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情—风云起》 《斩情—风云起》正文 楔子 剑者,心之刃也。既可为杀亦可为护,杀与护不过一念之间。 在一座无名的岛上,和煦的海风轻轻地拂过站在悬崖上眺望的一对恋人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咸味。大海的味道总是让他们如此的享受,这已经不是第一天这样了,几乎每天的早晨,这对夫妻就会来此静静地眺望远方。有时候是一炷香的时间,有时候是一盏茶的功夫,有时候是几个时辰。他们彼此间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有从眼睛中可以看到,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愫。这种情愫只有他们之间能懂。没有华丽的服饰,没有甜蜜的对谈,只有平平淡淡的生活,可能只有陪伴才能维持爱情最美好的样子。站着的男子是一副苍老的中年男子的形象,鬓角的白发,眼角的皱纹,刻画着沧桑的模样。他身旁的女子却看着十分年轻漂亮,眼神里充满着对身旁男子的依恋还有宠溺。忽略掉眼角淡淡的皱纹,她看上去可能也只有二十岁少女的样子。 不知何时,他们的身后站着一个人。一个脸色苍白又带着一丝清秀的少年,但是更引人注意的是他那满头的白发,身着一件蓝白相间的衣衫,腰间缠着一把软剑。他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大,眼神里却没有任何的稚嫩,反而有一丝沉稳,还带着危险。 “师傅,我来了。” “凛儿,想好了吗?”中年男子背对着他,言语间透露着淡淡的关心。 “是的。” “你可知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吗?” “徒儿明白。”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无论结果为何,你都要自己承担。” “是。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会有保护的资格。” “凛儿,万事心啊!”女子回过头担忧地说道 “八姨,我会心的。”白发少女朗声地回道,中年女子走到白发少年的身前不断地叮嘱着,眼里还带着一丝泪花。 “去吧,为师很期待。”这时男子的声音打断了女子的叮嘱,女子也不再啰嗦,默默擦拭着眼角的泪花。 “师傅,八姨。徒儿告退!” “相公,你说凛儿会成功吗?” “我们要相信他,不是吗?” “静心决的第十层,百里家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修炼成功,更何况百里家就只剩下凛儿一个,我真的很担心他。” “婷儿,别担心了。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他。”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擦拭着女子眼角残留的泪花。 “你也是这样想的吧,你会保佑他的,对吧!”男子走近身前其中的一个墓碑抚摸着,他的身前有十个简单并不潦草的墓,埋了四个,还有六个已经挖好的坑。似乎是为某些人而准备的。中年女子双手合十,闭上眼嘴里喃喃的说着,好像在祈祷着上天能够保佑他们可怜的徒弟。 你,害怕寒冷吗? 这种冷不是凛冬之寒,也不是面临死亡的恐惧。这种寒是从心底里发出的,让人不寒而栗,忍不住得哆嗦,不管在何时何地,只要你经历了,一定会终生难忘。它会在你心里种下了一枚种子,慢慢的生根发芽,每当夜晚到来的时候,它就像梦魇一样,一点一点的把你吞噬。当它到来的时候,你无法反抗,就像砧板上鱼肉一样,任由它宰割。就像遭受凌迟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一刀又一刀的割着。每个人都无一例外,挣不脱,也逃不过,只要你生而为人就一定会去经历,当然有的人选择去做猫做狗,那就另当别论了,他们早已经放弃了作为人的尊严。这世上形形色色的人,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也许这就是人心,也许这就是人性。 你,感受过温暖吗? 这种温暖可以让人终身铭记,也可以让人奋不顾身。在有的人心里是种信仰,在有的人心里是种力量,它是黑暗中的明灯,也是沙漠中的绿洲,它可以是有形的也可以是无形的,关键取决于你能否感受到那种力量。 时光荏苒,五年匆匆。 还是那岛,那墓,那双人。五年期间,他们还是和往常一样眺望着遥远的远方。不过他们又多了一个眼神驻留的地方,就是他们徒弟闭关的无忧谷。美其名曰无忧谷,其实是这座岛上还未探明的地方,这峡谷危险且神秘。常年浓雾弥漫,进入之后根本看不到前方存在着什么。这座岛虽然不大,但是他们可以活动的区域却很,因为这座岛是座鬼岛。岛上除了这对夫妻俩外,还有四个孩子,以及照顾他们生活起居的十来个仆人,他们在这里安静祥和的生活着。就算这座岛十分的古怪,他们也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刚来岛上的时候,时常有奇异事件发生,搞得众人人心惶惶,久而久之他们慢慢也就习惯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对岛上的情况也就慢慢摸透了,奇异事件不过是岛上动物作祟而已。但是有一个地方是他们不会去也是被禁止去的,那就是无忧谷。之前误闯的人都从未出来过,只有那中年男子进去过一次,不过只是在外围探查了一番。不过正是这一番探查,才让他发现了此处是修炼静心决的绝佳之地。 五年前进去的人,到现在还未出来,时刻牵动着每个人的心。一来担心无忧谷里复杂的情况会对他有危险;二来是静心决功法的修炼十分困难,此前闭关冲击第十层的人都无一生还,惨淡的下场更让大家的担忧深了几分。 每天看着太阳在海上升了落,落了升。有一天晨曦终于照在了一个人的脸上,还是那苍白的脸上,沉稳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冷漠无情。看起来他还是和进去的时候并未有多大差别。众人围着他询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虽然他看上去冷漠无情,恰恰相反的是他十分热情的解答着问题。不过,五年期间只有他一个人独自生活,所以他的语言功能退化的很严重。但是他还是结结巴巴地回答着众人的问题。适应了好几天,他才能够流畅的说话。 现在他又站在了他师傅的身后,几天前他刚出关的时候,本想立刻向师傅禀告闭关修行的结果,但被他的师傅拒绝了,并让他好好休息几日再来找他。 “凛儿,你应该练到第十层了吧?”八姨心的问道,毕竟这是她这些天心里一直憋着的问题,虽然看着他一切无恙,但是答案要从当事人口中说出后,心里的石头才能放下。 “八姨。我成功了!”我成功了,简单的四个字,让女子悬了五年的心终于放下了。想着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无忧谷待了五年,女子鼻子一酸,啜泣了起来。中年男子赶忙上前安慰,徒弟也说着无忧谷中美丽的景象,并不像之前猜测的那般凶险,女子好半晌才平息了情绪。 “想好了?”这时男子突然问道 “想好了。” “我想这是最后一次这样问你了。” 蔚蓝的大海上,海鸥自由的飞翔着,海面上漂浮着一艘简陋的船,船上躺着一个悠闲的人,单手枕着头看着天空,想着临走前夏殇对他说的话。 “这剑匣你拿着。”夏殇将一个外形精美的剑匣递给了他。 “是。”他双手恭敬地接了过去,脸上写满了疑惑,但却没有问。 “这剑匣是百里家和慕容家联姻的信物。凛儿,你也年满二十了,该去慕容家上门提亲了。” “……”他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思绪万千。 “这是两个家族之间从古自今延续下来的约定。虽然百里家没落了,但是你还在,信物还在,约定还是有效的。慕容家的姐,就是你那未为过门的媳妇,在你闭关期间我去见过。我看你俩男才女貌,般配的紧啊!” “师傅。我……” “行了,这是命令。今年六月的群雄大会在慕容家召开,正好那天你就去提亲吧。只要提亲这件事办妥了,至于你想做其他的事,我可以一概不管!” “凛儿,听你师傅的话吧。五年前的事也该放一放了。”女子看着他满脸写着拒绝,宽慰道 “是,师傅、八姨!徒儿明白了。” “凛儿,记住!江湖还是五年前的江湖,你已不再是五年前的你了。” 是啊,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五年前的真相,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他静静地闭上了眼,任船自由地漂着,海风静静地吹着,耳畔是海水拍打着船板的声音。他在享受着这最后片刻的安宁。因为他知道上了岸就会是另一番景象了。 美丽的湖边总长着几棵柳树,树上也总有那么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地叫着,树旁是一间简单却又很有雅致的屋子。屋内的人弹奏着悦耳动人的琴声,突然一阵风拂过,屋外站着一个人,恭敬地单膝跪在地上。琴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威严的声音。声音很怪,听不出说话之人是男是女。 “何事?” “启禀阁主,您吩咐属下找的人,我们找到了!” “此人现在何处” “禀阁主,此人在北越之地的余家村。” “余家村?北海?” “据属下查探,他是今日刚刚从远海归来。” “哦?难怪这五年一直没有音信,原来是逃到海外了。吩咐下去,计划开始!” “遵命!” 黑衣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屋内又响起了琴声,不过此时的琴声却不同之前。时而婉转动听,时而狰狞可怖;时而轻松欢快,时而哀怨凄美。枝头上的麻雀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而在海上漂流了数日之久终于上岸的那人现在正呕吐着,身旁倒着七八具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了过来,又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出了密林。 他刚刚上岸没多久就遭遇了他们的袭击,不过这些人对他而言只是一剑的事。当然其他那些想要杀他的人也会如此。 无花无酒行百里,无星无月夜孤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一章 风起 大周王朝,北越之地,越王城,提刑按察使司 在按察使王志寿的书桌上摆放着近一个月在北越之地发生的连环命案的卷宗,按察使前前后后不知翻阅了多少次,他却始终梳理不出案件里关键的线索。这才致使他眉头紧锁,一筹莫展。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出了书房来到院中呼吸着初春的空气,这几天把自己关在房中,可能早已忘了外面空气的味道了。他明白自己要适当的休息一下了,没日没夜地思索,终究不过是事半功倍而已。 这时一个人进到了院中,来人身材挺拔,方脸剑眉,皮肤黝黑,衣冠楚楚,从头到脚散发着浩然正气。当然最惹人注意的是他那双眼睛,眼角深深的皱纹,丝毫掩盖不了他眼里闪烁的光芒,坚毅且冷漠。 “叶刑,你来啦。查到什么线索了?”王志寿开门见山,直切主题。 “回大人,不辱使命,我们终于找到了贼人所藏匿的地点。” “哦?此人在哪?”王志寿掩饰不了内心的喜悦,声音颤抖着 “据线人来报此人藏匿在越州府平阳县,我已传书平阳县令派人监视。我让他们在我没赶来平阳之前,不得轻举妄动。” “叶刑,干得不错,何时出发?” “即刻出发。” “好,那我在越王城等待着你们的捷报。” “是,请大人安心等待!属下先行告辞。” “去吧,去吧。” 待到叶刑走后,王志寿喜笑颜开,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压在他心头的石头终于可以暂时放一放了,他也终于可以睡上一个安稳的觉了。待他回到府上的时候,他的妻子和下人一头雾水地看着他高兴却又故作神秘的样子。而在前往平阳县的路上,大批捕快星夜兼程着,只为早日抓住这连环命案的凶手,给越王一个答复给百姓一个交代。 平阳县,桃源村,三日前的夜里 今天是桃源村一年一度的庆祝活动,每家每户来到了广场上载歌载舞,好不热闹。每个淳朴的脸上洋溢着开心幸福的笑容。不过对普通的人来说,庆祝的氛围十分热烈。汉子们推杯换盏把酒言欢,老人们不亦乐乎地讲述着自己年轻时候的风光岁月,孩子们吵着闹着玩得不亦乐乎。在热闹的角落里坐着那么一个格格不入的人,他不喜不悲,沉默寡言,安静地喝着杯中的酒,享受着酒带来的温存。好几个热情的村民都想上前找他喝酒,却被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眼神给吓退了。 热闹持续了很久,但是终究是短暂的。万籁俱寂,就只剩一个白发少年了。四月的天带着初春的味道,春雨也说来就来了。 细雨的天,寂寞的街,孤独的人。天是凄冷的,街是安静的,人却是有情的,只是没有人知道。热闹对百里孤凛来说是陌生的,唯一值得他欣慰的是在鬼岛上生活的日子。还有他的师傅夏殇虽然身旁有众人陪伴,但是他能感觉得到他的师傅是个内心的孤独。未知的前路,百里孤凛看似漫无目的地走着,实则每一步走得异常坚定。 热闹的夜终将归于平静,可孤独的人最终又归于何处? 雨未停,风不止 可此时,桃源村张铁匠的家里却是冷冷清清,一片死寂。细雨并没有停,反而越发的大了,可能老天也不忍心破坏活动结束后残存的温馨,想用这微不足道的雨去洗刷那不为人知的肮脏与罪恶,很快的就吞噬了这已经破的不能再破的铁匠铺。 翌日,空气中还弥漫着春泥的味道。可能是昨晚下雨的缘故又或是庆祝得太晚的缘故,已年过半百的桃源村李克荣村长现在还在床上沉睡着,微微地打着呼噜。而他那贤惠朴素的枕边人却早早地起床,在厨房正准备着早膳。此时,做着早膳的李夫人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寻声而去,李夫人打开大门,看到一个行色匆匆、面带惊慌之色的人站在门前。 “原来是三省啊,一大早就着急忙慌的,发生何事了?”李夫人疑问道 许三省迫切地问道“夫人,村长在何处,我有急事与他相说。” “老爷现在还未起床,你且在大堂稍等片刻,我去叫老爷。”李夫人见他如此焦急,说完便快步走向卧房去唤醒李克荣。 片刻之后,李村长和李夫人一起来到了大堂,见到了焦急地来回踱步的许三省。 “三省啊,何事这么急着见我?” “村长不好了,张铁匠一家死了。” “什么!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李克荣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毕竟还有几日就是祭拜极乐神的日子,昨晚的庆祝活动就是为拜神日到来之前驱散晦气而举行的。没想到今天发生了命案,怎能不让他气急。 “今日一大早,我有件事要找张三帮忙。结果我进屋的时候,发现张三一家倒在了饭桌上,没了气息。” “走,马上去张三家!” 当许三省和李克荣匆匆赶到张铁匠家的时候,村中人早已闻讯赶来了,把铁匠铺围得水泄不通。众人见到村长到来的时候,恭敬地分出了一条路让李克荣二人进到了院子里。李克荣快步地进到房中,只见张铁匠一家面容安详倒在桌上,尸体周围没有任何血迹。李克荣当了这桃源村二十年的村长,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蹊跷的事情,毕竟一村之长年轻的时候还读过几年书,见识还算广阔。心中就算惊恐、就算疑惑、就算有千千万万的疑惑。李克荣知道这些问题不是他能够解决得掉的,现在只有马上报告官府,等待官府的人到来交于他们解决。目前他所能做到的,就是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处理自己力所能及的问题。他快速地从初见时的惊恐中抽离出来,从容地指挥着屋外围观议论的村民,一边安抚着众人让他们不要声张各自回家,一边叫人骑着驴前去平阳县县衙报案。毕竟村长的权威摆在这儿,就算众人有多么的好奇,还是意犹未尽的散了,只留下了些许被村长用来保护现场的青年。 平阳县县衙门前矗立的两个石狮子经过昨晚的春雨冲刷后变得神采奕奕起来,它们向路过的行人宣誓着官府的威严。在县衙的捕房内,三三两两的捕快们消磨着清闲时光,在这一群人当中坐着一个人,得体的捕头服,坚毅的眼神,还有嘴角带着的浅浅微笑,就像冰山上的阳光,那般的遥不可及但却让人感到温暖无比。对于平阳县衙捕头李清来说,平阳这些年过得太平静了。心里既欣慰又有点失落,空有一身才华武艺,在这的平阳他觉得自己没有用武之地。 “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该是个头啊?” “李哥,这样的日子难道不好吗?每天无所事事,到了月底还能有俸禄可以拿。”王洋道 “你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李清打了打他的头 “我没有李哥这样的本事,这辈子也只能这样过了。我相信李哥将来肯定可以一飞冲天,飞黄腾达,名利双收,还有……还有……。嘿嘿嘿嘿。”王洋面露谄媚之色,丝毫不为自己的词穷而尴尬。 “得得得,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就别拍马屁。” “是是是,李哥!不过当差这么多年了,平阳县风平浪静,人人安居乐业。平日里平阳县中谁放了个屁我们都知道。大家都知根知底的,哪有啥事儿发生啊!每日里也就发生点鸡毛蒜皮、不值一提的事罢了。” 李清不语,他没有去否认,因为王洋说的是事实。这么多年下来,安逸的平阳县早已消磨了他们的一腔热血。可他的眼里却始终充满了期待,他在期待什么?期待这一片祥和下能够发生些不平静的事情?还是期待着自己的将来能够飞黄腾达、前程似锦?恐怕只有李清一个人知道。久久的,李清想出了神,他在幻想着什么?金钱?名誉?美人?还是命案? 李清喃喃道:“会有的。” 王洋满是疑惑道:“李哥,会有什么?” 李清笑而不语,轻轻摇了摇头。这时突然响起了击鼓声,之前还懒散的一群人立马变得严肃起来。之前有钦差来此巡查的时候,发现县衙的堂鼓上堆满了灰尘,还呵斥过县令为什么不叫人打扫堂鼓上的灰尘。而平阳县令却回答道,堂鼓上堆积的灰尘不正彰显着平阳县的安宁祥和吗?一番回答顿时受到钦差大人的赞赏。现在众人的心里明白,堂鼓上积满的灰尘已经在今天落下了。 众人来到门前,李清打量着击鼓之人。来人穿着朴素破旧,眼神怯懦又慌乱不敢与众人对视,双手结满老茧,一看就是老实又胆的人。 李清问道:“来者何人啊?为何击鼓?” 那人回道:“捕头大人,的是桃源村村民李阳。我是前来报案的,桃源村的铁匠张三一家死在家中,请大人速去桃源村查勘现场。” 李清闻言,转身对王洋说道“王洋去县令府上禀告此事。” 李清眼里又闪起了光,亮起了期待的光芒。 王洋道:“是!” 李清道:“其余的人随我赶去桃源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二章 人迹 说罢,李清便带着众人启程去往桃源村。而当王洋赶到县令家中的时候,陈知正和他的夫人一起用着早膳。看到王洋行色匆匆地前来找他,顿时面露不悦,似是打扰到他用餐的雅兴,斥责道:“何事啊?大惊怪的。” “大人,桃源村村民来县衙报案说是桃源村发生命案,叶捕头请大人前去主持现场。”王洋气喘吁吁,结结巴巴的说着话。 陈知听闻却是稳如泰山,悠哉游哉地问道:“李清已经赶去了?” “是的,大人。叶捕头已经先行一步去桃源村了。” “既然李清已经赶去了,那本官就没必要再去了,交由他全权处理。下去吧。”陈知还是不紧不慢地用着他的早膳 “是!”王洋一脸鄙夷,转身便退了下去。 “真是扫兴,大清早听到这么晦气的消息。” “老爷,你真的不去看看吗?”陈夫人担忧地问道 “不就是死了个人嘛,芝麻绿豆大点的事。” “可是老爷,这是一桩命案啊。” “衙门养着这些人,现在正是他们出力的时候。要是事事都让我出面,那我岂不是养着一群饭桶。夫人就别操心这些事情了,来给我揉揉肩。” 陈夫人也不再言语,上前轻轻地按着肩膀。毕竟陈知才是这一家之主,而她的妇人之见并不会被他的相公采纳。 当李阳带着李清一行人来到桃源村的时候,由于村长的指挥得当,命案现场还保存得比较完好。铁匠铺院子内,一个已经熄灭的烘炉,破旧的桌上摆放着用来冶铁的工具,这里真是张三每天冶铁的地方。旁边是一个厅堂,两间卧房,一间厨房,这是李清来到现场之后所见到的景象。李清命令众人分开心搜查,寻找一切可疑的线索。李清自己进入厅堂,房中的布置十分简单,没有过多的装饰,也没有值钱的物什。张铁匠和他的妻子,他的孩子,还有他的母亲,一家四口现在正倒在大堂里的饭桌之上。李清着手开始查验尸体,心翼翼地检查一番后,他发现了第一个奇怪的地方,他触摸到尸体的时候,他隐约觉得尸体的温度有些异样,似乎已经不算死亡后的正常的尸温了。第二个奇怪的地方就是尸体脖子上发现的仅有的一道伤口,一道很奇怪的伤口。屋内的地上墙上都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按道理说,人被割了喉,血会大量喷溅而出。但是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一丝血迹也没有打扫过的痕迹,就连空气中都是昨晚雨后残留的味道。这么浅的伤口是如何做到取人性命?桌上摆放着早已凉透却已经食用了一大半的饭菜,看上去应该是昨晚一家人生前正在其乐融融的享受着晚宴。四具尸体死的是那样的安详,像是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死去。死亡对于一些人来说,往往是痛苦的。可是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也是另外一种自由。一万个人就有一万种不同的表情。 李清仔细地查验完毕后就陷入沉思之中,他思索着两个问题:死因和杀人动机。死因,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推测,肯定是专职杀手或者是个江湖高手所为,一剑毙命却没有任何血迹。但江湖上最近并未听闻类似的消息,江湖上的成名高手里也没有相符合的人物。那么杀人动机又是什么?为财?为情?还是与人发生过矛盾,别人怀恨在心,雇凶杀人?张铁匠家里可以用一贫如洗来形容,但是屋内屋外整理的井然有序,无不显示着女主人的贤惠。当然也就没有发现翻找的痕迹,为财杀人基本可以排除了。为情杀人也基本可以排除了,女主人穿戴着服装首饰虽谈不上华丽富贵,但也算得上精美别致。张铁匠却身穿着破旧的衣服,补丁打了又打,看来是个疼老婆的汉子。而张铁匠的妻子如果有奸情的话,那现在死的人应该只有张铁匠一人了。看来就只剩下唯一的一种了,报复杀人!男女老幼,无一例外地被杀害了,看来这仇恨似乎有些大了。 李清出了厅堂,来到院子里,外面就是张铁匠冶铁锻造的铁匠铺了,烘炉和风箱上还残留着昨晚屋顶滴落下的雨水,可以看出昨晚的细雨也是多么的狂躁。其余众人搜索完毕后前来汇报并未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李清现在陷入深深的疑惑之中,脑海里思绪万千。他想要去抓住能够理清这一切的线头,结果却发现越理越乱。 这时,王洋赶到了命案现场。 “李哥,县令大人说让你全权处理,他就不来了。” “哼!混吃等死的东西。”李清冷声道 “李哥,人多眼杂,谨言慎行啊!”王洋急忙阻止道 李清听闻之后,也不再多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随后便找到了村长询问线索,哪怕一丁点儿的线索,他希望可以得到对案情有帮助的线索。 “你就是这桃源村的村长?” “捕头大人,老朽李克荣,正是这桃源村的一村之长。捕头大人有何吩咐?”李克荣微微行礼 “李村长客气了,请村长说说张铁匠这个人?” “死去的铁匠名唤张三,他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从到大,老实敦厚,与人友善。在平阳县学得一身冶铁的手艺,回到了桃源村开起了这家铁匠铺,桃源村紧靠官道,骑马的坐马车的甚多,碰上个马蹄磨损的马车损坏的,他这铁匠铺倒也有些收入以维持正常生计。” “像他这样的老实人,在村里应该没有仇家吧?” “回捕头大人的话,张三一家性情纯朴善良,并非惹是生非之徒。张三也未曾和村里的人有过任何争执。桃源村里的人也大都单纯善良、热情好客、邻里和睦、路不拾遗,即便发生的口角纷争,大家都会礼让三分,息事宁人。现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真让人万般疑惑,百思不解。” “是否有可能是过往赶路之人行此这恶毒之事?” “桃源村的口碑在这方圆十里之内,也是为众人所称赞的。老朽当了这桃源村二十年的村长,别说发生过往行人报复杀人的事情,就连的口角纷争都从来没和陌生人发生过。偶尔过往之人虽有一两个好事之徒,但大多都被桃源村团结的众人给吓走。” “村长,那个发现命案现场的人现在在哪儿?”李清见从村长那儿没有得到任何线索的时候,也就不再浪费时间,问起了发现命案之人。 “三省啊,过来一下,捕头大人有话问你。”村长转身喊道 “捕头大人,请问有何吩咐?”许三省大步走来,向李清行礼表示敬意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张铁匠一家死在家里的?” “回大人,几日前人所使用的农具损坏了,我便拿来张三家请他帮忙修理,当时我和张三约定好今天来取,结果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发现张三一家都死了。” “那张三帮你修好的农具在哪儿?” “人也不清楚,我来找张三的时候发现他并未在院内,房屋也是紧闭着的,我想着可能他们都还在休息,人本想着大家都是熟悉之人我拿了自己的农具就走,在门外告诉他一声就行了。但是我在铁匠铺内没有看到我的农具,我这才去敲门询问张三我的农具在哪。敲了半晌,门内没有任何动静,我便轻轻地推了下门。推开门之后我便看到了这一幕。” “你来到铁匠铺是什么时候?” “大概辰时时分。” “那你们见到张三的最后一面又是在什么时候?” “昨天桃源村举行庆祝活动,村里人都来参加了,当时我们都见过张三一家。只到戌正活动结束,大家才散了回家。” “李村长,庆祝活动何时开始的?” “酉初开始举行。” 听到此处,李清的心中却掀起了波澜。因为他检查尸首的时候,凭着多年断案的经验他大致可以确定张三一家四口的死亡时间是在酉时之前,而现在却有人见到他们不仅参加了庆祝活动,还一直待到了活动结束。这正是这个案件给李清带来的第三个奇怪的地方。 “村里近几日可有来过陌生人?”李清随口一问,他并未期待这个问题的答案,而希望恰恰是在人们快要绝望的时候出现了。 “有过。” 李清本已一团乱麻的大脑突然被这句话变得清晰起来。 “详细说来。” “昨天庆祝活动开始之前,大概申时左右,村里来了一个陌生人。桃源村的人都很好客,相遇便是缘,所以也就邀请他来参加我们的庆祝活动。开始他很果断的拒绝了,但是后来的时候听说有好酒招待,他便答应了下来。” “活动举行期间,他在做什么?” “他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酒,也没吃桌上摆放的食物。大家热情地想找他喝酒的时候,看着他冰冷的神情,我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难道他一直都在喝酒吗,没有离开片刻?” “是的,虽然人很多,大家都很高兴,只有他一个人安静坐在角落,所以就显得格格不入。一直到活动结束我还看他一个人在那喝着酒。” “哦?那你知道他待了有多久吗?” “这个的就不得而知了,昨晚大家都喝得微醺了,再加上后面开始下起雨了,大家走得也就更加匆忙了。” “那你可还记得他的外貌特征?” “他很特别,的记得十分清楚。他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像是得了病一样。还有他的头发也是白的,像雪一样。嗯………还有,他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衣衫,后背背着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一个长长的东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三章 酒鬼 “看来这白发之人就是本案的破局之人。村长你们先回去吧,要是你们想起与本案相关的线索,还请及时汇报。”李清听闻之后大声笑了起来,随后叮嘱了村长众人几句。 二人道“是!” 李清转身对众捕快说道“兄弟们将尸体收敛,运回县衙让仵作验尸。” 众人道“是!” 不一会儿,众人准备完毕,李清便启程返回县衙。李清在路上一言不发,时而眉头紧锁,时而露出惊喜之色。这是他在县衙当差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案件,他的内心深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刺激着他的大脑。他的身体忍不住得颤抖着,以此来表达着久违的兴奋,已过而立之年的他,在马上要迎来不惑的时候,这种热血般的兴奋感让他仿佛觉得自己又年轻了一次,他的眼里又开始散发神秘的光芒了。 今日的平阳客栈的大堂里格外的热闹,在大堂的角落里却坐着一位很特别的年轻人在安静的喝着酒。平日里的客栈大堂内都是高谈阔论,好不热闹,可在今日里就显得不寻常了,或者说是这位正喝着酒的年轻人在他进门以后就不正常了。这世上有数不清的年轻人,为何偏偏这个年轻人却如此的特殊呢?及腰的白发,清秀的脸庞,散发着寒意的眼神,单薄的衣衫,蓝色的剑匣。他的剑在他的腰间,一柄软剑,一柄让大堂里所有的人感到寒意的剑。桌上放着一盘牛肉,一碟花生米,当然酒是必不可少的。但他却从未夹过菜,似乎这两盘下酒菜在他眼里只是摆设而已。或许更让他喜爱的就只有酒了,他就这样端坐着,像个雕塑一样,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拿起和放下,沉默地独酌着。丝毫不在意四周有意无意投来的目光,好似处在无人之境一般。 在大堂的另一边,坐着两位孪生兄弟,一样的脸庞,一样的肤色,一样的浓眉,一样的眼神,一样的穿着,不一样的是他们所使用的武器,一人用剑,一人用钩。对他们而言却是一样的,因为都是杀人的武器。既然是杀人的武器,所有也就没有任何区别了。另一桌坐着一个看似病势尪羸的老头,一只手握着一个奇怪的拐杖,一只手端着酒杯。时不时咳嗽两声,当然并不影响他喝着烈酒。在他相邻的桌上却坐着一个健硕的青年。手上生满了老茧,额头上暴起的青筋,无情的眼神。还有盘亘在他脸上的伤疤都宣示着他是个强硬的人。当然还有两桌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也都投来了警惕的目光。形形色色的人在今天汇聚于此,他们看似都在用着餐,实则是在等待着什么?他们又是为何而来? “好冷的眼神,好冷的人,好冷的一把剑!”赵文博低声对赵文新说道 赵文新说道“大哥,你我兄弟二人游历江湖几载,今日的这个年轻人竟然会让我心里隐隐感觉到一丝害怕。看这人不过二十,竟让我无法看透,真是有趣,实在有趣。不知又是哪位隐士高人的高徒,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深不可测的武功,不知道这少年人会给江湖带来多少变数。” 赵文博道“如今看似风平浪静的江湖,实则暗潮涌动,诸多势力都在为六月召开的群雄大会暗地做着准备。不知这人在这场群雄逐鹿的游戏中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不过现在不是你我所要考虑的问题,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是追赶的猎人还是被宰割的猎物,拭目以待吧!”赵文新眼神微眯 赵文博突然抬起了头朝着客栈大门望去,严肃道“我们等的人到了!” 其他桌坐着的人也同样在注视着客栈门口,之前客栈里的氛围异常安静,不过现在却又多了一丝的紧张,就像一根被绷紧了弦一般,随时都可能会断掉。因为客栈外走进来了一个人,一个喝醉了的酒鬼。此人衣冠不整,蓬头垢面,步伐虚浮,一副乞丐模样。不过这个酒鬼乞丐手里拿着的酒葫芦却是异常精美,镶嵌着翡翠玛瑙的金葫芦。 “掌柜的,用你最好的酒把这酒葫芦给装满咯!”话音未落,他便把酒葫芦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还在怀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了一锭金子。对于酒鬼来说,喝到一口好酒佳酿千金散尽又何妨,这人是如此,坐在角落喝着酒的白发青年亦是如此。本来客栈掌柜正准备将这酒鬼撵出去,但当他看到乞丐的金葫芦和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的时候。顿时又变得喜笑颜开起来,一脸的谄媚,一把将金子攥在手里,生怕被抢走似的。而酒鬼却毫不在意掌柜的嘴脸,随意找了一个空的桌子坐了下来,等待着他的好酒。可是当店二把酒端上来的时候,酒鬼打开泥封闻了闻酒香,顿时变得不高兴了。 “掌柜的,这就是你们店的好酒?我看这酒比马尿都不如。” “客观,实在对不起。本店自酿的好酒都端给了其他桌的客人了。”掌柜连连道歉 酒鬼闻言,环顾着四周。他浑浊的眼睛久久地注视着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白发青年,慢慢变得警惕了起来。他感受到了一丝危机,一丝甚至可以要了他性命的危机。但他还是朝着白发青年的方向走了过去,只因为那桌上有着能让他忘却生死的东西。 酒鬼来到桌前,毫不犹豫地坐了下去,二话不说拿起酒坛。他自认为自己的动作很快也很流畅,却还是被一只手阻止了,一只白白净净的手,一只根本不像是握剑的手,反而更像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的手一样。但只有酒鬼心里清楚,这绝不是一只舞文弄墨的手,这是一只危险的手,一只可以随时要了他的命的手。僵持并不久,也就在一瞬之间,酒鬼的心中迅速做出了判断,就算他再想喝酒,他也要迫使自己胃里的酒虫冷静下来。对于酒鬼来说,喝上一口好酒就已经不负此生了。但是好酒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去享受,死人是没有权利去喝的。 “兄弟,大家都是好酒之人,可否割爱匀给老哥我一坛?”酒鬼笑着说道,似乎忘掉了刚刚失礼的行为。 “不行!” “兄弟别这么不近人情嘛,酒是好东西得拿来分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说是吧?”说着便又伸手去拿桌上的一坛酒。 这次白发青年却没有去阻止,淡淡地说道“我的酒只有活人才有资格喝。” 酒鬼没有拿起酒坛将手伸了回去问道“哦?难道兄弟觉得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白发青年却不再言语,静静地喝着酒,显然他已经给出自己的回答了,默认便是他的回答。 酒鬼却突然大笑起来,环顾着四周说道“想要我死的人有很多,恰好在这客栈里就有那么几位。但是每次想要杀我的人反而被我杀了,看来阎王爷还不准备收了我这个酒鬼。” 这时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闻声瞧去只见是个白发白须,满脸皱纹的老人,身旁放着他那大大的拐杖,江湖所给他的风霜像刻刀一般,一刀一刀都刻在了他的脸上。 “酒鬼张狂,老夫在此等你多时了。乖乖交出藏宝图吧,砸坏了人家客栈的桌椅可不吉利。” “哦?我倒是谁呢?原来是青海阁的无德老人啊。江湖传言无德老人自私自利,为了杀人无所不用其极。今日所见才知江湖传言不可尽信啊。” 无德老人摸了摸胡子,说道“江湖传言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老夫几天前在西域之地的秦王城开了一家店,开了店之后才明白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舞刀弄枪的不吉利。” 张狂倒是来了兴趣,问道“哦?是做什么样的买卖?” “当然是杀人的买卖。”无德老人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站在不远处的张狂就是他等待已久的猎物,他在等待着能够一击毙命的时候。 “不知道我的命值多少钱?” “不多,将将三千两黄金。”无德老人伸出了三根手指头轻轻地摆了摆。 “看样子确实不多,还不够我的酒钱。不知道我在俯天楼的价位是多少呢?” “三千金!”另一桌的黑衣头领说道 这人黑发,黑衣,黑色的剑鞘藏着杀人的剑,冷血的眼神,冷漠的话语。他就像密林里猎食的毒蛇,等待和冷静是他们最好的武器。在他的身旁还有八个穿着和他一样的人,在他们的腰间上挂着相同的黑色令牌,令牌上面都镌刻着一个猩红的“天”字。 “这俯天楼的价格不高,却来了九个天字号的杀手,现在杀人的行当也开始做起了赔本买卖。”张狂挠挠头,顿时头上掉下来了些许的尘土,而他的指甲里当然也是脏的不可描述。但是他却丝毫不在意,他在为俯天楼的赔本买卖感到惋惜。 这时又有一个声音响起,“确实不高,俯天楼成立到现在,悬赏三千金的人,你是第一个。我想你也会是最后一个,当然你很清楚并不是你的命很值钱,而是你身上的东西是多么的值钱。” 张狂目光又转向那说话之人。那人魁梧健硕的身材,棱角分明却满是伤疤的脸庞。最让人在意的是他的一双手,一双长满老茧的手。而脸上的每一道伤疤仿佛在告诫自己活着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也在告诉着每个遇见他的人,见到他是你生命中一件多么不幸的事情。除此之外,他的身旁还放着一把干净却散发着血腥味的斩马刀,微风过后,斩马刀响起丝丝刀鸣,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饮张狂的血。现在的张狂开始觉得自己是有那么的一丝不幸。 “不知是我这身上的什么东西,连寒山寺的俗家大弟子李默然都来横插一脚。” “我喜欢聪明的人,希望你也是个聪明的人。聪明的人是不会说废话的!”李默然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刀上。还未等张狂说话,又一个声音接踵而至。 “张狂我们做笔生意如何?”这时无德老人缓缓站起身来,他的动作很慢,双手好似无力一般,止不住得颤抖,好像随时要摔倒一般。但是大家所期望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也不会发生。他像是处在一个奇怪的临界点上,仿佛达到了一种莫名的平衡状态。 “哦?说来听听。”张狂见此眼神变得警惕了起来,但是说的话却依旧轻松写意。 “这生意很简单也很划算,就是用藏宝图换你的命。” “藏宝图是我的,命也是我的。我用自己的东西换自己的命,这生意听起来挺划算的,不错不错。”张狂像是听到了人生中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大声地笑了起来。不过只有他一人在笑而已。 “既然划算,还不快点交出来。磨磨叽叽的,像个娘们儿似的。”赵文新早已变得不耐烦起来,急躁地说道。 “年轻人别着急嘛,既然大家都爱做生意,那我就和各位做一笔生意,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张狂也向众人提出了建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四章 麻烦 众人听闻却都没有去接他的话,而在角落里喝酒的白发少年却只剩下最后一坛酒了。他微微地叹了口气,仿佛是在惋惜一般。他是在惋惜没有酒了,还是在惋惜其他的什么。这声很轻的叹气引来了众人警惕的目光,众人看着这个来历不明的青年。这青年却不为所动,依旧云淡风轻地喝着酒,没有半点要开口表态的意思。客栈第三次陷入了安静之中,这次的安静却很快就被打破了。 “不知张兄所说的是个怎样的买卖?”李默然是个没有头脑的糙汉子,终于没有忍住,问出了众人心中的问题。 “素问寒山寺俗家弟子一身横练的硬功夫,斩马刀更是使得出神入化。不知这斩马刀能否砍下这位老人的人头?”张狂指了指几步外的无德老人,李默然的脸色微微一变。这是一笔可以让他丢了性命的生意,张狂见他面露难色,心里了然,只道他是个外强中干的怂包。 “没想到寒山寺的俗家大弟子居然是个孬种。” “看来你还不够聪明。” “愿闻其详。” “阁下的心里想必认为我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傻子,只可惜我可还没有蠢到被人利用。” “唉,可惜了可惜了。不知俯天楼的杀手们能否赏脸拿了这越王城赵家兄弟的人头。”张狂面露失落之情,无奈地叹了叹口气不过他并没有灰心,随即饶有兴趣地看向一旁的九位杀手,九位杀手都沉默不语,也没有做任何的表态。赵文新听到张狂的话语准备起身想要宰了那厮,不过被身边的赵文博给拦了下来。无德老人笑了笑然后又坐了回去,似乎是年纪大了,不能久立。他的眼睛却看了看不远外的李默然,而李默然也正看着他,二人相视一笑,这笑容背后的秘密可能只有他们知道了。 “张狂别白费心机了,交了可以留你的命,不交那就只能送你去见阎王了。”赵文博悠悠说道,断了张狂最后想要离间他们的幻想。但是张狂似乎并未在意。 “哈哈哈,看来我今天难逃一死了啊。”死,这就是张狂所表明的态度。 不过众人还是没有动,在这里还有一个人没有任何的表态,就是坐在角落里一直喝着酒的白发青年。未知往往是可怕的,行走江湖的人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不可控的因素一定要尽量去避免,可能等到明白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众人静静地等着,张狂也没有说话,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他清楚的知道在这个客栈里,无德老人等人不足为惧,关键是这位安静的白发青年,这人究竟是谁?敌人?朋友? 张狂在等,无德老人在等,李默然在等,赵家兄弟也在等,俯天楼的杀手也早已习惯了等,他们就这样默契的盯着白发青年喝着酒,白发青年好似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喝着酒,这一刻客栈又再一次安静了,比之前更要静。无德老人,李默然等人的额头和手心慢慢地渗出了汗,人在紧张的时候都会出汗,这些人也不会例外。李默然不停地喝着酒,看来李默然很焦虑,一个人紧张的时候,喉咙就会变得特别的干燥。一个的无名之辈能让这些成名已久的前辈们感到紧张,倒也可以说是奇事一桩了。客栈老板和店二不知在何时就已经逃之夭夭了,祥和的平阳从未出现过今日的景象,他们也不会应对此事,最好的应对就是逃离,保命要紧。 “兄台,这里似乎并不适合你喝酒。”赵文新没有忍住说了出来,无德老人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忍则乱大谋,这里唯一的变数说不定就被他推向了敌人。不过好在他心里担忧的事情并未发生。 “就连客栈都不是喝酒的地方了啊。”他的语气充满了无奈,终于喝完了最后一杯,轻轻地放下酒杯,缓缓地站起身朝着客栈门外走去,似乎在少年的眼里只有酒,至始至终都没有放下过任何人,他显得和谐却又突兀。和谐的是,他就是来客栈喝酒的一个普通的酒客;突兀的是,在这微妙的客栈里,他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青年在门前微微停留,抬头看了看外面下着的天,自言自语道“太阳快下山了,不知道是夕阳的红好看还是地上的血好看?”一字一句说得很轻,但被身后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他们终于等到了白发青年的答复。这样的答案可能等的太久,但是来的并不迟。 不管是那种红色,一定都会是美的。至少白发青年是这样认为的。说完便抬脚出门,众人看着他的最后一只脚抬起之后,一道剑光便紧接而至,快如闪电,这把剑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张狂的咽喉。 电光石火之后,张狂倒在地上惨叫着,他的左臂已经被刚刚的剑光削掉了。对他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凭借着自己的多年来养成的身体反应,恐怕现在他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了。众人都怜悯的看着张狂,就像是在可怜一个任人宰割的畜生一样,随时随时都会被取掉性命。 张狂盯着赵文博气息羸弱地说道“忘情剑果然名不虚传。剑出鞘,忘情,忘我,亡人命。” “可惜,掉下的是你的左臂,而不是你的头。把藏宝图交出来吧,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赵文博略带惋惜,似乎是在懊恼刚刚没有杀死张狂。其余众人都未吱声,大家都知道这一剑真正的目标就是他的胳膊。这个世上只有他知道前朝藏宝图藏在什么地方,这也是众人迟迟不愿动手的理由。 张狂用仅剩的右手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卷羊皮制作的东西,而让众人意外的是,如此重要的物件却被随身携带。可是他们并没懊恼浪费掉大量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物件之上,这些目光只显示着一个词,叫做贪婪。只见张狂将手中的地图高高地抛了起来,随着藏宝图被抛起来的那一刻,一夕间刀光剑影骤起。看是盟友的众人在藏宝图出现的一瞬间,分崩离析。而张狂趁机带着自己酒葫芦踉跄地逃了出去,众人也没有时间再去管他了,一个残废之人已不足挂齿。 似乎今天的夕阳并没有客栈里的景象好看。夕阳是美丽的,客栈里的景色却是危险的,不过没有人再有命去欣赏了。 争斗结束的很快,因为杀人的招式只有一种。在这一种方式活下来的就只剩下满身伤痕的李默然和无德老人。倒在地上的那些自诩为高手的人可能他们的剑还不够快,还做不到一瞬间的斩杀。所以他们现在已经去了另外的世界。当剩下的二人打开羊皮地图的时候,这只是一张没有任何文字符号的空白羊皮。他们才明白张狂是多么的聪明,聪明的人往往能在绝境中找到活下来的生机。张狂还不够聪明,他并没料到自己会断掉一臂,也没料到客栈里活着的是两个人。当然对他而言这已经足够了,至少他活着出了客栈,剩下能做的就是逃。 一炷香之前 百里孤凛出了客栈便向着城外走去,每一步看似轻松写意,实则坚定不移。二十岁,多么美好的年纪。这是多少人都经历过的年纪,也是多少人想要永远停留的年纪啊。这时候吹起来初春的风,风中还带着尾冬的寒意。泛白的头发,泛白的脸颊,泛白的嘴唇。他无时无刻看着就像个病人一样,没有健康的气色,弱不经风的身体,似乎这带有寒意的春风对他只是微不足道而已。可能对他来说,寒冷的天气比起冷漠的人心来,可能已让他感到温暖许多了。 也许他有一颗热烈的心,一颗能让他忘记寒冷感到温暖的心。 他就这样迎着风走着,这样孤独地走着,他要去哪儿?或许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 百里孤凛出了平阳县的南门,漫无目的地沿着官道走着。他从未在乎过前方有多少未知在等待着他。他缺钱,他缺酒,他缺很多很多的东西。他唯一不缺的,就是麻烦!是的,麻烦说来就来了! 城南竹林。 竹绿,风冷,血红,一人。 当百里孤凛闻到血腥味的时候,他已然明白自己还是没有躲掉!他的眼前坐着一个人。双眼经闭,气息紊乱,醒目的是已经被斩断的左臂还流着血。他看到了临走前所期许的景象,不过他觉得这样的场景一点都不美。百里孤凛的心里不止觉得恶心,还觉得危险。 危险绝不会是美! 张狂缓缓睁开了眼,盯着眼前的百里孤凛,取下腰间的葫芦,轻轻地拿在耳边晃了晃,然后笑了笑,用嘴咬下了瓶塞打开了酒葫芦,仰起头大口地喝了一口酒。喝完之后,满脸都是舒畅的表情,然后他把酒葫芦扔给了百里孤凛,百里孤凛接住了酒葫芦,毫不在意葫芦上黏稠腥臭的血,仰头也喝了一口。张狂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那怕是他断气的时候,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神秘的微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五章 快剑 百里孤凛没有说话,张狂的笑容给他带来深深的疑惑。这个笑容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未等他理清思绪,突然眼神一冷,追兵已至。无德老人和李默然就站在百里孤凛的身后,百里孤凛转过身来只见二人衣衫凌乱,满身伤痕。客栈里的恶斗结果已经是显而易见了。他们看见了百里孤凛身后的张狂,好像是已经没了气息,而百里孤凛手里还拿着张狂的酒葫芦。此刻他们心里已经了然于胸,张狂拼死逃出客栈来此的目的只为托付后事。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无非就只有一个。 人们总是无条件相信着自己的眼睛,无德老人和李默然也不会例外。人这个主观的动物,只相信自己眼前所呈现的事实,他们以为所看见的就是事情的真相。正是这样,人们的眼光才渐渐变得狭隘起来。他们总是相信着自己心里所认定的就是正确的。 无德老人呵斥道“子,交出藏宝图!” 百里孤凛道“哦?我自己都不知道身上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张藏宝图。” 李默然冷声道“废话少说,张狂逃来见你,肯定是想把藏宝图托付于你。” 经过张狂的诡计以及客栈乱斗之后后,二人满身是伤,早已经没有了耐心,行走江湖多年居然在这的客栈里翻了船,二人的心里是何等的憋屈和愤慨,而现在眼前正好出现了一个人可以让他们好好的发泄了。不过似乎他们早已忘记了之前在客栈里的时候是如何的谨慎了,愤怒就这样充斥着他们的大脑,他们眼前的人并不是一个软柿子可以随便捏。二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还未等百里孤凛回话,斩马刀和鬼杖就已经出手。百里孤凛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何时手里多出了一把剑,一把很奇怪的剑。就算剑再怎么奇怪,那也是一把杀人的剑。可是无德老人和李默然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清这把奇怪的剑的形状的时候,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他拔剑的动作,他们就已经倒在地上了,静静地倒在了地上。“好快的剑!”或许是他们临死前唯一的想法了。 杀人的剑总是寒冷的,用剑的人可能有情的。百里孤凛似乎是个有情的人,二人被杀后,百里孤凛踉跄地走到一棵树旁,扶着树不停地呕吐起来。他只有二十岁,他以为五年前的他已经杀过人,也早就习惯了杀人。可是他还是受不了杀人带来的恶心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止了呕吐。 “不仅麻烦来了,五年没杀过人了,居然还反胃了!要是被师傅看见了,又该嘲笑我了。”他收回了自己的剑,装作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 而被百里孤凛杀掉的现在躺在地上的两人,他们周围没有飞溅的血迹,在他们的颈上也只是一道浅浅的伤口,伤口浅到似乎不足以取掉他二人的性命,可这二人恰恰已经躺在了地上。如果李清在此处他一定会觉得惊讶,因为这二人脖子上的伤口和死去的铁匠一家脖子上的伤口如出一辙。 此时的李清现在何处? 义庄内,屋檐下。李清利用仵作验尸的时间打了一下盹,破案最重要的要保持自己头脑的清晰。疲倦只会带来判断的偏差以及身体的迟钝。 “李捕头,验尸完毕了。”仵作道 “死因是什么?”李清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打了个哈欠。 “这四具尸体并无中毒迹象,死亡时间在申时二刻。尸体全身上下唯一致命的就只有脖子上的那道伤口。不过有些奇怪?” “有何奇怪?”验尸结果和李清检查结果大致相同,当他听到尸体有奇怪之处的时候顿时来了精神,毕竟这有可能是第二条有价值的线索。 “这四具尸体的身体温度有些不对劲。” “哦?哪里不对劲?” “老夫也说不上来,只是凭借当仵作这么多年的经验带来的感觉。请大人放心,待我回去翻阅古籍医书,定能有所收获。” “可还有其他奇怪之处?”李清并未气馁,也并没对仵作的一番经验之谈而感到恼怒,因为经验有时候比书本来得更准确真实。 “四具尸体全身上下只有一处剑伤就是脖子上的那道伤口,相信李捕头也发现了其中怪异之处吧。” “按常理来说,人被割了喉,肯定会有大量血迹喷溅,可是命案现场却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李捕头,是的。可是四具尸体脖子上的伤口并不足以致命啊!” “什么?”在之前李清检查尸体的时候,推测的是一位高手所为,现在听到仵作所言,简直不敢相信。 奇怪的人,奇怪的死因,奇怪的体温,这件毫无头绪的案子深深困惑着李清。他感觉自己在慢慢陷入一个叫奇怪的沼泽里,无法自拔,只有无力的被吞噬。 凶手究竟是谁?为何要杀害铁匠?他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李清翻来覆去地思索着。这时周铭急冲冲地跑了过来,喘着气焦急地道“李哥,李哥,不…不好了。平阳客栈发生命案。” “看来平静多年的平阳县不再平静了。真是个多事之秋啊。”李清倒吸了一口凉气,短短两天时间就发生了两起命案。 当李清来到客栈的时候,刚想迈步进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当他看到屋内的情形时,转身找了个墙角疯狂地呕吐起来,饶他是个从事多年的捕头,也还是忍受不了这般惨象。平息了好一会,他那抽搐的胃才稍微好了点。 李清进门之后,心里便已豁然开朗了,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江湖纷争。他仔细查验着每一具尸体,他来到了两具尸体旁,看着尸体手上攥着的武器。他的瞳孔渐渐放大。 “忘情剑,别离钩,越王城,赵家兄弟。他们为何在这儿?”可能今天让李清感到吃惊的事情还不够多,现在为他加了点料。 “李哥,太惨啦!无一人生还。但是并未发现店老板和伙计的遗体。”王洋蒙着口鼻,眼里透着嫌弃。 “通知下去,全城寻找店老板和店二,掘地三尺都要给我找出来!” “是!” “李哥,我从黑袍尸体上搜出来了一块令牌。”这时李贤走了过来,把手中的令牌递给了李清。 李清接过令牌,令牌通体黑的发亮,上面镌刻着猩红的字。即便现在已是春天了,可他还是感觉到了后背的丝丝凉意。 “俯天楼,天字杀手。都是黑道和白道上的大势力,死在同一家客栈里,看来这场江湖恩怨真是有趣啊!” “李哥,这赵王城我是知道的。那这俯天楼又是个什么组织?”李贤不过是这平阳县里一个的捕快,知之甚少。这些大势力的名字虽然早在江湖上闻名,不过对于这些普通的捕快来说,却是毫无概念。 “俯天楼,顾名思义。连天都要去俯视,可见建立这俯天楼的人是多么的狂妄。俯天楼在前朝的时候就已经存在的一个杀手组织,相传组织内部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但是江湖上却只出现过一个为人所知的等级。” “李哥,就是我手中的这个吗?” “不错,俯天楼里的杀手努力奋斗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当上天字杀手。而没当上天字杀手的那些杀手,就算组织内部给他们划分了等级,可他们其中不乏有狂妄之辈,所以在未到天字杀手的时候这些人也不会去承认。久而久之,大浪淘沙,如今的俯天楼就只有一个等级了,而天字以下的等级根本就没人去在意了。” “看来这俯天楼的杀手都是心高气傲的人啊。” “当然,俯天楼接下的单子从未失手过,他们也不允许失败。传言前朝皇帝都是被俯天楼的杀手所杀。” “李哥,你说这次他们算不算是失手了。”李清把李贤从惊诧的神情中敲醒,李贤回过神来,对着李清狡黠一笑。 “也许吧……”李清没有心思和李贤打趣,因为在这些尸体上出现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那就是这些尸体脖子上都有着一道浅浅的伤口。 “李哥,怎么了?”李贤见李清沉默着,严肃着。 “难道你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李贤还在疑惑着的时候,他仔细的查看着,终于看见了李清想让他发现的,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李哥,怎么会!” “就是如此,本以为是场江湖恩怨,没想到和我们的案件脱不开干系。” “那该如何是好?” “从他们倒地的位置、身上所留下的伤痕、打烂的酒桌来看,至少还有三个人出现过这里。而那断掉的手臂应该就是属于其中某一个人的。”李清指着一堆残骸对着李贤说道,李贤这才注意到在酒桌的残骸里掩埋着一条断臂。 “李哥,我现在就叫兄弟去找到那三人。” “不必。我知道他们去哪里了。”李清顺着客栈里滴落的血迹看向了门外。 “李哥。那这三人去哪了?” “你们去客栈外就清楚了。” 二人说完便走出了门,站在了大街上。 “李哥,这外面啥也没有啊。” “你该找个郎中治治你的眼睛了。”李清顺着地上滴落的血迹找了过去,地上的血迹很淡,李贤快要趴在地上很用力的才看清。身后也跟着几个年轻的捕快,这条大街上就出现了在捕的身后一群捕快在地上爬着走的有趣景象。 渐渐的他们的脚步快了起来,这是一条通往城外的路。 “李哥,我想那断臂之人急切出城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疗伤。”李贤故作严肃,装模作样的分析着。 “对了一半,被活生生砍掉一臂的人当务之急的是找医馆止血疗伤。现在他却忍着伤痛径直逃往城外,说明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而这件事已是迫在眉睫了。” 众人恍然大悟,跟着李清向着城外跑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六章 破庙 城南外,官道旁,竹林中。 李清一众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暗暗咋舌,紧皱眉头。地上躺着的以及客栈中死去的可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没想到都横死平阳。看到现在,对李清而言,客栈的惨案已经基本清晰了。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将铁匠案和这场江湖纷争串连在了一起,李清有种感觉,找到那人他就离真相不远了。 而这人现如今又在何处? “李哥,你真厉害。”王洋见识到李贤的厉害之处之后,竖着大拇指拍着马屁 “叫人把他们抬回义庄。看来今年的义庄格外的挤啊!”李清却不以为意,使唤着王洋。 “来人!”王洋也挺识趣,点到为止。 “在!” “通知兄弟们现在只有一件事要办,那就是找人。一是找到出现在这两起案件的关键人,二是找到平阳客栈失踪的老板和店二。听明白了吗?” “是!” “唉,这平阳的天变了!”李清抬头看了看天,思绪良久,空气中带着春天的芳香,微风沙沙作响,竹林的幽静始终赶不走内心的烦闷。 没有人知道李清口中所说的变,究竟是哪一种变?可能是这沉寂多年的江湖又要开始无尽的杀戮吧。近年来的江湖依旧是杀伐不断,在大势力的眼里不过是打闹,难登大雅之堂。 如今酒鬼张狂,青海阁无德老人,寒山寺李默然,越王城赵家兄弟,俯天楼九位天字杀手。这些在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竟然都惨死在平阳,的平阳县竟吸引了诸多势力前来。难道今后有大事发生? “铁匠惨案,江湖纷争。看似毫无关系的两件事,竟然都出现了相同的伤口。难道它们之间有所联系,还是说出现在桃源村的白发青年就是凶手?”李清背着余晖,向着平阳县城内走去。在他的心里燃起了一团火,谁都不知道这团火能够燃烧多久、多远、多大。 夕阳西下,所有的事物都将归于平静。 黑暗才是这世界真实的面貌! 而百里孤凛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驾马车,现在的他正静静地闭着眼养着神。对他而言,只要他想要得到什么都一定会搞得到,除了麻烦搞不定以外,其余的事儿都不叫事儿。但还有一件东西他也搞不到,那就是钱!因为他的钱从来就不会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他的钱一定在酒楼里。在他看来,酒可解忧,酒可充饥,酒可助眠,酒可忘愁。酒对他有无尽的好处,他也欣然接受着这些好处。虽然他有很多朋友,他也很乐意和朋友畅饮,一起一醉方休!当身边没有朋友的时候他也就只剩下独酌了。 百里孤凛,一个孤独的浪子,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还有那苦苦找寻的真相。天下之大,而这真相又在何方?他相信着自己的运气不会太差。 此次出关重出江湖,百里孤凛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激动,所以他又在喝酒庆祝着。这已经不知是他第几次庆祝了,不过这一次却是很特别的一次。他手里拿着的是镶嵌着翡翠玛瑙的金葫芦,仰头喝着的是临死前的酒鬼张狂扔给他的酒。 “没想到这张狂嘴还挺刁的,葫芦里装的还是上品酒酿啊,不过只剩下一点了,可惜!”酒葫芦上的血迹早已经干了,虽然带着血腥味,但丝毫不影响他喝酒的雅致。“就当作我为你背锅的报酬了吧。青海阁,寒山寺,俯天楼,越王城。黑道白道的大势力居然为了一张的藏宝图联合了起来,真是有趣的紧。谋划这一切的布局之人究竟是谁,居然有这么大的能力。我倒想看看你还能翻起多大的风浪,希望你不要让我太失望。”百里孤凛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轻轻地晃了晃酒葫芦,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声响,原来这酒葫芦里暗藏玄机。百里孤凛没想到,客栈的那些人更没想到,他们所找的藏宝图就在这葫芦的夹层之中,不过酒不见底是不会发现这个秘密的。将藏宝图取出藏好后,百里孤凛便把金葫芦扔出了车窗之外,除了酒他对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当然在五年前他对美女也很感兴趣,只是不知经过这五年的闭关修行他是浪子回头还是本性难移。 现在让他好奇的是,背后布局的是何人?好奇害死猫,不知道这样的好奇会不会害死他? 马车就这样在路上跑着,跑累了就走着,走累了就歇着。百里孤凛从未去干涉,对他来说,马跟人一样都热爱着自由。所以在马停下歇息的时候,他走下了马车,卸下了束缚在马身上的枷锁,大手一拍马屁股。就这样,他又去摧残他的鞋子了。不过万幸的是,八姨很清楚的知道他的习惯,在他临走前送给了他一双鞋子,这双鞋唯一特点就是的底子很厚足够他去挥霍了,或许多多少少也算是值得庆幸的事了。可能老天对他还有那么一丝怜悯。 月挂枝头,百里孤凛寻到了一处破庙,人都疲倦的时候,他也不例外。庙内荒废已久,所供奉的神灵已是残破不堪,四周断壁残垣,不过好在还是可以稍微歇息一晚的。除了酒,任何东西他都不挑剔,这间破庙亦是如此。 火就这样放肆地燃烧着,不过燃烧的火并不大。篝火旁,不远处。百里孤凛又在紧闭双目养神了。似乎他很喜欢闭目养神。 他会在想着什么?他在想着白天的事,还是在想着如何完成临行前师傅交代的事情。其实都没有,因为百里孤凛不喜欢麻烦,可偏偏这两件事对他而言都很麻烦。可是麻烦总是会自己找上门来,他也不得不去面对,对于一个好酒的人来说,唯一喜欢的事就是喝上一坛好酒了。 可惜,现在的他没有酒,只有一堆的麻烦。 突然,风变了。破庙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他敏锐地觉得自己的麻烦来了! “救命啊!救命啊!”一阵悦耳却又急促地呼救声传了进来,越来越大。百里孤凛定睛一瞧,凭借着火光隐隐地看到一个娇的身影朝他跑来,越来越近。还未看清她的脸,那娇的身影就窜到了百里孤凛的身后,哀求地说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有人在追杀我!”这声音甜美清亮,又带着胆怯可怜。百里孤凛还没来得及回头瞧她,就被一个粗鲁的声音制止了。他脸色变得有些不悦,因为这人打扰了他欣赏美人的重要时刻。 “交出你身后的人!”黑衣人头领说道。 来者也不少,六个黑衣人,从功法身形来看也算是江湖上一把好手,不过在百里孤凛眼里就是一群废物。 不过这一群人为什么会追这个娇弱的姑娘呢? “你们为何追她?”百里孤凛不卑不亢,话语中还带着一丝冷漠与生气。 “我劝兄台不要多管闲事,英雄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极乐教的事可不是那么好管的,心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黑衣人见他要插手此事,自报来历。 “当美女主动找上门来求你的时候,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当听到是极乐教的时候,他就管定这件事了,因为一月前袭击他的那些黑衣人就是这极乐教的人。 “看来兄台是要管定此事了,可惜啊!只怕你无福消受,现在,你可以去见阎王了!”黑衣人见他敬酒不吃吃罚酒,也就不再多言。话音刚落,六人同时出手,已然封锁了百里孤凛所有的退路。在他身后的姑娘却是满眼焦虑与内疚,不过好像她有点太过担心了。没有人能看清百里孤凛是如何出手的,因为他的剑太快了,快到来不及去躲避,来不及去防御。姑娘只觉得眼前一道剑光快速闪过,等她看清的时候,他已经收剑了。他没有任何动作,就静静的站着,就好像他就只是站起了身而已。 姑娘从各种交织的情绪中反应过来的时候,破庙就只剩下他们二人了。而那六具尸体也已经倒在了地上。百里孤凛动身收拾了现场,而那六具尸体如今也就不知所踪了。 “姑娘,没受惊吧?”百里孤凛面带微笑,见这姑娘还未回过神来,轻声地询问着。 “啊?啊?没有,没有。”似乎她还未缓过神来,还是呆呆的傻傻的样子。不过很快,她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看着眼前面带微笑的少年。清秀却没有气色的脸庞,泛白的嘴唇,还有那像雪一样白的头发。当然还有他那背后的剑匣,以及腰间缠着刚刚杀人所用的剑。一瞬间她便看呆了,自顾自的傻笑着。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劫后余生的激动,还是看到了惊为天人的剑法之后的诧异,还是带些崇拜或者说是爱慕,不过女孩的心思可是最难猜的。当然也最好别去猜,百里孤凛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并没有这样去做。 “姑娘如何称呼?为什么你会被那些黑衣人追杀?” “我……我叫慕容云雪。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我从家偷跑之后,没过多久就莫名其妙的被他们追杀。不过幸好,漂亮的女人运气不会太差,每次都死里逃生了!”百里孤凛听到这姑娘姓慕容之后,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这般巧合吧?慕容家的折剑山庄远在千里外的东越之地,慕容家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七章 少女 看着她还有心思打趣,百里孤凛也就放下了多余的关心,开始打量着他救下的这个慕容姑娘。这时候已经在她脸上完全看不到刚才的惊慌失措。十八九岁的年纪,可爱漂亮的外貌,以及眼角醒目的泪痣。这是一个能让无数人疯狂且着迷的女子!百里孤凛静静的看着她,观察着她。不过时间很短,毕竟长时间的盯着美女看是不礼貌的行为。但还是被慕容云雪敏锐地察觉到了,不过她只是淡淡一笑。 “还未请教少侠的姓名呢?” “百里孤凛。”慕容云雪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心跳也是加速起来。不会这么巧吧?我是逃婚出来的,不会这么巧遇到他吧? 在百里孤凛闭关期间,夏殇去过一次折剑山庄,正是为了慕容家和百里家的婚事而去的。慕容家主得知十八年前被灭门的百里家还有遗孤之后,惊喜万分,一口便答应了下来。但是此事却被慕容云雪得知,所以便从家里逃了出来。结果没想到,阴差阳错来到了百里孤凛的身边。百里孤凛只知师傅吩咐他提亲的人姓慕容而已,其他的却一概不知。不过慕容云雪却不一样了,早早地从她爹口中套出了她未来夫婿的名字。 就算二人心里有惊讶,还是有疑惑,他们必须压在心底,因为如今的二人只是英雄救美的关系,该演的桥段还得接着演下去。 “原来如此!夜色已晚,慕容姑娘只能就在此将就一晚了。待到明早我护你去越州府雇一马车送你回家。”对百里孤凛而言就算再过巧合,这也不过是自己随手救下的一个姑娘,天亮之后就各奔东西了。百里孤凛说完之后便又闭上眼休息起来,慕容云雪见他没有聊下去的意图,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她也怕自己会说漏些什么。 霎时间破庙里就只剩下木柴燃烧的声音,慕容云雪本是活泼开朗的性子,哪受得了这安静的气氛。不仅如此这也是她了解这人的大好机会,好机会怎能错过? “百里少侠,你为什么独自一人在这荒郊野岭的破庙里啊?” “没钱!那慕容姑娘又怎么会找到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呢?”百里孤凛虽然闭目养神,但是他也想去了解了解这个女孩,是否能解开他心里的疑惑。她究竟是不是折剑山庄慕容家的人,还有她是不是我还未过门的妻子? “你为什么没钱了啊?”慕容云雪听到这回答微微有些诧异,似乎和她心中的答案有些偏差。不过并不影响她的好奇。 “买酒了。”是的,这一月来,他身上的银子差不多都用来喝酒了。他并不感到可惜,闭关五年他肚子里的酒虫早就受不了了。 “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喝酒啊?” “是的。男人喝酒有各种理由。” “我家里的哥哥们也都爱喝酒,不过他们喝醉的样子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 “那里不一样?” “因为什么而喝酒。” “那你是因为什么而喝酒的呢?” “孤独。” “孤独?”听到孤独二字的时候,慕容云雪感觉身旁的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团迷雾一样,让人看不清,却又让人充满了好奇心。 “只有酒才能让我觉得自己并不孤独!” “……”慕容云雪没有回答,安静的看着身旁的这个人。她清晰的感觉到了他身上所散发的气息。 “百里,孤凛。”慕容云雪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久久不能平静。他就像大海那样的深沉。我们在浅滩上幻想着大海的尽头。她也在幻想着身边的百里孤凛,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抵挡不了这俊美的脸庞,抵挡不了深沉的魅力,抵挡不了神秘的诱惑,抵挡不了孤独的同情,所有的情在这里交织成名叫爱情的漩涡,慕容云雪在不知不觉间陷了进去,恐怕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吧。渐渐的她乏了,竟然倒在了百里孤凛盘着的大腿上睡着了。百里孤凛睁眼低头看了看她,也未去介意。只是轻轻地往火里加了加些柴,而这些柴足够烧到天亮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很轻,轻微到生怕吵醒了已经睡着的慕容云雪,而加柴无非是让她能睡得暖和一点。看来,百里孤凛也是个有情的人。 皎月高挂,风停虫静。 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忍心打扰到已经熟睡的慕容云雪。 “开朗活泼,漂亮可爱。”是百里孤凛给睡在他腿上的女孩的赞美。天刚微亮,百里孤凛就睁开了眼,他低头看了看睡在腿上的女孩儿。可能是昨天深晚里天冷的缘故,慕容云雪不知怎么就将娇的身躯蜷缩在了他盘着的腿上,像只慵懒的猫舒服地窝在自己的窝里。百里孤凛就这样保持着动作,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打扰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慕容云雪,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着什么。他也在希望着自己的直觉没错吧。 百里孤凛从来不是冷漠无情之人,反而是个外冷心热的人。只是闭关五年让他早已学会了如何去收敛自己的情绪,也正是自己一个人孤独地修炼了整整五年,他刚出关的时候,说话都有些结巴,间接性导致了现在这般话少的情形。百里孤凛就这样看着慕容云雪看出了神,当他收回思绪的时候,不知何时醒来的慕容云雪也正好静静地在看着他。 二人的目光就这样毫不掩饰的交织在一起,没有回避,没有所谓的害羞。只有情窦初开的少女与冷静沉稳的少年之间的情丝。爱情的种子在此刻种在了两人的内心深处。 “我美吗?” “美!美得让人着迷。”对于女人的问题,百里孤凛从不会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对于他来说,酒与女人都不可辜负。 “哦?没看出来你还会说直白又肉麻的话。”慕容云雪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简单直白地回答,但很是让她受用。 “不喜欢?” “不,怎么会不喜欢,那个女孩子不喜欢男人夸自己呢?” “接下来你做何打算?” “跟着你。” “跟着我?我只是一个到处流浪又麻烦缠身的浪子,跟着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在家被关久了,你带我去玩,好不好?而且我的身上有钱哦!”慕容云雪像个调皮又狡黠的孩,一下抓住了百里孤凛心里的痛点。 “杀人可不是好玩的一件事。”百里孤凛好似没听到后半句一般,自顾自的说着。 “江湖也不仅仅只有杀人呀,还有很多有趣又好玩的事呢。” “是吗?也许是吧!江湖对我来说只是个残酷的角斗场而已。” “有你在身边,我不怕。而且我也会武功哦。”不知怎么,慕容云雪听到他无奈的口气,心里一紧,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那我们去折剑山庄参加群雄大会吧。” 慕容云雪对百里孤凛突然的话锋一转实在没有预料到,当她听到折剑山庄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神微微出现了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群雄大会六月才会召开呢。现在才四月,还有两月光景呢。不如在这期间,我带你去品尝各地的好酒如何?”聪明的女人懂得该如何去抓住男人的心,而慕容云雪就是个聪明的女人,百里孤凛当然无法拒绝这十分诱人的条件。对他来说只是诈了诈慕容云雪,见她慌张的神情,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直觉。 “听起来不错的建议。” “那是当然!”看着慕容云雪得意的样子,百里孤凛也变得松弛起来,虽然这些天他看着轻松写意,不过是外松内紧的样子,他心里绷着的弦始终没松过。不过现在他放松了许多。 “看来今后的生活,有酒有肉有姑娘,实在惬意的很啊。看来以后不会再住破庙里了,当然也不会再有美人睡在我的腿上了。” 由于刚刚两人一直在聊天,所以都没有注意彼此的动作,依然保持着昨晚睡觉的姿势。慕容云雪没有一丝尴尬,仅仅是脸微微一红,大大方方地站起身来,指着昨晚她睡的地方,霸道地说道“这床还不错,以后就是本姑娘的了!” 百里孤凛随即也站起了身,说道“那……我这个人是不是也是你的?” 慕容云雪围着百里孤凛转了转,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将就吧。” 百里孤凛听闻,淡淡一笑,伸出手牵住了慕容云雪的手,被牵住的时候慕容云雪心里有点点紧张,不过这紧张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百里孤凛性子看起来很冷,但是慕容云雪能够从紧握着她的手中感觉到他传递过来的温暖。有些人可能第一次见面就能被看得通透,而有些人一辈子也无法去看清。对慕容云雪来说,她以往所见的人不是亲人就是仆人,当然也有寥寥无几的朋友。她年少懵懂涉世不深,可能还没有看清这个江湖的真正面目,但是她很认定自己内心的感觉。感觉,多么抽象的一个词啊!有些人一辈子都没办法去理解这个词的含义,有些人却迷恋着这个词所带来的魔力。恰恰慕容云雪就是这样的人,恰恰是这样沉迷于内心,相信着自己的感觉的女人。有时候女人坚决起来不输于任何一个男人,她们所能做到的坚持有时比男人还要果断与坚定。百里孤凛就是值得她去坚定的人,可能就是如此的匪夷所思,不过,爱情不就是这样的匪夷所思吗?慕容云雪就这样被百里孤凛牵着往越州府走去,情窦初开的少女就这样轻易地沦陷了。一夜之间的沦陷了。这个她“偶遇”到的未来夫婿,就这样把她俘获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八章 副使 今天的平阳县衙格外热闹,因为来了一行人。这群人中为首的那人足可以摘了陈知头顶上的乌纱帽,所以现在陈知正毕恭毕敬地站在公堂之下,而公堂上的位置却换了人,那人就是叶刑。叶刑一行人星夜兼程,终于在今天赶到了平阳。可是让他感到很不高兴的是,他的线人在追踪到凶手的行迹之后,他的飞鸽传书并没起到任何作用,并不是陈知没有收到,而是陈知并未放在心上,不知丢在了何处。幸苦赶来却扑了个空,怎能不让叶刑生气? “陈知县,该当何罪啊?” “叶……叶大人,请赎罪,实在是平阳县这两天命案频发,本官忙于破案无暇他顾。这才…这才将传书之事忘记了。”陈知并没有找任何其他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开罪,而是拿这两起命案说事,彰显自己忙于公务的形象。只是知道内情的人,心里都暗自鄙夷,真正忙前忙后的人是李清,是他们这些捕快。而这位忙于破案的县令大人,天天在家享清闲,两耳不闻窗外事。 “是何命案?”叶刑也是刚到平阳并不知此地发生的事情,听说发生命案,他也暂且放下了心中的愤怒。 “此事是本县衙的捕头李清在下官的授权下全权办理。”陈知见他话锋一转,知道今天已经躲过一劫,说话也变得轻松起来。 “李清何在?”叶刑并不知道陈知心中说想,似乎对他而言感兴趣的依旧是命案。 “见过叶大人。”李清闻言站了出来,叶刑见他气宇不凡,一身正气,是个当捕头的料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将这两天发生的案件详细说来。” “是!第一起案件发生在平阳县的桃源村,死者是桃源村的铁匠,一家四口无一幸免。死亡时间是三天前的申时二刻。但是在酉初桃源村庆祝活动开始的时候,有人见过他们一家四口,直到戌正时候结束,他们这才离开回家。最奇怪的是,他们的脖子上只有一道浅浅的伤口。还有就是当晚出现过一个陌生人,此人……”李清还想接着说下去,但是被叶刑打断了。李清虽有疑惑,但是他并不敢造次,万一惹他不悦,上面坐着的人杀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不过至少他还是站着说话的,他们那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的县令可没这么好的运气,至今还跪在地上呢。 “不必说了。既然你刚刚说了第一起案件,将第二起案件说来听听。”叶刑还是不威自怒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大人!第二起案件发生在昨天戌初时候的平阳客栈里,客栈里死去的人有越王城的赵家兄弟,俯天楼的九位杀手,而在城南竹林中发现了青海阁无德老人、寒山寺李默然、酒鬼张狂的尸首。初步推测这些人齐聚平阳客栈,是为了抢一件的东西。” “这只是江湖纷争,你们没有能力插手。”叶刑听到第二起案件只是一场江湖纷争的时候,他就失去了兴趣,他的脑子里只有命案,以及抓住凶手仅此而已。 “还请大人听完。” “哦?难道这案件背后另有玄机?” “是的,这些人里除了张狂,其余人的脖子上都有一道浅浅的伤口。竹林中也有第四个人待过的痕迹,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出现在桃源村的陌生人。” “什么?”叶刑大声叫了出来,为什么刚刚李清在讲第一起的案件的时候他会打断他?因为这起案件正是和北越之地发生的连环命案如出一辙,而这凶手却被无能的县令丢了踪迹。可是没让他想到的是,一起江湖纷争也会和他有关系。 李清没有再言语,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义庄内 “赵家兄弟死于俯天楼的绞杀,俯天楼四名杀手死于忘情剑和别离钩下,其余五名死于斩马刀和鬼杖之下,这些人的致命伤并不是这脖子上的伤口。而无德老人和李默然才是真正死于脖子上这奇特的剑伤之下。”叶刑察看完尸首后得出的结论。 “叶大人,真是厉害!”陈知一席人都鼓掌叫好。 “铁匠案中的死者跟无德老人和李默然是一样的。” “百闻不如一见啊,终于见识到了叶大人的厉害之处。”陈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拍着马屁。 叶刑有多厉害?北越之地,提刑按察使司最年轻的副使,仅仅二十五岁就已经功成名就。这人已到中年的李清好不羡慕,李清心里也暗暗的下定决心,绝不平凡过这一生。 “不过这二人尸体(无德老人和李默然)的尸温到真是有些古怪。”或者说是铁匠案和之前发生的连环命案的尸温有些古怪了,叶刑这般想着,因为他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同,那就是尸温。 “大人,的翻遍了医术古籍找到了类似记载。铁匠一家四口的血液在身前出现了凝结,这才……”仵作忍不住说着死亡原因。 “行了,老伯,死因我都清楚了,这已经不是第一起案件了。”叶刑有礼貌的打断了仵作的话。他没有时间来听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的话。 “看来城外竹林中有第四个人,哪个人会是谁?”站在一旁的李清脑子里却想着的是那道模糊的身影。 “各位大人,找到客栈老板和伙计了。”捕快李贤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陈知本想处罚这没有规矩的人,可是却被叶刑给截胡了。 “带我前去!”李清和叶刑同时说了出去,而李清却尴尬一笑,随即便夺门而去,当然还有叶刑。这两个沉迷查案的人就这样联系了起来。 “大……大人。的是平阳客栈老板张富贵。” “老板别紧张,详细的说下昨天发生的情况。”李清语气和蔼,没有丝毫威严。而叶刑站在一旁没有言语,静静地等待老板的讲述。 张富贵详细描述了昨天发生的情况,“事情就是这样。在客栈发生争斗之前那个白发少年就出了客栈。我和店二发现情况不妙也偷偷溜走了。” “也就是说,你们逃出客栈之后发生了什么你们也并不知情?” “是的,我和店二一直逃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躲着,直到捕快找到我们。” “那你可还记得那白发少年的样貌?” “记得,记得真真的!” 这两起看似不相关的案子居然被一个人给串联起来了,真是天不亡我。叶刑眼里都燃起了神采,我想这就是快要抓到凶手的兴奋吧。而李清在脑海中沉浮许久,终于抓住了救他命的稻草。一把钥匙只能打开一把锁,而这白发少年正是解开他心锁的钥匙,他怎能放过。 “王洋!”李清大声喊道,站在远处的王洋闻声赶来。 “李哥,何事?” “带他们二人去找画师,画出凶手的画像。” “是!”王洋便带着二人走了,只留下李清和叶刑二人留在原地,他们心里各自想着心事。 “你说这人现在何处?”叶刑看着身旁的李清询问道。 “恐怕大人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越州府!”二人齐声说道,随即叶刑便留下一句话,和李清快马加鞭赶往越州府。 陈府,高墙耸立,隔绝着县令生活的优渥,也隔绝着百姓拥戴的人心。 “县令大人,刚刚叶大人和李捕头已经赶往越州府。叶大人说画师将嫌犯的画像画好之后,他手下的人就将带着画像离开平阳。”王洋恭敬的站在陈知身前,看着陈知舒适的躺在椅子上。 “画像多久能画好?” “画像已经画好了!” “还不将画像给他们,让他们早点滚蛋,还本官清净!” “是!” 很快王洋将画好的嫌犯画像交于叶刑手下之后,众人便离开了平阳县。而此刻的陈知又像个没事人一样,躺在椅子上吃着甜点,悠闲的哼着曲。 而二人骑马赶到越州府已是深夜时分。但是他们并没有急于寻找嫌犯,而是打算休息一晚,养足精神。对他们而言,嫌犯已是他们的瓮中之鳖。 赵家兄弟死在平阳县的消息,当天赵家家主赵天啸就已知晓,并将此事上报了越王。得到的答复却是四个字----“静观其变”。赵天啸当然也执行了命令,在越王城里只有一个声音,那便是越王。严格的管理,铁血的命令。越王城的人不敢不从,因为他们知道违抗命令的后果,没人能承受得住越王的雷霆之威。当然生活在越王城里的人,都是越王的核心部下,除了赵家还有严家,李家和王家。这四个家族对越王都是绝对的忠心耿耿。当然还有其他的权利机构在此,对越王负责。 而提刑按察使司也在这越王城中,它是北越之地的最高的司法部门,主管北越的刑名、诉讼事务。同时也对地方官员行使监察权。 管理这提刑按察使司的正是越王城中的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而按察使王志寿正是这王家人,不过只是王家中的从政人员之一,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可对于王志寿而言,这辈子当个按察使已经足够了。不过这本本分分做事的人,如今却死在了自己的书房内,房中燃烧着熏香,地上散落着一株花。 今夜,又死了一个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九章 密谋 大周朝,对这片辽阔疆域有着绝对统治力。王朝的建立时间很短,至今为止也才仅有三十年的时间。江湖传言大周朝的开国皇帝是前朝的大将军周德怀,他秘密联合俯天楼的十位绝顶杀手灭掉了前朝皇室。但周德怀在位时间却只有短短十年时间,在他驾崩前一个月突然颁布诏书实行分封制。王朝上下议论纷纷,相继谏言,结果都是无功而返。而大周朝的分封制也就在几天后轰轰烈烈的开始了,也就正式拉开了一朝四城的序幕。 大周朝,分四城,辖百府。嫡长子周仁继承皇位,二皇子越王周毅,三皇子梁王周立,四皇子齐王周志,五皇子秦王周信。四位皇子分封而治,镇守四方。皇帝周仁,帝号启德,镇守中原天子府。虽然天子府领地范围不大,但位于最富裕优渥的中原大地,当然还是整个王朝的权利中心和江湖各方势力混杂之地。 反观越王所镇守的越王城位于大周朝极北之地,方圆百里皆在他的统治之下。但是北地人烟荒芜,地广人稀,道路崎岖,实在是个凄凉之所。北越之地下设二十府,但是真正富裕的州府半数不到。加上北越之地民风彪悍,打砸抢烧时有发生。越王初到此地的时候,诸多事物要去处理,开始对此类行为听之任之。这种行为更是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后来他们开始拉帮结派似乎是要和越王宣示主权,一争高下的味道。当然越王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他熟悉了北越之地的事务之后,他便派遣军队武力镇压,平息祸乱。为了防止今后又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越王便建立了以整顿北越之地的江湖势力为目的的组织,名字也很简单,叫做越王城。越王就是要向世人简单直白的宣誓皇权,当然效果也十分显著。很快北越领地里的各州府分别在各刺史的治理下民心归治,安居乐业。 越王城却保留了下来,不过存在的意义却发生了变化,它慢慢成为越王渗透江湖的一股势力。越王渐渐对庙堂之事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反而醉心于江湖的统治。随着越王的权利下放,四大家族也随之应运而生了,除了赵家打点江湖事务之外,其余的三大家族分管着整个北越的吏、礼、户、兵、刑、工六部,由于权利的分散加上三大家族的不作为,北越二十个州府中的个别刺史的欲望极速膨胀,北越的统治似乎出现了动摇。不过个别州府的动作却没有太过火,因为他们忌惮着越王城的手段。之前有过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去挑战越王的权威,第二天这个世上就再无此人,他的家人也随着他一起消失在了这个世上。渐渐的越王城不仅代表着北越的权利中心,还代表着越王所建立的江湖势力,一个不可撼动的势力。 而如今又有人要去摸老虎的屁股了,挑战越王的权威。不知死活的人总是那么的络绎不绝。王志寿的尸体当晚就被发现了,虽然王志寿在王家的地位不值一提,但是他死亡的地点实在有些耐人寻味。王家家主王天元怎么能忍受自己的族人被无端杀害,他要做的就是查明真相,严惩凶手。所以,他找来了一个人,一个让他花了重金秘密请来的人。作为掌管吏部和刑部的王家家主,手握重权的他,为何不去动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反而重金聘请一个陌生人来秘密调查此事?他到底在顾虑着什么?还是在隐瞒着什么? “丁先生,不知这些可合心意?”王天元命人将早已准备好一箱的黄金抬了进来,心翼翼询问着。 “王家主不惜重金找我来,到底所谓何事?”这位丁先生都没有正眼瞧地上的那箱黄金,现在有比黄金更吸引他的事情。 “昨天夜里,越王城的按察使王志寿离奇的死在了家里的书房。” “哦?越王城的按察使,真是不的官啊。” “是不的官了,不过在王家就不值一提了。” “好了。我想听听有多么离奇?” “他的死因并没有奇怪之处,奇怪的是在尸体的脚下有一株花。”王天元眼神微眯,隐约中透着一股狠劲儿。 “一株花,一株什么样的花?” “一株有着八片不同颜色花瓣的花!” “万,花,阁。”这位丁先生一个字一个字说着,阴森而又冷静。 “什么!就是那早已消失的万花阁。”王天元睁大了双眼,好像是确认了心里的想法一般,开始变得焦虑又不安起来。丁先生看在眼里但没有去询问其原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知道了别人的秘密的时候,是不是还有活着的机会,保住秘密的唯一的方法就是死,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王大人,我想知道的是,你想要我做什么?” “这件事不难,我想请丁先生查清楚这株花背后的秘密。” “这株花不就是象征着已经消失的万花阁吗?难不成还有另外一层含义?” “丁先生高见,这株花背后蕴藏的秘密就是前朝宝藏。” “前朝宝藏?难不成这万花阁是前朝余孽所建立的?” “不错,这其中的秘辛也是我偶然得知,心求证的结果。而这前朝宝藏的消息也正是我多方查探得来的。” “看来王大人真是良苦用心啊,大人请我来是想让我找出那批宝藏?” “是的,丁先生!”王天元说到此处心跳不由的加速起来,这是他背着越王暗地里苦心多年的结果。今天他冒着大风险说出了这个秘密,是因为这个在王家不值一提的男人正是王天元的心腹。是他一直在查找相关线索,而如今却惨死在家,王天元不确定对他下手的人是越王?还是其余的三大家族?或者是王志寿查到了什么,引来了杀身之祸。 “既然如此,那丁某的报酬是不是另外的价钱了?” “找到宝藏,咱俩五五分成!” “四六!” “成交!对了,丁先生。待会我会通知下去你是我专门请来协助查案的人。” 丁先生并未言语只是点了点头,随即出了门回房休息了。只留下王天元一人在书房沉默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在北越没人逃过越王的眼睛,更何况是这更加严密的越王城。更何况按察使死在了家中,死在了这看似戒备森严的越王城,这是越王所不能容忍的。所以他的口谕也就传到了王天元的耳中。口谕很简单,就八个字“水落石出、严惩不贷。”王天元听到这八字,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因为说明丁先生在府上的风声还未走漏,毕竟丁先生到来的时候,口谕还未下达。毕竟王志寿不是重要之人,但是自己如此上心本是一件反常的事情,事出反常必有妖。如今口谕已下,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做事了。不过这件事本就相当的滑稽不是吗?自己的族人惨死了,居然还要越王授权才着手调查,这亲情的冷漠真是刺骨。 很快,王天元就成立了一支专门调查按察使死亡的队。人不多,十三人,十二人全是刑部中的要员,更是王天元的心腹。只有丁先生对外宣称的是协助破案的助手,也只有他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熏香袅袅,弥漫着整个书房,与这上等檀木的清香相互交融,沁人心脾,让人心旷神怡。当然与这两股清香更配的是美人,是这北越的第一美人—柳诗妍,也是这越王城的王妃。柳诗妍身着华丽衣衫,不过这衣衫与她绝美的脸蛋并不相配,这是一眼看去就不忍转眼的脸。她就像天上的仙子,完美无缺。不过这天上的仙子正坐在越王的大腿上喂着他吃着点心,媚而不俗,蛾眉螓首,一颦一笑无不勾着越王内心最原始的冲动。越王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欣赏着怀里的美人,嗅着柳诗妍身上的体香。二人就这样你侬我侬、柔情蜜意,丝毫不顾及身前跪着之人。所跪之人似早已司空见惯,早早把头埋下,不曾抬头看过一眼这香艳的场景。 “这位丁先生是何人啊?”终于越王开口了,他好似想起了面前还跪着一个人。 “回越王,是无情判官丁裘。” “一笔划人名,一钩定生死。铁笔银钩,无情判官。看来这王天元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王爷,是否让属下暗地监视他?” “无妨,你还是盯紧藏宝图一事,不容有失。下去吧!” “是,王爷!” 赵天啸领了旨意便退出了书房,只留下越王和越王妃,他从始至终都未抬起头,有些东西对他来说,什么该看什么不该,他心里很清楚,只有又聪明又听话的人才能相对安稳的活着。而赵天啸就是这样的人。 “龙涛何在?”越王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着,在他眼前突兀的出现了一人,蒙着面,只有一双且冷血的眼神看着越王。 “王爷,有何吩咐?”龙涛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语气恭敬却很冷漠。 “我想知道王天元背着我在干什么?” “遵命。” 话音未落,整个书房又只剩他们二人,柳诗妍并未说过一句话,但是她在这儿就是对越王最大的诱惑,他内心的冲动从未减退过,反而越来越高涨。终于他褪去了柳诗妍的衣衫,冰肌玉骨就这样呈现在他的眼前,现在的越王的眼神里不再是冷静而是满满的色欲。书房的空气中不单只有清香绕梁,还有那醉人的楚天云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十章 故人 同时,处在越州府的叶刑和李清早早地起了床。因为嫌犯还在越州府,他们怎么睡的安稳。身体的警告,迫使他们休息,可昨晚二人却是辗转难眠。急促的敲门声响彻着整个越州府府衙,嫌犯的画像终于送到了叶刑的手中,接下来的就是张贴出去,不仅如此,出入越州府的城门也就只剩下一扇了。 明天就是朝圣节了,所以今天的越州府张灯结彩,分外热闹。凑热闹当然不会少了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二人,准确的说是不会少了慕容云雪。暴风雨前的宁静,百里孤凛这才会有闲情雅致陪着慕容云雪在越州府里闲逛。二人在客栈用完早膳之后,他就被慕容云雪拉来逛街了,百里孤凛虽然喜静以及修炼静心决的缘故性子有点偏冷,倒也不是不食烟火之辈,也会偶尔凑凑热闹,毕竟一个人孤独的修炼了五年,离开繁华人间五年,如今归来,心里还是有些激动。慕容云雪本就活泼好动,一路上拉着百里孤凛看看这看看那,好不开心。百里孤凛在等慕容云雪摊上挑选首饰等到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闻到不远处飘来的淡淡幽香,寻着香气他来到摊位前。 “客官,看看上好的香囊啊。想必这位是客官的妻子吧,不妨买个香囊博美人一笑?”店老板看着摊位前的百里孤凛吹嘘着,这时在挑选首饰的时候,慕容云雪发现百里孤凛不在身旁便放下了首饰,寻到了百里孤凛的身旁。百里孤凛却不理不睬,拿起了其中一个香囊,用鼻子问了问,用手细细感受了一下。 “就要这个。” “客官您的眼光真好,一眼就挑中了我摊位上最好的香囊。我跟您说啊,这个香囊里加了平阳县特有的冰凝草,可以保持香囊的香味千日不散呀。” 慕容云雪听到刚才老板说她是百里孤凛的妻子的时候,就已经害羞的不敢和百里孤凛对视了。她不确定这百里孤凛是不是要娶她的那人,在此刻她的心里就决定他就是她的丈夫。 “送给你。”百里孤凛将买来的香囊递到慕容云雪眼前,慕容云雪也很快调整了思绪,毫不犹豫地收下了。 “谢谢你。” “谁叫你是我的妻子呢。”百里孤凛一边走着一边打趣的说道 “呸,谁是你妻子啊。”女人总是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不知慕容云雪的心里是否早就乐开了花。 百里孤凛没有回她说的话,因为有人不让百里孤凛去回答。叶刑和李清二人,身后站着一群越州府的捕快,随着叶刑一声令下,众捕快将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团团围住。慕容云雪心里满腹疑惑,不过百里孤凛却很淡定,他冷静地看着叶刑,叶刑也在看着他,他们就这样对视着。随着嫌犯画像的张贴,醉仙楼的掌柜便前来报案,所以他们现在站在了嫌犯百里孤凛的面前。热闹的街道不知何时变得冷清,只剩下这些人。正在对视的二人却像是处在了另一个世界,仿佛消失了一般。 “百里兄,别来无恙啊!没想到再见之时,你却成了一个连环杀人的嫌犯。”叶刑第一句便惊了李清的心,原来这叶刑和嫌犯认识?这让李清的心里生出了一堆的问题亟需解决。不过并不是现在。 “叶兄,好久不见,不知有何事找我?”百里孤凛面对故友的出现,并未表现出热情,还是和平常一般冷漠,不过是除了慕容云雪以外的人,对慕容云雪他极尽温柔。 “当然是几起连环杀人命案。” “我倒很想听听是哪几起?” “一月前,余家村的八名渔民。二十天前,登州府的沈府,全府上下无一幸免。半月前,莱州府的杨府,全府上下无一幸免。一周前,青州府的杜府,全府上下无一幸免。四天前,越州府桃源村的张铁匠,一家四口无一幸免。”数着百里孤凛的累累罪行,让听的人纷纷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是在叶刑的眼里,他就是马上就要到嘴的猎物,随时被他撕碎。在慕容云雪的眼里却大相径庭,她相信着她眼前的男人。 “不可能,凛子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慕容云雪忍不住冲了上来,站到了刚刚走上前的百里孤凛的身旁,用手牵住了百里孤凛的手,百里孤凛看了看满是担忧之色的慕容云雪,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让她放心。 “这位姑娘若是不行,我倒可以破例给你看看卷宗,白纸黑字,罄竹难书。” “不知叶刑是如何认定我就是凶手?” “前几起案子,你很聪明,让你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不过这次你却是百密一疏。” “不知我这一疏疏在哪?” “这得让另外一个人来回答你。”叶刑转身示意李清上前 “在下李清,平阳县县衙的捕头。桃源村庆祝活动当晚有人见你出现在了桃源村,而且还参加了庆典。” “难不成参加了一个庆典就被认定成凶手了吗?”慕容云雪打断了李清的叙述,现在的她心里更加焦虑起来。 “姑娘莫急,参加庆典本没有问题。问题是第二天的一件事让这位百里兄弟彻底暴露。” “何事?” “在案件发生的第二天,平阳县的一家客栈里发生了一场江湖纷争,这场纷争无人幸免,不过这位百里兄弟却活了下来,还杀了两个人,而那两人的伤口正是串起了这一系列案件的证据。”慕容云雪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了,现在的她心出现了一丝的动摇,她也忍不住有些怀疑身边的这个人了。 “怎么,开始怀疑我啦?”百里孤凛依旧镇定自如的听着,但是看着身旁的慕容云雪脸色不断变化着,他将自己的头轻轻地凑了过去,在她的耳畔说了句话。慕容云雪的耳朵感受着他嘴里呼出的热气,出现了一瞬间的迷离。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怀疑凛子呢,这些事肯定不是凛子干的,这……”慕容云雪慌乱又急促地声解释着,但是越掩饰越说明了她内心的想法。不过百里孤凛却并不在意,他只是单纯地想逗逗她。看她可爱的样子,他很舒心。慕容云雪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很快放下了她不该有的怀疑,虽然和他才认识几天,但女人的直觉是很可怕的。她应该坚定自己的自觉,百里孤凛值得她去信任,也值得她去喜欢。 “百里兄,五年不见,还是艳福不浅啊。”叶刑看着他和慕容云雪耳鬓厮磨,心里居然生起了不曾有过的嫉妒。 “叶兄,往事不可再提。这件事,我相信叶兄自会还我清白。”百里孤凛已经看见了慕容云雪眼里的好奇还有那么一丝丝的醋味,当然还有手中传来的疼痛,都在提醒他这事得快些翻篇。 “呵呵,在未见嫌犯之前我肯定会认定那人就是凶手。不过现在,我看是有人栽赃陷害百里兄了。” “叶兄,明天来醉仙楼与我详谈。今日可容我解决其他之事?” “无妨,百里兄请自便。来人,打道回府。”众多捕快,整齐划一,跟在叶刑的身后走了,临走前李清深深地看了一眼百里孤凛,个中滋味,无法言说。 “诸位,也该现身了吧。”百里孤凛大声地说道。周围并未出现任何响动,不过只是暂时的,这时出现了四个人,四个风格各异的人。 “没想到找你的人还挺多,看来凛子很有魅力嘛。”慕容云雪见叶刑众人走掉之后,便放松了下来,开始和百里孤凛打趣。 “要来的是姑娘,那该多好啊。” “你敢!” “有你在,我可不敢。” “看来我得寸步不离守着你了。” “乐意奉陪。” “在下青海阁护法鬼手王航。”黝黑的皮肤,爽朗的声音,一脸得到络腮胡,还有手腕上戴着的锋利鬼爪。 “俯天楼。”和之前在客栈见到过的一样佩剑,一样的服饰,一样的语气。 “阿弥陀佛,在下寒山寺内门弟子,法号无为,为一件事而来。”头上醒目的戒疤,慈祥的口气,一副佛家做派,慢条斯理,云淡风轻,似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不知各位找我何事?” “阁下倒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我本不聪明。” “阁下就别自谦了。我只为一件事来找阁下,杀人偿命仅此而已。我可不能让无德老人白白地死了。” “原来这件事啊,不错,无德老人和李默然都是我杀的。” “既然如此,在施主死后,就让老衲为施主超度吧。” “你们也是来寻仇的?”百里孤凛并未理会无为,只是看向了俯天楼的两人 “藏宝图!” “看来还是俯天楼的杀手直截了当,从不拐弯抹角。不像有些人虚情假意,打着报仇的幌子,实则是为张狂的藏宝图而来。” 慕容云雪听到来者都是何人之后,心里又开始担忧起来。要不是看到身旁的男人满脸的轻松写意,这才让她稍稍的放下了心。这个男人真是让她如此的不省心,自己担心的要死,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等此事过去,看我不好好收拾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十一章 约定 “既然如此,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交出藏宝图吧。”王航一改之前的口气,不再有所顾忌。 “可能得诸位失望了,我身上并没有藏宝图,也恳请诸位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知何时,百里孤凛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剑,众人皆叹,因为这把剑实在是太完美了,完全符合剑客的心里的追求。这剑的现状很普通,不过剑身轻、薄、透。阳光洒下,才隐约可见其剑身。薄如蝉翼,却坚韧无比,这是每个工匠所追求的最高境界。这把神奇的剑现在就握在百里孤凛的手中,握着剑的他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归全反真,无何有之乡。 终于在此刻,他们在感受到了眼前的年轻人带来的压力。纵横江湖多年,他们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未知的人,往往是可怕的,因为你不知道他的底细和手段。强出头的人恐怕连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所以他们四个人并没有动,他们心清楚没有人能够在这把剑下活着。他们没有动,不代表百里孤凛没有动。 死亡的恐惧,刺激着四人,活着的本能,激发着勇气。他的速度很快,他的剑更快,快如闪电。王航的鬼爪迎面而去,他想用自己这百炼成钢的鬼爪和这把剑硬碰硬,不过只是徒劳而已,现在他已是一具尸体。由于王航的牵扯给了俯天楼杀手一丝机会,他们擅长抓住一击致命的机会,黑色的两把剑刺入了百里孤凛的死角,不过不幸的事永远不会发生在百里孤凛的身上了,因为他已经足够的不幸了。无为大师也抓住了这个机会,寒山寺十八般绝学玉佛手紧随而至,直取百里孤凛面门。不过他们的剑,他们的手都在离百里孤凛三寸远的地方停住了,他们不可思议地看着百里孤凛,他们都以为抓到了机会,是的,他们抓住了自己死去的机会。剑收,浅痕,人倒。随即百里孤凛转身走向惊喜交集的慕容云雪,牵着她的手离开了这条冷清的街道。 “叶大人,我们就这样走了?”叶刑一人并未走远,在这条街道拐角处停留了下来,李清也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他不是已经说了吗,明天醉仙楼见。” “叶大人,你和他认识?” “认识,五年前有过几面之缘。这五年他销声匿迹,如今重出江湖,不知是好是坏。” “仅有几面之缘,叶大人就如此相信他?” “我不是相信他,我是相信他的师傅。” “他师傅是?” “夏殇。” “夏殇?!”终于李清按耐不住了,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惊诧,当然还有他身后的一众捕快。 “竟然是他的弟子,那……”还未等李清问完,一个捕快跑了过来在叶刑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叶刑也是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带着众人回到了刚刚的那条街道上,看着地上的尸体,叶刑也是为他们感到悲哀。 “遇见了他,该说你们幸运还是不幸呢?” “叶大人,如今怎么办?” “来人,将他们的尸体收敛。李清,剩下的时间你自己安排吧。我回去睡大觉了。”李清感到不可思议,毕竟从叶刑的口中听到了这句话,听闻叶刑的人都知道,他是提刑按察使司出了名的的严厉,大大的事情都亲力亲为,查起案来更是不眠不休,如今却在这样的人的口中听到了休息二字。很快,这里便打扫干净,完好如初。当然这里的冷清,却持续了很久。 回客栈的路上,百里孤凛就这样拉着慕容云雪的手,回到了客栈的房间。醉仙楼掌柜看着他们像个没事人一样,更是惊恐万分,百里孤凛也是瞧在了眼里,一路上不光是这个掌柜,还有其他人亦是如此。点了几盘菜,慕容云雪便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丝毫没有端庄淑女的样子,百里孤凛更是笑着看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喝起酒来。 “凛子,你看着我干嘛?”从慕容云雪开始吃饭的时候,她便发现百里孤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看我未来媳妇不可以吗?”慕容云雪微微一惊,看来百里孤凛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她就知道自己有可能暴露了。这个男人太可怕了,看着年纪轻轻,身边的一切却看得如此通透。看着慕容云雪皱着眉头没有答话。 “怎么?是被我识破了心里的心思了?” “你……你何时知道的。” “当下。” “当下?好哇,你居然诈我。”其实百里孤凛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可慕容云雪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简简单单就坠入了百里孤凛的彀中。 “兵不厌诈。起先我只是怀疑,只是随口一说。要不是你心里有鬼,为什么会心虚。” “哼,我才没有心虚呢。本姑娘身正不怕影子斜,半夜不怕鬼敲门。” “那怎么一路上都不说话呢?” “那是……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我很好奇,我想看看我这未来夫婿是何许人也,到底有何本事!” “今天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马马虎虎。” “好啦,等这里事情一了。我就带着你回折剑山庄。” “啊?去……去干嘛?”慕容云雪听后又是惊慌又是疑惑。 “当然去提亲啊。顺道见见未来的老丈人。” “呸呸呸,谁是你的老丈人啊。” “当然是折剑山庄的慕容翰老庄主啊” “老一辈的约定不作数的。” “难道你不想?” “我当然……当然想啊。”慕容红着脸害羞地说道,随即转移话题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我救下你的那晚,知道你的姓名之后,我就开始怀疑了,还有你看到了我用黑布包裹的剑匣。你很聪明隐藏的很好,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你也问过有关剑匣的任何信息。正好我也想看看你的演技,不过好像有些拙劣。” “谢谢凛子的夸奖,女子愧不敢当。”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是阴云密布,满是委屈和紧张。慕容云雪也是如此,在听到百里孤凛这般说辞之后。顿时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转眼间笑颜如花,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开朗。 “我这是夸奖吗?还有,我什么时候叫凛子了?” “怎么样,好听吧,我给你取的。” “好听!跟我叫的雪儿一样好听!” “不过啊,浪子总是多情的。” “至少现在我是你的。” “我看啊,这两天要不是我在你身边陪着。哪天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说不定你就会去找其他女人了。男人那,都是一个德行,见一个爱一个。” “看来,我找了一个又大又浓的醋坛子。” “呸呸呸,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这时,百里孤凛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地扶着慕容云雪的下颚,简单直接地吻了下去。慕容云雪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但很快就释然了,迎合着百里孤凛。有时候对于女人来讲,需要的其实并不多。一件物品,一句问候,一个吻,这些就已足够。当然对慕容云雪来说已是足够的了。 这个夜晚对他们来说,是个美妙的夜晚。 醉仙楼,以前就是一家普通的酒楼,因为店老板是个嗜酒如命的人,也是个广交好友的人,每次掌柜有酿好了酒之后,都会贴出告示免费品尝,每每来的人都是喝得伶仃大醉,忘掉忧愁。这酒酿也就被叫做了醉仙酿,仙人喝了都会醉,这家客栈也就改名叫做了醉仙楼,在越州府打出了名气。 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盥洗完毕之后,已是辰时。他们下楼用早膳的时候,却看见空荡荡的大堂里坐着一群人,这群人的当中有个人正襟危坐,眼神坚定,带着一丝威严又带着一丝杀气。 “叶兄,来得挺早啊。莫不是怕我偷偷溜走,昨天便在此守候了?” “何时来的,不足挂齿。倒是阁下却悠闲自在的很啊,殊不知外面的天已经变了。” 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来到桌前,坐在了李清的对面。随即叫来了二去弄点吃的来。 “哦?我看今天阳光明媚,还有朝圣节的游行活动,是个游玩的好天气。” “对呀对呀,我们今天去哪儿玩呢?”慕容云雪附和道 “可能两位的雅致不能实现了,俯天楼、青海阁、寒山寺已经把百里兄弟身上藏有藏宝图的事情散布江湖了。” “没想到我竟以这样的方式出名了。” “百里兄倒是豁达,昨日约我来此见面,不知百里兄想知道些什么?” “我想知道叶兄是否相信我说的话。” “相信。” “好,三天后,我带一人去平阳县衙找你,证明我的清白。” “那叶某在平阳恭候百里兄了。”没有一点疑问,没有一丝顾虑。 “还有,我的海捕文书是否该撤掉了。” “自然。”叶刑就这么洒脱的带着众人走了。谈话很短暂,当二端上早膳的时候,桌上已剩两人了。 “他为什么会答应你?” “因为他知道我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百里孤凛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十二章 谪仙 启程前往平阳县的路上,叶刑收到了越王城传来的消息,得知了王志寿的死。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将这边的事情交给了李清,并将副使令牌交给了他,让其便宜行事。而叶刑带着众人赶回越王城,在此之前百里孤凛的通缉也被下令撤销了。 平阳县衙 “糊涂,你们怎么会答应他呢?” “陈大人,请息怒。这是叶大人做出的决定,的也无权干涉。” “还有你们怎么将他的海捕文书给撤了呢,万一他逃走了呢?” “还请大人放心,叶大人是那人的旧识,就算他逃走,叶大人也肯定有办法将他找到。还有就是他是夏殇的弟子。” “夏殇?希望如此吧。” “请县令静候佳音。” “下去吧,本官累了。”陈知只是在李清面前佯怒而已,他从不在乎过程,他只在乎的是结果。凶手是谁对他而言,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升官的机会。在平阳,这个机会他等待了不知多少年了。 “是!” 江湖,鱼龙混杂,各大势力耳目众多,打听一个人也是易如反掌。百里孤凛是夏殇弟子,身怀藏宝图的消息也是众人皆知,这江湖因为这的石头,泛起了涟漪。这江湖不是贪生怕死的江湖,快意恩仇、弱肉强食依旧是永恒不变的。一瞬间百里孤凛成为了江湖的众矢之的,大势力都想从他这里能够捞到好处。 而现在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正参加朝圣节的游行活动呢。朝圣节,它不是一个流传下来的传统节日,它的出现要追溯到五年前的龙州府,也是四王子齐王周志所管辖的的西越的首府。朝圣节盛行全国和周志的大力推广分不开关系,它起初只是西越极乐教的神圣节日,目的是祈求上天原谅凡人的罪行,保佑众生。随着教众的不断增多,朝圣节以野火燎原之势席卷了大周朝,所有的百姓都迷信着极乐教。对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二人来说只是图个热闹,仅此而已。很快,慕容云雪便没了兴趣,百里孤凛这才带着她上路,去找那个可以证明他清白的人。 在越州府的西北方百里之外有一座山脉,这山脉是罗霄山脉的一个分支,叫做龙门山脉。而龙门山脉中有一座很奇特的山,常年云无不散,也是远近闻名的药山,是所有郎中梦寐以求的仙山,不过这样的一座山只有一条上山的路,这条路却被一个人霸占了。 翠云峰,谪仙住。 脾气臭,人心古。 生死路,不归途。 医术神,万人护。 他们快马加鞭终于来到了翠云峰山下。看着远处的翠云峰,慕容云雪连连赞叹。 “哇,好美的山啊。” “往往美的,都是危险的。” “也就是说我也很危险咯。” “吃醋的奶猫确实很危险。” “哼,心我挠你。” “凛子,我们要找的人就住在这儿?” “你听说过翠云峰吗?” “没听过,你说给我听听吧。” “翠云峰山上盛产各种奇珍药材,这些药材只属于一个人,那就是住在山脚下的谪仙诸葛清。此人自称以前是天上的神仙,因犯戒被玉皇大帝谪贬人间,所以他叫自己为谪仙。他的医术神乎其技,没有他救不了的人,也没有他救不活的人。” “我道是谁呢,这人我听说过。听闻他医术高超,脾气却十分古怪。但是他真的会帮咱们吗?” “会的。” 信任是感情的基础,慕容云雪坚定不移的相信着百里孤凛说的话。因为她深深的喜欢着这个白发的男人。 他们眼前的门匾上写着谪仙医馆四字,门上贴着一个告示,上面写着三不医。 “不医酒鬼,不医穷人,不医剑客。怎么像是在说你似的。” “他算到我今天会来找他,所以才贴上这张纸,你看上面的墨迹都还没干。一看就是临时写的。” “你们认识?” “酒友而已。” “原来如此。” 百里孤凛说完便去敲门了,敲门声三长一短,紧闭的门突然打开。慕容云雪微微惊讶,看来他们真的认识,说不定这谪仙真的会帮百里孤凛证明清白。 谪仙医馆,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四合院,一个没有一丝药草味的医馆。院内一览无余,并没有晒着草药,对他而言,屋后的翠云峰就是天然的晒场。需要什么药草随时上山采摘。当然有些药草需要经常去采摘,不是为了治病救人,也不是常备以作不时之需。是因为他也是个好酒之人,也只喝自己酿的神草酿。百里孤凛带着慕容云雪来到了前厅。前厅里,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桌子上摆着几坛酒。当然也坐了一个人,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 “鬼头,我等你很久了。” “老头,既然在等我,为何还要在门外贴告示呢?” “贴着玩玩儿,什么时候你会在意这些了?” “当然不在意,不过让我看着很不舒服。” “桌上有让你舒服的东西。” “不够。至少十坛神草酿。” “看来我做了一件愚蠢的事!” “你一向很愚蠢!” “哟,五年不见,艳福依旧不浅。姑娘姓甚名谁啊,家住哪里啊?”诸葛清没有回答,因为证明自己愚蠢与否本就是件愚蠢的而事。他看向百里孤凛身旁的慕容云雪问道 “先生你好,我叫慕容云雪”慕容云雪规规矩矩地行礼之后回答道,毕竟是江湖前辈,还是拘谨一些为好。 “雪丫头,你和鬼头一样叫我老头就行了,不用拘谨。” “好的呀,老头。”慕容云雪也不扭捏,十分爽快地接受了,毕竟刚刚观察他们对话,大致了解了眼前的这位谪仙老人,至少在她心里不认为他是个脾气古怪的人,相反还有点平易近人。 “长话短说,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说吧。” “三天后,我要你去趟平阳县。” “没问题,平阳县见。”诸葛清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没有丝毫迟疑。待诸葛清答应以后,百里孤凛便带着慕容云雪辞行了。 “这子今天一反常态,看着桌上的酒都没心思动,看来真的遇到麻烦了啊。不过也好,五年不见,现在身边又有雪丫头的陪着,但愿他能从晴丫头的阴影走出来。多情浪子的多情债哟。” “凛子,老头桌上的酒你居然都没有正眼瞧一瞧。今天的你很反常啊。” “因为看见故人,会想起往事,带着往事喝酒,人容易醉。” “接下来咱们去哪儿?为什么不和老头一起去平阳?”慕容云见他神色黯然,便转移了话题 百里孤凛面带微笑的看着她,然后狠狠地抽了一下马屁股,百里孤凛的马便扬长而去了。正当慕容云雪满是疑惑的时候,百里孤凛纵身一跃坐到慕容云雪所骑的马上,环抱着慕容云雪,在她耳边轻声地说道“当然不想他打扰和你的春宵一刻啊。”饶是慕容云雪的性子也受不了此刻百里孤凛的魅力,红着脸依偎在百里孤凛的怀里。 “年纪轻轻就这样的不正经。” 百里孤凛一脸坏笑,扬鞭而去。 当他们回到客栈已是深夜了,不过他们的房间却灯火通明。带着满脸疑惑推开房门,里面是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美人。 “你是谁?你为什么出现在我们的房间?”这个人让慕容云雪很警惕,当然还有些醋意。 “哟,没想到还是个醋坛子。凛儿,看来有你受得了。” “六姨,你就别挖苦我了。”这句话一出,慕容云雪便知道自己瞎吃飞醋了,脸一红,吐了吐舌头。 “前辈,对不起。” “哈哈哈,姑娘,吃醋也没什么不对的。有的人比你还能吃醋呢。还有你跟凛儿一样叫我六姨。” “好的,六姨。” “六姨,你来这里有事找我吗?” “听说你身上有藏宝图?” “有。”见到百里孤凛承认,六姨点了点头,慕容云雪心里却有点的失落。 “给六姨看看。”百里孤凛将藏宝图递给了六姨,六姨仔细观摩着这地图的详解标注。 “你看过这地图了?”六姨将手中的地图放下,慕容云雪也看着桌上的地图,她很想知道这个烫手山芋究竟长什么样。 “看过了,这地图上的地名并不是大周朝所用的地名。” “一语中的,不错,这正是前朝的藏宝图。不过这张图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为何?” “因为这宝藏早就被你师傅挥霍了。”语惊四座,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满脸惊愕。 “那为何这已经没用的藏宝图又出现在江湖上了?”慕容云雪并没询问宝藏的事情,现在的她更想知道这藏宝图出现的原因。 “其实这张藏宝图在你师傅挖出宝藏之后,便被我们销毁了。这藏宝图的做工应该是仿制的,不过这地图上的内容却是真的。” “既然是仿制,那应该是有人见过这张图。” “没错,见过这张图的人现在都已经死了。而且死掉的人都和你有关系。” “难不成是连环案中的人?” “不错,连环案中死掉三家家主的沈阳、杨羽、杜卿云都见过这藏宝图。他们曾经是越王的暗卫,也曾争夺过藏宝图。” “原来如此。” “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人。” “谁?” “王志寿,越王城提刑按察使司的按察使。” “他也曾是越王的暗卫吗?” “不,他只是王家的人物。不过正是这人物却离奇的死了。” “有何离奇?” “在他的死亡现场,凶手留下了一株花。一株有着八种不同颜色花瓣的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十三章 明月 明月照何处?照着月下孤独的旅人,照着夜晚不眠的浪人。今晚不眠的人有很多,越王妃也是其中的一个。披着衣衫,在王府的后花园里闲庭信步,月光如水,融化了初春的芬芳,也融化了佳人的思念。微风习习,吹皱了春水,也吹走了此刻的泪水。乌云蔽月,黑夜来袭,看不清周围的景,更看不清背后人的心。一双修长的手从背后抱住了柳诗妍,抱住了她的思念,抱住了她的心。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度。衣衫褪去,也褪去了心上的防守。这一刻她终于等来了,等到了这让她无比挂怀的人。她不知道这人是谁,他永远都只是出现在她的背后,给她毒药般的依恋。即使她回过了头也看不见,因为她的双眼早已被黑布蒙住,这黑布更蒙住了她的心。此刻欢愉,她在纵情享受,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她感觉到不曾有过的快乐。两个炽热的灵魂在这里交织着,升华着。 当月光冲破黑暗,再次照在凉亭内柳诗妍脸颊的时候,她是那样的心满意足。黑布早已被取下,但她还是紧闭双眼回味着,良久,终于睁开了双眼。所有的一切是如此的梦幻却很真实。她眼神迷离,不由的痴了,就像是做了一场妙不可言的梦,她不愿醒来,可是不得不醒来。不知何时,她的身旁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柳诗妍没有慌张,没有惊恐,反而淡定的在黑衣人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人转眼间便消失不见。柳诗妍回到了屋中,看着熟睡中的越王,暗自地舒了口气。今夜似乎待的时间长了一点,她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床上,窝在了越王的怀里。 窝在男人怀里的还有另外的一个女人,那就是慕容云雪。他们二人回想着半个时辰前和六姨所交谈的一番话。 “六姨,这株花是什么来历?”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一脸茫然地看着六姨,迫切地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年轻人真是性急。这株花只是代表着一个已经消失很久的门派。这个门派叫做万花阁。” “万花阁!”二人惊呼,因为这三个字,不,这个门派在江湖上的地位超群,唯一与之抗衡的就只有俯天楼。相传万花阁是武林正道的泰山北斗,阁中八朵金花,个个貌美如花,倾国倾城,武功造诣更是让人望洋兴叹。她们也成为了众多侠女所要追赶的目标。不过万花阁存在的时间很短暂,仅仅存在了十年便陨落了。不过万花阁影响深远,在二十年后的今天还能让人惊叹连连。 “不错,接下来就是六姨想让你去做的事情。便是查明按察使死亡的真相。” “没问题,六姨。我会尽快查明。” “那六姨在醉云轩等你的好消息啦。”六姨捏了捏百里孤凛的脸蛋,慕容云雪看在眼里,醋在心里,这次她没言说,只是嘟着嘴。看着她可爱表情,六姨莞尔一笑。这一笑竟让慕容云雪看呆了,这笑容是那么的温暖人心,给人以坚强的力量。 “醋坛,又在吃醋啦。” “六姨长得这么美,实在忍不住不吃醋啊。” “你这姑娘,倒是可爱的紧。难怪夏郎会撮合你俩。” “什么?”二人都疑惑道 “不可说,不可说。”六姨依旧笑着,不过这次却带着几分神秘。随即她便和二人道别。从窗口轻轻一跃,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就像月宫里的嫦娥,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是如此的洁白如玉,不可侵犯。美丽的瞬间总是短暂的,眨眼间,六姨便消失在夜色中。 深夜的越州府,零星的人家点着几盏灯,是否他们也在等待着某人归来。当六姨推门而入的时候,一只男人的手轻轻地搂住了六姨的腰肢。六姨也熟练地倒在他的怀里,厚实的胸膛总能给她安心的感觉。 “婉儿,事情都交给他了?” “夏郎,放心吧。” “如此甚好。” “我还见到了凛儿未过门的妻子呢。他俩倒是恩爱的很呢。” “哼,这个臭子当时在鬼岛的时候,心里一百个不愿意。现在又和人家腻在一起。” “好啦,夏郎。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你就别操心啦。你该操心操心自己多久没来了。”六姨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变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梨花带雨让人好不心疼。夏殇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会心一笑。 “八个人里,就你最调皮。” 风起,灯灭。最美的人,最美的场景,就让有缘人去慢慢享用,就让它变成一场最美的梦,让人流连忘返,沉醉其中。 床之所以让人迷恋,是因为枕边有你所爱的人在给你温暖。慕容云雪正享受着爱情的温度,她靠在百里孤凛的胸膛上,床被遮不住她雪白的肌肤,完美的身材,当然还有她那俏皮可爱的脸蛋。她的手指在百里孤凛的胸膛轻轻地画着,脑袋里想着全是六姨的神情。 “凛子,我怎么觉得这醉云轩听着耳熟呢?” “江湖五大女子门派之一,当然耳熟啦。” “哦,是了是了。我想起来了,瞧我这记性。”慕容云雪敲了敲自己脑袋,百里孤凛随后便伸手揉着她刚刚敲的地方。 “人本来就傻,别再敲坏了。” “刚刚六姨说了夏郎,难道是……” “不错,正是我师傅夏殇。” “啊,果然。你叫她六姨,难不成你师傅有六个妻子?” “非也,他有八个妻子。”慕容云雪原本以为自己错了,结果真的是自己错了,大错特错,她还是低估了江湖第一大侠。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江湖第一大侠的秘辛,还有什么快跟我讲讲。”看着慕容云雪好奇的眼光,他还是给她泼了一盆凉水,因为他也不清楚自己师傅的情史。 “我也不清楚师傅的风情月债,只是在我记事的时候,就有了这么多个姨母,她们个个美若天仙,性格各异却又相处得很融洽,她们在一起闲谈的时候话题永远都是我的师傅。不过听说二十年前的一件事,她们和师傅翻了脸,赌气离开了师傅,如今在岛上陪着师傅的也就只有八姨一人了。” “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洗清嫌疑,再去调查万花阁的事情。” “那我们赶快休息,养足精神,明天赶去平阳县。” “不急一时,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我得好好报刚刚你骂我傻的仇。” 慕容云雪当然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不过她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这辈子他们注定了是要成为夫妻的,她早已认命了。 漫漫长夜,不可辜负了佳人的厚爱。 夜色是每个暗卫最好的伪装,在王天元的书房的房檐上就有这么一个借着黑夜监视着他一举一动的人。可惜书房内空空如也,并没有他等的人,而王天元又在什么地方?现在的他正和无情判官丁裘在密室内商议着事情。 “丁先生,我想越王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 “无妨,我就是来查命案的。” “看着丁先生如此镇定自如,王某也就放心几分了。” “王大人不必如此心谨慎,一切照常如旧。” “这件事非同可,一旦事情败露,我可是粉身碎骨,挫骨扬灰的下场啊。” “王大人,之前的气势哪去了呢?” “我这不是思前想后,觉得这件事的风险太大,既然不能回头,那只有步步为营才能求得一线生机。” “好了,王大人,有丁某人在,保证刃迎缕解。” “那王某静候佳音了。” “对了,这两天我们查到王志寿生前真的藏有一张藏宝图。” “果然二十年前他得到了藏宝图,没想到现在引来了万花阁的高手。那丁先生可知藏宝图的去向?” “不知王大人近日可听说江湖上的一些传闻?” “传闻?难不成丁先生所说的是夏殇传人身怀藏宝图出现江湖。” “不错,我们想要的东西说不定就在他的身上。” “可是,王志寿死亡时间和传闻出现的时间并不一致啊。”作为王家家主王天元很清楚的知道,赵家的赵家兄弟是为何而死的,虽然这件事并未对外宣扬,但是毕竟他有自己的门道得知此事。 “王大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我们该找个什么样借口正大光明的出了这越王城呢?” “听说提刑按察使司的副使回来了。” 王天元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本就管理刑部,所有的案件他都有所耳闻。这一个月的连环命案他也十分清楚,据暗探来报,叶刑所追寻的凶手似乎就是这个夏殇传人。如今这两件事都指向了一个人,这正好是个不容错过的机会。不知何时,丁裘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密室,毕竟夜已经很深了,他需要好好的休息。而王天元若有所思的走向了一堵墙的面前,旋转墙上的灯座,机关打开,里面还有另外一间密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十四章 春色 密室内的摆设很简单,石桌石凳木书架仅此而已,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不过上面早已积满了灰尘。幽暗的烛火,照不清角落里的黑暗,也看不清王天元脸上的表情。王天元坐在了石凳上,对着黑暗的角落好像自说自话着。时间很短,他便起身离开了,借着外面的火光,现在的他,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肃穆,完全没有在面对丁裘时所表现的软弱和惶恐。每个人都有一张真实的脸,是否你有勇气揭开别人的面具看到最丑陋的一面?也许丁裘还没有学会识破别人的假面,因为出了密室的他正洋洋得意,意气风发。 经过这些天的调查,王志寿死亡现场丁裘完全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唯一值得调查的就是那朵八色花,可是万花阁早已绝迹江湖,寻找宝藏又谈何说起,在他还未深陷泥沼之前,他便打起了退堂鼓,拿着一箱的金子溜之大吉尽早脱身,但是他真的能逃得掉这场风暴吗?这越王城真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啊,如今能有个借口可以逃离这牢笼为何不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呢?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夏殇传人身上的藏宝图,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都不关我的事。到时候装装样子,再来个金蝉脱壳。想到此处,丁裘更是冁然而笑。 记住,当你在算计别人的时候,别人也有可能在算计你。这个江湖,从来不可怜弱者,善良的人永远会上当吃亏。知恩图报的叶邢正翻阅着王志寿的卷宗,他也想要找出有价值的线索,可是这一夜却徒劳无获。看着窗外的月色,他想起了从前落魄的日子。五年前,叶邢从西越逃亡到北越,衣不蔽体,流落江湖,穷困潦倒。幸得王志寿救济并赏识,这才使他重生,他心里把王志寿当作再生父母,他绝不允许王志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可是这起案子又从何查起呢?二十年前的江湖第一门派——万花阁,从建立到闻名江湖,没有一个人知道万花阁到底在哪里?有人说他们藏匿在深山里,有人说他们隐藏在闹市中,也有人说他们是天神下凡,施法隐瞒了行踪。无论这些说法有多么的光怪陆离,事实就是如此,你不得不承认万花阁是如此的神秘莫测。人们的思维在停滞不前的时候,休息也许是最好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春风继续带着生机播撒大地,清晨的空气总是如此的清新,让人情不自禁地深呼吸着。早起的人们又开始了新的一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习惯,人们也乐意接受这个习惯。 好习惯是值得保留的,而坏习惯却是要摒弃的,可是恰恰就是这坏习惯才更难改掉。越王城四大家族之一的李家的三少爷李卓俊就有这么一个坏习惯,平日里就爱多管闲事。这两天他又管了一个闲事,而这件事情得到的报酬就是他得知了王志寿的死和万花阁有关。众所周知,王志寿死后,一切所有的消息都被越王下令封锁,对外宣称的消息是死于暗杀。所以包括四大家族在内所知道的就局限于此了,当然王天元不在其中,但他绝不会蠢到将此事透露出去,偏偏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走漏了风声。一传十,十传百,坊间内更是流言四起,议论纷纷。王天元得知此事已经败露,他便迅速调整了计划。虽然他很清楚此事早晚都会暴露,但是他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越王在得知消息泄露之后,并没有实施高压态势堵住这悠悠之口,反而火上浇油,将案件细节添油加醋散布出去。顿时整个江湖更加的沸腾了,其中他提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前朝宝藏与万花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无非是把二十年前的传闻挪到了今天,唤醒了一批人的记忆,他想要的就是这江湖再次乱起来,这样他才有机会让自己的越王城师出有名,一统北越江湖,让众人以越王城马首是瞻。殊不知,越王弄巧成拙,北越之乱自此开始。 话说李卓俊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人,他第一时间回到了家和李家家主李昌义商议,李昌义本就执掌工部和兵部,也是个好战之人,所以他也是最早派出人去争夺藏宝图的人。有人先动了,其余人当然不肯落人之后,王家和严家相继派人。唯独这最应该派人的赵家,却无动于衷、风平浪静。赵天啸之前在王府内接到的命令是不允许插手此事,当然他不会去插手,他就是这样一根筋的人,只是一味的听从,没有自己的想法,可是这样的人往往是最忠诚的。 号称越王城最核心最忠心耿耿的四个家族,有三个家族打着不同的旗号去办同一件事情,对于越王来说是多么的讽刺。不过越王似乎并未在意,他正在后花园内和王妃风花雪月。后花园是王府的禁地,只有越王和王妃才能进入。正因为周围没有人,越王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着。他的手游走在柳诗妍身体的每一寸,看着那渐渐眼神迷离、脸微红的王妃,更使他愈加兴奋。他闻了闻指尖残留的香味,他的眼神更深了几分。终于他解脱了二人的束缚,走向原始的冲动。微风拂过,吹落了园中盛开的梨花,落在了曲折的廊桥中,落在了碧绿的池水里,落在了柳诗妍凌乱的头发上。她来不及去整理自己,因为越王还在继续,她也在努力的迎合着。 亭外突兀的出现了一人,还是上次出现在书房的人,还是没有感情的语气,还是空洞无神的眼睛,以及脖子上赫然醒目的文身。突然出现的人并没有让越王感到不悦反而让他感到兴奋,而柳诗妍更没有感到羞愧,似乎他们二人早已司空见惯了他的出现,而龙涛也早已司空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他已经数不清这是多少次了。 “王爷,李家、王家、严家都已经开始行动了。” “很好,让隐龙卫继续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王爷,仅仅只是监视吗?要不要除掉他们?” “无妨,先让他们狗咬狗,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遵命!” 待到龙涛走后,王妃的脸蛋却更红了,说不清是潮红还是害羞。看着佳人含情脉脉、低眉垂眼的样子,越王的动作不禁又快了几分。 半个时辰前收到越王召见的四大家主,现在正跪在大殿之上,他们正受着越王劈头盖脸的辱骂。可是除了赵天啸一脸愧疚的模样,其他三人都尽力表演着惭愧的神情。现在的越王换了另一个模样,衣冠楚楚,不怒自威。众人更没了胆量抬起头。而在后花园赏花的王妃也换上了一件淡绿色单薄的裙衫,脸上的妆容淡雅自然,头上的发饰更是锦上添花,衬托着柳诗妍的美艳动人。那晚的人也出现了,还是站在柳诗妍的身旁,恭敬的听着柳诗妍在耳边的低语。越王的训斥也告一段落了,除了赵天啸被留了下来接着被训斥外,其他的三个家主相视而笑,个中深意只有他们心里明白。 “天啸,可知我留你的原因?” “卑职愚钝,还请王爷示下。” “他们三人已生异心,现在我要你暗地里蚕食掉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东西,包括他们家族所有人的命,不要漏掉一个。” “王爷,这……恐怕。” “嗯?办不到?” “遵命!”赵天啸知道,他要是再迟疑下去,说不定越王想要除掉的不只是他们三大家族了,那就是四大家族了。赵天啸领了口令,悻悻离开。不管这件事成败与否,他们赵家也会掉一层皮。对他而言,这件事只能从长计议,心谋划。 待到赵天啸走了以后,整个大殿里只留下越王和他那阴翳的脸庞。没有人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他不介意越王城重新洗牌,破而后立才能更加长久。 尘土飞扬,欢声笑语。红情绿意,歌莺舞燕。李白桃红,爽心悦目。 “凛子,你看那儿,你看那儿。”眼花缭乱的景色,春色撩人、风光旖旎。今天的她,着一袭浅紫淡蓝相间的衣裳,鲜眉亮眼,玉貌花容,鬓影衣香。更是这天地间,最特别的风景。百里孤凛很幸运,只有他一个人欣赏这独一无二的美景。慕容云雪像个孩子似的,也可以说她本来就是个十九岁的姑娘,她欢快地撒着欢,放肆着,快乐着。百里孤凛在一旁看着她的一颦一笑,每个动作都让他跟着陶情适性。可是,偏偏总有些不解风情的人来打扰他们的兴致。 “子,听说你就是那个什么夏殇传人?”来的人不多,区区六人而已。 “你们是谁?”百里孤凛已经很不耐烦了,因为这已经是第三批了。 “老子是沧海派的,子快将藏宝图交出来。” 百里孤凛听完以后,他的剑便出手了,但是这次他的剑很慢,仅仅是教训了他们一番,并未取人性命,只是让他们一个月下不了地。前几天杀人不眨眼的他,为何今天却选择了这么做? 因为昨晚慕容云雪熟睡之后说了很久的梦话,其中有一句就是希望百里孤凛能少些杀戮,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人生路,生命只有一次,活着不易,要好好珍惜。所以今天他就改变了自己以往的做法,不到生死关头,不下杀手。今天心境的变化,好像让他的静心决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他也惊喜着这些变化。当然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要守护着他最爱的人的笑容。他似乎有些明白无忧谷内石壁上刻着的那段文字的含义了。 “剑者,心之刃也。既可为杀亦可为护,杀与护,不过一念之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十五章 结果 二人悠哉游哉地赶往平阳县,一路上领略着北越初春的风光。好风景自然带来好心情,这两天的江湖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个夏殇传人。百里孤凛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能自乱阵脚,他得保持清晰冷静的头脑。连环命案,藏宝图,万花阁,身份行踪的泄露,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冲着自己而来,这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想要理清这事件,只有从源头查起。可惜现在的他分身乏术,时间紧迫。他想到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正秘密前往余家村的路上 晨曦还未到来,李清早早地在南门处等候着赴约之人。昨晚又下了场雨,今日的平阳县可谓是天街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老树生新芽,清晨的露水从枝头树叶上滑落,滴在缓缓行驶的马车旁,马车没有马夫在催赶着,马车里坐着一对漫不经心的恋人。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百里孤凛轻轻唤醒了沉睡中的慕容云雪,她的身上披着百里孤凛的衣衫,而她整个人也被百里孤凛紧紧地搂着。睁开惺忪的眼,撩开马车的门帘,看到城墙上的“平阳县”三个大字,兴奋的对车内的人说道“凛子,我们到啦。”看着门帘外的世界,首先进入他眼帘的只有一个人,一个穿着官服,给人感觉刚正不阿的人。马车走到距离那人三尺前便停了下来,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也下了马车。 “百里少侠,慕容姑娘,李某在此恭候多时了。”李清双手抱拳,笑脸相迎。看着眼前这对腻歪的情侣,心里多少也有些怅然。佳人相伴,良人在旁;郎才女貌,神仙佳话。 “李捕头,久等了。”百里孤凛也抱拳以示回礼,脸上不喜不悲,甚至还有些冷漠。 “李捕头,好久不见啊。”慕容云雪却是热情地说着,与百里孤凛完全是两个极端。 “百里少侠,如今可成了这北越的名人啦。” “我可没兴趣成为名人,如果你喜欢,我倒可以让你来当。” “李某可没有少侠处事不惊的本事。” “李捕头过谦了。叶邢人呢?” “当日离开越州府的时候,叶大人本来打算来平阳的,结果越王城来了几个人和叶大人耳语了几句后,大人便和我们辞行匆匆赶回越王城了。我想是和现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提刑按察使王志寿的死有关吧。对了,为何只是你们二人前来啊?百里少侠不是去找人来帮你吗?” “我想他已经到了。” “哦?不知此人在何处?我到想见见是何许人也。” “李捕头,先带我们去义庄吧。我想他应该闻着味过去了。” “好的,二位请随我来。”李清心里带着好奇,领着二人向着义庄走去 “恭喜凛子年纪轻轻就闻名江湖。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庆祝这激动人心的时刻。”慕容云雪声对着百里孤凛幸灾乐祸地说道 百里孤凛回敬的只是捏了捏她的脸,手中传来的力道和温度让慕容云雪就像个做错事的媳妇跟在他身后,也没有再言语了。街上人来人往,一路走来,摆摊的,开店的,乞讨的,路过的,林林总总、形形色色的人,都对李清热情地打着招呼。 “看来这李捕头挺受人待见的。”慕容云雪见此情景,不由得心生敬佩之情,得民心得到如此地步,真是不枉此生了。 “看样子是不错,不过人啊,只会看到别人想让你看到的一面。遇事多留个心眼。”百里孤凛却有些不近人情,泼着冷水。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凡事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是百里孤凛行事准则。 听到百里孤凛突然说了这句话,慕容云雪顿了顿,说道“这不有你在嘛,我倒挺希望能看到你的另一面是什么样的。” “整个人都被你看过了。”百里孤凛却突然话锋一转,改变了刚刚有些严肃的语气,多了几分轻佻和浪荡。 慕容云雪脸一红,也是无奈的说道“你啊,又不正经了。” 有的时候,我们拼命地展示着自己优秀的一面,拼命地掩饰着自己不堪的一面,也许真正卸下伪装的时候,是在面对自己最爱的人的时候。 几人走过几条繁华的正街,穿过羊肠道,来到了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眼前便是这义庄。义庄周围全是空无一人的破旧房屋,义庄的棺材里摆满了无人认领的尸体。常理来说,命案尸体一般会运回县衙内的停尸房,由专门的仵作验尸。可这陈知一上任便以平阳县常年没有命案发生,停尸房的使用率低下为由,拆了这停尸房,做起了他私人平日休闲之所。上头多次派人巡查的时候,每每都被搪塞了过去,久而久之也就不闻不问了。所以他们站在了这里,而义庄门口的台阶上侧躺着一个人,一个身着道袍,头发花白且乱糟糟的老头子。 “鬼头,雪丫头,你们俩终于来了,来得也忒慢了吧。可让我好等哦。”而众人来到了他的身前,诸葛清用指掏着耳朵,一脸舒服的神情,众人也就看着他舒服惬意的样子。 “老头,我们来的刚刚好。” “老头,好久不见啊,待会请你吃好吃的,就当赔礼啦。” “你看你,还没有人家女孩子懂事儿。” “这位老先生是?”李清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的谈话。 “谪仙诸葛清。”百里孤凛悠闲地也坐在了台阶上,当然还有那个黏人的慕容云雪。 “久闻前辈大名,前辈悬壶济世,在世华佗,让晚辈好生钦佩。”李清顿时满脸敬佩之色,向诸葛清行了一礼。 “行了行了,汝等凡人岂知这仙人的神通。不过你这年轻人说的话,听起来可比鬼头悦耳多了。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诸葛清摇头晃脑,故作神秘,摆出一副世俗与我不同的样子。 “晚辈李清。” “李清,不错,是个好名字。既然我俩名中都有个清字,那就是有缘之人。你我有缘,本仙免费给你算上一卦。”诸葛清掐指一算,轻轻皱眉。李清见状,以为是算到了不祥之兆。 “前辈,李某的卦象如何?” “老树新芽,水过群山。枯木逢春,飞黄腾达。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谢前辈,指点迷津。”李清听此卦象,活了这三十多年,终于有出人头地的机会,而这机会可能就在眼前。 “好好的郎中不当,非要当个骗人的神棍。快进去去验尸,后面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身旁的百里孤凛瞧着他那得意扬扬的样子,站起身来,似乎不愿和坐在一起。 “你这子,还是不懂尊老爱幼。” “老头,别生气啦。凛子这几日来突然背负各方压力,说话上难免有些不妥。请见谅!” “看看,还是雪丫头明事理,真不知道你哪里修来的福气找到这么好的姑娘。”百里孤凛头也不回地进了屋,李清也紧随其后,落人半步的慕容云雪正准备跟上,却被诸葛清拉着她在耳边声的说着:“他可是老江湖咯,你可别看了他,五年前他就是个风云人物了,这点压力对他来讲不算什么。”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从未有过如此的好奇,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可是还未等她询问,诸葛清边扬长而去,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半晌,诸葛清便验尸结束了。众人都看着他,都想知道这些人和百里孤凛有没有关系。 “鬼头,你是不是得罪人啦?”诸葛清看着一旁等待的百里孤凛,满脸疑惑。 “我在岛上闭关五年,一个月前才回到陆地,何来得罪一说?”百里孤凛心里也很奇怪,我为找寻真相而来,上岸之后麻烦不断,还尽数从他而来。 “老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慕容云雪满眼焦急,其实他们心里之前有过猜测,猜测这幕后之人是冲着百里孤凛而来。看目前的情形,这样的猜测就要成为事实了,这让慕容云雪何谈不急。 “丫头,你也别着急。无德老人和李默然是鬼头杀的,这肯定是毋庸置疑的。铁匠案和客栈里死的人都不是鬼头杀的。”诸葛清宽了宽她的心,而他的心里很清楚,这些案件都事精心策划的阴谋。,他也为百里孤凛感到一丝的担心,可是百里孤凛就好像根本不在意一样,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前辈,此话怎讲?”李清听到验尸结果也变得激动起来,好不容易有了凶手的线索,而现在的证据却没有办法指认凶手。这让李清怎能不激动,因为所有的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我想此前仵作跟你说过这些尸体奇怪的地方了。”不知何时,诸葛清找了个地方又侧躺了下去,看着满脸激动的李清和焦急的慕容云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十六章 来者 义庄内,诸葛清换了个姿势躺着。而身边躺着了七八具尸体,但他并不介意和他们躺在同一个的地方。可能是多年的习惯,也可能是年纪大了,就喜欢在无事的时候躺着。 “是的前辈,这些尸体有两个共同点,也是本案无法解决的难点。一是尸体温度不寻常;二是尸体脖子上剑伤的形成。” “第一,他们的尸体温度不寻常但不可一概而论。鬼头杀的那两具尸体的温度异常仅仅存在于尸体的头部和颈部,铁匠案的尸体却是遍布全身。第二,他们的剑伤更不相同了。一个是生前造成的,另一个而是死后造成的。” “几日前,叶邢大人验尸的时候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大人他也没说清原由。能否请前辈说得再详细一些。”虽然解开了疑惑,但是李清还是没有理清心中的思路。而这一问,诸葛清却不高兴了,真是个榆木脑袋。不过在一旁的百里孤凛说出了原因。 “尸体温度异常,应该是我所修炼的功法--《静心决》的缘故。静心决本是修炼内功的功法,书籍上所记录的剑招带有肃杀之气,我的佩剑更是用千年寒铁铸造而成,所以也就形成了这独特的剑伤。” “阁下的剑招可是神乎其技,一剑割喉,为何形成了这么浅的伤口。” “很简单,我的剑只割伤了脖子,而他们都是剑上携带的寒气和静心决的内力通过伤口进入脑部将他们震死的。而内力会消散,可这寒气却留了下来。” 李清的心里终于有了自己的思路,和叶邢在一起办案的时候,他翻阅过连环案的卷宗,也与叶邢探讨过。原来是百里孤凛在上岸后所杀之人的目的并不是袭击他,而是想让他用剑,留下值得让他们模仿的痕迹。伤口可以模仿,武器可以模仿,就连这寒气也被模仿了七七八八。连有着多年的验尸经验的仵作都未能察觉其中细微的差异,更何谈那些不懂医术的江湖豪侠。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他一个人的局,而这个布局之人却将整个北越都成为了对付他的棋子。包括李清他自己在内,包括现场的人在内。不过,这也是他的一个机会,一个逃离安逸的机会。登鸾车,侍轩辕,遨游青天中,其乐不可言。这是一个,一个新的,一个更加辉煌的。 “也就是说,现在凛子是清白的啦?” “慕容姑娘,恐怕此事没这么简单。” “李捕头为何?” “我们对这布局之人一无所知,而他却可以躲在幕后运筹帷幄。恐怕他早已想好的后招在等着我们,最可怕的是,客栈命案也有可能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啊,怎么会?” 慕容云雪大吃一惊,要是真像李清所言那样,百里孤凛的处境已是非常危险了。黑道的,白道的,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可是当她看到百里孤凛淡定的样子的时候,让她有种安心的错觉,这样的感觉让她格外的舒适,就像黑夜里的灯光,虽然周围是如此的可怖,但是有了光就有了希望。百里孤凛就是她的希望,她所寄托的希望。 “放心吧,没事的!”百里孤凛轻声地安慰着她,她也乖巧的搂着他,想给他传递一点坚强和勇气。百里孤凛宠溺地紧紧地搂着她,想回馈给她温暖和安心。“老头,其他人都是死后被割喉的是吗?也就是说,他们有可能死于中毒?” “不错,一语中的。他们都死于中毒,包括客栈中的那些人。可是他们的体内毒素含量并不相同。铁匠一家都是被毒死的,而客栈里的那些杀手们,侠客们体内也有,但并不致死,只是会限制他们的行动。” “那究竟是何毒?” “其实此物并不算做毒,它很常见却很不起眼,整个北越遍地都是,而此物也在丫头的身上。” “我,我身上怎么会有毒药呢?”靠在百里孤凛怀里的慕容云雪一脸惊愕,诧异地说道。 “难道……”百里孤凛似乎想到了什么,将慕容云雪腰间挂着的香囊取了下来。诸葛清满意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李清却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眼里不断闪烁着光芒,是兴奋,是激动,是期待。 “不错,正是这北越之地随处可见的冰凝草,这种草的用途很单一,就是辅助香囊里各种香料的香味持久。不过在很久之前,我接诊过一批中了冰凝草的患者,当时可把老夫挣得够呛啊。”诸葛清从香囊里拿出了冰凝草,这种草的模样很简单,一茎三叶。闻起来没有任何味道,摸起来跟是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正是的冰凝草,造成了如今的这般田地。永远不要看任何一件事,也不要看任何一个普通人。自大的人,往往更容易失了性命。而过分谦虚卑微的人,却会显得软弱胆。江湖的这杆称,称的是人心,称的是人命。上了路,就别想着回头,因为回头的路走起来会更加凶险。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每一天都是尔虞我诈,每一天都是骇浪惊涛。但总有那么些人,超脱世俗之外,游离江湖之间。他们的洒脱,让有些人兀自崇拜,可谁又懂浪子的情怀,懂得他们的无奈。百里孤凛就很无奈,因为麻烦总来找他,可是这并不影响他豁达的心性。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如是而已。 “老头,后来呢,后来呢。”慕容云雪可不怎么豁达,反而有些女子心性。正是她这般年纪所该有的样子。 “后来呀我一直没找到解决办法,病死了好几个患者。可也正是在他们死后,我找到了病因。当时他们的情形和现在躺在的人一模一样,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就是用这冰凝草研磨的草汁。” “前辈,请问这冰凝草的草汁需要多大用量才能致人死亡?” “一株冰凝草的草汁只有一滴,能够达到致人死亡的效果,现在又死了这么多,恐怕需要几千株冰凝草。” “我想从这冰凝草入手调查倒是不错的法子。”案件有了眉目,李清的喜悦溢于言表。这么大量的冰凝草就是很好的突破口。 “凛子,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咯。”慕容云雪对验尸毫无兴趣,她的眼里只有百里孤凛,百无聊赖的她就这么看着几个长幼有序的男人商讨着。 “李捕头,我想我的清白已经毋庸置疑了吧?” “不错,百里少侠。从今日起你与铁匠案毫无瓜葛。” “不对啊,李捕头。你怎么只说铁匠案和凛子无关啊?其他案件也和凛子没有关系啊。”慕容云雪听李清这话里的意思,顿时就不乐意了,诸葛清已经为他证明了清白,结果只换来了一起案子的清白。 “慕容姑娘,稍安勿躁。叶某并未接触连环案的其他死者,叶大人目前尚不在此,虽然叶大人给了我便宜之权,可是万一出了什么篓子,可不是我这的捕头所能承担的。还请百里少侠,慕容姑娘见谅。不过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慕容云雪听他如此说来,脸色缓和了几分。 “看来李捕头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了。” “其实百里少侠想要证明自己清白,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找到这起案件的真正凶手。” “兵分两路,你去查冰凝草,我去查铁匠案。” “凛子,你……你为什么?” “雪儿,既然幕后之人就是冲我来的,恐怕我早已不能独善其身了。我很想看看这人究竟是谁?”慕容云雪眼里带着泪花看着百里孤凛,她心疼眼前的男人,心疼这个看似风轻云淡,实则事无巨细的男人。百里孤凛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眼神中充满了爱意,慕容云雪就是个姑娘,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收拾好心情,继续相信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众人出了义庄,发现刚刚凌乱不堪的大街变得异常的干净整洁。大街上摆着三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三个迥异的人。左边那人衣冠华丽,很年轻,只有二十来岁,身上却带着官僚主义的做派。他的身后站着十三个人,那些人面无表情,冷漠异常。为首的站着一个带着点书生气息的人,但他整个人却没有书生的孱弱。中间的人看起来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带着一脸的坏笑,外人看来他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他的身后也站着十来个人,这些人看起来都是江湖上一把好手。而最右边的人,却是另外一副模样,严肃的面容,严肃的眼神,坐姿当然也是严肃的。衣着当然也是打理的井井有条,身后的人更是整齐划一,不苟言笑。从里面出来的人和外面等着的人,他们的眼神瞬间交织在了一起。有疑惑,有好奇,有贪婪,有谨慎,千人千面,每个人都在认真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李清看着这僵持的局面,终于忍不住将它打破。 “在下李清,是这平阳县的捕头。各位能否报上名讳?”李清双手抱拳不卑不亢,虽是官家之人,一举一动都在带着些许的江湖气息。 “一个的捕头,有什么资格听我们的名讳,没有眼力劲的东西。”开口的是中间那人,带着轻蔑和高傲。李清没有作声,他就是捕头,没有一丝的话语权,所以他很渴望自己能够拥有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看着他没有说话,中间那人哼哧一声,更加瞧不上眼前的捕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十七章 对峙 清冷的街上,两拨人就这样僵持着,看着吃瘪的李清,百里孤凛清楚的知道这些人来的目的,也很清楚这些人究竟是谁派来的。目无王法又目中无人的,无外乎两种人。一种是逍遥法外的罪犯,另一种是身居高位的命官,因为他们就是王法。江湖和朝廷本就井水不犯河水,只要没有侵犯各自的利益,说来也是相安无事。在北越既是朝廷命官又要插手江湖之事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越王城。越王城四大家族的前身就是越王用来统一江湖的工具,只是时光流转,岁月变迁。除了赵家,其余的三个家族被越王用来管理北越的军政事务,鲜有插手江湖之举。不过这三个家主可都是想找个机会重回江湖,如今这个机会就在眼前,一个唾手可得的机会。这样的机会他们怎能轻易放过,所以他们急不可耐的派出人马,来到这的平阳县。 “想必各位是越王城的人吧。”百里孤凛望着这三人,他的手自然的下垂着,没有过多警惕的动作,他很想知道对面该怎么和他谈这一笔交易。 “不错,老子是越王城李家的三少爷李卓俊。我右边的是王家的大少爷王云,左边的是严家的二公子严涛。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们为何而来了吧。” 李卓俊虽然出生在显赫世家,但无奈他只是个庶出,他的出身也就注定了他的地位永远会被压上那么一头。那么为什么他会代表李家坐在这里呢?从到大无人关心的他只得常年混迹江湖,寻花问柳。久而久之,这狐朋狗友多了,他的耳目也就灵通了。李家家主李昌义正是看上了他在江湖上有那么些作为,想利用他做重回江湖的踏板。李卓俊心里也很清楚他老子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拼了命的表现自己,这才换来了现在坐在这椅子上的机会。 “在下严涛!” 严家二公子,越王城最神秘的一号人。朝堂之上没有他的身影,江湖之中没有他的事迹。他只出现在严家的族谱上。严家为何派他来?其中自有深意。 “本官是刑部尚书王云,家父想请百里公子来府上一叙。”相比严涛的简单直接,王云的做法稍显得体,不过在李卓俊的眼里不过是迂腐的儒生罢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刑部尚书来插手江湖之事,本来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这个刑部尚书却让百里孤凛充满了好奇,他有种直觉此人的实力隐隐地在那二人之上,不过他表现得却和常人无异。慕容云雪和诸葛清在一旁并未说话,只是看着眼前局势的走向。诸葛清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所以无所事事的他又躺下了。慕容云雪也没有过分担忧他,她已慢慢习惯了这些天带给她的惊讶。她很平静,似乎不再是那个初见之时一惊一乍的少女了。 幽暗的房间,淡淡的清香,越王背着手看着窗外。他在想着什么?他在等着什么?几日前他放出的消息轰动了整个江湖,这无疑给他带来了机遇当然也带来了挑战。他需要好好的谋划一番,铲除掉已生异心的三大家族。对他而言,单是除掉他们可以说是易如反掌,越王忌惮的是他们这么多年在暗地里所构建的关系,这需要时间去调查清楚。 “王爷!”房间内突兀的响起了一个声音,是让越王感到很放心的声音。 “龙涛,事情办的如何了?” “回王爷,大已经撒下。” “很好,我倒想看看这里会捞上哪些鱼来。平阳县那边情况如何?” “王云、李卓俊、严涛三人已与夏殇传人见面。” “哦?严涛?终于听到了一个有趣的名字。” “据悉,严涛是严家的二公子,为正房荀夫人所生,他从到大的消息被严林严密封锁,无人知晓其成长。不过在坊间有关于他的一个传闻。” “这个传闻我也听过。” 此时的街上,大战一触即发,百里孤凛拒绝了他们,当然也就激怒了他们。李卓俊抢先出手,他所使用的兵器很特别,一柄飞刀!他的身法很快,但他的飞刀更快。空气中都没有飞刀划过的声音,他的飞刀太快了,更何谈看清它飞行的轨迹。就是这样的飞刀,让在场的人都叹为观止的飞刀,被百里孤凛轻飘飘地用两根手指夹住了。李卓俊眼神微眯,强装镇定,他心里清楚今天栽了一个跟斗,一个大跟斗。 “你的刀……,速度不足,阴险有余。”李卓俊的武功本就是个半吊子,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本飞刀秘籍,勤学苦练之后,武功也算有成就。可惜他是半路出家,根基不稳,再好的悟性也无法达到高手行列。当然对他自己而言已是绰绰有余了,他也很清楚自己的缺陷,所以他的飞刀渐渐变的阴险狠毒。正是他的飞刀出其不意又带着阴险,每每都让他尝到了甜头,可是今天他却吃到了苦头。在众人目光还停留在李卓俊身上的时候,一道魁梧的身影出现在百里孤凛的近身,此人的身法比李卓俊的飞刀还快上了几分。百里孤凛临危不惧,因为他没有感觉到严涛拳头上的杀气,只有搏斗本能的欲望,所以他并未出剑。众人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赤手空拳的百里孤凛,大家都认为他是一名高傲的剑客,他所仰仗和依赖的是他手中的剑,可是这次他却使出了一身外家功夫,让众人对他更加充满了好奇。只有百里孤凛知道,他所使的并非纯粹的外家功夫,而是修炼静心决所需要的练体之术。可是,他的腰上的剑还是出了,很快,快的让众人的目光来不及跟上。如果说当今能与这样的快剑可以匹敌的人应该只有一个--北越第一剑客郭嵩阳。 世上剑客千千万,有的凭剑招怪,有的凭剑招奇,有的凭剑招巧,有的凭剑招新。这样的人往往能够独树一帜,闻名江湖。而这剑招的快,是每个剑客所追求的境界,也是每个学武之人所想达到的目标。世间武功,唯快不破,依旧是这江湖永恒不变的主题。严涛觉得他的剑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他的剑很冷,严涛身上的每一处毛孔都张开来,汗毛竖立,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恍惚之间,百里孤凛的快剑到了,严涛没有闪避,似乎是放弃了躲这一剑,不过严涛并未像之前死于快剑之下的那些人一样,他还站着,带着微笑的站着。你很难想象严肃的人笑起来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百里孤凛可笑不出来,因为他相信手中的剑,这是每个剑客最基本的要求,剑客的命都系于这一剑之上。百里孤凛当然也不例外,他比任何人都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一切,包括他的剑,可是他的剑就是没有杀掉严涛。这是为何?观战的刑部尚书王云给出了答案,解开了众人心中的疑惑。那一剑实在是太美了,没的让人沉醉其中,有人都想死在这样的剑下。可是这样的美绝不会是一种享受。 “这无道门的天仙战甲果然名不虚传。”王云轻摇折扇,一脸从容。 “天仙战甲。”这四字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骇了,议论纷纷起来。他的眼神很古怪,所有人的眼神都很古怪,正是因为这天仙战甲的出现。有一个人很疑惑,那人就是慕容云雪,她满脸疑惑地看向了诸葛清,想从他的口中得知这天仙战甲是为何物。诸葛清示意她附耳过来,低语几句。听完以后,慕容云雪也变得古怪起来,古怪中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恶心。为什么慕容云雪觉得恶心?她到底听到了什么?天仙战甲又是何物? 在南越西南的苗疆之地,有着各种各样传说,蛊术巫术毒术武功医药自成一派。无道门正是苗疆中的一个门派,它的规模并不大,但它的名气在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因为他们有一门镇派之宝,独门秘术--《天仙战甲》,这也是江湖上有些门派眼热的东西。天仙战甲并非外物铁器,而是自己身上的人皮。人皮都是脆弱不堪的,又何成了这天仙战甲呢?原来无道门的人,先将药人的身体泡在药水中,等全身被泡得浮肿的时候,他们便将所泡之人身上的人皮给活剥下来,经过多道复杂神秘的工序再移植到需要的人身上。不过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因为要移植皮肤,所以自己的皮肤也要被剥下来,那是生命无法承受的痛苦,新移植的人皮会和人体产生排斥坏死的现象。但是他们并不会去管,因为人皮中带着慢性的腐蚀毒药,待到新移植的皮一点一点坏死以后,人的新皮就开始生长了,新生的皮不会和人体有任何排斥,更兼有最大的药性。天仙战甲也就完成了,原理就是用药物和秘术植入人皮下而不至于进入血液中,新长的皮在药物和秘术的滋养下而变得异常坚韧,从来达到刀枪不入的效果,再辅以相配套的武功心法修炼从而到达最完美的效果。献出人皮的人就只能悲惨的死去。修成了天仙战甲的人九死一生,能够从这种惨无人道的折磨中存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可就是这么的巧,其中一个就站在了百里孤凛的面前,这也是他自从上岸以来第一个挡住了他剑的人。他慢慢将自己的剑收回腰间,严涛眼里燃烧的战意也消减了几分,在刚刚的博弈中,他开始与百里孤凛交手本无杀意,可是他感觉打得不畅快,所以突然释放了杀意,就在释放的一瞬之间,他感觉到死亡的威胁,正是这个试探差点让他丢了性命。此刻的他,头上冒着汗,似乎是刚刚交手后的生理反应而已,但是没人知道他的背是凉的,阴冷刺骨,忍不住想打个冷颤,也许这就是死亡的前兆。在远方坐着的王云,眼神闪烁,心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李卓俊脸色更是阴晴不定,他的飞刀,对方连出剑的资格都没给他,仅仅只用了两根手指,他与严涛的差距也就高下立判了。可是那有如何,肉弱强食的江湖,识时务的人才有活下去的机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十八章 真神 你所想象的江湖是个什么模样? 勾心斗角,快意恩仇? 萍水相逢,一醉方休? 一见钟情,儿女情长?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自己的江湖。 可能美好,可能肮脏; 可能洒脱,可能庸俗; 可能春风得意,可能无可奈何; 可能富可敌国,可能千金散尽; 可能扬名立万,可能臭名远扬。 每个人是否活得像曾经的自己。 每个人是否卸下了伪装的面具。 春风吹得世间人,黄鹂枝头三两声。墙内古树攀新枝,树下尽是无奈人,无奈的人是你,是我,也是他;也不是你,不是我,不是他。世人又怎会袒露自己心中的无奈,他们包裹着自己的强大,宁愿伤害他人,也不愿他人伤害了自己。身在江湖,身不由己。道尽多少事。王云如此,身居高位,本已是仕途坦荡,前途光明。严涛也是如此,在他出生之后就被选为严家以后称霸江湖的棋子,还未明事理、知是非,他的一生就这样无法回头了。李卓俊更是如此,庶出的他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他的悲惨一生。百里孤凛、慕容云雪、诸葛清、李清、丁裘以及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无奈。它让人颓废,也让人振奋。人生充满了各种选择,每个选择都是自己下定了决心。是主动抑或是被动,这都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所以他们成了对立的两方。 “百里少侠的剑术真是神乎其技啊,不愧是夏殇传人。” “王大人过誉了。” “我们三人自知不是百里少侠的对手,不过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我们这里这么多人。” “好像目前的情况是这样的。不过我倒挺想试试我的双手能不能打过你们。” “百里少侠说笑了,你的实力我们也是有目共睹的。大家都不希望拼个鱼死破,不过以百里少侠目前的处境,似乎没有和我们斡旋的资格了啊。目前江湖各大门派倾巢出动只为你身上的藏宝图,不过我想你已经察觉到了。” “是的。” “我想到时候,你面对可是整个武林。” “看上去我已经别无选择了啊。” “不知百里少侠这越王城?” “看来我不得不走这一遭了啊。” “明日辰时,平阳南门不见不散。” 王云说完此话,起身行礼后便带人离开了,丁裘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百里孤凛。李卓俊和严涛见事情竟以这种方式结束,没有在此处过多停留,随即带人离开了。刚刚热闹的大街,瞬间就剩下了百里孤凛等人。 “凛子,我们当真要去越王城?” “百里少侠,是啊。” “我想王志寿的死跟藏宝图有关,正好此次去越王城可以查探一番。” “鬼头,这里没我什么事了吧?” “老头,你先回翠云峰吧。” “好嘞,这两天舟车劳顿的,可累坏我这把老骨头咯。” “老头,这件事情结束后,我和凛子请你喝酒啊。” “嗯,还是雪丫头知道疼人,就鬼头喜欢使唤人。” “百里少侠,鄙人有个不情之请。” “你也想去越王城?” “不错,调查冰凝草一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更何况今天的验尸结果我还需向叶刑大人禀告。” “没问题,李捕头,你和我们一起去吧,正好给我们做个伴。” “那在此谢过百里少侠和慕容姑娘了。”一个的捕头没有资格进北越的最高权力中心,只得利用这样的办法,想要接近风暴,就得让自己处在风眼,这对他而言是个极好的机会。 见慕容云雪答应了下来,百里孤凛没有再过多言语。李清也和三人拜别了,诸葛清也在李清走后,辞别了。现在又只剩下他们二人了。他们面面相觑,没有说多余的话,因为彼此的眼神中已经说明了。 有些地方不得不去,有些人不得不见,有些事不得不做。 二人来到重新开张的平阳客栈,当然掌柜却已换了人。毕竟做生意最怕晦气,没有比客栈死了人更晦气的了。如今客栈改头换面,崭新如初,客人络绎不绝,之前的血案似乎从未发生一样。 “凛子,你和王云打的什么哑谜啊?” “你不是常常自诩聪明吗。猜猜看。” “给点提示嘛,好不好?”慕容云雪本就一头雾水还让她猜,她只好可怜巴巴地向百里孤凛求提示。 “你想想这两天我们见过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人?” “见过的人倒挺多的,没见的人嘛。”慕容云雪恍然大悟,后背一冷。 “青海阁、寒山寺、俯天楼。这三个门派可不是沧海派这样的门派能比的。自从在越州府杀了那些人之后,这三个门派很有默契的没了动静。没有监视,没有寻仇,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这可不是他们的作风。要么他们门派内部遇到了麻烦无暇他顾,要么他们在暗地里谋划更大的阴谋。既然别人都已经给我安排好了,那我何不如他所愿呢?” “看来这越王城之行不太好走啊。” “龙潭虎穴,我也要去闯一闯。不然拂了越王的面子,恐怕这北越当真没我的立足之地了。” “凛子,天涯海角我都会陪着你的。”百里孤凛静静地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如果你对江湖充满着好奇,这也许将是一件坏事情。可能在你恍然大悟的时候,要你命的刀已经架在了你的脖子上。有些人似乎并不在乎,他们热爱着这个世界,就算目睹江湖纷争的鲜血淋漓,就算知道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他们还是会觉得这个世界值得去享受。慕容云雪正是这类人,也许她心里早已明白在遇到百里孤凛的那刻起,她就已经被卷入了这场阴谋之中,或许是有人的刻意安排让她不得不卷入其中,她和百里孤凛只是布局之人手中的一枚的棋子,可能这场棋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个死局。死棋或许也有绝处逢生的机会。 一夜无话 翌日,今儿的鸡鸣叫的格外的早,平阳的南门也是相当的热闹,没有人违约,一切都是和昨日约定的样子,收拾好行李,众人也就出发了,没有人知道今日这一去会发什么。如果知道,我想他们会特别的后悔这一次的决定。可是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一生只有一次选择生命的权利。当然现在的他们并不知道,各怀鬼胎的他们现在在暗自窃喜。毕竟这一入越王城,便是到了自己的地盘,这藏宝图也就十拿九稳了。 有些事情,当你越不想遇到的时候,总会发生。很巧,这样的事总归还是来了。不过这次来的人很奇怪,是一个出人意料的人。他就躺在大马路上唱着歌,眉飞色舞,自娱自乐。一袭白衣,一尘不染,却躺在肮脏的地上,不知此人是个傻子还是疯子。 “什么人?敢挡越王城的路?”在马车前方护卫的队长警惕的看着那人。 “我本没有胆量挡这越王城的路,不过有人花了重金给我买了一个胆子,让我来杀了你们。”此人说话疯疯癫癫,有点像醉酒一般。 “恐怕阁下的胆子买的有点少了。” “没关系,杀你们绰绰有余。” 白衣人动了,轻功精妙,他敢说一,在场的人没人敢说二。前一秒他还躺在地上,后一秒他就贴近了护卫队队长,一瞬之间,之前还生龙活虎的人现在却变成干尸倒在了马下,那白衣人坐在马上没有再动,他看向后面四辆马车,周围人见他的雷霆手段和神秘莫测的轻功,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暗自提防,祈祷自己不是下一个躺下的人。四辆马车一直没有动静,那白衣人也没有。远处而来的风拨动着他的头发,他的头发上有着淡淡的香味,随着风飘向了后方,说时迟那时快,三辆马车里的人都出来了,站在了他的眼前,谨慎地看着他。对视的时间很短,三人同是下跪,虔诚地拜服着。在他们的心里,这白衣人就是神,至高无上的神。 “人生疾苦,极乐世间。”三人异口同声,将头埋低。身旁的下属也不例外,早早地将头低了下去。 “无病无灾,无欲无求,无生无死,无悲无喜。孩儿们平身,愿极乐神保佑众生。” “谢过真神。”三人拜谢后便起身,恭敬的看着白衣人。 “不知真神降临此地有何吩咐?”就连平日里飞扬跋扈,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在真神面前也得低声细语,俯首帖耳。 “我来是想向你们讨要越王城的令牌。”三人心中一惊,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将各自的令牌交给了他。白衣人将三枚令牌随手揣好后便离开了,来无影去无踪,他也从未正眼瞧过那第四辆马车,似乎对他而言根本不感兴趣。王云等三人命人处理掉干尸之后便继续赶路了,他们面色古怪的回到了马车上。第四辆马车上的俩人从头到尾看的真真切切,听的明明白白。只是让他俩诧异的是极乐教的范围如此之广,影响如此之深,教众如此之多。就连在越王城身居高位的三大家族的人都对他如此敬重有加。百里孤凛真是低估了极乐教,他在越州府参加朝圣节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极乐教是江湖上一股不可忽视的能量。不过,百里孤凛的运气还不错,现在醒悟,一切都还来得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十九章 暗涌 越王城,一座很奢华却又特殊的城池。奢华就不用提了,每一个人都想过锦衣玉食的生活,更何况是堂堂的王爷,当今圣上的胞弟。而这特殊的又在哪儿呢?一是城池构造特殊,它只有一个城门,没有越王或四大家族的手谕是无法出城的。那么这城里又住着哪些人呢?除了守卫的军队,拱卫越王的四大家族之外,其余的人不是富甲一方的商人,就是手握重权的官员。这里是安全的避风港,还是滋生腐败的温床。官官相护,官商勾结在越王的眼皮底下愈演愈烈。越王又身在何方?自从娶了北越第一美女柳诗妍之后,夜夜沉迷温柔乡,这美色就是刮骨刀,迷魂药,让人无法自拔,深陷其中。本就懒理朝政的越王,更是助长了风气,这就是第二个特殊的地方,灯下黑。越王令,是进出越王城的令牌。四大家族的人都有这块令牌,拥有了它任何人都可以自由进出越王城。被拿走令牌的三人,没有丝毫的担心进不了城,毕竟越王城进去容易出来难。越王城不是封闭的城池,只是这里是个十分重要的地方,所以离开的人都要接受严格的审查。丁裘之所以不能离开越王城,一是他没有手谕,二是他身上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甚至可以要了他命的东西。如此重要的令牌,极乐教的真神却一次拿走了三块,不知是福还是祸。而这些也不是百里孤凛所要考虑的问题,因为他现在在回答某人的问题。 “凛子,你说刚刚的那个真神是十二真神中的哪一位?”极乐教,一个神秘的组织,它不同于佛道教,他们的教众不信仰释迦摩尼,不信仰老子三清五圣。他们只相信自己,相信自己逆天改命的能力。极乐教的信徒却无比信仰这极乐教的教主,可是这教主神龙见首不见尾,颇具神秘色彩,极乐教内除了教主之外就是真佛管理平常教内事务,真佛座下有十二真神。他们分别是太岁、天狗、红鸾、白虎、紫微、天德、月德、五鬼、丧门、大耗、太阴、太阳十二真神。他们个个本领通天,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与其说极乐教是个宗教,不如说它就是一个江湖门派。他们没有自己文化底蕴,只有口若悬河,迷惑人心的本事。这样的信仰并不长久,只是当下还没到破灭的边缘。 “五鬼。” “咦?你咋知道的?” “干尸,味道,白衣。” 江湖传言,五鬼真神,钟爱白衣,喜爱打扮,尤其更爱打理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始终带着独特的味道,对他而言,这可是比他命还重要的东西。他还有一双毒手,一个不慎就会和地上的干尸一般无二。 “没意思,凛子你这么聪明,怎么啥都知道。” “你啊,本也是个聪明的人,就爱拿我寻开心。” “我可不敢拿凛子寻开心哦。我啊,就想做你的傻丫头。” 慕容云雪是个聪明的女人,她选择了装傻,因为她知道男人不会喜欢聪明的女人,每个男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疼爱,疼爱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的慕容云雪,有时候也让百里孤凛看不透,不过他并不担心,他独来独往,孑然一身。他不怕失去,也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珍惜眼前的这个女人。 难得糊涂,有的人穷极了一生都没有做到。谁又能说放就放了呢?执念,执着于内心深处的感觉,不愿放弃,不曾改变。每个人都有执念,每个人都放不下执念。百里孤凛也有自己的执念,不过现在他被眼前的事暂时绊住了脚。看着车窗外下起了淅沥的雨,他的心情遭透了,不知是为了软绵绵的春雨还是为了藏宝图一事。他刚上岸不到一个时辰就遇到了袭击,没有人会知道他的行踪,也不会有人泄露他的行踪。那么原因只有一个,这个人在找他,那又会是谁花这么大精力和时间来等他入局?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想查出五年前的真相。现在他有种感觉,在他心里觉得这件事隐约和五年前的事情有关,所以他不得不去。听着细雨击打着车篷的声音,洗涤着世间的寂寞,不过寂寞太浓,春雨太细,真的能洗清这寂寞吗?人生来就是孤独的,没有人能真正懂得寂寞的滋味。苦,苦不堪言的涩,所以寂寞的人都爱喝酒,因为酒能让他们吞下这苦涩。马车驶向前方,辗过这一地的寂寞。 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就是黑暗蔓延的地方,少了温暖,少了干净,所以也就滋生了肮脏和阴谋。 “事情办得如何了?” “正如主子所预期的一样,百里孤凛在来越王城的路上了。” “很好,越王城城破指日可待。” …… “阁主,百里孤凛已经在去越王城的路上了。” “通知全阁的弟兄,即刻启程前往越王城,为无德老人和王航报仇。” “是,阁主。” …… “方丈,百里孤凛已过越州府。” “阿弥陀佛,吩咐寺内的弟子,前往越王城。” …… “楼主,百里孤凛的赏金涨到五千两黄金了。” “哼,在他手中折损了这么多的弟兄。是时候找他算账了。他到哪儿了?” “越王城。” “出发。” …… “夏郎,各大势力齐聚越王城,凛儿恐怕凶多吉少啊。” “婉儿,无碍。这子能自己解决。” “夏郎,我还是放心不下。” “这样我们乔装一番混进越王城,怎样?” “好哇,整天待在这醉云轩,我都待腻了。” “你啊,还是这么的贪玩。” “哼!” …… 毫不知情的百里孤凛已经站在了越王城城下,越王城位于越州府的西南方,越王城坐地面积不大,它承载着不仅仅是权利,还有北越至高无上的威严。仰头看着这铁郭金城,心里无比的感叹,越王城确实是其他城池不能所的。欣赏完巍峨的城墙,有着三大家族的人在前领路,百里孤凛、慕容云雪和李清三人迈步向城内走去,很快他们毫无阻碍的进入了城中,城中可真是别有洞天。四衢八街,车水马龙,鳞次栉比,富丽堂皇,金碧辉煌。吆喝声、谈笑声、琴瑟声,此消彼长;佳肴香、百花香、胭脂香,芳香扑鼻。不仅百里孤凛感叹,李清也是暗自赞叹,这就是外面的世界,一个认知外的世界,用钱权所堆砌来的世界。慕容云雪在东越之时随家父去过齐王城,不过齐王城与这里相比却是稍逊一筹了。恐怕这越王城的繁华程度可以与天子府不相上下了。李卓俊回头看着他们一副乡巴佬的样子,冷哼一声,满脸嫌弃。 他们一行人没走多久便被一个人拦了下来,赵家家主赵天啸背负双手屹立人前,眼神微冷,七尺之躯,须眉男子,气度不凡。众人停下了脚步,正当王云上前想要询问之时,赵天啸便开口了。 “奉越王口谕,请百里少侠、慕容姑娘来王府一叙。” “臣领旨。” 赵天啸大手一挥,命下人将二人绑了,百里孤凛没有反抗,在这越王的眼皮底下,他可不想自寻死路,可是慕容云雪却不舒服,因为绳子不仅勒的太紧还有赵天啸手下眼里闪烁的肮脏,心里当然冒起了无名火来,不过被百里孤凛压制了下来,她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暗自教训了一番,看着自己手下被教训了,他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恶狠狠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人。这只是个插曲而已,他们继续向着王府走去。面对口谕,王云三人可不敢造次,他们也早就料想到了这一幕。一切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也可以说从一开始他们就计划的是把百里孤凛带来这越王城,因为他在那里,麻烦就会在那里,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山雨欲来风满楼,如今风已经刮起了,究竟这风有多大,有多狂,一切敬请拭目以待。乱,才会有机会,机会都是自己创造,自己去把握的。 很快,他们来到了越王府邸,看着慕容云雪被绑着面露不适之色的时候,百里孤凛用内力震断了自己的绳索又解开了慕容云雪身上的绳索。慕容云雪心里一甜。百里孤凛的试牛刀,主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押解的士兵也就没有轻举妄动。越王府的千结绳,出了名的难解,一般的武林豪侠都挣脱不了。此人不光用内力震断了自己身上的绳子,还解开了这姑娘身上的绳子,年纪就有如此修为,江山代有才人出,难怪越王会命我静观其变。 赵天啸带着二人来到越王府大殿之上,越王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服饰华丽,肤色白净,五官端正,不怒自威,一派王侯形象,这是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初见越王的第一印象。二人对越王仅是微微行礼,表示尊重,而赵天啸行完跪拜之礼以后,对二人吼道“大胆,见到越王还不行礼。” “我胆大不大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越王不会在意这些虚礼。” 越王一听,倒来了兴趣,问道“何以见得?” 百里孤凛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和慕容云雪相视一笑,慕容云雪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说道“久闻越王只爱江湖的快意恩仇,不喜庙堂的勾心斗角。既然是江湖儿女,为何在乎庙堂之上的礼数。”说罢,百里孤凛宠溺地摸了摸慕容云雪的头。知孤凛者,还是云雪也。 “哈哈哈,说的不错。你们都下去吧!”越王对着赵天啸及其手下道 赵天啸本想说话,却被越王的眼神制止了,随即和侍卫仆人一起退到大殿之外。 “有个性的子,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资本?”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资本,只是有人强加给我的,恰恰这资本却是越王所需要的。”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不知你想用这资本换来什么?” “真相!” “真相,何为真相?不过是懦夫的慰藉罢了。既然阁下想要个答案,本王如你所愿!”只要能查出真相,百里孤凛可不在意自己是否是个懦夫,他干脆地将怀里的藏宝图扔给了越王,越王观摩良久,满脸春色。 “是不是懦夫,那又如何,不过是外人的说辞。” “很好,十日后,本王要举办一个夺宝大会,请百里公子和慕容姑娘,务必到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二十章 仙子 自由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权利,不过有些人生来就被剥夺了,也有些人本是自由,如今却没了自由。每个人也都向往着自由,所以慕容云雪逃出来家门。百里孤凛的自由现在却掌握在别人手里,他可不想任人摆布。慕容云雪也明白百里孤凛拿出藏宝图的用意,面对江湖各个势力的追杀以及越王城的虎视眈眈,百里孤凛所面对的压力太大,他在尽量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 “我俩一定到场,不过我想向王爷再讨要一件东西。” “何物?” “令牌!” “哈哈哈,我倒忘了这茬了。拿去!”越王把挂在腰间的腰牌扯了下来扔给了百里孤凛,他这是回敬刚刚百里孤凛的无礼之罪,堂堂王爷可不能被下人给看扁了。不过百里孤凛却毫不在意,结果是好的就行了。百里孤凛拜谢之后便拉着慕容云雪走出了大殿,而殿外等待的赵天啸就只能目送着他们离开,他明白这是越王所做的决定。他们很快便出了越王城朝平阳县快马加鞭的赶去,因为那里还有一件事等着他去做,找出陷害他的真凶。二人走后,赵天啸便被召进了大殿,不过他看着在沉思的越王,不敢打扰便在殿下等候。 “吩咐下去,广发英雄帖,十日后,越王城举行夺宝大会,而这宝就是前朝藏宝图。” “是!” “还有撤销对百里孤凛的通缉。” “是!” “上次命你做的事,有结果了吗?” “回王爷,已有些眉目了。” “很好,夺宝大会,将他们一成擒。” “是!” “退下吧!” “是!” 赵天啸退出大殿之后,越王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赵天啸在外面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可在他面前却像个唯唯诺诺的怂包,简直判若两人。这时一个婀娜多姿,雍容华贵的女人端着茶走了进来,越王端起茶杯抿了抿茶, “还是王妃体贴,每次烹的茶都是我想要的味道。” “我也想成为王爷心里的味道。” “王爷你的事谈完了,是不是该和我谈谈了呀。”越王大笑起来,看着眼前的美人,霸道地搂住,王妃也在越王耳畔轻声说道,随即抱着王妃毫无顾忌地出了大殿,走进了卧房。 此时的丁裘却笑不出来。几日前,丁裘一行人正准备去平阳,没想到在城外却有个人在等他,手握折扇,风度翩翩,正是王云。一开始,他对王云并不放在眼里,可是接触之后,他明白自己错的是多么的离谱。王云不光心思缜密,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从他手中逃走。而且他很清楚,王云就是王天元派来监视他的人,他不得不去改变原来的计划。他眼神阴翳,狠狠地一拳打在了桌上,以示泄愤。跟随百里孤凛来到越王城的李清在他二人被带走之后,他就被王云三人丢下了,毕竟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物。一路询问,终于寻到了叶刑的府上,当见到叶刑的时候,他正烦恼王志寿的命案。在得知百里孤凛协助调查连环案的时候,他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两起案件都至关重要,可是只有他一人,确实精力有限,所以他吩咐李清继续调查连环案,而他全心全意的投入王志寿的案件中。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王天元的手下并没有好好调查,反而将案件目标转向了百里孤凛的身上,他愤懑不已,当然他能畅通无碍的调查自然是有越王暗地的授权。 江湖上,越王城传来了第二个消息,让形势危急的江湖,更加摇摇欲坠。藏宝图已在越王手中,让众人目光成功的转向了越王城。百里孤凛的压力顿时骤减,除了青海阁、寒山寺、俯天楼的威胁之外,他已无任何后顾之忧。不过,他心里更加在意的是另外的一件事,那就是夺宝大会,越王本已得到藏宝图,他大可暗自寻宝,让百里孤凛继续背负整个江湖的压力。可是他反其道而行之,举行夺宝大会,这又是何用意?他可不认为越王好心帮他。难道他有其他的目的?不过现在不是思索的时候,美丽的黄昏不可多见,今天却被一对情侣看到了。女孩子总是对美丽的事物毫无抵抗力,为了欣赏这美丽时刻,他们二人找了一处风景,席地而坐,依偎一起。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美丽的时刻总是那么的短暂,想要去留住的时候,却已经是黑夜了。明月星稀,佳人在旁,策马奔腾,怡然自乐。 和自己所爱的人待在一起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快马加鞭地赶到了平阳县,敲开紧闭的店门,他们开了一间上房边住下了。对于他们来说,今天算是真正轻松的日子,刚刚丢掉上一个烦恼,下一个事情还未开始的空窗期,往往是最惬意的。 黑夜永远是犯罪最好的面纱,很多人都会选择夜晚行动,王天元也是其中一个,他并不是去找丁裘,而是来到了一个神秘的宅子里,里面只有一间房亮着灯,他大步迈了进去,里面坐着三个人,李家家主李昌义,严家家主严林,当然还有一个蒙着面的人,他们称为周先生。四方的桌四方的人,他们开始了今夜的密谋,而这间屋子周围全是暗战,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都逃不开他们的眼睛。 “周先生,如今该如何是好?” “如今周毅广发英雄贴,不正合了我们的心意。” “不错,夺宝大会召开,北越各门各派都会悉数到场。到时候现场肯定会乱成一锅粥。” “严二哥,可不能想的太简单了。” “三弟,你说说看我怎么就想简单了。” “想想周毅为什么会举办这次夺宝大会?” “为了藏宝图啊。” “非也,周毅志不在藏宝图,他的目的是这北越的江湖。” “昌义说得不错,他就是想借此机会,削弱各门派的力量,还有削弱四大家族的实力。” “二哥,周毅是想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放屁,做他的美梦去吧。大哥,三弟,周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很简单,我们只要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时候我会让青海阁,寒山寺,俯天楼在名厨帮我们,我们在暗处等待时机。” “我现在很期待周毅脸上吃惊的表情了。” “我想那一定看着很舒心。” “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聊着计划实施的具体细节,这一聊就到了半夜。众人各自秘密回到府上,潜伏在黑夜中的隐龙卫也悄悄地来到了龙涛面前,汇报着此事,不过他们密谋内容并未听到。只是追踪和等待,所以也不算有任何价值,毕竟他的命令便是监视,这些反常的行为,本就正常,要是他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才是真正的反常。不过窃听到他们的计划确实可惜了。龙涛来到了越王的卧室,熟睡中的越王突然睁开眼大声呵斥道“谁?” “王爷。” “龙涛啊,何事啊?” “回禀王爷,三大家家主今晚在清园密谈着什么,清园周围全是暗线,具体内容卑职的属下并未听到。” “无妨,不管他们密谋着些什么,他们最终的目的一定是这藏宝图。不论过程是什么,结果不变就好。这些天加派人手,将整个越王城严密监视起来。” “是,属下告退。” 越王从谈话中回过神来,发现床上枕边少了柳诗妍的身影,他唤了几声妍儿,却没人应。他披上外衣出门寻找爱妃的踪迹,初春的夜晚是静谧的,凉爽的,也是凄美的。凄美,并不是说这个季节,而是越王眼里所见到的景象。皎洁的月光,照在佳人的身上,她就像在飞瀑下潭水中沐浴的少女,飞溅的水花洒在白净的肌肤上,宛如出水芙蓉一般,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她的举手投足,她的云鬟雾鬓,凌乱中又带着一丝慵懒,霓裳羽衣隐约着她的冰肌玉骨。柳诗妍慢慢地站起了身,就在这美丽的月光下,就在越王的注视下,翩翩起舞。每个动作,每个眼神,婀娜妩媚,袅袅婷婷。她像极了月宫里孤独起舞的仙子,又像是洛水之上的洛神,婆娑起舞,仙姿玉貌,丰姿冶丽。越王目不转睛地看着,在他心里柳诗妍已不再是这世间的女子了,她就像是文人倾尽了一生笔墨也描绘不出万分之一美貌的仙女。他和柳诗妍成亲已有三年时光,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绝代佳人的王妃,他初次见到柳诗妍之时就觉得惊为天人了,可仅仅只是容貌而已,现在的她和周围景色融为一体,天人合一,她不单单是容颜,还有美妙的身姿,已然是仙子下凡。一曲舞罢,柳诗妍额头鼻尖冒着细汗,轻轻地喘息着,似是累了,她脱去了薄纱,走入了园中的水池。此时越王从刚刚的景象中回过神来,朝着仙子的方向走去。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二十一章 剑客 越王的脚步急促而沉重,他不是严肃,而是激动,娶了如此佳人,真是不枉此生,所以他放肆地大笑起来。在水中沐浴的柳诗妍听到这爽朗的笑声,回头看见越王快步走来,她连忙起身,赤裸的站在越王的眼前,微微行礼,眼神中有一丝不知所措,刚刚她跳舞的时候,沉浸其中,完全不知周围是否来人。今夜她辗转难眠,趁着越王熟睡之后,便来到后花园中,今夜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她的心里期待着那个让她迷恋的味道能够到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不过今夜让她失望了,那人并未来此,月圆人未圆。哀怨的她并没有等来她思念的那个人,她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为了消除这情绪,她就在这月光下跳起舞来。没让她想到的是她的舞姿被越王尽收眼底。 越王色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尤物,今夜的柳诗妍在他眼中格外的迷人,柳诗妍见他眼中的炽热,眉头轻微的一皱,心里第一次出现了恶心的感觉,不过她并未表现出来。越王急不可耐的脱下了自己衣衫,跳入了水中,溅起了水花,溅到了池边,溅到了柳诗妍的身上。柳诗妍用手挡着水花,娇嗔着。突然她的腰肢被一只大手给搂着,顺势靠在了越王的怀里,越王就搂着她坐在了水中。他们并不觉得冷,因为这水池并不是冷的,而是温泉。当初修建水池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一眼温泉,现在的他们舒适的泡着。有时候自以为安全的地方,往往并不安全。在距离温泉不远处的假山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所做的一切。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嫉妒,没有任何情感。不知他何时来的,也不知在这后面待了有多久。如果越王知道有人从头到尾目睹了他的一切,他会选择如何呢?他一定不会让此事发生吧,大周朝的二皇子的活春宫一定会成为饭桌上的谈资吧。可惜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假山后的人不知何时不见了。只留下淡淡的香味。正是这残留的香味,飘入了柳诗妍的鼻子里,她迷乱的眼神突然清醒。原来他来过了,原来他一直都在,可让他见到了如此一幕,他还会再来吗?他不会再来了罢!仙子落泪,带雨梨花,是那样的惹人怜爱。不过越王看不见,他还在兴奋当中。随着越王越来越兴奋,柳诗妍的眼神又迷离起来,不过在她的幻想中,正在驰骋的是那个带着香味的神秘男人,而不是让她感到恶心的越王。 世间万象,一方夜夜笙歌,另一方却在挑灯夜读。李清虽打了好几个哈欠,但他还是精神十足,这些天来,他与叶刑二人多番调查,王志寿的案子终于有了些眉目了。不过这个线索又将他们引向了一个死胡同,他们查出现场留下的八色花并非万花阁之物,而是凶手模仿为之,只是将众人的目光拉向早已消失的万花阁上。凶手为何要费尽心机如此呢?不过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希望总是来得很巧,巧的不敢相信。 叶刑带着笑意来到房中,李清见到叶刑高兴的样子,他知道此事的转机来了。叶刑将手中的几本卷宗放在了桌上,李清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他的眼睛越翻越亮,混沌的脑子终于清晰了起来。 “王大人生前在秘密调查这件事。” “原来如此,可能调查消息走漏风声,这才招致杀身之祸。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可不是你我能够承担的。” “走,去王府,见王爷。” 对于二人连夜的觐见,越王有些不悦,不过他还是见了。 “何事啊,这么着急见我,还带着一个生面孔来。” “回王爷,他是平阳县的捕头李清,是卑职找来的帮手。” “哦?平阳县。有趣,有趣。” “王爷,卑职前来是禀告王志寿按察使一案的重要线索。兹事体大,属下难以抉择。” “说来听听。” “近一月来,在北越发生多起命案,这些命案的凶手都是一人所为,可是关于凶手的线索迟迟没有进展,可就在几日前,卑职接到线报,凶手出现在平阳县。” “难道这个凶手是百里孤凛?” “之前有嫌疑,不过现在属下查清他和连环案没有任何关系,反而这些命案真是凶手嫁祸给他的。” “证据呢?” “此事请由李清详说。” “嗯!” “王爷,前些时日,平阳县桃源村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村中的铁匠一家四口。次日,平阳县城中又发生一起江湖纷争,我想王爷有所知晓。” “不错,继续。” “这两起案件的疑犯正是百里孤凛,就在三日前,他找来了谪仙诸葛清来证明清白。经过诸葛清的验尸证明除了无德老人和李默然是死在百里孤凛的手下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在死后伪造成百里孤凛所杀。” “王爷,卑职也曾验过尸体,发现事有蹊跷。所以擅自撤销了他的海捕文书。” “诸葛清?有趣。不过此事有何王志寿一死有何关系呢?” “其实和百里孤凛并无关系,而是他手中的藏宝图有关。” “藏宝图?” “回王爷,王大人查到连环案的其他死者都和这藏宝图有关。” “哪些人?” “登州府的沈阳,莱州府的杨羽,还有青州府的杜卿云。” “是他们!” “正是,这些人曾经都是王爷的暗卫,二十年前,这些人都曾争夺过藏宝图。属下还查到一件事那就是王大人曾经得到过藏宝图,而且被他一直秘密地藏在府中。坊间传闻藏宝图和二十年前江湖第一门派万花阁有关,这才使王大人招来杀身之祸。” “既然藏宝图一直在王志寿的手中,为何又出现在百里孤凛的手中,那么我手中的藏宝图又是何物?难道是假的?” “属下斗胆猜测,王爷手中的藏宝图应该是假的。” “何故?” “请王爷恕罪,这只是卑职的直觉。这些案件,不管属下如何梳理,都有没办法找到合乎常理的解释。” “行了,此事交由你们全权处理。还有那个叫什么,李……李清的,现在任命你为提刑按察使司的佥事,协助叶刑调查。” “遵命!” “谢王爷。” “退下吧。” 二人恭敬的退出了房间,越王今晚收获颇丰。夺宝大会,越来越有趣了啊。真与假,越王对此并不在意,有了这江湖何愁得不到宝藏。藏宝图就是一个诱饵,诱惑着趋之若鹜的人们,这些络绎不绝的人们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在面临巨大的诱惑的时候,又有几人能独善其身,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都是这江湖中的可怜之人。 可怜的人孤独地走在冷清的街,他穿着粗布麻衣,头发乱糟糟的,好像很久没有去收拾过了,不过他的脸很白净,是个俊生。他的腰间别着一柄剑,一把没有剑鞘的通体黑色的剑,它和这夜色融为一体,整个人也和夜色融为了一体,他就像是黑夜所生一般。没人知道此人是谁,如果有那一定是个死人。在他的身后的屋檐上也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一直注视着他,脚轻轻一点,他就站在那人的面前就这样一直盯着。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为何而来?” “你知道。” “我知道?” “是的,你知道。” “看来你决定了?” “当我知道是你的那一刻,我就决定了。” “你会为这个决定而付出代价。” “能死在北越第一剑客的剑下,死又何妨。” 郭嵩阳没有再言语,他这辈子很少说话,说话只会浪费他杀人的时间,今晚他说的话太多了,他在这儿也停留的太久了。时间都是有限的,他很在乎这些有限的时间,所以他出剑的动作也是行云流水,毫不拖沓。天风十三剑,郭嵩阳毕生钻研的剑法,每一招都是从上一招演化而来,他的剑招绵绵不绝,毫无破绽。没有破绽,那么他一定是无敌的,没人能够从他的剑下活着。漆黑的剑,漆黑的人,漆黑的血,还有孤独的剑客。夺宝大会,正是他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有剑客,有剑客的地方就会有他的身影。成名已久,这第一的名号,他戴得太久了,打遍天下无敌手,也是一种寂寞,寂寞久了,偶尔也想去凑个热闹。可能他有些疲惫,随便找了个马棚,毫无顾忌的坐在了稻草上,他并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手中的剑还有剑招能否更进一步,是否还有更多的变化,想要立于不败之地,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前行。停下脚步,意味着你有可能被后面的人超过。他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的剑也不会允许。他闭上了双目,困意来袭,他必须要休息了。不过就在他闭上眼的那刻,他的眼被一双玉手用黑布蒙上了,郭嵩阳握住了剑,一只手也抚摸着他握剑的手,这只手有些凉,但是手中传来的触感,他慢慢放松了警惕。另外一只手抚摸着他白净的脸庞,指尖传来的味道让人着迷。这双玉手游离在郭嵩阳身上的每一寸,慢慢的伸向了郭嵩阳的双腿之间,郭嵩阳身体一激灵,紧绷的身体软了下来。轻柔的话语在耳畔回荡,安抚着紧张的灵魂。对于郭嵩阳来说,这是一个美妙的夜晚,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令人难忘,让人回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二十二章 四美 古书云:剑,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艺精深,遂入玄传奇。实则因其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历朝王公帝侯,文士侠客,商贾庶民,莫不以持之为荣。剑与艺,自古常纵横沙场,称霸武林,立身立国,行仁仗义,故流传至今,仍为世人喜爱,亦以其光荣历史,深植人心,斯可历传不衰。 剑,君子也。所以世人都用剑,好剑,铸剑,葬剑……每一个剑客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这段过往,是痛苦,是无奈,也是枷锁。真正释怀的又有几人,到头来不过饱受折磨的死去。他,不想这么死去,想要寻找解救之法,他只有不断的前行,才能找到心中的光明。而这光明又会在何处?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早已习惯了黑夜。早已习惯了在黑夜里杀人,他没有朋友,或者说他朋友只有那么一两个。好像独来独往的剑客都没有朋友。朋友,每个人都有朋友,酒肉朋友,知己好友,这些都是朋友。只是心里的那杆秤该怎么去平衡。 当郭嵩阳醒来的时候,他还是躺在马棚里,衣服没有一丝的凌乱,反倒异常的整洁,昨晚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但他绝不会认为那是一场了无痕的春梦,它很真实,它很美妙,这是他二十八岁以来第一次享受到除了练剑之外的乐趣,他的心里念念不忘着,不过他被刻意压制着,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心静是第一步,现在的他,心里泛起了涟漪。这种感觉像是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让人着迷。 前往越王城的路只有一条,所以路上的奇装异服,三教九流都来了,他们的目的很纯粹,就是夺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巨大的馅饼面前,没人会选择视而不见。有时候明知前面是个陷阱,却还是会有人奋不顾身的跳下去。该说他是愚蠢还是无畏呢。走在前方的郭嵩阳突然听到后方响起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待他回头正想一探究竟的时候,被一个穿着一袭红衣,朱唇榴齿,艳如桃李的女子给推开了。女子看着他落魄的样子,眼睛里充满了鄙视,她拍了拍手,像是在掸灰尘一般。这更让她嫌弃了几分。 “哪里来的乞丐,挡了本姑娘的路,找死啊。” 郭嵩阳拍了拍衣袖,无奈的笑了笑,他在为自己的好奇而感到无奈。他没回女子的话,继续向着越王城走去。这一举动更是激怒了女子。 “站住!”话音未落。她的双剑已至郭嵩阳身后,不过郭嵩阳并未回头,因为有一把剑化解了这一招。挡住红衣女子双剑人也是个女的,不过她穿着是白衣,她的美貌气质,螓首蛾眉,典则俊雅,与红衣女子完全是两种性格的人,如此颠倒众生的两位女子却为了一个穷酸样的人大打出手,也算是江湖的一件趣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毕竟秀色可餐的没人不多,现在却又俩,谁愿意错过这次机会呢。她们不仅人美,武功更是炉火纯青,已是一流高手。红衣女子的双剑招招凌厉,却使得正大光明,白衣女子的剑法动作很美,就像仙子舞剑一般,不过却是要人命的剑。很快,她们的身份也就暴露了。或者说这样的人本就为人所知。 “骆仙子加油!” “周仙子加油!” 一众男人,恬不知耻的喊了起来,本欲脱身的郭嵩阳早早地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所拦住了去路。他见两位女子僵持不下,俩人剑招已是箭在弦上,谁撤招谁受伤,她们肯定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照这样下去,非要两败俱伤不可,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郭嵩阳还是出剑了,这是他第一次出剑不是为了杀人,而是救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做,有时候做一件事不需要理由,想做了就去做,扭扭捏捏,瞻前顾后,往往一事无成。两位女子之间寒光一闪,她们手中的剑已经掉在了地上,而出剑的人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大步离开了,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两位女子内心也是久久不能平静,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这两位互相不对付的女子,恶狠狠的看了彼此一眼,便各自上了马带着各自手下朝着越王城扬长而去了。只留下一群看客,正主都走了,那还有观众啥事,所以也就散了。 “兄弟,你说哪俩美人是谁啊?” “北越四美听说过吗?” “当然听过啊,四美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要是娶了其中一个,这辈子就值了。” “这四位女子,听说各个貌美如花,天生丽质。如今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红衣女子便是骆家堂堂主骆宾的宝贝女儿骆雅婷,仅次于北越第一美女柳诗妍。” “白衣女子则是仁义堂堂主周四海的女儿周灵。” “四美排名第四。” “那排名第三是谁啊?”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 “当然是万虎堂的杨琴姝啊。” “不知这夺宝大会北越四美会不会齐聚一堂。那才是夺宝大会难得一见的风景呀。” 路上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这些话都被郭嵩阳听在耳里,郭嵩阳突然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香味,这味道很淡,却让他如此的着迷,就是昨晚的味道,他不会忘。这不是梦,这是真实发生的,他平静的心又开始了悸动。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只为寻到那个神秘的女子。 随着夺宝大会消息的发酵,如今的越王城鱼龙混杂,每日都有大量的江湖人士涌入,有来凑热闹的,有来好事的,有来夺宝的,有来寻仇的,一时间越王城的秩序被打破了。不过仅仅是打闹不成气候,谁都不想在夺宝开始之前就拼得分外眼红。 郭嵩阳来到了城中的聚元楼,客栈内人满为患,平常冷清的客栈因为夺宝大会的缘故,店老板坐地起价,趁机抬高房间,准备借此良机赚个盆满钵满。对于大门大户而言,这些钱自然是能接受的,可是对郭嵩阳却不是那样的友好了,对于他来说,钱是身外之物,但永远都是囊中羞涩的。店老板见他穿着和略带为难的神色,早就不耐烦了。 “没钱就别来,一脸的穷酸像,快滚快滚。” 郭嵩阳没有回话,转身刚要出门,准备继续找个马棚凑合一晚。不过有个女子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他很熟悉,因为这个声音便是之前的红衣女子—骆雅婷。她与仆人先到这里安置好后,她下楼准备去逛逛这繁华的越王城的时候,遇见了刚刚的那一幕,她将一锭银子扔在了桌上。 “店老板,给他开一间上房。”语气傲慢且不用质疑。店老板见有人给钱,早把刚刚的嘴脸换成殷勤的样子,无商不奸,果真如此。郭嵩阳二话不说拿了钥匙,准备上楼去。不过这可又把骆雅婷给惹恼了,从到大她锦衣玉食,任性妄为,从未被任何人无视过。不过今天她被同一个人无视了两次,刁蛮姐的脾气说来就来了。 “站住!本姐大发善心给了你容身之所。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居然还无视本姑娘。” “多谢!” 郭嵩阳的答案很简单,说罢他便绕过站在他身前的骆雅婷,继续朝着楼上走去。大庭广众之下,骆雅婷本是女子,脸皮也不如男子,顿时羞红了脸,不知是恼怒还是羞辱。她拔出了腰间的双剑,正准备杀了这让她恼羞成怒的男子,不过外面却传来了一个声音。 “骆姑娘,住手!”寻声而去,骆雅婷只见一个嬉皮笑脸的男子走了进来,相由心生,这人的脸上写满了轻佻。 “你是谁?” “在下李卓俊!” “李卓俊是谁啊?” “姐,此人是越王城李家的三公子,是个不成气候的纨绔子弟。”早已闻声而来的骆家堂的众人站在了骆雅婷的身后。说话的正是骆家堂的管家,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他也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在骆家堂众人都叫他一声骆叔。李卓俊面带微笑的看着二人低语着,他知道打扰美女谈话是不可取的。 “不知阁下为何阻止我杀此人?” “骆姐,我这是在救你。” “何出此言。” “不知骆姐在来越王城的路上可曾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阁下说的可是在今晨发现风天麟横死街头的消息。”骆叔抢先问道,因为这个消息也是他来越王城的路上得知的,还未告诉骆雅婷。风天麟,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轻功高手,御风术使得出神入化,神乎其技。当然他的剑法也是闻名江湖,他的剑法本不出众,只是配合这轻功法门,剑法的威力也是摧枯拉朽,石破天惊。人送外号惊雷一剑。不过这样的人却在一夜之间惨死,真是让人唏嘘不已。不过这就是江湖,江湖每天都在死人,说不定下一个死去的人就是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二十三章 惊诧 的客栈被围得水泄不通,客栈内的僵持还在继续。热闹不乏有人来看,看得人多了,七嘴八舌的也就议论开了。北越第二美女骆雅婷出现在了聚元楼,整个越王城都传遍了。为了一睹芳容,大家都如狼似虎的赶来了。 “你的意思是风天麟的死跟他有关?” “骆姐真是冰雪聪明。” “哼!我实在看不出此人有何本事。” “我想骆姐在城外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他的本领了。” “不错,当时他的剑让人惊艳,却还没到技惊四座的地步。” “既然骆姐不相信的话,还请自便。”李卓俊做了一个请随意的手势,骆雅婷便转身看着郭嵩阳,看着他深邃的眼神,突然让她失了神。她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她的起手式也准备好了。 “阁下,出剑吧。”是的,骆家堂从不乘人之危,都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就算之前骆雅婷再怎么愤懑,但是祖训家训她不会忘。 “我是不会和你打的。” “为何?” “我的剑只是用来杀人的。” “哼,那你有种就杀了我啊。” “你,还不配。” “你!面子我都给你了,那本姑娘便不客气了。”骆雅婷的双剑动了,闻名江湖的骆家剑法。 “骆姐,风天麟是死在天风十三剑的剑招之下!”李卓俊大声喊着,此时骆雅婷可没了撤招的机会,双剑已至,她只见一道漆黑的剑光,挡下了她的剑,此刻的她内心充满了绝望。当她听到天风十三剑的时候,她就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他是郭嵩阳,北越第一剑客。她的双剑掉在了地上,她觉得自己已是个死人了,不过这样的事情并未发生,她来不及撤招,双手脱离,倒在了郭嵩阳的怀中。郭嵩阳也是一激灵,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抱着一个女人。他的心跳加速着,而怀中的骆雅婷很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声,不过她不知道听到的是她自己的还是郭嵩阳的,她的心跳也很快。不过这样的暧昧持续的很短,骆雅婷推开了郭嵩阳,正准备找李卓俊算账,回头却发现李卓俊早已没了踪影。这让她懊恼不已,因为她在众人面前被摆了一道。这样的气她怎能咽下?郭嵩阳也在骆雅婷转身的时候,走上了楼。骆雅婷见郭嵩阳也走了,带着人回到各自房间。经过这样一闹,她逛街的兴致全都没了。伴随北越四美的消息传开之后,又多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北越第一剑客也在这越王城中,还和骆雅婷不清不楚。本来是件的事情,到最后三人成虎,谣言四起。骆雅婷每天都在愤怒中度过,她还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如今却和男人有染,这让她如何是好,像骆家堂这样的名门正派最看重的就是名声。在事情还未到无法回旋的地步之时,深夜,骆雅婷敲响了郭嵩阳的房门。 “何事?” “不请本姑娘进去?” 郭嵩阳转身让出了进门的路,他坐在了凳子上,等着骆雅婷开口。 “郭嵩阳,我俩的的消息已经传遍越王城了。你说怎么办吧。” “什么怎么办?” “郭嵩阳,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如今谣言四起,我的名声就这样被你毁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悠悠之口,自古有之。你我本是清白,无需解释。” “那是你,你是个大男人可以不在乎名声,我可是黄花大闺女,还未出嫁,你让我怎么办?” “我不知道。” “娶了我!” “娶了你?” “不错。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不行!” “难道郭少侠看不上我吗?” “不是!” “那是什么?” 瞬美目以流眄,含言笑而不分,此刻的她已没有了白天的蛮横,而像是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她轻轻扯下了衣带,露出了洁白无瑕,如美玉般的身体,郭嵩阳看呆了,昨晚的他被蒙上了眼睛,今晚的他看的真真切切,没有错过一分一寸。骆雅婷成功地勾引了他,郭嵩阳一把抱住了她,放肆地亲吻着,他的动作有些笨拙甚至有些粗鲁,可是骆雅婷并不在意,她想要的已经成功了,眼神流转,诉说着内心。昨晚郭嵩阳体会到了爱情的滋味,今晚他又可以再尝一遍了。对他来说,昨晚有些仓促,甚至有些被动,有些紧张。今晚可不一样,完完全全是他主动,他在耕耘着幸福。而骆雅婷也是笨拙的配合着他,如果说昨晚是郭嵩阳的第一次,今夜就是骆雅婷的第一次,二十岁,如花一般的年纪,却让她丢掉了尊严,主动献身给了郭嵩阳。这又是为何?时间会给我们答案。郭嵩阳这一生都是痴迷于剑法之中,对于爱情,对于女子,他就像一张白纸,这张白纸先后被两位女子所画,这一刻起,他的后半生也就注定了悲惨活着。可是沉迷其中的他不得而知,现在他只迷恋着身下之人,这骆家堂的姐,骆雅婷。当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不管男女,往往都会被冲昏头脑,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它控制着人心,做出并不理智的行为。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有的人卑微,有的人下贱,有的人高傲,有的人绝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这样的选择往往是牺牲自己,成就爱人,付出了一切,到头来可能还是一场空,这样的情况屡见不鲜,但还是有人飞蛾扑火般的投身其中。对于郭嵩阳他爱上了这个美丽的女子,或者说他迷恋上了这种滋味。他把爱情和感觉混为一谈,他没有分辨的能力,他就是个单纯的人,在爱情方面。骆雅婷也是个单纯的人,可是在其他方面却并不单纯,她这献身的举动就说明了她并不是为了堵住这悠悠之口,她的目的应该是为了那一份藏宝图。此次夺宝大会,骆家堂并不占优,有了北越第一剑客的加持,这次的夺宝大会又多了一成胜算,对于骆雅婷而言,何乐而不为呢。近几年骆家堂隐隐有些式微的迹象,此次正是一扫阴霾的大好时机。这些郭嵩阳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他也并不在乎,这些并不妨碍他所追求的。 在上午与骆雅婷各奔东西的白衣女子,径直来到了叶府的门前,她对这越王城的大街巷相当的熟悉,没有一丝的逗留。和她随行的一人,在她的示意下敲响了叶府的大门。没过多久,里面来人打开了大门,一脸不可思议,随后又化为惊喜。激动地跑向了屋内,边跑边大声地叫喊着,以至于全府上下的佣人都来了,恭敬地站在两旁。 “夫人,你回来了!主子可想死你了。” “是吗?我看他唯一想的就是案子吧。” “主子虽公务缠身,但是闲暇之余主子都会念叨夫人。” “希望如此吧。” 周灵迈步进入了叶府,来到了熟悉的房间,房间里还是和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周灵嫁入叶府已是三年有余了,不过这对夫妻貌合神离,两年前周灵便借着回娘家的机会离开了叶府,这一走就是两年。而她走后,叶邢亲自去找过几次,却都是无功而返。周灵虽然温婉可人但却是个犟脾气,她希望自己能成一代女侠,所以她没有犹豫地离开了这里,离开了安逸舒适的家。此次她不得已回到了这里,回到了她叫做家的地方,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周灵一时间想出了神,她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这里,殊不知这里的景象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的身后响起了一道久违的声音。 “你走后,这个房间我每天都在打扫。” “其实大可不必。” “这是我们的婚房,有必要。” “这些年,你过得怎样?” “跟从前一样,处理接二连三的案子。忙起来还好,可是空闲下来,我都会来这里坐坐。” “这两年苦了你了。” “相比较我来说,你更辛苦。江湖可不比这越王城。每一步可都不好走。” “好不好走,都是自己的选择。” “希望这个选择是正确的。” “是非黑白,真假对错,谁又能说得清呢。” “对于我来说,每起案子只能有一个答案。” “答案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答案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可是对那些死者来说,他们需要这个答案。”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你也是。” 他们没有再说话,互相注视着,一步一步走近彼此,他们的手中多了一样东西,一件对他们而言早已习惯的东西。他们热情地激烈地亲吻着彼此,分开两年的夫妻,怎能放过这久别重逢的机会。干柴烈火,在他们的婚房点燃了心里埋藏的欲望。 这两天对于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来说,难得的逍遥自在,不过他们还是来到了平阳县,这一切事情转折之地,这些天百里孤凛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铁匠为何而死?如果余家村的袭击是为了模仿自己的杀人手法,那沈、杨、杜三家的死是为了引出藏宝图,那铁匠的死又是为了什么?这正是这起连环案中很明显的疑点也是一个转折点。出现这样的纰漏,他不相信这件事也在计划之内。他可以确定这件事定在意料之外。突然的变故往往会成为全盘计划的突破口,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而他就要找出那个漏洞所在,这个漏洞的关键人物,便是那个指证他的人——许三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二十四章 线断 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来到了桃源村,这个他为了贪杯酒而停留片刻的村子,却因为一个人,带给了他一件莫名其妙的灭门惨案。他们来到案发现场的时候,铁匠铺发生命案之后就已荒废,一切还是最初的样子,不过多了些灰尘罢了。正常的房间,正常的摆设,正常的器具,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常之处,就是一户普普通通的铁匠铺。说不定命案发生之后会留下些蛛丝马迹,时隔多日,恐怕也早已被抹去。百里孤凛本就不抱任何希望可以得到线索,缜密的计划,缜密的布局,他只是好奇来看看被他“杀”之人的家究竟是怎样的。 “这里已经没有线索了,是时候去那个证人了。” “好,走咯!”还在一旁东瞧瞧西看看的慕容云雪听到之后,满面笑容地拉着百里孤凛去寻那个证人去了。 “看来你喜欢办案啊。” “反正没事可做,离家出走后,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难道在家很缺时间?” “别提了,在家的时候整天练习琴棋书画,我这纤纤玉手,积年累月下来都变丑了。”慕容云雪说完便假装柔弱地倒在百里孤凛的怀里,百里孤凛当然任由着她靠着,美女入怀何来拒绝之理。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真是一双完美无瑕的纤纤玉手。还有我看你这个机灵鬼,在家的时候肯定不是吃亏的主。” “谢谢百里少侠的夸奖,女子愧不敢当。” 二人说说笑笑地来到了许三省的家门前,门内外忙忙碌碌,村中人纷纷前来吊唁。地上的纸钱铺满了一地,灵堂高挂的白,送着躺在棺椁里的死者。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祭拜完许三省之后,看向为亡夫守灵满脸泪痕的妻子。 “许夫人,斗胆问一句,你的丈夫是如何身亡的?” “几日前亡夫与好友王二狗相约上山砍柴,结果他俩一同失足坠崖。” “夫人,请节哀!” “夫人,节哀。” 许氏见二人出了大门,却是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又一脸愁容给亡夫烧着纸钱。 “凛子,我感觉有点奇怪,但我说不上来。” “她在撒谎。” “你怎么知道她在说谎?” “直觉!” “你一个男人查案靠直觉?” “别看自己的直觉,有时候直觉往往都可能是正确的。”许三省已死,他们只好去村长家碰碰运气了,李克荣的家在桃源村的西头,二人来到房前敲响了房门。开门的是他的夫人。 “你们是?” “夫人你好,我们是奉命来查铁匠案的。” “你们这么年轻就开始查案了,真是年轻有为啊。快请进,快请进。” “好的,李夫人。” 他们跟着李夫人来到大堂,等候着李夫人去唤李克荣。不一会儿,李村长便来到俩人面前,听闻是奉命来查案的,饶是见他二人有多年轻,李克荣也是礼让三分。不过李克荣定睛一看,仔细上下打量了百里孤凛一番。 “伙子,是你!” “不错。李村长正是我,谢谢那晚的酒。” “客气了,公子一表人才,怎么可能是杀害张三的凶手。” “村长,我二人此次前来正是为此事而来。” “老朽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村长客气了,铁匠案中许三省是指证我的证人,如今许三省坠崖身亡,据悉是村长带人找到了许三省的尸首。” 慕容云雪言语间便解答了李克荣内心的疑问,也解释了来访的目的。 “几天前的下午,三省的夫人李氏,急匆匆地来到我的家中,说是三省一大早去了桃源山砍柴,至今未归。李氏便请我帮忙寻找,随即我便就找来了村里的青壮年,一同上山寻人。由于山路崎岖又加上前夜下了一场雨,山路泥泞,寻人谈何容易,我们找了一天一夜,终于在悬崖边上,找到了三省掉下的柴刀和零散的柴。” “村长,你们是如何断定他是坠崖而亡的呢,有没有他人杀害的可能。” “现场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又有下雨的缘故,脚印格外的清晰,基本上可以断定三省是失足坠崖。,当我们绕到山下的时候,我们发现了已经是面目全非的三省的尸体。”李村长说到此处,不禁动容落泪。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何况他膝下无子,更是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孩子。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连忙安慰,让李克荣保重身体。待到李克荣村长稍稍平静下来之后,二人便继续问道。 “面目全非?他的脸已经无法辨认了吗?”慕容云雪问了一个看似很蠢的问题,但是百里孤凛不这样认为。面目全非无非就是想掩盖自己的身份,她想去排除许三省可能还活着的可能。 “是的,他的脸因坠崖撞击,所以已经无法辨认了。我们也是通过衣着以及他右手上紫色的胎记,才确定是他。” “许三省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百里孤凛突然问道 “三省这孩子,有点内向,不爱说话,但是很孝顺,为了给母亲治病,带着母亲走遍各地名医,足足寻了一年。最后他的母亲也终于承受不住病痛的折磨而撒手人寰了。三省还为他母亲风光大葬以表孝心。” “似乎,他家里并不宽裕啊。再加之他四处求医,花费肯定很昂贵,就算有剩余,我想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钱让他的母亲风光大葬啊。” “是的,他母亲下葬之后,我也问过他一两次,他却闭口不谈,久而久之,我也就没有再问过他了。” 百里孤凛站起了身,对村长道谢之后,便询问村中是否有住宿之处,虽然村长邀请他们住在他家,不过却被慕容云雪婉拒了。村东头有家客栈,专为官道上路过的人歇脚住宿之用。他们开好了房间,点了几壶酒家自酿的酒,配上几碟菜,吃了起来。百里孤凛自从酒端上来之后便自酌自饮起来,不再理会坐在一旁的慕容云雪。慕容云雪没有丝毫怨言或者说生气,上次见他在谪仙医馆的时候,好几坛酒摆在他的眼前,他却没有时间去享受,而现在他在喝酒,说明现在的他是轻松的,是松弛的。不过慕容云雪也倒了杯酒,和百里孤凛一起喝了起来,酒逢知己千杯少,更何况慕容云雪是他的红颜知己。酒过三巡,两人的都有点微醺,看着佳人微红的脸颊,百里孤凛情不自禁,抱起了她,转身来到床边,轻轻地放下,而慕容云雪也懒得去反抗,眼神迷离的看着百里孤凛,然后,灯灭,门关,万般寂静,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第二天的晨曦照进窗台的时候,慕容云雪还慵懒地躺在她所爱之人的怀里。她知道百里孤凛虽然表面看上去像个不近人情的冰块,其实他的内心如火一般,给人以温暖。现在的她能够感受得到。 “凛子,今天我们去哪儿?” “咱们兵分两路。” “好。可是我有个问题” “雪儿你聪慧勇敢,放心,你不会遇到危险的。” “快去快回。” “好,等我。”百里孤凛宠溺地摸着慕容云雪的头,轻声地说道 阳光总是给人温暖,给人力量。当暖阳照在他俩脸上的时候,慕容云雪却见到了比阳光更让她感到温暖的东西。百里孤凛在笑,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百里孤凛的笑容。今日她所见到的这个笑容深深地刻在了慕容云雪的心上。今天她的心情格外的舒畅,即便和百里孤凛分别之后,还一直保持着。可是不巧的是,有两个人挡住了她,也挡住了她的好心情。这两人的装扮和之前追杀她的人不是一路人,因为这两人已经单膝下跪,毕恭毕敬地说道“主子,终于找到您了。” “起来吧。” “主子,请您跟我二人回去。” “你们回去告诉爹,不用派人来找我,我还有要事要办,到时候了,我自然会回去。叫他不要打搅我,办自己的事去。好了,你们回去吧。” “可是,主子。。” “没什么可是的,再不走我可要动手了。” “主子,这是老爷让我们交给你的东西。” 慕容云雪顺手接了过去,没看一眼就随手放进了怀里。然后便走到了昨天她来过的地方。 “许夫人,我就开门见山的直说了。现在你有两条路,一、说实话然后收了这袋金子。二、不说实话然后我送你去见你的亡夫。自己选吧!” “姑…姑娘,你要我说啥实话啊?” “看来你是选择了第二条路。那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慕容云雪便掏出了一把匕首,佯装着吓唬她。 “我说,我说。别杀我,其实三省,并……”许夫人并没有说下去,因为她已经没有命再说下去了。无影针无声无息,慕容云雪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可是还是迟了,她并没有去寻找偷袭杀害许夫人的凶手。她要等一个人,等一个人让她心里有底的人。她坐在了大门口的台阶上,等着她心爱的人到来。可是她却突然问到了一股异香,接着她感觉有些乏了,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自己被一个男人抱了起来,这是一个陌生的男子。这个陌生男子身上的味道让她感觉厌恶,她被抱进了灵堂,被放在了已经是一具尸体的许夫人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二十五章 隐疾 当百里孤凛来到许家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一片火海了,桃源村的村民在村长的带领下奋力救火。可是在百里孤凛的眼里,已经没有往日的神情。是一种永远不可能会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这种情绪消极负面,恐惧害怕。百里孤凛惊慌地后退着,想要离这火海越远越好。他转身疯狂地跑着,跑到了一片无人的密林里,他跪在了地上,蜷缩在了一起。然后他又不停地干呕着,不停地颤抖着,也许这就是他用冷漠去粉饰的脆弱。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百里孤凛是人,当然他也不例外。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脑海里浮现起了一个人,一个女人的音容相貌。他急忙地站起了身,用尽了全身力气跑回了火灾现场,村长带着众村民收拾着残骸。看着已经熄灭的大火,还有用布掩盖着的两具尸体。百里孤凛冲了过去,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只能粗略地认为是两具女尸。可是这已经是足够的说明了,百里孤凛终于掩面痛哭了起来。不知他此刻的心里,有多少的后悔,又有多少的自责。百里孤凛去哪儿了?为什么他没有陪着慕容云雪?可能现在这些问题都已经不重要了。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一只白皙修长的女人的手,手里拿着一条丝巾轻轻地擦着已经哭成泪人的白发青年。 “都已经二十岁了,怎么像个孩子似的哭鼻子呢。” 百里孤凛听着熟悉地声音,这一刻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悦耳,那样的动人。就像是初春时候的第一场雨,是那样的沁人心田,是那样的动人心弦。百里孤凛一把抱住了这个女子,紧紧地抱住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好啦,凛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们回客栈去吧,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百里孤凛点了点头,慕容云雪拉着他往客栈走去。慕容云雪临走前看了看另外的一个方向,发现没有任何东西。待她走远之后,一个黑影消失在阴影中。 夜幕降临,走夜路的人特别喜欢星星,因为星星是人们向往的远方。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就在星星下面静静地走着。回到客栈已临近傍晚,可是在二人用完晚饭之后,百里孤凛便带着慕容云雪出来走一走。结果却一直走到了现在。慕容云雪自始至终都为曾抱怨一句,因为她知道他在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百里孤凛抬头看了良久。 “以前的时候,每当我心乱的时候,我就会抬头看星星。” “现在,有我陪你看星星。将来,有我陪你看星星。”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好啦,你已经道了无数次的歉了。怎么一向在外人面前冷若冰霜的人,现在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其实我本就是个唠叨的人,只是师傅强迫我修炼静心决,让我的性子变得越来越冷了。不过今天看来,我的修炼还不够。还是无法克服内心的梦魇。” “大火?” “是的,五年前的一场大火留下的祸根。之前我师傅本不让我修炼静心决,可是为了让我消除心魔,师傅才会强迫我修炼静心决,希望可以克服恐惧。”慕容云雪紧紧地抓着百里孤凛的手,希望能给他一点微薄的力量。 “没事的,今后我会陪着你的。” “雪儿,我们回房间吧。你手都凉了。” “哼,你现在才发现啊。还不回去给本姑娘暖手暖脚。”百里孤凛不语,因为他已经用行动告诉了她。 “雪儿,你今天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许夫人刚想说出真相的时候就被人用无影针杀害了。本来我想去追那人的,但我怕是个圈套,所以我在台阶上坐着等你回来再做打算,结果还是被摆了一道。” “对不起,雪儿。” “好啦,说了不许再道歉啦。” “那又是谁救得你?” “秘密!” 女人说秘密的时候,就算有一万个好奇心,也不要去打听。有的女人会贪图一时之乐,不久后就会揭晓谜底。有的女人说是秘密,那一定就会是秘密。可能她会现在告诉你,可能会是以后的某个时间,也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告诉你。她用秘密勾起你的好奇心,看着你猜谜的样子,会成为她每日的快乐源泉。慕容云雪恰恰就是第二种女人,百里孤凛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很识趣地没有问下去。 “无影针,早已绝迹江湖的暗器,如今出现,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该如何是好,这边的线索断了。” “今日的遇险,恰好说明许三省的死并不简单。” “或者说他并没有死。” “今天我去了桃源山,看了许三省坠崖的地方,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 “那我们如何是好?” “明天先回平阳。看看冰凝草的线索查的如何了。” “好!” “雪儿。” “嗯?” “夜深了!” “讨厌……” 流星划过,美的那么的不可方物,美的那么的刻骨铭心。可它却很短暂,短暂到来不及去欣赏它的美就已消散。可是总有人一直深深地爱着它。 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一大早离开了桃源村,来到了平阳县县衙门口。碰巧遇见了急匆匆带人出门的王洋,自从李清走后,县衙里的案子都让他一个人扛着。这天正好调查多日的冰凝草的线索有些眉目了。 “王捕快一大早就这么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哪儿呀?” “慕容姑娘,百里少侠。你们回来啦,李哥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 “他还在越王城。” “王捕快你还没说你这是去哪儿呢?” “瞧我这脑子,慕容姑娘。李哥走前让我调查的冰凝草如今有线索了。” “在哪?” “桃源村。” “桃源村?” “你俩这是咋了,这么惊诧。” “你别说冰凝草和许三省有关吧!” “对啊,慕容姑娘。你怎么知道?” “他死了!” “啊!百里少侠,这是怎么回事?” “还是我来说吧……” 慕容云雪将昨日之事告诉了他。 “原来如此,今日一早,有个老农看到衙门张贴提供有关冰凝草线索的告示之后来到衙门提供线索,这我才带着兄弟们准备去桃源村。” “那老农是何人?现在何处?” “我见冰凝草有线索了,一时间便忘记问了,那老农领了赏钱便走了。” “你啊你,难怪是个捕快,跟李清比差远了。” “雪儿,无妨,此人为非就是来混淆视听的。” “百里少侠,接下来该怎么办?” “交给我们吧。” “那我们呢?” “你们呀,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就行了。” “这……慕容姑娘就别折煞的了。” “我们先告辞了,有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会找你。” “好嘞,百里少侠。” 二人出了平阳县,朝着越州府赶去。百里孤凛带着慕容云雪再次来到了上次的摊铺,很幸运,那个货郎还在吆喝着。想要获得有价值的线索,就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唉哟,好巧啊,二位。” “老板,听你这意思似乎在等我们。” “客官,的并不是在等你,而是香囊。” “香囊有何问题?” “因为香囊的味道不对了。” “何故?” “客官有所不知,这冰凝草虽然能保这香囊香味千日不散,不过这草却有个弊端。” “是何弊端?” “冰凝草的草汁会加速其他香草的枯萎。这冰凝草从它被采摘之后,它的草汁便通过根茎流失。虽有补救之法,不过只是无济于事而已。这草汁会有一股淡淡味道,不过前期会被香草的味道给掩盖。不过这冰凝草的草汁千日之后才会流尽。不过当冰凝草的草汁到达一定量之时,香囊的香味也就没有了。” “岂不是香味千日不散只是噱头而已。” “一般来说香囊的香味持续月左右,冰凝草的加持能到半年左右。这香囊本是装饰之物,除非特别喜好,一般人真不会在意。” 看着这无奸不商的货郎,真是让慕容云雪无话可说,昨天被一个陌生男子给摆了一道。今天又发现自己被骗,真是让她气愤不已,可是想着有正事要办,只好暂时将心中的怒火压制了。 “可有外力之法,加速它的流失?” “不能,这冰凝草很奇怪,须得它自己流失。外力之法,不会得到一滴。” “什么!” 百里孤凛想到之前诸葛清说过的话,致人死亡需要大量冰凝草的草汁。如今得到这样的答复,二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话语。这两天,明明很清晰的线索接二连三的断掉了,二人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客栈,一路上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慕容云雪也没有兴致再去和百里孤凛打闹,百无聊赖的看着他。她明白现在的他需要时间去打算下一步该如何走。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思路,店二送来了一封给百里孤凛的信。看到信上内容,他的心跌入了谷底。慕容云雪拿了过去,上面写道:所托之事,一无所获。尽与卷宗记录一般无二,无任何有价值发现。不过有一无关紧要之发现,余家村死去的人都是极乐教之信徒。死去的沈、杨、杜三人的家里都供奉着不同于一般信徒的塑像,经查那是极乐教众所供奉之塑像。 极乐教,所有的线索渐渐的指向了这个神秘的门派,百里孤凛知道一直以来他所要面对的就只有这个极乐教,也只有极乐教才有这么大的能力。不过他不懂的是,为何极乐教想要对付他呢?想到此处,百里孤凛趁着慕容云雪熟睡之后,出去了一趟。待他归来之后,他却多了一丝神秘的笑容,只可惜这样的景象,慕容云雪看不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二十六章 生机 明白了幕后布局之人极有可能是极乐教,百里孤凛和极乐教完全没有一丝的交集,真相还未真正浮出水面。而这关键就是藏宝图,这份不知谁伪造的藏宝图,搅乱了北越的江湖。既然连环案断了线索,他也没必要在这条死胡同里逗留。冰凝草只是烟雾弹,单纯的想扰乱众人视线,那么他们真正的死因又是什么,百里孤凛不认为诸葛清在这件事上说了谎,又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如果铁匠案和客栈案中,许三省就是这行凶之人的话,这人的身份又是什么?恐怕不单单是极乐教教众这么简单,他为何要做这么多余的事情。连环案发生的地点,正是百里孤凛上岸以后行进的路线,极乐教教众众多,提前计划好一切等他上钩也在意料之中。每一步都是精心谋划,假如这许三省正是极乐教在百里孤凛到达平阳县之后实施计划的人,那么在这计划内应该死去的人绝不会是桃源村里那个的铁匠。真正该死的是,出现在客栈里的那群人,这样做的目的,百里孤凛很清楚,计划之人想置他于死地。江湖的追杀,官府的追捕,可都是让他无法承受的。如今许三省不知所踪,那些死去的人真正的死因又是什么。所有人都以为按着线索一定会找到真相,可是百里孤凛现在还在原点,所有的以为原来都是自以为是。在去越王城之前,他们又来到了翠云峰,百里孤凛有些疑问正好想找诸葛清解决。可谪仙医馆却是空无一人,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和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这里似乎有些时日没人住过了。诸葛清,消失了,彻彻底底的消失了,前几日还和百里孤凛他们一起。上次分别,他就没有回来过,回到这他痴迷的地方。他究竟去哪儿了?百里孤凛可不觉得他是个一个有闲心游荡江湖的人,唯一能让他感兴趣的只有药草和酒。走在前往越王城的路上,百里孤凛若有所思。他觉得自己不该将诸葛清卷入这场纷争。不过事已至此,为由从长计议。既然藏宝图之前一直在王志寿手中,至于为何时间线出现了偏差,这一切都需要在越王城的揭晓。 距离夺宝大会的召开,只剩下三天的时间,北越的各大门派已经集结于此。寒山寺,青海阁,俯天楼,骆家堂,仁义堂,万虎堂,藏剑山庄,天星十二楼已悉数到达越王城,像沧海派这样的门派只能凑个热闹,可惜这样的热闹并不好凑。 醉花楼,越王城中达官贵人寻花问柳之地,也是越王城中的销金窟。多少江湖人士都聚集于此,只因这里有一花魁,姿色容貌堪比北越四大美女,甚至隐隐胜焉。这越王城平日里管辖甚严,所以这花魁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为了一睹芳容,各个挥金如土,博佳人一笑。这些天,这些人,都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是否他们早已忘了此行的目的。不过有些人好心的提醒了他们,就在这醉花楼中死了一个人,被人残忍的杀害在房间内。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越王城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家主王天元,七窍流血,一脸惊恐的死在了床上。王云,李卓俊,严涛,丁裘,李清,叶刑都来了,当然还有其他的人,这些人面色凝重,尤其是李清和叶刑更加如此,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档子事情,他们做下属的实在是难辞其咎。不一会儿,严林,李昌义都来了,在李昌义后面跟着一个陌生的面孔,当然也是让李卓俊心生妒忌的人,李家的大公子--李卓信。此人文武全才,一手李家祖传的刀法使得更是出神入化,全江湖无出其右。除了这李卓信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李家二公子--李卓西,不同于李卓信,他独辟蹊径,自创枪法,问鼎江湖,不过这两人对江湖之事并不感兴趣,所以李卓俊才有了可乘之机,这实属李昌义的下下之策。这两位一个爱酒,一个好色,都是这醉花楼的常客。 “有谁能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昌义严肃地看着这些晚辈后生,他想知道两日前才见过的王天元为什么死在了这里。 “李大人,今日清晨醉花楼的姑娘前来报案说翡翠姑娘的房中死了一个人,卑职来此才知道,死者是……是王大人。”叶刑恭敬的说着 “那翡翠何在?” “带进来!”李清朝着门外叫了一声,这让李昌义多看了他一眼,门外早就等候的捕快将翡翠带了进来。 “大人,翡翠姑娘已带到。” “下去吧!” “是!” “你是?” “李大人,卑职李清,是提刑按察使司的佥事。” “哦,原来如此。”李昌义询问了李清的身份之后便看向了一旁的翡翠。 “大……大人,女子翡翠,是昨晚伺候这位大人的头牌。” “说吧,怎么回事?” “昨晚亥时,王大人来到醉花楼,翻了奴婢的牌子。可是王大人却将奴婢赶了出来,只剩他一个人在房间内。” “就只有他一个人待在房中吗?” “不是,大约快到到子时的时候,从外面来了一个人进到了房间里。” “你可记得此人的外貌特征?” “他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黑色的面纱斗笠,实在看不清来人的面貌。” “那你知道他待到了什么时候?” “奴婢不知,当时又来了新的客人需要陪酒,奴婢也就没再注意了。” “下去吧!” “奴婢告退!” “李大人,经过卑职查验,王大人是被内家高手一掌震死的。”叶刑和王云查验完尸体之后报告给李昌义结果。严林闻言也去查验了尸体,查验之后转身看向了众人。 “来人!” “在!” “将丁裘拿下!” “是!” 守卫现场的捕快将丁裘拿下了,其余的人纷纷不解,王云也是其中一个,他快步走向了父亲的尸体,看着父亲的惨状,他明白了严林为何下令抓丁裘了。摧云掌,无情判官丁裘的独门绝技,江湖都只知他的铁笔银钩,却不知他除了这一笔一钩之外,还有这摧云掌。这就像是抹不去的痕迹一般,当捕快押着他走向王天元,看着王天元胸口上的掌印,他知道这次是有人让他背了黑锅。他没有反抗,也没有辩驳。如今证据确凿,已是百口莫辩。 “说吧,为何杀王大人?” “哼,这么明显的栽赃。各位大人就这样轻信了?” “我只相信眼前的事实。而事实就是王大人死在了你的摧云掌下。” “丁某,只是王大人请来查案的,我有何理由杀他?” “有时候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王公子为何污蔑在下?” “恐怕并不是污蔑吧,怕是阁下早已图谋已久了吧。”李清见到王云质问丁裘之后,他也说了一句,这不说还好,一说便让众人的心又生好奇。其中便有严林,王天元是他们的三弟,他和李昌义是绝对不会放过杀害他的凶手,况且这个凶手还拖延了他们的计划,他们心里更是愤怒,不过他们并不能表现出来,他们三人只是同僚,兄弟相称只能在暗地里。 “怎么回事?” “各位大人,丁裘是王大人请来调查王志寿按察使一案的,各位大人应当有所耳闻。” “不错,可是跟此事有何关系?” “丁先生接手调查的时候,前几日也是尽忠职守,亲力亲为。不过没过多久他发现这起案子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简单,所以他背地里将王大人给他的一箱黄金偷偷运出越王城,不过此事很快被王大人察觉了,为了防止事情的败露,你就残忍的杀害了王大人。” “有何凭证?” “李大人,我可以作证。” “哦?云儿,何出此言?” “家父重金聘请丁先生只为查出真相,没想到这位丁先生是个浪得虚名之辈。家父几日前得知丁裘在暗自转运黄金,又恰逢他向家父提议去平阳县,家父隐隐觉得他是想要逃跑,这才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再命我随丁裘一同前往,监视其所作所为。没想到,一路安分守己的丁先生,回到了这越王城居然顶风作案。实属大胆。” 看着自己的事情彻底败露,他突然发力挣脱了捕快,跳出了窗外,王云等人也都相继跟了上去。丁裘知道再待在这越王城,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朝着城外跑去,去搏一线生机。丁裘的轻功实属不错,又得先机,远远的甩开了身后之人。在他觉得离城门越来越近,离生机越来越近的时候,不过这只是他的妄想而已。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赵家的大公子--赵骏,出现的不仅是他的人,还有他的唐刀。丁裘一时不慎,只得停步防守这一刀,这一停他知道,他已经没了活路,后方的人已经赶到。赵骏见他红了眼,知道他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困兽之斗,有死无生。铁笔银钩,无情判官。这个名号在江湖上并非浪得虚名,这一笔一钩,双手配合的无懈可击,再加上丁裘的气势,一时间竟然占了上风,压过了赵骏一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二十七章 名单 越王城的交手还在继续,赵骏觉得越来越吃力了,渐渐的开始招架不住了。最近几日热闹起来的越王城,早就将打斗的两人团团围住了,作为赵家的大公子,赵骏可不想在众人面前出丑,他的唐刀更加的凌厉了。他开始心急了,习武之人切忌心急,现在他却犯了这个低级的错误,反观丁裘混迹江湖多年,早已练就处事不惊的本事,虽然刚刚似乎他有些狼狈,不过和赵骏交手下来,他重新找回了信心,从慌乱不已到游刃有余,很短的时间,他调整了过来。赵骏可没有这样的本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本以为自己占得先机能够一招制敌,没想到他是高看了自己。有时候周围人的溢美之词不可尽信,每一步需得脚踏实地,不骄不躁,扎扎实实的打好基础。从到大赵骏听到的赞美的话太多了,多得让他有些飘飘然,忘乎所以,以至于忘了天外有天的道理,更何况在这的越王城之中,少了江湖的磨砺,又怎能成为高手。很快,赵骏体力不支败下阵来,看戏的人纷纷唏嘘不已,这赵家的大公子原来是外强中干之辈。还在等丁裘喘息,王云、严涛、李卓俊,叶邢、李清在严林的命令下一起上了。王云的折扇一收,抢先出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不过丁裘挡住了他的折扇,其余四人见状,各显神通,霎时间,风云变色,众人打得是不可开交。不过在一旁的严林和李昌义二人却一直盯着一个人,那人便是李清,他们在意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用的剑法,他们觉得是如此的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见过。不过人的记忆总有瞬间遗忘的时候,不过他们并未纠结,等他们打完,私下询问李清即可。眼前的打斗已接近尾声,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些令人生畏的后起之秀。丁裘难逃再次被捕的命运。他没有仔细看,冲向了一个美丽的姑娘,并挟持了她。这让众人措手不及,纷纷停手。 “放了她!” “放了这姑娘也行,我只想一条生路。” “可以,只要你放了她。” “李大人,这……” “没时间考虑了,放他走。”叶邢本欲阻止,可是被李昌义严词回绝了。 “让出一条路,让他走。”四周围观的人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丁裘挟持着女子心翼翼地走着,李卓俊本欲飞刀偷袭,也被李昌义示意停手。他们本不在乎丁裘,可是丁裘手上的人可不能出了闪失。这位美丽女子何许人也?正是骆家堂骆雅婷。今日她和郭嵩阳出来逛街,还是一身红衣,似乎她格外的喜爱红色,她的发簪,她的耳环,她的首饰都多多少少的红色,她就像娇艳的花,美到了人们的心里,这就是这样美丽的花,却攥在了恶人的手里,众人何不紧张叹息,尤其是那好色的李卓西,正想一枪挑死这厮。不过他没有把握不会伤害到骆雅婷。按理说骆雅婷一身好武功,为何会被挟持?缠绵了几日的骆雅婷和郭嵩阳两人,终于出了客栈,这几日他们的感情日渐升温,经过爱情的滋润,更是如胶似漆。在郭嵩阳为她买东西的时候,骆雅婷被打斗所吸引了,好不容易凑到了前面,结果就被挟持了,这让她始料未及,今天她第一次没有带双剑,因为她觉得身边有个人会保护她,可是这个人却在为她买糖葫芦,居然让北越第一剑客做这样的事,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不过骆雅婷所期望的人并未让她失望,现在他正站在丁裘的身后,他的左手拿着两串糖葫芦,黑色的剑就在腰间,不过现在他看起来有些滑稽。毕竟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剑客,现在却为了一个女人买了糖葫芦。不过他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他在意的是手中的剑和眼前的人。丁裘本面对着严林等人,突然觉得后背一凉,他带着骆雅婷迅速转身,高兴的是骆雅婷,难受的是丁裘,他见过郭嵩阳,他也知道刚刚慌乱中挟持的人是谁了。这一瞬间,他做出了玉石俱焚的决定,他抬手了,他也出剑了,天风十三剑,威名远扬,能够死在这剑下,他也就无憾了。郭嵩阳的剑太快了,所见之人无不叹为观止,对于那些自诩为大侠高手的人来说,刚才所见已经足以明白其中的差距了。无懈可击,滴水不漏,一招一式变化无穷,没有固定的变化,就像是随机变化一般,没有任何规律可言,更别说有任何的破绽。可是对他而言却十分的不满意,天风十三剑,顾名思义,他认为剑招的变化只有这十三剑,他要突破自己,找出十四剑,十五剑,甚至二十剑的变化。这一切都是时间问题,他是这样相信着的。 郭嵩阳站在骆雅婷的身旁,用白净的手拨动着她有些凌乱的头发,他的动作有些生涩,但骆雅婷毫不介意,甚至觉得有些幸福。几日前她做了一次大胆的决定,这是一场赌博,她赌对了,赌赢了,她得到了郭嵩阳的人也得到了他的心。郭嵩阳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和骆雅婷做着亲密的动作,大家都是江湖儿女自然不会在意,不过有些人却放在了心上。郭嵩阳在人群散去的时候他又闻到了那个味道,他想在人群中找到那人所在。无奈的是并未有所发现。人群散了,郭嵩阳和骆雅婷也回客栈了,今天骆雅婷被这么一挟持也没了逛街的兴致。现在的她赌气的吃着糖葫芦,郭嵩阳闭着眼养着神。 在这里也住着一队老夫妇,他们也在凑热闹的人群当中。老妪满头白发,老汉老态龙钟,两人都是孱弱之像。不过他们说话却没了在外的病态十足。 “夏郎,你觉得郭嵩阳的剑法怎么样?” “嗯……至少十年之内,无人能敌。” “能得大周第一大侠的称赞,郭嵩阳也是三生有幸了。” “不过……” “不过他不是凛儿的对手,对不对。” “还是婉儿明白我的心思。” “凛儿真能打败他吗?” “相信我,一定会的。” “不过凛儿也真是的,刚到越王城就跑去平阳,害得我们扑了个空等到现在还没回来。” “凛儿的性格你也知道的,不喜束缚。不过他也真是榆木脑袋,到了这越王城查了王志寿的命案再走啊。” “就你聪明,凛儿可聪明了呢,你不许说他。” “瞧瞧你这护短的样子。刚刚不还在抱怨嘛。” “只能我们当姨的可以说,你不行。” “好好好,婉儿说得对。” …… “郭嵩阳的剑法真是神乎其技啊。” “我看李佥事的剑法也不赖。” “叶大人过誉了,打闹而已。” “你也就别自谦了,我看你呀就是被埋没的武林高手,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大展拳脚吧。” “是!” 叶邢李清二人很在严林和李昌义的身后,他们的目的地是王府。因为他们在丁裘的身上搜出了一件东西,这件东西可不是他们能够私藏的,在这越王城中到处都是越王的眼线,更何况是在这非常时期,更加不敢为所欲为。他们也在感叹着刚刚的剑法。 “这天风十三剑当真无敌,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快的剑,在不伤害骆雅婷一丝一毫的前提下,居然在丁裘身上刺了七八十剑,剑剑致命。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无妨,此人对我们的计划没有任何影响,稍加引导定会为我们所用。” 王云李卓俊等人一路上沉默不语,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剑法之中,又或者这些人本就不是同道中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也就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何事啊?这么多人着急见我?” “王爷,丁裘杀害朝廷命官,现已伏诛。” “此事我听说了,明日起越王城加强戒备,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是,不过……” “还有何事啊?” “这是属下们在丁裘身上搜到的一样东西。” 严林将一卷残破的羊皮卷恭敬的递了上去,越王观摩良久,大殿内鸦雀无声,屏息凝神,都在等待越王发话,这种压抑的气氛,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不过并没有持续多久,越王便开口了。 “说吧,你们怎么看?” “王爷,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本王心里有数,你们先下去吧。李清叶邢留下。” “是!” 其余人都离开了大殿,只留下李清叶邢二人。越王将羊皮卷给他们看了,二人看着卷上的内容,一脸惊愕,这是一份不得了的东西。上面不光画着和藏宝图上一模一样的内容,甚至更为详尽,不仅如此,还有一份名单。这份名单上记录的是越王城造反的名单,这抬头几人便是李昌义,严林,王天元等人,里面的人涉及到方方面面,各个官职,还有富甲一方的商人。 “查清楚!” “是,王爷。” “不管查到了谁,查出了什么,一律处死。” “是。” “龙游。” 大殿外进来一人,隐龙卫的副统领,武功地位仅次于龙涛,如今龙涛另有重任在身,越王城内都是不可一世的达官显贵,为了能让他俩顺利查案不受到任何阻碍,他找来了龙游,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这件事件的来龙去脉。三人领旨便出了大殿。 “叶大人,此事从何查起?” “这件事还是由王志寿一案所引起,所以查清王大人一案,这件事也就迎刃而解了。” “可唯一和王志寿有关系的丁裘也死了,这该如何是好?” “王天元的死还有疑点,他的死并不简单。” “不错,丁裘已掌握造反名单,他没有理由杀害他,像他这种贪财之人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不错,定是有人做了这幕后推手,推动这一系列事情的发展。” “那此人又会是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二十八章 归来 疑窦丛生的案件,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一家欢喜一家愁。欢喜的只有越王一人,这些人早晚就都是一死的,是谁下的手对他而言结果如他心意的。不管他是明里暗里都在搜集他们的谋反的证据,而这份名单正好填补了他所忌惮的关系。相应的他也调整了之后的计划。龙涛和赵天啸又被召见了,不过此次不再是大海捞针似的调查,这份名单给了很好的参考。愁的可不止一家了,王天元突然的死亡,打乱了他们之前密谋的计划。叶邢和李清也愁,他们愁的是这一系列的案件并不简单,甚至仿佛觉得这些出现的线索都是有人刻意为之。 叶邢回想着之前的所发生的一切,王志寿的案子,他重新查勘了现场,查验了尸体,翻阅了之前案件的卷宗,他自认为自己没有漏过任何细节。伪造的八色花,叶邢在越王城,在整个北越动用了他所有能动用的人脉,可是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没有得到任何的线索。还有王志寿所暗藏的藏宝图,在王府的时候没有搜出来,为何出现在丁裘的身上,为何地图上出现了所谓的造反名单?在叶邢从王夫人的口中偶然得知王志寿在秘密调查某件事的时候,这本卷宗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记录着连环案中沈,杨,杜,三人的真实身份。其实这些身份并不是重要信息,可是这三人牵扯一桩案件,二十年前他们三人受命抢夺藏宝图,发生了滥杀无辜的恶劣事件,当时处理此事的人就是王志寿,而王志寿也逮捕了他们三人,不过他们三人得到的藏宝图却在被押解回越王城的路上遗失了,如今看来确实是被王志寿得到了。不过又是谁尽心策划这一切呢?王天元,王志寿,丁裘这三人又有什么关系?假如丁裘奉命调查的时候在王志寿府邸上找到了藏宝图,而藏宝图上详细写着造反名单,丁裘完全可以交给越王,为何他没有这么做,他在忌惮着什么?或者他在保护着什么?藏宝图,目前串联起所有案件唯一的线索,那么三日后的夺宝大会将是一个契机,也将会是一个危机。那么造反名单上的人又该如何排查,单凭一个名字,又该如何下手?难题,一个接着一个的难题,叶邢很头疼,李清却很兴奋,他在平阳县当了十几年平凡的捕头,如今他的生活开始变得不平凡起来。他需要的正是这样的生活,他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现在正是展现自己能力的大好时机。但他没有被喜悦冲昏头,他做出了和叶邢一样的决定,三日后召开的夺宝大会。所有黑暗中的阴谋都会在那天一一呈现。 经过一天的折腾,夜晚再次降临,严林和李昌义再次来到了那个神秘的宅子里。不过四方的桌子却只坐了三方的人。 “周先生,我三弟他……” “不必多言,计划照旧。” “明白!”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有的意外都不能阻止我们的计划。” “周先生,事成之后,您答应的……” “计划完成,我所承诺的都将实现。” “好好,我和二弟先行告退了。” 待二人走后,这位周先生身后的书架缓缓打开,又出来了一个白衣人。他面无表情,眼神睥睨,隐隐有股王霸之气。 “人生疾苦,极乐世间。” “周先生事情办的如何了?” “五鬼真神请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希望如此。” “五鬼真神,属下所请求之事……” “不必担心,俯天楼,寒山寺,青海阁已经拿到令牌了,还是四大家族的令牌。” “好,很好。” “我就静候佳音了,如果事情办砸了,你知道极乐教的规矩。” “是,属下明白。” 五鬼真神并未逗留很久,便离开了房间,只留下独自一人的周先生,他的眼神空洞,似乎在想着些什么。还有一个人也在想着什么,那人就是越王,当他躺在床上的时候,不知何故,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异常清晰。他与三大家族的博弈,现在才刚刚开始,还处于绝密的阶段,没有任何人知晓,不过这几次叶邢禀报的事情,仿佛将这件绝密的事情,一点一点揭开它神秘的面纱,或者说这早已经谋划好了,他想把双方的矛盾挑明,而这些事就是诱发矛盾最好的借口,可是如今的发展走向不知是否出现了偏差。越王不得而知,他也不想去弄明白,北越遍布着他的眼线,江湖上所有的事情都有人每天前来汇报,这也是为什么越王不出王府便知天下事,可得到的消息并不详尽,只是个大概而已。 “王爷,在想什么呢?” “爱妃,我在想白天的事情。” “是王天元的死吗?” “不错,虽然这件事看似简单,实则步步杀机。” “王爷,这从何说起呢?” “王天元被自己花了重金请来的丁裘所杀了,这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他们第一次见面都是秘密见的面,既然秘密见面,肯定在某件事上达成了共识,而达成共识的双方,如今都命丧黄泉了。” “那王爷可知是何人所为?” “不知道,不过这人有意激化我与他们的矛盾,现在我和他们明面上一片和气,但是他们知道,我也知道,这只是虚假的默契。现在这样的默契正在被打破,他们缺个机会,而我差个时机,我们都在等夺宝大会,大家都在等这个机会。” “王爷,可做好打算?” “我还从未输过,他们是我带出来的,我也有能力让他们一无所有。” “不知王爷是否也能我一无所有?” “这个简单。” 搂着北越第一美女睡觉,谁又能做到坐怀不乱。食色性也,更何况堂堂王爷。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再怎么不紧不慢地赶来,再怎么不情不愿地赶来,他们还是来了。他们之前为何一刻都没在这里停留,百里孤凛知道在越王城多待一刻,麻烦就会多一分。好不容易有了空闲时间,他又怎么错过。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放松了,回避了,最后勇敢面对,更何况他本就从未真正逃避过,虽然连环案并未真正证明他的清白,但也没有证明他是凶手的证据。他大可以一走了之,因为北越只是他去东越的必经之地,他本就不属于这里,他也不属于这片天地。他的归属又在何方?我想他会找到的。因为他的身旁有个一直陪着他的人,这可能是最幸运的事情了。 “凛子,终于到了,我还真不想来这里。” “为什么?” “再过两天这个繁华的越王城将会血流成河的修罗场了。” “这就是江湖。” “不讲道理的江湖。” “走吧,进去吧。” 二人进入了城中,客栈已经住满了人。无奈的二人来到了叶府,暂时借住在了叶邢的家里。五人坐在偏厅,商讨今后的事宜。 “百里兄,此次有何收获?” “冰凝草线索已断,我找遍了越州府所有的制作香囊的货郎,得到的答案都是冰凝草的草汁极其难弄,非外力所能改变的。而之前桃源村的证人许三省现已失踪,他先用失足坠崖的计量骗过全村人,我和雪儿去他家调查以后,发现颇多疑点,可是在求证的时候,雪儿差点被神秘人放火烧死,不过被我所救躲过一劫。” “不错,我被迷晕以后,那人便放火烧了许宅。正是凛子及时赶到救了我。”他们二人选择了隐瞒,这件事不能在另生事端了,不过是扰乱视线而已。 “慕容姑娘,没事就好。” “你们这边又查到了什么?” “王志寿一案案情未明,王天元又离奇死亡,虽然王天元死于摧云掌,丁裘又被郭嵩阳杀死,一切都死无对证,无从查起。王天元一案,牵扯到了王志寿一案遗失的藏宝图,图上又记录了造反名单。” “造反名单,上面写着哪些人?” “王天元,李昌义,严林为首的高官富商们。” “这份名单是否可能为真?” “八成把握为真。” “何出此言?” “这些天三大家族的人来往甚密,似乎已经超出了正常的朋友之间的往来,更何况他们关系并不亲密,似乎只是同僚而已。” “如今事态波云诡谲,尚不明朗。” “藏宝图呢?你们甄别过吗?” “看越王得图的神态,似乎并不兴奋,反而有些奇怪。” “我想这份图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越王的计划又是什么了呢?” “李清,这不是我们下人所要猜度的。” “是,叶大人。” “既然如此,所有的人都盯着这份藏宝图,我们何不从藏宝图入手。” “叶夫人,一语点醒梦中人,万分感谢。” “李大人,能否解释一二?” “天星十二楼。” “嗷,对啊,我们怎么忘了这茬。” 天星十二楼,整个北越甚至整个大周朝,他们的仿造制造技术,无人出其右,既然整个江湖查不到八色花的线索,那天星十二楼必有线索。如今天星十二楼的楼主正在越王城之中,此时不去更待何时。周灵看着他们讨论着案情,她的心里却在想着另外的事情,叶邢还是和以前的一样,一点没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二十九章 密谈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当下正是多事之秋,有的是为了守一方平安,有的是为了证明自己,有的是为了脱离这片苦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和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愿望和理想,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埋藏在心底,生根,发芽,长成名叫人生的大树。欲望为根,理想为枝,向上还是向下,全在一念之间。翌日的清晨在急切的人眼里来得格外的慢,慢的有些煎熬,煎熬着走进死胡同的人们,他们拼了命想抓住希望的稻草。可是天星十二楼真的会成为他们的关键吗? “薛楼主,看看这份地图。” 叶邢一早便告知了龙游将藏宝图从越王手中借出,叶邢之所以没有自己去,因为他还没有让越王信任的资格,后天便是夺宝大会,如今借出藏宝图万一出了什么闪失,可不是他能承担的。龙游也承担不了,但至少是越王信赖之人。龙游也是奉命查案,所以他也算尽心尽力的配合。叶邢五人一早便来到天星十二楼所住的客栈门口,没等多久,龙游便到了。薛文,天星十二楼的第二十代传人,他是天星十二楼迄今为止举世无双的天才,精通所有的文玩,器具,建筑等工艺,会制造,会仿制,天星十二楼所流出的不管是正品还是仿品都可以说是天下一绝。尤其是薛文的技艺更是精湛,精妙绝伦。 “此物便是夺宝大会的宝贝?” “不错,这份藏宝图牵扯多起命案,如今这只下这唯一的线索了。” “诸位给我看了这份藏宝图不怕薛某透露出去吗?” “无妨,我想薛先生此次前来并非为了这藏宝图吧。” “不错,因为薛某知道,这份藏宝图是假的,而且还是出自鄙人之手。薛某另有所图。” “还请薛楼主告知是谁找你仿造的这份藏宝图。” 两个月前,薛文带着天星十二楼的众多弟子举行了一个大型祭祖活动,这是天星十二楼延续下来的传统,作为后人需敬畏先人,还得感谢先辈们留下这惊世骇俗的高超技艺。天星十二楼是由十二名皇家御用工匠创立,他们本可世代为皇家服务,但他们有的被陷害,有的被压迫,有的想自由,有的想名利,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欲望总能催人成长,也总能驱使人不断前行。这十二位没有姓名的匠人,或者说从他们离开皇宫之后,改头换面,从头来过,就这样他们结为异姓兄弟,在茫茫大山的悬崖峭壁上创立了这巧夺天工的天星十二楼。天星十二楼各个家族薪火相传加上吸收江湖上能人巧匠不断发展壮大,终成这无比强大的一派。他们除了技艺令人称赞之外,他们还有自己的独门功夫——玉佛手,此功夫是他们多年研习而来,为保自身。招招皆是保命手段,对于工匠而言,这是造物之手并非杀人之器。根据祖制,三年大比,十二个家族里同一辈的弟子争夺楼主之位,薛文正是其中脱颖而出的天才,夺得了楼主之位。 “楼主,山下有人求见。” “何人?” “来人说是您的朋友。” “带他上来吧。” 薛文靠在椅子上,按着太阳穴,为了祭祖活动,这些天操劳过度,竟有些乏了。很快,一名弟子带着一个人进来了,薛文看不到这位自称是他朋友的人,因为这人蒙着面,异常神秘。引路弟子退出房外,只留下二人。 “不知阁下是薛某的哪位朋友?” “这笔买卖之后,我们便是朋友。” “可是薛某并不想和蒙着面的人做朋友,阁下请回吧。” “鄙人蒙面只是不想给阁下带来杀身之祸,你说我这朋友当的是否称职?” “听起来是个有情有义的朋友。不过……” “薛楼主,我这里有你最想要的东西,休要推辞。”神秘人抢先打断了薛文的话语,每个人都有软肋,薛文也不会例外。 “口说无凭。”话音刚落,神秘人从怀中掏出一本残破的古籍递给他,薛文眼睛一亮,喜上眉梢,激动的神情溢于言表,他迫不及待的翻阅着,如饥似渴的看着古籍上的东西。神秘人没有阻止,也没有拿回,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像个孩子似的薛文。这本《天工录》是天星十二楼历代楼主的心血,对于外人而言这本古籍只是无用之物,可对他们来说,这是无价之宝。《天工录》分上下两册,在多年前被叛徒盗走,经过多番追捕,终于找到并处死了叛徒,而被他盗出的《天工录》自此遗落江湖,现在薛文手中拿着的便是上册,他眼神灼灼看着神秘人,接下来神秘人的动作,让他的心都快炸了。那人的手中拿着的便是《天工录》的下册,不过神秘人这次没有递给他,薛文也没有伸手去拿,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本上册便是我的诚意,不知薛楼主可有诚意。” “阁下想要薛某做什么?” “两件事。” “一,按照这张地图,仿造三份。二,地图在江湖出现之时,我要你赶往越王城听候差遣。这两件事成,《天工录》下册双手奉上。” “第一件事没问题,可是这第二件事,如果这地图一日不出现,那薛某不是得等到猴年马月。” “薛楼主宽心,会很快的。” “三日后,阁下来取地图。” 神秘人没有搭话,转身便离开了。薛文也没有再去管他,对他来说,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仿制地图,拿回《天工录》。他翻看着地图上的每一分细节,将地图的样式,材质,颜色,图案等的细节仿造的与真的地图一般无二,几乎所有的细节都做到了完美。仿造完三份地图以后,他拿起了真的地图看着上面详细的注解,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你是说你仿造的那份真的地图也是假的?” “叶大人,不错。而且这份地图也是出自天星十二楼,不过只是二十年前的物件罢了。” “薛楼主是如何看出这是二十年前的?” “这是十二楼的秘密,恕我不能告知。” “是在下莽撞了!” “叶大人,无妨。” “你可还记得那人的音容相貌?”李清见薛文不愿告知,没有接着问地图之事。 “虽然那人蒙着面,可是他的眼神看着很冷血,和他对视我都会背后一冷的感觉,他的双手很粗糙,右手全是老茧,是一只握剑的手,他的手腕处还有道伤疤。” “薛楼主真是细致入微啊。” “百里兄,这可是这几天最大的收获啊。” “叶兄,别高兴的太早了。一直以来,我们都被牵着鼻子走,处处是敌人的障眼法,何为真何为假,最好不要很快的下结论。” “百里兄,你还是这般冷静。” “百里说得对,你处事就是过于激动。”周灵忍不住数落到他这个办起案来像个孩子似的,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来的快去的快。 “灵灵,给点面子。”看着二人恩爱有加的样子,不免让慕容云雪有些羡慕成亲后的感觉,哪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默默地攥紧了他的手,百里孤凛感觉到手机传来的力度微微侧头看着她眼里的柔情蜜意。 “薛楼主,我想你已经在做那人交代的第二件事情了。” “不错,百里兄弟。我初到越王城的深夜,那人便找上我了。” “可否方便透露?” “薛某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薛文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蘸水在桌上写下了三个字。拜别薛文之后,他们一脸凝重的回到了叶府,事态的严重程度和他们预想的还要严重。现在他们必须想出应对之策。 “他们已见薛文。” “不足为惧,一切照旧。” “是,大人。” …… “叶大人,为今之计只有将此事禀告越王。” “是啊,叶哥。如今贼人的谋逆之心已经昭然若揭。” “李清,你先去越王府将此事禀告越王。” “是!”李清匆匆赶去王府 “凛子,我很在意薛文所做的三张地图。如今出现了两张,还有一张在哪儿?还有那个神秘人手上的地图又在哪儿?也就是说现在江湖上有四张藏宝图。它们又在谁哪?” 众人沉默,因为没有人知道这几张藏宝图在哪儿。另一方面,李清见到了越王,并将从薛文那得知的消息禀告给了越王,这对越王来说,无异是锦上添花的事情。但是此刻的他表现得却是愁容满面,李清此时抓住时机一表忠心。 “下去吧。本王自有分寸。” “是,王爷有任何吩咐,卑职必将鞍前马后,赴汤蹈火。” “很好,王城有此官员,是北越之幸啊。” 李清走后,在屏风后面为越王烹茶的柳诗妍走了出来,笑吟吟的看着深思中的越王。闻着鼻前的香味,不知是茶香还是体香,周毅瞬间回过神来,拿起桌上的茶品了起来。 “妍儿的茶还是一如既往的甘甜。” “谢王爷夸奖。” “这叫李清的有点意思,有野心。” “不藏不漏,善于抓住机会的人,这样的人注定了不平凡,当然也注定了他所能到达的高度也就如此而已了。” “既然他想,那本王如他所愿。这样的人才能被利用。” “你想让做何事?” “妍儿,静观其变吧。夺宝大会会异常精彩。” “那妍儿只好作壁上观了。” 柳诗妍将茶具端了出去交于下人,等她回到房间的时候却发现周毅不见了。他去哪儿了?最近这几天,周毅越发的神秘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三十章 擂台 今天便是夺宝大会召开的日子,风起,旗动,人行。等待已久的夺宝大会终于召开了,摩拳擦掌的各大门派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或者说是激动了。自从王天元死后,越王城里的势力似乎蛰伏了起来,叶刑等人自从得知夺宝大会当天越王会有生命危险,自然也是明查暗访想找出线索,只是炊沙成饭而已。众人只好见目光转回到薛文身上,毕竟他也是其中一个。越王府虽然占地不大,但是格局齐全。廊桥,水体,山石,花草,树木等皆有其布局之法,王府中最大的便是这英雄台,这是这几日王府专门为此次大会搭建的。各门各派分坐两端,不苟言笑,这些人都带着各自的目的来到此地,只有成功才能带来喜悦。笑到最后的人才是最后的胜利者,每个人都想当这个人,只可惜一将功成万骨枯,有的人注定了只能看着别人成功,而自己却成为了毫不起眼的垫脚石。谁都有可能成为垫脚石,每个人都没有松懈。叶刑等人更加不敢松懈,他就坐在越王座位的下方。其次是四大家族的人,然后再是叶刑等人。叶刑这个位置将所有的人看得真真切切。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也坐在了一堆官员之中,这是越王特地给他俩的位置,不好也不差,正好适合他俩卿卿我我。不过百里孤凛的目光始终看着远方各门派的脸上。吉时已到,夺宝大会正式拉开了帷幕。之前议论的众人随着一声令下,纷纷看向了擂台,规则很简单,能者居之。投降者输,掉出擂台者输,死亡者输,以命相搏,站在最后者胜。第一个上场的便是仁义堂的周世海,他是周灵的堂兄,是她父亲的同胞大哥的儿子,也是仁义堂数一数二的高手。周世海人称笑面狼,他看着慈眉善目,实则心狠手辣,不过只对恶人如此,毕竟仁义堂的子女个个都是重情重义,他们立足江湖便是濯污扬清,遇见不平事,自当拔剑相助之。 “在下周世海,还请赐教。”周世海双手抱拳,向擂台之下的人行礼。不过台下之人却没人轻举妄动,场面一度冷场,不过总有耐不住寂寞的人,而这个人便是青海阁的乐易,人送外号乐胖子,他体重00斤有余,一身赘肉随着他的走动不停的摆动着,他一手拿着一张炊饼,另一只手也拿着一张饼,似乎他的饼就是他的武器,不过这就大错特错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何许人也。 “青海阁,乐易。”乐易说完之后便独自吃着饼,周世海就这样看着他吃着,看的时间长了,乐易站得有些累了,竟然坐在了擂台之上,周世海见他坐下了,二话不说便出手了。行走江湖多年,他早就听闻乐易的手段。乐易的轻功举世无双,你很难想象一个00斤的胖子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不过就有人做到了,而且这人就站在了周世海的面前,他们二人从未见面也未曾交过手。乐易成功引起了周世海的兴趣,他很想试试这人的轻功,究竟是不是和传闻中那样的神乎其神。果然,乐易没有让他失望,周世海并未为了试探而放弃一技杀招,他的生存之道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更何况在这擂台之上,众人都是以命拼杀,没有理由留情。话说乐易正专心的吃着饼,周世海突如其来的出生,似乎他并不能躲开,但是他就是躲开了,而且只是在距离刚才所坐的地方不过一寸。周世海眼里的杀意预发的浓烈了,这青海阁平日里欺男霸女,多行苟且不义之举,说到底仁义堂与青海阁虽然明面上没有撕破脸,其实暗地里早已过招。既然道不同,也不必为此手下留情,乐易此时吃完了饼。他轻点脚步便来到了周世海的身前,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短刀,刺向了周世海。还好周世海早已预警,刀擦着衣边划过,不过待到周世海拉开身位之后,看着被刀划到的地方,早已腐烂。刀上有毒!周世海更加的专注起来,因为他知道这淬毒的刀,一刀便要了他的命,这可不是能马虎的。乐易仅仅一刀便占据了场面的上风,接下来便是他掌握了主动,不过他似乎又饿了。又开始吃了起来,不过这次周世海并没有动作,他知道这一动便会丢了性命。这可如何是好?动则死,不动则被众人看低。一时间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在他纠结的时候,在众人等着看好戏的时候,突兀响起了一个声音。 “仁义堂认输!”周灵的声音一起,所有人便将目光锁定在了坐在叶刑身边的周灵身上,周灵不介意任何人的任何的目光,因为她早已习惯了这些眼神,她站起了身,走到了仁义堂众人的身前坐下了,意思很明显,她是这群人的首领,也将参加争夺。周灵一出,擂台之下,九天仙女,引人夺目。不过除了万虎堂的杨琴姝暂时没有心有所属之外,其他的三位佳人早已名花有主了,这让在场贪恋美色的人来说无不惋惜,李卓西便是其中的一个,从他到达王府之后,目光便在四位佳人的身上不停流转。但是除了这北越四大美女的之外,他还注意到了慕容云雪,此等佳人不输那四位。此前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在叶府借住的日子,慕容云雪便和周灵熟络起来,男人们查案的时候,她们二人便相约出去游玩越王城。两个不相识的女人,总有相同的爱好,更何况是两位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相比慕容云雪来说,周灵更像是凡间的仙女,她常年行侠仗义,抛头露面,身上有股英气,这股神气在慕容云雪身上并不能感受到,但是她比周灵多了一份女子的灵气。当然在李卓西的脑子里,就是想统统拿下。他很好色,当然他也很狂妄。所以在周灵认输之后,他便上了擂台。很明显,他想在佳人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吸引美人的目光。李卓信喝着酒,看着台上的胞弟,无奈的摇了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这李卓西便是他眼中发情的狗,为了美色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李卓西可不这样的认为,他从不认为自己会失败,当然结果亦是如此。 “越王城李家,李卓西。”简短的介绍却充满了轻蔑的语气成功引起了乐易的目光,甚至激起了他心里的不爽。乐易居然抢先出手了,他也相信自己的轻功,肯定无人能破。可以令他吃惊的是,李卓西的长枪一招横扫千军,破了他近身的想法。他的招式,乐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般奇特别扭的招式,但是在李卓西那里使得却是行云流水。李卓西冷笑着,也不再继续跟他玩闹了,弧光一闪,一枪封喉。不过乐易并未死亡,而是掉出了擂台,他的脖子上喷涌着大量的血,青海阁的手下将乐易抬走疗伤。李卓西站在擂台上,轻蔑的眼神看着台下的人。有人挑衅,自然有人上台。来者的是藏剑山庄的三弟子谢枫。“暗飞雪,清风掠,碧水青山,藏剑断情”。创立这藏剑山庄的无情便在这优美的风景之所埋藏了自己的爱剑。后来越来越多的剑客便来此处藏剑,而藏剑山庄也越发的强大。山庄里清一色的绝世剑客,而遇到从山庄出来的弟子江湖上所向风靡。可是李卓西并不畏惧,他的一生并没有怕这个字,更何况这名气并不大的三弟子谢枫。既然不足为惧,李卓西抢先出手了,狂风呼啸,飞石走沙,这一枪凝聚了他身上所有的能量,他的专注,他的认真,他的精力,他抛却了所有的杂念,使出了这雷霆一枪。他虽然无畏,可他不是个傻子,轻敌只会葬送掉自己的性命。这一枪吸引了众人的眼球,有的人屏气凝神,有的人紧张万分,有的人云淡风轻看这一枪,谢枫能否挡下。谢枫出剑了,他的招式在常人眼中就是简单的一招,可是在郭嵩阳和百里孤凛这样的用剑高手的眼里,却是惊艳的一招,这一招便是一线如虹,无情的成名招式,大开大合,豪气云天,气势如虹。一个是撑着雷霆之势,另一个是接着狂风入楼。胜负往往在一瞬之间,站着的是谢枫,李卓西如今昏厥倒地,而谢枫如风烛残年的老叟,油尽灯枯。在他即将倒下的时候,他被一个人扶住了,那人便是藏剑山庄的四弟子温岚。她是谢枫的师妹,也是他的恋人。温岚虽然不能和北越四大美人的姿色相提并论,但也望其项背。武功高超又得佳人厚爱,真是荣幸之至。在他们二人身边站着的还有一个人,便是他们的二师兄文煜。剑眉冷眸,单手持剑,等待着众人挑战。谢枫和李卓西被抬下去之后,就独留他一人了。风度翩翩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如果这是一场比武招亲的擂台,他一定是最后的赢家,可惜这里并不是,这里是生死擂台。没人在意他的容貌,在意的是他是否有这资格站在上面。所以他的对手来了,万虎堂的杨焕,也是一个用剑的高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三十一章 相思 擂台之上,杨焕和文煜相对而立。耳边的狂风吹过,在这初春的季节却挂起了这异常的狂风,在场的人根本来不及去管这反常的气候,场上有更加精彩的对决,他们不能分神,不能转眼,每一刻都是精彩的瞬间,相比谢枫的剑法,文煜的剑法可就细腻多了,剑中带有神气却一点都不比谢枫差,甚至不可比拟。如果形容谢枫的剑法如狂风,那么文煜的剑法如同这场春雨一般,滋润无声,杀人无形。狂风过后,便是一场春雨,府上的士兵和仆人们赶紧搭建避雨的草棚。不过淋湿的人们根本无暇他顾,雨中你来我往的二人正在僵持着。杨焕的剑也是以快著称,但是他的剑招是出了名的怪,他总有人们想象不到的姿势出剑,这得得益于他时候发了一场大病,经过郎中三天三夜的救治,大病初愈,他的身体竟然变得柔软无骨。他发挥了这个优势,所以他的招式都是近身搏杀,游走在剑刃之上。这是目前最为焦灼的一场了,他们彼此都没办法杀了对方,不过他们都藏有各自最后的杀招,于是他们有默契的远离彼此,为这最后一招起势。很快文煜的剑变得快了起来,两步并作一步,贴近了杨焕。杨焕一时不慎,落了下风,现在他所面对的不在是细腻的春雨,而是疾风骤雨,他的剑比刚才更是快了不止几分,一招一式让人杨焕猝不及防。令人吃惊的是,杨焕发现抵挡不住便用肉身之躯去硬抗文煜的疾雨剑法。不过杨焕竟然慢慢挡了下来,杨焕发现了可以反击的一瞬间,他的剑出手了,直取文煜面门。看着越来越近的剑,他竟然发现自己的脚根本动不了了,只得痴痴的受了这一剑。这也是杨焕最后的藏招--玉石俱焚,这是两败俱伤的招式,也是他结合自己身体特质所创立的招式。这次他搏赢了,哪么下次呢?他不知道,他也没有时间去想今后的事情,现在他手中的剑已经刺进了文煜的头中,这是惨不忍睹的一种死法,根本没有生还的机会了。藏剑山庄的弟子个个横眉冷对,毕竟是庄主座下二弟子,也是他的得意门生,如今却横死当场。这次带着众多师弟来此的是他们的大师兄--秦楚。他没有任何表情坐在最前面,看着台上的杨焕,他知道这场对决,生死有命,不过他的师弟就这样死了,冤有头债有主,他站起了身,轻轻一跃来到了台上。 “藏剑山庄,秦楚。”秦楚话音刚落便出手了,因为他看到了杨焕眼中的退意,他不想给他生的机会,那么杨焕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杨焕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他便死了。场下之人,瞠目结舌,因为秦楚的剑太快了,如果你觉得文煜和杨焕是快剑的话,那么在秦楚的眼里他们的剑实在是太慢了,就像是两个孩拿着木剑在慢吞吞的嬉戏。这一剑惊艳了百里孤凛和郭嵩阳,他们感觉体内的血液变得沸腾了起来。这一剑似乎有种赶上年轻时候的无情,这一剑可以郭嵩阳的天风十三剑。很多人都想看他们一较高下,当然郭嵩阳从不让人失望。他来这里的目的便是与剑客对决,他实在是寂寞了太久,也孤独了太久,所以当下正好有当他对手的人,他怎么错过,他的剑也不想错过,竟然发出了剑吟。他等待了太久,也渴望了太久。杨琴姝命人将杨焕的尸首收裹,她冷漠的神情,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死亡对她来说只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情而已。 对于郭嵩阳来说,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为了这一瞬间他努力了很久,不断演变剑中的变化。他一步一步的走上了擂台,他不像其他人用轻功上台,或者用眼花缭乱的动作上台,他就是简单,多余的动作只会浪费自己的体力。秦楚也知道他的想法,他也在借此机会尽快的恢复体力,高手过招,比拼的便是细节。不过郭嵩阳上台之后,便在坐了下来,就在雨中坐着。秦楚并未出手,他知道他还差一口气,而郭嵩阳正等他的这口气。惊世一战,一触即发。众人感觉自己要窒息一般,他们都忘了还有呼吸的这件事。 看着雨中的郭嵩阳,竟让骆雅婷有了一丝的心疼,以前她是个任性的大姐,为了让骆家堂能够更上一步,她更是牺牲了自己,但是和郭嵩阳在一起的日子竟然让她感受以前从未有过的快乐,这种快乐让她舒心,让她安心,让她宽心。郭嵩阳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魔力,牢牢地吸引着她。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个孩子,性情淳朴,一片赤子之心。如今这个她用身体换来的男人已经占据了她的心,事了之后,她便和他回家成亲。远处有个女人正在看着骆雅婷和郭嵩阳二人,女子眼中的担忧,男子眼中的坚定,她都尽收眼底,加上这场下不完的雨,她的思绪飘向了远方。雨,孤独的雨,消瘦的雨,侵蚀着心里最后的防线。任由它的冲刷,让情变为珍贵的回忆。泪,静静地划过脸颊。是悲伤?是后悔?还是那最后一点点的无奈?抑或是那么一丝的不舍。情深似海,容尽森罗,汲汲夫求。形如舟,何处觅心?问心,问苍白的心何愁,忆往昔之俦。淅淅之雨,可否连接彼此的思念?潺潺之淙,能否载来彼此的隐衷?柳诗妍此刻落下了一滴泪水,她忘不了没到月圆之夜和她私会的男人。只是哪个男人到现在了无音讯,从那晚她和越王在月下园里水中行苟且之事之后,她便再未见过那人,正可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越王注意力都在擂台之上,并未在意这患了相思病的柳诗妍。不过无妨,因为有个人在注意着她,一闪而过的心疼。柳诗妍心有灵犀一般,感觉到了有人在窥探着她,这种感觉正是那人带给她的。她与越王坐在台阶最上方,俯瞰着场下的人,她想从这群人当中找到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男人,不过她并没有找到那人。就在她失落的时候,一个仆人来到她身边,在她的耳边低声几句,还悄悄地递给了她一张纸条。柳诗妍不动神色的攥在了手中,向越王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此地。柳诗妍东张西望着,来到一个清静无人之地,打开了纸条。 “佳人念我,我念佳人。佳人等我,我等佳人。浩瀚无垠,思念无悔。明月之日,相守之时。” 看着手中的纸条,她哭了起来,这是激动的哭,高兴的哭,动情的哭。这是那人第一次为她写的纸条,字迹遒劲有力,蚕头燕尾。一看便是书法大家,柳诗妍并未扔掉,心翼翼的收藏了起来,这就像是他们二人的信物一般。待到她回到座位之时,她看到百里孤凛也回到了座位上。她轻皱眉头,因为刚刚那个一瞬间的感觉便来自他们那一边。她不认为百里孤凛离开是个巧合。这人一沉迷爱情啊,便什么都顾不得了,胡思乱想就来了。 “凛子,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是是是,没有骗我,那水中确实有个怪物。” “哈哈哈。”看着开怀大笑的慕容云雪,百里孤凛也是十分无奈。慕容云雪等了半天对决还没开始,她便觉得无聊起来,想找个乐子玩玩。究竟是什么乐子呢? “凛子,你看到旁边的水池没有?” “怎么了,雪儿。” “那里面有只怪物,你给我抓回来好不好?” “你啊。”无奈的百里孤凛去了,发现水池中除了浮着几株睡莲,更何谈水怪。不过看着水中的倒影,他明白了慕容云雪的诡计了。 慕容云雪这一笑便停不下来了,周围的人看着这笑靥如花的女子,看得有些痴了。而刚刚离席的还要一个人,那便是叶刑。当他回到座位的时候,他一脸的凝重。因为他得知了一个坏消息。就在刚才,他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他发现他们漏掉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当人只关注到某一点的时候,人的目光便会变得局限和狭隘起来。而这漏掉的线索便是那一株八色花,想到此处,他便来到了薛文的身旁,二人交头接耳着。 “薛楼主,叶某还有一事不明,希望薛楼主解惑。” “叶大人,请讲!” “你可听闻提刑按察使司的王志寿被杀一案。” “略有耳闻。” “在王大人的死亡现场歹人留下了一株八色花。经过我的调查,发现此物实属伪造,可是没有查出此物出自何处。” “叶大人是想问,八色花是否出自天星十二楼?” “不错。” “恕我直言,八色花并非困难之物,任何有经验的匠人都可伪造。” “是吗。”叶刑并未得到他想要的回答,难免让他有些失落。 “不过……” “还请薛楼主不吝赐教。”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之前在江湖上流传着这么一条八色花的消息。便是……” “你是说……” “正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三十二章 遗孤 风华四季,大雪纷飞。在罗霄山脉中有一座无名之上,当地人称为神山,只因山顶直插云霄,就像是沟通仙界与凡间的通道一样。伴随着此山的闻名,还有就是山中有着宝藏的传说,此事并非空穴来风,因为祖祖辈辈生活在山下的村民,都靠着神山的赏赐而发了家。相传万花阁的八色花便是从山中所得,就在叶刑在找薛文之前,他便让李清去取来了这个八色花。经过薛文的提醒,他明白了这株八色花便是从那山中所得。后来他也是翻看书籍所知,八色花离土之后,不枯不蔫,随着水分的流失,它会充满金属的手感。这才致使叶刑做出错误的判断,以为这八色花是能工巧匠所造。想通这点,他脑袋里浮现出了一件事,一件之前觉得很稀松平常的事情。提刑按察使司的按察使每年都会在北越各府巡查,肃清各地的冤假错案。有一次王志寿带着手下去了开平府,而这开平府的管辖之地中就有这座神山。如果王志寿利用职务之便进山也不是未可知的。叶刑不敢在想下去了,因为结果很可怕,他也不会相信这个结果。是否他真的进了神山?是否他真的得到了八色花?所以的一切都会被解开。不过当下有更重要的事或者说是决斗已经开始了。 听着秦楚的呼吸声慢慢变得不再急促,开始放松了下来,雨中闭目的郭嵩阳睁开了眼,站起了身。没有剑鞘的黑色的剑就这样握在手中,雨水从剑尖滴落,滴答滴答,数着观战人的心跳。简单直接,郭嵩阳没有任何的话语,天风十三剑施展开来,他的剑招变化的很快,出剑的速度也很快,一切都是那么的眼花缭乱,但是招招致命,没有多余的动作,就是杀人的剑,也是最纯粹的剑。当他握剑之时,他便抛却了生死,抛却了七情六欲,抛却了所有的杂念。脑袋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赢,他要赢下所有的人。秦楚也不是软柿子一个,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招一式全神贯注,这一场他们打得酣畅淋漓,他们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这是一场精彩的对决,所有人都在其中领悟着自己的体会。这一场是值得在画上书本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天风十三剑,剑剑不同,招招夺命,绵绵不绝,丝丝入扣。秦楚却在剑锋中闲庭信步,游刃有余,不过这只是表象而已,秦楚明白自己的处境稍有不慎便命丧黄泉。每一步都要心翼翼的应对,不容有失。不过这每一步都走的这般吃力,紧绷全身,目光只有一处,那便是这把漆黑的上,用血浸染的剑上。不过郭嵩阳似乎发生了一丝波动,似有些不满还有些兴奋。就是这细微的情绪变化,让秦楚找到了机会,世间有情,我道无情。一剑无情正是藏剑山庄庄主无情的成名招式,就是快,就是忘情,就是无情。这一剑也正好刺伤了郭嵩阳,郭嵩阳也借此拉开了身位。众人惊呼,难道北越第一剑客就要在今日易名。骆雅婷担心的看着台上的男人,这个动人心弦的男人,这个让她牵挂的男人。鲜血从顺着手臂流向了剑上,不过并未顺着剑尖流到地上。这把黑剑吸收了他的鲜血,而郭嵩阳的眼睛里带着兴奋。就像孩子般发现了新奇之事的时候的样子。 “你,很强。” “你也很强,不过你的剑出现了迟钝。这才让我找到了刺伤你的机会。” “不过接下来,你没有机会了。我不想你死,你是个可敬的对手。” “如果之前你这样说我会觉得你很狂妄,不过再和你交手之后,我明白你的话没有错。” “这两招我还尚未掌握,我希望你能活着。” 听到擂台上二人的谈话,尤其是郭嵩阳后面所说的话,台下的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天风十三剑,不,现在有可能在今日改为天风十五剑。众人皆都拭目以待,这最新的两剑是如何的惊为天人。郭嵩阳从来不会让人失望,他也不会让自己失望,而这两剑也没有让众人失望。剑光一闪,秦楚便掉下了台,他的胸口两道血淋淋的伤口,伤口很深,深可见骨。秦楚被紧急送去医治,从他跌下台的那刻起,他便不省人事了。如果天风十三剑惊艳众人,那么新创的这两剑却是惊呆了众人。场面一度鸦雀无声,不过很快便掌声雷动,议论纷纷,啧啧称奇。 “凛子,你有把握接下他那两剑吗?” “没有把握。如果说天风十三剑是趋于完美,那么今天的这两剑已经臻于化境,无人能破。” “我怎么觉得你可以呢?” “难道你想让我上台送死吗?” “也不是不可以啊,我在台下看着太无聊了。那人的剑法我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慕容云雪的声音没有压低,周围的人听的一清二楚。大家也就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头发长,见识短。” “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就是!” “你就回家学学女红什么的,整天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 听着众人的冷嘲热讽,堂堂折剑山庄的大姐哪能受这样的气,她忍不住大声的喊着,而这一喊却让更多人的目光拉向了此处。 “哼,瞧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的百里哥哥肯定能接下这一剑。” 慕容云雪语出惊人,更是将现场的氛围拉向了高潮。当然周围扇风点火的不在少数,其中不乏寒山寺和青海阁。 “阿弥佗佛,百里施主能否为我们露上那么一手呢?” “对啊对啊,百里兄杀害我们阁中的无德老人和鬼手王航的时候可是丝毫不手软呢?” “既然吹得这么厉害,有这么厉害吗?” “原来这人便是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夏殇传人吗?” “我看他畏首畏尾的,莫非只是打着第一大侠的旗号骗吃骗喝的浪得虚名之徒。” “快啊,上擂台啊。” …… “夏郎,你说凛儿会不会有事啊。” “放心,有我在呢。” …… “我倒很想瞧瞧他的手段如何?” “这个神秘的夏殇传人究竟有什么本事” “拭目以待吧。” …… “妍儿,你是否有兴趣呢?” “啊?啊!” “妍儿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样子。” “没有王爷,只是我有些乏了。” “那妍儿快回房休息吧。” “无碍的,正好我也想看看。” …… 被一阵阵的声浪拍打着,百里孤凛站起了身,看着身旁满是歉意的慕容云雪,他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柔声地安慰了几句,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迈步走向了擂台。看着百里孤凛的背影,她有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她觉得她将他置于危险的境地,不免的泪流满面,花容失色。周围的人仔细打量着百里孤凛,沈腰潘鬓,翩翩年少,玉树临风,满头白发,冷俊脸庞,身后背着是黑布包裹着隐约可见的剑匣。他和郭嵩阳一样一步一步走上了台,因为他们都是剑客,都明白其中的道理。不过他没有像郭嵩阳等待秦楚一样,他拔出了缠在腰间的软剑。 “百里孤凛,佩剑……晗光。” “郭嵩阳,佩剑……无名。” 此刻,雨停,风静,阳光刺破乌云洒下了温暖。当百里孤凛拔出剑的那一刻起,众人皆呼,因为没人见到过这样的剑。 “这是什么剑?” “对啊,这把剑怎么没在江湖上听说。” “骆叔你有听过这把剑吗?” “姐,属下并未听闻。” “这把剑看着好漂亮!” “杨老,你可知道这把剑?” “姐,容老朽想想。” “周伯,你听说过吗?” “百里……百里……百里。” …… 大家都在议论着他,议论着他的剑。终于有个人想起了一件往事,一件发生在东越之地的往事,那是一件十八年前的往事。 “百里,晗光。阁下可是神剑山庄百里家的遗孤。”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多年老的人也纷纷想起了十八年前的往事。十八年前神剑山庄的血案,庄内之人无一生还,这也是一桩悬案。因为没人知道真相,真相早已随着那场大火烟消云散。不过百里孤凛就像从这早已消散的碎片中拼凑出真相,这也是他上岸的目的之一。百里家灭门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他一定会查清,可是他却在这里麻烦缠身,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和郭嵩阳的交手。从郭嵩阳使出那两剑之后,他的心和血就被郭嵩阳点燃了,这是他修炼成静心决后第一次感受到这久违的激动。既然身份已被识破,他也不再隐瞒,他也没有必要隐瞒,他并不怕十八年前的凶手闻风而逃,因为他手里还没有任何有关的线索。这一切的谜底还要到了东越之后才会解开。如今他就想好好的对决一次,属于剑客之间的惺惺相惜。 “我叫百里孤凛,神剑山庄的唯一幸存者。当然也是你们口中的夏殇传人。”这个消息传入了众人的耳中,今天是吃惊的一天,所以他们习惯了惊诧,现在最让他们感兴趣的是他们二人的胜负。 “出剑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三十三章 情起 阳光穿透过晗光,这一把让在场所有的剑客都梦寐以求的剑,不过却不是最为合适的剑,什么样的人佩什么样的剑,如果让其他人来拿这把晗光,可能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那人便会被冻伤。使用这把剑还得修炼静心决,静人静心静尘世。晗光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雾气,对于不明白的常人来说,他们以为这把剑就像是冰块雕琢的一般,在阳光下蒸发。在高手的眼里,铸造这把剑的人定是耗费了一代人的毕生精力,甚至耗费了几代人的一生精力。晗光,剑的全身都是由千年寒铁铸造而成,而打造这把剑的人正是百里家的先祖百里如云,也是百里家第一个将静心决修炼到第十层的人,也是百里家灭门前的唯一个。不过现在有了第二个,便是站在郭嵩阳身前的人,在他的眼里百里孤凛的气场和走上台的时候完全不同。或者说是当他拔出晗光的那刻起,他整个人变得不一样起来。这是一种他前所未见的状态,也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说清的状态。就像是他面对的是空气,又有点像是在面对自己,见你见我见内心。静心决就是修心的功法,超脱物外,羽化登仙,这门功法竟和道教法门异曲同工。 百里孤凛出剑了,技惊四座,几日不见,他的剑又快了几分,晗光裹着寒气,剑光所至之处,空气中凝结了冰花,不过很快便升华了。升华的不光只有寒气,还有郭嵩阳之前所受的剑伤流出的血。不过对他并不影响,他在意的是百里孤凛手上的剑,这一剑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挡下,这是他成名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威胁,死亡的威胁,这也是他最为紧绷的一次,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他不能出现任何的偏差。新创的两剑应声而出,他明白天风十三剑对百里孤凛没有任何作用,只有这第十四第十五剑才能为之匹敌。百里孤凛先我着鞭,郭嵩阳脚不点地,步步紧逼。浮光掠影,风驰电掣。百里孤凛的剑很简单,他就是杀人的招式,他不像郭嵩阳一般,一招藏着下一招,穷极变化,不过新创的两剑变化没有前十三剑的变化醇熟,但是这两剑的威力可不是那十三剑能比的。所以他有了一丝的明悟,如果之前领悟到的两剑是打破瓶颈的契机,那么现在的顿悟就是最后关键所在。这也是为什么郭嵩阳会找天下的剑客对决的原因,遇强则强,人无止境,只有不断地前行才能见到你想见到的风景。黑与白,永远都是对立的两年,他们的剑光如同两条缠斗的飞龙相互交织,既排斥又融合,最后二人都被弹出了擂台,而之前他们所站立的擂台现已碎成木屑零星的散落着。观战的人当然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着。 夜,似乎永远都是寂寞的。街边依旧写着落魄,没人去管,也不愿去管。繁华落尽之后,可能剩下的就只有这些,也可能一点不剩。一个人,永远都是孤独的。雪,很美,可是一碰就化了,也许美丽的东西都消散的如此之快。想抓住也抓不住,任由它消亡。一个人正如这雪一般,看到自己悲伤的结局,却无可奈何。身心都溶于其中,感受兄弟般的热情。可能它们并不后悔,因为它们早已知道自己的结果如何。所以它们没有怨言。月,皎洁的月光,撒在窗前。美,是那么的美。可是它却是冷的,冷的刺骨。不自觉的就想远离它。美丽的东西不光是易逝的,还是带刺的。悬挂了不知多少年了,将来依旧会悬挂着。所以它永远是孤独的,和人一比,我们的孤独又算作什么呢?当年华慢慢老去,也许人们会领悟到很多的东西。 百里孤凛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色,他的脸色很难看,不停的咳嗽着,他看上去身体很虚弱,不光只有他一人,还有另外一个,那人便是郭嵩阳。下午的时候,他们没有胜负,两败俱伤,各自受了重伤。看着半跪在地上,口吐鲜血的百里孤凛,慕容云雪哭着冲向了他,努力搀扶起他来,当然身后还有叶刑和李清二人。郭嵩阳当然是被骆雅婷带回了客栈,现在骆雅婷坐在床边陪着昏睡中的他,这还是郭嵩阳第一次受伤,而且还是如此之重的伤。骆雅婷内心焦急着,她心地给他喂着汤药。能让一个任性的大姐彻底变了性子,爱情的力量真是不可估量。柳诗妍也是如此,她没吃晚饭便找了借口回了房,周毅当然没有回房,因为他还在书房处理明日之事。因为擂台的损坏,所以待到明日擂台搭建修缮之后继续进行。他还有一件事让他心里有了一丝的不安,他低估了百里孤凛的实力,周毅在看人的方面出现了偏差。不过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龙涛,明日带领全体隐龙卫埋伏在场地四周,等我命令。” “是,王爷。” “天啸,明天紧盯李昌义、严林二人。” “是,王爷。” “明日成败在此一举。” 龙涛和严林领命之后,离开了书房,筹备明天的伏击计划。黑暗中有一双眼睛目睹了整个过程,见他们离开,他也走了出来,跪拜在周毅的面前,听候差遣。 “明天你的任务很简单,如果王妃有何异常举动,立刻杀了她。” “是,王爷。” …… “大哥,没想到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三弟,无妨。都在计划计划中,百里孤凛和郭嵩阳郭嵩阳都已受伤,没了这些变数,我们的胜算又多了一分。” “不错,现如今俯天楼、青海阁、寒山寺、天星十二楼都已蓄势待发。” “明日便是这周毅的死期。” …… “凛子,你好些了吗?” “没事了。” “对不起,对不起……” 慕容云雪说着又潸然泪下,百里孤凛抬起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别哭别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都怪我害你受伤了。” “其实我看到郭嵩阳郭嵩阳新创的那两剑的时候,我就有些技痒了想与他切磋一番了。不仅如此,就算你不说那些话,还是会有人想让我上台的。寒山寺、青海阁的人都不会放过我的,他们都在等待着机会呢。” “啊,我堂堂大姐,居然被他们利用了。” “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大姐。” “哼,受了伤嘴还这么利索,我看你伤得并不重啊。” 慕容云雪气呼呼的放下药碗,正准备起身离开,却被百里孤凛一把拉住,跌入了他的怀中。她没有反抗,就这样静静的靠在他的胸膛上。这里就是让她安心的地方,她怎么舍得离开。 “谁说我受伤了,我只是脱力了而已。” “你就继续嘴硬吧。” “真的。” “我才不信呢。” 她知道他是真的受伤了,只是说了些让她宽心的话。 ……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我还好。” “来喝药。” “不喝!” “快,张嘴。” “不喝!” “为什么?” “我……怕苦。”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笑你一个大男人不怕疼不怕死却怕苦。” “我从就怕。” “好了,你喝了这碗药,我就给你这个吃。” 骆雅婷从怀中拿出了蜜饯,郭嵩阳捏着鼻子喝完汤药之后,一把抓过骆雅婷手中的蜜饯大口咀嚼了起来。似乎一个还不够,他将骆雅婷手中的所有蜜饯一口吃掉了。 “别甜倒了牙。” “太苦。” 骆雅婷现在慈眉善目的样子,恐怕连她以前都不曾想过她会如此。郭嵩阳将自己撑了起来坐在了床上,将骆雅婷搂入怀中。骆雅婷舒心的靠着。 “谢谢。” “谢什么。咱俩不用客气。” “我想……” “你想到什么就去做吧,我支持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知道你和他的对决绝不会是个结束,它只是一个开始,一个无休止的开始。我想在你们下次决斗之前,你能娶了我。” “其实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会说我大可不必如此,你和他的决斗胜负未知,结果未知,生死未知。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是怕我一个人孤独的过余生。我不怕,我永远都是你的人。” “我答应你。” “真的?” “真的!” 骆雅婷紧紧地搂住了郭嵩阳,她发现她是真的爱上了这个人,已经到了无法自己的地步了。 夜,黑的深沉,好似世上的一切沉浸其中。雨,下的急切,好似世上的一切转瞬即逝。读不懂造物主的神奇,只道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而已。也许只有在这样的夜晚,才能抒发自己的情怀。有人说爱情它像牢笼,困住自由它像泥潭,陷入自由它像坟墓,埋葬自由。自由,如今的我们多么的渴望自由,正因如此,却放弃了多少正确的决定。多少年后,想起今朝可能会后悔,也许不会。真正后悔的人能有多少,做错事不过像是鱼的记忆,转眼间,遗忘。从前的浪子,无牵无挂。牵不住的红尘事,挂不住的佳人心。一纸若梦,落笔的故事终成过往,回首走过的斑驳,尘缘半份,望断天涯,歌尽桃花。现在他们还算是浪子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三十四章 情灭 灯火星星,人声杳杳,歌不尽万事漂浮。人生路,是时候不懂用语言表达内心,又是长大后不懂用言语表达情感。总是幻想未来的模样,如果不曾相遇,结局是否会又是另一般景象。或许一生可以爱很多人,但走进心里的却只有一个人。爱是妥协,是将就,是容忍。等到遍体鳞伤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是幻想的美好。有的人习惯了等待,在轮回中无法抗拒着站回到等待的原点,她不知道这样的她,还要等多久才能看到一个答案。她不知道如此的她,还能坚持的等待多久去等一个结果。思念很无力,那是因为她看不到思念的结果。也许思念不需结果,它只是证明在心里有个人曾存在过。是不是能给思念一份证明,证明曾经它曾存在过。也许不管怎样证明,那已失去的曾经不值得去思念。试着抬起头看看远方,会有更加美好的愿景。那里会是自己想象的天堂,这大概就是梦想,她不怕做梦,因为做梦的结局不过是醒来。有过梦想的人才能抓住曾经,有的人说着多么的后悔,却捡不起来丢失的回忆。有的人说着多么的快乐,却在看不见的角落偷偷哭泣。太阳是照亮人生的路,月亮是照亮心灵的路。愿月亮在黑暗中给你光芒,或许这旅途有点漫长。柳诗妍等待的时间太长了,今晚就是一个月圆之夜,不过她的梦,她的想,都未到来。不过她没到来是不是从侧面印证了那人有可能便是百里孤凛呢?不过她内心里出现了另外一个理智的声音,百里孤凛出现的时间和他出现的时间并不吻合。惆怅今宵林下月,美人隔得不惺忪。柳诗妍坐在石凳上,自酌自饮,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惆怅难以,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夜微凉,酒微烫,月光如墨,黑白了你我的过往。这红尘阡陌,这尘世迷惘,尽付一杯断肠,一曲离殇,唱尽这繁华人生,人生如梦,梦一段你我的时光。江湖远,相思苦,难相付,数年相思百年渡,不斩相思不忍顾。红尘里,忆初年,那年繁华如梦,梦似苎萝,长身玉立,长亭外,夏水前,那浅醉流年我在,不曾走远。只能说相思害人不浅,每个夜晚她都做着怅然若失的梦。 人在天涯断魂处,未到天涯已断魂。对于没有将来的感情,在最美丽的时候停止是最美丽的,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秘密,结果只会摧毁了那段美好的回忆。月亮照何处?天涯有蔷薇。蔷薇带着刺,不让别人靠近,因为蔷薇是孤傲的,是美丽的,就像天上的明月一样,你不知道它是否有心,是否有情,是否能让人沉迷,是否能让人着迷。最让人着迷的不是你的美貌,而是天上的明月,天涯的蔷薇,永远都是遥不可及,触手可及的时候却已成断肠人,伤心人。刺伤的是手,连同心被一起刺伤,那种痛是无法用语言形容,只能在明月照不到的角落舔舐着自己的伤口,然而没有明月照不到的地方,就算有黑暗,却一样都在明月的眼中。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变成一个最动听的传说的时候,才想起,原来一切只是擦肩而过,不过是一场花开花落,云卷云舒。陌上路,殊归途,只为那,一语断章,一镜空忆,一梦凝噎,便任由了岁月无痕雕琢着流年。过去的时光就像一场时间旅行一般,过去的总是那么的快,快到已经渐渐遗忘那时的自己是怎样的模样。浅浅遇,静静来。那段时光,花开半夏,浅渡尘缘,倾了一脉山河。那段时光,琴瑟和鸣,衣袂曼舞,瘦了一叶芭蕉。那段时光,桃红十里,杏花春雨,暖了一怀若水。那段时光,过尽千帆,袖手天涯,染了一场繁华。那段时光,一抹素颜,红尘潇潇,念了一秋相思。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永远陪着另一个人,人与人之间无论相聚多久,最后的结局都是别离。不是死别,就是生离。生离是最痛苦的一种,每天都在痛苦的活着,不知道前方在何方。唯有明月那纯白的月光,唯有蔷薇鲜红的花香。一片枫叶渲染了离别的秋色,一季落花沧桑了流年。一叶木落,摇曳着萧瑟;一缕秋风,遮掩了心结。从未想过会分别,那次的浅遇却成为分别之后最好的回忆,变成一段不愿再去回想的记忆,那段记忆是谁都不愿去触碰的深深的爱情。那时候,未信此情难系绊,杨花犹有东风管;那时候,花落不知何处去,何处归人人不知;海棠树下弹离殇,古人踪迹何处寻;那时候,阅尽天涯哭离别,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那时候,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中有千千结;那时候,痴守归期痴守等,可怜白发可怜人。梦里梦不到的梦里梦,曾经曾不了的曾经曾,等待等不来的等中等。一个人心中真正的幸福,通常都是还没有得到的,或者是久已失去的。爱情就像一盘棋,谁先动心,满盘皆输。爱似流星,与谁共,天涯一轮明月?曾想春月踏春花间两人,奈何红尘空等年岁流深;曾想共看繁花夏月读夏,奈何风雨交加湮了繁华;曾想秋月赏秋温一壶酒,奈何香消雨后无人来嗅;曾想冬月游冬圆一场梦,奈何痴心谁懂缘来如风;曾想桃月折桃吹一曲萧,奈何桃树已老何以笙箫;曾想茶月品茶余生共雅,奈何茶香散罢负了年华;曾想梅月寻梅倾世唯美,奈何美不为美泪却是泪;曾想情夜说情交一颗心,奈何满腹经纶却无人听;曾想雨夜听雨书半纸意,奈何狼毫画笔结了墨迹;曾想月夜观月不说离别,奈何只身看尽阴晴圆缺;曾想星夜数星伴一曲琴,奈何曲谱无情琴音无韵。曲未尽,人却尽,寻不到知心人的身影,就好似他从未来过,也许一个人真正痴了之后才会变成傻子,变成那种一文不值的傻子。如果能人笑一笑,当个傻子又有何妨。纵将人长留,无奈成空,常叹心似落樱飞,纵使不知归尽处,甘付东风。很多人已经走了,也有很多即将离去,人生难免的悲欢离合,有聚有散。莫不是所有的离合聚散都是一厢情愿?有的过往要用一生去挽留,有的却要用笔墨去勾勒才会显得圆润。人就在远方,心却在天涯。天涯远不远?天涯也许就在心里,只是把它遗忘得太远。走过路过的脚印是心头的思绪,一颦一笑是时光拓下的痕迹。 “他不会来了,他真的走了。” “真神,正事要紧。” 她的身旁站着的还是那个黑衣女子,柳诗妍刚刚微醺的样子,现在却是认真的神色。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真神……” “我自有分寸。计划准备的如何?” “虽然白天事出意外,打乱了计划,但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希望如此。下去吧。” “是!” 黑衣人消失后,柳诗妍也消失了,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蔷薇香味。今晚便是情断的一晚,不过这情真能说断就断了吗?不会的,人有情,人也不会忘情。无情的人往往是深情的人,情到浓时情转薄。 前天的下午,叶刑和周灵在府上的院内赏花,这是夫妻二人难得的一个下午,不过叶刑收到了手下传来了迄今为止的唯一一个好消息。李清在越王城城内闲逛的时候,他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他难免有些好奇,便远远的跟着,走过街巷阡陌,来到了一个人少的宅院前。他找了个无人的地方,翻上了墙头,进入了宅院。看着那个人正和另一个人在商讨着什么。为了不让自己暴露,他没有逗留很久,便离开了。恰好在回去的路上了提刑按察使司的捕快,他便命人将情况告知了叶刑。 “你确定是他?” “不错,正是许三省。在桃源村之时,我注意到他走路的时候,会轻微的垫脚。起先我觉得只是正常现象而已。自从百里兄说许三省有可能是极乐教的人,我想到每年朝圣节的时候,极乐教的教徒所跳的朝圣舞步。对于常人而言只是每年一次,可是对教徒来说,每天都会在极乐佛像面前跳一次。虽然他在掩饰,习惯一旦养成便很难改掉了。” 叶邢点点头,久旱逢甘霖,这一次的线索对他们而言至关重要。时不待我,等到手下到齐之后,他们便冲进了房屋。可是早已人去楼空,一直在外监视的李清,懊恼不已,因为他的谨慎错过了这次绝佳的机会。他应该继续待在院内监视,而不是为了安全放弃了抓捕他绝佳的机会。 “我一直守在门外,没有人离开。” “找找看,屋内是否有暗道。” “是。” 众人分散,在屋内找寻着机关。终于在一幅画的后面,找到了一个暗格,暗格里便是开启密室的机关。墙面翻转,露出漆黑一片的密室,点燃灯火,鱼贯而入。初极狭,不过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密室,很显然密室也是空的。不过他们也没有办法再接着往下走了,因为眼前的石门需要钥匙打开。清除了他们来过的痕迹,这座宅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不过宅院周围多了几处监视的暗哨,是叶邢临走前留下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三十五章 真假 大雨初晴,闲性随之。少苦闷烦躁消弥耳,多喜悦静心攀其头。知足者,心满意足亦乐也贪欲者,心不足吞象亦愤也。流水淙淙,无欲无所求,助人为之乐也。虽浅,心境却似于天之阔也,海之深也。落花者,坠落之于枝头,诉尽不舍之情愫。似哭泣,似迷茫,似匆匆不知离别也,然遗憾随之有也。流水载落花前行,日久而深情,花有意,水亦有意也,殊不知路有尽头,水有终点。水奔袭千里,花枯萎落定,落花流水,情之短暂却教人不堪忘也。花道流水无情,然花沉入水之心底,永生难忘,水不言也。愚人似水,似花,似万物尘世。胸有沟壑,道不尽烦忧海阔天空,装不下哀愁。常叹世间之不平,情无归处,心之苛求也。沧海桑田败于现实之残酷,异种哀情纷上心田。期年之后,心之有念,话不出口,葬往事,填回首,虽有千千结,念想是结扣,结下孑然一身的愁。心乐观之所求,求有缘之惗惜,求无缘之慈悲,求天地沧桑正道,愿来生与汝相遇亦有之,盼情之憾事美满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不知其尾也。眼之所望,心之所向,天晴亦是心晴。今天又是一个晴天,柳诗妍的情绪平静了许多,她也冷静了许多,她想了一夜,她不是痴情女,不需要为伊消得人憔悴。她还有自己的使命,那个男人只是她内心寂寞之时的一个慰藉罢了。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失信的男人不可信,可她还是情不自禁地为他找着失约的借口。也许这就是爱情在心底刻下的痕迹。我们都惊羡于他人,我们都迷信于自我。好的终究是好的,坏的永远都会是坏的。不管是曾经的自以为是,过去的有恃无恐,还是现在的谨言慎行,当下的微不足道。物极必反,好的不会恒古不变。否极泰来,坏的不会梦绕魂牵。感性这世间很美好,理性这尘世很煎熬。心里有过彼此,即便放下,也会有对方的印记,不愿割舍掉,人来人往,纵使世事如潮,也要挣个一线生机。人是感性动物,不可能忘掉,什么时间抚平伤痛,只是时间让你习惯伤痛。人是理性动物,注定会一直往前走,就算感慨万千,失去的也不会再回来。把对方留在最美的曾经,把自己放在遥远的未来。曲终未必人散,有缘自会相逢。最短的是时间,最长的也是时间,希冀还是唏嘘都留给时间。她最缺的就是时间,她最不缺的也是时间。不过她担心的是,她害怕这时间太长,长的难以想象,当再次见面的时候,她已人老珠黄。不过她真的能够等到吗?当她来到昨天的擂台之时,熙熙攘攘,座无虚席了。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暗地里已经来了。周毅环顾场下的每一个人,有的人脸上写着兴奋,有的人表情严肃若有所思,有的人和身旁的人说说笑笑。今天的擂台可比昨日的稳固多了,不过今天的人却不是昨天的人了。郭嵩阳还在客栈内养伤,骆雅婷自然是不会再来了,她要陪着郭嵩阳。这边的事情已经全权交给了骆叔,今天的骆家堂可不是来参战的,而是来观战的。什么藏宝图,什么夺宝大会,都不及一个人重要。那就是她所爱的人。不过百里孤凛却来了,众人也是竖起大拇指,看来二人的对决还是百里孤凛略占上风。他面色苍白,相比昨日萎靡了许多。待到众人坐定之后,中断的夺宝大会又再次召开了,没了昨日的拘谨,很多人纷纷上台攻擂。不过许多高手都已负伤,今日的对决倒是无趣了很多。不过随着一人的上台倒是点燃了众人的内心。 “万虎堂,杨琴姝。”随着她的上台,引来了众人的目光。霓裳羽衣,绮罗珠履。杏脸桃腮,亭亭玉立。她的佩剑也如她一般,刃如秋霜。不过她不同于百里孤凛的冷,她的冷是天生的。北约四大美女各有千秋,柳诗妍高贵华丽,骆雅婷任性刁蛮,杨琴姝凛若冰霜,周灵英姿飒爽。其中三个都已经找到了归属,杨琴姝还未找到心仪之人,所以也是在场大部分人所想追求的对象,再加上男人的征服欲作祟,更加激起了一些人的狼性,这些人不过都是跳梁丑而已,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废物。杨琴姝上台之后,三场皆胜,虽然实力悬殊过大,不过能看到美女的婀娜多姿,也算是大饱眼福了。不过大部分人只看到了冷美人的美色,却没看到她的剑至今还未出鞘。三场都是单手击败,有些人会不屑,因为那三人不过蝼蚁而已。擂台上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李卓信。众人所知的李卓信文武全才,是个爱喝花酒的酒鬼,当然还有那惊艳绝世的刀法。不过他熟人眼里只是个不谙世事不喜争斗的人,可就是这样的人站在了擂台上,站在了杨琴姝的面前。 “我对你很感兴趣。” “我没兴趣。” “没关系,交手之后,你会感兴趣的。” 杨琴姝脚步轻挪,李卓信大步流星迎面而上,他想看看这个让他好奇的冷美人实力如何,但是他并不是轻浮的登徒子。面对任何对手他都会全力以赴,这是对对手和对自己的尊重。轻敌只能说明自己是多么的愚蠢,愚蠢只会断送掉自己的性命。不管你的对手是女子,是残疾,是老人,是幼儿,是所有平日里你轻视所看不起的人,这些人说不定会在某一刻给予你致命的威胁。人的一生很短,要做的事情却很多,请不要将短暂的时间花费在无用的事情之上。 杨琴姝和李卓信第一次碰撞的时候,她感受了这个人带来的专注和认真。她以往的对手不是垂涎美色的色鬼就是亡命天涯的恶人。这个人很特别,他没有欲望,不管是好色还是求生,唯一驱使他的真如他所说的兴趣吗?现在的她可没有时间去深思,杂念一闪而逝,现在不是出神的时候。杨琴姝慢慢开始招架不住李卓信的进攻,步步后退,直至擂台边缘。见自己快要跌出擂台外了,剑锋一转,剑招变得凌厉且急促起来,李卓信一见她的变招就明白她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她在做最后的挣扎,而这个时候便是最不能松懈的时候,困兽犹斗,饿狼扑食,拼的就是这最后一口气。当然杨琴姝不是困兽,不是饿狼,她是冷美人。李卓信不是怜香惜玉的主,杨琴姝的最后一招还是被李卓信轻松挡下。李卓信的剑刺向了杨琴姝的腹,杨琴姝急忙后退,不过这一退收不住力,跌下了擂台,眼看要落在了地上的时候,一个有力的臂弯接住了她的身子,她的身上还盖着一身男子的衣服,那是李卓信的衣服。她还没有和一个陌生男子这么亲密的接触过。她刚想要挣扎的想要扔掉衣衫的时候,李卓信另外的一只手按住了她。 “如果不想出丑,那便拿了吧。”杨琴姝闻声停止了动作,轻轻地掀开了一丝缝隙看到了里面的场景。原来这一剑划开了她的衣服,如果现在没有他的衣服遮挡,所有人便能看到她衣不蔽体的样子,她怎能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她裹紧了衣服。可是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后知后觉地羞红了脸。 “谢谢!”看着远去的李卓信,她红着脸说道。 李卓信却是头也不回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静观后面的事态发展,其他人看着羞红脸的杨琴姝顿时勾起了多少男子的欲火。周毅很奇怪,江湖上为了争夺这藏宝图争夺得头破血流的,可是这夺宝大会为何这样的不温不火,似乎各门派更多的是在比武切磋一样。这群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家伙。周毅将李卓俊唤到身旁。 “给你个展示的机会,用你的飞刀将地图钉在擂台中间的柱子上。”这擂台是用木头搭建而成,一个七八米高圆形的平台,平台中间有一根立柱,上面挂着一面旌旗,现在这上面还用飞刀钉着一张地图。擂台外的人们,远远看着地图上的内容,可惜实在是看的不清楚。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纷纷涌上了擂台,群雄乱斗,刀光剑影。这便是周毅想要看到的景象,越来越多的人们参与进了缠斗中,这其中不乏有乐易之辈,就连昨日观战的俯天楼也上了。擂台上血肉横飞,哀嚎遍野。这是周毅想看到的,却不是李昌义他们想看到的。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阻止了乱斗。 “为了一份争夺假的地图而丢掉了性命,真是可笑。”擂台上的人们顿时停手,望向了同一个方向。说话的人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这个男人的身边是个老妇人,满头的青丝和脸上的皱纹,并不影响别人想象她年轻时候的模样。 “老头,你谁啊,凭什么说藏宝图是假的。” “凭的是我手上也有份藏宝图。” “老头,难不成你觉得那份藏宝图是真的?” “如你所愿,还就是真的。” 众人见他从怀中也掏出了一份藏宝图,用钢钉也钉在了立柱之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三十六章 故事 擂台上的人都围着立柱对比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两份一模一样的地图,没有任何的差别。在他们慌神的时候,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暗器,也将一份地图钉在了立柱之上,三份一模一样的藏宝图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让稍有缓和的气氛又变得紧张了。 “怎么又多了一张藏宝图,到底哪张是真的?” “老头,你不是说你的是真的吗?” “给我们说说啊,真在哪儿?” 老头轻轻一跃来到了擂台上,所有人都被他叫了下去,说是看着人多头晕。如今就只剩下他一人站在擂台之上了,大家都想听听他怎么说。最想听的就是周毅,他微笑着,神秘又危险的微笑。来了,他终于等来了这个人。他不认识这个老头,但是他知道这个人便是煽风点火的人,他在看这人是如何点燃三大家族和各门派内心的反叛之火。 “诸位,老夫不才。习得家中察言观色之秘法,这金银器具的真伪,也能分辨一二。” “老头别拽了,你谁啊你,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现在的后生,真是越来越不懂尊老爱幼了。老夫郑无畏,江湖上的朋友抬举我叫我一声金眼老人。台下坐我旁边的是我的拙荆——刘雨惜,朋友都称她为银足老太。当然更让人耳熟能详的称呼是……” “金银二老。” “不错,看来还是有人听说过我们的名号。既然如此,是否各位觉得我说的话还有疑问?” “郑老先生是鉴宝届的泰斗,我们当然不会有任何疑虑。” 金银二老,他们是一对不羡鸳鸯不羡仙的眷侣,他们走过了四十年的风风雨雨,走到了今天,他们是所有情侣羡慕的对象,不过他们并不是以恩爱闻名,而是以一身本领成名。金眼老人郑无畏是莱州府的鉴宝世家,郑家在江湖的鉴宝地位无人撼动,他们说是真,即便再假也会是真的。立足江湖他们靠的是鉴宝的眼睛和做人处事的信誉。而郑无畏又是郑家百年难遇的奇才,他一生下来就是一双金色瞳孔,这也是郑家的传说,金眼明眸。这双眼睛比起常人的眼睛,它能看到很多细的东西,这是别人所不能及的,这成就了他传奇辉煌的一生。而他一个鉴宝世家子弟为何入了这打打杀杀的江湖,答案就一个,女人。他的妻子,刘雨惜是登州府有名的一代侠女,她的腿功就是她赖以成名的绝技。一般来说,男子的腿功比女子要厉害几分,这是性别差异产生的个体差异,不过她却不同,从她懂事之起便夜以继日的勤加练习腿功,在她二十五之时已至大成。而他们的相遇相识相恋,缘起一场刘雨惜的比武招亲。抱得美人归,却得罪了一些势力,经过多年的磨难终于迎来了恩爱的时刻。不过好像他们并没有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时光,两人居然掺和进了这场纷争,不管是受人胁迫还是兴趣使然,他们还是来了。 “郑老先生,本王很想听听你的高见。” “王爷,老夫刚已说过,我手中的地图才是真的。” “哦?我倒很想听听这真在哪儿,假在哪儿。” “真在内容,假在人心。” “这内容如何是真,这人心又如何是假?” “这三份地图亦真亦假,可以说真,也可以说假。这其中原因我想薛楼主最为清楚。”听的此言,薛文走向了擂台上,向各方的朋友拱了拱手。 “既然老先生让我说一说,那薛某只好义不容辞了。两个月前有个人来到了天星十二楼让薛某办件事,这件事正好就是让薛某仿制这三份藏宝图。” “什么?” “原来这藏宝图是假的啊。” “那为什么要捏造这藏宝图呢?” “让你伪造的那人是谁?”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周毅的眼神越来越冷了,他感觉到危险正在一步一步来临,这也正是他想看到的。 “当日那人蒙着面,薛某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今日,不,准确的说是在昨日我就已经知晓,两个月前的那个人现在就在现场。” “那人是谁?” “那人便是……” “当然是组织这夺宝大会的北越的王爷周毅。”郑无畏抢先说道,在场的人一片哗然,原来这只是一场自导自演,彻彻底底的骗局。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周毅的身上,他们在等待他的解释或者说是辩驳。 “不错,那个人正是本王。”周毅没有反驳,他承认了。引得叶刑李清等人摸不着头脑,大家都不知道周毅为何要承认了下来,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场上的氛围降至了冰点,青海阁、寒山寺、俯天楼已经暗自拿起了武器,就等一声令下了。李昌义和严林二人也是暗自交换眼神。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打破了紧张的氛围。百里孤凛在慕容云雪的搀扶下,走上了擂台上。薛文眼神复杂的看着他,郑无畏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年轻人,不知道你上来是干什么的?” “我上来给大家讲个故事。” “什么故事比当下的情势还重要?” “当然重要!” “那老夫很有兴趣听听这个故事是如何的精彩。” “薛楼主说到三张地图是他受人所托而伪造的,而那个人被指认为越王。不过我这里却有薛楼主另外的一种说法。” “是何说法?” “几日前,我们因为一起案件找到了薛楼主,请他解惑。当时的他说那人手中有一份地图要请他伪造,但是经过薛楼主的鉴定,那人手中的藏宝图也是假的。当日薛楼主没有明说而是委婉的说道,那人手中的藏宝图也是天星十二楼二十年前伪造的。也就是说现在江湖上的所有藏宝图都是假的。请问薛楼主,我说的话是否有说错误的地方。” “这……这……” “说啊,说啊。”下面的人起着哄,因为他们迫切的想知道真相。 “还是我来说吧。薛楼主不肯说的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他是被迫入局的。哪么他为何入局呢?当然是为了是为了这件东西。”百里孤凛从怀中拿出了一本古籍,薛文的眼神顿时亮了几分,这就是当时神秘人手中拿着的那本《天工录》的下册。为什么这本古籍会在他的手上?难道他就是那个神秘人? “薛楼主,你看看这东西的真假。”薛文接过百里孤凛扔过来的古籍,痴迷地翻阅着,喘着粗气。是激动,是兴奋。 “这个你是如何得来的!” “这越王城中有一家杂货铺,名叫祥瑞丰。当然白天做着正规生意,晚上就是黑市入口。我想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 “这个不是在那人的手中吗?为何又在你手中了呢?” “看来薛楼主还是不清楚啊。” “我来说吧,兄弟的意思是,那个神秘人手中的是假的。”郑无畏抢着说道,看着这十二楼的楼主真是个聪明的笨蛋。是的,薛文一生痴迷制造器具,对江湖之事的了解只是浮于表面,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因为他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 “不可能。我明明……” “薛楼主,你已经得到了下册,我想你也已经验证过这本《天工录》的真伪了。” “这……” “薛楼主还是不要再蹚浑水的好。” “百里兄,感谢!”薛文拿着下册走下了擂台坐回了原位,在百里孤凛的心里,他认为薛文是个可以值得结交的朋友。他不想让他的朋友有任何意外。 “兄弟,这故事结束了?” “当然没有!这是个开始!” “说下去。” “薛楼主帮那人伪造好三份地图之后,他便开始实施了这一系列缜密的计划。这第一份地图就是冲我而来。一个月前,我来到北越的余家村。那天我遇到了神秘人的袭击,而当时的袭击就为后来嫁祸的计划铺平了道路。他们模仿了我的杀人习惯,所有的细节基本上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后来青州府、莱州府、青州府的沈阳、杨羽、杜卿云三家被灭口。他们的死亡被伪造成是我杀的。” “这些人为什么会被杀?他们的死不会这么的巧合吧?” “他们的死当然是嫁祸计划中的一部分。不过我们后来得知,他们的身份不一般。二十年前,他们三人是越王的暗卫,也是当年见过藏宝图的人。所以他们的死有两个好处,一是嫁祸二是闭嘴。死亡是守护秘密最好的方法。这些人死了就没人知道藏宝图是什么样的了。本来这个计划在平阳县的时候就应该结束了,因为当时连环案已经上报给提刑按察使司的王志寿了,叶刑捕头也收到眼线的消息,我出现在了平阳县,并且杀死了俯天楼的杀手们、寒山寺的李默然、青海阁的无德老人、越王城的赵家兄弟和张狂,还得到了藏宝图。当然我被他们所杀也是不错的,不过很荣幸,我活下来了,还站在了这里。不过我的海捕文书和江湖追杀也就随之而来了,当然这些还不够,所以他们加了一把火,向天下散布藏宝图在我身上的消息。接二连三的麻烦接踵而至,疲于应对。” “哪这个陷害你的人又是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三十七章 经过 “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因为这个故事还在继续,但是出现了一点偏差。” “什么偏差?” “这个故事本来在平阳就会结束,可是在平阳县的桃源村死了一个铁匠,这个人和藏宝图不会发任何的交集,可是他就是死了。” 他因何而死呢?几日前,桃源村。 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在桃源村查案的时候,他们在去客栈歇脚之前,又走访了村中人,想了解不一样的线索。他们找到了张三生前要好的朋友,此人名叫李二狗。他是张三的酒友,二人一起经常喝酒谈天说地。有次醉酒他说起了一件事情。 “张三啊,你最近几天在忙什么啊?很久没和我一起喝酒了。” “别提了,能有啥事啊。” “说说嘛!” “能有啥事啊,许三省那子让我给他打造一个奇怪的武器。” “怎么奇怪了?” “造型怪,硬度怪,总之一切都怪,这些天可把老子累惨了。” “那结果呢,打造好了吗?” “马马虎虎吧,凑合着能用。” “既然打好了就不管了,来来,喝酒。” “来,干!” …… “照你的意思是,那铁匠的死极有可能是帮那个叫许三省打造了一件武器而被灭口了。” “正是。” 说着,他示意了一下慕容云雪,她将百里孤凛轻轻地放在了椅子上。这把椅子是李清和叶刑带上来的,因为他们很关心这个故事的结局,所以他们也来到了擂台之上,当了这最近的听众。 “好哇,百里兄弟,你可真不仗义,隐瞒了这么多事。” “还有更多。” 李清和叶刑相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这风头全是他的了。叶刑却是朝着周灵轻微地点了点头,周灵也暗自握紧了手中的剑,警戒着四周的情况。百里孤凛又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图纸,图纸上画着一把剑,一把和百里孤凛的晗光一模一样的剑。 “我想大家已经明白了吧。许三省让铁匠打造的武器便是我的佩剑晗光,图纸上的注解真是面面俱到,不尽详细。” “那叫许三省的人又是何人,现在又在何处?” “他是桃源村一名普通的村民,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是极乐教的教徒。” “极乐教又有何奇怪的。” “当然不奇怪,这极乐教影响深远,当个教徒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巧合的是我们去桃源村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坠崖身亡了。不过我们很快就识破了他并非真正的死亡,而是想用假死骗过我们。在他家的时候,我对他的灵柩里是否有尸体并不感兴趣,而是他家里供奉的极乐神的塑像。好像他的和平常人家供奉的有些不同。” “哪里不同?” “总所周知,平常人家里的塑像都是铜像为主,但是他的却是金的。我可以理解为他是个虔诚且狂热的信徒,为了给极乐神一个好的金身也是无可厚非的。不过这个塑身还有个不同,那就是极乐神自然下垂的手伸出的是四根手指。” “怎么可能,一般的塑像都是五根手指。” “这就是奇怪之处,后来我托人了解到。” “只有极乐教的教众所供奉的塑像是金的而且还是伸出的是四根手指。” “什么?他是极乐教教众。” 能成功为极乐教的教众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因为这个门派很神秘,越是神秘,人们就越是好奇。因为江湖上很少有极乐教教众行走江湖的痕迹,更别说真神真佛了,上次百里孤凛也是运气好才看到了昙花一现的五鬼真神。如今听说那人身份是极乐教教众的时候,众人的心中了然。 “兄弟,说话慎重。这极乐教可不是好惹的。” “听你的意思是极乐教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 “他们只是其中的一股势力而已。” “哦?” “极乐教也没有想到许三省会叛教。” “叛教?” “不错,因为他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回去只有死路一条。所有他想到用假死的方法想来个金蝉脱壳。一方面躲避我的追查,另一方面逃避极乐教的追杀。其实我还只是猜测他是假死,当天的夜里,我去了趟他满是残骸的家里,找到了他用泥土掩盖的金身神像,所以我这才得知了他的身份。第二天,我们回到平阳县的时候去了一趟义庄,发现丢了一具尸体,一具女尸。” “难道是用来掩盖他的死亡?那为何又是女尸呢?” “不错,他伪造了坠崖的假象。再用一粒珠子放在了自己腋下,让自己心跳减弱到最,然后划伤了自己的脸,以此达到瞒天过海的效果。至于为何是女尸,因为义庄在前一天正好处理了一批尸体,只剩下一具女尸了,他没有办法只好使了这权宜之计。” “那这人岂不是无影无踪了?” “他现在就在现场。几日前李清李佥事见到了他与一个陌生人在一个宅院内密谋着什么。所以他肯定会在现场。” 台下的人四处张望,想找出哪个陌生的面孔,李清在找,叶刑也在找,所有人都在找。百里孤凛却面带微笑的看着台下的一个方向,金眼老人顺着他眼睛所看的方向看去,那是青海阁的位置,所有人也看去了那个地方。 “兄台,桃源村一别,如今故人相见为何这般畏畏缩缩,扭扭捏捏?”知道自己已经插翅难逃了,坐在青海阁人群中的一个人站了起来,六大护法之一的邪神凌天。 “阁下怎知是我?” “许三省,摘下你的面具来!”李清大声地吼道,他很愤怒,因为他被一个人耍了,这个人便是许三省,要不是阴差阳错间当了个佥事,不然的话这起案子是他能否更上一步的关键。李清气恼的是他没有找出真相,反而让百里孤凛捷足先登了,出尽了风头。虽然他已经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但是不管怎样,人都会嫉妒。 “面具?李捕头还是这么傻,这就是我本来面目。” “什么!” “不不不,这只是你一副的皮囊而已。” “真正的凌天在半月前,也就是我到平阳县之前就已经死了。这也是你的第二步后招。” “哈哈哈哈。”凌天的人皮面具被应声撕开,露出了许三省那惊悚的脸庞。他已经没了完整的模样,在场的女人都感觉到胃里的一阵翻涌。 “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计划的?” “猜测。” “猜测,无凭无据的猜测?那你可真是神人也,我的每一步计划都猜得如此准确。” “其实并非无凭无据,只是一些的细节上。” “什么细节?” “我从买香囊的货郎那里了解到案件中关键线索冰凝草,它的草汁只能自然流失,非外力所能控制,后面的几天我一边询问更多懂得这冰凝草的人,另一方面我用了各种方法,火烤,研磨,水煮,气蒸等等一系列能想到办法,却是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后来我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办法。” “是何办法?” “用一枚细针从冰凝草的根茎刺入,它的草汁便顺着针流出了。一个时辰可以流一大碗。” “喂,你别打哑谜行不行?这冰凝草是什么东西?”一个不明所以的人说道。 “百里兄的晗光,各位都见过了,这把剑是东越神剑山庄百里世家的祖先经过几代人的心血所铸造的一把神剑。这把剑是用千年寒铁铸造而成,所以晗光带有永不消散的寒气。那么此剑所造成的伤口也就带有了寒气,那冰凝草便是模仿伤口的替代之物。”叶刑解释道。 “原来如此。” “可是这叫许三省的跟藏宝图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这其中一份藏宝图就是出自他手,也就是越王从我手中得到的那份地图。平阳客栈的争斗,我想各位都已经听说了。” “不错,青海阁、俯天楼、越王城、寒山寺四家联手抢夺酒鬼张狂身上的藏宝图。结果全部毙命。” “各位所知为什么这藏宝图会在这张狂的身上?” “不知道。”看着疑惑的众人,百里孤凛笑了笑。 “在此之前,江湖上并没有流传藏宝图的消息。而就是在张狂死去那时起,这消息便传遍了江湖。既然江湖上没有任何风声,哪么这四家又是如何联手的呢?张狂身上的藏宝图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废什么话,快说。” “还是由许三省兄弟来解释吧。” “因为他们都被我和张狂骗了。当时客栈里的人可都是极乐教的信徒,只要假借极乐教的命令,这件事就很容易办到。而俯天楼的杀手呢,那就更加容易了,有钱能使鬼推磨。” “看来我还是看了极乐教的影响力。那你是承认了这件事是你干的咯!” “我也没有否认啊。” “那张狂手里的藏宝图又是从何得来。” “当然是……” “你的话太多了。” 白衣,发香,今日的五鬼还是之前的模样。他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他也没有必要掩饰,他就是张扬孤傲的人。 “人生疾苦,极乐世间。” 当五鬼真神立于擂台之上,场下所有的信徒都虔诚地跪拜。当然是除了越王在内的一部分人而已。 “无病无灾,无欲无求,无生无死,无悲无喜。愿极乐神保佑众生。” “是!” “许三省,你可知罪?” “三省知罪,愿受处罚!” “既然知罪。那就……死吧。”还在擂台上的五鬼真神瞬间来到了许三省的身前,一息之内,他便变成了一具干尸,没有任何的痛苦和挣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三十八章 群起 风过境,尘飞起。生命就是这般的脆弱,在强悍之人的眼中,许三省就是这漫天飞扬的尘土,散了也就散了,没人记得他的名字。 “五鬼真神,好快的身手啊,莫非是想杀人灭口?” “我只是杀了个叛教的废物而已。你,还不值得极乐教这么大费周章地算计,所以你的故事并不精彩。” “那我可真是荣幸之至。” “极乐教想要的是你无法想象的。” “我只想知道,找薛文仿造地图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不是。” “谢过五鬼真神了。” “好之为之吧,因为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五鬼真神化作一缕白烟便消失不见了,好像他就只是为了处置叛教之徒特意赶来的一般。平日里这听书的人都想知道故事的结尾,每当听到且听下回分解的时候,都是意犹未尽的散了。今日的故事正当精彩之处,却被五鬼真神给打断了,那些好事的人怎会放过接着听下去的机会。 “喂,百里少侠,这第一份藏宝图有了结果了,其余的又是怎样的呢?” “这第二份藏宝图的故事就让郑老先生来讲吧。” 一月前,金银二老刚游山玩水回到府上,二人刚吃过午饭,家中的管家便来向他禀报。 “老爷,夫人。三天前有人托人送来了一样东西给您。” “是什么东西?” “那人也不知道,只是个跑腿的。” “问了是什么人雇的他吗?” “他放下东西就跑了,还没来得及问呢。” “下去吧。” 郑无畏打开了盒子,刘雨惜也凑了过来看了看,里面装着一卷地图和一封书信。地图当然是这藏宝图,而这书信却让郑无畏二人眉头紧皱,久久不能舒展。 “郑老先生台鉴 一经数年,老先生身体可还康健?几日前,弟偶然得到一份前朝藏宝图,心不甚欢喜,如今赠与兄,以表兄弟之情义,希望兄能够鉴之寻之。 弟 了因” 了因,寒山寺的方丈,出家前是个杀人如麻的恶魔,因逃避仇人追杀,逃到了这雾松山修建了这座寺庙,改头换面,当起了和尚。他暗地里收纳穷凶极恶的逃犯,明日里开坛诵经普度众生。就算寺庙内的香火再怎么旺盛,佛祖金身再怎么闪亮,依旧无法洗涤他们内心的罪恶,待到寒山寺根基稳固以后,他便借着行侠仗义的借口,杀了他的仇人,没有了后顾之忧之后,他们便变得肆无忌惮起来。郑无畏可不觉得这是一个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情,了因这人他并不认识,而且他并不觉得此人是个慈眉善目之人。不过他们还是鉴定了这份地图,这份地图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时间郑无畏也疑惑了,为了解除这份疑惑,他们按照地图上的指示,找到了地图上所记载的入口,他们进去了放有宝藏的洞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不过他们认定了这份地图肯定是一份真的地图。待他们出了深山,便得知了夺宝大会的消息,他们又带着新的疑惑来到了越王城。看着李卓俊用飞刀钉在柱子上的藏宝图,他惊讶的发现,原来这份地图竟然和他手中的一模一样。 “这就是老夫的故事。老夫上台只为给江湖的朋友们说件事,这份地图只是无用的地图,不要为了这无用的地图而拼的你死我活。” “郑老先生莫不是在欺骗我们吧。” “老夫行走江湖几十载,做的是信誉。如今却有人质疑老夫,实在可笑。” “了因方丈,能否和我们说道说道。”了因方丈闻声起立,一脸慈祥的模样,根本不是江湖传闻的样子。 “阿弥陀佛,老衲苦禅三年,近日才见到我寺中弟子,得知这夺宝大会的消息。写信之事又从何说起。”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怎么有两个说法。” …… 云里雾里的众人,还在上个故事中现在又被拉入了另一个故事里。百里孤凛并不知道他们说的话是对是错,因为结果是他们想要的。 因为李昌义和严林在众人分神之际,下令动手了,四周的杀手突然骤起,开始大开杀戒起来,而李昌义和严林的目标当然是越王周毅。王云等人猝不及防,李卓信李卓西李卓俊三人更是接连出手,杀害观战的文武百官们。严涛却是找上了仁义堂的众人,周灵早已严阵以待,率领众人迎了上去。青海阁,俯天楼,寒山寺分别找上了万虎堂,骆家堂,藏剑山庄。一场谋划已久的计划终于实施了,动人精彩的故事也就戛然而止了,没有人再有时间听百里孤凛他们讲故事了,事发突然。百里孤凛也没有想到他们实在是等不了了。不过现在的他受了重伤,心有余而力不足。站在他身旁的慕容云雪从腰间拔出了短剑,这是她防身的武器,也是她杀人的武器。百里孤凛今天掀起了计划的一角,所以要他命的人很多,蜂拥而至的敌人向他们袭来,就算慕容云雪武功再怎么高强,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这柔弱的女人。慕容云雪的短剑在敌人间来回穿梭,行云流水毫不拖沓,这人在别人的保护下藏尽了锋芒,可是这剑的锋芒永远不会被掩藏,它会在杀人的时候露出獠牙,撕碎一切。 看着保护他的慕容云雪,百里孤凛的内心深处有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照进了一缕阳光,他觉得心感到了一丝温暖。这五年,对他来说是个黑暗的五年,是他久久不能忘怀的五年。 有时候,酒是个好东西,至少在醉人的那一刻,思维是空白的,没有悲伤也没有忧愁,灌醉自己或许是个不错的法子,想想自己,想想他人,想一想那些藏在心底的涟漪。人就是感性,以为可以做得不错,可是却从未做好过。以为可以学会习惯,可是习惯注定成为了习惯。以为倾其了所有,可是却用错了方向。以为了解他人,可是却忘了谁都走不进人的心底。因为有了因为,所以有了所以,何必再说何必。至少来过。 已经走过的路,就不愿回头,那曾经的苦痛,一幕幕,一丝丝在脑海回荡,吞噬着最后一点的清明。多少次还沉浸在过去的时光,多少次还尝过希望的甜香,多少次幻想过未来的展望,如今却沦为昨日的老旧时光,这世界有多少人不曾来过,这世界有多少人不曾走过,或许会迷惘,或许会感伤,就算过去的过不去,未来的进不来,那又怎样,不过是生活的红装,穿上它,也许就会遇见天堂,渴望,就算渴望,天堂是过去的模样,生活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周围的事物早已换了模样,唯有祭奠那相识相知的回望,心里会痒,忍不住会去寻找那甚嚣尘上,在记忆的回廊,走得那样的漫长,有个声音在回荡,莫忘,过去的时光,不忘,曾经的时光。至少活过。 一生一念,一念一人,还在耳畔萦绕,以为牵了手就不会放手,对有完美主义的人来说,是不愿意承认的,生活有太多的不完美,想得太好,会摔得很惨,想得太坏,会郁郁寡欢。或许会给生活加一点新的情绪,新的欢喜,可能就会有些许的不同。真的很难走出悲伤,真的不愿遗忘,造成这样的结局,却是生活导演的结果,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不后悔,朝前看,身后总有看不见的悲伤,就算难以遗忘,就算可能会有希望,一切的一切,不过皆有定律,随遇而安,就算不被任何人看好。至少爱过。 这是百里孤凛内心的孤独,五年前的梦魇如今被慕容云雪带来的阳光照进了心房。这样的温暖,以前他也感受到过,不过被一场大火付之一炬,烧毁了回忆,烧毁了真相,烧毁了他所有的一切。这段旅途实在太长,太寂寞,他不但已觉得疲倦,而且觉得很厌恶,他平生厌恶的就是寂寞,但他却偏偏时常与寂寞为伍。人生本就充满了矛盾,任何人都无可奈何。他懵懵懂懂的来,从他出生开始就没有真相,神剑山庄灭门的真相,西越之地那场大火的真相,所有事情的真相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显现,而是越发的让人着迷,着迷的原因很简单,人们需要的是知道真相,就算这真相让人无法接受,就算这真相令人吃惊,这些都是自己的执着。执着,所有人都有自己或多或少的执着,爱情里的执着,生活里的执着,武功上的执着,成龙成凤都是因为心中的执着。百里孤凛的执着是真相,慕容云雪的执着是自由,郭嵩阳的执着是武功,骆雅婷的执着是爱情,周灵的执着是侠义,叶邢的执着是案子,李清的执着是名利……每个人的执着造就了不同的自己,每个不同的个体造就了这个江湖,你想要追寻的是又是什么?问问自己,你想要去的远方又是何种模样,是否是你心中所想要的样子,不去妥协,不去世故。所有爱你的人都不可辜负,爱你的人都不被辜负。正因世间有爱,所以才有了美好的样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三十九章 抵挡 王府内,杀伐不断,硝烟四起。赵天啸还坐在原位上没有任何动作,就算周毅以一敌二,他也无动于衷。王云还在位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真的无关吗?答案是否定的,三李兄弟都加入了反叛的队伍,王云如此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被王天元排除之外。王云没有动,所以赵天啸也就没动,不过有个人却动了,一个埋伏周围的人。赵文祺,赵天啸的独生儿子,也是跟随龙涛的隐龙卫暗伏在四周的人其中之一。相比赵天啸的愚忠软弱,他却是完全相反的性格,他有主见,处事果断,从不拖泥带水。当然他从不惹事但是他也不怕事,一遇到高手便心痒难耐,所以这样的人并不适合隐忍,而是适合冲锋陷阵。赵天啸看着跳出来的赵骏,他觉得自己头都大了,怎么摊上个这样的儿子。有勇无谋,莽夫而已。王云也没有料想到赵骏会这样的莽撞,不过平日里的他就是如此,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是如此,不过也只能这样了,找上门来的岂有不迎战的道理。王云纵身一跃,而赵骏的唐刀劈了个空,不过王云的椅子却是散了架。一击不中,赵骏连劈带挑,直取王云腹,心脏等要害部位,由于赵骏占了先手,攻势不绝,几个回合内王云都以防守为主。赵骏见他只有防守的份,每一招使得越发的快了,眼花缭乱的招式,看似凌乱的步伐,他的唐刀透露着刀客的自信。都说无情的刀,有情的人。每个人的刀,或者说每个人手中的武器,都是每个人内心的写照。是正,是邪,是冷,是热,是有情,是无情,是每个不同的情绪。唐刀不能选择自己的路,而刀客可以,有的人误入歧途,有的人正道沧桑,有的人亦正亦邪,有的人离经叛道。所有的选择都是生活的无奈之举,什么样的环境造就怎样的人。赵骏的唐刀就如他一般,洋洋洒洒,酣畅淋漓。他很兴奋,因为他很早就想和王云过上几招,奈何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正是如愿的时刻。王云避开他又横劈过来的一刀,他真的无力招架赵骏的攻势吗?答案是否定的,对于莽夫之辈,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智取,不能和他硬碰硬。所以王云在等待那一招毙命的时机,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他的机会来了,赵骏轮番出招,王云都是岿然不过,轻松化解了危机。那么莽夫的另外一个弱点这是就显现出来了,急躁是每个习武之人的大忌,但是很多人就是会犯这个大忌,这是性格使然,也是环境使然。就在王云躲在赵骏的一招之后,他发现他的刀慢了,机会来了,王云的折扇打在了赵骏的胸膛之上。赵骏连连后退,口吐鲜血,单膝跪地,用唐刀支撑着受伤的身躯。赵骏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因为在他的念头里,自己完全占了上风,一个被他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的男人,就这样轻松的击溃了他。王云站在他的一丈之外,打开了折扇,轻轻地摇了起来,王云很平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他,没有一丝的轻蔑,没有一毫的侮辱,还是那么的云淡风轻的表情。可是在败者的眼里这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气急攻心,赵骏又吐了一口鲜血。王云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终究难成大气。” “哼,不要以为你赢得了一时就可以赢得了一世。我一定会再来找你的。” “随时奉陪,不过奉劝你一句。现在的你还远远不够格。” “你……” “怎么?不服气吗?愤怒并不会使你变强。刀最要远离的就是感情。你的刀情太浓了。” “情太浓了?”赵骏闻言陷入了沉思,王云没有再去理会他,他又找了一把新的椅子坐了下去继续观望了起来。和他一同观战的还有柳诗妍,从周毅被李昌义和严林突袭之后,她便关注着场上的局势变化。可她看的地方并不是周毅,而是场下的混战。那是万虎堂的方向,杨琴姝在换了衣服回到场地没多久便发生了暴动。一脸茫然的她就这样被卷了进来。万虎堂的康乾和涂山海二人守卫在杨琴姝的身旁,保护着他们的大姐。他们二人在江湖上有着不动如山的美誉,这二人的武功虽然不是上上之辈,但是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可以发挥超出一流高手的水平,他们的武功路数相辅相成,可以使彼此双方的功力倍增。在人群中缠斗的李卓信看了一眼杨琴姝的方向,这个让他感兴趣的女人,发现她没事之后,便大杀四方了。只见府内的守卫越来越少,龙涛心里十分焦急,因为越王还没有下达动手的指令。周毅到底在等什么,龙涛很是不解。王府外的士兵全都蜂拥而至,驰援王府。骆家堂众弟子在骆叔的带领下杀出了一条血路出来。不过等他们突出重围之后,人数也是折损了一半。众人无心恋战,可是俯天楼的杀手可没有放虎归山的道理,作为杀手的第一原则就是斩草除根,赶尽杀绝。骆叔率领的众弟子在前面踉跄的逃跑着,而俯天楼的杀手在后面穷追猛打。但他们赶回客栈的时候,客栈里早已是血流成河。 “不好,上楼!”骆叔见状带人冲上楼去,郭嵩阳的房门大开,他进去之后,里面的惨状惊呆了众人。 几个时辰前,骆雅婷刚刚把药强迫地让郭嵩阳喝了下去,喝完药的郭嵩阳继续昏沉的睡去了。而骆雅婷一直守候在他身边,这样的等待,她丝毫不感到无聊,反而觉得有些安心。这种感觉,以前的她从不会有过,在家的时候,她可是闲不住的主,一整天的不着家,像个男人一样在外面打打杀杀。不过另一方面,她又是个任性的大姐,任何她看上的东西都一定会想要得到,她就是这样趾高气昂的大姐。不过她却献身给了郭嵩阳,其实她的理由很简单,她想利用郭嵩阳得到这份藏宝图,她并不觉得这样的代价很大,反而觉得很划算,这一笔稳赚不赔的交易。可就是这样的交易,她却把自己的心交给了对方,这并不可笑,一见钟情自古有之,她没有什么觉得羞耻的,江湖儿女,不拘节。这世俗的约定,不过是人性的枷锁,限制了感情,限制了思想。冲破牢笼,打破枷锁,追寻自己想要的地方,不断前行,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前行的脚步。 骆雅婷坐在床边单手撑着自己,昏昏欲睡。突然她被扣门声敲醒了,她随口问了一句。 “谁啊?”见无人回答,她警惕地拔出了自己的双剑。当她把手放在门栓上的时候,突然一把剑穿透房门欲刺她的腹,不过她本就戒备着,她迅速拉开了距离。房门这时被外面的人踹了开来,来了一群黑衣人,骆雅婷慢慢移步到郭嵩阳的床前,他还在昏睡中。骆雅婷要保护她的男人不被受到伤害。 “你们是谁?” “死人不需要知道答案。”黑衣人说罢,便一起上了。交手中,骆雅婷就明白了这些人都是专职杀手,不过这些人并不是俯天楼的天字杀手,而是等级较次的。不过为了杀掉一个女人和一个重伤之人,这些人已经算是很豪华的阵容了。六人齐上,封住了骆雅婷所有的退路,六把剑六个不同地方,每一处都可以要了她骆雅婷的命。她没有后退,她的双剑最多抵挡了四个人的剑,剩下的两剑她硬是用这娇的肉身扛了下来,一剑刺穿了大腿,一剑刺穿了右肩,鲜血喷涌而出,她没有叫,她没有哭,她也没有回头看床上的郭嵩阳,在挡下两剑的一瞬间,她做出了反扑。她的双剑在这一刻饱含了对生的渴望和对郭嵩阳的爱恋,有情的剑刺穿了敌人的胸膛。领头的人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臭骂了一句之后,他们便开始了第二轮的进攻。少了两人的威胁,骆雅婷的压力少了几分,不过她受伤了,大量的血染红了她的衣服。今天她穿了一件自己心爱的衣服,她想着郭嵩阳醒来之后可以看到自己美美的样子。不过再美的衣服,现在都被染成了一件血衣。地上又躺下了两人,不过她的伤又多了两处,一处在左腿,一处在腹,她没有时间去管,伤口流出的鲜血,因为她离床边又近了一分。当拼死杀掉最后一人的时候,看着满屋的尸体,又看了看床上的男人,她紧绷的内心终于轻松了下来。她已经没有力气在站起来了,骆雅婷爬到了床边,坐在地上,身上的伤口流着血,但是她一点都不觉得疼,这一刻她是如此的坚强与勇敢。在骆家堂的时候,她是养尊处优的大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伤,为了这个男人她真的用心了,尽力了。她感觉自己好疲惫,双眼好像随时都快要闭上了,但是她的心不让她睡着,因为睡着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这时窗外又进来几个黑衣人,他们的目的当然是骆雅婷和郭嵩阳的性命。骆雅婷摸索着放在手边的双剑,但是她再没有力气握住了,她的身子也不听使唤,想动却再也动不了了。黑衣人看着这垂死挣扎的女子,他冷漠的剑刺向了骆雅婷的心脏,骆雅婷看着越来越近的剑,她实在是没有力气抵抗了,真的就这样认命了吗?真的就要结束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四十章 曲殇 闭上眼睛,静静地,慢慢地闭上双眼。也许,在梦里人才不是痛苦的,没有扰心的人和事。如果说,人生是痛苦的,那么郭嵩阳是非常痛苦的。因为郭嵩阳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痛苦来自于那里。所以在梦中的他很惬意,他梦见自己和骆雅婷在美丽的湖边,有着棵树,树下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花,冬天看雪,春季赏花。他们没有江湖,没有争斗,只有日月,只有你我,只有爱情。忘记了烦恼,忘记了恩仇,忘记了自己手中的剑。这就是他梦中的生活,他真的好想一直这样的梦下去,可是他的天变红了,红的像血一样,血慢慢从天上滴落,淹没了他美好的梦。骆雅婷紧闭着双眼,静静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她是多么的不舍,多么的无奈啊。她白净的脸蛋上沾着血迹,粉妆玉琢,靡颜腻理,再多的血迹也遮挡不了她美丽的容颜。可是她等了好久,发现自己没有死,难道他们不准备杀我了?难道是有人救了我?带着所有的疑问她张开了双眼,一把剑,一只手,就在她的脖颈毫厘之间。这是郭嵩阳的手,他握住这把想要杀害他爱人的剑。一息之间,平躺在床上的郭嵩阳,用力一拍床板,他便借力而起,黑色的剑就如黑夜一般向你袭来,在一瞬之间便吞噬了生命。他就是黑夜里的剑客,在黑暗中前行的浪子。夜晚,是包裹脆弱的时候,多少不愿展现的悲伤,多少不愿透露的肮脏。在这里,一览无遗,曾经的以为的丢失过的东西会在这里,其实只是自己不愿再捡起。走夜路的时候,是愿意昂首挺胸地拥抱光明的前方,还是义无反顾地堕入无尽深渊。黑夜对于失意的人来说,就像罂粟一样,美的无以名状、无法自拔。可是这黑夜的尽头,你真的知道吗?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或许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也许他早已沉迷其中了罢。这种感觉,无法摆脱,无法遗忘,无法言语,无法抗拒,无法想象。只有一霎那的顿悟,明白个中道理。不是每个人都有如此的佛缘,不然世上还有不计其数的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在黑暗的尽头,你会看到更多,无论是你希望看到的和不希望看到。在黑夜迷梦中沉睡的人们啊,你的身旁早已是灿烂花开,郭嵩阳不在乎,他只在乎他的剑,所以他的剑没有怯懦,没有犹豫,只有单纯的杀戮。可是改变就在这一念之间,他的内心还未发觉他这是在保护他心爱的人。人是善变的,也是不变的,善变的是外表,不变的是内心,保持初心,自我不变,万物皆伊始,是否有勇气找寻新的出路,不过就在一念之间。 选择成佛,周围永远是阳光追随,自己的光和热永远可以温暖他人,就算自己多么的脆弱不堪,也要和煦的微笑,就算别人看不到自己的懦弱,也可以蜷缩身体,普照人生,经历的挫折不过是生活的不如意,忘掉就好,铭记在心只有最亲密的人。没有人会是救世主,坠入深渊之前能拉住自己的人只会是自己,过分的苛求他人,只会是自寻死路。别人的脸色,不愿去看,不屑去舔,能自己做好的,从不要求别人。做不好的,也不会摇尾乞怜。就是活的卑微,也不想过得卑贱。举手之劳的事,不会不去做,笑口常开,好运自会到来,付出总会有回报,只是时间未到,上天会眷顾善良的人,做好自己,就在一念之间。 选择成魔,甘于堕落,甘于平凡,平凡可以是好,抑或是坏,选择那一刻那就成了坏。甘于现状,从不会去主动改变,随波逐流,改变就是灭亡,然而改变真的会是灭亡吗?不会去尝试,因为没有尝试的勇气,就连勇气都没有了,所以只有堕落,堕落的结局就会是灭亡。依旧逃不过的结局,所以改变也就没有意义,生活的意义在哪里?用眼,用心,用脑,用身体各个器官去感受,每个地方的感觉都是不一样,所以生活的意义也就不尽相同。既然选择了成魔,就不会有善念,就不会有阳光,多在阴暗潮湿的角落,舔着身体的伤口,这不是真正的魔鬼,而是真正脆弱,找不到依靠,找不到方向,找不到温暖,也找不到光明。打击如影随形,如蛆附骨,怎么都无法挣脱。经历过的苦痛没人懂得,也不会有人去懂得。就算懂得又如何,伤口的痛楚不会因别人的怜悯而消除,一个人,永远都是一个人,躲在黑暗的深处,用夜色埋葬自己。就算手心的温暖早已变寒,就算脆弱的心早已疲惫不堪。撑着自己的,也许是那早该丢去的执念,也许是那虚无缥缈的情结。不管他是魔是佛,他都有自己爱的人,也有爱他的人。就算在黑夜里,他多么的脆弱,他多么的不堪,还是多么的高强,这些都是他,都是他无法磨灭的一部分。 杀掉所有人之后,他把骆雅婷扶了起来,坐在了床上,他将骆雅婷身上的伤口简单的处理包扎后,还未歇息片刻,他便迎来了这个房间里的第三波敌人,还是俯天楼的杀手。不过这次来的却是清一色的天字杀手,他们的武功与倒在地上的不可同日而语,因为他们活着,而之前的人却死了。 “这点破事都办不好,真是丢了俯天楼的脸。” “不用责骂他们,因为你们很快也和他们一样。” “我很想看看一个重伤之人该如何做到。” 郭嵩阳觉得自己重伤以后,或者说和骆雅婷在一起之后,他变得有些愚笨了。换做是以前的他本不会说这么多的话,直接一剑便要了这些人的命。不过结果是不会变的,只是浪费点时间罢了。黑色的剑光划向了所有人,他们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和之前的人一样成为了一具具尸体。可是远远还未结束,第四波,第五波,第六波……一波接着一波的敌人,郭嵩阳顽强的应对着,就算他的内伤复发了,他还是苦苦支撑着,这点伤在平日里对他来说还只是问题,可是源源不断的杀手来袭,就算健康的常人这样应付身子也会疲惫,更何况他现在是重伤之人。不能睡,不能睡,他心里这样反复提醒着自己。 骆叔看着郭嵩阳坐在堆积成山的尸体上,空洞的眼神,不知道在看着何处,在他身后的床上躺着气若游丝的骆雅婷。房间内是浓烈的腥臭味,他们强忍着胃里的翻腾,脚踩着已经黏稠的血液。郭嵩阳看着骆叔到来的时候,他依旧还未放松下来,因为杀手的直觉告诉他,一定还有追杀者。 “姐!”骆叔带着众人冲到了床边,查看着骆雅婷,发现骆雅婷还有气息,不过情况危机需要寻觅一处安静的处所。追杀而来的杀手也说来就来了,郭嵩阳空洞的眼神又变得有神起来,杀了这最后一波的杀手,他护着众人下课了,找到了停放在客栈后院内的马车,骆叔和郭嵩阳将昏迷中的骆雅婷放在马车上,骆家堂的弟子快马扬鞭驶出了混乱的越王城,车队马不停蹄地狂奔到了几里之外的安全之地。看见已然安全,郭嵩阳沉沉的睡去了,他太疲倦了。骆叔看着二人,心中百感交集,他本不看好骆雅婷这段用利益编织的爱情,他以为这段感情并不牢靠,却没想到他们都是深爱着彼此,心甘情愿的为对方付出,哪怕是牺牲自己的生命。车队行进的速度放缓了起来,他们直奔青州府的骆家堂,家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众人虽然身心疲惫,但是有种坚定的信念支撑着。 “骆家堂已逃出城外。” “吩咐下去,屠杀所有人。” “是!” …… 随着一声令下,城中无辜的百姓,富商巨贾,文武官员,都在被平日里所谓的武林豪侠屠杀着。对于俯天楼的杀手而言,命令高于一切。伤天害理,损命折寿的事情,就算再怎么不忍,他们的屠刀还是会落下。醉花楼本是个逍遥快活的地界儿,如今却第一个被突破的地方。原来夺宝大会召开前,各个门派的喽啰们便暗中潜伏在了城中的各个街道。他们都是贪财好色的地痞流氓,所有他们早已按捺不住这心中的欲火,醉花楼各个房间内都充斥着荒淫无度的声音,女性的叫喊声,哭闹声此起彼伏。不过有一个房间内却安静异常,听着醉花楼里回荡着悲惨的声音,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弹奏起了一曲悲怆的曲子。她唱着婉转悠扬的爱情故事。 “夜微凉,人难双,离合聚散,缘起缘灭,可怜岁月,却是曲尽茶凉。风萧萧,雾茫茫,纵使话离别,幸自免神伤,便是身在何方,抬首见旧时光。浊酒一杯,饮尽青春绵长,笛声悠扬,歌一曲,孤独无处藏,风停驻,一缕叶落,苦了相思,断了人肠。一杯酒,一离殇,一曲歌,一断肠,落尽繁华成过往。情丝难解,天涯咫尺,却道是大梦一场,殊途路,走不尽离愁,心难放。云淡风轻,暗星残月,一人,一世界,徒留悲伤,谁能伴谁一世长。欲相守,难相望,爱易逝,恨亦长,灯火阑珊人彷徨,望长空,叹明月,酒意浓,心亦醉,形单影只心惆怅。多少哀愁别绪,多少浮躁嘈杂,却道是一生寥寥,写不尽,说不清,浮生如梦,韶华白首,铭记经年过往。”弹琴的女子落下了泪水,滴在了古筝之上,滴在了有情人的心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四十一章 紫萱 余音绕梁,抚慰了寂寞痴情的心,可是却没有抚平邪恶的心,所以他们现在成了一具尸体,七窍流血而亡,他们还没来得及好好享用,就已命丧当场了。弹琴女子的房间里,朴素典雅,古筝旁香炉里燃着沁人心脾的香味。她的窗敞开着,可是外面的天不是美好的,它充满了血腥,再也不是以往的样子。可是曾经的越王城是否又真的是美好的呢?火树银花,华灯初上,繁华的背后藏着多少人性的邪恶与肮脏。她不过是这的花魁,看尽千帆,饮尽哀愁,好不容易找到醉花楼这个栖身之所,结果只是一场梦,一场繁花落尽的梦,梦醒了,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灯红,晓风残,路上行人,人惨淡。步履蹒跚,走不过那一片的平凡。 枯藤,繁星乱,举杯邀月,月难满。一生恬淡,熬不过那一眼的羁绊。 虫鸣,心苦烦,提笔诉情,情缘散。无人与说,忍不过那一世的难安。 奏琴,长叹惋,浪子无声,声哀怨。繁华寂寞,耐不过那一句的言淡。 落花,流水念,匆匆离别,别红颜。心境不变,看不过那一生的桑田。 木叶,青鸟寒,深夜无眠,眠婵娟。物是人非,敌不过那一字的情闲。 朱砂,情丝断,凝眸娇柔,柔情浅。韶华白头,路不过那一缕的愁谈。 情深缘浅,过眼云烟,说不完的是情恋,忘不掉的是情乱,寻不到的是情伴,爱不到的是情缘。无人会,此刻的心酸。 许下的誓言,转眼消散。难抵,孤寂相伴。影凌乱,舞不过聚散。花开彼岸,遥望,彼岸花开,寄永生不灭的爱恋。” “紫萱姑娘的歌声还是如此的动听。”窗台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男人,他沙哑的声音与他的容貌并不相称,气宇不凡,举止合宜。他走到了女子的身后,熟练地抚摸着紫萱的秀发。紫色的衣衫,紫色的鞋子,紫色的耳环,紫色的发簪,她所有东西都是紫色的,就连这屋内的装饰都是紫色的。她的容貌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男人一见便心生疼爱之心,这个男子也是如此。柔情似水的眼眸,看着这如花般的女子,不过她不是花,她是草,她是紫萱草。 “杜康能散闷,萱草解忘忧。” “可是人真的能掉忧愁吗?” “我忘了一辈子,躲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没能逃掉。” “蚍蜉撼树,焉能成功。” “成功与否,又有何用呢?” “是啊,成功了又能怎样呢。” “无非是让这风雨飘摇的江湖更加的生灵涂炭。”男子听的此言走到了窗前,望着窗外的天空,竟然发起了呆。 有太多的可能要去面对,可以选择坚强。静待听风来,捎带着残存的寒意,丝丝入骨,寸寸带寒。可能这个初春有点略冷,可是却冷不过人心。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什么是爱,什么又是恨。什么是喜,什么又是悲。左右着你我的不是情绪,却是那早已湮灭的命运。我们被生活推着走一直推到世界的尽头。心里的苦痛,心里的委屈,也许在那时会得到解脱。可能未来只有你我,就只有你我,不要害怕。我会在你左右,一起吹着和煦的风。也许这就是初春的味道,不过现在的味道却多了一分苦涩。这份苦涩只有屋内的二人能懂。 “二哥,我要离开这里了。” “妹,你还是要选择逃避吗?” “这不是逃避,这是我的选择。” “妹,他已经死了!”男子看着依旧固执的妹,她还是无法放下。他想唤醒这顽固不化的女人,可是紫萱却没有听到一般,她装裹好古筝之后便离去了,没有带走这房间里的一分一毫,她就是这样孑然一身的人,她没有任何留恋的人和物,只有这一把古筝。这把古筝是她今生唯一的依托,一路走来,城内到处都是血流成河的景象。美丽的事物就是这般的脆弱,旦夕之间便一朝毁之了。看着妹远去的背影,他也消失在房间之中。只留下空落落的叹息。 “浮梦一生,知吾几人何?韶华倾付,痴人诉尽离别苦。崇山峻岭,无人遥寄黯情愫。铅华洗净,浪子回头天不负。来时泪,去时渡,孑然一身,少年执笔书归途。穷极一生,只待伊人共踏黄泉路。一眼瞬间,不过沧海一粟,梦碎,始知是迷途。” 放下,谁又能真正放下。 王府内,周毅在椅子上喘着气,他的衣衫凌乱,头发散乱,毫无之前端庄的模样。他的身边围绕着隐龙卫的人,而龙涛率领着龙游龙鸣等人迎击李昌义、严林、王云三人。叶邢和李清如今却与李卓信,李卓西,李卓俊三人交上了手。 “的佥事也配做我的对手?” “配不配,交过手才知道。”李清并不恼怒,因为他早已习惯了被人轻视,不过今日之后便是他翻身之时。他见过李卓信的刀法,自信狂妄。他的人却不是狂妄的人,就算刚刚他在语言上轻视了李清,不过他的起手式还是如此的专注认真,就像是拿起了刀,便忘掉了一切,他即是刀,刀即是他,人刀合一,便是如此。李清的剑不同其他的人,他就是寻常功夫,不过是练了几十年的寻常功夫,毫无出彩之处。招式不奇,出剑不快,杀人不狠,就像个舞剑的老太太,握剑的手毫无力道。平平无奇的他还是上了,李卓信只用了一招他便倒下了,不过他没有彻底倒下,坚韧的意志驱使着自己,面对一切不可战胜的困难。倒下不就是倒下吗,站起身来,依旧是挺拔。李卓信似乎没有耐心再玩这幼稚的游戏了,他准备给他最后一击,李清看着远处的周毅,他突然下定决心似的。变了,他的剑变了,感觉到他突如其来的变化,李卓信更加专注了,不过他心里暗自吃惊,连他都没发现这李清居然还藏了一手。李清的剑招变了以后,李卓信吃了个暗亏,被打的节节败退,毫无刚刚的气质可言。当李卓信准备反击之时,李清后退了几步。李卓信知道他这是在存蓄自己的能量,准备给他致命一击,李卓信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将刀护在胸前,李清的剑来了,这一剑所裹挟的剑光让李卓信看得痴了。当他嗅到了一丝阎王的气息的时候,他清醒了过来,将全身的内力汇聚在这把刀之上,就在他全力以赴的时候。一把刀朝他飞来,一把足以要了他命的飞刀,正在全神贯注抵挡的李卓信后背大开,飞刀就这样朝他而来,他却没有任何办法,他没有第三只手,他只有两只手,现在正在抵挡李清的惊鸿一剑。这一招是李清在一本残谱之上学来的,残谱上记载了几式剑招,而这惊鸿一剑便是这几招里最强的一招。仅仅几招便可以让自己的功力突飞猛进,剩下的残谱他岂有不寻之理,不过上天似乎不在眷顾他了,苦苦寻找至今也未曾有过半点线索。这一剑给李卓信带了巨大的麻烦,飞刀就快要刺入他的后背了,不过这样的景象并没有发生,他的背后站着一个人,一个冷艳的美人。李卓信也将将挡下了李清的这一剑。不过他也受了点内伤,可李清却躺在了地上不省人事,这本是残谱,没有对应的内功心法,只是徒有其形而已。要是他有修炼相应的辅助心法,说不定倒下的另有其人了。不远处有双眼睛目睹了整个过程。 “谢谢。” “不用。” “为何帮我?” “还个人情罢了。” 杨琴姝说完便走了,她还有敌人要去应对。李卓信的心里对她的兴趣越发的浓烈起来,不知道真的仅仅只是兴趣而已吗?有其他的情愫在也不是未可知的。李卓信看着杨琴姝浴血奋战的样子,竟让他的心多了一丝怜爱之心。不过只是一念之间,接下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当然是找一个人算账,而这个人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李卓俊,你这是何意?” “哎呀,不好意思啊,大哥。刚刚我本来想帮你一把的,没想到飞刀偏了。” “你觉得我会信?” “既然本就不信为何还要质问呢?” “因为我想让你在这世间多留几句话。”李卓信出刀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自信,就算他现在身受内伤,也绝不会放过李卓俊。面对李卓信的快刀,李卓俊保持着他们的距离,这是李卓俊安全出刀的距离。不过他的飞刀正如百里孤凛所说的那样,他的飞刀毫无大家的风范。对于人而言,只有死亡了才是最好的归属。不过李卓俊却不这样认为,他想活着,活着能够得到更多,可是到头来他却什么都没得到,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是庶出。只要杀了李卓信和李卓西两兄弟,李家的未来就是他一个人的了,他就是如此这样盘算着。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忘了他与李卓信的实力差距有多大。看见李卓信的步步杀机,自知不妙,躲过了一招之后,他拉开了距离,跑出了王府。逃之夭夭了。 “李卓俊,天涯海角你都无处藏身。”李卓信咬牙切齿地说道。反观李卓西和叶邢二人打得真是难解难分。叶邢使得是叶家的家传绝技——一叶知秋,而李卓西应对的枪法没有名字。毕竟都是他一招一式悟出来的。没人去教导他,一切都是自己长年累月的汗水堆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四十二章 离别 初春时候,一切都是生机盎然的样子,四季轮转,转过了时间,而时间却停不了思念。又是一年的春天,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多么美好的季节啊,可是总有人觉得这样温暖的春天并不适合自己,叶刑就是这样的人,他不喜欢春天,他喜欢深秋。因为只有秋天才适合孤独的人。周灵离家之后,他真的无动于衷吗?相反他很难过,难过的是他从不知道周灵心中真正想要的,以为给了她最好的一切,到头来却是最不值得珍惜的东西。想起深秋的风,深秋的叶,想起深秋的自己。其实在叶刑的心中,案件并不是他的一切,只不过她并不了解。叶刑以为自己的心她能够懂,到头来却是一场离别。要不是这场夺宝大会,说不定他们永远都不会重逢,殊途陌路,各生欢喜。那么他们真的不了解彼此吗?成亲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走进一个人的内心,每个人都不一样吧,有的人需要一眼,有的人却需要一生。深秋的思念,思念着远方的恋人。思恋别人是一种温馨,被别人思念是一种幸福,当然好的前提是彼此思念。否则,单相思是一种哀愁,只被别人思念是一种负担。叶刑是哀愁的,可是周灵心里是否又有负担呢?没有踪迹,没有消息,只有思念,永恒的思念。“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这两句诗的文字虽浅近,其中含蕴的情感却深速如海。但若非知情的人,又怎么体会到这其中的辛酸滋味?这苦涩的酒味,这孤独的圆月,你愈下决心不思念对方,就会愈思念对方,因为决心不思念对方正是思念对方。一叶知秋,当他悟出这一剑招的时候,他没有激动,没有兴奋,更多的是思念的无奈,人生不就是无可奈何的吗?佛曰:人生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这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三苦不正是最折磨人的吗?只要吃了苦,你的身体,你的心灵,都会尝到相同的苦涩。这种苦,每个人都会吃,每个人都会吃不同的苦。这世上大多数人本就是为了别人而活着,有些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也有些是为了自己所恨的人,这两种人同样痛苦。这世上真正快乐的人不多。李卓西看着眼前的叶刑,他根本不觉得现在是春天,反而更像是秋天,萧瑟的秋天,悲凉的秋天,还有他剑上带着的叫做思念的深情,只是这样的深情却无从说起,也没人知道,只是在此刻,叶刑毫不保留的展现了出来。李卓西竟然打了一个冷颤,他并不觉得身体很冷,而是激动。越是感到凉意,李卓西越是激动。 “有意思。” “接下来会更有意思。” 他的剑就像是枯树上零星的枯叶,飘忽不定,无依无靠。李卓西看着他竟然分化了三个人,六个人,九个人……九把剑一齐向他刺来,李卓西一时间慌了神,不过很快便镇定下来,横扫千军,便是这克制人多的一招,不过这一招却对叶刑没有任何的作用,长枪扫过九人的身体,瞬间化为残影,可是残影又重新聚合成原来的样子,一招无效,他又使出了蜂刺,连点九人,可结果还是如之前一样,毫无作用。九个人,九把剑同时刺入了李卓西的身体里,李卓西睁大了眼睛,幻影九合六,六合三,三合一。叶刑拔出刺入李卓西身体里的剑,向前一挥,剑尖上的血便被甩了下来。剑回鞘,他的目光又看向了李卓,李卓信也看着他。他们的身旁分别躺着一个人,李清和李卓西二人,他们都已身受重伤。周灵本和青海阁的两大护法缠斗着,顾超顾杰二人本是孪生兄弟,心意相通,招式默契。周世海也在一旁协助周灵,他们和顾超顾杰两兄弟打得有来有回,难解难分。可是周灵却露出了一个破绽,给了顾超二人一个机会,顾杰一掌打在了周灵的胸前,周灵口吐鲜血飞将出去,一人被击破,周世海更加不敌,也被打了一掌,倒在了地上。倒在地上的周灵看着向她走来的二人,顾杰更是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鼻前,闻了闻,一脸享受的表情。 “好香,好软。” “你!”听着轻薄顾杰轻薄的语言,周灵气急,又吐了一口血,仁义堂的其余众人都被人牵制着,无暇分身。 “真是可惜了这么美的美人。” “不用可惜,因为你们很快就要死了。”顾超二人本来眼中只有周灵一人,结果却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这是周灵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叶刑来了,还带来了他的一叶知秋,顾杰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斩杀了,这一剑比刚刚的那一剑的威力还强上几分,因为这时的他很愤怒,愤怒有时虽然也是种力量,但在与高手相争时,却如毒药般指令人致命。但是为了他思念的人,他不惜服下这毒药。顾超见自己的弟弟被杀了之后,恼羞成怒。朝着叶刑像狗一般的扑过来,叶刑不进反退,迎面而上。这一次,他没有任何保留,一叶知秋幻化成十二人,他要做到硬碰硬的斩杀。看着眼前的男人,周灵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觉得看很了解这个男人,他就是个痴迷案件的男人,毫不体贴的男人,可是这次她为什么有了不同的感觉。她真的看清了这个人了吗?人心真的一眼就能被看穿吗? “灵儿,你还好吗?”叶刑扶起周灵,轻声地询问着她的情况,周灵看着身后顾超二人的尸体,还未回过神来,伴随着叶刑急促的咳嗽声,她才反应过来。 “叶哥,你怎么样?” “无碍,我们先回家,此地不宜久留。” “叶哥你不留下帮助王爷吗?” “王爷身边有暗卫保护,应该无碍。”叶刑看了看周毅的方向,青海阁、俯天楼、寒山寺的高手放弃了与他们对拼,纷纷转向了周毅的方向。百里孤凛本来在擂台之上的,看着寡不敌众的慕容云雪,他便去帮助慕容云雪了。之前看着骆家堂的人手杀出了一条血路。他们二人来到了叶刑的身边。 “叶兄,此地不宜久留。” “百里兄,我正想带着灵儿回府呢。” “事不宜迟,走!”百里孤凛带着众人冲出了一条血路,来到大街之上,看着满目疮痍的街道。众人心中五味杂陈。 “这群畜生!” “看来整个越王城都沦陷了。先出城再说吧!” “可是这些百姓怎么办?” “我们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为他们报仇啊!”叶刑看着泪流满面的周灵,周灵行走江湖不就是为了保护弱吗?看着这样的惨像,她怎能置之不顾。可是她一发力,胸口便疼痛难忍,昏了过去。 “追兵来了,快走!”百里孤凛率领着众人朝着城外跑去,仁义堂的弟子背着李清和周世海,速度本就不快,所以百里孤凛一个人留了下来拖延时间,本来慕容云雪也想和他一起,但是却被他严词拒绝了。慕容云雪边跑边回头看百里孤凛的背影,愈来愈远,她突然有种再也见不到他的感觉。 风,风起,灯红,人别离,人已至。 十名天字杀手,青海阁大护法陈霄,寒山寺无因大师、无果大师。很显然他们并不是真正追杀周灵的,而是百里孤凛。 “去死吧!”真正想要杀人的时候,就绝不能给对方一点机会。 遇到慕容云雪之后,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武器的真正意义并不是杀人,而是止杀。从前的他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没有任何的理由,所以杀人的剑光总是分外明亮,刚流出的血总是分外鲜艳。所以有人说:“美,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感觉,只有真实才是永恒的。” “真实”,绝不会有美。 杀人的利剑也和菜刀一样,同样是铁,问题只在你看得够不够深远,够不够透彻。 可是,也有人说:“我只要能把握住那一刹间的美就已足够,永恒的事且留待予永恒,我根本不必理会。” 晗光,真的能如名字一般吗? 它的剑光,真的能被这天地掩盖?真的能被这剑鞘隐藏? 杀人的剑,永远不会藏在剑鞘之中,它的刃只会见血。只有流出的热血才能暂时掩藏它的寒冷。 百里孤凛身上的每一处肌肉都紧绷着,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他不能让步,因为让步意味着死亡。他不允许,他的剑更不允许。 他不知道结局是生,或者是死?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思索,身上的伤隐隐刺痛着自己,让他的大脑无比的清晰。头脑的清晰,手中的剑才会坚定,只有坚定的剑才能守护到自己所爱的人。纵使他知道今日会是九死一生的局面,纵是人心如海,但见世事如潮,一般不得风平浪静。天意流转,不遂人意却是常道。倒不如说,世事为潮,人为舟船,在风浪之中,争一线生机。只有拼出一线生机,才有活下去的可能。这种可能即便是微乎其微,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生活的美妙在于它的不确定性,永远无法预测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或许相聚,或许分离。 生活的残酷在于它的不可逆性,永远无法挽回上一秒所犯的冒失,即使相聚,即使分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四十三章 无我 时间,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对于勤奋的人来说,时间总是如箭般飞逝,总是不够用。对于懒散的人来说,时间总是如蜗牛般慢行,总是太长。欢乐的人希望时光能停住,寂寞的人希望时光能够快快流逝。在同样的时间里,有人生,有人死,有人快乐,有人忧愁。 百里孤凛倒在血泊中,看着天上的太阳,刺眼的阳光让他睁不开眼,可是他还是想要看,因为从未好好看过这太阳。你会说太阳有什么好看的?却是没有什么好看的,对于无牵无挂的浪子来说,他只拥有两件不要钱的东西,一个是太阳,一个是月亮。 可是他很偏爱月亮,因为只有月亮才能与寂寞引发共鸣,也只有朋友才能抚慰自己的寂寞。 世上最难得的,既不是名声,也不是财富,而是人与人之间的真情,你若得到了,就千万要珍惜,千万莫要辜负了别人,辜负了自己,因为只有一个曾经失去过真情的人,才懂得它是多么值得珍惜,才会了解失去它之后是多么寂寞,多么痛苦。 可是他觉得今天的太阳虽然依旧刺眼,但是他第一次喜欢上了太阳,他眼里的太阳就像是慕容云雪的笑容一般,那么的温暖,那么的甜美,那么难忘。可是他感觉现在的自己有些累了,他想在睡着之前在看看这最好的一缕阳光。 他的身体已经不能动了,他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身子是这么的重,可能是背后的剑匣重吧!他是这样想的,可是这剑匣再重能有思念重吗? 一个人,沉默地走着,不知去那,路有多远,就走多远。不知通往何处,终点是快乐?是痛苦?抑或是悲伤?无人知晓。但是,还是会走下去,既然一开始就做出了决定。总有一些东西,要我们自己去承受。一个人,总是一个人的走着。有些孤单,有些寂寞,也有些落魄和迷茫。为了什么?无法回答。 成功永远只属于一个人的,身边的人得到的只是你分享的喜悦。痛苦,是无法忘记的。世界上,痛苦的人,很多,不计其数。痛苦它依旧在那里,无论怎样逃避。也许,这也是要去克服,或者去习惯的。脚步,不会因为某种情绪而停下。没有必要回头,因为眼睛是看见前方的。前方是未知的,可是行走的步伐却没有办法停下。 他真的就这样认命了吗?没有。他不会认命,也不能去认命。命运是个很奇怪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嗅不到,听不见,闻不着。它却影响平日里的生活,无时无刻!我们都是平凡的人,都有心,那么我们也会脆弱。在困难面前,也会被压得抬不起头。在爱情面前,也会为错误苦苦哀求。既然,命运安排好了一切,何不顺其自然?当然不。百里孤凛可不是随遇而安的人,他还要去追求真相,他还有自己的使命没有完成,他还要去折剑山庄提亲。 他,怎能倒下! “你们的剑,太钝了。”百里孤凛颤巍巍地爬了起来。 之前的人十三个人却只剩下寥寥五个人,陈霄、无因、无果和两位天字杀手就在他的面前。他将晗光横在身前,但是他拿剑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好像随时都会掉在地上一般。他的脸色不像平日里一样,他有些红润,但却不是正常人健康的肤色,而是回光返照一样。他的嘴里不停地流着血,他咬紧了牙关,却还是流了出来。他吞不下去,因为内伤的淤血在找一个出口。 “就算我们的剑钝,杀你已是足够。”剩下的人一齐动手。 冬天最令人难忘的是下雪的时候,百里孤凛很讨厌雪。因为十八年前,他两岁的时候,他的家就在一场大雪中燃烧殆尽,这柔弱的雪,根本无法阻止他亲人的逝去,这是残存的记忆,也是最清晰的记忆,每晚都要梦见的记忆。虽然他被师傅带走,但他活得就像是一只寄居蟹一样。 四时交替,潮汐更迭,万物流转,在这蓝色的星球上,在金色的沙滩上,有一种不知从何时诞生却又不知在何时消亡的生物,它寂寞而孤独。 它霸道且脆弱,它一直在寻找着属于它的家,寻找着适合它的壳。因为它脆弱所以它一直在寻找,就像人寻找着可以保护自己的东西,这个东西可以是物,可以是人,可以是各种各样的,但是它却只有它的壳,也就是它的家。 它不停地寻找着,当它觉得找到合适的时候就拖着它的家到处游走,它害怕它寻找的家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可是这短暂的新鲜感过去之后,又是下一个寻找的过程,这过程无一不是凶险的,没有了壳,脆弱的躯体承受不住风吹日晒,可是却不得不去,在找到新的壳之前,就算伤痕累累也在所不惜,也要咬牙坚持,没人去可怜它,说不定每一次寻找的过程也是在鬼门关前晃荡的过程。 它拖着残破的躯体,如今的它却只剩下脆弱了,闻着海水的咸味,它多渴望去啊,可是没有了壳,置身海里不过是在生物链的底层,有一天,它听着浪花的声音做了一个美妙的梦,这个梦很美也很短暂,它久久不愿醒来,可是现实的海风抽打它脆弱的躯体,它更加迫切地想要寻找到下一个壳,可是下一个又会在什么地方在等着它。 可能它已经不再期待了,它只想找个壳养好自己的伤,寻找的路本就不是平坦的,只是没人知道,因为它是孤独且寂寞的,它不渴望被谁同情,被谁怜悯,它只想要有个可以保护它的壳,现在它已经沿着这漫长的海滩在寻找了,那就祝福它吧。 对于壳而言,它就像个侵略者一般,不讲条件,不讲道理,霸占一切。对于它而言,它没了壳就没了一切,没了壳谁也保护不了它,渴望被保护,它也会保护它的壳。上天也许是公平的,给了它霸道的性格却又有一副脆弱的皮囊,所以它渴望被保护着。 四时交替,只不过是它寻找的时间;潮汐更迭,只不过是它寻找的旅途;万物流转,只不过是它寻找的过程。 他的一生就注定了漂泊,也注定了他只是个无根的浪子,慕容云雪能否给他家的归属感,只有他从这里活着出去才能知道答案。 虽然他不喜欢冬天,但他的剑却有着无边的寒意,无因无果等人就像是赤身置于冰窖之中,从内而外,都是冷的。他们忍不住打了冷颤,不过他们还是上了,将死之人又有何作为。 有一种人,已接近神的境界。因为他已无情。 有一种剑法,是没有人能够看得到的。因为曾经有幸目睹的人都已入土。 有一种寂寞,是无法描述的。因为它源自灵魂深处。 “无我。”静心决第十层开启,这也是百里孤凛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示。 天地间,萧瑟起。 酒味浓,剑无心。 寒风冽,月未圆。 别离苦,情难诉。 人生在世,无我无情。 “我梦无痕。”这是百里孤凛开启第十层以后最强的一招,他的手停止了颤抖,坚定的眼神,坚定的手,坚定的剑。无因无果等人惊骇,他们感觉身在大雪纷飞的冬天。他们的眼,他们的鼻,他们的嘴,他们的手,他们的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着,都在抗拒着。他们看见百里孤凛手中的晗光散发的白光越来越浓,模糊了众人的视线,这团白光吞噬了百里孤凛,也吞噬了他们。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任何的东西,不过他们能感受得到,剑的寒意和死的危机。 这是一场无法醒来的梦,梦中的人没有任何的痛苦,只是在等待死亡的时候,格外的痛苦。 陈霄疯狂地跑着,他想找到醒来的出路。可是路又在何方?他不停地找寻着,始终找不到所谓的出口。 “出口在哪儿?出口在哪儿?”惊慌着,咆哮着。陈霄仿佛看到前方有一道光,就像是暖冬时候的阳光,温暖,舒适,他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冲向了他心中的出口。他永远的出不去了,一个梦结束,意味着下一个梦的开始,而这个梦他再也不会醒来了。再也醒不来的不只他一个,还有被白光包裹的其他人。他们死了,他们死在了自己的梦中。第一缕阳光照进白雾,也照进了百里孤凛的心里,他的心微弱的跳动着,他又倒在了地上,但是他再也没有睁开眼皮的力气了,他好想再看一眼暖人的太阳。当一队夫妇赶来的时候,看着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百里孤凛,还有五个保持站立动作的被冻僵的尸体,你很难想象,在这初春的时节,却有人被冻死了。 “夏郎,凛儿怎么样?”看着夏殇检查着百里孤凛重伤之躯,苏婉紧张地看着他俩。泪水翻涌而出,这个可怜的孩子,本以为能够安稳的过着生活,没想到他还是难逃这残酷的江湖。 “婉儿,放心吧。凛儿还活着,现在他很虚弱,我们速回醉云轩。” “好。” 夏殇苏婉二人带着重伤的百里孤凛驾车赶往醉云轩。苏婉搂着百里孤凛的身子,晃动的马车,她想让百里孤凛睡得平稳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四十四章 楚王 蝶,破茧的蝶,对未知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正如人一般,永远都有一颗好奇的心。正因为如此,人才会是人。有时,迷惑会妨碍思考,可它却让人快乐,真相还是不要大白的好。有时,学会装傻也是生存的技能,难得糊涂,往往过得很好。聪明的人,到头来却死的很快,很惨。没人可怜,因为活该。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昔日繁华的越王城,包括这越王府如今都已经变成一片火海。周毅和柳诗妍站在隐龙卫和赵天啸率领的守卫之中,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下的叛贼,他还是这么淡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是他现在的样子。 万虎堂、藏剑山庄的众人并没有突出重围,杨琴姝,秦楚带着众人站在一个尽量远离是非的地方,他们没想到这夺宝大会原来是一场阴谋,而他们只是这盘乱世棋局中的棋子。天星十二楼的人也和他们站在一起,既然薛文得到了这《天工录》的下册,他也没有必要卷入这场阴谋中,而且叛乱刚起,便有人对天星十二楼的弟子痛下杀手,没有一丝的犹豫,这也更加坚定了不与他们同流合污,狼狈为奸的想法。 “我很想知道,是谁把你们送上的黄泉路?”周毅对着台下的众人,俯天楼、青海阁、寒山寺、李家、严家、王家,众人站成一排,却没有一个领头的人,这不免让周毅有些好奇。 “黄泉路?这是一条光明大道。”众人都没有说话,在他们的身后却响起了一个声音,一个饱经沧桑的声音。众人分出了一条道,黑色的衣袍遮住了他的脸庞,他走到了人前,掀开了衣袍上的帽子,露出了他的真容。 “原来是你,周谦。”周毅万万没有想到,策划这场暴乱的是他们最爱的九弟,楚王周谦。大周朝分封而治以后,他便得了楚王的王位,在天子府深居简出,浑浑噩噩的过着。你完全想不到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却有这么沧桑的声音,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周毅没想到他会偷偷来到了北越策划了这一切。周毅想到了李昌义,想到了严林,想到了江湖的各门各派,甚至想到了极乐教,他唯独没有想到是他们亲爱的弟弟。 “二哥,别来无恙啊。” “托九弟的福,兄长一切安好。只是没想到我们可爱的弟一见面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 “不知道这份厚礼,二哥是否满意?” “满意,非常满意。不过……” “不过什么?”看着周毅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知道他的好二哥心里肯定算计着什么。果然,令他措手不及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九弟,你不觉得这王府里的人有些少吗?” 周毅示意龙涛释放响箭,王府外,不,整个越王城外,马蹄声,兵甲声,叫喊声,响彻云霄。金戈铁马如潮水般涌入越王城,率领三军的是将军罗嘉良。 “前军听令,绞杀城内叛军。中军听令,驰援王府。后军听令,守住城门,不得任何人出入。” “是!”铁血的指令,冷漠的声音。罗嘉良率领众人包围了王府。王府的城墙上,万箭待发,只等一声令下。 “二哥,好手段!”周谦脸色微变,但是他还是不露声色。他可不能自乱阵脚,扰乱军心。 “九弟,你还是棋差一招啊!” “弟原以为在这越王城中,二哥最后的仰仗是这赵家和暗卫,没想到你不光秘密召回了军队,还秘密培养了一支没有任何消息透露的暗卫中的暗卫。” “隐龙卫。龙家的人。”赵天啸心中的疑问释然了,他偶有时见过龙涛,可是一直不知其真实身份。 “原来如此,当年被父皇诛灭九族的龙家,居然被你暗中救了下来,还隐藏了这么多年。” “本来隐龙卫会一直藏在地下,这一次见光,不知二弟是否惊喜。” “惊喜,可是还不至于惊讶。” “哦?难道九弟还想从这里活着出去?” “我肯定会活着,而二哥可就不一定了。” “我很想看看九弟你是如何绝境求生。” “既然二哥想知道,那弟勉为其难说上一说。” “洗耳恭听。” 暗藏已久的刀,在这一刻刺入了周毅的腹。周毅一脸惊骇的看着赵天啸,千算万算他没有算到赵天啸会叛变。龙涛一剑出手,早已警戒的赵天啸一跃而起,施展轻功走到了周谦的身边。 “王爷,你好看看我是谁。”赵天啸揭开了人皮面具,露出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你,王天元。” “不错,正是我。” 几日前的一个夜里,王天元来到了醉花楼,他来到这里并不是来满足自己的需求的,他约了一个人到这里谈事情。 “委屈先生来此花柳之地了,近日周毅派人暗中盯得紧,只有醉花楼算是安全地界了。” “你这么着急见我,所为何事?” “先生,我听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周毅已经秘密召回一部分军队了,将军是……”话音未落,窗外出现了一声响动。王天元心翼翼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一看,只有远处明亮的灯火,和楼下一条幽暗的巷。王天元见没有任何动静,只道自己多疑的时候,黑袍人化作一缕黑烟飘出了窗外,融入了黑暗的巷子里。 “阁下,伏在这窗外听到的东西可够多的了。你可知秘密听多了,是会死人的。” “好的事情叫秘密,坏的事情叫阴谋。” “秘密也好,阴谋也罢。我只知道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出去。” “试试看吧。” 赵天啸出手了,他知道只有拼死一搏才能从这里逃出去,将听到的消息禀告给越王。不过遗憾的事,这个黑袍人却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一掌毙命,堂堂赵家家主竟死在了一个不明身份的手中。王天元跳了下来,摸了摸赵天啸的颈动脉,发现赵天啸真已经的死了。 “先生,接下来怎么办?”赵天啸的死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这个本该死的人没有死在合适的时机上,无非是让他们的计划突生变故。然而这位黑袍先生却冷静异常。 “李代桃僵。” “怎么个李代桃僵?” “赵天啸是死在摧云掌下。” 一语点醒,王天元恍然大悟,明白了黑袍先生的用意,经过一晚上的折腾,终于布置好了现场,给所有人包括周毅包括李昌义严林二人演上了一出李代桃僵的好戏。可怜的丁裘,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他已经没有听到真相的机会了。这个无情判官,却栽在了钱眼里,对于一个赌徒而言,一箱黄金足够他还清赌债了,甚至还有富裕,可是万万没想到,为了一箱黄金丢了自己的性命。王志寿意外身死,一定在他的意料之外,这么一个人物,未在百官高层,手中没有任何的实权,只是一个监管命案要案的这样一个官员,突然的死亡了。叶邢不在越王城,提刑按察使司的捕快又都是庸才,根本没有任何作用,无奈之下他才找来丁裘破案,结果接触下来,他不过只是一个名不副实的赌鬼罢了。他还妄想着丁裘能够查出王志寿背着他藏起来的藏宝图,结果真的只是妄想而已。丁裘真的是个无用之辈吗?有的人会说是,有的人会说不是。他不是的,不然他身上那张记载着反叛名单的地图又从何而来?也许真相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应该还会有人知道,只是这些人都已经离开了越王城,不知去向了。而知道真相的,却做了人家的替死鬼。假扮成赵天啸的王天元模仿的也是惟妙惟肖,有板有眼的。毕竟一起共事这么多年,还有就是赵天啸是他们结拜时的四弟,可是他们三人早已忘记了结拜时候的誓言。他们一同追随周毅几十年,在一个黄道吉日里,他们结为了异姓兄弟,不过随着时间的变迁。他们发生了分歧,而且是不可调和的分歧。当关系出现裂痕的时候,再怎么修补也还是会有条疤。他们就这样,从把酒言欢无话不谈的兄弟,变为了势同水火的陌路人。对于赵天啸的一言一行,王天元还是手到擒来,再加上他与赵天啸年龄相仿,身形相似,所以骗过了周毅的眼睛,给了他可趁之机。他的刀淬了毒,所以越王的嘴,他的指甲都慢慢在变成黑色。他举起了右手,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挥。万箭齐发,顿时间,便淹没了周谦一行人,不过白烟过处,他们消失不见了。罗嘉良冲进了府中,发现院内只有满地的弓箭。没有任何一具尸体。他叫了一队人马盯住了杨琴姝一行人,而他自己来到了周毅的身前,发现周毅已陷入昏迷。他带着众人将周毅抬回了房间,找大夫郎中医治。龙涛、龙鸣、龙游率领的隐龙卫又秘密守卫在周毅的卧房周围。柳诗妍依旧站在那里,她没有跟着回屋,因为这里需要一个处理大局的人,而这人非她莫属。 “他们都是越王城的客人。没必要紧张,收回你们的武器。” “谢王妃。”看着缓和的氛围,众人松了一口气。 “如今越王城突遭变故,百废待兴。诸位还请速速离去吧。”柳诗妍的话很简单明了,众人也早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在士兵的带领下他们向着城外走去,看着他们的背影,柳诗妍有种别扭的感觉,这种感觉她说不上来是那里别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四十五章 归途 出了越王城,杨琴姝薛文各自率领自己的手下分道扬镳了,这一趟旅程,他们损伤惨重,元气大伤,恐怕需要沉寂一段时日才行。 不过他们并没发觉到一件奇怪的事情,人少了。 出城以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少了很多人。这些少了的人现在站在了一起。 “楚王,我们既已知道罗嘉良会增援王府的消息,为何您还要以身犯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我们的伤亡如何?” “青海阁、俯天楼、寒山寺损失惨重。” “青海阁六大护法已经折损五人。” “寒山寺无因无果两位大师归西。” “俯天楼的损失更是不计其数。” “一将功成万骨枯,诸位的付出,本王会铭记在心,拿下北越以后,下一个目标便是这天子府。待本王夺得天下后,诸位都是开国功臣。” “我等誓死追随楚王殿下。” 他们并不怕别人听见,他们早已来到了距离越王城几里之外的一条道上了。 这里是负责接应他们的队伍。 青海阁、俯天楼、寒山寺都各自回去复命去了,这场大会青海阁的阁主万阔和寒山寺的方丈了因都没有来,他们二人现在正在办另外的一件事情。 一件影响后面局势发展走向的事情。 周谦带着李昌义三兄弟前往金州府,这是他的军队秘密驻扎的地方,也是他们的大本营。 周谦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着,他应该是累了。 他的身旁却还有一个人,一个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个人。 “先生,为何如此的大费周章?本王的军队完全有实力踏平越王城。” “王爷,想要一统天下,最重要的就是人心。” “人心?我有极乐教撑腰,还不愁得不到人心?” “王爷,极乐教虽然这几年发展迅猛,但是底蕴不足,恐怕会有所问题。” “先生,你就不怕你的主子听见这些话?” “我相信王爷不会走漏风声的。况且这计划只是成功了一半,王爷还未到卸磨杀驴的时候。” “先生,太聪明的人可是会死的很惨的。” “无妨,能协助王爷成就宏图伟业,我这一把老骨头万死不辞!” “希望先生能够言而有信。” “王爷,接下来就看那个人了。” “等,我永远都不缺时间。只是这时间让我过得有些枯燥了。” “王爷得到了那件东西之后,便不会再枯燥了。” “不错。” 周谦的表情变得得意起来了,筹划这么长的时间,整个计划不断的出现岔子、意外。 不过结局还是好的,周毅受伤了,他已命不久矣。 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难逃一死。 越王府上,没有天王老子,只有一大堆被喊着废物的庸医们。 “王妃息怒。王爷所中之毒,下官们都闻所未闻,我们都无从下手啊。” 王府的御医们轮番上阵,结果都是一样,此毒罕见,根本没有救治之法。 “废物,一群废物。” 柳诗妍大声地咆哮着,她的眼中充满了焦虑,但是她也没有办法。 “王妃,有个人应该可以救治王爷。” 龙涛看着焦急的柳诗妍,他想到了一个人。 “谁?还不快说!” “谪仙诸葛清!” “谪仙……诸葛清?你说的是翠云峰,谪仙医馆的诸葛清?” “正是此人!” “那还不快派人去请。” “可是听闻此人性情古怪,只怕……” “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你都要将他带来!” “属下这就去办。” 龙涛领命之后便出了房门,让龙鸣龙游前往翠云峰。他还有其他的事情处理,无暇分身。 “王爷还能坚持多久?” “回王妃,以王爷的体魄和毒物的扩散速度,配合药石压制,王爷最多还能坚持四十八个时辰。” “你们还不快去抓药。” “是是是!” 柳诗妍一改平日里的端庄典雅,现在像个发怒的母老虎一样,不知是真的焦急还是故作姿态。 夕阳最美时,也总是将近黄昏。 世上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尤其是一些特别辉煌美好的事。 所以你不必伤感,也不用惋惜,纵然到江湖去赶上了春,也不必留住它。 因为这就是人生,有些事你留也留不住。 你一定要先学会忍受它的无情,才会懂得享受它的温柔。 慕容云雪此刻没有任何心思再来欣赏这美丽的时刻。 该逝去的就让它逝去吧,该惋惜的就让它惋惜吧。 少了爱人的陪伴,再美的景色也只是黑白的。 思念散于天际,流年置于手心,恰如一片花瓣。 几经伤痛,始知相逢。 几经相逢,始知夙愿。 也许短暂的离别,更能加深彼此的爱恋。 等,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她等不到心爱的人。 周灵和叶刑带着疲惫的众人驾着马车前往登州府的归途。 这是叶刑不知走了多少次的路,自从周灵回家后,他便隔三差五的前往登州府,不管是借着巡查的机会还是空闲时间他都会去仁义堂问问,他的妻子回家没有。 北越很大,大到他无法想象,但是每次有个地方传来周灵的消息,他都会下次在巡查的时候去看看,他想看看妻子所走过的路,做过事,待过的城。 他所做的这一切周灵一无所知,每当她回到仁义堂的时候,管家都会说起叶刑来找过她,人在疲惫的时候,往往是不想听任何的事情的,更何况是叶刑的消息,她一脸不耐烦地回到房中,关上了房门,也关上了她与叶刑的心门。 “今天,谢谢你。” 周灵只有在他们独处的时候,才会这样的冷淡,平日里她都在努力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角色,她很累,但这是她不可推卸的负担。 叶刑其实说过不止一次大可不必比如此,周灵一向是我行我素的人,怎能乖乖听他的话。 “夫妻之间,不用见外。” 叶刑知道周灵为何感谢他,在他的心里周灵一直是最重要的人,只不过木讷的他不善言辞而已。 没有沟通,感情就不会有增进的可能,没有感情的婚姻,迟早都会走向破灭。 叶刑和周灵彼此沉默着,可能分开久了,他们已经没有了夫妻间的默契,或者说他们从未有过默契。 虽然周灵归家多日,但是他们还是往常一样,貌合神离。 “灵儿,你知道去登州的路有多长吗?” “不知道。” 叶刑突然问道周灵一个奇怪的问题,她有些茫然。 “这条路有700里,这条路我走了10009次。” 周灵沉默了,她的心沉落下来。 她知道叶刑走这条路是为了什么,她明白一个人锲而不舍的样子,她也明白当一个人在数走过多少次的时候,这不是为了在和她见面的时候向她炫耀的,她曾经见过这样的人,她了解这样的人,是多么的寂寞。 他是爱着她的,只是她的心中先入为主的认为了,他不是真正爱她的人,只是他的爱都在心里,都在这条她回家的路上。 周灵哭了,叶刑并不知道她为何而哭,可能是激动,可能是内疚,也有可能是惭愧。 总之她就是哭了。 但一个女人在你面前哭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闭上你那笨拙的嘴,将她搂入怀中,让她安静地哭。 这也是叶刑能够想到的办法了,一直以来周灵都是英气逼人、潇洒不群的女子,可是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女人一般,依偎在叶刑的怀里。 慕容云雪眼中黑白的场景却变成了叶刑眼里最美的景色,他会铭刻此时此刻。周灵大哭了一番,再加上今日的奋战,她很快地睡着了,叶刑紧紧地搂住她,搂住他的妻子。 可是,谁又来搂住孤单的慕容云雪呢? 以往的那个人,如今却生死未知。 她,怎能不焦急。 昏迷不醒的还有一个人,骆雅婷。 骆雅婷身上的伤已经在紫阳县,也就是青州府下属的一个县里,经过大夫的医治,止住了血,保住了命。 她躺在郭嵩阳为她精心布置的马车里,她身下的被褥叠了不知有多厚,骆雅婷睡在这木板上着实让他不放心,毕竟木板太硬了。 她需要舒适的被窝,需要静养,但是他们不得不驾车赶回骆家堂。 郭嵩阳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用自己的内力将马车的晃动降至最低。 他已经忘了自己也是一个病人,也需要静养,更加不能使用内力,可是为了心爱之人,他将所有的禁忌都抛之脑后。 眼前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人驻足,生活也许就是如此,停不下前进的脚步。 既然无法停止脚步,能否放缓脚步,欣赏周围的风景,即时不是最美的,可却是心里最美的。踏着生命的节奏,演奏最悦耳的曲子。 不变的是风景,变化的是人的心灵。 用心去感受这些风景,它是耐人寻味的。 来来往往,总是擦肩而过,也总是不期而遇…… 杨琴姝也在想着一个人,那人就是李卓信。 她从未这样想着一个人,她想的并不是这人用刀削开了她的衣服,而是今日的时候,这人又救了她。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不是叛乱之人吗?为何他会杀掉自己人? 这一切的一切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我们还会相见吗?见面的时候我们是敌人还是朋友? 杨琴姝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朋友?敌人?不……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会是恋人。 李卓信却是这样想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四十六章 醉酒 有的人适合做朋友,所以注定成不了恋人; 有的人适合做恋人,所以注定成不了朋友。 就像山间的风,时而轻柔;时而疯狂。 人们所设想的故事,总有偏差的时候。 或许那一点的失误,就成就了后世的遗憾。 其实笔永远记录不了生活,其实歌永远唱响不了寂寞。 可是歌女的歌,舞者的舞,剑客的剑,文人的笔,英雄的斗志,都是这样子的,只要是不死,就不能放弃。 这也是一种坚持,是一种固执。 每天都能感受到不一样生活,寂寞也是这样,拥有了幸福也一样会寂寞。 人都是纠结的,想珍惜这个却丢失了那个,总想着得到要比失去的多。 就如相聚与别离,相聚是痛苦,别离抑或是痛苦,所以说矛盾是这个世界永恒的存在。 然而这个世上却没有永恒的事物,有生存就会有灭亡,所以这个话题就是矛盾的。 但不得不说,没有了矛盾,人所追求的就没有了意义。 那么我们所追求的是什么? 一个人就有一个答案,那么一百人就会有一百个答案。 不管答案的内容是什么,自己都会说是对的。 因为有了答案的人才有勇气面对生活,面对自己的未来。 那么没有答案的人呢? 他会是迷惘无助的,就像迷雾中的羔羊、落单的孤鸿。 一个人的孤独是绝对的,不是任何人都能安慰的,能够安慰心灵的只有自己,所以何必苛求别人。 人们总叹息地说道:世界好累,好想逃离这里。 人没有不累的时候,就算睡觉也是一样,大脑没有休息。 所以人还是累的,所以人累的时候就会想找个人来安慰,来安慰自己的永远都是朋友,而有的人却不会来安慰你,需要你安慰的却是爱人。 只有经历过痛苦的人,才会变得强大。 只有强大的人才会勇敢的面对一切。 面对那未知的一切,不管是将来还是过去。 有的人注定了要走,有的人注定了要留。 而你,决定了是走还是要留? 从别后,锦书难托,良夜无眠漏乱,被酒数流年,且忆当时,赌书泼茶,凭添一段香,是寻常。 笑我如今,对影举觞,徒增一份殇,尽怅惘。 相思入骨,却又无力驻防,防不住那份笑靥如花。 若我把相思绘入画卷,磅礴浩然,管它冷笑恶嫌,我自当把酒独醉贻笑大方。 若我把相思策奔如马,直去天涯,管它颠簸行踏,我自当坚守执念还它繁华。 若我把相思溶于月光,独靠夜窗,管它悲歌彷徨,我自当万行踏马赠书于卿。 若我把相思赠于空城,无人来等,管它萧条清冷,我自当热血挥洒持温永恒。 若我把相思丹青妙笔,与汝相离,管它孤苦无依,我自当逍遥八荒泼墨提笔。 浪子没有根,走不尽的天涯路,理不清的万世情。 有一个人在今晚醉了,自从紫衣女子离开越王城的那刻起,他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大醉一场。 他爱着紫萱,爱着他的妹。 只可惜她的妹心上还是忘不了那个作古之人,他大口地喝着烈酒。 从南越到东越,从东越到天子府,从天子府到西越,从西越到北越。 他追寻着妹的脚步,暗中看着她的生活,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弹琴的时候,她哭的时候,她笑的时候,他都在阴影中看着,不知疲倦地看着。 “为什么?为什么?”他大喊着,苦笑着。 爱一个人,好累 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好苦。 远处有夜笛在伴着悲歌。 凄凉的夜笛,如思如慕:“何必多情?何必痴情? 花若多情,也早凋零。 人若多情,憔悴,憔悴…… 人在天涯,何妨憔悴酒人金樽,何妨沉醉。 醉眼看别人成双作对。也胜过无人处暗弹相思泪……” 此人哈哈大笑起来,似有些癫狂,只道他已经醉了。 有心事的时候,人喝酒总是会醉的,而且还会醉的很厉害。 “轻酌一盏饮思量,一饮泪偏行,二饮入愁肠,再饮人难双。 欲借浊酒两相忘,奈何情深无以名状。 思人思旧乡,思情思幽悰,曲终茶凉人已空,寂寥无人尝。 孤雁南飞寄念想,一寄化惆怅,二寄藏过往,再寄成人双。 只道往事如长虹,彷徨失落无以言说。 可喜可期望,可悲可焚亡,花落水尽皆已同,诗罢无人赏。” 有酒有诗词,不过却只有一个人。 无月无身影,不过却只有一个酒鬼而已。 黑暗中又出现了一个黑衣女子,看着已经烂醉如泥的男子,轻叹一口气,扛起他,扛起了比她高大许多的人,消失在夜色之中,似乎她早已习惯了如此。 黑衣女子打开了茅草房的房门,将他放在了床上,不过醉酒的人总有撒酒疯的时候。 男子紧紧抓住了女子的手。 “妹,妹。” 男子呢喃着,黑衣女子面色有些不悦,不过她用剩下的一只手为他盖上了被子。 黑衣女子做好一切的时候,她想挣脱开被抓住的手,可是谈何容易。 她越是使劲,被抓的也用力,手腕传来的痛楚,让她感到疼痛,可是她心中的痛又有谁知道。 醉酒男子迷迷糊糊间看到了妹紫萱的模样。 他一把将妹楼了过去,妹也被突然的大力一拉倒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醉酒男子抚摸着妹的头发,就像白天在醉花楼的时候抚摸的一样。 “妹,不要离开我,忘了他吧!” “妹,跟了我吧。” “妹,我们一起浪迹天涯好不好?” “妹,我们离开楼外楼好不好?我们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去……” “妹……”醉酒男子继续呢喃着,而她怀中的妹早已热泪盈眶了。 爱而不得,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不得其实比拥有更叫人学会如何去珍惜,值得去珍惜的东西有很多。 有一种却教会了如何是失去,也许过去会被时光匆匆祭奠。 空洞的寂寞被虚无的幻想占据,等待或许是最凄凉漫长的黑夜。 打破黑夜的光会以哪种方式照射进来? 当翌日的阳光照进窗里的时候,醉酒男子睁开了沉重的眼睛。 他感觉床上有两个炽热的身体,毫无保留的贴合着。 他的臂弯下躺着一个女人,一个并不丑陋的女人。 可是在他的眼中再美的女人都不及他的妹。 男子很冷静地抽出了自己手,拿起了掉在地上的衣服,不慌不忙地穿着。 似乎他早已经习惯了醉酒,也早已习惯了醉酒之后干的事情。 他穿好衣服回过头看床上的女子的时候,他发现女子早已醒来,一直紧盯着他。 没有恶毒,没有埋怨。 “昨晚,我又喝醉了。”男子嘶哑地声音没有任何的感情说着。 “是的。” “其实你不必管我的。” “我是你的妻子,为什么不能管你?” “妻子……你知道的,我是不会承认的。” “承认也好,否认也罢。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唉……何必呢?” “你又是何必呢?” “我爱她。” “我爱你。” 她温柔的声音却说着坚定的话语,男子没有说任何的话,走出了房门。独留下他的妻子,扔下了眉清目秀、明目皓齿的妻子。 翠云峰还是云雾缭绕的样子,看不清山顶有些什么。 就像人心,你也看不清。 龙鸣龙游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翠云峰下的谪仙医馆。 谪仙医馆还是老样子,不过比上次百里孤凛来的时候多了一层很厚的灰。 甚至有些地方结上了蜘蛛,而他平日里宝贝的这些药材,在他失踪期间发霉的发霉,损坏的损坏。 恐怕他回来的时候,会心疼好几天。 只不过,他还有活着回来的机会吗? “二哥,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龙游对着龙鸣说道 “这诸葛清到底去哪?”龙鸣嘟囔着,诸葛清不在,也就意味着越王的性命堪忧。 “接下来怎么办?” “既然诸葛清不在,走,去云州府。” “二哥,去云州府干嘛啊?我们不回越王城复命吗?” “找医圣!” “得嘞。” 龙鸣龙游又赶赴云州府,寻找医圣武凡。 另一方面越王城城内,柳诗妍如坐针毡,毕竟现在的越王城虽有重兵把守,但是也是最脆弱的时候,难免有意外之事发生,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安排好明岗暗哨之后,她又命人在各州府招募解毒高手。 毕竟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她需要做好多方面的准备。因为她现在最缺的是时间,等待,只会迎来死亡。 分道扬镳的各路人马,都差不多到达了目的地。 骆家堂,骆雅婷的闺房内 “快,快去请老爷过来。” “婷儿,婷儿。”骆家堂堂主骆宾焦急地喊着他躺在床上昏睡中的女儿。 “堂主,大夫说姐已无大碍,需要静养。我们先出去吧。” 一行人出了骆雅婷的闺房,只留下丫鬟在照顾。 “骆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堂主,事情是这样的……” 骆宾听闻事情经过之后,握紧了拳头,一拳打在了站在身侧的郭嵩阳的脸上。 他脸色苍白,嘴唇苍白,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顺势倒下,他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堂主,堂主。手下留情。虽然姐受伤郭少侠难辞其咎,但是没有他的保护,恐怕我们早已经命丧越王城了。况且他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用内力稳住晃动的马车,让姐能够舒适的睡着。不仅如此,他是姐最爱的人,甚至他俩还有了夫妻之实。” “什么!来人将他扔出骆家堂。” “堂主,请三思啊。要是姐醒来发现了这件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哼,那也得等她醒来伤好之后,她才有精力跟我胡闹。你们还愣着干嘛,把他扔出去。” 下人听从吩咐之后,便将闻名江湖的北越第一剑客扔在了大街上。 此时的他早已昏迷。 不过,有些人总会有些好运气。 郭嵩阳也是如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可公开情报 刚刚修改了前面所有章节的一些错误,第一卷写完之后,计划会有大量的增删修改。 希望借此能让故事情节和人物形象更加的饱满。 下面是: 大周朝: 天子府(皇帝:周仁):俯天楼(天字杀手、普通杀手)、楼外楼(醉酒男子、黑衣女子、紫萱) 北越(越王:周毅): 越王城:越王府:柳诗妍(红鸾真神)、龙涛、龙鸣、龙游(隐龙卫) 李家:李昌义(家主)、李卓信(大公子)、李卓西(二公子)、李卓俊(逃) 严家:严林(家主)、严涛(二公子) 王家:王天元(家主)、王志寿(?)、王云(大公子) 赵家:赵天啸(家主,死)、赵骏(大公子)、赵家兄弟(赵文博赵文新,死) 俯天楼分楼:天字杀手、普通杀手 青海阁:万阔(阁主)、无德老人、六大护法(凌天(死)、王航(死)、顾超(死)、顾杰(死)、陈霄(死)) 寒山寺:了因(方丈)、李默然(死)、无为(死)、无因(死)、无果(死) 天星十二楼:薛文(楼主) 提刑按察使司:叶刑(副使)、李清(佥事) 鬼岛:夏殇、周婷(八姨) 醉云轩:苏婉(六姨) 骆家堂:骆宾(堂主)、骆雅婷(四美)、郭嵩阳、骆叔 仁义堂:周四海(堂主)、周灵(四美)、周世海、周伯 万虎堂:杨虎城(堂主)、杨琴姝(四美)、杨焕(死)、康乾、涂山海、杨老 乘风堂 藏剑山庄:无情(庄主)、秦楚(大弟子)、文煜(二弟子,死)、谢枫(三弟子)、温岚(四弟子) 东越(梁王:周立) 折剑山庄:慕容翰(庄主)、慕容云雪 神剑山庄:百里孤凛 西越(齐王:周志) 极乐教:教主、真佛、五鬼(真神)、许三省(教众) 南越(秦王:周信) 无道门 目前行文已知的世界观,方便书友们理解。 最近发现文中有很多错误,目前修改了一些。 文字有些多,目前暂时没有发现其他的错误。 可能写了一百章左右的时候再次进行检查修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四十七章 收敛 人生就是一场没有终点的旅途,每个人不正像这行驶的马车,不正像这路上的旅客,不舍昼夜的一直前行,不知疲倦的向着既定目标驶去。 可短暂的停留,却会有人提前下车,离开这趟旅途,离开志同道合的朋友。 可是一个人的旅程,不管怎样都是一个人。 有不舍,有决然,有难过,有快乐,有太多太多的情绪掺杂其中,忘不掉的是这段经历,丢不掉的是这段回忆。 窗外的天气总是那么的宜人,正好可以记录彼此的情怀,那种永远相依的情怀,永不分开的情怀。 可是朋友爱人的表情是淡漠的,是冷静的,是痛苦的,是挣扎的,所有的不安席卷上心头。 外面是昏暗的,点点星光,照不亮内心,看不见路的尽头,窗外的风景依旧这般,却无法记录那逝去的美好,好可惜,从此少了个你,少个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的你。 你的身影渐渐透明,模样却渐渐清晰。 是朋友,是家人,是所有生命中出现的人。 走了好久,走了好长一段路途,磕磕绊绊,却向前驶去,这趟旅程,下了很多人,也上来了很多人,却少了很多熟悉的人。 很想在人潮中寻到一丝的痕迹,然而却什么都没有,离开也许永远的离开了,没有什么妙不可言,没有什么至死不变,难以忘记,也难以释怀。 当耳畔想起熟悉的铃声时,回过神来,原来这趟旅程,从来都只是一个人。 这趟旅程,还远远没有结束。 当慕容云雪一行人来到登州府仁义堂大门口的时候,周四海一早收到消息,带领着众人站在门口等候了。 看着毫发无伤但面色疲惫的女儿,顿时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灵儿,你没事吧。” 周四海看着安然无恙的女儿,喜笑颜开。 “我没事,爹爹。” 周灵开心地搂着周四海,到家了,她也就卸下了武装,像个女孩一样。 “拜见岳父大人。”叶邢向着周四海行跪拜之礼。 周四海看着不仅女儿回来了,还跟女婿一起回来,他更是喜上心头,开怀大笑起来。 他们这对夫妻成亲多年,聚少离多,他这个老头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连个外孙的影都没见到。 “邢儿,快起来。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见外了。” “谢岳父大人。” 叶邢闻言站了起来。 “拜见堂主。” “世海啊,这一趟辛苦你了。” “不辛苦,堂主。” “你们下去休息吧。” 周伯、周世海带着疲惫的手下们回到了房中,这次九死一生,至今还心有余悸。 不过江湖中人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死又何妨,不过在活着的时候,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周灵叫来了两名弟子将昏迷中的李清抬到了一间空闲的房间静养。 周四海看着这么可爱水灵的女孩,顿时心生欢喜,毕竟他很喜欢女儿,也很宠女儿。 他还有三个儿子,但是他最喜欢的还是周灵。 爱屋及乌,所以他对慕容云雪很是喜欢。 “姑娘,怎么称呼?哪里人士啊?” “前辈,我叫慕容云雪,东越人士。” “东越?慕容?折剑山庄?”周四海声嘟囔着。 “前辈,别猜测了,我爹是折剑山庄的庄主。” 周四海看着自己的心思被知道了,顿时脸红了起来,看着这前辈跟个孩子的性格似得,慕容云雪对他竟然多了一丝亲近,就像在家的时候,他就像爹爹一样。 她好想她爹爹啊,等有了百里孤凛的消息,他们就回家,回折剑山庄。 可是百里孤凛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走吧,别站在外面了。”周灵对着众人说道。 “走走,咱们进屋。”周四海带着众人回到了屋内,让下人做了一大桌的饭菜。 周四海、周灵、叶邢、慕容云雪四人坐在饭桌之上,周灵说着这一路的艰辛,周四海脸色不停变换,开心处跟着开心,难过处跟着难过。他所有的表情就写在脸上,生动形象,活脱脱的变脸戏法。 “周伯伯,为什么你和周世海的名字一样啊?” “哦?哈哈哈哈。” 周四海听着大笑了起来,好像他已经听到不止一人这么问他了。 “周伯伯,你笑什么啊?” “海啊,他是我捡回来的孤儿。他从就酷爱习武,对四书五经毫无兴趣,学来学去就只会写我的名字。后来有一天他居然对我说,他要叫这个名字,说是要一辈子记住我的恩情。我一开始不同意,谁知道他整天到晚缠着我,缠的烦了,我就在他知道的几个字里改了一个世字。在这仁义堂啊,大家都叫他海,私底下都叫我大海。这些兔崽子们。” “原来如此。” “对了,雪儿啊,芳龄几何?婚嫁了吗?有心上人了吗?” “爹爹,慕容姑娘已经有心上人了,你就别动你那歪心思了。”周灵知道周四海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哦?如今那人在何处啊?” “爹爹,就是那个为我们断后的百里孤凛,百里少侠。” “那百里兄弟现在又在何方呢?” “爹爹,不要再问了。”周灵使劲给周四海递眼色,结果这周四海着实是个糙汉子。一点都不懂慕容云雪现在内心的担忧。 “慕容姑娘,吉人自有天相,百里兄会没事的。” “是啊,慕容姑娘别担心了。百里少侠不会有事的。” “是啊,雪儿,没事的。咱们快吃菜,菜都凉了。” 爱人不在,她又有多少胃口呢。 仁义堂,江湖四堂之一。 仁义堂内的弟子都是无依无靠的孤儿,周四海的爷爷,父亲,到如今的周四海,他们都是济世苍生之辈。他们给这些人一个家,一个可以避风的港湾,一个能够吃饱穿暖的家。教他们武功,教他们做人。 这仁义堂出去的人都是重情重义,心系天下百姓之辈,他们有的为官,有的从商,他们干着各行各业,但是就是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有违侠义之事,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在江湖上,仁义堂的名声地位比另外三堂高出了半分。 莱州府,万虎堂。 杨琴姝带着众人也赶回了家,就连这个冷美人,她感到了一丝温暖,也许这就是家的温度。 “琴姝,你先回房休息吧。” “嗯。” 杨琴姝听了杨虎城的话之后,便离开了大堂。杨老年事已高又经过长途跋涉也回房休息了,大堂内只留下康乾和涂山海二人,杨虎城需要了解此次之行的经过。二人将越王城动乱的始末告诉了杨虎城。 越王城动乱不出一个时辰,消息便传了出去,杨虎城心系女儿的安危,已经派了多方人手去打探消息,结果都是无功而返。幸好今日派出的弟子,在出入莱州府的官道上遇到了安然返回的杨琴姝一行人。 听到返回的弟子传来的消息,杨虎城悬着的心放下了。 “命令堂下的各弟子,这几天收敛行为,不得惹是生非。如有违令者,严惩不贷。” “是。” “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康乾二人便离开了大堂,只留下杨虎城一个人看着阴暗的天空,神情复杂。 北越的天,要变了。 不止万虎堂一个,藏剑山庄,骆家堂,仁义堂,天星十二楼。 还有未参加夺宝大会的其他门派,醉云轩、乘风堂都做出了相同的决定,置身事外,隔岸观火。 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江湖纷争了,而是一场更加残酷的战争了。 他们不知道,这未来的局势会如何发展下去。 他们不敢想,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看这风云变幻。 可是总有些人不管世事,整天以喝酒解千愁。 情浓似酒,饮尽回忆,静静入喉。 杯装愁,浇不透。 浇不透,如今又添,一段新愁。 动离忧,夹道杨柳舞轻柔。 恨悠悠,两鬓微霜显心疚。 泪难收,酒入愁肠化作愁。 几时休?浊酒未到泪先流。 酒醒何处?旅人不识归途路。 耳畔鸣声,诉尽痴人苦。 白河横亘,望尽天涯,心无归处,尽是相思露。 瞻望婵娟,遥问月神,情牵何处? 物是人非,聚合离散。 云卷云舒,轮回万物。 又是一年,鹊桥相会图。 只可惜七夕的时候,没有喜鹊为他和妹搭上那么一座相会的鹊桥。 他恨,他恨自己为什么这么的无能。 “你醉了。”黑衣女子又来到了他的身前,还是熟悉的话语,她不知道这句话从她口中说了多少回了,她也不知道扛这个男人扛了有多少次了。 “我没醉,我不要你管我。” “我是你妻子啊。” “我没有妻子,我也不会承认你这个妻子,你滚,你滚啊。”醉酒男子咆哮着,嘶吼着,撒着酒疯。 “难道我真的比不上她吗?” 黑衣女子终于爆发了,她深爱的男人嘴边老是挂着另外的女人。 这么多年,终于在此刻爆发了。醉酒男子被这歇斯底里的声音叫醒了三分。 他揉着感觉快要裂开的头,抬头看着漆黑的天,几点零星,没有月亮的时候,星星也被削弱了光芒。 “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 “你配得上。” “不,在我心上从未有过你的位子。光是这一点,我就没有让你深爱下去的理由。” “爱情不需要理由。” “何必执着?” “你又何必执着?” “人世间,痛苦太多,你该放下一些了。” “那你是否又愿意放下?” 有人说:有过执着,放下执着。有过牵挂,了无牵挂。 他本就一世俗之人,参不透这佛理,放不下心中的执念。 又有多少人,能放下心中的执念? 当每个人都放下了,这江湖岂不是很无趣? 江湖不就是各种欲望汇集的地方吗? 这就是不同人心中相同的江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四十八章 疗伤 我们怀念过去,并非放不下当初的人与事,而是怀想曾经的自己。 人生是一次单边行程,很多东西都是唯一的,错过了就不可能再遇到。 世界变化如此的快,我们一路行色匆匆,却怎么也跟不上它的脚步,丢失的东西越来越多,等到再回头看,已经找不回自己,已经丢失了你。 还是那个不起眼的茅草房,还是那个醉酒的男子,还是那个黑衣女子,不过他们的衣服又在散乱地扔在了地上。 一切都是不曾改变的样子。 醉酒男子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动作,习以为常的动作。 不过今日他却听到了不同的话。 “二哥,我要回去了。” “嗯?” “楼主昨天又在催我回去了。” “你走吧。楼外楼才是你的家。” 男子听到她说要走,完全没有任何的波动,好像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是吗?” 女子看向窗外,那里真是自己的家吗? 可能是的吧,自己从在那长大,肯定是的吧。 可是没有他在的地方,能叫家吗? “一路保重!” 男子沉默半天,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随后便离开了屋子,不知道去哪了。 可能没有她的纠缠,男子一定会很自由吧,他又可以去找紫萱了。 那她呢?又该何处何处? 江湖之大,竟无处为家。 手中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随风飘散,总有下段归途。 在放开的一刻,就注定了永久,一念之间,天地分隔,陌路殊途。 拖着疲惫,拖着伤痕,寻找新的旅途,新的旅途能走多久能走多远,依然是未可知的。 她启程了,回家了,回到没有他的家。 他也启程了,去追寻了,追寻那个不爱他的女人。 芸芸众生,熙熙而来,攘攘而去。 过分的执着,不过为自己徒增烦恼。 闭上眼,聆听心里最深处的声音。 感受那自由后的喜悦,多了一份开心,少了一份忧愁。 笑容如和煦的阳光,温暖每一颗脆弱的心。 有些时候微笑就是彼此关心的符号。 也许在传递出一份爱的时候,收到的也是爱。 可是谁又给谁一份会心的微笑呢? 走在无人的旅途上,仿佛一切的美好都还停留在今天,事实上却早已物是人非。 爱情不会是十全十美的,正如人生不可能完美无缺,有时口是心非,明明说着,心里却暗暗痛着。不是不介意,而是很在乎。 可是又能怎样,想的太多,把自己变成多余的。 也许有时候不会为了谁而苦恼,也不会为了谁而魂牵梦绕。 如果事与愿违,如果付出得不到回报,别难过,人总要为自己的欲望付出一点代价,这份代价就是孤独。 一直相信着上天一定另有安排,所有失去的,都会用另外一种方式归来;一直相信着自己,相信时间不会亏待自己。可能在过去,也可能在未来,总会有一个人在等待着自己,不会头也不回的离我而去。 爱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只想和你在一起;不爱却有千万种借口,不想和你在一起。 别再拿别人的忙与累,做自欺欺人的慰藉;别再把别人的无所谓,让自己活得那么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片天空,有风有雨也有晴,自己走不出,别人走不进。 每颗心都会有一份感情,有酸有甜有苦衷,自己说不清,别人看不明。 总把灿烂的笑容展示在人前,难以言明的心事藏在身后; 总把洒脱的话语说得特响亮,内心深处的痛无法言状。 原来,不能说的心情,才是真正的心声; 不能流下的眼泪,才是彻底的冰冷。 看到别人的烦恼很清醒,经历困惑却是很头疼。 原来,自己的眼里只能看到他人,而他人的眼里看到的是真实的自己。 一些事情不在谁的身上,谁都不知道其中的份量; 一些感情不在谁的心上,谁都不明白其间的感触。 最难骗的就是自己的心,最难受的就是自己的疼。 黑衣女子还是哭了,在一个他看不到的地方哭了。不过就算他在,也不会心疼吧。 醉云轩 夏殇和苏婉终于赶到了醉云轩,他们将百里孤凛放到了密室中,因为夏殇要为他疗伤了。苏婉很有默契地找来了夏殇疗伤所需要的一切药材。并将这些草药放在了一个大的木盆里,不过还好,经过三个时辰不停歇地内力传输给百里孤凛,终于将他体内紊乱的内力平复了下来。做完这一切,夏殇早已满头大汗了,他还是低估了百里孤凛的内伤,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加上强行使用“我梦无痕”这样的杀招,他的情况怎么可能好呢。 夏殇见百里孤凛的气息已经平稳之后,便将他的衣服全部脱下,放入了大的木盆之中。浓烈刺鼻的药草味道弥漫了整个房间。苏婉还在门外焦急地等待,她不知道这药浴是否有用,但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他们。她悄悄地打开了房门,通过门缝看见没有什么大碍的二人。她便关上了房门,径直地出了这醉云轩。 又是三个时辰的治疗,夏殇之间药效已过,他便准备将百里孤凛抱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待他打开房门想找苏婉的时候,发现房门房门口有个篮子。篮子里放着干净的衣物。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去做饭了。 夏殇感觉自己的心暖暖的,因为有个这么体贴温柔的妻子。 每一件很的事都亲力亲为,可能这就是爱的模样吧。 夏殇关上房门,将干净的衣物换给了百里孤凛。他现在躺在床上还在昏迷着,夏殇并不知道他何时会醒来。当他来到苏婉的房间的时候,桌上早已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他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六个时辰的治疗,他早已饥肠辘辘了。桌上都是他爱吃的菜,当然还有百里孤凛爱吃的菜,只可惜他还在昏迷之中,无法尝到这人间美味。 “婉儿,可有雪儿的消息?” “放心,已经派人去告诉她了。” “婉儿还是这么体贴。” 看着苏婉做得面面俱到,他也就没有过分操心了。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凡事都给他做好了,他只管享福就行了。 “那其他的姐姐妹妹们不体贴吗?” “当然是你最体贴了。” 男人的情话,总是有对女人有种无法抗拒的魔力。更何况他们已经成亲二十年了,这种魔力历久弥新、回味无穷。 “凛儿,怎样了?” “他啊,恢复的很好。过不了两天他又可以活蹦乱跳了。你怎么不关心关心你的夏郎呢?”夏殇故作虚弱的样子,苏婉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他就像个老孩似的,人啊到了一定的年纪以后,心性就变得跟孩子一样。 “没事就好,你啊,多大的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我们还很年轻呢。” “是是是,我们的夏郎还是个年轻人。” 饭桌上,欢歌笑语,柔情蜜意。 龙鸣龙游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云州府,他们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饭,喝上一口水。他们清楚他们在与时间赛跑,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损耗越王的生命,他们不敢歇息,就算饥饿交加,他们也要扛着。 云州府,慈仁斋 “武大夫,请您跟我们去一趟越王城。” “何事?” “越王身中奇毒,越王城的御医全都束手无措。还请武医圣答应。” 柳诗妍颁布的消息还未传到北越各地,所以武凡还不知道越王城在江湖上求医的消息。 “越王有难,作为北越百姓岂能坐视不管。” “武大夫,多谢” 武凡说着便收拾行李,和龙鸣龙游一同上路了。在他们三人赶往越王城的时候,柳诗妍颁布的求医的消息也就广为人知了。既然是重金求医,求解毒高手。总有见钱眼开之辈,趋之若鹜。或者也有悬壶济世,拯救苍生之徒,纷至沓来。 在前往金州府的路上,周谦得知了这个消息。他下达了一个命令,杀掉所有赶往越王城的大夫,郎中,用毒高手。只要是去救越王的,格杀勿论。 李卓信,李卓西,王云,严涛四人领旨后便分开上路了。看着离去的四人,周谦觉得还是有些不妥之处,他看向了现在身边的严林。 “严林,你的暗棋该动了。” “王爷,这个时候动,是不是为时尚早了点?” “是时候了。告诉他,要是进入越王城的大夫有漏之鱼,立刻除掉。还有,东西到手以后,立刻带来金州府。” “遵命。” “继续上路吧。” 严林将指令写在了纸条之上,吹了一声口哨。空中一声长啼,那是一只鹰。周谦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用鹰传信的。他放下了马车上的窗帘,而那只鹰便展翅飞翔了。飞到了那残破的越王城。 谁会接到这个指令? 而那个人又会是谁? 周谦想从越王的手中得到什么东西? 这一切还需要有人来揭晓。 而揭晓人们的人们如今在准备赶往越王城了。 叶邢和慕容云雪一起离开了仁义堂。 不过他们的目的地不同。 今日一大早,醉云轩的女弟子便赶到了仁义堂。在苏婉带着百里孤凛回醉云轩的路上的时候,她便命人来告知慕容云雪了。 不过和慕容云雪一块上路的还有三个人,三个男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四十九章 苏醒 这三个男人便是周四海的三个儿子。 周大,周二,周三。 周四海本就识字不多,他这辈子取得最好听的名字,就是她女儿的名字。 至于他三个儿子,随便就行了。而这三兄弟,性子憨厚,耿直没心眼。 他们三人跟周四海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格一样,说话语气一样。当然他们三人也都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这个人除了慕容云雪之外还能有谁? 昨日吃完午饭之后,他们三人一回家便看到了慕容云雪。这一看,他们的魂便被勾走了。 “姑娘,姓甚名谁啊?” “姑娘,可有婚配啊?” “姑娘,可以做我媳妇吗?” …… 周家三兄弟像连珠炮似的,慕容云雪连回话的时间都没有。 “吵什么!” 儿子讲不停,当然还得老子来。 三人一看到发怒的周四海,顿时噤若寒蝉,唯唯诺诺。 “告诉你们,她叫慕容云雪。她已经有心上人了,他们不准打她的主意。听到没有?” “爹爹,告诉我们那人是谁,我们要找他单挑去。” “哼,就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找谁单挑啊?你们也不怕丢了你爹的脸,丢了仁义堂的脸。” “爹爹,我们三人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呢。” “不就是什么登州三杰吗?我看你们叫登州三熊还差不多。” “三雄,大哥,这个名字也还不错呢。” “三弟,说得不错。” “那我们以后叫登州三雄吧。” “哈哈哈哈。” 除了兄弟三人之外,慕容云雪、周灵、叶邢、周四海都笑了出来。这三人简直是仁义堂三宝,三个傻宝。 “妹,你们在笑什么呢?” “没有,没有。” 周灵听他们这么问,笑的更加大声了。 “妹夫,你说你们到底在笑什么?” “哥哥们,岳父是在夸你呢。” “嗷嗷嗷。” 三兄弟连连点头,憨笑着。 “对了,你还没说抢走慕容姑娘的心的那人是谁呢?” “还是我来说吧。三位哥哥,那人不是我的心上人。” “我就说嘛,慕容姑娘年纪轻轻怎么可能就心有所属呢。” “他是我的未来夫婿。” 慕容云雪神秘一笑,打断了他们得意的神情,就连一旁的周灵众人都惊了一下。 “妹妹,百里少侠什么成为你未来夫婿啦?”周灵忍不住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 慕容云雪将百里家和慕容家的世代约定,以及她擅自离家后与百里孤凛阴差阳错的相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众人。众人听完以后,都羡慕不已。三兄弟也都快忘了,他们还要追求慕容云雪了。 他们的相遇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一般,不论身在何处,他们总会相遇。 慕容云雪在讲述他们的爱情的时候,脸上是藏不住的幸福。可是百里孤凛现在又身在何处。 很幸运的是,昨晚还在思念他,今早便有了消息。所以她很快便收拾好行李,准备前往醉云轩。 周四海还挺舍不得慕容云雪这个姑娘的,不过三兄弟得知她要走,他们三人也收拾好行李准备和慕容云雪一起上路。慕容云雪实在是拗不过他们三人,最后也是无奈妥协了。他们三人此行的目的,一是护送慕容云雪,保护她的安全;二是他们要和百里孤凛一决雌雄。 看着三个傻儿子和慕容云雪一起上路了,周四海居然老泪纵横,不过更多的泪是流给周灵的,周灵和叶邢带着清醒但有些虚弱的李清前往越王城了。 昨天还热闹的仁义堂,今天就只留下他一个人了。不过他也很快便释然了,江湖儿女,四海为家。心中苦闷,找海撒。 周灵骑在马上,看着身边一同骑行的叶邢,他们没有急行,因为马车里还有个伤员,他们不能丢下李清不管。虽然李清叫他们先走,但是他们怎能丢下朋友。 至于周灵为何也要走这一遭,因为她想知道,和叶邢一起的旅程会是怎样的风景,一个人久了,也该试试两个人了。她在试着重新爱上叶邢这个男人。 他们的爱情或许有些离奇,三年前,叶邢为追捕一名朝廷钦犯来到了登州府,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的相遇。那名钦犯挟持了一名人质,在叶邢束手无措的时候,周灵从背后杀出,救了人质,抓了钦犯。 第二次他们相遇的时候,是在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下,周灵为采摘悬崖上的一株药草,不慎坠落山崖,虽有茂密的树杈卸力,但她还是受了重伤。人生何处不相逢,叶邢又遇见了她,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她,叶邢为了照顾卧病在床的周灵,他耽搁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待到周灵伤好以后,在叶邢离开前的头一晚,他们行了这巫山云雨之事。 在他们第三次相遇的时候,便是叶邢上门提亲的时候,恋爱中的男女都是冲动的。周四海见叶邢家境人品都是上上之选,再加上他们两情相悦,他也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冲动的婚姻总是不幸的,成亲一年,周灵便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叶邢没日没夜的忙着公务,而她像个怨妇一般,每日都想着叶邢为何对她不闻不问。周灵本就是个向往自由的侠女,怎能心甘情愿做这笼中之鸟。所有她飞走了,飞向了江湖。 现在她却想要飞回叶邢的身边,看一看叶邢的生活。以往的她也曾试过,但是心里带着抵触心里,所以也就不甚理想。这次她是带着好奇,带着爱情,再次回到叶邢的生活中去。 有时候,爱情也需要兴趣这一味调料。 没有相同兴趣爱好的人在一起之后,过程是沉默,是冷战。结果当然是分开。 所以懂得逗女孩子开心,既是一件体力活也是一件脑力活。 因为你要全身心的投入进去,不得分神,不得后退。 当女人被你逗笑的时候,这不是你该放松的时候。男人没有时候该放松,工作,生活,女人,朋友,亲人……所有的人和事都需要去面对,去解决。 尤其是女人,这是一道恒古不变的难题。 这道题没有标准答案。 因为审判的是女人。 女人是善变的动物,也许当下她喜欢这个答案,说不定一盏茶,一炷香,一个时辰,一个月,一年之后,它的答案又会是另外一个。 不光是女人,所有的人都是如此,曾经喜欢的,如今却特别的厌恶。曾经厌恶的,如今却欢喜不行。 骆家堂内 骆雅婷睁开了沉重的双眼,她感觉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中的自己和郭嵩阳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她不愿意醒来,但是她身体的疼痛将她疼醒了。 看着周围熟悉的布置摆设,她知道这是她的房间,可是她的床边却没有郭嵩阳的身影。 他在哪?他的伤怎么样了? “来人啊。” 骆雅婷忍着全身伤口撕裂的疼痛,大声地喊着。 “姐,你醒了!”两名丫鬟惊喜地说道 “我去禀告堂主。” 一名丫鬟说罢便夺门而出,从背影中都能看到她的兴奋。 “兰儿,跟我一起回来的那个男人呢?” “姐,那个男人走了!” 骆雅婷绝不相信郭嵩阳会丢下自己走了,正当她想要继续询问的时候。骆宾到了,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昏迷了这么久终于醒来,可把他乐坏了。 “婷儿,好点了吗?伤口还疼不疼?饿了吧?我让他们给你煮点粥。” “骆叔,去吩咐厨房给姐熬碗安神粥。” “是。堂主。” 骆宾不等骆雅婷开口,便吩咐好了一切。 “爹爹,我好多了。跟我一起回来的那个男人呢?” “婷儿,说的可是郭嵩阳吗?” “是的,爹爹。他现在在哪儿?” “他把你送回来便离开骆家堂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离开我的。” 骆雅婷向着众人咆哮着,苍白的脸色经过这一激动,变得更加的苍白了。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布条上都浸出了血,她不停地咳嗽着。骆雅婷这一举动,可把骆宾心疼坏了,他不停地安慰着,安抚着。骆雅婷吵了闹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又沉沉地睡去了。熬好的粥,一口没吃便摔在了地上。睡着的骆雅婷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他的名字。 骆宾将重伤之躯的郭嵩阳扔出去以后,便下令全堂上下不得泄露关于此事的任何消息。所以骆雅婷不会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而昨日被扔在了大街上的郭嵩阳,睁开了双眼,他觉得全身没有力气,丝毫动弹不得。 他看着人来人往,看着天上云舒云卷。 他知道他现在又只是一个人了。 什么北越第一剑客。 在别人的眼中,他只是个无权无势的穷鬼。 如今又是重伤在身的病人。 如同废物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好久,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他在大街上爬着,在懵懂之间,他爬到了一个客栈门口的马厩里,又是稻草铺地,又是粪味扑鼻。他又回到了那一个晚上,只不过是不同的马厩,仅此而已。 初春的夜晚,往往都是有些微凉的。加上体虚的缘故,他觉得自己好冷,像是掉进了冰窖中。他蜷缩着身子,两只手疯狂地抓着身边的稻草盖在自己的身上。想得到一丝温暖。 在他瑟瑟发抖的时候,有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他,就像是母亲抱着生病的孩子。郭嵩阳感觉到了一丝温暖。那双修长的手,将他放到了一间温暖的房间里,将他冰冷的身子放到了温暖的床上。就算如此,郭嵩阳还是在不停地颤抖,女子轻叹一声,她又从后面搂住了他。 不过这一次是在干净的床上,而不是臭气熏天的马厩里。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女人,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 对于郭嵩阳来说,一切都是熟悉的,有了一丝不挂的温暖,他早已停止了颤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五十章 紫苏 郭嵩阳又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给了他母亲般的关爱和温暖,他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好像不那么疼了。 这是一种难忘的感觉,舒服的让人不想离开。 这是一个漫长的梦,他梦到了自己婴儿的时候,被家人呵护的感觉。他又梦到了长大以后,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又一个离开了人世,离开了他。从那刻起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黑暗将他吞噬了,他也融入了黑暗。 从那刻起他拿起了黑夜的剑,成为了一个黑夜中的孤魂野鬼。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无边的寂寞。 寂寞催人老,浊酒断人肠。 所以寂寞的时候,喝酒是缓解寂寞最好的方式了。 喝醉了,也就暂时遗忘了。 所以每天醉酒的人有很多,一醉解千愁,人生在世,有太多的愁,有太多的无奈。 谁又能超脱一生,洒脱一世。 他是黑夜的剑客,他在黑暗中独行。这是一段好长的路,没有灯火,没有星光,只有凄凉的月色。月色下都是孤独寂寞的人,就跟月亮上的嫦娥仙子一样,可能是她寂寞久了,想让世人跟她一起寂寞。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走了有多远,他就这样走着,走着。他隐约看到前方有一个女人,这是个容貌美丽的女人。 她怎么样了? 她的伤好些了吗? 她醒过来了吗? 郭嵩阳想起了骆雅婷,想起了和她的点点滴滴,虽然时光短暂,但也是他最欢愉的时刻。她是一个让人着迷的女人。郭嵩阳忘不了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女人,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神秘女人。 这个女人是谁? 他想要走近看清楚那个女人的容貌,他越想走近可是他们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痛,永远会有停下的那天。 苦,也会有咽下的那天。 泪,永远感动不了别人。 爱过的人,有很多。 放在心上的,也有很多。 到底是谁在郭嵩阳的心上,是那个昏迷不醒的骆雅婷,还是那个给他母爱般温暖的神秘女子。 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现在想的是这个漫长的梦能够醒来。 这个梦太长了,梦中的黑夜也太长了,长的他不敢想象。 梦中的骆雅婷消失了,梦中的神秘女人也消失了。 只要无尽的黑夜,无边的寂寞。 一两个人的离去,撼动不了坚强的心。 忆往昔,离愁之绪扰心头。 叹今朝,烦忧之事皆已抛。 多情之人必有多情之事,一幕一幕的往事,在脑海浮现。 快乐,悲伤,痛苦,迷惘,沉迷,哀伤,骄傲,煎熬……五味杂陈。 守,一世的承诺。候,一生的爱恋。 当郭嵩阳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陌生的房间,这是一个女人的房间。房间里东西很少,但是却让人感觉很温馨。 这是梦中的感觉,这是梦中慈母般的感觉。 房间内点着让人心旷神怡的熏香,桌子上放着一把琵琶,一把有些破旧但是很精致的琵琶。在他疑惑的时候,有个女人推门而进了,她手里端着芳香四溢的饭菜,神秘女子将饭菜放在了饭桌上,然后看着躺在床上的郭嵩阳。 “你醒啦?快起来吃饭吧。” 这个女子的声音很温柔,郭嵩阳要很用力地才能听清。 他上下打量着这个神秘女人,袜罗微步,流水青苹。 她的脸上写满了下层女子的风霜。 吴刀剪彩缝舞衣,明妆丽服夺春晖。 她是个四处流浪的大龄歌女,她已经快三十岁了。 她的青春,她的回忆都献给了那把放在桌上的琵琶上了。 她曾是天子府中一个青楼的歌女,每次她的出场,她的妆容都被同行歌妓们嫉妒。天子府的豪富子弟争先恐后来献彩,每次弹完一曲之后,收到的金银首饰不知其数。奈何人生易老,年老色衰,渐渐地便无人来为她喝彩。离开了青楼,从此四处漂泊,尝尽酸甜苦辣。 在郭嵩阳的眼里,这个女琴师有种有种独特的韵味, 她保养的很好,就算尝尽风霜,她也依旧风韵犹存。 这样的女人,是郭嵩阳这样的男人无法把持的。 他觉得梦中的那个女人的容貌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开始和眼前的这个女人重合了起来。 “你是谁?这是哪?” “我没有名字,从前的人们都叫我紫苏。这里是我暂时的家。” “谢谢。” “公子,客气了。我见你一个人睡在马厩里,所以便将你救了回来。” “是吗。” 郭嵩阳叹了口气,望着屋顶,竟然有些呆了。 “公子,起来吃饭吧。” 他回过神来,空空如也的胃不知向他抗议了多少回了,不过他早已习惯了抗议。曾经的他过着都是穷困潦倒的生活,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所以他饿的时候总爱喝两口酒,因为酒的浓烈可以让他暂时忘掉饥饿。 “有酒吗?” “有,现打的好酒。” 听着有酒,郭嵩阳突然来了精神,双眼放着光。他踉跄地走到了桌上,紫苏本来想去搀扶,却被他拒绝了。他拿起了酒壶,大口地喝着酒,浇着内心的愁。 紫苏看着喝酒的男人,她没有去制止,她见过太多这样的男人了。她拿起了心爱的琵琶,弹起了悠扬苦涩的曲子。 红尘中的女子,她们没有太广的见识,她们不懂太多的人生道理,她们只想自己悲惨的命运能够早点结束。 诗曰:自古佳人多命薄,闭门春尽杨花落。 弹琴的人,喝酒的人。 两个苦命的人,总能找到情感的寄托。 有时候,痴男怨女的爱情,在此刻郭嵩阳听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她唱起了那动人心扉的曲子: “给彼此一段安好,可否? 给人心一处安放,能否? 思念翻起一页页的杂乱, 落笔写下一声声的告白。 也许是醉于岁月的无情,也许是困于时光的囚牢。 似水流年,流年似水,水清而柔, 是谁为你布一场风花雪月的局,却敌不过一次漫不尽心的相遇; 是谁为你弹一首醉若清凉的曲,却等不来一生情投意合的相濡; 是谁为你等一场韵醉江南的雨,却等不到一次薄如蝉翼的相思; 是谁为你题一生风华绝代的续,却诉不尽一次青梅竹马的领悟; 是谁为你吟一阙晓风残月的句,却描不出一缕柔情似水的诗意。 而谁为谁花开,却凄美了离别。 谁为谁心殇,荒芜了一世的等待。 谁为谁相思,发如银丝。 血染大地,寂了天涯。 谁立残阳消瘦骨,更怜风恶秋衣薄, 青山不改旧时貌,惟有凄凉待酒浇, 诗心唱寂寥,相思最妖娆。” 哀怨的歌声带着他们的思绪各自飘向了远方。 飘向了何处,是思念故人,还是在回忆往事,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 它就像是蒲公英的毛茸,轻轻一吹,便飘向了远方。 不知名的远方。 人不就是这样的吗? 当渴望的自由来临的时候,却不愿松开握紧的手。 随风飘摇,落在地上,落在枝头,落在树下,落在爱人的心上。 余音绕梁,郭嵩阳喝完了酒壶中的酒,桌上的菜,他没有动。对他而言,有酒便已足够了。紫苏放下了琵琶,拿起了筷子,夹起了菜,喂到了他的嘴中。 “人是铁饭是钢,酒喝完了,也该吃饭了。” 郭嵩阳的嘴紧闭着,紫苏很有耐心,以前她喂过很多达官显贵,可是却从未喂过这个奇怪的人。 “酒喂饱了你的寂寞,是否也该让饭菜喂饱你的胃呢?想女人,也得吃饱之后去想。” 郭嵩阳看着坐在身边的紫苏,张开了嘴吃下了紫苏为他夹的菜。 酒足饭饱之后,紫苏将碗筷收拾好拿了出去,半晌后,当她回到房间的时候,郭嵩阳已经不在屋里了,桌上放着留给紫苏的纸条。 “谢谢你。” 很简单的话语,可是在紫苏的心里是那么的暖心。 “后会有期。”紫苏低声地说着 去往越王城的路有很多的条,赶往越王城的人有很多,他们大多都是有名气的大夫,而有能力的名医,无不都是清高之辈,怎么可能会掉入世俗的钱眼里。不过这些清高之辈,现在都被强制性地押往越王城,周毅的命已经危在旦夕,现在已经快要过去二十四个时辰了。柳诗妍怎能不急?现在北越治病的,解毒的,投机的都在路上了,可是这些人没走多久就离奇的死亡在赶来的途中。 他们有的中毒,有的生病,有的被土匪抢劫…… 总之这些人不能活着赶到越王城了。 “这群饭桶,连个人都带不回来。” 柳诗妍站在大殿之上,蛾眉倒蹙,凤眼圆睁。 “王妃息怒。我已经加派人手了。” 赵骏在殿下,头都不敢抬起来看柳诗妍一眼。自从赵天啸死去之后,赵家的大事务都被赵骏接了手。柳诗妍也是无可奈何,她的手上无人可用,三大家族叛乱前,龙涛得到了周毅的密令,铲除掉名单上的所有人,可是当他率领隐龙卫执行刺杀任务的时候,发现名单上的人早已被调了包。那上面的人除了三大家族还在越王城当中,其他的人早已不见踪影。反之这些府上的人都被换成了生面孔,这些人就是越王城暴乱中滥杀无辜的恶人。 可是当时周毅并未放在心上,毕竟这些角色都会成为马蹄下的亡魂。 可就是这样的角色成为了越王城一片火海的始作俑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五十一章 相聚 柳诗妍将各位官员臭骂了一顿之后,便让众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罗将军,你命令一队人马确保越王城方圆二十里没有半道拦截来越王城的人。” “领命。” 罗嘉良领命之后,威风凛凛地大步离开了。 “赵骏,通知各州府的刺史。看到护送大夫的士兵,让他们派人将这些人送出辖区之外,交给下一个辖区的人护送。不见人,不放行。大夫每天食用的东西都要有专人检验。” “明白。” 非常时期,非常之法,柳诗妍不是一个笨女人,但是这个时候只能用这种笨方法,她必须要让这些人活着来到越王城。 “龙涛。” “医圣到何地了?” “他们已到汉阳县,还有半日光景便能到达越王城。” “你亲自去接他们回来。” “是!” 龙涛和赵骏领了命之后,便离开了大殿。此时的柳诗妍没有了笑容,反而是冷艳的神情。看不透她的眼里有着什么,她的心里藏着什么。 也许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空荡荡的大殿,金碧辉煌,雕栏画栋。可是却没了生气,整个越王城都没了生气,外面的哭喊声早已停止,可是心中的疮痍又有谁去抚平了呢? 仅仅只是一城的暴乱,就留下如此的创伤。 哪么是一府的呢?是整个北越呢? 每个人都有为了生存而努力的权利,战争并不是目的。 可是周谦将会发动这场战争,不过他还没有动,他在等柳诗妍,准确地说是在等越王手中的一样东西。这件东西只有到周毅临死的那一刻才会出现。还有两天的时间,很快了。很快便会结束了,整个东越,整个天下都会是他的了。 这一刻,他等了很久。 黎明到来的时候,往往是最黑暗的时候,也是最紧张的时候,最危险的时候。 时间过得很快,但是思念的旅途却很长。 慕容云雪带着周家三兄弟进入了与登州府相邻的抚州府的地界了,很快他们便要到达醉云轩。她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还活着就是最好的消息。领路的醉云轩女弟子带着他们终于赶到了慕容云雪朝思暮想的地方。 此时已经是半夜了,但她的兴奋不减。醉云轩的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似乎是等了她好久的样子。 “六姨,夏前辈,凛子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慕容云雪一把拉住骏马,右脚一搭便跳下了马,三步并两步来到两人面前,焦急地说着。 “雪儿,凛儿他很好,现在在房间静养呢。” “六姨快带我去见他吧,好吗?” “好好好。” 慕容云雪拉着苏婉进了大门,抛下了三兄弟和夏殇他们。 “雪儿,慢点,慢点。” 夏殇听着苏婉的声音越来越远,已经快进后院了。 回过头看着台阶下站着的三兄弟,夏殇很无奈,他们是谁? 而这三兄弟也很无奈,因为慕容云雪二话不说将他们抛下了。 “你们……是?” “前辈您好,我们是登州三杰。”周大,周二,周三,异口同声地说道。 三兄弟听到刚刚慕容云雪叫他前辈,对于前辈,他们很尊敬。 “嗷。原来是你们啊,你们饿了吧?进来吃饭吧。” “好嘞。谢前辈。”他们三人马不停蹄地赶来,早已饥渴难耐了。听到有吃的时候,早就忘乎所以了。有事,那也得吃饱之后才去做。夏殇无奈地摇摇头,这三兄弟性情淳朴,像是三块未打磨的璞玉,至于登州三杰,他确实没听说过,可能是他远离江湖不问世事太久了吧。 当慕容云雪轻轻地打开房门的时候,看着躺在床上的百里孤凛,她哭了。 不知道是看到了百里孤凛激动的哭还是思念的哭。 苏婉并没有进门,而是看着慕容云雪跪坐在床边,趴在他的手上嚎啕大哭。苏婉看了良久,慕容云雪也哭了良久。慕容云雪渐渐地平复了心情,而苏婉却关上了房门,留给他们二人独处。 她去厨房为慕容云雪和百里孤凛做一顿美味的饭菜。 因为她走之前,百里孤凛醒了。 “雪儿,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凛子你醒啦!” “对啊,被你的哭声给吵醒了。” “哼,那也得怪你!是你害得我哭的。” “等我好了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你!” 百里孤凛刚刚苏醒并没有力气去抱她,而慕容云雪也知道,所以她自己去搂着他了,靠在熟悉的胸膛上,这久违的幸福感油然而生。百里孤凛没想到她抱就抱嘛,居然不脱鞋的上了床,她整个人像只宠物一样趴在他的身上。慕容云雪搂的很紧,她不想再和百里孤凛分开了。这种分开后的痛,她不想再去品尝。 这种痛,真的很折磨人。 这种痛,真的很难忘。 百里孤凛搂着她,虽然他的双手还是没有力气,但他还是搂住了她,紧紧地搂住了。可是他没想到,慕容云雪沉沉地睡去了,这是她这几天睡得最安稳的一场觉了。安稳地流口水了都不知道。百里孤凛很无奈,他的床边都是慕容云雪的泪水,他的胸膛都是慕容云雪的口水。他也很高兴,因为睁开的第一眼是他爱的人。 每天清晨睁开眼的时候,能够看到自己最爱的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这声音很轻,敲门的人生怕打扰到屋内的人。 “谁啊?”百里孤凛轻声地问道。一来他并没有力气,二来他怕打扰到熟睡中的慕容云雪。 “我,六姨!” “原来是六姨啊。” “六姨,快进来吧。” “我给你们做了点饭菜,来,快趁热吃。” 苏婉把饭菜放到桌上,走到床边一看他俩的姿势。她捂着嘴笑了起来,如今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害臊了。 “六姨,恐怕现在的我还吃不了呢。”看着站在床边的苏婉,无奈地说道。 这时候屋外又进来了一个人。 夏殇很是疑惑地看着他们,走到苏婉的身边,看着床上的二人,夏殇也笑了起来。他们二人虽有婚约,但却是他一手撮合的。他怎能不高兴呢?可是他这一笑却吵醒了熟睡中的慕容云雪。 慕容云雪睡眼惺忪地看着她身下一脸无奈的百里孤凛,正当她想问的时候,她发现床边站着两个人,苏婉和夏殇二人面带笑容的看着她,此刻的她居然害羞了。红着脸的她,埋进了百里孤凛的胸膛。 “雪儿啊,快起来吃饭吧。我和你夏伯伯先回去啦。” “什么夏伯伯,叫叔叔。” “不管伯伯叔叔,都先出去。” 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看着师傅和六姨幸福地拌着嘴,他们心里都羡慕极了。而苏婉和夏殇二人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慕容云雪从床上下来,走到饭桌边,看着饭菜,肚子咕咕的叫着。但是她没有动筷子,因为床上还有个病人需要她去照顾。可是在她闻饭香的时候,百里孤凛艰难地起了床。当慕容云雪回过头看他的时候,他已经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她赶忙跑过去搀扶他到凳子上坐着。 这是他们重逢后的第一顿饭,也是吃得最香的一顿。 他们没有说着柔情蜜意的情话,只有眉目间传来的情意。 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有的情都沉醉在这迷人的夜色中,今晚没有月,没有星,只有零星的几点灯火。可是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却是特别的夜晚。 每个人都会经历生离死别,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世间万物的法则。对于既定的法则,每个人都必须去遵守,也不得不遵守,这可能就是人生的无奈,人生的痛苦,可能只有在短暂的相聚时刻里,人们才会暂时忘掉这些无奈,这些痛苦。 这样的夜色里,也折磨着柳诗妍,她已经很久没有睡上一个安稳的觉了。下午时候,她让龙涛带人去接龙鸣龙游两兄弟。可是这一去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都快要到后半夜了,还没有他们的音讯。 她在卧房内来回踱步着,床上躺着的是已经中毒已过二十四个时辰的周毅,他的脸都已经爬满了黑丝,这是毒素在往大脑聚集的信号。就算御医用再多的药石压制,也不过杯水车薪而已,他的毒已经快要侵入五脏六腑了。柳诗妍的眼中全是焦虑,这些天的操劳,她觉得自己都苍老了好几岁,年龄和容貌是女人最大的天敌,她们绝对不允许自己变得苍老。 女人一旦老了,在男人的眼中就会变成一种拖累,所以抛弃女人的男人有太多了。为了找个更加年轻的,为了找个好看的,为了找个深爱他的…… 总之出轨的男人总会有各种不同的理由,抛弃糟糠之妻的比比皆是。柳诗妍不是糟糠之妻,但她是江湖第一美女,她的姿色,她的容貌,在北越甚至在大周朝都是倾国倾城、举世无双的。 她有骄傲的资本,但往往高傲的人,都是害怕失去的人。因为他们都不曾有过失去的经历,所以他们害怕失去,害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柳诗妍也不例外,她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她不敢相信以后年老色衰,无人问津的样子。可是现在的她好像将这些顾虑,这些禁忌抛在了脑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五十二章 红鸾 终于,柳诗妍等到了龙涛三人,还有医圣武凡。在柳诗妍的催促下坐在床边给周毅看诊。周毅体内的毒素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着,他的脸,他的嘴,他的皮肤,都在慢慢变黑。周毅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了,他需要立马给他针灸治疗。二话没说,武凡便拿出了针灸用的银针,扎入几处关键穴位,暂缓了毒素在体内的扩散。这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权宜之计而已。为周毅施针完毕以后,武凡站起了身,叹了口气。 他的身后就是焦急等待的众人,在他施针期间,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都在屏气凝神地看着武凡。 “武大夫,王爷情况怎样?” 柳诗妍见他连连叹气,恐怕此次王爷真的凶多吉少了。她的泪花已经开始在眼里打转了,一旁的龙涛看着如此模样的柳诗妍,轻轻地皱了眉,难道王爷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王爷的情况很糟糕,不过也并非无药可救。” 听得还有一线生机的可能,众人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虽然这个希望有些渺,不过人们不是早就习惯了在绝境中找到生的希望吗? “怎么个救法?” “王爷所中之毒实乃一种罕见的蛇毒。” 武凡在施针之后,他用银针在中指上,扎了一针,周毅体内的毒血像泄洪一般,流出了一大碗的黑血。经过他多年的行医经验。他断定这是来自南越苗疆的蛇毒——魂不归。 “王爷所中的是哪种蛇毒?” “魂不归!” “魂不归?” “不错,此毒在南越苗疆也是实属罕见,但解毒之法却是常见。一株草便能让越王药到病除。” “什么草?” “鬼针草。” “何处能得到此草?” “在苗疆有个童谣专门说的便是这个,童谣曰:魂不归,魂不归。爹娘每日声声催。耳不闻,目不识。一觉睡到阎王殿。左鬼,右无常。奈何一针便还阳。爹不哭,娘不哭。尝完此毒说声服。不见日,不见月。水南山北身子藏。” “难道这鬼针草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 “不错,如今春意正浓,正是生长的时候。说不定这御医馆就会有。”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御医馆询问有没有鬼针草。” “是。” 龙鸣随即夺门而出赶去了御医馆,而龙游将武凡带下去回房休息了。 柳诗妍看着衣服有些凌乱还带有泥土,似乎是与人打斗的痕迹。不仅龙涛一人如此还有龙游龙鸣二人。再加上他们回来的如此之晚,看来是遇到麻烦了。 “怎么回来如此之晚?” “启禀王妃,在路上遇到拦截之人耽搁了点时间。不过很奇怪的是,我们突围了一波又一波的截杀,他们都是死士,以命相搏。在临近越王城不到二十里的时候,他们居然撤退了。按道理来说距离越王城越近,围追堵截就越猛烈。可是他们却反其道而行之。真是让人疑惑。” “这些事情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越王的命有救了。不过你可知那些死士是何人派来的?” “不清楚,不过八成是李昌义他们的人。” “嗯,今天你们也累了,快下去休息吧。明日再来调查这件事情。” “是!” 龙涛便离开了卧房,消失在夜色中。 武凡坐在桌边,桌上摆放着瓶瓶罐罐,这些都是他的宝贝。每天都要擦一擦,当他正擦的起劲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武凡走过去打开了房门,原来是柳诗妍。武凡没有惊讶,没有惶恐,一脸淡然地回到了座位上。柳诗妍并没有为他的无礼而感到气恼,她关上房门。 当女人深夜来找你的时候,也是需要你坚定意志的时候,也许是真的有事找你,也许是真的想勾引你。谁知道呢?柳诗妍当然属于前者。 “你来越王城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看江湖第一美人长什么样子?” “看来你是准备想死?” “我还不想死呢,活了大半辈子,老夫还没活够了呢。” “既然如此,就请注意你的措辞。” “难道我的措辞有错误吗?” “没有错误,只是从你的口中说出来便是一种错误。” “就算是种错误,我也得提醒你一下。有些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对你可能有些失望咯。” “我马上就要成功了。” “所以他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哼!” “红鸾,慢走不送。” 听到这个好久都未听到的名字,她有些不太适应。不过只是暂时的,毕竟这个名字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上,永远都无法抹去。或许加入极乐教是她这辈子干的唯一一件傻事。 世上总会有人去干那么一两件傻事,这样才显得有趣。 柳诗妍没有直接回到卧房,而是来到了后花园。她坐在了凉亭内的木椅上,凉风过,她缩了缩自己的身子,似乎有些冷了。这么凉的天,她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了一个神秘的身影,她怎么都无法看清那人的容貌。她本已下定决心,将那人从心上抹去,因为他已经失约了,失约了不知多少个月圆之夜了。 女人又有多少个夜晚去值得等待? 连日的操劳,她感觉自己好疲惫,就在她准备起身回房的时候,四周的灯火被风吹灭了。这下,整个后花园更加的黑了。柳诗妍突然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她心地摸索着前进,她的双手在空中比划着,想要知道前面是否有障碍物。突然她的手触碰到了一个胸膛,一个没穿衣服的胸膛,也是一个有温度的胸膛。在碰到的一瞬间,柳诗妍便将手缩了回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她的穴道便被黑暗中的一只手点中了,她不能开口不能动。只能任由那个男人摆布。 首先,那人拿出了一条黑布,将本已看不见周围的柳诗妍又蒙上了一层黑暗。那人在她身后系黑布的时候柳诗妍闻到了她朝思暮想的那个熟悉的味道。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她有好多话想要质问他,可是她却不能开口说话。这是她第一次被这个人点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柳诗妍不知道,因为她现在的她大脑一片空白。 然后,那人便脱下了柳诗妍的衣裤,在被脱去的一瞬间,她的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不过那个的双手很体贴地在她身上每一个地方摸索着,给她传递手中的温度。很快她的鸡皮疙瘩便消失了。 最后,那人抱起了她,跳进了温泉里。来到了石桥下,柳诗妍能感觉的到,因为后花园中的石桥只是起到造景装饰作用,虽有实用性但是却比外面的稍差。石桥距离水面不高,所以他们站不起身来,只能坐或者是半蹲。不过并不影响他们二人,只是柳诗妍有疼却叫不出,今晚的这人一反常态,没有任何的前戏,好像只为来比发泄一番而已。不过很快,他们便渐入佳境了。在这温泉里,唱着爱情的歌谣。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当天将亮未亮的时候,他们停下了疯狂。柳诗妍的穴道早已解开,眼上的黑布也早已滑落,只可惜太暗了,她还是没有看清那人是谁。她也没有再多的力气去追问那人为何没来的原因了。她就瘫坐在温泉里,她的嘴里还残存着爱情的滋味,是那人留给她的。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想要看看有没有遗落的地方。她心满意足地躺着,半个时辰后,她恢复了一些体力,便简单的穿上衣服回到了房间里,换上了另外一身干净整洁的衣物。既然外面已经鸡鸣几声了,她便没有休息的打算了,在她对着镜子梳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是多么的乱,她的发簪歪歪扭扭的插着,她脸上的妆容早已经不堪入目了,花的不成样子了。但还是掩盖不住她的美貌。她的美,已经美在了骨子里,不是所有凌乱的都能让她变得丑陋,那只会是另外一种美。 柳诗妍洗漱完了以后。她便去到了书房,东翻西找了半天,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无所获。以前的时候她总是偷偷来比翻找,越王昏迷的这些时日,她找了很久也还是没有找到。 他们到底在找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会如此的重要? 相传周毅得到北越这块封地的时候,先皇秘密赐给他三件东西,一件是一颗保命仙丹,据说可以起死回生,长命百岁。第二件是一张叫做卧龙的地图,图上记载的便是这大周朝的龙脉之所。第三件是一本古籍,上面记载的是各门各派的武功招式,不管是已知的还是失传的,上面记录的清清楚楚。 这三件东西没人知道在哪儿,只有周毅一人知晓,所有他们想了一个不是特别好的办法。周毅不信任任何人,想要从他口中套取这三样东西的线索,基本上难于登天。既然套不出话,那边让他中毒,一般的病灾都无关紧要。平日里,虽然和柳诗妍亲密无间,但是他的心里早就提防着柳诗妍。并不是他已知晓柳诗妍是极乐教的人,而是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猜忌,对任何人都猜忌,就连龙涛也是如此。只不过龙涛比其他人有一份信任,所以龙涛也知道一些他的秘密。 只不过最核心的秘密,也是最关键的秘密,没人知道。 想要他拿出东西,只有等他到了生死关头的时候,因为他有个救命仙丹。仙丹一出,其他的东西也就暴露所在了。 只不过,怎么才让周毅感觉到死亡的危机? 这次是个最佳的机会,也是不能错过的机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五十三章 朋友 在一条伸手不见五指,无人问津的巷子里坐着一个喝醉酒的男子。他的身边放着七八坛东倒西歪的酒壶。 他醉了,但他的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胡话。 “来……喝!” “你怎么不喝啊,难道是瞧不起我吗?” “不是说好了杀掉进入越王城的每一个大夫吗?怎么就朝令夕改了,为什么要放姓武的进来?” “你们葫芦里到底买着什么药?” “搞不懂,真是搞不懂。” “诶嘿,还是酒好喝……” “喝。” …… 这个男子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他是谁? 难道他就是严林的暗棋? 这个酒鬼在此又有什么目的? 长夜漫漫,唯酒作伴。 寂寥之人,何处为家。 家,对他来说是一场无法抹去的梦魇。 当程曦照进巷的时候,光明一点点消除着黑夜的阴霾,光明每近一分,他便收缩一寸。似乎他不太愿意离开这黑夜,或许他早已习惯了这黑夜所来的阴暗、潮湿、颓废。 当柳诗妍被丫鬟吵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就靠在椅子上打了一个盹儿。睁开疲惫的双眼,她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昨晚的疯狂,她可不想再来一次了,饶是她这个习武之人,身子到现在还腰酸背痛的,尤其是她的蛮腰。她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整理了自己的妆容服饰,因为他们来了。 “启禀王妃,龙涛带着武大夫一行人来给王爷解毒。” “让他们进来吧。” 丫鬟出去不一会儿,四人进入了房中,还是昨晚的四人。 “参见王妃。” 四人微微行礼,并未行跪拜之礼,毕竟柳诗妍并不是这掌权之人。 “免礼!” “武大夫,请快为王爷解毒。” “是。” 柳诗妍和武凡二人像是大夫和患者家属一般,没有过多的眼神交流,似乎他们二人都忘了昨晚的对话。至于龙涛三人在一旁静静地等候着。昨夜,龙鸣龙游二人赶到御医馆的时候,熟睡中的御医都被叫了起来,惶恐不安地看着他俩,以为又是来兴师问罪的。其实他们并没有任何的罪,但是一入宫门深似海,莫须有的罪不都是统治者的红口白牙一张一闭的事情吗? “二……二位大人,深夜前来有……有何要事啊?” 为首的一个御医颤颤巍巍地的说着,毕竟他们都已年事已高,再过几年就可以颐养天年了,可是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情,他们还是很惊慌的,毕竟一着不慎,便人头落地。 “各位大夫不必紧张。我二人前来为了找一位药。” “大人所要哪一味药?” 当听到他们二人来此并不是找他们麻烦的,顿时放心了许多,也轻松了几分。 “鬼针草。” “鬼针草?难不成王爷的毒需要这株草药?” “不错。王爷中了苗疆魂不归的毒,需要鬼针草才能救治。” “魂不归!” 在场的御医个个惊诧万分,原来这罕见的毒是魂不归。作为大夫的他们岂能不知这毒,只是这些人常年待在越王城中,这实践的治疗经验是远远不如在外的大夫,毕竟他们可以见到很多疑难杂症,而他们呢。却只能从别人口中或者书本记载中去学习。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们早已被这的一方天地给限制住了。 “还不快去把鬼针草取来!” “是是是!” 当鬼针草到手之后,他们便马不停蹄地跑到武凡房间的门口,这是武凡已经睡下。但还是被他们吵醒了。 “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 “武大夫,是我们啊。龙鸣,龙游。” “有事吗?” “武大夫,我们二人将鬼针草带来了。请您速去为王爷解毒。” 武凡打开房门,看着二人,还有他们手中鬼针草。 “不急,你们回去休息吧。” “武大夫,人命关天,为何不急?” “这鬼针草生长在阴暗潮湿,常年不见阳光,夜晚正是它药性最弱的时候,现在救治只会害了王爷的命。” “那要等到何时才是这药效最大的时候?” “明日辰时,你们快回去睡一觉吧。” “是,武大夫。抱歉,打扰了。” 龙鸣将鬼针草交于武凡之后,二人便离去了。而关上房门的武凡冷笑了一下,将之前龙鸣心翼翼地鬼针草扔在了桌上。 “什么药效最弱,都是骗你们这群傻子的。打扰老夫的美梦,真是烦心。” 是的,武凡只是单纯地想睡上一觉而已。 辰时刚到,龙涛三人便敲响了武凡的房门,武凡知道是他们来了,没有办法的他只得起床和他们一同前往周毅的房间。 武凡将鬼针草递给了柳诗妍,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而柳诗妍却是疑惑的神情。 “请王妃将鬼针草嚼碎,再喂给王爷。” “这是为何?” “只有这样鬼针草的药效才能发挥到最大。” 柳诗妍将信将疑地拿了过去,放入了口中咀嚼了起来。当鬼针草被嚼烂的时候,她的舌头感觉到一阵麻痹和苦涩,这是她不愿回味的味道。当她准备将嚼碎的鬼针草喂到周毅口中的时候,武凡又开口了。 “王妃,注意。当鬼针草到达王爷口中的时候,你就用嘴吸气。” 柳诗妍将最后一点鬼针草用舌头送进去的时候,她就开始吸气。她吸的第一口没有任何的感觉,当第二口的时候,她看到周毅脸上的黑丝在不断减少,而她嘴唇却感受了周毅口中粘稠的味道。 魂不归,这就是柳诗妍脑海里产生的想法。由于她一直在吸气的缘故,嚼碎的鬼针草混合着粘稠的魂不归一起到了柳诗妍的口中。柳诗妍连忙松开了嘴,跑了出去。因为嘴里包裹着一堆让人作呕的东西,她必须去吐掉。龙涛三人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狼狈的柳诗妍。 她被耍了,这是柳诗妍吐完之后的想法,她的心里已经狠狠地记住了这个人,武凡武医圣。早晚有一天她会找他算这一笔帐,堂堂北越第一美人,居然口含污秽之物,传将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当柳诗妍漱完口回到房间的时候,龙涛三人都面露兴奋,而武凡却坐在了桌边,又捯饬他的瓶瓶罐罐。柳诗妍恶狠狠地盯了她一眼,边走向了床边。武凡像是没看到一样,但是柳诗妍走过去之后,他用余光看了一下她的背影,笑了笑,一脸阴谋得逞的样子。 看着脸色如常的周毅,柳诗妍终于可以放心了,但是周毅却还在昏迷当中。看着王爷体内的毒素已解,但迟迟没有醒来的迹象。柳诗妍回过头走向了武凡。 “武大夫,王爷体内的毒是否已经清除干净?” “当然。” 柳诗妍虽然被他摆了一道,但还是面带微笑着问他问题。倒是武凡却没正眼瞧她,可能在他的眼里,瓶瓶罐罐更有吸引力。 “为何王爷迟迟不醒来?” “所有的事物都是循序渐进的,解毒也是一样,哪有一蹴而就的道理。” “那王爷大概多久醒来。” “明日一早,便可苏醒。” “好。龙鸣带武大夫下去休息。” “是,王妃。” 武凡把他的宝贝装好之后便和龙鸣离开了,他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呢。 “你们二人也下去休息吧,操劳了这么多日,幸苦了。” “不辛苦,这都是属下职责所在。” 柳诗妍点点头,示意二人下去。她累了,不只是从高度紧张变为轻松的松弛的累,还是昨日和那人辛苦耕耘的累。恐怕二者都有之。 出房门的时候,龙涛踉跄了一下,龙游还笑话他,习武之人居然还有腿软的时候。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不过柳诗妍却没有深思的时间了,因为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实在是太困了。 武凡吃完早饭之后,便丢下龙鸣出了王府,在越王城中四处溜达。越王城中的商铺又零星地开了起来,一片祥和的氛围,只不过几日前的暴乱留下的伤痕还是触目惊心、令人胆寒。 这就是战争所带来的伤害。不过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当大面积战火燃起的时候,恐怕这一城的损失仅仅是微不足道的。 他突然听见在一个巷子里隐隐约约传来了打呼的声音。寻声而去,他看到巷子里的阴影处躺着一个熟睡的酒鬼。身边全是喝完的空酒壶,他穿着一身邋遢的衣服,头发上全是污垢,脸上也是脏兮兮的,似乎是好久没洗脸了,准确地说他应该好久没有洗澡了。武凡在他的身边蹲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 他就这么看着,看着睡着的酒鬼,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兄弟,你有多久没洗澡了。” 睡着的人似乎真的睡着了,可能武凡真是个傻子,居然跑来和一个酒鬼聊天。 武凡不是傻子,而酒鬼也并没有真正睡着。 “大概有三个月了吧。” “你应该找一件干净的屋子,找一个干净的浴盆,烧上一大锅干净的热水,找一个干净的女子,让她给你洗一洗这肮脏不堪的身子。” “不过一副臭皮囊而已,我宁愿找个干净的屋子,叫个干净的女子陪我喝酒。” “就你这邋遢的样子,谁来陪你喝酒?” “朋友。” “你还有朋友?” “有酒的地方,当然会有朋友。” “不过酒肉朋友而已。” “这就足够了。” “行,让我这个老朋友送你几坛好酒。” “快去吧,老朋友。” 武凡走出了巷,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酒香寻了过去。而巷里的酒鬼从始至终都未睁开眼看看他的老朋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五十四章 活着 武凡闻着酒香寻到了一处名叫无酒阁的店,店里飘着酒香,店名却叫无酒阁。 “有意思。”武凡赞叹道。 他走进了店,店里只有一个人,是这家店的店老板,他躺在椅子上,闭着眼。 “老板,来十斤酒。” “没有。” 店老板眼都没睁开,就果断地拒绝了。武凡很气恼,今天已经遇到两个不正眼瞧他的了。 “我看你这店里,酒壶里都装满了酒,这酒香都快盖不住了。” “那又如何?没看到店名吗?” “掌柜如何才会卖呢?” “怎么都不会卖。” “能否告诉我是何原因?” “好酒配英雄,你不是英雄,也不是酒鬼,你只是个大夫,仅此而已。” “哦?不错,我正是一个大夫。不过这酒,不是我喝的。” 武凡发觉这店老板有点意思,很有耐心的和他聊天。 “不是你喝,那你来买什么酒。” “给一个酒鬼朋友买。” “那怎么你的朋友没亲自来?” “既然是酒鬼,那你应该知道酒鬼何时有过清醒的时候。” “不错,酒鬼清醒的时候很少。有你这样的朋友,那人应该很庆幸。” “庆不庆幸,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很讨厌我。” “知心的朋友才会把厌恶写在脸上,而酒肉朋友的脸上只有虚伪的笑容。” “我可真不想看到他那张臭脸。” “这酒卖给你了。” “哦?卖我多少?” “随便你,要多少打多少。至于钱嘛,随便给吧。” 武凡笑了笑,这个老板真的很有意思。他拿了一个酒壶,为他的酒鬼朋友打了十斤酒。放下了一锭金子之后,他便离开了。 “老板,谢谢了。” “客气。” 当武凡走远了,店老板睁开眼看了眼桌上的金子,随后又闭上了。 “朋友……有朋友真好啊。”店老板意味深长地说着。 朋友,对于有些人而言是个不值钱的东西,可是对有些人却是个奢侈品。 珍惜每个对你的朋友,不是每个人都无条件的真心对一个人好。 武凡拎着酒壶回到了巷,看着空无一人的巷子,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下了酒壶和一张纸条之后便走了,武凡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知道他会回到这里的。 醉云轩,房间内 当慕容云雪从百里孤凛的怀中醒来的时候,她看着她心爱的男人安然无恙的熟睡着,她觉得自己很开心。她轻轻地离开了被窝,穿上了衣服出了房门。在门口遇到了苏婉正好前来找他们。 “雪儿,醒啦。凛儿还在睡吗?” “对啊,六姨。他像一个猪似的,日上三竿了还不醒。” “我看啊,你俩都是猪。” “哎呀,六姨。” 慕容云雪羞红了脸,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怎么啦,害羞了呀。” “对了,六姨你来找我们有事吗?” “天这么亮了,你们却还没有起,当然是来叫你们起床的啊。” “六姨,我不是起来了吗?” 还未等慕容云雪回话,百里孤凛从屋里出来,回了苏婉的话。 “走,去厅堂吃饭。” 当三人来到厅堂的时候,夏殇已经吃完了,当然苏婉也吃完了,只不过是亲自去叫他们而已。 “师傅。” “夏前辈。”二人和夏殇问好。 “坐下吃饭吧,你们俩还未成亲,每天晚上节制一点。别弄得太晚。” 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听到夏殇调侃他们,早已红了脸将头早就埋到了胸里。 “夏郎,一大早的说什么呢?老不正经。” “婉儿,说得是。”夏殇悻悻地说道。 “凛儿,雪儿,别听你师傅的,快吃饭。” 当二人吃完之后,他们便开始这次夺宝大会的事情。 “师傅,你这金眼老人装扮的一点都不像郑老先生。”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师傅一向演技差。你看你六姨扮演的银足老太怎么样?” “都好都好。” 百里孤凛可不敢两头得罪,别看这六姨柔柔弱弱的,好歹她也是一派之主,醉云轩的女主人。不过,慕容云雪却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 金银二老竟然是夏前辈和六姨假扮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凛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金银二老现在根本不会来越王城,或者说他们根本不会来大周朝。” “那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们在鬼岛陪我师傅的孩子们玩呢。” “啊,原来是这样。” 金银二老当初出海遭遇风浪坠海,九死一生,恰巧被夏殇救下,带回了鬼岛。他们相守一生,却一直没有孩子,当看到夏殇的孩子们的时候,二老便喜欢上了他们。也就一直待在了鬼岛上,所以百里孤凛看到金眼老人上擂台的时候,他便知道这是他的师傅夏殇。金银二老已经不在过问江湖世事了。 “师傅,你手中的地图怎么得来的?” “就是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不过唯一的差别就是收到盒子的是我不是郑先生而已。” “可是当时了因和尚并未承认是他发出的,不知他所说的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我还查出了寄这张地图的是另有其人。” “谁?” 百里孤凛很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到底是谁。 “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 “程风。” “看来我的徒弟还是挺聪明的嘛。不错,正是他,乘风堂堂主。” 程风,乘风堂堂主,夺宝大会真正缺席的一个人。 他没有机会来,因为他在一个月前偶感风寒去世了。 “我可不认为是巧合。” “凛儿,不错。我检查过他的尸体,肋骨断了四根,是生前被人一掌打死的。” “难道?是摧云掌。” “没有其他的作证,我无法确认是哪一种掌法。你说摧云掌是因为王天元的那件事?” “正是。” “其实在你们走后,幕后人便现身了。” “谁?” “楚王周谦。” “对啊,凛子,还有就是王天元并没有死,当日醉花楼死去的是赵天啸。他刺伤了越王,还让他中毒了。如今柳诗妍正在满江湖找大夫为越王解毒,据传越王所中之毒很是罕见。” 慕容云雪喋喋不休地说着百里孤凛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百里孤凛在脑海里思索着。 “其实他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难不成还有其他的人?” 慕容云雪感觉这一场局真的好复杂。 “周谦身边有一个神秘人,有传闻说他们是合作关系。而这个人似乎又和极乐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极乐教,果然有他们。师傅,那他们所谋划的又是什么?” “你可听说越王府中藏有三件东西?” “不知。” “救命的仙丹,标注龙脉的卧龙图,集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籍。” “难不成他们费尽心机就是为了得到这三件东西?” “周谦在金州府秘密藏有一支军队,他有实力得到整个北越。只不过他到现在都按兵不动,是因为他知道只有周毅一个人知道,那三件东西在哪。” “所以他只是让越王中毒而已,并没有一剑杀了他。” “最新的消息,医圣武凡救好了周毅,据传周毅所中之毒是南越苗疆的蛇毒魂不归。” “这又是为何?” “我想他们的计划是想让周毅在濒死的时候去带他们藏着三件东西的地方,可能中途出了什么变故,让他们改变了计划。” “师傅,我想这有可能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中毒只是第一步而已。” “很有可能。” “师傅,我想去越王城。” “凛儿,不行!” “凛子,不行!”慕容云雪和苏婉异口同声地阻止道。 “等你伤好些了再说吧。” 夏殇本来是想同意的,可是听见苏婉不同意,他也没有胆量唱反调。 他已经不是年轻时候的自己了。 年纪大了,需要一个安稳的家,一个舒服的被窝。 有过迷茫,才会更加坚定地走向前方。 有过绝望,才不会对事情充满失望。 到了夏殇的这个年龄,他早已没了百里孤凛的激情,虽然他的心很年轻,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不在年轻了。只不过,他为何还常在江湖走动,是因为他那几个妻子,需要他去陪。 天涯海角,都要赶去陪在她们的身边。 深情不及久伴,这几个女人为他操劳了半生,担忧了半生。女人不可辜负,更何况是爱你的女人。 百里孤凛妥协了,他也知道如今的自己去了越王城也只是送死。还不如养精蓄锐再战江湖。在慕容云雪的搀扶下,他们回到了房间。夏殇和苏婉两人当然是安享晚年咯,虽然他们二人还未到老年,却过上了老年生活。 他们的辉煌早在二十年前便闪耀过了。现在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江湖人。过去都已经过去了,守着曾经的名声和荣誉不过是傻子的行为而已。 他们说,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有血雨腥风,快意恩仇。 江湖上,每天都会死人,每天都有无辜的人死去。弱肉强食,弱者有反抗的机会,可是真的是否有反抗的实力。 人这一辈子,风风光光地过,还是唯唯诺诺地活,在于你怎么去选择。 既然入了江湖,便不会再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只有不断地前行,才能找到存活下去的方法。 活着,才有希望。 活着,才会拥有爱情。 活着,才会遇见知己。 活着,才有甘醇可口的酒可以喝。 只要是活着就会拥有心里想要的。 可是活着,也是痛苦的。 每天都是痛苦的活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五十五章 回家 骆家堂内 “出去,全都出去。我不吃,我不吃饭。” 骆雅婷躺在床上咆哮着,这次她受了贯穿伤,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唯有下人喂食,可是郭嵩阳不在的日子,她怎能吃得下。下人们都惶恐地站在一旁,生怕再惹姐生气。 “婷儿,婷儿,听话,快吃饭。你受了伤,不能动气。” 骆宾匆匆从外赶来,苦口婆心地说着。他没想到在骆雅婷的心里郭嵩阳会这么的重要。 不管再怎么重要,骆宾是绝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原因很简单,郭嵩阳不会给骆家堂带来任何利益,只有无尽的麻烦。 对于麻烦,骆宾只能选择丢掉。 “爹爹,他没有走对不对?他还在骆家堂对不对?” “婷儿,忘了他吧。这种绝情的男人你还想着他干嘛。” “不,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去找他。” 骆雅婷想起身,可是身上的伤口又崩开了,就算疼的再撕心裂肺,她也要去找他。骆宾怎么可能会让她起来,无奈之下,他只好点了骆雅婷的穴道。这下,骆雅婷是真的无法动弹了。 “来人,你们喂姐吃饭。” “是。” 骆宾说完便出了房间,只留下几个下人手忙脚乱地为骆雅婷换药和喂饭。 骆雅婷躺在床上流着泪,流着伤心的泪,她绝不相信郭嵩阳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她一定要找到他,可是现在她的重伤之躯,那里都去不了。只有等到养好伤以后,她才不会受制于人。想通此点,她大口地吃着下人喂的饭。 殊不知,在她的房间的屋顶上一直有个人守在这里,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郭嵩阳离开紫苏的家之后,他便来到了骆家堂潜伏着。当他在大街上醒来的时候,他就明白骆宾是不会同意他们二人的事情。可是又能怎样,北越第一剑客,只不过是江湖上别有用心的人吹嘘罢了。天下第一,高处不胜寒,站在顶端的时候,挑战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挑战,永远是自视甚高的人不变的旋律。每个人都想感受站在顶端的感觉。 郭嵩阳当了这第一剑客之后,他的生活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一如既往的穷困潦倒,不过也有一些变化,那就是他的麻烦多了。每一个麻烦,都是生死一瞬的赌博。他不是赌徒,但他的运气一向很好,每次都赌赢了。 看完骆雅婷之后,他便离开了,他去找一个人。 今天对骆叔来说,又是一个平常的日子,他从酒庄将购买好的酒点将好之后,正准备驾车回骆家堂,突然他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当他从昏迷中醒来了的时候,他迷糊地看着四周,这是个废弃的宅院。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人,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郭少侠,这是何意?” “为何瞒着她?” 骆叔一听便了然了,原来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心里放松了许多。 “这是堂主吩咐我们这样说的。” “告诉她,安心养伤。” “一定转达。” 郭嵩阳听到他想要的答案之后准备离开的时候。骆叔叫住了他,并告诉了他一个消息。 “堂主准备在姐痊愈之后将她嫁出去。” “和谁?” “长风镖局总镖头的马成。” “我在越王城等她。” 郭嵩阳稍微停下的脚步,又迈了起来,这次他走得很快,瞬息间他便消失在瞳孔放大的骆叔眼中。骆叔有些后悔告诉他这件事情,因为他有种可怕的预感。不过事已至此,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毕竟自己惹的祸,自己担。 骆叔忧心忡忡地回到了骆家堂,径直走向了骆雅婷的房间,他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骆雅婷。骆雅婷听闻之后,喜极而泣。 长风镖局,整个北越最大的一个镖局,达官贵人们的贵重物品都会找长风镖局押运,为什么骆家堂会选择与长风镖局联姻?骆宾无非看上了长风镖局背后巨大的利益。 近几年,骆家堂越发式微,只有攀上长风镖局的高枝,骆家堂才会有机会超过压他一头的仁义堂和万虎堂。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联姻之后,骆宾膝下无子,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绝不会再让骆雅婷恣意妄为的。 “姐,此事绝不能告诉堂主,不然你骆叔这把老骨头可就不保了呀。” 骆叔千叮咛万嘱咐,唯恐这个任性的大姐做糊涂事。 “放心吧,骆叔。我自有分寸。” “诶,姐保重。骆叔就先回去了。” “好。” 当骆叔走了以后,骆雅婷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他没有抛下我。我一定好好养伤。她心里这样想着,想着想着便睡着了。这是她睡得最甜的一觉。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骆宾从偷听的下人口中听说了下午发生事情,还有他们谈话的内容。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无情了。还有骆叔,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慢慢和你秋后算账。”骆宾阴冷地说道。 骆宾当下飞鸽传书给了身在越王城的马成。万事俱备,只等郭嵩阳落入彀中。 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挡了一个想要发财的人的财路,这样的人该不该死?应该没有人会轻饶了这样的人。 一无所知的郭嵩阳已经在去越王城的路上了,这次去越王城,不是为了与人比剑,也不是为了找出剑招的变化,这次去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他深爱的女人,当然他的心里有种强烈的感觉,他会在那里遇到很强的对手,百里孤凛他一定也会在越王城。 越王城就是有种魔力,吸引着已经逃出的人们又重新回来。 周灵回来了,叶邢回来了,李清也回来了。他们三人站到了大门紧闭的叶府门口,叶邢敲响了大门,发现没有人来开门,他只好用力一推,发现大门从里面拴上了。堂堂的叶府主人如今连自家大门都进不去了,无奈的他只好走到墙边,轻轻一跃便翻过了墙头,当他落地的时候,发现院子里躺着早已死去的仆人尸体。他走到门口放下了门栓,周灵和刚苏醒不久的李清走了进来,看着院内的横尸遍野的景象,周灵的内心里义愤填膺,想要找个地方发泄一番。而李清更是咬牙切齿,奈何自己受了内伤,脚步虚浮,无法用力,不然他定会手刃凶手,还这些百姓公道。 突然,一个人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这是叶府的伙计,也是为周灵开门的人,平日里大家都叫他安。 “安?!” 叶邢看着灰头土脸的安,心里有了一丝慰藉。 “老爷,夫人,你们可算回来了。你们没事吧,这些天你们上哪去了呀!” 安眼里含着泪花,看着安然无恙回来的老爷和夫人,安的心里有了安心的感觉,毕竟他们是这些下人们心中的支柱。支柱塌了,他们的安身之处便不复存在了。 “暴乱那天,我们本想回叶府,没想到后有追兵,无奈之下,只好离开了越王城。” “老爷,夫人,你们没受伤就好。” “安,难道你的眼里就只有你的老爷夫人吗?” “当然还有李先生,你们平安无事就好。” “这还差不多。” “对了,安跟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的,老爷。暴乱那天,我看见街上有好多滥杀无辜的江湖人,为了府内不受到侵扰,我便将大门关上。可没想到的是,我刚关上大门,一群贼人便从墙头跳了下来,二话不说拿起刀剑便要杀我们。幸好我机灵跑得快躲过了一劫。” “后来呢?” “他们杀了人之后便开始收刮府上值钱的东西,可是在一声哨音之后,他们便扔下东西走了。他们走后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叫喊声,像是一支军队。然后府内恢复了安静,但是我害怕一直不敢出去。” “没事,我和夫人回来了,看谁还敢来。” “安,就你一个人活着吗?” 周灵想从安的口中问出是否还有其他存活的人。 “夫人,这的就不知道了,当时一片混乱,大家都在各自逃命……” “安,你去街上把巡逻的士兵叫过来。” “好的,老爷。” 他们三人回来的时候,街上到处都是戒备森严的巡逻士兵,有的士兵还在帮忙修缮一些受损的房屋,院墙之类的东西。叶邢可不想让这样隐隐发臭的尸体一直摆在他的家里。他们应该尽快入土为安。受伤的李清没有傻站着听安讲话,而是查看着地上的尸体。李清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这些下人都是一剑杀死的,这些伤口都是一模一样。他检查了每具尸体的情况,发现事实和安说的有些出入,叶刑看着李清皱眉的样子,心里知道此事可能有蹊跷。正当他想询问李清的时候,他被安的叫声阻止了。 “老爷,我把他们叫来了。” 安带着一队士兵跑了进来,这队士兵以为叶刑他们是上次暴乱的漏之鱼。二话不说便拔出了刀,因为叶刑手中也拿着武器。领队的是个百夫长,叫做吴旭。他并没有和手下的士兵一样拔出刀,他很冷静,因为他不认为叶刑他们是暴乱分子。 “我叫吴旭,是他们的队长。阁下能否跟我解释一下这里的情况?” “我叫叶刑,我是提刑按察使司的副使。这个女人是我的妻子,仁义堂的大姐,周灵。他是提刑按察使司的佥事,李清。” 叶刑一一介绍着他们的身份,可是拔刀的士兵并没有收刀的意思。叶刑笑了笑,示意了李清一眼,他们各自从怀中拿出了能够证明身份的令牌。 吴旭接了过去看了半天,发现身份令牌是真的之后,便示意手下收起了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五十六章 中毒 “非常时候,还请副使,副使夫人,佥事大人见谅。”叶刑和李清从吴旭的手中接过令牌之后,吴旭恭敬地说道。 “吴队长,无妨。” “谢过大人。不知大人叫我们前来所谓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府上的下人都被杀害了,确实没有多余的人手来搬运这些尸体,这才出此下策让吴队长和你的部下能够帮帮忙。这些尸体还是趁早入土为安才好,希望吴队长能够体谅。” “大人,卑职惶恐,这些都是属下应尽的职责。” “兄弟们,来帮大人将这些尸体运回义庄。” 吴旭叫着手下搬运叶府上下的尸体。 “安,你也去帮忙。” 叶刑也想让安去搭把手,不然当个座上客不太礼貌。之后他们三人将吴旭叫到了一旁,了解他们走后越王城内的消息。 “吴队长,这越王城内情况怎样了?” “难道大人不知道吗?” “是这样,在罗嘉良将军进城之前,我们便离开了越王城,佥事大人抗击敌人受了重伤急需治疗。” 吴旭看着站在一旁的李清,脸色和嘴唇苍白,一看就是受伤之相,而且还是受了很重的内伤。而叶刑特地解释了一番,不然这的百夫长心中早就鄙夷他们了,因为在打仗的眼中,丢下将军是逃兵所为,不过叶刑他们并不是主动想离开王府,而是一早他们便收到周毅的命令,让他们离开越王城,只是他们拖到了最后才走。 “是的,罗将军率领我们冲进越王城,镇压了暴乱。如今越王城在王妃的治理之中,现在每天都在有条不紊的恢复着生气。” “吴队长,你知道楚王周谦是如何从你们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逃走的?” “佥事大人,你还别说,我当兵这么多年,什么没经历过。可就是那天的事情真邪门,我们当日已经将王府围的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不可能飞出去,可是他们就在浓烟散去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浓烟?” “是啊,当时我们在等王爷的一声令下,可是王爷在被王天元刺伤之后才让我们放箭,一时间万箭齐发,可是场中突然出现一团浓烟,我们什么都看不清楚。当浓雾散去的时候,却只有满地的箭,一大群人活生生就没了。” “嗷,是这样。” 李清叶邢陷入了沉思。 “对了,吴队长,后来你们肯定去追捕越王城中纵火抢劫的人了吧。” “对,不过很可惜我们追到了十几个人。” “十几个人?” “不错,当日我们入城的时候,发现城中四处哀嚎。可是听我在中军的一个兄弟说,当他们去追捕余孽的时候,发现明明很多的人,追到的时候仅仅只有十几个,大部分的人跑得无影无踪了。” 正当叶刑和李清还想问的时候,吴旭的手下来报说已经将尸体运去义庄了。吴旭见事情结束,便向三人辞别了,毕竟他还有巡逻的任务。如今耽搁了些时间,希望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叶刑和李清也就只好就此作罢。 “安,出去找些人回来,打扫下府上。” “好的,老爷。” 安领了命之后便出门找人去了,毕竟他当了很久的下人了,总有自己的一些交际。 “叶哥,这件事情有些奇怪。” “灵儿,你看出来啦。” “叶哥,你太瞧我了吧。” “哈哈哈,我可不敢瞧我们的周女侠。” “得了吧。” 这两天,周灵心里又渐渐开始接受叶刑了,所以他们二人的感情日渐升温。少了一些距离感,如今都能彼此打趣了。 “叶大人,我刚刚检查过尸体,发现这些人都是死在同一个人手上,而刚刚安说的是来了一群贼人……” “你是说安有问题?” “这是卑职的猜测,再加上刚刚罗队长的说叛乱的余孽只抓了十几个人,大部分人都无影无踪了,我想……” “你的意思是他们大隐隐于市。” “很有可能,说不定他们就隐藏在这些下人商贩乞丐之中。” “这几天我们就好好查探一番。” “好。” “听说明日越王就会醒来,等王爷醒来我们便将此事禀告给他。” “嗯。” 李清点点头,他的心里充满了担忧,这场阴谋还远远没有结束。 金州府,牙帐内 楚王周谦坐于将军位,下方是李昌义、严林、王天元三人,而被叫做先生的神秘人也坐在其中,还有一个身穿将军铠甲的军人,这人叫做赵蕈,是个久经沙场、忠心耿耿的老将。他不威自怒,一脸的络腮胡,古铜色的皮肤,一看就是在常年在太阳下暴晒的结果。 “诸位,越王城中来报,周毅已经服下鬼针草。” 周谦说着前方传来的消息,下方的众人喜形于色。只要周毅服下这鬼针草,他的死期就要到了。他们只有静静地等待就行了。 “王爷,这是为何?” 赵蕈带兵驻扎在此,并不知情周谦的计划,他又是直来直去的糙汉子,有什么问题他就会问出来。这不,当听到鬼针草的时候,众人都笑了起来,只有他一个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周谦见他问起,高兴之余便向他解释起这鬼针草是何物。 “相传在南越的群山深处有一条罕见的毒蛇,唤作地龙。它有着与普通毒蛇一般无二的样貌,只是它的头上有一对的犄角,当地人偶然捕捉到这只毒蛇,都惊奇其容貌。不过这条蛇很快便死去了,据说是它不能离地,只要离地一炷香之内便会死亡。” “竟然如此神奇!” “后来当地人经过不断地寻找摸索,终于了解地龙的生活习性,与它生活舒适的范围圈。这地龙什么都吃,不过它最爱食物的便是这鬼针草。苗疆人将地龙的毒牙拔下,制成蛇毒魂不归,而解魂不归的毒便需要这鬼针草。” “如今周毅吃了鬼针草,岂不是马上就会痊愈了?那王爷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嘛!” “哈哈哈哈。赵将军多虑了。” “还请王爷明示。” “鬼针草会解魂不归的毒这是众所周知的,不过鬼针草吸收了魂不归以后,二者会混合成一种毒性更强的毒药,这是一种不知名的毒药。” “可有解药?” “无药可解!” “那周毅岂不是就要归西了。” “正是。” “哈哈哈,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诸位听令!” “在!” “派遣军队到各州府外秘密驻扎等候消息。” “得令!” 待到众人离开,只留下神秘人和周谦二人沉默不语。许久以后,神秘人终于开口了。 “王爷为何要骗他们?” “我想测试一下柳诗妍在周毅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你别忘了,周毅早就在怀疑他的爱妃了。” “怀疑如何,确认又如何。我赌周毅一定会救她,就算不救她,死一个废物,也无伤大雅。” “要是我们教主听到了王爷这么说红鸾真神,真不知道会怎样?” “我想会杀了我吧。” “王爷,红鸾真神应该性命无虞吧?” “放心,先生。现在王府内有武凡把控着。” “那我就放心了,要是真神她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是难辞其咎咯。” “先生多虑了。” “希望如此吧,王爷,我先下去了。” 神秘人和周谦辞别后,便离开了牙帐,只留下周谦独自一人在想着什么。 原来柳诗妍被摆的这一道还不轻,居然是要了她的命,全然不知的柳诗妍现在还在卧房内守着周毅。解毒之后的周毅,面色红润,呼吸顺畅,一切生命体征都是正常人的迹象。吃过午饭以后,她又来到了后花园中,坐在凉亭内欣赏着这天地内的美景。她的黑衣女侍卫来到了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她的脸色渐渐便得愤怒起来。她站起身急匆匆地走向了武凡的房间。推门而入,悠闲地武凡吹着口哨擦着他的瓶子。 “昨晚就应该杀了你。” 柳诗妍愤怒地说道,她现在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昨晚没有一剑杀了他,反而让他在今天不光被他羞辱了一番现在又中了无药可解的毒。 她怎么不恼? “红鸾真神息怒,要是杀了我你可真没救了。” “解药!” “解药就是仙丹。” “你!你以为周毅会为了我而拿出仙丹?” “我想他会的。” “万一呢?” “就算有万一,我也能让你起死回生。” “什么时候毒发?” 柳诗妍妥协了,她知道这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只不过她没想到她也成为了计划中的一部分。 “周毅醒来之时。” 柳诗妍听到了想要听到的答案,只不过这对她来说是一个不友好的答案。不过她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从她三年前嫁给周毅的那刻起,她就明白自己今后的结局。只可惜在她毒发之前,她还见到那个人,她想知道那人究竟是谁,也许今夜之后便是生离死别。 凄美的月色,凄美的女人。 柳诗妍穿上了一件自己最喜欢的衣服,也是最漂亮的衣服,以前的她月下起舞,只是动作姿态像个仙女,今晚的她就是一个仙子,落入凡尘的仙子。月光照在她的身上,仿佛身上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只不过这层面纱正在被她身后的人掀开。 他来了!听着熟悉的脚步,戴上熟悉的黑布,熟悉的味道。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觉。只不过柳诗妍今天没有被点穴,而这个男人也一反常态,并不是像往常一样发泄着自己,而是轻轻地抱着柳诗妍,鼻子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让人沉醉,让人着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五十七章 毒发 今晚只有点点星光,一轮残月,却是两位男女。 今夜的柳诗妍已经是心满意足了。他能来,便是在她临死前最好的恩赐了。她刚刚已经吩咐了手下,今晚之后便暂停和她见面。 柳诗妍已经认定自己恐怕难逃一死了。 草地上到处都是春天的味道,露水从柳诗妍的耳边滑过,她的秀发,她的手都能感受到这春天的温度。不过她却不以为意,再凉的天气,都会有温热的胸膛。蒙着眼的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衣服在一件一件被温柔地脱下,她的鞋子,她的袜子,她的裤子,都在慢慢地被脱下。当她感觉自己一丝不挂的时候,那人的手便开始在她的身上游走着,不放过任何一寸,她的手,她的脸,她的身子,她的腿……总之没有放过任何的地方。 她身体里的无名火正被这个人撩拨的越来越大。 柳诗妍的双手勾在了他的脖子上,她疯狂地亲吻着那个男人。就连那个男人的心里都有些惊愕,以前从来都是他主动,没想到今晚他却成了被动的人。 随着柳诗妍的一声娇喘,他们紧紧地搂在了一起。当男子想起身的时候,却发现柳诗妍没有放手。他觉得今天的柳诗妍很反常,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果然,柳诗妍说出了这么多次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要死了。” 男人没有回话,但是柳诗妍并未气恼,还是自顾自地说着,冷静地说着,就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我中了毒,无药可解的毒,明天就是毒发的日子。” 蒙着眼的柳诗妍突然感觉到有几滴水滴落到自己的脸上,不知是那个男人刚刚的汗水。 还是那个人的泪水? 难道他听到我要死了心里伤心了吗? 难道他真的哭了吗? 不会吧,谁会为了我这样的女人哭呢。 “可以让我看看你是谁吗?” 男人还是没有说话,沉默永远代表着两个回答,默认和抗议。 不管是那种回答,柳诗妍都已经不在乎了,她想在临死前看看这个人是谁。她准备伸手摘掉眼上的黑布,可是被一只大手制止了,柳诗妍没有反抗,任由那人抓着。 看来他还是不愿意让她知道啊。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蒙住她双眼的黑布被摘下了,柳诗妍睁开迷离的双眼,借着幽暗的灯光,柳诗妍看清了那个人相貌,她睁大了双眼,心里早已翻涌起万千风浪。她幻想过无数的人,就连百里孤凛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也被她当成怀疑的对象。 结果永远都是可笑的,意料之外的人,不过对她这个将死之人来说,一切都不重要了,就算是再不可思议的人,也都变得不重要了。 “原来是你。” 柳诗妍凄美一笑,不知道她的笑中包含着什么。可能是知道真相后的无奈,也有可能是临死前最后的挣扎,总之有太多太多的复杂浓烈的情感藏在其中,谁又能真正了解其中的滋味呢?在那个人眼里,也许只有柳诗妍的美貌吧。 “是我。让你失望了。” “失望?如今的我已经没有什么事让我失望了。” “你不会死!” “我也不想。” 那个人没有再说话,因为他身体已经给出了最好的回答,柳诗妍也没有再说话,因为她已经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快乐,总是消亡地这么快,她已经疯狂了两晚,即使现在的她很累很困,她一点都不想睡觉,因为她待会儿就要躺在床上了,现在周毅所躺着的地方。她又换上了另外一件自己喜欢的衣服,女人从来都不会嫌弃自己的衣服,也从来不会嫌弃自己的首饰,装扮自己的方式有很多,没有女人会嫌弃自己喜欢的东西太多。 打扮好的柳诗妍躺在了还在昏睡中周毅的身旁,静静地躺着,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做好了等死的准备。 突然她感觉腹一阵剧烈的疼痛。就像是千百条蛇一口一口咬着她的胃,她的肝,她的心。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饶是她柳诗妍,北越第一美人,都疼的龇牙咧嘴,满头大汗。她没有啃声,这种身体上的痛苦,她可以忍受,可是心里的痛苦谁又能知道?从她加入极乐教的那刻起,她的一切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她不后悔,她也没有权利后悔。 妥协,只有无止境的妥协。 顺从,只有无条件的顺从。 教主要她生,她就必须活着。 教主要她死,她就没有活着的资格。 她知道,这一次是必死无疑。 当周毅醒来的时候,他看了看四周,发现这是他的卧房,还是和平日里一样。他的手碰到了一只手,一只摸起来光滑却很冰凉的手。周毅急切地检查着柳诗妍的身体,她早已疼晕了过了,额头上早已大汗淋漓。她的脉搏紊乱,嘴唇黑紫,已是中毒之象。 “来人呐,来人呐。” “王爷,您醒啦!” 丫鬟听到周毅的呼唤,急匆匆地跑进屋内,低着头等候差遣。 “快去叫御医。” “是!” “龙涛,龙涛。” 周毅对着门外喊道,却是无人回应。正当他纳闷疑惑的时候,龙鸣龙游跑了进来,脸上写满了兴奋。周毅醒了,他们的主心骨回来了。 “王爷,您终于醒了。” “闲话少说,我想知道的是王妃为什么中毒了?” “什么?王妃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中毒了?” “我不想听到你们的问题。而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王爷,医圣武凡正在府内,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那还不快请他来!” 周毅吼叫着,一觉醒来发现龙鸣龙游变蠢了。 “王爷,我把武大夫请来了。” 龙涛带着武凡走了进来。 “你就是医圣?” “不错。” “请武大夫快来看看,我的爱妃这是怎么了?” 武凡却没有动,周毅皱了皱眉头,不明白武凡的用意。 “武大夫,这是何意?” “王爷,王妃所中之毒,无人能解。” “有谁能告诉我,妍儿到底为什么会中毒?” “王爷,王妃昨日给您解毒之后还好好的没有任何异常,如今中毒,属下也百思不得其解。”龙涛恭敬地回答道。 “武大夫,是否知晓?” “王爷你可知你所中何毒?” “难不成妍儿中毒和我有关?” “不错,王爷所中之毒为南越苗疆罕见蛇毒——魂不归,苗疆人从罕见毒蛇地龙的毒牙上提取到这种毒素,而地龙最爱的食物叫鬼针草,而鬼针草正好是魂不归的解药。” “我不想听这些无聊的知识,我想知道她为何中毒。” “昨天王爷的毒素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甚至毒素都已经堆积到脑袋里,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将嚼碎的鬼针草,嘴对嘴的放到王爷嘴里,靠习武之人的吐纳,将王爷体内的毒汇集到鬼针草上。” “也就是说,妍儿昨天就是这样救得我?” “正是,王妃将鬼针草和魂不归混合的毒药含在口中,虽然吐去了,但不管怎样,只要王妃做了这一步,她便中毒了。” “你明明知道,为何还要让王妃做这种事情?我看你存心是想让我的妍儿死。” “王爷,早在云州我就听闻越王沉迷温柔乡,如今看来名不虚传。” “看来你是真的一心求死。” “用我这把老骨头换北越光明的未来,值得了!” “龙涛将他带下去关进大牢,等待问斩。” “王爷,这……” 周毅见到迟疑的龙涛,越发的气愤了。 “怎么,现在我的命令也不听了是吗?” “王爷有所不知,您中毒之后,御医们都无可奈何,半筹莫展。只有武大夫一人就回了您的命啊。” “那又如何?难道救了我的命就可以成为肆无忌惮的理由吗?” “王爷,如今这越王城只有武大夫一人能够救王妃的命了。” “我不信这天下的大夫都死光了?” “在王爷您昏迷期间,王妃在江湖上散布消息,寻找解毒圣手。一时间江湖上的大夫郎中都纷纷响应,可是他们都在前往越王城的路上,不是病死了,就是摔伤或者遭遇山贼杀害。现在城中真的只有武大夫有办法啦。” “是啊,王爷。武大夫是我和龙游从云州接来的,要不是有龙涛提前的接应,说不定我们就死在这越王城外了,” “王爷三思啊。” 龙涛龙鸣龙游三人,纷纷跪在地上劝谏起周毅来。周毅因为刚刚醒来还不了解最近的情况,得知发生的事情,他的态度变得缓和起来,没有刚刚的歇斯底里。只是他的气也还没有消,有用的人,当然还得利用。 “武大夫,你要如何才能救治王妃。” “王爷,我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王妃的毒是魂不归与鬼针草的混合之毒,这种毒无药可解。” “你!” “既然王爷您这么想救这个红颜祸水,去求您的皇兄吧。” “为何?” 周毅听到红颜祸水的时候,心里的火又冒了几分,可是为了救王妃的性命,他只有强行压制着。 “相传先皇在攻破前朝皇宫的时候,得到了几枚仙丹。据说仙丹有起死回生,能解百毒之功效,所以王爷去向皇帝求来一枚,王妃的命就有的救了。” 周毅陷入了纠结之中,他并不是在纠结仙丹的事,他是在纠结要不要救她的事。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不曾看透过柳诗妍。 一个突然闯入他生活的女人,他不认为这是一件有缘的事情,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怎能不怀疑柳诗妍。即便这些年来她安分守己,深居简出。 他还是停止不了对她的怀疑。 怀疑就像是内心的毒药,一旦沾染,便如蛆附骨,无法抛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五十八章 解毒 孤雁南飞,找寻那团聚的思念。 残月晓风,吹拂那迷失的从前。 周毅回想着和柳诗妍成亲以后的点点滴滴,想着柳诗妍的一颦一笑,想着柳诗妍的音容笑貌。 她究竟是不是内奸? 她来王府三年,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我真的错怪了她? 这时候他想到了另外一个女人。 一个早已死去的女人。 恐怕也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女人。 何必说,不必说。 灯残人散,心心念念,岁岁年年。 听说原来的地方依旧迷人,笑着想过,哭着想过。纯真无邪的念想,或许渺,或许伟大。平凡的模样都有一个特定的蹁跹。看过云舒云卷,也看过韶华白头。心中的涟漪依旧在持续。知其始,不知其终。 如果可以,可以回到过去,可以回到曾经。那样可以不再苦恼,也不再忧虑。然而时间却是无尽永前,不知其始也不知所终。 时间不能让我们回到过去,也正是没有后悔药。所以我们才会一往无前。 闭上眼,深嗅着空气中的眷念。她会像明月一样,在最黑暗的时候,照进周毅的心田。或许再也没有这样的人,也或许这样的人从来都不是柳诗妍。但是他真的就这样将柳诗妍弃之不顾了吗? 龙鸣龙游将武凡带回了房间严加看管,只留下龙涛一人讲述着他昏迷之后,柳诗妍的所作所为。她呕心沥血,一人苦苦支撑着风雨飘摇中的越王城。周毅的心中五味杂陈,纠结万分。他回过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柳诗妍,她的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武凡临走前说她只能活一天的时间,照这样的下去,恐怕她连今晚都熬不过去。 怎么办?到底该不该救? 突然躺在床上的柳诗妍突然痛的叫了起来,周毅一听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烧了,不仅如此,她的皮肤下有着不知名的东西在到处乱窜,就像是惊慌失措的蛇一样。 周毅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柳诗妍的时间不多,周毅思考的时间也不多了。龙涛看着躺在床上的柳诗妍,他的心里不知怎么有些莫名的烦躁,这些天他见识到了平日里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王妃的另外一面,是让人刮目相看的一面,他的心里有些钦佩这不一样的王妃。昨日还神采奕奕的王妃,如今却痛苦的躺在床上。 “龙涛你下去吧,四周的暗哨也撤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王爷。” 龙涛出去后,就只剩周毅一个人在屋内了,他坐在床边,握着柳诗妍时热时冷的手,他看着柳诗妍,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不知怎么,他想起了柳诗妍在月下跳舞的画面。她就如夜晚的潮汐一样,洗涤着看海的人嘈杂的心灵。可惜夜晚的海,只是一片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的黑暗。 时间静静流逝,每个人在阴暗的角落舔舐着伤口,可能笑着哭最疼。盼望着时间能治愈所有的伤口,时间却不能治愈所有的伤口。人们拼命忘记却不断记起,可笑的我们把它称作回忆。走过平凡,走过风雨,也走过死亡。因为人有了念想才能不断支撑自己前行,可能错过了是一种遗憾,但回头了却或许能抓住那残留的余香。 周毅还是无法战胜心魔,他选择了相信,相信柳诗妍。周毅抱起了柳诗妍,在他怀里的柳诗妍已经开始无意识地张牙舞爪着。 我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寻着熟悉的身影,找寻着那段不能磨灭的记忆。渐行渐远,渐行渐远。试着追赶着她的脚步,才发现悲伤永远都是如影随形。笑容可以很简单,教人悲伤却很困难,所以人们常常用笑容来掩饰心底那隐晦的落寞。 此时的周毅,脸上的笑也是落寞的,那个他忘不了的人,那个活在他回忆里的人,那个可能在他心里一辈子都不想触碰的地方。他不想再让悲剧重演了,柳诗妍是他重新爱上的女人,是带他走出阴霾的女人,也是他值得去救的女人。周毅自认为自己不是痴情之人,一个人用情太专,反倒似无情了。他也不是无情的人,正因为选择了爱她,选择放下心中的怀疑。所以他才会把她抱来了书房。 书房里有什么? 如果柳诗妍还清醒的话,她一定会惊讶。因为在书房里的屏风后面,也就是她一直为周毅烹茶的桌子下面,有一条暗道。周毅站在地砖上,用脚尖轻点五下之后,再用脚画了一个图案。四周的地砖突然大开,露出一个幽暗的地道,他抱着柳诗妍走了下去。在他进去之后,地砖便自动闭上了,一如往常的模样。 这里甬道并不长,但特别的暗,火光并不亮,倒足以周毅看清脚下的路。路的尽头是一间房间,房间里有个石桌,桌子上有三个盒子。他将柳诗妍轻轻地放在地上,他拿起了桌子上的第一个盒子,盒子里放着一粒金色的药丸,当盒子被打开的时候,整个房间里充满了沁人心脾的药香味,周毅深吸一口气,他实在是太喜欢闻这种药香了。只可惜今后再也闻不到了,他蹲了下来,准备将手中的仙丹喂入柳诗妍的嘴里。可是仙丹刚送到柳诗妍的嘴边,仙丹便化作一缕仙气钻入了柳诗妍的嘴里。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周毅也是惊讶了一下。 柳诗妍吃了仙丹之后,她的痛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不仅如此,她的皮肤,她的容貌,变得更加年轻,变得更加白皙,变得更加光滑。北越第一美女,如今变得更加的水灵了,如果之前的四大美人可以说是平分秋色,而现在的柳诗妍却已经将骆雅婷他们三人远远抛在脑后了,她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美女了。柳诗妍很快便睁开了双眼,陌生阴暗的房间,房间里还残留着仙丹的药香。 “这是地狱吗?” “这是人间。这是美丽的人间。” “王爷,你好啦!” “我好了,可惜你却中毒了。” “王爷,我中了什么毒啊?今天一早我便打扮的漂漂亮亮等着王爷醒来,没想到突然一阵疼痛,我便不省人事了。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妍儿,没事了,没事了。” 周毅将柳诗妍搂在怀中,抚摸着她的头发,闻着她的发香,还是他熟悉的味道,当然还是不是熟悉的感觉,还要等他亲自试验之后才会明白,大病初愈的二人,在这幽暗的房间内,留下了这一抹春色。 今天一大早,叶邢便带着周灵和李清二人来到了将帅府,他们有些疑惑要找罗嘉良解答。 “罗将军,我们三人前来是有些问题想请教罗将军。” “叶大人,请讲!” “昨天我们从一个叫吴旭的百夫长那里听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听说罗将军进入越王城之后下令追捕那些杀人放火的贼人,可是结果却只抓了寥寥的十几个人。” “不错,真是当真古怪。我带人冲入城中的时候,发现城中已是火海一片,到处都是叛乱的贼人。当我从王府出来的时候,部下来报说他们只抓了十几个人。我还将此事禀告给王妃了,可是当时王妃一心只想着怎么救越王,并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敷衍了一番。想来那些贼人应该还隐匿在城中,所以我让士兵每日巡逻,加强城中戒备。” “罗将军,今天前来我们就是想向你说这个情况,叶大人府上的下人安,也是当日叛乱叶府存活下来的唯一一个人。我和叶大人怀疑他可能就是叛乱分子。” “哦?有何证据?” 罗嘉良虽远离庙堂,但是在沙场之上,也是善用诡计之人,每每都能屡见奇效。他也是个深谋远虑之人,当听到李清和叶邢的怀疑他并未暴跳如雷,火急火燎地将那人抓来审讯。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凡事讲究一个证据,有了证据才能做到板上钉钉。 “暂时没有,昨夜我和李清二人也试探过他一番,可惜他太谨慎了。” “再谨慎的人也会留下破绽,不然叶大人也就不会坐到我的府上了。” “看来罗将军也是个聪明人。” “哈哈哈,他们都说聪明人死的会很快,我可不想做个聪明人。” 突然外面士兵急事来报。 “何事?” “报告将军,王府传来消息,王爷已醒。” “好,我们现在就去面见王爷。” 当罗嘉良和叶邢一行人听闻越王醒来,心中更是激动万分。如果在下人安的心中,叶邢是他的顶梁柱,那么周毅便是他心中的顶梁柱,也是整个越王城,整个北越百姓的顶梁柱。 王府内,大殿上。 上方坐着周毅与柳诗妍二人,他们从密室中出来以后,便将消息散布了出去,他想让那些乱臣贼子,尤其是他的九弟楚王周谦知道,他们兄弟俩之间的斗争才刚刚开始。下方除了龙涛龙鸣龙游三兄弟,还有赵骏率领的文武百官们,自从三家叛乱以后,越王城中的政治机器差点便分崩离析,要不是柳诗妍和赵骏的补救,堪堪维持了运转,好在周毅醒了,一切都会重新步入正轨。当罗嘉良一行人来到大殿上的时候,看着上方神采奕奕的周毅和美艳动人的柳诗妍,他们心里也是慷慨万千。不过,周灵却没有来,在将帅府的时候,他便注意到周灵的不适应,所以他让周灵按照自己的想法思路去查了。周灵对体贴的叶邢,心里也是甜了几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五十九章 部署 “几日前,楚王周谦率领乱贼叛乱,我已经将此事禀告给天子府。如今是北越的存亡之秋也,所以希望各位能够众志成城团结一心,陪本王,陪越王城,陪整个北越度过这场劫难。” “卑职必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众人听到周毅的话语,纷纷下跪以表忠心。 “北越能有你们,是本王之幸,是百姓之幸。我已经从王妃的口中了解到本王中毒之后发生的所有的事情。现在众位听令。” “在!” “一、将几日前越王城发生的叛乱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布告给北越百姓,让他们瞧瞧这些狼子野心的叛贼的嘴脸。 二、通知各州府,张贴周谦、李昌义、严林、王天元等叛贼首领的海捕文书,如有见到他们,格杀勿论。有谁能将他们的人头提到各州府府衙,赏一千两黄金。 三、命令各部,嘉奖在王城叛乱中临危不惧,一往无前的众将士众百官。” “是!” 赵骏率领百官离开了大殿,而叶刑罗嘉良李清三人并没有跟着他们离开,反而警惕地看着大殿里还未离开的官员们。待到众人走后,罗嘉良双手抱拳行礼,说着今日他们的发现。 “王爷,卑职还有一事禀告!” “罗将军请讲!” “叛乱之日,卑职率领三军冲入越王城诛杀叛逆,没想到结果只抓住了十几个人,其余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今日提刑按察使司的叶刑副使和李清佥事二人也发现了这一情况,我们三人猜测,越王城中还隐匿着大量的叛贼。” “哦?你们可有线索?” “叶大人怀疑他府上的仆人安就是其中一个。”罗将军一五一十地说着他们了解到的线索,他并未为一个人将此事情的功劳算在了自己头上,他就是如此的公私分明。虽然他也发现了端倪,但是发现有猫腻的人是叶刑和李清二人。 “叶刑,可有此事?” “正是,昨天我带着夫人和李佥事回到叶府的时候,发现府上的仆人无一幸免,只有一个叫安的下人逃过一劫。在平日里的安也是机灵的一个人,所以卑职并没有在意,以为他就是恰巧活了下来。可是经过李佥事的察看仆人的尸体,发现他们的死和安描述的有些出入。” “什么出入?” “安说叛乱当日,一伙贼人跳入院中之后,便开始屠杀。可是经过我和李佥事昨晚在义庄仔细验尸的情况来看,他们死于一个人的手中,并非死于乱刀之下。这才卑职才会认定他有问题。这也侧面证实越王城中还有和他一样的人,暗暗潜伏,等待时机。” “你可有对策?” “在来王府的路上,我和李清,罗将军三人已经想好了对策。我们决定放长线钓大鱼。” “你们可有诱饵?” “我们的诱饵就是您。” “本王?” “不错。只要王爷放出一些假消息出去,造成越王城外松内紧的假象。我想他们很快就会蠢蠢欲动了。” “不用放出假消息。王妃就是最好的诱饵。” 罗嘉良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周毅在打着什么哑谜。 “罗将军将你的虎贲军化整为零潜入越王城中,伺机而动。其余的大部队迁往越王城后的邙山秘密军营中,等候差遣。” “卑职明白!” “对了,动作要轻,不得走漏风声。” “是!” “叶刑,李清听令!” “卑职在!” “命你们二人监视安的一举一动,如有反常之举,顺藤摸瓜将他们一打尽。” “是!” “对了,王志寿一案,可有眉目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们怀疑王志寿大人背地里做了有很多事。” “说来听听。” “王志寿的死,牵出了两条线索,一条是藏宝图,一条是八色花。起先我以为八色花是贼人伪造冒充的,可是经过天星十二楼楼主薛文的提醒,经过我的调查,发现此花为真品。” 叶刑说完之后,心地看着周毅。 “说下去。” “经过翻阅王志寿大人的巡查记录,三年前,他去了一趟开平府,按照以往的巡查效率,最多一月便可结束,可是他在开平府巡查了整整三个月,虽然记录簿记录的停留原因是王志寿大人偶感风寒,这才耽搁了些时日。可是卑职大胆猜测王志寿大人并未生病他是进神山去了,甚至还可能在那时得到了八色花。” “也就是说死亡现场的八色花是他自己的。” “不错。” “暴乱之前,我秘密询问过王志寿大人府上的佣人,终于在一个下人的口中得知,三年前,王志寿巡查结束后,神色仓皇地回到府上,怀里抱着一样东西回到了书房。而他怀中抱着的就是八色花。待到第二天那人去书房打扫卫生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那株花,当时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如今那人何在?” “死了!” “死了?” “不错,叛乱那天,王志寿全府上下的人无一幸免。就连王大人的尸体也被贼人焚毁。” “王志寿不是已经死亡多日,为何他的尸首还未下葬?” “回王爷,王夫人感其亡夫不明不白的死了,她说真相一天不解开,王大人一天就不下葬。所以王夫人将王大人的尸首放在了冰窖之中。” “那藏宝图又是怎么回事?之前你们向我说起藏宝图一事,当时你说还未梳理清楚,现在又怎样呢?” “回王爷。王大人藏起来的藏宝图就是那份被丁裘拿走的地图,也就是写着那份写着反叛名单的藏宝图。” “可是这份地图除了一些细节上和写了名单之外与那三份地图有些差异之外并没有特别的地方。” “王爷可曾想过丁裘如果一早便得到了这份地图,他为何不交给王爷您呢?反而到死都没拿出来。卑职可不认为丁裘是为了保全名单上人的性命,像他这样的赌徒,只会对钱感兴趣。” “你是说他勒索了名单上的人?” “很有可能,因为名单上的人不是富商巨贾就是朝廷命官。” “所以他们李昌义他们才会费尽心机地想要杀他。” “非也!当日他们是想放走丁裘。” 当叶刑说出了他的观点之后,在场的人都惊讶不,不过转念一想,他们便明白了。周毅是被假扮赵天啸的王天元刺伤的,而赵天啸是死在了摧云掌下,当时在越王城中只有丁裘有嫌疑,所以他们必须要让丁裘来背锅。 那么问题来了,杀了丁裘岂不是就可以一了百了了,这样就能永远的保留秘密。可是他们为何又要放走他呢? 原因很简单,他身上的藏宝图他们还未拿到手,杀了他只会过早暴露藏宝图和那份名单,当时李昌义预想的是将丁裘放出越王城,然后派人将他杀掉,拿走藏宝图。这样他们的计划就不会有任何的差错,可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赵骏将丁裘拦了下来,不仅如此他还挟持了骆雅婷,只能说他运气差了那么一些。 名单的提前泄露,让李昌义和严林二人惊慌不已,他们二人早已在越王的监视之下,如今有了这份名单,周毅不就是有了惩治他们的理由了吗?可是没想到的是周毅居然没有理会,反而让他们走了,虽然周毅明里暗里派人调查,但是真的能查到线索,他们就不会这么的肆无忌惮了。 不过周毅真的束手无策了吗? 非也!在得到名单之后,他便秘密调回了罗嘉良的三军,严阵以待,请君入瓮。周毅很想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他有浓厚的兴趣想见一见他的对手。可是没想到他却被王天元摆了一道,差点命丧黄泉。还好他福大命大,活了下来。只能说他命不该绝。 “那又是谁杀了赵天啸呢?” “回王爷,我想到了一个人。” 李清常年混迹江湖,这所见所闻自然比待在越王城中的叶刑要见得多,听到周毅这样问了,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谁?” “听说这摧云掌是松云观的成见道人所创,他的一生只收了两个外家弟子,一个是无情判官丁裘,另外一个是……” “秋水!” 叶刑说出了第二个人的名字,这个名字他如雷贯耳。因为秋水是流窜在北越各地的杀人恶魔。叶刑追捕了他整整一年,终于将他缉拿归案。 “正是!” “秋水在四年前便被问斩,李清莫不是认为是他的鬼魂所为?” “叶大人说笑了,之前我想查阅有关他的卷宗,发现有关他的所有记录都被销毁了。” “什么!” 叶刑是真的感到惊愕了,因为卷宗的销毁,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件事有鬼。 “不知叶大人可还记得是谁问斩的秋水。” “是……是……” “是王志寿。” “正……是……” 叶刑觉得自己的心在颤抖着,他不敢再想下去,就算以前他们怀疑了无数次只不过是查案的多方猜测而已,可是现在越来越多的事实去指向一个人,就算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人们所想要的真相。 血淋淋的真相。 “叶大人,在天牢里是否秘密关押了一个四年之久的犯人。” “不错,那人叫千雷,是匈奴派来的奸细,潜伏在越王城中多年,我们还是在机缘巧合下发现的他。” “既然是奸细,为何没有将他处斩?” “那是因为王大人……” 叶刑彻底地闭嘴了,他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了,他闭上了眼,深深地叹了口气。罗嘉良、周毅、柳诗妍三人的心中早已了然。他们都不是愚笨之人,经过李清这么明显的提示,王志寿假死的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六十章 飞刀 天牢内 周毅带着柳诗妍、叶刑、李清罗嘉良四人来到了天牢里,柳诗妍双手提着衣摆,因为这天牢的地上实在是太脏了,她可不想弄脏了自己的衣服。不仅如此,地砖上积满了水,空气中充满了恶臭味、血腥味、尸臭味、腐臭味……还有各种难以形容的味道。总之都是令人作呕的味道,牢房里的犯人都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有些人受了酷刑的人,任由腐烂的伤口上爬满了蛆,这一类的人都是不怕死的硬骨头,往往打完一顿便让他自生自灭了。而有一类人受了酷刑之后,心翼翼地裹着湿淋淋的被子,将身下的稻草堆了又堆,想让自己感觉到一点温暖,这样的人就是怕死的人,也是最容易招供的人,当然也是办案的官员最喜欢的人。可还有一种人,那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关着的人,这种人每天吃的很好,睡的很好,没人打,没人骂,就像是天皇老子一样被人供着。周毅一行人找的就是这样的人。在狱卒一脸谄媚地笑着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天牢里最暗的地方,在这间牢房里关着的就是他们来此要找的人。 “喂!醒醒,醒醒。” 狱卒打开了牢门走了进去,大声地喊着。可是那人就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周毅示意狱卒退下,狱卒点头哈腰地走去了牢房外。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罗嘉良实在不敢相信,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此人蓬头垢面,头发已经不止长得有几米长了,恐怕这四年他都未曾剪过头发。他的手指甲、脚指甲也是长的不成样子,身上更是掣襟露肘、衣不蔽体。 “不错,他就是秋水。” 此人就是叶刑苦苦追捕了一年的秋水,就算化成灰叶刑也能够认得出来。可是如今的他真是惨不忍睹,竟让叶刑产生了一丝怜悯。秋水的手脚都被镣铐锁着,不仅如此,他的手筋脚筋被挑断,他的眼睛被刺瞎,他的舌头被割掉,他的耳朵也已经聋了。四年前意气风发的杀人恶魔如今却是这副惨状,不免让人有些唏嘘。 “如今他这般惨状,恐怕我们也问不出什么了吧。” 罗嘉良也是怜悯地看着他,太惨了。据说秋水也是个翩翩少年,只不过误入歧途,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不过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狱卒何在?” “王爷,您叫我。” 狱卒刚听到周毅的召见,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来,一副谄媚的嘴脸。 也许这就是官场,也许这就是人吧。 “这人是什么情况?” “王爷,此人是四年前抓到的奸细,名叫千雷。” “我是问你他的伤是怎么弄的?” “是王大人审讯时候弄的。” “说详细点。” “是……是……是。四年前王大人刚抓住这人的时候,也是和和气气、轻言细语地审讯,好吃好喝地招待了他三个月。可是这人却软硬不吃,像茅房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审讯无果之下,彻底激怒了王大人,这才命令的严刑逼供。” 狱卒颤颤巍巍地回忆着曾今发生的事情,周毅回过头看了看秋水,拔出了狱卒腰上的刀,刺死了秋水。秋水没有叫,也没有挣扎,但是在他脸上却挂着笑容。这是解脱的笑容,人不人鬼不鬼地暗无天日的活了四年,痛苦地活了四年,而且他还不能自己了结了自己,如今周毅帮了他这一把,恐怕他的心里会特别感谢这个好心人吧。 狱卒早已吓破了胆,手颤抖地从周毅手中接过刀。 “找人把他厚葬了。” “是。” 狱卒毕恭毕敬地目送着几位大人离开,周毅走远之后,他便将秋水的镣铐解开,将他的尸体扛出了天牢。 出了天牢的周毅四人很快便分道扬镳了,罗嘉良去暗自转移三军了,而叶刑和李清二人继续去调查越王城中藏匿的叛逆分子。 金州府,牙帐内 周谦看着摆在桌上的布告和他们一行人的海捕文书,面无表情,不喜不悲。而下方坐着的李昌义众人也是不敢啃声,不知周谦的心中作何感想。 “柳诗妍的毒解开了?” “城中来报,她的毒解了。” “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怎么进入密室的方法了?” “看的清清楚楚。” “可有遗漏?”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好,那本王给他一场东风。” 众人听着周谦和严林的对谈,心里也是的激动着,因为如今的情形正在往周谦预想的一步步实现。 “赵将军听令!” “夺下开平府、东昌府、大名府、怀庆府四府。” “得令!” 塞上秋风鼓角,城头落日旌旗。 四府的刺史看着城外不知从何地突然出现的大批军马,早已吓破了胆。安逸舒适了这么多年,他们怎会见过如此阵仗。围困四府的将领就这样被这些懦夫放了进来,没有损耗一兵一卒,便不战而屈人之兵。四位将领便驻扎进了四府之中,而四府内只是引起了的骚乱,他们还是和往常一般作息,只是他们并没有想到,管理这城池的人已经易主。不过他们也是幸运的,没有经历战争的残酷。不过四府沦陷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了,其余的州府也是人人自危,百姓人心惶惶。周毅眼神阴翳地看着前线传来的塘报。 好快的动作啊!没想到周谦步步为营,计划的滴水不漏。 周毅开始调兵遣将,将驻扎中的军队即可驰援没有沦陷的城池。而罗嘉良也被他调往了前线抗敌,至于他的三军还未进入邙山就被命令赶往前线了,只留下了虎贲军在越王城中潜伏。统领这虎贲军的首领便是万夫长顾不同,这顾不同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高手,只不过后来厌倦江湖,投身军营之中,沙场上披荆斩棘,浴血奋战,终于到了现在的地位。 “顾统领,最近越王城中可有异样?” “回王爷,暂时还未发现异常。” “我已经告诉叶邢了,他那边一有发现,你便协助他。” “是,王爷!” “下去吧!” 顾不同行礼之后便离开了王府,又只剩周毅一个人在大殿上来回踱步,他在想周谦的下一步棋该怎么走,为何他会奇袭开平四府? 这是有何用意? 难道他真的只是想和我争夺这北越的天下? 他的目的真的就这么单纯? 不,他绝不会单单只想得到这北越,他想得到的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九弟你可真是太能绕圈子了。” 周毅笑了笑,想通此节之后,他的心豁然开朗了起来。 多少次败给以为,多少次赢过曾经。梦想和现实总有差距,一步步的前进,一次次的蜕变。到头来才发现,多少假面能被看穿。真实的变得虚假,伪善的变得高尚。一点点的忘记,一声声的回忆。多少过往能被遗弃,一颗心想依靠的时候却看不到前方,一只手想抓住的时候却寻不到方向。 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有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他的身上有着七八种不同的皮外伤,他的体内流窜着两三道真气。他的嘴角还残留着血迹,他已经不再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只是伤痕累累,满脸疲惫的模样。 只有人在快死的时候,他才会想到曾经最爱的人,每个人都有心爱的人,李卓俊也有,只不过他爱的人是个青楼女子,从到大尝尽人间冷暖,只有那个女子真正走进了他的心中,但他却没有好好珍惜,可惜的是他却为了名利抛弃了她,第二天那个女子便自杀了,没有留下东西,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留给李卓俊,只留下一滴伤心欲绝的眼泪。那一天李卓俊没有去表示,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去看,为了地位,他就是如此的薄情寡义。世人都以为是李卓俊抛弃了她,却不知道是这名女子为了李卓俊的前途甘愿去死。 有人说张开的手会有缝隙,是因为需要另外一个人去填满。 爱能看见,犹如天上星,远的遥不可及。 爱能听见,犹如耳边语,近的触手可及。 当闭上双眼的时候,你不再为这个世界拼搏。呼吸渐渐孱弱,思维渐渐模糊,知觉渐渐迟钝。等待着大自然对你的回收,也许真的会有灵魂,也会真的会有天堂,在那里会和自己的爱人重聚。世界的繁华不及离别的最后一眼,是淡然,是不舍,还是哀伤。从出生到死亡,从相聚到分离。生命是何其短暂,死亡是永恒不变的话题,克服死亡的恐惧,笑着面对眼前的命运,可能在他死后并不会有人为之缅怀。 “我说过,天涯海角你都逃不掉。” “那天没有杀了你,我就知道我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从到大我就喜欢你这自知之明的性格。” “如果没有自知之明,恐怕我早被你们杀了。” “可是你还是没有逃过你的宿命。” “呵呵……” 李卓俊无奈地笑着,他知道今日便是他的死期,李卓信拔出了他的刀,他引以为豪的刀,他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李卓俊。而瘫坐在地上的李卓俊就这样看着死神慢慢向他走来,他已经做好了受死的准备。 死亡不过在一刀之间,很快他便可以脱离这纷扰的人间。这样的人生,下辈子他不想再来一次了。 李卓信缓缓举起了刀,斩向了李卓俊,可是李卓俊的血并没有溅到李卓信的身上。 一柄飞刀从窗外飞了进来,李卓信很烦躁,因为有人救了他。 飞刀,又见飞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六十一章 京墨 李卓信提着刀出了房门,在偏厅的屋檐上,躺着一个人,他的手中拿着一壶酒,仰头喝着酒。 “你是谁?” “我只是一个看戏的观众。” “请问阁下看的戏名叫什么?” “当然是手足相残的戏份。” “那么阁下又为何不将它看完呢?” “因为突然我又不想看了。” “为什么?” “你演的哥哥太烂了。” “是吗?我的刀可不烂。” 李卓信脚步一点,对着屋檐上的陌生男子劈了下去,可是他的轻功着实的快,快到李卓信来不及反应,他自认为他的刀已经够快了,可还是被那人躲过了。一山更比一山高,这江湖不缺惊世之辈。李卓信现在屋檐上,他的脚边就是他一刀劈下的结果,这一刀劈开了这间破旧的房间,他的刀从来不会让他失望,就像他从来不会让自己失望一样。 “你的刀确实不烂。” “可惜偏了。” “没有偏,只不过你的刀没有我快。” “我知道,所以你可以带他走了。” “多谢。” “能否告诉李某阁下的名讳?” “楼外楼,京墨。” “楼外楼?” 李卓信听到一个让他全身都微微颤抖地名字,不止他的手,他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着。直到京墨带走李卓俊之后他还是呆呆地站着,他第一次用杀人的刀支撑着自己怯懦的身体,他的手心,他的额头,他的背都积满了汗水。 半晌,他终于回过神来,脚步一点离开了房檐。出了这个破旧的院落,他需要将楼外楼现身北越的消息告知周谦。 晚霞,柳树,晚风,剑客。 郭嵩阳走在前往越王城的路上,他的手中提着一壶酒,他都已经忘了自己多少顿饭没吃了,人在孤独的时候,只有酒才是填饱肚子的粮食。 心灵孤独的时候,总想着能有一个壁炉在身旁。听着木头燃烧的声音,看着红色的火光。释放的热量蔓延全身,温暖着寂寞的心,温暖着悲伤的灵魂。 不经意间总是很渴望着和爱人的未来,想一想未来的模样,想一想身边还有谁陪我一起仰望。 当生命的誓言不在为某一个人守候。 当羁绊的快乐不在为某一个人表露。 当离别沦为孤独的时候,当寂寞变成习惯的时候。 旅途的孤独与冷漠也许是暂时的,总有那么一个人会为你点燃壁炉的火。让你在最需要陪伴的时候得到温暖。可能就在不久的将来。不到想象的那一刻永远都不会停留。 春意入心凉,片叶是思念。 独做异乡客,何人诉情长。 郭嵩阳坐在火堆旁,打坐着。突然他的黑剑出鞘,挡下了从远处飞来的飞刀。 “谁?” 郭嵩阳看着黑暗处,呵斥道。 “一个路过的酒鬼。” “是吗?” “当然。” 京墨将手中的酒壶提了起来在郭嵩阳的眼前晃了晃,郭嵩阳将黑剑放入腰间,这就是他的态度。 京墨将重伤昏迷的李卓俊扔在了一旁,自己却走在了郭嵩阳的身边坐下,拿起酒壶和郭嵩阳碰了碰杯。 “你是谁?” “你又是谁?” “郭嵩阳。” “京墨。” 他们各自介绍完自己之后便沉默地喝着了,没有推杯换盏,没有把酒言欢,只有相顾无言,两个孤独的人,两个寂寞的灵魂,两壶香醇的酒,告慰着浪子的内心。 时间慢慢地流逝,两个不知疲倦的灵魂在这生机盎然的春天却感到无边的萧索。有一天,我们会发觉,我们并不属于谁,我们追寻的是自由。自由,谁都渴望自由,可是随心所欲的生活真的会很有趣吗?很多人为此付出一生,穷尽一生,可是一无所有的人太多了。 他们就是一无所有的人,京墨得不到紫萱的心,郭嵩阳得不到骆宾的认可。他们都有各自烦恼,就算他们是自由自在的浪子,他们也会烦恼。 世事难免沧桑,人生难免悲凉,珍视生命的过程,莫问归途何往。 身若浮云,心如止水,随心所欲,无牵无挂,这种人才真的是了不起! 可是这样的人,这个世上又有多少呢? 百里孤凛不是,叶邢不是,郭嵩阳不是,周毅更不是,就连夏殇也不是。 想要出世必须先要入世,可是入世之后谁又能真正能放弃这世间的诱惑? 每个人的心里多多少少都有执着在意的东西。 就像离别,你说为什么会离别?因为没有相聚的理由。有过才会值得回想, 只不过那回想却早应该遗忘。再怎么念旧,却依然是旧的。该还的还,该走的走。其实人生就是这般无奈,当你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寻找爱的时候,当你以为从未有过的幸福感会一直延续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是那不愿接受的结果。 时间总是公平的,往昔经历过的好的坏的都一一刻在了脑海里。一闭眼的时候就会想起想起过往的曾经快乐的伤心的。情绪也就爬上了心头,一点点的吞噬着那些纪念的遗憾的。当一个人决心想要忘掉的时候,那才是真正失落的时候。我们都曾叹息,叹息这尘世的狠心。一次又一次的敲痛着心灵,一个人想要删掉所有的曾经,可是却又留下了曾经。然而命运是这么的顽皮,让那些想要忘记的人们一次又一次的去回忆,却又一次又一次的感受分离。与其折磨自己去学会遗忘,还不如记在心里来得轻松。当生命不可逆的时候,可以想到曾经的自己。 路本是同样的路,就看你怎么走。 “我的酒喝完了。” “我的酒也喝完了。” “后会有期。” “后悔有期。” 京墨又扛起了李卓俊,在临走前他扔下了一个钱袋,郭嵩阳无动于衷,他没有去拿。 “拿着,我可不想下次见到你的时候,还要我请你喝酒。” “难道这不是请?” “这不是请。” “为何?” “因为我的钱袋掉了。” “谢谢。” “不客气。” 京墨消失在夜色之后,郭嵩阳拿起了地上的钱袋,他也消失在夜色中,他本就是夜晚的独狼,在黑暗中寻找着他下一个猎物。 他下一个目标是马成,住在越王城的马成,也是要娶他爱人的马成。 世上最可怕的情感不是恨,而是爱,因为有了爱才有嫉妒。它不但能令人变成呆子、疯子,还能令人变成瞎子。 世上本就很少人懂得“爱情”和“迷恋”根本是两回事。 爱情如星,情欲如火。星光虽淡却永恒,火焰虽短暂却热烈。爱情还有条件,还可以解释,迷恋却是完全疯狂的。 所以爱情永远可以令人幸福,迷恋的结果却只有造成不幸。这道理其实并不难懂,正如一个孩子做了坏事,父母固然要打他罚他,但别人若打了他,做父母的非但心痛,说不定还会要找那人拼命。这就是“爱”,永远令人不可捉摸,但谁都不能否认它的存在。一个人有了真情后。为什么总会变得想不开?变得心眼?有爱情的人才会有顾忌。 可是郭嵩阳好像从来都没有过顾及,他还是我行我素,不计后果地做事,他从来都不会去想杀了马成之后是什么后果。他也不怕什么后果,当浪子变得痴情的时候,也是真正心动的时候。 有时候缘分来得太快也走得太快,快得让我们无法追赶。伸手触摸那一点点的纯白,结局才发现早已渗透了泪海。梦里做着那遥不可及的梦,却总有醒来的时刻。不是不停留,只是我们在命运的岔路分了手。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也许走到尽头也没有相遇的时候。缘分总是很奇妙,该来的总会让我们抓到,不该来的怎么都祈祷不了。 我们都在爱里计较,那一点一滴的可笑。我们都在爱里争吵,那一丝一毫的玩笑。不是你爱得太多,也不是我爱得太少。只是我们在爱情的天平上失了技巧,总有一方向另一方倾倒,然后就摔向了那孤独的泥沼。于是我们一点一点爬向了另一座天平,保持平衡才能坚持的更长久。其实分开不重要因为有重逢的可能,伤心不重要因为有快乐的资本。最重要的是你有没有爱下去的勇气。 郭嵩阳是个思想单纯的人,他想的也很单纯,那就是他爱着骆雅婷,深深地爱着。 这世间的痴情人又何止他一个呢? 多少痴情种,甘付少白头。 江湖上传来接二连三的消息,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早就按捺不住,他们夜里悄悄溜出了醉云轩,他们不停地跑着想要跑的越远越好,这两天为了防止他们有溜走的念头,苏婉对他们严加看管。今晚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难得的机会,偷偷地溜走了。因为四府沦陷的缘故,抚州府早早地关闭了城门,更别说现在已快到半夜时分。不过他们早有准备,趁着守城士兵换班的时候,他们接着夜色和勾索的帮助,从城墙上落下。当他们出了城,顿时一身轻,百里孤凛觉得自己的伤又好了几分,至于慕容云雪她本来就是待不住的人,恐怕早就想溜出去了。 夜凉,无光,官道上。 他们向着越王城方向进发着,在路上他们隐约看到几处火光,二人疑惑地走了过去。 三个人,四匹马站在二人的眼前。 百里孤凛二人一脸惊讶,原来他们二人还是没有逃过苏婉的手掌心,她早就料到了这一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六十二章 问题 “慕容姑娘,百里少侠。我们兄弟三人等你们等的好苦啊。” “周大哥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当然是苏帮主叫我们等的啊!” “你们等多久了?” “不记得了,我们三人吃了晚饭之后,苏帮主就让我们来了。” 慕容云雪和百里孤凛的心中都失落了几分,还以为二人骗过了他们,没想到他们就像是夏殇苏婉眼里的丑一样,自欺欺人。不过既然苏婉让他们在此等候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两人,说明他们已经同意了。事不宜迟,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同骑一匹马,朝着越王城方向赶去,而登州三杰也是飞快地上马跟着他们。百里孤凛为什么要赶去越王城?他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朋友,为了一个和朋友的约定。在他离开越王城之前他收到了他委托朋友查连环案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他们约定四月底五月初那几天在越王城的孤松楼见面。马上就是相见的日子,他怎能再去耽搁? 醉云轩,房间内,灯火通明,夜已深,他们却没有睡意。 苏婉躺在夏殇的怀里,闭着眼享受着坚实却炽热的胸膛带来的温存。 “夏郎,他们走了。” “他们早晚都会走的。” “可是凛儿的伤。” “想要做翱翔天际的雄鹰就必须学会飞翔。” “我明白。” “妍儿,我们已经归隐江湖了。这醉云轩也早已名存实亡,这轩内的弟子都被你遣散了,为什么你还要坚守在这里?” “这是大姐的遗愿。” “往事就让它过去吧。” “夏郎,你真的能忘掉吗?我知道这些年来你都是痛苦地过着每一天。其实真正放不下的人是你。” “是啊,为我赴汤蹈火的女人,我怎能忘掉。” “夏郎。明天我就宣布醉云轩退出江湖好不好?” “好吧……” 夏殇似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似的,他闭上了眼,沉浸在多少前美好的回忆里。苏婉看着她深爱的已经有些沧桑的男人,她的心里布满了心疼。她轻轻地掀起了被子,自己整个身子钻了进去,还在回忆中的夏殇突然睁开了眼,瞳孔缩了又放,刚刚伤感被现在的舒适所替代,他的脸挂上了笑容,他招牌的笑。那么的迷人,那么的温暖人心。夏殇掀开了被子,露出了在被窝里的苏婉,苏婉没有惊慌,只是稍微停止一下,冲着夏殇甜甜一笑,随后又低下头去,辛苦地工作着。 这样的夜,正好配孤独的人。 无人的巷子里躺着一个邋遢的酒鬼,他好像常常在这里,又好像不在这里。 他又在灌着自己,当人想要求醉的时候,可偏偏就不会醉。每个人都有喝酒的理由。 他又是为了什么而喝酒? 他就好像没有任何目的一样喝酒,可是今夜的他好像有些奇怪,他居然拿着酒壶,踉踉跄跄地走到了一个地方。战争后那种人最容易赚钱?当然是出卖肉体的青楼女子。醉花楼在叛乱那天,是最先毁掉的,可是在叛乱后最先恢复的。只不过重新开张的醉花楼,除了老鸨之外,其余的姑娘都换了,当然也包括神秘花魁紫萱换成另外的人。青楼似乎从来就不缺女人,也许战争是它最好的养料,催着它畸形的成长。 每个男人都有生理问题要解决,今天的他喝了两杯之后突然发现自己想要找姑娘想法是那样迫切。还好这条巷过去一条街便是那醉花楼。 醉花楼门前的姑娘乐此不疲地招呼着街上个行人,有的是酒鬼,有的是色鬼,有的却是杀人的魔鬼,可是不管是什么鬼,只要来了这醉花楼,保证变成干干净净的穷鬼。 这里的姑娘那一个不是人精,你是什么样的人,她们一眼便能认出来。就算她们遇到了比较精明的男人,是没有和他们上一次床解决不了的。 当酒鬼站在醉花楼门前的时候,有的酒鬼,门口的姑娘就会东拉西扯将他拉进去,灌上一两杯醉了之后,脱掉衣裳,什么都没做,你的钱便到了她的口袋里。还有一种酒鬼,穷困潦倒,邋里邋遢,一看就是没钱的那种,却还想着来找姑娘,这样的人连门都进不去。在她们的眼里,这个酒鬼便是这样的男人,一无是处,一无所有的男人。当他从怀里摸索了一锭银子以后,那些姑娘们的脸色也说变就变了。变得比天气还要快,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见钱眼开吧。 聪明、美貌、财富,女人拥有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是不幸。可是醉花楼的女人可通通拥有了,所有这辈子她们就注定了不幸。 生活就像一片叶子,随时都有沉入水底可能。做到那一丝的平衡,抛下不属于自己的悲伤。不玩拿别人的话语来烦恼自己,虽然我们活在别人的眼里,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活着给别人看。现实里无法解决的事就选择逃避,是否在哪一刻的时间里,会想过自己是懦夫?生活本来浮浮沉沉,何必执意在乎下一秒。看透自己的生活的人,必是开心的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开心的人,至少拉着酒鬼进去的女人却是开心的人。不过令她失望的是,她没有像以前一样将醉酒男子灌醉,反而自己却喝醉了。男子将她扔在了床上,粗鲁地脱掉了女子的衣裳,随着女子叫了一声疼之后,他便开始了自己的发泄。他丝毫没做任何的前戏,就这样直直的进去,女子岂会不疼?正当女子刚好有了生理之后,他却完事了。 快,出人意料的快,一盏茶的功夫不到,他便解决了问题,似乎他自己都还没有尽兴,他将自己裤子提了起来,然后回到了桌边,又喝起酒来。 须臾,他感觉来了,便又来到床边,解决着自己的问题。可是好景不长的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快。这次他连裤子都没有提就回到了桌边,在这样的夜里,他重复着这样的动作,一个来回,两个来回,三个来回……短短的夜里,他做了十几次的来回,终于他感觉自己的问题得到了解决,他便扔下一锭银子便准备离开这里,可是他本已迈出的脚又迈了回来,又放了两锭银子在桌上,似乎是补偿。 他这次没有回到巷子里,却是回到了一个宅子里,他烧上了热水,洗了一个热水澡。穿上干净的衣服,穿上干净的靴子,剪去过长的指甲,刮去肮脏的胡子……现在的他年轻了二十岁一般。不,他本就是年轻人,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他的皮肤白的像个女人一样,甚至还比他们要好。他的容貌更是貌若潘安,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就是这样的美男子,多少痴情女子心中的男人却甘愿在肮脏的巷里沉沦。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 也许是寂寞,也许是天生残疾带来的自卑。他喜欢听别人哭,他喜欢看别人痛苦。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他从就喜欢看别人痛苦,他若瞧见别人欢乐幸福,他自己就会痛苦得受不住。但他绝不承认自己在嫉妒别人,当然他更不会承认他自己心底实在充满了自卑,所以对任何人都怀恨,嫉妒。为了抛却这份不该有的自卑,所以逃避着,买醉着。 痛苦能使人清醒,人活着就痛苦,那本是谁也无法避免的事,你若能记住这句话,你一定会活的更坚强些,更愉快些。因为你渐渐地就会发现,只有一个能在清醒中忍受痛苦的人,他的生命才有意义,他的人格才值得尊敬。人心里的痛苦,有时正像腐烂的伤口一样,你越不去动它,它烂得越深彻;你若狠狠的给它一刀,让它流脓流血它反而说不定会收口。 当青楼女子从剧烈的头痛中醒来,她没想到自己会被灌醉,她觉得自己的下半身有些凉飕飕的,她坐起身看了看,床榻边有一摊液体,就是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的,不是她的,而是他的。这得是做了多少次之后,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她不敢相信自己今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惊喜总是来的那么的突然,她看见桌上摆着三百两银子,她觉得自己已经赚了,早就将刚刚的想法抛之脑后。而那个男人却又在他家的地窖里拿出了两坛好酒,他拎着两壶酒又回到了巷子里,就算穿着干净的衣服,他还是若无其事地坐了下去,一切都好像习以为常的样子。 是啊,他早已习惯了这个阴暗地方,只有这里才能给到他内心的安全感。很快,他便睡着了。可是睡梦中的他居然做了一个春梦。梦中的他感觉身边有个女人悄悄地蒙上了他的眼睛,那双温柔的手给了他不曾有过的感觉,那双玉手在他的身上游离着,探索着。终于找到了决堤的出口,那双玉手轻轻地温柔地帮着男子解决着他的问题。梦里的他以为自己还会和平日里一样,早早地结束了。可是没想到这次,他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这个梦甚至连他都不愿意醒来,在梦里的自己是那样的威武挺拔,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也许重展雄风的样子就只有在梦里看到,这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六十三章 面具 当男子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高升了,不过他睡着的地方依旧是没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这是他精心挑选的地方。他就是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吃着腐臭的食物,泡着肮脏的澡,只要你掉了进去,就算内心再怎么高洁,你也永远都是别人厌恶的老鼠。他是不是老鼠,他不知道,但他也厌恶自己。 生命中,总有些遗憾,弥补不了; 人生中,总有些意外,避之不开。 生活,有太多的情非得已,太多的无可奈何。学会乐观,别让琐事,挤走快乐;别让压力,影响心情;别让情绪,淡了笑容。可是街上路人的笑容又有几个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的呢?也许他从来都不在乎吧,也许他在乎的就只有酒吧。 很幸运,这次武凡来到这里的时候,他是醒着的,这可能是这个酒鬼屈指可数的清醒的时候。柳诗妍的毒被解开之后,龙鸣龙游对他的监管就取消了,再加上四府沦陷,周毅已经无暇再管他了。所以他也就没有再待在这越王城的道理了。今天是他回云州府的日子,在离开之前,他最后来见见他的老朋友。 武凡道:“我要走了。” 男子道:“不送。” 武凡道:“唉,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啊。” 男子道:“对你不需要有情有义。” 武凡道:“为什么?” 男子道:“虚伪。” 武凡道:“嗯!很中肯的评价。不过你永远都是老夫的朋友。” 男子道:“你也永远是我的朋友。” 武凡道:“严波,下次再见的时候,也是这越王城破的时候了。” 严波道:“我没有名字。” 武凡道:“就算你再怎么想忘掉,你永远都是严家的大公子。” 严波道:“你可以走了。” 武凡道:“哈哈哈,后会有期。” 武凡朗声大笑,今天的阳光格外的明媚,好像佳人的笑容一样,让人无法自拔。可惜武凡不是好色的人,貌似他在乎的就是他那些瓶瓶罐罐。在走之前他决定去吃一顿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的胃,当然他也想尝尝酒是什么滋味。活了这么多年,他还从未尝过酒是何种滋味,他不想留下这个遗憾。 世人都爱喝酒,每个人都找着各种理由喝酒。 当他进到孤松楼的时候,酒楼里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伙计道:“客官,您几位啊?” 武凡道:“一位,给我找个雅间。这下面太吵了。” 伙计道:“好嘞,客官您楼上请!” 他走上了二楼的雅间,耳边顿时少了嘈杂的吵闹声,他为自己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酒。看着窗外的越王城,他竟然有些喜欢上了这里,可是他不得不要离开这里。 男子道:“一个人喝酒可是喝不出其中的味道的。” 武凡道:“那两个人呢?” 男子道:“当然可以。” 武凡道:“那是什么样的滋味?” 男子道:“朋友的味道。” 武凡道:“朋友的味道?” 男子道:“尝过你就知道。” 正当武凡一个人喝酒的时候,突然闯了进来打扰了他的雅兴,只不过他并没恼怒,因为他看到来人的笑容,他的心里竟让他生不起气来。他的笑容就像是今日的太阳,是那么的阳光、干净、纯粹。而他身上的气质更像是未被江湖所浸染的璞玉一样,洁白无暇、温润如玉的一个谦谦君子。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让武凡顿生好奇。在这越王城短短的几天里,他已经见到两个让他产生兴趣的人了。一个是无酒阁的老板,另外一个就是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 男子道:“兄台,第一次喝酒?” 武凡道:“不错,我本不爱喝酒,可是有个酒鬼朋友,整天喝的不省人事,我也想来尝尝这酒究竟有何魔力。” 男子道:“酒本没有魔力,只是喝酒的人。” 武凡道:“此话怎讲?” 男子道:“喝酒本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可是有的人却越喝越寂寞,而有的人却越喝越兴奋。” 武凡道:“我想是一个人喝还是和朋友一起喝的区别吧。” 男子道:“也有一定的影响,不过一个人也可以自饮自酌,引吭高歌。一群人喝酒也可以众人皆醉。喝酒看的是心境。” 武凡道:“不错,就跟看病一样,遇到唠唠叨叨的病人,再简单的病,我也会给他开一剂猛药。因为它让我心烦了。” 男子道:“哈哈哈,没想到兄台还是个大夫。请问兄台名号?” 武凡道:“云州府,武凡。” 男子道:“医圣武凡,久仰久仰,久闻武医圣悬壶济世,疑难杂症更是手到擒来。” 武凡道:“不过是一些虚名而已。医者,就是以解救苍生为己任。” 男子道:“敬武医圣一杯。” 少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武凡当然回敬一杯之后,才放下了杯子。他突然觉得两个人一起喝酒,感觉到是有些不同,好像比一个人喝多了一些快乐。也许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喝酒看的是心境,刚刚的他就是纯粹的为了喝酒而喝酒,没有带有任何的情感。如今却不同了,多了一个人陪他喝酒,他的心里竟然想到了严波,他又是带着什么心境去喝的酒呢,下次见到他一定好好的和他喝一杯。不过现在,这个少年人是他的酒友,一见如故的朋友。也是因为喝酒而结交的朋友。 世上有比友情更令人感觉温馨的吗? 好酒难得,好友更难得。 朋友就是朋友,绝没有任何事能代替,绝没有任何东西能形容——就是世界上所有的玫瑰,再加上世界上所有的花朵,也不能比拟友情的芬芳与美丽。 喝酒正和赌钱一样,人越多越好,有时甚至连陌生人都无妨;酒一喝下去,陌生人也变成了朋友。 武凡道:“老夫还未请教请教阁下的名讳。” 男子道:“燕来。” 武凡道:“燕来?” 燕来道:“燕子的燕,来去的来。” 他又露出他那迷人的笑容,温暖着每个看到他的人。武凡本来还有些离别的伤感,但是看到这个笑容之后,他的心里就只有快乐。 武凡道:“燕兄弟,来喝酒。” 燕来道:“干!” 武凡和他的新朋友放肆地喝了起来,本来只点了一壶酒的他,已经和燕来喝了好几壶酒。当武凡刚到有些醉意的时候,燕来便放下了酒杯,也不再劝他喝酒,也没有让他喝酒,就好像是两个比武的人,一切点到为止。 武凡道:“燕兄弟,怎么不喝了啊。” 武凡有了些醉意,喝的兴起,但是看到燕来突然不喝了,心里有了一些不悦。喝酒本来就应该尽心,没喝够怎能尽心。 燕来道:“武大夫,再喝你就醉了。” 武凡道:“不,我还能喝。” 燕来道:“武大夫,你忘了吗?喝酒是件快乐的事情,可是喝醉了就体会不到这酒中的快乐了。” 武凡道:“嗯……呃,燕兄弟说的有理。这天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燕来道:“武大夫,后会有期。” 武凡道:“后会有期。” 武凡踉跄地下了楼,结了账,上了一辆委托孤松楼伙计去车马行雇来的马车,马夫驾着马车带着医圣,向着城外驶去。而城外进来的四匹马飞奔而来,与马车擦身而过。马上的人就是马不停蹄赶路的百里孤凛一行人。 燕来在窗口目送着武凡的马车远去,可是没想到他全看到了他要等的人,他笑了,他好像很爱笑,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好像阳光的笑容就是这样的。百里孤凛抬头也看到了他,看到了那个一直在帮助他的朋友。一个他值得付出一切的朋友。 人这一生又有几个能为之付出生命的朋友呢? 一个人一生中若能交到一个可以生死与共的义气朋友,那当真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得多。 一个人往往会在最奇怪的时候,最奇怪的地方,和一个最想不到的人交成朋友,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情感是怎么来的。 百里孤凛和燕来的相遇恐怕还得从五年前说起,他们相识在一家青楼里,为了一个姑娘而大打出手,没想两人不打不相识反而成了朋友,一起喝酒一起共患难的朋友,而那个姑娘如今早已葬身火海,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百里孤凛另外一个朋友,至今都让他感到心寒的朋友,当然他与那个姑娘一起葬身火海了。将所有的回忆与那场大火一同埋葬。 大多数人都有好几张不同的脸,他们若要变脸时,就好像戏子在换面具,甚至比换面具还要简单。面具换得多了,渐渐就会忘记自己本来是什么样的一张脸。面具戴得久了,就再也不愿拿下来。因为他们已发觉,面具越多,吃的亏就越少。幸好还有些人没有面具,只有一张脸,他自己的脸!无论他们遇着什么事,吃了多少亏,这张脸都永远不会改变!他们要哭就哭,要笑就笑,要活就活,要死就死!他们死也不愿改变自己的本色!男儿的本色! 男人的本色!世上若没有这样的人,人生就真的像是一出戏了。那么,这世界也就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知道自己的任何情感的表露,都已被面上的这张面具,密密地掩饰起来。自己即使面露微笑,然而在别人看来,却仍然是全然无动于衷的。至于其他的任何一种表情,别人自然就无法看得出来了。其实放眼天下,面上戴着面具的,又何止他一个呢?那些人面上所戴的面具,质料虽然和他面上的这张、绝不相同——那些是用世故、虚伪,甚至是矫情一类东西做成的。然而他们的性质,却是完全一样——欺骗别人,掩饰自己。朋友!你的面上,是否也戴有这么一张面具? 人的脸,本就是个面具,一个能随着环境和心情而改变的面具。 世上大多数人都有这么一张面具的,平时虽然看不到它,但到了必要时,就会将这张面具戴起来。 有人是为了要隐藏自己的悲哀,有人是为了要隐藏自己的愤怒,有人是逼不得已,不得不以笑脸迷人,有人是为了要叫别人怕他。 也有人是为了要隐藏自己的恐惧! 百里孤凛知道,燕来的脸上没有面具,这辈子都不会有,因为他的笑容就是他最好看的面具,也是不愿摘下的面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六十四章 黑剑 当百里孤凛带着四人来到二楼雅间的时候,看到了满脸笑容的燕来。百里孤凛居然笑了,这是慕容云雪遇到百里孤凛这么久以来发自内心的笑容,原来他笑起来也是挺好看的。 燕来道:“百里兄,可让我好等啊。” 百里孤凛道:“等了多久?” 燕来道:“不多不少,刚刚三个时辰。” 百里孤凛道:“所以你也整整喝了三个时辰。” 燕来道:“不错,陪一个朋友。” 百里孤凛道:“除了我你还会其他朋友?” 燕来道:“不不不,我有很多朋友,喝酒的朋友,杀猪的朋友,开店的朋友,杀人的朋友……总之我有数不清的朋友。” 百里孤凛道:“所以你刚送走了一个喝酒的朋友。” 燕来道:“不错,还是个请我喝酒的朋友。” 百里孤凛道:“那我这次就让你一次。” 燕来道:“让一次?” 百里孤凛道:“让你付账。” 燕来道:“哈哈哈。” 燕来开怀大笑了起来,不过这次的笑好像没有初见时候的儒雅,反而有些没心没肺的笑,不过对他而言,又有何妨。 他有很多朋友,可是过命的朋友他却只有一个,那就是百里孤凛。 这辈子也只有他一个。 百里孤凛示意众人做下,他们刚刚二人一说起来便没完没了,好不容易才想起了他们来。 慕容云雪道:“凛子,你还没介绍他是谁呢?” 燕来道:“凛子,哈哈,真是一个有趣的名字。” 燕来好像听到了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百里孤凛道:“我想你再这么笑下去不会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燕来道:“诸位,我叫燕来。燕子的燕,来去的来。” 燕来立马停止了笑容,一本正经地介绍起了自己。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燕来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还有这三位兄弟是?” 慕容云雪道:“我叫慕容云雪,燕子请多指教。” 燕来道:“燕子?哈哈哈。看来这是我今天听到的第二个笑话。” 燕来笑了笑,他没有想到慕容云雪会这样叫他,笑话别人的时候,也要想想被别人笑话,不过他好像不在乎,因为他已经第一个笑话过自己了。 周大道:“燕兄弟,我们是登州三杰。我叫周大,这是我两个弟弟周二,周三。” 燕来道:“你们好,既然都是跟着百里兄来的,大家都是朋友。” 周二、周三对燕来双手抱拳行礼,燕来也回礼示好。 周大道:“燕兄弟,嘿嘿嘿,你好你好。” 三兄弟都乐呵呵地傻笑着,燕来看着他们傻傻的笑容,看着他们眼里的纯真,他们三人就像是一张没有泼墨的宣纸。 “二,上酒。”百里孤凛冲着二大声地叫着,店里的伙计很快便将酒端了上来。 喝酒的时候,请一定叫上你的朋友,因为和朋友一起喝酒,一定会很快乐。 谁又不想快乐呢? 在这热闹的酒楼里,他们谈笑风生,把酒言欢。 在这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个孤独的剑客独自一人喝着酒。漆黑的剑柄,漆黑的剑身,一把没有剑鞘的剑,一只白皙甚至有些苍白的手紧紧地握在剑上,但他的表情很淡然,他悠闲地喝着酒,他还点了一桌菜。这次他将桌上的菜,吃得干干净净,当然他的酒也喝得一滴不剩。要是以前的他,是绝不会吃的,但是今天他要吃的饱饱的,因为四周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从他一只脚迈入这越王城的时候,便吸引来了多少双眼睛,而且还是各不相同的势力,这越王城越来越鱼龙混杂了。不过他毫不在意,因为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可是有些人却不想让他顺利完成,对于这些阻碍,他只能全部扫清。郭嵩阳最后一杯酒下肚,周围蠢蠢欲动的人们眼中早已散发出豺狼般的眼神,郭嵩阳就是他们眼中的猎物,他们咽了咽口水,似乎他们的刀早已饥渴难耐了,他们的刀要食人肉饮人血。而郭嵩阳正是他们眼中的一块美味可口的肉。七八个相貌各异的人站了起来,向着郭嵩阳一步步靠拢,胖的瘦的,高的矮的,老的少的,总之都要他命的人,他们的手中拿着的是虎头刀,镖局常用的兵器。八个人将郭嵩阳团团围住,他们带头的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一看便知是个行走江湖的老镖师。 中年人道:“子,可知我们为什么来找你?” 郭嵩阳道:“不知。” 中年人道:“不知?那让我来告诉你。” 郭嵩阳道:“洗耳恭听。” 中年人道:“子,听说过长风镖局吗?” 郭嵩阳道:“听过。” 中年人道:“我们就是长风镖局的,你可知我们为什么找上你吗?” 郭嵩阳道:“主动找上我的一向只有麻烦。” 中年人道:“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啊,让本大爷砍了你的双手,你就不会有麻烦了。” 郭嵩阳道:“对于找上门的麻烦,我只有一个习惯。” 郭嵩阳拔出了早已握紧的黑剑,两道黑光斩向了说话的人,两条手臂便掉在地上,被砍掉双手的那人,大喊一声便倒在地上,疼的满地打滚,其余的人见状不再客气,冲向了郭嵩阳,不过他们连出一招的机会都没有。 孤松楼是一家二层楼高的酒楼,一楼和二楼中心是中空的天井,在二楼上看戏的人看着楼下不是很精彩的好戏。 “好快的剑!”燕来冷冷地说道。 慕容云雪道:“好像比上次更快了。” 慕容云雪没有想到短短几日郭嵩阳的剑又快了,他的剑好像永无止境一般,永远都不可低估一个不断进步的人。 百里孤凛也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他非常赞同慕容云雪的观点,郭嵩阳就像是一个遇强则强的人,每一次挫折都能让他进步,也许这就是天分加上努力。 这样的人,才是让人钦佩的人。 周家三兄弟在一旁也是神色紧张地看着楼下发生的事情,出了这登州府,他们见了各种新奇的事,古怪的人。从前的他们只活动在登州府的范围内,从未离开过。最主要的原因,周四海也清楚,他这三个傻儿子,不适合这江湖。可是他本是江湖人,他的儿女们又如何置身事外。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这句话一点没错,每个人都逃脱不了这般宿命,江湖中,强者生,弱者死,这是不变的铁则,也是残酷的现实,想要在这江湖中活下去,只有不停地杀人,不停地救人,将一腔热血挥洒在这片热土之上。 英雄,每一个人都想当英雄。 英雄注定是冷漠的、孤独的、寂寞的,但他们却是有情的。他们杀仇人,杀人,救百姓,救生灵。 嫉恶如仇,侠之有道。 可是郭嵩阳却不认为他是英雄,因为这一生他杀过太多的人,有该杀的,也有不该杀的,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他的梦总是一个又一个的噩梦,不过当他遇到骆雅婷之后,仿佛他的心中竟然多了一丝柔软,它就像是郭嵩阳心中的一道口子,放进了光明,驱散着黑暗,不过现在的他还是黑夜里的剑客,就算现在还是白天,他的剑还是带着黑暗,这是用鲜血染成的黑色。 漆黑的剑,鲜红的血。 孤松楼一楼的食客早已见势不好便溜之大吉了。如今的孤松楼变得冷清起来,不过这样的冷情很快便结束了,外面又进来一批人马,带头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人,他身穿金丝绣花纹圆领袍,脚穿厚底黑靴,脸上留着一撮山羊胡子,后方跟着乌压压的一片人,将整个街道都站满了。 领头的人站在孤松楼的门口,背负双手,趾高气昂,睥睨天下的眼神,在他的眼里常人都是蝼蚁,包括郭嵩阳。他就是这般的自信,甚至有些自负,他就是长风镖局的总镖头马成,也就是骆宾将自己的女儿送给他当妻子的人。没想到他们二人会这么早见面了,不过也不算早了,马成很早便收到了骆宾的来信,他早已部署好了一切,以逸待劳静等郭嵩阳自投罗。 当飞蛾落在这蛛之内的时候,它便没有活下去的机会。郭嵩阳如今就落入了马成编织的蜘蛛中,只是郭嵩阳并不畏惧,多少次的死里逃生,他早已习惯了绝地求生的生活。况且今天的他酒足饭饱,有的是力气,有的是精力,和马成一战到底。他拿着剑,走出了孤松楼,他已经给店老板添了太多的麻烦,估计昨晚京墨的钱都不够赔。他可不想再穷的连饭都吃不上。 他站在马成的面前,不远也不近。马成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郭嵩阳见过太多这样的表情了,各种各样的表情,到最后都是一个表情,死后的表情。只有死人才不会做表情,面无表情,一派安详。可是总有一些人是一副死人脸的样子,不过他们却活得好好的,也许阎王也认同了他们。 马成道:“你就是北越第一剑客郭嵩阳?” 郭嵩阳道:“不错。阁下便是马成?” 马成道:“不错,我就是马成。刚刚看到阁下的剑法精妙绝伦,快的让老夫都没看清楚。” 郭嵩阳道:“过奖。” 马成道:“年轻人,眼光要放的长远些,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郭嵩阳道:“我也劝阁下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丢了自己的性命。” 马成道:“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郭嵩阳道:“我没有选择。” 马成道:“我有选择,我的选择就是杀了你。” 马成刚好说完,黑色的剑光突如其来,直指马成的心脏,不过他却没有刺进去,他的剑被挡了,马成挡住了他的快剑,挡住这把黑色的剑是一把刀,一把有半腰高的刀。见马成挡住他的剑之后,郭嵩阳便停止了强攻,他站定身体看着马成一手握着刀,而刀插在坚硬的石板里,竟有三寸深。郭嵩阳在生死对决上,从来没有大意过,现在他发现马成并不是想象中那般的弱不禁风。 这次,他大意了。 他居然轻视了他的对手,不过好像他还有机会,只要对决没有结束,一切都还有机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六十五章 马成 高手对决的时候,总会挑上一个黄道吉日。 好日子总会带来好运气,活着不容易,可是死却很容易。 今天就是个黄道吉日。 仇敌和朋友的区别,就是生和死的区别,郭嵩阳和马成本不是仇敌,但是他们却为了一个女人而变成了仇敌。 该说这女人是红颜祸水呢?还是说遍地都是痴情种呢? 如果一个人沉迷情爱之中,那么这人一定是不会有大作为的人,可是六亲不认,无欲无求的人却一定是众叛亲离,五马分尸的下场。 每个人都是俗人。英雄,人,君子,杀手,官员……不管你是怎样的人,都有会有诉求。 人活一世,为名,为利,为财,为色……总会图一样,没有人可以说自己是无欲无求的世外高人。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连郭嵩阳和马成两人都没有绝对的把握杀死对方。 一个是纵横江湖二十载的总镖头,一个是异军突起的新一代剑客。 一新一旧的两个人,就在这烈日下就在这街道上对视着。 高手相争,拼的是一线生机,此时的风向,刺眼的阳光,空气中的味道,嘴唇的干湿,肌肉的松弛,腹中的饱饿……每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细节,稍不注意便有可能成为致命的破绽。 对于高手而言,一个破绽就是就已足够要了你的命。 所以每个剑客在对决之前,他们都会喝酒,不管喝多喝少他们都会喝。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虽然他们从不会承认自己是懦夫,但是胆怯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就算再不怕死的人,在死亡的面前心里总会有一丝退缩,因为活着才有机会去实现无穷的欲望。 马成可不想死,他的刀也不会胆怯,摸爬滚打二十年,什么世面没见过,他可不想再等下去。他要抢得先机,马成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刀,一个箭步便近到郭嵩阳身前,借势一刀劈下,郭嵩阳没有去硬接,而是一个侧身躲了过去。马成的刀劈在了地上,那么郭嵩阳的黑剑也到了他的胸膛,马成弯腰躲过,黑剑擦着刀滑过。 马成站直身板,两人背对而立。 郭嵩阳转过身来,马成也转过身来,瞬息之间,快刀快剑,刀剑相撞,迸发出电光火石。 郭嵩阳和马成他们握刀握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这不是恐惧,这是英雄惜英雄的兴奋,虽然他们二人从来都不是什么英雄,但是心心相惜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越王城中高楼林立,在距离孤松楼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处高楼,可以俯瞰大半个越王城,这座高楼是达官显贵以往过节庆祝的地方,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上来的地方。 不过现在这上面就坐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的身后站着形形色色的人。 有年少有为的青年才俊,有威风凛凛的大统领,还有沉默无言的隐龙卫。 周毅道:“妍儿,你说他们俩谁会赢?” 柳诗妍道:“我觉得是马成。” 周毅道:“哦,这是为何?” 柳诗妍道:“在北越有谁不知道这长风镖局的总镖头马成的威名。这江湖可不是靠着一腔热血闯出来的。” 龙涛道:“王妃说的不错,王爷这郭嵩阳就是一个愣头青,勇气有余,计谋不足,只能沦为别人的刀。” 龙涛十分赞同柳诗妍的观点,龙鸣龙游也纷纷点头。 这马成有太多的方法赢得这场比试。 周毅偏过头看着后面的这些人,他端起茶杯慢慢品了起来,说道:“你们都这样认为的吗?” 顾不同道:“王爷,我觉得郭嵩阳会赢。” 周毅道:“哦?看来顾统领和本王不谋而合,我也觉得郭嵩阳会赢。” 柳诗妍疑惑道:“王爷,为什么?” 虽然夺宝大会那天郭嵩阳惊艳了众人,可并不代表他就真的天下无敌了,人们最爱的一件事,那就是捧杀。 只不过郭嵩阳真的是浪得虚名之辈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因为他的剑绝对不是孩子手里的玩物。 周毅道:“妍儿,拭目以待。” 周毅故作神秘,柳诗妍又不再好开口。 众人只得将目光转向大街上还在打斗的两人。 天风十三剑,与之前不一样的天风十三剑,这一次郭嵩阳的剑更快,更纯粹,更简单。 他将剑中的变化去繁存简,将上次参悟的两剑与十三剑融会贯通,形成了新的变化,也形成了新的剑法,返璞归真的剑法,当然还只是雏形没有演变成熟。 不过这简单的几招已经足以惊艳到百里孤凛一行人了,连他没有想到郭嵩阳的变化会如此的巨大。 他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用剑奇才,对于剑的悟性,对于剑的痴迷,他已经达到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他已经超乎常人,百里孤凛原本以为他有了女人之后,他的剑会变得迟钝,可是他的心从未出现任何变化,他的剑亦是如此。 郭嵩阳一招斜刺,刺进马成的胸口,马成后退几步,他的手下赶忙上前扶住了他,马成心有不甘地看着他,看着他手中的黑剑,以及黑剑上的血,不过剑上的血并未滴落,反而被剑吸收了,他的剑在阳光的照耀下更亮了几分。 马成道:“不愧是北越第一剑客,果然名副其实。” 郭嵩阳道:“虚名罢了。” 马成道:“可惜,今天你要葬身于此了。” 郭嵩阳道:“葬身的是你。” 马成道:“你觉得你还有多余的力气?你的旧伤恐怕是复发了吧。” 郭嵩阳没有动,是的,他的伤复发了。连日的奔波根本来不及修养,加上刚刚一用力,更是加速了复发。 郭嵩阳道:“杀了你已经足够。” 马成道:“上!” 马成大手一挥,他的手下一拥而上。而马成却在手下的护卫下离开了此地。 看着众多的人向他袭来,郭嵩阳早已做好血洗街道的准备。 不过好像看这场戏的人似乎有些太多了,那么管闲事的人当然也在其中。 在一个房子的屋檐上面躺着一个喝酒的男人,似乎他总喜欢在房檐上喝酒。 这次他的手中又多了一把的飞刀,这锋利的飞刀就在他手中把玩着。 当人群快要冲向郭嵩阳的时候,这把的飞刀,就被他这么轻轻一掷,飞过前面一排带头的人,杀人的飞刀就这样钉在了门框之前,干干净净地钉着,他的飞刀实在是太快了,快的根本来不及沾上血迹。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长风镖局的众人猝不及防,纷纷站定,看向那个喝酒的男人。 本欲离开的马成,看着突然的变化,他停下了脚步。 马成道:“你是何人?” 男子道:“我?我是他的朋友。” 马成道:“朋友?看来郭嵩阳有个好朋友。” 男子道:“是不是好朋友我不知道。他只是欠了我一些钱罢了。” 马成道:“欠钱的朋友?恐怕不太长久。” 男子道:“无妨,我需要他的命来还我的钱。” 马成道:“既然如此,明年的今日,我一定会多给你们烧点纸钱。” 男子道:“看来马总镖头不肯给楼外楼一个面子。” 马成道:“楼外楼!” 马成像是听到了一个可怕的名字,不知是受伤的缘故还是心中的恐惧,他整个人竟然瘫坐在地,幸好有人搀扶,不然恐怕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男子道:“不错,不知道马镖头能否买给薄面?” 马成道:“阁下难得是飞刀客京墨?” 男子道:“是又何妨,不是又何妨。” 马成道:“兄弟们,撤!” 马成带着茫然的手下走了,没有一刻停留,京墨并未阻拦,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至于马成,他可不想多一个敌人,不过不是马成而是郭嵩阳。 要是他在这里杀了马成,郭嵩阳的快剑恐怕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有些人须得自己亲自去杀掉,好心帮忙的人可不能帮了倒忙。 郭嵩阳道:“我不需要你救,还有,我并不欠你钱。” 京墨道:“哈哈哈,无妨无妨。” 京墨哈哈一笑便消失在众人的眼前,而郭嵩阳将剑收回腰间。 迈步离开了此地,在临走前他抬头看了看在窗台看戏的百里孤凛一行人,没有说一句话,就这样走了。 他就是这般,没有过多的话语,他的剑就是最好的语言。 燕来道:“看来这人很在乎你啊!” 百里孤凛道:“看来我和他必有一战。” 周大道:“百里兄弟,这楼外楼又是什么啊?” 登州三杰齐刷刷地看向他,因为他们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百里孤凛道:“燕来你说,该到你江湖百事通显威的时候了。” 慕容云雪道:“百事通?” 慕容云雪心里疑惑着,这名字似乎在那听过,只不过现在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百里孤凛道:“山外青山楼外楼,江湖恩怨几时休。这楼外楼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的门派,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知道的都会像刚刚的马成那样,不是被吓得腿软就是吓得尿裤子。” 慕容云雪道:“果真有这么夸张?” 燕来道:“听说楼外楼里有六大绝世高手,还有他们的楼主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刚刚见到的那个人就是排行老二的飞刀客京墨,一柄飞刀神乎其技,无人能敌。还要排行老六的忘忧草紫萱,不过她的武功路数无人知晓。” 慕容云雪道:“还有其他的人呢?” 燕来道:“我就知道他们两个。” 慕容云雪道:“切,这算什么百事通。” 燕来道:“慕容姑娘有所不知,楼外楼本就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要不是十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情,恐怕这楼外楼真的无人知晓了。” 慕容云雪道:“什么事情?” 当尘封的往事被重新提及,听到的人还是会有兴趣,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好奇心。 人们对他们不了解的人,总是会生出一种特别强烈的好奇心,这份好奇心,往往又会引起许多种别的感情。 这些好奇的人们,殊不知会在有一天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可是当下的他们似乎并不在意,他们更想听到让他们感兴趣的事情,而不是考虑今后要发生的事情。 好奇是每个人的通病,这种病非药石能够医治,常人走在街上的时候看见街边有一堆人围着,他们总会多看上两眼,甚至还在心里想着这群人到底在看些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六十六章 往事 黄昏,黄昏后。 孤松楼,酒桌上。 一个说书的,五个听众。 听众听得可是津津有味,说书说得更是泡沫横飞,喋喋不休。 燕来道:“说起这故事啊,不得不提到老六忘忧草紫萱。当时紫萱是青楼里的著名花魁,那也是个闻名江湖的美人。她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叫元卿,是拂云山庄的少庄主。他们二人一见到彼此就坠入爱河,元卿更是一掷千金为她赎身。紫萱赎身之后没多久,他们便成亲了,但是成亲之后元卿收到了赤水门门主梁世昌的决斗书。在决斗当日,元卿死于梁世昌的剑下,本来决斗就是生死相搏,决斗二人早已签下生死状。不过这梁世昌本是个草包之流,根本不是元卿的对手,但是这元卿却在决斗前与梁世昌喝上了一杯酒。” 慕容云雪道:“你是说他在酒中下毒?” 燕来道:“不错,正是这一杯酒要了他的命。紫萱在得知此事之后,愤懑难平,一夜之间便灭了这赤水门。” 慕容云雪道:“活该!” 周家三兄弟道:“慕容姑娘说的对,这种人就是该死,他的那个什么赤水门估计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 这双方对决讲究的是公平公正,像这种人行径,为人所不齿。 即便梁世昌身亡多年,一旦被人提及他所做的事情,那他就只有被人唾弃的份儿了。 燕来道:“慕容姑娘,不急,此事还有下文。” 慕容云雪道:“哦?” 燕来道:“这赤水门原本是天子府七色堂旗下的七堂之一。这赤水门被灭,不光让七色堂损失惨重,更是让他们丢了面子,其余六堂肯定要去寻仇。这六堂趁着紫萱不在拂云山庄的时候,一把火烧了山庄,全庄上下都死在他们的屠刀之下。当紫萱赶回山庄的时候,落入了他们早已准备好的圈套中。就算紫萱武功再怎么高强,也难敌人海战术。正当她生死存亡之际,京墨赶到现场,一柄飞刀杀了所有的人。不过总有那么一两个走了狗屎运的人从,他们死人堆里爬了出来,从此楼外楼的名字便传遍了江湖。” 慕容云雪道:“原来是这样,但是仅仅此事也并不让他们胆寒啊!” 虽然这个故事的结局大快人心,但是这故事的内容似乎并没有惊艳到慕容云雪。 这英雄救美的故事太多了,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就有那么一件。 燕来道:“屠杀天子府的大门派,威胁当朝皇帝,你说他们有没有资格让人胆寒。” 慕容云雪惊讶道:“什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燕来道:“这以前的天子府啊,门派众多。这七色堂倒也是当时有威名的门派,自从七色堂被灭了之后,他们曾经的地盘便被其他门派蚕食壮大。可是这些门派的首领总有那么几个不开眼的,自以为武功高强,听说紫萱是个大美人,竟然起了色心要去招惹紫萱。可惜啊,这些人忘了老祖宗的话了。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些人便一起被京墨送去见阎王了。至于皇帝嘛,微服私访的时候,看上了紫萱……” 慕容云雪捂嘴笑道:“微服私访,恐怕是寻花问柳吧。” 燕来道:“慕容姑娘,心知肚明即可,可知这祸从口出啊。” 百里孤凛道:“要是真有祸端,恐怕不知你死多少回了。” 燕来道:“哈哈哈,我可不怕惹祸。” 慕容云雪问道:“后来呢?” 燕来道:“后来?当然是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慕容云雪道:“哈哈哈。看来这皇帝也是怕传了出去丢了面子,才会忍气吞声至此。” 燕来道:“不仅如此。他回到宫中还给楼外楼御赐了一块金匾。” 慕容云雪道:“看来这楼外楼还是有朝廷背景的门派咯!” 燕来道:“可以这么说,但是楼外楼并未借此而嚣张跋扈,反而行事更加低调。这么多年以来,江湖上只留下了三个名号,楼外楼、飞刀客、忘忧草。” 慕容云雪道:“难怪这马成跟见了鬼一样。单不论实力如何,这背景恐怕都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燕来道:“好了,不提他们了,喝酒。” 燕来说完之后,又开始招呼众人喝酒。 高楼上,周毅一行人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戏的时候就怕人来抢戏,这倒好,演戏的都散了,只有留下一群一脸茫然的观众。 周毅道:“楼外楼?飞刀客!” 赵骏道:“这楼外楼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龙涛道:“王爷,难不成是周谦的人?” 顾不同道:“王爷,要不要我派人监视他。” 周毅道:“不用,恐怕你们还没有开始监视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至于是不是周谦的人。赵骏,你去调查一下。” 赵骏:“是,王爷。” 赵骏收到命令之后便离开了这里。 一个布局之外的人,让两个博弈的人,竟然多了一丝慌张,因为都不知道他会给这场天下的棋局带来多少的变故。 李卓信赶回了金州府将京墨的事情告诉了周谦,周谦知道计划不能再拖延了,必须加快实施。 士兵来报:“王爷,俯天楼楼主姜离和青海阁阁主万阔回来了。” 周谦道:“快让他们进来。” 账外走进来了两个人,也是周谦一直在等的人。 一袭黑衣的中年人,在他的脖子上有一条深深的剑伤,他能活下来也算是一个奇迹吧。至于青海阁阁主万阔却是紫色翻领袍,他的容貌可是普通多了,放在人群中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是就是这样的普通人。 二人道:“拜见王爷。” 周谦道:“事情可办妥了?” 他和姜离两人率领手下秘密杀死了北越其余各州府的官员,并且调换成了自己的人,至于为什么是他们亲自带人去,是因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必须自己亲自前去。 万阔道:“王爷请放心,已经顺利完成。” 周谦道:“赵蕈将军,罗嘉良的军队到哪儿了?” 赵蕈道:“他的精锐部队已经到达各州府。至于罗嘉良目前在抚州府。” 李昌义道:“对了王爷,说到抚州府。醉云轩近日宣布退出江湖了。” 周谦道:“哦?退出江湖,这么突然?难不成有阴谋?” 王天元道:“王爷,在属下看来醉云轩应该只是单纯的退出江湖。之前周毅广发夺宝大会邀请函给各门派的时候,醉云轩当时就已经在遣散女弟子了。现在的醉云轩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庄子,庄内就只有几个仆人和不愿离开的女弟子而已。” 周谦道:“不得不防,还是派人看着。” 李昌义道:“是,王爷!” 万阔道:“对了,王爷。我在抚州府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消息。” 周谦道:“什么消息?” 王天元道:“夺宝大会当天百里孤凛被帮主苏婉带回了醉云轩养伤。” 周谦道:“姜楼主,万阁主可听清楚了?” 姜离道:“明白,只要和百里孤凛有关的人都得死。” 万阔道:“我这青海阁的护法可都差不多折损在他手中。这口气老夫可咽不下。” 周谦道:“那本王再帮二位一把。赵蕈将军,命令三军,发动奇袭。” 赵蕈道:“明白!” 月黑风高杀人夜,早已埋伏在各州府外的赵蕈队伍便在潜藏内应的接应下袭击了各州府,整个北越除了这越王城全部沦陷了。罗嘉良率领残兵败将逃了出来,而这抚州府也是唯一一个和叛军交锋的城池。 可是他们有内应的帮助,罗嘉良还没有开始施展自己的能力便败了,败的彻彻底底,也败的十分窝囊,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城内的官员早已被调包,恐怕其他州府也是这样的情况,罗嘉良心里竟然有了一丝的恐慌,就好像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那样的不知所措,那样的惊慌意乱,带着五味杂陈的心绪直奔越王城。 罗嘉良心里不服啊,没有和敌人堂堂正正的干上一场,就这样败走抚州了。 就算心里再有多少的不甘,他还是要连夜赶回越王城告诉越王这个消息。 夜,夜已深。 客栈中,燕来房间内 百里孤凛正听着燕来说起另外一件事情。至于慕容云雪,因为连夜奔波又喝了点酒的缘故,回房早早地睡下了。周家三兄弟,更是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百里孤凛和燕来谈论的事情正与连环案有关。 燕来道:“百里兄,你委托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突破了。” 百里孤凛道:“说吧,我等的太久了。” 燕来道:“连环杀人案中的死者在临死前都见过一个人。” 百里孤凛道:“什么人?” 燕来道:“程风。” 百里孤凛道:“乘风堂堂主?听说他得风寒死了,不过经过我师傅的查看,他是被一掌打死的。” 燕来道:“看来,你知道的也挺多的嘛。” 百里孤凛道:“这都是师傅告诉我的,只不过我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而死?如今看来应该是为了灭口。” 燕来道:“还有个消息你可能会感兴趣。” 百里孤凛道:“什么消息?” 燕来道:“五年前极乐教往北越派了五名传教士,可是当极乐教在北越风靡起来之后,这五个人便消失了。” 百里孤凛道:“哦?我想这五个人一定会是我们的熟人。” 燕来道:“正是,当时是五鬼和红鸾两位真神带着神秘的三个人来到了北越。” 百里孤凛道:“目前只有五鬼真神现身,至于许三省、程风还有连环案中死去的三人,我想都是些不入流的人。” 燕来道:“可正是这些不入流的人害得我们的百里少侠如今举步维艰。” 百里孤凛道:“我可从来没有感觉到有过困难。” 燕来道:“没有困难你会找我?” 百里孤凛道:“你不就是来帮我解决困难的吗?” 燕来道:“我可不想每次都帮你擦屁股。” 百里孤凛道:“那也是你心甘情愿。” 燕来道:“得得,是我犯贱。” 百里孤凛道:“照目前看来,真的是极乐教在背后给我下绊子。不过……” 燕来道:“不过什么?” 百里孤凛道:“我很在意夺宝大会那天,五鬼真神对我说过的话。” 百里孤凛回忆起那日五鬼对他说过的话,他不值得被极乐教大费周章的算计,真是如此吗? 临走前他还提醒了百里孤凛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他真会如此的好心? 百里孤凛绝不会相信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说的话,可是他的话又有几分真多少假呢? 燕来道:“什么话?” 百里孤凛道:“五鬼说我不值得极乐教大费周章的算计。” 燕来道:“恐怕与另外一件事有关。” 百里孤凛道:“什么事?” 燕来道:“据说周谦身边有一个神秘人是五鬼的手下。” 百里孤凛道:“这件事我听说的,五鬼和周谦联手恐怕是为了那三样东西。” 燕来道:“很有可能。而且柳诗妍几日前中了无药可解的毒药,可是在一天之内便好了。” 百里孤凛道:“仙丹?” 燕来道:“不错,恐怕只有仙丹才有这样神奇的效果。” 百里孤凛道:“那极乐教又想得到的是什么?地图还是秘笈?” 燕来道:“这就不得而知了。对了,在铁匠案发生之前,桃源村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当时平阳县里发生了偷盗事件,李清率领众捕快追捕数日,终于抓捕了那名贼人。你知道发生了有趣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百里孤凛道:“什么?难道是那个贼?” 燕来道:“是他偷盗的赃物。” 百里孤凛道:“赃物会有什么趣?” 燕来道:“那名盗贼供出的赃物藏匿地点其中之一就在这许三省的家里。当时还是李清带人去他家搜查了一番,可是却什么都没找到。” 百里孤凛想起了李二狗向他回忆和张三的对话,许三省为什么会找张三? 无非就是想完成极乐教的任务,可是这中途出了差池,导致他不得不妥协,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他妥协? 或者说他的把柄落在了某个人的手里? 而这个人又会是谁? 这幕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可是百里孤凛相信这些人总会有浮出水面的时候,而那一刻他想很快便会来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六十七章 奇袭 百里孤凛道:“你的意思是,许三省和盗窃案有关?” 燕来道:“我在平阳县调查过,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盗窃案。” 百里孤凛疑惑道:“有这事?” 燕来道:“我特地问过王洋,他们根本就没有接到过任何有关盗窃的报案。” 百里孤凛又问道:“那这件事又是谁传出来的?” 燕来道:“不清楚是谁说的,只知道当时李清带人去许三省家里搜查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对许三省说的。” 百里孤凛感叹道:“看来这李捕头也有秘密啊!” 燕来不屑一顾地道:“再深的秘密就没有我燕来不知道的!” 百里孤凛道:“早晚有一天你会和这些秘密一同陪葬。” 燕来道:“无妨,至少我没有不明不白的死去。” 百里孤凛看着燕来自信的笑容,在某一瞬间他的心里也相信了他的话。 燕来就是这样的人,他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但是他却知道很多秘密。 他从不会担心自己的性命会因为这知道的太多而丢掉。 开朗,乐观,他的脸上永远都写着这两个词。 此时早已夜深的越王城,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反而有十几匹马急促地朝着越王府跑去。 燕来打开了窗户,二人看到了这一景象,他们的眉头深皱。 因为早已去前线的罗嘉良居然连夜赶了回来,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败了。 但是他败的有多惨,他们无从而知了。 罗嘉良喊道:“快,快去叫醒王爷。” 士兵道:“是!” 罗嘉良来到越王府门口,跳下了马对着守卫喊道,守卫匆忙地跑进府中去唤醒熟睡中的周毅。 周毅和柳诗妍相拥而眠,突然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吵醒了周毅和柳诗妍二人。 周毅道:“谁啊?” 守卫道:“王爷,罗将军有急事要见您。” 周毅道:“让他在书房等我。” 守卫道:“是!” 罗嘉良回来了,还是连夜回来的,周毅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甚至还是到了生死边缘。 他匆匆地穿上了衣服,赶去了书房。 待到周毅走远之后,熟睡中的柳诗妍睁开了眼睛,拿了一件衣服披上,也消失在房间内。 周毅道:“嘉良,究竟发生何事了?” 罗嘉良痛惜道:“王爷,卑职让你失望了!” 罗嘉良双手抱拳,单膝下跪,向着周毅请罪。 周毅问道:“究竟怎么了?” 罗嘉良道:“王爷,如今这北越,除了越王城,二十州府全都丢啦。” 周毅道:“什么!” 周毅感觉自己的头突然一阵眩晕,差点没有站稳。还是罗嘉良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罗嘉良道:“王爷,卑职奉命率三军驻守还未沦陷的州府,可是这仗还未开始打,周谦的部队有内应的接应趁着夜色摸进了城,还好卑职反应及时,带领部下逃了出来。在回越王城的路上,还遇到了从其他州府逃出来的部下。这我才带着众人一起赶回越王城。” 罗嘉良简短地说着今夜所发生的事情。 然而周毅不明白他的大军为什么这么轻易的败掉。 就算是奇袭,分散了这么多兵力在同一时间奇袭,也不可能这么快速且有效。 内应的接应?换掉文官,对奇袭的并未有实质性的作用。 这是一场阴谋。一场谋划很久的阴谋,可能已经超出他的想象。 各州府驻城的兵力加上驰援的大军。少说也有几万,那周谦的大军又有多少万兵力可以支撑呢? 除非,他们换掉的是整个军队或者说是收买了他们。 周毅道:“嘉良,你先带着部下下去休息,明日我们再议。” 罗嘉良道:“可是!” 周毅道:“下去吧,本王自有打算。” 罗嘉良欲言又止,但是既然周毅开了金口,他也不得不垂头丧气地走了,征战多年,今晚是他觉得最耻辱的一次,他岂能安心入眠。 周毅道:“龙涛,何在!” 罗嘉良道:“王爷!” 周毅道:“给他传信,计划开始了。” 罗嘉良道:“是!” 给谁传信?恐怕就只有周毅和龙涛知道了。 这越王城的上空又多了一只飞禽,向着金州府飞去,传递着消息。 究竟是什么消息?也许只有看的人知道了。 传信的鸽子如今就在一个人手中,他打开纸条,看完上面的内容之后,便销毁了这张纸条。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罗嘉良因为打了败仗睡不着,而周谦却是打了胜仗兴奋的睡不着,所以他准备出来散散心。可是没想到这一散心竟然碰上了另外一个睡不着的人。 周谦道:“先生这么晚了为何还不睡下?” 黑袍人道:“王爷,你又为何没睡。” 周谦道:“打了胜仗有些兴奋的睡不着。” 黑袍人道:“恭喜王爷计划又进了一步。” 周谦道:“本王啊就是一个为他们打戏台的人,这台上的人唱的如何,台下的人给不给喝彩,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黑袍人道:“王爷放心,一定会马到功成。” 周谦道:“那就借先生吉言了。” 黑袍人道:“老夫有些乏了,就不叨扰王爷了。” 周谦道:“先生请便。” 黑袍人和周谦告辞之后,便回到自己的牙帐中休息了。 至于周谦独自一人看着漆黑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翌日的清晨还是那么的清新,今天是队伍开拔的日子,他们终于可以离开这深山老林了。 下一个目的地当然是距离越王城最近的一个地方。 对于杨琴姝来说,今天无非是平常的一天,她准备去一趟布庄看看有没有新到的布料,她想为自己做一件新衣服。 每个女人都是爱美的人,她也不例外,自从杨虎城下令万虎堂弟子收敛之后,她更是无所事事了。 万虎堂名下的赌馆、烟馆、钱庄、青楼纷纷收敛了很多,这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事,无非是找死。他可不想这么早就死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么一点风波,忍一忍便过去了。 至于杨琴姝可没有这样想,她的生活很单调,除了练剑就是行走江湖。 虽然她的性子清冷,但是她也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杨琴姝从布庄里出来,手里拿着两匹新到的布料。 她不喜欢人碰她,所以她的衣服从来都是自己亲手做的。 走在大街上,她发现今天的莱州府有些奇怪,好像这街上官兵多了一些。 城外奔袭而来了几匹快马,快马后面跟着是整齐划一的军队。 骑马而来的当然是周谦一行人。 他们的快马没有停,直奔城中一家大宅院而去,这是周谦很早之前秘密购买的一个宅子,如今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这街边总有那么一群调皮的孩子在嬉闹,周谦乘坐的马匹急行着。 当驾着载有周谦的马车的马夫看到一个突然冲到街上捡蹴鞠的男孩的时候,他已经拉不住缰绳了。在马蹄就要踏过男孩的时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布匹打在了马上,整个马车被掀翻在地,马夫措手不及摔倒在地。 可是马车里的人却没有跟着遭殃。 在马车即将倾覆的时候,周谦从车上跳了出来,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他的目光看向了一个白衣女子正在安慰着被吓哭了孩。 这个女子他认得,夺宝大会带着他们出城的人,准确的说是他们混进了她的手下中。 周谦道:“杨姑娘,别来无恙。” 杨琴姝道:“是你?” 周谦道:“是我。你很奇怪?” 杨琴姝道:“一个通缉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李昌义道:“杨姑娘,如今我们可不是通缉犯了。” 杨琴姝看着李昌义、严林、王天元等人都来到了周谦的身边,刚刚他们本来想救周谦的时候,却发现周谦居然也会功夫,而且还是个高手,这让众人吃惊不已。 李卓信也在众人之中看着杨琴姝,他的心里似乎有了一些悸动。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之前在夺宝大会的时候,他就对杨琴姝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如今他觉得自己似乎错了,这种感觉好像叫做爱情。 不过看上杨琴姝的不止他一个,对于美色从来都不会缺李卓西。 如今他的伤已痊愈,看到这秀色可餐的美人,早已忘乎所以。 竟然不分场合的调戏起杨琴姝来。 李卓西道:“美人儿,我们又见面啦!” 李卓西跳下了马走到了杨琴姝的身前,可惜她并未理会李卓西,反而捡起了刚刚被她当作暗器的新布料,她拍了拍布上的灰尘,这是她精心挑选的布料,她可不想弄脏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欲要离去,可是有人不想让她离开。 李卓西道:“杨姑娘,别这么不近人情啊。” 杨琴姝呵斥道:“滚开!” 李卓西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带刺的,不过老子就喜欢带刺的。” 杨琴姝今日出门并没有带上她的武器,所以她现在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带上,不然现在她早就拔剑杀了眼前让她恶心的人了。 既然没带武器,那就只有尽快离开这里。 她看向了周谦,想知道他是怎样的态度,不过好像周谦的眼神有些奇怪,不像是和李昌义他们一样看戏的眼神,这种眼神她从另外一个男人的眼中看到过,那个人也在现场,不过李卓信却坐在马上无动于衷。 这让杨琴姝的心里莫名生起了一阵烦躁之感,这是她从未出现过的感觉。 杨琴姝道:“这是何意?” 杨琴姝问的并不是李卓西,而是他身后的周谦。 周谦道:“杨姑娘多虑了,李卓西只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只是想和姑娘开个玩笑。” 杨琴姝道:“可是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反而让我感觉有些恶心。” 周谦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在这里给姑娘赔个不是。” 周谦向杨琴姝鞠了一躬,行了一个大礼,能让堂堂的楚王向一个女子行礼,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这个江湖就是这么的奇怪,你永远都无法想象人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动物,你也无法想象这人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杨琴姝道:“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严林道:“杨姑娘,这北越已经是楚王的天下啦。” 杨琴姝道:“什么?” 周谦道:“杨姑娘,本王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周谦骑上了马,他的马车坏了,就只能委屈自己的屁股了。 杨琴姝眼神复杂地看着扬长而去的周谦一行人,她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她想要快点知道发生了什么。 杨琴姝道:“爹爹。” 杨虎城见到行色匆匆的样子,以为她发生了什么大事,急忙问道:“琴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杨琴姝道:“我在街上遇到周谦一行人了。他们说……” 杨虎城道:“琴姝,我也是才收到消息。这北越除了越王城,二十州府都沦陷了。” 杨琴姝吃惊道:“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虎城道:“昨晚周谦的军队在内应的接应下发动奇袭,占领了各州府。我也是今天一早收到的消息。” 杨琴姝道:“原来如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六十八章 战帖 北越除了越王城,其余各州府全部沦陷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江湖。 周谦坐镇莱州府,他的目的很明显,旨在越王城。 “三日后,四远县,一战定江山。” 周毅看着放在桌上的纸条,他突然有些不懂他这个九弟了。 周毅道:“这战帖已下,你们说本王该不该应战呢?” 罗嘉良道:“王爷,卑职觉得,不能应战。” 周毅道:“这是为何?” 罗嘉良道:“王爷,恐防有诈。” 周毅道:“怎么?罗将军经过昨晚一战,变得有些畏首畏尾了?” 罗嘉良道:“王爷,卑职汗颜!” 周毅道:“哈哈哈,本王不过跟将军开个玩笑而已,请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罗嘉良道:“卑职不敢,可是还是请王爷三思啊。” 周毅道:“我意已决,三日后赴约。诸位都回去准备吧。” 罗嘉良道:“是。” 当文武百官离开大殿之后,周毅看着殿下的三个人。 周毅道:“龙游,去把叶邢和李清叫来。” 龙游道:“是!” 龙游领命之后便大步走出了大殿,朝着叶府而去。 叶府内,祥和一片。 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叶邢和李清二人这两天也是收获匪浅,至于有哪些收获还得从他们二人出了天牢之后说起。 两天前,天牢外, 李清道:“叶大人,接下来如何打算?” 叶刑道:“先回叶府与灵儿汇合吧,看她有何发现?” 李清道:“走!” 二人回到叶府的时候,便看到了焦急等候的周灵。 周灵道:“你们可算回来了!” 叶刑道:“灵儿,有何发现?” 周灵警惕地看了眼四周,声地对他们二人说道:“这里说话不安全,我们换个地方。” 见她如此谨慎,二人知道这事态严重的程度非同可。 三人来到书房,查看了四周没有偷听的耳朵之后,周灵向他们说起她的收获。 叶刑道:“灵儿,说吧。” 周灵道:“安今日上街办事,本来一切如故。只不过他办完事之后,他悄悄地去了一个地方。” 叶刑道:“什么地方?” 周灵道:“金陵赌坊!” 金陵赌坊,全城最大的一个赌坊,如果说醉花楼是越王城最大的销金窟,那么金陵赌坊销金能力也是紧随其后。 金陵赌坊的大老板,江湖人称谢先生。 这谢先生可不是简单的一人物,在这黑白两道,他都有这不同凡响的影响力,只要他一开金口,不管是谁都要买他个面子。要知道,在这鱼龙混杂的越王城里,开上这么一家影响深远的赌坊,他的背景有多深厚也是可见一斑了。 叶刑道:“他去赌坊做了些什么?” 周灵道:“赌钱。” 李清道:“赌钱?” 叶刑道:“去赌坊的人肯定都是为了赌钱而去的。” 周灵道:“但是他不同。他输钱,故意输钱。” 去过赌坊的人都明白,进门前腰上的钱袋里可都是装着满满的一袋钱,可是进了这赌坊的人,十赌九输,想着靠赌钱发财的人不在少数。 可又有谁能够将赌坊里的钱狠狠地捞上一笔呢? 赌输了想着下次能够连本带利的捞回来;赌赢了想着下次还能有同样的运气。 可是到了最后,赢的人永远都只是庄家。 赌坊里的每个人都面红耳赤,幻想着赢钱,可是有个人偏偏却想着输钱。 输钱很常见,可是故意输钱就很反常了。 虽然在普通人眼里,安只是个运气不好的倒霉蛋,根本不会把他放在心上。 可是在周灵的眼中,安不仅不是个赌坊新手,反而还是个赌术高超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周灵看在眼里。 不过周灵在那里都是被关注的存在,为了防止自己暴露。 她居然将自己弄的邋里邋遢,脸上沾满了泥巴,头发也被她故意弄的乱糟糟的。 连她自己都未曾想过,有一天会为了帮助叶刑查案而这样。 有时候长得太漂亮了也是一种负担。 周灵混入赌博的人群中,偷偷地观察着他。 输钱本来就很快了,这故意输钱的岂不是更快了。 安很快地输掉了身上的所有钱,但他没有马上离开,反而跟赌坊管事的说了两句之后,便在一个打手的带领下来到了位于后院中的一间屋子里。 安进门之前再三观望,发现后面没有尾巴,他便推门而入了。 安道:“老大,的来了。” 里面站着一个人,安赶紧抱拳行礼,生怕自己的动作慢了。 不过好在他的老大没有在意。 老大道:“你来干什么?谢先生不是吩咐过不准联络吗?” 安道:“老大,我怀疑我暴露了。” 老大道:“嗯?” 那个被称作老大的男子发出一声疑问。 安道:“老大,叶邢回府后,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他和李清二人在回来的当天夜里悄悄出府不知调查些什么。” 老大道:“既然你被怀疑了,那么你知道该怎么办!” 安哀求道:“老大,我还不想死啊,求求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老大道:“死罪难免,活罪难逃,那么就让你受点皮肉之苦吧。” 周灵还混在赌徒当中,为了不引起怀疑,她还赌了几把,不过运气很好,她赢了。 在赌坊内赌了快半个多时辰,发觉安还没有出来。 她之所以没有跟着进去,不仅是有人把守,还有个原因就是她怕打草惊蛇。 毕竟事情都还没有明朗,她可不敢轻举妄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安出来。 不过安出来了,是被人拖着出来的。他的四肢已经被人打断了,估计这后半辈子就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打手们将已经被打成残废的安扔出了金陵赌坊,众人并没有去围观,因为围观不会给他们带来钱,只能是浪费他们赌钱的时间。 这样的场景他们早已司空见惯,所以他们才会无动于衷。 这金陵赌坊的规矩就是这样,有钱还钱,没钱还命。 像这种打断四肢的,算是稀松平常的惩罚了。 除了这个惩罚之外,,割舌头、割耳朵、割鼻子、断手指断脚趾等等,实在是不胜枚举。 人与畜生的区别就在于是否会使用工具,这些工具有好的,自然也有坏的。 这人的心有些时候比豺狼虎豹还要狠毒。 不过这也是江湖的写照,没有人能够逃的掉。 周灵轻轻摇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安,说道:“安,安?” 情急之下,周灵将安送去了医馆。 周灵道:“如今安昏迷不醒,这条线已经断了。” 叶刑道:“我们应该感谢他这只诱饵,帮我们钓出了大鱼。” 李清道:“如今我们手上没有真凭实据,如何判定金陵赌坊是否与安有关。” 叶刑道:“有没有关系,试探他一下便知。” 李清道:“如何试探?” 叶刑道:“敲山震虎。” 金陵赌坊内,依旧是热火朝天的景象。 只要这越王城中还有人居住,只要这金陵赌坊依旧开着,这里面就永远不会冷清。 骰子声,叫喊声,哭闹声,大笑声……此起彼伏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 就算耳边再怎么嘈杂,赖老六还是能在椅子上打着盹。 这些声音他不仅不会觉得吵,反而他听了之后更加的舒坦。 因为这些声音都是钱的声音,谁又能不喜欢听钱的声音呢? 君子都想着不被铜臭味给玷污,可是这赖老六偏偏喜欢这铜臭味,只因为他不是君子,也不是英雄。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人,他是这里的管事,掌管着这家赌坊平日里的大事务。 今天难得是个清闲的日子,不过这事儿找上门的时候,从来不会挑时间。 当赖老六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房间里多了一群人。 来的是官府的人,是叶刑一行人。 赖老六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们,问道:“官爷,不知来金陵赌坊有何贵干呢?” 叶刑道:“本官接到报案,说是这赌坊内窝藏叛逆。” 赖老六道:“官爷,我们这赌坊可是正规生意。哪有什么叛逆啊。” 叶刑道:“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开赌坊成了正规生意了!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赖老六道:“还未请教官爷贵姓?” 叶刑道:“叶刑!” 赖老六道:“叶刑,提刑按察使司的副使?” 叶刑道:“正是。” 赖老六说话的声音又高了几分,说道:“你一个管刑事的,不去查案抓犯人,怎么管起这赌坊的事情来了?” 叶刑道:“我奉王爷的命令调查隐藏在这越王城中的叛逆。” 赖老六道:“阁下难道只凭一张嘴就来搜查?” 叶刑闻言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令牌,赖老六眼神微微眯起,他手中的令牌是真的,所以赖老六只得让他们搜查。 毕竟谢先生没在赌坊内,没人为他撑腰,他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搜查。 不过他完全可以放心,赖老六知道在这赌坊内不会有他们要找的东西。 叶刑就这么笔直的站着,环顾着四周,等待着部下的搜查结果。 不过出人意料的事情太多了,本来气定神闲的赖老六看见一个捕快手中拿着的一件东西,他的脸色有些变了。不过他不能显现出来,他还是要装作镇静的样子。 叶刑道:“赖老六,可以解释一下吗?” 赖老六道:“大人,人……人不知它为何会出现在这赌坊里。” 叶刑手中拿着的不是其他东西,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带血的剑。 这把剑其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这剑上刻着一个字,一个本不该出现在剑上的字,一个“毅”字。 在这越王城中的人都知道这个字代表着什么,那就是越王周毅。 谁有会使用这把剑呢? 虎贲军,这是虎贲军的佩剑。 也代表着虎贲军守护越王,冲锋陷阵的决心。 一把带血的剑出现在这赌坊内,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赌坊有鬼! 至于有什么鬼,只有将赖老六带回去盘问一番,就知道这城中的鬼都藏在哪。 既然搜查完毕,那么他们就没有在留下的必要了。 叶刑带着人押着赖老六往衙门走去,他的心里很疑惑。 因为这件事很奇怪,这不是他的计划,而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既然有人给了他这个惊喜,那么他岂有不接受的道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六十九章 黑街 对于敲山震虎的计划。 叶邢三人准备以搜查叛逆的名义将金陵赌坊搜上一搜,最主要的目的是引蛇出洞。 叶邢打算在搜查的时候故意透露一点半真半假的消息给他们。 不仅是说给赖老六还有赌坊内的赌徒。 如今的越王城中耳目众多,各方势力都在打探,都在时刻关注着现在的形势走向。 说不定这些人当中就有那个在金陵赌坊后院内埋剑的人。 金陵赌坊的管家被带走之后,赌坊内的赌徒也就没了兴致,各自散了。 至于保护赖老六的打手们,叶邢故意没有带走他们,因为他需要他们去给谢先生报个信。 虽然这谢先生也是神通广大的一号人物,不过叶邢很体贴地照顾了他,免去了托人打听的环节。 各自回家的赌徒里,有的赌徒却没有回家,或者说他的家本就在这烟雾缭绕的街道。 这条街道上的人,都是一些阴阳怪气的人。 他们的身上都带有戾气,杀人的戾气。 虽然他们都好像是个做本买卖的生意人,可你见过有哪个生意人的双手是干燥的,粗糙的。 这是一双用剑的手,也是一双杀人的手,这条街上的人没有一个是做生意人的手。 不过换个角度来说,他们也是生意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杀人的买卖,也是买卖。 只不过这个买卖不好做,因为你自己无法保证自己能否活着收到钱。 这世上有太多的选择,可是这些人偏偏选择了杀人。 没有人知道这决定时好时坏,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对他们而言是一个无奈的选择。 或许有些人会说这是生活的逼迫下无奈的选择。 其实不然,每一个选择都不是随心所欲的。 只有在心里做了几番挣扎纠结过后,才会最终做出选择。 当你没钱的时候,你的第一个想到就是找自己的爹娘要。 如果实在难开金口,抹不开颜面。 退而求其次的办法,就是找朋友借钱,或者是找兄弟姐妹借钱。 总之有太多的办法可以解决问题,不过借了一圈之后都没借到钱。 怎么办?乞讨?抢劫?勒索? 反正当这些念头产生的时候,其实最惨的不是陌生人或者是自己的亲人, 是自己,是走投无路的自己,是无计可施的自己,也是懦弱无能的自己。 每一个选择或许不会马上改变你的人生,但是人生中的每一个选择堆叠起来就是你想要的模样,是好是坏,留于后人评说。 善与恶,生与死,都在一念之间。 那个从赌坊出来的人,他的选择就是一辈子追随黑瞎子。 在越王城的黑道上,可以说是三足鼎立。 谢先生的金陵赌坊,陈老板的醉花楼,黑瞎子的黑街。 这三股势力构成了这越王城的地下世界, 这见不得光的地方,到底又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黑街的尽头,就是黑街老大黑瞎子的住所。 房子,一间普通的屋子。 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跟平日里见到的民房一般无二。 风,无休止的风,呼呼的吹着。 一场春雨又要快到了。 那人站在屋外敲着房门,里面的人说了一声“进来”之后,他便推门而进了。 屋内的摆设更是简单,没有多余的东西,也没有缺少的东西,不多不少刚刚好。 黑瞎子就躺在床上,他的床很大,是他专门找了工匠师傅为打他打造的一张床。 这张床几乎占满了大半个屋子,床上躺着一个肥胖却很魁梧的黑脸大汉,他坐在床上的样子就像是一头大黑熊坐在树下乘凉一样。 不过大黑熊可没有他左拥右抱的美人。 黑瞎子,可不是瞎子。 至于他为何叫做黑瞎子,那还得从他初到江湖的时候说起。 初出茅庐的黑瞎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的样子, 在机缘巧合下进了黑街,认识了他的师傅黄闫,上一任的黑街老大。 这黑街老大的头衔都是黑街上的人用命搏出来的, 黄闫特别器重黑瞎子,不仅将毕生所学都传给了他,还将为人处世的道理交给了他。 可惜这黑瞎子却不懂人情世故那一套,得罪了黑街上的不少人,要不是有他师傅顶着,不然他早就被砍死了。 不知哪一天,有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黑瞎子,这一来二去,便在这街上传开了。 这黑瞎子那里不懂人情世故,只是他一直隐忍而已,虽然做事张狂,但是这都是他故意为之。 后来他终于拿到了这黑街老大的头衔,不过这人一旦得到名利之后心就变了。 在黑瞎子得了黑街之后,黄闫便以病重为由,退居二线。 明眼人都知道,黄闫这是妥协了。 没了师傅的约束,他便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黑瞎子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手下道:“妥了,不过老大,今天出了点状况。” 黑瞎子道:“什么状况?” 手下道:“今天我刚把剑藏到金陵赌坊后院中。不过没过多久,外面便来了一群官爷,说是接到报案,报案人说金陵赌坊藏有叛逆分子,结果刚好把人藏好的剑给搜到呢。还把赖老六给带走了。” 黑瞎子道:“哈哈哈,看来这出好戏是越来越精彩了。下去领你的赏钱吧。” 赌徒最缺的东西就是钱,当他听到钱的时候,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了,他三步并作两步便离开了这个房间。 不过当他离开以后,这个房间又来一个人,林海生。 他是黑瞎子从养到大的义子。 他本是孤儿,时候整天做点偷鸡摸狗的事情,后来就连黑瞎子的钱袋都被他偷走过,再后来,黑瞎子收养了他。 黑瞎子道:“海生,你来啦。” 林海生道:“义父,不知唤海生何事?” 林海生双手行礼,可是黑瞎子敷衍地摆摆手。 黑瞎子道:“儿子,你的计划有些变故。” 林海生道:“什么变故?” 黑瞎子将那人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黑瞎子道:“海生,现在怎么办?还要不要和金陵赌坊对着干。” 林海生道:“当然,如今事情有了新的转机,我们怎能不去把握?” 黑瞎子道:“转机?” 林海生道:“不错,越王城这些天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今日却突然官府去金陵赌坊搜查叛逆,义父不觉得奇怪吗?” 黑瞎子道:“哪里奇怪?” 林海生道:“他们今日的行动,告诉了我们一件事。” 黑瞎子道:“官府也在关注金陵赌坊。” 林海生道:“不错,这无非对我们而言是个好消息。我想我们的那把剑正好派上了用场。” 黑瞎子道:“为何?” 林海生道:“我想他们今日去搜查无非就是想试探一番,没想到我们却助了他一臂之力。” 黑瞎子道:“接下来如何打算?” 林海生道:“趁他病要他命,等谢先生去府衙的时候,我们就立刻动手。” 黑瞎子道:“好!” 林海生说完自己的话之后便离开了,黑瞎子也没有挽留他,毕竟床上的美人早已等不及了。 公堂内,两排衙役,手持杀威棒。 桌上是惊堂木,桌后是叶邢。 叶邢的头上是明镜高悬。 堂下跪着的是赖老六,他的身体尽然还在轻微地颤抖。 叶刑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赖老六道:“金陵赌坊,管事赖老六。” 叶刑道:“跟我们说说吧,这把剑是怎么回事啊?” 赖老六道:“大人,这个人真的不知啊。这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叶刑道:“那又是谁陷害的你们呢?” 赖老六道:“陈老板或者黑瞎子。” 叶刑道:“可有证据?” 赖老六道:“没……没有。” 叶刑道:“没有证据,本官可以治你一个诽谤的罪名。” 赖老六道:“大人冤枉啊。” 叶刑道:“冤枉?待本官找到尸体,再来治你的罪。” 一个人一辈子就只能从一次军,从军后,身上的每一件东西,都是自己美好的回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佩剑,丢了剑就只能说明他已经死了。 叶邢需要尽快找到佩剑人的尸体,而这具尸体却出现在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地方。 新开的醉花楼早已换了之前的布局,就算是在青天白日下,也还是有很多人来喝酒,看女人。 一楼的中间是个四方通透的戏台。 戏台上,琴瑟和鸣,婆娑起舞。 下方看戏的男人早已看痴了,不知是看的是戏听的是曲,还是看的是女人听的是笑。 一曲罢了,这戏台出现了暂时的空场, 就在这时,楼上方掉下来了一具尸体,惊呆了众人,看傻了众人。 随后一声刺耳的叫喊声打破了安静的场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醉花楼刚刚重新开张没几天,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生意是,不好交代却是真。 无奈之下,他们还是选择了报官, 这官又是谁?当然是叶邢。 当他还在审问赖老六的时候,却收到了报案,他有种预感,这个人就是他想要找的人。 叶邢走到了戏台上,查看着尸体。 死因很简单,他是被人掐断脖子而死,而现在越王城里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指力。 陈老板身边只有两个人在保护着他的安危,一个叫不苦和尚,另外一个叫姚志川。 这人就是被姚志川的一双鹰爪手给扭断了脖子,脖子上的爪印就是最明显的证据。 询问盘查都交给了部下去办了,至于叶刑却带着尸体回到了府衙。 他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虎贲军的顾统领,让他和他的手下来认认这具尸体是否是他们的人。 可是结果往往是出人意料的。 顾不同道:“叶大人,我和我手下的弟兄仔细对比查看核验,这人不是虎贲军的人。” 叶邢道:“什么!顾统领可核对清楚?” 顾不同道:“叶大人,已经核对完毕,留在越王城中的虎贲军没有伤亡。” 叶邢看着被鹰爪手掐死的男人,声嘟囔道:“那他又是谁?” 顾不同见此间事了,说道:“叶大人,我还有公事繁忙,就先告辞了。” 叶邢道:“顾统领,请自便。” 顾不同道:“请!” 随后顾不同带着各个分队的队长离开了停尸间。 只留下叶邢一个人思索着,他反复查探着死者。 他想找出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只可惜没有他想要的。 突然他闻到了死者衣服上残留的味道。 叶邢笑了,意味深长地笑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七十章 味道 停尸间,尸体旁。 这个味道,他之前并未闻到过,只是听人说起过。 这是黑街的味道。 黑街上的人,其实他们身上并没有什么味道,只是这黑街上牛鬼蛇神什么都有,跟一群汉子们待久了,身上总会带有彼此的味道。 鲜血的味道,大烟的味道,动物的腥臭味道,泥土的味道,脚臭的味道,男人的汗臭味,女人的胭脂香……香的,臭的,各种各样的味道,朝着叶邢、李清、周灵三人扑面而来。 周灵的胃里一阵翻腾,想要找个偏僻的角落好好的吐上一番。 要是看到一个美女在呕吐,不知道这街上的人会作何感想。 不过这样的景象绝不会发生,毕竟女人总是好面子的。 这是叶邢第一次来到这黑街,这条街不是常人可以随便进来的。 叶邢还是找了一个以往的线人带他们进来的,自从他们三人一进到黑街,这条街上的人,不管是坐着的,站着的,躺着的。 这些人都警惕地看着三个陌生的面孔,叶邢三人穿的是便装,因为这条街上最不欢迎的就是穿官服的。 他们三人在线人蜘蛛的带领下找到了林海生,这条街上管事的人。 自从黑瞎子将黑街的事扔给了林海生之后,他便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过起了深居简出的日子。 大部分的人都觉得他是沉迷女色,恐怕只有他的师傅黄闫心里清楚,黑瞎子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之前大家都以为他是个不懂人情世故,是个看不懂别人脸色的傻子,瞎子。 要是黑瞎子真是瞎子的话,恐怕这世上的人都应该躺进棺材里。 到时候这棺材店的老板,恐怕做梦都会笑醒。 黑瞎子,可不是瞎子。 街上,烟雾缭绕,臭味熏天。 屋内,芳香扑鼻,井然有序。 蜘蛛道:“林老大,我带三个人来找你。” 林海生道:“原来你还活着。” 蜘蛛道:“托林老大挂念,蜘蛛福大命大。” 林海生道:“福大命大?难道这就是你带官府的人来黑街的理由?” 蜘蛛笑道:“哈哈哈,林老大的眼神还是这么的毒啊。不错,他们就是……” 林海生看向站着的三人,平静地说道:“副使叶邢、佥事李清、美人周灵。” 蜘蛛道:“既然林老大认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蜘蛛带头坐在了椅子上,并连忙叫叶邢三人坐下,叶邢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坐下了,李清和周灵二人见状也坐了下来。 林海生就这样看着反客为主的蜘蛛,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做任何的表示。 这个叫蜘蛛的就是这样的人,林海生早已习惯了。 谁让他们是朋友呢,也许只有跟朋友在一块的时候,人才会真正的放松下来,所以蜘蛛整个人就像一滩烂泥躺在这椅子上。 叶刑道:“既然林先生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那叶某就开门见山了。” 林海生道:“但说无妨。” 叶刑道:“今日在醉花楼出现了一起命案,出现了一具男尸。” 林海生道:“此事我听过,莫不是叶副使以为是我们黑街的人做的吧。可是林某怎么听说,那个人好像是死在鹰爪手姚志川的手下吧。” 叶刑道:“不错,他是死在姚志川的手上。” 林海生道:“那诸位来到黑街又是意欲何为呢?” 叶刑道:“我想知道林先生为何派他去醉花楼呢?” 林海生道:“无可奉告。这是黑街的事情,请叶大人不要插手” 叶刑道:“既然林先生不想说,那我们便告辞了。临走前,叶某还要提醒林先生一句话。” 林海生道:“什么话?” 叶刑道:“北越的天依旧是越王的天。” 林海生道:“那我也还叶大人一句话。黑街的天永远都是黑街的天。” 叶刑道:“希望如此,只不过我不想在这非常时期看到本该在地下的手却伸出了地面。” 林海生道:“叶大人多虑了。” 叶刑道:“告辞。” 林海生道:“请。” 叶刑说完之后,便带着三人走去了黑街。 只不过这次蜘蛛没有带他们出去,因为蜘蛛留了下来,他好久没有和林海生叙旧了。 叶刑三人出了这黑街很远之后,他们才开始说话。叶刑看着周灵一路憋着气的样子,真是可爱至极。 每个人都有可爱的一面,只是看你有没有机会和看到的荣幸。 叶刑忍不住笑道:“灵儿,憋坏了吧。” 周灵道:“这破地方,以后你们两个人来。” 李清道:“周姑娘,看来以后只有让叶大人一个人来这里了。” 饶是见多识广的李清都不敢面对这条黑街上的人,他们的眼中没有欲望,只有空洞冷漠的眼神,他知道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是恶魔中的恶魔。 这条街上的每个人身上都有相同的味道,只是在这里特别的浓烈。 出了这条街,他们身上的味道就会淡下去,不过还是能够闻出来。 这就像是黑街特有的标志一样。 叶刑为何知道这个细节? 因为蜘蛛告诉他的。 周灵见突然沉默的叶刑,疑惑的问道:“叶哥,怎么了?” 叶刑道:“看今天林海生的意思,他们是想把整个黑道变成黑瞎子的。” 李清道:“极有可能。今日发生的两件事,都有可能跟黑街有关。不过目前看来,死的那人无非就是林海生派去刺探消息的人。” 周灵道:“嗯,是啊,叶哥,这黑街真想吃下整个黑道的话,刺探情报也是无可厚非的。俗话不是说的好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叶刑道:“恐怕今天给我惊喜的人也是他。” 李清道:“那把剑?” 叶刑道:“李清你去赌坊查探一番,查查那把剑是谁藏的?我想应该会跟黑街有关系。” 李清道:“是,大人。” 李清走后,叶刑和周灵回到了府衙内,他想在尸体上再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至于周灵,当然是陪着他一起。 一炷香之后。 周灵道:“叶哥,你看了这么久,有什么发现吗?” 叶刑道:“还没有,这个人身上我都找遍了,除了这脖子上的爪印,没有其他的线索。” 周灵道:“那我们何不去问问姚志川啊。” 这人一点钻了牛角尖便出不来了,要不是周灵的提醒,恐怕叶刑看这个尸体会看一天。 醉花楼的陈老板,最爱去越王城中的一个地方,而姚志川当然陪在他的身边。 山水堂,一家专门卖字画的店铺。 这陈老板有个癖好就爱收藏这名人大家的字画,当然偶尔也会收藏一两个不见经传的无名字画。 只要是他喜欢的,就一定会被他买回去。 陈老板带的人不多,就只有两个人,跟随他保护他多年的人。 叶刑和周灵来到山水堂的时候,陈老板已经在了。 进入眼帘的是坐在轮椅上的陈老板,他是个没有双腿的人,因为年幼顽皮断了双腿。 能打拼到今天的这个地位,可想而知他所经历的磨难比常人要多得多。 就算有再多的风霜,他也依旧是淡泊名利、气定神闲的样子。 为他推轮椅的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姚志川。 他握住轮椅的手苍白没有血色,但又修长的手。单只看手的话,估计就连情场老手都看不出来这一双男人的手。 至于不苦和尚在哪,叶刑也不知道。 他们二人走进店中,来到正在看着字画的陈老板的面前。 陈老板道:“你们可知道,打扰人家的雅兴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叶刑道:“陈老板,在下是……” 陈老板道:“不必介绍了,我知道你们是谁,也知道你们为何而来。” 叶刑道:“还请陈老板能够为在下解惑。” 陈老板道:“这世间的疑惑太多了,你解得过来吗?” 叶刑道:“就算这样,我也想知道当下的真相。” 陈老板道:“真相?这个江湖从来都没有真相,只有无休止的杀戮,和胜利者的宣言。” 叶刑道:“陈老板,看的可真是通透。” 陈老板道:“人活在世,不看透一点,恐怕早就成了别人的剑下亡魂。” 叶刑道:“不错。陈老板的见地可是我望尘莫及的。” 陈老板道:“年轻人,有什么问题赶快问吧。” 叶刑拱手向着陈老板致谢道:“谢过陈老板了。” 而周灵就在一旁静静地打量着陈老板,在她的心中生起了一丝的恐惧,看似慈眉善目的人,越有可能是阴险狡诈之辈。 这脸上的面具,有多厚有多深,她实在是无法看清。 叶刑道:“姚先生,今日醉花楼的尸体……” 姚志川道:“不是我杀的。” 叶刑道:“可是经过叶某的验尸,尸体的脖颈处留下了鹰爪手特有的痕迹,这又作何解释?” 姚志川道:“昨晚我和不苦和尚喝酒喝醉了,睡到申时才醒来。这人隅中的时候才出现在醉花楼的戏台上,难不成是我睡梦中杀人?” 叶刑道:“可有人证?” 姚志川道:“家中下人可做人证。我醉酒的时候,房门的是敞开的,酒鼾声更是传遍全府上下。更何况主人一般都是辰时用完早膳之后,便会来这山水堂,这么多年从未改变。” 陈老板叹息道:“可是今天却变了啊,为了两个醉鬼改变多年的习惯真是不好啊。” 姚志川道:“对不起,主人。” 陈老板摆了摆手,让他不必如此。 陈老板道:“叶大人,是否得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 叶刑点点头,说道:“谢过,陈老板了。” 陈老板道:“叶大人,请便吧。陈某先行告辞了。” 叶刑道:“陈老板,请。” 姚志川推着他走出了房门,这山水堂的老板为了陈老板方便进入,连门槛都拆了。所以陈老板的轮椅可以如此顺畅地进入。 陈老板道:“叶哥,线索又断了。” 叶刑道:“既然他们都是有所准备,我们当然不会得到什么线索。” 周灵道:“你的意思说,他们的心里都知道?” 叶刑道:“我想他们三个的心里跟个明镜一样,清楚的不得了。既然他们想在这节骨眼上搞事情,那就别怪叶某不客气了。” 周灵担忧的看着叶刑,她不清楚叶刑口中的不客气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一定是非同可的事情。 周灵道:“接下来怎么办?” 叶刑道:“既然李清去是谁埋剑的,那我们去查查这把剑出自何人之手。” 周灵道:“好!” 连环案还没有查清楚,王志寿的案件还没查清楚,赵天啸的案件也还没查清楚,现在又多了一个黑道争斗的案件,他感觉他的脑子都快炸了。 虽然现在的情况都很明了,但是他有种感觉,这只是这场阴谋的冰山一角,还有好多真相需要他去寻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七十一章 赌徒 金陵赌坊,依旧是平日的模样。 上午官府的搜查并未影响下午人们的热情。 有赌瘾的人啊,一时不赌,这心里便是奇痒难耐。 钱大就是这金陵赌坊的常客,那么他也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李清眼中最合适的人选。 李清乔装打扮了一番,换上了粗布麻衣,穿着一双草鞋。 一副穷酸像,不过也可以说他是赌的已经倾家荡产的赌徒了。 总之这赌坊内从来不拒绝来赌钱的人。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如果这世界上有哪些不爱钱的人,我想其中一定就会有百里孤凛、郭嵩阳之流。 他们不爱钱,甚至可以说没有钱,但是就算没有钱,他们还是会去找酒喝。 行走江湖的浪子,又有几个是有钱人呢。 对于钱,他们永远都是千金散尽还复来。 所以酒鬼张狂为了喝酒、武凡为了买酒,一出手便是一锭金子。 百里孤凛和郭嵩阳跟别提了,就算是饿肚子,他们也绝不会亏待了肚子里的酒虫。 李清在这赌坊内将所有的赌项都玩了个边,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的目标很明显,就是钱大。 当李清输完了最后一两银子的时候,他气恼地跑了出去,失落地坐在街上。 很快他等的人出来了,今天钱大他赢钱了,所以他的心情很好。 要是往常输钱的话,他是绝对不会管坐在街边的人。 人在心情好的时候,总会做些平常不会做的事情。 就好比,一个晕船的人,在平日里是绝对不会坐船的。 要想让他坐船,在船上坐上一个女人就好,他一定会坐上去。 看到美女,难道有谁会不开心的吗? 这就是人的本性,这不是好色,而是对美好的事物的向往和喜爱。 又有谁会喜欢丑陋的肮脏的东西呢? 我想每个人的心里一开始都是善良的,只是有的人随着时间和世间的磨练,成长了自己,改变了初衷。 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 就留个世人去评判,做好自己,守护好自己的本心,那便已经足够了。 世间善恶,是非对错,谁又能真正说的清呢? 就好像分手的恋人,谁又能说的清彼此的付出了多少,又得到了多少呢? 李清垂头丧气地坐在街边,但是他的余光却是盯着向他走来的钱大。 钱大道:“兄弟,你怎么了?输钱了?” 李清道:“对啊,大哥。我已经输的倾家荡产了,连身上最后的一粒子儿都输了。” 钱大打量着李清的装扮,发现他真是个穷鬼了,安慰道:“兄弟,这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看开点。” 李清道:“大哥,昨天我把家中的房契地契都赔进去了,今天好不容易东平西凑借了点钱,想来把输掉的都赢回来。没想到……” 话未说完,李清便泣不成声起来。 钱大看着一个大老爷们在街上哭了起来,顿时让他手足无措起来。 正好此时他的肚子叫了起来,他就准备叫李清去吃一顿饭。 钱大道:“兄弟,走。大哥今天赢了钱,请你吃饭。” 李清假装惊讶地道:“真的吗?大哥?” 钱大道:“这还有假?” 李清连连道谢:“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李清听到有人说要请他吃饭,便停止了啜泣。 脸上带着泪痕跟着钱大进了一家酒馆,点上了好酒好肉招待这个输钱的兄弟。 爱赌钱的人,就算连裤子都输光,也还是喜欢别人说他赌得精、赌得好; 爱喝酒的人,更没有一个不喜欢别人说他酒量好的。 喝酒正和赌钱一样,人越多越好,有时甚至连陌生人都无妨; 酒一喝下去,陌生人也变成了朋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二人都有了些醉意。 李清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李清好似羡慕地道:“大哥,恭喜你赢钱了啊。” 钱大道:“唉,这有什么。赢钱输钱都是常事,兄弟你要学会淡然。” 李清连连点头赞同道:“是是是,大哥说的对。” 钱大道:“说起赢钱,本来上午我赢了,大家正赌的兴起,没想到突然冲进来一群捕快,打断了我的财路。” 李清道:“大哥,本来上午我就到赌坊了,没想到外面站着一大群官兵,我就没进去。你跟我说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钱大道:“还不就是之前暴乱留下的祸端。当时捕快衙役冲进来说赌坊内藏有叛逆分子。” 李清道:“这赌坊内都是赌徒,那有什么叛逆分子啊。” 钱大道:“谁说不是呢。管事的赖老六还趾高气扬的,没想到官兵真就搜出了一把带血的剑。听说啊,那把剑还是某个达官贵人的呢。” 李清问道:“真的吗?” 听到这里,李清有些想笑,这谣言的力量真是可以将黑的说成白的。 钱大大声地说了一句“屁!”之后,又压低了声音,对着李清说道:“大哥告诉你啊,这件事根本就是有人想栽赃假货。” 李清道:“大哥知道是怎么回事?” 钱大道:“当然,在官府来的一个时辰之前,我在茅房里缝隙里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把一个用布包裹的剑埋在了院子里。” 李清道:“难道没有人发现他吗?” 钱大道:“发现个屁,当时院子一个人都没有。” 李清听到此处,疑惑了起来,按道理来说这金陵赌坊的后院是戒备森严的地界,怎么可能会有人进来大摇大摆地埋东西呢? 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他们去做更重要的事情了。 哪件事情又会是什么事情呢? 久久的,他又想出了神。 钱大道:“兄弟?兄弟?喂!” 李清被钱大从思绪中唤醒,又是一个棘手的事情。 李清道:“大哥,怎么了?” 钱大道:“我还问你怎么了,突然的发呆。” 李清道:“对了,大哥。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钱大道:“我认识,那人叫狄九,也是个老赌徒了。” 李清道:“大哥,你可知道他家在何处吗?” 钱大道:“不知道,兄弟,你打听他干嘛啊?” 李清道:“大哥,我想到了一个能让我有钱的办法。” 钱大道:“难道你想谋财害命?” 李清道:“怎么会呢,大哥。我想勒索他。” 钱大道:“勒索,倒是个法子,不过兄弟,我可提醒你啊,这狄九可不是善茬!” 李清道:“难道,他会武功?” 钱大道:“是的,看上去还是个高手。” 李清道:“大哥,我知道了,等我回去谋划一番,今夜行动。” 钱大道:“那大哥就预祝兄弟马到成功。” 李清道:“今日谢谢大哥的款待了。” 对于赌徒来说,需要的是钱而不是命。 走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什么极端的方法都能做得出来。 钱大没有制止,反而煽风点火,是因为这是他以前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他想看看这人究竟能不能成功。 李清说完之后便离开了,至于钱大他结完账之后也离开了客栈,消失在人群中。 不过李清去的地方不是叶府也不是府衙,他花了一两银子,认识了狄九。 之前喝酒的时候,只顾着听事,忘了问钱大狄九长什么样子了。 至于这一两银子还是从别人的手中赊来的。 他现在就坐在赌坊的门口不远处,但是现在的他却不是刚才的扮相,换成了一副行脚商人的模样。 茶棚,三两个闲人。 李清就坐在街边的茶棚里喝着茶,刚刚他喝了些酒,实在是有些口渴。 他等的人,终于从赌坊内出来了。 狄九今天有些晦气,因为他输钱了,而且是他刚刚得来的报酬。 输了钱,他也就没有必要在待在赌坊内。 该去哪呢?狄九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他的身后不远处就是跟着他的李清。 兜兜转转,七拐八绕。 狄九终于将心中输钱的苦闷散去了一些,散心之后,他走进了一条街道,一条李清意料之中的街道。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所以他也就没有必要在这里逗留下去了。 叶府,日新月异的叶府。 书房内,三人说着彼此的收获。 李清将下午的事情告诉了叶刑。 李清道:“叶大人,这就是卑职今天的收获。” 叶刑道:“本想敲山震虎,没想到把几位山神给震醒了。” 李清道:“我想我们早晚会卷入进去,这黑瞎子摆明就是想借我们的手除掉金陵赌坊。” 叶刑道:“目前看来是这样的。陈老板那里我们也去了,没想到姚志川矢口否认他杀了那人。” 李清道:“怎么可能!这么确凿的证据难道还能否认的吗?” 叶刑道:“没有办法,单是这样的证据我们无法为他定罪,我和灵儿去他府上了解过,他说的是真的。” 李清道:“难道自己的仆人都可以当做证人,万一是他下令统一口径呢?” 叶刑道:“这姚志川和不苦和尚鼾声如雷,连街上的人都听见了。所以我还特地询问了在他府外做生意的人,他们说的都大同异。” 李清道:“唉……” 李清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他遇见的事情一个比一个复杂棘手。 李清道:“那把剑,大人可有查过?” 叶刑道:“查过了,那把剑是伪造的。” 李清道:“又是伪造的?是谁伪造的?” 叶刑道:“我和灵儿查遍了越王城中的所有铁匠铺,没有任何线索。” 李清道:“大人,你忘了一个地方。” 叶刑道:“你说的是……黑街?” 李清道:“正是,这黑街藏龙卧虎,伪造一把剑并不困难。” 叶刑道:“不错,如果这黑瞎子真有这统一黑道的野心,哪么今天的事情定与他相关。” 李清道:“叶大人,还有件事情,我比较在意。” 叶刑道:“什么事情?” 李清道:“今天狄九在赌坊后院埋剑的时候,平日一向戒备森严的后院,竟然空无一人。” 叶刑道:“难道是因为昨天安对他们说了些什么?” 李清道:“不无可能。” 叶刑道:“这越王城这么大,他们会去哪儿呢?” 李清道:“我想,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叶刑道:“谁?” 李清道:“赖老六!” 地牢,幽暗的地牢。 监狱里,永远都是令人作呕的味道。 坐牢并不是在家里,可以为所欲为。 没有可口的菜,没有舒服的床,没有风情的女子。 只有冰冷的窗,冰冷的草席,冰冷的栏杆。 当然还有窗外惨淡的月光,不过很快都被乌云遮住了。 本来幽暗的牢房,变得更加的黑了。 赖老六不是个胆的人,但却是个挑剔的人。 这人平日里舒服惯了,突然来到这里,他怎能受得了这里。 他叫喊着,哀嚎着。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不过似乎他的运气还不错,他听见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七十二章 谢言 风,拂过脸庞的风是阴冷的风。 就像是这阴冷的地牢,困住的是人,可是人的心又怎会被困住。 自由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每一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而限制自由可能算是最的代价了。 不过也算最大的代价。 人一旦失去了自由,孤独和寂寞便会接踵而至,每个体会过这种感觉的人,肯定不想再去经历。 赖老六低着头,这时的他在想着以前的这个时候,他在做着什么事情。 可能在吃饭,可能在喝酒,也可能在玩女人,不过现在的他只能痛苦的想着。 转眼间,所有的美好现实都变成回忆。 一个人在寂寞的时候,总会喝上一杯酒缓解内心的孤独,可是现在赖老六连碗水都不曾喝过,更别说一顿饱饭了。 要是他能从这里出去,他一定要为自己点上一桌子菜。 脚步声终于停了,走路的人现在现在站在他的牢门前。 赖老六抬头看了看这门外来的是谁。 来的肯定是叶邢三人,因为他们有个问题急需他来解决。 叶刑道:“赖老六,我有个事情要问你。” 赖老六有气无力地道:“叶大人请讲。” 赖老六已经饿了一天,早已经没有了大声说话的力气。 叶刑道:“今天金陵赌坊的后院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赖老六道:“昨日,他们就离开了金陵赌坊了。” 叶刑道:“什么原因?谢先生下的命令?” 赖老六道:“不是,是老船下的命令。” 叶刑道:“老船又是谁?” 赖老六道:“老船就叫老船,他是谢先生派来掌管金陵赌坊的。” 叶刑道:“原来如此,那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赖老六道:“不知道,老船只是让我管好赌坊。其他的并未交代,我也不敢多问。” 叶刑道:“如果你就只知道这些的话,那你就只能一直在这里待下去了。我们走。” 叶刑言罢,便带着李清和周灵二人准备离开,今天他们闻到的味道已经够多的了。 赖老六看着牢门外他们消失的身影,他慌了,用尽仅有的力气大神喊道:“大人,大人。” 他在这里已经待得够久的了,他不想在待下去了。 闻声而回的叶刑一行人,看着刚刚还有气无力的赖老六坐在地上,现在却来到铁栏扒着,他的头都快卡进栏杆里了,可见他是多么怕叶刑他们真的走远了。 叶刑道:“怎么?有事吗?” 赖老六道:“大人,我可能知道他们去哪了。” 叶刑道:“哦?赖老板的记性真是一言难尽啊。” 赖老六道:“叶大人,就别再讽刺的了。” 叶刑道:“说吧,他们在哪?” 赖老六道:“夜未央。” 叶刑三人吃惊道:“夜未央!” 赖老六道:“不错,昨晚我路过老船门前,偷听到老船他们在商议的时候,说到了夜未央。” 叶刑道:“那……” 捕快道:“大人,大人。” 正当叶刑还想问的时候,跑过来一个捕快,在叶刑耳边低语了几句。 叶刑听后,皱了皱眉头。 叶刑道:“赖老六,接你的人来了。” 赖老六激动道:“啊,真的吗?” 叶刑道:“等着吧。” 赖老六道:“好嘞。” 赖老六心中的喜悦早已溢于言表了,这里他是不想再待下去了。 叶刑这次是真的走了,刚刚只是略施计。 对付什么人,就应该用什么样的计谋。 好比,你跟人讲君子那一套,只能说你是真的笨。 只有比人更人,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赖老六是个人,只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人。 平日里已经习惯了舒适的生活,突然的把他放在这里,他肯定是受不了了。 就像是富家子弟平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突然有一天给他吃野菜,吃糟糠,他怎会受得了? 就算他能克服心理上的难关,他也克服不了胃的不舒适。 无肉不欢的人是绝对不允许一顿不吃肉的。 夜晚的公堂,还是白日的阵仗。 公堂上站着一个人,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了。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越是低调的人,就越危险。 男子道:“大人!” 此人彬彬有礼,温文尔雅,说话也是轻言细语,站姿更是规规矩矩。 一看就是大家公子。 叶刑问道:“阁下是?” 男子答道:“鄙人叫谢言。” 叶刑道:“谢先生?” 谢言道:“都是江湖朋友瞎起的名号而已。” 叶刑道:“久闻谢先生大名,不过……” 谢言接着叶刑的话说道:“不过和传闻中不太一样是吧。” 叶刑尴尬道:“是是。” 毕竟当着面谈论某人,实在是有些不太礼貌。 谢言道:“无妨,很多没见过我的人都会这样认为。大人不是第一个了。” 叶刑道:“哦哈哈,谢先生是为了赖老六而来?”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笑一笑,只不过皮笑肉不笑。 殊不知在看的人心里恐怕早就笑了起来,谁不喜欢看人出糗呢? 但是他们不会把喜悦表露在脸上,而是待你走后,放肆地嘲笑。 恐怕,李清和周灵的心中就是这样的。 谢言道:“正是,实在是不好意思,金陵赌坊出了这档子事,叨扰了大人。” 叶刑道:“谢先生客气了,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此事只是个误会。” 谢言道:“如此甚好,能否请大人放了我那个奴才。” 叶刑道:“理应如此。来人,将赖老六带过来。” 捕快道:“是!” 捕快闻言便去地牢提人去了,不过整个公堂都安静了下来,谢言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叶刑也没在问过一句话。 空气就这样突然的安静了。 不过这样微妙的氛围很快便结束了,捕快很快便将赖老六带了上来。 赖老六看到公堂上来接他的人是谢先生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这是解脱的希望。 捕快道:“大人,赖老六带到。” 叶刑道:“赖老六,你可以走了。” 赖老六连连拱手感激道:“谢过大人,谢过大人。” 叶刑道:“谢什么,好好谢谢你的主人吧。” 赖老六闻言,向着谢言深深鞠了一躬表示衷心的感谢。 赖老六道:“让谢先生亲自为人跑一趟,人真是汗颜。” 谢言道:“既然出来了,回去洗漱一番,明日还要去赌坊打点呢。” 赖老六道:“是,谢先生。” 赖老六说完就站在了谢言的身后,低着头,不再言语。 谢言道:“叶大人,谢某就先行告辞了。” 叶刑道:“谢先生,请!” 谢言点点头,带着人走了,消失在夜色里,消失在众人的目光里。 待他走后,叶刑三人也是松了口气,越是像谢言这样的人,越是难以让人看清。 这样的人给周围带来的气场是无形的,只是单单的站着不说话也会给人心理压力,刚刚短暂的沉默就是最好的证明。 周灵道:“叶哥,这谢言很奇怪。” 李清道:“对,叶大人。这个人很危险。” 叶刑道:“今天我们运气很好,三个黑道首领,我们见了两个。” 李清道:“接下来,我们真的要去夜未央吗?” 叶刑道:“明日我们去请示王爷吧。” 李清道:“只能如此了。” 叶刑道:“对了,你们刚刚有闻到谢言身上的味道了吗?” 李清摇了摇头,说道:“大人,我没有。” 周灵道:“叶哥,我闻到了,是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还有一股……” 叶刑道:“醋味。” 周灵道:“不错。” 李清问道:“为什么他身上会有醋味?” 叶刑道:“因为他的身上还有一股味道。” 周灵和李清都看着叶刑,想知道另外一种味道是什么。 叶刑道:“酒味。” 二人惊异道:“酒味!” 叶刑道:“有人说,醋能解酒,酒也能解醋。我想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吧,为了掩盖酒味,他故意将身上弄得很香,甚至还站得离我们很远,我想他是怕暴露吧。” 周灵道:“嗷!” 李清道:“那他想要掩盖什么呢?”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可是总有些人想要挖出这些秘密。 叶刑道:“李清你先派人去盯紧这醉花楼、金陵赌坊、黑街。如有异动,立刻禀报。明日我们就去王府。” 李清道:“是,大人。” 叶刑道:“还有去查查那把剑是不是真的出自黑街。” 李清道:“明白。” 叶刑目前也没有办法了,既然都不承认,那么只有出这种没办法的办法了。 有时候笨办法,也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漆黑的街,也是赖老六熟悉的街。 街上走着两个人,两个刚刚从衙门出来的人。 谢言道:“透露给他们了?” 赖老六道:“先生,都跟他们说了。” 谢言道:“这次你做的不错。” 赖老六道:“谢先生,这些都是的应该做的。” 谢言道:“那把剑?” 赖老六道:“的明白,今夜我就率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狄九做掉。” 谢言道:“他活的时间太长了。” 赖老六道:“明白!” 谢言道:“回去准备吧。” 谢言和赖老六分开之后,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去风流快活,而是去了一个巷子,这个他十分熟悉的巷子。 至于赖老六回家换了一身行头之后便带人去了狄九的家,狄九白日都会在黑街和赌坊之间游荡,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到了晚上他才会回到自己的家,这是他一个人的家,也是没有人知道的家。 赖老六也是经过多方的努力找了很久,跟了很久才知道的, 狡兔三窟,这狄九不是兔,而是狡猾的狐狸, 再狡猾的狐狸也不过是一只畜生,它怎会逃过猎人的眼睛。 赖老六悄悄地包围了这间房子,堵住了所有能够逃生的路。 屋内漆黑一片,众人蹑手蹑脚地来到窗边,赖老六见众人都已准备好了。 一声令下,众人冲进了房中。 还在熟睡中的狄九突然被惊醒,他没有动,因为他的脖子已经被架上了刀。 狄九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他还是呵斥道:“谁?” 赖老六命人将蜡烛点燃,借着亮光狄九看到了来人的面目。 狄九道:“原来是你!” 赖老六道:“不错,正是我。你应该知道我做这么一个多余的动作是为了什么。” 狄九道:“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做个明白鬼。” 赖老六道:“是的。” 赖老六手起刀落,一刀杀了这个今后恐会泄露秘密的人。 秘密只有死人才会保守。 就算活人是个哑巴,只要他能写,能听,能动……那么他永远都会是别人的心头刺。 手上的倒刺,眼里的沙粒,嘴里的溃疡…… 这些平日的症状虽然不起眼,但是只要中了一样,不管是那一样,人的心情就变的糟糕。 对于烦人的事情,只能永绝后患。 狄九就是那个要被除掉的症状,因为赖老六已经受够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七十三章 合作 漆黑的夜,漆黑的院落,漆黑的铁锹。 这个宅院处在越王城中的东南角,这一片是越王城中最穷的地方,一般都是没钱没势的人所住的地方。 当然也是不会有人在意的地方,也正是一个埋尸体的好地方。 虽然一把火就能一了百了,但是在这个关键时候,放火只会招来更多的麻烦。 这个世上不会在意一个赌徒的死活。 更不会在意一个奸细的死活。 狄九从他踏入金陵赌坊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份就已经暴露了。 他能成功,是因为有人想让他成功而已。 谢言的将计就计,无非就是想让官府盯紧黑街,至于金陵赌坊,谢言只留了一条看门的狗守着就行,只要有官府来打探,他就将夜未央的消息透露出去,转移其视线。 夜未央,传说中的一座城 这座城就在越王城的地下,只不过没人在知道它的入口,很多人都在找他,周毅也不例外,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都没有找到过。 连他有时候都会怀疑这到底是传闻还是真实。 不仅他这么想,其他寻找夜未央的人也这样想过。 只不过为什么谢言会透露这个消息呢? 难道他知道进入夜未央的入口? 不,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个在巷子里喝酒的酒鬼。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因为叶刑已经知道罗嘉良败北的消息了。 当龙游来到叶府的时候,叶刑和李清早早起床等候了。 龙游道:“叶大人,李佥事,王爷有请。” 叶刑道:“好,走!” 没有片刻停留,他们赶去了越王府。 当他们来到大殿的时候,大殿上就只有龙涛、龙鸣、赵骏、罗嘉良四个核心人物了。 大殿上坐着的是阴晴不定的周毅。 龙游道:“王爷,叶大人、李佥事带到。” 周毅道:“嗯!” 叶刑二人向周毅行礼,齐声道:“参见王爷!” 周毅道:“免礼。本王找你二人前来,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周毅将手中的纸条,用内力送到了叶刑手中。 二人大惊,没想到周毅的武功如此高深莫测,内力控制的如此得心应手。 不过令他更在意的是纸条上的内容。 周谦这是何意? 明明已经占领北越二十州府,却只留下越王城成为一座孤岛。 究竟意欲何为? 叶刑道:“王爷,我有一事不明。” 周毅道:“但说无妨。” 叶刑道:“王爷,这周谦明明已经占领了北越大州府,明明可以一鼓作气拿下越王城,为何他没有?” 周毅道:“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叶刑道:“难道他不是想得到这北越。” 周毅道:“不,他所做的这一切就想得到那三件东西。” 叶刑道:“三件东西?” 周毅道:“不错,仙丹、卧龙图、武功秘籍。” 叶刑道:“这……” 叶刑和李清茫然的看着周毅,至于其余众人,他们没有惊讶,因为他们多多少少都听到过,但是他们心里的好奇一点不比叶刑他们少。 周毅道:“说起仙丹,那就要说起我的父皇联合俯天楼杀手夺取整个天下说起。前朝皇帝那晚被杀之后,父皇在寝宫的隐蔽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暗格,暗格是前朝皇帝花重金打造。所以父皇一时没有办法,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请了无数的能工巧匠终于打开了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古色古香的葫芦。葫芦打开,丹香顿时充满了整个寝宫,父皇闻了丹香立马觉得一身轻松,心旷神怡。葫芦里放着的就是仙丹,本来仙丹很充裕,但是父皇大肆挥霍,终于只剩下五颗了,然后在他病重期间秘密分给了我们五个兄弟。不过这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没分到仙丹的皇子便来大闹,当时只有皇兄启德皇帝一个人在天子府,而我们四兄弟早已经离开皇城。这一闹便闹了大半年,终于皇兄忍不住,武力镇压了。那些闹事的人便偃旗息鼓。而九弟的母妃也在其中,不过当时九弟还,皇兄也就放过了他。按照父皇的遗旨,他被册封为楚王,九弟因为仙丹之事,丧母之后便待在府上深居简出。” 众人听得出神,这都是皇宫秘幸。 知道的人恐怕早已不在这世上了。 周毅道:“至于仙丹的药效,恐怕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妍儿之前为我解毒,自己却身中无药可救的毒。这仙丹就是起死回生,解百毒之效,总之你只要有一口气在,你便能活过来。” 众人心中了然,道:“原来是这样。” 周毅道:“这第二件东西,卧龙图。我只能言简意赅的说,它是关乎整个大周王朝的气运的东西。第三件武功秘籍就是立宇的心血了,多年前本王府上有个文官叫立宇,他本不会武功,但是他却十分痴迷武功。有一天他向本王辞行,他想到处走走增长见识。没想到,这一走便是五年,了无音讯的五年。当本王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削成了人棍,眼珠被人挖,一只耳朵被削,总之他能活下来就是个奇迹。当他被人抬回王府交给我一本书之后便咽气了。本王打开一看,才发现书中记载的都是各个门派的武功路数和破招之处。” 众人皆惊讶,道:“什么!” 大家本以为这武功秘籍仅仅是一个门派的招式路数,没想到是集百家的武功秘籍,这样的东西怎会不让人眼红。 周毅道:“很吃惊是吧,当时本王也是现在你们这样的表情。你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就是做到了,但是却引来了杀身之祸。本王已经很心地保守秘密,没想到还是泄露了出去,被少数人所知。不过现在也已经没有保留秘密的必要了。” 叶刑道:“王爷是想拿出这三件东西?” 周毅道:“既然他想要,就给了他们。” 叶刑道:“王爷,真的就此妥协了吗?” 周毅道:“哼,当然不是。我会让他们一个一个的死无葬身之地。” 叶刑没有再问,因为他知道周毅的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王爷的计划中只有需要你的时候才会告诉你。 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这是做臣最起码的要求。 而他需要将这些天的事情禀告给他。 叶刑道:“对了,王爷。城中藏匿叛逆一事,卑职有些眉目。” 周毅道:“哦?说来听听。” 叶刑将近两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周毅。 周毅的脸色更黑了,这时候冒出一个夜未央的消息,是什么意思呢? 他可不认为这是个巧合。 不过一定跟周谦有关。 攘外必先安内。 周毅道:“龙涛!龙鸣!龙游!” 三人齐声道:“在!” 周毅道:“你们率领隐龙卫和叶刑李清二人一起荡平黑街。” 龙涛三人道:“是!” 叶刑和李清却是一脸担忧,他们不知道周毅这是何意。 看着犹豫的叶刑,周毅问道:“怎么?叶大人以为不妥?” 叶刑道:“卑职不敢,只是卑职觉得此事还不明了。黑街又存在多年,势力雄厚,现在铲除,恐怕对越王府不利。” 周毅道:“那叶大人,以为如何?” 叶刑道:“招安!” 周毅道:“哦?几成把握?” 叶刑道:“七成” 周毅思索之后,给出了他的答案。 周毅道:“你们现在带人前去黑街,如果黑瞎子不同意的话,杀了他们。” 叶刑道:“是!” 黑瞎子想借官府的手帮他除掉谢先生和陈老板,那周毅也可以反过来借他们的手帮他做事。 今天的天气实在是不应景,乌云密布的云,心烦意乱的心,总之就是这般的格格不入。 就像是黑街门口出现官军的时候,是那么的违和。 以前的黑街是官府懒得管,也不会管的地方,如今却成了不法之地,周毅早就想除掉这块顽疾。 只是事情纠缠在一块的时候,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 不过这种极端的方式,只要没有铲除干净,待到修生养息之后,就会招来各方势力的疯狂报复,整个越王城就会更加乱套。 但是,如今的越王城,周毅已经不怕它再乱点了。 黑街的人早已闻讯,所以一群人早已站在黑街入口,他们的手中早已握紧了武器。 这次站在众人前面的不是之前叶刑看见的林海生,而是黑瞎子。 一个又黑又胖的黑瞎子。 黑瞎子道:“怎么?官爷是想来踏平黑街的?” 叶刑道:“黑瞎子,你误会了,我们是来找你谈判的。” 黑瞎子道:“谈判?我们黑街和官府有什么好谈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况且我还没见过有哪个谈判是带着刀来的。” 叶刑道:“黑瞎子,能否借一清静的地方说话。” 难道他真是来谈判的? 林海生见黑瞎子没有动静,他便低声说道:“义父,不妨和他谈谈,看看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黑瞎子也是这样想的,点点头说道:“嗯。” 二人低语完之后,黑瞎子又看向了叶刑。 黑瞎子道:“好,我倒想看看你们耍什么花招。请!” 黑瞎子让出了一条路,他身后的一众人等也让出了一条道。 叶刑一行人在黑街众人的警惕厌恶的眼神中走进了黑街,在他的前方是带路的是黑瞎子和林海生。 房子,普通的平房,却是适合谈事的房间。 屋外,黑街和隐龙卫站在楚河汉界两端,严阵以待。 屋内,十个桌椅,桌上摆着七杯茶,椅子上坐了七个人,五个穿着官府的人。 黑瞎子道:“说吧,叶大人想和我说什么事?” 叶刑道:“我想和黑瞎子谈一笔交易。” 黑瞎子饶有兴致地说道:“哦?说来听听。” 叶刑道:“听说黑瞎子有意一统黑道,所以王爷想帮上你一把。” 黑瞎子道:“我想知道的是王爷想让我做什么?” 叶刑道:“王爷想让你帮他找出城中藏匿的叛逆分子。” 黑瞎子道:“这越王城城中风平浪静、一片祥和。我怎么没有听说这件事?” 叶刑道:“黑瞎子,这就是你不地道了。这越王城中的风吹草动,我想你黑瞎子一定会是第一个知道。所以,你才会想到借刀杀人。” 黑瞎子道:“哦?借刀杀人?我借了谁的刀,又杀了谁呢?” 叶刑道:“当然是借王府的刀,杀谢先生和陈老板。” 黑瞎子道:“哈哈哈哈,你说的这些我怎么听不懂啊?” 叶刑众人看着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黑瞎子,龙鸣龙游心里也是干着急,要不是有龙涛按住他这两个弟弟,不然早就打起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七十四章 信任 林海生端起茶杯,品着今天新到的茶叶所泡出来特别的味道。 不过他好像喝不太惯这种味道,他是个粗人做不来这修身养性那一套。 什么样的人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情。 龙涛道:“黑瞎子,其实你心中很清楚,黑街的实力可是吃不下这两块肉。” 黑瞎子道:“哦?难道黑街的实力这么的不堪一击?” 龙涛道:“要是黑街的实力强的话,我想王爷就不会叫我们来除掉黑街了。” 黑瞎子一惊,原来这是先礼后兵。 黑瞎子道:“怎么?软的不行要来硬的?” 龙涛道:“黑瞎子,我劝你一句。合作即双赢,不合作的话,我想你心里应该清楚,火拼之后,你的黑街估计很快就可以从这越王城消失了。” 黑瞎子沉默了,因为龙涛的话说得很对,要是火拼起来,他的黑街定会损失惨重,要是陈老板和谢先生趁虚而入的话,恐怕就真的完了。 龙涛道:“再提醒你一句,越王的时间不多,今日他必须听到答案。” 林海生放下了这杯奇怪的茶,这杯他喝不惯的茶。他来到黑瞎子的身边,在耳边先生说着。 林海生声道:“义父,恐怕越王是下定了决心要来除掉黑街的。” 黑瞎子道:“海生,为何这么认为?” 林海生道:“他们虽然口头上说着谈判,但是他们带来的人马可不是来谈判的。” 黑瞎子道:“难道是我们利用了他们,越王恼羞成怒了?” 林海生道:“我想是另有原因。” 黑瞎子道:“什么原因?” 林海生道:“州府沦陷。” 黑瞎子道:“难道他们这场纷争已到最后的阶段了?” 林海生道:“不错,听消息说越王今天收到了周谦给他的战帖,说是在四远县决战。” 黑瞎子道:“消息可靠吗?” 林海生道:“可靠,刚刚他说越王时间不多,我才联想到这一点。他应该是想在除掉后顾之忧。” 黑瞎子道:“那……答应他?” 林海生道:“可以一试。” 叶邢众人看着黑瞎子和林海生耳语了半天,终于商议出了一个结果。 这个结果也是叶邢他们希望等到的结果。 不过在众人的眼中,这黑瞎子不像传说中那般有心计,反而一味的听从林海生的。 可是,你又怎会知道,这不是黑瞎子的计谋呢? 学会合理利用手中的资源,发挥手下最大的价值,这样别人才会心甘情愿的当奴才。 黑瞎子道:“叶大人,我们同意合作。” 叶刑道:“好,那就叶某以茶代酒,祝我们旗开得胜。” 叶邢端起茶杯敬黑瞎子,龙涛三人见黑瞎子答应了,心中的石头也尘埃落定了。 黑瞎子道:“说吧,大人想让我黑街做些什么?” 叶刑道:“还是刚刚我提到的,王爷希望你找出藏匿在越王城中的逆贼。” 黑瞎子和林海生相互看了一眼,眼中深意,心知肚明。 叶刑道:“我想知道你们黑街掌握了多少关于他们的线索。” 黑瞎子道:“哦?叶大人怎会知道黑街有他们的线索。” 叶刑道:“不知道线索的话,你们怎会又是埋剑,又是给醉花楼送礼物。” 黑瞎子道:“哈哈哈,看来叶大人查到的也不少嘛!” 叶刑道:“跟黑瞎子你比起来,我这办案效率已经是很慢了。” 黑瞎子道:“叶大人,过谦了。” 叶刑道:“言归正传,我想听听黑街的消息。” 黑瞎子道:“记得一年前,越王城涌入了大量难民,而这些难民中就混入了一百零一个江湖好手。” 叶邢被黑瞎子的话勾起了回忆,当时大量难民涌入,衙门人手不够维持秩序,他们提刑按察使司还去帮过忙。也就是在那天,他认识了安,和其他的佣人。 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这安居然是周谦安插的内线。要不是动乱发生,他还被蒙在鼓里。 说不定哪天的夜里睡觉的时候,就被安割下了头。 叶刑道:“你可知道那一百零一个高手具体是哪些人?” 黑瞎子道:“动乱之前的话可以,但是现在不行,动乱之后他们的行踪更为隐秘,基本上不在城中走动。” 龙游道:“难怪虎贲军一直找不到他们的线索,原来他们早在一年前就混了进来。” 叶刑道:“龙游统领,麻烦你带人清查整个越王城那些府邸上在一年前招下的在动乱中活着的难民人员名单。” 龙游道:“好!” 龙涛道:“龙鸣也去吧,速度要快。” 龙鸣道:“好的,大哥。” 龙鸣和龙游带人走了以后,全城几万座府邸被分为四区,逐一排查着。 不过现在人手不够,不知道查到何时是个头。 所以,周毅颁布了一道命令。 “越王城发生暴乱,城中百姓损失惨重,为了弥补越王城中百姓的损失,现统计各家各户伤亡人数。经过核实,情况属实者,家中伤一人,领50两,死一人,领100两。” 百姓们看着有钱可以拿,纷纷人潮攒动,恐怕越王城过年的时候,街上都不会有这么多人。 百姓们逐一登记着,当然那些有钱的富商巨贾们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纷纷派家中管家前来登记。 有钱的人从来都不会嫌弃自己的钱多。 当然他们也是有特权的,龙游把这些管家安排在舒服的房间里,嗑着瓜子,喝着茶。 这也是最重要的线索来源。 大街上,人山人海,都快挤破了府衙的大门。 男子道:“大人,这上面该咋填啊?” 捕快道:“填上姓名、年龄、地址,还有什么时候受伤或死亡的。” 男子指着后面一栏问道:“那大人这咋还多一个呢?” 捕快道:“那是下人们填的。” 男子道:“嗷嗷。” 这名男子指的地方写的是“何时进府”。 自古以来,穷人还是占了大多数,富人的信息登记很快便结束了。 他们有专门的人,舒适、安静的屋子,耳边没有嘈杂的声音。 龙鸣龙游拿到名单之后,他们开始针对性的抓人。 黑街上,又来了六个人,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背着剑匣冷漠的男人,一个笑起来很温暖的男人,还有三个傻乎乎的男人。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神态各异的人。 屋子不也坐着一个又胖又黑的人吗? 屋外对峙的双方都以为他们是彼此的增援,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反而让百里孤凛一行人径直走进了屋子,进门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坐在正中间的黑瞎子。 这黑瞎子刚想和叶邢说一剑一人的事情,结果他突然被不速之客打断了,他的脸色变得更黑了,不过没人能看出来他的变化。 黑瞎子呵斥道:“哪个不开眼的,打扰我谈事?” 百里孤凛道:“黑老大,别来无恙。” 这次黑瞎子脸色变了,变得红了起来,是激动的红色。 叶邢、李清、龙涛和林海生纷纷看向门口站着的六个人。 而在站在前面的那个男人就是让黑瞎子脸红的人。 为了男人脸红,恐怕传了出去,还以为黑瞎子改了癖好,改成了这龙阳之好,不好美色了。 黑瞎子道:“百里少侠,别来无恙。上次夺宝大会没有和百里少侠一聚,实乃遗憾啊。” 百里孤凛道:“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嘛。” 黑瞎子高兴道:“哈哈哈,来人,上茶。” 黑瞎子门外等候的手下立马就去泡茶了。 至于燕来有些好奇,他实在想不通,他俩怎么会认识,而且交情还不浅。 燕来问道:“黑瞎子是你朋友?” 百里孤凛故作神秘,用燕来上次的口吻,回道:“喝酒的朋友。” 这个江湖就是这样的奇妙,没有人永远都会是敌人,也没有人永远都会是朋友。 当然交心的朋友绝不会是敌人,至于喝酒的朋友只有在喝了酒之后才会成为朋友。 至少现在他们还是朋友,还能和和气气地坐在一起喝上一杯茶。 黑瞎子道:“百里兄弟,你怎么会来我这,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吗?还有那个美……姑娘。” 黑瞎子刚准备说“美人”,但是他看见百里孤凛眼中似有若无的警告的眼神,这才让他连忙改了口。 百里孤凛眼神看向了慕容云雪,向着大家介绍道:“她叫慕容云雪,我未过门的妻子。” 黑瞎子又惊又喜道:“什么?百里兄弟这么快就要成亲了啊,恭喜恭喜,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杯喜酒。” 百里孤凛道:“自然。” 至于叶刑和李清早已知道了他们的事情也就淡定地和他们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龙涛站起身来,向他们抱拳行礼,百里孤凛一行人也纷纷回礼。 周家三兄弟看到叶刑也在这里,本想上来打招呼,不过却被叶刑暗暗制止了。所以三人并没有伸张。 一旁的林海生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慕容?姑娘是……” 慕容云雪道:“先生,黑老大,你好。我叫慕容云雪,折剑山庄庄主慕容翰是我的爹爹。” 林海生道:“姑娘不必客气,来者是客,鄙人叫林海生。” 慕容云雪道:“林先生,你好。” 黑瞎子道:“原来是折剑山庄的千金啊。难怪生的这么俊俏。” 慕容云雪道:“黑老大,过誉了。” 慕容云雪也说着百里孤凛说过的称谓,只要是百里孤凛怎么叫,她一定也会这么叫,也许这就是夫唱妇随吧。 百里孤凛指着满脸笑容的燕来,说道:“他叫燕来。” 众人看着笑容满面的燕来,大家的心中似乎也受到了感染。 情绪都是会传染的,笑更容易传染,大家的嘴角竟然默默的上扬了。 燕来笑着和大家打着招呼,说道:“诸位好,诸位好,我叫燕来,燕子的燕,来去的来。” 黑瞎子道:“久仰久仰,不知燕兄弟在江湖上做何营生啊?怎么没听过燕兄弟的名号呢?” 燕来笑道:“哈哈哈,一点买卖。” 黑瞎子可不认为百里孤凛的身边会出现等闲之辈的人,这个燕来大有来头。 慕容云雪道:“燕子啊,江湖上可是有名号的。” 黑瞎子十分感兴趣,他想知道这人是谁,问道:“哦?是何名号啊?慕容姑娘快快说来。” 慕容云雪道:“百事通。” 语惊四座,皆道:“百事通!” 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居然是无人不知无所不晓的百事通。“欲知天下事,须问百事通。” 每个想要闯荡江湖的人,一定听说过他的名号,因为他的身上有你想要知道的秘密。 你老婆偷了哪家的人,问问百事通他就会告诉你想要得到的答案。 龙涛道:“燕兄弟,久仰,我叫龙涛。” 李清道:“燕来,我是李清。” 叶刑道:“燕少侠,我叫叶邢。” 林海生道:“燕兄弟,我叫林海生,黑瞎子的义子。” 黑瞎子道:“我就说嘛,百里少侠身边的人从来都不是常人。” 燕来道:“久仰久仰。” 众人的态度完全是一百八十大转变,因为他们知道,认识了燕来,就认识了秘密。 至于慕容云雪介绍自己的时候为什么会稍显平淡,无非是大家熟知已久。 一向好色的黑瞎子也是正眼都没瞧过她。 再美的女人,不喜欢他的,他都不感兴趣。 燕来介绍自己的时候,周家三兄弟就在一旁玩着自己的,聊着自己的,至于他们的妹夫叶邢,早已经默默地打过招呼了。 孩子心性的人,很容易就快乐起来了。 而往往成年人却不容易快乐,这是因为他们顾虑的太多,思索的太多。 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有些事情就只能放在心上,所以他们说话越来越圆滑,越来越世故,越来越胆。 环境造就了世人,也同化了世人。 酒色财气,谁又能逃脱世俗的枷锁? 也许只有重新生而为人的时候,才是这最幸运的时候,因为童年本就是快乐的。 然而有些人的童年却是黑暗的,这是不可逆转的,所有抬起头向前看,才是最让人满意的结果。 你可以不满意自己的生活,但一定要满意自己的性格,相信自己是最好的。 信任的力量,只要有了信任,人与人彼此之间才会有温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七十五章 仕途 今天的黑街格外的热闹,黑瞎子也格外的高兴。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更何况是喝酒的朋友,喝酒的时候一定要热闹才行。 圆桌上,坐满了朋友。 谈事还是要在酒桌之上,这样才会畅所欲言。 黑瞎子看着一上桌便狼吞虎咽的周家三兄弟,实在是忍不住有些好奇。 黑瞎子问道:“百里兄弟,还未请教这三位是?” 百里孤凛道:“他们是……” 听见有人在问他们的名号,周大抢先说道:“你好,我们是登州三杰。” 黑瞎子疑惑道:“登州三杰?” 除了百里孤凛、慕容云雪、叶刑等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其余的人都陷入了沉思,因为他们实在是在江湖上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号。 难道又是哪家的公子哥? 还是哪个江湖门派不出世的弟子? 看他们的样子都不像啊。 刚刚在大堂的时候,大家的目光都在燕来的身上,所以都忽略了他们,不过这三人就像孩子似的,自顾自的玩着。 慕容云雪道:“黑老大,别想了,就算你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的。” 黑瞎子道:“哦?还请慕容姑娘明示。” 慕容云雪没有直接回他,而是看向周大,问道:“周大,给黑老大说说你爹是谁?” 正在埋头吃着饭的周大,听见慕容云雪叫他,顿时抬起头。 周大道:“啊?我爹周四海啊。” 黑瞎子道:“周四海!原来是仁义堂的公子啊。” 黑瞎子、林海生、龙涛了然,原来是他们的身份并不简单。 叶刑道:“哥哥们,你们慢点吃啊,心噎着。” 周大道:“哎呀,妹夫,这不是我们三人饿了嘛。” 叶刑无奈的叹了叹气,他这三个哥哥,就是如此。 黑瞎子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三个人,他觉得这三个人看起来傻傻的,但是他的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这三人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黑瞎子道:“对了,百里兄弟,你来黑街可不是单纯地想来看我的吧。” 百里孤凛道:“当然,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个人。” 黑瞎子道:“谁?有谁能比我更吸引百里兄弟。” 百里孤凛道:“李佥事!” 众人惊疑,不明所以道:“李佥事?” 李清问道:“我?” 百里孤凛道:“正是,为了许三省而来。” 龙涛道:“许三省?” 叶刑问道:“这许三省不是死在了五鬼真神手下了吗?” 叶刑的心里听的是云山雾绕的,实在是不知其中的理由,但是他觉得这件事肯定非同可。 百里孤凛道:“不错,这许三省是极乐教的叛徒,想必各位已经知道了。但是各位有没有想过,许三省为什么会叛教?” 众人都摇了摇头,因为这人都死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是口说无凭。 黑瞎子道:“百里兄弟,说说。” 百里孤凛道:“事情还得从五年前说起,极乐教刚刚在西越兴起之后,极乐教教主派了五名传教士来到了北越。当时带领他们的两位真神分别是五鬼和红鸾,目前除了五鬼真神现身江湖,而剩下的四个人却了无音讯。不久,极乐教以燎原之势席卷了北越,在北越的信徒数不胜数,而许三省恰恰就是其中一个,甚至还是加入极乐教。” 叶刑问道:“可是这跟李佥事有和关系,难不成他是传教士?” 百里孤凛道:“非也。我从上岸以来,布局之人在我停留的地方都杀了一府的人,毫无破绽。可是偏偏是这越州府,却出了差池。这是为何?” 黑瞎子道:“这是为何?” 百里孤凛道:“当然是我们的李佥事。” 李清道:“我?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百里孤凛道:“你有,不然你怎么会知道许三省的秘密。” 叶刑大惊道:“什么!百里兄,这是什么意思?” 百里孤凛道:“听说我到平阳之前,县城中发生了盗窃案,可有此事啊?” 李清道:“正是,那是一个流窜多地的盗贼,平阳城中多处民房被盗,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抓住他。” 百里孤凛道:“哦?可是我听说的怎么和李佥事说的不一样呢?” 李清道:“哪里不一样?” 百里孤凛道:“我听说这平阳县中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盗窃案。” 李清冷声道:“你这是怀疑我?” 百里孤凛道:“不,我可不敢怀疑朝廷命官,我想知道的是既然没有发生盗窃案,李捕头又为何深夜去许三省的家中?” 叶刑早已忘记了惊讶,因为他已经够惊讶了,惊讶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坐在一旁的众人早已听出了百里孤凛的意思。 许三省叛教是因为你李清。 李清道:“百里兄的意思是,许三省的叛教只是因为我去了他家一趟,是吗?” 百里孤凛道:“这件事还要从一月前说起,当时我在余家村遇到袭击,极乐教用那伙人的死换来了我的杀人手法,以此来模仿。连环案中,死去的那三家人都是死在和我很相似的杀人手法下。可偏偏又是在平阳县,他们却出现了偏差,其实在平阳县本该死去的人是当日在平阳客栈围攻张狂的那些高手。可是却莫名其妙的多死了一个铁匠,这又是为何?他为什么要杀一个铁匠?” 燕来悠悠地说道:“那是因为他杀人的武器丢了。” 百里孤凛道:“不错,要想模仿我的杀人手法,两个条件缺一不可。杀人的剑,模仿晗光寒气的冰凝草。这剑丢了,许三省怎会不急?我想他的剑丢了,而我当时又快到平阳县了,他该如何完成极乐教交代的任务呢?所以……” 燕来道:“所以他凭着记忆画了那把剑,让村中的铁匠连夜为他打造那把剑。” 叶刑道:“所以这就是铁匠案的真相?” 百里孤凛道:“许三省从张三的手中拿到那把剑之后,他杀了铁匠一家,嫁祸给了当时在桃源村的我,反正都是算在我的头上,多几个人命,何乐而不为呢?第二天,他又隐藏在客栈之内,早早的在酒中放入了冰凝草草汁,待到客栈血战爆发之后,他就在众人的脖子上补了一剑。我想极乐教听到消息之后,就知道他是成功的完成了任务,根本不会想到这是他的瞒天过海之计。” 林海生道:“既然他都叛教了,为何还要做这些画蛇添足的事情呢?” 百里孤凛道:“如果他不去做的话,极乐教的人很快就会找上他,说不定他很快就会被杀掉。不管怎样,任务完成,只要不被深究,那他可以逃过一劫,但是查有端倪,他也有充裕的时间逃生。” 燕来道:“所以他选择了假装坠崖,自毁容貌,易容成凌天的样子,混进了青海阁。” 百里孤凛道:“不错,而逼着许三省做这一切的人就是李佥事。” 李清终于等来了百里孤凛的答案,虽然这个答案他的心中早已猜到。 叶刑和龙涛神色复杂地看向沉默的李清,他们想听到李清的辩驳。 李清呆若木鸡地坐在凳子上,他盯着坐在对面的百里孤凛。 李清道:“百里少侠,可有证据证明是我拿走了许三省家中的剑?” 百里孤凛道:“没有!” 李清道:“也就是说刚刚只是你的胡编乱造。” 百里孤凛道:“燕来说的话就是证据。” 李清道:“他?” 百里孤凛道:“对,就是我!” 李清道:“燕来兄是什么狗屁证据。” 百里孤凛道:“我想江湖上的朋友,都会相信他的话,而刚刚我所说的话就是他告诉我的。” 燕来道:“李清道:不错,我亲自调查得来的结果,连环案中的执行人是乘风堂堂主程风,而铁匠案和客栈案的执行人就是许三省。你搜查许三省的家,就是为了拿走那把剑吧。” 李清没有再回答了,因为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只是这个回答是叶刑所不能接受的,尤其是在越王城的危机时刻。 叶刑道:“李兄,我想听到你的解释。” 李清道:“不错,是我拿的。” 叶刑道:“真的是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李清道:“对于年近四十的我来说,在平阳县舒适安逸了大半生,早已磨平了我的意志。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只当个的捕头。” 叶刑道:“所以你……” 李清道:“那日我在街上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他的手中拿着一个用花布包裹的东西。开始我以为他是一个盗贼,所以我便远远地跟在他身后。他走进了一户废弃的宅院,我翻上院墙想看看他想要做些什么。原来他是在狗身上做试验,等他走后我将他草草掩埋的狗挖了出来,看着狗脖子上的伤口,我想到的了之前发生的连环杀人案,我怀疑他和连环杀人案有关。所以追查多日,终于得知他的行踪。后来我找了个借口闯入他的家中,以搜查赃物的名义,将他的剑悄悄拿走了。拿到剑之后,我便托人对比了连环案中死者的伤口,发现其一模一样,我这才飞鸽传书给了叶大人。” 叶刑惊道:“原来那个传信的人是你。” 李清道:“不错,就是我。” 叶刑道:“但是命案还是发生了。” 李清道:“你既已知道凶手是谁,为何不将他就地正法。” 李清正想开口,却被百里孤凛打断了,道:“我想是因为许三省认出你了吧。” 百里孤凛道:“不错,那天我去桃源村查案的时候,他认出了我。而且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但是我不敢说。” 叶刑道:“为什么你不敢说?怕丢了官?” 百里孤凛道:“不,因为他拿了许三省的剑。” 燕来道:“对,许三省完成任务之后,他肯定会把剑销毁了,所以……” 百里孤凛道:“所以杀人的剑便只有你手中有了。” 李清道:“是的,我要是抓了他,他反咬一口,那我就百口莫辩了。” 众人稍微理解了他的做法,沉迷仕途的人是不允许自己身上有任何污点的。 可是错了就是错了,掩盖只会是一错再错。 李清道:“后来我在越王城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改头换面了。” 叶刑道:“你在街上看到的那次?” 李清道:“是他找上的我,我们在院中寒暄了几句。他看我飞黄腾达,而他却成为丧家之犬。他想要让我帮他,不让他要毁了我所得到的一切。” 叶刑道:“所以你才会带我去抓捕他。” 李清道:“是的,我不想受人胁迫,也不想失去现在拥有的。” 叶刑道:“李兄,糊涂啊。” 李清道:“叶大人,让你失望了。” 叶刑看着年长几岁的李清竟然做了如此糊涂的事情。 他已经被眼前的名利所蒙蔽了双眼。 不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人心的善良就是能够原谅别人的错误,不过原谅的人为何这般云淡风轻? 因为他们只是个旁观者,要是铁匠案中能有一个生还者,我想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人活一世,为的就是一个“利”字。 只要没有触犯自己的利益,怎么都是无所谓,都可以被原谅。 他们自诩为这是善良,殊不知,真正的善良又怎会是这般。 大仁大义的英雄,这个江湖太少了。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心思,这是在所难免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七十六章 程风 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只是看你有没有悔过的态度。 也许李清真的错了,但是换做别人,又怎么去选择呢? 他已经做到了最好,发现了贼人,收缴了武器,报告了行踪,他以为自己已经阻止了灾难的发生,没想到却促成了另外一场灾难。 这个江湖就是这样,阴差阳错的事情太多了。 好久没下雨的越王城,现在却下起了雨,只不过这次的雨有些大了。 有诗曰: “春雨似太急,薄云穷更替。 沥沥诉苦情,戚戚漫心底。 细听这愁泣,久视魂忽离。 何故独叹息,远处传风笛。” 窗外的滴答声,远处的风笛声,屋内的叹息声,城内的叫喊声……声声入耳,李清的心内疚极了,是时候该去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了。 李清道:“此间事了,我会向王爷请罪。” 龙涛道:“我会如实禀告王爷。” 事已至此,叶刑只有叹息,而李清也只能叹息,这辈子他的仕途生涯到头了。 百里孤凛道:“李佥事,我想知道许三省到底想让你做什么?” 李清道:“他想让我帮他摆脱极乐教的追杀。” 百里孤凛道:“哦,是这样。” 百里孤凛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从许三省的家里搜到那把剑在哪儿?” 李清道:“在我家床底下的地砖里埋着。” 百里孤凛道:“我知道了。” 铁匠案终于真相大白了,只是这样的真相不是大部分人所能接受的。 但是百里孤凛一定要给死去铁匠张三一家一个真相,因为他们是无辜的百姓,他们只是过着平凡生活的普通人,却卷入了江湖纷争,因他而死。 只不过这真的就是他想要的真相吗?所有相关的人都死了,至于极乐教的人又怎会来帮他求证。 心中的疑问都已随着李清的认罪都尘埃落定了,就算真相与事实不尽相同,但是至少这是最好的版本了。 其实凶手许三省已经死了,百里孤凛也已经用藏宝图换来了自由,他完全没有必要再去深究,因为在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的眼中,死去一两个百姓,根本没有多大关系。 因为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死人,他们只不过死的早些罢了。 百里孤凛的心里却不这样认为,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应该值得尊敬和珍惜的,每个人也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然他们死的不明不白,活着的人却被受煎熬。 死有余辜,活有余罪。 每个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就因为有人掩盖了真相,所以他才会站出来揭开丑恶。因为有关他的事情真相也被掩盖了,他也是一名寻找真相的受害者。 窗外,乌云密布,急雨狂风。 屋内,高朋满座,相顾无言。 叶刑道:“对了,燕来兄。你刚刚说到程风是连环杀人案的执行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燕来道:“因为死者身前都见过程风。” 叶刑道:“不过这也不能说明杀人者就是程风。” 燕来道:“叶兄,有所不知。我在初步调查的时候,发现整个案件计划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一开始我也像叶兄一样,找不出任何的破绽。后来偶然间我发现了一个他们共同的死亡特点。” 叶刑道:“什么特点?” 燕来道:“他们的伤口都是左手造成的。” 叶刑道:“要是左撇子的话,仵作岂不是早就验了出来。” 燕来道:“别忘了,他们生前都是服用了大量冰凝草草汁,造成伤口的时候,身体早已僵直,对于一动不动的人,你有充足的时间去掩盖自己的习惯,况且对于一个高手来说,模仿杀人和掩盖自己的习惯都是轻而易举的。” 燕来说的不错,高手从来不会在命案现场留下任何线索。 龙涛问道:“然后呢?” 燕来道:“然后我就调查了这三家人生前和谁接触过,经过大量的走访调查,我查到了一个有明显特征的人。” 龙涛道:“哪些特征?” 燕来道:“瘸腿、独眼、右手拄拐杖。” 黑瞎子道:“这不就是程风程瘸子嘛。” 龙涛道:“对,就是他。” 黑瞎子道:“那愣着干嘛,还不抓他去啊。” 林海生道:“义父,程风已经死了。” 黑瞎子道:“怎么死的?” 林海生道:“听说是偶感风寒,不治身亡。” 黑瞎子道:“真的吗?老子不信。” 百里孤凛道:“确实如此,程风并非是偶感风寒,而是被人一掌打死的,而且很有可能和杀死赵天啸的是同一个人。” 黑瞎子道:“被谁打死的?” 百里孤凛道:“我怀疑是周谦身边的那个神秘人。” 叶刑道:“百里兄,英雄所见略同。” 百里孤凛道:“叶兄,有线索?” 叶刑道:“我们顺着摧云掌这条线查出了些端倪。这会摧云掌并非只有丁裘一个人。” 燕来道:“还有秋水。” 叶刑道:“正是,成见道人只收了两个外家弟子,一个是丁裘一个是秋水。” 燕来道:“不过我听说,秋水不是四年前被问斩了吗?” 叶刑道:“燕来兄,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秋水被我抓住之后,我们在越王城中抓到了匈奴派来的奸细千雷,所以……” 燕来道:“好一招瞒天过海。” 叶刑道:“王志寿将二人调换之后,秋水被秘密关押着,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三个月。最后你们猜怎么着?” 黑瞎子道:“怎么着?” 叶刑道:“他的手脚被铐住,手筋脚筋被挑断,他看不见,听不见,说不了话。头发长了几米长,指甲又黑又长,身上更是恶臭熏天。” 众人想象着那样的画面,他们想的不是他有多肮脏,而死他有多可怜。慕容云雪听得更是眼泪汪汪,紧紧搂着百里孤凛的胳膊,她不是怕,而是她不想有一天百里孤凛也会这般惨。 燕来道:“叶兄,你认为王志寿留着他的命是何意?” 林海生道:“我在想他好吃好喝的那三个月,干了些什么?” 龙涛道:“应该是想让秋水教他摧云掌吧。” 叶刑道:“很有可能。” 百里孤凛道:“那也就是说叶兄认为王志寿没事,而且极有可能是周谦身边的那个黑衣人。” 叶刑道:“不错。” 林海生道:“叶大人,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智慧,真是年轻有为啊。” 叶刑道:“林兄过誉了,这些都是李佥事发现的线索。” 在一旁发呆的李清,突然听到叶邢叫他的名字,他悲凉地一笑。 所有的人心里竟然有些同情这李清了。 李清道:“职责所在。” 林海生道:“李佥事,不必纠结,坦然面对。” 李清道:“谢过,林兄。” 黑瞎子道:“叶大人,别停,接着说啊。” 叶刑道:“我的故事都到这儿了,是不是他,三天后见分晓。” 龙涛道:“准确的来说,两天半了。” 燕来道:“对,所以黑瞎子该说你的故事了。” 黑瞎子看了眼林海生,因为黑街事他都交给了林海生,自己却做起了甩手掌柜。 黑瞎子道:“海生,跟他们说说。” 林海生道:“是,义父。” 虽然这两天黑瞎子做了很多事情,但是并没有真正一锤定音。 要想吃掉金陵赌坊和醉花楼,只能借助点外力。 林海生道:“几日前,有兄弟传来说越王城中隐藏了多股势力。” 燕来道:“哪些?” 林海生道:“消失的逆贼,监察的虎贲军,极乐教的信徒,隐龙卫……总之有太多的势力交织在一起。后来我们发现金陵赌坊的老船竟和一个下人秘密来往密切,我们发现那人竟是一年前失踪的“快刀”张申。我想那时候他就混入难民之中。我们还在纳闷,他们为什么会来往?后来深查下去之后,我们怀疑金陵赌坊和叛逆有阴谋,最后我就叫了一个叫做狄九的兄弟混入金陵赌坊,本来他就是个赌徒,是个可以见机行事的赌徒。他带着我们伪造的虎贲军的配剑,很快他便成功的完成了任务,只要报给官府,这官府的人一来搜出这把剑,这金陵毒贩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要谢先生露面了,黑街便是行动的时候。” 李清突然道:“你们失误了。” 黑瞎子道:“哪里失误了?” 李清道:“狄九在院里埋剑的时候,院里没有一个人。” 叶刑道:“而且谢先生已经露面了,而你们的人却还被蒙在鼓里。” 黑瞎子突然地站了起来,因为他知道,他的计划可以说是失败了,道:“什么?” 准确的说,黑街玩了一出阳谋,不过这阳谋好像效果并不是很好。 黑瞎子的心里该重新掂量掂量这林海生在他心中的地位了,好像他似乎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聪明。 黑瞎子道:“来人。” 手下道:“在!” 一名手下跑了进来,抱拳单膝下跪行礼。 黑瞎子道:“把狄九叫来。” 手下道:“是。” 黑瞎子朝着门外下着命令,他的心中有很大的火需要发泄,而狄九正是最好的一个发泄怒火的工具。 龙涛道:“那醉花楼尸体又是怎么一回事?” 黑瞎子道:“那人是我派去谈判的?” 叶刑道:“你想和陈老板联手?” 黑瞎子道:“非也,我让他去送死,只是为了让他引起官府对醉花楼的注意。” 燕来道:“阁下,真是好谋断。不过这计划并不高明。” 黑瞎子道:“是啊,这计划可谓是漏洞百出。不过可惜这计划赶不上变化。” 是的,计划有变。 黑瞎子的属下来报,狄九不见了。 所以众人淋着雨来到了狄九的屋子,没有特别之处,就是一间平房。 青砖绿瓦,屋内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昨晚赖老六杀人之后,便命人打扫了屋子,清除了痕迹。 不过百密一疏,总以为自己做的没有疏漏,结果还是出现了。 狄九的床都是材质都是偏红的木材,血迹在上面根本看不到,更何况是漆黑的夜里,随着血迹干透以后,变成黑色,所以狄九不是失踪而是杀人灭口。 百里孤凛道:“我想他已经死了。” 众人都还在翻箱倒柜地线索,没想到百里孤凛却说了这么一句话。 众人都疑惑的看向了他,百里孤凛指了指床头,众人都跑去他指着的方向,心中了然。 叶刑道:“究竟是谁会杀了他?” 黑瞎子道:“我想除了谢先生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燕来道:“他将计就计,利用了狄九,可是他这么做的道理是什么?” 叶刑道:“我想跟决战有关。” 龙涛道:“不错。” 叶刑道:“可是我还是很在意,谢言说的夜未央一事。” 众人大惊,道:“夜未央!” 仅仅是这三个字就引起了大家的洞心骇耳,这些人太明白了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世人都说夜未央是地底下的越王城。 他们都幻想着,地下城池中所有的事物都是用金子堆砌的景象。 金色的街道,金色的地面,金色的建筑,还有火光被金子染成的金色火焰。 不过,夜未央只是个江湖传言,但是却有很多人坚定不移的坚信着。 相信着地底下真的有不夜之城夜未央,当然江湖传闻不可尽信。 但很多事情不是空穴来风,江湖上流传的消息都有其道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七十七章 对错 人这一生,是充满传奇的一生。 短暂的一生中,总会遇到一些怪人和怪事。 黑瞎子、谢言、陈老板……总之有太多的人,不能以常人的眼光去看待。他们做事在情理中,但也在意料外。 百里孤凛的一生才刚刚开始,铁匠案并不复杂,或者说一系列的案子都是冲他而来。对于已经知道结果的事情,他只想弄清楚个中原委。 有些人,不想出名,却被迫出名。 有些人,想出名,千方百计的出名。 殊不知,人怕出名猪怕壮。 百里孤凛不想出名,却被人推到了这风口浪尖之上。五鬼真神的话,他一直耿耿于怀。 “你还不值得极乐教大费周章的算计;你的处境很危险。” 当时的话,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他的处境真的危险吗? 铁匠案已经真相大白,而藏宝图已经在周毅手中,他实在想不出现在的他还有什么麻烦。 没有麻烦,有时候也是另外一种麻烦。因为更大的麻烦恐怕在等着他。 不过他不会主动去找麻烦,因为麻烦会主动来找他。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 雨稠,雾渐浓。 这场雨还未停,街上的百姓早已散去,可是抓逆贼的人,在秘密抓捕城中隐藏的逆贼。 龙游龙鸣借着核查事实的理由,敲响了名门大户的大门。上次还空荡荡的天牢,现在却不断地往里塞人。 屋檐下,一个男人静静地看着雨这样下着,他的身后恭敬地站着一个下人。 谢言道:“老船,城中什么情况?” 老船道:“谢先生,龙游已经抓了六十五个兄弟了。” 谢言道:“哦?看来隐龙卫的效率很快嘛。” 老船道:“是黑瞎子提供的消息。” 谢言道:“无妨,只要把他们送进天牢就算成功了。” 老船道:“谢先生,我不太明白这是何意?” 谢言道:“老船,你不需要明白。到时候你只需要带着剩下的弟兄按计划行事就好。至于天牢里的人,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老船道:“是,谢先生。” 谢言道:“老船,下去吧。” 老船走后,独留谢言一个人看着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有些多愁善感了? 回廊上,来了一个人,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没有说话,也和他一起看着这场春雨。 下雨的时候,最好不要去看,因为有时候雨比酒更醉人。 醉了有情人的心,醉了有情人的眼。 女子道:“他们说,下雨的天,最容易寂寞。所以你感到寂寞了是吗?” 谢言道:“记得上次这么看雨的时候,还是两个人。如今却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女子道:“和一个女人?” 谢言道:“一个女人。” 女子道:“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谢言道:“一个我忘不了的女人。” 女子道:“为了忘掉她,所以你才会一直喝酒对吗?” 谢言道:“有时候喝醉了,就什么也不用想了。” 女子道:“可是醒来的时候,不是更令人难受吗?” 谢言道:“所以我一直不让自己清醒。” 女子道:“有用吗?” 谢言道:“也许吧。” 女子道:“要是我年轻的时候也有这样的男人爱我就好了。” 谢言道:“你现在也不老,一点也不老。” 女子道:“我知道你说的真话。” 谢言道:“我从不说假话。” 女子道:“看起来是的。” 女子轻轻地勾住谢言的脖子,踮起脚吻了上去,吻上了这个心里想着其他的女人的男人。 不过这个女人一点都不介意,因为她已经没有资本再拥有男人。 她只是谢言生命中一缕微风,风过之后便无影无踪。 女人永远都是缓解男人寂寞最好的良药,谢言也不例外。 他不是个绝情的男人,对于投怀送抱的女人,他岂有拒绝的道理。 他们两个都是寂寞的人,他们的相识不过一场偶遇。 只不过这偶遇的地方,不是干净热闹的酒馆,也不是香味浓郁的胭脂铺,更不是造型精美的首饰店。 一条巷子,一条黑暗肮脏的巷子里,他们就这样不期而遇了。 不过今天不是湿臭的地面,而是温馨舒适的床。 今天的人不是脏兮兮满身酒味的酒鬼,而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谢先生。 总之,如梦似真。 当谢言从梦中醒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走了,但他知道这不是一场梦,但却和那天夜里一样的美妙。 人不在了,可是她留下了一枝花和一张纸。 “我走了。” 谢言轻轻地放下纸条,闻了闻花香,这株花的花香很独特,就跟那个女人一样,一样的独特。 红紫苏,花如其人,人如其名。 谢言将这株花放在了床头,就像是她还未走一样。 不过无根的花总有枯萎的时候,女人也总有离开的时候。 抓不住的事物,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爱如流沙,抓的越紧,流的越快。 不过有些东西,却需要你狠狠地抓住,就算手指甲嵌入了手心,也要死死地抓住。 所以这一次不管对黑瞎子还是谢言,都是要珍惜的机会。 那么对醉花楼的陈老板来说又是怎样的呢? 因为下雨的缘故,加上陈老板腿脚不方便,所以他没有去山水堂,道:“这场雨,可把我赏画的兴致都给破坏了。” 不苦和尚道:“阿弥陀佛,陈施主,这场雨岂不是这天地间最美的一幅画呢?” 陈老板道:“这幅画的造型、构图、用色、笔触留白虽说都是极佳,不过我还是不喜欢这样气的画作。” 不苦和尚道:“如果陈施主觉得这天地,这山水,这自然算气的话,恐怕陈老板的心就是这浩瀚宇宙。” 陈老板笑道:“哈哈哈,不苦和尚,出家人怎么学起拍马屁这一套了。” 不苦和尚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 陈老板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不苦和尚道:“陈施主,你这样会让老衲寒心的。” 陈老板道:“你又不是女人,难不成你还想找我赔钱?” 不苦和尚道:“我不是女人,我也不要钱,我只有要酒。” 陈老板道:“堂堂一个和尚,你破的戒可真不少。不怕佛祖怪罪吗?” 不苦和尚道:“别人修佛参悟,追求的是世间佛法,普度众生。老衲法号不苦,追求的是心间不苦。至于寺里的什么清规戒律就留给那些不开眼的和尚守去吧。” 姚志川道:“什么不苦和尚,我看你就是一个酒肉和尚。” 不苦和尚道:“姚施主,怎么看不起老衲?” 姚志川道:“我可没有酒量看不起你。” 不苦和尚道:“哈哈哈,晚上喝一杯。” 姚志川道:“喝一杯。” 陈老板道:“志川,黑街和金陵赌坊有什么动静?” 姚志川道:“主人,黑街联合隐龙卫除去了隐藏在越王城中的叛逆六十五人。至于金陵赌坊到没什么动静。” 陈老板道:“没有动静,那就是有动静。” 不苦和尚道:“不错,他们肯定有大动作。” 陈老板道:“无妨,让他们斗吧,最好斗个两败俱伤。” 姚志川道:“主人,我们当真不参与这场争斗?” 陈老板道:“这场争斗,陈某没兴趣。” 不苦和尚道:“不错,陈施主志在这夜未央。” 姚志川道:“不苦和尚,你的话太多了。” 不苦和尚道:“阿弥陀佛。” 这场雨算是停了,那人的寂寞又何时能停呢? 黑瞎子道:“这雨终于他娘的停了。” 叶刑道:“不知这越王城中的纷争何时能停?” 慕容云雪道:“雨过天晴,应该快了吧。” 林海生道:“可惜,天晴了,黑夜也快来了。” 百里孤凛道:“黑夜迟早要来,只不过有些人却熬不过这黑夜。” 燕来道:“是啊。” 百里孤凛一行人在黑街吃完饭之后便回到了客栈。 事情已了,他们却出不了城。 百里孤凛也是有苦难言,他原本只是来会会朋友,没想到这朋友是见完了,却又失去了自由,所以他该找谁说理呢? 周谦下了战帖之后,这越王城便被周毅下令禁止出入。 没有自由,可不代表没有了朋友,有朋友在的地方,就会有酒,有酒的地方,没有了自由又有何妨。所以他们又在一起喝酒了,和朋友一起的时候,便会有快乐。 越王府,大殿内 殿下,跪着一人,跪着一个认罪的人。 殿上,站着一人,站着一个审判的人。 周毅道:“李佥事,起来吧。” 李清道:“王爷……卑职惭愧。” 周毅道:“木已成舟,认错又有何用。” 李清道:“王爷,但求一死。” 周毅道:“难道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李清道:“可是,王爷,我……” 周毅不容置疑地说道:“本王说了,站起来。” 李清道:“是!” 李清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着周毅。 周毅道:“把头抬起来,堂堂佥事,竟然这般脆弱,传将出去可丢的是本王的脸。” 李清道:“是!” 李清抬起了头,周毅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慌乱和愧疚。 周毅道:“男子汉大丈夫,就为了这么点事,如此萎靡不振。” 叶刑道:“王爷,那可是几条人命啊。” 周毅道:“这世上每天都会死人,况且他们都已经必死之人,你阻止不了,你也改变不了。想想现在,如何改变这越王城的危机才是正事。” 叶刑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因为周毅说的不错,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得了。 这就是事实,每个人每天都在痛苦的活着,快乐只是短暂的,痛苦却是永恒的。 所以百里孤凛经常喝酒,因为他想多保留一刻这短暂的快乐。 李清做了该做的事情,虽然他的做法有违一个捕头的尊严,可是哪有怎样呢? 人不就是为自己而活着的吗?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每个人不是圣人,也做不了圣人。 做好自己,不争不抢,不浮不躁,心存一丝善念就好。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有些人并不是该死,但是他们被人害死了,做到了力所能及的便已是最好的了。 李清有错,但是错不至死,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这是没有错的。 这个江湖上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不会例外。 百里孤凛是如此,黑瞎子是如此,他周毅亦是如此。 很多人都是这样,他们从不会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他人。 只不过有个人却知道很多秘密,那个人就是燕来。 所以今夜,杀他的人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七十八章 贵人 客房内,睡床上 燕来鼾声不大,却很绵长。 醉酒的人打的呼噜都带着酒味,摇摇欲坠的烛火好像随时都会熄灭,幽暗的月光照着窗外埋伏的黑衣人。 他们轻轻地打开了窗,偷偷地摸了进来,他们悄悄地拔出了刀,而这床上的人,依旧熟睡着。 灯灭,刀起。 他们的刀砍在了这空荡荡的床上,这床上的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燕来从怀中拿出了火折子,点亮了熄灭的蜡烛,他看清了房中的黑衣人,四个人。 四个杀手,他们警惕地盯着燕来,燕来也在看着他们,只不过他是微笑着的,好像他除了笑就没有其他的表情。 不过笑容不正是这世间最美的表情吗? 燕来道:“你们是何人?” 黑衣人道:“杀你的人。” 燕来道:“哦?我就这么该死吗?” 黑衣人道:“有人花了一千两请我们要了你的命。” 燕来道:“才一千两啊,唉。” 黑衣人道:“怎么,阁下觉得少了?” 燕来道:“不,我是为你们感觉惋惜,因为你们没有命花这一千两。” 黑衣人道:“哦?有没有命阁下试过就知道了。” 四个人,四把刀,四把杀人的快刀,一起斩向了燕来,只不过刚刚还坐着的燕来,却消失了,消失在窗外,消失在夜色里。 好快的轻功! 四人赶紧追了上去,而房间里只留下一地残骸。 今天的月色实在是不怎么亮,不过杀手还是追上了燕来。 燕来就站在他们的一丈之外,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他们。 燕来的轻功绝世,没有人能跟的上。 之所以黑衣人能够追上,不过是他故意为之。 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房间沾满了血腥味,他还想接着睡觉。 他可没有多余的房间能让他挤一挤,这一天到晚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都是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周家三兄弟更像是连体婴儿一样,形影不离。 只有他一个人住一个房间,不仅如此他还被人暗杀,真是倒霉透顶了。 黑衣人道:“阁下在等我们?” 燕来道:“不然呢,难道我在这大街上看星星啊。”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哼,去阎王殿看吧。” 还是四个人,还是四把刀,只不过在夜色中更多了一分诡异。 燕来没有动,再快的刀,也不及他的轻功——燕双飞。 四把快刀再次落空,砍到了燕来的残影上,而他们的身后却多了一个人。 两个燕来就站在他们的身后,四个人一惊,都没见过这样的绝技。 不过他们还是出手了,因为杀手的刀从来不会怯懦。 四个杀手同时出刀,不过这是他们生前最后一次出刀了。 燕来右手一掷,掌中剑应声而出,同时刺穿了四个杀手的脖子,而两个燕来又重新合二为一,再次化作残影,消失在了大街上。这个四个愚蠢的杀手却只能悲惨的倒在街上,这一千两他们是真的没命花。 而燕来更是没有去确认他们是否身亡,便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去。 自信,这是每个绝世高手应该有的自信。 许久之后,街上出现了一个人,看了眼这街上的景象,便又消失在夜色中了。 他来到了一个院子里,走进了房间,里面却坐着一个酒鬼。 好像这世上喝酒的人太多了。 酒鬼问道:“看到了?” 男子道:“看到了!” 酒鬼道:“怎么样?” 男子道:“他的功夫深不可测。尤其是他的掌中剑。” 酒鬼道:“和你的飞刀相比呢?” 男子道:“我的飞刀只是玩具,而他的飞剑却是用来杀人的。” 酒鬼道:“不错,你的飞刀确实是孩子玩的。” 男子道:“所以你该教教我,该怎么用飞刀杀人。” 酒鬼道:“理由呢?” 男子道:“没有理由,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会教。” 酒鬼道:“哦,我不过救了你一命,你却这般得寸进尺。” 男子道:“不,你还教了我用这飞刀。” 酒鬼道:“我又不是你的师傅。” 男子道:“现在是了。” 李卓俊突然跪在了京墨的面前,而京墨却一直喝着酒,冷眼旁观。 京墨道:“你应该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李卓俊道:“我知道。” 京墨道:“那你……” 李卓俊道:“我想杀了李卓信。” 京墨道:“你的刀杀不死他。” 李卓俊道:“所以我才想请您教我一招半式。” 京墨道:“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那本残篇对你没有任何用处。” 李卓俊道:“看来你注定是我的师傅。” 李卓俊大惊,原来之前他偶然得到的飞刀残篇竟然是京墨给他的。 京墨无奈地叹气,这李卓俊有雄心却没实力,实在是可惜。 京墨道:“刚刚燕来的掌中剑学到了几招?” 李卓俊道:“一招。” 京墨道:“足够了。” 李卓俊道:“这是剩下的飞刀招式,你拿去吧。” 京墨将怀中皱皱巴巴的秘籍放在了桌上,李卓俊大喜,激动地拿了起来,翻看着。 李卓俊连声道谢:“谢谢师傅,谢谢师傅。” 当他想向京墨磕头的时候,却被京墨制止了。 京墨道:“记住,我不是你的师傅,还有磕头是给死人和长辈的。我不是你的长辈,也不是死人。” 李卓俊道:“是,二哥。” 京墨道:“好了,别打扰了我喝酒。” 李卓俊拿了秘籍之后便回房了,而京墨却依旧喝着酒。 他喝酒只有一个目的,浇透这相思之苦,不过相思之苦又怎能用酒浇灭呢? 酒只能助长其在心中蔓延。 酒能助火,而且越来越大。 回到房中的李卓俊激动的彻夜难眠,他将书上所有的招式铭记于心之后,便来到了院中,练习起飞刀来。 而这房中喝酒的京墨,移步来到窗边看着幽暗的月光下练刀的人。 他疯狂地练习着,不知疲倦地练习着,因为他觉得自己有机会了,有机会杀死李卓信。 其实他与李卓信并无仇恨,也无嫉妒,只是他们二人从便看不顺眼,互不认输。 只是李卓信天资聪颖,又得家中重视,所以他的武功突飞猛进,进步神速。 而李卓俊却只能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京墨看着他的飞刀,摇了摇头,实在是蠢材一个。 终于他忍不住地说道:“你不觉得你的飞刀有些多余吗?” 李卓俊闻言停下了动作,说道:“二哥,飞刀多余了是什么意思?” 京墨道:“你连想都没想就出手,难怪你一直没有长进。” 李卓俊道:“还请二哥明示!” 京墨道:“飞刀出手前,眼、手、心,都要专注在一点之上,这眼和手假以时日就能有所收获,只是这修心才是最难的。你的心太乱、太躁。所以你的飞刀才会越练越阴损。” 李卓俊道:“那如何才能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京墨道:“这得看你的领悟啦,有的人可以一点就通,有的人却参悟一生。就看你的造化啦。” 李卓俊道:“是。” 李卓俊知道这是京墨有意提点他,他怎能让他失望,所以他试着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一直以来他的心就从未像现在这样平静过。 他闭上眼,静静地感悟着,天上的月,耳边的风,草上滴落的水,空气中的味道,院内的山石……一一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突然他听见一滴水珠滴落,这时他手中的飞刀也出手了,不过可惜的是,刀锋并未划破水滴。 他的飞刀还是慢了,但是他并未为之懊恼,而是平静的摇了摇头,现在的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是玩世不恭,不再是吊儿郎当,反而看上去竟然有些沉稳。 京墨道:“不错,不错,看来你有所收获。” 李卓俊道:“的进步而已。” 京墨道:“既然如此,那你接着练吧,我喝我的酒咯。” 李卓俊道:“好。” 京墨关上了窗,这次他没有坐回桌边,而是躺在床上,他感觉自己有些乏了,好像是在教了李卓俊之后,他竟然觉得自己困了。 实在是贻笑大方,当了一回这教书的先生,竟把自己教累了,看来他真的不太适合当这个先生。 院中的练功声到了后半夜才停止,今夜李卓俊受益匪浅,比起他一个人苦苦摸索,效果好上得太多。 他回到房中,一身臭汗,便倒头大睡了。 至于几个时辰前,也有个回房间的,不过他却没有出汗,但他却心疼。 他心疼自己房间的桌子,因为他要赔钱,这赔的钱足够他喝上一壶好酒。 为了避免这不必要的损失,他向在他房间的一男一女提了一个建议。 燕来道:“百里兄,慕容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 慕容云雪道:“当然听到你的房间里有动静,过来担心你的啊。” 百里孤凛道:“我跟她说了,不用担心你,结果她非不听,过来傻傻的等。” 慕容云雪听闻,吐了吐舌头。 燕来道:“承蒙百里兄和慕容姑娘的厚爱,让二位担心了。” 百里孤凛道:“既然没事,我就带她走了,这夜晚阴冷,容易着凉。” 燕来指着地上的残骸,哭唧唧地说道:“百里兄,你看这怎么办?明天老板会骂死我的。” 这是慕容云雪第一次在燕来的脸上看到第二个表情,原来他还有悲伤的时候。 不过这样的悲伤,却不是痛彻心扉,而是假装罢了。 百里孤凛道:“赔钱就好!” 燕来道:“百里兄,你知道我这身上拮据,哪有什么富余的钱啊!” 慕容云雪道:“好啦好啦,燕子,算我账上,你快睡吧,我和凛子先回去啦。” 燕来顿时笑道:“还是慕容姑娘体贴。” 百里孤凛道:“记得请我喝一杯。” 燕来道:“好嘞。” 燕来笑了笑,因为他心里想着什么,百里孤凛一定知道。 慕容云雪也知道,百里孤凛说的喝一杯是什么意思。 慕容云雪道:“走啦!” 临走之前百里孤凛还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在他的笑脸相送之下,二人离开了房间。 关上房门之后,燕来立刻变得无精打采起来,只因困意来袭。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睡到日上三竿。 百里孤凛紧紧地搂着慕容云雪,他怕她着了凉,生了病可就不好了。 慕容云雪的心里也清楚他为何这么做,所以她也紧紧地靠在他的怀里,久久地不愿离去,就算他们回到了温暖的被窝里,他们还是紧紧地抱着。 有爱人相拥而眠的夜晚,不再是孤单的夜晚。 这个世上有太多孤单的人了,就是因为孤单的人多了,所以才会有一个名叫爱情的东西。 这个东西,看不到,摸不着,有的人却还得不到。 得不到的东西太多,只是这爱情,一定要去体会一番,这才会明白个中滋味。 是酸,是甜,是苦,是辣,还是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七十九章 审讯 第二天,三天期限的第二天。 昨天可把龙游龙鸣累坏了,他们二人率领隐龙卫秘密抓捕了隐藏的叛逆。 一切来的如此顺利,甚至有些简单,一直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说明他们并非虾兵蟹将,散兵游勇。反而他们纪律严明,蛰伏一年也从未暴露其身份,要不是动乱那天他们撤退慢了些,说不定他们连那十五个人都抓不住。更让人心惊的是,被抓的当晚,他们便自杀了,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证明身份的东西更是销毁的一干二净。 为了防止今日被抓的这些人也像上次那般,隐龙卫寸步不离牢房,守着每一间牢房中的囚犯。而他们这些人也并没有又吵又闹,反而异常的冷静,冷静的不像是在坐牢一样,更像是在等待,等待某一刻的来临。他们的眼中没有慌张,也没有怯懦,只有视死如归的坚毅。 你很难想象这些人是江湖人,他们给龙涛的感觉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龙涛走在天牢的通道里,看着两边牢房里关着的众人,他希望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可惜让他失望了。 龙涛的心中很是纳闷,为什么这些人会如此的淡定?一个人淡定也就罢了,这可是六十五个人,六十五张不同脸,却摆着相同的表情。 六十五个,除去之前抓到的十五个,距离黑瞎子提供的一百零一个,还差二十一个,当然还有一个被打断了四肢在叶府躺着的。 这城中还有整整二十个人没有找出来,所以龙游龙鸣还在城中奔波,至于叶邢和李清在叶府想从安的口中能不能套出一些线索。 李清的罪孽已被周毅赦免了,但是在叶邢的心里实在是不能原谅他的罪行,不过他只是将这想法埋藏在心里,没有向李清表露出来,李清的心中又何尝不是呢。 他们二人各怀心事,彼此的心中早已暗生嫌隙。叶邢不能原谅一个有罪之人,李清不能原谅自己而心生内疚,现在又多了一份对叶邢的惭愧。 叶邢和李清回到了叶府,来到了安的房门前,而此时隐藏在暗处的周灵现出身来。叶邢见她有些憔悴的脸庞,心头一紧,让他好生心疼。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满眼柔情的看着她。 叶刑道:“灵儿,这几天辛苦你了。” 周灵道:“叶哥,不辛苦。为了百姓,也为了你。” 叶刑道:“谢谢。” 叶邢听闻,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俏脸。周灵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脸微微一红。 李清道:“我说你俩要你侬我侬到什么时候?” 叶刑道:“李兄,你也该考虑一下自己了。” 叶刑没有再叫他李佥事了,因为意图很明显,他现在在叶刑的心里,已经不是合格的佥事了。 李清道:“叛贼不除,何以为家。” 叶刑道:“走,进去吧。我们会一会这叛贼。” 李清推开了房门,叶邢和周灵也紧随其后。 被打断四肢的安就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四肢上都缠着布条绷带,这辈子恐怕他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本已睡着的安,睁开了双眼,看着床边的三人,他神色激动想起来行礼,可是被叶邢制止了。 周灵道:“安,这几日休息的可好?” 安道:“劳烦老爷,夫人,李先生挂念。我的身体好些了。” 周灵道:“那就好。” 叶刑道:“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安道:“老爷,请讲。” 叶刑道:“值得吗?” 安神色暗淡,无奈地说道“唉,看来你们还是知道了。” 叶刑道:“今日隐龙卫抓了六十五人。” 安道:“是吗?看来还有二十个人没有抓住。” 叶刑道:“不错。” 安道:“不过,可能要让老爷失望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儿。” 叶刑道:“是吗?” 叶邢实在不相信安所说的话,他们本为一丘之貉,互相隐瞒都是必要之举。 安道:“两日前,我去赌坊通知船老大我的行踪可能暴露之后,他们打断我的四肢之后,船老大便带人撤离了。” 叶刑道:“船老大?可是老船?” 安道:“不错,正是他。” 李清道:“我想他们早就做好撤离的打算。” 安道:“不错,恐怕我们早就成为了他的弃子。” 李清道:“他?他是谁?” 安道:“一年前,召集我们的人。” 李清道:“那你可知他是谁?” 安道:“不知道。他穿着黑袍,带着银色面具,神秘至极。” 李清道:“他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又为何这般死心塌地?” 安道:“那人给了我们每人一千黄金,他要我们混入难民之中进入越王城,他说到时候会有达官显贵府上招收家仆,让我们分散进入各府上蛰伏,这蛰伏便是一年。我想他们早已厌烦了这样的生活,平日里习惯了豪气云天,喝酒吃肉,没曾想沦落到被人使唤的地步,实在是可笑啊。至于我们为什没有反抗,是因为我们无法反抗,也反抗不了。” 李清道:“这是为何?” 安道:“混入城中之前,那人请我们喝了一碗践行酒。” 李清道:“酒中有毒。” 安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李清道:“什么毒?” 安道:“百日散。” 李清道:“百日散!” 周灵道:“听说服用这百日散之后,每过一百日之后须再次服用,不然便会肝肠寸断,暴毙而亡。” 安道:“不错,不仅如此。他怕我们暴露,还给我们服用了断魂丹,封住了我们的奇经八脉,这样我们就如常人一般了。甚至他还挟持了我们的家人,只要我们这群人中有谁叛逃,他就让那人的家人为他陪葬。” 周灵冷冷地说道:“好狠毒的人。” 叶邢和李清二人也点了点,这人实在是太过狠毒,更可怕的是,他把所有的可能都算计了进去。 李清道:“安,可还记得那人有什么特征?” 安道:“记得,我记得很清楚。那人的手腕有一道伤疤。” 原来是他! 李清和叶邢想到了薛文说过的话,他也说过那个找他伪造藏宝图的人手腕处也有一道伤疤。 但是此人到现在一直都未现身,上次夺宝大会薛文已经听出了那人的声音,不过却被金眼老人抢先说了,不过说的却是王爷,最奇怪的是薛文没有反驳,王爷也没有否认。 叶邢也不知道他们的心中又是怎么想的,甚至他还偷偷观察过越王的手腕,结果不过是他多想了。 叶刑道:“安,安心歇息吧。” 安道:“老爷,我……” 叶刑道:“你也是被逼无奈,不过现在的你已是废人一个,接下的处罚明日之后留给王爷定夺吧。” 安道:“是,老爷。我想请老爷答应我一件事。” 叶刑道:“但说无妨。” 安道:“我想请老爷找出那个召集我们的人,至于我的亲人恐怕今日之后便不会活在这世上了,我应该马上就能见到他们了。” 周灵道:“安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出那人。” 安道:“谢谢,老爷,夫人,李先生了。” 女人的心总是比男人的心要软,要善良,听到个中原委,她的心中竟然起了一丝怜悯。 出了安的房间,他们的心中五味杂陈,按照北越的刑律,他们罪该万死,可是他们又何尝不是被胁迫的。 身不由己,江湖还是江湖,没有人能够真正掌握这个江湖,每个人都被这江湖推着走,走向万丈深渊,走向万劫不复之地。 入了这江湖,就别想出这江湖。 江湖第一大侠,夏殇不也真正离开这江湖吗? 每个人都有对这尘世的留念,对朋友,对爱人的羁绊。 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情罢。 斩不断的情。 情如流水,再快的刀也斩不断。 天牢里,刑具上。 龙涛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个人了,原来他们不管有相同的表情,甚至有着相同的硬骨头。 这几个时辰审问下来,他没有从他们的得到任何线索。 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龙涛累了,所以他离开了天牢,外面已过午时,他的肚子有些饿了。 吃饭,当然选择到酒楼里,坐在安静的雅间里,点上一桌丰盛的饭菜,舒舒服服的吃上一顿。 不过这酒楼里也有两个人,两个喝酒的人,也是两个话少的人。 一人道:“这酒,味道不错。” 另一人道:“确实不错。” 一人道:“不知道我们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在一起喝酒了。” 另一人道:“你要走?” 一人道:“不错。” 另一人道:“一路顺风。” 一人道:“就这些?” 另一人道:“每个人都会走,路途艰险,所以这已经是最好的祝福了。” 一人道:“这个祝福,我收下了。” 另一人道:“何去何从?” 一人道:“不知道。” 另一人道:“你不知道?” 一人道:“是的,我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她又去到了何方。” 另一人道:“她?你的妻子?” 一人道:“不是!” 另一人道:“那是你的亲人?” 一人道:“胜似亲人。” 另一人道:“那就是爱人。” 一人道:“对,一个不爱我的女人。” 郭嵩阳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理解不到爱一个不爱你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或许是痛苦吧,无止境的痛苦吧。 “干!” 郭嵩阳无法感同身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他喝上一杯。 一醉解千愁,喝醉了就不会再想起,只不过京墨这两天似乎还没有喝醉过。不是他不想喝醉,只是他喝不醉了。 当人特别想喝醉的时候却依旧是清醒的,这样的情形比喝醉了更加难受,因为你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不去想她,或许偶然说的一句话,看到的一件东西,都会勾起对她的思念。 这得不到的女人便像是夜晚的烟火,美丽却短暂。 而恰恰是这短暂的美丽才会那般的刻骨铭心。 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这飞刀客,不管武功再怎么高强,内力再怎么深厚,都换不来她的心。 他实在想不通紫萱为什么还是痴痴的爱着一个死了的男人。 可是谁又能想的通京墨又为何痴痴的爱着一个不爱他的女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八十章 末路 酒楼里,座无虚席,高谈阔论,忙里忙外的二嗓子都快喊哑了。 门外却响起了几匹快马的惊嘶,马鞍上的人稳稳地坐着,而马也停在了酒楼的门前。骑马的人跳下来马,将缰绳交给了酒楼的马夫,而这四个人走进了酒楼,可是一楼大堂早已坐满了人,四名大汉也未作停留便径直上了二楼。 京墨从他们进门到上楼就一直看着,饶有兴致地说道:“有意思。” 郭嵩阳道:“苍云八剑。” 京墨道:“不知道他们又为何来这越王城?” “苍云八剑”不是只有八式剑招,也不是有八个人,他们只有四个人,却有八把剑。 这时外面又进来两个人,他们是一对夫妻,男的约摸四十岁,叫董春;女的三十岁,叫崔烟烟。当然江湖更喜欢称呼他们二人为“黑白无常”。他们就像是夜里的黑白无常一样,准时来勾魂索命,没有人能够逃的掉他们的魔爪。他们也未半刻停留,径直走上了楼。 接下来门外来的是一个,双手抱胸,而他的剑也在胸前的手中紧紧地握着。他是一名剑客,他叫“风云剑客”欧阳风云。当然他在江湖上还有一个地位,那就是北越第二剑客。不错,他是排在郭嵩阳后面的人,所以从他一进门之后,便一直目不转睛看着郭嵩阳,郭嵩阳也在看着他。不过郭嵩阳的眼里却没有欧阳风云眼中那股战意。他看的时间不久,也匆匆走上了二楼。 没多久,酒楼里又来了两个人,两个来者不善的人,他们是一对兄弟,不过只是一对结义兄弟,一个姓华,一个姓雄,所以人称“华雄双侠”。他们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坏人,他们做的无非就是劫富济贫、拔刀相助的事。 …… 上二楼的人,络绎不绝,都是江湖各地的名人。 上楼的人可真是不少,总之他们为何而来,郭嵩阳和京墨没有兴趣知道,他们手中有酒,所以他们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胡思乱想。 而请他们的人也来了,这个人,郭嵩阳和京墨都认识。 马成,他走进了这家酒楼,这次他没有带很多手下来,只有他一个人。 马成拱手道:“郭少侠,京二哥,几日不见,可还安好?” 郭嵩阳道:“很好。” 京墨道:“你不在这,我们就很好。只不过你在这,我们却觉得头疼难耐。” 马成道:“京二哥,治疗头疼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自己的头砍下来。” 京墨道:“可是我却没有嘴喝酒了。” 马成道:“无碍,因为明年的今天。我会多给你倒点酒。” 京墨道:“那就谢谢马镖头了,” 马成道:“客气,郭少侠,京二哥,二位请慢用,那鄙人先上楼会会朋友了。” 京墨道:“马镖头,请自便!” 马成上楼之后,他们还是继续开心地喝着,如果没有人来打扰他们的话,他们可以喝到死都有可能。 郭嵩阳道:“你怎么还不走?” 京墨道:“走?去哪儿?” 郭嵩阳道:“去哪都好,只要能离开这家酒楼。” 京墨道:“我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有酒有菜有朋友,我还想赖着不走呢。” 郭嵩阳道:“你不怕?” 京墨道:“怕?这个世上就没有我京墨怕的。” 郭嵩阳道:“我想有个人在明年的这个时候给我倒上一坛好酒。” 京墨道:“那我更不能走了。” 郭嵩阳道:“为何?” 京墨道:“因为我做了一个决定。” 郭嵩阳道:“什么决定?” 京墨道:“我要和你喝到明年的这个时候。” 郭嵩阳道:“恐怕……” 郭嵩阳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刚刚上楼的那些高手,同时出手,从楼上飞下,直指郭嵩阳。 郭嵩阳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的剑,如黑色的闪电,刺穿了离他最近的人的脖子,整个酒楼的人都仓皇逃窜了。只留下打斗的人们。 郭嵩阳没有留情,他的剑也没有留情,所以他的身边已经倒着三四具尸体了,他的剑还没有停下,因为要杀他的人还没有死光。 而在一旁的京墨却被一个人控制住了,这人没有说话,没有出手,也没有看他,就是静静地站在京墨的身前。京墨却不敢说一句话,也不能做任何多余的动作,他只有不停地喝酒,来缓解自己口干舌燥。 京墨没有怕他,而是对于长辈的敬重。 这个人叫袁港,是他的岳父,也是他许久未见的岳父,就算京墨再怎么豪放不羁,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他的岳父大人。 恐怕袁港在他来之前便来到了酒楼里,难怪这马成会召集来这么多人对郭嵩阳,而对付我只需要一个人便够了。不知是谁向他泄露的秘密,看来有些人想在背后捅刀子。 忧心女儿的袁港问起了他女儿的情况。 袁港道:“梦玲,她怎么样了?” 京墨道:“岳父大人,放心,她已回楼外楼。” 袁港道:“那就好,她为了找你,私自溜出楼外楼,恐怕这惩罚在所难免了。” 京墨道:“婿惭愧。” 袁港道:“老夫明白你的心思。只盼你能够拿出对紫萱的深情,去对待我的女儿,哪怕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京墨道:“岳父大人……” 袁港道:“难道老夫的这点请求,你都不能满足吗?” 京墨道:“是,婿定会好好待她。” 袁港道:“言出必行,希望你能遵守诺言。” 京墨没有回话,因为郭嵩阳已经在众人的围攻下身受重伤,他的飞刀瞬间出手直取他们的性命。再快的飞刀,也被人挡下,那个人不是别人,还是袁港,他这个岳父太熟悉他了。 郭嵩阳本来就没有等待他人救援的习惯,所以他拼死逃了出去,坐上了门外的快马,拉动缰绳,快马加鞭地朝着城外赶去,至于怎么从外面进来这越王城,马成自有门道,所以这客栈中才会出现这么多江湖高手。 而这出城确实毫无办法,他的黑剑用力劈下,随着内力的外放,竟然形成一道黑色的剑气,将这紧闭的城门,劈开一道口子,一道可以求生的口子,他马不停蹄地冲出了这越王城。 他身后就是要取他性命的马成,而郭嵩阳的身上受了多处剑伤,手臂上的肉外翻着,鲜血早已浸湿了衣衫。 他已经觉得自己很赚了,他不知道他的黑剑刺穿了多少高手的脖子,他没有数也没有时间去数,杀人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每杀一个人,心中的痛苦也就多上一分,但是不杀人,别人也会杀他。 所以郭嵩阳没有另外的选择,他骑着马一路逃亡,竟然逃到了邙山脚下,他稍作停留,但是马成带领的江湖高手已经到了,郭嵩阳没有了退路,他抛下了马,冲进了眼前的密林。 马成一众也跟着走了进去,越来越远,越来越深,一逃一追,双方终于跑出了密林,郭嵩阳也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的眼前就是万丈深渊,他就站在悬崖边,马成、苍云八剑、黑白无常、欧阳风云、华雄双侠站在他的身前,至于马成请来的其他人除了拦住京墨的袁港还活着之外其余的都不幸被杀了。而剩下的这些人侥幸的活了下来,不过在郭嵩阳的眼里这些人也快死了。 人在绝境中往往会迸发出惊人的力量,郭嵩阳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剑,他的心却异常的平静,没有恐惧,没有怯懦,只有向死而生的勇气。他之所以逃出越王城,是因为他想为自己寻到一处葬身的好地方,好像这个悬崖还不错。 郭嵩阳没有在等了,身心合一,他的所有的专注力都在这把剑上,一剑长虹,是黑色的,也是红色的。 现在又倒下的人是华雄双侠,他们二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因为他的剑已经超乎想象了,已经不再是属于人所能达到的境界。 满园春色,这野外更是一片生机。 可是对于郭嵩阳来说,却是一场死局。 美丽的景色无福消受,他只觉得眼前是黑白的,是充满死气的。 他快死了,因为刚刚杀掉华雄双侠的间隙,郭嵩阳露出了破绽,对于剑客而言有一个破绽那就是致命的,欧阳风云的剑就刺进了他的身体里,郭嵩阳趔趄地退到崖边,他嘴角又流出了鲜血,还在等他喘息片刻,剩下的众人一起出剑,刺入了郭嵩阳的身体,顿时他被刺成了一个筛子。众人将剑从他体内拔出之后,郭嵩阳用他最后的力气,将自己的黑剑插进了地上,插进了岩石中,然后他留下了一句话,便掉下悬崖。 郭嵩阳道:“我会回来的,从地狱里回来。” 马成一众,来到崖边向下看去,郭嵩阳已经必死无疑。 这时他的手下也赶来了,恭敬地向马成行礼,说道:“总镖头。” 马成道:“老郭!” 老郭道:“在!” 马成道:“给华雄双侠以及客栈里死去的人都买上一副好棺材,他们都是我马成的朋友,为了我马成的私事献出生命的朋友,收殓完之后送他们回家。” 老郭道:“遵命!” 老郭带着众人做事去了,至于活着的人嘛,自然是好好地活着。 马成道:“马成谢谢各位朋友的帮助。” 马成向苍云八剑、黑白无常、欧阳风云,各深深鞠了一躬。 苍云八剑道:“马镖头,客气了,都是朋友。” 欧阳风云道:“马镖头,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黑白无常道:“对啊,我们哥几个都准备着呢。” 马成道:“哈哈哈,喜酒肯定少不了你们的。五月十五,长风镖局,宴请各路英雄,到时候你们可一定要来啊。” 苍云八剑道:“哈哈哈,一定一定,到时候不醉不归。” 黑白无常道:“提前祝贺马镖头啦。” 欧阳风云道:“那我们先告辞了。” 马成道:“五月十五,诸位可要来啊。” 众人道:“一定。” 众人走后,马成来到了黑剑边,他刚想伸手拔出来看看的时候,一柄飞刀插在了地上。 马成无奈的笑了笑,见后方的手下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他便带着手下离开了这个地方。 刚刚打斗的地方只留下了两件东西。 一把黑剑,一柄飞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八十一章 穷途 待到马成走后,两个人来到了崖边,男子神色复杂地看着插在地上的黑剑。 京墨道:“我想知道原因。” 袁港道:“那个人叫我来的,我不得不来。” 京墨道:“什么时候他管起我的事情来了。” 袁港道:“你知道他一向喜欢管闲事。” 京墨道:“所以他让我少了一个朋友。” 袁港道:“所以这笔账你得算在他的头上。” 京墨道:“看来是的。” 袁港道:“我先走了,这次来北越办点事,没想到害你失去了朋友。” 京墨道:“岳父大人,恕我不能相送,我想陪陪他。” 袁港道:“墨儿,节哀。” 袁港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只剩京墨一个人颓废地坐在地上。你很难想象刚刚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和他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的人,如今却坠崖身亡。 也许世事就是这般无常。 一炷香之后,他的身后来了一个人,手中提了两大坛好酒。来人将酒放在了他的身边,京墨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泥封,向地上倒去,这第一口酒敬刚刚失去的朋友。随后他便仰头喝了起来,大口地喝着,放肆地喝着。这是他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这么灌着自己,这次他不是为了缓解内心的寂寞,而是为了减轻内心的悲痛。 人固有一死,他能接受死亡,但他不能接受朋友的逝去。 有时候朋友比自己的命都还要重要,你是否也有个过命的朋友? 虽然他们并没有见过几面,但是一见如故的感觉还是深深扎在了他们彼此的心中。 李卓俊道:“二哥,我再去给你买酒。” 京墨道:“谢谢!” 李卓俊道:“客气了,二哥。” 李卓俊转身离去,京墨感觉自己的心悲怆极了。明明他可以救下郭嵩阳,可是他却无能为力,不是因为袁港,而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 他不是人,也不是神,他是鬼,地狱的魔鬼,他是京墨和紫萱的大哥。 他不是个独断专行的人,但却是随心所欲的人,只要他想去做,他就一定会去做。 至于他的功夫,没人见过他出手,见过的人都已经是死人,京墨很荣幸没有见过他的功夫。 在楼外楼的时候,他们六人虽然以兄妹相称,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厚,当然只是京墨和蛇菰二人而已,其余的兄弟姐妹间的感情却很真挚。 北越第一剑客,郭嵩阳坠崖身亡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越王城,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郭嵩阳真的弱吗? 马成一众又真的强吗? 当然不是,郭嵩阳的伤一直没有痊愈,加上他连日奔波、比武、喝酒。他的伤怎会好的快? 寡不敌众,更何况是受了伤的郭嵩阳,所以他们才会得手。 而在酒楼里目睹了一切的人,却在他们离开酒楼之后走回到了越王府,他的运气实在是不怎么好,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舒舒服服地吃上一顿,没想到这菜还没上完,酒才刚刚倒进酒杯里,这个酒楼里就发生了打斗。他实在是无可奈何,唯有不停叹息,看着楼中发生的一切,看到马成和郭嵩阳之后,他便明白了,这场械斗的原因是什么了? 只不过让龙涛没有想到的时候,郭嵩阳居然败了,他实在是想象不到郭嵩阳会败的原因,夺宝大会他与百里孤凛最多打了个平手,而几日前他还刺伤了马成,只不过如今他却逃了。 郭嵩阳离开之后,他也离开了酒楼,他需要将这件事告诉越王。 龙涛道:“王爷,马成与各路江湖高手在酒楼围攻郭嵩阳。” 周毅道:“结果如何?” 龙涛道:“郭嵩阳杀了一大半,不过他却受伤逃出越王城了。” 周毅道:“哦?看来他败了。” 龙涛道:“可能吧。” 周毅道:“下去查查马成是如何让这些人进去越王城的。” 龙涛道:“是。” 周毅道:“看样子这马成也是有关系的人啊。” 龙涛接令之后便离开了,他的心里也清楚,因为这些人不该来,或者说他们来的点太有深意。 封闭的城,却进来了一群陌生人,城中的暗卫、士兵居然都没有发现这个情况,他怎能不急? 因为越王城并非想象中那般牢不可破,铁桶一般。它还是有漏洞,随时都有被攻破的可能。 而在城中抓捕逆贼的龙鸣、龙游二人,已经将越王城里里外外搜索了不下三遍,剩下的二十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实在是找不到他们的身影。 无奈之下,他们只有返回王府复命了。 龙鸣道:“王爷,卑职无能,实在找不出剩下的二十人了。” 周毅道:“哦?他们消失了?” 龙鸣道:“我们将越王城上上下下搜了三四遍,依旧没有找到逆贼的踪迹。所以我们只得请求王爷定夺。” 周毅道:“其实并不难。” 二人惊喜道:“还请王爷明示。” 周毅道:“想想这两日黑道上发生的事情。” 龙鸣、龙游回忆起了黑街与金陵赌坊和醉花楼的事情,想到金陵赌坊,他们便茅塞顿开,原来是他们自己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龙鸣道:“谢王爷提点。” 周毅道:“下去吧,做事多动动脑子。” 龙鸣道:“卑职惭愧。” 龙鸣、龙游二人经过提点之后就又去找人了,他们要找的便是这金陵赌坊的老板谢言,不过这次他们二人兵分两路,龙鸣去寻找谢言的踪迹,而龙游去监视金陵赌坊。 而龙涛离开王府之后,便来到了长风镖局的门口,至于马成正与其余镖师一同喝酒,因为他今天除掉了一个心头大患,他怎会不意兴阑珊? 正当他喝的兴起的时候,一个手下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大喊道:“总镖头,总镖头。” 马成道:“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手下道:“外面有一个人要见你!” 马成道:“谁?” 手下道:“不知道,他穿的一身官服。” 马成道:“哦?来的好快啊。” 手下道:“走,去瞧瞧。” 马成带着一番手下来到了门口,只看见一个气宇轩昂的人站在门口,静静等待着马成的到来。 马成道:“还未请教尊驾是?” 龙涛道:“隐龙卫,龙涛。” 马成道:“原来是龙统领,不知龙统领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自从夺宝大会叛乱之后,这隐龙卫算是彻底曝光了,所有人都以为周毅倚仗的是四大家族,没想到他从始至终都未相信过他们,不仅如此,还暗自成立了隐龙卫,实在是让人心惊胆战,可想这周毅的城府有多深。 世人都觉得周毅现在的处境已到绝境,都认为现在的他只是在做困兽之斗,可是他们又怎能真正了解周毅心中所想? 柳诗妍和他同床共枕三年,都未能真正了解他,周毅又岂能是他们所能猜度的? 至于眼前这位龙统领恐怕深得越王的信任,不然怎会将事情都交付于他。赵天啸活着的时候,就像是一条忠心的狗,而现在又是如何?虽然赵家里的人都瓜分了三大家族叛乱前的位子,但是那又如何?赵骏现在在周毅的眼中就是拿来统领文武百官的头子而已,他已经被周毅彻底的边缘化了,恐怕他们赵家再想染指江湖,恐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龙涛道:“我来,只为问马总镖头一个问题。” 马成道:“龙统领,请问。” 龙涛道:“苍云八剑、风云剑客、黑白无常、华雄双侠……这些人是如何进来这早已下令严禁出入的越王城的?” 马成道:“龙统领,恕马某不能直言相告。” 龙涛道:“哦?你可知现在的你说这话是要被抓进大牢的。” 马成道:“那就劳烦龙统领将我抓进去吧,我还想看看这天牢长得什么样呢。” 龙涛道:“如你所愿,我来给你带个路。” 马成道:“那就麻烦龙统领了。” 龙涛转身向天牢的方向走去,而马成就在后面跟着,至于他的手下本想要阻止,却被马成的眼神制止了,还留下了一句话。 马成道:“我不在镖局的时候都听老郭的安排,我去感受感受这天牢的滋味。” 龙涛道:“我保证这样的滋味你不会再想尝到第二次。” 马成道:“那我更加期待这第一次的滋味是怎样的了。” 龙涛道:“生不如死。” 龙涛走了一路,马成跟了一路,就这样他们来到了天牢。 天牢内的审讯还在进行,这犯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打了一批又一批,结果却都是一样的,没有问出任何线索,至于审问的人,早已觉得口干舌燥,饥肠辘辘。不过他们还是咬牙坚持着,因为这是龙涛下的命令,不管怎样都要恪尽职守。 龙涛道:“行了,别审了。” 狱卒道:“是,大人。” 龙涛道:“你们下去休息吧,审了这么久了。” 狱卒道:“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至于马成一来到天牢之后,便东瞅瞅西瞅瞅,满是新奇。 龙涛道:“还不肯说?” 马成道:“我没什么好说的,龙统领。” 龙涛道:“那就请进吧。” 龙涛待马成走进牢房之后,便锁上了牢门,这是龙涛给他的一个单间,他的隔壁关着的是叛逆,他的对面牢房关着的也是叛逆,他的斜对面也关着叛逆,只不过这些人已经被打的伤痕累累,大部分人都躺在地上,冰冷潮湿的地方。而马成没有在乎,就这样席地而坐。 他的口中喃喃道:“这下,我们互不相欠。” 在酒楼喝酒的人,不止郭嵩阳和京墨,还有百里孤凛和燕来,之前说好的请他喝酒,只不过今日的酒却请的有些让燕来觉得肉疼,因为不光有百里孤凛还有黏人的慕容云雪,有慕容云雪在的地方一定有周家三兄弟,因为他们的脑子里还记得周四海对他们说过的话,让他们好好保护慕容云雪。 燕来虽然心中觉得很无奈,但是他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从来不曾消失的笑容,不管何时何地都会看见的笑容。 只不过有些人却不想看到他这样的笑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八十二章 中伏 短暂的一天又快结束了,好像每天都会来到,它不会因为你的拒绝抵制就不会来了。 它不是个言而无信的男人,反而像个有原则的男人,说到做到的男人。 这个江湖,有太多的男人,那你又会爱上哪种男人? 当然也还有很多的女人,不过你又喜欢哪种女人? 燕来不是不喜欢女人,只不过这想走的女人,他怎么都拦不住,这天说黑也就黑了,这天不就是说走就要走的女人吗?丝毫不给他任何面子。 所以燕来才会更喜欢秘密,因为秘密从来不会自己溜走。 燕来道:“听说今天马成联合各路江湖朋友围剿了郭嵩阳,致使他弃剑坠崖,可惜了。” 慕容云雪道:“这件事我在街上听说啦,还那马成也龙涛被关进了天牢。” 周大道:“这是为什么啊?” 周二道:“为什么?” 周三道:“啥啊,为……” 百里孤凛道:“因为这越王城被下令严禁出入,而他居然在这种时候可以带人进来这越王城,你说他会不会被抓。” 周大道:“那他是怎么将那些人弄进来的?” 百里孤凛道:“恐怕龙涛也想搞清楚。” 是的,龙涛还在和马成僵持着,因为自从马成进来这天牢之后便没有说过一句话,不管龙涛怎么问,他都没说过一个字。 不过,他没说话不代表他没有做事情,在进来这天牢之后,逆贼中那一两个带头的首领眼中早已闪烁起光芒。 来了,他们等的人来了。 在马成被龙涛带着路过他们牢房的时候,他趁龙涛不注意的时候向三间牢房各扔了一粒黑色的珠子。 如今夜深了,虽然龙涛还在和马成焦灼,但牢中的犯人早早的乏了,他们有的坐在地上靠着墙,有的蜷缩在地上,有的三三两两的抱团取暖,总之他们都睡了。 至于今天拿到了那三粒黑色珠子的人,他们轻轻地掰开,珠子里面是很的药丸,数量刚好足够每个房间的人,那人将所有药丸放置于手心,自己食用了一颗药丸之后,他便偷偷地分给了所有人。 他们就在这戒备森严的看守下,玩了一出灯下黑的戏码。 人总会被表面现象所迷惑,他们觉得这些人已经被打的半死不活,而且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抗,所有他们都觉得这些人已经是阶下囚,不足为惧了。虽然每个牢房外有人看守,但是他们的心中,早就松懈了。人一旦松懈,也就是他犯错的时候。 龙涛道:“马总镖头,还是不愿意开金口吗?” 马成道:“龙统领,你已经纠缠我好几个时辰了,不累吗?” 龙涛道:“审问犯人,我一向很有耐心。” 马成道:“唉。” 龙涛道:“马总镖头为何叹气?” 马成道:“因为你想知道的我也想知道。” 龙涛道:“此话怎讲?” 马成道:“几天前的深夜,有个人找上了我。他说要我和我做一笔买卖。” 龙涛道:“什么买卖?” 马成道:“他帮我除掉郭嵩阳,而他让我来这天牢住上几天。” 龙涛道:“所以那些人都是他找来的?” 马成道:“不错,那些人本是我的朋友。今日我收到了他的消息,他让我去望江楼请朋友吃饭。” 龙涛道:“难怪,你是最后一个到的。” 马成道:“正是,当我来到二楼的时候,看着早已坐好等待我的朋友。我没有告诉他们事情的真正原因,因为我心中也是万分惊讶,无奈之下,只好赶鸭子上架了。” 龙涛道:“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那个人策划的?” 马成道:“可以这么说,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但是听见有人帮我,我肯定欣然接受了。” 龙涛道:“你这朋友里,好像有个生面孔。” 马成道:“龙统领,你怎么会知道?” 龙涛道:“因为我也在二楼。” 马成道:“是这样!那个陌生人叫袁港,好像不是北越的人,他是被那个人叫来阻挡京墨的。” 龙涛道:“难怪。” 龙涛想起了今日酒楼中奇怪的一幕,堂堂飞刀客居然被一个人挡住,甚至他本想救郭嵩阳的飞刀都被袁港挡下了。 龙涛很想知道那个叫袁港和京墨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过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从马成口中问出那个人的身份。 龙涛道:“马总镖头,可知那个人的身份?” 马成道:“不知,那人一身黑袍,带着银色面具,手腕处有道伤疤。” 龙涛道:“是他……” 龙涛陷入了沉思,因为这个人就是之前薛文说的那个找他伪造地图的人,只不过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至今没有任何线索能够透露他的身份。 他到底是谁? 龙涛没有再问下去,因为再问下去已经不会有任何意义。 龙涛道:“那就请马总镖头在这里委屈几日了。” 马成道:“无妨,这牢房虽不及家中的卧房,不过到也是清净之地。” 说着他便坐了下去,悠哉悠哉地哼着曲。龙涛也没有再去理会,因为这个人是潜在的威胁,所以龙涛必须找出他来。 他匆匆赶到了越王府,而在王府内,龙鸣龙游正在禀报今日的情况。 龙游道:“王爷,今日赌坊内没有任何动静,就只有赖老六一个人在赌坊内。” 周毅道:“接着盯下去,今晚还未到他们行动的时候,我想明晚才是关键的。” 龙游道:“明白!” 龙鸣道:“王爷,这谢言在城中有多处宅院,卑职搜遍了所有的宅院,府上早已人去楼空。” 周毅道:“狡兔三窟,更何况是这狡猾的人。这谢言是什么来历,查清楚了吗?” 龙鸣道:“回王爷,查清楚了。谢言是礼部侍郎谢淼的儿子。” 周毅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问道:“谢淼?” 龙鸣道:“谢淼是严林已过世的妻子陈莹莹的表哥。因为这层关系,所以他才会当上这礼部侍郎。” 周毅道:“原来是他!不过这谢淼不是已经死了吗?” 龙涛接着说道:“两年前,他在回家的途中遭遇劫匪,被贼人所害。不过,这件事有些蹊跷。” 周毅道:“哦?蹊跷?” 龙涛道:“不错,两年前坊间突然传出消息说礼部侍郎谢淼和他的表妹陈莹莹有奸情,甚至还说严家大公子严波就是他们的儿子。” 周毅道:“如是这般的话,他们的奸情岂不是长达二十多年。我记得这谢淼上任礼部侍郎也才仅仅几年,难不成?” 龙涛道:“回王爷,听说陈莹莹嫁给严林的时候,就已怀有两月身孕。陈莹莹嫁入严家之后没过多久便传来喜讯。” 周毅道:“哈哈哈,这严林白给别人的孩子当了二十年的老子。” 龙涛道:“谢淼死后,他与原配夫人谢秦氏所生的谢言便继承了他所有的遗产。这谢言继承遗产之后,便开了这金陵赌坊。” 周毅道:“原来是这样。” 龙涛道:“不过这里面有些巧合的地方。” 周毅道:“什么巧合?” 龙涛道:“谢言十岁拜得武当观长老沈易为师,而严波也是沈易的弟子。” 周毅道:“这倒不足为奇。” 龙涛道:“他们二人虽为同门弟子,但是他们却从未一齐现身过。” 周毅道:“嗯?” 周毅不明所以,实在不知龙涛话里的意思。 龙涛道:“卑职怀疑他们二人为同一人。” 周毅道:“怎么可能!” 龙涛道:“此事卑职专门调查过,严波消失一个月之后,这谢言便回到了越王城中。” 周毅道:“严波又是如何失踪?” 龙涛道:“据说严波练功走火入魔,得了失心疯。然后便失踪了,严林找了他两年,音讯全无。” 周毅道:“那谢言呢?” 龙涛道:“谢言一直在闭关修炼,直到两年前谢淼身亡之后,这谢言便出关回到这越王城中。” 周毅道:“有何凭证?” 龙涛道:“他们二人同在越王城中长大,但是他们的生活习惯却一模一样。” 周毅道:“一模一样。” 龙涛道:“不错。” 周毅道:“既然如此,不管他是谁,找到谢言自有分晓。” 龙涛道:“是!” 周毅道:“龙涛,马成那边又有何收获?” 龙涛道:“回王爷,马成提供了只是一些没有价值的线索。” 周毅道:“说来听听。” 龙涛道:“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帮助了他。” 周毅道:“是他。” 周毅知道为今之计,只有盯紧谢言这条线,因为谢言很有可能是他们的人。 至于隐龙卫为什么会知道越王城中这么多琐碎的信息,因为他们不仅暗中保护周毅,还有收集这越王城乃至整个北越的情报,所以这件事情他也知晓一二,可是他也并不知道其中真相,只是靠着收集到情报在加上自己的一点推测。 事有轻重缓急,只不过当时的这些琐事其实并未入他们的法眼,只不过这些细的点,如今却在龙涛的脑海中连成了线,连成一条名叫“真相”的线。 周毅道:“你们三人尽快找出谢言,此人极有可能是周谦的人。” 三人皆道:“是!” 龙涛三人又去忙活了,看来今天又是个忙碌的不眠之夜。 龙涛道:“你们二人还是兵分两路。” 龙鸣道:“明白,大哥。” 龙游道:“大哥,那你去哪儿?” 龙涛道:“黑街。” 这次龙涛进入黑街并未受到任何阻拦,既然和越王府达成合作,那就要拿出相应的诚意。 林海生道:“龙统领,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啊?” 龙涛道:“林先生,我想知道这谢言身在何处。” 林海生道:“看来越王想要找出剩下的人,只有找到谢言才行。” 龙涛道:“不错,还请林先生告知。” 林海生道:“其实我们也并不知道谢言的踪迹。” 龙涛道:“难道当真没有办法了吗?” 林海生道:“恕林某无能为力,之前黑街派出去跟踪谢言的兄弟都有去无回了,至于老船的行踪我倒知道。” 龙涛道:“哦,快说!” 龙涛本就失落的心,又燃起了希望。 林海生道:“老船最近非常频繁地进出一个地方。” 龙涛道:“哪里?” 林海生道:“大同钱庄。” 龙涛站在钱门口看着“大同钱庄”的四个字,他很困惑。 老船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有什么目的? 看来只有见一见这钱庄的掌柜就能知道了。 龙涛趁着月色翻过院墙,刚刚落地,他的心一沉。 中计了! 不是林海生的,而是老船的。 消失的二十个人就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的四周将他团团围住。 老船道:“龙统领,我等你很久了!” 龙涛道:“哦?你就是老船?” 老船道:“不错!” 龙涛道:“看来我很幸运。” 老船道:“是的,所以你可以去死了。” 大战,一触即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八十三章 扭曲 乌云蔽月,剑影刀光。 屋顶之上,站着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冷静地看着院中的情形。 龙涛的剑上已经沾满了贼人的鲜血,这已经是第十个了,但是他的身上已经有了好几处剑伤,这些伤口都是致命的,伤口的鲜血在大量的涌出。 龙涛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为这次莽撞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这些天一直没有有效的线索,他的心中早已急不可耐,所以他没有经过深思便来到了这里。 双方战罢,龙涛早已站不稳了,他知道此次已经九死一生。 龙涛道:“看来我要死在这里了。” 老船道:“不错,看来你很清楚。” 龙涛道:“有这么多人陪我,也算是值了。” 龙涛看着刚刚还是二十个人的阵容,如今只剩下五个人。龙涛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奋力一击,冲向了刚刚站定的老船五个人。 一剑,拼了命的一剑。 刺穿了贼人的咽喉,四人应声倒地,只剩下一个受了轻伤的老船,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大意了,原以为他们人多势众,围攻一个人已经绰绰有余。 没想到这个堂堂隐龙卫统领还有些招子。 谢言道:“看来龙统领,并非浪得虚名之辈。” 屋顶上一直看戏的男子,施施然地从上面飞了下来。 老船恭敬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龙涛问道:“谢言?” 老船道:“正是在下!” 龙涛道:“我见过谢言的相貌,你不是谢言。” 龙涛在脑海中回想着谢言的容貌,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人不是真正的谢言。 谢言道:“是有如何,不是有如何,不过一身皮囊而已。” 龙涛道:“你是严波?” 谢言道:“龙统领的心中不是早已有了答案,不然刚刚怎会突然向越王提及你的猜测呢。” 龙涛道:“哈哈哈,原来你还活着。” 谢言道:“活着如何,死了又能如何,这个江湖不就是这般无情吗?” 龙涛道:“我想知道真正的谢言哪去了?还有我想知道是谁泄露的消息。” 王府有鬼,这是肯定的,不然他们怎会得到消息。 谢言道:“谢言不过是我的影子而已,当我需要他的时候,他便就会出现。至于泄密的人,是你一辈子都不会想到的人。” 龙涛道:“是吗?看来这次我死的不冤。” 龙涛静静地闭上了眼,他的脑中没有想到案子,没有想到隐龙卫,没有想到周毅,他想到了一个女人,一个美得无法用词语形容的女人。 他至今都还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我要死了。” 谢言的剑,刺进炽热的胸膛里。 冰冷的剑,火热的血。 穿过肋骨,刺进心脏。 寂静的夜,凄凉的院。 还有一个死去的人。 和不知所踪的凶手。 第三天,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了。 不过这是对周毅来说宛如噩梦的一天,因为他现在就在大同钱庄内,看着地上死去的龙涛,周毅的心中觉得空落落的。 龙鸣、龙游二人早已热泪盈眶,失去了至亲之人,他们怎能不悲? 周毅道:“看来是本王太自信了,原来这越王城从来都不在我的掌握之中。” 龙鸣道:“王爷,如今该怎么办?” 周毅道:“查封赌坊,抓捕赖老六,至于牢房里的人,全都杀了。” 龙鸣道:“是!”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一身是血的狱卒。 狱卒道:“王爷,不好了,牢房里的犯人越狱了!” 周毅道:“什么!他们现在何处?” 狱卒道:“他们……他们去了东街。” 东街,越王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他们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 杀人放火。 周毅道:“顾不同和罗嘉良呢?” 狱卒道:“顾统领和罗将军已经带人去镇压了。” 周毅道:“告诉他们,一个不留。” 刚刚安稳几天的越王城又燃起了战火,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一行人本来在东街上游玩,却没想到遭遇这般变故。 看着无恶不作的贼人,为了保护无辜的百姓,他们一起出手。 飞剑,快剑,短剑,长脸,救人的剑。 可是他们却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人早已经失去了神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知痛疼。 就算被割喉,就算被刺进心脏,就算用了一百种杀人的方法,他们还是能够站起来。 燕来道:“弑神蛊!” 百里孤凛道:“苗疆的弑神蛊?” 燕来道:“不错,这下蛊之人真是歹毒。” 百里孤凛道:“看来他们已经没有清醒的机会了。” 燕来道:“是的,中蛊之人只有死路一条。” 百里孤凛道:“如何破解?” 燕来道:“无法可解。” 百里孤凛不信,他试着砍下一个人的头颅,可是倒在地上没有头的人居然还能站起来。顿时大惊,他知道燕来所言非虚。 正当大家和众人缠斗的时候,罗嘉良和顾不同率领的虎贲军到了,百里孤凛众人的压力骤减,只不过无法杀死他们的问题并未得到有效解决。 顾不同道:“列阵。” 一声令下,虎贲军五人一队,围住一人,他们先用千结绳限制蛊人的行动,然后,出现了令百里孤凛一行人作呕的一幕。 五个人,五把快刀,如庖丁解牛般,将活生生的蛊人剃成了白骨。 白骨倒地,不能再动弹。 慕容云雪早已将头埋在了百里孤凛的怀里,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太恶心了。 街道的两边、地上、墙上,全是飞溅的碎肉,周家三兄弟早已反胃呕吐起来。在街道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两个人站着,一个是受伤的老船,一个是淡定的谢言。 老船道:“谢先生,这该如何是好,本以为这六十五个蛊人还能将越王城搅的天翻地覆,没想到一个时辰不到,这些人全都变成白骨倒在地上。” 谢言道:“老船,你多虑了,这弑神蛊可不简单。” 老船道:“谢先生何出此言?” 谢言道:“你看。” 谢言伸出手指了指街道方向,老船一瞧。倒在地上的白骨,居然动了起来,刚刚松懈的虎贲军,被白骨手刺穿了胸膛,连同铠甲一起刺穿。这骨头的坚硬程度不低,一般的刀剑都无法砍断。所以虎贲军的伤亡越来越多,罗嘉良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命令有些慌张的手下,先用千结绳束缚住,既然硬碰硬没有任何效果,那么只有以柔克刚。可是千结绳的效果也并不理想,短暂束缚过后便又挣脱开来。 正当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传来了诡异的笛声,这些白骨纷纷停止了行动,再传来一声笛声之后,这六十五具白骨,居然整齐划一的走出了街道。罗嘉良和顾不同也没有办法阻挡,只有眼睁睁看着他们走掉,因为抵挡一次就是拿他的士兵的性命当做儿戏。可是当他看到他们行进的方向的时候,他大叫一声“不好!” 罗嘉良道:“他们要去越王府!” 罗嘉良和顾不同带着众人超过那些蛊人,守在越王府门口,保护周毅的安全。 周毅早已问询赶来,他刚刚一直在处理龙涛的事宜,没在王府。如今看着这样的场面,他实在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不过想到现在周谦的处境,周毅的心里又平衡了许多。 周谦的处境又是如何? 这两天周谦本来在备战,没想到军中却出现了乱子,驻扎在二十州府的军队居然爆发了瘟疫,而且还是一发不可收拾。现在他的士兵短短两天就折损了三分之一,如今的周谦早已焦头烂额。这件事并不是偶然,一定是有人在搞鬼,而且一定是周毅的人。 为了让周毅也不好过,所以他让谢言策划了这起行动,本来这些蛊人在明天也就是两王会晤的时候才会启用,不过周谦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反正天下唾手可得,三件物品又是囊中之物,他早已没有后顾之忧,所以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至于龙涛的死本就是谢言的临时起意,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他的身份为什么会暴露的这么快。其实龙涛只是怀疑,但怀疑根本就是他伪装的有破绽,不然他不会有任何的怀疑。有了破绽,那么事情一定就会有败露的风险,为了规避掉这些风险,他只有除掉龙涛。 谢言,严波,本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只因他们有个共同的爹,不仅如此,他们的生活习惯也是一模一样。之所以严波说谢言是他的影子,是因为你无法想象严林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魔鬼,在陈莹莹生下严波之后没多久,他就已经知道,严波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没有打,没有骂,也没有将陈莹莹赶出家门,反而做了一个荒唐又违背伦理的举动。 换妻,你很难想象严波是在多么阴暗扭曲的家庭中长大,这里充满了谎言,没有任何的人性可言。 严涛也不是陈莹莹所生,而是谢淼的妻子所生。其实这个世上没有叫做谢言的人,因为严波就是谢言,谢言就是严波。他的内心里住着另一重人格,文质彬彬的就是谢言,肮脏不堪的就是严波。 至于龙涛收集的信息基本上半真半假,一切都是严林使用的障眼法,迷惑世人。这个秘密只能永远的埋藏,不能见到一丝的阳光。 因为阳光所照耀的地方,所有的黑暗的事物都无所遁形。 正因如此,严波才会躲在阴暗的巷子里买醉,喝醉了才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忘掉。 在严林的眼中就没有过三纲五常,伦理道德。一个的家主,过着荒淫无度生活。陈莹莹没有熬过来,早早的撒手人寰了,至于谢淼夫妇二人的死,真的是意外,还是人为,这些都已化作往事,无迹可寻。 武凡为了这瘟疫的事情,忙里忙外,结果发现,这些人得的根本不是瘟疫,而是中毒,一件罕见的能够传染的毒。 这种毒有个很普通的名字叫做野草。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句诗便讲的这个毒的毒性。 潜伏期,爆发期,反复期。 无处捉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八十四章 请求 白骨森森,烈日炎炎。 虎贲军的脸上,罗嘉良和顾不同的脸上,周毅的脸上,流下了豆大的汗水。 周毅紧张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六十五具蛊人,他命人用火烧、用水浇、用烟熏,总之无所不用其极,可是效果不尽人意。 无奈之下,他找来泥瓦匠在四周砌了厚厚的一堵墙。 可是这堵墙又有何用呢? 而周毅如今坐立不安,殿下站着龙鸣、龙游、叶邢、李清、周灵、赵骏、罗嘉良、顾不同之外,百里孤凛、慕容云雪、周家三兄弟、燕来也在大殿之下。 现在周毅手中无人可用,只能屈尊请来百里孤凛一行人,请他们帮忙。 对于百里孤凛来说,现如今的越王城已经岌岌可危,他觉得自己不能等待下去,他也想尝尝自找麻烦的感觉。 周毅道:“感谢百里少侠,燕少侠,慕容姑娘,周大兄弟,周二兄弟,周三兄弟的帮助,谢谢你们在越王城最危难的时候,拔刀相助,挺身而出。” 百里孤凛道:“王爷,客气了。” 燕来道:“王爷,这是每个江湖人应该做的。” 周大道:“王爷,我们登州三杰一定义不容辞。” 周毅向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众人也一起回礼,道:“本王在此谢过诸位。” 周毅道:“现在,本王向坚守到最后一刻的诸位下达有可能是最后的命令。” 众人道:“王爷……” 周毅摆摆手,示意众人听他说下去。 周毅道:“罗嘉良听令。” 罗嘉良道:“末将在!” 周毅道:“本王命你率领三军守卫城门,这是进出越王城的唯一一条道,所以它至关重要。” 罗嘉良道:“是!” 罗嘉良领命之后不再逗留,径直出了大殿,他知道,城门破,越王城破。他会拼死守护,守住这北越最后一片净土。 周毅道:“顾不同听令。” 顾不同道:“卑职在!” 周毅道:“本王命你率领虎贲军找到消除弑神蛊的办法,消灭府外的蛊人。” 顾不同道:“明白!” 顾不同领命之后,也离开了大殿。此事已经不刻不容缓,这些蛊人随时都会有醒来的时候,所以他必须尽快找出解决办法。 周毅道:“龙鸣、龙游、李清、叶邢、周灵、赵骏听令。” 众人道:“在!” 周毅道:“本王命令你们查出龙涛死亡的真相和找出下蛊之人。” 众人道:“明白!” 周毅道:“百里少侠,慕容姑娘,燕少侠,周家兄弟。本王希望你们能够协助他们,他们愚钝,希望你们可以多多提点。” 众人道:“明白!” 周毅道:“赵骏!” 赵骏道:“本官在!” 周毅道:“赵骏这些天你可留意到百官内,是何态度?” 赵骏道:“回王爷,百官内大致分为两派,一派是誓死跟随王爷,一派是早已想好了自己的退路。” 周毅道:“时刻注意那些贪生怕死之徒,明日如有异动,格杀勿论。” 赵骏道:“是!” 周毅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本王要跟百里少侠他们谈谈。” 赵骏道:“卑职告退!” 众人走后,只留下了百里孤凛一行人,周毅来到了他们身前,单膝下跪,双手抱拳。这一举动着实惊讶了众人,不可一世的周毅居然向他们求助,他们心中十分清楚,周毅这样做,一来是感谢,二来是让他们不好拒绝。所以他们只好选择了接受,百里孤凛赶紧扶起了周毅。 百里孤凛道:“王爷不必如此,虽说这场内斗我们无法插手,但是危及百姓的生命,我们江湖人义不容辞,保护一方百姓。” 周毅道:“感谢诸位的仗义相助,本王惭愧,一着不慎,竟陷入了如此被动的局面。” 百里孤凛道:“否极泰来,我相信王爷会赢得这场争斗的。” 周毅道:“借你吉言。” 百里孤凛道:“还请王爷明示,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周毅道:“我想请诸位帮本王揪出这幕后黑手,以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明日不管本王战胜与否,本王都希望给越王城百姓一个公道,一个真相。” 百里孤凛道:“王爷放心,我们一定会查出真相。” 周毅从怀中掏出了用绢布包裹好的藏宝图交给了百里孤凛的手上,说道:“对了,这是那四份藏宝图,你们一定要保管好。” 百里孤凛稍微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从他的手中接了过来,因为这是所有事情的开端,一切的一切皆是这藏宝图引起。 百里孤凛道:“还请王爷,不要声张这藏宝图在我们手上,不然又是麻烦不断。” 周毅道:“本王明白。” 百里孤凛道:“王爷,那我们先行告退。” 周毅道:“诸位,请!” 百里孤凛将藏宝图放好之后,便带着众人离开了,只留下周毅一个人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想一定是在想着明天会发生什么吧。 未知的事情太多,活在当下亦是不错。 百里孤凛从偏门离开了王府,因为王府的大门早已被堵的水泄不通。 街道,安静的街道,没有一个人的街道。 安静的街道,往往潜伏着危险,所以他们异常警惕,因为危险的人真的出现了。 二十个杀手一齐出现,将众人围住。领头的人站在百里孤凛一行人的前方。 百里孤凛道:“阁下,是什么人?” 杀手道:“杀你的人。” 百里孤凛道:“杀我的人太多了,我怕你还排不上。” 杀手道:“上!” 首领并未和百里孤凛过多纠缠,说多错多,掩盖身份的最好办法就是闭嘴。 黑衣人首领做的很好,做的很不错,因为言多必失,他是一个杀手,他手里的剑就是最好的回答。 既然他们不愿多说,百里孤凛也没有再问。 晗光出鞘,见血封喉。 百里孤凛的剑还是一如既往地快。 剑光所至,寒气相依。 没有人能够在这快剑之下活着。 有一杀手趁众人不备,攻向慕容云雪,他以为慕容云雪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他想自己应该可以得手,用其要挟百里孤凛。 不过这个算盘他算是打错了,慕容云雪的右手早已伸向了后腰。 她的短剑,并不精致,但却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杀手的剑还未刺向慕容云雪,他却被一把短剑从后方割喉。 他的眼睛是惊讶的,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嫩的都能掐出水的女孩子,下手会这般的老辣、果决。 死在慕容云雪短剑下的人,致命的伤口永远是割喉,因为她是个爱美的女人,她不想肮脏的血弄脏了她的衣服。 况且她不爱杀人,她喜欢借他人的手杀人,就像是在破庙的时候,慕容云雪本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掉极乐教的人,但是她没有这样去做。 有时候不要去猜女人的想法,因为你的答案永远都是错的,女人的身上横竖都是嘴,要是你能说的过女人,那么你就不是个聪明的男人。 百里孤凛就是聪明的男人,他知道慕容云雪的身上有很多秘密,但是他不是燕来,他对秘密从来都不感兴趣,他只对真相和女人感兴趣,当然必不可少的还有酒。 百里孤凛看了看毫发无损的慕容云雪,他的心上顿时松了口气,因为每个女人都应该值得男人去关心。慕容云雪也看了看他,脸一翘,看着慕容云雪得瑟的样子,百里孤凛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无言以对。 正当百里孤凛出神的时候,后背露出了破绽,一把刀砍向了他的后背,不过再快的刀也没有燕来的掌中剑快,还是不变的位置,穿过杀手的咽喉。百里孤凛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杀手,再向燕来点了点头,这次他没有再出神。 这样干净的街道本不该出现这样血腥的一幕,可是江湖就是如此,人在吃人的时候,总是不分场合也不分时间。 杀人并不需要理由,就算你们毫无恩怨。 百里孤凛的剑架在了杀手头领的脖子上,他想知道究竟是谁派他们来的。 百里孤凛道:“说吧,你的任务失败了。” 杀手头领看了看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说道:“虽然失败了,但是我不会向你们透露任何消息。” 随后他咬碎了嘴里的毒牙,变得跟他们一样,变成一具尸体。 对于杀手而言,他们的职业操守,就是不成功便成仁。 他们没有在这做过多逗留,便匆匆离开了这条街道,只留下遍地的尸体。 客房内,干净又安静的客房内,主要是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百里孤凛问道:“燕来,你说他们是谁派来的?” 燕来道:“看他们的武功路数,不像是专业的杀手。” 慕容云雪问道:“燕子,那他们是什么人啊?” 燕来道:“我想他们是陈老板的人” 慕容云雪道:“陈老板?醉花楼的陈老板?” 燕来道:“正是!” 周大问道:“为什么不是谢先生的人?” 燕来道:“因为最后的二十个逆贼正躺在大同钱庄里呢。” 慕容云雪问道:“可是这醉花楼不是才刚刚重建吗?要是这醉花楼有这么多高手,又怎会在动乱的时候损失惨重呢?” 燕来道:“慕容姑娘有所不知,动乱那天,陈老板带着他所有的手下去邙山了。” 慕容云雪道:“去邙山干什么?” 燕来道:“我想陈老板的目的和黑瞎子是一样的。” 百里孤凛道:“夜,未,央!” 慕容云雪道:“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夜未央啊!” 燕来道:“我想可能跟藏宝图有关吧!” 慕容云雪道:“燕子,何出此言?” 燕来道:“我们在这越王城待了这么久,从未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是今天我们刚从越王府出来就中了埋伏。所以……” 百里孤凛道:“所以这越王府有内应而且还告诉了幕后之人,我们身上多了一样东西。” 燕来道:“看来这藏宝图另有乾坤。” 百里孤凛道:“看来你的消息滞后了。” 燕来道:“唉,整天待在这城中,我的耳目早就不灵通啦。” 燕来又道:“不过,我得到了一个最新的消息。” 百里孤凛道:“什么消息?” 燕来道:“龙涛死之前,去了一趟黑街,见了林海生一面。” 百里孤凛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龙涛的死跟林海生有关系。” 百里孤凛冷冷道:“看来黑瞎子也有秘密没告诉我。” 燕来道:“看来我们要再去见见黑瞎子了。” 这个世上从来都不缺秘密,只不过有些人总爱去揭露这些秘密,因为好奇的人从来都不怕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说明 各位喜欢武侠的书友们,很抱歉。 今天过后,本书将不能每日更新了,变为不定时更新。 因为要面临找工作啦,再加上我是学设计专业的,说不定以后就是没日没夜的加班,可能只有在空闲的时候写上几章。 总之,有时间就写,写了就发。 如果有朋友觉得这本书还有可读性,就请朋友偶尔关注一下。 这本书才刚刚开始,我是第一次写书,这本书我也一定会写完。 我是古龙的书迷,所以在写书的风格上,可能有点模仿古龙的行文风格,但是我没有大师的底蕴,只能写一些自己的见解。 关于书中人物,有些人物参考了国产三剑(仙剑,古剑,轩辕剑)。 关于书中历史背景,算是异世界的架空明朝,因为三大宗师的武侠说太深入人心,再怎么写也跳脱不出去他们构建的武侠世界观。 关于行文风格,我主打的是快节奏,所以悬疑并不会持续太久,只不过我喜欢反转,正如书中写到的,有时候你看到的真相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有时候可能坏人很明显,但是可能好人中还隐藏着很深的坏人。就拿李清而言,他的故事并没结束,真相还有另外一种真相。 关于《斩情》这部说,分为四卷,可能总字数在00万到400万字区间。 江湖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我计划的是三部曲。 三部曲的名字、故事框架、结局都早已构思好了。 至于这三者的联系,可以参考射雕三部曲。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持续关注一哈。 这一个月来,谢谢朋友们的拜读。 山高路长,江湖再见。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今天尽量再写两章就溜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八十五章 现身 就算明日大难临头,今日的黑街还是热闹依旧。 看着黑街上的热闹景象,百里孤凛一行人的心中难免有些感慨,就像是秦淮河畔的夜夜笙歌一样,这里亦是如此。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存亡旦夕之间的越王城,依旧唤不醒他们心中的危机感,就好像他们本已死过一次之人,所以他们对这种大仁大义之事从来都不敢兴趣。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就是他们活着的信条。 穿过繁华的街道,在一名伙计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大堂,等待着黑瞎子的到来。 没过多久,他们没有等来黑瞎子,却等来了林海生。 林海生冷漠地说道:“不知诸位,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燕来道:“林兄,一日前我们还把酒言欢,今日却为何生分了许多?” 林海生道:“诸位是义父的朋友,当然也是我林海生的朋友,只不过黑街现在出了点状况,也是不得不防。” 众人心中一惊,因为他们一路过来,这黑街上下无不正常如旧,哪里有什么变故? 百里孤凛问道:“出了什么事?” 林海生迟疑地说道:“百里兄,恕林某不能相告。” 慕容云雪激动地道:“凛子是你义父的好朋友有什么不能说的。” 周家三兄弟附和道:“对呀,对呀。” 燕来道:“看来是和龙涛的死有关。” 林海生不动声色,他没有辩驳,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百里孤凛不容置疑地道:“带我去见黑瞎子。” 林海生面露难色,正当他两难之际,门外跑来一个下人,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林海生道:“家父有请,诸位请随我来。” 林海生转身便带着一行人来到了黑瞎子的住房前,还是那一成不变的房子,当然屋内的摆设也是一成不变的,尤其是黑瞎子那一张大床。 不过今日的大床上没有女人,当然也没有黑瞎子。 他去哪儿了? 林海生给出了答案,他来到床头,伸手摸向了床头上雕着的一个栩栩如生的貔貅嘴里衔着的圆球,轻轻一转,床板大开,露出里面的暗道。 众人一惊,不过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每个人都会有自己见不得人的秘密,黑瞎子作为黑街老大,更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穿过幽暗的密道,密道的尽头有三间密室,林海生推开了其中一道,众人向屋内看去,黑瞎子面色惨白的看着百里孤凛。 这是百里孤凛第一次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的人面色惨白是个什么样子。他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因为黑瞎子毕竟是他的朋友,朋友受伤了,他会很难受。 百里孤凛快步走向前,问道:“黑老大,发生什么事了?” 黑瞎子打着手势,脸上写满了着急,百里孤凛疑惑地看着他,不知所以。燕来众人也走上前来,发现黑瞎子已经被灌了哑药,已经不能再开口说话了,至于他的手势更是没人看懂,最后他情急之下,指向了后方。 众人回头,只看见林海生站在阴影里。 他就这样笑着,异常神秘的笑着,看着众人笑着。 百里孤凛道:“原来是你!” 林海生道:“正是我!” 百里孤凛问道:“你是谁的人?” 百里孤凛可不认为林海生会在这种的时候反水,因为太过冒险。黑街一旦生变,稍有差池,谢先生和陈老板势必会抓住机会,吞并黑街。 所以,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那就是林海生背后有人。 谢先生还是陈老板? 林海生道:“我是谁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就要和我可敬的义父一起陪葬了。” 事已至此,只有抓住一线生机。 百里孤凛和燕来一齐出手,想要最快的方式制止住林海生,不过事与愿违,林海生早有戒备,在他们刚刚挪步的时候,他们的面前降下来了一道牢门,隔开了他们。 林海生道:“看来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安心。” 百里孤凛没有说话,因为事实就是如此,林海生就是忌惮他们的实力。但是他的剑并没有安静地待着,剑光闪过,牢门却纹丝未动。 林海生道:“百里兄,别费劲了。这牢门可是由神山上的赤焰铁铸造,正好克千年寒铁铸造的晗光剑。所以请你别白费力气了,安心等死吧。” 林海生洋洋得意地说着,不过另外一道剑光飞过,直取他的咽喉。正当林海生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 他感觉自己要命丧当场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燕来的掌中剑,徒手抓住的,无往不利的掌中剑如今却吃了瘪,燕来的心里没有时间惋惜,因为他借着灯火看到了那只手上的伤疤,手腕上的伤疤。 那个神秘的人,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不仅燕来看见了,所有人都看见了。 这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神秘人,这个只存在别人口中的人,如今就活生生地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至于他的相貌,当然是被面具遮住了。而他的声音,也是雄浑低厚,中气十足。 神秘人道:“要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不然这把飞剑早已取了你的狗命。” 林海生早已被吓得呆住,生与死,只在一线之间,只不过他很幸运,不,准确地来说,他应该庆幸自己还有些利用价值。 林海生急忙回道:“谢谢大人,救命之恩。” 神秘人冷哼一声,看向了牢门内的百里孤凛,燕来等人。 神秘人道:“本来现在不是我出现的时候。” 百里孤凛道:“但是你还是出现了。” 燕来道:“你的出现只说明一个问题。” 神秘人道:“哦?我很想听听是什么问题?” 百里孤凛道:“越王城离覆灭之日不远了。” 神秘人笑道:“哈哈哈。政治,永远都是蝼蚁的争斗罢了,鄙人实在不屑。” 慕容云雪疑惑道:“难道你不是周谦的人?” 神秘人道:“周谦是个什么东西,他还不配。” 百里孤凛道:“阁下是了夜未央才现身于此的吧。” 神秘人肯定道:“不错。” 慕容云雪道:“这夜未央的魔力果真有这般大?” 神秘人道:“那鄙人就多费些口舌告诉你们这夜未央的神奇之处。” 燕来道:“洗耳恭听!” 神秘人道:“世人只知这神山馈赠天下,江湖上的奇珍异宝尽出其中。万花阁的八色花,眼前这赤焰石打造的牢门,还有神剑山庄用千年寒铁打造的晗光剑都与这神山有关系。” 百里孤凛闻言看了看手中冒着寒气的晗光,原来这千年寒铁是祖先从神山所得。 慕容云雪道:“可是这又跟夜未央有何关系呢?” 神秘人道:“神山虽有众多奇珍,你们可发现了什么问题?” 众人闻言纷纷沉默,陷入了沉思,不管是得到了馈赠还是没有得到馈赠的人们,他们的心中想的只是索取与享受,根本不会想过这些东西的共同之处。 燕来疑惑道:“金属……玉石?” 神秘人道:“看来,你并不是很笨。” 百里孤凛了然,道:“千年寒铁,赤焰石,还有枯萎后的八色花变得很有金属质感,所以这就是它们的共同之处。” 神秘人道:“神山产矿石,翠云峰产药草,而夜未央产愿望。” 慕容云雪问道:“愿望?” 神秘人道:“不错,只要你想要的,就能在那实现。” 百里孤凛道:“所有的一切都能实现?” 神秘人道:“所有的一切。” 燕来道:“看来这就是这些人趋之若鹜的原因了。” 神秘人道:“好了,我的话就说到这儿,你们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吧。” 密室的门缓缓地关上了,留下相顾无言的众人。 百里孤凛道:“相传这夜未央不是由金砖堆砌而成的地下不夜城吗?怎么又变成了欲望之所。” 燕来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与其在这纠结不如想想办法从这出去。” 百里孤凛道:“没有办法。” 话音未落,慕容云雪抢先说道:“我有办法。” 燕来疑惑道:“你有办法?” 周大道:“慕容姑娘有什么办法呀?” 周二,周三附和道:“是啊是啊,慕容姑娘有啥办法?” 慕容云雪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锦囊,锦囊里没有其他物件,只有一串银质的铃铛,她将叮铃铃响的手链铃铛戴在了手上。 这是慕容云雪的随身之物,也是她最爱之物,匆匆出门的她落在了家中,只不过她没有想到,她的父亲派人千里迢迢地赶来北越,送来了这串手链。 她本以为锦囊里是一些金银,当时并未在意,后来她才发现原来里面装的是这件东西。 她轻轻地晃动着左手,手链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铃铛的声音其实并不大,只不过有些奇特,似乎与常见的类似物件并不一样。 这件手链除了装饰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用处,求助。 大家看着慕容云雪按照一定频率晃动着铃铛。 可是黑瞎子似乎却没有机会再听下去了,他口吐鲜血,本已惨白的脸庞变得更加惨白了,现在他奄奄一息的坐在榻上。 慕容云雪见状停止了动作,众人也担忧地看着黑瞎子,从百里孤凛和燕来走近他身边的时候,他们就知道,黑瞎子已经无力回天了。 至于他为何如此,还得从昨晚说起。 深夜,本该是陪女人的时候。 可是今夜黑瞎子却无心和他的女伴嬉闹,因为龙涛死了,还是从黑街出去之后死的,至于他为何而死,黑瞎子也知道,是林海生透露给龙涛老船的下落。 这件事,他们黑街脱不了干系,他们与越王的合作也就随之化为泡影。 黑瞎子正想去找林海生,可是在去的路上,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这个人,当然是林海生。 不过还未等黑瞎子开口,又出现了一个人,而这个神秘人,自然是打伤黑瞎子的人。 他们又为何只是打伤黑瞎子呢? 原因很简单,要钓上美味可口的大鱼,自然需要诱人的诱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八十六章 昭明 夜深,浓雾,残风。 黑瞎子的心里复杂极了,在他即将准备抛弃林海生这枚棋子的时候,却被他捷足先登了。 虽然平日里,林海生将黑街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过在一些大事的决策上,有些自以为是,目光短浅了些。 黑瞎子,将世人看得通透了一辈子,却没想到,到了最后,他还是变成了瞎子,这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情。 他刚想提气运功,暗自疗伤,却没想到,一口鲜血吐出,他的伤更重了几分。 他惊讶的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对啊,我怎么中毒了?” 黑瞎子提防了一生,到头来却还是载了跟头,他实在想不通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林海生道:“义父,儿子给你准备的礼物怎么样?” 黑瞎子瞳孔放大,说道:“原来是这样!” 礼物,当然是黑瞎子四十岁生日那天,林海生送来的一对姐妹,让他好好享用的。 林海生武功不如黑瞎子,计谋不如黑瞎子,反正什么都不如黑瞎子,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所以他也利用了这一点,而且利用地还不错。 女人,黑瞎子最爱的女人。 这对姐妹,是林海生千挑万选出来的,也是他秘密豢养的毒药。 黑瞎子心中了然,千算万算,还是棋差一招。 黑瞎子道:“他是谁?” 黑瞎子问的当然是站在林海生身后的人。 神秘人抢先道:“当然是过路人。” 黑瞎子道:“过路人?什么路?” 神秘人道:“你走的当然是黄泉路。” 黑瞎子道:“难道阁下要和我黑瞎子共赴黄泉?” 神秘人道:“我下过黄泉,只不这一次,我想走活人的路。” 黑瞎子再吐了一口鲜血以后,便晕死了过去,就连话都还没来得及说。 当黑瞎子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躺在了这间密室里,口不能言,身上的肋骨已经断了,当然是那神秘人打的,他艰难地爬起身之后,密室的门打开了,看到百里孤凛一行人,黑瞎子明白了过来,他为什么还活着。 那神秘人的掌力完全可以打死他,但是他却没有,而是等黑瞎子自己提气运功,加重自己的伤势。 黑瞎子听到神秘人与百里孤凛的谈话,原来那人是想借这条通往夜未央的路,只不过这条路是黑瞎子心中埋藏了多年的秘密,也是这条黑街上最大的秘密。 夜未央的入口,就在黑街的下方。 黑瞎子自从当上这黑街老大之后,将黑街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却没有一点收获。 这一找,便是好几年。 找夜未央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另外一个人,醉花楼的陈老板。 只不过他得到的信息要比黑瞎子多一些,他知道夜未央入口开启的时间,就在今晚子时。 至于入口,他当然知道在哪儿。 他知道这么多,那么他又为何没有进去呢? 因为他没有钥匙。 那夜未央的钥匙又在什么地方呢? 越王府,周毅的手上,只不过连周毅他自己都未想到,他苦苦寻找的夜未央离他如此的近。 近的有些不可思议。 密室内,床榻上。 黑瞎子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来气了,他的眼神空洞,看着牢门外墙上的气窗撒进的阳光,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舒适极了,好像要比女人都要让他觉得舒服。 他知道,他快死了,这只是回光返照的表现。 终于他还是闭上了眼,断了最后一口气,他的魂早已飘去了让他感觉异常温暖的光。 阴暗潮湿的密室,从来都没有气窗,只不过他忘了。 他没有给百里孤凛留下任何嘱托,也没有任何能力能够留下什么线索。 也许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只不过他们早已无法置身事外了,入了这棋局,那就只能等棋手下完这场生死局。 现在,他们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从这里出去,这坚硬的牢门,本不是为百里孤凛准备的,但是神秘人却利用了这牢门的材质,困住了百里孤凛。 慕容云雪道:“你们坐下歇会吧。” 看着众人摸索着墙上地上,想看看有没有机关,可是却一无所获。 百里孤凛道:“雪儿,难道你有了办法?” 百里孤凛见慕容云雪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的心中难免有些好奇。 慕容云雪站起身,来到了他的身边,在百里孤凛的耳边悄悄地说道:“你不是想知道那日在桃源村是谁救了我吗?你马上就能见到了。” 说完,她便嫣然一笑,百里孤凛这么近的距离看着她的容貌,看着她的笑容,他的心早已雀跃了起来。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能得一红颜知己,不负此生。 当然慕容云雪不仅是他的红颜知己,还是将来他的妻子。 正当百里孤凛想要说话的时候,密室的门又打开了,只不过这次来的不是林海生,也不是那个神秘人,而是一个二十刚刚出头的年轻人,白衣少年,俊秀的脸上,却写尽了风霜。 他不是一个俊郎生,而是一个经历江湖洗礼的老江湖。 慕容云雪又笑了,不过不是对着百里孤凛而是对着这个陌生男子。 燕来走近百里孤凛,在他耳边说道:“看来是你的情敌出现了。” 百里孤凛道:“好好看看他是谁。” 燕来道:“难不成这人来头还不?” 百里孤凛轻轻地一指,不以为然的燕来顺着看了过去,脸色微变,不过不是紧张,而且有些尴尬。 燕来道:“蟠龙鎏金佩!” 百里孤凛道:“看来你还没有变成瞎子,变成傻子。” 燕来道:“托你洪福,早知道就不该管你的闲事。” 百里孤凛道:“我不说你也会管。我是麻烦找上门,你是自找麻烦。” 燕来道:“看来麻烦都很喜欢我俩。” 百里孤凛和燕来虽然在声地说着,但是他们的目光却从未在那男子身上转移片刻。 至于周家三兄弟,也早就围成一团,声地议论着。 周三道:“大哥二哥,你说这人是不是百里少侠的情敌啊?” 周二道:“看起来像,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慕容云雪朝着百里少侠之外的男人笑。” 周三道:“可是,她也对我们笑过啊。” 周大道:“你懂个屁,这两种笑的含义都不一样。” 周三道:“大哥,你说说看哪里不同。” 周二道:“你多找几个女人就知道了。” 周大道:“自己悟去。” 周三道:“嗷。” 男子来到了慕容云雪的身前,只不过他们之间隔了一个牢门。不过男子伸手从缝隙穿过,在慕容云雪的头上轻轻地敲了敲。 慕容云雪大叫道:“三哥,你敲疼我了。” 男子看着眼泪汪汪的慕容云雪,没走任何表情,因为他知道他这个妹不过是在演戏而已。 男子道:“行了,这不是家里,没人看你拙劣的演技。” 慕容云雪“哼”了一声,可怜巴巴地靠在了百里孤凛的怀里,百里孤凛自然抱住了她。 男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你可知道,你娶的是一个麻烦。” 百里孤凛道:“是啊,她确实是个麻烦,甩不掉麻烦。” 慕容云雪道:“喂,凛子,你再说一遍!” 刚刚还我见犹怜的慕容云雪如今又变得佯怒起来。 男子道:“对于麻烦,我一向喜欢斩草除根。” 百里孤凛道:“对于麻烦,我一向喜欢顺其自然。” 男子道:“所以现在的你还需要我来救。” 百里孤凛道:“其实你不来,我也能一样出去。” 男子道:“哦?你还是如此的自信。我很想看看你该如何去做。” 百里孤凛道:“简单。” 慕容云雪和燕来听着他们的谈话,他们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他俩认识。 周家三兄弟当然却没有在意这些,他们感兴趣的是百里孤凛口中所说的方法究竟是什么。 百里孤凛取下了挂在身上的剑匣,将黑布取下,百里孤凛恭敬地捧着,他不是没有地方放下,而这是一名剑客对一把名剑的尊重。 百里孤凛一只手捧着,一只手打开了剑匣。 剑匣里静静地躺着一把剑,也是一把透着寒气的剑。 不过这把剑却不像晗光那样,轻柔飘逸,流光婉转,藏尽锋芒。 这把剑恰恰相反,锋芒毕露,坚硬刚猛。 而它的名字,叫做昭明。 众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这把剑的身上,又是一把完美无瑕的剑,也是剑客们梦寐以求的剑。 周家三兄弟的心中也想的是能够拥有一把这样的剑,等事情结束之后,他们便回到登州,去到他们常去的铁匠铺,给他们打上一把好剑。 百里孤凛将剑匣尊敬地递给了燕来,不过他不是对燕来尊敬,而是对这剑匣和这把剑尊敬。 百里孤凛将昭明剑拔出,而剑鞘自然是放回了剑匣,他的左手握住了晗光,右手又拔出了晗光剑。 两把剑,就如阴阳一般,虽都带着寒气,却是一刚一柔。 百里孤凛道:“雪儿,燕来,你们站远点。” 二人闻声便离得他远远的,百里孤凛没有动,他在调整自己。 双手剑,没想到百里孤凛还藏了这一手。 男子也是没有想到,本来他的打算就是他用昭明,百里孤凛用晗光。他们二人一内一外,双剑合璧,破了这赤焰石铸造的牢门。 之所以晗光剑并不能单独破除,是因为当时的百里家祖先用这千年寒铁,铸造了两把剑。 晗光剑,用了最少的矿石,最大程度上的继承了寒气。至于为什么是一把软剑,因为神剑山庄的所有人用的都是软剑,而他们铸的剑也以软剑闻名江湖。 而昭明剑,用了最多的矿石,却几乎不带有寒气。那么为什么百里家的祖先为何要铸造这把他们并不擅长的长剑呢?每当神剑山庄铸这样的剑时候,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神剑山庄要和折剑山庄联姻了。而这把剑就是聘礼或者是嫁妆。 不过晗光昭明并不是为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专门铸造的。 这两把剑耗费了百里家无所人的心血,也是对折剑山庄的最大的诚意,只不过神剑山庄遭逢变故,惨遭灭门。而这两把剑自然到了百里孤凛的身上。晗光自然是被百里孤凛一直保存,而昭明却是夏殇寻回。 这些事情自然是夏殇告诉他的。 昭明剑却不是男子剑,而是一把女子的剑,所以它在被铸造的时候就充分考虑了女子使用的一切情况。 寒气自然是男子用阳气和静心决去抵制。 女子体寒,阴柔。 昭明自然是不能损伤了女子的身体。 百里孤凛抬起了双手,双剑隐隐发出剑鸣,似乎是在相互呼应一般。 它们好像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好久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斩情—风云起》正文 第八十七章 利用 两道白光,很快的划过。 百里孤凛用起双剑来,依然是这般的得心应手。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至于坚不可摧的牢门一夕之间便被破开。 百里孤凛看了看左手拿着的昭明,心翼翼地将它放回了剑匣里。不过还未等他盖上剑匣,慕容云雪却将昭明剑拿了出来了,细细观摩起来,并将腰间的短剑扔进了剑匣。 百里孤凛无可奈何的看着她,不过他心里知道,慕容云雪这样做的意思。 慕容云雪道:“好剑,好剑。本姑娘收下了。” 百里孤凛道:“这把剑本该就是你的。” 是的,昭明就是他的聘礼,谁接受了这把剑谁就是这把剑的主人,当然也就是他的妻子。 慕容云雪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她的态度表明了一切。 她从百里孤凛的手中接过剑匣,走出了刚刚百里孤凛破开的洞口,慕容云雪将剑匣扔给了男子。 慕容云雪道:“三哥,将剑匣带回去吧。爹爹看到这个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男子道:“女大不中留。我看你的心早已在百里兄的身上了。” 慕容云雪疑惑道:“百里兄?你们认识?” 刚刚他们就有疑问,因为看他们说话的样子,他们有可能认识。 男子道:“自然认识,而且我没想到五年前不可一世的百里少侠会成为了我的妹夫。时也,命也。” 百里孤凛道:“我也没想到慕容兄会是折剑山庄的人。” 男子笑道:“哈哈哈哈,山水有相逢,你还是斗不过我。” 百里孤凛道:“自然。” 燕来突然惊道:“是你!” 男子道:“看来燕来兄想起来了。” 燕来道:“哈哈哈,看来这几天,我的耳目确实有些迟钝了。” 话完,三人便抱在了一起,开怀大笑着。 慕容云雪虽有疑惑,但她心中自然有了些端倪。 五年前,她的三哥飞鸽传书回来,说他已经到了西越游历,请家人勿念。 也许,他们是在那时认识的吧。 慕容云雪的心中更加地好奇,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每当她问起百里孤凛的时候,他都缄默不言。至于问燕来,也是支支吾吾,不肯言明。 周大凑近了慕容云雪的身边,问道:“慕容姑娘,那人便是你的亲哥哥?” 慕容云雪点点头,说道:“是呀,他是我的三哥慕容夕月。” 周家三兄弟“哦”声连连。 慕容云雪看着还抱在一起的三个男人,说道:“你们还要抱多久?” 三人闻言便松开了彼此。 慕容夕月问道:“妹,你没发觉吗?” 慕容云雪疑惑道:“发觉什么?” 燕来道:“我们出不去了。” 慕容云雪大惊道:“什么!” 百里孤凛道:“这本是一个圈套,所以慕容兄来到这,自然是和我们一样。” 慕容云雪道:“哎呀,你怎么不提醒我。” 燕来道:“他不是不想提醒,是因为他故意不提醒的。” 慕容云雪道:“是吗?” 百里孤凛看着她带着杀气的眼神,他知道慕容云雪生气了。 当一个女人生气的时候,千万不要去火上浇油,不然会死的很惨。 百里孤凛深知此点,生气的女人也听不进去什么。只不过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会说。 慕容夕月道:“是啊,妹。他为了想知道谁在暗地里保护你,故意让你召唤我来此,然后让大家共同困在此地。” 慕容云雪这次是真的急哭了,因为百里孤凛是她爱的人,她又怎会真的在他身上撒气呢。而她的三哥又是为了救她,让他被困囹圄,她的心中更是愧疚。她也就只好拿自己出气了,百里孤凛见状,快速地来到她的身边,轻轻地抱住她。 燕来道:“慕容姑娘,我们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希望你不要介怀。” 慕容夕月道:“妹,我们也就逗逗你,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会出去的。” 周家三兄弟道:“是啊,慕容姑娘。看他们临危不乱的样子,自然是有出去的办法。” 慕容云雪却是不管不顾,在百里孤凛的怀里哭着。 只不过这次又是几分真几分假呢? 你会疑问为什么他们会被困于此呢? 因为慕容夕月跟百里孤凛他们做了一样的动作,那就是远离了打开的石门。 林海生就做的很正确,他并不是怕百里孤凛一行人,而是他知道,不能离这扇门太远。 当慕容夕月意识到的时候,他心里就知道完了!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来到了慕容云雪的面前。 慕容云雪还是个19岁的女孩子,她是慕容家的掌上明珠,作为哥哥,他一定不能乱了阵脚,更何况这里这么多人,集思广益,他们会有出去的办法的。 越王府内,周毅心急如焚地踱步着,因为他得知百里孤凛等人消失在了黑街里,他已经不知派了多少人去询问,得到的答案就是他们早已离去了。周毅怎会信这般搪塞之词,百里孤凛一定在黑街,可是他的手中已经没有任何的仰仗了。 他也只能祈祷百里孤凛吉人自有天相了。 不过现在对他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周谦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野草”的毒已经有一半的士兵被传染了。 城内的危机依旧没有解除,到处潜伏着投机者,可是如何才能铲除这些潜在的威胁呢? 龙涛的死跟黑街的林海生有莫大的关系,至于金陵赌坊早已势同水火,他恨不得将谢言千刀万剐。 陈老板,他现在唯一想到的人。 可以利用的人。 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召见陈老板,而是他自己乔装打扮悄然出府来到了山水堂。 王府内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这次他要秘密进行不能声张。 而在赏画的陈老板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苦和尚道:“陈施主有心事?” 陈老板道:“没有!” 不苦和尚道:“没有心事,又为何叹气呢?” 陈老板道:“我是看见这画想起了一件往事。” 不苦和尚也看了看他欣赏的画作,画上只画了一个人站在山顶俯瞰天地。 不苦和尚道:“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 陈老板道:“高处不胜寒。” 不苦和尚道:“陈施主多虑了。” 陈老板道:“哦?何出此言?” 不苦和尚道:“我们皆是看客,从来都不是争夺者。” 陈老板道:“可是有些人却不想让我安心的当个看客。” 不苦和尚道:“看样子,他来了。”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二人转身,看着走向他们的不速之客。 周毅道:“看来陈老板已经知道我是为何而来了。” 陈老板道:“不错,你已经走投无路了。而我就是你最后可以利用的人。” 周毅道:“不知道我要怎样才能利用你陈老板。” 陈老板道:“王爷,你知道。” 周毅道:“我知道?” 陈老板道:“不错,你知道,而且知道的清清楚楚。” 周毅道:“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陈老板道:“稍等片刻。” 周毅很疑惑,但是他没有问,他不需要问一个愚蠢的问题。 他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外面又进来了一个人。 姚志川本想在陈老板的耳边低语,可是却被陈老板制止了,并示意他大声地说出来。 姚志川道:“主人,金陵赌坊暗藏在越王城的杀手已经被我们尽数剿灭。” 周毅一惊,原来他苦苦找寻的那一百来号人不过是他弃子。 陈老板道:“这个诚意,王爷还算喜欢吗?” 周毅道:“看来陈老板是有意要和本王合作啦?” 陈老板伸出了双指,道:“我只要两件东西。” 周毅道:“哪两件?” 陈老板道:“一,越王城的黑道今后只有一个声音。二,如梦令。” 周毅道:“如梦令!看来你知道的真不少。” 陈老板道:“黑街和金陵赌坊在越王城中消失之时,便是我见到如梦令的时候。” 周毅道:“没问题。” 双方达成共识之后,便走出了山水堂。 随后陈老板的雷霆之势,一举铲除了金陵赌坊和黑街。 因为今晚便是传说中的夜未央的大门打开之日。 所以他早已经刻不容缓。 至于站在王府门口一动不动的白骨蛊人,现在已经散落一地。 方法很简单,陈老板养了一只奇兽,唤作食蛊兽。以蛊为食,这些弑神蛊自然成了它可口的晚餐。 而叶邢一行人从大同钱庄的老板那儿得知,龙涛为何夜探钱庄了,因为老船这几日频繁进出于此。 叶邢道:“就算知道是谢言和老船所为,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周灵道:“叶哥,不必气馁。我们一定会找出凶手的。” 李清道:“叶大人,船到桥头自然直。” 叶邢道:“看来我们得去找一个人了。” 龙鸣道:“谁?” 叶邢道:“姚志川。” 想要找东西的时候,却总也找不到。 找人的时候,也是如此,因为有些人不想让你找到。 当叶邢来到山水堂的时候,只有一个打着盹的店老板,这城中风云变幻,这店老板只道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居然还能睡得如此之香。 他到底在哪?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正当他们心中恼火的时候,街上却出现了大批的虎贲军。 领头的自然是顾不同。 众人来到顾不同身侧,顾不同见状,示意部队停下。 叶邢问道:“顾统领,这是何意?” 顾不同道:“叶大人有所不知,王府外的蛊人已经被消除,我率领一队人马驻守城门。” 龙鸣道:“之前用尽一切办法都没有消灭的蛊人,你们又是如何消灭的?” 顾不同道:“自然是醉花楼的陈老板叫人消灭的。” 众人道:“什么!” 叶邢道:“王爷和陈老板合作了?” 顾不同道:“那我就不清楚了,王爷的心思不是做属下去猜度的。” 叶邢道:“顾统领可知姚志川现在何处?” 顾不同道:“他带人去黑街了。” 话音刚落,叶邢众人便赶去了黑街。 他们的心中,可谓是一言难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