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一章 泼回去 “夫人,这两日,你可有再想起些什么?” 十里给整日躺在病榻上的常乐掖了掖被角,满是期待地看着她。 “冻得想不起来。” 常乐紧紧地缩在被子里,就差把脸也捂进去。 这十一月的天真的是冷,更别说十三郡偏北比别处还冷些。可偏偏她这个太守夫人的院子,连个暖人的碳炉都升不起来。加上她身上伤势未愈,教人瞧着莫不可怜。 十里闻言就落了泪,恨恨骂道:“都怪花氏那个狐狸精,得势作怪。夫人,我去把您的药端来?” “嗯。作怪自有天收,你也莫哭了。” 常乐眨了眨眼睛安慰。 十里抹了眼泪,利索出去。前脚刚出,后脚又跑了进来,一脸苦大仇深。 “夫人,花氏来了。” 常乐眉头一皱,直觉事情不妙。还未开口拒绝,花氏已经进了门。 洁白的斗篷,帽子一取,落下浅浅一层雪花。里着素白的袄裙,盈盈弱弱。委髻柔亮,素色的玉钗耳珰,踏雪而入,还真像个仙子。身边跟着贴身丫鬟素荷,手里端着托盘,盘里是一罐汤药和一套碗勺。 这是常乐第一次见花氏。 “姐姐,听说你醒了,这两日妹妹忙于家事未来得及探望,还望姐姐见谅。刚刚途径厨房,看见姐姐的汤药熬好也无人端走,正好送来,见见姐姐。姐姐,可还好些了?” 花氏见房中寒冷也就未取下斗篷,双手套在狐皮套筒里含笑上前。 常乐从头到尾没有要起的意思,十里也就静静地候在床旁。 常乐侧头看她,恹恹道:“我这身体不适,起身困难,屋里又冷,便躺着不动了,还望妹妹不要介意。不过真是辛苦妹妹了,这么忙还要给我送药。十里,下次跟厨房说好,莫要熬早了。” “是,下次十里也会早点去,免得让人给倒了。”十里口上说着,几步上前从素荷手里躲过药汤,咬牙道,“多谢花夫人!” 花氏将套袖取下,递给素荷:“你去外面等着罢。” “妹妹未怎么管过家,这太守府家大业大,妹妹一时不适,难免疏忽,不知他们竟未送炭火来。这寒雪之月,让姐姐受寒,都怪妹妹。妹妹回去就让他们送炭火来。” 花氏客套地说着,就朝十里放置在床头小几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的汤药走。十里刚想阻拦,被常乐眼神给制止了。 只见花氏的纤纤玉手打开药罐,一股子苦味扑鼻而来,熏得常乐皱了眉头。对于喝这受罪的苦药汤,常乐甚是抗拒,无力道:“这点小事儿,就让十里来罢。” “妹妹也该照顾姐姐的,莫非姐姐是嫌弃妹妹?”花氏秀眉一颦,眼睛里都要挤出水来。常乐咧了咧嘴,说辞还没出口,花氏又面向十里道,“这药要趁热喝才有效,快将夫人扶起来罢。” 十里见她都将汤汁舀到了碗里,还正拿汤匙搅拌去烫,只得先将常乐扶起来。 常乐见她将瓷碗端起,在床边坐下,双手柔弱无骨,就跟托了块重铁一样,没端一下就颤颤巍巍。常乐当即心中一凉,脑子猛然一灵光。 …… 红火热闹的喜宴上,一茶杯落地,应声而碎。 “来人,重上敬茶。” 说话的是个男子,一身红色新服,如山般耸在她面前,浓浓的压迫感覆盖住她。 接着便是一杯滚烫的茶水扑面而来。灼伤疼痛之感迅速笼罩全身,脸上的皮像是被人给剥了一般,惨叫声压过婚场的喜庆,高低不绝。 “常乐,作为主母,你应当宽宏大度才是。日后楚儿进府,若再针对,我绝不饶你!” 男子再次响起的声音如同诅咒降下,深深烙在她心里,成了噩梦的开始。 …… 那感觉,痛入骨髓。 只是回想,心里便恶寒发毛,仿佛又经历了一遍。 常乐再看花氏嘴角漾起的笑意,眸光发狠。 花氏正按计划走,却见常乐眼里兀地冒出报复的光彩,心下受惊,吓得真端不住碗。手上一轻,没有落地声响,原是常乐及时夺过汤碗。 常乐瞧着发愣的她阴恻恻一笑,挥手便泼向那张如花似玉的娇脸,帅气地把碗往床边一砸。 “啊!” 素荷在外听见碗碎以及花氏的惨叫声,得逞一笑,也不进去看直接跑出去大叫:“夫人受伤了”! 变化太快不如预期,花氏还未反应过来,脸上的痛觉已经让她脑子一白,差点晕过去。黑乎乎的汤汁从她的脸上滑下,像是爬虫一般腐蚀她娇嫩的脸,留下一片红迹。花氏疼得从床上摔倒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地,面目狰狞,试图将这些爬虫甩掉。双手想碰脸却又不敢碰,眼泪流下,冰凉之感又让她一阵痛喘。 似曾相识的一幕,主角却换了人。常乐好整以暇看着她的挣扎,全无病恹模样,偶尔因为画面残忍皱起眉头,更多的是前所未有的痛快。 花氏瞥见常乐看戏看的乐乎,顿时觉得被耍,忍痛怒指着她大骂。 “你是装病!” “我……”常乐立马萎了下去装病娇,还是病得要死得那种。双目无神,眼皮无力,浑身没劲儿,云淡风轻道,“是真病。” “家主来了!” 寒风突涌,夹杂这些小雪片儿,带进了个玄衣男子。身材挺拔,衣发染上薄雪,自有一股子肃然之气。五官分明,不怒自威,特别是那双眼睛,锐利精明。只是微微对视,常乐便下意识地紧张,错开看向花氏才感觉好些。 这便是她未见过面的夫君,十三郡太守,张长修。 张长修进门一瞧,心就揪了起来。花氏脸上红彤彤一片,哭的梨花带雨,发鬓衣襟都被汤汁沾湿,旁边是破碎地瓷碗,一地残汁,此情此景,好不狼狈可怜。张长修满脸担忧,焦急上前将花氏抱在怀里。 素荷见花氏的伤势不如预料,想着定是出了差错。不管怎样,告状不能慢。立马扑上去,抱住张长修大腿。 十里趁机抢先开口,迅速说明原委:“花夫人非要给夫人喂药,结果一不小心被脚台给绊倒,伤了自己。家主,您快带花夫人看看罢,若像夫人一样脸上留了疤,小半年都好不了。” “不,不是的,是大夫人她,她故意的。” 素荷哭着结结巴巴想要反驳,却被十里一把给拖走:“夫人说话都费劲,能故意做什么?你莫要拦着家主了,小心耽搁了诊治。” 张长修也顾不得纠结事情真相,深觉听她们多说了两句已是耽搁,临别前却是深深地看向常乐。常乐虚弱不堪地靠在靠枕上,眼皮子都抬不起来,好半天才憋足一口气,颤巍巍抬手:“快去救妹妹……” 常乐连准备好的话尾病娇咳都没来得及用上,张长修已经抱着花氏大步而去,只余素荷连滚带爬仓皇而去的背影。 常乐一眨眼,搓了搓露在外面受冻的两条胳膊,精神气十足地往下一躺,滑入被窝,脑袋都不见了踪影:“真特么冷!”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四章 卖画太不容易 府里流言蜚语,将常乐的境况越传越惨。 常乐正烧着柳枝条,闲时抬眼,一个下人正好从院门前走过,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怜悯。常乐一脸莫名其妙,低头看了看自己。 一切好好的,没哪儿不正常。 等第二个,第三个下人路过,无一例外如此,常乐忍不住拉住了一个,茫然道:“你看什么呢?” “没,没。” 丫鬟匆匆忙忙跑了,嘴里还嘟囔着:“夫人比他们传的还惨!” “府里人是都得了眼疾还是怎么着?”常乐懒得再计较,现在赚钱才是正经事儿,转身回去整理烧好的柳枝炭条。 对这种怜悯的目光,十里已经习惯了。手上帮忙,嘴里不停:“肯定是那个花狐狸又要作妖针对夫人,夫人还是小心点好。” “谁管她。” 在院子里铺好桌面,常乐身子中心压在一条腿上,手里转着炭条:“十里,你说说,你们一般都会买什么画儿?” 十里给她调着火盆位置,道:“无非是些花花鸟鸟。之前家主为花氏买了幅彩蝶双飞图,花了二十两呢。” “啧,这是想和小三彩蝶双飞?老娘祝他们劳燕双飞。”常乐啐了一声,大致看了纸张大小分布,挑眉道,“那咱们就画两只黑蝴蝶儿。” 收起不正经,常乐认真开始构思、下笔。勾勒、换笔、晕染,行云流水,有条不紊。抽空还抛了个自以为勾人的媚眼儿,嘴角勾起自以为自信又迷人的弧度:“帅气不?” 十里看得惊叹,仔细打量常乐,像是要看到她的灵魂里去:“夫人,你莫不是被上身了?” 作为灵魂穿越附身者,常乐闻听一抖,呸了两声:“大白天莫说鬼。” 十里吐了吐舌头。 约莫过了一刻钟,常乐完成画作,抬着两只胳膊,像个架子端着,避免炭灰蹭到衣服上。两只手就都跟摸了锅底一样,黑不溜秋的,随手抹把脸,留下一脸炭灰。晕抹的帕子也从白色变成了黑色。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常乐站了会儿,越看越满意,甚是迷恋。 “看看这画工,看看布局,为何如此完美!十里姑娘,觉得在下此作如何?” 十里忍俊不禁,忽略她的不正经,瞧着白纸上的两只黑蝴蝶儿,点头道: “夫人,你这画,画的确实很好。这画法儿也确实新奇,绝对没人见过。但是,可能不好卖。” “不好卖也是能卖不是?咱们就等着它开张。等我给它涂层脂膜,裱褙一下,你就拿出去试试水。”常乐恋恋不舍地盯着自己的画,又开始煽情,“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画的第一幅画,想到要卖出去,还真有些舍不得。” 送走十里,常乐就拉了张摇椅,围着红火的火盆坐在院子里。眯着眼,翘着二郎腿,十分惬意。今日有些暖阳,看的她恍惚回到21世纪。 “想我常乐,当年可是艺考第一名进的国都美术学院。大学开始就入了漫画行,如今也是二三线的漫画师,月订、点击什么各种排行榜连续第一也不是没有过,出的周边简直哄抢。卖画这种事,简直无压力。不过想想我那些可爱的漫迷,他们找不到我会不会已经炸了?” 在摇椅上晃着晃着,竟然睡了过去,梦回到签售会的场景。 再醒来时,天色已暗。虽说冬日里夜幕早降,但看这情况,时候也不早了。 “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来?”常乐指节敲打着摇椅扶手,皱眉推算,“看电视里,书生随便摆个摊,也有人花钱买上一两幅。我这画不同一般,总有好奇者看上,应当卖的更快才是。” 又等了会儿,十里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 常乐一脚踩地,停了摇椅,偏头看向十里,成竹在胸地挑眉道:“卖了几两?” “夫人,您太异想天开了,怎么可能卖了几两?”十里疲惫上前。 常乐眨了眨眼:“那是卖了多少?” 十里沮丧地拿出画还给常乐。 “夫人,我今儿个城东城西的几十家画坊都跑了,鞋底儿磨穿了,嘴巴磨破了,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些人愣是不买。夫人,卖画果真行不通。” 常乐悻悻接过画,愣了下,一拍扶手站起来,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卖不出去?就算你们这儿一时间接受不了我的新奇画法,难不成连个好奇的人都没有吗?” “夫人莫生气。”十里忙安慰,“十三郡本就如此,真能赏书画的人都不多,有眼界儿的就更少了。” 常乐不甘言弃,先让十里弄了点儿吃的,这才继续琢磨。 “应当是内容问题。两只蝴蝶的话单身狗肯定不会买回去虐自己,一下损失不少客源。咱们得画个普遍百姓都接受的。十里,你出个主意?” 十里只听进去最后一句,咬了口包子,思索道:“牡丹?花开富贵,应该很多人买来摆家里。” 常乐深以为然,又熬夜画了幅牡丹图。 第二天一早,她蓬头垢面地把画给了十里,让十里再拿去试。 十里抿了抿唇,在常乐期待的目光压力下,犹豫接过画卷,装进画囊袋。随后往腰间一别,深吸了口气,大步出门去了。 经过打击,常乐这回没那么自如了,坐在火盆前边烧柳枝炭条边等。始终心不在焉,柳枝燃尽了也不晓得,连番被火烧到手。 愣是想不明白,自己的画有一天会卖不出去。 天色渐暗,院子里的火炭已经凉透,俱已成灰。十里终于拖着身子回来,步子沉重。 常乐立马起身问道:“怎么样?” 十里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又把画原封不动地递回去。 见常乐眸子里的光黯淡下去,十里立马想到今天一天受的委屈,气道:“有些画坊也太过分了,今日里见我去又要卖画,二话不说将我轰了出去。夫人,以后咱们赚钱了,他们求着买咱也不卖!” “嗯,是这个理儿!”常乐深呼一口气,恨恨道。 常乐自从学画开始,便一直顺风顺水,从未受过这般挫折。如今看十里折腾两日,疲惫不堪,也只得咬牙将心酸压下,先陪她去休息。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五章 两文钱也是钱 常乐坐在屋里,支着下巴,对着烛火,眉头紧锁。 “夫人,想什么呢?” 十里心疼靠过去。 “在想,你们这群古人到底是些什么脾性,我怎么才能投其所好。”常乐说的平淡,心里早就不是滋味儿,摸了摸下巴,忽然扭头,盯着十里,“你这两日有没有注意到,那些画坊里,什么画卖的最快最贵?” 十里努力回想,喜道:“夫人,是山水画。今儿在有个人还出了三十两买了幅山水画。” 常乐沉了沉,双手一拍案,像是使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沉重的身子拖起来,眨了眨眸子,不服输道:“那咱再试一次!” 太守府地势算是十三郡的高处。常乐爬上房顶,远眺峰峦,坐在寒风里,一画就是几个时辰。 画完,常乐已是身寒体僵,差点从房上滚落下去。 “这回,老子可是拼了命的,总得挣个卖命钱罢!”常乐躲在被窝里还止不住的发抖,抬头就骂天,“再不让我把画卖了,那你就太狠了!” 常乐就一直呆坐床上,紧紧地裹着被子,竖着耳朵,仔细听着院儿里动静儿。院儿里稍有一点动静儿,她便跑出去看。整个人一惊一乍的,床上门前来回跑。 在常乐就快神经衰弱的时候,十里回来了。 这回,她是空手而归。 常乐顿生期待,“嗖”地蹿出被窝,吞了吞口水润嗓子,第一句就问:“卖了多少?” 十里神色也轻松不少,笑着朝常乐伸出两根手指。 知道她不是在比“耶”,常乐眸子迸光,脱口而出:“二十两?” “夫人真敢想,再猜。” 常乐拧眉:“那就是……二两?”见她笑着伸进怀里,以为猜对,不由睁大眼睛等着。 十里表情神秘夸张,手探进钱袋子里,掏心掏肺似地摸了又摸,慢吞吞从怀里拿出手,给人一种放大招的感觉。 她把手伸到满怀期待的常乐面前,手腕一转,猛地摊开掌心。掌心里的两枚铜板猛然见光,放出晶莹的光彩。 常乐瞬间有些发蒙,有种被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耍的感觉,耳畔却是十里满足的声音。 “夫人,卖了两文钱。虽然少,但是终于见钱了。” 常乐本是不知悲喜,但听她这么一说,甚是珍惜地从她手里拈起这两枚铜板,可怜巴巴地叹道:“两文钱,也是钱啊。” “是。”十里看着那两文钱,心里也倍觉舒坦,过了会儿又开始发愁,“可是夫人,咱卖绣品怎么着都比这来得多。” 十里不提还好,一提,常乐的眼皮子就跳了跳,憋了许久的火气终于忍不住撒了出来。 “我卖漫画也不是这个程度呢!” 看十里受惊,常乐稳了稳情绪,十分心痛地扶额长叹,自我安慰道:“那生活如此压迫,给你点甜头还不得赶紧收着……天呐,我已经被生活打压的这么没追求了吗?” “什么慢画?十里看,还是斗小妾容易。或者,咱改行?不然,这得卖到猴年马月去,您的手怕是也撑不住。” “手有什么撑不住的?” 常乐不高兴,下意识地就接了黄腔,转移注意力。见十里没什么反应,常乐才恍悟如今时代不同。暗叹自己也是画腐漫画多了。 腐漫? 十里不知道常乐在想什么,但看她嘴角忽然漾起邪笑,身上一阵发寒。总觉得,常乐又想做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常乐一咕噜爬下床,跟重生似的精神抖擞,也不怕冷了。就着夜黑套上件厚斗篷就跑了出去,而且还不让十里跟着。 到了夜半三更,常乐才踏着寒霜回来,呼着白气,双颊潮红,而且还冻得不行。十里等的焦急,见状立马找了件厚衣服给她披着,将她拥着进屋,扶到火盆边。 “夫人,你去哪儿了?” 常乐抱缩一团,看着火盆想着自己的事,不光不理会十里还一脸不怀好意地怪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等她缓过劲儿来,什么也没说就直接睡了。 翌日夜里,常乐又趁着夜色出去,然后满面通红浑身冰冷的回来。如此反复了几日,常乐突然让十里备好纸笔和炭火,然后把她赶了出去,吩咐没听叫唤不许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进。 再两日,蓬头垢面的常乐才猛然打开门。门外寒风一股子吹进去,将她的衣发吹的一阵胡乱飞舞,霸气的模样让十里连忙起身。 只一瞬,又见常乐缩回了房间,还将门关了一半。 “这么冷的天果然不适合耍帅。十里,你进来拿吧。” 这回不是单画了,是个薄小的册子,约莫有个五六页。 常乐眼底发青,衣冠不整,按紧册子,笑的奸诈神秘,活像个要害人的女鬼。 “你再拿去卖,这次去些小街巷的画坊。记住,你千万别打开!让那个店主自己悄悄的看!” 十里好奇,还是乖乖地拿出一条帕子认认真真将它包起来,揣进怀里。 城东头,净水巷,书画一条巷,连门面装扮都是一个样子,除了门额上的名字不同。 此处,买者基本都是平民百姓,卖者卖的也都是些杂书杂画,几乎没有什么精美之作,若有也都是铺子的镇店之宝。 十里拐进巷子,快步走在细砖石路上,两边的排水道里流水潺潺,脚下是融雪混着灰尘的脏水。一直到了巷子深处,才在一家名叫“八归斋”的铺子前停下。 八归斋,上回收了她的山水图的。 十里深吸一口气,抬脚跨过门槛,四处扫了两眼。店子不大,此时没有人,今日天色暗,店里也是昏昏暗暗的。左右摆着书架,墙上摆着画。八归斋没她去 过的画坊精致豪华,却比她去的小书画杂店要整洁,淡雅。 刚通过过道到柜台,八归斋的斋主就从后面屋子里出来了。还是那一身墨色青衫,发束梅花木簪,手里拿着折扇。她之前来时有偷听到,斋主名叫柳成言。 十里很喜欢这个斋主,觉得他很好说话,始终都是笑着的,让人如沐春风。特别是,他拿扇子的手很好看。 柳成言见她,不由皱眉:“姑娘又送画来了?” “是,这回我带了好画来,斋主要不看上一看?” 十里说着从怀里掏出帕子,仔仔细细打开,放在柜台上。里面是个蓝皮子的小册子,不与以往一样是单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六章 太守夫人疯了 柳成言面色不改,斟酌了下还是决定明白告知:“姑娘的画,确实不同一般。却也正因不合俗流,才难以卖出。在下劝姑娘莫要再奔波了,也免得教在下为难。” 说实话,上次动了恻隐之心买的山水图,柳成言都不知道丢哪儿了。 十里失落颦眉,念起常乐的拼命折腾,当即红了眼眶,忍着泪道:“还请斋主看上一眼再说。这回的画儿,我们夫人整整画了两日,不眠不休,是用了心血的。” “你们夫人?”柳成言瞧她着实可怜,勉强将画册拿起来。思忖着买不买另说,先看看也不碍事。 刚要打开,又被十里按了回去。 “夫人说要让您自己悄悄的看。” 柳成言眉头一挑,将册子拿了起来,面对自己,不让十里看到一点。 刚将册子打开一半,柳成言大致瞥见里面的内容,眸光一闪,惊诧无比,瞧了两眼,又用手指沾了点唾液,迅速往后翻。翻到最后,一副意犹未尽却又惊讶不止的模样,甚至白皙的脸上都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红。 十里在旁看着那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斋主这般模样,不由得好奇的眨了眨眼。 夫人这次的画竟有这般好看吗? 斋主大人您喘什么喘? 啪。 柳成言回过神来,余光瞥见十里好奇的脸色,立马将书册合上,对着小丫头尴尬的一笑: “姑娘,我们来谈谈价钱吧。” …… 另一边。 常乐也无心梳妆,就保持着头发乱糟糟、眼底发青、面容惨淡的形象,披着床被子就坐在房门前的石阶上,缩成一团,硬生生等着十里归来。 瞧着大开的院门儿,一阵心神不宁,情绪反复上下起伏。明明是大冷天,攥着被子的手心还出了汗。 “这回,我可是掏出老本行了。真的是在赚不要脸的钱啊。” 不过转念一想,她难道不是一直都靠不要脸挣得钱? 她晃了晃脑袋,甩掉这个滑稽的吐槽。 门外路过的下人瞧见常乐的状态,吓得目瞪口呆。 一个接一个传—— 夫人疯了! 常乐坐着坐着,忽然感觉壶院门前热闹了起来,老是有人结伴而过,目光复杂。实在忍不住骂了一句:“看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看,没看过美女啊?” 府里顿时坐实了这个说法:太守夫人,是真的疯了。 大有往外传的趋势。 常乐受不住他们的打量和窃窃私语,感觉像是被当猴看。一生气,关上了院子门,躲回房间去了。 “夫人,我回来了!” 音落,十里就被寒风卷着撞进了屋,动静大的将常乐吓了一跳。等十里一身寒气瘫在床前,常乐已经在床边跪坐好。 十里靠着床边,气喘吁吁,两颊红扑扑的,额头也是细细密密的汗。看来是顶着寒风,一路跑回来的。常乐暗道有戏,跟着激动,帮她拍了拍背,擦了擦汗,等着她大喘气歇下。 知晓她急,十里扒着床边就从怀里掏出个帕子:“夫人,这次真是卖了个好价钱。” 常乐迫不及待地接过帕子,打开一看,是把钱串串,激动地双手都在颤抖:“这是……” “两百文,夫人。这回卖了两百文!” 常乐瞬间觉得鼻头一暖,就要热泪盈眶。胸腔一股热气上涌,有些烧身,常乐将身上裹的被子一掀丢在地上,将钱串串往床上猛地一搁,挺直腰身指着它,双目激动到发狠,像是发泄一般大声道: “怎、么、样!你夫人我是不是赚到钱了?” “是,夫人最是厉害。”十里本也激动地要哭,破涕而笑。 常乐随手撩了撩挡眼碍事的头发,嘲讽道:“就说了,老子的画天下无敌!卖不去?怎么可能?” “之前的人都是有眼无珠。夫人可要记得,那些将十里赶出来的画坊,以后想要来卖画咱们说什么都不能卖!” 十里也感觉这回大抵是能挣到钱了。咸鱼翻身在望,说起话来格外不客气。 常乐抬头,眼角一挑,傲气道:“他们跪在我面前都不卖!” 等情绪平复下来,这才想起来问:“对了,是谁买了我的画儿?男的女的?” 十里气儿也缓的差不多,回道:“八归斋的斋主,柳成言,是个书生。他自己给买了,上次咱的山水图也是他买的。还说以后夫人再有这样的画,就还送过去。” “书生?” 常乐一时有些绷不住笑。 十里见她笑的怪异,好奇道:“夫人,你这回画的是什么啊?怎么卖的这么高?” “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个,你最好不要知道。好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书生,哈哈!” 转眼便是腊月,已是深冬。 经过几场雪,整个太守府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柳树的垂枝被裹上一层冰罩,白日里发出晶莹剔透的光泽。一树冰枝已是夺目,更何况围满了整个湖,就像是冰镜的外周点缀了一圈冰晶。 有的柳枝不堪重负,“咔嚓”一声断裂,正正砸在湖面,如同破碎的宝石,散了一片。 花氏正在湖心亭中用雪水烹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 安静看书的张长修立刻放下去将她揽了过去,瞧了眼声响处,宠溺调笑:“不过是柳枝断了,你可真是兔子胆。” “夫君就会取笑妾。”花氏羞愤地拍打他的胸口,娇嗔开口。 张长修一把捉住她的手,笑的开怀。 花氏却突然伤感起来:“这柳树都结了冰,姐姐再想折柳枝,可就难受了。” 张长修平日里忙于公务,晚上回来就去找了花氏,极少问常乐的事儿。最近听说她疯了,便觉疯了也好,免得生事。如今听得花氏提及,顺嘴便问了一句。 “她还在折柳枝?” 花氏眉头一蹙,点头:“是啊,姐姐即便疯了也还要折。想来柳同留,姐姐可能折柳寄情,想借此来告诉夫君,莫要弃了她。夫君也该去看看姐姐了。” “大字不识,还会搞这些了。”张长修一声嗤笑,眉眼都是嫌弃,“你常在湖边走,若是被柳枝砸伤便不妥了。让下人把府里的柳枝都给折了罢。” 花氏担忧:“那姐姐那边……” “不用管她。” 花氏嘴角漾起得逞的笑意,正盯着湖面上的柳枝和一片破碎的冰片,目光阴狠:常乐,别以为搞些小动作就能翻身,该是要死的终究等不到春天复活。 “啊嘁!” 常乐一声喷嚏打出来,揉了揉鼻子,不满嘟囔:“哪个龟儿子在骂我?” 说着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冬日里最是容易得病。常乐好容易脑袋上的伤好了彻底,结果因为画画,熬夜受冻,又得了统称的风寒,但她知道就是季节性流感。 每日早上她让十里开窗通风半个时辰,自己便待在被窝里,等着火炭将屋子重新烘热。她现在是活在被子里的女人。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七章 愚蠢的土拨鼠 要说人红才是非多,可她常乐现在跟被打入冷宫没两样,照样各种被传流言。难不成是她主角光环太强? 前阵子传她疯了,传的整个十三郡都晓得了。 这两日又开始传—— 太守夫人虽疯仍折柳以寄相思情,太守专宠小妾,无情砍光柳枝,斩断情丝。其中详情,足够戏班子排出一场大戏来。 “寄个鬼情哟,这些胡乱猜疑的人怎得不去写话本啊。” 莫名被人编上一段段苦情戏码,常乐很是不乐意,她又不需要攒满同情值来憋出光波攻击消灭小三儿和渣男。 这些流言蜚语她不听也就算了,这故事里的小妾和渣男她也不屑得理,关键是柳枝被砍光了。 动了她的奶酪,这她就不能淡定地坐着了。 “他斩断情丝,怎么不剃发出家去,动老娘的柳枝干嘛?” “就是,这传的,好似家主对夫人还有情样的。”十里连声附和。 若太守还有情,也不会在夫人醒了的时候不来探望,夫人疯了也无动于衷。太守的情,早在花氏进来那刻,断了。 常乐一脸哀怨地看向十里。这丫头说话不要太直接、太扎心。 “家主的情早就放在那个花氏身上了。说是,什么怕柳枝‘咔嚓’断了,将他的心肝儿楚儿给砸坏了。”十里没注意到常乐的神情,阴阳怪气地扭捏了两下,继续自己的嘲讽,“那房梁也能断呢,家主怎么不把房子给拆了?” “说的没错。我也是服,恋爱中的男人,就不能正常点?动不动摆起霸道总裁范儿,灭这灭那得!”常乐恨得牙痒痒,“真想把这对小三儿渣男给灭了!” 免得作妖害她! “夫人,什么是,总,总裁?”十里茫然反问。 自打她的夫人醒过来,就经常说些她听不懂的词儿,而且言行举止与之前大相径庭。她一直觉得常乐现在是被什么附身了,毕竟她那精明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脑子坏掉。 她不说,十里也就不问。十里认为,只要看到她的夫人是好好活着的,就够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常乐没注意到十里眼神里的复杂,而是在寻合适的话来向她解释:“霸道总裁范儿就是,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又好看,不顾牺牲,只为自己舒快或是美人儿高兴。美人儿一句话要星星,能立马让人排队上天摘。” 十里明白,乐了:“家主确实是这样的人。” 见她像是做褒义词给理解了,常乐试图纠正她的三观:“你不觉得这样看起来很滑稽可笑吗?” 像什么天凉王破,简直就像只愚蠢的土拨鼠。哦,土拨鼠! 十里不以为然,笑道:“若是家主这般为夫人摘星星,就不愚蠢。如果是对那个花氏,那就是被狐狸精迷了眼。夫人难道不想有夫如此?自己说的,他都会在意然后不顾一切地做到?” 突然被反问,常乐竟有瞬间被说服。 这,又是个双标问题。如果真有这么个人,她怕是也会乐在其中? “家主之前,对夫人便是如此的。”十里突然哀伤起来。 以前的家主对夫人,那叫一个尽心尽力,宠爱得让人艳羡。 常乐晃了晃她的肩膀,将十里回忆的甜宠画面给打碎,让她面对现实:“莫要沉浸过去,咱们得向钱看。” “夫人说的对,太守这样无情,咱们也不能留恋。咱们要往前看!”十里受到鼓舞,振作起来。 常乐满意点头:“这才对,钱途无量,咱们得向钱走,成为一方富豪,做自己的总裁!” 十里听着有些不对。夫人说的“qian”好像和自己说的不一样。 “有钱能使磨推鬼,有钱能打渣男脸,有钱能随便把小三儿捏成渣渣!咱们得更努力些才是。” 十里这回才确定,她们说的真不是一个字儿。 不过也无所谓了,终归都是一样。 “夫人,没了柳枝,你要怎么作画啊?” 常乐不以为意:“府里没了,外边儿不是还有?家花没有野花香,没准儿,家柳也不如野柳呢?” 这都是些什么怪理论。十里只能让自己适应现在的夫人,努力跟上她的想法。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回,我跟你一块儿去。”常乐眸子发亮。 她早就想出府去溜达溜达,特别是想见上一见那个买她画儿的书生。之前一直怕冷又懒,能在房间就不迈二门不出大门。这回,算是有了个理由逼自己一把。 十里整日为画奔波,总不能还压榨她独自去寻柳不是? 正好她也想寻寻柳问问花。 根据穿越法则,抱上个背景不一般的王者大腿,无论男女,都能使主角最快速低风险地完成目标。 她现在要出去找大腿。 十里像是见着破天荒,如此惊讶自是与常乐有相同的认知。她总以为,懒蛇要等春天才出洞呢。 “夫人,你确定要一起?外面这两日正消雪,冷得很。” “冷就冷点吧。”常乐也是豁出去了,“要想出墙得趁早。” “夫人,红杏出墙是要浸猪笼的!” 十里听出话中意思,面露惶恐。一本正经地教育,企图掐死她内心的邪恶想法。 常乐拍了拍她的肩:“只是打比方。我就抱个粗大腿,没有任何淫邪思想。” “粗大腿?”十里想了想,一撩裙摆,“夫人,你抱罢!” …… 今日天色还是挺好,甚有有小轮太阳。不过,阳光打下来没有丝毫的暖意。 常乐打扮成丫鬟,跟着十里从太守府后门偷溜出去。 因着常乐想先见见那个书生,十里便轻车熟路,带着常乐拐街串巷起来。 约摸走了大半个时辰,常乐还没看明白周围景致,就到了城东头儿的书画一条巷,净水巷。 甫一进巷子,便见里面人来人往,也算热闹。大多布衣,瞧不见锦衣玉冠。 走到巷子深处,十里才在一家铺子前停了步子:“夫人,这儿就是了。” 常乐抬眼瞧了瞧门额,是古籍里的繁体字,没那么难认。 “八归斋。八归,斋主莫不是信道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个念头,常乐忍不住偷笑,自言自语道,“看来是倾向双修的。”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八章 小心浸猪笼 端详两眼,发现它们不是刻上去的,是直接写上去的。字迹偏窄细婉约秀美,却也看得出其中劲道,应当就是斋主自己写的。 看样子,是个受。 常乐下意识下定义,笑的别有意味儿。 “夫人?进去了。”十里一脸莫名其妙,一个招牌有什么好笑的。 常乐挑了挑眉,抖了抖袖子,准备好好见见这位崇尚双修的书生受。 “走。” 八归斋的房面不大,容下几个架子都显得挤了。不过地方虽小,书画却是不少,将架子墙面占得满满的。整观也不杂乱,感觉很是舒心。 令常乐惊讶的是,斋主居然在靠窗的位置放了排长条矮几,还有蒲团供坐。能有这种小资情调,可见斋主也是个有情怀之人。常乐一时对斋主的形象有所改观。 也是,谁说爱看小黄书的就没内涵? 门口对面就是柜台,柜台后面是面画墙。过道容不下两人并排,十里便是在前面带路。 到了柜台前,地方宽裕多了。十里往旁边让了让,常乐才看到墙画全部。 画中内容分三部分。 上乃云雾缭绕中天宫飞檐显,中是险峰入霄碧水绕,下为碧水尽头彼岸花。可不就是天人地三界。色彩相搭,各界分明却又完美融合。 十里见常乐看着画墙看痴了,便也上下打量这幅普通的墙画,许久也不觉得有何特别之处。 “夫人,你看什么呢?” “三界分融,绝地天通。这位斋主,真是买画之人?” 常乐笑着扭头看向十里,却在途中停了目光。 一墨青衣衫的男子就站在柜台旁的侧门边,手握折扇,此时正含笑看她,意味深长又藏赞许。 男子气质儒雅,一看便知是书生一类。体量适中,腰背挺直,无普遍书生有的羸弱之姿,反有一种仙风道骨之感。他的双眸微亮,似有一泓清泉。被他看着,就像被一股温润之水裹身,说不出的安心舒怡。 常乐喜欢他的眼睛。 心里兀地响起道声音:遭了,是心动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赶脚。 十里顺着常乐的目光瞧见男子,一喜:“斋主。” 这一声唤出,常乐只觉眼前画面扭曲,仿佛一块美玉猛地破裂。 她刚刚都想到和面前这个男子生孩子要取什么名字了。 “姑娘和夫人是送画来的?” 瞧着柳成言笑着上前,明明声音低缓有韵,常乐却觉这道声音似把重锤,将她的爱慕砸了个稀碎,直接成灰飞散。 这个翩翩玉君子,竟就是买她画儿的书生受! 爱看小黄书,她可以接受,毕竟自己也爱。爱看腐漫,她也不介意,毕竟自己也爱。可是—— 人家怕是介意自己是个女子罢? 心里兀地又响起一道声音:完了,我失恋了。 “夫人在想什么呢?” 柳成言见常乐面无表情,眸光却是变幻迅速,他仿佛看到了一场人生的大起大落。本就产生的兴趣,更加浓烈。 这个敢画男男春宫图的……夫人,看来不光是胆子大,还很有趣。 十里听到柳成言的发言,这才发现自家夫人赤裸裸的目光正搁在人家斋主身上,当即面带羞愧,悄然搡了搡常乐,低声急忙道:“夫人,红杏出墙是要浸猪笼的。而且,他是男子,腿也不粗,你不能抱!” 常乐回过神,情绪已经平复。扶额挡住脸,靠在十里肩膀上,不怀好意一笑:“你知道人家腿不粗?” 十里当即面涌潮红,耳根子都开始发烫,气呼呼地说不出话来。 “放心。”常乐心情大好,直起身,顺手拍了拍十里的肩膀。调脸面对柳成言,露出一个自以为很优雅的笑容道,“我们是替画主送画来的。” 柳成言故作惊诧:“画主?不就是夫人您么?” 常乐哑言,笑容凝滞。十里老早就把画主是夫人的事儿暴露了? “对,我们夫人就是画主,今日特意来与你面谈。” 十里见常乐没说话,以为是要端着身份,自己就帮她说了。谁知说完,常乐就是一个眼神杀,神情哀愤。十里不明就里。 夫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的画起初斋主看不上,现在卖这么好,难道不应该立马炫耀来嘲讽他险些不识遗珠吗? 在十里眼里,一直在卖就是卖的好。 “原是如此,夫人要面谈?”柳成言看得出来,这个丫鬟是不明其中曲折的。见着常乐脸色发黑,莫名一阵愉悦,笑意更深。 常乐心一横,咬咬牙承认:“正是。” 她都光明正大卖腐春宫了,还怕承认吗?不过,她还是想骂一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更希望,今日暴露,明日十三郡不会出现流言—— 太守的疯夫人,竟光天化日卖污秽淫书! 不,这已经不是流言了,应当是丑闻。 “既是面谈,那里面请。” 柳成言引路进他刚出来的那间屋子。 常乐果断让十里留在外面受冻看门。一是怕她崩三观,二是怕她坏事儿。 十里不放心,顽强提醒:“夫人,小心浸猪笼!” 铺子后面的房间是前堂的一半大。 甫一进去就感觉暖和和的,原是屋子中央有个地炉,里面的炭火正燃的正旺。地炉上面还放着个茶罐,正在煮茶,茶香四溢,还夹杂着奶甜味儿。有这茶香,也无须燃香炉。 还摆了个大书柜,柜门关着,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夫人,请坐。” 地炉旁便是客坐之处。常乐大方坐下,毫不客气地上下环视打量这间屋子。 由于是冬天,唯一的窗户紧闭,整个房间便昏暗不少。还好今日天高白亮,屋里还有火炭的红光,也就不碍着视物。 房中的空气不是那么闷,房主应是常开门窗通风。 “这里面的调调比外面还要好,斋主真是会享受。”常乐忍不住感叹。 “夫人过奖,请用。” 柳成言给她倒了杯调了奶的红茶,让她暖暖。 常乐在府里生活困顿,时刻保持勤俭节约原则,所以当十里提出给她煮茶之事,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是第一回喝到古代的煮茶,还是奶茶。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九章 小黄图的合伙 常乐抿了一口,口齿留香,回味无穷。这般暖和舒适的感觉,让她不想离开了。不得不说,这儿比她那个破院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如何?”看她喝的如此享受,柳成言顺嘴就问了一句。 常乐捧着茶碗,真诚笑道:“这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茶了。” 柳成言很是受用,满意地弯起了眉眼。 常乐又被那双眼睛勾了去,如入这奶茶杯中,软软的暖暖的。身子不自觉放松,一时竟有些想睡觉,为了多安逸会儿就唠嗑起来。 “这店子里就斋主一个人?” 柳成言含笑道:“是。” “斋主这里的书可真多。” 柳成言轻轻用扇子打着掌心,笑道:“这里的书画,有祖上留下来的、外面收集来的,有在下自抄自画的,也有是送来的,如同夫人一样。” “一样”二字被他刻意咬重拖长,常乐不自在地撇了撇嘴,忽而笑道:“一样的是送来的方式呢,还是画册内容?” 柳成言面色不改:“皆有。” “那你觉得,我和他们的春宫图有何不同?”常乐彻底地不要脸了,反正是谈生意,得谈清楚才行。 柳成言眸子闪过诧异,顿了顿方自如道:“夫人画法奇特,这世上还未有见过。重实重细节重光影变幻,栩栩如生,见之如临其境。其他人皆是男女之事,夫人的却是龙阳之好。” “斋主果然厉害,一下子抓到重点。”常乐一再告诉自己,他们纯粹是在讨论作品本身,跟别的没半毛钱关系,“那画主可都卖出去了?” 柳成言如实回答:“卖出去了。” 常乐伏案倾身:“卖的可好?” “还可以。” “一册多少?” 柳成言轻描淡写道:“一两。” 他这儿所有的春宫图基本上都是这个价。 “奸商!”常乐拍案起身,眉毛倒竖,“一两银子?你每次只给我两百文!你这牟取暴利的也太过分了罢?” 常乐现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觉得自己一直被柳成言的外表欺骗了,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 披着羊皮的狼! 柳成言挑眉,面对她的无理取闹,不紧不慢找了个幌子:“夫人这边一直未提,柳某以为,夫人这是默认了只需两百文。” 听他巧舌如簧,常乐当即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之感。此刻真想捶胸顿足。扶额忍了好久才接受这个痛失巨财的事实,一撩额前碎发,重新坐下,脑袋无力地搁在桌案上。 “如果我问,你能不能把之前所得补我一些,你会怎么回答?” 见她瞬间变脸成宠物状,柳成言竟有种想摸她脑袋的冲动。好容易偏过头,咳了声,微微皱眉:“你不是来谈事?” 常乐眨巴眨巴眼睛:“我就是来谈这个的。本来是想说看看你这边卖的情况如何,如果不好,我就换家画坊。刚刚还觉得斋主人好,也已经知晓我身份,已经打算约定长期合伙的。没想到,斋主居然坑我。” 柳成言对长期合伙这种事没什么兴趣,况且她这个生意也不怎么赚钱。但余光瞥见她眸子里都泛起了水花,不由得心软。转了下扇子,故作思索。 “你已嫁做人妇,为何做这等事情?他日事发,你便名节不保。轻者逐出夫门,重则丧命。” 常乐眸光下移,盯着桌面,哀怨凄婉,泪眼婆娑。 “我夫已逝,如今寡居。上有七十岁的老母,下有叔姑,还有一双年幼的儿女。家中困顿,无以生计。若不是被逼绝境,怎会做出这等丧坏门风,自寻死路之事。” 柳成言闻听回头,心存狐疑。 外出要扮作丫鬟,可见其门规之严,想必非平常人家,能隔三差五送画定是家住不远。可十三郡城内加城外附近,有此惨状的豪富门户,他还从未听说过。 即便再不相信,柳成言在看到她眼泪时,还是忍不住递出了手帕。看着她那张额上带疤,面容清秀偏虚白的脸,柔声安慰:“柳某无心勾起夫人伤心事,还请夫人见谅,莫要伤怀。若夫人想长期合伙,我们可再商议。柳某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不愿将此挣钱的机会让给了他人。” 常乐抽泣着抬眼看他,缓缓坐直了身子,边擦眼泪边道:“让斋主见笑了。” 柳成言隐隐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一想,又释然。 罢了,已经因不忍入坑,也不怕她有什么小伎俩。只当是结交个有趣的朋友。 “敢问夫人闺名?” 常乐顿了顿:“阿常。” 柳成言心里默念,记了下来。 “敢问斋主大名?”常乐见模学样。 “不敢,在下柳成言。” 常乐问清是哪两个字,也默默记下。 “夫人想怎么合伙?” 常乐又做委屈状:“我供画,你卖画。所得之利,四六分,你四我六,如何?” 柳成言瞧着她,含笑不言。 常乐以为对方觉得过分,转了转眼珠子:“作为诚意,我再给斋主提供一条商机?” “夫人说来听听。”柳成言兴趣浓浓。 “就是我作画用的画笔。我用的画笔乃是柳枝炭条,斋主可烧制柳枝炭笔,加以包装让人看不出材料。此笔定然也是个新奇的,起初因不会好卖,往后定然会引起一阵潮流。”常乐开启信口胡说模式,一本正经。 柳成言闻言,心头疑惑解开。 他一直在研究常乐之画是用什么作的,也曾试过木炭,可效果不如意,原来是柳枝炭条。不过,这所谓的炭笔,现在不会有人用,自然毫无商利可言。 常乐又想了想,找办法说服:“斋主在卖笔画之时,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常,阿常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毕竟,咱俩是合伙人嘛。” “好。” 听到柳成言干脆答应,常乐一时发蒙,瞬间喜道:“斋主这是同意,一起卖笔画了?” 柳成言含笑点头:“柳某觉得,可以一试。” 毕竟她都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口舌,再不答应岂非不通人情?再说,他还想知道,这位夫人到底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十章 渣男小三儿来找茬 常乐贼兮兮道:“那都是四六分,你四我六?” “好。” “还有一个条件,我为斋主提供了商路,斋主是不是也要为我提供炭笔?” “好。” 柳成言连连道好,常乐受宠若惊,总觉有坑,不禁担心:“斋主如此爽快?” “柳某喜好结友。再者,”柳成言也不客套,“柳某不缺钱。” 常乐感觉到来自贫穷的悲哀,稍又喜上眉头。看来是真的抱上了粗大腿! “那我缺钱。不然得利,斋主直接十成给我?” 见她如此得寸进尺,柳成言淡然道:“夫人,是诚心合伙?” 常乐讪讪一笑:“玩笑玩笑。不过日后,这卖画生意能否做大,阿常全托斋主筹谋了。” 总有一天,她要霸占春图界! 柳成言眉头跳了跳。她还打着做大的主意? “夫人,这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好生意。” 常乐不以为意:“我缺钱。” 柳成言哑口。 “不是合伙?斋主莫不是怕了?”常乐闪着眸子看他。 柳成言自信一笑:“柳某自当出谋划策。” …… 冬月清浅,将将升起没多久,余辉轻薄如纱。 院子里,生篝火,主仆二人围火盘腿坐在蒲团上,之间放个小案几。上面摆着一只烧鸡、一碟花生豆和一壶浊酒。 今日生意谈成,常乐倍感快意。回府时便带了美食美酒,准备好好庆祝,犒劳自己一下。 “夫人,斋主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了夫人那么无理的要求?”十里规规矩矩地跪坐在蒲团上,质疑的眼神从常乐谈好生意后就没消过。 她一度怀疑,自家夫人是动用了美人计! “嗯。”常乐得意点头,利索撕下一个鸡腿,嘴边一划便咬下一半。她从穿越过来,就没怎么大鱼大肉过!今日算是开了荤。 “夫人!”十里见她恍若不懂自己的意思,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又急又愤,“夫人是不是抱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腿了?” 常乐吃的欢快,没时间说话,听她自己把答案说了,理所当然点头。嘴里嗯嗯哈哈,夸赞她聪明。 这大腿必须抱上啊! “夫人!” 十里拍案,“噌”地站起,双目微红地看着受吓发愣却还在吃的常乐,心里发苦。绕过桌子,伏在她腿边,循循善诱。 “夫人,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不是一直在跟您说,这传出去是要浸猪笼的吗?我爹让我做你陪嫁丫鬟的时候,就说要我替你爹娘好好照顾你。可如今你失了名节,让我怎么跟已去的爹和伯父伯母交代啊!” 常乐见十里蓦地大哭起来,脑袋嗡疼,手足无措。忙将鸡腿往盘子里一扔,找不见帕子就直接用油腻腻的手将十里搂进怀里,几口吞下嘴里食物,清了清嗓子就开始安慰。 “你别急啊,我和斋主可是清清白白的。”常乐正声澄清,目光瞥了眼十里的肩膀,上面已经有了油印子,咂舌将手抬起,虚虚地放着。 十里含泪扭头:“那你刚说抱他大腿了。” 常乐叹了声,又将手重新放回她肩膀上,拍了拍,还蹭上几下:“我这不是打比喻吗,没真抱他大腿。我的意思就是我勾搭上了一个大款。” “勾搭?大款?”十里不明所以,只觉不是什么好词,再次激动。 常乐头疼:“哎哟,不是。意思就是我找了个很厉害的朋友,就是个生意合伙人。斋主是看我可怜才都答应的。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怎么编的瞎话吗?” 十里闻言,从这个牛角尖里爬了出来,却又陷入另一个:“夫人跟别人说自己丧偶,家主要是知晓了,这可不得了。” “他弃我如蔽履,我说自己丧偶,岂不是很公平?”常乐理所当然道。 “姐姐竟说自己丧偶?” 一道尖锐惊诧的声音凭空响起,陌生的不属于这个院子。 原来是花楚儿和她的太守夫君来了。 花楚儿像是受到雷劈般的重锉,瑟缩成一团,小心翼翼地靠着张长修,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张长修仍旧是一身玄衣,身体僵直,面无表情的脸阴沉沉的,瞧着常乐的眼神也是恶狠狠又寒冷的,周身散发的气场很符合这冬天的低压氛围。 他们身后角落里的素荷就像个偷窥的小人,露出嘲弄的笑意。 “婢子见过家主。”十里麻溜地从常乐怀里爬出,来不及整理衣衫便几步上前,跪在地上,“家主适才听错了,夫人没说丧偶什么的。” 张长修目光一狠,表情狰狞起来,一脚踢在十里的肩膀,将她踹向案几:“我有耳朵,用不着你来说!” 十里撞在桌角,桌子整个翻倒。食物瓷器砸在硬石地上,发出噼里啪啦一阵碎响,与十里的痛呼交织在一起。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常乐还呆滞在如何应对中。见十里忍痛爬起还要跪下求饶,脑海里显出一段段似曾相识的片段。 这种场景,在她附身之前,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 “别说了。” 常乐憋着屈愤,努力保持镇定。上前一把拉住十里的胳膊,将她扶起,安顿在一边。 十里担忧:“夫人。” 常乐给她个安慰的眼神,转身正撞上张长修,趔趄着后退两步。见他神情不对,下意识又想往后去。 张长修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眼神逼迫。扫了眼破碎一地的餐食,嘲弄道:“未想到,太守夫人如此快活。听说十里常是出府,今日你也出了府。这光景,可是受了何人恩惠?” 常乐和十里都是父母已逝之人,她们虽有几门薄亲和些热心邻里,但早已少了往来。即便这次她们去寻助,可他们那些人,也没可能将她们二人供养如此之久,还让她们生活得那般滋润。 张长修不由得想到“丧偶”,脑子里冒出个让他心生愤恼的念头。 若常乐真敢在外寻偶,他必不会轻饶! “啊!疼!你松开,松开!” 常乐感觉肩膀都要被他捏碎了,蹦跳着想挣脱开,眼泪都急了出来。 “说,是谁?”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十一章 只有丧偶 “你放手啊!” 常乐使劲掐着他的手,他都无动于衷,狗急跳墙,她扭头就朝他的手腕上方狠狠地咬了下去。 张长修吃痛收手:“疯子!” “你才是疯子!”常乐跑到离他五六尺的地方,忽略张长修要吃人的目光,径直看向花楚儿,平复情绪道,“这大晚上的,你们不在房里耳鬓厮磨,到我这里作甚?” 若不是花楚儿搞事,这个张长修怎么可能踏进她的壶院一步? 竟还二话不说将十里打成那样,将她欺成这般。 花楚儿见她直接针对自己,立马神情委屈:“家主念及姐姐孤居壶院,特地送些吃的过来,想与姐姐好好叙叙。没想到,竟是打搅了姐姐的雅兴。” “姐姐什么姐姐?我是主母,你是妾,你够资格叫我一声姐姐吗?”常乐十分嚣张地厉声骂回去,恨不能一把将她的假面具撕掉。正好刚刚受的委屈、憋的火没处发。 话落,感觉有人猛然接近。常乐余光一直观察着张长修的动作,早有警惕,知是不好躲,猛地扑了上去。带风强劲的一巴掌扇向她的脑后。 “夫君!” “家主!” “夫人!” 常乐将张长修扑倒在地,压在他身上,双目微红,瞪着他道:“你又想打我,这就是你的报恩?” 因着动作过大,情绪激动,常乐不由微微喘气。呼出的气凝成白雾,在他们之前缓缓散开。 张长修跟锅底一样黑的脸猛然僵滞,目光不由被她额头上的疤痕吸引,心中兀地警钟声响。 再细看她模样,气如母虎,眼里还夹杂着不服。紧攥的手微微一松,嘲弄道:“不要以为你曾经救过我,如今就能无法无天。” 常乐不屑地弯起嘴角,拍了拍手,从他身上爬起来,理着头发道:“你到底从哪儿看出我的无法无天?你若是看不下去,与我和离就是,或是我吃亏点,让你休了我。你我一拍两散,互不干扰。” “你不是丧偶?找你的死鬼丈夫说去。”张长修寒声回怼,悠悠起身, (本章未完,请翻页) 拧眉抖落一身灰尘,“若是真疯了,便好生呆在这儿,别四处乱跑丢我太守府的人。日后,没我的吩咐,不许出府。” “喂,你这是不是就不讲道理了?”常乐一声叫起,几步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讲道理?你如此想出府,是为了见谁?” 张长修本就自有一番威严气势,此时双目一凌,如同审犯。 许是对方气场太过强大,常乐竟有了犯人该有的心虚,表情纠结。 她怎么听语气,张长修是以为自己给他带了绿帽子? “什么见谁,我饿到出去乞讨遇见好心人不行?张长修,作为一名太守,你能不能别这么不明是非,优柔寡断?你要是待见我,想让我留下来,就别为了这个小妾对我非打即骂;你要是不待见我,一纸休书,咱就两不相干了。” 常乐只是摆选项讲道理,其实压根儿也没想让他选第一个。 张长修盯着她许久,倍感陌生。以前的常乐从未这般大吼大叫过。一时心绪繁杂,最终面无表情道:“常乐,你真是越变越离谱了。” 冷飘飘的一句话竟还满带指责,常乐刚刚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还反被扎了手。好说歹说不行,只觉胸口发郁,咬牙切齿看着这渣男往外走。 花楚儿见状,嘴角勾起胜利者的炫耀弧度,带着提着食盒的素荷上前,故作姿态:“姐姐,这是……” “叫谁呢?”常乐目光凌厉扫向她。 花楚儿一愣,豆蔻指甲深深扎进手心,面子上含笑,低头伏小:“夫人……” “叫主母!夫人,不是你么?” 常乐睨她一眼,云淡风轻地纠正。注意到张长修在院门口背对而立,见小妾被她怼也始终没有什么动作。不知这人是在想什么,心里升起浓浓的不安。 他的三观该不是—— 没有分手,只有丧偶罢? 一阵寒风吹过,常乐忍不住一激灵,感觉格外的冷。 “主母?” 花楚儿又唤了一声。她刚刚说了半天,常乐愣是没有一点反应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么明显地给她难堪,再喊的时候,声音里都是浓浓的不甘与隐忍。 “干嘛,听到了。家主都在等你了,还不赶紧走?” 常乐都不知道刚刚这个小三儿说了些什么,但也不想再问。懒得看她,掏了掏耳朵,转身就去找十里。 避免她碰瓷儿,故意离得远远的走。 “日后莫在前面顶打了。”常乐见十里疼的满头大汗,鼻头一酸,眼前便起了雾,“走,进屋去给你看看。” 十里勉强挤出笑意:“夫人莫忧,十里都被打皮实了。只可惜,毁了咱们庆祝的吃食。” 幸好那些瓷盘当时因震波飞了出去,不然十里此时后背早成刺猬背了。 “还提什么吃食。走,进去罢。”常乐将她扶着起来。 十里扒着她的胳膊,指了指院子里的一个食盒,是花氏走之前让素荷留下来的。 “夫人,那个怎么办?” 常乐瞥了一眼,嫌弃道:“送人喂猪!对了,刚刚那个花氏说了半天啥?” “花氏告诉你,那个是家主特意给你挑的几样菜。装模作样,真把自己当主母了。” “那还是扔了罢。免得里面有毒,毒死了猪。” …… 青石阶,冷霜寒。羊肠小道上,烛火引路,亮的也不过是几步脚程。 张长修瞧着前途漆黑,明明再熟悉不过的路此时也有些恍惚。正如常乐。 相识五年,夫妻三载,本以为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如今看来,他是一点都不了解。 丧偶吗? “夫君,可还在想主母?”花楚儿柔声贴了上去,“看来主母,真是受了刺激,刚刚真是将妾吓坏了。” 张长修压下心烦,将花楚儿搂在怀里,眉头也舒展了些,安慰道:“叫什么主母,她现在就是个疯子。我便说不要来看,你偏要过来,结果又是自己受气。” 花楚儿闻听,心下有气。既不让她叫常氏主母,适才她被那般欺负压制之时,也没见他说上半句话。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十二章 小妾又作妖 “妾受点儿气没什么,可是妾担心主母的病情。”花楚儿忍下恼意,故作忧虑,“主母今日出去也不知是对谁说了那种大逆不道的话,只希望不会影响到夫君的名声。” “我的名声?”张长修一声嗤笑,“早被她给坏完了。” 太守家三天两头出事,家宅不宁,外面早就议论纷纷。甚至严重影响到张长修的公务。 有回得了个家户夫妻纠纷的小案。 这种案子,本来就不好断,一句说不好必有一方吵闹。断到后来,他竟当堂被原被告一齐嘲讽。说什么,平不了家怨,却来断他们的案子,实在可笑。 当堂辱骂官员,张长修给他们一人几板子以示惩戒。那夫妻二人受刑得气,竟还同心,将他家里妻妾争斗的丑事儿拿出来骂。这种情况,便是依法,张长修也不能饶他们。 本是夫妻小事,莫名变成了民官恩怨。 事情最后,不必说,夫妻二人受惩认错。经过齐心对敌,同受苦难,夫妻恩怨消散,二人相互扶持着便回去了。 整个案子成了一场闹剧,太守的权威受到质疑。 为此,张长修受到了上头的训责,听说还传到了圣上耳里。 “夫君,不如,让主母先到城外别苑静心养病罢?”花楚儿趁机提议,双目柔情地看着张长修,看起来就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提了一个很纯善的建议。 张长修却是愣住,停下了脚步,皱眉看向怀里的花楚儿,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别苑?” 这个念头,他从未有过。 花楚儿见他神情不对,忙行礼认错:“是妾失言。” “我并未怪你。”张长修微微一笑,将她扶起,再次拥在怀里,温柔道,“只是觉得,将别苑给她,太过便宜她了。” “别苑清净,也一直闲着。主母在那边定能静心,将病症养好。或许,病好了,人也变回了夫君当初的阿常。”花楚儿继续说服张长修,“而且,如今主母住在壶院,夫君又仅让十里照顾上下。太守府府大事多,妾一时未顾忌,便让主母的日子过得清苦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困顿,以至于主母要受外人恩惠。现外人都以为夫君囚困欺辱主母。若是让主母搬去别苑,让外人知晓夫君对主母的恩顾,也可让夫君的名声好些。” 花楚儿说的句句在理,条条都是在为张长修考虑。张长修更加感动于花楚儿的蕙质兰心,更气常乐如今疯疯癫癫。可,他还是无法同意花楚儿的主意。不知为何,但就是不行。 “她们出府无非是去找以前的穷亲里。那些人供得了她一时,供不了她一世。过些日子,她们也就无处可去,安生在壶院自生自灭了。你顾家为我,我甚是感恩。我早已当阿常已死,如今只一心待你。不是我不取你的建议,只那别苑位佳风景好,给她糟蹋。不若送你,你无事可以去散散心。” “那便谢过夫君了。” 花楚儿乖巧应下,娇羞垂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目光里的狠戾。 他竟还帮那个常乐想折避嫌,果然还是对她留着情! “好了,我先送你回去。今夜我还要书房处理公务。”张长修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笑着安抚。 花楚儿抬眼:“妾还有一事要请。” “你说。” “夫君莫恼,还需听妾说完。妾知夫君顾及主母的救命之恩,才处处忍让。但妾以为,家和万事兴,与其这样让夫君为难,不如让妾与主母谈谈知心话。没准儿,主母回心转意,不再闹府。” 张长修皱眉,立马回绝:“小心她又对你做出什么不利之事,她现在可还是疯了。” “主母哪里是疯,不过是行为上有些过激。夫君刚刚没瞧见?主母的说话神情可比以往理智多了,醒了之后也一直不声不响的,想来早就想开了。”花楚儿笑道,“妾若是做事小心,礼仪周全,不惹了主母,想必她也不会为难与我。现在主母认理儿,正是谈心的好时候。” 张长修被她说的有些动容,心底竟有些渴望花楚儿说的家和。看着花楚儿的眼睛,心下一片柔软,就连冷风过体也觉舒怡,将她紧紧抱住,感慨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夫君,妾并不是您的妻。 (本章未完,请翻页) ” 花楚儿一切看在眼里,躲在他的怀里,笑他糊涂。身子里却有股无名火在乱窜,涌上脑子,试图从她的双目夺出。牙根也咬的有些发疼。 未想到,竟试出了他的真心想法。 张长修抚着她的乌发,笑的温情:“你便是我的妻。” 花楚儿笑而不语。 终有一天,她会成为他真正的妻。 那一天,也不远了。 …… 化悲愤为能量,常乐一夜之间赶了一本册子。 等十里醒来找她,她顶着黑眼圈就把画儿递了过去。 十里受到惊吓:“夫人,你又一夜没睡?” “我现在只想光速挣钱离开。” 常乐盯着那本刚完成的册子发狠。无比希望,这本册子就卖出一个够让她们现在逃走的高价,实现一夜暴富。 “夫人,您别看了。再看,这也还是只能赚五百文。”十里识破她的心思,不忍地让她认清事实真相。 现在的夫人哪儿都好,就是爱做梦。 常乐果真浑身一凉,眼里的光芒破碎,挥了挥手道:“十里,你可赶紧走罢。不然,我真的想把你给卖的远远的。” “主母。” 门外兀地响起一道声音。 这道声音甚是厉害,常乐一听就浑身发毛,十里一听就想去小厨房拿菜刀。 除了素荷,还有谁。 “主母可起……” 十里猛地打开门,吓得素荷将话憋了回去。目光上下一打量,瞥见她手里的食盒,不悦挑眉道:“你来作甚?” 素荷勾唇,带着几丝嘲讽。她可没她家夫人的那副忍劲儿。 “十里姐姐昨夜伤的可重?” “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我问你来干啥的,你问这。不然,你站着不动,我打两下,届时自然知道我伤的重不重。”十里挡在门口,反唇相讥,她不喜欢花氏故装柔弱,但也不喜欢素荷这种直勾勾的挑衅,“说不说,不说我拿打狗棒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十三章 送你见佛祖 素荷被气得脸色发青,想到正事儿,还是收敛了些,努力拿出她对这对落魄主仆的最大尊重:“我们夫人请主母过宴,希望一解前仇。” “你们夫人?不过是个姨娘。我们夫人!”十里咬字儿,一偏脑袋,盛气凌人道,“没空!” “你这丫鬟好大的胆子,未问过主母,竟擅作主张。”素荷得理便厉声指责起来。 常乐听见争吵,慢吞吞挪到门口,靠着门框,替十里撑腰:“十里与我心有灵犀,她是知了我的意思。怎么,有何问题?” 素荷见她看自己的目光鄙夷,旁边十里一脸得意挑衅,很是不悦。余光瞥见她房中凌乱,桌面上似乎摆着纸笔。心中婉转,笑道:“主母如此说,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我们夫人是经家主授意,特来相邀,希望能与主母谈心,也是助主母离开如今的困境。主母还是好好斟酌。” “啧,你们家的那个姨娘,这么好心?”十里撇了撇嘴,都不屑正眼瞧她。 素荷忍了又忍,转向常乐:“家主有过话,太守府都要称我家主子一声‘夫人’。主母还是提醒下十里姐姐,让她莫要再犯了家主禁忌。不然,她又不是主母,家主也没什么舍得不舍得。” “你这丫头好是伶俐。”常乐一笑,似在夸奖,“那我也劝你提醒你家主子一下,我再不受宠,也是这个家的主母,太守府怎么说也是门规森严,莫要逾矩了才是。你这丫鬟见着本主母也得好生伺候着,说话做事莫要不饶人。不然,你又不是受宠的小妾,就算弄死你,家主也没什么生气不生气的。” 再次被压制,素荷面上有些扭曲,再次惊讶这常氏当真与之前不是一般模样。以前,就算她踩上两脚,常氏只能干受气。今日,竟成了她忍气吞声。 不能误了主子的大事儿,素荷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吞,扯起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主母教训的是,以往是素荷不懂规矩,日后,素荷定当本分做事。” 见素荷敢怒不敢言,还要保持低声下气的模样,常乐和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十里心里就是一阵快活解气。打贱人之前先打一下她的狗,未尝不是一件爽快的事。 “夫人,素荷妹妹这悔改的态度真让人钦佩。”十里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继续往素荷身上插刀子,把当初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言语暴力全还回去。 常乐皱眉挥手:“十里,还不赶紧学着点。家主既然下令将花氏作夫人看,你也要尊敬才是,莫再像看低等贱人那般对太守府的二夫人。” “是,婢子学着了。”十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拿出丫鬟的自觉。 常乐目光一亮。原来这才是使唤丫鬟的感觉。 十里太过熟悉还嘴毒,素荷这个敌方丫鬟太过嚣张,她根本没感受过作为主母应受的尊敬。十里这一下,瞬间击到心坎儿。 好想再体验一回。 而素荷听着常氏主仆你来我往地讽刺她们主仆二人,交叠的双手紧握,指节泛白,一口白牙都快咬碎。闭了闭眼睛,将气往下沉。 “主母,可想好了?” 常乐抿唇笑弯了眼,露出一脸平易近人的慈笑:“难得二夫人有此良心,本主母自然要去。” “那便与主母约好了,明日酉时,霁月亭。”素荷总算得了件称心如意的事儿,嘴角的笑意竟也和善许多。 常乐看在眼里,点头附和:“嗯,约好了,回去复主罢。” “是。” 素荷转身就走。常乐眉头一皱,又将她叫住。 “主母,还有何事?”素荷不解。 常乐抖了抖腿,伸出半截儿胳膊,手指对着她上下虚空一划,同样也露出迷茫的神情:“太守府的丫鬟规矩里,走的时候就这么随意?” 素荷脸色一僵,咬了咬唇上前,福身一礼:“素荷莽撞,主母饶恕。” 常乐满足眯眼。 使唤丫鬟的感觉,真爽! “哦,原来还是有规矩的。”常乐故作恍然,瞧着她半蹲下身子,说话慢悠悠起来,“其实,我这脑子受伤后,好些规矩都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记得了。十里,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客气地说,没事儿?” 十里恭敬颔首,给足常乐面子:“为了体现主母的宽宏大量,是这个理儿。不过,您要是想惩罚一顿,也没人敢说什么。” 素荷脸色发青,身子有些不稳地晃了晃,真怕这个疯子发疯干出什么事儿,忙求饶:“素荷真心知错,还请主母原谅。” “原谅你,那是佛祖的事儿。而我的任务,就是送你去见佛祖。” 常乐不咸不淡地冒出这么一句。她纯粹只是觉得这句话十分应景。素荷的脸“唰”地白了,一下子跪在地上。 “主母饶命。” 常乐此时很想试试昨晚张长修的那招,一脚将她踹飞出门。念及昨夜惨状,常乐的心情没那么好了,烦躁地摆了摆手。 “快滚罢。” “谢主母!”素荷松了口气,真有死里逃生的感觉,站起就是一礼,“素荷这便退下了。” 常乐眯起眼睛看着她保持着礼仪以最快的速度逃出壶院,心情还是爽的。 “果然,人还是要调教的。” 十里对常乐是止不住地的崇拜,在旁附和:“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 “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不得劲儿?”常乐偏头看她。确认过眼神,还是喜欢刚刚的十里。 十里不怕死地笑了笑:“话糙理不糙嘛。夫人,那个宴席定是个鸿门宴,那个花氏指不定要怎么自残陷害,你真要去?” “去啊,有吃的为什么不去?而且人家都搬出家主了,还用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不去,她们不更师出有名?亭子里吃饭,跳水这招用过了,那极有可能是在饭菜里动手脚。如此,咱们也都有一手准备。”常乐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便往屋里走,心中计策已经成型,“你赶紧把画拿出去卖罢。” 脑海里又浮现出斋主柳成言的音容样貌来,常乐抚着胸口一阵感叹:他若不是好龙阳,自己若穿越过来是他的发妻,那该多美滋滋?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十四章 茅坑里的臭石头 “夫人。”十里有些犹豫地跟进房,“夫人,我刚就想说,咱这是顶风作案。昨儿家主才下令,不许出府。今儿再被抓到,会死的很惨的。” 常乐花痴的脸瞬间哭丧:“那等这阵风儿过去再说?他大爷的,老子这得损失多少钱!” “夫人,不如,你这次想办法在花氏那里捞回来!”十里神秘兮兮地挑了挑眉,出谋划策。 常乐瞧她:“怎么捞?” 十里凑上去,小声道:“花氏可是从家主那儿得了不少好东西,她不是要和夫人和好?管她真的假的,先坑一顿再说。” 常乐只觉醍醐灌顶,对十里刮目相看:“十里,你脑袋真好使!” …… 酉时时分,天色已落黑幕。灯火盏盏燃起,如同涟漪散开,染亮整个太守府。 流言闲话也随之而散开到太守府的各个角落。 二夫人花氏将在霁月亭宴请主母。 常乐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身红色袄裙,头戴木簪,披着红色斗篷。在十里的带领下,大步往霁月亭走去。 “哎呀,真是应该买些珠钗什么的,身上一点儿值钱的都没,太掉面儿了。”常乐连连感叹。 “夫人便是着荆裙,也比那个花氏贵气不知道多少。” 十里毫不害臊地把常乐往高了捧。在她印象里,常乐只在出嫁时穿了一身红衣,打扮明艳,平日里便是素衣素面。今日这么一细打扮,真是耀目不少。果真是人靠衣装。 不由得又是感叹,若常乐早这般,家主也不会被花氏勾搭了去。 “你这彩虹屁我真受不起。按你说的,我之前是农女,她个是花楼女子,我顶多比她正经些。”常乐双手插在袖子里,身正眼直,定要将她的主母气质逼出来。气质上,她再不能弱了去。 “您毕竟做了三年主母,气形早有改变。您这是不自知罢了。” 常乐对嘴里说着不要,一再听起来还是十分受用,嘴角的得意自满都快要溢出来了:“十里,你再夸两句。” 十里笑容僵滞,对她这种无理的要求表示没接收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常乐突然艳装,不必说自是将经过的下人也都惊了一番。瞧着那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模样,常乐挺了挺脊梁。 “原来太守府有这么多下人,那为啥就咱俩在壶院惨兮兮?”常乐禁不住低声问出自己的疑惑。 十里叹声道:“自然是家主的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怎么也没人偷偷来帮咱们一把?” 按电视剧情和小说里来走,自己如此被恶整,怎么着也有一两个明眼儿人来出手相助。不说明着帮怼小妾,暗地里接济也是好的啊。 可是一个都没有。 十里怪异看她:“夫人,你是不是那些仗义侠士的话本子看多了?再说,他们现在可也都以为夫人是个恶毒妇人,怎么会帮忙?” 自从花氏进府后,便处处陷害常乐,将常乐塑造成了个善妒恶妇,自己却笼络上下,做出贤良淑德的模样来。 太守府的下人们都被她骗了眼睛,虽是可怜常乐的遭遇,但也以为她是自作自受,再加上趋炎附势的本性,自然没有人站出来替常乐说话。 然而,常乐进府后,也确实待他们不薄。 所以,现在也都眼巴巴的希望,经过今晚一谈,主母能够回归本心,容下花氏,让太守府家宅安宁。 但难免少不了好事者等着看戏。 毕竟这是太守府的两位女主人时隔几月的正式会面,虽然打着和好的名头,但根据以往的情况来看,肯定要有一番较量。 作为太守府的下人,在外讲述太守府宅事是最受追捧的。对他们这些好事者来说,今日的疯主母与小妾的谈宴若是出了点问题,就代表着他们明日又有了吸引众人的话资。 一时之间,霁月亭成了整个太守府的焦点。 因是摆宴,霁月亭便多挂了两个灯笼。火光映在冰湖之中,化成一圈圈的光晕,将霁月亭包裹。 霁月亭正如被太守府点点灯火捧拱的皎月。 此时的花氏,依旧是那一身素净雅致的衣裳,端坐在席侧,手里还抱着只兔子。 “啧,这贱人是将自己当嫦娥了。不过还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真像,外表圣洁内心寡贱。她怎得还不赶紧奔月找天蓬去,省的在人间祸害。她也只配得上猪了。”十里大老远瞧见,便忍不住疯狂讽刺。 常乐听她嘟囔,诧异非常,三观都有些颠覆。十里真不是个一般人,见解都如此不同。 “十里,你这么骂嫦娥和人家天蓬元帅,小心被雷劈。” “劈死我,我就把花氏带走。”十里盯着花氏,咬牙切齿道。 她现在就是见不得那个花氏好,自以为是块儿完美无瑕的白玉,不过就是茅坑里磨光的臭石头。 常乐走在旁边,能感受到她身上深深的怨气,下意识地拉开点距离:“十里,够刚。” 对于这个霁月亭,常乐脑子里是有片段的。 当初花氏跳水陷害逼死她,跳水地点正是这个霁月亭。 “妾花氏见过主母。主母今日真是好看。” 花氏将兔子递给旁人,迎上福身,笑的谄媚做作。交叠的手却紧了紧,眼里嫉妒闪现。常乐今日,确实亮眼。 目光却瞥见十里手里的食盒,大致猜出她是不敢吃自己准备的饭菜,勾唇冷笑她的愚蠢。 “主母,怎得还自己带了吃食?” 霁月亭里早早燃了暖炉,亭子四周也挂着半截竹帘,温度没那么冷。常乐便将斗篷解了,递给十里,客套地露出职业假笑,随意解释。 “不过是怕吃不习惯,就带了点自己爱吃的。坐罢。” “是。”花氏乖顺点头,“主母请上座。” 花氏和素荷今晚格外地懂礼,言行举止都是规矩。常乐很是满意,确信素荷有将自己的话带到。 花氏让霁月亭里其他的丫鬟都退出去,只剩下十里和素荷两人伺候。 十里将食盒里的菜食拿出来,只有三盘。 一盘摞成八角玲珑塔的四四方方柿子糕,黄澄澄的甚是好看;一盘炒的金黄的鸡蛋,几点葱花点缀其间,鲜亮非常;还有一碗红枣银耳莲子羹,胶体晶莹透亮。 常乐坐下,瞥见席上果真是有盘肥美的大闸蟹,这才真正定心下来。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十五章 撕破脸皮 一切仿佛胜券在握,她泰然自若地往后一靠,神情悠闲地瞧着花氏那张妖媚小脸,忽然觉得很像她那个时代的网红脸。下巴尖的让人只想到“刻薄奸诈”一系列的词,起不了好感。 “今日的饭食,都是按主母的口味儿来的,没想到,妾竟有幸与主母的口味相似。看来,咱们真是有缘。”花氏说的娇羞。 常乐却是眉头一皱,不知她话里的意思,是想取代主母之位还是想套近乎。没立马接她的话,挠了挠眉间,扫向桌面,若有所思。 约是十几个菜,荤素搭配,造型也都好看。但明显,都是青青白白甜淡的滋味儿。 “你确定这种清水席,是我喜欢的?” 花氏一愣。这些她确实是在打听过后才准备的,绝对是按照她的口味来的。想着自己准备的不会有纰漏,那就定然是常乐故意刁难,面上不露声色,仍是笑意盈盈。 “难不成是弄错了?”花氏眉头微皱,起身认罪,水眸委屈,“是妾之错。妾特意找之前伺候主母的丫鬟要的菜谱,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她们竟是将主母的饮食喜恶都给忘了干净。这种养不熟的丫鬟,妾定会严惩。” 常乐听着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推卸责任,还暗讽自己的地位下降之快。听她这意思,自己这滑下坡的速度,八十迈都不止。感受到语言的艺术,眉头都禁不住跳了跳。 “这我就该说说你了,你要真想知道我爱吃什么,你直接去请教十里就是。你看看,问错了人,一下子就拍在了马蹄子上。” 花氏受教颔首,眸光森冷,语气柔软:“主母教训的是。” “好了好了,坐回来罢,将就将就。”常乐大方挥手,一副宰相肚子能撑船的假模样,“你看,还好我自带了几盘,不然我今日吃都吃不下,你想谈话我也没心情。” 花氏听得暗翻白眼,面子上还得承笑,昧着良心夸赞:“不愧是主母,果真周到且有先见之明。妾自当好生学习。” “你也不必学了,这是天生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常乐很是不要脸地说了句,“不过我这柿子糕的柿子是辛苦存的,这炒蛋也是我特意做的,莲子羹也熬制了几个时辰,你一会儿都得尝尝。” “是。”花氏陪笑,扫了眼素荷,给了她个眼神暗示,道,“我与主母有些体己话要说,你们便出去等罢。” 十里警觉,看向常乐。常乐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家主还真是疼你,这大冬天的,竟还有这么肥美的蟹。”常乐状似无意地提起。 花氏谦虚一笑:“妾也觉得家主太过溺爱。听说这些青蟹是从南方洞湖来得,洞湖的冬蟹是极有名的,这代价也是不小。自己这点小爱口,让家主大费周章,也确实有些不妥了。” 常乐咂舌。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庆幸这张长修只是个太守。 “今日,我也是沾了二夫人的光。那咱们边吃边聊。” 说着,常乐自己就开始吃起来。吃的却是自己的带来的炒蛋,还有莲子羹。 花氏见状,笑道:“主母为何不吃妾准备的吃食?是不合胃口,还是……” 常乐闻言抬头,抓住她目光中的狡黠,心中不快。静静等着她说完话。 “还是怕妾下毒?”花氏勾唇,手里收拾着青蟹,目光轻蔑,全然不似刚刚那般柔弱。 “你这伪装卸的太快了些。”常乐舀了勺莲子羹,也不再跟她演戏,“可不就是怕你下毒?” 莲子羹入口顺滑润软,简直美味。常乐餍足眯眼,赞叹十里的好手艺。 “呵。”花氏笑她蠢,“对付你这种蠢女人,还不至于做下毒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我自有别的法子。你且放心吃罢,没准儿这就是你的最后一顿了。” 常乐将信将疑,看出她的自负,也就有了几分相信。筷子在桌子上磕齐,二话不说就吃起那些鱼肉来。 “那你打算怎么整我?” 花氏也吃的安心满足:“过不了多久,你自然知道了。这回,定让你翻不了身来,为此丢命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非不可能。” “是嘛?”常乐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无比淡定,越吃越欢实。这些菜的口味儿虽然清淡,但是味道是十足的。说实话,这还真是她这么久来吃这么好的东西。 “自然。” “我还以为你真心来求和。”常乐叹了声气,一脸惋惜。 花氏笑意更深:“主母也太过天真,应该是蠢。所以,你可知你为何到了今日地步?” “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了。” 常乐点点头,抽空瞥了眼她身上的装饰。虽然都不是什么华丽的造型,但能看出来材质的昂贵,特别是她手上的那枚玉戒指上。 看起来,比她的那对儿玉镯子还值钱! 花氏见她盯着自己的手出了神,满是艳羡,不解也看了眼。原是看上了自己的白玉戒。花氏故意将手抬起,转了转白玉戒指,鼻孔朝天,眼神蔑然,翻转着手炫耀。 “这是家主送我的,听说花了五百两。” 五百两! 常乐眼睛都在发光,咳了咳发痒的嗓子,故作不在意地继续吃饭。 花氏瞥了眼她一身艳丽,却是没有一样值钱的,甚是寒酸,戏谑之心立马起来:“今日既是想与主母交好,宴席没准备好,不如将这白玉戒作礼送给主母。还望主母可以收下。” 说着,花氏就把白玉戒取了下来,递给常乐。在常乐抬眼期待的那刻,故意手抖,将戒指掉落。 眼见着白玉戒指要掉进菜汤里,常乐眼疾手快,弹身接住。白玉指环在她手里的那刻,自己都佩服自己。 果然,金钱力量大! “那便多谢二夫人了。光吃青蟹怎行,来,尝尝这柿子糕,虽然有些酸涩,却是不错。”常乐再次露出职业假笑,将白玉戒往怀里一揣,就把柿子糕送到她面前,忙是催促,“你快尝尝。” 花氏见常乐如此殷勤,而且她也已吃过一小块儿,自当是以为清贫让她弯了腰骨。这次胜利的快感比以前大的大。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十七章 撞在枪口上 常乐与他长久的对视,有些反胃,强忍住不适,怜悯看他:“我下毒?我还没说她下毒呢。我吃完回去便上吐下泻,我说什么了?你听一面之词,将我拉来便打。不知是谁疯了。” “是啊家主,夫人现在正体虚,来的路上都如厕了好几回。您是青天老爷,请明察秋毫啊!”十里在旁大呼,猛地挣开擒住她的双手,顺势往下一跪,开始求情。 管家也表示作证,点了点头。 张长修手劲松了几分,凝视半晌。 她的脸上有着他刚刚没注意到的虚白,也是在那红彤彤大巴掌的衬托下才凸显出来。半张脸已经开始发肿。 她的双眼,带着不屈与嘲讽。 倔强的模样,一如当初。 …… 昏暗的柴房,十五六岁的常乐被捆绑在木桩上,遍体鳞伤。 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死丫头,还不招出那个飞贼的行踪?” 辱骂她的男人,是飞虎庄的主人,秦庄。是她远方表亲。她还要尊称一声叔父。 “不说的话,我只能跟你爹说,你不幸被飞贼所杀。” 张长修正是秦庄口中的飞贼。 他当时还只是个知县,为了查秦庄的拐卖妇女案,潜入府庄被当作飞贼抓住。 秦庄将他关押在这间柴房中,同样捆在柱子上,百般折磨让他招供身份和来由。 在他以为命丧此处之时,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常乐认出他身份,将他救了,还把他送到了个退隐大夫那儿医治。 他伤势好了些,化作府庄下人再探,才听闻她因此受难。 常乐挨打之时,他就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一切。 她虽柔弱却倔强。 清亮的眸子充满了不屈以及对秦庄的嘲笑。 …… 眼前闪过一个个画面,心底某块地方被触动,一股浓浓的情绪像是要突破什么冲出,转瞬又被某个力量压了回去。 他定神,将手收了回去,动了下手指让人将她放开,声中严厉未减半分:“大夫何时过来?” 常乐委然在地,随意抹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抹嘴角的污血,顺带着用手掩住了嘴唇,想将那种明显的呕吐感压下去。肚子又是一阵难受。 十里抽噎着跪坐旁边,将她半扶靠在自己身上,见她状况不对,声音发哑:“夫人可是难受?”抬眼向张长修求情。 “快去快回。” 张长修面无表情,盯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与回忆。场面的混乱,情绪的反复涌起与压制,让他脑袋发疼,疲惫地坐到榻上,耳边是一道焦急的声音。 “大夫来了!” 大夫从内屋里走出时,常乐正好回来。 门帘撩起,带出丝丝臭气。常乐面子上镇定,实则心花怒放。她现在很想进去看看花氏的情况,花氏若是没少半条命,那她真的是亏大发了。 “大夫,如何?”张长修如冰雪瞬间融化,只有一腔柔情似水。眼里的担心,都要溢了出来。 面对这种差异对待,常乐只想呵呵以鄙之。 当年的常乐到底是有多眼瞎,多手贱?竟然将这么个冷血无情、忘恩负义的白眼蛇给救了! “回太守,经过探诊,草民确定,二夫人是误将鸡蛋、柿子、青蟹同食,食物相克,导致中毒。这是草民开的方子。” 旁边的随从接过方子,立马领着大夫下去抓药。 “大夫,可否看看我家夫人?”十里大着胆子伸手拦下大夫。 张长修视而不见当作默许,自顾盛怒,戾气逼人:“是谁准备的今夜饭食!” “家,家主,是婢子。” 素荷脸色刷白,听见怒吼,从内屋跑了出来跪下。在他再次发怒之前,抢先道:“但是柿子和鸡蛋,是主母带来的。” “那我们家夫人自己也吃了啊。”十里挺胸怼了回去。 此时,大夫望闻问切,简单地诊看罢。毕竟和刚刚是同个病症,无需花费太多时间。 “回太守,大夫人同样中了毒,病因也是误食柿子、鸡蛋与青蟹,食物相克。” 一语定音,四处寂静。 这回,谁也不知道罪责在哪儿。 从病因查出来不是泻药引起,素荷便心凉了。一想到自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家夫人难怪严重到丢了半条命,跟预期不同,原来是泻药加上中毒。无疑,这个中毒是常氏故意引诱的! 但常乐也是同中毒的状态,她自恃有着一张颠倒黑白的嘴,此时也不知如何说清情况,将罪按在常乐身上。 张长修搓着手指,看向常乐:“你可是早知这些食物不能同食?” 接受到他审视探究的目光,常乐云淡风轻回上一句:“知道的话,我自己还会吃吗?” 不知为何,张长修有一瞬间的轻松,仿佛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那也不是不可能。没准儿主母就是想以此自证清白呢?”素荷不甘让常乐就此逃脱罪责,用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嘟囔。 常乐十分赞赏她的聪明劲儿,真是能看透一切。 可是,有时候,故作不看透更能躲免引火烧身的危险。 “想来我和十里自小住在农家,未上过学,见识也浅短,竟不知晓这些食物还有相克之理。”常乐说的自贬且惆怅,“可你这丫头,一直伺候在二夫人身前。二夫人那般喜欢青蟹,你却不知青蟹与何种食物相冲,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吃下去。也不知你是想着你家夫人不会吃我的菜,故意只让我一人中毒。还是说根本就不知道。如若是前种,你也好大的胆子,怕是活的太长。如若是后种,那你也不配在二夫人面前伺候了,我看还是打上一顿,长长记性,然后从杂役做起罢。” 常乐一张嘴,说的句句在理,好歹都是她,连最后的判决书都给下了。 素荷已经瘫在地上,瞥见常乐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面部神经变得不协调,又惊又恐又怒。哆哆嗦嗦地爬到张长修跟前,拽着他的衣角,泪水决堤,激动非常,像是要挣脱某个恐怖的大网。 “家主,家主我没有,都是,都是主母……” “什么就又是主母?”十里愤声将她的话打断,“别什么屎尿盆子都往主母身上扣。主母念着你家主子有心设宴,二话不说就赴宴,结果弄得腹泻。主母不想家主因此怪罪你家主子,怕好容易和缓的关系弄僵,便生生受着,连大夫都不打算叫。你如今还要企图诬陷,真真是有良心。”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十八章 还是赚的 本来打算叫唤两声的常乐立马忍下,安安静静瘫在椅子上,趴在扶手上,装虚弱。 她得符合十里给的大度能忍的圣母人设才行。 素荷气的要命:“你信口胡说。她若不知晓这些东西会相克让人中毒,怎么会就带这几样?” 闻言,张长修的怀疑更甚。 相克的三样食物,有两样都是常乐带的。而且这两样也不是她最爱吃的,若是碰巧也太巧了! 素荷戳到重点,装死的常乐有些担心十里能不能招架的住了,谁知十里一声大吼。 “穷啊!” 素荷的哭喊顿时停了下来,怔愣看着十里的理直气壮。全场激烈的状态瞬间降为寂静,无人能驳。 常乐安心装死了,悲凉之感从内到外的散发出来。 “怎么,我家夫人现在穷的响叮当,你们还指望我们带些山珍海味过去?”十里的声音不高不低,任谁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你家主子从来没伺候过我们夫人,夫人怕宴席上口胃不合,便自己带了些能带的菜。这些,有问题吗?” 这番话没问题,是真的没问题。在场的旁观者都完完全全相信了,这个理由确实很正当。 这回,连张长修都没理由质疑了。 常乐更加凄凉,在旁观者怜悯的目光下,显得弱小无助还很穷。 “你们怎么会穷?一直以来不都有受外人接济吗?指不定是哪个野男人!”素荷一时被气昏了头脑,口不择言起来。 “滚!” 张长修身子一震,被触到逆鳞,怒然将她一脚踹开。 常乐再不受宠,如今还是他张长修的妻,还容不得他人这般辱了他的脸面。 “你这贱胚子,连番诬陷主母,竟还说出这般不知羞耻的话,玷污主母清白!” 十里也被她的话激怒,趁机上前,两巴掌“啪啪”扇在素荷脸上,打的她嘴歪眼斜神志不清。 素荷蒙了一圈,好容易反应过来,受着张长修的目光如同被凌迟,连忙磕头认罪:“家主,婢子失言,请家主饶命!” “将你这舌头拔了才好!”十里已经做好了亲自行刑的准备 (本章未完,请翻页) 。 莫名被按上红杏出墙的罪名,常乐也很不爽。 她要是真出轨了,那她没话说。关键她没有,怎么能让人平白污了? 张长修瞥了眼常乐,早在上次壶院大闹便种下的疑种疯狂滋长,心下怒火更甚。 但常乐是他的发妻,没有确凿证据,他也不会平白往自己脸上抹黑。 怪罪不得常乐,只能拿素荷发泄情绪。 “照顾不好主子便罢,还犯口舌之罪,乱嚼舌根,不知轻重。先掌嘴三十,再杖责二十,将她丢出红豆苑。” 常乐暗啧,这是给素荷留了条小命儿。 素荷面如死灰,仿佛坠入无底深渊,企图再上前,却被上来的家卫抓住,将她拖了起来。素荷登时疯癫起来。 “家主,家主饶命!贱婢失言,主母也确实给夫人下了毒,家主饶命,家主饶命啊!” 张长修揉了揉眉心:“将她拖远点。” “夫人,夫人救我!” 素荷叫声凄厉,犹如女鬼。 一切事了,听闻内屋传来的响动,花氏也应该丢了半条命。该得报的得报,常乐感受到了脸部的火烧火燎,也没心思高兴。轻然起身,声平无波:“真相大白,我们也退了。” 似乎与她的脸上的掌印有了联系,张长修的手在袖中微微发抖。终是一语不发。 出门,回首。 常乐盯着院门上的题字,“红豆苑”。笔锋锐利有劲,听说是张长修亲自题的。 这院子最开始也是建给常乐的。 红豆最相思,相思却是换了人。 常乐戏谑一笑,任十里搀扶着慢慢回自己的壶院。 人走茶凉只余壶,怎料一片冰心在其间。 张长修可曾真正珍惜过常乐? “夫人,想回去吗?”十里突然道。 已是离开红豆苑老远,常乐却不发一语。十里只见她临出门深深看了眼“红豆苑”三字,便当她是想起了与张长修的昔日情谊。 “确实有些想回家见爹娘了。”常乐答非所问,见四下无人,忽而眨眼笑道,“你的手疼吗?” 十 (本章未完,请翻页) 里捏了捏手,笑得俏皮:“疼,那贱人的脸皮比铜铁还厚还硬!” “下次你随身带个铁板,再扇嘴巴子,直接呼铁板。”常乐不正经地出着主意。 十里咧嘴笑了笑,被她脸上的伤刺地消了笑意。 “夫人,你这回可是遭了罪。脸都肿成了猴屁股,疼吗?” 常乐顿住:“……十里,你听过‘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吗?” “我这就打个比方,不太妥当,夫人莫生气。” 常乐白了她一眼,懒得计较,轻轻揉了揉脸颊和下巴,疼的直咧嘴:“张长修这下手真特么没轻重。不过还好,得了戒指,整了花氏,还收拾了那个贱婢,还是赚的。走,咱们回去拿鸡蛋敷敷。” “说到这个,鸡蛋和柿子,再加上青蟹能出这么大的反应,我都不敢随便吃东西了。”十里后怕地缩了缩脖子,“不过,夫人都是从哪儿知道的?” 常乐神秘兮兮地一偏头,十里先开口替她说了出来:“神仙托梦。” “十里,很懂啊!”常乐惊喜夸赞。 …… 红豆苑那厢。 为了花氏方便,下人将便桶放在了内屋中屏风后。天寒又不好开窗通风,味道散之不去,便点上了浓浓的熏香掩盖气味。 一时之间,内屋乌烟瘴气,味道难以名状。进出丫鬟恨不能捂上口鼻。 再看床边地上,也有许多污秽之物,都是花氏一时没忍住。处理这些的杂役丫鬟,心中叫苦不迭。 以前温软含香的内室,成了一片狼藉的臭厕。 幸好张长修一直未进去,不然,以后怕是都不想再碰花氏了。 花氏虚脱地躺在床上,上吐下泻都脱了相,眼中噙着泪花,自己都不忍看自己的惨状。 “大夫说没说我的病症?” 听见花氏有气无力地开口,床边伺候的丫鬟如玉立马道:“说了,夫人是吃错了东西,误将鸡蛋还有柿子什么的一块儿吃了,导致中毒。” 鸡蛋,柿子? 花氏眼前立马浮现常乐得意的阴笑,当即气从心来,胃里又是一番翻江倒海。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十九章 珠宝失窃案 如玉立马将她扶起:“夫人,可是不舒服?慢些慢些,忍一下。” 一番折腾后,花氏直接被架回床上。 “素荷呢?怎么还不回来?”她刚刚听到外屋的争吵,还有素荷的惨叫,心早就凉了。现下只是想确认一番。 如玉叹声道:“素荷姐姐说主母外有奸情,被家主责罚,赶出了红豆苑。日后,便是婢子来伺候夫人了。” 虽早有心理准备,花氏仍是悲戚不已,素荷也跟了她许久。 “受了什么责罚?” “掌嘴三十,杖责二十。” 这明显是要了素荷的命。花氏带着泪珠的睫毛颤了颤,如同折翼的蝴蝶。 “那主母呢?” “主母回去了。” 常乐未如预期遭惩,她丢了大半条命不说,如今素荷也出了事。赔了夫人又折兵! 悲愤交加,她将这一切都归于常乐。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还得硬生生吞下。用尽所有的力气,将被角攥成一团,双眸恨意迸出。 常乐,我真是小看了你! …… 没几日,便到了腊八节。又是一天大雪纷飞。 “夫人,家主让人送了腊八粥来。” 十里提着个食盒,推门而入。 常乐挪到她跟前儿,闻着香喷喷的腊八粥,食欲大开:“今儿怎么想着给我送粥了?上回冬至也没见给我送饺子,还是咱们自己包的。” “有碗腊八粥夫人都这么满足?看来真是自甘堕落了。”十里痛心疾首,“想想以往,哪年腊八不是夫人领着府上的人在内主持祭祀,对外安排施粥,何等风光。今日却只落下一份粥,这是连府里下等下人都有的。” “咱们可不就是下等下人的待遇,你也别要求太多。”常乐端起腊八粥,吃的满足,很是乐观地自黑,“腊八节不就喝个腊八粥,还有那么多的事儿?” “夫人忘了?腊八节日,户户祭祀,官富施粥。每年这些,都是夫人安排的。”十里越说怨气越深,好久才释然伸了伸手臂,“不过还好,这两日花氏就是一朵残花蔫儿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床上,家主也没将这等重要的事交给她。” 常乐抬眼:“那今年是谁负责的?” “张守,守管家。” 常乐点了点头,庆幸道:“还好我现在的地位一落千丈,不然还要做这些麻烦事儿。” 十里真希望自己的耳朵坏掉,没听到她这种不争气的话,一声哀叹:“怎么就摊上你这样的主子,再待下去,我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经过这么些年,她早就深谙一个道理:凡事,主子犯错,都是下人受责。 想她这半年,真是挨了不少罚。当然,常乐也没安生过。 她也非是埋怨,早在陪嫁过来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只不过觉得总要想办法翻身才是。这么说也是为了刺激常乐,让常乐起码为了她也争气点。 “那你想作甚?”常乐挑眉,“嫁出去?” 十里脱口要出的话被截胡,只能接着唏嘘道:“想我如今已十九,也到了人老珠黄之时。主子这么不争气,想必我也熬不到出嫁了。” “十九,就人老珠黄?”常乐面无表情,认知受到极大的冲击,“那我比你还大,我岂不是步入黄昏之年?” “夫人,你跑偏了。”十里无法再继续将话进行下去了,“我的意思,咱们要么挣钱离开,要么争宠,总得有个法子脱离现在的处境才是。” 常乐见她急得都要跳起来,不慌不忙地把一碗腊八粥喝到见底儿:“别急,我这不是先等风头过了,然后想办法出府嘛。晾了几日,这时候正合适。” “那夫人想作甚?” 常乐招了招手,悄咪咪附耳道:“你先去打听,太守每日都在干什么,我好趁虚而入。”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十里再次崇拜看她。 常乐很想强调,自己并不老。 “正好,今儿我就听到个事儿。” 常乐兴致盎然:“说来听听。” 最近十三郡出了一起珠宝失窃案。一共有五个目击者,三个见着的是蒙面着的盗窃者,两个看见了盗窃者的真容。 画师按照他们的描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将盗窃嫌犯的容貌画了出来,满城通缉。 “这就是件很普通而且只剩抓人的案子啊。”常乐不解看她,“你不是以为我能靠着协助破案来取得太守老爷的好感罢?” “这怎么可能,十里是知晓夫人的脑子的。破案这种复杂的事儿,对您来说,是不可能的。”十里一副“我很了解你”的模样,继续道,“夫人刚不是让我打听关于家主的事?最近家主正为此案犯难。” “十里,你这是在变相骂我脑子简单?”常乐很是不满地质问,深觉有必要替自己扳回一城,“这都水到渠成的事儿,哪里还需要犯难?” “听说整整十日了,抓的人不下二十,竟没一个是的。” 十里摆弄着火炭,神情到位,就像是街道口相互唠嗑的老太太。 十三郡,位于都城东北处。 前接金南郡。 金南郡是个小郡,地域只是十三郡的一半,人口却与之相当。与邻国——育国相接,是个军事重地,是大氏朝的第一道防线。 后靠圭都。 大氏朝的国都。 虽然从经济、人口、文化等各方面都处于全国中等水平,但因着地理位置,加上十三郡的铜铁资源丰富,一直被中央重视。 因此,十三郡的太守,也就是张长修的压力十分大。 最近的一件小案子,目击人那么多,竟还迟迟抓不到人,简直是能力不足的完美体现。刺史亲自下令,督促案件尽快解决。 常乐也很想自己是个刑侦穿越者,这样就有了一展风采,逆袭亮瞎他们狗眼的机会。 可惜她不是。 而且她又不是警犬,闻着味儿就把人咬出来。 “十里,你还是再去打听打听别的罢。” 常乐拍了拍十里的肩膀,推开门通通风,靠着门框发怔。十里贴心地给她披上件斗篷。 没了柳枝炭条,无法作画。整整三日,她在房中闲得都要长蘑菇了。 自从和斋主下了约定后,再也没人去联系他,他会不会以为自己爽约,从而放弃合作?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二十章 你会画画 这可是她好容易搭上的一根线。 这种错失一个亿的凄惨,愈想愈难受。 抬眼看到对门儿西苑的回廊画栋,湖水蜿蜒。白雪簌簌,别有一番梦幻之感。 收目,院中亦是一片白净。如同一张素白的画纸,让人手指又有些痒痒。 “听描述画人,这种事我也会。” 常乐百无聊赖地提了一句,随手拔了头上的木簪,盘起的头发如银河倾斜,落在肩头。抬步往雪地里走,提起了些兴致来。 “十里,你来描述一个人,我来画。” “那我想想。”十里跟上,十分配合,“脸有点方,就是那种很硬朗的感觉;眉毛像雪山一样,看起来很锋利;看人的眼睛很严肃……” 常乐边问边画,雪地里轮廓到眉眼,尽量画到细致。 在十里描述结束的那刻,常乐捂着后腰,一声长叹站起,仔细打量自己画的人像。 瞧了两眼,感觉哪里怪怪的,莫名还有一种熟悉感。 “夫人,你真是太厉害了!”十里的声音如同平地里的一声惊雷,“夫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说的是家主?” 什么?! 常乐脑袋里冒出一堆问号。张长修的脸就那样从雪地里的人像中浮出,一直浮进她的眼中。 大冷天的,她的脸又开始火辣辣的疼,有些不悦地将木簪往那张脸上狠狠一扎。 毁了他的容! “你平白地描述他作甚?” 十里眨了眨眼,无辜道:“除了你,我也只能想到家主了。难不成让您画花氏?” “他们二人的区别大吗?”常乐嘲讽反问。 他们二人的贱渣程度简直不相伯仲好嘛? “家主!” 十里忽然朝常乐一阵挤眉弄眼,走到她的身侧行礼。 常乐未想到曹操到的这么快,忙转身,立马被一堵人肉墙挡住目光。只是一寸的距离,她便要撞了上去,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一脚踩在了张长修的画像上。 张长修看着自己的画像被毁,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回目俯视常乐,她正巧抬眼,眼中的无措暴露无遗。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她的眼波流转,如同一股暖流流入心扉。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失神,正如被案子所烦的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到了壶院。 大抵是,以往遇到案子难题时,总能从常乐这里不经意得到启发,这回才鬼使神差地过来。似如预料,他好像又遇到了破解之法。 “你何时学会画画的?”张长修见她要逃,一把揽住她的腰,见她竟因此红了脸,眸光不由得闪了闪,语气也不自觉地柔了几分,“以前,可从未见过。” 常乐何时被男的这样抱着,下意识地挣了挣。挣脱不开只好放弃,没好气道:“你不知道的可多了去了,你以为认识我几年就很了解我?也太天真了罢。” 张长修闻言,目光有些许黯然,随后笑道:“那你藏得可真够深的。” “那是自然,你来这儿,是不是花氏又出什么事儿了?” 常乐只能想到这种可能性,不自觉地捂上自己的脸,气恼瞪他。 说句言情剧套路的话,她常乐从小到大还没被谁打过脸! 都是被打的别的地方。 她这么多年一直信奉打人不打脸,挨打要护脸。也是唯一没倒的fg。 张长修这个渣男,上来就把她的脸给扇了,折了她的fg,踩碎她底线。 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不共戴天之仇。 “路过而已。” 张长修自知理亏,松手将她放开,眼底的柔情一瞬而逝。 “啧,路过,那请您现在继续走您的路。”常乐毫不客气地做出撵人的手势。 最好是从她的全世界路过,越走越远,永远别停。 张长修忍了忍怒气道:“你可真的会听描述来画人像?” “你的大脸不是摆在这儿了?” 常乐抱臂而立,眼神示意地上的那幅被毁的不辨嘴鼻的人像。趾高气扬,拿出前所未有的自信。 在画画这方面,她向来自负。 她刚刚其实是直接想骂猪头的,改口不是因为怂,只是觉得要保持艺术家的高雅而已。 “跟我去个地方。” 话落,张长修直接抓住她的手,不由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地往外走。 常乐不知他要做什么,惊恐地往下一蹲,用全身的重量将他拉住。结果就是被拖着走。 “张长修,你该不是要杀人灭口罢?” 张长修额上青筋跳了跳,猛然停下。常乐一个惯性,摔了个屁股蹲儿。 “奶奶的,疼死我了。你要干什么先说清行不?起码告诉我去哪儿罢?” 张长修盯着那张好看的嘴,神情不悦。怎么说出来的话就这么难听? “乱葬岗,去不去?” 常乐见他面无表情,双目冷淡,只觉阵阵阴风过体,忍不住抖了抖。屁股下的雪已融化,浸湿衣衫,冰冷刺骨。 想到自己才穿越过来,还没开始就要结束,当即委屈,五官皱成一团。 “不去行不行?” “那你指望着我继续养你?”张长修继续面无表情。 常乐心一横,咬牙道:“那你能不能打我后脑勺一下?在我晕着的时候弄死我?” 张长修等着她的求饶,未料是这句话,脑壳一疼,咬着后牙槽道:“不能。” “十里,你的主子要被杀了,你还不赶紧来救我?” 常乐终于想起还有十里的存在,一声大吼。 一扭头,却惊呆了。 只见十里同样被一个男子擒住。 那个男子一身黑色劲装,头发也是黑带束起,面容冷峻,腰里别着把剑。按照这种形象推断,应当是张长修的随从。 上次在红豆苑的时候,好像也见过。 “夫人,十里自身难保。你若不幸遭难,十里会跟着你去的。”十里抹着眼泪,一脸忠诚。 常乐挣扎的力气都不想有了,暂时先将张长修遗忘,只想先把十里骂一顿。 你是认真的吗? 一只手抹着眼泪,另一只手也是空的。人家只抓了你一个肩膀,你有手有脚地挣一下过来加个码,把张长修的力量压过去能怎样? “十里,真的,咱们主仆情谊尽了。”常乐甚是失望地摇了摇头,借着张长修的手劲儿从地上站起来,打算慷慨赴死,“死就死吧,这个世界太让我失望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一起去衙门 “脑子真是被撞蠢了。” 张长修认识常乐以来,这是第一次有了骂她“蠢”的念头。事实上,也说了出来。拽着她的手腕,径直出院。 十里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离开,可怜兮兮地看向抓着她的男子——无泽。 “无泽大哥,家主走了,您不跟去吗?” “嗯。”无泽轻声应下,将她的肩膀放开,“你就在这儿等大夫人罢。” “你刚刚说的家主不会伤害夫人是真的?”十里不放心,再次求证。 刚刚就是无泽说了这么一句话,她才从头到尾干看戏,担心着急也没敢叫喊。 “应当。” 十里的眸子登时瞪大:“什么叫应当?你这人说话也太过不靠谱。” “等着就是。” 十里还想抓住他问个清楚。无泽却像一条鱼瞬间滑走,消失在院门外。 …… 常乐神情凝重地跟着张长修走了一刻钟就到了府门外。 这是她第一次出太守府的大门。 太守府上有门楣,高挂金字匾额,下有高门槛,门口还有两个大狮子。门前雪已扫开,道路开阔,来往人不多。 一辆马车已经候着。 “上车。”张长修冷淡开口。 常乐疑惑看他。 送她去乱葬岗的话,麻袋一装,小货板车一搁,也就去了。怎么还让她坐着马车? 那刚刚张长修就是故意吓唬她的。 将死的心又活了过来,她很是无语:“太守老爷,您这么幼稚的吗?吓唬我有意思吗?” “有意思。”张长修不咸不淡地肯定,眯眼看她,“你这么失望,一会儿办完事儿,我不介意送你去乱葬岗。正好,本太守现在也很想丧偶。” 丧你个大头鬼! 常乐暗骂上一句,回头不见十里,有些不自在道:“你到底要干嘛?直接说。” “随我去趟衙门。” 张长修说罢已经上了车,再次不由分说地将她肩膀一提,便把她拉到了车辕上。拽着她的手腕将她带进了马车。 车夫很是懂事,直接出发。 被逼上贼船,常乐能怎么办? 只能靠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车厢,将腿翘在对面的座椅上,双臂一环,躺的恣意。 结果,马车猛地一抖,她差点摔倒滚落,幸好两脚及时踩地,稳住了身形。 一声轻笑格外刺耳。 常乐恼羞成怒,瞪眼扭头。却见张长修仍是一副硬面孔,两眼望着前方,仿佛刚刚的笑声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再次拳头打在棉花上,重新安分地坐好。 “你可是撞头后换了个魂魄?” 张长修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刺在常乐的心坎儿上,差点就想问出口,“你怎么知道”。好半晌才压下去,暗啧他们这些古人的脑子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笨,怎么一双双眼睛都跟火眼金睛似的。 “你虽然和以前有些地方相似,可完全变了一个人。” 张长修似在回忆当初,像对着犯人一样,上下审视着常乐。 他虽然自常乐出事险些丢命后未见过几面,不熟悉现在的她,但熟悉以前的她。 多年审案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个常乐—— 换了。 “那可不是变了。死都死过一次了,不变可能吗?” 常乐也不故意掩饰,就是说的模棱两可。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承认以后,会是被当妖怪烧死,还是被当做疯子继续关在壶院。 “说的也是。”张长修不可置否,看着她意味深长,“听说你的记性出了问题,那你可还记得之前的事?” “记得。你和花氏对我做的,我可都拿小本本一笔笔记着呢。你们赖也赖不掉。”常乐理所当然道。 “那其他的呢?” “其他的还有什么?除此之外,没啥记得的了。”常乐挑了挑眉,耸肩道。 小样儿,这是有良心,开始自责了? 莫不是想和她重归于好? 那真是抱歉,现在的常乐只晓得曾经有多惨,爱你的那部分跟着原主走了,根本无法凭借曾经的深爱来原谅你。 “以前的常乐,可是记恩不记仇。” “所以嘛,她死的很惨。” 张长修见她像说别人的事一样轻描淡写,莫名有种心酸之感。袖中的手握了握,又松开。 也是,夫妻情分早已断绝,本来已成陌途。如今还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起,完全只剩救命之恩这一点羁绊。 “对了,你让我去衙门,不会跟最近的案子有关罢?”常乐想到什么问什么。 张长修也没过多惊讶,她早就知道,自己习惯了有困难便去找她聊上一聊:“正是。” “我又不是狗,没办法帮你抓人。”常乐一声长叹,撩开了门帘,看着外面热闹的景象。 听十里说,腊八过后,腊月市就要来了。 按照她的理解,就是现代,春节前的赶集。 张长修道:“不需要你抓人。” “那我也不会捋案情。” “这也不需要你。” “我也不会审犯人。” “犯人还没抓到。” “我……” “你安静些,到了便知道了。” 张长修没有了耐心,皱眉提醒。 “哦。” 常乐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感受着冷风刮面,脑子都被刮地异常清醒。 管他要让自己干什么,反正也没法反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十三郡府衙。 张长修先行下了马车,常乐跟在他的屁股后面。 在他犹豫要不要伸手之前,常乐先从车辕上跳了下去。潇洒地拍了拍衣裳,抬头环顾周围,当即被这郡衙给惊到了。 这可比她以前家门前的派出所气派多了。 路上狮,门前鼓,门内堂。朱红门,金漆铆。上梁高于普通家户,下槛到小腿。真真是威武气派。 衙门前来往路过之人,看见张长修竟带着太守夫人来府,一时又是猜测纷纭。 “我们现在是要进去吗?”常乐有些激动期待地看着张长修。 张长修对衙门比自己家还熟悉,不明白她的兴奋点,闷声“嗯”了下,也不管她,自己先走。 常乐快步跟上,路过喊冤鼓,不自觉地停了脚步,从旁边取出鼓槌,虚空地比划了两下。假装体验一波击鼓喊冤。 忽然,鼓槌被人拿走。疑惑扭头,见是黑着脸的张长修。 他将鼓槌放回原处。 “你这是想击鼓鸣冤?”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二十三章 真像个人 寂静的氛围,一直保持的低气压,让时间的感知度变得很高,一分一秒清清楚楚。熬了一杯茶完,衙差还没回来,除了张长修以外的人都紧张到想昏厥。 常乐起身,长吐了口气,表示自己还活着:“我出去转转。” 张长修默然,眼神示意一个衙差跟上。 其他人相互之间目光流转,也很想找个理由离开。 一出门,冬风夹裹着雪花铺面而来,吹了个透心凉。常乐终于感觉松快许多。 在外面冻死,也比在里面憋死好。 衙门的后堂外,就是个小院子。盆栽摆的整整齐齐,几棵松柏依旧青绿,石头道路被打扫出来,积雪堆在两边。 常乐也懒得溜达,便蹲在门前石阶,吹着冷风发呆。等着赶紧把事情解决,好去找斋主,巩固这条创业之路。 见她坐下,跟出来的衙差不知所措:“夫人,地上凉。您不是要到处转转?” 常乐抬眼看他:“懒得转,就坐这儿透透气。” “是。” 衙役乖乖站在身后,跟着在外面受冻。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还是想静静地待在堂屋里。 好容易等到买笔的衙差回来,常乐忙起身将他拦下。 “直接把笔给我罢。” 免得张长修再发神经给她折了,那她又要跟他猪八戒穿针——大眼儿对小眼儿。 卖笔的衙差也觉得给太守夫人比较安全,他两条腿都快跑断了,真的不想再跑了。 常乐将衣裙一撩,大步进了屋,干脆道:“把目击者都带过来罢,别磨叽了。” 张长修瞥了眼她手里的炭笔,忍下烦躁,立马安排下去。 带人的带人,准备桌案白纸的准备。 当几个等到快要睡着的目击者上场的时候,一切就绪,便让他们一个个来说。 第一是个晋市当铺的小厮:“我见着他的时候,他蒙着面,我只看见他的眼睛,眼睛长得又大又圆,就像狮子的眼睛一样,特别凶。” 常乐忍不住发笑:所以画师直接就画成了铜铃?也真的是很形象了。 “不对,他的眼睛像猫的眼睛,绿幽幽的。眼角还有一颗黑痣。”当铺的另一个小厮反驳道。 他也只看到蒙着面的盗窃贼。 看见盗窃贼全貌的小乞丐一听,不乐意了,争辩道:“他的眼睛像是个黑洞,深陷进去的,看着就要被吸进去!” 五个人七嘴八舌,光一对儿眼睛,就有了四五种说法。 又是狮子、猫的,还像黑洞。 为此,意见难统一,他们五个还争执起来。 张长修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是他第二次经历这个场面了。 见常乐也是左顾右看,晕头转向的样子,有些失望地用手指敲点着桌面,有些后悔病急乱投医。 “好了,别吵了。”常乐扶额,朝身旁的师爷吐槽了一句,“确定他们看到的是同一个人?” 师爷点头:“他们描述的所见之人,无论是体型身高还是行迹都是吻合通顺的,确定是一个人。只不过这个容貌……大抵是描述能力及注意的地方不同。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常乐明白,这无非是盲人摸象。各自看的角度不同,认知不同,形容的也就不一样。 环视四周,旁观的衙差都是静静地站着,就差无聊到睡过去,毫无半点期待,甚至烦躁于这个乱糟糟的场面。张长修更是一脸“我是脑袋被门夹了才做了个错误决定”的表情,大抵是碍于面子,想默默等这个闹剧过去。 常乐轻声冷笑,转了转炭笔,成竹在胸。 “我来总结一下你们所描绘的。此人的眼睛,形状偏圆,眼窝较深,瞳孔是绿色的,眼神狠厉,眼角有痣。对不对?” 五人听得面面相觑,似懂非懂,都没有反应。 衙差们有些好奇地抬了眼,看向她。张长修也目露几分兴趣之色。 “我画出来你们再看罢。”常乐没心情看他们的脸色,低下头在画纸上大致定好位置,表情严肃问,“那颗痣在眼角的什么位置?” 陈述这条线索的小厮仔细想了想,在自己的脸上划来划去,最后点了个地方:“大概眼尾下一点。” “泪痣。”常乐明白,“比较大还是比较小?” “小。” 一顿操作猛如虎,在场衙门中人都开始揣测,太守夫人许是真的会画画。更加好奇,太守夫人是经历了什么。 在他们的认知里,太守夫人一直是胸无点墨的农女。 至于对画像的期待,他们是一点没抱。 毕竟先前的那个画师也是这样一句句问下来的,最后还不是那个鬼样子。 唯有张长修目光不同。 常乐如今的自信与认真,身上散发出来的熠熠光辉,是他完全没有见过的。对她在壶院的表现不是偶然这件事,有了几分相信,心中也就多了些期待。 一时,竟看入了神。 常乐边画,边总结,再详细询问,企图将各部位明显化、细致化。 师爷双手交握,自然地放在身前,守立在桌旁做协助,只是用余光偶尔扫两眼纸面。随着常乐动作娴熟地将五官一点点画出来,他的目光也逐渐偏挪,脸上慢慢露出惊喜之色。 约莫过了一刻多钟,常乐捏着炭笔,扶腰直身。 上下细细一看,除了那个绿眼珠子无法表现外,已尽最大的能力将他们描述的形象画了出来。停了笔,拍了拍手上的炭灰。 这个人的模样,让她有些想笑。 长脸宽颌,眉骨偏高,眉毛浓短,虎目深邃犀利,眼角带着泪痣,高鼻梁,厚嘴唇。 瞧着,有丝异域风情。 师爷双目发光,忍不住摇头晃脑,拍手道绝:“夫人好画技。栩栩如生,有形有肉,见之如面!这下,抓人就有把握多了。” 旁边站立的两衙差听师爷给了这么高的评价,忍不住伸长脖子瞅了瞅。只一眼,也都发出惊叹的唏嘘声,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是啊,真像个人!” “夫人真是厉害!” …… 常乐对这种吹捧很是受用。得意地转起炭笔,抖着腿瞟向张长修,挑眉炫耀。 张长修不动声色地端坐在堂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闻听他们赞声阵阵,好奇到心里痒痒。碍于面子,且不能让常乐更加得志,便故作不在意地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已经凉了的茶,等着师爷按例先将画递给他察看。 清凉感觉从口入胃,通遍全身,让他不由得微微皱眉。 师爷双臂一抖,将袖子卷起,探出双手,像呈宝般小心翼翼地拿起画纸。刚碰到一角,就被常乐一掌拍下去。 张长修放茶盏的手一顿。 “你等下,先将下面给蒙起来。” 师爷保持弯着的身子,不明所以:“这是为何?” “有三个看见的是蒙面贼,自然先蒙面给他们认啊。”常乐一脸理所当然。 动手从旁抽过一张白纸,招过立在身后的两名衙差,让他们各站一边牵着,轻轻虚盖在人像眼睛以下。悄然偷瞄了张长修的神色一眼,满是捉弄的心理。 她就是故意吊着张长修的好奇心,让他最后一个看,憋死他! 师爷干笑两声:“这要先给老爷过目。” “为什么,他见着盗窃贼了?”常乐闪着一双清亮无辜的眼睛,不解反问,“这画是给目击者认得,又不是画出来让人欣赏夸赞的。当然,他们认完再给你们夸,我也是不拒绝的。” 师爷哑口无言,讪讪扭头寻求张长修的指示。 “你们上前一认。”张长修将话里话外听了个清楚,目光瞟都不瞟,直接跟目击者下命令。 三位目击者听命上前,瞧上画上人像露出来的眉眼,下刻俱各惊喜拍手拍腿。 “就是长这样,简直一模一样。” “对对对,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我也记得,就是这样。” …… 确定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三人说罢还像崇拜仙人一样看常乐,就差顶礼膜拜。 另外等着的两名目击者侧身相视,皆是好奇。 师爷和衙差相顾而喜,眼中闪着钦佩的光芒。 见如此场面,一直站在对面陪着张长修的捕头也被吸引过来。 透过脑袋缝儿往里看,猛然对上一双厉眼,还有些受惊。反应过来真的只是画出来的,立马跑到张长修身前,用刀柄远远指着画,激动地汇报情况。 “老爷,夫人画的真特娘的像!刚刚还把属下给吓着了。” 张长修睨他一眼,本就如坐针毡,此刻更是心生郁结,特别想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这么说有什么用?就不知道把画拿过来给他看看? 忍了忍,张长修沉声道:“继续认。” 常乐眉眼弯弯,早已被夸得飞上了天,再看张长修干受气更是愉悦。挥挥手让衙差将遮盖的纸拿下,唤着剩下的两个目击者:“你们两个再过来认罢。” 那两个目击者早已等不及,躬着身子快步上前。 捕头左右一瞧,怕错过这幕,抛下张长修就几步冲上去。将挡在桌前的属下往旁边一拨,自己挤了进去,视线一落在画上,脱口就骂了句娘。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围在桌子旁,脑袋簇成一团。常乐自己都被挤了出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二十四章 难不成扳手腕 张长修孤独地坐在太师椅上,接受着常乐挑衅的目光,努力保持着岿然不动的模样。 作为太守,他一定要护住自己的威严! “哇!” 一声惊叹从那个脑袋堆里冒出来。三三两两,又开始对这幅画进行夸赞。 张长修又有些坐不住了。 常乐不怀好意地往他旁边靠了靠,笑道:“太守老爷,看来,你要兑现承诺了。” 张长修面部表情有些纠结,又端起旁边的茶水。再一口凉茶入口,趁机活动活动脸部表情。凉意刺脑,将那股子躁动也压了下去。 “本官也未反悔。来呀,认得如何?” 听见太守一声肃喝,捕头和衙差忙催促五个目击人排列站好。 五人齐齐行礼,异口同声:“回老爷,几乎无差。” 师爷这时也将画小心拿起,抖了抖,展在张长修面前。 张长修有那么一瞬的惊艳,鬼使神差地伸手将画纸接了过来,上下仔细端看,有种发现新奇事物的悸动。 画中人像,眉眼深刻,明暗之间如有血肉,深浅之下五官立现。笔法独特,运转别异,加上这画笔乃是柳枝所烧炭条。张长修别有深意地偏头看向常乐,似要透过她的双目望穿她的魂魄。 那双琉璃目中,只有他的倒影,以及没有丝毫掩藏的狡黠与傲慢。顿时,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张长修将画重新交给师爷,令道:“那便根据这幅画像,再画上十几份,贴在各个城门口、布告处,尽快将嫌犯捉拿归案!” “是!” 师爷和衙差应命,神色语气皆是满满的必胜之意。 常乐含笑看得乐呵,家国情怀被他们勾起,切实感受到为社会做贡献的自豪感。长长地吐了豪气,准备向张长修提出回去的事儿,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好像在等什么。 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有些尴尬。 “你们,看着我作甚?” 师爷捧着画上前,笑得毕恭毕敬:“麻烦夫人再画些。” 常乐在众人的目光压力下,咽了咽口水。仔细回味了下张长修下的指令,感觉掉进了坑。满是拒绝地后退,像躲瘟疫样的离那副画远远的。 “我都画出来了,你们找人模仿就是。” 师爷含笑逼上前:“夫人之画技,不敢说天下,十三郡确实是没有人可匹。还得麻烦夫人。都是为了郡城百姓能够早些安宁。” 这时候冠冕堂皇戴高帽,常乐已经不想接受了,苦着脸道:“你们找的画师,只是脑子想的不够丰富……” “画的也没您的细致。”师爷忙接话,笑的像只老狐狸,“他们所画没有夫人这般形似,若是出了一点纰漏,又会影响案情的进展。” 常乐咬唇看向张长修,见他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转了转眼珠子道:“我画也不是不行。太守老爷,你知不知道,那个壶院,真真是冷的要命,我吃不好睡不好。” “你是太守府的主母,难道不会自己安排?过得差,怪我?”张长修懒得看她,起身活络活络坐到难受的身子,缓步迈向摆满画具的桌案,“你们五个也回去罢,今日算是立了大功 (本章未完,请翻页) ,记得随时等候传唤。” “是,小人告退。” 五人一齐行礼,躬着身子忙退了下去。 “现在便画罢,慢了小心赶不回去吃晚饭。”张长修拿起桌子上的炭笔,转了个圈儿,抬眼向常乐递了递。 常乐抿唇,做了个深呼吸。上前从他手里取过炭笔,笑道:“你的意思,以后太守府归我管了?” “你是主母,府中家事,不是你管难不成是我管?”张长修收回手,抖了抖袖子,一敲桌面,催促道,“快些罢。” “莫催,老娘出马,快如闪电。”想到自己的生活将得到极大改善,常乐来了精神,扭头使唤衙差道,“给我张凳子。” 立马有人给她搬了把椅子。 “再给我买几枝炭笔罢。”常乐不客气地继续说要求。 张长修瞟向之前买笔的那个衙差。 衙差双腿一抖,扯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属下这就去。” “刘三,你在这儿等着。何师爷、孙头,我们换个地方。” 张长修三言两语将人安排的明明白白,最后瞧了眼专心画画的常乐,嘴角不经意露出浅笑,转身率先出了门。师爷和捕头紧随其后,只剩下那个叫刘三的衙差继续陪着。 门外天阴雪落,门内佳人作画,一派祥和。 常乐一口气画了三个时辰,地上整整齐齐摆了十二张画像。头晕眼花之际,才发现桌子上不知何时已经掌了灯烛,刘三在旁靠着柱子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你还困得不行,我都要厥过去了。” 常乐暗怨一句,双手撑着椅子扶手站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向门外,天色已经黑的不像样子。 而张长修似乎一直没来过。 “再这样下去,我眼睛迟早要废。这儿还没眼镜让我戴。” 常乐低声嘟囔,已经感觉到视线有些模糊了。揉了揉睛明穴,闭了会儿眼睛再睁开,勉强好了些。双手叉腰,在那一幅幅画像旁边游荡,想着要不要把这些画给上层漆保护一下。 刘三梦中惊醒,看见眼前有个人影在晃,吓得就要拔刀自卫。等看清是太守夫人,立马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收回动作,心虚地笑了笑。 “夫人画完了?” 常乐点头:“这么多应该够了吧?” “够了够了。”刘三看着满地的成果,连连点头,“我去叫老爷来。” “嗯,让他快点,我现在又累又饿,想赶紧回去了。”常乐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是。” 刘三麻溜地跑了出去。 常乐双目惺忪,重新回到画案前,打开茶壶盖,里面已经没了茶。舔了舔略干的嘴唇,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随意将桌上的东西规整了下,双臂一环当做枕头,脑袋往上一搁,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张长修回来时,一眼看见趴在案上睡着的常乐,又扫了眼地上一片的画像,心情复杂。轻声问刘三:“这画怎么铺地上?” “回老爷。”刘三中气十足地开了口,在他的目光警告下不明所以地放弱了声音,四处瞟了瞟,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话道,“回老爷,夫人说,炭画随便一抹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毁了,所以不能碰不能折卷也不能叠放。” “那明日便这样一张张拿去贴罢。” 张长修刚说罢,便注意到常乐的脑袋动了动,然后迷迷糊糊地抬了起来。神色变了变,收起谨慎小心的姿态,腰背挺直地站在原处。 瞧着她脑袋在半空中定了会儿,扭了过来。双眼迷蒙,神情迷茫,没了这些日子的尖锐伶俐,显得乖顺柔和许多。让人想揉揉她的脑袋然后拥入怀中。 “你回来了?”常乐毫不顾忌地打了个哈欠,伸着胳膊坐直身子,形象全无。 张长修不由一叹,被她适才模样欺骗的脑子也清醒起来:“嗯。” “太好了,可算是累死我了。” 常乐扶着椅子站起来,晃了晃脑袋,双手就要揉上眼睛。 “别动!”张长修突然出声。 常乐被吓醒:“干什么?” “把你的黑爪子洗一下,我可不想养个瞎子。”张长修从袖中掏出一个帕子,上前递给她,随手收了一下乱糟糟的桌面。 常乐愣了下,看了看双手决定接过,拿在手上一顿乱擦。 不会儿,白帕子成了黑抹布。 刘三和孙捕头见状,忙去搭把手。刘三出去打水,孙捕头从张长修手中夺下活计,风卷残云,所有东西都被堆在一旁。 常乐被他们这麻利儿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对面又站着张长修,突感场面之严肃,不禁咕叨:这种两军对垒,收拾战场的情形—— 难不成是想跟她扳手腕儿? 张长修对于孙捕头的粗犷真是无话可评。他哪儿叫收拾,分明就是在扫垃圾,糟蹋一桌子笔器墨具,作为读书人着实无法视若无睹。但孙捕头向来就是这般,他也懒得再提。 目带不忍地挪开视线,发现常乐一脸戒备待战的神色,好奇她是又想到了什么。 何师爷提着个食盒,慢悠悠走过来,将食盒往桌子上一放道:“孙头,这不喜读书没什么关系,可书纸笔墨、文房器具还是要珍惜的。” 孙捕头笑了两声道:“何师爷说的是,待会儿俺老孙就像伺候祖宗样的将它们好好地供起来。” 这种变相骂读书人的话,张长修和何师爷听着都不怎么舒服,也就是知他没恶意,纯粹表达心情,才不予计较。再者,他们和一大老粗为此争执,也是在掉读书人的面子。 常乐的警惕心在何师爷放上食盒那刻便松懈了,乐呵看他们斗嘴。虽也觉孙捕头说话难听,但很是喜欢。毕竟他怼的张长修都皱起了眉头,大快人心。 真像个老泼猴! “这是今日施粥剩下的腊八粥,还有郝婶刚刚炒的两个菜。老爷和夫人便将就一下罢。” 何师爷动作儒雅,加上一小把山羊胡,给人的印象很好。 常乐一眼就觉得,他跟那些偷奸耍滑、道貌岸然的坏水师爷不一样。 在21世纪时习惯了客气,此时也笑呵呵地帮着将菜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一盘清炒小白菜,一盘酸辣腌萝卜,配上一碗腊八粥。 真的是很简朴了。 “看着很开胃。”常乐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原来衙门也开伙。”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二十五章 这是两人份的 “肯定开伙,不然我们这些兄弟到哪儿吃饭。”孙捕头抢先回答。 他是第一次见这位太守夫人。 经过今日一遭,对太守夫人的崇拜犹如江河澎湃。愈看愈觉她不似传言中的那般恶毒,看起来就是白水过青菜—— 一清二白。 而且,明显这太守老爷对太守夫人也是很好的。孙捕头不由暗骂之前传太守夫人不守妇道、为人阴狠的人都是孙子! “也是,衙门不管饭,谁还在这儿干。”常乐点头附和。 正好刘三打了水回来。 常乐仔细洗了个手,回身拿起筷子,将两碗腊八粥都放在自己跟前,很是满意地坐下准备开吃。 另外三人见状,愣了一下。 张长修面布阴云,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不开口是最好的,免得彼此尴尬。 何师爷准备出声提醒,但看太守都没开口说话,也就将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夫人,你咋的一个人就要吃上了?老爷也还没吃呢。” 只有孙捕头口直心快,直接指出来问题,对常乐又多了几分喜欢。 这太守夫人,看起来傻乎乎的,哪里像是能欺负的了人的人? 况且他们这些不识字儿的人就是比那些读书人单纯,特别是农户人家更是淳朴的不得了,哪有他们读书人的弯弯绕绕。 说起来,外人带着“太守夫人是农女不配太守这位状元才子”的思想观念传流言时。孙捕头这个同是大字儿不识的大老粗,每每听到这种话,都是嗤之以鼻地站在常乐这头。 孙捕头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直接让张长修站在尴尬的山顶顶。 张长修咳了一声,在孙捕头准备的椅子上坐下,就在常乐对面。 常乐咬着筷子,瞄了眼腊八粥,疑惑道:“这是两人份的?” 张长修咬了咬后槽牙。 敢情她看不出来? “哎哟,看来夫人饭量挺大。老爷,你等下,俺老孙再找郝婶儿拿一碗来。” 孙捕头热情招呼,不经然地让气氛活跃起来,没有那么的尬然。 但他的声音一消,氛围比他开口前更加一言难尽,当事人完全没发现其中的不对,临走前还好心问常乐。 “夫人,两碗够不?要不再给你带碗?还加菜吗?郝婶儿速度贼快!” 面对致命三连问,常乐脸上一阵发烫,羞愤之感不比张长修少多少。可人家就是好心的熊,就算把你砸死了,你也不能指着他的鼻子将他打骂一顿。 听见张长修幸灾乐祸的轻笑声,她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多谢孙头,不必麻烦了。我看我也吃不了两碗,我和太守一人一碗正合适。” 瞧着对面推过来的碗,张长修不接茬,皮笑肉不笑道:“太守夫人辛苦这么久,不能委屈了。孙头,你再去厨房拿些罢。本官只要一碗,你给夫人再添一碗,顺便加个菜。” “哎,好咧!”孙捕头一声兴奋应下,临走前又朝常乐笑了笑,“辛苦了这么久,真的要填饱肚子好好犒劳自己一下。这天经地义的,夫人还害羞什么。夫人放心,俺老孙是不会往外说夫人一顿吃三碗的!” 啪嗒! 常乐手中的筷子掉落在桌子上,弹了两下滚落在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孙捕头将将到门口,听见声音扭头:“还好俺老孙走的慢一步。夫人等着,我再去拿双筷子!” 何师爷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忙催促赶人:“老孙头,你赶紧去罢!” “哎呀,别催别催,怎么一天天的比俺老孙还急?读书人就不能沉稳点?”孙捕头咕哝两声,手扶着刀柄,大步走了出去。 世界终于恢复安宁。 三人都松了口气。 “夫人莫要介怀,孙捕头向来直言直语。”何师爷捡起地上的筷子,放到桌子上,含笑安慰。 常乐摸了摸鼻子,讪讪笑了两下:“挺好挺好。那个,要不咱们先吃罢。” “夫人先吃罢,还不知道孙头的速度有没有夫人的速度快。”张长修好整以暇地靠着椅背,毫不客气地暗嘲出声。 常乐活动活动嘴巴,摸到手边的筷子,将它恨恨地攥在手里。此时她若是有内功,定然将张长修像筷子一样断成几节儿。 难道不知道,饭量和体重,是淑女最大的两个忌讳嘛? 脑子里一片刀光剑影,已经将张长修削成了片片,终于觉得心情好了不少。这才缓缓拿起筷子,伸手将他面前的腊八粥猛地捞回来,扯了扯嘴角,露出标准笑容。 “那不好意思,我就先吃了。” “夫人还是等孙头回来,换双筷子。”何师爷及时提醒。 常乐从怀里摸出一方帕子,擦了擦:“没事儿,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她确实是饿的等不及了。 张长修双手抱臂,从孙捕头“整理”的垃圾堆里翻出一本书册。也不管内容是什么,就开始气定神闲地看起来。 书里是何师爷录的证人言词。 目光在那五个目击者的言辞之间来回穿梭。 他今日下午在书房时,便就着常乐画出的人像做了个讨论。 很明显,这个人不是大氏朝的百姓,从眉骨眼睛就可以看出,大致是邻国——育国人。 育国人突然出现在十三郡,还犯了盗窃案,此中必有猫腻。他得赶紧去找刺史说明情况才是。 想到这一惊人发现,差点因为画师的水平不济而被隐藏,他就一肚子火。相反,更对常乐刮目相看。 不由地慢慢将书往下挪了挪,正好能让视线落在常乐身上。她正吃东西吃的欢实,果真一碗已经下肚,开始吃了第二碗。 如此津津有味的模样,让他的肚子也有些咕咕作响。 “咕咕咕”。 肚子也确实很配合地响了起来。 常乐闻声抬头,与他的视线对上,见他立马重新看回书面,将嘴里的腌萝卜迅速嚼了两口咽下。 “怎么,太守老爷饿了?” 说着,她故意夹了筷子白菜,装模作样地露出对美食的期待,一口塞进嘴里,做出满足的慢动作。 “不急,孙头快回来了。” 张长修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理了理根本没乱的书册,身子一侧,继续认真地往后翻。 老孙头怎么还不回来! 应当让他先将粥拿回来,再去等菜。 何师爷站在一旁,形同木桩。眼观鼻,鼻观心。就当不知道太守在借笔录掩饰无聊,但还是想说上一句。 老爷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是换的新册子,就几页内容。 您再往后翻,也翻不出花来。 “俺老孙回来了!” 一道声响,如同鞭炮炸天。 谁都知道,是孙捕头回来了。 张长修放松了身子,将白白净净的书册合上,往旁边轻轻一搁。 那本笔录书册被压在垃圾堆顶,成为最亮眼的星。 何师爷伸手,默默将它揣进怀里。免得一会儿又被老孙头一番折腾弄毁,到时他又要重新誊抄一遍。 “老爷,夫人,我说郝婶儿速度快,没骗人罢?” 孙捕头如同自夸地跑进屋,将食盒往地上一搁,弯着腰,动作麻利地往外拿。 “想着夫人可能嫌菜太清淡,我特意让郝婶儿紧赶慢赶,弄了盘溜肥肉。夫人,快尝尝!” 常乐面对孙捕头的热情,目光随着那盘素炒肥肉而移动。 真的是很实在的一盘。 油光闪闪,看着就油腻! 张长修憋笑憋到眉头皱起,表情淡定地从旁拿过属于自己的那份腊八粥,就着白菜腌萝卜就吃了起来。耳朵悄然竖起,余光时不时扫在常乐脸上,坐看好戏。 “老孙头,你怎么弄了盘肥肉来?这时候吃,容易伤胃。”何师爷很是委婉地提醒,顺便给了常乐一个台阶下。 孙捕头立刻瞪了何师爷一眼,道:“何胡子,你这话说的就好意思了罢?是谁一日三顿都要吃这溜肥肉?还专门要肥的,一点别的都不让掺。这时候跟我说伤胃,也没见你的胃有什么问题。” “老孙头!” 何师爷突然被出卖,这点儿唯一不符合他读书人身份的爱好被拉出来说,让他一阵脸皮发烫,又羞又恼。 孙捕头不理他,转向常乐道:“夫人,别听他瞎说,如果觉得腻了,正好这腌咸菜和腊八粥解腻。夫人,衙门里可是三日才做顿荤,我们可是拿出了衙门的最高伙食。您不尝尝也就太浪费了!” 常乐被孙捕头说的哭笑不得,顺便还被他的卖惨弄得想眼泪哗哗。 “没想到,太守老爷这么虐待你们。不过,你刚不是说何师爷一日三顿都要吃荤么?” “郝婶儿不做,他就自己带。人家有钱!”孙捕头大手一挥,像是受到某种鼓励地看向张长修,“老爷,夫人都说衙门的伙食差了。您看看,是不是要对兄弟们好点儿?” 张长修眉头挑了挑:“可以。” 孙捕头大喜。 何师爷的老狐狸眼也转了转,发出精光。 “所出开销,从你们的月俸里扣就是。只要你们月俸够,想怎么吃直接跟郝婶儿说。”张长修无所谓地挑起眉头。 孙捕头的脸瞬间耷拉下来。 何师爷的眼珠子也转了回去,面色无波。 常乐暗啧两声,却对何师爷起了兴趣:“何师爷,你们月俸应该都差不多,而且也不会太高,你是如何做到顿顿吃肉的?莫不是有什么生意经?” 公务员是铁饭碗,工资是固定,但高低还是要看阶段。 这古代官员实际的年俸其实都不高,赚的钱多完全是因为另有借口银。府衙的属僚都是衙门自辟,衙门自己负担工俸,那他们这些属僚的月俸更不可能有多高。基本都是在为国家做贡献。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二十六章 一人得道 “夫人取笑,读书人哪里会做生意。”何师爷含笑回话,口中虽是谦虚之词,内心却是鄙夷之情。 大氏之行当,三教九流,士农工商。他作为一个读书人,即便再落魄,也不会去做下流的商人! 孙捕头嫉妒开口:“夫人不知,人家何师爷的爹可是咱们十三郡有名的员外,自有家业田产,哪里缺钱?来官府做事都是为了自己开心!” 常乐眸光一闪,瞧着这位年约四旬的何师爷,不由感叹: 富二代真好! 张长修在旁默默地听着他们唠家常,竟觉有些享受。心情愉快,眉头也松了下来。 因着闲聊,这顿饭又吃了两刻钟才吃完。 许是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自在,常乐真的把三碗腊八粥都吃了下去。 桌上的菜,除了那盘肥肉没怎么动,其他两盘都吃的干干净净。 “哎呀呀,早知就让郝婶儿少做些了。”孙捕头一脸惋惜,又盯着她面前排列整齐的空碗,满意道,“夫人果真不一般!” “我前些日子才吃坏了肠胃,所以不怎么吃的了油腻之物,浪费了孙捕头一片好心。”常乐略带歉意开口。 孙捕头却是一脸恍然:“难怪老爷只要些清粥小菜,原来是夫人肠胃不适。哎呀呀,俺老孙这不是好心办了坏事!夫人不早说,老爷怎么也不阻拦一下?” 常乐狐疑看向张长修。 他这么好心? 张长修淡定地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忍下要将孙捕头赶出衙门的冲动。 他拦? 也得他知道才是! “时候不早,吃也吃好了,回去罢。”张长修装作未听见孙捕头的质问,起身轻拂衣衫。 何师爷始终瞧着那盘肥肉,沉浸在肉疼之中。闻言,收回目光,恭敬垂首。 “我去让人备车马。这里就交给孙头收拾了。” 他这个人没什么执着的,就是见不得食物被浪费! 多看一眼都难受。 …… 红豆苑,暗香浮动,又恢复了之前的香香软软。 花氏花楚儿柔柔地倚在外室软榻之上,目光落在门口,静静地等着张长修的到来。 因等的时间有些长,加上身上的病症未好,一张脸虚白到透明。眉头颦蹙,真是我见犹怜。 房中央的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馔,却都已经凉了,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 油灯灯芯被剪了两回,如玉才从外面跑进来。 如玉缓步走到她身旁,低声道:“夫人,莫等了。家主刚刚回来,抱着主母去了壶院。” 花氏猛然坐起,睫毛颤了颤,不可思议道:“抱着她去了壶院?” “是。”如玉点头,“主母好像累的睡着了。家主说,他们已经用过饭,今日很累,便不来了。让婢子伺候夫人用饭,早些休息。” 花氏蔻甲掐进掌心,狠狠地锤在桌子上。一时气不过去,感觉眼里手里的东西都像常乐一般碍眼。双眸发狠,手下猛地用力,将榻上的小案掀翻在地。 “砰”的一声巨响,如玉下跪在地,垂首不敢抬眼,颤颤巍巍道:“夫人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花氏此时状态有些吓人,透白的脸上泛出潮红,柔情的黑眸发出火光,咬牙切齿到整个下巴都在哆嗦。 一张桌子的摔下不够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解气,花氏目光幽狠地慢步到餐桌前。双手抓上桌缘,一股怒气从心底冲出,涌上双手,将整个桌子推翻在地。 顿时,整个房间如同雷公电母打架,噼里啪啦,光影闪现。 如玉从未直接遇到过这般愤怒爆发的场面,直接被吓趴在地,埋头发抖,眼角发红,小心脏突突往外蹦。 她觉得二夫人一点也不似传言中的宽容好善,暗暗担心,她莫要落得素荷一个下场才是。 花氏瞧着满地狼藉,正如将常乐大卸八块,终于将怒气发泄出去。整个身子也随之被抽空,弱柳之体像是被狂风席卷,怏倒在地。努力用手撑着上半身,喘着粗气,眼底剩下不可消逝的恨意。 常乐,你等着!我是不会让你翻身的! 房间寂静的不正常,如玉心惊胆战地抬头,瞥见地上的那一瘫人影,吓得脸色唰白,惊恐上前将她扶起。 “夫人,夫人!” “没事。”花氏瞥了她一眼,轻然道,“刚不小心撞了下桌子,找人收拾下罢,莫要惊动了家主。” 如玉连连点头。 “素荷怎么样了?” 如玉细声道:“素荷姐姐的伤才好一点,现在在杂役院儿里,被习姑姑教导着呢。夫人放心,今日我亲自将腊八粥送过去的。” 花氏阖眸。 那个习姑姑向来爱刁难人,素荷的日子定然是不好过。只能暂时委屈一下素荷了。 “今日家主带着主母去了何处?” 如玉如实道:“听说,是去了衙门。婢子下午在街上还听人说,说主母画技超神,最近的案子终于要破了。” “最近的案子?”花氏美眸狭长,闪过某种诡异的光彩。 “正是。就是那个让家主苦恼了大半个月的盗窃案。” “盗窃案。” 花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顺手抚上当初带着白玉指环的手指。 …… 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壶院就是一个明晃晃的例子。 常乐还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门外的交流声。 “十里姐,是不是要将夫人叫起来了?” “不用管,夫人大病后初愈,人懒多了。不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来的。” “夫人真是可怜,被那个花氏欺负成这样。幸好,现在是重新翻身,日后都能向那个花氏讨回来!” “好了好了,别说了。咱们离远些,她现在这儿,还没好,受不得刺激。把她吵醒,没得好果子吃。” 三言两语,门外又是一片寂静。 只隐隐约约听到院子里好像还有些动静以及说话声。 常乐一下子就分辨出十里的声音。 十里刚刚那句话,肯定是在说她脑子有问题! 起床气真的有些上来了,她要炒她鱿鱼! 可是,另一个人是谁? 常乐睡意全无,猛然坐起。六神清醒,门外的声音也更加清晰。 “容姑姑,这儿打扫好了。” “春暖,怎么还不叫夫人起床?” “容姑姑,十里姐说夫人现在身子未好,平日里需要多休息。” 伴随着说话声,她还听见扫帚摩擦地面的声音,来回搬放东西的声音。热闹的让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裹上被子,趿拉着软软的暖暖的绣花鞋走了两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脚下的感觉又是一阵陌生。 低头一看,俨然是双新鞋子。 她莫名其妙地继续往外走,途中又被一盆子火炭给吸引了目光。 那木炭明显是已经烧好的成炭,根本不是十里在外烧木头烧出来的。 这一切太过诡异。 门一开,她彻底愣住了。 今日继续着昨日的天气,不过雪量少了些。就是些小雪花慢慢地飞扬。 院子一片清新、干净、整洁,还焕发着生机。 小路被扫了出来,厚厚的积雪被堆到两边的泥地里。道路两旁还隔段距离放个花盆,里面种的是红梅。红梅妖艳美丽,开的正好,令人赏心悦目。 除此外,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三个人。 两个丫鬟打扮,一个老妇人。 “夫人,你醒了!” 三人齐齐行礼,一抬头,满眼泪花,就像是见了多年不见的故人。 常乐被这个场景吓到,四处搜寻十里的存在,找了半天也不见踪影。这种时候只能自己来扛了。 “你们是谁,到我的壶院来干嘛?” 这句话刚出口,那三人神情瞬间凝滞,又像反应过来什么,露出宽容的笑意。 常乐觉得,自己是被当成傻子对待了。 其中的一个老妇人双手交握,置于胸前,缓缓站了出来。 这人年约四旬,行为谦卑,应当是太守府比较年长的那类家仆。一般这样身份的,都是倚老爱刁难人,可这老婆子面色不像。 “夫人,老婆子容喜,大家都称一声容姑姑,之前是跟着夫人的。这是冬夏和秋莺,还有在厨房做事的春暖,她们之前也都是跟着夫人的。家主昨日交代,今日起,我们便回来伺候夫人。” “夫人,婢子是秋莺。”娃娃脸的那个丫鬟上前半步,欢喜介绍自己,露出一对可爱的酒窝。 “夫人,婢子是冬夏。”冬夏的个子很高,按照常乐的推算,大概是一米七以上。细条身材,看着像根柳条。 常乐恍然,原来真的都是老故人。 此时再从她们身上扫过,莫名一阵感动,但也没那么热情。 她遭难的时候,可没见过这些人的身影,看来也都是趋炎附势的主。 “夫人,今日醒的这么早?您怎么又裹着被子下地,很难洗的。” 终于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常乐忙回头,给从厨房出来的十里使眼色,示意她以最快的速度到身边来。 十里的身边果然跟着个胖乎乎的丫头,应当就是那个春暖了。 “你们继续罢,十里,进来帮我洗漱更衣。”常乐迅速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裹着被子进了门。 容姑姑闻言,有条不紊地开始安排:“秋莺,快些去打水;春暖冬夏,去准备早食。” 常乐裹成一团,坐在床上,盯着火盆。这时她才注意到,房子里不知何时已经燃起了熏香。 突然的改变,让她很是不习惯。 昨天还悲惨如蝼蚁,今日便人供帐暖的。 “夫人,是不是这差别太大,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十里已经到了床前,一语中的,“说实话,今早我开门瞧见她们提着灯笼站在黑黢黢的门口,差点没将我吓死。我还以为她们被折磨的没了命,临投胎前想起我们,这才回来。当时我还想骂,她们不用这么客气的。还好我当时没说出口,差点丢人。”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二十七章 光明正大出府 常乐瞟向她,感同身受:“是罢?就像见鬼了一样。那个太守突然间是发了什么神经?我就说想过得好一点,他就搞得这么隆重。” “啧啧。”十里突然揶揄咂舌,道,“原来是夫人提了要求。夫人,你昨天跟家主出去干嘛了?昨晚上,你可是被家主抱回来的,而且累到雷打不动。夫人,你不会是用了美人计罢?您不是说,什么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坚决不和家主和好,还说要带我去江南郡。您不是反悔了吧?” “和好个屁。”常乐嫌弃地瞪她一眼,“还美人计?我是被拉去做苦力了,给他画了一下午的画,差点没把我累死。这几天都不想画画了。” 累到昨晚上刚上马车就睡着了。原来是被张长修送回来的。 “这样啊。”十里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扭头看向她,笑的不怀好意,“那家主定然是被夫人的才情给吸引了。夫人之前从未做出如此有才的事儿,这回让家主眼前一亮,家主就又喜欢上夫人了。夫人,你看,家主这把之前伺候你的人都给调回来了,还在院子里给你种了你最喜欢的红梅,还派人送了一堆的衣服首饰……” “停!”常乐将她打断,终于有些高兴,“就是说我们现在日子过得好了呗。这就行了,别瞎扯别的。他要是真的迷途知返,那就不是光做这些事儿了,应该直接让我搬回红豆苑。让那个花氏,搬去下人房!” 她常乐住过的壶院,花氏都没资格住! 十里闻言一叹。 “夫人,您应该说,家主重新再给您盖间院子才行。那红豆苑都被花狐狸弄得骚里骚气的,您还住进去干什么?再说,家主喜欢的是现在的你,您还住那曾经受过气的老地方,多晦气。” 听君一言,醍醐灌顶。常乐开始佩服十里的脑子,一点也不像是个丫鬟的脑子,无论是条理还是报复心,都比她这个名义上的主子强多了。 “嗯,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常乐拍了拍十里的肩,不甘思想落后,“对了,我还想问问院子里的那几个人,你说她们一直跟着我,那我出事儿的时候,怎么没见着?” 十里哀叹道:“夫人,这也不能怪她们。就是因为她们太过忠心,您被欺负,她们直接被打到了杂役院儿,天天受那个刁姑姑的折磨,自身难保,哪里还能来找您?至于容姑姑,她是从上一任太守那儿留下来的,通晓府中掌故,一直协助主母掌家。后来花氏掌家,她也就调去了花氏那儿。这回容姑姑回来,可是给夫人长了面子。说明家主将掌家权还给了夫人。” “那这个容姑姑不会成为花氏的细作,做出什么陷害我们的事儿罢?”常乐有些不放心,她就不信,自己的宅斗生活能过得这么顺利。 十里一拍胸脯保证:“夫人放心,容姑姑是个明眼人,只认理儿做事。从不嚼舌根,也不站哪方。而且为人敦厚,性子和善,是极好相处的。” 一连串问下来,该知晓的事儿也都差不多了,常乐只能点头认了。 “那行吧,先好好享受。不过咱们卖画的事儿,你得瞒住了!” “是,十里知道了。夫人,赶紧起床罢。 (本章未完,请翻页) ” …… 太守府门口,张长修的贴身随从无泽面无表情地带着两个家卫,跟上光明正大出府的常乐。 常乐顿步,眼珠子不悦地在他们身上转悠,趾高气扬道:“本夫人出府是得到太守同意了的!” “正是家主派我们来护着夫人出府。”无泽冷冰冰地解释,更像是通知。 常乐好容易推掉了容姑姑的管家探讨,摆脱了三个丫鬟的纠缠,带着十里,揣着画本子,冲到自由的关口。没想到一下子被根绳子绑住了脚踝,有种被绊倒的疼痛感以及从天堂坠落到地狱的悲愤感。 “夫人,怎么办?”十里自是知晓常乐的不容易,见此悄声询问。 常乐没好气地一剁脚:“能怎么办?走啊!” 有了几个跟屁虫,常乐是有了面子,但是也被明晃晃地监视起来,干什么都不得劲。 路过衙门,见到一群人围着布告处,叽叽喳喳地在讨论什么。凑热闹的心理驱使,常乐立马挤了过去。 无泽和那两个家卫很是负责,三人围成一个半圆,将十里和常乐围在中间。拨开人群,把她们护送到布告木栏前。 常乐见是自己的画的盗窃犯画像,下面还写着悬赏通告。 “悬赏……”常乐虚空一个个字划着,勉强看懂几个字,一直在找悬赏的银两。忽然,手一顿,双目发光,“二十两!我的天,悬赏二十两!这也太多了罢!” 希望上天给个面子,让她碰见这个盗窃犯,把二十两银子砸在她的脑袋上。 随着她几声连呼,被挤出去的人群突然冒出一道尖锐的声音。 “是太守夫人!” 常乐还没反应过来,周边已经嘈杂起来。 “太守夫人真是厉害!” “太守夫人真是个贤内助!” “……” 如此表赞之话,不绝于耳。 常乐感觉被一堆彩虹屁崩上了天。突然成了红人,心态还有些扭转不过来,只能学着那些名人首领的大气动作。缓缓抬起一只手,面露职业假笑,慢慢地往外退:“大家客气,客气~” 一直出了人群,来到了宽阔的街道上,她还沉浸在刚刚的氛围里,心情好得不得了。看着两旁红红火火的摊子,来来往往的人,逐渐融入到腊月市的红火氛围之中,竟自得地逛街起来。 “哎哟,太守夫人,您的画技真是无人能比啊!小老儿都不好意思卖画了。” 旁边一画摊的老板突然开口。 常乐应声停步,努力拉回咧出脸颊的嘴角,淡淡含笑,靠近他的画摊。笑弯的双眼在他的画摊里一扫,随后在桌子上拿起一副山水图,故作谦虚道:“您客气,我看这画就很好。十里,哦不,无……无什么?” “无泽。”无泽上前两步,恭敬回话。 常乐闭眼点头,听着无比舒耳,笑道:“家主派你出来,你肯定带银子了罢?” 无泽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点变化。 完了,忘了! 他确实带了钱,但是带的是自己的银子,家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主没给他半文钱。见她想要买东西,作为一名忠实的下属,勉强地点了点头。 “带了。” “好!”常乐又拿了两幅画,把三幅画都给了旁边的家卫,拍了拍手上没有的灰尘,豪气道,“给钱罢!” 无泽沉了沉气,从怀里掏出一两碎银子,交给卖画摊主。 摊主喜不自胜,却是为难:“一两银子,这太多了,这些画才十二文钱。小老儿没得找,不然,这些画就送给夫人了。” 常乐将这些山水画合计一下,一幅竟卖四文钱。 比她当初卖的山水画还多了两文钱! 一种怀才不遇的悲愤感由心生,但又想到自己如今靠着一张嫌疑犯画像,获得如此风光。推己及人,认为他们没准儿也都是怀才不遇,等着有个机会翻身。 自己作为一名优秀的社会主义青年,得给他们这个机会! “您客气,这些画,看似简单,但都可以看出画者的功力之深,大片的留白让这山峰叠峦更显虚无缥缈,犹如蓬莱仙岛。依我看,一两将它们买下来,已经是委屈了。”常乐故作高深地一番评点,将他摊着的手掌握起,还拍了拍,“收下罢,不用找了。” “夫人,真是识货人!”摊主感受到硌手的银子,喜不自胜。 无泽却在常乐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右眼皮跳了跳。 终于醒悟,怎么今儿一直右眼皮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看来他今日是要破财消灾。 十里也发现夫人是飘了。夫人已经完全忘记出府的目的是卖画了,居然还买起画来。 别的摊贩看见太守夫人如此大方,立刻开始忽悠起来。 “夫人,看看您这花容月貌,配上这红玉簪,正是合适!” 常乐挑眉,不顾十里的阻拦,走到卖金银首饰的摊子前。 看着她接过了那支红玉簪,无泽心里一突突,眼皮子又跳起来。 “大娘,这红玉簪多少钱?”常乐笑的亲和。 摊主脸上笑成一朵花,谄媚道:“夫人,这才二两银子。” 闻言,无泽下意识地摸向腰间放银子的位置。 他回去,一定得找家主讨回来! “二两银子?”十里质疑出声,“大娘,这成色质地,怎么看也值不了这么多钱。怕是三百文就撑死了罢?” 常乐不识这里的货价,但也觉得要价有些高了。听到十里这么说,才知道自己是被人当成冤大头来宰了。捏着簪子的手紧了紧,脸上不动声色。 “十里别瞎说。大娘怎么会骗我这个太守夫人呢?又不是急着坐牢。”常乐说的平淡,又晃了晃簪子,对着笑容僵滞、面露惶恐之色的摊主道,“大娘,是二两银子罢?” 十里气鼓鼓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希望她别被赞美蒙蔽了双目。 无泽心里苦水上涌,感觉手僵硬的有些不听使唤,脑子拼命死催,才让它探到腰间的钱袋子里。 “不,不是!”摊主慌忙摆手。 无泽迅速伸出手指,顺手压了压银子。 常乐疑惑:“怎么不是?我没听错罢?”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二十八章 千云酒楼 “夫人听错了,我刚刚说的不是二两,是,是二百文。”摊主心慌地抹了抹额头的汗渍。 她刚刚真的是被金钱蒙蔽了双眼,竟胆大犯事儿到太守夫人头上。 常乐点头,瞧了无泽一眼,顺手将簪子给了家卫:“无泽,给钱。对了,你有铜钱吗?别又给多了,让大娘找不了。” 无泽的手压在银两上,带着些许庆幸,立马摇头。等着逃过这一劫。 “夫人,老婆子找的了,找的了的。”都到这时候,能赚一点是一点。卖二百文,她也赚的比平时多。 许是刚刚受到的惊吓过大,这点钱已经算不了什么了。无泽虽有些没能逃过一劫的小遗憾,但掏钱的速度快了许多。 一直等着摊主将找的钱放在他手里,他往银袋子里一装,这才目露惊恐地赶到常乐在的瓷器摊前。 那些瓷器,一看就不便宜! 幸好,常乐只是看看就走了。 无泽跟着常乐,心情跌宕起伏,好几次都想把手剁了。这样他就不能拿钱了。 之前陪太守出门,都会提前从账房里支银子,掏钱起来也不会手软。 可今天,他花的是自己的银子!就算事后能补,但感觉不一样。 更关键是,如果他的钱不够夫人折腾,那就窘迫了。 目前他是撑住了,但预感太守夫人还有几个时辰买东西,那时候钱袋子能不能撑住就两说了。 常乐哪里知无泽的心思,只顾自己。并再次确信,当一个女人购买欲得到满足的时候,什么事儿都不是事儿了。 “要不,你们俩先回去一趟?把东西放了再回来。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个茶楼等着。”常乐见两个家卫手上满满当当的,再也拿不下,摸了摸下巴提议,“我这才开始,还有好多东西要买呢。” 无泽先是抖了抖,见两家卫都看着他拿主意,面色不改道:“我陪着夫人,你们快去快回,顺便,带点儿银子出来。” “是,夫人稍等。” 两家卫抱着各式盒子,艰难地行了个礼,转身就往太守府方向快步走。心里想着,还得再带两个人来。 十里见逛了大半个时辰,常乐还要逛,有些着急地搡了槡,眼神拼命暗示:“夫人,咱们还要逛吗?” “逛啊,为什么不逛?”常乐理所当然地整了整袖子,扭头就看见家酒楼。 酒楼好大的排场,雕梁画栋,四个幌子迎风飘荡,客源滚滚,香气四溢。 她一眼便相中,眼冒绿光往过冲:“走,咱们吃点东西去。” 无泽眼眸沉了沉。 如果家主知道主母地位恢复是这般败家,大概是要后悔的。但现在,他更加操心,那两个家卫能不能及时地回来! “千云酒楼。”常乐抬眼望了望招牌,大气,名字也好听,二话不说往里走。看见一个跑堂的迎过来,立马大手一挥,“找个靠街道的雅间!” “得嘞,您上边儿请!” 跑堂的一声吆喝婉转,很是有韵味儿。 常乐双手往背后一负,财大气粗地就走在前头。 “夫人,咱以前都没这么败家的。这回,回去怕是要挨骂的。”十里忍不住出声提醒,“咱们还是换一家,随意吃点罢。” 她之前也是看常乐管过三年的家,对于太守府的财账也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所了解。虽是太守府,但并没富裕到能在吃穿用度方面奢靡铺张。 这千云酒楼是他们十三郡最贵最好的酒楼,一顿饭下来少说百两。 太守也只有在宴请巡视钦差、郡王之类的大人物时才会过来。 常乐不晓得情况,只以为再贵也贵不到哪儿去,双腿紧跟跑堂的步子,疑惑看她:“这叫败家?他给花氏随便买个戒指就花了五百两,他更败家好吗?” 说到戒指她就一阵兴奋。 摸了摸胸口,感受到指环的存在,就好像看见了白花花的银子在面前。 听她这么一比,十里也无话可说。比起五百两的指环,这还真算不上什么。 只能说,太守府有了两个败家主子。 这千云酒楼果真是豪气。 常乐呆的雅间名叫闻香阁。 分内外两屋。 内屋有软榻棋桌,熏香袅袅,可供休息娱乐;外屋便是一张大圆桌,这圆桌也是用得上好的檀木,桌边雕缠花枝,甚是精美。 屋子一进便是暖烘烘的,是烧了地龙。 十里将常乐的斗篷取下,挂在百花丝锦绣屏的屏风上。 “这里可真是风雅。”常乐一声感叹,径直拉开上座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去,软垫的触感让她整个人都陷了进去,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夫人,不知要吃些什么?”跑堂的笑问。 “把你们这儿最好吃的菜端个四五份来。” 常乐也不看菜谱,随便挥了挥手。说罢还自觉是个顾家的好主母!毕竟她没要最贵的,还只点了四五个。 “夫人,可需先上一壶茶?” “嗯,来最好的。” “得嘞,您稍等。” 跑堂的又一声吆喝,退了出去。 十里瞟了无泽一眼,发现他虽然面无表情,但双目的无神已经出卖了他的绝望。突然间有些心疼他。 “夫人,你知道这儿的价钱是怎样的吗?”十里试探地问了一声。 常乐正打开窗户往下看,街上车水马龙。来往之人,多多少少还在提盗窃犯的事儿。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计上心头。 “夫人,别看了。”十里硬生生挤进她的视线,“夫人,这顿吃完,咱们可能就要去后厨刷盘子了。” “刷盘子?无泽没带够钱吗?”常乐将目光挪到了无泽身上。 无泽眼神来回移了两下,舔了下有些发干的嘴唇道:“夫人,可能要等府里的人回来。” “那没事儿,咱们吃慢点就好了。”常乐甚是乐观,拉着十里就回到桌边,将她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按,道,“来,一起吃。” 十里受吓弹了起来,又被她压回去。这下,十里再也不想着起来了。 这椅子,坐着真是舒服! “无,无泽,是罢?” 常乐走到无泽跟前儿。手刚要搭上他的肩膀,眼前一花,无泽已经闪退一臂远。惊叹崇拜过后,她只剩下干笑。 她又不是吃人的女鬼,这人居然做出这么大的反应。 “你也坐,不能把乱花钱的事儿按在我一个人身上。” 无泽闻言,更是坚定地躲在远处。 笑话。如果他掺和乱花钱的事儿,那太守是不可能把他自掏腰包的银子还回来的。没准儿,这顿饭也从他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工钱里扣了。 “无泽,你要是不过来吃,待会儿我们就把你留在这儿刷盘子!”常乐慢悠悠地回到座位上,语气不咸不淡地威胁。 “夫人,您慢用。”无泽坚定不移。 刷盘子,太守会拿钱赎他。同流合污,他就等着将来白给太守卖命。 常乐见说不动,也就懒得再费口舌,跟十里闲聊起来。 “夫人,一会儿逛逛街,咱就回去了?”十里将跑堂的送来的茶水给她倒上,低声询问。 她不相信常乐好容易出来一趟,就是做只花钱不赚钱的事儿。 常乐悠然地喝了口茶,别有所指:“你好好陪着就行了。” 点的菜三三两两地摆上,一共是五盘。 “这是蛟龙过江,万事成真!”跑堂吆喝着将一盘清蒸鱼摆上桌。 鲫鱼昂头,从鱼肚剖开整个平铺在翡翠叶上,内藏珍馐。看起来,很是丰盛清雅。 常乐却眯起眼:这鱼可真小,也就双手一捧那么大。下面铺着一层白菜梆子片儿就算是江了。 “这是兔爷儿抱财,财源滚滚来!” 常乐看着那盘子兔肉,只想到一句台词:你怎么可以吃兔兔?兔兔那么可爱! “这是……” 跑堂的边说边摆,一溜下来,菜的内容让常乐想给他塞回去。但这菜名儿和吉祥话到倒是挺好听的,菜的模样也挺好看。 方一动筷,立马对这家黑店有了别样的看法,只想骂一句:自己之前吃的都是什么垃圾! 狼吞虎咽过后,一桌子美食只剩下汤汁。 无泽只能干瞪眼。 “夫人,这儿的饭真好吃,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十里忍不住感叹,“他们莫不是在里面下药了罢。” 常乐一拍她的脑袋瓜子,揶揄道:“你做的饭没人家的好吃,就这么诋毁?也太无德了点。咱得有学习的精神。十里,明儿个你就来这儿,溜到后厨,偷偷学艺!” “那还是挣钱来的快些。”十里摸了摸肚子,毫不犹豫打退堂鼓。 常乐不想瞧她这个不争气的样子,起身扶着腰就往窗边走。 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指着外面大叫。 “十里,你快来看,那是不是太守一直要通缉的盗窃犯?” 十里从凳子上弹起,跑到窗边,脑袋伸出去看了老半天才道:“夫人,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 “哎呀,跑到那条巷子里去了。无泽……啊!” 常乐猛然扭头,正好跟已经站在身后目巡街道的无泽撞上,吓得紧挨着墙壁:“无泽,你赶紧去追。夫人我还想要那二十两银子呢!” “夫人,人去哪儿了?”无泽无疑有他,声音略带焦急。他也很想用那二十两来补贴家用。 常乐随手指了个巷子:“那巷子后面,你快去瞧瞧!” “夫人,请让让。” 常乐和十里不明所以,往两旁让了让,将窗户空出来。 “嗖”的一声,无泽已经落在了外面的街道上。 “好身手!”常乐激动拍手。 “夫人,请在此等候。”无泽临追前,不放心地回头提醒。 常乐点头,诚恳道:“没问题,你快去!” 转眼,无泽已经进了巷子。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二十九章 喜欢的是女子 “夫人,你真瞧见了?”十里目光探究,盯着常乐阴森森道。 常乐避开她的目光,笑道:“当然是真看见了,是你眼神儿太差。这样,你在这儿等着他们回来结账。我呢,就去赚钱去了。” “夫人,你一个人?”十里早知她是这个想法,但万万没想到是将自己给留下来了,一时有些不满,企图证明自己存在的必要性,“夫人,那条巷子鱼龙混杂,你一个人怕是不安全。” “如果真不安全,带上你,我跑都跑不掉。记得帮我打掩护!” 常乐扯下斗篷往身上一披,毫不留情地撇下十里。迅速跑出去,将门关上,溜下楼。 …… 净水巷,八归斋。 看见门居然是关着的,气喘吁吁的常乐不由恼火。 鬼知道她刚刚因为不识路绕了多久,还惊险地差点和无泽撞上,好容易过来,店门还关了。 “斋主,在吗?”常乐拍门,保持着淑女该有的举止。 里面没人回应。 “斋主!在吗?!”常乐又砸了两下门,声音提高了些。 还是没人在。 “奶奶的,在不在!” 常乐几脚踹在门上,门扉晃了晃,快要散架。 这次混过来,她把智商用到了极致,明天可能就要被传成一个败家娘们儿。若是无功而返,她真的要哭天喊地了。 想到最后惨淡的场面,她浑身都是力气。双手叉腰,酝酿力量,打算拆门! “柳……” 吱—— 门开了。 常乐的一口气倒憋回去,差点没缓过来。 “夫人来了。”柳成言仍旧是笑的令人如沐春风。 常乐喜极而泣,左右看了看,忙道:“快些进去,刚刚叫门太丢人了!” 柳成言哭笑不得,将过道让出来。见她像条鱼一样溜了进去,无奈地摇头,将门关上。 房内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里屋的光亮漏出,常乐就像只飞蛾一般扑进去。 柳成言关门的手一顿,面色发窘泛红,三步作两步重回后屋。 一进去,就看见常乐捧着他刚刚正在看的春宫图,坐在上次她坐的位置,看的津津有味。 柳成言做个深呼吸,努力保持镇定,上前捏住书的上部分,从她手里夺回来。转身就到大书柜前,打开门将书放了进去。 常乐失望地一直盯着他,看见柜子里满满当当的书籍画卷时,脑子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里面都是小黄书啊?” 黑暗之中,柳成言的脸色红了白,白了红。最后闭眼一沉,做好面对她的心理准备后才睁眼,将柜门关上。 “夫人作为女子,还是要收敛一点。” 常乐恣意地往后躺,瘫在矮凳上:“跟你我还收敛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画那东西的。” 柳成言跳过这个话题,给她倒了杯茶:“夫人这段时间没送画来,不知出了何事?” “出的事儿嘛。”常乐一叹,起身趴在桌子上,看着茶水开始编瞎话,“这段时间,被婆婆管的严了些,连十里都出不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原来如此。”柳成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状似无意道,“我还以为夫人是帮太守老爷破解案情去了。夫人的那幅犯人画像,柳某看过,画的可真好。” 常乐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急忙稳住身形。 柳成言眉眼一弯,别有意味道:“夫人,你这样显露,柳某还是劝夫人,莫要再卖画了。” “为何?”常乐脱口而问,完全忘记辩解自己的身份问题。 “使用这种画法的,可就夫人一人。”柳成言将茶放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一旦卖出,买画之人便都知晓,太守夫人竟在做此勾当。再传的满城风云,那……” 听他欲言又止,常乐舔了舔嘴唇,有些毛躁地挠了挠后脑勺,仔细地掂量道:“你这么说,还真是。我只想着能换取出来的机会,便答应画了。没想到,竟是断了老娘的财路!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夫人既然是太守夫人,又何至于卖画讨生计?”柳成言疑惑问出。 常乐咬着嘴唇,一心想着怎么解决那些已经卖出去的画,心不在焉道:“太守夫人就过得很好吗?你之前没听说过我的传闻啊?” 柳成言若有所思点头,捋了捋听到的些话道:“太守夫人起初温婉贤淑,遇到小妾后嫉妒心起成了狠辣毒妇,撞柱之后性情大变,成了疯子?” “老娘裹着个被子坐在院子里就被传成疯子,可见这流言多可怕。”常乐没头没脑地啧了一声。 柳成言怪异看她:“正常女子怕是不会做出这等事罢?” 常乐哑口。 “许是因为夫人暴露炭笔一事,太守已经怀疑柳某与夫人的关系。衙差最近频繁巡视此处,查的格外严格,特别是对柳某的八归斋。”柳成言神情凝重道,“所以,柳某这两日也没怎么开门了。” “你不开门难道不是因为躲在这儿看春宫,不想被人打扰?”常乐对于他的借口表示鄙夷,直接了当地往真相里戳。 柳成言温润的脸上再次泛起潮红,幽怨道:“夫人,还是不要太明白。” “不明白怎么做生意?”常乐一声叹,双手捧着脸,疯狂转着脑子,“我教你用炭笔画画。这样,你就能替我这个伙伴背锅了。” 看着她眼冒绿光,安排的明明白白,柳成言竟有些无法拒绝。但不推辞两下,显得他这个合伙人太过容易占便宜。 “夫人,您还是换个有良心的法子罢。” 常乐扁嘴泪眼:“斋主大人,看在我一心想着给咱们揽生意才暴露的份儿上,你就行行好?” 柳成言头疼看她,不知想到什么,耳根子都有些发红。 “柳斋主,如果你不出手,咱们这生意就是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常乐再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柳成言眸光明暗变幻,终于忍不住道:“夫人,如果柳某将您的画技学了,咱们俩就更说不清了。” “怎么?”常乐一脑子扎在钱罐子里,完全没往深处想,只当是他早就想着叛逃,有些气恼道,“柳成言,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早就想把这个生意给掐了是不是?你不想合伙,一开始你拒绝我不就行了?” 被她劈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柳成言好容易才反应过来,他们俩理解的意思是风牛马不相及。见她还不醒悟,只好抓起桌上的折扇,一敲她的脑门。 “夫人,柳某所言乃是,这炭笔与炭笔画,都是从夫人这里宣扬出去的。如果柳某也会,那太守自然误以为你我二人之间……有奸情。” 常乐恍然,没有半点羞愧或者不好意思,琢磨了两下犹豫地自言自语:“他应当是不会理会这些罢,他成天都顾着小妾。也不是,最近他突然对我态度有所好转,可能又重新爱上了我也不一定。不过,不管我受不受宠,都是太守夫人,传出这样的流言,都是会被浸猪笼的?” 柳成言听着她一番自夸,不知说什么好,脸上表情一阵纠结。见她目光询问自己的看法,缓缓地眨了眨眼,无奈笑道:“柳某,正是这个意思。” 柳成言的眼睛之中仿佛有星辰大海,透亮发光。 常乐突然有些心动。看着看着,嘴角便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阴笑。 搭上这昏黄的环境,柳成言有些替自己担心。 “柳斋主就再委屈一下呗。”常乐促狭道。 柳成言不解含笑:“夫人是何意思?” 常乐晃了晃身子,眨着眼睛,有几分羞涩地开口:“柳斋主,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说,如果查过来,你暴露一下你的性别喜好呗。” “性别喜好?”柳成言脸色有些差,不愿承认大概是懂得了她的意思,吐口气,一本正经道,“夫人,柳某喜欢的正是女子。” “啊?你喜欢的是女子啊?”常乐不敢置信地看他。 不知是他哪里表现不对,竟遭这种误会。柳成言哭笑不得,宽容一笑,笑的和煦:“真是不好意思,让夫人误会了。” “这……”常乐感觉到丝丝的窘然,抬眼望天想了会儿,不失礼貌回笑,“没关系。这事儿,只要你知我知,其他人不知那不就好了?” 柳成言捏着扇子的手僵了僵,盯着她的眸子瞧了半天,确定她是认真的,这才揉了几下太阳穴。 “夫人,柳某喜欢女子这种事,应该是只有夫人不知晓罢?” 常乐笑的喉头有些发干,不自觉咳了两声,心虚眨眼:“哎哟,你懂我的意思就行了。” 柳成言眉头挑了挑,倾身和她一块儿趴在桌子上,与之四目相对,眉眼染笑。此容此貌,盛比寒梅。 “夫人,这无非是在卖柳某的清白。日后,柳某要如何再娶妻?” 声音低缓潺潺,让常乐心跳慢了半拍。 常乐感觉屋子里的火炭加多了,有些热的慌,不知所措地坐直身子,离他远些,认真发誓:“如此,柳斋主放心。你的亲事,我常乐包了!你什么时候想娶亲?我给你找媳妇儿。” 正好,十里也该嫁人了。 柳成言也悠然起身,看着她的目光更加柔和,轻轻地摇起了扇子,等着她继续往下胡诌。 “斋主再想想,多学一门画技,也不吃亏不是?”常乐继续劝说,“以后还不是我画吗?就算斋主学会了,也不会麻烦您不是。而且这炭笔,官府都买了,这不是最大的宣传?你只要借着这点,炭笔也会大卖的!”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三十章 不普通的书生 “夫人,说的有些道理。”柳成言很是好心地松了口。 常乐立马兴奋道:“就是嘛,就知道柳斋主是个好人。” “既然夫人是太守夫人,又和太守和好了,如今看来也是不缺钱。那这四六分,是不是要倒个头?” 常乐脸黑了下来,默默将适才夸他的话收回:“柳斋主,虽然我是个太守夫人,但过得连小妾都不如。虽然流言都是假的,但我受小妾欺负被关冷院子的事儿,可是真实存在的。虽然这两日我过得好点了,但往后会不会惨到没饭吃,这也是说不好的。所以,我得努力挣钱,养活自己!” “不都说,太守夫人是太守的救命恩人?”柳成言继续好奇地刨根问底。 常乐愤恨一砸桌子,茶水都溅了出来。 “是啊!所以遇上这么个恩将仇报的,我是不是很惨?斋主你还忍心和我四六倒头分吗?” 说罢,常乐已经趴在了桌子上,再次化作可怜兮兮的小萌宠。 柳成言双眸微眯。手中的扇子被修长的手指转来转去,最后被压在桌子上。 “那柳某便舍命陪夫人。” “斋主,要不怎么说你是个好人呢?”常乐双手划了一个大大的弧线,最后猛然交握于下巴之下,下颌枕着拳头,满脸崇拜,“真的,我一定将毕生所学尽数教给斋主。” “柳某先行谢过夫人。”柳成言抱拳回谢。 “不用客气。这是我今早才画的几张,你看着卖。”常乐说着在怀里掏着一本小册子,顺手将怀里的白玉指环拿了出来,“这个你看值多少钱?” 被无泽跟着,她是不可能有机会去当铺了,让柳成言跑这趟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柳成言目光在那枚白玉指环上停留了一下,便挪到了常乐身上,眉头微颦:“若是当了,也就三四百两。这指环是太守送你的?” “不是。”常乐皱眉地将指环来回翻看,有些怀疑柳成言的眼光,“听说这个值五百两,怎么到你这儿就少了这么多?” “当铺自然是会压价收,你若是五百两得的,当的自然比五百两少。”柳成言耐心解释,却隐隐有些担心,念及她的脑子还是太过单纯,忍不住深究道,“这不是太守给你的,你是从哪儿来的?” “你问这个干嘛,难不成你认识这枚戒指?还是你认识这枚戒指的主人?”常乐猜测到最后,双眸瞪大看他。 如果柳成言和那个小三儿花氏有关系,请拿道雷把她劈死。 柳成言闭眼沉气,一扇子敲在她的额头:“柳某是担心你被人陷害。最近晋市当铺遭了贼,丢了批金银珠宝,盗窃贼至今未归案。你又莫名其妙地得了个价值不菲的指环,难免被有心人利用。还是说,那批珠宝就是夫人盗的?” 常乐突然间被他的目光审视,不满道:“你看我这么善良,像是做出这种事的人吗?” “夫人言行举止不同常人,若做出这种事,柳某也不会有半点怀疑。”柳成言不可置否,展开扇子,儒雅地摇了两下。 “那你就是盗窃贼同伙,这个赃就交给你来销了。”常乐将戒指往桌子上一搁,“记得给我卖高点。” 柳成言伸手拿过,又瞧了两眼,就是一般的奢 (本章未完,请翻页) 侈物,虽觉不安,仍是放进袖中:“柳某尽量。” “把它卖了,我就有了几百两银子。我看柳斋主见识广,不知柳斋主是否知晓江南的地价?”常乐总觉得十里给的答案不靠谱。 “江南郡?”柳成言有些讶异地重复了声,见她点头,合上扇子敲了敲手心道,“江南郡的地价也是看位置的,便宜的几百两,贵些的几万两,文豪所居之处,房地更是价值连城,千金难买。” 常乐听了像是没听,直接了当说诉求:“那我如果在稍微靠城中心的位置买地或是买房,就两个人呆的小房子都行,那大概要多少钱?” 柳成言有些犯难地微微皱眉,眸子转了转,大致估算道:“两三千两罢。江南郡的高地价是大氏朝闻名的,许多他地的文豪官吏都花费大半辈子积蓄才能在那儿得一处府宅。夫人,这也是想挤过去?” 常乐有些傻眼,没想到十里说的还少了。文豪官吏花半辈子的积蓄,那她打拼一辈子也难得赚一套房子。 不过想想她也不是要买个大宅子,有个小院子足以,还是有奔头的。 “是有这想法。看来我还得再去弄几个戒指才行。”常乐有点想去打劫偷盗了,“看来一千五百两这个目标太低了。” “江南郡的物产丰饶,在那里生活,平日里耗费也是笔不小的数目,夫人还得努力才是。”柳成言忍笑鼓励。 常乐一阵头疼,挥挥手道:“先别提这个了,我先教你画画罢。” 屋中的窗户一打开,外面的光亮倾泻而入,洒在长长的画案之上。 柳成言收起了笔墨,摆上青石笔架,搁上一排炭笔。再铺上纸张,用青墨玉如意镇尺压在纸张边角。桌角还放着个青石罐。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常乐开始。 常乐起身到桌前,从怀里掏出帕子搁在画纸旁,顺手就打开了青石罐。 里面是一罐树脂调和的清漆。 这罐东西明显是为了保护炭画的。 抬眼正对上柳成言泰然自若的目光,她突感心情复杂,眸中更是多了几分戏谑。将盖子重新盖回罐子上,她伸手抓了枝炭笔,拿在手里把玩,苦笑看向柳成言。 “斋主,你这想学就及早告诉我啊,干嘛偷摸摸地自学?” 难怪这个柳成言万事好说话,原来早就觊觎她的技术。还在背地里偷偷调配保护液,想必炭画也照模照样的学过。 让人更生气的是,他居然能让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求着让他学! 她的脸面,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丢光了。 柳成言镇定自若,从她手上拿过炭笔,眨眼笑道:“上次未来得及开口,这回,夫人不自己先提出来了?不知柳某自己钻研的保护脂,调的可还行?” 那双眼睛,何止是有星辰大海?还藏着说不清的黑色之地。发出的光,不仅耀眼,还很锐利。 常乐自知说不过他,却对他这个人产生了极大的好奇:“柳斋主真的只是个书生?” 书生不都是书呆子吗? 一颗玲珑心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眼儿? 柳成言自我打量一番,反问道:“不像吗?” “不像!”常乐咬牙切齿道。 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到如今她也只能认了,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她再说话就得好好琢磨一番了。 在此之前,她得把件重要东西拿回来! “你把我刚刚给你的戒指给我一下。” 柳成言一头雾水,从袖子里拿出戒指,还没来得及放在她伸出来的手里,她便一把夺了过去,怕被抢走似的迅速往怀里一塞。 末了,她还不放心地瞟了眼柳成言。 这么贵重的东西若是交给他,还不知道他会搞什么鬼。 “还是不麻烦斋主了,我自己去当罢。” “也好。夫人,这教授何时开始?”柳成言这下知晓她的意思,无奈摇头一笑,不紧不慢地提醒,“夫人跑出来,时间怕是也有限制。耽误了功夫,可就划不来了。” 常乐舔了舔嘴唇,双手叉腰,想办法扳回一城:“你都说我是教你,你是不是要改口唤我一声师父?” “自然。既如此,不若柳某请个人来,咱们将这拜师礼给行全乎了?”柳成言很是真诚地询问常乐意见。 常乐却气得牙痒痒。 他明知道自己时间不多,还提这种要求,明显就是故意怼她的。当初不该被他的外表所骗。 “拜师礼下次再说,咱们赶紧开始罢!” 柳成言恭敬道:“遵命。” …… 常乐出了净水巷,凭着记忆走了几条街巷后,迷了路。 正站在街道上发懵,前面的玉器行里出来一行人。 仔细瞧了瞧,可不就是十里。她身旁跟着无泽还有四个家卫。 “这都找了一个时辰。”无泽语气中满是压迫之意。 十里慌张地像只被猎人困住的小白兔:“夫人就说她是来这边看首饰的嘛。” “你们终于过来了?” 声音一出,几人同时扭头看去,正是他们一直在找的太守夫人。 十里惊喜地跳起来,几步冲上去抱住常乐的胳膊,理直气壮地瞪向无泽:“我就说夫人在这边,没骗你们罢?” “夫人。”无泽向常乐抱拳行礼,“夫人不是答应属下,在酒楼里等着吗?” “不知道要在酒楼里等你们多久,我就把十里留着,先过来了。”常乐耸了耸肩道,“没想到,等你们等到天都黑了。走,回去罢。” “是。”无泽无言以对,只能乖乖跟在后面。 十里却是不乐意,瞟了眼随在后面几步远的人,怨气冲天道:“夫人,你今天又是把我丢在酒楼,又是害我跑了几条街来寻。首饰,您看好了吗?” 她故意把人带到离八归斋有着几条街的地方转悠,就是希望能和办完事儿的常乐碰上。 幸好是碰上了,不然她就要被无泽给严刑拷打了。 到时候,她会不会招认,她自己都不知道。 毕竟,是常乐不要她在先。 常乐看她一眼,知她是问当戒指的事,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呢。” “没?夫人,我腿都跑断了,您没看好?”十里泪眼朦胧,咬着嘴唇,紧紧抓着常乐的胳膊。只觉双腿发软,就要瘫倒在地。 遇见这种夫人,她是真的想叛逃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丢了的白玉指环 常乐吐了吐舌头,卖萌眨眼:“辛苦你了,回去给你吃好吃的。对了,酒楼花了多少钱?” “一百五十两。”十里撇了撇嘴,不想理她。 常乐眉头一跳,咳了两声道:“还真多啊。” “可不是?几位大哥差点没带够钱,打算把我抵押在那儿。”十里磨牙发狠,“夫人,看你下次还丢不丢下我!” 常乐咽下口水,拍上她的手背:“不敢丢,不敢丢。不过,你上次不也把我丢给太守?他差点就把我扔到乱葬岗了。” 十里心虚慌张:“那,那都是无泽……” “好了,你不用解释了。咱们这是两平了。” …… 几日后,红豆苑。 花楚儿身子终于好了,早早起了床,由如玉伺候着梳妆。 铜镜里,花楚儿捧着自己恢复红润的娇脸,眸子里闪露战斗的光芒,心情不错地轻柔道:“眼见着我的身子也好了,如玉,你今儿去将容姑姑唤来罢。这些日子,都将家事累给她,我这心里也怪过意不去的。” 如玉欲言又止。 花楚儿心感有异,簪钗的玉手停了下来,将玉钗拿在手里把玩:“说罢,又出了什么事?” 如玉给她将发髻拢了拢,拿着梳子颤巍巍地走到一旁,离得半臂长,这才吞吞吐吐道:“容姑姑前几日便去了壶院,日后都不会再来了。” 咔! 玉钗在花楚儿手中毁裂。 如玉吓得双腿一软,又要跪下去。 这回,花楚儿没有再发脾气。 从张长修抱着常乐回来时,她就有了预料。只是没想到,让那个常氏得意的这么快。 “也是,主母如今病好,也该是要管家了。” 花楚儿笑的温和,配上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如玉松了口气。只当是花氏重新认清了自己的位置,重新回到花氏身后,接过她递来的另一支白玉钗,认真给她找了个位置簪上。 白玉钗一戴,更衬的花楚儿肤白貌美,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 如玉忍不住赞叹:“夫人真是好容貌。” 花楚儿听着很是舒心,温婉一笑:“今日这白玉钗,正好与家主送我的白玉雕梅指环相搭。今日便戴白玉指环罢。想着许久未出门,待会儿也好出去看看红梅,散散心。” “夫人说的是,这两天下雪,将那个红梅托的娇艳欲滴,美极了。”如玉说着就开始在妆盒里找花楚儿的白玉戒指,找了半天不见,心底有些慌张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弱了下去,“若是夫人去赏梅,定然将那些红梅羞的无地自容。” 花楚儿很喜欢她的这个比喻。 常乐喜欢红梅,人尽皆知。红梅比不过她,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轻然抬眼,看见如玉还在翻找妆盒,勾唇一笑,温声道:“怎么了,没找到吗?” “没,夫人,没瞧见……”如玉快哭了出来。 白色的饰品有一堆,偏偏就没看见花楚儿说的那枚白玉雕梅指环。 那枚指环,是家主花了五百两重金求来的。 若是丢在了她手上,她便是死罪一条了! 花楚儿面露焦色起身:“怎么会找不到?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好好找找!” 这一闹,便闹到了张长修那里。 张长修还未去衙门,最近本就因为不能抓获盗窃贼一个头两个大。听说送给花氏的白玉戒丢了,当即联系到了盗窃贼身上。 衙门也不去了,直奔红豆苑问情况。 “楚儿,你好好想想,是什么时候丢的戒指?”张长修抱着花楚儿,一边为她擦着美人泪,一边紧张询问。 花楚儿趴在他的怀里,哭哭啼啼的好不可怜,连话都说不完整:“妾也不记得了,这些日子一直卧病在床,便没怎么注意。那是夫君送妾的,花了不少银子,妾没看好,都是妾的错。” “为夫并未怪你,只是怕此事与那个盗窃贼有关。”张长修被她哭得无措,“你记得的最后一次戴着它是什么时候?” “这……”花楚儿陷入沉思。 “夫人,可是那次的霁月亭晚宴?”如玉在旁提醒。 那次她正好也在宴上伺候,还艳羡地向其他丫鬟谈论过那枚指环。 花楚儿抽噎两下,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道:“好像是的,当时主母还夸指环好看来着。” 听闻牵扯到常乐,张长修的眉头微微一皱,心里莫名升起烦躁之感,想要发怒。想起这些日子的种种,他勉强将怒气压了下去,打算再从别的地方下手。 “主母……” 旁边的一个小丫鬟突然惊慌出了声。发现众人都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特别是太守的目光,犀利严厉,吓得赶紧跪了下去。 张长修厉声问:“你想说什么?” “回家主,我曾在十里姐姐那里见过一枚白玉指环,但不知道……”小丫鬟说着已经五体投地,颤着身子说不下去。 张长修瞳孔骤然一缩。不太想在这时候听见这个名字。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难不成是主母偷了指环?”花楚儿见张长修没什么反应,佯怒开口,“如玉,赏她几巴掌,免得再胡言乱语。” 小丫鬟惊恐道:“婢子,婢子只是看见,有可能,也是眼花了。夫人恕罪!” “好了。”张长修出声压下乱糟糟的场面,愠怒道,“无泽,将常氏和她的丫鬟十里给本官带来!” 无泽扶着刀柄的手紧握,面无表情地领命而去。 花楚儿借帕子遮掩,一抹得逞之笑在嘴角悄然闪过。 未想到,竟还有人相助,让她少费了些口舌。 “夫君,白玉指环到处都是,您之前不也送给主母许多?想必是画儿眼花看错了。”花楚儿捏着帕子帮他抚顺胸口郁气,“夫君待会儿慢慢说,莫着急。” “嗯。”张长修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安抚道,“若她真犯了盗窃罪,我也不会徇私枉法的。” 常乐又是被架着来到红豆苑的。 瞧着花楚儿哭哭啼啼,泪流满面,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常乐真的是没耐心再应付同样的场面,不悦道:“又出什么事儿了?” 张长修将花楚儿扶到一旁,将软枕置于她身后,让她靠着舒服些。扭头面对常乐时,一再告诫自己这回得问清楚才是。眉眼之间,却不经意地染上威严。 “常乐,你可曾见过楚儿的白玉雕梅指环?” “你问的是花氏送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那枚指环?”常乐理所当然地回话。 张长修皱眉,狐疑看向花楚儿:“楚儿,是你亲自送了?” “妾,没有啊。”花楚儿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常乐都忍不住拧眉,微微偏头,深感事情不妙。 这个小妾又再作妖了。 十里在旁下意识地想从怀里将白玉指环掏出来丢掉。 此时,它灼烫的吓人。 早知道有这出,她前两天就给当了! 花楚儿轻咬薄唇,委屈颔首:“那是夫君送与妾的,妾甚是珍爱,哪儿能轻易送人。当时主母是说了喜欢,想让妾送给她,可妾念及情意,便不懂规矩地拒绝了。” 张长修一时无法准确判断,喝了口茶,闻着红豆苑中的暗香,沉心静气后更加相信花楚儿:“常乐,你若从实交代,本官还会对你减轻量刑。” 常乐一头雾水。 瞧着花氏那张殷桃小嘴,心里的滋味已经说不清是佩服还是气愤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活在世上说瞎话? 天上的雷公电母都瞧不见的吗? 抓住她眼中的得意,不由怒火烧心,指着她就骂:“那不是你送我的?这时嚼什么舌根子?” “主母,那枚白玉雕梅指环是夫君花了大价钱才买下来的,若是轻易当了,便是便宜了外面的人。”花楚儿泫然欲泣,用帕子抹了抹眼角,像是想到什么,焦急道,“这样,若是主母缺钱,妾凑上五百两,妾将那白玉指环买回来可好?” 花楚儿早就听说常乐搬去壶院后,将值钱的东西都给当了。常乐本就不是奢侈之人,当初要她的白玉指环,无非就是想着换钱。 常乐张了张嘴,颇觉无言以对地咬唇,眨了眨眼道:“花氏,你这样,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常乐,你这样做,可有半点良心?”张长修厉声替花楚儿怼回去,尽量保持最后一丝理智,“既然你说,是楚儿将指环送于你,你可有证据?” 花楚儿闻言,脸上不动声色,心底已是胜券在握。 她倒要看看,这回她常乐怎么跳出这个坑! “当时就我们两个人,我到哪儿弄证据。”常乐咬牙切齿,不情愿地说出实话。回头看了十里一眼,悲愤又无奈。 这回,她算是栽了! 十里双手绞成一团,静静看着一切的发展,心急如焚。接收到常乐的眼神,脑子飞快转动,祈望能找到一点机会逃过此劫。 “既如此,你可有何话说?” 张长修见她事到临头自己都不打算狡辩,不由失望透顶,将茶盏当做惊堂木狠狠一敲,发泄火气。 茶盏受不得刺激,碎裂两半。 常乐已经习惯了他的官威,起初还有些害怕,现在只有脑壳疼,以及被压迫的紧张感。 脑子里像有个水钟。 滴滴答,滴滴答。 是她生命的倒计时。 氛围的紧张,花氏的狡黠,张长修的威吓催促。相互叠加交织,乱作一团,让眼前场景变得扭曲,让她的脑子面临崩溃。 十里注意着她的状态变化,担心地将她衣袖扯了扯,拍抚着她的后背:“夫人莫急,将事情好好说出来,家主会明鉴的。”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三十二章 十里认罪 常乐终于觉得气儿顺了,不过是让火气能准确无误地直冲上脑。一撩额前的发丝,昂首叉腰,甚是激动。 “我有话说,您也得信不是?她这般诬陷我,明显就是想让你弄死我。你要也是这个意思,直接动手就好啊。我死了直接把她给带走,让阎王判冤去!” 花氏受惊地抓住张长修的胳膊,瞳孔里尽是惊慌失措:“主母,妾只想找回指环,如果指环丢了,妾一死也难逃其咎。从头至尾,妾不敢也没想过要针对主母啊。您为何,为何要这般说,这般针对妾……” 话落,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张长修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再看常乐时,已是双目发狠:“常乐,你竟能说出如此恶毒之话!你真是不见死不悔改。来人,掌嘴!” 常乐不敢置信地看他,目光瞥见如玉在花氏的眼神示意下颤颤巍巍上前。 脚下一滑溜就想转身逃跑,但不屈的自尊心让她坚定地站在原处不动。目光落在他们这对贱女渣男旁的案几上。 这个时候,她是不是该以死自证清白? 十里目光来回观察,心慌上前半步就要替常乐挡一下,却被无泽束缚住双手,整个人被往后扯。任她在原地如何挣扎,也挪不动一丝一毫。 顺着常乐的目光看见桌子,心下一咯噔,急地眼泪都流了出来,大喊着求情。 “家主,夫人一时气急,胡言乱语,您莫当真,饶了夫人罢!放开,死木头,放开我!” 常乐本来只是悲愤,已经做好了一死换个身子的准备,如今却被十里搅得眼眶有些湿润,竟没那么想死了。 张长修恍作未闻,死死盯着常乐。后悔自己竟还对她抱有一丝信任与怜惜。 “主母……”如玉被十里的疯状吓到,站在常乐面前时浑身都在发颤,迟迟下不了手。 花楚儿眸光寒了几分。突然想念起素荷来。 想到素荷,便对常乐主仆更恨几分。 “难不成是想本官亲自动手?”张长修寒声催促。 如玉吓得咳了一声,咬牙狠心扬起手。 “不想打就别为难自己。” 常乐抬手将她的胳膊抓住,啐了一口,好半晌才将情绪平定在一个不那么激动的高度。 “特么的,真是没处讲理了。那你说,我现在要怎么做才能把这件事给了了?” 张长修未料到她有这么一句话,却十分厌烦她这种不屈傲气的态度,就好像是他冤枉了她一般!后槽牙不由得咬紧。 “交出指环,本官从宽判刑。” “判刑?” 常乐的嘴唇被自己咬破,脑子像是被天雷劈了一道,又开始不清楚起来,双手握拳又松开,哭笑不得。 “意思,这事儿还不能私了了?” “本官身为太守,岂能容忍府中有苟且偷盗之人?”张长修一颗心已经冷如寒冰,只想赶紧把这个多生事端的人给解决掉! 他的一再容忍,竟是让她三番五次做出违法之事! “那我这是该怎么判?”常乐仰天长叹,气急反笑。 这种大冤案,上天难道就不打算弄点什么反常征兆? 比如,隆冬腊月,艳阳高照如六伏。 “夫君,念及主母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救命之恩,此事,主母许是一时糊涂。只要主母将指环还回来,认个错,便了了罢。”花楚儿担心求情,“主母,大氏向来严惩盗窃之罪,按这指环的价值,直接便能判死刑了。您还是赶紧认个错罢。” 常乐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死刑? 这么重的刑法? 十里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张长修现在最不喜欢听的,就是“救命之恩”四个字。冷面如同阎判:“此事,公堂之上,自会给你个说法。你先将指环交出来再说。” 常乐眨了两下眼睛,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向十里伸了伸手:“十里,把指环给我,还给他们。” 十里没想到她直接招了,着急地叫了一声:“夫人!” “拿出来罢,免得太守要叫衙差搜家。”常乐面如死灰,又催促两下。 张长修见她默认罪情,紧握手掌,双目有些发红:“常乐,我以为你只是性子变了,也自责过上次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你问罪,可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这种大起大落的感觉是不是特别刺激?我也感觉挺刺激的。”常乐不知悲喜,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耸了耸肩,“我最难过的事,就是醒来发现居然在太守府。希望,这次我醒来,换了地方。” 张长修心绪繁杂,与她四目相对,仿佛时间就这样凝滞。 花氏嘴角不经意勾起,轻轻用手掩着,眼中的得逞之意却暴露无遗。 常乐,你终究不是我的对手! 十里听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环顾四周,一片天旋地转。看到花氏的得意,太守的盛怒,无泽和那些丫鬟的无情,还有常乐的失望,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想到这一拿出来罪名便是板上钉钉了,伸进怀中的手也慢了下来。 碰到包裹指环的帕子,手指不住地发抖。 她不能就这样再看着常乐死一次! “家主!”十里心一横,猛然跪在地上,将指环双手呈上,“家主,这指环是婢子偷的,夫人也是才发现。她为了护婢子,这才撒了谎,还请家主不要误会了夫人。一切罪责,十里心甘情愿承受!” 张长修眸光一闪,满是惊诧之色。 事情突变,花氏不悦皱眉。 “十里,你说什么呢?” 常乐瞪大双眸,冲上去一把拽上她的胳膊,拉不起她便顺势蹲下,摇头苦劝。 “不是咱们的事儿,咱们不能认!” 十里转身抓着她的手臂,泪流成河,嘴角却露出释然的笑意。 “夫人,您不用再替十里背罪了。是十里一时糊涂,想着花氏手上的指环最值钱,就打算偷过来当些银两,让夫人过得好一些。可是,没想到家主和夫人和好了,十里多此一举了。” “十里,你别瞎说。” 常乐回头看了眼张长修,见他似乎要接受这个借口了,有些着急地晃着十里。 “十里,你替我受了那么多苦,这个时候,就别再委屈自己了。你的常乐已经死了,我现在不是之前的常乐,你不用这么对我的。” “夫人果然是脑子糊涂了。”十里将她的手掰开,回身向张长修一磕,“十里认罪,还请太守押去衙门审判。” 张长修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深看着她,将她的忠诚看在眼里,威声道:“十里,本官知你与常乐自小一块儿长大,感情深厚。可案情自有真相,岂容你混淆视听?” “家主明鉴,此事从头到尾都是十里做的。”十里抬眸,目光坚定,“指环现在在婢子这里,并不是在夫人手中。想必也无人能证明,指环是夫人所盗,那家主为何一直坚信,是夫人偷了指环呢?” 闻言,张长修一怔,竟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花氏暗暗咬住后槽牙,柔声道:“你一个丫鬟想到来偷东西,未免太过胆大包天了罢?” 其中暗语,还是在指向十里受人唆使。张长修眸子又暗了几分。 “我十里向来胆大,花氏你不知,家主是知道的。”十里梗着脖子硬气道。 花楚儿气结。 而张长修确实深知十里的不忌讳,回忆起她以往种种行为,再听此话,怒上心头。 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常乐在旁气急到捶胸顿足,一把将十里的嘴给捂上:“大姐,我求你别瞎说了,越抹越黑好吗!” “唔……”十里将她的手给扯开,竟然无奈道,“夫人,你就别再护着我了。指环在此,还请太守审看。” 无泽在张长修的示意下,拿过指环,忍不住瞥了眼十里,目光闪动。转身之时,又是神色无波,将布帕交给张长修。 布帕被打开,里面赫然是花楚儿的那枚白玉雕梅指环。 常乐脑子一片空白。 张长修紧紧将指环握在掌心,目光如寒箭,直直射向十里。 妄他一直以为,十里嘴上不饶人,为人做事还是不错,对她多有肯定。便是厌恶了常乐,也希望她能将常乐从歧途引回来。 现今看来,这想法,真是可笑至极! “真的,真的是……”花楚儿掩唇哆嗦。 见十里所言皆是在理,替常乐成功开脱罪名是迟早的事。花楚儿深知,常乐大抵是要逃过一劫。 但想到素荷还在杂役院儿,捏着帕子的手青筋显露。 这回她怎么着都得先弄死一个! “夫君,妾也觉得主母不是做这种事的人。想必主母念及与丫鬟的多年情意,这才义气替罪。画儿不也只说是见十里拿过吗?” “闭嘴!”常乐怒喝,眸子气急到充血。 花楚儿缩了缩身子,一脸善解人意道:“主母,妾也不希望平白将您给诬了。凡事自有公道,纸是包不住火的。您这么护着她,如果她与那盗窃贼有关系,您可担待不起啊!” 见她还想加重十里的罪名,常乐恨到跺脚,双目发红,几步上前拔出无泽腰间的佩剑,直接刺向花楚儿。 “老娘现在就想变成一个变态杀人犯!” 张长修眼疾手快,半步上前,借力飞起一脚踢在常乐的手腕上。 青锋应声落地,常乐也被力道带着后退几步,踉跄倒地,摔在十里身边。 “夫人!” 十里爬着过去,将她扶起,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将她凌乱的发鬓整理好,坚定地低声劝慰。 “我相信你能将我救出来。夫人再惹怒了家主,日后不得翻身,十里也将难见天日。” 常乐心悲看她。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三十三章 消失的十里 “夫人是真的疯了,将夫人送回壶院,叫大夫过去好好看看。好不了便不得出壶院半步!”张长修怒气冲脑,直接下审判,“将十里送去衙门,暂押大牢,好好盘问她与盗窃贼的关系!” 张长修的声音如同恶咒在常乐和十里耳边来回回响。 二人相看泪眼,无语凝噎,眼睁睁看着对方被人拖走。 常乐抿唇:十里,我定救你出来! 十里微微一笑:夫人,我等你。 花氏勾唇:常乐,让你也尝尝我受过的失去之痛! “这指环是物证,暂时便由为夫保管了。”张长修压下一切情绪,换上浅淡的笑意。 花氏因为见证了她们主仆二人的生离死别,心情大好,柔柔一笑,乖乖点头。 “时候不早了,夫君早些去衙门罢。十里毕竟是主母的丫鬟,夫君处置的时候……” “自有大氏律法判定,你便不必说情了。这个家,以后还是由你来管罢,交给那个疯女人,迟早要乱!” …… “我刚去问过厨房了,他们说今日起便不管壶院的饭食了。” “怎么可以这样?” “……” 门外一阵叽叽喳喳,常乐头疼欲裂,缓缓睁开眼,一时难以适应光线又重新阖上。等好了些,才勉强睁开眼,不悦地喊了一声。 “十里,外面吵什么呢?我还没睡好!” 外面天色大亮,她也是该起来了,可脑子还昏昏沉沉的。 吱—— 门被打开,跑进一个人影。 “夫人,你醒了?” 常乐抬眼,不是十里,是秋莺。挣扎了两下,勉强坐起,抓了抓头发道:“十里呢?” 秋莺惊诧看她,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没听见回应,常乐皱眉看她,哼了声笑道:“她不会也还没起罢?自从你们来了后,这丫头就变懒了。” “夫人。”秋莺又心疼又焦急地唤了一声,眼睛里已含起泪花,“夫人,您忘了昨天的事?” “昨天……” 常乐一阵头疼,脑子快要炸裂,一幅幅画面从脑海中闪过,速度之快让她有些无法承受。闪到最后,她已是木讷。 昨日,她被送回来,大夫看过后开了副宁神药。 她喝完就不省人事了,一觉睡到了现在。 她仍是有些茫然,抓了抓脸颊,发现鼻子有些酸酸的,眼睛也有些湿湿的,这才愣愣开口。 “十里,因为我被抓去衙门了。” 秋莺忍住要发出的啜泣声,清了清嗓子,挤出一抹笑:“夫人,您莫伤怀,我们相信您一定会想办法把十里姐救出来的!” “十里,她是不是被判了死刑?”常乐猛然跳起来,抓住秋莺的手臂急问。 秋莺被她抓的手臂生疼,见状也无心去管,只想着安抚她:“夫人,你别担心。十里姐因为交出了赃物,所以家主从轻发落,将她……” “将她怎么了?”常乐迫不及待。 秋莺垂首,眼泪终于憋不住滴了出来:“杖责五十大板,徒十年。” “徒十年是什么意思?”常乐神情恍惚,眼巴巴地看着她等解释。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是在住在牢里,做十年的苦役。” “哦。”常乐将她的手臂一松,跌坐在床榻边,如同一滩死泥,嘴里不停地念叨,“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秋莺上前想要拉起常乐,使尽力气也做不到,只能偎坐她身边抽噎:“杖责五十大板,跟死了也没两样。” 她昨日可是亲眼看着十里被惩,五十大板,将她的屁股打的血肉模糊。 啪嗒。 泪珠接连摔在地上溅起泪花。 常乐后知后觉地摸上脸颊,将眼角的眼泪给擦去。悲极生恨,恨极便有了些精神。 “以后,我定要用五十大板打死花氏那个贱人!” “夫人说的是,快些起来罢。”秋莺见她眸子终于有了些光亮,再次试图将她扶起。 常乐手一撑地板,顺着秋莺的力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脑子好容易恢复了些理智:“十里那边,你们送药去了吗?” “送过了,春暖亲自给她上了药。”秋莺点头,“十里姐让我们好好照顾您,她让我们告诉您,要休养好身子,将来才能把花氏的狐狸皮给剥了。” 常乐放心,闻言点头:“定然是要剥了。今日起,我是不是出不得壶院了?” “是。” “那以后就靠你们在外走动了。凡事小心,莫要落在那个花氏手里。” …… 红豆苑。 花楚儿拿着把剪刀,在院中修剪红梅。 红豆苑本就是为常乐所修,所以在建成之时,张长修也在里面植遍了常乐喜欢的红梅。 花楚儿搬进来后,也没有动它们,只为把它们当做胜利品,日夜观赏。 此时看着腊梅鲜红如血,就像是用常乐主仆之血浇灌过一样,花楚儿的嘴角便忍不住上扬。 如玉在旁候着,看见她拿着剪刀对腊梅森森冷笑,身上便是一道道寒意涌过。 “壶院的三个丫头还在里面?” 如玉忙回话:“是。家主说让她们好好看着主母。” 咔嚓。 一枝红梅应声而落。 花楚儿眸中寒意闪过,又是无所谓地笑了笑,捡起地上的花枝,笑的温柔:“这梅花还真是香。” 不管张长修再怎么念旧情,她都能把壶院那棵碍事儿的杂草给拔了! 不过是时间问题。 “壶院那边的吃穿用度,可有变化?” 如玉抿唇:“回夫人,都停了。” “怎么能都停了呢?她可是主母。”花楚儿笑的明媚,“去将容姑姑叫来,我要和她好好商讨一番。太守府平日里太过铺张浪费了,得节俭起来才是。像什么剩饭破衣之类的,都不能随便扔了不是?” 她要让常乐,像蝼蚁一般活着! …… 郡衙厅里。 “天理国法民情”匾额下是一壁训词。 张长修和刺史江从善背靠训词相坐,衙役奉上两杯清茶。 茶不是什么顶尖的好茶,江从善喝着却是满足。 江从善慢慢饮了一口,捋了下胡子,瞧着茶汤缓缓道:“为官者自当清廉,但也不要忘了民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情二字。”说着,他伸手指了指上面。 张长修顺着他的手看向匾额,拱手恭敬道:“刺史说的是,本官当谨记。” “这盗窃贼久久抓不到,还接连犯案,圣上为此大怒,连下口谕,让你抓紧破获此案。” 江从善说着就是一阵头痛,弯腰甚是迫切沉重地拍了两下桌案。 桌子发出沉闷的响声。 “张长修,张仲难,张太守啊,你可用些心罢!我怎么听说,这案子还把尊夫人牵扯进来了?现在外面流言纷纷,说什么尊夫人和盗窃贼沆瀣一气,那个被你关进府里的丫鬟也是个从犯?” “江刺史也说是流言了,这些信不得真。”张长修提到常乐就心口发闷,“至于那个丫鬟,本官也审过了,她虽是犯了盗窃案,但是和这个连环盗窃贼是半点关系没有。” 江从善闻言更是费脑,再一次语重心长道:“仲难啊,你可真的要上些心思!怎么老是因为一些家事,影响了公务呢?你家里妻妾相斗的事儿,都成了满朝文武的笑柄。圣上这回还专门提说,家宅安宁要成为审核咱们这些官员政绩的一项。像你这个样子,别说升迁了,不降都不错了!” “江刺史,咱们不是在说公务吗?怎么牵扯到私事来了?”张长修不悦皱眉,“本官的家事本官自己会解决。” “哼,你解决?”江从善闻言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解决,结果就是什么都没能解决! “江刺史,若无其他要事,本官便去忙这连环盗窃案了。”张长修开始下逐客令。 江从善白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吹了吹茶汤,抿了口道:“不急,本官这次还是顺便来邀张太守过府聚宴。本官上任一年,对此处风土人情有些了解,打算趁着小年宴请十三郡城内的官富之家,交流交流感情。顺便,替你安抚下那些盗窃案的受害者,你到时候自己也看着点!” “有劳江刺史费心,本官定然准时到场。”张长修起身拱手行礼。 “嗯。”江从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瞥了他一眼道,“这回是都要带女眷的,多少不限,不过定要将尊夫人带来。本官还想见识一下画技高超的尊夫人是何等模样,看看她和传闻中是否一致。” 闻言,张长修毫不犹豫地拒绝:“江刺史,内子自从头部受伤后,便一直不清不楚,带去怕是不合适。到时若是犯病,冲突顶撞,本官难以收场,还叫江刺史为难。” “头部受伤?本官怎么听闻是仲难你逼得夫人触柱以证清白呢?当今圣上最讲恩情,你竟枉顾夫人的救命之恩,做出这等之事。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借此来弹劾你?” 江从善恨铁不成钢地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骂完又收手负于背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耐心劝说。 “这回,本官也是在帮你。本官出来时,内子专门嘱咐,定要在宴席上见上一见尊夫人。你就将夫人带来,好好表现一番,让众人看见你们夫妻和睦,那些流言不攻自破,你的官途也能顺畅些。若是不带,你就准备交上乌纱罢!” 张长修听罢,大概也明白圣上一再关注的原因。 大抵就是因为这位刺史的夫人——太傅的长女,在大长公主那儿说了闲话。 大长公主又说给了圣上听。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三十四章 刺史夫人李斛 一些官员用心险恶,借此弹劾他,圣上可以视若无睹。但只要大长公主提上一句,重恩的圣上必定会放在心上。 而江从善的用意,主要就是想让他在刺史夫人面前装一下夫妻和睦,让刺史夫人上达圣听,从而洗刷他的形象。 此时再看江从善一脸“我为你好”的神情,张长修也起不了半点感恩之心,却还要表现出一副深受教诲的神情:“江刺史费心为仲难,感激不尽。仲难知晓如何去做了。” “知道就好,盗窃案也要抓点紧。张仲难,你可长点儿心罢!”江从善忍不住又叨叨他两下,一声长叹,转身迈着慢步子出门,“不必送了。” 张长修忙拱手道:“江刺史路上小心。” 待江从善走了会儿,这才倍感头痛地一砸桌子。 他要怎么去壶院开口? 那个疯女人,定然会借此咬着他不松口! 张长修一直到晚上回府也没找到个好方法解决。面对花楚儿准备的一桌子佳肴,也没了胃口。 “夫君,今日衙门里可是出了什么事?看你一直愁眉不展的。”花楚儿用手抚平他眉间皱纹,给他斟上一杯酒,“妾虽不懂,无法替夫君解忧,但能当个倾听之人,让夫君不将事情闷在心里。” “楚儿,你真是我的知己。”张长修一声感慨,将清酒一饮而尽。 酒入喉头,愁思满肠。 “今日刺史去了官衙,邀我前赴小年宴。” 花楚儿闻言,露出笑意:“小年之日,宴请全城官富之家,这不是每年都有的吗?今年刺史做东,也是替夫君省了事。” 这件事她早就打听好了,这两日还时常逛街,买了些时下最时兴的衣裳首饰。全城官富宴聚的地方,她定要艳压群芳。 “是。但是,江刺史说还要带上女眷。”张长修欲言又止,也不直接点明,摇了摇头又是一杯酒饮下。 花楚儿本是欣喜,但看他这模样,隐隐有些忧患之感:“夫君的意思是……” “就是要将常氏带去。”张长修将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搁,“她如今那个样子,我要怎么带她出门?” 花楚儿心中咯噔,又恨又恼,咬唇克制住,善解人意地帮他抚了抚胸口。 “原来是此事。年宴需带女眷,夫君这女眷自然是要带主母。只是主母如今精神恍惚,容易激动,怕是在外会不小心得罪了人。” 张长修听出她言语中的自贬与不乐意,笑着将她拥进怀里,安抚道:“这次带女眷,为夫定是要带你的。至于常氏,是刺史和刺史夫人点名相邀,我也拒绝不得。” 刺史夫人,姓李闺名一个斛字。 此人曾是都城的大才女,也因而自恃清高,加上大长公主的观念影响,硬是将刺史管的服服帖帖,让他纳不得一妾一房。因年幼多受恃宠姨娘的欺负,长大之后便对妾强妻弱之事深恶痛绝。 如果他这次不带常乐,只带了花楚儿去。 那他这个太守,怕是坐不稳当了。 花楚儿不太清楚内情,只当是张长修还念着旧情,面露不悦:“那主母的事,夫君跟刺史说过了吗?” “说过了。但是这回,常乐就算是病重,刺史府也准备好了大夫。”张长 (本章未完,请翻页) 修越说心越烦,连续灌了两杯酒。 “妾近日听到外面的话,将主母恶意曲解。妾知是假,但那些……” “你也知是假,就别提了。说到底,还不是那枚白玉指环闹得。”张长修正烦在心头,一时没忍住脾气。 谁让正是这些流言蜚语把他弄得处境为难。 现在是上不悦,同朝讽,下不服。 他年少摘得状元冠,县令到太守的升迁速度之快,几乎是前所未有。 如今,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怎能让他不一腔郁气在心头? 花楚儿见他生气,从他怀里直起身子,泫然欲泣:“是妾失言,惹恼了夫君。夫君正为主母一事为难,妾不仅帮不上忙,还添乱,妾错了。主母本来和夫君和好了,却因得白玉指环,又闹得僵化,都怪妾没保管好指环。” “我也没怪你不是?” 张长修突然觉得她的柔弱哭啼有些烦人,怕一会儿又乱说重话,便连酒也不喝了,直接起身,温柔地擦了擦她眼角的水雾。 “我再去想想法子,今夜你就别等我回来了。” “夫君。”花楚儿抓住他的衣袖,缓缓起身,抿唇笑道,“不如,让妾去跟主母说此事罢。妾定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主母答应的。” 张长修眸光一亮,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下一瞬又无奈道:“她早就视你为眼中钉,你去,怕是除了受欺负也没别的了。” “那,夫君可有更好的主意?此事因妾而起,妾去解决最是合适。” 张长修犹豫几分,别无他法,只能先这样答应。 …… 壶院里,常乐又是裹着一床被子,坐在火盆前,缩成一团,时不时看着梅花发呆。 春暖和秋莺在厨房给她做着梅花糕。 “夫人,有个好消息!”冬夏提着菜篮子回来,甫一进门便忍不住道,“夫人,听说刺史府送来了邀请,腊月二十三,小年之日,请家主带女眷前往赴宴。” 常乐闻言回神,道:“带女眷?” “对。”冬夏点头笑道,“夫人,你这回没准儿能解了禁足了。” 常乐望着腊梅,脑海里浮现些零碎的画面来。 好像是原主的记忆。 不过不是关于刺史,而是关于刺史夫人的。 刺史夫人是有名的大才女,且受大长公主宠爱,在圣上面前也能说的上两句话,也喜欢红梅。她最讨厌的就是妾比妻贵。 回忆起这个信息时,常乐莫名还有种深深的自卑。 看来,这个刺史夫人,给之前的常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冬夏,刺史是不是比太守厉害?”常乐试探地问上一句。 因为,她好像抓到了根救命稻草。 冬夏犹豫道:“这也说不好。刺史是监管家主的,但品级没有家主高。” 常乐了然。 那便是有着监察职能。是个看似位卑权低,但一言能毁一官的存在。 十里含冤,她一直想着太守便是一郡之长,便想着如何从张长修下手,或是逼迫花氏承认欺骗。 但现在,她有了新思路。这个冤,她或许能告到刺史那里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去。 这个宴,她去定了! 常乐眸子里迸出光亮,扭头看向冬夏:“你去打听一下,家主要带谁去赴宴,他会不会带我。” “主母不必打听了,妹妹来告知主母。” 人未现,声先到。 是花氏花楚儿。 “主母,你,你怎么如此这般坐在这里?”花楚儿进门就是一声惊呼,指着冬夏和正好出来的春暖秋莺道,“你们三个会不会照顾主母?不会的话,都回到杂役院儿里去!” 见常乐如同乞丐一般裹着被子围着火盆,花楚儿那种得意的嘲讽不由地就显露出来。 只要看见常乐过得惨不忍睹,她便是高兴的。 常乐见花楚儿一进来就对她的人颐指气使,登时脸色一拉下来,骂道:“你还是先把你的素荷从杂役院儿里捞出来罢!” “你!”花楚儿被她的话正戳心坎痛处。 这些日子花楚儿偶尔也向张长修提过要回素荷,结果张长修怎么都不肯,非说素荷还没被教训好,等教训好了再回来。 没了素荷,花楚儿就像少了左膀右臂,凡事只能亲力亲为,有些事儿还不方便做。 比如,跟常乐对峙的时候,如玉就不能帮她嘲讽回去。 “你什么你,你这成天往这儿送的都是什么鬼东西?我还说你照顾不好府上,你不如去杂役院儿里好好改造改造。”常乐朝三丫鬟使眼神,让她们都坐下。 三丫鬟相互一看,磨磨蹭蹭地还是站着。 常乐也很伤心,十里不在,连配合她怼人的人都没了。 “主母,妾可是让他们正常送的,府里现在倡议节俭,所以饭食简朴了些,您也多担待。”花楚儿双手套在袖套里,居高临下道。 常乐懒得抬头,扒拉了两下火盆:“那你可真厉害,领着全府上下吃猪食。不,那些饭菜,连猪都不吃。” “那看来是主母以前过得太好,一时不习惯。但也没必要这般辱骂太守府的人。您这可是连家主也一块儿给骂了。”花楚儿斜睨她一眼,上前半步道,“这回,妾是有事来的。” 常乐瞟了眼她素白的绣花鞋,很想弄一火炭在上面添朵花儿,但怕她会借此作妖,便生生忍住了。 “你能亲自来找我也是不容易。说罢,什么事儿?” “说的就是主母刚刚想打听的那件事。”花楚儿从袖套里拿出手,模样妖娆地捋了捋鬓发,“家主让妾来问问夫人,不知夫人现在这样子,能不能一同前去?” “一同前去?”常乐促狭瞧她,挑眉道,“你这个妾也能去?” 花楚儿脸色微变,昂首道:“妾,毕竟也是家主的女眷,现在还掌管家事,为何不能?” “我还以为刺史摆的宴席是多厉害,原来,小妾都去得。”常乐长叹一声,拿着小铲子拨弄堆积的火灰。 看来,她是能去了。花氏这回过来,无非是张长修自己拉不下面子。 “哼。”花楚儿不理会她的垂死挣扎,继续道,“主母又如何,还不是连丫鬟也护不住?” 这句话就像是一记重击,正好砸在常乐心口。常乐的面部表情一阵纠结,最后,她不想再忍,直接扬起一铲子木灰往她身上甩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三十五章 亲自去找 “啊!” 瞧着花楚儿一身的灰,就像只灰老鼠,常乐忍不住咯咯笑起来:“赴宴之事,你让张长修亲自来谈!” “常乐!”花楚儿气到跳脚。 …… “夫君,是妾没用,没能解开主母的心结。”花楚儿趴在榻上,嘤嘤哭泣。 张长修将她扶起,焦急道:“你身上可有什么地方受了伤?” “妾还好,躲避及时,没受伤。”花楚儿说着,悄然抚了手臂。 张长修发现她的动作,正疑惑便听见如玉开口。 “夫人,你怎么没受伤?你不是手臂被烫伤了吗?” “你被烫伤了?” 张长修忙将花楚儿的袖子撩了上去。 手肘下方是一块红疤,上面还有被挑破的烫泡。还好,已经上过药处理了。 见此情形,张长修既疼惜又恼怒。 “妾是小事,可主母不光没答应,还辱骂家主。”花楚儿用帕子擦着眼泪,一双眼睛已经哭的通红,“说要家主亲自上门去请才行。” 张长修怒然砸桌:“这个常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去,将常氏给我带来!” 花楚儿目露狠光,继续嘤嘤哭泣。 无泽受命前去,很快又独自回来了。 张长修没看见常乐,怒道:“她人呢?” “回家主,夫人说,说您下了禁令,她是不会被属下骗走的。”无泽犹豫地将常乐原话转告。 “你没说是我让你带的?”张长修不可思议地皱起眉头。 无泽舔了舔唇:“说了。夫人说,您是不是解除了她的禁足,是的话就过来。让属下回来问问,家主是不是解了她的禁足 。” 这回,花楚儿也深觉匪夷所思。突然间想骂一句,这个常乐脑子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张长修气到手抖:“你就不能把她直接绑过来?” “回家主,夫人……”无泽眨了眨眼,脸上一片绯红,红到了耳朵根子,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夫人正好要洗澡,她,她威胁属下。” 鬼知道当时无泽要硬来,看见常乐将衣裳扯到肩膀时,有多震惊和恐惧。现在回想,他都觉得汗如雨下。 张长修气结。今日这个事儿,他不将常乐好好骂上一顿,便不会轻易过去。 “那我亲自去找她!” 花楚儿见张长修一撩衣袍就大步离去,面上的笑容还未漾起便又消失,手帕在她手中绞成麻花。 今日常乐事出反常,想必又有了什么鬼招数!按照之前的情况,张长修这一去,可能并不能如她所愿,将常乐好好惩治一顿。 张长修在夜色之中,如同一只捕兽的猎豹,直冲壶院。 而壶院的院门是敞开的,常乐就裹着被子在对面台阶上坐着,面前生着一盆火。院子里也没点灯,火光搭在她的脸上,她还披头散发,显得甚是诡异。就像阴间来的女鬼。 无泽在旁被吓得不轻,身子都僵了一下。 张长修起初没反应过来,也被吓了一跳,后退了半步。看清是常乐,更有种被戏耍的感觉,快步上前。 “嘭”的一声,他将火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盆踢翻。 幸好常乐见他来了,提早起身,走到了旁边。可还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将被子丢了过去。 被子正好拍在张长修的脑门上,然后如泥般滑落在地。 “这一惊一乍的。”常乐藏在柱子后面,在他下一步动作之前,忙道,“你不是找我有事?咱好好说。” 张长修第一次见她有这种态度,忽然有些惊诧:“好好说?你是能好好说的人吗?” “是啊,怎么不是?”常乐默念,一切都是为了美好的未来,要管住嘴巴不怼人,“你别激动,咱们慢慢聊。” “有什么可聊的?想想你是怎么对楚儿的。”张长修情绪又降到零点以下,冷的吓人。 “我当时正在除灰,这大冷天的,风一吹全吹她身上了,能怪我么?”睁眼说瞎话这种事儿,她常乐也不是不会,“我那是无意。你刚刚可是蓄意谋杀!你是不是打算用这盆子炭火烫死我?” 张长修默然。 他刚刚确实急火攻心,想这么做。现在缓了一点,还有丝庆幸常乐躲得及。 她是躲的及,花楚儿可是没躲过。 “你倒了楚儿一身灰,害她手臂被烫伤,现在又说些谎话来遮盖,你以为,我会信你吗?真遗憾,刚刚让你躲过去了。” 常乐张了张嘴,竟有些无言以对。 这个张长修怎么在分辨别人的瞎话时,那么明明白白,一到花氏那儿就没了脑子。 难不成,像十里说的,他被那只花狐狸下了蛊? “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是撒谎。”常乐眉梢也染上怒气,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与他在黑暗中对峙,翻了个白眼道,“知道她是要陪你去赴宴的人,我哪里敢随便泼她一身灰,她要是毁容了怎么办?屁大点儿事儿没有,你就要烫死我,她要是毁容了,我不得被五马分尸?” “那你还真是明知故犯。”张长修一步步上前,气势逼迫,“看来,你也留这儿不得,不如,我随了你的愿,将你休了如何?” 直接将她休了,刺史那边的问题也就不复存在了。刺史若是想见,自己尽管邀请就是。 常乐却未料到他说了这句话。 这时候,她还要仰仗主母的身份去赴宴,怎么能轻易地被他给休了? “怎么,终于是要为妾休妻了吗?”常乐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你在刺史邀宴之前休妻,这明显是不想让我见刺史。看来,是不是刺史非要见我?要不就是,我这个主母不在,你也不合适带花氏过去。” 这些也都是常乐胡猜的。 毕竟,她可不相信张长修现在还想带她去参加宴会。 歪打正着,真的是直接戳到了张长修的痛点。 夜风吹过,张长修的脑子慢慢地清醒起来。江刺史的话在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 不带,就上交乌纱帽! 这种被威胁的感觉让人很不爽。张长修咬咬牙,脸沉了许久,一遍遍安抚自己。可看到她志得意满的样子,张长修根本无法拉下脸来。 “你想的可真多,这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罢?” 常乐在他的那阵沉默中大致猜到了答案。内心狂喜:我的天呐,我居然蒙对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 “那,你这样说,你休就休罢。休了我,我就解了禁足,然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四处跑。” 张长修额上青筋暴露,突然勾唇一笑:“你将我折腾了这么久,把你这么轻易的放了,也太过便宜了你。你还是好好的待在太守府,做一只笼中鸟。这次,不如将你拉出遛遛。让你看看,你现在的名声如何。” “什么意思?”常乐忽觉他笑的不怀好意。薄薄的月光之下,他的眼睛里竟然泛着幽幽的光亮,“你这刁民想害我?” “刁民是你。”张长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她现在是官民都分不清了! “你肯定是想害我!”常乐慢悠悠地捡起地上的被子,“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你还是休了我,你带花氏去就够了。” 欲擒故纵这招,是常乐用得最顺的一手。 她哪里管别人的评价,自己的名声早就烂的不成样子,这回去只要在刺史夫妇面前拉好感就可以了。 张长修见她一味拒绝,有种终于将她抓到手中的得意,现在只想着,到时候宴席上自有人奚落她,自己此时又何必与她置气。 “这回,你是非去不可了。你若是不去,就算十里出来了,你也别想见到她。” 常乐眸光一沉,抿唇看他:“你这是不是公报私仇?” “本官从不做公报私仇的卑鄙事。”张长修不屑地哼了一声,云淡风轻道,“十里十年后出狱,你被禁足府中,我看你如何见得。”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常乐气恼地将捡起来的被子往他腿上一砸,感觉时机成熟,故作愤恨道,“那我去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张长修纹丝不动,盯着她,面不改色:“此事,你没得选。” “那你总不是让我跟你一起去宴席上,是为了让我备受众人奚落,还在宴席上和你大闹罢?” 常乐凭着自己的脑子和胆子,把能想到的有利条件,一股脑地倒出来。总有一个能中的。 张长修的心思再次被她抓住,脸色有些不太好。盯着她,再次质疑。 不知如今的她太过聪明了,还是以前的她太了解他。 不然,为什么每句话都能抓住他的痛点,逼得他无话可说,想要就范。 “只要你答应,解了我的禁足,还让我去看十里,我就答应跟你去宴席,还能保证在宴席上好好表现,绝不丢你的人。” 常乐这句话说的十分诚恳,毕竟这一大段对话,只有这一句是真实发自她的内心。 张长修也看出了她的神态与刚刚判若两人,这句话看不到半点戏谑。不由自主,自己的表情也正经起来。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你在宴席上,必须保证保护好楚儿。” 常乐诧异看他。 她可是已经想好了一百零八种场景,都是关于在宴席上如何让自己发光发亮,附加恶整小妾,让花氏被众人数落。 张长修这句话,直接打消了她的所有想法,她还得想一百零八种方法来维护恶毒小妾。 “这是什么天理?”常乐忍不住哀嚎出声。 张长修勾唇一笑:“如何,答应否?”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三十六章 牢中探十里 “我答应也行。这件事儿你不能告诉花氏,不然她借此来整我,那我不是死的很惨?”常乐头疼地喘了两口气,“君子协定。我会尽我的能力帮她解围,但是你不能告诉她这件事。” 张长修思索了下,觉得无伤大雅,点了点头:“可以。” “那就这样罢。到时候你送衣裳首饰什么的来就行,不过你都得亲自挑,让无泽送来。” 常乐说完也觉得自己的多疑症越来越严重了,只要想到要跟花氏同时出现在一个场景,就神经紧绷,浑身不自在。 “不许告诉花氏。” 无泽在后面突然被提到,有些受宠若惊。 张长修眯眼看她:“你这是想挑拨我与楚儿的关系?” 竟提出让他亲自挑,还不告诉花楚儿,是想变相显示自己重新得宠的意思吗? “你这是想多了罢?”常乐白他一眼,“我只是不放心花氏。” “那你就相信我?” 张长修下意识地问出口,但问完就有些后悔了。说的他好像很期待个什么答案似的。 常乐不觉有他,耸了耸肩:“你是不是傻,我刚刚跟你有了约定。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罢,我也要睡了。” 张长修闻言,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看着她捡起被子往房中走的背影,忽然觉得她消瘦了不少。 却也疑惑,她怎么老是裹着被子,难不成是体虚比之前更怕冷了? 房门不客气地被猛然关上,发出重响,将他思绪打断。眼前,常乐初见他的笑容一闪而过。 没由来的,一声长叹出声。 “无泽,明日开始让大夫带些补药来,厨房那边将壶院的伙食也改善一下。你亲自监督。如今这个样子去,难免让人误以为是本官虐待了她。” “是。” 无泽默默应下,很想补上一句:家主,你可不是一直在虐待夫人。 …… 翌日,常乐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裳,带上冬夏便打算出府。 才到府门口,又看见候着的无泽。 她有些怀疑,无泽是不是个看门儿的。 “夫人。”无泽恭敬地唤了一声。 常乐面色不改地承下:“怎么,还要跟我一块儿出府?” “家主让属下送夫人去衙门牢房,这样,夫人进去也顺利些。” 无泽说话的语气清淡,但不再是冷冰冰的。 常乐一时发现哪里不对,但也没多想。听着是为她着想,正好她也省了买通狱卒的钱,乐意道:“那便带路罢。” 走了小半个时辰,他们终于到了十三郡的大牢。 无泽亮出身份,牢头二话不说带着常乐进去。 牢房里昏暗潮湿,脚下的地面也是黏湿的,四处充斥着发霉的气味,隐隐竟还有些腐臭血腥味儿。 常乐刚踏入便忍不住捂住口鼻。双目泛红,有水流在其中婉转。 这里,本来是她要呆的。 越往下走,她的脚步越沉,满脑子都是十里现在的处境的幻想。 随着他们的脚步声在甬道里回响,牢犯晃动铁锁的声音也时不时跟着响起。在幽暗的氛围里,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些声音断断续续,交错互织,格外突兀渗人。 明显感受到一道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常乐心慌地左右一扫,便能看见那些犯人蓬头垢面地或扒在木桩上或坐在干草上。 他们的眼珠子深陷在眼眶里,发着幽幽的光,打量审视的目光光明正大地在她身上梭巡。明灭摇晃的烛光下,他们就像是一只只饿鬼。 她不由得瑟瑟发抖。 很明显,冬夏也无法适应这个环境,不停地咽着口水。 无泽对这种场景习以为然,泰然自若地跟在她们后面。 走入女牢区域,拐了个弯儿。 牢头手里抓着一串钥匙,抬手伸出手指,指着巷道尽头道:“夫人,前面便是了。” 不消几步路,常乐便看见了趴在牢房石床上打盹儿的十里。 她一身囚衣已经成了灰色,头发凌乱不堪,像是蓬乱的鸡窝。露出来的脚踝,踝骨明显。可见是遭了不少的罪。 整个人就那样趴着,身上盖着一床薄被子。 常乐在门口站定,眼睛的阀门像是被打开,“哗”地涌出泪来。 这也是无泽第一次来牢里探视十里,想到之前的机灵丫头,将他们骗的团团转,如今却如死鱼般毫无生机。一向平静如清潭的他,心底也不禁泛起涟漪,颇为感叹世事无常。 “十里,有人来探,快点起来!” 牢头拿钥匙串砸了砸门锁,吼了一声,边开门边提醒常乐:“夫人,注意时辰。” 咔,哗—— 牢头将铁锁打开,锁链顺着话落在地,金属的闷响惊扰了一地的虫蚁。 常乐和冬夏看着四处逃散的虫蚁,一阵恶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石床上,十里的身子蠕动了两下,颇为艰难地爬起来,揉着眼睛转身。等瞧见是常乐时,喜出望外地跳下床,扑到常乐身上。 “夫人,你怎么来了?” 十里说完,抱着常乐便痛哭起来。 她之前最贫困的时候,也没像这回入牢这般凄惨。关键,她还是蒙冤受屈。憋了许久的情绪,如今像是找到了个发泄口。 常乐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一句话也没说,随着她的痛哭声,眼泪也是滚滚往外倾。 冬夏在旁也忍不住掩面而泣。 无泽禁不住伤怀,偏了偏头,不想去看这场面。 哭了好一会儿,十里觉得将心中的委屈和身上的痛都发泄的差不多了,这才抹着眼泪放开常乐,又哭又笑道:“夫人这是被解了禁足?” “是。”常乐也擦去眼中的泪花,双手捧上她泛黄泛黑的脸。她一双灵动的像玻璃珠的眼睛也陷进了眼窝里。喉头如被开水烫过,勉强咽了咽口水,喑哑道,“不过才几日而已……” “夫人莫哭,我这正好将身上的肥肉给去了。”十里咧着嘴角用脏兮兮的手将常乐的眼泪抹去,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道黑印,一时哭笑不得,“这,真是不好意思,把夫人变成了大花猫。” 常乐同样擦去十里脸上的泪渍,露出一道道白净的皮肤,同样也是哭笑不得:“我也把你变成了大花猫。” “哈哈哈。”十里被她逗乐,有些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夫人,你可有带些吃的来看我?这做牢饭的手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不如我,把饭做得那叫一个难吃。夫人要是再嫌弃我做得不如千云酒楼,等会儿您就尝尝这牢饭是什么滋味儿。” 冬夏咂舌苦笑,也只有十里敢这么跟夫人说话了。 无泽之前的怜悯之情也收了起来,眸光中多了几丝笑意。 “你这是个正经丫鬟该说的话吗?”常乐弹了弹十里的额头,跟着她往石床走去,“还想请我吃牢饭,你也真够可以的。” “我这叫不忘主子。”十里晃了晃脑袋,“对了,夫人你是怎么解的禁足?” “太守要让我陪他参加个小宴。”常乐面无表情地陈述事实,她不是很想提那个渣男,“对了,你的屁股好了没?听说打了五十大板。”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十里笑了两下,突然表情一狠,“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十年后出去,我一定要亲自把那个花氏的屁股打开花!” “十年那太久了。”常乐纠正道。 冬夏见她们如此光明正大地讨论报复花氏的事,有些担忧地叫了她们两声,眼神示意还有无泽在场。 “哎呀,没想到无泽大哥也能来啊。”十里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无泽,松开常乐的手,默默拿起冬夏放在一旁的食盒盖子。 看到无泽,就想到那天他助纣为虐,把她生拉硬拽着。重新回忆那个场景,她就气不打一出来。 无泽见她神情不对,吞了口口水,默默往后退了两步。余光又见常乐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隐隐感觉事情不妙。 她们二人步步紧逼,无泽步步后退。直到身后一硌,撞上牢门木桩上。无泽知晓是无路可退,左右一看,门口离得不是很远。 还未挪上两步,十里“嘭”的一声将牢门关上。无泽紧张的心情跟着静了一瞬,下一刻,更加警惕。 眨眼间,十里举起盖子就扑了上来,嘴里还大喊着:“让你这个木头人拦我!” 无泽转身就逃,迎面又是一拳,生生地砸在他的肩膀上,耳边是常乐的大骂:“让你欺负我!” 他一脑门子的雾水,这事儿可跟他没半点关系! 还未反应过来,身后就是一盖子。 遭受前后夹击,无泽一时无奈,瞥了眼四周,飞身而起。像只壁虎一样,稳稳地扒在有着铁栅栏的小窗口上。 无泽松了口气,扭头便撞上两个双手掐腰的母老虎的凶目,咳了声,好言相劝。 “夫人,你们时间不多,还是不要浪费在属下身上了。” 常乐和十里盯着他,好一阵喘粗气。 冬夏在旁安安静静地将食物都摆好在桌子上,见他们两相僵持,便挽救场面道:“夫人,还是过来歇歇罢。” 不由得感叹,十里坐了牢,脾气比之前还爆了。难不成是破罐子破摔了? 常乐深深吸了口气,缓了缓,瞥了眼无泽道:“你先下来,出去等我罢。” “是!” 无泽干脆应声,手一松从窗户上落下来,脚底踩风,迅速闪了出去。 “今日我给你带了些千云酒楼的小菜,最近你夫人我又开始风光起来了。”常乐揉着十里的脑袋,将她带到小桌子前,向献宝一样炫耀,“你好好尝尝,记住这个味道,别再对自己的手艺盲目自信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三十七章 参加小年宴 十里看着满桌子好菜,笑的合不拢嘴,登时觉得这些日子受的苦也烟消云散了:“夫人真是败家。一时风光便想法子消遣。” “瞎说什么大实话。”常乐将饭碗和筷子塞到她手里,自己也端起了一碗,就着干草地便坐了下去。 十里怔了怔,盯着她手里的饭碗,咬着筷子皱眉:“夫人,这桌子不是给我一个人准备的?” “你是猪吗,要吃这么多?”常乐惊诧看她,没想到她是这么不照顾主子的丫鬟,夹了一块鸭肉放在她碗里,自己又夹了一块儿,被她气的尾音都提高了些。 “千云酒楼的饭菜,本夫人也是难得吃上一回好吗?冬夏,你也坐下吃。” “夫人,你们吃罢。” 虽然常乐买的就是她们三人份的,但看完十里的表现,冬夏不敢再掺和进去了。 “没事儿,你赶紧来,不能因为她坐了牢就对她客气。刚刚那么光明正大地怼主子。”常乐一把将冬夏扯下,从食盒里拿出一碗饭塞到她手里,“你也好好尝尝,回去按这个水准来提高自己的厨艺。” 十里见状,忙塞了口鸡肉,鼓着腮帮子道:“夫人,你这回去的小年宴,是谁家的啊?” “刺史家。”常乐抬头向她挑眉,神秘一笑,把脑袋往中间伸了伸,低声继续道,“这次,我打算想办法讨得刺史夫人的欢心,想办法让刺史帮忙,把你放出来。” “真的吗?”十里一时欣喜,却又担心,“夫人,你千万小心,切莫莽撞行事。只要夫人好好的,十里关上十年也没关系。夫人要是出了事,十里这牢可就真的坐冤枉了。” 常乐心头发暖,抿了抿唇,将一块大鸡腿放进她的碗里:“放心,你夫人我会小心再小心的,已经赔了你,不可能再把谁折进去。” “夫人自从上次从鬼门关回来,性子比之前大胆多了,做事也随性了许多。”十里就像一个老妈子,因为自己不能在常乐身边照顾,便语重心长地托付冬夏,“冬夏,你一定要随时提醒夫人。” “十里姐放心吧。”冬夏郑重点头。 常乐瞄她们一眼,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口里却是嫌弃:“你们这话,怎么跟托孤似的?本夫人可是你们的主子,不是什么地主家的傻儿子。” 十里和冬夏相视一笑,默默低头吃饭。常乐看她们这表情,不自觉地开始自我怀疑。 难道她表现的,很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吗? 整顿饭,常乐和冬夏一直给十里夹菜,自己基本上没动什么。 许是饭菜暖了胃,一股暖流从胃上涌,堵在了眼眶处。十里将它们眨下去,含笑抬眼,常乐和冬夏也都是笑着看自己。 一时相顾无言。 …… 红豆苑。 五六个粉袄白裙的丫鬟鱼贯而入,踩着卵石小路,穿过芳菲腊梅林,直奔主卧,秩序井然。每个人的手里都托着一个案盘,上面盖着红帕子。 “夫人,这是家主送来的,都是近些日子最时兴的衣裳和首饰,夫人看看。” 如玉笑着领人进门。 花楚儿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正靠着锦绣绒枕,卧在榻上看书。怀里抱着一个小暖炉,身上披着一条毛毯,好不惬意。 桌几上燃着香料,一股缥缈奇异的香味在房中萦绕。 闻言,花楚儿在如玉的扶持下缓缓起身,顺手便将书籍放到了一旁的小桌几上。好整以暇地等着丫鬟们在她面前一字排开。 “夫人请看,最近时兴南绣,这衣裳用的布料便是南绣的。” 如玉掀开一块红帕子,该托盘的丫鬟立马恭敬上前,让花楚儿好好察看。里面呈着的是件洁白如雪的衣裳,领襟绣着云纹,看起来缥缈梦幻。 南绣,最突出的便是虚实之间表现的如梦如幻之感。 花楚儿的手白皙袖长,搭上衣料一点也不突兀。别有情绪地摸上领襟上的云纹,似乎只有这一点能吸引住她的目光。一番沉思后,又随意翻看了两眼,眉间染上淡淡愁。 许久,挥了挥手,让丫鬟退了回去,笑的柔和:“南绣果真不凡。” 如玉点头一笑:“可见,家主对夫人的用心之深。这南绣,可是难得。” “嗯。”花楚儿笑的甜蜜,转了转怀里的暖炉。 “夫人,这边还有云纹羊脂玉簪钗……” 如玉将一块块红帕子扯开,每一件衣饰都是光彩夺目,光是瞧着都让人艳羡不已:“今年时兴的云纹,正是符合夫人的气质呢。” “那真是巧了。”花楚儿目光并没有怎么落在这些东西上面,思绪也不知道飞到哪儿去。好半晌才回转,整理着毯子道,“主母那边,可确认是否同去了?” “回夫人,家主说主母会去的。而且……” 如玉犹豫两下,让丫鬟们将东西放下来,退出去。 花楚儿见状,将暖炉往旁边的桌几上一搁,双手轻轻搭在绒毯上,等着她继续汇报情况。 “而且,家主说,主母的衣饰,他会让人准备,夫人将自己打扮好,便不用管主母了。”如玉跟了花楚儿这些日子,胆子也慢慢被锻炼了出来,说这话的时候也沉定许多,“今早,主母出府,家主让无泽从账房支了一百两银子跟着。家主还说,以后厨房送到壶院的饮食放宽裕些,下令让无泽亲自盯着。” 话落,如玉默默垂首候了半晌,等着花楚儿生气发火。 可房中始终是一片寂静,但温度却是在明显下降,身边感觉阴嗖嗖的。 如玉偷偷瞄了眼房门,关得紧紧的,没有漏风的样子。想到可能是因为花楚儿在生气,有些不安地缓缓抬眼。 从地上往上扫,目光看到花楚儿白皙的手被自己掐出深深的红印,就像被掐破了一般。心下吃惊,再往上走,看见花楚儿面无表情,像是僧人入定。 “夫人?”如玉试探地问了一句。 花楚儿久久才回应,轻飘飘道:“你先出去罢,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如玉点头,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将门掩上之前还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 待门被关上,花楚儿的身子晃了晃,眼前有些发晕的往后一倒,靠在靠背上,胸口起伏,气息不稳。手下一使劲,毛毯裂出一道口子来。 “常乐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果真是厉害。之前,我确实是小看你了。”花楚儿双目发红,咬着牙,轻声开口,“不过,我付出了这么多,怎么可能让你轻而易举的翻身?” 目光偏移,落在案几上的香炉。上面盘着蚩蛇,蛇吐莲花,莲花心蕊吐出一缕缕烟雾,飘飘渺渺,消失融进空气之中。 花楚儿嘴角微微勾起,却像是进入了痴狂状态:“张长修,你始终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所有和我作对的人,我不会让你们有好下场!” 房中空气悄无声息的一点点凝结,暖炉里的温度一点点消失,逐渐转凉。 …… 转眼便是腊月二十三,小年。 张长修早早地去了衙门,带着衙门的人祭灶神。希望灶神爷上达天听,说些好听的话。保佑衙门接下来的一年,平平安安。 下午便是衙门的休沐之时。 太守府的丫鬟也在鸡打鸣的时候起床收拾,前几日便各自从花楚儿那儿领了安排,今日起就要准备开始对太守府进行打扫除,迎接年的到来。 刺史府的宴席是在午后。 在参加宴会的前一天,无泽送来了胭脂水粉、衣裳首饰。 常乐却不是很乐意,通过这件事她已经很清楚的认识到张长修是多么的抠门刻薄。张长修让无泽送来的,居然只有一套衣裳,一套首饰,连胭脂水粉都是那么几样,挑都没得挑。 以至于,她今日就算难得早起,也没有多大的打扮欲望。 “夫人,今日是要打扮地花枝招展点儿,还是素雅些。”春暖挪动着胖乎乎的身子,一双小肥手在妆盒里摸索。 “什么叫花枝招展?别学十里那个没文化的。”常乐嘴上骂着,心里却是甜甜的,听见春暖这口气,就像是十里在身边一样。 春暖乐呵一笑,有些憨憨的:“夫人,我们合计十里姐不在,您不习惯,就学着她说话了。” 常乐闻言,一琢磨,不知该喜还是恼。 难道她平日里就是个爱受怼的人? 看着镜子里的脸,想起正事儿,也就没回怼过去:“你这问的,好像我有的选一样。太守不就送来那么点东西?你看着弄就是。” “那便是如之前一般。”春暖像是回忆到过去,胖乎乎的脸上,笑容格外温柔可爱,还带着丝丝期待。 “什么叫如之前那般?”常乐一脸莫名其妙地嘟囔了两声。 …… 在约莫离开宴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常乐被家仆催促着去门口。 很不巧,在园子里就迎面碰见了从红豆苑出来的花楚儿和张长修。 花楚儿今日还是一身白。白狐裘,白袄白裙,云绣回纹,羊脂玉质地的簪钗与耳珰。她的肤色白皙,很容易地就撑起了白色,加上眉间白金色的梅花钿,就像是下凡的梅花仙子。 “一身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赶丧呢。”常乐低声呢喃了一句,装作没看见地低头摆弄袖子,加快了脚步,想在他们之前走入主道。 张长修在看见常乐的那一刹,目光有瞬间的凝滞,身子顿在原地,有那么一刻挪不动步子。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三十八章 不正经的怀王 只见常乐远山黛眉淡绛唇,额上是胭脂画的祥云钿。一身兰袄泉绿襦裙,披着暗红色的斗篷,头簪绒花珠翠,整体看起来像是有一层霭霭白雾将她笼罩。她虽看起来不是那么耀眼明亮,却给人一种柔柔的稳重的感觉,让人眼前一柔,心里莫名舒服。 这是她在触柱醒来之前的装扮,也一直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花楚儿发现张长修的异样,目光露出几分恨意,将常乐的模样深深的刻在脑子里。她的打扮不时兴不耀眼又如何,这是张长修亲自挑的,自有一番情谊在! “夫君,走了。”花楚儿见常乐已经超过他们走在主道前方,轻声提醒。 张长修“嗯”了一声,握上她的手,跟着常乐后面往外走。不经然间,竟一路看着常乐的背影失了神。 “夫人,刚刚家主看着您,眼睛都直了。”冬夏在常乐耳边欣喜地告知适才的发现。 常乐瞥她一眼,语气懒散道:“你是被花氏闪花了眼。不过,今日我这打扮,是挺好看的。就是传说中的莫兰迪高级色的搭配啊。” “夫人说什么呢。”冬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无奈抿唇。 冬夏陪着常乐到了门口,天上渐渐飘下雪花来。 “这雪下的次数还真多。”常乐仰头望了望青灰色的天空,忽而感叹,“莫不是感慨我受的冤屈太深?那老天爷你也太不靠谱了。六月飞霜才稀奇,这腊月里,你下冰雹人家都不知道你是在暗示我和十里的冤屈。腊月里,你应该艳阳高照才是。” 跟出来的张长修听她咕咕叨叨,神经兮兮的,眼中的柔情一闪而逝,擦过她的肩,带着花楚儿先去了后面的那辆马车边。 “一天到晚,疯疯癫癫的。” 花楚儿隐约听见张长修在说话,从嫉恨中回神,疑惑看他:“夫君说了什么?” “没什么。”张长修轻轻摇了摇头,作势将花氏扶上车,满脸歉色,“委屈你了。” “应该的。”花楚儿柔柔一笑,借着张长修的手劲,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常乐见他们就上个马车也要做出依依惜别的样子,当即一阵想吐。拍了拍冬夏的手,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几步去了前面的那辆马车。看着张长修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走过来,常乐直了直腰背,脸上带着假笑,好生等着。 张长修的视角看去,她还真像个温婉静淑的当家夫人。 “怎么不上去?”走到跟前,张长修说话的声音柔了几分。 常乐一时还有些不适应,暗骂他一日晴一日雨,规规矩矩道:“等你啊。” 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句话,竟让张长修有顷刻的晃神,双腿被什么东西扯住,再也挪不动。 “怎么?”常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将笑意收了起来。总感觉,她不能对他表现的太温柔。 “没怎么。” 张长修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踩着脚凳上车辕,直接弯着腰走了进去。 常乐撩了撩发鬓的碎发,深深地吐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车声辘辘,马车逐渐驶离太守府。 常乐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来回摆弄,两条腿伸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长长的,一会儿端坐一会儿弯腰,显得有些闲还有些紧张。 “怎么,怕了?”张长修正襟危坐,眯着眼看她。 常乐趴在膝盖上:“马车坐的有些累。” 张长修后悔问出口,干脆闭上眼静心,不再看她。 …… 刺史府离太守府也不是很远,不消半个多时辰便到了。 常乐撩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的情况,门口已经停了许多的马车,热闹不凡。见张长修起身下马车,常乐也将帘子放下跟上。 “太守来了。” “张仲难见过怀王,江刺史。” 听着简短的两句寒暄,常乐撩开车门帘,垂眸未抬头。将将要扶着车门框下车,眼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常乐疑惑抬眼,只见张长修嘴角含笑,目带柔情。这种反常现象,让她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夫人,怎么了?” 听见张长修的轻唤,常乐左右一看,几双眼睛盯着她。来不及细思,便给了他一个面子,搭上他的手,扯起裙摆,慢慢地踩着踏凳下了车辕。 刚下去,整个人就被张长修带了过去,腰间被他搂住。常乐下意识地就要推开他,却看到他的眼神警告,立马收回手,乖乖地配合。 “怀王,江刺史,这便是内子常氏。”张长修向面前两个人介绍,“阿常,快见过怀王和江刺史。” 腰间的手一松开,常乐不及回味他对自己称呼的肉麻,便忙上前半步。期间,大致将两个人扫了一眼。 一个是留着长山羊胡的约有四旬的中年男人。看起来神明目清,含笑负手而立,是个儒雅宽和的人。 另一个是个穿了一身红衣的妖孽男子。多情桃花眼,眉梢尽风流。面如皎月,五官清秀,身材纤长。手里拿着把金骨扇,薄唇自然勾起个诱人的弧度。真真是个好看的人。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常乐的错觉,总觉得这个妖孽男子看她的目光,很是怪异。 “见过怀王,江刺史。”常乐恭敬行了一礼。 江从善笑的开怀,捋了捋胡子,客套道:“太守夫人,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确实是百闻不如一见。”怀王看着常乐的目光,不知深浅,“太守夫人的画是一绝,未想到,本人也是如此貌美如花。” 常乐听着怀王说的话,却不明白他奇怪的语气和眼神是因为什么。她画的盗窃贼不至于让他如此这般,他还着重咬着“画”字。 难不成—— 她的脑子瞬间空白。脸颊悄然爬上一抹红晕。 难不成,是买过她的春图了? 张长修见常乐如此直勾勾地盯着怀王,忙上前将她搂进怀里,赔罪道:“怀王江刺史抬举内子了。内子未见过什么世面,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常乐的腰被他重重按了一下,这才忙垂下了眼帘。内心却是惊涛骇浪。 她的画是不是真的卖给了怀王?她得去找柳成言问问。 “仲难客气,我们还是进去说话罢。”太守笑着缓和气氛。 “怀王请。”张长修说罢,回头看了眼花楚儿的马车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见她已经到了跟前儿,便将常乐松开,握上了花楚儿的手,轻柔低声道,“一起进去罢。” 正要抬步子的怀王见此,一转扇子,含笑道:“想必这就是太守的娇妾了。” 花楚儿适才见张长修亲昵地搂着常乐向别人介绍时,心里的醋坛子早就倒了一片。如今听到自己有幸被怀王问上一句,终于有些好过,娇羞地躲在张长修怀里,等着他介绍。 “怀王取笑,这便是下官的妾室,花氏。” 怀王含笑:“果真是人比花娇,倾国倾城啊。” 常乐听着这称赞有些不乐意。怎么她的称赞语要比花氏的低了那么多的档次?一个个,都是肤浅之人! 花楚儿却是心喜,在张长修的眼神同意之下,忙行礼谢过:“怀王谬赞。” “好了,咱们进去再聊罢。”江从善在旁不住催促,脸色有些差,一再给张长修眼神示意,让他牵着自己太守夫人。可张长修就是视若无睹,气得江从善差点没忍住拿棍子将他打醒。 “江刺史这个慢性子都急了。咱们快些进去罢。”怀王勾起唇角,忍不住打趣儿。将扇子一展,晃了晃先抬步走在前头。 张长修这才领着花氏跟上,常乐站在张长修的另一旁,跟在怀王的身后。 刚进府门,绕过照壁,前院的道路还挺宽敞。怀王突然抛下引路的江刺史,顿了两步,靠到常乐身边来。 “本王才反应过来,适才好像怠慢了夫人。” 常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熟悉的张长修身边靠了靠:“没,怀王说哪里话。” “外面传言太守夫妻不和,妻妾不和。看来,这是真的?”怀王一点都不顾忌地讨论起他们的家事,还故意拿扇子在他们这一家三口身上虚指了下。 常乐扭头瞟了眼张长修,见他脸色又沉了下来,接收到需要她维护的讯号,立马回头笑道:“这传言也太不实了。我们一家三口挺好的,花氏身子虚弱,太守多些关照也是应该的。” “原来夫人称呼自己夫君还这么客气?”怀王抓住点问题就出声调侃。 常乐抿唇,不失礼貌地应对:“毕竟在外,还是要注意点的。” “夫人真知礼,哪里像是疯了。”怀王感慨地将折扇一合,说的话不像是夸人的。 常乐翻了个白眼:“怀王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接什么了。” “常乐,不得无礼。”张长修漠然出声提醒,只是点到为止,没有半点重斥的意思。 常乐抱歉一笑,目视前方,规规矩矩地离怀王远了些。 迎面来了对夫妇。 男子约有三旬,也是留着一撮胡子,着灰色大氅儒衣。他身边跟着个美妇人,臻首娥眉,墨绿袄襦裙,就像是古典仕女图走出来的娉婷贵妇。二人并走,面含浅笑,一看便是日常相敬如宾的那种夫妻。 无论是言行还是举止,都是诗书中提及的模范夫妻状态。 包括常乐在内,周围无不是含羡看他们,他们身上就像自带了一种叫做“文化”的高雅之光。 男子上来先行了个拱手礼:“文正见过怀王、张太守、江刺史。”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三十九章 夫妻和睦算考核 “李郡史。”张长修客气回上一句,带着漠然和疏离。 常乐听闻,嘴里嘟囔了半句:“郡史,是个什么官……” “太守夫人不知郡史是什么官?”在她旁边的怀王耳尖听到,提声反问,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常乐身上。在常乐幽怨的眼神刚瞪过来时,立马笑着解释,“这郡史,便是管着十三郡的教、学之事,可是担当着十三郡的文传化教重任。” 常乐大致明白点了点头,又听怀王道:“张太守,难道平日里都不与夫人提及官场交际的吗?” 张长修从常乐问出问题那刻时便后悔带她出来了,不过也没打算给她解围。这回让她来,本就打算着让她丢丑来的,也好让众人知晓知晓,他不待见自己的夫人,跟他的为人作风没关系。 因而江从善使眼色,他也是无奈回了个眼神,将责任抛给江从善。毕竟,是江从善逼着他把夫人带出来,而他早就丑言在先。 如今听怀王将矛头指向自己,面不改色地继续将锅丢回常乐身上:“内子如今记性不太好,提过之后便容易忘。” 常乐已然知晓他的小气心思。这么一听,忍下的憋屈将她折磨的难受。她答应配合的前提是张长修能正常对她,如今张长修老是给她抛锅,好像她是只容易替罪的小绵羊一样。 她得让张长修知道,她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是,撞柱后,人是从鬼门关回来了,记性却是丢在那里。”常乐半打趣地解释。 风趣的话,听在不同的人耳朵里,抓住的重点也不一样。 张长修就很容易明白过来,这是常乐的报复。其他人却想起了风传的“太守为妾逼妻撞柱”一事,看戏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流转。 郡史夫妇相顾,皱眉一笑。外人看来,他们是对自己处境感到为难的半旁观者。但他们真实的想法,如同眼底隐藏的精光一样隐藏在心底。 “李某也对夫人撞柱之事有所耳闻,看太守与夫人今日模样,也不像是流言中那般情况。这虚假流言盛传,难止于智者,实是十三郡风气教化未做好。”郡史缓缓开口,面容谦和,“实乃李某失职。李某不称职,也难怪夫人记不得。” 常乐被他一番话说的有些心慌,总感觉自己好像拉了个好人下水,立马笑道:“郡史哪里话,谁说这流言是虚假的了?凡事没有空穴来风的。” “哦?难不成传言是真的?”郡史好奇地看向张长修护着的花楚儿,嘴角露出似有若无的笑意。 怀王悠然地摇着扇子,桃花眼眯成好看的形状,默默地将一切看在眼里。 听到这儿,不光江从善急了,张长修自己也呆不住了。松开花楚儿的手,搂过常乐,亲昵地一刮她的鼻子,调侃道:“你可知道传闻是什么?莫要乱说话,吓到了李郡史。” 花楚儿的手默默收回斗篷之中,交叠紧握于小腹前,面上露笑。 常乐被他的动作再次吓到,看见他警告的目光,立马稳了稳心神,抿唇一笑,天真道:“还真不知道。” “传闻,我因为楚儿将你逼得撞柱。”张长修虽是笑着,语气却没有一点温度。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常乐这下总算是明白,张长修今天非要带她来赴宴的目的。就是想让她帮忙洗清流言,那正巧,她也有一堆黑闻需要被洗白。 “原来是这样?”常乐面露惊讶,扭头朝郡史歉意道,“这真是不好意思,是小妇人乱说了。这流言还真是不靠谱,捕风捉影的。那日我和夫君因为家长里短的小事,多说了两句。我不慎脚滑摔在柱子上,夫君当场没来得及护住。没想到,就传成了这样。还说什么因为楚儿妹妹,楚儿妹妹如此乖巧,我待她可如亲妹妹,她待我也如亲姐姐,从来都没过争执,怎么可能呢?是不是,妹妹?” 一番话说完,常乐自己都觉得虚伪的想吐。 花楚儿闻言,含笑乖巧点头:“姐姐说的是。姐姐对妹妹可是关怀备至。” 郡史眸光转柔,客套笑道:“那还是李某失职了。” 这回常乐没再跟他客气两句。 隐隐觉得,这位郡史,也不是什么善茬。却又不禁疑惑,怎么他们家的事儿,一个两个的都来问?虽然这是家宴,但这么光明正大不会觉得冒犯吗? 目光瞥了旁边的怀王一眼。怀王抓住她的目光,回以微笑。 “各位,进去罢。”在旁紧张半晌的江从善,得空便开口催促。 张长修仍旧护着常乐,成了花楚儿在旁跟着。花楚儿时不时瞟向常乐,眼睛里满是嫉恨。 怀王还是在常乐的另一旁,只比她快上半步,桃花眼里流光溢彩。 常乐在张长修的怀里侧过身子,隔着斗篷戳了戳他的腰,目视前方低声道:“妻妾流言对你影响很大?” 张长修瞥了她一眼,默不作声,继续走自己的路。 “圣上有言,一屋不扫难以扫天下,家事不平何言为百姓谋福祉。故,将家庭和睦纳为官员考量之项。”怀王的耳朵再次抓住常乐的问题,好心出言解释,忽略众人疑惑的目光,转着扇子看向李郡史悠悠说道,“李郡史夫妇可是被圣上御前表扬过的。” “下官惭愧。”李郡史很是配合地行了一礼。 张长修很不悦。狐疑怀王怎么什么话都听得清楚,今日仿佛故意针对他一样。 常乐除了有些受不了怀王的长耳朵,还是非常感激他的。毕竟,听到了一个十分有利于她的消息。 原来,夫妻和睦,是官员考量的项目啊! “似乎明白了什么。”常乐仰头盯着张长修,眼里都是狡黠的意味,抿唇憋笑,动了动嘴唇没发出一点声音。 张长修心情几番沉浮,倍感无力,看着她像小狐狸一样闪动的眼睛,皮笑肉不笑道:“明白就行了。” 外人看在眼里,妥妥就是恩爱夫妻的窃窃私语。 花楚儿瞧着,比廊外的白雪还刺眼。余光瞥见怀王扫过来的目光,立马将神情收敛了起来,却对怀王的行为产生怀疑。 怀王看似是一直在刁难他们,但两番替常氏解释,刚刚的一番话更像是在帮常氏找到压制张长修的方法。 他们之间,必有猫腻! 日后,张长修怕是也要对常氏忌惮几分,常氏势必嚣张起来,这对她花楚儿在太守府立足来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极大的不利。 此次小年宴,男女自是分席而坐。男宾便在花厅,女宾在内园的三度阁。 比起太守府的大气俭朴,刺史府要婉约清雅许多。 雕花窗各有不同,望之各有景致,处处都是一小抹惊艳之色。颇有江南园宅之风。在北方,能有这般的风格,已是不易。 刺史府多湖渠,蜿蜒之间,自是一派柔美。 三度阁便是在一片荷塘之上,荷塘虽未结冰,但通过石壁上留下的清晰的水位线,可见其水位降了不少,其间淤泥清晰入目。 残荷的根茎在湖水里歪七斜八,露出湖面的早已被霜雪裹覆,别有一番凄凉残破之景。 显得与湖上张灯结彩的三度阁格格不入,强烈的反差又别有一番韵味。 “残荷虽败,仍不入淤泥,不愧为花之君子。也就刺史夫人能留得花之君子最后一丝尊严,一般人早将它们除了。”郡史夫人冯婉倚着栏杆跟旁边的青袄白裙的妇人讨论着。 “郡史夫人过誉,能看懂李斛心思的也就郡史夫人一人了。”青袄白裙的妇人轻轻含笑,言语之间虽是在夸赞他人,却也将她的夸赞受了。 “冯婉惭愧。” 常乐刚进来就听见她们二人的对话,不由多看了那个青袄白裙的妇人两眼。 身材高挑,天鹅颈鹅蛋脸,五官清秀,妆容不淡不浓正合宜。披帛搭在臂弯,双手随意地交叠放在小腹前,看起来随意又怡然。一身书卷气,衬得她格外引人注目。 “闻得两位夫人交谈,楚儿真是受益匪浅。” 说话的声音出自身边。 常乐讶异扭头,便看见花楚儿一脸的艳羡。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倚栏看景的二位夫人听见,将她们的目光吸引过来。 常乐暗骂一声,这小三儿竟然抢在了她之前。 郡史夫人的目光从常乐身上扫过,含笑上前:“太守夫人来了。听闻楚儿妹妹的才学在十三郡也是数一数二的,若有机会真想好好与你探讨一番。” 常乐皱眉,觉得这郡史夫人有了眼疾。居然当她的面捧这个从花楼里出来的小妾! 花楚儿一脸娇羞,却也表现的落落大方:“郡史夫人抬举,妾不过是识得两个字,靠不得才学二字。” “妹妹客气。今日在外,便不必如此客气,称我一声姐姐便罢了。”郡史夫人亲和地将她的手拉起。 常乐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仿佛在看猴戏。 “与妾姐妹相称,郡史夫人也太自降身份了。” 刺史夫人声音清寒,一语便将这热络的气氛压了下来。 花楚儿的脸色变了变,露出几分窘迫。郡史夫人自有一番修养,虽是心里不是滋味,面子上仍是淡然含笑,镇定替花楚儿解围。 “刺史夫人说笑,这论才不分身份,既然是以文会友,哪里还分什么夫人妾的。” “不知是从哪儿看了两本杂书,学了些哄骗人的话,便提上了才字。郡史夫人还得跟郡史说上两句,十三郡还是要正一正学风的。” 刺史夫人眼帘半垂,清淡的语气隐隐透出几分不屑。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四十章 小年宴开场 花楚儿的脸色比那残荷强不了多少,自怜道:“刺史夫人所言极是。” 刺史夫人连瞧都不瞧花楚儿一眼,自是从旁绕过郡史夫人,站在常乐对面,嘴角露出一抹极浅的笑意:“太守夫人。” 花楚儿垂眸,眼中的不甘若隐若现。 常乐对李斛的好感备增,微微颔首致谢,不疾不徐道:“刺史夫人。” “楚儿妹妹莫要紧张,刺史夫人是与你玩笑呢。这十三郡不崇学风,多大字不识的愚民。楚儿妹妹出身虽低微,但有心向学,出落至此,可见不易。依我看,还得向郡史多多提及,将妹妹作为十三郡崇学的榜样才是。”郡史夫人那厢一番安慰,语气之中不露声色地将讥讽之意传达出来,“自古才子配佳人,太守当年乃是当朝第一文状元,娶得楚儿妹妹定然如得知己,此生无憾了。” 这回,常乐彻底明白那个愚民指的是谁了。眉头微皱,朝着李斛笑着,嘴里问道:“常乐不知书墨,可听说过娶妻纳妾一话。却原来,妾也用娶的?” 冯婉与花楚儿俱是一怔,皆以为受辱。 李斛淡然一笑,清浅的眸子中多了几分赞许:“太守夫人知道的还是不少,人人都说太守夫人不识字墨,却未说太守夫人懂规矩识大体。当真是,流言可畏。” “刺史夫人过誉,常乐便是农女出生,哪里懂得什么规矩大体。不过是常听长一辈说过罢了。”常乐笑道。 冯婉和花楚儿心中气郁。 她们又不是听不懂,这两个人在明嘲暗讽她们不懂规矩。 “农乃国本,农女又如何?非说的话,脚踩黄土背对青天,便是比我们这些人多了份坚韧淳朴,为人处世多了份坦荡自然。”李斛言语多谦,不理会她人,唯将常乐往席上带,“太守乃是一郡之长,今日,自是太守夫人坐上。” 常乐被李斛的优待整得受宠若惊,却也明白,李斛只是在维护“夫人”正室的面子。若郡史夫人不那么抬花楚儿,那她可能也不会这么帮她。 但是,这大才女说话真是不一般,骂人不带脏字,指桑骂槐地也这么不露痕迹。 郡史夫人和刺史夫人的对话,简直就像是神仙打架。 “刺史夫人客气。今日刺史府坐东,理应夫人坐上。”常乐客气道。 冯婉只当听不懂她们言语之意,拍了拍花楚儿的手道:“咱们也过去罢。” 三度阁上挂十几盏华灯,左右两旁各摆上十几张长案,铺绒毯。 丫鬟着暗红袄裙,衬的小年宴的喜庆。来往伺候,举止有礼,面含浅笑,井然有序,未出一丝声音。可见刺史夫人之调教。 常乐坐在左下首,对面坐的是都尉夫人。 是个看起来便豪爽的一个人。墨蓝袄裙,样式与一般妇人不同,更加地利落修身。头上也没过多的繁复首饰。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 旁边便是冯婉。冯婉因着喜欢花楚儿,便将花楚儿拉着与她一同坐了。常乐也未多说一句,只当是没看见。反倒是坐在尾桌的几名小妾见状,无不艳羡。 因着常乐的流言在前,其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人便都以为是常乐欺辱了小妾,故而贤德淑良的郡史夫人才会将小妾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那些正室夫人们虽然见不得小妾如此被宠,却也对常乐这种小妇人行为报以鄙夷。 漏钟到头,时刻已到。 案上的果盘撤去,端来酒器杯具、美味佳馔。左右两旁,丝竹就位。 常乐发现,对面都尉夫人的酒具唯独与他人不同。别人都是乌银莲瓣酒杯,倒的是深紫剔透的葡萄佳酿。而她,是白玉杯鎏金盏底,倒的是飘香醉人的清酒。 李斛扫了眼全场,端杯起身,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跪坐的众人立马端杯起身。 “今日家夫行小年之宴,乃是每年例举。我们只当是姐妹闲聚,不必拘礼,只管吃闹便是。” 众人一片应和。 李斛饮了一口葡萄甜酒,轻然跪坐下去。 两旁丝竹乐响。 常乐漫不经心地吃着,抬眼将四周一番打量。除了都尉夫人,皆是慢慢悠悠,保持着淑女模样。不过,那些富贾夫人多了几分佯装作态的局促。 常乐寻思着要怎么讨好刺史夫人,已经有人先她一步夸了出来。 “这葡萄美酒入口香甜,实乃上佳。听闻乃是刺史夫人亲手酿制,夫人能将西域白烟葡用到极致,轻芜佩服。”开口的是个靠中间的夫人。簪木簪,着青灰袄裙,面目清秀。 “端夫人能一语道出这酒酿原材,可见酒仙那句‘酒中巾帼’并非浮夸。”李斛眨了眨眸,神情之间多了丝尊敬,“官家将十三郡的造酒一事交与夫人,实乃正确。李斛的拙酿能入得端夫人法眼,着实荣幸。” 常乐闻言惊讶,未想到还有如此厉害的人,不禁又多看了两眼。 端夫人颔首,言语诚恳:“轻芜惭愧。” 这两人明明说的都是恭维之词,但让人听不出半点谄媚。只能说,她们都有资本,受的起对方的夸赞。 常乐不由咂舌,细细地将葡萄酒品了一番。 除了好喝,说不出半句话。 又是一番神仙互夸。 “这银器精致考究,看着便不是凡物。”开言的是靠中前桌的夫人。金钗银珰,银镯金链,样式都偏古式。 李斛礼貌颔首:“晋市当铺乃是十三郡第一当铺,所过珍宝不计其数,生意之大在都城都有耳闻。提及便只言晋市当家的慧眼如炬,李斛看,日后还得加上夫人。这套银器乃是当年氏文帝命宫中御匠打造,赐予大长公主。李斛有幸得来。” 常乐闻言,将酒杯拿在手里好好地看了两眼。适才她只觉这酒杯花纹逼真精美,却原来还有着这么大的来历。 今日用了这皇家御器,四舍五入,她也是在皇宫里待过的人了。 “刺史夫人过誉。是我们这些小妇人有幸,竟能用得御物。”晋市夫人笑的合不拢嘴,眸中暴露出商人的精光,像是得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李斛抿唇:“晋夫人不必自谦。晋市当铺中,历朝之物流转往来,御物想必也是不少。” 冯婉闻言,立马补上一句:“是啊,那盗窃贼所盗物品中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是还有夜鹘皇帝冕冠上的红血石?” 此话一出,常乐只觉身上发抖,寻找来源。正是从晋夫人身上发散出来的。 “可不是。这红血石,本是要上贡给圣上,结果被盗窃贼偷去,现在都未有结果。”晋夫人瞪着常乐,语气阴冷。 常乐摆了摆袖子,不与她对视。 这是张长修的事儿,看着她干嘛? “此事重大,想必太守早已焦头烂额。太守夫人可得照顾好太守。”冯婉笑着看向常乐。 常乐瞧了她一眼,瞥见她那旁的花楚儿,勾唇一笑:“郡史夫人放心,有花氏在,太守累不着。” “哼,太守如此烦扰,怕是因为太守夫人罢?”晋夫人冷言冷语,一点都不客气。 丝竹演奏之人看这场面愈发不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犹犹豫豫地停下了乐声。全场的氛围突然压抑下来。 常乐环视,见所有人都是目光不善,不悦开口:“因为我什么?” 晋夫人白眼看她:“夫人不知?那夫人自己说说,你为何能那般准确的画出盗窃贼的画像?你的丫鬟又为何会偷窃妾室的白玉指环?这一切,其中难道没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吗?” 李斛端夫人一流垂眸端坐,自是不入俗世的姿态。冯婉都尉夫人一流自是好整以暇看猴戏的姿态。而其他的,皆是一副斜眼看人,唾弃的模样。 常乐跪坐的腿有些麻,将裙裾一整,学着都尉夫人的豪放坐姿,笑道:“你觉得其中关联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晋夫人嗤之以鼻,身上的金银饰物有些晃人眼,“自是太守夫人与盗窃贼有关系。你的丫鬟不过是替你顶罪。十三郡皆知你欺负妾室,被太守重责,抛弃在冷院,形容惨淡。最近却突然去了千云酒楼吃喝。这是什么道理?” 众人哗然。 常乐竟也觉得她分析的很是有道理。 “晋夫人这是误解了。妾的主母为人和善,行为端直。断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再者,主母自有府外的亲友照顾,去趟千云酒楼算不得什么。” 花楚儿柔弱出声,一副大着胆子替自家主母证明的模样。余光瞥见李斛投射过来的清寒目光,当即将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收敛,不在多言。 她这番话到底是在帮常乐澄清,还是给常乐抹黑,从座下的唏嘘声便能看出来。 “原来,太守夫人不检点,在外有情的事是真的?” “我之前还以为是假的呢……” “……” 常乐皱眉看她们,自是岿然不动。缓缓地饮了半杯葡萄酒,将苦水尽数压到心底里去。她这个时候就得表现的一身正气,流言蜚语近不得身。 “各位夫人慎言。”郡史夫人突然严肃开口,替常乐解围,“随意诽谤太守夫人,小心牢狱之灾。今日看太守夫人,面容端正,哪里像是恶毒妇人?那些说夫人恶毒的传言不过是捕风捉影。太守与太守夫人无论如何,都是太守府的家事,我们不必多言。楚儿妹妹,你在外便不要再唤太守夫人为主母了,显得多不亲热?最是容易让人误解。”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四十一章 花厅里的逼迫 “这,这是主母所言。妾是没资格唤主母一声姐姐的,连唤夫人也是降了主母的身份。”花楚儿楚楚可怜地轻声道。 常乐微微动了动下颌,怒打小三的想法充斥了整个脑子,生生将张长修的那句嘱托给压了下去。 她是不针对花氏,是想维护花氏,可这花氏联合外人来打压诬陷她。如此过分,她不反击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她本是忍着想让刺史夫人出声解围,可刺史夫人一直高高挂起的模样,让她摸不准刺史夫人是不是她的靠山。 至于那个郡史夫人,绝对心思不良。 “太守夫人所为依李斛看并无问题。妾便是妾,若不管教,岂不是要压到正室的头上去?” 刺史夫人轻飘飘一句话,让在场的小妾无比紧张起来。 常乐长吐一口气,李斛果然还是帮她的。 花楚儿现在只想让常乐丢丑,证明张长修欺辱她皆是她罪有应得。此时顾不得其他,立马低头认错:“刺史夫人教训的是。妾回去便会劝夫君让妾把管家钥匙还给主母。” 当即又是一片哗然,此起彼伏。 那些妾室们无不惊讶地看着花楚儿。多么想能像她一样,叫家主一声夫君。 “花氏,你是猪吗?”常乐盯着花氏,在心里默默地骂上一句,一只手紧抓酒杯,另一只手揪着衣服。不禁有些心疼起张长修来。 摊上这么个小妾,官位不保,也是活该。 刺史夫人眉头颦起,面色有些差了。 冯婉余光瞥见刺史夫人的神情,嘴角露出浅笑,抓着花楚儿的这句话就开始问:“太守竟将管家钥匙交与了你?” “这,主母身体不适,便由妾代管而已。”花楚儿畏缩回话。 末尾的妾室顿觉备有面子。看见花楚儿就有了奔头。但接受到自家正室的威胁目光,立刻乖乖畏缩着。自觉宅斗是要慢慢的来,现下得韬光养晦,得到家主的疼爱。 除了一些无动于衷的夫人,大部分夫人则是不屑地揶揄常乐。 “什么身体不适,分明是不得家主欢喜,让妾室逞了威风。” “落得如此境地,太过丢正室的脸。” “……” 常乐脱口就想说一句。 张长修宠妾灭妻,他们就是夫妻不和,妻妾相斗,能怎么样? 可这句话一旦说出口,张长修怕是也不好过了。郡史夫人这把软刀子,一直在关键的时候引导风向,明显是在等她这句话。 她常乐现今只有太守府这一个容身之所,唇亡齿寒,她还得帮忙护着才是。可恨这个花楚儿,也不知她是知道自己会憋着,还是根本不明白现在妻妾家不和对张长修的影响,又或许,她早就找好了下家。 常乐打掉牙齿往肚里吞,饮罢一杯葡萄酒,将杯子往桌子上一重搁,发出的声响将所有人的声音压下去,面露微笑道:“是。冬日里,我的身子多有不爽。但太守府家大人多的,总不能没人打理。交给花氏也是理所应当之举。” 冯婉见她未想预料般发怒失言,突然觉得她的忍耐度极高,对其刮目相看。不由得,也对身边的花楚儿另眼相看。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能将如此能忍的人陷害成人人打骂的毒妇,让太守百般欺辱,这个小妾确实不简单。 虽然常乐表现不如预期,冯婉却是不急。李斛的表情让她知道,常乐越是这般忍耐维护,将自身洗净,便越是让李斛有好感。李斛便更会怜惜她平白受太守和小妾欺压的遭遇,那上报大长公主告张长修的状这件事,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今日这宴会怎么乱糟糟的。我穆英君阅人无数,太守夫人这一身坦荡,还没几人有的。那小妾说话也是有分有寸的。人家好好的一家子,愣是被你们说的不堪入耳。在军中,乱嚼舌根,传流言蜚语者,是要被军法处置的!”都尉夫人忽然开口,中气十足,声犷吓人。这场戏她看够了,看到头疼。 全场噤声,呆呆地看着她。生怕她一个不乐意,抄起桌子就打人。都尉夫人的脾气不好,也是众人皆知的。 当然,她的脑子简单,也是众人皆知的。 刚刚说了那么多,她是从哪儿看出来这妻妾和睦的? 都尉夫人脸颊已泛起红晕,看来已喝了不少酒,摆了摆手道:“刺史夫人,还是将乐器奏起来罢,你没事儿,带她们弄弄什么墨。那些文绉绉的东西虽然没劲儿,也比这说三道四的强太多。” “都尉夫人说的是。”刺史夫人微微一笑。 丝竹再起,氛围却没起初那般自在。 …… 花厅里的氛围截然不同。 怀王也是让了刺史上座,坐左下首,对面便是张长修,旁边是都尉,张长修的旁边就是郡史。 刺史说了几句开场的话,便有舞者上场活跃气氛。 每年的小年宴,虽像家宴,却是为了公事。 一是请官员来联络感情,以助来年公务的上传下达。二是请富商重贾,将他们今年配合官府集资慰贫的事好好表扬一番,约下明年官商合作之事。 就连女眷相聚也是为此。毕竟,女眷也有她们的带头作用。 舞毕,觥筹交错之间,晋市当铺的当家的,精瘦的晋初升便开口了。 “各位老爷,不知这盗窃贼何时能抓住?若是抓不住,草民损失惨重,再想与官家合事,也是有心无力。” “对啊,我们交税出资,都是看在官家保护我们的份儿上。如今,官家保护不了我们,难免让我们心有芥蒂。” “想我那一大包的珍宝,哎哟……” 在被窃的富商带领之下,所有的商人开始埋怨。其中不乏借此逃税逃避出资之责的人。 哀怨之声此起彼伏。 所有官员都将目光落在张长修身上,等着他给个明白的交代。 张长修饮了一杯酒,面色严肃道:“为了此事,便是小年之时,衙门的兄弟也没歇着,四处严格搜寻。此事,也非官府一己之力便可做到,还需百姓配合。若有人藏匿,知情不报,本官也无可奈何。” “太守老爷是什么意思?”晋初升脾气火爆,拍案而起,“太守老爷这就是在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了!” “本官并不是找借口,只是实事求是。”张长修正襟危坐,处变不惊。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怀王,各位老爷你们都看到了,太守老爷说如此不负责任的话,这分明是过河拆桥!”晋初升一摆衣袖,恼道,“以后,晋市当铺不会再与官家合事了!” 他这一句话,让所有的官员都为之一震。 晋家家在此处,世代为商,家缠万贯,为十三郡的百商之首。晋初升虽商却仁,纳税齐全不说,每年最是配合官家出资,还是出大头。因而官家也让他几分。 晋家若言不再合事,其他商人定然也都纷纷取消合事之约。那官家的工作就难做了。 张长修眉毛一拧,就要反驳,被江从善的眼神压下去。还是江从善赔笑道:“晋当家的,莫要这么激动。我们为官者,也想尽快将贼人捉拿归案,而且也一直没停止不是?只是这盗窃贼太过狡猾,得再给我们些时间。” 晋初升见刺史大人如此发话,怒气不如之前,却仍是咄咄逼人:“那刺史大人给我们个话,这盗窃贼到底何时能抓到?总不能让我们天天提心吊胆的,把家里值钱的都埋到地里去不是?” “你这是个好主意。”怀王忽然翘唇一笑,不着调地应和。 晋初升瞥了这个怀王一眼,心里满是不屑,嘴上还是给了他作为亲王该有的面子:“怀王这便是说笑了。草民看,不是盗窃贼抓不到,是太守老爷整日烦于家事,没有精力处理公务。既是如此,还不如及早将乌纱交与他人。” 嘭! 张长修拍案瞪他,目光森冷道:“如斯刁民,言语可要谨慎!” “张太守莫恼。”郡史李卓起身拍了拍张长修的肩膀,将他安抚坐下,转身又看向盛怒的晋初升,笑道,“好好的小年宴莫要如此剑拔弩张的。晋当家的,这一码事归一码,公是公,私是私,言公莫要谈私。张太守上任以来,十三郡政通人和,一片清明,本官都觉教育之事行之多有通便。太守的政绩人人可见,此次确实是因为盗窃贼太过狡猾,令人头疼。” “哼,那是他纳妾之前的事!纳妾之后,哪里还像个清正之官?竟还抛弃有着救命之恩的糟糠之妻。不辨是非,如何为人父母官?如何来辨我们的是非?”晋初升脑袋上的青筋暴出,四旬以上的他仍是澄明的眼睛里盛满怒火,“真是被美色误了脑子!” 晋初升毫不客气地指着张长修的鼻子骂。 他如此胆大,其他人也说不得什么。 张长修腾地火又起来了:“如此信口开河,本官岂能再容你!” “张太守。”江从善沉声将他的话打断,一张脸涨的通红,闷声一拍桌子,厉声道,“为官者当善于听谏,沉得住气,莫要动不动就发火。像个什么样子。” 江从善满脸恼意,实在忍不住开口当场驳了张长修的面子。看着他气闷坐下,心里不禁恨铁不成钢。 他虽今年才来十三郡,但因与张长修的恩师是旧交,所以认识张长修也有了好几年的时间,从未见过他这般沉不住气。愈加觉得他像是变了个人。 之前的他,天子门生、腹有经纶,才情是他那一届无人能比的。虽是有些得意,却是个沉稳谦卑之人,哪里像如今这般? 难不成真是被那个小妾给迷了神志?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四十二章 偶遇怀王 怀王在旁眯着眼,摇着金骨折扇,好整以暇地看着张长修的言行举止。目露好奇疑惑。 张长修,与圣上所言,截然不同啊。 晋初升见温和的江从善都发了火,知晓他是个好官便消停地坐了下去。他也只是看不惯如今的张长修,自甘堕落! “各位老爷,晋某也不想如此,只是看不过眼。现在满城,对太守的信任日渐消逝,官不予民信,我们又如何敢与官家合事?”晋初升话落,饮了一杯酒,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摔,玉杯碎成两半。 “依晋当家的来说,太守要如何做,你们才能了了此事?”江从善不疾不徐道,“让太守给个抓获盗窃贼的时限?” 张长修轻哼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晋初升翻了个白眼不出声。 其他商人倒是就这个意思,但晋初升不开口,他们也不敢随意回答。 “难不成,真要向圣上请命,换个太守?”江从善激动的尾音都挑高了。 张长修心中警钟敲响,瞪向晋初升。 晋初升看了江从善一眼,还是不说话。 江从善也开始急躁起来:“那你们倒是给个准话!” “江刺史莫急。”郡史李卓安抚开口,“依李某所见,晋当家的只是想让太守将家事与公事都处理好,重新给百姓信心。” “李郡史所言正是晋某之意。”晋初升终于有些满意地松了口。 李卓嘴角微扬,看向张长修道:“张太守,你只要给句准话便了了。” 张长修斜睨李卓一眼,嘴角嘲笑之意毕露。他又不是不知道李卓肚子里是些什么坏水。 李卓与他是同届应考者。此人,外表看起来衣冠整整的,实则是个卑劣小人。当年他因一个字的出彩,胜李卓一筹,成了状元,李卓成了榜眼。 后来他外出做官,这么多年来,凡事高李卓一头。李卓自是不愿,暗地里几番找理由弹劾他。这回有人以他不顾道义、宠妾灭妻的由头上奏弹劾,不必说,自有李卓的掺和。 现下说好话,让他给个准话,无非是想抓住他的什么把柄。 万事皆知晓,但张长修如今正处在四面夹击之下,被压迫裹身,脑子不由得失控,一时意气用事。 就想看看李卓得逞之后,能将他如何。 “准话?”张长修勾了勾唇,一杯清酒下肚,道,“本官休妻宁家可行?本官限一月之内抓住盗窃贼可行?” 李卓面色不改,眼底的笑意更甚。怀王仍是偏头看着他,桃花眼中多了几分清冷之意。其余人皆是错愕不已。 “张太守!”江从善错愕回神,忍住上去扇他一巴掌的冲动,提醒道,“想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莫要酒后胡言!” 江从善实在头疼,这人怎么就是一头拉不回来的倔驴! “本官知道。”张长修冷言回应,又自斟了一杯酒。抬眼正好与怀王的目光相对,看清他眸子里的清寒,心中莫名不是滋味,就这样又将清酒饮下。 怀王,现在可是在为常乐感到不满? “宠妾休妻,张太守,真是我们百姓的好官啊。真是打了个好样!”晋初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升一拍桌子,悲愤摇头,“刺史大人,今日这宴,晋某怕是坐不下去了。晋某也斗胆说上一句,若这样的人还继续做我们十三郡的太守,那晋某将不再与官家合事。” “晋当家的说这话未免太过嚣张,全然不将我们放在眼里,难不成是想试试国法?”张长修盯着晋初升道,“逼官,难道就是为民之所为?” 晋初升看向他,讥诮一笑:“不知是草民太过嚣张,还是老爷官威太大?为官不为民,全凭一己之私任意妄为。晋某不敢多言,晋某只是个商人,只知谈得拢便合,谈不拢便分。今日来看,是谈不拢了。” 两虎相斗,场面严峻。无人再敢出声。 “晋当家的也说了,商人只言商。又何必将太守逼得如此之紧,让他下不来台呢?”怀王的声音如同一股清泉从他们这两座险山之间流过,清彻通透,也融了半成的紧张之气,“既是言商,又怎么谈不拢了?” 众人惊诧。 向来不管闲事的怀王开了口。 未想到怀王出声,晋初升的脾气也收敛了几分,神情谨然:“怀王是什么意思?” “太守是否更换,这得看圣上的意思。既然张太守在任一时,便要尊他一分。晋当家的如此逼迫,让太守说出休妻之言。日后传出去,不仅太守违道休妻成了晋当家的责任,晋当家的还落得个恃财放旷的恶名声。”怀王一字一句,不紧不慢道,“得不偿失,哪里是商人该有的考量?” 晋初升细听,竟觉是这个理儿,却又觉得哪里不对,道:“那怀王是何意思?” “依本王看,太守既言一月之内抓住盗窃贼,各位便耐心等上一月。太守若做不到,自有圣上裁决,又何须各位多言?至于太守的家事……”怀王顿了一顿,看向张长修,忽而一笑,“便让太守自己处理罢。今日本王见太守夫妻和睦,妻妾相拥,想必早已处理好了。只不过流言传的太慢,大家不知晓罢了。” 怀王所言句句是理,那些官商左右一看,俱各点头称是。江从善也擦了擦额上的虚汗。 唯有郡史李卓一人,慢慢收敛了嘴角的笑意,一派温和。 晋初升只当是先给怀王一个面子,颔首拱手道:“既然如此,那便依怀王之意。请太守一月之内,给我们这些百姓一个交代。” “自然。”张长修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看向怀王,目光复杂。 “如此,宴席还是继续罢。”江从善呵呵一笑。 花厅氛围缓和,官商之间又是一派祥和。 怀王却借着醉酒外出散散,便独自出了花厅。 …… 天色本就阴沉,又因冬季日短,此时外面已是一片昏暗。刺史府也早早地将路边白石灯柱里的油灯点燃。 怀王顺着湖渠而行,转悠了不知多久,打算回还时,迎面来了个人。 看见那人时,像是终于找寻到了一直在找的东西,嘴角一勾,眉梢都是笑意。 那人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落了一身的白雪也不自知。一直到了他跟前差点撞上时,才猛然抬头。 这一下,桃花眼里便多了张清秀的脸,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张脸额头上的伤疤若隐若现。 正是从三度阁里逃出来散气儿的常乐。 常乐愣了一下,忙后退几步,行礼:“常氏,见过怀王。” “太守夫人如何也出来了?”怀王调笑开口,桃花眼里盛满笑意。 常乐左右瞟了瞟,不见其他人,抿唇道:“阁里有些闷,出来散散步。怀王这是?” “吃醉了酒,出来走走。”怀王见她目光左右躲闪,不由晃了晃扇子道,“夫人可是在找太守?” “不是。”常乐脱口而出,见他眉眼间的笑意,顿时有些不自在,目光便落在他的扇子上。看见扇子,不由得想起了斋主柳成言。 同样是爱拿扇子的人,两人的风格却是迥然不同。 对了,她是不是应该问问那个画的事。 “适才,张太守可是遭人为难了。”怀王故意提说。 常乐将心中的问题放下,有些好奇地看他:“怎么被为难?” 怀王俯视看她,笑道:“太守被晋市当铺的当家指着鼻子骂,宠妾休妻,盗窃案难破,枉为太守。” “活该。”常乐下意识地低声骂了一句,对他提的晋市当家的十分感兴趣,哭笑不得道,“怎么晋市当铺的人这么爱难为人?” 怀王将她那句骂话也听进了耳朵里,却是不提,挑眉道:“怎么,夫人刚也被晋夫人为难了?” 常乐狐疑看他,见他纯粹是好奇才问,却也知在别人背后乱说话不太好,便道:“没什么。怀王之前有夸我的画,怀王是见过我画的画?” “自然见过。”怀王将扇子一合,瞧着她,笑的意味不明。 常乐心里一突突,口齿有些不利索:“哪,哪里?” “夫人不知?”怀王偏头疑问。 常乐心虚地舔了舔嘴唇:“不,不知。” 怀王顿了一刻,忽然朗笑,双眸眼波婉转,甚是勾人:“夫人画的盗窃贼的画像满城皆是,本王见到可是什么稀奇事?” 常乐心口一松,笑道:“不稀奇,这不稀奇。” “难不成,夫人还有别的画作是本王该见却未见着的?”怀王好笑道。 常乐摇头:“没有。” “夫人的炭笔画如今已得各画者所关注,想必日后光靠卖画也是可以养家糊口的。”怀王若有所指地帮她指了一条明路。 常乐好容易放回原处的心,此刻又瞬间吊起来,愁眉苦脸地盯着他。摸不透他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感觉他知道了自己卖春宫图的事。 “刚刚太守在宴席上,可是提到要休妻宁家。夫人可要小心了。”怀王见她不说话,便将扇子一展,倾身靠近她些,轻声地将这话转告给她。 常乐皱眉。 张长修这是要过河拆桥? 她刚刚那么拼命的忍着,结果他那边说要休妻? 她决不能坐以待毙,待会儿回去就得想办法跟刺史夫人说十里的事儿。她被休之前,也要先把十里救出来! 不过,救十里这种事,怀王是不是也可以? “夫人,夫人?”怀王用折扇在她眼前晃了晃。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四十三章 都尉夫人的野人 常乐回神,五官立马动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跃然脸上,垂眸委屈道:“多谢怀王告知。不曾想,太守如此负心,先是受人谗言将我的丫鬟打入狱中,如今,竟又要将我给休了。” “哦?受人谗言?”怀王默默地看着她,嘴角忍住笑意,很是配合地问上一句,“你的丫鬟不是因偷盗入狱?” “那指环分明是小妾赠与我,为了诬陷我,便言是被人偷了。结果,丫鬟与我主仆情深,顶罪入狱。她其实也是被冤枉的啊。”常乐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拿着帕子一点点擦着,做出极为柔弱委屈的模样。 “竟然有这种事!”怀王将扇子猛然一打,一身凌然正气,在她希冀抬眼之时,又是柔柔一笑,“本王只是个闲王,是来这儿养老的。你这案子,本王管不了。这事儿你得告到太守那儿去。” 常乐不由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盯着他。 “哦,本王忘记了。你夫君便是太守。”怀王一脸恍然道,“那这件事,你只能重新想折了。真是抱歉,本王无能为力。” 常乐忽然觉得自己刚刚是极度浪费感情,几下擦干眼泪,半晌才咬唇道:“原来,整个十三郡便是他一人独大了?” “夫人,这种叛乱的话可不敢乱说。”怀王神情有了几分严肃,莞尔笑道,“夫人,可以去找找刺史大人。没准儿,他有法子帮你。” 常乐没好气地看他一眼。 她本来就是要靠刺史的,这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才对他有了一丝期望? 却原来,是个草包王爷。 “哦对,适才说太守要休妻一事,是本王开的一个玩笑。夫人莫要介意。” 常乐再次一脸蒙。看着他笑的怡然自得,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被试探了? 也不知自己的表现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的表现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她的承受范围。默默咬住唇角,目光偏移,落在旁边的河渠里。 好想把他丢下去,淹死! 或者自己跳下去,自杀! 她这回是真的跳坑里去了。如果这个王爷是张长修的死对头,那自己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就成了张长修的把柄? 张长修,可一定要见谅,她真不是故意的! “夫人不会因为本王的一个玩笑话,要跳河罢?”怀王忽然道,语气好似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笑意,“却原来夫人今日来府,和太守都是做戏。看来流言也不一定为虚。依本王看,你们和离,对你也挺好。” 常乐的眉头跳了跳,转脸看他:“常乐听不懂怀王在说什么。时候不早,该回去了。怀王慢慢散步,常乐告辞。” 话落,常乐便利索转身,大步离去。 怀王摇着扇子,含笑看她,嘴里默默地念了两声:“常乐,阿常……有趣儿。” 常乐一心想着自己刚刚的话会不会让张长修明天就上交了乌纱帽,心情忐忑。 回去之时,发现三度阁里竟不知何时开始了作诗,庆幸的是,她们也已经结束了。 听闻左右的交流之声,好像是花楚儿在这次作诗比赛中大放异彩。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常乐将将在毛毯上坐下,一丫鬟送来小暖炉。便见一个丫鬟跑进来,附上李斛的耳朵,不知说了些什么。李斛刚评完诗,闻言,眉头紧皱,不知是何情绪地望向常乐。 “诗是好诗,所寄托之情,婉转内敛。若人如其诗,便好了。”李斛拿着花楚儿写的那张纸,端详着上面的内容,说出来的话却是别有意思。 花楚儿好容易找到个机会一展风采,结果又被李斛一顿讥讽。分明刚刚李斛还很公正地评价诗作,可常乐一进来,李斛便又讽刺她的为人上来。 刚刚那个丫鬟说的话,定然是跟常乐有关! 常乐感受到花楚儿如刀般的目光,很是无辜地耸了耸肩。 “你们这比诗太没意思了。”都尉夫人打了个哈欠突然道,“不如让刺史夫人画上一幅画瞧瞧。” 常乐莫名被提,不过这点正是她的强处,也不畏惧地笑回:“不知都尉夫人想看常乐画什么?” “你就用那一招,我来说个人,你来画。我看你画的对不对。”都尉夫人说着,眼睛都亮了起来。 听是这个,其他的夫人也都露出好奇之色。 常乐很是乐意:“自然可以。正好,也让晋夫人看看,本夫人到底是因为认识盗窃贼才画的那么像呢,还是因为本就有这个本事。不过,画此画需要炭笔……” “来人,取炭笔来。”李斛立刻吩咐。 常乐闻听李斛这里都有炭笔,不禁有些小骄傲。真的很想把柳成言拉过来看看,自己给他开辟的商路多么有前途。 不多时,她面前的案几已经收拾出来,笔纸摆在桌上。炭笔正是八归斋出品。 常乐将炭笔捏在手里,难得有一样熟悉的东西让她感到舒心,自信笑道:“都尉夫人请描述。” “咳,那我就开始了啊。”都尉夫人清了清嗓子,“他的脸就像猴子一样,整个脑袋都是毛发,一双眼睛特别特别深,但是特别特别清澈,远远看着就像是会发光的星星,样子呆呆傻傻的……” 都尉夫人脑袋仰起一个角度,看着一盏华灯,一句句将要画出来的人描述出来。 其他人旁观者一听开头这个描述,便觉都尉夫人是在故意刁难整太守夫人。整个脑袋都是毛发,像猴子一样,这还是人吗?不就是只猴子? 花楚儿却是陷进了她的描述里。跪坐在毛毯上,眼前慢慢浮现出都尉夫人所描述的人形模样,眉间含愁,双目如波潋滟。 “他不爱穿衣服,就像一只野兽一般……” 都尉夫人的描述愈发离谱,旁观者又不好挪动,前去看看常乐画的如何,只能干着急,等着她结束。 李斛看着常乐认真的模样,将今日与她相处的情况回想了一遍,更加确认这个妇人与恶毒残忍这些字眼沾不上半点。丫鬟传来的话便格外刺耳。 刚刚那个丫鬟正是从花厅过来的,将张长修的话都跟她说了一下。 正室有错也不能宠妾灭妻,更何况正室并无不良品行。那个太守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言要休妻,公然袒护小妾。这种人再做太守,当真是误导百姓。若都兴这宠妾休妻之举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氏岂不是要乱了? 约莫过了小一刻钟,都尉夫人回忆结束之时,常乐的画也差不多完成了。常乐最后整理了一下,看着画上的人像,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都尉夫人,可是见过野人?”常乐开口问道。其实她是想更准确的说是猿人的,但怕他们听不懂。 但光是“野人”二字,便让全场一片哗然,夫人妾室们或多或少地惊恐出声。 都尉夫人眸子闪了闪,兴奋道:“难得太守夫人还知道野人。” “知道一些,还听过一个关于野人和女子的爱情故事。”常乐笑着将画交给旁边的丫鬟,脑子里浮现出了人猿泰山。 那些个夫人妾室听闻,皆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太守夫人知晓之事倒是宽广。”李斛赞许道。 常乐道:“是老一辈儿的故事比较多。都尉夫人且看看,常乐画的可还像?” 丫鬟拿着画作,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放在都尉夫人面前。都尉夫人只一眼,便定在了上面,半晌说不出话来,右手哆哆嗦嗦地就要摸上去。 “都尉夫人,炭画摸不得,一摸就毁了。”常乐及时提醒。 众人见都尉夫人是这幅神情,好奇之心就要压抑不住。 都尉夫人回神,猛地一拍桌面,连连称赞:“当真是像!太守夫人可也是去过育国深山里,见过他?” 花楚儿的心一动,睫毛颤了颤。 常乐喜道:“我哪儿去过育国,这辈子都在十三郡呆着呢。” “那真是神了!”都尉夫人就差骂娘夸赞了。 李斛见状,扫了一眼蠢蠢欲动的众人,也有些好奇道:“都尉夫人不如将画给我们看看?” “嗯,拿去。”都尉夫人将画递给丫鬟,回忆道,“这是我在育国深山里见到的一个野人。当时我在深山里迷了路,全靠他才活了下来。” 众人听着都尉夫人的精彩解释,眼巴巴地等着画展出来。当画面全露之时,无不吓了一跳,胆子小的险些撞在案几上。 画面上的哪里是人,浑身毛茸茸的,眉骨也比正常人的高,鼻子矮塌塌的,嘴唇又厚,嘴巴又大,还往前伸。分明就是人们口中提到的猿猴。 关键是,这猿猴栩栩如生。她们瞧着,真以为画里面的猿猴在盯着自己似的,好一阵心慌。就连偏过头,还觉得它在盯着自己。 “唉哟,这看下去,晚上怕是要做噩梦的。” “还是快收起来罢。” “快些收起来,收起来。” “……” 妇人们捂着胸口,惊恐之声此起彼伏。 花楚儿却未说半句,只是静静地看着画中猿猴。旁边的冯婉见她不怕,忍下心慌问道:“楚儿妹妹竟是不怕的?” 常乐听见,扭头看向花楚儿。花楚儿只是浅然一笑:“不怕的。楚儿也曾听过些野人的故事,他们是极好的。” “这凶神恶煞的模样,也是极好的?”冯婉勉强镇定,目光怎么也不再移向炭画。 花楚儿含笑:“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四十四章 花楚儿先行 “那位小妾说的对。”都尉夫人看着花楚儿,颇为赞许道,“这野人看起来丑陋,我当时遇见时也吓了一跳。后来他见我迷路,就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带着我往山外走,一路上又是给我摘果子找水,还带我去他的房子里休息。他的房子都是在树上的,就跟鸟窝一样架着。后来我再也没能去趟育国,现在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难为都尉夫人还有这样一段经历。”李斛就像听罢异志故事,一脸的意犹未尽。 “也是巧合,没想到今日还能再见。”都尉夫人颇为留恋地看着炭画,指着它询问常乐,“太守夫人,这画能不能送给我?” 都尉夫人要画,就是对常乐画技最有力的肯定。 常乐扫了眼除李斛、都尉夫人、花楚儿以外的夫人妾室们,见她们久久无法从猿猴的眼神里回还,不由得露出一抹鄙夷的笑意。 特别是那个晋夫人,脸色发白,身上的金银之光明晃晃地打在她身上,显得更加诡异。常乐很想把画直接拍在她脸上,把她吓晕过去算了。 场面衬托之下,不由得对花楚儿另有一番认知。她的胆子确实比一般女子高上许多。 转到都尉夫人脸上时,常乐和善笑道:“都尉夫人若想要留存,还得等上一等,等常乐将画裱一下,将炭画上的炭灰固定起来。改日,常乐让人送到府上。” “好。那便多谢太守夫人了。”都尉夫人起身,朝常乐行了个抱拳礼。 常乐颔首回礼,目光不禁转到晋夫人身上,悠悠地叫道:“晋夫人?” “啊!” 晋夫人不知沉浸在什么幻境中,听到常乐的声音,如听见来自地府的鬼怪招魂之声,吓到一惊,脸色惨白。 周遭之人五十步笑百步。也有人因为晋夫人没由来得一声大叫,吓得跟着叫了出来。好好的宴会,突然成了鬼屋,没一个心神安宁的。 常乐的心脏被她们一惊一乍弄得也有些受不了,吐了口气道:“晋夫人,这只是画,不是真的猿猴。事到如今,晋夫人还以为本夫人能画出盗窃贼的画像,是因为与盗窃贼熟悉所致吗?” “我……” 晋夫人缓了缓神志,又偷瞄了一下画中的猿猴,仍旧是一阵心慌。 她是做当铺生意的,老古董一类的也非没经过手,自以为已经大胆到不怕鬼怪之事。可这东西不是鬼怪,而且还明晃晃地摆在眼前。大胆如她也不敢见。 “晋夫人?”常乐催了一声,让丫鬟将画拿到晋夫人面前去,“这画,晋夫人可是没看清?” 丫鬟所过之处,如鸦雀惊飞。最后停在晋夫人面前。 晋夫人垂着眸一直不抬眼,但脑袋顶上就像有个东西一直在凝视着她,好半天才稳了稳抖得不成样子的声音道:“民妇看过了。太守夫人确实厉害,妄自猜度,以为太守夫人与盗窃贼勾通,是民妇愚昧。” 常乐听着无比的舒爽,这感觉就像达到了人生巅峰。甚是享受地盯着晋夫人灰头土脸的模样,勾唇笑了笑:“说清就行了。把画拿回来罢。” “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群没见识的小妇人,看到这就被吓破了胆。”都尉夫人啐道,端起一杯清酒,一口饮下。 李斛瞧着常乐,清浅的目光转了转,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垂首饮了口葡萄甜酒。这个常氏,看来也不是个善茬。不过她的画技确实让人惊艳。 常乐将画摆在案几上,眼中的得意未敛,故作歉意道:“真是抱歉,吓着各位了。” “由此更可以看出,太守夫人也非是胸无点墨之人。”李斛轻描淡写道,看向常乐的眼中多了些笑意,“太守夫人,能将这炭笔运用的如此神幻,倒是想让李斛好好请教一番。” “刺史夫人客气,能得刺史夫人这位大才女的夸点,真是常乐之幸。”常乐面不改色地一串捧下来,念此李斛应当对她的好感不少,看来也是时候到了,便顺着道,“今日好容易来刺史府,日后怕是也无机会再来,常乐其实有个不情之请。” “哦?太守夫人请说。” “常乐听闻江刺史学识渊博,曾在经史馆整理史籍,故而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刺史大人。不知这个请求,是否有些唐突?”常乐一本正经道。 李斛眸中惊诧,清浅笑道:“没什么唐突的,待会儿宴会结束后,你与太守留坐一会儿便是。整好,我与刺史也想与你们夫妻二人闲聊一番。” “那便多谢刺史夫人。”常乐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花楚儿早已从那幅画中回神,见常乐就这样将流言给打散很是不甘,现下又闻她要与刺史闲聊,不禁怀疑她的目的。难不成,是想借刺史的手,来逼太守除了她花楚儿? “郡史夫人,你们夫妻二人可急着回去?不如待会儿,一同留下喝杯茶罢。” 面对李斛突然的邀请,冯婉乐意之至,颔首道:“恭敬不如从命。” 后面的宴会又上了些茶点,在李斛的主持下继续进行。谈的就比较正经了。 李斛将官妇们今年做的优秀的提出来称赞了一番,并与官妇们相商明年的妇女桑麻等手工业的引导规划。又将商妇里做的好的提出来夸赞,并鼓励商妇们明年还响应官家的号召,做好妇女方面的领头工作。 这些,常乐和都尉夫人两个都像是置身事外一般,越听脑袋越大。李斛每每让常乐说上两句,不明情况的常乐只能借口失忆躲避。 不知何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三度阁内华灯皆明,亮如白昼。 常乐的腿都麻了不知有几轮,宴会终于结束。 各女眷皆在丫鬟的扶持下缓缓地站起来。 常乐时不时效仿都尉夫人的忽而盘腿忽而侧伸腿的豪放坐姿,站起来时都有些无力。而那些一直跪坐未曾动过的女眷,除了动作慢,再无其他不妥的表情。常乐不禁暗自佩服。 “主母,妾便先行回去了。”花楚儿临别前,按礼来向常乐辞行。 常乐瞧了她一眼,稍有些好心道:“你等一下罢,看看一会儿太守怎么安排你。没准儿,他还要亲自送你回去。” “你既留在这里,夫君难道不陪的吗?”李 (本章未完,请翻页) 斛云淡风轻,但声音中已有了些不悦。 花楚儿忙畏缩道:“刺史夫人说的是,夫君自是要与主母一同,妾自己回去便可。” “刺史夫人不知,这花氏身子弱,人又漂亮,她一个人回去,肯定让人不放心。太守送她,也是理所当然的。”常乐不理会花楚儿,笑着向李斛解释。 李斛轻哼一声:“真是个娇弱的,本夫人适才倒是没看出来半点。” 花楚儿咬牙,生生将气咽了下去。 “主母,妾先行退了。” 花楚儿说罢,转身接过丫鬟递来的斗篷,快步而去。 常乐有些不放心地瞧着她,总觉得心里毛躁躁的:“要不,我把她送到门口罢。” 李斛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太守夫人,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适才便知为自己讨公道,此时怎么就忍气吞声了?” “我……”常乐惊讶看她,有些被她清浅的目光吓到,不得不说这个李斛真是个明眼人。 “就算她出了什么事,你不在场,便与你牵不得半点关系,你还理她作甚。”李斛的话语浅缓,却字字不饶人。 常乐抿唇,好奇看她:“刺史夫人便这么信我,那些流言……” 李斛垂下眼帘,目光像是落进久远的回忆之中,清然开口:“李斛自有一双明眼识人,向来不信那些虚言假语。太守夫人,你若是在撞柱之后,死里逃生有了后悔之意,便要心肠狠起来。有些人被冤死,可是没有机会悔改的。” “多谢刺史夫人提点。”常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知是刺痛了她的心伤事,忙回应将她从回忆中拉出来,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生来心软也没法子,常乐还是去看看罢。” 毕竟,她答应过张长修要护花楚儿周全。刺史府内都是她的保护范围,不亲自将花楚儿送出府,自己便无法放心。 顺手接过丫鬟递来的暗红斗篷,往身上一披便大步追了出去。 常乐戴起帽子,出门便顺着走廊到了个分叉口。左右一看,都没看见花氏的身影,一时有些泄气的双手叉腰。 随后便是胳膊肘一疼,有人正好撞在她突然伸出来的胳膊上。 常乐忙转身,还没来的及说话,一个家仆模样的人道着歉匆匆从她面前划过。她甚至还没来看见他的脸,那人已经走了几步远。 一直等他要消失在园门后,常乐这才回头,还揣摩着心里莫名怪异的感觉是什么。将将垂眸,便被地上的一件物什给吸引了。 是个拇指大的石佩。 石佩自身泛着浅淡的光亮,放在手心还有种温凉的奇怪感觉。石佩上还浮刻着图像。 往路灯边凑着看了下,大致是个鸟类。长喙长颈长腿,头上还有长长的羽冠,展翅欲飞。无论是雕刻手法还是造型,都给人一种别异的感觉。 “像是个图腾。这是谁丢的?” 常乐左右望了望,没看见其他人。想着许是刚刚那个人丢的,而且他也没有走太远,便将石佩往怀里一揣,往他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四十五章 花楚儿的幽会 刚到园子里,便见他就要消失在一条小路上。常乐喊了一声,那个人直接像没听到,闪进了幽暗的林子里。 常乐有些无奈。那石佩虽然粗糙,但没准儿很贵重。刺史府的丫鬟下人不少,她交给刺史夫人,也不一定能落在他手上。 如此,她还是好心地顺着小路追了过去。 许是要营造幽径之感,这边的路灯也少了许多,明明暗暗的勉强看清道路。 越往里走,常乐越发虚。四处环顾,打算原路返回。 “信物呢?” 一道女子的急迫低声在静谧的环境里格外刺耳。 这个女子的声音很熟悉。 常乐下意识地蹲下身子,提着裙裾,小心翼翼地往旁边的一棵大树后躲。凭借声音的传递,在大致方向乱瞄。 “我明明是揣在身上了啊。” 这是个男子的声音。 “那怎么不见了?” 常乐彻底反应过来,这个女子的声音就是花楚儿的! 此时,她熟悉了昏暗的视线,也看见在不远处的密林里,隐约有两个身影。 发现这个大秘密,常乐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她终于抓到花氏的把柄了! 这丫的居然在跟人在刺史府里幽会! “哎呀,我想起来了。刚刚我过来时,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女人,当时怕耽误事儿就跑了,也没注意。可能是掉在那会儿了。” 常乐猛然联系到刚刚捡到的那个石佩。 “你这个蠢货!如果让她捡到了怎么办?”花楚儿突然间发火,继续道,“那你可看清那个人是谁?” “当时急着见你,我哪儿看清啊。就看见那个人穿着红色的斗篷。” 听到提及自己,常乐也不再久留。猫着身子,顺着来路拐回去。 刚刚出了幽径,到了园子外,便有丫鬟寻过来。 “太守夫人,可找着您了。” 常乐疑道:“怎么?” “我家家主夫人和太守听闻您找妾室,在门口等了半天也没看见您,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儿呢。”丫鬟恭敬回话。 常乐想到刚刚偷听到的事,心里婉转,回首看了看幽径道:“那你们找到花氏了吗?” “还没有。” “那她人去哪儿了呢?”常乐故作疑惑地双手叉腰。 丫鬟笑道:“夫人,我们会继续找的。您先跟婢子去朋乐阁罢,太守还有家主夫人都在等着呢。” “也好。”常乐微微一笑,点头应下。 “花姨娘。”丫鬟突然惊喜道。 常乐勾起唇角,转身。只见花楚儿袅袅婷婷地从园子里走出来,面色还有些不好。常乐不急不缓道:“妹妹可真让姐姐我好找。还以为,妹妹丢了呢。” 花楚儿上前,柔柔一拜,精神有些不振:“让主母担心了。刚刚走错了路,迷了半天,这才走出来。” 常乐讶异看她,头一次见她这么没有战斗精神,跟她说的话敷衍到不行。想来想去,可能还是因为那个石佩。 “妾这便先回去了。”花楚儿勉强扯出了一个笑意,绕过常乐就往府门口走。 常乐伸手将她拦下:“太守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急坏了,还是让太守送你回去罢。” “不必了。还请主母转告太守,今日妾有些累,回去便睡了。”花楚儿有些不耐烦地皱眉。 常乐瞟了旁边的丫鬟一眼,双手环臂,跟在花楚儿身后,非要眼睁睁看着她上马车才行。 路上有下人看见她们,匆匆传信儿去了。 跟了没两步,花楚儿扭头,尽量客气道:“主母,不用送妾了。” “那不行,你要是又迷路了怎么办?你不想让太守送,那我直接把你送回去。”常乐好心道。现在怀揣花楚儿的秘密,刁难起花楚儿来,也倍有底气。 借此,让花楚儿直接承认指环是她送给自己的,那十里不是直接可以出狱了? 花楚儿不知常乐的心思,但现在觉得她这样很烦,忍了忍,温和道:“不必麻烦主母了。” “不麻烦不麻烦。”常乐现在心情大好,说起话来也少了些锋芒,目光瞥见迎面而来的张长修,仿佛看见他脑袋顶上的绿光,笑着啧了一声,“哎呀,太守老爷来了。” “楚儿。” 张长修上来便将花楚儿拥在怀里,左右好好地看了看,确定她没有什么伤,这才警惕地看了常乐一眼,关心道:“你没事儿罢?” 李斛在旁冷眼相看,偏头轻飘飘地瞪了身旁的江从善一眼。江从善也看不下去地用手扶额。 郡史夫妇相视一笑,默默立着。 怀王竟也跟来,摇着扇子,一如既往地闲笑。 “让刺史,刺史夫人担心了。”常乐忽略抱在一块儿的两人,落落大方地向刺史夫妇打招呼,脸上没有一丝的不高兴。 “还有本王和郡史夫妻呢。”怀王用扇子在他们三人身前一划,有些不满地开口提醒。 常乐瞧见怀王便没好气,郡史夫妻俩给她的感觉也是笑里藏刀。但碍于面子,只能不情愿地行礼感谢:“常乐惭愧,兴师动众。” “我先送你回去罢。”张长修忽然道。 李斛的眉头微皱,目光凌厉地看向江从善。 江从善忙道:“张太守,本官派人送她回去罢,你就安心地留下来,咱们一同好好聊聊。” “不了,楚儿身体不适,我还是先送她回去罢。改日再叙。常乐,你是回是留,你自己决定。”张长修不容置疑地将来去安排好。 常乐暗骂这个没出息的,真是为了美人不要官帽。如今,她已不需要靠刺史来救十里,其实留不留都无所谓。 为了自己还能有个地方多住上一阵,她这颗圣母心决定还是再帮张长修一把。 “花氏既然不舒服,那我们便回去罢。今晚便不叨扰刺史、刺史夫人了。” 李斛眉头更深,目光警告江从善。 江从善急道:“仲难,老夫好歹是你恩师的好友,这点面子都不给?” 见江从善将自己的恩师都拉了出来,张长修陷入为难。 花楚儿安抚道:“夫君,楚儿独自回去便可。你便和主母多留一会儿。” “嗯,那你小心。”张长修抿唇,皱着眉头听了她的话。 朋乐阁。 丫鬟奉上几杯茶,怀王坐在上位,太守夫妇、刺史夫妇、郡史夫妇两两相对坐在下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常乐不明白,那个怀王在这儿是干嘛。 “常乐,你不是有事想问刺史吗?”李斛瞥了张长修一眼,问道。 张长修拧眉,警告式地看向常乐。 常乐拿出早就想好的词儿,满是诚恳地起身行了学生式的拱手礼:“听闻江刺史曾在史馆任职,便想问问,这史上可有君王因美色误国覆朝的事?” 江从善以为她是要告诫张长修,捋了捋胡子,摇头晃脑道:“自然是有的。夏桀宠妺喜亡夏,商纣王宠妲己亡殷,周幽王宠褒姒亡周。故有‘夫美女者,亡国之物也’一言。美色最是迷人神志,误人断判,我等均应以此为诫。” “原来都是一样。”常乐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原来,她所在的这个时空也有夏商周的存在。 她本来就是想通过这个问题,来了解两个时空的历史差距,免得以后盗用故事诗词时出事儿。顺便,告诫一下张长修。 “史事本就是在不断重演,通晓史事便是为了告诫世人,勿要重蹈覆辙。让世人识文断字,也是为了让他们能从圣人先贤的话语中规避错误。可是,总有人甘愿愚昧,甚至明知故犯。”李斛抿了一口茶,瞟向郡史李卓,“李郡史以为如何?” 李卓含笑道:“正是如此。因而,本官的事情也难做。” “有什么话,明着说就是。”张长修睨了他们一眼,懒得理他们的明嘲暗讽。 众人默然。 “太守夫人,这种简单的问题,你可以直接问太守。专门请教江刺史,真的是大材小用了。”怀王突然悠然出声。 常乐抿唇,不想理他,无辜道:“我还以为太守不知。未曾想到,这是个简单的问题。真是麻烦江刺史了。” “客气了。知晓也不一定记得。”江从善意有所指,和善一笑,“夫人可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常乐受教坐下。 “既然夫人没了问题。李某也有问题想让太守回答一下。仲难,这一个月抓住盗窃贼,你可有把握?”李卓看似担心地询问张长修。 张长修如山端坐,道:“本官自有法子。” “那你打算怎么抓?”江从善追问。 “此事,江刺史看着便是。” “还我看着,我这双眼睛都要看秃噜出来了!”江从善的手伸出两根手指,在眼睛前很是形象地比划了一下,“这件事你如果不处理好,那便不是你一个人的升降问题了。” “是啊,若尊夫人画的没错,这盗窃贼定然是育国人。如今育国人在十三郡境内犯案,想必后面还有更深的原因。”李卓跟着附和,“如今大氏朝与育国虽然表面仍处于和平盟约之中,但育国新王狼子野心,一直在找兴师之由。若是抓不住盗窃贼,使他们的奸计得逞,那威胁的将是整个大氏朝。仲难,你也将因失职而背负上千古骂名。” 李卓这一通说,常乐都惊呆了。 一个盗窃贼竟然影响到整个国家的未来? “文正说的不错。”江从善点头附和,“所以,关键时候你千万不能出半点差池。这家里的事儿,就让尊夫人管理就是。” 张长修有些烦躁地看向常乐,眼里心里都充满了不信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四十六章 盛装找小妾 常乐也接受到他的意思,很是识大体道:“就是,你就安心地交给我或者是花氏,你就好生地管案子,别动不动操心家里的事儿。” 只要他不管家里的事儿,花氏再闹也翻不出个水花来。她常乐的日子也能过得安稳些。 “太守夫人好气量,连管家这等重要的事都能交给小妾来做。”怀王啧了两声,表示钦佩地拱手。 常乐皮笑肉不笑:“怀王过奖。毕竟在我生病其间,花氏将家里管的挺好的,交给她我也能省心不少。” 她是真的不想听容姑姑的唠叨催促。反正,她发现花氏只要不是针对她,管起太守府来还真是有模有样。她正好省了精力,能一心扑在画春宫这伟大的事业中。 张长修闻听,也对常乐刮目相看。 只当她是在外,才这般装气量说话,可也默默地将她的话给记了下来,等着她下次折腾此事时拿出来说。 “如此贤妇,郡史,你可要好好得记录在案,让那些善妒的夫人们好好学学。”怀王笑着吩咐李卓。 李卓道:“是。” “怀王,你看这盗窃贼的事?”江从善见怀王竟连番开口管闲事,趁机就将这个烫手山芋丢过去,让怀王支个招,也能给张长修减些压力。 怀王闻听,表情收敛了几分,又晃了晃扇子道:“这事儿不是张太守已经有主意了吗?江刺史,你得相信张太守。” “圣上那边……” “圣上那边,自然也是你们自行上奏说明。本王来此,就是养老的,不管公务。” 江从善为难地看了李斛一眼,很是失望地叹了一声。 李斛只是静静陪坐,高高挂起,不理会江从善的求助。 常乐翻了个白眼:就没见过养老的王爷这么爱管闲事儿的。 …… 腊月二十四一早,常乐还在床上躺着,便有人敲门了。 “夫人,今日一早,家主让人送来了昨夜祭灶的供品。”春暖端着一盆温水进来,在洗漱木架上放好,便准备拉常乐起床,“夫人,今儿个起要忙了,您快别睡了。” 常乐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趴在床边,勉强睁眼:“供品?什么供品?” “还不是些枣馍、灶糖之类的,每年也就那几样。不过今年的,都是花氏准备的罢了。” 春暖说着便将窗户打开了,一阵冷风夹杂着腊梅香猛地灌进来。侧身瞧着常乐叫唤着钻进被窝里,咯咯一笑,胖胖的脸上露出两个小坑:“夫人,快些起来罢。” “哎哟,知道了,你快将窗户关上!”常乐捂在被子里,闷声大喊。 “夫人不是说早上要开窗通气儿的吗?”春暖抿唇笑着,将窗户又重新合上,“昨儿下了一天的雪,这外面又存了好厚的一层。夫人,我们是扫了呢,还是留给您?” 常乐从被窝里慢慢钻出个小脑袋,笑道:“留着,等十里回来堆雪人。” “十里姐……”春暖表情凝滞,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以为常乐又处于神志不清状态。 “放心,她马上就能回来了。”常乐裹着被子坐起来,示意春暖将衣服拿给她,“花氏现在在干嘛呢?”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好像是在大堂那边,正巡查下人打扫呢。” “那太守呢?” “家主去衙门了,说是晚上会晚点回来。晚饭都不必等了。” 常乐点头:“是要抓紧点,不然官帽都戴不住了。那正好,咱们等下去找花氏,花楚儿!” “夫人,你找她干嘛啊?” “救你亲爱的十里姐!” 常乐花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还吃了顿饱饭,带上冬夏便精神抖擞地去了红豆苑。 毕竟这一刻,是她逆袭的光辉时刻,必须要有仪式感。为此,她还专门让春暖给她画了个偏暗黑的浓妆,衣裳依旧是昨日那套——她迄今为止最好的衣服。 将将要到红豆苑,瞥了眼旁边的冬夏,提醒道:“保持这个严肃的表情,你得给我撑好面子。” 冬夏是三个丫鬟里看来起来最高冷的一个,只有让这样的人跟在身边,才能衬托出自己的威严。春暖和秋莺就在壶院里大扫除了。 红豆苑里,几个丫鬟忙上忙下,各行其是。 如玉一见常乐,便让一个小丫鬟进去通告花氏,自己迎了上去。 “主母,您来了。” 常乐端着架子,轻飘飘地嗯了一声:“花氏呢?” “夫人在里面剪窗花呢。” 常乐点头,径直往主屋走去。 花氏果真是在剪窗花。她面前的圆桌上摆满了一堆的红纸,她刚好剪完一张五蝠抱寿,将窗花放到成品堆里。那成品堆里,都是些什么喜鹊登梅,孔雀戏牡丹的,一张张皆是精美绝伦。 她确实有一双巧手。常乐竟还有丝想学。 “主母来了。”花氏故意等常乐在她身边站定才将剪子放在一旁,不急不慢地起身,让出主位,朝她行福礼。 这一套动作慢的像是在翻一页页的图册。可能花氏是在等常乐打断她行礼的动作。常乐却是盯着她,一直耐心等着她将一套动作标准地做完,这才开口。 “哎呀,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礼。” 说罢,自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从旁拿过她剪的窗花,好生地端详。 确实好看! 花氏好奇常乐今日带着冷冰冰的丫鬟盛装登门的目的,没心思跟她计较这点小事。在旁也坐了,让如玉上茶来。 “你们把茶放下就出去罢,我们有些私房话要说。”常乐面无表情地吩咐,将手中的喜鹊登梅窗花放下,又拿起一张五蝠捧寿来。 等房中杂人退下,花氏也懒得再装,从旁拿过剪刀和一张红纸,漫不经心地剪了起来,不客气道:“主母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自然是要事。”常乐用茶盖在茶碗上划了划,一撩额前碎发,“说罢,你到底承不承认那枚白玉指环是你给我的,十里是被你诬陷入狱的?” 花氏一声轻笑,也不抬眼看她:“承认什么?夫君已经将真相查明,案子也已经定了。” “是嘛?”常乐双臂搁在桌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眸子里闪耀着报复的光芒,“如果你不承认,那我只能把你也拖下水了。” “哦?”花氏难得地抬眸斜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睨她一眼,“主母有什么好法子?” “若我告到府衙,说你与刺史府的家仆通奸,如何?” 随着常乐的幽幽声落,花氏手中的剪刀一合,剪纸被剪毁。 花氏狐疑抬眼,正视她道:“主母是在说笑吗?” “花楚儿,那夜我可是看见了。”常乐气定神闲看她,“你们是不是还有个定情信物丢了?” 花楚儿手中的剪刀抖了两下,忽然想起昨日常乐穿的正是红色的斗篷。脑袋隐隐作痛,许久才将剪刀放在桌子上,垂着头不语。 “是块儿石佩,上面有只展飞的鸟。什么意思,是要带你远走高飞吗?”常乐步步紧逼。 花楚儿始终不做声。 常乐正疑惑,发现两滴眼泪滴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花楚儿用手擦了擦眼睛,发出两声抽噎。 “现在知道哭了?”常乐抿唇,垂眸轻蔑地瞟了她一眼,“哭也没用。” “既然主母什么都看到了,妾便招了。那个石佩是妾娘亲唯一的遗物,临死前让那个男人交给我。不曾想,那个男人竟借此对我纠缠勒索。还威胁说,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做,或者是告诉其他人。他就诬陷我与他有染,让太守将我扫地出门。最近他要离开十三郡,向我要了最后一笔钱,并在昨日将石佩还我。妾昨日没拿到,还以为是他故意哄骗,却原来是主母捡到了。” 花楚儿泪流满面抬头,猛地往旁边一出溜,跪在常乐面前,双手抓着她的裙角乞求道:“还请主母将母亲的石佩还给妾,这件事也不要告诉给家主。” 常乐拽了拽裙子,奈何被她死死抓着,扯不出来半点。见她哭得惨兮兮,大抵是因为东西突然间跟她死去的母亲有关,常乐有了几分恻隐之心。 这便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骂人不骂娘,恩怨不牵扯父母。这点道德底线,常乐还是有的。 “答应你也很简单,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常乐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是冰冷生硬的。 花楚儿也顾不得擦泪,忙点头道:“主母提醒的对,是妾记性不好。忘记当初是亲自将指环送给主母的,竟然还让十里受冤入牢,都是妾的错。妾会向家主禀明一切,趁早让十里出来继续服侍主母。” 见她点头如捣蒜,上道地如此之快,常乐却多了几分怀疑。但救十里为大,她也顾不得再计较什么:“那你之前诬陷我的那些事,怎么说?” “主母,什么意思?”花楚儿犹豫看她。 “你不承认一下你曾经使用过的些小伎俩?”常乐扯了扯衣裳,翘起二郎腿,如同天神睥睨众生一般冷眼看她。 花楚儿咬唇眨眼:“主母,这是想趁人之危?” “管你怎么说?本夫人今天便是要一雪前耻。”常乐得理不饶人地端过茶盏,故作高深地拿茶盖一遍遍划着茶盏边缘。 “我花楚儿发誓,日后绝对不再针对主母,唯主母马首是瞻,还请主母原谅妾之前做的错误事。”花楚儿松开她的裙裾,跪坐直身,伸出手指,一本正经地发誓。 常乐偏头:“那本夫人之前受的委屈,毁的名声,就这么算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四十七章 压制一筹 “主母大人有大量,妾是真的悔悟了。如果妾将事情都承认,夫君一定会将妾赶出门。妾在花楼受辱那么久,好容易遇见夫君得以从良,过上正常的日子,再是不想回去了的。之前是妾鬼迷心窍,想要抢了主母的位置,如今妾明白了,什么样的人就该在什么位置,贪心不足蛇吞象,只会自己害了自己。妾日后定当本本分分的。” 花楚儿说的好不真诚,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一张手帕浸湿透了也止不住。 常乐凝视她半晌,念及自己也并不想和太守那个渣男和好,这个花楚儿只要不找她麻烦,她看着他们俩继续恩爱一辈子都行。 反而,如果她现在强逼,或许还把花楚儿逼得狗急跳墙,来个鱼死网破,就算被赶出门也不承认送指环一事。到时候救十里就更麻烦了。 十里救不出来,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这个花楚儿的荣辱可比不上十里的安危。 常乐一番盘算,分清利害,将茶盏往旁一搁,用食指指着她的鼻子威胁道:“以前的事,本夫人先记下,暂时不与你计较。不过,记住你自己说的话。本夫人已经不是之前的常乐了,如果你再耍花招,本夫人有的是法子治你。若是再把老娘逼急了,到时候连本带利,我定会向你都讨回来。哪怕,来个玉石俱焚。” “是,妾明白。”花楚儿乖乖点头,焦急道,“那夫人,石佩……” “石佩,等十里平安出来后,我自然会还你。比起你,本夫人的信用可高太多。”常乐起身,拂了拂衣袖,随意捋平整,从旁拿过剪刀,将剪刀开开合合,盯着锋利的刀刃笑道,“你这手艺真是不错,想必整个府上的窗花都是要你准备罢?” 花楚儿领悟到她的意思,咬牙忍气道:“是,妾正是在为过年做准备。” 她本来只是剪些,凑个红火,自不必管整个府上的窗花。如今,把柄在常乐手中,也只能将她的刁难接下。 “过年是不是还要贴对子?”常乐想了想,笑问。 花楚儿有些心慌地点头:“正是。” “听说楚儿妹妹是个大才女,那常乐有个不情之请。你看我也不会文墨的,却也想着对子还是自己人写的要好些。不如,壶院的对子便让楚儿妹妹来写罢?”常乐忽然和善邀请,把玩着剪刀,抬头望了望房梁,半思索道,“壶院的对子就没那么多的规矩了,妹妹只管将心里对姐姐我的看法写出来就行了。妹妹可愿意?” 花楚儿是个聪明人,自然能听懂常乐话中的意思。无非是让她写些对常乐夸赞之语,常乐便能像炫耀胜利一般贴在门上。 “妾自是愿意。” 听见花楚儿垂眸利索回答,常乐笑的灿烂,突然咧嘴唉哟一声:“妹妹,我刚刚只是提个建议,我又不懂这过年的对子。你看什么合适写什么都行。” “主母所建议正是妾所心中所想,主母宽宏无量,自然值得收得最好的祝福。”花楚儿柔声恭维。 常乐听得那叫一个爽快,将剪刀往旁边一放,笑道:“地上凉,妹妹别跪坐久了,小心得风湿。你的所愿呢,本夫人都记得,能不能实现,就看你怎么做了。新的一年就要到了,都得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彼此一份礼物不是?” “主母说的是。”花楚儿答应着起身。 “那便不打扰妹妹了,我便回去了。” 常乐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绕过桌子的另一边,昂首挺胸地往外走,嚣张地可以用六亲不认来形容。 “妾送主母。” 花楚儿赶在常乐到门口的前一步先行将门打开,模样恭顺。常乐瞥了她一眼,脸上笑意更甚。 外面的丫鬟见门开,常乐端着主母的架子,花氏也是温顺如羊,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敢置信,手下的活计不知不觉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她们的下一步动作。 “冬夏,咱们回去了。” 常乐喊了一声,冬夏这才回神。上前将红色的斗篷替常乐披上,忍不住开口问:“夫人,都谈好了?” “谈好了。花氏刚还说,这府上过年就要红红火火,每间房屋都贴上窗花才好,还说要亲自剪。除此,还要送咱们壶院一副对子呢。是不是?”常乐双手交叉在袖中,回头向花楚儿确认。 花楚儿敛目,含笑道:“正是。” 如玉在旁疑惑,盯着花楚儿脸上未干的泪渍道:“夫人,你怎么哭了?” 花楚儿忙用帕子擦干,温和笑道:“刚刚跟主母说起了娘家事,不由得伤怀罢了。” 冬夏眼睛微微瞪大,不敢置信地看向常乐,很想问她是用了什么法子制住了这只狡诈的花狐狸。 “你也莫在伤心了,不然晚上太守回来,还以为是我又欺负了你呢。”常乐话里有话地揶揄了两句。 花楚儿抿了抿唇,继续应和:“主母说的哪里话,都是妾自己不争气,怎么可能怪罪到主母身上。” “那你就争气点。”常乐假装鼓励地说了一句,“行了,我回去了。” “妾,恭送主母。” 花楚儿忙行礼。如玉和其他丫鬟见了,也忙跟着行礼,目送常乐。 常乐扫视一圈,不由得脚下有些飘,踩着风便出了红豆苑,一路回了壶院。 直到常乐的身影消失在红豆苑,花楚儿谦卑的神情才渐渐收起来,转身默默进了房中,反手便将要跟进来的如玉关在门外。 盯着一桌子的红纸剪花,双目迅速涌成红色。随手抓起几张窗花成品,泄愤似地一通乱撕,猛地往两边一甩,碎纸屑飞的到处都是,随着她起伏不定的胸口而上下飞扬。 “常乐,这次算你运气好!” …… 夜间,张长修从衙门回来,便听管家说花楚儿在红豆苑等他。疲惫地揉了揉眼角,还是决定去一趟。 谁知,刚到红豆苑,便看见主屋的门敞着,空荡荡的圆桌上也没如往常般准备了吃食。更令人惊诧地是,花楚儿竟然跪在地上,而如玉就满脸焦急地站在一旁。 “怎么回事?” 张长修不明所以,一个箭步冲进去,手一伸就要将花楚儿扶起来。 花楚儿却是挣了挣,眼中带泪地好整整跪回去。 张长修扫向如玉,眼神质问。 “婢子也不知,夫人已经跪了一下午了,饭也不吃,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任谁也劝不动。”如玉委屈告知情况。 张长修责她一眼,忙蹲在花楚儿身旁,好言相问:“楚儿,你这是为何?” 花楚儿的眼泪随着他的话落也落了下来,期期艾艾道:“家主,妾有罪。” “怎么又叫上家主了?不是让你叫夫君的吗?”张长修心疼地将她眼角的泪珠抹去,“你能有什么罪?有事起来再说。” “家主,请先听妾说完。” 花楚儿抽噎两声,秀眉紧颦,让人瞧得一阵揪心。张长修着急地叹了声,一摆袖子,忙答应。 “那你赶紧说出来,说完就起来了。” 花楚儿挪了挪身子,正对他,双手撑地,郑重地叩了下去,却是没起来:“花楚儿有罪,害得太守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但楚儿也是无意,还请家主原谅。” 张长修被她这话说的隐约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不由得更加紧张着急,目光触及她销瘦的身姿,心中又是一软,道:“我不怪你,你只管说来。” “多谢家主。妾前些日子吃坏了东西,体虚神弱,以至于记事都出了问题。这两日身子恢复,才想起来,家主送妾的白玉雕梅指环,确实是妾亲手送给主母的……” “什么?”不等花楚儿说完,张长修瞳孔猛收,“噌”地站起来,盯着她有些发抖的身子,眸中的震惊迟迟无法消退,好半晌才一摆袖子,指着她愠怒道,“你是说,十里是遭冤入狱的?” 如玉在旁见张长修震怒,忙跪了下去,垂首不敢抬眼。 花楚儿身子止不住发颤,凄呜之声流出:“是妾的错,妾当时也是吓坏了,只想着指环不见,又想不起来事,加上丫鬟所言,便真以为是主母纵容十里偷了去。” 张长修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指着花楚儿,气得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楚儿啊楚儿,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十里差点因为此事丧命,却原来真是被冤枉。” 而他,从一开始就错怪了常乐。他又一次不分青红皂白地错责了她! 想到此处,张长修忍不住一锤桌面。 桌子晃了两晃,发出吱呀声。 “妾知错。”花楚儿忙道,“只要能弥补此事,妾什么都愿意做。” “家主,夫人也不是故意的。再说,是十里自己承认的,家主也未用刑逼供。这是十里误导了家主和夫人,也怨不得夫人啊。”如玉念到自己的丫鬟身份,便大着胆子替自家主子辩解。 不然,花楚儿落势,不管是被冷落还是被押去府衙问责,她这个做贴身丫鬟的日子也肯定要不好过了。没准儿还落得个悲惨的境地,就像壶院的那几个丫鬟之前那般。 如玉不提还好,一提张长修更是恼怒。 十里为什么认罪,他现在又不是不明白。说起来他没用刑逼供,却是用了她主子的命来要挟,这二者能差到哪儿去。 “夫君,不然,你就用楚儿将十里换出来罢。”花楚儿抬头,挪到张长修面前,仰视着他,哭得梨花带雨,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满是委屈,“就说,就说夫君是错听了妾的谗言,这才冤枉了十里。便,将楚儿罚进去罢。”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四十八章 十里得释放 张长修听她“夫君”“楚儿”的一声声叫喊,冷硬的肠子也被软了几分,暴怒的情绪也被她的眼泪浇下去大半,多是苦恼犯愁占上心头,皱着眉头无奈道,“楚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为夫也知你是无意,既然你是无意,为夫还要为了官声冤枉你入狱,岂不是更失为官之道?” “那夫君,打算如何解决此事?”花楚儿泪眼朦胧地看他,“若是夫君承认是误判,只怕全城又是……” “天地自有公道,哪里能为了面子而掩盖真相?”张长修身心俱疲,手掌微微握成拳,抵在额头揉了揉暴动的青筋,“此事,为夫自会想法子解决。日后,你再说话,可要想清楚。人命大于天,不可随意儿戏!” “是,楚儿明白了。”花楚儿受教猛点头。 “你本来就体弱,今年冬日又格外得冷,开春之前便待在屋里将你这身子养好,别乱跑遭罪。没事儿就把东西好生找一下,别又记错了什么。至于府里的事,就让容姑姑张罗便是。” 张长修这是变相地下了禁足令,可见这回是真的将他给气恼了。花楚儿抿唇,收起哭声,安安静静地将惩罚受下。 “好了,我要去想个法子解决,你也早些休息。” 张长修长长吐了口气,再看花楚儿时已是满腹怨恼,越看越头疼,直接袖子一甩,快步出了门。 如玉见状,起了身,弯着腿佝着身子上前,将花楚儿往起扶:“夫人,快起来罢。” 花楚儿的腿就像黏在地上了一样,刚一抬,膝盖就被扯得生痛,重新跪了下去。 她忙咬住了唇,手指紧紧地掐着腿,这才没疼得叫出声来。越是如此挣扎痛苦,花楚儿的仇恨便深上一分,全数记在了常乐身上。 张长修自是听见动静,仍是头也不回地离开。 守在门口的无泽见主子出来,忙跟了上去。 跟出了红豆苑,没多远,便见张长修在一棵柳树前停了脚步,随后他便是一拳头重重地砸在柳树上。 柳树晃了几晃,摇下一堆的积雪,正正砸在张长修的头上、颈窝和肩上。积雪因他的高体温而迅速变暖融化。 几道血迹从他的拳头与树干的缝隙间流出,顺着树干的纹理蜿蜒而下。 “家主。”无泽不禁有几分担心。 “无泽,你说,常乐她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咒?”张长修隐藏在树荫的黑暗之中,语气充满了愤恨与无奈,“现在的她是不是回来报复的鬼魂?” 无泽将他的话在心口上过了一遍,想到接触到常乐的种种,面对张长修的质问,只能回答一件事:“主母确实是个人。” “她是人吗?”张长修一下恼了起来,转身便抓住无泽的衣襟,瞪着眼睛怒问,“自从她撞柱醒过来,我便诸事不顺,每个关于她的决策到最后都是错的!她是非得逼了我一遍遍自责,一步步深陷难境,最后以命报了她的救命之恩才行吗?” “家主,或许您本来就是认错了呢?”无泽翻了翻眼皮,实话实说道。 张长修却突然森笑起来:“本官向来重证据,责她的每一条每一桩,哪个不是有着充足的证据!”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无泽见张长修现在状态不太对,也不好再继续刺激他,缓了缓道:“家主,还是想一下,怎么把十里的案子给解了罢。” 闻言,张长修一泄气,松开了他的衣襟,喘着气转身,看向一片澄澈的湖泊,不甘地闭上了眼:“这是逼着本官向天下人承认能力不足,向她常乐承认自己的错误。她常乐,以后怕是要更加目中无人了。” 无泽无奈地听着他想这些有些没得。在无泽的印象里,常乐这个主母就是个你不招我我不惹你的人,家主不闲着没事儿找她,她自己过得也蛮自在。 “家主只要对主母多一份信任,也就没这出事儿了。”无泽还是没忍住将话说了出来,见张长修责备的目光扫来,立马往树后躲了躲,假装不在。 …… 翌日,十三郡府衙。 常乐依旧是打扮地精精神神的,跟壶院的三丫鬟一块儿站在衙门口,等着张长修升堂。有几个路过听说太守要升堂翻案,便也围了过来。 “夫人,听说昨个儿花氏被家主禁足了,不到开春出不来呢。”秋莺幸灾乐祸道。 常乐惊喜片刻,挑眉道:“这是罪有应得,让她天天使坏心眼儿。” 说话间,衙差两边站定,威武叫堂。 常乐立刻噤声。 张长修从侧门走出,一身官服逞威严,一撩衣袍坐到“明镜高悬”匾额下的太师椅上,手握惊堂木,神情复杂地看了常乐一眼,狠狠地拍下,喝道:“带十里!” 衙差闻言,立刻带着早已准备上堂的十里上来。 十里只知道自己要被翻案,跪下去时也不由得露出笑意:“贱婢十里见过太守老爷。” “十里,你当初承认偷窃花氏花楚儿的白玉指环一事,今本官得有新线索,已知你是误认。十里,隐瞒真情不报,自愿受污入狱,你视这大氏朝的国法为何?” 常乐在外听得张长修这番不要脸的说辞,立马就想脱下鞋子砸死他。 十里听他说的完全不关他的事,不满道:“十里自然是敬重着大氏朝的国法,可是太守不听人辨,非因花氏一言之词而诬陷我家夫人,我家夫人是清白,太守又要维护国法,那只能十里含冤殉法了。” “啪”! 张长修羞愤一拍惊堂木,威吓道:“莫要胡言乱语。本官向来依法依据行事,若不是有人证,怎会平白审你们主仆二人?你这婢子不想着为自家主子辩解,反倒罔顾国法,欺瞒本官。若非本官查清,你岂不是让国法、让本官平白蒙上冤枉清白之人的骂名?来人,带诗秦!” “夫人,在外注意。”冬夏忙拦住已经脱了鞋的常乐,慌忙让春暖给她重新穿上去,“夫人,快看,诗秦上来了!” 常乐蹬了蹬春暖刚刚给她穿好的鞋,不满地挣开冬夏的手掌,张开手臂抖了抖衣袖,怒视着张长修。好一张颠倒黑白,推卸责任的利嘴! 正此时,一个丫鬟上堂来,瑟瑟跪下。 “贱婢诗秦,叩见太守老爷。” “诗秦,将你所知如实到来。”张长修令道。 那丫鬟忙道:“回老爷,诗秦是太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守府的丫鬟,那日太守夫人与妾室花氏在霁月亭聚宴,诗秦正是伺候的丫鬟之一。那日,诗秦亲眼看见二夫人将白玉指环取下,送给主母。” “诗秦,你看见了不早说?”十里听闻,一下子叫了起来。 丫鬟畏缩道:“听说你承认自己偷了指环,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或者其中有什么我不知道,就没说。没想到,是十里姐你故意错认的罪名。” “啪”! 又是一声惊堂木响,张长修严肃道:“莫要在公堂之上喧哗。既然此事已清,十里乃是无罪,依法释放。之前你受的苦罪便是罔顾国法所应得的。听训诫!天地只有公道,真相必会显露,自以为是隐瞒真相受罪,乃是愚昧至极!以后若再行此类之事,必不轻饶!退堂!” 最后一声惊堂木响,左右衙役合声喊威,此案便了结了。 衙差上前将十里的锁链解了,笑道:“太守夫人在外面等你呢。” “多谢差爷。”十里笑着将起身,转身直蹿出去。 公堂前的栅栏也被撤了去,常乐终于可以进去,将飞扑而来的十里一把抱在怀里。 “夫人,你太厉害了。你真的把我救出来了!”十里兴奋叫道。 常乐得意地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你夫人是谁。快点去把这身囚服给换了,咱们回家去。春暖和秋莺出来之前就准备了一堆好吃的,就等着给你接风洗尘。” 十里从她的身上跳下,拧眉失望道:“回去吃?我还以为夫人要带我去千云酒楼呢。” “你这妮子胃口还不小!”常乐一个暴栗砸在她的额头,“你这嘴是被养刁了。给你吃了两回千云酒楼的菜食,这就老是惦记着了?” “夫人,毕竟才受完那么大的罪,就想吃点好吃的。”十里摸着额头被打的地方,嘻嘻笑着。 常乐哼了一声,毫无怜悯之心道:“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最后你留在那儿就行。” “哎,夫人这么快就抛弃十里了?”十里皱眉抱怨。 常乐在衙差的示意下,带着十里往后衙走,让她好将衣服给换了。边走边扭头跟春暖道:“春暖,你也别提高厨艺了,你就学学这牢饭是怎么做的,以后就给她吃那了。” “夫人,你这就是在虐待我了!”十里一声惨叫。 “不虐待你,带你去酒楼,那虐待的就是本夫人了!” …… 十里案子的重审,在十三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百姓眼中的常乐的形象在飞速变幻着。 先是画嫌疑犯的画像,再是在刺史宴会上再现神迹,现在又是丫鬟被诬陷。常乐的黑话在一点点消散,反倒从一些正室口中流出小妾阴谋论的话来,舆论的压力开始倾压在小妾身上。 说什么定是小妾奸诈百般陷害正室,以望抢到太守夫人的名分,才有了太守夫人那一堆的坏名声。 第二日,如玉来到壶院,送来了窗花和对联。 剪纸花样众多,一共有七八张。应时的踏雪寻梅,应年的一马当先,吉祥的孔雀开屏、九鲤戏水等等,各个精巧美致。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四十九章 你大爷的 再看这对联,上联是“梅比白雪三分傲”,下联是“人赛香荷七分清”,横批是“千娇百媚”。字迹娟秀,少了几分对联该有的大气。 “夫人,这对子是应节的?”十里不解。 常乐看着对子的内容,觉得被夸的很受用,这就够了:“是不是应节的有什么关系,只要写的好就行了,三十儿的时候,就把它贴在院门口。” “是,这对子真的是把夫人夸成了花儿一样,我看着都觉亏心。”十里将对子好生收起来。 常乐瞪了她一眼:“大过年的,能不能说些好听的。” “是,夫人人比花娇。”十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见她们主仆二人斗嘴的差不多了,如玉这才开口:“主母对此可还满意?” “还行吧。”常乐随意回了一句。 如玉又道:“我们夫人说,莫让主母忘了答应夫人的事。” “你让她自己来呗。” 如玉又叹:“主母忘了,我家夫人现在出不得门。” “什么意思?”常乐睨她一眼。 如玉为难道:“夫人说,想请主母移步红豆苑。” “夫人,什么事儿?”十里好奇凑到常乐耳边询问。 常乐笑了笑:“没什么,咱们就去趟红豆苑。” “多谢主母,主母请。”如玉忙侧身让路。 常乐让她们二人先去外面等着,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绢帕,往袖子里一塞,便走了出去。 红豆苑再来几次也都是那个样子。 由如玉引罢,花楚儿出了屋门迎接。 “妾见过主母。” 常乐终于找回主母的尊严,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嗯。” “辛苦主母走一趟,外面寒,快些进来罢。”花楚儿笑意盈盈地侧身迎常乐进门。 常乐未动,看了眼十里,皱眉故作责怪道:“看见二夫人,怎么不行礼?坐了回牢就不懂规矩了?” 十里不明所以,还是乖乖地行了一礼:“婢子十里见过二夫人。” 花楚儿倒是懂常乐的意思,歉意笑道:“这回让十里姑娘平白入狱,我这心里也是过意不去。我专门选了些好看的料子,聊表歉意。一会儿十里姑娘务必挑上一些。” 十里受宠若惊,怕她有诈,忙回拒:“二夫人客气,十里哪里受得起。” “受得起。”常乐拍了拍十里的肩膀,“你在这儿等着罢,我与花氏聊会儿。” “如玉,带十里去偏间挑布料。再让人送茶过来。”花楚儿有条不紊地吩咐。 一盏茶上过,常乐也不想与她多纠结,从怀里掏出绢帕,搁在桌子上。 花楚儿被她的动作一直吸引着目光。瞧着她层层打开,期待许久的石佩终于展现在眼前,花楚儿眸子闪了两下,指尖开始发痒。 正准备接手,常乐却将石佩捏了起来。花楚儿的眸光瞬间黯淡下去,警惕看她。 “这就是你的石佩,我也完好无损地给你带过来了。”常乐翻了翻石佩的正反面,盯着那个浮雕,不禁好奇,“这上面的是什么鸟?是不是荒古的某种神兽?” 这种奇怪的东西,常乐只能想到它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自山海经这类的异志书中。 花楚儿目光婉转,笑道:“这是家母的物什,妾也只是见过,但不曾知道上面是什么东西。想必就是雕刻者的奇思怪想罢了。” “这样啊。”常乐将石佩递出去,见花楚儿面含笑意接过,双手一拍桌子,畅快道,“好了,现在事儿都清了。你就在红豆苑好好修身养性,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别再想些给我下绊子的事儿。至于你的事儿,我也都会瞒着的。” 花楚儿将石佩仔细收下,乖巧偏头,柔柔一笑:“是,谨听主母教诲。” “难怪家主会喜欢你,确实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还聪明懂事。”常乐现在心情好,也不吝啬地夸她两句,临走前想起她写的那副对子,更是得意,挑眉道,“妹妹真的不愧是个才女。你写的那副对子,我很喜欢,已经让人准备三十儿的时候贴在院门上了。” 花楚儿缓缓起身,面带欣喜:“主母喜欢便好。”见常乐出门要走,跟到了门外,仍是恭敬地行了一礼。 “妾恭送主母。” “十里,你挑了这么多?”常乐瞧见十里怀里抱得四五匹布缎,一阵惊诧。 “夫人,我都挑花了眼,索性都抱走了。反正二夫人也没说让我挑多少,如玉也没说不行。”十里有些艰难地抱着布匹,乐呵呵地笑了两声,说的理所当然。 “啧,你这么说的很是有道理嘛。” 随着常乐主仆渐行渐远,她们的讨论声也越来越小,花楚儿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收敛。 “夫人,那个十里也真是太贪心了。”固然如玉再好脾气,回想起十里不要脸地要求将所有布缎都抱走时的神情,也是多了几丝厌弃之色。 花楚儿却是没怎么介意这件事,挥了挥手,将她打发下去,转身进了门。 一路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妆盒,将上面的收拾都倒出来,掀开妆盒的底层。妆盒下面赫然还有一个薄薄的小暗层。 花楚儿将石佩从腰间掏出来,左右看了看,满是虔诚地盯着上面的浮雕,仿佛那只怪异的鸟的眼睛自带一种神力,让她心安不已,不禁低声喃喃:“风神大人,请保佑信徒。” 说罢,双手交握,将石佩紧紧地放在掌心,闭眸沉思,低声许愿:“风神大人,请一定帮助信徒铲除异己,落下诅咒在常乐身上。” 好半晌才重新睁开眸子,眸中的焕彩与坚定,就像是受到了天神的指示。随后,又是虔诚地将石佩放进暗层之中,小心地将底层合上去,将首饰重新整齐地摆进妆盒之中,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 常乐与十里回到壶院,将布缎与三丫鬟分了,分的不亦乐乎。基本做到整个院子见者有份。 “夫人,今儿个要出门吗?”十里有些小雀跃地凑到常乐身边。 常乐瞥了她一眼,调笑道:“你现在怎么这么爱往外跑了?我今儿好像还真没打算出门。” “夫人不晓得,天天被憋在牢里,真的太难受了。当时我就在想,如果十年后我还能活着出来,我就不当丫鬟了,当个乞丐也行,要满天下的游荡,再也不想被困着了。” 十里委屈巴巴地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出来在牢里形成的反思与志向,随后在常乐压迫性的目光下立马抢在她面前改口。 “结果,我这不是没等十年就出来了?所以还是想继续在夫人身边做丫鬟的。” 常乐心痛看她,用手抚了抚额头:“十里,我这艘旧破船,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你这个浪子的港湾?你怎么一天天地都想着离开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哎哟,夫人,十里这不是说说玩笑嘛?莫要当真。”十里连忙安慰,一把抓住她的手,满目深情,真挚的告白,“夫人,就算你是艘旧破船,十里也不会嫌弃的。去哪儿都会带着您,想着您的。” 常乐眼神无力地看她。 为什么十里每次表白的时候眼神和语气都很到位,偏偏这用词儿那么让人感动不起来呢? “十里,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大家有没有说你说话很像你爹,或者是你娘?” 常乐想找找,十里这到底是受原生家庭的影响,还是后天自我形成。 十里很是坦然地一乐呵:“他们都说,我像我大爷。” “你大爷。”常乐惊叹地重复了一声,完全没发现这句有点骂人的意思。 “我自小跟着我大爷,那可不是像我大爷?”十里理所当然地解释。 常乐继续试探:“那你大爷有没有什么比较突出的地方?” “突出的地方?” “对啊,就是比较厉害的地方。比如,特别能说……” 十里像是自夸一般得意起来:“夫人,这事儿你又忘了。我大爷最厉害的就是一张嘴啊,大家都说,他曾经把死人说活过。” “有没有把活人说死过?”常乐咽了咽口水,低眉悄声地嘟囔了一声,将尾音就着茶水一通入了口腹。 她再次确定一件事,家庭对于孩子的影响真的很大。 十里没听清她说的什么,疑惑地伸长了耳朵:“夫人,你刚说什么?” “哦,没什么。就说你大爷很厉害。咱们今儿个,吃罢晌午饭便出去罢。”常乐忙敷衍道。 十里颇为激动,搓手道:“夫人,我这就去让春暖和秋莺准备。” “等下,现在才什么时辰?我怎么感觉才刚刚吃完饭?” 常乐瞧着外面的天色,摸了摸一点饿意都没的肚子。 “现在?已经巳时了。”十里算了算时辰,顺便还提醒了常乐一句,“夫人,早饭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 “我才吃完半个时辰,这又要吃午饭,是不是太急了?”常乐舔了舔嘴唇,拧眉看她,希望她能清醒点。 暗暗觉着,那个大牢真不是人呆的。好好的一个人,进去一趟,疯了! 十里不以为意:“还不是夫人起得太晚。而且,这准备饭食还得花时辰,大概还得一个时辰才能吃饭呢。夫人这么爱吃,饿得想必也是快的。” 常乐登时面无表情,十里那副“我比你还了解你的”的嘴脸,真让人恼火:“十里,你大爷的。” “我大爷的什么?”十里疑惑皱眉,“我大爷一穷二白,早年去世什么也没留下,连地都被胡家员外给收了回去。难不成他还有什么贵重东西留给了我,在夫人这儿?”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五十章 八归斋再见怀王 常乐哭笑不得,最后只能勉强扯了扯嘴角:“没有,你大爷留下的大宝贝儿就是你了。我就想感叹,你真是你大爷的好孙女儿。” “那是自然。”十里笑得灿烂。 “行了,你让她们去准备吃的罢。”常乐摆摆手,“顺便将门关上,吃饭的时候再叫我。” 十里立马一脸什么都懂,神秘兮兮道:“夫人又要作画?” 常乐礼貌回笑:“不是,我是要睡个回笼觉。你快出去罢。” 她最近一直想着十里的事儿,哪里有心思画画,再者她也没炭笔的存货了。今日出门,正好就是去带些炭笔回来。 …… 净水巷。 多日未来,仍旧是熟悉的感觉,并没什么变化。湿漉漉的地面,处处都是小水坑,随便踩上一脚,便溅得满身泥泞。 今日天阴,风也吹得冻人。 来来往往的人,无不缩颈低头,双手往两只袖子一插,畏缩地在巷子里穿行。 常乐披着斗篷,将整个脑袋都藏在帽子里,将斗篷抓着,捂得紧实。脚上的皮面棉鞋却拦不住寒水,还没走到八归斋,一双脚便有了冻僵的趋势。 “十里,今天这么冷,你非要出来。”常乐一开口,呼出的气瞬间凝结成一片浓浓的白雾,仿佛下一刻就要凝结成冰砸在地上。 十里还没有斗篷护着,双手捅在袖子里,缩着脖子,两颊被风冻变红。吸了吸红彤彤的鼻子,这才哆嗦道:“夫人,这就叫,若为自由,什么,就是为了自由,什么都可以不要。” 常乐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摸了摸同样冻到发僵的鼻子。鼻子被手上略高的温度暖化,一股暖流就要从眼睛鼻子里流出来,猛地吸了吸,认真教诲。 “那句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跟咱们现在没有半点关系,不要乱用场景。” “咱们现在这不是为了自由,不要命了么?”十里打着牙颤强辩。 常乐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也就不再跟她辩解。 好容易熬到了八归斋,今日斋门竟然又关了。不过,门是从里面锁的,想必斋主是在店里。 “斋主!”十里艰难地将手从袖子里拿出来,用力地拍了拍冰冷到要结霜的木门。 常乐跺了跺脚,企图暖和一点,眼见着与温暖的港湾就是一步之遥,却被木门给拦着了,一时没好气骂道:“这八归斋怎么动不动就关门,到底是不是个正经开店的?” 十里又叫了声门,听见常乐的埋怨,好心安慰道:“可能是要过年了,斋主也忙着置办与打扫呢。” “他不是光棍儿一个吗?一个人过年还不如开店呢。” 常乐站着说话不腰疼。正好脚冷,剁地也是用脚,不如将脚用在正道上,一脚踹在了门上。 斋门发出生涩的吱呀声。 “十里,你别用手了,太冷。我来踹门,你来叫。” “哎。” 十里从善如流,将手缩回袖子里,清了清嗓子,仰起脖子,对着斋主门准备好狮吼之功。 “咚”!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常乐一声踹上去,十里立马开口大喊。 “斋主在吗?” “咚咚”! “斋主,来客了!” “咚咚咚”! “斋主,生意来了!” 吱呀—— 门终于开了。 柳成言穿着每回见到的那身衣袄,盯着她们,一脸无奈。见她们身后围观的人摇头摆脑地离开,这才开始好言相劝。 “夫人,您每次来时,动静可以小一点。再这样下去,柳某的门迟早是要坏的。人家也会以为,柳某平端惹了什么祸事。” 常乐轻轻地剁了两下脚,不满地看着他堵在门口啰嗦:“你这门常年开不了,早就该换了。动静小了,这不是怕你从春梦里出不来么?” “夫人。”柳成言羞赫到脸红,忍气嗔怪一声,侧身将门让了出来,“夫人,你这就不能往好的地方想柳某?” 常乐不等他完全侧开,就从窄缝儿里溜了进去,铺面而来的暖气让她一阵舒怡,将帽子撸了下去,笑道:“我怎么没往好的地方想你?我可是什么好事儿都想着你了。” 八归斋的前店,所有的窗户都是关着的,外面本就天阴,这里面更是有些阴暗。就着书画柜台的沉闷氛围,常乐一时有些不适应,甚至觉得有些憋屈。见柳成言反手又要关门,忍不住劝告。 “斋主,你这人在里面暖和着,是不是该把外面的门窗时不时开开,透透气?小心书画都发霉咯,小心你人也要长蘑菇。” 柳成言这两日也没怎么来前店,所以也没顾上这里的环境。听她这么一说,笑了笑:“准备过两日再收拾的。” “什么过两日?眼看着就要腊三十儿了,你这儿也要赶紧除尘了。”常乐向来归属感很强,如今已经把八归斋当成了自己的地盘儿,毫不客气地指挥,“你也别关门了,现在就把门窗开着通通风吧。一会儿我们暖和些了,就帮你打扫一番。” “这怎么好意思?”柳成言受宠若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常乐抿唇,径直走到一扇窗户面前,将栓子拉来,使劲儿往上一推,外面的冷风猛地灌了进来。常乐被吹的猝不及防,一个机灵差点将窗户重新关上,捏了捏受寒的手,从台子上拿起木棍将窗户支棱起来。 十里见状,把其他的几个窗户也一一打开。 前店的温度立马降了下来,和外面的温差一点点变小,直到一点区别都没有。 柳成言本来是没心思管店里的情况的,这里只是他的一个落脚处而已。见她们如此关注,对这家店的情感看法忽然间也有些微的变化。久久方谢道:“劳烦夫人上心了。” “应该的。”常乐甜甜一笑,看了眼十里,问道,“还有别的房间能让十里暖和暖和吗?” 柳成言点头,指了指柜台另一边的个小门儿道:“后面是个小院子。” 常乐好奇,进了他说的小门儿。 甫一进去,常乐便亮了眼。后面果然是个小院子,而且是真的小。跟她的壶院没多大的差别。出门的左手边就是小茶室,正好和柳成言每次呆的小书房是连在一块儿的。 “等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去那屋夹点炭火过来燃一炉子,房间小,热起来也挺快。”柳成言道,“这儿也有些杂书可以看,或是烧烧茶都可以。” “是个好地儿。”常乐很是满意,回头看十里,询问,“怎么样?” 十里挤眉弄眼一阵,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低声质问:“夫人,你们又要谈多久?怎么每次都不让我跟着。” “我们谈生意,是重要秘密,不能泄露。”常乐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你就在这儿好好地等着呗。” 十里怀疑地瞄了她一眼,勉强答应。 常乐便等着柳成言从小书屋里夹了炭火过来,将十里安顿好,这才在十里不放心的眼神里跟着柳成言回到小书屋。 将将撩开帘子,一个人影便闯进眼睛里。那个人正背对着她在画案前,外面的薄光打在他一身暗红的衣袍之上。 常乐惊诧地看向柳成言,在他温和肯定的目光中犹豫进了房:“柳斋主,这是有客啊。” 说着,思绪缓缓飘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原来柳成言刚刚半天不开门,不是在看小黄图,是在里面接客。 “接客”这个词儿猛地跳出,便无限在她脑子里放大。正常地招待客人,为什么要关店门呢? 脸上不禁染上尴尬之色,半晌才干着嗓子打着哈哈道:“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二位,我们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夫人来的正是时候。” 那个陌生人突然开嗓,语气多的是风流,怪熟悉的。等他笑着执扇扭头,常乐彻底傻住。 她可不是熟悉?这个人不是怀王是谁? 脑子思绪飞快联转。明白了怀王为什么跟她谈“画”时,笑的那么神秘不正经,隐隐也佩服柳斋主的能力,居然和怀王搞到一块去。 难怪柳成言当初说喜欢的是女子时,常乐下意识是抗拒相信的。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直觉直击真相。 电光火石之间,常乐脑子里已经有了新一册的春图内容,主角的形象也设定好了。 怀王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着常乐的神情从惊诧变为呆滞,最后竟不明意味地笑了起来。不禁疑惑地看向柳成言,眼神疑问。 柳成言大抵知晓常乐如今是想到了什么,偏过目光躲避怀王的质问。他很不想解释这件事。 常乐心细地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互动,紧紧咬住嘴唇才不让笑声溢出来。 空气在房中缓慢的移动,氛围却越发地暧昧起来,温度也不由得高了几分。 “夫人,见到怀王是不是该打声招呼?”柳成言捏着扇子,手成半拳,轻掩嘴唇咳了两声,将这莫名其妙地氛围打散。 常乐笑的灿然,朝怀王盈盈一拜,盯着怀王手中的扇子笑的怪异:“常氏见过怀王。” “夫人不必客气。”怀王发现她的眼神,不由得转了两下扇子,最后递到她面前,笑道,“夫人,可是对本王的折扇有兴趣?” “没有,就是看你和柳斋主都拿着扇子,觉得你们肯定是同道中人。想着,赶明我要不要也拿把扇子使使。”常乐说瞎话也不带打草稿的。 柳成言顿时觉得扇子有些烫手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五十一章 和怀王做生意 怀王在柳成言和常乐的表情里转了两圈,忽然也明白了什么。故意当着常乐的面向柳成言挑了挑眉头,眼角尽是风流:“成言,太守夫人可真不一般啊。” 柳成言嗔怪瞪他一眼,将扇子展开,扇了扇脸上的热气道:“怀王便不要再误导夫人了,她本就容易多想。” “多想?我多想什么了?”常乐装傻地笑了笑。 怀王将执扇一打,笑道:“说的是。赶明儿你我二人要是出现在这画册之上,这辈子的名誉也算是毁了。本王现在还没个王妃,可不想孤独终老。” 常乐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两句,最后也只能心虚地化作一抹浅笑。 “都坐下罢。”怀王用扇子点了点凳子,自己先撩起衣袍坐下。 常乐将斗篷取下,放在一旁多余的凳子上:“原来怀王和柳斋主早就认识。” “是,相识多年的旧友了。”怀王又故意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旁边一本正经坐着的柳成言。 常乐一口水差点没惊喜到喷出来,半晌才深呼吸两下,稳住情绪。 “怀王,莫要逗夫人了。”柳成言无奈地再次提醒。 怀王无辜地往椅背上靠了靠,用扇子敲打着手心,不正经道:“本王哪里逗太守夫人了?本王是在逗你。” 柳成言的脸瞬间黑了下去。 常乐憋笑憋到辛苦,一只手撑着额头掩住脸上憋笑到扭曲的表情,另一只手端起杯子就往嘴里灌茶,一口接一口不停歇,企图将内心的激动给压下去。 “夫人,今日来是想?”柳成言直接忽略怀王,将话题引向旁边的常乐。 常乐突然被提问,一口茶没咽下去,一声笑没憋住,一进一出,两方压力急速相碰硬是逼得她咳了两声。通了气儿,这才接过柳成言递来的手帕,擦去嘴角的水渍,不急不缓开口。 “今日,我就是想来带些炭笔回去,顺便看看你的画学的怎么样了。” 怀王见他们二人的动作,嘴角仍旧是笑意,眼睛却眯了起来。 “夫人还是莫要太激动。”柳成言哭笑不得,继续道,“不知夫人今日何时回去?” 常乐扫了怀王一眼,长久地犹豫之后,啧了一声:“要不,今日我还是早些回去罢,免得耽误你们二人谈事。” “我们二人谈的事,也是与夫人有关。夫人,留下也正合适。”柳成言勉强找回自己的表情,含笑将扇子放到了一旁。 常乐好奇:“跟我有关?难不成,怀王是想批量买我的画儿?” 她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问,就是仗着上回在刺史府里,怀王一直没有拆穿她,反而时不时帮她,便相信怀王是自己人。 再看他和柳成言的关系好的不一般,那自己的事情他肯定早就清清楚楚。上回她装柔弱告状,在他眼里不过是看戏一般。既然没有威胁性,只是自己丢了人,那她对怀王也就没了那么多的警惕与厌恶。 毕竟,她向来脸皮厚,不怕丢人。 怀王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扇子,只笑不言。 柳成言道:“怀王一直在帮我们销画。你的画,如今都被达官贵人高价买了去,这都多亏了怀王。”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没想到,怀王居然是做这种勾当的?”常乐惊叹出声,就像是在看一个大老鸨。 柳成言与怀王的表情俱是愣了一下。 “这叫生意。哪儿有人说自己的生意是勾当的?”柳成言叹了声。 怀王确实伸了下扇子打断柳成言的话,满是赞成一笑:“夫人说的对。咱们这做的可是见不得光的、不正经的,可不就是勾当?” 常乐向来不怕把自己带进沟,见怀王也如此明明白白地对自己所作所为有着清晰的认知,对他的好感也多了两分,合掌附和道:“可不是。” 柳成言也算是明白,他们俩就是一类人。难怪他每次见常乐都亲切,现在明白,是因为身边早就有了这么一个人。 “不过,斋主,你们这边合作之前也没告诉我,你们之间不会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威胁到了我的利益罢?”常乐警惕地看向柳成言。 柳成言双眸一弯,笑的柔和:“怎么会,怀王可是不要文利地跟我们合作的。” “不要文利?”常乐眼睛都开始发绿,“免费的?不要钱的?” “是的,不要钱。”柳成言笑的温润。 怀王却是皱起了眉头:“是这样吗?” “不是吗?”柳成言含笑反问。就当这是对怀王刚刚不正经的行为的反击。 怀王却是觉得损失重大,刚想反驳,衣袖就被常乐猛地抓住。 “别管什么是不是的了,你们俩反正是一家的,柳斋主跟我合作分利挣了钱,不也就等于怀王你挣了钱吗?” 常乐将他们自动看成一对儿,说起话来就像隔壁大妈调侃一对夫妻俩似的。 “这个说法,本王怎么觉得有些不妥?”怀王还想挣扎一下。不是说非要挣个利出来,这理儿他得说清了。 总不能他好心做事,最后还落个奇怪的名声罢? 柳成言瞧怀王脸色变差,得逞地抿唇一笑。 “哪里不妥?怀王,你这么好心,您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常乐目光虔诚,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上祭品了。 怀王被她弄得有些无措,最后只能无奈一笑,眉间染上几分得意,揶揄道:“观世音菩萨可是个女佛。” “什么女佛,观世音菩萨在下凡历劫之前原本也是个男佛的。”常乐笑着反击,嘲笑他读书少的神情溢于言表。 怀王还真是头一回听说,面对她的红口白牙,质疑道:“原是如此?” “自然。怀王应当是不爱看些神怪之书,整日看治国方略去了。多看看这些消遣的书,精神世界也能丰富些。”常乐说着,用手指在脑子边转了转圈儿。 怀王懒得与她多计较,便暂且是信了,挑眉一笑:“夫人说的是。” “居然能遇见怀王这样的人,真是常乐几辈子修来的好福分。”常乐再次止不住夸赞。 反正,多说些好听的也不会少块肉,没准儿怀王心情一好,不光不要钱还倒贴钱呢。 柳成言在旁听着,眉头微微皱起,眼睛里倒影着常乐趋利的谄媚样儿,一时不觉厌恶,倒是多了几分无奈。眉头也不禁颦了起来。 她如今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夸怀王的话可比当初说给他听的夸张多了。 “之前成言说给本王听,本王还不信。今日一聊,没想到夫人真这么贪财。”怀王忽然啧声调侃。 常乐表情垮下来,瞟向旁边的柳成言,又是委屈又是哀怨地不悦开口:“原来柳斋主是这么在外面诽谤我的?” “柳某……”柳成言感受到怀王的眼神威胁,说话说道一半咽了回去,无奈开口,“柳某也没说的那么直白。” “柳斋主,您是认真的吗?”常乐眨了眨无辜地眼睛看他,认真地等着他的一个解释。 柳成言生无可恋地叹了一声,再抬眼时,依旧是温和如水:“这经商之人,必是为财。夫人为财,理所应当。贪财,也非个贬词不是?” 常乐满意地弯起眼睛:“斋主说的有理。” 怀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二人,手指在桌面无声地敲动着。 “夫人,斋主。” 外面忽然响起十里的敲门声。 常乐疑惑回应:“怎么了?” “有客来买书了。” 常乐看向柳成言。柳成言起身,向他们点头致歉。刚习惯性地想拿起扇子,脑子里一灵光,又迅速收回手,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斋主,你这儿可是开门了。” “这两日有事便歇着了。” 外面响起柳成言和客人的寒暄声。 小屋里只剩下常乐和怀王。 少了个熟悉的人,常乐一时收了话,静静地喝起茶来。 “夫人就不想了解一下这画册卖的情况?”怀王忽然开口。 常乐笑了笑道:“怀王说的有理,那我画的那些,可还符合达官贵人的口味儿?” “还不错,他们还一直在问,这画者是何方神圣,很想见识一番。”怀王如实道,“本王也一直好奇,有幸得见,夫人倒与本王想象的不同。” “怎么不一样?”常乐明知故问,“是不是我长得不够猥琐?” 怀王不由惊愕,随后勾了勾唇角道:“差不多这个意思,不过也不能说这消遣之物便是猥琐下流的不是?” “怀王不愧是怀王,这境界就是不一样。您说的对,都是供人精神消遣的东西,怎么能分雅俗呢?”常乐一本正经地跟着附和,还有带着几分悔改之意,“以后常乐得多跟怀王学学这胸怀和见识。” “夫人客气了。”怀王客套两句,忽然道,“本王还有件事比较好奇。” 常乐不由得警惕看他。 她现在发现,只要这个怀王有问题,那肯定是没什么好事儿。 “怀王说来听听。” “上回,夫人接近刺史夫妻二人,怕是本打算求助于他们,救出十里姑娘罢?”怀王转悠两下扇子,最后往桌子上一敲,“可这后来怎么没说了呢?十里姑娘居然这样就被放了出来。” 常乐眨了眨眼,一颗心果然揪成了一团儿。 这个怀王看着清闲,眼睛可是毒的很,什么事儿脑子一转就能说出个逻辑来。可她又不能将花氏的事儿说出来,便打马虎眼。 “太守不是在公堂之上说的清清楚楚的吗?”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五十二章 抱上个金大腿 “这前因后果确实是清楚。”怀王若有所思道,“可前一日夫人还一筹莫展,在不知道本王善恶的情况下托实告状,第三日便能让太守找到证据将人给放了。这个速度,可比官府的效率高多了。” 常乐摊手笑道:“这可不是因为碰得巧吗?怀王老是问我们太守府的家事,这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既然闹到公堂之上,便不是家事。本王也只是好奇问问。”怀王往后一靠,惬意地摇着扇子,“毕竟做生意,知根知底才放心不是?” 常乐失声笑道:“我还对柳斋主与怀王的家中环境不熟呢。是不是也要问上一两句?怀王家里都有些什么兄弟姐妹,妻妾有几房?” “本王家中,只有一个兄长便是当今圣上。母妃早逝,至今未曾娶亲,更无妾室。”怀王很是配合地一串说下来,说着身子便前倾,桃花眼映着常乐,笑的悠然自得。 常乐哑口。 不过立刻被抱上一个金大腿的喜悦冲昏头脑。 原来他是皇上唯一的亲弟弟! “那夫人呢?” 怀王的声音带丝魅惑之意,与他的桃花眼很是相搭。常乐见他如此真诚,也跟着坦白:“脑子受过伤后记不得了。只晓得有个夫君是太守。” 就是坦白的没什么有效信息。 “那夫人这手画技是从哪儿学来的?”怀王继续追问。 常乐眼睛也不眨,脱口而出:“跟个没胡子的秃头大爷学的。” 这个人就是她大学里的班主任。没想到人生经历那么多老师,脱口而出的竟然是人生的最后一位班主任。 怀王将这个形象放在脑子里组合了一下,怎么想都不是个正经的模样。只能确定,没胡子的,定然是个公公。 “之前怎么没见夫人显露?” “我显没显露,怀王怎么知道呢?”常乐泰然自若地反问。 说话间,柳成言已经进来。 见他们氛围不对,担心常乐吃亏,便问了一句:“你们在聊什么?” “我们在聊太守夫人的家事儿。”怀王很是不要脸地抢先回话。 柳成言目光在常乐身上停留了一下,见她未反驳,再次试探问道:“是在聊太守?” “怎么?你也想聊聊?”怀王坏笑揶揄,反问不答。 “只不过最近听说,晋市当家的联合几个大商户,逼迫太守尽早断案罢了。”柳成言在原座位上坐下,看了看杯中的茶水,已经凉了,顺手倒在旁边的红陶水盂中,继续道,“最近太守应当是在想抓贼的法子罢。” “听说,晋市当铺又得了一批珍贵的珠宝,价值连城。其中,便有野国的琉璃冠。”怀王再次引向别的话题。 柳成言但笑不语,给怀王和常乐满上茶盏,又重新给自己倒上一杯红茶,这才喃喃笑道:“原来如此。那贼若是能上当,便是个傻的了。” “若不上当,便是更傻了。”怀王端起茶盏,浅闻了一下茶香。 常乐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拍了拍桌子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野国,什么上当?” “野国,是已经消亡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的国家,传说它的疆域正在如今的育国之中。”柳成言好心帮她解释,声音温柔,“传说中,野国拥有大量的财富,琉璃冠更是野国最尊贵的王后娜吉所有。多少人为找到野国的财富而苦苦追寻。如今琉璃冠现世,必得有心之人争抢。” 常乐觉得他说的不靠谱,轻笑了一声道:“这样的一件儿宝物,怎么可能突然间就出现?唬鬼呢。” 柳成言很是赞同点头,看向怀王:“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这东西是个套。那个盗窃贼又怎么会轻易落入呢?所以,太守行此招,只会是白费功劳。” “你们的意思是,太守故意散布这样的假消息,然后在晋市当铺守株待兔?”常乐不敢置信道,“他是把那个贼想的有多傻?” “正常人确实会这样想。但如果不是正常人,而且心怀鬼胎呢?”怀王也不点明,只是喝了口茶,悠悠道,“你们且看着罢,半个月后,盗窃贼再行偷窃之事时,定会看着网往里跳。” “如果这样,就真是个傻兔子了。”常乐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而且为什么非等到半个月后才偷?” “谁让他是个有自己规矩的贼?每隔半个月才偷上一次。”怀王也有些无奈道,“有个规矩,才能显得自己与其他的盗贼不同,显得自己高贵许多。” 常乐见他这是将自己也给骂了,不由得掩唇偷笑。这个怀王,确实跟一般的皇亲贵族不一样,很对她的口味儿。 柳成言见怀王如此笃定,竟也开始游移起来,一直陷入事情的思索,未顾及他们之间的闲话。好半晌才拨开一点迷雾,惊诧抬头。 “怀王是说,这盗窃贼的身份?他定会以盗认盗?” 怀王偏头看他,赞许一笑:“成言,果真是一点就通。” 常乐再次一头雾水。 “可他若是不去……”柳成言转着杯盏,一点点盘算着。 “不去,想必偷盗只是个幌子。”怀王接口。 “若去……”柳成言抬眸,眼睛里的星星在闪耀。 怀王抿唇,如同胜券在握:“那偷盗定是个幌子。” 柳成言霍然拨开迷雾见青天,由衷钦佩道:“成言果真还是思虑太浅。” “是你知晓的少了。” 怀王将扇子一展,那成竹在胸的气魄,仿佛世间万种难事都能轻易地化成他眉眼间的风流自在。 “我这知晓的也不多,也不见你们说个明话儿。既是不说明,又非得在我跟前儿说,挑的我心痒痒。” 常乐埋怨上一句,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端过茶盏慢慢饮起来,懒得再看他们一眼。心里却在盘算着,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按直觉来说,这个话她应当是明白的,明白到能说来。可那个意思到了嘴边,愣是说不出来。 “此等事,你也不必费心了。你还是好好想着,怎么挣钱才是。”柳成言安慰道。 怀王见不得他对常乐这副宠溺的样子,立刻插上一句:“挣那么多钱作甚,还不是要被人偷?” 常乐白了他一眼:“有的偷总比没的偷好。” “怀王也只是打趣儿。你不是要看我画的画?” (本章未完,请翻页) 柳成言说着,起身将常乐引到画案前。桌案上正摆着炭笔纸张。 只一眼,常乐便愣住了。 柳成言居然是画了怀王!而且看起来,画的熟练度已经算是入了门,不得不佩服他的领悟能力。 “画的真好,真好。”常乐忍俊不禁,意识到环境不适合这般,又勉强憋着笑,“真是把怀王画的栩栩如生。” 听她夸完,柳成言又听出别的意味来,脸生羞赫之意。 他画怀王,完全是因为怀王来时他正在练习,拗不过怀王的请求,这才替他画了一幅。刚画好,常乐正巧来了。 怀王若无其事地在旁饮茶。 “看到你的进步如此之大,为师甚是欣慰。”常乐拍了下他的肩膀,拿过炭笔,用没烧的那边虚指着画笑道,“你这线条还挺可以,尺寸比也掌握的很好,一看就是靠了底子的。但是光影变化差了点,眼睛嘴巴各处的神态表现也还差点韵味儿,你像这样……” 常乐说着,便将笔掉了个头,直接在人像上圈点起来,适当的还修补上两笔。一言一行,都是个先生认真教学的样子。 怀王在旁听着也颇为好奇,悄无声息地起身,靠近画案,也在一旁当起了学徒。见她落笔利落,言辞清晰,浑身的自信,不正经的笑意缓缓收起,只剩满心的赞许。 这一说,就是两刻钟。说到后来,常乐都从站着变成了跪着。 “好了,大概就是这样了。”常乐按揉着腰,疲惫地站起来,无力地指了指画道,“这回先说这些罢,你再慢慢学。过几日便是咱们合伙一个月了,到时候我会来拿分利的。今日,我先拿些炭笔回去。” “好。我去给你装些炭笔。”柳成言径直往屋外走。 常乐忙提醒:“记得拿没涂过料的毛品。” “嗯。”柳成言轻轻地嗯了一声出房。 常乐满意地晃了晃疲惫的身子,无意扭头,正对上怀王的笑意。猛然受惊,心脏好似停了一拍。 这昏暗的环境里,猛然看见一张笑的不怀好意的脸是真的可怕。 “夫人,如今赚了点儿钱,其实可以换个生意做。”怀王勾唇笑道,“再者,现在成言学会了,夫人只负责教授,也可以要求不再画……” 常乐听他意思不对,侧耳静听,想听出个所以然来。 “夫人还一直要画下去,看来是真喜欢。”怀王说罢,突然朗声大笑。 常乐被他笑的竟觉有几分羞耻? 甩掉这个可笑的感觉,常乐还是选择了委婉解释,没有大方承认。 “斋主现在这画技,神形都差点,如果直接上手,买者不满意了怎么办?不能因为一时懒筋犯了,就做些偷工减料的事。咱们做商人的,要讲究诚信,这样才能固旧开新。什么喜不喜欢,说的太感情用事了罢?做生意,得理性。” 怀王听她一番言,很是配合地拍了拍手:“能与夫人共同处事,本王真是可以放宽心了。” “那可不是?”常乐假笑两声,见柳成言进来,几步上前,顺便抓起斗篷,接过布袋看了看,笑道,“辛苦斋主了,常乐这便回去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五十三章 风雪楼的舞姬 柳成言含笑:“夫人路上小心。” “嗯。”常乐笑着回应,扭头对怀王时,一脸不情愿,“怀王,常氏这便退了。” 不等怀王答应,常乐撩开帘子便出去了。 怀王瞧着帮忙抬帘子的柳成言,目光不善,道:“她对你我的态度为何如此不同?” 柳成言摇头笑了笑:“这就要问怀王自己了。” “本王如此风流倜傥,想来是没你会哄人。”怀王摇着扇子,晃了晃脑袋,自我感觉良好。 …… 夜里,张长修很晚才踏雪而回,鬼使神差地到了壶院。 只有主屋的灯还是亮着的,一道人影映在窗纸上,像是站着的,在低头做什么事。 张长修站在门口看着,失神了许久,直到传来脚步声,这才转了身子,径直往红豆苑走去。 脚步声是春暖发出来的。 她见夜深便来关院门,心细发现门口台阶下才存的薄雪上的脚印,当即一阵心慌。左右看了看,没有半个人,吓得忙将院门给关上。转身就往主屋跑去。 “夫人,夫人。” 常乐正在作画,听见急促地敲门声,将画一掀,反放桌上。 “怎么了?” 开门便是春暖惊慌失措的神情,十里和冬夏秋莺也都被动静惊动,到了主屋门前来。 “夫人,咱们好像被人盯上了。”春暖小心翼翼地开口。 秋莺最是胆小,听完便紧紧地抓住冬夏的胳膊,紧张地四处乱看,哭音都出来了:“谁,谁盯上咱们了?” 十里镇定地想了想道:“夫人,不会是家主罢?” 常乐正疑惑,听见十里的猜疑,从内心深处便拒绝,不管是不是直接否认。 “怎么可能?他大半夜的过来盯壶院,有病吧?” “没准儿,是家主想夫人了呢?”冬夏也是十分的淡定,甚至还有几分希冀。 “想个毛线。”常乐没好气地挥挥手,“你们以后别再随便开院门就是,该睡的睡罢。” 看着房门重重合上,四个丫鬟面面相觑。 终了,秋莺仍是害怕地问上一句:“真的是家主,不是什么贼人吗?最近那个盗窃贼挺猖獗的。” “咱们穷的响叮当,除了人就没他能偷得,他来也是济贫来了。” 十里话糙理不糙,安慰着秋莺,让她们回了房。自己则去一旁的小厨房,等常乐睡了再睡。 张长修全然不知自己留下了多大的恐慌,到了红豆苑,惊醒了将睡的花楚儿。 “夫君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晚?”花楚儿强收起疲倦,含笑帮张长修宽衣解带。 张长修累的不想说话,还是敷衍了一句:“这两日公务比较繁忙。” “夫君要注意身子才是。”花楚儿担心道,将他的衣服放到一旁的屏风上,出门接过如玉准备的洗漱水,“今日,容姑姑来找了妾。说是有些家务事需要断,主母出府了没找着,便问了妾。妾也不敢乱定,便让容姑姑等着主母回来,也不知晓等回来了没。” 张长修正洗脸,听这话,顿了一下。随意地洗了洗,接过花楚儿递过来的毛巾道:“我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许她出府了,她闲不住,这也是正常。日后,容姑姑再来找你问家事,你只管断了就是。反正常氏现在也顾不得家里。” “是。”花楚儿柔柔一笑,将毛巾从他手里取过,挂好。 张长修已经去了床前,往上一躺,便睡着了。 花楚儿轻抚开他紧皱的眉头,笑的别有深意。 …… 因着天冷,常乐见不着太阳便不出门,躲在屋里要么躺尸,要么画画。兴致来了,就裹着被子坐在门口,指挥着三个丫鬟堆雪人。 好容易等到个出太阳的天儿,腊月二十九。 常乐带上这几日的画册,还装了些银两,和十里溜出了门。 “唉,听说风雪楼从育国新进了批舞姬,今儿晚就要供爷们儿消遣。”一个布袄男子双手插在袖中,笑的一脸奸淫。 常乐的步子不由得停了下来,侧耳听他们说的话。 “那舞姬咱们可没福气用。”另一个糙汉子怂里怂气地摇了摇头。 布袄男子啧了声道:“买不起,还看不起了?晚上咱们就去看看,听说她们个个儿倾国倾城。” 随着他们走远,常乐再听不到其他。呆在原地回想了好半天,这才想起件重要的事儿来。 她作为穿越人士,居然至今没去过青楼! “夫人,你想什么呢?”十里搡了搡常乐。 常乐笑了笑道:“十里,你可知道这风雪楼在哪儿?” “我哪儿知道。”十里用警惕的眼神凝视她,严肃道,“夫人,你又想干什么?” 常乐的想法被十里的迫视给硬生生压了下去,为了一时的安生,只能摆了摆手:“没什么,就问问。” “夫人,您每次问问都是没好事儿。”十里已经熟悉了现在的常乐,对她甚是了解,几步追上她,着急道,“夫人,你是不是想去那个风雪楼了?” “唉哟,我没有。”常乐心虚,为了躲避她,竟走起了蛇形道路。 “夫人,上次我问你,斋主说的,当时房中的客人是谁,您还没回答我呢。”十里不依不饶地紧跟,还开始了翻旧账。 常乐笑了笑:“我已经告诉给你了,就是个很厉害的人啊。” “很厉害?夫人是不是又抱人家大腿了?”十里急到脸都变了色儿。 常乐停下,将她双肩一抓,企图让她镇定下来,认真道:“我知道抱大腿是要浸猪笼的,我绝对没干这种不要命的事儿。我只是和他在挣钱这方面同伙儿了而已,我这是找了个靠山。” “那夫人到底在做什么不正经的事儿?如果只是卖画,你为什么都不让我在场?”十里索性一个问题问到底。 常乐头疼看她:“我这也是为你好。十里,你真的,比我老娘还絮叨。你就放心信我,我是有分寸的。” “只怕夫人的分寸与常人不同。”十里突然消沉下来,看着常乐的眼神认真到竟有几分陌生,“夫人,十里虽然不识字,却最爱听老一辈儿讲的鬼怪故事,鬼怪附身的桥段,十里都有一肚子。十里事事告诫夫人,只希望夫人能好好地活着。” 常乐怔愣原地,看着她久久不能开口。第一回见着这样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十里,她的人瘦瘦小小的,脸颊通红,却也是个骨子里倔强的人。一双杏眼,比谁都看得通透。 “好了,我都知道的。定会好好活着。”常乐将她肩膀一揽,笑嘻嘻开口,转眼看见一家成衣店,眼睛一亮,拍了拍常乐的肩背道,“咱们去试两套衣服。要过年了,我给你买套新衣服。” …… “夫人,你们今日这是……” 柳成言惊诧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常乐和十里竟然穿了一身男人的衣服,束了个道士头。衣服还挺大,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瞧着很是不协调。 “夫人非说穿男人的衣服免得遭欺负,我怎么那么不信。”十里偏过脸低声埋怨两句。 常乐忽略十里的哀怨:“我发现你这个净水巷偏僻,而且鱼龙混杂的,我们两个若是走的晚了,总归是不安全。还是这样安全些。” “你们这样,确实挺安全。”柳成言半天也找不到个合适的措辞。 打扮的像个道士,能不安全吗? 常乐盯着柳成言的头发,又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团子,总感觉哪里不太对:“我怎么感觉,咱们的头发,扎的有点不一样?” 当时换装罢,十里不会梳男子头,她见男的都是将头发扎了起来,就根据丸子头改良了一下。如今她越看柳成言一丝不苟的发髻眉头越深,很想拆开看看是怎么弄的。 “哟,成言,这是从哪儿来的道士?” 随着一声调侃,常乐对着柳成言做了一个很是心累的表情,还得含笑转身,按礼节行礼。 “常氏,见过怀王。” 十里一听,忙跟着行礼。 怀王今日依旧是一身红衣,一双桃花眼就像是含满了整个春天。他进门就听见了常乐的声音,才故意有了刚刚那句打趣儿。现在,也嘴上不饶。 “原来是太守夫人,本王还以为是下山的道士,化缘化到这儿了。” 常乐瞪他一眼,低头看了看自己虽然是一身灰袄灰袍,也不至于被说成这样:“我这是故意买的大号衣服,遮身材的,哪里是道士了?” “夫人。”十里忙捏了她的胳膊一下,“夫人,说话注意些。” 柳成言只能是见怪不怪,心中还是有些膈应。这真是第一回遇见这么直白的女子,若不是知道她是太守夫人,出身清白,当真要将她与那些风尘女子放在一处了去。 怀王幸好还是嘴上君子,只是饶有趣味地勾起嘴角,拿扇子虚指了一下常乐的头发:“要想扮作男子,这头发也得梳对了才是。” 常乐抬眼努力往上看,也看不到自己的发际线,最后将目光落在怀王的发髻上。他的头发编了几绺麻花辫,整整齐齐地扎在玉冠之中,瞧着甚是精美。 “你这头发,说是道士都是在夸你了,乞丐的头发都比你梳的严谨。” 怀王几步上前,忽然抬手,将她头上的木簪拔下。常乐的头发便像是泄洪了的大水,猛地泄下,乌亮亮的披在肩上甚是好看。怀王静静地瞧着,眼中嘴角多了几分温柔。 十里和柳成言俱是看呆了眼。 这个动作,无异于是在调戏常乐这个良家妇女。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五十四章 和怀王逛花楼 常乐借着怀王的眼睛作镜子,看见好容易绑起来的头发松开,气恼道:“你就这样随便拆开我的头发,难不成你给我扎啊?” “好啊。”怀王拿着簪子立在她面前,笑的一脸春暖花开。 常乐质疑看他:“你平时都是别人伺候梳的罢?”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常乐挠了挠头发,就要跟怀王进小屋。十里和柳成言皆上前一步,将他们拦下,同时开口。 “夫人,使不得。” “怀王,使不得。” 常乐和怀王相视一眼,看着他们笑道:“怎么使不得?” 十里和柳成言相信常乐是不明白,但他们不相信怀王不明白。一个陌生男子给已做人妇的女子梳头,这传出去是怎么也洗不清的奸情。 “好像,是不太妥。” 常乐在十里的“你会被浸猪笼”这句话的专用眼神下将将明白过来,犹豫地附和十里和柳成言的意思。 她也不是随便就让男生梳头发的人,但是想着就是单纯的梳个头发,不应该瞎想些有的没的。但看见十里和柳成言惊恐的表情,幡然醒悟,她是应该经常瞎想些有的没的。 怀王脸上笑意不减,兴趣却减了几分:“原来夫人也与这世俗之中的人一般。本王只是想帮你梳个头发,别无他意。” “这,我也没多想。”常乐挠了挠眉头,瞟了十里和柳成言一眼,“我这总是要学梳头发的,十里你又不会。那我之前一直教斋主画画,不然斋主就当做交换,今日教我梳头发?” “不可。”柳成言脱口而出,见他们二人却是真诚无他意,无奈道,“那便让柳某和十里姑娘在旁看着罢。” 十里惊讶于斋主这么容易地妥协,转眼见常乐的苦苦哀求,忍不住叹了一声:“我们得看着。” “看着嘛。”常乐好笑看他们。本来也没打算躲着他们梳头发。 柳成言不放心,转身将店门又关了起来。 后院的那间小茶室光线要好些,柳成言便拿了镜子与梳子,交给常乐和怀王。 常乐端坐在铜镜前面,勉强可以看清自己的模样,心情忐忑地等着怀王给她梳头。 怀王拿起梳子,将她的脑袋摆正,骨节分明的手指便没入她的秀发中,一梳梳到尾。 十里在旁看着,就像在看什么惊险场面,整个人揪在一块儿,两只手紧紧地绞在一起。 “你也好生看着些,下次便可以给夫人梳了。”柳成言适时提醒。 十里猛点头,眼睛睁地格外的大,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就连怀王的手放在哪儿都要看个仔细。 常乐没了之前的忐忑,倒是悠然自得地眯起了眼睛。感受着他的手在温柔地抓着她的头发,他微凉的指尖时不时碰到她的头皮,软软的很舒服。这场景就像是在理发店,感受着托尼老师的服务。 看着铜镜映出的怀王的面容,常乐不由得咧嘴一笑。这个托尼老师可是个美男子。 花了约一刻钟,怀王终于梳好,将木簪往她发间一簪,往侧边退了退:“如何?” 常乐惊喜地对着铜镜前后左右地看,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自己此时此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刻就是个翩翩君子,一时乐得合不拢嘴。 “怀王的手艺真是巧。” “你可学会了?”柳成言担心看向旁边的十里。 十里笃定点头,浑身仍旧是紧绷着的:“学会了,必须学会!” 说话间,常乐已经蹦跶到十里面前,晃了晃脑袋,炫耀道:“怎么样,你家夫人好看么?像不像个俊公子?” “像,像极了。”十里难得地夸上一句。 常乐登时跟吃了蜜似的,转身朝着怀王恭恭敬敬行了个男子礼:“常某谢过怀王。” “学的倒是有模有样。”怀王对于自己的作品也很是满意,甚至认为,常乐因为这个发髻而变得有些亮眼。 常乐眼珠子转了转,腼腆道:“怀王,可听说过风雪楼今晚有个舞姬表演?” 柳成言的眉头跳了跳。 怀王挑眉,还未开口,便见十里将常乐拽到了一边,悄声做着警告。 “夫人,你不是说你不去吗?” “我是不去啊,我就问问,你别急。” 见常乐又回到跟前儿,怀王风流笑道:“听过,怎么,夫人有兴趣?” “有那么一点。那你今晚会去吗?”常乐在十里要拽她的前一刻,往旁边一闪躲,将柳成言隔在她们中间,等着怀王的回答。 …… 右和巷,是十三郡有名的花巷。 一到夜间,华灯初上,整条巷子是全城最亮的。 风雪楼是右和巷最有名的花楼。对面就是花楚儿曾经待过的明月楼。 三层的高楼,占的地面儿有别的店铺三个那么大。雕花栋梁,朱红的门柱,高挂的大灯笼,门庭若市。 今夜有育国的美人献舞,更是招引了不少的客人。 五六个姑娘站在门前廊揽客。穿着紧身的袄裙,将身材显得凹凸有致。浓妆艳抹,巧笑嫣然。 “公子,你真的要进去啊?” 十里苦着一张脸,眉头拧成一坨。盯着那些挥手招客的姑娘们,就像是看见一群毒蝎,避之不及。 常乐认真看她:“不是跟你说了吗?我都是为了画画。这哪儿能看见最多的美人?自然非花楼莫属。而且,今夜有别国美人,画上一幅异域美人图,绝对受欢迎。” 十里像是明白过什么,脸色煞白,惊诧出声:“夫……公子,你一直卖的不会是那种美人图罢?” “那种?”常乐在不正经方面懂得很快,眉头一挑,贱兮兮看十里。 十里硬是被逼着羞红了脸,趴在她的耳朵边悄声告知。 “不正经的那种。” 常乐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看她,想这十里还是可以的,居然也知道卖不正经的画要容易的多。等她再调教几回,想必画男春宫的事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十里了。 “公子,你说话呀。”十里急着催促她。 常乐勾唇一笑,暂且先认了:“差不多。这种画可赚钱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瞒着你了罢?” 十里纠结地瞥向旁边静待她们主仆二人闲聊的怀王和柳成言,眼睛上也蒙上了一层有色纱雾。 越看 (本章未完,请翻页) 越觉得他们是不正经的男人。 正经的怎么会做这种生意,又怎么会来花楼看美人? “夫人,那你可要小心斋主和怀王了。”十里再次趴在常乐的耳朵边,一本正经地提醒,“他们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 “说的你夫人我是正经人一样。”常乐自嘲一声。 见十里没怎么介意她画美人的事儿,觉得十里还是有资质入门的,甚是欣慰。 “斋主,怀王,咱们这就进去逛逛?” 见常乐终于解决了丫鬟,柳成言暗叹着十里这个丫鬟的不坚定,还是无奈地抬脚跟着怀王一块儿踏入了风雪楼的大门。 不等他们上台阶,姑娘们已经迎了下来。 柳成言脸上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意,却是借着扇子阻挡她们的接触,笑不达眼底,整个人透着疏离。 姑娘们也是混场多年,眼睛尖的跟什么似的,看出他不是今日能傍上的客人,便自动地往他旁边的两位身上靠。 柳成言瞥眼往左一瞧,又惊又叹。怀王还是那个老样子;常乐却如登徒浪子找到了归属地,放浪形骸。 怀王在那厢,来者不拒。桃花眼含情,眉梢自勾人,嘴角是风流。一手负背,另一手把玩着金骨扇。 扇子在他手中如同有灵,这刻点在这个姑娘的如花脸蛋,下刻划过一个美人的肩头落在另一位的秀颈锁骨之上。所过之处,自是引起一片娇媚声喘。 怀王百花丛中过,玩的不亦乐乎。 稀奇的是,仔细看便能发现,没有一个姑娘能近得了他的身,甚至连片衣料也没挨着。 常乐长得俊俏,引得不少姑娘围上。她同样是来者不拒,甚至还主动勾人。十里挡得住上门的莺莺燕燕,拦不住自己夫人的主动收揽。十里好容易扒开一个,常乐就顺势把那个推到她的怀里。 十里身个不高,若是男子便是矮的,姑娘们大多看不上眼,撞上娇笑一声便走了。难得有几个看上她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靠上撩拨两下。十里只觉一阵酥麻,嫌弃地将人推开。 “哎哟,是怀王来了。你们这些不入眼的就不要往上靠了。” 风雪楼的当家妈妈风雪扭着腰肢,挥着粉的亮眼的帕子上前,嫌弃地将围着他们的姑娘打发开。 当家妈妈约有四旬,穿着一身艳丽的亮红衣袄,脸上的粉抹了不知几层厚,假白的像是带了个面具。再不必说大红的嘴唇,浓浓的眼妆与腮红,用色大胆,妖艳非常。 “怀王,今儿个终于得空来了,已经好些日子没瞧见了。”风妈妈风情万种地立在怀王面前,往旁斜斜一瞟,越过柳成言,落在常乐身上,笑道,“今儿还带了个俊俏的公子哥儿呢?” “听说风妈妈今晚搞了个舞姬大会,特来瞧瞧。”怀王熟络地跟她寒暄,将扇子一展,恣意地扇了两扇,妥妥的风流公子哥。 风妈妈很是上道的神秘一笑:“那怀王今晚可真的要好好地瞧瞧,看有没有能入上眼的。这回,还是坐在上面儿?” 常乐顺着风妈妈的目光,往后面的二楼看去,那边只设了几张座儿,还用幔帘隔成一个个的小隔间。看起来是高级雅座儿,不过距离远了些。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五十五章 这都比不了 怀王见常乐眉头微皱,知晓她不太满意,悠悠开口:“常公子想坐哪处?” 闻言,常乐也不客气,环视整场,指着离台子最近的一排前座中间的那桌:“那儿罢,视线好。” 风妈妈细长的丹凤眼淡淡地在常乐身上扫了一眼,全然没想把这个瞧着就稚嫩的白面公子哥儿放在眼里,暗笑是个没见识的生客。不过,能是怀王带来,身份定然也是高的。 “好,风妈妈,今儿个我们便坐那儿了。”怀王用扇子指了指常乐定的位置。 风妈妈为难道:“怀王,那儿已经被人给占了。” “哦?”怀王挑眉,不急不忙道,“那你问问,他可愿意同本王一换?” “这哪儿还有不乐意的,怕是不敢坐罢了。”风妈妈奉承道。见怀王如此在意那位公子的意见,不由得多瞧了常乐两眼。 怀王朗笑:“这有什么不敢坐的,本王许了。你只管去问就是。” “好。喏,人来了。奴家这就去问。”风妈妈说着就往门口迎了过去。 常乐瞧过去,见门口进来个脑满肥肠、财大气粗、商贾气质的油腻大叔。风妈妈不知说了几句什么,那油腻大叔立马受宠若惊地点头应了。 不会儿,他便上前来,朝始终无动于衷的怀王行礼,谄媚道:“草民斗胆,这位置便让给怀王了。” “多谢孙当家的割爱,给本王一个面子,便坐上面罢。”怀王客套道。 孙当家的立马点头哈腰:“哎呦,怀王折煞草民了。那草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几番来回,常乐终于如愿坐在了中间的座位。怀王坐中间,常乐和柳成言一左一右,十里自是站着伺候。 龟奴送上酒茶甜点来,却没送来美人儿,卑声道:“怀王,今儿个如霜姑娘病了,您可点个其他姑娘?” “不了,待会儿再看。”怀王几句将人打发走。 常乐从进门就觉得怀王对这个地方了如指掌,等着龟奴一走,只剩下他们,这才开口:“怀王经常来?” “自然。食色,性也。本王常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罢?”怀王好笑看她。 常乐啧了一声,艳羡道:“做个有钱的闲人就是好,四处挥霍,当个纨绔。” “公子。”十里受惊不小,忙推了常乐一下。辱骂皇亲,这罪名可是不小的! 怀王也不介意,朗声笑道:“常公子说的不错,本王也是这般感觉。日后常公子在本王面前,随意说话就是,不必顾及其他。不然,说起话来也不畅快了。” 常乐感慨:“怀王,不愧是怀王。这个如霜不会是这儿的花魁罢?” “是。”怀王颔首。 “那真是遗憾,竟然无幸看见花魁。” 常乐失望地耷拉下脸,瞄向与桌子齐高的主台。 上面铺满红色的绒毯,一看便不是次品,上方四面八方的红绸拢成个大红绣球,高悬在半空中。 台子两旁是两个短些的副台,那边放着一排排的凳子。 两方副台后便是上场的过道,左右各一大面镂刻着图案的隔断。左边的是仙女踏风归,右面的是踏雪寻梅,正应了风雪楼的“风雪”二字。 “你说,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盗窃贼到时候到底会不会去偷晋市当铺?” 后面一桌传来谈话声。常乐扭头,一个细条书生,一个歪眼商贾。 “此时既然漏了风声,想必那盗窃贼已经在准备了。”细条书生抿嘴肯定道。 “可怜这晋市当铺,才被偷,好容易进批货,藏着藏着还是全天下都知道了。”歪眼商贾啧声道,“我看啊,晋市当铺的掌柜的要把这批珠宝给埋到地下去咯。” “埋到地下,那个盗窃贼定然也能掘地三尺给找出来。”细条书生莫名对这位盗窃贼很相信,忽然振奋道,“听说,太守跟都尉商量,派精兵将晋市当铺给保护起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呢。这样,那个盗窃贼还是得手,那怕是没人能抓的住了。” “你说这盗窃贼是不是嫌育国太穷了,才来咱们这边儿偷?闹得人糟心。太守这次再抓不住,乌纱帽可就不保了。”歪眼商贾摇头惋惜道。 他们突然转了话题,常乐便不再侧耳相听。 常乐早已想通上回怀王和柳成言的意思。 无非就是,这盗窃贼有可能是育国派来的奸细。 张长修设套,盗窃贼如果不入套,说明真是奸细,盗窃只是在隐藏什么。如果入套,也说明盗窃贼是做贼心虚,想借此来坐实真的只是偷盗而已,隐藏奸细身份。 至于是不是还有其他可能,看结果便知。 “常公子,认为太守这回能否得手?”怀王突然问道。 常乐惆怅道:“自然是希望他能。但如果,真的盗贼去了,又全身而退呢?” “那都尉手下的精兵也太没用了。”怀王笑的随意,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 柳成言却是开了口:“官府在部署,这盗窃贼定然也不闲着。若是盗窃贼这两日便混入了晋市当铺,摸透了情况,那想要抓到就难了。” 怀王不以为意,抿了口茶道:“就看都尉的人眼神儿好不好了。” 半盏茶过去,乐姬清一色穿着紫色的袄裙,带着各自的乐器上场。且说那些乐器,金石丝竹,匏土革木,种类多样。一见,便可料下面声乐之震撼。 全场的气氛突然躁动起来,俱各说着台上的光景,眼巴巴等着舞姬的上场。 几下钟鼓响,铿锵之声传遍整个风雪楼,引得氛围猛地高涨起来。台上却久久没有动静。 正当场面控制不住的时候,一白衣女子抱着古琴走了上来。那女子一身白,脸蒙轻纱,眉目淡然,缓缓上前,通身清冷的气质,如同谪仙。 同是高冷的女子,她与刺史夫人李斛全然不同。她多了两分脱俗,李斛自有一身傲然。 琴声起,悠扬空灵。 “她叫什么?”常乐突然道。 “青莲。”怀王慵懒道。 “怀王还真清楚。那如霜与她相比如何?”常乐以为此人是绝美的了,再想不出,花魁得是何模样。 怀王睨她忽笑,笑的让人莫名其妙,但闻他满是陶醉道:“二者难相比。” 常乐惊愕,以为他是骗人的:“这容貌气质都比不了?” “比不了。”怀王偏头,垂眸笑着,一字一句格外笃定清晰。 常乐的好奇心更甚,一时也没心思听青 (本章未完,请翻页) 莲弹得什么。 一曲终了,掌声四起,还掺杂着些粗鄙的叫喊声。 青莲退下,风妈妈上场,扬臂挥手,示意大家静下来。因着大戏在后,众人便很配合地安静下来。 “风雪谢过各位爷的捧场,刚刚青莲姑娘暖场,后头便是咱们今晚的重头戏了。”风妈妈促狭道,“各位爷可要看仔细咯,等会儿莫让人抢了去。” 风妈妈说了几句,便是开场,转身下了台去。 乐声起。 须臾间,两方隔断后各出来一批舞姬,约莫十几人。一水的橙色舞衣,利落单薄,藕臂长腿若隐若现。全场登时发出一阵阵不正经的声音。 所有的舞姬皆是白肤邃眼,眸子还泛着幽幽绿光,高鼻梁薄嘴唇。看这模样,确实和她画的盗窃犯像是同一个国度的。 乐声狂躁,她们的舞步也比普通的歌舞有力些,狂野豪放又颇具魅惑。 常乐却是不太欣赏的了。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抱着胳膊,百无聊赖。这舞蹈令人眼花缭乱,迷得她打起了哈欠。 偶尔无聊地往旁边一瞥,怀王倒是看的享受。柳成言静坐饮茶,仍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不经意抬眼接收到她的目光,抿唇一笑。常乐的困意瞬间消散不少,回了个微笑。 目光回转,再次落在台上,不知道这是第几批舞姬了。 只觉得她们千娇百媚还不如柳成言的一笑好看,她们极尽身段儿也比不上怀王眼角的半点风流妩媚。 偏头想跟十里搭一句话,却正见着十里脸上神情的精彩。就是那种羡慕嫉妒恨,看着生气,却又忍不住偷偷看的心理。 常乐咂舌,叹了声端起茶盏,茶水已经温凉。 “怎么?看不上?”怀王突然出声询问。 常乐百无聊赖道:“比起这异域风情,我还是喜欢温柔水乡的。” 怀王挑眉:“水乡多柔情,看多了也是平淡如水。这种别样风情,更带魅惑。” 常乐狐疑看他,触及他的桃花眼,忍不住打趣儿道:“她们这还不如你一笑魅惑呢,有什么好看的。” 怀王眸光亮了几分,像是很受用,笑的更加恣意:“多谢太守夫人夸奖。太守夫人不妨等等,好戏还在后面。” “嗯。”常乐无力地应了一声。 “下回,本王带你换个地方。” 耳边兀地传来怀王的低声,常乐狐疑看过去,却见他笑意浓浓地欣赏着舞乐,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就在常乐真的要睡过去的时候。 场上突然换了光景。 一群舞姬推着排排高架皮鼓上场。 常乐终于有了些精神。 “咚”! 突然,一只鼓槌从天而降,砸在平放在正中央的鼓面上。众人皆惊,顺着鼓槌反弹的方向往上看去,入目便是一双玉足,还未来得及在往上看,玉足的主人便落了下来。 一身金色透红的舞衣显示出她的独一无二。 她身姿轻盈如羽,脚尖轻点在鼓面上,整个人便呈金鸡独立的姿势展现在众人面前,如同马踏飞燕的和谐与惊艳。脸上蒙着红纱,露出来的眼睛深邃透彻,只那双眼睛便能迷倒众生。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五十六章 厉害了我的怀王 常乐也忍不住惊叹道:“我收回刚刚的话,这异域美人儿真是好看。” 怀王偏头,哀怨道:“怎么,本王又比不上了?” “她光一双眼睛都能迷死人,怀王你毕竟是个男子,就别跟女子比了。”常乐都不舍得将目光从女子身上挪开半分。从她的眼睛一直看到脚,认真地闭眼都能在脑袋里重塑出她的模样。 怀王也懒得再理她,转眼瞧台上,正好与女子的目光对上。女子的双目顺势一弯,全场的叫声如同浪潮一般涌过。 叫声未停,鼓声已起。 女子像是与抛出去的鼓槌玩起了追逐游戏,上下翻飞,迅速轻盈之柔与顿足挥接鼓槌之刚完美结合。每一声鼓点都砸在看者心里。 闻者,一颗心无不随之而动。时剧烈时缓,心好像不似自己的,难以控制。 这种感觉整整持续了一刻钟,最后一重锤敲断了急促的音律,敲碎了所有人的骨髓。随之,女子将面纱一摘,众人如泥委在座位之上。 突发事件却发生了,女子竟没接到鼓槌。鼓槌径直飞向台下,正好就是常乐那桌。女子吓得花容失色,眼见着要从台上摔下。 常乐只觉身旁一阵风,一抹红影飞过,凌空接下鼓槌。下一刻,怀王已经抱着美人稳稳地落在台上。 众人喝彩,也有嫉恨的目光落在他们二人身上。常乐就是其中一个。 她多恨,挽救现场的人不是她! 见着怀王的手落在美人纤细白嫩的腰肢上,常乐很想剁了他的手。又见美人双手勾着怀王的脖子,含情脉脉地瞧着,半天都没动静,常乐忍不了了。 怀王余光瞥见常乐如见仇家的恨目,不自觉地嘴角上扬。低眼看向女子,也不松开,勾唇道:“姑娘可要小心。” “流里流气的!”常乐恨恨地骂了一声,一拍桌子,仰身便靠在椅背上,气鼓鼓的。 十里见状,不解看她,还有些恐慌。根据她多年的经验,她家夫人这明显是吃醋了。 她家夫人在吃怀王的醋! 柳成言也是这般以为,神情一时复杂起来。 怀王也清晰听见,却是未理,嘴角笑意更甚:“姑娘,站稳了。” 女子不似一般人那般娇羞,定定地看着怀王,妩媚一笑,轻声道:“多谢公子。” 见他们二人终于分开,常乐的心情才刚好,又被他们之间的眉目传情给弄得一阵恼意。 怀王走了两步,轻飘飘地落下台。刚回到位置上,便被常乐的瞪眼给吓了一跳,强按住笑意道:“常公子这是为何?” “你居然摸了她。”常乐眯起眼,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母狼,“你太不要脸了。” “常公子这是?”怀王噙笑,心底却泛起层层涟漪。 常乐突然一声轻叹,身子往旁边一倒,支头瞧着女子消失在隔断里的背影,扭转回头,怨气满满:“那么好看的小姐姐,怎么能被你们这些男人给摸了呢?” 怀王的表情一凝滞,心情突然阴郁起来,脑子好容易转过来,挑眉低声道:“那难不成留给夫人你?” “等我有钱了,我就把她赎出来,然后让她跟着我。”常乐竟是很认真地想了想。 闻听,怀王不知是哪起了挫败感,伸手从桌上抓起金骨扇,勾唇 (本章未完,请翻页) 轻笑一声,语气有些冲道:“等常公子有钱,她已经是本王的人了。” “不要脸!”常乐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常公子也差不到哪儿去。”怀王毫不客气地反击,此时他一点也不想君子礼让。 柳成言和十里插不上嘴,只能皱着眉头静静地看着。 适才女子的鼓舞已经是最后一场,风雪再次带着三十个左右的舞姬上得台来,一个个进行拍价。常乐和怀王都是将目光放在站在最后的那名女子身上,那女子却只顾得与怀王目送秋波。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的漫长等待,才轮到那名女子。 “这位是古娅,我们的大美人儿。奴家是觉得三百两可不值,具体多少,就看各位爷对古娅的青睐了。”风雪笑着介绍罢,便等着在场的人叫价。 “三百两!” “三百五十两!” “……” 叫价声此起彼伏,价格在飞快地往上增长。 常乐因贫穷而惊愕,凄惨地看着古娅。 郎有意,妾无情。古娅一直看着怀王,不见怀王出一次价,眉头皱纹越来越深。这模样,任谁瞧着也想倾家荡产将她给买了。 果然,叫价声势愈来愈凶。 “他大爷的,有钱就了不起啊?”常乐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有钱就是了不起。”怀王笑的开怀。 常乐正瞪向怀王时,价格定了。 “一千两,可还有人再出更高的?”风妈妈身形稳重,音量却高了几度,特意还看了怀王一眼,“若是没有……” “两千两。” 这个数字蹦出的时候,不光全场哗然,常乐更觉得怀王是疯了。她现在已经顾不得那名女子的归去,只想问怀王一句。 真的是钱多烧的慌吗?不如送给她啊! 古娅在听到怀王的叫价后,绝望散去,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风妈妈悬着的心也落下了。果然,怀王一开口,这金银自是滚滚来。 “两千两可还有更高的?”风妈妈象征性地问了一句,见无人吭声,也不再问,直接大手一挥,“今夜,古娅便是怀王的了。” 常乐听得有些不对劲,疑惑看怀王:“什么叫今夜?” “就是字面意思。”怀王无所谓地解释。 常乐却咬碎了牙:“意思,就睡一晚上,不是买回去?” “公子说话可真直接。”怀王见她吃瘪,心情大好,桃花目弯起,炫耀之色溢于言表,“两千两买就想把美人儿买回去,公子,可是觉得这钱太值钱了?” 废话,钱都不值钱,什么还值钱! 常乐硬生生忍着没把这句话给骂出去,在想撕掉怀王那副丑恶嘴脸的冲动消失过后,只剩下一片凄然。摇头晃脑地端起茶盏,叹声念起了名句。 “果然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夫人可也是太守府的,哪有资格说这种话?”怀王倾身低语,一脸明媚。 “我是个穷鬼,怎么就说不得?我辛辛苦苦卖画就为了挣几千两,你这一扔就是两千,还只是为了个美人儿。”常乐磨牙反击。 “夫人刚刚可是都要为了这个美人对本王大打出手,现在又觉得不值得了?”怀王忍俊不禁,啧了两声道,“女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啊,果然是善变。贪财的女人,更是变得快。” 怀王这么明显地讽刺她见钱眼开,常乐很想怼回去。结果来了个龟奴,站在桌前,躬着身子,显得毕恭毕敬。 “怀王,古娅姑娘已经在房中等着了。” 怀王将折扇一打,悠悠起身,朝常乐拱手道:“本王便不陪常公子了,这就去会美人儿了。常公子,好生玩乐。” 临走前,默默地看了柳成言一眼。 常乐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猛地一拍桌子,径直往外走。 柳成言忙跟上,笑道:“这是回去?” “自然是回去。”常乐气闷地撂下一句话,快步出了风雪楼。 一出风雪楼,才觉得呼吸畅快了些。扭头盯着大字招牌,想到怀王就要抱着那位两千两的镀金美人睡觉,心里便是翻江倒海,恶气骂道:“真是个纸醉金迷的销金窝!” 第一次逛花楼,便是个不愉快的体验。 常乐去八归斋匆匆换回女装回了太守府后,便开始被贫穷的雾霭所包围,根本出不来。 …… 翌日,年三十儿,家家挂彩灯,贴对子,贴剪纸,到处是喜庆的氛围。 一大早容姑姑就来壶院,请常乐去准备年夜饭。 常乐活在贫穷的痛苦里,没心思搞这喜庆的事儿,便全都推给了容姑姑。 “夫人,要不您去房中歇着吧。” 正在收拾食材的秋莺被常乐的长吁短叹整得心里发慌。 常乐动了动眼皮道:“啧,我要是有钱,你就不用在这儿做了。咱们直接把千云酒楼的厨子给请来。” 秋莺默默听着她第三十四次说这种话,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夫人,有个厉害的消息!”十里忽然跑到厨房。 常乐好奇看她:“什么消息?” “夫人,你且出来。” 常乐不解地跟十里出了厨房,在一处没人的地儿站定。十里不知道何时已经红了脸。 “夫人,听说那个古娅疯了。” “疯了?”常乐讶然,昨晚还见她那么艳丽逼人,怎么过了一晚上就疯了,“怎么回事儿?” “怀王今早走后,古娅便一直在房里没出来,下午风雪楼的人去找她,就发现她疯了。”十里一字一句说的仔细。 常乐嘴角禁不住地抽搐,最后皱眉笑了起来,面容好不纠结:“你的意思是,是怀王将她整疯了?” 十里脸蛋绯红,比那炭火还红,好半晌才道:“外面是这么传的。” “厉害了,我的怀王。”常乐一声惊叹,仰头望天,情绪复杂,嘴里还喃喃道,“看来两千两也不是好挣的。” “夫人说什么呢?”十里羞愧到张不开嘴,“对了夫人,斋主收了点心,这是带回来的炭笔。” …… 常乐自从听了怀王那个厉害的消息,整个下午都笑个不停,还乐呵地去了厅堂参加年夜饭。 张长修在衙门忙公事,花氏被禁足,所以就她一个人在厅堂等着。 等到饭菜凉了两回,肚子咕咕直响,张长修才回来。 这几日都是到了晚上飘起了雪,今日也一样。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五十七章 大年三十儿 张长修进门见常乐趴在桌子上,不由怔了一下。他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常乐了,看样子倒是没瘦,想必日子过得也不差。 也是,天天往外跑,能差到哪儿去。 任由无泽将他身上的斗篷取了,扫了眼满桌子的年夜饭,对她的愧疚再次涌起,碍着面子不想先开口。 常乐经十里提醒,见他回来了,忙起身道:“你可算回来了,我真的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张长修被她的欣喜感染,勉强开口:“怎么就你一个人?” “花氏还被你禁足着呢。”常乐知晓又要等花氏,不由得叹了口气,瞅了眼容姑姑道,“饭菜也凉了,让人热了罢。” 丫鬟上前,一一撤去。 “去将花氏叫来罢。”张长修瞥了眼无泽。 无泽领命而去。 丫鬟先上了两杯淡茶和些点心。 张长修和常乐两人相对无话,一时之间,屋中寂静。 “你昨夜去哪儿了?听说很晚才回来。”张长修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这天天儿的在衙门忙着,还能晓得我回来的晚?是听谁说的?”常乐拿糕点垫着肚子,脑子里直接冒出两个人来。 能在张长修耳朵边吹风的,不是花氏就是无泽。如果是花氏,那看来花氏又是日子过好了,心又闲起来要作妖。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果然,白莲花的话能信,猪都能飞天。 张长修轻描淡写道:“府里那么多双眼睛,谁看不到?府里到处传,我一回来就都听见了。” “那这府里的风气也太不好了。”常乐瞟向旁边的容姑姑,道,“容姑姑,现在您管家,莫要客气。晓得谁乱嚼舌根,就严惩一顿。人家郡史辛苦推进读学之事,以期改变社会风气,咱们太守府反而盛行流言,表现的愚昧无知,这就是带头和上面的旨意作对,传出去怎么都不好听不是?” 容姑姑也是苦恼,这太守府上有两位夫人,结果现在都不管事儿,连顿年夜饭也要自己来负责。到头来,兢兢业业,还被指责一番,真是下人不易。 “夫人说的是,婢子记下了。”容姑姑见张长修也没反对,这才颔首应下。 “好了,自己做的就不怕被人传。”张长修这时才说上两句。 常乐一叹:“我是敢做,可三人成虎,不怕被传是假的。这两日过年的氛围正浓,白日里有耍杂技的,晚间有些地方还有小灯会,河边还有放河灯的,好容易能出府,便赶节儿到处跑了跑,一时玩乐忘了回来。太守老爷,可还要民妇将具体去了哪儿说个清楚?” 张长修敛目,勉强信了她的话:“不必了。不过,这两日人多,难免有鸡鸣狗盗之辈出没,你一个妇人家在外容易吃亏,下回出去记得让无泽带人跟着。” “您就是想找个人监视我呗。” 常乐又拈起一块儿糕点,犹豫了下又放回去。这东西吃多容易撑肚子,一会儿一桌子好菜便吃不下了。 “你要是有这个空,就去晋市当铺盯着,小心盗窃贼混进去了都不知道。盗窃贼可没我这么容易抓。” 张长修抬眼看她:“你也听说了?” 说罢,便又后悔,她整日地在外面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不是听说过。若是没听说过,那就是他手底下的人做事不到位了。 “全城都传的沸沸扬扬,谁不知道。”常乐随意地敷衍两句。 “那你觉得这次可能将他抓住?”张长修不由自主地脱口问出,见常乐目光转为疑惑,一时不自在地喝了口茶水。 常乐在为民除暴这件事儿上,态度向来没变过:“自然是能抓住。” 张长修脸色温和了许多,莫名像是受到某种鼓励。 “让夫君主母等久了。”花氏进来先行一礼,见他们二人相谈甚欢,不由得沉了目光。 正此时,丫鬟也将热好的菜一一端上来。 花氏坐在张长修的另一边,看着菜喜道:“今日真是辛苦容姑姑了。虽然夫君说容姑姑有事来寻,妾可以自作主张,但出院门的事儿还是不敢的,便没答应做年饭。” 容姑姑在旁颔首算是致谢,不多说一句话。 张长修盯着满桌子菜,心情却突然低落下去,目光黯然,拿起筷子便不悦开口:“没做便没做罢,有的吃就行。” “就是,有的吃就行了。辛苦容姑姑了。”常乐懒得理会张长修的不满,等他下筷子,也跟着吃了起来。 容姑姑见她如此宽心,不由得一叹。 以往每年都是太守夫人准备的年夜饭,今年没有准备,这是夫人自己都不将太守府当做家,太守自然是不高兴。可这太守夫人却也不多哄上两句。 太守夫人,真的是变了啊。 性子变了,情也变了。 里面吃着饭,外面放起了爆竹,噼里啪啦的。 爆竹声震天响,瞬间将年味儿给炸了出来。 整个十三郡一片红火,家家户户齐聚一堂。老少相依,庭中闲聊,乐言笑语在夜空之上回荡。 若是三尺之上有神明,定也会艳羡这人间的烟火情,偷得人间下凡来。 至深夜,官家将烟火一一点燃,随着一声声短促刺耳的响声,天上炸出一朵朵花来。夜穹百花开,点亮了天地,燃起千百户百姓对新的一年的期许。 天上人间越热闹,愈显得孤寡离心之家的寂寥。 太守府便是一户。 烟火燃起之时,常乐已经在了梦中,嘴角一直噙着笑。 梦里,和叔伯几家吃大团圆的年饭。 饭后,老辈儿促膝长谈,父辈儿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吹牛打牌,他们小辈儿就抱着手机看春晚。春晚里开始倒计时,外面的烟火愈放愈盛,这个岁就守了下来。 …… 常乐没有了娘家,年初便无了回门儿一事儿。 三个丫鬟年三十儿晚上便归了家团圆,一直到初三才回。常乐便带着十里往八归斋跑。 初四之时,怀王也来了八归斋,顺手带的还有宫中御食。怀王头年在外过年,圣上甚是思念,便让人赶在三十儿初一给他送了一批东西。 常乐看见怀王就想起古娅,嘴角忍不住上扬。为了掩饰尴尬,忙催促十里赶紧地拆开礼盒,“十里,你快些。我好尝尝这御食与民间的有什么不同。” 怀王摇了摇扇子,瞧着常乐一身新装,浑身透着新气象,调笑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不是想着成言头回在过年时独自一人,怕他心里不舒坦嘛。” 柳成言闻言,嗔了他一眼,冷笑道:“那还多谢王爷记挂了。” “就是,这男人,要记得顾家!”常乐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花,得意忘形地拍了拍怀王的肩。 柳成言脸色微变,不是因为常乐说的话,而是因为她的动作。 怀王身份高贵,除了皇家长辈能碰他两下,还没人能这么随意地碰他。而且,怀王虽然喜欢与人称兄道弟,但也不喜与人勾肩搭背。 果真,怀王怔了一下,用扇子往常乐手下一塞,谈笑着躲开了常乐的触碰,这一切做的不着痕迹。可常乐还是心细意识到,默默地收敛了动作。 “今个儿,本王还给你带了个礼物,待会儿带你去个地方。”怀王说着,随意摆了下扇子,将一旁的锦匣推了过来,“打开瞧瞧。” 十里上前,打开锦匣。里面呈着一套男子的衣裳。 霁青色的锦缎流彩,针脚细密,暗纹精致,灰蓝色的襟袖上用银线绣的回文,包边是月白色的。另还有玉簪冠,锦绣腰带等等一系列的搭配。 常乐很是乐意地在十里的伺候下将衣裳换了,头发束了起来。 可别说,十里当真是争气。上回瞧了一遍怀王梳头的手法,回去勤加练习,这回也算是弄得有模有样。 常乐本就秀气,这回换上一身昂贵的衣装,更显几分贵气。 “这一看,还以为是官贵之门公子哥儿呢。”怀王甚是满意地用扇子杵了杵旁边的柳成言。 柳成言对上他的桃花眼,警惕道:“怀王,这是打算带夫人去哪儿?” 怀王出手如此大方,必然是没什么好事儿。 “你也同去,到了便知道了。十里姑娘,便累你在这儿等上一等。过几个时辰我们便回来了。”怀王直接下了命令。 十里哪儿有这么容易听话,当即像只老母鸡似的,将常乐护到身后,笑道:“不知怀王要带我们夫人去哪儿?这年初的,还是别到处去了。” 怀王早就看出这个十里的大胆,更是护主。闻言,也好声好气道:“只是带你家夫人去见识见识,都是些机密事儿,姑娘不太方便过去。” “那……”十里无法反驳,担心地扭头看常乐。 常乐也不怕被骗,忙劝道:“十里,你就在这儿等着罢。有怀王在,我不会出什么事儿的。而且,你看我这换了男装,别人也认不出的。” “夫人是当他们瞎吗?看不出您是女子,也认不出您的脸了?”十里长长一叹,为常乐的脑子感到担忧。 如果有一天,她家夫人被人骗了卖了,那她定然会说一句,“活该”。 “你得相信怀王的分寸。让人认出来我,传出怀王和太守夫人厮混的话,太守一定会拿着斧子上门跟他拼命的。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他自己,怀王也会护着我的。” 听着常乐一本正经地劝说,怀王竟开心不起来半点,甚是有些想和常乐断绝来往。 “成言,你到底是怎么和她谈上买卖的?” 柳成言抿唇含笑,不理会怀王的抱怨。瞥眼瞧见怀王饶有兴趣的表情,暗笑他这个心口不一的。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五十八章 越人阁 左和巷,与右和巷相邻。 这边是些小茶肆,客栈之类。 与右和巷的繁荣喧嚣相比,此处要日常生活许多,入耳的都是些家长里短,显得质朴非常。 “这身真是好看,如果能像你们一样有把扇子就更好了。”常乐双手负背,瞧着怀王和柳成言手里的扇子,总觉得手里空空的,“赶明儿我也去买把。” “扇子是我们文人身份的体现,哪里是附庸风雅之物?”怀王很不客气地啧了两声。 “我怎么就附庸风雅了?我虽没读过四书五经,书可是没少看,也是学过文的!”常乐理直气壮地怼回去,誓死维护十六年教育的尊严。 二人拌嘴走到了左和巷的尽头。 这儿有家门面普通的馆楼,木牌上写着“越人阁”。 里面传出丝竹之声以及欢声笑语,常乐注意了下,来往皆是富贵之人。而且,人还不少。 怀王从她脸上扫过,很是满意地将扇面一转,收了起来。 柳成言的脸色却黑了几分,笑意也收了回去,甚至有些气恼:“怀王,这怕是不妥罢?” “有何不妥?都是为了咱们的买卖。”怀王用扇子在柳成言的胸口上敲了敲,让他放心,“常公子定然喜欢。” “常公子喜欢,怀王你也不能带她来这种地方。怀王,你现在可是在遗祸妇女。”柳成言用扇子将怀王的扇子猛然打开,身上已染了些怒气,“怀王还是莫要任性。” “那咱们问问她要不要进去。”怀王桃花眼一眯,不待柳成言答应,调脸就问一头雾水的常乐,“常公子,这里是倌楼,常公子可要进去看看?” “倌楼?”常乐一时没反应过来,在怀王要解释之前,明白他的意思,兴奋地跳了起来,“啊,你是说那种地方?” “没错。”怀王点头。 柳成言却急了,将扇子一收,另只手企图将常乐拽到身边。在越过怀王时发现失礼顿了下来,忙收了回去,依旧好言相劝:“常公子,这等地方,可去不得。” “花楼都去了,这儿怎么去不得?都到门口了,不进去也太亏了。”常乐摆手道,“放心,我知道分寸,就看看,不会动他们。你们两个随意,也不用顾及我。” “这不是……” “啧,人家都开口了,成言你就别瞎操心了。”怀王用扇子又在柳成言的胸口上打了一下,打断他的劝阻。 常乐嘻嘻一笑,跟着劝说柳成言:“是,不用管我。不过,你要是担心怀王在里面乱混,你就带着怀王在外面等着,我进去转转就出来。” “这是说的哪里话。”每次只要怀王当场,柳成言总是忍不住气恼。枉他习道多年,连个心境都控制不了。 “本王只是带你来见识见识,可没打算做什么。”怀王立马撇清自己,摇头晃脑地证明自己目的的单纯。 “是,上回怀王也说是陪在下去看舞姬。结果……唉,可怜那古娅了。”常乐抿唇揶揄,目光不善地在怀王上下扫视,还很猥琐地挑了挑眉,“看不出来,怀王还挺厉害。” 怀王和柳成言俱是僵在原地。深叹常乐的不一般,对她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脸皮厚度又有了新的认知。 “常公子还是收敛些。”怀王实在禁不住她的打量,苦笑着用扇子将她脸推回正位,忍不住啐骂道,“真像个流氓地痞!” “我这还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常乐开始到处泼脏水,见怀王不等她就往越人阁里走,立马摆着袖子追了进去。 越人阁当家亲自迎接,对怀王那叫一个亲热。明显,两人熟络的很。 这让常乐彻底确认了,怀王就是个双性人! 当家的将他们安排在二楼一间宽敞的雅间里,宽敞的还搭了个台子。 燃香供火,整个房间温软含香。 怀王在中,常乐和柳成言一左一右,三人便坐在台子下的小榻之上。小榻很是舒服,能容两人,常乐侧身一躺便能休息了。 三张小榻围着张长方形的高脚桌。 上面摆着些小吃食还有茶酒。 “正好在下灵感枯竭,不知该怎么画了。怀王今日,真是雪中送炭。”常乐靠着榻边扶手,离怀王近些,“待会儿,怀王是不是还让在下欣赏一下活春宫?” 随之而来的是一扇子,常乐抱头惊呼,不满瞪向怀王:“手下有没些轻重?能不能学学斋主,人家拿扇子打我的时候可温柔了!” 柳成言又觉手中的扇子有些烫手,竟有些腼腆地拿起旁边的茶水,借此来掩饰。 怀王吊儿郎当地瞅向柳成言,轻笑道:“成言温柔,你就让他给你个欣赏的机会啊。” 柳成言的手抖了抖,差点没捏住杯子,愠恼道:“怀王慎言!” “这是夫人的要求。”怀王一副“不管我事”的模样,又拿扇子打了下柳成言的胸口,狡黠笑道,“本王打的重吗?” “重。”柳成言没好气地吐出一个字。 常乐有些看不下去,她最是见不得小受被攻欺负,仗义道:“怀王,您虽然有钱,对人也得看着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怜惜人?先有古娅,现在又是斋主。斋主不嫌弃你喜欢女子,你就应该感激……” “夫人,柳某是个阳刚男子。”柳成言忙抢过话,一本正经地澄清。 常乐见一直温柔的柳成言真的生气,立马弱了下去。眨了眨眼睛,乖乖应下:“好的,知道了。” 怀王惊愕于常乐的乖巧,质问的目光像利剑扫向柳成言。 柳成言咳了一声,转过身对着台子,不去看怀王。 正此时,门外环铃声响,当家的领了十二名男子进来。 清脆的银铃声是从男子脚踝上的小铃铛里发出来的。这些人小些的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大些的大概有二十三四。 一个个面容俊秀,身材纤细,穿的衣服不比那些舞姬多,多有阴柔之气。 常乐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他们身上来回梭巡,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这个手长,那个肤白,这个长直腿,那个脚踝好看,这个眼睛漂亮,那个睫毛密长。 管你是什么手控、足控、颜控、睫毛控,只要来这儿一坐,就能得到最大的满足。 偏偏,常乐什么控都占齐全了,突然全部被满足,一时心脏有些受不了。为了维护颜 (本章未完,请翻页) 面,从旁拿起茶杯,放在嘴边含着,偶尔喝上两口。 “常公子。”怀王用扇子从常乐的眼睛前划过,被她的没见识弄得有些丢人。 常乐眼睛眨了眨,压抑下雀跃的心脏,往榻上一靠,一本正经道:“嗯,很好。” “好了,都留下罢。” 怀王一开口,当家的立马笑着吩咐两句,哈腰退了出去。挥手又让几位乐者走了进来,在台子上坐定。 那些男妓立马含笑走了下来。 面对他们的一拥而上,常乐有些惊慌失措。在两名男子要靠过来的时候,往怀王那边躲了躲。 “你们陪坐就是,莫要吓着本王的客人。” 怀王一开口,那些人立马收敛了些。几个人在上面随乐起舞,其他的在下面伺候。 可柳成言那边没有人,常乐这边也没人,都拥在了怀王身边。怀王坐在中间怡然自得,享受着他们的伺候。 常乐也顾不得看舞乐,只是盯着怀王,一则则故事画面就在脑海里汇成。 “去,伺候那两位吃喝,莫要将他们冷落了。”怀王忽然开口。 立马有人坐到了刚刚拒人的柳成言和常乐身边。 常乐这是第一回嫖,还有些不熟练,心理还没完全建设好,但理智提醒她不能怂!便让两个人坐在她旁边,时不时地聊上两句。 他们一个眼睛好看,一个手好看。起初她还是收敛地偷瞄,在他们的诱劝下喝了两杯酒后,就光明正大地盯着看起来。 “你们叫什么?”常乐就近撩起一个人的头发,笑弯了眼睛。 “回公子,奴是子卫。”手好看的那个人说道。 “回公子,奴是子明。”眼睛好看的那个人回话。 常乐点了点头:“好名字。” “公子,可还再饮一杯?” 子卫的声音也甚是好听,明明是清润的,却暗含蛊惑之力。常乐一听就受不了,二话不说就接过他递来的酒盅,目光却落在他白皙的美手之上。 纤纤十指,骨节分明,好看至极。 子卫发现常乐的关注点,在她喝完之时,从她手中接过酒盅之时,故意撩拨了一下。常乐心里一阵酥麻,还未反应过来,他又笑着靠前,将常乐往后压,用手指轻柔擦去她唇上的残留,每一下都带着挑逗之意。 常乐当即软了身子,瘫倒在靠枕之上,双目瞪大,紧紧地盯着他,耳边是男妓脚腕铃铛发出的摄魂声。那神情,已经五迷三道。 “本王累了,都下去罢。” 怀王突然扫兴地说了一句。 乐停,人止,顷刻退下。 常乐失望回魂,脑袋被人猛敲了一下,这才彻底清醒。见柳成言满是责怪,怀王盈盈含笑,未止的心跳告诉她,她失去了珍贵的东西,当即有些气恼。 “你怎么就累了?” 怀王轻笑,回首朝着柳成言道:“瞧见没?你催早了。” 适才,怀王和柳成言见常乐已经被男妓勾了魂,生怕她做出什么事来,这才赶紧叫了停。叫停的话虽是在柳成言的眼神催促下说出来的,但怀王当时心情也不是怎么好。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五十九章 不按套路的盗贼 柳成言没好气地偏过头:“再不催,你我就等着受世人唾弃罢。” 常乐这才从刚刚的迷魂汤里醒悟过来,暗恨自己的意志力太差,又突然有些羞愧,最后清了清嗓子道:“那铃铛莫不是什么蛊魂的,天色不早,咱们赶紧回罢。” 说着,她已经先起了身,摸了摸滚烫的脸蛋,用袖子扇了扇,立马往外走。也不知是迷的还是醉的,两只脚老是打绊,走路都不稳当。 在下台阶时,脚下踩空,身子就往前倾去。长长的台阶就像是个深渊,摔下去就是头破血流。 落下那刻,一只手将她捞了起来。 常乐吓得紧紧抓住这只手的胳膊,奋力往上靠。 身子被那只手一带,远离台阶,撞上了旁边的栏杆。 她好容易站稳,余惊未过,等涣散的目光聚拢,一张桃花面已经落进了眼睛里。 怀王一只手搂在她的腰,一只手拿着金骨扇负于背后,盯着常乐红彤彤的脸颊,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线:“夫人小心。” 常乐心脏还因惊吓“砰砰”直跳,五感都有些迟钝,只是呆呆地盯着他。 “看来,本王真不该将你带到这儿来。”怀王虽是这么说,脸上却不见一点愧疚,低声道,“夫人,站稳了,本王要松手了。” “好。” 常乐愣着应了声。等怀王将她松开,忙侧身抓住了旁边的栏杆,扶着扶手下了台阶。 “怀王,这回,可玩过了。”柳成言盯着那个背影,眉头紧锁。偏头看向怀王,惊于他眼中的温柔,怕他起了不妥的心思,谨慎强调道,“她可是太守夫人。” 弯起的嘴角凝住,怀王瞟了他一眼,笑意正浓:“本王晓得。” …… 正月初五,月上林梢。 十三郡家家户户早早闭门,衙役与官军在街巷来回巡逻。 今儿个,是预计盗窃贼行窃的日子。 城东,晋家晋市当铺。里外暗处全都埋伏着精兵弓箭手,只等盗窃贼出现。 后院偏厢。 屋子里坐着四个人,太守张长修、刺史江从善、都尉师德,还有晋市当铺当家晋初升。 晋初升坐立不安,偏头问正襟危坐的张长修:“张大人,您确定这盗窃贼能来?鄙人这儿有野国王后王冠的消息是放出去了,可都尉在此设伏的消息也是流了出去。那盗窃贼总不会傻到看着套往里钻罢?” 都尉师德见他晃来晃去的就头疼,一拍桌子喝道:“别晃悠了,晃得老子眼睛都晕了。” “哎哟,都尉老爷。鄙人这儿虽然没有王冠,可有的东西也不便宜。那盗窃贼随便再摸一两样走,鄙人这行当是做不下去了的。”晋初升现在愈加后悔同意和张长修合作一事,越想越不靠谱,“如果,今儿几位官爷没抓到人,把人手给撤了。明儿个那盗窃贼就来,您说说,鄙人怎么办?这人总有反复无常,总不能凭借他一两次的偷盗,就确认他每半个月偷一次不是?” 晋初升说的有理,江从善心里也是没把握,几次担心地瞟向张长修。可这夜才入没多久,还得等等才能知晓结果不是? “晋当家的,你便安心地坐会儿罢。既然太守说今 (本章未完,请翻页) 晚一定能抓住,那肯定就能抓住,再等等。”江从善挥了挥手,安抚着他坐下。 晋初升向来对江从善有好感,此时便给了个面子坐下,这一颗心却跟在火上熬着似的。如果今夜盗窃贼不出现,那他这个晋市当铺是不会安宁了。 “那个盗窃贼是有目的有计划的,他今夜定会来窃。晋当家的,只管好好等着就是。”张长修胸有成竹道,眯着眼显得有些惬意慵懒,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见张长修如此笃定,江从善和晋初升也对他多了些信任,稍稍放了心。 “今晚要是能抓到,那这个盗窃贼真是个傻子。”都尉师德双手提了提腰带,笑的轻蔑。 他今日就是配合张长修来抓人而已。当初在他部署消息散布出去时,他发了一通火后,便对抓贼一事不抱多大希望。他熟读兵书,也曾带兵在前线打过仗,与敌人斗智斗勇。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将敌人抓住,那真是除了盗窃贼脑子有问题没别的了。 张长修闻言,只是勾唇一笑,只言不发。 …… 月上中天。 城西。 胡家玲珑玉行。 一道人影翻过后院的乌墙,轻巧落地,轻车熟路地顺着墙根儿摸到通往前店的小门儿。 左右环顾无人,蹑手蹑脚地从怀里出摸一把匕首,往铁锁锁芯上轻轻一划。锁芯立马断裂,“咚”的一声,铁锁掉在地上。 好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匕! 这人下意识地左右一看,一双猫似的眼睛幽幽发着绿光。见着没人,将门一推,左右探顾着闪进店铺里。 …… 晋家偏厢。 眼见着时辰进入后半夜,盗窃贼还没出现,晋初升急得直捶桌子。江从善的心也浮了起来。师德倒是不急却是个看戏的。张长修虽是喝着茶,却也有了些不坚定。 “张太守,看来,今儿您是算错了。”晋初升气急反笑,不过是阴恻恻的,还满是嘲讽。 张长修默了会儿,微微皱眉:“再等等。” “仲难,你是怎么确定,今夜盗窃贼一定会来晋市当铺呢?”江从善也忍不住问出疑惑。自从张长修开始部署抓贼一事,他每次过问也只得了个“到时候看”的敷衍话。 江从善认他为好友学生,便忍着,决定再相信他一回。可没想到,到最后,还是得了个不如意的结果。 果然,张长修这个人还是太年轻。 张长修沉默半晌,依旧不回话。 江从善也有些恼了,扫袖起身:“本官便不陪你等了,这就回去了。” “哐”! 门被人推开,一个衙差火急火燎地闯进来。来不及行礼,直接向张长修禀告。 “老爷,城西胡家玲珑玉行被盗了!” 正准备出门的江从善眼睛瞪得老大,气的身形不稳,半晌说不出话。 晋初升也是惊愕,很快回神后,斜瞪了张长修一眼。 这就是这位太守的好计谋,好计策!他的晋市当铺是没偷,这盗窃贼也是出来了,可人家偷了别家! “老子就说,哪儿有那么傻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盗窃贼?”师德一脸“果然如此”,轻蔑地瞥了张长修一眼,哼了两声。 张长修手指从桌面上划过,傲然起身,不紧不慢地开口:“盗窃贼呢?” 瞧见屋子里的人反应不太好,衙差不明状况,弱弱道:“回老爷,抓住了。” 此语一出,对另外三人来说无非是个大打击。之前厌弃的容貌有千万种,如今震惊的神情却是出奇的一致。 江从善最先激动地指着衙差:“你刚说什么?” “回刺史老爷,盗窃贼抓住了。” 衙差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刺史老爷听到这消息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张长修从他们的面上扫过,轻笑出声,道:“本官一言千斤重,开过的口便不是一句空话。本官这就要连夜去审盗窃贼,便不与各位多耽搁了。” 话落,人已生风出了偏厢,只余三人在偏厢中发怔。 如今盗窃贼被抓,十三郡城重归安宁,提心吊胆了几个月,终于可以好好地歇上一歇。之前过度焦躁的心情,突然安定下来,所有人都是放松地一吐积存已久的郁气。 “太守果真是厉害,不愧是为国为民的好官。”晋初升摇头晃脑地夸上一句。 江从善一捋胡子,笑道:“正是。晋当家的,可还觉得太守不堪重任?” 晋初升念起之前做的糊涂事,一张老脸怎么也挂不住,羞愧不已:“之前是晋某鲁莽了,日后定与官家好生谋事,造福一方百姓。” “啐!”他们二人客套的紧,师德提着腰带,虎背熊腰一挺,骂道,“张长修这是将老子当猴耍!合着老子带上那么多的精兵,陪他大半宿,就是摆个空城计!” 江从善道:“都尉这是说的哪里话,都尉在此事上也是功不可没,本官与太守上报之时,定会提及都尉的功劳。” 师德却不吃他这一套,依旧是怒火冲天的:“屁的功劳!老子不稀罕!老子这就带着外面的猴儿们回去休息了!” 又是一道热气冲了出去。师德人刚出到外面的院子,就骂骂咧咧地收兵。 江从善暗叹一句莽夫,转向晋初升,儒和一笑:“那本官也回去了,今夜也辛苦了晋当家的。” 晋初升摆袖让路,道:“江刺史客气,晋某送刺史。” …… 翌日,一早。 常乐从春梦中惊醒过来。昨夜,她梦见了越人阁的小倌。迷迷瞪瞪地抱着枕头,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雾蒙蒙的,是那种会迷人神志的雾。 好半晌,常乐凭借着意志力挣扎出来,暗骂怀王那个杀千刀的,好死不死带她去倌楼。画画儿的素材是有了,她人也陷进去了! 若是再睡下去,常乐怕自己沉进去出不来,直接一撩被子,下床,径直到窗口。将窗户猛地推开,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腊梅香。天色已经破青。 窗外已经在扫院子做早食的几个丫鬟一愣,俱是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目光。就像是活见鬼。 “夫人,你今儿怎么突然起早,这又没什么事儿的。” 声音随着门被推开而清晰地传进常乐耳朵里,十里提着一炉子火炭,帮她往炭盆里换热火,将屋子暖起来。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六十章 夜审盗窃贼 常乐摸着鼻子,趿拉着鞋,挪到小榻旁,往上一倒,意犹未尽道:“在梦里被妖精勾了魂儿,吓醒了。” “夫人还在想着昨儿看的妖精呢?” 昨儿常乐回去向十里交代时,胡言乱说是跟怀王斋主去了个神秘道长家,见了一屋子的妖精。还将那些个妖精大致描述了下。当然,说的也不是什么正常话。 十里半信半疑也没再盘问。此时听常乐这么多,立马信了些,往手心里呸了点唾沫,顺手就拍在了常乐的脑门上。 脑门上一阵湿热,常乐这个没有洁癖的人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将十里的手猛地打掉,惊慌之间从十里怀边扯出手帕,将脑门儿上的唾沫给擦了去。 “十里,你这人太没公德心了,怎么能到处抹口水呢?” 十里没听懂她上半句话,只晓得是个骂人的就罢,认真笑回:“夫人,唾沫驱邪的。十里是怕夫人被昨儿的妖精附了身。” 唾沫驱邪这种土法子,也只有常乐的爷爷辈儿会用了。 作为受过科学教育的唯物主义者,常乐向来觉得这些法子,不光迷信还很不卫生,没公德心!每次光是听老一辈儿的提,心底里就是不屑与厌烦。 “以后莫要再弄这些了。” 见常乐如此嫌弃,十里搓了搓手心,眸子暗了下去,嘟囔道:“夫人真是好日子过惯了……” “什么?”常乐没听清。 “没什么。”十里又扬起个笑来,退了两步,“我去给夫人打盆水来。” 正说着,春暖已经端了洗漱的水进来:“十里姐不必动手,水都来了。” 十里讪笑道:“那我去洗个手。” 瞧着十里仓皇跑了出去,常乐咬了咬嘴唇,意识到刚刚自己说话太过不客气,不由得悔了几分。 “夫人,刚十里姐说了吗?盗窃贼抓住了,就是夫人画的那一个。”春暖注意到常乐的不高兴,便想个法子让她开心一下。 这果真是个好消息,常乐消沉的心思瞬间被提上来,喜出望外:“抓住了?” “是啊。家主真的是神了,明着在晋市当铺埋伏,其实早就在其他地方安排了人手。那个盗窃贼刚进城西胡家的玲珑玉行,还没偷,就被抓住了。衙门里的人传出来说,那犯人和夫人画的可是一模一样呢!夫人也真是个神人!相信过不了一个早上,全城都要把家主和夫人捧上天呢!” 春暖愈说愈激动。 常乐对于自己的画技从来没有质疑过,即便别人把她夸成一朵花,她也只会心安理得地受了,不会兴奋到飞上九霄。但张长修的这番动作,可是将她惊住了。 原来之前什么晋市当铺有珠宝、都尉部署的事儿流出来,都是张长修故意放的迷魂烟。 可笑,她每次还和怀王斋主讨论的那么起劲儿,结果都只是看到表面。 “太守是个好太守。”常乐由衷地夸了一句,“果然,人也只能做好一面身份。” 是个好太守,却不是个好夫君。 …… 十三郡城,郡大牢。 里面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守在牢门的两名狱卒已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经听到麻木。左边的小眼狱卒看了右边的塌鼻子狱卒一眼,见他和自己一样不耐烦也就放心了。 小眼儿狱卒道:“这都一夜了,老爷还没出来呢。” 塌鼻子狱卒目不斜视:“那个盗窃贼肯定还没招,听上一班的兄弟说,这叫声整夜都没断过。” “这肯定不是个普通的盗窃贼,不然,老爷至于这么用刑吗?不过,咱们老爷还真是神。前阵子每天都四处转着给夫人买珠宝,原来都是打幌子,其实在查盗窃贼的踪迹!” “老爷的神威,哪里是你我能知晓的。那些等着看老爷好戏,整日嘲笑老爷的,这回可都要狠狠掴自己脸了。” 说话间,里面走出个狱卒兄弟,手里提着一把乌红的破布,顺手就丢在他们二人的面前。仔细一看,破布上面竟全是血,甚至没干透。两个狱卒的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这件衣裳就是那个盗窃贼的外衣,明明应该是黑色的,现在竟一点都看不出来,被血浸了个完全。 “牢头儿说让你们帮忙把衣裳扔一下。” 小眼儿狱卒皱眉道:“你直接扔了就是,还劳我们兄弟俩沾个手。” “牢头在里面等着呢。啐,那个细作的嘴可真硬,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圈,竟是一个有用的字儿都不招!累了我们兄弟大半宿,现在还睡不了!” 那狱卒骂骂咧咧地又回了牢里。 小眼儿狱卒眼睛一亮,立刻凑到塌鼻子狱卒跟前儿:“你听见没?刚说这个盗窃贼是个细作。我就说,他怎么可能是个普通的盗窃贼?还是个育国人!” 塌鼻子狱卒选择明哲保身,假装没听见这件事,用刀鞘将旁边血淋淋的破衣裳挑起来。 破衣裳染的刀鞘上都是血,配合着里面传出的又一声刺耳的尖叫,他的胖脸纠结成一团,肠子也打结了。 “两位哥儿,里面还没结束呢?” 刚刚从郡衙门后堂赶过来的衙差刘三被那凄厉的鬼叫吓了一跳,瞧着塌鼻梁狱卒刀上的衣裳,一阵恶寒。 小眼儿狱卒道:“可不是,审了整晚。刘哥怎么来了?” “刺史老爷找咱们太守,我还是赶紧进去传话罢。”刘三眉头一皱,咬着牙就往大牢里跑,就跟后面有鬼似的。 小眼儿狱卒抹了抹脑门儿上的虚汗:“得亏是他自己个儿进去了,我可是不敢进去。”他才来没多久,还是头回遇见这场面,塌鼻梁狱卒的麻木淡定他可学不来。 就在塌鼻梁狱卒丢了血衣回来,从大牢里边儿刮出阵阵阴风,刮出三个人来。 刘三在前打头,张长修黑着一张脸走在中间,何师爷淡然地跟在旁边。 小眼儿狱卒见张长修如同从地府走出的判官阎王,比平时的肃威要狠了许多。当即垂下小脑袋,盯着脚尖。 张长修在刘三儿的带领下,一路回了府衙后堂。也懒得换去身上染污的官服,只是简单地洗了个手脸,便去见江从善。 他应付罢江从善还是要回去继续审问的,牢那边目前只是暂时交给了孙头而已。 今儿不将那个硬骨头的嘴给撬开,他决不会罢休。 “江刺史,久等。不知找本官有何事?”张 (本章未完,请翻页) 长修也不拐弯抹角,进门就开口问江从善。 在他看来,江从善现在就是在耽误他的时间。 江从善着急起身,瞧着张长修官服袖口上的血迹,皱眉道:“你动刑了?” “软的不吃,自然是来硬的。”张长修无所谓地解释了一句。 江从善道:“那可问出什么来?” “问出来……”张长修冷笑一声,喝了口热茶,一晚上的询问让他口干舌燥,同样也是心神烦躁,“他叫玉盗,想着咱们大氏地广物丰,就偷到了咱们十三郡这儿来。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 江从善狐疑:“那他真不是敌国细作,是咱们想多了?” “他身上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可是不一般,去年金南郡抓到的细作身上,就有这么一把匕首。” 去年那个细作也是死都不招,最后自尽身亡。这件事只有上层官员才知晓,圣上暗令接壤育国的各郡加强防卫。 江从善闻言也笃信:“看来,育国那边是盯上咱们十三郡了,此事还是赶紧上报,由上面裁度,你便不要再审了。” 张长修森冷一笑:“刺史以为,此事还能等到上面下定夺吗?” “此事重大,不是咱们能随意决定的。你且听我一句话,此人还要留一条性命。”江从善见他沉默只当他是答应了,又和颜悦色起来,“这其中曲折,你还未告知与我,你是怎么知道这盗窃贼会去城西胡家玉行?” 张长修听了江从善一番话,心中早有了主意,这会儿也不急,便坐下将前后道了个清楚。 在前几起盗窃案中,张长修在几番勘察现场,多次提问人证之后,发现了一丝端倪。 一是,证人无意吐露,这盗窃贼身上有股浓重的膻臭味儿,而张长修在现场也确实闻到过这个味道。二是,被盗窃的商铺虽然都是大户,但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旁边有牛羊肉店。 他根据这两点,明着在晋市当铺设圈套,转移全城的注意力,包括那个盗窃贼的。暗中却在寻那些旁边有牛羊肉汤店的珠宝行当。这样的行铺没几家。 由此,他托了怀王,让怀王调动手下的亲卫,暗中盯住这几家。 再说他没事儿就在珠宝铺子里转悠,对外称是为夫人挑首饰。 一是,为了演出他盲目为自己在晋市的安排感到自信,告诉大家他已经放心地在游玩,让盗窃贼放松警惕心;二是,为了时刻关注每家珠宝铺的动态,看有没有出现被窃现场有的那股子膻臭味儿。 没想到,在前几日,张长修在胡家玲珑玉行,找到了那股子膻臭味儿。便让人证前去辨认,大致确定后,立马加派人手暗中护住了玉行。 就在昨日,抓住落网的盗窃贼。 “原来,仲难早与怀王联手?”江从善幡然了悟,原来从头至尾,怀王都是知晓的。 张长修笑道:“正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此时便一直是本官与怀王暗中进行,也未告知江刺史,让江刺史受惊许久。” “本官受惊不算什么,将人抓住了才好。这后续可要处理好,再不能在咱们手中折上一个细作。” “可依本官之见,此人没多大能耐,不过是来挑衅本官。”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六十一章 城门上的脑袋 “有没有能耐,还是交给上面的好。”江从善语重心长道,“这回,你可算是立了一大功,此后,定是无人再敢非议。圣上没准儿还要将你嘉奖一番呢!你也可以休上一两日。听说你昨晚审了一夜,本官也不再拉你闲坐,去安排好后面的事儿,休息一会儿罢。” “是。”张长修跟着起身。 “好了,不必送了。本官这也回去写折了。”江从善临走前甚是满意地瞅了张长修一眼,点着头出了门,连连感叹。 后生可畏啊! 江从善前脚离开,张长修后脚也出了后堂,去了大牢。 幽暗的审讯室,潮湿阴冷,环境比外面强不了多少,甚是更差,即便旁边生着烧烙铁的炉子。空气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儿,闻一下便能让人呕吐。 只有一点光亮从牢墙上方的小铁窗外渗进来,打在十字架上的人身上。 十字架上的人上半身一丝不挂,下半身就是一条破索索的裤子。浑身没有一块儿好皮肤,全都被血液染成了红色。他的脑袋耷拉着,头发披在脑袋上,将面容遮住,他的嘴里发着奇怪的声音。 孙头将衣裳褪到腰间,上边只穿着件白色的里衣,就这样还被汗水浸湿。手里拿着一条蘸着盐水的长鞭。 见张长修进来,将鞭子随手一绕,握在掌心。虎步上前,空着的手一提腰带,凶狠道:“大人,这小子还不招!特娘的,真是个犟种!” 张长修缓缓上前,踢了踢脚边的锁链,在十字架前站定,理了理袖子,道:“告诉他,若再不招,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旁边的译者立马将他的话变成育国语,告知盗窃贼。 垂着的脑袋微微动了动,盗窃贼嘴里咕囔了两声,细如蚊蚋。 译者满怀歉意地挤到张长修面前,把耳朵凑到盗窃贼脑袋边,这才勉强听清。欠了身子退到一旁,朝不耐烦的张长修回话。 “回太守,他说,他就只是个盗窃贼。” “哼。”张长修轻哼一声,右手负背转身,左手摸着衣襟往外走,瞧着孙头的目光却是一凌厉,“孙头,你再问两句,问不出来就算了,回去休息罢。” 孙头立马接收到命令,目光凶狠起来,两只手将鞭子拉开,把鞭子拽了拽,往地上猛地往地上一甩。鞭子和地面摩擦出火花,发出刺啦利声。 译者和其他两个狱卒也能意料到什么,在孙头的眼神示意下,胆战心惊地跟着张长修退了出去。 …… 五月初六,午时三刻,盗窃贼的脑袋被挂在城门上示众,曝晾一日。 听说,他誓死不招,最后咬舌自尽。 张长修依法断了此刑。一是他偷盗之物贵重还不交出,罪已至此。二是以望杀鸡儆猴,明着是威慑鸡鸣狗盗之辈,暗着便是威慑那些育国细作们。 张长修和刺史均上折言此事。折中无非是对盗窃案前后的叙述,以及对有功之人的提点一类。折中还有秘折,秘折所言便是这对此细作以及十三郡安危的陈述。 与此同时,怀王也修了一封密信。 再说这盗窃贼的脑袋血淋淋地挂在城墙上,百姓心惊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之余也是放心了。对太守无不是称赞有加,连带着还有对常乐的夸赞。 但十三郡里出现了细作的事也悄无声息地在城中蔓延,据说是衙门里的人传出来的。 常乐觉得憋在房中满脑子都会想着那群小倌,便出府满城溜达散心。好死不死路过城门,正好看见了那颗脑袋。 那颗死人脑袋带来的惊吓冲击,立马把她脑子里的花花绿绿给冲的一丝儿不剩。惊恐占据她的全身,她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人已经在八归斋。外面,月上中天。 “挂在城门示众,就真的不考虑百姓的感受吗?”常乐窝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硬是让柳成言点了一堆的蜡烛,让房子里通明,“就算吓不了大人,那小孩子和老人呢?” “夫人,这也是为了警示世人。” 十里倒是不怎么怕那个,毕竟菜市场口斩首的事儿她也没少看。咔嚓,一刀,尸首分离,血液呲溅。她都已经麻木了。 她安慰着常乐,还没靠近就被常乐一巴掌拍了下床。见常乐怕着这般,一时愁眉,向柳成言求助。 柳成言也很是无奈,好半晌才像哄孩子一样哄常乐:“这,你就将它想成是个……烂南瓜,不用怕的。” “你这哄人的法子也太差点了。什么烂南瓜,他的两个眼睛珠子都突出来了。还烂南瓜,你怎么不说他是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倭瓜呢?”常乐捂着胸口就把脑袋埋在了被子里。 柳成言忙道:“倭瓜就倭瓜,你别瞎想了就是。再者,身正不怕影子斜,心正不怕鬼敲门……” “呀——”常乐一声叫起来,又急刹车停了音,抬起脑袋瞪他,“你居然说那个字儿,你就是看我吓得不够惨,成心的!我就是个胆小心虚的,就是怕!” 柳成言瞬间想一巴掌打自己嘴上,看天色不早,无奈道:“要不,夫人看回去会不会好一些?” “外面那么黑,又到处是小巷……”常乐将自己的身子都说僵了,愣是不敢再动一下。 被常乐这一惊一乍地整着,十里心里都开始发慌,可又不能不回去,只得道:“夫人,咱们是得回去了。不然,太守发现,咱们就完了。” 常乐理智尚存,仔细琢磨是这个理儿。可她现在心慌的紧,就爱乱想,万是不敢走夜路的:“要不,你把我打晕了,将我驮回去。” 这个想法实现的场景在十里脑子里过了一遍,十里只觉周围阴森森的,耐心道:“夫人,有我陪着您呢,没事儿的。” “不然,柳某送二位回去罢。”柳成言开口。 十里为难道:“若是被人发现……” 被人发现太守夫人被陌生男子送回府,这是怎么都洗不清了的。 “柳某提前走就是,或说路上遇到。” 两难之中,常乐还是选择了让柳成言送她们回去。 她们避开了正门,直奔后门。 在巷子口的时候,让柳成言回去了,她们二人悄咪咪地去推后门。、 十里使劲推了两下,后门被锁得死死的。 “夫人,后门被锁了。” 常乐抿唇,左右一看,只有两人多高的朱红 (本章未完,请翻页) 墙绵延。她是做不了翻墙这种事的。 “走前门。” 十里拉住她:“夫人,走前门就被发现了。” 常乐现在不想在黑暗里多待一刻,而且柳成言也不在,对神秘之物的畏惧压过了被张长修骂上一顿的厌烦,跺了跺脚就准备像风一样冲到前门。 “发现也没什么。我数一二三,看谁先跑到大门口。” 话落,常乐已经撒丫子跑了。 二人绕着围墙跑到前门时,常乐像只飞蛾扑向太守府门口的大红灯笼下。 大门紧闭,常乐也不急着敲门,用手撑墙,喘着大气儿。十里犹犹豫豫,不敢叩门叫人。 等常乐喘回气儿,亲自动手叩了门环。 然而,始终没人开门。 …… 东屋,张长修静静地坐在榻上,腿上盖着毛毯,前面烧着炭火,却是敞着门,对烛看书。 无泽的身影闪进屋子,道:“家主,夫人敲了半天门,管家问要不要开门。外面天寒地冻,夫人怕是受不了。” 听着无泽话里有求情之意,张长修狐疑地抬眼瞟向他,打量几番,见他规规矩矩地抱拳行礼,这才道:“她不是爱出去?玩到忘了时辰,那便莫回来了。送她们回来的男子你可追到了?” “没。” “没有?”张长修惊诧将书往旁桌子上一搁,拧眉道,“看来这个人不简单。从现在开始,你把夫人给盯紧了,她去哪儿,你跟到哪儿。” 他前阵子忙于公务,没想到让这个常乐钻了空子,竟背着他与男人幽会! 如今,盗窃案也解决了,他是时候把家事处理一下了! “是。那今晚,夫人那边……”无泽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张长修一挑眉:“你去盯着,她冻得受不了,自会去找那个男子。” 无泽咽了咽口水,为了自己也想多说两句:“老爷,这天是真的冷。” “怕冷,还要不要做事?”张长修威胁道。 无泽二话不说,立马领命出去,准备在寒风中陪冻,嘴里却忍不住嘟囔:“硬生将夫人关在外面,就算送珠宝讨好,怕也是没什么用。” “回来!”张长修听见他的话,厉声将他叫回来,“我什么时候说送她珠宝?” “没有!”无泽很是配合地坚定回答。 张长修瞪着他道:“你这是不是跟十里那丫头走动多了?如今也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该听该想什么不该听不该想了?” 听着他的训斥,无泽立马紧绷了神经,冷冰冰道:“属下知错,请家主恕罪!” “你也是小心着点!”张长修警告两句,又怕他心里不服,多解释了两句道,“我买那些珠宝只是为了迷惑盗窃贼,再者我就算是买,也是买给楚儿的,怎么可能买给常乐那个不要脸的疯子!” “是!”无泽立应,心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张长修这两日可都是带着他去逛的珠宝铺。张长修买的那些玉首饰,偏暗沉稳却是大气,一看便是太守夫人的风格,哪里是花氏的。若是买给花氏,那应该买一溜白!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六十二章 被关门外的主仆 “是什么是,还不快去,一会儿常氏跑了你都不知道。” 无泽立马转身出屋,完成任务去。 独留张长修一人在屋中生闷气。 他好容易将案子结了,写了折子派人送了。回来时,念及常乐在此案中做出的突出贡献,便去了趟壶院。准备将这两日买的首饰当做奖赏赏给她,谁知人家又出去了。 气恼去了红豆苑,花楚儿又说容姑姑几乎每日都找不到太守夫人,言外之意可不就是常乐每日都不在府中。 他便让人将后门锁了,让无泽守着,自己忍着睡意看书等了一晚上。 万万没想到,等到她被男人送回来的消息! “难怪这两日过的如此滋润,原来是有人护着!” 书卷在张长修的手中皱成一团,最后被他狠狠地摔在地上。张长修的动作过大,劲风吹熄了灯烛。 整个房间瞬间暗了下去,只剩下炭火的红光照应着张长修一张气到扭曲的脸。 …… 翌日,天色刚亮,太守府门前开始出现行人。 路过之人,无不惊愕。 他们竟瞧见一对主仆相依偎着缩在太守府门口的角落里,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冻晕了过去,模样之悲惨,让人唏嘘。识得她们的人认出正是太守夫人主仆,惊愕更甚。 就在听见闲话的好事儿百姓往太守府门口聚集时,太守府的大门打开了。 管家张守从里面跑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婢女和两名家仆。 就在刚刚,张守得了张长修下的赦令。 “哎哟,夫人,你们怎么睡这儿了。”管家见还是夫人紧紧抱着十里,生怕她出问题,着急忙慌地叫了两声,让旁边的丫鬟将夫人和十里叫醒。 其中一个丫鬟刚碰到常乐的身子就发现常乐脸红的不正常,伸手探向常乐的额头,竟是烫的吓人,忙道:“张管家,夫人受了风寒,身上烫的厉害!” “哎哟,那还耽搁什么,你们赶紧将夫人和十里丫头扶起来,把她们送回去。你,去叫大夫。”管家急中有序,将事情一一安排。 丫鬟哪里扶的动,只能家仆来背她们二人。 正此时,无泽从房顶上一个空翻跃下,从他们的七手八脚中接过常乐,往背上一背,迅速去了壶院。 …… 要说这流言的风儿啊,是一天一阵,左右不定向的。 前一天还是满城的夸,夸张长修和常乐这对太守夫妇是夫妻同心。似乎之前他们夫妻不和的风没吹过一样。谁知,转天又是太守夫人被关在门外、夫妻不和的消息满天飞。 这反反复复的,十三郡的百姓都疲惫了。可也不乏好事儿的,整理成案,将他们二人的故事拿着到处说。 且说外面都传的风风火火,这太守府里肯定也都是人人知晓。 外面的人看看热闹,他们太守府的人却身在其中,为难不已。 主母和二夫人得宠的交替速度那叫一个快,说是眨眼儿的功夫都慢了。苦得一些趋炎附势的不知靠着谁。最后一掂量,这府里最管事儿的,就是容姑姑。管哪个夫人高低,容姑姑的地位总是变不了。就都讨好容姑姑去了。 已经归了主子的,只能一心盼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着自己主子好了。 比如如玉。 如玉一听太守夫人被太守关在门外一晚上,还病到昏迷,当即认为花氏的好日子要来了。再一推及,她的日子可不也要好过些了? 立马回了红豆苑告知花氏,想让花氏抓住机会往上爬。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花氏正在往熏炉添香料,听得这个消息眉开眼笑。对于这一天的到来她是预料之中的,意料之外是没想到这么快。总以为,张长修要休上几日才能顾及常乐。 没想到这常氏如此闲不住,自己见天儿地往外跑,这回让张长修抓了个正着。也真是活该。 念及常乐这回是逃不脱了,花氏心情也好了不少。 “如玉,去拿些名贵点的补药,送到壶院。叮嘱主母,一定要好好养着身子。” …… 正月十二,宫里来了人。 是皇帝身边的近侍,单内侍。不到三旬,黑豆眼儿滴溜溜的转,白皮儿小个儿,六尺来高,瘦弱弱的,穿着正经的宫服,瞧着就是个机灵的主儿。带着个十来岁的小宦官。小宦官个头儿也不怎么高,含胸颔首,看不着脸面。 小宦官背着二人的行李包袱,内侍腰间围了一圈儿的红边儿黑布囊袋。到了十三郡,就直奔怀王府。 “单内侍,你这来传帝旨,就只带个小徒弟?”怀王挑眉,瞟了眼单内侍身后十六七岁的小宦官。 单内侍是来传旨,夸奖一番在盗窃案中立功的人。既是圣上赞扬,定然会有赏赐之物。可他们俩个瘦杆子,光溜的比竹竿儿差不了多少,身上除了帝旨没半点儿值钱的东西。 说来,帝旨也不值钱。 难不成,他那个抠门儿的皇兄圣上,这回已经连脸都不要地要将抠门进行地更彻底? 之前克扣官俸,这回是要连赏赐都克扣了? 单内侍为难垂首:“这,圣上言,十三郡距离圭都颇远,怕带多了路上有遗失,便让怀王先……” 圭都到十三郡快马不过六七日路程,能有多远? 怀王偏头瞧他,晓得他要说什么却不言。明显单内侍也知道怀王晓得,所以一直留着话音等着怀王接话。谁知,怀王桃花眼里光彩流滟,却愣是不说。 可这要将话挑明了,单内侍也是开不了口的。暗说这圣上也真是,抠门儿到了一种程度。这种话,应当让个厚脸皮的来,让他这个薄面皮的,可不是为难人么? “……圣上言,”单内侍羞愧地眨了眨眼,赔笑,“让怀王先垫着。” “哟,这赏赐也能让垫的?”怀王挑了高音,故作一脸的不可置信。 单内侍颇感丢人地闭眼。可不是,他活到这么大,听过那么多的君王帝事,还真没听过哪个皇帝是这样当得。 怀王调笑道:“单内侍是不是也觉得太过丢人?下回你就跟中常侍提一下,让他劝着点圣上,别再想这种丢人的点子。” “没,没有!”单内侍当即被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吓到滚落在地,他旁边的小宦官也跟着匍匐在地。单内侍嘴里打着磕绊道,“怀王可饶了咱家一命罢。” “起来罢,本王开个顽笑。”怀王用扇子敲了敲桌面,“本王看,有帝旨就够了,赏赐什么的,也不用。”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皇帝想从他这里坑养老钱,没门儿。 单内侍用袖子抹着额头上的汗,站起。听怀王不配合,暗庆圣上有先见之明。忙从怀里挂着的一排红边黑布囊袋里挑了一下,掏出一卷帝旨,余惊未消地躬着腰,双手恭敬地捧着帝旨。 “怀王,听旨。” 见旨如见圣,怀王立马收起不正经的慵懒样儿,起身一撩衣袍,笔直跪下,高声道:“臣,听旨。” “应天顺时,受兹明名。帝曰,十三郡太守张长修、其妻常氏,十三郡刺史江从善,十三郡都尉师德等人在此次盗窃案中,表现卓越,由怀王司伯毓代行,予以嘉赏。谕此。怀王,受旨罢。” 单内侍将帝旨一叠,双手递了出去。 怀王抬起双手,恭敬接下:“臣,受旨。” “哎哟,怀王快起来罢。”单内侍连忙上前去扶怀王,在他责怪之前先坦白,将皇帝写旨时说的话全供了出来,“这都是圣上怕怀王不愿意,就让咱家备了份儿旨。怀王答应便不宣了,这不是,怀王您刚没答应吗?” 这也不是出卖皇帝不是,毕竟当时圣上也没说这些话不能说。 怀王早已熟悉皇帝的一切套路,掂量着手里的帝旨,暗说皇帝这是非得让他出了血才罢休。 这皇帝也真是小心眼儿,自己赌输了,还怪他骗财。这可算是让皇帝逮着机会坑回去了。 “本王到时候写个赏单,你可得亲手交给圣上。记得让他补偿本王。”怀王脑子里已有了反击的方法,笑的神秘莫测。 单内侍只觉背脊发凉。将怀王之前坑皇帝做的一些事儿,全过了遍脑子。 “这,咱家只管送到。对了,这是圣上写给怀王的家信。” 单内侍说着,从怀里小心地掏出一封信。书信装在信封里,信封被浆糊封了个严实,封面书,“伯毓亲启”。 怀王将信接过,往袖中一藏,笑道:“辛苦单内侍了,待会儿好好休息,本王去让人安排赏赐之物。明儿,咱们一块儿,一家家地颁旨。” …… 御弟伯毓, 近来可安,朕甚念。 朕已收各折,明事。前线消息,确有育国细作潜入。十三郡乃重城,此番惊扰结束,育人定不会罢休,御弟多留心。仲难,人才也,却易刚愎自用,御弟当多提点。 另,上回所寄之画册,可有否? 兄上。 永岚十年正月初九。 以上,便是皇帝的家信内容。 怀王瞧着最后一句,揶揄之色上眉梢,摇头将信折了两折,置于烛火之上。说是家信,不过是掩饰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秘密论事而已。 烛火如蛇,迅速爬上信纸。很快,信纸烧了一大半。怀王将信纸往盆儿里一扔,直到它成了灰烬,才从桌上的锦盒里取出一把扇子。 “真是个不正经的皇帝,若是太守夫人知晓,指不定乐成什么样儿,没准儿还想着怎么才能将皇兄你坑一回。” 手指一错,象牙骨丝绸面的扇子便打开。 正面儿是用彩墨画的江山图,层层渲染,色彩绚丽,气势磅礴,风光无限。 末尾留着落款签章。丰子善,容和元年三月初三。 反面白净无一墨。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六十三章 怀王宣旨赏赐 “丰子善不愧是古今第一人,一墨千金。可惜如今就剩这么一幅真品了。如此好扇,就这么落在本王手中,是该疼恼。”怀王回想得此扇的历程,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睛眯成了花瓣状,“皇兄啊皇兄,你这辛苦珍藏二十多年,还亲自雕了这象牙扇骨。啧,真不好意思,臣弟要借花献佛了。” 上下翻着扇子,脑海里一遍遍现着常乐每回瞧着他和柳成言手中扇子的艳羡眼神儿,忍俊不禁道“正好,明儿去太守府转一圈。” 自从听说常乐被关在府外冻伤,他便一直没找到一个好借口去探。这回,总算有了一个,不过代价有些大。 怀王将扇子一合,重新放回锦盒之中,笑得开怀“这扇子,便当是皇弟我替皇兄付的画册订金了。” 常乐当时在外面冻到高烧,一两日才将烧退了下去,至今病都没好全。十里被她抱了一夜,虽然也着了风寒,却没她这么严重,三四日也就好了。 十三日一早,常乐再次被城楼上的脑袋吓醒,正赶上来叫她的十里。 “夫人,待会儿有帝旨要来,咱们要赶紧收拾准备迎旨了。”十里催促着。 春暖和秋莺也进了屋子,准备好洗漱水,直接将常乐从床上扶起来。常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她们伺候开了。 一通辛苦,赶着到了前院儿大门处,这才发现只剩下她没到了。 张长修换上了一身官服。花楚儿还是一身白,可用了偏吸色的布料,没那么扎眼,妆容也浓了几分,比平常精神许多也不扎目。像是个人间妇女样子,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伪谪仙。 常乐受不得凉气。一路急忙赶过来,吸了一肚子的寒气。这会儿停下,嗓子里肺里都难受的紧,忍不住咳了几声。 “主母可还没好呢” 花楚儿担心上前,假模假样地就要扶上常乐,却被常乐抬手捂咳的动作挡开,花楚儿顺手便理了一下发鬓,扭头看向张长修。 “主母这样子,还挺严重的。” “这也是给你长个记性,下回可还敢再回来晚了”张长修没好眼色给她,但又想到待会儿要宣旨,还是叮嘱两句,“待会儿,你且忍一忍。圣上降旨,不可不至,不可不敬。” 常乐听见他们二人说话便头痛,怏答答地靠着十里“咳,我这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敬不敬的,也不是我能说了算。咳咳” 最后两声,是她故意咳出来,气张长修的。 故意的太明显,张长修气恼指着她的鼻子道“你何时做事如此不知分寸夜不归,失规矩” “你再说,把我气死在这儿得了” 常乐本就被他关了一夜存了气,一直无处发泄,这次可算是找了个口。 张长修气到手发抖“你” 下一瞬就要上巴掌,管家急忙从旁跑过来,将他的动作打断“老爷,刚官爷通报,帝旨马上到门口了。” “好。” 张长修收手,气恼甩袖,招呼着众人在院子里跪好,候旨。 常乐和张长修两人跪在最前面,花氏在后面,再往后就是丫鬟下人。 现在还是正月里的天,地面甚是冰寒彻骨。好几个跪下去便想弹起来的,可都碍于下人身份,只能硬扛着。只有常乐一个人冲了起来,力道过大,站的摇摇欲坠。 壶院儿的几个丫鬟在后面跪在地上,眼巴巴地盯着,心里着急。 “啊” 常乐的手被张长修猛地一拽,整个人硬生生被他拽跪在地。膝盖砸地的那一瞬疼的她一声尖叫起来,感觉膝盖骨都要裂了。手臂被他使劲拉着,这才不至于摔个狗吃屎。 “跪好。”耳边是张长修冷如寒冬的警告。 正此时,门外出现一行人的身影。 怀王听到常乐的惨叫声,脚下不由地快了两步。瞧见她垂首跪在地上,身子隐约发抖,心底一时不是滋味儿。 “见过怀王。” 众人齐垂首行礼。 唯独常乐抬起了头。泪眼朦胧之间,果真看见了怀王。 他今日穿着斜襟正红外袍朝服,头戴远游冠,腰束金色玉带。明明是一身正式的打扮,硬是流露出几分风流气,大抵是人的气质也就这样了。 怀王与常乐对视,见着她脸色苍白如纸,通红的眼睛里满是眼泪,嘴唇被她咬破,像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不由得,恻隐心起,满目担忧。 单内侍顺着怀王的视线瞟去,大致猜出这是太守夫人。见她一副遭了委屈的样子,又想起听说的她最近受冻的惨事来,也是不忍,当即催促怀王。 “这天寒地上凉的,怀王,咱们还是赶紧宣旨罢” 怀王咬了咬后牙,也不多说话,从单内侍的手中接过帝旨。 “咳”常乐受不住地面的寒凉刺骨,身子一下起了反应,忍不住地咳起来。 刚刚展开帝旨的怀王眉头颦起,将担忧藏在桃花眼底,握着帝旨的手却紧了起来。目光扫到旨上的内容,都有些不想开口。等常乐勉强停了咳,这才难得地严肃道 “十三郡太守张长修受旨。” “臣在。” “应天顺时,受兹明名。帝曰,十三郡太守张长修以巧计破获育人连环偷盗一案,有功。朕甚悦,特嘉夫妻相携,同心无克。谕此。” 一份帝旨念下,张长修受旨,怀王又从内侍手中接过一份帝旨。 将要起身的太守府众人,又忙跪下。 怀王缓缓地展开帝旨,终于心情好了点。目光从张长修挪到他身边的常乐身上,桃花目含笑,道“太守张长修之妻,常氏,受旨。” 此话一出,众人错愕。 常乐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丝笑意,在怀王的目光暗示下,欣喜道“臣妇在。” 怀王的声音要温柔许多,道“应天顺时,受兹明名。帝曰,十三郡太守张长修之妻常氏,画技超绝,助夫明案,有功。古言妻贤夫祸少,当朝官妇当效之夫妻相携,同心无克。谕此。” “太守夫人,受旨罢。”怀王说着,将帝旨卷起放在常乐抬起的手上,顺手就捉住她的胳膊将她往起拉,道,“都起来罢。” 常乐膝盖已经疼到麻木,小腿暂时地失去知觉,站起来有些困难。怀王刚拉到一半便发现异常,碍于身份又不能将她抱起,幸好看见十里机灵跑了过来,立马在常乐要栽倒的那刻交到十里手上。 十里身材还是有些娇小,扶不住一个失控的人。怀王见状,还未收回的手顿了一分,眉目之间都是担忧。 刀光火石之间,张长修伸手一揽,将常乐圈在了怀里。 怀王眉头不自觉地跳了下,心也突了下。敏感地接收到张长修质问的目光,瞬间恢复笑意,收回手,往后退了两步。余光瞥见常乐嫌弃地皱起了眉头,笑意就那样地凝在嘴角,回首看向单内侍,示意他说接下来的事儿。 早些结束,常乐也就能早些回去休息。 太守府中后面的人没注意到前面的波澜,相互扶着站起来,面子上都有些疑惑。 因为两份帝旨都只是将太守和太守夫人夸了一遍,并没有说什么实质的奖励。 腿恢复痛觉之余,常乐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捏着帝旨都觉得是拿了一张废纸。 哄人的话谁不会说幼儿园老师夸人还奖励一朵小红花呢 怀王将常乐的神情都看在眼里,通过对她的了解,知晓她在想什么也不是什么难事。甚至可以料想到她接下来的表情,嘴角的笑意不觉加深。 “圣上有言,圭都此来十三郡路途遥远,便由怀王代行赏赐。”内侍笑着尖声道。 怀王听这话,就想起那个抠门儿的皇兄。更关键,现在他有些想收回那些赏赐。 内侍的话就像一把火迸进了常乐的眼里,恹恹无神的眸子立马熠熠生辉,就连脸色都红润了许多。常乐满是希冀地盯着怀王,暗说这怀王与她交情这么好,肯定会趁这个机会奖她个几千两,助她脱离苦海。 怀王从腰间抽出金骨扇,只是看着她笑的春暖花开,见张长修又要跪下受赏,忙道“不必跪了,只管听听就是。” 说话之间,从府外进来一行亲卫,大小箱盒拿了十几件儿。 亲卫将大小箱盒一一打开,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光泽耀眼。最后面是一把看起来甚是朴素的扇子。 太守府的人无不压抑着欢呼雀跃,狠狠地捏着拳头。 常乐喜不自胜,深觉美好的生活就要到来,她再也不用辛苦卖春宫图攒房了 “赐,十三郡太守张长修,绫罗三十匹,白银一千两,西域琉璃杯一对” 单内侍像报菜名儿一样,唱着赏赐之物。 常乐的眼睛彻底绿了。白银一千两啊 但听单内侍几乎将所有的礼品都念了,常乐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突然回转到了内侍的话头。 赐十三郡太守张长修 这些都是赏给张长修的,跟她没半点关系 单内侍再报一个名称,她就紧盯向对应的锦盒,并留心看后面还剩多少。每少一份,常乐的眸子就沉了一分。积郁之气压着她喘不上气儿,咳嗽越来越严重。 直到最后剩下全场唯一不值钱的扇子时,内侍的报单停了。 常乐差点气晕过去,想死尸一般趴在张长修的胳膊上吊着命。 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怀王,能花两千两买个美人儿,今儿又赐给张长修那个渣男一堆的白银珠宝,却独独是虐待她 亏她刚刚还以为他在心疼自己呢 给她几千两会怎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六十四章 太守捉奸 “以上,赏。张太守,领赏罢。” 张长修将常乐递给十里,上前再拜“谢圣上,谢怀王。” 单内侍一挥手,让亲卫将赏赐和太守府的人交接。再看向常乐时,眸子闪着别异的光,那眼神儿就像常乐得了什么巨大的便宜似的。 “赐,十三郡太守张长修之妻,常氏,丰子善真迹象牙绸扇一副。太守夫人,受赏罢。” 听内侍这般解释,好像还挺值钱的样子。毕竟用上了“某某真迹”这种字眼,虽然她不认识丰子善是谁。 到底值不值钱,可以去当铺问问。不过见张长修见了鬼的惊诧样子,常乐暗中判断,大抵是很值钱 发现常乐受赏的敷衍态度,单内侍暗骂了一句不识货,紧忙提点“太守夫人,如今世间唯存的丰子善真迹可就在夫人手里了。这把扇子圣上用了二十年,还亲自雕了象牙骨给换上,喜欢的紧。因不舍怀王远来封地,便割爱相送,更言,见扇如面圣。如今怀王将此扇赐于夫人,夫人可要收好了” 单内侍这番话确实让常乐认识到了这把扇子的重要性。 “圣上亲用亲改”,“唯存真迹”,就靠这两个噱头,常乐决定不去当铺问了,直接高价拍卖,底价就是一千两黄金 没有得到赏金,常乐已经被猪油蒙了心,忘记这是御赐之物,只管想着怎么发家致富。 怀王早料她的心思,见她一脸运筹帷幄的样子,将扇子一合,悠悠道“太守夫人,这是御赐之物,遗损买卖都是要杀头的。” 瞬间陷入要财还是要命的终极人生问题上,常乐狠狠地瞪向怀王,最后还是屈服于命只有一条上,咬牙切齿道“臣妇会好好供着的。” 得,她不光没捞着钱,还迎了一位祖宗,还得耗香油钱。 “这赏赐太贵重了,臣妇拿着手软。不然,将臣妇与太守的赏赐对调一下罢”常乐缓了半晌,这才想出这么个绝妙主意来。 “常乐,莫要胡言。”张长修急忙打断他的话,向着怀王和内侍赔罪行大礼,“拙荆鲁莽不懂礼,还请怀王内侍恕罪。” 内侍扭头看向怀王的意见。 怀王故意愠道“尊夫人要谨言慎行,对圣上大不敬,可没几个时辰能活。” 能斗嘴,动心思,说明她还没惨到不行的地步。 “是,是下官骄纵了。”张长修连声认错。 “咳咳咳咳咳咳”常乐这回是怎么也憋不住涌上胸口的郁气,用帕子捂着口挡住寒气入口鼻,连声巨咳,脑袋还有些发昏。 她真的是病的不轻,这才出来受这么个破赏 十里见她如此严重,偷偷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微热的又似烧了起来。但碍于有高官在场,也不好出声,只得焦急地看向怀王。希望他能通融一下。 “太守夫人身子不好,就赶紧回去歇着罢。”怀王眉头微皱,在张长修说话前先开口,“夫人真是体弱多病。如今太守夫人也是圣上钦赏之人,给你们张家长面子了,太守可要好好照顾。太守的家事本王也不好置喙,太守自己知晓分寸就是。” “是,下官明白。”张长修瞥着渐行渐远的壶院一行人,恭敬应下。 单内侍也是听过这张太守家的家事的。来时还听说太守夫人被太守关在门外一晚上。适才一直被太守夫人恹恹的咳嗽声吸引,不由心生怜悯。反观那个小妾,一瞧就是正受宠的。 “张太守,咱家也提醒一句。圣上这回可还专门让咱家见识一下,多次救助于太守的太守夫人是何等贤良呢。” 这确实是圣上的意思。 单内侍本打算偷偷地观察两眼回去禀告的,眼下却想说出来,给这位太守夫人提提地位。 张长修知晓这时候该说些好听的话来封了内侍的嘴,便面色不改道“府里人耳目不明,拙荆玩乐晚归也不知晓。生生让拙荆冻了一夜,烧了几日,这几天一直未好转,让内侍见笑了。” “那太守可要好好训导下人。得,怀王,咱们也别在太守这儿多待了,还赶着去都尉府呢。早些颁完帝诏,咱家也好早些回去复命。” 去都尉府,不必说,又是怀王贴赏。 怀王感觉心在滴血,将扇子一晃,朝内侍笑道“还希望内侍下回来的时候,能带些圣上给本王的赏赐。” “那这要看圣上的意思了。” 内侍和怀王寒暄着离开。张长修这才直起腰身。 “恭喜夫君。”花楚儿笑着上前。 张长修挥手打断她的溢美之词,脑子里都是想着怀王刚刚的神情动作。 他们不是只在小年宴时见过一次可这关系瞧着不像只有一面之缘。 花楚儿揽着张长修的胳膊,娇媚道“怀王可真是个贴心的人儿呢,处处照顾病着的主母。” 这句话格外刺耳,正好与张长修的心中所想合中。张长修猛地一惊,左右瞧了瞧还未散尽的下人,不悦道“怀王向来体恤下民,说话注意点。” “妾也是这个意思呢。”花楚儿故作无辜一笑。 “你先回去罢。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张长修将她的手拂开,头也不回地离开。 花楚儿也不介意,手指抚上发鬓,理了两下并不凌乱的发鬓,回首看向如玉,笑道“回去罢。” 几日后,好一个暖阳天,暖暖的温度预兆着气候要准备回春了。 “家主,夫人出门了。”无泽立在屋子中间,狠心报出常乐的行踪。 正在练字的张长修手下一顿,笔尖压在宣纸之上,立马晕染成一片。毁了一副好字。 “她病都没好,这又去哪儿了” “八归斋。” 果真是那个八归斋 病都未好,就急着见那个奸夫吗 常乐,你好大的胆子 屋子里的温度立马降了下来,张长修身上如同凝了冰一般吓人,将笔往桌子上一摔,怒声道“走” 由无泽引着路,张长修出门直接骑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八归斋。 张长修按着马鞍利落下马,透过八归斋敞开的门正好看见十里从后院到前门来。当即,一双眸子猩红的厉害,激动到呼吸加重,浑身的戾气。 “家主,您怎么来了”十里一声大叫,上前拦住直冲小屋的张长修。 许是愤怒使五感敏感,再加之他本就会些武功,听力比常人好些。总之,张长修已经清晰地听见常乐的声音从小屋内传出来,里面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还能行什么好事 张长修盛怒,刚想伸手将十里扔向一边,无泽已经先行下手,将十里拽出了他的手能触及的范围。没有了阻拦便可,他也没时间计较无泽擅自动手。 一个箭步到小屋门口,一脚踹开紧闭的木门,一把抓下厚厚的缦帘。 抬眼,却是惊怔在原地。 只见两男一女围着张桌案,此时已齐齐抬头,莫名其妙地看他。 一女自然是常乐;两男,一个不认识,另一个竟然是怀王 常乐手中还拿着炭笔,跪坐在桌案前,像是要作画。怀王展着折扇,立在一旁,像是个旁观者。还有个读书人,半跪在常乐身边,手指还指着桌案摊着的纸上,像是在指教什么。 这,还算的是幽会吗 “竟是太守来了。张太守如此火气冲天的,是出了什么事”怀王最先含笑开口,忽略了张长修身上的浓重戾气。 张长修的情绪一点点消下去,将手中的缦帘往旁边一扔,拱手行礼“臣,见过怀王。” “免了这些虚礼罢。太守可是来找太守夫人的”怀王直截了当地往重点上聊。 张长修脸色变了变,眸子里的火焰消的差不多,却是愁肠百转“是,臣在家中没见着内子,便出来找寻。听说她爱往八归斋跑,怕她惹出祸事,这才着急了些。原来,怀王也在。” “是啊。本王与八归斋的斋主交好,没事儿就会来坐上一天。夫人偶尔也会来学艺,今日这病未好全又来了,本王还问过太守会不会担心呢。却没想,是瞒着太守的。” 面对张长修深有歧义的试探,怀王面不改色地把自己撇清楚,顺便把锅丢给常乐。 “学艺”张长修难以置信地看向常乐。 常乐被他质疑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将炭笔放到一旁,沉了沉气就准备开始表演。 今儿个还好怀王在,要是张长修刚刚那个架势进来看见只有她和柳成言,说是将他们这对“狗男女”撕成碎片都不夸张。 虽然他们俩是清白的。 “是啊,学艺。家主以为呢我在这儿幽会” 常乐是个口无忌言的,再加上她也没做什么红杏出墙的事儿,如今开口自然是理直气壮。 反倒是张长修,面对她如此直白的开口,若不是怀王在旁,他真的直接开口质怼了。此时只能,不着痕迹地换个问题“你在此学什么艺” 常乐怕他恼羞成怒,到时候搞的谁的面子都不好看。这么一想,张长修突然闯来质问,显得没有一点肚量,很丢她这个做妻的脸面啊 “跟柳斋主学画。”常乐忽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嫌弃张长修。 张长修重复质问“学画” “是啊,还不是为了你这个爷们儿。”常乐一声哀叹,甚是委屈道,“那个花氏琴棋书画什么都会,外面都说我这个农女配不上你这个状元郎。从鬼门关回来,我也想通了,是应该学些东西,这样才能配得上你些。正巧,买书时认识了柳斋主,寻思着柳斋主的画奇特的很,学了也能让人眼前一亮。可巧,学了点儿画技,还帮你办了案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六十五章 都是为了你 张长修将信将疑地瞥了柳成言一眼,联想到常乐的画作,深觉不可思议。柳成言很是客气地向他一颔首表示自谦。 “看来柳斋主教的甚好,短短几月,你的画技便那般高超。”张长修道。 “斋主,听见没,我被夸奖了。”常乐笑嘻嘻地看向柳成言,就像是个小学生在等着老师的二重表扬,但也只是装那么一下,不用等柳成言真的赞同,转目含笑,还有些羞赫,“我也没想到,我竟然是个天资如此聪颖之人。看来我早该发现自己是块儿材料,都怪贫穷限制了我学习的机会。” 她能说得如此不要脸,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夸张,完全是因为有柳成言的学习历程做背景。柳成言小一个月就能学个七八成,她怎么就不行 当然,她完全忽略了柳成言也是个天姿不凡而且是有扎实基础的人。 总之,她这后半句一说出来,在场的三个男人看她的神情都甚是奇怪。 如此女子,脸皮是真的厚啊 “既是如此,你为何不早与我说为夫也不用担心你来去是否会出事。” 张长修的火气下去,大致了解事情来龙去脉,不管其中有多少真假,但也是放心了几分。脑子镇定下来,便能好好地分析其中的水分有多少。 起码,常乐说是为他,他就觉得水分极大。 常乐若是真对他如此用心,从醒来以后也不会一直与他冷淡相对。当然,这只是他脑子想的,心底里莫名还是有股暖意与感动。 “我早跟你说,你会让我出来吗”常乐不答反问,显得更加委屈与不满,一副看透他的模样,“你定会以为,我又有什么幺蛾子,然后将我禁足在院子里。” 此刻,常乐是打心眼儿这么想的。 毕竟,但凡张长修对她好一点,多听她一句话,她也不会这般躲着他气恼于他,至少当他是个朋友。事事交代于他也不是问题,哪怕是编个理由骗一下也是用心的体现不是 当然,如果他真是这样的人,原主也不会含冤而死。 所以,张长修不听,她也不会说。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张长修就像被刺扎了一下,针孔处漏出汩汩苦水。面对常乐的无奈,一时无言以对。 “夫妻之间,还是得多交流的。本王也早就想告诉太守这件事,奈何夫人一直要瞒着。”怀王将扇子一合,负手出声,就像是个长者在教育不和的小辈儿。 柳成言微微诧异,瞥眼看向怀王,见他难得的有了些正经,竟无法摸透他的情绪。 怀王都这般认真开口,张长修自是多信了两分。毕竟,怀王认真的时候,是真不容易见。 “还要多谢怀王。”常乐转身,福身相谢,转身又朝柳成言拱手行了学生礼,“多日以来,多谢柳斋主教导,常乐受益匪浅,虽有心再学,怕是已经没机会了。” “柳某有幸,得识夫人。”柳成言拱手回礼,举止彬彬,亮如星辰的眸子满是诚恳。 气氛突然间微妙,哀伤起来。几人来来回回,就像永不相见一样。 常乐起身,从旁边的桌子上抓过象牙扇,在罪魁祸首的张长修面前站定,不情愿地开口“走罢,回去罢。” “下官,先带内子回去了。”张长修朝怀王恭敬地行了一礼。在怀王的默许下,拉过常乐的手便往出走。 直到门外恢复一片宁静,柳成言突然有些怅然。默默地坐回画案前的厚绒团上,拿起刚刚常乐拿过的炭笔,将纸上的半成品一笔笔补全。 纸上,是他之前未画完的桃花树。 怀王见他安静如一泓清泉,气质内敛,如同一个看破世俗的道者,不由调笑道“怎么,不舍得了” “柳某只是觉得,少了一个有趣的朋友罢了。”柳成言低眉敛目,认真地绘着每一笔,言语温润清淡,听不出情绪。 “刚刚也就是骗骗张长修。她要知道竟将你也给骗过去了,害得你如此伤神,定是要乐上几天,夜里也能笑醒了。”怀王在他旁边盘腿坐下,先是开怀笑了出来。 柳成言顿笔,疑惑抬眼,还是有些不确定。毕竟,刚刚常乐道别之言说的那般认真。 “啧,真是个较真儿的。”怀王一扇子敲在柳成言的肩膀上,“她那个财迷,能放弃赚钱的机会吗” 听他这般说,柳成言眸子又亮了起来,唇角含笑。重新低首,继续描绘着桃花树。见那满树的桃花,仿佛红艳艳的在他眼前盛开,心情大好。 “笑的春暖花开。”怀王忍不住继续调侃,“成言,可真是有了心上人” “怀王不必如此揶揄。柳某向道,一心澄澈,没那些儿女情长。不过是觉着太守夫人是个此生难遇的有趣朋友罢了。”柳成言端直身子,说的坦坦荡荡,眸清言温,没有一丝的掩饰,“倒是怀王,怎得突然成了月老,帮和这夫妻之事” “本王也当太守夫人是朋友,作为朋友,盼着他们夫妻二人美满,难道不是应该”怀王理所当然道。 “怀王说的是。”柳成言笑眯起了眼,言语之间别有他意,道,“太守夫人看着不怎么愿意与太守破镜重圆,怕是怀王要帮了倒忙。” “你哪儿看出来她不愿意的那看着太守的眼里可都是情呢。”怀王挑眉,列出证据给他。 正是他看出了常乐的眷恋,这才多言那么一句。当是朋友帮个忙。 柳成言摇头一笑。看来认真的不止他一个,只不过,大家的重点不同罢了。 “这可是太守夫人的拿手戏。若是她有意与太守言和,便不会想着搬出府,更不必辛苦赚钱,从此也就不会再来八归斋了。怀王既能肯定她还会再来,又为何相信她会与太守言和呢” 听君一席话,怀王本来清晰的脑子突然间混乱起来,竟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终是,无奈畅笑,只道是局中人自迷。 “只要这买卖还在,她与太守如何或是能否再来,咱们也不必操心。本王最近收了笔买卖,圭都有人买画。如果太守夫人交不了画册,那就托成言兄完成了。” 怀王接的买卖,还安排的如此周到,那定然是推辞不了的。 柳成言的眉头皱了起来,笑道“怀王,可要学这炭笔画以怀王的天姿,不出几日,想必就能画得一手好炭画。” “不了,本王还有其他闲事儿要做,没时间做这些正经事儿。”怀王懒散起身,抖了抖衣袖,“辛苦成言了,本王这便去集市看有没有鸟儿卖。眼见着要开春儿了,买些鸟儿逗逗,也不乏是件养老趣事儿。” 不等柳成言开口阻拦,怀王已经出了遭了灾的小门儿,临出门前还敲了下门框,道“赶紧找个人修修。” 且说另一边。 常乐被张长修拉着手,挣也挣不脱便忍了。一路走回去,两人无言。 无泽拉着马匹和十里并排,跟在两位主子的身后。见到他们二人如此亲热,无泽和十里是一头雾水。 就连街上的人看到了也是一脸蒙。 太守和太守夫人大庭广众之下牵手并走,这是在告诉众人他们很恩爱啊 常乐也发现周围人目光的怪异,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姨母笑。翻了个白眼,继续保持冷漠,跟张长修冷战到底。心底还处于劫后余生的紧张中,想想都后怕。 自从把怀王赏的扇子拿回壶院后,十里还真的找了香准备把它帝旨一块儿给供起来。常乐看见这供香行为,就想到夜夜索命的脑袋鬼,立马让十里给撤了。 十里偏说,这是祖辈上积下来的德报,必须得供起来。张长修那儿的帝旨可都供着呢。 无奈,她就让十里把供坛挪到了偏屋。 常乐每日想到自己错失了几千两,就不好过。好容易等到身子恢复了一些气力,再也坐不住地直奔八归斋。 正好,怀王也在。 “怀王,圣上当真没个什么旨意,规定你赏赐多少” 怀王假装没看见常乐怨念颇深的神情,好笑道“合着你病没好就跑出来,就是为了问这” “那要不然,我就不信圣上让你给张长修准备那么多赏赐,就给我一把扇子。你是不是将我的那份赏赐给吞了”常乐一谈到钱,也不虚弱了,中气十足。从怀里掏出那把象牙绸面儿的扇子,往桌子上狠狠一摔。 怀王见圣上最爱的扇子被这样对待,嘴角抽了一下,自己都替皇兄心疼。不过,心疼一下也就过了。他现在还想着,皇兄瞅见赏赐的名单里有最心爱的扇子,会作何反应。 这就是坑他的下场。 “把赏给张长修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买不起你这扇子的一个边角,本王可一直偏心着你呢。”怀王一脸认真地回答。 常乐皱眉“那有什么用,我也不能当。还不如给我几千两白银。再说,你买个舞姬一夜,挥霍两千两都不眨眼,结果你给赏的时候,就一千两白银。你这是不是太抠了点儿” 怀王哭笑不得。 他竟成了抠门儿的那个。自己花和帮别人垫,能一样吗再说他这已经够多了,如果是皇帝打赏还不见得比这多呢。 为了维护圣上的颜面,他还是勉强把这个坏名声给揽了下来。 “当初本王为圣上解决难题,运筹帷幄,还差点丢了命。这可是本王用命换来的扇子。一直惦记着你想要把扇子,这就送你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正文 第六十六章 花楚儿怀了 怀王拿扇子一打掌心,摊手啧声表示不舍“你竟还不乐意。” “内侍可是说,这是圣上不舍您远离” “本王帮的可是机密事儿,哪能让别人知晓。可不就传成这话了。” 常乐将信将疑地从桌子上拿回扇子,上下左右地仔细看了看,莫名有些感动,道“你再送我把便宜的扇子罢,这把太贵重了,您的命我要不起。” 这话听着不是那么入耳,怀王眨了眨眼,笑道“本王命还在呢。再者,送出去的哪儿有收回的道理” “那您,改送我把便宜扇子,多余的价值折合成金银给我。这就不算是收回,是买回了。”常乐仍是一脸感动,口里却是不依不饶。 怀王“” 柳成言安静旁观,好整以暇地等着看怀王怎么从这个话题里钻出来。 正此时,外面就传来十里的尖叫通信儿声。 常乐一阵手忙脚乱。还是柳成言机智,反应迅速,直接将她带到了画案前,让她坐下。上面正好有柳成言的半成品炭画。 这才有了张长修进门看见的那一幕。 张长修踹门扯帘子时,吓得常乐差点没拿住笔。 常乐回神之时,人已经到了太守府。 十里和无泽跟在后面,马已经被家仆牵去了马厩。 “放开我罢。”常乐停住不动,冷着一张脸,不咸不淡开口。 张长修扭头看她,将她的手放开,偏头眼神示意无泽。无泽立马拉着十里离开。 “你又想干什么”常乐瞧见十里被拖走,不由警惕起来。这周围没有一个人,只有一片湖,莫不是要将她推下湖 “你今日在八归斋所言可是真的”张长修认真看她,又像审犯人一般。 “不然呢,我好端端的为什么去学画”常乐理直气壮回视,“开始就想多些才艺,后来见能帮到你,还特意学的勤了些。谁知,你不识好人心,今日就是捉奸去的罢幸好怀王今日也在,不然,我还说不清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你用炭笔画盗窃贼时。全城,只有八归斋卖炭笔。”张长修一本正经地回答她的疑问,“那前些日子,你晚归之时,送你的可也是柳斋主” 常乐暗叹张长修的敏感度之余,老老实实地点了头“那日我出门,看见你让人把那个盗窃贼的脑袋挂在城墙上,吓得没了半条命,后来学画晚了,愣是不敢回。磨蹭到了半夜,柳斋主才同意送我回来。怕你撞见误会,柳斋主没将我送到门口便回去了。” 张长修见她面露恐惧之色,相信她说的不是假话。心里不由得一阵疼惜与后悔。那日她被吓失了魂儿,他竟还将她关在门外一晚上。 想到这一切除了常乐自己的隐瞒以外,就是因为有人天天在他耳边说些奇怪的话,他才深信不疑。而这个人,可不就是花楚儿。 妇人之舌,果真不能轻信 “那天晚上,还好还有灯笼照亮,不然,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想我这些日子,不光病好不了,每晚还老是做噩梦,可怜的紧,今儿还被你这一通质问。你下回再有什么怀疑,能不能当面来质问我非要搞什么暗地里调查的戏码。”常乐气恼瞪他,只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机会来编谎圆事儿,免得再被突袭。 张长修见她说的甚是委屈,虽仍是绷着脸,眼中却是温和许多,松口道“回去让十里多点些灯烛。你这身子没好,便不要四处走动了。养好身子,自是哪儿都去得。” 常乐眸子亮了亮,终于松了口气,暗道她这装弱卖惨的功力真是越来越深厚了。但面子上不敢欣喜,也不能立马问是不是去八归斋也行,还是要表现的淡定些。 “身子养好有什么用,旧伤好的快,新伤来得更快。别人三言两语就能将我整去半条命。我常乐自以为,一直以来与人和善,从未有过谗言害人之心。本以为别人也会这般对我,没想到,善人不一定要善报。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且不说眼见都不一定为实,太守竟只信耳听。有云,兰因絮果,怕是如此。夫妻不成情意在,却原来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了。五年的情意,都抵不过别人一时的媚好。” 常乐说了一通,就是想把张长修说的愧疚难言,把花楚儿的恶行暗含其中。也不等着看张长修的表情,转身就走。 这时候,就是要走的决绝显得凄美 张长修果真心生郁气,四处不得排解。明明现在很不想看见花氏,却还是走到了红豆苑。 “听说,刚刚夫君骑马出去,可是遇着了什么急事”花楚儿含笑迎上,开口便日常关心。 这话就像根导火索,将张长修的郁气点燃,直接变成爆炸的怒气。皱眉,冷冷地瞪着花楚儿。 他本想不追究,如今听花氏询问,便觉她是故意的。有常乐的话在前,潜意识地以为她又要说些无中生有的话来。花氏这是在顶风作案,他怎能忽视 花楚儿刚要攀上他胳膊的手顿了一下,不明所以。 她知晓张长修在常乐出门后怒气冲冲地骑马出去,大致料到是捉奸去了。但又听说他们安然而归,不禁好奇这其中是发生什么曲折。她便想探上一探,顺便见缝插针,再说上两句。 但张长修如同虎豹一般盯着她,让她有些心虚畏惧。 “夫君,怎么了” 张长修冷笑“怎么,你想问什么” “我”花楚儿秀眉颦蹙,往后缩了两步。 “想问我是不是去捉主母的奸情去了还是以为,我不该将主母平安带回来”张长修步步紧逼。 此时,其实不管是谁提这件事,都会被张长修当做出气筒。千不该万不该,是花楚儿自己往枪口上撞。 花楚儿当即跪了下去,泫然欲泣,哽咽道“妾并未这般想,还请夫君明鉴。” 张长修这回正在气头上,哪里还能心软,指着她道“看来你在红豆苑里养着,耳根子还是不能清净。日后,也别让他人出入红豆苑了,免得再跟你说些闲话” 此话,无非是将红豆苑变成另一个冷院。 花楚儿目瞪口呆,抬起红的像兔子眼睛的双眸,两行清泪滚滚而流。双手揪着手帕,青筋突兀。哽咽半晌,也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情绪过于激动,忍不住地大喘气,脸颊通红。 “妾,妾知错,还请家主” “夫人” 花楚儿一句话未说完,突然仰面晕了过去。在外守着,时时关注屋内情况的如玉见状,冲了进去。 张长修没想到出现这种情况,眉头一皱,怒气却未消净。仍由几个丫鬟将花楚儿抬回床上,双手负背,咬牙道“去叫大夫来。” 两刻钟后,大夫背着药箱,气喘吁吁而来。张长修正静站在屋子中间,不知在想什么。见大夫行礼,也只是动了动眼皮,让他进去诊治。 大夫进内室没多会儿,满面含笑地出来,热情地朝张长修拱手。跟出来的丫鬟也是满面桃花笑。 “恭喜太守,喜事临门。您要做父亲了。” 张长修闻言,肝肠纠结,好半晌才有些激动地睁大了双目,不敢置信地问“大夫的意思是,花氏怀了” 大夫道“正是。适才是情绪太过激动,导致晕厥。怀子之人,要时常保持心态平和。平时应当多注意。” “这”惊喜涌上心头,张长修喜出望外,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半晌才指着丫鬟道,“快去随大夫抓些药来,多给大夫些喜银。” “多谢太守。”大夫喜笑颜开。 瞧着大夫离开,张长修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要干什么,将衣袍一撩,快步往内屋里去。 在床边伺候的如玉让开,张长修立马做到床边,激动地抓上花楚儿的手,瞧着她的脸喜不自胜。 花楚儿被他的大动作惊得醒了过来,双眸勉强睁开,脸上便是一片温凉,入眼的是张长修激动到就差含泪的表情。花楚儿何时见过这种神情,更何况刚刚张长修还是怒发冲冠的样子,当即有些发懵,不知说些什么。 “楚儿,你怀上我们张家的后代根了。” 张长修的声音如同霹雳从天而降,愣是让花楚儿半晌没反应过来。 花楚儿反应过来之时,也喜极而泣,双手反握住张长修的左手,道“我怀了” 花楚儿怀孕了的消息,顷刻之间在府里传播开来。 自然也是传到了壶院。 十里更是一直幽怨地盯着常乐的肚子“夫人,怎么就没见怀上一个呢” 常乐正盘坐在床上,一手撑着脑袋,陷入人生的沉思,闻言,瞥了十里一眼,不悦道“还好我没怀,老娘要是怀了,现在还得带个拖油瓶。” “夫人,您这话说的。肚子不争气,人也不争气。您要是有个孩子,何至于到现在地步”十里又是惆怅一叹。 常乐伸手就想给十里一巴掌,最后由于手不够长,只能罢休“谁不争气了。老娘天天想着发财致富,你见过这么争气的夫人吗” 十里双眼望天,两只手交叠在身前“可夫人您,现在也没拿到一分钱啊。” 常乐怔住“我今儿不就要去拿钱的吗钱还没到手,太守那个祸害就闯进去了,差点,我的命都要丢在那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