少，这时他身后的办公室门却被雷斯垂德却一脚踢开，他戴着一个耳机，对德拉科怒气冲冲地说道：“所以这都是真的？！你是巫师？！” “呃……”德拉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扭头瞪着办公桌后做出一脸无辜表情的夏洛克。对方摊摊手，“你的漏洞实在太多了，连克莱克都觉察到了不对，其实是他委托我们查的，当然我根本就不需要深挖。” “‘格雷格’，我的名字是格雷格”，雷斯垂德纠正道，但没有转头面对夏洛克，依然紧紧盯着德拉科，“你最好今天一次跟我解释清楚。否则我才不管你是什么巫师还是彼得潘，都得给我走人。我不允许我的下属因为你而有生命危险！” 德拉科揉揉眉心，这个发展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了。 “如果你现在消失，用你们那个什么‘移形’，我也会马上公布你们的资料”，夏洛克给德拉科下了最后通牒。 德拉科只好暂时放弃抵抗，之后再静观事态发展。深吸一口气后，他简单讲了这次多纳万遇袭事件的起因。 “如果详细讲，这会是个很长的故事，几个小时都不一定能讲完，总之现在你们的生命都有危险，而我们的人在暗中保护你们。上次多纳万警长的事故，那是个意外，哪里都有一些不负责的职员，我们已经处分了他，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他希望自己的诚恳能打动面前这两个麻瓜，从而放手让巫师接着处理这件事。 雷斯垂德抱臂靠墙，似乎消了消气，“以我的理解，这永远没有尽头。你们只是在被动的防御。他们随时可以等你们下一次疏忽的时候再发动袭击，鉴于你们一直紧绷着弦，总有一天你们会有松懈的时候。” 他低头沉默了几秒，再抬头看向德拉科的眼神十分坚定，像要发动对罪犯的逮捕，“撤掉我身边的防护，我愿意做你们的诱饵。” 这个提议真的太有自我牺牲精神了，雷斯垂德一定会和哈利交上朋友。 “不，绝对不行！”德拉科直接否决了雷斯垂德的想法，这违反了傲罗的基本原则。 “这不是一个建议，这是一个命令”，雷斯垂德说：“我还是你的上司。” “我不汇报给你”，德拉科毫不屈服，“我只汇报给我的魔法部上司。” 气氛开始往剑拔弩张的方向发展。 这是夏洛克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德拉科和雷斯垂德互相扔的眼刀，“我记得你们有能让一个人假扮成另一个人的药水，你为什么不用这个扮成……呃……” “格雷格……”雷斯垂德无奈地补充，夏洛克从来记不住他的名字。 德拉科扭头看着夏洛克，思考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如果有雷斯垂德帮忙接应的话，的确是个能解决当下困境的办法…… 他看向雷斯垂德，问道：“你能拿到另外几个在威胁名单中的同事的头发吗？另外，配合我方的所有行动？我答应你们这么做的第一个条件就是——不能扩大知情人的范围，只能限定在我们三人，以及跟夏洛克通过话的那个。” 夏洛克站起身，抖抖衣领，“我和华生都没什么问题，接下来就是你们警察们熟悉的追捕活动了，太无聊了。我没兴趣参与。” 他直接走向办公室门，对雷斯垂德点点头，“我的任务完成了，华生祝你们追捕顺利”，他停顿了几秒钟，翻了翻白眼，“华生还希望你们追捕成功后，能给他讲述一下这个故事，他保证不写博客里”，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德拉科和雷斯垂德大眼瞪小眼。 “他好像完全确认我会答应你的要求”，雷斯垂德打破了沉默，依旧充满敌意地盯着德拉科。 “因为你没其他选择”，德拉科毫不示弱的回视。 雷斯垂德默默地思考了一会，在一声叹息后点了点头，“我会配合……” ****************** 德拉科向哈利汇报了最新的进展后，哈利表示这个办法的确可行，并安慰了不停自责的德拉科，“我听说过那个夏洛克，凯文·恩特威斯尔之前多次被气到向我申请调去苏格兰，他很聪明，同时也是麦考夫·福尔摩斯的弟弟，这些事瞒不住他。” 哈利捏着手里的羽毛笔，陷入了思考，“我们的部署必须把破绽降低到最小，嗯……” 德拉科坐在哈利办公室的沙发上，也下意识地在手里的本子上写写划划，这种麻瓜的方式一直能帮助他思考。 “我建议，我们依然维持着严密的保护。但在每周每户随机选择一天，安排傲罗喝复方汤剂扮装成威胁目标，同时故意撤掉保护，做诱饵吸引嫌疑犯”，德拉科承认这不是一个完美的办法，但对于机警的食死徒，这个办法最不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 哈利点点头，“工作量依然不小，但这个的确破绽最小。我会在大会上提出你的这个部署，看看大家有没有更好的改进意见。” “你做的很好”，哈利对德拉科微笑，虽然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来自上级的赞许，德拉科依然觉得这是近几天来不多的温暖。 如果这时还能自由的亲吻，就太好了。考虑到最近时不时悄无声息地进出哈利办公室的秘书艾米丽，德拉科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3章 厉火 在之后召开的傲罗司全员大会上，哈利公布了德拉科建议的案件最新部署，获得了大部分傲罗成员的同意，毕竟如果再不采取主动的行动，谁也不知道对麻瓜们全天候高强度的保护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唯一的修改建议只有让傲罗假扮目标受害人的选择更加随机一些，例如可以同一天同时几户都如此，这样才能最小化被嫌疑人观察到规律的可能性。 德拉科点头，认为这个改进建议非常有用。 接下来的工作是具体的分组，即谁在哪天假扮哪个德拉科的麻瓜同事，明处将故意泄露防守漏洞的傲罗以及暗处随时待命协助的傲罗。德拉科报名了尽可能多的诱饵任务，哈利隔着整个会议室看了看他，欲言又止，但德拉科很坚持。 雷斯垂德负责提供每次诱饵任务的头发，以及用尽各种借口支开目标下属，必要时候也会允许德拉科将目标弄晕一两次。 最初数次的白忙活，既是完全意料之中的，同时也是可以理解的。谁都不知道疑似漏网食死徒的嫌疑人会在什么时候袭击，尤其是在已经成功一次的情况下。这些目标受害人毕竟不是当年的哈利，伏地魔无论如何都会找他的，猜都不用猜。 德拉科已经先后变成过雷斯垂德本人、多纳万、甚至是法医安德森等几乎每一个合作过的组员了。这些诱饵行动，别说别的傲罗同事，连他自己都开始觉得无聊了。甚至有几晚他都真的一觉睡到了天亮，他已经把各位麻瓜同事家里床的舒适度做好了排名。 他和雷斯垂德的关系也慢慢缓和下来，督察有时候还会故意一上班就派他出去见不存在的“线人”，本质上是给他放假。 但德拉科依然能明显得感受到雷斯垂德面对自己时的不自然，对此他也不介意。没办法，相信巫师的存在可能的确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哈利也参与了排班，但刚恢复单身的傲罗司长、前任救世之星、兼去年“最性感男巫”显然是各个女巫们争抢的对象。每次有哈利参与的诱饵行动都挤满了跃跃欲试的女傲罗们，德拉科只能被挤到一边，和男傲罗们搭伙。 这是一个普通而平静的周三，按照随机的部署，本周唯二的两次诱饵任务都安排在今天。一个是娜奥米用复方汤剂假扮雷斯垂德，由哈利在暗中保护——用娜奥米的话说，她不惜杀几个人也要抢到这次机会——德拉科希望她是开玩笑的；另一个即德拉科和第一分队队长亚瑟·伯克的搭档，他这次轮到的是安德森。 安德森虽然是个平庸的法医，但他家的床可是最舒服的——也是最干净的，轻微洁癖的德拉科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 当然内心的一个角落也略微期待是否今晚终于能等来第二波袭击，距离上次多纳万的，已经要过去一个月了。 不知道哈利那边的情况如何，在安德森的床上翻来覆去两个小时候，德拉科今晚决定放弃睡觉了。 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显示3点多，德拉科拍了拍安德森的枕头，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准备放空。 这时他忽然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安德森的房子甚至都轻轻晃动了一下。 德拉科一骨碌爬起来，飞奔到窗口，看到距离自己大概三个街区的西边，有一缕浓烟——这时哪个麻瓜家里煤气爆炸了吗？ 不，不对……那是……雷斯垂德家的方向！德拉科正准备幻影移形，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异常，他定睛一看，是浓烟——那浓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了一个黑魔标记！ 身为前食死徒的德拉科甚至都没见过这种释放黑魔标记的方式！ 他能说这些余党比他们当年有创意多了么？ 德拉科顾不上自己的搭档亚瑟·伯克在哪儿，直接自己先幻影移形到了雷斯垂德的房子前。只见雷斯垂德的房子在熊熊燃烧。哈利和几个提前赶到的傲罗已经开始了艰难的灭火工作。 德拉科一到达就前后左右看了看，没有麻瓜围观，看来已经施了麻瓜驱逐咒和隐藏咒。 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燃烧方式，这——是有人熟练操纵的厉火！ “哈利！哈利！”德拉科边跑边试图阻止他们接二连三的清水如泉，“这是厉火！” 哈利听到德拉科的叫喊后，马上号召傲罗们停止了简单的灭火咒语。 德拉科开始接替哈利使用自己在战后研究过的厉火的解咒——这是他战后学的第一个咒语。如果他七年级在有求必应室会这个咒语的话，文森特·克拉布就不会死。 “娜奥米呢”，德拉科在施咒间隙问哈利。他看了看德拉科，一脸紧张严肃，“娜奥米还在里面”，哈利边说边喊了一声“Partis Temporus*（临时分路）”，火焰中间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通道，德拉科眼睁睁看着哈利要自己冲进去。 “你干什么？”德拉科艰难地消除着不断变化的火舌，扭头对哈利喊道。咒语熟练的话，厉火的消除不应该这么艰难啊，除非有人还在房子里或者房子周围控制着。 “有人在控制着厉火！哈利！可能还在房子里！” 哈利冲向房子的脚步慢了下来，他抬头对着燃烧的房屋喊了一声“人形显身(Homenum Revelio)*”。 德拉科和哈利同时在耀眼的火焰中看到三个模糊的人影在不断移动——娜奥米还在和两个食死徒在火中搏斗！这应该就是为何厉火虽然有人控制，却没有快速蔓延的原因。 “我必须要进去了！娜奥米顶不住的！”哈利对德拉科大喊。 “我跟你一起进去！”这是赶来的亚瑟·伯克。 哈利短暂地犹豫了一瞬，点了点头同意了。 在放出下一个“Partis Temporus*（临时分路）”之前，哈利转身交代那些身后紧张万分却苦于不会厉火这个黑魔法的几个傲罗，让他们随时待命，如果有食死徒被逼出房子，一定要第一时间困住他。 接着，哈利和亚瑟转身消失在大火中。 德拉科在炙热的空气中艰难地和房子中控制厉火的食死徒角力，不让这危险的火舌蔓延到无辜的邻居。 由于哈利和亚瑟的加入，德拉科能明显感到厉火越来越好控制了，他已经能将不断移动变换的火焰控制在一楼的范围。二楼被烧得漆黑且摇摇欲坠的墙壁间已经能听到咒语不断发射的声音。 希望娜奥米没事，德拉科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一楼的厉火上，打算尽快消灭了这团火，解放傲罗这方的手脚。 这次过后，他一定要把厉火的反咒放入傲罗培训内容……获批比较悬，因为学习反咒的前提是先掌握厉火释放的咒语…… 这时，突然好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德拉科！小心！”这是哈利从楼上残破的窗户间喊出的。 德拉科还没来得及抬头，几乎在同时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叛徒！马尔福！神锋无影！” 接着是自己衣服撕裂的轻微声音，以及由于刚刚承受了那个神锋无影，不可避免地手抖，清除厉火的咒语中断，导致巨大的火焰重新冲上二楼的咆哮。 他还听到了娜奥米的尖叫。 希望不是被厉火烧到了…… 德拉科已经跪在了地上，几个傲罗已经冲到了他的身边，眼角间，他还看到数个傲罗也冒着厉火跑进了房子，去支援哈利他们。 他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专心于手中控制的厉火，他感到视线开始模糊了。 “怎么这么多血！白鲜！快！……白鲜为什么没用！”他身边一个傲罗不住地摇晃他，同时另外几双手在他身上不停地洒下黏糊的粉末——白鲜才不是黏糊的，这应该是血，well，自己的血。 “德拉科！德拉科！你知道怎么逆转这个黑魔法吗？”那个摇晃他的傲罗的不停地大喊。 德拉科觉得这个傲罗好烦，他马上要将房子里的厉火彻底清除了。还有，这人是谁？他不记得跟哪个除了哈利以外的傲罗熟悉到以教名相称了。 德拉科的精力已经开始不够用了，他被迫从无声咒，转到不停地念出消除厉火的咒语，于是就更没有功夫回复傲罗们的询问。 “用Vulnera Sanentur！*多念几遍！再用白鲜！”那是哈利的声音，他还听到哈利在这句话后发出了一声闷哼，是哪个食死徒趁机偷袭成功了？ 厉火已经只剩一个下了一个小火星，德拉科用最后的力气把它清除。他摊在刚刚摇晃自己的那双手上，他想他应该快晕倒了——为什么每次都是神锋无影？他一定跟这个咒语有仇…… 这是他陷入黑暗前最后的想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4章 新纯粹主义 哈利和亚瑟·伯克一起在厉火中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通道，冲上了二楼，看到娜奥米已经被两个食死徒逼到了角落，她在不断的冰冻咒中艰难地分出精力，防御着两个食死徒的咒语。 其中一个还在攻击娜奥米之余操纵着厉火，对抗着德拉科的解咒。 哈利和亚瑟默契地一人选了一个，开始进攻。 “嘿！”哈利冲那个主攻娜奥米的食死徒喊道，“虽然娜奥米很厉害，但你们二打一觉不觉得丢人呢？冲我来吧，挑一个比你强的对手还能让你进步一下。” 话音未落就冲对方扔出一个“除你武器”。 但一个火舌恰巧挡在了哈利面前，差点烧到他的魔杖。 火舌落下，哈利看到对方已经转身对自己扔出一个阿瓦达索命。 弯腰躲闪，接一个“昏昏倒地”，哈利已经绕到了娜奥米身前。她能一个人顶五分钟有余，已经十分优秀了，没想到德拉科手下的警察卧底里还藏着这么有能力的傲罗。 哈利感到背后的娜奥米在轻轻发抖。他当然不会怪她。娜奥米是战后几年才入学的，整个学生时代到现在都在和平环境中长大，没经历过这种程度的战斗，更没有直接对上过食死徒。 说到食死徒，哈利在浓烟和高温中努力辨认这眼前对手的身手和外型——当然带着面具。 但，哈利在一来一往的攻击和防御中，发现对方的套路他并不熟悉——这个食死徒对黑魔法或者恶咒的确很熟练，但却缺少如贝拉特里克斯和卡罗兄妹那种狠厉。 甚至，十分地“教科书”。 这个下意识找到的形容词让哈利自己也很惊讶，他在咒语间仔细观察着对方，厉火已经越来越小，二楼几乎已经没有了火苗，这让他的视野清晰了很多——眼前这个食死徒，这时也看清了哈利是谁，明显地顿了一下，哈利抓住了这个机会，一个昏昏倒地将对方掀翻了。 这时亚瑟一直对付着的食死徒看到形势不妙，他调转目标，在哈利震惊的眼神中，对着窗外楼下的德拉科施放了那个“神锋无影”。 幻化成各种怪物的火舌瞬间涌上了二楼，娜奥米在哈利身后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尖叫。 哈利无暇他顾，只能在烈焰中冲向娜奥米，她的腿被火焰吞噬了。 哈利将娜奥米拖出火焰范围，不断用着冰冻咒和治愈咒语。汗珠不断从他的额头冒出……厉火的重燃说明德拉科一定受了重伤…… 这次之后他哪怕会被处分，也要学会厉火的解咒。 娜奥米的腿应该是能保住了，她已经疼晕了过去。 哈利允许自己分心查看了一下那个被他击倒的食死徒，却发现他身边有冰冻咒的痕迹。哈利看了看失去知觉的娜奥米，应该是她在千钧一发之际选择先给嫌疑人保护…… 这个善良机智的姑娘……她知道万一嫌疑人都死了，线索肯定就要断了。 厉火已经重新被德拉科控制住了。亚瑟也很争气地没有在和第二个食死徒的对决中落下风。 哈利火速冲向已经成为断壁残垣的窗户，发现德拉科倒在地上，还在坚持着控制厉火，已经快将剩余的全部火苗逼到一个角落。 德拉科身边的那些傲罗只知道机械地洒白鲜，哈利先将神锋无影的解咒告诉楼下的傲罗，正准备自己冲下去，没想到那个剩下的食死徒宁愿冒着被亚瑟击倒的代价，也要袭击自己。 一道绿光冲着自己来了。 他躲不及了。 这时哈利突然感到腿部一阵剧痛，简直像骨头被击碎了一样，他闷哼一声，被迫倒下。 绿光就在这时擦着哈利的头皮飞过。 哈利用膝盖和双手撑着身体，疼得简直要晕过去，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扭头观察，发现不远处的娜奥米醒了，她仍然仰躺着，卷曲的棕发贴在额头上，双眼泛红，看着哈利，手里是一把枪。 是娜奥米在千钧一发之时，用子弹打进哈利的腿，从而让他躲过了那个索命咒。 哈利冲她虚弱地笑笑，却看到她又晕了过去。 两个食死徒此时都已经被制服了，更多的傲罗也冲了上来，哈利却没有感到放松，他不能倒下，楼下那几个傲罗肯定不能仅凭咒语就学会神锋无影解咒，他是在场唯一一个见过施咒手法的人。 两三个傲罗已经跑到了哈利身边，想把他扶起来，他又经历了一次腿部的剧痛。 “别动司长！他的腿骨碎了！”身后一个傲罗对着另外两个喊道。 “傲罗马尔福呢？……”他抓着一个人的袖子问道，他疼的两眼发黑，看不清这个人的脸。 “出血已经止住了，厉火一消失，我们的人就带他去圣芒格了”，哈利轻轻点点头，这个声音应该是亚瑟的。 他终于放松了下来。 可能又要喝一瓶生骨水了…… 这是他晕倒前最后的想法。 ******************** 像有人忽然在他胸口打了一拳，哈利轻咳着醒来。 他静静睁眼，看着圣芒格特有的模仿春日蓝天的天花板——近几年太平了，他进出圣芒格的次数少多了，但这次，没有自己的爱人等在身边了。 还没等哈利有时间咀嚼一下自我伤感，一个略喑哑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突兀地响起，吓了他一跳。 “想什么呢？” 哈利转头，看到脸色愈加苍白的金发男人坐在自己病床边，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而几乎和皮肤一个颜色。 “德……德拉科？” 对方抬抬眉毛。 “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我，失望了？” 哈利十分无奈，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腰部以下没有力气。 “怕你乱动影响骨头和肌肉生长，医生专门给你用了力松劲泄，别让他们的努力毁于一旦”，德拉科慢慢地说。 哈利能看出他也很虚弱，说话只有嘴唇在动。 “我没有失望……你别逗我了”，哈利乖乖地放松躺好。 德拉科虚弱地连头都点不动，他只是眨了眨眼皮，表示自己懂。 “你没睡多久，如果这是你想问的，现在才是第二天的下午。罗恩·韦斯莱带着你的孩子们回去睡了，连詹姆都请假了，他们在你这儿守到今天上午手术完成”，德拉科向哈利解释道。 哈利轻轻点点头，“你呢？还好吗？” 德拉科又合了一下眼皮，“很好，我一到圣芒格就醒了。连疤都没留……”看到哈利忽然紧皱的眉头，德拉科赶快补充，“6年级那次也没留疤，当时斯内普校长不就说了么，白鲜用的及时，不会留疤。” “嗯……这就好……”哈利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娜奥米呢？” “也无大碍，她早醒了，现在正在楼上魔法创伤科……” 看到德拉科欲言又止的样子，哈利摆摆手，“多亏了你的枪械训练，娜奥米救了我的命。” 德拉科轻哼出声，“那你是不知道这个枪伤居然会让圣芒格乱个底朝天。” “没有魔法医生知道怎么保住你被子弹轰成碎渣的小腿。” “乔治·韦斯莱直接挟持了一个麻瓜创伤科主治医师”，德拉科缓慢摇头，“用‘绑架’来说更合适。那个韦斯莱说，保不住你的腿就让这个麻瓜医生一辈子跳舞停不下来。” 哈利疑问地抬眉，“我以为我喝一个生骨水就够了。” 德拉科轻轻地翻了一个白眼，“没那么简单，你那个是穿透伤，整个小腿都废了。需要再造的不止骨头，还有肌肉和皮肤。如果是麻瓜，已经截肢了” “……魔法不是万能的，参考乔治·韦斯莱自己的耳朵。” 哈利叹息，没有说话。 “放心，他威胁麻瓜医生的事，咱们整个傲罗司都装作没看见”，德拉科抿了抿嘴，“我们都知道他是为了你好……” “我最佩服的一点是，他居然知道绑架创伤科的医生，他刚出现的时候，我还以为他绑架了一个妇科或者牙科”，德拉科接着讲述哈利昏迷中错过的“保腿大行动”。 “最后是雷斯垂德给麦考夫·福尔摩斯通了电话，麦考夫送了一队医疗专家过来”，德拉科说，“当然之后都惨遭一忘皆空。其中有几个医生真的对魔法医疗很感兴趣，看到在麻瓜外科医疗技术和魔法的结合下，你的腿恢复得完美无缺，都激动得语无伦次。” 哈利微笑着点了点头，“不对……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自称读了医学院，也在麻瓜医院实习过，自告奋勇去监督了。” “我真的很后悔没坚持读下来医学院……”德拉科苦涩地补充，“不然你的治疗就不会被耽搁了。” 哈利想伸手安慰这个无端自责的金发男人，却够不着，于是他只是轻声说道：“你读下来了也不一定能帮到我，以你对自己的严格要求，你肯定不敢轻易给我做手术。” “……这倒是真的……”德拉科叹气。 两人陷入了沉默，都抬头看着春日蓝天。 哈利清了清嗓，“案子呢？” 德拉科将目光从天花板上移至哈利的脸，“傲罗伯克，也就是亚瑟，带头组织了连夜审讯。” 他顿了一下，“一定程度上，也算好消息——这两个人不是食死徒，他们自称‘新纯粹主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5章 丽塔·斯基特的采访 “新纯粹主义？” 哈利皱眉，在记忆里搜寻着这个名词，一片空白。 “这说明你们战后这些年抓食死徒抓得很干净，我认为这一定程度上是个好消息，媒体可以消停了”，看着陷入沉思的哈利，德拉科说道。 “这些‘新纯粹主义’成员，他们要干什么？现在有多少人了？”对这是不是好消息，哈利持观望态度。 除了“爱因斯坦基金会”，现在又多出一个“新纯粹主义”，都是有组织犯罪，哈利只觉得头更大了。 “能干什么……”德拉科靠向身后的椅背，一缕松软的金发垂了下来，被从窗户照进的下午阳光染得发亮。 “从这个名字你就猜到了，还是伏地魔倡导的纯血巫师之上的那一套，所以他们继承了很多原来食死徒的传统，比如面具和长袍。只不过他们更极端，连混血都否认。他们宣称惩罚了我身边的麻瓜后，下一步就惩罚那两个和麻瓜罪犯一起抢银行的混血。” 他顿了一下，轻轻转头，迎着那束阳光，看向窗外，灰眼珠的颜色更淡了。 “这个组织现在没有多少人，实际上才十几个，大概吧，我没记住——格兰杰和伯克两人目前代理着你的职位，格兰杰想等你恢复再行动，但伯克认为不能拖，格兰杰被伯克说动了”，德拉科抬手看了看表，“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开始端掉这个组织窝点的行动了。” 哈利没有插话，直觉告诉他德拉科还没说完。 看着哈利询问的双眼，德拉科叹气，“对，十几个成员都是斯莱特林……年纪都偏小，25岁以下，这种成员构成，的确成不了大气候。我猜格兰杰他们今晚就能一举抓获所有人了。” 哈利静静地看着阳光中的德拉科，又精致又脆弱。 “你……是在担心媒体对这一次抓捕的反应吗？”哈利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我会想办法让媒体的关注点都转移到你这次因公负伤上。” 德拉科低头微笑，“还好……对巫师们来说，斯莱特林追求血统已经不是新鲜事了。” “实际上”，哈利看到金发的男人轻轻皱了皱眉，似乎有自己也不懂的事情发生，“丽塔·斯基特约了对我的采访。” 哈利撇撇嘴，“丽塔·斯基特？她太不可预测了，你不担心她写一些对你不利的话？” 德拉科耸耸肩，“我又不是救世之星，一堆记者挤破头要采访。我没什么可挑的。由她采访我最起码能保证一定程度的曝光度。” “放心吧，她吃不了我，我也不介意她写我‘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实际上我还指望她这么写呢”，德拉科满不在乎地说。 哈利知道他是在开四年级丽塔写自己专访时的玩笑，他轻轻地笑了。 “你的病床在哪儿？别在我这儿坐着了，你需要卧床休息”，哈利在枕头上晃了晃，下半身不能动的感觉太奇怪了。 “实际上，医生让我尽量别躺一天，稍微活动下，让生血剂更好的发挥作用”，德拉科转身，指指斜对面的床铺，“我的病床在那儿”。 哈利看到那张病床被一小堆礼物包围，他开心地咧嘴。 德拉科顺着哈利的视线看过去，“哦，那些，都是傲罗同事送的；你的更多，要倒到你床上了。所以就被医生强制收走了。” 哈利能看出德拉科想维持平静紧绷的表情，却没有压制住自己轻轻翘起的嘴角。 根本不在于什么礼物，哈利知道，而是这些礼物代表了一种被人认可和接纳，就像他在霍格沃兹一年级末收到的那些，让他终于有了一种归属感。 ******************** 很难说哈利、德拉科和娜奥米三人中谁受得伤最严重，哈利的确刚开始让整个圣芒格束手无策，而一旦结合了麻瓜外科和魔法，他却是恢复最快的一个，第二天清晨他就可以出院了。 但德拉科还需要至少在圣芒格调养三天，哈利给他放了一周的假，雷斯垂德那边更是让他想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上班。 对于参与“新纯粹主义”的审理，德拉科真的没什么兴趣，七天的假期不休白不休。 哈利告辞前，德拉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雷斯垂德的房子呢？” “哦，那个，魔法事故灾害司提供了恢复原状的服务，已经修好了，不用担心”，哈利拍拍他的肩。 “丽塔·斯基特的采访就在今天下午？” 德拉科点点头，“就在这里，圣芒格病房。好久没见她了，我还挺怀念的。” 对于德拉科的话，哈利做出一个鬼脸。 *********************** 在德拉科状似不在乎、实则忐忑的等待中，巫师媒体界霸占第一把交椅多年的王牌记者丽塔·斯基特，带着自己唯唯诺诺的摄影师跟班，穿着缀满碎钻的长袍扭着腰走进了德拉科所在的病房。 看来那本邓布利多传记和后来哈利的传记让她赚得盆满钵满。 如果她敢未经自己授权写马尔福的传记，他一定会告到她破产——德拉科眯了眯眼。 “哎呀呀，正当红的小马尔福！” 斯基特伸出涂着艳红指甲油的右手，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德拉科甚至眩晕了一瞬，真浓……她是喝了一瓶吧…… 德拉科握住了斯基特的手，屏住呼吸，把对方的手背拉至自己嘴唇，轻轻地吻了下。 不屏住的呼吸的话，本来就缺血的自己一定会被这个香味儿熏晕过去…… “斯基特女士，真荣幸再次见到你。这么多年过去了，大记者还是这么年轻啊，岁月简直在你这里不起作用”，该有的油滑当然不能丢。 丽塔捂着涂着和指甲油同色系口红的嘴，咯咯笑个不停。 “真会说话，我最喜欢跟马尔福家的人打交道了，马尔福们最会哄女孩子开心了”，她指挥着身后弯腰驼背的摄影师。 “来，给这个帅小伙拍个照”，她用留着长指甲的手掰着德拉科的下巴，左看右看，“来，就这个角度，从左边照，亲爱的，你的左边比右边帅多了”。 呵呵，也没见你战争刚结束的时候和马尔福打交道啊……德拉科对着镜头摆出最诚恳的微笑，努力忘掉一把年纪的丽塔把自己定义为“女孩子”的扭曲。 另外，什么叫“左边比右边帅多了”，自己两边脸一样帅！ 丽塔甚至还伸手把他的衬衣又解开一颗扣子，扒拉了几下他的头发。 “现在流行这种慵懒风，看似不经意的性感”，丽塔眯着眼上下打量，时不时地补上几下，让德拉科的头发更乱，“我猜是那个天天头发都梳不整齐的波特司长带起来的，柔顺剂的销量都下降了50%以上，啧啧。” 德拉科终于在丽塔的百般折磨下，拍出了让女记者满意的照片。 “好了”，丽塔拍拍手，用魔杖召唤出自己的自动羽毛笔和羊皮纸，抽出一张凳子，翘着腿坐到德拉科身边。可怜的摄影师还在一边站着。 看着满不在乎的女记者，德拉科有种感觉，拍完照片对丽塔来说已经完成了大半的工作…… “好吧……让我看看，对了，案件”，丽塔看着自己的本子，自言自语。 扶扶眼镜，她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德拉科，让他心里发毛。 “来吧，给我们讲讲这次的案件，你们傲罗司是怎么合作的，你在中间又起了怎样的作用？” 丽塔什么时候关注这么务实的问题了？ 虽然满脑子问号，德拉科还是在一个轻佻自信的微笑后，侃侃而谈自己准备好的稿子。 但他眼角余光捕捉到，那支羽毛笔几乎没动……丽塔看上去更是要睡着了…… 舔了舔嘴唇，德拉科依然决定坚持讲下去。但等他刚说到厉火，丽塔就打断了他。 “哦，德拉科，我大概了解了，真是英—勇—的故事”，她夸张地摆手，“但，咱们暂时先别关注这么严肃的话题了嘛。” “好……吧……” “能跟我讲讲波特司长是如何向你提供的这份工作的吗？” 德拉科看到那支羽毛笔抖了一抖。 他放松地笑笑，“哦，这是个有趣的故事，但我相信你肯定已经了解了，几个月前任命通告公布的时候，波特司长已经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讲述了详细的经过。” “我的读者希望从你的视角再读一遍这个故事”，她眨眨眼，“来吧”。 “呃……正如波特司长解释过的，他去美国办案，碰到了正在纽约警局任职的我，我们叙了叙旧，我对那个案件的侦破给予了我力所能及的支持，波特司长就向我提供了这个机会”，德拉科点点头，表示强调，“就是这样，没什么特别的。” 丽塔的笑容过分甜腻，脸上的皱纹把粉底都挤出了沟壑。 “那，德拉科，可以跟我谈谈当年你和格林格拉斯家的婚约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6章 婚约 德拉科的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他丝毫没有料到丽塔会问这个问题。 这完全是陈年旧闻，已经过去整整十年了，尤其是在当时斯莱特林和马尔福家江河日下的情况下，他和格林格拉斯家二女儿的婚约，在巫师世界吸引不了任何人的注意。丽塔居然能挖出这条新闻，让德拉科十分惊讶。 他和阿斯托利亚的婚约持续得十分短暂，老格林格拉斯既希望保持自己姓氏在“纯血二十八家”上的位置，同时又不甘心让女儿嫁入已经式微的马尔福家。 他倒是宁愿攀附上曾经的纯血叛徒韦斯莱，但韦斯莱男孩门，显然已经都成家了——即使格林格拉斯家在战争中偏向中立，女儿们也不歧视麻瓜，然而以韦斯莱家在战争中的牺牲，他们显然也不太愿意接受一个斯莱特林儿媳。 老格林格拉斯就这样纠结在两难中——是让女儿遵循已经没有任何利益的传统，保住已经失去意义的纯血名号；还是大胆地跳出思维局限，给自己女儿冠上一个战后正得势的混血甚至麻瓜出身姓氏。 以父亲当时的状况……自然也无法为自己争取什么联姻，母亲虽然也很想努力，但照顾父亲的责任让她无法脱身。 德拉科自己当时已经决定彻底在美国落脚了，医学院已经三年级的他，当时正在西雅图圣恩医院实习*。英国太多伤心的过往，反而在美国，他体会到了平淡生活的快乐。 但考虑到，联姻纯血是家族的传统，他不希望父亲对自己失望——即使父亲已经没有了任何意识。 这桩婚姻，也能了却了母亲一直以来的心愿吧，他不想让母亲为自己担忧，即使德拉科觉得一直不结婚也没什么不好。 所以，当老格林格拉斯一副屈尊降贵的姿态，向还在英国的母亲提出此项婚约时，德拉科二话不说就从美国回来了。 如果这能让母亲和父亲欣慰，他一定能做到和阿斯托利亚建立家庭——一个幸福的家庭。婚姻就是两个人的相处，他会努力的。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她是一个不盲从纯血理念的女孩儿，这让德拉科十分欣赏。 “欣赏”就是迈向“爱情”的第一步吧，在和对方见过面后，德拉科如此安慰自己。 他后来才得知，是阿斯托利亚一直坚持嫁给自己，推掉了任何老格林格拉斯提出的和其他纯血的联姻，硬扛到25岁，才让自己的父亲屈服。 她一定知道，以当时魔法界的环境，嫁给“马尔福”就已经预定了未来至少十年的冷遇……所以，不论德拉科自己当时对阿斯托利亚有没有感觉，他都知道自己不能辜负这个女孩。 这是最起码的责任心。 当时的德拉科，已经打算只要母亲开口，他就可以抛下在美国8年建立的一切，在英国魔法界忍气吞声，婚后为格林格拉斯家经营产业——格林格拉斯家显然不同意自己的女儿搬去美国，还要跟麻瓜一起生活。 然而，仅仅在订婚一个月后，老格林格拉斯就反悔了——他投资的麻瓜实业在2005年蒙受了巨额亏损，直接宣布破产他又不甘心，天文数字的资金亏空下，任何银行都不愿给他贷款。 走投无论间，老格林格拉斯经布雷斯母亲的介绍，认识了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单身新贵——里奥·梅森，近40岁年纪，在魔法界和麻瓜商界两边通吃。虽然其出身为老纯血家族暗暗地不齿，但他坐拥的大笔资金才是老格林格拉斯最看重的。 德拉科并不清楚中间又发生了什么，直到布雷斯某天深夜找到他，说自己和母亲大吵了一架——关于母亲给老格林格拉斯出的主意——用阿斯托利亚和这个麻瓜种富豪联姻，“所谓顺应时代潮流”，布雷斯母亲如是说。 而在布雷斯母亲那里，婚姻就是一场捕猎，不存在什么不能让捕猎对象爱上自己的问题，德拉科一直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改良过的迷情剂配方。 总之，之后的故事就很俗气了——婚约取消。阿斯托利亚的意愿完全不重要，老格林格拉斯动用了一切威逼利诱的手段，包括并不限于“家族责任”的重担、父亲如果破产就要不得不自我了断了之类的恐吓。 德拉科在婚约取消的最初的确消沉过一阵子——这让他后来回想起来的时候十分感慨，也许他真的在不多的相处时间里动过心？他不清楚。而冷静之后，他对此变得淡然了许多，甚至有一丝卸下重担的轻松。 他还能分出精力去安慰布雷斯，不要因为自己的事跟家里闹僵。 令德拉科意外的，是母亲的态度——母亲甚至看上去还有些高兴…… “我能看出你到美国后整个人变得开朗了许多”，母亲坐在窗边的阳光下，一边给父亲梳头，一边宽慰来认错请罪的德拉科。 “你没有让我们失望，我自信可以代表你父亲这么说。格林格拉斯家的婚约，我其实并不想答应——如果我当初知道你之所以这么做是觉得和纯血联姻才是我们的心愿。我和你父亲现在宁愿你能在美国做个普通人，只要你快乐。” 她放下梳子，父亲的金发在阳光下闪耀，“所以，德拉科，我们未来一定要坦诚相待——不要再猜测家人的心意而去委屈自己了，好吗？” 德拉科点点头，喉头泛起一阵酸涩，他脱口而出，自暴自弃。 “好的，我需要坦诚的第一件事，是我现在想让你和我一起搬到美国，我们……放弃英国吧，让我们在美国建立新的生活。我也只希望你幸福。” 母亲温和的笑了，“我现在就很幸福，相信我。” 她转身给父亲喂水，“卢修斯……坚持不了多久了，我答应你，一旦你父亲不在了，我就去美国找你。我们……放弃英国。” 虽然这个决定的做出，在本质上是逃避，但德拉科依然认为，这是自己战后最开心的几个瞬间之一。 他想到，可能麻瓜战争中战败的一方，在最终决定投降的时候，也会像他一样暗暗轻松吧。 ******** 这些繁琐的回忆和复杂的心路，自然是不能跟丽塔斯基特分享的，德拉科看着面前眼露精光的女记者，和那只在羊皮纸上舞动得简直要飞起来的羽毛笔——显然，以丽塔一贯浮夸的文风，德拉科这短暂的犹豫和沉默已经让它脑补了一出大戏。 他甩甩被丽塔为了营造“慵懒”效果而划拉到眼前的头发，咧嘴笑，心内希望自己看起来足够轻松自如。 “呼……让我想想，这都……已经十年了吧”，他耸肩轻笑，“我自己都差点忘了这件事了，大记者没必要关注这种陈年旧闻啦，没有读者想看的——我记得我们这次的主题是近期的案件？” 丽塔夸张地摆手，红指甲划出一道弧线，“这你就不懂了，亲爱的，这种已经解决的案子，没有多少读者有兴趣的啦，但只要我们加上一些秘闻，再无聊的案子都能上头版的！” “我们要的是话题性，毕竟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卖报纸呀！” 她从自己镶金边的眼镜边缘冲德拉科挤挤眼睛，好像他会赞同她这个理论似的。 “那我猜你的读者要失望了”，德拉科摊手，做出一个十足歉意的表情，“没什么‘秘闻’，只是我们两人不合适，很无聊很传统的故事，取消订婚嘛，在年轻人中间很常见。” “根据我的道听途说，格林格拉斯——当然现在应该称呼梅森夫人了——和自己的丈夫生活幸福家庭和谐。而且以梅森先生的财力，我们还是不要在官方发售的报纸上刊登什么有碍观瞻的陈年旧事了，他一定会把报社告上法庭的——用一个顶级律师团。” 德拉科能看出丽塔明显地犹豫了一瞬。 正当他以为自己扳回一局时，精明的女记者又用新一轮甜腻的微笑让他汗毛倒竖。 “哦，我相信梅森先生不会介意的，我在遣词造句上自有分寸。” “那……就像我刚才已经说过的，取消婚约是一个双方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共同作出的决定，缘分未到嘛”，德拉科的微笑礼貌而疏离。 他想尽快结束这个采访了，哈利说的没错，丽塔太难以预测了。 女记者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一旁的羽毛笔仍在字里行间跳跃，德拉科实在不知道刚才那短短的谈话如何能让它写出这么长的稿子。 他无比地想偷看一眼，但这样就泄露了自己的忐忑。 “唔……好吧，那，接下来的话题可能比较敏感”，丽塔用手指点着嘴唇，在德拉科眼中，活脱脱一副超级反派思考阴谋诡计的架势。 她的问题什么时候不敏感了？不敏感的问题也能被她写敏感！德拉科在内心吐槽。 “首先我必须澄清的是，我对任何性向都没有偏见，我完全支持自由选择配偶的人权”，丽塔慷慨激昂，德拉科警铃大作。 “只是，我有线报，似乎小马尔福先生……在美国时，发现了自我？” 德拉科呆滞了一秒，不受控地攥紧了拳头。 所以他现在要在对抗巫师世界对斯莱特林和马尔福的歧视之外，再给自己多加一层因为性取向收获的偏见吗？ 好吧，也没什么，情况还能糟到哪儿去？现在可已经2015年了，德拉科看得很开。 “那可是纽约”，他耸肩，绽放一个自信的微笑，“可以认为我经历的是‘发现自我的探索’吧，我在感情方面没有性别限制，有魅力的男人和女人都很吸引我。” “也许这就是人类的发展方向？不要让性别局限了你发现美的眼睛”，德拉科对着摄影师的镜头抛出一个媚眼，这才是最应该拍的照片，哈利的什么慵懒杂乱风需要被新的潮流改革一下了。 “哦，真是……大胆而感人的自白”，丽塔拍手，雀跃无比，“要得就是这个效果，小马尔福的魅力果然不减当年嘛。” 让德拉科吃惊的是，丽塔像失去了最自己的兴趣一样，开始收拾东西了——他本来以为刚才那段话会让丽塔的注意力从婚约转移到性向的讨论上，德拉科甚至都在几秒内准备好了一番为LGBT人士呼吁的口号。 所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输给了丽塔吗？德拉科百思不得其解，对明天发售的报纸十分不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7章 照片 德拉科十分明智地在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等在圣芒格大厅，公用报纸投递架旁。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一晚上都没睡好，现在守着投递架对猫头鹰翘首以盼的姿态已经够丢人了。 倒不是德拉科真的害怕什么，他只是非常厌恶那种从别人那儿得知关于自己某件大新闻的感觉，不管是福是祸，他都想有所准备。 所以当几只携带者报纸的猫头鹰飞向圣芒格大厅，德拉科等投递公用报纸的降落，喂给它一些熏肉后，打开从猫头鹰腿部卸下的报纸。 看到头版——差点两眼一抹黑。 德拉科无比庆幸自己拉下脸来大厅等报纸了，最起码成为整个圣芒格包括医生病号所有人在内，第一个看到这期预言家日报的人。 头版的照片，当然不是丽塔昨天给德拉科拍的“波特司长慵懒风”个人特写——而是……丽塔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一张不会动的麻瓜照片。 从照片的背景上，德拉科一眼就看出这是在哪里拍的了——这是纽约，他曾经拥有的酒吧里，拍摄于那个难忘的新年前夜，他和哈利互相挑明心意的夜晚。 更确切地说，这是一张某个当晚在酒吧的麻瓜的自拍。应该是在倒数新年的时候，他和哈利好巧不巧被拍到了背景里——当时他们正拥吻得难舍难分。 丽塔当然把两人所在的那个角落放到在不失真情况下的最大程度。 头版的标题？以名流绯闻一贯的传统，没眼看——“波特司长纽约猎艳小马尔福。” 德拉科按着胸口把整篇头版文章速读了一遍。 除了照片，丽塔甚至还飞到了美国，当面采访了几个当天晚上在酒吧工作的服务员——其中就有瑞贝卡。 但从采访稿件中自称引用的瑞贝卡的话，德拉科深深怀疑丽塔使用了摄神取念——这些刻板的描述，完全不是跳脱的瑞贝卡会使用的语句。 他当然没有证据，不然一定告发丽塔！ 文章中间，是对德拉科得到目前魔法部职位所使用手段的怀疑——的确如他和哈利之前预料到的，德拉科被形容成不择手段的男宠角色，甚至质疑他目前为止所取得的所有功绩，是不是哈利故意指点的恩泽。 当然丽塔·斯基特使用的语言十分有技巧——都是疑问句，充满了暗示和引导，但当你真的想以诽谤起诉她，揪出文中的原句，你会发现她从来没有明说过任何结论性话语。 昨天德拉科承认自己双性恋的坦言，也被丽塔利用了，但她只截取了其中几句话，别有用心地改造了一下，比如“有魅力的男人和女人都很吸引我”，被丽塔缩写为“有魅力的男人也很吸引我”。 同时她曾在哈利几个月前离婚后，基于哈利当年为德拉科减刑所做了辩护的事实，捏造的两人的关系，也在这时被她重新提起——直接暗示德拉科是两人离婚的原因。 最后，和格林格拉斯家的婚约，也被丽塔添油加醋，把德拉科塑造为差点骗婚成功的渣男。 德拉科现在真的宁愿头版是自己的裸/照。 他现在完全理解了哈利四年级时被丽塔·斯基特笼罩的恐惧。 （这么看来……那本邓布利多传记里有多少成分是可信的？也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这真的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不论他目前是否想出了应对策略，圣芒格这种公共机构是待不下去了，等几个小时过去——甚至可能用不了一小时，炸锅的媒体肯定会堵了这个医院——当然魔法部傲罗司和哈利也肯定会被轰炸。 德拉科抓起公共报纸投递处所有的几分预言家日报，快步走回病房，不顾护士的阻拦，直接拎起外套离开了医院。 离院手续什么的，让别人操心去吧。 德拉科没有冒险，在医院大门外晃荡，他一出门就幻影移形回了自己的公寓——还好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自己住在麻瓜公寓里，他也相信所有知情的几个斯莱特林不会透露。 给哈利简单发了一句“看报纸”的短信，德拉科扔下手机，噗通一声倒在床上，捂住眼睛，无比地心灰意冷。 这种时候当然不能冒险通电话，哈利也没那么傻，几分钟后，应该是读过了报纸的哈利回了一条短信。 “处理中，几天内不要露面。” 德拉科盯着短信中简洁的话语，想不出哈利说的“处理中”具体是什么措施。 叹息一声，他从床上坐起，决定不能这么容易就被一条新闻给打趴下了，自己也应该动动脑子——目前唯一能操作的突破点，也是唯一阻止他直接提前灰溜溜回美国的原因，在于那张照片其实并没有很清晰。 那个自拍的麻瓜当然按照惯例使用了手机摄像头自动对焦——背景本来就被模糊处理了。丽塔为了让读者看清两人，放得过大，她也不会麻瓜警方那些花里胡哨的处理相片技术。 但德拉科也不能用看不清为借口否认这是他们俩人，因为这个时间点，哈利的确在美国；而这个酒吧，也的确曾经在自己名下。 这种无力虚假的否认，说出来就是等着被嘲笑的。 德拉科“四分五裂”，并“烈火熊熊”了这些报纸，无比烦躁。 而他更想知道哈利现在怎样了。 不知道他曾经的好朋友们会不会因此吃了他。 ************* 德拉科猜想这几天全英国的巫师们一定看热闹看得很起劲。 这是一出年度大戏啊，还分集的那种。 这是当他第三天早餐读到《女巫周刊》后的唯一感想。 哈利曾经在学生时代把《唱唱反调》作为舆论战场，谁能想到这次居然换了一个女性读物？ 真是……剑走偏锋…… 德拉科读得如此认真，都把咖啡当成牛奶浇到了麦片上，甚至吃到第三口才感觉出不对来。 这期《女巫周刊》一定会销量破纪录的：首先，哈利破天荒地第一次好好拍了杂志封面大片，穿上了巫师世界的“阿玛尼”——反正都是长袍，经过了麻瓜时尚洗礼的德拉科现在完全欣赏不动；其次，封面上的大标题“救世主的新春天”，十足的妇女读物范儿…… 仔细阅读后，德拉科觉得这个采访稿特么简直是个言情小说啊，还够狗血的。 采访一开始，哈利先是淡淡地否认了那张预言家日报的照片。 “我们那只是在拥抱”，哈利说，“我毕竟多年没有见过德拉科了，我们当年一起经历了很多——这是一起经历过战争考验的情谊，单纯的友情。” “拍摄的角度问题，新年气氛的感染嘛，那张麻瓜照片太模糊了，大家都误会了。” “再说，这是对近期屡立功劳的傲罗马尔福的不敬，傲罗司在雇佣马尔福先生的时候就预料到会有媒体一再的挑战，但这次拿其性向做文章……真的不太符合当今主流精神，尤其是斯基特女士，不久前还刚为LGBT群体呼吁，结果转眼就出了这么一篇含沙射影的文章，真的让相关群体十分受伤。” 采访稿这时形容哈利的眼神为“痛心”和“挣扎”——因为他接下来马上抛出了一件自己的大新闻。 “我一直不太想把自己的私生活公之于众，但……这次事关马尔福先生和傲罗司的声誉，甚至，牵涉到LGBT群体的形象，我就更不能因一己之私沉默了。” “救世之星眼中流露出幸福的神采”，采访稿这样写道。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嗯……她是一个麻瓜女明星，不很出名那种，她已经怀孕了。” 之后的整篇采访稿都是两人从认识到相爱的过程，像模像样的，简直一出爱情电影，德拉科完全能脑补出一众女巫师边读边感动的表情。 最后，是一张哈利和那个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麻瓜女人的幸福合影，魔法照片，会动的那种，俩人冲着镜头微笑后，幸福对视。 德拉科现在也十分想“四分五裂”和“烈火熊熊”了《女巫周刊》！ 他知道这也许是哈利的障眼法……但为什么还有“怀孕”剧情？……德拉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了。 如果巫师世界也有社交网络的话，那现在的最热话题一定是德拉科前天的丑/闻和今天哈利的恋情公布两者在争夺第一。 不论有没有成功转移舆论，反正哈利已经搅浑了这摊水。 从那篇狗血恋爱故事和救世主新后代将要诞生的爆炸性上，德拉科怀疑哈利其实已经成功转移舆论了——至少占魔法界人口一半儿的女巫师们肯定都已经被收服了。 德拉科却觉得自己更烦躁了。 但他又不能这时候去找哈利。 干啥呢？还嫌戏不够大？ 他在公寓里踱步，感到躲在一边的自己既无能又无奈。 德拉科甚至认真开始认真地考虑去找格兰杰套套口风的可行性。但……她现在肯定在魔法部吧？ 再憋在公寓里，他早晚会被憋疯的！德拉科抹了一把脸，决定乔装去对角巷，至少去听听街头巷尾的议论。 他手里还有安德森的头发，和当初为了方便执行任务而随身携带的复方汤剂。 但，很多傲罗都在前几天的任务里熟悉了那几个麻瓜同事的长相。德拉科不敢冒险，在喝下复方汤剂后，仍然带上了帽子和墨镜，反正对角巷里穿麻瓜衣服的巫师一个比一个奇葩，自己这么打扮反而是相对正常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8章 笑话商店 德拉科在对角巷晃来晃去，以他无所事事的可疑姿态，加上这幅打扮，如果是在麻瓜街道，早被当成拐骗儿童的变态了。 他甚至去帕笛芙夫人茶馆坐了坐，听到几个霍格沃茨5、6年级模样的女学生在旁边的座位上压低声音、激动异常地密谋如何去杀掉哈利那个刚曝光的麻瓜女朋友。 你们才比哈利的女儿大几岁？觊觎爸爸辈儿的哈利真的好吗？梅林啊！ 她们说想管哈利叫daddy？这特么是什么流行趋势？他不懂啊！ 反正，帕笛芙夫人茶馆这里，今天已经没人讨论德拉科了。 如果以娱乐圈的用词，他已经妥妥的flop了。 离开帕笛芙夫人茶馆，他到丽痕书店买了几份报纸杂志，边走边翻动。 德拉科当然没有买到早已一本难求的《女巫周刊》。 其余包括《预言家日报》在内的几本刊物都花了大篇幅和最好位置持续追踪“新纯粹主义”的抓捕进展，题材蛮好的，只是普通巫师群众一了解到这些黑魔标记和麻瓜袭击，都是几个斯莱特林中二小年轻搞出来的，就失去了兴趣。 群众的注意力都太短暂了。 德拉科扔了这几份报刊杂志，打算回家，等哈利从傲罗司发出的上班通知。不知道在现在这形势下，哈利还会不会让他近期冒险出现在魔法部。 这时，从德拉科身后传来一个让他熟悉到冷汗直冒的声音。 “您是？哪个麻瓜出身小巫师的家长吗？我注意到你在这里走了几圈了，迷路了？” 罗恩·韦斯莱——站在韦斯莱笑话商店后门，单手抱着一个看上去很重的箱子，侧身问道。 德拉科差点跳起来，他什么时候在无意识间绕到笑话商店这里了？ “我……呃……”德拉科大脑飞速运转，他大概是韦斯莱家所有人现在最不想见到的角色了，之前在圣芒格看望哈利时，罗恩对德拉科都仅仅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对，我是家长，唔……真的迷路了，能麻烦给我指指通向丽痕书店的方向吗？” 罗恩·韦斯莱眯起眼睛，放下手中的箱子，“我刚才卸货时，明明看到你从丽痕书店里出来……” 红头发的男人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就说你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哈利之前来我家找赫敏，带来的那封威胁信里有你的照片！你怎么在这里？” 接下来，罗恩更是忽然钳住德拉科的胳膊，举起魔杖，“你到底是谁？那几个麻瓜除了雷斯垂德外没人知道魔法世界的存在！老实交代，别想耍花招。” 这反应速度……德拉科想起来罗恩在战后做过几年傲罗，好像做的还很不错…… 意识到自己蒙混不过去了，德拉科摘下墨镜和帽子——当然没什么用，因为他还顶着安德森的脸。这只是在方便用眼神向罗恩示意坦诚。 “我是……德拉科·马尔福，我喝了复方汤剂……原因么，你懂得……最近几天太火了。” 他咧咧嘴，做出一个学生时期的典型坏笑。 “证明”，罗恩没有丝毫放松。 德拉科叹气，“好吧，二年级时，魁地奇球场，你想用坏魔杖诅咒我，结果反射到你自己身上，你吐了好久的鼻涕虫。这个信息足够能证明我的身份了吧。” 罗恩盯着他，虽然魔杖已经放低了，但钳着德拉科胳膊的手反而更用力了。 “可以松开我了么？我觉得我要被你捏青了”，德拉科无奈地说，“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在家呆着憋屈，出来观察观察形势……” 罗恩马上松开了德拉科，交叉双臂，一副审视的表情。 “你怎么穿成这样，帽子和墨镜？这是什么麻瓜便衣警察传统吗？” “我怕像你一样优秀的傲罗认出这张麻瓜受害人的脸呗”，该拍的马屁一定要拍，虽然德拉科也不明白为什么罗恩在得知他是谁后，没有直接对自己丢恶咒。 “帮我把那个箱子搬过来，不要用漂浮咒”，罗恩转身，为德拉科撑开门，指着那个刚才被他放下的箱子，“那里面是乔治花大价钱从秘鲁淘来的原料，特别娇气，不能承受任何魔法。” 看马尔福愣神，罗恩抬眉。 “看你现在变壮了不少，怎么？大少爷还是不愿意干活？” 马尔福因为罗恩叫自己大少爷而翻了翻白眼，立马弯腰搬起箱子——巫师们才真是娇气，这一箱子东西不到自己曾经在麻瓜健身房硬拉重量的一半儿。 笑话商店的后门，首先通往的是韦斯莱兄弟的仓库。德拉科把箱子按照罗恩指定的地方放好后，转身忐忑地看着这个哈利最好的朋友——还是前妻的亲哥…… 罗恩抬头，看到的就是这张披着安德森皮的马尔福忐忑脸。 “别……用这种表情看我”，罗恩撇撇嘴，“想到是一个马尔福在对我做出这种表情，我就起鸡皮疙瘩。” “你……知道我和哈利的事了？你问他了？还是他主动跟你说的？” 罗恩这种异常的冷静，德拉科只能想到是因为哈利提前沟通过了。 罗恩哼了一声，“在哈利还和金妮在一起的那些年间，媒体都一刻不停地造谣他的感情生活，每年都有信誓旦旦的出轨线报，现在他们离婚了，这几个月哈利的绯闻女友已经换了几波了，我要是每个都去澄清，我别想干正事了。” 德拉科双手插兜，“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罗恩放下手边填写的存货表，一脸关爱智障的眼神，“从你现在的表情和动作猜出来的呗，你觉得我是有多傻？” 看着罗恩平静的神态，德拉科更困惑了。 “那……你……你们，没有意见？” 罗恩叹气，这表看来这会儿是填不成了。 “我的孩子都快上霍格沃兹了，马尔福，这个年纪再纠缠小时候的矛盾就太幼稚了。” 他放下羽毛笔，认真地看着德拉科。 “哈利……经历得足够多了。从18年前，我看到海格抱着他的尸体的那刻起，我就明白了——哈利永远是我的朋友、家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不论他是不是和金妮在一起。” “别说是你，就算哈利想爱一只炸尾螺，我也会给他逮一只来。” 罗恩又埋头填表。 “那你家人？……考虑到他曾经和金妮·韦斯莱……” “我说的话，代表我们整个韦斯莱家的所有人”，罗恩连头也不抬，红色的发顶对着德拉科，“甚至金妮”。 “金妮和哈利分开，我可以从金妮的角度告诉你一些哈利可能不容易理解的事——没人怪他，毕竟大家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 罗恩将填好的表格扔到一边，拉过一把椅子，示意德拉科自己找个地方坐下。 “金妮也为了哈利付出了很多，嫁给哈利并不像媒体写的，都是风光和骄傲——媒体们从不考虑，她几乎为了家庭牺牲了自己整个魁地奇的职业生涯——当然在一些人眼中职业，永远比不上嫁给救世主重要吧……”罗恩无奈地耸肩。 “她知道哈利想要很多宝宝，建立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三个孩子的相继出生，足够耗尽一个女职业魁地奇球员的黄金年龄。” “她现在想为自己活，体育记者也是她新热爱上的事业——俩人结婚太早了，不是谁的错，也不是谁自私，他们现在都是负责的家长。” 罗恩摆摆手，不想再多说。 德拉科体味着罗恩话语间的坦诚和理解——这个和自己同级的红色男孩真的在这些年里成长了很多，来自最好朋友的支持一定会让哈利很开心。 “那……今天《女巫周刊》的文章？”这个问题就这么不受控制地问出口了，德拉科简直想咬自己的舌头。 对面罗恩的眉毛要抬进头发里了。 “这不应该是你们互相需要沟通的问题吗？问我干什么，这是哈利的事。” 德拉科破罐子破摔了，脸反正已经丢完了。 “我当然不方便联系他，还嫌媒体的料不够丰富吗？” 罗恩起身，开始打开存货箱整理，德拉科以为这个姿态是冷漠地送客，都要出于自知之明告辞了，忽然，罗恩轻飘飘的声音从货架那里传来。 “……别误会哈利是渣男之类的，那个孩子不是他的，什么麻瓜女明星也跟他没关系。” “你在傲罗司也干了一阵子了，肯定听说的了艾利克斯·斯克林杰不久前用迷情剂的丑/闻，那并不是他第一次作奸犯科。” “在这次曝光前，他已经犯了好几起了，事后都修改了对方的记忆——哈利和几个傲罗一直都找不到证据，直到斯克林杰玩儿脱了，让一个人怀了孕。” “生物学上的物证是有了——我用的麻瓜词汇是对的吧？同时哈利还用摄神取念恢复了受害姑娘的记忆，征求了她的意见。但她宁愿放过斯克林杰，也不愿无辜孩子的人生从最初就被烙下污点。” 一直背对着德拉科的罗恩语气平静，“然后，你知道哈利，如果说有谁最能理解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号对一个孩子的影响——那非哈利莫属了。更何况这个名号是消极的——丑/闻部长的私生子？这会毁了一个孩子，巫师世界这么小。” “那他也用不着……直接对公众说这是自己孩子啊！这不是把屎往自己身上揽……” 看着罗恩忽然转身露出的吃人视线，德拉科赶紧澄清，“我的用词不当，我当然不是指那个孩子。我指的是……” 他深深叹气，这些格莱芬多的牺牲精神……“我指的是，他完全可以收养他，或者……做教父啊。现在这样处理，未来怎么收场？” “这不都是为了你呗”，罗恩视线缓和了一些，接着一边摆货架一边说道，“这次不给媒体一个猛料，怎么压下你那个精彩的采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9章 弗兰肯斯坦 罗恩许久听不到背后的回复，转身，看到的是马尔福一脸压力山大的表情，他轻笑出声。 “吓你的，不用这么紧张，”罗恩摇摇头，“这次算是几件事堆在一起了吧，这个办法也算能在最短时间内一石好几鸟了。” “哈利主要是为了那个孩子，等他出生后，如果是哑炮，那当然万事大吉；如果会魔法，是必然要被带进魔法世界的，谁知道艾利克斯·斯克林杰到时候会不会为难他、甚至暗中除掉他？现在给他冠上一个波特的姓氏，多少能让斯克林杰收敛一点。” “收养，或者教父的确是最开始的方案，但谁让丽塔临时搞这一出呢？” 德拉科无比沮丧，都怨自己接受了采访。 看到对面戴着麻瓜面具的德拉科委屈自责的表情，罗恩不得不插话。 “哈利没怨你，即使他不说你也应该能猜到的。丽塔手里有你们在美国酒吧拥吻的照片，她早晚会找个时机公布的，现在趁她还没收集足够多的证据，反而我们更容易操作一些。”罗恩耸耸肩。 “哈利自己说媒体天天捏造他的故事，他都习惯了，自己为何不加入呢？” 然后他忽然停住了动作，背对着马尔福，原本戏谑的语气换为了严肃，“这些斯克林杰都明白……所以，我也不怕你告密。” “我怎么可能告密！”德拉科眯眼，怒火中烧，韦斯莱可以质疑他的人品，但不能怀疑他对哈利的忠诚。 “随便吧”，韦斯莱的肩膀放松了下来，但他依然没有转身。 “哈利……现在和斯克林杰斗得这么明显了吗？”德拉科攥了攥拳头，他是真的很担心——倒不是他不信任哈利在政治上的手段，只是……他一定不快乐吧？ 而自己这次是否给他带来了无法化解的麻烦？会让他在和斯克林杰的交锋中输掉一城？ “你到底了解哈利吗？他是那种喜欢政治斗争的人吗？”罗恩揉了揉肩膀，无奈地说。 “乔治已经劝过哈利很多次了——说大不了不干了，笑话商店这里还需要一个合伙人。他很愿意让哈利加入——我也是。” “我也对哈利说过，他已经完成了‘救世之星’的使命，他没有义务再付出了。他应该像我一样想开点儿，卸下担子……” 罗恩提到的“卸下担子”让德拉科想到了什么，“我能冒昧地问一句，你为什么选择离开傲罗司吗？”即使这个问题相当鲁莽，德拉科还是决定直接问出来，“要知道，哈利少了你……就少了他最重要的一个帮手和支援。” “他现在不是有你了吗？”罗恩挑眉，“难道你对他不是忠心的？” “我当然是忠心的！”德拉科抗议，“只是……我和你，毕竟是不同的。你当然在哈利心中……比我重要。”他心里稍稍酸涩了一下…… 等会儿，他吃个鬼醋啊！罗恩是哈利的朋友！ “乔治……需要一个兄弟来一起经营店铺，他不能一直……”罗恩顿了顿，“而我继续拿傲罗作为自己的职业……是不负责的，我不能再让妈妈即使熬到了战后，还要天天盯着那块儿表……” 时刻担心他的指针是否会跳到“生命危险”上。 罗恩没有继续说下去，马尔福不需要知道这些，他又不是朋友。 “……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细节，”罗恩最后冷淡地结束了这个话题，“你想问的都问到了吧，你可以走了。” 德拉科看了看罗恩的背影，明白他在罗恩这里已经用尽了今日的友好度，便知趣地戴上帽子和墨镜，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公寓，德拉科看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哈利，正站在他的公寓门前，读着手里的麻瓜报纸。 复方汤剂已经在路上失效了，德拉科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样貌。哈利挑眉看着他独特的麻瓜衣物选择。 “呃，进来吧。”德拉科抽出钥匙，打开公寓门，“进来再说。” 招呼哈利在沙发上坐下，并端来茶水，德拉科摘下帽子，自己也坐在哈利的座位对面。 “我这么打扮……是去街上观察情况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是……不甘心呆在家里。” 哈利点点头，德拉科看到了他浓重的黑眼圈。 “你这个时候单独来看我，就不怕……” “看望我因工受伤的下属，这完全在情理之中，”哈利抿了一口热茶，“我不来才是真有鬼。” “关于……”哈利张了张嘴，手指在茶杯边缘无意识地滑动，“女巫周刊的文章……” 德拉科摆摆手，靠向身后的沙发靠背，“我懂，哈利，我碰到了罗恩，他……把我该知道的都告诉我了……你不用解释。” “你碰到了罗恩？”哈利看上去很紧张，“他没为难你吧？” 德拉科笑笑，“你应该对你的朋友多一些信心，罗恩他……是一个坦荡的人。” 哈利没再说什么，他又点点头。 “等这次风波过去，我会再找信得过的媒体，还你一个真正关注你能力的报道——而不是现在这种街头花边绯闻。”哈利半开玩笑地说，“我会保证你的帅脸这次上报纸，至少一个分版面的头条” “你跟我什么仇什么怨？”虽然这么说，德拉科却带着微笑，“我现在苍白虚弱、一脸萎靡。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怕我抢了你今年的‘最性感男巫’头衔？” 哈利也笑了，“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她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几秒的沉默后，德拉科忽然问。 “呃，这个，”哈利愣住了，“呼……我还真不知道。我记得我们在《女巫周刊》的采访前刚刚对过了口风，我还真给忘了。” 德拉科尽最大努力，才阻止了明显的愉悦浮现在脸上。看来，哈利和那个麻瓜女人，的确没有多么紧密的联系。 “梅林！”可哈利却非常惭愧，他捂住脸，“我这个伪父亲也太不合格了。” 德拉科压下嘴角的微笑，他想劝劝哈利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了，但顽固而伟大的“救世之星”很可能听不进去。他转移话题，“你的孩子们怎么说？” “他们……他们很支持。”哈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着他。 “他们还不知道真相？”德拉科很惊讶，但随即便缕清了前因后果，“明白了，真相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他们可能更希望你和麻瓜的感情是真的。因为……对比我，他们忽然就能接受一个后妈了。” “德拉科……”哈利急忙插话。 “不，哈利，”德拉科摆摆手，“你不用……解释什么，我都理解。你的孩子们不可能马上就能接受我，即使我不是一个马尔福。” 自己父亲忽然转了性向，可不是三个还没成年、未形成世界观和价值观的小孩儿们能够马上想开的。 甚至，在他们幼小的世界里，这个消息一定几乎能和晴天霹雳比肩。即使伟人邓布利多的故事已经让人们慢慢能够理解在伴侣上的另一种选择…… “他们会想通的，”哈利对着茶杯轻声说，“我们做长辈的，要多给他们一点时间。” “这些八卦并不是我今天找你要谈论的主要话题，”他尴尬地笑笑，“我还没这么无聊。但我很高兴你依然信任我。” “我怎么可能……会不信任你呢？”德拉科轻声说。 哈利低头，藏起嘴角的微笑。 “回到我所认为的主要话题——卢娜回英国了，她约我见面，而我认为有必要带上你。”傲罗司长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也许她会有关于一直困扰我们案件的独家信息来源，因为她说要带我见一个人。” “谁？” 这个问题似乎让一贯笃定的哈利也有些犹豫，他抿抿嘴，像也想不明白似的，“弗兰肯斯坦……的后代。没错，就是玛丽·雪莱的《弗兰肯斯坦》，科学怪人，我一直以为这个故事以及其中的人物都是虚构的。” 可德拉科困惑的表情，以及之后的话语，让哈利又一次碰到了多年未见的“文化差异”，他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经算得上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巫师了。 “我知道弗兰肯斯坦，他是一个……离经叛道的巫师，这是委婉的说法，实际上所有魔法史书籍都看不起他。”德拉科说，“但玛丽·雪莱是谁？” “看来我对巫师们的历史了解的还不够，”哈利无奈摇头，“赫敏总说我应该多看点儿书。” “玛丽·雪莱是一个麻瓜作家，她写了弗兰肯斯坦以及他所造出的怪物的故事，但她的书里没有任何一句提到弗兰肯斯坦的巫师身份。”哈利说，“卢娜是这么跟我科普的——弗兰肯斯坦其实是个巫师，因此那些尸体碎块的拼接才能动起来。他是一个沉迷麻瓜科学的男巫，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麻瓜科学还是一个巫师潜心研究几年就能够弄懂的，现在……以麻瓜科技的深度和广度，再将魔法和一种科技融汇起来已经非常艰难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0章 21克的重量 德拉科前脚刚送走哈利、并和他约定了与卢娜见面的时间；刚关上门，后脚就接到了布雷斯给他打的电话。 “你现在接电话方便吗？”布雷斯在电话里说。 德拉科听了听电梯的声音，猜测哈利应该已经下楼了，给门上随手放了一个防窃听咒，“方便。”他回答说。 “你之前给我的7个名字，我在还有联系的斯莱特林们之间打听过了，的确，近年来没有人再能联系上他们……”布雷斯严肃地说，“更糟糕的是，失联的斯莱特林实际上有9个。” “9个？”德拉科重复？ “对，彻底蒸发那种。我甚至雇佣了几个麻瓜侦探，没人能再找到他们。” 德拉科叹了一口气，将手指插进额前的发丝，“……好吧，把他们的名字都用加密Email发给我。” “另外一件事，”布雷斯顿了顿，“关于那个跟波特闹绯闻的女明星？是我经纪公司的，她是圈内人尽皆知的蕾丝，只是没有公开罢了。” “……所以你不用……” 德拉科想了想，“一个蕾丝，还被斯克林杰强了？那她一定很痛苦。” “哇哦——这么平静、这么善解人意？”布雷斯在电话那头大笑，“你还是那个小龙龙吗？” “闭嘴，”德拉科无奈地摇摇头，“我们都是奔40的人了，也经历了足够多的事，人生中有很多不如自己意的地方，没必要无时无刻都骂骂咧咧的。” “……要不是跟你足够熟，我都以为你信教了。” 德拉科几乎能想象到布雷斯眨眼睛的样子。 “闭嘴！” **************** 十几年没见，即使生了两个儿子，在德拉科眼中，卢娜·洛夫古德依旧像当年校园里那个“飘忽”的小女孩儿——“飘忽”这个词是德拉科绞尽脑汁找到的中性词，他总不能继续用“疯姑娘”。 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说明卢娜的生活一直很轻松——只有轻松的人生才能让人保持童心，德拉科如此想着，至少他认识的他这一代斯莱特林，现在没有人还能露出如此纯真的眼神了。 他和哈利幻影移形到一片爱尔兰的树林边缘，按照约定，卢娜在那里等他们。她跳跃着，拥抱了哈利；甚至，在松开哈利后，还拥抱了德拉科一下，自然而然，拘束的反而是德拉科自己。 德拉科永远猜不到疯姑娘是怎么想的，就比如，十几年后这个毫无芥蒂的拥抱。 Well，至少她不再戴胡萝卜耳环和酒塞项链了。 “我只是找到了弗兰肯斯坦的后代——帕特里克·弗兰肯斯坦，我爸爸曾经报道过他的爸爸，”卢娜跳跃着，开始带队向树林深处走去，“他的爸爸曾经侃侃而谈过，他祖先冒着被视为异端的风险，解剖过的一具尸体……” “解剖尸体的巫师？我承认的确意外，但这跟我们的案子……”哈利插话。 “那具尸体，是被摄魂怪吻过的……也就是说，是一句失去灵魂的尸体。”卢娜的语速依旧慢慢的， “你过会儿和帕特里克聊聊就知道了，哈利。” 哈利和德拉科对视一眼，德拉科耸耸肩，抬脚跟上卢娜。 帕特里克·弗兰肯斯坦居住在爱尔兰密林深处的一幢自建石头小屋，方圆几英里都没有人烟。 他们刚刚靠近小石屋，帕特里克就跳了出来，举着魔杖，大约30岁，小眼珠滴溜滴溜转。 “还是我，卢娜，我带了两个朋友。”卢娜友好地招手。 小石屋里的装潢，让德拉科有种回到50年前的错觉。没和帕特里克聊几句，他就坐实了自己的猜测——这家伙有被害妄想症，觉得不管是现代巫师世界，还是麻瓜世界，都会害死自己。 同时，也对自己的姓氏很骄傲。 起初，哈利主导着谈话，但帕特里克支支吾吾，眼睛露出德拉科十分熟悉的精光。 德拉科拍拍哈利，“我来。” 他凑到帕特里克身边，掏出十枚金加隆，扣到小弗兰肯斯坦手心。 “还是你懂规矩，不管我躲得再远，自己种再多食物，我还是会需要这些……身外之物，”帕特里克心满意足地数了数，“我们家族隐居好多代了。事实证明，我们家族的选择是正确的，巫师总是擅长杀自己人——格林沃德，以及之后那个叫什么伏地魔的家伙。” “来吧，你们对我祖先解剖的尸体感兴趣对吗？”帕特里克对哈利和德拉科招招手，自顾自地从一个箱子里翻出一本破烂的笔记。 “只是卢娜说这对我们有帮助……”哈利依旧云里雾里的。 帕特里克吹掉了笔记本上的陈年灰尘，翻到一张人体素描，指给哈利和德拉科。 “因为摄魂怪之吻而失去灵魂的尸体从来没人研究过，因为我们巫师不会像麻瓜一样解剖。他们认为这是对巫师神圣躯体的不敬。但我的祖先不这么认为。” “我的祖先只挖出了一具尸体，就被附近聚居的巫师赶出了村镇。只留下了这一张手绘记录。” “你可以看到，尸骨上有七个洞，布满身上，”帕特里克谈论到前人的研究，非常激动，“额头，手心，脚心，胸口正中，以及——头顶，如此宝贵的资料，却因为巫师们的愚昧无法继续研究下去……” 哈利和德拉科都死死盯着这张图，联想到了他们手头案子头顶上的七个洞…… 难道，这魔法和摄魂怪有关？！ 只是，这只是手绘，可靠性存疑……而且，弗兰肯斯坦家族的人都看起来神神叨叨的。 “你们记得，传说中灵魂的重量吗，21克，”帕特里克露出狂热的神色，“21是7的倍数，你们不觉得巧合吗？” 德拉科看向哈利，哈利对他轻轻地摇摇头。 德拉科合上笔记本，感谢了帕特里克的合作，毫不留恋地带着卢娜离开了石头小屋。 “没有帮助吗，哈利？”卢娜一边踩着湿润的泥土，一边问。 “……现在暂时看不出来。”哈利摇头。 “我们要心照不宣到什么时候，哈利。”德拉科站定，对哈利的背影说。 哈利皱眉，转身看着他。 “这是一个研究方向，我不明白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你怎么闭口不提。” 哈利把手插进傲罗制服口袋，看了看远处树林外的天空，“可操作性不强，德拉科。” “是因为无法挖掘尸体对吧，无法挖掘那些同样因为摄魂怪之吻而失去灵魂的巫师的尸体，没有家族会同意的。”德拉科轻声说，““我知道有一具尸体你们可以研究，新的……” “不要再说了，德拉科。”哈利伸手打断了他。 卢娜好奇地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不明白他们话语中隐而不说的潜台词。 “……我父亲，哈利。”德拉科咽下嘴里的苦涩，平静地说：“你可以挖他的尸体，你得到马尔福家唯一继承人的允许了。” 哈利揉了揉额头，“我不会让人去挖你爸尸体的！没人会这么要求你，马尔福！” “你父亲是——不管他在世时的所作所为——和在战争中的选择，他毕竟是一个大家族的纯血，他有死后的尊严和名声要维护！而巫师世界会尊重这份死后的安宁。” 德拉科眯眼，也看向哈利刚刚注视过的方向，树林外的阳光正好……一切祥和而清新。 如果世界永远这么简单，该多好。 “我学了麻瓜医学、化学，”他抿抿嘴，淡然地说：“人死后，只是土地的肥料，我们巫师的观念太守旧了。而且，哈利，我父亲的灵魂早就成了摄魂怪的食物。” “马尔福这个姓氏早就没有名声了。”德拉科苦笑，“我相信母亲也会希望我们能为那些死去的斯莱特林们做出应尽的义务。只是一具尸骨而已，哈利，你也看到布伦南博士的研究方式了，有了骨头，我们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突破。” “可也有一无所获的可能性，而我们会白白挖了你父亲的棺材，德拉科，你一直都是一个好儿子，我不会同意的。”哈利坚决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德拉科静静地看了看树荫里的黑发傲罗司长，岁月给他的脸上刻上了优雅迷人的纹路，现在的哈利，坚定果敢。 德拉科挺了挺胸膛，自信地笑了。 “别忘了，哈利，这个现在案子实际上在我手上——这是和麻瓜警界合作的案子，记得吗，而我是麻瓜刑侦交流科的领导。” 他走到哈利面前，“我可以绕过你，让你的顶头上司——法律执行司司长格兰杰审批。而她一定会同意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1章 分析 谁能想到，战后快二十年，第一件……不那么负面的、关于马尔福的头条，居然是父亲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挖坟开棺。 庄园附近的家族坟地，此时被记者和看热闹的巫师围堵得水泄不通。 这个新闻的爆点，一方面在于巫师们几乎从来没有人去研究尸体，甚至，研究高度腐烂、也许已经白骨化的尸体一直被认为是异端，因为有很多黑魔法的原料是死人白骨；另一方面，更在于被开棺的主人公，是已经在巫师世界足够受人耻笑的马尔福家族。 公众当然会认为，这是对马尔福家族的另一重羞辱——在几乎已经不能更耻辱的情况下。 被摄魂怪之吻夺走灵魂，死得无人问津，更要在多年后连尸骨都不能保全——哪个纯血会有这等遭遇？ 对昔日辉煌的落寞，这些……假惺惺的唏嘘，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德拉科都能在围观群众脸上看到。 而在德拉科对面，墓碑另一侧站着的魔法部官员中，傲罗司司长哈利脸上的恼火、同情、甚至……心痛，也是能够明显辨别出来的。 格兰杰脸上，是严肃、敬佩，当然，也混杂着同情。 德拉科尽量不让这些多此一举的同情烦扰到自己。他平静地环视了一圈人群，告诉自己，他很满意。 满意的原因在于——今天如此大的声势和阵仗，其实有德拉科自己的宣传。 这是一个表现自己——这一个出自斯莱特林的、新任魔法部傲罗小领队的大好机会。 还有什么行为能比为了案件贡献出自己父亲的遗体更能表现他的大公无私和顾全大局呢？ 没错，他就是在利用父亲…… 德拉科对自己苦笑。父亲如果死后真的有知，大概……会为自己骄傲的吧。 以父亲的做人原则，他才不会对自己生气，他会拍着自己的肩膀，说做得好。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这才是一个马尔福，他会这么说。 看吧，连天色都在鼓励他——清空万里。 德拉科眼角余光注意到了一个女记者，如果他没记错，这位应该是预言家日报的，她一直颇感兴趣地看着他，眼神跃跃欲试。 德拉科轻不可闻地深呼吸，侧头，对女记者露出职业假笑——温和、挑逗。 ——来采访我吧，小姐，我有很多很多故事。你我要一同塑造一个迷途知返、痛定思痛的马尔福形象，你的读者们一定会喜欢的。 ***************** 挖掘结束，父亲的尸骨直接被运送到了魔法部。 按照哈利临行前面无表情的指示，德拉科会去办公室和他汇合。 可他刚推开傲罗司司长的办公室，却发现了格兰杰正坐着办公桌前的椅子里，正和哈利争论着。 “……按照部里的规章制度，我的确有权力直接批准马尔福的行动，哈利，而且这个行动是有其必要性和合理性的；这次，感情用事的是你。”格兰杰耐心地说。而哈利正面对着窗户，背对着办公室门。 德拉科忽然异常烦躁，他原本以为自己一定能正确看待父亲棺材中已经白骨化的尸身——父亲早就不在了，这些只是生态循环中人类留下的肥料。 可人的思想毕竟不是简单的课本语句…… 他清清嗓子，唤起两人的注意，“如果这就是你们今天要找我讨论的话题，恕我不能加入，我还有很工作要做。” 挖都挖了，有什么好谈的。 他也不需要哈利的同情和安慰，他只是一个利用自己父亲作秀的马尔福。 哈利从床前转身，眉头依然打着结。 “坐，傲罗马尔福，”他指了指自己办工桌前的另一把椅子，“放心，我今天找你来是谈案子后续部署的，不会再谈论你父亲的尸骨挖得应不应该。” 德拉科在入座的过程中，格兰杰站起身，和他友好地握了握手。 这就是让德拉科永远都无法理解的格兰芬多大度精神…… 哈利也入座，双手在办公桌上扣成类似于邓布利多的塔尖状，“初步报告已经出来了，尸体上的确如弗兰肯斯坦后代的笔记，骨头上有七个洞……关于这些洞的成因，魔咒、魔法史、神奇动物专家以及变形学的专家们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由于这是前人从未涉足过的领域，我不认为我们短期内还能有什么成果。” 德拉科注意到哈利开始盯着自己。 “而我们的发现，也只能证明对手使用的抽取魔力的魔法或者魔药，有极大的可能是从摄魂怪那里得到的灵感。”哈利在“可能”这个单词上狠狠咬字。 “这就是我之所以最初不同意这个行动的原因，”哈利对德拉科说：“你们家族的牺牲，换来的成果不够明晰。” 德拉科只想翻白眼，他摆摆手，甚至差点儿直接站起来走人，他有其他的目的，但格兰杰在这里，他无法向哈利解释。“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讨论这个问题了。”他冷漠地说。 哈利无言地看了他一会儿，德拉科毫不示弱地回视。 格兰杰摇了摇头，“案子，哈利。” 哈利回神，轻叹一声，“好吧，”他低头想了想，似在组织语言，“正如我说的，目前我们手头的线索，依然无法准确指向爱因斯坦基金会。而我们除了名字，甚至还对这个组织的架构以及成员一无所知。所以，我们必须提出新的侦破方向。” “我无法理解为何我们完全无从下手，”哈利继续说：“如果他们资助的是麻瓜出身的学生，总要有一个渠道，能让这些受困学生提出申请之类的吧？” 德拉科想了想，看向格兰杰，“你就是一个麻瓜出身，你什么小道消息都没有吗？” 话音刚落，想到自己学生时期曾经叫过她“泥巴种”，登时有些脸红。 格兰杰面色淡然，“也许我从来都不需要资助？毕业后，我的发展一直比较顺遂……我运气好，沾了哈利的光。” “梅林！”哈利烦躁地反驳，“我早就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这跟我没关系，你的成就靠的是你的才华和努力。” 格兰杰不置可否地耸肩。 德拉科转头看着哈利，“所以，你觉得我们的突破口会在那些毕业后职业发展不顺遂的麻瓜出身巫师那里？” “你必须得承认，对麻瓜出身的歧视，虽然有改观，但实际上一直存在玻璃天花板。”格兰杰说：“我是个例外，因为我有战争英雄的身份加成。” “别这么说，你的能力有脑子的人都看得到。”哈利揉揉眉心。 格兰杰不甚在意地摆手。 “而且，这近二十年的和平，让巫师的人口换代不再那么剧烈了。当然，我并不是在说这是一件坏事——那种伏地魔时不时就灭掉一个姓氏的历史是病态的、灾难的。”她严肃地说：“只是青壮年巫师现在牢牢把握着中高层的职场和经济地位，年轻人出头的机会的确越来越少了。” “就像你的秘书，”她对哈利说：“艾米丽，放在战后巫师人口稀缺的头一两年，她现在至少是一个傲罗小分队的头领。” “而你最早根本不想配置秘书，用你的话说，你不需要专门雇一个人给你端茶倒水，只是看到艾米丽要因为出身被淘汰掉了，你才向部长申请了这个空缺。” 德拉科点点头，格兰杰的分析是如今魔法界的现实，他身边的同僚的确年龄分部过于集中，刚毕业的年轻人几乎无迹可寻。 “我在怀疑他们组织成员，以及受资助者、外围被利用者之间有牢不可破誓言之类的东西，”德拉科说：“在美国，约翰只是想到要透露他们的组织名字，就被毒死了。” “想想格兰杰司长在五年级就能做到的那个魔法，”他对身侧的女巫点点头，“玛丽埃塔·艾克莫身上的那个，如果泄露你们邓布利多军的秘密，就会满脸长包？设置一个更有杀伤力的伤害性咒语，对水平高超的巫师来说完全不困难。” “让我总结一下，”哈利靠向椅背，一边思考一边说：“你们认为，这是一个由就业危机引发的矛盾？导致麻瓜出身的巫师抱团，而斯莱特林成为了他们攻击的目标？！” “就业危机也许只是□□，”德拉科耸耸肩，“不在压迫中爆发，就在压迫中灭亡。由伏地魔领导的两次巫师战争中，麻瓜出身巫师们的经历足够惨痛。也许，他们这些巫师中终于有人明白了这个道理。” “而斯莱特林……虽然这么想让我非常痛苦，但我感觉，我们只是一个爱因斯坦基金会用来牟利的工具。”他稍稍低头，压抑下自己的悲愤，尽量用自己最冷静的声音，“他们的运营需要资金，对吗？也许，他们就像猎人，打猎正巧在这个时代背景下落单的我们——卖掉皮毛和肉。” “这是唯一合理的分析。”他稳定住了情绪，“我们现在如此式微，他们没必要拿我们报复。如果他们真的和我们有私仇，那么，看我们在困苦中挣扎，比直接杀了我们应该更解气。” “德拉科……”哈利低声说。 他摇摇头，“这是现实，哈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2章 “斯莱特林的拯救者”？ 哈利交叉双臂，抬头看着天花板，一时间一言不发。 “我有办法了，”他忽然缓缓地说：“虽然，有些残忍。” 德拉科和赫敏都认真看着他。 “新一届毕业生的魔法部职位申请要开始了吧……”哈利顿了顿，狠狠心，说了出来，“我会把今年申请傲罗司的麻瓜出身学生全部淘汰。” “而且是留到最后考核一关淘汰，到时候其他部门的招录也要结束了，他们没有时间再申请其他岗位。” 赫敏睁大了眼睛，想说什么，哈利抬手阻止了她。 “然后我们派人24小时跟踪他们，看爱因斯坦基金会是如何接近受资助对象的。” 赫敏犹豫再三，“你的淘汰……是做戏吗？” “不，是真的。”哈利看着她，认真地说：“这是必要的，赫敏，如果我的操作明显是假的，就无法引出爱因斯坦基金会。” 哈利继续说：“而我不能和别的部门私下交流，预留位置给这些学生。因为，我们不知道谁是可以信任的。” “这不公平，哈利，”赫敏皱眉，“这关乎孩子们的未来。” 哈利叹息，“我知道……我也厌恶我自己，居然如此无能……但我们的确暂时没有其他的办法。爱因斯坦基金会在暗，我们在明。我们总是晚一步。” “我只能保证下一年继续接受那些被淘汰的毕业生的申请，只要他们向傲罗司提交简历，就会直接进入最终面试。但我不会提醒他们。第二年还会不会继续申请是他们自己的决定，这样可以吗？”哈利诚恳地看着赫敏，“等这个风波过去，我会私下关注每一个被我淘汰的麻瓜出身学生，给他们推荐除了部里以外的任何工作。我还会用私人储蓄资助每个人。” 赫敏紧绷的肩颈放松下来，“我理解，这的确是没有办法的举措……好吧，罗恩和乔治的店里，也需要帮手……如果真有因为被你淘汰而找不到工作的麻瓜出身学生，我会让罗恩聘用他。” 一直静静聆听的德拉科非常感慨——“不择手段”之后，还要尽量修补和善后的人，大概也只有“圣人波特”和自己的格兰芬多朋友们了。 他清清嗓子，打破了哈利和赫敏之间因为苦恼于后果而产生的沉默，“我想我们需要一个牢不可破誓言。” 他果然顺利获得了两人百分之百的注意力。 格兰杰第一个反应过来，“你是认真的吗，马尔福，你在怀疑我？” 德拉科明智地把那句“你也是麻瓜出身，你和爱因斯坦基金会本质上分享相同的利益”咽了回去。 “只是预防措施。”他转而淡淡地说。 ************ 新苏格兰场、魔法部、公寓三点一线。德拉科接下来的生活平淡而机械。 填卷宗、审犯人、偶尔跟着以雷斯垂德为首的麻瓜警察们出出警，这就是一个普通上班族的日常生活——只除了他每周需要回到魔法部给下属们开会，然后，向哈利汇报一周总结。 他才不会承认最后一项是自己最期待的每周活动。 气温渐渐升高，恍惚间，夏天快要来了，毕业季就在眼前。这同时也意味着哈利、他和格兰杰之间的秘密计划，到了要执行的时候。 整个魔法部都在进行着紧锣密鼓的招聘，但只要对情况稍作了解，任何有基本思考能力的巫师都会明白，这热闹只是为了做给大众看的表面现象。实际上，由于人口更新换代速度的降低，以及巫师们本来就长的寿命，每个部门的空缺都极少。 抛开这令人失望的消息暂且不谈，今年有关魔法部招聘有了一个……引发报纸讨论的新发展。 或许是受了德拉科的启发（他自己尽量不这样自恋），已经多年没有斯莱特林毕业生向魔法部递交简历的历史得到了终结。 这很好理解，既然已经知道巫师世界对斯莱特林的歧视，根据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他们连简历关都过不了，斯莱特林们也不会自讨没趣。 但今年，德拉科的上任（哪怕只是一个小职位），也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信心。 但德拉科对此却并不乐观，绵延近二十年、根深蒂固的偏见并不是那么轻易能被一个人在短短一年内化解的。 果不其然，根据他的打听，这些数量有限的申请绝大多数都没有了下文。 仅有的一两个被叫来参加面试的斯莱特林，德拉科总是有种……魔法部是为了在媒体上作秀的错觉。 但由哈利领导的傲罗司，却有一个斯莱特林进了最终面试，德拉科发誓自己跟这个选拔没有任何关系。 他在部里的级别根本不够进入招聘委员会，更不可能担任面试官。 当德拉科忍不住找个机会问哈利，是否因为他而给了斯莱特林毕业生一个机会？哈利却说，为了表示公平，今年傲罗司招聘的初选，所有候选人的学院出身都给隐去了。 只有给简历上学院出身栏贴黑条的职员知道所有人在霍格沃茨的归属，但她被施了保密咒语，直到最终面试才能对他人泄密。 而那个斯莱特林，的确是以第一名一路高歌猛进的。 “这件事上，没有任何人情在里面，你放心。”哈利拍拍德拉科的肩膀。 可记者们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尤其是，最终面试的人选公布后，他们发现这份名单里居然一个麻瓜出身都没有……却有一个斯莱特林。 一直处于风口浪尖的傲罗司又成了媒体关注的焦点，一个澄清发布会不可避免。 魔法部大厅，阵亡名单纪念碑前，被话筒包围的哈利严肃且认真地解释着招聘的流程，着重强调了隐去学院出身的细节，德拉科就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表示支持。 他认为自己在这个节点上绝对不能因为害怕遇到记者的挑衅而回避。他的出席是一种态度、一种坦荡。 “那您的意思是，今年所有的麻瓜出身水平都不够吗？”一个记者将录音笔超哈利递过来。 “……这只是一个巧合，”哈利尽量坦然地说：“我们不可能在保证公平的情况下，平衡到每一方面。” “打个比方吧，我们每年招聘的女生人数都超过男生，难道我们需要为了保证性别公平，分开招聘吗？那男生的录取分数就会低女生一大截，而我本人从来不认同傲罗就一定要倾向于招男巫的说法，我们很多女巫也非常擅长自己的工作。同样，我们要麻瓜出身和非麻瓜出身分开招聘？这会导致另一种形式的不公。” 凭着对哈利的熟悉，德拉科能看出他的心虚。 如何把自己的安抚传递给他呢？ 哈利顿了顿，对着在场所有的记者说：“在这里我想告诉落选者，明年还有机会。” 德拉科只希望在场没人会因为哈利这多此一举的补充而多想……应该没人会想到他们三人的计谋吧？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一个话筒被塞到了他的嘴边。 “马尔福先生，您如何看待有人称您为‘斯莱特林拯救者’？” 德拉科被瞬间拉回神，看着这个男记者略带挑衅的神情……德拉科赶快定了定神。 这是个很难回答好的问题。首先，记者扣过来的这个大到吓人的称谓，德拉科自己听都没听说过，也没有在近期的任何报刊杂志上读到过。 其次，受害者才需要拯救……这个记者，是想希望往哪里引导呢？ 德拉科明白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思考。 “如何看待？这是个需要先讨论存不存在，才能讨论如何看待的问题……我本人没有听说过任何这个说法。”他慢慢地说，小心斟酌着每一个单词，“我不认为我‘拯救’了斯莱特林，而斯莱特林也不需要被拯救……” 他想了想，把“斯莱特林需要的是公正对待”这句话咽了回去。现在斯莱特林的境遇刚刚有了起色，他此刻最不应该做的，是把自己和其他斯莱特林塑造成一种被迫害者的形象，这会导致和公众们的反感，会掀起终于淡化的矛盾。 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就比如他自己，依旧是需要忏悔的历史罪人，这个媒体定位必须牢牢把握住。公众们需要的、爱看的是这个…… 就像历史书上，二战后的德国……之所以能得到世界的尊重和原谅，就在于忏悔的诚恳态度。 “所以，”他对这个男记者微笑，“我不明白您所指的是哪方面？是指我们终于开始被主流社会接受了吗？这并不是我的功劳，我相信，只要斯莱特林们铭记历史的教训，积极弥补罪愆，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进步，终归有一天斯莱特林会重回历史舞台。” “我们不需要被拯救，我们需要感恩，感恩各位给我们提供的重新来过的机会。”他用最温和的表情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3章 看病 德拉科感受到了哈利看过来的视线，他忍住没有回视，而是认真地环视着在场的记者们。 他看到某些脸庞上出现了轻微触动的表情，当然，另外一些，是不信任和不屑。 “我接受这个岗位，不是为了作秀，我只希望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这也是我们选拔人才的标准——适合以及敬业，”他补充道：“我知道我曾经的罪责，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每次站在这个纪念碑前接受采访的时候都会拷问自己。我更深知我需要时间，来向你们证明我的价值，以及赎罪的决心。” 他还想继续说，哈利这时候伸手到他的胸前。 “今天到这里就可以了，我们已经澄清了本司的招聘流程，感谢各位媒体的不辞劳苦。”哈利抢先说，并轻微地对德拉科点了点头。 德拉科对记者们微笑，退后了一步，让哈利继续和媒体们进行着道别的客套话。 没多久，哈利就带着他远离了咄咄逼人的记者们。 “你今天说的很好，”在通往傲罗司长办公室的路上，哈利一边走一边低声对德拉科说：“我拦住你，是因为一次不需要对他们说太多，更多的话可以留在以后慢慢说。这样，记者们以及读者们对你‘深明大义’、‘直面历史’的斯莱特林形象才会印象更深。一次性对他们倾倒太多，效果并不好。” 德拉科看着哈利的背影，站定，有些不好意思，“你看出我正在扮演的角色了哈？” 哈利转身，镜片后的绿眼睛眼神真诚，“不仅仅是这样，我相信你说的是真心的。” 德拉科点点头，“……我的确后悔当年加入了伏地魔……” “你当时也没有选择。”哈利将手扶上办公室的门把手，德拉科注意到艾米丽的座位这会儿是空的，“你不能扔下你的家庭不管。” “都过去了，德拉科。”哈利在开门前的一瞬间，快速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 ***************** 哈利办公室门一打开，连德拉科都小小地吃了一惊。 沙发上赫然坐着一个红头发小女孩儿，正趴在茶几上做着算术……而哈利的秘书在一旁低头看着小女孩儿。 德拉科连呼吸都屏住了。如果他没猜错，这是哈利的小女儿——莉莉·卢娜·波特。 他赶快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一下西服下摆，说真的……他还没想过要怎么面对哈利的三个孩子们…… 艾米丽已经站了起来，对门口的两人点头示意。 “谢谢，非常不好意思，艾米丽。”哈利不好意思地道谢。 艾米丽摆手，“没关系，应该的。对了，莉莉已经吃过药了。” 哈利点点头，艾米丽退出了办公室。 此时莉莉抽了一张纸，擦了擦鼻子，德拉科注意到她的鼻子有些红。 更让他坐立不安的，是莉莉转头直直地看了过来…… 德拉科忽然想躲起来，她才8岁左右吧，报纸上那些关于自己和她父亲的绯闻……她知道了吗？ 正在德拉科被“低头躲避”和“观察莉莉的表情”两种选择折磨得左右为难时，哈利上前挡在了德拉科和莉莉之间。 “还难受吗？”哈利伸手触摸自己女儿的额头。 莉莉摇了摇头，犹豫了会儿，又点了点头。 哈利侧开身子，对莉莉指着德拉科（德拉科自己忽然一阵激灵，比医学院考试还紧张）“莉莉，这是你德拉科叔叔。” 出乎德拉科意料，莉莉大大方方地叫了他叔叔…… 德拉科对她淡淡微笑，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很多余。 “你怎么带她来部里了。”他问哈利。 “金妮出差了，轮到我看孩子。莉莉生病了，我今天需要带她复查。”哈利走到自己办公桌前，抽出两沓文件，“我打算现在带她去圣芒格，但临走前，我有几分卷宗需要让你看看。” “这是几个被淘汰麻瓜出身毕业生的资料，一共有四个人，但监视人员只有你我和赫敏，将其他纳入我们的机密圈并不明智……连艾米丽我都没有透露。”哈利捏着眉心，正发愁工作安排。 德拉科想了想，“这没什么，我可以从苏格兰场搞来几个麻瓜警方的窃听器，装他们几个身上。这样，我们只需要倒班监听，有确切动向再出发靠近他们。” 哈利点点头，“这的确是个非常好的解决办法。” 德拉科还要说什么，哈利忽然伸手，“有人靠近我的办公室。” 话音刚落，一个愣头青傲罗推门而入，“波特司长，你上次交代的有关黑魔法物品贩运的证人我找到了，就在会客室，你要过来吗？” 哈利抬手看了看表，神色犹豫，“明天可以吗？圣芒格门诊5点就下班了。” “那我们需要派人24小时保护证人，以防有利益相关巫师打击报复。” 哈利苦闷叹气，“好的……也只能这样了……我并不想让傲罗们因为我加班。” “我可以带莉莉去圣芒格。”德拉科轻声打破僵局，对哈利说：“你去见证人吧。对了，你可以把需要我看的卷宗整理出来，我带莉莉看完病后来部里拿。” 哈利表情纠结，还想说什么，但德拉科完全能猜到从“圣人波特”嘴里会出来什么话。 这家伙总是怕麻烦别人。 他对哈利摆手，抢先说：“一点儿都不麻烦，我单身，又不约会，更不需要带孩子。我晚上闲得很。” “当然，前提是莉莉愿意跟我一起去医院……”想了想，德拉科又补充了一句。 两个大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趴在茶几上做算术的莉莉身上。 莉莉放下铅笔，耸耸肩，“我没问题。” 她看起来总是在淡淡笑着。她的笑容，德拉科相信一定遗传自哈利。 但哈利又犹豫了，“我不喜欢随意支使下属替我干私人事务，”他说：“不论是你，还是艾米丽。你们的工资只包括部里的工作，不是为了伺候我。” “我如果不作为你的下属呢？”德拉科低头看了看鞋尖，“只是作为……你的朋友。” 梅林，还有个傻兮兮的傲罗下属在，他不应该说这么多的。 “好的……”哈利也瞥了眼碍事的傲罗，“就这样吧，你带莉莉看完病后，直接回我的公寓。这是钥匙。” 他把一把钥匙递给德拉科，德拉科接过，忐忑地，对莉莉伸出手。 莉莉拎起自己的小书包，自然而然地握住德拉科的手。 和哈利道别后，德拉科一言不发地带着莉莉走到部里的幻影显形点。 当然，他一路上的确想找点儿什么说，可他并没有养过孩子，他要如何知道怎样去和一个8、9岁的小女孩儿聊天？ 好在莉莉也没有要和他聊的意思…… **************** 圣芒格儿科医生简单地在莉莉身上扔了几个检测咒，点了点头。德拉科在一边默默看着。 巫师的孩子，毕竟和普通人不一样。虽然看出莉莉只是普通的感冒，可德拉科并没有受过圣芒格的系统培训，即使读过医学院，他也不会自大地认为自己会比圣芒格的医生懂得多，而儿童用药总是要更加慎重，在巫师这里也一样。所以，他明智地选择沉默，听从医生的每一个建议。 回哈利公寓的路上，莉莉因为吃了那种能让人耳朵冒烟的感冒药而晕乎乎的。当然，她吃的是儿童版本。 德拉科把她抱了起来，正准备幻影移形。 “我喜欢跟你在一起。”莉莉忽然说。 “哦？为什么？”德拉科很吃惊。 “跟你在一起，周围很安静，”她吸吸鼻子，德拉科赶快掏出一张纸巾，想替她捏捏她的小鼻子，可莉莉自己抓过纸巾，独立解决了。 “没有人来要签名、握手，也没有阿姨为了讨爸爸欢心，来逗我笑。” ok，好吧，德拉科明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对小莉莉来说，他就是一辆低调的经济适用型汽车，掩人耳目，难得清静。 可他却觉得轻松了许多，莉莉至少没把他当外人？大概吧…… 等到了哈利隐藏在伦敦市中心的麻瓜公寓门口，德拉科才明白，自己的考验现在才真正开始。 等他看到开门的是哈利12岁的大儿子詹姆·西里斯·波特时，正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今天他要完。 小詹姆马上眯起了眼睛，语气生硬，“怎么是你？” 与此同时，一把拽过刚刚被德拉科放下的莉莉到自己身后。 “我来送你们的妹妹回家，她刚刚去圣芒格看病了。”德拉科耐心地低头对詹姆说。 詹姆·西里斯·波特，德拉科直到见到哈利的大儿子，才明白这个名字起得有多贴切。在他的想象里，衣食无忧的老詹姆——也就是哈利的父亲——一定也是这样直来直去的冲动性格，当然，可能也带着点儿世家子的不可一世。 德拉科往对着正门的客厅看了看，果不其然，哈利的二儿子也在。 梅林……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长得真像哈利……德拉科几乎要恍惚了，仿佛又回到过去，见到了当年那个在摩金夫人长袍店遇到的眼睛男孩儿。 然而和詹姆的怒气不同，阿不思只是抬头看了看他，眉毛稍微抬高了一下，又淡定地低头继续读书了。 德拉科清了清嗓子，重新看回詹姆，“不请我进去吗？只有你们三人在家？你们的保姆呢？” “一，不关你的事；二，慢走不送。”詹姆作势要关门。 这时，正在厨房忙碌的哈利终于出来了。 他一看门口这架势，就明白八成是大儿子和德拉科起了冲突…… “礼貌，詹姆，”哈利把门拉开，“我一回来，就叫保姆回家了，进来吧，傲罗马尔福。” 果然，在孩子们面前，特别是詹姆面前，要绝对避嫌。 德拉科点点头，“谢谢，波特司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4章 数学课本 把愤愤不平的詹姆留在客厅，哈利带着德拉科进了厨房——开放式的，所以，詹姆恶狠狠的视线对德拉科来说依然如芒在背。 哈利给德拉科拿了一瓶淡啤酒，从冰箱里。 如此“麻瓜”的生活方式，让德拉科很意外。 哈利注意到德拉科盯着冰箱的视线。 “孩子们在校外还不能使用魔法，我和金妮都不能24小时陪着他们，用魔法替他们解决生活中的问题。你必须承认，麻瓜科技在某些方面能让生活简单许多。” 德拉科点点头，打开啤酒，抿了一口，“我现在也用着麻瓜的全套家电，习惯了。” 说实在的，这种和哈利在厨房静静喝酒，偶尔交换些无聊生活日常的体验，让他感觉……非常平静和安宁。 他看了一眼手中也有一瓶酒的哈利，知道他也是这么想的。 这份安宁被莉莉哒哒的脚步声打破，她拽了拽哈利的衣角。 “爸爸爸爸，我把数学课本忘在你的办公室了。”莉莉仰头，苦恼地说。 “明天给你捎回来可以吗？我现在走不开，你知道，我不能留你们单独在家，”哈利放下啤酒，弯腰对莉莉说：“这么晚了，临时找不到保姆。” “可我明天就要有测验了。”莉莉的小脸皱了起来。 “你可以先用着阿不思的旧课本。” “我不要……他的旧课本很恶心，他写好多字在边边角角上，我都要看不清小猴子了。” “小猴子？”德拉科轻声问。 哈利直起身，“那是麻瓜的基础教学课本，赫敏推荐的。她一直觉得巫师们11岁前的家庭基础教育不仅不够，而且太枯燥。所以我们两家的孩子都在读麻瓜的小学。” “我们小时候那么讨厌学校，却在有了孩子之后一定要逼他们读书，想想也是挺有趣的，”哈利低头轻笑摇头，“当然，赫敏肯定不讨厌学校。” 他看了看手表，对德拉科说：“那我能再次麻烦你吗？帮我照看会儿孩子们，我回趟办公室取莉莉的课本——最多十分钟就回来了。” 德拉科把啤酒一饮而尽，摆摆手，“还是我去吧，你留在家。” 他能明显感觉到詹姆在听到他这么说后松了一口气。 但如果德拉科对自己足够诚实，就会承认其实他自己也还没准备好和哈利的孩子们单独在同一个空间内呆上十分钟。 詹姆很可能会冒着被警告的危险拿恶咒诅咒他，而德拉科相信詹姆绝对掌握了远超他年龄的恶咒数量。 哈利看了看自己大儿子持之以恒的死亡视线，也明白现在就让这两人在没有自己在场的情况下共处一室太危险了。 “那就麻烦你了。”他对德拉科不好意思地笑笑。 “没关系。”德拉科耸肩，对三个孩子打了招呼，（莉莉回复了招手，阿不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詹姆哼了一声。）便离开了哈利的公寓。 ************* 等德拉科幻影移形到魔法部的时候，整个大厅一片安静。 有几声噗噗声，是正在打扫卫生，看到有巫师出现就马上尽职尽责躲起来的家养小精灵。 正常情况下，只要傲罗司没有加班，魔法部晚上下班后，一般是没有人烟的。 可哈利办公室的灯却还亮着。 家养小精灵打扫卫生不需要开灯。德拉科皱眉走近，轻轻推开哈利的办公室门——发现里面是艾米丽。 两人都为对方的出现愣了一下。 德拉科记得哈利一向不希望自己的秘书加班。哪怕哈利还没走，他都会先打发艾米丽按时下班。 好吧，可能艾米丽一直都是自愿加班吧。 真是死心塌地的好员工，德拉科在心里撇撇嘴，当然，面色上还维持着礼貌。 他注意到艾米丽正站在哈利的办公桌前，还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在他出现前，她一定在整理着桌上的东西。 “还没走？”德拉科先开口，打破僵持的氛围。 艾米丽眨眨眼，接着自顾自地转身面对哈利的办公桌，语调是她一贯的淡然冷静，“我在整理最终面试候选人的资料。” “好多文件啊，当秘书不容易吧。”德拉科一边走进办公室，一边进行着必要的寒暄。 说实在的，他从没有和艾米丽有过工作之外的任何交流。 “我只是来莉莉的数学课本。”德拉科对露出狐疑表情的艾米丽笑笑，弯腰在沙发和茶几附近翻找着，最后，终于在两片沙发坐垫中间的缝隙中找到了一本卡通封面小薄书。 “好的，”艾米丽淡淡地回复，“那就明天见，傲罗马尔福，我还需要再忙一会儿。” 德拉科对她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开。 等等…… 艾米丽整理的文件堆，正是哈利说要留给他看的。而这些文件，是只有他、哈利和格兰杰三人之间的秘密…… 哈利没有对艾米丽交代过她不能看吗？还是说，哈利太信任自己的秘书了，或者说，忙忘了，没有在文件上施咒？ 德拉科从来不是一个会轻易相信他人无辜的人。少年时期在伏地魔手下那噩梦般的两年，足以让他把“谨慎”和“怀疑一切”作为自己的信条。 德拉科转身，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按住艾米丽正在整理的文件——不管它们是什么。 “啊，可能哈利忘记告诉你了。这些文件，是他留给我的，这些都是机密，你实际上是不能看的。”他微笑，圆滑而友好地说。 德拉科注意到艾米丽的动作僵硬了一下。 她收回手，直起身，对德拉科微笑，看上去相当无辜，“哦？是吗？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她无奈地摇摇头，“哈利总是这样。按照部里的规程，他应该在文件上盖一个‘高度机密’的章，但他总是忘记，我理解的，他是部里最忙的领导。” 她摊摊手，“类似的事情这些年里发生过很多次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哈利还算信任我。当然，我知道傲罗司案件的敏感性，我自然也不会把机密对外乱说。” 她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随意姿态，可德拉科并不能完全信任她。 就算他针对她吧，德拉科坦然地想。 “那哈利知道吗？”德拉科低声问，带上了严肃，“知道你这些年来‘无意间’看到了很多不该看到的机密？”他刻意把重音加在“无意间”上。 艾米丽冷漠的灰棕色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德拉科，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两人这样僵持着。 然而德拉科并没有想好这番对峙的走向和目的，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太冲动了，如果艾米丽真的心怀鬼胎，他已经打草惊蛇了。 或者说，是他多疑了？让自己对哈利秘书的好恶影响了判断？毕竟，艾米丽在自己出现前，也跟着哈利工作好几年了，有问题的话，会现在都没有被哈利发现吗？ 他并不想把哈利想得这么蠢。 可这并不是“蠢”不“蠢”的问题，哈利的确有无法否认的“宽容”以及一旦交付、就倾向于全心全意的“信任”。 一边心内交战着，德拉科的手，已经情不自禁地，慢慢放在自己口袋里的魔杖上。 艾米丽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 她的表情似笑非笑，“这是干什么啊，傲罗马尔福，你要对我用一忘皆空吗？” “就因为我看了机密文件？我想你最好请示一下哈利本人，以及法律部和人力部，对同事傲罗使用魔咒，可不是一个值得提倡的行为。” 艾米丽转身，现在正面直视着德拉科。 “特别是，”她继续慢悠悠地说：“现在傲罗马尔福刚有被主流巫师社会接纳的迹象，你确定要现在暴出一个‘攻击无辜同事’的新闻？” 德拉科很想说你根本不无辜，但，他可是了解媒体的“好习惯”。他们大多数只会放大某一个读者想看到的细节和侧面。而一个斯莱特林魔法部官员袭击同事这种负面形象，的确是最能引爆公众舆论的新闻点——不但符合某些目前把持权力的既得利益者的目的，更能利用老一辈公众对二十年前斯莱特林的焦虑和恐慌。 最重要的是，这个新闻，能帮助媒体大卖。他几乎都是能想象出某些老派巫师看到新闻时的鄙夷神态，他们会一边义愤填膺地指着他的照片，一边信誓旦旦地宣称“我早就说马尔福不可靠”等等类似的话…… 而“无辜”艾米丽违反规定查看机密文件的细节，对媒体们来说根本不重要…… 然而，德拉科进一步思考，媒体形象倒真的是次要的，大不了，他重新隐居回美国，管它英国魔法世界洪水滔天！只是……如果艾米丽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可不能在现在和她闹僵…… 以上所有思考，其实在外人看来，只持续了短短两三秒。 德拉科脸上绽放出一个放松的微笑，“看艾米丽你说得，我怎么会袭击你呢？”他松开按在文件上的手，“一忘皆空？不至于，我没这么迂腐，我又不是内部审查部门那群无聊的人。” 德拉科话只打算说到这里，等艾米丽下一步的反应。 艾米丽也俏皮地笑笑，“有错在先的是我，我明天会向哈利坦白。”她拍拍那叠文件，毫不留恋地递给德拉科，“那就辛苦傲罗马尔福了。” 说罢，就踩着高跟鞋优雅地出门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5章 詹姆的回忆 詹姆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会因为他人特殊之处而肆意歧视和霸凌的人。他爸爸一直都是这么教他的。 他爸爸说，他的名字继承自自己的爷爷，而爷爷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伏地魔掀起第一次巫师战争的背景下，爷爷会尊重麻瓜出身的奶奶、把她娶回家，更会和一个狼人成为最好的朋友；会对待一个布莱克家族的后代如同亲兄弟。 詹姆虽然嘴上不说，天天耍酷，但他一直以爷爷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他是一个光荣的格兰芬多，并不想让爸爸失望。他的确经常口头上嫌弃自己的老爸，但说实在的，他爸爸可是哈利·波特！谁还能比他酷？ 可老爸从来没有自己是名人的自觉。小时候和阿不思一起钻在被窝里，用乔治舅舅偷偷塞给他们的魔法手电读父亲的传记时，他和阿不思不止一次地停下来面面相觑——这说的是今晚刚在厨房给咱们烧菜的老爸吗？ “这说明，大人们都是精神分裂。”阿不思信誓旦旦地说。 詹姆撇撇嘴，这小子又拽他没学过的高级词汇了。 他把魔法手电凑到书页上的某一行，为书页上星星的光亮图案皱皱眉——这手电太符合小莉莉的审美了。 “这上面说，奶奶的亲姐姐对爸爸‘视如己出’，爸爸因此在童年时期‘接受了完善的麻瓜基础教育’。”詹姆的手指划过一行行的单词，“可我们怎么从来没见过奶奶的亲姐姐这家人？” “不知道，”阿不思耸耸肩，“罗恩舅舅那天说这本书是狗屎，他的原话是，‘所有关于哈利的传记都是狗屎’。” “你居然用脏话？我要告诉老爸！他的乖宝宝阿不思可不像他天天装出来的那么无辜！” 阿不思淡定地抬起一边眉毛，“别忘了这些书可都是我偷偷带回来的，你还要不要看了？” 了解老爸生平，和看老爸训斥阿不思，都对詹姆很有吸引力，但第一件事的分量稍微大那么一丢丢…… 所以，詹姆就吃瘪了。 外人都觉得一定是他天天欺负阿不思，可实际上，阿不思也经常能压制住他。 詹姆表示很冤。 当晚，当他爬回自己的床，关掉灯，几秒的安静后，阿不思忽然在黑暗里小声说，“今天莉莉跟我说，爸爸妈妈又吵架了。” 他的声音太轻，詹姆差一点儿没听清楚。 他盖上被子，盯着黑黝黝的天花板。 他才不是那种会盲目乐观、一定要凑父母在一起的孩子，如果莉莉大一点，她大概会是，可她现在只有6岁。 “也许他们两个都会更快乐，如果他们分开的话。”詹姆翻了个身，背对阿不思，轻轻地说。 第二天，詹姆在日记本里写道，“我詹姆斯·西里斯·波特发誓，绝对不在刚毕业时就结婚。” 那一年，他10岁。 詹姆的回忆和发呆都被敲门声打断，噁，又是马尔福。 詹姆知道邓布利多本人就是一个……另一种性取向的人，而他一直都很尊敬这位书上和爸爸口中的伟人，所以，正如他自认为的，他不会因为他人的特殊之处而歧视嘲笑。 而他也不是一个无原则捍卫父母婚姻的小斗士。 詹姆一直认为自己想得挺开的，只要爸爸妈妈开心就好。 但……马尔福？！ 如果老爸想，有大把大把的女巫任他挑！ 詹姆皱眉看着马尔福把莉莉的数学课本递给她，莉莉跑跳着接过——小叛徒！ 他又看看无动于衷依然在低头看书的阿不思——小懦夫！ 他放下手里的游戏手柄，大步冲到厨房料理台旁。此时马尔福已经和父亲聊开了，俩人低头凑在一起，越看越闹心。 “嘿！我饿了爸爸，”他清了清嗓子，“你们在做什么？” 哈利看了看表，“炖菜马上就好了，我和傲罗马尔福在聊工作。” “聊工作不需要站这么近。”詹姆眯起眼睛。 德拉科尴尬地摸摸鼻子。 “我们在谈一些机密的案件，詹姆，”哈利耐心地说：“你们如果听到了会有危险。” 詹姆还是不依。 哈利看了看窘迫的德拉科，让他现在就面对自己的孩子，的确太残忍了。 “我们去书房。”哈利对德拉科说。 詹姆急了，这可不是他要的效果！密闭空间，共处一室很危险！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不准去！”詹姆挡在爸爸面前，“就……就在这里，在我面前！” 德拉科插话，这么下去真不是办法，“时间也不早了，波特司长，我也该告辞了。我可以明天再汇报。” “不留下来吃饭吗？我做了你的份量。” 德拉科无奈地静静看着哈利，无声传达着“你觉得这可能吗？”的讯息。 詹姆首先就会把他踢出去。 哈利摇了摇头，摘下灰棕色的围裙，“我送你。我们在电梯里说。詹姆，看好你的弟弟妹妹。” **************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哈利施了防窃听咒和忽略咒。 德拉科要说的话也没有很长，只是今天和艾米丽·洛佩兹的“交涉”。等到了公寓一楼，哈利已经陷入了沉思。 “我明天会找艾米丽谈谈。”哈利说。 德拉科点点头，虽然打草惊蛇不可避免，但如果他不告诉哈利、或者说，哈利知道后也依然不找她对峙，反而更容易引起怀疑。 “我对我儿子詹姆今天的行为感到非常抱歉，德拉科。”等走到公寓大门口时，哈利忽然说。 “嗯？”德拉科回过神，赶快摆摆手，“没什么，哈利，这才是孩子们的正常反应，我理解的。” “不，他对你这么粗鲁是不公平的，我回去会教育他。” “千万别，”德拉科说：“他如果因为我而被你教育一通，就会真的痛恨我了。” 他看了看人行道上熙攘的下班的人群，“我还想……在我和你的孩子们之间，留点儿未来能和平相处的希望，你可别把我的路堵死了。” 说这句话时，他没有看哈利。 他听到哈利的轻叹，“对，未来……”哈利说。 夏夜的风吹拂过两人的发丝。 “你上去吧，孩子们肯定饿坏了。”德拉科回头，对哈利微笑。 “好的，你也记得吃饭。”哈利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哈利的身影消失在公寓楼，德拉科才开始寻找一个无人的小巷幻影移形。 **************** 艾米丽第二天收到了来自哈利的处罚——一份检查。 但现在的问题是，原本他们只需要等待爱因斯坦基金会接触被淘汰的麻瓜出身毕业生就够了，然而，有了艾米丽让人疑惑的搅局，是否，爱因斯坦基金会已经知道了这是他们布的局？ 德拉科和哈利仔细浏览了一遍昨晚可能被艾米丽偷看过的文件，的确上面没有透露任何机密。 但，这些文件都是被淘汰麻瓜出身毕业生的资料，包括他们的住址，经常活动的空间。 哈利他们对这些已经淘汰人选的过分关注，是否会引起爱因斯坦基金会的怀疑？ 对手能在巫师社会潜伏多年，一定在过人的智商外，更有百分百的谨慎。 “应该写检查的是我，甚至我应该引咎辞职。”哈利捏着紧皱在一起的眉心，“我太粗心大意了。办公室的警报咒语没有把艾米丽包括在内。”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赫敏安慰他，“你不能每次在她给你端咖啡的时候都被警报声吓一跳。” “这不是理由，赫敏，”哈利说：“这倒提醒了我……”他挥动魔杖，把艾米丽不久前刚端进来的水和咖啡消除一空。 “你真的要开始怀疑她？”赫敏问。 “‘永远保持警惕’，记得吗？这是穆迪的名言，”德拉科说，他放下手里的文件，“下一步的行动也许我们可以更改一下——着重监视艾米丽。” “也许她真的只是不小心？对她的监视可能是人力物力的浪费。”赫敏从哈利看到马尔福，然而他们一个比一个严肃。 “显然你们已经下定决心了。”赫敏无奈地说。 “是有可能会一无所获，但，我们办了这么多年案子了，赫敏，办案过程就是不断的试错。”哈利说。 德拉科看了看紧皱眉头的哈利，又看了看满脸怀疑神色的赫敏，有了自己的打算。 当天晚上，回到自己的公寓，德拉科给卧室加上了最强力的防窃听咒语。 从钱夹深处翻出一张边角已经被磨毛了的名片，德拉科拿出手机。 很幸运，多年之后，对方依然没有换号。 短短的接通铃声后，沉静的声音从听筒另一端传来，“你好，我是霍奇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6章 侧写和竞选 德拉科马上想象出了对方那张严肃认真的脸，他这辈子敬佩的人不多，霍奇纳探员和他的BAU小组一定能算在内。 “霍奇纳探员，你好，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你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了，”德拉科说：“我是……我曾是纽约警局的探员，我叫瑟彭斯·沃勒。” 这个用了十年以上的假名，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 “是沃勒探员啊，我当然记得你。和你曾经的合作非常愉快，你酒吧里的啤酒也很不错。”霍奇纳探员顿了顿，“等等，你说你‘曾是’？” 德拉科在床脚坐下，“我辞职了，离开了美国，回了英国，现在在苏格兰场。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我理解，”听筒另一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霍奇纳探员才轻声说：“我很高兴你终于决定直面过去了。” 德拉科睁大双眼，“你是怎么知道……别告诉我你们侧写过我……” 跟这群能洞悉人心的人接触是真的危险。 霍奇纳探员难得爽朗大笑，“缜密正式的侧写并没有，我们还没疯。但我能看出你一直为某些过去所累。我只是单纯地为你感到高兴，你不需要告诉我任何秘密。” “那么，沃勒探员，找我什么事？我现在恰巧是中午休息时间。” “对、对，”德拉科差点儿被对方吓得忘了这通越洋电话的主要目的。 “我现在手头有个棘手的案子，想听听你的意见——如果不麻烦的话。” 想了想霍奇纳探员谨慎的性格，德拉科赶快补充，“不会作为正式的分析出现在我们的卷宗上，只是我个人私下的请教，你不需要有任何压力。” “没问题，”霍奇纳说，德拉科听到了吞咽的声音，对方大概在喝咖啡，“但考虑到这是英国的案子……我又不是正式的交流警员，所以，我很可能并不能亲眼看到任何线索资料吧？” “呃……对。我会告诉你……你能知道的。” “那我要凭空猜测？” “呃……对。”德拉科尴尬地说：“其实主要是想获得一个来自像你这样专业人士的方向指引。” “好吧，我会试试。”霍奇纳说。 接着，德拉科就通过电话，对霍奇纳探员简单讲了有关爱因斯坦基金会的案子——当然，隐藏了所有有关魔法的细节。用“A人群”和“B人群”替代了“纯血”和“麻瓜出身”的巫师。 霍奇纳探员听得云里雾里，甚至觉得像一个虚构故事，最后，他依然努力尝试抽出了一个主线。 “听上去很精彩。”霍奇纳喝了一口咖啡，“但我能参考的资料太少了，沃勒探员，我无法给出你想要的主谋侧写。” 德拉科知道以霍奇纳探员的慎重，要他在目前的情况下做侧写，对他来说，和编故事没什么差别。 “你放心，我们只会把你的分析作为众多参考方向中的一个，我们不会被局限……我们，需要你帮忙来打开思路。”德拉科诚恳地说。 霍奇纳探员沉默了许久。 “好吧，”他最后说：“但这只是一个非常不正式、不完善的分析。” “我明白。” “你们要找的这个主谋，我个人认为，会是一个目前正身居中等或高等职位的成功人士，至少也衣食无忧，在你的“B人群”里，属于经济条件中上。对，这个人会是“B人群”的一员，因为他或她的所作所为，明显带有某种革命者的牺牲气质，他或她本人所获得的利益是有限的。” “难道不应该是某个落魄的‘B人群’成员？” “恰恰相反，如果是在生存边缘挣扎的嫌犯，会更倾向于毁灭的作案方式，而你告诉我的E基金会，太有组织纪律性。”* 艾米丽到底算不算符合？德拉科陷入了沉思。 或者，她只是一个爱因斯坦基金会的成员。一个高级官员甚至发起者，潜伏在哈利身边多年，太魔幻了。 “……沃勒探员？”霍奇纳的轻唤把德拉科的注意力拉回。 “这只是一个非常不成熟的想法，对案件的侦破方向，你们还是要保持一个开放的心态。” “嗯，我明白。”德拉科向霍奇纳探员保证道。 对帮助自己的霍奇纳探员到过谢，德拉科挂了电话，向后倒在床上，对着天花板默默思考了一会儿。才爬起来，挪到厨房，给自己加热了一个冷冻披萨——味道非常可怕，即使以单纯充饥的标准来说。 自从开始在魔法部上班，他越来越少做饭了。 劳累只是借口，他在美国读书时有更累的时候。现在的状况，大概只是心累吧。 他想起了哈利做的炖菜，和那三个性格迥异，却非常可爱的孩子们。 哈利有其乐融融的一个家庭，德拉科承认自己很羡慕，很想成为其中的一员，却觉得……那张餐桌上，大概永远都没有他的位置。 未来到底应该向哪里走——有关他的人生，他和哈利的关系…… 这些想想就头大，德拉科决定先做好手边的事，比如，解决掉爱因斯坦基金会，帮助更多斯莱特林在巫师社会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 谁能想到，他马尔福还能有如此无私的想法？一定是圣人波特的影响吧。 他拍拍手，倒掉了剩下的披萨。 *************** 被傲罗司淘汰的麻瓜出身学生们，很不幸，没有在招聘季结束的时候找到任何一份主流政府工作。 这不怪他们，哈利特意推迟了傲罗司的录取结果公布日期，魔法部的部门，一个毕业生一次只能报一个。 虽然很抱歉，但哈利依旧安排好了对这三个麻瓜出身学生的监控，当然，还有对艾米丽下班后的跟踪。 傲罗司长和法律执行司司长亲自加班办案，干窃听跟踪的探员工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为了保密。 与此同时，另一件对整个巫师社会来说更重要的活动开始了——魔法部长的竞选。 艾利克斯·斯克林杰和赫敏·格兰杰又开始了白热化的竞争，一个要追求连任，一个誓要终结斯克林杰统治的腐朽。 哈利·波特本人，在面对记者的追问时，回答多年来都是重复的——他从来没有任何参与竞选的打算。 在赫敏·格兰杰的竞选媒体见面会上，德拉科借着鼓掌声，悄声问哈利，“这已经是格兰杰第二次挑战斯克林杰了。你一定知道，如果是你去参加竞选，一定早就赢了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7章 底线和手段 哈利鼓掌的双手顿了顿。 他转过脸来，静静地看了看德拉科，这眼神非常复杂难测。 如果德拉科没有看错，他会觉得，哈利看过来的双眼里……藏着一些失落？ “或许吧，但选民对我的支持，仅仅建立在我少年时期的盛名之上——而这‘盛名’是许多人用牺牲换来的，”哈利悄声说，“选民们的确支持我，但同时，在这种支持之下的，他们对我秘而不宣的恐惧也是客观存在的……我以为你懂。” “在战后，我花了很多精力，来营造一个没有威胁的形象。然而，关于我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黑魔王的论调每隔几年都会出现一两次。”哈利深呼吸，“而且，竞选不是那么简单的，不仅仅是召开集会，宣传自己的执政理念。我需要拉拢一些财团，这就需要向他们许诺一些我上台后的利益……”哈利摇摇头，苦笑，“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擅长这些。” “不，”德拉科认真地纠正道：“你只是不屑于做。” 对此哈利没有争辩。 台上格兰杰的讲话结束了，她走下台，开始分批和台下的媒体们交流。 借着会场内的嘈杂，哈利继续小声对德拉科解释着：“另一方面，如果我成为了部长，赫敏在政界的路基本就被堵死了；甚至，她的法律执行司司长职位也会不稳。” “我们的关系太过亲近，会有结党之嫌。我们会成为另外一个让外人忌惮的势力，哪怕这不是我和赫敏的本意。到时候，即使威森加摩和反对派们不找我们的麻烦，媒体也不会放过我们——‘战争英雄一代’？我都能想象得到媒体的说辞。以赫敏的性格，她一定会主动辞职的。权力和地位都是次要的，我们不能损坏‘战争英雄’的名声。” 德拉科久久没有回复。 并不是哈利的分析超过了他的理解——这些，他都能想到。 只是，他没想到哈利作为一个战争最大的功臣，居然在战后活得如此累。 圣人波特有种拧巴的自我牺牲精神、习惯和自己过不去。随着时间得推移，中年后的他在这方面甚至变本加厉了…… 德拉科明白哈利眉间的褶皱是从何而来了。 送走了突然过来和哈利寒暄的扫帚富商、并躲开了见面会场内的巫师志愿者之后，德拉科斟酌了词句。 “关于你说的‘恐惧’以及‘利益’，我的确懂。” 这一点德拉科认为自己必须说明白，他不想、也不能给哈利留下一个自己不理解他的印象。 他看进哈利的眼睛，尽量撇去所有的说教感—— “我相信你已经不同人那里，听过太多次这句话了——‘这就是政治’。哈利，如果你想在政界做成一件事，就一定需要妥协某些事、利用某些力量。” “你可以因为这句话唾弃我，果然是‘臭名昭著’的斯莱特林利益导向思维等等之类的。但我不会收回的，”德拉科继续说道：“这叫‘斡旋’，就拿邓布利多来说吧，他是个伟大的巫师，但他在政治上，并不是什么‘手段’都不用，这一点你一定能想到的，哈利。” 老天，德拉科心头忽然浮现一种不忍感——他这是在教坏哈利吗？ 即使经历苦难，哈利依然保留着某种难得的、少年般的纯真感，这是他最宝贵的地方。 虽然他理解哈利，赞赏他对底线的坚持，但德拉科并不为自己的思维方式感到可耻。 成年人的世界是复杂的。“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可能就是他和哈利的区别了吧，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一个马尔福，他目标明确，手段是否合乎庸常凡俗的道德？并不是他首先考虑的问题。 以他的人生经验，如果世事都严格遵守所谓严苛的道德，人类完全做不成任何事了。而所谓的“道德”，其标准也并非客观、并非一成不变。甚至很多时候，“道德”会成为社会发展的拖累。 毕竟，一个显而易见的例子，麻瓜女性的选举权曾经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都是“违法”和“不道德”的。 然而哈利是个对自己严格要求，视原则为行动第一准绳的人。德拉科并不会在他和哈利的做法中区分孰优孰劣。 对原则的坚守，正是哈利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德拉科想这正是哈利让他最欣赏的地方。 德拉科明白，这次作假刷掉三名麻瓜出身毕业生的做法，几乎已经触及了哈利的底线。他不止一次地看到哈利在偷偷查看随身携带的三名毕业生的档案。 如果哈利在此案结束后给三人各自一笔大额抚恤金，德拉科会毫不意外。 对哈利始终悬在心头的无瑕道德感，他敬佩，尊重——即使他某些时候不认同。 在德拉科的认知中，完美的关系，从来不是百分百的同步。 百分百的同步，必然有一方在迁就和忍让。 他一直认为，只有互补的关系，才有让双方不断上升的可能。 哈利看着大厅中央正和媒体大亨们斡旋的赫敏，浅浅地叹了一口气。 平心而论，德拉科所说的，没有任何错误。 哈利不禁反思，是否自己活到快36了，是不是一直太过迂腐？ “我知道，德拉科，我只是……害怕自己会成为自己曾经厌恶的那种人。”哈利轻声说道，似在自言自语。 战后这些年，多少升职机会，都被他自己推掉了。 哈利扪心自问——甘心呆在傲罗司，甚至一直活跃在行动的第一线，也许根本不像媒体的赞扬之词，是某种高风亮节？ 不，如果他对自己足够诚实，傲罗司某种程度上，是他在政界最后可以躲藏的一隅天地。 抓黑巫师，很简单，没有多少“关系”需要经营。 真碰上需要“经营”的关系，赫敏很多时候会主动以上级的身份替他做了。 看着这一屋有说有笑的“成功人士”，哈利感到深深的格格不入，自己是不是一直在潜意识里拒绝成长呢？ 无谓地坚守某些幼稚的思维，保持自己无辜而清白的手，是否也是一种自私？ “你的建议和想法，我听进去了。”哈利对德拉科微微点头，“我会告诉赫敏，在竞选上‘另辟蹊径’。” 德拉科看了看哈利，尽量不让惊讶从眼睛里流露出来——他真的接受了自己的看法吗？ 说实话，德拉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哈利用不能理解的表情，反驳自己的“斯莱特林”利益导向思维。 也许，他们两人真的互补？ 哈利答应会和赫敏一起“另辟蹊径”，已经是最大程度的改变了。显然，哈利不可能半途蹦出来参加竞选，这会落后一大截，并不是明智之举。 德拉科看了看人群中的赫敏，试着想象哈利在下次选举中处在那个位置，在聚光灯下对赞助者和媒体微笑。 意外地，德拉科忽然生出一种隐隐的愤怒和心痛——显然，那不是哈利喜欢做的事。 可又有什么办法？在这件事上，德拉科明白，以他现在的地位，他并不能像当年火海里扫帚上的哈利一样，用英勇的身姿，拯救另一方。 这愤怒，是对自己的。 嘈杂的竞选人媒体见面会，却在两人身边形成一种似乎被隔离的安静。 **************** 伦敦金融城，高耸入云、形状各异的现代化建筑，向世人孜孜不倦地展现着和麻瓜们惊人的巨额财富和高速发展的金融体系。 然而德拉科和哈利今日的行动地点并不在这些高级的麻瓜钢铁建筑里，而是金融城外围附近的一条隐蔽的小巷。 距魔法部招聘结束，即三名麻瓜出身候选人被刷掉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根据德拉科和哈利的情报，三人行动类似——均奔波于魔法界，寻找着所剩不多的工作机会，哪怕是扫帚工厂的组装师，都有一个过了10门Newts的巫师去申请。 唯一能引起注意的，只有三人都曾经出现在金融城附近，这条不起眼的外围小巷。 这并不奇怪，德拉科碰到贾斯廷·芬列里，并第一次获得“爱因斯坦基金会”的情报，就在金融城。 艾米丽那边，赫敏一直盯着，没有任何动静，事实上，她住在离金融城相当远的一个街区——除非她能躲过赫敏的侦查魔法，否则她完全不存在任何能靠近金融城的可能。 这是一条依托于金融城影响而发展的小巷，由于地理位置的偏僻，形成了不明显的房租洼地。 一路上他们经过了几家私人的小型会计师事务所和律所。除此之外，一切都和普通的英国街区无甚差别。 今日两人穿的都是麻瓜服装，简单的西服和公文包，恰恰能融入金融城附近的环境。 “也许是为了躲避我们，他们才从麻瓜豪华的金融大厦躲进了这些老建筑。”德拉科一边观察着环境，一边和哈利聊天。 “不过这也不好说，”德拉科耸耸肩，“如果这里真隐藏了爱因斯坦基金会的总部，一定有魔法加持，也许他们的办公环境相当豪华，我总觉得这些人一定比战前的纯血巫师还会享受，甚至是更加‘麻瓜现代化’的享受，比如魔法咖啡机、魔法中央空调什么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8章 大数据 对德拉科的想象，哈利轻松地微笑。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我们能轻松地检测出魔法痕迹，可现在的问题是……” 他低头看看自己手里伪装成雨伞的魔杖——毫无动静。 “我猜，他们为了不被巫师发现，没有使用任何魔法——甚至连最基本的空间扩展咒都避免。这就棘手了，德拉科。我们总不能每家每户都敲门。”哈利对长长的街道皱眉。 “为什么不能？”德拉科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在哈利不解和惊讶的眼神中，德拉科径直走进最近的一家咖啡店，哈利赶忙跟上。 只见德拉科自然而然地对店里的一个女服务生掏出自己的警察证件，小声说：“我是苏格兰场的，我和我的顾问正在调查一桩恶劣的杀人案——凶手被目击曾经在这条街道上出现过。可否方便让我们在贵店里简单侦查一下？” 看店员出现了犹豫的神色，德拉科马上严肃地补充：“这名凶手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为了无辜公民的安全，我们必须尽快抓到他——我保证我们的行动不会影响店里的正常营业。” “我……我得和店主通报一声。”女服务生胆怯地回复。 德拉科摇摇头，紧紧地盯着店员的眼睛，眼神诚恳而坚毅，“我们是便装的探员，这次抓捕不能打草惊蛇，知道的人越好越好，新闻上都还没有公布，”德拉科瞥了一眼店员的名牌，“怎么样，爱普尔，你是一个勇敢的女孩儿，愿意和我们一起维护伦敦的和平吗？我代表警察厅感谢你的贡献。” 这一套“组合拳”做完，再配上德拉科公职人员正义凛然的微笑，（究竟他的颜值在这个过程中起了多大作用，哈利拒绝计算。）女服务生已经被他说服了。 看到德拉科对自己点头，哈利马上开始简单地绕着不大的咖啡店内缓慢地查看了一圈。 几个检测咒悄悄扔下——没有地下室，没有隐藏房间，更没有任何轻微的魔法痕迹。 这只是一家再普通不过的麻瓜咖啡店。 哈利对为了转移女服务生注意力，一直在不停聊天的德拉科轻轻摇摇头。 德拉科轻翘嘴角，直视着女服务生的双眼，“看来，这里是安全的，你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公民，爱普尔。” 女服务生被哄得很开心。 走出咖啡店，哈利斜睨一眼德拉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发顶，揶揄道：“刚才那是哪一出，□□？” “怎么会，这叫‘采用灵活多变的办案手法’，”德拉科看看哈利，确认自己不会泄露任何除轻松之外情绪后，才淡笑着开口，“你吃醋？” 哈利爽朗的大笑，“我们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德拉科。” 他停顿了片刻，看了看身边普通而温馨的伦敦街头日常景象。把双手插进裤子口袋，哈利没有看回德拉科，轻声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很放心，我喜欢这种感觉。” 然后他抬起一边眉毛，德拉科发誓自己在哈利脸上看出了一丝难得一见的调皮。 “还是说，你想让我吃醋？”哈利问。 “没有，”德拉科低头，因为他不确定是不是阳光让他脸红了。片刻后，他抬起头，面对哈利，神色坦诚，“你说得对，我也不想我们之间有任何误会和戏剧性事件。” “我只想我们之间平平淡淡的。”德拉科说。 哈利静静地看着他，迎着阳光，他的眼睛变成了耀眼的黄绿色。 “很高兴我们想要的一样。”哈利的笑容很温暖。 ***************** 咖啡店旁边，就是一家小型的会计师事务所，主要业务是承接个人或者家庭的报税、和财务咨询业务。 一进门，简陋的前台后面，坐着一名看上去几乎要到退休年龄的女秘书。 哈利正要知趣地退到德拉科身后，让他发挥自己“灵活多变的办案手法”。可德拉科却早一步行动，在后退一步的同时，把哈利推上前。 “什么？你这是……为什么是我？！”哈利压低声音。 “该你沟通了。”德拉科耸耸肩，。 “我没有你擅长……” “你显然是会讨她喜欢的型。”说罢，德拉科就清了清嗓子，女秘书马上从一本杂志上抬头，抬眉看着离自己最近的哈利。 哈利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 他发誓他听到了德拉科在身后失败的憋笑声！ 直到德拉科绕着小办公室转了两圈，哈利才终于从和老秘书有关“青少年子女教育”的交流中脱身。 “我听到玛丽邀请你去她家喝茶了。”德拉科小声对刚走出会计师事务所的哈利说，“你要是不去，玛丽会失望的。” 哈利对德拉科居然在没和老秘书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就能获悉她的名字这一点，丝毫不感到奇怪。这家伙眼尖的很。 他瞥了德拉科一眼，“玛丽交代务必要带上你，她说她要把她家楼下的一个好姑娘介绍给你。” 一句话，顺利堵住了德拉科继续揶揄下去的行为。 ***************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久没有如此轻松过了。 所以即使哈利对这种效率低下的排查并不看好，却也没有说什么——就当他自私地给自己放个假吧！ 可德拉科却看上去比他本人更像在“度假”——才“排查”了两家店铺，德拉科就开始拉着哈利去吃饭，他说这叫“早午餐”。 “上午就先到这里吧。”在一家小餐馆入座后，德拉科先给自己和哈利各要了一杯咖啡。 哈利犹豫再三，“你知道我们这样一家一家过其实不会有什么收获吧，哪怕你每次就交代他们保密。” 他指指窗外，“这些店铺上面还有居民公寓，我们难道要一家一家敲门？即使公寓的数量不多，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不够。” “我知道。”德拉科依旧平静地看着菜单。 哈利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想了想。 “你是在故意去打草惊蛇——等这条街上有一个杀人犯的消息传播，然后看哪家的举动反常。” 德拉科合上菜单，“我的小计策果然瞒不住傲罗司司长啊。” 一条新闻上都没有的、发生在身边的爆炸性“独家消息”？没有多少人能抑制住和邻居朋友透露的欲望。德拉科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不过，德拉科实际上并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自信，“也有可能有胆小的，一听到有逃犯在附近就马上躲起来……所以我们依然需要继续调查。” “这样的人是少数，大部分人会想看热闹，更有甚者，仅仅为了能在社交网络上出风头，会主动往危险的地方凑，”哈利点点头，对德拉科的能力表示肯定，“你的办法还是很有希望的。” “居民住宅我前期已经在警局调查过了，如果他们是近几个月般进去的，一定会有用电异常——除非爱因斯坦基金会的人使用魔法，然而这就会留下魔法痕迹，我们会更容易定位他们。”德拉科补充道：“反而商用空间的用电异常更好解释，就比如会计师事务所，如果正巧碰上报税季，加班；或者咖啡店，换了大功率设备，按照这些漏洞，如果爱因斯坦基金会的人保持着他们一贯的谨慎和严密，他们一定都已经考虑进去了。” “而且这些居民公寓的产权归属，我也调查了，近几个月没有易主。”德拉科说：“原本的房东，也没有一个人和魔法世界有关。”* 虽然哈利早就知道德拉科这些年间在麻瓜警局经受了足够的训练和成长，这些“纯麻瓜”式的调查依旧听得他很是佩服。 注意到哈利盯着自己的眼神，德拉科牵起嘴角，“这就是大数据的力量，哈利。” 哈利的欣赏，让德拉科情不自禁地洋洋自得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9章 供水系统 “无论如何，我们都需要更多人手，”哈利想了想，“我可以叫罗恩和乔治过来帮忙，他们两个属于傲罗司的编外人员，又都是纯血，不可能和爱因斯坦基金会有任何关联。” 德拉科抿了一口咖啡，只有他和哈利的话，的确有错过侦查和抓捕最好时机的风险。 只是，乔治的话…… 对深受上次战争其害的幸存者，德拉科多年之后，某种萦绕不去的负罪感，总是会时不时泛上心头，折磨着他…… 他以为他已经克服了，他的家族、他的人生……一直在赎罪，不是吗？ 可为何他听到要和乔治见面，忽然想逃呢？ 德拉科意识到自己沉默得太久了，哈利疑惑询问的视线正在他的脸上徘徊。 他清清嗓子，摆摆手，捏出一个微笑，“叫他们来吧，我们两个确实管不过来。” 可还没等哈利把手机掏出来，一个银色的守护神出现在两人的桌边，德拉科赶快施了一个忽略咒，还好不是午餐时间，餐馆人不算多。 这是一只猎犬形状的守护神，口中正发出罗恩·韦斯莱略带慌张的紧绷声音。 “快来，哈利，安妮家被入侵了，是斯克林杰的人。” 安妮——即那位哈利用婚约保护的怀孕麻瓜女明星，即使德拉科再理解这个假婚约安排的初衷甚至有一部分是为了保护他，他心里依然堵得不行，所以他一直避免对这个麻瓜女明星直呼其名，他并不打算、也不想了解她…… 但这绝对不意味着他会对这个人的危险乐见其成。于公，他是警察，同时涉足麻瓜界和魔法世界的公民安全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于私，哈利把她和她的儿子纳入了羽翼下……德拉科自会配合支持他。 传递消息的守护神还未消失，哈利就已经跳了起来，德拉科知道他是要找地方幻影移形。 扔下咖啡钱和小费，德拉科紧随哈利其后离开了餐馆。 “斯克林杰是怎么知道她的住所的？”他一边跑一边说。 哈利没说话，只是严肃地摇着头。 一旦两人绕开行人藏进小巷，眨眼间，哈利就抓着德拉科的手臂幻影移形到了一幢位于伦敦郊外的两层小楼附近。 显然，哈利把她安置在了这个环境优雅的麻瓜中产社区待产。 罗恩突然出现在德拉科身边，把德拉科吓了一跳——罗恩披着哈利的隐形衣。 “哈利，”罗恩只是淡淡地瞥了德拉科一眼，对他的出现丝毫不惊讶，转头对哈利说着，语速飞快，“还好艾利克斯·斯克林杰的人出现的时候，安妮正巧去了超市，她没碰到这些巫师，现在安吉丽娜已经把她接走了。” “麻烦你了，罗恩，你明明已经远离了傲罗的生活……”哈利捏捏眉心，“你和他们正面交锋了吗？” 罗恩拍了哈利的肩膀一下，“嘿，就算正面交锋，这些没经历过真实战争的巫师小子们也不是我的对手，对我有点儿信心，哈利。” 然后他摇摇头，“不过，我们没有打起来——他们没给我找个机会。一共来了两个人，男巫，我刚扯下隐形衣，他们就撤了，”罗恩皱起眉头，“感觉……他们这次只是侦查。但你说过有任何动向都要马上告诉你，所以我就给你发送了守护神消息，我其实一个人能解决。” 罗恩的视线又往德拉科的脸上飘忽了一会儿，“我没耽误你们什么事儿吧？” 哈利摆摆手，“没有，我们在伦敦金融城附近追踪一条线索。你做的很对，罗恩，我的确应该过来，不管她有没有遇到危险……” 之后，为保险起见，德拉科、哈利和罗恩一块儿绕着房子简单地查看了一遍，正如德拉科一开始就预料的，没什么发现。 如果斯克林杰只是派手下来侦查，自然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无论如何，安妮需要重新更换住所了。大选胜利在望，他怕这个孩子出生后真的能证明与他的血缘关系。不论是麻瓜科技还是魔法都能做到这一点。”哈利的眉头越皱越紧。 据德拉科所知，这个女人在是否追究斯克林杰上，早就动摇了——她现在只盼望孩子出生后是一个哑炮，不需要进入魔法世界，就能远离一切，平静地生活下去。 扳倒根基深厚的斯克林杰家族道阻且长，安妮在以“妥协”换取“脱身”。 德拉科倒不认为她这种行为是胆怯，复杂的现实中有太多需要权衡的利弊吧…… ***************** 罗恩帮安妮去安置新住所，而哈利和德拉科马上返回了金融街附近。 德拉科总觉得这整件事有哪里不对，但却说不上来，也许只是他多疑了？ “我们没离开多久，”哈利抬手看表，“我们继续？” 德拉科却摇了摇头，径直走进他们查看过的第一家咖啡馆。 那个先前和德拉科聊过天的女服务生迎了上来，脸色愉悦，却……陌生疏离，就像第一次见到哈利和德拉科。 “想来点儿什么，两位先生？” 德拉科盯着她的双眼，“爱普尔？你……” 女服务生不解却友好地笑笑，“呃，你好，我们见过？” 她忘记了今天曾经和他们交谈过的事实，或者说，是有人让她忘记了…… 所以，“恰巧”发生的安妮住所被入侵案，只是调虎离山？爱因斯坦基金会借此扫尾？即使他们的总部曾经在这条街巷，现在……恐怕他和哈利已经无法找出任何线索了。 眼前的爱普尔还歪头看着德拉科，神情疑惑。 “不，”德拉科摇摇头，对爱普尔微笑，“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只是从你的名牌上叫出了你的名字。” 没必要再继续问了，女服务生显然忘了一切。 德拉科回头看了看哈利，从严肃的眼神中，德拉科能确定哈利也明白了。 两人沉默着离开咖啡馆，几秒没有说话。 “我想，这个组织里一定有人，甚至是高层，在魔法部。”哈利先开口。 “你觉得他们和斯克林杰有关？”这么问，是因为德拉科对斯克林杰家族的这个艾利克斯了解有限。 根据他小时候在纯血圈子里听那些大人们的侃侃而谈，斯克林杰家这一代人出出彩的一直只有那个战争中牺牲的鲁弗斯·斯克林杰——宁死也要保护哈利的位置，也是硬汉一条，包括德拉科在内的大多数巫师都很敬重他这一点。 这也给艾利克斯在战后借着哥哥的名声在政界崛起，提供了机会。 那时候正义一方死的死伤的伤，而哈利·波特这一代年轻英雄又远远羽翼未丰。基本上，中年一代能活下来的都上位了…… 对德拉科的提问，哈利想了想，皱眉摇头，“我不知道……据我对斯克林杰的了解，他除了权力什么都不在意；而他又是一个纯血，从利益出发点和性格分析，他都不像是一个会参与麻瓜出身组织的人……我想，他只是恰巧被利用了。” “好吧，现在至少能肯定一点——我们曾非常接近爱因斯坦基金会的位置，把他们逼迫到只能搬出斯克林杰来紧急避险。”德拉科看着表面如常的街道，然而他知道这平静下一定曾有过阴谋，“……他们对整条街做了一忘皆空，市政的摄像头应该也被他们打点过了……” 短时间内大面积施法吗？这也太高调了…… 且不说需要多少巫师同时行动，被目击的风险在城市里是指数级的。 这个时候再纠结爱因斯坦基金会是如何在短时间内“一忘皆空”整条街，已经没有意义了。 可德拉科却不这么想，搞清楚他们的手法，最起码能知己知彼。 “我建议我们调查一下城市供水。”德拉科忽然对哈利说。 哈利抬了抬眉，马上明白了。 “好的，我从傲罗司调人来。” “等等，”德拉科说：“现在不考虑案件的保密了吗？为了防止他们有内鬼渗入魔法部？” 哈利严肃地摇头，“爱因斯坦基金会已经知道我们在追踪他们了，不是吗？利用部里的力量，我们办事能效率高一点。” 德拉科想了想，赞同了哈利的做法。 *************** 几小时后，魔法部，傲罗司会议室。 “我们在水管里发现了这个。” 一队哈利最信任的傲罗刚从对那条街道地毯式的搜索完成后回到部里。 德拉科的得力下属——娜奥米，把两个在场几大傲罗都看不明白的小器械放在哈利面前。 可德拉科却在醍醐灌顶之后，几乎要冷汗直冒。 他伸手，拿起其中一个器械——圆环形状。 “他们用这个在给整条街的供水系统里投放遗忘药水……街头一个投药，”德拉科对众人解释道：“街尾一个过滤器。”* “遗忘药水只要沾到麻瓜，就会起效，不管是喝下去还是洗手……” 所有人都没想到居然有人会采取如此彻底的方法。 哈利没有马上做出更多的命令，几秒钟的沉默后，让除了德拉科之外的傲罗们先离开了。 唯一关于爱因斯坦基金会地点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德拉科沉思着，如果是自己，下一步会怎么做…… 哈利可疑的秘书艾米丽是个可能的突破口，是否要现在就出手呢？ 果不其然，哈利用守护神咒把一直盯梢艾米丽的赫敏叫回了魔法部。 “发生了什么？”赫敏风尘仆仆地用幻影移形赶回。 “艾米丽有动静吗？”哈利问。 赫敏看了看德拉科，不明所以，“她一直在家。” 哈利盯着赫敏的眼睛许久，趁其不备，“摄神取念。” 以赫敏的魔法水平，哈利几秒后就被从她的记忆力推了出来。 “嘿！哈利·詹姆·波特！你干什么！”赫敏激动抗议。 哈利的表情凝重，“你被修改了记忆，赫敏。” 这下，连德拉科都差点儿坐不住，能修改格兰杰的记忆，施咒人的水平一定相当高超。 “在暗处我们短时间内斗不过他们，德拉科。”哈利坚决地说。 “今晚，对艾米丽实施抓捕，根据法律，在找到切实的证据前，我们至少可以申请拘留她24小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70章 麻瓜出身 哈利原本以为追捕艾米丽会是个艰难耗时的过程。所以，当有傲罗侦查员汇报麻瓜监控拍下艾米丽出现在金融街附近，哈利和德拉科甚至一度认为这是陷阱。 “我必须去，先一个人去看看情况，”此时已经是晚上7点，哈利拿起魔杖，从办公桌后起身，对德拉科说：“你在部里协调……” 德拉科马上打断了他，气急败坏，“这是什么？又一次英雄主义只身入虎穴？这一点儿也不高尚，波特！” 然而此时办公室内还有这个汇报消息的傲罗侦查员，两人不方便说话。 “我是你的上级，你应该服从命令，傲罗马尔福，”哈利的语气是公事公办的，表情严肃，“目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非常可疑，而又不能不去。你告诉我一个更好的办法？别说由你去，这跟我去没有差别。” “我跟艾米丽共事多年，这种情况下，比你更合适。” 德拉科看了看办公室内那个正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傲罗同事，也明白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 “至少，带上我？”德拉科降低了音量，听起来几乎是商量的，“傲罗手册上毕竟提倡行动上‘双人原则’，这手册还是你编写的，哈利。” 这个说法，加上对自己编写的手册的引用，的确让哈利无法反驳，尤其在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而这个时候把第三人支出去？太可疑了。 而且此时德拉科还用那种坚定中又藏着一丝丝脆弱的眼神看着他，甚至略有控诉……这种眼神哈利并不陌生，当他要赴陷时，赫敏和罗恩都这样看过他。这是朋友、家人……亲近之人的眼神。 “好吧，我们一起去。”对自己居然会做下这样的决定，哈利也很惊讶。 对手深不可测，两人配合做先头兵，也是有道理的吧，哈利如此劝服自己道。 ******************** 按照傲罗侦查员最后看到艾米丽的地点，哈利和德拉科又回到了那条曾被爱因斯坦基金会一忘皆空过的街道。 麻瓜们的监控显示，艾米丽最后的影像消失在街尾附近最高的那栋楼里——那是一栋低矮的老旧写字楼，在哈利模糊的记忆里，上次他来这里时，这栋楼前的招牌是某家不起眼的会计师事务所。 哈利和德拉科无言地对视一眼后，由哈利打头，两人抽出魔杖，径直向矮楼走去。 向触发了某个机关——或者魔法？一团大火忽然在哈利的前脚踏上门前台阶的瞬间，从二楼的某个房间燃起。 哈利条件发射地以为这又是让人头疼的厉火，魔杖已经举了起来。 被麻瓜们看到就看到吧！麻烦记忆消除组了！ 德拉科马上拉住了他，“不，这只是普通的火……没有魔法。” 哈利定睛看了看，确定了德拉科的说法。 与此同时，街上的麻瓜们也聚集了起来，有人已经拨了999火警电话。 趁引起更多注意前，哈利和德拉科不顾个别麻瓜的惊呼，先行跑入失火的写字楼，并在越来越高的温度中，爬上二楼。 “清水如泉。”两人先后念出咒语。如果只是普通的火焰，只要有足够的水，就可以扑灭。 然而另一簇火，从二楼的另一个角落凭空而起…… 这边的火越小，那边的火就越大，简直像某种镜像…… 这发展态势让哈利和德拉科短时间内无法马上理解，不敢再贸然采取扑火的任何行动。 一个冷淡的女声从两人身后传来—— 是艾米丽…… “这里有燃烧机关，启动装置是魔法感应的，你越想用魔法扑灭大火，就会有越多的房间被点燃。” 即使所处环境被烈火包围，她依然看上去像在哈利办公室外的座位上处理文件一样悠闲…… “而第一次使用魔法，就能明白这种启动关系，我必须承认我佩服两位。”艾米丽脚步轻盈，踩着高跟鞋，对哈利和德拉科歪头淡笑。 “这个机关，以及你们一直在调查的‘抽取巫师魔力，让普通麻瓜体验魔法的商品’一样，都是我的发明，你的秘书如此聪明，你自豪吗，哈利·波特？” 哈利觉得自己嘴唇发干，也许是越来越旺的烈火让温度升高太多了吧…… 他把魔杖攥紧了一些，张张嘴—— 可说什么好呢？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艾米丽在自爆身份，不管她在爱因斯坦基金会里扮演何种级别的角色，她必是脱不了干系的。 只是……她如此坦然，到底想做什么？同归于尽吗？ 当哈利还因为和艾米丽多年的工作关系有所犹豫时，德拉科先行开口了。 “你被捕了，洛佩兹小姐，”德拉科突如其来的直白让艾米丽的眉毛都挑高了一些，“请跟我们回魔法部接受调查。” 德拉科自然知道这句唬人的废话没什么实际作用，但僵局需要有人来打破，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引得艾米丽继续行动。 对德拉科要求，艾米丽只是轻笑着摇摇头，她把视线重新转回哈利那边。 “我早就猜到那几个落选的麻瓜出身毕业生是你的计谋，哈利·波特。但和自私自利的纯血巫师不同，我们爱因斯坦基金会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同胞。” “对你们纯血和混血来说，失去一份魔法部的工作，自然算不上什么大的挫折；而对于背井离乡，独自闯荡魔法界的麻瓜出身们，一纸拒绝是致命的。”艾米丽对哈利摇头，“你不会理解的。” 这是她第一次在言语间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和其身后组织的存在…… “你在自首吗，艾米丽？”哈利 她，以及这个影子一般的组织，与哈利曾经人生中的最大宿敌——伏地魔和食死徒们相比，实在太不一样了…… “如果你是在自首，请跟我回部里……”哈利的眉头皱在一起，诚恳且苦涩地看着这个勤勤恳恳工作了多年的秘书，“只要你配合调查，破案有功，我发誓我会……不，我发誓我能替你争取缓刑。” 德拉科只想翻白眼，哈利显然又心软了。 艾米丽依然保持着她嘴角让人看不透的微笑，“你觉得，我只是组织的棋子，是一个受害者？你难道从来没想过……我有可能是一切的发起人？“ 这个可能性让哈利几乎汗毛倒竖，“你是吗？”他轻声问。 烈火的琵琶声几乎要将他的声音遮盖，然而艾米丽还是听到了哈利的问题。 “我并没有比你小太多，哈利，所以我经历了战争的黑暗……那一年，我该上二年级，由于伏地魔对出身的歧视，我在麻瓜世界东躲西藏了一年。我还记得，乌姆里奇成立了麻瓜出身登记委员会，说我们的魔杖都是偷来的……很多没来得及躲藏，或者，已经在巫师世界定居的同胞，被这个委员会抓了起来，经过毫无人权的审判，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扔进摄魂怪看守的阿兹卡班。甚至，有无辜的麻瓜出身巫师死在了那里……” 艾米丽苦涩地低头笑笑，“这段历史你肯定不陌生，哈利，我知道你曾经从魔法部里救出过一批人——在你因为某种神秘原因潜入魔法部时。所以，你自然亲眼目睹了那种惨状。” “那是□□裸的压迫和屠杀，而这屠杀甚至就发生在1997年——以欧洲麻瓜的文明程度，这种针对一个群体的迫害，发生在即将步入21世纪的历史时期，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哈利和德拉科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 “而你知道更难以想象的是什么吗？”艾米丽的声音忽然轻了下来，她静静地看着哈利，“魔法世界，没有人为了麻瓜出身的巫师站出来反抗，没有人……” “直到伏地魔开始要杀你了——要杀掉传说中伏地魔真正的敌人‘救世之星’，霍格沃茨的老师们才开始认真的反抗，之前他们在做什么？他们只安于保护学校内的孩子，而众多在那年不敢入学的麻瓜出身——‘泥巴种’们，只能自生自灭。而作为战争的最大功臣，哈利·波特，你的反抗，也并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义，不是为了弱势群体，你只是在保自己命！！！” 艾米丽极力维持着平静的视线，此时终于出现了一丝裂隙。 而哈利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何种表情……他只知道，艾米丽在某种程度上，说的是对的……而且，是他今生最大的痛处。 他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英雄，甚至，他本人的命，还是在牺牲了众多亲人朋友的代价下才得以保全的。 在胸口几个浅浅的起伏后，艾米丽冷静了下来，“但我不怪你，哈利，我们爱因斯坦基金会的所有成员，都不怪你。毕竟，我们不能要求一个出身不同、利益出发点不同的人，为我们无条件的付出。你是无辜的……不论你的初衷是什么，你结束了战争。” “从那时候起，包括我在内的众多麻瓜出身们就明白了，我们必须团结起来，优胜劣汰弱肉强食，达尔文很早就说对了，而他是一个麻瓜。” “你永远都不会明白，那种被困在两个世界中间的感觉，哈利·波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71章 心愿 德拉科一直都知道，哈利·波特有许多特质，他勇敢而宽容，聪慧而悲悯——他有他整整一生都无法企及的美好。 德拉科早就明白，如果在必要的时刻，为了维护这份美好，他愿意为哈利做一切肮脏的事。 在这一点上，哈利才最需要他德拉科·马尔福这样的人，难道不是吗？ 就像现在，哈利显然因艾米丽刚刚的一番话震惊在了当场，哑口无言而双手颤抖。 脸上写满了对自我价值的怀疑，对一切信念的颠覆。 德拉科当然不会怪罪哈利，艾米丽是直冲哈利的软肋而去的，打击堪称精准——哈利这辈子没怕过什么东西，既然伏地魔都不能让他胆怯。 但如果有人能够推翻所有哈利所坚信的东西——比如说，对自我行为正义性的坚持。 告诉他，他几乎牺牲了一切所换取的和平是没有意义的，几乎相当于对哈利来了一个精神上的阿瓦达索命。 他不否认艾米丽说的有道理——正如艾米丽所提到的达尔文主义，弱肉强食对任何一个群体都适用，不管是麻瓜出身，还是如今一蹶不振的斯莱特林。 个体和群体都要为自我的利益去主动谋划，去团结，去冲锋。 不主动便永远没有话语权，正如他选择被排挤，被歧视，被误解，也依旧要重新步入魔法界一样。 哈利是圣人没错，但他只是一个在努力行圣人之事的普通人。而艾米丽却在要求哈利·波特成为耶稣——但即使是耶稣也并不能拯救人类。 遗憾的是哈利也在如此要求自己，而艾米丽现在仅仅靠几句质问，就把他的哈利拿捏的死死的。 哈利需要他。 有什么东西不对劲，艾米丽，”短暂思考后，德拉科说，“让我们假设你的确如你所说，在爱因斯坦基金会中扮演某种领导地位。此前，你和你的小组织，一切行为有条有理……你并非为了向魔法世界、向纯血和斯莱特林复仇……” 德拉科一边说，一边密切观察着艾米丽的任何微表情，同时，随着语言，他自己的思路也越来越清晰，冥冥中，他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的目标……要远大的多，我说的对吗？复仇，你根本看不上，你可是一个能领导组织的人，复仇在你的人生任务列表里可能都排不上前五。” “而且……以你的智商，和完成目标的自我满足度，你不会像那些有自我表达欲望的罪犯一样，把一切都告诉我们……” 德拉科联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某种隐隐的不和谐感，今晚的一切都太过突然，像加了快进，而艾米丽近乎自我暴露的质问…… 德拉科恍然大悟，“你在拖延时间！” 哈利终于有了反应，德拉科的话让他也抛开自我怀疑，开始动脑思考——的确，一切都像是事先排演好的，就等他和德拉科这两位演员入位。 但哈利凭身为傲罗多年形成的第六感，感受不到艾米丽有任何……真实的恶意或者阴谋。 “你打算做什么，艾米丽？！”哈利有种隐隐的猜测，他希望不是真的，“别做傻事。” 然而艾米丽依然在自说自话，只是语气平静了许多，甚至有种让哈利感觉不秒的释然，“那几个落选的麻瓜出身毕业生，我必须帮助他们，”她苦涩地笑笑，“而且，你和马尔福已经盯上了我们，我了解你，老板，你不解决这个案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会永远无法得到喘息。” “你知道壁虎吗？他们会断尾，以求脱身。”她抬头，明亮的眼睛在大火的映衬下更显妖冶一般的美艳，却同时有种脆弱的纯真，“我就是这样一个角色。” “实际上，这整座大楼都是我们的，我们的档案都是纸质的，联网也只限于大楼。”她坚定地说：“我们在此之后会停止活动——在烧毁所有你能找到的档案后。” 这是明明白白的临终宣言，“别——！”哈利试图往前，却被一把瞬间燃起的大火拦住了去路，他咬咬牙，要冒着被大火吞噬的风险上前…… 德拉科想到了哈利的行动，先一步拦住了他。 德拉科死死地按住哈利的肩膀和手臂，近乎拥抱，抑制着他的挣扎，甚至给了他一个无声的速速禁锢。即使由于哈利本身已经太过靠近火源，而导致德拉科的手臂被飞溅的火星烫到。 他绝对不会让哈利往前一步。 “松开，德拉科……马尔福！松开我！你这是在送艾米丽去死！” 对，没错，德拉科一直都明白，自己是个坏人——艾米丽想死就让她去死好了，烧死化成灰都随她去，只要别伤害到哈利。 但从另一方面说，德拉科也恰恰是在满足艾米丽的心愿——他懂她的心愿。 作为爱因斯坦基金会目前唯一公开的成员，哈利的这位秘书活下来没有任何好处——不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于瓜出身巫师的整个群体来说。 这一点德拉科明白，艾米丽自己也明白。 尽管两人的出身和人生经历并没有任何相似之处，艾米丽·洛佩兹和德拉科·马尔福实际上是一路人。 他们都在使用不同的方式，在为自己所属的群体谋求出路——不管是作为爱因斯坦基金会的一员，还是在生命的最后，以这种决绝的方式，让哈利聆听了麻瓜出身的故事。 隔着火光，艾米丽的目光遥遥看了过来。 “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罪恶的，那些死去的斯莱特林，只是我们在经济下行背景下的赚钱工具。”她只用一句话就轻飘飘地解释了困扰德拉科许久的作案动机思考。 那些被抽走魔力的斯莱特林，只是作为工具而死。 如此直白，让德拉科忽然无话可说。 “我快要死了，”艾米丽摇摇头，补充道：“我不会为了让自己的遗言听上去好一些而违心地忏悔，实际上，我是真的不在乎——不在乎他们的生命，正如纯血支持者不在乎我们麻瓜出身的。” “我们的存在，你不会再找到证据了，哈利·波特。” “火会越烧越旺的，直到没有剩下的东西可以烧，”她缓缓转身，向大火深处走去，“我并不想有任何附带伤害，所以，你走吧，哈利·波特。” 她的所有话语和注意力都在哈利一个人身上，并没有看德拉科一眼——德拉科明白她是真的不在乎，不在乎到连一份口舌都不愿意投注在他一个斯莱特林和马尔福身上。 哈，德拉科觉得她还蛮真实。 在大火如怀抱般覆盖自己前，艾米丽最后说：“祝你一切安好，老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72章 四分五裂 在最后爆炸性的大火冲天而起的瞬间，德拉科就带着哈利幻影移了。 目的地——他在伦敦的小公寓，他紧急情况下第一个想起的地点。 而之后整个伦敦都下起了反常的大雨，如果说这也是限制附带伤害的手段，而这种级别左右天气的魔法……德拉科发现他难以想象爱因斯坦基金会的真正实力。 一落地他就解除了哈利身上的速速禁锢。 “你可以攻击我，用所有你觉得解气的方式，我不会还手。” 哈利的质问如德拉科所预料的那样扑面而来，“我们本可以救下她！” 但哈利也早就不再是一个愣头青的少年了，他当然也不会去攻击德拉科只为了解气——这于事无补。 只消稍作思考，便明白艾米丽早已经一心求死，而活下来的结果很可能还不如消失在火里。 理智上明白是一回事，感情上能否接受却是另一回事。 正如成年人总是会遇到的情况——哈利只是被深深的无力感击倒了。 艾米丽死了，爱因斯坦基金会的一切线索都被消弭，而惨死的斯莱特林们，也没有得到一个公正的说法。 ——这是他作为一名傲罗最失败的结果。 但德拉科却不认为这是一个失败，相反，这是现阶段能以最小代价所能获得得最大成果。 爱因斯坦基金会遭受重创转入地下，对方也并非刻意针对纯血和斯莱特林，选择他们为受害者也只是出于利益的考量；短时间内斯莱特林们已经恢复的权利和名声并不会受到有意设计的制约。 德拉科发现自己现在相当容易满足。 而地下组织多了去了，德拉科现在能列举出的纯血主义组织就有五六个之多，其中能掀起风浪的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纷争，有利益纷争就会有群体不满，不满的群体当然会抱团，形成或公开或私密的组织，哪怕只是为了互相取暖。 这些你无法去阻止，只能控制、限制和引流。 两人在德拉科小公寓的客厅里沉默着，一个满眼挫败，一个隐含希望。 “我们只能继续慢慢收集证据了，”看哈利的呼吸平复下来，德拉科说：“我不信爱因斯坦基金会未来就不会露出任何马脚了，我们会抓到他们的，一年不行就两年、五年、十年，我有信心。” 哈利却没有马上回答，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们……有证据。” 迎着德拉科疑惑的目光，哈利从长跑口袋里拿出一个德拉科非常眼熟的物品——他送给哈利用的手机。 “我录下来了，”哈利说：“艾米丽刚刚说的所有话，我都录下来了。” “你居然……”德拉科几乎屏住了呼吸，“……录音也不能当呈堂供词，如果仅仅只有录音，没有其他切实性证据的话……” “你比我更清楚威森加摩那一套，哈利，重证据，轻证词，这是现代司法的逻辑——因为人会说谎，而艾米丽当时并没有喝下吐真剂。” 哈利的手死死地攥着手机，指节发白，“或许吧……但尽管如此，人们依然需要知道真相。” 是了，真相，危险的东西…… 平心而论，德拉科不可能不希望那些伤害斯莱特林的巫师得到惩罚，即使他们现在完全不知道加害者都是谁，但如果大范围审判的话…… 德拉科今年已经36岁了，这个年纪，辅以他跌宕起伏的经历，以及身为一个马尔福的善于统筹经营，这一切足以让他在一个行动之前提前思考到之后几步乃至几十步的后果。 而十分不幸地，36岁的他，也学会了从大局上思考，从他人的角度上思考…… 他其实比哈利更像一个“政客”——而在这个语境下，“政客”是一个贬义词。 德拉科闭了闭眼，之后，摇了摇头，“不，哈利，你不能放出这段录音，你最好还是毁了它。” “嗯？”哈利的眼神还带着决然，“你在说什么？” “你想过可能的后果了吗，哈利？”德拉科无比郑重地说。 “如果将这段录音放出去，麻瓜出身的巫师，他们的处境会比战时更糟，这是比乌姆里奇的麻瓜出身登记委员会还要恐怖的噩梦——所有麻瓜出身的巫师都会被怀疑是爱因斯坦党成员，艾米丽完全没有说这个组织有多大的规模。而这一点，一定会被有心人夸大和利用。” “艾米丽有些话非常有道理，直到今天麻瓜出身的巫师，其处境都没有本质的好转！想想你给我讲过的，你们去盗取吊坠盒时旁观的乌姆里奇对一个麻瓜出身女孩儿的审判？哪怕她当时已经嫁给了一个巫师！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审判，是单方面的迫害，你已经亲眼目睹过对一个无辜者施加一个罪名是多么容易！你想那样的审判再次发生吗？你想看到格兰杰也坐上被告席吗？” “我不能相信，你居然……”哈利皱眉质疑道：“犯罪者逃脱了惩罚，这是不对的。” “第一次巫师大战时，也有很多……不，甚至大多数食死徒都逃脱了惩罚，包括我的父亲。我知道这在你看来是无法容忍的正义上的模糊，但它们在当时的情况下，对于稳定巫师社会是必要的。现在也是如此，‘麻瓜出身’这个身份牵涉到的群体太广泛了。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爱因斯坦基金会成员这个身份会成为人们互相用来打压的利器。” “不要这么做，哈利，”德拉科诚恳地说：“你的成果，已经比第一战的结果好多了，如果他们再掀起风浪，我们会知道，我们会做好准备。” “即使是邓布利多，也会在必要的时候妥协，踏入灰色地带……” 哈利的绿眼睛里似乎有动摇，但他依然坚持，不知道是为了说服自己还是德拉科，“这是不对的。”他轻声说。 德拉科捉住哈利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如果你把这段录音公布，这会成为政治斗争和种族迫害的绝好工具，而你拱手送了出去！” “他们只会宁可错杀，也不会漏杀！想想吧，如果整个党派只有10个人呢？你会导致多少无辜麻瓜巫师被栽赃？” “你只需要想想格兰杰，她的政敌绝对会借着这个话题，第一个把她打下去！” 他叹口气，“大众需要知道真相，这没错，但大众有什么时候，真的了解过真相过吗？想想你自己，哈利，我们知道所有关于伏地魔和你的秘密吗？” 看到哈利眼里的风暴，德拉科知道自己说中了。 “不要否认，哈利，我知道你当年打败伏地魔的整个过程里面，一定有很多我根本无法想象的秘密，绝对不止有那个阿瓦达索命和除你武器的对决。” 他舔了舔唇角，有些激动，“最后一战，你和伏地魔，前前后后的细节，我思考了快二十年了——唯一的结论，是我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不给哈利补充的机会，德拉科继续快速说着，“但我也不想知道，哈利，你不需要告诉我，而大众也不需要、更不能知道。他们只需要知道伏地魔被救世之星打败了——正如他们一开始想象并希冀的结果——你的那些秘密？他们根本无法理解。群体是盲目的和愚昧的，他们只会相信他们乐意相信的东西，比如一个一岁的男孩天生拥有打败邪恶巫师的能力，即使这多么荒谬。” “爱因斯坦基金会这些人，包括艾米丽在内，他们杀的都是斯莱特林，并且那些斯莱特林……死的毫无价值！像一块儿肉！我也很痛心！”德拉科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但他无法抑制。 “如果……如果我是16岁，刚刚加入食死徒队伍的德拉科·马尔福，我一定会不计后果，想要杀死所有麻瓜出身的人，让巫师队伍‘纯洁’，很可怕对吗？但，我已经不是那个傻小子了。” “不要掀起群体的对立，哈利，我承认我是一个正邪模糊的坏人，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些，”他紧紧地盯着哈利的眼睛，“我只知道，如果真的恶化，你会有多痛苦，我只在乎这个。” 他知道以哈利的智商，和在魔法部参与和目睹各种政治斗争的经验（即使是不情不愿地），会明白他所说的所有的话的。 德拉科晃了晃哈利拿着手机的手，“你一旦开了这个头，你和我，我们会需要面对比伏地魔还要难以招架的局面，这是政治，是邪恶的人心，而且你没有任何办法。”他最后缓缓地说道。 哈利深呼吸，闭上了双眼，睫毛在颤抖。 之后，他弯腰，在地板上放下存储有目前为止，唯一关于爱因斯坦基金口供的手机。 傲罗司长紧了紧手里的魔杖，滚动的喉结泄露着他的痛苦和犹豫。 德拉科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几秒钟，也或许度过了漫长的几分钟，最后，哈利四分五裂了地板上的手机。 四分五裂了口供，四分五裂了秘密。 小公寓里一片安静，两人都需要时间去平复心情。 “抱歉德拉科，这是你送我的礼物。”哈利轻声说，听不出是否在开玩笑。 德拉科耸耸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无所谓，我会给你买个新的。” 但哈利却像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吗？我想我需要出去走走。”他转身，推门离开，留给德拉科一个孤独却挺拔的背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