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提督》 《六扇提督》正文 001金陵城内小捕快 打了个哈欠，方原懒洋洋的在床上爬起来。 套上自己昨晚随手搭在床头上的皂衣，便来到院子里简单的洗漱一番。 三月份的气温并不算冷，毕竟已经立春，开始回温了，但是连续几天的小雨又让金陵城的百姓又套上了已经晾干还没有收进衣柜里面的棉服。 院墙外的几颗春阳树枝头上的嫩芽看的方原甚是心痒痒，推开院门，方原拿着自己前几天弄的钩子开始为填饱自己的肚子做功夫。 春阳树，也被称为香椿树，在大唐只是一种杂树，只长叶子没有结果，一般的百姓并不会去搭理这种看似无用的树木。 方原租这个院子的原因就是看到了外面那几颗比较粗壮疑似是香椿的树。 果不其然，真是香椿树，唐朝的香椿树长的明显比后世要为粗壮，更为嫩绿。 钩下几枝嫩芽，闻着上面的芬芳，方原很是陶醉，香椿芽摊鸡蛋，这是方原最爱吃的一道小菜。 家里还剩下几颗鸡蛋，这是隔壁刘大婶卖给方原的，正宗原生态的土鸡蛋，没有任何的饲料喂养，毕竟在唐朝想要找到鸡饲料也是找不到的。 这个唐朝，并不是后世的那个李唐，应该说这个世界的历史车轮完全和方原那个世界的轨迹不一样，好在的是当前的大唐也是国泰民安，四夷臣服。 熟练的把春芽切碎，放到碗里，再打上鸡蛋搅匀，再倒进涂满猪油冒着微微青烟的锅里。 一股春芽的香味瞬间充满了厨房，方原闻的很是陶醉。这才是最原始的味道，啧啧啧，真香。 虽然只有巴掌大小，方原还是能就着春芽饼吃进去几个大馍。 大唐的茶叶很便宜，也很普遍，每家每户都有那么一大块。 这里的茶叶指的是茶饼，方原完全看不懂这是怎么操作出来的，喝进嘴里苦涩苦涩的，但是茶又是生活中的一部分，不可缺少。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方原便出了门，今天是他当勤。 撑着油纸伞，方原慢悠悠的走向衙门。 大门紧闭，方原拍了拍大门上的铜环，过了一会一个年迈的门房打着哈欠拉开了衙门的大门。 “武大叔早上好。”方原收起油纸伞拱手说到。 “方捕快，今天挺早啊。”门房武大叔看着方原笑道。 “今天当勤，所以来到早一点。”方原帮着武大叔一起把衙门大门推开说到。 “你前两日不是在当勤吗？这才过了几天又轮到你了，哎，那群青皮就是喜欢欺负你这样的老实人。”武大叔叹息的说到。 青皮，指的就是方原的同僚，大唐六扇门捕快。 六扇门，唐高祖时期的设立的亲信侍卫，掌管皇室的依仗和侍卫，后来唐太宗时期下放到全国各地，从事侦查，逮捕，审问，监督百官和搜捕民间散落的前朝余孽和异族奸细，是大唐战后恢复繁荣昌盛不可缺少的一个情报机构。 唐明宗时期，国泰昌盛，百姓安居乐业，于是六扇门当时的赫赫威名也开始没落，开始向普通的衙役转变，但是每个城池的千户还是要定时向朝廷上报所辖区域的事态，到后来，一些六扇门千户为了讨好上司，专挑一些奇闻乐趣，于是堂堂的六扇门的情报彻底成为了皇宫贵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 金陵城，是江南省的首府，也是江南省六扇门的总衙，设有东西两个千户所，东衙坐落在金陵城的郡守衙门，西衙则在城西的一户大宅院中，方原便是西衙的一名六扇门捕快。 东衙的千户隶属兵部直属，而西衙则是东衙的附属。 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大堂，方原便把西衙这两天的公文整理了一下，说是公文，其实也就是市井里的一下鸡毛琐事罢了。 因为方原肚子里有几瓶墨水，是西衙为数不多的几个文化人，所以西衙一些文案都是由他来整理，再汇总上报。 当方原把桌子上的公文整理完毕后，西衙的捕快陆陆续续的来了几个。 西衙有一个千户，两个百户，十个捕头，几十个捕快，除了经常见的几个捕头外，所有的领导方原是一个都没有见到过，哪怕是每个月一次的衙会上，只是捕头轮流来主持。 看着大厅稀稀落落的的几个人影，方原照常例的点起卯。 “千户大人胡万荣。” “到！” “百户大人刘承柱” “到！” “百户大人张得生。” “到！” “捕头王铁牛！” “到！” “捕头刘一刀……” “到……” 全程都是方原在自说自话，每念一个人名，随后都是自己紧接着打个到。 当把最后一个人名念完之后，方原喝了一口茶，虽然已经凉了，但是这喊了半天他很是口渴。 把名册放进案板上，方原便招呼着几个歪瓜裂枣开始一天的工作。 六扇门的捕快每天工作极其简单，巡查坊市，维护秩序，还有就是收每个月的例钱，按照方原的说法就是：闲逛，收保护费。 方原对这唐朝的公务员一职很是满意，这生活一天天的也太充足了。 初春的天还凉飕飕的，走在前面的方原听着身后几个同僚的一肚子抱怨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啊，这个天在被窝里搂着婆娘多好，或者在赌坊里面血战到底也很不错，谁特么想出来受这个罪。 金陵城虽然是江南省的郡城，整个江南最为繁华的地段，但是也少不了一些流民乞丐，又加上连续的阴雨天，让一些躲在屋檐下衣衫褴褛的人瑟瑟发抖。 几个大户的家丁在大门前搭起了桌子，上面放着冒着热气的木桶，周围等待已久的乞丐一拥而上，端着缺角少楞的碗炙热的看着清澈见底的热粥留着口水。 几个衙役也掏出胸口的大碗走了过去，家丁讨好的把桶里为数不多的米粒盛到衙役的碗里，几个衙役在流民的羡慕中端着热粥边走边喝，还不时的发出吸溜声，流民眼红的看着渐渐走远的方原等人，盼着自己的碗里能多几粒米。 刚开始的方原还有这一丝恻隐之心，但是久而久之方原也算是看透了：我可怜你们，那么谁可怜我这个异乡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02 东衙大爷 “方大人。”几个小贩看到方原连忙施礼。 “嗯，这几天天冷，多穿点，小心风寒。”方原点头回应道。 风寒，感冒的一种，要是在后世喝点999或者打个小点滴就能治好，但是在古代却是一种大病，并且还是致死率非常高的病。 在小贩的感激中，方原带着几个同僚继续巡防坊间。 大唐任何一个城池都没有进城费，但是想要在街市间摆摊做点小生意都需要向坊井司缴纳一部分费用的，只算人头数，费用并不高，在百姓能接受的范围内，坊井司就相当于后世的城管，维护街头的秩序。 坊井司所收的费用则上缴给东衙，坊井司的司务是东衙的捕头，小吏都是城内的无赖泼皮，好在的是大唐民风淳朴，并没多少欺压百姓的存在，尤其是在金陵，大唐龙兴之地。 “掌柜的，生意不错啊。”方原收起油纸伞抖了抖，来到一家布衣店门口说到。 “哦，是方大人啊，方大人里面请。”掌柜连忙起身相迎。 “不用，掌柜的，公务在身，多有见谅。”方原左手伸了出去，拇指和食指轻轻搓了搓，做了个古今通用的姿势。 “例钱？方大人，刚才东衙的几位官爷已经收了去了，还多收了二成呢。”掌柜的有点惊讶的看着方原：“那几位官爷还说从这个月开始例钱就由他们几个收取。” “嗯？”方原有点诧异，例钱一直都是由西衙收取，东衙的什么时候插手这一块了？漕运这一块喂不饱他们，现在开始捡例钱这个零星油水了？ 西衙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清水衙门，有人有关系的都调去了东衙，西衙唯一的一个油水活就是金陵城的例钱，除了上缴给东衙，剩下的还要孝敬千户，百户一半，然后剩下的多半则是捕头平分，只有最后一点小零星由几十个捕快均分。 东衙的不可能只收这一条街，不知道别的店铺怎么样。 没多久，几个下去收例钱的衙役气喘吁吁的跑到方原身边说到：“南大街的都被东衙收了。” “北大街的也被东衙收了。” “几个东衙的青皮现在在东大街收例钱呢。” “方小哥，怎么办？”几个衙役看着方原着急的问道。 方原对同僚比较客气，一多半的衙役还是比较信服方原的，又加上方原肚子里面有墨水，所以在一些衙役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地位。 “怎么办？凉拌。”方原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说到。 断人财路？ 呵呵，这有意思了。 “二狗子，你去找一下张捕快，说这里有人冒充咱们六扇门捕快，在强征城内商户的例钱。” “驴蛋子，你去衙门把其余的那些兄弟们叫过来，告诉他们过来吃肉，晚了就没了。” “咱们几个去东大街会会那几位爷。” 方原脑海里简单的策划了一下，对着周围的几个衙役说到。 几个人有了主心骨，立马按照着方原的吩咐去做。 东大街的一个面馆，东衙的几个衙役正在里面作威作福。 “老头，别给脸不要脸哈，西衙是西衙的规矩，现在的例钱由我们东衙来收，我们说多少就是多少。”一个捕快蹲在地上用手拍着蜷在地上一个老头的脸不屑的说到。 “呸，浑身没有几两肉的老东西还敢和我们的虎爷犟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一个东衙衙役唾了一口唾沫说到。 坐在凳子上的虎爷挥了挥手，几个衙役对着地上的老人拳打脚踢起来。 “好了，先别把他打死了，打死了这个例钱你们几个狗东西出啊？”虎爷掏了掏耳朵，吹了吹手指说到。 “是，虎爷。”几个衙役连忙住手，来到虎爷的身边站好。 “还，还，还有没有王法，这，这可是金陵，大唐的陪都啊。”等了一会，地上的老板捋顺了气，愤怒的问道。 “哼，王法？我们家虎爷贵姓王！他说的话就是法。”一个衙役看着坐在凳子上的王虎献媚说到。 “对，我们家虎爷说的就是王法。”其余几个衙役也跟着起哄道。 坐在凳子上的王虎也很是享受这个马屁，他以前就是一个二流子，因为把自己的妹妹送给了东衙的一个百户当了小妾，有了靠山就混进了六扇门，由于有百户撑腰，平常捕头都不放到眼里，现在又惦记上了西衙的这唯一一个油水职。 方原在面馆门口冷冷的看着几个作威作福人，把腰上的唐刀解了下来，然后用缠腰紧紧的固定在手上。 几个西门衙役也学着方原一样，把唐刀带着鞘缠在手上。 “哪里来的贼人，竟敢在金陵城内妄自菲薄，玷污皇室，兄弟们，把这几个冒充六扇门的贼子抓起来！”方原推开门口几个看热闹的百姓，举着唐刀对着一个东衙人拍了过去。 东衙的捕快看着越来越近的刀鞘一时间愣了神，被方原一刀鞘拍倒在地，其余几个西衙捕快也拿着带鞘的唐刀对着呆滞的几个人拍了过去。 王虎躲过几把迎面而来的唐刀，连忙后退歇斯底里的吼到：“瞎了你们的狗眼，我是你东衙的爷爷”。 “你是东衙的爷爷？”方原把唐刀抗在肩上笑眯眯的问道。 “对，我就是东衙的爷爷，你们几个狗东西，竟然敢打我的人？”王虎跳到凳子上指着方原吼道。 “兄弟们，愣着干啥呀，把这个爷请下来喝茶啊。”方原抄起桌子上王虎喝剩下的茶杯对着凳子上的王虎扔了过去。 几个西衙捕快跨过地上躺着的几个东衙捕快来到王虎所在的凳子旁，举起手里的唐刀就一阵乱拍，一个在门口的东衙捕快趁乱逃了出去。 当驴蛋子带着还在西衙的几个捕快赶过来时，王虎已经抱着头蜷缩在地上，身上崭新的皂衣布满了脚印。 “你们死定了，你们死定了，等我兄弟们来了一定要弄死你们这几个狗东西。”王虎边在地上打滚边哭着喊道。 “哼，你要弄死那几个狗东西？”门口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03东衙来人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尤其是牵扯到钱，权之后。 金陵城很大，但是六扇门可以下口的地方只有那几个。 所以，金陵城的两衙六扇门中低层明里不和谐，暗下的矛盾更多。 只不过西衙现在隶属东衙管理，并且东衙的千户指挥是直属于兵部，遇到紧急情况可以越过六扇门提督直接上达天听。 金陵是大唐陪都，唐高祖在此兴兵，结束了内忧外患的大宋朝，平定四夷，开创了大唐盛世。 可以说金陵城中随便丢一块石头都能砸到朝廷命官的一些八竿子扯不到的亲戚。 西衙的千户是吏部尚书的侄儿，所以东衙也没太大胃口完全吃掉西衙，又加上西衙千户喜欢听戏，整日流连于梨行之中，并无争权夺利的念头。 所以两衙的高层还算是相处和睦，但是下面的人却是相互琢磨。 方原听到门口的声音，便连忙行礼道：“属下拜见张捕头。” 张捕头是张百户的族弟，这也是为什么方原让二狗找他的原因，有人也没有懂事的弟弟重要，并且还是旁系的舅子。 “禀捕头，金陵城中竟然有人冒充咱们六扇门的兄弟擅自收取例钱，并还把例钱提高了二成。”方原看着有点惊讶的张捕头沉声说道。 张捕头背对着地上的王虎，连忙问道：“是谁如此胆大包天？连我们天子亲军都敢冒充，方捕快，速速带本捕快前去缉拿。”说完张捕头便抽出腰间的唐刀，向下一挥，刀尖离地上的王虎的头颅只有几寸。 “张大嘴，我是你东衙的爷爷，还不快把爷爷扶起来，小心我妹夫砍你狗头。”王虎因为有着一层关系，所以对两衙的人事还算熟悉。 “哦，原来是……”张捕头连忙赔笑说到。 “大胆，贼子不但冒充天子亲卫，还攀比关系，竟然说自己是东衙同僚的爷爷，大不敬。”方原连忙打断张捕头，大声喝道。 “请捕头下令掌嘴。”方原转过身遮住张捕头的视线说到。 “掌嘴？”张捕头沉思了一下。 “是。”方原蹲下身子抓起王虎的头发，右手拿起刀鞘便狠狠拍向王虎的脸颊。 “你敢，你敢……”几颗沾着血的黄块从王虎的嘴中飞溅出来。 看着满嘴是血的王虎，张捕头嘴角抽了一下。这个事看样是过不去了。 “张大人，此贼子还胆大包天，诽谤皇室，目无圣上。”方原把刀鞘在王虎身上擦了擦血，然后抽出唐刀说到：“属下愿替捕头斩下此贼狗头，以儆效尤。” “哦？”张捕头眼神一亮，询问到：“可有此事？” “此贼子姓王，竟然妄自菲薄到自己说的话就是王法，。”方原说到。 “真嚣张，这个贼子理应该斩，等本官禀报给千户后再做定夺。方捕快，把贼子擅自收取的例钱交于本官，然后押着贼人同本官一起面见千户大人。”张捕头面漏喜色的说到。 “是。”方原抓起瘫软在地是王虎，招呼几个青皮一起押送出面馆。 当东衙的一群青皮来到面馆时，面馆里只剩下几个在地打滚呻吟的同伴和几个沾着血迹的黄牙。 金陵城是江南的行政中心，所以异常繁华，遍地都是酒楼赌坊，还有各地前来讨生活的梨行。 “千户大人，张大嘴把东衙的王虎抓了，正在院外候着。”一个捕头对着正在听戏的胡万荣低声说道。 “嗯？你们底下的事自己处理。”胡万荣睁开眼睛喝了一口茶说道。 “大人，王虎去坊市收取例钱，并且他还诽谤皇室，目无圣上。”捕头拿起茶壶给胡万荣斟完茶说道。 “那有意思了，张大嘴这个人办不出这个事，谁随同张大嘴一起的。”胡万荣调整了一下躺姿，看着捕头问道。 “今天下去收例钱的捕快方原。”捕头连忙回答道。 “哼，姓金的手伸的够长啊，去，把他们几个叫进来，在门口候着。”胡万荣又迷上眼睛听着台下的戏文。 王虎的满嘴大牙被方原拍个干净，说起话来漏风，含糊不清，方原嫌弃烦躁，便把缠腰塞进他的嘴里，还了世界一个安宁。 一行几个人来到雅间外面，静静的候着。 “方哥，千户在里面怎么不叫我们进去？”驴蛋小声问道，驴蛋，原名吕成，方原习惯叫他驴蛋，因为他长得漆黑，并且个头还高。 “别说话，静静的等着，等东衙的人来了千户自会叫我们进去。”方原一只手牵着拴着王虎的绳索，慢慢的依靠在墙上轻声说到。 张捕头听到方原的话也是松了一口气。 梨行，方原第一次来，听不懂下面所唱的戏文，咿咿呀呀的，听着还挺好听。尤其是舞台上的那个背后插旗子的大汉手里拿着一把大刀在乱挥，格外的热闹。 “这是定军山，讲的是武威王在定军山上用三千骑兵大破辽军五万铁骑的故事。”张捕头看着摇头晃脑的方原低声解释到。 方原连忙站直身子，对着张捕头道谢。 张捕头摆了摆手，也依靠在方原的旁边，闭上眼睛安静的听戏。 当这出戏正在高潮时，院外响起一阵杂乱声，一群衣着干净的青皮冲进院子。 方原看着底下崭新皂衣的东衙捕快，又看了看自己这身快要褪色的皂衣，悠悠的叹了口气。 “姓胡的呢？把他叫出来见我，敢动我们东衙的人？姓胡的他不够格。” 一个身穿飞鱼服的中年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金大人，胡大人在房内恭候多时，请。”包厢门打开了，刚才那个捕头对着楼下的东衙人说到，说是请，但是完全听不出来一丝恭敬。 “你们几个，进来说话。”包厢里面的胡万荣坐起身子对方原等人说到。 在房间内站好后，东衙的人风风火火的挤进包厢，纷纷把腰上的唐刀解下握在手里。 “姓胡的，今天你就给本官说道说道，为何擅自缉拿天子亲卫，是不是目无国法？”金千户一进屋便把高帽子扣在了胡万荣头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04一不小心升官了 “黄大人，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说。”胡万荣坐起身子说到。 “王虎乃是我们东衙捕头，竟然被你们凌辱成这样？你只是西衙的千户，王虎乃是我们东衙的人。”黄千户大大咧咧的坐在属下搬来的太师椅上，盯着胡万荣问道。 “哦？这是东衙的捕头？”胡万荣惊讶的看着黄千户询问道。 “哼。”黄千户拍了一下太师椅的扶手，站起身子骂道：“你不用给我打马虎眼，吏部管不到我们六扇门。” 胡万荣喝了口茶看向方原，不再说话。 “禀两位千户大人，此贼子在坊间冒充天子亲卫，擅自收取例钱，并且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诸位东衙同僚们的爷爷。”方原向前迈了一步，行礼说到。 “嗯？可有此事？冒充天子亲卫去坊间收取例钱先放在一边，此人竟然还说自己是东衙诸位同僚的爷爷？黄大人，此贼真是你们东衙的人？或者说此贼的辈分如此之高？”胡万荣笑着问道。 “满口胡言，快把王虎嘴里的破布拿下，你们前来对峙。”黄千户隐约的感觉事情不太妙。 “大嗯，里克奥味额做古呐！”王虎嘴里的缠腰被拿出来后，跪倒在黄千户身边哭道。 因为嘴里漏风，又加上被方原几刀鞘拍的厉害，所以王虎说起话来含糊不清，但是熟知各地方言的方原倒是能听得懂。 看着一脸懵逼的众人，方原连忙翻译到：“两位千户大人，王虎对黄千户说的是：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王虎感激的看着方原连忙点头。 胡万荣笑了一声：姓方的这个小子倒是个人才。 “王虎，在面馆你可说的是我是东衙的爷爷？”方原看着王虎问道。 王虎点了一下头，然后又摇头：“额佛的西哦西东衙爷爷。” “两位大人，万虎已经承认。”张捕头连忙说道。 “哼，那也是我们东衙的事，东衙的人口无遮拦应由东衙处理，和你们西衙没关系吧。”黄千户踹了一下身边的王虎，不忿的说到。 “去，你们几个把那不争气的玩意给我带回东衙大牢，我要亲自审问。” “两位大人，此人还目无圣上，玷污皇室，黄大人还如此袒护，小人不说不可。”方原看着几个走近王虎的东衙青皮冷声的说到。 什么锅都可以背，但是关于天子的威严，没有人敢轻视。 “方捕快，话不可以乱说啊。”胡万荣看着有点呆滞的黄千户，板着脸说到。 “禀千户大人，此贼在坊间横行霸道，强收加了二成的例钱，当百姓问起的时候，此贼还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姓王，说的话就是王法，那么黄千户姓黄，黄千户不就……”方原弯着腰，对着黄千户要行礼。 “你，你……此贼并不是我们东衙的人，竟然敢冒充六扇门的捕头，对圣上出言不逊，胡大人，黄某愿意斩他狗头，以儆效尤。”黄千户抽出身边侍从的唐刀，站起身来向王虎走去。 “黄大人，此贼现在被我们西衙所擒。”张捕头连忙挡在黄千户的前面，背靠着王虎。其余几个西衙青皮也连忙挺身而出。 胡万荣端起茶吹了一下漂浮在上面的茶沫，对着众人说道：“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本大人有事要和黄千户相商。” “黄大人，请。”胡万荣对着旁边的躺椅伸出手对着黄千户说道。 “你们也出去吧。”黄千户看着手下的人吩咐道，然后径自走到胡万荣的身边拿起茶壶给胡万荣斟了杯茶，也顺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梨园又开始了新一出戏，一些原本有点惶恐不安的戏迷看到两方并无纠缠，又坐在板凳上听起了戏。 《定军山》完了之后紧接着的是《虎贲师》，讲的是威武王大破辽军之后乘胜追击，平定辽族。 对于大唐的历史，方原还没有完全了解，但是对于武威王方原倒是耳濡目染。威武王是太祖的结伴发小，随太祖一起兴兵伐宋，后又领孤军平定四夷，在班师回朝的路上偶感伤寒，在太原不治身亡。 武威王也姓方，方原的方。 东衙的青皮不时看向方原，虽然大唐比较尊崇文人，但是对于这么能忽悠的青皮，一群人心生一丝恐惧。 大家都不是幼童，前因后果一琢磨就能明白，但是能因为几句话就把一个人置于死地的，这也只有在暗流涌动的朝堂之上才会出现，他们只是六扇门的官差，换句话来说就是皇帝的狗，虽然现在天子已经不再关注了这群鹰犬，但是他们还是天子亲卫。 方原先是口口声声的说王虎是天子亲卫，随后又说天子亲卫对主上不敬，这转折起来可是要了命的，如果上面怪罪下来，整个东衙都会被株连，人头落地。 “张捕头，属下先要恭喜一下捕头荣升百户大人。”方原看着走向自己的张捕头拱手行礼道。 “方兄弟说的哪里的话。”张捕头连忙摆手道：“咱们西衙两个百户兢兢业业，众多捕头也是任劳任怨，再说了，现在也没有空职啊。” 方原看着板着脸从包厢出来的黄千户，笑着说道：“职位？这不来了吗。” 黄千户在一个侍从身上擦了擦手，冷着脸从楼上走了下来，路过方原身边时，重重的哼了一声。 “黄口小儿，以后小心一点自己的脑袋。”黄千户咬着牙对着方原说到。 “谢谢千户大人提醒，小人定当铭记在心。”方原施礼说到，脸上表露出一副诚恳的表情，黄千户被恨的牙痒痒，但是又对方原无可奈何。 当黄千户走出梨园后，胡万荣身边的捕头便招呼方原等人上楼。 来到包厢，方原等人对站在栅栏旁的胡万荣施礼：“拜见千户大人。” “嗯，免了。包袱里面的例钱，你们几个分了吧。” 张捕头两眼冒光，整个金陵商铺的例钱可不是少数，又加上王虎擅自提了二成。 “张大嘴，这些例钱没你啥事，是给下面的青皮的，你的捕头之职，就留给方原吧。”胡万荣看着一脸平静的方原很是好奇。 张捕头看着墙角的尸体有点失神。 “你明天去衙门领一套飞鱼服。好了，把房间收拾一下，你们都退下吧。”胡万荣躺在躺椅上又闭上眼睛听起了戏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05被跟踪了 看着床上的一堆碎银子，方原有点头疼。 俩通宝能买一鸡蛋，一两银子可以买250个鸡蛋，几十两银子呢，这得吃多少天的香椿炒鸡蛋。 因为千户发话了，这个钱是由底层的捕快和捕头均分，少了三个大头的抽成，每个捕快都分到了几十两银子。 这个银子是方原在东衙那边抢回来的，并且一个小捕快竟然让东衙千户吃瘪，还拉下一个百户官职，这让原本在西衙有点名望的方原一下如日中天。 “方捕头在家吗？”方原正在计算这些银子能买多少鸡蛋的时候，院子外面响起敲门声。 这一下午了，没怎么停过，几乎每个捕快都把自己分得的例钱抽出一小部分来孝敬方原，这是六扇门的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但是刚晋升捕头的方原缺没有适应这个优良传统。 方原把银子收好，来到院子里打开大门，门口有几个捕快憨笑的看着方原。 “属下拜见方捕头。”几个捕快看到方原出来之后行礼道。 “自家兄弟，不用这么客气。”方原摆了摆手说到。 为首的一个捕快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布包裹递到方原面前：“属下恭贺捕头荣升。这是弟兄几个这个月的供奉，请捕头大人赏脸，多照顾则个。” 方原犹豫了一下，看着红布的份额，大概在十几两左右，也罢，自己没法改变制度，那么就要顺从制度，否则太过另类就不好了。 方原接过红包，在里面拿出几块碎银，然后把剩下的又还给为首的捕快：“谢谢兄弟们的抬举，我是孤家寡人，诸位兄弟都拖家带口的，意思一下就行了，嗯，别说话，收下，你们自己把剩下的分了便可。” 方原看着有点诧异的几个人摆了摆手：“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别忘了值班，这个月有千户大人赏赐，别把银子都扔到勾栏里面去了，你们还有老小需要照顾。” 方原说完便转身回到院内，门外的几个捕快有点不知所措。 烧开了水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茶杯里面漂浮不定的浑浊物体，方原有点无奈。 虽然他并不喜欢喝茶，但是这大唐的茶砖也太特么难喝了吧？ 这个茶叶再后世哪怕是做茶叶蛋也没人愿意吃吧。 茶叶蛋？ 方原拍了拍手，以前没钱没机会，现在咱可是升官又发财了，对于这种奢侈品或许自己可以尝试的做一下，但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大唐的商贸比较发达，任何一个城市都能见到一些金发碧眼的异族商旅，他们把自己民族的特产带到大唐贩卖，又换成丝绸，瓷器和茶再带回本国，大唐鼓励民间商贸发展，对于商户的税收也是比较少，毕竟藏富于民才能国泰民安。 方原以前上班的时候早餐普遍都是一碗豆浆，几根油条再加上一枚茶叶蛋，日子过的很是滋润，但是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一切都不是那么美好了。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方原方才知道为啥古人的寿命都那么短了。 没有娱乐被憋的。 方原不喜欢赌钱，对青楼也没啥乐趣，每天下班回家也就是躺在床上扣脚，怀念一下科技时代的幸福，顺便也祭奠一下自己的不幸。 按照记忆里的那个做法，方原把剩下的几个鸡蛋拿到厨房开始加工起来，看着漂浮在黑漆漆液体里面的几个鸡蛋，方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诡异。 等鸡蛋彻底凉透了之后，方原才把鸡蛋捞出来放到碗里端到卧室，自己坐在油灯下盯着碗里的那几个鸡蛋直发呆。 咬了咬牙，拨开一个轻轻咬了一口。 呸呸呸，真苦。方原把剩下的鸡蛋扔到院子里无奈的躺倒床上。 看着漆黑的窗外，方原裹着被子很是怀念空调wifi西瓜的年代了。 清晨起床之后，看着空空的蛋框，方原才想起来自己的鸡蛋在昨晚上被自己给霍霍了。 好在是现在有钱了，奢侈一把，揣着几块碎银子方原便离开了自己的小院。 大唐的早餐比较单调，普遍都是大馍沾着面汤，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在城内逛了一圈，方原没有找到合适自己的口味，看着前面熟悉的面馆，方原便径直走了过去，从出门之后方原总感觉身后有人在跟踪。 老板陈老倌看到方原进店很是高兴，虽然现在身上还带着伤，但是为了生存，陈老倌不得不坚持着开门营业。 大唐的面不像是后世的那种面条，这里的面类似于疙瘩汤，一坨一坨的，陈老倌已经开了几十年的面馆，味道调理的还算是比较不错。 方原坐在门口，吃面的时候不经意抬起头看向店外，门口有两个年轻人很不自然的转身走向旁边的蔬菜摊，漫不经心的翻看起青菜来。 大唐，男人买菜很少的，尤其是年轻人，动作做的还那么不专业，一看就有问题，这伪装的有点玷污看了无数警匪片的方原的智商。 吹了吹冒着热气是面汤，方原轻轻喝了一口，香葱的味道让他很是安逸。 “陈大叔，我前几天听胡人说他们那边有一种美食，叫做茶叶蛋，味道极其鲜美，好像是用茶叶和某些佐料煮的鸡蛋。”方原抹了抹嘴，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到桌子上对着陈老倌说到。 “哎呀，方大人，用不到这么多。”陈老倌里看到桌子上的碎银子连忙说到，方原以前经常在他这边吃面，所以关系比较熟悉，又加上昨天方原又救了他一命。 “陈大叔，我给你说的那个茶叶蛋，麻烦陈大叔有空琢磨一下做法，这个味道确实不错，多的钱陈大叔去买点佐料尝试一下，等做出来之后我要吃个饱，大叔你觉着如何？”方原笑着对陈老倌说到。 陈老倌犹豫了一下，点头应道。 天晴了，初升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方原走出面馆，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趁着那两个人不注意，转身钻到旁边的小巷里面。 还在装作买菜的两个年轻人看到眨眼的功夫方原就不见了，连忙扔下手里的菜四处寻找起来。 “这不是东衙的人，东衙的那群青皮没有这种行伍的杀气，嘿，这有意思了。”躲在墙角的方原摸着下巴寻思着：“玛德，如此低调的我，没有惹到过别人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06试探 两个青年在面馆周围搜寻一番，并未发现方原的踪迹，互相看了一眼，便停止了搜寻。 方原一路上静悄悄的尾随着两个青年，直到追踪到一处大宅。 “忠勇伯府？” 怎么还会有这种大咖关注我？ 我也没做过啥伤天害理之事啊？顶多就是因为昨天为了例钱坑了一下东衙。 这点小事不至于让一个世袭伯爵来关注吧。 回到西衙，方原又开始整理起昨天剩下的公文，金陵城并不大，但是下属的乡镇倒是不少，这些乡镇每隔十天都会向金陵城回报一些民生情况。 然后西衙再择选重要的情报递交给郡府和东衙。 换句话来说就是受罪的西衙，戴花的东衙。 大唐金陵城所处的位置也差不多是方原那个时代的南京。 依偎着长江，水陆交通便利。 现在已过清明，开始了农忙，公文上出现最多的就是耕牛不够。 大唐幅员辽阔，但是耕牛却是不多，整个省也只有几千头，细分到每个县城也只有几头。 几头牛负责开垦几万亩的天地，等耕好了也差不多该过年了。 所以大多数的田地都是由人工开垦。忙完一个季度，能干多少就干多少，虽然看着田地很多，实际上利用起来的不到三分之一。 其余的大部分也就是随缘种田法了。 方原坐在椅子上，喝着下面捕快给斟的茶水，甚是惬意。 虽然捕快不入品，但是好歹也是公鸡头上一块肉，大小都是官。 农耕这一块方原不敢怠慢，民生是大唐的重中之重。 整理了一下思绪，方原来到议事厅去找百户汇报。 因为昨天方原的一闹，西衙的一个百户调往东衙，多出来的一个空缺便让捕头张大嘴顶替。 来到议事厅，方原拜见了新上任的百户张大嘴。 崭新的飞鱼服衬托着张大嘴格外精神。 “拜见百户大人。”方原行礼道。 “方老弟不比多礼，咱们弟兄没有那么多讲究，老哥刚在醉仙居定了一桌打算款待老弟，没想到老弟先行来了，老弟和老哥我可是心有灵犀啊。”张大嘴笑着说道。 “谢百户大人。属下此次前来是有公事禀报。”方原把自己整理好的公文递给张大嘴。 “说了不要客气，走，方兄弟，咱们到了醉仙居边吃边说。天大地大，肚皮最大。”张大嘴接过方原递过来的公文揽着方原的肩膀走出议事厅。 “那就谢谢张大哥了。”方原说道。 醉仙居是金陵城内比较大的一个酒楼。 两人走上三楼雅间，里面已经有一个身穿飞鱼服的人等候多时。 此人和张大嘴有几分相似，这应该就是另外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百户了。 方原连忙行礼道：“属下方原，拜见百户大人。” 张得生连忙站起走了过来，拍了拍方原的肩膀说道：“嗯，年少有为，是个栋梁之才，大嘴，下句话咋说来着？算了，老张我嘴笨，也不整得文绉绉了，小伙子挺不错，你这个兄弟我老张认了。” 张得生长得孔武有力，蒲扇般的巴掌拍的方原只咧嘴。 “谢谢张大哥。”方原也是顺坡下驴。 其实来到大唐之后各种繁文缛节也折磨的方原不轻，谁让他只是一个小小角色呢，到现在有没有主角光环都还不一定。 唯一的了。 当三人坐下后，张大嘴便招呼小二开始上酒菜。 金陵比较有名的是盐水鸭，因为太祖皇帝爱吃而得名天下。 金陵城内盐水鸭做的最好的就是醉仙居。 盐水鸭，松鼠鱼，清炖鸡孚……零零散散的上了一桌。 张大嘴给方原倒了一杯酒，然后端起来说道：“哥哥我今日荣升百户，多亏了方兄弟，这杯酒哥哥敬你。” “张二哥客气了。”方原连忙端起酒杯说道，然后一饮而尽。 方原很不喜欢喝唐朝的酒水，很是苦涩，哪怕是他们所谓的珍藏美酿，也是带有一丝苦头。 “嗯，好酒量！来，兄弟，和大哥也来一个。”张得生端起海碗说道：“大碗喝酒才尽兴，来，方兄弟，换个大碗，小酒杯也就大嘴才用，男人就得要大！” 方原苦笑着把酒杯换成酒碗，连着和张得生喝了几碗。 方原装作酒力不支，在酒桌旁晃晃悠悠：“两位哥哥，小弟酒量有限，已经喝不下了，要不等会公务都要错了。” 张得生和张大嘴对视了一眼，笑着说道：“今天哥哥们在，公事出了纰漏也找不到兄弟你，来。兄弟，喝，今天不醉不归。” 方原又喝了两碗，趴在桌子上打起呼噜。 “方兄弟，方兄弟？”张大嘴拍了拍方原，但是方原紧闭双眼，嘴里说着胡话。 “大哥，二哥，来，接着喝。接着喝。喝完把公文批一下。”方原迷迷糊糊的说道。 过了半晌，张大嘴确定方原已经醉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大哥，你觉着这小子怎样？” 张得生一摆刚才的酒态，吃了一口菜轻声说道：“这个小子嘴很严。套不出话来，但是看他样子也不像是宁王的人。” “方原从三年前便入了咱们西衙，当时宁王还在京城。” “之前这小子一直都是中规中矩，三个月前生了一场重病，痊愈后才有所改变。” “昨天晚上我就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被掉包了，但是中午看了一下密档，发现这小子耳朵后面的胎记不是做假，所以又打消了自己的怀疑。” “他与家中也并无书信来往，这段时间城内也没有新面孔，据那几个监督西衙的青皮说这小子没有一丝异常，大哥，这也是很让我感到疑惑。”张大嘴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嗯，我等会把情况再上报给千户大人，最近哪里可能要变天咯。”张得生把筷子放下，指了指头顶。 “哎，最近金陵城内也开始有了暗流涌动，宁王的势力现在已经开始拉拢城内的那些老牌贵族了。”张大嘴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慎言慎言，你把这小子先送回去吧，再多观察观察。我先回去禀报千户，对了，这小子老说公文公文的，有啥公文？”张得生问道。 “就是春耕的事情。” …… 躺在床上，方原睁开眼睛看着房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07春耕 经过那天的酒席之后，原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张得生最近到西衙的频率明显要勤快了很多。 方原借着醉酒请了几天假，好好在家里休息了几天。 “唔，就是这个味。陈大叔，你要发财了！”方原坐在面馆里吃着热乎的茶叶蛋兴奋的说道。 “哪里哪里，借方捕头吉言，多谢方捕头告诉老汉这个的茶叶蛋的做法。”陈老倌感激的说道。 “陈大叔，昨日又听到那个番人说他们那边有一种豆子榨汁做的什么豆花，白嫩白嫩的，十分爽滑，是早餐的美味，大叔或许可以试一下。”方原想起豆腐脑又不经意的留起口水。 “对了，豆汁也是很有营养的。”方原擦了擦口水说道。 “豆花？豆浆？”陈老倌挠了挠头说道：“方大人，用的是那种豆呢？” “就是磨豆腐的那种黄豆。”方原回答道。 “豆腐？大唐还没有这种东西，黄豆但也是少见。”陈老倌想了半天说道。 我去，不是吧？黄豆这个东西都没有？豆油你们不吃吗？ 方原在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陈老倌：“大叔，要是在坊间要是遇到黄豆就帮我买下。” 打了个饱嗝，方原来到西衙。 “方捕头。”路上遇到的捕快全都对方原行礼道。 方原一一打了招呼来到衙门。 “方老弟，身体可痊愈？”议事厅传来张得生粗狂的声音。 “方原拜见百户大人。”方原拱手行礼道。 “哎，又给老哥客气是不是？那天不是说了吗？叫我大哥就行。来来来，你的身体刚痊愈，别在院子里吹风了，先来大厅细说。”张得生拉着方原的手走进议事厅。 “这是你那天做的公文，大哥禀与千户大人过目了，虽然民生是大事，但是咱们金陵只有那么几百头牛，不够分啊，不可能把牛劈成两半吧，那样能吃但是不能耕地啊。”张得生拿起方原前两天递给张大嘴的公文说道。 “那如何是好，现在农忙季节，不能耽误老百姓耕种啊。”方原有点苦恼。 “对了，千户大人说了，他已经与郡府打了招呼，你现在可以全权处理此事，要是遇到谁捣乱，直接揍他丫的。”张得生从怀里掏出一封公文递给方原。 方原打开一看，犹豫了一下。 “六扇门捕头方原，全权负责金陵城境内春耕事宜。” 后面有着江南省刺史的公文大印以及东西两衙的千户公印。 可以说方原拿了这样纸，整个金陵城境内的春耕事情都可以插手负责了。 “谢千户大人，谢张大哥。”方原把公文揣进怀里说道。 “嗯，需要人手直接在西衙调遣，我已经下通知了，所有捕快捕头都听从你的调遣。”张得生拍着方原的肩膀说道：“看好你，好好干！” 西衙的捕快有三十多人，但是相对熟悉的只有二狗和驴蛋几个。 二狗大名王二狗。 方原叫齐二狗和驴蛋便出了金陵城。 看着大唐的绿水青山，方原心里无限的感慨。 空气清新的都能让人窒息，闻一口，醉半天。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是对于饱受雾霾和尾气迫害的方原来说已经是十分惬意了。 城外零散的百姓赤裸着上身，架着木犁在天里耕田。 没有耕牛，只能人工，虽然效率低下，但是能耕一块就是一块，毕竟有了耕地才能生存。 一中午的时间一户人家才能耕出一小块。 下午的时候，方原来到金陵下的江宁县。 “方大人，这就是本县的农耕情况。”县令把江宁县的情况简单的介绍给了方原等人。 江宁县有耕牛八头，而江宁县却有着农田三千多亩。 一头牛一天可以耕作三亩，如果全用耕牛的情况下，大概半年的时间全县的农田就会翻新一遍，大家就可以开开心心的看着杂草丛生的耕田欢呼雀跃了。 “县令大人，可有其他方法提高效率？”方原问道。 “即使是把人工也算上，耕地也只能利用四成，可惜了大好的良田啊。”县令摇头叹息道。 “那么你们以前的土地是怎么耕种的呢？”方原好奇的问道。 “套种。今年只种去年荒草丛生的天地，只要在秋天大火一烧，明天这块地粮食长的好的很。”县令回答道。 “你们不用肥料吗？肥料可以增加粮食产量。”方原好奇道。 “肥料是何物？草木灰吗？”县令好奇的问道。 难怪古代人死的早，不仅仅是因为没有wifi被无聊死的，还有就是被饿死的。 方原离开县衙，和二狗驴蛋一起走访了周围几个县城，都是如此。 耕田最多的江宁县也是耕牛最多的县城，耕牛最少得浦口县只有三头耕牛。 晚上回到家中，方原揉了揉被马颠簸快要散架的双腿，躺在床上回想后世的一些农耕场景。 记忆最深刻的就是用拖拉机去耙田了，一天几十亩和玩一样，但是这个世界没有啊！ 或许可以从别的地方下手。 比如说：犁！ 方原依稀记得历史课本上有什么直辕犁和曲辕犁，什么辕犁的发明推动了农业的发展。 或许自己可以试一下还原这个东西。 天一亮，方原自己骑着马来到了江宁县。 唐朝为了防止民间铁器泛滥，一些民用的工具都是收在县城中的器物司。 器物司有大工几名，平时负责修补工具。并且记录本县城各个铁匠铺用铁情况以及铁器的使用明细。 开玩笑，唐高祖当时推翻暴宋就是在民间搜集了无数铁具锻造的兵器打下的江山，立国之后对铁器把控的极其严格。 并且铁矿归皇室直接管理，如果在下面发现肆意开矿会被诛九族的。 器物司正在叮叮当当的重新铸造被耕坏的犁。 “这位师傅，这可是曲辕犁？”方原拿起一个有点变形的长辕犁问道。 “这是耕犁啊，哦，这个辕啊，被弄断了，还没有开始替换呢。”工匠瞄了一眼方原手中的直辕犁说到。 “这位师傅，这些都是直辕犁，不知道可有曲辕犁？”方原把犁放下，来到工棚问道。 “曲辕？没有，都是直的。不知道捕头大人所说的曲辕有何用处？”一个老工匠问道。 “曲辕可以让百姓春耕加快多倍。”方原回答道。 “什么？” “真的假的？” “什么是曲辕？” 工棚内的几个工匠放下手里的活窃窃私语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08曲辕犁 “敢问这位大人，何为曲辕犁？大人刚才所说地当真？”工头走了出来，牵着方原地衣袖问道。 “当真，曲辕犁可以加快耕种地效率，让耕地更快，甚至翻倍。”方原说到。 “这位大人，那曲辕犁该如何制造？”工头兴奋地问道。 方原愣了一下，他只知道曲辕犁这个名词，对这个东西地构造却不是清楚，只能依稀记得历史课本上那张比较模糊地插图。 方原寻找了一番，找到一个比较趁手地枝条，开始在地上绘制自己记忆中地那张图。 “我只是在梦中梦到过，梦到一老汉手扶此犁在一壮汉地牵引下，用了一会地功夫便耕了大半亩田，而且壮汉并没感觉到太累。” “我询问老汉此是何物，老汉告诉我是曲辕犁，可以让耕田翻倍地一种新犁。” “本官这两天走访了整个金陵下的县城。并未发现这种耕犁，所以今天到此就是为了问一下诸位师傅有没有会制曲辕犁的。” 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和谎言的弥补，但是梦境则是无所谓了。 梦是神圣的，没有人敢去质疑另外一个人的梦，因为这个梦可能是天上的诸神托的梦。 “原来是神仙托梦给大人的啊，感谢圣上，感谢苍天，这是我大唐亿兆百姓的福分啊！”工头激动的说道。 “敢问大人可还记得曲辕犁的构造，或许老汉可以尝试的拼装一下曲辕犁。”工头看着方原问道。 方原拿起木条在地上开始勾勒曲辕犁的模样。 周围的工匠都围了过来，想要看一下这神赐之物的某样。 毕竟记忆力比较模糊，所以方原花的比较抽象化。 但是经验丰富的工头还是能在地上依稀的辨别出来曲辕犁的构造。 “这是犁铧、这是犁壁、这是犁底，这个是？”一个工匠轻声说道。 “这是策额、犁箭、犁辕、犁梢和犁评。”工头拍了一个那个插嘴的工匠说道。 当方原把曲辕犁的结构图画完之后，工头开始犹豫了。 不是因为方原画的太抽象不够详细，而是因为这个曲辕犁的结构太奇怪了。 总感觉整体结构太低，操作起来用不上力。 “好了，师傅，这就是梦中老汉当时操作的曲辕犁，希望师傅能还原一下。”方原把手中的树枝碰到一旁，拍了拍手说道。 “大人，组装这个曲辕犁并不复杂，但是这个曲辕犁真的能像大人所说的那样吗？”工头疑惑道。 “实践才是硬道理！做出来，试一下不就得了？”方原笑到。 实践才是硬道理！工头点了点头，便开始根据方原所画的草图来绘制结构图。 专业人士做的结构图就是细致，方原看着工头绘制的结构图点了点了头，不时的纠正一些小的细节。 中午的时候，众多工匠便停了手中的活，开始根据结构图刨制配件。 “师傅，我觉着这个犁铲应该更深一点，因为这个犁是弯着的，深一点的犁头耕地更为顺手。” “这个师傅，这个木把，哦，犁梢再高点，这样操作起来比较顺手。” “这个犁辕也没有这么曲，这成弓了，稍微的平一点。嗯，这样，对就是这样。” 方原不断在器物司里纠正，等下午的时候，一个和方原记忆中类似程度达到80的曲辕犁制作出来了。 众人看着自己一下午的杰作指指点点，他们不相信这个奇怪的东西可以达到方原所说的那种效果。 “驴蛋，去县衙借两头耕牛，你们几个把曲辕犁抬到田间。咱们试一下效果。”方原看着周围的众人说道。 现在已经傍晚，忙农耕的农民也开始零零散散的收工回家，但是看到一群人抬着一个奇怪的犁来到田间很是好奇，纷纷上前打听。 当驴蛋和县令一起牵着耕牛过来时，周围已经围着几十个看热闹的老百姓。 “捕头大人，这耕牛已经耕种两天了，明天需要休整一天。今天下午牵出来有点劳累了，没办法连夜耕种，负责……”县令有点担心的说道。 “县令大人，我此番只是想实验一下这种新犁，不会让耕牛太过劳累。”方原解释道。 两头牛，分别牵引着两种犁在田里准备好，方原找了两个农民持犁。 “好了，开始耕田。”方原下令道。 耕牛低着头拖动挂在身上的犁，在它们的脚步中，方原能感觉到耕牛的疲惫。 操作直辕犁的那组农民耕田比较快，操作曲辕犁的那组农民明显不适应这种新的器械，还是按着直辕犁的那种方式来持犁。耕牛几乎走不动路。 “压着犁梢，不是竖着犁梢！”方原在后面大声喊到。 “压着？”操作的农民稍微调整了姿势，曲辕犁在地上开始加快的走动。 耕牛也没用刚才那么吃力，看起来很是轻松的样子。 当直辕犁离田头还有一小节距离的时候，曲辕犁已经耕完了这一趟，开始转身耕第二趟。 第二趟的时候那个农民完全掌握了节奏，速度又更快了一些。 一行人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因为曲辕犁耕了两趟，直辕犁才刚耕完一趟，并且直辕犁还先耕了一段。 县令带着几个老农来到田里看着地上翻出的泥土兴奋的说道：“方大人，曲辕犁耕的更深一点。” “对，曲辕犁还更省力，拖曲辕犁的耕牛比直辕犁那头状态要好很多。”一个老农看着不远处的两头耕牛做了一下对比说道。 “感谢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县令率先跪下，对着京城的方向开始叩首。 其余的百姓也紧随其后，对着京城的方向山呼万岁。 皇帝就是天子，方原所制造出来的这个曲辕犁就是上天对大唐百姓的恩赐。 回到器物司后，在方原的调动下，江宁县的器物司向周边的县城征集工匠。 县令也临时调动百姓搭建棚子，准备器具。 当工头告诉其余县城的工匠曲辕犁的优势后，整个器物司开始热火朝天的制作起曲辕犁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09流水线工作 器物司一夜的功夫组装了十几具曲辕犁，按照耕牛的数量平均分配。 方原的分配方式并没有让其他县城的工匠感到不满，因为他们现在在这里学到了技术，参与了组装，等他们回到自己的县城时可以独自制作出来。 曲辕犁不仅仅让耕牛省力，用人来耕田的时候也是节省了不少力气，这让农耕效率更加快捷了很多。 曲辕犁的制作过程普遍都是一个大师傅带着几个小工来做，他们觉着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方原觉着这样浪费了很多人力。 经常会出现一堆人看着一个人操作，然后递个工具，打个下手。就差拿着个小旗在哪里高呼666了。 现在不是吃大锅饭的时候，金陵城还有几万亩农田需要耕种。技术工种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哪怕是个小工，也得充分利用起来。 古代的工匠都是一个大师傅带几个徒弟，从头到尾的完成一个器具的制作。 在他们看来这是很平常的，但是对于去过工厂打过假期工的方原来说完全浪费了人工。 方原找到了红着眼正在带着徒弟组装曲辕犁的工头。 “师傅，这样我们制作曲辕犁的速度跟不上春耕的节奏啊，曲辕犁制作的太慢了。”方原说到。 “方大人，我们这已经是尽力而为了，这几个工匠再带一天就可以出师独自完成了，明天我们制作的速度就会提升一些。”工头擦了擦额头上汗说到。 三月的天并不热，但是心燥，神就疲。尤其是通宵达旦加班的这些大工。 “师傅，我有个方法可以提升制作曲辕犁的速度。现在有几十人在学工，我们可以充分利用起来这些小工学徒。”方原看了看面积不大却挤满了工匠的器物司。 “大人，他们都还没有出师，擅自去操作恐怕不行。”工头摇了摇头说到。 “他们是制作整个曲辕犁不行，但是制作零散的配件呢？最后再组装呢？每个人干一个部件，最后由老师傅们组装，你觉着这样可行？”方原说到。 “部件？组装？”工头停下了手里的活，疑惑的看着方原。 方原拿起工头还未制作好的曲辕犁，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又给拆成了一堆零件。 “比如这个曲辕。”方原拿起曲辕对着一个工匠说道：“你能否独自完成这个曲辕的刨制？” 被问到的工匠点了点头：“可以。” 方原又拿起一个部件问道另外一个工匠：“这个东西你可能独自完成？” “可以。”工匠回答道。 又问其他几个人，都回答可以，于是方原笑着对工头说：“师傅，流水线了解一下。” 方原把整个曲辕犁分解成了八大部分，让八个工匠同时进行配件的制作。 当所有配件都制作完成之后，让工头进行最后的组装。 虽然个别零件有点不规范，但是整体的结构算是可以。 看着只用了不到一刻钟就做好的曲辕犁，工头觉着不可思议。 “大人，这就是流线水？”工头激动的问道。 “是流水线！把所有工匠八组，所有技术精湛的大师傅充当组长，不但传授制作经验，更多的是检查制作出来的配件是否合格。” “同样，每个人制作出来的配件都要做上标记，防止有人浑水摸鱼，或者偷工减料。” “比如，师傅你是曲辕制作组的，那么你的编号就是甲壹，他就是甲贰，他也就是甲三。”方原解释说道。 “他们是犁壁组的，那么这个大师傅就是乙壹，这位师傅就是乙贰。” “以此类推。让每一个零件都要明确到出自谁手。现在是农忙季节，谁的那个环节出现了纰漏，那么这个人就要负全责。” “处罚包括流放，斩首！出现一次纰漏，可以原谅，出现二次错误，就当观察，但是出现第三次错误，按照大唐律法：怠慢春耕，斩！” 器物司所有人都恐惧的看着方原，不知所措。 “同样，有罚就有赏，既然你们有付出，就要有相等的回报。此次曲辕犁的制作，每制作出一个每制作出一个合格的曲辕犁，参与这个曲辕犁制作的八个人获得一两银子！你们在半个月之内能弄出一万副，那么就是一万两！” “等春耕结束后，贡献最大几个工匠的由刺史大人亲自接见，并送锦旗一副，这个可是光宗耀祖的好机会！” 一个巴掌，一个甜枣。这个无论在任何一个年代都通用的刺激方式，方原直接拿过来现学现卖。 对于锦旗，这个简单，坊市上随便找个布衣店就可以制作，然后让几个先生题上字就行。 刺史的接待这个需要让千户大人去沟通，既然解决了春耕的问题，这个可是一个大的功绩，刺史接见完全没有问题，甚至都可以赐酒席。 对于银子嘛，方原没钱，方原也不相信六扇门或者刺史府会出这个钱，但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这就话也可以反过来说：用之于民，取之于民。 一个可以提高耕田效率的曲辕犁只需要一两五钱的银子，老百姓应该可以接受。 提高了效率，也就是提高了产量。 现在唐朝的粮价为一两银子一石，一亩田可产出一石。也就是说两亩田的产量除去税收就是一个曲辕犁，并且还用不完。 老百姓的潜力是无限的，作为种田大族，只要工具顺手，一家人可以开垦几十亩田地。 现在普遍都用直辕犁，每家每户农耕结束也才能开垦五亩左右的田地，但是用了曲辕犁，这个效率可以提升多倍。 有了方原的刺激，工头临时紧急调整分组，然后老带新的制作部件，他自己亲自负责组装，顺便挑选出不合格的零部件。 一中午，众人组装了接近一百个曲辕犁，效率快的让方原感到可怕。 下午的时候效率又有所提升，到傍晚的时候一共组装了三百套曲辕犁。 方原觉着自己快要发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10 刺史 虽然方原在江宁县大幅度推行曲辕犁，可是众多农民对这个奇怪的物件并不感兴趣。 只有那天下午见到过曲辕犁实践作用的十几个农民咬牙买了一个，大多数地农民还是选择使用以前的直辕犁。 看着院子外排列整齐的曲辕犁以及坐在旁边无聊打着哈欠地二狗，方原觉着自己想法太简单了。 首先就是新的事物老百姓不一定认可。 其次就是曲辕犁的定价有点高，一个直辕犁才一两银子，但是一个曲辕犁却卖一两半银子。 还有就是老百姓并不知道曲辕犁到底好不好用，虽然有人在围观使用新犁的人，可是他们操作起来比较生疏，并没有达到理想效果。 这个不是后世那种满天遍地都是小广告地年代，哪怕你在大街小巷贴了很多的牛皮癣，但是识字的也就那么多，效果依旧不是很大。 方原没有做过销售，但是在后世被电视各种购物广告狂轰乱炸这么多年，心里还是有一定地经验。 广告广告，就得广而告之。 方原坐在器物司里开始构思一些朗朗上口，可以立竿见影热情是广告词。 “曲辕曲辕，让你赚钱！” “曲辕犁你买了吗！” “耕地翻倍不费力，耕地就用曲辕犁！” “今天买了曲辕犁，明天多耕五亩地！” “用曲辕犁耕地，刺史大人都说好！” 编了几个顺口溜，方原便在衙役中找了几个口舌伶俐的捕快，拿着铜锣，扛着曲辕犁就下地吆喝去了。 又找到工头，让他给围观地老百姓科普一下曲辕犁地使用方法，并让老百姓亲自上手去操作实践一下曲辕犁的便利。 下午地时候，陆陆续续地来人开始打听这种新兴地器械。 在亲自动手操作了之后，开始有人购买，有了一个人买就会有第二个人。 当到傍晚的时候，第一天制作地三百多架曲辕犁已经卖了一大半，虽然今天又组装了接近四百多架。 第三天方向开始向周围县城推广，曲辕犁开始在金陵城各个县城慢慢普及起来。 …… “千户大人，方原领了任命后在下面发明了一种曲辕犁，可以让耕地速度翻倍地器械。”一个捕快再向胡千户汇报方原这段时间的动态。 “曲辕犁？”胡千户皱着眉头好奇的问道。 “是的，千户大人。”捕快回答道：“据方原他们的描述是这种曲辕犁可以提升耕地速度二倍甚至三倍以上。” “什么？”胡千户惊诧的看着捕头。 “千户大人，小的这次在器物司带了一副曲辕犁过来，就在院内。”捕快说道。 “去城内的器物司弄一个直辕犁，然后带着曲辕犁出城。”胡千户若有所思的说道。 城外的农田旁，看着兴奋的农民，胡千户才确定方原这个发明对大唐的影响有多大。 这可是神器啊！ 方原这小子是个宝。 “来人，回衙门。本官要写奏章向圣上报喜！”胡千户兴奋的说道。 同样的事情在金陵城各地都有所出现，方原并不知道他现在被多少人关注。 他现在还在为曲辕犁的销量犯愁，因为产量过剩，工匠的激情也是削减了很多。 方原把这两天卖曲辕犁的银子抬到器物司，叫停了漫不经心的众人。 “曲辕犁的制作，是利国利民的。你们都是朝廷的工匠，拿着朝廷的俸禄。” “也就是说现在你们所做的工作都是你们分内之事！” “之前答应你们组装一套曲辕犁，参与组装的人都有工钱，这个钱是你们额外赚的外快。” “嗯，外快就是另外赚的钱，不在俸禄范畴之内！”方原解释了一下这个后世最常用的一个词汇。 “这三天，共制作出曲辕犁八百三十一副，今天先行支付你们一半的外快，也就是四百二十两。” 方原拿出工头做的名册，按照上面的记录开始发放银子。 “甲壹，工钱十七两三钱。” “甲贰，工钱八两五钱。” “甲叁，工钱四两一钱。” “甲肆，工钱十一两二钱。” “……” “……” 所有的工钱支付完后，方原对着兴奋的众人说道：“这只是这三天的收益，虽然现在外面囤积了很多的曲辕犁，但是大家要相信我们自己的成果，这是一个利国利民的器具，一定大卖！” “今天下午休息，所有人拿着饷银回去，明天下午这个时候过来，带着铺盖，你们要在这里加班一个月，一个月可以赚多少银子，你们自己可以计算。” “因为流水线工作，计件工资，所以多劳多得，你付出的多，那么你的收益也多！” 解散了工匠，方原心里有点滴血。 还没有暖热的银子又发了出去，好在的是现在外面还有很多的曲辕犁等待销售。 这两天有很多不是农民的人也在购买曲辕犁，他们是哪家的家丁，方原不去过问。 有人来送钱为啥不要？ 这个东西既然制造出来了，朝廷肯定能收到线报，方原又是西衙的捕头，所以这份功绩间接的送给西衙，充当自己的投名状。 傍晚，方原回到金陵城的住所，发现自己的大门敞开着。 “卧槽，家里遭贼了！”方原抽出腰间的唐刀小心翼翼的贴着墙走了进去。 屋内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身后站着一个侍卫。 “方大人劳苦功高啊，请坐。”中年男子看到方原后笑着说道。 “这特么是我家，我回家还用你让着坐了？”方原撇了一下嘴想到。 “丁二，给方大人奉茶。”中年男子吩咐道。 “是，老爷。”侍卫给方原倒了一杯茶，示意方原坐下。 “敢问这位长者有何赐教？”方原拱手说道。 “不用这么客气，这是方大人的家，方大人不需要见外。”中年人笑到。 “长者赐，不敢辞，方原谢过长者。”方原坐下说道。 “嗯，好一个长者赐，不敢赐，好！方大人请。”中年人看着方原叫了几声好。 “在下江南省刺史，吴安。”中年男子端起茶喝了一口说道。 卧槽，这两天打着刺史的名号招摇撞骗，现在正主来找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11当舔狗有前途 “曲辕犁是个好工具，出了也正在时候。”吴安喝了口茶说道。 “耕地的效率也确实提升了几倍，这为大唐解决了存留已久的耕种问题。”吴安轻叩桌子缓慢的说道。 “大人谬赞了。”方原说到。 “曲辕犁必定是一个功在千秋的器械。”吴安意味深长的看着方原。 “小人在制作曲辕犁的过程中遇到诸多难题，多亏刺史大人为小人解惑。”方原说到。 “嗯，孺子可教也。”吴安抚摸胡须说道：“吴某为官一方，定要做福百姓，不能辜负圣上对本官的厚望。” “刺史大人爱民如子，连夜加班组装曲辕犁，为大唐农耕呕心沥血，现已病倒在床，担心曲辕犁在制作过程中出现纰漏，特下令让小人前去监工。” 方原厚着脸皮接着说道： “刺史大人，身体为重，请回府多做休息，曲辕犁的制作定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好，方大人的一番好意本官心领了，但是春耕事宜迫在眉睫，为了江南省的千万百姓，就多辛苦方大人了。”吴安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定不辜负大人。”方原站起身抱拳说道。 “方大人，可愿拜本官为师？”吴安问道。 “学生方原，拜见恩师。”方原连忙弓身行礼道。 “嗯嗯，免礼。方原你可有表字。”吴安问道。 “禀恩师，学生字子孝。”方原说到。 “子孝？嗯，好字，好字。”吴安长叹道。 “恩师赐字，学生感恩戴德。”方原说到。 “你师母已在府中备好酒席，子孝请随为师回府。”吴安站起身说到。 “谢恩师。学生因公务繁忙，也好久未到老师家中，恩师莫怪。”方原紧随其后说到。 “嗯，你师母也甚是挂念。”吴安说到。 “小狐狸。” “老狐狸。” 刺史府并不像方原想象中那么奢侈繁华，也仅比一般大户人家多了一丝书香气质。 酒席过后，刺史带着方原来到书房。 “子孝，江南省共有良田几十万亩，在春耕结束之前可能完成播种？”吴安问道。 “老师，以前不好说，但是现在十之八九。”方原说到。 “明日为师便下达公文，让全省的器物司开始制造曲辕犁，首先便是金陵郡内全面推广曲辕犁。”吴安说道。 “学生谢过老师。”方原说到。 “这是为师应给做的，这是一千两银票，今天下午你垫资不少，先把你自己的漏洞填上。”吴安在抽屉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方原。 “茶叶蛋挺好吃，还有什么稀罕吃食让陈老倌弄出来送到府上来，为师身体多有不适，你先退下吧，有事情处理不好的及时像我汇报。”吴安说道。 “是，老师，学生告退。”方原告别吴安，揣着银票便离开了刺史府。 方原与刺史共同回府，这让很多关注方原的人痛心疾首。 姓吴的下手真快，有了曲辕犁这个功绩在身，在朝中地位更加巩固。 看样拉拢方原需要别的方法。 现在方原还是独自一人，没有英雄不爱美人的。 几个老牌贵族为了重新获得恩宠，也是想尽了一切办法，现在最为简洁的就是从方原下手。 解决了农耕，就是解决了大唐的民生。 农业时代，人人仓里都有粮，这才是江山稳固的前提。 第二天一早，器物司门口已经挤满了人，刺史昨夜已经下令每家每户必须拥有一副曲辕犁，在原来基础上开垦的荒地免三年税收。 这让金陵的老百姓疯了起来，天还没亮便来到器物司排队等候。 当回家省亲回来的工匠到齐之后，方原已经把昨天所有库存都卖完了。 并且订单也堆积到了三天之后。 方原临时调动整个人金陵和周边的铁木匠，全力加入曲辕犁的组装制作。 工作面积扩大了数倍的器物司开始源源不断的制作出曲辕犁。 京城 御书房内正在批阅奏章的唐皇朱政看着桌子上的加急文书呆滞了半刻。 “金陵城西衙捕头方原制作出可以让农耕翻倍的曲辕犁，现在正在江南省内大力推广。” “好，好！天佑大唐，天佑我大唐呐！”朱政大笑起来。 农耕是大唐祛之不掉的一个困扰，现在有了解决的方案，大唐的民生可以提升一大截。 随手又翻阅了几封奏章，几乎都是关于曲辕犁和其发明者方原的。 这让朱政对方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陛下，户部尚书齐民正在养心殿恭候。”大太监王朗轻声说道。 “让他在哪里多等一会。”朱政又拿起一封奏折。 “哼，荒谬。” “迂腐。” “腐儒。” 朱政翻阅了几道奏章，愤愤的说道。 “陛下息怒。”王朗说道。 “哼，王朗，起草一封圣旨。” “大同左都护杨康玩忽职守，罚俸半年。” “大同同知许昌，纵容家丁，管教不严，罚俸一年。” “言官秦苑，不畏强权，直言不讳，赏明珠一枚。” “对于犯事家丁，就杖责二十吧。” “是。老奴领旨。”王朗说道。 “去见见齐民。”皇帝说道。 “摆驾养心殿！”王朗尖声喝道。 齐民，大唐户部尚书，也是三朝老臣，宁王的姥爷，华妃的生父。 “老臣参见陛下。”正在闭目养神的齐民听到脚步声，站起身行礼道。 “齐尚书免礼，赐坐。”皇帝说道。 “谢陛下。”齐民说道。 “不知老尚书有何要事，为何不在殿堂上禀报。”朱政看着齐民问道。 其实不用问，朱政也知道此次齐民前来的目的。 “禀陛下，大同一案牵连甚广，老臣恳求陛下三思。”齐民说道。 “你是户部尚书，首先要关心的是户部的事情，大同案件与你无关。你无需过多过问。”朱政面无表情的说道。 “老臣替大同百姓谢过陛下。”齐民叩首道。 “没别的事就退下吧。”朱政摆了摆手说道。 “陛下，还有一事。”齐民站起身子说道：“江南省器物司改造了直辕犁，让耕地的效率翻倍，老臣恳请陛下赏赐。” “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朕累了，你且告退吧。”朱政说道。 “老臣告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12圣旨 方原知道这几天会很忙，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会这么忙。 不仅仅是江南省的商贩，还有临近省份的商贩。 因为金陵城紧靠着长江，所以长江沿岸郡城的商贩都蠢蠢欲动。 方原原不打算让商贩倒二把刀，赚中间价，但是让别的郡城农民过来直接拿货也是不现实的。 再说了，有钱为啥不赚，方原现在每天都在痛苦又快乐着。 器物司的规模又扩大了几倍，为了应对无数的订单，方原把金陵城内所有的木匠铁匠征集到器物司。 为了消除他们的顾及，方原下令他们的田地优先让耕牛去耕种。 江宁县熙熙攘攘的都是各地商户。 器物司的众人也是每天加班。 好在方原手里的银子多了，当天的工资现场结算。 一年能赚钱的也就这一个月，这一个月赚的钱可能是他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仅仅工头这几天便赚了二百多两银子。 工头每个月的俸禄只有一两七钱，工匠只有七钱左右。 东衙很是眼馋，但是对于春耕这一事，他们很是自觉的选择了旁观。 现在金陵城已经都知道了，方原是刺史吴安的学生。 刺史吴安的唯一一个学生。 很多贵族对吴安的做法很是唾弃，因为吴安对外宣传的是方原自小便跟他学习。 但是到底什么事实，明眼人都清楚。 每天方原在接待各地商贩的时候，还要接待城内各大户的媒人。 方原是个香饽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方原现在只有十八岁，沉寂了十七年，今天两件事情让城内的老油条对他另眼相待。 第一件事就是让在金陵城一手遮天的东衙吃了个哑巴亏，丢了个百户。 如果这件事是碰巧，那么第二件事就不是偶然了。 曲辕犁可是会被记录史册的，它的发明人方原不能说名流千古，但是各个朝代都会有方原的名字。 甚至方原也会因此官途坦荡。 方原是刺史吴安的唯一学生，吴安又是太子朱玉的亲娘舅。 当太子登基，方原的身份也水涨船高。 现在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六扇门捕快，这个时候下手最好。 “方大人呐，您与楚伯爷家的二小姐正是门当户对啊，您两位真是郎才女貌。楚伯爷请您今夜赴宴，酒席已经摆好了，方大人一定不要推脱。”这个媒婆已经来了三次了，每次都是仗着自己的身材比较圆润，把别的媒婆挤在旁边。 “方大人，我们家的小姐国色天香，沉鱼落雁……” “方大人……” “方大人…………” 方原这一天天被聒噪的脑袋疼。 “诸位，家师有事相召，方某先行告辞。”方原捂着脑袋挤出人群。 “方某从小父母双亡，家师待方某如同己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某一切遵循老师的意愿，各位媒婆，如果真想提亲请劳驾拜访家师，家师有命，敢不相从？方某告辞！” 方原趁着空档骑着驿马便离开喧闹的器物司，向金陵城赶去。 方原并不是忘本的人，因为有了西衙胡千户的提携，他才有了接触春耕的机会，所以每天早上去吴安府中请安之后，再去胡千户府中。 早上有答应胡千户中午共同就餐，所以方原进城之后直接奔往胡千户所在的梨行。 也是方原第一次见胡千户所在的那个梨行。 “属下方原拜见千户大人。”在包厢外方原行礼道。 “子孝不必客气，进来就是。”胡怀荣说道。 方原推门进入，发现还有一个陌生的人。同样穿的都是千户的飞鱼服。 “拜见千户大人。”方原对着陌生的千户行礼道。 “方捕头不必客气，方捕头果然是一表人才。不错不错。”千户说道。 “这是京城六扇门指挥怀千户。”胡怀荣介绍道。 “方捕头，本官这次前来金陵是带着圣旨来的，方原接旨！”怀千户从怀里桌子上捧起卷黄布大声喝道。 “额，微臣，不对，下官接旨！”方原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这大唐的圣旨怎么接。 用不用敬礼？就像后世某个电视剧里面的那个皇帝一样，行军礼。 胡怀荣踢了方原一脚，然后单膝跪地：“臣胡怀荣接旨。” 方原也进跟着单膝跪地道：“臣方原接旨。” “金陵西衙六扇门捕头方原监督曲辕犁制作有功，赏银百两。” “方捕头。接旨吧。”怀千户合上圣旨说道。 “臣胡怀荣接旨！” “臣方原接旨！” 卧槽，这尼玛是我创造的，怎么成了我监督制作的了？ 方原从怀千户手里接过圣旨疑惑的看着胡怀荣。 胡怀荣笑而不语，摇了摇头：“有着功名，背着压身，不要也罢。上酒，为怀千户接风洗尘。” 从帘后走出几个婢女端着酒菜摆到桌上。 “怀千户，请上座。”胡怀荣说道。 “胡千户请，方捕头请。”怀千户说道。 酒过三巡，方原在两位千户刻意不避讳方原的话中听出了由来。 宁王，又一次出现在方原的耳边。 原因就是方原拜吴安为师，吴安又是太子的娘舅，其实就这么简单。 宁王！宁王！方原端着杯中酒一饮而尽。 告别两位千户，方原来到刺史府中。 吴安正在书房看书，明显预料到方原会过来，于是书房门并未关闭。 “进来说话，在外面傻站着干什么，为师不需要侍卫。”吴安当下手里的书卷对着门外说道。 方原进屋后，吴安示意方原坐下，然后亲自为方原倒了一杯茶。 “第一次接到圣旨怎么看起来不兴奋？这可是光宗耀祖的荣誉，多少六扇门百户甚至千户都没接到过圣旨，你一个小捕头便受到陛下恩赐。” “老师，圣旨弟子定会传给后人，立于庙堂之上。”方原说到。 “呵呵，贫嘴，这是太子给你的赏赐。”吴安来到书柜里，端出一套飞鱼服。 “你现在是金陵六扇门的试百户，这是你的飞鱼服。”吴安说道：“金陵一共就四个百户，你如果想升为百户，那么就得下一个百户，一个萝卜一个坑。” “兵部尚书是宁王殿下的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13宁王府来人 老狐狸这是神马意思？ 让我下手再除掉东衙另外一个百户，然后自己上位吗？ 他可是江南刺史，有加上太子的关系，他要收拾一个百户不轻而易举吗？ 飞鱼服穿起来很是合身，完全就是为方原量身定做的。 试百户与百户只差一个字，但是两者的悬殊却是挺大。 大唐的六扇门百户是有品次的，而试百户却没有，如果试百户没有机会晋升，那他这一辈子都只能是试百户。 回到家中，方原发现自己家大门再次被动过。 上一次是老狐狸，那这一次是谁？ 刚走进院子，方原就闻到一股香味，这是他最爱吃的香椿芽炒鸡蛋。 一个瘦弱的书生正坐在院子里端着碗滋滋有味的吃着。 香味就是在碗里飘出来的。 嗨，这应该是我家啊，我没走错吧？方原退出大门看了一下门牌号。 “方大人吃完晚饭了吗？在下可是饿着肚皮便自己动手了。”书生说道。 方原来到旁边坐下，抚摸着唐刀的刀柄，并没有说话。 大唐律法中有一条是擅长民宅，有歹意时可击杀，不犯法。 “呵呵，方大人怎会觉着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会有歹意？”书生把碗中最后一块鸡蛋扒拉到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到。 “不告而拿就是偷盗，擅闯民宅便是歹徒，这位兄台，你要嘎哈？”方原问道。 “我就是饿了，到方大人这里兑活点东西吃。”书生擦了擦嘴笑道。 “兑活？”方原问道。 “金陵城东衙千户，户部江南省主事，宁王府右长史。方大人，你觉着我用这三个官职与你兑活可算公平？”书生笑道。 在方原的疑惑中，书生从怀里掏出三封任命书，上面都写着方原的名字。 “在下苏月，宁王府中的一个小伴读，宁王对大人甚是爱慕，便让在下前来赠与大人官职，以便大人在以后的仕途中一帆风顺。”苏月说到。 “几品的？”方原拿起任命文书好奇的问道。 “额……”苏月有点无语。 “我官瘾大。”方原耸了耸肩说到。 “当个大官，光宗耀祖多好。省的以后后人说起我来，先祖乃是无品的六扇门试百户，这样多尴尬。”方原把文书放下，有点痛心疾首的说到。 “如果方大人有能耐，可以位居人臣。”苏月说到。 “能吃算不算？我这个人比较好吃，脑子里也都是各种小吃吃食的做法。”方原兴奋道。 “胃口太大撑坏了身子可不好哦。” “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那在下就先行告退，等方大人饿了的时候可以来忠勇伯府中寻再下，随时为大人备着好酒好菜。”苏月转身告辞。 “慢走，不送。”方原把三封任命书收起来走进屋里。 宁王？ 这个老哥不安稳啊，安心的当一个安乐王多好，怎么还惦记起自己大哥的位置了。 方原把三封任命书装裱封好，挂在自己客厅墙上，虽然篇幅较小，但是方原还是在纸上画了几个箭头，旁边还做了注解。 “这是宁王府右长史任命文书。” “这是户部江南省主事任命文书。” “这是金陵城东衙千户任命文书。” 弄完后，方原又把苏月用过的碗筷洗干净，摆放到一旁。 “宁王府高级伴读苏月用过的餐具。” 还好，鸡蛋苏月并没吃几个。 方原还想把苏月用的那几个鸡蛋壳也摆起来，但是现在没有防腐剂，用不了几天就臭了，方原只好作罢。 第二天一早，方原身穿崭新的飞鱼服来到陈老倌的面馆中，陈老倌现在已经买到黄豆，但是不知道怎么去弄，所以一直在等方原过来。 “陈大叔，茶叶蛋端上来，今天本官要吃饱！”方原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子旁说到。 皇上赏了百两纹银，又加上最近这几天赚到的银子，方原十分大气。 “方大人，好几天没见来了。”陈老倌把茶叶蛋端出来说道。 “事太多，就今天悠闲一点。”方原剥开一枚茶叶蛋吹了吹。 “现在整个金陵城都在夸大人是鲁班在世呢，制作出曲辕犁，让老百姓的农耕有个保障，今年定是一个丰收年。”陈老倌说道。 “工具是好工具，农田是良田，但是不去合理的耕种就浪费了。”方原感觉有点可惜。 “方大人此话怎讲？”陈老倌疑惑道。 “肥料！种地要有肥料配，没有肥料土地废。”方原又剥开一个茶叶蛋小口吃了起来。 “肥料是何物？”陈老倌问道。 “肥料是，算了，大早上在吃东西，有点不雅，以后我在告诉你。对了，陈大叔，黄豆可采购妥当？”方原问道。 “大人，黄豆已经买了几十斤，不知道如何去弄那黄豆花，现在黄豆还没有播种。”陈老倌说道。 “是豆花，用黄豆磨的豆花。放上点韭菜花，辣椒酱，味道美滋滋。”想起豆腐脑，方原直流口水。 豆腐脑方原会吃不会做，但是知道个大概工序。 挑选颗粒饱满的大豆，浸水泡一夜。 然后捞出，碾压出汁。 再把豆汁过滤干净豆渣，放到锅里煮沸。 煮沸之后再过滤一遍，把里面残留的豆渣全部滤出，只剩纯豆浆， 最后把卤水或者石膏水慢慢倒入搅匀，搅拌到成膏体。 方原把豆腐脑的做法说给陈老倌听，陈老倌有点不可思议。 这种点汁成膏的手段第一次听说。 “方大人，这可成？”陈老倌疑惑道。 “陈大叔，今天傍晚，你先挑出几斤豆子泡好，然后再去买一点纱布和石膏，明天我一大早过来。”方原打了个饱嗝，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到桌子上。 先去给吴安请安，对于昨天下午的事情他并没有说，吴安也没有问。 连茶叶蛋都知道的老狐狸能不知道宁王府的幕僚来勾搭自己？ 说出去鬼都不信。 又去给胡千户请了个安，方原便骑着自己的小驿马向器物司走去。 器物司外已经开始做工了，看着红着眼明显是加了一夜班的工匠们，方原感慨这些人要钱不要命。 “方大人荣升百户了？”工头看着方原说道：“恭贺方百户。” “试的，试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14坊间奇遇 现在方原每天除了数钱也没别的事了。 吴安派了一个主薄过来帮方原打下手，但是方原直接把摊子扔给了主薄，自己则在办公室内喝着茶，数着银子。 小日子过的甚是惬意。 至于苏月，从那天下午的促膝长谈后，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 说实话，方原其实并不在乎阵营，管他什么太子党还是宁王派，只要自己的小日子过的滋润就好。 比如现在，数着银子过喝着茶，安逸的很。 捕快给方原送来一份豆腐脑，闻着清香的豆腐脑，方原很是知足。 豆腐脑用了两天的时间陈老倌便做出来了，可能好久没有吃的原因，第一次吃豆腐脑满口留香。 细嫩，爽口，这是方原的第一感觉。 金陵城很多老百姓的地窖里都有萝卜，方原又买了点萝卜做了点泡菜。现在没有韭菜花，豆腐脑里面放上泡菜也是很美味。 豆腐脑的面世，在缺少美味的大唐掀起一股风暴，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对这种新的吃食格外热衷，尤其是兑着泡菜的豆腐脑。 黄豆在金陵比较奇缺，虽然大豆是最常见的农作物之一，但是大唐的人们对大豆并不是很喜爱。 所以陈老倌每天的豆腐脑都限量，可是永远都会给方原留一份，或是方原自己来吃，或是一个捕快帮忙送过去。 温饱思享受，老是坐着凳子数钱也很累屁股，于是方原便让工头帮自己打造了一个躺椅，能摇摆的那种。 还多做了两个，给吴安和胡怀荣都送了过去。 躺在摇摆椅上，看着身后一大箱子的银子，生活就该如此，多么安逸。 方原现在很想换一个坐骑，老是骑着驿站的驿马也挺不好意思的。 但是大唐对于马这一块管控的比较严格。 除了官宦世家，平民百姓是没有资格养马的。 草原诸族虽然已经臣服大唐，但是战马他们也是严格控制着对大唐的输入。 当然，大唐也有自己的马场，大唐马场出的战马与草原民族养出来的战马还是有一定差别的，野性不足。 好久没有去坊市巡检了，坊市的治安属于西衙管理。 方原在箱子里随手抓了一把银子走了出去，叫上二狗和驴蛋。 二狗和驴蛋从方原升为试百户后便成了方原的亲随。 金陵的坊市热闹非凡，这其中也有方原的一般功劳，因为曲辕犁的问世，让各地的商人涌入金陵，带动了金陵这边的各项发展。 来到陈老倌的面馆，这里已经坐满了人，方原不仅教会了陈老倌茶叶蛋和豆腐脑，也教了他一些别的吃食，比如蛋炒饭和手擀面。 蛋炒饭方原本来就会做，当着陈老倌的面炒了一次，陈老倌便明白其中的过程，手擀面也是如此。 方原有时候打趣自己，哪怕自己穿越到唐朝，灵魂没有附着在这个六扇门捕快身上，也能在大唐的美食界混的风生水起。 告别的陈老倌，方原便带着两个亲随巡防坊市。 很多熟悉的人纷纷给方原打招呼，陈老倌的成功他们是看在眼里的，只要方原随便点拨几下，他们也能发财。 自从方原上次把亲事推到吴安身上后，金陵城也没几个再来给方原提亲的了，但是美丽的邂逅方原总是遇到个不停。 经常有女子在方原身边不经意摔倒，或者是手帕首饰掉落在方原眼前，方原往往都是一笑而过。 金陵城很多人私下传言方原有着龙阳之好，然后很多娘娘腔又刻意接近方原，这让方原很是头疼不已。 不远处围了一堆人，人群中不断有争吵声传来。 “走，过去看看咋回事，在坊市竟然还敢闹事？”方原招呼着二蛋和驴蛋。 看热闹，这是中华民族流传几千年来的优良习俗。 拨开人群，方原看到两个男人在争吵，一个是卖肉的商贩，另外一个是买肉的行商。 “你要的是七钱的猪肉，你给了我二两碎银，那一两三钱我已经找给你了。”肉贩挥舞着剁刀愤怒的吼道。 “蛮不讲理的莽夫，粗鲁至极。”行商明显是读了几年书的人，肚子里面有点墨水。 “金陵城的本地人难道就可以这么欺负我们外乡人吗？买了他的肉，他不但不找零，还要拿刀威胁我，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是曹县人，这次前来金陵是为了购买曲辕犁回去让乡亲们多耕几亩地，一路上风餐露宿，长途跋涉终于到了金陵城，原打算买几两肉补一下，但是这个卖肉的莽夫收了我的钱不找零，还拿着刀来恐吓我，” “你们金陵人难道就这么欺负我们外乡人吗？” 坊间有很多外地人，行商一番话让他们感到同情，也让他们感到愤怒。 方原看到了这个行商的眼睛里的得意，他这是刻意在调动围观群众的情绪。 坊间的躁动也引起了巡防捕快的注意，几个熟悉的捕快来到现场给方原打了个招呼后，便带着两个当事人来到了衙门。 方原也紧随其后，他很想看看这个行商的表演。 县令也对此很是无法，不知道如何去判定案件，在他心中，他更倾向于读书人。 “屠夫，你有何证据说你把钱找给了这位行商？”县令问道。 “县令老爷，小人确实把钱找给了这个外乡人。”肉贩苦着脸说到。 “这位行商，屠夫可把钱找于你？你是读书人，熟读孔孟之道，不可说谎。”县令又问道。 “县令大人，商贩的确没有找零于我。我行囊里面的银子都是乡亲们采购曲辕犁之用的。”行商说到。 “曲辕犁，春耕。”县令嘴里念叨了几句，然后拿起惊堂木拍在案桌上。 “屠夫，念你是初犯，速速把拖欠的银子还给行商，否则本官决不轻饶。” 肉贩跪倒在地，大声喊冤：“大人，小人确实已经把银子找给了他，他诬赖小人，求大人做主啊。” “哼，这位行商熟读孔孟之道，岂能满口胡言？来人，杖则三十，严惩这个败坏我金陵名声的无良商贩。” “大人，可容我一言？”方原走了出来说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15忠勇伯 “大人，可容我一言？”方原走了出来说道。 看着身穿崭新的飞鱼服方原，县令并没认出来。 金陵郡只有四个百户，并且这四个百户他都送过礼，但是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很是面生。 “这位百户，你是……”县令开口问道。 “老爷，他是西衙的方原方百户。”师爷在县令耳边轻声说道。 “哦，原来是方百户，下官冒失，下官冒失。”县令赔罪到。 “方百户，请。” “县令大人，本官也熟读孔孟之道，意在上报天子，下抚黎民。”方原走到公堂上说道。 “方大人所言极是，我们读书人都是意在上报天子，下抚黎民。”县令抚须称赞道。 “金陵城，在家师吴安的治理下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没有辜负圣上的期望。”方原站在大堂上说道。 “极是极是，本官已经几年没有接到过丢失案了。”县令大人回想了一下说道。 “我相信熟读孔孟之道的行商。”方原来到行商身边说道。 行商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大人，冤枉啊，大人，冤枉啊！小人确实已经把银子找给了那商贩。”肉贩高声喊到。 “县令大人，同样，我也相信民风淳朴的金陵百姓，之前在下曾在坊间巡防几年，很是熟悉坊间商人的品行，这种事情他们也是断然做不出来的。”方原看着行商，紧接着说道。 “那……这……”县令一时间不知道方原要表达什么意思，有点呆滞。 行商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妙。 “这位百户大人，你是金陵官员，对于外乡人和金陵人的争执，偏向金陵人也情有可原。”行商看着方原狡辩道。 “但是在下熟读孔孟之道，岂是满口胡言之人。” “县令大人，方某有一疑问，请大人解惑。”方原没有理会行商，转身看向县令。 “方大人请讲。”县令有点摸不着头脑。 “歹人持刀行凶，是歹人之过。还是刀之过，是铁匠之过，还是买卖刀的商贩之过？”方原说道。 “肯定是歹人之过，与刀和铁匠何关？”县令回答到。 “那么县令大人，一个饱读诗书的文人犯错，是这个人有错，还是他所学的知识有错？”方原又问道。 “肯定是人。”县令说道。 “如果这个行商满口胡言又和孔孟之道有何关系？”方原问道。 “就因为他熟读诗书，是圣人子弟，就能判定他无罪？” “你，你诬赖，你有何证据说我满口胡言？”行商质问道。 “那你又有何证据说我诬赖你呢？”方原笑到。 “我……那肉贩确实没找我零钱，你们既然如此包庇他，那就算了，本人要告御状，状告你这六扇门百户欺压百姓，包庇罪人。”行商愤怒的说道， “谁是罪人？可是你给定的罪？你有何资格给无罪之人定罪？”方原问道。 “好了，既然你死不承认，那么我就找出证据给你看。”方原说到。 “县令大人，可否借给方某两盆清水？”方原问到。 “你们几个，去端盆清水出来。”县令吩咐道。 没多久，两个衙役端着两盆清水走了出来。 “县令大人，请让行商把他怀里揣着的银子拿出来，倒入这个水盆之中。” “那书生，听方大人的安排。”县令说道。 书生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扔去水盆之中。 “大人，看，这就是证据。这行商在说谎。”方原指着水盆里飘起的油花说道。 县令走下大堂，来到水盆旁边。 “这水里有油花。”县令说道。 “肉贩手里有油，接触过的东西都会沾有荤油。这些碎银子里面定有经过肉贩之手的碎银。所以，这商人是在说谎。”方原解释道。 “这，这是我不小心沾上去的，就在接肉的时候。”行商有点慌张，狡辩道。 “那请书生在这个清水盆里洗洗手，看看有没有油迹。”方原指着另外一盆清水说道。 书生犹豫不决，正要开口狡辩。 “你肯定会说你手上的油痕被你擦掉了，对吗？”方原笑着说道。 “但是你身上又无指痕，你擦到哪里去了呢？” “我……”行商慌张起来。 “看你手法如此老连，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这个事了，要不要本官派六扇门的衙役去别的县城打听一番有没有类似的案件呢？”方原盯着行商说道。 “大人，大人开恩，小人知道错了。”行商跪倒在地乞求道。 衙门外的人议论纷纷，果真如方原所说，这个行商一切都在演戏。 “县令大人，事实已水落石出，方某先行告辞。”方原对县令告别，转身离开县衙。 对于这件事怎么处理，方原就不过多关心了。 出了衙门正要离开，方原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方……方大人还是比较喜欢当百户啊。”苏月笑到。 “其实当百户还是当捕头都差不多，都是为圣上办事，谁让咱们六扇门是天子亲卫呢。”方原无奈道。 “那在下就恭贺方大人了。苏某先行告辞。”苏月摇了摇头说道。 “苏大人慢走。”方原挥了挥手告别。 对于再次出现的苏月，方原总是感觉到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 苏月回到忠勇伯府，来到凉亭看见了坐在凉亭里的忠勇伯。 “拜见忠勇伯，不知伯爷何时回府的？”苏月行礼道。 “苏大人不必多礼，本伯刚从大同回来，听说金陵城出了个让宁王感兴趣的人？”忠勇伯问道。 “是的，这个人制作出了曲辕犁。”苏月说道。 “哦，曲辕犁？”忠勇伯好奇的问道。 “一种可以让春耕加快多倍的器具。”苏月说道。 “这可是个好东西，难怪宁王殿下对此人感兴趣。他既然能制作出曲辕犁那么也就能制作出别的农具，当今陛下很关注民生，有机会让他来府中，本伯很是欣赏青年才俊。”忠勇伯说道。 “伯爷，此人不久前刚成为吴安的学生，现在在六扇门任职试百户一职。”苏月说道。 “哼，不为宁王所用，那么就为我所杀，来人，去把黄大牙找来，六扇门的人就应该让六扇门去处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16火 江宁器物司外，几个人鬼鬼祟祟的来回走了几圈。 午夜，器物司宣布下班，众多工匠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事前方原安排好的宿舍休息。 方原已经下达了强制命令，晚上不准加班，最迟工作到亥时。但是热心的工匠还是坚持到亥时四刻才收工回去。 这没有违反方原的规定，同样也多赚取了收入。 工头对着花名册清点了一下今天制作数量，点了点头。按照这个进度来，前天拖欠的曲辕犁明天就能完全制作出来。 方原发明的曲辕犁不仅让老百姓享受到了便捷，也让工匠们赚取了一辈子也不敢想的收入，已经有几个年轻工匠准备忙完这个春耕就要成亲的。 更多的工匠打算重新把自己家的宅院翻新一下，再置办几亩薄地，悠闲的过一辈子。 工头清点完器具，给执勤几个捕快道了个别，便会江宁县城，工头住在县城里面，有方原提前打好了招呼，哪怕再晚回去，城门也会为他打开，工头比较恋家。 一群工匠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后，便上床休息，方原告诉他们睡觉之前需要用热水烫烫脚，这样才能休息的更好一点，工匠们也是遵循着方原的建议，睡觉之前用热水烫烫脚，烫了脚之后，他们睡的更香，第二天也没有那么疲乏。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几个人影又重新来到了器物司外，相互点了一下头后，悄悄的翻墙爬进器物司。 半个月的风平浪静让值班的捕快很是松懈，没有人会对春耕打主意，尤其是在还有六扇门衙役值班的情况下。 例行检查了一下，确定无意外情况，几个捕快便聚在值班室相互吹嘘自己一天的所见所闻。 “你们可不知道，咱们的方大人不仅仅聪慧，而且还擅辩。”一个捕快说到。 “哦？老李，说说怎么个情况，让我们弟兄几个见识见识。”另外一个人接话道。 李姓捕快便把今天在县衙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方大人还是捕快的时候我就说他不一般，你们还不信，被雷劈到就在床上躺了一天又活蹦乱跳的上班，纵观大唐开国几百年，哪怕再往前追溯几百年，除了在方大人也再无他们。” “是啊，是啊，以前听老人们说，被天雷劈到人都如同焦炭，惨不忍睹，方大人也就在床上躺了一天，啧啧啧，方大人就是不一般，老吕，我记得以前你还欺负过方大人。” “嘿，早知道方大人能飞黄腾达，当初就应该和驴蛋他们一样了，现在二蛋和驴蛋都成了方大人的亲随，真是羡慕。” “是啊，早知道……咦，外面有动静！”李姓捕快听了一下外边说到。 “你听错了吧，现在这个点在器物司除了我们没有别人了，别忘了方大人严令过哪些工匠过了亥时禁止加班了。” “你们在这里先聊着，我出去看看，总觉着眼皮乱跳，心里不踏实。”李姓捕快说到。 “老李是不是昨晚在宜春院过的太是潇洒了，这产生的后遗症啊。” 几个衙役相互大笑起来。 李姓捕快出去了半天没有动静，让几个人感到诧异。于是几个人也走出值班室，出去找寻李捕快。 …… 李捕快躺在血泊里，旁边还有六扇门值班的几个捕快。 “大人，器物司已经没有活口了。”一个蒙着脸的大汉对着领头人说道。 “点火，方原敬酒不吃吃罚酒。”领头的大汉下令道。 器物司和宿舍楼纷纷着大火，大火滔天，焚尽了一切，熟睡的工匠全部葬身于火海之中。 领头的人额头上的刀疤在火光中甚至扎眼。 “撤，回府。”领头大汉下令道。 一个年轻人捂着嘴看着滔天的大火，指甲扎到了手心里，鲜血滴在草地上，映着月光，映着火光，映着泪水。 …… …… 方原看着冒着青烟的废墟，沉默不语。 器物司的大火被江宁城内的打更人看到，连忙上报给衙门，县令发动了半个县城的人来灭火。 县令另外派人去金陵城报告刺史，春耕的时候出现了这个大事，并且牵着着上百条人命，他一个小县令是兜不住的。 “子孝，忠勇伯今天刚回金陵。”刺史看着沉默的方原轻声说道。 “学生知道了，现在天色还早，请老师先行回去休息，天亮之后学生再与老师汇报器物司的损失情况。”方原说到。 “嗯，年纪大了，瞌睡也少了，为师先去县衙，等天亮之后你再来寻我便可。”吴安把披风摘了下来，顺手搭在方原的肩膀上。 “学生谢过老师。” 驴蛋走到方原身边悄声说到：“大人，在草丛里发现一个工匠，已经昏厥，现在二蛋在守着。” “带我过去。”方原说到。 天亮了，原本最为喧哗的器物司现在笼罩着悲愤。 六扇门值班捕快四人。 工匠一百一十七人。 所有人的尸首都摆放在空地上，虽然已经烧成焦炭，但是还能依稀辨别出这是人。没有挣扎，姿势很是自然的人。 “子孝，手下的人在草丛里发现人为的痕迹，这场事故应该是有人刻意纵火。”张大嘴来到方原身边说到。 “请张二哥派人保护好现场。”方原对着张大嘴说到。 “张大哥，麻烦帮忙封锁一下器物司周边，禁止任何人进入。” 方原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下。 宁王，忠勇伯，苏月。既然你们动手了，那我也不会坐以待毙了，方原松开了拳头。 “大人，那个工匠醒了，但是不说话。”驴蛋找到了方原。 “带我去找他。”方原说到。 工匠很年轻，蜷缩在墙角浑身颤抖。 方原倒了一杯热水走了过去：“喝点水。” 工匠抬头看着方原，没有接过来。 “哭吧，知道你现在很想哭，但是又不敢哭。”方原蹲下身子对着年轻的工匠轻声说道。 “呜……呜……”年轻的工匠再也绷不住自己紧迫的神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17耧车和沤肥 “领头的那个人额头上有个刀疤？”方原问道。 年轻的工匠点了点头。 “你先在这里休息吧，此仇，方某必报。”方原安抚了年轻的工匠，离开民居。 来到县衙，方原找到了吴安，吴安此时正在梳理这场大火造成的损失。 “老师。”方原行礼道。 “嗯，这是胡千户送来的，你来陪为师一起吃点早膳。”吴安指着桌子上的餐盒说到。 “谢过老师。”方原把餐盒提到桌子上，把里面的东西摆放好。 两份豆腐脑，一大盘泡菜，几根油条，几个茶叶蛋。 吴安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到桌子旁坐下示意方原也坐下。 “东西挺不错，尤其是这个豆花，很是细腻，还有这泡菜也是清脆爽口，很是开胃。”吴安说到。 “老师，油条少吃一点，太油腻，对肠胃不好。”方原不动声色的把桌子上的一盘切好的油条拖到自己面前。 “你这小滑头。”吴安笑着摇了摇头。 “昨天东衙的黄大牙下午的时候去了一趟忠勇伯府，直到晚上才出来。”吴安拨开一枚茶叶蛋递给方原。 “嗯，这鸡蛋也是。茶香十足，里面还伴有别的香料的清香，不错。没想到你这小子对吃这么有研究。”吴安说道。 “谢老师夸奖。”方原说到。 “这件事挺大，牵扯的枝节太多。”吴安说道。 “学生知道。”方原回应道。 “你打算怎么办。”吴安问道。 “学生想请老师在朝中发力，帮学生抵挡一波言官。” “嗯。” “再请老师在临近郡城调动器物司的工匠，这次全部住在刺史府中。” “嗯。” “学生想借点银子，毕竟这次伤亡人数太多，学生卖曲辕犁的那点银子不够用。” “嗯。” “老师，这是我根据曲辕犁和人工播种相结合，改造出来的耧车。”方原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递给吴安。 吴安连忙接过来，看着上面还未干透彻的墨迹，不仅看了一眼方原。 “老师，这种耧车二人操作，在耕好的田里替代传统的人工撒播，比人工播种的更为均匀，可播大麦、小麦、大豆、高粱等农作物。” “效率呢？”吴安兴奋的问道。 “如果用牛同时拉三个耧车，由一人扶耧车操作播种，这样，一天理论上可以播种二百亩以上的田地。” “最重要的是播的种成一道直线，方便以后得打理，而是十分的均匀。” “哦？这不亚于曲辕犁，也是一个十分利民利国的器具。”吴安抚摸着胡须说道。 “但是，不够。” 也对，这肯定不够，方原于是又有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吴安。 吴安知道方原有存货，但是方原提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这让他有点惊讶。 同时惊讶的还是方原对格物这一块的造诣。 方原这才十八岁，格物的造诣已经超越了传说中的鲁班。 “沤肥术，你值得拥有的技术！”吴安看着如同狗爬一样的字体，仔细辨认了一番，轻声读了出来。 “沤肥术：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百姓习得，可让亩产翻倍甚至多倍！告别贫瘠土地，还你满仓谷粮！沤肥术，你值得拥有！”吴安的声音激动的有点颤抖。 吴安迫不及待的翻起第二页。 “具体操作如下：您的币不足，请及时充值！” “……”方原。 “……”吴安。 吴安捡起桌子上的筷子对着方原扔了过去：“你这竖子。” 方原躲过扔来的筷子，陪笑道：“老师，有点时间紧迫，学生来不及书写。” “给你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为师来取。”吴安整理了一下仪表，转身走出房间。 房间内并无纸墨，方原知道吴安会派人送来的，于是安心吃着桌子上的东西，同时也在想怎么把凶手抓出来。 忠勇伯刚回来，器物司连同一百多的工匠就葬身于火海之中。 巧也没有这么巧的。 自己两次拒绝了宁王的拉拢，这才是导致此次火事的主要原因。 一将功成万骨枯，帝王更是踩着无数人的枯骨才上位。 宁王这么残忍，那么如果他上位了，更是一个暴君。 如果自己不是为了那点例钱，甘心当一个旁观者就好了。 但是人生就如此，选择了一条永无止境的路，就要披荆斩棘。 换句时髦的话来说。 自己约的泡，含着泪也要打完。 一个侍卫端着笔墨走了进来：“方大人，这是刺史大人让小人送来的笔墨，并且让小人提醒大人还有一个半时辰，” “谢了，这位兄弟，请转告家师，此术甚是复杂，方原尽量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方原接过笔墨说道。 “小人一定转告给刺史大人，小人先告辞了。”侍卫把门轻轻关上，转身离开。 还有一个茶叶蛋，方原拿起来剥开就吃。 油条有了，豆浆有了，豆腐脑也有了。嗯，现在也就差煎饼果子和肉夹馍了。 把最后一截油条沾着豆腐脑吃了下去，方原擦了擦嘴伸了个懒腰。 船到桥头自然沉，车到山前必撞壁。 方原铺开纸，拿起毛笔开始构思如何把这沤肥术写的简单易懂一点。 肯定不可能直接来一句沤肥就是天然有机质经微生物分解或发酵而成的一类肥料吧？ 简单易懂一点的就是：农家肥。 可是现在的农家肥并无人使用，因为很多人觉着粪便就是污秽，人间最为肮脏的东西。 虽然沤肥里面粪便只占一部分。 但是让达官贵族们知道他们所吃的粮食使用屎喂大的，他们肯定都会把隔夜吃的东西也吐出来的。 古代喜欢称消化为五谷轮回！对，就用轮回来描述。 人间万物，有六道轮回，重新维持天地秩序，天上星君轮回，来到人间成为百官，天子轮回，成为凡间帝皇，善人轮回，成为贵人，恶人轮回，成为畜生。 方原琢磨了一番，先把领导阶层拍一通马屁再说。 虽然字迹很是潦草，但是仔细辨认一番，还是可以认出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18东衙 吴安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仔细辨认方原所写的字，字迹太潦草了。 人间万物，有六道轮回，重新维持天地秩序，天上星君轮回，来到人间成为百官，天子轮回，成为凡间帝皇，善人轮回，成为贵人，恶人轮回，成为畜生。 人吃五谷杂粮，五谷则会轮回，回归天地之间，成为养份，滋润着万物，万物的复苏，花草树木的生长离不开养份的滋润。 沤肥就是把浪费在天地间的养份集中起来，充分的给予农作物，让农作物继承上一世的养份，双倍甚至三倍的丰收。 地上挖出一丈深坑，取杂草树枝烂叶等作物，混合河泥，塘泥以及五谷轮回置于积水中，让养分充分繁衍。 每三日需要翻塘一次，同时加入适量石灰和青草嫩叶，九日后，沤肥成功。 施肥时，旱地应加水稀释，施后复土。水田应结合耕田，浅水匀泼。 播种后，五谷会吸收土中的养份， 加快生长，产量翻倍甚至三倍更多。 “这就是沤肥？”吴安问道。 “是的，老师，这就是沤肥术。”方原回答道。 “前面那半截的吹捧就是为了让别人接受用粪便种庄稼这一说？”吴安皱着眉头说道。 他原本以为沤肥术是一种比较深奥的技术，没想到就是用人畜的粪便来种植庄稼。 “老师，不仅仅是粪便，还有池塘里面的淤泥和绿色植物。”方原回答道。 “绿色植物？”吴安不解。 “就是绿色的花草树木。”方原解释道。 “如果到了秋天，草木变黄，那么就可以称黄物了？”吴安说道。 “额，老师也可以这么理解。”方原陪笑道。 “你所说的沤肥真的有用？”吴安再一次问道。 “老师，真的有用，你看茅厕周边的植被是不是长得异常茂盛？这就是养份作用。”方原解释道。 “你能发明曲辕犁和耧车。那么这个沤肥也大概能成，为师姑且信你一次。你出去吧，为师要写奏章了，器物司的大火为师已经报上去了，缘由是曲辕犁太过逆天，天火惩罚，需请陛下重新命名。”吴安说道。 “学生告退。”方原走出房间，轻轻把门关上。 六扇门东衙的人正在器物司，为首的正是一个刀疤脸，疤痕从额头到腮。 刀疤脸穿着飞鱼服，这是东衙的另外一个百户，余庆。 “叫方原出来见本官。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区区的试百户，本官乃是朝廷的百户。”余庆对着西衙的捕快说道。 “回百户大人，方大人正在县衙与刺史大人汇报器物司案件，并不在现场。”一个捕头说道。 “哼，等他回来了告诉他，黄千户正在东衙等他，莫让千户大人久等了。”余庆说完便骑马离开， 方原仔细看着现场的勘测报告。 器物司内发现四具尸体，这是西衙执勤的捕快。 “哎。”方原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第一次拒绝宁王手下拉拢的时候就应该提防着宁王手下的出手，但是平静了几天也让方原松懈了许多。 在东侧的草丛里有几个人躲藏的痕迹，在一里之外有马蹄痕迹和马粪。 来器物司骑马的除了方原，也只有那几个纵火的凶手了。 现场有陌生的脚印，根据脚印的深浅和大小，可以判断出是五个人。 其中一个比较肥胖。 “刀疤脸，东衙，忠勇伯府。”方原依靠在墙上念叨着。 哪怕是找到了刀疤脸，这个人也不会认罪，没有证据，只凭存活那个工匠是不足的。 并且那个工匠只在火光中看到了一个刀疤，隔着几十米，方原都不能保证自己能看清楚对面人脸上的疤痕，尤其是在夜间。 这事情不好办啊，方原无奈道。 吴安借给方原的银子已经到了，一共三万五千两，这是吴安的全部家当了。 吴安是刺史，妹妹是皇后，外甥是太子，有着这层关系，吴家的人在大唐行商也是比较顺风顺水。 吴安不受贿，这些银子还是每次逢年过节的时候吴家人对他这条大腿的孝敬。 这段时间卖曲辕犁赚的钱方原都会放到县衙内，一共有二万多两。 加起来五万八千余两，每个工匠体恤金五百两银子，还有一点剩余。 一条人命只值五百两银子，这也是方原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阵亡的将士朝廷发放的体恤金也只有五两银子。人命如草菅，不管在那个朝代都是如此。 在城内的布衣店定做了一百二十一个锦旗，上面绣着“光荣之家”，方原让西衙的捕快送往工匠之家。 因为尸体被烧的辨别不出本来面目，方原下令统一安葬，把所有工匠的名字都刻在一个碑上。 这在古代也是极为特殊的对待了。 希望这些工匠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 “凶手不会逍遥法外的，我一定会让凶手跪在你们坟前，用他的人头来祭奠你们。”方原发誓道。 一个西衙捕头找到了方原，告诉了方原东衙的传唤。 “哼，又是东衙。”方原骑上驿马，向金陵城赶去。 东衙的府衙很是气派，毕竟东衙是江南省六扇门的总部衙门。 来到东衙门外，方原做了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去禀报黄千户，西衙试百户方原求见。”方原对着值班青皮说道。 “等着。”值班青皮撇了一眼方原傲气的说道。 方原无奈的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青皮。 青皮左右看了一下，然后快速的把银子揣到怀里。 “哦，原来是方大人，方大人请稍等，小的前去禀报。”青皮陪笑道。 “那就麻烦这位兄弟了。”方原说到。 东衙大堂内，黄千户正在惬意的喝着茶。 “大人，方原来了。”青皮汇报道。 “嗯，让他进来吧。”黄千户说道。 方原来到大堂，看着正在悠闲喝茶的黄千户行礼道：“属下方原，拜见千户大人。” 黄千户撇了撇嘴说道：“这不是大忙人方原吗？终于忙完了？” “千户大人相召，属下岂敢怠慢。”方原说到。 “你的嘴还是这么能说，那么你就给本官说一下器物司的事情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19诏狱 “禀千户大人，昨晚大火，器物司共造成人员伤亡一百二十一人，其中四人是六扇门的捕快，其余一百一十七人皆为工匠。” “共烧毁已组装好的曲辕犁五百四十三副，配件无数，共造成直接损失六千八百余两。” “现场已勘明，是因天火所致。” 方原向黄千户禀报道。 “哦？天火？”黄千户玩味的看着方原。 “是，千户大人。事关春耕大事，大唐没有歹人敢兴风作浪。昨夜江宁县雷声大震，现场有一根被天雷霹焦的腐木为证。”方原说到。 “哦？天火？天火是惩罚你过于娇纵的吗？”黄千户盯着方原问道。 “禀千户大人，曲辕犁太过逆天，属下已求陛下重新赐名，陛下是天子，陛下的旨意就是苍天的旨意，”方原说到。 “哼，身为六扇门试百户，监督器物司日常工作，昨夜器物司出现如此的变故，你逃不了责任，来人，把方原关进东衙诏狱，听候发落。”黄千户下令道。 “是。”门口走来两个捕快，对着方原说到：“方大人，请吧。” 金陵的两衙六扇门，只有东衙才有监狱，负责关押犯事的官员。 六扇门有着监督百官，巡查缉捕的职责。虽然现在的六扇门的情报渠道成为了宫内贵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但是瘦死的鹰犬依旧有他们的锋利的爪牙。 东衙的诏狱显然是荒废了很久，一打开大门一股霉臭味。 捕快打开了一间牢狱门，方原很是自然的走了进去。 …… …… 忠勇伯府的凉亭，苏月看着忠勇伯并没说话。 “本伯没有派人下手。只是让黄大牙找一个理由把方原送进诏狱休息几天。”忠勇伯坦然道。 忠勇伯常年领兵在外，身上一股浓厚的杀伐的气息。 “那这件事就有意思了。”苏月看着阴沉沉的天，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膝盖。 “哼，本伯刚回来就要背一个黑锅。说不是本伯做的，应该没几个人相信。”忠勇伯把手里的茶杯在石桌上一扔，愤怒的说道。 “伯爷，方原今天早上又献给吴安一张耧车的图纸和一份沤肥操作的明细。”苏月站了起来，在凉亭里渡步。 “这又有何关系？这次器物司出了这么大的事，言官们可是在大同案以后沉寂了很久。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忠勇伯不屑的说道。 “先是曲辕犁，接着又是耧车和沤肥术。伯爷，此人以后得的成就不会停步如此，西北之地最近几年不是很安稳，陛下这几年又是对农业甚是关注，恐怕用不了几年就会……”苏月看着忠勇伯说道。 “兵部已经开始清点名册了，几个吃空饷的将领在本伯启程之前就已经畏罪自杀了。”忠勇伯说道。 “那么伯爷，您觉着陛下会惩罚方原吗？”苏月笑到。 “唔，此人不除，定是宁王的一大障碍。因为他是吴安的弟子。”忠勇伯说道。 “吴安是在方原制作出曲辕犁之后才收他为入室弟子，在下也与方原接触过多次，此人没有那么简单。”苏月说道。 “那么说来这个人还是有机会收拢到宁王手下？”忠勇伯询问道。 “恐怕不易，但是可以试一下，在下已经请阁老出面了，方原此次定安然无恙。”苏月说道。 “本伯也对此人比较感兴趣，走，苏大人，陪本伯进一趟诏狱会会这个小子。”忠勇伯说道。 诏狱内的稻草已经腐烂，但是方原还是把它们拢到一堆，摆了个很是销魂的姿势躺在上面。 很是无聊的他不由哼起小曲来。 这段期间他确实累了，每天为着曲辕犁操碎了心，数银子数的手都快抽了筋。 器物司毁了，他也心痛。 但是伤心又有什么用呢？伤心就能让人死而复生吗，还是伤心就能让时间倒流？避免昨晚上发生的那件事。 还不如留着那个精力把凶手忠勇伯府揪出来，为一百多枉死的工匠报仇。 唯一的线索就是有个胖子，还有领头人的额头上有个刀疤。 胖子在金陵城有很多，无法锁定目标，但是刀疤这个痕迹如果留意的话，还是能找到的。 方原在后世很是喜欢中国风的歌曲，尤其是周董的歌。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烟花易冷，方原曾经单曲循环很久的一首歌。 “方大人不仅仅擅长格物制作，原来也对音律深有研究。”苏月提着饭盒走了出来，忠勇伯则是换上一身仆从衣服紧随其后。 “哎呦，这不是月月吗，咱们又见面了，真是缘分。”方原翘着二郎腿打趣道。 “月月？不错，很是文雅的一个名字。”苏月点头说道。 捕快打开牢门，苏月和忠勇伯走了进去。 “方大人很是悠闲啊，躺在这这稻草堆上应给很舒服吧。”苏月把饭盒放下，打量了一些牢狱。 “是啊，现在是无事一身轻。对了，月月，从今天开始你晚上能睡着觉吗？不怕冤魂半夜叫你起来尿尿？”方原吐出嘴里的稻草说道。 “怎么会睡不着？冤魂再多，也找不到在下身上。凭方大人的聪明才智，也以为是在下纵的火？”苏月打开饭盒，里面的酒菜呈现出来。 方原没有客气，在牢狱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有适合喝酒的地方。 “嗨，小二拿桌椅板凳过来，呸，不对，嗨，值班的捕快，搬几张桌椅板凳过来，没看到苏大人要请本官喝酒嘛。” 苏月笑了笑，对着门口的捕快说道：“把桌子板凳拿过来。” 捕快很快便把桌椅搬了进来，方原帮着苏月一起把酒菜摆放好。同时也好奇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穿着家仆服的忠勇伯。 “哼。”忠勇伯不满的哼了一句，然后识趣的把饭盒收好，提在手里站在一旁。 三个凳子？ 方原拿起筷子把鸡腿夹了下来拿在手中吃了起来：“还是月月好，知道我饿了专门来给我送吃的。对了，伯爷不也一起坐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20烟花易冷 忠勇伯有点惊讶的看着方原，并没有吱声。 “伯爷请坐啊，恕方某招待不周，只能借着苏大人的酒敬您一个。”方原倒了三杯酒，把另外两杯摆放好，拿起面前的那杯一饮而尽。 “哦，那本伯谢谢方大人了。”忠勇伯坐了下来，拿起面前的酒也一饮而尽。 “果真瞒不过方大人。”苏月赔笑道。 “伯爷身上的杀伐气质，家仆装可是掩盖不了的，六扇门西衙试百户方原见过伯爷。”方原站起身行礼道。 “免礼。”忠勇伯说道。 “方大人，刚才你所唱的那首曲是何名？在下没有听过如此的曲调。”苏月问道。 “哦？你说的是烟花易冷吗？”方原放下筷子说道。 “烟花易冷？方大人可否告诉在下其中的典故。”苏月问道。 “这其实也没啥好说的。也就是一个悲伤的爱情故事，说起来也挺长，我怕说完之后酒菜就凉了。”方原打趣道。 “酒菜凉了本伯再让醉仙居送一桌，本伯也对方大人刚才伤感的曲子很是感兴趣，方大人可愿意告知？”忠勇伯说道。 “既然伯爷相问，那在下只好献丑了。”方原放下筷子说道。 “不必停筷，边吃边说。”忠勇伯说道。 “前宋的边疆小镇，异族常年寇边，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与一富家小姐一见钟情，私定终身。一日，前宋朝廷征兵，年轻的小伙子强征入伍，这一出征便是十年。” “小伙子在行伍间奋勇杀敌，就是为了能活着回来见自己心爱的姑娘。” “在连年的兵荒马乱中，小镇子已沦为废墟，残破不堪，最后女子苦守小伙子不遇后，便落发为尼，待小伙子历经风霜归来，寻至女子所出家的古寺，小姐却早已过世。人们告诉小伙子，这里一直有一个女子在等他。” “方某还是偶然得知这个故事，便做了这首词曲。”方原厚着脸皮说到。 忠勇伯沉默不语，只是在一杯杯的喝酒。 苏月看了一下有点伤感的忠勇伯，摇了摇头，因为他知道忠勇伯也经历过歌中的那个小伙子的经历。 同时也对方原更深看了很多，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为忠勇伯量身订做了一首歌曲，并且预测到忠勇伯会来，并提前在演唱着其中一段引起自己的注意，一步步的把自己两个人引到坑里来。 这个方原，果真厉害。 “方大人，整首曲子是什么，可否唱于本伯听一下。”忠勇伯放下了刚来时候的那个高姿态，低声说道。 苏月也对着方原点了点头说道：“在下也很想得知这首曲的整篇。” 方原喝了杯就润了润喉咙，大唐的酒在方原看来还没有啤酒劲大，在后世深受二锅头熏陶的他对这点度数的酒几乎是免疫。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浮图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 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 容我再等，历史转身， 等酒香醇，等你弹，一曲古筝。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方原只是唱了上半段，下半段没有唱，因为他看到了忠勇伯的身体有点颤抖，眼角有点晶莹，但是强忍着没有落下。 玛德，我唱首歌怎么还唱哭了一个伯爷？方原腹诽道。 “方大人，在下先和伯爷告辞了，伯爷昨天刚回金陵，有的锅可以背，但是有的锅是不会背的。”苏月趁势站了起来，对方原拱手告别。 “额，月月慢走，伯爷慢走，方某戴罪在身，无法远送，请伯爷恕罪。”方原把嘴里的东西连忙咽下，抹了抹嘴角的油花说到。 忠勇伯站起身来并没有说话，方原看到了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眼角的晶莹随之落下。 牢狱的大门并没有关，捕快跟着去送别忠勇伯了，见伯爷的机会并不多，趁这个机会巴结巴结也好，万一忠勇伯高兴在黄千户哪里美言几句，他们也就从捕快晋升捕头，从今走上人生辉煌了。 方原也趁着空挡走了出去呼吸了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苏月的话，刚开始他不会详细，但是看到忠勇伯沧桑的背景，方原倒是相信了苏月的话。 苏月是宁王的幕僚，他都否认了不是宁王派系下的手，那么这个事情肯定也与宁王无关。 这到底是谁做的呢？ 幸存的那个工匠方原并没有给他人说起，包括幸存工匠提供的线索。 对于大唐的皇室争斗，方原完全没有任何的兴趣，他真的很想带着几个狗腿子，骑着汗血宝马一起游览大唐的大好河山。 后世很多地方被开发的一踏糊，在大唐能看到原生态的环境，想想都兴奋。 衙役回来了，看着在外面懒洋洋坐在地上的方原并没有去打扰，连伯爷都来探望，这个方大人背影却是深厚。 方原也很是知趣的走回牢狱，并自己把牢门关了起来。 桌子上还有剩的饭菜，如果吴安不派人送过来，今天晚上还能凑合着吃一顿。 大唐什么都好，就是吃食太过单调，方原不敢说是吃遍大江南北，但是各大菜系他还是吃过不少。 想想也是，后世的很多美味都是用调味品堆起来的，比如鸡精，这个和鸡没有任何关系的添加剂却冠着它的名字在后世大卖。 没有添加剂，吃着更健康，那么为什么古人都活的那么短呢？ 人到七十古来稀。古代活到七十岁的都很少，而后世，七十多岁的老头老太太却不少见。 方原记忆最深的是有一次一个水果店新店搞促销，年过七十的老人可凭身份证可以用一块钱买二斤苹果。 当时几乎全城的老人都来了，队伍从早排到晚，只用了三天，水果店老板终于把老家里的十几吨滞销苹果卖完了。 难道古人真的是因为没有网络和wifi被无聊死的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21江宁县男 在诏狱几天，算是得了个清闲。 苏月每天中午都会让醉仙居送一桌酒菜过来，而吴安则让侍卫每天早上送点豆腐脑和油条。 忠勇伯从那天回去后，让管家给方原送了一大堆的日常用品，包括崭新的被褥，桌椅板凳，并且每天晚上也会送点宵夜过来。 方原有时候都在想自己这是来度假的，除了行动受到约束，别的倒是惬意的很。 每一个穿越者都是猪脚，天生自带猪脚光环。 什么虎躯一震，众女皆被迷的神魂颠倒。 或者王八之气一侧漏，收复各种能臣猛将，当上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的巅峰。 可是这些对于方原来说，有点不现实了。 如果知道能穿越过来，他肯定会提前通过度娘把加特林的数据搞到手。 并且还是那种突突起来冒蓝光的那种。 有了这东西，自己就是一身神装的大蒙多！ 想去哪就去哪！ 可惜没有。就连曲辕犁还有耧车都是自己通过历史课本里面的插图画的草图。 对于沤肥，方原农村人，家里有地，从小在沤肥池边上撒尿，也是很清楚这个的操作。 但是更深奥一点的技术，方原就有点无力了。 即使他知道氢氦锂铍硼和碳氮氧氟氖，又有啥用呢？ 难道用一双筷子，一个碗就能做出各种化学试剂？ 再或者天天拉着满口之乎者也的书生，告诉他们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书生也不可能拿出一套工具给你画出一道抛物线。 好在也是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方原拿过很多次奖学金，也是很优秀的，比蒂花之秀还要秀。 现在吴安偏袒自己，因为自己有可以让他利用的地方，等自己脑子里空空了，吴安也就不会在意自己了吧？ 现在方原的脑袋里面的存货已经被掏空的差不多了，也就是说方原的利用价值也快被榨空了。 如何在这个环境中存活下去是目前最为重要的。 头疼，方原揉了揉有点凸出的太阳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 …… 御书房，唐帝朱政看着金陵的奏章，面无表情。 金陵城器物司的大火他第二天就收到了信息，包括金陵城的一些变动。 今天的早朝上，原本听风就是雨的言官却统一口径的歌颂方原的功绩，利国利民。 其中包括以前抨击方原恃才自傲的几个言官，也是转变了口风。 散了早朝之后，内阁首辅秦章也旁敲侧击的替方原美言。 这让朱政对这个叫做方原的人很是感兴趣。 内卫早已经把方原的资料呈递上来。 自幼父母双亡，被六扇门收养，十七岁之前十分的羸弱，但是三个月前被天雷劈中之后，改变了他以往的性格。 他的崛起也是在这一个月期间，先是通过例钱拿下了东衙的一个百户，又在春耕中发明了曲辕犁，接着又被江南省刺史吴安收为弟子。 并且他对吃食也是极有研究。 他对音律也比较擅长，一首烟花易冷让朱政也感慨良久。 吴安先是把器物司的大火归到天火，然后又把方原献上来的耧车和沤肥术呈上来。 方原现在已经被金陵六扇门东衙关押在诏狱中。 阁老秦章看着不做声响的皇帝，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陛下，现在大唐境内已经开始全面推广曲辕犁，老臣也亲自在田间对比了一下曲辕犁和直辕犁的效率，曲辕犁却是能让百姓的耕地效率提升，就连老臣这老胳膊老腿的都能持犁耕地不费力，真是天佑我大唐！” “陛下，曲辕犁是好，但是臣觉着曲辕犁这个名字不是很好记，臣请陛下重新赐名。”次辅冯理接着说道。 “老臣也让陛下重新赐名。”阁老秦章说道。 “嗯，两位爱卿今天怎么统一口径为方原说起话了？”朱政放下手里的奏章玩味的看着两个大臣。 “这是吴安送来的密奏，你们俩看一下吧。”朱政把耧车图纸和沤肥术放在桌子上，又拿起一份奏章看起来。 首辅秦章走上前，拿起桌子上的图纸和注解仔细看起来。 “这……这……”秦章有点语无伦次，把手里的东西又递给冯理。 耧车还好说一点，这也只是提升了效率，但是沤肥术却能提高产量，使亩产量提高二倍甚至三倍。 难怪宁王和太子都力保方原。方原只拿出了三样东西，就能让大唐的百姓改变现状。 以后如果方原登上了朝廷舞台，这可是一大助手。 “陛下，方原该赏，此子对格物有如此的造诣，正好户部在江南省缺一主事，老臣推荐方原任之。”秦章说道。 “陛下，方原现在只是一个试百户，并不入流，蓦然升之为六品，恐怕不妥，朝廷中必有争议。”冯理说道：“有功该赏，有过必罚，臣建议方原调到京城，任六扇门百户。在天子脚下，方原定会为大唐兢兢业业。” “方原在江陵不也是发明出曲辕犁和耧车？为大唐贡献，并不看在那，而是看他所任何职，陛下，老臣推荐方原任江南省的户部主事。”秦章说道。 “阁老此言差矣，十年寒窗苦读才博得一席功名，方原虽为读书人，但现在是天子亲军，不如去试为正，调来京城，才能为大唐更好的贡献。”冯理说道。 “冯大人……” “好了，两位爱卿莫要争辩。朕一天天的听你们两人吵来吵去听的头都大了，让朕安静一会批注奏折可好？”秦章刚要辩论，被朱政打断。 朱政把手里的奏章放到一边，转了转有点僵硬的脖子。 “秦阁老，你来拟旨吧。”朱政又拿起一份奏折看起来。 “金陵六扇门西衙试百户方原渎职，造成器物司大火，所造成损失一人承担。” “朕念其对大唐农业的贡献，封其为江宁县男。” “试百户，就先试着吧，金陵城现在不是有四个百户满额吗，等以后再说吧。” “好了。两位爱卿退下吧。”朱政挥了挥手。 秦章和冯理相视了一眼，对着朱政拱手道：“臣等告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22出狱 方原被封爵了！ 吴安看着圣旨有点无语，他现在也只是男爵，并且男爵了有二十多年了，方原这个小子这才多大就被封了男爵？ 大唐的爵位说值钱也值钱，说不值钱也不值钱，因为现在京城差不多是爵爷遍地走的程度，但是从朱政登基到现在，封的爵位屈指可数，方原就是其中之一。 吴安的男爵是世袭的，方原的爵位只是一世的，也就说等方原嗝屁了，这个爵位就会被宗人府收回，除非这个爵位能功大到世袭罔替。 方原此时正在诏狱里与忠勇伯饮酒，只有他们两个人。 酒到兴起的时候，方原唱了一首《咱当兵的人》，让酒劲上头的忠勇伯拍手叫好，拉着方原跪地拜为异姓兄弟。 忠勇伯很权势，看不起那些尸位素餐的人，对那些官员通常都是冷眼相待。 同样，忠勇伯也是一位单纯的人，认定了一个朋友之后就不会顾及别人的看法，他是军人，豪爽是一方面，另外就是他确实很看重方原的才华，现在方原在吴安门下，吴安又是太子的娘舅，忠勇伯很是后悔为何不早点回来省亲，发觉这一位可以充当宁王臂膀的人才。 说白了，他现在就是想挖墙脚。 太子能在宁王手下挖，他忠勇伯也可以在太子手下挖，再说了方原和吴安的关系到底有多铁他不知道，他也不相信才相识不到一个月的师徒能铁到什么程度。 “贤弟，是不是看不起大哥？”忠勇伯拍着桌子怒斥着方原。 “伯爷，在下只是一个小小的试百户，怎还敢与伯爷称兄道弟？”方原说到。 “什么试百户，什么伯爷的，今天在这酒桌上，你我就以兄弟相论，我老常今年四十有三，年长你二十多岁，你叫我一声大哥不吃亏吧？”忠勇伯打了个酒嗝说到。 “不吃亏，不吃亏，叫你一声爸爸都行，我的伯爷，少喝点少喝点。”方原和忠勇伯接触了几次后，也是很喜欢这个表面严肃内心单纯的人。 各事其主，方原不介意党派的争斗，虽然他现在已经被冠以太子党的头衔。 再说了，后世提倡人人平等，哪怕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方原也没有真正的融入进去。 “呸，玛德，劳资把你当兄弟，你却想着要睡我闺女？我的刀呢？我特么今天要斩你这意在乱伦之人，我闺女可是你侄女啊！”忠勇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在腰间寻找佩刀。 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忠勇伯对着门外大声喊道：“常威，你回府中取我大刀，今天本伯定要斩了这位目无伦常的兄弟。” 方原：“……” 常威：“……” “还在那里杵着干啥？去，把本伯的四十米大刀拿来，先让我兄弟跑出去三十九米。”忠勇伯红着脸说到。 “是，伯爷。”常威应道，然后转身离开。 吴安站在门口，看着毫无形象的忠勇伯，径自走了进来。 方原看到吴安，连忙站起身来行礼道：“学生拜见老师。” 吴安点了点头，对着忠勇伯说到：“常伯爷，许久不见。” “嗯？吴安？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探望本伯的兄弟，本伯的兄弟在陪本伯喝酒呢，你要不坐下来陪我们一起喝点？”忠勇伯转过头来看着吴安说到。 “本官就不打扰伯爷的雅兴了，本官这次过来时要接子孝回去。”吴安笑道。 “不去，本伯还没喝尽兴，我兄弟那也不能去，来，兄弟，大哥就不砍你了，砍了你谁来陪本伯喝酒？来，喝，先让姓吴的在一旁待一会。”忠勇伯站起身给方原倒起一杯酒说到。 方原拿起一根筷子对忠勇伯说到：“伯爷，你看这是什么。” 忠勇伯抬起头说到：“额，这不就一根筷子嘛。你吃菜不用筷子，难道用手去抓啊！本伯在草原镇压叛乱的时候，那些草原的匈奴人就是用手去抓肉吃，你难道要跟他们学吗？” “伯爷，那是手抓羊肉，手抓食物是他们的饮食习惯，你不知道在千里之外的阿三国，他们左手擦屁股，右手抓饭吃呢。”方原说到。 吴安疑惑的看着方原。 “伯爷，你看这个东西，要紧紧的盯着它，目光不要转移，也别说话。”方原拿起筷子在忠勇伯眼前慢慢摇晃。 “对，就是这样，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对，就是这样，然后你困了，你要睡觉了。”方原柔声说道。 忠勇伯慢慢的闭上眼睛，然后趴在桌子上打起呼噜，忠勇伯睡着了。 “常威，伯爷睡了，把伯爷抬回府中。”方原对着门外的常威说道。 常威连同两个侍卫一起把忠勇伯抬到躺椅上，然后轻轻的抬出诏狱。 “老师，让您见笑了。”方原目送常威一行人走后，对着吴安赔笑道。 “嗯，收拾下东西跟为师出去吧，陛下放你出来了。”吴安说到。 方原看来一圈，这件牢房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自己一个人空空的来，再空空的走就行了。 来到刺史府，吴安把圣旨递给方原：“器物司的事情陛下没有惩罚你，反倒是升了你的爵位，现在你是大唐的江宁县男了。” 方原接过圣旨，看了上面的内容，对着吴安行礼道：“学生谢过恩师。” 吴安摆了摆手说到：“器物司的纵火案你查的怎么样了？” 查你个大鬼头啊，明知道我在诏狱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度假呢，怎么查？方原肺腑道。 “回老师，学生多次试探忠勇伯，但是此人却是守口如瓶，器物司的仇，学生必报，定会为那些冤死的工匠讨一个公道。”方原立马表明了态度，因为他知道吴安要的就是这就话。 “陛下现在开始全国推广曲辕犁和耧车了，但是沤肥术有点骇人听闻，陛下决定在皇庄实验一年在推广。”吴安看着方原说到。 “老师请放心，只要按照我说的来做，粮食定会大丰收。”方原直视着吴安的眼睛说到。 “新的器物司已经修好，你明天去监工吧，好了，早点回去，你的家这段时间一直有人打扫。”吴安说到。 “学生谢过老师，学生告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23结拜 爵位，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赏赐，只有一个名分。 如果你有宅院，或许皇帝陛下高兴能赏你一个牌匾。 但是像方原这样的情况，那就算了吧，给一个爵位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爵位不同于官职，爵位是为国家做了大贡献的人才会拥有的特殊殊荣。 吴安的爵位是因为他平定了海贼，清除了困扰大唐沿海几百年的一个祸根。 其余的爵位几乎都是世袭罔替来的。 大唐开国的时候，太祖皇帝大封功臣，以武官居多，用爵位替换其官职，以图慢慢削弱武官在军队的影响力。 太宗皇帝时，又颁发耕田令，率先把一万亩皇庄削减成二千亩，其余的爵士也被迫把自己的封地上缴，分给无地的老百姓和佃户。 后来再封的爵位也只剩下了一个名头，只是荣誉的象征，唯一的优势就是死后可以埋进皇陵外的忠烈祠，不用和平民百姓抢风水宝地。 方原的院子还是租的，并无自己的家产，所以宗人府来敕封爵位之后，连牌匾的事都懒得提。 方原量了一下自己家大门的尺寸，找到器物司的工匠为自己刻了一块门匾。 “江宁县男府。” 方原找了几个青皮帮自己把牌匾挂上，然后打算去坊市间买几挂炮仗庆祝庆祝，但是走遍了坊市，也没看到有卖鞭炮的。 “大人，什么是鞭炮？”驴蛋好奇的问道。 “就是那个一点火噼里啪啦响的那个。”方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到。 “……”驴蛋摸了摸头，记忆力并没有这个物件：“大人，你还是叫小的吕成吧，老是叫小的驴蛋，小的挺不好意思的。”驴蛋松开裤腰带看了一下里面的物件。 “好的，驴蛋。”方原说到。 “对了，驴蛋，过年的时候都用什么庆祝？我记得今年除夕的时候金陵城噼里啪啦的响彻了一阵。”方原回想起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场景。 “大人，那是爆竹啊。”吕成说到。 “对，就是爆竹，带我去买点，我要庆祝庆祝。”方原兴奋的说到。 吕成带着方原又折回坊市，来到一个福寿店。 “老板，还有没有爆竹？”吕成问道。 “官爷，爆竹年底才有的晒，现在的竹子还没有长成呢。”老板说到。 竹子？ 方原把吕成拉到一边问道：“什么竹子？” “大人，你要的不是爆竹吗？就是把竹子晒干后，除夕放在火盆里面烧，声音噼里啪啦的，很是响亮，晒的越干，声音越响。”吕成好奇的看着方原，这个常识百户大人怎么不知道？ 大唐还有没有发明火药？ 火药在春秋的时候已经发明出最初的版本，据《范子叶然》的记载，春秋时代中国就已经用于民间民生应用，范子计然说“硝石出陇道”。 我国现在看到的第一部记载火药配方的书，约成书于八九世纪。书中说“以硫磺、雄黄合硝石，并蜜烧之”，会发生“焰起，烧手面及火尽屋舍”的现象。 这里的“密”应该是蜂蜜的“蜜”。蜜加热能变成炭。硫磺、硝石与炭混合，这就是火药的配方。 大唐年间，盛行炼丹，也再一步推进了火药的进步，在唐末的时候火药才运用到军事上去。 但是在这个世界，火药有没有发明，方原并不确定，毕竟这个东西太过逆天，伤人也伤己。 “这坊市间可有术士？”方原问道。 “嘘，大人，这个需要小点声，刺史大人严禁术士进江南境内，发现一个便严惩一个，去年的时候一个术士炼丹的时候还把西城那边给烧了呢，民间都说术士炼的丹药可有长生不老，老天爷都不允许。”吕成小声的说到。 这就好，方原叹了口气。 既然大唐有术士，并且炼丹的时候还烧毁了民居，这就说明了火药已经发明出来了，但是真正的原理并没有人去研究。 火药，指南针，活字印刷术，造纸术，我大中国的四大发明啊，火药排在第一位。 指南针现在叫做司南，方原在刺史府见过，纸张也很普遍，这个已经应用到大唐了，活字印刷术方原倒是没听说过，印刷术倒是很常见。 “走了走了，回府！”方原又想到了个发财的路子，但是不知道这个路子对大唐的影响大不大。 来到自己的院子，方原总觉着家里少点东西，具体是什么他有说不上来。 “大人，忠勇伯来了。”二狗对发呆的方原说到。 “带着几个人，有没有带着饭盒？”方原连忙问道。 “带着几个侍卫，提着几个大饭盒。”二狗如实回答道。 “快说我不在家，已经去了器物司。”方原躲到屋子里，关上门说到。 “哼，本伯就在门口。”忠勇伯有点不快的说到。 方原连忙推开房门，赔笑说到：“下官恭迎伯爷光临寒舍。” “寒舍？是够寒的。”忠勇伯打量了一圈说到。 “你们都下去吧，本伯要与方百户说几句话，还有，你，去刺史府告诉吴安，今天方百户没空去器物司，他需要与本官饮酒作乐。”忠勇伯指着吕成说到。 吕成看着方原，有点不知所措。 “嗯，去吧，去吧，顺带把门带上。”方原点了点头。 待人都走净后，忠勇伯吩咐常威把酒菜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又摆了摆手让常威退下。 “来，方百户，今天早上本伯考虑了一下，给你两条路，要不就是和本伯结拜，要不就是迎娶本伯的大女儿。”忠勇伯抓着方原的手说到。 “今日本伯不喝酒，先把这事情给了了再说，你是当本伯的兄弟还是当本伯的女婿？你喜欢本伯叫你方兄弟还是本伯叫你大女婿？”忠勇伯瞪着眼盯着方原。 “伯爷，下官还是希望你能叫我方百户……”方原小声说道。 忠勇伯拍了一下桌子，愤怒的站起来：“你……” 方原连忙打断愤怒的忠勇伯：“能和伯爷结拜，是下官之幸，从见到嫂子的第一眼起，你这个大哥我就认定了。” “嗯？你见过亡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24翻车 方原和忠勇伯结拜了，这个在金陵城是个不小的动静。 方原可是太子亲娘舅的学生啊！忠勇伯可是宁王手下的头号铁杆啊，又加上金陵城这段时间传的风风雨雨的器物司着火案都和忠勇伯有关系，方原竟和他结拜了？这让很多人都看不懂。 “老师，忠勇伯的大女儿长相如何？”方原剥了一个茶叶蛋递给吴安。 “算不上沉鱼落雁，也算是秀色可餐吧。”吴安接过茶叶蛋说到。 “卧槽，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和忠勇伯结拜了，学生可是单身啊。”方原痛心疾首道。 “卧什么槽？床坏了吗？去器物司重新打一个。”吴安喝了一口豆浆说到：“为师平白的长了常顺一辈，以后常顺这匹夫见到为师也应该行个弟子礼。” “豆浆味道也还不错，就是有点淡了。”吴安放下碗说到。 “老师，这个里面放点白糖味道更好，甜甜的。”方原说到。 “甜甜的？你说的是饴吗？库房里还有，你去拿出来吧。”吴安说到。 看着手里黄黄的东西，方原有点无语，这个东西就是唐代的糖吗？方原捏了一点放在嘴里尝了尝，嗯，是有那么一丝的甜味。 吴安喝着加着糖的豆浆，虽然看着是很注重仪表，但是剩下的半小桶的豆浆都被他喝了。 “行了，你去忙你的事吧，为师要处理公务了。”吴安打了个饱嗝，对着方原下了逐客令。 器物司依旧由以前那个工头主事，因为那场大火，这让工头很是注重防火这一块，每个工棚都有水缸，并且专门在衙门要来了几个更夫，每天晚上都重点巡视器物司。 并且，所有人烧水泡脚都必须在一里之外的空地上，工作区域禁止有明火。 幸存的那个工匠叫做李二丑，名字是丑了点，但是人却并不丑，方原问起的时候，李二丑骄傲的说到：“贱名好养活。” 王二狗也点头应道。 方原没有再安排李二丑回器物司，虽然不知道工头对李二丑有没有印象，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方原在江宁县独自为李二丑租了个院子，李二丑的家里人都以为他丧身在大火中，收到方原五百两银子体恤金伤心了很久。 方原寻思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白砂糖的制作方法，反正就是雪白雪白的，他现在没钱了，还欠着吴安几万两银子，他得赚钱还账。 曲辕犁已经改名叫正德犁，因为现在是正德十一年，朱政也懒得想名字，直接用年号命名。 户部已经接手全国的正德犁的制作推广，江南省也有了一个户部的主事，所以曲辕犁和耧车与方原没有瓜葛了。 但是，方原需要赚钱啊，一是还账，二是要买个大宅院，把江宁县男府的牌子做的高大上一点。 方原很想在木工上再下点功夫，但是木头弄的东西也就这么多了。 再过一段时间春耕就忙完了，剩下的就是灌溉，照顾庄稼了。 灌溉？ 方原想到走访的田间并没有什么大型的灌溉器物，于是便来到院子找到李二丑。 “二丑，民间平常灌溉用什么方法？”方原问道。 “用柳罐斗子挑水啊。”李二丑说到。 “柳罐斗子？”方原好奇道。 “是啊，木桶容易碎，铁桶很是珍贵，但是柳条遍地都是，很多人都用柳罐斗子挑水。”李二丑解释道。 “有没有方便点，省事点的？”方原又问道。 “方便，省事？”李二丑回想了一下：“也有啊，就是挖个水渠引水灌溉啊，但是这个工程比较大，需要县令大人去征调民夫，然后百姓们再在水渠边上挑水浇田。” “对了，百户大人，还有一个工具，叫翻车，这个比较少见，只有极少数的大户人家才有。”李二丑说到。 “翻车？”方原顿时感觉到不好了，因为他脑子里想到的东西就是翻车。 “是啊，用手去摇，挺累人的，年级大的佃户摇一会就累了，后来前宋的时候改进了一下，用牛去拉，但是牛多金贵啊，除非干旱的时候，否则极少用牛去拉，我觉着翻车汲水还没有挑的快，一家五口人浇一亩地才用一天。”李二丑说到。 “用手去摇？来，笔给你，你画个草图看看。”方原把毛笔沾上墨水递给李二丑。 李二丑憨厚的摇了摇头：“大人，我还不会用毛笔，我用树枝在地上给你画吧。” 李二丑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比较抽象的东西，一边解释道：“我没有做过这个东西，但是我师傅倒是做过，当时我还没有出师，跟在一旁看了很久，这是摇把，这是叶子，这个是链条，摇的时候链条带动水槽，接着水就在这里出来了。” “摇多费劲，没有脚踩的那种吗？”方原好奇的问到。 “脚踩？太高了，人上不去啊，这个是摇把，脚踩也不合适啊，使不出力来。”李二丑摇了摇头说到。 “玛德，劳资又有的钱赚了。”方原拍了拍手高兴的说到。 方原站起身来到屋内，拿起毛笔开始在纸上画出脑海中刚才闪过的一个画面。 两个人手扶着木栏，然后脚踩在转木上，中间是一个圆桶般的齿轮，带着长长的链条，另外一边搭在水里。 “就是这个东西，新型的翻车，也叫水车。”方原吹了吹墨迹，把图纸递给李二丑。 李二丑接过图纸挠了挠脑袋：“大人，这个东西大唐没有啊。” “对，就是没有，所以我才让你看看你能不能做，能做出来的话，咱们就发财了。”方原兴奋的说到。 “我没做过，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李二丑低着头小声的说到，他怕方原责怪他，以前遇到不会的东西，师傅总是骂他。 “没事，二丑，你可有尝试一下，慢慢的组装，现在我们还有时间，不用着急，但是越快越好。”方原安慰道。 “大人，是不着急还是越快越好？”李二丑小声的问道。 “都行，但是最好是越快越好，需要什么工具，我让二狗去市场上给你买。”方原说到。 “木头，越多越好。大人能让二狗兄弟带着几个官爷来给我帮忙吗？我怕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25精忠报国 翻车制作起来比曲辕犁要复杂很多。 李二丑倒腾了三天，也只把链条弄好，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李二丑第一次接触这个东西，制作起来很废脑细胞。 王二狗每次见到方原都抱怨：“大人，这翻车也太难做了，弟兄们每天刨木头都刨的手都蜕皮了。” “别是撸管撸的秃噜皮就行。”方原抬起脚踹了一下王二狗：“要是好做还用你了？本爵爷一人就可以搞定了。” 方原现在很喜欢自称爵爷，有个男爵的名头不用，留着干啥？ 忠勇伯明天就要回大同了，今天晚上要在自家的府院举办酒席。 方原当然也收到了邀请函，他现在是见到酒就想吐，天天被忠勇伯拉着喝酒，不醉不散场。 这几天方原到也是认识了金陵城的几十个勋爵，多半都是武勋，他们有着自己的圈子。 方原是六扇门试百户，属于武官，所以他这个江宁县男爵也是武勋，很快就和那群大老粗混到一起去了。 方原知道，这是因为忠勇伯的存在，别人给忠勇伯面子而已，单凭方原一个人，恐怕再过几十年也和这群人没有瓜葛，除非这群人犯了不该犯的事，被方原抓了。 忠勇伯在金陵城武勋之中的地位很高。别人都是靠父亲的名望，而忠勇伯常大彪子可是自己一人一骑一大刀打出来的地位。 永安三年，匈奴内乱，老忠勇伯年事已高，无法征战，常大彪子便悄然率领玄武营左卫三千人马蓦然挺近漠北。 在漫天风沙中，年仅十五的常顺手刃叛军首领霍尔达，斩首二万，俘虏五千，平定匈奴内乱。 回京献俘，刚登基的朱政看着满身伤痕的常顺大呼虎将。 顺德七年，闪族寇边，陇西三镇被屠，忠勇伯领命前去征讨。 仅用一旅偏师，便全歼来犯之敌，又乘胜追击上千里，捣毁闪族漠北王庭，俘虏闪族左贤王及众多贵族，此战使漠北诸族再次回想起大唐的无敌铁骑。 忠勇伯在军中名望极高，全凭自己浴血奋战打出来的。在大唐军中，除了几位还在世的老将军之外，再无他人有此威望。 晚上，忠勇伯府，金陵城的达官贵族几乎全员到齐，包括六扇门的东西两衙千户，吴安等人。 方原姗姗来迟，看到有点不快的忠勇伯，陪着笑让吕成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 “来，大哥，你常年领兵在外，肯定很孤单寂寞冷，这是小弟送你的礼物，等你到了军营之后再打开。”方原把一个小盒子放到忠勇伯手上亲切的说道。 对于看过无数电视剧的方原来说，即使没有进过啥影视学院进修演技，但是自学的面部表情和说话腔调倒是拿捏的很稳。 忠勇伯原本有点不快的脸这才舒缓了一点。 “哼，如果你在不来我还打算让常威去你家把你抓过来的。”忠勇伯撇了一眼方原说到，然后牵着方原的手走向酒席。 方原感觉在忠勇伯的声音中听到了一起幽怨。 没错，就是幽怨，听的方原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方原想摆脱忠勇伯和自己十指相扣的双手，但是试了几次都挣脱不开，只好顺着忠勇伯走向酒席。 “这是本伯的结拜义弟，方原方子孝。”忠勇伯对着桌子众上的人介绍道，然后示威的看着一旁的吴安。 “哦？这就是发明了正德犁和正德耧车的江宁县男？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一个大胡子说道。 “应该有刺史大人教导的好，胡伯爷，方子孝正是刺史大人的学生。”一个人壮汉说到。 “李大人过奖了，胡伯爷，子孝正是老夫的得意门生。”吴安抚摸着胡须笑道。 “哼，是你门生他还是我兄弟呢。子孝，这位是建业伯胡江伯爷，这位是漕运司的李达李大人。”忠勇伯介绍道。 李达听完忠勇伯的介绍噗嗤一笑，吴安端起酒杯说道：“明日常伯爷就要回大同了，老夫借着常伯爷的酒给伯爷践行。” 众人举起酒杯共饮。 “祝大哥一路顺风。”方原放下酒杯说道。 “哦？何谓一路顺风？常伯爷是骑马，又不是坐船。”李达笑到。 “路上顺风，行程更畅通。水上顺风，赚钱更轻松。李大人，您觉得小子说的可是？”方原说到。 “子孝却是伶牙俐齿，难怪黄大人都在你哪里吃了个憋。”李法看着一旁的东衙千户笑着说道。 “哼。”黄千户有点不快的转过头。 “诸位大人，今晚上只谈风月，只谈风月。”西衙胡千户在一旁说到。 方原不禁多看了一眼李法，李法从头到尾一直在挑拨方原和宁王势力的矛盾，意图不轨啊。 忠勇伯拍了拍手，从一旁转出来几个歌姬和几个乐师，酒宴上响起方原很是熟悉的一首曲子。 《烟花易冷》。 曲接近还原了后世周董那个曲调，用古筝和琵琶弹奏的曲子更为伤感一些。 原本比较热闹的宴会此时的气氛显得有点凄凉。 方原看着陶醉在歌曲中的忠勇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大老粗还真是一个大老粗。 “大哥，明天你就要回军队了，小弟最新又新做一首曲，请大哥和诸位大人们鉴赏。”方原打断了正在陶醉的忠勇伯。 “哦？子孝还对音律有所精通？”李法问道。 “略懂，略懂。”方原有点谦虚的说到。 “兄弟又有大作？来，大哥想听一听。”忠勇伯叫停了乐师，示意方原开始他的表演。 “这首曲是为大唐浴血奋斗的将士们所做，名字叫做精忠报国。”方原清了清喉咙，开始清唱起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三百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大唐要让四方， 来贺！” 虽然是清唱，但是方原煽情的腔调也是感染了在座的众人。 “好！堂堂大唐要让四方来贺！好！”忠勇伯拍着手站起来称赞到。 “好曲，好曲。”堂下的众人也是纷纷称赞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26仙女棒 酒席散了，看着微醺的众人，方原明显还是有点意犹未尽。 拍马屁的话谁都爱听，尤其是当他一首《精忠报国》震惊四座的时候，堂下的众人或许是看在吴安的面子上，或许是看着忠勇伯的面子上，纷纷上前敬酒，原本是主角的忠勇伯今晚上仿佛成了配角。 方原搀扶着吴安走出忠勇伯府，送上马车，李法等人的侍从也从一旁走了出来。 “学生就不送老师了，丁二哥，好生照顾老师。”方原叮嘱吴安的侍从。 “是，方大人。”丁二架起马车说到。 李法的侍从也驾着马车从方原旁边停了下来，李法掀开窗帘说到：“子孝，以后有时间来本官府中坐一坐。” “是，李大人，大人相邀，小子怎敢不从？”方原说到。 “那本官先行告辞。”李法笑道。 “李大人慢走。”方原行礼道。 不经意间，方原看到了给李松驾车的一个胖子，和旁边坐着的一个男子，额头上有一道刀疤，虽然夜色已深，但是在皎洁的月光下甚是刺眼。 “胖子，刀疤？”方原感觉脚下有点松软，有点站不住脚，吕成连忙搀扶住方原：“大人，来的路上就让你少喝点酒，您就是不听，我和二狗送您回府吧。” 躺在床上，方原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刀疤男和胖子都是李法的侍从，如果出现一个人是偶然，但是两个人一起出现就明显不是偶然了。 李法是太子党系的人，如果李法对器物司出手，肯定是出自上面人的指令。那是谁呢？金陵城太子党的领头人是吴安，但这又明显不怎么可能，器物司出事的那几天吴安也是起早贪黑，方原在吕成口中得知，吴安那几天是白了许多头发。 那么能让李法出手的只有一个人，太子。 忠勇伯从大同回家省亲，太子肯定也是知道，并且也是清楚忠勇伯的行程，在忠勇伯到达金陵的第一天器物司便发生了大火，外人肯定会第一时间怀疑到是忠勇伯所为。 今天晚上在酒席上，李法多次挑拨自己和宁王派系的关系，这就可想而知了，太子不愿意让自己与他的二弟走到太过亲近。 这就是天下人口中称赞的仁慈储君？ 想到器物司外排列整齐的工匠尸首，方原便不寒而栗，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死状如此凄惨的无辜百姓。 你和你二弟博弈，为何要牵扯到我身上？又为何要对那些平民下手？ 太子啊太子，你真的是百姓口中的那个仁慈储君吗？ 方原没有见过太子和宁王，对这俩兄弟之间的博弈也不感兴趣，无论最后是那个人坐上了龙椅，都和方原没有关系。方原只想在金陵城安安静静的做一个美男子。 虽然他不美，但是想的美也是美。 第二天一早，忠勇伯便带着侍从离开了金陵城，没有和方原告别，临行前他把自己的坐骑留了下来，因为方原之前向他提过：到了军队给自己搞一匹威武的战马，老是骑驿站的驿马挺不好意思的。 忠勇伯便把陪同自己多年的战马留给了方原，让府中的一个家丁送到了方原的宅院外。 “方大人，伯爷说了让你好好照顾他的宝贝，这个可是草原上的马王。伯爷可是调动了半个玄武卫才把它抓到，摔断了几根肋骨才驯服了这匹宝马。”家丁有点舍不得，拍了拍马颈说到。 “谢了，兄弟要不你到家坐坐喝点茶再走？”方原接过马缰，抚摸着宝马客气道。 “不用，小的谢过方大人，小人要回府中交差了。”家丁很是识趣的转身离开。 这是一匹枣红色的战马，看着比较瘦弱，不像是那位家丁口中的所谓的马王。 “以后，就叫你小红吧，比较应景。”方原抚摸着马的脖子说到。 牵着马走进小院，方原把它拴在一旁，看样是要调几个工匠来帮忙搭一个马棚了，看着这马很是瘦弱，但好歹也是忠勇伯回送的礼物啊。 方原走进房间，穿好飞鱼服，不经意间看到了自己手上血红，方原连忙仔细翻转自己的双手，仔细寻找伤口，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的手受伤了自己还不知道，要不是自己发现的早，还不得血流而尽猝死啊？ 但是找了半天，并未发现伤口。 方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来到院子，轻抚小红的颈部，手上又沾上了丝红。 “汗血宝马？”方原惊讶道。 小红不屑的打了个响鼻，像是在嘲笑方原的不识货，想要把一匹汗血宝马当成杂马养。 汗血宝马，汗血宝马，谢谢你，我的好大哥，希望我给你的礼物你能喜欢。 正在官道上驰骋的忠勇伯嘴里骂骂咧咧的：“方原这小子千万别把我的宝贝给养废了，劳资在大漠找寻了十几年才找到这一匹血脉纯正的汗血宝马，希望这小子识货。” “伯爷，你怎么舍得把您的爱马送给方大人呢？”常威问道。 “希望方原那小子骑了劳资的马后，千万别骑劳资的闺女，劳资就那一个宝贝闺女，凭方原那张嘴，几天就把我那单纯的闺女给骗走了。”忠勇伯骂骂咧咧的说到。 “对了，停一下，劳资倒想看看方原昨晚上送了劳资什么好东西，还让劳资回到军营再打开，别特么的送了劳资一个没啥用的破玩意。”忠勇伯拉紧缰绳，把马停下，接过常威递过来的包裹。 这是一个方形的木盒，长宽有一尺半多。忠勇伯打开之后里面还有一个木盒，木盒上面有着一张纸条，忠勇伯拿起一看，笑着把外面那层木盒仍在地上。 “我就知道你会在路上打开，大哥，听话，里面的东西回到军营再打开。” “哼，神神秘秘的。” 打开里面那个木盒，木盒里面还装着一张纸条和一个更小一点的木盒。 “我说了到军营再打开，你怎么不听呢？” “这兔崽子。” 直到忠勇伯拆了六次，才从最里面的长形木盒里拿出一个棒子，两头镶嵌着透明的水晶。 “这是一个仙女棒，可以变大变粗变漂亮。” 忠勇伯拿着棒子玩味道：“这啥玩应？” “伯爷，方大人昨天晚上临走前告诉小人，这个仙女棒需要拿着看远处，能看到你所想看到的东西。”常威在旁边说到。 “哦？”忠勇伯拿起仙女棒看向远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27翻车初成 “爵爷，爵爷，翻车，翻车！大人，翻车！”王二狗一路高喊着来到方原的小院。 方原正在纠结给汗血宝马喂点啥比较好，驿站的马随便吃点草料就行了，但是汗血宝马能吃普通的草料吗？最次也得吃兑了95的草料，要不跑不快。 “翻车？我特么一大早的还没有开车呢。”方原对着王二狗的脑袋使劲弹了一下。 “不是，爵爷，二丑把翻车弄好了。”王二狗捂着脑袋一脸委屈道。 王二狗今年只有十五岁，虽然看着身材比较魁梧，但是脸上的稚嫩还没有消退。 相对于吕成，方原更喜欢二狗一点，因为吕成太过死板，不会变通。 而二狗很会看别人脸色行事，最简单的一点，二狗称呼方原爵爷，因为方原喜欢别人叫他爵爷，而吕成一成不变的叫方原大人。 “翻车？”方原看着二狗问道。 “是的，爵爷，二丑哥把翻车组装好了，正在调试呢。”二狗说道。 “走，去江宁县。”方原把汗血宝马牵出院子，踩着马绳便跨了上去。 “爵爷，你快点啊……”骑着驿马的二狗折回了几趟，催促还没有出城的方原。 “莫慌莫慌，小红你是不是没油了，啊呸，是不是饿了？我给你找点吃的去？”方原很是纳闷，汗血宝马压根不听他的指挥，只要方原一骑上去，就不断撅蹄子，打响鼻。 小红摇了摇头，想把缰绳从方原的手中挣脱开来。 方原真想拿出手机百度一下汗血宝马不听话该如何修理。 “叔父？”正在方原纠结的时候，一个女声传了过来。 “嗯？”方原好奇的循着声音看去。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正在怯生生的看着方原。 “我还没有那么老成吧？你看我面净无须的，叫我叔父合适吗？要叫帅哥，懂吗。”方原摸了摸下巴，上面的绒毛并不扎手，虽然有点黝黑，但是更黑的在下面。 确定是方原后，女子走了过来行了个万福：“拜见叔父。” 卧槽，玩真的？这应该不会是老常的闺女吧？看着有点像，理论上女儿都比较随她父亲，但是在她身上却是明显的表现出来。 “你是？伯爷府的大小姐？”方原问道。 “小女常晴拜见叔父。”常晴有点害羞的说到。 “哦，那什么，今天天气不错。嗯，却是不错。”方原打了个哈哈。 方原现在所在的大唐和后世的那个大唐的审美观是一样的，女子肥硕才是美，所以每个官宦之家的女眷普遍比较丰满。 眼前这个女子身高目测一米六五，体重……反正方原两只手搂不过来她的腰，在后世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他最起码可以一只手抱一个，还不嫌累。 这就是吴安口中的没有国色天香，也差不多是沉鱼落雁？ 方原庆幸和忠勇伯结拜成了兄弟，没有成为翁婿关系，否则家里的床板差不多得天天换。 “叔父，这是家父的追风，为何在叔父手中？”常晴有点好奇的问道。 “大哥说行伍间的伙食不好，让我带着小红照顾照顾，你看它瘦的。”方原拍着小红瞎掰道。 “叔父可能误会了，汗血宝马的体型都是如此，因为它们平时只饮山川水，只食紫花菜，又加上它们每日奔驰在天地间，所以并没有肥膘。”常晴解释道。 “紫花菜？菜花有紫色的？西蓝花也只是原谅色的啊？”方原回想了一下说到。 “紫花菜，也就是紫花苜蓿。”常晴对父亲口中满是推崇的叔父感觉到诧异，这个最基本的东西他怎么会不知道？ “哦哦，你说的是那个啊，不就是开紫花的那种草嘛。”方原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道苜蓿是什么。 “家中还是家父从大同带来的草料，如果叔父需要，小女便让侍从回家去取来。”常晴说到。 “嗯嗯，此事甚好，那就谢过常姑娘了。”方原连忙点头应道。 小红吃了点草料之后，方原骑着它便向江宁县奔去。 方原临走前把二狗留了下来，苜蓿草料吃完就没了，他在草料之中发现了很多种子，于是便让二狗在家整理苜蓿，搜集种子，他不知道常顺的府中有多少草料，凭他这么薄薄的脸皮也不好去问要，只好自给自足，这个比较妥当。 江宁县的院子中，李二丑正在和吕成在实验刚做出来的翻车。 因为坡度并没有调好，所以两个人蹬起来甚是费力。 李二丑看到推门进来的方原，在翻车上跳了下来，对方原说到：“大人，这个脚踏的翻车怎么感觉用起来比手摇的更为费力啊。” 方原没有理会李二丑，而是围绕翻车转了几圈，然后站在李二丑原本的位置上示意吕成和自己一起试一下。 废了很大的力气，方原才把翻车踩动，并且能明显的感觉到翻车转动的干涩。 应该是衔接处没有处理好，方原跳了下来，蹲下身子仔细观察木轴和链条的衔接处。 虽然打磨的很是光滑，但是半天的转动让木轴滚烫，再这个转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坏掉。 质量不过关，怎么拿去卖？ 方原把李二丑叫过来，指着木轴说到：“二丑，这个你有办法处理吗？” 李二丑摇了摇头，目前这个办法是最简单最方便的，最主要的是他没有做过脚踩的翻车，只见过手摇的，他也只不过把手摇的把柄做到了最下面，做成了脚踩的踏板，大体上也只是简单的改装一下。 改装比创造更费脑。 方原寻思了一下后世轴承的构造，然后走到屋子里面拿起毛笔开始画起来。 拿起画好的图纸，方原抛下一脸好奇的两个人跨上小红向器物司奔去。 现在整个江南技术最好的工匠都在器物司，这个跨时代的东西城内那几个铁匠学徒是没法做出来的。 方原把图纸递给工头：“师傅，这个东西你们能不能做出来？” 工头接过图纸看了看，好奇的问道：“方大人，这是何物？” “这是轴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28漕运司 方原上面有人，所以他可以任意调动库房里面的铁料。 大唐的铁料是有备在案的，为的就是保护铁器在民间没有那么泛滥，也是统治者的一种手段。 平民家中的铁器也只有菜刀和铁锅，农具都是放在村里的里正那边保存，这个传统已经有了几百年，从未变过。 “大人，这里需要你签个字。”工头拿出一本册子对着方原说到。 “正德十一年四月五日，库房取走精铁五斤。”方原掂了一下手里铁块的重量，然后在后面写上自己的名字。 器物司把铁矿记录到两，甚至负责，上面几个记录是工头取走制作曲犁铲的，方原好奇的往前翻了翻，看到了一个记录，指着上面的人名好奇的问：“这个任正是谁？怎么一下取走精铁五十斤？” “任正是漕运司的督事，取走精铁是为了打造官船上的铁锚，每个月都会来取，官船每个月都会出海，在大海中抛锚容易丢失铁锚。”工头解释道。 “哦？以前也这样吗？”听到是漕运司，方原忍不住问了一句。 “以前？以前在李法大人任职之前，用到的精铁极少，每年也就用那么一次二次，李法大人上任之后，经常派出官船走海运，大海的水势可不像咱们境内的长江那么平缓。”工头想了想说道。 “哦？”方原点了点头。 “对了，方大人，这个轴承是用来干啥用的？看着好奇特。”工头问道。 “这个，翻车上用的。”方原说到。 “大人，手摇的翻车实用率并不是很高，咱们金陵在长江旁边，并不缺水，平常灌溉农田是没有问题的，手摇的翻车用起来也是很累，比人工累很多。”工头摇了摇头说到。 “那是因为没有遇到本爵爷。”方原托着精铁傲气的说到。 方原托着精铁来到工棚，找到工头推荐的铁匠，把轴承的构造给他说了一下。 “大人，此物看起来简单，但是造起来比较复杂，老头子得等两三天后才能制作出来这个东西。”工匠听完方原的介绍后思索了一番说到。 “那就麻烦老伯了。”方原说到。 出来器物司，方原想起工头的话，对漕运每个月频繁用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大海航行易丢锚？虽然方原没有出过海，但是他不信这个鬼话，直觉告诉方原这里面有问题。 太子党派，等太子登基之后各个都会官运亨通，又加上现在的皇帝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所以官场上对冠有太子党印记的官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人会和自己的仕途过意不去。 毕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宁王因为深得朱政的喜爱，所以敢和自己的大哥掰手腕，宁王的羽翼多半在军队中，朱政也是很乐意看自己两个儿子相互较量，并且时不时的敲打一番。 金陵郡下有五个县城，方原下午的时候全跑了一趟，均在各个器物司的册子中看到了任正这个名字。 五个器物司，每个月都会调拨五十斤精铁给漕运司制作铁锚，这李法是把铁当饭吃还是真的丢失铁锚？ 好在自己是吴安的学生，也是太子党派中的一员，又加上昨天晚上李法的那番邀请，方原决定要去漕运司溜达溜达，验证自己的想法。 叫上吕成，去坊市买了几根鱼竿，方原便向位在江边的漕运司衙门赶去。 漕运这一块，也算是大唐的经济来源之一。 大唐国泰民安，许多藩国来朝，带来的更多的是大唐没有的器物，带走的是他们那边没有的物件。 比如吕宋那边的香料，在吕宋一两银子可以买一大堆，但是来到大唐，价格就翻了几十倍。大唐的茶叶，丝绸，瓷器，在藩国都是抢手的货物，李法就是动用官船出海，每个月为朝廷赚取可观的效益。 来到器物司衙门外，方原递上名帖，拜见李法，但是小吏告诉方原李法去了码头。 漕运司的码头分为官用和民用，民用的比官用的大两倍，官用的码头只有几个渡口。 来到码头外，方原表明了身份，执勤的侍卫便向李法汇报，没多久，刀疤脸便出来迎接方原。 “方大人，下官任正，奉李大人之命前来接待方大人。”任正说到。 “那就麻烦任大哥了。”方原笑道。 “不敢不敢，方大人直呼下官名讳便可。”任正说到。 原来你就是任正？方原不禁联想到器物司的那场大火，李二狗说的那个刀疤脸对器物司甚是熟悉，而任正又是漕运司专门去器物司领取精铁的人，所以方原心里的怀疑已经确定百分之八十了。 喝了一杯茶后，李法才姗姗来迟。 “贤侄今天怎么有空来漕运司？你可是个大忙人啊。”李法笑道。 李法和吴安年岁相仿，以兄弟相称，所以李法便称呼方原为贤侄。 方原顺坡下驴的说到：“家师曾多次叮嘱小侄有空前来拜望叔父，但是因为春耕的事物繁忙，一直没有抽出身来，请叔父见谅。” 在坊市成了常晴的叔父，来到漕运司又认了一个叔父，看样今天方原和叔父有缘。 “怎会，贤侄能来探望叔父，叔父已经很是欣慰了。”李法抚摸胡须笑道，俨然已经忘了昨晚上还在一桌吃过酒。 “听家师说过自叔父接管漕运司后，漕运司繁荣无比，今日见到官道上的大车小车，小侄才明白家师为何让小子来拜望叔父。”方原说到。 “哦？说来听听。”李法好奇的问道。 “一个小小的漕运司都能让叔父经营的如此繁华，等日后叔父荣升户部尚书，大唐的繁荣更是蒸蒸日上。”方原崇拜的说到。 “你这小子，真是伶牙俐齿，难怪常伯爷对你是另眼相看。”李法说到。 “常伯爷虽是军中悍将，但是酒量不及小侄，所以常伯爷甚是不服气。”方原笑道：“一来二去，小侄便和常伯爷成为酒桌上的挚友。” “嗯，酒量好，要节制，等太子登基后，贤侄必会得到太子的重用。”李法盯着方原说到。 “小侄谨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29垂钓 “贤侄，漕运司就是为陛下和太子掌管水上的钱脉，水运可不像路运，水运可以一日千里，而路运每日也就行个几十里，水上的商路打开，银子就会源源不断的流向国库。”李法领着方原站在江边看着来来往往的商船说道。 “叔父，如此繁华的码头如何维持秩序呢，金陵城的那些达官贵人们不会想着分杯羹吗？”方原明知故问。 “呵呵，太子殿下的东西谁敢乱动？宁王也不行，宁王只能在边外为大唐守卫边疆。”李法看着京城的方向悠然的说到。 “最近的闪族的那群蛮人又不老实了，孩子不听话，就该打屁股，不要有非分之想，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李法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告诫方原。 “不知道侄儿何时才能有幸见到未来的陛下。”方原说到。 “快了。走，贤侄，跟叔父一起去码头逛逛，让你先见一见漕运司的运作，或许以后你回来顶替叔父。”李法背着走，走向不远处的码头。 码头上有部分穿着皂衣的东衙青皮维持秩序。 “狗不但可以让它们咬人，也用它们来看家护院，前提就是你给的骨头多少，并且还要保证他们不会噬主。”李法笑着对方原说到。 金陵东衙的人已经归顺了太子？方原大吃一惊，想想也对，自己在诏狱那么多天没有受到什么皮肉之苦，并且小日子还过的滋滋有味，这单纯只靠忠勇伯是行不通的。 恐怕这也只有上层几个人才知道这个事情，下面的人都还蒙在鼓里。 玛德，知道的越多越危险，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方原心里嘀咕着，但是还是想听一下李法透露的一些讯息，毕竟这里面的秘闻太特么多了。 东衙的青皮在维持码头秩序，核实来往商人的身份，对于码头的日常操作，东衙是没有那个权利插手的。 一个商人悄悄的塞了一块银子给检查的青皮，青皮默不作声的收到怀中，随意打量了一下商人手中的行商文书，然后摆了摆手示意商人离开。 “有时候，严苛并不能解决问题，偏偏略施一些小恩小惠才是驭人之道。”李法也是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幕，笑着对方原说到。 漕运司对所有的商人发放行商文书，一百两银子一张，不限国籍，不限地域，不限身份。但是所有商人进码头都要经过东衙这群青皮可有可无的检查。 “利大了，就有很多人盯着，各种阴谋诡计都会使出来，就如同集市上菜农背着的菜筐子，你不把它推倒，细细挑选，你就不会知道里面有多少的烂菜，脏的不怕，暗的也不怕，就怕自己嘴大胃口小，贪多嚼不烂。”李法对这几个熟悉的商贩点了下头，继续说道。 金陵城的码头是大唐境内最为繁华的之一，来到码头里面方原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古代的贸易。 每当有一船新的货物到港，一人群便蜂拥而上，纷纷把手里的银票递给商队管事，想要管事为自己留一批货物，这些货物就是钱，就是翻了几倍数量的银子。 金陵不在海边，但是江南省却是临这海，大唐的海岸沿线以前长期被数伙海贼统治，朝廷派重兵剿匪多次，但是都以失败告终。 吴安调到江南省任刺史后，通过历代的典籍和民间线人的情报，用了三年的时间把盘踞在江南省外的海贼一举歼灭，彻底的扫平了大唐沿海的威胁。 许多藩国的商队也可以通过大海，经过长江把自己境内的特色迅速流通到大唐境内。 大唐水运的繁荣，离不开吴安。 在码头逛了一中午，李法便带着方原走出了码头。 相对于民间码头的热闹，官方的码头就相对冷清的很多，有点死气沉沉的。 李法并没有意向让方原去官方码头，只是简单的一笔带过。 漕运司中午是管饭的，不管是东衙的衙役，还是码头的小吏，午饭一律管饱，漕运司的午饭很是丰富，有肉有鱼，李法对于小的细节从来不吝啬。 蹭了午饭，方原拿出事先在城内准备好的鱼竿对着李法说到：“叔父，平日公务繁忙，今天可否有空与侄儿一起到江边垂钓一番？” “你这小子，自己带着你的亲随去吧，叔父还要审阅最近的商报，叔父可不像你这么悠闲。”李法笑骂道。 “那么任正大哥要不要一起去？”方原对着陪同自己一中午的任正说到。 “下官还要去码头监督，等改日有空定当陪同大人一起垂钓。”任正很礼貌的拒绝了。 “叔父，等侄儿钓到大鱼，定当烹一尾送与府上。”方原说到。 “嗯，你有这心就行了，叔父每日吃鱼都吃腻了，你要是有心，去田间帮叔父补几条黄鳝，叔父老了，需要补补。”李法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 “叔父你要用来直播吗？”方原好奇的问道。 “直播？”李法好奇的看着方原。 “哦，就是进补身体。”方原打了个哈哈。 “不错，叔父要用黄鳝来直播。”李法笑道。 江边的泥土很是松软，方原和吕成随便挖了几条蚯蚓便坐在江边垂钓。 “大人，这个臭烘烘的地龙可以钓到鱼吗？”吕成看着在鱼钩上挣扎的蚯蚓问道。 “你们都不用蚯蚓钓鱼吗？”方原问道。 “我们平时都用面团和饭团垂钓，饥荒时节没有人来钓鱼，都是下河捕鱼。”吕成说到。 方原算是明白吕成的意思了，只有闲的蛋疼的人才去钓鱼，要是这句话放在后世，肯定会被那些钓友给打死。 鱼饵入水，便有鱼儿也咬钩，吕成指着弯曲的鱼竿说到：“大人，上钩了。” 长江这一片有人捕鱼，极少有人钓鱼，所以鱼儿看到食物便主动迎上来。 收杆，收获大鲤鱼一条。方原摇了摇头，鲤鱼刺太多，不好吃，然后吩咐吕成把鲤鱼放回江里，自己又把鱼钩擦了擦，并没有放鱼饵，直接扔到江里。 “大人，没有放鱼饵。”吕成善意的提醒到。 “没有鱼饵钓得到鱼，这才是乐趣，你懂个屁。”方原把鱼竿插在泥土里，对着吕成说到：“上钩了叫我，我先睡一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30一龙大师 “驴蛋，鱼还没上钩吗？”方原打着哈欠问道。 在江边上睡了一觉，方原被清爽的江风吹醒。 “大人，没有。”吕成也有些疲倦，盯着在水里不断漂浮的鱼漂，眼睛很累，尤其是盯了一下午。 “大人，现在已经傍晚了，咱们回去吧。”吕成说到。 “再等一会的，对了有船经过吗？”方原揉了揉眼睛问道。 “船。有很多。”吕成眨了眨酸痛的眼说到。 “我是说官船。”方原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到。 “官船，还没有吧，下官不知道官船长啥样。”吕成说到。 “算了，蚯蚓还有没有？本爵爷要开始大展雄风了。”方原把鱼竿收了过来，然后伸到吕成眼前，吕成也很自觉的把蚯蚓挂上。 现在已经傍晚，夕阳倒映在江面上，甚是安详。 很快便有鱼儿上钩，方原收回鱼竿，吕成把鱼解了下来，对着长江扔回去。 “卧槽，鱼呢。”看着水里溅出的水花，方原大喊道。 “大人，刚才那条还是鲤鱼，你不是说了吗，鲤鱼刺多，于是小人就把它放了。”吕成一脸无辜的说到。 “刺多也是一种美味啊。”方原感慨道。 远处驶来一支船队，帆很大，船也很大，并不像是在江河里面混生活的样子。 “来了。”方原看着眼前一串的鱼，轻声说道。 等了这么久，鱼来了。 “大人，什么来了？”吕成好奇的问道。 “本爵爷说的是鱼，快，再把鱼解下来。”方原使劲拽着鱼竿，鱼竿吃力的弯曲的厉害，他明显感觉到这是一条大鱼。 看着吕成手里面接近十多斤重的大鱼，方原感慨到古代的竹子韧性真好，十五文钱买的简易鱼竿比后世几百块钱买的海竿要好用的多。 官船两旁都悬挂着锈迹斑斑铁锚，并没有看到崭新的，这实锤了方原心中的猜测，漕运司每月领取的精铁另有他用。 具体用来干什么了，方原不敢去想，因为在李法的的话中方原仿佛已经知道了这个铁的去向。 已经钓了十几条鱼，方原把鱼竿收起，背着手走向小红，吕成则费力的提着穿在一起的鱼跟在身后。 回到金陵城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方原把鱼丢给吕成，他可不喜欢弄的一身鱼腥味，这里可没有人给自己洗衣服，虽然手洗的比较干净，但是方原还是喜欢用洗衣机洗，方便又省事，如果急用，甩干之后用电吹风吹一吹就可以穿了。 方原回到金陵城不久，一个胖子来到李法府中。 “他只是在江边钓了点鱼？”李法端着茶杯看着眼前的胖子问道。 “方原还躺在江边睡了一觉，直到傍晚。”胖子回答道。 “官船什么时候回来的，当时方原在哪里？”李法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是在傍晚，当时方原已经骑着忠勇伯送给他的汗血宝马离开了。”胖子回答道。 “嗯，那就好。任正说方原今天去领精铁了，并去了其余几个器物司看了一下他们的名册。”李法把茶杯放下，站起身子走到门前看着天空上的残月说到。 “大人，方原是不是已经猜测到了什么？”胖子问道。 “哼，哪怕他是吴安的弟子，老夫想杀他也易如反掌。”李法闭上眼睛闻着院子内的芍药的芬芳说到。 “行了，你先退下吧，告诉黄大牙，多留意一下方原。”李法看到徐徐走来的小妾，对胖子说到。 “是，大人。”胖子转身离开。 大唐没有夜市，晚上只有秦淮河两旁灯火通明。 来到大唐这么久了，方原没有去过秦淮河，在各种野史里都记载着秦淮河是个销金窟，方原揣着银票想来观摩观摩。 金陵多才子，才子爱佳人。 古代的文人都被称为骚客，方原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骚是什么意思。 不是离骚的骚，而是真正的那个骚。 很多衣冠楚楚的文人左拥右抱，让方原很是羡慕，但是考虑到自己肚子里面的那点墨水，方原只好作罢。 自己不是文抄公，也不是文科生，在穿越来之前也没有背下唐诗三百首和宋词大全，他对自己的斤两很是清楚。 在一个青楼旁，方原听到一阵喧闹声。 “哼，你这个花和尚，没有钱也敢来我们宜春院？”一个老鸨子掐着腰指着一个和尚怒骂道。 “下次再来，小心老娘送你到衙门，这可是胡伯爷的产业，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竟然敢来这里吃霸王餐？滚滚滚，老娘见你就来气。”老鸨子吩咐龟公把和尚的包裹扔了出来。 “阿弥陀佛，贫僧只是前来化缘而已，这位女施主为何如此怨气？容贫僧与女施主讲解一番经文，化解女施主胸上的戾气。”和尚盯着36e的老鸨子庄严的说到。 “滚滚滚，刚才吃老娘的豆腐，这个账以后再算，你要下次再来，打断你的狗腿。”老鸨子晃了晃刚才被和尚刚才揉的心动的36e，气愤的说到。 “贫僧从天竺一路上风餐露宿，终回归故土，带着欢喜佛的精湛教义，没想到却被人拒之门外，真是可悲，可悲啊。我堂堂大唐竟然如此冷落吗？”和尚一脸悲愤的说到。 天竺？方原眼前一亮，虽然不知道印度那边现在盛产什么，但是能搞来几头大象来骑骑也是不错。 方原跟着和尚走了几条街，和尚转过身看着方原：“这位施主，你从刚才便一直跟着贫僧，不知有何事？” “这位大师，你刚才说是在天竺归来，不知你口中的天竺可是在千里之外的异国？额，叫什么毒？”方原问道。 “身毒。”和尚惊讶的看着方原：“这位施主竟然也知道身毒？” “略懂略懂。”方原谦虚道。 “贫僧也是饿了，这位施主可愿意请贫僧小酌一杯？”和尚说到。 “出家人不是有五戒十善吗？这位大师感觉又是酒肉又是美色的，感觉不像啊。”方原围着和尚转了两圈，不解的说到。 “施主所说的那是大乘佛教的弟子，贫僧乃是密教弟子。”和尚解释道。 “敢问大师法名？”方原问道。 “贫僧一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31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波吗 “身毒国那边的牛是圣物，人见了它得躲着走。”一龙醉醺醺的给方原讲起来自己在天竺那边的所见所闻。 “那边还没有茅厕，包括大户人家。” “最重要的是那边的人如厕还不用厕纸，都用左手去擦，然后用水冲洗一下，他们那边吃饭也没箸，全都是手抓。” “额，左手清洁，右手抓饭。” 一龙喝了点酒，彻底把话匣子打开了。 一龙也是贫苦出身，从小便四处流浪，乞讨生活，后来被一个商队收留，一路西行。经吐蕃，入身毒。 在身毒境内，商队遇到马贼，整个商队只剩下一龙一人逃脱，后来一龙遇到正在广招门徒的佛教分支密宗，于是便投身佛法。 学艺十几年，密宗派一龙回到大唐故土，传播宗教文化。 大唐民风淳朴，对外教并不排斥，但是佛教从大汉传到现在，已经有几百年之久，大唐的佛教都讲五戒十善，这个印象已经是根深蒂固。 从长安到金陵，一龙受够了奚落，原打算回到金陵找一净土隐修，没想到遇到了方原。 方原对西域还算熟悉，还熟知身毒，这让一龙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当然，都是一龙再说，方原在听。 来往的食客对着一龙指指点点，他们对出家人饮酒这一事很是不解。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方原对着来往的食客解释道。 “这位施主，看你与贫僧有缘，你可愿阪依我宗，在大唐传播密教荣光？”一龙拉着方原的手诚挚的问道。 “额，我觉着还是算了吧，大唐这么大，我还想去看看。”方原挣脱了一龙的手说道。 “那贫僧告辞。”一龙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步伐有点飘忽。 “大师留步。”方原把银子放在桌子上，追出去叫住了一龙。 开玩笑，能从异国回来的，定是个宝。虽然他有着事情隐瞒着自己，但是这秃驴依旧是个宝。 大唐缺什么？ 大唐不缺人，缺的是丰富的农作物和各种果蔬。 中国本土的农作物只有四种。 水稻，栗，糜子，大豆。 瓜果蔬菜也只有十几种。 现在全国最为常见的小麦，也是几千年前周穆王西巡时带回中原推广的。 可以说我国现在的农作物和果蔬大多半几乎都外来传入的。 最常见的就是“胡”字辈、“番”字辈、“洋”字辈作物。 “胡”字辈的作物普遍都是两汉两晋时期由西北陆路引入的。那个时候西域一般被称为胡人，他们的作物也就冠以胡字。 就以张骞出使西域来说，他便带回了数量极多的外来作物。 包括胡荽（香菜）、胡蒜（大蒜)、胡豆（蚕豆）、胡瓜（黄瓜）、胡麻（芝麻）、胡桃（核桃）、胡椒、苜蓿、葡萄、菠菜、石榴等。 而“番”字辈的作物大多为南宋至元明时期由引入，因为这些作物多是外国船只“番舶”带入，故多冠以“番”。如番薯，番茄，番荔枝，西番菊（也就是向日葵），胡椒（现在市面上流传的大部分辣椒）。 ”洋”字辈则大多由清代乃至近代引入。如洋芋，洋葱，洋白菜，西洋参等，包括现在我们所吃的苹果，也是清末才引进的。 咱们本土的农作物也有很多，但是相对于泱泱大国，亿兆百姓，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马上就快到夏天了，吃一块冰镇西瓜美滋滋，但是！大唐此时并没有西瓜！ 西瓜是从五代由西域传入中国的。 但是西瓜在印度早有存在，包括茄子，方原很喜欢吃红烧茄子，特别下饭。 一龙转过头看着方原好奇的问道：“施主想通了？要皈依我密宗？”此时的一龙已经没有刚才的那番醉酒的模样。 呵呵，这和尚也不是一个老实人，方原心里顿时提起提防，这秃子心眼很多。 “大师，在下在醉仙楼再定一包厢？咱们在酒桌上慢慢的聊？”方原说道。 “如此甚好。”一龙摸了摸肚皮说道。 金陵城的盐水鸭很有名，高祖皇帝吃遍天下美味，依旧对金陵的盐水鸭念念不忘。 盐水鸭做的最好吃的则是醉仙居。 直到不久前，方原才知道醉仙居竟然是吴安的产业。 想到以前花的冤枉钱，方原都气的不行，把茶叶蛋，豆浆，油条和豆腐脑的做法骗走，然后去醉仙居吃东西竟然还要收钱？ “方大人。”掌柜的看到方原走进来笑脸迎了上来。 “三楼包厢一个。盐水鸭上五只，不，来十只！”方原豪气的说道。 “大人，这么多你能吃了吗？”掌柜的问道。 “吃不了本爵爷就打包带回去喂我家的红爷！”方原领着一龙上了三楼包厢。 “原来施主就是发明曲辕犁和耧车的方原方子孝？”坐在包厢里，一龙惊讶的说道。 “你不早已经打听清楚过本爵爷吗？为何还要如此惊讶？”方原倒了两杯水，把其中一杯推到一龙面前。 “都说方大人极为聪慧，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小僧原本只想蹭一顿酒饭就离开金陵，为何方大人又叫停小僧？”一龙笑到。 “一龙大师，在下对天竺的风土人情也略有了解，它在这个位置。”方原沾着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简易的地图。 “而我们在这里。” “如果大师想从天竺回到金陵，首先要经过混乱的天竺诸邦，穿过雪山到达吐蕃，再越过沙海到达党项，最后再插过草原诸多部落，从玉门关入关。”方原指着桌子上的简易地图说道。 方原比较喜欢西游记，所以对史书中真正的唐玄奘西行路线刻意的了解了一番。 每说道一个地方，方原都点上一个点，最后连成线。 “这延绵几千里，哪怕没有什么妖精鬼怪吧，他也会有各种马贼流寇，各种地方势力和恶劣的环境，大师却安然无恙的走了回来，即使大师身怀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斗不过群狼。” 看着故作镇定的一龙和尚，方原继续说道：“除非，你走这边。” 方原在地图最外圈画了一道线：“海上！” “说吧，一龙大师，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波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32迷茫 “大人为何断定小僧来自海上？”一龙盯着方原，面目表情道。 “猜的。”方原擦了一下桌子上的水痕，撕下一条鸭腿说道。 鸭子是皮白肉嫩、肥而不腻、香鲜味美。 香，酥，嫩！极为可口。 大唐的鸭子可不像后世的鸭子，各种饲料喂大，街头上的烤鸭都是用激素激大的。 醉仙楼做的盐水鸭最能体现鸭子的本味。做法返璞归真，滤油腻，驱腥臊，留鲜美，驻肥嫩，吃一口妙不可言，回味无穷！ “猜的？”一龙和尚把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方原能感受到刚才充斥着的杀气开始慢慢消散。 “吃啊，这么多的鸭子，唔，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不是和尚。而是你认识一个密宗的和尚。”方原边吃边说，嘴里含糊不清。 一龙没有说话，撕下另外一只鸭子的鸭腿吃了起来。 两个人没再说话，包厢内只有吧唧嘴的声音。 十只鸭子，两个人只吃下了四只，方原一只手撑着桌子，另外一只手抚摸着凸起的肚子，一脸享受的样子。 “方大人，果真是慧眼如炬。”一龙喝了一口水，做了个深呼吸。 “没啥慧眼不慧眼的，方某喜欢猜，但是大多数的是都猜错，这里这一次猜对了。”方原拿起桌子上的牙签剔着牙说道。 “方大人说的也全对，也全错。”一龙说道。 “哦？”方原好奇的看着一龙。 “我叫一龙，一龙也是一个密宗弟子，但是他心术不正。我和他从罗越相遇，一同乘坐商船返回大唐。” “商船在真腊遇到了海盗，我身负重伤，便留在真腊养伤，一龙留下陪我。” “密宗是空乐双运，但是一龙却强迫民女，做出苟且之事。”一龙说道。 “所以，你就杀了他？冒充他？为何你不用自己的本来面貌示人呢。”方原好奇的问道。 “我没有路引，大唐境内，没有路引就是贼寇。僧侣只要有文碟便可。”一龙无奈的说道。 路引，就是大唐的身份证。 “你打算以后就以一龙的身份示人？”方原问道。 “其实，当和尚也挺不错的。”一龙笑到：“一龙是一龙，我也是一龙，我叫郑一龙。” “郑一龙？郑淳是……”方原问道。 “家父。”一龙一脸坦诚的说道， 郑淳，盘踞在大唐沿海的一个海盗头子，只劫掠异国商船，对大唐的平民和商队秋毫无犯。 后来被吴安剿灭海贼时，顺带一起灭了这伙海盗，吴安甚至敬佩郑淳为人，便私下放了郑淳和他家人，找了一个罪大恶极顶替郑淳斩首。 “大人是怎么识破本人的呢？”一龙好奇的问道。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海的味道，仅此而已。”方原笑到。 方原叫过小二，把剩下的几只鸭子用油纸包裹好，提着鸭子走出醉仙居。 “大人，大人，这酒钱你还没有结呢。”掌柜的追了出来。 “凭本事吃的，为啥要给钱？去，去本爵的老师要去。”方原不屑的说道。 “大人，老爷说了，你要是不付钱酒钱，明天就上你家讨要借给你的银子。”掌柜的笑到。 “去吧去吧，除了小红，别的想拿啥就拿啥。要钱没有，要命不给。”方原很是光棍的摊了摊手。 方原说完之后，便提着鸭子摇摇晃晃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了。 方原的院子在西城，回家的时候会路过一个流民营。 方原每次下了馆子之后都会打包剩菜剩饭，在路过这处难民营的时候送于里面的老幼。 青壮都被吴安征调去忙农耕，赚取点微薄的生活费，老幼则留在难民营中。 虽然每个城里都会有难民，但是治安从来不会乱。 来到方原的小院，方原指着旁边的客房说道：“院子本来就小，你就和我一起住在一起吧。也算有个照应。” 一龙沉思了一下，点头应允。 他这次来大唐，主要也是想见识一下繁华的大唐，从福州开始，一路上并无兵荒马乱，虽然民间有疾苦，可依旧其乐融融。 他从船上出生，幼年一直漂泊在海上。 吴安剿匪的时候他才七岁，郑淳带着他们一家便在罗越定居，现在十几年过去了，郑淳几年前去世，他便让大哥照顾家人，自己独自闯荡。 “大人这是在收留我吗？”一龙问道。 “我收留你，谁收留我呢？同样都是在漂泊。”方原看着幽暗的星光说道。 打开衣柜，方原抱出被褥放到客房：“明天我去县城给你开一张路引。如果你想继续游览大唐江山，疲倦的时候可以回到我这小宅院略做休整。如果你已经累了，可以留下陪我，等以后我们一同去见识这世界的广阔。” 方原又从怀里把银票掏出，放在枕头上。 这是他所有的身家，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点碎银子。 回到自己的卧室，方原久不能寐。 听完一龙的过往，他知道一龙说的不是假话。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在一龙的眼中看到了坦诚，和忠勇伯一样的神色。 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哪怕找到李法的罪证又有何用呢？ 太子是李法的靠山，李法现在也是唐皇的红人，哪个领导不喜欢有个能干会赚钱的手下？ 太子是储君，唐皇百年之后，这个天下就是他的。所以没有人会对自己好好的仕途弃之不顾，而去找一个大红人的麻烦。 宁王虽然也想争夺帝位，但是困难重重。 李法已经是挺阴险的了，但他也只是太子党派中的一员，太子党派中有更多比李法还李法的人。 方原同样也对宁王感到一丝的惋惜，生在帝王之家，这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悲哀。 但谁又能保证在宁王登基之后会还器物司那些无辜的亡灵一个公道呢？ 天已黎明，方原听到院内轻微的响声。 一龙起来了。 随着院门轻轻的关闭，方原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也罢，自己就是一个流浪者，为何要收留另外一个流浪者呢？ 疲倦的方原闭上了眼睛，他现在很累，很想睡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33打秋风 家里有人？ 迷迷糊糊的方原听到客厅有动静，握紧放在枕边的唐刀。 他知道的太多了，保不齐李法一时抽风，把自己给宰了喂鱼呢？ 蹑手蹑脚的穿上衣服，方原把唐刀抽了出来。 虽然许久未用，但是方原还是能感受到刀刃的寒光。 大厅里坐着一个人，正在吃东西，吃的还是方原最喜欢吃的豆脑和油条。 方原松了一口气，把唐刀插回刀鞘中。 “你醒了？”一龙转过头对着卧室说道：“东西刚热了一下，还没凉，我早上排了半天队才买到，馋这个东西许久了，今天可以吃个饱。” 方原没有理会一龙，看着高照的太阳，来到井边提了一桶水简单的洗漱了一番。 现在得十一点多了吧？没有表，估摸着也差不多。 今天睡的挺久的，不对，吕成怎么没来叫我？ 看着桶里所剩无己的豆脑，方原无奈的坐在一旁拿起一龙为自己盛好的开始吃起来。 “对了，我的侍从今天没来吗？一个大黑高个。”方原边吃边问道。 “侍从？大黑高个？马厩那个应该是吧？我买完东西回来看到这个人鬼鬼祟祟的在门口，于是就把他抓了起来扔到马厩了，你这院子也太小了，也就马厩能放点杂物。”一龙把最后一点油条塞进嘴里，舔着手指说道。 卧槽！方原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向马厩跑去。 吕成被捆成了粽子，姿势还很销魂，嘴里塞着一块破布，时不时扭动一下身体，表明自己还是活的。如果这个时候有个人穿着皮裤，手里再拿条鞭子就好玩了。 方原解开绳子，看着一脸幽怨的吕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这个场子你明天再找回来，那秃子偷袭你，正面杠他杠不过你。” “大人，他就用了一脚……”吕成委屈的说道。 “一脚？”方原好奇的问道。 “是的，大人，那位大师只用了一脚。”吕成说道。 吕成在西衙不算是顶尖的高手，但是手上功夫也是能排上号的。 “走，去找那个秃子去。”方原知道一龙会功夫，并且还挺厉害，但是没想到收拾吕成只需要一脚。 方原回到屋内，看到一龙坐在自己的位置，正在吃自己的那碗豆腐脑。 “秃子，你一脚就收拾了他？”方原指着吕成问道。 “不然呢？”一龙抬起头看着方原反问道。 “没啥。”方原说道。 一龙还是选择留下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累了，不想再漂泊了。 方原先去刺史府开了一张路引，不管出不出金陵城，有个路引就说明你是大唐的合法居民。 路引就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这个人的信息资料，家庭住址。 又去西衙把一龙安排上了个捕快的职位。 如果说现在西衙威望最高的是胡怀荣，那么第二就是方原。 方原很想让一龙去西域或者东南亚搜罗一些大唐没有的作物，天天吃这些东西都腻歪了。 但是一龙很是深情的看着方原摇了摇头。 轴承还没有做出来，方原现在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漕运司的事情方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去调查，即使调查出结果又有啥用呢？ 好几天没有见到苏月了，忠勇伯府那天晚上的酒席上也没见到他。 现在忠勇伯府都是女眷，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去也不是很合适。 “驴蛋，去江宁叫上二丑和二狗，今天咱们放假，团建！我请客。”方原把手伸进一龙的怀里开始乱摸起来。 “银票在枕头下面，没揣在身上。”一龙把方原的手拨到一边说道。 等吕成带着王二狗和李二丑来到金陵之后，方原雇了一辆马车，带着他们来到了醉仙居。 老师家的产业就是自己的产业，谁让自己是吴安唯一的弟子呢。 掌柜的正在向吴安汇报最近的经营状况，大唐的官员是禁止私营的，但是醉仙居挂在的是吴家另外一个族人的名下，吴安只是负责管理照料，当然，盈利也是收在了吴安的兜里。 吴安看着嬉皮笑脸的方原气不打一处来，讹别人就算了，但是这个学生竟然讹到自己头上来了。 “学生拜见老师。”方原收起嘻哈的脸，严肃的来到吴安面前行礼道。 “听说你这两天过的很是滋润？又是垂钓又是吃白食的。”吴安看着方原铁青着脸问道。 方原挠了挠头，赔笑道：“老师，学生听说南洋有一种蒸馏法，蒸出来的酒极为香醇，十里飘香，如同仙酿。” “哼，年纪轻轻就如此嗜酒，快把方法交给为师保管，免得你整日不思进取。”吴安脸色稍微好了一点。 “是，学生尽快就把蒸馏法整理出来交与老师保管。”方原说到：“老师，学生正要带着侍从一起去金陵诸县替老师巡查春耕，侍从们都没吃过咱们醉仙居的盐水鸭，学生也是囊中羞涩……” “自己去后厨去取，莫要取多了，今天准备的并不是很多。”吴安说到。 “老师，学生还需要几坛酒，自己先实验一下蒸馏的方法，总结一下经验，然后交于老师保管。”方原厚着脸皮说到。 “莫要贪杯，贪杯误事。”吴安咬着牙心痛的说到。 “老师，学生还想再借点佐料，学生正在精研厨艺，打算做一桌酒席孝敬恩师。”方原低着头自己都觉着有点不好意思。 脸皮太薄，方原总感觉这是自己的弱项，需要锻炼一下。 “滚，自己去后厨，需要什么拿什么，莫要取多了。”吴安甩了甩衣袖，转身上了二楼。 方原带着几人来到后厨，见到什么拿什么，每个人抱着一大堆东西摇摇晃晃的离开的醉仙居。 吴安站在窗户前看着正在指挥几人装车的方原，气的把手里的茶杯扔到楼下：“哼，这个竖子。” 每个县城都配有驿站，一是方便来往的公文传递，另外就是官员调动时没有马匹，会耽误公事，这个制度很是方便了方原等人。 别人出行都是徒步，而方原一行人都是骑马。 这就是上面有人好办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34五石猛男一秃子 唐朝的官道四通八达，很是顺畅。 但是年久失修，又加上过往的商队比较多，所以官道上有许多坑坑洼洼。 方原蹲在马车里直后悔，早知道一直都是这种路就应该骑马了。怀念平坦柏油路的日子。 车里其他人倒是无所谓，在他们看来这已经是很知足了，最起码比徒步要舒坦很多。 马车行驶了大概一个多时辰，方原等人到了栖霞山脚下。 后世方原曾在十一假期的时候来过栖霞山。 他以前经常吃栖霞苹果，总以为栖霞苹果就是金陵栖霞山出产的，但是到了之后看到密密麻麻的游人才知道，自己来错地方了。 栖霞苹果的那个栖霞是齐鲁境内的栖霞市，而不是金陵城外的栖霞山。 现在的栖霞山未被开发，纯原生态，依靠着长江。 周围有几个村子依山傍水，过的也是幸福祥和。 栖霞县离金陵不远，所以这里第一时间就普及了曲辕犁，现在山脚下的几千亩荒地已经耕完，几头耕牛拉着三排的耧车在播种。 方原看着勤劳的百姓不仅点了点头。 中华民族，只要有地就能生存。 勤劳，朴素，刻苦，务实……中华民族的优秀品质，不管在那个时空，中华民族永远都是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的伟大民族。 栖霞山丛林密布，虫鸣鸟叫声传来甚是悦耳。 “大人，栖霞山到了，为何今天要来栖霞山呢？”吕成好奇的问道。 吕成不会理解后世的人对山的向往，哪怕是一个小土包，只要有开发商对此开发，旅行社再重点包装一下，这里就会成为知名的x星旅游景点，很多穷游旅行社的大巴车络绎不绝。 “今天团建，没地方去，只能爬个山了。”方原说到。 “爵爷，啥是团建？听驴蛋大哥说今天团建，小人在路上就想问来着。”王二狗把水袋递给方原后问道。 方原接过水袋喝了一口，呸，玛德，谁把里面的水换成酒了？ “团建就是团队建设，就是咱们一伙人放下手里的公务，结伴出来游玩游玩，加深加深感情。”方原把水袋递给一龙，不用想，这几个水袋里的水肯定是这秃子换的。 “可是大人，小人没有公务啊，小人就是负责给大人组装翻车的，还不是衙门的人呢。”李二丑弱弱的说道。 “就你们事多，今天本爵爷想出来玩，这个解释合理不？”方原对着李二丑的脑袋弹了一下，不悦的说道。 大唐对民间武器管控的极为严格，尤其是弓箭。 除深山的猎户外，民间其余人禁止拥有，并且猎户每个月都需要在器物司登基月检，民间发现私自铸造兵器，会处极刑，邻里连坐。 大唐没有兵器铺，镖师、游侠等需要在县衙登记造册，官宦人家的家丁清一色的哨棒。 民间的纠纷普遍都是用拳头，如果持有铁器参与械斗，那么午时三刻就会向你招手，关系硬一点的顶多拖延到秋后。 这种制度从唐高祖开始颁布，最开始的时候遭到很大的反对，但是在高祖的铁血镇压下，便成了定局，几百年过去了，大唐民间普遍成了一种习惯。 方原他们几个人除了李二丑都是西衙的官差，所以都配有器械。 方原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决定带着这几件子货，因为有刀，可以杀鱼，可以砍柴，可以宰鸡鸭鹅，可以切菜，可以…… “你们谁会用弓？”方原看到在树林里有只野鸡，问道几人。 几个人纷纷摇头，他们只是普通的青皮，平常也就左右持刀，弓箭从来没有碰过。 “大唐的弓的强度是论石吗？”一龙摸着下巴说到：“罗越那边也是论石，我在罗越可以开五石弓。” “卧槽？五石？吹牛逼不打草稿是吗？”方原打量了一下一龙不屑道。 “驴蛋，带着本爵的令牌去山下村里征调一把猎弓来。”方原把腰上的百户令牌解下来扔给吕成。 “猎弓太软，劲道太小，不顺手。”一龙说到。 “管力道他小不小，你先拉断了再说，驴蛋，去找里正，给本爵借三把，不，把全村的猎弓都征调过来。”方原对着渐渐跑远的吕成喊道。 吕成骑着驿马奔向山下的村子，虽然栖霞山并不高，但是山中也是有着许多走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山在，猎户必不可少。 方原坐在马车上计算五石到底有多重，二狗和二丑则围在一龙身边打听一龙的来历，毕竟这个秃子他们第一次见，并且还是能拉五石弓的猛男。 一石有五十公斤，也就是一百斤。 而弓的弓力计算就是把弓固定在墙上，然后往弓弦上挂重物，等弓完全被拉开后，弓弦所悬挂的重物的重量，就是这把弓的弓力。 五石的弓需要五百斤的拉力！就凭方原这一百多斤的小身板，一龙一只胳膊上可以挂两个半…… 半个多时辰后，吕成领着一群看热闹的猎户过来了。 大唐没有人会冒充六扇门的衙役，更没有人敢去冒充方原。 方原在金陵郡内很是有名，不仅仅是因为他发明了曲辕犁和耧车，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为每户遇难的工匠家赔了五百两银子的体恤金。 大唐如此良心的官人不多了。士卒战死沙场，朝廷根据他的功绩最多才给十几两体恤金。 方原不仅赔了每家每户五百两银子，还捎带了一面锦旗“为大唐繁荣鞠躬尽瘁。” 凭着这面锦旗，可免十年税收。 “大人，这是你要的弓，我怕不够，两个村左右的弓都征调过来了。”吕成指着后面的一群背着猎弓的猎户说道。 方原粗略的数了一下，有接近三十人。 长相最为狂野的一个猎户走了过来，对着方原行礼道：“高家庄猎户伍长高杰拜见大人。” “高伍长，你用几石弓？”方原看着高杰背后的弓问道。 “小人体力有限，只能用三石弓，他们都是一石弓。”猎户指着身后的同乡说道。 “先随便拿一把一石弓让一龙猛男试试手感。”方原吩咐道。 “啪……”方原话音刚落，身后想起一声脆响和一龙不屑的语气。 “太软了，一拉就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35江边小烤 “伍长，我的弓……”一个猎户心疼的说到。 “回去再去器物司领一把。”高杰看着一龙呆滞的说到。 他用三石弓，但是不能保证可以把一把一石的弓随便拉断，除非，这个弓已经快要报废了。 “高伍长，你把你的弓给秃子试一试。”方原也是有点惊讶，这个秃子没有说谎。 高杰麻利的把背在背上的弓拿了下来，递给一龙。 一龙稍微试了一下手感，然后轻轻的就把三石弓拉到了满弦。 方原连忙从高杰的箭袋里抽出一支箭递给一龙：“看，那边有一只兔子，射到之后咱们等会吃烤兔。” 大概在二百米之外，有一只野兔，正在悠哉悠哉的吃草，浑然不知自己的处境。 一龙接过箭，搭在弓上随手射出，箭直奔野兔而去，但是在兔子前几米的时候的落在了地上。 “劲道太小，射不到，太远了。”一龙耸了一下肩说到。 一龙说完之后又在高杰的箭袋里抽出一根箭，对着天上射去，一只麻雀的头部被弓箭射穿，落在了地上。 “太小了，不够吃。”方原呆滞的看着被一龙射下来的麻雀。 一龙又从高杰的箭袋里抽出几根箭，对着天空的麻雀群射去，看似是随意的射出，但是每只箭上都挂有一只麻雀，都在头部穿出。 再次拉弓的时候，高杰的弓也随之断了。 “方大人，这些弓劲道太小，不撑拉……”一龙把断了的弓还给高杰，一脸歉意的说到。 “好，好……”方原打量着这个秃子。 这才是第一天的接触，这个秃子就给自己太大的惊喜。 看似弱小的体型，一脚就收拾了能在西衙排上号的吕成，浑身没有几两肉，却能拉动五石的弓。 并且箭法还特么贼鸡儿准。说射麻雀头不带射到麻雀脖子的。 自己这是捡到宝了啊？难道说烟花之地不仅是古代的娱乐场所，还是特么的人才储备池？ 看样自己以后得多逛点青楼才能扩大自己的小团队？ 方原调整了心态，拍了拍一龙的肩膀说到：“以后跟着本爵爷好好混，本爵爷吃肉你肯定会啃骨头，他们那几件子货顶多喝汤。” 又转过身对着高杰等人说到：“今天，本爵爷带着你们踏平这栖霞山，所有捕获的猎物均有你们平分，弓断了的带着我的条子去江宁器物司找工头冯大人去领一把新的。” “走，秃子，带着本爵爷踏平这栖霞山。”方原从几个猎户那里拿来了箭袋，又找到一把看似崭新的猎弓递给一龙。 “今天你要把本爵爷伺候舒服了，本爵爷赏你一把五石强弓，或者拉力更强的也不为可能。”方原挑逗的看着一龙。 一龙犹豫了一下，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腰带，盯着方原的臀部小声嘀咕：“原来大唐的男人也都好男风？看来不仅是南洋那边奉行这个啊……” “卧槽。”方原紧紧的捂住屁股跳到一边骂道：“你这贼秃，拿着我给你的弓带着这群猎户去山中狩猎，本爵爷亲自为你们烹饪，你特么盯着我嘎哈？” 一龙这才知道自己理会错了，红着脸带着猎户便走向山中。 方原让二狗拿着唐刀去砍点柴，自己和吕成二丑一起拿着鱼竿来到江边垂钓。 昨天的鱼有点可惜，但是没有调料，拿着也没用，今天在醉仙居打了个秋风，把厨房内的一半调味品给顺走了。 大唐民间此时最为常见的调味品就是：油盐酱醋。 这个酱不是豆掰酱或者甜面酱，这个酱指的是酱油，用豆、麦、麸皮酿造的液体调味品。 大豆是我国历史悠久的一种作物，五千多年前就已经开始种植，但是普遍普及在北方，金陵境内的农作物都是水稻和小麦，大豆种的极少。 此时的油大部分都是动物的脂肪炼制的，比如猪油，羊油。 还有部分的植物油，比如大豆，胡麻，麻子，红蓝等。 一般酒楼会多几种调味品：姜，蒜，葱，茱萸。顶级的酒楼还会备有胡椒，梅核，饴、蜜、蔗浆和芝麻。 在醉仙居顺的那些调味品在别人看来已经是极为奢侈了，但是在方原看来太单调，能有点是一点，就这一堆东西，做点简单的bbq也是可以的。 方原可是很喜欢bbq的，后世的时候经常叫着几个朋友一起，带着木炭，带着烤炉，拿着些鲜肉就在河边上吹着牛皮喝着酒，放松一下生活的压力，生活紧绷，需要放松。 李二丑的家住在江边，经常吃鱼，方原钓上来的鱼直接扔给二丑，让给二丑祛除内脏，简单的处理一番。 又让二蛋去生起一堆火，多备点树枝，虽然车上有带着的食物和酒，方原还是想露一手自己在后世的厨艺，告诉这几件子货谁才是领导。 跟着一龙一起进山的吕成回来了，手里提着几只野鸡。 “大人，这是大师捕获的山鸡，小人先提回来献与大人。”吕成举起野鸡对着方原说到。 “以后不要叫一龙大师，并不是所有秃子都是和尚，你直接叫他贼秃就行。”方原嘴里叼着一根草茎说到：“你不是要跟着秃子学箭法的吗，怎么带着几只野鸡就回来了？” “大师，秃子，一龙……”吕成不知道怎么称呼一龙，琢磨了一下想到一个比较折中的称呼：“大秃一箭法如神，小人学不会。山中的山鸡极多，快拿不下了，所以小人就带着几只多余的野鸡就提前回来了。” 方原原以为吕成开窍了，原来还是那么的直白，换个表达方式不好吗？ “去去去，把鸡毛拔了，清理清理，等会本爵爷给你们做蜜汁鸡翅。”方原有点不悦的说到。 现在已经是下午，方原看着二丑处理好的一大堆鱼有点头疼，这一条条的烤得烤到明天，于是收起了鱼竿，招呼着三人一起把食材搬到火堆旁。 把鱼叉好，先烤着，许久没有展示厨艺了，方原先用鱼来练练手，这条烤坏了大不了再烤一条，自己的手艺可是确立领导身份的关键。 熟练的撒上佐料，鱼的香味开始弥漫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36夜间袭杀 方原鄙视的看着正在抢鱼分食的几个人，有这么好吃吗？看他们的样子恨不得把烤鱼的那条木棍也给啃一啃。 其实古代的烧烤都是为了生计，撒点盐巴能吃就行，并不像后世的人那样想着办法把的东西做得更加美味。 方原又重新架上两条鱼，开始烤起来。 到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一龙带着众多的猎户背着满满当当的猎物回来了。 看着一地的野鸡，方原指挥吕成把鸡翅给割下来，然后其余的野物全部送给山下的猎户，猎户带着猎物高兴的告别了方原等人。 此时的一龙明显有点疲倦，躺到了火堆旁，枕着胳膊，看着远处的晚霞。 二狗把手里的鱼递给一龙：“一龙大哥，这是爵爷烤的鱼，可好吃了，我们专门给你留着的。” 吕成也在旁边搭话：“是啊，大一秃，我们都吃饱了，吃不下了，多了一条鱼。” “我从小生活在海边，不喜欢吃鱼。”一龙拒绝道。 “那你这个秃子喜欢吃什么？”方原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扔向一龙问道。 “鸡，既能吃又能干。”一龙不甘示弱的用脚凌空蹬方原。 “鸡倒是没有了，他们几件子货已经都吃了，还有鸡翅要不要？”方原看着满地的鸡翅问道。 “鸡翅？就那么没有几两肉的东西？不要不要，就如同太瘦的姑娘一样，没有几两肉，没有手感。”一龙嫌弃道。 “卧槽，这特么可是纯天然散养的野鸡，你看这翅膀上的肉，多么的丰满。蜜汁鸡翅听过没？本爵爷的独家配方。”方原有点心痛一龙不识货。 在后世的超市，鸡翅是鸡身上最贵的部件。 星爷的电影里都有传唱：“红烧鸡翅膀，我最喜欢吃……”虽然那是红烧的，方原要做蜜汁的，反正都是鸡翅，都差不多。 方原指挥二蛋和吕成去把鸡毛拔了干净，顺便再挤干净里面的血水，作为未来大工匠的二丑，方原则让他削了几根竹签，在野外他也就这个用。 把鸡翅穿好，抹上油，开始在火上慢慢翻转。 山鸡在山林间奔跑，所以肉都是紧绷的，并没有多少的脂肪，口感非常劲道，野生的野鸡在后世可是保护动物……方原嘴馋的时候吃过几次人工饲养的，一口饲料味。 鸡翅上滴下来的油落在火堆里，溅起火星，呲呲直响。 撒上盐，抹上蜂蜜，再撒上芝麻，浓烈的香味开始四散。 “嗯，这是鸡的味道？怎么怪怪的，说不出来。”一龙嗅着空中弥漫的香味自言自语道。 吕成等人吃过方原烤的鱼，所以一大早就围在火堆旁等着，在他们眼里，方原做了六扇门百户真是可惜了人才，有这种手艺去开一个酒楼多好，天天可以仗着身上的青皮让方原伺候他们。 “尝尝？”方原在二狗手里抢回一个鸡翅递给一龙。 一龙犹豫了一下，接过鸡翅，放在嘴里轻轻的咬了一口，香、甜、嫩一股脑的感觉直冲一龙的味蕾。 “给我留着点……”方原看到火堆上最后一个鸡翅被吕成悄悄顺走之后，气的和吕成厮打在一起。 晚上过的很是充实，一龙感觉到方原这个人挺不错，留下来跟着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深夜，一行人重新架起马车返回金陵城。 吃饱了，也喝足了，除了吕成在驾车，其余人坐在车上小憩。 路上很是颠簸，所以吕成的速度并不快。 残月，伴随着点点寒星，虫鸣声在荒野里格外的响亮。 一龙做到伴架，和吕成一起驾车。 “一龙大哥，你的功夫真好。”吕成说到。 “呵呵，我床上功夫更好，但是你尝试不到，我对男风不感兴趣。”一龙笑道。 “一龙大哥，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感觉你像一个和尚，但是你身上有着一股杀气，又不像和尚，嘿嘿，和尚不能吃肉喝酒，更不能杀生。”吕成说到。 “那是你所见到的和尚，你没见到的和尚……反正以后出门在外，要注意僧侣和妇人。”一龙抽出方原给他配的唐刀，用手轻轻拭过刀锋，很是锋利。 “方原是个什么样的人？”一龙回头看了一下车厢内熟睡的方原，小声的问道吕成。 “你是说大人？”吕成好奇的看着一龙。 一龙点了点头，把刀插回刀鞘，抱在怀中，这是他的一种习惯，即使躺在床上，刀也不离身，他的刀陪伴了他十几年，在进入大唐的时候被漕运司收走了，因为名册上并没有他持刃的登记。 在罗越，并不限制铁器，所以各种劫匪横行，民间也是充满了各种仇杀，一龙从小就在杀人和被杀的环境中度过。 但是来到大唐，他并没有感觉到这种不安的氛围，一切都很温馨，哪怕当时的装扮是和尚，也能遇到好心的村民施舍钱财和食物。 “大人是个好大哥。”吕成想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因为方原不仅对他，还有二狗，都如同亲兄弟一般，并没有什么阶层眼光，哪怕是流民，方原也是经常施舍财物。 “哦？”一龙在嘴里回味着这个大哥的意思。 “一龙大哥，我能不能跟着你学武？”吕成小声的问道。 “可以……小心，前面有杀气。”一龙夺过吕成手里的缰绳，勒停马车。 方原等人在车厢内被晃倒，纷纷醒了过来。 “方大人，前面树林里有人，让你的人把武器备好，来者不善。”一龙对车厢内的方原说到，自己先把唐刀抽出，横在身前。 方原等人也纷纷把自己的佩刀抽出，二丑在车厢内找了半天，举起一根还没有啃完的鸭腿，颤抖着看着漆黑的外面。 六扇门里有做过砍杀的训练，砍的都是木头人，用的都是木刀。 “弓箭！小心！”看到飞驰来的寒星，一龙跳下马车，斩断马身上的纤绳，马如果被惊了，车上的几个人非死即伤。 数不清的弓箭穿过黑暗，直奔马车而来。 “下车，躲在马车后面。”一龙吃力的格挡着射来的箭，大声对着方原等人呵到。 “啊……”车厢内二狗惨叫一声，他被流箭射中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37拼杀 方原奋起一脚，踢开了车厢的侧面，拖着受伤的王二狗和不知所措的李二丑滚下马车。 马中了几箭，哀嚎着挣脱缰绳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众人身前已经没了格挡物，吕成也被飞来的弓箭射中肩膀，他咬着牙拔出，扔在一边。 “你自己小心点，明天我还要教你功夫呢。”一龙来到吕成的旁边，格挡着迎面而来的的弓箭。 “是，一龙大哥。”吕成撕下一缕布条，简单的捆住伤口，尽可能的防止血液的流失。 左肩受伤，吕成咬着牙拿着刀挡落一龙错过的流箭。 “准备好厮杀，箭雨之后就是拼命了。”一龙看着逐渐稀落的羽箭提示到。 几波箭雨过后，远处丛林里跑出一群身穿夜行衣的杀手，手里持着利器，在夜色中绽放出寒光。 “杀！”一龙大声喊了一声，握紧唐刀冲向迎面而来的人群。 吕成也趁机又撕下一缕布条，把刀紧紧的缠绕在手上，跟着一龙杀向人群，和众多夜行人厮杀在一起。 方原知道这个事是躲不过的，二狗受伤了，哪怕没受伤他也没啥大用。 “二丑，你和二狗在这里躲好，多照顾一下二狗，算了，你们钻车底吧。”方原抽出腰上的唐刀也冲向人群。 方原在另外一个世界没有学过格斗，也就练过几套时代在召唤，打架倒是打过几次，都是抡着拳头吓唬人，今晚看到眼前的血色，心里有种异样的兴奋。 六扇门训练时期，教官说过：“以后遇到拼杀，必先固定唐刀刀柄。”方原时常谨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解下绑腿，方原把刀柄缠绕在手上，然后也冲向不远处厮杀的人群。 按照记忆里训练的招式，方原和杀手们碰撞在一起。 架住眼前砍来的刀，方原左手用力拖着有点麻木的右手，剧烈的碰撞让他的虎口有点发麻。 “啊呸。”方原气沉丹田，赏赐了对面的人一口浓痰。 黑衣人用手擦脸的时候，方原抽出刀用力的砍向对面的人。刀刃卡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眼神开始涣散，方原踢开黑衣人，收回自己的唐刀，方原没有时间去回味第一次杀人的感觉。 忽然感觉背后一凉，紧接着无法忍受的疼痛感传来。 “没有这个本事就别来着，老老实实的去后面躲着。”一龙从一旁冲过来，一刀斩下方原身后那个人的头颅。 方原觉着脖子上有股热流，用手沾了一点放在嘴里舔了一下，腥的。 吕成也来到方原身边，替方原格挡砍来的刀锋，此时的吕成身上已是伤痕。 “大人，你快走。”吕成虚弱的说到。 “走，走到那里去？今天晚上恐怕要交代在这里。”方原把手里的唐刀刺进一个人的胸膛，虽然有点阻力，呲出来的血溅了方原一脸。 抽出唐刀，方原又和另外一个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唐刀只有两尺长，刀身弯曲，适合厮杀，但是不利于久战，因为刀身偏薄，剧烈撞击容易断刃。 方原不知道自己杀了几个人，只感觉到这些人不计生死的冲向自己。 一龙察觉到方原和吕成不妙的处境，开始向这边突进，和方原吕成汇合后，背靠着背形成一个防御圈。 “他们这些人是想要我的命，你们俩趁机逃出去。我今晚是逃不掉的。”方原喘着粗气说到。 “大人，誓死和你一起。”吕成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说到。 “你们俩特么想死，劳资还没活够呢。”一龙踢飞眼前的一个人不悦的说到。 “对，本爵爷也没有活够，拼一下吧，万一他们集体拉肚子我们就可以逃命了。”方原说了个不冷的冷笑话，但是一龙和吕成并没有听懂，同样，方原也没有听懂自己在说什么。 方原只是重复的举刀格挡，然后吕成趁机补刀，一龙潇洒的大杀四方，三人身边很快就伏满了尸体。 “把他们分开。”黑衣人的首领在后面指挥道。 黑衣人便开始攻击三个人的身体两侧。意在逼散三人组成的战圈。 吕成本来就受了伤，没注意又被一把刀砍在了受了箭伤的左肩，同时大腿也中了一刀，身形有点踉跄，黑衣人趁机分散开了三人。 黑衣人把目标锁定受伤的吕成和方原，不再和一龙厮杀，只是一个劲的缠住一龙，防止他前来支援。 方原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体力渐渐不支。 “大人，快走。”吕成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方原推出人群，肚子里透过一把刀尖，滴着血，倒映着月光，然后无力的跪倒在地。 “驴蛋……”看着瘫软在地的吕成，方原痛声喊道。 “不要杀了他，大人要活的。”首领制止了几个想要趁虚而入的几个手下，又冷笑着看着方原：“方原，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该插手的就不要插手。” “为何你们不杀我？”方原直接放弃了抵抗，盘腿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看着困住自己的人问道。 “现在不杀不代表等会不杀，杀你之前也得让你当一个明白鬼。”首领笑道。 “明白鬼？你们是李法的人吧？漕运司的？”方原转过头随手指着一个人说到：“对，就是你，我昨天在码头上还见到过你呢。” 被方原指的的那个人脚下有点凌乱，稍微往后退了一下，试图躲过方原的目光。 方原确定了，这些人是漕运司的人，李法让他们来送自己走。 “打打杀杀多不好，坐下来谈谈心吧，我车厢里面还有酒。”方原拍了拍地上说到。 “我们是忠勇伯的人。”首领知道方原这是在拖延时间，自己也是有恃无恐。 “忠勇伯的人？”方原撕下衣角，擦拭布满缺口的刀刃。 “伯爷临走前刻意吩咐我们等你出城之后收拾你，等了这几天，终于等到了。”首领与方原闲扯道。 刀上有很多缺口，刀刃也有多处卷刃，方原坐在地上对着空气挥舞了几下，并不耽误接下来的厮杀，虽然他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砍死一个两个的人。 方原想赌一把，赌忠勇伯临走给自己留下几个侍卫今晚有没有一如既往的跟在身旁，忠勇伯的侍卫都是在沙场上下来的悍将。 这几天方原每次出去的时候都感觉到有人跟在自己不远处，虽然有着杀气，但是却不针对自己。 “你们还不出来等啥呢？等我死了来收尸啊！”方原对着空寂的黑夜大声喊道。 “嗖，嗖，嗖……”从车厢处射来几根羽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38回城 “方爵爷。”常威杀到方原身边，把方原搀扶起来。 “常大哥，你不是跟着老常走了吗？”方原看清来人之后，好奇的问道。 “等杀退眼前的人之后，小人再向爵爷说明情况。”常威把方原搀给同伴，拿着朴刀冲向黑衣人。 刚才一番的厮杀让黑衣人很是疲惫不堪，常威几个生力军的加入更是让黑衣人节节败退。 “撤。”黑衣人首领有点懊悔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直接把方原杀了，也是痛恨横插一杠的忠勇伯手下，现在已经可以明确了，方原转投了宁王。 吕成还有呼吸，很是孱弱。 王二狗和李二丑早已经被常威护送到一旁，毕竟一个是伤者，一个是弱者。 “常大哥，你快把驴蛋送到医馆，我并无大事。”接过火把，方原看着满身血迹的吕成，着急的说道。 常威知道在方原的眼中并没有等级之分，方原在诏狱度假的时候吕成每天都去探望，吕成是方原在金陵城最为亲信的一位。 “那爵爷你呢？”常威看着也是遍体鳞伤的方原问道。 “我并无大事，先救吕成。”方原急切的说到。 “那个谁，把你们的马先用来拖车，方原你和吕成一起坐马车走不就行了吗。”一龙说到。 把吕成慢慢的抬上车，方原躺在吕成旁边，因为失血过多，方原开始有点昏厥。 金陵城此时已经关门，常威跳下马车，拿着令牌对着城墙上的值班守卫说到：“我乃忠勇伯府中家丁，车内乘坐的是六扇门西衙试百户方大人，请速开城门。” 城墙上吊下来一个竹篮，常威把自己的腰牌和方原的腰牌放了进去，上面人辨别清楚后，打开了城门。 马车行至金陵城最大的医馆，现在已经是深夜，医馆也早已经打烊休息，常威没有犹豫，直接踹门而入，把躺在床上的大夫请了出来。 处理完方原和吕成的伤口之后，大夫指着方原说到：“这位大人的身上都是伤，但不致命。略作休整即可。” “但是这位大人身上的伤多处是要命的，尤其是这腹上的贯穿伤，老夫也无能为力，一切只好听天由命了。”大夫摇了摇头，无奈的说到。 “两个人都不能有闪失，否则定拿你是问。”常威揪着大夫的衣领说到。 “这位大人，老夫先去开一味方子，先吊着这位大人的命，只要熬过今晚，这位大人再多休息几日便好，如果熬不过今晚，哪怕是扁鹊重生，华佗在世也是无能为力。”大夫看着凶神恶煞的常威结结巴巴的说到。 把两个人送入客房，大夫配了点药，递给赶来的二狗，二狗带着药去厨房煮药。 过了一个多时辰，两方药已经煮好，二狗瘸着腿端着两碗药来到病房，他的手已经被烫的彤红。 一龙接过药，把药从吕成的嘴角慢慢灌了进去，方原自己撑着床把碗里的药喝了干净。 “爵爷，你没事吧。”王二狗担心的看着方原问道。 “我没事，你的腿没事吧。”方原躺在床上看着一瘸一拐的王二狗问道。 “爵爷，我没事，爵爷，是小的护卫不周，让爵爷受伤，小的……”王二狗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行了，你知道我的脾气，别整这些没用的，你的身手还没我和驴蛋好，和黑衣人厮杀起来，照顾你都照顾不过来。”方原伸手拉了一下二狗，没有拉起来。 “还让本爵爷站起来扶你起来吗？我说没事就没事。”方原板着脸盯着二狗，二狗擦了擦脸上的泪站了起来。 一龙有点不耐烦，通过今天晚上的一战，他对吕成的好感是直线上升，两个都是方原的侍从，一个可以愿意为方原挡刀，一个却因为受了点伤跑到车厢底下躲着。 他很看不懂方原这都找的什么人，这种人在战场上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他吗？ “你下去休息去吧，方大人这里有我守着，现在又是在金陵城，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一龙搬过来一把椅子，怀抱着唐刀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二狗犹豫了一下，走出房间，轻轻的带上房门。 “你也出去吧，一身血腥味，玛德，劳资今天想好好休息都不成。”方原把胳膊垫在头下，斜着眼看着一龙。 “你得罪人了？”一龙睁开眼睛盯着方原问道。 “凭我这么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会得罪是会谁？”方原打了个哈欠，现在如果按照后世的时间差不多已经凌晨二三点了。 “今天围攻我们的不仅仅是衙门的捕快，他们里面还有一部分是杀手，刀尖上舔血的那种人。”一龙说到。 “然后呢？”方原问道。 “然后你命大，爷就不应该留下来，今天晚上直接让他们把你做成肉馅包饺子，明天说不定我还能分一碗尝尝。”一龙在脖子上搓下来一团混着血迹的污垢，扔向方原。 “秃子，不带这么玩的哈，咦，这什么东西，你在东南亚那边带回来的治伤圣药吗？还是那个一龙在禅宗获得的催情圣药？”方原拿起枕头边上的泥球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一龙，我叉叉你大爷。”看着一龙面带笑容的搓着脖子，方原趴到床边吐了起来。 “你怎么得罪漕运司了？”一龙又搓出一个泥球，对着方原示意了一下，然后仍在地上。 “我查到了不该查的事情，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方原差不多把胃里的苦水都给吐了出来，虚弱无力的说到。 “党派之争？”一龙倒了一杯水递给方原。 方原接过水漱了漱口，点着头没有说话，把空杯还给一龙。 “那有你好过的了，今天晚上没有杀了你，算你命大。”一龙接过空杯，放到桌子上打趣道:“以后什么样就不好说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方原躺在床上豪气的说到。 “不错，你这个人不错，对兄弟也不错，你这个兄弟，爷认了。”一龙不再说话，抱着唐刀依靠在凳子上闭上眼睛。 方原也觉着甚是疲倦，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迷糊中总感觉不对，刚喝的药自己又给吐了出来。 常威和几个忠勇伯府的家丁在门口守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39陈年往事 方原遇到袭，并没有声张，虽然李法在背后面撕破了脸皮，但是方原在台面上还需要尊师重道，因为他现在的标签还是太子党。 “仲德，你不该对子孝下手。”吴安看着坐在一旁喝茶的李法面目表情的说到。 “大哥，此子你驾驭不了。”李法吹了吹茶杯里面漂浮的茶沫，轻轻喝一口太子赏赐的茶叶。 “大哥，太子知道你我喜欢饮茶，这是太子特意赏赐的茶叶，味道极为香醇，等会大哥回府衙的时候带点回去。”李法慢斯条理的说到。 “你这就是要赶老夫回金陵吗？”吴安甩了甩衣袖，目视着李法。 “仲德岂敢，仲德只想提醒大哥太子殿下此时在朝中的处境微妙。”李法站起来，与吴安直视道。 “你们这些人少做点见不得人的勾当，太子的处境怎会如此？”吴安把桌子上的茶杯扫落在地，目斥着李法。 “大哥，此话怎讲？”李法明知故问。 “你不用给老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做了这么多事，真以为老夫不知，真以为陛下不知？”吴安指着李法愤怒的说到。 “陛下知道又何妨？仲德这么多年为大唐做出多少贡献？你以为陛下真会为难一个一心为唐的忠臣吗？”李法又重新拿起一个茶杯倒上茶。 “忠臣？你忠的是谁？当今天下是陛下的，还不是太子朱玉的！”吴安愤怒的说到。 “这天下是陛下的，这大唐不久将来也会是太子的，仲德只是为太子清除登基道路上的不稳定因素。”李法没有与其争执，只是安静的看着吴安。 “不稳定的因素是你们，你们这些年为太子惹下多少祸事？要不是陛下宽容，你们还能在庙堂之上欣赏着歌舞，悠哉的喝茶？”吴安指着李法说到：“为君之道，就是保证朝廷内实力均衡，太子是储君，岂能一党独大？宁王这些年在边境立了多少功？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把功绩送与宁王？” “边境为何不安，你我心里都有数，陛下也有数，陛下不屑于敲打你们就是为了让闪族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大唐的铁骑横扫天下不臣，异族休养生息久了，需要再见识一下无敌的大唐。” “大唐近几年灾害不断，前年中原境内赤地千里，去年黄河多次决堤，今年元日，陛下立下罪己诏，才换的大唐这半年的风调雨顺，这是大唐开国史上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陛下大力发展民生，子孝贡献出的曲辕犁，让大唐的农耕出现新的改革，可是你呢？” 吴安有点颤抖的指着李法说到：“你真以为这个事老夫不知？真以为陛下不知？” “哼，那又如何？”李法不屑说到。 “太子殿下被陛下罚往皇庄，亲自开垦五十亩荒田。”吴安痛心疾首的说到：“这就是陛下对你们这些自称太子党的警告！这天下还是陛下的。” “陛下身体日益颓败，陛下驾崩之后，这天下就是太子的！不日后，闪族就会寇边，到时候宁王定会死在乱军之中，老夫为太子殿下清除最大的一个障碍！太子日后登基，我，李法，李仲德功不可没！”李法站起身来，指着苍天豪气的说到。 “你这匹夫，你目无纲法，你不配为人子！”吴安颤抖着说到。 “我的好大哥，你已经花甲，该乞骸骨了，金陵如果在我治下，这大唐的陪都就不会再有忠勇伯一家！”李法瞪着吴安说到：“常顺是宁王的左膀右臂，他此次回金陵，我们就应该铲除他，但是你却把我埋伏在途中的人马召了回来，让常顺这匹夫回到了大同。” 吴安骂道：“你，你，你这个老泼皮，当初老夫就不应该把你从海上带回金陵！” “哼，要不是当初我在姓唐的哪里卧薪尝胆十几年，你还会有今日的成就？是谁把海贼们聚集到蛇岛？是谁在酒中下了毒？又是谁为你挡了致命的一刀？”李法敞开自己的官服，漏出胸膛，从左肩到肋下，一道疤痕触目惊心。 “你是我大哥，但是你却把吴蓉送与了陛下，你明知道我钟情与她，但是你却棒打鸳鸯，蓉儿现在贵为皇后，你才有了今日的荣华富贵，这都是用我的一生幸福换的，恨不得当初不斩你小头，而砍你大头！”李法系着扣子，面目狰狞的说到。 “你……你……”吴安惊愕的看着李法，李法说到了他的痛处。 “没错，在巢湖，正是我安排的人，让你一辈子也不能成为男人！啊哈哈哈哈！”李法大笑道，说出心里最隐秘的一件事，他此时很是欢畅。 吴安紧紧搀扶着桌子，不让自己摔倒：“难怪当时你是第一个到场的人。呵呵……” 吴安艰难的转过身，缓慢的走出漕运司衙门。 “丁二，我们回府吧。”吴安对着着急赶过来的丁二说到。 “是，老爷。”丁二把吴安搀上马车。 李法一直把吴安目送出府邸，然后咬牙切齿到：“所有背叛太子的人都应该死，方原，你护不了他。本官迟早要斩他狗头，告诉那些心猿意马之辈，做人切不可三心二意。” “任正，任正，你这个狗东西跑到哪里去了。”李法站在厅外大声呵斥道。 “大人，任大人刚才去了后花园。”一个婢女说到。 “你去把任正给本官找来……算了，本官亲自去寻他。”李法想到自己在巢湖边上，亲自砍下小吴安一事心里一阵说不出的舒畅。 吴安唯一的一子在巢湖边上游玩时溺水身亡，吴安在昏厥的时候，小吴安也被李法一刀斩下，喂了巢湖中的鱼虾，吴安自此再无子嗣。 别人都说是因为吴安伤心过度，无心再要子嗣，但是李法却知道吴安那是有心无力。 作为一个编外的太监，怎么去再有子嗣？ 来到后花园，李法听到假山后熟悉的呻吟声，这正是自己最疼爱的那房小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40这个颜色很喜庆 李法铁青着脸离开后花园。 小妾兴奋的呻吟声也逐渐减弱，慢慢消失在耳边。 李法坐在书房内安静着喝着茶，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过了半个时辰，任正满面红光的来到书房：“大人，小人正在码头执勤，听说你召唤小人，小人便立刻赶来。” “嗯，李麻子还在码头跪着吗？”李法睁开眼看着旁边的任正问道。 “大人，小人刚才去看过李麻子，李麻子知道辜负了大人的厚望，虽然大人并不惩罚他，但是他知道自己的错误无法弥补，所以一直跪在码头上负荆自罚。”任正说到。 “去把李麻子叫来。”李法又闭上眼睛，依靠在太师椅上。 “是，大人。”任正转身离开书房。 …… …… 方原坐在吕成的床头，紧握着吕成的手轻声的说到：“驴蛋，你要坚持，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你一定要坚持，千万不要在黑夜中迷失方向。” “大唐还有千山万水等着咱们几个人去游览呢，等你醒了之后，劳资不干这六扇门的差事了，带着你，带着秃子，再带着二狗和二丑，咱们一起游览这大美河山。” “不要以为大唐的疆土很大，在这个世界上，大唐只是一块不大不小的地方，在海的那边，在山的那边，有着更为广漠的天地。” “你肯定没有见过浑身漆黑的人，在晚上你完全看不到他们，他们一笑，只能看到一排白牙。” “这个世界很大，我们要一起去看看。” 方原在吕成身边一直念叨着，眼泪不禁的流了下来。 他是独生子，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朋友就是吕成，虽然相对于二狗方原更喜欢二狗，但是他却把吕成当成亲兄弟。 要不是昨天中午自己闲着没事要去团建，自己一行人也不会遇袭，吕成也不会受伤，至今不醒。 方原很是自责，明知道自己撞破了李法的勾当，李法可能派人斩草除根，但是自己却完全不在意，他对自己太充满信心了，对这个世界也太充满无知了，在这个世界上某些人杀人可是不犯法的。 此时方原心里再也没有任何官场上的想法，管特么的太子党和宁王党的斗争，管特么的李法私铸兵器走私给草原异族。 他现在只想吕成快点好起来，然后一行人悠哉悠哉的游山玩水。 常威站在方原身边，一直听着方原嘴里小声的念叨，他很羡慕吕成这个小衙役，有这么一个好的主子。 同时也对方原的博识折服，很多东西他都没有见过，但是在大同那边也听过过往的商队提及过，包括方原口中所说的鲸鱼。 王二狗端着煮好的汤药走了进来，方原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收起了自己悲愤的心情，笑着对王二狗说：“二狗，你来到正好，你来喂驴蛋吃药吧，我和常大哥出去说点事。” “是，爵爷。”王二狗对昨天晚上的事还放不下，心里还是有点忐忑。 “等驴蛋好了之后，你俩一起跟着秃子好好练练，以后我们游山玩水就得你保护我们了。”方原拍着王二狗的肩膀说到。 “是，爵爷。”王二狗的眼角有点湿润，强忍着没有掉落下来。 方原和常威来到医馆的后院，后院里晒满了各种草药，方原除了橘子皮一样都不认识。 “常大哥，你不是跟着老常去了大同吗？怎么又回来了？”方原好奇的问道。 “爵爷，出城不久后伯爷就把你送给他的仙女棒拿了出来把玩，在官道上见到了几批身形诡异的人，伯爷怕爵爷出什么意外，就让小人回来先暗中保护爵爷一段时间再回大同。”常威说道。 “那仙女棒你可试了？”方原问道。 “没有，伯爷放在眼睛上看了一下远处后就贴身收在怀里，小人想要看一下伯爷都不允。”常威说道。 “没有就好，以后你会有机会见识的。”方原送了一口气说道。 自己用了一整天制作的望远镜，虽然镜片打磨的并不很是光滑，但是还是清楚的能看到几百米之外的事物，这在后世很为正常，但是在大唐，有点骇人听闻了。 方原一直担心常二愣子会拿着自己给他的望远镜四处显摆，没想到他也知道这个东西的宝贵，紧紧的收在自己怀里，这倒是让方原放下了悬着的心。 “大人，昨晚上袭击你们的人你可知道来历？”常威尝试的问道。 “知道。李法的人。”方原拿起簸箩里的一块有点眼熟树皮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李法以前是个海贼，好像是刺史大人的同乡，曾帮助刺史大人歼灭了大唐海上实力最为庞大的唐风势力，后来不知道怎样入的官场，一路顺风顺水，坐上了漕运司的位置。”常威继续解释道。 “这是桂皮！”方原眼前这个东西是后世做菜时候用的桂皮，高兴的拍了一下手。 “爵爷，这就是桂皮啊，主治腹冷胸满、呕吐噎膈、风湿痹痛、跌损瘀滞、血痢肠风等疾病的。”常威说道。 “哦，常大哥对草药也有研究？”方原好奇的问道。 “常年在外，久病成良医。”常威笑道。 “常大哥继续说，我听着呢。”方原把桂皮捏在手上，继续在簸箩里寻找后世的一些香料，香料其实都是草料，但是擅吃的中国人却发现这些东西用在烹饪上味道会更好。 “虽然李法现在已经执掌漕运司，但是他还是与一些海上的流寇有所勾结，前任的漕运司主事就是被李法勾结流寇所杀，李法才安然的当上了漕运司主事。昨天晚上的那个贼首，看身形像是被朝廷通缉的贼首李达。”常威说道。 “他还勾结流寇？”方原好奇的问到。 “并且还杀良冒功。因为他是太子手下的红人，多次检举不成。”常威有点愤怒，作为军人，杀良冒功是他们最忌讳也是最看不起的。 “看样子我退休这个事还得再等几年了。”方原吐出嘴里嚼着的白芷，冰冷的说到。 …… …… “老爷，这是奴家给你缝纫的帽子，快带着看看合适不。”李法的小妾笑着把一顶帽子扣在了李法的头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不错不错，大小合适，戴在头上也很是舒适，你这小妖精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李法把头上的帽子拿了下来放在手里把玩。 “嗯，还是绿色的，这个颜色看着喜庆啊。”李法抚摸着胡须笑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41刺史府前 后世的烹饪时候用到的香料都是中草药。 比如八角，它具有健胃、驱风、镇痛、调中理气、祛寒湿，治疗消化不良和神经衰弱等功用。 比如草果，具有温中健胃、消食顺气的功能，主治心腹疼痛、脘腹胀痛、恶心呕吐、咳嗽痰多等，还能解酒毒，去口臭。 再比如花椒，温中散寒，除湿，止痛，杀虫，解鱼腥毒。治积食停饮，心腹冷痛，呕吐，噫呃，咳嗽气逆，风寒湿痹，泄泻，痢疾，疝痛，齿痛，蛔虫病，蛲虫病，阴痒，疮疥。 还有茴香，山奈，豆蔻等等…… 古代认为是药三分毒，所以没有人在烹饪的时候加点草药进去，要是被别人看到，还以为你要毒杀他，但是作为上吃天下吃地，中间撸空气中国人，几千年的饮食文化的变革让吃这一块更加丰富多彩。 后人发现很多性格温和的药物用在烹饪上可以提升食物的鲜美，于是开始逐渐的尝试药羹，最后很多药材也多了另外一个身份：烹饪香料。 别的不说，单纯拿一个夏天都爱吃的麻辣小龙虾来说，酒店的大厨会在里面放上十几种各式各样的香料，这些香料多半都是中药，刨去现在的其他因素，平时的饮食就是简单的药补。 金陵是大唐的陪都，交通发达便利，所以很多的异国特产也在这边慢慢流通开来。现在在坊市间已经开始有了胡椒，月桂叶等可以用在烹饪上面的植物，可是现在的大唐是只针对温饱，不研究美味。 在医馆的后院，方原在常威的帮助下辨认了七八种草料，这些都是用来做麻辣小龙虾的好东西，现在已经四月底，田间的小龙虾已经开始冒出来了。 龙虾并不是外来入侵物种，中国也是龙虾的原产地之一，中国有龙虾的品种多达八种。以前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方原吓得科普了一下，然后得知都是谣言之后，又买了几斤小龙虾压了压惊。后世的龙虾可贵的很，有几年，一斤龙虾的价格甚至可以比上牛肉的价格了。 回到卧室，方原坐在桌子旁仔细回味常威所说的话，同时心里对李法也是充满了警惕，一个丧心病狂的人不会就此的善罢甘休。 但是，当今的大唐，他又能信任谁呢？ 用后世比较流行的排除法来排除，首先排除的就是当今圣上朱政，其次太子朱玉，然后又是各个官老爷。 毕竟方原认识的人也不是很多，除了天天围在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还有忠勇伯常二愣子，剩下的就是六扇门西衙的那些同僚了。 通过李法一事，方原对自己的便宜老师吴安也是产经了怀疑，吴安可以江南省的太子党党魁，又是当今太子的亲娘舅，如果说李法做的那些龌龊事吴安不知道，方原直接吞粪自尽，以此明志。 但是吴安知道，又不制止，这说明了是在包庇他这个故人，毕竟李法也是他仕途上的一个帮手，可是如果吴安要对自己下手，自己早特么的嗝屁了，连李法都不用出手。 所以，方原想赌一把，赌吴安站在谁这边，自己境内出了这么大的事，吴安不可能不知道，吴安这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在等着自己？ 为了防止李法狗急跳墙，方原让常威等人留在医馆保护吕成，自己带着一龙从后门悄悄的出去。 来到刺史府旁边的巷子，方原仔细观察了周边的环境。 如果周边有可疑的人，说明吴安对于李法行刺自己此事并不赞同，李法会在刺史府周围埋伏下几个人阻止方原去找吴安寻求庇护。 但是如果刺史府周边大路通畅，那么可以肯定了，方原一进府中就会被吴安抓起来咔嚓完事。 在刺史府不远处多了几个摊位，几个壮汉在那边卖菜！ 刺史府方原经常来，以前并没有看到这里有商贩，还都是心不在焉，四处观察的壮汉。 方原没有再犹豫，带着一龙光明正大的从巷子里走了出来，向刺史府的大门走去。 摆摊的几个壮汉看到了目标，纷纷把手伸到摊子底下，抽出利刃。 方原身上有伤，走的并不快，多半在一龙的搀扶下。 看到一脸平静的方原，一龙犹豫了一下，也把举起的唐刀放了下来，方原不急，他一龙又急什么。 几个持刃壮汉越来越近，离刺史府大门还有几十米的时候，方原挣脱了一龙，背对着手站在原地，看着刺史大门口的丁二。 丁二仿佛没有看到方原一般，面部表情很是冷漠，方原也是摇了摇头，转身背对着丁二。 壮汉越来越近，离方原还剩下几米的距离，方原能清楚的感受到壮汉手中利刃的锋利。 方原闭上眼睛，脚稍微挪动了一下，找到一个很是舒服的姿势站着。 一龙此时已经把手里的唐刀抽了出来，他知道方原这是在赌，但是万一刺史府袖手旁观，他还要及时护送方原离开。 刺史府的不远处有一个茶摊，一文钱一碗的大碗茶在金陵城比较流行。 茶自从发明出来之后，俨然已成百姓生活中的一部分。 唐朝虽然物价并不高，但是茶也算是半个奢侈品。 于是街头上也衍生出很多茶摊，一文钱一碗，续茶免费。 此处的茶摊生意并不是很好，只有寥落的几个人。 任正和李麻子正坐在一起喝着茶，他们的茶不是路边摊那样的杂茶，而是李法的小妾偷偷塞给任正的御茶。 任正正在回味早上的温存，在后花园里约会小凤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今天是他感觉最为刺激的一次，在李法的眼皮子底下偷腥。 李法有六房小妾，他与其都有染，他也和李法一样钟情于小凤仙。 李麻子看着手下的刀即将落在方原两人的身上，用手碰了碰正在沉思的任正：“任大哥，我们就这么在刺史府门口下手，是不是有点不妥？” 任正回过神来，眯着眼看着方原：“如果真要取他们俩性命，还会用这几个人？老爷只是想警告吴安那老匹夫，不要管的太多。” 方原感受到旁边一龙粗重的呼吸声和越来越近的破空声，心里默念：“三，二……” “哼，射！”丁二下令道。 “一。”方原睁开眼睛，看到周围躺着的几具杀手尸体，上面插满了箭。 摇晃的箭尾，像是在向方原打招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42刺史府中 刺史府内，吴安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旁边站着一妇人，深情的看着吴安。 “老爷，按照你的吩咐，丁二带着左卫营出去了，老爷，你真的打算和李法撕破脸吗？”妇人担心的问道。 “此贼不配为人子。”吴安咳嗽了几声，喘着粗气愤怒的说到。 “老爷，李法可是你的义弟啊。你这样做不怕寒了他人的心吗？”妇人说到。 “这些年他做了无数错事，都是我替他挡了下来，但是他还不知足，做出如此忤逆之事，咳咳。”吴安话还没有说完，躺在床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老爷，你莫要再说了，妇人之见，你莫要当真，你快休息吧。”妇人有点担心的说到。 “你先下去吧，让我静一静。”吴安还是决定把独子夭折之事隐瞒了下来，他怕自己的夫人受不了这个打击。 吴夫人道了个万福，轻轻掩门而出。 …… …… “方大人，老爷在府中恭候多时了。”丁二来到方原旁边行礼道，他内心很是佩服方原的镇定，在这种情况下临危不乱，不愧为老爷看上的弟子，不禁才智惊人，而且遇事不惊。 方原强忍住打着哆嗦的腿，故作镇定的对着一龙说到：“秃子，扶一下本爵爷，昨晚上的伤势太重，这走了半天伤口又崩裂了，痛的难受。” 一龙搀扶着方原，不禁竖起了个大拇指！方原，你牛波。 丁二也在身后竖起大拇指，方大人，威武！ 在刺史府中，一行人遇到了吴夫人，打了个招呼后便来到吴安的卧室。 路上丁二已经与方原说明了情况，方原心里也是感动，别的不说，方原确实在吴安身上感受到了关爱，如同慈父一般。 来到卧室门前，丁二站在门口守卫，方原也示意一龙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 方原轻轻地敲了敲门，吴安虚弱的声音在里面传来：“进来吧。” 方原推开门进去，然后又把门掩上。 吴安看到方原并无大碍，脸色好了一些，挣扎着坐了起来。 “你这竖子，安心的在你的江宁县呆着研究你的翻车多好？一天天的净给老夫惹事。”吴安不悦的说到。 “老师息怒，气大伤身。”方原有点羞愧。 “气死老头子最好，不用再一天天的看着你来气。”吴安指了指桌子上的杯子。 方原麻利的来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恭敬的端给吴安。 吴安喝了一口水，把杯子还给方原。 “你并无大碍吧？”吴安打量了一下方原关心的问道。 “学生并无大碍，只是这里堵得慌。”方原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到。 “找到缘由，去解决干净，你就不堵了。”吴安说到。 “但是老师，学生微弱，蚍蜉并不能撼动大树。”方原说到。 “千里堤坝照样可以毁在蚁下。”吴安掀开了被子，示意要起身下床，方原连忙上前搀扶。 方原拿起吴安的衣服为他披上，这纯粹是本能，而不是刻意的讨好。 “嗯。”吴安点了点头。 “老师，一只蚂蚁决不了一个堤，一群蚂蚁才能齐心协力。”方原说到。 “蚁多，则泛滥，人多，则杂乱。”吴安看着方原说到。 “可是老师，无章则乱，有章则有序。”方原迎着吴安的目光坚定的说到。 “章是何章？”吴安问到。 “君臣之纲。”方原回答道。 “何为君，何为臣？”吴安坐了下来，示意方原也坐下。 “心系百姓为明君，辅明君治政为忠臣。”方原摇了摇头，站在一旁说到。 “你可是忠臣？”吴安为方原倒了一杯茶，再次示意方原坐下。 “首先看君是否为明君，心里可有装着天下的百姓。”方原再次摇头，并没有坐下。 “如果君不明达？你要另谋新主？”吴安问道。 “为天下苍生，死而无憾！”方原决绝的说到。 “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亦可？”吴安有点愤怒，拍了一下桌子呵斥方原：“此即为忠臣？”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方原迎着吴安的目光，面不改色。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吴安收回了目光，仔细回味着这句话。 方原没再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吴安。 吴安也如同老僧入定，不再言语。 半晌之后，吴安回过神来看着方原，眼中带有另样的色彩。 “民生，靠的不是嘴。”吴安叹了口气，方原在吴安的眼里看到了疲倦。 “老师，学生受教了。”方原深深的鞠了一躬。 “坐下来吧，和为师聊聊你的翻车，用脚怎能驱动？如何灌溉？”吴安点了点头。 “是，老师。”方原做了下来，用手沾着茶水在桌子上画起翻车的操作示意图。 此时的身份俨然变了，吴安成了求学的学生，方原成了授课的老师，一直聊到下午，方原肚子不争气的闹腾起来才结束这场科技知识的普及。 “希望你是对的，这是金陵左右两卫营的虎符，可以调动金陵左右两卫。且莫造成无辜伤亡，这里是金陵，大唐的陪都。”吴安在怀里掏出两块半截的老虎递给方原。 “学生谢过老师，学生定不辜负老师的叮嘱。”方原接过虎符，行礼说到。 “你先下去吧，为师要静一静。”吴安摆了摆手，示意方原退下。 方原轻轻打开房门，又轻轻掩上。 强忍着睡意的一龙看到方原出来了，松了一口气，如果方原再不出来，自己可真要睡着了，一龙长这么大，还没有为任何人站过岗。 “回去吧，我肚子饿了。”方原摸着有点干瘪的肚子说到。 …… …… “那老匹夫真的决定多管闲事了？”李法坐在大厅上听着任正的汇报。 “是的，老爷，是左卫营。”任正回答道。 “哼，他越要插手，老夫偏要斩草除根。”李法把头上的帽子取了下来，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那一抹鲜艳的绿色衬托出春天的生机盎然。 “区区左卫营，一群酒囊饭袋之辈，老夫倒想看看他方原到底长了几个脑袋。”李法攥着拳头狠狠的说到。 任正退下来，遇到刚来的小凤仙递了个颜色，小凤仙会意的一笑。 小凤仙来到大厅上，拿起桌子上的帽子从新给李法戴上：“老爷，别戴歪了，绿色显得有活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43刺史府外 两人回到医馆，发现此时的医馆已经被一队身穿官服的卫兵守卫着。 看到方原回来，一个军官走了过来，对方原行了一个礼：“下官金陵左卫营哨官肖标，拜见县男。” 在大唐军中，身有爵位官员是比较吃香的，遇到有爵位的官员，士官普遍习惯称呼他们的爵位，金陵城的左右卫营，有一部分的基层官员都是追随忠勇伯戍边调回的，方原和忠勇伯有这层关系在，金陵城的左右卫营对方原也是颇有敬畏。 “肖大人有礼了。”方原连忙还礼，自己只和金陵城的东西两六扇门衙门打过交道，像这些军卒倒是没有过交集。 “常大哥去营中把下官调来，护卫爵爷的周全。”肖标看出方原的疑惑，于是解释道：“下官随伯爷在大同戍边十几载，几年前伯爷看下官并未娶妻，便把下官和部分兄弟调回了金陵城左右卫营。” 方原点了点头，对常威也甚是感激，人少，难免会有照顾不足的地方，但是来了一个哨队，医馆周边倒是安全多了。 金陵城中午在刺史府门口发生行刺，刺史大人现在卧病在床，于是金陵就有了要变天的流言，左卫营这一哨卫兵前来守卫，更让这个流言在金陵城有点实锤了。 许多大户人家在家中焦头烂额，他们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投奔那边，尤其是那些已经戴上党朋帽子的官员，都在期盼自己这方是胜利的一方，从而身份水涨船高。 吴安把金陵的守备力量交于自己的手，也相当于是把金陵城交于了自己的手，自己现在如果无所作为，对信任自己吴安不是一种很好的交代。 来到房间，探望还在昏迷的吕成，正在喂药的二狗看到方原回来，连忙站起身来行礼。 大唐什么都好，就是礼数太多，这点让方原很是适应不过来。 “跟了我这么久了还是这样，在家兄弟再这么客气就见外了，你把药给二丑，让他来照顾驴蛋，你和一龙跟我一起，咱们去干点事，干点大事！”方原目光深邃的看着王二狗。 二狗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被打进冷宫，心里感激涕零，连忙点头道：“是，小的跟爵爷一起，为爵爷挡刀挡箭。” 方原看着他的腿还是有点跛，关心的问道：“你的腿没事吧？能否远行？” 王二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咬着牙说到：“爵爷，我这是打不断的狗腿，没有问题。” “那就好，我在前面走慢点，你要跟紧一点我，今天这个事可是扬眉吐气，光宗耀祖的，别给本爵爷丢了颜面。”方原拍着王二狗的肩膀说到。 王二狗有点疑惑的问道：“爵爷，是啥事？” “今天咱们去给别人上一课，走着！”方原昂着头，叫着常威一起出了医馆的门。 丁二也被一龙叫了过来，看到方原身后的常威点了个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丁大哥，常大哥，家师现在因病卧床，又加上这两天我又遇到了行刺，所以金陵城很多居心叵测的人谣言四起，今天家师把这个东西给了我。”方原从怀里掏出吴安给他的左右两卫营的虎符。 “虎符？”常威疑惑的看了一下旁边的丁二，丁二在来的时候已经在吴安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所以并不惊讶。 “对，金陵左右卫营的虎符，我也不知道怎么用，反正挂在腰间也挺别致的。”方原从兜里掏出二根栓药包的绳线，分别把两个虎符挂在左右两边，王二狗麻利的帮方原整理了一下虎符，让它们左右更加对称一点。 “丁大哥，你这次过来家师没有让你捎点东西过来？”方原寻思了一下，感觉还缺点什么，于是看向丁二问道。 丁二把背上的布包取了下来，递给方原：“方大人，这是老爷让我捎给你的刺史大印。” 方原乐呵呵的接了过来，放在手上掂了掂，挺重。 大唐的封疆大吏都有一方大印，掌管境内的生杀大权，纯金制作，24k的纯金。 “你呢？常大哥，我大哥让你回来你肯定也不是空着手的吧？”方原把目光扫向常威，常威也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珏。 “这是伯爷随身的玉珏，伯爷说当爵爷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常威把玉珏献给方原。 古代的达官贵人都习惯在腰间挂玉珏，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这是一种潮流，就像现在的老大爷们都习惯把钥匙别在腰带上一样。 “二狗，去买两个个托盘。”方原吩咐道。 “是，爵爷。”王二狗屁颠屁颠的跛着腿走向不远处的一个木匠铺。 吴安的刺史大印让丁二端着，站在方原的左侧。 常顺的玉珏让常威端着，站在方原的右侧。 后面跟着两哨的左右卫营官兵，方原从金陵城的东大门走到西大门，又从南门走到北大门。 王二狗很是自觉的弄到一个铜锣，边走边敲，路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一龙调了西衙的几十个捕快，黄大牙也是很自觉的把东衙的捕快也调给一龙，一龙带着东西两衙的捕快在城内大户家中挨家挨户送温暖。 “温暖？”一个员外郎看着一个青皮送来的皱皱巴巴的纸张，好奇的念出上面的字。 金陵城其他大户人家也是拿着纸好奇的翻来覆去，希望在上面看出点门道来。 直至下午，方原托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医馆的病房，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在外面很是耀武扬威，但是昨天晚上受到的伤又开始崩裂，渗透出血迹。 “县男，城内多位大户宴请大人赏脸醉仙居。”肖标来到病房外汇报到。 “全部都拒了，告诉他们最近金陵境内流窜进来一股水寇余孽，本爵爷剿匪受伤，重伤不治，和家师一起驾鹤西去了。嗯，你直接告诉他们这是本爵爷亲口告诉你的。”方原打了个哈欠无力的说到。 “额，是……”肖标一脸黑线的回应道。 晚上，方原的原话在金陵城开始流传开。 方原说他剿匪的时候重伤，已经嗝屁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44暗卫 醉仙居的雅间内，几个员外坐在一起干瞪眼。 他们宴请方原，方原明面上拒绝就罢了，这不睁着眼说瞎话呢？自己说自己重伤不治，和吴安一起驾鹤西去？ 扒瞎话还把自己的老师带上去，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啊。 一个胖子对着主坐上的老人说道：“刘员外，你说方原那竖子这是什么意思？” 刘员外哼了一声，不悦的说到：“那竖子只是告诉大家莫要流言罢了，左边是持刺史大印的丁二，右边是持常顺玉珏的常威，东西两衙的青皮还挨家挨户的送温暖。”刘员外从怀里把写有温暖的纸拿出来铺在桌子上。 其余几个人富态的人也从怀里把方原亲自手写的温暖拿了出来。 “看到这两个字了没有，温暖，这指的是粮饷，金陵城内有水寇余孽，他剿匪失败还身负重伤，他为的是金陵城的治安。他要我们这些大户意思一下，出钱消灾。” “如果不出，这勾结水寇的帽子可真不知道会落在谁身上，或者，水寇进城，某些人被水寇灭门。因为现在的吴安已经重伤卧床了。” “凭吴安那老匹夫的朝中关系，他背不上罪名，甚至带着兵丁巡城的方原也会被赏上一道功名，剿匪受伤，还带伤巡城。” 刘员外越说越气，浑身不禁哆嗦起来。 “员外息怒，员外息怒。”胖子连忙安慰道。 其余的人也纷纷出声安慰刘员外，然后相互对视了一眼，今晚是要出点血了。 方原躺在床上数着银票，从晚上开始，就不断的有各家家丁送来银票，美曰是为剿匪舔砖添瓦。 方原还很好奇谁这么好心，但是收的多了也就释然了。 他今下午在城内逛一圈的目的就是告诉那些传播流言的人，太子和宁王好着呢，相安无事，别特么乱传流言，说自己身负重伤的意思是告诉他们自己累了，晚上不受任何的宴请。 但是城内的官宦却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方原也是很乐意他们误会，因为有了这些银子，借吴安的那几万两银子就可以还上了，自己也可以不用为了银子不够用而发愁了，有了这么多银子，游山玩水完全够了。 王二狗崇拜的看着方原，自己在前面敲锣，金陵城所有人都记住了自己的长相，也算是出了一场风头。 “去去去，出去给本爵爷弄点吃的来，本爵爷数了一晚上的银票，现在是饿了。”方原把银票整齐的叠好放在枕头下面吩咐道。 “是，爵爷。”王二狗屁颠屁颠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方原枕着胳膊在考虑自己第一站要去哪里，窗外传来一道破空声。 这两天这种声音听到了好几次，这特么的是弓箭的声音。 方原连忙拿起枕头护在胸前，忍着身上的疼痛滚到床下，然后手脚并用的钻到床底。 但是破空声只有一道，从窗户外射来的那支箭射到了屋内的桌子上，箭杆上隐约着还有一张纸。 方原在床底下等了半天，确定没有危险了之后才从床底钻了出来。 解开箭上的纸，上面写了一行小字。 “三日后，官船出海，带着铁器，由李麻子押送。” 方原犹豫了一下，把纸放在灯上点燃，烧毁了那张纸。 王二狗端着一碗肉羹走了进来，闻到屋里的异味说到：“爵爷，屋里面什么着了？” 方原指着地上燃尽的纸屑说到：“天冷了，烤烤手。” “爵爷，现在四月天啊。”王二狗不解的说到。 “就你话多。”方原拿起勺子开始吃起碗里面的肉羹。 第二天，方原再次来到了刺史府，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吴安。 吴安依靠在床上吃着豆腐脑，并没有理会方原。 “老师，学生知道错了。”方原低声下气的说到。 说自己驾鹤西去就罢了，还把吴安还给捎带了进去，这就是典型的大逆不道。 吴安抬起头瞥了一眼方原，继续吃着碗里的豆腐脑。 方原忍痛的从怀来把银票掏了出来：“老师，这是借您的银子，学生又加了点利息进去。” “利息？何为利息？”吴安这才回了方原一句，顺便把银票拿过来放进自己的怀里。 “钱不是白借的，学生又加了一点的银子，算是老师当时掏钱和现在收钱的一个辛苦费。”方原解释道。 吴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方原又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吴安：“老师，这是学生研究的蒸馏法，用此法蒸出的美酒十里飘香，如同仙酿。” “哦？可有成品？”吴安好奇的问道。 “老师，你身上有伤，忌饮酒，所以学生并没有亲自去蒸馏，但是学生可有指导醉仙居的小二们如何操作。”方原一脸献媚道。 “不可，此事机密，莫要他人知晓。”吴安把纸接过来，仔细阅读上面的步骤。 “老师，那封密报……”方原问道。 “陛下身边的暗卫，无处不在。”吴安说到。 “暗卫？”方原点了点头，向吴安告辞，离开刺史府。 显然，吴安早已知道李法私铸铁器，通过官船走私出去，金陵的漕运李法一手遮天，但是出了金陵需要各地的漕运司检查货物，一些违禁品只有大海的航线才是最安全的了。 比如铁器，就可以从金陵城沿长江入海，再从高句丽上岸，贩卖于大漠诸族。 暗卫既然把时间地点和行程告诉了自己，自己就需要做出点业绩出来。 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被金陵城的各大势力紧盯着，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一些苗头，甚至会影响到李法。 李法其实也挺大胆的，这个时候还敢顶风作案，难道就是因为吴安在床上养伤的缘故？ 既然收了城中大户人家的银子，就要做出点事情来告诉他们这个钱没有白收，那就用什么李麻子来证道吧。 来到医馆，方原就把常威叫到了一旁，左右卫营鱼龙混杂，保不齐有李法的人，但是从大同那边下来的人就可以完全保证了。 李法，新账老账一起算，这一次本爵爷就给你好好的上一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45馋病 昏迷了三天的吕成醒了，这也让方原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方原让一龙把吕成送往刺史府，在医馆虽然有吃也有喝，但是也都只是糊弄，正了八经的还是刺史府的饮食好一点，毕竟醉仙居是吴安的产业。 吴安每天的饮食都是由醉仙居做好了送过去，吕成去刺史府休养，吴安也会顾及着方原的面子，对吕成的饮食也会相当的改善。 蒸馏酒用了一天便弄了出来，方原尝了一下，味道虽然离后世的味道相差甚远，但是比目前的酒味道提升了几个层次。 古代的酒都是粮食发酵而成，所以蒸馏的粮食极为香醇。 吴安大笔一挥，把蒸馏酒起名为正德酒。 方原也在寻思翻车做出来之后要不要直接叫正德翻车？ 万一朱政高兴，把自己的爵位拔一拔呢？从县男拔成和常顺一样的伯爵。 大唐的幅员辽阔，河流区域倒是不会干旱，可是其他的地方就不好说了。 翻车可以改变大唐很多偏远地方的灌溉情况，这也是一个利国利民的神器。 翻车的品种很多，只要造出这种脚踩的翻车，那么在这基础上再多做改进，可以适应各个地方的地理环境位置。 金陵城的左右卫营有两千多人的常备规模。 大唐各省的卫营是维持境内秩序的终端武力，包括剿匪，平乱，除了京城驻守的京师，其余的军队都在边境戍边。 吴安在金陵经营已久，有着自己的私兵，数量虽然不多，但都是跟随吴安一起征伐海贼的骁勇善战之辈。 加上左右卫营的几十个回乡边卒，方原现在可以调动的兵丁接近二百人。 如果在陆地上，方原倒是可以玩玩偷袭，但是在海上，方原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上一次去码头，方原并没有听到有铁器的敲打声，官方的码头上也没有炼铁的黑烟。 也就是说李法的私铸兵器的地方并不在码头。 而自己是因为去了一趟栖霞山，才被李麻子等人在半路偷袭的。 在江边钓鱼的时候也发现水岸边上有着一块明显是人工开凿的简易渡口。 这么说来，李法的铸造坊就在离栖霞山不远的地方，甚至有可能就在栖霞山中。 方原找到丁二，让他去吴安的私兵里询问一下有没有家在栖霞山附近的，又安排常顺的亲兵夜间探明栖霞山附近的情况。 铸造兵器，极有可能是在夜间进行，但是也有可能在白天，方原有点头疼。 这个需要等探子们的消息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在岸上动手，如果在水里，保不齐自己这群人会被李麻子那些水上的悍匪剁碎了喂鱼。 暗卫已经把明确的时间告诉自己了，要的就是自己在李麻子等人登船之前解决了这个问题，这也算对自己的一个考验吧？ 同时方原也被唐皇李政的情报惊住了，皇上就是皇上，大唐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但是他并不去刻意的管，利用臣子的矛盾去制衡臣子，这才是天子的驭人之术。 方原又来到后院寻找自己需要的香料，现在是四月底，快五月了，正是吃龙虾最好的季节。 其实只要香料到位，任何时候都是吃龙虾最好的季节。 还算不错，这个金陵城最大的医馆里面各种药材齐全，在一个学徒的帮助下，后世做菜用的的香料找齐了个大概，只有那些调味品没有办法。 每样方原都拿了一大包，单独包裹起来，坐堂的大夫看着方原这没有方子杂七合八的乱拿一通，又不好意思去问。 当方原提着一大串的药包离开医馆时，刚才那个学徒才鼓起勇气问道：“大人，这些药虽然是中性的，但也不能乱用，否则药性相冲，会流失其药效的。” 方原看着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学徒，也是好奇：“还有这讲究？” “大人，本草需要配伍，否则禁忌良多，物极必反。”学徒认真的说到。 方原笑着对学徒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十两的银票塞到他的手上：“辛苦你了，这位小哥。” 学徒连忙摆手道：“大人，这使不得，为患者诊治是我们医者的本分。” “本分也要吃饭，这点银子收下。”方原装作不悦的说到。 “大人，医馆里所有的药都是取自天地，用于万民，但愿人皆健，何妨我独贫。”学徒目光看向医馆门旁淡然的说到。 方原顺着学徒的目光，这才看清医馆门旁有木刻的一副对联，很是简洁。 “但愿世上人无病” “何妨架上药生尘” 这才是医者，中华的国粹继承人，中国历史传承的脊梁。 中药，在清代之前被称为本草和生药等，从几千年前在于疾病做斗争的过程中，通过实践，不断认识，才逐渐的积累了丰富的医药知识，对中华民族的繁荣昌盛有着巨大的贡献。 明末清初，西方的科技不断涌入中国，市场上出现了很多西方的药物，为了区分，便有了中药和西药之称。 中药强调的是治标治本，从根源清除病患，所以大病初愈后加以药膳料理，病人甚至比病前更加康健。 方原依稀还记得后世有个推广转基因的的方脑壳，主张废除中药，虽然和自己同姓，但是方原还是在论坛上还专门写了一篇帖子骂了方脑壳祖宗十八代， 一个是福建方，一个是山东方，祖上十八代之前应该没有啥交集，所以方原骂道很是痛快，第一天后面回帖就有几百条，第二天帖子就被删了，自己的论坛号还被永久禁言。 方原对着学徒拱了拱手说到：“多谢小哥了。” 学徒笑着说到：“大人客气了，大人可有方子，我来为大人配伍。” 方原挠了挠头说到：“并无方子，但是我这个病需要这些东西来调理。” “敢问大人是何病？大人拿的这些本药太过杂乱，让我为大人诊脉一番？”学徒走了过来要为方原把脉。 方原摆了摆手说到：“馋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46麻辣小田虾 天一亮，方原便收到了常威的情报，李法的铸造厂在栖霞山的侧面的一处山洞里，李麻子和一群水贼封锁了周围地界。 李法也明显收到了一丝风声，所以李麻子对那些工匠极为苛刻，加工加点，不容一丝的空闲。 方原心里也有了一个并不成熟的计划。 “走，二狗，跟本爵爷一起去采购点东西，明天本爵爷做一盆美味给你们尝一尝。”方原大手一挥，招呼着二狗和肖标带着十几个左卫营的士卒前往坊间。 茱萸，医馆并没有，只有在坊间才能买到。 连同油盐酱醋一并购齐，背篓和竹筐也买了几个。 方原上个月去田间调查的时候看到过田垄里有许多洞，好奇的扒开了其中看了一下，一个龙虾对着方原张牙舞爪的挥舞着自己的大钳子。 因为当时并没有找到香料，方原直呼可惜，这个世界只有茱萸提升辣味，完全达不到后世的美味，哪怕你的厨艺再好，也去不掉龙虾身上的土腥味。 这次在医馆里把香料几乎找了个齐全，也就差了点味精，做出来的味道也是可以饕餮了。 采购齐全，方原再次来到了刺史府。 “准备好了？”吴安慢慢品着蒸馏酒问道。 方原上前一把夺过酒杯：“老师你现在身体不便，少饮点酒，虽然饮酒可以活血化瘀，但是过多饮酒对身体并不好。” “哼。”吴安不悦的转过身子，但是脸上并看不出来气愤。 “老师，找到了李法的铸造厂，在栖霞山里的一处山洞里。”方原把酒杯放下回答道。 “明日就是他们走货的日子，你可有筹备？”吴安问道。 “学生心里并没有底，所以需要请老师出马。”方原恭敬的说到。 “老夫这老骨头不是已经驾鹤西去了吗？为何出山？”吴安玩味的看着方原。 “老师，学生刚研究出一种吃龙虾的方法，做出来的味道极为美味，但是不知道适不适合金陵百姓的胃口，老师贵为金陵的刺史，在金陵也是德高望重，所以需要老师代为金陵品鉴一下。”方原说到。 “哦？龙虾是何物？”吴安好奇的问道。 “龙虾就是龙虾啊，田里的那种虾，一对大螯，平时喜欢栖息在田间的洞中，伤人很疼。”方原回应道。 “大螯？洞中？”吴安琢磨了一会才说到：“你说的是夹人虫吗？” “夹人虫不是螃蟹吗？”方原问道。 “哦？你还知道夹人虫是螃蟹？这是何由来，可与为师讲解一番。”吴安眯着眼睛笑道。 “这个说来话长，应该追溯到几千年前夏朝了。”方原思索了一番回答道。 在夏朝之前，螃蟹是田间的一种害虫，横行无忌，危害田中的水稻等作物，那个时候螃蟹被称为夹人虫，因为身上都是甲壳，并不像是鸡鸭鱼一样可以食用，所以老百姓对这种无法食用的生物也是极为痛恨。 大禹治水经过江南，派了一个叫做巴解的人作为监工，但是江南多湖泊，在阳澄湖附近被铺天盖地的夹人虫耽误了工期。 治水进度严重被妨碍，为防止工期被耽误，巴解便想到一法，在阳澄湖附近挖了一个条沟渠，把夹人虫分批驱赶到沟渠中，然后命民夫用煮开的沸水倒入沟渠。 沟渠的夹人虫被沸水烫死，巴解下去清理被烫死的夹人虫时，发现红色的夹人虫身上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 巴解捡起一个夹人虫，然后去掉甲壳，香味更加浓郁，受不住诱惑的他便大胆的吃了一口，这种香味比他平时吃的东西更为美味。 于是巴解便招呼民夫分食被烫死的夹人虫。 后来江南便流行起清蒸夹人虫，夹人虫也慢慢成为家喻户晓的美味。 后人为了纪念第一个吃蟹的解，便在解的下面加了一个虫，意思就是巴解征服了夹人虫。 方原说完了，吴安欣慰的抚摸着胡须说道：“你不仅对格物有着无法比拟的造诣，而且还对饮食也是颇有研究。” “老师谬赞了。”方原谦虚道。 “螃蟹可清蒸，味道甚是美味，但是田中的另外一种夹人虫水煮之后土腥味及重，百姓不爱食用，所以也颇为泛滥。”吴安解释道。 “希望你明天做出的田虾不辜负为师的期望。” 龙这个字眼不能乱用，尤其是在古代，乱用是大逆不道的，所以吴安便用田代替龙。 方原又把自己的计划说给吴安听了，吴安把方原计划中的一些不足之处纠正了过来。 方原出了刺史府，吩咐丁二和常威准备明天要用到的东西，明天不仅要把李麻子那些人一网打尽，还要抓住李法的现行。 第二日一早，一身泥泞的丁二找到方原汇报进度。 “丁大哥，都弄好了？”方原打着哈欠问道。 “弄好了，按照你说的，去掉了甲壳和虾线。”丁二的手上有数道伤口。 “那就麻烦丁大哥了，今天下午咱们就在江边品尝一番另样的美味，丁大哥到时多分一点。”方原说到。 “那在下就盼着方大人的美味了。”丁二笑到。 下午的时候，一行人来到了栖霞山下的江边，李法已等候多时。 “大哥，贤侄别来无恙。”李法看着坐在马车上的吴安和方原说到。 “叔父消息可谓灵通啊，小侄刚和家师来到江边，叔父看样已经等候多时了。”方原走下马车对着李法行礼道。 “本官也是闲来无事，四处走动走动，大哥，听说你身体不适，小弟搀扶你下马车吧。”李法笑着来到马车旁边对吴安说道。 吴安并没有搭话，从另外一边自己走下了马车。 一龙等人开始把携带的东西搬下来，开始搭灶生火。 “小侄，前两天你就是在江边遇袭，今天还来，不怕再遇到什么危险吗？”李法不忿的甩了下衣袖，走在吴安前头。 “叔父，今天小侄带着家师一起来江边品尝一道美味，这个美味只能在栖霞山下的江边才能品尝到。”方原说到。 “哦？还有这说法，是何美味？叔父可有幸品尝一番？”李法笑到。 “麻辣小田虾，既然叔父来了，那么叔父就好好品尝一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47准备大餐 “麻辣小田虾？”李法好奇的问道。 “是的，叔父。”方原点头说道。 “那就做出与叔父尝一道。”李法不经意的走到吴安的身前，挡住了吴安前进的路。 “李大人，路有千万条，莫急要谨慎。”吴安说。 “大哥，路虽千万条，但是只有站在最前列的才能走到最后。”李法回过头笑着说道。 “叔父，金陵西衙交通委提醒你，道有千万条，安全第一条，为官不规范，亲人两行泪……”方原绕过李法，把吴安搀扶到旁边坐下。 “哼。”李法不悦的回应了一声。 王二狗已经加起了一口大锅，下面燃着火，火头很旺。 “肖大哥，锅已经热了，倒油。”方原拿着锅铲吩咐着。 肖标把事先准备好的菜籽油倒入锅中。 “老师，油花籽也可以榨出油来，菜籽油炼好之后烹饪，味道也是极为美味。”方原对着吴安说道。 吴安抚着胡须点了点头。 “贤侄果真对吃食这一块颇有研究。”李法笑到。 “叔父，做一行要爱一行，比如为官一方，要心系朝廷，心系百姓，脚踏实地的稳健前进，切勿好高骛远。”方原认真的对着李法说到，像是在教育孩子一般。 “哼，本官上报朝廷，下抚百姓，是我辈之楷模，并不像那些尸位素餐之人，吃着东家的粮食，却想着西家的美酒，你说是吗，常威。”李法看着常威问道。 “李大人。小人并不知道谁是东家，谁是西家，小人只知道这家是老爷的。”常威说道。 油已经开始冒青烟，王二狗抽出几根燃着的木柴，让火势小一点。 “玩火小心，莫要自焚。哪怕有座青山，也会焚为一炬。”李法看着被扔到一旁的木柴笑到。 “叔父，青山永久在，莫要徒伐薪，小侄今日为叔父做一道美味，请叔父耐心等待。”方原示意，王二狗搬过一个马扎放到李法的身旁。 李法看了一下这个小东西，觉着新奇，然后坐了下来，觉着还算舒适。 先把准备好的龙虾倒入锅中翻炒，等变色之后捞出。 李法笑到：“这种夹人虫土腥味极重，这就是贤侄准备的美味？” 方原没有说话，又把切好的葱姜蒜倒入锅中翻炒出香味。 “徒用功就是徒用功，因为你改变不了事物的本质。”李法闻着飘来的香味说道。 方原接着又拿起茱萸倒入锅中，用锅铲翻炒，呛人的味道顺着风吹向坐在下风口的李法。 “咳咳，哼。”李法站了起来，瞪着方原不再说话。 方原又依次的把花椒，桂皮，月桂叶等用手掐了一点扔进锅中翻炒。 “老夫第一次见用油来煮药的，难道大哥已重病不治，需要用锅中这奇怪的东西来诊治吗？”李法背着手走到一边看着吴安沉重的说道。 “叔父，敢问您老家可是敦煌的吗？”方原在医馆学徒手里接过他拿捏好的香料相继扔到锅中翻炒。 “老夫岭南人，与你家师同乡。”李法不知道方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如实回答道。 “哦，小侄还以为你老家在敦煌呢，壁画真多。”方原笑到。 “敦煌？壁画？”李法重复着这两个词，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方原又端起控干油的龙虾倒入锅中翻炒，然后倒入酱油，饴糖和几勺子白酒。 一股奇怪的味道让周围的人食指大动。 倒入从栖霞山脚下弄来的山泉水，然后盖上锅盖等待收汁。 “贤侄，这就是你弄的美味？散发出来的香味确实挺美，叔父有点舍不得杀你了。”李法背着手看着方原说到。 “叔父，人生难得几知己，能遇到一个懂得欣赏小侄手艺的叔父，小侄也倍感荣幸。”方原笑到。 “贤侄，叔父有一问题想问下你。”胖子在李法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李法笑着对方原说到。 “叔父请讲。小侄知无不答，答无不尽。”方原说到。 “你为何这么肯定在那山洞里就一定是兵器坊呢？”李法看着方原笑到。 “叔父，昨天早上的时候小侄确实以为在那山洞里的就是兵器坊。”方原说到。 “现在呢？”李法笑到。 “现在小侄还是觉着山洞是兵器坊，但不是栖霞山下的那个山洞。”方原回答。 “哦？这周边还有别的山吗？”李法笑到。 “金陵境内没有，但是大海之上甚多。”方原看着远方淡然的说道。 李法此时有点不自然。 方原在等，吴安在等，李法也在等。 王二狗又从车内拿出一盆鸡翅，端到灶台旁边，熟练的串好。 方原从柴灶里抽出几根燃着的木柴重新起了个火堆，把鸡翅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作料多了，一些美食就可以尝试烹饪了。 肖标和几个左卫营侍卫拿着几个泥团从江边走来，方原再地上挖了个坑把泥团埋了进去，又把火堆移到刚才动土的地方。 又接着拿出几条处理好的鱼架在火上一同烤起来。 李法看着方原眼花缭乱操作竖起了大拇指：“贤侄果真是好手艺。这等厨艺，在金陵六扇门任职真是可惜了。” “基操，勿六，皆坐！”方原谦虚道。 铁锅里面咕噜出来的香味已经让周围的人垂涎欲滴，鸡翅和烤鱼的味道更让他们忍无可忍。 “爵爷，鸡翅快好了。”吃过蜜汁鸡翅的王二狗擦了擦嘴里的口水盯着鸡翅目不转睛的说道。 方原拿起一根竹签穿插了几下，然后取出里面最为肥硕的一只送到吴安手中。 吴安欣慰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咬了一口。 鸡翅数量不多，没有李法的，李法强忍着欲望，故作淡定。 把几只鸡翅分给周围的几个人之后，方原又把撒上孜然面烤鱼拿了下来。 孜然在这个时候还被称为安息茴香，方原也是在坊间偶然所得。 除了一条鱼是吴安的，其余的均分给了刚才没有分到鸡翅的人。 烤鱼依旧没有李法的。李法气冲冲的欲转身离去。 “叔父，小侄特意为叔父准备的大餐马上就可以了，请叔父耐心等待一下。”方原看着远方的一个火红色身影说道。 “哦？那老夫甚有口福咯？”李法看着铁锅咽了一口口水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48大餐进行时 “大人。”一龙跳下马，对着方原行礼道。 方原把酒囊拿了过来递给一龙说道：“秃子，大餐可备好？” “大人，已经备好了，随时可以上桌。”一龙喝了口正德酒，脸色红润的说道。 “叔父，大餐就位了，那咱们就先吃点开胃菜。”方原看着李法说到。 “哦？那老夫就看看方大爵爷的开胃菜是什么。”李法冷笑到。 方原把锅盖掀开，锅里已经收好汁，红色的虾尾甚是扎眼。 方原拿着锅铲盛了一碗虾尾递给李法：“叔父，这开胃菜的第一份就先献与叔父。” 李法并没有接过来，看着这一碗掺着各种本草的龙虾觉着很是诡异。 王二狗每人给盛了一碗，自己舔了一下溅在手指上的汁液，张开嘴只哈气。 “不好意思，可能茱萸和花椒放的太多了，但是这个味道才真正的开胃。”方原挠了挠头说道。 “不错，茱萸可暖胃，花椒可增加食欲，这两种确实可以起到开胃的效果。”学徒认真的说到。 他很想知道方原所谓的馋病该如何调理。 方原从锅里面挑出一个个头比较大的虾尾，然后剥开残余的甲壳，塞到嘴里慢慢拒绝。 虽然和后世的味道相差很大，但是也是极为美味，没有一丝的土腥味，鲜香辣。 方原又剥开一个虾尾，递给医馆学徒：“还不知道这位小哥怎么称呼。” 学徒接过虾尾说道：“在下马耀，谢过大人。” 马耀舔了一下虾尾，仔细回味舌尖上的味道。 “诸位大人，此物味道中和，可以食用，甚是美味。” 其余的人才学着方原刚才的做法，剥开甲壳，放在嘴里慢慢咀嚼。 第一次吃到这种味道，让每个人都很新奇。 “叔父，这是今天的第一道开胃菜。”方原看到远处跑来一个漕运司的衙役，对着李法说道。 李法也看到了远处跑来的漕运司衙役，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金陵城的流民被家师安排到民间帮忙农耕，但是方某觉着很多熟悉的青壮都渐渐消失，便去了刺史府对比了一下名册，发现从春耕起到现在消失的青壮多达一百一十四人。” 方原看着李法说到：“并且他们都是被划在浦口县农耕。” “哦？这又于老夫何关？或许他们觉着劳累去了别的郡城也不无可能。”李法故作镇定的说道。 “其中有一半的人都有家室，在民风淳朴的大唐，没有人会做出这种抛家弃口的事情吧，你说呢，叔父。”方原反问道。 大唐的流民入城都会做登记，包括流民被征调也会记录明细。 “大人，左卫营封锁了两个码头，在里面检查货物。”衙役来到李法身边小声汇报道。 这突如其来的检查让李法瞬间有点应接不暇。 码头上，有很多大唐禁止走私的货物。 “方大人，你这是何意？”李法看着方原质问道。 “叔父，接到线报，有几个水贼混在商队之中，对码头图谋不轨，所以小侄便征调维护境内治安的左右卫营前去搜捕。”方原先把高帽子扣了过去。 左右卫营有权对境内的不法分子进行围剿，并对境内不安因素进行镇压。 一个家丁从远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对李法说到：“老爷，老爷，六扇门的青皮闯入府中，正在搜查。” “方大人，本官贵为朝廷漕运司主事，你等小小的六扇门试百户有何权利搜查朝廷命官府邸？”李法铁青着脸看着方原。 “叔父，接到线报，有几个歹人趁叔父不在家，意图对府中不轨，叔父不在家，家中的家丁也都带伤，所以小侄临时派遣西衙前去警卫。”方原笑到。 “对了，叔父，为何府中的家丁多半带有刀伤呢？” “哼，本官家丁参与漕运司的操练，不争气所伤，这又与方大人无关吧？”李法说到。 “如今大唐国泰民安，叔父却指使家丁持刃武训，意欲何为？图谋造反吗？”方原质问道。 “这就与方大人无关了吧？本官身为漕运司主事，漕运司官船上的水手经常休假，南海岛国又有不服王法的土著，本官为朝廷分忧解难，这又与方大人何关呢？”李法说到。 任正从远处骑着马赶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李法。 李法脸色大变，对着方原说到：“方大人，本官府中还有公务，本官就先告辞了。” “叔父，开胃菜还没有吃完呢。”方原伸出手拦截住李法说到。 “哦，本官要先恭喜一下吴刺史，收得一个如此聪慧之徒，不仅精通格物，还对厨艺有着如此的造诣，真是可喜可贺啊。”李法看着坐在一旁吃着小龙呀不亦乐乎的吴安说道。 “多谢李大人了。”吴安喝了一口酸梅汁说道。 “叔父，还有呢，小田虾只是开胃菜，正餐才刚刚好呢。”方原笑到。 方原指挥几个侍从把火堆挪开，扒出埋在土里的泥团，方原敲开了一个，里面白嫩的鸡肉漏了出来，还有混合着各种本草的香味。 “叔父，这就是咱们今天的大餐，看着不起眼，但是这却是小侄准备了好久才为叔父做好的大餐，名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请叔父慢慢享用。”方原撕下一条鸡腿递给李法说到。 常威满头大汗赶了过来，对着方原说到：“方大人，小人在两处码头发现多种违禁品，并在官方码头中发现几箱兵器。” “哦？常威，你确定是在官方码头发现的，而不是方大人的栽赃陷害吗？兵刃上是不是还有左卫营的铭文？”李法笑到，因为他私铸的兵器现在已经航行在大海之上了。 “叔父，官船今早出发，但是在佘山岛附近搁浅了，这一点恐怕叔父也是刚知道的吧？”方原说到。 “方大人是如何知道？”李法盯着方原说到， “因为正是小侄让沿海的渔民把船凿开的洞。”方原笑到。 “崇明岛的海军营救时，发现船中不仅有着消失的流民，还有几千把违禁的兵器。” “叔父，你身为漕运司的主事，借着官位之便贩卖人口，走私铁器与异族，你还不认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法说到。 “叔父，这是在你府中的暗格中搜出来的与异族私通的书信……”方原从张大嘴手里接过的一叠书信说到。 “你，你，你是从何所得这些东西的？”李法惊慌的问道。 “方某自有办法，叔父，在你府中不仅只有你知道暗格所在哦！”方原笑到。 “任正，是你？”李法看着任正呵斥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49落幕 “老爷，不是我。”任正连忙否认。 李法看着任正又看了看方原，忽然笑了起来：“本官并无留下任何书信。” 方原拿着书信在手里敲了敲：“叔父，既然你没有留下书信，那么小侄手里这些书信又是从何而来的呢？你与草原诸族的信件又放到哪里去了呢？” “这就不用方大人费心了，本官一世清明，怎么会被你小小的诡计陷害？”李法不以为然的说道。 李法是个老狐狸，也很会甩锅。 “你们把本官引到这里，为的就是让左卫营把违禁的货物运进码头栽赃陷害。” “你又派渔民凿船使其搁浅，然后勾结水军把事先准备好的铁器和失踪的流民放到船上就是为了陷本官于不义。” “方大人处心积虑的陷害本官，本官定要如实上奏，上达天听，参你和吴安一本。”李法呵斥着方原，脸上一脸的委屈和愤怒。 “李大人果真好演技，铁一样的证据也被你说成了是栽赃陷害。”吴安放下手里空了的碗，吧唧吧唧嘴回味着小龙虾的美味。 “哦？吴大人，你还有什么脏水要泼到本官身上？你那学生也就对格物和烹饪比较精通，这些官场上的道道倒是他的弱项，你这老师该好好的教育一番，否则说出去会被别人笑掉大牙的。”李法笑道。 李法说的是实情，方原没有经历过官场上的争斗，唯一的优势就是逞口舌之利。 但是遇到一个口活更好的人，他就有点无法了。 方原看向吴安，眼神里流露出无奈。 “方原，这是为师正式授你的第一课，你要好好的学。”吴安站了起来对着方原说到。 原本有点颓废的吴安身上又重新展现出威严，丁二连忙搀扶着吴安。 吴安挣脱了丁二的搀扶，走到李法的身边对着丁二说到：“来人，把李法等人拿下。” 李法惶恐的说到：“怎么，吴大人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任正和李法的几个侍从一起抽出武器挡在李法身前。 “秃子，你们在哪里杵着干啥呢。”方原仿佛知道了吴安的想法，连忙吩咐一龙。 一龙和张大嘴也抽出了自己的唐刀，走向李法等人。 “叔父，小侄记得六扇门的职责就是监督百官，有缉捕之权，可以审问勾结异族的官员，甚至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可以击杀敢于反抗的汉族败类。”方原笑着对李法说到。 “贤侄，这一切都是吴安那匹夫的栽赃陷害，叔父一世英名，为大唐兢兢业业，为陛下鞠躬尽瘁，岂是此等奸诈之人？”李法脸上堆满笑容，对着方原说到。 李法这才想起来方原所任职的六扇门的职责，虽然六扇门现在已经羸弱，但是曾经皇帝的鹰犬，现在还是有着锋利的爪牙，六扇门遇到特殊情况是允许先斩后奏的。 几百年了，六扇门虽然已经成了半个摆设，但是对于那些心中有鬼的官员来说这还是一把悬在项间的利剑。 “叔父，你还记得江宁县城外器物司那一百一十七个无家可归的冤魂？”方原看着任正冷声的问道。 “那是忠勇伯下的手，又与本官何关？”李法避开方原的目光再次甩锅。 “本人手下还有一个当时的幸存者，李二丑。”方原对着李二丑喊道。 李二丑一直刻意想遗忘那天晚上的事情，今天又被方原提起，浑身还是不自然的颤抖起来。 “任正，就是那天晚上领头的蒙面刀疤男，李法的另外一个侍卫就是那天晚上的胖子，现在只有任正在，一龙，把任正拿下，蒙上他的脸让二丑辨认。”方原说到。 一龙一脚把任正踹倒在地，张大嘴麻利的领着两个捕头把任正抓了起来，然后拿起一块布蒙上了任正的脸。 二丑仔细回忆着那天晚上的场景，又看到任正此时的装扮，颤抖着指着任正说到：“大人，对，就是他，他那额头上的刀疤小人记忆犹新，哪怕是化成灰小人也会记得他。” 任正瘫软在地，连忙指着李法说到：“方大人，都是李法指使小人干的，小人也是被迫的，大人放过小人，小人愿指正李法的所作所为。” “哼，果真如此，吴安，你好狠的心啊，不但栽赃陷害，还收买本官的手下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本官要面圣，本官要求陛下做主！”李法连忙狡辩道。 “李大人，你会有机会见到陛下的，但需要等此事结了之后。”吴安背着手看着李法。 “任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你有着实的证据，本官会向家师替你求情，放你一条生路。”方原看着瘫软在地上的任正说到。 “小人如实交代，全部交代，恳求方大人为小人求情，方小人一条生路。”任正找到了求生的绳索，连忙磕头说到。 “任正，你，任正你千万不要犯糊涂啊，莫要被吴安这师生两人蒙蔽了，我乃朝廷命官，受陛下之命令来到金陵漕运司，一生兢兢业业，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陛下肯定不会听信谗言，为我等申冤做主。”李法连忙对着跪倒在地的任正说到。 “任正，你可能还不知道六扇门诏狱的手段，本官这次没有带什么器具，但是现场有许多可以用得上的器物，虽然简陋，但是也可以让你们从新见识一下六扇门惩治汉奸的手段。”张大嘴从怀里掏出一把剔骨刀，对着任正说到。 “张大哥，我听说你继承了千刀万剐这门手艺，今天正好为我等展现一番可好？”方原笑着对张大嘴说到。 一龙很是自觉的脱下自己的布袜，忍着汗臭握成一团，塞进李法的嘴里。 李法挣扎着要把嘴里这团恶心的东西吐出来，但是却无能为力。 “方兄弟，千刀万剐是六扇门不外传的祖传手艺，也被称为鱼鳞剐，用渔网罩住一个人的血肉，然后用我手中这把剔骨刀一刀刀的片肉，一刀片一片，片一片换一个地方，先从胸前开始，全程需要三天，一共是三千六百刀，剐完之后这个人还不会死，浑身只剩下了一堆骨架，最后一刀才是割断这个罪人喉咙。”张大嘴对着方原介绍鱼鳞剐，虽然这是他在胡扯。 “大人，大人，小人愿意指正李法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小人从原本是海上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50罪大恶极 李法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神色。 眼神空洞，拳头紧紧的攥着，指甲已经插进了手心里。 “李法不仅仅是勾结异族，并且他还把各地的流民贩卖到大漠充当奴隶，去年的黄河决堤，大量的难民涌入江南，李法前后向大漠贩卖人口多达几万人，全都是那年轻的男女。” “前年中原地界赤地千里，漕运司负责运输粮草支援灾区，但是李法却趁着职位之便，用糟糠替换粮食，从中得利多达十几万两银子。” “李法还丧心病狂，糟蹋良家少女，玩乐厌倦后便囚困在地牢之中，卖与青楼。” 方原是一个后世之人，在红旗下生长，虽然看过很多的史书和电视剧，但是今天第一次真正的接触到古代的黑暗。 丁二把李法的罪状写了整整十页纸，任正也为了求生，把所有参与李法不法的勾当都吐了个干净。 这十页纸中随便的一条罪证都可以让一个人满门抄斩，但是知法犯法的李法却是不知疲倦，他很想把大唐刑法里面所有的禁止都尝试一遍。 “对了，方大人，李法的府中暗室里还有一身龙袍和龙椅。”最后了，任正又抖露出一个更为爆炸的信息。 “李法明面上说是为了等太子登基后进献的贺礼，但是每天晚上都会身穿龙袍坐在龙椅之上，享受着李麻子等水贼余孽的三跪九叩。”任正低着头看着地，轻声的说到。 如果前面的罪状只是满门抄斩，那么最后这个就是诛九族也不为过了。 吴安来到李法身边，一脚把李法踹倒在地。 “你不为人子，不为人臣，你纵然死上千万遍也洗脱不了你身上的罪孽。”吴安指着李法颤颤巍巍的说到。 方原让一龙把李法嘴里的袜子取了下来，也是冷静的看着李法。 “你们这都是陷害的本官，本官乃是大唐的忠臣，对陛下忠贞不二，你们捏造了一条条的伪证来陷害本官，本官要面见圣上，求陛下为本官做主。”李法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叫喊道。 “走，去李府，张大哥，你去衙门中把胡千户和东衙的黄千户一同请来。”方原知道这个事情自己处理不了，如果单纯的是李法私通异族，吴安可以全权处理。 但是李法涉及的东西太多，他只是六扇门的一个试百户，头上还有四个百户，两个千户，因为有吴安的缘故，方原在金陵也算是一个人物，但是在正了八经的系统里面，他只算是个人名。 左卫营已经把民间码头封锁了，禁止任何人出入，右卫营和六扇门东西两衙捕快把李法服团团围住。 吴安和方原站在门口，等待着东西衙门的管事，李法则在瘫软太一旁，嘴里又重新塞上了一龙的臭袜子。 “大人，小人等愿意为大人指正李法的罪证。”李府门口已经跪下了几个漕运司的官员。 方原并没有理会他们，让刺史府的长史去记录他们要交代的证据。 知道金陵要变天的胡怀荣和黄大牙在府中等候多时，接到方原的通知便第一时间带着所属的百户赶到了李府。 “胡千户，黄千户。”方原对着赶来的两人行礼道。 “方兄弟不要客气，都是自家兄弟。”黄大牙拍着方原的肩膀亲切的说道。 “两位大人，原本此事不愿意惊扰大人，但是此事涉及甚广，下官只好叨扰两位大人。”方原说到。 “方兄弟这说的哪里的话，这都是黄大哥份内之事，对不对，胡兄弟。”黄大牙呲着自己的大牙笑道。 在任正的指正下，方原等人很快便找到了李法的密室，打开密室的那一瞬间，方原被密室里面的场景惊呆了。 密室中堆满了无数的金银，码在一起，十分的整齐，角落里排列着几十口大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珠宝。 在密室正中间有着一个龙椅，旁边的衣架上挂着一身龙袍，看着上面磨损严重的衣领，方原知道这件龙袍李法甚是喜爱，经常穿戴。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吴安看着密室里面的场景悲愤道。 他知道李法有很多出格之事，但是没有想到会如此的丧心病狂，他知道李法爱财，喜欢敛财，这也是很多大唐官场上人的通病，毕竟朝廷的俸禄太低了，只够个温饱，没法风花雪月，朝廷中除了部分不会变通的老古董之外，很多官员都会拥有者旁系孝敬的几处产业。 这在大唐并不是什么秘密，皇帝也懒得管，只要不要太过分，朝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麻烦黄大人清点一下密室中的财物，老夫先出去了。”吴安叹了口气，无奈的走出了密室。 在此处密室不远处，还有一处地牢，里面潮暗无比，在门口都能感受到里面的怨气。 “大人，此处就是李法囚禁拐卖来的少女的地牢。”任正一脸讨好的说到。 打开地牢大门，阴暗潮湿之气扑面而来，还有各种臭味。 走过一个拐角，里面有着十几间牢房，每个牢房里面都有几个赤果的少女，眼神呆滞，比较清醒的几个人看到进来的方原一行人，蹲在角落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任正倒是对里面很是熟悉，指着旁边一个牢狱说到：“大人，这里面都是怀有身孕的妇人，李法衣冠禽兽，喜欢食用母乳，所以怀了孕的妇人他全留下，以便产子之后供应他。” 牢笼里面的妇人们已经被折磨的心智不全，看到方原几个人过来，傻乎乎的笑着。 “大人，那边都是一些幼女，才十来岁，李法每日都……”任正讨好的对着方原说到，还没有说完，便被愤怒的方原用唐刀扇到一边去了，任正吐出几颗落牙不知所措。 “不好意思了，任大哥，方某转身的时候没注意用唐刀伤到了你。”方原一脸歉意的看着任正，一龙也是铁青着脸把任正扶了起来。 一龙知道现在还不是动杀手的时候，需要任正这个人证把李法打入万劫不复之中。 方原离开了地牢，吩咐肖标安排好地牢之中的妇人。 “秃子，你现在就去金陵境内寻找好男风之人，越多越好，晚上全部带到诏狱！”方原看着远处瘫软在地的李法淡然的说到。 “大人，你这是要干嘛？”一龙有点嫌弃的说到。 “我要让李法的菊花一夜之间变成向日葵！”方原咬着牙说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51善后 李法府的密室中财物已经整理出来了，一共白银五百一十七万六千八百余两，黄金十一万三千五百余两，珍珠珠宝五十二箱，名玩字画各类稀奇宝物几千件。 吴安拿着名册低头不语，他不知道该如何上报这个事情，如果只是牵着着李法一人，这个事情一纸上报就完事了，但是通过其他人的供词，吴安发现这个事情牵连甚广，横穿十几个省，几十个郡，涉案人员多达几千人。 现在缺的就只剩下李法的供词了，吴安不相信李法会把自己的罪状说出来。 方原在吴安手里把名册拿了过来，也是被上面巨额的数字惊到了，如果换成rb，这特么能堆满几个集装箱吧？ 想到这件事的善后还要用一部分钱，于是拿起毛笔把名册上的数字修改了一下： 白银五百零一万三千两，黄金和珠宝，名玩字画等没有改动。 “老师，刚才学生去了库房，发现白银的数目不对，所以修改了一下。”方原把名册递给吴安，恭敬的说到。 吴安接过来，发现只是白银的数字少了十几万，于是疑惑的看着方原。 “老师，地牢中的妇人们每人补偿一定的安抚金，李法做的孽，就用李法的脏银来补偿吧。” “这次凿船也调动了无数渔民，作为江南省的刺史，老师应该体恤一下这些为大唐默默奉献的无名渔民英雄。” “现在李法被关押在诏狱之中，学生动用了一些民间手段对付李法，他们的营养费也是一大笔数字。” “还有…………”方原还要继续编几条名目时，吴安不耐烦的打断了方原。 “只要你不中饱私囊，为师便不会理会，赃款取之于民，便要用之于民。”吴安看着方原说教道。 “学生受教了。”方原恭敬的说到。 “退下吧，为师也累了。”吴安疲倦的看着方原说到。 方原离开了刺史府，一龙领了十几个看起来明显营养不良的男子回来了。 “大人，金陵郡内只知道了这十几个人，不知道大人所谓的菊花便向日葵是什么意思。”一龙好奇的问道。 “这个你明天就知道了，李麻子和李法的另外几个亲信现在有线索了吗？”方原问道。 “还没有，但是常威他们那边在水手哪里已经获得了一些线索，现在正在循着线索去寻找逃脱的李麻子和王胖子。”一龙说到。 “走，带着这些人一起去诏狱。”方原向东衙的诏狱走去。 十几个基佬忐忑的跟着方原后面，他们不知道方原的欲望有多大，竟然找到了十几个大汉一起来伺候他。 “方兄弟，你来啦。”黄大牙讨好的贴了上来，同时把一叠银票不动声色的塞到方原的袖子里。 方原捏了一下，挺厚的一扎，他知道黄大牙这是什么意思，于是不悦的看着黄大牙：“黄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方原心中就是一个老大哥，咱们弟兄们之间不需要这样虚套的东西。” “哎呀，方兄弟，你这就见外了，平时你这么劳累，黄大哥也没时间请你吃酒，现在你有受伤办公，黄大哥心里过意不去，所以你需要多调养下身子。”黄大牙媚笑道。 “那小弟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方原在里面抽出一小半，把另外一半塞回了黄大牙的手中。 “黄大哥，小弟想要审讯李法，不如大哥跟着一起吧，小弟这里也是新手，一些审讯手段没有黄大哥有经验。”方原说到。 黄大牙知道这是方原送与自己功勋，他也知道方原的手段，于是笑着说到：“兄弟说这见外的话干什么，走，大哥带路，带你去诏狱。” 诏狱里面空荡荡的，只关押了李法和他几个亲信，其余涉案人员方原并没有为难，因为漕运司这个衙门确实繁忙，如果瘫痪了一天，需要好久才能捋顺，所以方原告诉那些涉案人员先戴罪立功，并且吴安也会如实上报他们这段时间的勤奋，具体上面怎么处理，就是看他们怎么立功了。 任正没有和李法关在一起，李法正坐在地上吹牛b：“你们以为就这些东西就可以定本官的罪了？别忘了本官的身份，本官可是太子党中地位仅次于吴安老匹夫的人物，每年为陛下的金库输送无数的财富，只要本官一口咬定是他们栽赃陷害，本官就会恢复仕途，甚至等太子殿下登基了，户部尚书都是本官的。” “你们现在如果背叛本官，等本官出了这诏狱，第一时间就会对你们家人出手，别忘了本官的手段，本官一生最痛恨背主之人。” “你们之前的的供词，可以说成是被屈打成招，只要翻案，本官不为难你们，并且每人都有一笔丰厚的安家费，等本官去了京城，你们也会鸡犬升天，跟着本官一起去京城做一个官老爷。” 几个人被李法说的有点心动，包括任正在内。 “任正，老爷知道你是被方原那竖子胁迫的说下了诸多违心话，并且方原罪大恶极，栽赃陷害，现在你若弃暗投明，等本官出狱之后，把小凤仙赐予你，老爷发现你和小凤仙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老爷应该做一回月老，送你一份大好姻缘。” 任正也是有点心动，但是理智却战胜了欲望，他知道李法犯得这些事可是罄竹难书，被砍十次脑袋也不为过。 “哎呦，叔父这在诏狱也不忘了忽悠啊？”方原走了进来，笑着对李法说到。 “贤侄，你来的正好，叔父还要派人去找你呢，一切都是吴安这老匹夫栽赃陷害，现在他们都已经翻供了，小侄请为叔父做主啊，等叔父出了这诏狱，家里立一个贤侄的长生牌。叔父这么多年还有一些家产，可以全部送给贤侄，只要贤侄能把叔父放出诏狱。”李法看到方原来了，立马变了一副嘴脸，对着方原说到。 “叔父，小侄怕叔父在诏狱住不习惯，毕竟叔父可是漕运司的官老爷，所以小侄找了十几个下人伺候叔父。”方原拍了怕手，一龙带着十几个基佬走了进来。 路上，方原也给他们说了，虽然李法已经五十多岁了，但是欲望极盛，只要伺候李法一次，方原就补贴一百两的营养费。 十几个基佬进到诏狱，看着正在唾沫横飞的李法，眼睛已经绿了。 方原离开诏狱，把空间留给这群人。 一时间，诏狱内响起李法痛苦的咆哮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52李法伏诛 李法招供了。 用了三天的时间。 并且诏狱的那些人也是哭着找一龙承认错误，不应该听李法的蛊惑，他们愿意写血书来作为呈堂证供。 吴安把李法的口供和其余参与人员的供词一统交给了驿站，快马加鞭的加急送往京城长安。 醉仙居每天都会向诏狱送去丰厚的食物，还有马耀为众人准备的滋补汤药。 基佬们感激涕零，更加勤奋，从早忙到晚，不待停歇的。 李法的嗓子已经喊劈了，招供的时候用着沙哑的喉咙恨不得把从小就做的错事一古脑的说出来。 基佬们最少的一个人都分到了四千多两银子，临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的看着李法，硬撑着腰，扶着墙走出了诏狱。 李法的牢房里面遍布着一股腥臭味，令人作呕。其余的犯人跪求着一龙给他们换个牢房，免的误插无辜。 倒是黄大牙，每天都坐在诏狱之中喝着从李法府中抄出的贡茶，看的是性质彬彬，意犹未尽。 诏狱手段千千万，如此丧尽天良的，也只有方原能想的出。 黄大牙很是受用的把这个刑法收录在东衙的手段中，并且留下了所有基佬的家庭信息，方便以后遇到哪些难啃的人动用此招。 黄大牙问方原这叫什么招，方原沉思了半天感慨的说到：“这招就叫菊花刑吧，但是此刑只能对那些罪大恶极但又不招供的人使用。” 于是方原在六扇门也有了个别称，叫做菊花原，纪念他这个脚底生疮头顶流脓的发明。 吴安对过程并不在意，他只看重结果，因为李法所犯得罪过，这一点略微的刑罚还算是人道主义的了。 方原也自此得了个清净，唯一的漏网之鱼就是躲在暗处的陈胖子和李麻子，但是这几天已经通过蛛丝马迹找到了他们这群水贼的藏身之地，丁二正率领左右卫营进行围剿。 翻车做出来了，有了轴承的翻车完全不吃力，老叟也可以在上面操作半个时辰而不觉得累。 方原又把一些构思告诉了李二丑，让李二丑在此基础上加以修改，方便适应大唐的各种地形，大唐幅员辽阔，气候又是瞬息万变，有了这个翻车就可以完全解决很多地方的灌溉劣势。 当然，方原也是第一时间把翻车的图纸和轴承的制作方法交给了吴安，自己也是很骚包的为其起名为“正德翻车。”这种大功无量的发明还是与皇帝陛下扯点关系为妙，省的一些居心叵测之人寻思事。 小龙虾也在金陵火了，方原并不忌讳秘方的流传，甚至当天在场的很多人询问秘方时方原都如实告知。 金陵城的很多酒楼都上了麻辣小田虾和它的姊妹菜系：麻辣小田螺。 喝着正德酒，吃着麻辣小田虾和麻辣小田螺，甚是美哉，正德酒也在金陵城是供不应求，价格只翻了几倍。 金陵城也因为方原，饮食方式都发生了改变。酒楼里面不再是单纯的水煮青菜，煎炒炸煮炖，食材种类也更为丰富，味道也是与之前的有着天壤之别。 吕成已经可以下床了，虽然在床上瘫痪了几天，但是刺史府中的家丁还是把这段时间方原的所作所为告诉了吕成。 吕成在昏迷中听到方原的呼唤，这也是使他清醒的一个动力，方原每天都会在吕成的耳边与他细语，让他在黑暗中找到了回来的方向。 长安城的圣旨下来了，李法身为漕运司主事，却勾结水贼，危害一方，立即斩首。 圣旨中只罗列了李法的一条罪状，因为他犯的事情太过于忤逆，纵然是杀其千万遍也不能偿还他所犯下的罪状。 李法的赃物全部上缴，在码头上装了整整二十几船，由水军全程押送，一个官员犯事高达几百万两银子的案件，这在大唐史上还是第一次。 这些银子完全可以支撑起一场对外的征伐了，正好这几年要对闪族用兵，朱政还在为军费头疼。 “叔父，请吧。”方原看着满身污垢的李法面无表情的说到。 李法挣扎的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扶着墙走出了诏狱，久违的阳光让他心生欢喜，因为在诏狱里面暗无天日，出来见到了太阳就有重获新生的可能。 “贤侄啊，陛下是不是恩准老夫出狱了啊，老夫什么时候官复原职啊？”李法明知故问，从他受不住菊花的煎熬，招供了之后，他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了。 但是他还想在临死前听到一点让他能忘记在诏狱度日如年的事情，在里面的那几天这才是真正的度日如年。 “叔父，圣旨下来了，要送你上路。”方原看着远处站满了围观的群众，面无表情的说到。 “如果当初我不对器物司下手，今天就应该不是这个局面了吧？”李法循着方原的目光看向远处人群，轻声的问到。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方原回想起器物司那些熟悉面孔，念出了自己最喜欢的一首定场诗。 “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李法失落的重复着最后两句，然后猛地挣脱开衙役，向墙角撞去。 方原一脚把行动不稳的李法踹倒在地：“你想这么一死了之了？那么对金陵城受尽你凌辱的百姓怎么交代？对那么被你害死的冤魂怎么交代？” 中国人自古就喜欢看热闹，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有二个人以上围观，那么很快这个地方就围满了打听细节的吃瓜群众。 古代梨行很多，但是去里面听戏可是需要花钱的，但是斩首这个事，就等于后世890年代放的幕布电影了，只要你位置站的好，全程热闹少不了。 金陵的老百姓也是第一次见到在菜市口问斩品级如此之高的官员，毕竟在老百姓的眼中，文官武将都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他们犯了民间的刑法而被斩，身上的仙气就会浪费，谁只要沾到一点，那么就有就可以改变自己下一辈的一生。 不能说高中状元吧，但是当个进士老爷还是没有问题的。 菜市场已经是围满了群众，方原把李法交于监斩官，自己就离开了菜市口。 现在太阳高照，马上就是午时三刻了，李法的命运已经改变不了了，自己心里也是安心了。 诏狱中的任正算是松了一口气，方原果真没有骗他，朝廷只是处置了李法一人，自己这些个协犯并没有下令处罚。 跟了李法这么多年，自己也是有存着的银子，只要出了这诏狱，带着银子去另外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再娶两房小妾，生活重新开始，甚至因为自己指正李法有功，朝廷可能还会赏赐个千八百两的赏银。 方原带着一龙又返回了诏狱，任正看到去而复返的方原兴奋的问道：“方大人，这次可是放小人出去的吗？” 方原点了点头，指着明媚的外面说到：“是啊，李法已经伏法，方某特来遵守之前的承诺，送任大哥一程。” 任正只听清了前面一句，后面的一句并没有在意，送出诏狱就是送一程，这也没毛病。 任正用手挡住头顶上耀眼的阳光，正在为自己的新生感到庆幸时，胸前被一把唐刀穿过。 “任大哥，我说了我要放你一马，但是家师并不同意啊，还有器物司冤死的那些亡魂也不同意。” 方原在任正身上擦了擦刀，转身离开了东衙诏狱。 远处的菜市口也响起了一阵欢呼声，现在已经是午时三刻了。 “走了，秃子，去田里抓点田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53石墨坩埚炼钢 此时大唐的制弓工艺已经比较成熟，军队内使用的多为复合弓。 复合弓是制弓史上最为精粹的工艺，优质的复合弓在大唐也只有军中的悍卒才可以操驭。 方原曾经答应过一龙，送他一把五石弓，但是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忙，没有时间张罗这事，为了糊弄一龙，方原去器物司随便找了一把两石弓应付一龙。 其实作为一个六扇门的衙役，能有一把二石弓就可以了，但是一龙一天到晚的在方原身边瘪着嘴不乐意。 受不了一龙幽怨的眼光，方原只好回忆以前在网上搜过的一些资料。 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后，方原觉得对上个世界所发生过的事情逐渐清晰起来。 尤其是那天晚上被袭击之流了很多血之后，方原的脑海仿佛被打开了一扇窗，以前所发生的事情豁然开朗。 以前发生过的种种细节如同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包括他早已经忘了的小时候偷看女同学洗澡的细节，又重新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以前方原喜欢在网上看花边新闻，也经常搜索一些失传了的工艺。 更喜欢看一些小电影，这让阅遍天下a片，而心中自动无码的方原感到鼻孔有点发热。 当不了厨师，在大唐当一个画家也挺不错，也相当于为大唐的人口繁衍做了个不可磨灭的贡献。 中国古代制弓，基本的材料有六种，所以被称为六材。 干、角、筋、胶、丝、漆。 干，就是木材和竹材，用作于弓的主体。 在弓的躯身内贴上优质的牛角薄片，再用动物的筋腱贴在弓的背侧。增加弓身的强度韧度。 一把好弓，前后的制作过程需要两至三年，在制弓作坊中，由于各项工作可交错进行，流水作业，所以每年都会有成批的成品，但就一张弓而言，它的制作工时是无法缩短的。 复合弓里面还有一种铁胎弓，弓身内含有铁胎，非一般的常人可以拉动，满弦之后可以贯穿几甲。 方原就琢磨做一把铁胎弓，让一龙没事的时候拉着玩，省的有事没有缠着自己要五石弓。 铁胎弓所用的铁不是寻常的铁，是经过多次捶打，祛除胚内的杂质，所炼成的精铁，这种精铁不是器物司仓库的那种成品铁。 六扇门的唐刀就是由百锻精钢制作的。 既然要给自己人制作更好的铁胎弓，那就用更为精湛的炼钢工艺：石墨坩埚炼钢法。 虽然铁胎弓用不了多少铁，但是多余出来的可以用来锻造唐刀。 方原和吕成的唐刀经过那一夜的拼杀已经有了多处缺口，虽然胡怀荣批了条子，让方原在库房中重新领取新的唐刀，可是方原一直没有去。 这次正好这次可以一次性解决，石墨坩埚炼制的高碳钢所制作出来的兵器，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神兵利器了。 石墨坩埚的制作起来说是简单，但是实际操作起来比较麻烦，尤其是在物资匮乏的大唐，方原也是废了很大的功夫才凑齐制作石墨坩埚所需要的材料。 在器物司外，方原指挥众人砌出了一个很大的炼作炉。 想要炼钢，首先要制作出烧制出一大堆够用的焦炭。 古代冶炼用的都是煤炭，煤炭可以融化铁矿，但是达不到石墨炼钢的温度要求，所以用焦炭才可以达到最基本的冶炼条件。 把煤炭放在大约1000c的高温下进行干馏，干馏出来的就是所需要的焦炭。 把成块的石墨，硅石和腊石碾成粉末，再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到黏土里制成锅胚。 再把锅胚放入炼作炉里烧制，几个工匠拉着风箱已是满头大汗，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热的。 方原指挥着王二狗把自己制作好的冰棒分给工匠，这才稍微有了改善。 石墨坩埚炼制好了，等炼作炉凉却之后又重新布置了一下炼作炉，把铁矿石放入石墨坩埚中进行炼钢。 第一次操作，方原也不知道过程中是否有不足的地方，反正按照记忆里的步骤进行操作就行了，炼坏了几锅，终于做出了高碳钢，这已经过去了几天。 把高碳钢交给冯工头，让他进行下一步的制作，方原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了。 这三天在器物司的高温工作，一龙一直陪在方原身边，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方原，一龙心里甚是感动。 一龙用僧侣的身份行走了大半个大唐，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只有方原，没有任何的等级之见，对手下都是如同亲兄弟一般，一龙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庆幸。 铁胎弓制好了，一龙试了试手感，很是满意手里的这把弓，满弦之后至少可以射出去五百步。 方原看着王二狗肩上的正中红心的箭靶，惊的说不出话来，五百步远，接近一里路，一龙竟然可以一箭命中，还正中靶心，这特么也太假了吧？ 一龙又试了几箭，箭箭命中靶心，方原对以后游山玩水的食物不用担心了。 剩下的高碳钢按照方原的要求制成了唐刀，几个亲卫一人一把，多的就是常威和丁二的，方原也为忠勇伯做出了一把适合马上砍杀的马刀。 陈胖子和李麻子为首的水贼被剿灭了，常威也告别了方原，带着兄弟们返回大同。 在漕运司根深蒂固的李法栽在了方原的手里，这也让朝廷里面的人第一次正视方原。 以前是因为忠勇伯和吴安，他们只认为方原是一个对格物有着非常造诣的年轻人，但是这次栽倒的李法，让他们重新认识了这个叫方原的年轻的后生。 金陵的漕运司不能没有主事，对于这个大肥差，朝廷里的各方势力眼红不已。 但是皇帝不发话，也没有人敢提，只是在早朝上旁敲侧击，隐晦的提醒朱政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命他老人家可能忘了。 “秦章，拟旨。”看着朝下的欲言欲止的众臣，朱政对大学士秦章说到。 “金陵西衙试百户方原揭露李法有功，赏东海明珠两枚，赏银百两，赏正德酒两坛。临时掌管金陵漕运司。” “陛下，方原只是六扇门的试百户，恐怕难以胜任。”秦章犹豫了一下，对朱政提议到。 “散朝。”朱政没有理会秦章，起身离开了朝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54太子东巡 “太子殿下，方原此子甚是可恨。”一个老臣对太子朱玉抱怨道。 太子并没有理会这个把自己堵在后花园的老臣，只顾独自欣赏着满园的鲜花。 皇庄内的五百亩田他最终是耕完了，和太子妃一起，太子妃持犁，他背犁，从清晨到傍晚，耕了一个多月。 “殿下，方原这子仗着吴大人的庇护，完全不把太子殿下的威严放在眼里，公然勾结宁王陷害李法大人，老臣请殿下主持公道，还这朝堂之上一番朗朗乾坤。”老臣看着不为所动的太子，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一个多月的田耕，让太子已经磨灭了以前的锐利，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农夫，哪怕身上穿着崭新的蟒袍。 “程老夫子，你先退下吧。本宫一个月的田耕，腰背甚至酸楚。”太子撑着自己的腰看着痛哭流涕的老臣不悦的说道。 “殿下，老臣告退。”程野抹了抹眼角挂着的眼泪，低着头退出了后花园。 李法下马这件事，太子在皇庄内就已经知晓，李法这些年做的那些脏事他也只知道一半，直到李法事发之后，朱玉才明情。 朱玉打发了程老夫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人老犯糊涂，而是犯糊涂的人老了。 程老夫子贵为太子太师，一直教习朱玉至今，也算是集荣华富贵为一身，虽然太子太师是一个并无实权的官职，但是程老夫子却与下面的党羽牵扯不清，自诩为太子党魁。 李法是他很得意的一个门生，并且太子党中一多半的人都拜他为师。 这也是每个朝代统治者的一个惯用手段，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在古代没有什么关系可以比拟同门之谊，当新登基的皇帝和诸多的臣子都隶属同门时，朝廷中的很多决策都可以很顺畅的实施。 回到书房，次辅冯理已等候多时。 “老臣拜见太子。”冯理对着朱玉行礼道。 “太傅免礼。”朱玉连忙走上前搀扶住冯理。 “让太傅久等了，刚才太师在花园里把本宫堵住了，所以本宫这才姗姗来迟。”朱玉一脸歉意。 “哎，这程老夫子门生极多。”冯理笑到。 “太傅，今天本宫去觐见父皇，父皇赏赐本宫一块砚台。”朱玉从书桌上拿起一块方砚。 “这块方砚父皇用了许久，从本宫记事起，就在御书房见到这块方砚，这里这个缺口还是本宫年幼时玩耍打破的。”朱玉说道。 “当时老二跟在本宫的屁股后面，甚是顽劣，每天都会在御花园内爬树掏鸟，虽然树上并没鸟窝，只因本宫说了一句：哥哥喜欢小鸟，因为他们自由自在，没有拘束。” “老二长大后喜欢舞枪弄棒，父皇命他跟着王叔一起去边塞历练。临行前，本宫把自己最喜欢的金丝雀赠与了他，当时本宫甚是羡慕他可以走出这深宫大院。” “今年本宫三十有五了，老二也快三十了。这时间一晃过了十几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本宫其实对太子之位并不眷恋，只因长幼有序，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本宫也与老二逐渐疏远。”朱玉在书房内渐渐走到了窗户前，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本宫更希望回到幼时，怀念那无拘无束的时光。” 冯理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回忆的朱玉，并没有出言打扰。 书房内又回归了平寂。 “太傅，让你见笑了。”半晌过后，朱玉笑着对一旁的冯理说道。 “太子殿下，陛下也是对殿下寄予厚望，现在大唐民间都流传大唐的储君是贤惠之人，心系百姓，继位之后必是明君。”冯理说道。 “是啊，否则父皇也不会一次次原谅本宫。”朱玉苦笑道。 “殿下，老夫也曾劝说过程老夫子，莫要搞什么党派之争，可是程老夫子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冯理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朱政让朱玉去皇庄耕田，就是警告朱玉管好自己的人，朱玉也是事后才知道李法背着自己干了这么多脏事。 此时的朱玉心里也挺感激方原的，感激的同时还有痛恨。 “方原还是一个试百户吧？”朱玉看着冯理说道。 “是的，陛下并没有开口，所以六扇门也让他一直试着，说起来，方原他这个试百户还是殿下赐予的呢。”冯理摸着胡须笑到。 “舅舅收了他为学生，原以为是因为他对格物甚是精通，没想到这子对朝廷争斗也是擅长，一己之力拿下了经营已久，根深蒂固的李法。”朱玉把手里的方砚放在桌子上。 “老狐狸的学生怎么可能不会是小狐狸？如果殿下手下多几个方原这般聪慧之人，那殿下也不会每天为天下的百姓废寝忘食了。”冯理说道。 “是啊，天下人只看到本宫的锦衣玉食，却没看到本宫的废寝忘食。”朱玉说道。 “太傅，如果本宫亲自去一趟金陵，你说父皇会同意吗？” 冯理没有答话，看着皇宫方向叹了一口气：“陛下最近咳疾比较严重。” 朱玉知道冯理是担心自己离京之后有些心怀叵测之人图谋不轨，摇了摇头说道：“太傅，本宫知道其中利害，但是本宫还是想亲眼见一下这个叫做方原的青年。” “殿下，陛下会同意的。”冯理知道朱玉决定了一件事情，就不会轻易动摇的。 御书房，朱政看着站在一旁研墨的朱玉，不耐烦的说道：“有话就说，何必如此婆婆妈妈，如同妇人一般。” “父皇，儿臣想去一下金陵探望一下舅父，儿臣已经有几年没有见到舅父了。”朱玉说道。 “想去就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朱政从一旁拿出一张图纸递给朱玉。 “这是吴安昨天送来的改装翻车图纸，你这次去金陵看看那边还有那些东西，让吴安一次禀报，别隔三差五的，耽误了农事。” “正德翻车？”朱玉接过图纸疑惑道。 “刚送来一车正德酒，又送来一架正德翻车。吴安这老匹夫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还学会了溜须拍马？”朱政不悦的说道，虽然脸上是不悦，但是语调中甚是欢喜。 任何一个帝皇都喜欢被歌功颂德。 “父皇，因为天佑我大唐啊。”朱玉说道。 “嗯，退下吧，早去早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六扇提督》正文 055金陵码头 浦口的渡口，规模比以前要扩大了一半。 布局更加明细，分为商渡，民渡，区分商船和客船。 一艘客船停泊在渡口，上面走下来一行人，为首的男子气宇轩扬，跟着的的妇人也是雍容华贵，妇人牵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甚是可爱。 “少爷，已经到了浦口的渡口了。”一个侍卫对着为首的男子说到。 “嗯，先在码头上看看。”男子对着侍从说到， 看着码头上的布局，男子很是好奇，在别的渡口都是民船商船一起，但是在金陵这个地方却商船民船分开了。 “这位老丈，为何渡船与商船停泊的地方分开了？”男子好奇的问向身边的一个老汉。 “哦，这个年轻人你是第一次来金陵吧？这也难怪，从方大人执掌漕运司之后，便下了命令，商船与渡船分开，那边有着木架的地方就是商渡，只停泊商船，这边有着衙役执勤的地方就是民渡，方便过往的行人。”老丈为男人解释道。 “这其中可有什么说法？”男人好奇的问道。 “以前这里是民商公用，经常会因为商船的出行为民渡引起不便，所以方大人便把渡口分开了，你看，这个勾勾打头的地方就是民渡，禁止商船入内，而商船的渡口是和木棒打头的东西，禁止民船停泊。”老汉指着地上的阿拉伯数字说到。 “那些衙役呢，在这里站勤可是为了索取人头税？”男子作势在胸前掏出一块碎银子。 “年轻人，那些衙役是方大人派来执勤的，目的是为了防止过往行人掉入河里。”老汉笑道：“在金陵是没有任何名目收取人头税的，这位后生莫要担心。” 老丈说完了之后就领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码头。 回想起在别的渡口，商船和客船都混在一起，对出行造成了很大的不便，但是在金陵的码头却看不到这样的情况，很是通畅。 男子一行人来到了商渡口，看到每个渡口上都有一个木架，木架上有几个奇怪的东西，一根绳索从里面穿过，绳索的一头有一个铁制的钩子，勾在货物之上，一个人拉起一头，一大箱货物便从船上吊了起来。 “母妃，那个人好大的力气啊，那么大的箱子他一个人就拉起来了。”小男孩惊讶的说到。 “涵儿，在外面要叫父亲和母亲，知道吗？”妇人抚摸着小男孩的头说到。 “涵儿知道了，母亲大人。”小男孩朗声的说到。 这一行人就是初到金陵的太子朱玉。 货物到了岸上之后，几个人把货物搬上马车，装满之后依次离开渡口。 “嘿，那汉子，来往要走右边，你逆行了知道吗？”马夫勒停了骡子，指着站在前面的朱玉一行人说到。 “哦？”朱玉看了一下来往的行人，都走的右边，自己也领着妻儿来到了右侧。 “驾。”车夫又驱动着马车继续前进。 朱玉好奇的拉住一个行人问道：“这位大哥，为何行人走右边呢？” 行人不耐烦的说到：“你是第一次来金陵吧？不要问为什么，按照码头上的制度来就行，反正不会害你，我也是第一次来金陵，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着走右边比以前要快的多。” 行人转身离开，没再理会朱玉一行人。 朱玉这才注意观察，在右侧行走的，确实比以前拥挤要有秩序，走到更为快一点。 码头外面有一排马车，上面分别写着的是：渡口至金陵城，渡口至江宁县，渡口至栖霞县…… “后生，你要去哪里啊？”在码头遇到的那个老汉看到才出来的朱玉一行人，笑着问道。 “老丈，好巧，又遇到了。”朱玉笑道。 “老汉我也是闲来没事，看着你们是第一次来金陵，所以告知你们一些不同之处。”老汉说到。 “这些马车，是方大人成立的公交车，方便行人来往于码头。看你要去哪里，根据行程收费，价格也不是很贵，最远的也才收三文一个人，小孩子免费。”老汉指着车厢明显加宽加大的马车说到。 “老汉我要去金陵城，后生你要去哪里？这里都是明码标价的，不会乱收你银子。”老汉说到。 “老丈，我们一行人也要去金陵城。”朱玉说到。 “那正好顺路，我们一起。”老汉来到一两马车边上，看了一下里面的状况，对着朱玉说到：“后生，这里有空座，你们一起来吧，这里到金陵城，一人一文钱。” 朱玉领着家眷登上了马车，朱涵对一切都很稀奇。 “老丈，几年前我来过金陵，当时这码头并不这样啊。”朱玉在怀里掏出几块饴糖递给老汉的孙子。 “五子，快谢谢这位老爷。”老汉对着孙子说到。 “谢谢老爷。”五子害羞的说到。 老汉溺爱的摸了摸五子的头说到：“以前这码头并不是这样，但是自从方大人执掌码头之后，便做了改革，这个改革确实方便了我们这些平民百姓。” “你看哈，商渡那边的那个木架上的轮子，叫滑轮，方便装卸货物，以前码头上抗活的累死累活一天才赚十几个大钱，但是现在随便一天都能赚上个几十个了呢。” “还有这个公交车，方便了过往的行人，虽然是收费的，但是这个钱都是给车夫的，漕运司不收取任何费用，就连这个马车都是漕运司给配的，没有收钱。” “以前金陵城是有很多流民的，现在流民都在金陵这里按了家，分了田地造了册，这些车夫就有一半是在流民里面招募的。” “还有，你看那边，那是正德翻车，也是方大人造出来的，用翻车取水灌溉很是方便，你看着田里的稻子，长的是多好。” “方大人还在金陵城发明了很多的吃食，要说以前金陵的名菜是盐水鸭，但是现在的名菜是麻辣小李法。老汉我可是得到方大人的真传哦。” “麻辣小李法？”朱玉疑惑的问道：“李法不是漕运司的主事吗？取这个名讳，是不是有点不妥？ “哼，有何不妥，后生，你不是金陵人，不知道李法这些年做了哪些伤天害理之事，砍头的那天半个金陵城的人都去看热闹了，他的赃物用货船拉了整整三十船呢。”老汉不悦的说到。 “李法这么多年糟蹋了多少闺女，老百姓恨不得让他碎尸万段呢，陛下仁慈，只是砍了他的脑袋，要依着老汉来说啊，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车上又上来几个人，好奇的打听起来李法的事情，老汉清了清喉咙，把在别人那里听到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给车上的人听了。 路上很是颠簸，但是在车上却感觉不怎么出来，摇摇晃晃，朱涵很快就睡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