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关风云》 《壶关风云》正文 第一回 苏东保告别彰德府 吴树修固村闹盐 第一回 苏东保告别彰德府 吴树修固村闹盐店 苏东保从河南彰德府来到老家,组织上要他到县城里三科纺织厂找一个叫卫华的联系。“七七事变”前,日本人在中原频繁驻军,战争的硝烟已经弥漫过来,苏东保在河南彰德府开油坊生意也开不下去了,在党的指引下,积极参加了抗日救亡活动,由于他是壶关人,因此组织就派他到家乡参加党的秘密活动。卫华是党组织派到壶关的秘密骨干成员,负责跟我党的联络工作,县城三科纺织厂是地下党组织的一个秘密联络站,卫华任,也是秘密联络站负责人,其任务就是利用纺织厂做掩护,在壶关为组织秘密发展骨干队伍。 苏东保回想起从彰德府参加革命时候的情景,那还是在去年冬天的一个上午,一位日本浪人来他油坊打油,走了后半个时辰又返回油坊说他的斤两不够,后面还跟着两个日本人,相互争执不休,最后要他的油坊从此开始交监督费。 本来他对小日本侵略就深感不满,每次街上举行反日游行他都参加,如今直接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苏东保早已压着的怒火一触即发,硬是跟日本人评起理来,不一会招来许多围观的群众。 此事过后第二天,油坊东家回来埋怨他不该招惹那些日本人,苏东保辩解说:“他们是故意来找茬的,我从来没有缺斤短两的习惯,再说了他们日本人为什么收取我们人的什么监督费呢。” 东家说:“出门在外,寄人篱下,就不能跟人家一般见识。” 苏东保很是不满东家的话:“我们离家才百十里你就说是寄人篱下,那日本人离他们家几万里难道到成了我们的主人了吗?” 本来那颗愤愤不平的心就已经很是受委屈了,没想到东家非当没有同情他,还十分埋怨他。愤愤不平的苏东保当即就离开了油坊,到一家饭庄喝起了闷酒。 苏东保没想到他的这一切早被一个年轻人注意上了,就在他喝着闷酒的时候,这位年轻人坐到了他的对面,跟他谈起了那天发生的事:“老兄那天义正辞严地对付那些日本人真是令兄弟佩服呀。” 一句话说的苏东保心里热乎乎的,本来就压忍的心境一下子开亮了许多。 “你,那天也在场?”苏东保问。 “在场,不少人在那个场合都在为老兄叫不平呢。”那个年轻人道。 “你说,为什么那些日本人老是欺负我们呢。”苏东保问道,随即给年轻人倒了一杯酒。 年轻人也没见外,端起酒索性跟老苏对饮起来,三巡过后,二人就热乎上了,无话不说,无话不谈。 这位年轻人名叫姚希圣,爱国进步青年,他是组织上派出来了解学校和各个工商行业对日寇侵华举行自发的游行示威等情况的。正巧路过遇见了苏东保跟日本人的一番斗争,不过苏东保在东家的屈服下还是交了什么所谓的监督费,选择了花钱消灾。姚希圣看准了这位刚强汉子,便跟定他,以防这种性格的人无辜吃亏,再说,这位对日寇愤愤不满刚性正直的汉子不正是他们要发展的对象吗。 第二天,年轻人把老苏带到了一个很安静的场所。一位跟苏东保岁数不相上下的文化人在跟一些人讲解那些日本浪人的事情: “那些身穿和服、脚蹬木屐、腰挂佩刀、留着怪里怪气发型的日本浪人,他们依仗统治东北三省的日本人,对我们的百姓进行无理的剥夺和压迫,比起日军正规部队来,不仅毫不逊色,在许多方面甚至危害更烈。” “他们为什么要侵略我们呢?”在前面坐着、后面站着的有人插嘴问道。 “日本国土狭小,土地资源贫瘠,他们凭仗自己的国力比别人强,便要在疆域上对外扩张,进行掠夺别人的地盘,制定了对待我们的‘大陆政策’,梦想征服、亚洲乃至全世界,使日本走上了军国主义道路。因此那些成千上万的日本武士,由此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那些日本浪人在我们国家的一些城市就像一群螃蟹,横行霸道,无人敢惹,他们接受日本军国的指使,冲在前面,为日后的侵略充当马前卒、急先锋,并趁此从中牟取暴利。” 开始苏东保对这些问题还不大明白,可是那些参加听讲的人在他眼里都是很正派的那种人,就像他在油坊里见过那些顾客一样,正派的和不正派的,难缠的和通情达理的,一眼就会辨别出来。 “你是哪里人?”他现在还不知道姓名的那位讲课文化人当时就很和气地问他。 “山西壶关人”他答。 “这你该懂得日本人为什么侵略我们,欺负我们人了吗?” “仗凭他们国力强大吧。” “那我们为什么就任凭他们欺负而不敢反对他们呢?” “我们各顾各,不团结吧。” “对,就是这个理,我们就是一盘散沙,不团结,才要受到他们的欺负。” 就这样老苏参加了这里的一个商会组织,专门为那些受到日本人欺负收保护费和监督费的商户抱不平,鼓励大家一条心,齐心协力不给他们任何好处。 那些日本浪人虽然还是横行霸道,蛮不讲理,可是一个商户受到欺负,大家就一拥而上。 苏东保这才感觉到一个人扬眉吐气的舒心。在党的指引下,苏东保参加了抗日进步团体,成了一位爱国进步人士,不断参加由党组织的抗日游行活动。 七七事变前,日本陆续增兵华北,不断制造事端,频繁进行军事演习,1936年,日本华北驻屯军以卑鄙的手段占领丰台,北平的北、东、南三面被日军控制,截断了北平与南方各地的来往,进而控制冀察当局,使华北完全脱离中央政府,日军不断在卢沟桥附近进行挑衅性军事演习,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华北局势日益严峻,就在这个时候,苏东保被组织派到家乡进行抗日斗争。 说起苏东保,卫华早已接到了组织的通知,通知里已介绍了他的长相,将近40岁,大个子,本地辛寨人,在河南彰德府参加革命队伍,人品好,靠得住。 有了组织的事先介绍,苏东保跟卫华二人一见如故。他是个直性子,一见面,他就让卫华给他安排任务。卫华说:“任务有的是,做也做不完,不过,我们这种工作,急不得,做起来很慎重,弄不好就会出大事”。 苏东保点点头,他知道他们的任务,就是在当地秘密组建自己的队伍,发展游击队员,为革命培养骨干,在发展中,甄别和挑选人才是关键,如果选错了,革命就会受到损失。最后,卫华还叮咛苏东保,要提防“防共保卫团”的,村村都有,很猖獗。 秋天就要来到了,田里的庄稼还在懒洋洋地耷拉着头,卷缩着身子,已经发了黄的枝叶,随着秋风发出“唧唧”哀鸣。 “工农兵学商,一齐来救亡,拿起我们的武器和刀枪……准备上战场……”。“向前走,别退后,牺牲已到最后关头,同胞被屠杀,土地被强占,我们再也不能忍受……”。苏东保行走在家乡的羊肠小道上,望着被旱情夺走的庄稼,嘴里忍不住哼唧起了抗日救亡之歌。他这次回乡的任务就是要依靠乡亲们发展可靠的抗日积极分子。 从小一块玩大的苏牢则家,是他回乡后的第一个落脚点。“老驴,怎舍得来家了,油坊开的那么大”。老驴是他长大后村人给起的绰号,因为他性格老犟,就像一头硬脖子驴,做起事来,一根筋,强拉都不回头。“日本人就要来了,命都不知道怎保,还做什么生意”。 苏东保叹口气说道。 “哦,早听说那小日本占了东北,我们这里也保不住了?”。 “奥,我们跟小日本开战了”。 苏牢则一闪身出了门,不一会,相跟着几个年轻人进来,见了苏东保,大家都熟悉,也不用介绍。每次他回家探亲都是这些年轻人陪着,也不寂寞,因为苏东保要拿出钱来宴请这些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直到他走了为止。 “真的打起来了,老驴?”。跟进来的几个一齐问苏东保。 苏东保点点头,没有吱声。 苏东保晚上就住在苏牢则家,白天跟他见面的那些虎头虎脑的小伙子,一听说要打仗,就纷纷要求跟他一块干,苏东保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但是这次他有别的任务,是很保密的,除了秘密发展一些组织骨干外,还要为纺织厂找一些女工。找女工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农村的女孩还很封建,一般家人不让出门,再说,大部分女孩子,小小的就把脚给缠了,连自己那二尺来高的炕都下不来,何况闹革命呢。 苏东保整个晚上就在跟苏牢则谈论女工的事,挑来拣去还是觉得他们苏家的闺女苏召兄比较合适,因为苏召兄在出生几个月就死了父亲,是讨吃要饭把她养大的,14岁就给村南上好牢村一个比她大一倍的穷大汉王春保做了童养媳,闺女从小就一直没人给她张罗缠脚的事,现在还是个大脚女人,家里只有半亩山坡地,有一老,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儿子,连她共四口人。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苏召兄性格很开朗、活泼,也能干,在家里样样是把好手。 赶明一大早,苏东保就差苏牢则前往上好牢去找苏召兄,看她家人让不让她去县城当女工。临走时,苏东保再三嘱咐他对招工的事不要声张。苏牢则昨天一个晚上都在听苏东保讲抗日的事,他懂得这些事的重要性,十年前他们父辈在参加天门会时,就是很秘密的一个组织,对家人都严守秘密,只字不提。 苏牢则到了上好牢,就先去找,叫王义山,跟他很熟。见了面,苏牢则就说明了来意:“有一老乡在县城开一家纺织厂,需要找女工,知道本家里的苏召兄没有缠脚,也利落,看她家愿不愿意让她去”。是个热心人,也了解苏召兄家地少,生活很艰苦,常常给别人做短工糊口,于是就应承下来,帮忙去问问。苏牢则走时也再三跟说:“这事就别说是他来找的,就以村公所名义,不要留下什么闲言蜚语,乡里乡亲不好看”。 苏牢则走后,王义山就去找苏召兄,男人王春保在外打短工,她就跟婆婆和儿子在一块生活,吃了上顿无下顿,一听说有她挣钱的地方,就一百个乐意,把儿子留到婆婆身边也放心。 县里的纺织厂就在城里西街,离西城门口不远,那里已有了不少女工,大家都在织布机上熟练地操作着。亲自把苏召兄送到这里,见了卫,把人交给他,并嘱咐苏召兄说:“既来了就要好好干,总比在家饿肚强,学到本事也能回去用”。 苏召兄才刚满十八岁,端庄,壮实,从小就吃了不少苦的她显得很成熟。卫对她的第一印象就不错。 一开始,卫就安排她到街上给灶房买买菜、买买粮,没有安排她上机织布,不过这也正合苏召兄的性子,她是出门出贯了的,看着那些女工们坐在那死死不动的纺车上,吱吱扭扭地响,她还心烦坐不住呢。 苏召兄做事很勤快,出门买菜、买粮从不会误事,回来不用求就给厨房帮这帮那,还把在街上的所见所闻讲给大家听,晚上还要喋喋不休地告诉同伴们,没来几天就很受大家欢迎。 一天下午,苏召兄出去买粮,北门没有,就找到南门,忽见不少人往南门外跑,苏召兄很惊奇,也跟着跑,到了南门口,老远就见那里悬挂着一颗人头,顿时她一阵眩晕,再不敢看,可心里有纳闷,逢人就问:“那是怎了?那是怎了?”,有的人就悄声告诉她:“县党部抓到了,杀了示众”。苏召兄不懂什么是“”,见一堆人在看一则“”,就凑过去,但是她不识字,听到别人自言自语念那上的内容:“凡良民发现无路条或身带方孔铜钱或火柴棒等物者,一律以论处,上报者有赏。” 苏召兄没敢停留,心里通通直跳,虽然她平时见的死人也不少,但这种挂人头的事没见过,那种恐怖让她浑身一阵阵打颤。回到厂里,她就把所见的一五一十地讲给大家,末了还问卫,这到底是怎了。卫让她晚上到纺织科。 在纺织厂院里有二间小平房,那里就是办公室,也是苏召兄开始报到的地方,苏召兄白天听了那句话,还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盼着天黑下来早点去看看卫让她去的那里到底是要干什么,主要是想知道南门外那个挂人头的事。 办公室已经是挤压压的,大家好像是专门在等待着她的到来,在她推门的那一瞬间,她还听见里面噪杂的说话声,但她推开门的时候,屋子里顿然静的鸦雀无声,卫专门就在门口迎接她,身边还陪同一位年轻又端庄的女孩,她叫江平,牺盟会成员,跟她年龄相仿,县南河口主村的。同时,屋子里在坐的男男女女都给她投来友好的目光,有她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 “大家欢迎苏召兄同志正式加入我们穷人的队伍”。卫把她安顿在一个地方坐下,然后郑重其事地带着大家为她鼓掌,她的心里顿觉暖洋洋的,虽然她还不懂这是在干什么,但那一句“穷人的队伍”就足够使她感到了进入家庭的那种温暖。接下来就是听一位叫张恒业的领导讲话:“穷人不是天生就穷,是那些剥削阶级把持着财富、粮食不让我们吃,不让我们穿。为了生存,为了吃饱,就要团结起来斗争……消灭封建……消灭剥削……”。“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这一夜,苏召兄一点睡意都没有,她跟不少“同志”谈到深夜,谈到天明…… 这一夜,她才明白了那个城门口挂着的人头就是防共保卫团干的事,他们杀害的是为天下穷苦人办事的人。 第二夜,苏召兄又悄悄来到南门口,她还是在惦记着那人头的事,她发现那颗人头还在那里挂着,而且还多了一颗,都挂在城门上方,血糊糊的吓人。胆大的在那里站着看,胆小的躲不及低着头匆匆而去。 忽然在她面前挤过来三个年轻人,叽叽呀呀地说个不停。这个说:“这总又是那个防共保卫团和主张公道团里的人干的缺德事。”那个说:“这又不是第一次,这年头隔三差五就挂个人头,说是,还写一则贴在那里,把党说的太邪乎,说他们吃人不吐骨头。”又一个说:“猖獗,切勿仿效……”。 这三个年轻人是西街村的秦英仓、张秀山和韩宝和。他们在村里是出了名的狂孩子(好惹事),还经常带头参加一些抗日游行队伍,防共保卫团和主张公道团的人一来抓,他们就跑得无影无踪。 西街人住在城里,信息特灵通,县城的那个保卫团、公道团里的人见天起来没事瞎咂咂,把个党说的一文不值。其实前几年这些青年人就听说党是专门为穷苦人办事的,看看公道团里的那些人,那个不是向着城里的“南、北党”和“四大天王”有钱人的,南街的玉春院(妓院)被他妈公道团里的人踏明了。公道团还公道吗,能是为穷人办事的吗? “城里真的是有了党了?”站在那里的苏召兄听那个青年人张秀山道:“年前我二爹在南方做把总回来后说不计划走了,要跟日本鬼子开仗了,生意没法做了,党红军在那里为穷人出气,打土豪分田地,闹得很红火。”其实,苏召兄跟他们的年龄都差不多,只不过她嫁人早。 “一定是吧,要不好好的会杀人,又挂城门上示威?”另一个叫韩保和的道。 那个秦英仓凑在他们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三人便匆匆离开。 苏召兄对这三个年轻人很新奇,这不跟她在卫那里听到的语气很一样吗?难道他们是穷人的“同志?”于是,她悄悄尾随在他们身后。 原来张秀山跟秦英昌他们是一起跑到张秀山他二爹那里,他们都知道二爹是见过大世面的,他们把白天在南门口的事跟二爹学说起来,让他分析分析,那被杀的人是不是真是党。二爹不愧是从南方过来的,他告诉年轻人,只要是防共保卫团杀害的人,那人一定不简单,即便不是真正的党也是跟党有瓜葛的,是为咱们穷人办事的。最后这句话,二爹说的很肯定,就像他亲眼见过一样。 刚过清明,夜里的风还是有几分刺骨,街上的门市也大部分打烊了,很少有人行走。三个年轻人就因为城门口的事一点睡意也没有,他们急着要去看看那人头还在不在那里挂着,黑夜有没有他们的家人去收尸。其本意他们是想弄明白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为穷人办事的“党”,也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别的什么,似乎“党”这三个字在他们心中所占据的位置越来越大。 “有人”。忽然韩保和顶了他们一下悄声说道。 他们发现了苏召兄,苏召兄一路跟踪,还把他们跟那个二爹说的话全给听见了。苏召兄一晃就躲一边了。其实,苏召兄发现,他们并没有被他们发现,而是她眼前又出现了情况。 只见一个黑影左手掂着个小桶右手拿个刷子模样的东西,拐了一个弯就不见了。三个年轻人轻步跟了过去,苏召兄也紧跟在后面,刚拐弯发现那个人一晃又不见了,见墙上刚刚贴上什么。三人在西街小学上过学,认识不少字,趁着月色小声念道:党万岁,打到土豪劣绅,穷人要翻身。 “党”。苏召兄禁不住叫出声来。 这时,又见闪过几个人,径直朝南门口而去。 “那不是二爹吗”。听那个张秀山悄声道。 三人不容分说跟了上去。 苏召兄也跟了上去。 南门口已经聚了不少人,黑压压的老远看不清谁是谁,一袋烟功夫,城门上挂着的人头就被那伙人抱走了,出了南门。 三个年轻人还躲在一个墙角愣神地看。“我还看到河口村的秦德彪了”,苏召兄见那个秦英仓喃喃着:“还是哥们,夹着尾巴紧紧地舍不得说。” 苏召兄回去把她看到的都告诉了卫。 壶关县出南门较大的一个小镇固村,自古以来就是方圆几十里的镇集之一,每年的三、六、九、十三…二十九单日集市非常出名,除附近几十里以外村民纷纷来赶集外,河南博爱县的商客也不断逢集日来赶集,卖估衣、竹货、粮油等。由于义仓在固村设立,集日主要以粮市为主,后来逐步变为通用集市,增加了布匹、衣帽、日用杂货、饭庄。固村的东西古街都有市行,像南酒坊、北酒坊、香坊、染坊、华都日杂、理发、裁缝、饭庄等。 固村每年的农历四月十五庙会,自建庙后就已形成,从每年农历四月十四日前就开始有商客张罗庙会的准备工作,同时,村里要请戏班唱戏三天。开初叫“神棚庙会”,即求子生财之会。除庙外,村民还分别在村三处搭有神棚,并有专人负责,棚内设牌位,即老、老、四、四、崔生、送生、床公、床母、康床、豆床、三仙、白衣大士、天地全神等十二位牌位。同时,备有小泥人,凡求子者,都要上香、磕头、上礼,然后讨要上小泥人回家放在炕席子后面,等生子后,拿小泥人到老庙回香谢德。同时,在集会上买上自己喜爱的东西,再吃饱肚子,然后到戏台看一场大戏,随后再到会上置备上用油榨的面馓子,也叫“神盘”,先到庙上烧香,回来将“神盘”拆开送(花)到四邻八舍,随后,四邻八舍就会到饭店买上烧饼回送,以示祝贺。庙会上除唱戏外,还有外来的武鼓事、马戏等。 不管是单日集市还是四月十五庙会,小镇上的盐店每日都是顾客盈门,贩盐的小商小贩,买盐的十里八庄村民,哪怕只买一小格(半升)盐也得排队硬等。在当时盐的利润在一切行列之首,以身试法的私盐贩子屡禁不止,胆有多大利就有多高,很是殷实了一些不怕死的。而这些最不怕死的人并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封建统治机器中的权贵。那些掌管“盐引”的官员肆意受收贿赂,为一些贩卖私盐的大开绿灯,使私盐贩子轻而易举地拿到“盐引”。只要“盐引”在手,几乎等于大把的银两唾手可得。“官家货少私货多,南来载谷北载鹾。” 近二年,随着军阀混战的局势,老百姓的吃盐就像吃“金子”,一个月的扛长工工钱还买不到半格子盐,而且盐价还在日益涨价,在当时的集市里,没有比盐商相互勾结,哄抬盐价的黑市更黑的了,每到开集的当日,盐店就会挂出一牌上写“盐货紧缺,谨慎购买”,意思是此日的盐价就会抬高,比平时的价格要高出一倍,老百姓怕买不到盐,不但不谨慎,而是疯抢,这就是那些黑盐商的经营之道。弄的老百姓叫苦不迭。 四月十五庙会上,盐店在十四傍晚就挂出来牌子,那些盐贩子就要在庙会的几日大发横财了。 不料在第二日早上,盐店挂出来的牌子不见了。 那些起早买盐的百姓早已排出来一里多长的队伍等待盐店开门。 盐店的几个掌柜迟迟不开门。有人开始对盐店的门窗用手乱捣用脚乱踢,嘴里高喊:“开门,买盐!” 不一会,店门外贴出一张:“今日无盐”。 又过一会那些等不及的顾客开始慢散。 “大家不要散,有盐,他们是想利用庙会涨价!”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朝着慢散的顾客高喊,那些顾客听到喊声有的站住,有的返回到队列里。 这个喊话的小伙子是固村酒店里的相公吴树修,他从小爱抱打不平,思想进步,敢说敢为,经常跟一些旧思想旧封建作斗争,对固村盐店哄抬盐价的作为早已不满,动员村上和邻村的一些进步青年在庙会期间惩治那些黑心的盐贩子。昨天盐店挂出来的牌子就是他们摘掉的,第二日一大早,吴树修安排几个青年人早早排在队列里。 “我们要买盐,我们没盐下锅!”。被吴树修安排在队列里的村青年郭连保、张全忠、雷振华同时高喊。 快中午时分,赶集的陆续增多,前来买盐的顾客聚集在盐店门口,看着一直不开门的盐店议论纷纷。 排在前头的就是固村青年张全忠和郭连保,他们不时地对着盐店的店门又打又踢又喊,后面排着队的顾客在他们的维持下一动不动,弄得盐店东家掌柜一时束手无策。 张贴出来“今日无盐”的也被他们撕掉。 盐店的几个掌柜开始出店跟吴树修他们说:“今天真的没盐,拉盐的车还在路上没有及时赶回来。” “昨天挂出来牌子是盐货紧缺,谨慎购买,怎么过了一夜就变成今日无盐了?”站在前排的张全忠往前站在一个高处高声说道,他就是要让后面排着队的顾客都听到他们今天的用意是什么。 这时,一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带着几个来到盐店门口,后面跟着盐店东家。很明显他们是盐店东家从县城请回来的救星,那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是县衙门里的公道团团长杨笃宽,左肩下带着一枚明光闪闪的“主张公道团”牌子,牌子上有阎锡山的铜像,显得威风凛凛。 固村的公道团几个成员也纷纷出来迎接他们的团长,如果今日在盐店门口闹事的不是吴树修他们,还用劳驾他们的团长亲自来主持“公道”吗,他们晓得吴树修不是好惹的,成天在一个村子里打交道,谁不知道吴树修的吴登生就是村上有名的绅士,广东人,早年是固村编村,1918年担任固村国民小学校长,到处都是,有的就在县城当官。吴树修又是村上的孩儿王,方圆各村都有他的“弟兄”,不少有钱的都栽在了他的手里。(图为吴树修家书房) 其实,这个公道团团长杨笃宽对吴树修也惧怕三分,好像这吴树修就是专门跟他这个团长作对的,他在固村所做过的事情都被他参和过甚至反对过,好多事情都安排不下来,他曾经怀疑他是“党”,还把他的事情报告给了他的顶头上司政府郭腾蛟手里,限于没有抓住他什么党的把柄,只是在镇里有一些进步的言论和抱打不平的举止。 这个“主张公道团”机构是在阎锡山派军队协助蒋介石围攻陕西苏区后,他考虑的中心问题就是防共。名目繁杂的各种防共组织在那时候应运而生。主张公道团就是政策宣导,防堵党的势力进入山西的实行民众防共的组织,由团总部发给团员证章佩戴。阎锡山将其冠以主张公道名头来欺骗民众,组织成员大多数是地主富农。主张公道团总团长由阎锡山亲任,总部设在太原,各县、乡成立分团部,组织并训练了一大批骨干分子,有些还仿效德国希特勒的民众军团,集合数千团员扛上长锄铁锹,作半武装式的检阅和示威,接受总团长阎锡山的训谕。 杨笃宽看着这个吴树修心里就不是滋味,碍于赶集的群众他一不能失去他们公道团主持“公道”的作用,二是在吴树修面前还得显出他那狐假虎威的阵势,虽然他在贩卖私盐这方面就是一个十足的黑盐贩子的保护派。 杨笃宽唬哧他的手下待在一边,意思是不要拿着公家的俸禄吓唬百姓,用手指指盐店的东家开始主持起他的“公道”来。“盐店今天真的没有盐吗?” “报告团长,真的是还没有拉回来。” “如果真的没有,那么这些个买盐的顾客可以下午或者明天有了再来买不就行了吗?何必没事找事呢!”杨笃宽说着心平气和地看着吴树修笑了一下。 吴树修道:“我们都是固村的,我们还不知道盐店到底有没有盐?” “那你说到底有没有?”杨笃宽道。 “我说有的是。”吴树修道。 “要是没有呢?” “我负今天的全部责任。” “到底有没有呢?”杨笃宽又开始咋呼盐店东家。 “没有!”这个时候东家只有硬着头皮来了。 “要是有呢,你能按照平常的盐价给庙会上的顾客出售吗?”吴树修问东家,他们的目的也就是反对盐店东家利用集会抬高盐价,并没有其他意图。 盐店东家抬头看看杨笃宽。杨笃宽自然要按照吴树修的说法来,因为他说的就是“公道”二个字,公道团那敢不公道,于是呵斥东家“看我干嘛,吴相公说的没错呀。” “对对对呀,不过真的没有。”东家道。 “有!在这里。”一位跟吴树修年龄相仿的青年人在离盐店不远的一间平房处喊道。顿时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年轻人身上。他是四家池村的王前,在他的身边还有苏东保和东韩的张树芝。苏东保是随同王前来到固村的,他跟王前是在县城西街纺织厂认识的,王前是卫发展到纺织厂的,那还是去年春天的时候,新成立的壶关县公道团在四家池路口检查行人,当时杨笃宽为副团长,王前也参加了公道团,因为他觉得公道团是主持公道的组织,在招人的时候,他就报名参加了,并负责在村口八里川路上盘查行人,正好卫也是那个时候来的纺织厂,路经检查时被搜查出来一盒火柴,因为上面规定凡进城者携带方孔铜钱和洋火(火柴)等物件,都以嫌疑交给上面论处。王前在检查口算是个负责人,下面检查的人把卫交给了王前,当时王前已经对这个公道团的不公道有了反感情绪,特别是按论处这个说法他就觉得不公平,因为他跟固村吴树修他们接触的讲公道的那些党确实让他们感到心里热乎乎的,所以,一听说又抓了个嫌疑,他就决定放他一码。就这样,卫跟王前相识了,二人一来一往成了知己,卫借机给他讲了许多革命道理和进步言论,还介绍他参加了纺织厂进步组织,嘱咐他继续在公道团里任职。 苏东保来到纺织厂跟王前相识后,带着组织上的任务下乡发展党的队伍,王前跟固村吴树修都是爱抱打不平的进步青年,早就认识,经常来往一起做些对百姓公道的事情,吴树修在固村由于身在集镇,加之吴家的威望,而且经常为老百姓办好事,主持公道,身边有不少先进人士和青年人跟随,这次王前跟苏东保就把工作的重心选择在固村四月的庙会上,因为,吴树修计划在庙会上惩治一下那些以庙会来哄抬盐价的黑盐贩子,王前还是这次行动中的主要成员。 他们事先就了解到那些盐贩子早已在固村囤足了盐,只等庙会上涨价,还派人摸清囤盐的地方。 杨笃宽没有想到这个王前也在这里搅浑,气就不打一处来,在庙会前几天他就收受了这些个盐贩子的贿赂,虽然他知道固村这个地方比较乱,有些个党在宣传他们的言论,可一时也查不出来,上面早就训斥了他几回了。 王前见到杨笃宽,知道他是为那些盐贩子做保护的,就故意大声喊道:“杨团长,盐库都在这里。”意思是告诉大家,不是“今日无盐”,而是“今日有盐”,并且满足购买。你杨笃宽不是公道吗,这次我就要看看你怎样来主持这个公道的。 王前话音刚落,站在那里的东韩村张树芝也趁势喊起来:“有盐为什么说无盐,分明是利用会上要涨价,大家说怎么办!”张树芝也跟王前一样是这次运动的主要人员。接着,排在前排的张全忠、郭连保也高喊着,带头冲向了王前那里,他们是本村人,就连杨笃宽对他们的态度也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王前见张全忠他们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故意对着杨笃宽高声喊道:“大家不要乱来呀,今天有杨团长在场,谁乱来谁负责。”一边喊着一边阻止前来库房的人群。 这时的杨笃宽被王前的一声喊壮大了威风,也很高兴这个王前不愧是他的下属,没有跟他钣劲。他是公道团团长,这有盐不卖能说的过去吗,能是公道吗,这可不是胡乱抓个那么简单,只要他的一句话,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让你坐牢你就得坐牢。 杨笃宽叫来东家道:“到底有没有盐?” 东家知道瞒不住了,只好说:“有倒是有,可那些盐还没有过秤交税呀。” “卖!卖!卖!”杨笃宽说着给东家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这个东家还算有脑袋,临场找了个合理的借口,要不然你这一库的盐就要算倒霉了。“开库放盐,卖!卖!卖!什么税呀,过秤呀,都是他妈的小事。” 部分人物简介 吴登生,男,1876年从广东迁来固村,民国初期为固村编村,民国7年(1918)创办固村国民小学,是当时固村的文化之家,培养出来的子弟吴绍堂、吴绍先、吴树馨、吴树德为当时吴家四大才子,分别毕业于北大、山大等高等学府,其孙吴树修为壶关县第一个党员。 盛平 (原名郭连保 1918——2006),系山西省壶关县固村人,1938年5月加入党,是壶关县第一批加入党的三名党员之一,是壶关县第一个农村党支部(固村支部)的支部书记。同年6月参加革命,任山西省壶关县区委书记、县武装等职。 雷振华(1917——1980),壶关县店上镇固村人,壶关县首批党员,壶关县第一个基层党组织,即固村支部的支部。 1938年5月参加革命工作。同年加入党。抗日战争时期历任兼自卫队队长,壶关县抗日救国合作社经理、太行山第五行政区抗日救国会总会合作社主任等职。 郭忠茂,男,壶关县店上镇固村人,1938年5月加入党,是壶关县第一批加入党的党员之一,固村支部支部。1938年,担任壶关县农救会,县武装工作队大队长等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二回 牺盟会特派员立足壶关 公道团众乡 第二回 牺盟会特派员立足壶关 公道团众乡绅改头换面 一九年十二月毛发表了《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一文,提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策,把全国抗日救亡运动推向。在这种形势下,山西“抗日救日同盟会”成立,后改称“牺牲救国同盟会”。 张恒业是5月(1937年)被牺盟会派到壶关的,党员,是一位朴朴实实的中年人,跟他随行的还有一位爱国进步青年姚希圣,河南人,他们的身份就是壶关县牺盟会特派员。牺盟会的全称是“牺牲救国同盟会”,是阎在党“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号召下进行“联共抗日”成立的。牺牲救国同盟会原名是“抗日救国同盟会”,是党组织起来的,因当时省城太原一方面存在着日本领事馆,挂着日本的国旗,日本特务机关肆意横行。为了规避锋芒,改称“牺牲救国同盟会”,简称“牺盟会”,阎锡山任会长。 牺盟特派员在来壶关之前,壶关县就有两个,国民党县党部师仁风,阎锡山县政府郭腾蛟,双方在辛亥革命后就开始了明争暗斗,当时在太原上学毕业的壶关籍芳岱村秦树春,石门王天信,韩村平士威等,受国民党山西省党部的派遣来壶关成立国民党山西省壶关县党部,由于县城有南北两党和四大家族跟县政府官员长期互相勾结,使他们无法立足,为了排挤国民党县党部,便暗中派其党羽辛村李士英、南阳护宋合则,借口群众名义,实际上是用钱雇佣上下好牢和冯坡、南河一带的煤矿工人和群众一千余人,来抄国民党县党部,把秦树春、王天信、平士威等拖到南关玉带桥上,用便壶盛尿浇头,用油墨涂脸,搞得他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们跑到长治告状,也无济于事,回来后还是由阎县政府充当好人从中说和,罚秦贾二皇帝在西街唱了三天戏。师仁风早就知道壶关这个官不好当,十几年的县党部官员轮流换都没有那一任能斗过这些绅士派,现在党又要来,那里还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不如借战乱时机来个一走了之才是上策。于是,他跟他的同僚们在一天夜里便携款逃跑出县城。 政府郭腾蛟知道县党部的人逃跑后,心里自然高兴,少一个对立派就会少一份担忧,如今党要来,那是没办法的事,顶头上司阎锡山要联共抗日,谁敢反对呀,反而自己还得主动一点,只要县城这些党羽在他们的掌握中,还怕区区几个党把天翻了吗。 公道团长杨笃宽是他亲自提拔起来的得力干将,他知道该怎么做,十几年了,在壶关政界的风风雨雨中,他送走了好几任,那一任也没有离开他这个“保皇派”,在接到牺盟会特派员的通知后,他就开始酝酿起了自己的阴谋,他们要阻止党来壶关掌握政权,其结果就像已经逃跑了的师仁风那样。“防共”是他一直以来就接受着上司的根本使命,再说公道团就是他们的政策宣导,是防堵党的势力进入山西的实行民众防共的组织,由团总部发给团员证章佩戴。其实他们打着“主张公道”的旗号来欺骗民众,组织的成员大多数是地主富农。如今在壶关,杨笃宽利用公道团的权力在四周发展的党羽也不少。 于是,在杨笃宽的鼓动下,县党部里那些分子就开始了行动,特别是县城里的一些大家族反动乡绅和“南党”、“北党”的同僚们,他们早就了解党是专门跟富人过不去的,要来“打土豪,分田地”,要分他们的家业,是为那些没有土地的穷人当家作主的。公道团里的成员大都是那些地主、富裕户,谁还愿意让党掌握政权呢。 郭腾蛟在牺盟特派员到来之前事先召开了一次会议,参加会议的除了县政府的官员外还有那些地方绅士们,首先他以一个积极抗日者的身份强调:“如今国难当头,不要向携款逃跑的国民党县党部们学习,看到日本人快要来了,就夹起尾巴当了逃兵,联共抗日是阎的号召,我们都得服从,甚至要坚决服从。”整个会场响起一片掌声。尽管说的再好听,大家也都晓得心中的那个算盘,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打算。会后,留下杨笃宽语重心长地叹息道:“壶关的水土看来咱们是服不住啊,上一任才走不到二个月,这下党又要来,难干了呵。” 杨笃宽是亲自提拔的,刚上任就让他这个原来的公道团副团升成正的,他肩负的使命就是防共,现在从的话语中他悟出来其中的一层意思,就是党是阻挡不住要来的,眼看现在的形势就是说:即使党来了也不能让他们立足,就像国民党的县党部那样,不能让党在他们开的小灶里蹭饭吃。 县党部只要有大事就必须请来盘踞整个县城政治、经济中心的四大天王“秦贾平王”,秦是辛村的秦辅虞,民国初期省议员,号称“北党”;贾是韩村的贾荣科,民国初期县商会会长、教育会会长,号称“南党”;平是西崇贤的平之棋,王是南关的王弼臣,他们都是前清的拔贡秀才,辛亥革命后,他们摇身一变,脱去了顶戴蓝衫,朝靴補服,换上了短褂礼帽,勾结官僚把持壶关政权,轮流执掌财务大权,挪用征来的粮银,借本求利,在县城广设商店,开商号建工厂,大发横财。其他的乡绅土豪依附着南北两党的势力分成了南北两派。由于他们权势的根深蒂固,凡历任到任首先要拜访四大天王。他们在县城和乡下都有自己的喽啰爪牙,上至、区长,下至、闾长,教员、商铺掌柜等等,不管办什么事情都要找他们从中周旋。这次是分他们家业的党要来,哪一个能情愿让党得了壶关的天下呢。 杨笃宽召集四大天王到了一起,议论来议论去总是想不来个好办法,党是他们的顶头上司阎锡山委派来的,还打着什么“联共抗日”、“牺牲救国”的旗号。 “要是在以前来几个党还算个屁事,痛快的一刀‘圪镲’了就行,我们公道团不就是吃这碗饭的吗。”王弼臣在杨笃宽任副团长的时候就是他的得力参谋,现在关键时候也犯了难。 杨笃宽道:“这圪镲是不能圪镲,硬的不行,软的不能,总的给他来个下马威吧”。 “就杀他们几个,下下他们的威风”。 “还杀几个,杀不巧还的把自己也搭巴进去,没看看现在的局势吗”。 绅士们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费尽脑汁为自己以后的生存担忧。 “听说才派来一两个” 杨笃宽道。 “一两个就敢在壶关兴风作浪?他的”。贾国焕是县城反动组织“大仙道”的骨干成员,也是公道团里的主要骨干,他们在县城西街称霸一方。 南城门口挂出来的人头就是他们一伙最后想出来的妙计,他们把被关在牢里的反对县党部和县政府的嫌疑人任意提个出来枪毙后把人头悬挂在南门外,制造了“杀示众”的紧张气氛,为牺盟会在县城开展工作大设障碍。 张恒业来到县城,知道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冲着他们来的,那些分子千方百计阻止他们来这里掌握政权闹革命,不过他知道他们作为牺盟会的特派员是打着抗日的大旗来的,又是会长阎锡山委派的,尽管县政府有人反对,他们也是不敢公开的。来到县政府好几天,他们连个办公室也没有,连都是表现出那种应付差事很消极的样子。 县城纺织厂是我党的主要联络点,也是发展壶关县革命武装的根据地,针对南城门悬挂人头的事件,影响着壶关县整个发动群众抗日救国的大局,党还没有在县城立足,就挂出来斩杀党的人头,有谁还敢跟着党闹革命。纺织厂的卫华找来苏东保、王前等几个骨干跟特派员商量如何改变现在的恐怖局面,将主张公道团的嚣张气氛压下去。“老苏是从南面大城市过来的,大家是不是听听他的意见”。卫华道。 苏东保在前二天经过卫华的介绍认识了特派员他们,其中跟随张恒业一起来的那个青年姚希圣就是在彰德府介绍他参加革命的那个,二人见了格外亲切。一开始就遇到了这件不舒心的事,即使老相识也顾不上唠几句亲热的话题,个个都是忧心忡忡的,既然大家信任他,他索性就把自己的想法跟大家说说:“这一定是县党部那些反对我们的死硬派的小把戏,不一定就是安排的,我们心里也都明白,我们的同志也没有谁被他们给抓去杀头的,为了打开个好的局面,不如揪住这件事情,让给个交代,他们现在还不敢兴风作浪,其一,我们是来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发动群众抗日救国的,其二,联共抗日也是他阎的一道指令,他们不会这么快就翻脸吧”。 卫华兴奋地给苏东保卷了一支烟,意思是他说到点子上了,可苏东保只是朝他点点头,却没买他的账,从腰里抽出在河南用惯了的烟袋杆和一个小烟盒,小烟盒里面装满了制作好的河南烟叶,捏一撮放在烟袋锅里,卫华急忙掏出火柴帮他点着,苏东保笑着“吧嗒”抽一口接着道:“其实我们在壶关的力量也不小,抗战也有几个年头了,大家都知道保家卫国这个道理,就像我跟王前在固村镇,亲眼目睹了那些进步青年闹盐店的事,还真是轰轰烈烈,大得民心,所以说,只要我们有组织地发动群众,领导他们同破坏抗日的作斗争……”。苏东保越说越激动,就连他一袋接着一袋地抽完了盒子里的烟叶都不知道,把卫华手里的一盒火柴都划完了。 几天后,县城大街小巷粘贴了标语,还出现了一队游行队伍,他们打着小彩旗来到县政府,要求回答他们为什么杀害党,为什么在城门口把党的人头悬挂起来,并喊着口号,要求“惩治凶手”。 这些都是卫华和苏东保、王前还有江平领导纺织厂的工人发起的游行活动,江平是牺盟会成员,河口村人,长治第四女子师范,在学校参加的牺盟会组织,“七七事变”前,组织派她来县城纺织厂领导革命斗争。负责参加游行队伍的还有县城文化界政府教育科王阿保,南关人,进步人士,1917年考入山西省第一师范学校,毕业后返乡供职于县政府教育科,受命选拔人才,培训乡村教师,改革教学体制,创办村级小学等工作, “一二九”运动后,在县城《县选》、《移花接木》等现代戏曲和宣传材料进行抗日活动,这次游行的县城高级小学和附近乡村初级小学的教师和部分都是王阿保亲自发动的。 游行队伍把县党部围的水泄不通,郭腾蛟被突如其来的游行队伍乱了阵脚,虽然他知道城门口挂人头的事,这些事在他眼里并不新鲜,前一阵公道团在乡下不用向他请示就能随意杀个刁民冒称是,来充他们的成绩。现在他感觉事情不那么好办了,抓鸡不成……,哎,破坏“联共抗日”这个罪名担当不起呀。面对游行的队伍,他一面打圆谎一面差人唤来公道团团长杨笃宽。 杨笃宽看到这个情形也慌了手脚,不过,他也有所准备,不愧为老字号的保皇派元老了,再说也得让县老爷下了台呀。于是他不慌不忙地找了个台阶冲游行队伍喊道:“老少爷们呀,大家弄错了吧,城门口挂着的人头是早就抓了的乡霸流氓,谁说是党了,是不是有破坏抗日的瞎起哄呀,那里写着就是党了吗?没有呀老少爷们,你们看到有通告了吗?现在是联共抗日的时期了,党是同志了,那还有杀的道理吗,我们是积极响应上面的号召的。” 站在队伍里的苏东保听了公道团团长这番话,心里也有底了,他们做的城门口那事就是想给刚刚来工作的同志们一个下马威,现在知道做过了,就想办法出来打圆场,确实人家也没有写着那人头就是“”,不就是安排一些人在那里瞎起哄,瞎嚷嚷的效果吗。现在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深究下去也不利于我们下一步的工作。 跟苏东保在一起的江平看看他的眼色,领会了其中的意思,这也是他们在一块商量好的,大家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如何尽快发动群众进行抗日斗争,发展抗日武装,建立党的根据地。于是她接着杨笃宽的话高声说道:“请问杨团长,你现在说的话能吗?” “能!”这时的大人正在庆幸自己的心腹手下这一招亮的好,既然事情闹不下去了,就得学会拐弯了,这也是他在上司阎锡山那里学到的生存哲理。 “那位听到了吗,我说的话就郭了,还请大家散了吧,或者派个留下来跟我们一块坐一坐,拉一拉,都是自己的同志了,闹什么闹呀。”杨笃宽一听那一个“能”字,就像赶车的照准马尾抽了一鞭,横冲直闯地奔将起来,也不管说出来的话符不符合的意图,甚至话里面还带着刺儿。 大家将目光投给正在那里洋洋得意的。 “对呀,对呀,大家散了吧,有事好商量,好商量。”的声音比杨笃宽还高。 这第一步,特派员算是在壶关暂时站稳了脚跟。郭腾蛟派人给他们落实了办公的地方,还加了灶。 自游行后开始,公道团团长杨笃宽禁不住心里打起了寒颤,他没有想到的是,党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活动了这么久,他连个球毛都没有发现,要不是上头来了个什么“联共抗日”,他还不知道自己会走到什么地步,长在脖子上的那颗吃饭的家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搬家,西街纺织厂竟是党的老窝,那个经常在县街上晃来晃去的卫就是这里隐藏着的党的头头,还有在固村见过的那个大个子叫什么苏东保。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可是这可怕的事还不能公布于众,更不能让他的顶头上司郭腾蛟知道,第一,他的脸上没光,第二,这万一再跟党翻了脸,我这不是老鼠进风箱两头受气吗。 第一次斗争很顺利,结局也满意。其实特派员张恒业来时就有这种思想准备,第一次人生地不熟地来到一个县城工作,难免会有诸多不顺利的地方,牺盟会的任务就是每到一个地方首先要公开地大力宣传抗日救国的革命理论,想方设法使党组织尽快站稳脚跟,顺利地开展工作,没想到组织已经给他事先备足了革命的力量,很顺利地打开了局面,白天他们公开到县城各个商铺、工厂进行宣传演讲,在大街上张贴标语,黑夜在县党部跟旧政府的官员讲党的抗日主张,博得了不少上层人员的同情和理解。针对这次城门口的事件,游行的们要求亲自公开为这件事表明县党部的态度,并贴出布告加以宣传。 一九三七年六月,以党员张恒业为核心的“壶关县牺盟分会”在县城西街当铺前院成立,并挂出了牌子。其组成人员有:特派员张恒业、姚希圣;宣传秦汉文(宋壁村人),他是旧县政府的官员,深受党特派员的熏陶和进步思想的感染,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我党的抗日主张;组织靳荣跃,秘书何绍先。 牺盟会的主要任务是:1发动群众抗日救国;2建立抗日武装;3发展区、乡牺盟会组织,发展会员;4调查富户,推行牺盟会“有钱出钱,有粮出粮”的口号,号召全县人民积极投入到全民抗战的斗争中。 “工农兵学商,一齐来救亡,拿起我们的铁锤刀枪,走出工厂田庄课堂,到前线去吧,走上民族解放的战场! 脚步合着脚步,臂膀扣着臂膀,我们的队伍是广大强壮,全世界被压迫兄弟的斗争,是朝着一个方向。 千万人的声音高呼着反抗,千万人的歌声为革命斗争而歌唱。 我们要建设大众的国防,大家起来武装,打倒汉奸走狗,枪口朝外响! 要收复失地,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把旧世界的强盗全杀光!” 这是苏东保在河南彰德府学会的歌曲,他不分昼夜地教会大家这首最流行的抗日救亡歌曲,再由纺织厂的江平带领女工们组成宣传队教到各个学校和县城大街小巷,再从县城唱到乡下,使整个壶关掀起了如火如荼的抗日。苏召兄跟着苏东保到乡下发展抗日骨干,她没有文化,唱歌老跑调,但是她腿脚灵活,跑路送信,张贴标语是她的强项。 六月底,牺盟分会在西街当铺院举办了首批“村政协理员”培训班。第一批学员四十多人,他们大都是经过苏东保、王前、江平等亲自发展选拔出来再经过组织的抗日积极分子,还有自愿报名参加抗日组织的热血青年,像固村的吴树修、郭连保、雷振华、郭忠茂、张全忠,瓜掌的韩同和、韩玉其、韩心计还有桥头的申掌柱、东韩的张树芝等进步人士,他们在对县党部的游行示威中就是其中的骨干力量,借着前些时候固村闹盐店的东风,带领固村圣地庙“壶关第二高小”的师生跟牺盟会一道一举粉碎了县党部“防共”的阴谋。 在会上张恒业做了《不愿做亡国奴的人们,一起动员起来,积极参加一切救亡运动》的报告,宣布了牺盟会提出的“不分党派,不分男女,不分职业,只要不愿做亡国奴的人们,一齐动员起来,积极参加一切救亡运动”的总纲领。训练班历时九天的学习,使大家领会了抗日救国的真正含义,懂得了只有团结起来才能救的革命道理。会后大家在牺盟会的安排下,全体参训人员下到各村以协助办理村政为名进行抗日救国宣传,并以演讲,教唱抗日救亡歌曲等形式,揭露日军侵华的罪恶,号召人民群众抵御外侮投身抗日,在县城职员和青年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其次,在宣传的同时,自愿参加革命的群众越聚越多,这势头就像雨后春笋一般,使偏僻的农村沸腾了,到处都能听到“抗日救国,不当亡国奴”的声音,大家仿佛亲眼见到了日寇的铁蹄正在践踏着我们的同胞兄弟,在外经商的还有早先闯关东的父老乡亲也都纷纷加入到这股涛涛汹涌的洪流中。 抗日的烽火正在全县蔓延,大家的拳头攥在了一块。7月10日,牺盟分会突然召集所有参加抗日宣传的骨干成员到当铺院开会,会上特派员向大家郑重宣布:“同胞们,1937年7月7日夜,日军在北平制造了震惊中外的七七卢沟桥事变,日本帝国主义全面侵华战争开始了,会通电全国,呼吁:全的同胞们,平津危急!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只有全民族实行抗战,才是我们的出路!”接着,江平站在一个高台上振臂高呼:“不让日本帝国主义占领寸土!”“坚决保卫国土,流完我们最后一滴血!”顿时台下随即高呼,固村的吴树修等青年也纷纷站在高台上高呼口号,整个会场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唯有那响亮的口号声在空中回荡…… 八月,抗日烽火遍及全国,张恒业根据上级牺盟会的指示,要求迅速组建全民武装,组建民兵游击队,一个40多人的小型游击队马上组织起来,定名为“壶关县牺盟游击队”。同时,郭腾蛟也迅速组织了一支100多人的队伍,定名为“抗日模范队”,一切装备都由政府供给。 八月下旬,阎锡山派闫景祜到壶关组建人民武装自卫队。 九月底,县政府、牺盟会以“牺盟游击队”和“抗日模范队”这两个抗日武装为基础,在下黄花水村正式成立了“壶关县抗日民族自卫队”,简称“自卫队”。 闫景祜任自卫队大队长,他是垣曲县人,虽然是阎军旧军官,但思想进步。自卫队下辖三个中队200多人。 十月,山西抗日决死队派党员张晓钟任自卫队长。自卫队成立后,贫苦农民的子弟纷纷报名参加。月底,队伍发展到5个中队400多人。同时,牺盟会又成立了“壶关县总动员实施会”,简称“壶关县动委会”,郭腾蛟任长,牺盟特派员张恒业、公道团团长杨笃宽任副长,动委会下设战时指挥、民运、锄奸、供给等4个部。动委会的职责和任务就是要最大限度地组织发动全县知识分子、工人、农民、青年、妇女参加抗日救亡斗争;整顿和改造区、村政权;动员青年参加抗日军队,在群众中开展借粮借款运动,支援前线;广泛组织统一战线,扩大抗日阵线;向各村指派自卫队教练员,负责训练青年农民并吸收优秀分子加入县自卫队。在党的领导下全国上下为抗日救国推行“有粮出粮,有钱出钱”的合理负担政策,由政府向各村下达通令。 壶关县政府征款训令 因军事紧张,需款很急,向全省提出征款的合理负担办法,各编村:为令遵事,目前军事紧张,需款紧急,若以本县呈准,合理负担办法分摊,当由本府会同公道团,牺盟会将本县各编村,按村中实力及商号情形分别拟定分数,作为摊数标准,并于十一月十一日提交本府财政会议决议。通过查该村应占的分摊总数目。 以后一切县摊款即以各村所占分数比例分配。该应将村所占分数就所属附村民商财力,再按百分比摊至各附村。使有钞者多出钞,少者少出,绝对不会再按户数、人口、地亩分摊,并不准向贫民摊牌,仰即切实遵照办理此令。 民国二十六年十月 郭腾蛟 十一月,特派员张恒业接受阎锡山的委任状担任壶关县政府,县牺盟分会的工作由姚希圣全面负责。特派员张恒业被委任后,便有了一切主动权,针对抗日救国推行“有粮出粮,有钱出钱”的合理负担政策在通令下达后表现出无动于衷的情况下,张恒业征求动委会长郭腾蛟的意见,把掌握全县经济财权的南北两党和四大家族,北党秦辅虞,南党贾荣科,四大家族是:韩村的韩子敬,程村的吕富文,西崇贤的平之祺,土河的赵风鸣还有绅士吴太昌、平子衡等请到县政府大院召开了座谈会,会上郭腾蛟动委会作了简要说明:“我郭腾蛟来到壶关没有多长时间啊,多亏在坐的各位抬爱,使我对大家的各项工作很满意,啊,如今,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我们要跟党一道坚决支持抗日,啊,有钱的出钱,有粮的出粮,有力的出力,啊,大家心中都要有个数,啊——我就不多讲了啊,下面大家欢迎新上任的张给大家讲话,啊,大家鼓掌欢迎——”。 接下来张讲话:“在坐的各位,你们都是壶关的各位精英,都是先行者,现在国难当头,动委会号召全民团结起来,有钱出钱,有粮出粮,有力出力,实行合理负担政策,全民抗日,根据自己的力量为抗日出力,只有我们各位先行者带起头来,老百姓才会跟着走。根据合理负担政策的要求,我们要推行特别富户和一般富户的合理负担,不能搞摊牌,全县农村要按具体情况布置任务, 一般负担户数要控制在百分之四十以下,坚决杜绝一刀切。”张讲吧,再下来就是在坐的各自发言,尽管各个富户口头上讲的很好,但是最终没有实际行动,连个表态的也没有,你看我我看你。 张恒业是个火爆性子,干起来就讲究个雷厉风行,动员会已经过去两天了,还不见有任何动静,于是急忙召集牺盟分会和县政府成员一起研究对策,找原因,找方法。特派员姚希圣从中早发现了一个问题,便私下跟张道:“现在我们的工作落实不下去,开展不起来,我认为主要问题还是出在了我们内部,动委会郭长,虽然表面看上去很出力很积极,其实那也只是个表面,看出来他还是在应付,公道团里面的骨干更是采取消极情绪,弄不好还有人在暗中使绊子,那些根深蒂固的掌握着财力的富豪们都是在察言观色,谁愿意把自家的银子白白地就捐献出来。” 小特派员的一席话一下子点明白了他心中的疑虑。“对呀小姚,这个问题看上去很正常也不奇怪呀,看来我们得考虑对那些消极势力釜底抽薪了,不然的话这个工作怕是搞不下去了”。张恒业知道姚希圣说的那个使绊子的人就是公道团团长杨笃宽,他又是动委会的副长。一时感觉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心里急得直冒火。 农历十月初一,正是县城一年一度的秋末庙会,每年从这一天开始一连五天,大街小巷商贾云集,四方百姓都要在这个庙会上为自己家里张罗置办一些过冬的衣物鞋帽铺盖等,天刚亮,摆摊设点的商户就发现在一夜之间四街各个地方的墙上张贴满了各色各样的标语:“团结抗战,保家卫国”、“为抗日出力,为抗日流血”、“ 有钱出钱,有粮出粮,有力出力”、“坚决执行合理负担政策”、“打到那些消极抗战,破坏抗战的汉奸走狗土豪恶霸”。 九点,从县城南门口、北门口、西街纺织厂同时出现了几支游行队伍,大家举着小旗,高喊着口号,使整个小城沸腾起来。整个游行队伍就是县政府自卫队组织的,全县三个区和以纺织厂为首的县城各个教育、商业单位。全县三个区,一区由王前、河口主村秦德彪负责,二区由苏东保、张树芝、吴树修负责,三区由韩同和等人负责,县城由江平负责。在游行中,各爱国人士纷纷现场捐资捐物,气氛十分高涨。 游行队伍例行了整整三天,北党秦辅虞在此期间亲自往县政府捐资二千大洋,随后还有瓜掌的韩子英等。与此同时,动委会在全县各村进行了试点,一区修善村离县城较近,县政府到修善抽查,发现编村韩国良故意歪曲合理负担政策,为封建富户充当保护伞,以村里负担不公为由,按照百分之八十的户数在编村摊派负担,违背村民的评议。 张恒业坐下来召开群众会,亲自给大家讲解为什么要合理摊派负担:“穷人虽然没钱出不起或者摊派少,但要出人,出人就会流血牺牲,富人有钱出钱摊派大,但会减少流血牺牲,总之全民抗战,匹夫有责,谁破坏抗战,谁就是罪人”。 会上还动员大家进行讲理斗争,揭发那些乡绅土豪恶霸地主的罪恶,公开撤销了韩国良的职务,迫使村上的富裕户接受合理负担,编村群众大快人心,青年子女纷纷要求加入抗日自卫队。 通过对部分编村的抽查,找出了公道团团长杨笃宽暗中勾结封建富户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事实,百般阻挠“摊派”和“合理负担”等抗日政策,通过自卫队和各团体进步人士的努力,将杨笃宽驱出县城,上级派党员张星图(长子县人)担任壶关县“主张公道团团长”,调整了全县三个区的公道团团长,由各区的牺盟会秘书担任,一区为王前,二区为罗宽中,三区为秦统兴。 从此,全县的合理负担政策得到了基本落实,那些富裕户多多少少都按照县政府安排的数额基本完成。 这一年年关由于秋雨过多,秋粮腐烂,秋后收成只能收到成,老百姓的生活急剧紧张,封建富户趁机打劫,囤积居奇,照收地租,怀着对他们强制合理摊派的仇恨,对群众进行剥削,在年关来临时节,连粮食都不肯借给百姓度过年光。根据这一情况,县政府、牺盟会遵照上级指示在全县发起了“借粮、抽地、废文约、管煤窑”的斗争。对那些囤积粮仓不肯借给农民的富裕户和不支持并且阻挠借粮运动的坏进行斗争和罢免,对那些不合理的文约进行废除,对那些霸占煤窑的村窑主进行斗争。整个县城农村掀起了“借、抽、废”的斗争,使贫苦农民看到了希望。 腊月二十三,苏召兄回家跟家人过年,从出生到嫁人,她还是头一回心意十足地跟家人过了个满意的大年夜,她用领到了自己用双手挣来的工资给家人买了不少稀罕的年货,挣工资这事是让别人看的,全村上下哪有一个婆娘在外面干活挣钱的,她还真是让村民另眼相看了。但有一件事是不能随意告诉别人的,就是她参加的那个穷人的组织和为组织做了那些秘密的事情,这是组织纪律,是宁死也不能违反的。 过罢初一,她去辛寨娘家拜年,顺便到老苏(苏东保)那里走了一遭,自她被老苏介绍到纺织厂工作,她还没有真心实意地拜谢一下老苏呢,经过半年来的学习、工作,还有接受革命理念,她觉得自己已经脱胎换骨了,她觉得每天从早到晚都活的有意义,有价值,有理想,有愿望,有奔头,她有许多话想跟老苏说,她有许多的不解和不明白的道理要让老苏告诉她,她在老苏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部分人物简介 江平(1921—1947),女,河口村人。1935年考入长治市第四女子师范学校,1936年冬在校参加牺盟会。1937年,学校停课后回壶关牺盟分会工作,主要负责抗日宣传,发展牺盟会成员。1941年10月24日在平顺县王家庄村与师丕珍结婚。1943年任郭家驼小区各村小合校长兼大井村小学教员。1943年秋调县妇女救国会任,因工作繁重而得肺结核病,不幸于1947年10月28日辞世,年仅26岁。壶关县委组织部侯中南为她开追悼会并致悼词,丈夫师丕珍当时是县委、秘书也在会上作了发言,安葬于北关烈士陵园。 苏召兄(1919—),女,黄山上好牢村人,1936年在县城西街三科纺织厂参加革命,抗日战争时期是我党最早的女游击队员。解放后,政府给她搭台唱戏贺功,高级社时期担任乡、公社干部几十年。 王前(1920—1979),男,又名王书良,壶关龙泉镇四家池村人,党员。1938年参加革命,任壶关县牺盟会协理员,后调任牺盟会上党中心区驻长治办事处工作队组长、县牺盟会一区团长。1940年2月,加入党,3月,任二区区长。期间,戎马驰骋,笑傲日伪,在境内素有威名。1944年11月,奉命调任县公安局局长,次年被任命为县抗日民主政府。 王阿保(1898—1968)男,壶关县南关村人,山西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毕业,供职于县政府教育科,创办村级小学。抗日战争时期,向往革命,思想进步,创编《县选》《移花接木》等现代戏曲和抗日宣传材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三回 县城沦陷大仙道举旗迎日 抗日 第三回 县城沦陷大仙道举旗迎日 抗日支队东长井伏击日寇 刚过正月初十,上好牢忽然过来告诉苏召兄说,纺织厂机房要开了,让她立马去报到。 “机房要开了”这是有紧急情况的暗示。苏召兄没敢停留,当天就到了县城,卫召集大家在一起碰了个头,简单地说了一下当前的形式,他说日本人要入侵长治了,组织上要求纺织厂要提前转移,要大家各回各家迅速准备一下。苏召兄出门时就没有打算再回去,也没有什么准备,干脆就留在纺织厂,等待出发转移的命令。离正月十五元宵节还有几天时间,县城就出现了耍鼓事的,有狮子舞、二鬼扳跌、高跷队、扭秧歌队等,那些耍狮子的围在各家商铺门前跳来跳去,耍龙头的摆来摆去,为主人掌柜的预示着来年生意兴隆。 苏召兄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闹红火的,转着县城大街小巷无忧无虑地看热闹,方正上级也没给自己派什么任务。临到黄昏,苏召兄突然发现从一家大门里缩出个人头来,四周看了一看,又缩了回去,苏召兄已经养成了一个很警觉的习惯,见这个鬼头鬼脑的人很面熟,她忽然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被我们轰走的公道团团长杨笃宽吗,看他那缩头缩脑的样子准不干好事,于是便躲在一个角落观察起来。隔一会儿,只见那个杨笃宽左手提一个小盒,右手握着一卷纸,鬼鬼祟祟在一光滑的墙上把一张长条纸很麻利地贴在上面,而后又选一个地方,整整张贴了十多处,苏召兄知道这是在贴什么标语,这一定是杨笃宽在贴反动标语。 等他走后,苏召兄紧步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就通通将那标语一张张撕掉,回去交给卫。卫展开看,都是“中日亲善”、“中日合作”、“欢迎太君”’等反动亲日标语。 也就在苏召兄跟踪杨笃宽并撕掉他张贴的亲日标语时,在她后面的还有三个尾随跟踪她的青年,他们就是西街的秦英仓、张秀山他们。因为那夜城门口挂人头的事情,他们想不到张秀山的二爹还有河口的秦德彪都参与了,那人头是党,那么他们的二爹和秦德彪一定也是党了? 这使张秀山有点不服了,亲亲的二爹,前二个钟头还跟他们在一起啦东扯西,一句实话也没有,后两个钟头就蹿到了城门口去了。更猜不透的是河口村的秦德彪,每天在县城他们可都是一伙的“遛街狗”(没事干的人),一晃眼就跟党黏在一起了,干这事也不跟他们透个气,这不是小瞧他们吗。 于是,张秀山开始就暗暗注意着二爹,看他究竟是个什么人。 离西门口不远有个三科纺织厂,里面大部分都是女工,张秀山发现二爹去了那里,老长时间也不出来,就把这事告诉给秦英仓他们。三人又开始轮流在纺织厂大门口转悠,非要看看这个二爹究竟在干什么。 从纺织厂门口忽然出来个熟悉的身影,跟那夜时间差不多,就是他们见过的这个身影。三人暗自庆幸,这回一定要看个究竟,自城门口发生过的事至今还不到五天。 只见那人左手掂着个小桶右手拿个刷子模样的东西,这回他们看清了,那是个女子,个头跟他们差不多一样高,很苗条,走路轻盈,一捏一捏的。不多远见她右手拿刷子往墙上打个“x”,左手拿出传单麻利地在刷过的地方一贴,径直而去。他们过去看,内容跟上次一样,更加肯定了那夜贴这些的就是她。到了衙门口她没绕开走,还敢贴。他们在后面尾随着还禁不住打寒颤,这女子比他们还胆大。 就在离衙门口不远处刚贴过传单走后,从里面尾随着出来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手里还拿着家伙,紧紧跟在那女子身后。前面的那人他们都认得,是公道团副队长杨笃宽,每天在街上横行霸道的。 他们不由自主地也跟了上去。 拐了一个弯,又拐了个弯,传单照贴在墙上,就是不见人哪去了。正好“永和堂”药铺还开着门,从里面射出一线亮光,他们怕露馅就急忙躲一边去,正好跟一个人撞了一下。 “德彪”。三人几乎同时叫出声来。 撞的这个人正是河口村秦德彪。刚才秦德彪为掩护那个贴传单的,专门把特务杨笃宽领到了一边。秦德彪发现秦英仓他们三个也是“鬼鬼祟祟”的,还想今夜特务们出来的不少。 “你小子是党?”秦英仓在他胸前用劲揣了一下。 秦德彪急忙把他们拉到对面永和堂药铺。 药铺的掌柜也是跟秦德彪一起的,刚才贴传单那女的就是从药铺后门走的,她是上好牢村苏召兄,西街纺织厂的女工。 可是这次这苏召兄不是张贴而是在撕。这党搞的是啥名堂啊。三个人跟着苏召兄到了纺织厂,刚到门口就被四爹给叫住了:“小兔崽,跟我走。” “撕的好,撕的好!这是那些汉奸们要准备迎接日本人了”,卫华愤愤说道,然后又叮嘱她:“形势要变了,以后活动千万要多个心眼”。 苏召兄点点头,心中感觉滚烫滚烫的,第一句说她“撕的好”就是在肯定她的行动没有错,第二句的叮嘱无疑是在告诉她“同志,继续努力”。 张贴亲日标语的就是逃走了的那个杨笃宽,凭他在县城担任公道团团长那么长的时间,有许多让他能够藏身的地方,那些土豪恶霸们大都沾过他的光,不过最可靠的地方还是西街的“大仙道”,那是他在担任公道团团长时候寻欢作乐的地方,县城的几个土豪恶霸利用组织“大仙道”为名,在暗地里大搞杀人放火,吸毒卖淫的勾当,在阎锡山成立“防共保卫团”的时候,大仙道就是他们的特务组织,杀害了我们不少进步人士。现在,那些汉奸走狗们早就接到了他们上级的指令,提前为日寇侵犯我们家乡搞煽动宣传,制造紧张气氛。杨笃宽为了在日本人的功劳簿上记上自己一大功,便亲自出马张贴反动传单,制造混乱。 苏召兄暗暗接受了交给她的任务,既然这些传单是反动的,她就不会让它们在街上出现,虽然她短短的几个月里,对真正的革命道理还没有彻底领会,但她悟出了一个道理就是:日本侵略者是我们最大的外敌,我们拼命也要保卫自己的家乡。地主恶霸是剥削我们贫困农民的坏人,我们要分他们的田地,制止他们不再欺负穷人,实行你我平等。 白天,整个街道都是闹红火耍武鼓事的,被她撕掉的那些地方还有痕迹,杨笃宽进出的那个大门关的死死的,一天也没有动静。整个一天苏召兄完全没有了昨天那种看热闹的兴致,她的肩上有了使命,她感觉自己被谁都光荣,老苏说:她是个做大事的,不要跟那些不理解自己的人计较,自己做过的事以后会让自己身边的、外边的许许多多的人知道的,他们会为她竖起大拇指的…… 黄昏就要来临了,苏召兄的心突突地跳起来,她并不感到害怕,而是担心那个大门里的人不再出来了,或者他们转移了地方,几个月的锻炼使她对这种环境有了一种耐心等待的习惯,江平有一次在她们一块执行任务的时候告诉过她,突突的心跳是难免的,本能的,最主要的是要冷静,要心细。 忽然,那扇大门开了,从大门里出来一个人,还是手里拿着纸跟浆糊盒子,不过出来的不是杨笃宽。 你们真是胆大包天,昨天你们前头贴我在后面撕,难道就一点也不在意吗,今天还敢贴。苏召兄心里暗骂,她庆幸自己又该为革命做事了,等回去也好给卫个交代。 那人还跟昨天一样,还是照原来的地方张贴,等那人走后,苏召兄就去撕,刚张贴上去,浆糊还没干,也好处理。突然,她感觉后脑一热,眼前一花就啥也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她发现自己躺在纺织厂的宿舍里,卫在她面前坐着,旁边还有江平和一个魁梧端庄的后生。她感觉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后脑壳被纱布裹着紧紧的,她回想起自己的后脑壳被什么东西击了一下,马上就啥也不知道了。 卫把她撕下的传单给她看,上面写着:“天不言自高,地不言自厚,人不言自能,水不言自流”、“仙道贵生,无量度人”。她认不得上面写的字,只是感觉那字跟上一次不一样。“这是人家大仙道里的内容,我不是让你多个心眼了吗”。她看出来卫没有埋怨她的意思,好像他们就已料到她要落到这个地步。 事后江平告诉她,她跟那个后生是被卫安排专门保护她的,那个后生叫秦德彪,牺盟会会员,跟她都是河口主村的。 “卫知道你还会去跟踪那些张贴传单的人,就通知他俩跟在你后面保护你。其实也是让他们摸清张贴传单的都是那些人,发现你被人暗算急忙过去,暗算你的人被吓跑了,你却负了伤”。 江平道。“其实,头天你破坏了他们的行动,就得留个心眼才是,人家是故意引你上钩的”。 “他们第二次糊的不是传单?” “谁会那样傻,明知道有人撕,还会照原样去做。” “卫开始提醒过我的。” “可你没有听啊。” “我——”苏召兄这才真正领会到组织的力量和同志的温暖。 秦德彪自报奋勇要铲除这个民族败类杨笃宽。卫虽然知道这个秦德彪是一员虎将,还是派王前协助他完成这个任务,绝不能让这个被我们赶下台的公道团团长换一副面皮在县城兴风作浪,作日本人的走狗。 秦德彪是王前介绍他加入牺盟会的,他是河口主村人,在河口一带也是个爱打抱不平的热血青年,一心倾向于革命。王前当时已是一区牺盟会负责人,秦德彪是河口村牺盟会秘书。 西街大仙道是从河北邯郸传递到壶关的,先是在常平、泽井村一带落脚,后在县城西街扎点。大仙道负责人杜子成是亲日派特务组织的头头,其主要任务就是为日军调查进攻路线,为敌机指示轰炸目标,向日军提供情报,大搞出卖祖国的反动活动。大仙道的组织成员都是一些游手好闲,满脑子封建迷信之徒,其头目就是壶关县“南党”贾皇帝贾荣科,他是东归善人,后迁徙韩村,壶关县南党人物,清拔贡出身,辛亥革命后,凭借自己的财力成为壶关县有名的绅士,在县城开设广镒祥、鼎新当、晋丰当和馥馨祥等店铺,是壶关县的大财阀,1914年受到干草会农民起义“烧绅运动”的打击,全家遭焚烧。1918年后凭借自己雄厚的实力,当选为壶关县商会会长。七七事变前,在县城西街兴办“大仙道”,网罗民众。 杨笃宽在担任公道团团长的时候,就跟贾荣科私交甚广,经常进出贾荣科在南关开设的“香春院”,为那些坏的官僚绅士提供服务。 “这就是牺盟会掌握的杨笃宽与贾荣科大仙道的情况。”王前在一区会议上召集大家研究如何打击杨笃宽之流卖国求荣,在日本人侵略壶关之前所做的汉奸勾当。 “针对去年北平、大同、阳泉、太原相继沦陷和近日杨笃宽张贴汉奸标语的异常举动, 说明我们现在的形势异常紧张,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决不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出现坏人趁机闹事。” 王前进一步强调。 “现在的主要斗争就是针对张贴标语伤害我工作人员的杨笃宽了。”秦德彪看看跟着他来一区开会的青年人,这些都是他亲手发展的牺盟会成员,个个都是生龙活虎的年轻人,特别是张秀山他们,那晚他二爹把他们叫到一块,给他们讲了不少革命道理,不过自始自终二爹也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到底二爹是不是党,在他们心里还是一个迷,不过他们相信二爹不是一般的人,后来二爹就让他们跟着秦德彪学,不要每天在大街上遛逛,没个正行。 “原来城里有这么多党,我们天天在这里也没有发现,就连我二爹也……” “你二爹我也不清楚,党的纪律严,就是在对面站着,你们也不知道。”秦德彪截断了张秀山的话。他虽然知道这三个兄弟是可靠的,可也不能瞎许什么,也不能告诉他们什么样的人才是党,因为他现在也不是党。 过了些天,秦德彪领着他们去了三科纺织厂,见到了卫华,秀山的二爹也在那里,虽然二爹再没有给他们说过什么,可他们心里已经明白二爹是个什么人了,就这样不要说透,他们才觉得有一种神秘的感觉呢。 卫华跟他们早就认得也很熟,出门就相见,那有不熟的。在卫华身旁还站着像模样挺文静的一位小姑娘,秦德彪介绍说,她叫江平,跟他一个村的,学校停课了,来厂里工作。其实江平在学校就参加了革命(牺盟会),学校停课后,她是被组织派过来为党做工作的。还有两位是卫华很专注地给他们介绍的,年长的叫张恒业,年少的叫姚希圣,牺盟会特派员,从省里派来的。 乍一听是从省里派来的,他们估摸一定是党的大人物了,他们能见到大人物,一定是看准他们了或者要让他们干什么,哪怕就是去贴传单,他们也觉得挺好。 晚上,他们被秦德彪叫到纺织厂一间车间里,里面黑压压已经坐满了不少人,那个贴传单的女青年苏召兄在台前忙乱,穿着纺织厂工作服,一副主人的样子。他们想这恐怕是要开什么大会了,他们很庆幸自己能够成了这个会议场所的一员。 不一会,那个江平站在台前做了会议开始的讲话。 接下来,就是牺盟特派员张恒业讲话:从日本侵略者制造“九一八事变”侵略东三省到东北抗日联军奋起抗击侵略者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誓死保卫祖国;从党提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张到“西安事变”的国共两党第二次合作,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共同抗日;最后号召全县人民组织起来,积极投入到全民抗战的斗争中。 那一夜,三个人谁也不肯回家,都挤在了二爹的小屋里。他们有很多没有听明白的话要二爹给他们再讲一遍。 针对这个杨笃宽,大家按照秦德彪的安排,日夜轮流在县城的各个角落蹲点,几天来就是不见了杨笃宽的踪影,就连个张贴传单的也没有。看来这杨笃宽是害怕跑出县城了。 太原沦陷后,晋豫特委派冯克心(河北丰润县人)到壶关组建党壶关工作会(简称“县工委”),并任县工委书记,公开身份是沁州牺盟中心区工作员,住在牺盟分会秘密开展工作。高体乾(党员,辽宁建平县人)任县工委。主要任务是:掌握武装,协助县政府工作,宣传革命道理,启迪战士们的抗日觉悟,秘密宣传党的主张,发展党组织。他们与张恒业的组织关系是单线联系。高体乾被派到“壶关县人民武装自卫队”任参议,以此为公开身份。 正月十八,接上级指示要纺织厂全体人员组织转移到沁县杨寨村。因为日军108师团已经从京汉铁路的邯郸附近沿邯长大道进犯晋东南,突破进入山西的孔道——东阳关。纺织厂人员是我党培养的一支后备骨干力量,保卫他们的安全是党组织的任务。正月十九,县工委、县政府、县牺盟分会等团体转移到南、北行头,崔家掌等村展开对敌斗争。晚上,日军苫米地旅团先头部队3000余人直逼长治北门。长治守军(川军)47军311旅旅长源率领624团将4门屯实,守卫城池。 二十日拂晓,日军大炮在飞机配合下轰击北门一隅。城墙中弹千余,被打开缺口,日军突入。旅长源率部坚持巷战。守军寡不敌众,弹药殆尽,除少数从南城墙撤出外,其余均壮烈殉国,源负重伤,长治沦陷。 正月二十,日本山炮队一个小队从长治入侵壶关县城。西街贾国焕、南关王国和为首的“大仙道”举旗迎接日军,露出了汉奸的嘴脸。隐形了多时的杨笃宽又开始出现了,利用他担任公道团团长期间结识的那些流氓恶霸组成了汉奸队参加到莫贵勋的伪队伍里,驻守县城,开始了对日寇的维持活动。 县工委、县政府在崔家庄针对壶关沦陷召开了紧急军事会议,出席会议的有自卫队副中队长以上干部以及县政府、县牺盟分会的党员干部。张恒业主持会议;县工委书记冯克心作了形势报告;高体乾针对当前壶关的局势就自卫队的兵力部署讲了意见。 会议决定:将自卫队二个中队驻县城西与长治县交界之山地间继续进行游击活动,并担任警戒,监视驻长治日军的行动;一个中队驻固村以阻击日军向东南深入。两个中队与局一起驻北行头、大井一带,保卫县政府以及机关团体。 三月中旬,根据晋豫特委关于各县都要建立抗日游击队的指示,县工委决定把自卫队五个中队与公安局武装进行合编,组建“壶关县抗日游击支队”简称“抗日支队”,对外称“第二战区行营游击第二支队”,张恒业兼任支队长,公安局长李如松兼任副支队长,高体乾任支队参谋长,县工委书记冯克心兼任支队政治部主任。 支队下设三个大队,九个中队。第一大队以原自卫队一、三中队和公安局为主合编,大队长张晓钟,政治指导员蔡剑桥;第二大队以原自卫队二、四、五中队为主合编,大队长阎景祜,政治指导员李镜玉;第三大队以原自卫队警卫班和文工团为主合编,大队长常震天,政治指导员车敏。全队共800余人。第一大队各中队分布在壶关与河南林县接壤的桥上一带和树掌、大会一带;第二大队各中队活动在城关周围;第三大队随同党、政机关驻南行头、崔家庄等村。 长治日寇开始来壶关抢粮了。 抗日支队刚刚组建还不到十天,就获悉驻长治日军要派小分队到壶口,东、西长井一带抢粮。支队长张恒业跟政治部主任冯克心决定,要趁日寇还没有站稳脚跟,对地势也较生疏,打一个胜利战,扫除一些新兵对日寇的恐惧心里。 张恒业对这一仗怀有必胜的信心就是因为有河口主村的秦德彪,他已是牺盟分会的老会员了,又是河口主村的牺盟会秘书,去年冬天,以自己在当地的威望在河口主村的几个副村发展会员47名,抗日支队组建后为第一中队队长。 听到日寇开始侵扰他的家乡了,秦德彪那个气真是不打一处来,他还恐怕轮不上他去跟小鬼子亲自干一仗,急冲冲来找支队长,说:“我要请战”。 张恒业在去年第一印象就喜欢上了这个壮小伙子,他是一区牺盟会秘书王前推荐的,做事雷厉风行,干净利索。“不来也要去找你,不请战也得命令你去保卫你自己的家,要不让你去,我这个队长还能干吗,你的家乡父老也不行吧。” 张恒业一边说一边派人叫参谋长高体乾,不一会,高体乾跟冯克心进来,张恒业指着秦德彪道:“看,我们也不用发愁了,人家到来请战来了,有这样的战士,我们还怕不胜?” 高体乾笑道:“上阵还是父子兵,只要秦队长一到,家乡的人谁不支持。” 冯克心道:“不过也不能麻痹大意,这是我们壶关抗日支队的第一仗,一定要打胜。” “请领导放心,我亲自带队。”高体乾道。 三月二十四日,上午九时,从长治出发的10名日军跟30余名伪军驾着日式大轮车进入东长井村,刚到村口就遭到了游击支队的两个伏击排的突然攻击。抢粮日军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有武装队伍跟他们开火,还没有摸清情况,那些伪军就吓得抱头鼠窜,四处奔命,后面的鬼子就像站在了满场观众的戏台上,个个亮出相来。秦德彪一见鬼子,眼睛都红了,大骂起来:“操你祖宗,给我狠狠打”,说着抬手就撂到鬼子堆里一颗手,炸的鬼子哭爹喊娘,朝村西的一条大沟跑去。没想到沟那里正埋伏着第一游击中队队员,就专等他们找来,一刹那,步枪和手同时响起,那些伪军有的是本地人,对地势比较熟,见东面的路过不去,就往回跑。没料到,第二大队的第一中队早在长井跟壶口公路两侧的沟里等着,这样东西夹攻,三下五除二,气势汹汹的侵略者就变成了残敌。 东长井伏击战打得狠,打得快,打得巧妙。这次战斗得到了支队领导和县政府、牺盟分会领导很高的评价。 高体乾跟秦德彪带着取得胜利的两个中队和战利品连夜赶回崔家庄,他要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喜讯告诉给所有的新兵,首战告捷,这是多么重要的一场战斗啊,许多刚刚编入到队伍里的新兵,他们不但是还没有学会打枪,更重要的一点有许多新兵对日本人还怀有很大的畏惧感,甚至对毛《论持久战》的战略还抱有怀疑的态度。 初春的严寒和战斗带来的疲惫早已被胜利的喜悦冲淡,寂静的夜空被战士们那匆匆的脚步划破。到了支队驻地崔家庄,没有参加战役的队员和支队领导都在路口等待着,秦德彪骑着缴获来的洋马,威风凛凛走在前头,后面的战士们赶着大车,身上穿着日军大衣,怀里抱着三八式步枪和日军指挥刀,雄赳赳,气昂昂,一幅扬眉吐气的样子。 这一夜全体队员都没有睡意,没有参加战役的队员很羡慕地问这问那,参加战役的队员都领着高参谋交给他们的任务,每个人都要给新兵讲述一下战斗的经过和胜利后的感觉。 东长井伏击战在一夜间传遍了整个长治的抗日队伍中,也让驻扎在这一带的国民党部队刮目相看,一个刚刚组建的农民游击队,第一仗就取得了圆满的胜利,真是大快人心。上级领导要求县工委、县政府要召开一次大会,总结一下这次的战斗经验,表扬这次战役的战斗英雄,鼓舞民族士气。 三月二十七日,县工委、县政府在北行头村召开了千人庆祝大会,驻扎在这一带的国民党五十三军的一个营也应邀参加了大会,会场四周贴满了“向抗日支队全体指战员学习、致敬”、“团结起来,打到日本帝国主义”、“不赶走侵略者决不罢休!”等五色标语口号。 会上张恒业讲道:“同志们,同胞们,东长井伏击战是我们刚刚成立的抗日支队第一次跟日寇较量的战斗,第一次取得了胜利,真是大快人心,这说明日本帝国主义是不可怕的,这说明我们的人民是不可战胜的,日本帝国主义虽然强大,但国小人少,他对我国发动的是侵略战争,是非正义的,一定会失败,我国虽然贫困落后,没有现代化的武器装备,但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我们进行的是卫国战争,是正义的,只要我们团结一致,进行长期的持久的战争,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同志们,趁此之际,我再给大家报告一个好消息,就在前几天,我们的总司令行军路过碣则上村,时间已经晚上10点,群众已经熟睡,为了不惊动群众,朱老总命令部队悄声夜宿在村边沿路两旁,他老人家自己夜宿在村大庙西北的一个碾棚里那块碾盘上休息,不到天明部队就悄悄离开继续行军了。同志们,我们有这样的纪律严明,理解群众,不给群众找麻烦的部队还有不胜的道理吗。” 顿时会场上有人高喊“党万岁”,随即全场高呼声一片。 接下来是亲自带队参加这次战役的支队参谋高体乾讲话,首先他宣布了这次战斗的胜利成果:“同志们,同胞们,24日上午我们跟长治来我们家乡抢粮日寇第一次战役胜利了,这次战斗,我们缴获了三八式步枪8支,洋马四匹,大车一辆,日军大衣、指挥刀等多件,打死打伤日伪军12人,我们游击支队牺牲战士一名。这次战斗是我们游击支队跟当地群众团结战斗的结果,只有我们团结起来,互相配合,再凶恶的鬼子我们都能把他们打败,让他们滚回老家。”高体乾给大家列举了日本侵略者在东北、华北等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暴行,激起了战士们强烈的爱国之情和对日寇的无比愤慨,纷纷表示一定要战胜困难,打败侵略者。 最后,国民党五十三军的一位营长讲话并表态。会议结束前,上级还对在这次战斗中涌现出来的英雄模范秦德彪等战士进行了表扬,戴了红花,对牺牲的战士进行了哀悼。这次大会,振奋了群众,克服了一部分战士的恐日心理,推动了全县抗日救亡运动的发展,青年群众纷纷加入游击队。 四月四日,日军第108师团主力,第16、第20、第109师团及酒井旅团各一部共3万余人,南自邯长公路(邯郸至长治),北自正太路(正定至太原),西自同蒲路(大同至风陵渡),东至干汉路(北平至汉口),分九路向晋东南地区军队大举围攻。据此,在东路军总指挥和副总指挥彭德怀的统一指挥下,以八路军第129师一部兵力在地方游击队配合下,在内线牵制、消耗日军;第129师以第386旅及第385旅第769团和八路军第115师第344旅第689团由辽县以南东进至日军合击线外的涉县以北地区。其他各部队按预定部署阻击当面进攻的日军。4月10日前后,日军从东、西、北三面相继侵入抗日根据地。军队顽强抗击日军。 4月15日黄昏,日军第117联队放弃武乡,连夜沿浊漳河向襄垣方向撤退。第129师主力及第689团沿该河两岸平行追击,于16日拂晓将日军夹击于武乡以东长乐村地区,毙伤日军1500余人。 此后,各路日军纷纷撤退。军队乘胜追击,于20日至25日先后收复辽县、黎城、潞城、襄垣、屯留、沁县、沁源、高平、晋城等县城。至此,日军对晋东南地区的九路围攻被彻底粉碎。壶关县游击支队在县工委的领导下,在县城捉拿汉奸、敌探44人,西街“大仙道”的主要成员大汉奸贾国焕、王国和等人被县政府公审后处决,其余党雷振声、王粥臣、王永义和特务杨笃宽等闻风而逃。 四月底,壶关县政府颁发通行证训令: 抗战开始,国内时局日甚一日严重,为严防敌探汉奸之深入,县政府规定,凡县籍居民,离村为事通行,必须佩带通行证或证明文件,以区分良民之别,现就一九三八年四月,壶关县政府颁发通行证训令如下: 训令谓:查现值时局严重,全面抗战,敌探汉奸不免潜入境内秘密工作,我各路军队现正严加击缉,以保安全。兹以查缉慎重,以免牵涉良民起见,特制定通行证及说明六条,并证明式样各一纸,随令附发,仰各查照通行证式样,按行署村民人数自行制备。凡年在十岁以上者,每人务必佩戴通行证,以资识别,凡村民因事出村,在十里以外者,并由该填给证明文件,以资证明,所需价洋,均有各村村款开支。各遵照办理。限文到三日内,一律制齐,编号发给村民,即日佩带。凡村民出村在十里以外,兵照章填给证明文件,违者严惩不贷,是为重要。此令。 中华民国二十七年四月二十三日张恒业 五月(农历四月初六),县党政机关及各抗日团体陆续返回县城。 随着军人打退日军的九路围攻和县城重新回到人民手中,加之东长井伏击战的胜利,全县人民在县工委、县政府发出的“有钱出钱,有粮出粮,掀起全民抗日”的号召下,各村群众踊跃为抗日捐粮捐款,南党贾荣科和北党秦辅虞,在县城设台宣传并带头各捐款二千大洋为抗日出力,为那些不愿意出钱捐物的富裕户带了头,使他们也纷纷捐出了财物和粮食,全县人民掀起了轰轰烈烈的爱国热潮。 在一天夜里,二爹匆匆地跟着一支队伍走了,走时没给他们留下什么,连一句离别的话也没有赶上说,只是给他们在屋里留下一小张纸,那纸上只画着一只萤火虫和一支枪杆子。 他们在二爹这里经常听他比喻党就是一只“萤火虫”,萤火虫能指路,红军、八路军就是枪杆子,枪杆子里面出政权。难道二爹是红军、八路军吗?他要让我们去当兵,拿起枪杆子打鬼子?于是,他们找到秦德彪让他分析分析二爹的话,秦德彪说:“过两天固村要招兵,要不你们去看看。” 真的过了两天,就听说固村镇上八路军在招兵,三个小伙子就去了。区公所还在固村,当时都叫区上,“八路军县干队”也在那里驻扎,这区上可是红火了,满街张贴的那些“团结起来,打到日本帝国主义”、“一人参军,全村光荣”、“不赶走侵略者决不罢休”等标语。还有邻村的乐队、秧歌队、舞狮队等各围着一个小圈,就像过节比赛,林青庄的武术队在村中央扎场子练武,载筋斗、打拳、耍大刀,穿军装背长枪的大兵还在街上走来走去。 将近晌午,从区里出来两支队伍,一支穿着八路军军装,个个身背长枪,雄姿勃勃;一支排着整整齐齐个个胸前扎一朵大红花。区公所门前,摆放一小排桌子,桌子后面已经坐着县里和区里的领导,还有那些穿着军装的…… 冯广顺过来维持秩序:“就要开始了,聚过去,聚过去,摆成阵式,听指挥”招呼他们入列,跟着的还有村上村公所的人员和一些村民。 大家才明白今天这些闹红火的,耍武鼓事的,都是来给当兵从军的村民助阵的。 带着大红花的队伍前排着一个小个子,穿着新发的军装裤腿卷着几层,衣服塞在裤腰里,袖子似乎是剪了一截,那红花扎在胸前把下巴都遮住了。场外的观众已经越来越多,还有的从家里出来就带着个凳子,就像在戏台前看大戏。 一位区干部清了清嗓门吆喝一声“大家打打场子,会议马上开始了,开始了,音乐队注意了,准备——”。然后开始正题:“今天是八路军,噢,咱们自己的队伍来区上招兵,当兵是为了什么,一句话就是保家卫国,赶走侵略者,一人参军全家光荣,全村光荣,全区光荣。”话音还没落,准备好的音乐队就开始了,那鼓敲得震天响,那锣飕飕往空中窜。 喧闹了一会儿,一位穿军服的长官朝连蹦带跳的乐队摆摆手,拉开大嗓门讲了几句。再下来就是点名。 “二爹!”忽然张秀山在人群里喊。那个穿军服的长官就是他的二爹,穿上军服还认不出来了。 二爹听到喊声看到了他们,就跟他们伸伸拳头摆摆手。他们这才仔细看看二爹,竟是那样的威风。这时,秦德彪也来了,就站在他们身后。 “原来你小子早就知道?”秦英仓踹了他一拳。 这个时候,大家才注意站在台前的那个小个子,秦德彪说,那是林青庄的秦书礼,11岁。 嗨!这也能打仗?人群里有人说。 还有的“嘎嘎嘎”笑的直不起腰来,都是看那个小大兵穿着那不伦不类的样子。 “还有他哥哥秦书忠,17岁,他非要跟哥哥一起去参军”。 第二天,张秀山、秦英昌、韩保和跟着二爹走了。秦德彪和王前亲自给他们送行。 部分人物简介 秦德彪(1909—1993),男,壶关县河口村人。1937年10月经时任一区领导人王前介绍参加牺盟会,任河口牺盟会秘书,1938年任壶关县抗日游击支队第一中队队长并组建河口主村游击队,时称“秦德彪游击队”,威震敌胆。“十二月事变”后,壶关抗日形势危急,壶关县委迫于形势,到崇贤一带整编武装力量,成立壶关县子弟兵独立营,任一连连长,率连队在一区跟日伪展开斗争。1941年组建壶关县青年连任连长,1942年,任壶关县独立营一连连长,同年4月加入党。上党战役开始后,亲率部队攻打壶关县城,壶关解放后任壶关独立营营长,所部编入野战部队。1947年,率部随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建国后,任市劳动局局长等职。 张秀山(1909—1943),男,壶关县西街村人。1937年参加牺盟会,1938年春,加入党组织,同年参加山西青年抗敌决死队第三纵队任指导员,1943年4月,参加太岳四分区在浮山县双龙桥伏击日军的战斗中牺牲。建国后被追认为革命烈士。 秦英昌(1910—1943),男,壶关县西街村人。1937年参加牺盟会,1938年春,加入党组织,同年参加山西青年抗敌决死队第三纵队任连长,1943年,为保护晋冀鲁豫边区政府在河北涉县整风学习的同志们,在一次战斗中牺牲。建国后被追认为革命烈士。 韩保和(1908—1975),男,壶关县西街村人。1938年参加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太岳纵队,1945年因身体原因退伍返乡,1946年加入党。 秦书忠(1921— ),男,壶关县林青庄村人,1938年参加八路军115师689团,历任班、排、连、营、团、旅长等职务。 秦书礼(1927——1990)男,壶关县林青庄村,11岁同哥哥秦书忠(17岁)参加八路军115师689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四回 戴苏理固村创建党组织 申斗金桥头 第四回 戴苏理固村创建党组织 申斗金桥头铲除汉奸队 壶关县东南15公里处有一个较大的集镇——固村,七七事变前这里的青年就接受着进步思想的熏陶,大闹盐店。离固村几里路程的西南桥头村有一位在长治县荫城镇东大街三角圪台同懋德杂货店当掌柜的申斗金,他在1935年冬就接受了红军派到荫城的地下党内蒙古籍赵德尊同志的革命熏陶,赵德尊是陕北红军徐海东部派遣到荫城的,其任务就是发展地下党组织,建设革命摇篮,播种抗日火种,扩大红军队伍,为红军东征对日作战和建立抗日根据地打下基础。荫城不仅是个古老商镇,经济发达,车水马龙,信息物流畅通,同时也是兵家相争之地,赵德尊是在前线身负重任后被我党特意安排到荫城的,他以在荫城采购铁货作掩护介入商界,物色培养可靠的入党对象。申斗金这个同懋德商铺大掌柜在商界颇有名气和威望,抗战热潮急烈的民众集中地就是东大街三角圪台申斗金商店地段,申斗金又是宣传抗日爱国的进步人士,常带领群众在街上游行宣传抗日,因此,他成了赵德尊的首选培养对象。 赵德尊通过商贸业务手段,主动与申斗金接触,了解了他的苦难身世,以及他为人正直朴实,乐于救危济贫,思想开朗进步,民族正义感强的本色,每当赵德尊讲起日军侵占东北三省广大民众身受苦难之时,申斗金总是悲愤交集,感同身受。多次向赵德尊表达了要不异一切挽救民族危机的决心。赵德尊认为时机和条件成熟,便向申斗金亮明了自己的身份,提出了要求,申斗金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拳头,向党宣誓,自愿加入了党,从此走上了一条为国甘洒热血,为民族抛头颅的革命路程。申斗金入党后,赵德尊同志详细地介绍了自己的来历和工作目标,讲清了地下党组织将要承担的神圣使命和重要任务。要求他充分发挥自身优势,利用各种条件,勇敢地担负起地下党组织领导抗日救亡的各项使命,随后,他们又认真讨论商定了党组织的工作机制、组织纪律、联系方式,“只能默默做事,不能告诉家人”等安全保密制度,以及当前的长远打算等重大问题。从此,申斗金便以做生意为掩护,把自己的全部精力和一切财物都用在了发展党的地下组织,投身于我党抗日救亡运动上来。 经过申斗金做工作,先后在荫城商界庄客中发展了一批地下党员,从而扩大了地下党的组织,壮大了党的队伍。 申斗金时刻不忘自己肩负的历史使命,一来到自己的家乡就跟身边的朋友宣传进步言论和抗日主张。东韩村有他的一位朋友也是同龄人张树芝,为人正直,办事老练,要在壶关埋下革命的火种他是首当其选,还有固村盐店的掌柜吴树修,比他小十来岁,他们的认识不但是邻村,主要是在生意的往来上,吴树修是固村清末秀才吴登生的孙子,吴登生1876年从广东携全家迁来固村,民国时期为固村编村,民国7年(1918)创办固村国民小学,是当时固村的文化之家,培养出来的子弟吴绍堂、吴绍先、吴树馨、吴树德为当时吴家四大才子,分别毕业于北大、山大等高等学府。吴树修最早就接受着家庭的新知识、新观念,长大后在酒店(长治潞酒厂前身)当相公,曾经和申斗金跟当地贩卖私盐和哄抬物价的不法商贩作斗争,在村上爱抱打不平,在方圆很出名,申斗金只要来到家就会和吴树修在一起谈论国家大事,虽然不是同龄人,但信念相同,志向相同。 党在壶关生根后,吴树修在王前的帮助下,跟固村镇圣帝庙上壶关第二高小的校长韩国俊(瓜掌村人),学监石华庆,教师张作俊(程村人)、吴绍先(固村人)、王尚温、姜振中(北三家村人)等在镇上宣传进步言论,张贴抗日标语,参加县城的爱国游行队伍,参加牺盟分会举办的“村政协理员”培训班。 农历四月十五,又是一年一度的固村镇庙会,从每年农历四月十四日前就开始有商客张罗庙会的准备工作,同时,村里要请戏班唱戏三天,一般为七至九本戏。开初叫“神棚庙会”,即求子生财之会。当时,全村除庙外,村民还分别在村西、村东和闫家场三处搭有神棚,并有专人负责,棚内设牌位,本镇方圆十几里的香客都要到庙会烧香,在集会上再买上自己喜爱的东西,吃饱肚子,然后到戏台看一场大戏,庙会上除唱戏外,还有外来的武鼓事、马戏等。 庙会第一天,苏东保领着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人来到固村盐店。自从吴树修他们大闹盐店后,那些不法分子看在这里无利可图,便纷纷离开固村,现在的盐店是郭家开的,青年郭连保在店里当相公,也是大闹黑盐店的主要人之一,还经常在这里陪同吴树修跟固村进步青年碰头聚会,宣传革命。苏东保是这里的老熟人了,他们都是二区的骨干。跟苏东保相跟的这位是晋南特委委派来壶关县工委任组织的,名叫戴苏理,又名戴登润,襄垣县人,他跟冯克心接头后,决定趁二区驻地固村镇庙会之际到那里开展党组织工作,为了方便特派二区骨干苏东保陪同引领。 刚进村西圣地庙济旱池池口,他们就看见在东面墙上张贴的一幅“抗日救国,人人有责”的标语,禁不住自言自语:这不就像我们的苏区吗。 苏东保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这里是个文化圣地,县第二高小就在圣帝庙开设,现在被迫停课了,镇上的一些进步人士都是会写会画的年轻人,不但有党的宣传也有国民党的宣传。” 他们在盐店等了没多久,就见郭连保领着几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个个都是虎头虎脑的样子。苏东保首先给他们介绍了戴苏理的身份,然后年轻人各自介绍一下自己,不一会大家就随意攀谈起来,热热闹闹,无话不说。 戴苏理知道吴树修是这些年轻人中间的领头人,也是对革命最有倾向力的,加入党组织是一件很很神圣的事情,要使青年人理解党的任务和使命,使他们自觉地情愿加入到我们党的队伍之中,这才是这次来的的主要目的。 苏东保理解领导的意图,因为他在彰德府就知道参加党组织是要自己先申请的,不是强迫的事情,但是首先要让大家理解和认可才行。于是苏东保请大家安静地坐下来,要求戴苏理讲一下党的事情,讲一下红军的事情。 戴苏理很赏识这个老苏不愧是个干事情的人,怪不得县工委会派他来,他就像完全知道自己的意图,跟他十分的步调一致。苏东保安排大家挨个儿坐好,青年人只是听说过红军和党闹革命的事情,现在站在他们面前就是真正的一个党红军,谁舍得错过这样一次机会呢。 郭连保给戴苏理泡一壶茶端过去,意思是要他安下心来好好地给他们讲一下党红军的故事,戴苏理心里乐滋滋的,打心眼喜欢这些又懂理又活泼的青年人,这就是我们壶关革命的火种,是我们党的后备军,他能放过这次机会吗。 他坐在青年人的对面,环视一下青年人对着他那痴痴的迫不及待的眼神,开始自我介绍道:“我叫戴苏理,襄垣县人,是一名红军战士,前几天我被上级派到我们县工委担任组织,我跟大家一样都是贫苦农民出生的穷孩子,只不过我被大家年长,为了推翻一个旧世界,改造一个新世界,所以参加了红军。”他滔滔不绝地讲到从自己一个红军战士到一个光荣的党员,从视死如归的党员赵一曼到东北抗日英雄杨靖宇,从苏区革命根据地到红军爬雪山过草地,从西安事变到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从红军到八路军,从打土豪分田地到建立地方抗日武装,戴苏理越讲越激动。“工农红军是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的人民军队,只有党才能救。” “我们能加入党吗?” “党要我们吗?” “要!党就是我们穷人的领导,怎么能不要呢。” 过罢庙会,吴树修去找苏东保,“党不是说要我们加入吗,怎么没音了?” 苏东保郑重地说道:“入党是自愿的,谁想加入得先写申请呀,还得接受组织的考验,不是谁想入就能入的。” “奥,你怎么不事先告诉我老苏。”吴树修不知道还有这么个程序。 “我也是才交上入党申请书去的,还没有批准呢。”苏东保使了个鬼脸,“别看我年龄比你大,党龄可不一定比你大呀。” “你还没加入呢老苏,你帮我写份入党申请书吧老苏?”。 “我们去找戴去。” “我志愿加入党,坚决执行党的决议,遵守党的纪律,不怕困难,不怕牺牲,为主义事业奋斗到底。” 几天后,在县工委的一间很简朴的小屋里,吴树修跟苏东保在党党旗面前宣誓,他们终于成为一名党党员了。 随后,由吴树修、苏东保介绍,固村的进步青年郭连保、郭忠茂、郭保旺、张全忠、吴树武、雷振华、闫心顺、郭松义还有西韩的张树芝,桥头的申朝元、申斗贵等先后加入党组织。 同时期,八路军县干队驻固村,成为壶关县工委的根据地,在这里县工委的同志跟八路军民运工作团一起学习八路军民运政策,培养农民骨干,组织发动农民运动,发展农民党员,他们书写、张贴进步标语,宣传党主张和抗日救亡的道理。青年农民积极报名参加八路军,像林青庄的青年秦书忠、秦书礼兄弟俩。固村一带成为了全县的“赤区”。 六月底,固村支部成立。成立仪式在固村党员郭松义家一间北房内举行。县工委组织戴苏理主持了会议,学习了“党章”,然后采取举手表决的方式,选举郭连保为支部书记,雷振华、郭忠茂为支部,并通过了“学习、活动、保密”制度。从此,壶关县党组织在农村有了第一个基层党组织。(图为壶关县会遗址) 八月,壶关县以抗日救亡为主体的群众运动很快在全县范围内展开,各救亡团体相继成立,“县工人抗日救国会”秘书苏东保,“农民抗日救国会”秘书郭忠茂,“青年抗日救国会”秘书张树芝,“妇女抗日救国会”秘书苏达(市人)。随即各区、村也相继成立了相应的组织,还成立了儿童团。在此期间,各抗日救亡团体广泛地开展抗日宣传活动,开展反奸锄奸运动,开展减租减息、借粮和反贪污、反恶霸,改造村政权等斗争。 八月二十一日,壶关县会在固村成立。戴苏理任县委书记,吴树修任组织兼宣传,张树芝任交通员。月底为了争取抗战领导权,根据上级指示,壶关县委将县“牺盟分会”与县“主张公道团”合并办公,称“牺盟联委会”,各区牺盟会与公道团合并。从此,阎锡山以为宗旨建立的“壶关县主张公道团”在组织上彻底瓦解。 九月下旬,县委在东韩村召开扩大会议,贯彻省委《全区工作的发展与党的领导任务》的文件,会议分析了国际国内形势和壶关的实际情况,部署了县委成立以后的新任务,为了加强党的领导,迅速在全县范围内发展党组织。会议决定,在全县确立固村、大井、瓜掌、常行、百尺、黄山、晋庄、城关等8个党组织发展基点。并确定了基点负责人。固村点戴苏理;大井点蔡洪涛;常行点马之祺;百尺点张树芝;黄山点郭连保;晋庄点吴树修;城关点吴超嵩;瓜掌点盛振强。 为了加强党的组织领导,扩大党组织活动范围,县委机关从固村迁至东韩村张树芝家楼上,月底又迁至位于全县中心的瓜掌村。 秋收刚过,位于固村西南5里地的桥头村的街面上也经常出现“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土豪分田地”,“保家卫国”等进步标语。 投奔到大仙道特务组织里侥幸逃走的杨笃宽又一次改头换面混入日本人的警备队里,利用他担任公道团团长在乡下有自己的党羽,了解到离固村不远的桥头村“赤化”分子活跃,便找到村里的总爷要他切查这些赤化分子,说是这样下去很危险,打日本就打日本吧,这打土豪,分田地不是要翻天了。 村总爷是桥头村的,跟杨笃宽混的很投机,打土豪、分田地分明是要革他们的命,他当然不乐意了,不过对打日本他还是积极支持的,他还捐了不少粮呢,现在这杨笃宽不当公道团团长了,言语中是在为他说话,难道这世道不会变吗。他哪里知道这是原来的县党部里一些亲日派暗中派“大仙道”的特务在固村一带布下的暗哨,跟一些土豪、地主打在一起查找为党做事的人,县城西街的大仙道组织与邯郸大仙道负责人亲日派头头杜子成相勾结并听其领导,大搞出卖祖国的反动活动,其主要任务就是为日军调查进攻路线,为敌机指示轰炸目标,向日军提供情报。在2月日军侵犯壶关城时,西街的大仙道组织就接到了他们上司的指令,进行举旗迎日,设宴招待,积极组织维持,发展特务汉奸等活动。原公道团的杨笃宽被轰出县城后就暗中投奔了大仙道成为特务组织的一个骨干分子。他担任公道团的时候在不少村庄安有自己的党羽,明目张胆地抓捕为党办事的积极分子,这总爷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 总爷渺渺听说村里有人跑固村参加党的事,杨笃宽让他留意点,他答应了,在这年代不多一个心眼又怕吃了亏,谁知道最后到底谁会赢。国民党他支持,党他也支持,这杨笃宽看来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前些时他来找他介绍几个到县城做保安的,他也给他介绍了,他觉得这年月还最数他们这些人难活啊。 自固村住进了什么“民运工作队”,村上一些年轻人就一直往那里跑,就连一直给他打短工的申保顺也参与进去了。这村街墙上张贴的这些标语一定是他们这些青年人贴的。其实他那里知道申保顺还是青年人的头头呢。 那还是今年正月的事,刚过正月,申保顺正往地里送粪,总爷老远就跟他打招呼说:“兄弟呀,这年也过来了,离下种还早,忙豁什,黑来找几个人坐坐,我请大家喝酒”。总爷是桥头村里的,有地有势,农忙时保顺就给他家打打短工,干点零活,总爷相中他勤快,在村上也会和人,有号召力。 听了总爷的话,保顺心里直打鼓,按说人家好意请咱喝酒是好事,可是又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名堂,前几天他去固村就听说日本人已经占领了壶关县城,成立了警备队,村上还有人偷偷去参加,就是总爷推举的,是不是总爷让他找几个人也是这意思? 申保顺是个有心人,向来做事就稳健,虽然他不会辜负了总爷的这一番好意,但也得揣摩一下他的用意,于是打黑去了一趟荫城,找到好友申斗金说明了此事。 申斗金在荫城做买卖,早年还是个相公,现在已是掌柜的了。大年三十晚上,他回家过老年时就跟村上一些年轻人在一起谈论外面的事,从七七事变到穷人闹革命,说得很在理,大家早已在心里把他当做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了。 听了保顺说的话,申斗金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是县党部的有些人要拉拢你们了”。申保顺听不懂申斗金话中的意思,问道:“咱兄弟们都是一根秧上的瓜,有什就明说,含糊什”。 申斗金道:“这样吧,你该怎应付就怎应付,记住一句话,总爷让你们干什么都不要当场答应,看看形势的发展再说。” 春播下种罢,地里的苗子都有小腿那么高了,申斗金跟一个年轻人去桥头找申保顺,说是找几个长工,价钱不错。进门一见面,来人跟申保顺就认识,不等申斗金介绍,申保松就抢先打招呼:“这不是酒店的小相公树修兄弟,经常去盐店,老熟人了”。 来人正是固村酒店的小掌柜吴树修,他跟申斗金都是当时的进步青年,也都是做掌柜的相公,早年都在固村国民小学读书。 他们都已经是党员了,这次来找申斗金就是带着任务来桥头秘密发展党员的,村里总爷找申保顺的事,申斗金第二天就来固村告诉了吴树修,吴树修告诉他,自日本人来到县里,那些汉奸特务就开始在这一代发展反动人员了,我们已经有了新的任务,首要一点就是要抢在他们的前面发展党的骨干成员,建立党组织。 申保顺在村里还是个孩儿王,对人宽厚,做事仗义,听了吴树修他们说的话,虽然很含糊,但其中的用意,他还是能听出来,不像总爷,那天找他们是要成立什么民团,他当即就找了个借口推掉了,总爷是谁,他们这些穷孩子都清楚,给他做工是为了养家糊口,不得已。 春天上面来找青年人参军,说是山西新军,打日本的,村里申辛富就报了名,申保顺当时要不是在总爷那里也去当兵走了。 申保顺顺街把申斗贵、申朝元等几个青年人叫到家里,其实他们在这以前就经常在一块聚过,刚过正月就听说日本人进了县城,后来又听说固村住进了八路军,桥头在外经商的人也多,他们大都收了买卖摊子干起了革命保家卫国了,大年三十就听村上回来过年的村民说,在省城太原念书的牛家兄弟都参加了革命,何况他们这些身无分文的光棍一条呢。 吴树修把他们领到固村一个院子里,那是吴树修当年开过的酒坊,现在住上了八路军县干队。开过酒坊的那个屋摆了几张长凳,对面墙上钉了快用黑漆抹黑的门板。他们觉得很新奇,这就像村里财主家想进也进不去的小学堂。 不一会,屋子里陆陆续续坐满了跟他们一样的老百姓,大都是周边村的,跟接吴树修招呼大家坐好不要说话,一位文质彬彬,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跟着吴树修进来,到了那块黑门板前面跟大家友好地笑笑,说声:“大家好”。然后又接着问:“在坐的里面有有钱的兄弟吗?” 坐在凳子上的都摇摇头,唯有申保顺笑着接腔:“吶连地都没有,哪来的钱”。 “对呀”。 “谁给我们钱类”。 大家随即就活跃起来。 这时,那位中年人在门板上画了一个穷人,一个富人,然后就开始讲……一直讲到晌午饭开了的时候,晌午饭是当地的三合面汤和黄蒸,来参加的各村人好长时间都没有好好地享受享受吃一嘴黄蒸,喝一口三合面汤的滋味了。 这一天是申保顺他们最难忘的日子,因为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为什么穷人要起来革命,为什么小日本敢来欺负人,为什么要团结起来赶走倭寇。过了一段日子,他们才听吴树修说,那次的中年人就是县委书记戴苏理。 秋收刚过,固村郭连保通知他们到东韩村,东韩村离桥头几里地,翻过乌泉山就是。郭连保把他们领到了一个小楼上,这是县委交通员张树芝的家,县委暂时从固村搬到这里进行秘密发展党组织工作。主持会议的就是吴树修,他已是县委组织身份。会上吴树修讲了党章程,学习了一个进步青年如何在斗争中提高警惕、成熟稳健的起码知识。最后,他们在党党旗下进行了入党宣誓。又过了几天,还是在这个小楼上,吴树修宣布申朝元为桥头村的抗日,申斗贵为农会,申保顺为政治主任。他们肩上有了担子,那就是积极发展党组织,壮大我们的队伍。 一天下午,村里小记媳妇保菊偷偷来到申保顺家说:“听小记说,贴传单的是你们,可要小心点。”小记媳妇名叫申保菊,个头不高,却是小巧玲珑长得俊俏,性格又淘气,在村上让青年人尽做美梦。保菊老早就跟保顺好,她家看上了保顺的人缘,也没有反对,好了那么多年也没钱过门,就一直拖着,虽然没过门,却像一家人,保菊家里的一些粗活重活都叫保顺干。想不到保菊家里欠总爷的粮食越垒越多还不起,总爷说如果保菊嫁给他的侄儿小记,那欠帐都给免了,保菊爸妈无奈也就答应了,也没有考虑女儿的感受,生生把他们给拆开了。 保菊嫁给小记也就是今年的事,过门没多久。嫁给小记后,保菊跟保顺还成了近邻居。夏天的时候,小记被小山沟村的一个二流子叫走了,说是让他参加警备队,吃穿都有。其实就是参加了大仙道里的特务组织,每天不在村上,就是来也没个靠,老是摸黑来摸黑去的,保菊总看不惯小记那个工作,觉得他做那些事一定见不得光,不像保顺他们,稳稳当当的守本分。 保菊走后,申保顺就通知申斗贵、申朝元他们停止一切宣传活动,并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了吴树修。吴树修通知他们三天后到东韩村碰头。到了东韩,吴树修批评了他们这些急操、冒险的革命情绪,这样做会暴露自己的,对党的工作是有害的。学习了一个进步青年如何在斗争中提高警惕、成熟稳健的起码知识。可是已经迟了,特务们已经盯死了他们 离过大年越来越近了,村里在外做生意的东家们有的也开始回来清扫庭院准备过年了,村里洋溢着一种节日的气氛。这时的申保顺却是闷闷不乐,心里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大前天带着任务出去的斗贵和朝元一个也没有回来,按指令他们昨天就该回来。 已经成为一名党员的申朝元、申斗贵他们已是村上党的和农会,虽然都在秘密地工作,但身上肩负的重任他们是清楚的,除了负责村上的各项工作外,他们还有负责发展周边村的党员,扩大党组织基点队伍的任务,党的纪律也曾三令五申地强调过,按说他们是不会误事的。等到天黑他们还是没有回来,申保顺便在当夜跑到瓜掌汇报给了党组织交通员张树芝。第二天,固村党组织对这件事很重视,便安排人员四处找寻,申保顺去了荫城申斗金那里,也没有得到他们的消息。 又是几天过去了,县委针对这件事专门召开会议,经过大家讨论分析,桥头村的两位同志一定是被那些汉奸特务们给瞄上了。最后决定,秘密动员群众,首先要找到两位同志的踪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心里最着急的还是申保顺,两位兄弟忽然同时没有了下落,他是最有责任的,一定是在行动中带有冒险主义,没有观察好周围暗藏的敌人,他们一个包西片一个包东片,这些都是他们商量好分工安排的,参加革命队伍也是他引荐的,现在他却活的好好的,他们两个的家人还不知道是因为啥呢。 此刻他忽然一下想起了保菊,希望她能知道点什么,那小记干什么工作他们都弄不清,就连保菊也弄不清。他知道保菊的思想还是很上进的,他了解,她跟他是无话不谈的。或许她能听到点什么,小记在县城警备队已是名副其实的了,是不是他接触的都是那些特务汉奸呢。保菊也管不了他,常常跟上这生气,有时受了气就去找他诉苦。 申保顺借口去小记家借家伙(家什),见到了保菊,保菊说小记好几天没有来家了,还没等保顺提朝元、斗贵的事,保菊就先开了口:“朝元他两找到了吗,是不是他们遭害了”。 “听小记说的?” “恩,他有一回说,村里有悄悄参加党的,会被‘圪刹’了的”。 保顺不吱声了,心里顿然觉得被锥子扎了一下。 “那标语真的是他们贴的吗?” “谁知道呢。”保顺要遵守党的纪律。 晚上,保顺被通知到油坊河碰头,油坊河住着黄山区干队,都是自己的队伍,油坊河是通往东面村庄的要道。 保顺到了油坊河见到了固村郭连保,在座的还有吴树修和申斗金,郭连保是黄山区负责人,他们都是针对这件事来这里商量对策的。大家脸上都带有一丝阴云,空气也显得异常沉闷。 “两个同志已经确认是牺牲了,有一位同志的遗体是在王家掌附近找到的,敌人的猖獗给革命斗争带来了很坏的影响,如不抓到凶手并对他们严惩,我们就对不起死去的革命同志,也唤不起刚刚觉醒的民众的革命斗志”。吴树修县委郑重地说道。接下来,由郭连保负责组织一个锄奸小组,汉奸特务有黄山区的也有固村区的。申斗金最后表态说,他负责派人暗中调查并揪出真正的凶手。 这时的申保顺,心底里一下开阔了许多,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俨然觉得他的背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支撑着…… 那日申保顺从申保菊家走后,申保菊就觉出来点什么,跟保顺好了那么长时间了,她了解保顺,越遇到大事越沉稳,申朝元他们要真的是党,那保顺能逃得过吗,他们还都不是听保顺的。保顺在平时就在她面前老念叨党好,既然党来了,村上有人参与了,里面就一定会有他的。那天看到他为了朝元他们那个着急的样子,她已经明白了分。 过了两天,小记回来了,保菊见他没有走的迹象,就给他备了一壶酒,抄个土豆丝,他知道小记那个酒量,三盅下肚话就多了。她想从小记的嘴里再多知道点什么,她还是想帮保顺。 自小记跟保菊圆了房他就被他叔总爷介绍给了杨笃宽,名誉上是县保安团,其实就是充当日本人的特务,日本人在正月匆匆进来县城后丢下一个大队的警备队就撤离了,九路围攻后,八路军又把县城夺了回来,那些警备队抓的抓,逃的逃,可是他们一刻也没有停留,以“大仙道”做掩护在乡下建立特务组织,以杨笃宽为首还和以前阎锡山“防共”那样到处安排耳目,暗中杀害党和进步人士,破坏抗日。小记到了特务组织,经过“大仙道”的洗脑训练,很快成了他们的傀儡,白天有酒肉,晚上有女人。 小记一般是不在家过夜的,即使白天来家也是匆匆来匆匆去的,总不肯说他在干什么,今天也不知道是咋了,一进门倒在炕上就呼呼地睡,睁开眼就喊饿要吃饭。保菊给他把准备好的端过去,看来他真是饿了,见到酒菜不问青红皂白狼吞虎咽的,过了一会话就多起来,朝保菊钩钩地看,然后一把拉过她搂在怀里说道:“宝贝儿,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宝贝儿。”说着从身上摸出一把大洋来,给她放在手里,保菊猜想他一定是白天做了什么要紧的事,身上那么多钱也没有吃饱饭睡好觉。 保菊拿了钱故意跟他撒娇起来,又拿酒杯跟他陪酒,一边问:“走半年了才想起来给你媳妇钱化,今天日头从西出来了吧。”小记道:“半年了这才开始有了钱,以后还要多呀宝贝儿。” “那为啥呀”。 “保密。” 保菊生气似的推开小记:“跟自己媳妇还保密,不伺候你了。” 小记这时酒已过半酣,说话也开始卷舌了:“不是不……不告诉是……是不敢啊……”。保菊不想让他睡着,要睡着了再等醒来就迟了,便急忙脱衣跟他上炕…… …… 保菊整夜没有合眼,看到小记那个呼哧呼哧的熊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原来他真的让她猜着了,朝元、斗贵他们的死就是跟他有关,最让她心惊肉跳的就是小记说的“快轮到保顺了。”那句话,虽然他是从喉咙眼里哼出来的,她听到了,她最上心的就是这句话,没错,他是这样说的,她一整夜就是在回忆这句话,让她睡不着,老觉这夜太长了。 小记一大早就走了,早饭也没吃。小记走后,保菊一撂碗就去找保顺,她不敢再耽搁了,万一小记这一走,保顺就会有危险。 保顺也才刚吃过早饭,正准备出门迎面就碰到保菊正进他家的大门,保菊来他家是常事,他并没有在意。 “小记昨晚来了,刚走。”保菊开口就说道。保顺“嗯”了一声径直往外走。 “还走,给你白说了。”保菊见他没当回事就有点生气。 “咋了,你就说小记来家了。” “没事我说那干啥。” “奥,那——回屋。” 保菊将昨晚小记的话告诉了保顺,不过她也隐瞒了许多,她是真心希望让保顺时刻注意着点,别像朝元、斗贵他们,到那时就迟了。 其实保顺今天出门就是去办这件事的,朝元的尸体是在桥上找到的。斗金花钱一连派出三个可靠人去暗中调查这件事,神东村的荣医生跟斗金是莫逆之交,又是进步人士,经常在方圆一带游乡看病,消息灵通,用看病作掩护也安全。他也知道小记是特务里面的,不过杀害朝元、斗贵的不是他,杀害他们的已经查证落实了,桥头村的一个,北岭村的一个,他们也是受别人指示的小喽啰,这个后台还没有查出来。他很感激保菊还担心着他的安全,也后悔当初没有早点把她娶过门,害她跟了一个特务汉奸。 保顺今天的任务就是设法找到这两位凶手的踪迹,配合区干队抓到他们。固村区干队和黄山区干队早已给他们布下了天罗地网。 杀害朝元和斗贵的审判大会是在固村区上开的,会场上有上千名群众参加,两个杀害朝元和斗贵的特务分子被抗日政府对他们执行了枪决,这一次彻底打乱了那些汉奸特务的阵脚,点燃了人民群众除奸反特的怒火。 区政府隆重悼念了两位牺牲的同志,安置慰问了死难家属。 就在这一年,县工委决定在晋东南抗日第一支队抽出年龄在15—16岁的小青年70余人成立了“青年锄奸团”,秦庄村牛德山任团长,县牺盟会员王悟静(女、党员)任政治指导员。通过学习整训,队员们分赴各村宣传抗日,侦策敌情,捉拿汉奸,动员青少年参加抗日救亡,受到抗日第五专属的表扬。年底,全部成员收归长治第五专署保安一支队。 部分人物介绍 申保顺(1907—1961),男,壶关县桥头村人,党员,抗日战争时期桥头村政治主任(党支部书记)。“十二月事变”后,带着党的任务转入东山一带(晋庄洪掌)进行地下工作,进行游击斗争,直到解放。1961年因病去世。 申朝元(1918—1938),男,壶关县桥头村人,党员,抗日战争时期担任桥头村第一任抗日,在秘密为党工作中被汉奸出卖,于同年年底在桥上牺牲,年仅20岁。 申斗贵(1914——1938),男,壶关县桥头村人,党员,抗日战争时期桥头村第一任农会,在秘密为党工作中被汉奸出卖,于同年年底在黄山乡王家掌牺牲,年仅24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五回 秦德彪交通线夜袭日寇 董发子救乡 第五回 秦德彪交通线夜袭日寇 董发子救乡亲英勇就义 一九三九年二月,县委在瓜掌村召开会议,传达贯彻上级精神,县委书记戴苏理主持了会议。讨论决定了新形势新阶段下县委工作的新任务是:1继续广泛深入地开展抗日救亡运动,组织抗日民族统一战线。2建立健全基层党组织,大力发展新党员。3继续进行“合理负担”、“减租减息”等群众斗争。4改造旧政权。5进行武装斗争。中旬,随着农村基层党组织的发展和全县党员人数的增加,县委决定在全县三个行政区建立4个党务区,县城周围第一行政区一带为壶关县委第一分区委,张树芝任分区委书记;晋庄、固村一带为第二分区委,吴树修任分区委书记;百尺、黄山一带为第三分区委,郭连保任分区委书记;大井、瓜掌一带为第四分区委,张德成任分区委书记。 四月初,日寇为了第二次进攻上党,派飞机在上党各地频繁地进行侦察、轰炸。县城几乎天天进行防空演习,训练防空知识,县城东关坡底和南关河设有两个防空洞,除此之外县城居民还不断到城外各村进行防空。 秦德彪带着他的游击队,就在县城驻扎下来,他们的任务是:一、保护县城,严防遭特务汉奸破坏;二、万一飞机来了配合公安局保护群众迅速转移进入防空洞;三、监视捉拿那些专门给飞机指点轰炸目标的汉奸。只要这些特务汉奸指点的准确,日机轰炸的目标就准确,我们的损失就大。 秦德彪把任务各自分了下去。 指点飞机轰炸目标的人一般就躲在城里,接到飞机要来的指令,他们就早早地在轰炸的地方躲着,飞机来到就在黑夜放一堆火,白天摇摆着布条或者衣服等做目标。秦德彪把注意事项告诉大家。 一连几天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大家时刻没有松懈,按部就班巡逻在县城内。这天,秦德彪游击队里有一位队员董发子正在西门口一带巡逻,忽然发现一个人鬼鬼祟祟在文庙附近转悠,知道他不怀好意,就悄悄跟踪他,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文庙是县工委、牺盟会、县政府办公的地方,在这里转悠的人不是特务就是汉奸。董发子尾随跟了那人一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就把这个情况告诉给了秦德彪,秦德彪听后道:“是不是这里就是他们要破坏的目标。” “也许他们是在查看合适的地方,然后到时候再来做什么指示?”董发子说着后悔不该把那个鬼鬼祟祟的人放走来,要是抓他个舌头回来,还用费尽脑汁猜嘛。 “那个人没有发现你吧。” “没有。”’ “那他还会来,你可盯紧点呀,要真是这样的话,这就意味着鬼子要来我们这里轰炸了。” 秦德彪把这个情况及时汇报给了县委,为了安全起见,县政府各机关团体暂时迁至修善、小东河村办公。 董发子接受了任务,时刻守卫在文庙附近监视着那个鬼鬼祟祟的人,他想这次他要来的话,肯定是带着为日机做引导的什么东西放在一个地方,那他要是发现的话,就会避免一场灾难,要是没有发现,他就会成为民族的罪人。秦德彪怕他一个人力量单薄,还又派给他一个队员。 可是,两天时间过去了,就是没有一点踪影,难道那天遇到那个鬼鬼祟祟的人,不是什么汉奸特务吗,是做贼的?还是流浪汉?他们怀着疑惑不定的心情熬到第三天天明,止饭时后,忽听对面传来飞机的轰鸣声,继而城里的空袭警报接连响起,城里的群众开始了有组织的撤离。“坚持,坚持,不能掉以轻心,严防坏人趁机钻空。”董发子看到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以命令的口气告诉另一个已经乱了阵脚的队员。 半个时辰过去,在他们的头顶上空,从东向西俯冲下来三架飞机,于西门外猪嘴山麓扔下三枚,轰隆巨响,一时乌烟瘴气,火光四射,炸陷大土坑三个。隐蔽在猪嘴山一带的游击队员,早已把两个给飞机指引目标的特务抓住。这次轰炸,没有人员伤亡,就是炸毁了西街的两家农户,幸亏农户家里的群众都在敌机轰炸前转移到南关防空洞里。 “难道他们傻了?”董发子还是在纳闷这个事。那天特务们难道不是在文庙附近转悠来吗。 “特务们不傻,是太精明了。”秦德彪告诉董发子。原来特务们发现他们选择的文庙被董发子发觉了,加上董发子看护的紧,他们一直也没有机会下手,直到轰炸机就要来的当天,他们都无从下手,董发子身边又加了人,盯的死死的,滴水不漏,可是特务们又得完成上面安排的任务,眼看轰炸机就要到了,于是,他们就匆匆地把目标选在了猪嘴山山脚,因为那里布置的人少。 在这次的总结会上,领导给董发子记了一功。 在审讯那些特务时,才知道安排他们的是“大仙道”的。他们只知道办了事,拿了钱走人,谁也不认得谁。 “要不是董发子在执行任务时尽心尽职,让特务们钻了空子,我们的损失会更大”。秦德彪再三表扬董发子,其意就是在提醒队员们,要向董发子学习,对工作要尽心尽职。 四月二十五日(阴历三月初六)上午,日机三架,从东向西飞来,燕子池、东街、南关中弹数枚,城西街十五岁居民罗顺气和来县城探亲的固村十九岁青年农民李连科被飞机炸死,并炸毁房屋多处。这次秦德彪的游击队员们没有发现为飞机提供轰炸目标的任何线索,幸亏老百姓都躲在防空洞里。 日机的频繁轰炸,预示着侵略者又要来了。 县委县政府组织各机关团体到街上声讨日军侵华罪行,组织群众疏散往城外转移。5月初,太南特委决定县级党政机关合住一处,县委机关与政府机关一起迁至县城西街当铺院内,随着日军不停地轰炸县城又迁至修善、小东河村,后转移到水池村临时办公。5月下旬,壶关县农民抗日救国会秘书郭忠茂参加了山西省农民救国会第一次大会,回来后向县委传达了会议精神,并向各区农救会传达了会议确定的“八项工作纲领”其内容:1巩固与扩大民主革命统一战线;2扩大与健全农民组织;3动员广大农民参战;4巩固抗日政权;5协助政府推行民主政策;6执行一切抗战法令;7开展垦荒运动改善农民生活;8加强农民教育。县委向各分区委发出通知,要求按八条纲领指导农民运动。 与此同时国民党晋东南工作团团长、县党部书记马成骥(王掌村人,原平顺县国民党政府)在全县四处游说煽动,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阻止“减租、抽地”等农民运动,县城西街“大仙道”也趁此扰乱社会治安,为日寇第二次侵占壶关县制造混乱。 为了打击这些破坏抗日杀害抗日民众的特务汉奸恶霸,县政府、牺盟会以及县公安局和青年锄奸团四处收集他们的证据,于6月19日在县城南韩庄村召开各村农民参加的揭露马成骥等破坏抗日大会,会上,不少农民对马成骥的破坏活动进行了彻底地揭发,在确凿的事实面前,他不得不对自己的行为作出深刻的检讨。洛洪章在大会上讲话,号召农民团结起来,敢于同一切破坏抗日,破坏农民运动的坏分子作斗争。 六月下旬,根据壶关县委部署,在人民群众的大力配合下,公安机关在常平、泽井一举破获了特务组织“大仙道”,捉拿了大仙道名誉经理贾荣科,首脑人员雷振声、王粥臣、王永义等,他们以兴办大仙道为名大喊“中日亲善”“中日合作”把大仙道变为日特机关残杀进步人士。 七月,日寇第二次九路围攻晋东南第五专署路东、路西办事处机关在专员戎子和、秘书主任杨献珍的带领下,由山西省第五行政区保安第九团掩护撤到壶关县东南部的山后村。 根据太南地委指示,县委在瓜掌村召开扩大会议,会议认真学习讨论了上级《关于河北等地磨擦问题的指示》精神和《七●七宣言》指示。县委要求全县党员干部要意识到形势的严峻,准备开展反磨擦斗争。会后,全县党员干部组织群众在各地散发、张贴《七●七宣言》,揭露国民党顽固派破坏抗日的阴谋活动,广泛宣传党“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的三大政治口号。各村指派专人,用红土将此口号写在明显的墙壁上,动员全党全民粉碎日军围攻,回击逆流,争取时局好转。 在这严峻的形势下,洛鸿章(张恒业调离)找一区区长秦秋文和来家发展游击队的原决死三纵队第二支队第一中队中队长现任河口一带游击大队长秦德彪等同志布置任务,先发给他们二十箱手,撤到城外各村,以马驹、崇贤、东山后、洪掌、山仓、料阳一带为后方基地,进行长期的抗日活动。再命令秦德彪河口游击队配合八路军守住长治日寇来犯的东长井和河口咽喉要道,打击日寇的嚣张气焰。 秦秋文是下内村人,三八年参加牺盟会,洛鸿章担任壶关时,他担任一区区长,为了打击阻止日寇往晋庄一带根据地延伸,负责一区的全面工作。他带领游击队在各村发展自卫队,也叫游击小组,以三至五人为一个游击小组,十个村为一个联防区,成立区干队,白天破坏敌人将要经过的交通要道,晚上经常转移地方,到偏远山区的农户家里隐蔽,睡在农户的家里,在地上铺些谷草麦秆等。 日军刚侵占长治后第二天就开始从长治派兵进犯壶关县城,八路军九旅的一个团约500人,在距壶关县城约四公里的东长井打伏击。秦德彪的游击队配合作战,他们由于熟悉地形,自报奋勇为八路军带路,游击队由于装备简陋,主要武器就是红缨枪、大刀和几枚手。进犯的日寇从西长井的沟里往东长井的平原上进攻,八路军埋伏在东长井的各个高坡上严阵以待,这是敌人的必经之路。进犯的敌人为一个大队(三个中队约200多人),正当他们的先头部队刚刚进入东长井,大部队还在爬坡时,我游击队和八路军便发起猛烈的冲锋,从各个高地冲向敌人,没费吹灰之力就把敌人打退,生俘敌人三个伤兵,缴获一支三八大盖,我们只有一位同志在缴获敌人的武器时,被敌人咬伤一只手。这是又一次在这里取得跟日寇战斗的胜利,这一事实使群众认识到日本鬼子也是人,也没有多大了不起。通过这次战斗的胜利,秦德彪游击队迅速扩大,在两个月内发展到50人,成了一支人数最多,战斗力很强的游击队,队员都来自集店、河口、王家河、杜家河、杨家河、坛上、坛坡等村庄。 七月十三日,日军二次占领县城,占领了西街小学校,成为了日军在壶关县的指挥部,叫“红部”、“宪兵队”,首脑叫莱田英夫。 县特委书记杨献珍率五专署路东办事处转移到东南山区芳岱村。太南地委机关由陵川县平城镇转移到南、北行头一带。壶关县党政机关团体转移到大井、石盆、郭家驼等村。在上级党组织的领导下,壶关县委迅速动员广大军民对可能被日军利用的道路进行破坏,动员交通要道附近的群众进行疏散转移,组织群众进行空室清野,准备跟日寇展开长期艰苦的斗争。 一区区长秦秋文组织起来的联防区和秦德彪游击队,在夜间负责破坏敌人的交通线(割电线、破坏公路、拆毁桥梁等),骚扰盘踞在壶关城的日寇,秦德彪游击队的队员董发子和王来有是比较胆大的两个民兵,他们嫌自己发的土枪不过瘾,就乘夜间潜到城里,在西街红部门口盯梢,发现一直有两个鬼子端着三八步枪一左一右地站岗,隔两个时辰就换一次岗。他们两个人的目的就是要在鬼子的手里夺到一支三八大盖过过瘾。一连去了三个晚上都没有机会下手,第四个晚上就瞅准了机会,发现一个鬼子丢下枪去小解,他们迅速冲上去将放松警惕的那个没有离开的鬼子制服,抢了他的枪,并顺势拿走另一个去小便的鬼子的枪拔腿就跑。他们还没有跑出北关就听到城里“叭!叭!”地放枪,北门口的哨兵是本地的黑狗队,他们本来就不怕他们,端起被夺来的三八大盖对着他们瞄了两下,就被吓跑了。鬼子只是放了一阵乱枪,也没有追过来。第二天,董发子和王来有就在队员们面前兴高采烈地讲解夺取鬼子三八大盖的故事,等秦德彪从区上回来,他们不但没有得到奖励,还没收了他们的三八大盖,蹲了三天禁闭。 不过,通过董发子和王来有没有组织没有纪律莽撞生闯红部,使鬼子乱了阵脚,游击队也受到了启发,他们就选在夜间,隔三差五地,有组织有纪律地潜入县城朝日寇的住所打枪、扔手,使敌人摸不清是怎么回事,如临大敌,常常是胡乱朝城外射击,一打起枪来就是大半夜,我们的游击队员早已在家里睡了觉,还听到敌人在没命地打枪。这样既浪费了鬼子的子弹也让他们成为惊弓之鸟。 就这样,秦德彪游击队很快就在各地名声远扬起来,《黄河日报》和太行《新华日报》刊登了秦德彪游击队日夜骚扰敌人,利用土炮土枪搞得敌人不得安生和配合八路军打伏击的事迹,太行军区还给他们记了一等功。 与此同时,驻扎在县城的“菜田英夫”气的暴跳如雷,这在壶关县刚刚坐下来,还没有暖热屁股就有人敢闯他的指挥部,这还了的,还登上了八路的报纸。为了消灭秦德彪的游击队,他派县城日军在河口专门盖起了一座碉堡,碉堡下面是地洞,上下通,还挖有外壕一道,周边加有电网。 受到游击队处分的董发子,在每次跟日寇战斗他都是冲在前面的第一个,夺鬼子的枪,在县城里骚扰敌人都有他,听说鬼子要在自家门口盖炮楼,气的心里直冒火,好像觉得这鬼子就是冲着他来的,找到秦德彪要求去村里打鬼子,破坏他们盖炮楼,秦德彪又批评他:“咱们现在是有组织的队伍,哪有想干啥就干啥的道理,那一次受了处分还不服吗?再说这也得经过区里的批准,还有那些盖炮楼的都是村里和邻村的民工,咱打谁,监工的是那些伪军,连一个鬼子毛都见不着。” 董发子虽然也理解了大队长的意思,可是心里那个疙瘩还是系的死死的,一门心思就是想杀个鬼子解解这口闷气。 跟他一起进城夺枪受处分的发小王来有,近几天没有在队里,因为要伺候病重的父亲,他从小跟着父亲学瓦匠,便被抓到村口修炮楼,于是董发子抽空回来一趟找到他,跟他说了要破坏鬼子修炮楼的事,让他时常注意鬼子炮楼旁的动向,只要发现有鬼子就马上通知他。 这王来有跟董发子一样,也是一个虎小子,要不是伺候病重的父亲,他早跟董发子一起在游击队里大干一场了,跟鬼子的两次伏击战他都没有掉队,他还是河口村民兵副队长,他们民兵配合游击队负责放哨侦察敌情。鬼子开始在村口盖炮楼时,找匠人轮到了他,他就第一个不服气,悄悄告诉他说:“压住火,你不去有人去,先别招惹鬼子,给群众带来麻烦。”刚刚上任的知道鬼子不好惹,自从鬼子来到县城,他就被叫去开了几次会,将东洋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要他们个个表态为皇军在村里捐粮捐物,否则就要进村。鬼子进村他们都知道意味着什么,为了全村百姓,他们能忍则忍,能哄则哄,能拖则拖。 炮楼快建成的时候,一日,王有来发现几个鬼子赶着骡子从长治经过河口炮楼,在那里停留了下来,正赶上中午灶上准备开饭,鬼子呜里哇啦,米西米西一阵高兴,来有知道鬼子要吃中午饭,他偷偷瞄了一下骡子背上托着的是武器,还有炮弹,那个夺枪瘾又上来了,这次不单是枪,还有炮。便一溜烟溜到区上悄悄告诉了董发子,董发子示意他不要伸张,得了个空就跟来有来到村里。 来有见了董发子,看他是一个人,就想起来那次关禁闭的事,便问:“是不是又没有说呀,关禁闭可不是个滋味呀。” “说了,还能这么快就出来吗,还不放跑了他们。” “不管你呀,方正我是请了假的,犯错误也是你的事。” “不说谁知道,拿了他们的武器再说。” 正直夏日,鬼子吃过饭要歇晌,董发子跟着来有来到工地,到了栓牲口的地方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装在搭子里的炮弹好取,便顺手一人拿了四发,再找些石头装在搭子里,趁机溜走。 鬼子歇罢晌后,赶骡子朝县城而去,不料到了南园村外,走在最后驮着炮弹的那骡子背上的搭子没系好开了口,搭子里面的石头便掉了下来,鬼子停下来一看急了眼,就调转骡子朝炮楼而来。 这时王来有正高兴地站在炮楼的架上砌砖,老远发现那个鬼子牵着骡子气冲冲朝炮楼过来,知道他们的事没有做利索,心里跳的七上八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那鬼子牵着骡子来到工地,跟一个伪军比比划划说了一会儿,那伪军跟鬼子到了灶房,找到做饭的大师傅劈头盖脸打了他几个耳光,指着骡子背上的搭子追问那是咋回事,做饭的那里知道是咋回事呢,双手捂着脸直摇头,鬼子端起枪就朝着那大师傅指去,刀尖搁在他的胸脯上,一时间围上来不少人。 站在架上的来有好像已经想好了对策,便从架上跳下来,来到鬼子跟前比划着说道:“太君,我知道这么回事。”那伪军给鬼子解释一下,那鬼子便调转枪头指向来有。 来有带鬼子往村里走去,后面跟着那伪军。 来有知道董发子早已高高兴兴带着那八发炮弹回区上了。 走到一个小胡同,来有忽然从腰间拔出早已藏好的瓦刀照准鬼子的头来了一下,便指着后面的伪军喝一声“别喊叫”,那伪军还没有弄明白是咋回事,只知道这小鬼子一定是呜呼啦,以为来有是八路,忙跪地求饶。来有给他上了一会儿政治课,那伪军说自己是程村的,也是被鬼子抓去的,早不想跟鬼子干了。来有让那伪军帮忙跟他一起把那鬼子找一块地方藏好,然后对他说:“你是不能再回去了,要不我带你去找游击队吧。” 来有带着那伪军到了区上找到了董发子,把他走后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访说了一遍,董子发知道这下坏事了,急忙找了个民兵队员把那伪军暂时留在区上,嘱咐等他回来再说。 那几个赶骡子的鬼子到了县城大队部,发现后面驼炮弹的鬼子没跟来,隔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回来,便汇报给了菜田英夫,菜田英夫问明情况便带一个小队朝河口奔来,到了村口炮楼工地,见那匹骡子还在那里拴着,就举着东洋刀呜哩哇啦叫喊,尾随着他的一个汉奸学着菜田英夫的架势大声说道:“都注意了,太君问了,谁知道拴在那里的骡子的主人,不说统统死了死了地。”连喊三遍,只见一位40来岁的汉子来到那汉奸的耳边嘟囔了几句,这个汉子就是河口原来的,因为他为鬼子办事,大家就把他的给换了,鬼子盖炮楼时,这个家伙当了监工。 汉奸把原的话告诉了菜田英夫,只见他暴跳如雷,带入冲进村里,挨家挨户把村民都赶到街上,差人找来,让把王来有交出来,哪能知道中午发生的事呢,弄得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只听那汉奸说:“如不交出王来有,统统死啦死啦地。” 这时候,董子发跟王来有已经来到了村里,在一间破草屋找到了那个鬼子,只见那个鬼子好端端坐在那里,看来也是刚醒,董发子禁不住问:“你不说死了吗?” 王来有说:“当时是没气了呀,怎还活着呢。”说着就找来块砖头朝那鬼子砸。 董发子急忙拦住他道:“还砸,这都犯纪律了。”忽然听到村里一声枪响,董发子知道鬼子进村找人了,村民一定是要吃亏了,要不是他们丢了一个鬼子,只凭丢了那八发炮弹到不一定来村里闹事。 董发子当即命令来有抄小路把鬼子送到区上,自己上村里看看。 鬼子正在街上用枪压着村民,他一眼就看见王来有的爸被两个鬼子掳着,站在一旁好言解释。 眼看来有的爸就要被鬼子带走,董发子没及多想,用劲把自己手托着的碎砖垒着的墙故意推一下,发出“哗啦”声响。 鬼子朝响声的地方摸去。 董子发装出逃跑的样子。 鬼子把董发子掳走。董子发一边喊一边骂,跟着到了街上,那个原在菜田英夫的耳边嘟嘟了几句。鬼子放了来有他爸掳着董发子走了。 傍晚,王来有押着那个鬼子到了区上。等区上派人赶来河口,董发子已经被带走了。 秦德彪把这件事汇报给区上,区领导研究决定,马上组织营救。由秦德彪亲自研究营救方法。 董发子是自己队里的一员虎将,营救他是他的责任,他找来队员们商量营救的对策,关键是现在还不知道董发子关在什么地方,是警备队还是宪兵队,还是在红部水牢?可是,谁又能从里面打探出消息来呢。 区长秦秋文告诉秦德彪西街伪警署有我们的人,这个人叫陈忠悌,北河村人,在寨上小学参加了牺盟会,加入党组织,小学停课后被我党安排在西街日伪学校任教。一提到陈忠悌,秦德彪说认得,因为他在河口有亲戚,过年过节经常来河口走亲戚。 第二日,秦德彪装扮成一个家长模样的人来到西街小学(现已改为“新民小学”)来找陈忠悌。 自日寇第二次占领县城后,在学校里学习的都是一些跟日本人比较亲近的那些汉奸特务派的子女,他们不学道德经和三字经,学的是日语,并鼓吹日本繁荣,“大和魂”伟大还有三纲五常等课程,妄图把人变为他们的“忠顺良民”。陈忠悌不单是学校里的教员,而且还是学校的副校长。 秦德彪一进大门就把他认了出来,陈忠悌一见秦德彪,立即就猜到了一定是组织安排他来的,因为秦德彪的事迹他太知道了,如果没有任务的话,他来这里干什么。二人相见后,秦德彪简单说明了来意,陈忠悌秘密记在心里。 董发子就关在宪兵队里受刑,每天整的他死去活来,宪兵队里的各种刑法都用过了,问他游击队到底在什么地方,问他秦德彪在什么地方,直到问的他被辣椒水灌的不能说话了还不罢休。 秦德彪跟队员们商议好了营救计划。从陈忠悌那里得知董发子被审讯后还是关在宪兵队的牢房里,趁夜里他们都休息的时候就是动手营救的机会,因为,宪兵队里也有我们的内线,知道什么时候动手最合适。 董发子在县城关了七天七夜,鬼子严刑审了他七天七夜,他连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可是鬼子还是不肯罢休,想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来,主要是近期秦德彪游击队在县城闹的他们鸡犬不宁,在跟他们的队伍交战的时候也是屡战屡胜,在河口碉堡还被盗走了从长治总部拉来的炮弹,抓走一个日本人,不找出秦德彪游击队的下落,他们在上面无法交差。 秦德彪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准备营救董发子。 这天晚上秦德彪亲自领着队伍来到西街宪兵队驻扎的不远的地方隐蔽者,因为他白天已经在这里侦查过了,对成功营救董发子有了胜算。 到晚上十点多,忽然陈忠悌来到他们隐蔽的地方,匆匆告诉秦德彪一句:“暴露了,快撤!”说罢就走了。 秦德彪没说二话就带着同志们安全地撤走了。 其实,他们去营救的那一夜,董发子已经在下午带走了,鬼子一声不吭还是准备着审讯董发子的架势被我们里面的内线知道了,内线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走漏的风声,只知道他们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就是为的是让前来营救的同志们统统让他们包了饺子。内线迫不得已地将消息捎给了陈忠悌。 后来才知道,是秦德彪大意了,他没有想到那个公道团团长杨笃宽当上了警备队的大队长,那天下午他去侦察的时候不知道他在那里发现他了,这个杨笃宽是个经验丰富,老奸巨猾的家伙,他没有在当时去找人抓秦德彪,因为,他知道这秦德彪一定是来营救那个董发子的,所以,他不动声色地汇报给了宪兵队,宪兵队按照他的计划把董发子当下就转移走了,只等晚上把秦德彪游击队来个一网打尽。 董发子后来被转移到潞城宪兵队里,直到他真的对他们没用了,才把他杀害了。 秦德彪队里的一员虎将就这样走了,他的牺牲使所有的游击队战士感到悲痛,也激起了大家的愤慨,秦德彪发誓要在鬼子盖成的炮楼口打鬼子一个伏击,让鬼子看看他的游击队的厉害,他发誓要亲手抓住那个大汉奸杨笃宽为董发子报仇。 一个月后,秦德彪得知长治的鬼子要来壶关、平顺扫荡。 八月六日早晨,游击队侦察员汇报有三辆汽车从壶口往东开来,每辆车上都载有40多个鬼子,还有机枪、掷弹筒,大约一个中队。秦德彪迅速把游击队派到河口村北的一条沟里设下埋伏,那里的地形对我们有利,公路很窄,不到两汽车宽,路的两侧都是两人高笔直的陡坡,坡上长满了谷子和玉茭,队员们都埋伏在公路两旁的玉茭地里,派出一个队员装扮成拾粪的老百姓在公路上巡逻、侦察,约定以手指为号,竖一根指头一辆车。 一个时辰过去,发现侦察员竖起三个手指,这意味着是三辆车敌人全来了。于是,开始了紧张的战前准备工作,先把准备好的三发炮弹的引信装好,将专门为掷出炮弹而备好的马蹄形木槽放到路边的陡坡上。 当敌人第一辆车开过时,居高临下的队员把木槽伸出陡坡,顺势把槽中的炮弹掀到公路上,可是,掷弹筒没有爆炸,手也没有击中车的要害,第一辆车眼看着就跑出了包围圈。 跟在后面的车发现第一辆车遭到了伏击,加大油门想冲过去,队员们及时掀出第二发炮弹,命中了第二辆车,紧跟在后面的第三辆车一下撞到了前面车的后尾,这时,队长一声令下:“打!”,全体队员同时朝敌人射击,投掷手,敌人乱作一团,都纷纷爬到车下,抱头鼠窜。为避免游击队造成伤亡,命令游击队撤出战斗,其中只有一名队员受了伤。 战斗结束后,敌人的两辆军车在那里停留了两天,敌人在撤退时找了8个老百姓胁迫他们抬着敌人的尸首和伤兵送到东长井炮楼,并将抬尸首的群众活活用刺刀挑死,只有一个被挑成了重伤,三天后才爬出死尸堆爬到杨家河回到河口,不久因伤势过重而死。 这场战斗,秦德彪用的炮弹都是董发子他们从鬼子那里夺来的,这也算给死去的战友一个安慰。 因为这事,菜田英夫在长治受到了司令部的训斥,气的他叫嚣要奖赏500大洋捉拿秦德彪。秦德彪声名远扬,队伍迅速发展到百余人,县委为这次战役在郭家驼召开了全县以上的干部会议表扬并奖励了秦德彪游击队。 在秦德彪游击队的节节胜利中,壶关县的各村民兵自卫队迅速发展起来,这对菜田英夫在壶关的扫荡设置了障碍,在8月中旬城东的修善村抢掠时,负责地下斗争的党员闫发兴带领几个村民兵王扁孩、马元保等,趁鬼子不注意把他们的洋马牵走,先送到董家坡,而后连夜又送到了郭家驼抗日县政府。来时县政府奖励了他们两箱手,现金50元。那匹马上有鬼子的雨衣一件、钢盔帽一顶,帽上还写着“程田山太君”的名字。 程田山是菜田英夫中队的小队长,这次抢粮不但没抢成还丢了自己的战马,发誓要在修善村找到抢他战马的民兵们。驻扎在郭家驼的洛鸿章知道鬼子这次不会放过修善村,便派闫发兴通知我们的同志迅速转移。于是,闫发兴立即通知编村马胖则,马胖则带领自卫队和游击小组、村农会、青妇会等党的组织秘密转移到村东南的刘寨村大庙里驻扎,不料被村里的汉奸特务发觉,报告给了程田山。次日上午10点许,天气忽然下起了大雨,突然鬼子包围了刘寨村,把正在庙里集中的人员通通赶到西岭土地庙前,让他们排成队,不问青红皂白就用机枪扫射,致使两个村的22名抗日干部(其中有西崇贤编村的二位同志)遭到杀害。 九月二十七日上午,日伪军400人的兵力,攻打北羊护羊脑山,遭到国民党第40军106师(师长李正清)的猛烈阻击。日伪军几次强攻均遭失败,伤亡近百人。随之日军改变兵力部署,除留一部分兵力向羊脑山继续佯攻外,大部分兵力沿宋堡河滩西进,准备从辛庄东包抄106师。刚走到辛庄坡下时,又遭到106师二营和当地民兵战斗班30余人的迎头痛击。106师居高临下,激战从上午九时直打到下午五时左右,日伪军前进不得后退不能,向106师阵地施放了毒瓦斯,并趁106师火力减弱之际,迅速撤退,窜回县城。 羊脑山激战共打死打伤日伪军150余名,打死洋马20余匹,缴获战马19匹,枪支270支,手300余枚,子弹500余发。它是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旗帜下进行的,体现了国共两党合作抗日的强大威力。 鬼子的猖獗没有吓到壶关的英雄人民,熊熊燃烧的抗日烽火遍地而起。 部分人物简介 马成骥,男,壶关县王章村人。1935年创办“新壶月刊”,1936年任平顺县国民党政府,1939年初任晋东南工作团团长、壶关县国民党县党部书记;1941年接替赵如镐任壶关县国民党政府,期间消极抗日,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制造店上惨案和魏家岭惨案;1943年7月,国民党在壶关县垮台后出走,行踪不定,1953年被处决。 秦秋文,男,壶关县下内村人,1938年参加牺盟会,1940年,担任一区区长。 董发子(1906—1939),又名董法则,男,壶关县河口村人,太行秦德彪游击队队员,1939年在潞城县牺牲。建国后追认为革命烈士。 陈忠悌,男,1915年生,壶关龙泉镇北河村。少年时期在县城小学读书,聪颖好学上进。20世纪30年代初考入国民师范,受民主进步思想熏陶。1935年毕业后,在区寨上村小学任教员,在此期间加入党。1939年陈忠悌奉命打入日伪县公署教育科任督学,秘密进行抗日活动。他不辱使命,机智勇敢,为县抗日民主政府侦察敌情,投递情报做出了贡献。抗日战争胜利前夕,陈忠悌的身份暴露。1945年3月被伪周吉章亲手残杀于西南城角,牺牲时年仅30岁。1960年政府追认其为烈士。 贾荣科,1871年生,号恩甫,五龙山乡东归善村人,后迁徙至龙泉镇韩村。壶关县南党人物,清拔贡出身。曾任县一高教员。辛亥革命后,凭借其雄厚财力,逐渐成为本县著名的绅士。1914年被选为山西省议会议员,次年出任县教育会长。1918年被选为山西省三届议会议员,次年出任县商会会长。贾荣科作为境内著名的绅派人物,壶关县权倾一时,他和北党著名人秦辅虞轮流控制境内的政治、经济命脉,人送绰号“贾皇帝”。 1914年干草会农民起义烧绅运动波及贾家,全家被烧后,迁至韩村定居,但其权势并未削弱。贾荣科作为南党的人物,有雄厚的实业,他在县城开设有广镒祥、鼎新当、晋丰当和馥馨祥等店铺。靠着权势逐渐成为壶关县的大财阀。抗日战争爆发后,贾荣科为保存实力,向日本人献媚求荣,以兴办大仙道为名,大喊“中日亲善”、“中日合作”,大肆宣扬投降卖国,并亲自出任大仙道名誉经理,逐渐把大仙道变为日特机关。破坏抗战,惨杀进步人士,深为全县百姓所不齿。1939年被县抗日民主政府抓捕扣押于秋林,后畏罪潜逃长治。抗日战争胜利后,在收复长治城时被逮捕,于1946年农历五月十三日在壶关县城被枪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六回 抗大分校迁至神郊庙 风云儿女壮烈 第六回 抗大分校迁至神郊庙 风云儿女壮烈太行山 夏末,壶关县东南的太行山区孕育着一片丰收的景象,田里的庄稼正在拔节,绿油油的秋田在这稍纵即逝的季节里展示出蓬勃向上的生命力,分布在整个山区的零散的小山村掩埋在这片碧绿的海洋里。就在这幽静纵深的海洋里,不时传出来一阵阵歌声划破了太行山麓少有的寂静。 “黄河之滨,集合着一群中华民族优秀的子孙。 人类解放,救国的责任,全靠我们自己来担承。 同学们,努力学习!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是我们的作风。 同学们,积极工作!艰苦奋斗、英勇牺牲,是我们的传统。 像黄河之水汹涌澎湃,把日寇驱逐于国土之东,向着新社会,前进!前进! 我们是抗日者的先锋!”。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全国武装的弟兄们!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前面有东北的义勇军, 后面有全国的老百姓, 咱们军民团结勇敢前进, 看准那敌人,把他消灭,把他消灭! 冲啊!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杀!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背负着民族的希望,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我们是工农的子弟, 我们是人民的武装, 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 直到把反动派消灭干净, 的旗帜高高飘扬。 听!风在呼啸军号响, 听!革命歌声多嘹亮! 同志们整齐步伐奔向解放的战场, 同志们整齐步伐奔赴祖国的边疆, 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向最后的胜利,向全国的解放!” 这就是抗日军政大学第一分校(又称“抗大一分校”)于8月上旬来到了巍巍太行山的壶关县树掌镇神郊村一带。学校共三个大队,二十七个小队,其中二个大队都是女生500多人,全体师生共计1400余人的学员队伍,对外称“第十八集团军直属第三纵队”。 为了便于隐蔽,晚上女生都分派在周边树掌、芳岱、磨掌、大会、马家庄、回车等村群众家居住,白天在神郊北岸的大庙里作为学员学习的大本营。 第十八集团军总司令给抗大一分校的任务是除坚持日常教学训练外,要用更多的力量配合黄克诚司令员和太南区及军政会发动群众,扩大和巩固太南抗日根据地,为此还组成一个“十八集团军直属第三纵队”的精悍指挥机关,由何长工校长兼司令员,杨奇清为政委。开展对附近国民党的四十军庞炳勋、新五军孙殿英,骑兵十四旅张占奎等友军的统一战线工作,争取他们联合起来共同抗日。 学员的教育内容是紧密结合对敌斗争和部队建设需要。一分校政治部主任黄欧东同志在校报上红色套印了他的题词:“只有掌握了马克思主义理论,才能成为至死不变的无产阶级革命者”。政治课包括革命问题,政治常识,党的建设三大类。系统讲授从鸦片战争到“九一八事变”、“七七事变”以来革命的性质、任务、动力、前途和战略,并结合实际情况讲述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和政策与根据地建设及对敌斗争政策。政治常识讲授列宁主义基础知识,党的建设讲授党的性质、党纲、党章、党风、党纪。教材以《论持久战》等毛著作为主,也学习一些其他著作,如《党宣言》、《列宁主义问题》、《论党员不修养》等,教材由教员自编、自写、自讲。上课大都在露天,同学们坐在背包上,笔记本放在膝盖上,边听边记,晚间举办讨论会。同时还讲社会发展史,大众哲学。总之,根据各学期,各学员队的不同对象,有所选择、有所侧重。军事课程由步兵操典、攻防战术、游击战战术及兵器、爆破、筑城、防化、地图测量、画军事地图等。 在学习期间写标语、说快板、拉洋片、演街头剧、唱抗日歌曲、召集群众会,利用一切群众喜闻乐见的文化武器,宣传我党主张和抗日救国道理,动员群众支援抗日军队,粉碎日寇的进攻。 由于山里比较贫困,粮食不足,水源也缺乏,油、盐、菜更为短缺,加上日寇的封锁,环境十分艰苦。为了坚持办学,副校长周纯全号召大家克服困难,发扬红军艰苦奋斗的革命传统。当时校部设在神北杨发瑞家,校长何长工住在北屋,面前设有两道岗哨,卫兵日夜保守。学员们住地较分散,西起北行头,东到回车,分布在十几个村庄。 既要坚持学习,又要发动群众,经常派武工队到山下袭扰敌人,筹运粮草,发动大家上山挖野菜。生活用水更是困难,山区水源枯竭,群众的生活用水全靠夏季蓄积的雨水,为了省水,学员们习惯是毛巾干擦而不沾水。约一牙缸的水,先刷牙漱嘴,再洗脸洗手或洗脚净身,所以有的同志身上长疥,有的有了虱子。在后来,大部分女同志儿索性就把头给剃了,累的那里的剃头匠不能歇身。每天清晨,学员们在十分钟的跑步后,就得给房东的水缸挑水,为班里准备用水,然后清扫室内外卫生,领取饭菜等。天气冷了,就到避风向阳的崖畔上课。坐久了手脚麻木,教员或是值日队长,就发出口令让同学们站起来搓搓手、跺跺脚再坐下听课。困乏了便唱支歌,调剂一下精神。 神郊离陵川县很近,国民党的四十军庞炳勋、新五军孙殿英,骑兵十四旅张占奎等友军都比较接近,学员们经常到他们的驻地宣传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跟他们和睦相处,他们的子女也有二十多人来一分校学习。张占奎骑兵旅还要求分校给他们派干部和宣传员。 住在神郊村南岸上有个活泼又泼辣女同志赵麦玲,跟在一块生活,思想进步,从小就不裹脚,三七年他跟本村的青年盖良弼结婚,三八年丈夫盖良弼投身革命,参加抗日决死队三纵队,留下她跟在一起生活。自从抗大一分校的们住在神郊庙,赵麦玲每天就去看热闹,时间长了,跟学校里的女生就认识了,还带着女生们到她家玩,到地里找野菜,跟着女生们唱歌识字,带着村里的年轻人参加学校的文化课,后来就成为学校的。们学军事、学政治,听抗日救国的道理,召开群众会开展抗日救亡运动,号召青年人参加革命,冲破封建思想的束缚,走向社会,抗日高于一切,不抗日活不成,誓死不当亡国奴。在学校里校长何长工的爱人尹清萍跟她一样都是已经结了婚的女人,她们两个很投缘,她跟何校长还有个不到三岁的女儿,何校长他们又忙,她经常帮她看孩子,还把孩子送到那里,两家成了特别近的关系。尹清萍经常跟她讲她参加革命的事,她1933年就在家乡(四川黄洋镇)参加了工农红军,同年8月加入主义青年团,1936年9月加入党。土地革命战争时期(1927——1937年),历任巴中县委妇女工作部、江口县委妇女工作部、红四方面军妇女营营长,还参加了长征。赵麦玲就在这位革命的大姐身上学到了许多东西。 为了适应战时的需要,学员们每天都要在夜间练习在山壑里徒步行走送信、隐蔽,山壑里的野狼多,经常发出“嗷——呜——”的叫声,特别是女生们,送信、侦察、联络都要靠她们去完成,从平顺到壶关、陵川再到长治县,学员们经常为组织运粮、送信、搞侦察。还有的女生被分配到各县干校担任文化教员。 三九年秋后,壶关县委、县政府开办了“壶关县军政干校”,校长由洛鸿章兼任,教育主任由苏贯之担任。干校的任务主要是训练基层军政干部和小学教员,采取分期轮训的方式。首批训练班在西黄花水村开学,分校的优秀被组织上选派到干校工作。分校妇干队指导员齐心和队长王军两位同学被派到长治县干校工作,长治县干校校长是一位四川籍老红军,到了干校,由于齐心还是后补党员,不能担任干校指导员,改为队长兼教员。学员都是从区、乡妇联主任中选派来的,还有不少放了脚的小脚妇女。为了配合反“扫荡”,齐心跟王军经常带她们进行反扫荡演习,帮助群众转移,她们一个个肩背背包,腰挂手,在山坡乡道进行急行军,那些妇女别看她们都是一双小脚,但是谁也不肯掉队,每天早晨带领她们出早操,在队前讲自己的故事:“我是夏季加入的党组织,组织为了考验我,调我到部队当通讯员,负责与营部的联络,我们搞联络不分白天昼夜,时常是扛着长枪在山里跑来跑去,我们什么都不怕,特别是在晚上遇到嗷嗷叫的狼——我们更不怕鬼子和武装汉奸,每天完成任务回到队部,扒在炕沿上和长条板凳上就睡着了。” 乡下来的小脚妇女都静静地听着齐心的讲述。开初刚到干校的时候,大家还一直以为她俩是男同志,后来才知道她们是女同志,只是留着光头。 齐心说:“有一次营长问我,你们女同志为什么剃光头呢?我说,我们女同志为什么不可以剃光头呢,由于残酷的战争环境,连吃的水都没有,我们女同志的头,没水就无法洗刷,又没有梳子,时间长了满头长虱子。为了适应战争环境,我们什么都不顾忌。”齐心她们还经常教学员唱抗日歌曲,同她们睡在一起,睡的是地铺,吃的是小米或玉米粥,她们相处的同亲姐妹一般。 冬季,日军开始“冬季扫荡”,齐心调长治县政府战地工作团,她们随县政府到了刚被陈赓领导的八路军一二九师三八六旅攻克的西火镇,原来是日为占领的,村街上还贴着日伪汉奸谩骂抗日张燮堂的反动标语:“打到七分像鬼,三分像人的张子”。 齐心奉命到村妇联主任家布置召开群众大会,主人热情地让她们吃了一碗糠糊糊,驱散了寒气。当她们回到团部(县政府)时,同志们正在用砖头架炉灶熬粥。忽然“啪啦啦、啪啦啦”响起了机关枪声,顿时一片混乱。通讯员报告敌情:“敌人骑兵和炮兵正在迂回包围!” 张立即命令突围,驻扎在那里的三八六旅的一个团用一挺机关枪在村口进行掩护,敌人的大炮声和机枪声响成一片,子弹在空中呼啸而过,打在地上的子弹,“突突突”“扑扑扑”扬起了阵阵尘土,不时地传来几声轰鸣的炮声,她们不成队伍地跑着,子弹密集时就跑得快些,稀疏时就慢些,地上散乱地丢弃着一些具、复印蜡版等。跑着跑着,看见村子的一个缺口,有人指挥她们穿过敌人密集火力,从缺口绕道上山才得以脱险。 她们从西火镇突围后,来到离长治县城约60华里的荫城镇,刚把县政府的牌子挂出来,敌人又来袭击,她们就又立即转移,如此连续多日,每天都要走几十里地。当时她俩被称为太行山下来的“风云儿女”。 回到学校,齐心她们正赶上在树掌村东头奎星阁南侧空旷地里召开了一个国共合作团结抗战大会,这是因为八路军何长工司令员领导的抗大一分校住在神郊村,国民党新五军军部其直属机关部队均住在树掌村,中央北方局机关保新华日报战时太南版“太南日报”、 中央北方局牺盟会中心区机关报“黄河日报”社址,分别住在回车、芳岱村。为了抓住这个有利的的时机,避免发生摩擦,搞好团结,经双方领导协商在这里开会,鼓舞士气,团结一心,共同对敌。在开会前事先通知驻树掌的壶关县第三公所及树掌编村公所,负责布置会场,留有进出两门。是日上午十时许,鸣炮开会,附近居民参加了大会,约万人以上。军人及抗大员生坐在前面,群众立在后面。由何长工司令员和新五军军长孙殿英先后讲话,阐明了国共亲密合作,精诚团结一致,枪口对外,抗战到底,争取最后胜利等大意。 期间,还宣布让太行山的“风云儿女”齐心她们讲解在长治县区、镇日寇占领区跟敌人抢地盘、抢时间的斗争体会。会场洋溢着一片友好气氛,同时,揭露了日寇“三光”政策的凶狠,所过之地变成焦土的惨状,揭露了驻扎在县城的日寇在刘寨村大庙残酷屠杀抗日编村及抗日民兵20多人的暴行,大大激发了全场军民的杀敌怒火,不禁振臂高呼:“有敌无我!有我无敌!把日本鬼子消灭干净!”“驱出杀人放火的日本鬼子滚出去!”“抗战胜利万岁!”等口号。 下午三时在军乐悠扬声中闭会。会后,黄河日报赵树理专门开设“山地副刊”,为抗大一分校、国民党新五军、四十军等文化人投稿、发表文章。 顿时整个太行山区孕育着一种生气勃勃的景象,成了抗日战争的战略要地,经常住着很多首脑机关和军队,持戈待命,开赴前线,随时随地抗击日寇。 县工会秘书苏东保和已经升任保安九团的参谋长高体乾还有牺盟分会秘书郝培苗从沁水开会回来,大家心里都是忧心忡忡的,他们是奉命参加三、五专署和决死三纵队在沁水联合召开的反顽斗争大会的。他们在会上学习了薄一波《如何克服目前时局危机与坚持长期抗战》的报告和中央发出《关于在山西开展反逆流斗争》的指示,简述了三月二十五日阎锡山积极配合蒋介石发动的第一次在陕西宜川县秋林镇召开的“秋林会议”,他们决心要使用一切手段消灭牺盟会、决死队和一切抗日进步力量,也是发动“十二月事变”的准备会议,要大家切实加强思想上的准备,认清现在妥协投降的危险形势,提醒大家要吸取二七年大革命失败的教训。再次告诉大家“天要下雨,要准备雨伞”。 十一月,壶关县委,路东办事处,太南地委以及保安九团党组织召开了各区负责人会议,会上传达了上级的会议精神,保安九团内部的党组织对保安九团武装骨干进行了整顿,做出了应付突然事变的部署,有策略地清退了一些反动军官及其随从,从一分校调来30余名军事干部充实到公安局和地方武装组织中,安排了主要任务。“天要下雨,要准备雨伞”。这已经是大雨预来风满楼的征兆。 一九三九年六月,晋东南五专署成立了两个保安团,以壶关县游击支队为主力收编为保安九团,将收编的旧军卢有年部队和“民大”六分校的游击队、潞城县自卫队组成保安十团。另成立保安司令部,戎子和兼司令员,王子玉担任副司令员兼参谋长,车敏兼任政治部主任。这支部队是决死三纵队的一支附属部队。日军第二次对晋东南地区进行“九路围攻”后,一部分由戎子和带领随决死三纵队一起行动领导白晋公路以西各县工作;一部分由杨献珍带领随保安九、十团转移壶关县东山的郭堡庄、回车、芳岱等村一带,领导白晋公路以东各县工作。 “秋林会议”上,阎锡山公开发动旧军政人员污蔑攻击八路军、牺盟会和新军,在新军所在地制造事端,同时,大批提拔重用旧军官,公开提出取消新军的政委制和新军番号,妄图夺取党对牺盟会和新军的领导权,改变新军的性质,把新军变成旧军。 八月,第二战区第八集团军司令兼第三行署主任孙楚到晋东南,并带来一个宪兵团、一个警卫营以及阎锡山的“精建会”、“突击队”、“政工团”等反动组织。国民党省党部的党务指导员也随之而来,他们来晋东南的口号是“开展政权!”“开展党务!”实际上是高特务活动,打击牺盟会,瓦解决死队,夺取抗日政权。 保安十团三营营长吴殿甲正在郭堡庄开团代会,当时,我党还处于秘密状态,前保安团长卢有年(红军东征时防共团营长,后担任保安十团团长,秋林会议后将他换掉),呼哧呼哧地挺着个大肚子突然闯进团组织在藏粮楼设的会场,看到大家正在开会,装出一幅惊慌失措的样子,嘴里哼着“叫老乡,叫老乡,你快去上战场吧,快去把兵当……咦嗨咦呀嗨……”。团书记高志国根据卢有年最近到白晋路西潞城县顽固头子孙楚那里回来后的种种迹象看出,他们快要下手了。于是就在当天的会议上,团决定,如有叛变发生,指定由吴殿甲负责指挥全团的军事行动。 十一月中旬,一连一排排长(秘密七连党支部书记)和永胜来营部向三营教导员黄尚英(长治县东和村人)营长吴殿甲汇报情况,他说:“我们七连党支部的同志发现连长郭继在回车村前哨连与地方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可能就是精建会的,他们一定是来下大雨的。” 吴殿甲把这一情况立即汇报了团,团决定把七连调回营部驻地大井村,并建议调动郭继的工作。当天晚上七连调回大井村,黄尚英急忙下到连队跟和永胜进行秘密找连队的队员个别谈话,进一步证实了郭继确实以金钱吃喝拉拢了十多个同他在感情上要好的战士,行动诡秘,其中还有安排进去的秘密党员。第二天晚上,黄尚英跟吴殿甲带着七连新连长党员柴天喜来到七连连部,黄尚英召开会议,在会上讲了话,介绍了新连长的情况,要求全连一切服从新连长指挥。郭继还介绍了全连人员。最后吴殿甲说:“武器弹药就不点验了,由事务长具体负责,大家一定要自觉,不能因为调换连长而隐瞒子弹。”全连战士们“哈哈”大笑起来。 交接完毕后,屋里已经点起了油灯,吴殿甲发现郭继没有离开的意思,便跟他道:“相跟上走吧郭连长。” 郭继道:“让我在连里跟大家住一夜吧,我们好歹也同甘共苦了二年。” 黄尚英知道今天晚上决不能让他留在这里,便附和道:“还是随我们去营部吧,你明天就要报到团部,我们今晚还不好好唠唠,哪还有时间。” 吴殿甲道:“今晚,我们三个住在一起,好好唠一唠。” 郭继不好意思推脱,说去厕所一趟,二人等他从厕所回来就去到了营部。 到了营部,吴殿甲住在大庙的东厢房,北面有两个小炕,中间放一个跟炕一般高的煤火炉,蓝色火焰在吐着舌头。吴殿甲睡北炕,郭继睡南炕,两个人都把手枪拿出套放在各自的脸前。他跟郭继一直谈自己从参军到升任班长、排长、连长……,郭继老是吱吱呜呜,勉强应付,吴殿甲知道他心里有事,就说“睡吧。” 其实他们都没睡,四更时分,吴殿甲起床到院里练武,郭继还在炕上躺着。不一会,有个细长的身影答了哨兵的口哨,急促促进了营部院,吴殿甲认出来是和永胜,见他过来就拉着自己的手到了教导员黄尚英住房,还没等黄尚英起床,他就报告说:“郭继要拉人带枪逃跑,他昨天晚上趁到厕所的时候跟通讯员小王已经接了头……。” 吴殿甲一听,就要提枪去找郭继。黄尚英急忙悄声制止:“回来,回来!”和永胜一把拽住了他。 黄尚英道:“不要打草惊蛇,我带通讯员去悄悄监视郭继,你们迅速赶到七连,命令新连长紧急集合。” 吴殿甲他们到了连队,把战士们集合起来,说道:“同志们,抗战进入相持阶段,我们的子弹非常困难,有人居然乘新连长到任,把子弹藏起来了,我们需要检查一遍。”说罢命令和永胜挨个检查,查到小王时,只见他的腿在哆嗦,便厉声说道:“你把东西藏哪里去了?” 小王知道事情败露,便和盘托出:昨天郭继趁去厕所找到他,交给他十几张盖好章的空白条子,要他分发给要跟他的那十几个人,要他们当天黑夜带枪逃走,因为没有条子,自卫队和儿童团是不会放行任何人的。 吴殿甲又带人赶回营部跟教导员商量后,回到东厢房,郭继正在洗脸,很顺利缴了他的枪押送回了军法处。避免了七连兵变的事件。 通过这次事件,十团的党组织马上做了调整,由抗大一分校调三十多名党员干部到十团,住在三营,换上山西新军的服装,准备到各营、连任职。 有一位中等身材,党员,警惕性很高的学员骨干邓禹担任三营二连一排排长。他来到了二连,就被连长周朝汉安排他到长子、屯留县一带去采购打草鞋的麻皮(当地叫潞麻)。刚动身他突然觉得有问题,党派自己来二连的任务是掌握部队,应付紧急情况,况且,太行山刚下了初冬的第一场雪,穿草鞋应该是来年开春的事,现在买麻不是早了点?于是他迅速返回前哨连驻地,看到战士们刚刚睡下,头枕背包和衣抱枪。这是他忽然想起在东北军当兵时部队闹兵变就是这种迹象。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就把鞋袜脱掉躺在两名战士中间,似睡非睡,等待事态的变化。 半夜时分,三班班长突然持枪闯进邓禹室内,慌慌张张报告:“报告排长,连长有请。” 邓禹一把抓过睡在他身边战士的步枪,把子弹推上膛,对准三班长道:“你先走,我随后到。”其实,三班长一进来报告,他就感觉情况不对,谁看见他悄悄返回来了,一定他们已经派人跟踪了他。 邓禹悄悄集合一个班的人员,持枪刚出大门,就听见连部方向“叭!叭!叭!叭!”一连响了四枪,是盒子枪的声音,就不由自主地喊:“诶呀,不好了,指导员牺牲了!”便迅速带人把住宿里抱枪睡觉的战士控制住并缴了他们的枪。自己跑到四公里外的三营部向吴殿甲、黄尚英做了汇报,最后请求道:“请允许我带一个连去追歼二连,为牺牲的同志们报仇。”这时,教导员和营长才发现邓禹还赤着脚。原来,自三班长闯进屋报告后,他就没有穿鞋,现在才发现两只脚在流血,隐隐生疼。 吴营长迅速派八连排长(党员)王文征带着两个班前往二连,教导员给邓禹找了一双鞋,跟着王文征朝二连而去。 一营二连是卢有年最得意的一个连,我党派去政治指导员吴邦铎、政治工作人员赵寿昌开展工作,土匪出生的那个连长周朝汉跟卢有年是铁杆,表面上支持新来的工作人员,还给他们杀鸡摆酒进行“款待接风”,到半夜时分就采取了行动,并派人通知一直跟踪他的邓禹,要不是邓禹存了个心眼,也逃不脱他们的魔爪。二连全连发生叛变,杀害了我四名干部,新上任的柴连长、政治指导员吴邦铎、政治工作员赵寿昌、司丕治。 二连的叛变意味着全团有了动摇,形势千钧一发,吴营长马上跟团书记高治国通电话研究决定,马上组织人员反击,他和一营教导员田耕同志带基础好的三连去缴一连的械,在一连内部秘密党的策应下,解决的非常顺利,抓获了卢有年的铁杆李团副,经过审讯得知卢有年早有兵变的准备,只是我们调换他的位置来到较快,得知要调换他的位置时,他就在十一月二十九日召集团副和一、二营营长下了全团叛变的命令,其内容是:由他可靠的一、二两个连消灭三连,四、五两个连消灭六连,而后,一、二两个营由南北合击三营,郭继带七连做内应。在消灭三营后,以保安十团保卫友邻保安九团,九团的顽固分子做内应,消灭九团的革命力量。如果实现,卢有年担任上党地区顽固保安司令,晋东南的抗日根据地就变成了顽固派的统治区。卢有年安排就绪后,为了保险期间,就带着十几个亲信骑兵离开了驻地郭堡庄,到十公里的平城镇等待好消息去了。 在解决一营问题的同时,黄尚英带两个连包围了二营驻地郭家驼,六连连长白琏带领六连的骨干,二营营部和四、五连的党员都做了内应,在说服了五专区保安副司令王子玉后,几分钟就缴了四、五连的械。 平息叛乱后,按照党的政策,对接受了卢有年叛变命令无叛变行为的旧军官发给路费回家,有叛变行为的量罪判刑,叛徒郭继由革命军法庭判处了死刑。 部队纯洁了,反顽斗争得到了初步的胜利,但顽固派杀害了我们四位主义战士,卢有年又带一个连携枪逃跑。全团抓卢有年的复仇火焰以三团最为激烈。 上级党组织批准了三团追捕卢有年的请求,通过侦察员了解的情况,卢有年已经重操旧业带二连逃到晋城的东山占山为王了,为了进一步摸清敌情,三营派出十七名便衣侦察员,团部又安排黄尚英同志到高平县与八路军六十七团取得联系。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吴殿甲跟黄尚英对照地图研究了行动路线和行动方案,准备好筹借来的黑色便衣,等天微明便穿上便衣摇摇摆摆地就像是蒙古人的模样。 队伍出发前,王副司令员和高志国带来了新上任的李团长,他是个统战对象,喜欢好枪好马,可李有年叛变时把团部的好枪好马都卷走了。 吴殿甲带着三营和二营的部分指战员,他们的路条上写的是三专署的工作人员,比较顺利地通过了陵川县国民党四十军的防区,进入从四川来的国民党四十七军在晋城县境内的前哨连驻地,前哨连长走到吴殿甲面前操一口四川口音盘问:“你们哪来的?到哪里去?” “从平顺来,到晋城执行任务。” “多少人?” “一个支队。” “什么军职?” “尖兵连长。”吴殿甲指指身后的队伍:“就是这个连。” “全是你连?” 吴殿甲点点头。 他们很顺利地过了稍口。走不多远,听见有零星枪声,正在犹豫,侦察班长带着一名侦察员来报告说:晋城在前四天就已经政变,牺盟会抗日县委县政府被砸,卢有年进了晋城县城。吴殿甲觉得上了圈套,刚才在哨卡是故意放他们进去的,于是召集队员往城东的一座高山脊周围停下来休息观察动静,大家吃着随身携带的玉米、黑豆炒的干粮,从地图上看,他们一天行军已经超过四十公里。 吴殿甲跟李团长说明了情况,提出如何突围。李团长道:“老弟,你在前我在后,队伍边走边打,不要恋战。先向敌人的老窝晋城方向突,然后转回头朝着来时的方向突围。” 太阳落山时,在高都镇东侧发现一个步兵团,三个营和团部对吴殿甲队伍形成弧形分别住在三个村庄,吴殿甲跟李团长明白,这分明是对他们形成了包围。黄昏时分,吴殿甲带着队伍大胆地从敌人右翼营和团部的中间插到一个小村开了灶做饭吃,敌人误以为他们是后续部队。饭后,吴殿甲小声跟大家做了简短动员,就悄悄向北撤。路过四十军防区,冒称是河南清化来的八路军。好在哨兵没见他们进村的意思,也就没有拦阻。经过四个多小时的紧张突围,天亮时,队伍到了根据地。 天明,突然带来不好的消息,黄尚英同志牺牲了。黄尚英同志的通讯员赵魁讲述了教导员牺牲的经过:黄尚英同志穿便衣进入顽军防区,路条已经查验,也出了哨卡,突然来了一个班把他追回去。黄尚英同志感觉情况不对,在他被押进军官办公处时,他连打三枪,子弹打完后被顽军捆绑起来,从审讯员的口中得知,卢有年已经得到消息知道他们三连、二连要来,早已设下了埋伏。 他们把黄尚英吊在房屋的梁上,用皮鞭抽打,行刑了大半夜也没有什么结果,天明就把他押到了刑场。在刑场上,黄尚英同志,用坚强的革命毅力支撑着遍体鳞伤的高大身躯,横眉冷对刽子手,用最后的呼声:“打到日本帝国主义!”“打到汉奸走狗!”“党万岁!”。 刽子手在他身上连砍了二十多刀。只有二十一岁的青年党员黄尚英同志牺牲在顽固派的屠刀下。 整个太行山区震荡起来。神郊一分校的全体学员跟太行山区的全体指战员沉痛追悼了这位英雄的主义战士。《黄河日报》(路东版)社、《新华日报》(太南版)社用很大的篇幅刊登了纪念英雄烈士和诅咒那些顽固派罪恶行径的文章。 国破山河在 山涧恶狼来 瞪目呲牙露凶光 同宗同祖不先让 昨晚称兄弟 天明即翻脸 掉转枪头指同胞 英雄悲壮太行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七回 顽匪军制造店上惨案 锄奸队惩处 第七回 顽匪军制造店上惨案 锄奸队惩处特务汉奸 一九三九年八月,壶关县第一届大会在北平头坞村召开(原计划在大井村召开,们报到大井后,情况突变,当晚转移到北平头坞村)历时三天,出席这次会议的正式七十余人,着全县近千名党员。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 一、听取和讨论了县委书记戴苏理同志作的《关于当前形势分析和今后工作任务与方法》的报告。报告分析了当前敌我形势之后着重提出实行减租减息,组织人民武装,开展反奸、反霸、反特的斗争,扩大抗日根据地等任务,并特别强调党员干部要更加保密地工作,严守党的纪律,要和群众打成一片,要学会打击敌人,保存自己的本领。 二、选举了壶关县会,当选的县委是:戴苏理、盛振强、戴洪涛、葛一梅、吴树修、吴超嵩、马之祺、崔鼎元、刘长青、郭连保、张树芝等11人。 三、会议选举了出席太南特委和晋冀豫区党代会的。出席太南特委的是:戴苏理、吴超嵩、刘长青、盛振强、琚意发、赵书(女)等六个同志,开会地点在平顺县寺头,后又转移。这次会议选举了出席晋冀豫全区第一次党大会的。壶关县当选为三人:戴苏理、吴超嵩、琚意发。九月下旬在武乡县东堡村举行。快要走的时候,因情况变化,又留下戴苏理,补上刘长青参加。 九月十七至二十七日,上级在沁源县一个村里召开全省牺盟会会议,报告和议定山西抗日战争局势和当前任务,各县牺盟会均派出席。这是牺盟会历史上一次很重要的大会。壶关县经县委提议由县牺盟会特派员主持召集县直属各单位牺盟会负责人会,协商推定郝培苗(县特派员,党员,党组书记)、申鳌魁(牺公会团长,非党员、大)、师丕珍(牺公会付团长,党员,党组成员)三人去参加。走时三人同带行李,带着通信员焦松茂,由驻地郭家驼村徒步出发,晓行夜宿,避开日寇侵占的长治、壶关、长子、屯留等县城附近及白晋线封锁严密地段,绕道壶、长、屯县的西南边沿山区村庄小道到达沁源县的会址,沿途几经驻地友军询查,也有地方牺盟会组织相帮、更有我军护送,虽经若干波折,终于安全到达。 会议开了四五天,主要是听取上级领导的报告。会中还有敌机数次轰炸侦察扰乱,与会人员就按指挥防空隐蔽。领导在报告中讲“……山西的抗日战争形势正处在紧急危难关头,要分析和认识敌我友的状况发展前途,要树立抗日必胜的信念,明确当前斗争的任务,要坚持抗日进步,反对妥协倒退,要艰苦奋斗,不怕牺牲,争取抗日战争胜利局势的尽快好转……。”在报告中他形象式的比喻说:“山西要下大雨了,我们要准备雨伞等雨具,不然就要被冲没掉”。 “要把我们内部搞纯洁些,物必先腐而后虫生,这是唯物辩证法,客观情况是事物变化的条件,主观活动是变化的根据,如鸡蛋在一定温度下能产出小鸡为例。” 这次会议对我们教育意义很大,给指明了前进的方向。会后他们从原路经屯、襄、潞、平的边沿山村小道返回壶关。在襄垣夏店附近过封锁线时是大会领导派决死队部队由一位营长率兵护送过来的。连夜出发,乡导带路,数县分几次送过。他们来回历时半个多月,回县后即向县委书记戴苏理、洛洪章等领导汇报此次会议精神,并根据指示向全县牺盟会各级干部进行传达部署,县党政军领导还有重要安排。 十月二十二日至二十四日,壶关县委在大井村召集县、区干部扩大会议,制定统战工作方针与策略,县委书记戴苏理主持了会议。会议学习讨论了上级《关于目前形势和党的任务的决定》以及省委作出的《为坚持抗战、克服危险倾向的宣言》。使与会党员干部认识到当前时局中的最大危险是抗日统一战线中的投降、分裂和倒退。 明确了今后全党的任务是协同一切爱国分子,动员群众,执行“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的三大政治口号。 党员干部还就壶关县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具体问题进行了讨论酝酿,并制定了克服统战工作中简单粗暴之方法,尽力采用说服团结大多数,孤立个别顽固分子的策略。 十一月,保安九团(当时驻壶关)参谋长高体乾、壶关县牺盟分会秘书邮培苗(党员)参加了三、五专署和决死三纵队在沁水联合召开的反顽斗争大会。回来后,向驻在壶关的路东办事处、太南地委和壶关县委等机关干部传达了会议精神,要同志们密切注视国民党顽固派的新动向,再次告诉大家“天要下雨、准备雨伞”。 壶关县委配合路东办事处、太南地委以及保安九团内部的党组织对保九团进行了整顿,作出了应付突然事变的部署,有策略地清退了反动军官于文华及其随从军官,从抗大一分校调来30余名军事干部充实到公安局和地方武装组织中,并安排了主要任务,对不可靠分子有策略地进行了调动。 为确保太行抗日根据地,十八集团军总部指示,一二九师于11月中旬对在太行山区的八路军主力部队进行了部署,一一五师三四四旅、新一旅于11月19日进驻平顺县龙镇、壶关县郭家驼一带,以掩护和支持保安第九、第十团、路东办事处、太南地委机关、抗大一分校、《黄河日报》(路东版)社、《新华日报》(太南版)社等机关团体以及壶关人民的反顽斗争。 天变了,暴风雨已经来临。 1939年12月“晋西事变”,也称“十二月事变”。 太南地委、壶关县委针对突发而来的情况做了紧急安排部署,命令各区负责人迅速通知我党秘密骨干成员隐蔽转移。对于安插在神郊附近的国民党四十军,驻树掌村的新五军和骑兵独立十五旅旅等部队里的我党政治进行撤离保护,以防一些顽固分子伺机反目,杀害我党同志。 这次事变,国民党的独八旅,由孙楚指挥率领,近及壶关西南边境;国民党第三战区司令长官,带领93军、98军、40军、27军、新五军共30多万人,从武汉奉命北渡黄河,进至沁水经阳城、晋城、高平、长治、陵川至壶关县境,先后有新五军,四十军,二十七军,在壶关县南半部地区轮流驻扎,最后由二十七军预备第八师辖22团、23团、24团三个团兵力,驻扎壶关南半部境内,并派遣师部军法处少校军法官赵茹镐(河南人)任壶关兼国民兵团团长,另立伪县政府,驻地常行村,特务连中尉排长杜日辛(河北人)任壶关国民兵团团副。派遣崔秀生为壶关,随孙楚独八旅于是年十一月间进入赵村高家脑一带。 一九四〇年一月二十九日(腊月20),店上二区区公所(店上大庙)正在召开区干部会议,布置春节期间各村区干队和民兵游击队的任务,参加会议的有县区救会秘书张树芝、二区牺盟会秘书(区委书记)罗宽中和区长冯广居(树掌人)、其他工作人员陈有康、郭宝旺等17名抗日干部,正在开会期间,突然被国民党县政府公安局和驻壶关境内的独八旅一部包围,区委书记罗宽中、区长冯广居组织大家奋起还击,在还击中,因寡不敌众,区委书记罗宽中同志中弹牺牲,其余16名被抓往常行伪政府。 在押解过程中,我抗日干部奋力抵抗,大骂国民党顽固派,其中6名被当场杀害,其余10名在中途英勇突围不成被押到百尺水台底石棺材沟杀害,其中区长冯广居带到赵村严刑拷打,因他坚贞不屈,破口大骂,也被押到水台底石棺材沟杀害,县区救会秘书张树芝由于带着十八集团军背章,穿着八路军的灰军装,他们没敢做主杀害,而是带到了常行。 此日半夜,在水台底石棺材沟被枪杀的尸体中,突然爬出来一个人,他就是冯广居,所幸未死。他忍痛负伤爬至高家垴村,正好碰到一个人,冯广居呻吟道:“快救我!”。 这人是高家垴村富农高安富,他刚好从相好家出来,见到冯广居不省人事的样子,觉得好运来了,因为,现在正是捉拿的时期,举报有奖,党要分他们的地,分他们的产业,万一要是个党,他就立功了,于是,他弯腰问道:“你是谁,我救你。”冯广居已经累的筋疲力尽,脑子昏昏沉沉,只求有人就他,便道:“冯广居,店上区区长,快救我!”。 高安富一听,高兴至极,不但是个党,还是个大干部,这下发财了,便好言骗冯广居至其家,差媳妇给他灌水喂饭,擦拭伤口,自己便秘密跑到赵村国民党政府告密,国民党县党部人员听到他们亲自枪杀的党头目没有死,这要让上头知道了,还不处罚他们办事不力,便随同高安富回到高家垴,将冯广居掳走,还来到石棺材沟,没敢开枪,用石头将冯广居活活砸死。 一个党员二区区长就这样被这些特务汉奸顽固反动派残酷杀害了,制造了骇人听闻的“店上惨案”。被抓到常行的区救会秘书张树芝,经八路军领导机关交涉才被释放出来免遭杀害。 “店上惨案”发生后,激起了县委县政府和游击队的强烈愤慨,要求县公安局、游击队坚决铲除那些告密的汉奸特务组织,并从五专署调来原壶关县青年锄奸团的团长牛德山(秦庄村人)和王前、秦德彪重新组成一支锄奸团,开始了锄奸反特行动。 阴历三月十五日,国民党二十七军进入壶关南半部,派赵如镐为壶关,住在常行村,此时,因蒋阎有隙,蒋的中央军和所派政权比阎占绝对优势,公安局长和崔秀生有矛盾,被崔打了黑枪,而该公安局之兄又在二十七军任职,阎政权崔秀生看形势不好,便在赵如镐任壶关未来之前,于夜间携款骑马潜逃了。 在“十二月事变”后,顽军为了捕捉党员和进步人士,专门组成了一个“精建会”组织,凡接纳的成员都是那些对党恨之入骨而死心塌地的跟顽固派卖命的地主富农及那些贪婪分子。制造“店上惨案”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精建会”组织的成员,他们派王桥凹村特务分子牛金瑞尾随跟上了店上区干队员,连续数天跟踪,确立目标后,报告给了“精建会”,“精建会”配合国民党县党部公安局和二十七军、四十军顽匪实行包围屠杀行动。 说起牛德山,秦庄村人,思想进步,痛恨日寇侵略我家乡,1938年日寇第一次占领壶关县时,在秦庄村组建抗日儿童团,自己任团长。1938年8月晋东南抗日游击队第一支队改编时,将十五至十六岁的小青年共70余人精简,这些人员大都是家中一贫如洗,抗日坚决,谁也不肯离开革命队伍,为了培养保存这支后备骨干力量,县工委、县政府决定在此基础上成立“壶关县青年锄奸团”,直接受县工委、县政府的领导,牛德山任团长,从县牺盟会调王悟静(女,党员)任政治指导员。通过学习整训,队员们分赴各村,宣传抗日,侦查敌情,捉拿汉奸,受到山西省第五行政专署(简称“五专署”)的表扬,到年底,五专署将这个团的队员全部收归专署保安一支队,组成了一个工作队,深入敌区进行宣传,牛德山任工作队队长,指导员王悟静返回牺盟会,锄奸团撤销。 如今“店上惨案”的发生,给我们党组织敲响了警钟,汉奸特务虽然不是日寇顽伪,但比日寇顽伪还可怕,他们隐藏在革命队伍里,受着日寇顽伪的直接领导,直接危害着我们革命同志的安全,上级领导对这件事很重视,专门派有经验有胆略的牛德山来组织领导这次的锄奸活动。 牛德山来时就带着他在村上的几个儿童团成员,其中有牛有则、牛畅、王斌、牛白旦、刘权、刘德富、郭金和、王黑眼、刘旦则等,他们都是被磨炼出来的侦察员。其次,组织上还派有王前、秦德彪等强将参加。 秦庄村村民任和平是壶关县政府交通员,“十二月事变”期间受党组织安排,跟随顽伪政府上了常行,秘密为抗日组织工作,这次他第一个知道了王桥凹村特务分子牛金瑞就是尾随跟上店上区干队员把开会的同志们出卖的,锄奸队成立后,他悄悄回村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秦庄地下党分支书记牛六女,现在正直白色恐怖的时候,各地下党组织都处于单线联系,一个环节稍不慎就会出了问题,造成不必要的损失。牛德山得到消息后速派牛畅和王斌二位同志负责完成铲除这个罪恶特务的任务。 大特务牛金瑞已经得到了顽伪政府给他的奖赏,每日躲藏在南关原来的妓院里抽金丹(大烟毒品)玩女人,牛畅和王斌费了不少周折才找到了他的行踪,因为,南关的妓院虽然每天有人进进出出,但是牛金瑞的影子始终没有出现,原来在贾荣科的居住地韩村藏着,虽然贾荣科已经被政府扣押在秋林,但是他的党羽还在为他操持着生意。 韩村离城里不远,可是要真正找到牛金瑞住的地方,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假如要在城里,他们还好隐藏自己,可到了韩村,怎么能藏下两个陌生人,再说,既然韩村有他们的老巢,就会有人盯梢,不会轻易而举让陌生人靠近。牛畅和王斌虽然年龄不大,可是经过儿童团、锄奸队的锻炼,已经成为了一个胆大心细的侦察员了。 这时牛畅和王斌说:“我们要不就在城里等,不怕他们不出来”。 “你是说,我们守株待兔?”王斌道。 “嗯,他们总会来城里买东西的”。 “我们守在他们进城的必经之路?”。 “对”。 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大特务牛金瑞不会躲在韩村过他的穷天气,他总要来城里买东西。 二人在韩村进城的出入口,一连死死地盯了还不到两天,就见一个长得有姿有色,妖里妖气的年轻女子从韩村下来到了县城,他们认准那一定是香春院里的妓女,是不是伺候牛金瑞的还不好说。 “我先看看她进城来干什么,你在这里继续监视”。牛畅说着紧紧跟在那女子后面进了城,到了集市,那女子从肉铺、果铺、烟谱店买了些东西,还买了酒,尽是男人吃用的东西。 牛畅肯定了这女子一定就是伺候那个牛金瑞的,一般的客人不会差着一个相好女子来城里给他买东西,自己来也没有人对他怎样。正想着,忽然一个熟悉的影子在他的视线里出现。 “杨笃宽!”牛畅不由得闪了一下,虽然这杨笃宽不认得他,在去年锄奸队的时候,他们就认准他了,还是他们锄奸队的头号目标。在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秦德彪还叮咛他们,这次绝对不能让这个杨笃宽溜掉,他凭借自己是警备队队长,大门不出,每天就是住在警备队、宪兵队,使我们难以下手。 只见杨笃宽碰到那女子,一副很亲近的样子,还贴着她的耳朵说了点什么,随后又搂着她又亲又吻的。 牛畅更加肯定了这个女子是不简单的,而且只要利用这个女子,对杨笃宽都能起到作用。 他们马上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了领导,没敢自行做主,也没敢惊动目标。 特别是秦德彪,一听到这个消息,又是气又是笑,气的是这个大汉奸还活着,笑的是,这个大汉奸终于露头了,他自从董发子牺牲后就发誓要惩处这个罪魁祸首,还给领导表了态,十二月事变后,忽然这个大汉奸消失了。 杨笃宽并没有消失,而是他又改头换面到了“精建会”里,成了日本人对付党游击队的一把杀手锏,他凭借自己手下网罗密布的党羽,在乡下四处都发展了特务,大特务牛金瑞就是他的得力干将,亲手制造了“店上惨案”,在顽伪政府和日本人那里都得到了奖赏。 王前跟秦德彪制定了擒拿大特务牛金瑞和大汉奸杨笃宽的计划。 牛畅和王斌还是在那里等待那个女子的出现,只要她再次来到城里买东西,大家就会跟着她直接把大特务牛金瑞办了。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二天过后,那个女子又来到上次来的地方,酒肉果品等买了一大包。 秦德彪带人四面散开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跟上那女子到了韩村,顺利捉拿了大特务牛金瑞和那个女子。 当天审讯后,才知道那个女子原来就是杨笃宽的姘妇,制造“店上惨案”也是杨笃宽派给牛金瑞的任务,完成任务后也是他安排其姘妇跟随伺候牛金瑞的,其实,他也是利用牛金瑞来做引线而保全自己。那天在城里杨笃宽已经发现了姘妇身后跟着的牛畅,为了证实他的怀疑,他故意跟他的姘妇搂抱了一下,同时,眼睛却在盯着牛畅的一举一动。 这个大汉奸又一次溜之大吉。由于他的漏网,使隐藏在各个地方的特务无法查清,给锄奸队带来了困难,那个杀害冯广居的高家垴村的高安富被我锄奸队正法后将人头挂在了赵村国民党政府门前示众,对那些顽固派特务汉奸也是一个震慑。 同一时间,驻扎在县城的菜田英夫中队配合长治日军趁着十二月事变的混乱局面,东进平顺县龙镇等村进行惨无人道的大扫荡,在从平顺返回路经常家池、西川、徐家后村时,兵分三路,实行“三光政策”,进了村见人就杀,见房就烧,见物就抢,烧毁常家池村民房五百六十四间,大庙二十余间,粮食五十多石(每石折一百六十市斤);抢走牲口四十八头,衣服被褥抢劫一空;残杀全村群众四十人,村民常聚保一家四人全部杀害。烧毁徐家后村民房一百八十三间,粮食一千八百余石;抢走牲口七头,衣物千余件;杀害群众十九人,村民徐聚和一家五口、徐贤则一家六口全部杀害。烧毁西川村民房一百二十余间,粮食一百余石;抢走衣物八百五十余件,杀死老牛三头;杀害群众五人。 两期同时发生的事件,造成了全县人民和各个武装队伍极大的愤慨,就连驻扎在壶南一带的国民党四十军、二十七军和新五军的爱国官兵都开始对日军和那些掉转枪口的国民党顽固派产生了极大的义愤。 在事变后,国民党那些爱国官兵,有的采取了中立态度,有的当了蒋、阎军的“拦路棒”,不许蒋、阎军通过他们的防区。特别是骑兵旅的两个团,他们在我党地下工作人员张世杰和派到那里的一分校女政治蔡英裴的努力下,说服了驻扎在树掌村的骑兵独立十五旅旅长张占奎带领全部官兵起义,参加了八路军。 十二月事变后,国民党反动派在常行另立政府,从此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遭到破坏,国共合作分裂,以洛鸿章为首的抗日政府宣告成立,抗日政权迁至盘马池以北地区。 壶关县三个区的全部武装力量都集中到一区所在地的崇贤一带改编,部队编成一个营,号称“太行子弟兵”,营长黄根昌,教导员车敏,特派员李辛昌。一连连长侯喜堂,二连连长秦德彪,三连连长陈紫来。 日寇实行“三光政策”后,组织上为了打击那些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向革命军队以及地方组织的残酷进攻,在春节期间指示壶关县军政干校在苏贯之、王元翔等同志的领导下,组成了“改善民生监督团”工作组,奔赴山仓、料阳等村,宣传抗日救国必须改善民生,发动农民起来向地主阶级斗争,要求废契废约,十余日之内,形成了群众运动,焚烧了多年压在雇农贫农中农身上的地主债务文约,史无前例地、沉重地打击了地主剥削的气焰,农民扬眉吐气,受到了一次深刻的阶级斗争和抗日救国必须改善人民生活,“不抗日活不成”、“抗日高于一切”的口号在县东山一带响彻云霄。 日寇、国民党顽固派为了不让我党在壶关县留有一席之地,对壶关县东山一带步步夹击,军政干校为保存有生力量,根据党的指示,转移到平顺县寺头村整顿。但这次“改善民生监督团”的革命运动虽然暂时失败,但它的精神已经贯穿在每个穷苦百姓的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 在这个艰苦的环境下,秦德彪游击队接到区政府命令,跟全县的三个区的全部武装力量集中在一区所在地崇贤一带改编为一个营,号称“太行子弟兵”,营长黄根昌,教导员车敏,特派员李辛昌。秦德彪游击队编为一连,为了保存这一支有生力量,队伍离开壶关到平顺县整训。秦德彪隐蔽在料阳附近主要保持队伍跟组织的联络。 由于锄奸队没有将大汉奸杨笃宽手下的爪牙连根拔掉,我党地下革命同志不得不小心谨慎地各自分散转移在东山山仓、料阳、牛居一带,这里的群众在“改善民生监督团”驻扎宣传期间,大都有了对党八路军的认识,知道了只有党八路军才能让穷苦农民翻身,当家作主。 牛德山锄奸队没有跟随游击队转移,而是随秦德彪在东山一带继续完成上级交给他们的锄奸反特任务,因为驻扎在常行的国民党顽固派派出大量特务分子在东井岭往北一带活动,想把我们分散隐蔽在这一带的同志赶尽杀绝。 “改善民生监督团”工作组在那一带工作时,发动农民起来向地主阶级斗争,要求废除契约,减少农民受到的剥削和压迫,大多数贫苦农民是欢迎的,可是那些少数地主富农却因为妨碍了自己的利益,对党八路军恨之入骨,巴不得党八路军在他们这里尽快消失。 于是,就在事变后的春节前后,这一带的斗争是激烈的,到处都有便衣特务,到处都有卖山货的、卖年货的货郎担,还有要饭的乞丐。弄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谁是党八路军,谁是顽固派便衣特务和汉奸。 秦德彪他们为了方便行动,也做了一些乔装打扮,王前扮作一个补锅的,身后跟随一个伙计牛畅,秦德彪扮作一个磨剪刀的,牛德山扮作一个吹糖人的,还有个伙计王斌,其余人员跟随隐蔽,时刻待命。 不管是补锅的还是磨剪刀的,总之是行动起来方便有个靠,光明正大串家户,即使有人怀疑你不是正宗的是假冒的,也能遮挡一阵。 正巧就在同一天山仓村出现了两个磨剪刀的。 秦德彪在村东头喊:“起刀磨剪……”。 不大一会村西也有人喊:“起刀磨剪……”。 秦德彪摸摸身后的武器,硬梆梆的,心想,看来身后的家伙今天要有事干了,这分明是在跟老子挑衅,这特务也会干这个行业?于是,他停止喊叫,把担子放下,坐在一块石头上,单等那个喊叫的动静,看看他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个喊叫的就没有停止,“起刀磨剪……”,“起刀磨剪……啦”。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就冲他这边过来了。 秦德彪又摸摸后面的硬家伙,做好了迎战准备,这回要是抓个舌头,兴许还能找出一些线索来。 等那声音到了跟前,秦德彪一下惊呆了,这不是县武装郭连保吗?他空着两只手,张着嘴还在准备喊 “起刀磨剪……”。看见秦德彪后,就没有喊完,脸上带着笑,一副悠游自得的样子。 “郭!” “你进村喊第一句‘起刀磨剪……’,就听出来是你的声音。” “你在这个村?” “这个村安全呀,村小,大都是靠得住的老百姓,还有我们的亲戚类。” “我怎就没有听出来是你的声音啊。”秦德彪觉得丢了人,很尴尬。 “大家都知道你扮作一个磨剪刀的,你也不知道我会在这个村学你喊叫呀,就是听出我的声音来,你会相信吗?”郭连保收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 “大家?这个村有不少咱们的同志?” “嗯,最起码固村一带的同志们都在这附近,不怕他们个个把把伪装的特务。村里也没有告密的,还真是铜墙铁壁。” 郭连保说着就帮他挑起担子朝村东走,“今中午到山上吃饭。” 秦德彪随郭连保一路唠着到了山上,发现十来个同志都看着他笑不拢嘴,其中固村的县武装工作的大队长郭忠茂和区救联会张树芝笑着说道:“想不到我们的战斗英雄如今磨起了剪刀呀。” 秦德彪道:“看我今天这个不顺当劲儿,还没开张就遇到了打劫的,还当了俘虏。” 张树芝道:“你这个俘虏当的好呀,不捆不绑还能吃上顿好饭类。” 在场的同志们“哈哈”一阵大笑。 原来山仓村的村副就是固村家,十二月事变后,固村的党组织和一些民兵骨干就来到这里,加之八路军“改善民生监督团”工作组也在这里住过,使全村老百姓懂得了不少革命道理,就是一户富农大户,可是这位富户不但没有欺负老百姓,还不断救济有困难的群众,深受群众的拥护,如今,这里成了同志们的避难所。 秦德彪中午饭就跟同志们一块吃,还是当时最可口的饭,豆杂面加黄蒸,厨师就是张树芝。 大家一边吃一边给秦德彪分析这里周边的情况,还有那些特务汉奸可能出现的地方。 “特务们最好隐藏的地方还是那些顽固不化的地主老财家中,就是扮作一个做买卖的也是先往那些地主家里跑,不然他们也没有个地方立足,谁给他们提供我们的情况呢。”张树芝道。 “对呀,不像我们,都在穷苦老百姓家,老百姓多,也好藏身,跟那些特务不一样。”郭连保边说便给秦德彪装了一袋烟提给他。 “这年月,把我的烟瘾也几乎戒掉了。”秦德彪点着烟,狠狠地吸了几口,吐出了浓浓的烟雾。 晚上,秦德彪到了畅村碰头,牛畅把他领到一间土窑子里,只见牛德山和王前正在审讯一个特务,他是在料阳村一个地主家躲藏着,被群众举报的。经过审讯这个特务交代,他是晋庄人,在城里警备队当差,过年期间被派到这里,说是让他边过年边侦察党八路军的情况,一旦发现目标,报告给日本人,赏大洋10块。 秦德彪一听他说是警备队的,就立马想起了杨笃宽,这杨笃宽是他的一块心病,找不到他,他在领导和同志们面前就觉得抬不起头来。于是,接着又审,那特务交代不是杨笃宽派他来的,虽然他认识杨笃宽,可是好久就不见了,警备队长也还空着,只有副队长在指手画脚。 “那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不说是吧,不说有人派你来,我们就加重了你的罪,就把你当作主犯。”牛畅不知从那学来这一套,还就算把这个特务吓唬住了,他交代说,是晋庄村他的一个表哥叫闫胖之安排他的,最后他还交代前几天枪毙的那个王桥凹的牛金瑞跟他是相好。 那就顺藤摸瓜吧,于是秦德彪就派几个人按照特务的指点到晋庄找这个特务说的表哥,正是腊月二十八,那个“表哥”正在家张罗过年的事,猪羊肉摆了一案板,看上去总不会相信是一个人吃的。 同志们连夜把那个“表哥”请到畅村,对着指正他的小特务也没有挛舌头,承认是他派的,但是他老是舍不得说他是谁安排的。 牛德山将秦德彪拉到一边说道:“我看这个人是个死心塌地的,越不交代就越说明他知道的不少,要不这样……”然后又对着他耳朵小声嘟囔几句,秦德彪点点头。 这年的腊月没有三十日,二十九就算是除夕夜,牛德山和秦德彪定下的计划是将这个闫胖之故意放走,也算是放长线钓大鱼吧,在他家看那一案板上的肉就说明一定会有人要到他家过年,放他走也许能引出一条大鱼来,兴许是那个杨笃宽也不敢说。 今晚二十八,等到明天二十九就迟了,吃肉的人见他不在家还敢来吃肉吗。秦德彪安排看护他的同志要不这样这样…… 是夜二更时分,绑在一个土窑里一根柱子上的闫胖之也是想挣扎着能够让自己放松一下,不料觉得捆着他的绳子似乎真的松了一下,再挣扎挣扎又松了一下,只顾想逃命的闫胖之没有往深处去想,用手摸摸绳索疙瘩,已经活套了,再用手解一下就会轻而易举地松开,这时,两个站岗的还在悠闲自在地捞着家常,不是逃跑的时机,窑子里除了那根绳子也没有什么器具,出去了自己不会是两个人的对手,再说他们手里还拿着枪。 等等等等,千万不能急懆,不能错过这次机会,这是生与死的关头呀!闫胖之心里暗自叮嘱自己。 站在门口两个站岗的同志,早已明白了两位领导的意图,并且是越早放他走越好,眼看就要三更天了,他们也听见里面有了动静,说明这个闫胖之已经发现了给他下的套了。于是,一个故意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下哈欠,嘴里说:“想睡觉了,支应不动了。”另一个说:“那我去拉一泼,回来我们替换着睡一觉”。说着就朝一角的茅房走去。 留下的这个同志还怕窑子里捆着的那个郁郁沉沉下不来决心,便喃喃一句:“你屙,我也尿泼。”往前走几步到一墙角真的撒尿去了。 绑在柱子上的闫胖之在屋子里听得一清二楚,他不就是在等机会吗,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抓呢,于是,他把早已解开的绳子一扔,慢慢挪开门,蹑手蹑脚地朝门外跑去,正好大门也给他开着。 闫胖之出了大门就加快了速度,跑了二百米远就听见有动静,还听到有人喊:“怎的,怎跑了!” 其实,说去茅房拉屎的那个同志压根儿就没有去,而是躲在了大门外,等闫胖之跑出来好跟上他,不要抓鸡不成再损把米,让他真跑了。 闫胖之一溜烟逃出去,并没有去晋庄,而是朝着徐家后的路线跑。因为杨笃宽就藏在徐家后,也正好让秦德彪估摸对了,万一后面是条大鱼,而且这条大鱼就是杨笃宽,自牛金瑞处决后,他对自己的处境更加小心谨慎了,要不是那日多了个心眼,现在他也恐怕在那边过年了,要是想没有后顾之忧的在这个世上活,除非配合日本人和国民党顽固派把党从这个地方赶走,所以,他就隐居在这个地方指挥着他的那些爪牙再制造一次“店上惨案”。 闫胖之知道他要是往家里跑,抓他的人一定会在那里等着他,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要通知杨笃宽,要不,天明他就会带着人来他家过年了。 这边秦德彪早已布置好了武装人员,连夜朝徐家后村包抄过去,只等两个跟踪闫胖之的同志的消息。 五更时分,接到了消息,大家抄起家伙将杨笃宽隐藏的地方包围,不用半个小时就将他们全部控制,共有七、八个人,只是没有见到杨笃宽。 这时,秦德彪就像受到了天大的侮辱,手里惦着枪对准其中一个小头目吼道:“杨笃宽呢,那个杨大汉奸哪去了!”说着手指头就扣动了扳机,吓得那个小头目,用手指指西门,战战兢兢地说道:“西头,村西头,别—别开枪”。 几个队员拉着那个小头目往西而去。 这个杨笃宽几次抓不到他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太狡猾了,狡兔三窟,每次他都把自己看作是处在危险的地方,总不会跟他的手下住在一起,只要一有动静,他就会溜之大吉。 可是这次他终究还是大意了,没想到大年三十还有人在想算他的头颅。 “这场战役打的真是太漂亮了”。秦德彪还是第一次自己夸奖自己。大汉奸杨笃宽被连夜送往平顺。大功告成的秦德彪受到了住在料阳村的洛洪章和县委组织吴树修的表扬,他带着欢悦的心情跟王前、牛德山还有锄奸队的同志们美美地过了个除夕夜。 部分人物简介 冯广居(1906——1939), 男,壶关树掌镇树掌村人,党员,1938年后任固村编村、二区区长等职。1940年牺牲。 牛得山(19213——19988)男,壶关县秦庄村人,党员,1937年在秦庄村组建抗日儿童团,任团长。1938年8月晋东南抗日游击队第一支队改编时,将十五~十六岁的小青年共70余人精简,成立青年锄奸团,任团长。 牛畅(1926——),壶关县秦庄村人,党员,1937年参加村抗日儿童团,1938年8月参加晋东南抗日游击第一支队锄奸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八回 三郊口王前接应新县委 秦德彪荫城 第八回 三郊口王前接应新县委 秦德彪荫城警醒申斗金 大年期间,山里的积雪厚厚地铺盖了一层,要是早半个月,进城、赶集、购买年货的百姓已经把积雪给踏平了,一幅欢悦的气氛。如今,小鬼子占领了县城,四周都建立了据点,进城、赶集都要经过几道严格的卡子,弄不好连人带货就没有了,十二月事变后,进城赶集的百姓越来越少了。 离行头岭不远的东井岭集镇成了这里最繁华的集市,搭过行头岭就是国民党特务横行的地方,沿地各村还住着“防共保卫团”的组织,各个路口都设了哨卡,行路人稍有不慎就会把你当做可疑分子抓到常兴坐“老虎凳”。 买不上年货,年可以过得去,要是抓到常行,那可能会把你当做“暗八路”给办了。 这期间,到发迹了那些走乡串巷卖山货的货郎担,随着大年的邻近,他们的山货可都是那些很抢手的年货了:炮仗、大红纸、灯笼、软枣、柿子、花生、香炉、蜡烛……。 县牺盟会区团长王前受党的派遣到东井岭石盆、三郊口一带负责接应我党派来的县委新任领导。“十二月事变”后,阎军孙楚部队开进晋东南地区进行屠杀党员和抗日干部,摧毁我抗日政权,与此同时,日寇对太行山抗日根据地进行疯狂“扫荡”,在壶关制造了店上惨案,使壶关县党组织遭到严重破坏,各级抗日政权基本被摧垮,加之太南地区连年发生严重自然灾害,久旱无雨,根据地军民缺吃少穿,群众抗日情绪低落,党组织发展和根据地建设处于艰难的境地,的抗日反顽斗争进入了艰苦的时期。 为了克服困难,度过难关,上级党组织提出了“精干隐蔽”政策,壶关县委的领导成员大部分分散隐蔽。1939年12月底,县委书记戴苏理、宣传蔡洪涛调离壶关。 王前就住在三郊口一位老农家,如在正月里,再打扮成一个补锅的已经是不合常规了,没有正月里出门补锅的,为了不被顽伪特务怀疑,他们都变成老农家的儿子、孙子分散在各个村庄,有的不敢停留在村里,就在山上的土窑里,在没有上级组织的指示下,他们只好隐蔽待命。 县委书记戴苏理、宣传蔡洪涛调离壶关后,负责县委工作的担子就落在了原组织,现任二分区区委书记、县委吴树修的肩上,铲除了大汉奸杨笃宽后,他跟王前就隐蔽在店上、晋庄一带,他在牛居村的一位老相识绅士家里,每天晚上住在一个土窑洞里,由于风干潮湿,身体染上了疾病,仍带病坚持工作。戴苏理临走时告诉他,组织上已经派出领导在这一代找寻我们,让他负责跟组织取得联系,但具体在什么地方,就连戴苏理也不知道,只是有我们的接头暗号。 为了尽快跟组织取得联系,吴树修找到王前,安排他到三郊口、石盆一带。再找到秦德彪,让他在泉则河、料阳一带。接头暗号是:“快六九了”,“春季透了”。然后是:“讨逆”,“反顽”。 王前每日扮作上山打柴的,所走的道路都是山外人进山的必经之路,对每一个过路客商,他都不会错过,走亲的,串友的,挑煤的,打柴的,赶脚的,卖货的,起刀的,磨剪的…… 面对现在的形势,那些特务们也都化装成这些人来山里侦探情况,弄不好就会暴露。“六九了,这鬼天气还不见回暖”。对方没有回应。“年关过了,春气透了。”对方没有回应…… 一个补锅的货郎担带着一个伙计在三郊口出现。 “喂!大正月的,谁还补锅。” “快六九了,春季透了,补锅下地。”对方答。然后跟随的小伙敲一下手里掂着的破锅大声吆喝“圪炉锅吼……”。 王前认定这该是目标了,还学着自己腊月补锅的样子,莫不是故意的。便说道:“那就给我家补补那口米锅吧”。 来者答应,挑着担子跟在王前后面。 “快六九了”。王前随意地重复一句。 “春季透了”。 对上了! “讨逆”。 “反顽”。 来者就是太南地委任命的新的壶关县县委书记许少林,化名黄雪平,又名万青,河南省偃师县人,1939年12月加入党。另一位陈冰之,新任县委宣传,化名陈裴夫、胡晓民,河南省荥 阳县人,1936年入党。 王前带着新任壶关县委两位领导来到牛居村见到吴树修,大家相互认识后便开始落实上级当前的任务,组织新的县委班子,迅速恢复党组织。 晚上,按照吴树修的安排,把两位领导安置好,又派王前到附近料阳村找来洛洪章,牺盟会秘书师丕珍,公安局长靳文还有秦德彪。由于吴树修身体不好,大家就来到牛居村,召开第一次秘密会议。 会上,王前给大家介绍了两位新任的壶关县县委书记许少林和宣传陈冰之,之后大家一一做了介绍。会议开始,由县委书记许少林给大家讲述了当前所面临的严峻形势和上级组织的指示精神。接下来由牺盟秘书师丕珍再一次传达了12月17日在沁源县中法村参加的晋东南地区牺盟会第一次大会的会议精神和薄一波的政治报告以及会议通过的《反顽固分子、反妥协投降的纲领》和《巩固抗日根据地的工作刚要》。大家表示,尽快向全县各界同胞与社会人士发出宣言:“誓死讨逆,以彰抗日大义”。 最后,由县委书记许少林宣布在严峻的形势下的新的县委班子:县委书记许少林,县委宣传陈冰之,县委组织盛振强(化名申平,河南省人),县委秘书王成儒(河南省修武县人)等。 十二月事变时,秦德彪游击队接到区政府命令,跟全县的三个区的全部武装力量集中在一区所在地崇贤一带改编为一个营,号称“太行子弟兵”,营长黄根昌,教导员车敏,特派员李辛昌。秦德彪游击队编为一连。为了保存这一支有生力量,队伍离开壶关到平顺县整训。秦德彪隐蔽在料阳附近主要保持队伍跟组织的联络。 过罢元宵节,县委决定将全县的零散武装集中起来,在崇贤村一带组建“壶关县武装工作队”,简称“武工队”。负责这次的具体任务就落在了王前和秦德彪的肩上。 除了“太行子弟兵”是区里有组织的武装力量外,其余的武装都是各个村里的武委会主任和民兵队长。十二月事变后,各个村里的武装干部都不再露头了,即使面对面也相互不认得。 吴树修了解他们固村那一带的情况,跟洛正说的起劲,王前跟秦德彪走了进来。许书记和陈是刚来的,对具体情况一概不知,也只有靠他们这些本地人了。 “眼前是有了组织,但没有一兵一卒,我们这光杆司令恐怕连饭也吃不上,还谈什么斗争呢”。洛洪章似乎是自言自语,见到王前他们就直入主题:“你们有了计划了没有?” “有了。”王前道。 秦德彪笑了笑没吱声,心里说:有个屁,刚刚还发愁没个谱呢,不过固村的那些骨干他们是胸有成竹的了。 “笑什么,是还没有计划?”洛洪章看着秦德彪。 “有了,洛,我们保证完成任务”。秦德彪一本正经起来,还跟接敬了个军礼。 吴树修了解他们的心思,眼时下主要就是个开始,只要有了目标,联上线就不成问题了。他从衣服兜里掏出来一张纸条交给王前道:“还是先从固村那一带开始吧,现在敌伪特务遍地都是,弄不好,接不出一个瓜再连瓜秧一块搂了。” “你是说我们就是瓜秧了,比喻的真恰当,不愧是文化人。”秦德彪不识多少字,也没有看那张纸条。 王前拍拍他的肩膀道:“老哥,别打牙磨嘴了,我们这就出发吧,还和腊月那样好好配合呀”。 秦德彪跟着王前出来,忍不住问吴树修给他那张纸条的事。 王前道:“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秦德彪道:“亏你识了几个字,论打枪你得排我后面吧。” 王前道:“没看见领导要我们两个去?其中就是这么个意思。” “能文能武?”秦德彪脱口而出。 二人从五龙山小路斜插过固村径直到了桥头村。秦德彪不知道王前到底要到哪里,出去桥头往西南就是三区黄山,往东是四区瓜掌,桥头是个传播信息的地方,这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有党八路,有国民党探子,有特务,有汉奸,还有警备队的。秦德彪终于明白了王前的意图了,原来他要在这个地方打探消息。 新正腊月,村里连个过年的气氛都没有,零零星星在街上窜跑着几个十来岁的孩子,圪联里的碾子上也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这年头,村上的年轻人当兵的当兵,出外打忙工的打忙工,不到年三十,家里的炕火是烧不热的。 他们二个拌着冬季收皮货的,王前两只耳朵上扎着兔毛耳圈,肩上搭着一叠兔子皮,就算是个招牌,秦德彪头上带着一顶灰色的毡帽,看上去比王前老相许多。 村上忽然来了这么两个陌生人,那些玩耍的孩子们就好奇地跟在他们后头。 “收皮了——嗨。” 他们挨家挨户冲着大门不时地喊一声,后面聚集了一溜孩子跟在后面也学着喊叫。 其实,王前本意是在寻找申掌柱的家门,不这样挨家挨户叫喊那么几声,怕引起特务汉奸的怀疑,现在还不比一个月前的时候,一个月前只是鬼子的特务和汉奸,现在又增加了国民党特务,国民党特务可比鬼子的汉奸特务厉害的多,因为他们都是彻头彻尾的本地人,掌握的情况又多,知道党的底细,危险最大。十二月事变前,就是他介绍申掌柱参加区武装的,如今申掌柱虽然随太行子弟兵去了平顺,但是他来过他家不止一次,对他家里的人都熟悉。 忽然总爷从村南老槐树下冲他们迎了过来,手里拄着拐杖,走近了又举起拐杖冲着后面跟着的孩童做出一副欲打他们的样子,嘴里不住地说道:“小孬种,没个礼数,老跟在大人后面。”孩童们看看他,也没个害怕的,该学还学,有的就给他扮个鬼脸。 王前认识这个总爷,是桥头村有名头的乡绅,听说穷人要分他的地,对党颇有成见,还一直暗中跟县城的“四大天王”有来往,不过他老奸巨猾,从不跟党明着作对。 忽然王前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我认识他,他认识我吗,要是认识我可就糟了,去谁家都会给谁家带来麻烦。 正在踌躇,只听后面有人喊:“收皮货的。” 二人扭头看,见是一位,头上扎条围巾,手里拿着一把鸡毛掸子,像是正收拾家的样子,个头不高,却长得很俊。 “鼠皮收不收?”那又道。 “看看货再定,怎不收。”王前道。说着二人冲总爷回个礼,朝走去。 总爷也没说什么,只是从眼缝里透出一丝惊诧,这一个细节到让秦德彪发现了,三七年在县城跟踪公道团那伙人的时候他就经常会遇到这种眼光,背后一定会发生点什么。 二人随进了她的院落,边走便听问这问那,一会问问他们是从哪来的,一会问问他们是不是本地人,转来转去就是不打算找到什么皮毛。 秦德彪联系到刚才总爷那个眼神,觉得情况不大对劲,便冲王前说道:“要不让人家小媳妇找到货准备到一处,我们转转再过来取,不要耽搁时间。” 王前也觉得不对劲,随即附和道:“那就让人家找找吧,咱再去转转。” 话音未落,那从里屋出来,手里空空的,她冲着王前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认得你,你经常来找保顺他们。” 王前一怔,马上就冷静下来,说道:“哪能不认识,三八六九来收皮。” 道:“也不用糊弄我了,直接说罢,你们来找谁,我告诉你们,刚才那总爷怕是去召集人了。” “哦,也不找谁,就是想看看申相公在不在村上。”王前知道再找什么借口也没多大意思了,看来这一定是知道点什么,便直接问道。 “在荫城那个申斗金?”道。 “嗯”。 “他是来回跑的,前日还在村上住了一晚上,夜来(昨天)走的。”正说间,忽然从窗户看见南面槐树底上来了几个人,便揣一下秦德彪道:“你们快走吧,他们来了。” 二人顺指着的远处看,果真上来几个人,急急蹡蹡的。不容分说便朝门外走去。 扯一把王前道:“赶不及了,扒墙走吧。”说着指指北面那个院墙,不很高。 二人来不及跟说话,急忙扒院墙出去,墙外一片空野,顺一条小路往西北就是西堡水库。 二人一股劲跑到了西堡村西山脚,看看四周没有什么异常,便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浑身就像散了架。 “真扫兴,被一个小媳妇指挥的团团转。”秦德彪说道,然后看看哧哧呼呼的王前:“你也是,不就找一个相公吗,还什么‘收毛皮——嗨!’” 王前笑道:“我这不是第一次做生意吗,练练。”然后又道:“这个小媳妇还就是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哎,人家救了咱,也没有说声谢谢,就像个逃兵,见了鬼子我都没有眨过眼睛”。 “这跟鬼子可不一样,要是鬼子,我们就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都是老百姓,兴许有的是受了蒙骗的,弄不好就会伤及无辜。” 这时日头已快到头顶了,王前觉得肚子里咕噜噜乱叫,摸摸身上,才知道刚才扒墙时把干粮袋给弄丢了。这里离荫城少说也还有二十多里山路,恐怕走不到黄山就给饿的趴下了。 “黄山区干队不是驻扎在油坊河的吗,要不我们就到那里碰碰运气。”秦德彪也觉得肚子饿了。“这里离油坊河也只有里把二里地,再说去荫城也不背路。” “你是说碰碰运气完成完成我们的任务?”王前问道。 “就碰碰我们的熟人填一填肚子也行呀。”秦德彪笑道。 说着他们不约而同地朝对面油坊河村而去。 日寇占领府城的时候,东在壶关县城设立红部,四周建有据点,八路军游击队就撤退到东山一带打游击。南在韩川脑、荫城设有据点,黄山一带的民兵游击队就退居在油坊河以东,跟晋庄、固村、大井各根据地相互接应。十二月事变后,各区的主要抗日骨干成员都隐蔽起来。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要到油坊河碰碰运气的原因。 油坊河是一个小村,分南北岸,南面是一片平川地,北面是民居房,中间一条深沟,是一个打伏击的好地方,黄山区干队就选在这个地方做为根据地驻扎。 到了油坊河,为了安全,他们不再以收毛皮的身份了,万一在桥头的那些特务撞见就露馅了,索性就啥也不扮了,遇到特务汉奸他们相互都不认得,秦德彪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他才不怕那些特务汉奸们。 快走到油坊河,老远就见村外草皮坡有两个羊倌在放羊,足足有三十多只,放羊的一老一少,老的看来是老领,他们身上都裹着羊皮袄,头戴风帽,分东西坐在土垛上,一条羊狗卧在一边正冲他们看,顷刻间就“汪——汪!”朝他们叫起来。 王前见状就没再往前走,秦德彪在前面低着头尽管走路,根本就没搭理那狗叫,那狗见到秦德彪也根本没把它当回事的样子,霍地站起来一边叫一边冲着他扑过来。秦德彪停下脚步,朝地上弯一下腰,只见那狗倒退一步,四蹄抱将起来,一副“开战”的架势。 王前在后面冲他连喊了几声,他都没搭理。 这时,小羊倌发现了,用手在嘴上打了一个响哨,那狗摇着尾巴朝小羊倌跑去。 王前也赶了过来,喃喃秦德彪:“出门也是那个野蛮劲,老不改。”秦德彪欲张嘴,就听那个小羊倌说道:“二位受惊了,担待担待啊。”那狗偎依在小羊倌身旁,摇着尾巴显得很规矩。 西面坐着的那个老领一直就没有挪地方,也没有吱声,手里拿着个旱烟袋,烟袋杆上系着一个装烟丝的小袋,旁边放着一根“艾绳”还冒着烟,他不时地拿艾绳头上的火点上一袋烟,吧嗒吧嗒抽的很起劲。 王前老早就注意上了那个抽烟的老领,那个动作他是再也熟悉不过了,就是看上去像个四五十岁的老汉。 “二位到村上是走亲访友还是做什么生意”。小羊倌问道。 “路过,到对面店上。”王前道。一边答一边直勾勾看那个老领。 那老领收好烟袋冲他们走了过来。 “老苏!”王前几乎是在喊。“我怎么老看老觉得面熟。” 那老领就是苏东保,秦德彪也见过他几次,但没有王前熟。 苏东保他们在二人刚爬上坡的时候就认得了。苏东保故意没理会,差小羊倌过去搭讪。 “你这么敢在这呀老苏。”王前很惊讶。 “怎不敢,这是我们的根据地,怕啥。”苏东保笑道。然后又介绍那个小羊倌:“申世坚,桥头村的,区宣传。” “我认得你,王区长。”小羊倌申世坚道。 “秦德彪。”苏东保指着秦德彪。 “咋,苏还认识我?”秦德彪笑道。 “战斗英雄谁不认识。”苏东保道。 大家寒暄一阵,苏东保让申世坚把羊群赶到圈里,自己领他们到了油坊河一家小院里。小院不大,可是这小院就跟桥头那个小家的格式差不多,后面还有一个小后院,后院的院墙不高,墙外就是他们刚才放羊的山坡地。这就是说万一有情况,撤离时很方便。 他们随着苏东保进了屋里,墙角垒有丁字炕,靠炕有火台,这里有煤,小火着的煊腾腾的,中间摆有一张大木桌,两条板凳,桌子上还画有一张壶关地图,还有本地产的没有捣烂的烟叶,艾绳等乱七八糟一大堆。“老苏真是个熏烟鬼,满屋还飘着一股烟味。” 王前跟苏东保说明了来意,又把新任领导来的事告诉了他。苏东保很兴奋,一把拉王前坐在板凳上,顺手掏出烟袋,一边抽一边听他讲跟领导接头的事。“我这里有一二十个武装,都是好手。”苏东保竖起大拇指在王前面前比划了一下。 王前道:“真是有心栽花化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呀,没想到你老苏就没有停止过斗争。” 苏东保道:“黄山不比县城,这里最近的鬼子就是蹲守在荫城据点里的,顽伪特务他们也不敢随意来这里捣乱,毕竟这里是我们黄山的根据地。再说了,只有同志们聚在一起才不会遭到特务的暗算。” “说得对老苏,一双筷子总没有一把筷子结实吧。” “苏你那羊群?”秦德彪一直纳闷这老苏啥时间就发展了一群羊,还当老领,我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要是我那游击队当初也搞搞放羊这个行当,一定不会为平时的开支发愁。 苏东保道:“我们大家也得生活嘛,学会放羊一能做掩护二能放哨,三吗还能吃肉喝汤还能换米换面。” 这时,申世坚端着两碗热腾腾的羊汤还没进门就叫道:“二位领导有口福呀,昨天才杀了一只羊。” 秦德彪一听羊汤二字,不由得从板凳上站起来,几乎把坐在板凳边上的王前掀翻,打了一个趔趄。“怎么了这是,你个愣头精”。王前叫道。 秦德彪忍住笑:“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喝过羊汤了,还不相信那个小申同志的话呢。” “哎呀,今儿真是够幸运的,不但找着了老苏还找着了队伍,问题是还能在这个山旮旯自自在在地喝上两碗热腾腾的羊汤。”王前也笑道。 午饭后王前跟秦德彪告别了苏东保,说好了从荫城回来带上队伍一起去晋庄找组织参加武工队,又到队里找来冯坡村弓石长,让他陪同王前二人去荫城找申斗金。 二人吃饱喝足,身上浑身是劲,走路一阵风似的,主要还是找到了一部分队伍那个兴奋劲儿,即使不吃饭他们也不在话下。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冯坡岭,岭上有两个拿羊鞭的羊倌,山凹有十几只羊。弓石长指指山头的几棵树,跟他们说道:“那是消息树,鬼子出了荫城在这里就看到了,然后把消息树推到,群众就会转移。”说罢又指指山下村东头的关公庙:“看见那个关公庙了吗,我们游击队就有人在哪里盯着山上的消息树,只要一有情况,同志们都能及时地做好战斗准备。” “真是个好地方啊!”秦德彪说道。 这时那两个放羊的走了过来,他们是村上的民兵,负责站岗放哨的,他们认得弓石长。弓石长告诉他们的来意,其中一个人说道:“白天荫城炮楼口查得紧,没有良民证进不去。” “那咋办?”王前问。 “黑来去吧,绕道过去。”那民兵道。 王前扭头找秦德彪,只见他一个人已经跑到山顶最西南角,正向荫城方向瞅望,索性也追过去,到那一看,整个一片开阔的画面,一望无际,尽收眼底。弓石长赶过来见他们那个出神的样子顺口吟出了一句顺口溜:“站在楼峰山,三面都看穿,东看太行巅,北望府潞安,西能看到岳阳山。”吟罢又指着他们望着的地方道:“那就是荫城,还有老雄山上的炮楼,从这里下到大峪村十里就是荫城。” “真是个好地方呀,守到这里,给我一杆枪就能阻止鬼子上山。”秦德彪道。 “守住南山守不住北山呀,北山那是桥坡岭口,是鬼子从韩川脑经好牢、海头、洞沟、山头、牛盆的必经之地。”弓石长道。 王前瞅瞅秦德彪:“你当是在长井打鬼子的伏击吗,在这里你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呀,要是满山爬满敌人,给你一杆枪顶屁用。” “要是满上爬满敌人,我就要加强工事垒战壕,一个人还不抵一个排?” “我说你是多时没拿枪手痒痒了。” “就是,打仗比爬山过瘾。” 待到天黑,弓石长领他们下山到冯坡吃点饭,夜里十点多夜深人静了,那个放哨的民兵过来带着他们就朝荫城出发。 荫城不比县城有城墙也有城门,只要越过炮楼不要让炮楼里的鬼子发现,就能顺利到了镇上。 按照吴树修的指示,申斗金就在荫城当街“同懋德”杂货店里当相公,现在成了掌柜,也是长治县抗日县政府科员,地下党员,他跟吴树修在民国25年前是固村一带的“孩儿王”,爱抱打不平,专跟土豪恶霸过不去。日寇侵占长治时,为了抗日救国,他们又走到了一起。 弓石长对“同懋德”杂货店很熟悉,冯坡离荫城达山过去也即是15里路程,逢年过节都会到荫城购买日货,对任意一个店铺门面都了如指掌。 到了“同懋德”门前,已是夜深11点,街上店铺基本上都打烊了,弓石长征求王前的意见,既然人家关门了,就不想在这个时候惊动人家,要不在附近先找个店住下,等明日在说。正说间忽然听秦德彪喊一声“谁,站住!”只听“咚!咚!咚!”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三人顺声音追过去,正碰上秦德彪气喘吁吁地返了回来。 “怎么了?”王前问道。 “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在这里转悠,见了我拔腿就跑,我看不是贼就是匪。”秦德彪道。 同懋德后面有后门,门外就是一片庄稼地。“你到这后面干什么?”王前又问道,似乎在埋怨他尽能找事。 秦德彪道:“习惯了。” 这时,店里的后门开了,出来一个人,大约40多岁,身材魁梧,见他们正站在门口说话,很平静地问道:“你们这是?” “这就是申掌柜”。突然随着来的民兵说道。“我们是专门来找你的申掌柜。” “奥,那快请进。”开门的正是申斗金,他也是听到外面的声音开门的。 大家进了门,申斗金招呼伙计开水泡茶,第一句话就是冲那个民兵问道:“你认识我?” “三八六九来荫城,谁不认得申掌柜,待人老平和了。”那民兵道。 “你是哪里的?” “冯坡,还是让石长做介绍吧,我只是个领路的。”民兵说着踹了弓石长一下。 弓石长于是介绍了王前他们的来意。随即王前掏出吴树修写给他的信交给申斗金。申斗金看罢,没说二话,只摧伙计麻利点上点饼干、点心让大家吃饱上路。 王前道:“晚饭才吃罢,还劳您破费。” 申斗金道:“不行,吃了也得吃,还要走几十里路程,天气又冷,哪能顶住。”王前发现这位年长者真是雷厉风行。 半个时辰过去,大家就在申斗金的催促下,把各人的肚子填了个大饱,稍稍松了一下,申斗金便催促上路:“趁现在还好躲过炮楼,迟了就容易发现。” 这时秦德彪道:“刚才我发现在你门口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一见我就跑,追也没追上。”秦德彪的意思是万一那是特务什么的,是不是做个防备。 申斗金道:“那可能是两只狗,常来这里监视,也没个胆量,一有动静就跑。再说好牢村那边送铁货的经常是夜里来夜里去,不死更,也是常有的事。” 秦德彪还想问一下那些“狗”在你大门口溜达什么,就见申斗金披了一件皮袄,带大家出门。好家伙,这性子比鬼子来了还急,秦德彪这下才明导为什么让他们来找他。 “在夜里四更前是鬼子稍卡最松的时候,五更起鬼子和伪军就要开始巡逻,四周都布着岗哨。”申斗金边走边说。 秦德彪还是惦记着刚才那两个鬼鬼祟祟的“狗”,他老是觉着这位申掌柜是不是忽视了哪一点,于是一直跟在后面,时刻留意着周边的情况。 秦德彪在游击队那个警惕性已经养成习惯了,不像申斗金还没有那种危机感。其实那两个他说的“狗”,已经不是以前荫城的汉奸特务了,而是长治县伪分子聂士庆派荫城镇维持会的特务在跟踪申斗金,因为在日寇占领长治县的时候,聂士庆请申斗金担任长治县维持会会长,遭到他的断然拒绝,于是,他早已记恨在心,加之壶关县国民党党部书记、阎锡山的铁军骨干马成骥早已对申斗金在家乡的行为不满,甚至怀疑申是“地下党”、“暗八路”,他鉴于申一直在长治荫城经商并是长治县抗日政府科员,不便下手,就多次向聂士庆打招呼,要求聂设法处置他。 聂士庆前段时间忙于发动“十二月政变”,没有顾及马请求处置申斗金之事,近期又多次到荫城日本据点和长治日本红部求援,日本答应了聂的请求,不久将派兵长期进驻西火镇,于是他就忘乎所以,便腾出了手,再说西火民众强烈反对搞维持,联想起了申斗金拒任维持会长羞辱他的事,不由气打一处来,随即安排荫城镇的维持会,立即动手处置申斗金和“同懋德”杂货店,但是这些都需要过硬的证据,便暗中派特务日夜对申斗金进行监视。 刚才被秦德彪发现并撵跑的那两个监视申斗金的特务将其情况报告给了荫城维持会,维持会为了请功,不管是不是来跟申斗金接头的,立即报告给了据点里的鬼子,于是鬼子伪军倾巢出动,包围了“同懋德”杂货店,抓走了店伙计,同时分兵朝大峪、西火方向追来。 通往大峪、冯坡岭这边的路上,正在一边走一边观察后面动静的秦德彪忽然隐隐约约发现有一溜岌岌闪闪的黑影,知道情况不妙,急忙紧跑一阵追上王前他们说明了情况,申斗金马上预感到店里出了事情,必须回去,否则店伙计会遭到连累,于是,悄声跟王前说了几句,就要往回返。 秦德彪拦住申斗金道:“已经堵过来了。” 正在踌躇,只见弓石长拉一把跟随他的民兵朝秦德彪说道:“我们把他们引开,油坊河见。”然后又朝申斗金悄声嘀咕了几句,还没等王前他们回过神来,二人已经返回半里地又朝正北方向跑去,后面的追兵,发现北面有动静,二话没说,叽叽呀呀朝弓石长他们追去。 部分人物介绍 申世坚,男,汉族,(1920—1940),桥头村人。1937年加入党,抗日战争时期在黄山区担任宣传,县政府青救会干部,1940年11月15日,被国民党政府和二十七军反动武装200余人包围,在盘马池遭到杀害。年仅20岁。 弓石长 男,1913年出生,1938年参加革命,1939年加入党,1940年为县武工队队员,1941年为壶关独立营战士,在上级领导下,积极参加对敌斗争,配合区干队同日军作战,1942年,调派到黄山工作队,负责建立黄山各村秘密党组织,1943年由于汉奸出卖,被日本人抓到荫城杀害,年仅30岁。后被追认为烈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九回申保菊甘当交通员武工队接报脱险境 第九回 申保菊甘当交通员 武工队接报脱险境 王前跟秦德彪目送着申斗金朝原路返回荫城,又听到弓石长引走敌人的方向还不时地传来嘈杂声,等到确定申斗金的方向没有了动静,他们才动身往前走,他们走的方向是通往大峪村的小路,弓石长他们走的方向是通往好牢村方向的小路,他们围绕着楼峰山摸打滚爬惯了,甩掉几个追兵是不在话下的,所以王前并不担心弓石长他们,到是很担心申斗金同懋德店里的情况,要是那个店伙计把他们撂了,那申斗金就脱不了干系了。 王前扭头看看秦德彪,见他还是边走边朝荫城方向看,忍不住说道:“还是你老兄的警惕性高呀,要不是你提前注意到了有危险,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秦德彪道:“这老申也算是个胆大人,还敢回去,没有两下子还能过了今夜这一关。” 王前道:“人家在那里混的时间长了,也就硬气些,日本人初到长治县的时候,第一个就选老申当荫城维持会长,他硬是给拒绝了,日本人也拿他没办法,怀疑他是党吧也没有证据,所以他们就恨之入骨,专派人跟踪他,硬是要找他的证据,只要有一点挨着通共的边,他们就会对他下手。不过今次多亏你心细,要不老申还蒙在鼓里呢。” 他们说着话间不觉已经出了大峪村,到了东山脚,眼前模模糊糊是一东一北两条小路,两条小路也都是曲曲折折,在夜色下像一条大蟒蛇。他们不知该朝那条路走。正在犹豫间,忽见一眼水井旁有村人在挑水,秦德彪便走过去问路,回来跟王前道:“两条路都能走,北面过去是冯坡,东面过去是柏林。” “哦,我知道了,这三个村都有煤窑,我来拉过煤,翻过山一直照东往油坊河走就是了。”王前道。 黎明时分他们到了小山沟村,可能他们走的有点背路了,因为东面的路好走,就选择了东路,却是转了一个弯,忽然从西面坡上闪过来一个人影,老远就冲着他们喊:“是王、秦二位吧。” 二人听着耳熟,秦德彪先认出来:“这不是冯坡的老弓吗,比我们还快。” 说着话,就见弓石长一个人朝他们奔来。 “你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才走到这里?我已在这儿等了好长时间了。” “转了个圈吧。”王前笑道,又问:“你们怎甩开那些追兵的?” “甩什么,就等他们追上。”弓石长道。 “那是咋?” “要是跑了,申掌柜回去说啥,还不是任凭他们猜想。方正我们也搭黑去荫城送过铁货,诌扯那么几句给申掌柜做个掩护。” “再说那些追兵也是为了混个饱肚才当的警备队,都是附近村的,有的一说还认得。” 二人由不得给弓石长伸出大拇指。 弓石长笑道:“这都是咱那苏驴的平时教导的。” “苏驴的?”秦德彪似问非问。 “就是我们的苏东保吧。”王前笑道。 “怎起了怎么个外号?” 三人到了油坊河已经是早饭时候了,苏东保已差人给他们做好了一锅红豆枣稠饭,胡萝卜豆芽菜。秦德彪掀掀锅,情不自禁地冲着弓石长道:“还是咱苏这里呀,有羊汤喝还有红豆枣稠饭萝卜豆芽菜,这不是一流伙食吗。” 王前道:“看你美的,这是老苏像待神仙一样专门敬奉我们,你当说每天都是这吗,那不真的到了神仙那步了吗。”其实,王前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吃过这样的美食了,在那东山沟里哪里还能见到枣呀。 吃过饭,王前直接就把申斗金交代他的事告诉了苏东保。申斗金让他到了桥头找到那个小记媳妇申保菊就行。 要是只提申保菊,可能苏东保还不知道这是谁,但要提到小记媳妇到使他想起三八年桥头锄奸的事了,这个小媳妇为他们铲除那些杀害同志们的汉奸办了不少忙,她的男人在县城警备队,现在可能还升成了副队长了。 半前晌苏东保派出去打听小记媳妇消息的一位民兵回来了,这位民兵就是油坊河村的,对方圆村庄的人都熟悉,他告诉王前他们,那个保菊就在村上北岸上住,后墙外就是一片庄稼地。 一听那位民兵描述的这个地方倒使秦德彪禁不住一怔,王前也在同时看了秦德彪一眼,意思是看来昨天被那个小救了的一定就是这个保菊了。 昨晚申斗金临走时告诉王前,到了桥头找到申保菊的住处就在她后墙用砖头敲打三下,二短一长:“咚!咚!——咚!”,连续三次,就算是对上了。不过,在对暗号之前要先看看墙头的西面墙角有没有竖着一根木棍,如有,说明她的男人回来了,或者有其它情况,不适宜接头,顺着后墙就是一条人行小道,是通往固村、大安村的,一般情况下经过那里的陌生人不会让人生疑。 王前二人弄清了申保菊的住处,就没有再让苏东保给他们安排向导,双方说好了三日后到牛居村集合。 二人沿着来时的熟路到了桥头,这才发现通往这个申保菊的房后的确是一条走顺了的人行道,那道明光发亮的。他们发现那西墙角没有什么木棍,就按照申斗金的嘱咐拿一块砖“咚!咚!——咚!”敲了三次,不一会儿就见从他们爬过的地方伸出个头来。 二人一眼就认出了她,特别那双眼睛,活灵灵的。 申保菊看见他二人一点儿都没有感到吃惊,倒像是她已经预料到的。她朝他两个点点头示意还从这里爬进院来。 秦德彪最后一个进了院又朝他们爬墙的地方看了一眼,那墙头被爬的明晃晃的。 申保菊一本正经指着说道:“那些特务汉奸就是从这里常出常进的。” 秦德彪点点头,冲她咧嘴一笑,这笑里包含着对这位小的那种敬爱。他们从苏东保那里已经对这位不简单的小加以了解了。西墙角斜靠着一根掏茅厕的粪斗杆,如果有情况,这个杆就会沿墙角竖直了,上面露出来一部分就是标志。 “这老申”。王前也发现了那根标志,冲秦德彪笑道。 “是老申让你们来的吧。”申保菊问道。 “你怎知道的?”王前道。 “不是他让你们来,那来的暗号啊。” “噗……”秦德彪忍不住笑出声来,用手指点着王前,意思是你看人家小媳妇多聪明。 其实这暗号只有桥头村申斗金这几个人知道,那还是在去年春锄奸后决定的,因为申保菊的男人申小记在县城红部警备队,喜好来家喝口小酒,酒后话多经常失言,保菊又倾向革命,常常给村上民兵捎传消息,而每次的消息都很考真,所以,村上地下组织就把保菊当做了自己人。不过那小记也沾了媳妇保菊的光,要不是保菊,他在去年就被锄奸队当做汉奸给崩了。 保菊也猜出来他们找申斗金要干什么,十二月事变后,村上民兵骨干转移的早,这也是桥头特务汉奸多的缘故,申保顺带着民兵临走前就嘱咐保菊要多个心眼,有事了老申会通知她,暗号不变。 秦德彪对昨天申保菊给他们解围的事就一直耿耿于怀,这当子功夫不问一下眼前让他这个五大三粗的杀敌英雄佩服的小媳妇,要是走了他是觉也睡不好的。于是问道:“保菊同志,你昨天救了我们,我现在郑重感谢你呀,不过,你是怎么想到我们就会有危险的呢?” 申保菊看了一眼秦德彪,俊俏的小脸上淡的红红的,很不好意思地扭到一边,瞬间又扭过来说道:“我还是头一次听叫我同志类。” “我们都是同志,好称呼呀,你很不错的。”王前道,秦德彪一提起这句话,他到也想听听这个女同志当时的想法。 申保菊道:“你们不知道桥头这方圆,那些特务啊汉奸的一茬一茬的,再说你们被村上总爷盯上了,那还有个好吗,那可是眼睛里面装不下一粒沙子的,我就看你们不像是做买卖的。” “怎不像呀?”秦德彪道。 “哪有做买卖的,吆喝着走的,就有个卖家,还没有出来门你们就走远了。” “噢,是个理儿呀” 秦德彪点点头。 申保菊接着道:“那总爷也一定看出你们是装模作样的,我便多了个心眼,要不你们就会被村上那一伙给围住了。” 二人就像听说书的说到正点上,两双眼睛都是直勾勾地看着申保菊,没想到还会做了她的俘虏。 等到天黑,申保菊给他们早早做了两碗热乎乎的面条,还掂出男人小记经常喝的固村酒坊里的酒,说要亲自带他们上东山里。秦德彪好长时间也没有沾过一滴酒,拿起瓶子就喝,被王前一把拉住了,扭头问保菊:“保菊同志,我们喝了你丈夫的酒,他回来见少了怎么办?” 保菊道:“没事的,你们尽管喝,他的酒是没有个数的,每次都要喝个半死,那还晓得还剩多少酒了。” “我说嘛,保菊同志是不会做那些没底的事的,该喝喝口吧,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秦德彪笑道。 正说间,听外面似乎有动静,申保菊出去一时就进来催他们道:“可能小记领着人来了,在后山坡,快到了,我恐怕不能带你们去了,省的他怀疑上。”说着,到柜子里拿出来几个馒头塞到王前手里:“快走吧,晋庄洪掌村,找一个叫吕文龙的,就说是申保松对门那个叫菊子的亲戚。” 二人不敢耽搁,简单收拾一下,出了大门直接上了郭堡、固村那条小路。 这里申保菊送走王前他们,急忙回家将他们吃饭的碗筷拾掇妥当就听见有了的声音,一骨碌一骨碌进来院四、五个人。自杨笃宽被铲除后,申小记如今升了个副大队长,神气的了不得,不过他在保菊面前还是个斗败了的公鸡,逞不起能来,只要保菊一动气,他就会下软蛋,所以,保菊也不怕他什么,方正他也是个明明白白的汉奸,只是现在党游击队还没有枪崩他的决定罢了,吃枪子是迟早的事。 申小记领着县城里来的几个人进了屋,就差人开开大门去通知总爷来他的屋说事,不一会,总爷也领几个人进来,保菊一看,还是昨天来抓王前他们的那些民团。 昨天,总爷在保菊这里没有围住王前他们,猜想是从这院的后墙走了,碍于小记升了官,也不敢随便为难保菊,就差人将这个情况汇报给了县里,为了排除对副队长老婆的怀疑,就安排几个来这里调查清楚。 等到总爷来到,申小记指着保菊跟总爷道:“我自从进来家门还没有跟我媳妇搭讪一句,现在当着总爷的面就把昨天的事情搞清楚,这里有县上派过来的监督员,我说话不算数。” 总爷听着小记的话中有话,来时的那个勇气一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接口说道:“要知道大侄来此是为了这件事,我就不该来这,昨天的事我早忘得一干二净了,也只是例行公事说说而已,再说,保菊哪有那样傻呀,堂堂警备队副队长的家人,那能会搞那一套呢,到不如听我个建议,大侄既然风尘仆仆带大家来了,就顺便赏我个老脸,今晚到我哪里喝个痛快,也算是大家对我的惩罚。” 不愧是总爷,早年一直就是村上的掌门,说出话来有方有圆,一套一套,到说的嗜酒如命的小记垂涎欲滴,一下软了七分。 这时,保菊手里攥着个布兜趁势也出来圆场,她的目的也就是打消这个总爷对她的怀疑,那天总爷问她卖什么毛皮了,她没有回答,只说人家没看准东西,随时就走了,其实她哪有什么皮呀。 “既然总爷想知道那天我卖皮的事,对着小记和大家我就交代了吧,省的总爷日后说我闲话。”说着,把兜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大家一看,还真是一堆皮,有兔皮、老鼠皮、还有犵狑皮,这些都是当天她让保顺他爹给找的。 “昨天没让总爷看,我是觉着总爷不应该那样我,我气的。” “诶——哎,算了,算了啊,今天这事就算是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总爷的事了,大家看怎样?”跟小记一块来的那个所谓的监督员发了话,于是就一同跟着总爷走了。 保菊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那二位同志现在也该出了固村了,她还惦记着“同志”那二个字,她觉得那“同志”二个字在她的心里总是积蓄着一股力量。 却说桥头村政治主任申保顺跟时任二区武委会主任兼游击队队长池后村人吕文龙带着几个民兵骨干隐藏在晋庄洪掌一带的山坳土窑洞里,不说当时的环境是那样的恶劣,单说是几个大后身憋屈在那里终日无所事事就让他们受不住,要不是上头的命令不让他们来回走动,他们早就各自回村了。 “这离过年也没有多少天了,上头要是一直不来人跟我们接头,我们还要在这里跟狼和狐的过年啊。”桥头申掌住每天就是这一句话唠叨个没完。 吕文龙虽然只比他大一岁,可是他是这里的领导:“一直说上级要我们保存实力,保存实力,你老是听不进去,回去特务把你交给那些刽子手,你还过个屁年吗。” “干他们一战,就是过不去这个年也比在这里痛快。”黎岭村王新有也在中间起哄。 不过说归说,每天也就是打打牙嗑,因为闲的慌。申保顺在这里最所他年长,平时一些家里耍过的孩儿游戏还数他知道的多,像走茅子、撂担子、打儿这些游戏他都跟大家玩过了,也玩腻了,下来就是访古了,访古就是讲故事,每人都得有,要不就瞎编,啥也没有就学狗叫,学猫上树等。 上下七八个游击队员,没有一个有媳妇的,还都是十七、八岁的穷小伙,哪个有了媳妇的还来这里干柴烈火地蹲窑洞。就是申保顺曾经有个未过门的媳妇保菊,还因为穷被人家二狗子小记给占了。 谁提起保菊,申保顺就横眉竖眼地跟谁急,弄得大家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提保菊二个字。其实大家不提保菊了,他还觉得是冷落了他,虽然保菊已经不是他名正言顺的媳妇了,但在他心里始终给保菊留着一大块地方。 临近中午,村上来人喊:“谁是菊子的亲戚来,谁是菊子的亲戚来。” 申保顺撅起大嗓门抢头第一个答应:“谁找?我——我是保菊的亲戚。” 随即,山坡下攀上来两个人,就是王前和秦德彪,他们一进村就打听到了吕文龙他们。“是申保顺对门那个叫菊子的亲戚吗?”王前走近了对着他们也喊起来。 “是!那位?我就是!”吕文龙走前一步也抢着应道。 排着队势,伸着脖子正在往坡下看的几个队员把脸同时都扭到吕文龙跟申保顺这边来。菊子不是申保顺的亲戚吗。大家肯定同时在猜测这菊子是不是就一定是保菊。 这时申保顺一下子明白了八、九分,知趣地悄悄往后退了一步,他到忘记临来的时候,老申告诉他这句话是说明组织上派人来了,是他们解放的时候了。 我们都是神枪手, 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我们都是飞行军, 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在那密密的树林里, 到处都安排同志们的宿营地, 在那高高的山岗上, 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 没有吃,没有穿, 自有那敌人送上前, 没有枪,没有炮, 敌人给我们造。 我们生长在这里, 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 无论谁要强占去, 我们就和他拼到底! 哪怕日本强盗凶, 我们的兄弟打起仗来真英勇, 哪怕敌人枪炮狠, 找不到我们人和影。 …… 王新有是黎岭村的民兵指导员,凭着他的音乐天赋把自己在游击队里学到的歌曲在大山里都教会了同志们,今天终于要熬出头来了,就要跟敌人重新在战场上一见高低了,他情不自禁地给大家带起了歌曲,大家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唱起来。 这时候,王前给唱歌的同志们打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说道:“不是我破坏大家的雅兴啊,我们还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诉那些躲藏在暗中的汉奸特务们我们就是打鬼子的队伍,我们不能白白地在大山沟里受冷受冻受饿啊。”说着他又重复唱起了这一句:‘哪怕敌人枪炮狠,找不到我们人和影’。 从领到任务到顺利完成任务也只有四天的时间,王前和秦德彪就把一支精悍的抗日队伍骨干集中到了牛居村,油坊河的苏东保在他们走后第二天就带着大家来到了,没想到还有那个“申保顺对门那个叫菊子的亲戚”。 申保菊随着苏东保来到牛居也不是偶然的,送走王前他们到桥头,苏东保还是不怎么放心,一大早就差油坊河村的那个民兵再去桥头打探一下王前他们接到头了没有?是不是顺利。那民兵跟申保菊很熟,申保菊给他访述了昨天晚上的危险,随即就跟随那民兵来到油坊河,说是要报告给苏东保,其实她有自己的打算。 苏东保确定了王前他们安全地离开了桥头,估计有一天半日也要顺利到达牛居村会合的地方,于是就决定马上动身,在临走时老是打发不走申保菊,申保菊说她要随他们到牛居看看,看看就回来,不耽误他们的正事。 苏东保弄不清申保菊一个妇女家怎么硬是要随他们去那个小山沟里一趟,问申保菊也问不出个端底来,只是说她也是他们的同志了,怎么就不能到那里去看看,再说她家就在那里,要是她不可靠昨晚就把王前他们出卖了。后来,那个油坊河的民兵悄悄在苏东保耳朵根说了些什么,苏东保才勉强答应她去一趟就回来,还在最后加了一句“申保菊同志”。 申保菊没有什么企图,就是想看看她对门的申保顺,她给同志们帮忙送情报大部分还是冲着申保顺来的,那么多革命道理她一时还听不懂,方正她愿意跟着申保顺做事,她就觉得申保顺所做的事是大事,就是爬洞也是大事,不像小记,老是算计人,他爬洞就没有好事。现在她有了“同志”的称呼了,她更加认定自己做的都是大事,大好事。 申保菊的家就是牛居村东南的小南清村的,苏东保带着她来到牛居村领导们面前,大家开始还很吃惊,经过苏东保“添油加醋”地介绍,就把个普普通通的妇女给“神话”成了个“女情报员”,大家通过近两天的事情可以肯定即使苏东保的话是添油加醋,这位申保菊她能利用自己的有利条件给我们做了这些大事情,就是不简单的。 王前跟秦德彪见了申保菊没说二话就上去跟她握手,嘴里一口一个“同志”地叫着,然后回过头就给在场的领导讲述了近几天的前前后后,把个申保菊说得更是神奇,大家以为苏东保是添油加醋还真是给冤枉了。 申保菊在来到牛居村的当天晚上没有见到申保顺,就在东南小南清她家住下了,第二日申保顺回来后申保菊也过来了,他们对吴树修都很熟,吴树修也乘此把他们叫到一起,首先表扬了申保菊机智勇敢的革命精神,然后给她安排了以后的工作任务,下午差申保顺把申保菊送回桥头。 到了腊月十五这天,隐蔽在崇贤一带的东崇贤民兵队长张小娃等民兵也相继被王前、秦德彪找了回来,队伍已达30多人。县委书记许少林跟洛洪章征求吴树修、苏东保、王前等意见,决定在年关来临之际马上把现有的队伍以武工队的名义组织起来,然后再进行扩大武装力量,洛洪章任大队长,公安局长靳文任副大队长,县委书记许少林任指导员。 武工队编为三个班,活动在山仓、后沟、北头、常家池一带,继续寻找党组织成员和民兵骨干。 且说申保菊被申保松送回到桥头后,终日闷闷不乐,感觉啥都干着没心情,脑子里一直飘荡着那些“同志”的影子,特别是她一直惦记着的申保顺,几乎每天晚上他的影子都是在她的梦乡里打转转,揪着她魂不守舍。可是,从去年到现在,大家都老是依靠她做这做那,对她又是那般的信任,她感到自己的价值比金子还值钱,似乎这种责任比什么都大都重要。 在牛居村那些领导们安排保顺亲自来送她,她知道这里面不单是送她的那么简单,而是要她再听听保顺给她的叮嘱,这些领导们、同志们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对她的心了解的是一清二楚,其实看着他们一个个对她那种信任而期待的目光,即使没有保顺的话她也会按照他们说的做的,因为她前前后后所做的每一件事,不单是能得到大家对她的认可,同时也得到了保顺对她的认可,每做完一件事她都能从保顺的脸上看出来,他那个高兴劲儿比她前几年偷偷到他家的柴房里做的那些事都大,是真真从心底里迸发出来的。 从腊月二十三开始,申保菊也不再想那么多了,因为前前后后想的多了脑子就似乎开了窍,感觉一个人虽然是孤独了点,但是心却是热乎乎的,好像那些同志们还有保顺都在时时刻刻看着她,都在她的周围围的团团转。 她要认真按照保顺叮嘱她的那样,和平时一样,平平常常的生活,不要让任何人看出她的心里还装着关于同志们的事,而都是家庭生活中的事。她特意回娘家走了几天,帮助家里推碾子扫灰,给自己也准备好了过年的东西,浑身散发着一种年味。 正月十四这日傍晚,丈夫小记忽然扒墙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比小记高半个头,很壮实的一位小伙子,他在墙外搭墙上接过来一个包,然后一骨碌进来,再把那包拿进屋,随手从包里掂出一瓶白酒和一包熟肉来放到屋子里的桌子上,然后跟保菊搭话:“嫂子过年过的还好吗,你看申队长这么忙,过年也没顾上给嫂子送些东西。”说着把那包提给保菊。 保菊斜眯了一眼,包里还真是好东西,有纸包的肉、粉条还有核桃、软枣、花生等。保菊心想:这小记今年是咋了?以前那年给家里送过东西呀,就是有东西也是自己喝的酒和配酒的菜。 来了生人就是客,保菊搭讪着话给他们到了两杯水端到桌子上,她知道小记只要手里掂着酒回来,就要先喝酒,有什么事都要放在喝酒后面。他也不管介绍随自己来的人是谁,撑开包着肉的纸,用手捻着一块就往嘴里送,那个小伙子急忙给他倒酒。保菊想这人起码是他的手下。 三杯酒下肚,小记的话就开始了,这也是保菊习惯了的,要是在以前她就会躲到娘家,让他在这里喝个够,自从锄奸那个时候开始,她不再躲了,这也是领导和同志们交给她的任务。 小记说:“你……你嫂子今年可得好好谢谢你……老弟了呀,你让她说,哪年我给……给你嫂子送过年……年货——不……过,你嫂子可没有缺了钱……钱呀,她想吃……吃啥就……就自己买……噢。” 那个小伙子名叫程高松,秦庄村人,是我地下交通员,日寇侵占壶关时,参加了日伪警备队,分管发放“良民证”,十二月事变前,许多党、游击队员等抗日将士出入壶关都是他给发放的“良民证”,为我党提供了很多方便,十二月事变后,虽然党组织分散隐蔽起来,可是他没有跟党组织中断联系,时时刻刻做着自己应该做的工作,如今,日寇强迫各村成立了“维持会”,汉奸特务防不胜防,即使你还不知道的事,那些分散在各地的特务就知道了。 就像前些时在晋庄东面成立了武工队,他这个交通员还不知道,日寇就知道了。就在昨天,他听小记喃喃说:‘今年又过不好元宵节了,还剿他妈武工队,替——替杨笃宽队长报仇。’他跟小记早先只是认识,自从小记当上了副队长,他就努力跟小记接近,这也是他的份内工作,再说一个副队长总比一个普通兵要知道的多。 程高松急忙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了打入伪县公署教育科北河村的陈忠悌,陈忠悌跟吴树修都是一块进入抗日县政府的,因他一直做文职,抗日团体退出县城时,他就留了下来,自始至终跟吴树修保持联系。 听了程高松的汇报,陈忠悌确认这件事一定不是空穴来风,好歹程高松是听申小记说的,不管他们何时出动,出动多少人去围剿我武工队都无所谓再去深究,唯一的办法就是马上设法通知武工队的同志们让他们迅速转移,因为日顽合流对抗日根据地实行疯狂扫荡,反复清剿,他是深有体会的。 听了小记的话,程高松急忙接茬道:“就是吧,申队长你是个大忙人了,再说大正月又要去剿灭武工队,这过年还有啥意思呀,送点东西也是队长的一份心意吗。”程高松故意把剿灭武工队这句话说的很高声,这也是故意让申保菊听的,陈忠悌告诉他申小记的媳妇申保菊就是我们的交通员时,他很快就想到了这个办法,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等小记跟那个程高松走后已经是五更天了,申保菊没敢耽搁,挂一溜烟就跑去武工队报信,因为她确定了那个跟小记一起来的程高松一定就是来报信的,最后临走时他还故意跟她说:“嫂子快歇吧,队长得走呀,今晚有要紧事等着。”他把“要紧事”这句话的语气故意加重了,她知道这里对她包涵着那是一种暗示。 到了井则口村外申保菊发觉情况不对,有些个土里土气的人在通往牛居的路上来回走动,她决定不进牛居村,而是径直朝小南清村家走去,她怕被那些来回走动的特务盯上就坏事了。 申保菊在申保顺躲进洪掌村隐蔽的时候就告诉了她的家,也是预防平时有个事多个照应,想不到在无意中成了他们的联络点。见到外公,申保菊问他这几天见保顺了没有,外公说他知道保顺他们在那,前几天还在他这里住了一天。申保菊让他找到保顺,说有要事。 一个多时辰,外公把申保顺找了回来,申保菊就把昨晚的事告诉了他,临走时她还把小记昨晚给她送来的一纸包熟肉给了他。申保顺不敢耽搁,告别了申保菊就去找领导汇报去了。 就在正月十七晚上,住县城的日伪一百多人包围了牛居村,结果扑空了,一个人也没有找到。 二月下旬,县领导和武工队就在平顺县东坡村进行了隐蔽整训。 部分人物简介 吕文龙(1921——),男,1938年参加革命,担任村儿童团长,1939年加入党,历任二区游击队队长区武委会主任。 王新友(1923——),男,1940年担任黎岭村民兵指导员,1943——1944年,担任县武委会干事秘书、三区武委会主任。 张小娃(1914—1940),男,壶关县东崇贤村人,村,民兵队长,1940年在东崇贤村牺牲。 程高松(19239——1992)男,1939年,担任地下交通员,日寇侵占壶关时,公开身份为警备队,管发放“良民证”的文职警官,许多党、游击队员等抗日将士出入壶关都是他给发放的“良民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十回 日伪顽合流大举扫荡根据地 第十回 日伪顽合流大举扫荡根据地 武工队民兵共同偷袭敌据点 一九四〇年二月十六日(农历正月初九),由特务分子带领的国民党伪县政府、公安局配合国民党二十七军一百多名反动武装在初九日拂晓包围了魏家岭村,天亮时根据特务的指点逐户捉拿我回村过年的抗日村干部和抗日积极分子11人,除了途中逃跑3人和花钱买通1人外,其余7人都惨遭杀害。 二月下旬,由于形势恶化,为坚持抗日反顽斗争,县委决定,将全县武装集中起来,在崇贤村一带组建了“壶关县武装工作队”(简称“武工队)。洛洪章任大队长,公安局长靳文任副大队长,县委书记许少林任指导员。武工队编为三个班,活动在山仓、后沟、北头、常家池一带。此时,日顽合流对抗日根据地进行大举“扫荡”,反复“清剿”,对根据地军民施行灭绝人性的“三光”政策。武工队暂时退至平顺县东坡村进行整顿。 二月底,驻防郭家驼、大井一带的八路军一一五师三四四旅和新一旅进入战备状态,准备打击搞包围逼迫抗日军队退出壶关的国民党第二十七军。壶关县委带领武工队返回壶关境内,以配合八路军部队打击顽固军队,取消维持会、打击汉奸,重新扩大根据地。 三月五日,晋东南长治、壶关、晋城日军结集兵力东犯入侵东井岭、树掌等地后至平城、陵川县归宿晋城。在东井岭村抓获村民王金女在上庄村外残杀,并将上庄村民李桃气杀害于山顶水池边。当夜侵宿上庄、郭堡庄村与驻守巍巍池的国民党二十七军展开激战,至次日上午,日军飞机出动助战,双方伤亡很大,尸横遍野。除大肆抢掠粮食和衣物外还抢去牲口二十余头,还捆绑郭堡庄村民李維新至口头村南山进行残杀,贾喜富、李许贵两人杀害于摩掌河。日军越过巍巍池后又侵略摩掌村,在磨掌河风门口又遭国民党二十七军阻击,激战一昼夜,双方伤亡很大,日军另一路侵略至福头村,受驻守南山上国民党二十七军阻击,双方伤亡很大,后日军入侵陵川。 三月十三日,驻长治城的日寇在巍巍池受到阻击后,又集结兵力大举扫荡我县东南山地区山庄,日寇分兵力一路从巍巍池向南进犯,经高岸上、三郊口、土桥上、马家庄等村沿河行进,不断遭到潜伏在河南面山上一带森林里的国民党27军的炮击枪射,横冲不上去,还击没有目标。 为了避开国民党二十七军居高临下的直线扫射,日军速改变行军路线,探取紧靠南山山脚下匍匐前进的行军措施。这一情况被在这一带的二十七军二营发觉,指挥官陈营长立即命令第五连,速撤至福头河东边的五指崖、荞麦山转上寺、回车等村占据福头河的北山,迎面射击南山脚下的日寇,阻止日寇不能前进。 直到十四日深夜,日军的增援部队赶来趁拂晓集中火力闯出了福头河,行至芳岱老虎山对岸郭家碣炮兵排、行则村的重机枪班,河东村北侧的轻机枪班的隐伏圈。顿时,二十七军以顺风骤雨之势向日军猛烈射击,瞬息间,日军被打得丢盔卸甲,狼狈不堪,像热锅上的蚂蚁,前进不得,后退不能。没人骑驭的敌马拖疆顺路向树掌奔驰而去。这时,二十七军二营指挥官陈营长望见,便带着五、六名战士下山抢马,不幸被飞枪击中阵亡,当时在胜败存亡之关键时刻顿失指挥,无疑是十分失利的,日军趁此机会向树掌方向跑了。 十四日,日寇又从树掌返回潜伏于磨掌村东的壑会沟内,使二十七军的一个排被日军切断了退路,隐至晚上,这个排的三十余名战士和一民夫在排长的指挥下,悄悄摸出山沟,企图跨过磨掌河,向南行进,不料刚刚到河边,恰遇日寇百余骑兵由西向树掌方向开去,已越过磨掌河村东的风门口,行至磨掌河内。这时,二十七军的排长见机不妙,遂在那一民夫的引导下,立即指挥全排战士撤至磨掌河北岸的土崖上,下一条水沟和一个枯井圪倒潜伏下来。 当天夜里,天色月暗无光,二十七军的排长环视地形,地形居高临下,虎视河滩、水沟,枯井又可做防御工事,有利我袭击日寇。遂果断地将全排仅有的二十余支步枪、六挺机枪组成纵横的强烈火网,给日寇一个出其不意的“断头突击”,日寇后队遭此袭击,疑隐伏圈,仓皇后退,便陷入火海。一霍间,日军被打的人仰马翻,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枪械弹药,弃置如丘殘敌只见暴风骤雨般的子弹迎面扑射而来,却看不到对方的地堡和作战阵地,心急如焚,直到第二天上午九时左右,日军初梦方醒,才发现二十七军的阵地,即时炮火猛烈射击。直至摧毁河北岸的土崖。这时,二十七军一边迎战,一边退却,除伤亡一少部分兵力外,其余全部撤退。日寇如漏网之鱼又朝树掌方向而去。这次战斗,日寇伤亡甚多,直到数日后,此地仍臭气难闻,尸骨残留。 三月十六日,一二九师命令临屯公路及驻长治、壶关、平顺、磁县之线以南的部队向北撤退。根据这一命令,八路军主动退出太南地区的陵川、林县、长治、壶关、晋城、阳城、高平及豫北一带大片地区,是谓“太南退军”。 驻防壶关进入战备状态的三四四旅全部撤走,新一旅也退出大井村以南地区,主力退至平顺县龙镇一带,小股部队留驻郭家驼村一带。壶关县委及武工队再次退至平顺县境内。 三月中旬,为扩大武装力量坚持斗争,县委作出决定,以县武工队为基础,吸收各游击小队、中队以及部分村干部、小学教员共百余人。成立了“壶关县子弟独立营”。洛洪章兼任营长,红军战士黄根长(湖北省麻城县人)任副营长,政治教导员为车敏,特派员为李辛昌。下辖二个连队:一连长秦德彪、二连长孟光华。子弟兵独立营在平顺县东坡村集会宣誓后返回壶关县境内。 此时,上级把平顺县的十里、北庄、东七里、西七里、东川、南头、东郊、徐家后、常家池、消军岭、白家庄、大门道、北坡、南脑、西沟等15个村划给壶关县作为抗日根据地。独立营以此为依托,同日军、国民党顽固派进行着坚决斗争。 在这严峻局势中,县委在扩大了的根据地一带,努力恢复基层党组织,坚持抗日根据地。县委主要领导成员许少林、陈冰之、盛振强等分别找线索登计党员。 通过20余天的工作,共找到党支部4个、党员34名,并对党员进行了个别谈话,讲述了毛1月15日发表的《新民主主义论》中关于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和党的建设三个克敌制胜的经验论证。使党员提高了认识,坚定了坚持抗日斗争的信念。 在党的领导下,“壶关县抗日民主政府”在盘马池村公开宣告成立。 由于“十二月事变”期间,原壶关县政府内的大部分旧职员脱离,洛洪章离职学习,政府干部和职员严重空缺。为此,县委和上级决定重新组建新的抗日民主政府。科室主要干部基本调齐,且大部分为党员。洛洪章学习归来后继任、高步青任秘书。 新成立的民主政府辖三个行政区,第一区驻池则掌、土河等村,区长秦秋文(下内村人),第二区驻畅村一带,区长王前,第三区驻双井一带,区长李钟杰。 三月下旬,壶关县委在平顺县寺头村召开牺盟干部座谈会,贯彻山西省牺盟会在沁源县召开的第一次大会的精神,总结了壶关县牺盟分会自成立以来在壶关开展抗日救亡工作的经验教训,提出要继续做好统一战线工作,号召各界人士在日、顽的压力下不低头、不动摇,继续投身于抗日救亡运动。 牺盟会完成了历史使命,并宣告结束。 在抗战初期,壶关牺盟会启迪了人民觉悟,组织领导了反贪、反霸、抽地,合理负担等群众斗争,开辟了壶关人民抗日救亡运动的新局面,宣传了党的政策,为党组织在壶关的创建和发展奠定了基础。壶关县牺盟特派员先后由张恒业、姚希圣、阎文选等担任。在1939年4月,取消特派员称呼,牺盟负责人称秘书,牺盟秘书先后由郝培苗、何绍先、师丕珍等担任。 四月二十日(农历三月十三),为了消灭我党在东山根据地的有生力量,驻晋东南的侵华日军,集结长治、潞城、壶关县的日伪军,分路向我太南地区大举进犯。敌一路后尾,侵犯到南梭村后,遭到我八路军新一旅的伏击,打的敌人丢盔卸甲,日伪军突然受到猛烈打击后,仓皇南逃。 我新一旅事前得知敌人大举扫荡,是日早上便派出便衣侦察,同时派出一个连队潜伏在南梭村北山上的山寨里,伺机打击敌人的侵犯。 上午九点多钟,一路敌人从晋庄往东南顺河滩朝十里的方向进犯,敌人在行进中发现东七里村北山小庙岭有人(我游击队)活动,开始向小庙岭炮击半个多小时,我游击队迅速转移。 敌人走至西七里村十字河时遭到我游击队的射击,打死日本军官一名,打死洋马一匹,敌继续朝十里方向进犯。另一路敌人从五龙山经北塔底上到老横岭,沿畅村岭朝十里村西岭转南山行进,上午十点多钟敌人经十里村的东、西两山继续朝南行进。东路敌人走至十里村东山碣下时,抓走群众向安成、向年忠二人引路南犯(敌人未进村),下午四点左右,东路敌人已从十里东山过完了,抓走的群众未放回来。 行进在十里西山的南犯敌人,在上午十点多,行进到十里通往北山路口时(圪老山),早有我新一旅派出的便衣化装成卖粪叉的老人,在南山路口歇着(专等日军抓他引路),敌人走到路口时发现一个卖龚叉的老汉,便抓他引路,这个老汉便把敌人引下山至我新一旅战士的伏击圈,走在北梭村东休息时,部分日伪军进村抢粮、抢衣服,抢走群众性口十余头。随后敌入朝南梭村南河沟上天地岭,往南进入郭家驼,两路日伪军汇合。 当日伪军前部行进到南梭村时,用刺刀扎死群众宋秋来,抢粮食十余石(敌人喂性口用),抢走群众郭怀成家毛驴四头,郭怀松家骡子一头、毛驴二头,宋起珍家毛驴四头,李天存家毛驴四头,郭喜则家毛驴三头,还有郭连喜、郭兴付、宋何发等八户的牲畜共二十三头。前部敌人在下午四点过完。 我新一旅早上派出的侦察员,在十里南山岭上的大石头缝里潜伏着,观察敌人的行动,下午六点多钟,敌人的后续部队己全部下山,走进了我潜伏一天的新一旅战士的伏击圈,伏在十里南山岭上的侦察员发出了信号,连鸣三枪,潜伏在南梭沟岭上山寨里的新一旅战士,听到北面山上的信号抢,已知敌人进入伏击圈,便向南河沟的敌人展开了猛烈射击,从下午六点多开始,激战两个多小时,打死敌入十多名,驮骡十余头,洋马三匹。 敌人在山沟里遇到伏击后惊慌不安,一边还击,一边向南逃跑,追赶日军大队。敌人逃跑时,丢下了很多大米、白面、白糖、饼干等。战斗结束后,南梭的群众将这些战利品全部交给了抗日政府和部队。 由于日顽夹击,党组织处于艰难境地,占据县城的日军,经常对城周围和城北地区“扫荡”、“抢粮”,县城南部和中部地区处在国民党二十七军和阎军独八旅的骚扰之中,壶关县党组织两方受击,两面作战,由于县、区武装只有百余人,力量悬殊太大,工作处于十分困苦的境地,为保存革命有生力量,县委决定县、区党政领导和武装全部分散隐蔽。县委书记许少林请示地委同意后,隐蔽在河南林县贫苦农民石保全家。后又撤回壶关东南山区开辟地下工作。 县城日伪在春季大扫荡后,觉得我党武装已经赶出东山一带,每日吃酒玩乐,加之县城周边五个据点相继竣工,驻扎在北街盐店的山炮队轮流吃喝竣工酒,工事在那一带由那一带百姓为他们吃喝摊账。 药王山有炮楼3个,电网3个,掩蔽部一个,地洞一个,地壕1道(一丈六尺宽、一丈二深);河口有地洞一个,洞上有碉堡,上下通,并有外壕一道、电网2个;东长井大堡垒一个,高两丈,掩蔽部一个,电网一套;栲栳山有炮楼一座;神山有据点一个。 最后竣工的是药王山炮楼。 一年一度的秦庄清明节药王庙会显得北往常年异常冷清,因为日寇在盖据点的时候把药王庙拆毁,加之战争灾荒加重了百姓的负担,青年人有的扛起了枪从军作战,有的参加了民兵战斗班随游击队转移,还有的当了伪军、参加了国民党部队,唯有村周边的善男信女还在信奉着药王神仙。 药王山炮楼的竣工也选在药王庙庙会上。这天,是人的祭祖日,好像日本人也想来凑个热闹,想让人的祖先在这个鬼节日也给他们的祖先带去他们对先人的问候。 设在城内第一高小的日本总部和宪兵队来了,西街所的来了,盐店的山炮队来了,驻马家巷的宣抚院来了,驻县党部的警备队来了。城里一共大约300人的武装几乎来了一半。 药王山炮楼是县城周边五座据点最大的一个,也是封锁东山八路军游击队的咽喉之地,鬼子对药王山炮楼的倾巢出动,一是为了庆贺整个据点的顺利竣工,二是为了炫耀县城山炮队的威力,已达到震慑党游击队的作用。 驻扎在平顺休养整训的县大队(独立营),已经得到了日寇集结药王山据点的情报,计划在敌人围剿我党武装得势,警惕性较松懈的时候,给他们一次闪电式的偷袭行动,以鼓舞分散在各村民兵组织的战斗士气,突显我八路军武装力量的存在。秦庄村我党地下分支书记、抗日兼妇救会牛六女,被壶关县兼独立营营长洛洪章连夜叫到平顺商量对策,计划县大队两个营全部出动,备足弹药,从五龙山直取药王山据点。牛六女负责秦庄、修善、四家池等附近村的民兵做内应,给日伪来个措手不及。 清明节这天上午,忽然秦庄村街上出现了不少小商贩,主要是卖些春季下地用的粪叉、萝头、犁、耧、耢、耙等农具,这个突然现象让副刘付景看出来了,往常年的清明会上到也有不少卖农具的,但没有今年的这么多,还堆集在一块议议窃窃,好像都是一块很熟的样子。 刘付景是秦庄村里最早的党员,上级要来偷袭炮楼的事,牛六女已经通知他了,还给他安排了任务。他的任务就是掌握好偷袭的最佳时机,负责好今天的秩序,不要让敌人看出任何破绽。 刘付景把他发现的奇怪现象报告给了秦庄(也是日本人的维持会长)秦银富,地下党员,牛六女为秦庄村我党地下分支书记,他为副书记。刘付景跟秦银富的关系是单线联系,刘付景知道秦银富是自己的同志,秦银富却不知道刘付景也是自己的同志。 日寇二次占领县城后,就选在壶关县最大的一个大村东面的凤凰山(药王山)上做据点,同时在村里选拔维持会长,为他们服务。 这还是年前的事,村里几个闾长跟秦银富在县城西街开会,小日本中队长菜田英夫在台前哇啦哇啦说了一通话,大家一句也没有听懂,还是一个翻译官给他们变为话,大意是说,凡各村的村政官员,要时刻为皇军服务,完成征收粮食、安排劳务、清查户口等各项任务,否则……的话……。 秦银富找到牛六女,跟他学说了会上日本人的话,要求各村成立维持会,还计划在药王山建造据点。他是在年前由牛六女介绍秘密加入的党员,这要是答应了维持日本人,他这不是叛党叛国了,还要落个汉奸的骂名。 上级党组织对这个维持会长的事情很重视,因为秦庄村大,又离县城很近,加之鬼子又在这里选择了据点。如果被鬼子选择一个死心塌地为他们卖命的汉奸当维持会长,不但群众要受损失,党组织也会成为一个睁眼瞎子。于是,研究决定,安排时任秦庄村副党员秦银富担任日本人的维持会长,一来为群众负责,二来能给党组织提供情报,表面上应付敌人,暗中为组织办事。就这样现任村副秦银富担任了日本人的维持会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刚刚就任维持会长,红部莱田英夫就让秦银富当上了宣抚官,宣抚官就是日本人对老百姓所谓的思想宣传,什么“大东亚共荣”、“皇道乐土”等等,妄图利用宣传,把老百姓变为他们的忠顺良民。三九年鬼子清剿刘寨村,就是秦银富带着队去的,弄得刘寨老百姓对秦银富是恨之入骨。 就连他的院里在晚上就能听到有砖块石头扔进去的声音……早上起来,大门上还糊着狗屎,张贴着或者画着:“狗汉奸!”“不得好死!”等字样。 鬼子在药王山建炮楼的时候,鬼子小队长山田要秦银富组织匠人准备在凤凰山开工建炮楼,要在平时以秦银富的威望,找几个好匠人那还成问题吗,可现在他是没那个能耐了,他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就连左右邻舍的大人小孩都不待见他了。村警刘富景好像早就猜透了他的心事,就在外村找了几个半把刀子,勉强能砌几下子砖糊弄过关。 修建炮楼的砖料石料就用的是药王庙上的。庙里那些塑像被小鬼子用枪托三两下就捣碎了,如今,活人在他们面前都不在话下,何况是这些泥捏的塑像呢。 拆庙的第三天,庙里出现了一件怪事,早上几个民工拆砖时,发现砖石堆里埋着一个小泥人,那泥人画着就像一个鬼子,齿牙咧嘴,一副要死的样子。这下被一个监工的鬼子知道了,就抱着小泥人让小队长山田看,山田不敢包庇,就报告给了菜田英夫,次日,菜田英夫亲自来到秦庄,要秦银富找出这个画像的来,说这是村里“暗八路”的行为。 秦银富一看就知道这是谁干的了,村里没有几个会画像的,还不是老百姓为药王庙的神灵叫屈呢,可是,他们那里会知道这样做会给村里带来麻烦的,难道我秦银富愿意让这些小鬼子拆了我们的庙吗。 菜田英夫限秦银富十日内找出这个画像的来,不然他们就要在村里开堂审人了,那可是要流血的呀。 一天就能给你们找出这个画像的来,还用十日吗,可是这个人能交给你们这些小日本吗。 可是,一旦十日后不能交给他们这个人,他真不敢保证小日本还能放过他这一次,他想起去年,小日本在刘寨屠村的那个情景,20多个党员群众死在小日本的机枪下,其中还有修善的党员和编村马胖则,他跟马胖则还是同时宣读的入党誓词呢。 秦银富不敢再往下去想,浑身聚起着鸡皮疙瘩。只有走一步说一步吧,保护群众是他这个维持会长的首要使命啊! 面对庙会上这些不正常的现象,秦银富忧心忡忡地跟刘付景喃喃道:“可不要再出什么事呀。” “也许是我们的人,事先到来了?”刘付景道。 “主意观察吧,小心无大差”。 谁也没想到这些摆摊的小商贩是另有目的来的。他们是刘寨村的政治主任王海水和北阳护村的武委会主任武金保、民兵战斗队队长武张发带领的村里民兵。他们的计划就是要在这一天处决“大汉奸” 秦银富,破坏鬼子的炮楼竣工大会,举起“王海水游击队”和北阳护的“抗日民兵战斗班”的抗日大旗。 刘寨是壶关县城东十五里地的一个较大村庄,四面环山,是抗击日寇向东侵犯我根据地的一个前沿阵地。村里的民兵在党组织的领导下,思想觉悟高,有很强的战斗力,特别是党员(村政治主任)王海水,更是性格坚强,行动迅速,在他的带领下,民兵组织纪律严明,团结一致。 王海水的民兵组织是在日寇第二次占领壶关县城,于8月21日(农历七月初七)日寇屠村后成立起来的。 日寇刚占领县城就开始了对县城周边的村庄进行大规模的扫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八月上旬的一天,鬼子到了城东的修善村,在村南头牛王碣附近群众家捉鸡抢东西,打骂羊工王扁孩(石门村人),转入地下斗争的修善村党员阎发兴怀着民族恨,对日寇欺负群众,抢劫财物的行为,强烈不满,恨在心头,乘日本鬼子忙着抢东西,洋马脱僵之际,拉马就跑,随后王扁孩、马元保赶来,三人牵着日本战马从董家坡河往东紧跑,日本鬼子发现丢马后,追了一阵也没有追上。 阎发兴三人当天将马送到了郭家驼抗日县政府,县政府收到马后,奖给阎发兴等三同志手两箱,现金50元。这匹马上有雨衣一件,盔帽一顶,帽上写着程田山太君的名字。这一行动,使刚刚在壶关县立脚的山炮队一个有力的打击,程田山还是山炮队的副大队长,在扫荡中丢了战马败兴而归,受到了驻壶关日军中队长菜田英夫的训斥。 第二天,农历7月初7(8月21日),程田山带队又一次包围了修善,抓捕夺他战马的阎发兴等抗日分子,我修善编村马胖则同志带领自卫队游击队小组、农会、青妇会等组织接到通知后迅速转移到刘寨村大庙上驻扎。由于叛徒告密,山炮队便尾随赶到刘寨。 上午10点左右,天下着大雨,由于我一时麻痹,大批敌人突然包围了刘寨,把村里大大小小的群众,通通赶到西岭土地庙前,排成队,用机枪扫射,致使我抗日干部、革命群众22名遇难。修善编村马胖则,青妇干部一位女同志,编村书记员(长子人)及修善村自卫队队员;刘寨村自卫队员王廷秀、张金鱼、王保松、王羊付、王七则、王金付等;马驹村自卫队队员平五林、王起发、牛付则;老东河村自卫队队员张春发;董家坡村自卫队队员张根安、王鱼则;杨家堆自卫队队员张三孩;秦庄村自卫队队员;还有编村火夫杨怀仁(北皇人),西崇贤编村万海全等二人路过刘寨避雨也被抓杀害。 当时,刘寨村民兵队长王海水、武委会主任王金拴等民兵骨干正在北羊护村学习制造、的技术,准备跟鬼子大干一场,有幸他们那天逃过了一劫。从那天起,王海水的民兵组织战斗班就成立起来了,三八六九在县城及周边突袭敌人,抓特务,除汉奸,为死去的乡亲们报仇。 鬼子清剿刘寨后,就开始往县城南进行扫荡,最严重的就是北阳护村,因为日寇在北阳护羊脑山被我国共合作时期的部队打败了一回,于是怀恨在心,加之有汉奸告密说,北阳护村民兵制造、的事,日寇一闯进村,就以此为借口,弄的鸡飞狗叫,抢粮、抢物、砸家具。连续几次进村抢劫,造成家破人亡的达24户,杀死28人,病饿死49人,被俘22人,负伤5人,烧房26间,抢粮2200石,损失被服880件,家具及其它物614件,抢走性口58头,羊312只,猪32头,鸡817只,具233件。犯下了惨绝人寰的罪行。 为了祖国的民族独立,在我地下党组织的支持下,18名进步青壮年组成了“抗日民兵战斗队”,在民兵战斗队队长武张发,武委会主任武金保的带领下,同日寇的“三光政策”和国民党顽固派坚持执的“防共、限共、的政策,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斗争。按照我地下党组织的部署,北阳户民兵战斗班担任了以羊脑山为险阻敌阵守仁务。战斗班集体住在村西王仁则家楼上,每晚都派有两个民兵站岗放哨,逐日向区武委会汇报敌情。 十二月事变后,党组织都转入地下,于是,在刘寨村王海水的提议下,跟北阳护村的民兵战斗队联合起来,成立一个民兵游击队,决心跟鬼子干到底。 清明节药王山庙会,处决“大汉奸” 秦银富,破坏鬼子的炮楼竣工大会,就是海水游击队和北阳护抗日民兵战斗班的目的。 北阳护民兵制造、土,是从1938年,我抗日武装在西街城隍庙建立了第一个修械所而来的,里面有北阳护村的村民王天来,修械所主要工作除修理现有(或者缴获敌人的)机、步、手枪外还制造“壶武七九步枪”等,所用原料有硼砂、盘璜、砂布、锋钢等,原料来源是从敌顽区购进和破坏敌人铁路道轨等。1939年县城沦陷,修械所东迁到东掌村的黄家掌。 “十二月事变”后,修械所为国民党顽固派掌握,先后迁城寨、岭后、罗掌村。北阳护村村民王天来辞职归乡为村民兵制造、等武器。 快到中午时分,秦庄庙会上又增加了一些年轻后生,有的在肩膀上搭着独脚车,独脚车两个篓子里放着一些锄柄、羊铲等工具,还有的在肩膀上搭着一条布袋,都是一副赶集的样子。 这些情况都被刘付景看在眼里,他觉得今天要出什么事了,这些人不一定是县大队的,也不像是鬼子。这个时候秦银富正在陪同鬼子坐在据点里搭起来的高台上, 围观的群众就站在据点铁丝网外面观看,这也是鬼子要求的,要不然那个群众会来这里观看鬼子的炮楼竣工呢。三个炮楼上都支起了机关枪,电网四周都布满了鬼子和伪军警备队,菜田英夫正在哇哩哇啦讲着日本话,鬼子的翻译官在一旁翻译。 尽管炮楼那面再怎嘛热闹,刘付景都无心观看,他今天的任务就是要保护好秦银富,因为,秦银富在周围的老百姓眼里就是一个铁杆汉奸,谁都可能对他下手来除掉他。 可是在我们的党组织革命队伍里,他可是一双亮堂堂的眼睛,许多情报都是从他这里得来的。 就在刚才我们的同志过来告诉他,县大队已经埋伏在东面的山上,单等他的消息,这个消息的内容就是在鬼子处于放松警惕的那一刻,也就是在开完会后,鬼子吃饭的时候。 竣工会就要结束了,刘付景发现刚才那些后生和一些做生意的都放下手里的活朝围观的群众堆里走去,他马上派一个民兵上山上去回报这里的情况。 那些围观的群众正在慢慢地散去,坐在电网里的会台上的鬼子也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忽然几声焖响,顿时会台四周乌烟瘴气,围观的群众听到响声自顾逃离。随即,三个炮楼上的机枪同时响了起来。四周围着的鬼子和警备队的,都乱作一团,朝电网外放枪。瞬间,一百多鬼子把整个据点包围起来。 这时又听到几声焖响,躲在据点工事的鬼子周围也开始浓烟四起,枪声不断。 海水游击队和北阳护抗日民兵战斗班的队员们,已经被鬼子包围在里面,他们虽然带了和,但是没有鬼子架在工事里的机关枪和鬼子伪军手里的步枪过硬。他们是想在鬼子散会的那一刻把整个会台炸掉,因为秦银富就跟鬼子在一起,这样把他跟鬼子一块炸死,才是他们的目的。想不到,那些较重,没有扔到会台的中心,台上的鬼子只是被掀起来的泥土给震了一下。 隐蔽在山上等待命令的县大队,已经接到了民兵的消息,突然听到据点那边传来的枪炮声,知道情况有了变化,马上命令队伍朝据点奔来,朝鬼子的后侧开火。 这时,刘付景亲自来到了县大队,将炮楼里的情况报告给了一连长秦德彪,跟鬼子开火的是刘寨村和北阳村的民兵。这是他认得了刘寨村的王海水才得到的具体情况。 “民兵多少人”。秦德彪问。 “有三十几个”。 “瞎干!还要给包了饺子”。秦德彪说着来到二营长孟光华处。“怎么办,一百多荷枪实弹的鬼子围着三十来个民兵。” “就我们上去也顶不住鬼子的火力呀。”二营长孟光华说。 正在这时,山上又下来一支队伍,秦德彪一看,原来是平顺县大队来增援来了。 于是,秦德彪把这个情况给大家说了一下。 这时孟光华道:“不如我们分一队去县城直捣鬼子的总部,逼他们撤兵。” 大家一致同意。 于是由秦德彪带一营迅速到县城直取鬼子的总部。 这边,孟光华二营和平顺县大队集中火力朝鬼子的据点靠近,从后面开了火。在前面围攻民兵的鬼子忽然受到了前后夹击,想到这肯定是八路军游击队了,小队长山田急忙命令朝后面开火,面对鬼子的机关枪,我方只能一边拖一边打,等待县城总部开了火,使鬼子撤离包围,救出我民兵要紧。 约二十分钟,只听县城枪声大作,秦德彪跟县城日伪接上了火。秦德彪是最熟悉县城鬼子据点的了,他命令队员们虚虚实实,停停打打,主要是保护自己,不要栾战,目的就是要让秦庄的鬼子撤兵。 躲在炮楼里的菜田英夫,看到这种情况,凭他的经验知道这一定是八路军游击队有预谋有目的的一次行动,这里丢了没什么,要是县城总部受到损失,他真的不好向上边交代。于是,命令山田带队急回县城。 这次在海水游击队和北阳护抗日民兵战斗班跟鬼子的战斗中,牺牲了三名队员,负伤了六名,也多亏他们制造的土炮把敌人炸的胆战心寒,拖延了时间,不然他们就会全军覆没。 鬼子和警备队的损失也不少,炸死了三个鬼子、六个伪军,还伤了三个。幸好菜田英夫这次命大,他知道开始那几个就是冲他来的。 其实,秦银富心里清楚是冲他来的,自从当上了这个维持会长,他的命就每天吊在裤腰带上了,其实在刚要结束会议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挤在围观群众堆里的几个熟悉的面孔,他知道这是王海水带着他的民兵来找他报仇了,因为,去年8月鬼子在刘寨屠村时,都怀疑是他给鬼子报的信,他那时就成了日本人的维持会长,他还带着鬼子到刘寨去找王海水当刘寨主村的维持会长,王海水没答应,还臭骂了秦银富是个没有骨头的大汉奸。 随后秦银富又在刘寨推荐了两个人选,可是没几天这两个人选却被八路军给虏走了,听说是被惩罚了,可是,秦银富没有听牛六女说过这个事。其实,秦银富在刘寨推荐维持会长,就是想让他们也跟他一样为自己办事,没想到事与愿违。 秦银富不知道鬼子会怎样看这件事,不过这次他跟菜田英夫都免于死亡,对自己也是一件好事,能使日本人相信他这个大汉奸有着那种对日本人的铁杆精神。 最能够长出一口长气的莫过于刘付景了,他庆幸自己很幸运能够完成这次组织上交给他的任务,保护秦银富,为县大队做眼线打击敌据点。即使让他想不到的是半路上杀出来一个程咬金,几乎让他们把秦银富一炮给炸了。 部分人物简介 王海水(1904——1945,壶关县刘寨村人。1938年县城沧陷后,目睹日军暴行,遂萌生反抗之心,在乡间奔走呼告,宣传抗日,并于同年加入党。次年,日军第二次攻占县城后,王海水参加了民兵组织,进行抗日游击活动。1942年担任刘寨村政治主任兼任公安主任。1945年4月,刘寨村被日军包围,王海水率领民兵虽经殊死搏斗,终因敌众我寡,损伤惨重,王海水全家牺牲。 牛六女(1904——194410)男,壶关县秦庄村人, 1938年参加革命,同年加入党,1939年,担任地下党分支书记,秦庄抗日(兼妇救会),1944年10月20日,被日寇抓到县城“红部”水牢,受尽折磨后在西门外杀害,建国后被政府追认为烈士。 刘付景(1904——1940)男,壶关县秦庄村人,秦庄村首批党员,抗日战争时期担任秦庄村抗日副,在地下为我党的抗日组织工作,1940年,被日寇抓到县城“红部”水牢,受尽折磨后杀害,建国后被政府追认为烈士。 秦银富(1912——1970)男,党员,抗日战争时期为我党地下联络员, 1939年,日寇第二次侵占壶关县城,在村凤凰山(药王山)建立据点,强迫村里成立“维持会”,为了群众的安全,党组织派其担任维持会会长,执行党的“白皮红心”政策,即表面应付敌人,暗中为抗日收集情报。1944年接任牛六女地下分支书记职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十一回 刘富景救乡亲慷慨就 第十一回 刘富景救乡亲慷慨就义 总司令顾大局大井划界 自清明节鬼子药王山据点战役后,上级对参与这次战役的刘寨村和北阳护村民兵这两支武装非常重视,洛洪章要求秦德彪通过下级党组织设法找到这两支队伍,于是秦德彪通过王前找到秦庄党组织分支书记牛六女,牛六女又找来副刘富景,刘富景道:“当时在那乱哄哄的局面,我只是认得了刘寨的民兵队长王海水和王汉旦,还有一些眼熟的,也没来得及弄清是怎回事就听得在台前爆炸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吗?”秦德彪问。 “不知道,不过这两天我打听了一下,还有北阳护十几个民兵,少说也有三十个以上。”刘富景道:“自去年刘寨村因为维持会长的事被日本人屠村后,就听说侥幸逃生的刘海水他们组成了一支游击队,专跟鬼子汉奸干,还叫做海水游击队,也只是听说了一阵,后来到了年根,显眼的武装队伍都隐藏了,就再没有听说。” “北阳护民兵造雷的事早有耳闻,是因为他们村有两个在县城修械厂干过,有造雷造枪的技术。”牛六女补充道。 “屠村是因为维持会长的事?”秦德彪问:“不是修善村民兵夺了鬼子小队长战马的事吗?” 牛六女道:“都有关系,日本人在刘寨村找了两次维持会长和警备队员都没有落实,第二次听说找的那两个警备队员还投奔了八路军。” “投八路军?这么大的事我怎没听说。”秦德彪道。 这时王前忽然想起新一旅的民运工作团有个副周刚说起过刘寨村这事,忙道:“要不我们找到民运工作团的周副团长问一下吧,我听他谈起过这件事。” 现在各个村的党组织都转入地下,甚至有的见了面都不知道是党还是特务汉奸,是还在对付日伪还是已经叛变投敌了都弄不清。 就像我们的民兵武装,开初一直是集体行动,集体行动有指挥方便,整体行动快,战斗力强等优点。十二月事变后,就出现了整体行动有目标大的缺点。遇到强敌便要冒很大风险,因此在敌人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我们行动时不宜人数过多。当然,为保存分散在各村的民兵骨干,把部队集中在一定的安全地点是必要的。这样可以避免分散的战士被敌人杀害。 为保存力量而集中行动是我们的策略,在现在的形势下,敌顽对我肆虐围剿,适当的分散活动是有益的。 分散活动独具以下优点:1一个地点受袭击其它地方可前来支援。2目标小便于隐蔽。3即使一部分被敌人发现,损失也较小。4灵活机动,说打就打说跑就跑,神出鬼没。各个编村游击队就是以班为单位分散活动的。队员白天分散,夜间集中,无事分散,有事集中。充分发挥了我人民游击战争的长处。 所以,至于刘寨村和北阳护村民兵的事,还就是没有什么人知道”。 民运工作团先是在固村,后来随新一旅到了郭家驼,太南让步后,现在在平顺白家庄。秦德彪为了早已完成上级交给他的任务,连夜返回平顺见到周刚。 周刚是陵川县人,日寇入侵时期担任平城区区长,太南退军时,日寇集结重兵向太南大扫荡,周刚带领平城区游击队配合八路军跟日寇打了一战,直把日寇追到陵川县城,然后回到平城。国民党顽固派逼迫周刚的游击队北退,周刚跟他们提出抗议,因为阵地是平城区游击队配合八路军夺回来的,没有理由让给国民党,还跟那些顽固派搞起了摩擦,于是,国民党就到处抓周刚,还四处贴出通缉令,悬赏大洋500元。为了民族统一战线,上级调周刚到新一旅民运工作团工作。 提起刘寨村事件,是周刚感到很不光彩,他觉得日寇在刘寨屠村跟他有一丝关系。本不想再提,看到秦德彪问的很诚恳,也是任务在身,就声音很低地告诉他:那还是去年的事,他还在平城担任区长,一天忽然刘寨村(政治主任)李天兴来找他,因为他们是老相识,所以热情接待了他,李天兴告诉他,日寇为巩固扩大敌占区,明目张胆地来村上要人参加警备队,可是没有人去,不去又怕连累老百姓,要他出个主意。周刚听后,知道这是现在在日寇的铁蹄下最平常不过的事了,也没有个什么好办法做到两全其美。 李天兴见他犹豫就出了个主意,说他带上两个村民假意给鬼子送人,让他带上人去截,意思是让鬼子知道这是被八路军游击队给截走的,一来能交了这次差,二来也不会给群众带来麻烦。周刚当时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还是打击侵略者的一个方法,就同意了他的要求。 到第二天,周刚带领几个游击队成员潜伏在离县城较近的沟西坡村,等到李天兴带着两个年轻人陪同两个警备队的走到沟西坡周刚他们埋伏的地方,忽然从河沟下冒出来几个人,吓得陪同的两个警备队员抱头鼠窜朝县城方向就跑,随即周刚他们朝那两个警备队往县城逃跑的方向放了几枪又扔了几颗手就走了。那两个跑到县城的警备队员言称遭到了八路军游击队的伏击,把那两个参加警备队的年轻人也被劫走了。事后没有多久就听说刘寨被屠了。 秦德彪听罢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周区长也不要自责,刘寨屠村的事也不是只凭这件事,这也是我们的大意,在屠村前一天,修善村的民兵抢走了鬼子小队长的战马,第二天修善的民兵怕鬼子进村就躲在了刘寨大庙里,当天早上洛又带领我们袭击了县城,撤退的时候又正好走的是刘寨这股线,鬼子追我们时路过刘寨,加之汉奸的出卖,都赶到一块了”。 周刚还知道李天兴他们就隐蔽在北阳护的羊脑山上,跟北阳护民兵一边练兵一边学习造、土炮,发誓要跟鬼子干到底。 秦德彪把了解到的情况回报给了县委。 可是,那些特务汉奸也早已了解到了清明节那天刘寨村和北阳护村民兵袭击炮楼的事。 菜田英夫怀疑是不是就是秦庄的地下党八路做内应干的。那一天据点被八路军游击队包围还袭击了县城,台前的观众堆里还隐藏着民兵游击队,还有土炮。这绝对不是偶然的。 菜田英夫把秦银富和刘富景叫到了红部。 他俩进到办公室刚坐下,菜田英夫就直截了当地说了一通日本话,旁边站着的翻译紧随道:“太君问你们,清明节那天是不是秦庄的暗八路串通一起搞得鬼?” 秦银富在一路上就考虑到鬼子叫他们去一定会有这个意思,因为他也没有想到刘寨的民兵会掺杂在人群里,弄得真的像是早已预谋好了的内外夹攻。他已经想好了万一遇到这种情况该回答的话:“报告太君,据我这两天的调查,八路来搞偷袭是正常的,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告诉那些跟太君作对的暗八路一个消息,就是我们八路军游击队还没有被皇军赶尽杀绝。”他一边说,翻译官一边翻译,还没等秦银富说完,就见菜田英夫暴跳如雷,对着秦银富哇啦一阵。 翻译官说:“太君说了,不要给那些八路带高帽,他们躲在山里面怎么就知道我们要举行竣工典礼会议呢”。 “报告太君,我认为搞竣工典礼的事,我们弄得动作也挺大,早两天就在着手准备,那些八路知道这个消息也是正常的,再说太君不也是想利用这次典礼大会来震慑一下那些躲在暗中的八路和民兵吗。” “报告太君,那天也是清明节庙会,利用庙会人杂,混进几个暗八路也正常”。刘富景抢着补充一句,他觉得自己老是不开口也不是回事,汉奸也得像个汉奸的样子。 菜田英夫自己也知道那天是他们太大意了,把那些八路游击队估计的也太差了,没想到皇军这么大的动作也没有把这些八路压垮,还敢来偷袭县城。至于混杂在老百姓中间的那些扔的民兵,他认定那不是正规的,是一些散兵游勇,跟秦银富也不应该有多大关系,不然的话那些也不会对着他扔过来。 可是菜田英夫还是对他们不放心,就想利用今天这个机会试他们一下,因为根据那些特务探子的回报,已经得知那天参与扔的民兵都在北羊护羊脑山集中,计划明天晚上派队伍去清剿,如果他们有瓜葛的话,他们能眼睁睁地不管不问吗。 菜田英夫不再追问他们什么问题了,而是很平和地朝他们走过来,拍拍他们的肩膀,伸出大拇指生硬地说了几句话:“你们好样的,是皇军大大地疏忽,思路有问题的。”说吧吩咐翻译官几句。翻译官“嗨!”一声出去了。 不大一会,翻译官领着小队长程田山进来,菜田英夫朝他又嘟哝了几句,就见程田山一个立正后说道:“报告,清剿刘寨民兵的队伍已经准备就绪,晚上准时出发。” 菜田英夫又朝程田山嘟囔几句,程田山学着很生硬的话道:“是的,确确实实在五龙山躲藏,消息大大的准确”。 菜田英夫听罢点点头,朝程田山摆摆手势,意思是让他出去。程田山行了个军礼就出去了。 中午菜田英夫备了一桌菜还宴请了他们,表扬了他们对皇军的忠诚,在以后的日子里,要他们更加忠于皇军,为药王山据点出力。 秦银富跟刘富景吃过饭忧心忡忡地离开县城,他们都在猜想菜田英夫的用意,也很明显这是菜田英夫的阴谋,是对他们的试探。只要不出门不生事,他就没有办法。 可是,尽管如此,秦银富跟刘富景还是对菜田英夫的话不放心,要是真的呢,要不是试探他们,那些民兵同志们不是要因为他们受损失吗。 秦银富不知道刘富景是自己的人,有些话也不敢给他说,不过他知道刘富景是个可靠的人,跟他都是一个村的同辈人,谁好谁坏都清楚。可是刘富景知道秦银富是组织安排的,他就像他的一个保膘那样,时时刻刻在为他操心,这也是组织安排他的最主要的任务,他也知道现在秦银富在考虑什么。 “菜田英夫说刘寨民兵那话明明是告诉我们了,是怕我们告诉别人还是故意让我们告诉别人的呢?”刘富景在回来的路上就故意跟秦银富搭讪,现在他应该让他知道自己是最可靠的了。 “多者是在试探我们吧,哪有没让我们去参与抓刘寨的民兵还故意告诉我们他们所藏的地方呢。”秦银富道。 “那我们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省的给自己找麻烦”。 “乡里乡亲的,要是真的是抓他们,我们知道了还就成了罪人了。” “你就别管了,我打听打听吧。”刘富景不怕说漏了嘴,因为他就想让他知道自己跟他是自己人,最起码是一路人,让他对他放心。 “行,不过小心无大错,遇事要留个心眼,能不惹事尽量不要惹事,弄得引火烧身,不划算。”秦银富说的既肯定又含蓄。 不过这次他们都知道菜田英夫一定是在考验他们。 菜田英夫计划在第二天晚上派队伍去北羊护羊脑山清剿刘寨跟北羊护的民兵已经被警备队里的程高松知道了,还是他趁着来通知药王山的伪军将情报交给刘富景的,为了秦银富的安全,程高松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只跟刘富景单线联系。 刘富景怕秦银富因为这件事再生出是非来,就如实告诉他他已经知道了鬼子对刘寨民兵的真正的行动情报。 “你是——?” “我是三八年入党的。”刘富景道。 “你比我入党还早?” “嗯,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掩护你。” “那你现在怎告诉我了?” “我怕你再为这件事操心,因为菜田英夫盯你盯的紧。” 秦银富心里一股暖流在触动。 刘富景把程高松送来的情报及时交给了组织,避免了刘寨和北阳护民兵的一场劫难。 菜田英夫认定这就是秦银富的维持区出了问题,他就像被捉弄了一样。要不找出这个告密的暗八路,以后这么一个大据点还能支撑下去吗。 三天后菜田英夫带着百十号人把秦庄村包围了,他们挨家挨户把群众集中在一起,逼着秦银富在里面找出党暗八路来,药王山据点里的两挺轻机关枪也支了起来。 去年刘寨村遭鬼子屠村的惨象秦庄的百姓都知道,面对鬼子今天的场面老百姓知道秦庄要遭殃了。 菜田英夫面对这个场面,胸有成竹,不怕你党不出来。 秦银富一时也束手无策,要么自己站出来,要么答应他们限期给他们找出暗八路来。 菜田英夫今天不吃他这一套了,他就像一条激怒了的疯狗,他感觉这是那些党八路在戏耍他,他下令机枪手对准老百姓。 秦银富正欲张口,忽然见刘富景从人群中站出来:“太君,别没招了就拿老百姓吓唬人。”刘富景怕秦银富站出来,那个时候他就成了罪人了,他为党完成的任务就宣告失败了。 几个持枪的鬼子把刘富景围起来。 菜田英夫见是副会长刘富景,心里倒不见得突然,而是他在预料之中的事情,他压根也不愿意在老百姓中间开刀,他知道把老百姓杀红了,他的工作也不好干,只要能给他有个台阶下,对上面有个交代就行了,否则接连在他这里发生的事真是让他抬不起头来,连个民兵都治不了,还谈什么八路游击队。 刘富景被抓走了,老百姓各自都归了家,一场血腥的屠杀没有发生。现在最不知所措的是秦银富,他昨天才知道刘富景是自己人,甚至还是保护自己的人,刘富景已经预感到了他该完成自己的使命了,在鬼子包围乡亲们的时候他就时刻准备着牺牲。 秦银富知道刘富景做的这一切都是在提醒他要继续做他的维持会长,继续当“汉奸”,要继续革命。他的眼泪悄悄往肚子里咽,跟谁也不能表露出来,还得在鬼子面前装出一副副作势的样子。 小鬼子把刘富景带到县城再没有从他嘴里问出个什么来,就在西门外把他杀害了。 秦银富心里就像插了一把刀。 刘寨村和北阳护的民兵暂时归入了由苏东保带领的黄山游击队,活动在牛盆、山头、冯坡、油坊河、好牢村一带。 话说民运工作队周刚为驻在郭家驼的新一旅部队凑集粮草,领导派他找到壶关县政府想点办法,当时,为了安全起见,县政府是三天二日换地方,不知道一个确切的位置,只是听说在晋庄一带。 周刚带着一个警卫员,一个马夫,从郭家驼出发到晋庄,走到盘马池岭上,遇到了一支队伍,全副武装,衣着整齐,武器也不一般,至少有一个连。队伍里有两个骑马的,还有一个坐着二人小轿,一路向南而去。周刚很纳闷,按说这支队伍该是一个首长的队伍呀,但他没有听说过这时候要有首长来的消息。 周刚到了晋庄,一打听县政府在山仓,到了三仓又说是在后沟,去了后沟才找到县政府。当时政府里就是有十几个人,洛洪章,秘书高步清,农会张树芝、申连德,公安局长张逢群等。 晚上,周刚跟洛洪章、高步清面谈给部队解决粮草的事,高步清说:“这事一区已经解决了,当地老百姓很支持,几家财主大户也很自觉,他们都认识到了我们才是真正打日本的,还是搞土改,解决民生问题的结果呀”。 周刚听了此话也就放心了,便跟洛提起在盘马池岭上碰到的那支队伍的事。 洛洪章道:“那支队伍是不是咱们的总司令啊,自咱们的部队驻扎在郭家驼后,针对跟国民党的摩擦,听说首长要来解决摩擦的事。” 高步清很激动地插嘴道“是呀,再说了我们的好多同志都无中生有地关在国民党监狱里,他们好好的不打日本,专跟我们同胞过不去。” “我的老父亲还关在陵川国民党监狱里。”周刚道。 “那是怎,老父亲也在党?”高步清问。 “是他们没有抓到我,就抓了老父亲逼我去投案。” “这下该好了,我们也不需要再往北退了,你的老父亲也能得救了。”洛洪章很认真地说道,然后满怀激情地对着高步清:“你去告诉大家让大家准备一下,下一步我们就要落脚安口了”。 周刚备办好粮草回到郭家驼,才知道真的是朱总司令来了,那天在盘马池岭上见到的那支往南走的队伍就是朱总司令的警卫连,原来他们就是来郭家驼的,骑着马的是朱总司令和夫人康克清,坐着小轿的那个就是国民党高参王葆贞。 朱总司令是奉之命赴洛阳与国民党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谈判的,路径壶关县听说驻壶国共两党不断发生摩擦,便来到郭家驼新一旅驻地。 为了保证朱总司令旅途中的安全,根据师部的指示,派了新一旅旅长韦杰同志带着一个步兵连和一个骑兵排,专程到指定地点迎接总司令,其他部队也加强了对沿途要点地区的警戒。总司令到达驻地的那天,新一旅旅长韦杰、政委唐天际、参谋长冯金华,提前到途中等候。 总司令是骑着马来的,同志们看到他老人家身体还是那么健壮,神色是那么充沛,心里莫有说不出的高兴和喜悦,赶紧走上前去迎接。总司令一眼就认出了韦杰,很远就跃下马来召呼他,叫他的名字,总司令热情地向前来欢迎的同志们一一握手,然后一同来到部队驻地,机关的同志听说总司令来了,总想做点适合总司令口味的东西给他吃,但由于当时根据地经常遭到日寇的袭扰,群众生活很艰苦,结果派了几个人去也只卖了几斤韭菜和一些鸡蛋,包了一顿饺子召待总司令。部门的同志感到没有尽到同志们的心意,可朱总司令边吃边笑着说:“这素饺子就够好,下次路过你们这里,素饺子也不要做,就大家一块吃。” 朱总司令不顾旅途中的疲劳,连夜找新一旅的领导同志谈话,听取他们的汇报,并作了很多重要指示。总司令在指示中,对全国抗战形势作了深刻的分析,反复强调要作长起抗战的打算。他指出,要做到这一点,必须深入发动群众,建立巩固的抗日根据地,扩大抗日武装,困难是暂时的,要自已想办法克服各种困难。当时我们部队驻地附近驻有国民党军队,不仅不积极抗日,有时还同我们搞磨察。总司令指示,要广泛宣传党的抗日统一战线政策,讲团结抗战打日本,宣传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粮出粮,斗争要“有理、有利、有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重点打击顽固派。 在总司令到达的前不久,驻壶关城里的日本鬼子和汉奸队伍曾派出一支小分队出来骚扰,对群众进行抢劫掠夺。附近的国民党部队怕的要死,不敢打日本鬼。我们得知这一情况后,派了一个团进行伏击,打了个胜战,激获了几匹马和一些物资。我们给总司令汇报了这一胜利消息,把战利品送绐了他老人家。 总司令听了以后,非常高兴地说:“打的好!现在国民党不打日本,还说我们不打日本。我们要把这些战利品去给他们看看,看到底是谁不打日本,我们用这些事实揭穿他们的造谣宣传,给顽固派狠狠打击!” 我们当时虽然同日本鬼子打了不少战,从实践中取得些对付日本鬼子的不少经验,但是面对这样一个各方面都比国民党军队强的敌人,各方面特别是战术思想还不适应新的斗争的需要。 总司令在听取我们的汇报中,一再指示我们:“要深刻领会毛提出的独力自主的游击战争的战略战术原则”,教育我们要根据作战对象的变化和敌人的特点,运用过去的作战经验,从战术思想上提高我们的认识。他极其通俗透彻地指出:“游击游击,不要只游不击,也不只击不游。要善于针对不同条件,灵活运用战略战术,适时抓住有利战机歼灭敌人”。 总司令的指示,武装了同志们的头脑,开阔了同志们的心胸,鼓舞了同志们战胜日寇的必胜信心。 那天夜晚,好象时间过的特别快,不觉地就到了深夜。同志们本想再多听总司令的指示,但考虑到总司令第二天还要工作,只好让总司令去休息。我们连夜又向护送总司令的部队作了布置,同志们听说要他们护送总司令,个个情绪高涨,纷纷表示决心,一定用生命来保护总司令的安全。 第二天,四月二十五日,朱总司令与国民执委高级参谋王葆贞约定在郭家驼举行谈判。 新一旅政委唐天际,旅长韦杰,政治部主任何祖成以第二战区少将和中校、上校及旅长、参谋长的名誉出现在谈判桌上。 下午朱总司令在郭家驼大庙上讲话:“同志们,党在民族危亡的关头,率先举起武装抗日的旗帜,发表了一系列抗战宣扬,谴责日本的侵略行径,倡导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号召全国人民对日作战。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后,日本法西斯强盗的几十万军队从北平疯狂南犯,扬言在三个月内灭亡。在这民族危亡的紧要关头,我们党遵照和同志的决定,率领八路军开赴华北敌后, 放手发动群众,开展游击战争,创建抗日根据地,提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不分党派,不分贫富,一致对外,共同抗击日寇。” “……” 朱总司令在郭家驼住了三天,跟国民党共同订立了划界协议:“以大井村南山(马跑泉)为界,界北为八路军驻地,界南为友军驻地,界上不驻兵,双方不越界;消除摩擦,共同抗敌”。从此制止了国民党顽固派对根据地的骚扰,为壶关县抗日民主政府争取了立足之地。 二十六日,朱总司令从郭家驼离开到了陵川县,在陵川县住了两天,把国民党抓住扣押的抗日军民给解救出来,其中有周刚的父亲。 朱总司令把被解救出来的人员集中在一起,站在一个台阶上说道:“同志们受苦了,在这里我向大家表示问候……” 然后让大家排成一行又道:“希望同志们给我讲实话,谁是八路军就自觉地站出一列来。” 听了朱总司令的话,很多人就排成队站在了一边,也有些参加了八路军的怕站出来受牵连,就没有站出来。 “好了,凡是站出来的,原意跟我走的就跟我一块打鬼子,原意回家的就可以回家了。其余的都可以回家了。” 那些不知道内情没有说自己是八路军的马上就后悔了,都纷纷跑到朱总司令面前要求把他们带走参加八路军,朱总司令欣然同意了,其中还有周刚的父亲。朱总司令见到他就问:“你这位同志年纪是不是大了点,被捕前也是八路军的成员吗?” “报告老总,我的儿子原来是平城区的抗日区长,国民党悬赏500元抓他没有抓住,就把我抓来了,如不是老总来救,我这把老骨头兴许就交代了,就让我跟你走吧。” 朱总司令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第三天朱总司令带着队伍走了,就把周刚的父亲留在了陵川县抗日政府,还留下话:感谢周刚的父亲参加八路军的一片心意,我们不能把这样的父亲带到前线,因为他的儿子就在前线冲锋陷阵,老父亲到后方同样也是抗日。 周刚接到通知去到了陵川县,朱总司令已经走了。他把父亲领回家,唯一的遗憾就是曾经跟朱总司令擦肩而过却没有真诚地说上一句救了父亲和那些抗日志士的感谢话。 五月,为尽快恢复党组织,建立壶关县抗日根据地,开辟敌占区和国民党军占领区的革命工作。壶关县党组织在组织上分为两个县委,壶关县委和壶南县委,壶关县委领导抗日民主地区党组织工作,壶南县委领导敌占区和国民党军占领区的地下斗争。鉴于原壶关县委书记许少林已隐蔽,地委任命原壶关县委宣传陈冰之任壶关县委书记,原宣传部副葛一梅任宣传。组织盛振强调离。 壶南县委因活动在驻常行的国民党附近区域,县委成员都处于秘密隐蔽状态。 与此同时,为迅速恢复发展根据地党的组织,壶关县委决定建立晋庄分区委,马士吉任分委书记,赵银山、王葆慈、李寅虎为分委。分委成立后,即在泽井、赵掌、晋庄、北头一带秘密恢复党组织。 夏季到了,形势变得更加艰苦,日军和国民党军对抗日根据地采取封锁政策,各种物资奇缺,在十分困难的情况下,壶关县委决定将所有党政工作人员化整为零,分散到各村、各山庄窝铺与群众一道同甘共苦,共渡难关。县委要求广大党员、干部不论在任何环境中都要立足于党的事业,处处为群众着想。各级干部群众化、外来干部地方化,群众吃什么、穿什么,党员干部也要吃什么、穿什么。县委书记陈冰之在南山区开辟工作,为与群众打成一片方便工作,他努力学习当地方言。吃住与群众在一起,白天与群众一起下地干活,晚上点松明子学习、工作。时刻体贴群众疾苦、与人民群众建立了深厚的阶级感情,很快开辟了东南山区抗日根据地。 宣传葛一梅与群众一起上山挖野菜、开荒地、拣干柴,与老百姓建立了亲密的鱼水关系。党政干部生活俭朴,以身作则,使人民群众增添了战胜种种困难的信心和勇气。没有盐吃,就在盐碱地上熬硝代替食盐,没有棉花就用羊毛做衣取暖。在艰苦的环境里,党员干部处处为人民群众着想,群众也时时爱护干部,冒着生命危险保护干部。崇高的主义信念和高度的革命自觉性,把党员干部和人民群众紧紧地团结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力量,渡过了重重困难。 十二月事变后,盘居在常行村的国民党顽固县政府,不停地对我党的抗日进步力量,抗日有功人员以及地下党员的搜捕、残杀。五月二十二日(阴历四月十六日),因汉奸特务告密,五十多名国民党反动武装人员突然包围了马家庄村,将马进喜、申金巧夫妇二人捆绑,以暗八军的罪名抓走逮捕,带到国民党顽伪县政府驻地—一常行村,要他们交代马家庄村谁是员,谁是暗八路,并对他(她)俩进行了严刑拷打,直到打得他们皮开肉绽,但他们坚贞不屈,毫不畏惧。特别是申金巧同志不但没有被敌人所吓倒,反而更坚定了她革命到底的信心和决心。她的丈夫马进喜问她:“你害怕吗?”她说:“请你放心我什么都不怕,他们想要从我嘴里得到什么,那是在枉费心机。” 马进喜夫妇,1939年光荣地加入了党组织。经过斗争的考验,组织上决定马进喜同志担任马家庄抗日,申金巧同志担任村妇救会秘书。他们夫妇勇敢地站在斗争的最前列,组织当地人民宣传我党抗日主张,申金巧同志经常组织妇女帮助抗日部队八路军抬担架、救伤员、补军衣、做军鞋等工作。 敌人经过一个月时间的审问,连一点有用的东西也没有得到,便气急败坏地对他(她)俩下了枪杀的命令。阴历五月十七日,在他们夫妇就义那天,敌人倍感马进喜口供难得,就对申金巧还抱有一点希望,便假惺惺地说:“只要你能说出谁是党员,我就放你们回家好好团圆。”申金巧怒视着敌人大声骂道:“就你一个,告诉你们,你今辈是党,再生还是,要杀就杀,要毙就毙,少给你罗嗦。” 接着她高呼着“党万岁”的口号离开了人间,申金巧同志时年仅35岁,马进喜同志年仅39岁。 五月下旬,壶关县抗日民主政府洛洪章调离壶关,政府工作暂由秘书高步青主持,7月20日,候国英(长治县人,1936年9月入党)从中央北方局高级党校结业分配到壶关任抗日民主政府。9月,壶关县委主要领导人进行了调整。原书记陈冰之等调离。李泽(河南省唐河县人)接任壶关县委书记,白水泉(又名白天鹤,河南省人)任组织。 侯国英原籍壶关县人,童年随父母迁居西火镇桥头村,小个子,胆大过人。1933年,他进入长治乡师学习,1937年侯国英带领同学跑到省城参加了牺盟会,回来后,带头查封长治县裴宝堂盐店,没收靳瑞薪商店财产,烧毁汪精卫画像等行动。 部分人物简介 周刚,男,陵川县人,抗日战争时期担任平城区区长,十二月事变后,太南退军时遭国民党通缉,调新一旅民运工作团,后担任一区区长,1945年任壶关县抗日民主政府副。 马进喜(1891——1940),申金巧(1896——1940)夫妇。壶关树掌镇马家庄村人。青少年时期饱受饥寒之苦,铸就坚毅顽强之品性。抗日战争爆发后,积极参加抗日救亡活动,随即加入党,马进喜任抗日、民兵队长。申金巧任村妇救会。“十二月事变”后,驻壶关常行村的国民党县政府,为消灭抗日进步力量,对抗日进步人士和党干部进行大肆捕杀。1940年5月,国民党县政府武装人员包围马家庄村,马进喜和其妻申金巧同时被捕,后被带至常行村,遭严刑逼讯。马进喜夫妇傲然坚贞,终不屈服,竟遭杀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十二回 同懋德荫城秘密联络站 顽固派 第十二回 同懋德荫城秘密联络站 顽固派常行囚禁申斗金 就在朱总司令跟驻常行的国民党划界之际,盘踞在壶关县常行村的国民党27军军部军法处、国民党顽固政府赵如镐,壶关县国民党党部书记马成骥并没有放弃他们对我党抗日战士的,他们勾结长治聂士庆、高平姬振魁和陵川杨子玉,号称上党地区防共的“四大天王”。 聂士庆、马成骥、高平姬振魁、陵川杨子玉自抗战以来就定期聚会,互通风声,他们一心想消灭党,又担心被日本吃掉,四个县的武装力量便联合到了一块,组成了“马聂姬杨集团”,名为联合政府,实为一群土匪。共谋,杀害我党和抗日武装,被当地群众称为“四个拔浪队”。 自去年6月,在县城南韩庄村召开各村农民参加的揭露马成骥等破坏抗日大会后,马成骥表面上深刻检讨了自己的错误,内心却对党八路军更加不满,暗中勾结长治聂士庆对我革命同志加大程度,特别是在荫城同懋德商铺当掌柜的桥头村申斗金,他们早就怀疑申斗金是党,只是没有充足的证据,日寇占领荫城时,推荐申斗金担任日本人的维持会长,遭到了申斗金的拒绝,申斗金在日本人眼里也成了一位被排斥的对象。 一九三一年日本侵略东三省以来,面对山河破碎,田地荒芜,生意萧条,民不聊生的动荡年代,申斗金那正直而侠义的性格不由地改变了他靠经商改变命运的初衷。转而把钱看得很轻,把义看得很重。这个“义”就是民族大义,国家大义,身不由已地站在了“拥护抗日,反对投降,不当亡国奴”游行民众的队伍之中,并担当荫城商界抗日武装组织活动的头目之一。 荫城镇地下党组织创建于1935年冬,创始人是赵德尊。1935年10月,红军北上到达陕北后,上级就在山西建立抗日根据地,同陕北根据地连接起来,以解决红军的给养和扩大,同日本鬼子进行大规模战斗。 陕北红军徐海东部速派遣赵德尊同志以经商庄客的身份,潜伏到了荫城镇,发展地下党组织,建设革命摇篮,播种抗日火种,扩大红军队伍,为红军东征对日作战和建立抗日根据地打下基础。 荫城不仅是个古老商镇,经济发达,车水马龙,信息物流畅通,同时也是兵家相争之地,山西阎锡山在此专门建立了基层政公所,连蒋介石也针插不进,水泼不入,直到国共合作团结抗日之后,蒋介石才借机派遣两个军的兵力挺进上党,日本一攻占长治,就开始炮轰荫城镇,设立据点。 赵德尊身负重任,在此要慎之又慎,既要摸准情况,又要大胆工作,尽快建立党组织。当务之急就是要依托商人身份,介入商界,物色培养可靠的入党对象。 申斗金这个同懋德商铺大掌柜在商界颇有名气和威望,抗战热潮急烈的民众集中地就是东大街三角圪台申斗金商店地段,申斗金又是“抗日武装组织”活动的领导人之一,常带领群众游行示威走在荫城镇的大街上,因此,他成了赵德尊的首选培养对象。 赵德尊通过商贸业务手段,发展申斗金加入党,向他宣布了党组织的工作机制,组织纪律和只能默默做事,不能告诉家人等安全保密制度,从此,申斗金便以做生意为掩护,把自己的全部精力和一切财物都用在了发展党的地下组织,投身于我党抗日救亡运动上来。 接下来在申斗金的努力下,先后在商界庄客中发展了一批地下党员,扩大了地下党的组织。十二月事变中,被他发展的党员商界金一必以“暗八路”杀害于长治县的五谷山,金双朝1937年公开身份参加了牺盟会组织。 长治县抗日民主政府成立后,参加了抗日政府独立营,后担任县武委会主任。申斗金利用这批骨干,随着抗日战争的深入,迅速组建了以荫城为中心的由长治、壶关、陵川、高平等县域的地下信息交通网,及时传达了党的秘密指示,收集情报,发动群众,减租减息、除奸反特,筹集抗日资金,发展壮大抗日骨干队伍,从而点燃了我党在长治东南四县邻域抗日救亡的燎原之火。 一九三六年二月,东征红军强度黄河,挺进山西,申斗金受命领导地下党组织提供信息,组织力量充当向导,迎接和配合红军东征军何长工部进驻长治县西火镇。 红军战士一进西火镇,马不卸鞍,人不卸甲,立即开展工作,他们军纪严明,不占民房,驻扎在西村一座旧庙,白天身背米袋写标语,贴传单,穿着草鞋做宣传,晚上宿文庙。在牛宅大院内召开群众大会。 何长工号召全体村民,不论贫富、男女、老幼人人参加,亲自讲解我党和红军的抗日主张,当时,西火镇龙蛇混杂,人来人往,有外地逃难的,有京津沪进步青年,有冀豫两省灾民,成百上千人参加了会议,会上还组织了东北逃难者控诉了日本在东北的侵略罪行和人民所遭受的悲惨遭遇。 红军号召实行“合理负担,减租减息”,富人要讲良心开仓放粮,赈济饥民。红军还向富户打借条,借钱、借粮,逼那些顽固富户就范。红军还进商店,动员商户架锅做饭,无偿让街头难民填饱肚子渡难关……何长工趁热打铁,向广大群众宣讲实施“合理负担”和“减租减息”的重要性,重申“工农商学兵,一起来救亡”的抗日主张。还郑重承诺,红军今天打下的借条,等打败日本鬼子后一定加倍偿还。几户顽固富户也站出来表示一致抗日,开仓献粮。 特别是在扩大红军队伍大会上,热血青年们争相报名,妻送郎、父送子,热烈场景十分动人,当场报名者有西火镇的郭成则、张宝秀、平来富、大小张友林兄弟,还有在卢沟桥事变前从东北、河南逃难到此的难民,以及来自的进步青年等,共40余人参加了红军。 一九三七年春,一支以白队长为首的红军抗日宣传队共7人,秘密来到荫城镇,申斗金受命首先与白队长取得了联系,尔后,将白队长以经商为名秘密安排在荫城镇,其余队员分散在周边县城的村庄,为支持配合白队长的工作,申斗金把常驻西火镇的交通员张孝臣介绍给白队长,以催交铁货为名配合宣传队在西火一带开展活动,根据宣传队深入壶关、陵川开展工作的需要,申斗金亲自把张德善(壶关五集村人)的名字由张安书改为张德善交给宣传队当向导配合工作,红军宣传队很快地在长治、陵川、壶关等地扎下了根。 一九三七年七月十五日,国共实现了第二次合作,中央红军改编为八路军,红军宣传队改名为八路军抗日宣传队,他们公开地配合地方组织牺盟会,开展了宣传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实行减租减息,合理负担,全民抗日的工作。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八路军一二九师组建工作团从太岳到晋东南创建抗日根据地,师政治部副主任宋仁穷,组织王新亭,宣传刘志坚一行到达长治(市),申斗金受命提供情况,秘密通知参加会议的人员,工作团与晋东南第五专员公署负责人(兼长治县)续济川商谈开展统一战线全民抗战工作。此间,申斗金领导的地下党和交通网络,配合抗日宣传团做了大量工作。 当时,聂士庆(朔州人),担任长治县,是阎锡山的铁军骨干。当八路军工作团到长治时,聂士庆就百般阻挠,国共双方正在举行会谈时,聂士庆就冲进去向续济川慌说:“了不得啦,满街都是八路军的宣传队,党要翻天了!”后来,聂士庆还以续济川私人名义,到各地传播谣言,千方百计阻挠民众加入抗日革命队伍。 一九三八年四月,八路军宣传队在六分校把民众组织起来,成立了抗日游击队,聂士庆知道后,即带武装包围了六分校,缴了枪,让长治县局与六分队的游击队合并起来,他担任了司令,掌控了政权军权,他却不敢与日军叫板,反而与潞安府大豪绅裴宝堂相互勾结,消极抗日,欺压百姓,干尽坏事,甚至在国难民困交加之际,他还不忘讲排场,耍排头,在城里坐四抬轿,下乡要乘八台轿,贪图享乐。地下党组织建立开始,除把斗争矛头瞄准日伪外,另一斗争对象就是聂士庆这一反动势力。 大豪绅裴宝堂,1904年在日本留学,与同在日本留学的阎锡山相识交好,民国初年,裴宝堂回国任山西督军府秘书,后来回长治任教。1916年经商,依托阎锡山成了上党首富,不久,阎锡山委任其山西省盐务总局局长,在长治、长子、高平县城和西火镇开设了盐务分局,日寇入侵后,充当长治维持会会长。他暗中勾结省、县反动势力,囤积居奇,哄抬盐价,并散布谣言,制造恐慌,闹得民怨沸腾,人心不宁。 申斗金协作白队长,派张德善等地下工作者和宣传队员带领一伙当地爱国青年与愤怒的群众先在他的盐务分局门前不断高喊“一切为了抗日,团结一致,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打倒卖国贼”!等口号,给他造成舆论上的压力,接着关闭了他的盐店,并打开盐仓将盐全部没收,廉价卖给当地民众,剩余部分运往外地售给百姓,将售盐款全部支援了抗日事业。 我八路军为建立抗日革命根据地培养骨干力量,在长治建立民族革命大学六分校(今长治市二中校址),申斗金随白队长在壶关家乡亲自动员了17名进步青年参加了决死队,受到了壶关县张恒业的表扬。 申斗金虽然身居荫城,却不断回家乡桥头宣传抗日。1938年7月的一天,申斗金从荫城回到家乡桥头村,路过民兵训练场,看到队员们训练得热火朝天,可是身高马大的申新法却没精打采,于是就走到他身边问:“怎么了?累了还是不想练了?”申新法说:“累倒是不累,对我来说,练不练没多大意思。”他一听,话里有话,于是说:“跟我回家,有话慢慢说。” 申新法原本是神东村人,本姓杨,由于其舅父早年身亡,留下舅母和一位残疾表哥申老丑艰难度日,随舅母年老力衰失去劳动能力,新法由“杨”改为“申”姓后,来到桥头村给舅母当了儿子。日本占领了壶关县城后,申新法报名参加了牺盟会,不久又入了党。从此他东奔西跑忙于救亡,可年老体弱的舅母和残疾表哥却失去了依靠。是抗日还是顾及家庭,申新法处于两难境地,申斗金了解了实情后,坚定地对他说:“抗日救亡要紧,打不败日本鬼子,别说你娘和你哥保不住性命,就是你也活不成。家中的事情交给我家里来照料。” 从此,申新法只要外出工作,申斗金的妻子总要多做两个人的饭,按时送到申新法家里。申新法解除了后顾之忧,全身投入到了抗战工作中。( 1943年,壶关县委在桥头村建立了抗日五区政府,申新法因工作出色,担任了五区区委)。 一九三八年秋初,天旱少雨,桥头村人心慌慌,本来日本鬼子搅得家无宁日,又担心天灾颗粒无收,雪上加霜,一些老人想过去大旱求神祈雨的办法,于是就找申斗金商量,为了满足村民们的愿望,他立即表态“由我出钱共同办好此事”。然后全村的村民们一起上供烧香,顶礼膜拜,虔诚祷告……没过几天,或许是真的感动了上苍,果然迎来了连绵阴雨,一连十天不停,半月不见太阳,结果遭成了涝灾。 申斗金与乡亲们求神祈雨这件事,成了村上财主们企图整倒他的一个把柄。恰好一个财主的女婿在抗日县政府工作,这个财主就同总爷先找其女婿管某某商谈,说是“申斗金大搞封建迷信活动,转移抗日方向,松懈民众斗志,造成秋粮腐烂,这可是大罪,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然后又花钱雇佣少数民众手拿阴雨腐烂的谷穗到县政府告状,由早已预先商定好的财主女婿管某某负责接待处理此事,在他的撺掇下,法庭立即派警员到村里来传讯申斗金。 其实申斗金早已掌握了村上反动势力的密谋行动,做好了应对。胸有城竹地在法厅上同他们辩解,双方舌战半天,他感到势头不妙,对方预谋很深,非要置我死地不可,极有可能遭到败诉和被关押的危险。申斗金急中生智,提出有要事需同法厅领导亲自面谈。一直谈到深夜,法厅领导深知申斗金搞封建迷信活动是为了安顿民心,更得知这场法庭“里应外合”的闹剧,是桥头期以来正反势力斗争的一个阴谋。为了平息事态,更为了巩固党的抗日统一战线,集中力量抗日,第二天,经法厅领导做工作,先把去告状的一些民众打发回村,随后又把申斗金的妻子接来,法厅领导讲:你们到这里暂住两三天,学学政策,接受教育,回去后多给老百姓办好事,不要再让他们抓住辫子。并交待下面要招待好这两位客人。 后来,抗日政府对财主的女婿管某某的错误进行了批评教育,给了警告处分。这位女婿的岳父在村上叫嚣道:“申斗金害我女婿受处分,我们上了他的当。咱往后走着瞧,看谁能斗倒谁!” 一九三九年七月,日军第二次占领了壶关城,大规模地向东南山区扫荡,此时,五龙山池后村的社会名流靳瑞萱(人称四先生)正准备在家乡举办庆寿大典。 靳瑞萱,1914年考入山西农业专门学校,1916年毕业后返壶关在县公署任职,1917年考取官费留日,入日本名古屋爱知医科大学学习,取得博士学位,1924年 ,医科大学毕业后,考入研究院,中途日本政府停发学费,靳瑞萱请阎锡山予以帮助,阎器重其才,慨然应允。回国后,靳瑞萱被阎锡山委任督军府少将参事,又到大连做医生和翻译,与阎锡山成莫逆之交…… 日军了解到靳瑞萱与阎锡山的特殊关系,觉得有可利用价值,于是立即责成驻壶关红部莱田英夫前往祝贺,其中还有壶关顽伪头目及阎锡山委派的官员。 申斗金得知这一消息后敏锐地感觉到,现在正是日军骄横、亲日反动势力嚣张之时,抗日武装迫切想了解敌情动态,很有必要深入虎穴一探究竟。于是,他经请示上级,跟妻子申俊则,以荫城商界绅士名义去给靳瑞萱祝寿。 那天上午,他让人把事先说定的本村总爷申德科(时为伪)的骡子车借来,与妻子一道去了池后村。 宴席上,申头戴礼帽,身穿长袍,一副传统式的富商名流打扮,很有绅士派头,引得日本鬼子不时地用半通不通的话向他问这问那,顽伪官员也过来与申寒暄,申斗金借着酒兴不断地给他们敬酒套近乎,等那些家伙露出几分醉意时,他也装假醉,旁敲侧击地引诱他们,不时刺探一些情报。 尽管他对这次虎穴侦探百般掩饰,还是被村里的反动势力看出了破绽。扬言说“申斗金扮富商去池后为四先生祝寿,实质是为八路军窃取情报,就此行为肯定他是‘暗八路’”。 一九三九年夏,日本开展第二次九路进攻,占领了荫城镇,扎营安据点,推行维持制度,荫城镇商界建立维持商会。 聂士庆跳出来,为讨好日本鬼子,妄图借日本军建立商业维持会机会主动献媚,将阎锡山在荫城设置的政工所改变为日伪维持会(商会),鉴于商会对面同懋德杂货店申斗金掌柜在商界威望较高,影响力较大,社交能力又强,担任商界维持会会长再合适不过。 聂一面向日本出谋划策,一面派员找申斗金谈话,又是许愿诱惑,又是恐吓威胁,把软硬伎俩使尽后仍不见效,便最后通牒:“如不服从,就没收同懋德所有财产,皇军还要烧毁房子,处死店员。” 面对聂士庆不择手段的施压和日本鬼子气急败坏地叫嚣,申斗金一边疏散人员,转移财产,一边同他们机智周旋。地下党组织及时援助,派人装扮成桥头村人前来报信,慌说申家老母“病危”,申斗金以此为借口,连夜脱身赶回了壶关家乡。 申斗金在家乡躲避担任会长的机会,他以民主志士的身份帮助家乡抗日除奸。 后半年,国共两党的矛盾逐渐表面化,壶关县桥头村“八路”和“特务”的斗争也趋于白热化,村里反动势力几个人物,如在河南开封的军统特务申荣景(桥头村大东家),壶关国民党顽固政府的巡官(公安局长)特务头子刘国庆(解放后被处决),村总爷申德科等,明目张胆地串通起来,破坏“减租减息、合理负担”,欺压百姓,勾结日伪来村里扫荡,另外以党支部书记申保顺,抗日申怀旺,农会申石头为首的21名党员,以及40余名民兵,也不甘示弱,同反动势力开展了激烈斗争。 申斗金抓住要害,先从侦破密谋杀害牺盟会骨干抗日(党员)申朝元和牺盟会骨干农会(党员)申斗贵惨案入手,改变了反动势力的嚣张气焰。 申斗金首先收集整理了总爷申德科,军统特务申荣景的累累罪行,秘密上报八路军,将这二贼先后抓捕,搬掉了压在桥头人民头上的两座“大山”,使桥头村的反动势力群龙无首。接着他又乘胜追击,组织力量侦查杀害申朝元、申斗贵凶手和证据。 神东村的荣补顺医生与申斗金是莫逆之交,桥头村苏掌庄的李怀全、郭双兴(实名李兴双)一个是申家的长工,一个是逃难落户的穷人,两人称申斗金恩人和朋友,申斗金发挥其三人的优势和特点,让荣先生借助走乡串户看病的机会,秘密查询收集证据,让李怀金、郭双兴以看亲访友名义取证。 申斗金通过以上两个渠道,终于查清了杀害两案的凶手和帮凶即桥头村的特务申某某、北岭村的特务杜某某。而后被抗日民主政府,从而打乱了敌人的阵脚,解除了全村和死难家属的心头之恨,点燃了人们除奸反特的怒火,使桥头村减租减息,团结抗日工作健康发展起来。 秋季,申斗金接到国共两党在西火准备召开反摩擦大会的信息后,返回了长治县战斗的岗位。 十一月,为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进一步促进国共两党合作,经再三督促,迫使阎锡山同意了由国共两党共同在长治县西火镇召开太行区潞泽辽沁19县参加的抗日救国反摩擦大会。 这是一次万人大会,西火镇万人空港,潞泽辽沁等十九县数百名齐集会场,国民军27军、40军派参加,八路军方面由贺龙太行区参加,长治县抗日民主政府、张變堂也参加了会议。会议由阎锡山委派的国民政府聂士庆主持大会。 大会开幕后,先由聂士庆假惺惺地讲了一番抗日大道理,接着说:“这次大会是国共合作抗日的大会,是全体民众抗日的大会”。 接下来,由27军军讲话,随即由张變堂讲话,张为了促进国共合作抗日,首先肯定了合作抗日的必要性和目前存在的问题,为团结抗日提出了七条建议:一是消除一切宣传;二是坚持合理负担和双减政令;三是政府一切人员要和人民群众同甘共苦,反对贪污腐败;四是救济难民保障穷人有饭吃有衣穿;五是向地主、富农清处剥削账;六是贪污抗日公款者以汉奸论处;七是要求向交待清三年来公粮收支账。 张提七条建议之后,我党抗大分校齐云、齐心和群众群情振奋,振臂高呼,强烈要求聂士庆做出回答。 聂士庆听了这七条咄咄逼人建议,再看看会场上群众愤怒的目光,显得十分狼狈和恐慌,感觉情势对自己不妙,就赶紧堆起笑脸,附和应对道:“这些我一定照办。”说罢,他耍了个“金蝉脱壳”之计,以阎长官叫他开紧急会议为借口,指定县财政局长刘恬暂时之职,继续主持会议,便匆匆溜之大吉。 这一下,可惹恼了参加大会的民众,愤怒的群众转身将代刘恬团团围了起来,要他交待三年来的钱粮收支账,而刘恬却说:“我只是之职,这些事我根本管不着,还是让聂自己回来交待吧。” 他这一态度更激怒了在场民众,几个牺盟会会员冲上前去,厉声问到:”你是全县的大管家,凭什么说你管不着。” 打倒顽固分子刘恬!打倒汉奸卖国贼刘恬!打倒贪官污史的口号此起彼伏,呼喊中,有人把刘恬的手提箱夺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黄金白银,当场没收。 刘恬拒绝狡辩说:“这可是我私人的财产,你们无权动它!”一句话,使民众愤怒情绪达到了顶点,大家争相问他:“你个人哪来的这么多钱财?这么说长治县都是你的啦?干脆都归你算啦!” 在众人的责骂和推搡下,刘恬被西火牺盟会的几个人拉到大街上进行游斗,随后一窝蜂地把他拉到了梁家庄河,在一条船上将他处决。主犯应该是聂士庆,帮凶刘恬为他当了替罪羊。 不久消息传到秋林阎府中,12月中旬,阎锡山发出“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党员和牺盟会会员的大屠杀政变,聂士庆带着阎长官的晋绥军前来报复,张變堂得知信息后,决定先下手为强,迅速抓捕了聂士庆手下的汉奸、特务郑金水、苏来盛等一伙反动分子,并将长治县抗日民主政府撤退到了平顺县大后方。反扑回来的聂士庆对全县党和牺盟会等抗日力量进行了大清剿,西火镇进入了白色恐怖之中。 但是清剿结果,使聂士庆以为,单靠晋绥军几欲报复,消灭党,赶走八路军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再借助日伪的力量,才能达到真正灭共之目的。于是,他又与日伪秘密来往,暗中投靠日军,彻底当了卖国贼。 一九四〇年初,日本一个中队开进了荫城镇,随后又侵占了西火镇,聂士庆在晋绥军独八旅一队士兵的护送下,大摇大摆地来到西火镇,开始与日伪形影不离,又是抓党和抗日志士,又是帮助日伪物色维持会长,印制良民证,与日本鬼子同流合污、祸害百姓。 西火镇位于山西长治县雄山东麓上党南界,东与壶关县为邻,南与晋城市高平、陵川接壤。面对日伪军的疯狂杀戳和聂士庆的淫威,西火人没有屈服。当年东征红军在这块土地上播下的革命火种成了广大村民的主心骨。一些党员和自卫队员回来了,他们知道,西火才是他们的根,西火老百姓离不开他们,他们也不能离开西火的老百姓,想过安稳的日子,东藏西躲不是办法,只有带领广大村民同日本特务汉奸走狗做斗争,直到把他们全部消灭,才是唯一出路。 恰在这时,太南区委通过地下党传来指示:“西火不搞维持,西火这块阵地不能丢,现在西火不维持就能拖住日本鬼子扫荡根据地的腿。” 太南区委的指示,就如同行走在幽暗深谷中突然出现的一道光亮,极大地鼓舞了人们的士气,除一些地主、富户们屈服于日伪和聂士庆的淫威同意维持外,大多数人反对维持,大家说:“不管受多大磨难,也要保住根据地,支持八路军抗战到底。”牺盟会、自卫队还贴出标语,发出传单“谁搞维持,谁就是汉奸,我们就消灭谁!” 为了取得斗争主动权,地下党组织通知抗日武装采取“疲劳战术”袭扰敌人,他们将村里的民兵分为若干小组,并通过与周边村庄的民兵协商,相互接迎,隔三岔五地在深夜到日伪政府和聂士庆居住地“老当铺”院墙外鸣枪放炮,直搅得那些家伙又是增加岗哨,又是修筑墙体,一个个宛若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日伪军只好撤离了西火。 形单影只的聂士庆只好雇了10多个情报员到附近村庄刺探虚实,掌握情报,企图一举消灭民兵武装,可是这些情报员大多是地痞、混混,平日里吃喝玩乐贯了,哪里受得了这般熬夜颠簸之苦,跑了几次,就耍了滑头,开始虚报信息。 聂士庆怀疑这些人可能是通共分子,地下党组织趁机也通过民兵、群众四处放话,这些“情报员已被收买了”。聂士庆一怒之下,将以徐复生为首的10多个情报员都杀了。事过之后才知上当,后悔晚矣。 聂士庆在西火几次碰壁,越想越气,越气越恨,恨不得在一个晚上把这里人杀光。1940年4月间,他先后多次派联络官跑荫城驻日“据点”和长治“红部”,请求日本出兵驻扎西火。 最终“红部”答应将派遣冶抓小队在西火村边的关岭山要塞驻扎,准备征民夫,修碉堡,筑炮台,炮口枪口直对西火进出口,谋图卡住八路军通往长治、壶关、陵川抗日根据地的交通要道。西火镇的党组织和抗日武装又将面临灾难的严峻考验…… 西火怎么办?怎样能保证西火不搞维持?保住抗日根据地这个“棋眼”?成了申斗金地下党的当前重大问题,但申斗金万万没料到的问题出现了。 盘踞在壶关县常行村的国民党顽固政府赵如镐和壶关县国民党党部书记马成骥,怀疑申斗金肯定是“地下党”、“暗八路”,鉴于申斗金一直在长治荫城经商并是长治县抗日政府科员,不便下手,就多次向聂士庆打招呼,要求聂设法处置他。 聂士庆前段时间忙于发动“十二月政变”,没有顾及马请求处置申斗金之事。近期又多次到荫城日本据点和长治日本红部求援,日本答应了聂的请求,不久将派兵长期进驻西火镇。于是他就忘乎所以,便腾出了手,加之西火民众强烈反对搞维持,联想起了申斗金拒任维持会长羞辱他的事,不由气打一处来,随即安排荫城镇的维持会,立即动手处置申斗金和“同懋德”杂货店。 一九四〇年五月的一天中午,一位地下交通员获得这一信息后,立即报告申斗金,要他立即转移,申斗金思考后说:“我一个人好说,西火怎么办?店中这么多资产绝不能给日本鬼子留下”。 午饭过后,申斗金及时安排向上级汇报“日军准备长期占领西火镇的信息及其严重后果,请求八路军出兵支援,并请求太南区委派遣战斗英雄,熟悉西火情况的侯国英同志率兵前来歼敌。” 然后,申斗金秘密去了附近的荆圪道村进行了布置。深夜,他把店员们一一叫起来,妥善作了安排。三更时分,荆圪道村两个人套着两辆骡子车,来到了店铺后门口,申斗金叫伙计们很快把值钱的绸缎、布匹及军队需要的商品全部装上车,然后,他一个人押着车出发了。临行前,他悄声交待店员们:“你们走得越远越好!”次日上午,日伪军在维持会长带领下来到了同懋德店门前,店门落锁,空无一人,聂士庆的如意算盘又落空了,他在日本人面前又丢了丑。 但申斗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跟他学徒的同乡桥头村申高科在装货前就跑了,提前赶到桥头村,把情况报告了申某某,两人马不停蹄地跑到壶关县常行村——国民党顽固政府出卖了申斗金。他分析申极可能会将货物转移给八路军贸易局——壶关县固村山后河村,桥头是他走的必经之路。 赵如镐立即派兵跟随申高科到桥头村路口堵截。潜伏在国民党顽固政府的地下党同志将这一信息急速通报了申斗金,申当机立断,把货物悄悄卸在了油方河村杨某某家中,之后,又同车返回隐蔽在了荆圪道村。 顽固政府派人在桥头村口等到次日,没见到车、货、人,只好带着申高科回县府回报。 赵如镐逼着申高科交待:“申斗金现在哪里?两车货又在哪里?” 申高科提供了可能去的地方:“油方河村是必经之路,这个村的杨某某是同懋德店的股东,货可能藏在杨的家里,申斗金可能同车一同返回荆圪道村”。 于是由申高科当向导,带路到油方河和荆圪道将货人运回了常行村,申斗金被关进了大牢。 桥头村的特务汉奸们,认为复仇的机会到了,他们按照赵如镐的指意,速到固村用金钱买通了一位姓张的写了诉状,以“暗八路”的罪名状告申斗金。申德科的姘妇,申高科和申荣景的家人充当证人,列举了申斗金的所谓罪证。 赵如镐以为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要在申斗金口中掏出一窝分子和抗日干部来。所以在审讯中,重点是让申承认是地下党员,交待出地下党的组织和抗日干部、骨干队员。 在审讯中,刽子手一遍一遍地用刑,申斗金一次又一次的昏过去,一次又一次地苏醒过来。一天、两天,赵如镐劳而无功。 第三天,申斗金严正地告诉他:“你别费心机了,这些特务、汉奸败类们所指控的都是事实,党员、“暗八路”我当得光荣,要想从我嘴里扣出一个党员,一个抗日分子,那你痴心妄想!” 气急败坏的赵如镐见一无所获,即暴跳如雷地把桌子一拍,声嘶力竭地恫吓道:“申斗金,我让你嘴硬,立即打入死牢,准备枪决!” 申斗金却耻笑他:“我现在死,最大的遗憾是没有亲眼看到日本鬼子被赶出去的那一天!你们国民党有胆量去打鬼子吗!不要在人面前当老虎了!” 次日,刽子手到狱中去提申斗金行刑时,他正和一位狱友下棋。当把他提到赵如镐面前时,他昂首挺胸,高喊着抗日口号,没等赵如镐开口。 申斗金就斩钉截铁地说:“你们就死了这分心吧,我不会让你们的美梦得逞的!”赵如镐气急败坏,恶狠狠地喊道:“申斗金,我让你再嘴硬,给我往死里打!” 只听得咔嚓嚓,申斗金的两条腿全压断了,两个刑警把他抬起来见赵如镐,他钻心地疼痛,面黄如纸,大汗淋漓,双目仍怒视着赵如镐,赵如镐彻底泄气了,沮丧地低下了头,无奈地摆了摆手。 这时,申斗金突然从手中扔出一块大洋,高喊道:“我叫申斗金,桥头村人,请好心人拿上它去给我家里报个信。”话音刚落,没到刑场,刽子手手中的枪响了。 申斗金牺牲不久,侯国英受命率领壶关县独立营开赴西火前线,在八路军派来的一个连的兵力支援下,消灭了西火日本据点的冶狐小队,西火根据地这个“棋眼”又回到人民手中。 部分人物简介 申斗金(1899—1940),男,壶关县店上镇桥头村人,长治县抗日民主政府科员,党员。14岁投长治县荫城镇“同懋德”杂货店学徒经商,23岁担任该杂货店掌柜。1936年10月,红军徐海东部赵德尊同志(化名、内蒙人)秘密潜入荫城镇以经商坐庄为名,秘密发展党组织和扩大抗日革命力量。期间,申斗金参加了党组织,他以“同懋德”杂货店掌柜身份为掩护,开展地下党组织活动。他以荫城东街三角圪台为中心,同进步商贩成立了“商贩抗日救亡武装小组”,秘密组织了地下交通站。1939年12月,阎锡山发动了“十二月政变”,与国民军第40军、27军勾结,残酷屠杀党员,抗日力量。在白色恐怖下,申斗金同志将生死置之度外,在转移抗日物资时,被叛徒出卖,被捕入狱。虽经严刑拷打,他仍坚贞不屈,没有暴露一名党员和抗日同志,于1940年4月,从容不迫,慷慨就义于壶关县常行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十三回 盖良弼界北坚壁清野 申世 第十三回 盖良弼界北坚壁清野 申世江界南城寨弄枪 一九四〇年五月,为尽快恢复党组织,建立壶关县抗日根据地,开辟敌占区和国民党军占领区的革命工作,壶关县党组织在组织上分为两个县委,壶关县委领导抗日民主地区党组织工作,壶南县委领导敌占区和国民党军占领区的地下斗争。 鉴于原壶关县委书记许少林已隐蔽,地委任命原壶关县委宣传陈冰之任壶关县委书记,原宣传部副葛一梅(河北人)任宣传。壶南县委书记及主要领导干部和组织全部实行精干隐蔽政策。 同月,壶关县委决定建立晋庄分区委,马士吉任书记,赵银山、王保慈、李寅虎任。 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各级党组织与群众同甘共苦、共渡难关。 夏季,形势变得更加艰苦,日军和国民党军对抗日根据地采取封锁政策,各种物资奇缺,在十分困难的情况下,壶关县委决定将所有党政工作人员化整为零,分散到各村、各山庄窝铺与群众一道同甘共苦,共渡难关。 县委要求广大党员、干部不论在任何环境中都要立足于党的事业,处处为群众着想。各级干部群众化、外来干部地方化,群众吃什么、穿什么,党员干部也要吃什么、穿什么。县委书记陈冰之在南山区开辟工作,为与群众打成一片方便工作,他努力学习当地方言。吃住与群众在一起,白天与群众一起下地干活,晚上点松明子学习、工作。时刻体贴群众疾苦、与人民群众建立了深厚的阶级感情,很快开辟了东南山区抗日根据地。 宣传葛一梅与群众一起上山挖野菜、开荒地、拣干柴,与老百姓建立了亲密的鱼水关系。党政干部生活俭朴,以身作则,使人民群众增添了战胜种种困难的信心和勇气。没有盐吃,就在盐碱地上熬硝代替食盐,没有棉花就用羊毛做衣取暖。 在艰苦的环境里,党员干部处处为人民群众着想,群众也时时爱护干部,冒着生命危险保护干部。崇高的主义信念和高度的革命自觉性,把党员干部和人民群众紧紧地团绐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力量,渡过了重重困难。 七月二十日,正直敌顽疯狂时期,太南特委派侯国英同志任壶关,下设四个区:一区在城北一带,区长秦秋文;二区在晋庄、畅村一带,区长王前;三区在盘马池、安口一带,区长盖良弼;四区在东、西崇贤、洪掌一带,区长周刚。经常住在山仓、后沟、北头、常家池一带;后退平顺县的佛堂岭、寺头和虎窑、西湾、南消沟一带。 上级把平顺的十里、北庄、东西七里、东川、南头、东郊、徐家后、常家池、消军岭、白家庄、大门道、北坡、南脑、西沟等村化借为壶关作为壶关抗日根据地,从而壶关政府在白家庄驻了一个时期。 二十二日,十八集团军总司令、副总司令彭德怀、副参谋长左权下达《战役预备命令》,规定以不少于22个团的兵力,大举破击正太铁路。同时要求对同蒲、平汉、津浦、北宁、德石等铁路以及华北一些主要公路线,也部署适当兵力展开广泛的破击,以配合正太铁路的破击战。 八月八日,、彭德怀、左权下达《战役行动命令》,规定:晋察冀军区破击正太铁路石家庄至阳泉(不含)段;第129师破击正太铁路阳泉(含)至榆次段;第120师破击忻县以北的同蒲铁路和汾(阳)离(石)公路,并以重兵置于阳曲南北地区,阻击日军向正太铁路增援。要求各部在破击交通线的同时,相继收复日军占领的一些据点。 在这些地区和交通线上,驻有日军3个师团全部、2个师团的各2个联队、5个独立混成旅团全部、4个独立混成旅团的各2个大队、1个骑兵旅团的2个大队,共20余万人,另有飞机150架和伪军约15万人。 八路军指挥部动员了一百多个团,在华北地区两千多千米的战线上,对日本侵略者发动了大规模攻击,进行拔掉敌人靠近根据地的碉堡、据点,炸毁敌人使用的铁路、桥梁、公路,使日军的交通线瘫痪掀起了著名的百团大战。 这是自1939年冬以来,日军以铁路、公路为支柱,对抗日根据地进行频繁扫荡,并企图割断太行、晋察冀等战略区的联系,压缩八路军的作战空间,推行所谓“以铁路为柱,公路为链,碉堡为锁”的“囚笼政策”。八路军总部决定发动交通破击战,重点破袭正太铁路和同蒲路北段,给日本华北方面军以有力打击。 县子弟兵独立营在教导员车敏的带领下,配合主力参加了“百团大战”,连续攻破东长井、河口等日军据点。22日,壶关县委得到来自敌占区内线情报,获悉日军将要到根据地晋庄一带“扫荡”,便组织力量破坏了东崇贤村的木桥,并在周围埋伏了独立营战士。出发“扫荡”的日军遭到独立营战士的伏击,行动受阻,连夜逃回县城。这一战斗鼓舞了根据地军民,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 在配合八路军进行百团大战的同时,根据地派在涉县温村学习的江平来领导各村妇女进行解放思想,扫除封建,走下炕头,走上田间,着装上阵,参加农业生产和“坚壁清野”的运动。同时,在平顺县候堡参加民族革命中学学习的抗日军政大学一分校的赵麦玲(女、神郊村南岸上人)、王化(女)、郭芳芳(女、壶关县晋庄人)、申仪(女、壶关县河口人,江平的妹妹)和师丕珍(平顺县委成员,江平的未婚夫)等也来参加这次运动。 赵麦玲是壶关县神郊村(南岸上)人,出身在一个中农家庭,她跟年近花甲的相依为命过着仅可温饱的生活,没机会上学读书,同年,与盖良弼(神郊村人)同志结婚。 一九三八年盖良弼投身于抗日决死队三纵队工作。一九三九年夏季抗日军政大学一分校转战到神郊村,们学军事、学政治、大搞民运工作。抗大女生队的学员,经常到赵麦玲家,讲抗日救国和解放妇女的道理,也经常召开群众会,发动群众开展抗日救亡运动,由于封建家庭关系老人不愿让赵麦玲参加群众集会,但在抗大女的启发下,终于冲破了家庭的束缚,走向社会,学习抗日高于一切,不抗日活不成的道理,面对困难当头的严酷局面,使赵麦玲开始认识到,党提出的抗日救国的主张是拯救民族危亡的主张,自己是一个青年人,应该投身到抗日救亡的洪流之中去。在誓死不当亡国奴的思想下,把个人的安危和民族的存亡紧密地联系起来,走上了抗日救亡的道路。 一九三九年十二月,国民党顽固派在山西发动了破坏国共合作抗日的十二月事变,屠杀党人,进攻革命军队——抗日决死队,人民群众。为了保存革命力量,神郊村党组织将村里三十多名男女积极分子组织起来,于一九四〇年二月初,跟随驻神郊村的壶关军政干部学校全体人员,紧急向本县黄花水村集结。从此赵麦玲离家参加了革命,在转移的当天,国民党二十七军就侵占了神郊村,把村地下党员丁耀明、杨青禄等同志残酷杀害。 此时国民党反动派驻壶关的日寇夹击学员们,军政干校即转移到平顺县寺头村。为了这些刚参加革命的同志学习文化,进一步接受革命道理,便将赵麦玲、王化、郭芳芳、申义等送入驻平顺候堡村民族革命中学学习三个月。 一九四〇年七月她们都回到壶关县各界救国联合会(也叫工作队)工作。负责人吕强、王中勇(女)等同志。住在晋庄、盘马池等地游击活动。 为了很好地配合百团大战,减少根据地群众的人身财产损失,根据地组织赵麦玲这些各界救国联合会的同志,深入群众中间大搞“坚壁清野”组织工作,在撤退或转移前收藏物资,使敌人一无所获,把已成熟的粮食作物,清理收藏起来,把四野的居民和物资全部转移,叫敌人既打不进来,又抢不到一点东西, 拿不到一粒粮、一文钱、一寸布、一根针,喝不到一口水,饿死他们,渴死他们,让敌人处处站不住脚。 盖良弼是三区区长,妻子赵麦玲来到三区跟他并肩作战,一块工作,这在革命最艰苦的时候是上天给了他们一次最大的恩赐。更巧的是,江平来到这里,她的妹妹申仪也在,江平原名申理,参加革命后为了便于工作,化名江平,她比妹妹大4岁,在她参加牺盟会的时候,14岁的妹妹就非要跟她参加革命,组织上为了不打击她们的革命积极性,就设法把原在太行中学(十二月事变后学校停课)读书的申仪送到抗大一分校学习。特别是跟他在一块学习的师丕珍也调来三区工作,他们每天都在三区驻地盘马池接受任务,学习开会。 江平她们深入到三区各村,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要各村的广大妇女解放思想,破除封建,坚决不能给正在裹脚的妇女裹脚,坚决不能让有钱的东家和地主娶二房,实行男女平等,让没有裹脚的妇女走出家门去挖井、挖地道,以防敌人来村里侵扰扫荡,进行“坚壁清野”。也就是把粮食衣物家什带不走的藏好,藏在地道里或者地窖里,把吃水的活水井和旱井封好,不要让敌人发现。把村里的儿童团组织起来,进行放哨查路条,以防特务汉奸进村。 在根据地就像是在延安,大家专门穿着军装,雄赳赳气昂昂地在群众之间宣传,学文化,学知识。让广大妇女看她们的装束就跟她们不一样,她们都是新时代的大脚妇女偶像,能蹦能跳,能唱歌,能打枪。 到敌人后方去, 把鬼子消灭净! 到敌人后方去, 把鬼子消灭净! 八路军打先锋, 游击队出奇兵, 昨天歼灭它一个连, 今天消灭它一个营, 打得敌人新胆寒, 打得日寇不安宁。 到敌人后方去, 把鬼子消灭净! 到敌人后方去, 把鬼子消灭净! 深入敌后建立根据地, 发动群众全民皆兵。 到敌人后方去, 把鬼子消灭净! 到敌人后方去, 把鬼子消灭净! 战真威风, 地道战显神通, 灵活机动的游击队, 主动出击真英勇, 不怕流血和牺牲, 奋勇杀敌建奇功。 到敌人后方去, 把鬼子消灭净! 到敌人后方去, 把鬼子消灭净! 人民军队百战百胜, 人民战争威力无穷。 到敌人后方去, 把鬼子消灭净! 到敌人后方去, 把鬼子消灭净! 根据地的群众在党的领导下闹了土改,那些大地主大财主都出了地出了钱,老百姓有地种,打零工也有钱赚。 江平和同志们夏季跟群众下地干活,特别是不出门的妇女,就连小脚女人她们都动员出门了下地干活了,整个根据地一派欢乐的气氛。农闲时节,妇女们学习文化知识,学习打枪,学习打游击。 太南划界后,国民党反动派驻扎在界南,对界北抗日军民的抗日斗争肆意破坏,经常派军队和特务分子越界到根据地进行抢劫,偷袭抗日政府,包围暗杀我抗日军民。 八月十五日(农历七月十二),国民党顽伪县政府动用公安局、保安营、编村等反动武装偷袭我抗日区政府,区政府提前获悉转移,顽伪反动派扑空,进村抢走村民衣物粮食。他们不遵守大井划界,不断向大井北侵犯,占领大井北畅村等村,三区就只剩下盘马池了。 当时,李泽同志调来壶关担任壶关县县委书记,接替前任县委书记陈丕夫(陈冰之)的工作。他带来了地委对当前的工作指示,地委书记王孝慈指出了壶关形势两面受夹击的严重性,提出对顽固派的斗争方针:即坚决反对越界破坏团结,团结一致对敌(日寇),要大力宣传这一主张。如顽越界,我要随时提高警惕,随时机动转移,坚持阵地。如遇顽固派越界攻我区,对我是否可被迫自卫还击,地委回避不淡这一问题。 同志们听了李泽同志的讲话,思想很沉重。从他们过去执行回避自卫还击这一方针中,实践证明,在顽固派破坏团结,越界侵犯的情况下,我不自卫反击,坚持阵道是很困难的,并随时有被顽固派杀害的危险,有时夜间睡觉都得转移好几个村子。同时群众情绪也动荡不安,那些坏分子、地富分子看到顽固派得势,也暗中和他们来往勾结,都对我们工作极为不利。 李泽理解大家的心情:“虽然上级没有明确的意见,我们也不能视而不管,任人宰割。” 三区区长盖良弼召集大家开了个紧急会议,参加会议的有:江平、赵麦玲、师丕珍,还有区委申世江(桥头村人)等,盖良弼首先肯定了大家在“坚壁清野”工作中所作出的成绩。然进入正题:“同志们,可是,界南顽固派即使在村里啥也捞不着,他们还是不让我们落脚,现在我们的部队都在进行“百团大战”跟鬼子干,那些顽固派就是趁我们根据地这个薄弱环节开始越界侵犯,大家说怎么办吧。” “我们要夺回我们的阵地,让群众不要再躲躲藏藏,跟上我们受气受罪。”赵麦玲是个急性子,也不管盖良弼是自己的丈夫。“他们不就是几个 人几杆枪,还不一定有我们的枪法好呢。” 盖良弼看了她一眼没有接她的话题,扭头看看江平。 江平知道区长是要让她发表意见了。“嫂子说的对呀,我们不是也有武装吗,要不拉出来练练,这几个月我们不白干了?” “你是说,你们那些妇女儿童武装?”盖良弼没敢相信,因为他知道她们在各村教一些大脚妇女和大龄儿童的打战本领,还没有时间来得及看看。 盖良弼又看着师丕珍道:“我们不能只让女同志说呀。” 师丕珍笑道:“我们现在的主要力量就是这些女同志,不让她们说,我们怎有发言权呀。” 申世江是县委派到三区工作的,他县委也讲了几句:“同志们,具体情况我还不很了解,不过,我认为只要咱们有武装力量,就不怕那些顽固分子,人不一样,枪杆子一样,再说,我们跟老百姓亲手耕种的庄稼也有籽了,玉茭穗已经能煮吃了,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顽固分子像狗一样扒吃我们的劳动成果吧。” 大家对上级讲话的申世江进行了长时间的鼓掌。 盖良弼问江平:“我们一共训练了多少人?” “人数是不少,少说也有四五十个。”江平回答。 “哟,那比一个连还多。” “都能打战?” “比较精干熟练的应该有二十多个”。江平道:“这个嫂子最清楚呀。” “那还用说,人不发愁,是枪不够吧。”赵麦玲一提打战就来了劲儿,他在学校时候就是打靶能手。 提起武器来,大家都知道这的确是一个困难的话题,没有武器再精干的士兵也是白搭。 这时就该申世江说话了,他在县委青救会工作,对武器这档子事也很了解,现在参加百团大战的同志们在那样的环境下都缺少像样的武器,可是再困难也得想办法。于是申世江道:“今天这个会议很重要,我得把这个情况向领导汇报一下,也让领导想想办法,给大家弄些武器。” 申世江走后,区长盖良弼就郑重地告诉大家:“现在,我们也对着上级说了我们的情况,的确现在我们三区被那些顽固派也无辜侵占了不少,就差区政府所在地没敢来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没立足之地了,也无法给上级交代了。” 盖良弼边说边看着江平,意思是定垛还得你们定,毕竟你们是第一线的战士。说到这里他就停下了话题,单等江平开口。 江平欲张嘴就听赵麦玲抢道:“那我们就组织一支游击队,把那些王八蛋赶走。” “你怎老抢话题。”盖良弼瞪了一眼赵麦玲。 “这抢什么话题,我早就有这个想法,就是没有武器。” 申世江回到大井跟领导汇报了三区妇女的武装情况,领导们很重视,当即就派宣传葛一梅来盘马池指导工作,特别是江平、赵麦玲领导的那些妇女武装,在我党现在所处的最困难的环境下,界南顽固派马成骥和国民党二十七军时刻在侵扰我们界北根据地,保家卫国,匹夫有责。 组织派申世江和李响亮(东掌村人)先到城寨、岭后、罗掌村那一带找我县枪械所设法找一些武器枪支。我县枪械所是我抗日武装于1938年在西街城隍庙建立的,在外称“修械所”,主要工作除修理现有(或者缴获敌人的)机、步、手枪外,还制造“壶武七九步枪”等,所用原料有硼砂、盘璜、砂布、锋钢等,原料来源是从敌顽区购进和破坏敌人铁路道轨等。1939年县城沦陷,修械所东迁到东掌村的黄家掌。“十二月事变”后,修械所为国民党顽固派掌握,先后迁城寨、岭后、罗掌村。枪械所虽然现在在国民党手里,但里面的工人师傅有不少是我党秘密党员和抗日积极分子。 申世江跟李响亮一大早就从大井一溜朝西南方向出发,他知道今天就是要进入虎穴了,这里就是朱总司令所划的界北国民党顽军一带,自枪械所东迁东掌村的黄家掌后,他就没有再见到枪械所的踪迹,国民党在常行另立政府,听说他们把枪械所的职工师傅从黄家掌挟持到常行以南,究竟在哪个村建立厂房他跟领导们都不清楚。他这次不但是要搞清枪械所的真正地方,主要还得搞到我们所需要的枪支。 中秋节就要到了,地里的庄稼从碧绿开始进入金黄色,庄稼随着秋分摇摆着,发出沙沙声响。庄稼高了,到处都是青纱帐,通往各村的小路都被淹没在青纱帐里,到处看不到一个人影。 申世江他们带着良民证,这些良民证是我们在敌占区的同志们给办的,路过每个村头都有检查良民证的,稍有不慎就会把你带到常行审问,先让你尝尝坐老虎凳的滋味,说不清楚就把你囚到牢里,或者给他们劳动,到常行煤矿井底拉坨子。 到了城寨村,组织上让他们找盖万存,他是我们的同志,名誉上是为国民党当政,暗中为我们服务。 盖万存,李响亮认得,但是李响亮不知道他是我们的同志,要不是组织上安排他的事情,他哪敢相信他就是我们的同志呢。 二人见到盖万存,核对了组织上的接头暗语:“团结”。“反顽”。“团结”以握拳头为示,“反顽”以拇指、食指开枪为示。 他们相互寒暄后,申世江递给他组织上给他的信。 盖万存见了信,锁锁眉头,然后说道:“百团大战开始后才给组织解决了一部分枪支,现在顽匪把厂子迁到了罗掌村,把持的更紧了,不过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盖万存接到组织给他的指示是:急需解决枪支30支,部分弹。 盖万存原来就是在修械所工作的,日寇入侵修械所转移后,他就随着转移,十二月事变后,顽匪首先控制了修械所,并把修械所转移到离常行很近的城寨村,因他在修械所为技术工,手下的徒弟也不少,因此,在从县城西街城隍庙撤离的时候,组织就发展他为我们的同志。想不到修械所在第二次迁址的时候顽匪选在了他的村里。于是,盖万存就趁机在村里和修械所厂子里发展我们的同志,为党组织做了很多事情。 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武器成了一支武装力量的强有力的保证,没有武器寸步难行。盖万存深知组织上要他在修械所为党组织做事最主要的任务是什么,于是他就在厂子里不断发展自己的同志,不断偷取厂里的零件来家里秘密地为我们的武装造枪造。组织上对他充满了信心,也得到了实惠。 在家里偷摸造的枪支已经在前一个时期全部给了组织,现在正赶上修械所第三次搬家,为了控制武器,顽匪选择了四周环山的罗掌村,那山势就像一个罗圈,任你有翅也休想很容易地飞出来。并且,掌握修械所的是壶关国民党顽固政府的巡官(公安局长)特务头子刘国庆(桥头人)。 盖万存安排好申世江他们,然后急忙找到副(国民党的村副)盖没娘、农会盖常孩和村警盖红纪商议,他们三个都是去年发展的我党同志,也都在修械所工作,都是修械所迁来城寨后由盖万存介绍进去的,有了修械所做掩护,他们觉得比什么地方都踏实。 仨人听了组织的指示,知道这一定是十万火急的事,不管修械所如何变化都要完成组织上派给他们的任务。 要是在城寨,他们零零星星每天至少要偷摸造成一支枪,现在到了罗掌就没有在这里顺当了,再说,手里的现货已经给了八路军游击队了,现在要想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就得另想办法了。 “除非到库里偷现成的出来。”农会盖常孩道。四个人就数他年轻,虽然说年轻人心急欠考虑,这到也是个办法。 村警盖红纪道:“这个办法不行,风险太大,要是在城寨,一个村还好办,没有多大动静。” 盖没娘道:“再说,这也会被查出来,一下子丢了三十支枪,那不惊动了常行吗。再说,偷出来怎运出去。” “三个人还一个诸葛亮呢,我们现在是四个,再都想想,想一个可行的办法出来,既安全又利索”。盖万存道。 “要不我们分头到村里有的家户找找吧,有的想在枪支上卖点钱花,特别是那些倒卖武器的,拿不准都有些。” “这倒是现在我们采取的一个比较安全可靠的办法。”盖万存最后按照村警盖红纪的办法定了下来今次的行动方案。 盖红纪在日寇未来前就是村上的村副和闾长,一直担任了年,在村里村外都有群众基础。按说在一个造枪所在地找三十支武器应该没有多大问题,这也是盖红纪觉得是最可靠最安全的一种办法。 四人分头行动,还不到一天就筹够数了,还弄了两箱手。 没想到这个比在罗掌村那个罗圈的地方偷还要危险。因为,自从大特务刘国庆掌握了枪械所,他在各村都布满了他的爪牙,主要任务就是注意关于枪械和的消息,一旦发现有人买卖或者盗取或者私藏枪械等武器都要上报给他,必有重赏。 寻找三十支枪,哪有不透风的道理。如果不是这里遍布了特务,即使有人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个消息恰巧被刘东山的得力干将申何元得到了。申何元是韩庄人,阎锡山上党四大天王长治县聂士庆、壶关县马成骥、高平县姬振魁、陵川县杨子玉“聂马姬杨”集团在方善村躲藏日本人而遥控指挥着那些顽固“保卫团”的时候,这个申何元就是他们的一条狗,日寇入侵后,他又成了日本人的忠实走狗,国民党来到常行后他又成了常行国民党公安局长的一条狗,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顽伪特务。 申何元是个老奸巨猾的老狗,各种情况他都经过,在这城寨方圆有人偷偷做枪的生意,首先他就想到的是党八路军的人干的,在如今这个局势下,搞到党八路军游击队的活动才是他们这些汉奸特务的抢手生意。 申何元即使知道了也没有吱声,而是派人偷偷地盯着这些枪会汇集到那里,是什么人,有多少人。 岂不知城寨村警盖红纪早已经把这些风险算在了行动中,他既没有让界北来的人露头,也没有让副露头,申何元派的盯梢的只见村警盖红纪一个人来回穿梭,就连枪的去向也没有跟踪出来。 申何元怕把事情搞砸了,就汇报给了刘国庆。 枪数凑齐后,盖红纪跟盖常孩找了两个老实脚力,他们没有雇车,车拉怕出问题,不随便。就肩扛着顺着庄稼地趁夜出了常行到了树掌方向就较安全了。 盖万存、盖没娘负责保护申世江和李响亮分两股道到树掌方向碰头接货。 约定好后,同时分两股道出发。 盖红纪没有想到刘东山接到申何元的汇报已经派出好几股顽匪埋伏在他们可能经过的道上。 刚出了岭后就被第一股顽匪截住了。“谁?站住!” 走在前面的盖红纪悄声告诉跟在后面的盖常孩:“糟糕,你快返,让后面的绕路走,我支应这里。”盖常孩很理智,没说二话就轻轻地退了。他们都走的是庄稼地,为了安全拉的距离比较远。 对方也怕真的遇到八路军游击队吃亏,虽然遇上了,也不敢大胆往前走,只是端着枪,子弹上了膛。 盖红纪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二话没说就朝另一个方向拐去,想引开他们。后面的顽匪朝他开了枪,追了下去。 盖红纪一溜趟着庄稼地,哗啦哗啦朝前跑,逢岸跳岸,逢沟跳沟,不时地还摸块石头朝身后扔去。 另一路顽匪听到枪声,按照刘国庆的布置,不准他们朝枪声方向追,而是纹丝不动,观察动静。 盖常孩退后遇到后面跟着的脚力,领他们朝另一个方向而去,没想到那一路也有埋伏,过不去。他们直接就听到了枪声在他们的屁股后面跟着。 盖常孩怕他们跑散了,就带着他们一块朝神北方向跑。后面的顽匪紧追不舍,盖常孩知道跑不掉,就朝追来的顽匪开了枪,嘴里喊叫着让后面的脚夫往回跑。 就在这时,盖常孩发现盖万存来到了他的身边,也朝前面的顽匪开枪。 盖万存其实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这也算是跟对了,还多亏申世江他们不答应丢开运送枪的脚夫们,因为这是在顽匪的地盘上,安全系数没有,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也能伸上手。 就在盖万存他们跟顽匪交火的时候,盖常孩领着脚夫们还朝神北方向跑。 顽匪也一时摸不清这是怎么回事,枪声在夜空里回荡。 没想到神郊的方向也遇到了顽匪。他们从树掌方向摸了过来,正好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再往回返,后面的枪声也是越来越近,盖常孩知道今晚是交代到这里了,拼吧,出来时多了个心眼,腰里揣了两颗手,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摸出手照准前面黑黑的地方就扔了过去,只听轰的一声,随即“妈呀!”一阵叫,就这当儿,盖常孩冲后面一声喊:“往庙上跑!”。于是,慌了神的脚夫们一溜朝神北方向跑。盖常孩又把另一颗手扔了过去。 部分人物简介 盖良弼,男,壶关县神郊村人,1938年投身于抗日决死队三纵队工作,1940年任壶关县抗日三区区长 赵麦玲,女,壶关县神郊村南岸人,抗日军政大学一分校, 师丕珍,男,平顺县人,牺盟会秘书,平顺县委成员,江平的未婚夫) 李响亮,男1922年出生,东掌村人,抗日战争时期在壶关县抗日县政府(驻安口)工作,担任村民兵指导员,配合县独立营在流泽一带打击伪政权,曾在流泽、百尺、石南底等村缉获粮食四十余石,步枪三支,伪军衣服四十余件。1943年在抗日县政府(驻大井)担任财粮,在敌占区缴获粮食十余万斤,军鞋一千余双。 盖没娘,(1910——1940),男,抗日战争时期担任城寨村抗日副,1940年在常行牺牲。 盖红纪,男(1910——1940)男,抗日战争时期担任城寨村村警,在1940年在常行牺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十四回 江平赵麦玲午夜救援 日寇顽 第十四回 江平赵麦玲午夜救援 日寇顽匪军残酷扫荡 却说江平她们心急火燎地在盘马池等待上级领导给她们带来的好消息,三天都过去了一点音讯也没有。 赵麦玲跟江平去区上找盖良弼,他说还没接到消息,宣传葛一梅来过区上一趟,说是组织上想办法去了,要她们等待消息。 赵麦玲说等不得了,我们要去县委一趟,反正等也是干等。 “那你们去就去吧,亲自听听县委对你们的指示和要求也行。”盖良弼心里也是在着急忙慌的,两个女同志亲自去了说说自己的想法也不是一件坏事,要是上级真正能够给区上弄一些武器来,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赵麦玲她们到了大井(区政府在盘马池,区领导暂住大井),也是仗凭丈夫是区长跟领导们挺熟悉。宣传葛一梅见她们很诚恳,接下来他也是她们这支队伍的领导,组织上已经安排了他的工作。索性就把申世江去了界南城寨方向给她们支的事说了,她们听了很兴奋,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区上。 到了区上,赵麦玲还是稳不住性子,说要回娘家神郊一趟,她说家里在学员们撤离的时候也有一些武器放在村民家里,再说城寨离她们村子也不远,兴许还能碰个好运气找一些有用的东西,哪怕一两颗也行。 江平听后也很上心,领导们既然都给她们想办法去了,自己坐在家里老等也不算回事,赵麦玲也是一番好意要给队伍添砖加瓦,自己也得有个态度吧。于是接着赵麦玲的话题道:“要去就得在夜里去,较安全。” “就是呀,现在我们就准备,你要不去我一个人还就是说说而已。”赵麦玲道。 “要去,我们再加个男同志吧,路上也有个照应。”江平道。 “加谁?”赵麦玲知道她要加的是谁,她是故意问的,在这些时候的工作中,她早已发现江平跟她的那个一起来的同学师丕珍的关系非同一般。 “你说还有谁。”江平道:“加上盖区长他能去吗?” 她们说的话让江平的妹妹申仪在一旁听到了,硬是要江平带她一道去,还没等江平说话,就听赵麦玲道:“去吧姊妹,只兴你姐带人吗,我带你。” 注意已定,不到黑夜她们就出发了,赵麦玲在这一带是常来常往的,对小路很熟,加上夜里也较隐蔽,两个时辰就到了神郊南岸上她家。 赵麦玲的一个人在家,酷热的夏季,村上的乡亲还都没有熄灯睡觉。有的还坐在门外的圪台上凉快唠家常。 她们到了家就没有出门,也没敢让任何人知道,怕村上巡夜的特务汉奸瞄上。来的时候在庄稼地里顺便撇了几穗嫩玉茭,交给赵麦玲让她煮上,江平说让她煮吧,赵麦玲就出去了。 快十一点的时候,忽然赵麦玲回来了,手里也没有空着,只听她喘着气说:“我听到城寨那方向有枪声,所以就回来了。” 于是大家就开门来到外面着耳听,枪声还有,只是越来越远。江平摸摸自己的枪在腰间,也示意大家准备好自己的武器,以防万一,她知道妹妹申仪没有武器,是真没有,不是她没带。 不大一会,又在这附近传来了枪声,还听得手的爆炸声,这下他们可是紧张了起来,估计一定是出事了,保准跟我们的同志有关,不会是国民党特务自个儿开的枪。 江平让大家做好准备,他跟赵麦玲出去看看。师丕珍抢一步过来道:“我去吧。” 赵麦玲边走边道:“你去不行,你不摸路,路我熟。”说着一溜然就出去了。 江平接着跟在赵麦玲后面。师丕珍对着申仪说一声“你在这里等。”也出去了。 她们三个跟着出去,约半里路,到一拐弯处,忽然发现有几个黑影朝这边过来,肩上扛着嘿嘿糊糊的东西。紧接着就发现后面有乱糟糟的脚步声,还有枪声。 她们三个都是在学校训练出来的,知道这扛着东西的人后面一定就是追兵,江平跟师丕珍朝后面的追兵迎过来,扒在暗处朝对面开枪,这时,盖常孩也边打边紧跟着前面的脚夫,赵麦玲不管三七二十一领着几个脚夫就往村里走。赵麦玲预感到这一定就是我们弄枪的同志,她一看就知道他们肩上扛着的就是枪,因为她在学校里就给八路军抬过枪,一捆一捆的。 几个扛枪的脚夫还以为是有人专门来接他们的,二话没说,跟着就往村里走。 外面江平跟师丕珍边打枪边撤退。后面的追兵也怕进村里遭到埋伏,放了一阵枪就不再追了。 赵麦玲带着几个扛枪的,没有往自己家里走,而是到了一个较安全的地方,神郊北岸上丁耀明家。他是我们的同志,抗大学员在的时候,他就是我们的同志,原来的(党员)杨青录被日伪抓到陵川杀害后,丁耀明担任了。还有副杨玉喜,是我秘密地下党员。 他们也是听到枪声出来观察情况的,见到赵麦玲领着几个脚夫,早就明白了刚才为什么打枪了。 赵麦玲将他们几个扛枪的脚夫安置在一个房间后,直接明了地问道:“现在是要紧关头,你们老实说从哪来到哪去,我们会保护你们的。” 其中一个脚夫说道:“我们从城寨出来,要到盘马池。” “认得申世江吗?” “认不得。” “那是谁让你们送的货?” “盖红纪。” 赵麦玲不知道谁是盖红纪,她估计这些脚夫们也不会知道谁是谁,总之这些枪是送往盘马池就对了。于是,她跟说好好给脚夫们做点饭吃,她一会儿就回来,说罢就去找江平她们去了。 这时候江平跟师丕珍还有盖常孩已经弄清了都是自己的同志,他们见那些追兵没有再过来,江平边走边跟师丕珍道:“你们还得在这里瞄着,万一敌人摸过来,我去找麦玲。”说罢就走了。 刚走到赵麦玲家拐弯处,二人就碰上了,江平把盖常孩说的告诉了赵麦玲。一提起有了枪,那个兴奋劲儿上来把现在的处境都忘了。二人又朝着师丕珍他们过去,跟他商议下面该怎么办,师丕珍笑道:“你们是领导,你们定吧。” 赵麦玲也笑道:“我们要定了,还要你这老爷们来干啥。” 盖常孩见她们两个女同志,也不再怀疑她们的身份了,可是,脚夫们的安全他还是很担心,便问:“那些脚夫们现在安全吗?” “绝对安全,都是老革命同志了,他们知道该怎么办。”赵麦玲一时觉得自己失了口,伸了伸舌头,马上就不说了。 “那还是找那些同志一块商量一下吧。”师丕珍道。 “那好吧,你们去,我还是绕回去探探情况。”盖常孩说着就朝原路回去。 江平三人急速朝北岸上而去。 却说盖万存、盖没娘跟申世江他们尾随脚夫们在后面遇到敌人拦截,便掩护脚夫们撤离跟敌人接上了火,由于敌人早有准备,来势凶猛,兵力一直增加,火力也越来越猛,盖万存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不单是保护枪支安全运回根据地,更重要的是不能让申世江他们出问题,他估摸撤离的脚夫们应该脱离了危险,就跟申世江道:“你们赶快顺着方向追赶枪支吧,我们留下掩护。” 申世江道:“不行,就你们两个不是白白送死吗。” 盖万存道:“别说那么多了,你们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就活的有什么脸面见人,还不如死了。快撤吧!” 正说间只听前面盖没娘“哎呀!”一声,大家知道他是中弹了,急忙跨前几步摸到盖没娘,申世江和李响亮使劲扔了两颗手,又开了几枪,掩护盖万存,只听盖万存搂着的盖没娘说了声:“我也没谁惦记了,就……就没娘呀……” “没娘呀!没娘!”盖万存叫了两句,再没人应声,盖没娘牺牲了。 随即,对面的枪声又密集地响起来,申世江拖着急红了眼的盖万存边打边撤,快撤出庄稼地,就碰见盖常孩。问他脚夫们,他说:稳妥了!打吧。 申世江道:“还打?到送了一个了,他们稳妥了,我们还敢再恋战干甚,撤吧!” 盖万存嘴里还念叨着:“没娘,没娘啊!”申世江示意盖常孩搭一把手,硬是把盖万存拖出来庄稼地。 “没娘呀,他从来就没见过娘啊!啊!苦啊!”盖万存吟吟着。 盖常孩领着他们朝神北撤离,枪声零零星星也稀松下来了。 再说,申仪被江平留在赵麦玲家,一直不见她们回来,来到屋外听听远处的枪声一阵紧似一阵,弄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吧,别说自己没有武器,就有武器也不能丢下赵麦玲走呀,万一老人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好交代。不走吧,自己究竟来干嘛来了,难道就是专来照顾老人了不是。 申仪在外面彳亍了好一阵,心里越来越憋屈,回到屋里见老人煮好了嫩玉茭还是热腾腾地在一边隔着,老人见了她就硬往她手里塞玉茭,她也只好吃点,好好的新鲜嫩玉茭,在他嘴里却不是个滋味,嘴里应付着吃,心里却惦记着外面,这时候她忽然想起赵麦玲刚才进门时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匆匆放在一个前角,忙过去找,找见后看见是用麻布装着,打开看里面有手,还有一支枪。 申仪将嘴里咬着的玉茭穗一扔,从里面摸出来几个手,又觉得没法拿,在原地转了一圈,又把手里的手放在麻布里,索性就连麻布一同搂起,就出了门,走时怕老人拦绊,也就没有告诉她。 申仪出了门,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刚才的枪声也基本停息了,姐姐她们是死是活连一个报信的也没有,突然从北面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申仪几乎屏住了呼吸,自学会打枪以来,还没有经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人面对黑咕隆咚的夜色,还有刚才那一阵紧似一阵的枪声。 “没娘呀!没娘!” 前面过来的就是申世江他们,盖万存边走,嘴里还是念叨着牺牲了的盖没娘。 申仪以为是敌人过来了,听出有人喃喃“没娘”,她还以为是在骂娘,自己的同志不会骂娘呀。急忙把背着的麻布袋放下,从里面抓出那支枪来,向前跨一步就是正道,然后隐藏在道旁。 走在前面的申世江觉得前面有个黑影晃了一下,恐怕中了埋伏,便推了一下跟他并排走的盖常孩,盖常孩还以为申世江发现了敌人,不由得喊一声“那个?”这一声大家都警觉起来,端起枪朝四周看,最沉不住气的还是隐蔽在前面的申仪,只见她一下窜出来,端起枪就拉枪栓,扣动扳机,只有声音,不见子弹出趟。还没来得及反应,申世江一个箭步过来,就把申仪拿下了,申仪无法挣扎。 盖常孩来帮,只听申世江道:“拿下了,省省力气吧。” 盖常孩弯腰仔细看,却发现是个女的。“女的?” 申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听着耳熟,就抬头看,果然是申世江。 “是你们?”申仪问,心里还是咚咚挑个不停,她已经听出来是申世江的声音。 “第一次打伏击吧,连枪里有没有子弹都没看。”申世江笑道。 “谁干过这呀,摸真枪也是头一回,不是没看,是我压根儿就不知道枪里有没有子弹。我手里就没枪,这也不是我的枪。” 这时大家才弄明白原来这女的是自己的同志。 突然北岸上传来了枪声。 “脚夫们不是在北岸上吗,准是哪里出事了”。盖常孩道。 大家迅速往北岸上跑去。 原来是树掌方向的那一股敌人又被刘国庆训斥回来了,其中申何元亲自带队包围了北岸上。 派人给脚夫们简单做了点夜饭,脚夫们正在吃饭,吃饭后好赶路,想不到这已经撤了的敌人又辙了回来,给江平她们来了个措手不及。 急忙叫副杨玉喜带村上民兵,准备掩护江平带着脚夫们转移。 申何元已经在喊话:“你们被包围了,快出来吧,别把命给搭上。” 大家都屏住呼吸,悄悄地在丁耀明的指挥下由江平、赵麦玲带着脚夫们往南转移,然后从东转至北回根据地。他跟几个民兵在周边支应。 申何元见没人答应就朝黑影处放了一枪,不料这一枪正好打着丁耀明的左肩,只听他“哎呦”一声,这时后面的民兵即时就开了枪。 丁耀明知道几个民兵不是敌人的对手,便忍着痛大声喊道:“别开火,别开火,我是丁耀明,有事好商量,好商量。”说着,举着手朝敌人的包围圈过去。 申何元见是丁耀明一个人,知道他是在拖延时间,便吩咐两个人把丁耀明捆起来,又命令朝民兵开火,这时,赵麦玲让江平带着脚夫们走,她折回来阻击敌人,师丕珍也跟将过来,顿时双方开了火。 迅捷朝这里摸上来的申世江就在敌人的外围开了火,申仪把背着的麻布袋口朝下一倒,里面的手都倒了出来,她拉一把申世江让他看,盖万存走过来摸两个手就朝敌人的方向扔过去…… 申何元听到后面有了枪声,还有手的爆炸声,认定他们是被包围了,也肯定今天八路军来的人不少,要不就先撤吧,自己的命当紧。于是便命令押着被捆着的丁耀明撤退。 这时,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 江平带着的脚夫们天明也即赶到了根据地。就在赵麦玲返回去阻击敌人的一刹那,就跟江平拉开了距离,赵麦玲跟申世江他们一股儿追都没有追上他们。 几天后,江平、赵麦玲训练的根据地女子小分队成立了,县委派宣传葛一梅来总结前一段的工作,并对根据地女子游击队的成立举行典礼仪式,在会上,区长盖良弼首先跟同志们为这次行动牺牲的同志们默哀,这次行动共牺牲了三位同志,盖没娘在战斗中牺牲,年仅30岁,生前为城寨村抗日副。盖红纪在战斗中为了引开敌人,在跳崖中摔断了腿,被敌人抓走,在常行被杀害,生前为城寨村村警,年仅30岁。 丁耀明在战斗中负伤,被敌人抓到常行杀害,生前为神北村,年仅31岁。 “同志们,这次在跟敌人夺取武器的战斗中,我们全体队员,发扬了大无畏的革命牺牲精神,特别是申仪同志,一个人单枪匹马应敌,机智勇敢,头一次拿起枪为真理而战斗。”在接下来发言中,申世江故意表扬了申仪。 申仪当场就截断申世江的话语说道:“还表扬我呀,我可是连枪里有子弹没子弹都不知道呀。” “那一码是一码,要不是你贡献出来手,我们还不一定能吓跑敌人呢。” “那手是麦玲姐的,人家还没有表功呢。” “表啥功呀,只当是给姊妹练练胆子吧,以后在战斗中多缴获敌人的武器就行,那些手报销了,可那一支枪还在呀,那可是一支好枪,正宗的八八式汉阳造。还是抗大的姐妹们留给我的。”赵麦玲说道。 “那就奖励给我吧。” “还是领导分配吧。” “就奖励给申仪吧,这也是她们的缘分呀。” 女子小分队成立后,江平为队长,赵麦玲为副队长,师丕珍为政委,她们进行了几天严格的训练,第一个战役就顺利地夺取了被顽军占领了的安口村。 宣传葛一梅站在安口村我县委县政府第一次在这里驻扎的阵地上向群众宣布:“乡亲们,我们是正义的,那些界南的顽固派是非正义的,他们的高参跟我们的朱总司令达成了一致意见,分开界南、界北分界线,做到互不干涉,互不侵犯,可是国民党顽固派,背信弃义,不按照双方订立的协议办事,肆意占领践踏我革命根据地,肆意来霸占我们的胜利果实,我们坚决不会答应,我们要团结起来,把他们赶到界南去。” 通过跟他们战斗,同志们纷纷认识到,顽匪并没有什么可怕的,都是纸老虎,没有几天时间,那些被顽匪占领了的界北根据地都被我们的小分队夺了回来,秋天来了,小分队跟当地老农在一起收秋,在一起保卫秋天的胜利果实,显现出一派欢乐的景象。 秋后的九月,壶关县抗日力量通过艰苦努力,从平顺境内逐渐西进,逐步控制了晋庄一带,为加强组织领导,巩固扩大壶关县抗日根据地,壶关县委、壶关县抗日民主政府在晋庄一带成立了壶关县第四行政区,驻地洪掌村,后迁至晋庄村,周刚担任区长。 十月,平顺地委(1940年4月,壶县委由新建的平顺地委管辖)书记王孝慈对壶关的反顽斗争方针做了指示,他指出:“目前局势非常严峻,国民党顽固派的力量还很庞大,对顽固派的骚扰活动要坚持谨慎态度不可盲目行动。要保存力量,等待时机。壶关是太北根据地的门户,战略地位非常重要,壶关阵地一定要保住。” 县委书记李泽在晋庄村召集县委,县政府的同志传达了地委指示,并就如何执行指示的问题进行了讨论。通过讨论制定了反顽斗争的方针是:对国民党顽固派的越界骚扰,不能一味地忍让退避,要坚持阵地,不但要有策略地转移,还要抓住时机,针锋相对地进行斗争,要学习根据地三区的女子小分队,拿起枪杆,敢于同顽固派斗争。夺回人民的胜利果实。 十月十五日(农历九月十五),界南国民党顽匪调集公安局、保安营、编村等反动武装力量包围郭家驼村,偷袭我抗日区政府,我抗日区政府在游击队七、十两个连掩护下安全转移,反动派又一次扑空,便对村民大肆抢劫抓人,抢走群众粮食、衣物很多,骡子四头,抓走五名抗日村干部党员,除一名用钱买通赎回外,郭家驼抗日(党员)崔三保,民兵(党员)崔心顺等四位同志惨遭杀害。 就在同一个时间,10月15日晚, 新成立的第四公所在东崇贤村召开各抗日联席会,驻壶日军侦知后,决定次日出发进行清剿,日军出发的情报又被我党内线人员陈忠悌及时传给县委,县委马上通知县区干部迅速转移。 十六日,日军进攻扑空,把全村没有及时撤离的38名无辜群众赶到大街上,进行审讯,莱田英夫双手拄着东洋刀在环视着四周的群众,他要用自己的眼睛把藏在群众堆里的党八路军认出来,他要报在秦庄村据点的那一次惨败了的仇恨,他在他的上级面前吹嘘壶关的党八路军已经赶到了东山沟里不敢出来的言论至今都没有兑现,相反的是党八路军游击队越来越多,甚至还来到他的眼皮子底下开会。 莱田英夫暴跳如雷地对着群众“呜哩哇啦”了一阵,手中的东洋刀在空中比划着。 翻译官翻译莱田英夫的话:“太君说了,太君一向是爱戴老百姓的,只要里面交代出党八路的开会人员,就统统地放大家回去,还要奖励粮食衣服的大大地。” 站在一起的群众没有一个人吱声。过了几分钟,莱田英夫急了,一打手势命令程田山小队长把机枪架起来,然后伸出三根手指头。翻译官马上说道:“太君限大家三分钟时间,就三分钟时间,是八路的就站出来,不是八路的退后。” 大家还是纹丝不动。 忽然,人群堆里站出来一个壮小伙,高声喊道:“我就是八路军党,你们不要欺负老百姓,你们放了老百姓,我带你们去找党八路军。” 大家认得这是村民兵队长张小娃,他跟几个民兵负责转移群众。 张小娃边说边走出人群。 莱田英夫把东洋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这时,从人群当中又站出来一位小伙子,他叫阎有生,民兵队员。紧接着又站出来一位民兵,他叫蔺仁贵。他们一起站出来,来到民兵队长跟前。 这时,人群里又有人喊话:“我也是。”随即,大家都喊道:“我也是!”喊着一起朝前涌来。 “哇呀!死啦死啦地!”莱田英夫没想到这里的人在架着的机枪面前竟是这个场面,歇斯底里的大吼一声,举起东洋刀朝民兵队长一刀砍去,又朝机枪手叫到:“不用机枪的扫射,统统地刺刀死啦死啦地!” 程田山按照莱田英夫的指意,用刺刀把两个站出来的民兵挑死,又命令举着长枪的日本兵朝人群堆刺去。惨无人道的日军当场用军剌刀挑死手无寸铁的群众37人。其中,村民苏马长一家三个孩子都被日寇当场活活杀害,还有河南林县人路途住店者5人(一人重伤)。 等被转移的群众回来,村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活着的人,侯国英、四区区长周刚带领区民兵,赶赴东崇贤村跟群众一道,安葬了被杀死的群众,并安抚死者家属,动员群众化悲痛为力量,站起来与八路军、党一起与侵略者战斗。“不吃饭不能活,不打日寇更不能活”。 日寇制造的“东崇贤事件”在整个壶关县引起了轰动,也是界南的国民党顽固派以及亲日分子迎来了一次打击我抗日政府的契机,自15日日寇血洗东崇贤四区政府,壶关县抗日政府侯国英在精神上一定会受挫,加之国民党县党部书记马成骥和国民党壶关兼国民兵团团长赵茹镐对在界北党游击队跟他们争夺地盘时节节胜利感到对他们是个耻辱,便预谋如何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突袭一下党壶关首脑机关。 江平、赵麦玲带领的女子小分队在界北根据地狠狠地打击了界南敌人的嚣张气焰,把界北敌人占领的村庄基本上都夺了回来,为了提高小分队的战斗素质和杀敌本领,县委县政府研究决定趁此机会让小分队到平顺县横关后山的小型纺织厂学习培训,厂长是牛平山,指导员是李健。 就在小分队走后的第五天,11月15日,国民党壶关县政府集结其反动武装配合二十七军一个连,共200余人,越界偷袭包围了县委、县政府以及第三区公所驻地盘马池村,区长盖良弼带领区民兵迅速保卫县政府,掩护县委县政府领导撤退,由于敌人准备的兵力充足,双方力量悬殊,在撤退的同时,没有突围出来的部分县、区领导同志遭到了顽固派的惨杀。 这次牺牲的同志有县委宣传葛一梅、县政府民政赵光宇、区分委书记郭长松、财建王俊亭、青救会干部申世江、工作人员雷责清等6个同志。 事件发生后,县委召开紧急会议,总结这次事件发生的原因,提出了应急措施,制订了补救办法。19日,县委、县政府组织群众在盘马池召开追悼大会。号召党员干部和人民群众继承烈土遗志,坚决与国民党顽固派做斗争,当地群众争先向政府送小米、鸡蛋,以示慰问。 十二月四日,我抗日县政府跟县大队营宿在常家池村,由于特务告密,驻壶日军在夜间出发一千多人,天亮前到达我军驻地,由于敌人从小路晋庄村下木圪旦坡摸来,我们的流动哨兵和便衣都没有发觉,突然包围了常家池,摸了我的哨兵,另一个哨兵发觉后鸣枪报警,已经来不及了。 县大队黄营长带领队员们迅速用火力抵抗敌人掩护县政府和群众转移,战斗持续了半个钟头,黄营长中弹牺牲,掩护转移的十几个民兵也壮烈牺牲,还有42个未及时转移的老百姓。其余的部队和县政府领导由教导员和特派员率领突出重围,一部分撤到平顺一带,一部分分散回家隐蔽。 十二月七日(农历11月初九),驻长治、壶关城的日本军又一次出发到徐家后、常家池东进入平顺县龙镇等村,在返回时实行三光政策,到了常家池见人就杀,见房就烧,见物就抢,惨无人道,烧毁民房564间,占全村民房的85,烧毁大庙20余间,粮食50多石,每石折160市斤,抢走牲口48头,残杀男女40人。 在常家池烧杀之后又兵分两路出发扫荡,一路到徐家后村,烧毁民房183间,粮食一千八百余石,抢走牲口7头,抢走衣服被褥千余件,杀害村民19人,其中徐聚和一家杀害5人,徐贤则一家杀害6人。另一路出发西川村,烧毁民房120余间,烧毁粮食一百余石,抢走衣服被褥物件八千伍佰余件,杀死牛三头,杀害村民5人。 十二月十二日,县委在平顺县白家庄村召开会议,总结“常家池惨案”失误教训。四日,抗日县政府进驻常家池一带开展工作,被日军密探侦知。 五日,驻壶日军从晋庄村下木圪旦坡奔表包围了常家池,对没来及转移的群众进行了血腥的屠杀,42名群众无辜丧命。七日,日军又二次折回常家池,兵分三路在常家池、徐家后、西川三村进行大肆烧杀,再次惨杀无辜群众30人。烧毁民房421间,抢走粮食100余石,抢走物件8300余件。 日军的暴行使壶关人民蒙受了重大的损失。会议认为:造成“常家池惨案”的主要原因,客观上是因为日军的野蛮扫荡和敌我力量的过分悬殊,主观上是因为领导干部的轻敌麻痹思想,没有及时总结吸取“盘马池”、“东崇贤”等事件的失误教训,“左”侧冒进,急于开展工作,晚上没有及时转移,仍驻在交通要道,虽然干部及时转移,无有伤亡,却使人民群众蒙受了重大损失。县委要求与会干部一定要意识到环境的恶劣和形势的严峻,克服轻敌麻痹和“左倾”冒进思想,学会保护自己、打击敌人的本领。 十二月中旬,壶关县委召集各区村党员干部37人,认真学习中央《关于反对投降挽救时局的指示》。要求党员干部以身作则,迅速动员党内外一切积极分子,用口头、文字、图画、书信及一切可能的办法,宣传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主张,反对投降分裂,为挽救时局危机作出贡献。到月底统计,共书写标语5722条,墙画193幅,向统战对象发出书信229封。 县委书记李泽针对当前的形势跟大家分析了我们的党员干部的党性是好的,仍然按照地委指示去做,尽量不惹事,以团结为主,结果使我们继续付出了代价。县委宣传一枚同志和我们见面后,回到盘马池村刚三天,即被国民党地方武装包围,他跟县民政赵光字等六位同志同时牺牲。国民党壶关县政府的两个乡公所编村, 更逐步越界向北推进,大胆进驻我畅村西南附近,严重威胁我抗日县政府第二区。 同志们都忍无可忍,一致要求打,要反击,群情激愤。要坚持壶关阵地,保卫壶关县抗日根据地就要自卫,就得打击国民党不抗日的气焰,县委被迫决定:组织反击,先消灭侵入我区内部的国民党县政府的两个乡公所。 十一月下旬,李泽亲自带领县公安局武装(约四五十人)前去,但同志们为了县委书记的安全,最后决定由县政府秘书高步青同志亲自带队前去进攻,在第二天拂晓前突入顽固派乡公所驻的村庄畅村(两个乡公所为互相照应同住一村),他们毫无准备,想不到我们要进行反击。全部被激械被俘,取得完全胜利。共俘二十余人,押送到五专区专暑,经专署教育后又全部释放了回去。 这一胜利大大鼓舞了壶关抗日干部,激发了抗日群众的情绪,打击了国民党气焰,使他们再不敢轻易越界到我控制区。我方争取了主动,如果他们再敢侵入我区,我将坚决回击。这充分证明了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正确论断。 此后,我大井、畅村北一线,基本上巩固起来了,并主动前伸,开阔新的工作局面,如三区东伸到龙尾头,正南伸向固村镇,并开阔到黄山一带工作,这里是日、伪、我三方争夺区。但顽固派地方武装有时仍然侵入我区内,因此,斗争仍是拉锯式交错状态。但整个形势发生了变化,我壶关抗日根据地巩固地站稳了脚,更有利于包围打击壶关县的日寇。 腊月,壶关县委、壶关县抗日民主政府在平顺县境内的白家庄村召开了为期两天的干部会议。会议确定1941年的工作放方针,总结在日、顽夹击的艰苦坏境中的1940年,是壶关县党组织和根据地人民对日、顽斗争最残酷,环境最艰难的一年。日军先后制造了东崇贤、常家池等大的流血事件和无数次奔袭和扫荡,疯狂屠杀根据地人民群众。 驻壶国民党阎锡山军队及其反动政府武装也不断地对抗日根据地进行武装骚扰,惨杀革命干部和党员。在严酷的政治环境中,县委和县抗日民主政府领导人民群众组建了新的武装力量进行了艰苦的对敌斗争,回击了国民党顽固派的武装骚扰,坚持了根据地,恢复发展了党组织。到年底统计,共恢复、重建党支部16个,党员168人。根据地和游击根据地发展到32个村庄。 参加会议的党员和干部56人、县委书记李泽、候国英主持了会议,会议传达学习了冀太联办1940年12月颁布的减租减息条例,优待抗日军人家属条例和征收救国公粮暂行办法以及第一次专员、会议精神,重点研究讨论了1941年的几项工作。 会议确定的方针是1抗日根据地的政权工作,今年的主要任务是:继续进行政权建设,健全各级政权组织机构,尤其是村级政权,今年要全面完善民主制度。2财政经济建设工作的中心是在大生产运动中发展生产,开荒种田,争取夏、秋两季粮食丰收,同时发展煤、铁、陶瓷等工业生产,增加收入。3群众运动,今年的群众运动要在减租减息的基础上结合大生产运动展开,把减租和生产结合起来。4对敌斗争工作,进行反“扫荡”反“抢粮”斗争,巩固根据地,对敌人进行强大的政治攻势。 部分人物简介 丁耀明(1909——1940),男,神北村。1940年在常平村牺牲。 杨玉喜(1909——1945),男,神北村副,党员,1945年在陵川县牺牲。 张小娃,男,(1914——1940),东崇贤民兵队长,1940年被日军在东崇贤杀害。 阎有生,男,(1915——1940),东崇贤民兵队长,1940年被日军在东崇贤杀害。 蔺仁贵,男,(1917——1940),东崇贤民兵队长,1940年被日军在东崇贤杀害。 盖万存,男,1915——1943,城寨村人,抗日战争时期担任城寨村抗日,1943年在陵川县牺牲。 盖常孩,男(1920——1943)男,抗日战争时期担任城寨村农会,在1943年在陵川县牺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十五回 固村镇日寇围剿大失利 秦德彪组 第十五回 固村镇日寇围剿大失利 秦德彪组建壶关青年连 却说秦德彪在严寒的冬季得了伤寒,组织上批准他离开部队静心养病,在养病期间为了安全也转移了好几个地方,开始在根据地一区料阳村,敌人频繁来扫荡,又转移到边缘区迎乐村。 在他养病期间,东崇贤战役和常家池战役他都没有参加,对在这次战役中牺牲了的战友深表痛心,里面有不少都是他亲自动员进来的队员。于是,一直差人跟组织上请求要出来参加战斗,侯国英亲自派王前去迎乐村看望秦德彪,并嘱咐如果他真正病好了的话,就让他出门,还有好多事情等待着他这位大英雄呢。 王前见了秦德彪,开口就把侯国英跟他说的这番话告诉了他,还说:“组织上是不会让你在这里享清福的,新来的侯更是一位打战能手,天不怕地不怕,据说,他在长治县的时候就带着几个好友亲自到延安找毛要求参加革命。” 王前笑道:“哎呀,那我们壶关又添了一位好领导。我可不是个什么英雄呀,还没坐下就给我戴高帽,是在鼓励我的吧,我只不过是手痒痒了,听着那些王八蛋们杀人放火,心里就冒烟。听说我村申理跟她姊妹申仪组织了一个女子小分队,还打了好多个胜仗?”秦德彪问。 “奥,你是说江平吧,现在在平顺培训呢。” “不简单,战场上的姐妹花。我也为她们骄傲啊,一个村的。” “她们还都是夫妻战友呢。” “啥,夫妻战友。” “小分队副队长赵麦玲是三区区长盖良弼的妻子,还有小分队政治师丕珍是江平的未婚夫呀。” “奥,躺了没几天,这些新闻都闭塞了,憋闷死了。” “那就跟我走吧,现在很需要你。” “又要过年了,这往后可别犯那些左倾错误了。” “是啊,不吃跌不把滑呀。” “明知道常家池是敌人扫荡的必经之路,还有不少小路,是最容易遭到偷袭的,以营为单位驻扎也是今次失利的原因之一呀,目标太大。” “哎。”王前并没有把组织上的要求全部告诉秦德彪,组织上在他来之前再三嘱咐要秦德彪确实好透了好让他工作。 秦德彪立马就要跟王前走,王前也没有吱声,走你就走吧,你也是自愿的。可是,他发现秦德彪在炕里还放着拐杖,在他取拐杖的时候,王前马上摆摆手说道:“你还是再养几天病吧,要这样走,领导们还不把我整死了。” 临走时,王前问秦德彪:“生活有困难吗?” “放心吧,没有。” 王前走后,秦德彪只好稳下心来再养一段时间,可是,只是柱跟拐杖,身体也没有多大问题,离过年还有好多天,几个月的养病生活是他在这里欠下不少债,无钱买药、买粮,这些困难也不能跟组织说呀。不料过了两天,迎乐村武委会主任曲云山给他送来一些钱和粮食,说是王区长走时再三叮咛的,秦德彪听了心里热乎乎的,于是过了两天就同两个迎乐村的老乡赶着铁轱辘车到河南合涧去办些年货。刚走出20里左右快出平顺时,就遇上国民党便衣特务在山口盘查行人。 秦德彪走时就带着拐杖,见有人盘查就告诉两个老乡,就说去河南看病,两个老乡就照他的话说了:“本家兄弟得了伤寒,去河南看病。”还都交出良民证,正准备走时,忽然从哨卡跑过来一个人,走到车前检查秦德彪,四目相对,都一下惊诧起来,原来过来的这个人在哨卡口就发现秦德彪眼熟,谁知冒着胆过来看看,还真的是秦德彪,不过,秦德彪也认出他来了,此人叫小西天,原是我“太行子弟兵”一个连队的采购员,后携枪逃跑投降了国民党政府。 秦德彪是远近闻名的战斗英雄,他一个叛徒本来就很势利,现在真正遇到了秦德彪,哪敢胡乱把他出卖了,这不是找死吗。于是朝他们摆摆手说道:“走吧,快走吧。” 秦德彪在车筐里坐着,这时候已经摸在手里枪了,要是这个叛徒说出他的名字来,这第一枪就是铲除叛徒,没想到这家伙还留着一手,于是跟这个小西天笑一笑,招呼老乡他们走。 忽然,只听哨卡里有人说了话:“都给我留下。”这是个哨卡负责人,刚才他准是在里面抽“料子(大烟)”,出来后还显得萎靡不振的。他指着小西天吼道:“你不是说车上那个面熟吗?” “我看错了,认不得。”小西天道。 “认不得也统统带走。” 小西天看看秦德彪,意思是说,不是我要怎你呀。 秦德彪他们被带到了附近村的区公所,第二天从区公所把他们押到平顺县国民党政府,交给了当时的平顺县马成骥,马成骥仔细端详秦德彪,越想越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便把秦德彪送到花园梯村的一个老百姓家押起来,第二天命令先把那两个人放走,只留下秦德彪押在那里。 马成骥想在秦德彪身上榨出点油水来,就腾唬他说:刚才那两个放走的人说了你就是八路,想想要说的都说出来,好放你回家过年。 秦德彪知道马成骥是在诈唬他,一来这个小西天肯定没有供出他来,二来这两个老乡他知道是最可靠的,不可靠他是不会带他们下河南办年货的。放他们走,一定是已经肯定问不出什么来,留下还得管饭。 “你们让我说什么?”秦德彪道。 “什么时候参加的党,在壶关杀了多少国民党?你们去哪里?”马成骥道:“我也是壶关人,别跟我打马虎眼。” 秦德彪道:“一没参加什么党国民党,二没杀过什么人,三是去河南看老伤寒病。” 两位被放走的老乡把这个情况及时地汇报给了王前,组织上开始想办法营救,决定暂时不能公开秦德彪的身份,因为从平顺县我们内部同志传递过来的消息看,这马成骥还不知道秦德彪的身份。于是,就安排一些群众去平顺县担保,派熟人送礼,要求他们放人。 由于年关已近,这件事就一直拖下来。马成骥派人继续审问秦德彪,秦德彪还是那几句话,一共审了三次,在审的期间,他们都得到了送去的好处,秦德彪也没有受多大的罪。 大年刚过,参加“百团大战”的我壶关武装力量都集中在固村镇一带,固村镇是我党对敌斗争的经济中心和抗日支点。为了在紧急情况下能够迅速集中起来,抗日力量在这年当头没有松懈,都集中驻扎在固村周围的村庄以时刻待命。 壶关的独立营驻五龙山;一区区干队驻郭堡;二区区干队驻大安;三区区干队驻麻窑;五区区干队驻桥头;六区区干队驻流泽;长治县政府和公安局驻东韩村;游击队驻北岭。为了让广大军民过好这个春节,使军民扫除一切战争带来的疲劳和紧张,固村区政府组织方圆闹娱乐的各村爱好者从初二就集中在固村大街上,进行武术、戏剧、马戏等文艺表演。像店上、林青庄的武术队;晋庄、泉则河的高跷队等。 在文艺表演中,各武装、区干队也纷纷参加节目表演,整个固村方圆地区,真是莺歌燕舞,欢乐无比。这一带的群众,在屡遭敌人惨无人道的残杀、蹂躏之后,在党八路军的领导下,纷纷组织起来组建各村民兵自卫队,配合县大队、区干队共同袭击敌人,使敌人昼夜不得安宁。也就是那些不得安宁的敌人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了日寇,于是,日寇正在酝酿如何打垮驻扎在这一带的武装。 正月初五,敌人调动大部兵力如猛兽一般朝我固村镇扑来,进行铁壁合围。敌人的企图就是:打击我地方政权,地方武装,捕捉我抗日干部,企图灭我整个壶关的抗日主力,打垮我军民生存的物质基础,乘过年之际,扰乱我社会秩序,打击我群众情绪,挑拔我军政军民关系,达到蚕食我根据地的目的。 敌人的兵力是以长治敌首指挥的统一行动,有长治、潞城、陵川、高平、壶关等五个县的敌人约2500人,其中有日军600余人,带有“九二”式炮三门,重机枪七挺,轻机枪二十余挺。以固村为合击点,指挥机关设在禾登村。 敌人的兵力部署计划:兵分三路:一路是长、潞、壶之敌1700余人为主力,近我时又分成二小股,一股到五龙山与我独立管一连激战后绕道固村;另一股到禾登不动为后备兵力。二路是高平和荫城之敌200余人,从黄山又分二小股,一股由北兑川到桥头郭堡,另一股上北岭,到店上与陵敌汇合。第三路,陵川之敌500余人,在流泽包围我区后,直奔王桥凹、东汉。敌人布置分三路,想在二月一日(初六)拂晓把整个抗日根据地完全吃掉。同时敌人的政治宣传,也随着早行动活跃起来,汉奸、特务到处造谣感众,进行欺骗,夸张日本军的威力,“要民众给信任”等荒诞绝论,充满兽牲的言辞。 虽然在我下的宣传娱乐活动中,军民团结一心,共歌共舞,完全沉浸在大年的欢乐气氛之中,但是,我们的整个武装队伍没有麻痹,内线人员早一天就把消息传递过来,使我们有了充分的应敌准备。该转移的迅速转移,剩下的武装跟敌人周旋。 正月初五拂晓敌人开始行动,分成两股的长、潞、壶之敌在五龙山与我独立营一连激战,由于我早有准备,敌人没有占到便宜,撤回固村先于我驻固村独立管二连接火,双方陷入混战状态。二路高平和荫城之敌200余人,在黄山楼峰山被三面山上的民兵击退。五区干队和店上民兵与敌人展开了激战。三路陵川之敌500余人,在流泽包围我区也扑了空,被我埋伏在王桥凹、东汉的区干队和长治县公安局武装打散。 在敌重兵的包围之下,我二连击毙击伤敌人17人,五区干队缴获枪二支,店上民兵毙伤敌伪20余人,缴获牲口4头,还有米、白面,猪肉、大油、食盐等。虽在敌众我寡的形势下,六日阵地失守,但给了敌人以应有的打击。 这次敌人包围固村,由于敌人兵力之大,包围严密,我们也有相当大的损失:独立营(包括区干队)牺牲班长1名,战士4名,负伤二名,被俘一名,失枪5枝,子弹x发,12个颗。民兵牺牲3人,负伤1人,丢枪五支,16颗。群众牺牲3名,拉走1名,负伤4人,抢走牲口93头,毛毯15条,毯子25条,衣服64件,被子174条,布23匹,大布1458尺,国币306元。荣军合作社,东畅合作社、永和堂、永记分区生产部,三合店等损失折合大洋206万元(当时的币)。 固村镇战斗,考验了我们的党员干部,也唤醒了广大人民群众,认真总结经验教训,整顿对敌斗争的武装力量,端正对敌斗争方针,打击敌伪的蚕食抢粮,防止敌伪对根据地村庄机关的突然包围。 固村镇战役后,侯国英总结了这次战役的经验,这是无意中在这次真枪实弹中得到的启示。 也正好在平顺被关押的秦德彪回来了。 过罢年,马成骥见审问秦德彪没有多大的效果,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党八路军,找医生检查,他的确是患的伤寒病。加上一直有人担保,他得的好处也不少,便让担保的群众联名写下担保书,就把秦德彪放了出来。 秦德彪出来后已经过罢元宵节了。王前跟区干事李致忠组织第二次去看他,秦德彪怨告第一次就该跟上他走,就没有这件事的发生。王前笑道:“这就像孙悟空一样,不过这个火焰山取不来真金。” 秦德彪跟王前上了区上,没想到侯国英在亲自等着他,侯个子不高却精精干干的,真像同志们给他说的一样。一见到秦德彪,侯就跟他握手道:“在长治县就听说你的大名了,想不到我们是一见如故啊。” “侯别夸了,年前夸了我一次,几乎当了叛徒。”秦德彪笑道。 “就叛徒也是个英雄叛徒。”侯国英笑道,然后进入正题:“回来就不要找部队了,就在这里重整旗鼓吧。” “领导是说?” “重新拉起一支队伍来,跟小鬼子干!” “就是说在家乡重新建立抗日武装。把分散在各村的太行子弟兵战士,不管带枪的还是不带枪的都动员回来。”王前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说说你的看法。”侯看着秦德彪,对他充满了希望。 “原来的‘太行子弟兵’是因为事变后走散了,现在是时候把他们收抡起来了,他们一直是集体行动,集体行动有指挥方便,整体行动快,战斗力强等优点,但同时也有目标大的缺点。如遇强敌便要冒很大风险,因此在当时敌人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我们行动时,不宜人数过多。当然,十二月事变时为保存分散在各村的民兵骨干,把部队集中在一定的安全地点也是必要的,这样可以避免分散的战士被敌人杀害。现在看来,当时为保存力量而集中行动是对的,但在受训后回去开展工作拟应以分散活动为宜。 实践证明适当的分散活动是有益的,分散活动虽不具集体活动的三大优点,却独具以下优点:1一个地点受袭击其它地方可前来支援。2目标小便于隐蔽。3即使一部分敌人被发现,损失也较小。4灵活机动,说打就打,说跑就跑、神出鬼没。比如在三八年九月到三九年十二月的编村游击队就是联班为单位分散活动的,队员白天分散,夜间集中,无事分散,有事集中。我平时只带十几名战士,这样就充分发挥了我人民游击战争的长处。” “老秦,原来你早有此想法了?”侯国英一时高兴的把自己的身份都给忘了,竟称呼起老秦来。 “在迎乐养病时倒是想过,就是不知道对不对。”秦德彪道,心想这也和张恒业一样,做事风风火火的还很亲切。 “对对对!以后我们就是这个办法,这是毛的论持久战。我们是写不成书,可是已经事先领教了。”侯国英道。 原来的“太行子弟兵”成员,秦德彪大都认识,由侯国英安排让他亲自到一区、二区的各村去找“太行子弟兵”的战士,一共动员回来四、五十人。同时抗日政府也帮助动员了一部分青年参加。在队伍行成一定的规模后,侯国英亲自为队伍命名为“壶关青年连”,连长秦德彪。 青年连当时的任务是:取消打击维持会,打击小股日寇和伪军。很快,一区、二区的工作就重新开展起来。青年连平时和区公所的武装(大约10至20人)一起工作,半数左右的战士有枪。当时多数队员在敌占区住家。 秦德彪根据这一特点在一区和二区分别设了两条交通线,每条线上设有三至五名便衣侦员,分在交通要道和各大路口上,这样就形成了我们自已的情报网,每次敌人刚一出来我们就能迅速知道敌人的动向和兵力情况。我们跟着就赶快通知各村的老百姓迅速藏好粮食,隐蔽到安全地带。部队则马上集中起来去打击小股敌人。 平时,部队在白天以班为单位分散活动,晚上全部集中到一起。形势太紧张时,为避免目标过大,他们在晚上也化整为零,分散到根据地各村去休息。有的战士就在山沟里过夜,有的在偏辟处挖土洞藏身,有的则在村边沟里挖的有通道和多处出口的地洞,洞口白天用茅草堵住,敌人很难发现。许多老百姓也知道他们宿营的洞子在那里,但他们都为同志们保密,因此很安全。 有一次,他们的一个班活动到一个洞里休息,发现另一个班已经在洞内了,于是就在洞口用日本话诈唬了一阵。洞内的战士听到日本话,以为是日本鬼子来了,于是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从另一个洞口跑到外面,然后迅速找来一部分队员把那个洞口包围,出来的竟是自己的同志。 青年连刚成立不久,就在一个雪夜,青年连配合八路军夜袭了日寇一个大队。当时八路军一个团去攻打行军途中宿在庄则上村约一个大队日本鬼子。一区委派秦德彪带几个游击队员为八路军带路。部队在深夜十二点出发,于后半夜二、三点到达目的地。 还是阴历二月末,天气还下着雪,地上白皑皑一片,出于队员们熟悉地形,几个游击队员和四个八路军战土在秦德彪的带领下去摸敌哨。敌人在山上扎有一个排的军事哨,在村外路上的小庙处又放了几个复哨,他们的任务就走摸复哨,为了便于隐蔽,每人都披一件羊皮筒子,爬到离敌人4至5米远时,正好赶上敌人换哨。带班的敌军官带了两个日本鬼子换下哨位上的那两个哨兵,又带着那下岗的那两个走了。 秦德彪他们只听见刚上的两个哨兵悄悄地说了一阵日本话,随后就到庙洞里去吸烟,秦德彪抓住时机,先上去卡住一个敌人的脖子,紧接着四个八路军战士一拥而上两个对一个,然后捂住敌人的嘴,又用带子套住敌人,背上就走。 与此同时,八路军急速进了村,敌人还没发觉,八路军就已经爬到树上,站到房上向敌人扔起了手,接着就听枪声炮声大作,这次青年连的几个同志只是负责引路,没有带武器,只好隐蔽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八路军打击鬼子。 战斗结束后,八路军领导感谢秦德彪的游击队,看他们手里都没有带枪,便赠送给一支驳壳枪,还说:“还是这个小玩意儿少呀,侦察带路还是离不了这小玩意儿啊。” 一九四一年一月四日,奉命北移的新四军军部及其所属皖南部队9000余人,从云岭驻地出发绕道北上。6日在安徽泾县茂林地区,突遭国民党军队七个师8万余人的包围袭击。 新四军部队英勇奋战七昼夜,终因寡不敌众,弹尽粮绝,除约2000余人突出重围外,一部被打散,大部壮烈牺牲或被俘。军长叶挺在和国民党谈判时被扣押,政治部主任袁国平牺牲,副军长项英、参谋长周子昆在突围中被叛徒杀害。1月17日,蒋介石反诬新四军“叛变”,宣布取消新四军番号,声称将把叶挺交付“军法审判”。制造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国民党发动了第二次。 二月十四日,国民党二十七军预备第八师第二十二团、二十约700,配合国民党壶关县政府保安团,向壶关县抗日根据地晋庄一带进攻,捕抓、枪杀党员和抗日干部,抢掠群众。 壶关县委采取紧急措施组织抗日干部和已暴露的党员迅速转移,并号召根据地群众与顽固军队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 二月中旬,太南地委转发晋冀豫区发出的春耕运动的指示。指出强调农业生产是坚持根据地建设的基础。随即,壶关县委成立春耕会。 春耕会成立后即发出关于搞好春耕生产运动的指示。指出:粮食是根据地的物质基础,搞好春耕是粮食丰收的关键,必须把战争与生产有机结合起来。指示还分析了由于敌人“扫荡”造成的缺劳力、缺耕畜、缺农具、缺种籽、缺资金等实际情况,具体提出扩大耕地面积,狠抓水利,解决肥料,补充耕畜农具,选好种样,组织劳力等措施。 春耕会领导根据地及游击区人民群众大搞春耕生产,武装保卫春耕,解除群众后顾之优,稳定群众生产情绪。在战争空隙中进行春耕,实行劳武结合,为根据地的生产和建设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为了促进春耕生产和解决县委县政府的经济困难,加之去年抗日战争进入了犬牙交错的相持阶段。面对西部壶关县日本鬼子频烦的扫荡和蚕食,南边是国民党顽固派二十七军搞摩擦、进攻太南抗日根据地相对地紧缩。斗争形势变的非常艰苦,敌人对我们采取封锁的政策,根据地各种物质缺乏,棉衣换不了,刷牙用的牙粉也买不到,吃盐也成了大问题。 在这样十分困难的情况下,根据地发动群众开始在盐减荒地上熬小盐吃。没有牙粉用盐代替,没有棉花用羊毛代春,棉花制做棉衣来克服困难。当时烧柴的柴源也很难,所有的山林几乎都烧光了,为了战胜一切暂时困难,巩固、扩大抗日根据地的胜利,地委和专署向我们党政军民提出了自力更生,克服困难的号召,发动群众开展大生产运动,太原四地委专暑建设科郝给周刚、老崔和李心良三个谈了此事,并有老周、老崔二人带队到新城挖煤的任务。李心良负责矿井保卫工作,解决根据地驻军、部队机关团体以及群众烧燃困难等问题。 他们接受任务后,立即出发,一共去了五六个人,周刚担任经理,领导全面,老崔担任老博士(技术员),负责挖探等工作,另外三个同志管财务供销等。李心良专管煤矿安全保卫工作并负责发展矿警工作。 新城煤矿就在新城村一个河滩里,下边煤层很薄,新城镇东西南紧靠壶关县三区的石坡、双井、杜家岩一带,是和国民党顽固派争夺的重要地带,我们专署去新城挖煤,吃住都是靠群众自己给解决的。 煤矿是一九三九年冬季开的工,采用民办公助的办法,组织群众自己参加入股 打井,直到一九四一年初挖了一对出煤井,每个井深度约几十丈,采用轱辘提升,四〇年二月份投产出了煤。月出煤由七十、八十吨到一百吨,很顺利,当时解决了我们党政军的生活用煤的一大困难。 就在四〇年后半年,县委县政府领导侯国英、吴树修、张树芝等,就在双井居住,因为双井村地势特殊,四周都是高山,就像个“凹”字型,敌人一般不敢进村,怕包了饺子,住在这里,首先烧煤就是个问题,所以,领导们每天挑着萝头要到界南边缘地区挑煤,当时就是常行国民党占领着的常行煤矿有煤,由界南的我党人员派群众将煤送到界北安全地带,再由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们担回双井,这一举动,大大提高了军民的积极性和生存希望,他们跟领导们一起自力更生,共渡难关。 在新城挖煤的同志们,一面挖煤还一面发动群众,成立武装保卫太南根据地, 保卫煤矿的安全生产和保卫矿井不被破坏,在不断打击国民党顽固派的各种挑畔进攻中,发展壮大了煤矿警卫战士三十余人的脱产武装,发展了边地的对顽伪武装斗争,渡过了各种困难,巩固壮大了抗日革命根据地的大好形势。 现在新城小煤矿已经正式投产出煤了。根据地的同志们基本上解决了烧煤的问题,还解决了一些基本的生活开支。 三月,壶关县委作出《目前统战工作的初步决定》。《决定》分析了二十七军上下军官、国民党壶关县政府、县党部统战对象的情况,制定了统战工作的原则是:1对坚决挑拨内战的分子采取反对、斗争、孤立与打击的态度。2对态度表示动摇,愿意抗日的,应争取他们为国家民族利益,坚持抗日立场,劝阻其放弃倒退行为。3对愿意抗日、不愿意的要用一切办法争取他们参加到抗日队伍里。4注意利用分子的内部矛盾,扩大这种矛盾。 《决定》最后部署了统战的具体工作:(一)争取、团结国民党二十七军下级官兵,劝其不要内战,停止种种活动。(二)军事上采取自卫原则,对顽固的行为进行有理、有利、有节的斗争。(三)对友军区的探子,态度顽固的坚决,不坚决的教育后释放。(四)二十七军上层或县政府、县党部内动摇的人,经朋友多次写信拜访,多方劝告其停止活动。(五)宣传上要强调我们是忠实与执行三民主义的。 二十七军: 1、军长范汉杰,南方人,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抗战前在政府任事,抗战期间领导二十七军。这个军是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忠实于蒋介石,死心塌地。 2、这个军大部军官又是南京教导队与中央军校第五分校来的,团级以上一般与范有较密切的关系。都是国民党员,生活腐化,不接近下级兵士,但也。但南京教导队来的军官与第五分校的军官有矛盾。 3、营级以下干部对表示动摇,愿意抗日,甚至有少是很不赞成的。 4、二十七军是南京退出教导队改编而成,经过抗战后,人员伤亡很大。下级士兵抗战前的已是少数,大半以上是抗战后的,这些人是从豫南、安微和本地陵川、壶关一带征集来的。抗战前来的氓分子很多,对一切事情取无理的态度,劫路、讹诈,什么坏事都干。后征来的人,黄河以南的,希望开过黄河回家乡,壶关、陵川征来的,希望不开走在本地抗日。 县政府: 1、很少是外来的,大半是由地主、富农、士绅等参加组成县政府。这些分子因受国民党的教育,加之我方在执行政策上的极左,结果这部份行人和我形成了对立。如赵如蒿是二十七军派来的。 2、区长、、指导员以下的工作人员,一是因朋友的关系来担任负责人的;二是以威协逼迫,在家不能存在而来任职的。这些一般对抗日都有认识。 3、、指导员、区长以上干部,受国民,是坚决的行为。并有少数是与敌伪有关的亲日分子,对抗日表示动摇。 4、区长以下,虽执行政策,但对不坚决,他们受过旧社会的剥削, 一般愿意抗日。 5、政府虽受二十七军指挥,但也有矛盾,在军事行动上,他们紧密配合,在经济物资援助上却对他实行部分封锁。 国民党: 1壶关县国民党的领导者,绝大部分是壶关的地主、富农和绅士、小学教员组成。中农以下占极少数。 2、除了少数开明士绅,如靳瑞芳丶平子衡,以及一小部分富农和小学数员以外,现在壶关国民党一般说是坚决的。 壶关县县委县政府对国民党顽固派进行了透彻的分析,为以后的统战工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三月八日下午,县委、县政府在盘马池村首次召开纪念“三八妇女节”大会,去平顺参加学习培训的江平、赵麦岭领导的女子小分队专门来参加这次会议,并动员附近村庄的妇女积极踊跃参加这次会议。 会议内容是宣传发动和组织妇女到抗日斗争和根据地生产建设中去。之后,壶关县的妇女运动有了很大发展,涌现出了很多妇女积极分子。根据地有6700余名妇女走下炕头,走出家门参加了春季积肥、打圪拉、筑岸、播种等春耕生产运动,640余名妇女参加了妇救会。 江平与赵麦玲女子小分队,暂时不再参加武装战斗,分别担任各区(村)妇救会秘书,江平担任三区妇救会秘书兼郭家驼区各村小合校长和大井村小学教员,赵麦玲和郭芳芳在江平和李健同志的介绍下光荣地加入了党组织。 从3月份开始,华北地区的日军开始实施“治安强化运动”。新的斗争新的考验正在等待着壶关的抗日军民和党八路军游击队、各村民兵小分队。 曲云山(1913——1945),男,党员,1939年担任村武委会主任,组织民兵抗击日寇,保家卫国,1943年参加参加壶关独立营,后参军在6纵17旅49团任班长,1945年在河北沙河战役中牺牲。1980年编入《烈士英名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十六回 秦秋文越狱脱险 秦德彪河口锄奸 第十六回 秦秋文越狱脱险 秦德彪河口锄奸 一九四一年是壶关党组织八路军游击队经历了四〇年的艰苦时期又面临着新的一年的艰苦考验。我党还是处于敌顽夹击局面,党的任务非常艰巨,日军在敌占区开始实行“清乡清政,强化治安”运动,形势在一天天恶化,县委机关驻地很不稳定,经常盘旋在双井、庙郊、白家庄一带。 为了对新的一年新的形势的分析,然后制定一系列的工作计划。侯国英召集各区委书记、区长进行与会讨论,为了安全起见,会议地点定在平顺县白家庄村。 参加会议的人员有县委书记李泽(1940年秋调来),县工委秘书苏东保,武委会主任马千里,县委白天鹤(化名)、牛毅,区分委刘长青、赵银山、王保慈、李寅虎、王前、周刚;一区区长秦秋文(因病在平顺洪掌村躲养,病刚好赶来参加会议);二区区委书记吴树修、区长郭连保;三区区长盖良弼,青年连连长秦德彪等。 会议开始,首先由县委白天鹤介绍我党当前组织系统的变化:“同志们,自太南退军后,全县党组织在领导上分为两个县委,一个是在我抗日民主地区,也就是现在的县委,在日顽伪的白色恐怖下,春节期间只有1个分委区,6个党支部,3个党小组,由于日寇组建暗杀团的关系,在北头村暗杀了我们的几个同志,北头村支部人数逐步减少,黎岭村支部被迫解散,现在又开始了新的组织,泉则河、洪掌、后沟等村有的党员也转来了关系,恢复了党小组,现在抗日民主地区党支部共4个,党小组10个,其余的党组织因为都已转入地下斗争,其人员不明。敌占区的党组织由于壶南县委处于隐蔽状态,党组织情形也不明。” 接下来由王前同志介绍一下敌伪的情况。 王前现在主要负责县委的安保问题和调查敌人的兵力火力部署,他从身上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小记录本说道: “同志们,我给大家通报一下处于现在的环境下,敌、友、我三方的政治形势。先说日寇:日寇至今已经完成据点五个: 秦庄药王山、河口村、东长井村、大山南栲栳山、神山。 五个据点的日伪均30多人: 药王山有炮楼3个,电网3个,掩蔽部一个,地洞一个,地壕一道;河口有地洞一个,洞上有碉堡,上下通,有外壕一道,电网二个;东长井有大堡垒一个高二丈,掩蔽部一个,电网一套;栲栳山、神山各有碉堡一个。 城内:城内四角各有炮一门,城关内地洞二个(通至北门外),南关有围墙一个(新修的)。日本红部在城内高校住,所在教育局西街住,山炮队在盐店和同意公住(蛋厂也有),宣抚班住财政局,宪兵队住同德昌,警备队住县党部。 日寇的兵力情况: 壶关县城常驻300余人包括伪军,番号为“菜田英夫”。武器有钢炮两门,追击炮两门,重机枪二挺,轻机枪6挺至十几挺,掷弹筒3个和步枪。 敌人活动情况: 有计划有组织经常进行小股活动,每次十人(日伪),每日最低活动二十次左右,进行造谣惑众,用声东击西的办法进行清剿和抢掠,同时检查行人与逮捕行人,扩大伪军,要求警备队抽抓壮丁。 敌人活动特点:离长治近,兵力调动便利,今年开始强化治安。 日寇在政治方面: 1、巩固和扩大占领区,扩大伪政权,走上正规化,比如先成立维持会,然后改变伪县政府和伪编村,加强统治,是敌占区走向殖民化。 2、经常向各村发展青年进行受训,然后分至本地与本村工作,训练的内容:学习日语;情报工作;回村如何成立村自卫队;如何捉暗八路;站岗放哨;盘查行人等。 3、设立情报站(城南街合作社就是),由各地给这里送情报,收集情报的方式有5种:公开的,凡是维持的村庄每村设二个情报员(3天送一次情报紧急情报随时送,如不送或延误受罚;各村设立秘密坐探(以复杂村镇为主),有受过专门训练的,有金钱收买的,专门调查和收集情报;特务机关,专门训练忠可靠的干探,秘密划分地区,有贡献的嘉奖;利用做生意的人来回通情报;敌人训练的青年团专门搞情报。 4、清查登记户口,钉门牌照相,制作居住证和良民证,强调宣传,挑拨中央军与八路军的关系,离间政策,成立团新民会、所、宪兵队、宣抚班、灭共队、自卫团、工作队、妇女队、青年团、情报局等进行其政治特务活动,加强敌探,深入我区工作。 5、挑拨离间、造谣惑众、收买人心。敌人宣传说‘平顺已实行’;‘黎城的卦道暴动是出钱起公粮’等,其实全部是造谣。除欺骗造谣外还开大会。 日寇在经济方面: 对我实行经济封锁,摧毁市场,对崇贤、晋庄、固村、大安等村集市大肆掠夺扫荡清剿。 对必需品的控制,购买食盐不能超过一斤以上,棉花不能超过2斤,白布不能超过4尺,煤油不能外出等。 准日本人做生意,不准人做生意,就是少数人做生意,税收也很高。 日本人开合作社,要求人入股分红(欺骗),春耕时敌人向占领区的群众实行春耕贷款,提倡养猪养羊开展矿场等榨取手段。 向村民起法币:比如一区土河村140户一个月起法币柒仟元;四区刘寨村,90余户,从去年9月开始起法币壹万多元。 在秦庄、集店、南关、河口等村设卡加强控制。 在经济上划封锁线:在封锁线内不准花中央票,提高伪票范围;对冀钞的捣乱更厉害。 一切食盐、棉花、布匹、煤油、油以及粮食更不准往封锁线外出(十里以外)。 对市场掠夺:比如东崇贤一次就拿走棉花数十斤,煤油一桶,把染坊布匹抢劫一空;大安一次拉四车货物,庄头三次,柏林三次,辛村二次,常平一次,黄山三次。 在城南一带设俱乐部,内设赌博、嫖妓、抽大烟等,大烟主要是从长治县制造的料子,料子就是大烟,只准人吸料子,不准日本人吸,如果发现日本人吸料子就地枪毙;他们使用毒化、淫化的一种经济剥削。 此外还修筑仓库,派地亩款,每月向群众起粮,强迫买卖,在官场设秘密斗,谁打官司只要有钱可来秘密斗中投条子,官司就能打赢。 还有文化掠夺: 设立新民小学,学习日语(城内高小校一个),提倡复古念四书五经和千字文,利用封建思想,提倡教会和会道门组织,修文庙等愚民政策,消弱民族气节,强迫各处订潞安新民日报及杂志,大量散发各种宣传品等。 开办青年训练班,组织学校唱歌。如‘打中央收晋军,找着八路扒皮又抽筋’;‘自卫队不用提,儿童团收拾起’等奴化小调。 友军情形: 27军预备第八师22团、23团、24团,补充团大部驻壶关。按壶关县的全部面积算友军占二分之一,其22团及补充团经常住神郊、树掌、常行、行头、塔店村一带。23团、24团经常住陵川县、壶关的边境。 从今年1月17日皖南事变后到中条山战役前,27军在亲日派何应钦舞动下,越界向我抗日阵地进攻,2月14日,22、23团约700余人配合南政府保安营向晋庄一带进攻抢掠,補抓枪杀我抗日干部,并大肆宣传“消灭党、八路军,拥护何总参谋长”等。这一阶段是最困难、最复杂、最尖锐的时候,处在日寇汉奸夹攻之下。造成我们的一切工作停顿,每每转移落脚地方。 我们的情形: 只有我32团配合县政府公安局以及秦德彪的青年连,还有四处给敌人搞破坏的刘寨海水民兵游击队和北阳护的民兵战斗班,他们居无定所,神出鬼没,弄得鬼子时刻防备,粘贴,四处缉拿。 再下来就是我们全县的干部群众和地下秘密组织的同志们。 ” 王前一口气把早已准备好的翔实资料读完,使在坐的同志们听的全神贯注,似乎屏住了呼吸。他将小本子合上,跟领导汇报:“我的话完了。” 这时,侯国英才醒过神来,不由自主地问王前:“你的这些资料是怎么来的?不简单啊。” 王前笑道:“我们也有不少内线的同志呀,就是鬼子所谓的‘特务’。” “了不得,了不得啊。”侯国英竖竖拇指。接下来他跟李泽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说道:“同志们,我们刚才听了王前同志的汇报,大家也一定从中悟出来一个道理,就是为什么敌人如此的疯狂,为什么我们的同志在不知不觉中就献出了自己最宝贵的生命。” “这是为什么?”。他见大家鸦雀无声,就又追了一句。同时瞅一下秦德彪。 秦德彪老是觉得这侯对自己是另眼相看,那眼神里分明暴露出是要他说点什么。说就说吧,反正他跟王前在一起也早就讨论过如何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来对付敌人的问题了。也只有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个办法,才能使那些特务汉奸有些收敛,也让他们我们的厉害。 于是他站起身来道:“同志们,对着领导我就给大家胡扯两句吧,首先我从王区长的分析中了解到了敌人对我们是如何下手的,他们不但在战场上给我们实施铁壁合围,而且在其它场合中都用尽了伎俩,成立了特务、汉奸、暗杀团、秘密坐探、情报员等组织,什么名堂的人都有,一个目的是对付我们,使我们无法生存,无法立足。依我说,我们也要尽快成立这些组织,跟敌人来个针锋相对,再说我们有的是人,我们有人民群众的支持,那些祸害我们同志的汉奸走狗是无处藏身的。 没等秦德彪说完,整个会场顿时一阵鼓掌。 接下来一区区长秦秋文(下内村人)发言:“我们一区离鬼子的据点近,汉奸特务多,成立反特锄奸小组是当前的首要任务,不能老是让敌人照着我们的脚踪走。” 一时会场里你一句我一句议论起来。 侯国英等待了一会,见大家没有发言的了,就提了提嗓音:“同志们静一静啊,我们研究正题吧。” 侯国英:“同志们,根据上级指示,今年的主要工作重点就是反特锄奸,打击那些死心塌地的特务汉奸,打击维持会,让他们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死路。并且要在行动的过程中,变被动为主动,发现那些积极悔改的,站到人民的这一边,为我们服务,立功赎罪,不要一棒子打死。具体就让王前同志给我们讲一下上级组织的指示精神。” 王前:“同志们,首先我根据上级组织的精神和一些地方跟敌人斗争的经验,成立锄奸小组,势在必得,锄奸小组成员一般为雇农、贫农和对抗日有认识的积极分子,每组成员三人四人不等,要交给他们的锄奸任务,各个村都要有,小村至少两个组,大村三至四组或更多,要让那些特务汉奸无处安身。” “像晋庄、山仓、料阳、南山后、岭东、东崇贤、山后、池后、固村、塔店、秦家庄、畅村、石坡、杜家岩、双井、赵掌、土河、天池、马驹等村要率先成立。” “其次,要建立细胞组织。细胞组织就是我们的眼线,它的特点就是相互直接发生关系,规定的记号、通讯联络、接头地点保密。任务是和敌特打在一起,了解内情,摸象索,搞情报,秘密回报”。 “建立情报网。像修善、马驹、庄头、刘寨、泽井、城关、赵掌、黎岭、洪掌、山后、黄野齐、五龙头、池后、塔底、桥头、上庄、畅村、晋庄、固店、东崇贤等村,要率先建立,实行鸡毛信的传递办法,一根鸡毛一般紧急,二根鸡毛比较紧急,三根鸡毛十万火急”。 “其次是各村维持会,对群众好的维持会要动员他们表面应付敌人,暗中为我们服务,半公开式的传送情报,也叫‘两面政策’。对群众不负责任,死心塌地为日本人卖命的维持会,就像对待汉奸特务那样,坚决打击”。 “上级决定,要在今年7月开始以主村为主选举村政,在公安部门配合下进行村选工作。主要任务是:宣传党的政策,法令,了解各村环境,收集敌探、汉奸活动的方式方法,盘查行人,清查户口。使敌特汉奸无处藏身,将他们暴露在人民群众的大海之中。” 会议结束后,同志们下到各区分头行动。一区区长秦秋文因在洪掌养病期间,不了解一区现在的情况,区干部王发明和新派来的杨扑同志跟他汇报说:“自敌人开始强化治安以来,特务汉奸东串西跳,闹的鸡犬不宁,过了个年,全区各村都失去了联系,需要下各村找寻联系,布置任务。” 于是,三个人马不歇蹄下各村找寻党的关系。一区是河口秦德彪的家乡,当年秦德彪带领的游击队经常到县城夜袭敌人,到东长井、河口炮楼打击敌人,弄得敌人闻风丧胆,到处派汉奸特务悬赏大洋抓捕秦德彪,结果连个人影也没有见着,秦德彪没有抓住,想得赏钱的汉奸特务却越来越多。 秦秋文跟区委几个领导分三路化装成老百姓沿各村寻找联系,暗号是去年统一的:春季“下种”,对方答“秋收”;夏季“天热死了”,对方答“快要下雨了”;秋季“地里尽了”,对方答“都入仓了”;冬季“冻死人了”,对方答“没柴烧了”。春秋季,接头的人手里拿着一顶麦秆编织的草帽;夏季戴在头上;冬季两边耳朵上戴着兔毛耳朵。 如今,在敌人强化治安的高压政策下,凡村上只要进去生面孔,如果没有人认你,就要倒霉了,你就会被抓到维持会进行审问,审问不明的就会把你交到据点,然后送你到宪兵队受刑。 没有把握的村,秦秋文再三强调放到最后,不要因小失大,给敌人做了引线。 年前区里在各村发展的秘密骨干,大都在家里支候着同志们来跟他们联系,接受新的任务,按照组织的指示,没有特殊情况一般不允许轻举妄动,破坏组织纪律。 三家村党小组是我党最强硬的一个党组织,抗日路进保是党员,农会阎玉楼也是正在培养的入党对象,下面还有两个积极分子闫史孩和姜永福,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们为党都做了大量的工作。 可是在三家村也有一个鬼子的铁杆汉奸刘何吉,外号黑老三,他是公道团团长杨笃宽在这里发展的得力干将,杨笃宽被驱赶出公道团后,他们就一同投靠了日本人,刘何吉就上了老顶山据点,开始为日本人效劳,依仗日本人的势力在一区各村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杨笃宽被后,刘何吉更加小心谨慎地保护起了自己,每天躲在炮楼里不出来,即使出来也是由日本人保护,生怕扑了杨笃宽的后尘。 刘何吉知道三家村有党的内线,可他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因为他知道在村里民愤大了,对自己没好处,会像苍蝇那样到处碰壁,自己的家自己离不开,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不过他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别人为他服务,功劳是他的,风险是别人的。村里闫史孩和姜永福跟他都是一个辈分的同龄人,小的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耍,日本人来了的时候,他们各干各的事,闫史孩和姜永福也是公道团里的成员,还是村上的正副,日本人的维持会长,当然他不知道路进保是我党的抗日,也只是猜没有证据。 刘何吉在去年春天就瞄上了闫史孩和姜永福,想要让他们恭恭敬敬地为他服务,就得给他们上个紧箍咒,这个紧箍咒就是“料子”(大烟),其实他死心塌地地为日本人服务,也就是他们能供他吸料子,让他们变成了“料子鬼”。 三家村是秦秋文负责的,因为农会阎玉楼就是他发展的,虽然知道路进保是自己的同志,但是他也不跟他联系,他只跟阎玉楼联系,再由阎玉楼通知他们,三日后在土河村东山坡一个老乡的土窑中集中。 闫史孩和姜永福知道了开会的地点,就通知了刘何吉,因为他们两个人在去年就跟刘何吉是一伙了,刘何吉供应他们吸料子,他们已经上瘾了,变成了料子鬼,成了料子鬼,什么事情都会干出来,土河村也有一个“料子鬼”生,是闫史孩他们发展的,这次一区在土河村召开的会议是开不成了,与会人员已经成了他们的“瓮中之鳖”。 三日后的会议是在第四天黑夜开的,秦秋文就是怕出问题走漏风声,说早上在河口村里开,临时决定改成了晚上,观察一天没有动静,没想到特务就在开会的干部们之间坐着,外面还有一个报信的生。大汉奸大特务总指挥刘何吉就在老顶山炮楼里等待着他们的喜讯。 第五天天刚明由生带领的敌人包围了会场,安排在村外秘密放哨的没有让这些特务汉奸叛徒们知道,敌人还没有进村,放哨人员就已经发现了,马上通知同志们转移,秦秋文和杨扑为了掩护同志们转移,没有来得及撤退,在阻击敌人时被俘,在战斗中牺牲了几位区干队民兵。 鬼子将秦、杨二人抓到了长治宪兵队,扣押在长治西街旧书店翰墨林,经过审讯他们没有说出一个字,于是就把他们关押在牢里等待上面的指令。 宪兵队隔三天审讯他们一次。各种刑法都用过了,因为他们是党八路军的区长,所以他们不敢让他们出大问题,否则交不了差。 长治西街宪兵队牢里关着不是他们两个人,还有几个早关进去的狱友,也跟他们一样是主要领导,没有审问出一个字来,等待他们上级的发落。 秦秋文坐在牢里想起来就很庆幸自己命大,他跟杨扑道:“这鬼子和国民党谁也想把我吃掉,开始是国民党,他们早就瞄上我了”。 于是他就跟杨扑简述了去年国民党抓他的事: 那是去年秋天,一区区长秦秋文回家(下内村)一趟,是二区区委书记、区长吴树修约他回家乡利用本村老乡的关系召集了一些基本群众作作抗日工作,发展我们的同志。国民党顽固派通过他们的暗线得知他回家的消息,黑夜派人进入下内村,越墙进了秦秋文的家里,当时秦秋文已经回了一区,他的弟弟秦文发在父亲的威逼下从墙上跑走,便将他的父亲抓走,送进了国民党县政府常行村,扣押了几个月,要秦秋文来换,为了救出秦秋文的父亲,抗日县政府派人到国民党政府平顺县马成骥的家乡王掌村,向其弟弟和讲明了抗日政府的政策,要他找到马成骥放回秦秋文父亲,否则,便将他们扣押。当时,马成骥是壶关国民党县党部书记,经过三个月的斗争,马成骥迫于无奈,终于使秦秋文的父亲释放回家。 “我这条命给党组织可是添了不少麻烦呀”秦秋文说罢嗨叹一声。 没想到就在他给杨扑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被隔壁牢里的一位同志听到了,他是长治县三区的,进来已经十来天了。又过去了两天,他们相互很熟了,那位同志就告诉了他,他有一个越狱计划。 原来,这个牢里的同志知道后墙是直接通往监狱外的,他已经是第二次进来了,第一次花钱被保释出去了,这次恐怕不行了,可是这里的建筑情况他却摸的一清二楚。只要挖开一个洞就能跑出去,他听到他们是区干部,所以就说出了这个秘密,他已经开始挖了。 “三个人的力量总要比一个人强”。这位同志之后又这样说,意思是怕他俩起疑心不相信。 晚上,那位同志挪开那张破床,发现下面已经挖开了一个小洞。 20天后,他们终于挖透了,趁着一个晚上,哨兵放松的时候,他们爬了出来,然后跳过城墙朝西门外逃跑,那位同志跑到了长治县八义村方向,他们到天明跑到北皇村(党员也是维持会长)张胖孩家里门楼上住了一天,当夜由北皇村党组织(副党员张胖孩、民兵队长党员马明眼、民兵原成则)秘密送回后方山仓村。 在他们被捕后,秦秋文的弟弟秦文发到区公所驻地料阳村找王发明送信,被后面跟踪的敌人包围,在突围中秦文发被敌人的机关枪射中腹部牺牲。 却说秦德彪在平顺白家庄会议后,经侯国英安排,要求秦德彪在青年连里率先组织一支锄奸队,便于快速展开锄奸反特行动,以稳定民心。 秦德彪领命后就去找王前商议对策,如何能把锄奸队组织好。自他被王前介绍参加牺盟会到组建秦德彪游击队打击敌人,王前就成了他的幕后军师,在每次接受到艰巨任务中,他都要事先找王前商议对策。 组织锄奸队是新上任的侯国英亲自安排的,这首先是领导对他的一种信任,经常打大战的秦德彪对这些小型组织还是觉得不顺手,弄不好就会前功尽弃,他不能辜负了领导对他的希望。 见了王前,秦德彪让他猜猜来找他干什么。王前笑道:“你一没请我喝过一杯酒,二没请我吃过一顿饭,这大前晌的你能来干什么,不是又让我参加什么策划的吧。” 秦德彪道:“今儿晌午让你喝二两。” 王前道:“那你晌午再来吧,我还有事。”他故意起身出门。 “现在,现在就喝他二两。”秦德彪拉住王前。 “还跟我绕弯,说吧。” “你是故意的。” “说正事,真的有事,你有任务,我没有任务?” 秦德彪就把侯让他组建锄奸队的事说了。 “提这个事的时候,我就在场。” “那还装?” “耍你类吧。说吧,你计划怎么干。”王前正式坐下,递给秦德彪一支手卷烟:“不过侯提的也对,在青年连里组建锄奸队,一是来得快,二是可靠有保障。” “锄奸队可不是一般人能干了的。” “是呀,素质、体质、有点武术更好。” “我就是觉得这个组织不一般。你说说怎样能在队伍里找到这些人?” “选拔一下。” “怎么干?” “要不组织一场比武?这样还能提高队员们的练武积极性。” “对呀!”秦德彪兴奋的忍不住拍了一下膝盖:“还是兄弟高一招呀。” 第二日,秦德彪就召集队伍开会,把比武练兵的计划说了,号召大家把自己的擅长和来龙去脉不准保留地汇报上来。 除了王前外,秦德彪还请来了县武委会主任马千里,马千里原来在县公安局就是武艺最好的一个,打枪百发百中,擒拿格斗,一样不差。 从上报的资料里看出来,有打拳的、翻筋斗的、耍飞镖的、摔跤的,还有上树的、爬墙的、踩高跷的、耍魔术的,还真是应有尽有。 没过三天,锄奸队就组织了起来,马千里又答应训练他们几下擒拿术,对付几个汉奸一定没有问题。这期间,不知哪个队员告诉了林青庄拳房几个耍武术的,那师傅领着几个年轻人要求参加锄奸队,秦德彪高兴地都流泪了。 新成立的锄奸队,还没有在武委会培训完毕,就接到了的通知,要他火速来参加会议。 会议通报了北三家村原来我们的同志变节叛变投敌,制造了秦区长被捕,秦文发牺牲的惨案。 秦德彪听后大怒,这事又发生在他的家乡,这不骑着脖子屙人不是。“这些汉奸王八蛋,我亲自去除掉这些狗日的。” “必须除掉!严惩不贷!”侯国英一拍桌子:“就你,秦德彪,完成这第一个锄奸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 土河村汉奸生当场被我放哨的民兵认准后抓住,交给组织,从他嘴里得知参加会议的三家村里有闫史孩和姜永福,就在会议冲散后,这两个人就趁机溜了,他们还恐怕被鬼子的乱枪打死。三家村抗日路进保和阎玉楼因跟他俩没有联系,在开会时没有正面接触,为了他们的安全,组织上没有让他们回村,等抓住了这两个败类再说。那个生被抓后,没有声张,只等抓到闫史孩和姜永福,一块公开。 秦德彪接到除掉这两个汉奸特务的命令后,在散会的半路上王前就跟随秦德彪回去连部,商讨如何来完成这个任务,参加会议的每个人都对这一次汉奸的出卖感到痛恨,他们还是叛变了的汉奸。 “他们一定不会回家。”秦德彪道。 王前道:“难道他们到了长治北石槽日本红部躲藏了?”北石槽日本红部是长治宪兵队的总部。 “不管在哪里,得想个办法引他们出来。” 暂时住在双井的路进保和阎玉楼也在为这件事操心,毕竟这两个败类是自己村的,这两个败类是十二月事变前由原来一区组织发展的,他们是日本人推举的三家村维持会长,原来的阎锡山时期的副就是他们两个,日寇来推选维持会长的时候,他们不同意担任,坚决不当汉奸,遭村人唾弃。为此,日本人还把他们抓到县城,后被我区组织派人保举出来,并承认担任维持会正副会长,成为我们区上的暗线同志,名誉上维持日本人,暗中为我们服务。没想到几口“料子”就把他们变成了汉奸叛徒,人民的罪人。 为了使革命的同志不被意外的事故暴露,一般维持会里的自己同志跟我们直接发展的同志不接触,都是对面是熟人,暗中不认得是同志。 路进保觉得这两个败类没有看到他们,因为开会是在晚上,人比较多,最低他们没有正面相遇过。路进保请求回村去帮秦德彪锄奸队一把。 组织上不同意他这样做。阎玉楼请求批准他进村一趟,因为他是去年才被组织吸收的,他认定这两个败类没有见过他。 为了帮助锄奸队能够顺利找到他们的下落,最后同意了阎玉楼的请求。 阎玉楼回到三家村,摸清闫史孩和姜永福都不在家,凭借自己是本村人,多方打听,都说两三天就没有见到过这两个人,是不是上了县城红部出差事了,因为,各村维持会要不定期完成日寇派遣到各村维持会的任务,上县城交差事也是常事。可是,就算交差事也不会两三天不回来呀。 阎玉楼知道维持会那点事,对群众负责任的维持会,一般都是好言应付鬼子,能说穷就尽量说的穷点,能推脱一时就推脱一时,真正不行的话就少应付点,得过且过的样子。对群众不负责任,死心塌地为鬼子卖命的维持会,他们是能在群众之间榨取多少就榨取多少,甚至还凭借给鬼子完差事的机会,硬是往自己的兜里揣,使群众恨得咬牙切齿,叫苦连天。按说,闫史孩和姜永福这两个维持会,对群众还不是那样不负责任,一心向着群众,这是众所周知的,群众心里也明白,想不到他们是豆包梨子从里往外坏。 这次包围土河的是长治的日伪军,没有经过县城,是直接从老顶山、东长井和河口过来的日伪,这说明他们是跟长治日寇通了气的,要躲就应该是躲在了长治。 三家村最有名的汉奸就是刘何吉,可这次没有听说是他使得坏,有的群众说闫史孩和姜永福成了“料子鬼”也不多久,听说是刘何吉供应他们料子的,还听说是日本人给他们料子吸的,那些鬼子从卖料子哪里白抢白要回来的料子就都卖给了村里吸料子上了瘾的人,日本人从来都不沾那东西。 阎玉楼认定这闫史孩和姜永福跟刘何吉一定有关系,也就是这害人的料子让他们变坏的。于是,他抽空上了一趟老顶山,里面有两个为了养活自己那两张嘴上山当了伪军的他认识,同龄人,平时关系还不错,虽然他们是给鬼子当差,本性还不坏,不愿意当汉奸,就为了糊个口。 姜永福跟刘何吉的确没有回村里,一来是做贼心虚,二来主要是该抓的党八路都跑了,计划一网打尽来,没想到他们不是在河口村里开会,而是在村外的山上开,说是上午开,没想到临时改在晚上,弄得他们摸不着东南西北了,最后确定了,让生去通知,等他们的人来到就快天明了,还是一进村口就被发现了,就像秦秋文是早有准备一样,最后只是抓走了两个,就是追到料阳也没有捞到什么。 姜永福跟刘何吉真的不敢回村里,一个区的人谁不认识他们,要是让他们这些活着的老爷们找来,他们区区两个小叛徒能在话下吗。好歹就是区干部也抓走两个,也算是立了个大功,没有功劳有苦劳。 他们这个时候最好的去处就是去找刘何吉,一来刘何吉是主谋,他要保护自己就得保护他们,一来刘何吉能让他们抽上一口料子,至于自己能活到什么程度,他们心里也清楚,就是后悔也晚了,一切都晚了。 部分人物介绍 路进保,男,1917——1945,北三家村,抗日,1945年东长井村牺牲。 阎玉楼,男,1915——1942,北三家村,农会,1942年壶关县城牺牲。 秦全忠,男,1909——1945,壶关县财粮助理员,党员,集店王家河村。1945年县城牺牲。 秦满喜,男,1909——1945,壶关县教育科科员,王家河村。1945年县城牺牲。 张胖孩,男,1901——1943,北皇村,副,党员,1943年在东长井牺牲。 马眼明,男,1918——1943,北皇村,民兵队长,党员,1943年在北皇村牺牲。 原成则,男,1901——1943,北皇村,民兵,1943年在东长井牺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十七回 吴树修书店突围被捕 王海水民兵 第十七回 吴树修书店突围被捕 王海水民兵黄山造雷 却说秦德彪带着几个锄奸队队员,四处打听也没有找到这两个汉奸叛徒的下落,索性就回去了一趟河口村,传了两天消息说是临近清明要给先人祭祖(烧二十年纸),村里村外他的熟人也多,他来家一趟就像是“神仙下凡”,三里五庄都会传的像一阵风。村里的小戏班还扬言说要给秦德彪说书唱戏,方正风吹得越大越是他的目的。 王前觉得秦德彪这个做法太招人显眼,有点冒险了,对自己的安全没有保障,虽然除掉汉奸是他们在侯面前立过军令状的,可是稳妥一些很关键。 秦德彪的意见是,十二月事变后,敌占区鬼子汉奸横行,八路军游击队躲在山里还遭到鬼子偷袭,试想这不是一两个汉奸所为,与其是在寻找姜永福这两个叛徒,还不如给他搅得乌烟瘴气,将躲在阴暗角落里的牛鬼邪神狼虫虎豹都给他轰出来,方正在前年鬼子就悬赏五百块大洋捉拿他,今次让他们在长个价,变成一千大洋。我们的目的是铲除一切特务汉奸,又不是一两个三家村叛徒。 王前将秦德彪的想法汇报给侯国英,不但没有受到阻止还得到了他的赞赏,说这个办法兴许效果要大些,在敌占区搅和这么一下子,对以后的工作也大有益处。王前听说侯在长治县西火就是个出了名的战斗英雄,胆大心细,刚劲果断,神出鬼没,被他认可了的事情一定有效。 当然,县委县政府既然支持秦德彪的这次行动方案,我们的后备力量就会有所准备,除了青年连这一百多号队员外,县大队也配合参加这次战斗,不管敌人多疯狂,也要在一区这个敌占区打响反特锄奸这个战役。 为日寇做事的那些汉奸特务大部分都是他们用吸毒来圈养的,惯于捕捉信息向日寇汇报来讨取钱财的特务汉奸,没有一个会忘记曾经被悬赏五百大洋捉拿秦德彪的奖赏的。再说这些特务汉奸大都是一些地痞流氓,好吃懒做的,不管他谁是汉奸,谁是特务,只要在这几天为秦德彪祭祖的事而蠢蠢欲动的那些人都有做汉奸特务的嫌疑。他们要立功请赏就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秦德彪的锄奸队和一区的广大群众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给那些汉奸特务们张开了一张无形的大网。 那些维持村的情报员、秘密坐探、干探、灭共队、自卫团,还有专门搞情报的伪青年团等特务汉奸组织陆续,纷纷打探情报,传递情报,其实他们也都在为自己交差,生怕鬼子怪罪下来。 他们一露出尾巴就被我布置在各村的锄奸队、民兵捉拿,送往根据地进行审讯。 最后还是没有见到闫史孩和姜永福,还有大汉奸刘河吉的踪迹。 他们没敢露面也是正常的,因为他们猜到了秦德彪何次的用意,他们的神经很敏感,做贼心虚,事情是他们做的,他们就会想到秦德彪的祭祖是不是在给他们设套。 当有一个人已经找到了他们的踪迹,那就是阎玉楼,他通过了老顶山炮楼里的两个伪军得知了他们的下落,大汉奸刘何吉是两处地方,不是在老顶山,就是在北石槽,闫史孩和姜永福就藏在北石槽,每天抽大烟抱女人,吃喝玩乐都是刘河吉供应,其实吃喝花都是日本人的。 阎玉楼将调查到的情况汇报给了秦德彪,于一天深夜他们锄奸团在阎玉楼的带领下潜入北石槽,在一个二层小楼上将正在酣睡的闫史孩和姜永福擒获。经审讯,得知刘何吉在老顶山,三天后,阎玉楼通过那两个伪军摸清了刘何吉的住处,结果锄奸队去了,没有找到刘何吉。后来才知道刘何吉那几天,每天变换地方,得知闫史孩和姜永福被抓,他更是如同惊弓之鸟,藏在了长治城里一个相好家,躲过了这一次。 经过接近十天的奔波,锄奸队同广大人民群众共同擒获了敌人的汉奸特务三十多人,除刚刚加入和没有大的的,通过教育和担保,放了出去,罪大恶极的在辛村进行公审后处决。 几天后,被抓走的秦秋文和杨扑二位同志顺利越狱。县委县政府召开会议通报表扬了二位同志在敌人的刑具下不屈不挠,没透漏给敌人一个字,严守了党的机密,并且坚守希望,共同向往着生存的明天,成功越狱,在恶劣的环境下始终忠诚党的高尚气节。 却说二区区委书记吴树修,在平顺白家庄开完会议后,没有直接回区上,他和区长郭连保碰碰头交换了一下意见,就径直朝县城奔来,因为他要来县城书店搞一些进步书籍回去。日寇二次占领县城后,固村学校被迫停课。去年学校开学,在日伪控制下,安排他们的教师教学,其一有教材“三民主义”,这是国民党顽固政府办的名为“三民主义”,实为封建法西斯的教育,也叫“特种教育”;其二有教材“大和魂”,是日本人的“奴化教育”, 强迫儿童学日语,鼓吹日本繁荣,“大和魂”伟大,推崇“三纲五常”,企图让儿童变为“忠顺良民”;其三就是我党的“革命教育”, 抗日政府在“一切为了抗日,抗日高于一切”的大前提下,各村秘密党组织克服困难,坚持让儿童学习革命知识,并与站岗、放哨、查路条、识字、唱歌、送鸡毛信、教学、抗战、生产自救、社会政治活动相结合。 在临近敌占区,日寇封锁我们的教材,抓捕我们的教师,被迫“革命教育”无法开展。为了针锋相对地跟敌人斗争,建立固村这个中心镇的学校根据地,上级要求必须开展革命教育,不能让广大儿童被日寇奴化被顽固派腐蚀。决定实行“两面教育”,即表面上为应付敌人,使用日伪课本,实际使用我抗日政府编印的教材。 县城新华书店是我地下党员张全忠的总经理,也是我党的秘密联络点。开初他是跟雷振华(固村人)一起在壶关县抗日救国合作社工作的,雷振华任经理,雷振华调太行山第五行政区抗日救国会总会合作社担任主任后,张全忠成为壶关县抗日救国合作社负责人。十二月事变后,为了我党的地下工作能够顺利进行,他到县城新华书店任掌柜,成为我党的县城地下联络站负责人。 张全忠外号小驴则,他是1938年在固村县工委书记戴苏理手里入党的,担任固村党支部组织兼宣传,他在家排行老五,有四个姐姐,家庭较富裕,幼时聪明好学,写的一手好字,博览群书,学识过人,少年怀志,常和村里郭连保、吴树修等伙伴畅谈革命理想,苦求救国之道,打击盐霸。入党后,经常亲手写上标语在县城、店上、固村张贴,宣传救国理念,也经常遭到特务、反动派的暗杀、毒打,被伙伴郭连保背回家里,1939年,凭借丰盈的家底,在党组织的建议下,自筹资金在县城和店上开了书店,取名“新华书店”,以书店做掩护,为我党的地下工作传递情报。 这次吴树修就是遵照党的指示上他那里秘密领取我抗日政府编写的教材的。自十二月事变后,他们就一直没有见面,兄弟之情油然而生。 张全忠早已接到组织的指示,通过上级组织运来了革命书籍准备陆续送到根据地学校和各村有组织的儿童团和武委会、妇救会手里。 吴树修见了张全忠,第一句话就是:“小驴的,在这里你的驴脾气还能施展吗。”张全忠这个宁折不弯的驴脾气在固村是出了名的。在张贴传单的时候,伙伴们都说危险,不能再贴了,他就是不听,非贴完不可,结果好几次被特务追踪。 “脾气改不了呀,看什么环境吧,在这里快把我给磨平了,你瞧在这里都是会说话的哑巴,有脾气跟谁使。”张全忠一边说一边给吴树修沏壶茶。十二月事变后,组织上安排他做秘密工作,这工作急了不行,他的那个驴脾气真的是折了不少。 书店里只有一个站柜台的,年龄不大,看上去有十六七岁,顾客们进进出出,有买书的,有借书的,还有看书的。吴树修朝那个小掌柜哝哝嘴,意思是问在这里说话安全不安全。 张全忠轻声说道:“没关系,都是自家人,但要注意隔墙有耳。” 吴树修点点头,就到柜子旁浏览一些书籍,其中大半个柜台都摆有日本人的书籍《大和魂》、《皇道乐土》、《大东亚》等,还有《春秋》、《礼仪》、《十三经》等儒学书籍,也有一些《道德经》、《诗》《书》《礼》《乐》《春秋》《周易》等孔夫子书籍。柜台前还放着鬼子强迫订的潞安新民日报和杂志。 吴树修来时就扮成一个教书先生,来到这里的人不是一般人来的,没有一点文化就会被一些特务盯上你,别看进来的买书的或者是借书的,一天进进出出的特务不计其数。一旦看你有疑点就会抓到伪公安局审问。 不一会又走进来一个顾客,大约三十多岁,戴一副眼镜,见到坐在柜台前的张全忠问道:“掌柜,有没有易经?”张全忠看看来人,没加思索地回答:“易经现在没货,三天可能会到。” 那顾客接着问:“三天准时能到吗?”张全忠回答:“最迟四天吧。” 听到对话,吴树修禁不住扭头看,因为他知道这是暗语,不是自家人,谁会知道暗语呢。吴树修没有说暗语,是因为他跟张全忠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是一块参加革命的。 那顾客问罢,也走到书柜前,翻看一些书籍,等店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和那个小掌柜,张全忠就跟那顾客道:“后面里屋喝杯茶吧”。 吴树修也跟那个顾客一同进了里屋。 吴树修越看那人越觉得面熟,预问,见那人正盯着他:“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呀。你是吴书记吧,我听过你开会讲话。” “你是?” “我是流泽区助理员张元生,家是黄家川村的。” “奥,我咋就觉得你面熟呢。” 三人相互寒暄一阵就进入正题,不过他跟吴树修来的任务,张全忠知道,都是为了书籍来的,因为只有马上把书籍及时分发下去才是最安全的。负责运送书籍的人员,张全忠在城里就安排好了,只要接头人来到这里说明往哪里送,送多少,都由他负责找人去送,来取书的接头人只管领路。 没有特殊情况下,为了安全,书籍一般在晚上去送,来联系取书的晚上来就不如白天来安全,因为在白天书店大门畅通无阻,买书的、借书的、送书的都有,即使特务们进来挨个检查也不一定认清谁是他们要找的人。 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张全忠打点好他们要的书籍,由书店小掌柜安排送书的脚夫,这些人都是经过筛选共过多次事的,一心倾向革命,又可靠又灵活,有时候还帮助他们送情报。 临出门的时候,书店小掌柜先到外面探探风,确定没有危险了才要让同志们动身。 藏书籍的地方还在离书店一里以外的一个地下仓库里,送书的脚夫们就在仓库旁等着,书店里的吴树修和张元生在书店后面的一个里屋等着,自进去就没有出门,只等送书的出发时间。 小掌柜在书店已经二、三年了,自张全忠在县城开了店门他就一直是书店里的小掌柜,负责打点书籍上架和收钱等事宜,诚实勤恳,精明伶俐。 书店是前后门,前面是正街,后面是一条小胡同,隔壁有邮政所,往西就是县党部、日本红部、宪兵队、局的地方。书店是二层阁楼建筑,木板楼,上面是存书籍的地方,干燥通风。 小掌柜不出书店就能站到阁楼的窗户前将前后街看的一清二楚,已经午夜了,他一般打烊后就在店里不出门,因为特务经常在夜间活动,还有警备队的查夜的,观察外面的情况就在阁楼上就行。 第一次小掌柜就在楼上观察了一阵,一直发现在书店的西侧邮政局有一些黑影,还以为是巡逻查夜的,没有在意。隔半个时辰去观察,西门邮政局那里的黑影没有了,南面当铺北墙脚有黑影在晃动,再通过后窗户看,后街小胡同也有黑影在晃动。这时的小掌柜知道是有情况了,马上下楼通知张全忠。 不用等他们去观察,一听小掌柜的访述就认定是被特务盯上了,张全忠立马上楼看了一会,下来就跟大家一块分析是在哪里出了问题,外面那些人一定就是等着我们某个人出店,前后门都盯的死死的。 三个人还有小掌柜都想不出来究竟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从开始各人重新捋一捋也找不出个头绪来。 “总之是现在出不去了,也不能出去了。”张全忠道。 “那怎么办啊。”吴树修说着也跟小掌柜上了楼,想亲自看看外面的情况。一会儿下来,心事重重地说道:“一定是在哪个环节暴露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是鬼子还是警备队的特务汉奸。” “那书咋办?已经到了出发的时候了。”张元生道。 张全忠看看小掌柜,小掌柜道:“二更准时走。” “那我们出不去咋办?” 小掌柜道:“书能准时走,我能通知他们,就是这里围死了。” “怎通知他们?”吴树修问。 “如遇到特殊情况我到楼上朝他们晃三下手电筒,他们就知道有了情况,是出发的时候了,也已经安排他们各自去的地方了。”小掌柜在下午就安排好了一切,每次都是这样,很细。不过每次都没有遇到什么特殊问题,这是第一次。 吴树修听了书能准时走,他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刚才他主要就是怕书籍出问题,愁眉不展的。 “那我们?” “我们就等等看吧,也不能故意告诉敌人我们还在这里呀,这样就把书店给暴露了。”吴树修道:“书能顺利走了就放心了”。 快到三更的时候,他们站在楼上还是屏住呼吸望着仓库那边黑黝黝的夜色,估计书籍安全地出城了。 这时,忽然听到外面有吆喝声:“那部分的?” 张全忠一直站在另一个窗户旁,紧紧盯着外面那些摇摇晃晃的黑影,一时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来。当一听到这个声音时,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喊话的一定是西街局的,出来巡逻了。他在这里二、三年了,这里在黑夜有些习惯他也掌握了不少。 “啪!”的一下,张全忠迅速从窗台上摸着一个酒瓶顺着窗户将酒瓶朝外面的黑影扔过去。 随着这一声,有人就开了枪,也就在这一瞬间,楼下枪声大作,叫喊声枪声乱着一团。 “快!下楼!”这时的吴树修已经明白了张全忠扔那一个酒瓶的意图,这是冲出书店的唯一机会了,他推了张元生一把,二人从腰间摸出枪冲下楼去。 在前门观哨的那些黑影,听见后面胡同有枪声,急忙朝后面冲去。 吴树修趁着这当儿跟张元生下楼冲出店门。 张全忠也紧跟着下楼,但他没有出门,他只是迅速把门关好,在门缝里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他要保护书店首先不出问题。 原来在书店前后蹲守的那些黑影不是县城警备队、鬼子和汉奸特务,他们是常行公安局刘国庆的“杀共团”,也就是“防共保卫团”的。他们是在流泽村尾随着张元生来的,看来他们早就把张元生给盯上了,那些防共保卫团的特务比日本鬼子还很,只要盯上你,就不会放过,“皖南事变”后,国民党顽固派变本加厉地杀害党八路军、游击队和革命志士,国民党县党部书记马成骥,赵如镐和长治县国民党聂士庆还有陵川县国民党杨子玉都住在方善村进行遥控指挥着他们的“防共保卫团”,他们在县城惹不起日本人,就躲在壶关、长治、陵川三县的交界处方善村,进行“灭共”计划。他们的特务遍布常行、百尺一带,弄得人心惶惶。 张元生是流泽区助理员,平时在区里进进出出,不小心被特务盯上也不是偶然的。因为,流泽、韩庄两个大村的特务多,那些无所事事,好吃懒做的大部分都被叫到方善参加了“防共保卫团”,还有的是受骗去的,打着“黄乡道”的旗号蒙蔽群众,他们训练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防共保卫团”在县城有总部,专门培训那些初次参加的成员。张元生就是被流泽村特务盯上,一直跟踪到书店的,他们看见张元生进去书店就没有出来,于是就报告给了县城的“防共保卫团”。 守在书店前门的那些人听到后面的枪声就立马转到后面,却被领头的训斥回来,他们打了一阵枪已经知道是误会了,马上停了火,只听前面喊“有人跑了!” “有人跑了!” 吴树修他们也即是刚刚跑出半里地。 眼看敌人就要追上来了,吴树修朝后面打了一枪,跟张元生道:“分开跑。”一个朝东一个朝南。 吴树修径直往南跑去,一边跑一边朝后开枪,他是故意把敌人引到他这边来的。 吴树修知道自己是跑不过敌人的,他前年因过度劳累和经常躲在阴暗潮湿的窑洞里躲避敌人的追踪得了一场风湿病,在牛居一带养病也没有明显的好转,风湿病的坏处就是腿脚不灵活。 后面的敌人都朝打枪的吴树修追去。 从现在来看,书籍应该是安全运回去了,出来书店没有被敌人发觉,书店暂时也是安全的,敌人没有朝张元生同志追去就是他现在的目的,这个目的基本上是得到了,他跑不跑也没有什么作用了,索性就坐在一个石头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看着敌人朝他围过来。 三天以后,县委才知道吴树修被抓到了百尺,敌人审讯了他三天三夜,一无所获,把他折磨的奄奄一息了才送到常行。 他是壶关县农村第一个加入党组织的党员,原壶关县委组织,现在的二区区委书记,也是惩治固村一带黑心盐霸的带头人,那些国民党顽固派抓住他就能论功行赏。 流泽区助理员张元生被调往黄山区暂时隐蔽。新华书店的张全忠虽然被敌人怀疑,一时也没有找出什么证据,组织上鉴于还有不少书籍没有运送出去,暂时没有让他转移,催促各地迅速前往县城领取书籍。 却说刘寨村王海水带领的村民兵和北阳护民兵战斗班的成员,活动在黄山一带以躲避在秦庄袭击炮楼后莱田英夫的追击。 县工委秘书苏东保,十二月事变后,他就没有跟着县委县政府往东山隐蔽,而是一步也没有离开黄山区,因为黄山区不少村的民兵都是他组织起来的,别看黄山区离荫城、韩川脑(韩店)还有秦庄、栲栳山的据点较近,但是这一带山山岭岭,沟沟崖崖,村村落落是打游击的好地方,南有楼峰山、佛耳山东有四掌四沟、申家岭油坊河,西有羊脑山、紫岩掌、桥头,北有东、西故县、南宋壁。 在刘寨和北阳护民兵撤离到黄山区油坊河暂时休整隐蔽的时候,他们还带着不少自制的,意思是要给苏东保送一份见面礼,苏东保早就知道北阳护民兵造雷的事,也就是这样鬼子才注意上了北阳护的民兵,隔三差五去村里扫荡,也主要是检查有没有和手,还有那两个造雷的技术员,要是抓住他们,鬼子就能制造和手了。 岂知那两个技术员是北阳护民兵保护的对象,自从县城修械所被国民党顽固派占用后,北阳护的这两个技术员就跑回来家,他们不愿意再为屠杀自己人的国民党服务,当时时任我抗日武金郎(党员)就秘密把他俩保护起来,并且在村里羊脑山秘密制造,并且传授技术,让民兵们学习,学习制造的原理,学习如何使用。 北阳护武金郎是跟秦庄村秦银富一样,都是我党秘密党员,不公开身份的维持会长,名誉上应付敌人,暗中给我们通风报信。虽然都是村里日本人的维持会长,但他们不一样,秦银富是公开的“大汉奸”,除了保护群众的利益,还得在表面上表现出来对日本人的忠心,因为鬼子的据点就在秦庄,许多日本人的消息都会从那里传出来。 而北阳护的武金郎就不同了,他一开始是不愿意当这个维持会长,日本人就以进村里祸害百姓来威胁他,一连扫荡几次,群众的损失不计其数,伤亡也不少,为了群众,组织上同意他担任鬼子这个维持会长。可以一方面应付鬼子派下来的差事,另一方面就是发展村武装打击敌人,因为当时的维持会是日本人强制安置的这个机构组织,主要是为了服务日本人的,在村里收缴粮食,汇报村情,学习日本人的日语等等,在后来就是为他们发展武装警备队、汉奸、特务等。如果你不干,他们就会再找别人干,如果找上个本性上难改的大汉奸当维持会长,那么遭殃的就是老百姓,甚至他们会变本加厉地利用维持会长的身份为自己敛财,比日寇扫荡还厉害。 北阳护民兵的发展离不开武金郎,他是在阎锡山的村政选举中连三任的,在群众之间威信很高,尽管他是维持会长,他没有伤害到群众的利益,在鬼子派发的征粮任务上,他能拖就拖,能少交就少交,鬼子曾多次来村里扫荡,就是他没有足额交够鬼子所派发的粮食,他们来扫荡一般也是两手空空回去,什么也没有捞到,因为,每扫荡一次,武金郎就会事先通知群众转移,家里的粮食、升物一律都隐藏了起来。 鬼子也对这个维持会长没办法,是因为村里老百姓家里没有,不是他不交。不过,鬼子怀疑武金郎专门跟他们作对也是有原因的,加上一些村里的懒散人员被征为汉奸特务,对武金郎说坏话的也不少。 刘寨村的民兵在王海水的带领下来北阳护学习造就是武金郎给帮助的,不过那一次他也没有想到民兵们会到秦庄“锄奸”,想炸死在他们心目中的“大汉奸”秦银富,因为刘寨村的惨案就是那些汉奸们带着日本人屠村的,他们首先恨的就是那些软骨头,人的败类。还好那一次秦银富没有被“锄”了,倒是为他又加了一道保护伞。 通过那一次,县城的日寇就到处探听刘寨和北阳护民兵的下落,他们要剿灭他们,他们连莱田英夫都想炸死。 于是,组织上派苏东保跟武金郎联系,负责保护这两个村的民兵。他们就到了黄山游击区。 苏东保收到了民兵们给他的礼物,使他想到了一个让这些民兵暂时稳定下来的办法,那就是在这里开个造雷厂,让黄山的民兵也学会如何造雷造手,如何去使用这些杀伤力强的东西打击敌人。 为了不被那些特务汉奸知道,他们就在向掌、油坊河、小山沟等村设立家庭小厂房。 造雷就需要。当时兵工材料来源相当困难。做各类涉及的材料也很多,只好自己土法制造。没有什么正经设备,就用铁锅、陶瓷大缸等常见容器,也有一些简单机械。棉花是制造的重要原料,先处理,再硝化,再用融合成面团状,再用经过改装的面条机切成方片之后加铅粉等等。也得自制。用砖砌一个炉,里面放进木头,炉内用一根管子接出,这样加热干馏出,管它叫“粗硫酸”。丙酮也是这样自制。用这些办法,制造出手、炮弹、子弹所需要的不同。还用蓖麻油加木炭、硝石粉、硫磺粉等制造出。大部分是做黑。 有了,他们就创造性地运用自制的石雷、铸铁雷、坛子雷等好多种应用。是一种价格低廉的武器,是埋入地表下或布设于地面的爆炸性火器。将它埋入地下,使用踏发、绊发、拉发、点发等发火装置,杀伤敌人。最简单的多是用石头打制成圆形或方形,中间凿深孔,内装,然后杵实,留有小空隙插入细竹筒或苇管,里面牵出引信,然后用纸浆泥密封药口,埋在敌人必经之处,当敌人将近时,点燃引信,引爆。 的主要器件有: 碟形弹簧:外表类似甜甜圈的弯曲钢片,用来垫起重荷。 黑:用作的,通常由硝酸钾或硝酸钠、木炭和硫磺制成。 延时元件:在点燃引线或之前,燃烧一定时间的化合物。 :用来点燃大量的小部分。 撞针:引爆时压入内部的金属针。 防步兵有: 引线:用来点燃的易燃物质 火索:(跳雷中)的金属棒,突出在地面上,当人或物触发时引爆,又称为点火栓。 做成后,苏东保就在小山沟一个犵狑沟里试雷,结果很成功,附近的几个村的群众知道后,纷纷将自己家里的缸缸灌灌,铁锅、铁器都献给民兵,还自发在茅厕刮硝,在冯坡、南河等有煤窑的村找硫磺等原料,无偿地交予民兵。 这一年的清明节又要来了。 刘寨村王海水端着碗圪蹴在一个土堆旁叹了一声气对着大家道:“又过去一年了,要是去年把秦银富这个汉奸炸到了天上,今年他的祭日就要到了。” 苏东保一听王海水这话,心里不免凉了一阵,心想:妈呀,这个王海水就是个宁筋头,还是在惦记着这个“汉奸”,他知道秦庄维持会长和北阳护维持会长都是自己人,秦庄秦银富是表现的出了名的“大汉奸”,可是他也为我们办了好多事,也挽救了不少同志。 这往后秦银富要是真栽倒王海水的手里,那可就坏了,刘寨离秦庄还没有一轧远,这机会可有的是,要不有个合适的机会就告诉他秦银富不能一直惦记,是给我们办事的,虽然违背了一些原则,可也是迫不得已的,不过就他也不知道秦银富他们是不是党,他只知道是给我们办事的。 王海水一直是唠叨的没完:“吶(我们)村的被小鬼子屠了的父辈兄弟姐妹到快二年了,每天寻思报仇报仇,这他妈连一个汉奸也处理不了。” 北阳护武委会主任武金保也接着说:“你吧,说的还是秦庄的,像北阳护的大汉奸王明则不是也在逍遥法外吗,我们还是自己村的类。” 苏东保道:“那个村也少不了汉奸特务啊,要不是这些汉奸特务,那小日本能蹦跶几天,到那里他们没有个耳目能站住脚。不过有的汉奸特务兴许也是好的,他们名誉上打着汉奸特务的旗号,却在暗中为老百姓办事。这叫双面工作。”他后面说的这话就是在让他们听听,以后根据上级的指示,还要争取那些汉奸特务返过来做我们的内线,做我们的细胞,不要是汉奸就该杀。 “这到说的也是,就像我们村的维持会长就被其他村的强,最起码他不祸害老百姓,虽然他也是汉奸,可是受村里的百姓拥护的,他要不当这个汉奸,再换上个村痞子来当,那老百姓就更遭殃了。”武金保道。 “这话说的在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就是当坏人也是找那些心底良善的当,坏人里面也得有好人。” 圪蹴在土堆上的王海水伸了伸懒腰站起来,没有接话,而是陷入了沉思,自己也是党员啊,就自己这个脾气被暴露在明处,是鬼子汉奸特务追杀的对象,许多跟他一样的党员就战斗在敌人的心脏里,同样是为革命工作,甚至比我们的功劳还大。 去年清明节,王海水他们准备着要在秦庄鬼子据点“锄奸”,那一天不但没有上坟给先人烧个纸,就连头也没有顾上磕一个,今年大家都想回家祭祭祖,给先人和被鬼子杀害了的亲人烧柱香磕个头。 苏东保没有说二话就同意了,临走时再三叮咛大家:“只是悄悄烧个纸,千万不能私自有什么行动。安全第一。” 部分人物简介 张元生,男,流泽区助理员。 武金郎,男,1907年出生,北阳护村人,党员,北阳护村抗日,1941年在壶关县常行村牺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十八回 壶南县委遭暗杀 县城书店接关 第十八回 壶南县委遭暗杀 县城书店接关系 这一年的清明节天气淅淅沥沥下去了小雨。 苏东保忽然接到群众传回来的鸡毛信,他拆开一看是三支鸡毛。紧急!十万火急! 鸡毛信是从县城传过来的,中间经过了大山南、四家池、宋堡、沟洞、黄家川、南头各村。因为这些村都有我们的交通员,从县城传出来的情报经过第一个交通员送到第二个交通员手里,以此类推,每个交通员接到鸡毛信都会在第一时间将信传递出去。苏东保当时就住在油坊河。他接到信的时候已经是清明节早上九点多钟了。 信的内容是:鬼子将在清明节包围北阳护。 苏东保知道,北阳护村跟刘寨的民兵在昨天就已经回了家去祭祖了。这一定又是那些汉奸特务们瞄上了这些民兵回村的踪迹,然后汇报给了鬼子。 苏东保来不及想什么对策,马上派小山沟村民兵队长杜秋喜、黄山村民兵副队长魏怀清、油坊河村民兵关有成、沙窟村民兵孙三孩、冯坡村民兵队长李顶住召集各村民兵出发北阳护。 原来,北阳护的大汉奸王明则在去年清明节过后报告了袭击秦庄据点的民兵后,鬼子调集兵马包围了羊脑山,没有把北阳护的民兵抓住,他就在村里发展了个相好王小娥,让她时刻注意着这些被鬼子列入抓捕名单的民兵的动向,一有消息就告诉他。 岂知,在警备队里的我们的内线同志一知道这个消息就将鸡毛信发出。 鬼子在十二点时分包围了北阳护,因为北阳护没有我们传递情报的交通员,鸡毛信不会来到北阳护。 维持会长武金郎通过另一个渠道接到信后,他马上通知回来的民兵迅速往羊脑山转移,他的行动早已让王小娥看到了。这也是大汉奸王明则交代她的任务,要抓住武金郎的把柄,他怀疑他不是维持会长而是党暗八路。 即使有危险,武金郎也不会放着民兵们的生死不管,只是从村口转移已经迟了,只有往山上跑,跑一个是一个。 鬼子连同伪军来了一个小队,他们这次计划全部歼灭北阳护的民兵。 武金郎第一个就通知了兄弟武金保,因为他最近,又是武委会主任。武金保没有时间在意为什么这个维持会长的哥哥会通知他赶快召集民兵转移,既然通知他就肯定没有错,因为这个哥哥虽然是给日本人做事的,但他不会害老百姓,这是他的本质,他这个做兄弟的压根儿就知道。 武金保跑到民兵队长家,让他分头通知,直接往山上跑。然后他又折回家,在一个地窖里取出来一个荆条篓子,背在肩上就往山上的方向跑,来到山脚正好遇到民兵副队长路玉山,路玉山知道他要干什么,两步跨过来陪同他挖坑。 武金保背出来的是三颗,也就仅有这三颗了,其余的除用了,就是给了苏东保做见面礼了,由于造雷原料紧张,他们学会了技术,却做到很少。他要在上山的路口埋下这三颗,也给小鬼子一个见面礼。 这时候村口已经响起了枪声,不知是那个民兵开了枪,悄声无息包围过来的鬼子听见枪声同时就开了火。 同时往山上转移的群众,正在往山上跑,民兵们不顾一切就帮助群众转移,连自己的处境都忘记了。 没有通知到的群众,他们听到枪声也同时出了门朝一个方向转移,这也不是第一次转移了,鬼子经常来村子里扫荡,群众也习惯了转移路线,就像演习过了的,动作也都熟练,抱幼搀老,空人撤离。 不过自武金郎当上了维持会长,鬼子进村就看了武金郎的面子,不祸害老百姓,只是看看老百姓是不是像武金郎说的那样,到底有没有粮食。 这次就不一样了,鬼子是来抓民兵,武金保这个维持会长应该也被暴露了,鬼子一进村见人就杀就抢。 武金郎没有走,而是负责群众转移,他还要准备去迎接鬼子。 武金保跟路玉山已经给鬼子埋好了那三颗。这时群众已经基本上了山,剩下没有出来的还在村里,所有民兵都跟鬼子开了火,掩护群众上山。 民兵们一边上山一边打,他们主要是想用火力把鬼子引到区。 武金郎在前面迎着敌人的枪声,高声喊:“太君,我是武金郎,别打了,快停火,快停火,有话好商量。” 冲在前面的鬼子和伪军没有搭理武金郎在一边喊叫一边比划。而是径直往山上冲。这时只听村口方向有了枪声,还有喊叫声:“投降吧,你们包围了!” 紧接着冲在前面的鬼子已经踏上了给他们埋好的,只听“轰!”的一声,随着“妈呀!哇呀!”的惨叫声。 鬼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和爆炸声惊蒙了,也不知是真的给包围了还是民兵们的声东击西。 往山上冲的鬼子已经掉转头朝喊声的方向冲。 其实刚才那一阵喊是刘寨民兵接到消息跑来的,这是潜伏在秦庄据点里我们的同志设法通知的,他们到了村口,知道鬼子已经进村了,所以,王海水命令大家边放枪边喊叫。 没隔几分钟,黄山的民兵分几股接二连三跑来了,领队的是黄山区区干队队长贾炳生,山则后村人,来时他们就带着才制造的一部分。 这时,大部分敌人已经来到了村口,贾炳生一声喊:“同志们,一齐打!” 随即,几个同时朝鬼子堆里扔去,枪声炮声一阵接一阵。 鬼子以为这是真的把他们给包围了,领队的程田山队长吼叫着,意思是“撤!” 村东北有一片地,还是圪拉绊块的,鬼子就顺着这里跟着程田山往北撤。 这时候,贾炳生突然看见了武金郎被几个伪军押着。 他不能眼看着我们的同志被敌人抓走,不管武金郎是不是自己人,他知道他们都是一年加入的党员,他下意识地朝撤退的鬼子冲了过去。 后面的民兵见状也同时跟着他追过去。 跑在前面的贾炳生忽然腿部中了一枪。 鬼子的火力同时朝后面追来的民兵们压过来。 贾炳生朝追来的民兵大喊“快撤!” 跑在前面的李德科、武德才应声中弹倒地。 贾炳生又朝追来的民兵大喊“快撤!快撤!” 敌人的火力越来越猛。 鬼子的武器比我们的要先进很多。民兵们压不住鬼子的火力,眼看着他们抓走了贾炳生队长。 民兵们不得不撤了。 被抓到县城的武金郎和贾炳生被敌人拷问了几天,因没有收获,便被国民党特务通过关系把他们转到了常行杀害,因为常行对抓到党的有重赏。 这次北阳护战役中,民兵伤亡五个,群众伤亡十几个,日伪军伤亡八个(其中炸死三个)。 就在北阳护民兵跟鬼子战斗的同时,日军对太行根据地进行春季“扫荡”,三月十三日,驻壶日军集结机动兵力,与国民党特务相勾结进犯抗日根据地,对晋庄一带进行“扫荡”,实行“抢光、烧光、杀光”的三光政策。 四月四日,敌人包围县各救会和第四抗日区公所驻地料阳村。 七日,驻壶日军又集结400余兵力于拂晓分三路出击壶关县抗日根据地边缘村庄晋庄、料阳、固店、泉则河四村,大肆搜捕抢掠。晋庄等10余个村的人民群众,坚持根据地,同敌人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斗争。与此同时,壶关县委、县政府带领全县地方武装配合新一旅等主力部队全力进行反“扫荡”作战,军民奋战6天,粉碎了敌人的“扫荡”。抗日区村干部和党员在广大人民的掩护下无一伤亡。 中旬,晋冀豫四地委调李唐任壶关县委副书记兼宣传。组织白水泉调离。郑国栋(河南省鄢陵县人)从平顺调来接任县委组织。 月底,新上任的公安局长张风群接任前任公安局长靳文的职务,带着接头暗号派侦查员高海仓(牛盆村人)赴县城北街同仁当铺跟壶南县委书记接头,通知他来参加新形势下的紧急会议,接头暗语是:“我当在这里的那把铜壶还在吗?” 对方答:“是那把北宋朝的铜壶吗?”“不是北宋的,是南宋的。” 高海仓是我武工队(公安局的武装工作队)里面最出色的侦查员,也是最可靠的同志,自壶南县委成立以来,一直就是前任公安局长亲自跟壶南县委书记联络的,为了安全期间,当时只能单线以暗号联络,双方姓名、职务互不询问,这是铁的纪律。现在,前任公安局长靳文不幸染重疾身故,只留下跟壶南县委书记的接头暗语。 高海仓领上组织交给他的任务,来到县城北街同仁当铺店里,一位30左右的掌柜很热情地接待了他,问他:“客官是当物还是赎当?” “赎当。” “何物?” “一把壶。”高海仓是个老侦查员,他没有直接说出接头暗语。 “是铜壶?” “不,铁壶。” “不是铜壶?南宋的。”那掌柜显出有点紧张的样子。 “你是新来的吧?”高海仓问道。心想这是什么接头暗号,哪有这么接头的。 “嗯。不是——”掌柜还是很紧张。 这时的高海仓已经看出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了。只见柜台里还坐着一位年轻点的,好像对他们的对话不屑一顾,其实,看上去他是在专心致志地听。“那铁壶没有了,到不算贵,当就当了吧。” “什么铁壶,我查查。” 只见坐着的那个就要起身。 “算了吧,看来你是新来的,你不知道。”高海仓做好了撤离的准备。忽然发现门外彳亍着两个带鸭舌帽的,时不时朝他这里看。 高海仓看出来这两个一定是特务,于是下意识摸摸腰间。就在他摸腰间的同时,门外那两个特务就喊“抓他!他摸枪”。两个特务看见他摸腰就沉不住气了。 高海仓一个箭步跨出门去,正好跟两个特务撞了个满怀,他抡起胳膊朝两个特务一人一拳,把他们推了个踉跄。 高海仓趁机朝一个胡同跑去。 后面带鸭舌帽的两个还有店里的两个都先后朝他追过来。 高海仓每天在山里爬山跑路、侦察敌情,早就练就了脚底功夫,跑起来,脚下如生风。 后面传来了枪声。 小小的县城只要是在城门里,只要有人打枪,一下就会沸腾了,西街有警备队、宪兵队、街上还有巡逻队、保安队,同时就会听到枪声出动。 高海仓尽管跑得快,也挡不住城里的敌人四面朝你围过来。就是三个城门口也不一定让你痛痛快快地出去。 他不敢放枪,不然会暴露目标。敌人会朝着枪声的方向围过来。他也不敢躲进那道使他熟悉的门,因为会连累自己的同志,尽管他知道城里有不少地方他都熟悉,他都到过那里接个头,对过暗号。 拐过一道胡同,忽然一个人影闪过来,一把拉到他一个大门里。 这是西街永和堂药铺,药铺掌柜的是我们的同志。拉他进来药铺的是新华书店的小掌柜,他是张全忠派出来的,刚才的枪声,张全忠断定这是我们的同志出事了,于是,派小掌柜出来看个究竟。 小掌柜是个老练的小侦查员,他跟张全忠已经有二、三年了,他是个孤儿,爹妈都给鬼子杀害了,他是在县街上乞讨被张全忠收留的。他知道大掌柜张全忠的身份,他也乐意为张全忠做事,他知道他们都是在给他的爹娘报仇的。 好几次在同志们最危险的时候,都是小掌柜给解救的,县城里不少我们的地方他都知道,张全忠是县城联络站负责人,他就是这个负责人的左右手。刚才他被大掌柜派出来,一听枪声的方向,估摸被追的人会跑到这里,这里是通往城门的必经之路,他躲在这里的小胡同的拐弯处,这里的永和堂药铺就是我们的联络员同志,他的药铺有个后门,通过后门就能躲到他的家,他就是西街人。到了他家后再设法转移出去。只要在拐弯处把他领到这里,即使后面追的人紧也一时不会找到这里。 现在已经接近黄昏了,张全忠通知小掌柜告诉高海仓,在哪里耐心等待,他们趁黑夜好送他安全出城。 高海仓认得小掌柜,他跟他打交道可不是一次二次了。鬼子东进扫荡我根据地的许多情报都是他通过这个小掌柜得到的。 一更时分,张全忠去到了西街高海仓躲避的地方。见到这位比他大十几岁的老侦查员,心中油然敬生起一种尊崇。 高海仓是苏东保在1938年介绍到牺盟会的,由于他在海头村一带学过武术,身手灵活,在第二年就进入壶关县公安局担任侦查员,每天东跑西颠为我壶关县党组织完成侦察任务,每次的任务都完成的很出色。 高海仓见到张全忠,把今次出现的情况告诉了他。张全忠道:“是不是我们中间出现了内奸,把壶南县委书记给出卖了,我也不知道壶南县委书记到底是谁,这是组织纪律。” “那怎么办,这根线断了,就全完了,下面的同志就会面临危险。”高海仓道:“要不,我马上回去请示一下县委吧。” “行,那就三更天把你送出去吧。” 高海仓安全地被张全忠送出县城到了根据地,把昨天接头的情况汇报。 五月上旬,组织确定了壶南县委书记被国民党顽固派杀害,党的地下组织失去了联系。为在敌占区继续发挥地下党组织的作用,上级党组织决定,取消壶南县委名称,所属地下党组织并入壶关县委。并令壶关县委迅速设法接通组织关系,找到我们下面的同志。 要想找到壶南县委下属党组织,还必须到县城找到张全忠才能知道一些线索,因为他是我党县城联络站总负责人,一些接头情况他要知道。 高海仓带着组织的指示,又一次潜入县城,到了新华书店将组织交给他的任务告诉了张全忠。张全忠道:“壶南党组织的同志近期也来过县城领取过革命书籍,可是他们真正在哪里,我可是也弄不清,要不我跟你一道去南面一趟吧。” 南面就是常行一带,从流泽、韩庄、南北行头一直至南。 高海仓这时忽然想到了一位同志,跟他一同担任过侦察任务的公安局杜继周同志就是流泽一带鳌街村的,现在他被调到县武委会任干事,要去那里的话,还是有一个了解那里的同志引路较为合适。 张全忠很赞同高海仓的建议,他们不由分说就一同到了根据地找到杜继周同志,杜继周同志同意跟他们一块回家乡流泽一带帮助打听一下最近顽固派特务活动的一些情况,也为尽快找到我们壶南县委领导同志的牺牲尽一份力量。因为他知道家乡流泽、韩庄那一带是国民党特务活动最猖獗的地方,三个县的死硬派壶关马成骥、长治聂士庆、陵川杨子玉就不断住在方善村指挥、杀共活动。 流泽村是一个大镇,临近韩庄村又是一个大村,杜继周找到流泽村民兵赵仁保,向他打听最近这里有没有杀害党的风声,赵仁保又找来民兵赵长乐,二人共同回忆这几天村里的反常情况,他们认为,村街上的“流泽饭店”是一个日伪特务接头的场所,那里卖“料子”是路人皆知的,以卖饭为名,每天进进出出都是些鬼鬼祟祟不正当的人,常行公安局副局长王廷玉经常来这里吃饭,一住就是两三天。 杜继周问:“这个饭店是谁开的?” “以公共名誉开的吧,经理是韩庄村申何元,副经理也是韩庄人叫李随羊,会计是流泽村郭松则,厨师是大河村郭来则,打杂的是流泽文录山还有韩庄村申何则。” “听说他们贩卖料面,聚众赌博,与顽伪公安局有密切联系。” 提起申何则,杜继周认得,他们家的亲戚跟他是邻居,平常过年过节他们还在一起放爆竹挑灯笼玩耍。 杜继周于是就上韩庄找到申何则,开始他不肯说,经过杜继周再三给他做工作,他才告诉他们:“我是最近才由李随羊介绍进去打杂的,才第三天那日,我亲眼见常行公安局的便衣是我们村里的两个人,李林狗和韩自兵,他们手提着一个血糊糊的心肝要我给洗漱干净了炒个盘子喝酒,我照着办了,等厨师炒好盘子后,他们让我坐在一起喝酒,我不会喝酒,就吃了几嘴肉,没想到他们喝来喝去喝醉了,就问我:你猜这盘子里是什么肉做的?我说,没吃出来呀,他们笑着对我说:傻屌,是人心,你吃过吗?我一听就忍不住吐了个翻肠倒肚,他们又说:这个人心可不一般,是党一个县委大干部的。” 我的妈呀!三个人同时呆了好大一阵。 经过努力,他们接通了原壶南县委领导的关发珍、牛怀保等4个党支部及24名党员。由上级成立了北凰、修善两个分区委。任命关发珍为北凰分区委书记,程小科、程候孩为。任命牛怀保为修善分区委书记,李富新、平怀发为。 针对壶南县委书记遭害的事,大家都不知道究竟壶南县委书记的姓名,也没有亲眼目睹过壶南县委的真正容貌,只是以组织上交代的暗语接上关系后,认真听取县委给他们下达的指示,严格遵照执行。 组织上命令高海仓跟杜继周一定要想方设法找到杀害壶南县委书记的凶手李林狗和韩自兵,从他们嘴里得到一些真实消息。 高海仓他们向组织表态:“一定完成任务。” 他们重新回到流泽村找到了民兵赵仁保和赵长乐,给他们安排了个任务,就是时刻注意这几天流泽饭店的动向和一些新消息,又找到申何则,让他打听李林狗和韩自兵这两个人的消息。申何则见到那次吃党人心的事,心里就像长出来一个疙瘩,一提就犯病,已经不想在那里干了,听他们给他安排任务是找到李林狗和韩自兵这两个人,他也乐意,找到他们,最起码对他的心里也是一种安慰,也能对得起吃了他人心的那个党,他可是不知道那是人心,要是知道的话,就是挖了他的心他也不敢吃一口人心啊。 几天过去了,流泽饭店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照常经营,他们提到的常行顽伪公安局副局长王廷玉和经理申何元等一点踪迹也没有。 又过了两天,申何则带来了消息,在韩庄南山上一个枯井里发现两个人,就是李林狗和韩自兵。 杀害壶南县委书记的成了一个谜。 这位牺牲的同志连个姓名也没有留下,县委县政府领导给他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 张全忠回根据地参加了悼念壶南县委书记牺牲的追悼会回来新华书店后,已经是夜里二更天了。在当前的形势下,组织上一直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是否在根据地躲避一阵子,工作进入暂时的休眠状态,因为日伪国民党顽固派设立的各种恐怖组织太多,像“暗杀团”、“夜袭队”、“团”、“杀共团”等组织,时刻威胁着我们同志们的安全,使我们的革命同志防不胜防。 张全忠没有接受组织上对他的提醒,他说:“书店里还有一堆事情没有安置,再说那些特务分子也没有抓到他什么把柄。” 那些顽伪分子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把柄,只要瞄上你,对你有一点点怀疑,他们就会把你控制起来,抓了再说。 就在张全忠回去后的两个时辰,跟随他的特务们就把他的书店包围了,他听到动静,急忙简单地安排了小掌柜几句,就让他从楼上后窗逃走,楼上后窗有个通往房顶的烟囱,平时不用,就是为了遇到危险时才要用的。 他没有任何抗争,他知道这回让组织真的说到骨子上了,只要小掌柜能逃脱,他的一些事情就会继续下去。 那些包围他的特务就是常行公安局刘国庆派来的,跟上次盯梢流泽区助理员张元生那样,他们一直怀疑那次吴树修跟张元生就是在新华书店里接头的,从天空中横飞下来的那个酒瓶一定是从书店里的楼上扔下来的,造成他们自己人打开了自己人。 吴树修被捕后,他们就没有放过对张全忠的盯梢,可是也没有抓到他的任何把柄,张全忠最近去了一趟流泽,又去了一趟东面,根据地最起码这就是他通共的疑点,他们遵循的是疑罪从有的原则,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张全忠连夜被特务们带到了常行,在刘国庆的命令下,第二天就开始对他进行审讯,乃至逼供。 张全忠跟别人不一样,别的同志是不肯声或者不知道,而他是破口大骂,大骂这些国民党反动派残杀自己的同胞,不是人生的,是畜生。特务们没有从他的嘴里得到一点有用的东西,相反受了一顿顿臭骂,骂的他们狗血喷头,无地自容。 他们用触煤圪栏(用来通煤火的棍棒)把张全忠的牙全部戳掉,把腮帮戳透,满嘴牙齿全无,左腮留下大窟窿,惨不忍睹,弄得他不省人事,然后扔入牢房。 组织上对张全忠同志被捕的消息很重视,多方找人托关系进行营救。 国民党员闫八斤是固村人,他跟当时在国民党工作的申玉堂(西汉村人)悉知张全忠被捕,便将消息告知家里,并透漏审讯结果,至今张全忠没有证据掌握在他们手里。 闫八斤跟申玉堂都是民国时期的国民党员,民国十六年(1927),国民党临时筹备会在壶关县成立,成立了三个区分部:第一区分部设在县城南关;第二区分部设在西庄;第三区分部设在固村。随后又在树掌、宋壁、辛村分别设立四、五、六区分部。民国二十年(1931),发展了九十余个党员,正式成立了国民党壶关县党部。 十二月事变后,阎锡山搞分裂,屠杀党,作为国民党成员的闫八斤他们,虽然表面上是国民党的一部分,其实他们都是站在风口浪尖上,摇摆不定,对党的抗日深信不疑,对乡里乡亲的百姓也是情有独钟,能帮得上忙的就尽力而为,给自己留条后路。 对于吴树修和张全忠的被捕,他们都清楚,吴树修是明明白白的党要员,而张全忠的身份,就他们也搞不清楚,明明知道他也一定是党,但是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他就是党,他只不过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生意人,新华书店经理。而且吴树修跟张全忠和他们都是一个时期的热血青年,当年闹盐霸的时候,他们也是其中之一的参与者,同样有一身正气,日寇入侵的时候,同样他们都是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只不过如今他们参加的是国民党。 对于张全忠的被捕,没有扎实的证据能够证明他就是党就不会乱来,除非他们那些暗杀团做的事不需要证据,只要进了常行监狱的,就得有证据。 作为他们一直在国民党县党部做事的人,他们清楚,只要张全忠利用社会力量或者动用一些钱财就有可能把他保释出来。 他们作为乡里乡亲的,不过也是张全忠的家人在出事后恳求他们给帮帮忙的,他们就做个顺水人情,给他们透漏出来这个可行的办法。 同时组织也将张全忠被捕的经过告知县委。被调走的原县委书记戴苏理听说后,要求组织,不惜一切代价营救张全忠同志,他知道,张全忠是他亲自发展的党员,他对组织的贡献很大,他自筹资金开设的新华书店,为党和人民做了好多文化上面的事情,也是他亲自安排在县城的秘密联络站。这次抓走张全忠同志,最主要的是他没有暴露了自己是党员,敌人也没有抓到他什么把柄,组织营救他能找到办法和理由。 于是,一方面由组织上安排人暗中动员老百姓去常行给马成骥示威,要求保释放人,一方面由闫八斤和申玉堂拿钱从中打点。马成骥也不是掂着鸡蛋碰石头的人,既然没有把柄证明人家是党,那就放吧,不要像一区区长秦秋文那样,明明坐实就是党,也没有怎样了人家,还无辜让自己的家人受了一场惊吓。 张全忠出狱后,组织上秘密安排他至大河村、桥上村养伤,由于伤势过重,数日仍不省人事。 张全忠不能在新华书店上班了,组织上知道他成立的新华书店这是个很重要的联络点。张全忠苏醒过来的时候告诉组织,店里的小掌柜是个可靠的青年,让组织上信任他,好多事情这个小掌柜都知道,好多联络也是通过他亲自安排的。 张全忠被捕后,小掌柜没有中断了跟组织派来的人员联络,因为,他们新华书店还没有发完的那些抗日进步书籍,都在小掌柜的手里掌握着,他在张全忠被捕前就接受了大掌柜的安排,倘若在万一的情况下,他应该怎样怎样。 从现在看来,小掌柜不愧为张全忠培养起来的接班人,就在张全忠被捕期间,店里的进步书籍已经全部发放到根据地和各个区村,没有出过一点差错。 党组织派杜继周装扮成一个接头人去考验小掌柜,看看他是不是真正接起了张全忠的班。 这时的小掌柜还是天天开门迎客,他已经知道了大掌柜张全忠近期是不会来书店工作了,平时,张全忠就经常给他宣讲一些进步言论和为什么要革命的道理,也告诉他一个人的人生价值是什么,他自从跟了张全忠三年来,他在他手里学到了不少知识,张全忠就像他的一位手把手教的老师,更像他一位慈祥的兄长,可是老师和大哥这两个称呼他都没有机会去叫,因为张全忠告诉他,我们都是革命同志,要在心里称呼同志。所以,他平时就称呼他为大掌柜,他就称呼他为小掌柜。 这时,小掌柜忽然听到了一句熟悉的话:“掌柜,有没有易经?” 一个年近三十岁的顾客,正在看着他愣神的样子再一次问道:“掌柜,有没有易经?” 小掌柜一下明白了,他按照大掌柜交给他的话接应来人:“易经现在没货,三天可能会到。” 那顾客接着问:“三天准时能到吗?” 小掌柜回答:“最迟四天吧。” 来人不吭声了,只等小掌柜安排。 小掌柜看看店里没人,对来人很客气的说道:“要不随意看看有没有你中意的书籍。”一会儿小掌柜又道:“回屋吧”。 那顾客就是杜继周,第一次的感觉,他就觉得这个小掌柜是个中意人,一点紧张、作态的架势都没有,对答自自然然的。 小掌柜瞪着两只眼睛盯着杜继周,等待杜继周说话,意思是,让我干什么,我一定照办。 杜继周没有对他说什么,只是问:“你就叫小掌柜?” 小掌柜点点头。 “你的大名叫什么?” 小掌柜摇摇头。 “你怎么没有名字呢?” “爹妈给起过个名字叫狗蛋。一直也没人叫过。” “那你怎么就叫小掌柜呢。” “大掌柜收留我的时候我才十三岁,他说就叫这个名字吧,就一直叫了三年。” “那你以后怎么办,现在大掌柜不在这里了。” “大掌柜已经安知我了,万一有什么变化就给他看好这一摊摊。还说有人会来找我。” “刚才我们的对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是我们的同志接头暗语,不能泄露,不能随意使用,不能麻痹大意,不能说差一个字,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小掌柜对答如流。 “小掌柜。” “到!” “那我以后就叫你这个名字了,名副其实的名字。” “嗯。” “以后我就会暂时来这里上班。” “嗯?” “对上外人就说我是大掌柜的表哥。” 小掌柜点点头。 “以后的接头暗语要变。”杜继周悄悄贴着小掌柜的耳朵。 小掌柜听后点点头。 “要记住了,记在心里。” 小掌柜点点头。 部分人物简介 高海仓(19062——19416)男,牛盆村人,壶关县公安局侦查员,1941年农历6月初六在泽井村被日伪包围杀害。 杜继周,1914年生,壶关县店上镇整街村人,党员。1938年加入党,同年在壶关参加革命,曾任壶关县五区区长、壶关县武委会参谋、武委会主任、壶关县。1949年3月,参加人民解放军长江支队随军南下福建。 张全忠,男,1918年出生,党员。幼时聪明好学,写的一手好字,博览群书,学识过人,少年怀志,与他的好伙伴吴树修、郭连保(盛平)等人经常相聚,寻求救国之路。1938年春,成为壶关县第一批党员,在固村党支部里担任组织和宣传职务,并创造性地开展工作,自筹钱物,创建了新华书店(实为党的秘密联络站),担任壶关新华书店总经理(壶关党对敌斗争秘密联络站负责人),常常深入敌特心窝散发传单。1939年12月事变后,被国民党壶关县党部抓捕,酷刑尝尽,宁死不屈,后经党组织多方营救,方才出狱,由于惨遭毒打,至桥上大河,数月不省人事……于1946年牺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十九回 找教材开办抗日高小 高海仓泽井 第十九回 找教材开办抗日高小 高海仓泽井壮烈牺牲 根据上级的指示,为给抗日根据地培养区、村干部和小学教师,县委决定在平顺境内的南消沟成立壶关县抗日高级小学校并决定让师丕珍、宋世洪(女)两人主办教务,为贯彻党的统战政策,抗日高小校长由西崇贤村士绅平子衡兼任,鉴于当时形势,新成立的学校还得不断迁徒和转移。 平子衡,又名平秉钧,西崇贤村人,壶关县著名绅士,1916年在县求学,后考入山西省立师范学校,中途转学山西省商业专科学校。期间经贾荣科介绍加入国民党。毕业后返乡,曾在壶关县第四高小、国民师范任教。1929年任国民革命军104旅准尉军需,1932年出任由靳瑞萱创办的川至医专医学主任,1936年回家创办私立纯山小学校并出任校长,1940年3月被选为晋冀鲁豫边区参议员。 平子衡接受了抗日高小校长后,由于教材的缺陷,建议组织必须尽快调一部分教材来才能使学员们提高学习进度。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侵略者利用日籍教师不断向灌输奴化教育政策,磨灭他们的反抗意识,培植尽忠于“天皇陛下”的武士道精神,欲使之成为日本殖民主义者可以随意驱使的“忠良”奴才。侵略者在东北、华北等广大沦陷区实行愚民政策,以培养服从其殖民统治的顺民,进而巩固其在沦陷区的殖民统治。 日本人认为人从事反日行动源于反日教育,而反日教育的直接表现就是教科书,特别是文科教科书。因为国文、历史、政治、地理等文科类教科书对广大青年世界观和人生观的形成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故而侵略者对教科书的修订问题极为重视。 他们修订教科书其根本目的在于“泯灭人民的民族意识和国家观念,培养服从于日本侵略、殖民统治的顺民和为其掠夺我国资源服务的劳动力,用效忠于至高无上的日本天皇为核心价值观念的军国主义文化取代中华文化,使永远沦为日本侵略者的殖民地”。 日寇侵略县城后,下令关闭沦陷区所有学校,废止原先使用的一切教科书,大量销毁“有关三民主义、党义及其他与新国家建国精神相反之教科书或教材”,破坏原有的教学秩序,删减教学内容,暂时以《四书》填补课时,“以崇礼教”。与此同时,日本侵略者开始大规模删减原国民政府的教科书,关于孙中山先生革命及建国的记述,完全删除。把东北四省划出版图以外,在地图上注称“满洲”,删除关于过去中日重要事件 “甲午战争”、“九一八”等记载。 日本侵略者在广大沦陷区设立“临时教科书会”,对国文历史、社会教育等各校所用教科书加以,删除其中涉及抗日、爱国方面的内容。所有教科书中含有“中华民国”“武昌起义”“孙中山”“国民党”以及“苏联”“战歌”等字眼的文章被删除殆尽。所有的课本中,鲁迅的、茅盾的,甚至冰心的文章都被删除。不能让青少年知道鲁迅等进步作家的文章,只剩下汉奸的文章,比如大汉奸汪精卫臭名昭著的‘优胜劣败’论,大肆宣扬所谓“弱肉强食和法西斯主义“优等民族’统治世界的汉奸论调。 在删减不合格教科书的同时,日本侵略者开始编纂适应其殖民统治路线要求的教科书,尤其是在“新学制”颁布施行之后,侵略者编纂的教科书在广大论陷区中小学校广泛投入使用,严重毒害了青少年的身心。 在这严峻的形势面前,日寇不但在政治上强化掠夺,在文化教育上也是步步紧跟,对进步教材等书籍严查控制,使进步教材不能够顺利运到根据地和游击区抗日军民手里。就在前一个阶段,在新华书店张全忠的努力下,通过各种关系和各个关口运来了一批抗日政府编制的教材,补充在根据地学校和游击区抗日军民手中。现在要开设专业的抗日高级小学校,来培养区、村干部和抗日积极分子,教材已成为当前的首要任务。 这个任务就落在了现任新华书店负责人的杜继周身上。组织派公安局负责同志李心良和侦察员高海仓还有江平同志协助完成这次任务,一是把教材从沙河县游击根据地设法运来,二是保护各个区、村党员干部顺利通过敌人的封锁按时报到平顺南消沟抗日高小学校学习。 一九三九年,党在沙河县创立太行区抗日根据地,为冀西专区所辖。沙河地处河北、山西、山东、河南四省接壤地带,是承东启西、沟通南北的重要通道和支点,位于太行山东麓,西与壶关、平顺毗邻。一九四一年九月,设置晋冀鲁豫边区,设太行区,沙河属太行六专区。 “七七事变”后,江平跟苏召兄随三科纺织厂的同志们转移到沁县杨寨村,一年后又转移到河北沙河县,在那里成立了妇救会,江平跟苏召兄和同志们一块学文化、学政治、学军事,一块动员妇女参加生产劳动,为八路军做军鞋,1939年,她们参加了沙河县独立营,在晋冀豫边区的三岔口一带活动。1940年江平被组织调回壶关参加妇女工作。这次组织派她去,一是她对沙河县那一带熟悉,还能找到苏召兄游击队帮忙,二是她的未婚夫师丕珍也是抗日高小的主要领导。 他们从根据地一路往东出发,路上他们说说笑笑,很是轻松,大有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特别是李心良,他跟江平都在三区一带根据地工作,各自简述着他们在那里工作的经历,听完江平滔滔不绝地讲述她们女子小分队在三区的活动后,李心良也讲述了自己的一些经历: “一九四一年上半年,新城小煤矿正式投产出煤,领导调我到壶关县公安局二股工作,到职后领导崔培源同志把我分到三区检查和督导公安保卫工作的进展情况。区领导又明确我长期住杜家岩村(因为我熟悉那一带情况),该村是个边沿地区,情况比较复杂,我们就扎根在那里串联,发动和依靠群众,进行减祖减息斗争,领导群众搞大生产,组织民兵武装开展对顽固派的斗争,在我八路军的有力支持下,坚决打击胆敢进犯我抗日根据地的一切破坏活动及各种挑衅捣乱。 那时我们工作人员和人民群众的关系是鱼水关系,干部吃住在群众家里,同劳动、同积肥、同修路搞运输,就是离挑人背,开山造林也和群众在一起干,干群关系十分密切。记的有一次,正值入秋的时候,地里的玉米已经能吃了,满地的谷子正在攻籽时期,有一天早晨有人汇报说:国民党二十七军一个营的部队,路过杜家岩村,在大休息,他们随便把军马拉到庄稼地里放牧,让军马乱啃秋庄稼,群众见后怒不可言,纷纷向我们说此事,我听后很着急,有几个群众说:我们要和他们斗,就看小李敢不敢,这一下,急起了我的性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和他们斗争到底,和他们讲理去。我便组织起一些群众,当时有老有少,有大有小,妇女老太太一共四、五十人,涌进了他们的营部休息地,向他们评理,结果逼使他们不得不把放出的军马又拉了回去。群众对此非常佩服。 有一次村农会郭法则,在座谈会上农民说到这件事时,参加会的同志都异口间声地说:要不是有咱党八路军在这里,要不是有工作干部的据理力争,谁会为咱们农民出这口气呢。 杜家岩村是靠近国民党顽固派军队的一个村子,情况十分复杂,但是该村的基础好,特别是农会工作很有起色,党支部也坚强,我的任务是以杜家岩村作为立足之地,向前逐步推进,开展边地工作。该村农会郭法则,在工作中是一个好的助手,他对地势地貌非常熟悉,经常给我当向导,不出一点差错,对本村情况摸的很透,农民心理想的和要求做的,让郭法则一说便十有九准,农民都很赞成。 农民说他会算卦占卜,而且很灵,把大家心里想的,要求做的都掌握住了。村里人都称他是个能人,是个小诸葛,这个绰号在村里不论大人小孩都是家喻户晓的。 郭法则的同志实是个小诸葛,不说事事皆通,但有关农民的事让他说出来都是一目了然的,方圆数十里以外的村庄,不管好事坏事他都了如指掌。他的本事是向那里学来的,是天生聪明吗,不是的,用他自已的话说,就是了解情况。一要了解透,二要记的准,三要记的死。他的唯一办法就是向社会各阶层作调查,了解各阶层的具体情况。这是郭法则同志常向别人介绍自己经验的两句话。 有一天夜晚,我们带领民兵出去活动回村后,大家正准备解装入睡的时候,郭法则同志说为了大家能睡个好觉,让放哨站岗的多操点心,夜里天气不好,千万不要打盹,南边的国民党顽固派政府离我们很近,站岗时不要粗心大意。民兵杜辛年说:今天晚上是我的班,大家只管放心睡好了,有事我叫你们。 就在鸡叫三遍的时候,刚刚听到山上石头乱响,一会的功夫发现一个黑影子走进了村公所的大庙,向住庙人家诉说他是从马冢庄来,要住庙的开门,不一会庙门开了,他用生硬的言语要吃焰饼炒鸡蛋,边说边把门关上了,不让住庙的外出行动。根据我们所熟悉的情况和以往的暗号规定,不让住庙有丝毫的行动白由,就必然有问题,一定不是好人,我和郭法则等几位民兵迅速把庙围了起来,然后喊话,问清里面是什么人,里面没有答应,我们便越墙而过,在灯光下看到炕上上躺着一个人正在抽大烟呢,腰上还带着手枪一支,知道这是犯了烟瘾的便衣特务,我们决定活捉这个便衣特务,郭法则手巧眼快,在窗台边拉响一个手,就在手暴炸的烟雾中,我们冲进了屋内,只见那家伙乖乖地举起了双手喊饶命,经过我们的工作,使其自愿为我们出力。回去后,还给我们送了几次有用的情报呢。 一天早晨,我和三区公安干事王小忠同志商议,到顽伪经常斗争的边沿地区龙尾头村,作一些调查研究工作,摸摸伪政府的情况。作到知已知彼,心中有数,顺便再把该村的锄奸保卫工作督导一下。取得王小忠同志的同意后,两个人就去吃早饭,饭后正准备出发时,天忽然下起了小雨,虽下得不大,但一会就泥泞不堪了,我们俩人冒着雨边定边说,不知不觉已经爬过三座山,过了弯弯曲曲的干河滩,就到了龙尾头村,在王全福家停了会,让他派两个岗哨监视从东南方向来往行人的一举一动。如果发现有可疑情况及时报告,以防万一,全福同志正准备选择适当的人去东南路口站岗放哨时,有个十四、五岁的放牛娃从山上飞快跑进了家门,上气不接下气的对说:中央军来了有四、五十个人,在南山头布置了两挺机关枪,正在往东面的山上游动呢,我和小忠同志随即起身要突围出去,全福同志说: 已经出不去了,顽固军队占领了东山和南山的制高点,封锁了西北方向一片开阔地,干河滩全在他们的射程之内,敌人火力封锁的又很严密,突出去是危险的,只有暂时隐藏一下,见机行事,一发现敌人的空隙可趁机突出去为上计。 我们俩个听了全福的分析,认为有道理,便把身上带的笔记本等材料弄得粉碎,作了牺牲前的一切准备,把手枪顶上,由全福同志把我们俩个隐藏在一个素无人去的一个破草屋里,里边放着一屋子喂牲口的谷草。 当时中央军幸好没有放火烧屋,我们俩人在破小屋的谷草堆中隐藏了约两个小时的光景,听到村内的枪声、抢夺东西的打骂声,抓鸡赶猎的杂声,也听到了群众的哭叫声,喧闹声一步步加紧起来,全福同志在屋后暗中指点说:顽固军正在抢东西,不太注意你们了,你们俩个出小屋后往西掌方向跑比较安全保险些。我们俩个就这样突出了敌人的包围,直到上了西掌村的小土坡时,敌人才发现我们俩个安全的到达了西北面的山头,这时一阵阵机枪声向我们射来了,好似他们鸣放鞭炮把我们俩个欢送到西等村的西山头上。” 一路上,他们各自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在不知不觉中走的飞快,三天后他们顺利到达王茜村。在江平的带领下,他们找到了苏召兄,苏召兄一下就认出来高海仓,他们都是苏东保介绍参加组织的,同是战友又是邻村乡亲,在这里见了格外亲切。他们寒暄过后,苏召兄又跟江平道:“又一年多了,你跟师丕珍登记了吗?”江平跟师丕珍在沙河的时候,还是她的介绍人呢。 “没有呢,要是登记了,还能忘记你这个牵线人。”江平笑道。 “那也不可能,你要在壶关登记了,能专门跑来这里通过敌人的封锁专门告我一声?” “最起码也要给你带个信呀。” “不要忘记我就行,等打走了小日本,到了壶关,再给你两个在我面前补办一次。” “要不,我们就等你回来再登记吧。” “那可不行,现在正是婚龄时期,这比我要晚多了,我十四岁就做了童养媳,现在反而是孤身了,要把握好火候呀,革命者成了家也算是对革命负责呀,你看我,万一那一天牺牲了,我的儿子还会继承我继续革命。” “臭嘴呀,我们都会活的好好的。” 到了晚上,组织上给他们弄好书籍,安排苏召兄带领几个游击队战士护送他们顺利通过三岔口,只要过了三岔口就能顺利到达壶关。 在告别的时候,苏召兄突然叫住江平,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她亲自做的木头手枪交给她:“这是我在这里学会的一个新鲜活儿,其他的我什也没有,什也不会,你把这个带回去,如有机会的话到好牢见到我的儿子给他,我儿子现在也该有四五岁了,等他长大了也知道有个在河北专跟鬼子打游击的大脚妈妈。” 江平发现苏召兄眼里噙着的的泪水就要流下来,但她还是忍了回去。 江平接过那个精致的木头手枪,感觉沉甸甸的,她到忍不住哭了,扑上去抱住苏召兄,吟吟地说道:“好姐姐,你一定会回来的,我等着你回来,我们一起去看你的儿子,亲自把手枪交给他。” 出了三岔口,他们沿着来时的原路返回到了三区盘马池,组织上派县政府武装马千里专程迎接他们,马千里是哈尔滨人,大,一月份调来壶关任县政府武装,这些课本书籍就是文化人的事情,马千里还有进抗日高小代课的任务。 他们来到盘马池已经是早上点钟,马千里告诉他们,各区村的骨干都陆续集中到了泽井村,因为泽井村六月初六唱戏过庙会,趁着人多人杂让大家分开带书籍到南消沟报到。这时杜继周见大家不休息就要动身,便说道:“我的任务也顺利完成了,你们准备一下去泽井,我就不跟大家相跟了,我得回书店当我的大掌柜了。” 大家送走杜继周,便带上书籍及时动身,午后到达泽井。泽井是县东北一个比较大的村庄,也是通往我抗日根据地的大门,为了使学员们能够顺利地到达平顺,县委书记李泽和侯国英亲自在这里召开学员启程大会,会后不在泽井停留,即时动身,正巧由杜继周他们把学员的书籍也取了回来,当场由学员把书籍带回学校,以减少专门运送的风险。 李心良、高海仓回到泽井后,立即就进入了保护领导,保护会场安全的一级战备状态,因为,经验告诉他们,特别是在这个时候,正是特务汉奸活动抢功的时候,他们就像蛀虫一样就在你的心窝里生存者,让你防不胜防。为了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提高军民的抗日积极性,有些会议还得开,即使知道敌人会来,也不能一直躲着他们跑。 会议由政府武装马千里主持,然后由县委书记李泽讲话:“同志们,自抗战以来,日本侵略者不但在军事上对我们实行铁壁合围,在政治上实行强化治安,而且在文化教育上也实行教材封锁,学校封锁,妄图把我们人民变成他们彻彻底底的忠顺良民,变成奴隶,任从他们宰割……上级要求我们,在搞好武装建设的基础上,还得搞好文化建设,要让我们根据地、游击区甚至敌占区的抗日军民学习我们的国语,学习我们的文化知识,跟侵略者做好长期的战斗准备……今天,我们从各区村选拔上来的骨干同志们将要奔赴根据地抗日高小学习文化知识,希望大家认真学习,回来后当好我们的老师,让我们壶关所有的地方都有我们的革命老师……” 村外面,李心良和高海仓带着他们的侦察排在巡逻,来到西崇贤村口,高海仓忽然发现了苏东保和刘寨的王海水还有十几个黄山民兵小分队,高海仓认不得王海水,苏东保于是指着王海水道:“你们是第一次见面吧,这可是日本人点名要抓要砍的刘寨游击队队长王海水呀。”然后又跟王海水介绍高海仓和李心良:“这两个是我们壶关公安局的侦察英雄。” 高海仓见了苏东保主要是纳闷他为什么在这里,还没有等他张嘴就听他一阵介绍,苏东保说罢,他马上摆摆手说道:“苏怎还高抬起我来了,没有你哪有我的今天呀。” 苏东保道:“又忘了?” 高海仓愣了一下,马上就反省过来:“奥,老苏,老苏。”每次他见了苏东保,对他的称呼都是苏,老是把组织上规定的面对面不准称呼职位名称的纪律都忘记了。“你怎在这里?” “保卫同志们吧。”苏东保道。 “你?” “怎么了,我就不能做保卫工作了。” “……?” 苏东保领他往前走了几步,指着那一片进泽井村的必经之路说道:“看得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高海仓又仔细看了一眼,见什么也没有。 “那就好,你这个侦查员还看不出来,说明我们的工作做得很到位。” 这时李心良在他耳边喃喃了几句。 高海仓一时恍然大悟。连道几声:“看不出来,看不出来,老苏,真有你的。” 苏东保是专程来参加这次会议并且附带保卫工作的。面对大型会场,几个特务是无济于事的,就是怕敌人派兵来捣乱。 他把他的想法汇报给县委,县委很支持他的这个主意。 他带领的精精干干的黄山民兵,是来这里埋自己制造的的。只要敌人有大型的队伍,就会让他们尝尝这个滋味。 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一个侦查员跑来告诉高海仓,高海仓认定敌人很可能马上就要来了。 因为他们发现了赵掌村地主,小学教员张富则从家里出来,上了县城方向。 张富则是去年减租减息,分地给村民的斗争对象,心里对政府有不满情绪,为了在大型会议活动中避免一些人趁机捣乱,公安局就派村里的村警对一些怀疑对象要进行监视他们的行动。 张富则在会议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出了村,不过一会儿就回来了,村民兵为了慎重起见,就把这个异常情况汇报给了高海仓。 高海仓跟李心良交代了一下,自己带几个侦查员迅速离开了。他们要到离泽井一公里外的各哨口进行侦查。 张富则是县城日寇在赵掌村发展的一个特务,这次泽井唱戏他就多存了一个心眼儿,早在泽井戏台的庙前庙后转悠,他发现这天的情况不对头,上午没有戏,陌生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来,一定是党有什么大动作,于是就找到泽井村的一个叛变了的原来的村干部偷偷跑回县城报告,他在这里监视着。下午他就被我民兵监视起来,可那个时候,县城的鬼子已经接到了汇报。 苏东保很重视这个情况,但是会议还不能中途停止。苏东保带着民兵出了西崇贤到了西掌和东崇贤村口。敌人要来就不会不经过这里。 苏东保又派民兵在这两个地方埋好的。 会议已经接近尾声。高海仓已经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马千里,马千里派公安局的武装去苏东保埋伏的地方,以防不测。这里着手各区村学员撤离至平顺的准备,书籍已经发到了学员们的手里。 下午5点多钟,苏东保埋伏在那里终于等着敌人露头了。日伪大约来了二个中队,领队的还是程山田小队长。他们就是接到张富则的消息出发的,原来鬼子的特务也在各村沿途串成了一条线,把消息依次传递给沿途各村的特务,一直到了县城。这样他们就能避免被抓住的可能,即使被抓住一个,情报也没有丢失的危险。 苏东保下令,民兵和公安局武装分成三个小组,各小组分别埋伏在东崇贤、西掌、西崇贤村口,因为那里都埋好了,要让他们第一次尝尝这“土地瓜”的滋味。 由于上两次鬼子包围东崇贤屠村抢劫,这次没有经过东崇贤,而是抄小路直接从东河南村到了西掌。他们还是怕我八路军游击队在东崇贤设下埋伏。 鬼子一窝蜂到了被埋好的雷区,苏东保发现前面都是黑狗队(警备队伪军),心里念叨:妈的屁,当汉奸也是个奴才,也不知道躲在后面。 只听:“轰!轰!”几声,敌人惨叫着倒下,守在这里的民兵同时开了枪。并且边打边撤,他们要把鬼子再引到西崇贤村口。 守在东崇贤村口的民兵见鬼子绕开了这里,迅速带上土手朝鬼子的屁股后包抄过去。鬼子以为被我军包围了,纷纷往西崇贤村口跑,埋在那里的也发挥了它的作用。 鬼子彻底给炸蒙了,纷纷跟着程田山往马驹村方向跑。 苏东保命令大家不要恋战,不要追赶,见好收兵。 东、西崇贤和西掌的村民都早早转移了,群众没有受到任何损失。日伪炸死四个,炸伤八个,都被我俘虏。我民兵轻伤二个。 这次的伏击,主要的是的威力,敌人踏上的时候就乱了阵脚,只顾逃命,顾不得招架。 鬼子的目的就是包围泽井村,结果还没有踏进村里就被撵跑了。程田山半路命令队伍停止前进,晚上重新包围泽井。 集中在泽井村的抗日干部武装和所有学员都安全地撤离了,剩下公安局的侦查员和区民兵在村里负责扫尾工作。 黑夜十点多,鬼子原班人马突然包围了泽井村,程田山要报白天的仇恨,在他的眼里,太君还没有吃过那样的亏,回去没法给莱田英夫交代,现在折回来,他要看看八路军到底有多少兵力在这里聚集,哪怕抓一个枣核也要带回去审审。 当天夜里,村上的老百姓还在村外躲避,为了安全,跟着学员们一块转移的老百姓在当天夜里都不允许回村,以防不测。 村上只剩下民兵和公安局侦察队员。 鬼子把村包围的水泄不通。 鬼子向村里喊了半天话,没有人出来,其实鬼子也害怕再会遭到我们的埋伏。 高海仓命令大家悄悄突围,他在后面负责掩护。 村上还有唱戏的戏班子,没有来得及拾掇完,没想到鬼子就来了。 鬼子派黑狗队摸进村,后面跟着几个鬼子执法队。 半个时辰过去,黑狗队押着全部“群众”来到程田山面前。一个黑狗队队长在程田山跟前报告:“报告太君,老百姓一个的没有,统统躲了躲了地,这是唱戏的戏班子。” 其实,他们把戏班子也都转移了,只剩下他们民兵和几个侦察员。他们装扮成了戏班子和打杂的大师傅(厨师)。 程田山叫来特务张富则,要他认一下是不是戏班子。 张富则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高海仓看出来这个特务要坏事。 就在张富则准备摇头的当儿,高海仓摸出枪来朝张富则开了枪,随即一声:“同志们,撤!” 鬼子没有防备高海仓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等他们回过神来,民兵和公安局侦查员已经同时掏出枪来,便撤便朝鬼子开了火。 高海仓在后面压阵。 同志们都是熟路,跑的也挺快,等鬼子明白过来,朝他们又追又开枪,已经迟了。同志们已经跑出了很远。 其实,他们在鬼子包围了村的时候,他们先把唱戏的全部安排撤退,留下他们几个就商议了撤离的准备。只等高海仓一声令下。 后面压阵的高海仓却没有那么幸运,被追来的鬼子的枪打准。光荣牺牲,时年30岁。 七月,根据中央北方局1941年5月提出晋冀鲁豫边区目前建设的十五项主张,其主要内容之一是实行民主政治,建立党员、进步分子、中间分子、各占三分之一的“三三制”民主政权,这是团结各阶层抗日力量的新的政权形式,也是新民主主义政权建设在根据地的体现。根据平顺地委的指示,壶关县委在全县范围内部署了“人民武装抗日自卫会”的村选运动。通过村选成立各村级“人民抗日自卫会”,简称“武委会”。 为了巩固根据地,保卫根据地,县委首先民主选举产生“壶关县人民武装抗日自卫会”。壶关县委、县抗日民主政府经过一个月的筹备工作,将县、区党政干部、各界知名人士各村武委会云集盘马池村,选举产生了“壶关县人民武装抗日自卫会”(简称“壶关县武委会)。 选出马干里、李泽、杨扑、申连德、徐朋等五个,经县委报太行军区批准,的分工是马千里任主任,李泽任政治,徐朋任组织,杨扑任青年,申连德任基干。会议还讨论了武委会的工作制度,武委会与各方面的关系等问题,为了扩大这一武装组织的影响,还在盘马池村召开了庆祝大会,向全县人民宣布了武委会的五大任务:实行武装自卫,保卫家乡,开展群众游击战争,扩大根据地,配合抗日军队作战,武装维持抗日治安,加强人民武装的教育训练。 七月十七日至十九日,县委、县政府在晋庄村召开各界人士座谈会。参加会议的40多人,会议由县政府秘书高步青主持,会议请各界人士对政府工作提出了意见和要求,对政府颁发的政策及具体实施问题作了讨论。会议动员各界人士积极参加抗日,站在抗日行列。动员进步士绅参与民主政权工作,为巩固根据地做出贡献。会议还成立了“思想”,以宣传贯彻党的统战政策。 八月中旬,县委按照中央关于“三三制”建政的原则和北方局,区和地委的部器,抽调一批干部到村蹲点,在根据地村庄开展村政大选,建立村政会,进行民主建政。整个村选大体经过宜传教育,发动农民,调查户口,登记公民,划分公民小组,进行民主选举等步骤。 各村成立了选举会,县委县政府训练了选委会干部,并决定在北头、郊里、山仓、池则掌、大井等基点村首先开展此项工作,以创造经验推动全县村选顺利进行。会议采取民主选举的办法选出村政,由当选的组成村政会,会的正副即为正副,其余分别当任民教、财粮、抗勤、除奸等工作。 要建立由党员、进步分子和中间分子参加的“三三制”民主政权。这次村选是具体实施民主的政治运动,新选出的基本上都是办事公道,热心抗战,敢于斗争的农民党员。他们的当选要深受群众爱戴,要为新选的披红戴花,敲锣打鼓,举行庆祝会,热烈祝贺民主政治的胜利,平素为人公正,热忱抗日的开明士绅也能选入新的村政权机构。 人物简介 高海仓(19062——19416)男,牛盆村人,壶关县公安局侦查员,1941年农历六月初六在泽井村被日伪包围杀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二十回 民主村选建立村政权 兵民奋起打 第二十回 民主村选建立村政权 兵民奋起打击维持会 农历六月,大地一片嫩绿,正是庄稼拔节的时候,也是万物生长的季节,眼看今年的庄稼长势喜人,春季下种雨水充足,地温偏高,幼苗从生根发芽到露头生长,没有受过挫折,一个劲生长,假如入伏不缺雨,将预示着一个金秋丰收年。 县委书记李泽和侯国英站在根据地白家庄村外的地头边,虽然面对顿塞满目的青纱帐,却无心观览,针对现在的时局,尽管比去年稍微好了一点,可是摆在面前的任务一摊接着一摊,按照地委的指示精神,目前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实行村级选举和打击维持会,继续开展统战工作。对于村级选举、农会、武委会这三个政权,是当前的中心任务,如何在壶关这个三个政权鼎力的情况下搞好村选工作,是他们县委县政府考虑的中心工作。 公安局长崔培源见两位领导凝神地站在那里,也显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脚步轻轻地站在领导的身后。 “崔局长,你给分析分析当前敌我友在整个壶关的政治军事局势和我们今后斗争的方向。”李泽已知道崔培源来到了他们的身后。 崔培源本想再悄悄地离去,不想打扰两位领导的思路,听书记这么一说,禁不住心里念叨:我出来凑这个热闹干啥,两位领导定好了调子,自己跟着唱就行了。说归说,既然领导指定让他说说,他就是瞎诌诌也得诌诌上几句,再说了,根据当前他所知道的任务,都离不开他这个公安局长。 “那我就瞎诌几句吧,那里有了出入,领导尽管批评指正就是。”崔培源站前一步来到两位领导的一侧说道。 “还批评什,武装斗争就是你这个公安局长的任务,你得想办法批评我们才是。”侯国英一本正经的样子。 “那我就没有拘束了”。崔培源清了清嗓子,环视了一下四周说道:“针对目前壶关政治武装的斗争方面分析,我觉得分为三个方面,东南为顽固派占领区,涉及村庄主要在五区流泽、六区树掌一带。东北为我根据地,涉及村庄主要在三区晋庄、四区东井岭一带。县城周边以南为敌占区,其中包括一些敌占区和游击区边缘,是敌我争夺区,也叫拉锯区域。” 崔培源一边说一边就比划起来,他这时完全把两位领导给忘了。 “说完了?”侯国英见崔培源那个兴奋的样子,等他说完后,又停顿了一会儿才问。 “这也是瞎拉扯一下,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讲的都动手动脚了,还感觉不对吗。”李泽说着捡一块草地坐下。 “分析的够全面啊,其实,我们壶关现在就是这样的局势。要在这样的局势下开展斗争,可不是一句话一道指令能够办成的,得经过深思熟虑的调查和研究啊。” “对呀,各个区域有各个区域的斗争方式,还不能一刀切。我们还是尽快召开个全面会议吧,征求一下各个区域各个领导的意见。”李泽接住侯国英的话道:“当前针对敌我顽的各方势力,就是再捋也是捋不顺的,有的时候也得快刀斩乱麻,不能顾前瞻后,但是也不能盲目胡来,不讲究策略。”李泽说着又看看崔源培:“你的具体意见有什么?” 崔源培道:“那您针对的是哪一方面?” “三三制民主村选,打击各村的维持会还有如何继续锄奸反特等活动。” 崔源培:“我认为吧,三三制民主村选在根据地还是可以公开选举的,因为敌特分子较少,我们的干部面临的危险也较低。在游击区我认为不能大力公开,要在秘密的情况下进行,因为敌特分子较多,包括维持会也有不少是日本人的忠实走狗,公开了,干部们就会面临到很大的威胁。 至于维持会这方面,据我们侦查员的同志们侦察,有三种:一是死心塌地为鬼子办事的,这种人除了为鬼子办事还为自己办事,利用维持会长的身份,在村里无恶不作,勾结一些汉奸特务抓捕我们的革命同志。一是怕群众遭到报复应付鬼子的,这种人就是抱着一个拖的态度,能说没有尽量说没有,能说后天完成尽量拖到大后天,也就是找着借口应付敌人,这些人经常会被鬼子叫去坐老虎凳。 还有一种人就是尽量完成鬼子所派的任务,自己不祸害百姓,能为百姓办好事就尽量办,能为我们办好事更是所求不得。” “再说,处于三足鼎立的壶关,在敌占区和游击区的大部分村庄都半明半暗的建立了我顽、敌三方政权,其中有的基层政权人员,为了应付三方面的上级政权,在一些村庄,有的是也是维持会长,有党员也有非党人员,有忠实我方应付敌人的,也有忠实敌顽应付我方的,有的是国民党特务,也是敌人的特务,敌顽两方经常是同流合污对付我方。 如有时我方的抗日通讯员和侦察员与汉奸、国民党特务同时到一个村公所,同住一个院,同吃一锅饭。所以,他们都要想方设法进行应付。保证三方人员的安全,如有一方人员出事,不但他本人性命难保,就是这个村也要全村受害,这是一般情况,有时就出现了特殊情况,因为有的村维持会长对日伪和顽方人员的要求满足不了,应付不周,则对他们怀疑为我方抗日人员而被遭残杀。 像辛村的秦,在一个黑夜,被国民党特务抓住投入井中,庄则上村候兴则被顽伪抓去用刺刀挑死,还有马驹村,北皇村党员关天锁和长井村晋广良等均被抓去遭枪杀。” “对!说明你们公安部门还是费了一些苦心的。”侯国英道。 “你的意见老侯,说一下”。李泽道。 “就按照你的意思吧,抓紧开一次各区领导会议,并且会议要扩大到一些比较好的村领导干部。” “那会议地点?” “我说定到固村合适,一来固村比较中心,能够减少同志们的辛苦路程,也是游击区和根据地边缘,遇到情况容易撤退。二是固村也是我们的基点村,群众基础好,又是第一个农村党支部成立的地方。” “那我们就在这月开吧。” “好,我们就以农历叫:六月会议吧。” “好!那就六月会议。” 桥头村申掌柱这回可是派上用场了,他是桥头村新选任的武委会主任,自申斗金牺牲后,申保顺跟申掌柱他们按照上级锄奸反特指示,惩罚了出卖申斗金的汉奸特务,加上前年惩罚出卖抗日申朝元和农会申斗贵的两个特务汉奸,现在桥头村的形势是一派大好,群众的抗日情绪空前提高,就连总爷也是夹着尾巴不敢瞎造什么反面言论了,更不敢跟村民兵作对,申掌柱在村武委会主任的选举中,很顺利地一票通过。 而且组织上还在桥头村建立了一个细胞组织,那就是小记媳妇申保菊。桥头是黄山区和固村、店上区的哨口,在这里建立起我们的细胞组织是至关重要的,它的作用也是相当大的。 更主要的是申保菊把小记给说服了,自从王前和秦德彪来她家的那一次,她懂得了“同志”这个称呼的真正含义,她无形中就担任了组织的交通员,而且起了很大的作用。以申保菊说,她是看着对面申保顺才乐意做的任何事,她哪里知道申保顺早就是一名党员了。 组织上正因为在桥头首先建立这个细胞组织,就是冲着申保菊来的,经她手里办过的几次事情,都经得起了组织的考验,也得到了组织上对她的充分信任。于是,组织上派政治主任申保顺做她的工作,说服她能够说通在县城警备队担任副队长的丈夫小记为我们服务。 申保顺遵照组织的指示,主动去找申保菊,要在以前这是会犯组织纪律的,再说了,他可是申保菊的前未婚夫,这要是一来一往让村上人知道了,还不把他们写出一部戏来吗。所以,申保顺自申保菊嫁给了小记,他就没有登过她家的门,虽然是近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次是组织上交给他的任务,不大明大胆地找到她,偷偷摸摸会解决了这个问题吗。 可说归说,一下子就去找申保菊,这也很让他为难,申保菊可是一个人在家的,即使没有人看见,他也不好意思去找她,这要去了还会冷不丁吓她一跳呢,也不能就说我是党组织派我来找自己的同志的吧。 申保顺想了半天还是去找到申掌柱,申掌柱知道他的身份,他们都是组织的人,这样做起码不违犯组织纪律。 他跟申掌柱说明了去找申保菊的意思,申掌柱一阵好笑:“这还是做过夫妻的人哩,害怕见她?” 申保顺笑道:“寡妇…不是,前妻呀,呵呵,前妻门前是非多呀,你不懂,你也没有做过前夫。” 申掌柱道:“这是组织上派给你的任务,我去合适吗?” “你只当领开我这第一回呀。” 申保顺跟申掌柱去了申保菊家,还真让申保菊慌乱的摸不着头脑,这也真让申保顺给说着了,幸亏是跟申掌柱来的,要一个人来的话,就是要把申保菊给吓一跳。你看申保菊那个不自然劲儿,倒杯水吧连茶壶都找不到。 “别麻烦倒水了,咱们都是邻居一个村的,我们是找你来说一个事。”申保顺道。他到没有一点拘束的样子。 “说呀,我听你的。”申保菊红着一片脸,就好像对着申掌柱,他们以前的那些秘密让他知道了似的。 申掌柱很知趣,马上说道:“那,你们说,我先走了。”其实,这就是他们定好的,这种事就是一个人说的,这是组织的纪律。 申保顺见申掌柱要走,也跟着站起来:“要不,我改天再过来吧。” 申保菊犹犹豫豫,莫名其妙地送他们出来,心想,哪有这样说事的,才张开嘴就走。 “就是呀,你怎跟我出来了,害怕保菊讹上你哩。”申掌柱边走别说。 “这种事,不能着急,一下给她提出来,我怕她招架不住,会说出其它不利的话来。”申保顺道:“我先提出来,让她揣摩几天,再去了,最起码知道我是为那事来的,心里也有个思想准备。” 这厢申保菊那能像申保顺那样轻松,心里早就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踹不透申保顺的意思,以前只要申保顺让她干的事她都会全力以赴,没有一次不乐意办的,哪怕是让她去很危险的地方。现在他难道变了?怎跟自己耍开马虎眼了。与其在家里如坐针垫,还不如现在出门去找申保顺,看看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申保顺没有想到他头脚走,申保菊后脚就跟来了。一时半晌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以前申保菊也常来他这里借这还那的,他也知道她是以借东西为名来看他的。 “你找我有事,不说怎就走了?” “以后说也行吧,不着急。” “你到不着急,可我坐也坐不住。” “……”申保顺一时语塞起来。 “快说吧,我听你说了才走。”申保菊索性坐在那里,双手盘起来静听他说。 “是小记的事。” “小记?” “嗯。” “她一个汉奸特务,你提他干什么。” “他还是不坏呀,没有做过恶事。” “什么恶事?” “像咱村那几个特务汉奸不是被政府枪毙了,怎就没有找小记呢”。 “那怎说?”申保菊一听这话,心里未免一动,就是呀,这个明明白白的警备队特务,还是个副队长,怎就没拢上枪毙呢。 “这就是他还不坏,政府想挽救他呗。” “怎挽救?我让他干,他听我的。”申保菊一下站了起来。 “你现在是干什么的,我问你。” “咱们的联络员吧,什么细胞组织。” “让他跟你一样,也做咱们的细胞组织。” “奥,我明白了,我早就跟他说过,不要做坏人,要做好人,他跟我保证不做坏事,不杀人放火,就争个钱养家糊口,他见咱村枪毙的那几个汉奸,他早害怕了,只是他以为自己是不能回头了,倒是我还没有想到让他给我们办事。” “这下明白了?” “明白了,那怎么为咱们办事?” “你记住先让他的心变成跟我们一样的心,就像跟你一道心那样,我再告诉你具体怎么办。” “他才不给我一道心呢,看看我们过的这天气吧。”申保菊道。 申保菊的细胞组织就像开初鸡毛信的接送传递那样,只要是给组织的鸡毛信,从这个村通过交通员接下一个村的交通员,以此类推,一个劲到了终点,就像接力棒赛跑。 细胞组织不是简单的传递情报送信,而是还要给组织做好一些秘密的工作,执行秘密指令,完成组织上交给的任务。细胞组织也是实行单线联系的,一个细胞组可以分裂成几个细胞小组,但每个细胞组都是在秘密进行的。只要把一件事交给细胞组去完成,是又顺利又安全。 申保菊通过申保顺的交代,把小记安排在她的细胞组下面成立了一个细胞小组,他只跟申保菊联系,申保菊跟谁联系,小记是不知道的。申保菊早就有心把小记的心拉倒她跟申保顺这边来,因为他是她的丈夫是无法改变的,只要他做恶事,就跟她做恶事一样,是无法面对那些称呼她为“同志”的同志们的。这下经过她的说服,自己的丈夫同意为自己参加的这个组织做事了,她的内心就充满了希望,她的眼里就有了一道耀闪的亮光。 其实,小记的变化不单是听媳妇保菊的话那样简单,其实跟一直在他身边的我党地下交通员秦庄村程高松是分不开的,为了能够争取这个警备队副队长给我们办事,程高松没少在小记身上下功夫,首先他跟小记成了听之任之的铁心弟兄,在他面前经常讲述那个村那个汉奸被锄奸队扔进了井里,那个特务被暴尸荒野等等。 其实小记也很清楚,他的上司杨笃宽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杨笃宽的本事小吗。 固村镇是一个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也是特务汉奸串行的地方,组织上定在固村开会,其实就是一个幌子,主要会议地点就定在群众基础比较好的桥头村,在固村设立的会场就是一个空壳。 申保菊自说服小记成为了她细胞组织的一个下属成员,就一直嘱咐小记要给她交份投名状,小记也听话,恨不得马上就给他提个鬼子的人头来,申保菊告诉他,这又不是响马干的事,动不动就杀人提头来见,他们的工作是消息情报啊,杀一个人能顶个屁用。 六月会议就在桥头村小旋掌召开,主要研究上级交给组织的三三制民主村选和打击维持会。 侯国英在会上主要讲道:“同志们,三三制民主村选就是实行党员、进步分子、中间分子各占三分之一的三三制民主政权,就是团结各基层抗日力量来到我们的领导岗位上来,进行共同议事,共同打击日寇,也是我们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在农村的一个具体深入实施,是团结各阶层抗日力量的一个新的政权形式,是新民主主义政权建设在根据地和游击区村庄的体现。打击和取缔各村维持会是我们在组织上对日寇的一次宣战,也是进一步对锄奸反特工作从根本上瓦解他们核心组织机构的一个新举措。针对我们壶关整个不同的地区差别来研究出一个不同的斗争方法,使我们的工作在顾大局的前提下顺利进行。” 接下来由各区负责人对该区的形势分析,首先是黄山区的苏东保,他对黄山整个形势进行了分析和汇报:“我们黄山区虽然不属于日寇的直接占领区,但完全是日寇跟我们的争夺区,鬼子来了我们躲,我们反击鬼子跑,也是我们的游击区,每天都在跟敌人进行拉锯战。 比如从南河、冯坡到好牢、阳护这一带,长治荫城、韩川脑、韩店及县城四周据点的鬼子经常来各村骚扰,在维持会这一方面,你维持不好他们,百姓就会遭殃,经常是鬼子三八六九来催缴任务。 就像冯坡村维持会长王有根是民国时期连任三届的村副,鬼子占领了荫城后,首先在冯坡村推行维持,把村副王有根叫到荫城据点,讲明他们的意思,对皇军维持收缴粮食等任务,完不成就来村里抢劫,鬼子的抢劫不单是抢粮抢物,最主要的是他们见了妇女就抓到荫城,弄得村妇女每天在煤窖里往自己的脸上涂抹,生怕鬼子来村,王有根对群众很负责,为了不让鬼子来村里抢劫,于是就答应了维持,对鬼子下达的追缴任务,王有根是能拖就拖,能哄就哄,可是这个办法时间长了就不灵了,因为这王有根被拉倒荫城坐老虎凳,回来,还是能拖就拖,能哄就哄,嘱咐群众藏好粮食,不要让鬼子发觉,上一个月,鬼子计划抓捕王有根,他提前得到了消息,就跑到长治躲藏起来。像这样的维持会长就是好样的,宁愿自己坐老虎凳也不想让群众吃亏,不像有的村,维持会成了鬼子的帮凶,不但给日本人交差,还趁机为自己敛财。” 百尺、流泽区张树芝讲到:“百尺、流泽区一带,除了东、西柏林跟冯坡一样是荫城鬼子的占领区,南面赵屋、五集一带是西火鬼子的占领区边缘外,往东南主要受常行国民党顽固派县政府的影响,特务汉奸盛行,加之黄香道封建迷信,使特务汉奸以参加黄香道之名,纠集发展特务汉奸,屠杀我们革命同志。” 最后,一区区长秦统兴和根据地三区区长盖良弼先后剖析了一区敌占区、游击区和三区根据地各村的情况。然后大家针对各个区域的局势展开讨论,决定了当前的斗争方案。 对于根据地和游击区边缘,在三三制村选上,实行公开的民主选举,对于选举出来的领导班子,要为他们披红带花,以鼓舞他们的斗志,提高群众的支持力度。坚决取缔各编村的脱产,也就是鬼子的维持会长,对作恶多端的维持会成员予以惩罚。对于敌占区和游击区的村选,实行秘密选举,不公开选举名单。 在打击维持会方面,按照上级的指示精神,建立“两面政权”,针对日军实施的“治安强化运动”,在敌占区和游击区进行扶植维持会,尤其是游区村庄,不维持就会遭到浩劫。为了不过分刺激敌人,使人民群众免遭损失,采取灵活的策略,运用革命的两面政策,在游击区和根据地边缘部分村庄建立了“白皮红心”的两面政权,即表面应付敌人,实际暗助抗日,敌人来了搞“维持”,敌人走了搞“抗日”。为麻痹敌人,“两面政权”可以给敌人送情报,但情报必须经过,维持村不准向敌人交粮交款或设法少交。 另外,县委、县抗日政府,通过内线工作,利用了一些敌占区的伪政权人员,因为这种人在抗日政策感召下,“身在曹营心在汉”,不死心踏地当汉奸,办事给自己留后路。部分积极分子还给抗日政府送情报,搞药物等。抗日政府保证他们在根据地的亲属财产不受损失。 对于一些死心塌地为敌人的维持会要解决取缔,更换上我们的同志,彻底对敌占区的两面政权进行整顿,对抗日坚决者给予表扬,鼓励其更好地工作,对动摇者加强教育,讲清政策,使他们向抗日政府靠拢,对反动的坚决予以打击。运用革命的两面政权争取和瓦解伪军、伪组织,揭露敌人的造谣欺骗,团结了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对敌。 却说小记按照媳妇的嘱咐一心想给她交一份“投名状”来,就是得不到一些有关特务汉奸的消息,申保菊让他是消息就来家告诉她,有用没用她自己捋。小记为了扩大自己的力量,还动员程高松跟他一块给八路军搞情报,为自己留条后路,程高松怕他才转变过来的思想会不会动摇,再说他也没有发展下线人员这样的经验,要是也和他这样跟别人也去说,是很危险的,便告诉他:“小记兄,跟我说这些,是我们的关系特别好,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要是再跟别人说这些,我劝你没有把握的人千万不可以告诉他这些话,那样就会招来杀身之祸,连嫂子也保护不了。” 小记道:“你当我是个傻屌呀,这八路军党跟咱们这不是一样样的吗,假如我们以前要找错一个人,把党给发展进来了,不也是很危险的吗。” 程高松心下道:“倒是。” 就在昨天,固村的特务汉奸来县城汇报说:“党要在固村开会。”只要县城日寇得到关于党八路军的情报,都会让警备队伪军参加,因为,有伪军在前面垫背,鬼子的安全就会有保障。 小记得到消息后,连夜就去了家一趟,这么大个“投名状”要告诉媳妇,那不是一件头功吗。其实组织早已经在固村的空会场布下了埋伏,知道固村的特务汉奸多,利用这个机会铲除他们也是这次的中心任务。 不管组织上是什么意图,申保菊的细胞组得到这个消息足以说明策反这个小记是成功的,也是申保菊的功劳。申保菊通过申保顺转给组织的这份情报,在当天晚上县公安局和申掌柱带领的民兵,将前来包围会场的日伪打了个伏击,铲除了三名给日伪报信的汉奸特务。 六月会议结束后,为了配合各区打击反动维持会,县公安局长崔培源把在杜家岩搞锄奸反特工作的公安局侦察科李心良调来,李心良随即向农会郭法则同志作了一个简单的交待,背起背包于当天下午来到公安局的驻地安口村的天主教堂内住下来了。第二天吃早饭后局长崔培源向他单独进行了交谈,随后指示说:在贯彻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开展抗日救亡运动和反顽斗争中,我们的锄奸保卫工作是有成绩的,虽然在斗争中遭到了许多困难,但都被我们克服战胜了。 三区工作的局面已经打开了,过去被顽固派占领的地区也有了新的发展,根据地已经延伸到河南省的林县一带和五分区连接起来了,局面已接近陵川县的平城和陵川公安局己取得联系,工作局面是大大的开展了。 西边临近壶关县城的战斗任务很艰巨,必须进一步加强,局长向他作了具体指示并宣布了县对公安保卫工作的决定:“锄奸保卫工作是对敌斗争的锐利武器,现在更有加强的必要,以便作为武装对敌斗争的左右手,发动群众开展锄奸保卫工作,做到使敌人无机可乘,造成对故斗争的有利条件,给敌人以重重的打击。这是我们每一个保卫工作者的光荣使命”。 李心良肩负重任,告别了三区所有同志和父老乡亲以广大的农民群众。走向了对日斗争的前沿阵地——壶关县一区,向鬼子汉奸特务展开了殊死的斗争,开始完成新的艰险的任务。 当时一区区公所驻地在西山后村,区公所正在召开各村联防工作会议。李心良简单地吃饭后也参加了这个会议,参加会议的有政工、武装和区农、工青、妇以及抗联的干部,还有各编村的脱产(敌人叫维持会长)等出席了这次会议。 一区区长周刚同志区委作了动员报告,会议的中心议题和内容是反击维持会,树立抗日村政权的旗帜,进一步开展边地对敌斗争,扩大抗日根据地,发展巩固抗日解放区的任务,与会群众情绪非常活跃,气氛激昂,与会者都亲身感受到亡国奴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中平民族已经外于毁灭的边沿,这种悲剧我们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作为一个中华民族的有志之士,只有和日本鬼子汗奸特务拼到底,绝不能忍受日本鬼子的任意宰割,大家齐心振臂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把鬼子赶出,言死不当亡国奴!坚决打倒维持会的口号声响彻夜空。 但也有少数人在会议中始终不说一句话。他们表现消沉,顾虑重重。这是为什么呢经过个别谈话,才摸透了他们的思想,主要是怕鬼子扫荡抓人杀人,实行“三光”政策,殃及池鱼,群众遭殃受害受连累。根据这部分人的实际顾虑,区政委刘长清同志提出了三种类型分别对待的办法,分类指出: 1、在离县城和敌人炮楼四周,我们的工作人员去不到或着去了也很危险的地方,如杜家河、修善等少数几个村庄为敌人的腹心地区,对待这类地区(也称敌之占领地),通过引出来、深入进去和群众取得联系。在熟悉了解群众的前提下,选择好人物作为我们发展党员的对象,发展一批党员,成立或壮大党的支部,以党员、支部为依托开展抗日救亡工作,加强对敌伪汉奸特务的了解、分化等工作,能利用的利用,不能利用或且利用有害我们的,坚决把他干掉,除去一个汉奸特务是一大成绩,就是给我们抗日增加一分力量。 2、在敌人统治严密的腹心地区以外的广大地区,象马驹、常平、集店等广大的乡村是我们和敌人双方争取的地区,也叫游击区。又称拉锯地区,我们的工作人员还可以食宿住在那里工作三、五天或更长一些。在这类地区有一个有利条件是离敌人远些(有四、五里到七八里),我们活动方便。 支部工作有些甚础或很有基础,抗日民主政府的政策法令是畅通无阻,执行起来有效果。敢于大胆的发动群众,成立农会,发展民兵,还可以给我们发些必要的武器枪支,在我们的各种工作上都是必争之地,不可放过任何机会,要想方设法争取过来。通过工作,变为我们抗日区的巩固区,也是我们抗日根据地的边沿阵地,把他作为我们的依托向敌人开展有力的斗争。 3、在干部政策上。由于环境条件的限制,如敌人心腹地区村干部可以实行“两面政策”,即在确保群众利益不受损失的基础上,可以让他们应付敌人,对村干部的要求要宽严严结合。 联防会议一结束,大家分头积极准备行动的计划,在壶关四周展开了强大的政治攻势,一夜之间壶关县城四周写满了各种内容的抗日大标语,敌占区所有的交通要道和敌人的炮楼周围也都埋设了无数的,并向敌人进行宣传喊话,城周围各村庄一夜之间,维持会的牌子砸碎了,村政权从此建立起来了,大大鼓舞了人民群众的抗日斗志,从此抗日据地大大地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在这样的斗争中,主要是打击一些地痞流氓,掀掉敌人的坐地虎。一区庄头村离县城有十余里,是离县较远的一个村庄,地理条件也很好,按说该村应该积极做好抗日救亡工作,积极对敌入展开斗争的,在打击敌入维持会时,该村表示消极,只是应付一下就算了事了,暗地里仍有维持会的存在,招待敌人非常积极,对我们抗日政府的工作人员则是消极应付一下,态度也冷淡,我们指定的抗日,暗地里却是敌人的维持会长,他们给敌人递送情报,暴露我们的军事机密等。救亡工作开展不起来,在对敌斗争中我们常常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我们在对敌斗争中还吃过几次亏,因此引起了区委李正义书记的严密关切。 庄头村是地处一区的西大门,敌人到根据地内扫荡时,必须经过庄头才能到达根据地内,所以庄头村处于十分重要的地位,该村的地理条件对我们很有利,东边紧靠我们的泽井村,离赵掌只有三、四里远,一旦发生敌情,随时都能得到后方各村民兵的大力支援和有力协助,这是其它各村所不及的。从地理条件说,该村的东北方向紧靠山地,地形对我们非常有利,进之能攻,退之能守,非常自如。但是虽然有这好的条件,在进行武装斗争上我们常占劣势,吃亏。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根据调查了解后才知道,是广大群众没有发动起来,群众基础太薄,没有人给我们出好点子,送假情报造成的。群众在对敌斗争上不是一条心,不能协力一致对敌,给敌人送情报、通风报信,坏人特务坐探甚多,受敌人威协利诱讨好敌人的人不少。 广大群众普遍存在有四怕思想,一怕抓走杀头,二怕扫荡抢劫,三怕敌人特务汉奸通风报信,报复杀人,四怕敌人实行“三光”政策,群众遣殃,在这种情况下,光有各村民兵武装和工作人员,有时没时的单独去该村活动一下,就显得力量太单簿了,对该村群众振动不大,造不成强大的声势,有时连个群众会都开不起来就被惊跑了。 庄头村的特务、汉奸坏人横行乡野,不整制一下达不到杀一儆百的作用,并且敌人汉奸特务坏人会更猖狂起来,群众对我们抗日政府的工作人员不敢接近,常常是破而远之的态度,有话不敢对我们实说,我们得不到一点真实的情况。 一区区委会在区书记李正义同志和区长秦统兴同志领导下,对庄头村的情况做专门研究,采取了针锋相对的态度。 首先将民愤极大的为日寇忠实效劳的坐地虎、汉奸,维持会长张兴乐逮捕扣押起来,给予了,使敌人依靠的坐地虎断了线,没有谁再敢给敌人送情报了。 紧接着我们加强了大股武装的活动,就在打倒维持会不久的一个青蓝的天气里,一区组织了六、七个村的基干民兵武装一百多人,在庄头村召开群众大会,进行抗日宣传。 正在这时,岗哨发现了三十多个敌人伪黑狗队,并有机枪一挺,离村只有一百多米远了,双方交手后,民兵们且战且退,把群众掩护撤离后,来了个大包围,把敌入围在了村中的大庙旁,百十个基干民兵,百十条枪和手一起向敌人冲击。敌人虽有轻机枪,但施展不开火力,民兵们在村四周及东北方向的山头上占领,据高临下,可以充分发辉威力。 这一战,打得痛快,很很揍了敌人一顿。战斗结束后,我方无伤亡一人,敌人则抬着四、五具尸体、伤员逃回了县城。 从此以后,在庄头村的工作有了起色,群众的觉悟提高了,我们的政策法令在该村也畅通无阻的执行起来了,各种抗日的群众组织建立起来了。 经过各区的共同努力,在根据地全部取缔各村维持会,在游击区建立两面政权61个。 部分人物简介 申掌柱( 19226—19816),男,桥头村人,党员。1938参加子弟兵,先后任五区公安员兼武委会主任,黄山区任联防,解放后带领民兵参加上党战役任民兵队长,1946年带领区民参加豫北战役担任营部教导员。 王有根(19098—1995),连任三届冯坡村副。1939年后日本占领荫城,冯坡属于敌占区,为了不让群众遭受鬼子的践踏,担任村维持会长,应付敌人。1941年,由于他故意拖交鬼子下派的粮食,被抓去坐老虎凳,后躲避于长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二十一回 新兵营兄弟搞统战 药王山据点 第二十一回 新兵营兄弟搞统战 药王山据点遭袭击 一九四一年六月二十二日,苏德战争爆发。当天,英国首相丘吉尔发表广播演说,宣布对苏联给予力所能及的援助,齐心协力打击敌人。美国政府也发表了愿意援苏的声明。七月三日,斯大林发表广播演说,表明苏联卫国战争“将同各国人民争取他们的独立、民主自由的斗争汇合在一起”,结成“统一战线”。 上级号召全党:“坚持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坚持国共合作,驱逐日本帝国主义出,即用此以援助苏联。” 并针对目前壶关统战工作做了初步决定: 一、统战工作的方针与原则: 对实行坚决与挑拨内战的分子,我们采取反对、斗争、孤立与打击的态度。但二十七军上层与县政府,虽皆而实行的方式与内容程度上各有不同, 我们的对策也是各有不同的。 对表示动瑶愿意抗日的,则应争取他为国家民族的利益,继续坚持抗日,劝告与反对他不要做不利国家不利自己的或受分子所欺骗引诱,而进行的倒退的种种行为。 3对愿意抗日,不愿的要用一切方法争取团结他们抗日。 4利用分子内部矛盾,扩大这种矛盾,特别是政府与二十七军,中央教导队与中央军校之间的矛盾要注意。 二、具体工作 1一般说对二十七军应设法争取与团结(特别是上下级士兵)其继续抗日,帮助他们克服与解决各种困难,劝告他们不要参加内战,停止种种活动,对县政府要集中一切力量孤立与打击之。 2军事上采取自卫原则,对二十七军的越界情况活动,不尊守界约、对政府的越界与进行破坏的各种军事活动,在有理有利有节的原则下,将采取针锋相对的态度。 3对破坏抗日秩序压诈人民,到我们区,不是汉奸而无故杀人或要粮要款等等活动者实行逮捕;对其愿意抗日不愿的争取团结到我区工作;对流氓的要依照联办法律和中央法令实行制裁(二十七军可与二十七军写信,经其来信后可以释放),最坏的引起群众公愤而共同要求抢毙的可以枪毙;其不坚决的采取教育后释放,若再来再捉再放。 4对二十七军上层的与二十七军或政府国民党动谣的人,是经过朋友家属多次写信、拜访等方式劝告与反对其停止活动,继续抗日,而不是斗争。 (5)宣传上要揭破政府其剥削、人民的倒退现象,要指出他们如何不执行或违背三民主义与遗嘱和这种阴谋,宣传我们是忠实执行三民主义的。 为宣传贯彻党的统战政策,县委组织全县军民向国民党军占领区及全县士绅展开了统战工作。并把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调来壶关任县委副书记兼宣传刚刚两个月的李唐同志负责。并给他派来壶关县财粮科、县抗日民主参议院张树芝同志;壶关县牺盟会会员、河口主村抗日、深入敌后做伪军策反工作的河口村张锦堂同志;县政府教育科南关村王阿保和壶关县第一中心小学校长、壶关县临时参议会参议员兼国民党山西省壶关县执行会书记长树掌人李友芝等同志配合党的统战工作。 张树芝同志是县工委书记戴苏理在固村一带发展的第一批党员,他跟吴树修都是固村一带带头打击黑心盐贩子,宣传抗日救国的积极分子,入党后任区救联会干部,1940年调壶关县抗日民主政府工作,担任财粮,同年被选为壶关县抗日民主政府参议员,十二月事变前,他在担任财粮期间,结识了不少国民党官员,这次跟县南国民党顽固派搞统战工作,他是最佳人选。 张锦堂是河口主村人,1939年被秦德彪介绍参加牺盟会,日寇第二次占领县城后,张锦堂由于家事缠身,没有来得及同县委、县抗日民主政府东迁,组织就此机会安排他深入敌后,秘密做伪军的反正工作,有不少国民党中间派被他说服,表面上为顽固派办事,暗中也为我们做事。 王阿保是旧政府教育科的工作人员,是壶关县的才子,文学书法造诣很深,在教育界一直培训乡村教师,创办村级小学校,还常常为百姓写状申冤,以尖锐的笔法,无可辩驳的言辞,为百姓讨公道,令官府敬畏。抗日战争爆发后,王阿保,向往革命,以他先进的思想理论,为百姓编创进步书籍,编导乡村戏剧,宣传抗日救国。 李友芝,树掌人,也是壶关县文化界风云人物,书画美术名扬山西,九一八事变后,他创作画展宣传抗日救国,太原沦陷后返家乡壶关,担任县中心小学校长,当选为壶关县临时参议会参议员兼国民党山西省壶关县执行会书记长,积极抵御日寇,为团结一致,共同抗日,放弃内战而呐喊,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壶关县南常行驻有国民党二十七军和四十军,还有国民党马成骥(1941年接替赵如镐国民党政府职务)以及顽固公安局武装。 二十七军,军长范汉杰,南方人,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抗战前在政府任事,抗战后领导二十七军,这个军大多是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忠实于蒋介石,是的死硬派。这个军大部分军官是南京教导队与中央军校第五分校来的。团级以上一般与范有较密切的关系,都是国民党员,生活腐化,不接近下级兵士,南京教导队来的军官与第五分校来的军官有矛盾。 二十七军自从在常行扶植赵如镐一伙成立国民党壶关县政府之后,便成了统治壶关人民的太上皇。他们派员随意画个条子都可以加盖南县政府(群众称的国民党壶关县政府)的印章。催粮人员都夹着一根棍子,逢村过户,稍不如意,棍子就劈头而下,不分青红皂白,是百姓头麻的一件事。二十七军的催粮人员横行乡里,如狼似虎,任意敲诈勒索,为一大害。等他们酒足饭饱之后,把要上的粮食叫村副派民夫送到他们的指定地点。 当时在百尺、柏林、常行一带流传着这样的民谣: 二十七军催粮棍, 一头轻来一头重。 给米给面放你行, 啥也没有棍伤身。 一头米来一头面, 鸡蛋夹在棍当中。 吃壶关,住陵川, 日本来了窜河南。 二十七军住陵川, 要面要米在壶关。 鸡不生蛋就抓鸡, 催粮人员似虎狼。 二十七军营级以下干部对表示动摇,愿意抗日,甚至有少数是不赞成的。二十七军是南京退出教导队改编而成,经过抗战后,人员伤亡很大。下级士兵抗战前的已是少数,大半以上是抗战后的,这些人是从豫南、安微和本地陵川、壶关一带征集来的。抗战前来的人,流氓分子很多,对一切事情取无理的态度,劫路、讹诈,什么坏事都干。后征来的人,黄河以南的,希望开过黄河回家乡,壶关、陵川征来的,希望不开走,在本地抗日。 县政府里的成员,很少是外来的,大半是由地主、富农、士绅等参加组成县政府,这些人因受国民党的数育,加之我方在执行政策上的一些偏激错误,结果这部份人和我们形成对立。 日伪占领区的区长、、指导员以下的工作人员,一是因朋友托关系来就任的,二是以威协逼迫的手段就任的,这些人一般对抗日有正确的认识。 、指导员、区长以上干部,受国民,是坚决的。并且少数是与敌伪有关的亲日分子,对抗日表示动摇。区长以下,虽然执行政策,但对不坚决,他们受着日伪的欺负和掠夺,一般不愿意,原意抗日。 政府虽受二十七军指挥,但也有矛盾,在军事行动上他们虽然机密配合,但在经济物资援助上相互实行部分封锁。 国民党壶关县政府的领导者,绝大部分是壶关的地主富农和乡绅还有小学教员组成,中农以下占极少数。除了少数开明士绅,如靳瑞芳、平子衡以及一小部分富农小学员以外,其余都是坚决的。 李唐跟大家在一起分析了驻南顽伪国民党的这些情况后,安排王阿保、李友芝草拟信件,书写标语,报纸传单等分别由张树芝、张锦堂托关系找暗线把这些传单、信件、报纸分别送给四十军、二十七军还有马成骥政府,并散发在顽固派占领区的各个村庄和军队里。 总共去信9封(其中四十军1封、二十七军8封),向其占领区散发标语二千余条,报纸280余份。给国民党县政府去信2封,给日军占领区及国民党军占领区之编村公所去信3封,以各界座谈会名义给马成骥去信一封。信的内容主要是要求他们团结一致,共同对敌,不搞磨擦,参加拥护国际反法西斯阵线,铲除汉奸何应钦,改革不良的兵役制度,还对被俘的十余名国民党军士兵进行谈心优待,使他们明确了我们的俘虏政策。 在村级武委会大选时,被俘虏的土兵自发地参加了大会。与此同时,县委还组织人员在根据地采访士紳7名,向敌占区及国民党军占领区的10名士绅去了信,对从国民党顽固县政府回来的人员进行了联络和安抚工作。 二十七军有个新兵营长马涛,他是陵川人,副营长李喜堂是壶关黄山一带人,他们跟下属官兵都是从壶关、陵川、长治县征来的,有的是强行抓来的,有的是怕饿肚跑来的,还有的就是为了打鬼子自愿参军的。刚刚参军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二十七军是国民党军队,也不知道什么是党军队,什么是八路军游击队。直到十二月事变后,跟党八路军游击队成了对立派,他们才知道国民党和党的区别。 副营长李喜堂有一个兄弟李富堂是在八路军壶关独立营里当兵的,三八年二十七军在村里号房(号房就是让一些住有好一点的房子的农户给部队官兵腾出来,让他们住),正好选准了他家的房,当时二十七军跟八路军游击队还是一家人,都是打鬼子的部队,三九年鬼子在第二次侵占县城的时候,跟二十七军在李喜堂的村里打了一次遭遇战,那是鬼子从长治县西火、荫城、韩川还有驻长治的日军出发陵川扫荡,回来时路过李喜堂的村,被住在这里的二十七军打了个伏击,当时李喜堂兄弟两个是村里才组织起来的民兵,在开仗时,李喜堂兄弟亲眼目睹了那一次战役,使他们大开了眼界,在二十七军开发走的时候,李喜堂兄弟硬是要跟着二十七军当兵,父只有这两个孩子,都去当兵,谁来照顾家庭,所以,弟兄两个只是跟着走了一个,就是李喜堂。 四〇年,鬼子跟伪军频繁来村里扫荡抓兵,抓走的兵就是要参加警备队当汉奸,父母怕儿子一直呆在家里,有一天再被鬼子抓走当了汉奸,就找到村里在八路军独立营里当兵的乡亲把老二李富堂领走到了县子弟兵独立营,从此兄弟两个一个在国民党队伍里,一个在党八路军队伍里。 李喜堂进了新兵营不久,就发现二十七军的兵痞在当地跟老百姓要这要那,还到过他的家乡要东西打人,一次他也被派到乡下征收群众的粮食,正好到了他的家乡,家里的父辈们都认得他就是当了兵打鬼子的李喜堂,怎么还领着一班穿着军装的大兵跟老百姓要东西,不给或者说个没有就会吃一顿棍棒的毒打。李喜堂真的是没有想到这些让他敬重的老兵竟会欺负自己的乡亲,这让他这个脸往哪搁。于是就找着领队的长官为乡亲们说情,本以为他们会看在他的面子上给乡亲们送上个人情,哪知,不但他的说情话没有起到作用,甚至他们还变本加厉地欺负乡亲们。 通过这件事,他的肺都要气炸了,就找到跟他关系比较不错的新兵刘涛诉说这种事,刘涛是陵川人,比他早来半年,也是见当兵能打鬼子就被征进来的,他们陵川的老百姓受二十七军特别是四十军的亏更大,为了打鬼子他也是忍耐这些兵痞做的事情,觉得还是自己是个普普通通的兵士,要是当上官就不怕他们欺负自己的乡亲了,于是他们就一心一意打鬼子,立功受奖,很快被升为营里的官员。 这次,张树芝找到侯国英(兼子弟兵独立营营长),要他在独立营里找到这位李富堂,让他帮助我们把一封信件亲自送到他的哥哥(现在担任副营长)手里,再转发给正营长马涛。 李富堂就在独立营一连,连长秦德彪。现在李富堂已经在秦德彪营里担任前线侦查员,是一位机动灵活的战士。 侯国英见到秦德彪,风趣地跟张树芝说:“只要是从秦连长手里出来的兵,一定会给你顺利地完成任务。” 张树芝笑道:“只要完成了这次的任务,我请侯跟秦连长到我家吃一顿豆杂面汤配黄蒸。” 秦德彪也笑道:“一个专门供应粮食的灶家爷,才让我们吃一顿豆杂面配黄蒸啊。” 张树芝道:“这可是我们那里的上等伙食啊,平时哪能吃得起。” 从独立营出来,张树芝领着李富堂到了李唐那里,跟他说明了利用李富堂来牵动二十七军新兵营的正副营长,李唐跟同志们听了很赞成,于是将写好的信件交给李富堂,并再三嘱咐他,这封信关系到一个营官兵的生死,千万不能漏出破绽。 李富堂是一个聪明的侦查员,他知道这次组织派给他的任务非常艰巨,自从哥哥李喜堂到了二十七军以后,他还没有见过他一面,过年过节他也没来看看家里想他的父母,听到群众骂二十七军的顺口溜,父就觉得浑身不是个滋味,就像是棍子抽在了他们的身上。其实,那些拿着催粮棍催粮的官兵都是二十七军的老兵痞,新兵只是被他们派到了火线上,根本没有机会回家探亲和下乡催粮。 李富堂这次前往二十七军驻地,没有特意装扮,也没有拿什么武器,而是身背一个粮袋子直接走的陵川路线,他知道这是通往常行和陵川的路线,遍地是国民党二十七军和四十军的地盘,只要声称就是要找他的哥哥李喜堂就没有人会对他怎么样,因为,据他了解,哥哥李喜堂在新兵营里还是一个响当当的副营长,在跟鬼子的战斗中,屡立战功。 二十七军和四十军大部分主要是住在陵川和平城一带,壶关常行住的二十七军比较多,哥哥的新兵营究竟住在什么地方,李富堂还得沿路打听。 李富堂从早上吃过早饭从家里一路风风火火,一口气走了二十多里地,到了流泽和石南底、韩庄村一带,已经是中午时分,肚子里觉得咕噜噜叫,就插入流泽镇一家流泽饭店吃饭,他那知道这就是一家特务汉奸的接头地方,是局刘国庆和他们那些保卫团的成员经常聚集的地方。 李富堂肩上搭着个粮袋子,里面是空的,就是要到别处去借粮用的。几个便衣特务早在流泽村口就跟上了他,他们怀疑他的身份,要么是党便衣探子,要么是他们的接头人,总之这种时候进来流泽镇这么一个人是不会随意放过他的。 流泽饭店就是保卫团的特务接头地点,壶南县委书记就是在这里被他们抓住拉倒外面暗杀的,保卫团的巢穴在方善村,马成骥及长治县国民党、陵川县国民党在那里聚集商议杀害三个县的党及抗日进步分子。 李富堂一进这个饭店的门就感觉阴森森的,满地透着一股血腥的气味,这是他一年来做侦查员熬出来的灵感。要在平时,他会身不由己地摸出腰间别着的武器,这次他是空着两手来的,右手也身不由己地在腰间摸摸。 也许是他的举动没有一点跟他们接头的意思,不一会从厨房里走出两位身穿白围裙的厨师,问他要吃什么饭,他说:“要赶路,随便吃点现成的就行。” 另一个厨师问:“吃了饭要去哪里。” 李富堂说:“找二十七军我哥哥李喜堂,我是他兄弟。” 正说间,又从门外进来两个人,向他走过来,他被四个人包围在中间。“吃饭,怎不做?怕我不掏钱怎的?” 一个厨师进到厨房给他端出一盘切好的肉来。 “我不吃肉,吃素的。”李富堂说。忽然他发现这盘肉里面还有指甲什么的。 顿时他一阵呕吐,他听说流泽这地方专吃党八路军的心肝。难道? “还吃吗?怎不吃!” 李富堂还是一阵呕吐。 “吃饭?先让你吃点干的吧。”四个人把他的双手扭转到脊背后,用绳子捆牢了。 不一会又进来几个人,把他的双眼蒙着,带他离开了饭店,他感觉肚子里还是咕噜噜乱叫。 他被几个人带到了方善村。等他们把蒙着他眼睛的黑布掀开的时候,天气已经黄昏了。 这个时候,在他的眼前摆着两个盘子,里面有干果什么的,他的肚子空洞洞的,可是一想起那盘肉,他却什么也不想吃了。 面前坐着一个,看他肩上的的标志,他知道这最低也是一个局长级别的。 他发现他的粮袋子不见了,那是他故意麻痹敌人的。“我的粮袋子哪了?”他问眼前坐着的,他就是局长刘国庆。 “你要哪干什么,来到我这里有吃有喝的。”刘国庆听说抓来的这个是新兵营副营长的兄弟。他可是不想得罪二十七军这般兵痞的。在证明了他的身份前,刘国庆是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也不能慢待他。 不一会,又进来一个人,穿着平常衣服,李富堂一看就知道是便衣,因为凭他的经验,便衣一般都是用比较好的布料做成的,不像老百姓穿的衣服,都是粗布做的,还有补丁摞补丁的现象。这个人就是刘国庆手下的得力干将申何元。 刘国庆交代了申何元几句就出去了,整个晚上就是申何元陪他在一起的。 当夜十一点左右,申何元就出去了,李富堂在屋里闷得慌,就想出外走走,从那屋里出来就是一个不大的小院,院子里四周都有房屋,严实实的一家四合院,有几个屋亮着灯,从窗户里看出里面有吸料子的烟鬼,还不时地出来女人尖叫的声音。 这是什么地方啊,就像窑子似的,他还想冲大门过去,这下从大门进来的一个岗哨把他迎住了,吃惊地说道:“你怎留出来了,想找死啊!” 那个岗哨用枪把他顶回屋,索性他就在门口把守起来。这时李富堂道:“进来吃点干的吧兄弟,我也不会跑掉,我是来找哥哥来的。” “你哥哥是谁?”那岗哨刚才一进屋就瞄上了屋里的干果盘,他知道这是招待给贵人的,听李富堂这么一说,倒想进去粘点尝尝。 “二十七军新兵营营副李喜堂。”李富堂故意说。 “原来是自己人吧,李营副谁不知道,打战英雄。”那岗哨一边吃一边说。还给李富堂端过去一盘。 “我吃不了,咽不下。”李富堂道。 “怎吃不了,就富人也天天吃不上这个呀。” “中午你不知道,在流泽吃了一肉盘,里面好像有人指甲。”李富堂故意往这上面引话题。他是想知道那个流泽饭店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那不是常事吗,还有人肉包子呢。” “什么,人肉包子?”李富堂几乎又吐出来。 “党八路的,这里有个说法:吃了八路的肉,不怕鬼子来砍头,吃了八路的心,不怕鬼子的老虎凳。” “哪……哪地方是个杀人的地方?” “那地方不杀人,是抓人的地方,研究杀人的地方。” “什么人也杀?” “就杀党八路,听说还杀了一个党的县委书记。” “哦。太怕了。太渗人了。” 天明,刘国庆领着李喜堂进来了。李喜堂一见兄弟,知道他来者不善,因为他早听说兄弟参加了八路,这几天北面党那里一直往他们二十七军、四十军军营里外发传单、发报纸,宣传消除摩擦,一致抗日。他们新兵营的弟兄都在杨言还是人家党八路心胸宽大,自己人和自己人一直打,还不是让日本人笑。 刘国庆看到他们是真正的兄弟两个,也就让门外的兵把好岗,让他们兄弟两个团圆团圆。 “你就不怕坐老虎凳?”李喜堂第一句话就是埋怨他不该这样冒闯到这里。 “我找你,投靠你,来当兵讨吃喝,怕什么。” “你就不怕我抓你这个党八路。” “你还没打战到后悔来错地方了,我是你兄弟,还不知道你的性格?再说党八路早掌握了你的人品了。” “这里都是暗来的,弄不好就是丢掉小命也不知道怎丢的。” “所以,我一出门来到你们的地界就喊着是你的兄弟,找你的,他们一听是你,也不敢胡来。” 李富堂从鞋帮拉开一个小口抽出一个小纸条来交给李喜堂。 李喜堂接过纸条喃喃道:“就知道你来者不善,做说客的。” 那信是侯国英亲笔写的:“李营副,悉闻其部杀敌英勇,皆是家乡同胞,同仇敌忾,为保家卫国而战。我壶关人民特表由衷敬意而谢之。今苏德战争爆发,世界民族统一战线尽在坚持。我党再次发出号召:坚持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坚持国共合作,驱逐日本帝国主义出。望兄,怀大义,做表率,共抗击日寇,为民出力。侯国英。” 李喜堂一口气读完,将信塞在嘴里。然后问李富堂:“你怎么打算?” “当然是暂且跟你走了,我们一块打鬼子。” 新兵营营长马涛是一个坚强的抗日将领,他跟自己的上司团长就有几次冲突,要不是副营长李喜堂从中作梗,加之他带领的新兵营打了几次大胜仗,他早就被推上军事法庭了。 大井划界前,他们的上级就让他们新兵营经常到自己的家乡要粮要物,而营长给自己营里定了个规矩:谁祸害老百姓,谁就会受到营里处罚。大井划界后,上级又派他们越界抢劫,马涛营长更是坚决拒绝,还说:“我们是来打日寇的,不是抢老百姓的。” 上面对他们新兵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歹他们都是从本地招来的,有点坐地虎的架势。弄不好他们投奔了党,再反戈一击,他这个二十七军指挥哪能担当得起。打日本是名副其实的,打党八路就是破坏团结,两者性质不一样。只要他们新兵营在打日寇上较真,什么人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李富堂来到新兵营谎称因为家里没吃喝来投奔哥哥当兵的,组织上派他来这里也是让他在李喜堂身边做事的,做我们的内线。哥哥李喜堂也不是个吃素的,他一开始就知道弟弟来找他的用意,刚进新兵营的时候,李喜堂还觉得自己找到了打鬼子的队伍,十二月事变后,他看到二十七军翻脸屠杀起了自己人,还在下面祸害老百姓,便后悔自己投错了地方,后来听一位老乡说,兄弟李富堂在八路军独立营里面做事,他庆幸兄弟比他强,党八路军才是他们的立足之地。 直到兄弟给他取出来壶关县给他的亲笔书信,更是他感到无地自容,自己一个小小的营副,还能接到人家党的亲笔信,这是什么个待遇呀。 八月二十八日,针对今年的丰收年景,县委召开秋收备战动员会,参加会议的有独立营、连以上干部,各区干队长、武委会主任及农、青、妇等群众团体负责人共56人,会议由候国英主持,县委书记李泽作了重要讲话。 会议讨论了抗日根据地的秋收工作与对敌斗争工作配合的问题。要求子弟兵独立营配合县武委会领导各区干队和民兵组织,胜利完成武装保卫秋收任务。要求各区、村组织劳动互助,“快收快打快藏”、“零收零打零藏”,不给日军一粒米吃,不让日军烧毁一粒粮食。 与此同时,日寇也正准备在药王山据点召开日伪军抢粮会议,组织上得到消息后,青年独立营营长侯国英找来三个连的连长商议对策,计划趁秋收之前主动打击一下敌人的嚣张气焰,在日伪集中药王山那日,进行对据点的军事打击。会上一连连长秦德彪提了个建议,他说,由他派去二十七军新兵营的李富堂传来消息,他哥哥李喜堂收到侯的亲笔信后,特别激动,暗中已经说服营长刘涛接受我们的意见,有机会同我们独立营共同跟日伪打一场战役,以表他们对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支持和决心。 秦德彪的意见在会上马上得到了支持,这也是今后我党与国民党实行一致抗日,减少摩擦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工作的重点。 药王山日伪会议就定在九月二日。这天,县城三百多日伪聚集在药王山据点,据点四周架有四挺轻机枪,两门迫击炮,加上沿周边村庄的土豪乡绅,特务汉奸,场面已是轰轰烈烈,莱田英夫已经接到上头的指令,要在庄稼未成熟之前赶在老百姓未开镰的时候,就开始实行抢粮抢收计划。 莱田英夫坐在一个高台上,“呜哩哇啦”了一阵,再由宣抚官秦银富讲话:“老乡们,秋收马上就要到了,为了保证皇军的秋粮征收,要求各维持会,提前准备好人力物力,车马工具,严防各村勾结枪粮、运粮……” 秦银富讲到这里,突然外面有特务喊:“太君,太君,共军、八路来了——” 药王山上从南北方向冲过来两支队伍,南面是二十七军新兵营副营长李喜堂带着一个加强连,北面是秦德彪带着他的青年连朝药王山夹攻过来。 会台上的莱田英夫跟宣抚官在几个鬼子的簇拥下离开了,鬼子的四挺机枪马上翘起了枪头,三百多鬼子伪军架起了阵势。 这时几颗手在会场里爆炸了,顿时枪声四起,鬼子的迫击炮也对准了山上冲过来的战士。 忽然从石门方向也冲杀过来一小队武装,他们手中的手朝鬼子的阵营横飞,这支武装就是刘寨王海水游击队,他们也是得到了消息,主要还是来铲除秦庄维持会长“大汉奸”秦银富的。没想到还和上次那样,遇上了我们的大部队。 鬼子看见我们的兵力分别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以为是遇到了八路军的正规部队,便命令日伪撤退…… 这次战役,打的日寇抱头鼠窜,显示出国共同胞弟兄共同抗日的英勇壮举。县委紧接着向驻南国民党部队发函,祝贺二十七军打击药王山据点的伟大胜利。 同时,秦德彪壶关县子弟兵独立营感谢他们游击队民兵奋勇杀敌支援他们的义举行为。 其实,王海水他们是想趁此机会铲除秦银富和他们村里的几个特务汉奸的,他们打得是“闪电战”、“ 偷袭战”,讲的是“速战速退”,没想到又在无意中参加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歼灭战。 不过,刘寨民兵游击队打鬼子的事迹又一次在全县流传,也传到了鬼子的红部。 没过几天,日伪一个小队偷袭了刘寨村,幸亏村民提前得到了消息,群众提前转移,海水民兵游击队撤到了黄山辛寨圪栏村,日伪扑了空。 刘寨村海水民兵游击队,经常遭到鬼子的追剿是跟村里的几个汉奸特务有联系的,三八年,刘寨村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在村里率先开展了抗日救亡运动,建立了村救亡组织,掌握了村政政权,斗争了村里几个反对抗日消极抗日争先担任鬼子维持会长的坏、坏闾长,开展了“合理负担”、“减租减息”等斗争,减轻了群众负担,改善了群众生活,鬼子三番五次都没有在刘寨安稳一个维持会长。 被斗争了的这些人纷纷跑到县城当了汉奸特务,并带领鬼子来刘寨屠村,每天躲在县城鬼子的据点不敢明目张胆出来,生怕海水民兵把他们惩罚,一心想能把海水民兵游击队除掉,他们才有安身之地。跟他们一道进县城的还有秦庄秦银富,他们不知道秦银富是党组织安排的,只知道他是名副其实的“汉奸”,还经常陪同鬼子莱田英夫在药王山据点开会。 鬼子在刘寨村扑空的第二天,海水民兵游击队接到线报,说刘寨的几个汉奸特务身份暴露,在县城西门外骞堡村的一户地主家的绣楼上,每日吃酒作乐,鬼子出发扫荡时跟着做带路的,回来就是在这个地方。 这个消息就是秦银富带出来的,他为海水民兵游击队带的消息不止这一次,上次在北阳护鬼子抓他们和北阳护鬼子围剿抗日民兵战斗班那次,都是秦银富带出来的消息,然后告诉警备队里的秦庄村民我党地下交通员程高松设法通知。 提起刘寨村这几个汉奸特务,刘寨海水民兵游击队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下子将他们掐死。按说,那次鬼子屠村的时候,还有他们的亲人被鬼子挑死,有的砍掉胳膊、小腹被活活疼死,不知道这些人良心都让狗吃了。 接到消息当日,刘寨武委会主任王汉旦就在王海水面前自报奋勇:“除掉这些败类是我们武委会的事,我跟王胜则带几个人去就行了,你跟保孩在此等待好消息。”王胜则是民兵队长,王保孩是农会,他们都是第一批替代那些坏干部任选的村政领导。 王海水向来就是个“不服主义”,尿球一切,铲除村上这几个特务汉奸他能不亲自过目。这不单是给刘寨村死去的父老乡亲报仇,也是给被鬼子杀害了的这些特务汉奸的亲人报仇。 刘寨的这几个特务汉奸就是在鬼子出发刘寨村抓捕王海水民兵游击队的时候被秦银富发现的,在药王山据点莱田英夫开会时,刘寨民兵敢跟党八路军一同包围据点,这对莱田英夫来说是一个很大的玩笑,区区几个民兵武装他都拿不下来,还养活着刘寨村几个专职寻找刘寨民兵的特务。 莱田英夫带着残兵败将回到红部,首先就召集起这几个特务训话,要他们在限期五天内找到王海水民兵,格杀勿论。当时,秦银富就在场,因为秦银富在莱田英夫眼里,已经看做他的铁心汉奸,这也是海水民兵几次杀他这个“汉奸”使鬼子对他的信任也是死心塌地的。就连刘寨的几个特务也对秦银富“肃然起敬”,他们都是民国阎锡山政权下的村政官僚,相互都认得。他们被斗争下来当了汉奸,而秦银富是直接当了鬼子的维持会长。 几个汉奸万万没有想到,这些都是令他们“肃然起敬”的秦银富给“出卖”的。他们被王海水民兵处决后,把他们的头颅挂在了南城门外,还在他们的头上挂上了一条白布条,上写:“当特务汉奸的下场”。他们的汉奸嘴脸面对着被他们害死的刘寨村父老乡亲,即使死后也无地自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二十二回楼峰山二次伏击日寇马千里迎乐突 第二十二回 楼峰山二次伏击日寇 马千里迎乐突围牺牲 时令进入秋季,全县区、政、民统一配合,在县委的领导下对日占领区进行了较大的出击。 八月二十五日,取消了距县城15里地以外的37个维持会,捉回会长、伪情报员37人。各区干部深入敌占区进行游击活动,捉回流泽村维持会长刘海水以及辛村搞贪污的与警备队员2人,打伤日军2人,打死1人。 在党的统战政策感召下,促使伪警备队开小差72人,仅有的34人伪便衣队开小差11人。 九月,驻壶日军为掠夺秋粮,采取蚕食、封锁,以特务与武装相结合,恐怖与怀柔兼施的办法,先后对游击区和接敌区“扫荡”30余次。国民党二十七军在亲日派何应钦的舞动下也越界活动17次。在各级党组织的领导下,根据地军民创造了地道战、战、麻雀战、破袭战等多种武装斗争形式与日军展开了斗争。根据地得到恢复。 自从刘寨村海水民兵把莱田英夫亲自豢养的特务汉奸铲除并挂在城门上示众后,真是颜面扫地,驻长治东街大营盘日寇23联队队长吉野对驻壶关的莱田英夫大发雷霆,给他总结几点失败:在修善被民兵抢夺战马;在药王山两次遭八路军小股民兵游击队袭击,惨败而走;在北阳护羊脑山战役失利;壶关县八路军游击队武装没有被剿灭,而是还在不断扩大等等罪责。正直秋收季节,吉野急换小田部队来壶关驻防。 却说壶关出南门20多里地的冯坡村楼峰山,是一座连绵十几里的大山之巅,北起黄山北门外,向南经过楼峰山巅,牛盆楼则脑山、轿顶山,冯坡南山,大峪山,南河山,西柏林佛耳山一直延伸至山上村以南村庄。这道山梁就像是一道屏障将东西划分开来,东面是壶关黄山、百尺区村庄,西面是壶关上、下好牢,牛盆,辛寨及长治县村庄,主要是大峪、荫城和北面王坊、韩川一带。楼峰山西面的日寇主要在荫城、韩川脑设有据点。特别是荫城据点,是方圆村庄最大的一个军事堡垒,武器、兵力都很强。西面是一片平坦坦的村庄,东面过琚寨、大峪村搭楼峰山脉就是冯坡、黄山、西柏林、上、下好牢、牛盆等村,这些村都是日寇的占领区,也是我们八路军民兵游击队的游击区,经常与荫城、韩川脑进犯的敌人展开拉锯战。黄山区的民兵游击队一般在东面油坊河村为根据地,在冯坡、黄山、辛寨这一带跟鬼子进行拉锯,鬼子翻过楼峰山就到了他们的占领区,我们民兵游击队到了油坊河就属于我们的根据地了。 靠近楼峰山的南面是冯坡的南脑山,南脑山就像一个驴脊梁,站在这道脊梁上就可以看到西面荫城和东面油坊河及店上一带。冯坡村的儿童团和民兵就在这道脊梁上看家护院,村东头有道券,券上盖有关公庙,站在关公庙上就能清楚地看到南山脊梁上的哨兵,哨兵的旁边有几棵消息树,一旦发现西面上来鬼子,消息树就会倒下,从荫城上来的鬼子,南面的消息树倒下,从韩川脑上来的鬼子,北面的消息树倒下,荫城方向上来的鬼子是从大峪村来的,韩川脑方向上来的鬼子是从西池、东池、好牢、辛寨方向来的。 冯坡村口的关公庙就是看着南山消息树的哨口,这里的哨口有了消息东面油坊河村的民兵区干队就马上知道了。从油坊河得到的消息马上就能传到桥头、固村至东山一带我们的根据地。 三八年,国民党二十七军初次来到壶关驻扎,在冯坡村扎一个营,营长刘涛。营里的先锋官先来村里一些上好的富裕家庭号房为部队官兵的吃住服务,冯坡村是一个大村,四合院宅好多,一些做生意的常年在外面奔波,家里置盖的房产都是空的,加之西有楼峰山这道天然屏障,是开仗的好地方,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部队就选在了这里。 三九年秋季,鬼子第二次九路围攻,侵占了整个长治区域,鬼子不但在一些主要关口建置据点修炮楼外,还纠集兵力大肆抢劫,夺取劳动人民的秋后胜利果实。我山西第五行政区保安第一支队(后改称为“保安第九团”)配合驻壶关国民党二十七军,经常破坏鬼子的秋季扫荡。 九月二十八日,驻长治日寇109及20师团一部配合驻长治县、壶关县、陵川县和伪军约2000余人出发壶关东、西柏林、流泽、南、北行头一带清缴抢劫,太行五专署办事处负责人杨献珍得知消息后,我保安支队和二十七军预备第八师(师长陈庶农、副师长陈孝强,参谋长周枯)24团迅速带领部队选择在日军返回长治的冯坡楼峰山岭西口堵截伏击敌人。 驻扎在冯坡、南河、黄山村的二十七军第八师一个营,营长刘涛,在黄山二区委书记郭连保和负责黄山武装的县工救会秘书苏东保的安置下,已经跟当地老百姓形成默契,他们跟各村民兵、群众一道在楼峰山从北至南(南河村小松山)筑起了一道一千多米长的战壕。就是准备迎接前来入侵的鬼子。 在鬼子出发东面村庄后,楼峰山东西各村(冯坡、南河、黄山、牛盆、好牢、辛寨等村)的群众,在二区区委、区政府的带领下,纷纷把自己的门板和喜寿材板捐献出来,并亲自用扁担抬、肩膀扛,送到山上新挖的战壕四周,用来阻击敌人,门板上都画了记号,作为战后群众按照记号认领。 就在鬼子出发后的第三天,区武装得知鬼子抢粮回来了,保安支队和二十七军以及各村民兵都埋伏在楼峰山的战壕里,单等鬼子从冯坡河路过。 大约下午六点钟,鬼子的先遣小队经过冯坡河,径直朝冯坡岭西口而过,埋伏在战壕里的部队,没有接到开火的命令,因为这是鬼子的开路先锋队,就是要为后面的大部队扫除隐患。 约半个时辰,鬼子的大部队相继进了冯坡河,当官的鬼子骑在大白马上,手握指挥刀,部队后面是被押着的老百姓牲口队,牲口背上都驮着枪来的粮食衣物等辎重。 鬼子中间部队出了村西口到了离岭西口200米距离时,只听两面山上一声喊:“开火,打!”。随即在两面山头上舞动了指挥旗,瞬间,在南北山头上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和手的爆炸声,顿时正在行进中的鬼子被炸了窝,朝山上便开枪便往岭西口冲。 鬼子的迫击炮也朝对面山上开炮,浓烟滚滚,叫喊声不断。南北战壕里的战士同时朝岭西口冲来,想堵住鬼子的出口。当时鬼子的火力也都集中在岭西口,掩护他们大部队突围。 各村的民兵趁机截住赶牲口的伙夫。将抢来的粮食缴获。 战役打了将近半个多时辰,鬼子在他们占武器优势的的火力掩护下,逃出来岭西口,朝他们的老巢逃去。 这次战役虽然歼敌不多,但鬼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抢来的粮食衣物等被我们全部截下了。这是鬼子占领长治在壶关的第一次国共合作的战役,这次战役打出了民族的团结,打出了军民的威风,使鬼子不敢这样大规模地经过楼峰山来壶关抢劫。 十二月事变后,驻冯坡村的二十七军一个营撤到了南、北行头岭一带。 时过境迁,鬼子早已忘记了楼峰山我们对他们的那一战。被刚刚派来壶关的小田部队计划配合荫城、韩川脑的日军出发东面南北行头岭一带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抢粮,想给吉野一个高兴。 这个情报被国民党二十七军新兵营得知,因为南、北行头是他们的占领区,打击日军秋季抢粮也是他们当前的首要军事任务,副营长李喜堂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兄弟李富堂,让他把情报转送给县委、县抗日政府,县委、县抗日政府接到这个情报后很重视,计划由子弟兵独立营、黄山民兵联防队配合二十七军新兵营打抢粮的鬼子一个伏击战,以促进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进入融合期。 黄山民兵游击队现在分为两个连队,一个是由刘寨王海水民兵游击队和北阳护民兵战斗班,队长王海水;一个是黄山区油坊河民兵联防队,队长沟洞村刘富则。这两支队伍每天在油坊河各村学习造造手,已经成为一支战斗力较强的民兵武装。 壶关县子弟兵独立营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三个连的力量,这次县委把这次伏击任务交给一连连长秦德彪指挥。 黄山区两支民兵队伍总指挥还离不开苏东保。 二十七军新兵营刘涛原来就是驻扎在冯坡村的一个营的那个营长,十二月事变后撤到南北行头岭一带,四〇年二十七军指挥官派他组建新兵营,担任营长。 苏东保跟秦德彪领到县委的指示后,前往流泽镇和二十七军新兵营营长刘涛共同商讨这次伏击敌人的计划,由于刘涛对冯坡楼峰山的熟悉,加之原来的军事战壕是现成的,是个最好的伏击地点。于是他们就将伏击地点选在了楼峰山。 楼峰山周边的村庄群众听说还要到楼峰山打一次大战,就将家里原来的门板和寿材准备好,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做好这次战斗的后勤。 群众眼看着鬼子的大部队从冯坡岭西好牢村方向越过冯坡岭朝南开去。黄山区干队的两支民兵队伍准备好按照布置好的方位把埋好,只等鬼子返回的时间,这次的战斗跟上一次不一样,上一次没有阵,鬼子能够大踏步地越过冯坡岭,这次鬼子就没那么容易了,就是炸不死也要让他们瘸着腿捂着头回去。 这次鬼子是早上过去到下午黄昏就返回来了,还是沿路从东、西柏林过来,不过这次鬼子没有往原路南河、冯坡方向来,而是径直从西柏林山上走,侦察员马不停蹄地沿途报告敌情,没想到当鬼子到达西柏林西山口的时候,忽然满天声震响,头上的手乱飞起来。鬼子一时也摸不清具体情况,以为是遇到埋伏了,本想着回来的时候怕冯坡楼峰山遭伏击,没想到在这里遭到伏击。 鬼子的小田中队长命令边打边往冯坡岭撤。 其实,西柏岭山口是对敌人的虚幻一枪,如果鬼子硬着头皮也就过去了,这里就是一个排的民兵配合东、西柏林的村民兵在这里阻击万一朝这里走的鬼子。果然,鬼子还没有忘记上一次的楼峰山伏击战。 鬼子逃离了,后面的民兵吆喝着追赶。 西柏林离冯坡五里路,抄小路还要近一点,一顿饭功夫,鬼子就返回到冯坡河,后面零零星星还在响着枪声。鬼子以为在西柏林只是遇到了一小股民兵,也就没在意冯坡岭才是他们的伏击圈。鬼子顺河而上,还是跟上一次那样,后面有鬼子的战利品。 鬼子刚出村西外,就遭到了的伏击,沿途往山上都是,炸的鬼子人仰马翻,二十七军新兵营埋伏在南脑山,秦德彪带领的独立营和黄山民兵埋伏在北山,中间是的爆炸声,两边是突突的机枪声和手声。鬼子知道上了当,马上丢掉胜利品拉开阵势朝对面两山展开攻击。 这次战斗,把敌人打的惊飞魂散,日伪死伤三十多人,被抢的粮食衣物全部缴获。楼峰山这个地方给鬼子吃了个记心火烧,后来再没有见过鬼子的大部队敢从这里经过。 本来刚刚在壶关上任的小田带部队出发清剿,是想给上司一个惊喜,没想到是一次惊吓,损失惨重。还没有等到秋后,壶关城驻西街的日寇红部又换上了田岛中队。 九月,壶关县委召开扩大会议,传达贯彻晋冀豫四地委党代会精神,会议学习讨论了地委书记王孝慈所做的《太南二年来政治工作报告》,并结合壶关实际,部署了壶关今后的工作重点是:以武装斗争为中心,开展对敌的全面全力斗争,以革命的两面政策争取友军、团结友军,继续抗战,以“三三制”民主政治为基础,更多地关心群众利益,发动更多阶层群众,开展各种建设事业。 针对根据地部分党员、干部在严酷的政治环境下对壶关前途缺乏明确认识,悲观失望,失掉或缺乏胜利信心,党员党心涣散,支部缺乏战斗力的状况,县委具体分析了阎赵掌、张赵掌、泽井、王岭、北头、晋庄、盘马池等支部情形,决定对农村党员进行系统的思想教育,教育的内容是: 第一、讲解国际国内的政治形势,对党员进行胜利一定属于党、八路军的教育。 第二、讲解党的纲领,对党员进行奋斗目标的教育。 第三、回顾壶关党组织的战斗历程,对党员进行前途教育。 党员干部深刻认识到:壶关是革命大局中一个小局,前途是光明的,只有每个小局经过艰苦卓绝的斗争,取得胜利,才能积成全国人民战胜内外敌人,取得全国的解放。 开展教育的方法主要是结合秋收、秋耕、村选,建立区干队,备战、扩军、屯粮、冬学等工作进行。通过学习教育,提高了广大党员干部的思想觉悟,增强了其工作信心,提高了士气,使根据地内的各项工作有了新的起色。 九月二十日,壶关县委就如何增强党员党性问题提出具体规定。针对壶关建党三年来,党员在思想上表现的不纯洁和政治上表现的自由主义等党性薄弱的具体表现,结合壶关党组织所面临的严酷的政治坏境,县委要求各分区委、各支部认真学习区《关于增强党员党性的决定》,并提出了以下县体规定,以提高党的战斗力: 第一、每个党员必须认真学习党的文件,力求进步,克服一切落后意识,改造自己,使之适合于党与革命的需要,坚定党的立场,为保卫党、保卫革命的利益而坚决奋斗。 第二、每个党员必须参加党的组织生活,加强组织锻炼,增强观念,严格遵守个人服从组织,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的基本原则。听党调动,接受并积极完成党分配的工作。 第三、每个党员都要拿起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武器,严格检查自己,反省自己的弱点,对党忠心坦白,接受同志的批评帮助。 第四、每个党员都要虚心地向群众学习,把群众团结到党的周围,影响与带领群众跟随自己一道行动、一同工作,一同参加党与革命的事业。 第五、每个党员在今后极其复杂艰苦的斗争中,都必须锻练自已,成为一个钢铁似的人物,决不在任何困难与危险面前低头、胆怯、动摇、失望、悲观。在斗争中不但要表现勇敢、顽强,还要表现出无比的坚定性、坚持性。要誓死保持党员忠贞不二的气节,要有为党的事业而牺牲一切的决心。 就在二十七军新兵营两次(一次进攻药王山据点,一次楼峰山伏击战)跟党的独立营、民兵游击队与日寇激战,被二十七军二十二团团长知道后,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觉得这党一连数天发传单、发报纸、送信等宣传,对壶南部队官兵的摇撼力也太强了,几张纸就把一个营给软化了。再这样下去,这个新兵营还要变成党的兵了。什么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党那几个穷兵能赶出日本鬼子,还要翻天了。 二十二团团长苏炳扬跟属下几个团副秘密开了个小会,要对新兵营的两个营长举行一次庆功会,然后捏个事实把他们秘密交于上面处置。不料被里面的一个团副刘智明将这一情况告诉了新兵营营长刘涛。刘智明跟刘涛都是老乡,刘涛当兵就是刘智明动员进来的,那时,他们就想着只要是打鬼子就行。他也没想到这支军队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在打日寇的战场中,他冲锋陷阵,上头论功行赏,给了他个团副,他也不再怀疑自己是不是跟错队伍了。十二月事变后,他觉得自己的同胞都反过来打自己人,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就在这些天,一直收到党八路军那面的宣传,才慢慢明白了这里的道理。再加上新兵营跟党八路军游击队一起奋勇杀敌的壮举,这样的英雄还被团长当做是犯罪,予以处置。这使他太不可思议了,细想想,人家都是南方人,新兵营跟他都是本地老乡,不管是非,总不能眼看着自己的老乡拼命打鬼子还被他们无辜地捏造一个罪名处置吧。 刘涛接到刘炳杨传递给他的消息,一时也感到不知所措,他也想不到跟党合伙打了次鬼子还有罪过了?二十二团里的兵都是一些土豪恶霸的性格,真要被他们捏造个罪名送到上面,还不知道回来回不来了。于是他就把这个情况告诉给了李喜堂,李喜堂的兄弟李富堂就是受党组织的安排一直随伴在哥哥身边的,就是为了随时掌握顽固派的动向。 李富堂连夜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组织。 组织上马上给他复信,信里大致意思是:这是顽固派的阴谋,新兵营整个队伍要有危险了。要他配合两个营长设法保护好全营队伍的安全。 十万火急!! 这也是明摆着的事情,两个营长要被送上军事法庭,那营里的弟兄还会不散伙吗。 李富堂建议两个营长马上召集大家,设法脱离现在的处境。 两个营长已经接到庆功会的通知了。只要他们一被抓走,就等于整个营的命运到此结束了。 庆功会定于明天上午十点。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在这个紧急关头,县武委会主任马千里被派跟随百尺区负责人张树芝托关系来到了新兵营。他们见到了新兵营的两位营长。大家迅速讨论如何遣散整个营部,让大家安全转移。 据统计,新兵营将近300人,分别从三个县来的,壶关、陵川的多一点,长治县少一些。新兵营分三个连,也是按照县域分的,各连连长分管各个县的新兵。最后决定,各县的新兵各归各县回家,原意打鬼子的,到各县武委会报到参加各县县大队,原意回家的可以暂时回家。 方案定好后,迅速召集各连连长议事。 二连(壶关)连长来到营部报告说:“他发现他的连有人在监视跟踪。” 这就是个明确的信号,确定新兵营要遭大难了。 事不宜迟,营长刘涛给大家说明了这次的紧急情况,又按照刚才商议的对策,稍微做了一下改变,然后迅速分配下去,做好分散撤离的准备,要抢在晚上十点以前以接到紧急命令分三个队朝不同的方向撤离。 被团部派前来监视新兵营动向的几个探子,没有想到新兵营知道的消息这么快,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三个连长派人解决了。 这一晚时间过得如此漫长,大家都在静静地等待撤退的命令,不料在二连有一个被团部收买了的班长,他负责监视团部的动向,这两次跟党配合打鬼子的一些细节都是他报告的。这个班长忽然发现被派过来的探子不见了,他找借口四处寻找都没有那些探子的踪影。于是他就准备溜出去把这个情况汇报给团部。 他的这些举动全让李富堂发现了,李富堂就一直尾随在他身后。他发觉这个班长想离开连里,马上把这个情况汇报给哥哥李喜堂。等到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发现这个班长不见了。 “快追,别让他跑到团部。”李喜堂命令兄弟。自己迅速报告营长和马千里他们。 “行动提前!”马千里说道。 被跑走的那个班长在黑暗中被李富堂追的紧紧的,他是一位侦查员,腿脚很利索,当快要追上那位班长的时候,突然他朝他扭头一枪,子弹打住了他的上胸。他的手里也惦着枪,顺手也朝前面的那个班长开枪,那个班长应声倒地。 就在新兵营听到这两声枪响的时候,全营分成三个队分别从三个方向已经开始撤离了。刘涛带着一连(陵川),李喜堂带着二连(壶关),三连连长带着三连(长治县)。 二十二团团部听到枪声知道出了事,迅速派兵朝枪声方向追来。 那个报信的班长已经死了,李富堂昏了过去。 追兵直接冲向新兵营。 这时候马千里随李喜堂带着二营朝北撤离,张树芝已经跟他分开去了韩庄方向。马千里发现追兵冲南二区,南面正好是一连、三连撤离的方向。为了保证一连、三连顺利撤离,马千里开了枪。追兵听到枪声朝他们追来。 兵变!兵变了!! 二十二团团长苏炳扬迅速调集二十七军预备第八师补充团和国民党壶关县政府保安营、公安局武装共800余人,向朝壶关方向逃跑的新兵营追去,这也是团长苏炳扬的正确判断,新兵营被壶关党赤化已成事实。 马千里带领着新兵营没有往东北方向根据地撤退,怕后面的追兵追到根据地对县委、县政府产生威胁,而是朝五龙山欢掌底、迎乐村一带撤离。因为他跟县青救会秘书李致忠、区妇联会秘书江平等在迎乐一带举行村选活动,这次的新兵营事变是组织上从迎乐村临时派他县委县政府去的。 眼看就要快被追兵追上了,马千里跟李喜堂商议,由他带一部分人往黄山一带(因为新兵营战士黄山、百尺的多)撤离,他带一部分往北五龙山撤。 追兵一个劲朝马千里带着的队伍追来,因为,半路分开撤离的没有让追兵发现,追兵发现的目标动静较大,是马千里故意造大动静的。 队伍到了五龙山山区,马千里命令大家分散隐蔽,不到紧急的时候不许开枪,自己设法保护自己。 后面的追兵从开始的一个营到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就是发现零零星星的一些士兵在逃。 这对他带领的800人的部队来说是个大笑话。“搜!搜山!把他们都给老子统统找出来。” 敌人就在迎乐和欢掌底附近搜了一个晚上,新兵营的士兵该逃的已经脱离了危险,没有逃利索的就在还击中牺牲。马千里带着几个士兵不幸在迎乐山上被追兵围住,他们奋起还击,子弹打光后牺牲。 到天明,欢掌底和迎乐村都被追兵翻了个透,青救会秘书李致忠在掩护江平撤离的时候被抓住,他引爆了别在腰间的手与敌人同归于尽。 敌人最后再没有抓到一个兵变的士兵,就在四周大肆抢劫,抓捕区、村干部。 却说江平遇到紧急事变后,跟青救会秘书李致忠,分别带领迎乐村武委会主任曲云山,民兵副队长程圪旦和欢掌底武装骨干掩护群众转移后,从欢掌底出来,一个劲逃到平顺青羊镇一带,甩开追兵后已经天明了。青羊镇离南消沟很近,自己跟同志们跑了一夜,肚子里已经咕噜咕噜叫起来,便提议大家赶回南消沟抗日高小吃点早饭。其实她是想顺便见见未婚夫师丕珍,自从六月底师丕珍在南消沟抗日高小担任教务主任后,他们两个还没有见过一次面。再说侯也答应她做他们的证婚人,时间就定在十月,还说这是金秋之约。 没有半个时辰,他们就到了南消沟,正赶上学校早上开饭的时间,学员们正在半蹲半圪蹴吃着山野菜配煮疙瘩(玉米面煮熟的块状食品),一下见进来几个人,都是踉踉跄跄、无精打采的,程连山是迎乐人,这次他被抽来这里学习,他一眼就瞅见了曲云山和程圪旦他们,马上招呼大家迎接一下,正好副校长宋世洪也看见了江平,开口就是吆喝师丕珍。 吃过早饭,他们稍微松了一下,决意要走,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没一个着落。这时师丕珍道:“县委正在白家庄开会,还不如就近汇报一下再走吧。” 壶关县委是昨天被上级通知来这里开会的,会议内容是:为迅速恢复发展壶关县党组织,晋冀豫四地委决定,原属平南县委(当时平顺分两个县委,为平北、平南县委)管辖的白家庄、大门道、十里、北坡、南脑、徐家后等6个党支部,31名党员划归壶关县委领导。同时,徐家后、常家池、东七里、西七里、白家庄、十里等六个主村的行政也归壶关县抗日民主政府。 散会后,江平他们见到了县委领导,正在讲述昨天在迎乐、欢掌底发生的事件,张树芝就风风火火地来了,看出来,他也是一夜没有合眼。 县委领导已经听江平讲述了后面的事情,接下来张树芝就讲述前面的事情:他与马千里分开后,他带着一少部分百尺籍的新兵营战士从百尺方向撤退,待把他们安置好后就返回来追赶马千里,黑影跌跌绊绊的随枪声追到迎乐,马主任已经牺牲了,再到欢掌底,李秘书也牺牲了。 “李秘书是掩护我们跟群众转移时牺牲的。”江平道。她的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还有那个李喜堂、李富堂兄弟两个呢?”侯国英问道。 “那个李富堂被敌人打中后抓走了,他哥哥李喜堂现在也没有音讯,一定是在战斗中牺牲了。” “英雄,英雄们那。”侯国英沉默了半晌。 县委书记李泽命令,就在这里给英雄们开一个追悼会。 抗日高小的师生听说了马千里牺牲的消息,也在学校举行追悼会,他在开学的几个月时间里担任学员们的代课教师,他们在他手里学到了不少知识和革命的道理。 会议结束后,县委就要准备布置下一个月的工作,江平陪同几个村干部在白家庄待了一天,第二天准备启程的时候,忽然侯将她叫住,侯又对着李泽的耳朵喃喃了几句,便对江平说:“我们到学校去一趟,再走吧。”又对张树芝说:“老张,你不是早就请我到店上吃一顿豆杂面汤加黄蒸吗,今中午我们就到学校给他吃一顿豆杂面汤大锅汤加黄蒸。” “好呀侯,豆杂面大锅汤加大笼蒸的黄蒸更有味。不是我舍不得让领导们吃我们那里的豆杂面加黄蒸,主要是领导没机会去呀。”张树芝道。 “不是没机会呀,还是我们的敌人不让我们去呀,等到能在你们那里站住脚,国民党顽固派就赶跑了,小鬼子也该投降了。”李泽笑道。 到了学校,首先侯就告诉灶上,中午吃豆杂面加黄蒸。又把江平和师丕珍叫到李泽面前说道:“就在这里开学的第一天起,我就对着李书记的面跟你们承诺,要在金秋十月给你俩做证婚人,给你们捏成真正的一对,还记得不?” 江平听后,红着一片脸。 “哪能不记得,小两口都不会忘记。”李泽笑道。 “今天我要让你回去工作,不提这件事,我以后在你们眼里就是个说话不算数的领导了。”侯说道。 “不着急,侯,现在我们几位同志牺牲了,大家的情绪还……”师丕珍说道。 不等师丕珍说完,李泽就接上话了:“打战哪有不牺牲的,我们的战士每天都在牺牲,越是牺牲我们越要快乐地生存,顽强地生存,我们还要造就一代一代的英雄,让他们步着我们的后尘走下去,直至全国解放,革命成功。” 这时,站在一边的副校长宋世洪道:“江平姐姐,今天我可以做你的唯一的伴娘了。” 人物简介 马千里(1911-1941),哈尔滨人,大,1941年1月调来壸关县任县政府武装。1941年10月,在反顽越界抢粮斗争中,被国民党顽固派惨害于第二区迎乐村。牺牲时年仅30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二十三回抗日宣传队敌占区布阵 民兵联防 第二十三回 抗日宣传队敌占区布阵 民兵联防区妇救会领先 十一月十二日至十三日,县委在盘马池村召开分委以上党员干部参加的扩大会议,县委书记李泽,副书记李唐主持了这次大会,会议首先学习了抗日战争时期革命的性质和任务。在此基础上,县委针对对壶南顽固派进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宣传进行了工作上的肯定,特别是通过宣传瓦解了二十七军新兵营跟着顽军侵略我根据地,消极抗日的斗志,并且全营兵变,用事实证明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重要性。这些成绩的取得,主要是依靠了知识分子的力量。 针对现在在党组织内部排挤知识分子出身的党员干部、在政府机构中只片面地配备贫雇农出身的党员和不信任知识分子的偏向。通过学习讨论,提高了与会党员干部执行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的自觉性。作出了重视使用知识分子的三条决定: 第一、对过去从领导岗位上撒换下来的知识分子出身的党员干部,要看他的大节,看他的主流,重新安排工作。 第二、对已经停止了党的组织关系的知识分子出身的党员进行纠正,恢复党的关系。 第三、对党外的知识分子,各级都要做好争取、教育、团结的工作,重视信任他们,适当地给予安排工作。 会议之后,各级党组织认真落实县委决定。到月底,共给12名撤换下来的干部安插了工作,给停止了组织关系的9名知识分子出身的党员恢复了党组织关系。同时有11名知识分子出身的进步分子入了党,有26名党外知识分子参加了党所领导的政权、群团等组织的工作,从而,发挥了他们的专长和聪明才智,使之决心为抗战做出贡献。 十一月底,壶关县委书记李泽调任晋冀豫四地委政工,原县委副书记李唐接任壶关县委书记。 十二月,通过对知识分子的重用,县委为贯彻中央北方局扩大会议精神,利用知识分子,组织广大民兵和群众开展了强大的对敌政治攻势。县委派出游击武装宣传队向日军占领区散发宣传品、书写标语,对日军据点进行夜间喊话,找伪军家属谈话。向敌占区秘密散发宣传品12480份,写标语8142条,夜间喊话8次,找伪军家属谈话30余次,对于瓦解日、伪军和发动敌区群众投身抗日起了积极的作用。 主要参与这次斗争的是王阿保、李友芝、江平(申理)、申仪还有抗日高小副校长宋世洪和在上党中心印刷厂工作的紫岩掌村民常有好。他们跟新选举上来的各村武委会主任、妇联会还有农会,共同打压敌人的嚣张气焰,把那些老是在村上造谣是非的地主、富农该抓的就抓,该教育的就说法教育。 在此之前,鬼子派人在乡下农村的宣传也是淋漓尽致的。 说什么: “党将来就是共妻的。”“老黄(鬼子)已经把八路军消灭完了,几个村上的穷鬼翻不了身。”“老黄就是天上的老爷,来救济我们穷人的。”“建立大东亚共荣就是大家共同吃好的穿好的。” 还流传顺口溜: 国民党刮民心, 见了皇军不敢碰, 撅着尾巴去逃命。 党土八路, 占山为匪是老鼠, 躲在山里土窑住。 打中央收晋军, 找着八路剥皮又抽筋, 自卫队不用提, 儿童团收抬起。 这里有鬼子的宣传也有国民党顽固派的宣传。这些造谣的宣传就像一阵阵瘟疫在没有文化的乡间流传,有时候比鬼子扫荡还厉害。 一晃眼又到了过大年的时候了,今年不同往年,前二年大家过年都找不到一个自己的同志,不用说还要到一块聚一聚了,鬼子还是趁着过年过节到各村去围剿党八路军游击队还有民兵,大家都分散隐蔽在山里面,他们就不会让我们过上一个安稳的年。 江平自参加了武装宣传队比在学校代课和妇救会忙多了,她和抗日高小副校长宋世洪共同担任了这个队伍的领导。 没想到还没有过阳历年,区长盖良弼领着赵麦玲还有郭芳芳来找江平报到。 江平正和妹妹申仪给自己的新房窗户上贴着一贴剪纸“福”,自从跟师丕珍在学校举行了婚礼,还没有收拾过一间像样的婚房。一见有人进来,忙下炕接应。 “想不到是盖区长大驾光临,还有嫂子。”江平笑着迎道。郭芳芳她也认得,都在民校一块读书,郭芳芳是晋庄家,说是今次组织上派她来是有意照顾她,让她来家边工作边过个年。 “前几天就听领导们说是要给我增加点力量,没想到是你们呀。”江平道。 “不要说工作了,还是给我们提提你的喜事吧,这新房都装饰好了,还没有请我们喝口喜酒呢。”赵麦玲过来拉着江平的手,又看看申仪:“这申妹妹越长越跟姐姐了,瞧那片红云云的脸蛋,还没有找对象就那样羞涩的耐看。”赵麦玲一连串的话语,还没有改了她那泼辣尖俏的嘴。弄得郭芳芳站在一厢都不好意思起来。 “嫂子歇歇那张嘴吧,人家还都是大姑娘呢,你要喝什么酒我给你要两瓶来。” 这时盖良弼道:“她是跟你们闹玩,我还没见过她会喝酒。” 赵麦玲道:“也不能对着个新娘子说一些大姑娘的话吧,不喝酒也得吃块喜糖,我们还有礼呢。” 正说间,新上任的县委书记李唐走了进来。 大家一块给李唐腾开个地方。 李唐道:“这是怎么了,昨天我们不是挺随便的。”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这正的和副的可是一个天上和一个地上呀。”赵麦玲笑道。 “不习惯不习惯,我们还是随便些吧。现在不谈工作,你们先热热身,明天准备战斗。”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瓶白酒来,在盖良弼面前晃了晃。 就在一个月前,他们宣传队到东崇贤村宣传,群众见了他们就躲着走,要不就将门关牢了不让他们进,有的就指着他们埋怨:“你们在这里住着开你们的会,鬼子来了你们放几枪就走了,剩下老百姓引起了鬼子的痛恨,逮住老百姓瞎恨。” 宣传队坐下来才了解到,那还是去年的事,我们的斗争十分复杂,经常处在敌、伪、顽夹击之下,所以我们的县政府长期处于游击状态,县政府工作人员时分时合,采取化整为零,分散在各区划片负责进行工作。当时四区政府住在东崇贤村一段时间,九月的一天,敌人突然包围了东崇贤,企图一举歼灭我四区抗日民主政权,幸而我区政府人员于当晚搬出所在地,住在离该村约二里远的后沟休息。 区长周刚同志正在给新调来的领导介绍本区对敌斗争情况,忽然听到村中狗叫,马上集合队伍出沟,跑步冲向东山,发现敌人已将东崇贤村团团包围,正向后沟搜索前进,我们趁敌人立足未稳,迅速突击占领了村东山头,敌人发现了我们,立即枪炮齐鸣,喊声雷动,幸亏我们人少目标小,动作迅速,全部冲出重围,登到山顶,免了一次重大损失。 我们一面向村中之敌射击,一面速派人前往县政府送情报,请求支援,县政府马上派出子弟兵,前往解救被包围的群众,奋战二小时,终于将敌人击退,但已造成了很大损失。 原来敌人是听了汉奸密告,知我区政府住在东崇贤村,为了打击我抗日民主政权,推行强化治安,组织了几个据点的敌伪军数百名,向东崇贤村进击,企图一举歼灭我四区抗日政权。 凌晨三点出发,在村外隐蔽,拂晓捕杀了我放哨的民兵,包围了村庄,直奔我区政府驻地,将院子围的水泄不通,没有找到我政府人员,当即把大院的男人全部抓起来,捣毁了家俱,天亮后把村中男女老少,赶到集会,由宣抚官讲话,宣扬大东亚共荣,强化治安,提出各村要成立维持会,给日寇送情报,送粮食,出民夫,否则实行三光(烧光、抢光、杀光)政策,当场把由区政府住过的院子里抓来的男人和在村中抓住哪些认为可疑的人以及过路驻店的客人共36人,全部杀害,连几岁的儿童也未能幸免,并扬言谁再敢靠近抗日县政府给八路军送粮,送情报,这就是下场,全村进入了恐怖状态,闹得鸡飞狗跳墙一片混乱,我们住过的大院,变成了有名的寡妇大院。 自从敌人在东崇贤村烧杀抢掠后,群众情绪紧涨,晚上都不敢在村住宿,除留下一些老头看门外,年轻人一到晚上就转移到村外后沟休息。天亮后再进村吃饭,严重地影响了生产和生活。 从此以后,群众见了我们都不敢接近,我们一进村到处是关门闭户,难见一人,有的群众埋怨我们,不该在这里住,引起敌人的痛恨,残杀了群众,使我们的工作一时无法开展,干部群众都愁眉苦脸,迫切要求上级派武装前来掩护,开展工作。 针对这一情况,江平请示上级,要求县委想办法用武装打击敌人,给老百姓一个交代。于是军分区部队三十二团一部和武工队配合县区干部组成的工作组来到四区,分析了敌情连夜深入到游击区,抓了一批死心塌地的汉奸,就地,张贴了布告,大力开展了政治攻势,打击了敌伪势力,使根据地逐步扩大,群众情绪起了变化,敌人钻进碉堡,不敢轻易出来活动。抓紧了这一有利时机,我们积极组织民兵,壮大抗日武装,使这块根据地进一步达到巩固发展。 为了阻止敌人的快速部队向我根据地骚扰,县委决定组织力量,对横立在东崇贤村外的二拱桥进行破坏,这个桥建在村外的一个深沟之上,桥的上面再架桥,形成了两层桥,故曰“二拱桥”,据说是鲁班亲自设计并参加建桥的,建造的相当雄伟。 在周围村动员了一百多人,部分民兵到前方活动担任警戒,并割了敌人的电线,断绝了敌人的通信联络,一部分担任破坏任务,大家带着铁锹、铁镐等工具,紧张地进行着拆桥,简直象赶届会,热闹非凡,在休息时,成群,围地而坐,边吃干粮边议论,有的说这一下敌人再随便出来骚扰就不那么容易了。特别是大批车辆难以通行。有的对此桥的破坏感到可惜,认为这坐桥是鲁班亲建,高大雄伟,破坏了后想再建谈何容易。 到天刚发亮,终于破坏了一层,车马难行,人们经过一夜的奋战,已疲劳不堪,饥饿难忍,纷纷坐下来吃干粮,大部分吃的干粮是康窝窝头,二区区长王前同志的亲戚家,特意给他们送来刚烙的油饼,分给同志们吃。 过了几天,敌人又来了,让我们联防区的民兵,利用这一地形,很顺利地阻止了敌人的前进,还打伤了几个黑狗子(敌人的警备队身穿黑制服群众都叫们黑狗子)。 从此人民增强了对敌战斗的勇气,和破坏敌人交通的信心,到处开展破路活动,收割电线,加上民兵在各要道埋设,阻止了敌人的进攻,使敌伪军胆战心惊,到处碰壁。 这次宣传队的任务就是要在全县主要是敌占区和拉锯游击区展开宣传的,江平、赵麦玲和宋世洪各分一组,江平跟郭芳芳到黄山区,赵麦玲跟申仪到百尺区,宋世宏跟黄雁(一区区委宣传干事)到店上区。盖良弼抽调出来专门到壶南联络印刷宣传品事宜。 壶南印刷小厂是原上党中心印刷厂在撤离时留下来的一些技术员开的小厂,十二月事变后,印刷厂被国民党顽固派所掌握。上党中心印刷厂原来属于山西省第五专员公署领导,住在长治城内。一九三九年五月,日寇准备进攻上党之前,经常派飞机轰炸长治城,这时,上党中心印刷厂奉上级命令搬迁到长治城东南的北头村,全厂干部职工一百余人,正厂长董化武(晋城人),副厂长王廷文(高平人),厂部下设缮写科,技术生产科,财料供应科,保卫科,总务科。厂坊分印刷和装订两大车间,全厂共有十三台印刷机。当时的主要印刷任务是:给八路军总部印刷第十八集团军 《步兵操练》小册子、《青年运动新方向》等,还承印专暑和各县的报刊布告等。 上党中心印刷厂的职工大部份是阳城、晋城、高平、长治、长子、壶关人。壶关参加上党中心印刷厂的有:南关王松林(缮写科);骞北村苗起元(通信员);韩村裴水则 (工人);杜家岩村常满贵(炊事员);紫岩掌村常友好(工人)。 一九三九年七月,日寇进攻上党之前,厂部于七月二日组织百余辆铁脚车开始搬迁,三日后住在壶关县南关大庙,住了三天,六日后住固村。七月七日参加了壶关县在固村河召开的纪念“七七”芦沟桥事变两周年大会,八日往小南青村和合庙,九日冒雨搬迁到壶关县杜家岩村,住在大庙上和一部份民房。七月中旬,经过紧张地工作,机器按装就绪,开始了工作。日寇第二次侵占壶关县城后,八月份日寇开始向村出发扫荡,进行清乡,严加封锁。这时国民党蒋介石乘敌进攻之机,对我抗日军民在经济上开始限制,使根据地党政军民的抗日军蓄物资和日常生活方面都发生了严重困难,为了战胜日、蒋对抗日根据地的经济封锁,我党决定在经济上实行自力更生,即发自己的货币。八月份上党中心印刷厂奉上级命令担负了这一光荣住务,当时印刷的货币名为:“第五专署上党救国合作社”,为八县(壶关、陵川、高平、长治、长子、屯留、潞城、平顺)的通用币。还给八县印刷名为:《某县货币劵》。只限在本县范围内流通使用,票面颜色分紫、兰两种。票子经过印刷装订后送交专署,由专署统一打印专码后发行。称为“上党票子”。票子的威信很高,在上党地区超过了阎锡山发行的货币价值。 随着对敌斗争的形势变化,加之厂里由过去印刷书刊改印为票子,武装保卫工作也大大加强起来,厂里成立了工人自卫队,全厂上至厂长,下至通讯员,实行劳武结合,上级还发给厂部步枪十余支,手若干箱。全厂百余名干部职工,早上出操爬山,下午轮流学习打靶,投弹训练,黑夜自卫队在杜家岩村的小池山头轮流站岗。住在大庙上的厂部和厂坊岗哨更加严密,非本厂人员一律不准进去,厂里印刷什么一律不准外传,谁泄露了秘密就会受到厂里的纪律制裁。厂里的全体干部和职工在“抗日高于一切,一切为了抗日”的战斗口号鼓舞下,个个精神振奋,积极参加劳动,加班加点,日夜两班,班班都超额完成任务。当时职工生活待遇很低,实行供给制,每人每月只发给五角钱的津贴费,就这也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到九月初,由于特务汉奸的告密,住壶关城的日寇出发平顺的龙镇杨威一带,企图进攻八络军住新城医院和杜家岩的上党中心印刷厂,在我军的阻击下,敌人没有得逞。为使工厂财产不受损失,确保安全生产,又从杜家岩村搬迁到了陵川县的冶头村,在冶头村开始工作不久,又遇到土匪的不断抢劫,所以工厂在九月下旬又从冶头村搬回壶关县福头村。 工厂到了福头后,工作更加困难,印刷货币用的纸张油墨、药纸等材料都很紧缺,但任务必须完成,在路东办事处的大力支将下,通过地下党的组织关系,从河南的新乡安阳敌占区购来所用材料继续工作,完成了上级交给的光荣任务。 十二月事变开始形势比较恶化,县城的敌人经常出发店上、长林一带扫荡,驻扎在晋城、高平、阳城等县的国民党顽固军摩擦也已升级,敌顽夹击对我抗日军民压力很大,这时,革命内部有些意志不坚定的人也产生了动摇,有的投降了顽固派,有的开了小差跑回老家。在这斗争十分尖锐复杂的情况下,厂里党组织一方面加强对干部职工的思想教育,明确提出:坚持进步反对倒退,跟上党八路军抗日闹革命是唯一的出路,开小差、叛变革命当汉奸没有好下场。另一方面加强了厂里的武装自卫队的领导,自卫队增加了指导员,指导员由厂长董化武亲自担任,又召开了干部职工会议,讲了革命形势,战胜困难,迎得胜利。人人表决心,个个写战书,仅半个月时间练武生产出现了大好形势,抗日救国思想大大提高,生产任务超额完成。在福头村住到十一月下旬,国民党已进入,为了团结抗日,我党政军开始北撤,上党中印刷厂随同专员公暑从壶关的福头村搬迁到平顺县的寺头村,在那里继续生产。 一九四零年春,上党中心印刷厂少数职工到太南日报社工作,大部份干部职工连同所有机器归属了冀南银行。厂部有部队从寺头村护送到左权县的麻田镇郭家峪村,工厂番号改为“伦敦”第五大队。从此开始印刷冀南票子,票额为贰角、伍角和一元的。同时,第五大队和“伦敦”第四大队合并,搬到黎城县东崖底乡沟东坡村。百团大战后,日寇对根据地采取了三光政策,驻榆社、襄垣、长治潞城、武安、武乡等县城的敌人,集中兵力到麻田、西井、小寨沟、黄崖洞等地进行扫荡,冀南印刷厂在这最艰苦的情况下,各大队生产无法进行,一九四一年正月初一,第四大队随同冀南银行总部,在黑夜以急行军的速度从小寨沟秘密地搬迁到冀西邢台县的山区赤岸村的小峪沟。总部住在仁堂村,第四大队的番号又改为第二营的第四连,在那里继续进行生产。 葛良弼自从去年11月,国民党壶关县政府集结其反动武装配合二十七军一个连,共200余人,越界偷袭包围了县委、县政府以及第三区公所驻地盘马池村,他带领区民兵迅速保卫县政府,掩护县委县政府领导撤退,在撤退的同时,由于敌我兵力悬殊,县委宣传葛一梅、县政府民政赵光宇、区分委书记郭长松、财建王俊亭、青救会干部申世江、工作人员雷责清等6个同志光荣牺牲。之后他就被暂时隐蔽,不在三区工作,被县委调到统战小组。 县委成立宣传武装小组后,他担任了武装小组组长,专门来保护知识分子用宣传品和喊话等方式跟敌人展开反宣传活动,在必要的时候,捉拿汉奸特务叛徒等,打击那些死心塌地为敌人办事的人,来震慑那些思想上矛盾,胆小怕事的中间分子,是他们能回到我们这边来,并为我们服务。 葛良弼原来在中心印刷厂工作过,印刷厂转移时,县委为了壶关的工作就留下在印刷厂工作的一些壶关师傅们,上级还留下了部分印刷工具,这样,一个小型印刷厂就很顺利地开了起来。 国民党顽固派在常行另立政府后,就把印刷厂占己所有,就像修械所一样,里面的工人师傅大都是我们的人,有的还是我党专门安插在里面的党员。 一个月前,县委派出游击武装宣传队向日军占领区散发宣传品、书写标语,向敌占区秘密散发宣传品,这些印刷任务就是他在壶南印刷小厂完成的。 缮写科的王松林和苗起元就是我们的党员,他们跟几个技术员都是向往我们这边的,要不然盖良弼也不会顺顺利利完成先前的印刷任务。 这次的印刷任务比先前还要大,这是对全县整个敌占区、游击区的宣传。他们的接头地点还是在流泽饭店,这里是常行国民党县政府和壶北来人最中心的地方,也是个地方集镇,三教九流,人杂繁华。 流泽村民兵赵仁保和赵长乐,已经成为我党地下交通员细胞组,只要壶北来人都要先到流泽饭店跟他们接头,然后进一步了解和安排下面的事情,赵仁保和赵长乐已经凭借是流泽村人,是地头蛇,在流泽饭店立下了一小块阵营,还参加了顽公安局武装,韩庄的申何元虽然是这里的经理,但对他们也是另眼相看。 别看流泽饭店是一个只管吃饭的地方,其实这里就像一座小城,里面赌博、、卖淫、吸毒样样俱全,也是壶南国民党公安局的联络点,在这个地方跟我党的交通员接头反而更安全。壶南县委书记在这里被害后,县委计划把这个杀害革命同志的巢穴捣毁,后来大家一致认为,还不如暂且留下这个匪巢,因为我们的两位同志才深入进去,也是我们今后跟壶南国民党内部的同志联系的一个好地方。 盖良弼肩搭一个粗布搭子,手提一个小黑布包,里面装有刀、剪、绳子,扮作一个惯串乡道的删(阉)猪匠,流泽饭店喂有猪,他已经被介绍来这里好几次了。正晌午,正是吃饭人多的时候,印刷厂的王松林坐在了盖良弼的对面,要了一碗豆杂面两个粘豆包。盖良弼却是炒着两盘肉丁菜,他还要等着赵仁保和赵长乐来一块吃,说是他请客也很正常,因为他这个删猪匠就是他们找回来的,技术高,猪删的尽,不跳圈只长膘。 王松林哧溜溜吸了一口面条又喝了一口汤,拿起豆包掰开两瓣,见四下安全就抓紧跟盖良弼汇报情况:“眼下由于壶北各地散发的传单都惊动了日本人,常行县党部怀疑是从我们那里印刷的宣传资料,正在严查,有几个还被抓去询问,你把资料搁下,给个数目,我们想办法完成,等我们的通知。” “这些困难县委都想得到,让我捎话代县委向同志们问好,第一次的任务完成的很好,难为同志们了,每次的任务要设法完成,但取得安全保证更是大事。”说着从搭子中间扯开一道口子,将里面的资料拿出交给王松林。 正在这时,忽然几个来到店里,挨着座位检查良民证,王松林手里刚接过盖良弼递过来的材料,一时也不知该往哪里放,正好赵仁保端着一盘菜过来,对着盖良弼说道:“删猪的哥哥,连我手里的四个菜,行了吧。”说着,把盘子放在王松林面前,顺手把那资料从盘子底下抽去,盖良弼及时给他使了使眼色,他才松了手。 这时已经走了过来,他们把自己的良民证取出来交给,手取良民证,正准备看,发现赵长乐端着一盘豆芽菜来到跟前,赵仁保急忙说道:“刘警长大驾光临,正好赶上,一块吃吧。” 这刘警长就是流泽人,跟他们也是同辈,也没居次,简单看看良民证递给他们,就顺势坐在座位上。王松林也只好跟他们一块拿起了筷子。 “再加两个菜吧,刘警长是我们的父母官,难得碰到。”盖良弼说道。 那个刘警长道:“简单点简单点,马上就要集中去五集,赶不上趟了。” 赵仁保道:“急啥,又不是什么要紧事,您不是天天都这样。” “今次可不一样,荫城的都来到半路上了。”刘警长说着在赵仁保耳朵根喃喃了几句。 赵仁保听后脸色一阵苍白,这个小小的变化让心细的盖良弼发现了。他认定又要发生大事了,荫城来的,那一定是鬼子。地点在五集,赵麦玲不是要在五集开会吗。 盖良弼正在纳闷间,忽见从门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个穿保安队军装的二流子,腰里摆着一支匣子枪。赵仁保对着他小声喃喃道:“活阎王来了。” 活阎王就是驻北行头保安营副营长的小舅子李熙春,县城防共保安团的副团长,三年前是公道团团长杨笃宽手下,在当地是一恶霸地痞流氓,局局长都让他三分。“不见他还想不起来,壶南县委书记就是他给抓的。”赵仁保说罢急忙迎了出去。 盖良弼来的时候就听赵麦玲说,她们已经和流泽区武委会主任定好了,要选在五集召开这次各村妇救会会议,会议内容就是布置眼下的宣传工作,动员群众认清形势,辨别谣言,向着我们党的路线英勇杀敌。流泽区武委会主任张永庆就是五集村人,他的村已经选举了各救会干部,群众的风气正,抗战的气氛浓。 盖良弼已经坐不住了。他的座子底下就像插着一颗钉子。 一旁的赵仁保刚刚安置下活阎王过来,他怕活阎王来这一闹耽误大事,他也在考虑刚才刘警长对着他的耳朵说的悄悄话:“五集有秘密开会。”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看出来盖良弼当时的心情,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他才能脱身出去,于是他立即找个借口出去到村上找到民兵雷长好,交代他火速到区上报信。他马上又返回来,一来要稳住警长,让他能拖延一时就拖延一时,他还要设法把他身上的资料交给印刷厂的同志。 区上张树芝接到雷长好的消息后,马上召集区干队火速前往五集救援。 赵麦玲在五集开会的消息是五集村里的汉奸出卖的。这些个汉奸们有的就是要得到哪一点丰厚的报酬,他们对党的认识就像那些传言,是土匪奸党,身上还长着毛,越传越邪乎。 他们见着百年不遇的发财事,就在两厢报信,西面是荫城据点里的鬼子,东面是常行国民党的公安局,这两个地方都给他们有丰厚的报酬,鬼子给了,国民党也给,一个目的就是要剿灭“”,铲除“隐患”。在这些汉奸特务的心中,这就是立功的时候,既立了功还得到奖赏,这是拼命也值的。 荫城到五集的距离北常行还近,他们得到党的消息,行动异常的迅速。那个都有论功行赏的机会,党跟民兵游击队还不一样,党在他们眼里是大患,一时都不能耽搁。 张树芝亲自带队出发,因为区上小分队最近增加了不少新战士,其实新战士可都是老兵了,他们都是从二十军新兵营里逃出来的战士,那一夜在跟马千里分手后,他把逃出来的百尺一带的士兵都集中在一起,简单地开了一个小会议,会议的意思就是:大家暂时各回各家,暂避一时,愿意抗日的来区上找他张树芝。 且说赵麦玲跟流泽区武委会主任张永庆以及区上的一些同志还有各村解放了思想的先进妇女及村武委会成员,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发展各村妇救会,跟随村武委会在村上宣传党的方针政策,揭穿那些反动谣言,对我们党有一个全新的认识,捉拿特务汉奸,打击维持会等工作。在开会之前,张永庆调民兵分别在东西路口站岗放哨,以防不测。 约下午三点多,放哨民兵发现了西面来的鬼子,约一个小队,正在直接往会议地点涌动,他们急忙派一个民兵去报告,不料被鬼子发觉,被一颗飞来的子弹正好击准,也是这一声枪响,惊动了开会的同志们,假如没有那一声枪响,兴许同志们就会来不及转移,也许是这一声在鬼子那里是犯了大忌的枪响救了我们的同志们。 已经赶到五集的张树芝带领的区干队正在为找不到会议的地点而犯愁,听到那一声枪响,才明确了方向,队员们迅速朝枪声的方向赶去,同时跟鬼子进入了战斗。 随即,从后面赶来的常行公安局也朝着枪响的方向扑去,一时间枪声密集,爆炸声不断。 区武委会主任张永庆带领几个区干部和民兵正在阻击敌人,掩护开会的同志们转移。 随后,盖良弼跟赵仁保他们也赶来了,正好在村外碰到了正在转移的同志们,赵麦玲跟申仪在后面断后,阻击尾随追来的敌人,只见赵麦玲手里的驳壳枪直冒火星,后面的追兵“咿呀咿呀”乱叫,申仪也是一把好手,她在后来的战斗中锻炼了自己,比起在神郊那次连枪栓都不会拉要强百倍。 这次战斗牺牲了几个民兵战士,区武委会主任张永庆被鬼子抓到了荫城。 却说江平跟郭芳芳来到黄山区,苏东保让她们到沟洞村找李富则,江平她们从固村、谷驼一带斜插过来,李富则就在沟洞等着她们。会议就定在了牛盆山头村,那里地形较好,除了东面楼的脑山(楼峰山),其余南、西、北的方向一目了然,特别是从长治县韩川方向来的敌人,要想攻到山头村算是他们厉害。遇到紧急情况,山头村也能快速转移,东面翻过山就是冯坡、黄山、小山沟、油坊河等村,北面是辛寨、阳护、向掌等村。 苏东保已经把各村的妇女骨干和武委会成员集中在山头村,等待这位有文化有魄力的女同志来开导他们黄山区的妇女们。山头村有一位妇女骨干叫宋召则,她是下好牢村抗日宋补云的妹妹,早年受哥哥的进步思想影响,为苏东保和哥哥他们提供开会地点,放哨站岗,这次会议地点还是决定选在她的家召开。女联络员宋菊花是我党地下联络员细胞组织,她是南阳护冯家岭村人,是个性情屈强泼辣能干的家庭妇女,三九年十二月事变前,在苏东保的感召下,成为我党的一名地下交通员,经常为我党送信送情报,四〇年光荣地加入了党,并担任了区妇救会,长年累月在外奔波。还有冯坡村的杨莲花,她的丈夫郑海楼是冯坡村秘密民兵骨干,也是受到了革命思想的熏陶,经常在村里给村里的民兵开会担任做饭送饭工作。 有了这些妇女骨干,江平她们开会的气氛就比较活泼,让大家各自谈谈自己的感受,真是说的淋漓尽致,各人都有各人的切身体会。 冯坡村的杨连花说道:“都说日本好,是给我们谋福利来的,还什么大东亚共荣,可是荫城日本人经常搭山来村里抢这抢那,要着要那,从不说个谢字,村里的妇女都是用窑上的煤灰抹脸,要是留个红光满面的,弄不好就会被鬼子看见拖到荫城炮楼里,折磨的你几天回不来。三八年国民党二十七军来村里号房,住着一个营,那个营的营长对老百姓很好,自从那个营走后,又来一队人马,见到村上的年轻人就抓,说是当兵吃皇粮,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不去就砸了你全家,要不五花大绑捆了带走。这些哪像是自己人呀。你看我们的老苏(指苏东保),那么大的一个官,还不让人家叫名字,就叫老苏,亲切。你原意当兵打日本就欢迎,你思想上不愿意也不强迫,你家里有困难,不管你是不是打日本的民兵还是游击队,都一律帮助。这才是我们的人,就是穷也感到舒服安全。” 苏东保没想到还有这些泼辣会说的女同志,忍不住“啪啪啪!”拍起手来,随即江平也跟着拍起来。 通过在黄山的会议,通过大家各自的发言,江平和郭芳芳就场编起了顺口溜: 小鬼子,真遭殃, 进村抓鸡又牵羊。 吓得妇女到处藏, 锅灰煤面抹满脸。 黑狗队,就是狼, 伪装鬼子到处骗。 你的底细他全摸, 捏个罪名把你绑。 东南有伙国民党, 不抓丁来就要面。 如果跟你要不上, 劈头盖脸使棍棒。 八路军是好汉, 不抢不要不勉强。 你有困难他来帮, 还为你舍身挡子弹。 民兵们扛起枪, 跟上八路保家园。 妇女走下热炕头, 春种秋收站好岗。 散会后,忽然江平想起来一件事,就问苏东保:“苏召兄的家乡离这远吗?” 苏东保道:“不远,就在眼皮子底下,上好牢村。干什么?” 江平从衣袋里掏出苏召兄交给他的木头手枪说道:“这是她亲手给他的儿子做的,在我身边也快半年了。” “那我们一块去吧。”苏东保道。 部分人物简介 赵仁保(1905—1945),男,流泽村人,民兵,1945年牺牲在流泽村。。 赵长乐(1912—1945),男,流泽村人,民兵,1945年,牺牲在流泽村。 张永庆(1915—1942),男,五集村人,流泽区武委会主任,1942年在荫城牺牲。 雷长好( 1902—1944),男,流泽村人,民兵,1944年在陵川县牺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二十四回打进去策反日伪建内线 拉出来铲 第二十四回 打进去策反日伪建内线 拉出来铲特锄奸扫障碍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七日,日军偷袭美国海空军基地珍珠港,宣告了太平洋战争的爆发。 十二月,壶关县委部分干部深入根据地各村组织党员干部,认真学习中央发布的《关于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对敌后抗日根据地工作指示》以及晋冀鲁豫边区政府发表的为太平洋战争告民众书。 一、太平洋战争的爆发,无疑对于我国抗战是有利的。它将侵略营垒与反侵略营垒的对阵最后的加以分明了。苏联已经开始进入反攻阶段。日本对侵略的军事、政治、经济力量不能不有所减弱。日本困难大大增加。 二、 日军在华的位置发生一些变化,日本进行的主要战争已经是太平洋战争,对华军队的人员及物质的补充将减弱,日军士兵情绪将更觉前途渺茫,伪军伪政权将更形恐慌,而我军民战胜日寇的信心亦会增长,亲日派、亲德派、分裂派的气焰将被压低,中、英、美、荷的合作更加亲密。一切这些都是有利于正面与敌后抗战的条件。 三、 敌人为供应太平洋战争,其榨取在华资源,巩固占领地之心必更切,因此敌人对敌后抗日根据地的扫荡仍旧是可能的,而对根据地财富之掠夺,对根据地经济之封锁亦必更强化与残酷,同时敌人必更加紧控制伪军伪政权,增强其特务活动与破坏工作。这些应当引起我们的警惕。 四、我敌后抗日根据地的总的方针应当仍旧是长期坚持游击战争,准备将来的反攻。胜利前途更加接近,以克服右的悲观失望的情绪,以坚定胜利信心,长期进行敌后抗战,避免懈怠心理的产生。 五、在反扫荡中,应利用时间,休养兵力,恢复元气。集中于山地战争,对抗日干部要长期的训练。 六、继续加强对敌伪的政治攻势,太平洋战争,使我们对敌伪工作,有了更有利的环境,我们应用一切办法向敌军、伪军,伪政权宣传日本必败,中英美必胜的前途,以瓦解日军,争取伪军及伪政权的转向抗日。同时利用这个机会向根据地特别是游击区敌占区居民宣传,以提高他们的抗日情绪,组织他们参加抗日斗争。加强薄弱区域的工作,恢复一些失地,开辟一些新的区域。 七、为进行长期斗争,准备将来反攻,实行“精兵简政”,节省民力,严厉惩办党政军系统内贪污敲榨民财的恶棍。同时要开办高级学校,训练高级干部。 八、中央号召在敌后艰难困苦条件下英勇斗争的全体同志,咬紧牙关,渡过今后两年最困难的斗争,同时准备一切条件(加强调查研究,加强学习,训练干部等),迎接全世界反法西斯的胜利与新的伟大时期的到来。 根据地工作指示使党员干部明确了1942年的中心任务是积蓄力量,恢复元气,发展经济,发展民运,巩固内部,实施精兵简政。之后,县委利用国际形势的有利环境,采用各种办法,继11月政治攻势后又向敌占区秘密散发宣传品2490份,广泛向日伪宣传日本必败,反侵略阵线必胜的前途,以瓦解伪军,争取伪军,使伪组织转向抗日。 同时,为适应战争需要,保卫抗日根据地,抗日县政府召集在修械所原来的师傅在北庄村开办工厂,制造和手,在此期间,壶南国民党霸占的修械所里的工人师傅们悄悄跑到北庄参加我们的武器制造。工厂有工人30余名,聘请分区武委会工厂的梁真、陈民二同志作总技术指导。主要生产、手、。大的10—15斤,小的3—5斤。 在会议上,壶关县委书记李唐总结1941年党组织工作。从四个方面对组织工作进行了总结概括,在肯定全年工作成绩的基础上,检讨了组织建设与巩固中的党员教育不力,组织发展不快,组织工作消沉等错误。归纳出了组织工作中的主要经验教训是: 1、党员教育是党建与党的巩固的中心坏节。 2、在复杂的环境里发展组织首先要有较长时间的灶外教育,还要注意投机分子与奸细的混入。 3、质量好的党员与支部应起到带头作用。 4、必须提高支部的素质。 一九四一年是壶关县党组织在十二月事变后恢复找寻失去联系的党组织成员最重要的一年,到年底,全县共恢复党组织16个,党员216人,其中工人21人,农民88人,干部96人,其他11人。党员占根据地总人口的千分之五点一。 在组织建设上,一年来,各支部都进行了清洗和整顿工作,通过整顿地方支部,发展党员22人。地方党员到12月底达到54人。县级共60个党员,其中,县委4人、分委6人、县政府10人、区政府11人、武委会5人、区干队6人、公安局9人、各救会7人、交通局1人,合作社1人。 在地区范围,敌、友、我三方共有80个村子有党员:友区3小村,敌占区8个村。我抗日民主地区19个村,主要分布在2区7个,3区1个,4区11个。 侯国英总结了四一年的一些工作: 一九四一年是我们县委、县抗日政府及其领导的政、军、群组织和根据地入民非常困难的时期。 1、在对日、顽作战方面:这一年,抗日军民共对日、顽作战174次,毙、伤、俘日、伪军498人。在战争的同时,恢复发展了党组织,扩大了抗日根据地。 2、日、伪对我的袭击侵扰方面:在日、顽的夹击下,党、政机关及团体曾两次退出壶关县境,从1月15日到年底,日军小的袭击与武装活动共达116次,袭击抗日县、区政府共达18次,大的清剿4次。国民党二十七军及其顽固县、区政府武装也越界活动24次,对抗日根据地进行骚扰,在县委及各级党组织的领导下,根据地军民运用多种武器斗争形式,充分发挥人民战争的威力,打退了日、顽的进攻。 3、在军民武装方面:有19个主村民兵成立了游击小组,4个主村成立了青年抗敌先锋队(青抗先),共有队员1700余人,模范自卫队95人。 4、在政治环境方面:八月以前,敌人由小到大出发抢粮抢物,后大规模包围晋庄等村,给我群众抗战情绪之压力相当沉重,到处抓暗八路,并在泽井赵掌扣捕怀疑给我办事的群众。八月在党的领导下,我打击了城以外15里地的各村维持会,同时,地方武装壮大并积极活动起来,启发了广大群众的抗日积极性。 5、在工作任务方面:在党的领导下,村选、春耕、屯粮等中心工作都上了一个台阶。同时,在对敌斗争、争取敌伪上都取得了很大成绩。村选时、河西、料阳等村的党组织首先向群众作了民主与选举教育,使村选工作比较成功。在建立地方武装与扩大野战军时,各村党组织曾动员了能够动员的力量,使地方武装有了很大发展,动员了上百名青年参如了野战军。在争取敌伪与对敌斗争中,也起了主要作用。改选了三十二个主村和十二个副村的村政政权。 6、在反特锄奸方面:结合土地斗争,反贪污斗争,合理负担斗争,进行大规模的反特锄奸斗争。建立情报组织,坚持地下斗争。在各区、村组织建立了各种情报组织。建立了晋庄、山仓、料阳等19个锄奸小组,各组8一4人,在二、三、四区各村政会内设立了除奸,任务是:宣传我党的各项新政策、新法令,了解各村的斗争环境,收集敌探、汉奸活动的方式方法等材料,盘查行人,清查户口,建立了池后、赵掌、庄头等14个“细胞”,任务是和敌特打在一块,了解内情,摸到线索,秘密汇报给党组织。在修善、马驹、刘寨等村建立情报网21个,通过各村维持会半公开地送情报。 一九四二年一月上旬,为在根据地建立一支有强大战斗力的武装,县委、县抗日民主政府研究决定:将壶关县子弟兵独立营与“壶关县青年连”合编组建了“壶关县独立营”,营长候国英(兼),副营长苟在合,政治李唐(县委书记兼),副政治霍宗岳。编为三个连:一连长秦德彪、二连长邓云辉,三连连长孟光华。当时的任务是:取消和打击维持会,打击小股日伪军,配合区干队同日伪作战。 一月中旬,为开辟敌占区工作,太行第四军分区敌工站(对外称“太南联络处”)壶关分站成立,原子弟兵独立营教导员车敏(垣曲县人)任站长, 工作人员有:李福海(化名马怀义、长治县人),解永瑞(化名振东、解县人),秦秋文(本县下内村人),张绵堂(本县河口村人),孟志蛟(平顺吾乐村人),景继福(长治县南沟村人),关王锁(本县北皇村人)共计8人。常驻地址在洪掌村牛锁成家西院。 敌工站的工作方针: 精千隐藏,长期理伏,积蓄力量,以待时机。 主要任务: “打进去,拉出来,对日伪进行分化瓦解,策动反正和收集情报工作。 领导方式: 垂直领导,不发生横的关系,在极其严密的条件下进行工作。 敌工分站就是按以上情况根据形势的发展在敌伪军内部机动灵活,不分昼夜废寝忘食,出没在险境之中。逐步培养发展,壮大内线做了大量工作。 敌工站的工作开初就开展的如此顺利,跟江平她们的宣传队是分不开的。 且说江平跟郭芳芳在黄山区进行各村的妇女工作,落实村里在鬼子据点的伪军情况,宋菊花就领她们到一个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家中。 一路上宋菊花滔滔不绝地讲述:这名叫任柳月,长得清明秀丽,水灵得体,娘家在宋壁,家里有田地,是个富裕户,在“借粮、抽地、废文约”的斗争中,她还动员家里积极为抗战借粮捐款,站在穷人一边。丈夫张秀生,是个积极分子,跟他邻村。村里成立抗日民兵时,积极报名参加民兵,还参加破坏韩阳脑鬼子炮楼的行动,村里人都把他称为英雄。也就是因为这样,任柳月悄悄爱上了他,不顾家里的反对,跟他过门圆了房,可是新婚还不到一年,她的丈夫张秀生就被征兵的来了征到了荫城伪军里面,还担任了伪小队长,平时一般不回家,即使回来一趟也是偷偷摸摸的,不会让人发现,鬼子下乡扫荡时,他也不往自己的家乡领。 “那你说这两口子不是都挺进步的,怎么变化这样快?”郭芳芳问道。 “是呀,谁也弄不明白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怎么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哩。”宋菊花道。 “你们没有找这个任柳月坐坐摸摸底吗?”江平道。 “找来,她就是不说,可是她主动告诉我说,她丈夫肯定不会干坏事。我说,当了伪军黑狗子,就不干坏事也不会干好事。” 到了她家,任柳月迎接出来。那娉婷婉约的风姿,娇艳俏丽的容貌,在她们两个女同志的第一印象都对这个任柳月刮目相看。 其实江平在宋菊花一路上对这一对新婚夫妇的讲述中就有了一种好的感觉,一来,这个对象是个伪军小队长,还是在荫城这个鬼子的大据点里。二来,听这两小口子的本性并不坏,是个可能争取的对象。这三就是,他们的突然变化,其中一定包藏着什么原因,是个能够争取回来的对象。 宋菊花是区上妇救会秘书,由于这件事来找她可不止一次,可是每次在她嘴里都挖不出一个字来。 “这是县上的领导,比我的官要大多了,还是说说你丈夫的事吧。”宋菊花直来直去地给她做了介绍。 “今天我们啥也不说,就唠家常理短。”江平道。然后稳稳坐下来,很亲近地问任柳月今年多大了,过门多少天了,过了门做了媳妇就离不开烦心事了等等,还谈到她跟师丕珍从相爱到举行婚礼的事,任柳月听着觉得江平的婚事跟她们的婚事挺接近的。拉呱了一个半晌,最后她们相互都认了姐妹,其关键的话一句也没有提。 这一个晚上,任柳月怎么翻腾也睡不着,她的这些事能告诉别人吗,如今都是鬼子汉奸的天下,村上就是有个民兵、带枪的,那也是匆匆来匆匆去,来无踪去无影的。 任柳月跟张秀生过门圆房也是匆匆的。 日寇第一次入侵县城的时候,她跟张秀生作为一代热血青年,还跟着村上同龄人参加了县上抗日救亡斗争的游行,在村里宣传合理负担政策,动员富裕村民为抗日捐钱捐粮娟物,打击那些土豪恶霸。 日寇第二次入侵县城的时候,四周都修筑了工事炮楼,炮楼里住上了日本人,村里人叫这些日本人是鬼子或者“老黄”(因他们穿一身黄军装)。不多时这些老黄就开始从炮楼里出来,沿各村进行抢劫。没想到他们连妇女们都不放过,看见有姿色的女人就对你进行无理。吓得村上妇女们都躲到村川外不敢回村。每天不洗脸不梳头,不打扮。一些被斗争过的土豪地主还有那些地痞流氓都纷纷往鬼子炮楼里跑,趁黑夜装扮做鬼子到处抢东西欺负女人。 任柳月在四周是出了名的村花,韩阳脑炮楼里的鬼子离她们村子近,那些汉奸就给老黄介绍附近村里的好姑娘好媳妇,逼她们跟鬼子上炮楼住夜,不然全家就跟着遭殃。 任柳月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跑出村跟张秀生匆匆过门圆房的。 阳护村有个地痞刘东山,日本人建造了据点后,他就得了天下,跑到荫城当了汉奸,鬼子让他在每个村必须找一个像他一样的汉奸,因为有了汉奸才能了解各村的情况。 任柳月的村就有了汉奸张麻子。当上汉奸的这些人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仗凭着鬼子任意欺负村里人。晚上借着查户口去到任柳月家,对着她爸她妈,说是:“老黄说了,你女儿当年在县街游行,跟着党八路跑,念是初犯,给足了我面子。” 说了一大堆废话,就是赖着不走。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家人都能看出来。接二连三来了几次,都没有听到一句他爱听的话。 有一天,汉奸张麻子就领着一个翻译官来调戏任柳月,要不他家就得给皇军交粮,因为他知道他家给八路军捐过粮,否则就得到据点尝尝老虎凳的厉害。这就是威胁,这就是汉奸们的厉害。 就是交粮也得把女儿救下。父亲自把粮食送到韩阳脑。 任柳月跟张秀生就是那年在县城游行的时候双方有了好感的,他们都是有文化的青年,因为国民小学校就在宋壁开着,日寇第二次侵略县城后,国民小学停办。双方一直有书信来往。不过,当时任柳月的父亲不满意这门婚事,就拖了下来。 现在闺女面对着这些畜生被逼着走投无路了,不同意这门婚事也不行了,于是就择个吉日把女儿嫁了出去。 嫁出去的女人就有了主了,总比黄花闺女安全。 其实过了门的任柳月比黄花闺女的时候还不安全。因为张秀生是个民兵,自从区上成立了联防队,每天早出晚归,居无定所,早被村里的汉奸特务盯上了。 汉奸头目刘东山又差张麻子带人来找柳月的麻烦。说是张秀生参加了民兵游击队,要限她三日把张秀生交出来,否则,就要带她到荫城给皇军个交代。三天后,他们真的来了,还有那个翻译官。柳月一见那个翻译官就感到恶心,满脸的横肉。 张秀生当天晚上随他们到了荫城。 几天后,张秀生才回来。听柳月说,区里民兵来找过他两次,确定他是叛变当了伪军。 其实,张秀生是坐了几天老虎凳。他宁肯死也不当叛徒。 在后来,刘东山领着那个翻译官要去他家把柳月请回来,他才屈服了。他就是过不了他们用柳月来威胁他这一关。 张秀生虽然当了伪军,他没有出卖过我们一个同志。江平通过跟任柳月谈话,猜测到了里面的隐情,他在区上又详细对张秀生进行了摸底。 第二次,她们又去了任柳月的家。 她们在第一次相互都认了姐妹,这第二次一见面就像家里的亲戚来走亲一样,一种亲近的感觉。 这一次,任柳月一五一十地跟她们讲述了她的这段经历。 “没想到,秀生连死都不怕,却过不了俺这一关。”任柳月又是气愤又是感动。 江平跟区上交换一下意见,又将这件事汇报给了盖良弼。最后决定,首先要铲除刘东山和张麻子这两个汉奸。 那些死心塌地的汉奸一般是不会轻易露面的。 任柳月得知政府能够宽大他的丈夫张秀生,只是要看他以后的表现。任柳月保证她的丈夫不会不听区上的话,做了伪军他真的是为了自己,要不他就是丢了命也不会叛变的。 提到要铲除汉奸,任柳月说:那个张麻子三八六九喝上酒就会来找他。她每次都会躲到她娘家。他喝上酒就会睡到她门口,一直到天亮还不醒。 没过多久,张麻子被区上处决了。尸体就扔在通往荫城和韩阳脑的十字路口。 刘东山一个人绝对不会出来他的巢穴,即使对他再有多么大的诱惑,他都不会心动。他是个神通广大的大汉奸,荫城、韩阳脑、县城等鬼子的据点还有常行特务机关,他都吃得香,在鬼子那里是汉奸,在常行国民党那里是暗杀团骨干,到哪里就住到那里,还真是居无定所。 铲除刘东山成了当前的中心任务。 区上派人跟任柳月的丈夫张秀生谈了一次话,决定他还当他的伪小队长,继续留在荫城,暗中为我们服务。张秀生感激零涕,决心悔过自新,为抗日效力。任柳月参加了区妇女组织,成为我们的联络员细胞组织。 自从张麻子暴尸荒野,刘东山就一直躲藏。根据我内线的报告,刘东山近期在韩庄南面的方善村出现。 方善村是常行国民党顽公安局长刘国庆的巢穴,那是个壶关、陵川、长治三交界的地方,三个县的国民党都经常在那里盘踞。 盖良弼决定亲自除掉这个大汉奸。也为妻子赵麦玲打开一下这里的局面。全县的斗争还数这个地方最复杂,有日伪、有国民党顽固派、有二十七军、有特务、有汉奸、有暗杀团、有保卫团、还有黄乡道邪教。从鸦村往西是鬼子荫城据点的占领区,从百尺往西是西火鬼子出没区,从流泽往东南又是国民党顽固派和二十七军的地盘还有陵川过来的鬼子。 赵麦玲决定跟丈夫一道先在这里从打击汉奸特务入手。自从那日在五集被鬼子顽固公安局包围后,上级决定暂时停止活动。赵麦玲是神郊人,这里是她的家乡,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最熟悉。 申仪听说赵麦玲要到壶南执行任务,她也要去,她说还要跟着姐姐锻炼锻炼,要不是几次在姐姐手里锻炼,现在兴许就成为烈士了。 赵麦玲道:“就你这小嘴会说。” 盖良弼带着黄山区一个区警,因为他认得刘东山。赵麦玲提出要跟他一块去,他没有反对,他了解赵麦玲的这个臭脾气,老是想走在前面,这下百尺区的工作远远地落在了后面,她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动吗。这次要在百尺一带除掉这个大汉奸,对妻子以后的工作也是一个支持。 盖良弼已经是流泽饭店的老主顾了,就连那些常行公安局的小喽啰也跟他混的挺熟,在这一带成了一个有名气的“删猪匠”。 盖良弼跟赵仁保说明了这次的任务是板子上钉钉子,绝不含糊,无论如何都要解决了刘东山这个大汉奸。 刘东山藏在方善就是赵仁保通过那个刘警长知道的。那个刘警长虽然在大汉奸大特务公安局长刘国庆手里做事,却没有刘国庆跟他的另外几个手下那样坏,个个都凶残的不择手段,人心都敢吃。就像那天鬼子包围五集的会场,要是公安局换做其他人带队去,恐怕赵麦玲几个人很难顺利地突围出来。那个刘警长一向不愿意配合日本人围剿人,即使是上头的死命令,他都会选择机会放自己人一码。那天,这位刘警长带着人去到五集是很容易堵住赵麦玲的,可是他故意给她们留开了一道口子,使赵麦玲她们顺利突围出来,这些都被跟在后面的盖良弼和赵仁保看在了眼里。 “这个刘警长能争取。”事后盖良弼跟赵仁保道。 “这个人不坏,我了解,都是一个村的,不过,他还不了解党八路军,但是对鬼子可有刻骨仇恨。”赵仁保道。“他的舅舅就是三九年被鬼子杀害在卫家庄的。” “黄山区那个张麻子给暴尸荒野了。”赵仁保在接到盖良弼让他寻找刘东山的下落,他故意跟这个刘警长提起了张麻子。 “就是荫城那个汉奸?” “噢,你知道?” “大汉奸谁不知道,汉奸没有好下场。” “听说刘东山是五吃开,到那里也有他的地方,现在都没有找到。” “在呀,就在方善,前两天我还见他好好的,每天吃酒作乐玩女人。”这个刘警长认得刘东山,当初刘东山那个狐假虎威的样子连刘国庆都让他三分。 方善村是一个最乱也是一个让有些人感觉是最安全的地方,在方圆也是一个大村,东面离陵川县平城区最近,西面离长治县西火镇、荫城镇也不远,壶关县国民党驻常行村县政府和二十七军就在村里屯军扎营,壶关、高平、陵川、长治四县的特务汉奸都来这里探听消息。四个县的国民党聂士庆、马成骥、姬振魁、杨子玉自抗战以来就在这里定期聚会,互通风声,他们又想消灭党,又担心被日本吃掉。 刘东山就觉得这里是一个让他最安全的地方,他现在感觉到了他已经走到了秋后蚂蚱的那一步。如今的形势不像是前二年了,他在那里都是耀武扬威的,现在弄不好你就会遭到那些锄奸队的暗算,脑袋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搬家,即使你在炮楼里都不知道那个伪军是党。他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因为这里是个乱人杂马的地方,只要你心细一点,就会躲过一劫。 赵麦玲跟申仪回到了自己的娘家神郊村,她们已经想出了接近刘东山的办法。赵麦玲在家里翻出来自己当闺女时候的衣服,一件件试着让申仪看,问她是不是像个妖艳的女子那个样子。申仪还是个大姑娘,小脸被她问的红扑扑的。 他们已经说服了那个刘警长给他们帮忙牵线,共同把这个刘东山大汉奸除掉。那个刘警长自从那日在五集救了赵麦玲她们,就对党八路军的同志们有了一个很深的了解。他对赵麦玲和申仪产生了一种由衷的敬意,看人家一个个妇道人家都敢跟鬼子拼命,而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却是躲着鬼子的子弹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可是见了自己的同胞党却是要有多狠就有多狠。 给那些藏在方善村的汉奸特务们拉线扯皮条的大有人在,因为这些汉奸特务们能给他们好多小费。 刘警长找到一个惯拉皮条的杨小女,告诉她他的手里有愿意伺候男人的,也有姿色,说白了给她介绍认识一个他也得有个好处费。拉这些皮条的一般都是那些女婆娘,也只有她们拉来的姑娘这些汉奸特务才感觉安全。 赵麦玲照着方善村进进出出的那些女人的模样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跟她这个扛枪打仗的动作一点也不协调。申仪看着她这个样忍不住地“嘎嘎”笑道:“还是别装了,装起来一点也不像,不要还没有进村就让人家看出来。” 赵麦玲看着镜子也禁不住笑起来:“就不能太像了呀,见了面就把他给崩了,还赶上他端详老娘的模样看像不像。” 刘警长也笑道:“这恐怕不行,那些特务汉奸眼太尖,他们的警惕更高,弄不好连面都难见上。” 赵麦玲先才那句话毕竟是故意说的一句笑话,这次是处决躲在巢穴里的大汉奸的,他们要是不怕死还躲在那里干嘛,既然怕死他们一定会小心谨慎,如被他们看出来锄奸计划就会前功尽弃。于是赵麦玲对着他们又倒腾了一会,直到入了他们的眼才罢。 第二日傍晚,刘警长领着那个杨小女见到已经打扮好的赵麦玲,杨小女禁不住“啧啧”起来。那双小眼睛比那些色狼还阴。 刘警长道:“怎么,不行?” “行,行!” “我给分多少。” “少不了你的。” “这姿色可得找个有钱的主。” “有。” “谁?” “你们的头。” 妈呀,刘警长一时懵了,这可是要帮倒忙了,开初也没有注意这一点。这赵麦玲可是专门伺候大汉奸刘东山的。 忸忸怩怩坐在一厢的赵麦玲不知道他们在捣鼓什么,只是在内笑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这到比上战场还折磨人。 刘警长脑子迅捷转了个弯,悄悄捏一下杨小女出来道:“你可别把这货轻易给了我的上级,那我可就完了,连你也会遭殃。” 杨小女虽然不懂他说的话,可是也稍微领略了一点点其中的意思,忙道:“你说给谁?” “听说有个刘东山在日本那里是红人,他的钱可是好挣啊。最起码我们不相识,不落麻烦。”刘警长道。 “你是说那个黄山来的刘大吧?” “对!刘东山,听说他有钱有势。” “行吧,我还想今次好好在你们领导面前露两手。” “可不敢!要那样,我就不敢给你介绍了。” 临近晚上十来点种的方善村不像其它村庄已经是黑乎乎的一点星光都没有,那忽明忽暗的灯光才开始在这里忽闪起来,谁都不晓得这里的每个人都在干什么,有日本人便衣,有国民党,有二十七军,有特务汉奸,有暗杀团,有保卫团,有夜袭队…… 今晚,赵麦玲他们就是我们壶北过来的锄奸队,申仪扮作一个小男孩,腰里掖着家伙,她要给赵麦玲分担一些风险。刘警长要专门等待杨小女的好消息,这也是躲藏在这里的汉奸特务们盼之不得的好事情。 十一点时分,杨小女见了刘警长问姑娘哪了,她指指北面的一个小屋,说那就是刘东山住的地方,让她领姑娘过去。 刘警长知道刘东山住的地方,他在白天已经打听清了。这下杨小女所指的房子跟他了解的一样,也就没有打二惑,忙招呼赵麦玲过来。 赵麦玲过来,跟着杨小女朝那间房屋走去。一路上她的心在突突直跳,下意识摸摸身上掖家伙的地方,啥也没有,这要进去第一要保住自己不被汉奸欺负,第二还要把汉奸制服了,虽然她在前三日跟盖良弼一块就对自己做了个估算,胜算要在九成,即使这样她也是心里感觉虚虚的。 等她跟杨小女进去后,刘警长就带着申仪进来那小院,一会杨小女笑嘻嘻地过来了,一边往刘警长手里塞钱一面说道:“完事了,完事了,我要走了。” “那个家?”刘警长问道。 “楼上第三间,那是人家的事了,你操那心干嘛。”杨小女说罢就出来小院走了。 申仪朝楼上第三间房摸过去,把掖在腰间的家伙拿在了手里。 赵麦玲没想到,刚进屋就被一个刚劲有力的男人搂在了怀里,使她一时喘不过气来,屋子里黑乎乎的,这也是她原来预料到的,她顺从地等待那人松手的那一刻,一骨碌挣扎出来。那人找不到了赵麦玲,叫到:“小娘们哪去了。” 赵麦玲躲在了炕角,她是要被迫他把灯给点亮了,她要首先确认了这是不是她要找的刘东山。 那人黑乎乎地找不到了赵麦玲,就摸着火柴点亮了灯,只见赵麦玲卷缩着身子故意显出抖擞害怕的样子。 “嘿嘿,还真是个嫩货儿。”那人笑道。 赵麦玲趁机看看,忽然发现不是刘东山。 刘东山的模样她早听刘警长描述过了,最起码年龄相差很远,这个人比刘东山要年轻的多。 赵麦玲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见那人又朝她扑过去。 “你不是我要伺候的人。”赵麦玲护着自己说道:“你是谁?” “小娘们,我不比那个刘东山年轻吗,还挑三拣四呢。” “那你?” “老子活阎王李熙春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在这里谁敢跟老子说个不字。” “李熙春”。赵麦玲听盖良弼说过。这也是个大特务汉奸,是这里一带的活阎王,经常明目张胆地凭借鬼子和国民党保安营的名誉向各村村副摊派,只要写个纸条,上面要什么你就得给什么,否则不是领鬼子来侵略就是让保安营来抓人。可是他怎么代替了刘东山呢。 李熙春没说二话,脱掉衣服又朝赵麦玲扑过去。 赵麦玲不由得尖叫一声。 这时,守在门外的申仪怕赵麦玲吃亏,知道也是动手的时候了,猛地推开门进去,从炕上抓起一个枕头朝正在撕扯赵麦玲的李熙春头上一扣扳机,只听“碰!”的一声。那声音闷声闷气的。 申仪见赵麦玲手里握着一根头上别着的银针。 “走!”赵麦玲推了一下正在愣神的申仪。 人物简介 申 仪,女,1925年出生,壶关县河口村人,党员。1939年在山西省太行中学学习,期间,为抗日工作。1943年在晋冀鲁豫边区工商总局工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二十五回独立营突袭行头保安营 苏 第二十五回 独立营突袭行头保安营 苏东保组建黄山工作队 赵麦玲、申仪亲手处决大特务恶霸李熙春,在根据地一下就传开了,但是真正知道这个大恶霸被她们处决的却是寥寥无几,就连盖良弼也是蒙在鼓里,本来计划处决的是大汉奸刘东山,怎么就变成了李熙春。为了在根据地发展壮大武装队伍,盖良弼接到紧急通知跟着县委领导忙的是不亦乐乎,根本顾不上问询赵麦玲孤身独闯方善村的惊险细节,甚至连她的影子都没有见着,不过最让他放心的是赵麦玲完好无损地凯旋归来了,在方善那样一个复杂的环境里,自己的老婆竟然装扮成一位卖,啊呀,要不是为了工作,他能愿意担当这样的风险吗。 要是对付那个大汉奸刘东山,他还不怎么担心,因为刘东山毕竟是个文化人,有一种文弱书生的性格,而活阎王李熙春可就不一样了,他是常行顽保安营副营长驻行头三纵队大队长王付仁的小舅子,平日里作恶多端,欺压百姓,每天在腰间摆动着一支二十响、匣子炮,专门为顽保安营提供党的下落,还是方善防共保卫团的副团长,平时带着他的手下在方圆村庄抓民夫抓壮丁参加他的防共保卫团,屠杀党八路军民兵游击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吃党人心的就是这个活阎王创造出来的,壶南县委书记就是他带领的防共保卫团里的暗杀团杀害的。对于这样一个大恶霸,他真的想不到老婆是怎样处决了他的,这在根据地所有的同志们眼里都富有一种传奇的色彩,他也能看出来,同志们对他都表示出那种由衷的敬意。 活阎王虽然是被处决了,但是留下的后遗症在根据地就更加严重了,活阎王的死给顽固派保安营制造了一个借口,说是界北的八路把活阎王给杀害了。驻行头村的保安营副营长王付仁为了给死去的小舅子报仇,竟然接二连三地越界祸害老百姓。 四二年巩固扩大根据地,建立合并县城武装是地委的指示,壶关、长治两县的武装正在固村镇进行年前集训,以对付今年日伪的大型扫荡。 将“壶关县子弟兵独立营”与“壶关县青年连”合编组建了“壶关县独立营”,营长候国英(兼),副营长苟在合,政治李唐(县委书记兼),副政治霍宗岳及一连长秦德彪、二连长邓云辉、三连连长孟光华等大小领导都在固村大庙随队集训。 长治县第四区政委鲍德山(长治县韩店鲍村人)才于四一年八月在壶关县山则后村成立了“长治县对敌斗争工作会”,简称“敌工委”。对外称“长治县抗日招待所”、“长治县贸易货栈”。成立了往我平顺、潞城根据地转运粮食、食盐、药品、麻皮等战略物资的转运站。四二年初,鲍德山带领的长治县抗日游击大队驻固村镇跟壶关县独立营进行集体大整训,为新的一年储备力量。 就在集训中,大家听说驻北行头村国民党保安营大肆侵犯我根据地,使百姓蒙受损失,纷纷要求消灭这支坑害百姓不打鬼子的队伍。 负责调查越界破坏事件的负责人盖良弼正在给领导们汇报每一次事件的损失和我联防民兵游击队奋起抵抗的英雄事迹。 一月三日和六日,顽方保安营分别以三十余人和六十余人配备一挺机枪,全皆步枪越界包围店上村。我店上区干队民兵奋起抵抗。 一月七日,顽保安营和游击支队及编村五十余人,配备机枪一挺,其余皆步枪越界抄袭下石坡村,抢去粮食二十余石,被子五条。同日,驻扎在界南的国民党二十七军和伪县政府公安局保安营、编村等反动武装,夜间越界偷袭包围我抗日区政府所在地杜家岩村,对群众开枪射击,大肆进行抢劫,打伤我抗日村干部和群众十八人,抓走群众一人被杀,抢走牲口三十余头,抢走衣物被褥等很多。 一月九日, 顽保安营勾结国民党四十军及盘底编村一百余人,配机枪两挺,其余皆步枪,越界抄袭板安窑村,抢去百姓粮食、蔬菜等。 一月十日,顽保安营一百一十余人,配备轻机枪两挺,其余皆步枪,越界到店上包围我抗日区干队。 一月十一日,国民党四十军及盘底赵连村军队一个连,村公所十余人,越界抄袭韦侧水、安居等村。 一月十三日,顽保安营二百余人,配备两挺机枪,其余皆步枪,越界抄袭店上,王桥凹等村,抢走老百姓家里的馍数百个,抓走村副一人。 一月十三日,顽保安营二百余人,配备两挺机枪,其余步枪,越界抄袭王桥凹村。 一月十六日,顽保安营七十余人,配机枪一挺,余皆步枪,越界抄袭王凹桥村。 顽特务队三十余人,偷袭西堡村,杀死该村武委会主任。 一月十七日,国民党四十军及盘底编村一连多人,越界抄袭子良庄村。 一月十九日,顽保安营一百余人,配备机枪一挺,余皆步枪越界抄袭王桥凹村。 一月二十日,顽保安营、游击支队一营及编村800余人,配备轻机枪三挺,重机枪一挺,余皆步枪,越界偷袭包围杜家岩村,抢走食盐90斤、食油50斤、小米773石、小麦612石、款188元、布236尺、被子30余条、衣服29件、牛6头、驴6头,打死群众4名、打伤6名、抢走羊15只、猪肉50斤、杂粮9石余。 一月二十一日,顽保安营、游击支队及编村100余人,配机枪两挺,全皆步枪越界抢劫到西河村,抢走群众毛驴17头,牛6头,被子8条,抓走群众3人。 同日,顽保安营100余人,配机枪一挺,余皆步枪,越界抄袭崔家掌村,同时出发120余人,越界抄袭东韩村。 一月二十二日,顽保安营一百余人,轻机枪一挺,余皆步枪,越界抄袭崔家掌村,抓走百姓6人,罚大洋几千元,后放归。 我区干队民兵,在顽匪军的越界侵犯中,共作战11次。我军消耗子弹250发,手20个,伤我队员1人,损失被子14条,击伤顽军4人,俘虏顽军班长1人。 二、三、四区民兵对顽军作战30次,参战人数达500多人,消牦子弹280发,手70个,140个,击伤顽军20余人。 就在驻固村两县武装制定如何来打击顽保安营的嚣张气焰时,一月二十七日,驻长治、陵川、高平、潞城、壶关五县的日伪军约2500人,兵分三路合击壶关、长治两县对敌斗争的经济中心和抗日支点固村镇。 二十八日拂晓,地方武装部队与民兵自卫队在县委部署下,由候国英,独立营副营长苟在合还有长治县抗日游击大队政委鲍德山共同指挥与日军展开激战。 这次五县日伪军是由敌特透漏消息,使日伪知道壶关、长治两县的抗日主力军在固村集训,于是意想用重兵来个突然袭击包围全歼两县主力。 但是,日军没想到,我二、三、四区民兵已经纷纷成立了联防队,在接到固村面临危机的号令,由四面八方反包围过来的各区村民兵联防队纷纷以手、步枪、轻机枪在外围袭击敌人,使敌人腹背受制。 在日军重兵包围之下,我部骁勇奋战,毙日伪17人,区干队、民兵在外围毙伤日伪20余人,缴获牲口4头以及小米、白面、猪肉、粮油、食盐等物。因敌我力量悬殊过大,29日,壶关、长治两县党、政机关和武装力量民兵的掩护下撤出战斗。31日,县委及时总结了固村镇事件的经验教训,号召各级党组织整顿对敌斗争的武装力量,端正对敌斗争方针,以打击日伪进一步的蚕食和抢粮。要求根据地各村庄提高警惕,防止日伪突袭。 就在日军包围固村的同时,1月29日,顽保安营百余人,配机枪一诞,余皆步枪,越界抄袭崔家掌村。 一月三十一日,国民党四十军驻盘底百余人,越界到石河沐村抢劫,烧一个窑洞,抢小麦12石、小米8石、食油12斤、盐2斤、山药15袋、衣服18件、玉米等。 二月一日,顽游击支队及编村50余人,配机枪两挺,余皆步枪,越界抄袭西河村。 二月二日,顽保安200余人,全副武装抄袭店上村。 二月三日,顽游击支队及编村50余人,配机枪两挺,余皆步枪,越界抄袭平头坞村,抢走群众被子3条。 同日,特务队30余人,越界抄袭大安村。 二月四日,顽游击支队及编村200余人,全副武装越界抄袭下石坡村,抢走群众粮食28石、布60尺、被子2条、衣服6件、食盐22斤半。 二月六日,顽公安局40余人,越界到西堡村抄袭。 二月七日,顽保安100余人,全副武装抄袭店上村。 二月九日,顽保安营公安局150多人,全副武装,携民夫80人越界到村抢劫,抢走小米10余石,馍600余个,席子6条,强奸妇女1人,刺伤百姓1人。 二月十日,顽保安营100余人,全副武装越界偷袭店上村。 二月十三日,顽保安营100余人,全副武装,越界偷袭王桥凹村,抓走干部6人,群众12人,后放回干部3人,群众12人。其余3个干部被枪杀。 二月十四日,大年三十,顽游击支队及编村50余人,配机枪一挺,全皆步枪,越界到南平头坞村抢劫,抓走百姓5人。 二月十五日,大年初一,顽游击支队及编村20余人,越界抄袭下石坡村,抓走群众2人。 二月十六日,大年初二,县独立营、长治县抗日游击大队,决定联合各区干队村民兵联防队,计划于二月十九日,大年初五包围北行头保安营三纵队,消灭这支不抵抗日寇专跟同胞过不去的反动武装。 苏东保领导的黄山游击队也自报奋勇要求参加这次战斗。这次的固村战斗中,黄山游击队在手、的对敌打击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们坚守在油坊河游击根据地,配合桥头、山则后联防区民兵,在谷驼西堡一线有力地打击了敌人,在战斗结束后的总结中,黄山游击队受到了县委、县政府的通报表扬。 可是,正月初五包围北行头的消息却从黄山游击队里透漏给了北行头保安营。这就是大汉奸刘东山在报复,以他的智谋和小心谨慎在方善白白地把活阎王的性命给葬送了,在他兔子尾巴长不了的这个时间里,他是时时刻刻在小心谨慎地苟且偷生的,他巴望着日本人能在打胜,打胜了,他就有希望生存,要小鬼子是失败了,他比他们死的还要惨,他太明白这一点了,他太明白自己是永远也回不了头了,手里的血债在不断地增加。 刘东山是南阳护编村,他手下有个秘书吴小迷跟着他也是死心塌地的坏,为了给刘东山收集有用的情报,他是什么办法也想到了,就连黄山游击队里的队员他都想方设法买通了,出高价钱卖他们手里的情报。 独立营要包围北行头的情报可是太重要了,吴小迷知道刘东山跟北行头的保安营副营长是狼狈为奸的,虽然他还不知道那个营长的小舅子活阎王是被刘东山害的。 住在荫城的刘东山接到了这份重要的情报,他的目的没有别的,就是能够早一天消灭党,他就早一天能够解脱。 流泽饭店就是他跟特务们互相传递情报的地方。 可是,这个大汉奸也没有想到,这里我们的眼线不比他们的少。自从赵麦玲和申仪处决了活阎王李熙春,那个刘警长对党是由衷的羡慕,特别是对我们的两个女同志,她们那种胆大心细,沉着应战的本领,真是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经过两次斗争的考验,赵麦玲肯定了刘警长是个可靠的,疾恶如仇的同志,能够吸收到我们这一边帮助我们做一些工作。 在饭店里我们的内线同志赵仁保和赵长乐已经知道了赵麦玲吸收了刘警长作为我们的联络员,但是跟他们是不直接挂钩的,他的联络上线是申仪。 刘警长就是负责流泽这一块警务工作的。他在流泽饭店窜来窜去比赵仁保他们还方便,谁也不知这些天这位刘警长心里隐藏着什么开心事,老是高高兴兴地摆着四方步,嘴里不断哼着小曲子。天知地知,也还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这个秘密不能够告诉别人,这是赵麦玲给他讲过的铁一般的纪律,违反了就得掉脑袋。 一想到自己是那个漂亮的党申仪的下线联络人,他就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那股劲儿,哪怕舍了自己的生命也要做好她的联络人,还要想方设法为他的联络人多办一些有用的事。 那些来来往往的生意人都成了他的捕捉对象,要在先前他才不管这些来来往往的人都是什么样的表情,都要来饭店找什么人,吃什么饭,登记什么房间,眼里能够暴露出多少秘密。就连他知道的常行、行头、方善来的明明白白的特务汉奸都会不屑一顾。 他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他在局里也经常培训学习一些做秘密情报工作的知识和经验,现在回想起来那个一直来饭店的串乡道的“删猪者”就是那个赵麦玲的丈夫党干部盖良弼时,他的热血就会全身蠕动起来,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力量。 特务汉奸活动的时间大都会在中午吃饭时或者是晚上。这段时间杂人太多,四面八方,三教九流的人来来往往,干啥事都容易隐蔽,安全系数高。刘警长开始就在常行、行头、方善这些明特务的身上搜索着他要找的线索,这些人有的是专门为自己的上司收集传递情报的,有的就是搞上情报到方善卖钱的。 对于刘警长这几天的举止变化,赵仁保他们都看在了眼里,知道他在为自己的承诺尽早兑现,有他每天在饭店里,倒落得他们一阵阵轻松,使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壮大,胜利的希望就在眼前。 午时刚过,一位让他们很熟悉的钉马蹄掌的来到了饭店,要在先前赵仁保他们还觉得一个钉马蹄掌的来店里吃饭是太正常不过了,不会对他有什么怀疑,甚至连这个怀疑的概念都没有。自从杜继周跟他们联系和盖良弼装扮做一个删猪匠来这里跟他们接头,无意中对这些三教九流的经常性出现就产生了怀疑,怀疑一切是内线同志们的基本要求,这些知识就是盖良弼夫妇教会的。 赵仁保跟赵长乐示意了一下那个钉马蹄掌的,赵长乐知道意思是让他对他的行踪要掌握的详细一点。 站在门口的刘警长跟他更熟悉,他还知道这就是黄山来的特务汉奸秘密联络员,刘东山的手下车小孩(北阳护人),对外称名刘义堂。他是专门为刘东山送信的,在那个时期,特务汉奸合穿着一条裤子,给顽军当特务的大多也是鬼子的汉奸,为那厢服务就会得到那厢的好处,反正做的都是坏事,那头有利那头钻。 “老刘,老刘。”刘警长故意跟刘义堂打招呼,要在平时他才不管他来干什么,不过有一次他还接到过刘义堂让他捎给局长刘国庆的信件,他对刘警长也是以自己人对待的。“这次不是又有要事吧,看你风风火火的,吃饭了没?” “早上的饭还没有吃,有急事,办完了再吃。”刘义堂道。 “有什么事,我帮你。” “你帮不了,我找秦四有”。秦四有是行头保安营派在这里的保安,住在楼上客房里,就是为保安营打探消息收集情报的。 “找秦四有怎了,难道我还会卖了你不成,再说我们也是一个刘字掰不开。” 刘义堂怕误事,也不想惹了这个警长,就趴在他的耳朵根儿喃喃了几句。 “这什么事,不很正常吗,他们天天不在北面耍威风吗,快去吧。”刘警长听后也喃喃几句就让他过去了。 刘义堂急冲冲上了二楼。 赵长乐正要跟着刘义堂,赵仁保冲他摇摇头。 赵长乐明白了,觉得赵仁保的意思就是刘警长已经得到了他来这里的消息,刘警长是自己人。 刘警长一下午就没来饭店,赵仁保估计刘警长可能得到了情报,下午就给根据地送信去了。晚上,赵长乐到根据地一趟,证实了他们的估计,刘警长风风火火地将信送给了三区驻地小南青村的申仪。 那信十万火急,正月初五包围北行头保安营的消息泄露了。 虽然刘警长只是听了那个刘义堂一半句:“北面要在初五包围行头岭”的话。这句话对他来说不管是不是有用的情报,他都要在极短的时间里送给申仪,就当作他送交的投名状,他要让申仪相信他是个有用的人。 独立营营长侯国英和长治县抗日游击大队政委鲍德山针对这一情报研究决定,包围行头保安营计划不变,行动提前改在初四。 初四前二天据我们在行头的内线情报称:保安营在行头按兵不动,也没有任何动静。越是没有动静越说明他们要在初五对我进攻的军事行动有所应对。 就在初四晚上四更时分,我独立营和长治县抗日游击大队在二、三、四区及黄山游击队的配合下突然包围了北行头保安营三纵队,没用一个小时就结束了战斗,驻扎在常行的各增援武装被我各区干队民兵阻击在南行头村南。 常行保安营副营长三纵队大队长王付仁被我独立营当场击毙,遭到反抗的被打死,其余全部俘虏。 就在初五日,荫城日军集结兵力出发北行头想趁机消灭我独立营和长治县抗日游击大队的计划扑空,他们沿途对各村庄进行抢劫报复。 驻扎在常行的保安营和公安局还有四十军一个连也是接到情报计划在初五趁机包围歼灭我武装。 刘警长的这份情报为我根据地武装和长治县抗日游击大队立下了汗马功劳。就在根据地接到情报后,为了我地下秘密联络员同志们的安全,黄山游击队苏东保亲自布置抓捕给敌人送情报的刘义堂,他交代了他的领导就是南阳护编村秘书吴小迷。吴小迷听到风声已经逃走。 申仪把刘警长这次为我送情报立功受到独立营对他的表扬原原本本告诉了他,刘警长高兴地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投名状没想到就怎么重要。申仪告诉他日后的工作不能像今次这样毛手毛脚,丢三落四的,时刻要谨慎小心。刘警长不解申仪的这句话,申仪就给他解释道:“如果那个报信的刘义堂不是被黄山游击队及时抓住的话,这次北行头的事件要是让常行顺藤摸瓜追查下来,你能逃的了吗。”刘警长后来把申仪这句话翻来覆去回想一下,真的是有道理,申仪就像他的一个还不懂事的领路人,在他的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 盖良弼见到申仪,就想问问赵麦玲那次在方善的事,让她讲讲赵麦玲吃亏了没有,申仪知道他最想要问的是什么,就故意跟他说道:“你想想,进了那种地方的女人能好到那里。” 盖良弼不吭声了,脸上顿时皱起了怒云。 “还是个大老爷们吗,变化那么快,我也进去来,那个活阎王还是我亲手处决的呢。”申仪笑道。 “你也进去来,这怎么可能。” “怎么,你觉得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吧,干革命哪有那么娇气。”于是,申仪就原原本本地把那天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申仪是个话篓子,她知道只要一听到有关赵麦玲的事盖良弼都感兴趣,索性就给他讲起故事来: 战斗发生在一九四二年初。壶关县抗日第三区政府和区干队住在小南青村,在这里发动群众,建立民兵组织进行抗日、反顽的游击活动,太南军分区参谋黄新民同志奉命从平顺县寺头来到我们三区驻地小南青村。他找到我们区上说明来意,这次来的目的是专为走访开明士绅,做统一战线工作的。当时我们跟秦区长(秦统兴)就在一起商讨工作,听到上级来人的话后,秦区长就派我们作为他的临时通讯员并保卫领导的安全。 腊月二十三这天,我们告诉黄新民同志区政府需要转移的意见说:“咱们在这住得时间比较长了,又快过节了,敌人是天天出来扫荡包围,特别是界南的保安营,为报小舅子的仇恨,专门来我们三区来捣乱,进行偷袭包围,咱们需要转移到北梭村去”。 领导问我们什么时间转移?我们说:“今天就转移,你今天晚上也要转移到北梭村去住”。 黄新民同志说:“你们先走吧,我到下午再说,如果到天黑回不去,就住在小南青,有焦掩护也不会出问题。”话别,我们就跟着区长带着区干队全部转移到北棱村。 因黄新民同志到天黑还没有回来,我们心里很不安,黄新民同志一天的紧作,晚上又没有回来,单独一人住在那里怕出危险。我们这两个保卫领导安全的更是在思想上产生了忧虑,返来复去对敌情进行分析,一夜也睡不着,天到拂晓时,也就是腊月二十四,区干队站岗的战士跑来告说:“听到寨里方向有狗叫声,小南青那面有零星枪声”,麦玲姐说:“坏啦!敌人包围了,黄新民同志很危险。” 这时,秦区长即命令区干队紧急集合,二、三班分左右两路包围小南青,主力一班由我们和班长李怀录同志带领,顺大路跑步前进,正面冲进小南青村,一班打响以后,二、三班左右包围进村。 这时,国民党保安营正在小南青村里,抓人带路包围区政府住地,在群众家里抢东西,抓住村名郭富起就审问:“区政府驻地和区上人员在那里?”郭一口咬定说:“不知道”。敌人就把他捆起来,郭富起还是说不知道。敌人恶狠狠地把郭富起吊起来痛打。郭富起说:“打死我也不知道”。于是他们只好收场。 然后他们就开始挨门搜查,正在敲焦迷旦老门时,黄新民同志在屋里听到了敲门声,感到情况不好,他就迅速从炕上跳下来,把自已的被子和挎包扔进牛圈里,自已藏在老黄牛肚下。 焦迷旦老下炕后,发现地下有黄参谋的一双鞋,机灵地把鞋藏在喂牛的草堆里。然后才把门开开,一开门,几个保安员端枪对准焦的胸,逼问着:“你家有一个八路,要你赶快交出来”。 这时,焦迷旦老知道他们在咋呼他,就回答说:“这个小屋就住我一个人和一头老黄牛,不信你们上炕看看”。 敌人不信,焦一口咬定说:“没有八路,这个小屋只有我和老黄牛。”敌人动怒了,就把焦拖在院里打,打的他满地打滚,高声喊叫。 这时天己快亮了,我们区干队已全部赶到小南青。一进村就跟敌人接火了,敌人见状也怕遭包围,就紧急撒退往西逃跑,区干队乘胜追击,从小南青村一直追到和合庙西,他们跑下鲍家河村就往西逃跑了,我们才返回小南青村里。 一进村先到焦家里看,见到了黄新民同志。秦区长就说:“黄参谋你受惊了,焦你受罪了。” 黄参谋说:“你们区上估计的敌情准确,这是我思想麻痹,我的警惕性还不如两位妇女同志,你们来的好快呀,兵贵神速,这次救了我!你们这里的群众基础也过硬,真亏焦,受苦受刑掩护了我。” 这时,焦说:“我受点皮肉之苦没事,没有抓走黄参谋就是大幸,还是感谢我们区上的同志,还有我的老黄牛哩。” 黄参谋是藏在老黄牛肚子底下躲过顽军搜查的。这时村里把郭富起也找来了。这次的反包围战斗,打死顽军保安队士兵一名,打伤6人,我们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失。 这时候,申仪落下来话音,扭头看,背后不知不觉地站满了人,还有侯国英,黄山苏东保,都在静静地听着她那神奇的讲述,讲的活灵活现的。 “完了?”盖良弼道。 申仪看看领导们,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好啊,小申,我刚来的时候,你的枪还练得不熟,现在已经能够独立执行任务了,你们这一对姐妹花真是给我们壶关露脸了,这样下来,我们妇女同志们可有样板学了。”侯国英看看苏东保笑道:“老苏,这个小申你觉得怎样。” “那还用说,有文化,有胆识,有气魄,巾帼英雄啊。”苏东保伸着大拇指说道。 “那就归你领导了,这下也不要发愁记不了账,发不了粮草了。”侯国英也笑道。 就在刚才,苏东保参加了县委针对当前工作的会议,决定由他组建壶关工作队。 让他将“十二月事变”中被破坏了的“八路军驻壶关民运工作队”的队员组织起来,组成“壶关工作队”,跟黄山游击队合并,壮大黄山抗日队伍。 “八路军驻壶关民运工作队”是1938年夏,十八集团军总部民运黄远带民运工作队,在壶关县城举办培训班,培养抗日干部,发展民运工作。当年秋,黄远调走后,民运工作队驻固村直接受县委戴苏理、蔡洪涛领导。 “十二月事变后”,工作队遭到南顽北敌两面夹击,被打散,同志们分散隐蔽在县城及乡下的各个角落,据查,民运工作队的队员大部分是黄山区人,苏东保在年前已经找到动员回来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不是黄山区的外乡人分别隐藏在县城里。 十二月事变时,民运工作队按照党的指示分散转移,给同志们留下一句接头暗语,便于日后联络。接头暗语是“讨逆”,“反顽”。前面跟着的暗语是随天气气候变化的,比如春季就是“春季透了”或者“春季过了”,对方回答“快六九了”或者“杏花开了”。 比如冬季就是“要过冬了”, 对方回答“快数九了”。最后一句比较主要,就是“讨逆”,对方回答“反顽”。 十二月事变后,同志们都各自隐蔽起来,这句接头暗语一时不知道落脚在哪里。直到四〇年夏季,有的同志才在县城新华书店找到。四一年,组织上交给新华书店我党联络站一个任务,就是要设法找到八路军驻壶关民运工作队失散了的同志们,由苏东保具体负责。 新华书店的接头任务就落到了小掌柜的头上。 自从大掌柜张全忠被捕后,他一直就在新华书店接任大掌柜的联络工作,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年前,苏东保交给小掌柜这个任务,他也欣然接受下来,利用他的机智,已经联络了不少我们的同志。 苏东保跟申仪来到了书店。 申仪是侯派她到黄山区工作的,具体负责一些文字工作。她是山西太行中学停课后被分配在壶关参加抗日工作的,没想到她很快就成为了一个能够独立工作的战士了。 这次,苏东保带她来书店就是为了以后能够接替他的一些联络工作。他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跟她姐姐申理(江平)一样,是个信念坚定的女同志。这一段时间,江平就在黄山工作,苏东保跟她在一块很是赞赏她的工作能力。 申仪没想到新华书店是一位比她还小的小青年在担任着我党最重要的联络工作,这样一对比,觉得自己所做的任何事都算不上什么。起初,她还想干革命就算她是最年轻的了,她仿佛觉得自己的脸蛋被烧得热扑扑的。 不到一个月,工作队共找回36人,因其队员大部属二区黄山一带,县委将工作队定名为“黄山工作队”。苏东保兼任政治指导员,队长陈满秀(长子县大堡头村人),副队长李富则(本县沟洞村人)。主要任务是:在日顽占领区宣传党的方针,组织群众参加抗日救国运动,摧毁日军在强化治安中建立起来的维持会和顽固编村政权,建立各村民兵组织,开展经济封锁斗争,护送战需物资,配合八路军和独立营及各游击队进行游击活动,搞好防特锄奸工作。 二月底,日本驻华北山西派遣军向太行发动了春季“扫荡”,在八路军及太行军区各武委会民兵和各地游击队的大力反击下,日军逃窜至平顺、壶关一带。壶关县委立即组织县、区武装力量和黄山工作队,配合八路军主力对逃窜日军及壶关敌占区各据点之日军以迎头痛击,收复了李掌、常平等十几个敌占区边缘村庄,巩固了游击区,安定了民心。 三月,地委通知王成儒离职,并任命董以法(河北省南宫县人)任壶关县委秘书。经过艰苦的努力,县各级党组织在恶劣的环境下逐步得到恢复和发展,为进一步适应斗争的需要,县委决定,建立全县各分区委,原晋庄分区委改称壶关县第一分区委,驻山仓、料阳、池则掌、晋庄等村,刘长青任分委书记;在固村一带设立第二分区,驻畅村、泉则河、南岭、固村等村,王胜任书记;在大井一带设立第三分区委,驻杜家岩、双井等村,王飞任书记。 下旬,县委召开春耕工作动员大会,各分区委书记、区长及武委会主任参加了这次会议。会议主要议题是:贯彻晋冀豫区和四地委关于搞好春耕运动的指示,部署春耕生产工作。县委认为,春耕生产是克服财政经济困难的关键之一,只有认真领导好春耕生产,才能进一步巩固好抗日根据地。 县委书记李唐、候国英分别从不同角度讲了领导好春耕生产应采取的措施及达到的目的。会后,一场轰轰烈烈的春耕生产运动迅速推向,尤其是各级妇救会,充分发动广大妇女积极投入到春耕生产中,为春耕生产做出了贯献。 四月,关县委组织各区委书记以上的干部,与县委领导一起学习了中央《关于抗日根据地土地政策的决定》和区党要、四地要关于减租减息群众运动的具体部署,就本县五年来发动群众运动的实际,进行了检查回顾。1938年和1939年,在开创根据地的工作中,由于县委注意了发动群众,进行了改造旧政权工作,推行战时合理负担政策,改善人民生活等民主斗争,各方面的工作都出现了生动的局面。特别是在国民党第一次期间,在反击顽固派的斗争中取得了很大的胜利。但在1940年后,由于束缚了群众的手脚,挫伤了群众的积极性,加上敌人的大“扫荡”,群众运动和多方面工作都遇到了很大困难,出现了暂时的消沉局面。1941年发动群众实行“二五减租、分半减息”政策,群众的积极性随即又高涨起来。大家都深刻地认识到,无论什么时候,放手发动群众都是第一位的。当斗争中发生“左”的错误的时候,及时纠正是必要的,但纠正又必须在保护群众积极性的前提下进行。通过联系实际的学习讨论,大大地解放了人们的思想,打开了人们闭塞的思路,提高了正确理解和接受中央指示的能力,振奋了与会同志们的精神。此次学习,为在根据地开展大规模减租减息的群众运动奠定了牢固的思想基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二十六回 独立营南援打日寇 顽固 第二十六回 独立营南援打日寇 顽固派借机搞分裂 一九四二年四月二十日,侵华日军从多路集结30000人的兵力,向太南国民党二十七军防区的陵川、壶关南半县进行毁灭性的围歼大扫荡,目的是消灭二十七军,打通上党与河南的通道。国民党二十七军预八师,受到日军追歼时,为了祖国统一和民族解放事业,我八路军得到消息主动南援打击日军,县独立营和县区武装、黄山工作队,于21日出发驻扎在流泽,准备对界南一带的扫荡日军以迎头痛击。 独立营一连(加强连)秦德彪和苏东保黄山工作队近200人作为重炮队,以石雷、、、掷弹筒等火力作为先锋打击敌人,先摧毁敌人的火力部署。 刘寨海水游击队和北阳护民兵战斗班都合为黄山工作队。 刘寨武委会主任王汉旦跟北阳护民兵田发长正抚摸着工作队的一挺机关枪爱不释手,都怕对方将它作为自己的武器,这时北阳护民兵队长武张发看见了就过来说:“你们都老了,机枪是我小武的,你们还是倒腾那些去吧。”说着就把机枪夺在手里。 刘寨民兵队长王胜则觉得他们吃了亏,一步跨过来就在武张发手里夺,武张发后生比较大,抱着枪不松手。 北阳护武委会主任武金保正在跟刘寨王海水轮抽着一支纸卷的旱烟,扭头发现他们争着一挺机枪不放,生怕惹人家独立营笑话,武金保就低声说道:“这可不是在咱黄山呀,一窝狐的不害臊,来到这里要注意影响。” “这有什么影响,这东西打起来多过瘾,谁不想痛快痛快。”王胜则道。 王海水使劲一口气将剩下的烟屁股抽了一下,冲王胜则训斥:“这就是分给我们的,还抢什么,不行轮流着过瘾,就像我们——”话音还没落,武金保说一句:“该我了。”就将他捏在手里的烟屁股夺去。 “你们好,一个烟头也抢。”王汉旦笑道。 “听说鬼子这次小钢炮不少,那才过瘾。”王海水找个地儿半蹲下道。 “什么钢炮?” “比我们的扔的远,威力也大,一炸一个坑。”其实他也没有真正地见过那家伙,只是听别人说过。 这次县全部武装是阻击围在福头五指崖巍巍池、高岸上、三郊口、马家庄、芳岱老虎山、东井岭、郭堡庄、磨掌河一带的日伪军。四〇年三月的时候,二十七军四十五师跟日军就是在这一带打了一次大胜战。 刚刚扎营第二日,我八路军及县武装就开始在东井岭一带跟日伪发起了冲锋,黄山工作队逼足了二年的劲儿研究制造各种,就是盼着在大型战斗中试试它们的威力,这里不像在小山沟试雷,怕伤害自己人,最主要还是舍不得让它们空响。 对着小日本的屁股,他们不怕浪费,横七竖八朝人堆里扔,爬山越野往草丛中石头缝里埋,把鬼子的炮火压了下去,后面独立营和区民兵迎着炮火的烟雾追击,二十七军和保安营也趁着机会跟在后面一面吆喝一面放枪,把鬼子打的屁滚尿流。 第三日,长治县独立营和荫城、西火区干队也赶来增援,黄山工作队大多数民兵都认得鲍德山,因为长治县武装经常驻扎在山则后村,离北阳护很近,长治县的民兵也经常住在北阳护学习造雷技术。 “这二十七军还有四十军老是跟在我们屁股后耀武扬威,还什么正规军,把我们援军的脸都丢尽了。”武张发扛着归他保管的机枪发着牢骚。他是跟在炮火后面的先锋,他对二十七军还有顽独立营都看的清清楚楚。 秦德彪听他说的越来越高声,忙过来跟他说道:“这话少说,我们听到没关系,要是被他们听到,还说我们是破坏团结呢,打鬼子,我们心中有数就行。” 武张发还想辩解,被王海水呛道:“再说就把那家伙给我,我也过过瘾。”北阳护民兵战斗班跟海水游击队也合并为一个加强排,王海水任排长。 就在这次战役中,二十七军跟保安营的确像武张发说的那样,故意把危险留给我们,他们是能跑就跑,能躲就躲,保安营营长是马成骥的心腹,他们要利用这次机会配合二十七军一些分子给我们制造一些麻烦,让我们不能在这里立脚,以报北行头三纵队的覆灭之仇,虽然马成骥知道他的独立营是侵犯人家界北的地盘在先,但是,消灭党也是他的历史使命,否则他的末日也不远了。 不管二十七军和保安营是真打鬼子还是假打鬼子,这次战役王海水加强排的战士们是立下了大功,给鬼子来了个当面打脸——不给面子。第三日战斗一结束,武金保和王胜则带着各自的班抬着两门小钢炮,摇摇摆摆地回来了,这是他们夺得日寇的最大战利品。 秦德彪见状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过来说:“这是鬼子惯用的小口径迫击炮,开初这种武器牺牲了我们无数的战士,这种炮操作简单、运动灵便、发火准确,具有曲射和平射性能,后来,我们也有了这种炮,也有不少是鬼子给我们留下的,在战场上对压制敌军火力,为我军提供火力支援起了重要作用。” “你是说,这种炮就像我们扔手扔一样,只不过北我们的手扔多远,威力大吧。”王海水补充道。 秦德彪点点头:“你们可以呀,自己夺上的,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吧。” “我还想给弟兄们做个动员,争取弄回一门这样的炮。”王海水笑道,笑的合不拢嘴,索性扭头在一边。 这时一位战士来报告说,让秦德彪去指挥部开会。 原来,就在我们跟鬼子战斗的近两天,一部分被敌人打散的兵士与国民党地方政府的武装力量保安营、公安局以及区、村一部分人员,不但不集中力量打击日军,维持社会秩序,而是白天到各村强征粮食,黑夜他们集结多处进行抢劫,放火烧房,每到一村,他们就按闾派征小米8石,并限期交齐,如果按期交不到,他们就在黑夜集结一伙进行抢劫。 “最可恨的是,这些抢劫百姓的士兵都声称是我们独立营和区民兵干的。”副营长苟在合在会上愤愤地说。 “这一定是二十七军、保安营那些顽固派故意在制造事端,给我们抹黑,妄图使我们今后不能在这一带立足,破坏我们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治李唐说道。 营长侯国英让大家针对这件严肃的事件提出一个很好的方案来,得到既能打击敌人又能让群众明白事情的,给我们一个坏事变好事的机会,广泛发动群众,建立我们的根据地。 二区区长兼县公安局副局长的王前又成为了今次调查这次事件的主要人选。他领到命令后速派公安局二股干事王平,侦查员王志虹、尤仁朝、刘占奎及四区区警杨青标等人化装成百姓前往界南各村调查这个事件。 盖良弼又通知妻子赵麦玲通过申仪让顽公安局刘警长从内部打探消息。 只有了解了,抓住敌人诽谤攻击我们的把柄才能在当地老百姓中间站住脚跟。 刘警长将通过内部人员了解到的情况及时汇报给了盖良弼,原来这是马成骥及顽固派合谋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他们怕我们通过这一次跟鬼子战斗和突袭北行头三纵队给当地百姓留下一个好印象,于是就派当地土匪杀人放火,一心以人民为敌的土匪头子、特务分子王买成为这次的主要人员。 王买成是活阎王李熙春的得力干将,也是方善“马聂姬杨”四大天王的忠实耳目,他是陵川平城一带人,三八年他的土豪恶霸父亲被我党为百姓,他就跑到山上占山为王,以资本充当了一个土匪头子,三九年常行成立国民党县政府,王买成被界南国民党保安营收编后,就成了一位特务汉奸,只要是让他杀害党,他就是第一个冲锋陷阵。他带领的各村于人民为敌的汉奸特务还有顽固派兵痞子到口头村抢粮时,群众都逃出村到了野外林子里,这伙抢粮人员还向树林中的群众开枪射击,打死群众3人,打伤群众2人,还叫嚣什么“党为你们打日本,就该主动交出粮食慰劳我们,逃跑就是死路一条”。 王前派出去的人有的回来报告说:鬼子在追歼二十七军的同时,对附近农村实行“三光政策”,在行头、东井岭、塔店等村烧杀抢掠,杀死群众23人,打伤群众12人,并在行头村抓走群众30余人,在其它村抓走群众15人。二十七军也乘机作乱,窜到各村枪夺民财又抓人,在行头一个村就抓走青壮年60人。 “我们一定要把这些抓群众的坏家伙和被这些坏家伙抓走的群众救回来,让群众给我们作证,究竟谁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侯国英听后肺都要气炸了,当即由政委李唐将壶关县委的这个决定汇报给了八路军三十二团指挥部。团首长听了很重视,决定派出一个连配合壶关独立营及区干队迅速查找线索,调查清这伙利用我们支援他们打鬼子的机会,返过来欺压百姓,还嫁祸于人。 王海水排里的民兵们听到这个消息,找到苏东保自报奋勇地要参加这次行动,他们对这些汉奸特务真是恨之入骨,不是这些汉奸特务给鬼子做耳线做眼线,就凭鬼子的武器再好再厉害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苏东保见大家争先恐后地不是上火线夺钢炮就是抓汉奸杀特务,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党能够尽快取得胜利,壮大队伍,扩大根据地,赶走日本鬼子,打击顽固派,心里不知说什么好,有这样的兵也使他老苏在领导和同志们面前头抬得高腰伸得直。但是一切行动听指挥,这是一支队伍的座右铭,不是谁想干啥就干啥。对着这些一腔热血的年轻人,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回绝,于是就婉转地说道:“同志们,我理解大家现在的心情,等我请示领导回来,该让谁去谁就去,一切行动听指挥。” 话音还没落就听身后有人说到:“不用劳驾领导请示了,我就是带着命令来的。苏东保扭头一看是王前和秦德彪。 “海水游击队如今变成了夺鬼子钢炮的海水英雄排,这在壶南和壶北都传开了,老出名了,还怕没有任务吗?”王前补充道。 苏东保看看王前和秦德彪,意思是你们这领导算个屁。 秦德彪看出来他的心思,就指着王前道:“王区长——不对——王局长——不对——王副局长,对——,就是完成这个任务的直接领导。” 苏东保知道这秦德彪是故意一长一短地耍滑腔,他们在工作中都打磨惯了,不说句开心的话还闭不住嘴。“区长、局长都对,搞政治工作是区长,搞反特工作是局长,这个副字,我看去掉也是迟早的事。” 负责刘泽区的顽公安局刘警长,这次真是大长了见识,虽然他没有直接参加这次战斗,而是负责后勤供给,但是在战场上的前方和后方都亲眼目睹了界北八路军和民兵游击队那种冲锋陷阵的精神,特别是跟他年龄相仿的那些民兵们,一个个虎背熊腰地肩背、手握长枪、腰跨手,笑容满面地去参加每一次战斗,他们那个不怕死的牛劲儿,是他在界南见不到的。他在战地后勤的忙忙碌碌中,看到每一个从界北来的战士都像是见到了自己的亲人,因为他已经成为了党八路军里的一员,甚至还是主要的一员,这些他在申仪的眼里都能看得出来。特别是申仪对他那双特别信任的目光,比对儿子投来的那种目光还亲热,看了这种目光就有一种使不完的力量和由衷的情愿。 战斗结束后,申仪告诉他说:“土匪特务王买成在当地趁战乱杀人放火的事多亏你从内部了解到,把告诉给了我们,才是我们少去了许多周折。” 他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是傻乎乎地频频点头。 “这次的任务更重要,就是要设法找到这个王买成和他抓走那些村民的下落。领导派我们两个共同完成这个任务。”申仪道。 他没有言语,一边点头,一边对着申仪发呆。 壶关县国民党局从四二年开始就在不断调整和扩充,仅局的人员就增加到243名。他们对抗日革命根据地的抗日军民不时地进行偷袭包围,抓补暗杀抗日县区工作人员和抗日村干部,抢劫抗日根据地人民群众的粮食和财产,造谣惑众,破坏抗日,同侵壶日军同流合污,配合敌人出发扫荡,践踏蹂躪城乡人民向侵壶日军屈服妥协,准备投敌,背叛祖国。他们的设置编制为: 局职员编有十一人,其中局长一人,指导员一人,事务员三人,书记二人,巡官四人。武装共设有十二个班,每班编有十五至十六人。每班设有警长一人,其余为警士。警长十二人,其中一等警长四人,二等警长八人,警士共计一百七十四人。 另设有勤务五人,内务警六人,便衣警二十人,火夫十五人。总计二百四十三人。 刘警长派驻流泽区这个主要关口,是店上、百尺、黄山一带到壶南的必经之路,所以刘警长为一等警长,手下的耳目都跟他无事不说,就连便衣队里也有他的关系。这次便衣队就是在王买成的领导下在界南浑水摸鱼。以他的身份不管走到那个班都会有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面对界北党抓住在战斗中对战区群众的掠夺抓人事件,马成骥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生怕党抓住什么把柄,便暗中派局长刘国庆亲自把关隐藏事件的,把抓到的村民转移到陵川县城或者就地处决。刘警长找着汇报工作的理由已经去公安局局长住的地方潜伏了三次,就在这次他终于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可是那些危在旦夕的被抓群众关在在什么地方还是一个未知数。 刘警长计划就守在刘国庆的住处,不相信他没有举动。 约莫四更天时分,公安局里只听“吱——”的声响,从里面鬼鬼祟祟走出几个人,朝东南方向一溜走去。刘警长知道这一定跟那些被抓的群众有关。于是他就尾随紧跟在后面。 约半个时辰,他们到了平城村外的一个小山沟里,那里他知道就是关押重要犯人的地方,这里也一定是关押着那些群众的地方。要是按着跟局长的对话,这些人很快就要遭殃了,我的马上去告诉申仪她们,要是拖延时间就怕赶不上解救他们了,我的任务就不会完成,如果这次完成了任务,我就要申请申仪正式加入她们的队伍了,跟着她们鬼子。 刘警长有个关系很要好的警士辛阳升在便衣队,他的家就住在离平城不远的南郊村,刘警长在来的时候去便衣队找过他,说他回家了。这个辛阳升跟他平时在一起就一直埋怨自己投错地方了,每天不穿军服尽干杀人的事,要是杀几个日本人还算英雄一回,可是都杀的是党游击队,自己人杀自己人,还为日本人服务。 刘警长来时就想让他帮他一块做这件事,然后介绍他也加入党,但是脱不开身,怕错过局长那里的动静,这下知道了他们藏人的地方,索性就路过他家把事情告诉他,给他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日后见到申仪也好说话。 到了南郊村,进村第一户就是辛阳升家,老远就见窗户还亮着灯,走近便听到了猜拳的声音,知道这个辛阳升是想放松放松。有人在,他就不能再进去了,万一耽误事。正要扭身走,听到屋里有人说话:“人家党打鬼子,他们抢百姓的东西还抓人,反抗就一枪毙了,他妈的,在行头抓的人里面还有介(方言“我”)舅舅。” 刘警长听得出来这个说话的是张小气,也是便衣队的,跟他的关系也不错。刘警长心里一阵高兴,没想到反对这个国民党政府的人大有人在,不是他一个人孤立无援。正想往下听听他们还要说什么,没想到辛阳升出来小解,发现一个黑影,大叫一声:“谁!” 刘警长知道躲不了了,就说:“你说谁,喝酒也不叫我。” “唉,你怎么在这,深更半夜的。” “听到你们说话就进来了。” “听到什么了。”这时在屋子里的张小气也跟着出来,他已经听出来刘警长的声音。 刘警长只得跟着他们进去。 “你听到什么了?” “你们说的还不知道说了什么?” “听就听到吧,咋呀,他们不打鬼子,随便抓人,还抓了介舅,我说了怎了。”张小气道。“你就是个警长怎了,汇报了,我也是这么说。” 刘警长端起酒盅喝了一口然后坐下想了个话题说道:“我的姨父就是让他们抓了,听说要统统杀了他们,我小姨哭的死去活来,没办法,我才来。” “啊?” 两个人同时惊讶了一下,辛阳升问:“你听谁说的?” “我是警长。” “那怎么办?” “你们说能怎么办。” “报告人家党。”张小气忽然说道。 刘警长故意给他们打个手势,让他们悄声点。 “这有什,人家新兵营不是全营都投奔了界北了,我们算啥。”张小气压低了声音。 刘警长决定让他们帮他一块做这件事,但是不能露自己的身份。“我就是听说才去找我姨父究竟关在什么地方的,要不能碰到你们。” “我们就知道关在什么地方。” “他们可能要转移那些被抓的乡亲们,然后再杀了他们,怕党追查到就露馅了。” “我们去告诉党”。 “不行,要不你们注意他们的动向,看看他们要去那里,他们不会在那里杀害他们。”刘警长道:“我去设法告诉他们,救救我们的乡亲。” 二人答应了。 刘警长估摸他们还是可靠的。再说被抓到是自己的亲戚。他马上动身到神南通知申仪。申仪跟赵麦玲在神南她家等待他的消息。 申仪跟赵麦玲也是一个通宵没有睡。忽然村外传来了枪声。赵麦玲知道神北住着国民党公安局一个班。他们经常在夜里巡逻。 这是刘警长不小心被巡逻队发现的。他怕这些人认出他来,就想躲过去,不料有人朝他开了枪,他觉得打准了胸口,他捂着胸口继续朝赵麦玲家走去,鲜血止不住地流。 她们掏出枪拉动扳机朝枪声的方向摸来,听到有人追的动静。她们发现了前面朗朗跄跄刘警长,迅速把他扶到一个地岸下。 刘警长认出了申仪她们。“我不行了,快去报信。”他告诉了关押那些群众的地方。 “我们扶你回去。”她们一同把他扶起来。 “不行了,我的胸热。”然后他又说:“南郊村辛阳升……” 这时的申仪已经乱了套,一下子想起来她要把自己一直想知道的事情问清楚。“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呀?” “狗……狗剩子。” 狗剩子牺牲了。 我八路军独立营按照狗剩子临终前的嘱托,找到了南郊村辛阳升,摸清了顽公安局转移被抓群众的行径,没费多少周折挽救了被抓的80多名群众,抓住了土匪头子、特务分子王买成及十五个村为国民党活动最猖獗最坏的人。 我公安局的侦察员和海水英雄排的战士将二十七军里趁乱浑水摸鱼抢劫百姓财物,打死5名抵抗群众的十几个兵痞,在行头召开公审大会将他们也绳之以法,将杀人放火,一心以人民为敌的土匪头子、特务分子王买成执行了枪决。同时,取消了该地区的三十多个维持会,通过群众揭发举报,捉拿会长及伪情报人员37人,又在流泽召开公审大会,将流泽村维持会长刘海水为的维持会长及伪情报人员依法执行了枪决和说法教育,令他们改邪归正,为我们办事。 这次我壶关县委县独立营在八路军主力的领导下,通过南援友军抗击日军。具体做了五件大事: 第一、采取多种可能利用的形式,广泛宣传抗日救国方针和我党抗日统一战线,启发广大群众搞好春耕生产,开展生产自救,拿出支前物资,支友打日本。并在群众中揭穿了特分、汉奸的造谣欺骗。广大群众在实践中看到党八路军是真正抗日的。 第二、在友军区里,积极发展我党组织。先后接头、谈话的人就几十个同志,在行头村给一些乡绅及进步人士五个人谈了话,在贾庄给八个人接了头,按排了任务。在城寨和东井岭等村都打开了我们的局面。 第三、在北行头、麻巷、口头、郭堡庄、东井岭等村建立了情报员。给三个知识分子接头谈了话,还给行头村原县国民党部副书记长谈过两次话。让他们搞好团结,一致抗日。 第四、改造了村政权,有利于抗日工作的进行,对长林、东掌、桥上三个边沿区的村政权也进行了改造,选举了村副,建立了自卫队。在郭堡庄、东井岭、上庄、行头等村召开村干部会议,在口头村召开群众会,改选了村副。 第五、反特与锄奸。通过对二十七军兵痞和特务分子王买成的,揭露了二十七军和顽国民党政府的罪恶丑脸,让当地群众明白了谁才是真正抗日保家卫国的靠山。 日军的这次多路集结对我壶南友军围歼大扫荡持续了五天,我八路军32团、壶关、长治独立营以及壶关各区干队和黄山工作队、荫城、西火区干队的战士骁勇奋战,坚持利用熟悉的地形,狠狠地打击了敌人,为友军赢得了胜利,打破了他们妄图歼灭我驻壶关、陵川的国民党友军主力来打通上党与河南的通道的美梦。 被调来刚刚半年的驻壶关红部的田岛,这次在壶南战役中又被挂上了名,在去年“菜田英夫”被调走后,换来“小田部队”,其原因就是因为药王山几次战役的失利都是栽在了刘寨和北阳护两个村几十个民兵的手里,这次壶南战役还是这些民兵竟夺得了皇军的两门钢炮,他的红部控制着整个壶关也才配有两门钢炮。 田岛暴跳如雷地召集宪兵队,要他们组织力量消灭海水什么英雄排,海水英雄排是在援南战斗总结时,侯国英营长亲口说的,也没有挂什么锦旗奖牌,这在田岛嘴里说出来还就是有另一番滋味,一时间,整个县城就传开了。 海水英雄排,这个响当当的名字乍一听就会让你打寒颤,缩脖子。 宪兵队长松山一召集警备特务队的骨干成员,要他们马上组成一支暗杀团,专门来消灭离县城不远的海水游击队,松山一不想称呼海水英雄排,他觉得那是太抬举他们贬低大日本皇军了。 队长海水是刘寨村,特务队里还有两个刘寨村的,还没有等得给他们安排事情,一听说要抓捕王海水就被吓得尿了一裤子,他们在清楚不过海水民兵了,个个都是虎背熊腰不怕死的,腰里能别几十个,三九年跟他们一块投靠皇军的几个旧村干部,在骞堡村好好地睡着觉就一命呜呼了。 松山一并没有看准那两个刘寨村的大草包胆小鬼,他早已选准了一个人,就是赵掌村的张聚富,他也是田岛中队驻扎在壶关时最看准的汉奸了,他是一位有文化的小学教员,是被党斗争了的地主家庭分子,对党有刻骨的仇恨,手里的血债也多,自从他投靠皇军后,经常引皇军到根据地抓捕党抗日干部,包围联防区,抢粮抢物挖,无恶不作。只要不消灭党,他们这些人就没有以后的活路。不像那些为了吃饱睡暖的村痞子,他们的本性就是有奶便是娘。 再说这个张聚富又是一个肯动脑子的有心人。 松山一宣布张聚富为特务大队副大队长。 张聚富没跟任何人讲他是要用什么计划来对付海水民兵的。而是自己在骞堡挑了一担子细瓷碗,悄悄装扮成一位买碗的,经常出没在刘寨和北阳护村,只有知道了他们的下落才能有把握地完成皇军交给他的任务。 这个消息早已跑到了秦银富的耳朵里,他迅速派人告诉给了苏东保,如今,敌工站的同志们对县城日伪军的分化瓦解反正做了大量的工作,有不少半路开小差的日伪军参加了区、村民兵和继续留在城里为我们办事。虽然秦银富还是名副其实的大汉奸,但是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身边都有了我们的人。 苏东保接到这个消息并告诉给了王海水,问他有什么打算,他说早想找这个机会跟这些特务汉奸斗一斗,玩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就是怕他们不上钩。苏东保道:“这次应该是瞄上你了,在壶南的战斗中,那个坐在县城指挥的田岛败了兴,一直在他的上司面前叫嚣把壶关党赶到了山凹里不敢露面了,现在反而把他们的小钢炮给夺了。” 王海水道:“那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吧。” “你们现在都成英雄了,听你的意见。”苏东保笑着道。 “看你老苏,没有你的指挥和正确的领导,我们能成为英雄。” “老王啊,这话说那了。走,我们还是去商量一个对策吧。” 一天上午,武张发忽然出现在张聚富的视线里,对于这样一位明明显显的后身,张聚富哪能放过,于是跟在他身后的汉奸车小孩也走到他的摊子前,悄悄告诉他,这个就是海水游击队里的队员武张发。他们这个动作已经让另一个躲藏在一旁的海水游击队里的战士发觉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就是他们放出的诱饵。武张发家里有老娘,他是给老娘来买碗的,他经常来家里给老娘担水、推碾、打磨,准备好就走了,这在村里谁也知道。 于是,张聚富就派车小孩带一个特务跟定了武张发。 武张发没想到这个车小孩还是个汉奸,要不是这样,他们都还以为车小孩是个老实巴交的老百姓呢。 武张发照例给老娘推了碾子,担满水,就走了。 武张发一个劲到了黄家川东面的河南村里的一个自然村。这个村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逃荒的逃荒,迁移的迁移。只有几处土窑洞。 窑洞里住着不少民兵,有说有笑的。 车小孩认得这些民兵里面有北阳护的不少,这就是海水游击队的“老巢”。 到了晚上,张聚富的特务队就包围了窑洞。 他们没想到,黄山工作队沟洞村李富则副队长带着队伍来了个反包围,将特务们一举抓获,老奸巨猾的张聚富没有进村,汉奸车小孩被逮捕。 这次张聚富丢了宪兵队松山一的面子,辜负了田岛中队长对他的信任,他不敢在县城露面,就到了离赵掌不远的泽井村路风春家,路风春是区干队成员,被鬼子抓捕过一次,已经变节投敌,但是,他怕给鬼子做事遭到报应,虽然答应了鬼子,却在家装病养病,迟迟没有行动。 张聚富来到这里是冷静下来想想这次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能让海水游击队牵着自己的鼻子跟着他们遛了一大圈,临了还损兵折将,来了个惨败。消息一定是从宪兵队或者特务队里走漏的,究竟是那个人走漏的呢。他要是能把这个走漏消息的人找出来,那皇军一定不会怪罪他这次的失败。 他从村里一直溜达到村外,从红部到宪兵队再到警备队特务队,得到这样的消息不是在皇军跟前晃悠的人谁能够知道呢。忽然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秦银富”, 秦银富这个地地道道的大汉奸。除非是他——除了他,在皇军身边再没有第二个合适的人了。 忽然,一阵风吹过来,他听到有匆匆走动的脚步声。警觉的他悄悄地躲在了一个阴暗处。 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看到了,这夜有月亮,大半个月牙挂在晴朗的天空。 王平,党公安局二股侦察员。他们一行五个人。 张聚富就像捡了块大元宝,在这个时候,立功赎罪成了他的心头病。这些公安局侦察员一定是从县城或者县城周边占领区来侦查的。 他悄悄跟在他们的身后。走到东崇贤就径直进了一家农户,看来他们是经常夜宿这里的。他长长出了一口气,等他们真正是夜宿了,他才放心地返回泽井路风春家,告诉了他这件立功的事,让他去县城报告。路风春一来不想做这样的事,二来,他也不敢往县城走,深怕皇军怪罪他。 张聚富没想到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都不敢做,骂了句:“成不了个气候,给我瞄着点,要是跑了,就是你漏的信,就拿你开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二十七回 公安局侦察员崇贤包围 吴仓仁 第二十七回 公安局侦察员崇贤包围 吴仓仁玩智慧河口夺枪 上回说到公安局的五位同志被张聚富发觉,上县城汇报。这五个同志就是公安局二股股长王平和侦查员王志虹、尤仁朝、刘占奎还有四区区警杨清标等五同志,从南援战斗结束后返回晋庄镇又奉命到敌我边缘地带的庄头、马驹、刘寨等村侦察敌情,任务完成后,都感到十分疲劳,返经泽井时天已经大黑,加上又乏又饿,走路的两只脚都不听使唤了,睡神也死死地缠住了他们,真有站着走着都能梦到美梦的感觉。所以他们对张聚富的发觉并跟在他们身后都不知道,一直到了东崇贤村东头一家姓蒋的农户蒋的士窑内,决定夜宿在这里。这位蒋经常留宿我们公安局的同志,在这里又安全又舒适,在睡觉时,他还为同志们盯梢。 东崇贤的五月,风和日丽,黎明来的很早,这个时候,同志们正在甜甜的酣睡中,守了一夜的蒋,此时也放心地睡去。 将近5点时分,正在酣睡的同志们突然被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惊醒了,随即还听到一声声恶声恶气的叫骂。他们本能地感到情况不好,知道是敌人在敲门,从他们便敲门便叫骂的声音中判断,说明整个村子已被包围,各个路口也被封锁,他们马上披上衣服,准备往外冲。 杨青标离门口近,他从门缝里的光线上已看到了大门外敌人身穿黄衣服。便低声地向王平他们说:“是敌人”。 只见王平皱了下眉头,眼示大家立刻往外冲。四同志会意后,杨青标就去开门房,刚开房门,敌人就捣开大门进了院子。 杨青标见进来一个警备队的“黑狗”,当即改变了外冲的注意。他一边暗示王平等暂时停止往外冲,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外面走,边走还边不耐烦的叨叨:“这么早吆喝什,把我的睡头都惊了”。他想借此来麻痹敌人,引诱敌人。 冲进了的黑狗不理这一套,因为是张聚富报的信,认定了他们就是被抓的党。一个黑狗用步枪指住杨青标的胸膛,另一个过来硬要搜身,在此情况下,杨青标只好暂时缓和,想再寻找机会。 敌人见杨青标不肯气了,以为是把他吓住了,于是将长枪斜背在身上开始搜查他的身上,这时,刘占奎也明白了杨青标的用意,也没有吭声。 杨青标见敌人来到跟前,猛然将他拦腰抱住往地下摔,谁知“黑狗”劲大没有摔倒,反倒挣脱杨青标的手。就要开枪射击,刘占奎站在门口已经制服了另一个黑狗,见到杨青标失利,没等“黑狗”端稳枪,朝他连击了三盒子枪,“黑狗”的头部、左膀、手掌三处着弹后,当即倒在地上。 王平等见机即往外冲,枪声惊动了门外的敌人,敌人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这里,正当王平等往外冲的时候,敌人堵在路上的机枪朝他们响了。王平等立即改变方向,避开机枪,夺路突围。 80多个日伪军,一见只有王平5个人,就一边围截一边喊叫:“不要让他们跑了,抓住一个大洋一千元。” 王平感到冲不出去,趁敌人混乱嚎叫时,扭身向四同志暗示了一下,他们就一阵猛打往外冲。敌人见王平等来势迅猛,也顾不上嚎叫,赶紧堵截,结果从侧面一闪后,刘占奎和杨青标冲出去了,敌人发现后就追。 王平等三人就又往反的方向狠冲,敌人晕头转向,首尾不能相顾。 刘占奎、杨清标二人冲出去了,这时,村里的群众听到动静都纷纷出门,见到他们,就领到家里,马上化装,设法掩护,终于脱了险。 王平他们也放松了突围的紧张状态。这时,被冲暈了的敌人也醒过来了,他们虽然发现王平等是在搞声东击西,分兵突围的策略,但已经来不及了。因此,敌人就狠命不舍地围住王平等三人不放。 刘占奎、杨清标脱险后,隐蔽在一个土堆后面,亲自目堵王平等三同志与敌人斗争的激烈埸面,只见三人像撩斗一群小狗似的,东打一阵又西冲一阵,还不时地发出一阵阵胜利者的笑声。 敌人气的鬼哭狼豪般的叫减:“交枪不杀,抓活的,抓住八路有重赏。”在这种恶劣情况下,王平等临危不惧越打越有劲,后来就干脆不隐蔽,完全暴在敌人的枪弹下。看样子是宁肯战死,也不让敌人生捉。他们子弹打光了,就徒手跟敌人博斗。只见这伙敌人被打倒了那伙敌人就又上来了,最后终因寡不敌众,失于敌手。当时还有一些群众被捆绑在那里。 敌人抓住王平等三同志后,百般蹂躪、威胁、引诱都未能奏效,就把刀架在他们的勃子上,妄图孤注一掷。 王平等三同志视死如归,大义凛然,面对敌人的屠刀,他们冷笑几声,义正词严的向敌人高声痛斥:“你们这些杀人放火的强盗走狗,今天你们杀了我们的头,明天你们就狗头落地,我们四万万五千万同胞是不会绕你们的。” 王志虹同志用更粗更大的嗓子骂道:“日本狗强盗,你们横行不了几天,我们现在死了,再有20年又是一条好汉,你们的日子不长了。” 敌人被王平等骂的脑羞成怒,气急败坏,最后凶相毕露,终于对三同志举起了罪恶的屠刀。王志虹和尤仁朝当場倒在了血泊中。三人被敌人带到县城又折磨了一阵子后,被残忍的的剜心而死。 王平等三同志牺牲三日后,新上任的公安局局长崔培元在东崇贤为他们开了追悼会,他含着泪说:“王平、王志虹、尤仁朝三位同志的牺牲,是党和人民的不幸,更是公安战线上的损失,他们的血不会白流,他们的英雄气概和民族气节会大大地鼓舞我们的斗志,他们的大无畏革命精神将永远激励着我们前进”。 那夜偷袭包围公安局王平他们的就是县城20多个警备队和河口碉堡里的60名日伪军。大汉奸张聚富成为晋庄区干队抓捕的重点,县独立营接到指示配合新一旅破坏长北铁路和飞机场,粉碎日军对太行区的五月大扫荡,来回要路径河口碉堡。为了给日伪军一次狠狠的打击,提高抗日游击队民兵的士气,计划在破坏敌人的火车站和飞机场的同时,顺便歼灭河口东北侧碉堡之守敌,让他们为包围我根据地,杀害我们的同志同样也付出最惨重的代价。部队接到任务后,由三十二团三连配合独立营奉命完成这个任务。 河口位于壶关北两公里,其东北侧有双层砖石碉堡一座,该堡西、南两面开门,外围有铁丝网和壕沟各一道,除东侧地形较为平坦外,其余三面地形起伏。据守该碉堡之敌为日军一个小队,伪军一个排,共六十余人。 三连和独立营接受任务后,决定利用暗夜秘密接近调堡,来个突然发起攻击消灭敌人。 部署是:连主力由碉堡西侧攻击,以一个班在碉堡西侧佯攻,牵制敌人,为了保障三连侧冀安全,团令一连以一个班由碉堡南侧助攻,其余在河口前约二百米处担任警戒。 当日二十二时,三连秘密进至预定的冲击出发位置,一排迅速向碉堡接近,当进至铁丝网时,被敌发现,守敌慌忙向我射击。 连长令机枪组以火力压制敌人,一排趁机迅速通过了铁丝网逼近碉堡,西门用集束手进行爆破未成,此时,碉堡顶部敌人向下投弹,突击分队奋勇还击,敌退缩碉堡上层。 独立营一部分守在县城与河口的必经之路,以防县城方向的增援之敌,其余及三连二班的战士乘此间隙肩搭人梯,成排的手从射击孔塞进碉堡,毙伤敌人多名。 敌人虽遭杀伤,但仍依托射孔向外投弹、射击。在这紧急时刻,一排长和独立营一连连长秦德彪分别将三枚弹体内装有辣椒粉的手投进碉堡。顿时硝烟弥漫呛的敌人在碉堡内嚎叫乱窜,被迫将门打开。 这时,等候在下面的我突击队趁机冲进碉堡,一边喊叫:“伪军弟兄们,河口秦德彪游击队就在外面,识相的赶紧缴枪投降吧,否则就要去见阎王了。” 然后一阵猛打,除数名日军利用烟幕从南门逃窜外,其余伪军大部分缴枪投降,还自发把碉堡里反抗的鬼子抓住。这些伪军在我党的统战政策的感召下,有的思想上已经开始产生了动摇,他们都是河口本地人,自从当上了伪军都不敢回家面对家人了。那夜他们随鬼子包围东崇贤,不少人都是拿着枪做假象,要不,突围的两名同志和老百姓也不会有那么幸运,他们回来后就知道会遭报应,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又听到外面喊秦德彪的名字。在河口当地,秦德彪游击队名声显赫,是个伪军、特务汉奸都惧怕提及秦德彪。 此次战斗只所以能够迅速取胜,除了指挥员勇敢战斗,不怕牺牲外,还由于该连发挥了群众的智慧,将辣椒粉装入手,用其爆炸后的烟迷盲、刺伤、杀伤敌人,迫使敌开碉堡门,冲进碉堡,将敌歼灭。 再者就是,秦德彪利用他们熟悉的地形和周边各村民兵的配合,使战斗时间短,敌人还没有来得及得到消息,这里就结束了战斗。 这次独立营配合新一旅参加五月反扫荡战斗,毙伤日军百余人,烧毁日机三架,汽车15连,还捣毁河口炮楼一座,受到了地委的表彰。 五月反扫荡战役结束后,独立营暂时驻扎在黄山区神后村休整,不料,被汉奸吴小迷知道了,上次吴小迷得知独立营在正月初五包围北行头,便派人去常行回报,结果被我们的同志发觉,我独立营的行动便提前了一天,使长行顽固派和鬼子都扑了个空,让他在马成骥和刘东山面前抬不起头来,这次独立营刚刚从战场上下来,到神后村休整,这不是一个消灭独立营的好机会吗,将这个消息汇报给常行,他也能将功补过,挽回一点面子。 国民党壶关县马成骥得到这一消息后,勾结二十七军,连同保安营一、二、三中队及特务队近千人向我太行军区三十二团驻地神后、抗日第五区区政府、区干队驻地申家岭发起大举进犯,企图消灭壶关县独立营,以报四月南援之仇。 他们一路从东柏林出发,占领了黄山楼峰山、沙窟脑,一路从小山沟直插沙窟张家沟,秘密向北进犯,占领了沙窟村北的山头阵地。 黄山沙窟至申家岭村之间有个白士窑坡,马成骥之部跟我独立营就在这个白士窑坡相遇,申家岭联防区民兵和黄山工作队接到命令迅速参加战斗。战斗开始后,黄山游击队从油坊河赶来在沙窟外围打击敌人,因敌人是有准备而来,来势凶猛,双方力量悬殊,驻扎在固村的我三十二团接到消息便赶来增援,随即派通信兵赶到郭家驼向新一旅汇报。 就在四月我八路军、县独立营及各区干队、黄山工作队支援友军,马成骥趁机破坏统战被我独立营揭穿后,便露出原形,变本加厉地经常派出一、二百人蚕食进攻我黄山、申家岭联防区,捕捉我青壮年,偷袭民兵战斗班,杀害我抗日干部和民兵,抢劫群众的粮食衣物,搞的鸡犬不宁。当时我三十二团、县独立营接到消息后,为保卫人民生命和财产安全,赶到神后、申家岭驻防,回击出扰之敌,国民党军队并不因此而收敛,而更加疯狂地四处抢掠骚扰,这次的人数剧增。 驻扎在郭家驼的新一旅接到消息后,迅速派兵增援,首先占领白土窑坡高地痛击来犯之敌,一时间,县独立营一部赶到申家岭村南,参加了战斗,最先冲进前面的四位同志牺牲了。新一旅从固村出发,在神东西南阻击日军,截断了敌军归路,第五区区干部和申家岭联防区民兵,在五区区长杜继周等同志的带领下,从南头村的南山向敌军阵地进攻,黄山工作队及区干队村民兵占领楼峰山高地歼灭敌人。 上午八时许,我军从东、北、西三路包围了敌侵占的白土窑坡阵地,并迅速展开激战,几十名勇敢的战士和民兵乘手爆炸间隙,突入敌阵打开了交手战,经过二小时撕杀,打死打伤敌军三十多人。公路上的大批敌人也被我军重火力击退,残敌纷纷南逃,我军乘胜追歼敌人至南河村东,活捉十多人,战斗持续约四个多小时,到中午结束。 白土窑坡之战,是一次大获全胜的战斗。这次战斗,在军事上把国民党二十七军和保安队打垮了,在政治上,把这一带的顽固政权、特务便衣队彻底摧毁,将一直以人民为敌的阳护编村刘东山的秘书吴小迷从南河俘虏回来。 群众说这一下就不用怕“黑蛆烂眼队”再来害人啦。这一战也打出了我们部队的威风,黄山、申家岭、神后、沙窟这一带老百姓,大部分目睹了这次战斗,一致称葬我们的三十二团新一旅、独立营就是厉害。 白士窑坡战斗,是我军与国民党军规摸较大的一战,对我们论证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即“内战”是谁挑起的,是一个很好的证据。 五月下旬,按照区发出的《关于执行反对敌人“蚕食”政策的补充指示》精神以及地委指示,壶关县委向各组织部署了全县反“蚕食”斗争。六月,为了扭转严重局面,召开各区分委书记和武委会全体干部会议,再次全面安排部署壶关的反“蚕食”斗争。之后,各区、村武装在区分委的统一领导下,以反维持斗争为突破口展开了反“蚕食”斗争。独立营各区干队配合八路军新一旅,很快摧垮了宋堡、川底、大小山南等地的维持会,并了40余名汉奸恶霸及死心踏地为日军服务活动的维持分子,县委、县政府和新一旅部分官兵在北阳护村召开了反维持斗争大会,处决了汉奸车小孩,各级党组织组织民兵武装,对敌展开隐蔽与公开的斗争。使深入敌后的武装成为第一线,而在正面抑止敌人前进的武装成为第二线,正面坚持与敌后游击相配合,有力地打击敌人的“蚕食”。到七月底,全县共催垮维持会26个。 为了解决部队的军需主要物品,提前做好部队官兵的过冬工作,晋冀豫四地委通知壶关、长治两县政府,担负壶关、长治两县境内护送麻皮任务,顺利完成护送潞麻任务。 麻皮是军需民用的主要物资,在根据地尤为重要。特别是长治、长子的潞麻,对支援抗日战争和我根据地建设贡献很大,为此,县委部署县独立营、第二、五区干队、黄山工作队及阳护、谷驼、禾登等三个主村的民兵担任护送任务。并明确规定:运麻经过的村庄,村政治主任和武委会直接负责保护。 山则后村是长治县“敌工委”(对敌工作会)的驻地,对外称“长治县抗日招待所”、“长治县贸易货栈”。 山则后村南临黄山我与敌人的拉锯游击边缘区,东接固村以北的我抗日根据地,西北与壶关县城、栲栳山、药王山还有长治县贾掌、故县敌人的据点相近,是长治县武装抗日的一块战略咽喉要地。 长治县贸易货栈就是长治县往我平顺、潞城根据地转运粮食、食盐、药品、麻皮等战略物资的转运站。长治县敌占区军民不断地往山则后贸易货栈送潞麻。从长治县的故县、原村、河头到壶关的宋堡、紫岩掌、石岩头,这一条线是潞麻的必经之路,又是在佛爷山、贾掌小窑上、大山南栲栳山鬼子炮楼的监视下,经常遭到日伪军的拦截,已经杀害我运送潞麻的干部群众30余人。 就在四月份的一天夜里,长治县信义、原家庄等村的十余名群众来山则后村贸易货栈送麻,行至壶关县辛庄村的川地,被贾掌小窑上碉堡里的日伪军发觉抓住,十余担潞麻被抢走,当场杀害四名群众。 针对这一情况,我军分区领导和壶关、长治两县的抗日政府,认真总结护送潞麻这一战略物资的经验教训,确保麻区的干部群众在送麻中的人生安全,决定以武装保卫为主要手段,取消没有武装的秘密运送。 在武装保卫的护送中,由长治县独立营武工队,壶关独立营,第二、五区区干队、黄山工作队,还有阳护、谷驼、禾登三个主村的民兵,担任武装护送任务。在那个区、村出了问题,由那个区、村党支部、武委会负责。只要有护送任务,各村民兵就自觉迅速到交界地站岗放哨,进行接交任务。 黄山工作队北阳护民兵,武委会主任武金保带领十几个队员接受了这次护送潞麻的武装保卫任务。副队长李富则安排派驻黄山搞统战宣传的江平做他们的指导员。“也算是临时参谋吧”。苏东保笑道。 六月初,武金保接到消息,潞麻已经从长子县大堡头区出发,路径长治县北呈、南董、故县、贾掌至壶关。 黄山工作队武金保的任务就是在贾掌、栲栳山、药王山鬼子的碉堡间周旋,确保潞麻能够顺利进入山则后转运站,再由转运站转送到紫岩掌、谷驼两个主村,由该村民兵送到下一个主村禾登等村依次转运到根据地。 三个鬼子的据点,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三个据点里的日伪也在接受着他们上司的命令,严格监督潞麻从长治通过壶关运往八路根据地。 大热天运送麻皮在去年还是个大好的机会,碉堡里的敌人看守较松。 今年却成了敌人看守最严格的时候。 武金保召集大家开会来研究如何巧妙地让我们的潞麻顺利通过敌人的封锁线,主要是贾掌、栲栳山的两个据点。 被派来做指导员的江平,给武金保提了个建议:“要是从敌人内部设法搞清他们的兵力部署和捎卡情况也许会有一个好办法。” “那里面有你认识的人?” “我到没有,我知道原来一区区长下内村的秦秋文和我村的张绵堂一定知道碉堡里敌人内部的情况,他们都在敌工站,敌工站你知道是干什么的吗?”江平道。 “敌人的工作站吧。” “工作站的任务是什么?” “是什么?” “就是在敌人内部发展我们的内线。要是碉堡里有了我们的同志,还愁找不出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来。” “对呀!”武金保听了江平的一席话才知道自己知道的也太少了,连敌工站是干什么的都不清楚。他一拍膝盖想着这事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江平看着武金保那个举动感到一阵内笑,心想,这些“武举人”们还就是得配上个参谋,要是夺鬼子的钢炮真佩服他们是一把好手。这下他才明白老苏为什么要安排她来配合这一伙老爷们完成这个任务了。 “对什么,你安排一下下一步的工作吧。” 武金保看看江平,嘴角动了动,然后一阵傻笑,摇摇头:“还是你安排吧,你是文化人,也是我们的领导。” 江平笑道:“什么领导,你是队长,你才是领导,我只是一个参谋。” “参谋是什么官。” “参加进来提个建议吧。” “奥,俄(我)听你的建议。” 江平跟武金保要来个武张发跟自己一道去找敌工站的同志,他知道敌工站的同志在晋庄一带,具体位置不知道。到了晋庄她还能了解一下丈夫师丕珍现在还在不在平顺井泉村。 到晋庄找我们的同志也许不是一条捷径,不如到河口娘家一趟,到那里打听打听,也许有张锦堂的线索。 到河口就要经过敌人的碉堡,半个月前,河口调堡被我独立营和新一旅三连打掉后,鬼子又在据点增加了兵力。 河口村是县南、北交通要道的必经之路。敌人在这个交通要道上修了碉堡,封锁交通,盘查行人,收刮民脂,拦道抢劫,还经常派出小股日伪军向我抗日根据地及游击区进行偷袭抢劫,给根据地和游击区人民带来了深重灾难。 这天,天气格外晴朗,通往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陆陆续续,江平跟武张发扮作一对小夫妻走娘家,武张发肩上背着个包袱,江平胳膊上挎这个小蓝。快到河口炮楼时,从后面赶上来两辆牛车,一辆牛车的车把式在后面喊着“武张发,武张发。” 武张发扭头一看,见喊他的人虽然跟他年龄差不多,可是总觉得面生。武张发机警地靠近在前面走着的江平,小声说道:“是个生人。” 江平也小声道:“别慌,沉住气。” “怎啊,武张发,我可认得你。躲什么?”后面人朝牛屁股使劲拍了一下,那牛就小跑起来,一下子来到了他们身后。 江平扭头看看赶车的,打招呼道:“你们认识?” “大英雄啊,那次在辛村开群英会,我见过他,夺鬼子大炮的英雄啊。”那赶车的跟江平伸出大拇指说道。 武张发一下子平稳下来,原来是这样。于是也扭头问:“奥,我说你怎面生,一时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还以为你认错人了。” “谁能认错大英雄啊。” 江平悄声在赶车的人耳朵根说道:“快到炮楼了,这话不敢明喊呀,要招麻烦。” 赶车的伸伸舌头,表示不好意思。 江平问道:“老乡是那个村的?” 另一个赶车的道:“逢善村的,这是呐(我们)村的武委会主任。” “我叫吴仓仁,这个伙气叫周扁则,战斗班的。”赶车的道。 “你们去南面拉煤来?” “到冯坡拉煤。” 他们说说笑笑快到路口时,江平道:“我们还是分开走吧,不要引起麻烦。” 吴仓仁看看江平又看看武张发,似乎想说什么,忽然看到三个伪军从路口过来检查良民证。急忙按照江平说的,拉开了距离。 这些伪军都是新调来的,对过路的行人盘查的很严格。还一个个挨着收身。 三个伪军分开,有两个拦住走在他们前面的江平和武张发。一个朝他们走来。 刚才吴仓仁偶尔发现武张发身后好像别着个家伙,再加上江平看上去清明水秀的不像是这个愣头愣脑的小伙子的媳妇,在开群英会的时候,他还问询这位小伙子有没有媳妇,他还想给他介绍个对象呢。这一下子就有了媳妇,腰里还硬邦邦的。 要在平时吴仓仁知道,口子的伪军就潦潦草草查一下良民证就算了,这几天炮楼里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才给八路军端了碉堡,吃了大亏,严格也是正常的。早晨他们出门路过就仔仔细细对他们盘查,还让他们解开裤带,生怕腰里别着家伙或者手。 这两个要真不是两口子的话,一定是执行什么任务的,身上肯定不利索。吴仓仁想。 另一个伪军朝他们走来。 吴仓仁眼睛一直在江平他们那里漂着,忽然看见一个鬼子朝他们过去。鬼子下来一定没好。 吴仓仁见周扁则已经接受了检查,于是他一边掏良民证,一面给周扁则使了个眼势,意思是让他赶着牛车先走,心想万一那个武张发真是有任务,我还不如帮他们一下,小心无大差,回去还能表个功,让大家知道他跟战斗英雄干过一场。 最主要的还是吴仓仁看到了伪军手里的那支枪,因为这是个夺枪的好机会,他让周扁则先走,目的就是由他一人和这个伪军在后边磨缠,他看到周扁则赶着牛车走远了,又篾视一下前面武张发他们还被他们缠着,就趁伪军检查他的良民证时,猛地将支车的木棍取在手里,朝老黄牛使劲打了一下,牛车就疯狂地跑开了,伪军上前拦车,就在这瞬息间,吴仓仁照着伪军后脑勺,一棍下去就把这个伪军打晕在地。吴仓仁顺手抓起一把土再往伪军的眼晴散去,敏捷地从伪军肩上夺下他的捷提克式步枪还有子弹带就往北跑,在岔路西边正盘查江平的两个伪军和一个鬼子,扭头看东边出现了这件事,又发现一个人提着枪朝北跑了。便放弃江平他们,向吴仓仁追去。这时吴仓仁端着手中枪,向追他过来的三个人还击了几下,敌人怕吃亏就不再追了。 江平他们趁机进了村子。江平没想到武张发腰里真的别着两颗手。要不是那个吴仓仁,这回还得跟鬼子拼一场了。 “你怎么违反规定。”江平回到家里对他埋怨道。“不是不让拿任何武器吗,多悬。也不知是那个同志故意救我们的还是他就是为了夺枪。” “……”武张发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没敢吱声,他这才知道这比在战场上跟敌人面对面交手更危险。 吴仓仁回到村上,群众见他背着一支枪,却不见他的老牛车。都过来围住他问情况,跟在后面的周扁则原原本本就像说书那样向大家讲了他们碰见大英雄机枪手武张发的经过,比从敌人手里丢车夺枪的故事还讲的惊天动地。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区上。区长秦统兴得知后,特在区政府驻地池则掌村召开了全区村干部和当地民兵参加的大会。对吴仓仁机智夺枪的大无畏革命精神进行了表彰,并召号大家向吴仓仁学习,不要惧怕敌人,要从敌人手里夺取更多枪支。会后区政府奖给他大黄牛一头,还补其家庭损失,至于江平他们如何来答谢吴仓仁,那已成后话。 据点里在这次敌人的增兵增员中,我们被做了统战工作的几个当地伪军成了我们的内线。江平找到村里的政治主任(秘密党)跟他们取得了联系,弄清了敌工队的同志们住在晋庄区的洪掌村。 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洪掌,在村民牛成锁家的西院见到了她村的张锦堂。张锦堂告诉她安排在栲栳山、药王山据点里我们的同志和接头方式,对于贾掌小窑上的据点也有我们的同志,这些只要找到他们就清楚了。栲栳山据点里没有鬼子,都是伪军,我们的同志比较多。 她还了解到了丈夫师丕珍已经从井泉村转移到了大门道。他们已经快一年没有见面了。 有了我们的同志做内线,就能找到一个既稳妥又安全的办法。 张锦堂在做伪军的内线思想工作已经三年了,有不少伪军在鬼子的据点里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也有不少伪军给我党做了大量的工作。栲栳山是壶关几个据点中的一个较小的据点,里面一般都是伪军,大多数都是离据点不远的各个村子里的村民,人数平均二十多个。就在这二十多个伪军里有三分之一已经成为了我们的内线人员。 江平按照张锦堂的接头暗语跟栲栳山据点里面的一个伪军接上了头,他还是一个班的班长叫韦小三。 韦小三明白了其中的任务,便告平:“以前几次在宋堡河和贾掌河遇到过几次送皮麻的,他们都是被捎卡站岗的发现的,一个电话就联系起了沿路上的据点,不用费力就能把这些送皮麻的包围了,然后抢走皮麻,反抗的就遭到了杀害。”“最安全最保险的就是捎卡换上我们的人。” “这么个办法?”江平问。 “过一个捎卡也就是十来分钟的事,约定好时间,在捎卡里做个手脚,送麻皮的抓紧时间过去就行了,关键是贾掌小窑上和栲栳山,药王山离得远,接不到通知一般不会派兵出来。” “贾掌据点也有我们的人,我去安排。”韦小三信心十足很有把握地告平。 江平心里才一块石头落了地。第一次给这些战斗英雄们当参谋,可别露了丑。 不几天,第一批护送潞麻的队伍顺利地通过了两个据点,护送麻队的长治民兵亲手在浪家垴、新庄、宋堡河将麻队给壶关的民兵交接,护送人员和担麻的民夫一条心,担麻的民夫累了,民兵们就替换着担,这样行动又快又轻松,兵民相互配合的很默契。 通过这次送麻任务的顺利完成,民兵们跟栲栳山的几个伪军也熟悉了,民兵们没想到他们在明里跟鬼子斗,暗里还有这么多自己的同志。 韦小三还告平一个惊天大秘密。辛庄村的刘东山这几日就在贾掌小窑上炮楼里,他在贾掌村有他的相好。 辛庄离贾掌也近,贾掌炮楼也属于一个两不管的地方,离壶关近不为壶关管,离长治远长治又够不上。在这里躲避是一个老奸巨猾的汉奸最好的选择,扭扭身就是长治,抬抬步就到了壶关。 自从妹妹申仪跟赵麦玲在方善没有除掉这大汉奸刘东山,还几夜几夜的没有睡好觉,在梦里都是喊着刘东山的名字。这下要真是把这个汉奸绳之以法,这次任务可是超额完成了。也解除了黄山工作队的领导和同志们的一块心病。 江平回去第一个任务就是把这个消息汇报给了工作队。领导们马上召开会议,研究如何抓住这个大汉奸的事。 王海水自报奋勇要去完成这个任务,他跟副队长李富则说:“他们排对锄奸这个事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 李副大队长答应了王海水的请求,还是让江平配合他们完成这个任务。申仪听说后,也争着要去,她说这个大汉奸本来就是她们的任务。 江平也没有反对,反正这次还是她的“参谋”,批准个把人参加战斗没多大问题,再说她也想让妹妹完成了这个心愿,也省的睡着觉还在捉汉奸抓特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二十八回石志本司令员进驻黄山东九庄敌占 第二十八回 石志本司令员进驻黄山 东九庄敌占区山头设点 王海水带着大家到了小山南村姜书则家,其妻王狗女是村妇救会,是龙潭河村时任黄山二区武委会秘书贾怀德同志介绍的。 王狗女是个热心肠的妇救会干部,她的丈夫姜书则三一年参加革命,三六年加入党,同年被党组织派往太原参加阎锡山晋绥军任某部文书,为秘密收集情报和做策反阎军工作。早年受丈夫进步思想的影响,三九年后在村里带领村妇女,斗土豪,反封建,宣传进步思想。 为了锄奸队有个固定的落脚处,他们暂时就在王狗女家。村民张燕明是三八年前的牺盟会会员,现在是小山南村的政治主任,他接到组织的通知后,就把大家安排在村里东圪道四先生的老宅里。小山南离贾掌很近,翻过山就到了敌人的据点。 江平跟武张发在等待栲栳山伪军韦小三的消息,韦小三已经去了贾掌小窑上。他认识刘东山,前二年刘东山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明目张胆地在辛庄一带欺压百姓,辛庄一带的老百姓对他都是恨之入骨。 今年刘东山大不如从前那样大摇大摆的了,他也闻到了全民抗日正在进入的气味,他也看出来小鬼子是越来越受阻了,当了汉奸的他真是后悔也迟了,那日在方善不是他留有一手,那日就是他的末日了。没想到他跟活阎王提了提有个伺候他的大美女时,他就急眼了,他顺势就承让了他,一来看看他来到这个地方有没有人在惦记着他,二来也能讨取一下这个活阎王的欢心,日后这个地方就是他常来的避难所。没想到这党就连地缝里都不让他消停。 来到贾掌是他最后一个选择了,再没有地方是他认为是安全的了。这里是他的家乡,一阵阵酸楚涌上心头,即使老祖宗在地下也在诅咒他是个败类,到了地下也不会给他留有余地。 韦小三通过据点里的内线得知白天刘东山就在炮楼里,到了晚上就走了,听说他在贾掌不是一个地方。韦小山安排一个我们的内线在暗中死死地跟着刘东山看他到底去了那里。 江平道:“一个人盯着刘东山不是个办法,最低要有个报信的。别让他再跑了。” “那我就亲自去吧,盯好了,我来报信。”韦小三道。 “我们就一块行动吧,不用来这里报信了,今晚必须解决这个问题,这是个老狐狸,要让他再闻到什么,再抓就费事了。” 韦小三答应后就走了。 江平跟王海水汇报了情况,决定派队员早早潜伏在贾掌,等待韦小三的消息。 政治主任张燕明在村里是秘密党,在区上他是地下交通员,他认识贾掌村的地下组织成员,做过交通员的他,知道多一份力量就会多一份胜利的把握。他向王海水请求要他也参加这次行动吧,贾掌村里的地下组织他认识,万一用得着。 二更时分,几个成员先到了贾掌村外。 快三更天,韦小三回来报信,说盯死了,刘东山进去了一个寡妇家,一直没有出来。 江平看看王海水说:“行动吧?” “行动!”王海水给大家下了命令。 队员们跟着韦小三到了村中间的一个破落的院子里,那个盯梢的还在那里守着,见队员们摸过来就指着中间一个小屋,努努嘴。 大家分头行动,有的守在门外,有的围到门口敲门。不大一会门开了,出来一位,睡眼惺忪的。大家一窝蜂进去,傻眼了,屋里哪有刘东山。 这时,王海水也进来,见状即询问那。 申仪过去用枪指着她:“快说!” 那冲墙角处一个地窖看看道:“他走了。” 两个队员马上揭开那地窖,发现是个剩炉灰的地窖,下去一看有一条通道,直通外面,从地窖出去就是院外,一片庄稼地。 “跑了。”两个队员从地窖里上来报告。 申仪气的就要朝这位开枪。被江平喝一声“干什么!” 申仪感觉这个大汉奸又把他们给耍了。要不是江平制止她,她就敢一枪崩了这个小寡妇,不是你们这些下贱的女人给那些特务汉奸们留着藏身的地方,他们还能有什么地方落脚呢。 “说,跑哪了。”江平过来审问。 “不知道,他说他有任务,每次都是从这里走的。” “走多大一会了。” “有一个钟头了。” 这时,小山南张燕明领着贾掌村的一位同志进来,他是村里的民兵队长也是地下交通员,他们经常传递两县的重要消息。 在路上张燕明就给他说明了情况。这位民兵队长说,他们也在注意这个汉奸了,只是时机还没有成熟。 大家没有在这个小寡妇嘴里问出什么来,只是她说刘东山在土门村也有地方住,只是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贾掌的民兵队长就领着几个人到了土门,这里也留下几个人守着,万一刘东山再回来,这个狡猾的狐狸还真是狡兔三窟。 到了土门找到我们的人,就在村里一些群众里面打听,村上的民兵也都召集起来了,捉拿汉奸是每个人的任务,有谁不配合呢。 大家估计到的地方都派人找了,最后还是敲开了一个家的们,他的男人在苏店当伪军。 屋子里没有刘东山,大家在屋里前前后后翻腾,开开一扇橱柜门,发现下面有一个松动的底板,打开底板发现一个地窖,地窖里有一个圪台,上面有被褥,摸摸被褥还是热乎乎的,掀掉被子又发现有一块板子,揭开板子又有一洞,顺洞下去十来米远到了头,又往上直通通看见一洞口还看见天上的星光。 “又跑了!”一位民兵说。 顺洞口上来,就是一个打麦场,麦子快收割了,麦场已经被碾的光光的。 麦场东面就是一条小路,那里有一团黑影,大家迅速过去,发现是申仪正用枪顶在一个人的脑门上。 这个人就是刘东山。他好像是滩在了那里,双手捂着脑袋,一声也没吭。 原来申仪还多了一个心眼,深怕刘东山还照样有一条安全逃跑的路,去每户她都在房前屋后转悠。 大家真的很纳闷这些“地堡”是谁设计的。 王海水催大家押着汉奸快走,他怕再生出什么事来,就说:“回去审问他吧,不愁不知道。” 六月,在学习讨论中央《关于抗日根据地土地政策的决定》的基础上,县委按照晋冀豫四地委指示的步骤和方法,对全县减租清债和反特反霸斗争作了具体部署。确定首先在杜家岩、大井、郭家驼、庙郊等四个村进行试点。之后,这项工作在根据地全面展开,在发动群众的方式与方法上有以下几种:1先从反维持反特务除奸工作着手。2从组织民兵卷入斗争着手。3以反贪污开始,落脚到土地斗争上。 十二日,县委针对干部队伍中存在的工作上的主观主义,学习上的教条主义,组织上的宗派主义等问题,召开区分委书记会议,安排了在发动群众运动中搞好“三风”整顿的工作,为全面铺开减租减息工作打好基础。各级党组织在整顿中始终坚持“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既要弄清思想、又要团结同志”的方针,有效地清除了部分党员干部存在的主观主义、宗派主义等不良作风,教育了党员干部,纯洁了党组织。 十五日,县委、县政府召集部分维持会的会长和伪情报员到平顺的北坡、白家庄进行了政治训练。维持会是日、伪政权的组织形式,是日军“以华制华”阴谋的主要手段。从1940年开始,由于日军的连续治安强化运动,通过强制、威胁、欺骗等手段在壶关县大多数村庄建立了维持会。县委、县政府针对日军的不同手段在不同地区采取了不同对策,以尽力瓦解,分化“维持会”,这次训练采用了说服、教育感化和警告相结合的方式,经教育后,他们都表示回去要积极为抗日政府办事,消极应付日军,会后,经过月余时间的政治斗争和武装斗争,有60余村的日伪政权被瓦解,“维持会”被摧垮,并先后建立了抗日民主村政权。 十八日,正是北阳护村农历六月初六庙会,按照县委决定,县政府在这天要在沙窟脑大庙上召开处决国民党顽固派、阳护顽固编村刘东山和秘书吴小迷的大会。 六月下旬,县委召集各分区委书记与县委部分干部组成“三风”检查团分赴各区村对各级干部的工作作风进行了七天的全面检查,并就各村减租减息运动的初步开展情况作了指示,进一步引深了“三风”整顿工作。 南阳护村位于壶关县的边缘,靠西就是长治县,这天,阳护编村方圆几十里的村民都要到阳护赶庙会,为了在这一天使广大人民群众认识到为日本人做事当大汉奸的可耻下场,要求长治县西池、故县的民兵区干队全副武装来参加这次大会,目的就是要告诉鬼子和那些还在为鬼子做事的汉奸特务,让他们知道人民的力量在一步步壮大,鬼子的末日就要来临。 黄山区、固村、店上区的民兵区干队和各村民兵战斗班也都全副武装来参加这次会议。 在四二年,各村初级小学普遍成立,黄山区各村初级小学在联合校长的带领下也参加了这次大会。 我八路军新一旅和32团就在固村、桥头、神后驻扎等待着那些日本鬼子在今天的会议上来捣乱来偷袭。 这天,沙窟脑大庙真是人山人海,历年的这天大多都是大雨来临,河水暴涨的时候,今年由于天旱,天空格外晴朗,万里无云,就像火球的日头腾晒的人们汗流浃背,挥汗如雨。 壶关县政府承审员付维新进行了对刘东山、吴小迷的宣判,候国英在会上发表了讲话:“刘东山、吴小迷一贯坚持反人民的反动立场,经常倚仗权势,欺压百姓并与国民党顽固县政府组织的“暗杀团”沆瀣一气抗日干部,抓“暗八路”,有14名党人被刘东山杀害。处决刘东山、吴小迷长了人民的志气,灭了反动势力的威风”。 就在沙窟脑召开处决刘东山的大会时,坐在县城红部的田岛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是党明目张胆地在对他这个坐阵壶关的大日本皇军的公然挑衅,派遣在外面的耳目一个接一个地来跟他汇报,是他如坐针毡。上边没有指令,也没有派部队来剿灭开会的这些党的领导,难道上面不知道吗。 田岛在左思右想地感觉今天真的是六神无主,见到秦银富在外面就把他吆喝进来,把自己的苦恼跟他讲了,要在平时他能看起一个汉奸吗,可是今天就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害怕他将自己的苦恼告诉给了自己的手下,要是手下笑话他不敢做出一个决定,他还不如不张嘴呢,可是,不张嘴又憋的慌。 秦银富就是故意站在他的眼前晃悠的,他要看看这个田岛面对今天这个局面他会做出什么决定来,只有他的决定才是秦银富最想知道的。他在办公室来来回回走动的时候,秦银富知道这个田岛是没有了主意,听到唤他,就进来了。 听了田岛的话,秦银富故意思索了一阵,然后说道:“我认为上面的太君一定是有安排,再说,我认为八路这次搞得明目张胆地,是不是他们故意设下的圈套,再说了,谁敢明目张胆地这样做呢,没有什么意图,这样做那不是吃了豹子胆了吗。” 秦银富的一席话让田岛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许多,其实,他就是想听这样的分析,也只有这样的分析才是同僚们认为他没有做出出兵的正确性。也只有这种分析才是他能够有理由安安稳稳地坐在红部按兵不动。 不过,也不是我秦银富分析的对,这不明摆着的事吗。我县委县政府大动干戈在鬼子的眼皮子底下处决为他们卖命的大汉奸,能没有个准备吗,不信你来了试试。沙窟脑离荫城远吗?离韩阳脑远吗?长治县的民兵全民皆兵都来这里参加会议,难道他们躲在据点里不知道吗。 还有壶南的顽固派,又是二十七军又是保安营又是局,他们那个不知道今天沙窟脑的大事,总不是沙窟脑的玉皇大帝在这里不让他们来的吧。 其实,这也不是偶然的,我党八路军游击队援南的那次战役就充分说明我们的队伍壮大了,不像四〇年、四一年躲着鬼子和顽军光顾跑了。人民战争的炮火打响了,小鬼子的末日不长了。 这就是秦银富的分析。 使秦银富没有想到是,这个狡猾的田岛还在晚上派出去几个便衣,为了证明他在这样的形势下都没有害怕党八路的气势。 也该凑巧,大家在处决了刘东山后,有的村干部在后面做了一些后勤的工作,天气还没黑。回家的同志们也没有在意安全的问题,就在当晚八点多钟就出事了。 田岛在下午暗中派两个日本人和七个警备队员着便衣出发,命令他们必须抓几个开会的回来,他的目的就是好跟上面有个交代。 这几个便衣就埋伏在黄家川村北的圈外,以守株待兔的方式对待我们的从沙窟脑方向过来的同志,准备活捉我参加会的抗日干部。 约八点多钟,北阳户村农会武新富、抗日干部武文新、韩双喜,黄家川村农会郝怀则、抗日干部冯新法、张小孩和住庙的张丑仁等七位同志在完成了最后的工作回家,被埋伏在那里的日伪军截住。 他们荷枪实弹迫使一个个毫无准备的同志还没有来得及掏枪就被他们打到在地。逼着他们跪在地上进行审讯。一直僵持到十点多钟。敌人用软硬兼施的办法都没有使他们屈服,一个字都没有告诉给敌人。 敌人想,要是把这么多人押到县城恐怕有风险,万一他们中途逃跑或者遇到民兵武装就前功尽弃了。便怒气冲冲地开始动刀杀人,先在较年轻的武文新背部刺了三刀,因没刺中要害他带伤跑了,随即就在斗争较强的北阳户村农会武新富同志的胸部、腹部乱刺,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穿的一件白衫,然后再来威胁其余同志。 大家见鬼子杀害了我们的同志,就开始奋起反抗,住庙的张丑仁同志猛地搬起一块石头向敌人砸去,其他同志也都捡起石头同敌人战斗。这时的敌人也乱了套,也顾不上带个舌头回去交差了,就一口气将我抗日干部全部杀死。制造了黄家川圈外“六六惨案”。 黄家川圈外“六六惨案”的发生,惊动了整个壶关。第二天在油坊河驻扎的黄山工作队的北阳护民兵,听说了这个消息,民兵副队长路玉山跟民兵田发长带领几个民兵连夜就回了村里,他们主要目的是想看看遇难的干部,安慰一下村民,他们是村里老百姓心目中打鬼子的英雄。 黄山工作队的干部不在油坊河,都在桥头参加“三风”整顿工作,申仪发现这个情况,就回报给了姐姐江平,江平正在油坊河培训各村妇救会的骨干成员,听到这个消息,认识到了他们走后的危险性,马上派几个民兵前往桥头村汇报,苏东保、李富则、王海水等工作队同志听到汇报后,速派北阳护武委会主任武金保和民兵队长武张发马上回村,把走了的几个人叫回来,以免发生意外。 路玉山他们回到村里已经是夜里十二点钟,村上的群众已经入睡了,白天牺牲的同志也已经草草地安葬了,一切都已平静下来了,民兵们到了牺牲的干部家属那里,安慰了一下他们的情绪,表达了一下一定要为死去的亲人报仇的决心,就一起住在了村民李郎则和王仁则家的楼上,计划明早返回油坊河。 没想到就在他们进村的时候,就有两双盯着村口窥看的眼睛,他们就是王明则和王小娥。他们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还在盯着村里的动静,就是红部的田岛暗中安排的。本来在前一天他派出的便衣队就很顺利地歼灭了参加沙窟脑大会的北阳护和黄家川的抗日骨干分子,不但没有得到上峰的训斥,而且还得到了表扬,他的目的也得到了,心情是异常的轻松。 在他看来,北阳护这两天还会有抗日分子在村里出现,按他的逻辑分析,就是党在全县造大了抗日的声势,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但也有他的弊病,就是有些抗日分子会骄傲自大,放松警惕,也是我们皇军偷袭他们的最佳时机。 北阳护民兵都是一些彪悍强胜的青年人,在最近又打了一次打胜仗,被党政府授予了一个英雄的称号,这样难道没有一个再回来村里称英雄的吗。 田岛的逻辑还就是强加在这些要强的青年人身上了。其实他们不是来耍强的,是来看看牺牲了的村民的,这些牺牲的村民里,还有的是民兵们的直系亲属,有那个铁石心肠的人不来看看死去的亲人呢。 事还是坏在了这些汉奸们身上了。 这王小娥有几分姿色,原来就是公道团团长杨笃宽的姘夫,杨笃宽死后跟了新任警备队队长,田岛来到壶关后,她又巴结住了这个大靠山。谁都不知道她在村上还有个相好王明则。狡猾的田岛不是来讨取她的姿色的,而是让她做了自己的眼线,就连警备队里的消息他都想从她嘴里知道。 她一贯来就没有做过汉奸,只是一个姘夫,车小孩处决后,疯狂的田岛给王小娥秘密下达了任务,她于是就把王明则也拉到了汉奸队伍里。 王明则连夜就跑到县城报告给了田岛。田岛如获至宝地迅速派出三十多个日伪军警备队,朝北阳护摸来。 从桥头赶来村里的武金保和武张发,找到了这些民兵,首先对他们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做了批评,学习了他们正在学习的整顿“三风”里的反对“主观主义”,他们这就是严重的主观主义。 凌晨四点多,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就连武金保和武张发也没有想到鬼子来的这么快。他们一共9个民兵都在楼上住着,下面已经被整个日伪军严严实实地包围了。在这个情况下,他们跑也无法跑,打也无法打。 他们在荷枪实弹的日伪包围中冲下了楼,只有下了楼才有机会。 民兵牛安孩一下楼就跑,被敌人抓住绑在一棵小树上,然后连人头带树一並砍了下来。 房东李朗则听到敌人在外面包围了,就藏在圪洞里,敌人发现后,一刀把他刺死在里边,以此来威胁民兵,并吆喝:谁要违抗就是这个下埸。 为了大家的安全,减少不必要的牺牲,武金保暗示大家不要蛮动。 其余8个民兵和一个房主被他们捆起来,带到县城日寇红部进行审讯。 第二天,我地下党组织利用各种关系想了一切办法将任仙顺、张心顺、李马春、李迷眼,房主王仁则等五人营救了回来。民兵王候孩在酷刑中叛变投敌。 民兵战斗班的领导骨干武金保、武张发、路玉山三人,红部专门组阁了以工作队队长阎来发(石门村人)为首的特别审讯组进行审讯,企图想从他们口里了解到我地下党组织的情况和抗日行动计划。敌人耍了很多花招,用了无数残酷的刑法也没有从他们嘴里得到任何消息,在严厉审讯三天之后,这三名坚强的革命战士英勇就义在敌人的屠刀下,之后他们将尸体扔进了井坑里。 这次事件,是对壶关全体武装民兵的一个警示,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一切单独的孤立的没有组织的行动都是危险的。反对在工作上的“主观主义”,在学习上的“教条主义”,在组织上的“宗派主义”的三风整顿,进一步在广大指战员的心里有了一个很高的位置。 究竟是谁又充当了这次事件的汉奸特务还是一个迷,汉奸车小孩已经逮捕了,这特务汉奸还有多少呢。苏东保命令王海水就是把整个北阳护翻个个儿,也要找到这个汉奸。 就连秦银富都不清楚这次北阳护事件的。他觉得这个狡猾的田岛对他也开始防备了。 根据面前斗争的需要,壶关县委决定,当前开辟黄山一带为游击根据地,将反日反顽的斗争前线扩大到敌人的占领边缘区。 黄山,位子壶关县西南,西与长治县接壤,北连壶关县城,南部常行一带为国民党军驻地,东与固村一带及东北山区的根据地相接,为敌友接交之空隙地区,敌友在这里的统治力量相对薄弱。 开辟黄山一带根据地,对巩固根据地有极大的关系。从政治上,它可打断顽固军向长治,平顺、壶关一区之活动,同时,还可作为党开展高平、长治、陵川工作之后方阵地,在经济上,这块地方约有人口五万,可产粮食十五万石,煤铁硫碘等矿产极为丰富。决定做出以后,县委请示地委给以增加武装力量。 据7月统计,本地武装计有壶关县独立营50余人,区干队40余人,黄山工作队40余人,军分区三十二团一个连,八路军新一旅一个连,长治县武工队也在此地居住,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又在各村建立了民兵武装,改造了村政权,黄山游击根据地初步形成雏形。 之后,大行四分区司令员石志本在县委书记李唐的陪同下,深入黄山区域开展工作,其行动步骤为: 第一步,进行宣传工作,公开赶出这一带马成骥之武装,捉便衣,抓特务,除汉奸。 第二步,发动群众摧毁旧政权,建立新政权,扩大武装,开展锄奸反碟工作,发展党组织。 他们在接触群众进行调查中,十分关心人民群众的疾苦,在生活极其困难的条件下,经常和干部、战士一起上山挖野菜。节省下来的粮食救济给病孤、无生活能力的群众,与老百姓一起吃住,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在人民群众的支持和帮助下,在黄山一带捉拿日、伪便衣13人,特务分子9人,发展党组织6个,初步开辟了新区局面。 同时,县独立营、太行第四军分区三十二团一个连配合长治县独立营,在石志本司令指挥下,歼灭苏店伪警备队一个小队,打死8人,俘16人,缴获枪20多支以及纸烟、被子等其它东西,我军没有伤亡。当日晚,地方干部也配合武装部队参加战斗,在苏店一带捉回维持会长10人。 在不够一个月的短短的时间里,我黄山根据地武装在北面荫城、韩阳脑和苏店、贾掌各据点的日伪,南面驻常行的国民党和方善村的各县顽固派党羽都是一个极大的震动。我八路军从南援友军到揭露马成骥之罪恶再到公开处决大汉奸刘东山,已使那些日伪预感到自己末日的来临。 阴历七月,庄稼齐亚亚一抹高了,玉茭都能吃了,七月初一冯坡会,搭有两台戏。牛盆村的李碧来抹黑从冯坡岭戳西北小路下山进了海头海峰寺一间西屋告诉东九庄海头主村李开艳说:“老黄(日本人)从荫城搭大峪山来冯坡了,叫走了村副,村民都往东躲了,好戏泡汤了。 磕磕旱烟锅没有吱声,不一会,从里屋出来几个人,李碧来认得其中一个是下好牢宋宋补云,看神色,他们好像就是故意躲避碧来的,碧来后来才醒悟过来,磕烟锅那动作是告诉里屋人没事的意思,等大家挨个坐下来,指着碧来介绍说:“九庄村警,自己人”。 接下来,有个年长的开始说话了:“冯坡村副被鬼子叫走,一定又是搞维持的事,到秋圪垃了,看来鬼子开始催粮了,为了保护群众,我们也要有所思想准备,自石司令员来到我们这里后,不少村的维持会已经取消,上级给我们的那个白皮红心政策,我看有的村还得用,就像冯坡。韩川和王坊据点里的敌人离好牢近,大家要掌握尺寸,不要死搬硬套,一切为了群众的安全。” 碧来听出来开会的人一定是苏东保,他知道规矩,不该知 道的不能知道,于是起身到了外面。 大家见碧来出了门,都很茫然,这时笑笑道:“这小伙挺机灵,他是给咱们放哨去了,年轻人也得开始培养了,今儿(类)去冯坡就是我安派他去的。” “哦,还是开艳哥看的远,往后我们的事情越来越多,民兵队确实要加强了,象好牢村大,又离老皇的炮楼近,人少了,万一有个突发事变,群众一下转移不了。”接话的是下好牢宋,他是一个人来海头开会的,出门时村里人都知道他是去冯坡瞧戏的。 开会的领导的确是苏东保,他是来冯坡、南河、好牢、海头这几个鬼子占领区的主村发展我们的力量的。大家都称呼他苏驴的、老驴等外号。这次的任务,不但是为了秋季反扫荡,让老百姓的粮食颗粒归仓,不让鬼子抢走一粒粮,还有就是要在这里建立我们的交通站,东九庄这一带位于山区,村落零散,便于搞游击,也便于开会指导工作,敌人来了好转移。 “去各村联系民兵的同志怎还没有动静?”苏东保问道。 “也许有的去冯坡看戏了,一时半晌没回来,干这事人品要可靠,还得亲自去通知,不能张扬”李开艳说。这次活动,他负责通知选好的各村交通员来海头海峰寺碰头。参加会议的有辛寨、下好牢、上好牢等村的、武委会主任。 忽然外面打了个长长的响哨,知道这是碧来传递的危险信号,吹长一声响哨是有情况,两声鸟叫是太平无事。 “我们得转移,有情况”,慌忙说,“出北门到山头”。 大家一骨碌起来,跟出了海峰寺到了山头(九庄之一)李苗柱家,苗柱媳妇急忙去开南屋的暗窖,小声说,先别开,看看情况再说。 这是早已选好的避风地方,山头村小,遇到紧急情况就能往北到辛寨,往东进楼峰山,越过山就是黄山、冯坡。南屋墙壁有个暗室,能藏不少人。 大家还没来得急商讨对策,忽又听两声鸟叫,这是平安无事的信号。招呼大家进屋,自己出门看看情况,刚开门就跟碧来撞个满怀,跟接踊进来几个人,后面跟着苗柱。 “怎跑了开艳哥”,苗柱进门问道。 “你问他”,看一眼碧来。 碧来不好意思说:“我还说是特务呢”。 “还可以,年轻人”。李开艳没有一丝埋怨的意思。 进屋后,解释一下刚才的情况,大家相视而笑,招呼大家入座后,就听苏东保说道:“刚才虽然是虚惊一场,可说明了我们九庄的保卫工作做得好,只有大家安全了,工作才不会扔下。”接着他示意一下,意思是会议接着开这里是否合适。 领会了领导的用意便做了个介绍:“这是派去通知各村人员苗柱他家,他媳妇很进步,又是好牢宋他姊妹,象这样的会议在这里已有好几回了”。 宋的妹妹叫宋召则,九庄妇救会,经常为同志们在开会时放哨、做饭、送信。 苏东保听后点点头,就接着问道:“通知的各村同志来齐了吗”。 “来齐了。”苗柱道。 “哦,那我就抓紧时间把你们的具体任务简单说一下。”苏东保开始开会:“根据当前时局,我们要在东九庄成立一个秘密组织叫地下交通站,主要任务是为我们组织传递情报,转送重要物资,具体工作方式是组成一支担脚夫,以做生意为掩护,至少两个人一组,进行灵活机动的流动战术,一切听从组织的安排,随叫随到,严格保守秘密,遵守组织纪律,大家听懂了吗。” “听懂了”在场的同时回答,但声音却很低。 担脚夫的任务就是西到西府(岳阳山洪洞一带)、南到晋城、高平、陵川一带为我党传递情报和运送重要物资(主要以卖卖麻皮作掩护)。 至于在打击维持会方面,现在也只有黄山、冯坡、好牢这一带占领区了,这些维持会大部分都是我党安派的,他们都是以表面应付鬼子,暗中为我们服务的角色工作的。其它村的维持会,那些反动的、无有悔改的已经被我们,有悔改之心的还继续担任,为我方收集情报,提供各村为鬼子卖命的特务汉奸的名单。 一大早,黄山的维持会王有则(政治主任)和冯坡的村副(政治主任、维持会长)、副村副王石有(抗日)来到山头。 大家还都是睡迷糊糊地,听到他们进来,都警觉地一骨碌爬起来。 宋召则也给做好了一锅热乎乎地黍米枣稠饭,还抄的红萝卜豆芽菜,这是这一带最好的招待了。见他们那个样忍不住笑道:“还真是有警惕性,不是闻得饭菜味了吧。” 李碧来从外面进来道:“我闻得了,苗柱嫂子的厨艺好呀,味道都出来门外找我了。” “少不了你的,到门外站着去。” 宋召则说道。 碧来立正行了个军礼:“在这里站岗真开眼呀,就像个小岛,四面八方一眼望不到边,老远就能发现动静,就连蚂蚱刺啦刺啦织布的染色也能看得清。东面楼则脑,南面轿顶山,西面一眼望不到边,北面能看到壶关、长治两个县。” “ 要不老驴怎能选在这个地方开会。”黄山王有则笑道。 “我看还是咱们这里有个好厨师吧。” 大家一言一语,都很开心。 “趁热吃饭吧,我们一边吃饭一边开会。” 部分人物简介: 武新富(1896—1942),男,北阳护村农救会,1942年壶关县黄家川村北牺牲。 韩双喜(1897—1942),男,北阳护村民兵,1942年壶关县黄家川村北牺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二十九回 东九庄组织担脚夫 北阳护布雷 第二十九回 东九庄组织担脚夫 北阳护布雷杀日寇 秋前的夜色更加豁亮,随着一阵阵秋风的撩动,在夜晚的行走中都感觉到了那种刺骨的寒意。四周空旷无边,庄稼在拔节,时而听到一声声“圪叭圪叭”的响声。四周到处都是阴森森的,加上啸啸秋风,吹动着哗哗响动,让人毛骨悚然。 刚刚在山头村成立的东九庄脚夫们第一次走着一趟“买卖”,这买卖大都是夜里行走,白天休息,李家庄的仓顺生性胆小,他跟赵红是一组,上次两个人出门的时候,从不在后面跟着,赵红问他,到底怕啥,他说怕鬼、怕老山家(狼),行走起来老往身后看,为了安全,路上不准使灯,抹着黑,深一脚浅一脚。 这次是三个人一组,仓顺就夹在中间,后面的姬保牢老是个爱开玩笑的人,老想找机会吓这个胆小的仓顺一吓,碍于赵红在前面走得快,没时间得手。 脚夫们使用的工具就是一根扁担,两头有铁尖,遇到危险时,抹了货物就能当武器。将到五更天,东方泛了白,赵红在前面说道:“到前面山岗歇歇吧,快到洪水岭了” 这次他们的目的地就是出长子县过洪水岭,将货交接到下一个交通站。另外还有两组,一组下东山到河南河涧,另一组沿东山出发到河北太行山区沙河县。 仓顺夹在中间小跑了一夜,早就想歇歇了,要不提这个歇字,兴许还能坚持几里,一听这个歇字,就像有人摁了他一下,脚下便不生根了,“嗨呀”一声就挨地坐下了。 赵红在前面听见声音,扭头一看,也没说什么,反正说歇了,歇就歇吧,也“嗨呀”一声,就势坐下。 他们所担的包裹看上去很大很沉,这次里面都是上好的潞麻,分到各家妇联,为前线战士做军鞋的。潞麻被包裹紧紧抱着,软绒绒的,歇息时是最好的靠背。因路程远,不像长治县到壶关、山则后这条线是专门大批送往平顺根据地的,再由平顺送往河南、河北等地。 “仓顺兄弟,今次你夹在中间不害怕了吧”。赵红靠着包坐下问道。 “哎,有啥怕,从娘胎生下来就在山旮旯住,只是这些时候,山里老不静,老山类(狼)也没个地方躲了,尽伤人,只要它闻上你,就没好,整夜里只觉得山里的孤魂野鬼都出来了”。 还没等赵红接茬,就听仓顺“嗯”的一声,因天还黑,对面看不清人,他警觉有情况,就一骨碌爬起来,刚抓住扁担,忽见眼前有一棍朝自己逼来,幸亏他平时在村上就练了不少应急事件的本领,那棍没触到他的头,“砰”的一声打在扁担上。紧接朝他又奔过来一个人,他一摇身,朝后退了几步,紧握扁担拉开了阵势。 “欧,哈哈,追上了,追上了,他们在这到歇上了,你们过来吧”。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喊,赵红听出是保牢的声音,胆子马上壮了,抡起扁担便戟便喊“快来抓呀,劫道的”。 还真是两个劫道的,他们听后面来了人,比兔子窜的还快。 这里离洪水岭虽不多远,却是一条沟壑,四面都是地岸,还正是劫道的好地方,赵红也是第二次出远门,虽然谨慎,也没想那么多,眼看天快明了,加上仓顺已赖在地上。 他还真没想到保牢这滑鬼怎就没跟上来。 仓顺被棍子抡了一下,光听见喊就是起不来,赵红和保牢见他没大碍,就坐他身边。“劫道的是两个呀还是三个”。赵红问仓顺。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弄蒙的,还能知道是几个人”。仓顺一手揉着头,一手托着坐起来。 “两个。”保牢笑道。 “哎,你怎落后边了”。赵红问保牢。“幸亏你落了后”。 “解了个手吧”,保牢道。其实,他听见赵红说要过前面歇歇,就产生了吓一吓仓顺的想法,故意落在后面,只是还没想出个招来,就听见劫道的动静。 早饭后,他们到了目的地,把货交给了交通站。回来时换了不少软枣、柿饼、小孩玩的皮球、皮筋等稀罕东西。 另一组目标是沿东山到河北太行山区沙河县王茜村。沙河县位于太行山东麓,刚下太行山就是王茜村,那里也是我八路军的物资转运站。 这一组是四个脚夫,有上好牢的王义山、冯坡村的王二贵,还有辛寨村的两个。他们从我县境内一直到东山盘马池我壶关县抗日政府所在地,出了盘马池经过平顺山区到了一个叫三岔口的地方,那里是晋冀豫边区,是个盗贼出没的地方,有鬼子的特务汉奸,有国民党顽军,有响马强盗。 冯坡村的王二贵是被二十七军抓壮丁抓走的,后来在韩庄村执行任务时逃了回来参加了民兵,他一路上跟大家说:“我们四个人最怕的不是响马强盗,因为响马是截财的,给了他货最低还能保住性命。小鬼子一般不会在这里出现,要出现就是一支队伍,那么我河北八路军就会跟他们决战。汉奸特务是咱们最怕的,防不胜防,他们要的是你项上的人头,即使你是个普通老百姓,他们只要提上你的人头去交差,说你是党你就是党,说你是八路军你就是八路军,说你是游击队你就是游击队”。 “我们就是个做买卖的脚夫,哪能说什么就是什么?”上好牢王义山在村上是村副,这次他是替他村的民兵来执行任务的。他招呼大家就地休息一会。 王二贵放下挑子从扁担一头把看起来厚厚地裹着一层擦汗布巾缠开,抽出来一支“ 独一角”(也叫独一撅),在大家面前晃了晃,又吹了口,用食指转了个圈说道:“认识这个吗?这能像挑脚做买卖的?这可是武工队用过的。” 大家被他的手枪吓了一跳。 “要是遇到几个响马,就这玩意儿,总能把他们吓跑。”王二贵接着说。 一下子王二贵就在他们三个面前长起了威风。 王义山心想,这个家伙还就是有一手,就连我这个村副也没有摸过这个。要是来的时候发现他有这个,这个组长还能轮到我吗。 忽然听到有人喊话:“那一路?” 大家吓了一跳。 王二贵急忙两手抓着手枪朝着喊声的方向指着道:“谁?” 喊话的发现王二贵手里的枪,老远就笑着朝他走过来:“你手里的枪还能响吗。” 王二贵知道他是用来诈唬人的,最起码是没有子弹,他是在常平那一带捡的,一直就带在身上,凭这还就是咋呼过不少人。 喊话的走到他们身旁看看在一边放着的担子,抬手把戴在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把手里的枪别在腰间叫到:“老乡们好。” 随即从他的身后跟过来七、八个人,个个都是手里端着枪,穿戴整齐,威风凛凛的。 忽然坐在地上的王义山看着领头说话的人叫到:“苏召兄。” 领着大家的就是上好牢苏召兄,如今她在这里是一个接应太行山西面来的同志的游击组长。为了方便,她女扮男装。 眼前的王义山就是介绍她参加革命的村副。 “王,怎么会是你?” “我也要参加革命呀。”王义山笑道。 “诶呀呀,真是想不到。” 坐在旁边的三个人都给搞蒙了,瞪着眼睛只顾看。 其余的同志过去把四个担子挑上,招呼他们朝山下走去。 遇到了家乡人,苏召兄真是说不出来的兴奋。她招呼厨子为大家做了一顿丰盛的家乡饭菜,她跟王义山问这问那,离开家乡已经四年了,连个音信也没有,去年见了江平一面至今又快二年了,听说她现在在黄山工作,估计她一定把她给儿子捎来的那支木头手枪交给儿子了。 临走时,苏召兄又将一支刮好了的木头手枪交给王义山,让代她交给儿子。又对着王二贵道:“你那支枪是把好枪,只是生锈了,离老远就能看出来,你还没有学会拉枪栓吧,你举着的手枪,双手的十指还都在枪把上。” 王二贵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唬人的,没当真。” 由于春季严重干旱,从1941年到1942年春季,整个太行区雨雪很少,旱象严重,青黄不接。看到地里黄瘦枯矮的庄稼,根据地军民的生活受到严重威胁。 壶关县委号召人民群众开展了向富户借粮斗争。月余时间,共借粮800余石,解除了军民燃眉之急。8月5日,县委又向各基层党组织发出指示信,指出8月份的中心任务是: 继续开展借粮运动,解决群众切身问题,完成财粮任务;继续宣传发动减租减息的法令;扩大地方武装,将游击战争深入一步。 同时,县委组织游击队、独立营200余人发起了第二次对敌政治攻势,这次政治攻势的主要任务是:以两年胜利为中心内容,展开群众性的普遍宣传活动,揭穿敌人的各种阴谋,动摇和瓦解日伪军,提高人民的抗战胜利信心,争取敌占区群众,人心向往党、八路军。同时,开展敌占区游击战争,打开敌占区的斗争局面。 各游击队和独立营战士深入敌占区附近,召开群众会12次,各阶层座谈会8次,伪军家属座谈会2次,共宣传群众1600多人,散发宣传品3000余份,在日军据点附近摧毁维持会9个,解放村庄12个。 程村、庄则上等12个村的地下党员,迫使伪村公所给八路军交粮96石。 县委还对大井村进行了初步调查。大井村是壶关县抗日根据地的最边沿区,直接靠近国民党军占领区。日军4月扫荡前,该村为国民党军统治,“扫荡”后,国民党军南退,抗日县政府进驻该村工作。 大井村地势险要,坚持该村工作,对巩固抗日根据地及开辟游击区有很大意义。但该村因过去受国民党军统治和威胁,一时工作很难开展。为了摸清情况,县委领导用半月时间对大井村进行了系统调查。从该村地势,各阶层土地、人口、生产资料分布,村政权发展情况,群众斗争与负担情况,抗属情况,国民党的统治及对进步群众的与摧残情况进行了详细调查。 针对实情部暑了如何取消两面派,取缔特务、加强锄奸工作,团结基本群众,建立村政权,建立武裝等工作,并提出了上述工作的具体实施办法。县党政机关计划长期在该村指导全县工作。 八月下旬,为适应斗争需要,壶关县委在小南青一带建立第四分区委,张树芝任分委书记。 王海水领了苏东保交给的任务,每日在脑海里不停地转悠着北阳护锄奸的事,自己排里的同志被汉奸出卖,这本来就是他分内的事,可是通过不少在敌人内部工作的同志都没有得到出卖北阳护民兵的消息。说明这个汉奸隐藏的很深,而且在平时他的表现是非常正常的。难道是我们内部的人出了问题吗,剩下的几个阳护村的民兵还有他的排里所有的民兵,他都筛滤了一遍,他确定没有谁是汉奸特务。这个汉奸特务一定还在北阳护村里。 上次跟武张发来了个反跟踪将车小孩这个汉奸除了,现在要再来个反跟踪,是不是他们会有防备呢。 就在他六神无主的时候,抗日县政府在中秋节前夕,要对区干队、独立营、三十二团、新一旅的全体指战员进行慰问。八月初九就是纪念“九一八”活动,这天根据地组织全县民兵大检阅,共有700余人进行集体宣誓。在这期间有26个村已经召开了群众大会,32个村召开了干部会。共有1400人参加了拥军优属活动。 群众捐献的慰劳物品有:猪肉178斤、猪1头、羊8只,鸡30只、鸡蛋40斤、白面168斤、月饼60斤、枣4斗、水果159斤,各种蔬菜1690斤、核桃两石2斗五。 在八月十五那天,要求条件好的村要召开拥军优属大会,每个抗属户1斤月饼,1斤鸡蛋。 还要求在各村宣传落实代耕政策: 对参军参战缺乏劳动力的烈军属,实行代耕土地的办法,指示:现在各村无劳力的烈军属的代耕土地对家庭无劳力一律优待。 在代耕土地上的用工数要逐户将无劳力的烈军属,订出计划,造出优抚预算,按其家庭情况、土地多少,家里男女全、半辅劳力多少,除基本户男女劳力自耕之外,精确计算看在各季节内还需帮助其多少工,将帮助的工让农会讨论通过后即按帮助工数,分季拔给无劳力烈军属优抚工票。对无劳力的烈军属的土地只能代耕好,不能使一亩地种不好或荒了没种上。如各区村将无劳力的烈军属的土地荒了,各区村领导同志应负全责。 王海水把自己要利用这个节日来慰劳北阳村的烈属,从中找出出卖同志们的汉奸的想法汇报给了苏东保。 苏东保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尽快铲除这个汉奸,否则对老百姓对烈属和我们牺牲的战友都不好交代呀。” 这场轰轰烈烈的拥军优属活动在全县根据地早已掀开了,就在离鬼子较近的村庄也在大张旗鼓地宣传,在敌人看来,这是对他们的又一次公然的挑衅,就连各村才开的初小都参加了这次拥军优属活动中。 北阳护村的拥军优属活动也开展起来了,街面上张贴了不少标语,凡是在抗战中光荣牺牲的同志们的家属,都收到了我们的慰问品。 自从鬼子接二连三地在北阳护村抢劫、杀人放火,村里的老百姓都不敢出门了,有的干脆全家躲在了外村避难。这次,黄山工作队配合王海水排里的队员在北阳护大搞拥军优属活动,其目的是很明显的,也只有这样,那些藏在深处的敌人才会。 在红部日夜观察壶关抗日局面的田岛,听到北阳护这个情况,气的几夜都没有睡好,东面根据地大搞什么拥军优属还在所难免,这北阳护就是在自己统治的眼皮子底下,又是经常被他们打击的村庄,这样明目张胆地闹不是在看自己的笑话吗。看我皇军躲在窝里不敢出动吗? 秦银富这些日子发觉田岛中队对他似乎产生了怀疑,为了保护自己,他就没有一直往他跟前走,有时候田岛就觉得很孤单,叫他过办公室坐坐,他坐就是坐,从来不过问任何事,自上次北阳护又出现了汉奸告密,我们的损失很大,他也没有见田岛提起过,不管是田岛故意回避自己还是他也不知道,总之,他得保护自己了,这个田岛不像莱田英夫,也不像小田,他诡计多端,从来做事不露馅。 这次田岛把他叫到办公室,直接问他北阳护这是在干什么,难道不怕皇军再去剿灭他们吗? 秦银富知道田岛是闲着没事,没话说了,他自己就知道北阳护这是在干什么,还故意问我,要不我就实话实说了,看他怎样,便道:“田岛太君,我认为这是八路的缓兵之计、诱敌深入的战术。” “解释一下。” “就是他们有埋伏、有计划,延缓时间,故意引我们上钩。” “咣当!”一声,田岛把手里捏着的水杯摔在地上。“八格牙路,欺人太甚了!” 秦银富装作吓了一跳,后退一步说:“也许我瞎猜的,太君息怒。” “不,不,你说得对。但是,皇军能被他们这样的小小的动作吓得不敢出门,甘当缩头乌龟吗?” “不能,绝对不能的。” 只见田岛唤卫兵进来,在卫兵面前咕哝了一句。不一会,卫兵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看到他遍体鳞伤,一瘸一拐的样子。 “北阳护的民兵,大大的好样的,投靠了皇军。”田岛给秦银富介绍道。 “对对,好样的,大大的。”秦银富冲他竖起了拇指。 这就是顶不住宪兵队的酷刑叛变了的北阳护民兵王猴孩。 田岛为什么让他见这个叛徒呢,难道让这个叛徒来指认他是不是个“大汉奸?”还是另有别的意图。 秦银富知道自己的“大汉奸”已经成为铁打的了,一个小小的叛徒是分辨不出他来的。那就一定是田岛要以这个叛徒来考验自己了。总之,他这次是不会做出任何举动的。 田岛在秦银富的面前交代叛徒王猴孩潜回村里摸清民兵游击队的具体情况。 其实,田岛已经知道了北阳护的情况,是王小娥亲自回报给了田岛。田岛之所以让秦银富知道,目的就是要考验他,他有点对他不放心了,这也是张聚富把怀疑秦银富的想法告诉田岛的。 秦银富的智慧比他们更高一筹,要不也不会隐藏到现在。 王猴孩回到村上找到他最要好的民兵李秋保说明了他不是叛变了,他的叛变是假的,他告诉他出卖他们民兵的汉奸是王明则和王小娥。他已经跟他们接上头了,这两天他会一直来了解情况的,鬼子又坐不住了,还想在北阳护包围袭击我们,他估摸他们的排长王海水也不会让鬼子消停的,有什么事要让他做的,他一定配合,要是他说瞎话,枪毙了王明则就枪毙他。 李秋保照王猴孩的原话汇报给了王海水,王海水分析这不一定是王猴孩的圈套,他还没有那个心眼儿,他了解他虽然生性胆小,却本性不坏,叛变也许就是他顶不住鬼子的刑罚,最起码为他们把汉奸揪出来就说明他还是立了功。 总之,王海水有他的计划,他不会跟鬼子就这样算了,他在北阳护的这些行动是老苏批准了的,就等着把田岛给急火了。 既然,王猴孩这样说,就按照他们的计划行事吧,黄山区要在北阳护召开拥军优属会议,确定了时间、地点。就等着田岛来的。 这就意味着给田岛下了挑战书,你田岛来不来呢。 王猴孩跟王明则、王小娥汇报的情报一模一样。 田岛犯愁了,到底去不去呢,明明白白是那个王海水在给他下战书。 就是陷阱也得跳。田岛下了决心。 八月十五中秋节,就是王海水等待鬼子来的这一天。 苏东保、李富则等黄山工作队的领导都出现在北阳护大庙上。 上午十点左右,田岛派出的一个小队连同伪军警备队60余人,包围了北阳护。 为了避开北阳护民兵的阵,小队长雄本一浪将伪军警备队全部安排在前面,我山则后、谷驼、川底民兵战斗队,都已埋伏在村外的青纱帐里,他们放过在前面的伪军,当照后面穿黄军服的鬼子打,使鬼子乱作一团,也不敢往青纱帐里走,只是朝里面乱放枪,民兵们只是打一阵就撤退了。 王猴孩在前面领着鬼子,他跟鬼子比划说跟上自己走,雄本一浪就相信了他,王猴孩了解他们的布雷阵,走在前面的伪军有的被躲在村民房前屋后的民兵给手炸伤了,有的踏响了。躲在房前屋后的民兵也是打一下就跑了,故意往村里引他们。 主要就埋在观音堂大庙的周围,那里是会场,也是歼灭鬼子的场所。雄本一浪指挥着鬼子跟着王猴孩见没有踏上,也没有遇到包和民兵的袭击,以为跟着他就对了,因为知道他原来就是这里的民兵。 王猴孩知道民兵就埋伏在这里,他领着鬼子走向阵。只要阵一炸,同志们就会从四面八方冲过来。 他走到哪里,鬼子就跟到哪里,吃了亏的伪军也照着他的方向走。 这也是他跟王海水定好的。 眼看到了阵中心,他朝着拉线的方向大喊一声:“同志们,拉吧!”,然后猛地朝前跑了几步卧倒。 只听“轰隆隆!”巨响,随即四面八方枪声连续不断。鬼子哭爹喊娘地抱头鼠窜。 青纱帐里的民兵听到枪声包抄过来。 战斗持续了半个小时,日伪边打边跑。最后丢下二十多具尸体。 雄本一浪受了伤。他没想到吃了“叛徒”王猴孩的亏。 大家找到还在那里躺着的王猴孩已经是奄奄一息了,由于他在牢里受了伤,没有跳出阵。 “我没有叛变。”他的声音很微弱。只说了这一句就牺牲了。 王明则、王小娥两个汉奸就在北阳护就地正法。 通过这次的拥军优属活动,使全县军民关系、军政关系进一步密切,大大促进了军队建设和武装扩建工作,广大青壮年纷纷要求参加抗日的武装。从中秋节往后 参加独立营的青年96人,一区区干队42人,二区区干队34人,三区区干队31人,四区区干队45人,黄山游击队25人,参加三十二团65人。共计388人。 九月十八日,县武委会在安口村对根据地民兵进行大检阅。县委、县政府领导李唐、候国英到会并讲了话,要求全体民兵,学习海水民兵排,再接再励坚持游击战争,抓住时机痛击日、顽军,保卫根据地,并在战争空隙大搞生产运动,做大生产的主力军,夺取战争生产双胜利。县武委会主任陈新,对边练武、边生产的劳武结合问题做了具体安排。最后,安口附近村庄的700多名民兵进行了集体宣誓。 为了沟通各村民兵之间的联系,以集中优势兵力反击日军“扫荡”,西掌、三旺头、禾登、城寨、常行、神郊等8个村民兵建立了联防区。 联防区的建立沟通了各村民兵之间的联系,克服了以前民兵组织中的涣散状态,提高了民兵的战斗素质,有效地制止了日伪军的进犯。联防区设主人,三至五人。 各联防区民兵经常化整为零袭扰敌人,并配合主力部队和地方武装力量参加了多次战斗,显示了强大的斗力。 同时,县委领导成员分别深入晋庄、泽井、修善等基层党支部进行调查,以加强支部建设。在调查中,就支部的巩固问题,支部党员的成份复杂及缺乏武装斗争意识等问题进行了分析研究。 通过调查指出了某些支部缺乏贫雇农骨干,一部分党员有小资产阶级意识、落后意识、自私自利等党性不纯的表现。按支部巩固的程度划分了三种支部。一种是不巩固的(支部多数),一种是巩固的(少数,一种是薄弱的(部分),并针对三种支部提出了不同的巩固办法。 县委在调查总结出党支部的基本领导任务有三个:一是指导工作、二是解决问题、三是进行教育。三个任务的实现都要靠支部的集体领导。克服过去一人一个调,对党员光使用不教育,说空话不办实事的工作作风。 然后县委、县政府召开县、区干部扩大会议。部署了三个月政权干部的整风学习运动,会议针对政权干部存在的“政权干部事务多,只要干好工作,不犯错误,学习不学习没有关系”等错误认识。着重指出了整风学习是改造思想做好工作的唯一武器。没有理论基础是不能干好工作的。 县、区干部共分甲、乙、丙三个组进行学习,县府、各区区长为甲组,科员、区委为乙组,一般干部为丙组。在整个整风过程中,干部们学习情绪很高,争先购买文件、书籍、联系工作实际,对照文件对自己的工作进行了反省。对不学习的现象作了深刻检讨。 通过学习,克服了游击习气,认识了学习对工作的重要性,认识了不学习的危险性,整顿了主观主义和官僚主义的工作作风,改变了单纯的事务观点,认识到了抗日民主政权是建立在广大人民群众基础上的,要对人民群众负责,就必须细心地学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不断提高自己的政策和工作能力。 十月,根据边区政府粮食局太行分局决定,长壶区(长治和壶关地区)粮食斗争会成立。在各级党组织的领导下,对敌开展粮食斗争,完成粮食征购任务,保证军队用粮。 十月上旬,县委认真总结了晋庄减租清债试点经验。确定了全面展开“双减”工作的方法和步骤,由原来的试点村向周围村扩散,分两批展开。各区先后集中各村的党支部书记、和各救会负责人进行学习培训,然后铺开运动。 中旬,运动形成。斗争形式由前段以村作战自发地发展到若干村联合斗争。原来县委确定的分批计划,被广大农民的行动所冲破。于是,县委召开各分区委书记会议,明确提出了要相信群众,大胆放手让劳动人民自求解放的口号,使“双减”运动引深了一步。广大农民按照“双减”的政策法令与地富展开了大规模的说理斗争,清理了租佃关系,农民取得了永佃权。 边区政府发布减租减息布告。十一月颁布士地使用暂行条例。条例具体规定了根据地的土地所有权、租地与佃权、典地与押地、汉奸土地、逃亡地主土地、公地、荒地、非法地等的政策。据此政策,县委、县政府派出部分干部深入晋庄村初步展开了减租清债工作。 十二月,据郭家驼等十二个村典型调查,“双减”前后土地变化情况是:占人口13的地富阶级由人均土地51亩下降到人均42亩,使占有农村土地由32下降到29,占人口89的中农、贫雇农,由人均士地18亩上升到人均27亩,使占有土地由68上升到75。生产关系发生了新的变化,生活条件有了改善。 在斗争中,广大党员干部以身作则,结合减租对农民进行生产教育、思想教育,民主教育和民主选举,在此基础上,扩大训练民兵、自发群众武装保卫自己。从而,群众的抗日、生产积极性空前提高,广大青年纷纷报名参军、参加民兵,抗日武装力量迅速壮大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三十回 保秋收动员人民战争抢粮食鬼子 第三十回 保秋收动员人民战争 抢粮食鬼子步步失利 一九四二年,抗日战争进入了黎明前的黑暗,战争异常残酷,敌人采取“以华制华,以战养战”的战略方针,进一步扩大战争,消灭人民。 这一年春旱无雨,青纱帐稀稀拉拉七高八低连人都淹不住,玉茭穗刚刚吐出来红须就被日伪军像狼一样扒了。 侯国英根据上面保卫秋收的指示,召集同志们开会,研究如何跑在敌人面前抢收、归仓、储藏,不让敌人抢到一粒粮食。 会议的场所就选在晋庄的山仓、料阳等村,这里是古代长期屯军粮的地方,在这里开会意味着我们的目的也是在屯军粮,让同志们不要饿肚,让百姓少出外讨饭,集中精力消灭敌人。 侯国英个子不高,站在台前还得踮着脚尖讲话。县财粮秘书张树芝给他在场外搬进来一块很平整的青石放到他脚下。 侯国英笑道:“还是咱们的大财粮司务长,很理解民情。”弄得开会的同志们一阵大笑。有的说:“我们都坐下不是就解决问题了。” 侯国英道:“刚下过雨,地下多潮湿,我站高点也一样。万一同志们因为我这个个子中了暑,我可担当不起。” 会场一阵笑声。 “同志们,鬼子的‘以华制华,以战养战’说白了就是让我们人打人,用的资源来侵略,让汉奸特务包括鬼子吃上人的饭打人,也好比抓住我们自己的手打我们自己的脸。如果没有日本鬼子,那些汉奸最多也就是个地痞流亡小混混。而日本鬼子给了他们一个做更大坏事的机会。使我们的同志们有不少栽在了这些汉奸特务的手里。只要战争就必然需要投入很多物力财力和人力,鬼子通过掠夺土地,掠夺经济,利用烧杀抢来补给自己,使他们这一台战争机器得以运转下去。 去年秋,我们冀中平原的抗日斗争在日伪军扫荡日益残酷的困难阶段,冀中人民抗日武装为了保存自己的力量,长期坚持平原游击战争,开始挖掘和利用地道对日伪军进行斗争。今年,夏季反扫荡开始后,上级号召冀中人民普遍开展挖地道的活动,地道的构造不断改进和完善,初步形成户户相通、村村相连,既能隐蔽、转移,又便于依托作战的地道网络,成为长期坚持冀中平原抗日斗争的坚强地下堡垒。 同志们:‘革命战争是群众的战争,只有动员群众才能进行战争,只有依靠群众才能进行战争’。就在我们刚刚结束的北阳护战斗中,我们海水民兵排就是依靠了人民群众,利用地道、角落分散隐蔽,出其不意,零散、集中打击敌人的方法,用、打赢了这场战争,狠狠地杀了田岛中队的威风,只要我们利用群众,依靠群众,就能有效地反击鬼子的秋季扫荡。 同志们,我们也要向冀中的民兵游击队学习,充分发动群众,打地道,藏身、藏粮食,利用我们熟悉地形的优势跟鬼子捉迷藏,就像摘瓜切菜一样,一个个消灭敌人。” 接下来副营长苟在合部署秋季跟敌人抢粮与反抢粮的战斗方案: 独立营一连配合一、二、四、五区区干队保卫该地区的秋收工作。 独立营二连配合三区区干队保卫该地区的秋收工作。 黄山工作队配合黄山各村联防队保卫黄山区的秋收工作。 在各区都要充分发动群众在各区妇联的领导下,打地道,挖地窖,分批抢收,既要把粮食抢在手里颗粒归仓也要让庄稼干黄成熟。区干队民兵要利用青纱帐骚扰敌人,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做到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看护秋熟。 在黄山做统战宣传工作的江平,这次被安排到黄山区妇联配合“减租减息”,保卫秋收工作。 黄山属于山区地带,除了黄家川、阳护往西北的庄稼比较有七、八成收成外,往南几乎只有四、五成,玉子的收成没有谷子好,沉甸甸的谷穗遇到了杨花时期的一场透雨,长势喜人。 江平带着村联防民兵白天黑夜轮流着看秋,主要预防那些零星偷秋的,还有鬼子派出来的巡逻队,除了白天,一般鬼子的巡逻队在晚上不敢出来,弄不好他们就会被消灭在青纱帐里。因为,护秋的民兵对自己的地片那里有沟,那里有崖,那里有窑圪筒(挖过煤的窑)都熟悉,不怕他们小批的鬼子。 鬼子抢粮也遵循的一个原则,不成熟的庄稼就是抢到手也是个白抢,不是烂掉就是一股水白耽误庄稼一年的生长。鬼子的巡逻队就是在摸清那里的庄稼熟了,能收了,然后报告给鬼子。 阳护村地主裴四狗,春季凭仗编村刘东山,不跟减租减息工作队合作,出外躲避,刘东山处决后,思想动摇,愿意执行工作队政策,除减息清债,完成支持抗战借粮纳粮任务外,把一部分地分给无地的群众,工作队答应他今年秋后的庄稼一律归己所有。眼看今年的庄稼就要成熟了,自己耕种的上好地,庄稼能收八成,特别是谷子,穗穗都是弯腰低头的,金黄金黄的。前几天,在韩川脑当伪军的侄儿裴文山偷偷来家告诉他:“党减租减息是假的,全部没收你的土地才是真的,皇军说了,今年的庄稼还按六、四分成,保证你颗粒归仓,不要相信党那一套。” 裴四狗道:“八路民兵说了,今年的秋都归我。”四一年前他还是有点怕鬼子,不怕八路民兵,为了得到鬼子的保护,他承认每年按秋成六、四分,可今年不同了,他是亲眼目睹刘东山和吴小迷被八路给枪毙的,鬼子后来也没有对八路军怎么样。 裴文山就是鬼子派他来说服裴四狗的,三言两语弄得裴四狗没有了主意,“我看八路军也在一天天壮大,那些穷人都起来跟我斗争了。” “这都是暂时的二叔,现在小日本都打到美国了,眼光要长远点。” “你说怎么办?” “抢收,你的庄稼你做主,谁也管不着,先下手为强,收的迟了,万一八路军让那些穷鬼们把你的给抢了,就迟了,皇军也得罪了。图个啥。” “八路军看的紧,不让收。要等黄透了,我想也是,早收多糟践庄稼。” “不相信你侄儿,吃亏的是你。” 裴文山走后,裴四狗连睡觉都睡不好,想想他说的也对,在这年头惹了谁也不行,八路政府我按照章程该给给,小鬼子的话也得听,咱就是一颗草,那厢刮风那厢倒吧。我的庄稼早收了减产我愿意。 裴四狗家底厚,跟鬼子六、四分他是图了个安全,给党不管是借还是捐他也挨了,也是图个安全。 于是就叫一些短工开始选一些沟沟洼洼比较隐蔽的地收割谷子和玉茭等大秋,然后又差人汇报给侄儿,说听皇军安排,先收皇军的四成,不过要偷着收,不能让八路军知道。 裴文山听到叔父的汇报后,就在晚上带着一个排的伪军,手拿镰刀,抓民夫赶着十几辆车,沿小路偷摸着朝裴四狗的庄稼地摸来。 裴四狗没想到侄儿会带着队伍和车辆来帮他收秋。他们个个手里还背着枪。 一夜之间,裴四狗的那些成熟了的谷穗都差不多让他们从头上给抹了,一麻袋一麻袋的谷穗实挺挺装在车上。 临明这些车辆满载着谷穗顺路朝西面韩川脑方向而去。 裴四狗的打谷场已经碾压的明光明光的,当等收来的谷穗上场。听管家跑来汇报说,粮食全部朝西拉走了。 “抢了,抢了!我还没有打下来就给你们拉走了,这不是抢了,败家子呀,我的六成呀,呵呵!”裴四狗气的在场里抱住磙子又哭又打滚。 在油坊河驻扎的江平晚上八点钟接到看秋民兵的回报说阳护裴四狗的庄稼在悄悄收割。于是她让民兵们继续观察,然后把情况汇报给了李富则。李富则命令要是鬼子抢粮一律扣下,一粒也不能让他们拉走,要是地主家自己找人收割,等待天明问明情况再行安排。于是亲自带队连夜去了阳护川。 抢粮的伪军刚刚出了阳护村在通往河头的小路上就被我们截住了,民兵队举枪站在路两边的地岸上,显得威风凛凛,当等队长下令,这些伪军看着拖得这么长的辎重,谁也知道只要碰到八路游击队就要吃亏,便扔下车队没放一枪就跑了,到了河头村外,又朝天放了一阵空枪,那枪声响彻云霄。 李富则看到里面没有鬼子,也没有伪军反抗,就没有下达战斗命令,他知道,我们的目的就是护粮,开了战那些民夫就会有伤亡,还会招来鬼子的援军,适得其反。 既然伪军也没有反抗开枪,就放过他们吧,好歹都是人。但是他却冲那些伪军身后喊:“伪军弟兄们,我是沟洞李富则,今次看待你们是老乡,下次可就六亲不认了。” 黎明时分,裴四狗还在自己的老宅里对着祖宗的牌位哭爹喊娘,胡厥乱骂自己的侄儿裴文山,忽然,长工来报告说:“老爷老爷,粮食回来了。” 裴四狗半信半疑出来家门,看到碾好的场里停着满载着粮食的十几辆车,一个个背枪的小伙子都在乱霍着给他卸粮。裴四狗使劲揉揉老泪纵横的眼眶仔细看,这些卸粮的小伙子那是侄儿领来的伪军,这分明是民兵啊。 正在纳闷,发现江平已经站在他的身后,裴四狗禁不住后退几步,险些跌到。“怎么了,给你送粮食怎还害怕了?”江平看着裴四狗说道。 这时候,裴四狗显然是明白了,在他眼看着自己一年的收成被抢走而悲痛欲绝的时候,曾经隐约听到了一阵枪声,但他没想到这枪声就是民兵游击队给他夺取粮食的,还给他送到自己碾好的打谷场里。 他发现沟洞李富则也站在他面前,手里握着的手枪好像还在冒着火,只见李富则还在“呼呼地”吹着枪头。 裴四狗冷不丁又退了几步,这个动作就像是要准备处决他似的。 沟洞李富则是黄山出了名的“活阎罗”,六亲不认。只要你犯在他手里,该咋咋,没有商量的余地。 裴四狗闭上眼睛,他懂得这一回自己该犯的罪了,那就自认倒霉吧。 过了老大一会,他才睁开眼睛,结局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遭,他的脑袋还在自己的头上,眼前的这位妇女干部还是那样地看着他,却不见了李富则的影子。 不一会,他的打谷场里堆满了粮食,民兵们没有拿走他一粒粮食。 那些骡子车排着队空车出了他的打谷场。后面的民兵也是排着队背着枪跟着出了他的打谷场。 江平在后来没有跟裴四狗多说一句话。 裴四狗知道,这次真的是自己不对了,政府一直交代他开镰要统一,保护秋收,还要保障收成,保障成熟,不要让敌人夺走我们的一粒粮食,不要让我们随意破坏庄稼的成熟。 他的心就像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他吩咐长工们连夜把谷穗铺在场上,他要抢在前头把自己的任务交了,除了这,他还要多交出一部分来支援政府抗战。 正当谷子熟了的时候,敌人到处疯狂的进行抢粮,各区的同志们针锋相对,采取快收、快打、快藏的策略,和敌人展开了抢粮与反抢粮的斗争。 秦德彪一连担任着壶关一、二、四、五区的保卫秋收工作,面积大,任务重。他们时而集中于一处打击敌人,时而分散活动阻止敌人多处抢粮,每天根据情报和动态,分析敌人可能活动的方向,来确定自己的行动计划。把掌握的情况和客观相适应,定计划准确,取得无数次胜利,没有犯徒劳无功或事倍功半的错误。 连续一天天的战斗,部队相当疲劳,这天未收到敌人准备出来抢粮的情报,同志们认为敌人可能也该休息一下了,今天不会出来了,秦德彪和韦政委(连指导员韦思襄)觉得同志们连续战斗,连个缝补洗衣的机会都没有,便决定宿营地休息一天,让战士们洗洗衣服,改善一下生活,恢复一下精神,以利再战。 谁知正在同志们大搞卫生的时候,突然接到情报,说敌人正在土河村抢粮,营地离此还有十几里地。 “马上整队出发”。秦德彪下了命令。 出发的时候,同志们有的连件干衣服都没有,从水盆子里把刚刚泡进去的衣服捞出来拧拧,往身上一披就追上了队伍。 走到王岭山上,已看到敌人正下山抢收割谷子,秦德彪看看地形分析,要想下山出击,非经过山腰间一个小土地庙不可,按照常规估计庙内会有敌人布置的军哨所,用望远镜侦察片刻,不见动静,同志们又急着要下山,即派两名战士武装侦察,两位同志也不知道是思想麻痹,还是疲劳过度,没有把警惕提到最高。也可能是刚才用望远镜侦查没有结果所以他们估计庙内不可能有敌人的原因,便大胆地向庙附近前进。刚刚走到离小庙几米远处,庙内突然开枪,两位同志没有来得及扣动扳机就光荣牺胜了。 秦德彪看到这一情况,跺脚捶胸,当即命令小炮机枪向小庙内并起射击,并派两个班把小庙团团包围,正在抢粮的敌人看势不利,便仓皇逃窜,同志们乘胜追击,打退了抢粮之敌,解救了民夫车辆,挽救了粮食的损失。但是,两位民兵牺牲的这一血的教训,让秦德彪耿耿于怀,后悔莫及,这是因自已的粗心、麻痹大意和指挥失利造成的。 第二天, 八月初四,敌人又增兵到这里继续抢粮,好像是专跟一连过不去,秦德彪率领大部兵力正面与敌人战斗,阻止敌人抢粮,连指导员韦思襄奉命带一个步枪班和部分民兵,深入到敌人抢粮回来的路上埋伏,准备给回来的敌人迎头痛击,夺回部分粮食,打击敌人的气焰,这里离据点很近,只能采取出其不意,速战速决的办法。 韦思襄把民兵布置在一个小山坡上作掩护,他亲自带一个战士埋伏在西庄村南蒋沟松树坟一块谷地里,明里有吴炳成、吴永祥、吴三锁(这三人是我打入敌人内部的地下工作者和敌伪区有关系者)等人配合。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约一小时许,放哨的战士报告,从后边来了两个便衣,请示如何处理,韦思襄说:“沉着气,到了跟前,乘敌不备将他们活捉。” 正说着,两个人已到跟前,我二班班长秦其富同志,突然用枪堵住敌人的胸膛大喊一声“不许动”,吓得敌人倒在地上举手求饶。 其中一人很面熟,还向韦思襄打招呼:“韦政委,下来吧”。 韦思襄正在纳闷,后边的战士拍了他一下俏俏地告诉他:“这不是张聚富吗”。 韦思襄仔细一看,恍然大悟。真是大汉奸张聚富呀,看他打扮着不男不女的,跟另一个人就像是两口子。难道这么巧吗,韦思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上级三令五申要大家尽早处决张聚富,给百姓一个交代,就是见不到他的影子。 韦思襄立即命令将他们捆起,带出谷子地,当时我们人少,又带着这个重要浮虏,不便进行作战,即利用地形向后转移,并用联络信号,把民兵撤下山,一同返回驻地。 抓来的这两人是什么人呢,一个是被敌人抓走的村干部路风春,经不起拷打加入了警备队,另一个就是赵掌村的小学教员,地主家庭出身,对我政府不满,投降了敌人的大汉奸张聚富。 今天他是给敌人引路出来抢粮的,老家泽井那道线他不敢来怕认出他来,那个叛变参加了警备队的路风春,就是张聚富劝他投降的,投降后他们双双搭档扮作两口子为鬼子卖命。经常带领敌人到根据地进行抢粮破坏,抓干部,包围联防区、抢粮食、挖、无恶不作,因他对我们的情况地形熟悉,所以敌人利用他进行破坏,非常猖狂,使我们的工作一时处于混乱,闹得人心慌慌。 今天抓住了这个大坏蛋,真是人心大快,同志们一致要求立即,上级为了满足大家的要求,马上召开了群众大会,宣布了他的罪状,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另一个路风春,因无大的罪过,又积极交待了政人的活动情况,表示愿意改过自新为我们效劳,经过教育后当场释放,并让他伪装逃跑,迅速回城继续荫蔽在敌人内部,为我们作内线回报工作。临走时,秦德彪掏出匣子点着他的脑袋道:“知道为什么放你这个叛徒汉奸吗?” “知道知道,我没有血债,还不是罪大恶极,敌人抓了我,没有经得住考验,回去以功赎罪。”路风春不敢抬头,他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着,现在,在秦德彪面前,他真的是无地自容,他还请他吃过一顿饭呀。 秋末,我们的反抢粮斗争,在党的正确领导下,通过我战士们的英勇战斗和群众的积板支持,取得了很大成绩,敌人抢粮到处碰壁。 中秋佳节,天高气爽,部队正在西崇贤整训,总结经验。忽然一位老乡汗流夹背,气喘着跑来向报告,说敌人大批人马,包围了泽井村,正在挨家挨户地搜抢我们己收割下来还未藏好的粮食。 一连马上集合,跑步向泽井村进发侦查,到村外一看,周围布满了伪军,敌人一定是在抢粮的时候没有得到他们的要求,激红了眼,索性就来村里抢现成的来了。在村中到处搜查粮食,弄得鸡飞狗叫,一片混乱。 火烧眉毛,刻不容缓,独立营当即决定有副营长苟在合同志带领二个排和全连的机枪小炮绕过东山,从村东北河沟直接进村和敌人展开争夺战,一连的任务是,由南冲过去,占领敌人的机枪阵地,配合村中战斗。 但通向泽井村唯一的道路,己被敌人封锁,冲了几次无法通过,只好从另一面荫蔽绕到沟底,然后再爬到对面的沟上,这样危险极大,一旦被敌人发现,无后退之路,但除此别无它法,所以又令连长秦德彪同志,带一个班作掩护,指导员韦思襄挑了十八名精明强干的战士,冒险出击。 两面的沟坡都长满青草,由于气候的变化己发黄了,而且很滑,下去倒还容易,往上上可就不容易了,同志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几次爬到半坡又滑下来,衣服全部被汗水湿透,最后终于爬了上去,稍停休息,揣了口气,然后甩出了一排手溜弹,乘着手的爆炸声和烟雾,一阵喊杀声,冲了上去,这一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使敌人来不得还击,也摸不清头脑,夹着尾巴逃跑了。 在这同时,苟副营长那边已经打响了,原来大家看到敌人在疯狂抢粮,群众辛苦一年的血汗,眼看就要被敌人抢光,也急红了眼,不顾山上还有敌人大炮机枪的威胁,由河沟直冲上去,枪炮齐发和敌人短兵相接,使敌人的火力失掉作用,敌人做梦也没想到两面山上都有重兵把守,我们竟由河沟冲到村里,一时六神无主,丢下民夫车辆不顾,狼狈逃走。 我们对被迫前来参加抢粮的民伕,进行了教育,就马上连人带车一齐放走,并组织群众把敌人抢出来的粮食,重新分到群众手里连忙贮藏,以防敌人再来报复。 这次战斗,群众亲眼看到,已装到敌人车上的粮食又回到自己手里,男女老少,奔走相告,纷纷送来山羊鸡蛋慰劳品表示敬意。 通过保卫秋收的各个大小战役的胜利,晋庄区的老百姓不再为每天躲躲藏藏生怕敌人来抢东西杀人了,鬼子来这里的理由就是:“八路在晋庄一带猖獗,是当地老百姓的过错。”特别是崇贤、泽井一带,鬼子伪军经常来搞突然袭击,弄得群众人心惶惶。现在连大汉奸张聚富都处决了,没有人给鬼子通风报信了,也没有人领着鬼子来抢劫了。八路军32团和县独立营的战士们经常来这里驻扎,这一带的老百姓都是欢欢喜喜地开门迎接,能留几个就留几个,有什么好吃的都乐意给同志们吃。 为了庆祝保卫秋收的胜利,由区政府组织,在泽井村村外搭起了临时舞台,召开庆祝保卫秋收的盛大晚会,会后由附近村庄演出了精彩节目。泉则河村的高跷队在闫小掌的带领下前来戏台前助兴,那翘五尺高,彩衣彩头,在鼓点的击打中,跳的井然有序,音乐舞蹈配合得体,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其实,这支高跷队伍是一连特意安排的,凡是今天踩在高跷上的演员,除了泉则河的民兵外就是从一连抽出来的一些精干,他们踩在翘上居高临下,互相照应,运用自如。 就在开始搭舞台的时候,县城的鬼子就接到了情报,说是党八路军专门在泽井搭台庆祝保卫秋收的胜利。 田岛中队听到后,气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秋季的抢粮中他已经在长治红部受到了顶头上司23联队吉野的批评,说他是处处受阻,损兵折将,还没有完成上头交给他的粮食任务。 田岛清楚,这次秋季抢粮的失利主要是吃亏吃在了县独立营和各区联防队民兵的身上了。加之党锄奸锄奸,把他圈养的铁杆一个个都除掉了,就连最后一个张聚富也没有逃脱他们的手掌。这对他来说就是当头给了一棒子,弄得他头冒火星,晕头转向,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实是田岛最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的阵营里所谓的汉奸走狗、特务警备队等等等等,都在悄悄地反水,成了听从他的指挥却不为他办事的人,甚至是让他适得其反的是被我方说服了的被俘释放了的人员,在人民战争的大海中,那些随风倒没有主见的投机分子也开始仔细看着自己脚下走的路到底会走到那里,仔细考虑该不该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了。 田岛的身边几乎是真的没有人了,就连发泄的对象都没有了。也只有秦银富还在他身边是个人了。 面对现在汇报的八路在泽井明目张胆的庆祝胜利的情况,到底是该不该出兵去给皇军“讨来个公道”呢。去,有没有埋伏,不去,皇军有没有面子。 这个向他汇报的人就是我方放回去的路春风。他是受秦德彪的指示故意把这件事汇报给田岛的,给这个屡次失败的田岛在浇上一桶油,让他这把屡次失败的怒火在烧起来,让他骑虎难下。 这真的是让他骑虎难下了。 他喊来秦银富问他这事怎么办。秦银富说:“依我看,太君就是明知道山有虎也得向虎山行啊。” 这次田岛多了个心眼,没有派一个鬼子,都是警备队伪军。 秦银富把这个情况及时汇报给了一连秦德彪。 秦德彪汇报给副营长苟在合,他们商定,就是伪军也要生擒俘虏他们几个,再给他们一个震慑力,让他们回去想想自己的出路。 正在台上台下耍着高跷的同志们发现远处有黑影在移动,知道是县城派出来的兵马来到了。他们已经接到指示,来者都是人,不许随意开枪。能活捉的就活捉,留住他们的性命,除非罪大恶极,举枪反抗者。 秦德彪的队伍二个排埋伏在村边,当等命令。那些伪军没有鬼子的监督,谁还敢冲锋在前,真是端着人家的饭碗,不听使唤不行啊。 他们硬着头皮一步步向戏台四周包围。可是没有一个人先开枪。 秦德彪见火候已到,用手枪“砰!砰!”两声把台上的两盏明亮的大灯打灭,顿时台上台下一片漆黑,伪军乱做一团。 秦德彪高声大喊“同志们!我们被包围了,赶快冲出去了,到约定的第二集合场集合。”喊着朝天空鸣了几枪,战士们听到命令后,也朝天鸣枪,做出一种奋勇杀出重围的举动。 踩在高跷上的同志们,趁机掳走几个排头的伪军。 “我是河口秦德彪,是小鬼子的站在一边,我们单打试试,是伪军兄弟们的靠后,人不打人。”秦德彪站在高处故意喊道。 “别打别打,我们都是人。”黑暗中有人纷纷喊道。这些伪军刚才听到的枪声就知道八路军打的是空枪,他们那个不知道秦德彪的大名,要落到他手里想要消灭你还能顾得上听听头上的枪声吗。 秦德彪又高声大喊:“同志们,我们已经突出包围了,到约定的第二集合场集合。”喊着喊着又朝天空鸣了几枪。 大部分伪军都退下阵来,也朝天空乱放了一阵枪。他们还没有打过像今天这样的仗,是个打过仗的都明白,这分明是八路军在放他们一马,要不他们早被煮了饺子了。 “人不打人。”这句话在他们耳边就像对他的唠叨,又亲切又坚定。 被高跷队的队员抓回去的那些伪军都放了回去,他们都在八路军营部上了一课,各自带着各自的任务向田岛复命去了。临走,苟在合副营长告诉他们:“我们不怕那个当了汉奸,也不怕那个告八路军的状,我们连张聚富这样的铁杆都不怕,还会怕谁!” 从此,我们的工作打开了局面,一些两面派的村政权人员纷纷向我抗日政府靠拢,积极向我送交公粮、送情报。 十月底,县武委会根据县委的决定,组织县区干部60多人,在西崇贤村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军事训练。不仅学会了打枪、投弹,还掌握了一定的组织指挥知识。通过训练,提高了干部自身素质和组织指挥能力,在战斗中涌现出许多神枪手和爆破大王。 同时,县武委会还组织了民兵轮迥训练。参加轮迥训练的民兵有十七个主村,五十四个自然村,共1050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三十一回宏田顾问岭东被歼 第三十一回 宏田顾问岭东被歼 工商局长虎口征粮 一大早岭东村武委会主任赵五景相跟着一个人从区上方向来到岭东村口。民兵队长牛召元正在小池里沤麻(用水浸泡的麻杆,用来做麻绳),大秋作物都收尽收干了,剩下的就是一些萝卜、白菜、红薯、油麻了,有的村民还在借着秋末忙活着溜些落籽(收秋时丢下的粮食)。树梢的叶子就像火烤了似的,随着微微的秋分不时地落下。 跟五景相跟的那个,内穿白褂,外穿灰黑色上衣,头戴灰沿帽,显得很精神。牛召元认得穿这服装的人大都是县上武工队里的。 “夜黑在区上没来?”。牛召元跟他们打招呼。 “奥,这是区上的宋秘书。”赵五景说罢回头又给那宋秘书介绍道:“这是民兵队长牛召元”。 大家相互寒暄一阵,赵五景看着那水池里泡着的麻杆,问道:“秋都收干净了吧”。 “干净了,也就是一些秋菜还没收”牛召元道。 “你马上召集民兵到村公所碰个头,上面有任务。” 一听说有任务,这个民兵队长就猜出分来,还不定又是要到那个村搞训练或者是宣传参军的事情。他们天天练习打枪,练习拼刺刀还就是没跟真正的鬼子干过仗类,只是黑天白日站岗放哨,让手里的枪派上用场的就是这里抓个特务,那里绑个汉奸。再说,岭东转圜都是山,鬼子来一趟也是不容易的事,他们敢来吗。 吃罢早饭,民兵们接二连三的到了村公所。 区上来的宋秘书(宋军),给大家讲起了当前的形势:“自从鬼子在今年秋天对我们实行的秋收掠夺没有成功,到处碰壁,许多地方的干部群众都参加到了秋收斗争之中,就连少数地主、富农也逐步认清了当前的形势,也正在逐步向我们靠拢。” 这时郭马付领着村农会成员和妇女们走了进来,大家自觉地找个地儿挨个坐了下来。这是年初才成立的妇救会组织,在这严峻的形势下,妇女也是一股主要的力量。郭负责召集她们还有农会的骨干。 宋秘书等他们挨个坐好,又重复一下刚才的那些讲话然后接着道:“根据区上的指示,鬼子要在秋后进行掘仓(找到已经入库的粮食储藏的地方)抢粮扫荡,要我们抓紧把秋后扫尾工作做好,不要在地里留下一粒粮食,一把菜蔬,然后把所有的粮食安全转移,以防鬼子的突然袭击。” 接下来郭强调了两句,主要解释了一下“空室清野”这句话。最后有农会、民兵、妇女挨个表态。 吴桂先抢着的话妇救会开头表态:“我们妇女一成立就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就是负责乡亲们转移,把粮食藏好,把牲畜藏好,把水井盖好,不让鬼子找到一粒粮,一滴水,饿死他们,渴死他们,气死他们……” 大家“哄然”一阵大笑。 时令已交十月,村里的大秋小秋早已场光地尽,自从成立了妇救会,村上的妇女就被劝下炕头,走出家门,走到田里,帮助家里干这干那,宣传妇女自由解放,十五岁以上少女放脚,十五岁以下不再裹脚等等。 大晌午,民兵队长就吆喝妇救会吴桂先到区上开会,她们几个妇女正在关家坡碾子上碾软米,准备过节吃油糕。听到牛召元朝她吆喝,急忙顺围裙擦擦手,答应着就要离开,这时牛召元已经到了碾子跟儿,看见几个婆娘叽叽喳喳那个欢快劲儿,嘴里压不住一句话:“你们张急吧,怕是要白碾了,鬼子要来了,看你们给谁吃”。其实他也是一句随意话,估摸猜测的。 吴桂先道:“什么是白碾了,就是小鬼子来了也得有饭吃,贴着肚皮看你们怎打鬼子。” 虽然都是接茬儿的两句随意话,等他们走后,有心的几个婆娘就在各家饭场上传开了,这个说,鬼子要来了,那个说鬼子就在路上还架着机关枪……弄的大家心里慌痒痒的,这些都是妇救会的骨干说出来的话,那还有假吗。 前些日子群众们就在一起跟着民兵演习过万一鬼子来了怎样转移的事。于是,家里有点家什的群众就悄悄地按照“空室清野”的要求提前动了起来。 区上的会议还真的是依照了牛召元的猜测。区委得到消息,驻扎在县城内的日军一个小队和伪军两个中队,要来一区抢粮了,大家首要的任务就是安排群众转移,实行“空室清野”,不让鬼子找到一粒粮。要求农会和妇女负责群众安全转移,民兵协作我八路军32团阻击敌人。 牛召元跟吴桂先他们来到村上,才要准备如何动员群众迅速转移,完成上级交给自己的光荣任务,没想到群众早已开始动身了,就是听了那几个妇女骨干在饭场上的几句话。 “我们妇女还就是有能耐,不比你们老爷们差。”吴桂先第一次感受到一种责任在一个妇女身上的体现。 牛召元道:“还没等我们来安排,嘿!这是瞎指挥,打了这一仗再跟你们这些婆娘们算账”。他虽然这么说,心里也知道上午在婆娘们面前是他先瞎吹的。 天刚五更的时候,忽然从西北方向传来一声枪响。 牛召元跟郭二景、郭贵则、郭天福等村上的民兵埋伏在村的东山上,这是他们第一次紧张兮兮地参加实实在在的战斗,那一声枪响不知是预知敌人来了的信号还是鬼子探测情况的冷枪。三十二团的战士也埋伏在他们的周围。 约莫一顿饭的功夫,忽然发现从逢善方向摸过来一队伪军,黑压压要有百十号人,牛召元他们屛住了呼吸。 这是由驻扎在县城的日军宏田顾问(别号狗熊顾问)率队出发一区抢粮的队伍。 说起这宏田顾问,还得从田岛说起,自从田岛在秋季抢粮中屡屡失败,壶关八路民兵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唱大戏庆祝秋收的胜利,简直是败了皇军的大兴,长了党八路的威风,引起了他们顶头上司的不满,弄得个田岛中队在众同事面前抬不起头了。 为了弥补壶关在秋季抢粮中的过错,顶头上司23联队吉野在会议中叫板:“如果那个能在抢粮第二阶段顺利完成了壶关的冬季粮食任务,谁就留在壶关红部接替田岛的工作。” 这时一位从高平调过来叫宏田的鬼子,一下子接上了吉野的叫板,这个宏田体肥膘壮,虎背熊腰,大家都叫他狗熊宏田。 其实吉野也是在会议中想找点话题,他也很头疼这个壶关的八路,从三九年到四二年,平均一年换一位领导,难道那一任领导也不是八路的对手吗。 实话说他也看到了田岛总结分析过壶关的八路,他们东面的根据地凭仗有平顺的地理优势,能打能藏,是个打游击的好地方,以致使他们的地盘越来越大,队伍也越来越大,甚至各村民兵区干队也迅速在发展。 还有就是壶关这几个灭不掉的打战能手,像秦德彪、王前、苏东保还有王海水、盖良弼等,在壶关的大小战役中,他们都是冲锋在前的,处处有他们的影子。这个分析吉野看后默认了。 现在真的从马圈里蹦出只猴来。 在会议上有人敢接受挑战,谁也不能够当面去阻止。吉野也只好受封宏田个“顾问”头衔前往壶关带队完成抢粮任务。 宏田顾问是奉命来到壶关的,田岛知道这个狗熊也是会一事无成的,不过他得配合他在壶关的任何事宜。 宏田顾问还有个洁癖,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不服人不服鬼,你说你在这里吃了亏,他就是认准了这里,非要在这里论出个高低来不可。 这第一回他就要重新选择土河这条线。因为,好几回皇军都是在这里损兵折将的。 他们的行程还是要路经王家河、西庄、南北皇、逢善等最终到土河村。这次宏田顾问共带领二个伪军中队和一个日本小队约300人,在他了解了这里的地势地形后,命令伪军一中队从逢善直插岭东村的东山上当抢粮警备掩护,伪军二中队从逢善村绕道前往土河村,日军小队留在逢善村的东山脚下停止前进,以防八路军对伪军的包围截击而作增援。 宏田顾问带领四名传令兵在那里督战。 根据地接到我方传来的消息后,为了慎重起见,派驻扎在黄山的32团主力配合该区干队和村民兵作战。 隐蔽在山头上的32团战士,就是要在这里截击鬼子的大队,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破坏他们的派兵部署,这次鬼子还是利用大部分伪军充当排头兵,生怕自己人吃亏中埋伏。 32团的战士们屏住呼吸,都在寻找这个新上任的宏田顾问。眼看伪军黑压压就要爬到山顶了,还不见一个鬼子的身影。这时只听一声命令“打!”顿时隐蔽在山上的战士一齐朝敌人开了火。一直低着头朝着山上爬的伪军,没想到中了埋伏,还没等扣动扳机就挨个儿去见了阎王,能动的都纷纷掉头往山下逃。 在山下督战的宏田顾问见状,正庆幸自己的谋略,并把伪军派在前面的准确性。于是“哇呀呀”大叫一声,先命令一个传令兵下山去调日军增援,自己亲自带领三个传令兵就往山上跑,他们是要堵截执法拼命逃跑的伪军。 牛召元他们在战斗一打响就发现了跟在伪军后面的鬼子,这才明白鬼子是让伪军先来送死的。看见八路军战士打的那样起劲,就凭借熟悉的地形招呼他们几个绕到鬼子的后面,想亲手干掉几个鬼子,正赶上那个“伊利哇啦”说日本话的宏田指挥官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往山上冲。 顿时山上山下噼里啪啦的枪声越来越密集。 “干倒了!干倒了!”,忽然民兵郭贵则扯着大嗓门一边打一边喊,大家仔细一看,只见那指挥官倒在了山坡上,看来他真的是中枪了,这一枪也弄不清是谁打的。 敌人的指挥官就这么简单就没有了,活着的谁还不知道命重要,都纷纷拖着枪跑路,上来增援的几个鬼子抬起指挥官的尸体也边打边撤。 另一路伪军二中队还没走到土河村,也遭到了八路军32团和各村民兵的伏击,使鬼子首尾不相应。 不到二十分钟,鬼子的抢粮计划就被我军彻底粉碎,不但没有抢到粮食,还搭上了一名指挥官。 这次战斗共毙伤日伪军17人。 事后,方圆各村就传开了,那个鬼子狗熊顾问是被岭东民兵亲手打死的。 妇救会吴桂先领着妇女们性急地找到民兵们,硬是要让他们讲讲到底是谁亲手打死那狗熊顾问的,民兵们嬉皮笑脸地谁也不肯说到底是谁打死的,还说这是“保密纪律”。 岭东山上的这一仗,打的真是大快人心,既迅速又果断,还击毙了“不可一世”的日军宏田顾问,给人民除了一大害,给了县城乃至长治日本红部一个响亮的耳光。吓得敌人半个月躲在跑楼里也没敢出来,也没脸出来。 岭东战役就是鬼子针对冬季抢粮对我党八路军进行的第五次的“治安强化运动”和政治攻势。 十一月十六日,县委部暑对日伪实施冬季政治攻势,反对鬼子的第五次“治安强化”运动,进行粮食斗争。县委抽出大批党政工作人员以及独立营骨干,深入日军占领村庄,通过伪村公所维持会征收公粮、购买余粮。组织根据地民兵自卫队把粮食运回抗日根据地,县工商局长车轰(又名牛得清,本县沟西坡人)亲自深入日军占领区领导了这场斗争。 要在鬼子的占领区夺粮,那就等于在虎口里拔牙,其目的就是要让鬼子知道,我党八路军不但能在战场上打死宏田顾问,铲除为鬼子效力的心腹汉奸,还能在鬼子的眼皮子底下征收粮食为八路军服务。 这项斗争还不能偷偷地缩手缩脚地不让鬼子知道,就像当初秦德彪游击队黑夜上县城偷袭鬼子的红部那样,就要让小鬼子知道这些事都是我秦德彪游击队干的,与老百姓无关。 鬼子的占领区从近说就是县城的四街,从远处说东面是秦庄一带,南面是大、小山南,西面是贾掌一带,北面是东、西长井,河口一带。 “每个地方都要狠狠地扎鬼子一下,让鬼子感觉到了疼痛。”这是侯国英给车轰下的命令,并让他在独立营、各区干队还有敌工分站挑兵挑将。 车轰是从决死队后勤部调来壶关担任工商局长的,三七年参加牺牲同盟会山西青年决死队,四〇年编入八路军。三九年初决死队在“西林整军”时,在八路军总部的帮助下,在沁县的西林办了3期军政训练班,训练排、连以上干部和优秀的政工人员,车轰就是其中的一个,因为他是壶关人,领导就派他来壶关、平顺负责工商界的后勤粮草工作。 刚刚上任的车轰就接到了这样的艰巨任务。这不是领导在考验他的工作能力,而是领导知道他的工作能力。 后勤粮草工作,车轰离不开担任县财粮的张树芝,他是每天给县城各机关乃至根据地负责征收粮草工作的,县委各机关团体饿了肚子就是张财粮的事了。 “这些天兵天将我也能要吗?”车轰一本正经问侯。 “能,一切为了抗日。”侯道:“今年秋成不好,眼看过冬的粮食都无法保障,在鬼子的家门闹腾一家伙也是我们对敌人的政治攻势和强化治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能起到瓦解鬼子内部势力的作用。” “就连秦连长、王区长、李富则、王海水这些人我也要选了。”秦连长就是秦德彪,他是地地道道的河口人,在河口、东长井一带,只要提起秦德彪,谁也知道。王区长就是王前,他是地地道道的四家池人,秦庄不也是他的家乡吗。还有就是黄山的李富则、王海水。 车轰提出这些人的名字,不是就要带他们亲自上战场,而是找他们能为他的工作助一背之力,哪怕就一个建议一个提示。但是没有领导的安排,这些人会听他的派遣吗。 有了尚方宝剑,车轰就要开始行动了。 县敌工站的同志们还驻扎在洪掌村,要想顺利完成这项任务,离开敌工站的帮助更是寸步难行,就像瞎子摸象,会到处碰壁。 车轰带着牛松孩(洪掌村人,党员,洪掌村治保主任,庄头编村)和公安局派给他的公安侦查李心良(长治县柳林村人)一行三人到了洪掌村。 洪掌村位于东崇贤东北一个山凹里,再往北就是平顺白马山区。有了牛松孩这个向导,他们没有费周折就找到了敌工站的住处,还在洪掌村牛锁成家西院。 院子里没有人,院外却就是大山,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到选择这里做驻地的用意。李心良示意他两躲在一边,自己走近屋门口朝屋里瞄了一眼,然后退出来跟他两道:“他们一定是发现我们了,现在就躲在后山上的一个地方,如果我们是特务,今天就要交代到这里。”然后让牛松孩给山上喊话。 牛松孩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就朝屋后的山上喊:“锁成哥所成哥,我是治保主任牛松孩,你在哪?” 搁一会又喊了一遍。才发现从山上的一个凹里走出来两个人,手里还拿着枪。 “我是村治保主任。”牛松孩又朝走出来的两个人喊道。 其中一个人似乎是老远就认出喊话的了,只听他大声道:“真是治保主任啊。”说着就朝山下来到院子里,院后面有个小门直通后山。 这时,院主牛锁成也从正门外走了进来。 从山上下来的两个人就是敌工站的李福海(化名马怀义、长治县人)和孟志蛟(平顺吾乐村人),他们不认得治保主任牛松孩。院主牛锁成也出去了。 正好牛锁成从院外进来,他也是听到牛松孩的声音回来的。要是这个声音听不懂是谁,他就不可能一个人回来,最起码他要先找到村民兵队长,以防不测。如果是特务探子,这时候就会前后把他们堵在院内。 牛锁成主要就是给同志们放放哨,传递个消息,做做饭。 其余几个同志都出门执行任务去了,晚上准时会回来。 一提到同志们来到这里的用意,两位外县的同志就竖起来大拇指道:“同志们真的是好样的呀,我们辛辛苦苦,战战兢兢摸索滚爬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就是盼着这一天让我们的工作也有个成绩汇报,这样下来,我们老是感觉出力不讨好,本来有些事情办的很顺利都与我们的努力有关,可就是没有人知道。” “你瞧我们住着这地方,前面是山,后面也是山,这跟土匪没什么两样,白天工作又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深怕被策反的这些人反咬一口就前功尽弃了,弄不好还会搭上自己的生命。” 李心良是个老公安又是个老侦察员,他真的理解奋斗在看不见的战线里的这些同志们的苦衷,这还不如在战场上,你打死一个敌人生擒两个俘虏是明明白白的事,没有人能给你磨灭掉。而在这里工作的同志,有时候还会被自己的同志误认为是自己的敌人,临死也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 晚上8点钟左右,同志们陆续回来了,就是还有秦秋文(本县下内村人)和张绵堂(本县河口村人)还没有回来。这时候天已经大黑。牛锁成已经给大家做好了一锅调和饭还浇了几张煎饼。 其实,秦秋文、张锦堂他们两个早已经来到了洪掌村外。 就在他们进村的时候,发现了几个在村外逗留的人,这些人都是老百姓模样,要是在秋后,偶然出现了这些人,还能考虑他们是在收拾晚秋作物。现在晚秋也已经结束了,农民拉着老牛杀地也不是一堆人相跟在一起。 二人不敢擅自进村,一定要搞清这些人到底是农民还是装扮农民的特务。是不是我们的同志被他们跟上了,或者是跟丢了在这里踌躇不前。 秦秋文原来是一区区长,四〇年被抓到长治西门外大牢,越狱后身份暴露就不再担任地方领导了,组织上派他搞起了地下工作。 张锦堂是老地下工作者了,每天滚打在敌人的心脏里做那些伪军甚至是汉奸特务的工作,自己的生命就吊在了脖子上,时刻准备着牺牲。 肯定这些人不是跟着他们来的。两位经验丰富的老地下警惕性是如此之高。 那些踌躇的人还在来回地彳亍不前,他们一定是怕进村后万一进去出不来。 “这些人肯定也是经验丰富的,不管他们是鬼子还是特务”。秦秋文悄声说道。 张锦堂在秦秋文耳边喃喃了一句,就进村了。秦秋文在村外盯着。 那些踌躇不前的人,离开了村,达溜达溜地走了,一点也不慌的样子。秦秋文眼看着他们下了一道沟,一共七个,就像狼一样,大摇大摆的样子。 不一会张锦堂领着李心良他们出来了,手里的枪都上了膛,他们计划分两路夹攻那些踌躇不前的人。 既然他们溜了,也不好强跟。只好派人在村两头守着。 牛松孩觉得大家跟着自己来到了自己的村里,他又是村治保主任,这些巡夜的活儿就安排给了村民兵。 牛锁成早早滚了一锅调和饭也成了糊糊粥,大家哪有心思吃饭。那些踌躇的人一定有问题,看来这个地方得挪窝了。 大家今天的任务就是到区上听县委传达指示精神的。跟车轰来的意图是一样的。没等车轰提出来,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语拉呱起来,唯有张锦堂还在思考那些站在村外的人。张锦堂是个很细心的老地下,他有着丰富的经验,会察言观色,会看穿你的言谈举止。 “刚才村外那些人一定是有经验的特务。”他端着一碗冷透了的调和饭边喝便道。 “今晚我们有岗哨,明天不行就转移。”秦秋文道。 张锦堂看看牛松孩他们,他好像不认得车轰,又觉得面熟,老是看着他,听大家介绍车轰就是沟西坡牛得清,这才觉得靠近了边际,终于想起来了。 “牛得清,当年不是跟我一块进的牺盟会吗”。 车轰笑道:“你终于想起来了?三九年底大家都撤走了,你却还在养病。” “记得记得,只是你这个名字改的,就认得也不敢认了,害怕认错了。车轰!这名字老响亮,就像颗,一叫就响了。” “哈哈哈……”刚才很闷的气氛一下子就散开了。 这一晚,大家都没有睡觉,一来是有任务,二来也不敢睡,虽然村外有岗哨。 车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大家,从敌占区分开区域,各个地方都要惊动一下那些为鬼子服务的村公所和村大户还有一些装模作样的油条(滑头)乡绅。 “已经动员过来的那些不是今次斗争的对象。”车轰道。 “已经动员过来的那些,他们也会主动完成自己的任务。”张锦堂道。 “我们庄头这一带属于不属于敌占区?”牛松孩问。 “灵活机动吧,说属于也属于,说不属于也在占领区边缘,总之一句话,主要还有死心塌地为鬼子卖命储粮的那些村公所维持会都在我们斗争的范围。就是要让敌人知道,敌占区也得给八路军纳粮,这是的地方,不是鬼子的。” “这话带劲,我是长治人,贾掌这一带占领区,我会请示驻扎在林青庄的长治县独立营辛营长(辛俊杰)的”。李福海道。 “辛营长今天也在开会会场。”秦秋文道。 “那太好了!”坐在一旁的景继福(长治县南沟村人)好像大家不知道他也是长治县人似的。其实在策反一些伪军时,他们在贾掌一带也是起了一定作用的。 “秦庄、修善村总是吧,我负责这一带。”牛松孩道。“关于拉粮的车辆我们庄头民兵包了。” 看着牛松孩那个自报奋勇的样子,张锦堂话到嘴边但没有说出来。 秦庄、修善一带是地地道道的鬼子占领区,单说“大汉奸”秦仁富就够他们忙活的了。 提起要动大汉奸秦银富,首先刘寨的民兵们就争先恐后要来参加。特别是王海水,成天把处决汉奸秦银富的话挂在了嘴上也快三年了,这老奸巨猾的秦银富不是躲在县城不露面就是每次让他侥幸逃脱。 针对这次的行动,区上也对占领区的领导开了一次专题会议,其内容就是无条件地配合车轰来完成这次虎口拔牙的征粮计划。 秦庄、修善是两个大村,每年要给鬼子炮楼交一百多但粮食,这次也要让他们分给八路军五十担。 秦庄地下党分支书记牛六女从区上开会回来,立马就召集一些地下负责人开会分配任务,要在秦庄据点这个复杂的环境里安全顺利地完成任务。牛松孩也在其中,因为他是我党地下党员庄头编村。 牛松孩就负责拉粮食的车队。 这次征粮的具体办法:1、要求一些已经被我方争取过来的维持会村庄保质保量完成自己的纳粮任务。2、动员一些还在犹豫的维持会村完成自己的纳粮任务。3、打击那些顽固不化的维持会村缴纳粮食,否则就地处决。 本次征粮队伍都是在独立营、区干队里由车轰亲手选择的以一当十的强壮力量。也不怕那些特务汉奸到处穿梭给鬼子报信。因为这比打游击还要游击,只要选准对象,三下五除二,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已经解决了战斗。 敌工站的同志们负责各区域的打击目标,也只有他们才知道那个是我们的力量,那个还是我们的中坚力量,哪个是我们顽固不化的敌人。 张锦堂负责全盘工作,没有一个同志能有他的时间长、资格老,从三九年十月至今他就辗转在鬼子的占领区跟一些好坏人打交道,他是最早的“敌工站”。 张锦堂对那晚在洪掌村口见到的那些踌躇不前的人还记在心怀。安全对我们的同志和征粮的工作最重要。哪怕是一次过高的估计和错误的推测。小心无大错是他这几年来搞敌工的座右铭。 按照张锦堂的推测,那晚突然出现在洪掌村口的一定是鬼子的特务,一定是跟着牛松孩他们到了洪掌的,到了洪掌怕是跟丢了找不着方向,不敢擅自进村。他肯定不可能是跟着李心良和车轰的。因为李心良是一位侦察员,后面即使有尾巴也不会跟这么长时间他还会安安全全的,车轰是新来的,身后的尾巴还没有长出来。除了牛松孩,他是编村,那些汉奸特务盯上他很简单也很正常。 可是,牛松孩自报奋勇要参加这次战斗,他是不会在他们心里制造这个阴影的,毕竟他也没有真凭实据,也是猜测的。最保险的事情就是时刻留意牛松孩的每次行动。一个编村,没有多少对敌斗争的经验,不像那些久经沙场的战士,都长着四双眼睛四只耳朵。 张锦堂的猜测没有错,那些在洪掌村口彳亍不前的人就是田岛中队亲自发展的“暗杀团”,他们的组合全部是鬼子,没有一个人,即使有也是那些特务汉奸专门给他们提供情报的。 自从壶南战役以来,田岛感觉自己一直是被八路军牵着鼻子走,到处碰壁,就连一个小小的民兵游击队也消灭不了。还多亏那个狗熊顾问宏田给他遮挡了一下,证明不是他纯粹无能,而是这壶关党太厉害了。 狗熊顾问宏田没有接替了他的位置,那么他就得换一个办法来跟壶关这些党八路斗了,他要成立一个自己的心腹队伍“暗杀团”,专门对付那些党八路的负责人,从编村到武委会主任一直到区委、县委。 这个暗杀团他都选的是清一色日本人,从四二年初太平洋战役后,田岛就觉得什么事也不那么得心应手了,就连每天供他们吃喝的这些伪军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开小差的越来越多,甚至他感觉里面被策反的也不少,只是没有证据能抓住他们。 明斗不过也得暗斗,总不能自己也开小差吧。 暗杀团成立后,首先他们利用那些特务汉奸物色他们要找的党,哪怕只是个怀疑也在他们的目标范围。 牛松孩就是特务汉奸的怀疑对象,开初这牛松孩就是庄头编村,也是日本人的维持会长,虽然鬼子给他下达的任务也在努力完成,但总是拖三拉四的,不怎么主动。 要在前几天,凡是被怀疑的维持会都要叫到县城坐坐老虎凳,逼你说出点什么来,自从田岛成立了暗杀团,这些没有多大效果的抓捕要改一改了,按照田岛的逻辑和对分子的经验,假如真的抓捕了一位党,即使红洛铁插到他们肚子里也问不出个子鼠丑牛来,相反还会惊动一大批党隐藏起来。 按照话来讲,老鼠拖木锨大头在后面,怀疑一个拖出一窝才是暗杀团的方向。 所以暗杀团派人就一直在暗中跟踪牛松孩。 去洪掌的那一天,他们跟着牛松孩一直没有机会靠近,因为侦查李心良不时地瞅着后面的情况,他们知道这是个行家,也一定是个大头。一直跟到洪掌方向,他们怕中埋伏就没敢进村,假如那晚鬼子冒然进村,也会被埋伏在村口的民兵消灭。 秦庄、四家池、修善、马驹、杜家河等村地下党负责人会议就在庄头村召开。地下党分支书记牛六女给大家安排各自的征粮工作。 负责在外面巡逻的张锦堂和俩个民兵时刻注意着会场外面的动静。在他的预感中,今晚的会议一定不会是静静悄悄的。他也希望他的猜测是错误的,那几个洪掌村口的人真的是几个秋后杀地的农民,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是特务。 还没有等张锦堂稳下心来,忽然发现站在离会场200米远的一个民兵“哼!”了一声倒在地上,随即另一个民兵也被抹了捎。 这时的张锦堂迅捷扣动已经上堂的扳机,只听“呯!呯!”两声枪响。随即又听到他的身后“呯!呯!呯!呯!”的连续火力朝会场门口响起。张锦堂仔细发现有十几条黑影在向会场包围。而且这些黑影并没有朝他后面的枪声过来,而是继续朝会场包围。 他又朝那些黑影开枪,后面的枪声也跟接不断,眼看着正在包围的敌人倒下来两个。 也许是敌人怕在这里中了埋伏,分两路,一路还朝着会场摸去,一路朝他这里便放枪便冲了过来。 这时,后面开枪的来到张锦堂跟前,原来是李心良、车轰他们。人多胆子壮,他们一齐朝扑过来的敌人开火。 原来秦秋文、李心良他们也不放心那次在洪掌村口出现的情况,跟张锦堂估摸的基本上一样,并且在牛松孩这里召开的会议又是这么重要,就秘密地潜伏在附近。 正在屋里开会的同志们听到枪声,迅速朝后门冲后山转移。在选址的时候,这个会场就是牛松孩选的,万一有情况,后面的门直通北山。 就在同志们转移的时候,牛松孩用力顶住门,不让敌人冲进来,不料一颗子弹打准了他的肩膀,有一颗子弹打准了他的腿部。 等敌人砸门冲进来,同志们都安全撤离了,只有牛松孩还扒在门框上。 跟张锦堂他们交火的敌人听到撤离的命令,一边打一边后退,张锦堂他们亲眼看到牛松孩被掳走了。 第二天,就听到消息,牛松孩同志牺牲了。 部分人物简介 车轰(又名牛得清),沟西坡人,1938年任平壶工商行政局局长等职,1942年调壶关任工商局局长,建国后,在中商部工作。 牛松孩,洪掌村人,党员,洪掌村治保主任,庄头编村,在带领编村民兵到敌占区执行任务时被敌特分子告密敌人发觉抓到县城英勇牺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三十二回 抗日爱国小组初露锋芒 汉奸死 三十二回 抗日爱国小组初露锋芒 汉奸死心塌地罪孽难逃 牛松孩同志的追悼会就开在洪掌村。公安局侦察员李心良为他写的悼词: 农民出生的党员,洪掌村治保主任、庄头编村牛松孩同志,在1942年秋后的征粮工作中,在敌占区活动时,由于小股鬼子武装突然袭击,为了保护革命同志安全转移,不幸身中两枪负伤被捕,被敌人抓到县城,英勇地牺牲了。为了同志们的安全,献出了他宝贵的生命。 牛松孩同志和他妹妹在孤寡老的抚养下,度过了艰难的岁月,是他那孤寡的一手把他们拉扯大,因为他,感到自己有了希望,从小就给他成了个童养媳,又在嫁出去的大姐手里给他要来个儿子,准备继承他的事业,他一家五口人过着最艰苦的岁月。 牛松孩同志一生最孝敬自己的,就他一个独生子,她非常爱自己的儿子,也常常教育自己的儿子,要为大家和邻里乡亲多做些事情,小鬼子入侵壶关后,他鼓励儿子在三八年就参加了民兵入了党,在村里担任支部和村上的治保主任。他在教育村里的民兵时,就经常将经常给他说过的一句话就是:“要尽孝就不能尽忠,要尽忠就不能尽孝,忠孝不能两全。”他告诉民兵,尽孝尽忠,两者必居其一,忠孝两全只是说说而已,事实上是没有的。 牛松孩同志在党的培养教育下,养成了一个有民族觉悟很高的革命战士,在担任治保主任时,对锄奸保卫工作很认真,阶级觉悟高,立场鲜明,果断勇敢,在牺牲的时候,他正义凛然地高喊党万岁!毛万岁! 牛松孩同志为革命尽忠了! 牛松孩同志离开我们走了,他生前的宿愿很快就能变成现实。我们跟在他后面的每一个革命者,都会继承牛松孩同志的遗志,把接下来的工作干好,为国尽忠。 牛松孩同志在九泉下好好安息吧! 牛松孩是今年才被调到庄头编村担任抗日的。庄头村是离县城有十余里地的一个村,地理条件很好,四二年打击敌人的维持会时,该村表示消极,只是应付了一下就算了了,可是暗地里仍有维持会的存在,待敌人非常积极,对我们抗日政府的工作人员则是消极应付一下,态度也很冷淡,庄头编村是我党指定的抗日,暗地里却是敌人的维持会长,他们给敌人送情报,暴露我们的军事秘密,使救亡工作开展不起来,在对敌斗争中,我们常常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我们在对敌斗争中还吃过几次亏。引起了区委李正义书记的严密关切。 庄头村是地处一区的西大门,敌人到根据地内扫荡时必须经过庄头才能到达根据地内,所以庄头村处于十分重要的地位。该村的地理条件对我们很有利,东边紧靠我们的泽井村,离赵掌只有三、四里远,一旦发生敌情,随时都能得到后方各村民兵的大力支援和有力协助,这是其它各村所不及的。 从地理条件来说,该村的东北方向紧靠山地,地形对我们非常有利,进之能攻,退之能守,非常自如。但是虽然有这样好的条件在进行武装斗争上,我们常占劣勢,经常吃亏。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调查了解情况的结果,是广大群众没有发动起来,群众基础太薄弱没有人给我们出好点子,提供可靠的情报造成的。群众在对敌斗争上不是一条心,不能协力一致对敌。相反给敌入送情报、通风报信的坏人特务坐探甚多,受敌人威协利诱,讨好敌人的人很多。广大群众普遍存在有四怕思想:1怕抓走杀头。2怕扫荡抢劫。3怕敌人特务汉奸通风报信后招来报复杀人。4怕敌人实行三光政策,使群众遭殃。 在这种情况下,光有各村民兵武装和工作人员有时没时地单独去该村活动一下,就显得力量太单薄了,对该村群众振动不大,造不成强大的声势,有时连个群众会都开不起来就被惊跑了。 庄头村的特务汉奸坏人横行乡野的情况,不整制一下达不到杀一儆百的作用,并且敌人汉奸特务坏人会更加猖狂。群众对我们抗日政府的工作人员不敢接近,常常是敬而远之的态度,有话不敢对我们说,我们得不到一点真实的情况。 区委会在区委书记李正义同志和区长秦统兴同志的领导下,做了专门研究,采取了针锋相对的态度。首先将民愤极大的为日寇忠实效劳的坐地虎、汉奸维持会长张兴乐逮捕扣押起来,给予,使敌人依靠的坐地虎断了线,没有谁再敢给敌人送情报了。 紧接着我们加强了大股武装的活动,在打倒维持会一个不久的青蓝天气里,我们组织了六七个村的基干民兵武装一百多人的有力活动,在该村召开群众大会,进行抗日宣传。正在这时,我们岗哨发现了三十多个敌人伪黑狗队,并有机枪一挺,离村只有一百多米远了,双方交手后,我们且战且退,把群众掩护撤离散开后,来了个大包围,把敌人围在了村中的大庙旁,我们百十个基干民兵百十条枪和手一起向敌人冲击,敌人虽有轻机枪,但施展不开火力,我们在村四周及东北方向的山头上有我们的民兵占领,居高临下,可以充分发挥威力。所以我们打了个痛快战。狠狠揍了敌人一顿,战斗结束后,我方无一人伤亡,敌人则抬着四、五具尸体、伤员逃回了县城和炮楼去了。 打掉张乐兴伪组织后,区委随即派牛松孩同志担任庄头编村。从此以后,庄头村的工作有了起色,群众的觉悟提高了,我们的政策法令在该村也畅通无阻的执行起来了,各种抗日的群众组织建立起来了,还建立了暗维持会,就是牛松孩同志的村政组织。 不料,汉奸特务是消灭不尽的,他们又蠢蠢欲动起来,对牛松孩下了毒手。 抹掉眼泪,向前!向前!决不能后退半步! 同志们怀着满腔的仇恨,踏着英雄的足迹,在敌占区斗争了一个月,终于完成了上级交给的征粮任务,共征收粮食五百石,购买粮食三百石,还有过冬蔬菜等豆类作物。凡愿意为抗战服务的,自觉自愿将粮食交往根据地。凡犹犹豫豫动摇的种地大户,除交了下达的任务外还得自觉卖给八路军部分粮食。凡死心塌地赖着不交的,采取强制手段,一部分顽固分子以汉奸论处。 躲在县城和据点里的鬼子,明知道八路军在占领区征收粮食,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怕遇到八路卖了小命。因为,八路都是在暗中行动的,他们隐蔽在人民群众的大海中,就是那些知根知底的汉奸特务也都是明明看见了还装作不知道。 冬季征粮过后,县工商局认真贯彻执行晋冀鲁豫边区工商行政总局的政策法令,在县境边沿地带,设立了六个税务所,其中有流泽、店上、油坊河、晋庄、崇贤、北社。并发放工商营业证,组织根据地的商贩,购销军民生活需要的布、食盐、火柴、煤油、染料、针线等日用必需品。征收核桃、花椒、柿饼等山货及根据地手工业生产的小商品出境的税款。 根据地实行烟酒专卖,没收入境卷烟,反对走私漏税,反对投机倒把行为,严禁毒品、敬神敬鬼的迷信品入境。 县局开设了国营德兴商店,还有县级党政机关的商业生产。通过长治敌占区一带的商贩,在敌占区收购粮食、麻皮,运到根据地出售,商贩又在根据地收购山货等运到敌占区销售。 国营商店收购下的粮食、麻皮,运往平汉线附近城市出售,换回军需民用品,主要购买西药、电池、子弹等制造弹药的原料,还有民用布匹、食盐等商品,在根据地推销。 经过艰苦的经济斗争,打破了日伪的经济封锁,供应了党政军民的日用必需品,克服了战时的经济困难。 在冬季征粮工作中,由于牛松孩同志的牺牲,秦庄药王山附近的占领区村庄的征粮工作遇到了困难。一些暗中为敌人办事的特务汉奸维持会在征粮工作中拖拖拉拉,牢骚满腹。 临近年底,壶关县抗日第二区区长王前派梁士兴(区助理员)到药王山一带敌占区开辟工作,根据当时的情况,在梁士兴同志的组织下,先后在石门、水池、秦庄、上内村、下内村、东归善、西归善、川底等村成立了一个“抗日爱国小组”的组织,这个组织的成员不像是民兵和游击队那样需要一些年轻力壮的后生,只要你是爱国的就能够参加。 爱国小组里的成员什么工作也能干,也有妇女,也有武装,敌人来了就拿枪,敌人走了就种田。抗日爱国小组以每个村为单位,各村的爱国小组成员分为一组,听从这个爱国小组组织的领导和指挥。 抗日爱国小组成立后,各村的冬季征粮工作很快就顺利开展起来,爱国小组的成员都是村里的积极分子和贫苦农民参加的,一心爱国,一心热爱八路军,只要是对抗日有利的事情都积极参加。爱国小组的成立,特别是为村里的妇女、儿童团提供了发展的空间。 虽然小组里的成员没有民兵组织那样能跟鬼子面对面战斗,但是,除了跟鬼子面对面战斗这一项,是什么事情都能干,从妇女们的工作讲,为八路军战士做军鞋,为八路军民兵伤病员提供照顾疗伤疗养,帮助征收粮食等;从儿童团来讲,站岗放哨查路条,为八路军送信,监视汉奸特务等。为抗日做出来很大的贡献。 县委知道了这件事,侯国英就问车轰:“冬季虎口征粮任务药王山敌占区受阻,现在也已经完成了任务,听说区上成立了抗日爱国小组?这个创新好啊。” 车轰道:“自牛松孩同志牺牲后,敌人跟得紧,撤退了的同志们一时半晌也不能回来工作,于是区上派赴冀中学习刚刚回来的梁士兴同志到这里来个创新,不料还真行。” “这么个行法?”侯国英道。 “还是靠群众吗,不过是斗争的方式不一样。”车轰道:“抗日爱国小组就好像农会闹革命,群众起来斗争,参加的人员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妇救会、民兵、儿童团等等,由各村农会领导,参加的成员能干什么就干什么,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斗争起来比较灵活。有嘴说法动员的、有亲戚邻居帮忙的、有妇女儿童监督的还有民兵武装搬运的。凡该交的就必须的交,不该交的就发扬爱国精神开展支援抗日捐粮卖粮行动。” “听梁士兴同志说,冀中一带就是利用这种斗争方法,就像给鬼子埋那样,让他们防不胜防,进行区自为战、村自为战、家自为战。八路军走了有民兵,民兵走了有群众。” “值得推广,值得推广。很好!”侯国英道。“不过得保护群众的安全,这还不比民兵、妇女组织,都有保密纪律。” “这也有保密纪律,参加的人也是单线联系,表面上还是农会。” 抗日爱国小组里敌工站的同志也参加了进来,很自然地就成为了小组的骨干。敌工站里的李福海同志就是负责药王山据点这一带的,谁好谁坏是是非非他都比其他人清楚。不过那些在他眼里还都是敌人的心腹的人,这回还就是痛痛快快地把粮食交给了爱国小组。特别是石门村的王胖则,他家是被农会斗争过的地主,一直以来对分了他的地的农会不满,常常跟一些地痞流氓来往密切,经敌工站李福海派同志们对他所做的工作,都是石沉大海,适得其反,顽固不化。为了同志们的安全,李福海将石门一带对敌伪做工作的同志们调到了其他村庄。 这回石门村的王胖则这样配合交粮不会是因为牺牲了个牛松孩而自愿的吧,他的思想变化就怎么快吗? 抗日爱国小组初始的斗争这样顺利,李福海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随意搁块绊脚石,让小组里的成员有了思想负担。群众们的积极性不比有组织有纪律的民兵游击队,弄不好就会把刚刚燃起来的抗日火燃扑灭。 敌占区冬季征粮最数秦庄是个老大难,秦庄村大,任务也大,一些有钱有地的大户都是听从“大汉奸”秦银富的,秦银富说给谁他们就给谁,有县城红部的撑腰,这些死心塌地想为自己翻身的大户整个身子就靠在了日本人身上。 李福海曾经试着在秦庄做一些敌伪工作,一提到秦银富他就没有了勇气,不过秦庄据点里的有些伪军的工作他还是做了几个,可是伪军不是纳粮大户,在完成冬季纳粮任务上,还得靠维持会和那些大户。 梁士兴负责的秦庄村的爱国小组更是保密的,在鬼子的炮楼底下工作,弄不好就会出事,不但工作做不好,还会害了群众。这个组织的成员还是牛六女给他帮助组织的,自鬼子袭击庄头村后,牛六女按照组织纪律暂时隐蔽起来,一般不出来工作,就是组织爱国小组也是按照牛六女提供的可靠村民让梁士兴去组织的。 没有强硬的措施,秦庄的粮食任务是无法完成的。不能软磨,就得硬来。对于那些死心塌地听从秦银富的粮食大户就得采取强硬措施了,就像一区的几个村庄那样,不怕鬼子的报复,就是要告诉鬼子,土地是我们的,粮食就是我们的,不是他们的,他们的土地在日本。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诉秦银富,他的堡垒户我们就要强征硬收了,也让他明白鬼子的时间不长了,与人民为敌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秦银富已经得知,党八路在秦庄的征粮开始了,他得将这个消息报告给田岛了,否则,田岛还会怀疑他的。其实,田岛早就怀疑他了,就是没有什么把柄能够证明他在为党办事。要不田岛也不会在暗中组织暗杀团,暗杀团里没有一个人,哪怕是最忠实的汉奸。 其实鬼子派给秦银富今年的征粮任务他已经完成了。他给村上那些大户们做过保证,除了交给日本人的粮食,党八路他是不会给他们征收的,可现在人家是强征硬收,根本不把鬼子放在眼里了。 既然这样,驻扎在药王山炮楼里的鬼子是吃素的吗。 强征硬收不是我们顾意要跟鬼子拼命。就像鬼子的暗杀团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跟我们拼命一样。这就是对鬼子公开的挑战,这也是壶关县委当前的对敌斗争精神。 秦庄的几个粮食大户没想到我们的征粮队伍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来到了他们的仓库,还没等炮楼里的鬼子知道,我们的粮食就已经装上了车。其实,这一切的顺利并不奇怪,而是顺其自然的,因为,有了抗日爱国小组,就等于我们有了一道很大的屏障,到处有我们的耳目,就连一根针也休想插进来。据点的周围有我们埋伏好的民兵联防队,据点里还要我们的同志。只要驻在县城里的鬼子的大队不出来,解决几户的粮食问题是不成问题的。 等据点里的敌人知道了,我们已经离开了秦庄。 到了东面的水池村,天已经大黑,征粮的同志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到了北山路口,忽然遭到鬼子的袭击,被敌人包围。梁士兴迅速让大家隐蔽在粮食车后面,朝包抄过来的敌人开了火。看来这次敌人是早已准备好的,就没有在秦庄动手,而是尾随跟在了这里。 多亏有几辆拉粮食的车做掩体,要不同志们早已倒在地上了,那些赶车的民夫已经在我们的火力掩护下往村子里转移,在半路上碰到了前来支援的水池村民兵,他们是听到枪声出来的,以为是鬼子扫荡来了。 正在敌人一步步缩小包围圈的时候,忽然敌人的屁股后面也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敌人想不到他们还会腹背受阻,一下子乱了阵脚,同时,村里赶出来的民兵也接上了火,给敌人来了个反包围。 已经围上来的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蒙了,眼看着倒下来几个,知道遇到了对手,便不顾一切命令掉转头,朝围上他们来的地方开火,冲开了个口子,便打便跑了,后面的同志们也并在一起追出村来。 梁士兴抱着左臂从一头驴肚子下爬出来,看看站在他身边的竟是李福海,不用多想他也明白了许多。李福海见他受了伤急忙扶他起来,问伤那了,梁士兴摇摇头说,没大碍,骨头没事。 被我们打准了的几个有两个鬼子三个伪军,有一个伪军被打死。我们的两头牲口受了伤,给同志们做了一次好掩体。麻袋里装着的粮食流了一地。村上的民兵急忙派人到村里找麻袋找牲口,其余的同志们打扫战场,给受伤的牲口疗治牲口。 李福海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给梁士兴包扎伤口,这时过来一位妇女,把梁士兴推开道:“我看看,别感染了。” 妇女肩上还背着枪,英姿勃勃的。一位村上民兵过来介绍:“这是我们村的妇救会,懂得医道。” “也是爱国小组的吧?”李福海问。 “是,我们村里的民兵都是爱国小组的。村口有儿童团站岗,看到情况就回村报告了,要不能出来这么快。”那民兵道。 李福海点点头:“爱国小组的力量还真的是不能小觑呀。” 梁士兴包扎好伤口后跟李福海道:“还是你们敌工站的同志们呀,有斗争经验,要不是你们,我们今天还就完不成这个任务了。” “不是我们有经验,我们是敌工队的,专门干这一行。”李福海道。 “你们是怎样知道敌人会在这里袭击我们?”梁士兴本不想问这个问题,老是觉得自己不警惕连累了同志们,可是不问又在肚子里憋的慌。 “还是在石门出了问题。” “石门?” “交粮去吧,下来我们再说这个问题。”李福海道。 上回石门村的王胖则积极配合爱国小组交粮,李福海就不相信他变化这么快,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于是他就暗中派石门村的一位村警(我们的同志)死死盯着他。他最了解这个王胖则,是个顽固不化的榆木脑袋,从减租减息开始他就记恨党,因为,他的地被党分给了他原来的长工们,就好比抽了他的血割了他的肉,比绑在绞刑架上还难受。他的目的就是希望鬼子能让他们翻身。 石门村成立了什么抗日爱国小组,更是让他耿耿于怀,特别是前面加上了那个“抗日”二字,这不就是在针对他们吗。于是他回城里报告给了鬼子,鬼子利用这个机会就说服王胖则让他设法参加到这个爱国小组里面,给他们传递一些情报。 爱国小组征粮就征到他的头上了,要参加到这里面就得听他们的摆布,给党积极交粮。 爱国小组里的同志以为这个地主分子的思想改变了,按照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之精神,就有一些没有经验的群众跟他搅和在了一起,虽然他没有资格参加到爱国小组里面,起码他能接近一些小组里的同志了。 就这样,秦庄强征粮食的事被他知道了,于是他就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鬼子。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福海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区长王前,王前要求一定要在这个关键时刻给刚刚成立的爱国小组的所有成员一个定心丸,让同志们明白我们的力量在日益强大,我们的敌人就是钻到地缝里都能够把他给挖出来。 经查清王胖则罪恶事实后,于当年年终,由抗日政府处块。其子王保则、其弟王春胖跑到壶关城投靠了敌人,扬言要进行复仇,与我们决一死战,于是在石门村就展开了一次次激烈的斗争,面对这种情况,区长王前和李福海还有梁士兴同志研究如何对付这两个公然跟我们叫板的敌人。王前同志指示,坚决要拔掉这个钉子。 可是年前年后,这两个人一直躲在鬼子的老巢了里没敢露面。 抗日爱国小组成立后,在二区敌占区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县委决定在全县推广这一行动,并且要跟减租减息、清理旧债、反贪反特、去除封建、解放思想联系在一起,掀起了一个全民爱国运动。 这一运动一兴起,不少村庄都有了效果,特别是敌占区和敌我拉锯区一带,那些还指望鬼子和国民党顽固派撑腰的封建地主、坏乡绅等,看到人民的力量在一步步壮大,思想动摇的已经有了转变,顽固不化的也开始有了动摇观望情绪。不过也暴露出来一部分死心塌地的汉奸特务分子。 土河村的国民党特务地主分子赵廷璧开初被群众斗争后,跑到壶关城内投靠了日寇,当了忠实的汉奸。看到村里又在成立什么爱国小组搞革命运动,就在腊月里的一天,赵廷璧亲自带领日寇出发士河村,妄图捉拿抗日干部政治主任(支部书记)赵布礼、赵秋憨等。我方得息后,随即组织群众转移,由于时间仓促,有一部分群众没来得及转移,就被日寇包围集中起来,临了发现没有抓到抗日的区村干部,汉奸赵廷璧为解心头之恨,亲自举枪打伤了赵布礼的外婆(不久即死亡),当众枪杀了赵存富(赵布礼五弟),并抢走群众的衣服被褥二百余件,烧毁民房十余间。然后躲到县城销声匿迹了。 这一事件惊动了县委县抗日政府,这种公然枪杀我群众的汉奸引起了全县人民的公愤。敌工站的同志们专门对这一事件做了表态,负责一区的秦秋文、张锦堂当场立下军令状,不杀汉奸誓不为人。 赵廷壁这个大汉奸也成了田岛中队的保护对象。自从汉奸张聚富被我八路军处决后,田岛就像失去一只眼睛和一条左膀,随即那些不起眼的小汉奸特务也相继被抓,有的被枪决,有的又被折回来,折回来的那些特务汉奸嘴上交代的是安全脱离险境回来的,其真正意图连他这个队长也犯嘀咕,如今党八路搞统战都成了内行,他们利用软硬兼施的手段使那些心底就动摇的汉奸特务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在田岛的眼里究竟是人是鬼他都搞不清。就连最近几个日本人也是一去不复返,听说也被党给统战了。 张聚富是他的左膀,那么这个赵廷壁就是他的右臂,如果再让这条右臂也折了,他真得上23联队吉野那里去交代了,哪怕是三天五日给上司汇报一个战果,即使抓捕个普通老百姓也算他没有坐着等死。 这个赵廷壁想着稳稳当当能在土河抓几个党,结果却扑了个空,气愤之下逮住几个老百姓发泄,逃回县城让田岛骂了个狗血喷头:“你这不是想早死吗,逮住几个老百姓发泄不等于在那些锄奸队的名册上找圈划吗?”这赵廷壁其实早后悔了,只怪自己当时那个火窜的就要把头给点着了。 田岛真的很发愁把这个好事不做坏事有余的赵廷壁该藏到什么地方去,县城周边几处的小据点太小,也装不下这个大汉奸。把他藏在红部宪兵队倒是安全,可也不是长久的事,弄不好时间长了还会把火烧到宪兵队来。现在的汉奸还不如他们日本人,投降了还能做个俘虏,这罪大恶极的汉奸就没有他投降的份,都是死路一条。这些道理田岛最懂。 大年就要到了,在县委县政府领导面前张锦堂立下了军令状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大话是撂下了,可是现在还没有赵廷壁的一点线索,没有线索即使有三头六臂也施展不起来,要是让赵廷壁错到年后再去找他,恐怕更难了,现在赵廷壁一定还在县城里,恐怕田岛也不会让他留在县城红部过年,迟早他要给他找个去处,不然他也不会安安稳稳过好这个年,这个烫手的山芋握在谁手里都不好受。 秦秋文也在替张锦堂捏着一把汗,虽然立军令状不是他立的,但是表态的时候他在场,也是跟张锦堂一个区一个组的,他立的军令状不等于他也在数吗?秦秋文提醒张锦堂是不是到新华书店碰碰运气。 原来秦秋文任一区区长的时候,跟新华书店的张全忠是要好的朋友,经常到他的书店看书接头传递情报,自从张全忠跟他先后被捕后,他越狱出来也离开一区,这样就和书店失去了联系,后来组织上也没有再让他跟书店有什么瓜葛。 新华书店是我地下党的同志遇到紧急情况的一个前沿哨所,一般情况下即使到哪里买书也不会启动联络暗语,只有在安排联络或者有紧急情报需要联络的前提下才要进行,并且是由专人负责。 秦秋文走后就由张锦堂接替他负责跟书店联络。 张锦堂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他还想等等县城里我们的同志能够直接带出来的消息,步入书店这个门槛那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也是最后一步路子了。对于这个大汉奸的行踪,张锦堂清楚田岛是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这是他最后一张王牌了,他还要利用这张王牌给上面的吉野应付差事。 新华书店自杜继周接任后,就又派进一位年轻女掌柜,是师丕珍、宋世洪(女)主办的抗日高小的,腊月寒假时,抗日高小迁至壶关县牛居村,是江平介绍进来的,名叫宋希媚,进步青年。 江平也是在腊月从黄山区派到根据地县委驻地担任妇女救国会的,在黄山她是临时被抽调过去搞统战宣传工作,之前她是郭家驼区小合校长。 新华书店是我党越来越关键的主要联络点,杜继周不会亲自站柜台接头搞联络,现在他已经从公安局调任县武委会主任,剩下的小掌柜一个人力量单薄,随着新华书店的扩大经营,柜台上下也需要有专人来打点,于是组织计划派申仪接替新华书店小掌柜的工作,不料申仪被上级组织调晋冀豫鲁边区工商局工作。正巧抗日高小迁至牛居,组织上才选准了宋希媚。 宋希媚是平顺县井泉村的一位村妇救会,抗日高小在井泉村驻扎时,宋希媚就到抗日高小学习,聪明伶俐,好学肯干,而且在高小学习时就一直学习情报联络工作,并且经常给我党传递情报,是个合适的人选。这个合适的人选也是师丕珍、宋世洪选定的,没有一点含糊。 如今的新华书店小掌柜,已经是里外业务娴熟的一位大掌柜了,有了宋希媚在书店忙里忙外,真是有条不紊,井然有序。为了安全起见,宋希媚就称是大掌柜的外甥女。 张锦堂终于来到了新华书店,这件事不能一直耽搁下去,即使冒点风险也得找到赵廷壁的下落。张锦堂是新华书店的老主顾了,在他参加牺盟会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张全忠是以开书店作掩护为我党工作的,所以他就毫无顾虑地来这里买书借读,跟小掌柜成了常来常往最要好的朋友,直到他进来敌工站接替了秦秋文的工作后,他才知道张全忠的身份,而对这个心有灵犀,稳而不乱,身怀使命的小掌柜更让他一时肃然起敬。 现在虽然他是这里经常借书的老主顾,但平凡的出现使他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怕遭到特务的跟踪怀疑,也许是他感到自己也是身怀使命不只是一个平常的借书买书者的担心吧。 一位熟悉的身影跟他擦肩而过,他扭头看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不是县公署的北河村陈忠悌吗?他一直是在为日本人的伪教育办事,每天在西街小学给们讲 “做一个大日本的忠顺良民”“大和民族魂”等汉奸课程。张锦堂还曾经打算去做做他的工作。 一种职业感让张锦堂紧跟陈忠悌随了两步,他想跟他打声招呼,日后见了也有个印象。那料到这个陈忠悌就像没有发现他似的,那身灰色的“先生袍”一甩一甩的,圪肘窝夹着的两本书近乎掉下来。 一位漂亮的小姑娘出门迎接他,嘴里喊道:“先生借书还是阅读?” 张锦堂一下从职业的习惯中解脱出来,丢开已经走远了的陈忠悌,回过头看着那个小姑娘说道:“借阅,你——?”。 “我是新来的,先生一定是这里的老主顾了吧。” “咋说?” “您要是第一次光临,就不会对我产生疑问,是不是先生?” “奥,是,对,第一次认识你,这里原来没有你这个小姑娘的。” 这时小掌柜从书架后面走出来。见到张锦堂,不露声色地给他们相互做了介绍。张锦堂又看看小姑娘,一种茫然的感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三十三回张锦堂立下军令状 三十三回 张锦堂立下军令状 陈忠悌书店送情报 对于这位小姑娘的出现,张锦堂并不感到奇怪,让他奇怪的是哪个匆匆而去的陈忠悌,北河跟河口有多远啊,都是乡里乡亲的谁不认识谁,你陈忠悌在给日本人做事谁不知道,至于躲躲闪闪的吗?难道你陈忠悌认出我这个给党办事的张锦堂了吗?再说—— 张锦堂是个心细的人,善于观测周围环境的变化。不过干他这一行的不懂得观察是要吃大亏的,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做敌人的工作做不好更容易适得其反,让自己的脑袋搬家。这就像每天在一个锅里吃饭的人,个个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也许在你对面站着的就是国民党顽固派的特务分子,也许是个地地道道的汉奸,也许是自己人,也许就是专门做情报生意的。一旦你弄错了,其损失是无法挽回的。 宋希媚刚才在他进门的那个举动分明是故意要引开他在陈忠悌身上的视线,这个小姑娘虽然在他面前做的很自然也很地道,可是没有能逃脱他的眼睛,他每天就是在这种环境中生存的,察言观色已经成了他的家常便饭。 小掌柜轻轻地叫了一声“老张”。 宋希媚很知趣地就走开了,到了柜台边迎接来往的客人。 张锦堂照例将已经看过的一本《历史》还回去又换了一本《地理》,出门时由不得又看了一眼这位新来的小女掌柜,心里感觉很舒心。 “先生慢走,欢迎再来。”宋希媚目送着张锦堂,张锦堂发现小姑娘的那种目光显得很温馨很亲切。 张锦堂出来书店找个僻静地方迅速翻开《地理》,从里面拿出来一张字条。他们后来联系的方式已经不是先前的对话方式了,因为这种方式已经在特务们的排查范围,特务听到对话后要从里面分析你是不是他们怀疑的对象。 后来的联系方式都是以图书的内容来暗示的。顾客拿一本历史书籍说明是要讨取有关情报,如果拿一本地理书籍就是要送交情报,书里面一定有情报内容。相反,书店小掌柜只要给你的是地理书籍,说明里面一定有情报内容。 这个方式是惯于搞公安侦察的杜继周同志指示更换的。随着情报传递和秘密活动的长期运作,惯用的任何一种传递方式都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那字条上写着“赵廷壁要在近日往苏店转移”。 “近日。”这说明鬼子为了安全或者是在专门往外放或者的确没有定了具体时间。张锦堂将纸条含在嘴里,虽然眼前豁然开朗但还是皱着个眉头舒展不起来。从情报上看,赵廷壁还在县城是一定的。 可是这个情报是从那里得到的呢?张锦堂又一次思索起来,这个情报一定是今天才送到书店的,如果昨天或者前天书店接到情报的话,书店就要在当天设法将情报转送出去。 难道是他?张锦堂只能猜测,任何人不能暴露送情报者的身份,这是纪律。 他重新对刚才遇到陈忠悌的情景做了一下回忆,难道是陈忠悌怕他认出来才故意匆匆而去的?陈忠悌一定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即使知道他是参加过牺盟会的也不能以自己的同志在特殊场合下相认。 张锦堂又联系到那个新来的小女掌柜,正在他扭头关注陈忠悌的时候,那个女掌柜故意迎接他,那不是在故意阻止他关注陈忠悌的吗。 陈忠悌!张锦堂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除了他没有别人能在接近鬼子的红部和宪兵队了。陈忠悌在县城日本伪公署教育科工作,还是当时为鬼子大唱“大河民族伟大”的汉奸。是根据地和老百姓公认的汉奸,只是在他手里没有血债罢了。 张锦堂知道有的“汉奸”还真不是大家所看到的。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自己做过的一件有趣的事。 那是在去年春季,张锦堂通过自己亲手策反的一名伪军(赵四虎,石桥村人)嘴里得知在他的警备三中队里有一位叫小记的副队长人缘还不错,没有什么血债。要策反一个伪军骨干那可是一件继慎重又危险的事,当然,要真给策反过来,那所起的效果一定也是不一样的。 张锦堂通过那赵四虎在一间卧室见到了小记副队长,他扮作一个算命的先生身份,因为那伪军知道小记最爱算命,即使没什么事情只要见了算命先生他就会跟算命的磨蹭一会儿,不是抽签就是测字。那赵四虎说他认识有个好测八字的先生有机会给他叫过来认识认识,小记随口就答应了。没想到没过多久这个赵四虎真的就给他引来个算命的。 通过赵四虎对小记的简单介绍,那个算命先生也会诌吧几句,一开话闸就扯到小记的前世今生,房基坟茔上,一测一个准。 就在这时,随从们报告说:宪兵队突然来查岗。 宪兵队查岗是三八六九的常事儿,按说很正常。可是,一旦查到生人就会惹下不必要的麻烦,因为宪兵队会把不是警备队的人带到红部审问,弄不好就会牵出大事情来,甚至会掉脑袋。 小记马上把张锦堂引到一个密室里,自己跟那些随从关上自己的卧室迎了出去。那一次好险。 但是,张锦堂却认准了这个小记副队长是个策反的对象,就从他把他藏起来躲过宪兵队查岗的那一刻起,这说明他的聪明智慧和应变能力还有那颗人的良知。因为张锦堂起码是个人,即使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算命先生也不会逃脱被抓后的严刑审讯。 从这一点张锦堂就有充分的理由再次拜见小记。一个合适的机会他又通过赵四虎见到了小记。没料到小记第一句话就问他:“上次你就没有算出来宪兵队要来查岗?” 张锦堂没想到这个人会问他这样的话,让他一时语塞,随即他只好编造一句:“那是我的命相跟你无关。” “你是说你的运气好还是我的运气好?”小记问。 “这不是你的运气,这说明你是一个很聪明心眼又好的领导,是我的运气好,遇到了你这样一位聪明心眼好的领导。” “春天来了,阳气升了。我们的运气都好。”小记自言自语。 小记虽然是一句的话,却让张锦堂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熟悉而令人亲切的一句话,他好长时间没有听到了,这是“十二月事变”后被走散了的同志们一句接头联络的暗语开头,不过现在已经更换了。难道这是他无中生有的猜测吗,还是这个小记就是故意给他听的。 “杨柳绿了,桃花开了。还真是。”张锦堂也附和一句。 “讨逆”。 “反顽”。 张锦堂顿觉心头一热,按耐不住的激动。他深知他跟这位小记的谈话该结束了,联想到上次顺利地逃脱了宪兵队的查岗,使他更加深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他是在用原来的暗语来试探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身份。 张锦堂想到那一次的“策反工作”,他深信现在这个不想跟他打招呼的陈忠悌一定就是那个送信的人,那个漂亮的新女掌柜就是在掩护陈忠悌顺利脱身,把我这个策反敌人的自己人都划了“?”。 张锦堂连夜把得到的情报交给县委,这次锄奸是侯国英拍了板的,他不敢冒然行动。县委连夜组成了临时锄奸小组,小组成员除敌工站的同志外还有李心良、梁士兴、王前。 王前是区长又是最早的老公安,针对那一份情报内容,他分析:只能说明赵廷壁还在县城,“赵廷壁要在近日转移苏店”这个内容,有两点,第一也许就是敌人故意放出来的烟幕弹引我们上钩,第二就是真的。 “我听王区长这句话怎么就找不出个头绪,跟没说一样。”张锦堂就是王前介绍进的牺盟会,他们的关系老铁了,他跟王前说话是不居次的。 王前道:“做敌人的策反工作我肯定不如你老张,这公安侦查的思路你也一定不如我们呀。”说罢故意看一眼李心良,李心良是王前的老部下。 李心良领会王前的意思,领导是在故意提高他的地位呀。“我理解区长的意思,既然我们不知道我们的目标移动的情况,就像潜在深水下面的大鱼,不如我们故意浑那么几杆子。”李心良说罢看看王前,意思是问是不是这个意思。 还没等王前张嘴张锦堂就先道:“原来你们公安同志是在故意欺负我们敌工站的呀。” “等有机会你们敌工站的报我们的仇吧,那可是防不胜防,也不知道是自己人还是敌人。让我们出丑的机会多得是。”李心良笑道。 “我们就跟着公安同志们的思路走吧,下一步该怎么办。”秦秋文道。 “还是听听我们王区长的吧。” 王前是反特锄奸最早的公安,不是他有什么高招,而是他有了一些“走的路多了”的经验。 “不管那份情报是不是真的,最起码知道赵廷壁还在县城。我们要有我们的思路和主动权,我们要牵着敌人的鼻子走,不管敌人的意图是不是也在牵着我们的鼻子。” “就像李心良同志分析的,用杆子搅他们一下,搅浑了大鱼自然就上来了。” 王前见大家都不吱声了,静静地等待他往下说。 “我想让大家分析一个问题,就是说,这个汉奸现在是在县城还是在县城外面? ” 大家有的说在县城有的说在县城外。 张锦堂道:“别兜圈子了区长,你说了我们照办,你让我们说不是也跟不说一样吗。” “不管他是在县城还是在县城外,我们不管在那里搅这么一杆子都会让田岛心慌起来。”李心良道。 “要不我们同时在城内城外都搅他一杆子怎么样。”王前道。“不管有没有个赵廷壁,我们就是要明目张胆地在城内城外抓这个大汉奸。” “逼着田岛把他送出来?” “他不送他能过好年吗?” 三天后,县城的伪警署,城北的骞堡村都被我们的锄奸队配合内部的同志给敌人搅了那么一家伙,在骞堡除逃走的,抓了大小特务汉奸四、五个,骞堡是汉奸特务的避难所,也是他们的快活林,那里有吃有喝还有女人陪着,这是鬼子驯养特务汉奸的基地,也是他们遇到紧急情况能轻易逃走的最佳地方,往西就是整个长治县区域,南有贾掌、韩川、荫城,北有苏店、石槽、老顶山等鬼子占领区据点。 我们的同志们就守在通往西面的各个交通关口,就连一只苍蝇也不想让它飞过去。 其实赵廷壁还躲在县城鬼子的宪兵队。 这个赵廷壁还真是田岛手里的一只烫手的山芋,对赵廷壁的安全保护对于田岛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如果被党八路再轻易而举地给铲除了,那么在他的控制范围内的那些汉奸特务还有谁敢再为他卖命。 在田岛的计划里,究竟是要把赵廷壁留在县城还是送到外面,也只有田岛自己知道。但是通过八路这两天对赵廷壁明目张胆地“疯狂”搜捕,这说明这个烫手的山芋在他手里是不能再握着不放了,这也说明这个招事惹事的赵廷壁在党八路眼里是非除掉不行了。 田岛的计划开始了。 就在我们的锄奸队行动后的第二天晚上,一支由伪军一个小队在几个鬼子的监督下簇拥着被转移的赵廷壁出现在通往城外西北天桥村的方向,我们的同志就隐蔽在这里的交通要道处,只要你敢过来就会遭到前后夹攻,把汉奸赵廷壁乖乖的给留下。 这支队伍离我们的伏击区越来越近了。 张锦堂跟李心良拼住呼吸观察着已经快过来的队伍,准备发出战斗的命令。 忽然一阵响动随即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哎呦,咋走的路,眼瞎了!” 李心良就要下命令开火,忽然被张锦堂使劲戳了一下:“这声音这么熟。” “谁的声音?”李心良问,他这时也感觉有点不对,几乎把“开火”两字喊出来。 “程高松的,我们的同志。”张锦堂道。在县城里他直接联络的就是程高松(秦庄人)。 “就是发放良民证的那个?”程高松不少人都认得,他在警备队是专管发放“良民证”的文职警官,李心良也认得,但他没有跟他发生过任何关系。 “眼瞎了!”他们同时轻轻念叨这句话。 “这是不是说明赵廷壁不在这支队伍里,就像区长说的,是敌人的声东击西。” “眼瞎了,这分明在告诉我们,这里的赵廷壁是假的。” 这里的赵廷壁的确是假的。程高松知道后主动参加了护送队伍,他已经接到了组织的通知,他必须参加护送才能设法将田岛的声东击西告诉我们的同志。他跟里面的一位我们的同志商议好对策,待走到埋伏圈时,由那位同志故意给他使个绊子,让他跌到。程高松被跌的还骨折了,他是故意让自己跌的重一点。 埋伏在这里的同志们眼看着这支队伍朝西扬长而去。 就在这支队伍过去两个小时后,埋伏在南面通往贾掌方向的大山南路口的同志们,也发现了一支同样的队伍。 这个时候,王前已经接到了埋伏在北面的同志们的情报,说田岛在声东击西,北面的赵廷壁是假的。 那么南面的是不是还有个投石问路呢?这个狡猾的田岛王前是领教过的。北面的没有,南面的一定有,他不会两个方向都来试探。 王前迅速通知潜伏在南面的秦秋文把同志们分成两班,一截跟着前面的敌人一直走,一班在后面等待一时,发现后面的确没有情况后在敌人走到定流村口开火,他已经派去增援定流的队伍绕道前往定流村截击。 就在前面的敌人过去后十多分钟,埋伏在那里没动的一班队伍忽然发现又一队敌人。 头一支敌人的队伍已经快走到定流村口。秦秋文带着第一班队伍跟踪过去。第二班队伍由梁士兴和敌工站的景继福同志带队隐蔽待命,只要定流村口一开火,他们就随后增援,从后面包抄敌人。 定流村口还没有开火。在预料之中的敌人真的是来了个投石问路。梁士兴没机会来欣赏他的上级王区长的神机妙算,现在关键是得按照领导的安排,在发现后面跟着的敌人后,不管是什么情况都要发起猛烈的攻击。 一声“开火!”的命令,顿时埋伏在那里不动的同志们机枪手同时朝眼前的敌人堆里开火。 瞬间,定流方向也传出来密集的枪声爆炸声。那是第一班的同志们必须跟敌人开火的时候了。定流村口已经埋伏着王前派去增援的队伍,这下给第一支敌人来了个前后夹击。 后面的这支护送真的赵廷壁的敌人虽然没有前面的人多,但也不少,只是没有机枪,因为他们想着前面的队伍会保护他们。哪想到前面的敌人已经被我们堵截的不能回头了。 在我方强大火力的打击下,护送赵廷壁的那些伪军丢开赵廷壁各自抱头鼠窜起来,使赵廷壁暴露在夜色中,赵廷壁也不是个吃素的,他早已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他已经后悔这次自己不该杀害了那些无辜的村民而带来的天怒人怨,还让田岛知道他是死心塌地为日本人卖命的,这是他犯下了连自己都不可饶恕的错误。他感觉到他的末日就要到了。 赵廷壁裹在那些伪军中,一直往四家池村方向逃窜,敌工站的景继福同志跟两个民兵一直咬紧了赵廷壁的影子,跟着追下去。到了四家池村外,赵廷壁忽然丢开伪军朝另一个乱坟滩逃去,那里都是密密麻麻的一高一低的坟茔和荒芜的树木。两个民兵又跟那些逃跑的伪军交上了火,后面的民兵喊着也追过来。 景继福一直把视线贴在赵廷壁身上,赵廷壁拐到乱坟滩他也不顾一切地紧追不舍。 突然发了疯的赵廷壁猛地扭头朝后面的景继福开了一枪,景继福没有防备,应声倒地,随即景继福也朝赵廷壁开了一枪,赵廷壁也像是被打中,摇摇晃晃就要看不到影子了,赵廷壁又朝那摇晃的影子开了一枪,只听“呀!”的一声,那影子就不见了。 后面的民兵及时追上来,发现景继福已经奄奄一息了,子弹正正地打准了景继福同志的胸膛,鲜血往外涌。 跑去追赶赵廷壁的民兵发现前面就是一道很高的地岸,赵廷壁摔倒在地岸下。大家下去发现地岸下也是一堆坟茔,赵廷壁被景继福第二枪打中后跌下地岸,正好跌在一块立着的青石碑上,都流出来了。 赵廷壁这个大汉奸终于没有让他过了年。 腊月十四日,区政府就在辛村召开悼念敌工站景继福以及在这场战斗中牺牲了的同志的追悼会,侯国英亲自在台上讲话。 他说:“同志们,鬼子的末日就要到了,我们的队伍在迅速发展壮大,我们的人民群众在不断地觉醒,大家都能站起来为保卫我们的家园而战斗。那些还在为鬼子做事的特务汉奸你们躲在阴暗角落里偷偷看看吧,大汉奸赵廷壁的灭亡,这就是汉奸的下场,只要大家都团结起来,擦亮眼睛,那些躲在暗角的汉奸特务是不会逃脱广大人民群众对他的审判的……在跟敌人的战斗中牺牲了的同志们,永垂不朽!” 土河村的老百姓在政治主任赵布礼的带领下来到了会场,赵布礼土河村的乡亲们也讲了话:“……赵廷壁是我们土河父老乡亲的共同敌人,他为鬼子带路来我们土河村烧杀抢掠,亲手杀害我村民……现在我们的区政府八路军将这个罪大恶极的大汉奸铲除了,为我们土河村父老乡亲除了害,说明在我们的身后有党八路军给我们撑腰,我们还怕什么,我们就是要和那些与我们做对的坏人斗争,让我们广大贫苦的农民翻身……” 这次战斗,应该是张锦堂立下的军令状兑现了,大家可以给他夸耀几句,不料区长王前到成了大家的议论对象,一个“声东击西”,一个“投石问路”,孙子兵法的套路他都给使上了。 王前不好意思接受大家对他的夸奖,且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些花招都是跟着秦德彪学来的。” 张锦堂笑道:“那我见了秦德彪还得请他喝上二两的吧,他可是带我参加革命的老前辈呀,我们还是一个村的邻居呢。” 王前道:“那是你的事,反正功劳是你的,我们都是你的马前卒。” 进了腊月,有内线传来消息说,警备队的程高松同志被田岛抓到了宪兵队。意思是田岛怀疑程高松那次的跌到是有意为我方传递情报的,虽然这个证据不成立,但是田岛的声东击西和投石问路的计划终究是被我们给识破了,他的左膀右臂总之都是被我党八路军给砍掉了,甚至都是公然的对他们进行了革命的审判,就像是判决田岛即将就要失败一样。 就在抗日爱国小组成立的同时,县委县抗日政府响应毛12月发出的关于1943年“把敌人挤出去”的方针,缩小敌占区扩大根据地。利用春节前对根据地与敌占区的敌我拉锯斗争的边缘地带进行了一次减租减息,借粮,反贪(污)反特(务)反(汉)奸及土地斗争。 提起这项斗争,大多数农民就像雨后的春笋,纷纷投入到这项斗争中来,因为临近根据地的农民都有了自己的土地,他们共同起来,在农会的领导下,于地主富农绅士老财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把地主的地分了,把财主的债清算了,把绅士的龙袍扯断了。“打老财”、“斗地主”、“”的群众运动在各个村里开始了。 那些躲在炮楼里的鬼子和伪军每天都要接到给他们供吃共喝的地主老财的哭诉,但那是无济于事的。他们都知道,现在就连田岛中队都对党八路没有办法了,在手里捏着出了油的亲信汉奸都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在荷枪实弹的护送中掉了脑袋。 有些懂得政策的绅士们就把这些情况汇报给了区上。说是地主富农被斗争的连活路也没有了,这是逼着他们要“跳崖”了,跳崖就是投靠鬼子当汉奸,农会搞得太过火了,是违反上面政策法令的。 区政府迅速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县委,县委很重视这些问题,便在正月初六,针对当时减租减息,借粮反贪污反特务及土地斗争中出现的“左”的偏向,在晋庄村召开了各界人士共50多人参加的座谈会。会议在肯定一年来抗日根据地减租减息等群众运动的成绩的同时,着重检查群众运动中打人捆人的蛮干现象以及把减租减息当作“”把群众运动当作打“老财”的错误认识。为了有的放失解决问题会前首先进行了个别座谈安定情绪,确保会议园满成功。 会议进行了两天,侯国英同志主持并讲了话,继之大家就行热烈讨论。 首先侯国英讲话:各位,在根据地,四〇年就开始了减租减息法令的执行,通过减租减息,启发了广大群众的对敌斗争情绪,使壶关对敌工作在根据地大有开展,但是由于群众对我们党的政策和前途还存有偏见,虽然给他们分上了土地,但是左顾右盼不敢种,甚至还有的群众把已经分到手的土地又悄悄还给地主。从今年起,在根据地边缘开展的减租减息,群众的积极性跟四〇年翻了个个儿,对地主富农的斗争过火了,这是一种极左的思想在泛滥。群运中打人盲干的现象是应当纠正的,这是个不好的现象。但违抗法令不执行减租减息,也是不对的。把减租减息当“”,把群众运动当“打老财”,这样的看法是不好的。今天的问题就是团结对敌。地主老财不是我们的敌人,还不能一棒子打死,抗日反顽才是我们共同的中心工作。对于当前的中心工作就是春耕生产运动,对各界人士解释我们的负担土地政策,说富农只要雇工努力生产还是有利可图的,要实行减租减息和交租交息,要害是提高群众的生活水平并要努力生产,政府既照顾这一个阶级利益又要照顾那一个阶级的利益。 接下来就是一些各界人士随心所欲地谈谈各自的看法。 50多岁的前清县政府礼生,一贯表现开明的士绅秦科云(成份富农)说道:提出在眼下发动群众斗争,执行减租减息法令,我很同意,有好多人认为减租减息是“打老财”、“”这是不对的,比喻我在我村里是第一户,可是群众没有斗争过我,因为我执行了政府的法令,这样看来,群众斗争不是打老财,不是。是为了发动群众执行减租减息法令,共同团结打日本,中央发下来的土地政策说的很明白,一方面要实行减租减息,同时又要保障交租交息。使大家都能生活下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会场里一些言中农、贫农、雇工及村干部高喊“拥护秦先生说真理”。 46岁的山西大学毕业生,抗战时任山西染烟督察专员、后任榆次纺织厂長,现被群众斗争过的斤瑞芳发言:群众前些时候对我斗争,且不提,只要向我说理,我不怕,就怕群众运动打人骂人,武委会赵同志那样做不好(意思是说干部包办),斗争我以后,虽倒出三四百石米,我不悲观,我不会像其他人一样逃跑,我认清了在根据地是有前途的。 最后他说希望今后工作人员要照先生说的,要有实事求是的精神。 士绅郭子兴(60岁,经营地主)提出:说起来群众运动是很好的,执行政府法令也很对,有些干部把事情扩大也不调查,只听几个人说,就可办事,有时斗争太过火,在晋庄斗争乱打人,冬天往身上浇冷水,还使屎壶灌,听说龙镇把徐廷壁的胡子都拨了。我听了害怕,跑到泉沟去躲藏,现在村上还吵着斗争我,我希望政府要调查,使老百姓能与我说理,不要打人。 全场富农表示赞成。 士绅平子衡(现任参议员):在刚发动群众的时候,免不了有些过火,乱打人,这需要很好的向群众说服,干部应很好的领导群众,减租减息是临参会议决定的,它是照顾到广大人民的利益,使大家都能活下去,这个法令大家都要执行,把群众真正发动起来,打走日本才好,但干部中一些蛮干的作风,请政府及各团体同志应该纠正。 全埸表示满意。 这次会议证明,只要我们进行调查研究,及时了解在变化着的地主、士绅、富农的情况,正确执行党的政策,灵活远用党的斗争策略,则发动基本群众,提高起阶级觉悟,争取地主、士绅联合富农,以团结各阶层共同对敌,是有充分把握的。 从这次座谈会可以看出,壶关一年来的群众斗等已形成优势,地主阶级觉得这是大势所趋,无法抵抗的。 通过座谈缓和了对立情绪,减少了士绅富农对党的仇视心理。纷纷表示要放下包袱,团结在抗日政府周围,为抗战作出贡献。这次会议对端正统一战线的方针,阻止了群众运动中出现的“左”的倾向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此后,县出现了团结抗日的政治气候和春耕生产。 这次座谈会后,县委县抗日政府还总结了1942年根据地的工作成绩。 一九四二年,壶关县各级党组织领导根据地人民战胜旱灾,发展生产,发动了强大的对敌政治攻势,进行了反“扫荡”反“蚕食”斗争,开展了各种群众运动和群众斗争。 年底统计:根据地共有119个村庄,其中发动过斗争的70个,占总数60。根据地共有人口约44523人,参加斗争的人数有7216人,占总人口的16。发动了129次斗争,在129次斗争中,斗争对象为506人,其中地主11人,经营地主32人,富农123人,中农168人,贫农2人,其他157人。从斗争性质上看,129起斗争中,借粮斗争56起,占437;土地斗争13起,占2812;反贪污斗争24起,占1928;负担斗争24起,占1928;反维持斗争4起,占36;反特务斗争4起,占36;反恶霸斗争2起,占156;其他2起,占156。 在斗争中发展了党组织,巩固扩大了根据地,改造了村政权。有22个主村建立了由党员、和无党派民主人士参加的“三三制”抗日民主政权,村村有了党员,建立党支部59个。 在轰轰烈烈的群众运动中,党组织及各级群团组织得到了较快的发展,全县党员由1941年的171人发展到368人,占根据地人口的千分之八点三,工会会员在“十二月事变”后重新恢复,发展到500人,农会会员由1941年的439人发展到10000人,青救会员发展到500人,妇救会员发展到1200名,民兵发展到2302人。 在锄奸反特运动中,铲除了黄山区大汉奸刘东山;界南土匪特务李熙春;晋庄区赵掌村大汉奸张聚富;辛村区土河村大汉奸赵廷壁等。 在跟日寇作战中,我县独立营和三十二团击毙日寇宏田顾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三十四回顽匪制造固村惨案 党政军民双井度 三十四回 顽匪制造固村惨案 党政军民双井度荒 在轰轰烈烈的减租减息,借粮,反贪(污)反特(务)反(汉)奸及土地斗争中,各村把那些擅不执行(不积极)减租减息的地主富农士绅等进行了问询,再经过调查属实,首先看你是不是跟鬼子顽伪走在一起的特务汉奸,调查不属实的都列为嫌疑对象参加。 一月二十四日(腊月二十),壶关县委以县政府出面在县政府驻地安口村举办的对嫌疑人员进行改造的训练班。 二月五日开始一共举办了二期,第一期128人参加,第二期42人参加,总共171人。集训目的主要是促使特务分子与嫌疑人员坦白交待问题。方法主要是讲解党的各项政策、法令,启发嫌疑人员的觉悟,鞭策其猛醒、反正,尽快站到革命阵营里来。 县委书记李唐以抗日工作队队长的身份多次到集训班指导。使参训的嫌疑人员受到启发,互相开展了批评与自我批评。主动揭发出日伪特务组织34人,国民党区分部10个。(图为安口村) 就在揭发日伪特务组织和国民党区分部的同时,固村这个人数最多的国民党重灾区发生了“地震”,相互揭发出来的国民党顽固派摇摇欲坠,雪化显身。住在界南的固村籍国民党分子生怕他们的败露,便差驻村特务分子时刻注意党干部在固村的行踪,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二月二十五日(正月二十一)晚上,固村党支部的五名党员秘密地在居住比较僻静的郭文茂(党员、村青救会秘书)家开会,研究如何动员和组织群众把隐藏在固村的日伪特务和顽固派揭露出来。 为避免顽固特务侦察,特派民兵自卫队员徐六则暗地放哨。会议开了两个时辰,散会后已经是深夜11点多。为了避免同志们在回家途中引起特务汉奸怀疑跟踪的麻烦,就集中在一起夜宿在郭文茂家。(图为郭文茂旧宅) 没料到他们的行径早已被本村汉奸特务李小保和编村村警郭和生侦知。待他们刚刚睡下,李小保和郭和生便带领顽固编村反动武装,包围了郭文茂家大院并跳墙破门而入,将武委会主任赵有风、民兵队长张四怀、民兵指导员阎聚才、农会郭景绪以及郭文茂、徐六则等六人捕去。 敌人把六位同志逮走后,严刑拷打,用刺刀刺伤多处,利用编村合法的政权组织,以他们是敌特汉奸为名,捆绑插牌游街示众,大肆宣传他们是敌特汉奸(他们的党身份都是秘密的),最后在乌泉寺用铡刀铡死,我六位烈士的尸体模糊不清,难以辨认……。(图为固村六烈士纪念碑) 张四怀,男,三十一岁,抗战开始,参加牺盟会,在群众组织任秘书,民国三十一年(1942)任民兵队长。 闫聚才,男,二十岁,民国三十一年任民兵指导员。 郭文茂,男,二十一岁,抗战开始任村青救秘书继任县民运科工作员,民国三十一年再任青救秘书。 郭景续,男,二十二岁,政变前担任游击队小组长,民国三十一年任村农会。 赵有风,男,十七岁,民国三十一年任村武委会。 徐六则,男,三十四岁,系村自卫队队员。 这是壶关县又一起由国民党顽固派制造的残害同胞的惨案,敌人这次杀害的都是村里精明强干的党员干部。 就在固村事件发生的第二天(2月26日)下午,黄山工作队接到护送麻皮的紧急任务,副队长李富则在谷驼村召开了担负护麻任务的谷驼、紫岩掌、东、西归善、川底、四家池等区、村政治主任、正副、武委会主任等武装干部会议。 李富则在会议上说道:“同志们,护送潞麻已经成了我们黄山工作队以及经过这条线的各村联防民兵的任务,我们必须保证完成任务,大家事先表个态。” 在场参加会议的同志同时站起来共同喊道:“保证完成任务!” 接下来李富则才开始讲:“今天晚上有长治县武工队护送着苏店、原家庄、信义等村的八十余名群众,担着八十余担麻皮,在不发生意外的正常情况下于深夜12点就会来到我们的保卫区在山则后货栈交接。” 现在有我做一下安排。 紫岩掌联防区(河南、山则后、沟洞等)的几个村的民兵要在当夜12点到次日凌晨1点必须到宋堡河等接。 谷驼联防区(寨上、石岩头、西堡等)的民兵在凌晨2点至3点必须到紫岩掌村东川接应。 天明,谷驼民兵必须保证把八十余担潞麻护送到石岩头村东。 紫岩掌民兵要抽十几个人在村西北虎陡坡、村北井河两个捎卡严密监视城里和药王山两个据点的敌伪。 谷驼民兵要抽出六、七人在下川坡捎卡,看好药王山日伪据点的敌人。 谷驼村郭六则、程水旺、郭贵春负责。 紫岩掌由姜明则(武委会主任)、常有好(紫岩掌)负责。 各段要严格遵守保密纪律,违者严惩不贷。 散会后,紫岩掌常有好和姜明则返回村,提前吃了晚饭,把该派的哨兵派出去,并安排好一个5动岗哨报信组,在所有的道路上都埋好了铁雷、石雷,然后把二十余名民兵干部集合到地洞里开会,具体部署了护送麻皮的任务,看着时间一到就分头行动起来。 村民兵指导员王松则、班长岳保则、治安主任姜书则带来十多个民兵深入到两个岗哨。政治主任(武委会主任)姜明则和常有好、农会姜圪旦、民兵班长王三则等二十余个民兵到宋堡河去接麻。 晚上1点多种,从长治县过来的八十余个担着麻的群众顺利来到。常有好和姜明则首先见了前面两个背着枪的长治县武工队的同志,这两位同志低声道:“这里地形不好,一片开阔地,万一遇到情况没有躲身处,得赶紧走。” 这时候,来接麻的民兵看到那些担麻的群众已经气喘吁吁累的满头大汗,便主动上前接过担子轮流歇息一时,马不停蹄地到了紫岩掌西耳坡。长治县武工队的二十余个同志匆匆跟常有好他们告别了一下就回去了。 二十七日凌晨三点半,紫岩掌的民兵把麻送到谷驼交界地。正在给谷驼村的政治主任、郭六则、程水旺交接任务时,忽然城里和药王山的日伪军五十多人出来抢麻。 他们通过熟悉地形的禾登、石岩头村在城里和药王山担任警备队伪军的村民带领下,没有走四家池、下内村、川底、下川等村这条线,绕过了埋伏在这里的民兵和早已埋好了的阵。而是绕道到了药王山经西归善山、川底东凹,从下川北后沟爬上谷驼村背后北河坡。企图到谷驼村北通往石岩头村的必经之路抢夺潞麻。 这些伪军刚刚爬上岸后,就在谷驼通往下川村一条人行小路上踩响了,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随即传来咿呀咿呀的乱叫。正在下川坡头上松树坟站岗的谷驼联防民兵张有则等5人发现,先朝敌人打了一排子弹,敌人知道暴漏了目标,就跑着往谷驼方向冲。张有则又让大家打了一排子枪,敌人就又爬下不动。 这时候张有则他们才发现,我们的送麻队伍跟敌人仅仅相隔半里路。这是最危险的时刻,眼看这八十余担潞麻就要落到敌人的手里,怎么办? 紫岩掌联防民兵也发现了开火的地方,于是马上疏散担麻群众,把他们隐蔽在南地的沟边岸下和坟墓里,常有好和姜明则带着所有民兵一齐朝开火的地方冲过来,设法挡住敌人跟潞麻方向的去路。顿时手、一齐炸响。 这时,寨上、西堡、石岩头的民兵也围了过来。特别是禾登村的民兵往下川村边冲便打,敌人在黑色的夜空里听到到处都是枪声爆炸声呐喊声,以为给八路民兵包围了,只怕被煮了饺子,急忙从小路往川底方向逃窜。逃至下川坡头上,有踏响了谷驼民兵埋在那里的连环雷,加上后面追击的枪声,手爆炸声。吓得敌人哭爹喊娘,仓惶逃走。 战斗结束后,两个村的联防干部研究决定,由谷驼村抽大部分民兵往石岩头护送担麻群众,留下一小部分配合紫岩掌民兵到川底村对岸监视敌人,以防敌人卷土重来。 天明,同志们开始打扫战场,看到从谷驼川到川底村边战斗过的地方鲜血满地,下午川底、下内村传来消息,敌人被民兵打伤三人,踏响炸伤七人。他们当夜就通过川底村的维持会抓上群众抬上伤员送到城里。 敌人打跑了,八十余担潞麻顺利送到目的地。第二天下午,长治县送麻群众肩扛扁担返回路过谷驼、紫岩掌村时,专门跟我们的民兵见面答谢。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那夜的战好打呀,你们这里的民兵真不简单呀,多亏你们呀等等等等。” 还有几个群众这样说:“我们爬在坟头上的树杈上,就像是看了一场三国大戏,真是过瘾啊。不过我们也纳闷那么多的一群荷枪实弹的伪军,也没有听到他们的上司喊一句‘打呀!’‘冲了!’的,就只顾抱着头带着他们的队伍跑。” 他们哪里知道,那夜领队的伪军小队长就是我们的小记队长。 三月,针对固村事件和护送潞麻行动两期性质不同的事件,县委县抗日政府深入调查研究,其结果就是固村事件的失误,是以村武委会组织的一次村政干部会议,在开会时没有通知我党在固村秘密委任的政治主任和抗日,是同志们失去了党组织的支持和参与,给特务们制造了破坏的空隙,使我党失去了六位坚强的革命同志。 在敌人严刑逼供下,我们的六位同志自始自终没有暴露出与我们的党组织的任何关系,是我们学习的榜样。而护送潞麻行动,是我们党和民兵武装密切配合的一次行动,其配合密切,行动自如,统一指挥,安排到位,取得了一次大的胜利。 县委县抗日政府针对固村事件和护送潞麻的经验教训,做了认真诚恳的批评与自我批评,固村事件这是我们上级的失职,没有监管好下一级组织的活动安排和领导关系,固村事件是应该牢记的一次血的教训。 民国三十二(1943年)3月26日,通过县委县抗日政府的会议,决定给下一级农村支部、下达一道通令。 通令: 关于村公所与武委会的关系。区长、副区长、、副、村副: 一、村委会主任得为村政会之当然,出席村政会每月例会,向报告工作,商决全部村政进行。 二、战时以指挥部名义进行一切工作,为正指挥,武委会为副指挥,战时为正指挥名义,可以指挥民兵。 三、民兵不服从指挥者,指挥部得依民兵纪律处理之。 四、平时遇有汉奸现行犯,或逃跑人犯,在紧急情况下,可直接调派民兵行动。 五、村民支差与抗属勤务的组织,村公所与武委会应求一致,平时派差如系系武委会成员组成之部分,应通知武委会以便另作动员保证,但身为民兵或自卫队之人不得未接武委会通知而拒绝村公所之直接通知。 此令 候国英 三月初,县委县抗日政府召集各区干部学习了四三年的国际国内形势。二月苏联斯大林格勒战役和瓜达尔卡纳尔岛战役同时段先后结束。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形势发生转变,苏军在苏德战场发起反攻。我们国内的形势虽然还处在艰难阶段,但是随着广大人民群众的觉醒,各村民兵武装的成立,就像黄山工作队护送潞麻的战斗都是各村联防区民兵完成的。 会议认真落实中央和的指示,决定把对敌斗争、减租减息、发展生产作为1943年的三大中心任务。 根据和于十二月五日发出了《关于开展对敌斗争的指示》。《指示》中指出:“把敌人挤出去”,是今后对敌斗争的方针和任务;党的一元化领导,充分地发动群众,是把敌人挤出去的最根本的保证。必须把党政军民一切力量动员起来,在各级的统一领导下,密切配合,积极开展对敌斗争,从军事上、政治上、经济上、文化上全面去挤敌人。 在“把敌人挤出去”这一次深入人心的召唤之下,“挤”敌人的斗争在各区如火如荼地展开。对敌大小战斗,民兵作战,反维持,摧毁伪村政权,建立各村抗日民主村政权,缩小敌据点活动范围,由三四十里缩小到五里以内。“把敌人挤出去”, 使边区军民对敌斗争由被动转为主动。 “挤”敌人的主要方法是由大批文武兼备的人才组成短小精干的武装工作队(简称武工队),围困敌人据点,骚扰敌人,开展战。 为了夺取全国抗战胜利,用武装保卫政权保卫胜利果实,县委县抗日政府响应上级号召发动群众积极参加人民军队,从三月四日开始至八日结束,全县有十七至三十五岁的青壮年一千五百三十二名光荣入伍,奔赴前线。 这次动员参军,由于干部带头,广大青壮年抗战胜利心切,使运动只用了五天时间就胜利结束,这是我县历史上参军最多的一次。 四月二十一日,县委召集区级以上党员干部以及独立营、游击干部,在安口村召开政治工作会议。 县委书记李唐讲述了国内形势并部署了今后的工作。鉴于英、美开辟第二战场,日军更换其进攻策略,采取战略防御,根据驻壶关县日军的实际力量,他指出:我们必须有准备地以武装斗争给敌人以沉重的打击,不失时机开展破公路,割电线,围困踞点等斗争形式。并要加强政治攻势,开展喊话活动,动摇敌心,促使有爱国之心的伪军人员弃暗投明,争取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为准备反扫荡和反磨擦,县委详细分析了敌友区、敌区、根据地、边沿区、腹心区支部以及老党员、新党员、先进党员、一般党员、落后党员等对战争的不同认识,作出了战时支部工作的决定。 决定就战时支部的任务,支部组织形式和组织的改变,思想教育和思想动员,支部掌握民兵,党员掌握武装,战时群众工作,除奸和统战,战时支部生活和支部教育做了详细部署。 之后,各区村都分层次召开了会议,通过对决定的学习贯彻,解除了支部、党员内部存在的轻敌麻痹,对战争认识不足等不正确的思想,为全民反扫荡反磨擦打下了基础。 同时,壶关县委、县抗日政府作出了“关于加强国民教育工作”的决定。决定指出:加强对抗日根据地国民教育工作的领导,要十分重视小学教育,同时也不能忽视成人教育,办“冬学”般“民校”,必须采取多种形式提高人民群众的文化水平和阶级觉悟,增强抗日必胜信念。决定的作出推动了根据地教育事业的发展。 时令已经进入五月,五一就是下种的季节,可是老天爷从去年立冬至今连一场雪一场雨都没有下,老百姓遇到了十年未遇的干旱,去年就遇到了春旱和秋旱,庄稼收成减半,在这严酷的事实面前,摆在县委县抗日政府面前的不单是跟敌人的斗争,更主要的是老百姓和战士们的吃饭问题。 在四月六日,县委就向基层党组织发出通知,要求党员干部都要认真学习《新华日报》3月27日发表的《春耕运动已至紧要关头》的社论。通知要求每个党组织必须成为坚强的生产堡垒。党员必须成为生产模范,带领根据地人民迅速掀起春耕生产建设,在生产中培养劳动英雄。 十四日,壶关县抗日根据地以民兵为骨于,组织起19个“春耕保卫团”,其任务是:围困敌据点,监视敌人的活动,村与村互相配合,充分发动群众抢耕抢种。要在立夏的前五天,把根据地12万亩秋田全部下种完毕。 五月六日就是立夏,五一就要把下种掀起。但被天旱吓怕了的老农望着像火炉一般的日头,挖一把干巴巴的黄土,脸上皱起了舒展不开的眉头。空旷的田野上没有几个耕耘者的身影。 面对群众在严酷的环境下的悲观失望的情绪,县委县抗日政府遵照毛的指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发出了“生产自救、节约渡荒”的号召,不管老天下不下雨都要在立夏前播下希望的种子。要求: 1、思想动员、提高士气、克服党员干部和群众在严酷环境下悲观失望的情绪。 2、领导带头,身先士卒,与人民群众一道共渡难关。 3、发动了广泛的群众运动。 4、减租减息与生产渡荒相结合。 5、一手抓生产,一手抓节约。 6、抗灾救灾与战斗相结合。 全县军民要十分重视各种自然灾害的发生,从长远着眼,厉行节约,备战备荒。 为了提高党员干部的士气和人民群众的积极性,壶关县委、县抗日政府提出了生产渡荒,人定胜天的目标。为了减轻群众的负担,军队与政府都在根据地安口、盘马池、郭家驼、双井一带进行了开荒种菜,与人民同甘共苦,同食康菜,县委书记李唐侯国英亲自带队上山开荒。 花篮的花儿香 听我来唱一唱 唱呀一唱 来到了南泥湾 南泥湾好地方 好呀地方 好地方来好风光 好地方来好风光 到处是庄稼 遍地是牛羊 往年的南泥湾 处处是荒山 没呀人烟 如今的南泥湾 与往年不一般 不呀一般 如今的南泥湾 与呀往年不一般 再不是旧模样 是陕北的好江南 陕北的好江南 鲜花开满山 开呀满山 学习那南泥湾 处处是江南 是呀江南 又学习来又生产 359旅是模范 咱们走向前 鲜花送模范 咱们走向前 鲜花送模范 …… 现任壶关县妇救会的江平在双井给开荒种菜的干部战士们唱起了正在流行的南泥湾之歌,这是1941年3月,八路军九旅进驻了作为陕甘宁边区南大门的南泥湾,一边练兵,一边屯田垦荒时候的真实写照。 八路军九旅刚开进南泥湾的时候,南泥湾还是一个梢林满山,荆棘遍野,野兽出没,人烟稀少的地方。战士们描绘那时的南泥湾是:“南泥湾啊烂泥湾,方圆百里山连山。雉鸡成伙满山噪,狼豹成群林里窜。猛兽当家百年多,一片荒凉没人烟。”条件艰苦可想而知,但广大指战员说:“干革命需要艰苦奋斗,艰苦奋斗才能干好革命。”广大指战员积极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克服困难,创造辉煌。 侯国英听到了江平给同志们唱的这首歌,真比他苦口婆心地在同志们面前高一声低一声地讲这讲那要强十倍,就找来江平让把这首歌变成我们壶关的歌才有劲,并且还要让她成立一支歌唱队,把同志们的心劲儿都唱起来。 江平接受了的任务,就抽空到牛居村抗日高小找到丈夫师丕珍和宋世洪说明了的意思,宋世洪听了非常高兴,她说自从她跟江平到地委学会了南泥湾这首歌后就已经把歌词变成了我们的,写在了她的日记里。 江平等着宋世洪给她拿出了她的笔记本子,看到上面写道: 罗松背轿顶山,双井像口大池塘。 池塘里面枯又干,打虎岭上寒气旺。 山涧野鸡无吃喝,狼虫虎豹没口粮。 党政军民齐上阵,独立营战士来开荒。 …… “写的好呀!可是怎么能像南泥湾那样唱出来”。江平道。 “这还用发愁吗,守着个大文人大诗人。”宋世洪指的是师丕珍。 于是她们就去找到师丕珍。师丕珍是个多才多艺的文化人,作诗作曲写写画画都不在话下,要不开办抗日高小这个重任也不会交给他。 打虎岭轿顶山,听我来唱一唱。 来到了双井山,太行山之巅好风光。 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 往年的双井山,只有风吹的枯草泪汪汪。 孤独的石头,山鸡的吟唱。 如今的双井山,与往年不一般。 枯草没了,风绿了禾苗,雨浸了黄土沙岗。 罗松背轿顶山,听我来唱一唱。 来到了大井山,是朱老总的划界线。 界南是山,界北也是山。 往年的大井山,唯有磨刀霍霍的闪光。 顽匪的侵扰,百姓的悲凉。 如今的大井山,与往年不一般。 眼泪没了,老农笑开颜,看到了练兵场。 …… 立夏过了,还没有一场透雨,根据地的人民就在嘹亮的歌声里度过了整个春天。大家的心是热乎乎的,虽然没有了湿气但人气旺盛。 根据地还让江平和宋世洪组织妇女、秧歌队,开展田间地头宣传,组织党政军民里的文化人进行诗歌创作、诗歌朗诵等活动,活跃了根据地广大人民群众的文化生活。是党政军民忘记了灾荒给大家带来的忧愁和烦恼。 大旱了一百八十天的壶关人民,真的是历经了历史上罕有的大灾荒,天灾人灾横行。在国民党占据过的壶关南部,陵川、高平、晋城等地,更所谓是“赤地千里,民有饥色,野有饿孚,哀鸣遍地,嗷嗷待哺,白骨堆集”。就像壶关河郊沟还有父吃子肉的现象,陵川大地还有无人之区。 在这大灾荒之年,在下的壶关抗日政府,除领导人民生产自救,节约渡荒外,党、政机关本身也以身作则节衣缩食,进行生产自救运动。 壶关县委书记李唐,抗日县政府候国英,领导党、政机关全体人员,以身作则,一面工作,一面在政府驻地大井村的南山、轿顶山北坡和罗松背等地,亲自开荒种田一百一十余亩。利用旱井里的水,收粮菜万余斤。除机关自给外,还以一部分支媛了当地群众食用。县独立营在打虎岭开荒种地,主要种植山药蛋、罗卜,使党政干部、部队的同志们和群众都看到了希望。 就在粮食度荒的艰难时期,日寇在经济上也趁机对我根据地就行挤压和掠夺,为了贯彻毛在经济上“发展生产,调剂有无”的政策,由工商局长车轰成立了县贸易公司,商店先在店上开设,随后移到固村。商店的任务就是对敌开展经济斗争,通过收购从敌占区运进军需和民用等物资,再到山则后长治贸易货栈收购从长治县、长子县运送过来的军用民用物资,打破敌人的经济封锁,送到我们的根据地。对内发展生产,调剂有无,繁荣经济,主要收购食盐、棉花、皮麻、粮食等。在收皮麻这一项,每天要收购四五十个小商小贩的商品,都是用担子跳。 在军民开荒种菜种粮时期,只要一有空闲,侯国英、区长周刚、财粮张树芝等干部,就到国民党顽固派县政府驻地常行村担煤,在方圆也只有那里离根据地较近。在根据地不但闹粮荒,还经常闹烧燃困难。特别是冬天,连个取暖烤手的地方都没有。利用夏天天暖之际早点积攒一点过冬的烧燃也是一件长远的大事。 周刚怕侯一直到常行担煤会有危险,就一直制止他,可是侯非去不行,他说:“我倒要看看这个马成骥对我会下什么样的手。” 不过话说归说,还是打扮的让自己人也认不出来。 在担煤的途中,周刚的后生大,每担能挑一百二十斤,张树芝又比周刚的后生小一点,每担也挑一百斤,数侯个子小,每担只能挑八十斤。每天往返最多二次,脚上都磨起了泡,用针挑破第二天就又上路了。 许多干部劝侯不要再去了,他说:“四一年四二年我们过冬连一条棉裤棉衣都没有,不是也挺过来了吗,这挑挑担子活动活动筋骨比开荒还轻松自由,不挑担就开荒,总的拣一样干,脚上起的泡多了就变成了老茧,想当年我们几个人翻山越岭去延安找党、毛,那脚上的血泡可不是今天这个样,走到延安,那些泡都没有了,变成了老茧。” 侯只要开了话匣子就会提到上延安找党毛的事,越说越有劲,越说越高声,仿佛自己置身于无人之境。 不料有一次,他的这些话被国民党的几个特务听到了,就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马成骥,马成骥一听这不是一个一般的人啊,那个一般的人会去过延安。马成骥知道延安,那是党的老巢,从那里出来的人听说都有三头六臂。可是,不相信也不能不管,如不管,这些报告的小卒子以后还会向他报告吗。 虽然在马成骥看来自己在常行的时间不长了,他是壶关、平顺最早的国民党书记,从他的经验判断,这壶关的党眼看着一天天在壮大,壶关的国民党政府之所以在常行能够生存下来,主要是二十七军那些兵痞子在硬撑着,否则早就垮台了。县城日本红部都对这些党没有一个好的对付办法。 马成骥是个政治界的老手,他学着阎锡山那一套哲学,生存就是真理,眼看在壶关是恐怕生存不下去了,日寇的铁蹄马上就会朝他的老巢踩过来,党人家会搞游击,而我们这些人能干什么,鸡蛋永远也不会将石头碰破。所以,现在他一心想着自己将来的出路,不想在增添什么大的麻烦了,面对手下的汇报,他只好让他们仔细摸清那个说大话的是不是个“驴大喷”,不要兴师动众抓错人,小题大做一会。 其实,马成骥心里明白,党兴师动众在界北搞大生产运动,把一伙饿肚子的人都动员的开起了荒地,还有唱歌跳舞的,一般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几个特务哪想到是在应付他们,他们还想着怎样在手里立功受奖,于是就每天隐蔽在那一条道上,按照的安排,再一次听听这些脚夫们是不是真的是延安来的人。 其实,上一次侯他们就已经发现了跟踪他们的哪几个特务,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侦察员了,即使侯也是先从侦察员开始的,没有个滚爬磨打的经历能走到这一步吗。 几个“脚夫”还像前几天那样照例坐在那里(上庄村)歇息,侯开了话匣子就给大家讲个不停,周刚领着几个干部悄悄越到那些特务的后面,很顺利的就缴了他们的枪。经过审问,他们都是当地人,是常行公安局的探子,经常在这里侦查可疑的党八路。 侯见了这些特务,让他们坐在那里,也没有给他们施加什么压力,先是问他们是那个村的,为什么给国民党卖命。 他们说是混口饭吃,听说党都是“共妻”的匪军,老巢就在延安。有一天跟踪你们这些脚夫,听到你讲延安的事情,就以为是个大人物。 于是侯就给他们也讲了讲延安在那里,那里是一个什么地方等等,特务们听着听着就听迷了,就像在自己家里听大奶讲故事,无拘无束。 最后,侯让把枪都还给他们,问他们敢不敢跟这些脚夫们过过招,其中一个领头的说:“不过了不过了,刚才那一家伙,我们都领教过了,现在还不知道手里的枪是怎么没有的。” 侯道:“那你们走吧。” 特务们都说:“我们这就回家去,再不去常行了。” 侯道:“该去去吧,你们那个马成骥也快搬家了。” 部分人物简介 姜明则,男,1915年11月出生,壶关县龙泉镇紫岩掌村人,1942年9月参加革命,10月加入党。曾任村武委会主任、政治主任、区组织。1949年3月,参加人民解放军长江支队随军南下福建。 常有(友)好,男,1922年10月出生,壶关县龙泉镇紫岩掌村人,1942年10月加人党。1938年参加工作,加入抗日进步组织青救会。1939年7月,在上党中心印刷厂《黄河日报》社工作。1940年3月,在山西省黎城县小南青冀南银行工作。1943年2月,任紫岩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三十五回高跷队固村铲除伪编村 暗杀团赵掌 三十五回 高跷队固村铲除伪编村 暗杀团赵掌袭击联防区 泉则河村民兵队长闫启根刚刚睡下就听见有人叩门,这声音他最熟悉:先三下再二下后一下,“砰!砰!砰!——砰!砰!——砰!……”。这是他们“锄奸队”定好的,意思是有紧急任务。 开了门,见是武委会主任张丑则。 要在平时他第一句话就是:先卷袋烟过过瘾。 闫启根习惯给他拿出烟叶,嘴里喃喃道:也不让睡个早觉。 张丑则道:“睡个球,固村的武委会被狗瞄上了”。 “怎了?” “围了”。 闫启根手里的烟叶掉在地上。 “到村公所再说”。张丑则阴沉着脸先出了门。 虽然已到末春,夜晚的寒意还是很浓,闫启根急冲冲跟着前面的张主任,麻木的神经也感觉不到被风吹来的凉意。 他们两个是二区锄奸队的主要成员。自“十二月事变”党组织遭到破坏后,区委就要求各村成立防奸锄奸活动,时刻警惕敌特的破坏。从那时起他们秘密地参加了区上的锄奸队,在各村发展队员和细胞组织。 村公所在大庙上,二区区委王胜书记陪同两个成员在村公所等候,政治主任闫顺气和村长闫小掌在一旁“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中间方桌上点着一盏大油灯,那光淡淡的,昏昏的,对面看不清谁是谁。 他两个进了门也没有吱声,挨个坐在一张凳子上。 室内气氛没有一点改变,似乎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政治主任闫顺气打破了沉默,先给他俩介绍了二区区委领导。然后道:“根据形势需要,分区委要在我们村驻扎一段时间,希望大家严守秘密”。 分区委要驻村里,这说明二区的首脑机关要在这里领导抗日斗争。闫启根他俩都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大家一定要严守秘密,眼下只有我们在座的知道,在哪里出了问题哪里负责。”村长闫小掌又重复了一遍。 接下来由区委书记王胜给大家开会:“同志们,十二月事变后,我们党组织遭到严重破坏,被迫分散转移,一年多来,我们的敌人不但是日伪汉奸,还有顽匪特务,他们利用自己的身份隐藏在革命同志之间,进行伺机破坏,防不胜防。就在前天晚上,我们固村的六位同志在开会期间被村上的特务汉奸出卖,被国民党亲日派反动武装在乌泉寺杀害。” 忽然一股风透过窗户将桌子上的油灯吹灭。 “别点了”王书记提醒一句接着说:“据我们的细胞组织传来的消息,已经知道了告密的特务汉奸,一共三个人,还有参加屠杀六位烈士的反动武装人员。 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坚决惩处特务汉奸,彻底消灭参加杀害六位烈士的反动武装人员,让他们血债血还,就像我们年前惩治大汉奸张聚富和赵廷壁那样,果断及时,让人民群众知道我们的党我们的队伍就在我们的身边”。 黑暗中,大家几乎屛住了呼吸,两根烟袋锅上闪出来忽明忽暗的光似乎在表达着大家此时此刻的心情。 村妇救会的梁小景和闫余根被村长闫小掌叫去说:“固村四月十五庙会,邀请我们的高跷队参加,马上就要下种了,乘现在还有空,请来老师指导指导,配配音乐,再说我们五月十三也要排练过庙会,乘这当儿一块练练”。梁小景知道这又是让她们妇女帮忙去安灶做饭了。 自从成立了妇救会,她们在村上还真是露脸了,三天两头有事做,闹土改,搞放脚,上夜校,送情报,动员青年参军杀敌,还要经常到区上开会,到靶场训练。不过这是她们乐意做的事,妇女求解放,当家作主人,拿锄下地,拿枪打仗,以后样样不比男人差。 闫余根凑到村长跟前悄悄问:“听说前天黑夜庙里开会开到明,咋了,有任务?” 村长表情很严肃:“不该问的不要问,你们怎忘了。” 闫余根耍个鬼脸:“不该说的不要说,你记住不就行了,村长大人”。 都听说庙上来了武、鼓、事(杂耍)老师,村民都去看热闹,不大的小庙,一时间,被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村人闹得水泄不通。 高跷队原有的队员里增添了好些民兵,也有北头、向庄的,说是村上发扬传统文化,有“艺”大家学。 村里的高跷队历史悠久,踩艺高强,踩跷就如同犁地、耕种那样娴熟。每逢正月、庙会,村里都要组织踩高跷,耍故事。四五尺的高跷在村民的脚下如履平地,不在话下。 现在要增加一些辅佐项目,在踩跷的同时插进一些音乐、鼓点。 没几天,方圆四周的乡民都来瞧看热闹,还不时把串乡的小摊小贩招来,整个小庙门前热闹起来。 民兵队长兼公安主任闫启根自然要为村事的治安操心,每日带几个民兵在庙里出出进进,忙忙碌碌。脚下还不时学习踩跷,看上去高大伟武。 其实,这几天庙里的动静都是那夜分区委书记跟大家决定了的锄奸计划的一部分,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顺利完成这次的锄奸反特任务,不闹出点动静来是无法完成的。农历四月十五是固村的老庙会,利用在庙会期间进行捕捉汉奸特务,惩处杀害六位党员的凶手是最好的机会。 不过利用泉则河高跷队原不在计划之列,而是在制定计划中间大家偶然碰到的最理想的办法,这样既稳当又安全,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区委张秘书扮做请来的老师,因为他就是一个多才多艺的文化人。那些外村来学踩跷的和音乐的都是刚刚组成的“锄奸队”成员,闫启根任队长。 妇救会的几个骨干争着抢着要来庙里给大家帮忙,因为梁小景悄悄告诉她们,谁在这次出了力,谁就是党的培养对象。 那些汉奸特务们是不会不来的,十二月事变后,共产党队伍大都被迫转移到东山了,村上即使有也都在地下,加上小日本的“铁壁合围”,好像这个地球都成了他们汉奸特务的天下。 那些反动亲日派为了讨好日本人,就给那些汉奸特务们下任务、许回报,抓住一个共产党就要奖励大洋和金票等等。而且他们在固村也确实发了一笔“横财”,祸害了我们六名共产党干部。 庙门口进进出出的踩高跷的、学音乐的还有看热闹的里面,不时地混杂着我们的细胞成员,自鬼子在各村发展维持会开始,我们党组织也开始在各村发展自己的同志,他们表面上为敌人做事,暗中却是真正在为我们做事,并且他们利用自己的身份推荐我们的同志打入敌人内部为我们做内线,称为细胞组织。 固村事件发生后,整个固村二区党组织很重视,就连县委县抗日政府都下达了锄奸反特的命令。分区委决定驻扎在固村北泉则河亲自领导这次锄奸反特专项斗争,并动用地上地下的同志查找制造这次事变的罪魁祸首,达到惩处汉奸特务,稳定民心的目的。 这次细胞组织的任务就是负责为锄奸队找到并指认那些汉奸特务。 那些汉奸特务们不知道我们已经给他们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们还想再抓到几个共产党去报功受奖呢。 踩在五尺高的高跷上的锄奸队队员老远就看见了我们的同志在跟他使劲喝:“货郎了……针线,绣兜,头簪,货郎了……”。 这是表明是目标出现了。 出现在庙门口的那个货郎担就是我们细胞组织的成员,出卖六烈士的两个特务二天前就听说泉则河在庙上训练高跷队,人来人往的。开始他们还不敢贸然行动,做贼心虚怕吃亏,听跟前的人来了说的很邪乎,那庙里来了好几个老师傅,蹦蹦跳跳的,很红火。其实在他们跟前说的很邪乎的那些人就是我们的细胞组织成员,他们目的是将他们引出来,引到庙上。 红火的地方就会有共产党出现,也许那些老师傅就是共产党的大官在接头,特务汉奸们知道这个理儿,不入虎穴是不行的。 这天,他们开始行动了,白天先去侦查一下情况,再说白天也较安全。 他们刚出门不久,庙上的同志就知道了。 汉奸特务没有想到他们终究上钩了,鱼饵正在那里等候他们。 刚到庙里就被我们的锄奸队逮了,没有费吹灰之力。 离固村四月十五老庙会还有几天。 泉则河高跷队在方圆是出了名的,踩在五尺高的跷上不但能走、跳自如,还能鹞子翻身,他们在表演时的动作花样有碰拐、背拐、跌叉、跳桌凳、翻跟头、蹲走、鹞子翻身、单腿跳,还能组成二人抬轿、三人拉车、群体走天桥等多种形式的表演。技巧性强,难度大,但都能表演的优美生动,趣味幽默,奇特而惊险,很受观众的喜爱。 如今经过老师的指点,还能以舞队的形式开始出演,就连妇救会里的妇女也学起了舞蹈,大多舞者扮演某个古代神话或历史故事中的角色形象,服饰模仿戏曲行头,常用道具有扇子、手绢、木棍、刀枪等,表演形式有“踩街”和“撂场”, 撂场就是舞队集体边舞边走各种队形图案,有时还能边舞边唱或者男女对舞,分文跷和武跷,武跷就是炫扬绝技功夫,在表扬时配上相投音乐,融洽而活泼。 四月十五固村老庙会,他们高跷队老早就报到了,随即而来的还有其他村的武术队、狮子舞、秧歌队等。组织庙会的是主村社首,各个村的参加者会后都有一定的回报,还要进行节目比赛,获奖者由社里颁发奖牌奖金。 节目最热闹的时候就是在午时前二个时辰。庙上设有观景台,从一端开始排队进村,各村鼓事要在队列中淋漓尽致地即兴表演,四周都比前来看热闹赶庙会的村民围得水泄不通。 锄奸队的队员们就混杂在看热闹的观众中。 那天他们逮了两个汉奸特务,在他们口中又说出来两个,这两个不是个主要成员,只是负责报信的,信的内容他们也不清楚。锄奸队抓到他们,还没等审就跪地求饶,说他们只是贪图钱财,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后来才知道是让他们报信杀人,后悔也迟了。 锄奸队没有把他们怎么样,乡里乡亲的也了解这两个还不是那么坏透了的,手里也没有血债,就让他们要在庙会上为锄奸队办事,立功赎罪。 鼓事就要开始的时候,锄奸队派他们去药王山据点报信,说是发现了情况,要他们到庙会上抓人,这些人才在主子面前献了功,正在得意洋洋的时候,接到消息立马就带人朝固村赶来。 高跷队、舞狮队、武术队里都有我们的人,分区委领导亲临指挥。那些罪大恶极的特务汉奸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的死期来的这么快。 原来他们就是固村编村反动武装,编村村长就是常行的国民党顽固派的亲信。 五月初,日军第1集团军以其主力及伪军共15万余人“扫荡”太行抗日根据地,企图将八路军总部和第129师驻太行区部队主力围歼于左权、涉县之间清漳河两岸的狭窄地区内。八路军总部和第129师决定领导机关与主力部队适时跳出日军合围圈,转向外线,组织游击集团在内线展开战、麻雀战,内外线密切配合,粉碎日伪军的“扫荡”。 为了配合日寇对根据地进行的五月大扫荡,田岛计划先给他的上司一个实际抓捕共产党的行动,以弥补他在壶关的过失,找回他的脸面来。这个行动计划他已经酝酿了将近半年了。 就在固村庙会的当天,驻县城红部的田岛做了一件连自己都认为是最露脸的大事,原来在去年铲除大汉奸张聚富把没有血债的路风春放回去的时候,由于他的经验不足,引起了田岛对他的怀疑,狡猾的田岛一直就没有揭穿他的身份,而是利用他司机进行对我抗日军民的报复。 四二年是我全县各边沿地区各村民兵联防队的发展时期,全县各边沿地区都成立了民兵联防区。 出来县城东,南西掌,北赵掌村是县城的东口边沿区。赵掌村是附近的泽井、东山后、西山后、洪掌、北掌、池则掌、梨岭、王岭、东崇贤等十余个村民兵联防区的驻地。 西掌村是东崇贤、西崇贤、东河南、西河南、前后西掌等村组成的联防区驻地。 他们经常阻击日寇在这一带村庄的扫荡。破路拆桥割电线,闹得敌人寸步难行。这就使侵居在壶关县城的田岛对赵掌村联防区的民兵恨之入骨,一心想消灭他们,为张聚富报仇,其实就是跟共产党八路军抬干子。 田岛早已派自己的“暗杀团”和“夜袭队”还有一些小汉奸特务(西崇贤村牛云则,四二年在药王山投敌)的配合,摸清了赵掌村、西掌村民兵联防队的驻地。 阳历五月三十一日(农历4月28日)半夜,天气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驻壶关县的日伪军一百余人从县城出发分两路直扑西掌村和赵掌村。给他们带路到赵掌村的就是被放回去的路春风。田岛故意将夜袭赵掌民兵联防队的计划和行动透漏给了路春风。急于立功赎罪的路春风根本没有想到这是田岛故意利用他消灭我联防队的计划。 当天晚上,联防队民兵从西山(庄头高脑)已回驻地赵掌村,就宿在该村张聚富的一个小院子里。到了半夜三点来钟,忽然路春风来到民兵的宿营地,通过哨兵告诉联防队民兵干部,鬼子要在拂晓偷袭民兵联防队的消息,民兵干部接到消息后,为防止天亮遭到敌人的袭击,随即就命令民兵准备转移,宁可信其有,以防不测。 还没有等他们穿好衣服时,放哨的哨兵就被紧跟在路春风身后的敌人摸了岗哨,包围了整个小院。将正在疑惑的路春风身上捅了两刺刀,路春风当场牺牲。 顿时双方展开了激战,驻扎在另一个院子里的民兵侥幸在地主院子里的民兵的掩护下朝东山沟突围。其余的民兵除了牺牲的全部被抓。 被抓走的有泽井村武委会付主任王芝,赵掌村长(共产党员)张记长、民兵申有则,黎岭村民兵干部徐丑汗、民兵王存付,洪掌村民兵干部王杨付,王岭村民兵张瘦孩,西山后村民兵李长存、程衣才等十余人。 日寇把他们一个一个地押起来,带到门外一个窑顶上,排成一行。一个押着泽井村武委会副主任王芝的伪军还学着日语说:“统统地、死拉死拉地!”,“快快地、开路开路地!”,押着他们往县城里走了。 泽井村武委会副主任王芝被抓时,他还光着身子,他正准备拿枪,被敌人刺中了右臂,敌人只捆了他的左臂。其余的民兵都拴在了一起。 那个说日本话的伪军亲自押着王芝,还在对他说那些日本话“快快地、开路开路地!”,然后又用脚踹了他一下子。 王芝只顾忍着疼一直就没在意,还想这个“王八蛋”在幸灾乐祸。直到这个伪军朝他踹了一脚,他才觉得有问题,想到这可能是我们的人。因为在县城警备队里现在已经有不少我们的人。 没走几步,到了一个有碾子的地方,他觉得这个伪军正在给他解绳子,用手在暗示他,他明白了他的意思,可能是让他找个机会逃走。于是,走到一个往南的拐湾处,他一猫腰,故意使劲推了那个伪军一下,那个伪军就故意跌到在地。 王芝由于被绑着的绳子给解开,就顺一条沟往北跑了。敌人发现后,朝他打了两枪,天气很黑也没有打住他,跑了不远,便爬在了地上,等敌人走远了,听不到什么动静,他才慢慢地往上爬,过了山跑到泽井村沟里张东发家里。 当天黑夜,其余被捆着的民兵带到县里,押进红部水牢(现在东方红学校)关了起来。 再说西掌村由汉奸牛云则派出他姘妇的弟弟宋玉新到西掌村侦探后给鬼子带路。正是我一区武委会主任张学良同志带领联防区武装人员来何喜、来马付、来旦孩(东河南村)、宋全成、牛有保(东崇贤村)、宋积勤、牛发则、宋玉全(西崇贤)、白五则(西掌村)、牛发昌(西河南村)等人当夜住在西掌村。 日伪另一路50多人,几乎在同时偷袭包围西掌村联防区民兵驻地。当时联防区民兵的岗哨设在村西头,而敌人却从东面进村包围,民兵受围后组织突围。在突围中,牛有保、白五则二人牺牲,来马付、来何喜、来旦孩三人受伤。民兵来玉全被敌人抓获带进县城。 直到五月二十四日,日寇使了惨无人道的手段,把那天被抓的赵掌村的张计章、徐丑汗、王杨付、张瘦孩带到西城门外全部枪杀,其余的几个和西掌村的来玉全通过关系,死里逃生才脱了险。 对于我们的统战工作来说,这又是一次活生生的血的教训,对策反过来为我方工作的人员进行侦查与反侦察的培训是很必要的。 为支援反扫荡斗争,壶关县成立了前方指挥部。指挥部也是领导全县地方武装及各级干部和人民进行抗战的军事机关。战争到来时,一切准备工作与领导工作均由县指挥部统一部署。县长侯国英任指挥,县委书记李唐任政委,下辖独立营、游击队、武工队、敌工站、情报站、区干队以及各村民兵组织。 在指挥部部署对敌作战计划的会议上,总指挥侯国英召集各区干队进行周密的部署安排,主要目的就是把驻壶日军堵在县城里,配合长治县军民武装切断从东长井、贾掌、宋堡、冯坡、西柏林、五集、赵屋过来的北石槽、苏店、韩川、荫城、西火过来的长治日军的进退之路。各村民兵联防队时刻防范那些小部分汉奸特务的趁机破坏捣乱。 指挥部提出来县不离县、村不离村,党政军民打成一片,争取反“扫荡”胜利的行动纲领。全县军民采取“麻雀战”、“战”、“窑洞战”等多种作战方针。要在敌人进犯的各个交通要道布雷设防。 且说西柏林西山口和冯坡楼峰山口(冯坡岭)在鬼子的五月大扫荡中是长治、高平、长子鬼子的两条必经之路,黄山民兵区干队负责楼峰山口,一旦有情况,马上通知驻扎在油坊河的黄山工作队,并在冯坡岭四周都埋下了,区干队民兵都分别驻扎在冯坡、黄山、南河、牛盆山头村里,白天黑夜轮流埋伏在楼峰山四周。(冯坡岭楼峰山口) 冯坡南山上设置瞭望哨,站在南山上就能看到荫城,只要那里有动静,在这里是一目了然的,所以从三八年开始就一直派有哨兵在这里日夜把守,一旦发现敌情,就将山上的消息树推到,在冯坡东村口关公庙上也设置捎卡,捎卡里的哨兵就一直盯着南山上的消息树,在东面王家掌四周也有哨兵在巡逻,只要看到冯坡关公庙上的小旗子在摆动,就说明有情况,马上有民兵就到油坊河报信。(关公庙遗址) 从冯坡通往大峪村至荫城的还有一条南山小路,那是一条通往大峪荫城的近路,在南山放哨的哨兵一般都是走的这条路。(图为南山小路) 在南山放哨的哨兵分为两组,一组是晚上八点至第二天八点,一组是白天八点至晚上八点,每一组又分为两个小组,每组八个小时换岗。晚上的这两个小组以民兵为主,白天的这两个小组以儿童团为主,每组至少两个人。 每天在换岗的时候,下一组给上一组捎饭或者干粮。山上还搭有哨房,以免天变和天冷。 小孩小,也放哨, 手拿红缨枪,路口查路条, 人小做大事,来吧家乡保。 …… 一九四三年,胜利在眼前, 欢迎八路军,一路打胜仗。 …… 喔喔喔鸡叫了,游击队来到了, 打红旗,骑白马,雪亮大刀腰中挎, 都来欢迎吧,垮垮垮…… 村儿童团成员李改样、弓铁锁、王史孩是这天的第一组,一大早他们吃过早饭照例给山上的民兵捎上饭和干粮,唱着歌,一路从南山小路往山上走。 鬼子的五月大扫荡连村儿童团都进入了战备状态,他们人小,白天放哨查路条从两个人增加成一组三人。 李改样是位小女孩,她的父亲李怀有是村财粮、民教委员,中员。她在村里担任儿童团团长,能说会唱。他们手里拿着的红缨枪明光闪闪,那被用红碘染红了的麻丝做的红缨就像戏台上关公的红胡须,显得威风凛凛。 忽然他们发现从南山山口下来几个人,个个头上系着白毛巾,肩上扛着一根六尺来长的扁担,扁担两头尖尖的,扁担中间还缠着几圈绳子,显然是几个收山货的模样。 再过几天就是四月二十四大峪集会了。要是大人们发现这些收山货模样的人还会很正常地联想到大峪会,大峪会的季节正是万物复苏茁壮成长的时候,到处都是绿茵茵的庄稼、山菜、蒿草,各种山货也在这个时节开始。 这些孩子们可不比大人,他们不会联想到大峪会,只要是发现了陌生人,他们就会上去仔细盘查,哪管他是赶集的还是收山货的。 山上下来的几个人,发现了在他们前面的三个小孩,压根儿就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倒是他们手里的红缨枪让他们警惕起来,知道他们是儿童团的。 他们走近了,三个儿童数数他们有六个人。 李改样端着红缨枪跑两步上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喊道:“你们是那里的,拿出路条来。” 随即弓铁锁、王史孩两个儿童也跑上去。 六个从山口下来的就是荫城据点里派出来的特务,来冯坡侦探军情的,五月大扫荡,荫城据点的任务就是要配合长治、高平、长子、陵川的日军分四路围剿驻常行的国民党顽固派和二十七军、四十军。这四路就是,一路是冯坡岭、一路是西柏林、一路五集、一路赵屋。 每一路的必经之路都要事先派特务侦探其军情,以防日军受阻。 其中有一个特务见这三个小孩子冲他们上来,就低声说道:“正愁抓不住个舌头,这些儿童好糊弄,都任着点性子。”说着比划了个手势。 特务们那里有什么路条,他们目的就是来打探军情的,最好的捷径就是抓个舌头,既安全又有收获,现在遇到的是小孩子,在他们眼里,这些舌头才是最好的军情,又是儿童团,知道的肯定也不少。 “路条!”三人端着红缨枪对着他们。山上就有他们的民兵岗哨,他们不怕。 “我们是来赶集的,到村里收点山货,没有路条,良民证行不行?”其中一个笑着道:“小家伙们还就是警惕性高呀。” “路条不是良民证吗?”弓铁锁说道。 “奥奥,良民证有”。他们发现几个都在掏良民证。手里端着的红缨枪也收了回来。 六个大汉真的不在乎他们,很轻易地霎时间就把他们逮了,用扁担上的绳子捆住他们,还捂住他们的嘴,离开小路躲到一个山坳里。 其中一个特务跟他们说道:“我们不是坏人,就是跟你们打听个事,问几句话,你们要老实说,不能叫喊,听见了没有?” 他们三个都很听话地点点头。 首先他们把李改样的捂嘴布子取了,看她是个女孩,也很听话。其实,这李改样是最不听话的那个,她的鬼主意很多,要不,大家怎肯选她担任儿童团团长呢。“我们都知道你们都是大人,我们喊了,你们就会杀了我们。”李改样声音很低。这句话她是在告诉铁锁他们,一切听她指挥。 一个特务听她这么一说,“噗嗤”几乎笑出声来。 “笑什么,我说的对呀,你们肯定不是老皇(黄)太君,他们最喜欢小孩子了,好几次他们来村上,还给我们糖块吃,我们还给他们往大峪送粮食,我们都用你们这担子抬着,就抬到风豁的地方,他们下山,我们就返了。”李改样说着很真切,几个特务都觉得这个小女孩是个老实的孩子。 “你们怎知道我们不是老皇。” “你们的说话我就听出来了。你们把他两个嘴上的布也取了吧,他们都不会喊的,我们只是给山上的民兵们送饭。” “山上就两个民兵站岗?” “是呀,还有我们。你们惦着的不是我们的饭锅子。”李改样冲着一个特务惦着他们的两个饭锅子说道。 “那你们的民兵都在那?” “都在油坊河那边,还有八路军,多的是。”李改样用头点点东面。 几个特务听说山上就两个民兵,看看他们的饭锅子也是真的,要是抓两个民兵回去,不是更好交差,还省的到了村上弄不好中了埋伏,这年头多一道心总不吃亏。 李改样是故意给他们暴露山上就两个民兵的。他们都知道是遇到了特务汉奸了,遇到特务汉奸,他们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那就带我们上山上见见那两个民兵吧。” “你们不是问我们几句话就放了我们吗。” “谁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呜呜——”李改样故意哭了起来。 “哭就把你们送到荫城。” 她马上就不哭了,很听话地点点头。 他们又把李改样的嘴捂上。 李改样看看铁锁他两个,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带着他们朝山上走去。铁锁他两个知道了李改样的意图,她要领他们往埋雷的地方去了。那是他们最近跟着民兵学习埋的地方。 他们知道有埋好的并没有给解除掉,还计划学习一下用拉线将它们拉响呢。 弓铁锁跟王史孩“咕咕地”几乎笑出声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第三十六回 三十六回 冯坡儿童团诱敌踏入阵 常行保安营投降日寇当汉奸 在冯坡村山放哨的两个民兵到了该换岗的时候了,还没有看到儿童团的影子,一般情况下,这些孩子们都是提前半个小时就来了,可今天是睡懒觉了还是有了其他任务。正在踌躇,忽见县武工队(独立营)的弓石长从冯坡岭沿山梁上来,他是从县独立营调到黄山工作队负责五月大扫荡工作的,他是冯坡人,而冯坡又是一个主要的军事战略要地,这几天他就住在村里指导这里的反扫荡准备工作。 两个民兵等着弓石长来到跟前,就把这个情况汇报了他,弓石长没说二话就径直下山来找他们。 却说李改样、弓铁锁、王史孩三个把敌人领到他们经常练习埋、挖、排的雷区,那小路都是斜刺儿上山的,一般看不出来有什么破绽,只是从这条小路一直走就会斜插到北山冯坡岭,而到不了南山哨卡。(图为冯坡村西口) 其实,这些特务从荫城出来经大峪河一直抄小路就是躲着冯坡南山哨卡的,假如他们在荫城到大峪的这段路被南山上的哨卡发现,那么等着他们的就是埋伏在山口周围的民兵,他们是不会轻易而举进入山这边的。 南山的山口离南河村小松山近,埋伏在小松山的南河民兵既负责南山口也负责西柏林山口,那里有了情况,他们就往哪里跑。 李改样是负责儿童团练习埋、挖、排工作的,她知道哪里的地方有,那里的地方已经排除了。她就是打算把这些特务领到有的地方让他们尝尝小瞧他们儿童团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眼看这些特务就要走进区了,李改样跟他俩又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区到了,都要有个心眼。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喊他们的名字:“小铁锁,小铁锁。”声音是从他们刚才那个地方传过来的。 铁锁听出来这是西头他石长小爸的声音。这几天,他们儿童团就是在弓石长的指导下练习战的。 要不是被捂着嘴,他们由不得就会答应的。 李改样知道这下要糟糕了,离区还有两步就到了。 “小铁锁,小铁锁,你们跑哪了,是不是又到哪耍去了,那里可危险了,不是当耍勒。”三个人知道这“跑哪”就是指的雷区,弓石长以为他们小孩子都练习上瘾了,每天说破了嘴不让单独去哪里却还是去了,因为有几次就是这样。 特务们似乎听出来他们遇到危险了,纷纷从腰间掏出匣子枪来。 这时候,李改样乘他们不注意,往前跑了两步,越过了雷区,然后她一躬身顺着一道皮坡滚了下去。弓铁锁、王史孩知道李改样那个地方就是雷区,也使足力气跑,哪想到,特务们已经死死拉着捆着他们的绳子,他们没有挣脱开。只听“轰!轰!”两声响。他们都踏响了。 在外面喊人的弓石长还以为真的被他猜准了,这些孩子们又是不听话私自到了雷区踩响了。便不顾一切连喊带跑进了雷区。 只听里面有人“诶呀哎呀”地叫,弓石长一边喊一边冲进来。 爆炸的地方雾腾腾的烟还没有散。忽然,他觉得后脑壳被重重地击了一下。 六个特务炸死一个,炸伤两个,一个轻伤一个重伤。弓铁锁、王史孩也被炸伤了,“哎呀啊呀”地叫。 其余没有受伤的特务,就等着弓石长进来。 等李改样跑回村叫来民兵,弓石长已被特务们抓走了。从山上下来的两个民兵正在抱着炸伤了的弓铁锁和王史孩,他们一个炸伤了嘴,一个炸伤了腿。 南河小松山的民兵听到爆炸声还以为又是儿童团在练习战,等知道了情况就沿着小路追到了大峪村,没有发现弓石长的影子。 几个特务把弓石长抓到荫城交了差,鬼子没有审问出什么,就被拉到老雄山杀害了。 黄山工作队在村里给弓石长开了追悼会,还表彰了李改样儿童团机智勇敢斗特务的事迹。 就在三月二十四日,县城日伪军为了配合日军五月大扫荡,于清晨出发又一次扫荡北阳护,想给北阳护民兵来个突然袭击,群众们已经接到了内线的消息,早已转移。 日伪见家家户户关门,即抓群众拷问抗日民兵去向。得到民兵在向掌、南头、申家岭的消息后,便急速赶过去先将南头村包围,用机枪封锁了路口、要道,把群众集中在后崖底,用枪刀威胁交出抗日民兵,同时到各家各户搜查,抢羊、抢牲口、抢粮食、抢被子,由于村抗日干部武委会主任李火则、民兵指导员李青山、民兵李长保和张天好正在村里学习北阳护民兵李科则的造雷技术,都被敌人抓走。 在半路又发现村桥底河沟“老鳖石”下有人,便冲下去将北阳护抗日民兵阎天保、武树青当场刺杀。 南头村民李珍庆由不得说了句:“他们是好人。”敌人就一刀刺破他的胸膛,当即倒地而亡。 南头村民李其山在远处看到敌人想躲藏已来不及,也被鬼子开枪打死。 在村里李怀则家中,敌人将其头朝下按进水缸活活淹死。 村民李秋良也被头朝下塞进一只储粮空缸,并用石头填压,因其巧妙用力,才幸免遇难。 抗日民兵李天顺被连人带牛犊抓去后,暗用瓦片将牛刺痛,使牛狂奔,李天顺假装为敌人追牛为借口,机敏逃脱,一直跑到小寨上向区干队报告,求救。 李圪济被挑破衣服,险遭毒手。 抗日干部李天日躺在炕上满身疥疮,敌人问:“你是李天日”李天日说:“不是,我是天日的兄弟”。机敏灵活对应,方躲过大劫。至区干队于申家岭山头村开了枪,敌人才仓惶离去。 被抓到县城的同志,在敌人的严刑审讯中没有得到有用的价值,便当场在西街杀害。 驻长治日军245大队(代号儡1476,大队长宫崎岩间少佐)被派往荫城据点,配合日军第一集团军进行他们的五月大扫荡,通过事先派出的特务侦查,得知在冯坡、南河和西柏林、山上这一带山口是没有机会也不敢保证派鬼子的大队能够顺利经过这里往东(壶关、陵川)参加五月大扫荡了,单就这些地方派出的儿童团这一点就可以说明这里对他们是严阵以待的。 几个小小的儿童就能把训练有素的特务领到雷区,再说,鬼子也是挺讲究的,冯坡南一里地就是南河村,他们听起来就好像是“难活”村,以为是犯地名了,不吉利。这些在他们的心里就是一道难以攻破的屏障。 这次宫崎的主要任务就是清剿驻扎在常行的国民党保安营、警察局和二十七军、四十军。 驻于壶关、陵川的二十七军予备第八师二十二团、二十三团、二十四补充团还有四十军都被调遣河南林县一带与日伪军第一集团军作战。宫崎就是想趁借这个机会率队出发常行,抓住时机完成自己的任务。 眼看着从冯坡、西柏林这两股线已经切断,那就只有从五集、赵屋这两个口子进攻了,因为那里还是国民党顽伪的占领区。 驻扎在店上一带我壶关县县大队独立营、长治县县大队独立营还有平顺县县大队独立营正在集结待命参加五月反扫荡,其任务就是配合各区区干队和村民兵联防队保卫壶南根据地,决不让鬼子占领。 从内部得到的消息,驻壶南常行的马成骥顽固县政府保安营营长万民绪,正在准备趁此机会投敌叛变当汉奸。 驻常行的顽固派县政府保安营和二十七军从十二月事变开始就有那些顽固不化的追随何应钦所主张的亲日派,他们消极抗日,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制造了店上惨案、魏家岭惨案。汪精卫公开投敌后,壶关的国民党马成骥也效仿汪精卫的曲线救国,对抗日更加消极,并遵循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进行活动。 皖南事变后,变本加厉,就在四一年,皖南事变后到中条山战斗前,正当全国之际,二十七军在亲日派何应钦舞动之下,配合县政府保安营,越界向我壶关抗日阵地进攻,抢掠、抓捕、枪杀我抗日干部,並大肆宣传说:“消灭共产党八路军,拥护何参谋总长”等话。 壶南的国民党政府及二十七军就在一年内包围我们不下80余次。中条山战役后,二十七军损失过重,这一时期因该军整训,环境较为好转,没有向我进攻。但配合南政府保安营公安局小股活动仍然未断。当年6月、10月,二十七军予八师补充团与22团配合马成骥保安营公安局还有四十军一个连约800余人先后向我二、各区进行大肆抢掠与逮捕我抗日干部,在黄花水抓走区长盖良弼等四人,打死县武委会主任马千里同志。 如今,面临日寇企图将我八路军总部和第129师驻太行区部队主力围歼于左权、涉县之间,夺取我们的胜利成果而发动的“五月大扫荡”,驻长治壶关的日军一定会抓住这个时机来配合他们的五月大扫荡,进行扩大他们的占领区,其目标就是壶南常行、平城和陵川国民党顽固派的占领区地界。 据我们内部的可靠情报分析,在二十七军被调往河南反扫荡期间和长治日寇的大兵压境下,国民党顽固派马成骥尽管自己保持中立的态度,也已经不能左右其下属的投敌反戈行为了,那些亲日派时机已经成熟,完全暴露出来他们的汉奸嘴脸,他们的计划就是要把整个常行的国民党交给日本人,把他们统统都变成汉奸,妄图把整个壶南变成日寇的统治区。 二区区长、县公安局副局长王前、县武委会主任杜继周和派到百尺负责组织发展民兵武装的县抗日民主政府参议员张树芝、原三区区长盖良弼接受了这次壶南五月反扫荡的重任。 在壶南这一带工作还是离不开盖良弼的妻子赵麦玲,赵麦玲是神南娘家,四〇年赵麦玲跟江平就在这一带跟顽固派展开斗争至今从没有间断,现在江平在县妇救会工作,赵麦玲被派到抗日高小学习,盖良弼就向组织申请将赵麦玲调来壶南一带找找我们的内线关系,配合完成这次反扫荡任务。 今年已跟往常年不一样了,我们在壶南做内线的同志也不再是隐姓埋名躲躲闪闪的了,我们的同志在逐步地增加,革命力量在壮大。 赵麦玲通过以前的关系,把我们的内线同志召集起来,就在神南她家秘密召开会议,参加会议的有神北村抗日村长杨玉喜,大井区财粮委员东掌村李响亮,城寨村抗日村长盖万存、农会主席盖常孩、流泽民兵队长赵仁保等。这些人都是秘密工作在壶南一带我党内线人员。 会议由县武委会主任杜继周主持。杜继周是鏊街村人,首先他以一个壶南老乡的身份跟大家说道:“同志们,我家是鏊街的,我的家乡也跟大家一样都是受着壶南国民党顽固派的统治,如今鬼子的五月大扫荡,把壶南一带作为他们扫荡的对象,妄图把我们的家乡人民沦为鬼子的奴隶,从三九年开始,我们在国民党特务和二十七军那些军痞恶霸的手里已经受够了,我们就不能在受日寇的统治了。” “这个办不到,我们决不让鬼子踏进我们的家乡一步。”在坐的异口同声地高呼。 “同志们,我们都是壶南人,我们都是拥护中国共产党章程的人,甚至在我们里面有的早就是一位光荣的共产党员,今天我们在座的就不隐瞒身份了,我们要共同为我们的家乡献计献策,发动群众,掀起我们的人民战争,我们也要趁此机会从国民党顽固派手里夺回我们的政权,保卫我们的故土,决不让侵略者的阴谋得逞。” 接下来王前给大家讲道:“同志们,如今国民党的中央军已经全部调到了河南,虽然中央军里有我们的敌人,但是也有我们的朋友,不是整个国民党中央军都是我们的敌人,那些爱国的国民党人,也和我们的目标一样,都在抗击日寇,保家卫国。” “同志们,就在今年春,日寇纠集大批汪伪军进犯太行山区。固守太行山部队的是国民党二十四集团军所辖的四十军,二十七军新编第五军,共有9个步兵师,加上特种部队,号称10万大军,总司令庞炳勋。现在的军队部署是:第四十军担任王蟒岭辉县一带防务;新编第五军担任太行山北区一线防务;第二十七军驻太行核心陵川,总部驻陵川县东50公里马武寨附近。 一场大战就要打响。而驻长治的日寇就是要利用驻扎在壶南的二十七军等中央军部队离开之际,来伺机侵犯,进而扫荡我壶北抗日根据地。而现在的国民党保安营营长万民绪就是一个裸的亲日派,他是不会拼死来保卫我们的家乡的。只有发动我们的壶南人民一起起来拿起枪杆子共同保卫我们的家乡。” 张树芝道:“同志们,我是年前就接受组织的委派来壶南发展武装的,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我了解到,我们的壶南人民是积极要求参加抗日的,各村的民兵组织都已经建立起来,自从前年二十七军新兵营兵变后,他们都已经在自己的家乡参加了民兵联防队组织,这是一支成熟的力量,许多都是经过我安置在各自的家乡的,这次的壶南反扫荡,他们是一支不可缺少的力量,既熟悉情况又训练有素。” 张树芝说着就把一位坐在墙角的青年人拉在会场中间,让他做个自我介绍。 他就是新兵营的副营长李喜堂。这次张树芝专门从黄山区将他叫回来参加这次重要的会议。 李喜堂简单地介绍了他们国民党二十七军二十二团新兵营在壶关独立营当兵的他的兄弟李富堂的引导下,在县武委会主任马千里的动员下,还有壶关县侯县长给他的亲笔信,他们新兵营全部离开了欺压百姓的二十七军,由张树芝安排参加了八路军游击队和各村的民兵组织。“可惜的是,我的兄弟和马主任牺牲了。”李喜堂声音很低沉地说道。 在坐的同志们也陷入一时的沉默。 “这次,张委员让我负责联系我们的这些新兵营兄弟,我已经联系到了,新兵营营长马涛在陵川已经组织了一个连的民兵联防队,三连连长带着长治县的新兵营也组织了民兵排活动在荫城一带,只要有命令,他们就会前来报到,接受组织领导和安排。” “诶,不是听说你也——”坐在一旁始终没有吱声的赵麦玲突然过来问李喜堂。 李喜堂知道她在问什么,便笑道:“我只是受了伤,不过也几乎跟我兄弟走了,见了我兄弟,他说,你怎么来了,你要来不等于我白白把你救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最后轮到盖良弼讲两句了,只见赵麦玲抢话说道:“他讲,还不如我讲,从小出生在这里,对敌斗争也摸爬滚打了二三年了,他只是坐在根据地的桌子上纸上谈兵,哪有我的实战经验丰富。” 一时间,大家的气氛活跃起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就像沥沥淅淅下着的小雨。 “讲吧,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呀,你还代表不了小盖吗,早听说他就怕老婆,是个地地道道的封建男人。”张树芝笑道。 “是个地地道道的反封建男人吧。”赵麦玲也笑道。“不过,让我讲也没有多少理论,我只是讲一点,我们要首先抓住枪械厂这个重要的地方,打仗离不开武器。” 提起枪械厂,在坐的城寨村抗日村长盖万存就不由得开了话匣子:“自从前年两位女将(指赵麦玲、江平)来枪械厂讨武器,我们厂里的弟兄早已经拧成一个劲了,那枪造的是打鬼子一个样,打老百姓一个样,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什么是打鬼子一个样,打老百姓一个样。”盖良弼问道。 “就是你只要打鬼子,那枪那炮就是最好用的,打的又准又安全。你要是用它来遭害老百姓,那枪就会变成哑巴,要不就走火,弄不好连自己都得搭上。”城寨村农会主席盖常孩道。 “还老坏,三八六九来厂子里修枪送哑炮。”赵麦玲道。 “你怎嘛知道?” “别忘了,我是这里的娘家人。” 驻扎在荫城的儡1476宫崎,虽然是初次来到荫城,但他是一个久经沙场经过千锤百炼的老狐狸。排了几个到大峪山冯坡负责侦查军情的特务还没有进村就遭到了几个儿童团的袭击,还几乎全部葬送到那里。他想,假如派兵从那里正式经过,那里一定会埋伏着伏兵和雷区。 在平原地带的中国老百姓都在到处使用战、麻雀战、地道战,在这迷茫莫测的大山里,对民兵游击队的突然袭击和伏击在那里等候他们的还真是防不胜防。 保存实力不蛮战是宫崎的本性,只有了解对方的兵力部署才能调兵遣将,出奇制胜。 对南面五集和赵屋这两个口子,宫崎是一次一次地亲自排查过了,这两个口子没有像冯坡岭那样山势险要,只要部队一到山下就会全部暴露给山顶上的哨卡,施展不开他们的迫击炮的攻击,而这里的山势平缓,适用大部队行进,也能施展开他们的迫击炮。 宫崎第一次就选准了五集河。 五月大扫荡的日寇是出其不意,要在半个月或最短的时间,利用伪军采取梳篦队形,步步压缩合围圈的形式,另外以日军为主组织的“特剐挺进队”,化装成八路军,进行夜间偷袭我领导机关,随即进行“抉易剔清剿”,捕杀抗日民众。以他们的残忍手段来制服我军民。 使这个宫崎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计划已经被我们掌握了,通过敌工站同志们的辛勤努力,不管哪个据点和敌占区都有我们的内线同志。即使敌人的意图再保密,面对我们现在的全民皆兵,针对敌人的利器真的就像天空飞着的麻雀那样到处都是。 就在宫崎制定自己计划的同时,我黄山工作队在沟洞李富则带领下,早已领命带着和“工兵”全部到了百尺一带受张树芝的领导,进行对百尺一带民兵的军事训练,学习埋雷、布雷、排雷、游击战、麻雀战等各种军事行动。原来二十七军的新兵营也大部分调遣到张树芝旗下,进行配合同日军作战。 决不能让日寇近前一步(踏雷池一步),成为百尺区民兵指挥部的口号。只要鬼子踏不进百尺,整个常行的形势就不会改变。就会按照我方的意图占领常行一带,解放六区。 利用战、麻雀战打击敌人,就是五集、赵屋一带的战略方针。在百尺一带的铁业工人都全部上马造起了枪械土炮。 敌人来了是民兵,扛枪打游击。 敌人走了是工人,抡锤造枪械。 罗掌村枪械所的工人将自己平时偷运出来的枪支弹药,在地下党的安排下,都支援给了百尺民兵指挥部。 五月十八日,驻扎在荫城的儡1476宫崎带着自己的骑兵队和日伪军中队800余人从荫城出发,计划从五集河前往常平围剿国民党顽固派县政府。没想到刚刚到五集村西口就遭到了埋伏在北山上的民兵游击队的袭击,同时,埋在路上的拉线雷一齐响起,炸的骑兵队人仰马翻。 在刚刚进村的西口时,埋伏在山上的民兵没有行动,等到整个日伪部队到了中间雷区,才由李富则一声令下,埋伏在山坡上的民兵同时拉响了早已埋好的。民兵们都一流顺山坡排好,来了个一字长蛇阵,战线拉的老长,有拉线的有打枪的有扔手的。弄得鬼子的队伍处处遭到伏击,没有还手的余地。只得退下阵来,骑在马上的宫崎都几乎做了俘虏。 宫崎没想到遇到的我方火力比冯坡岭还凶猛,按照他的侦查部署,这里属于国民党统治区,没有共产党游击队在这里频繁活动,而这些兵力都是从那里来的呢。难道是八路军主力故意跟他过不去吗?可是据前方情报得知,共产党八路军主力还都在左权一带跟他们的大部队拼命,根本没有机会来到这里跟他交手。那么自己的上司旅团长吉川喜芳少将司令难道也不了解壶关的共产党八路的兵力情况吗? 当然,宫崎没几天就接到线报,原来是平顺、长治、壶关的县大队独立营还有区干队民兵配合黄山工作队和百尺联防区民兵在那里专门打了他800日伪军一个漂亮的伏击战,给他来了个彻彻底底的下马威。这是他带兵以来第一次蒙受这么大的耻辱。 看来,他这次来壶关是时不来运不转啊,从荫城出发到常行,即使陵川往东,唯有的四个口子是被共产党看紧了,那道口子都会遭到这样的埋伏。跟他想象的是天上隔到地底了。 “特剐挺进队”。宫崎只得往这方面想,不然他就会在荫城坐以待毙,等待上司对他的惩罚。 “特剐挺进队”,就是鬼子所谓的“夜袭队”,只是比夜袭队的人数多,手段残忍,号称对共产党“千刀万剐”式的让人遭受到惊悸而恐惧的做法,使人民群众看到后丧失对敌斗争的勇气,学做汪精卫那一套叛变投敌。这也是鬼子垂死挣扎的灭绝人性的做法,就像制造毒气弹残害人民那样。 没过几天,在南行头村口挂出了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是国民党顽固派保安营三连正副连长的。人头下面写着“这就是汉奸特务的下场”。看到字条就会不言而语,这分明是共产党八路做的。 宫崎的“特剐挺进队”开始行动了。 他们首选的保安营是有目的的,保安营里有亲日派,就是营长万民绪。他们不会杀万民绪,是做给万民绪看的,只要这些亲日派能够投降荫城,那么常行就会不攻自破了。他们将这些嫁祸给共产党,就是不让他们想着共产党会收留他们,到共产党那里也是个死。唯有投降皇军。 针对鬼子的“特剐挺进队”,王前跟大家开了个紧急会议,商讨应对策略,“特剐挺进队”的特务都是便衣,夜里来夜里去,又是行动利索的高手,一般人是对他们没有办法的,防不胜防。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我们的内线同志,并发动群众揭穿鬼子的阴谋,设法隐蔽自己,不要让鬼子在这短时间内留有机会。 负责搞统战工作的盖良弼通过县政府宣传科王阿保,印刷了一部分传单,利用我们的内线同志,传发了出去。 又过了两天,警察局有两名警长杀害,手段跟前次一样。这给顽固派县长马成骥敲响了警钟,自从中央军调到前线后,他的心里就是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自己从年跟一些国民党文化人创办了《新壶月刊》,在壶关进行宣传抗战,也是一个爱国人士,然后担任了平顺县政府县长,三九年初任晋东南工作团团长,这期间,还没有对共产党有任何的过节,十二月事变后,接替了赵如稿任壶关县国民党政府县长,发生的屠杀共产党的惨案是他身不由己,他也是个壶关人,我这不是在尽一个在其任谋其政各为其主的责任吗,如今国民党大势所趋,人心背向,迟早是人家共产党的天下了。 马成骥这几日每天躲在自己的办公室常常是自言自语在声讨自己,作为县长的他,头脑里装的不是打打杀杀,而是自己的前途,他是山西人,他就效仿阎锡山的那一套生存之道,生存才是真理。就眼下的局势,他的生存明显有了威胁,眼看着共产党在一天天壮大,中央军也不会一直在这里横行霸道,他这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国民党政府,孤零零地就像一个孤儿,共产党是在搞统一战线,看着统一战线的面子没有对他怎么样,如果小日本被赶跑了,共产党还对他搞统一战线吗。就现在的局势,小日本趁这个机会想吃掉他,共产党又不会答应,他就像夹在一个石头缝里,没有他施展的余地了。 五集河那一战,虽然他没有亲临现场,鬼子的800余精兵都没有过来个五集河,假如过来五集河,他也许就不在这里了,也许会战死沙场。现在鬼子又利用起了他们惯用的“特剐挺进队”,他的人头还会长在自己的肩膀上吗? 马成骥想到这里,坐不是站不是,如坐针垫,对他的手下,他的这些想法是绝对不能说的,他还不能动摇军心,就是失败也是冠冕堂皇的有个尊严。他把他的心腹刘国庆叫来,让他到牛居抗日高小找到校长平子衡,这几年他身居常行,对于壶关县时局的判断都是他的同党、同乡老友平子衡给他分析的。现在,他身处的环境,也只有让他这个旁观者给他出个主意了。 “特剐挺进队”虽然在常行起到一定的效果,但是离剿灭常行国民党部还是一个未知数,此时的宫崎接到了可靠情报,四月末他们日伪军为占领陵川这个战略要地,发动了“五一”大扫荡的“太行战役”,调动20万日伪军,从长治、高平、晋城、河南林县、辉县、修武的四面八方向太南国民党占领的中心区陵川进行第五次扫荡。 国民党驻陵川及周边的孙殿英新5军部接任范汉杰27军军长的刘进部、34集团军总司令兼40军军长的庞炳勋部,三个中央主力军合计有25万大军,加之陵川及周边地方武装不下30万人。进攻的日伪军总共只有20万人(其中日寇才有5万人,汪伪军15万人),那些“消极抗战,积极”的驻陵川的国民党兵,得不到群众拥护、帮助和支持,军心、民心丧尽,部队失去战斗力。 国民党军在他们日伪军进攻时被迫迎战,有的局部战场军队数倍于敌,除少数部队进行了局部抵抗外,经几次战斗就很快土崩瓦解。当月24日孙殿英新5军首先投敌(汪精卫部队)当了汉奸,当月30日日军占领陵川县城。在日寇持续扫荡进攻下,27军第45师、46师、预8师被击溃逃到陵川东部山区。5月6日国民党34集团军总司令兼40军军长庞炳勋,在六泉双脑村兵败被俘后也投敌当了汉奸。 根据这个消息可以看出,这留在常行的壶关国民党就成了不堪一击的残兵败将,只要他的部队能够顺利地进入常行地带,还怕那些残兵败将不把城池丢给他吗? 于是,宫崎就秘密派队伍化装成老百姓陆陆续续到陵川平城区一带汇集,计划从那里打开突破口进入常行,只要他的部队能够顺利地到达常行,他的大型武器就会排上用场了。因为那里已经成为了他们皇军的天下了,那里的共产党已经转移到了平顺县避难。 但是,宫崎能够得到的情报,我方提前就能得到了,为了掌握常行顽固派县政府和固守县政府的二十七军保安营,我地委前敌指挥部已经下达指示,马上收复国民党常行县政府所统治占领的地区,我驻壶关32团已经奉命从前线调回,加之暂且撤离在平顺县的陵川党组织及地方武装也纷纷要求参加收复常行的战斗。这样一来,尽管你宫崎再有多大的能耐也不会踏入常行一步。 却说城寨村抗日村长盖万存和农会主席盖常孩奉命保卫枪械所,每日带着民兵守在罗掌村,负责保卫枪械所的国民党常行保安队,已经全部成了我们的人,枪械所是一个举足轻重的地方,我们知道他的重要,敌人也知道。 为了防止敌人趁机破坏枪械所,民兵们利用罗掌的山势地形在四周铁丝网外都埋好了。罗掌村是一个被四周群山包围的村庄,看起来是个安全地带,却也有它的缺点,就是山上也能埋伏搞破坏的敌人,假如敌人埋伏在山上对这里来个偷袭,也是防不胜防的。 五月二十四日傍晚,忽然保安营三中队队长带着一些弟兄赶着两辆马车持有县政府的手续来枪械所提携枪支弹药。担任枪械所负责人的盖万存接到盖着县政府红头大印的提枪手续,心里已经犯疑,按说有提枪手续就得按章办事,不得有误,可是根据现在的情况是,二十七军在反扫荡战役中大败已是家喻户晓,县长马成骥囤居隐身,眼看国民党大势已去,这些人急匆匆在这个时候来提携武器,必没有好事。 看着保安营都是荷枪实弹来势汹汹的,为了稳住他们,盖万存就看着盖有红印的手续说道:“你们现在来提武器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这黑更半夜的上哪里给你们弄这么多来。”说着朝盖常孩使个眼色。盖常孩知道他让他干什么,一扭身就从后门走了。 那队长道:“难道武器不在这里?” 盖万存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大战在即,谁敢造出武器来全部放到这里。” 那队长从腰间拿出枪来,指着他的眉心露出了原形:“你放老实点,当务之急,别耍什么花样。”说着命令士兵到库房查看。 盖万存知道这枪械所里再没有几个国民党里的人了,即使现在马成骥过来,也没有多少人会听从他的,便大声呵斥道:“你们才放肆,你用一支破枪能把专门造枪的人怎么样,是想比比试试吗?” 几个虎视眈眈端着枪的士兵看到个个都拿着匣子枪的保安队站在门口,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那队长顶在盖万存脑门上的枪还不肯放开,大有拼命之势。大声吼道:“你们难道反了?老子可是奉命来的,杀你们几个不会偿命。” 忽然在他的身后的小高地上冒出来几个枪械所的工人,正端着一挺轻机枪对着他的脑门:“不信你杀个试试。” 那队长也不是个不怕死的,忙扭头看,只见那个端着机枪的是一个大后生。其余的几个抬着一个大箩筐,里面尽是没有拉线的手。“老子多少天了还没有机会试试自己亲手造的这个家伙的威力有多大。” 那队长见斗不过,就软了下来。 双方对峙了约半个时辰。 其实他们都在各自等待着自己的援兵。 来提枪械的这个队长,是奉他们的营长万民绪来的,他要交给他投靠的鬼子上司的一个投名状,就是枪械所里的武器弹药。 宫崎的“特剐挺进队”已经潜伏进常行见到了二十七军保安营营长万民绪。这是在陵川投降了的国民党二十七军、新五军的长官告诉他们驻壶关常行保安营的。要不是保安营被奉命留在常行保卫县政府,他们现在也会跟他们一样已经当了汉奸。 保安营一共有六个中队三百多人,宫崎认为,只要这三百多保安营能够不战而退,那他就胜利在望了,只剩下那三百多国民党警察队伍,即使他们不投降,已经不在话下。 保安营三中队队长没想到他是不会等来他的援兵了,因为,盖常孩已经派人到韩庄、流泽报信去了。 黄山工作队就驻扎在离罗掌不远的城寨村,专门保护罗掌枪械所。接到盖常孩的通知,副队长李富则马上带队伍赶来。 保安营三中队队长没想到没有等来他们的人,却等来了荷枪实弹的李富则队伍。专门保卫枪械所的可不是一般的人,都是那些一直鼓捣武器弹药的北阳护民兵和刘寨王海水他们。 李富则腰挎双枪,肩上还背有一支德国造,腰间一连串手,显得威风凛凛。那个队长一见到李富则就腿软了半截。 “认识我是谁吗?”李富则看着那队长道。 “认得,您是沟洞李……李大队长。”那队长战战兢兢地说道。 “这些人认得吗?”李富则指指王海水。 “认得,那是刘寨王大队长。” “我们都是队长,看来我们都有缘分呀。” “是有缘分,我还是东街人呢” “还是老乡吧。”王海水道。 部分人物简介 李火则(1918—1943),男,壶关县南头村武委会主任,1943年南头村牺牲。 李青山(1918—1943),男,壶关县南头村民兵指导员,1943年南头村牺牲。 张天好(1920—1943),男,壶关县南头村民兵队员,1943年南头村牺牲。 李常保(1917—1943),男,壶关县南头村民兵队员,1943年南头村牺牲。 武树青(1918—1943),男,壶关县北阳护村民兵队员,1943年南头村牺牲。 阎天保(1916—1943),男,壶关县北阳护村民兵队员,1943年南头村牺牲 。 盖万存(1915—1943),男,壶关县城寨村人,城寨村抗日村长,1943年在陵川县牺牲。 盖常孩(1920—1943),男,壶关县城寨村人,村农会主席,1943年在陵川县牺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三十七回全民皆兵鬼子处处受阻 常行 三十七回 全民皆兵鬼子处处受阻 常行解放日伪特务横行 二十七军保安营就计划在当夜叛变日军,他们的举动早被我内线人员所掌握,在常行为我党秘密工作的常行村民兵队长张小保和武委会主任徐顺孩已经提前把消息汇报给了专门跟他们接头的上线李响亮(东掌村民兵指导员,43年调抗日县政府任财粮员)。 保安营一共六个中队300余人,全部被营长万民绪带兵所控制。里面还潜伏着宫崎的“特剐挺进队”。 县长马成骥已跟心腹刘国庆逃之夭夭,留下警察局的烂摊子就交给了公安局巡官亲日分子王廷玉。王廷玉原来是县公安局巡官,十二月事变后,跟着国民党县长赵如镐上了常行,赵如稿走后马成骥任县长,王廷玉就不再成为县长的亲信,但他念念不忘汪伪政府的熏陶,一心想投靠日本人,曾经就和日本人串通杀害我壶南县委书记和县委组织部长吴树修等抗日干部。 说起县长马成骥,在他逃走前是神不知鬼不觉,其办公室还是热乎乎的,笔墨还没干,这也是大文人晋冀鲁豫边区参议员壶关县抗日高小校长平子衡给他出的主意。 那日,马成骥差刘国庆去见平子衡,回来给他带给马成骥一封信:“速走!轻便,保密,或流亡或投汪。” 马成骥选择了流亡生涯,隐姓埋名。他不愿意投靠汪精卫当汉奸,他还有一份祖宗留下的训导,不当卖国贼,不当汉奸。 正当万民绪跟王廷玉带兵去挟持马成骥叛变投敌时,县长办公室已经人去茶凉了。鲜红的大印章任他们随意摆弄。 县警察局马成骥反动武装警察由于不断调整和扩充,仅警察局现在的兵力就增加到250名左右,他们在马成骥等国民党顽固派的指示下,对抗日革命根据地的抗日军民不时地进行偷袭包围,抓补暗杀抗日县区工作人员和抗日村干部,抢劫抗日根据地人民群众的粮食和财产,造谣惑众,破坏抗日,同侵壶日军同流合污,配合敌人出发扫荡,践踏蹂躪城乡人民向侵壶日军屈服妥协。 尽管他们做了不少屠杀人民,欺压人民的坏事,但是从四二年开始,通过我党打入警察局内部的同志和敌工站、抗日宣传队同志们的赤化教育,已经有不少从不懂到懂,到良心发现,处于中间派和已经思想动摇的已占多数。 警察局武装有十二个班,每班十五至十六人,其次就是事务员、书记员、巡官、指导员、警长、警士、勤务班、内务班、便衣队、伙夫等计二百四十三人。 担任巡官的米富贵(潞城县南街人)、警长曹增贵(陵川县北关人)是我们在赵如镐到常行另立县政府时安排在里面的内线同志。便衣队的辛阳升和张小气是刘警长牺牲时发展成为我方的内线人员。这些我们的同志在四三年初就跟我们常行村的张小保、徐顺孩等民兵联系在一起。虽然各方都不清楚各方的具体身份,但不再内斗,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共同抗日是他们的所向目标。 警察局巡官王廷玉已在我们的控制之中,张小保已经带着常行周边的南行头、崔家庄、岭后、罗掌、城寨等村的民兵联防队严阵以待。 经过宫崎的“特剐挺进队”潜入常行的几次行动,加之日寇在陵川县刚刚取得的胜利,宫崎忽然改变了计划,他要选择从陵川平城进攻常行。由自己的日军配合刚刚投降陵川日军的已经收编成伪军的国民党孙殿英部进攻常行,由荫城大部分伪军进攻五集河。这样目标小一点,也能预防荫城伪军暴露目标,给常行来个声东击西,使我八路军民兵顾此失彼,乱了阵脚。 使刚刚来到长治的宫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壶关的整个农村都掀起了全民抗战的热潮,各个农村的民兵联防队已成立,没有长枪也有几颗手,个个都学会了埋。就连国民党统治区的百尺一带也在张树芝的领导下,纷纷成立了各村民兵队伍。让活起来的歌声响彻云霄。 让活起来 让每一个都炸开 我们把埋在这里等他来 下在那里招他来 打打逗逗催他来 逗逗打打勾他来 他不来打他来 大枪一响把敌人打进阵 爆炸声中埋伏兵勇敢的冲下来 杀—— 让活起来 让活起来 他不来打他来 大枪一响把敌人打进阵 杀—— …… 当晚(五月十四日夜),11点后。 驻扎在平城的宫崎中队随同陵川的伪军共一千多人从平城出发,经过南郊口进入神南、神北。我树掌、神郊、磨掌、大会一带的民兵联防队早已在盖良弼、赵麦玲夫妻的带领下埋伏在东西两边,等到敌人进入雷区,那拉线雷同时拉响,随即周边埋着的连环雷在敌人四处躲避的时候纷纷踩响,顿时给敌人来了个下马威。 宫崎还是带着骑兵跟在伪军后面,这次他接受了上次在五集河的教训,没有冲锋在前,因为刚刚俘虏的伪军多,让伪军替他们探雷挡子弹已是常规了。即使这样,他都没有想到这壶关的地盘是如此的狭窄,为什么那里都有黑压压一片一片的民兵。 待雷声刚刚结束,我八路军32团、长治、平顺、壶关县大队独立营还有陵川县的县区武装同时在神郊两岸朝正在四处乱逃的敌人一齐开火。敌人马上从混乱中调整过来,后面跟着的五架小钢炮同时朝我方开火,由于这里是一片开阔地,敌人的刚炮能够施展起来。这时已经解除了警察局武装的黄山工作队带着愿意参加战役的警察及时赶来参加战斗,其余的由常行民兵队长张小保他们负责看守。 副队长李富则、刘寨王海水、王汉旦、王保孩、王胜则,冯坡李轩则等工作队员都是练出来的神枪手、投弹手,只要他们打出的枪、投出的弹就没有一个失火的。跟在他们后面的枪械所盖万存、盖常孩等,拉着两车手和武器弹药。 只听李富则一声令下:“我们只管打那些使用炮弹的狗日的。打!打!打狗日的。”随即手像雨点般朝小钢炮飞去,李富则跟李轩则跑到前面,使用手中的匣子枪,只见一枪一个,一枪一个。小钢炮不一会就哑火了。 赵麦玲见黄山工作队比她这个地头蛇还厉害,感觉很没有面子,从盖良弼手中拿来两个手就冲出去了,她在根据地就是个神枪手,左右开弓,没想到黄山还有个左右开弓的。 盖良弼喃喃了一句:“多会儿也是这个脾气,也不分个场合。” 这时,32团的号兵已经吹起了冲锋号。 却说保安营营长万民绪坐卧不安地等待三中队能够顺利地拉着武器弹药归来,好风风光光地去迎接他的新认的主崎。这回他是理直气壮地要当汉奸了,因为他的上司每天在常行喊着“打日寇,保家卫国”的口号,现在投靠了日本人比他还早。 正在他做着如意美梦的时候,黄山工作队配合张小保民兵已经通过内线结束了警察局里的所有警察,本来警察们已经都一心想归正了,只是有马成骥、王廷玉、刘国庆的威胁,不敢声张。现在马成骥、刘国庆逃跑了,这就更加证明了国民党不是共产党的对手,跟上他们就是倒了霉了,站错队了。现在,共产党来挽救他们来了,有多少傻蛋会错过这个机会呢,兵败如山倒,墙倒众人推呀。 围绕着王廷玉转的警察死党也没有多少,即使死党到现在他们也会动摇了,每天在常行见到的张小保、徐顺孩民兵,一眨眼就都变成了共产党,虎视眈眈地用枪对着他,这在面子上都有点是开了个玩笑。再看看黄山工作队个个精神抖擞,威风凛凛那个样子,腰里、肩上、胳膊上浑身都是武器,后面还满满地拉着两车,他那里见过这样的兵,他见过的兵连扛一支十来斤的长枪都晓不得扛。 王廷玉不比马成骥、刘国庆心眼差,即使日后被共产党枪决也比现在就把脑袋撂倒这里强。 二百多警察没有费一枪一弹就解决了。 一路上,李富则就从保安营派三中队来这里取武器的那个队长嘴里得知,他们保安营里也有大部分是不愿意跟共产党为敌的,因为他们不少是本地人,不像万民绪是随二十七军来的,就像他就是东街村人,跟李富则相隔还没有二里地。 李富则一面派人去回报这里的情况,一面跟张小保带着队伍前往驻扎在南行头大庙里的独立营,他要抓紧时间去阻止这些走入迷途的乡里老实人放下武器,不要投敌当汉奸。 走到南行头村东口,只见前面黑压压一片,那是从树掌方向来的。李富则他们还想是遇到了敌人,马上命令大家埋伏起来,等那些人走近了一看,原来是县武委会主任杜继周。 见了面,杜继周说:“万民绪觉得情况不对,带着队伍提前逃了,他们没从南走,而是往东朝树掌方向跑了,再往东南就是鹅屋了,方圆都是山。” “都带走了?” “走了一半,三个中队。” “那三个中队呢?” “跑散了。” “后面跟着的不是吗。” “回来一部分。” 正说间听见东南传来密集的枪炮声。 “神郊开火了。” “走吧,带着这么多武器还没有歇歇身呢。” 战役结束后,张树芝才带着百尺、东西柏林民兵回来,部队就在流泽扎下了营。 “那边也结束了?”王前问道。 “跟没有打一样。” “怎?” “宫崎执法队不在,你想想那些伪军能好好出力吗。” “开了一阵乱枪,连都没有踏响几个就撤了。” 县长侯国英正跟几个县的县大队领导说说笑笑,见到张树芝就过来迎接。 “这才叫个打仗呀。”张树芝跟各位领导握握手道。 “你这个倒腾粮食的也说起来这话,这说明我们的明天快来了。”侯国英笑道。 “还是人民战争啊。” “侯县长,今夜就让领导们尝尝我们店上、流泽一带最拿手的豆杂面汤配黄蒸怎么样。” “好呀,你这话可是对我说过好几次了,每次都没有办到,不是缺黑豆就是缺红豆。” 这时,李富则带着他的黄山工作队过来了,他们每个人的身上还是荷枪实弹的,肩上背着的枪“擦铃擦铃”地响。 “怎还没有卸肩呀。”侯国英道。 “习惯了。”李富则扭头看看大家:“侯县长都看不下去了,是心疼咱呀,听懂了没有?”说着把肩上扛着的两支枪一抖,随即一个队员就到他身后接住了。 这时,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赵麦玲走过来道:“李队长,明天我们选个地方比试比试?” 李富则笑道:“男女比试那有个标准,输赢都不壮观。” 盖良弼忙抢话:“别跟她一般见识李队长,她就这么个德性,说话没个分寸。” 五月末,壶关县委、县抗日政府召集各区干部传达了我军“五月反扫荡”的伟大胜利。从五月初,八路军第129师驻太行抗日根据地部队开始反击日伪军大规模“扫荡”的作战。日军第一集团军以其主力及伪军共15万余人“扫荡”太行抗日根据地,企图将八路军总部和第129师驻太行区部队主力围歼于左权、涉县之间清漳河两岸的狭窄地区内。 八路军总部和第129师决定领导机关与主力部队适时跳出日军合围圈,转向外线,组织游击集团在内线展开战、麻雀战,内外线密切配合,粉碎日伪军的“扫荡”。 五月初,日军第36师10个营,结合伪军分别由潞城向北,由襄垣、左权等地向东;独立混成第3旅由林县北部任村、东岗地区向北,采取梳篦队形,步步压缩合围圈。另以日军为主组织的“特剐挺进队”,化装成八路军,夜间由潞城直奔涉县,偷袭第129师领导机关。同时,第37师与第69师主力共同“扫荡”陵川以东附近的山岳地带。但八路军总部和第129师早已判明日军企图,八路军总部于五日晚先敌由左权县麻田西移太岳区,继续指挥反“扫荡”抑作战;第129师师部由涉县赤岸向西北转移。 六日,与由左权、襄垣东犯的日伪军形成对进,当抵达黎城西北的下黄堂地区时,即以警卫部队一部迷惑牵制敌人,指挥机关则从敌梳篦队形的间隙中隐蔽地转向外线。 八日,各路日伪军在向以麻田和赤岸为中心的合围扑空后,随即进行“抉易剔清剿”,捕杀抗日民众。八路军坚持内线斗争的部队和15万多民兵,展开麻雀战打击日伪军。转到外线的部队向日伪军交通线展开破击战,追其回顾。太行军区第3军分区部队一部强袭武乡柳沟,另一部向白晋铁路(白圭一晋城)线出击,攻克沁县东北良庄据点,并接连袭击沁县以南白家沟、大桥沟、展亭等据点。第1、第2军分区部队在平汉(今北京一汉口)、正太(正定一太原)铁路沿线,毁桥梁、炸火车,并一度袭入太各县城。第5军分区部队攻克林县城。 太岳军区和冀南军区部队亦分别破击白晋铁路沁县至长治段和平汉铁路沙河至邯郸段,积极配合太行区军民的反“扫荡”作战。至五月下旬,迫使日伪军向同蒲(大同~风陵渡)、正太、平汉铁路沿线撤退。此次反“扫荡”作战,第129师驻太行区部队共歼日伪军2500余人,使日伪军围歼八路军领导机关和主力部队的计划破产。 县武委会主任杜继周通报我壶关军民在长治、平顺及陵川三县的县大队等抗日武装的支援下,顺利收复国民党顽固派所驻常行的战况: 通过半个多月跟驻荫城的长治日军245大队宫崎的五月大扫荡,妄图侵略我县国民党县政府统治区常行的战斗,我们取得了胜利,被国民党统治了二年多的常行,又回到了人民的手中。 神郊战役共歼日伪军60多人,夺取钢炮四门,炸毁一门。我方伤亡20多人。 二年多来,壶关驻常行的国民党及中央军,消极抗日,由秘密勾敌变为公开投敌,常行保安营营长万民绪带头当了汉奸,带兵叛逃,从鹅屋绕到陵川,给敌人补充了三个中队。 接下来县委书记李唐道:“同志们,就在鬼子的五月大扫荡前,为准备反扫荡和反磨擦,县委详细分析了敌友区、敌区、根据地、边沿区、腹心区支部以及老党员、新党员、党员、一般党员、落后党员等对战争的不同认识,作出了战时支部工作的决定。 决定就战时支部的任务,支部组织形式和组织整理的改变,思想教育和思想动员,支部掌握民兵,党员掌握武装,战时群众工作,除奸和统战,战时支部生活和支部数育等都做了详细部署。 之后,各区村都分层次召开了会议,通过对学习贯彻,解除了支部、党员内部存在的轻敌麻病,对战争认识不足等不正确的思想,为全民反扫荡反磨擦打下了基础。在这次的连续战斗中,我们的党员都起到了先锋带头作用,使这次的反扫荡取得了胜利。” 为支援反扫荡斗争,县委又成立了前方指挥部。以全县地方武装及各级干部和人民进行抗战的军事机关。战争到来时,一切准备工作与领导工作均由县指挥部统一部署。 县长任指挥,县委书记任政委,下辖独立营、游击队、武工队、敌工站、情报站、区干队以及各村民兵组织。指挥部提出,县不离县、村不离村,党政军民打成一片,争取反扫荡胜利的行动纲领。全县军民采取麻雀战、战等多种作战方针。 同志们,这些成绩的取得,都离不开我们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掀起来的人民战争,只有中国共产下的人民战争才能战胜敌人。……” 侯国英:“同志们,这次战斗,我们在党的领导下,取得了辉煌的胜利,而国民党二十七军在他们那个党的领导下当了逃兵和汉奸。这是个鲜明的对比。 同志们,我壶关军民粉碎了敌人的五月大扫荡,使界南人民拔云见青天。现在,我们首要的任务就是要解救没有粮食的界南父老,即发救贷粮救济,组织领导人民镇压汉奸,生产渡荒,在新区发动减租减息运动。在天灾人荒的困难生活下,我们一定要跟界南人民一道,度过这最困难的时候。” 会后,壶关县抗日政府发动救济粮款,解放受难的界南人民。同时,中共壶关县委决定,在桥头村设立中共壶关县第五分区委,王成儒任书记。在流泽村设立中共壶关县第六分区委,侯中南(女,河北省清苑县人)任书记。 六月下旬,为了搞好根据地的经济建设,根据上级指示,“壶关县贸易公司”在中共壶关县委和长治县委的支持和领导下成立。 贸易公司受壶关县政府直接领导。其任务是:对敌开展经济斗争,开展以粮食斗争为主的大规模的对敌贸易斗争。通过征购从敌占区运进军需和民运物资。打破敌人经济封锁,对内发展生产,调济余缺,繁荣经济。 却说宫崎在神郊打的惨败,动用了“投石问路”、“制造恐慌”、“声东击西”、 “大兵压境”等战争手段都没有得到一点点效益,眼睁睁地看着壶关的共产党没费吹灰之力就把常行给收复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他的上司也知道壶关共产党的厉害,因为在壶关很频繁地更换红部长官就足以说明这一点。 尽管他的上司没有责备他的意思,他自己就觉得很自卑,特别是在神郊这一战,自己的得意士兵就葬送了十多个,还伤了不少。于是就把神郊这个地方记在了他的耻辱薄里,准备瞅机会来个报仇雪恨。根据壶关共产党刚刚在常行立脚还没有清除地方势力,人心惶惶的时候,狡猾的宫崎还想再次利用“特剐挺进队”的手法,来搅和共产党一时不得安身。这次能使常行保安营三个中队投降在他的手里也多亏他的“特剐挺进队”,要不然这三个中队也会被共产党给拾掇了。 这次的“特剐挺进队”,他就要利用投降过来的这些保安营的士兵了,让他们还去自己杀自己,我们大日本太君就坐在家里观战。 保安营营长万民绪自然成了这次的“特剐挺进队”队长,他在自己带过来的兵里挑选了七八个精兵强将,开始了他为自己的新主子效劳的生涯了。 虽然国民党政府在常行垮台了,那些被国民党政府收留培养的特务汉奸还有“防共保卫团”的,还都在暗地里等待着主子对他们的召唤,在他们手里都有了共产党的血债,他们是不会相信共产党会原谅他们的,只有拼命到底,消灭共产党,才有他们的出路。这些情况,万民绪最清楚,因为他始终就是和共产党不共戴天的,是共产党闹土改杀了他的父亲。 就在新成立的流泽区委紧作的张树芝,连续接到了刚刚上任的我区、村干部群众被暗杀或失踪的消息。 徐发录,百尺人,中员,百尺村编村村长(抗日村长),是刚刚上任的流泽区区长,于6月30日在区上杀害。 郭武秀,东柏林村财粮员,7月2日,在东柏林村杀害。 郭闺女,中员,西坡村人,壶关县司法科法警,7月3日回家探亲被抓到平城杀害。 郭杜法,南凹人,壶关县独立营战士,7月3日,回家后失踪。 张树芝将这些突发的恶性事件马上向县委汇报。 县委高度重视这些突发事件,经分析,这些牺牲或失踪的同志都是我们刚刚成立的流泽区的中员和革命战士,这一定是国民党在常行的残余势力在恶意报复。速派王前牵头组成一支“特别行动队”来破获这一次连续事件的案件,对破坏者严惩不贷。 刚刚上任的驻流泽第六分区委书记侯中南自报奋勇参加特别行动队。张树芝看着这位刚刚调来就担任分区委书记的女同志感到有点不放心,毕竟自己在六区工作。这事可不能掉以轻心,新上任的区长才遭到不测。 侯国英看出来张树芝的心思,安慰道:“别担心这位小侯同志老张,她可是担任过锄奸反特行动队队长的。” 特别行动队的组成人员任由王前来选,首先他要选黄山工作队的李富则队长,他那个神气加霸气的劲儿是数一数二的,而李富则又离不开王海水他们,每天摸打滚爬在一起已经都熟悉了各人的脾性了,干起事情来也得心应手,还有就是盖良弼,他是地地道道的神郊人,是当之无愧的。现时的公安局成员王天仁(石门村)、秦永昌(河底村)、米富贵(潞城人)等。 米富贵原来在壶关警察局工作,十二月事变后被我党安排在赵如搞统治常行时期的警察局里,担任我党地下工作人员,他在国民党二十七军师部特务连中排长国民党兵团团副杜日辛(河北人)手下做事,马成骥接任后,米富贵担任巡官。现在他安排在六区搞公安工作。 按照大家的分析,制造这些事件的一定是离不开还躲在常行周边的国民党特务,是一小股敌人在搞暗杀,给刚刚解放了的常行百姓制造恐慌。但是就像一丝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来,没有任何线索和行动目标。还是米富贵出来个主意,他想见见王廷玉。 王廷玉就关在流泽区警察所里,米富贵跟他还是老搭档,虽然米富贵是在他的领导下,可王廷玉很多事情就爱听米富贵的指点。现在二人一见面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个是英雄,一个是囚徒。 在这个时候,王廷玉还是想给自己找一条路走,立功赎罪在他们这些人的脑袋里是首先会想到的,就是没有这些机会。既然米富贵来看他,就不是没有目的的,两个人相处了二年多,什么话也敢说,无话不谈,即使现在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都明白那是各为其主的事,跟人之感情没有什么瓜葛,也没有什么仇恨刻记在心里。 米富贵将这两天发生的事合盘告诉了他,也说明了自己的困惑,让他给指引个路线,万一能立功赎罪。 王廷玉一听就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来源,他敢肯定这件事跟逃跑了的万民绪脱不了干系,也只有万民绪在常行一带窝藏的特务多,于是,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米富贵。 米富贵问他怎么才能找到他们的行踪,他说:“有一个人我知道,就在韩庄,他跟万民绪可是共过不少事的,也跟他逮过不少人,都是跟北面有关系的人。” 跟北面有关系的就是共产党。 “那你敢肯定他是知道内情的?” “从你分析的出了事的那些人看,都是跟北面有关系的,还有才上任的共产党区长,再说我们都是搞这一行的,肯定离不了谱。” “那也只有你跟他熟悉,我们去找他,那不就等于去抓他,万一断了线,就麻烦了。” 王廷玉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米富贵道:“这到是个办法,那我得的请示一下。” “我肯定会立功赎罪的,我知道你们的政策。” 米富贵把了解到的情况汇报给了王前。看见李富则也在那里。 王前听了他的回报,又把李富则汇报的内容告诉他:“根据李队长讲,在荫城我们的同志传来消息称,宫崎的‘特剐挺进队’又开始了,都是跑在陵川那里的国民党干的。具体是什么人还不清楚。” 大家分析王廷玉讲的,从他那里打开突破口还是有保障的。这王廷玉在担任局长的时候四一年在流泽开了个饭店,东家就是他,名誉上是饭店,其实就是一个买料子赌博卖淫的场所,也是一个秘密特务联络点。 韩庄的申何元是经理,李岁羊是副经理,也都是日伪特务,到后来,他们便成了专门贩卖情报的,跟方善的特务情报站联系到了一起,只要给钱,谁的情报都买,长治县的、陵川县的、壶关县的,不管你是共产党还是国民党或者日伪汉奸,不管这情报值不值钱,有用没用,他们是认钱不认人。 要想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就得把王廷玉给放出来。 “这得请示上面。”王前道。 过了两天,从流泽看守所传来消息称王廷玉越狱跑了。 王廷玉跑出来就到了“流泽饭店”。经理申何元吓了一跳,倒不是这王廷玉越狱了他不愿意,主要是怕他连累了自己,如今这里是共产党的天下了,夹着尾巴做人还怕被撬出来。 可是这原来的顶头上司既然来了,就得设法把他安顿好了,于是就差副经理李岁羊把他安顿到一个地方。 王廷玉就是想在这李岁羊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线索来,他了解申何元,现在的申何元巴不得要把他杀了。杀了他,他就会更安全些。其实饭店里的赵仁保和赵长乐已经牢牢地把他们给盯住了,就是还没得到逮捕他们的命令。这就是一个放长线钓大鱼的大池塘。 李岁羊安顿好王廷玉,在他准备走的时候,王廷玉叫住他,让他跟他唠一会。李岁羊就听从了,从来到这个饭店,他就很听王廷玉的话,虽然他是申何元介绍进来的,但他还是信任王廷玉。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怕共产党抓你吗?”王廷玉问道。 “往哪走呀,总不能也去当汉奸吧。再说,我也没有多少命案,共产党不是坦白从宽吗。” “你坦白什么,是不是你想把我供出来。” “不是,你不是跑出来了嘛,你抓紧走了不就安全了。” “看来你还是能改过自新的。” “什么改过自新?” 王廷玉就把共产党放他出来事告诉了他。“你这里的消息该灵通呀。”王廷玉问道:“这可是个立功赎罪的好机会,你可把握着点。我怎么只跟你说呢,怎没有告诉申何元呢,你想想。” 李岁羊一见常行的国民党和二十七军都跑了,那个时候他就每天在打哆嗦。他跟申何元来饭店只是想打杂,后来不知道就参加了一些抓捕杀害共产党的事。现在要立功赎罪了,这是他盼之不得呢。王廷玉就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给他挑明了,问他知道不知道。 李岁羊道:“怎不知道,我们还参与了呢。不过我可是个放哨的,坏事我没有做。” “就做了也不怕,立功赎罪吗。” 于是,李岁羊就把保安营营长万民绪带着一般人来到他们的店里,还在这里住了两天。当时饭店已经关门好多天了,是区政府在流泽成立后第二天才开的门。第三天百尺编村村长(流泽区长)就被杀害了。“就那一伙人干的,身上的家伙都是日本人给的,新崭崭的匣子枪。” “下一步他们还来吗?”王廷玉知道找对了地方,也选对了人,这也许就是他的命。 “这里一有消息就通知他们。” “什么消息?” “共产党的吧,住在方善的那些情报贩子一有消息就来这里换钱。” “你想为共产党立功办事吗?” “想啊,现在是人家的天下了,谁不想。” “那好,下一步你就听我的,记住千万保密。” 李岁羊瞪着一双惊奇的眼睛盯着王廷玉点点头。他是在纳闷,这国民党的公安局头子怎么也替共产党干起事情来了。 “对申何元也不要说,说了你的脑袋就要搬家。” 李岁羊点点头。 部分人物简介 王廷玉,男,一九四〇年国民党占据常行时任国民党壶关县政府公安局长,一九四三年六月,常平解放后,逃到陵川。九月,国民党在陵川、壶关设置的陵川、壶关、平顺县级政权垮台后,而死灰复燃地在河南重整旗鼓,成立了壶陵平办事处。王廷玉任主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壶关风云》正文 三十八回 三十八回 日军制造神郊惨案 壶陵军民收复平城 就在同志们跟宫崎的“特剐挺进队”周旋的一天夜里,驻陵川的300余名日伪军忽然扑向神郊村。鬼子要报那晚惨败了的羞辱之仇,也是想给我壶关军民收复界南阵地的一个下马威,他们以为整个陵川都成为了他们的天下了,一个属于壶关的小小的南部地区就能让他们的大队人马四处碰壁吗。 当地群众提前获悉消息,并安全转移。日军就在那夜在神郊烧毁房屋20余间,抢走东西不计其数,于第二日拂晓向陵川扬长而去。 日伪军向陵川走后,神郊村青年琚根旺、赵王王二人奔回村中,看着还在燃烧的房子,满腔怒火无处发,忽然发现羊房墙根躺着一个日本兵,上前一看是在呼呼大睡,这个日本兵可能是劳累过度掉队了,顿时激起了他们的愤怒,一股仇恨涌上心头,遂用石头、木棒将其打死。 当日军走至苏家湾时,发现少了一名士兵,便拨转大队人马折回神郊村,发现了死在那里的日本兵,琚根旺、赵王王已经回家。躲避日军的群众有的也开始陆续回村,在神郊村的石桥下,日伪军发现了村民秦忠元、杨立顺、李元宝、景保喜、杨玉水等7人正在回家的路上,他们便截住赶至老池底,没说二话就用捣、刺刀挑,以至皮开肉绽。杨玉水7岁的孩子,看到父亲遭受毒打,对日本兵又推又骂。一个日本兵捉住孩子的两腿,将其撕成两半,随后又将其余6人全部枪杀。 当天夜里,数百名日伪军又悄悄地分南北两路再次包围神郊村,群众没有来得及转移。日军将搜到的全村男女老幼集中在好几处,对手无寸铁的群众进行了残无人道的血腥大屠杀。 在登圪池边,日逼着36名妇女和9名男孩脱光衣服,用刺刀割去他(她)们的鼻子、耳朵、及男孩的生殖器,让被解押的其他群众观看,然后又逼着群众将这些赤身裸体的36名妇女和9个男孩,全部扔进河北岸的水池中,活活被淹死,尸积池中,血染池水。 新池边的操场上,日军把83名群众集中起来,用刺刀挑,用砸,然后用机枪扫射,日军还将27颗人头挂在新池边的墙头示众,其状惨不忍睹。 除新池边操场和登圪池两个地方外,日军还在其它地方大肆杀害群众。杨根元的母亲被日军堵在家里,活活烧死。在南河,二锁老婆和她女儿被抓住,日军将她们的衣服剥掉,用刺刀刺死。 此次神郊大屠杀,日军共杀害群众158人,其中,全家被杀的有盖喜富、杨新水、丁小孩、杨运水、盖官官、路喜昌等8户,有16户只剩下2人。即使外地人也未能幸免,林县一家7口逃难至此,也被日军全部杀害。 日军共烧毁房屋728间,抢走大牲畜110头,羊210只。整个神郊村成了人间地狱。 等到流泽区领导侯中南、张树芝等带着联防区民兵赶到神郊,周围村庄的群众正在怀着悲痛埋葬着死去的群众。 第二天赵麦玲从学校也急冲冲赶来,她心中惦念的是寄养在她母亲和董景则奶娘那里的何长工校长的女儿,还有六大队政治处主任铁坚的女儿。那是她亲自帮助给找的奶娘,每次回家的时候她都要去看看孩子长大了没有,这可是革命的后代啊。在当时为了抗日,那些抗大一分校的领导的子女不得不把还在母乳中的幼儿寄养在神郊,找一些奶娘抚乳。 赵麦玲失望了。在活着的乡亲们里面没有她跟奶娘的影子…… 她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她不知道现在该怎样来安慰自己。 神郊惨案发生后,撤退到平顺县的我陵川党组织、共产党员和陵川的地方武装都迫不及待纷纷向上级写请战书,要求打回陵川去,把日寇占领了的陵川夺回来,拯救在日寇统治下民不聊生的陵川和附近的民众。 万民绪是坐卧不安了,自日寇屠杀了上百个神郊村民后,这些“特剐挺进队”的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分析这里面离不开这两种原因,一是特务们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一是万民绪想避避风,这鬼子一夜之间就杀了上百个手无寸铁的群众,就连他这个铁杆汉奸也觉得这小鬼子的手段太残忍了。 王廷玉通过跟他联系的内线找到米富贵,把他的想法告诉他:“要嘛这样一直等,倒不如我们设个法子把他们引出来?” “什么法子?”米富贵他们这几日也是对神郊大惨案日本鬼子的血腥屠杀处在万分悲痛,怒火燃烧中,同志们都在忙着处理死去的乡亲们的后事。 “你就看我的吧。” 王廷玉最了解万民绪的脾性,只要提到共产党他就会不择手段,只要能在日本人面前立大功,他就会铤而走险。现在日本人给他了个“特剐挺进队”队长,正是他立功讨好鬼子的机会,他是不会放手的,他知道自己现在就再搞什么“放下屠刀”也不会“立地成佛”了,共产党是不会放过他的,在他手里杀害的共产党,他都记不清了。 流泽村有两个王廷玉的心腹特务,都住在方善,他们参加了一个“圣人道”组织,圣人道也叫“皇乡道”,领头的叫头绪,只要加入了圣人道,保你吃喝不愁,兜里揣金票。进来的人必须每月传道三日,并在这三日招收道徒,使自己成为头绪,只要成了头绪,你就等于道成了。 其实这些传道者就是国民党笼络特务的组织,先从河南传到流泽,再由流泽传到各村。开初流泽的头绪叫赵顺气,是万民绪传到他手里的,万民绪原来叫万明戌,就是为了显示他这个圣人道大头绪的威风,就改为万民绪(万民的头绪)。 王廷玉知道,前边他们杀害的那些共产党的消息,一定是这些道徒们传递的,不一定都是用钱在方善买来的, 买来的情报有虚假,弄不好就会吃亏,抓鸡不成反撒一把米。 于是王廷玉找来了李岁羊,告诉他这是他立功赎罪的机会来了,让他打听一下这个赵顺气在那个村传道,要他设法透漏给他一些情报。开初李岁羊没有打什么二话,后来一想感觉不对,这王廷玉是个老奸巨猾的老情报手了,这让我给传递共产党八路的消息,不是分明在往绝路上引他吗。走后不久就返了回来,推脱干不了这事,让他找申何元干吧。 王廷玉知道他害怕什么,就实话告诉他这是个假情报,是专门让这些人上钩的,让共产党逮了这些人,你不就成了功臣了吗。再说了你让我找申何元干,万一这申何元把我们这个秘密告诉了万民绪,我们还能立功赎罪吗,申何元不比你的血债多吗,他觉得他能回了头吗。 李岁羊是个精明人,他觉得这王廷玉的话还可靠,因为,要他是真的越狱逃跑出来的,他要他干这些事情干什么,瞅个机会跑了就行了。有时候真的假的就从两个字“真诚”就能理会出来,看来这王廷玉对李岁羊的话说每句是真诚的,是他感觉到了他的可靠。 李岁羊按照王廷玉的话,打听到三天后赵顺气要在韩庄中道首(中道首就是一个职位,下一步就要升头绪了)李太保家里传道,传道的时候有营帐(账房先生)、帮帐(副账房先生)、总领(管事的头)等,来这里听道的人是自愿的,也有发展过来的,凡来的人都要舍香钱和道供。 李岁羊早就有人发展他入“道”,这次去李太保家听“道”谁也高兴,因为他们都有利。每次传道赵顺气都要参加,还有他的助手王水则,他们传道都要得到香火钱和道供。 李岁羊听完道后记了帐要走时,赵顺气就叫住他,让他坐会儿再走,坐会儿就是想让他参加,定个时间,因为,他要不愿意参加,就不会来听道。 李岁羊知道机会来了,就按照王廷玉告诉他的话说:“过过这段时间吧,流泽才成立了新区,饭店也忙的很,每次会议都在哪订饭,我还得赶回去张罗。” 赵顺气知道他是副经理,这是他分内的事,一听说开会,赵顺气的耳朵就竖起来了,因为这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上一次万民绪杀得那些人,他一条消息就得了他半年也挣不够的钱。 “什么人开会呀,看来人不少吧,你还得亲自张罗。”赵顺气也在抓他的机会。 “神郊不是被屠村了吗,你想想什么人开会,这区上、县上能不重视。”李岁羊不能把话说的太详细了,万一引起赵顺气的怀疑。 听了李岁羊的话,赵顺气就差王水则到流泽打听,因为流泽有他们的人,都是道里的道徒,专门给他们收集情报的,即是李岁羊把整个开会的时间地点都说了,他都要派自己的人去证实的,这不单是几个钱,弄不好就会掉脑袋,这是挣的日本人的钱,是给日本人办事的。 位于流泽区的西大庙里进进出出都是忙于要开什么重要会议的来回穿梭的“工作人员”,这些都是米富贵跟王廷玉的计划安排的。 王水则的一举一动都在米富贵安排的公安人员的监视中。 七月十三日晚上,中共壶关县委在流泽区召开刚刚解放了的六区,如何来应对陵川鬼子的血腥大扫荡干部会议。 夜里11点左右,在会场外围防守的李富则特别行动组成员得到了消息,从树掌方向来了一队便衣,已越过北行头朝流泽方向而去。 这无疑是万民绪上钩了。共产党县委要在流泽区开会这一定有共产党的大官,捣毁这个会议场所,那他在鬼子面前是一次多么大的功劳啊。国民党那么多的兵力都在陵川投降了鬼子,这壶关有几个人,弄不好在很短的时间里皇军就能占领整个壶关。一个如醉如痴的美梦已经在大汉奸万民绪的脑海里翻腾着,他那里会想到他的美梦就要让他带进棺材了。 李富则带着的黄山工作队和公安局的精干人员早已埋伏在大庙的四周屋顶上,大树上还有墙角上,区委书记侯中南和赵麦玲也听从李富则指挥奉命为阻击手,专门瞄准这个万民绪。 大庙的会场布置的很隆重,大门紧闭着,站在外面看还有两个岗哨。在黑暗中,忽然有两个来抹岗哨的,两个岗哨没有吱声就被抹了拖在了庙后面。庙后面埋伏着我们的人,悄悄地他们围起来,大家一看,两个岗哨原来是王海水和桥头申掌柱(黄山区区警)装扮的,他们两个身手都不错,身体都健壮如牛。岗哨得让他们“抹了”,否则他们就不会老老实实进庙。 王海水和申掌柱换上特务的衣服,拐到庙门口跟前面的特务们挥挥手,意思是可以上了。 特务们在一个指挥的命令下,像一阵风一样窜了过来,在前面的王海水和申掌柱用力推开庙门大喊:“快投降吧,你们给包围了。” 话音刚落,只听正殿房顶上一声大喊:“打!”。 顿时四面八方都一齐开了火,赵麦玲首先对准那个发命令的指挥开了枪,一枪找准了脑袋,侯中南对准那个机枪手,还没有等到他扣动扳机就一命呜呼了。 庙里一个人也没有,王海水和申掌柱跑到庙里抓起在关公塑像一边搁着一挺轻机枪就朝外扫射,顿时已经都冲进庙院里的特务倒下来一堆,醒悟过来的特务们知道上当了,在申掌柱一声 “缴枪不杀!”的大喊中,都纷纷扔下枪跪在地上举起了双手。 从庙顶上下来的赵麦玲和侯中南站在寻找她们打中了的万民绪,特务们都摇头说“没有。” “这个狗汉奸就是狡猾。”侯中南喃喃道。 李富则跟米富贵就在外面等着万民绪。 这还是王廷玉告诉他们的,他说万民绪一般不往前冲,每次比较大的行动都是派自己的副手代替他发命令,他躲在后面观战,直到肯定没事了,他才露面。 其实这次这个大汉奸就是败在他的同僚王廷玉手里。 处决了这个大汉奸,使同志们都松了一口气,尽管神郊大惨案的阴影还堵在同志们的心口上。毕竟这里才刚刚解放,一切危险还摆在同志们的面前。 就在七月中旬,日军对逃往东部山区的27军残部反复扫荡,将预8师打残,师长被俘虏后投敌当了汉奸。接任范汉杰27军军长的刘进化装成商人带部分残兵逃到河南豫西过了黄河;这些投降日寇的国民党军全部编入伪军,开始和日寇来剿灭我驻河北涉县抗日根据地的八路军129师。国民党陵川县县长杨志玉投日当了汉奸,任了伪县长和县维持会会长;国民党的附城、礼义、平城的区长也全部投敌当了伪区长和区维持会会长。 驻河北涉县的八路军129师师长刘伯承、政委邓小平根据撤退到平顺县的我陵川党组织、共产党员和陵川的地方武装给上级的请战书,要求打回陵川去拯救在日寇统治下民不聊生的陵川民众。部队首长深知占领南太行及陵川制高点要地的战略意义。占领陵川后,不仅河南豫北几个县可以囊括在怀抱,而且可随时出击中州大地。现在国民党丢失陵川,我们可以毫无顾忌的、理直气壮地出兵和日伪军作战,相机占领之。军区领导立即组织了磁县、武安、涉县、林县战役,史称:“磁武涉林战役”,这次战役歼灭朱怀冰部、鹿钟麟部和孙殿英部1万余人。之后又在林县发起了“林南战役”,经9天激烈战斗攻克敌伪据点80余处,歼灭庞炳勋、孙殿英部日伪军7000余人,解放了太南、豫北40万人口。 我晋冀鲁豫边区为适应抗战环境需要,根据中共河南省委撤至黄河南的实况,决定设立中共八地委、专署和军分区,来创建“太南”和“豫北”的抗日根据地。决定设立陵高县委、县政府。把原来的陵川县分属四个县管辖:东部与南部仍为陵川县;西部和西南部与高平的东南部新设立陵高县;西北部边境部分村划长治县管辖;正北及东北部分村(主要是平城区)划壶关县管辖。这4个县都属晋冀鲁豫边区太行行署领导,其中山西的陵川、陵高、在陵川西南边境晋城的柳树口新设立的晋东县和河南豫北的修武、辉县、博爱、沁阳、焦作和新设立的沁博、温孟、温陟等抗日民主政府划归新成立的太行第八专署管辖。 平城区归于壶关管辖,就是边区党委为了刚刚解放的壶南地区有个充分的对敌斗争空间,也使防止驻陵川日寇结集荫城、西火等长治日寇顺利通过平城据点来侵犯我壶南新的解放区。 打掉了宫崎的“特剐挺进队”后,暂时在壶关没有出现他的行动,不过壶关西部每个哨卡看的严严的,连妇救会的妇女同志都开始拿起枪杆子来站岗放哨了。即使有所行动,他也要掂量掂量,在壶关捣乱,不是他想象的会像以前那样轻易而举的了。 祖籍为陵川县的原平城区区长周刚在会议中知道平城区暂划归壶关管辖,便自报奋勇要参加解放平城。侯国英笑道:“当初顽伪悬赏500大洋捉拿你,咋,要去报这仇恨?” 周刚道:“报仇还谈不上,主要是我对平城熟悉,那里的伪军和特务汉奸有的就跟我是同乡,再说了,整个陵川都被鬼子占领了,这下平城给了我们了,我也得尽尽地主之义呀。” 侯国英道:“你就是不请战也要派你去的,这次躲避不了,谁让你是陵川人来。解放了平城,我们壶关的南面就不怕鬼子来杀人放火了,那里就是我们的南大门,我们要解放这个南大门然后守住它。” “侯县长,保证完成任务。”周刚行了个军礼,自从他来到壶关到了民运工作队又兼任抗日县政府秘书后,他还没有打过一次过硬的战役,手还很是痒痒,再说在腰里沉睡了许久的匣子也该醒醒了。 过了两天,县委给他下达了命令,把壶南(东西柏林、百尺、流泽、常行、树掌等村)的民兵联防队都交给他指挥,争取早日解放平城。 平城是陵川、壶关、长治及河南林县的商品集散地,店铺林立,商贾云集,十分繁华。明清时期,这片热土开始沸腾起来,羽翼丰满。昔日镇内的东西老街、十字巷、南堂巷设有各种店铺、商号、作坊,商铺发展到200多家。不仅镇内店铺林立,商贾云集、货堆如山,而且在晋城、阳城和河南的新乡、鹤壁、道口以及山东、安徽、湖北、江苏、浙江一带,都有平城人开的铁货铺、日杂店、布店、酒店等商号,跟长治荫城齐名。史书记载,平城在明朝已有“百张炉、十作酿、千家店”之说,是当时的冶炼、酿酒、手工业的鼎盛发展时期。 一九三九年日军侵占上党后,在陵川县北十五里的平城镇南侧侍郎岗黄沙山顶筑建碉堡一座,住有日军和警备队几百人。经常出扰在临近村庄和壶关县常行一带。抓人抢粮抢物,破坏抗日。 周刚到了平城,先是把自己带着的几个化了装的民兵队长、指导员还有村武委会主任安置在一个可靠的客栈里,他独自一个人到一直就没有中断联系的几个弟兄(也是同志)那里打探消息,没有第一手资料是无法开展工作的,时过境迁,不像是三八年他在这里任区长的时候了,一切消息都有人向他汇报。 在十字巷一家老豆腐作坊门前周刚忽然停下来脚步,这里的掌柜是他在平城任区长的时候安插这里的一个眼线,跟他父亲是老相好,名叫老相,周刚习惯叫他相二爹。在顽匪悬赏捉拿他的时候,还是相二爹给他报的信。 老相忽然见周刚这个时候进来,忙打了个这里危险的手势。周刚也回了个手势,意思是说他有任务。 老相急忙把他领到作坊问道:“什么任务,这里都成了鬼子的天下了。” “就为这来的。”周刚道。 老相明白了周刚的意思,很兴奋:“咋,八路要打过来啦?” “嗯,快了,来之前,我们得掌握敌情呀。” “哦,这个你不用发愁,老爹一直就在坚守岗位。那些中央军把陵川拱手让给了鬼子,还都投降当了汉奸,县城的抗日领导都撤到了平顺,咱平城有的就没有撤,还都在瞅机会跟鬼子斗哩。” “我知道,咱陵川的那些党员、领导干部和抗日武装还参加了解放壶南常行的斗争呢。” “你等会儿”。老相急匆匆地就出去了。不一会,领几个人进来,还没等这些人坐好就给周刚介绍:“他们都是商铺里的相公。正在等待……” 老相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刚坐在一条板凳上的两个人站了起来朝周刚倾过身来同时叫到:“周区长。” 老相见状就知趣地向一边靠了靠。 周刚还觉得不好意思,冷落了相老爹,便冲老相道:“他们是我在平城区里的同志们,以前都是单线联系,跟您不打交道。” “现在我们跟相老爹可是一家人了,无话不谈。”其中一个解释。 正说间,又有几个后生进来,见了周刚一直端详,还问:“这不是周主任吗,还能认识我们吗?”他们已经接到内线同志的通知,说是壶南的同志要来,却不知道是周刚,周主任是他在民运工作队里的称呼。 周刚到觉得面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新兵营的刘涛。”一个后生指指自己介绍道。 “刘明智。”另一个道。 “刘营长,杀敌英雄刘明智。认识,认识,我在民运工作队见过你们。特别是后来,刘营长带兵起义,离开了常行。”说着给他们伸出了拇指。 “你不是在团里当团副吗?”周刚又问刘明智。 “逃回来的,虽然失败了,但我没有投降。” “怎没投降,跟我们就不是投降?”刘涛笑道。 “哦。” “现在我们都听老相的,他是我们的领导。”刘明智道。 “什么官职啊?” “平城联防区民兵队长。”在座的几乎同时说道。 “那应该叫司令呀。”周刚道。 自五月大扫荡后,平城据点里的敌人增加了一倍兵力,有鬼子的一个小队,伪军一个中队,小钢炮二门,轻机枪三挺。碉堡外围有铁丝网,铁丝网外还有一道沟,有吊桥。增加的伪军里就有在常行二十七军里的投降士兵。看此情形,只有他出来攻击你的份,要想打掉这个据点肯定是不容易的。刘明智和刘涛再说也比民兵们有战斗经验,他们早已经摸清了敌人的兵力情况。现在上级领导派周刚来了,就是要研究如何打掉这个炮楼,解放平城。 周刚发愁的是里面没有我们的内线,硬拼硬打是不行的。 老相说有一位我们的同志。 “一位是不够用的,也很危险。” “还有两位是在常行二十七军里三团的,思想比较激进,对国民党的那一套早有不满情绪。”刘明智道:“我在团部也跟他们一样,只是我能被刘涛说服,而他们只是发发牢骚,没有人跟他们说离开国民党跟共产党走的事。” “他们叫什么?”老相问。 “一个叫申新有,一个叫申富民,都是从桥上来的,可能就是一个村的。是被二十七军抓来当兵的,具体我也不了解。”刘明智道。 “交给我吧。”老相道。看的出来,他胸有成竹。 老相是据点里的常客,自从这里有了据点,老相就是每天进进出出的。这些周刚也知道。以前他在区里的不少情报还是老相从这里得到的。他最多搁一天就要往炮楼里送豆腐,从不间断。为了安全起见,老相在里面就只有一个我们的同志,组织上也不让他随意发展那些先进分子,也不允许里面的那位同志随意发展任何一个人,即使感觉很可靠都不行。现在是时候了,听周刚的话音想进行里应外合来完成打掉炮楼的任务。如果那样的话,炮楼里面是我们的同志越多越好,不过首先的可靠,不能由着性子来,否则就会失败。 第二天老相进来炮楼,把豆腐放到厨房,厨房的大厨就是跟老相接头的同志,他叫魏永生,跟老相是同乡,他是在被敌人抓来垒炮楼时做灶房大师傅,为了吃饱肚子留在炮楼里的。老相就是在送豆腐中认了这个老乡的,后来便成了我们的内线同志,兢兢业业,非常可靠,就连鬼子和伪军都说他老实。 老相告诉魏永生要想方设法把申新有、申富民两个伪军差出来。 魏永生一般不问老相让他做事的原因,只是听从照办。 魏永生差个人到外面做点事还是有机会的,因为他在厨房里想为谁就能为谁,不过也就是剩点好吃的或者开个小灶,其实这比其他事情都能随时笼络人心。 老相指定的那两个是新来的,要让他们听他的话,就得舍点东西。厨房里手勤快一点就能省些好吃的。一天晚上魏永生故意把他们两个叫住问长问短,因为他们是壶关桥上人,想个借口也简单,打听事打听人都行,方正酒肉摆在他们面前,谁也不跟吃喝过不去。三个人又吃又喝你一句他一句很快就混熟了。熟了就会经常在一起。几天后,他们出去遛街,魏永生让他到豆腐坊捎一块豆腐来。 这不是顺便的一个人情,没有人能够想到还有什么事。 二人进来豆腐坊,意外就碰到了刘明智。 大家寒暄一阵,申新有就问:“一块从常行出来,你跑哪了?” “打散了,我当了逃兵。” “逃哪了?” “我们找个地方吧,我请客。”刘明智道。 二人也不好意思推辞,就跟他上了隔壁的饭店。饭店里的掌柜也是我们的内线。 “你怎当了逃兵?”店掌柜给他们端来一盘红烧肉,一盘花生米,一壶酒。申富民问道。 “不想当汉奸。”刘明智道。 “……”二人没有吭声,直勾勾地看着他。 “我没有说你们呀,别见怪别见怪,兄弟们,来,喝,喝。” 城寨村盖万存一大早就叫上盖常孩到了流泽,说是区上叫他们,要准备解放平城了,问他们鼓捣的那些在打扫战场时缴获的武器弄了个什,盖常孩道:“都弄响了,都弄响了,坏的也比我们那新的过硬,还有不少德国造。” 张树芝指着他俩跟分区委书记侯中南道:“这两位是鼓捣枪支的行家,德国造的在他们手里都不在话下,这次解放平城他们得给我们提供过硬的武器。” “听说还有两架小钢炮也修好了?”侯中南道。 “修好了,修好了,就是子弹的问题了。”盖常孩道。 这时门外一声“报告!”,常行村的张小保和徐顺孩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人。 张树芝认得后面跟着的就是卫家庄的村武委会主任郝石好和民兵队长魏春则。自四〇年国民党顽固派及二十七军屠杀魏家岭7名共产党民兵干部后,卫家庄的村民兵就纷纷要求参加抗日反顽战斗,在常行给国民党制造了不少案件,张树芝来百尺组建民兵队伍时,卫家庄的民兵已经是一支战斗力很强的队伍,在参加今次解放常行的战斗中,起到了一支先锋队的作用。紧接着后面还跟着百尺、东柏林、西柏林等村的民兵联防队。 这次攻打平城碉堡的任务就交给了六区的民兵联防队,由常平张小保负责。 周刚跟张树芝、侯中南两位区领导已经把解放平城的详细作战计划拟定好了,当等接受任务的民兵来接受各自的任务。 就在平城碉堡里的申新有、申新富那日见到刘明智后,被他说服愿意做我们的内应,不过像申新有、申新富这种思想转变如此之快的人可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情,那是早已埋在他们心底的那一个如今因有了引线爆炸了,刘明智就是那根引线,我们共产党八路军的节节胜利就是那颗。这样一来二去,申新有和申新富就对我们解放平城端掉平城碉堡的计划有了十足的信心,因为他们就是驻常行二十七军兵团的,如今常行已经回到了我们的手中。 七月二十九日,解放平城的战前动员会就在流泽召开,那声势浩大,参加的群众民兵挤挤攘攘,这是壶关人民冲破了日寇封锁的牢笼,赶跑了消极抗战,故意制造惨案对付同胞的国民党顽固派马成骥和二十七军、四十军等中央军,使国民党统治了三年的六区回到了人民的手中。 侯国英县长做战前动员讲话:“同志们,就在三年前,日寇的强化治安和铁壁合围政策把我们壶关的县委县抗日政府和民兵游击队挤到无有立足之地,上级地委领导将平顺县的十个村庄划归到我们壶关管辖范围,来作为我们的立足之地,三年后的今天,我们的晋冀鲁豫边区领导又把被日寇侵占的陵川北部平城区划归我们壶关管辖,这是上级领导吹响了让我们壶关人民团结起来迅速解放平城的号令,我们一定不辜负上级对我们壶关人民的希望,我们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完成……” 八月三日,端掉平城碉堡的战役打响了。 我们壶关六区的民兵联防队和平城区的民兵联防队还有撤离到平顺县的陵川共产党员及政府武装都来参加这次具有历史意义的战役,大家随着周刚的一声令下,攻打碉堡的战役就开始了,盖万存、盖常孩领着城寨民兵守着他们修好的小钢炮朝敌人的据点开火,而敌人的小钢炮却被我们的内线人员给破坏,正在关键时期哑火了。申新有和申新富把看守吊桥的伪军说服了,为我们放下了吊桥,顿时民兵大部队冲了进去。 申新有在碉堡里,把三挺轻机枪也弄到了我们的手里。这就是里应外合的力量。除了一些鬼子没有投降外,其余的伪军都缴械投降了。 盖万存、盖常孩和流泽村民兵雷长好在战斗中光荣牺牲。 十六日,八路军第129师一部东西两集团军由平顺、壶关地区出发,远距离奔袭林县城及其周围地区。十七日夜,东集团包围林县城东北的南北陵阳、东西夏城等伪军据点,以吸引林县城伪军的注意力。十八日凌晨,西集团乘势包围林县城,突入城内,战至十八日夜,除县城南关日军据点外,攻克林县城及其外围据点,歼伪军指挥部及保安司令部。同时,东集团亦歼伪暂编第4师第10团、伪暂编第4师师部、伪独立旅等部。西集团大部撤至城外待命。东西两集团南下追歼伪军残部。二十四日,从安阳出援的日军1000余人进抵林县,从辉县出援的日军400余人到达临淇。二十六日,两路日军会攻原康,遭到西集团的阻击,被迫于当晚渡淇河撤至林县县城。 在历时9天的作战中,八路军第129师部队共歼灭日伪军7000余人,击落日机1架,缴获山炮1门、迫击炮20门、轻机枪83挺、步枪3118支,攻克与收复据点80多处,解放了林县以南、辉县以北拥有40余万人口的广大地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