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肉》 正文 1.梦境 橙红似火的石榴花开满枝头,云雀藏在茂密枝叶中,时不时探头张开鸟喙吱吱鸣叫。 晨间的雾霭触到东方升起的金光逐渐消散,养在夹竹桃下的几尾胖锦鲤,懒懒散散地在青缸游动。 “姑娘还没醒?”青葵端着铜盆,跟守门海棠对了眼,轻声问道。 “还没呢。这几日不晓得怎么了,梦多觉少,夜里要惊醒好几遭,要比平日多睡一个时辰,才睡得足。” 海棠忧心地皱眉,“姑娘又不肯看大夫,白日都恍惚了好几次了。” “若是大爷在就好了,姑娘这般我们连个告状的人都找不到。” 自从侯夫人去了之后,侯爷对姑娘越来越娇惯,能制住她们姑娘的也就只有侯府大少爷,她们姑娘的亲大哥。 “幸好大爷快回来了。” 青葵庆幸地道,等到大爷凯旋,她们姑娘能有大爷看着,才叫人放心。 正说着,屋内的琉璃串珠叮叮咚咚,两人话顿了顿,青葵小心地推开了门,就见她们姑娘手里捧着杯子,坐在床榻上发呆。 看来醒来有片刻了。 “姑娘怎么起来也不出个声,可是又赤脚取水喝了?” 青葵扫了眼塌下摆得整整齐齐的鞋子,忍不住继续念叨,“虽然已经五月间了,但姑娘的脚又不是石头做的,不穿鞋乱走,着凉了怎么办,而且这水虽然卯时才换过,但还是有点凉了,大清早空着腹,喝坏了肚子” “青葵你怎么跟个老嬷嬷似的。” 阮沁阳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原本正呆着呢,被青葵那么一通念叨,人倒是清醒了。 水杯搁在床边的梨花小几,阮沁阳拢了拢头发,一摸她的发带又不见滑到了什么地方。 在古代最麻烦的就是她这一头长发,盘着髻她觉得梗脑袋,睡不着觉,但放着不管她睡姿再好,也能弄得一团糟。 想了个拿发带束着的办法,基本每天早上又找不到发带去了哪。 青葵翻开了锦衾,在角落找到了那根雪里金遍地锦的发带。 “姑娘你这是头发养的太好,滑得存不住物,才发带用一根找不到一根。” 青葵边说,手在阮沁阳的头发上抓了下,拿着发带转了个花样编了上去。 “不过这根可不能弄丢了,是大爷送的,要是找不到了,姑娘到时候见了大爷,又要想法子撒娇,不叫大爷生气。” 青葵说着,大概是想起了自家姑娘无赖撒娇的样子,嘴边忍不住噙了笑。 阮沁阳原本懒洋洋地半趴着,听到青葵提起阮晋崤下意识一愣。 这一愣,梦里的细节涌入脑海,阮沁阳头就开始疼了起来。 这到底叫什么事啊! “姑娘!” 转个头取衣服的功夫,青葵回头就见阮沁阳下了床,而且又没踩鞋,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 “凉一点好,好叫我清醒清醒。” 过了谷雨地上的狸子毛地毯就撤下了,如今地上就铺了层棉纱的短绒毯子,阮沁阳白嫩的脚踩上去,没一会连玉润的脚趾都泛起了淡淡粉。 那颜色瞧着比地毯上的凤仙粉还要讨喜。 看着越好看,就叫人越舍不得冻着。 青葵不急着指挥小丫头找衣服,快步捡了鞋叫阮沁阳换上。 “等到大爷回来,奴婢定要跟大爷告姑娘的状。” 这短短的一会功夫,青葵就提了两次阮晋崤,阮沁阳按了按太阳穴:“就不能别提他。” 她脑子里还残留着梦境里面的恐惧,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带出来了些。 姑娘清越悦耳的嗓音里面的不喜明明白白,青葵呆了下,她们姑娘不是跟大爷的关系最好了,这又是那儿不舒坦了。 “姑娘可是着梦魇住了,之前不是还天天问大爷多久能回。” 说起来,这几日姑娘都不怎么喜欢她们提大爷,而今天这次情绪格外的明显。 阮沁阳摇了摇头,不想多说。 她如果说她因为几个梦,打算跟她从小感情好的大哥拉开距离,别说这些丫鬟,估计她爹都要怀疑地去找道士给她驱魔。 想到这些,阮沁阳的脚指头纠成一团,忍不住重复了一遍,这叫怎么一回事! / 噩梦她是从四日前开始做的。 第一次梦见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不是她的大哥,还会在痛失所爱的情况下,报复镇江侯府,让阮家家破人亡虽然梦境真实,她也只是吓了一会,就抛开没放在心上。 到了第二回,梦境更真实具体,她梦到了她回到现代,打开了一本书,从头到尾读完。 而读完的这个故事就是以她大哥阮晋崤为主角的故事,她恍惚了半日。 再到今日,种种迹象表明,要不是老天耍她,那就是老天爷给了她穿越女的金手指。 她本来以为自己是纯粹的穿到了古代,但从梦境看来,她像是穿进了一本书里。 在梦里面,跟她一起长大,她认为是她嫡亲大哥的阮晋崤是皇上白月光所生,因为皇上怕把人放在宫中护不住,就把人放在了侯府,让镇江侯代为照顾。 她一直觉得她爹跟她大哥相处的感觉奇怪,并不像是父子,以前还以为是因为阮晋崤是嫡长子,镇江侯府未来要交给他,才待他格外不同。 现在看来纯粹是因为君臣有别。 阮沁阳幽幽叹了口气,拖做梦看书的福,她到现在才知道她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妹。 这姐妹就是这本书的女主。 故事是从女主发现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是镇江侯的私生女开始。 女主母亲去世,到侯府寻亲,路上遇到了阮晋崤,两人一见钟情。 后面发现两人是同父兄妹,只能收敛了感情,直到阮晋崤的身世真相大白。 故事到这里有情人终成眷属就没事了,但可惜多了她这个恶毒女配,在梦里面她接受不了父亲有私生女,一直用恶毒手段欺负女主。 后面知道女主可能为后,嫉妒爆发,直接把女主给弄死了。 阮晋崤看到女主尸体,见到女主被折磨的浑身是伤,暴怒之下毁了镇江侯府,而她这个恶毒女配,因为跟女主长得有几分相似,就被阮晋崤囚禁了起来。 回想到梦中她被阮晋崤做到流产,小产没多久又被上到怀孕,阮沁阳就忍不住浑身打颤。 也不知道这个梦是怎么回事,很多剧情都像是一笔带过,她做梦就像是局外人一样。 但是到了她被阮晋崤囚禁那段,一切都变得真实起来,光回忆起,她就觉得小腹揪心的疼。 要是这段没那么真实,就算把这梦当回事,她对阮晋崤也不会像是现在那么排斥。 但就是这段太过真实,她光听到阮晋崤的名字就头疼。 她在这具躯体三岁时穿到这个时代,到现在她快满十六,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三年。 她叫了阮晋崤十三年的大哥,那个梦就算是真实的,那也应该没她穿书之前的原剧情。 除非是她大哥被人穿了,要不然她不认为他会像是梦中那样对待她。 再者,她完全就不可能因为嫉妒去弄死一个人。 她不担心事情会发展成梦中那么疯狂的地步,只是阮沁阳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她大概要因为这几天的梦吓得以后不敢有性生活了。 / “姑娘,今天想穿哪一身?” 这几天才送进了不少新衣裳,青葵瞧哪件都好看,犹豫不决,干脆让小丫头抬着衣裳让阮沁阳选。 阮沁阳虽然头疼梦里头没逻辑的剧情故事,但看到漂亮衣裳忧愁就消散了许多,细细打量了一遍,点了莲纹的对襟:“就这套锦葵红的。” “奴婢也瞧这件衬姑娘的肤色。” 海棠整理物件,明显之前没听到阮沁阳说不要提起大爷,凑趣道:“奴婢记得,大爷夸过姑娘穿这个色好看,而且大爷也喜欢穿这个色。” “海棠!”青葵记着主子的话,瞪了海棠一眼。 海棠莫名其妙,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眯眯地改口道:“是我说错了,姑娘穿什么色大爷都夸来着。” 晓得一时改不了丫鬟们不时时刻刻提阮晋崤的习惯,这回阮沁阳懒得说什么了,捧着脸趴在桌上,比起青葵她们,她更在意的是怎么应付阮晋崤。 在梦境里面,原剧情她跟阮晋崤应该交情淡淡。 但实际上,她这具身体的主人三岁的时候落水夭折,灵魂换了她之后,她就很依赖把她从水里救起的阮晋崤。 在她看来因为阮晋崤是家中长子的关系,镇江侯跟侯夫人对他的要求都很高,不像是对她这个女儿那么放松,那么宠着。 她那时候哪知道是因为阮晋崤是天家子的原因,心疼大哥,她爹不高兴,她都缠着阮晋崤一起玩。 还有衣服颜色,阮晋崤喜暗沉简单的颜色,她瞧着太阴沉,觉得暗色穿多了,人的性格都要跟着阴沉,非逼着阮晋崤穿红色。 为了能说动他,她也把自己的衣柜换成了一片红。 她虽然没说把阮晋崤当崽养大,但也差不离多少了,这样的感情,还真难拉开距离。 不过想到如果梦中一切都是真的,阮晋崤回来会带回他的真命天女,阮沁阳想了想觉得也不必太忧心。 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大约到时候不用她主动想办法拉开距离,阮晋崤就忘了她这个妹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归府 “二姐,你今天终于早起了。” 踏入门槛前,阮晋砚整了整身上衣服,让团花纹的锦缎袍子在自己的圆肚子上看起来更加妥帖,才皱着眉朝阮沁阳道。 这番举动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做,叫人找不到错处,但一个四五的小孩板着脸装大人,屋里的丫头们都抿着嘴,怕笑出声。 连做了几日梦,就像是过了几年似的,想到梦中阮晋砚惨死的模样,不等阮晋砚走过来,阮沁阳就上前把弟弟抱进了怀里:“这几日没能跟姐姐一起吃饭,想姐姐了?” 阮晋砚挣扎了下就不动了。 不过嘴上还是正经八百的反抗:“再有几月我就满了五岁,二姐这样随意抱我不合规矩。” 阮沁阳戳了戳他的圆肚子:“砚哥儿还没回答二姐,有没有想二姐?” 小肥手捉住了阮沁阳的手指,阮晋砚扭头去看二姐,触到二姐好看的眼眸,忍不住嘴软,奶声奶气地道:“想了。” 侯府主子就那么几个。 侯夫人去世之后,阮晋崤没多久从军去了辽东边境,家里面就剩了三人,阮晋砚当初又还小,镇江侯又在伤怀,家里面的规矩就越来越松散,平日里都是各吃各的,到了晚膳才会一起用。 阮晋砚一岁时就没了娘,一直阮沁阳照顾,平日里也最亲她。 她可以晚起,他却要早起去族学,晌午也要再族学用饭,两人错过了几次没一起用早点,阮晋砚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每次去上族学之前都要来阮沁阳的院子里看看,看她起了没有。 “二姐以后不偷懒,早起陪砚哥儿用早膳。” 肉团子在怀,阮沁阳总忍不住捏捏摸摸,肉脸被扯,阮晋砚一脸无奈,“二姐你还像是个孩子。” 被孩子说像孩子,阮沁阳不觉得丢人,眨了眨眼:“我本就不大。” 她这身体还差几个月才十六,十五岁的年纪放在现代本来就还是小姑娘一个。 “砚哥儿可要记得,你二姐像个孩子,要多让二姐几分。” 这话说得几个大丫头都觉得自家姑娘脸皮厚,阮晋砚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等阮沁阳拿帕子替他拭手,他就先拿了锦帕给她擦手。 肉呼呼的爪子捏着阮沁阳的纤细的手指,一根根仔细的擦过去。 阮沁阳顿时有种压榨童工的感觉。不过阮晋砚软乎乎的手指就像是肉垫子,触感太不错,阮沁阳摊着手没说话。 阮晋砚擦完,阮沁阳把他的胖爪子也抹了一遍,才传了早膳。 等到吃完送阮晋砚出门,阮沁阳伸了个懒腰:“既然早起就早做事,唤管事婆子过来。” “奴婢这就去。”青葵应了声去吩咐。 阮沁阳的日子过得算是逍遥,但也不是完全无事。 三年前她娘去世之后,家里没了女主人,她爹又不打算续娶,内院许多需要拿主意的事就到汇到了她这里。 府里谁不晓得阮沁阳是侯府的掌上明珠,吃喝玩乐她精通,掌管中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管事那么做不过是想趁机揽权,逼着阮沁阳头疼拒绝管事。 哪里想到,阮沁阳偏偏全都管下来了,连她娘留下来的嫁妆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怕她爹事多没空管理家里的田地,也一起接手了过来。 她做得这些偏偏都不是逞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天生擅长管事,不学就精通,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她依然还有空把时间花在穿衣打扮。 甚至因为手头越发宽裕,在侯府改了几间厢房,专门摆放她喜好的东西,府里有幸看过的,都说那里头比起陈阿娇的金屋也差不离多少。 说得就像是他们见过陈阿娇的金屋似的。 阮沁阳对这些谣言嗤之以鼻,但收集起华丽的物件来却毫不手软。 女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漂亮的物件,她穿到古代也就那么点喜好了。 处理完了府里杂事,阮沁阳扫了门口小厮抬到夹道,多得把路堵死的箱笼,阮沁阳挑了挑眉:“是些什么东西?” “回姑娘,是大爷派了良驹马不停蹄提前运回来的,说是先让姑娘赏个花样,其他好玩的玩意,要稍后几日。” 跟在小厮后面的侍卫站出,拱手答道。 被主子交代了不能提大爷,青葵闻言,只能憋着话,凑到主子耳边:“奴婢吩咐人直接把东西搬到厢房,就不拆开看了?” 要是平日姑娘一定要拆开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可谁也不知道姑娘如今是在赌什么气。 说起来大爷是真的疼自家姑娘,“金屋”一大半物件都是大爷搜集的,如今去了边境那破地方,也时时刻刻想着送好东西讨姑娘。 “搬过去吧。” 其实被剧情影响的,阮沁阳这几箱东西都不想收,但一切都得慢慢来,只能先收下,其他的以后再说。 “大哥在路途还算平稳?” 见侍卫没走,阮沁阳想起了会跟阮晋崤一起回府的女主,开口问道。 隔着纱帘,阮沁阳的语气淡淡,说不上热络,但问完侍卫便噗通跪下了。 阮沁阳怔了怔:“这是怎么了?” “一个月前那场与蒙古的大战,虽然大胜但损伤了大爷不少元气,大爷着急回府,并不打算在边境逗留修养,在赶路途中大爷患了风寒,大夫说大爷需要静养再上路,但大爷想早些回府,并未听大夫的话。我们都劝不住,属下这几日拼命赶路,也是想小姐能写封信函劝劝大爷。” 侍卫擦了擦额头的汗,“大爷给我们下了禁口,但属下们实在是担忧大爷。” 就像是阮沁阳身边的丫头知道阮晋崤才管的住阮沁阳一样,阮晋崤身边的属下,知道只有阮沁阳才劝得动阮晋崤。 乍听到这些,阮沁阳二话不说就写了封信叫人给阮晋崤送去。 信写了三张纸,每句话的意思都是劝阮晋崤放慢脚步,真情流露间字里行间还显露出几分恐惧。 梦里的剧情她想想就怕,就算知道发生的可能性极小,她也不想那么早面对阮晋崤。 最好阮晋崤能再晚一个月回府,到那时候她大概所有准备都最好了。 “对了,你去问问需不需要准备女眷的住处。” 信送出去了,阮沁阳还惦记着女主,派了海棠去侍卫那儿打探消息。 阮晋崤比阮沁阳大四岁,弱冠的年纪,去辽东两年有余,房里有伺候的人并不稀奇。 海棠依命前去,没多久就回来了:“说是大爷病重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医女,虽不清楚大爷的意思,但留下了那位医女。” 那就应该是女主了。 这跟书本的剧情并没区别,也不知道两人到了哪一步。 阮沁阳想了想,等到阮晋崤回府,她就跟他爹聊聊,还是尽早让阮晋崤知道他的身世好,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镇江侯府等到阮晋崤当了皇帝就是功臣,而不是落得家破人亡。 / 大约是她接受了她穿书的事实,连做了四天的梦终于没影了。 只不过没了那扰人的梦,阮沁阳依然睡得不安稳,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阮晋崤看见妹妹的眉心有了皱褶,忍不住伸手抵了抵。 原本阮沁阳只是睡得不安稳,好歹也是在睡梦中,被冰凉的手指一碰触,打了个寒颤,睁开了眼。 对上阮沁阳迷蒙的眼睛,阮晋崤怔了。 半梦半醒的眸子如同纱笼月光,亮不算亮,幽幽像是丛林中流萤溢彩,叫人挪不开眼。 阮晋崤深夜赶回府,就是不想扰阮沁阳清梦,特意叫下人们放轻了动作,但他回院子的途中,不知道怎么就拐到了妹妹的院里。 想说既然来了就看一眼,没想到竟然把人给看醒了。 庭院大部分的灯火都熄灭了,只点了几个灯笼,但这也足以让阮沁阳看清床边多了个人。 睡意一扫而空,阮沁阳瞪大了眼 “是我。” 把妹妹弄醒,阮晋崤多少有些不自在。 阮沁阳本来在思考着怎么应付歹徒,听到这低哑熟悉的嗓音,抱着被子下意识颤了起来。 果真哪有那么容易就不做梦了,这会直接梦境具象化,让她来了个梦中梦。 料想不到他出了声音,阮沁阳更加害怕,阮晋崤伸手想安抚阮沁阳想到什么中途顿住:“我伤风嗓音变了,沁阳就识不得我的声音了?” 话急,阮晋崤侧头手遮着唇轻咳了几声:“我提早了日程回来,回来恰好是半夜,想看你一眼再去休息,没想到把你扰醒了。” 阮晋崤的话不紧不慢,阮沁阳听着就晓得了这不是梦,但身体却本能的还是在发抖,抖得连嘴口的开不了。 庭院的灯火染了寒露,忽明忽暗,两年未见的妹妹缩在床角,用恐惧的目光盯着自己。 阮晋崤大概是没想到两年能让自己妹妹不认识自己,本来就发热的嗓子哑的厉害:“沁阳,你认不得大哥了?” 阮沁阳摇了摇头,要是阮晋崤青天白日见她,就是有那些梦她都没那么怕,但这晚上的,她没把他当做噩梦,吓得尖叫她都觉得自己心理承受力强。 “我困了。” 阮沁阳边发抖,边结结巴巴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声音软糯地如以往没什么不同,阮晋崤心又软成了一滩水,捂唇轻咳了几声:“是大哥太莽撞了,大哥这就回去,沁阳你好好歇息。” 阮沁阳点头,倒是想说些话,但实在脑袋打铁,张了嘴不知道说什么。 睡得迷迷糊糊,阮晋崤从天而降,阮沁阳这会儿还不能分清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阮晋崤直接走得大门,自然惊到了院里守夜的丫头。 “大爷!”她们怎么没看到阮晋崤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阮晋崤低声吩咐了几句,院里渐渐就没了声。 阮沁阳盯着门扉,哪里还睡得着,直接把青葵叫了过来。 “阮晋我大哥回府了?” 虽然刚刚见到了人,阮沁阳还是有点难以置信,怕自己生了幻觉。 “子时到的,府里的管事们都惊醒了,姑娘你这边还在睡,大爷叫我们不要扰姑娘,奴婢就没有通知姑娘。” 子时就是凌晨一点,阮沁阳捂头,阮晋崤知道不叫下人扰她,他倒是亲自来了。 按着他们两人往事的情分,他到家了看她一眼也不稀奇,只怪她被剧情给吓到了,夜里见到他比做噩梦更恐怖。 “按着路程就是不在途中修养,不是该还有几日才到?” “大约是大爷加快了路程。”青葵猜测。 也有可能是知道了女主的身世,受不了情伤所以加快行程? 阮沁阳想了想,除了她被折磨那段梦里格外清晰,其他剧情都是一带而过,没给她列个时间线之类的,她也不清楚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她今天中午那份情深意切,恳求阮晋崤在途中修养的信是白写了。 阮沁阳揉了揉太阳穴:“屋子收拾妥帖了没有?” “本来恒明院就一直有下人定时打扫,大爷到府管事们就加紧又叫下人去打整,姑娘且放心。” 阮沁阳听着,点了几人,阮晋崤来应该不会是一人回来,随从c马匹都要管。 反正也没了睡意,阮沁阳干脆让海棠她们把明珠院点得灯火通明,处理起阮晋崤早归的事情。 现在草草找地方睡了,明天早晨醒来还有一堆事。 听到有个医女跟阮晋崤一起回来了,阮沁阳倒是没想到那么早会对上女主,听说人已经安排在普通厢房休息。 “收拾间东苑的厢房,风尘仆仆的过来大约也没准备什么衣服,你带两个小丫头去要是没睡就问有什么需要,要是睡了你就让两个丫头明早伺候。” 阮沁阳想了想:“还有我大哥那儿,他病未好,叫府中的大夫去恒明院候着。” 全部吩咐好了,已经到了丑时,阮晋崤那边晓得她没睡,派了人叫她早些睡觉,阮沁阳怕不熄灯阮晋崤亲自过来,就叫青葵熄了灯。 本来睡不着的,忙了一通倒是有了睡意,反正男主女主剧情什么的,烦也是留到明日烦,不能误了睡觉这等大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看望 一觉睡到天亮,阮沁阳换了衣裳,看着轩窗外头青蒙蒙的天,才想起昨夜的事。 “我大哥回府了?” 这话阮沁阳昨夜问了一次,语气都差不多,小心翼翼,满怀期待着否定答案。 可惜青葵再想说出让主子满意的答案,也没办法扭转乾坤把阮晋崤变没了,只能照实回答:“大爷回了,晚上姑娘你还吩咐了大夫去恒明院候着,难不成姑娘忘了?” 说着,青葵又忧心起自家姑娘最近的状态。 “姑娘要不也叫大夫诊诊平安脉,就算身体没不舒服,也可以图个平安。” “我没事。” 阮沁阳知道青葵是担心什么,但她的问题要是看大夫有用,她早去看了。 她这分明是被吓得心神不宁,精神恍惚。 “病源”还提前到了侯府,叫她怎么能恢复正常。 “那姑娘要不要去大爷那儿看看?” 青葵试探地道,“大爷大概是赶路赶得太急,夜里病情就加重了,王大夫开了几副药,现在炉子上都还煎着新药。” “病得那么厉害?” 阮沁阳怔了下,昨夜光线不强,加上害怕,她也没仔细看阮晋崤的模样。 他几次咳嗽声音压得都很克制,她也没判断出他的病是轻是重。 阮晋崤的体质不错,一晚上叫了几次大夫,怎么看都是重病。 见主子的反应,青葵松了口气,还怕主子连大爷生病都不在乎。 虽然想缓缓再见阮晋崤,但镇江侯不在府里,阮晋砚还小,没个主事的人,她要再玩消失,这也太奇怪,只有老老实实地换了衣服过去。 到了恒明院门口,阮沁阳第一眼就看到了小胖墩在院门口不远的地方站着。 “砚哥儿?” 阮沁阳稀奇,平日他醒了都是找她,还头一次站别人门口。 今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下了场细雨,地上的青石板湿漉漉的,阮沁阳穿了木屐,蓝底银纹月华裙,如花瓣层层叠叠,裁剪合身正好落在她的脚背,叫那双玲珑小脚若隐若现。 阮姀听见音,比砚哥儿还先瞧见站在亭廊里的阮沁阳,看到她的眉眼,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趁着没人注意匆匆进了院里。 阮姀不溜,阮沁阳不一定会注意她,但她走得飞快,阮沁阳自然就多看了她几眼。 虽然只看到背影,阮沁阳也隐隐有猜想,估计等会儿她就能见到女主了。 “二姐,你也来看大哥?” 见到阮沁阳,阮晋砚松了口气,小胖肚子都跟着鼓了下。 阮沁阳忍不住笑出了声:“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 热爱装大人的阮晋砚难得扭捏了下:“我怕打扰到大哥。” 他两岁左右阮晋崤就去了辽东,他在家里虽然经常听阮晋崤的事迹,知道有那么个厉害大哥,却已经忘了大哥是什么样。 “听说大哥病了,父亲不在府内,二姐你又是个姑娘有诸多不便,我就前来看望。” 阮晋砚奶声奶气地解释,跟大哥怎么打招呼的话他都想好,有了腹稿,但是就是迟迟踏不进恒明院的院门。 “那二姐就谢砚哥儿体贴了。”阮沁阳牵着阮晋砚的手,带着他进了院门。 恒明院在侯府里离各个院子都远,规模比起正院也不小多少,院里还另开了出府的角门,待遇格外不同。 想到这些,阮沁阳再一次觉得自己迟钝,这哪是嫡长子的待遇,分明是把阮晋崤当做上宾。 院内种了箭竹,郁郁葱葱。 阮晋崤那些随从都安排在了恒明院的厢房,没想到他们起得倒早,进了院门就见他们着装整齐的在院内警戒,原本安排伺候阮晋崤的丫鬟,倒被挤得没地站。 “二小姐,三爷。” 守门的是阮晋崤的长随弓藏,见到阮沁阳眼眸一亮:“将军喝了药没胃口,小姐来得正好,怎么说也得劝将军把早膳给用了。” 听到这话,阮沁阳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夜里阮晋崤悄无声息地进了她的屋,后头大大方方的从她的房里走出来,包括她身边的大丫鬟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现在阮晋崤的长随,关于阮晋崤的问题,见到她也就像是见到了救星。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就跟阮晋崤关系那么好了。 扫了一圈:“就大哥一人在屋里?” 说起这个,弓藏就忧心:“将军不想让人伺候,把人都赶出来了,我们也只能按着大夫估摸的时间送药进去。” 这不大对吧,下人赶出来正常,怎么女主也没在屋里照顾。 阮沁阳踏入房门,闻到屋里的药味,大概知道为什么女主不在了,大概是阮晋崤怕把病染给女主,不让女主过来。 “沁阳?” 阮晋崤没睡,听到外面的声音响起,他就等着人。 比起阮沁阳屋里的奢华,阮晋崤的屋子摆设简单许多,帐幔都没放下,勾在金丝爪勾上,更显得空荡。 阮晋崤叫了声依然在床上躺得周正,没移动的意思。 他不起,阮沁阳只有牵着阮晋砚过去:“大哥伤了风为什么还急着赶回府。” 停在床边三步远,如今光线明亮,阮沁阳看着阮晋崤的脸依然有些不自在。 说起来阮晋崤长得就没一点跟阮家人像得地方,阮家人的五官都是典型南方人的长相,小巧精致。阮晋砚这个小胖墩,虽然脸圆但依然能从五官看出来,长大以后能长成一枚温润美少年。 而阮晋崤的长相更为大气,而且从军几年,轮廓分明的五官还多了些野性的粗犷。 此时躺在床上,嘴唇泛着病态的白色,看着依然叫人不敢冒犯。 怎么看也不是阮家人。 兄妹俩沉默对望,阮晋砚在一旁等不到二姐主动介绍,只有主动行了一礼:“我与二姐一同来看望大哥,听说大哥胃口不好,没有用早膳。” 阮晋砚眉毛像是毛毛虫般纠在了一起,没想到大哥这个年纪了还耍任性,但是他却不能指责大哥,犹犹豫豫地道:“大哥这般不好。” 这会儿阮晋崤才注意到阮晋砚,目光在两人牵着的手多落了一会,阮晋崤轻笑了声:“本想耍赖让你哄我几句,没想到你却带了砚哥儿。” 阮晋砚眨了眨眼,茫然地仰头看向二姐,大哥都那么大的人了,竟然还要二姐来哄吗? 奇怪的感觉跟深了,以前不想不觉得,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跟阮晋崤关系好成这样的。 “那就让下人把早点上了吧。” “嗯。” 阮晋崤缓缓应了声,捂着唇咳了几声:“风寒染人,砚哥儿早产体质不好,别在屋里久留。” “我体质也一般。” 阮沁阳下意识接了句,说完就见阮晋崤怔了下,黑眸盯着她的时间稍长:“沁阳不想陪大哥?” 阮沁阳说不清现在的感觉,她这个人怕麻烦,不知道自己穿得是本书的时候,阮晋崤在她看来是她的大哥,是侯府嫡长子,是她以后的依仗,对待亲人她自然是能对他多好对他多好。 但是现在知道自己穿书,阮晋崤不是她大哥,以后还会有许多麻烦事,加上记得书里面那些剧情,现在的阮晋崤在她心里就像是变了个形象,她就想溜远点。 “在气昨天晚上大哥鲁莽闯进你屋里?” 阮沁阳送走了砚哥儿,忍着没跟着一起走,回头就听到了阮晋崤这句。 阮晋崤直接就下了床,阮沁阳见他外套都没披,拿了八宝架上的披风搭在了他的身上:“我没生气。” 展开披风的手在肩上一触既离,阮晋崤还未觉得热就冷了。 “那是跟大哥生疏了?” 阮晋崤低眸看向不言语的妹妹,觉得伤风都没此刻不舒服,前段时间两人的书信还是正常,怎么一回来,人就跟他隔阂了。 “可是有人在沁阳面前说了大哥什么?”比如说他手段残忍,大胜后五马分尸了先锋部族的五百将士,扔在荒野暴晒,不许人收尸殓骨。 沙场许多事都吓了禁令,但难免会传出什么话影。 阮晋崤病得声音沙哑,此时放柔了声音,身上的戾气化去不少,平添了几分脆弱。 阮沁阳摇头:“大哥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最近睡得有些不好。” 就是生疏了 阮晋崤低眸掩住了眸中的情绪。 “睡得不好,看大夫了没有?” “可能只是要入夏了,换季了睡得不安稳,不是什么大事。” 为了逃避这个问题,阮沁阳先坐在了桌边,捡了桌上的玛瑙柄的汤匙,给阮晋崤盛了碗粥:“大哥多少吃点,不然空腹饮药,风寒好了胃又出了问题。” 顾及着生病,阮晋崤坐得离阮沁阳不近,安静地喝完了手上的粥,擦嘴的时候忍不住又轻咳了几声。 “大哥回床上休息吧。” “好。” “爹下午应该就能到家,知道大哥回来了他一定高兴,大哥也快快病好,别叫爹担心。” 帮阮晋崤盖好了被衾,阮沁阳默默松了口气,终于可能溜了。 纤细白净的手指搁在玉白色软缎的被上,瞧着比锦缎还要柔软白净。 阮晋崤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沁阳就不担忧大哥?” 阮晋崤眉目带着发白的病色,手却烫的像是火炉,阮沁阳眉头下意识皱了下,肢体接触唤醒了她一些不好的记忆,让她忍不住挣开了他的手。 “我当然也担心大哥。” 阮晋崤的目光从被挣开的手,一直划过阮沁阳的眉眼。 虽然昨晚已经看了无数遍,阮晋崤依然在心里细细描绘了一遍妹妹的模样,他这两年间不知道画了她多少遍。 “大哥?”被阮晋崤盯着看,阮沁阳眨了眨眼,“若没事,大哥再闭目休息一会。” 阮晋崤缓缓收回视线:“我病染人,你别怕药苦,等会喝碗药免得染上。” 不像是往常般撒娇耍赖,阮沁阳干脆地应了声“好”,安排了大丫鬟来进屋候着伺候,交代了几句才走。 而阮晋崤看着阮沁阳的背影,垂下的眼皮遮住了眼中暗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阮姀 守在外头下人都没想到阮沁阳才来,吩咐了事情就要走。 能制住他们主子的人走了,弓藏都不用装,脸就是苦着的。 “将军赶路赶得太急,才叫病情加重了,大夫说需要好好休养,要不然就会损耗了身体元气,以后难以补回来。” 阮沁阳点头:“一个大夫候着恐怕不够,我再派人请个专治风寒的大夫回来。” “靠二姑娘多费心了。”弓藏觉着再多请几个大夫,都还没阮沁阳守着主子有用,但这话却不能直说,“二姑娘忙着劝将军饮食,这会儿还没用早点,不然在侧厢用膳?” “不了,我回煦锦院。”回去之前,阮沁阳把大夫找到跟前,详细问了阮晋崤的病症,虽然她没克服心理阴影,看到阮晋崤就肚子疼,但该做周到的一定得做周到了。 未来会登基为帝,而且还可能一怒之下弄死镇江侯府全家,她可开罪不起。 “我听说大哥带回来一位医女,这些日子该都是她在照顾大哥。”阮沁阳没忘记女主,朝弓藏说,“有些事情她更熟悉,要是她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吩咐张嬷嬷,叫下人直接准备别耽搁了事。” 当个女配真不容易,伺候好了男主,还要担忧避而不见的女主在府里有没有住舒坦。 “那位姑娘”弓藏表情纠结,不晓得该不该与阮沁阳说,迟疑了下,“那位并不是什么医女。” “不是医女?”阮沁阳眨了眨眼,惊异了下,却没有多问,“大哥总不会带个无关紧要的人回来,就算不是医女,大概也能照顾大哥几分。” “的确也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二姑娘的吩咐,小的记住了。” 弓藏表情纠结,从调查看来,阮姀很有可能就是镇江侯在外头留下的私生女,只是镇江侯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总不能让他一个下人来说。 阮沁阳没有追问叫弓藏松了口气,二姑娘人好,从来不叫人为难。 踏出恒明院,阮沁阳用早膳的胃口都淡了点。 喝着樱桃凝露蜜,阮沁阳还想着女主避而不见,还有阮晋崤与往常不同病恹恹的样子。 现在的状况,应该是阮晋崤发现了初恋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伤心欲绝。 而女主一边又是心疼,一边还要担心十几年没见过的亲父不欢迎她寻亲。 在书里面镇江侯没说不欢迎阮姀的出现,但也没多高兴就是了。 镇江侯跟已逝的侯夫人感情甚笃,到现在侯府没有庶出子女这一点就能看出来,阮姀对他来说更像是个错误。 在书里面,阮姀到了侯府后,镇江侯就抱着补偿的心态对原身更好,到最后纵容原身弄死了阮姀。 其实梦里的故事在她看来太狗血也太无脑,她爹虽然疼爱她,却不可能随意纵容她弄死一条人命,但是再无脑也是她的金手指,还是提防些好。 现在的话,按理来说她应该把亲爹让给女主,在旁化解他们的矛盾,做好一个善良女配。 但是爹是她从小叫到大的,就算是拥有上一世的记忆,在镇江侯府生活了十多年,对她来说镇江侯府就是她家,镇江侯就是她亲爹,大哥没了就够心疼的了,爹可不能再让给别人! 女主什么的,有男主就够了。 “姑娘,你说那医女不是医女,难不成是大爷的房里人?”海棠伺候阮沁阳用完早点,忍不住好奇。 镇江侯洁身自好,阮晋崤这个嫡长子在男女方面更是干净,这些年侯府里爬床的丫头那么多,没一个成功的,连带着镇江侯送的,阮晋崤也拒了。 她们这些丫鬟都说,大爷这是给未来妻子足够的尊重,没娶妻之前不会纳妾也不会留丫头在房里伺候。 之前说带了医女,她们只是觉得好奇,稍微多猜了一些,现在说医女不是医女,像是另有隐情,要不是规矩好,她们这些丫头早就去蹲墙角打探消息去了。 府里谁都晓得恒明院就像是森严的像是铁桶,但对她们煦锦院格外的松,她们去打探消息,绝对不可能无功而返。 “姑娘,要不然我唤兰溪去打探打探,若是房里人,府里的下人也好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待那位姑娘。” “到底是为了府里其他的下人,还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 青葵觑了海棠一眼,给阮沁阳奉上了漱口的清露,“姑娘没发话,自然是有她的打算,叫你跳脱,东问西问。” “我这是想为姑娘分忧。” 海棠小声反驳。 青葵看向主子,这是以往不用海棠说,她们找把那“医女”的底给打听清楚了,但她隐隐能感觉主子与以往的不同,不是在闹脾气,而是真得有些排斥大爷那边的消息。 “若是想为我分忧,就约束院里的小丫头,都老实乖巧些,不该说得话都别说别问。” 阮沁阳瞟了一眼瞬间乖巧老实的海棠,忍不住翘了翘唇:“注意恒明院的动静,有什么不好就通知我。” 不过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不好,在才故事刚开始,男主总不可能就没了。 打发了丫头,阮沁阳有些心乱,也就没理事,叫青葵给她铺了笔墨纸砚,开始练起了字。 / 再写到“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丫头进屋禀报,说镇江侯已经进了城。 搁了笔,阮沁阳扫了眼墙角放着的沙钟,比预料的早回来两个时辰,看来是听到阮晋崤回府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从天京赶了回来。 就说阮晋崤那么急干嘛,半夜赶回来,扰得所有人都麻烦。 青葵端了滴了玫瑰露的温水叫主子净手,拿着软绫的帕子裹了玉石在主子的手指上轻按“姑娘要不要再拿调制的青花膏再润一下。” 今日阮沁阳握笔多用了些力,看着柔嫩白皙的指沿边上红了一层,青葵瞧着都觉得心疼。 青花膏是蜂蜜搭了几种花露药材配置而成,是千金难买的祛疤良药,但到了阮沁阳这儿,就是预防写字长茧子可以厚敷的普通药膏。 “别费事,免得等会儿耽误了时辰。” 阮沁阳估摸着不错,等她换了衣裳,发饰刚戴好,下人就通报说侯爷距府邸就两条街了。 阮沁阳去二门的途中,亭廊没走一半,就见弓藏领着个穿着青色对襟的姑娘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二姑娘”弓藏急得不行,见着阮沁阳就叫了声,“将军知晓侯爷回来了,不管大夫交代,要到大门迎接,小的赶过来想请二小姐劝劝。” 弓藏说完,站在他身后的姑娘,侧了侧身,低着头补充:“将军现在不适见风。” 阮姀半低着头,看不见具体的五官,却能见着她肌肤欺霜赛雪,美人尖俏丽。 阮沁阳在梦里是见过女主长相的,此时看着只在梦中出现过的人,真实出现在在了面前,接受自己穿书了,还是有点恍惚。 不过,阮晋崤不能见风,女主就不能多拦一拦,来她这儿做什么。 “大哥走得是哪条路?” “走得是谢兰亭。” 阮沁阳匆匆过去,正好赶了个尾巴。 过了壁影,瞧见换了茶花红直裰常服的阮晋崤快走到了大门。 阮晋崤的步子不急不缓,恍若散步,但瞧见了他侧面,就能从他的脸上看出病态。 这难不成是求爱不成,心里难受故意折腾自己? 阮沁阳思绪纷纷,无意扫了旁边的阮姀一眼,却发现她在看她,而不是该像是书本那样,瞧着可望不可即的阮晋崤,强忍住心中的心痛。 “沁阳。” 阮晋崤转身见到阮沁阳,唇角勾了勾,看着像是心情不错。 “大哥生病就是不来接爹爹,爹爹也不会在意。” 看着妹妹边说边上阶梯,到了最后一层的时候,阮晋崤伸出了手:“大哥牵着你。” 阮沁阳看向摆在她面前的手,骨节分明,比起两年前茧子要更厚了,充满力量,一点都不像是寻常世家公子的手。 阮沁阳伸手在他手上拍了下:“大哥快回去休息吧,病重了爹爹该自责了。” 手一触即离,阮晋崤却迅速反握,把妹妹软若无骨的手抓进了掌心。 “沁阳刚刚写字了?指头都红了。” 见阮晋崤捧着她的手看,阮沁阳眨了眨眼,就那么点痕迹,她不仔细瞧都瞧不出来,阮晋崤居然能看出她写字了。 “练了一会。” 阮沁阳回完,见阮晋崤依然没放手的意思,就像是要牵着她的手等镇江侯回来。 大哥不是大哥了,不管什么阮沁阳都觉得怪怪的,忍不住挣了挣手。 阮晋崤没放,而是疑惑地看向了她,抬手遮唇轻咳了两声,阮晋崤的脸色因为咳嗽带了一丝血气,没冠紧的黑发滑落几缕碎发,搭着他身上的红衣,深邃棱角分明的五官有了丝与以往不同的俊美。 “沁阳,怎么了?” 略哑的声音,似乎因为这个问题十分困扰。 阮沁阳下意识摇了摇头。 说起来,好像阮姀过来那么久,也没见男女主深深对望之类的。 难不成是刻意逃避?还是她不够警醒,没察觉到什么暗涌流动。 不过不管什么,阮沁阳还是推开了阮晋崤的手:“大哥既然不想回去休息,就陪我一起迎爹爹回来,不过等会大哥记得多服几碗药,病情反复身子疼起来可不好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认亲 “怕是再多喝几碗,都没法好受。” 阮晋崤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微哑声音不大不小,淡漠的神态叫人摸不透他这话的意思。 恰好府外马蹄哒哒,合着镶金挂玉的叮咚脆响齐响,阮沁阳露出脑袋,就见着打了镇江侯府印记的马车。 因为阮沁阳和阮晋崤都在门口等着,马车没走角门直接进府,镇江侯掀帘下车,阮沁阳他们上前迎接,那些看热闹的人家,才晓得镇江侯马不停蹄,是因为侯府嫡长子阮晋崤回来了。 这个消息叫人群一阵热闹。 “那么一遭,你在家养病怕少不了被叨唠。” 阮晋崤晚上回府低调,所有人都还以为他在路上,他是大明功臣,赢了大战而归,现在叫其他世家知道他已归来,想套关系的这几天就要朝侯府涌来。 “是儿子疏忽。” 阮晋崤神色淡淡,语气礼貌恭敬,但比起对待阮沁阳,对待镇江侯明显要生分许多。 “既然还在病中,先回房歇息,有话我稍后去恒明院,我们再细谈。” 两人对话一人比一人客套,阮晋崤颔首没有久留,先一步走了。 非来不可,现在又简简单单的走了,看来是纯粹出来吹风。 想着,阮沁阳的头就被敲了一记:“是不是晓得爹爹给你带好东西了,特意跑到大门口来接爹爹。” “爹爹哪次出门不给我买好东西。” 做了几天梦,阮沁阳的气都朝阮晋崤那儿去了,被弹了脑门,毫不在意地搂住了镇江侯的手臂。 “爹爹是不是把宫里秘传的护甲秘方给我弄到了?” 镇江侯朝女儿眨了眨眼。 虽然他一把年纪去弄这些后妃秘方让人侧目了些,但瞧见宝贝女儿喜笑颜开的模样,好像被人侧目也没什么不行。 镇江侯虽然有了几个孩子,但不过四十余岁,未蓄胡须,肤白鼻挺,一身蓝色四趾蟒袍雍容闲雅。 阮姀幻想过不少次镇江侯的样子,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在她母亲口中,镇江侯高高在上,心硬如铁。但是她现在看来,镇江侯含笑与阮沁阳说话的模样,根本看不出她母亲说过的特质。 慈父娇女,和乐的就像是绘在纸上的画。 “父亲” 阮姀失神地叫了口,才发觉自己的突兀,瞪着眼睛捂住了唇。 她的声音不大,但加上捂唇的样子,叫人不注意她都难。 阮沁阳脚步顿了顿,没想到女主那么快就要认亲了。 “这位是大哥带回来的姑娘。” 阮沁阳朝镇江侯介绍。 就是阮晋崤带回来的,这叫“父亲”也叫得太早了点。镇江侯打量了阮姀一眼,敛面轻点了下头,就当没听到她冒失的那句话。 “我叫阮姀,是我母亲给我取的名字。”阮姀既然开了口,自然不可能错过这次机会,“我的母亲姓夏,她在半年前去世,我来侯府是来寻亲,找我的父亲” 话说到这儿,在旁的下人们都听出味了。 纷纷去打量主子的脸色,这孤女来侯府寻亲,刚刚又叫了侯爷父亲,这寻得该是谁? “将军,那位姑娘当众唤了侯爷为父。”前面的消息,迅速地传回恒明院,弓藏汇报道,“二姑娘也在场,此时跟着侯爷一起去了主院。” 听到阮沁阳也跟着去了,阮晋崤眉头微皱。 弓藏等着主子的吩咐,连怎么劝主子病重不要乱走的话都想的差不多了,但却见主子皱完眉,没了动静,看样子并不打算去安慰二姑娘。 这简直是稀奇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去查查沁阳为什么不理我了。” 阮晋崤回想阮沁阳刚刚的态度,头又抽抽地疼了起来。 话里的关怀有,但如果是以往,他带病出门,她又怎么可能只说几句就完。 曾说他是最重要的哥哥的妹妹,现在对他就像是对待陌生人。 “二姑娘?” 弓藏愣了愣,不懂主子下的命令,让他瞧着二姑娘没不理主子啊。 “仔细审问,是不是有人在沁阳面前说了什么。” 主子前一刻还在头疼按着太阳穴,下一刻眼眸锐利,像是开了刃的冰刀,弓藏一震,连连点头吩咐去办。 屋子没了闲人,阮晋崤手搁在额上,半阖着眼,遮了黑如深渊的眸子。 加紧行程是为了见妹妹,到了家妹妹却不怎么想见他,之前不觉得身上什么不适,这会儿旧伤的那些疼痒都涌了上来。 可就是这样,他没办法将阮沁阳从脑海里剔除。 阮姀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布身世也好,本来他把这女人带回侯府,不过就是想颠覆沁阳脑中镇江侯的形象。 他跟镇江侯,合着应该他跟沁阳更亲才对。 / 突然蹦出个女儿,镇江侯惊得不轻。 与之相比,阮沁阳要镇定多了,一路上没哭没闹,也不声嘶力竭的质问,此时在屏风后头坐着,端着翡翠茶盅目不斜视地听墙角。 阮姀把其母去世前对她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还拿出了一块玉佩:“这是母亲留给我的,说是父亲留给她的。” 说完,咬唇看着镇江侯,神态有丝藏不住的恐慌。 冒失的认亲,她其实心中没底,若是镇江侯不愿认下她,她就无处可去。 她母亲没其他亲人,家中虽然还有房产,但她一个刚及笄的姑娘,根本应付不来那些想占她便宜的混子。 玉佩算不上什么好玉,但其下有个小戳,是镇江侯府的印记。 看到这东西,镇江侯就头疼。 他与亡妻几十年的感情里唯一不顺坦的,就是他有个看不惯儿媳的娘。 从妻子进门到生产,他娘都费劲功夫想给他塞女人,他虽然全部都拒了,但却中过一次招。 那时候他不愿意让妻子难受,会把人偷偷送走了,没想到就那一次,竟然让他多了一个女儿。 听着阮姀她娘瞒着他,独自把她养大,镇江侯看着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至于懊悔曾经把她娘送走的决定,但思绪总是有些复杂。 事情的经过和真伪自然还要派人细查,但是看着阮姀跟沁阳相似的模样镇江侯扫了眼屏风后若隐若现的身影,头疼的不轻:“沁阳你先回煦锦院。” 哪有当女儿听父亲墙角的。 把手中微凉的茶盅搁在桌上,阮沁阳就跟来时一样安静,行了礼就退下了。 这叫镇江侯看了忍不住担心了几分:“秘方等会就差人送过去。” 阮沁阳没想到镇江侯这时候还记得秘方,知道他是担心她一时受不得多了个妹妹,笑道:“女儿等着。” “姑娘” 不止是镇江侯担心阮沁阳,青葵她们也忧心忡忡,“那姑娘说得不一定是真的,侯爷也叫人去查了,说不定是弄错了也不一定。” 阮沁阳摇了摇头,就是没书本这个先知金手指,看她爹的反应,她就觉得大概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可这都是那姑娘的一面之词,大爷也真是,什么就随随便便带回来一个姑娘寻亲,还不给姑娘说一声。” 海棠为主子抱不平。 “大爷也是怕伤到姑娘才不说。” “现在这样难不成就不伤姑娘了?”海棠鼓着脸颊,之前她觉得大爷待她们姑娘顶顶好,是最好的兄长,现在她不那么觉得了。 见海棠的样子,青葵真想踩她一脚,叫她住嘴。 本来大爷回来,姑娘就像是跟大爷有了隔阂,海棠这傻丫头还火上浇油。 “你们觉着那姑娘跟我长得像吗?” 比起她们说的话题,阮沁阳突然想起书里一个桥段,说是女主跟女配有七分相似,女配甚至要比女主的模样精致几分,不过因为心胸狭窄和嫉妒恶毒,叫人看了觉得模样扭曲,平日没有女主对比还好。 如果有女主在场,她就像是内里发黑的珍珠,把女主这颗真珍珠,衬托的干净纯粹。 虽然她不明白,书里面的逻辑,原身是受宠的侯府嫡女又长得美,为什么要去嫉妒女主,每次出场都要面容扭曲。 “是有些相似,但是姑娘更漂亮。” 青葵实话实说,在镇江城她还没见过比主子更好看的姑娘,肤若凝脂,眼睛大而亮,定定瞧人看的时候,眼里就像是有灿烂星河,漂亮得叫人移不开眼。 从头发到脚指头都精致的像是仙子,那位阮姀姑娘的五官虽然跟主子相似,但其中的差别很轻易就让人分出来。 “我倒觉得一点儿都不像,”海棠虽然跳脱,但不爱说谎,纠结地辨识道,“有时候远远地看到姑娘,我都自瞧得见衣服的颜色,就晓得是姑娘,看不清脸,我就觉得漂亮,但是那位姑娘我看清了脸,也只是觉得她比旁人长得好看一点,完全不会拿来跟姑娘相比。” 海棠这话虽然说得有点偏向,但是青葵想了想,好像也就是这样。 阮姀美则美,但却不让人惊艳,但她家姑娘却经常能让她愣神。 说来奇怪,明明五官相似,怎么能差那么多。 听到两个丫头的讨论,阮沁阳颇为满意,穿越过后,她抱着人生重新再来一次的心态,从小能怎么把自己养美就怎么努力养。 听说仙女都是饮露,她一直没少喝花露。 被肯定了长相,就等于肯定了她的努力成果。 不管书里面怎么描述,反正她绝对不当那个衬托女主的那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纠结 家中有了大家长,阮沁阳觉得自己本来懒散的日子更加懒散了。 她爹怕她心情不好,给了她一匣子银子,让她吃喝玩乐,家里有病人不可能叫戏班子回家,让她看戏打发时间,就给她寻了两个有名的糕点厨子,让她吃好喝好。 至于阮晋砚那儿,课业要求都没有平时那么严格。 这种安抚手法,虽然看着有些敷衍,但她知道她爹的个性,她爹这是觉得弄出个私生女来,怕他们这些儿女心中不高兴。 但这种长辈私事,他又不可能跟他们低头说道歉,所以就想着用外物补偿,先把这段尴尬的时间混过去。 而阮晋崤非要见风的后果,就是旧疾犯了。 当夜镇江的大半大夫都进了恒明院,等到天亮阮沁阳听到他爹已经上了折子,想求太医来为阮晋崤诊脉。 阮沁阳没想到那么严重,又去了趟恒明院,听说阮晋崤昏睡着,她爹又再旁边守着,她没帮忙的余地,就没久待。 至于阮姀被她爹安置在了西院,跟煦锦院离得远,两个方向的路,不是刻意,两人也碰不到面。 男女主一个病,一个躲。 阮沁阳本来想着,两人到了侯府会是一阵腥风血雨,她应付起来会觉都没空睡足,但没想到,好像就是她一个人在脑中不停演戏,腥风血雨只存在她的脑子里,现实世界一切风平浪静。 铺了秋香色孔雀纹锦缎流苏的八仙桌,上面摆着各种玉瓶,特制的碗勺。 阮沁阳捏着玉杵,捣着臼里的种子。 每压开一颗,清香的味道在屋里弥漫,甜里加了带了点涩,阮晋砚忍不住抬头了几次,最后放下了笔,迈着小短腿背着手走到阮沁阳的身边。 “二姐你不写字这是干什么?” 说着余光偷偷的往臼里看。 “不是吃的东西。”阮沁阳净手,拍了拍阮晋砚的圆肚子。 阮晋砚鼓了鼓腮帮子:“君子不贪口腹之欲。” 他只是容易胖,并不是吃得多。 听着阮晋砚一本正经的反驳,阮沁阳翘唇不说话。 阮晋砚平日有三个去处,一是族学,二是阮沁阳的煦锦院,三才是他自己住的院子。 明明是不喜欢一个人待着,非要背着手叫小厮带着笔墨纸砚,说是监督阮沁阳写字,不能荒废了学习。 说是那么说,但基本上两人还是个各干各的,阮晋砚乖乖的读书写字,阮沁阳找自己的乐子。 “爹给我寻了张护甲的方子,闲着无事我想把方子给配了。” 说到这事该说女人夸不得。 前朝皇帝写过了几首夸赞女子蓄甲好看的词句,指甲好看就变成了评判女人美不美的一个标志。 随之,各种精巧的护甲套在世家夫人的后宅风行了起来,阮沁阳还是姑娘,戴不了也收集了不少套鎏金宝石护甲,在库房里放着。 阮沁阳自问是个俗人,旁人觉得好看的,她也觉得好看,大家都喜欢养指甲,那她就把自己的指甲养到最美。 “为什么不叫下人做?”阮晋砚看着阮沁阳捣药,虽然不费力,但多浪费时间。 “制这些东西,得自己来才有趣。” 再说她为了亲手制东西,还特意动笔画了幅药师装,要是没穿得机会,让衣裳在衣柜里沾灰多可惜。 宽大的银纹素面织丝锦衣,袖口到小臂位置被穿花蝴蝶绣缎束起,同花样的绉纱方巾挽着一头青丝。 阮晋砚手掌撑着脸,坐在阮沁阳的边上看她时不时往臼里加香甜的花粉,先生说写字最美,草书浓纤折中,行书自然如流云,簪花娟秀精致 但他瞧着他二姐捣药,也行云流水,比许多人写字好看多了。 不知道姑娘是不是都是这样。 “二姐,我是不是要多一个庶姐了?” 看着看着,阮晋砚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听到阮晋砚的问题,阮沁阳手顿了顿:“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可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什么了?” 阮晋砚摇头:“家中没人与我说这些,是在族学时,阮景品他们问我,算不上胡言乱语,就只是问我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阮晋砚的眉毛像是蚯蚓一缩一放:“二姐不该瞒我,我虽是家中最年幼的,但我是男丁,不该这样的事二姐知道了,我却不知道。” “如果确定了,自然会告诉你。现在爹爹派去调查的人还没回来,一切都没成定数。” “但人是大哥带回来的,大概就是了吧。” 阮晋砚不只是行为喜欢装小大人,脑子也比寻常小孩也要聪慧不少。 阮沁阳揉揉阮晋砚的胖下巴,在书里面因为原主看不惯女主,自然也不准弟弟跟女主交好,还跟阮晋砚灌输了不少女主是恶人的说法。 书里面阮晋砚跟原主一样,憎恨女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阮家人,记得好像还有一次,把女主推到湖里,差点把人给淹死,后面原主折磨女主,他也跟着抽过几鞭子。 越想阮沁阳越觉得这本书写的稀奇,里面的人物从小的到老的,都像是神经病。男主是最大的脑残加神经,而女主就是个受虐狂。 偏偏她还要因为先知这些没逻辑的剧情处处提防。 “砚哥儿排斥家里多了一个人吗?” 阮沁阳叫青葵收拾了桌子,比起制药,她弟弟的心理健康问题更重要。 “父亲还是壮年,别说庶出的姐姐,就是家中添新丁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正常但是他就是有点失落觉得不开心而已。 阮晋砚腮帮子鼓起,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感觉,但是又忍不住。 “觉得不开心是正常不过的事了。”有梦境打底,阮沁阳都觉得家里多了个阮姀突兀,更何况是阮晋砚。 “但是已经发生的事,不开心也没用,心情不好几日,就该放下去忙其他有意义重要的事。” “二姐说得是。” 阮晋砚站了起来,觉得阮沁阳教训的对,他怎么能因为已经发生的事情,影响了心情,然后偷懒不去写字,在这里闻着点心的香味,打扰二姐。 不过阮晋砚还没走回书桌,就被阮沁阳抓住了小手。 “说到有意义的事,砚哥儿你陪我出去看个玉坠子,我总觉得最近腰间差了点东西,该是出去买块好看的佩饰。” 阮晋砚:“” / “将军,二姑娘跟三少爷出府了,说是去珍宝阁看坠子。” 经过了几天,弓藏觉着主子说查二姑娘为什么疏远他,不是没是找事。 二姑娘好像是真的疏远了他们家的主子。 若是往日,他们主子重病,她一定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侯爷赶都赶不走,但是这次他们主子病得比以往还要严重,二姑娘却只是每日来看一眼,寻了养病的方子,唤厨房把食物做得精细,能让病中的主子多吃两口。 做到这地步,要是旁人家,弓藏觉得没什么,但放在侯府,放在阮晋崤和阮沁阳身上,就叫人觉着疏远了。 再说侯爷这会儿蹦出个庶女,按着往常,二姑娘更应该跟主子分不开,要叫主子哄她开心。 但现在却像是个没事人,弄得大伙都觉得,二姑娘没气侯爷,倒是气兄长带回来个麻烦。 “小的审问了府中不少老人,连煦锦院那几个大丫头,小的也旁敲侧击的问了,并没有什么谣言传到小姐的耳里。” 弓藏弯腰细细禀告,“若说特别的,就是姑娘之前做了几天的噩梦,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不同。小的想来想去,会不会是姑娘年岁渐长,所以才” 弓藏说完,见主子抬头,冷淡的眸子因为病症,眼眶染上了浓红,目光的杀伤力比以往更胜。 身体一抖,弓藏忍着没跪,但腰弯的还不如跪了。 “怎么停了,继续说。” 阮晋崤此时半躺在榻上,虽还有病容,但手指轻敲塌边木把的样子,压抑得有种他随时都会把麒麟雕饰扳断的感觉。 弓藏不敢说,又不敢不说:“是小的查不仔细,找借口推脱。” “我是问,你说沁阳长大了,所以才什么?” 主子的声音不急不缓,但弓藏听出了他的不耐,急忙道:“这也是小的猜测,二姑娘或许是因为及笄了,所以才不如以往亲近将军。” 女孩子长大了,跟亲父亲都会拉开距离,更何况是亲兄长,再说阮晋崤一去就是两年,就算书信往来再频繁,再见面都是另一种感觉,弓藏觉得着最能解释阮沁阳的疏远。 阮晋崤怔了下,他只想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跟妹妹的感情会越深,却从没想过妹妹长大会出现的问题。 比如说她会不再需要哥哥,她会对陌生的男人有好感,不会一辈子留在阮家,会嫁作他人妇。 甚至还会为别的男人诞下,拥有她血脉的孩子。 虽还是没找到症结,但阮晋崤却有了别的烦恼。 “沁阳跟砚哥儿出去?”阮晋崤沉默半晌,突然道,“他们关系好?” 同父同母的嫡亲姐弟关系会差吗?弓藏怀疑自己的主子是病糊涂了。 主子气二姑娘长大不如以往跟他关系亲密能理解,但去吃自己亲弟弟的“醋”,就非常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弓藏想了一大堆,却不敢开口,怕刺激了主子小命不保,只有连声道说立刻去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喝粥 “把阮姀送进族学?她今年有十四了吧?” 听到镇江侯的决定,阮沁阳一方面是知道他派去调查的人回来了,清楚了阮姀是他的亲生女儿,另一面就是不解。 阮家族学不像是别家,还要分女子不能入学,但是姑娘一般十三岁左右就不会再去,都是正正经经的在家等着及笄,相看人家。 “你和砚哥儿都是在族学读书,总不可能她例外。” 镇江侯摸了摸鼻子,原本还想着一大堆安抚女儿儿子的话,没想到两个人一个赛一个懂事,女儿还能大大方方的跟他谈论安排阮姀。 “可是”那毕竟是女主。 “沁阳,我虽留下了她,但是庶出怎么都越不过嫡出,你和砚哥儿都是我嫡出的孩子,我不会叫你们不自在。” 镇江侯听过阮姀说她曾经的不易,但这些等到她出嫁时,他尽力多补偿她,哪家的庶出都不可能跟嫡出相提并论,更不可能越过嫡出。 这个道理破坏了,对阮沁阳他们不好,同样对阮姀也不好。 “再者族学本来并未规定女子几岁就要休学,是你们几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懒。” 见镇江侯想得那么明白,阮沁阳就没在阮姀的事上多说。 皱了皱鼻子,阮沁阳:“我不是懒,只是太聪明,才早早结束学业。” 瞧见女儿调皮的样子,镇江侯捏了捏她的鼻子:“对对对,沁阳可是个小聪明蛋。” 小聪明蛋阮沁阳鼓了鼓脸:“不过,爹你怎么说我跟砚哥儿是你嫡出的,难道大哥不是?” 镇江侯脸上的愉悦微敛:“爹不小心漏说了,你大哥自然也是我嫡出的孩子。” 见父亲的样子,阮沁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皇帝把自己的亲儿子托付给自己臣子,为了儿子的安全,还能让自己亲儿子叫别人父亲,一定是下了封口令。 她想由她爹来告诉阮晋崤不是阮家的孩子,可以自由的跟女主相恋,好像不大行得通。 但她爹不说,又该怎么才能让阮晋崤知道这事。 阮沁阳想着,有点头疼。 要是能让阮晋崤自己发现就好了,要不然她想办法暗示他一下? 儿女接受了家里多了个新人,阮侯爷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个性。立即下令给阮姀收拾了新院子,让她从西院搬出,连称呼也一起改了。 侯府人丁稀少,又只有他们一支,就没男女分排行那一套。 阮姀成了侯府三小姐,而砚哥儿往后移了一位,成了四少爷。 而阮姀的名字,既然是从小叫到大就没改,只道选个合适的日子,记入族谱就成。 / “三姑娘,侯爷吩咐你今日要去膳厅一起用饭。” 阮姀梳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二姐他们也会在吗?” 青莲见阮姀怯怯的模样,就像是有人会欺负她似的,忍不住有些不耐烦:“二姑娘不在的话,三姑娘是想跟侯爷单独用膳? “自然不是。”阮姀连连摆手,“那大哥不知道在不在?” 阮姀神情期待,是阮晋崤把她带回侯府,虽然路途上他与她说话并没几句,但与其他人相比,她更依赖他,也想跟他处好关系。 若是她跟他关系好,在府里也多了层依仗。 她能察觉她的侯爷爹虽然接纳了她,但却更在乎阮沁阳他们的感受,对她也只是见过几面,叫下人别亏待了。 这与她想象的慈父差距太大。 “大爷还在病中,前几日都在恒明院单独用膳,今日大约也不会一起。”再者就是一起,大爷也是只把二姑娘当亲妹妹。 青莲原本是煦锦院的二等丫鬟,因为阮姀缺人才分了过来,连名字也从以前的雨莲改成了青莲,仿了阮沁阳身边大丫鬟青葵的名,充当了大丫头。 从二等变成了一等,青莲却高兴不起来,阮沁阳是嫡出小姐,又管着内院,阮姀却是个软骨头,小里小气的连赏银都不晓得给。 “三姑娘别呆着了,该换了衣裳早些过去,别耽误了时辰。” “是不能晚了。” 阮姀慌乱地站起来,看着衣裳,从左到右,点了最朴素的一件。 青莲瞧着,没多说什么:“那三姑娘要配什么首饰?” 阮姀在匣子里捡了根银簪子:“就这个。” 看着镜中的自己,阮姀这些天在西院她没少听到丫头婆子们闲谈,她们说她长得与阮沁阳相似,还说了阮沁阳一定不会喜欢她。 她不晓得阮沁阳会不会为难她,但她打扮的不出挑,总不会惹她生气。 “姐姐。” 阮姀提早了时辰出院门,没想到还是迟了些,见阮沁阳跟阮晋砚已经到了,按着这几日学的规矩,略笨拙地福了福身。 阮晋砚是肚子饿,但觉着身为君子不能独自先吃点心,以找了二姐一起提早到了膳厅,有二姐在,厨房就会提前送来甜香的糯粥,他也可以混个小饱。 见阮姀来了,阮晋砚擦了擦唇,背着手,板脸严肃:“三姐姐。” 打了招呼,阮沁阳的目光不免落在了阮姀的身上。 一袭淡紫素面锦裙,头上只簪了支简单银簪,这素净的样子,青葵比她都还像是小姐。 巧得是阮姀进屋没一会儿,在院里养病的阮晋崤也来了。 他恰好也穿了紫色,暗紫提花镶边交领锦袍,头上冠了红玉转珠冠。 虽然嘴角还也有些苍白,但看着已经大好了。 “沁阳。” 阮晋崤跨步,自然而然地在阮沁阳身旁坐下。 站起来给阮晋崤见礼的阮晋砚见位置被占:“” 大哥刚刚是没看到他坐在那里吗? “大哥,你坐了我的位置。” 虽然砚哥儿很尊敬阮晋崤,但是大哥有了错误还是要指出来,“大哥难道不觉这椅子比较高吗?这是为我特制的。” 砚哥儿一板一眼,指了指椅子的高度。 “抱歉。”阮晋崤低头扫了眼阮晋砚,站起身把他的凳子移动,换了一把正常的椅子继续坐在阮沁阳身边。 阮晋砚:“”大哥好奇怪的样子。 连着碗筷换好,阮沁阳看了看旁边的阮晋崤,又看了看站着不知道该坐哪的阮姀。 昨天她还听着说阮晋崤病得下不了床,今天竟然来一起用饭了,难不成是为了女主? 阮沁阳看着这对小情侣不由觉得有些怜悯,有情人成了兄妹,这两位心里头不知道是怎样撕心裂肺。 想着,阮沁阳觉得阮晋崤坐在身边也没那么不自在了。 这位大概是不想跟阮姀坐在一起,所以特地跟阮晋砚换了位置。 阮姀愣着看阮家两兄弟争阮玉旁边的位置,眼神不由有些黯淡,刚刚看到阮晋崤进来她还觉得惊喜,没想到他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三姐要是不在意,就在我身边坐下。” 阮晋砚见阮姀跟丫鬟们站做一堆,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谢谢砚哥儿。”阮姀低头坐下,小声道谢。 砚哥儿瞧她的样子,也不晓得说什么跟她搭话,看了看自己圆肚子,又看了看跟自己隔了好远的二姐。 “沁阳,今日你没去看我。” 阮晋崤开口拉回了阮沁阳的注意力,阮晋崤侧着脸,仔细打量着妹妹的模样,就像是许久没看到她了一样。 现实两个人的确也没怎么见面,这几天阮晋崤养病,镇江侯说不能打搅,所以阮沁阳每次去也只是稍微看一眼,说不到两句话就走。 “现在不是见着了。” 阮沁阳笑了笑,她看这几日天气好,就带着丫头们清点库房,忙过了时辰就没去阮晋崤那儿,没想到他记得那么清。 “那是我见不着你,特意过来。” 阮晋崤以前在阮沁阳面前还有十分的大哥风范,但这次回来她变了态度,他就忍不住把姿态放的一低再低,若是可以他真想握着她的衣摆,叫她多看他几眼。 “在家中困了几日,沁阳明日陪我去狩猎如何?” “大哥病好怎么光想着玩,你病这几日其他府邸的帖子都快堆满桌头了,再者大哥也该准备准备上京面圣。” 按理说阮晋崤从边境回来,该先去京城面圣,但他路途大病,皇上就宽限了回京的日期。 这宽限日期是想他别走太急,在路上好生养病,没想到他脚一拐先回了镇江侯府,也幸亏他大病,要不然参他的折子少不了。 记得书里面说,阮晋崤这次会被赐府在京城,至于是让他当了什么官,她没记清。 “不急,我提前回来,欧阳将军跟吴将军都还在路上,陛下让我再在家修养一段时日,再进京面圣不迟。” 阮晋崤说完,扫了眼阮沁阳面前的枣粥,抬手拿起旁边汤匙,往嘴里送了口,汤匙上面还站着一丝阮沁阳留下的口脂,但阮晋崤的眼睛就像是瞎了。 “今天厨房这粥熬得不错。” 大概味道真的特别合阮晋崤的口味,他唇角勾起,眼睛都多了几分笑意。 阮沁阳眨了眨眼,说不出的感觉,开口叫丫头为阮晋崤盛了碗,而她的直接叫青葵端了下去。 “沁阳是嫌弃大哥了?” “嗯。”阮沁阳皱鼻,“大哥也不小了,哪能还跟妹妹吃同碗东西。” 阮晋崤眼眸略暗,但神情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那也不知道是谁以前不管吃了什么,咬了一口也不管上面有没有沾口水,都要喂到我嘴里。” 阮沁阳听着皱眉,她哪有那么恶劣,让别人吃她的口水。 “大哥记岔了。” “是吗?”阮晋崤看着妹妹鲜活的表情,轻笑了下,“沁阳说什么就是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夸奖 阮晋崤和阮沁阳的互动叫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 阮晋崤离开侯府的时候,阮晋砚还不怎么记得事,在府里他只是听说,大哥和二姐的关系特别好,没想到却能好成这样。 他以为大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没想到大哥对着二姐不止笑得好看,说话还那么温柔,就像是把二姐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哄。 二姐任性,他平日自问自己已经很宠着二姐,没想到大哥更厉害。 阮晋砚陷入了沉思,思考要不要把学习的时间再抽出来一点,陪二姐玩耍。 此刻阮姀也在沉思。 她当初深知凭她一介女流,很难南上寻亲,所以她找上了阮晋崤,还差点被他身边的侍卫给杀了。 这一路她听多了阮晋崤铁血的事迹,在她心中他就是个冷若寒雪,软硬不吃,对谁都冷淡至极的人。 但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一面,她能感觉到阮沁阳并不是太热情,想来阮晋崤也能感觉到,但他竟然没有生气,还能笑容满面的跟她搭话。 那张气质出尘,如同烟笼寒江的脸,嘴角勾起时,恍若夜幕裂开,皎月与繁星乍现。 不见时觉得天该是黑的,不觉该有月色星辰,见了却觉该是这般。 只不过这美景只为一人展现,却让人忍不住可惜和不甘。 大哥竟然待阮沁阳那么不同吗? 两个观众一个想的比一个复杂,阮沁阳倒是没想多少,反而慢慢唤起了跟阮晋崤以前相处的记忆。 她会因为梦境那么气阮晋崤,大概就是因为他们之前太好了。 就算知道梦里面他那么对待的不是她,她也觉得心里不舒服,再者梦里面的真实感,让她有种他就是欺负了她的感觉。 阮晋崤有一搭没一搭的搅动面前的粥,觉着差不多凉了,盛了一勺递到阮沁阳的唇边。 “大哥自己用吧。” □□脆拒绝了好意,阮晋崤神色没什么变化,手肘自然一转,把粥含到了嘴里。 镇江侯到的时候,见到阮晋崤愣了下:“子炤,你怎么不在院里休息?” 子炤是阮晋崤的表字。 “儿子觉得身体好了许多。” 其实镇江侯跟阮晋崤还是有相似点的,就比如他们两人每次相见,脸上的笑容都会淡一点,不论称呼,态度客气就像是是对待出了五族的远房亲戚。 阮沁阳是习惯了,而阮晋砚还不到想太多的时候,就只有阮姀微微惊讶。 一餐饭吃完,按着往常的习惯,阮沁阳会带着阮晋砚去散步,今日却多了个阮晋崤。 阮姀想与他们一起,不过站在柱边看到处处精致的阮沁阳,越发觉得自己拿不出手,黯淡地回了住的地方。 阮晋砚看着站在二姐身旁的阮晋崤:“大哥也跟我们一起去散步?” 阮晋崤点头:“刚刚多吃了两口,想走两圈。” 阮晋砚“哦”了声,瞧了瞧大哥的神态,走到了两人中间,牵住了阮沁阳的手。 他总觉着,他要不这样做,等会散步,大哥可能会一直跟二姐说话,叫他插不上话。 他本来就个矮,说不定两人走着走着就把他给忘了。 牵了二姐的手,阮晋砚见阮晋崤低眸盯着他看,漆黑的眼珠子瞧不出是什么情绪,砚哥儿犹豫了下,伸出了小胖手:“大哥你要与我牵手吗?” 当然没兴趣。 阮晋崤握住了砚哥儿的手掌:“你们平常都这般散步?” 每天手牵着手散步,当初他与沁阳小时候也未曾这样。 “因为我步子小,若是二姐不牵着我,有时候就忘了我在与她一起。”说着,阮晋砚哀怨地看了阮沁阳一眼。 这样的事不是没发生过。 “也就一次,砚哥儿你倒是一直记着。” 阮沁阳拍了拍阮晋砚的头:“你要是少长些肚子,多长些个子,我怎么至于看不到你。” “我迟早会长得像大哥一般。” 阮晋砚瞅了眼比二姐还要高一个头多的大哥,他只是长得慢,说不定过两年就能猛长了。 “不一定。”阮沁阳想起自己要提醒阮晋崤他不是阮家人,“你长得与大哥不像。” 阮晋砚的胖脸鼓得像是糯米团子:“二姐才长得跟大哥不像呢!” “嗯,的确也不怎么像。” 阮沁阳说着,突然抬头端详起阮晋崤的模样,眼眸一寸寸的滑过阮晋崤的五官,并且得出了结论。 被妹妹详细打量的阮晋崤,身体竟然有了微微的战栗感,低沉的笑声溢出唇瓣:“沁阳好看,自然不像我。” 阮沁阳:“” 阮晋崤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嘛?这暗示他竟然一点味都没听出来,还拍了个彩虹屁。 “大哥虽然宠惯二姐,但也不能过犹不及,大哥你俊朗非凡,气宇轩昂,哪儿不好看。” 阮晋砚以前照镜子,是觉得长大后会长成父亲的样子,等到阮晋崤回家,他照镜子幻想的对象就变了。 比起长成父亲的样子,他长成大哥的样子好像跟好看。 “沁阳,怎么看?” 比起阮晋砚的夸奖,阮晋崤更在乎阮沁阳怎么说。 怎么就进入商业互夸的阶段了,阮沁阳皱了皱眉,面对阮晋崤期待的眼神,公平地道:“砚哥儿说得对,大哥俊朗,虽然与我不像,但也不是难看。” 夸归夸,阮沁阳不忘延续了阮晋崤刚刚以她为美的标准。 不像她,但是不难看。 阮晋崤笑得满足,摸了摸耳朵:“被沁阳那么夸奖,我怕是要耳热了。” 阮沁阳:“”两年没见,她该说阮晋崤人变得太客气了,还是脸皮变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旧情 回了煦锦院,阮沁阳开了库房,点了两盒首饰跟一些布匹,让海棠给阮姀送去。 “除了这些,青葵你叫张管事开公中的库房,看三姑娘那儿缺什么给添上,记得记单子,给我爹送过去。” 在饭桌上她虽然没跟阮姀对几眼,但阮姀那身寒酸的衣裳她是记着了,她爹再细心后宅的事情多少会顾不上,她能帮忙分忧的,自然就帮一帮。 “为什么要对三姑娘那么好?” 海棠抱着首饰盒,不怎么高兴,“就算给三姑娘置办首饰,也该是公中出银子,姑娘你做什么要动自己的私库。这些首饰姑娘你都还没戴过呢!” 原本家里就只有一个姑娘,那就是她们姑娘,现在又多了个三姑娘,听着就觉得烦。 “因为我是她的嫡姐。” 阮沁阳点了点海棠的脑袋,因为镇江侯府人口简单,她就个跟小霸王似的,连带着她身边的丫头性子也养的随意了起来。 “家中没有主母,又是由我管家,她若是穿不好戴不好,走出门去你说别人会怎么说。” 自然是觉得阮姀可怜。 “奴婢明白了。”海棠应了声,但是看着这些首饰,还是有些不甘,“绣房送了不少衣服过去,那些衣裳虽然比不上我们这儿的,但那一件不是做得精细,三姑娘却巴巴穿了件素面的,奴婢觉着三姑娘是故意的。” 她故意打扮寒酸,然后她们煦锦院就把东西送过去,那不是如了她的意。 “不管她如何想,煦锦院都该把规矩做足了。”几盒首饰阮沁阳还没放在心上,再说送出去一些,她不是更有借口买更多的新的。 简直就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你听姑娘的话,乖乖送东西就是,哪有那么多问题。”青葵瞪了海棠一眼,打量着姑娘好说话,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 青葵虽然教训海棠,但阮沁阳也能看出她对阮姀那边的不欢喜。 正好聊起,阮沁阳算是提醒了身边的大丫鬟,“我知道你们替我不高兴,但没必要气多了个阮姀,她的年纪在家里面待不了几年,庶出的女儿嫁出去就嫁出去了。” 而且这位庶出的女儿,以后说不定还能当皇后呢。 那么一想,阮沁阳又添了一盒珠宝:“你们姑娘我这几年就要相看人家了,你们是想外头传我爱护弟妹,还是传我欺压庶妹。” 几个丫头那么一听,顿时觉得主子送的这些东西不亏,青葵去选物件也尽足了心,让管事瞧得都忍不住夸阮沁阳大气。 “就希望三姑娘能明白我们姑娘这份心意。” 打发了海棠跟青葵去办事,阮沁阳叫来了兰溪。 “谢姨娘那儿怎么样?” 她爹跟她娘的感情好,身为侯爷身边也就两位姨娘,两个人没孩子,平常都是安分守己的人物。 不过三年孝期过去,她爹正值壮年,侯府迟早会有新的女主人,这两位姨娘也有些坐不住了。 “谢姨娘求了不少生子的药方,每日都令她身边的丫头偷偷寻地方煎药,一日三次简直把药当做饭吃。” 兰溪想到谢姨娘疯狂的劲,“姑娘要不然直接告诉侯爷,侯夫人才去了多久,谢姨娘竟然就开始想这些花头。” 阮沁阳摇头,平心而论她当然不希望她父亲其他的子女,但这是在现代都不大可能,更何况放在古代这个大环境。 大明只有女子死了丈夫,守着贞节牌坊过一辈子,男子为亡妻守一年已经算不错,她爹如他们这般守了三年未娶新妇,在所有人看来已经是痴情无比。 按照梦里的进度,也就是这几个月新妇就会进门。 “这事我们不管了。” 阮沁阳交代了句,就开始回想梦中关于她那位继母事,可惜那书里面着重就提了她折磨阮姀,别的事情都是一笔带过。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的状态,她怎么想阮家都不会发展成书本中那样的结局。 / 送了几盒珠宝出去,阮沁阳没觉得不舍,只是见着身边丫鬟的肉疼模样,突然动了清点名下资产的心。 这一算就忍不住觉得自己太过富裕,钱多就是不善管理也会生钱,更何况她接过了侯府的产业后,怕愧对她爹的信任,废了八分力。 不知不觉她名下的商铺田地就越来越多,虽然不到镇江第一富,但比起那些那月例过日子的世家小姐,她估计比她们爹妈能动用的银子还多。 弄了一天,阮沁阳看着新摆在面前的账本琢磨:“那么多银子总得用点才好。” 赏了几个大丫头一人一根赤金簪子,看时辰还早,阮沁阳就叫下人备了轿,出门逛一圈,顺便接她家的小胖墩。 镇江说大不大不说小不小,因为明昌帝定国都为应天,镇江到应天也就半天路程,也就越来越繁华。 基本上京城有的新奇玩意,没到半天就会传到镇江城。 到了繁华地界,阮沁阳就下了轿,边走边逛。 虽然有钱,但她买东西从来都没有只能买贵,见到眼前一亮的东西,就会叫丫头付钱。 “我还道这是谁,什么东西都往家里搬,原来是阮二小姐。” 阮沁阳扫了眼旁边的珍宝阁,又看了看眼前许久未见的魏雪真:“魏小姐在店里选首饰,离得那么远,也不忘观察我在做什么,真叫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魏雪真今天穿了条鹅黄八幅湘裙,头上带着和田红玉雕的牡丹簪,脖子上还戴了串镶金的宝石璎珞。 打扮一等一的精致富贵,走到那儿都少不得注目,不过到了阮沁阳这儿却输了一筹。 富婆阮沁阳踩了双跟魏雪真衣裳同款布料绣金绣鞋,穿得衣裳不算华丽,其上的花纹却在日光下散着淡淡的光,懂行的就知道进贡的天雪缎。 魏雪真家里不是没有天雪缎,只是她家女眷不少,好东西赏下来,她也就得了一块天雪缎制的手帕,哪里像是阮沁阳这样,能有整匹布来做衣裳。 想着,魏雪真就气不顺,特别是阮沁阳那双鞋,怎么看怎么刺眼。 “阮二小姐怎么就独自出来了,怎么不带着你那新妹妹。” 镇江侯府多了个庶女的事情已经传遍了,魏雪真笑逐颜开,她听说了这事就一直等看阮沁阳的笑话,还听说那庶女还是她那对她最好的哥哥带回来的。 阮沁阳没如她所想气得跳脚,只是愣了下,歪了歪头:“我刚刚突然想着魏小姐你排行第几,一时间竟然没想到。” 说起庶子庶女,魏雪真的姐姐妹妹们牵着手大概都能霸街了。 “阮二小姐的记忆竟然这般不好吗?” 跟在魏雪真后头出珍宝阁的姑娘,原本只是在旁看着两个寒暄,听到魏雪真被阮沁阳堵得说不出话,开口就没客气,“怎么也是经常来往的人家,连排行都记不住,这般失礼没教养的事,阮二小姐似乎不以为耻。” 有人为自己说话,魏雪真脸上的难看一扫而空,挽住了黎韵霏:“还是表姐说话有理,阮二你这般也太不把我们魏家放在眼里。” 这位冒出来的姑娘长得不算出众,而打扮放在富婆阮沁阳眼中也只是平平。 如果非说特别,也只能说这姑娘身上那股目中无人,欠打的态度了。 “是啊,这般失礼没教养的话,我竟然不留意听完了,是该为耻。”阮沁阳轻飘飘地道,说完就不打算再在这两位身上浪费时间。 而黎韵霏听出阮沁阳在骂她,哪会愿意让她走,拦在她的面前:“我早听过阮二姑娘专横跋扈,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阮沁阳看了看拦在她面前的手,目光又扫过这两位没事找事的:“这位陌生姑娘怎么光说反话,我虽不认识你,但你的专横跋扈却叫我想绕着弯远离了你。” 大街上路人不少,三位世家小姐发生冲突,不少人顿步指指点点。 黎韵霏在京城都没吃过这种憋,脸色涨红:“你给我道歉。” 阮沁阳眨了眨眼:“专横跋扈。” “你!” “雪真,表妹阮二姑娘。” 魏柏彦本来在珍宝阁站着不想出声,见三人像是要闹起来了,也就不得不出现。 见着阮沁阳,魏柏彦眼神复杂,与她对上视线,就匆匆撇过。 这副模样落在魏雪真的眼里,就是她哥哥对阮沁阳旧情难忘,咬了咬唇:“二哥你来的正好,阮沁阳出口伤人,今日怎么都得叫她给我跟表姐道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哥哥 魏家跟阮家算是镇江的两大巨头,阮家是因为有镇江侯府这块大招牌,而魏家除了魏太老爷有个没实权伯位,厉害的是他家一大堆七拐八拐的亲戚。 两家本来没什么仇怨,几年前阮沁阳还时不时跟魏家兄妹俩玩在一起。 虽然魏雪真一直看不惯阮沁阳的奢华,倒也相安无事。 彻底翻脸的问题,硬要说应该是说出在阮晋崤身上。 两家玩得好,又都是兄妹一起出游,旁人难免会开一些玩笑,把他们两两配对。 魏雪真见识过无数次阮晋崤的对阮沁阳的好的,觉得魏家跟阮家联姻,一定没什么好事,就减少了跟阮家兄妹的来往。 她想得清楚明白,但是她哥魏伯彦却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了水,别人说多了,自己也把阮沁阳当未婚妻对待。 魏雪真不愿意一同出游,他就写了帖子单独约阮沁阳去赏花。 然后就被阮晋崤揍了一顿。 阮晋崤下手不轻,把魏伯彦当做骚扰妹妹的市井流氓,魏伯彦被揍得双眼过了半个月才能视物。 阮晋崤是嫡子,魏伯彦同样也是嫡子,魏家自然要问阮家讨回公道。 但阮晋崤的身份,镇江候怎么都不可能说揍他,也就罚他抄写诗经,他不愿意上门道歉,镇江侯也只有捏着鼻子自己上门赔礼。 可不管怎么样,这梁子都是结下了。 从那以后魏伯彦对阮沁阳就有几分避而不见的意思,阮沁阳想了想他大概是被揍得太惨,连带对她也开始害怕。 “雪真别任性。” 被魏雪真拉过来当帮手,魏伯彦并未站在她这边,话里还带着淡淡的斥责。 “表哥这是帮着旁人?”黎韵霏听过魏伯彦跟阮沁阳的往事,本来就气不平,如今见他帮阮沁阳说话,更是不高兴。 她家不是什么落魄人家,来魏家暂住,就是两家人想要联姻,抱得让她相看魏伯彦的心。 魏伯彦才貌出众,她没有不满意的地方,唯一觉得缺陷的就是他这段曾经往事。 阮沁阳是什么东西,父亲不过是个异姓侯,在大明并没多少根基,哪能与他们黎家与魏家相比。 “阮二姑娘未主动招惹你们,是你们挡在了她前头”魏伯彦扫了眼神色淡然的阮沁阳,似乎每次再见,她的容貌都比上一次更妍丽,美得让人想挡在她身前护她。 而她脾气那么好更显得两人无理取闹,“别闹了,你们不是想看珠宝,看中了什么我买与你们。” “我缺那些珠宝?我姐姐在宫里备受宠爱,我是她的嫡亲妹妹能缺什么好东西。”黎韵霏气不过,当众驳了魏伯彦的话。 既然魏伯彦不愿意帮她,她就自己出头。 “你可知道我姓什么,知道我姐姐是谁!” 原本不知道的,黎韵霏那么一说,阮沁阳倒是想起来了。 魏家最拿得出手的几个亲戚之一,其中就有一个其女在宫为贵妃的黎家。 听说黎贵妃倾国倾城,没想到胞妹长得那么寡淡。 此时周围已经站了不少围观的百姓,阮沁阳眨了眨眼:“我虽不知道这位姑娘的姐姐是谁,但姑娘的意思我是听明白了,姑娘的姐姐不是一般人,姑娘这话是想以势压人?” 周围嘘了声,显然都看不惯黎韵霏这趾高气昂的态度。 “至于姑娘姓什么,世上最尊贵的姓氏便是国姓,难不成姑娘你” 围观的百姓顿时来了精神,这相貌普通的姑娘竟然那么大来头,有几个心里害怕,直接跪了下来,就等喊公主千岁了。 黎韵霏脸色涨红,被阮沁阳逼得进退两难。 世家女需要学习的规矩之一就是背熟其他家的关系,方便平时社交往来,免得不小心失礼。 她不知道阮沁阳是真不知道她哪家的,还是假不知道,她明明都说她的姐姐是宫里的妃嫔,她竟然能把她扯成皇室。 意思就好像是,她要不是皇室贵女,就不要狐假虎威的充脸胖。 “我记住你了。” “记住谁了?” 略哑的声音响起,人群自然往两侧分开,一袭红色锦衣的男人,轻而易举的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黎韵霏从未见过阮晋崤,一瞬间被他的气势镇住,见他走过来,还下意识退了一步。 比起世家子弟,阮晋崤格外不一样得就是他身上的气质,世家子都是各个家族费心培养出来的下一代,气质孤傲出尘的不在少数。 但阮晋崤眉眼的冷是带着血腥的,上过沙场的男人,不需要刻意摆出高高在上的神态,下压的眼眸,就叫人忍不住仰视。 见着这样的阮晋崤,魏伯彦面容苦涩,他曾想过阮晋崤战死沙场,也想过他到沙场上吓破了胆,会成了废物抬回镇江。 可阮晋崤偏偏没按着他的想法来,他变得更强了。 强得让人不愿跟他对视。 看到阮晋崤出现,阮沁阳略惊讶,他就算病大好了,也该在家休养,怎么就出来了? 难不成是循着她脚步来的? 想起以前两人总是形影不离,阮沁阳的视线在阮晋崤的脸色一触即离,要是阮晋崤一直那么凑上来,恐怕她就要忘记梦里面那些不好的事,不管麻烦,跟他和好了。 “这是阮将军。”魏雪真小声朝黎韵霏道。她不怕阮沁阳,但却怕阮晋崤,当年他把她哥打得残样,她还记忆犹新。 “沁阳出门忘了带上我。” 阮晋崤面上流出与他气质不和的委屈,话说得就像是自己是被主人遗落的大狗,周围的人愣了片刻,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而魏雪真和魏伯彦早就习惯了,魏雪真隐约还有些羡慕,她虽然害怕阮晋崤,却喜欢他对待阮沁阳这股劲。 看看别人家的哥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无条件站妹妹,再看看自己哥哥,胳膊肘总往外拐。 魏伯彦面色黯淡,大约是想起了曾经被阮晋崤压制的苦楚,朝阮家兄妹拱了拱手,打算带魏雪真她们离开。 阮晋崤还记着打过他妹妹主意的男人,目光扫过,淡然开口:“不日镇江侯府打算在麓山设宴,进山围猎,记得魏公子骑射出众,不日还望赏脸。” 闻言,阮沁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阮晋崤的脸皮,阮晋崤这张脸大概是去沙场,被风沙给磨厚了。 当年他把人打成那个样子,现在竟然还能语气平淡,说记得魏伯彦骑射出众,邀请他围猎。 不过,家里什么时候打算设宴麓山,她怎么一点都不清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剧情 这世上就是横的怕更横的。 听到魏雪真说出阮晋崤的身份,黎韵霏就成了哑巴,被他看了几眼就躲在了丫鬟的背后,浑然没了刚刚非要阮沁阳道歉的劲。 阮沁阳瞅了她一眼,就觉得没趣了。 在镇江这地方敢跟她叫板的就魏雪真一个,本来以为来了个横的,现在看来也只是虚张声势。 几个提前在地上跪着的百姓,拍了灰站起来,估计是觉得受了欺骗,悄默默地白了黎韵霏。 黎韵霏的脸色红得发紫,她有姐姐撑腰,又是个姑娘,要是没见到阮晋崤之前,问她怵不怵阮晋崤,她一定回答“不过武夫罢了”。 但现在她不是家中没有兄长,他们瞧见她跟其他姑娘有矛盾,身为男子大多都会避开,不牵扯到小姑娘的事里,就算是出头,那也是以打圆场为主。 谁会像是阮晋崤这样,眼角带着戾气,就像是阮沁阳露出一丝委屈,就要动手揍人。 幸好阮沁阳从头到尾都神情平淡,就像是看一场闹剧,阮晋崤邀完魏伯彦就示意他们可以告辞滚蛋。 转身没走几步,魏伯彦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松气声,不止是魏雪真和黎韵霏,跟着的下人也吓得不轻。 一声松气引不起什么注意,但大伙一起来,黎韵霏脸上紫得更厉害。 如今问她心中最厌恶谁,非阮家兄妹莫属。 “这也就是在镇江,要是在京城,哪容得他们那么嚣张。”特别是那阮沁阳,如果是在京城,她熟识的那些有封号的贵女们在旁,早就让身边的下人赏她巴掌,哪会容她巧言令色。 魏雪真听黎韵霏这话不怎么高兴,她这意思不就是魏家在镇江没本事,所以叫她受气了。 “听说京城要赐给阮晋崤的一品将军府,已经在修缮建造,表姐以后应该能在京城遇到阮家人。” “就怕阮沁阳不去京城,要不然” 黎韵霏正说着,魏伯彦却听得腻烦,加快了步子,提前先走。 “表哥!” 黎韵霏跺了跺脚,对于魏伯彦不与她同仇敌忾的态度十分不满,她虽是故意找茬,但阮晋崤是十足的不给面子,她正委屈,他却看不到。 难不成还惦念着那个阮沁阳? / 人走了,就剩下了设宴麓山这事。 阮沁阳瞧了眼姿态闲适的阮晋崤,此时他身上浑然不见刚刚吓小姑娘的煞气,玉冠红衣,一股子世家公子的恣意风流。 以前是觉着他太阴沉,想着小孩子要穿得喜庆,才逼着他把衣柜的衣袍都从黑换红,不过衣服穿到什么人的身上就是什么味道,喜庆这个词大概是不会在阮晋崤的身上看到了。 “大哥好端端的怎么要设宴,是与父亲商量的?” “既然都想见我,在家设宴扰了清静,干脆聚在外头,一同见了。” 这段日子往侯府送礼的,说要探病的,还有拉线牵媒的都没少,通通都叫镇江侯挡了,阮沁阳本以为阮晋崤就要那么避下去,没想到他竟然打算一起见。 不过一起见就一起见,弄个狩猎的名头,那不是限定了许多上年纪的都去不了。 “我出门临时决定,等会回去再与父亲商量。” 阮沁阳想事的神情落在阮晋崤的眼中,就像是她在气她不是最先知道这件事,所以就开口解释了遍。 阮沁阳点头,解释完了这件事,两人之间一下就静了下来。 青葵在旁,感觉到主子们的气氛,忍不住捏了把冷汗,生怕她们姑娘直接开口赶人。 “姑娘出门是打算去接四爷,如果不是大爷你及时出现,那位不讲理的姑娘拦路,说不准会耽搁了时辰。” 这话同时也是提醒自家姑娘,大爷是救星,就是有什么小脾气也收一收,甭叫人难堪。 “接砚哥儿?”阮晋崤重复了遍,看了时辰:“现在还算是早,我陪你逛逛然后再跟你一同去?” 阮晋崤用的是询问的口气,她要是拒绝,就像是刻意不想跟他同路。 “三妹妹也是今天入得族学。” 阮沁阳猜想阮晋崤要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去看阮姀,就是忘了阮姀也在族学,她提起他就会打道回府,不去见让他心伤的人。 果真,听起她提起阮姀,阮晋崤的眉头稍微皱了下。 可旋即眉眼泛着的笑意比之前还愉悦几分,叫人琢磨不透他这笑容的意思。 “沁阳随我来。” 话这样说,阮晋崤却自然地握住了阮沁阳的手腕,带着她进了珍宝阁。 才出了刚刚魏家的热闹,珍宝阁人不多,掌柜见着阮家兄妹进来,两眼放光。 原本还可惜走了魏家那几位大客户,现在还可惜个什么,说起大客户,阮家兄妹才算是真正的大客户。 这位阮将军排场不似那些纨绔子弟般奢华铺张,但对妹妹十足的大方,为他推荐发冠扳指,他不一定正眼瞧,但女眷的东西,只要是稍有新意,他就会毫不犹疑地为他妹妹买下。 “大哥给你赔罪。”阮晋崤选了对点翠的耳珰,递到了阮沁阳的面前。 看到阮晋崤掌心放着的饰品,阮沁阳怔了怔,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却有闲心想了想别的。 别看阮晋崤是个男人,眼光倒是不错,这柜上的首饰,也就他手上的这对耳珰工艺最好,最入她的眼。 “大哥这是做什么?” “自己定的规矩,自己倒是忘了。”阮晋崤拿着帕子把耳珰擦了擦,低头看着阮沁阳的耳洞,小心的捧着阮沁阳的耳沿,为她把耳珰戴上。 两边戴好了,阮沁阳还是处在莫名其妙的状态。要不是阮晋崤给她戴首饰的动作太理所当然,她都想摸摸他的头,问他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我定了什么规矩?” 阮晋崤轻笑了声:“你说我要是惹你生气,就该自觉,买了好东西送到你眼前,你赌气不收,就求着你收,等到你收了礼,就代表消了气。” 一连串说完,青葵她们深深怀疑,为什么外头只传她们姑娘喜好奢华,却没人说过她们姑娘霸道蛮横,这订的规矩,也就大爷这个亲兄长觉得理所当然,还贯彻执行。 被阮晋崤提醒,阮沁阳想起了这回事。 当初她说这话,也忘了他们是因为什么事情闹矛盾,她发现她气得不行,阮晋崤这个当哥哥的却没来哄她,弄得没台阶下。 后面和好了,她怎么想都非常想不通,为什么别人都是哥哥让妹妹,而到他们家,就是每次她低头,所以就说了那么个规矩,她都记不清了,没想到阮晋崤却还记得。 “可是我没与大哥置气。”她只是想疏远了他,从来就没在他面前表现过什么生气的意思。 “哪儿没置气,沁阳不就是吃醋了?”阮晋崤凝视阮沁阳的眸子,“沁阳我的妹妹只有你。” 他放在心上的只有她,那个阮姀对他而言跟路人无异,如果知道顺手一带会招来她的不满,他就该想更周全的办法。 “大哥是想说什么?” 阮沁阳眨了眨眼,不明白在阮晋崤眼中,她是吃什么醋。 不过心里隐隐冒出了不少想法。其中最让阮沁阳沉思的,就是她一直想书里面的剧情狗血,按着阮晋崤的性格不可能做出灭镇江侯府满门的事情,那为什么她没思考,按着阮晋崤的性格,会不会对阮姀一见钟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错了 那么一个念头冒出来,阮沁阳脑子有些混乱。 她被梦境摧残几个晚上,到现在还会时不时梦到未来的一些细节。梦境里许多细节都跟现实对得上号,她穿进了一本狗血言情小说是毋庸置疑。 要是形容她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是进入了一场有剧本有npc的游戏里,她是玩家,也是唯一的变数,她会影响周围的一些事物,但是一切的故事发展都还是按着剧本设定来。 就比如阮晋崤不是阮家的孩子,阮晋崤深爱阮姀,阮晋崤以后会当皇上。 这是书本的主杆,总不可能变了。 但是现在,因为阮晋崤的态度,阮沁阳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想当然。太依赖梦境得到的信息,忽略了许多不对劲的地方。难不成为了加强生存难度,梦境给她的信息有真有假? “大哥,二姐?” 阮晋砚见到镶金嵌玉八宝轿不觉得稀奇,他二姐时不时就会来接他一会,但见到骑马的大哥,却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二姐嫌骑马腿疼,出行不是马车就是轿子,而他又少与父亲一同出门,少见家中男子骑马,现在一见忍不住心中激荡。 大哥真是太威风了。 阮家族学,自然以阮家的子弟为主,而剩下都是跟阮家沾亲带故。 简单的意思就是里面全都是阮家的亲戚。阮沁阳坐在轿子里听着到此起彼伏的问候声,拍了下头,不得不出现与他们打招呼。 一般她来接阮晋砚都是轿子远远的停着,等着阮晋砚过来找她,旁支子弟就是看到,见她姿态低调,也不会讨人厌的打扰。 但今天多了个阮晋崤,一不注意就堵了大门口。 阮晋崤的坐骑是御赐的汗血宝马,头细颈高,神采俊逸。 骏马就叫这些人不敢直视,更何况是坐在马上的阮晋崤。所以大门是阮晋崤堵得,但人却围到了阮沁阳这边。 幸好阮沁阳平日出门都带了些金子制的小玩意,什么小花生小福鱼,对着年纪稍小的,她直接就发礼物应付过去。 “大表哥,你身体已经无恙了?” 阮沁阳正想阮晋崤惹麻烦,却无人烦他,就听到一声娇弱的女声。 阮晋崤低眸,搭话的姑娘觉着受到了鼓励,站得离马匹又近了些。 “姑奶奶本说带我去侯府照顾大表哥,只是侯爷说大表哥的风寒染人,不愿让我去照顾,但其实我不怕染人不过现在见到大表哥无恙,我就放心了。” 这一番欲言又止的话说下来,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位姑娘跟阮晋崤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 阮晋崤弱冠的年纪,在旁人看来若不是有三年孝期,早该娶妻生子了,如今孝期已过,要是没人打他主意才奇怪。 这位跟阮家不知道有什么拐着弯亲戚关系的姑娘,长得弱柳扶风,一袭绣栀子花的白绫绵裙,一双眸子水灵透亮,是叫人讨厌不起的长相。 “那位是吴表姐。” 旁人察觉到阮沁阳的视线,主动为她解释,“是五叔奶奶那边的亲戚,前几个月到镇江做客,然后就住下,五叔奶奶叫她同我们一起读书。” 说话是阮家嫡系的一个姑娘,语气对这位吴表姐颇有些看不起的意思。 姓吴的亲戚,阮沁阳想了想,倒想到了书中有那么一个人。 想给阮晋崤做妾,费尽了心思,为此还成了阮姀的好友,书里面原主把阮姀折磨死,就是她去找阮晋崤细数原主的恶行。 吴月桐搭话旁人都不看好,只当她是笑话,不过见阮晋崤翻身下马,又都气没主动上前。 但这气也就气了一刻,因为阮晋崤并未搭理心旌摇曳的吴月桐,而是错过了她,走到了阮晋砚面前。 “砚哥儿要是不介意,跟我一同骑马如何?” 被大哥邀请,阮晋砚的小圆眼呆了下,旋即正正经经的行了一礼:“劳烦大哥了。” 这话的语气明显带着兴奋,阮沁阳心里啧了声,昨日她问这小胖墩,他更喜欢阮晋崤,还是喜欢她,他嘴里说着喜欢她,现在阮晋崤不过要带他骑马而已,他就弃她而去了。 吴月桐被彻底无视,叫不少人捂嘴偷笑,不过她本人倒是厉害,表情有些委屈,但却移动了步子,继续站在阮晋崤的身边。 “这地方是风口,大表哥大病初愈,我站在这儿也能为大表哥遮些风。” 如果吴月桐长得不好也就罢了,但那么一位漂亮娇媚的姑娘对男人献殷勤,心不是铁做得都该有些回应。 阮沁阳自问,要是有个这般长相的那么低声下四的讨好她,就算晓得她是为了钱财权力,也会给她露个笑脸。 而阮晋崤却也回应了,侧过脸:“遮风无碍,不过身上有暗疾,就别在风口熏人。” 吴月桐愣了愣,像是没反应过来阮晋崤话的意思,他是说她身上有臭味? 大庭广众被男子说身有异味,吴月桐无法像是之前般淡定,脸色通红,眸里也带了泪光:“大表哥若是不喜我多话,只说便是,怎么编如此不实的话来伤人。” 阮晋崤轻笑,并未接话,他这姿态周围的人更远离了吴月桐,甚至有人捂住了口鼻,就像是闻到了十分难闻的味道。 吴月桐就是心思深沉,也只是个小姑娘,受不了这委屈,掉着泪跑了。 阮沁阳瞧了眼阮晋崤面色的云淡风轻,这位的头衔应该加个少女杀手,今天才出门多久一会,先是跑了魏雪真和黎韵霏,如今跑了个表妹。 “三妹妹,第一天上课感觉如何?” 阮沁阳还惦记着阮晋崤是怎么一回事,见着了阮姀特意道,“大哥知道你是第一次上族学,特意出门与我一起接你。” 被阮沁阳提起,阮晋崤看向她,嘴角带着淡笑,那模样就像是再纵容她的胡说八道。 这让阮沁阳又想起了在珍宝阁,他说她吃醋了的事,他现在该不会心里想着,她醋劲大,用各种方法引起他的注意。 甭管阮沁阳和阮晋崤是怎么想,阮姀听到阮沁阳的话,十足的开心:“谢谢大哥关怀,谢谢二姐。” 见阮姀的神态,阮沁阳心中长叹,果真是她搞错了。 如果阮姀真对阮晋崤有过情就不会是这样,她的眼里明显只有对兄长的尊敬孺慕,哪有什么欲言又止,痛苦万分把感情深藏在心。 而阮晋崤也是,如果对阮姀有情,也不会有闲情用眼神调侃她吃醋。 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 一本书男女主都不爱了,那还算是什么言情小说,特别是这本书的最大卖点还是伪兄妹虐身狗血。 / “砚哥儿不喜欢骑马?” 轿子的帘子放下,见不着妹妹的脸,阮晋崤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在前面小胖墩身上。 阮晋砚之前还异常兴奋,现在却有些闷闷不乐。 “砚儿很喜欢骑马。”阮晋砚摇了摇头,“能与大哥共乘,砚哥儿很开心。” “那又为何闷闷不乐?”阮晋崤突然对孩子有了耐心,不止带他一同骑马,还关心起了他的心理健康。 如果这话是阮沁阳问砚哥儿,他顾及着男子汉的自尊,一定紧闭嘴巴不开口,但这话是他崇拜的大哥问起,阮晋砚扭捏了下,不想说谎。 “我以为大哥与二姐是来接我,然而听到二姐”阮晋砚声音越来越小,忍不住扭头去看大哥的神色,“身为男子气量却这般小,大哥是否会气砚儿。” 阮晋崤的马就在阮沁阳的旁边走着,所以两人的对话阮沁阳听得一清二楚,之后的话阮晋崤放低了声音,阮沁阳没听清,不过她掀开帘子,瞧见小胖墩眉开眼笑的表情,就知道阮晋崤一定是揭穿了她的胡扯。 瞧见团花流苏的帘子掀开,阮晋崤脸上的笑容不浓,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好心情。 “沁阳是在偷听我们说话,还是想掀帘瞧大哥。” 砚哥儿听着觉得大哥似乎漏掉了什么,比如说掀帘子不止是瞧大哥,也可以是想瞧他啊。 虽然知道阮晋崤和阮姀没什么,但阮沁阳看着阮晋崤还是觉得奇怪,闻言轻哼了声:“吴表妹身上哪儿有味?” 她刚刚就在吴月桐的旁边站着,风吹过,有脂粉香,却没有什么臭味。 “香极就成了臭。” “可你知道你那般说,吴表妹怕是很多天都不好意思出门了。”要是爱钻牛角尖的姑娘,何止是不好意思出门,恐怕能委屈到自尽。 “当街对陌生男人献殷勤她都觉不害羞,又何况我只是说了实话。”因为是阮沁阳,阮晋崤才有耐心慢慢解释,“我若是搭理了她,以后出门就有许多要为我挡风的女子。” “不过是个趋炎附势,曲意逢迎的陌生人;她既然不管她说得话c做得事会恶心我,我又何必管她好不好意思出门。” 阮晋崤说完,突然想到什么:“沁阳要因为她跟我置气吗?” 说完打量地看着妹妹身上的首饰,思考还能添些什么,再给她送样合适的礼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参汤 “大哥,二姐才不会因为那位表姐生气,她可能是在撒娇。” 阮晋砚眉头纠结,反正二姐做了什么叫人不理解,或者说了什么让人听不懂的话,大约都是在撒娇。 “哦。” 阮晋崤睨了小胖墩一眼,翻开个青花素纹茶盅,给他斟了杯茶。 “砚哥儿怎么知道是撒娇?” 平日里从族学回府,阮晋砚都是去煦锦院,陪阮沁阳吃点心。但是今日,估计是因为跟阮晋崤一起骑了马,感情加深,下了马情不自禁地就跟着大哥到了恒明院。 幸好大哥也愿意跟他亲近,没有在意他的不请自来。 砚哥儿坐正,先是谢过大哥的茶水,才道:“大哥不知道,以前阵子有位旁支表哥就如同今天这位表姐一般,给二姐献殷勤,二姐乘轿子走了,他还要跟在后头,说要护送二姐。” 想起这事,砚哥儿鼓了鼓腮帮,像是回想起了对那个癞皮狗的厌恶情绪:“二姐嫌他厌烦,虽不像是大哥那么直接,但也摆明了拒绝的意思,可是那位表哥依然纠缠,让二姐烦不胜烦。二姐既然不喜那位表哥,自然不会可怜这位表姐。” “哦。”阮晋崤又应了声,只是这次眸中暗光流转,明显与上次不同。 “他缠了沁阳多久?” 阮晋崤随口一问,阮晋砚却哑住了。 也不知道是为何,小胖墩一张圆脸,五官都不算是明显突出,阮晋崤却在他脸上瞧出了羞愧。 “他还在缠沁阳?” “他是七叔母的娘家亲侄,二姐觉着五堂祖母耍赖撒泼烦人,只是用了些小手段,叫那位表哥不敢经常在她面前出现,但那表哥还是会经常摘抄几首诗句,来骚扰二姐。” 砚哥儿本来觉得丢人,自己是家中男丁,却保护不好二姐,但被大哥沉黑的眸子盯着,不知道为什么越说越溜,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大靠山告状。 阮晋崤听完,瞧砚哥儿的胖脸又更顺眼了点,拂袖给他又添了杯茶水。 “除了这位表哥,砚哥儿还觉得有什么人讨人厌?” / 如果在族学门口,阮沁阳对男女主的关系还有不确定,等叫了丫鬟打听,知道阮晋崤在路上压根没跟阮姀说几句话,阮沁阳只能承认是剧情出了问题。 在书本里男女主的相遇,是因为阮姀遇到了被人暗伤,重伤的阮晋崤,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替他包扎疗伤。 而现实根本没这回事,现实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是阮姀知道阮晋崤是她的大哥,拿着信物上门求助。 剧情出了那么大的漏洞,阮沁阳有种阮晋崤是不是跟她一样,都是穿书者的想法,不过这个想法没一会就被她抛开了。 她跟阮晋崤从小一起长大,要是他不是土著,她早就该察觉。 想不通剧情不符的事情,阮沁阳就没有多想,本来她就觉得书本的很多情节,跟现实对比起来有很多逻辑不对的地方。 现在这种状况,就当做她开了半残的金手指吧。 重要的是误会解除,那她到底还要不要离阮晋崤远一点? “五老夫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家中的亲戚比自家的人还多。”海棠听说那位吴表妹当做没事的又回了族学读书,撇了撇嘴巴。 哪个家族大了,就会有不少旁姓的想依附沾光,大家族为了枝繁叶茂,也会挑选可塑之才养在本家。 而阮五老夫人混不吝的在府邸养了一堆,不管是怎么沾亲带故的,什么七弯八拐的亲戚,她瞧着好就会留在府里。 “也幸好是早早就分了家的,要不然光想想府里塞了那么多不相干的人,我都忍不住打颤。” “打颤是对的,月钱还是领那么多,办得事却多了几倍。” 阮沁阳笑着打趣了句:“我叫你去问麓山设宴都请了谁,你这丫头回来就跟我感叹这些不相干的,是嫌月钱领得太多?” “姑娘,我错了”海棠老老实实地认了错才道,“我是听着管事说大爷下帖子,也跟五老夫人那边的几个表公子下了帖,我才跑了神说起了其他。” 阮沁阳听着愣了下,阮晋崤请那些远亲表哥做什么? “都请了谁?” 海棠把名字说出来,阮沁阳隐隐觉着熟悉,转眸看向了青葵。 青葵听着这些名字,想了想:“好像这几位表公子都追求过姑娘。” 那么一提醒,好像的确是这般。 “其他的名单呢?” 听着海棠把每家公子的名字都念出来,青葵“啊”了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这些人家好像都跟咱们侯府表示过结亲的意思。” “这些都是最初下帖子的人家,后面其他家透出信,侯府才补了第二次帖子。”海棠补充完,神色激动,“姑娘,大爷是不是想给姑娘挑合适的夫婿?” “一定是这般,大爷跟姑娘的关系好,如今姑娘到了该定亲的岁数,大爷这是要为姑娘把关。” 阮沁阳想了想,如果不是巧合,大约应该就是这样。 虽然大哥依然很有可能不是嫡亲的,但对她好是真的好。 “小厨房炖得参汤,送到恒明院去。” 阮沁阳爱美,想要身上不长肉,又能满足口腹之欲,所以在吃上格外的精细。 平日添的小食,食材方子不算是难寻,但全是工序复杂,要两个以上的大厨才能操作,这般又耗钱又耗力,全镇江也就阮沁阳能过得那么舒心。 参汤送到恒明院,恰巧砚哥儿也在。 大哥似乎甚是喜爱他,所以这些日子,他常来恒明院。 他觉得恒明院处处都好,但就是每次只能在肚灌一肚子茶水离开,想着贪吃不好才硬忍了。 没想到二姐那么体恤人。 阮晋砚端正而又矜持地坐在凳上,等着大哥分食。 阮晋崤注视食盒半晌,脸上不住浮现了一丝温柔至极的笑容,抬手开食盒的半途才像是注意到屋里还有个砚哥儿。 “砚哥儿。” “是的,大哥。”砚哥儿应了声,想着等会一定不能多吃,免得晚饭食不下。 “此刻日头正好,你说你想学武,可从现在开始训练。” “此刻?”砚哥儿怔了下,像是没能理解所听到的话。 “你不愿学?”阮晋崤挑眉。 “不,砚儿要学。” 闻言,像是欣赏他的言出必行,阮晋崤颔首,点了个人带着他出去扎马步。 出了屋子,阮晋砚忍不住摸了下等待食物的肚子,二姐送东西送的真不是时候,要是再晚一点,等他练好了就可以跟大哥一起享用了。 阮侯府麓山设宴,几乎囊括了镇江世家的青年俊杰,虽没邀女眷,但麓山那么大,几家夫人聚在一起一商量。 安排了一场夏宴,上山赏花踏青。 阮沁阳也接到了帖子,既然是联合设宴,落款也有几家的名字。 其中一家,在梦境中就是她未来继母的娘家。 “去回话,说我去。” 虽然不能被梦境牵着鼻子走,但也不能无视这半残的金手指,否定它的参考作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夏宴 青山碧水,鸟语绵蛮。 阮沁阳从马车上下来,伸了伸胳膊。 夏宴围起来的场地场地人来人往,一派热闹景象,阮沁阳还没进到人群,便闻到了阵阵熏香。 经常参加这般的宴会,这番阮沁阳见怪不怪,但随后下车的阮姀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知道要上山游玩,她学过医懂得一些草药的运用,怕山中蛇虫太多,备了一些药粉在香囊里,打算有机会送给阮沁阳示好,但万万没想到,上山后的景象与她想象的千差万别。 倒也不是一夜之间,上山的树木被世家们移平了,山上树木依然茂盛,但到处锦缎软毯,平平无奇的青草地上还移植了许多盛放的花草。 姹紫嫣红,彩蝶起舞,华衣锦服的夫人小姐言笑晏晏,要是忽略那些华丽的帐篷,这地方就像是哪家显贵人家的后花园。 “二姐,我们是不是该早些过来。” 收了阮沁阳几次礼物,阮姀对她不想当初那般避之不及,见下马车后,场上的夫人小姐都齐齐向她们看过来,阮姀不自在地小声道。 阮沁阳轻打了个哈欠:“那么早做什么?天刚亮到处都是露水,鞋一不留意就是一脚的泥泞,现在这个时间刚好。” 再者出来玩不就是为了高兴,要是没睡饱上山,吹着寒风与旁人家的夫人小姐社交,她可高兴不起来。 阮沁阳音调慵懒,阮姀看向她,若是旁人说这些话,可能会叫人觉得此女太懒,但是话从阮沁阳的嘴里说出来,好像就是理所当然,她该当如此矜贵。 想着,头忍不住低了低,也不晓得府里人怎么会说她与阮沁阳相似,她们分明就天差地别。 “沁阳来了,这位是?” 上前搭话的夫人恰好听到了阮沁阳的话,面色僵了下,大家都是家中娇养出来的女儿,就不知道阮沁阳怎么娇贵成这样,偏偏阮侯爷跟她那大哥,都觉得她这样极好。 “是我妹妹。之前身体不好在外头休养,近几日才接回家中,在家里排行老三,唤作姀儿。” 阮沁阳大大方方地介绍了遍,阮姀回想学过的规矩,挑不出错地给几位夫人行礼。 突然冒出来一个妹妹,所有人都想着阮沁阳一定受不住,没想到她不止带人出门,还带在身边介绍身份。 不少小姐扫过阮姀的装扮,这冒出来的侯府庶女,虽然打扮不似阮沁阳招摇惹眼,但头上的鎏金南珠珠花,脖子上玛瑙璎珞,手上和田玉玉镯,还有身上湖色梅花十二幅的湘裙,叫人看了就牙痒。 她们平日里被阮沁阳压一头就算了,她好歹是镇江侯府的嫡女,但是阮姀不过庶女罢了,阮家到底还让不让人顺心了。 简单寒暄了几句,阮姀发现这些夫人小姐虽然对阮沁阳很客气,但眼底的欢喜却没那么浓。 可她回想阮沁阳的语态,完全不觉有什么不对,她这不解的问题等看到了侯府的帐篷,才稍微懂了一些。 “那闪闪发光的是宝石吗?” 阮姀嘴唇微张,心中的疑问从口中吐出,扫向青葵和海棠不变的脸色,惊觉自己见识太少,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巴。 她不知道类似她的惊叹,今天已经发出许多声,她这一声并不算是丢人。 侯府孝期加上阮晋崤离开镇江,大家都快忘了阮晋崤多疼妹妹,这次阮晋崤成功的让他们回想起来。 帐篷以华锦为主,织线用了金银二线,除此之外,上面镶嵌的各色宝石。 若是些不堪用的零碎宝石,也不叫人多瞩目,偏偏帐篷用得都是些完整大颗的珠宝,没有日光都闪闪发着光,不知道等会午日当空,会是一番多闪瞎人的景象。 黎韵霏这次赴宴也是精心打扮,但看到那座帐篷,心中的那口气,还没发出来就溃散得不成样子。 “这怎么可能!” 听到阮沁阳到了,眼睁睁见着她走进那顶华丽至极的帐篷,黎韵霏还是不愿意相信眼前。 就是京城的贵女,也不能参加个出游的宴会,就弄出那么大的阵仗,而且这宴会还不是提早了几个月通知,那么短短几天,阮家就能准备的那么周全,到底是有多少闲钱。 魏雪真想起了曾经被阮家兄妹奢华支配的恐惧,同情地看着濒临癫狂的黎韵霏:“往好处想,这镇江有哪户人家能供得起阮沁阳这般花销,等到她嫁人了就到她的苦日子了。” 跟魏雪真同样想法的小姐不少,不过夫人们就是另外的想法,阮沁阳手上掌管的那些田地铺面,虽然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但按着阮侯爷疼她的程度,只要阮家不犯事,她就过不了苦日子。 “阮晋崤一介武将怎么能那么奢华,阮侯府是不是压榨百姓,鱼肉” 黎韵霏越说越双眼泛光,仿佛心中已经浮现了阮沁阳成为阶下囚的模样,却魏雪真摆手打断。 “表姐怕是忘了我们大明的律法。” 前朝重文轻武灭了国,到了今朝,掌权者怎么可能重蹈覆辙。 虽说没打压文官,但是武将的待遇,比起以往提升了无数倍。以前是朝廷给军队粮草,军队打完仗有收获统统归国库,但现在却是少部分归国库。 阮晋崤打得这个胜仗,最让人瞩目的就是他抢了几条矿,虽然矿脉不可能归阮晋崤,但阮晋崤得的好处,足以叫所有人眼红。 “难怪她那么嚣张。”若是有个那么厉害,又疼爱自己的哥哥,谁不霸道。 / “砚哥儿还没下来?” 进帐篷没瞧见阮晋砚,阮沁阳轻哼了声,看模样不怎么高兴,“也不知道大哥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忘了谁才是含辛茹苦把他带大的姐姐。” 围猎一个五岁的小孩能做什么,她要麓山的时辰是提前知会过的,他竟然也不过来陪她。 见姑娘都用上“含辛茹苦”这样的重词了,青葵小心翼翼地道:“要不然奴婢派人把四爷接回来?” “不用了,心不在这里,接回来也没用。” 阮沁阳真有些吃醋。之前阮晋崤重病在床,阮晋砚还偷偷摸摸地跟她说,感觉大哥不是很喜欢他。 然而就从她跟阮晋崤一起去族学接他那一次开始,阮晋砚这小子就变了。 时不时往阮晋崤那儿跑,有时候早膳都不与她一起用了,要跟阮晋崤一起吃。最让阮沁阳不解的,阮晋崤带着他练武,有次她都看到他脚肿了,心疼的不行,他还跟她感叹大哥真好,真爱护他,见他脚肿特意给他送了上好的药膏。 阮沁阳听这话的时候,正给他擦药,听完差点没反手把他莲藕的小胖腿给掰断了。 阮晋崤到底是有什么神仙魅力,那么讨孩子的喜欢。 换了衣裳走出帐篷,阮沁阳跟相熟的姑娘说话:“我记得这附近有一条小溪,不如我们去抓鱼如何?” 骑射腿疼眼累,阮沁阳从没想过学,但既然上山了怎么也得凑趣打些野味。 “这主意不错,我们多唤些人一起去。” 阮沁阳的主意得到的回响十分热烈,而且不少小姐眼睛一亮,叫阮沁阳第一次觉着吃鱼这事,并不简单。 不过没一会,阮沁阳就明白了她们热情的原因,这些小姐们想看少年打猎英姿,却都羞于开口,想借着捉鱼,好迷路到可以看到年轻公子哥的地方。 而且不少人,以为阮沁阳提出捉鱼就是为了这个。 谁会相信千金小姐有兴趣当渔夫,而且还是阮沁阳这样子的。 但偏偏阮沁阳就只是想捉鱼,这些小姐失望不免吵闹,阮沁阳嫌她们吓走了她的猎物,挑了挑唇道:“集中在一起鱼儿都躲着了,要不然我们分散,我去上游,你们在下游。” 魏雪真她们听到这话,暗想阮沁阳狡诈,把她们留在这,自个去看少年郎。 小姐们围在一起,拐着弯的东拉西扯,最后她们去上游,阮沁阳跟一些无心的姑娘留在下游。 人群的吵闹渐远,算是各自欢喜。 “武小姐,你对捉鱼有兴趣?” 阮沁阳扫向人群,她之前还想着怎么去接近呢,没想到这就来了机会。 这位武小姐按着书本,就是她的未来继母。 武湘芮没想到阮沁阳注意到了她,温婉一笑:“说起来我连垂钓都未曾有过,今日有机会能尝试,当然欣喜。” “我倒不是第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溪边有成林的桃花树,这溪里的鱼味道比其他的要更鲜,我这次特别带了厨子过来。” 见着阮沁阳跟武湘芮搭话,周围人少不了惊异。 武湘芮在圈子里算是个特别的人,早早定了夫婿,临到要嫁期,男方品行不端,宿柳眠花的事传了出来,最让武家忍不了的,就是男方早早有了几个庶子庶女,完全没尊重武家的意思。 因为这个武湘芮退了婚,而后本打算事情平息后,再慢慢挑选夫婿,没想到长辈接连辞世,守孝一守就是六年,活脱脱把武湘芮熬成了老姑娘。 年纪相差大,小姐们都与她不算熟,平日也没见阮沁阳跟武家有什么交情。 此时见阮沁阳竟然跟武湘芮聊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个老姑娘怎么就得了阮沁阳的青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捉鱼 说是抓鱼,怎么都不可能一群待嫁的姑娘们脱了鞋袜入水。 阮沁阳叫人把溪流分段拿渔网隔开,然后再拿着抄网,站在岸上伸长了胳膊舀被围困在网中的鱼。 岸边的桃花树,被抓鱼的动静惊动,花落如雪,淡粉的花瓣纷纷撒撒,给溪水添了色。 不知道是不是惩罚阮沁阳这个带头吵闹的,阮沁阳每次觉着要网住鱼的时候,一捞上来就是满网的嫩粉。 忙活了半刻,旁边的武湘芮都网住了一尾鱼,阮沁阳双手空空。 她又是最受不得累的,看到围溪的网子挂了几只鱼,干脆把那几尾鱼弄进篓子里,权当做她成功抓住了。 原本空荡的鱼篓多了几只活蹦乱跳的鱼儿,阮沁阳嘴角扬起,十分满意看到的画面。 武湘芮捂嘴发笑:“阮小姐是个明白人,懂得取舍。这般既动手捉了鱼,又得了鱼,等会还能一尝鱼的鲜美。” 想得明白,所以能一举三得。 要不然因为抓不到鱼,弄坏了心情,再吃鱼肉,估计也吃不出曾经的味美。 武湘芮这话要是黎韵霏她们说,就是讽刺,而别的家世一般的姑娘开口,又成了讨好。 但是武湘芮身上那股娴静的气质,和恰当好处带着打趣的感叹,就叫这话挑不出错来。 回去的路上,海棠忍不住感叹:“武姑娘因为年纪比其他姑娘长一些,说话跟气质都叫人舒服。” 原本海棠没注意过武湘芮这位小姐。在小姐圈里武湘芮家世只是中等,容貌只算中上,但今天短暂接触,她一下就记住了她温婉的气质。 “还是姑娘厉害,一眼就能看出那位姑娘值得交好。” 阮沁阳懒洋洋地应了声,短短两刻钟的相处,她不可能说了解武湘芮,但所得到的感觉跟海棠差不多——武湘芮是个有礼叫人不讨厌的姑娘。 武湘芮比阮晋崤大两岁,如今才二十二,在阮沁阳看来,做她继母还是太勉强。 可阮家不可能没有主母,寡妇改嫁在这时代民间不少,但世家里还是将这事看作耻辱,阮家族里是不可能愿意侯夫人的位置由寡妇来坐。 那么一想,武湘芮算是最合适的人选。 年纪比嫡长子长,又是因为为长辈守孝耽搁了婚嫁,长得不错,家世虽然差了些,但既然是填房那就没那么多讲究。 而武湘芮这个年纪跟公子哥们谈婚事也难,侯府继室是她最好的选择。 只要武湘芮不是什么品行败坏之辈,这事阮沁阳没多少插手的余地。 想着,阮沁阳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们姑娘我也该相人家了。” 这不是阮沁阳第一次愁嫁,但每次青葵她们听着都觉得莫名其妙。 她们的姑娘用所有美好的词汇描绘都不够,琼鼻水眸,皓齿冰肌她们这些经常伺候的丫头,时不时都能看着阮沁阳愣住,更何况那些公子哥。 “姑娘要不然跟大爷说想要什么样的夫婿,奴婢觉着大爷那么疼姑娘,一定会给姑娘找到最好的。” 青葵难得赞同了海棠:“大爷给姑娘的一定是最好的。” “狩猎都几个时辰了,说不定大爷已经筛选了几位公子,等着姑娘挑选。” “说起这个,去上游的小姐们不是迷路了吧,怎么还没回来?” / 在岸边站了许久,站着的时候不觉,走动了一会,阮沁阳就察觉了鞋里进了水。 回了帐篷,阮沁阳想着溪边那些繁茂的桃花树,想着既然脱了鞋,不如摘花泡脚。 掐丝珐琅绘花鸟的盆塌下,阮沁阳用脚趾试了试温度,顺脚挑起了一片桃花花瓣:“不知道是不是靠水,这花的颜色比寻常品种要淡不少。” 粉白软嫩。 “二姐!” 头一次打到猎物,阮晋砚的声音兴奋,想快步去给二姐报喜。不过不晓得为什么,掀帐篷的时候,原本走在他旁边的大哥就到了他前头。 晚了一步掀开帐篷,阮晋砚只能跟在大哥身后。 “大哥你怎么站着不动?” 阮晋崤比他高上太多,他站着不动就像是一堵墙堵住了路,阮晋砚侧身往前看,见着阮沁阳在洗脚,立刻收回了目光。 阮晋砚从来以君子之道要求自己,年纪虽小,但礼数讲起来严谨的很。 “我跟大哥急着给二姐报喜,一时忘了叫下人通传,二姐莫气。” 说着,阮晋砚顶着小圆肚子,目不斜视地出了帐篷。 他出来本以为,大哥会跟他一同出来,还想与大哥检讨自己不够举止不够端方,却没想到等了半刻,也没见帘子掀开。 他这是要在外面继续等,还是该当做没说之前的话倒回去。 阮晋崤进帐第一眼瞧得自然是阮沁阳,但至于瞧得是阮沁阳的脸,还是足,他自己也有些辨不清。 仿佛一瞬他的心神就被水里的那双玉足摄住了心魂。 粉花碧水荡出清波,双足粉妆玉砌,沾着花瓣犹如出水芙蓉。 阮晋崤觉着全身都有些热,小时他也看过她的足,脚趾玲珑可爱,像是光滑玉嫩的琉璃珠。 他当初只想着女孩子脚长这般,怪不得阮沁阳走几步就觉着累,却没现在这种想不把目光移开的情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神勇 妹妹的脚长得真好看。 阮晋崤半天没把目光移开,旁边原本在笑闹的丫头们觉得气氛怪异,下意识屏息,大爷怎么盯着她们姑娘的脚不撒眼。 虽然是哥哥妹妹,但也该稍稍避讳,特别是四爷都直接出去了。 “沁阳你是不是裹足了?” 阮晋崤的眉心缓缓拧起,之前的全神贯注似乎都有了解释,是在辨别妹妹的脚是不是正常大小。 从前朝就废除了女子需裹脚的规矩,但因为总有风流才子夸赞三寸金莲,仿若女人若不是小脚就跟男人无异,所以不少世家小姐依然有缠足的习惯。 阮沁阳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沉在水的脚:“我脚有那么小?” 声音有些惊喜,裹足什么的她受不了疼,但是没疼就有双小脚,那她不就算是占了便宜。 阮晋崤嘴角挂上一抹无奈的淡笑:“沁阳已经够美,千万别去折腾那些不舒服的事情。” “我又不是傻姑娘。” 阮沁阳眨了眨眼,她虽然爱美,但都是在正常限度,如果会疼会不舒服,她绝对不愿意。 “沁阳自然最聪明,是哥哥多想。” 说完,阮晋崤没在帐内久留,最后扫了眼在花里若隐若现的小足,掀帘退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插曲,阮沁阳换了鞋:“感觉没听到什么动静,怎么就回来了。” 那么多公子哥一起围猎,回来应该带着猎物大张旗鼓,她连个马蹄声都没听见,就瞧见了阮晋崤和阮晋砚。 刚说完,外头的声音就热闹了起来,阮沁阳掀帘出去,先看到的是脸色苍白的魏雪真和黎韵霏。 晓得今天会见着不少世家公子,两人的装扮都下了一番心思。 魏雪真一袭月白彩绣银丝缎裙,上是彩蝶缎纱对襟;黎韵霏腰上束了条玫瑰红洒金缀玉的腰带。两人身上的色彩耀眼,发白的脸色也就格外的显眼不搭。 一眼扫过去,她们身边都是刚刚借口去上游的姑娘,看着面色都不怎么好。 “这是怎么了?” 魏雪真看到是她,气得咬牙,她还好意思问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不去问你那哥哥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拂袖离开,她身边的黎韵霏难得没有开口,复杂地瞧了阮沁阳一眼,跟着一起走了。 阮沁阳莫名其妙,其他姑娘也不愿多说,都是面色复杂,看样子去上游没讨到好,反都是后悔。 “魏姑娘那么生气,是因为她哥哥受伤了吧?我刚刚见他,发现他脸上青了一块,不知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围猎回来的动静不大,但还是有眼尖的姑娘注意到了。 “不止魏公子,金公子也受伤了?” “金公子那般俊俏的人,脸肿成了猪头,早知道我就不跟着魏雪真她们一起上去,现在想想我真怕晚上做恶梦。” “问题是他们受伤被我们瞧见,恐怕觉得难堪,以后都会避着我们走。” 怎么一说,几位姑娘的脸色更不好。 镇江姓金的公子哥有几位,但是阮沁阳听着就猜到她们说的是金珏栩。 这位金珏栩,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阮沁阳见过他几次,每次都忍不住多瞧他几眼。 而且他似乎总能察觉到她的视线,玉白的脸颊浮上薄红,是个易羞涩的少年郎。 “围猎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金公子怎么受伤?听你们的意思受伤的还不止一位公子。” 有没去上游的姑娘问出了阮沁阳想问的问题,那么俊秀的男人伤了脸,可是一件叫人可惜的事。 听到这问题,几个姑娘纷纷扫了阮沁阳一眼。 阮沁阳再迟钝,大概也猜到了这事跟阮晋崤有关,也不晓得他是做了什么叫她成为了靶子。 魏雪真她们对捉鱼没兴趣,去上游的路上顺利应当的就迷了路,叫下人探听了少年们所在的位置,几位姑娘商量,打算在旁观察公子们的英姿。 她们到时,狩猎已经告一阶段,不知道为何公子们的兴致都不高,后面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 “打起来?” 姑娘听着吓了一跳,都是饱读诗书的少爷,怎么会学市井莽夫打架。 “不算是打架该说是较量。”说话的姑娘换了个说法,扫过阮沁阳的目光带着恐惧。 阮晋崤那种占绝对优势的打法,在她们看来都算是凌虐了,哪里还能算是较量。 阮沁阳听着她们拐弯抹角的话觉得心累,既然跟阮晋崤有关,她还不如直接问他。 “大爷跟四爷去送药与猎物去了。” 阮沁阳愣了,听那几个姑娘的意思,她猜到了阮晋崤动手了,虽然原因不知,但送药还能明白,但送猎物又是怎么一回事。 听阮沁阳的话,弓藏笑得尴尬:“有些公子没猎到猎物,所以将军就亲自送过去。” 阮沁阳:“” 这话听着不知道的还觉得阮晋崤多大方人好,但仔细想想,来的都是心高气傲的公子哥,没猎到猎物就算了,竟然还有人送猎物,提醒他们本事太差。 “没猎到猎物的是那些受伤的公子?” 弓藏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是怎么想的,像是非要惹恼了那些公子,抢了人猎物还不算,比试较量过,现在又去送到东西。 “回二姑娘的话,不知道怎么就凑巧了,恰好就是那样。” “是吗?” 阮沁阳拖长了音,打量弓藏的神情:“我刚刚与其他小姐叙话,她们看我的表情可不怎么对劲。围猎的时候到底出了什么事,弓藏你若是不告诉我,我从别的途径知晓,可就要记住你的不老实。” 弓藏听得一头的汗,他这个身份的人,哪里值得阮沁阳开口威胁。这侯府问他最不敢得罪谁,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回答:阮沁阳。 二姑娘与凶残不沾边,但是耐不住他主子把她说得话都当做金科玉律。 “二姑娘既然问了,弓藏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会有半句的不老实。”弓藏笑呵呵,“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小的就是不说二姑娘等会应该也会知道。” 弓藏极力把大事说小,但阮沁阳还是听明白了意思。 今天阮晋崤神勇非凡,箭无虚发,只不过有几次不小心箭射得太快,没发现猎物再有其他公子在追逐。 有些公子不在意这事,但有些公子却小肚鸡肠,纠结这事不放,非要跟阮晋崤比划较量。 结果自然是那人惨败,阮晋崤人好,怕那人太尴尬,就提议与其他人也来一场较量。 阮沁阳听完总结出来,也就是阮晋崤抢人猎物,把人惹恼了之后,又找了个正当理由把人都打伤了。 现在他又嫌不够的去给别人送猎物送伤药。 阮沁阳扯了扯唇,以前她没发现阮晋崤那么惹人厌啊。 不过她倒是耳闻过,有人说阮晋崤立军功是靠身份抢夺,实际没什么本事,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阮晋崤是不是想借机会证明自己。 阮沁阳这个想法,没一刻就消失了,因为青葵一打听,就发现受伤的差不多都是有意跟侯府结亲的。 去他的帮她挑选夫婿,阮晋崤是跟她有仇吧。 阮晋崤和阮晋砚回来的时候,捕得鱼正好做好上桌。 一进门便是扑鼻的鲜香。 “送药回来了?”阮沁阳扫过两人,表情不怎么好看。 “二姐你瞧见我打的松鼠没有?”第一次打猎便抓住了猎物,小胖墩不好意思朝旁人炫耀,只能一直憋着,想告诉阮沁阳。 “还没瞧见。”阮沁阳听着他都能打到猎物了,颇为惊奇,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砚哥儿怎么这般厉害,竟然猎得到松鼠。” 阮晋崤看到桌上铺了桃花的鱼羹,脑海里突的浮现了妹妹那双沾着粉白花瓣的足,怔了下,回神便看到阮沁阳在揉阮晋砚的脑袋。 “那只松鼠有些呆,砚哥儿那箭歪歪斜斜,连皮毛都没伤到,小东西吓得撞到了树,自个撞晕了。” 阮晋崤说着自然地在阮沁阳身边坐下,瞧了眼砚哥儿。 砚哥儿脸色微红,觉得自己夸张,就如大哥所说,那松鼠算不上他猎到的,他却拿来炫耀。 “那也很厉害,若不是砚哥儿的箭,松鼠又怎么会撞树上。” 察觉到砚哥儿的低落,阮沁阳揉了揉他的脸,抬手略费力的把人抱到了腿上:“别人猎的猎物身上都少不了箭孔,而砚哥儿猎的又没受伤,还能活蹦乱跳的带回家养着,这般多厉害。” 阮沁阳哄人的时候神色专注,声音软甜如糖水,阮晋崤注视她的表情,妹妹很久没有哄过他了。 抬手把小胖子接到了腿上放着:“砚哥儿的确很厉害。” 先是被二姐夸奖,又被大哥抱进怀里,阮晋砚胖脸通红,没了刚刚的失落。 见气氛那么好,阮沁阳本来想“问罪”,也忍了下去,等会她一定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问问阮晋崤是个什么意思。 他态度这般傲慢无礼,谁还敢上镇江侯府跟她结亲。 这可不是他夸她一两句聪明漂亮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怪异 阮晋崤在麓山大出风头,小型的猎物不说,还猎杀了一头野猪。 送猪的下人返回,又是一阵热闹。 阮晋崤吩咐侯府的厨子把猎物开膛破肚,既然是设宴,当然要聚在一同品尝野味。 除了抓到松鼠,阮晋砚最兴奋的就是亲眼看到大哥猎到那头野猪,知道厨房在烹制,还带着阮沁阳去看眼。 “这野猪突然从竹林冲出来,许多公子都吓得失去分寸,只有大哥临危不乱,取了弓箭射击要害。不过野猪皮糙肉厚,最后还是大哥抢了按察使副使公子随身携带的大锤,才制住了野猪。” 阮晋砚说起这些满脸的兴奋,脑海又浮现了大哥神勇的身姿,他怎么都想不到大哥的力气会那么大,一锤下去就让野猪脑袋四分五裂。 按察使副使家的公子阮沁阳有印象,这有印象的原因不是他长得像金珏栩那般俊美,而是他随身喜欢带着两个铁锤。 据传闻是他某日读书,看到了一篇君子为什么佩剑的文章,深受所动,觉得男人就该随身佩戴武器。 但在武器的选择上,却想得与别人不同,既然身携兵器是明志,武器的杀伤力自然是越大越好,于是就让人给他打造了两把铁锤随时携带,以示威武。 只是从没见过那位娄公子使过大锤,没想到叫阮晋崤抢了先。 阮沁阳扫了眼野猪的头颅,这猪头生生没了一块,也不知道阮晋崤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就是有经验的猎户遇到那么大的野猪,也要几人围攻才敢出手,将军神勇不凡” 阮沁阳正听着就感觉到眼前一暗。被夸奖阮晋崤伸手遮住了她的眼:“那么血腥的东西沁阳你看一眼即可,免得晚上做噩梦。” 阮晋崤的手没捂在妹妹的脸上,不过离得极近,说完他就感觉妹妹的睫毛拂过他的掌心,又痒又麻。 本来阮沁阳对看猎物尸体就没什么兴趣,闻言点头:“幸好娄公子所佩武器特别,以后大哥可不能那么冒险,这麓山应该清过一次大猎物,怎么还会有那么大的野猪跑出来?” “侍卫只是清理巡查了中外围,这只野猪之前大约藏在深林,所以没被发现。”阮晋崤顿了顿,“我已吩咐增派人手巡逻,不会再出意外。” “嗯。” 阮沁阳点头,这一大堆女流,要是有什么意外可就麻烦了。 说完,阮沁阳余光觉着阮晋崤还在看她,以为他还有什么话与她说,侧脸过去就见他那双笑得微眯的眸子正专注地盯着她。 那眼神像是什么呢? 阮沁阳仔细辨别,有点像是吾家有女初长成。觉着她长大了,想事比以往周全,感到欣慰之类的。 看了野猪,阮晋砚捂着嘴打了几个哈欠。 毕竟还是年纪小,又累了一上午,阮晋崤看出他的困意,直接把人交给了嬷嬷,阮沁阳本来是想把人抱过来,见阮晋砚进了乳母的怀里就闭了眼,想了想自己的臂力就没折腾。 安顿好了砚哥儿,阮沁阳想着终有空跟阮晋崤聊聊“较量”的事,回转就见着他在吃东西。 吃得是桌上已经冷得桃花鱼羹。 “就那么饿?等会就开宴了,就是想吃鱼,也该叫丫头拿去热一热再入嘴。” 阮晋崤抬头,阮沁阳就忍不住一乐,话说那鱼羹她好像还挑了一口吃,也不知道阮晋崤是多饿,不仅吃了,而且嘴上还粘了花瓣。 “哥哥饿得连花瓣都要一起吞下肚?” 走到阮晋崤旁边坐下,阮沁阳看着他唇上淡粉的桃花,阮晋崤常穿红衣,笑起来本就有一丝说不明的妖异俊美,此时唇上带花,身上气质更矛盾让人好奇了。 阮晋崤被动手,伸舌舔下了那片花瓣:“甜丝丝的,为什么不能下肚。” “哥哥看来是忘了我拿这甜丝丝的东西泡脚了。” 能才看到她用桃花泡脚,现在又能吃花,阮晋崤的心理承受能力还真厉害。 阮沁阳说完,脸就被捏住了。 刚上手触到妹妹滑嫩的肌肤,阮晋崤就察觉她身体一僵,装作不查,捧着惩罚似地揉了揉:“沁阳连大哥都敢调侃,我吃着鱼你却让我去想你的洗脚水。” 松手垂下,阮晋崤指腹下意识搓了搓,就像是潜意识不舍那柔嫩的触感。 “我只是一提。” 阮沁阳虽还是笑着,但神态却没刚刚那般自在。梦境对她的影响太大了,她本以为解开了误会,一切就会往正常方向发展。 不过阮晋崤是不是她亲大哥,她都会把他当哥哥尊重。 刚刚两句打趣,他们两人就像是回到了一起相处的模式,但是阮晋崤一上手,阮沁阳不敢再拥有性/生活的记忆就涌上来了。 怪异 阮沁阳看着阮晋崤这张脸视线就想躲,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也觉得不舒服。 “大哥我刚刚就想问你,听说你在围猎途中与不少公子较量,还打伤了不少公子?” 听到沁阳的称呼,阮晋崤眸光略黯。沁阳想与他亲近就会直接唤他“哥哥”,想跟他拉开距离就会唤他“大哥”。 “我的确与他们较量,而且拳脚无眼伤了他们。”阮晋崤轻描淡写,可说完却拉开了衣袖。 虽是侯府嫡长子,可看阮晋崤的手却看不出丝毫的养尊处优。 手上除了一块显眼的青肿,还有两条浅淡的伤痕。阮晋崤唯一“娇弱”的应该就是他的皮肤了,一有了疤痕就难以祛除,用再好的药膏也只是让疤痕稍淡。 触到那块新鲜的青肿,阮沁阳拧眉,唤了青葵去请随行的大夫。 “沁阳我把伤处展露不是为了叫你心疼,只是想让你知晓,拳脚无眼,我虽然上过沙场,比他们多些经验,但我猎杀了野猪在先,与他们较量在后,其实也是力竭强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赴京 “那阮晋崤脑子有问题,我看他这样也好,闹得让阮沁阳嫁不出去,在侯府做一辈子老姑娘,这样就能当他一辈子的宝贝妹妹!” 魏雪真气得摔了头上的簪子,扫眼看到魏伯彦一声不吭地坐着,更是生气。 有人看到阮晋崤邀请的第一批客人的名单,就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邀请的差不多都是镇江未娶妻家世不错的少年,后面还亲自邀请了魏伯彦。 魏家猜到他是想为妹妹相看人家,几年前那一遭,魏家跟阮家就是表面客气,也不在意阮晋崤能有多出息,所以这一次本说魏雪真和黎韵霏办宴,魏伯彦可以寻托词不赴宴。 但魏伯彦非来不可,然后现在就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其实魏伯彦身上没什么伤,唯一显眼的只是脖子上的伤痕,这青肿看形状还有可能是他在山上不足以被树枝划到的。 但他的状态却让魏雪真害怕。 “阮家兄妹嚣张跋扈,哥你学文,阮晋崤是武夫,你就是输给他也没什么可丢人。” 魏伯彦缓缓地摇了头:“自上次他伤了我之后,爷爷便为我请了武师傅。” 魏伯彦声音干涩,学了几年却连阮晋崤的一招都没接过,仿佛他光是站在阮晋崤的面前,心里就有道声音提醒他,他比不上阮晋崤。 比起其他公子哥,魏伯彦伤的最轻,但他心里受得打击却是最大。 魏雪真隐约能明白她哥的心思,以前说镇江的天之骄子,会有阮晋崤,也会有他,甚至因为魏家人脉更广,魏伯彦有隐隐胜阮晋崤的一头的意思。 但是现在阮晋崤已经成了他们父辈都要以礼相待的人,她本以为她哥哥过得去这个槛,没想到他根本没放下。 “哥” “我们回去罢。” 魏伯彦遥遥看了眼阮沁阳那顶在太阳底下发光的帐子。他到现在还是心仪阮沁阳,可知道怎么都不可能,在阮晋崤那儿没了两次自尊,他已经无法再面对阮沁阳。 “若是阮晋崤能把她留一辈子也好。” 话说出口,魏伯彦自己都惊讶自己会说出私心那么重的话,他没机会了,就想着别人也得不到。 除了魏家,还有几位寻了借口,早早打了招呼走了。 其中就有金珏栩,叫姑娘们知道了一阵可惜。 而这些阮沁阳都还不知道,她正等着阮晋崤露出伤口后的解释。 “怕你害羞我才未跟你说。”阮晋崤见妹妹脸上浮上担忧,心头一阵舒畅,“我这次回来察觉你与我生疏许多,我才想到曾经与你交好年纪相当的姑娘们都定了亲。” 不是在说他的伤,怎么又跳到她身上了。 懒得再辩解生疏的事,阮晋崤认为她是长大了不愿意跟他亲近,就那么认为也好。 “所以大哥这次设宴麓山,是为了?” “自然是为了沁阳。” 阮晋崤回得理所应当,嘴角微翘:“我想见见有意求娶你的少年郎。” “为什么要动手?” “那是因为出了些意外。” 在阮晋崤口中,阮沁阳听完事情是始末好像就没了生气的道理。 他有意帮她校考那些少年的品性,没想到听到有人说他战功作假,他本身脾气就不算好,就与他们较量了一番,而且这较量还不是他开的口,而是有位公子主动提出。 至于时候送猎物过去膈应人,阮晋崤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在哥哥眼里,这些人都配不上沁阳,沁阳值得更好。” 被他那么一打,就是配得上的,要是有点血性,就不会在打跟侯府结亲的主意。 阮沁阳觉得这事太过,但阮晋崤一副我妹妹天仙下凡,凡人不可匹配的模样,太中她的下怀,阮沁阳扫了眼他手上的青肿,勉强没在计较这事。 “那几位一表三千里的表哥”阮沁阳一直觉得漏了什么,这会儿才突然想起,按理说那几位喜欢讨好她的表哥,因为时刻围在她帐篷左右才对。 “现在应该已经抬到山下。”阮晋崤轻描淡写,“有位姓岑的,看到野猪吓破了胆,尿了一裤子。” 姓岑的就是纠缠她最厉害的那个,阮沁阳勉强算阮晋崤做了件好事,至少让那几位想攀龙附凤的表哥,再没胆子给她写那些打油诗。 走了几家,宴会依然热闹。 男女席位隔了纱幔,不管是姑娘还是公子,都等着夏风拂过,风一吹,纱幔掠起,往对方那边看去。 阮沁阳发现那些公子都刻意避开她的反向,至多也是看看她身边的阮姀,不由兴致缺缺,可发现有不少姑娘往阮晋崤的方向看,忍不住觉着不怎么公平。 动手的是阮晋崤,凶残的也是他,怎么到最后坏的是她的桃花。 / 这次麓山设宴虽然出了些意外,但大部分人还是吃饱喝足了下山,所以还算圆满。 下山后,阮晋崤就要准备赴京,最不舍他的自然是阮晋砚。 桌上摆着他最爱吃得翡翠糕他也半点不碰,无精打采的,包子脸都泄气了,看起来没往常那么肉呼呼。 “大哥真会定居京城吗?大哥是嫡长子,父亲虽然还未请封,但大哥是要继承侯府的,怎么能定居到京城去。” 大约是听到阮晋崤有会御赐的府邸,这次赴京可能会一去不回,阮晋砚抿着嘴,半点都不赞同。 阮晋崤挑眉:“砚哥儿说反了,该是你时常回来看望父亲。” 阮晋砚一愣不解其意。 “我领旨后会接你去京城,在青山书院读几年后,便进国子监学习。” “我怎么不知道。”阮沁阳没听过这事,表现的比阮晋砚更惊讶,她记忆力书本可没这段。 “因为我还在与父亲商量,但结果应该与我说的无异。”阮晋崤看向砚哥儿,“砚哥儿愿意随我去吗?那儿的学生更聪慧,你去了可就不像是在族学那般无人与你争锋。” 如果阮晋崤不说后面那句,砚哥儿没可能还要犹豫,听到后面那句,立刻点头:“砚哥儿从来都不怕对手。” 阮晋崤满意地点头,他刚回来时还看不惯这小胖墩,相处过一段时间,倒是觉得他没那么讨厌。 叫人把砚哥儿带了下去,“不只是砚哥儿,哥哥想沁阳你也跟我去京城。” “我?” 阮沁阳更是不解,在家住的好好的,好端端她为什么要去京城。 “侯府这半年就会有新主母进门,你留在府里我怕我看顾不了你,再者你已经到了该定亲的年纪,镇江没好的,不代表京城没有。” 若不是早就决定带妹妹去京城,他也不会弄回了阮姀,想让她气恼,跟镇江侯隔开距离,虽然没如他所想奏效,但人他还是要带走。 “京城有最时兴的缎子,有最新鲜的玩意,再者父亲领的职务时常往返京城与镇江两地,我们就是到了京城,跟父亲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少。” “可是” 阮晋崤说得认真,阮沁阳感觉有几分道理,特别是她亲事这一项,被阮晋崤那么一闹,同龄的公子都避她如蛇蝎。 阮晋崤看出她的犹豫:“早些年你还与我说,有机会想换个城住一段时日,免得一辈子生老病死都在镇江,现在有机会大哥带你出门,你怎么又不愿了?” 阮晋崤问得声音很淡,似乎是习惯了他回来之后,妹妹各种与他的承诺都不作数,眼里的那丝失落就像是自我疗愈了,翘起唇,也不勉强阮沁阳:“你要是觉得不好,就不常住,反正就一天不到的路程,你可以随时回侯府,只是砚哥儿年岁太小,我可能刚开始照顾不了,你帮哥哥看顾一段时日如何?” 阮沁阳真觉得稀奇了。 平日里她瞧阮晋崤就觉得他心思深沉,瞧不明白他想什么,但是这段日子,也不知道她是开金手指敏锐了还是什么。 经常能看出阮晋崤委屈或者是失落。 想换地方居住的确是她说过的,古代对女人的限制,她爹一定舍不得她远嫁,所以她就是嫁人了活动范围也远不到哪里去。 那时候她越想越绝望,就跟阮晋崤说了。现在他提起,就像是他一直记得她的愿望,努力的为她实现,她反而像个渣女一样出尔反尔。 “大哥叫我再想想,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好。”阮晋崤的笑容满是包容,叫阮沁阳看着越发越觉得自己渣。 送走了阮晋崤,阮侯爷就回了府,阮沁阳看在眼中,就像是她爹刻意躲着阮晋崤,仔细好像阮晋崤长大之后,她爹就经常避着他,尽量减少相处的机会。 就像是不想听到他叫他父亲似的。 不过这个阮沁阳也想得明白,阮晋崤是皇子的话,以后认了身份,想到叫臣子亲父,总会觉得膈应。 “侯爷往胡姨娘那儿去了。”青葵见侯爷一回府就去了胡姨娘那儿,立刻到禀报到了阮沁阳这,“姑娘你说侯爷是不是知道了?” 说来有意思,后院两个姨娘,谢姨娘一直偷偷喝药求子,反倒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一声不吭的胡姨娘有了动静,而且还藏得挺深,现在估摸着都四五个月了。 “迟早要知道,只是不知道爹打算怎么处理。”是给她添个庶出弟弟或者妹妹,还是尊重未来继室,不让这孩子出世。 想着,阮沁阳叹了口气,到了古代后内院的事知道的多了,感觉人也变得冷血了不少,听到这些事她都冒不出什么孩子是无辜的念头,只是觉得她爹不管做什么选择都是对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想去 阮侯爷接纳阮姀,对后院来说就像是个良性信号。 一直以来侯府的主子就那么几个,阮侯爷与发妻感情好,两个姨娘就像是摆设,要是侯夫人没有去世,哪个姨娘都不会打生子的主意。 可既然侯夫人走了几年,侯府如今连阮姀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庶女都能容纳,她们怎么可能继续无欲无求。 后宅的女人哪个不想有个子女傍身,特别是容颜老去,家中又很快有年轻主母进门。 这个道理阮沁阳知道,所以一直叫小丫头盯着两位姨娘,若是有什么问题也好有个防备,只是没想到她爹想的比她还明白,没等她去找她爹聊,她爹就解决这事。 阮侯爷看似温润,但做事却是十足的雷厉风行。 胡姨娘被灌了药落胎,谢姨娘虽然努力了几个月肚子没动静,但也跟着胡姨娘一起,被送往乡下的庄子。 “这也太”阮沁阳身边的几个丫头都是守规矩的,但见着几个时辰不到的功夫,王府就没了两个姨娘,骇的不轻,海棠想说些什么,被青葵撞了肩膀,无论时候都不能妄议主子。 “去查查两位姨娘走时带了什么?要是太慌乱东西带的不齐,你们就给补上。” 阮沁阳虽然猜到结果会是这样,但内心还是有些复杂。 不过她也更肯定了阮晋崤不是阮家的孩子,如果阮晋崤是的话,等他娶妻,有嫡媳进门,稳住侯府后院,她爹就不必做得那么绝。 但现实就是他们家这脉唯一的男丁就是五岁的阮晋砚,她迟早要嫁人,阮晋崤会回归皇室,到那时候现在不要脸皮颇让她烦恼的阮五老夫人,都不是最大的麻烦。 所以侯府内院还是需要一个镇得住场的主母。 “侯爷让大夫随行跟着了,伺候的老妈妈跟了几个,吃穿用度也备了两车子。” 青葵说完,屋里的丫鬟们心情都松快许多,都是伺候主子的下人,两个姨娘还算是半个主子,见侯爷虽然手段雷霆,但却不算是完全不念情分,总归让她们松了口气。 “姑娘,侯爷派人请你去书房。” 青葵怕海棠性格跳脱,伺候姑娘说什么不该说的,打发她去泡茶,她这端茶进门的功夫,就带了个消息。 “来的是米管事,现在正在外头等着。”海棠急急忙忙说,手上描金海棠花托盘都忘了放下,“这急急忙忙叫姑娘去书房会是什么事?” 青葵怕是侯爷知道了姑娘关注两个姨娘的事,嫌姑娘手太长:“大爷也是迟些走就好了。” “这才多久,大哥就成了煦锦院护身法宝。” 阮沁阳本来琢磨着她爹叫她什么事,见两个丫头恨不得阮晋崤插着翅膀飞回侯府的劲,忍不住扑哧一笑。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之前她爹对她多不好,叫她的大丫鬟光想着找人来救她的命。 青葵也觉得自己太夸张,表情讪讪:“不知道怎么就觉得大爷在,姑娘就什么亏都吃不了。” 阮沁阳想了想,发现竟然否定不了。 / 书房对古代男人来说就是个谈正事的地方,什么事情地点选在了书房,就带上了严肃正经的气氛,也怪不得青葵她们担心。 不过阮沁阳踏进门槛,毫无压力地打量了周围一圈。 正中没挂牌子也没贴联子,就是一副简单清月翠竹图,画工不算特别,阮沁阳扫了眼图上的印章,是圣上画作,也难怪贴在这里。 阮侯爷想着要跟女儿说得话,本来神情严肃,但见女儿一进门那双水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浑然没害怕的情绪,想笑又觉得笑出来太荒唐,便叹了口气,朝阮沁阳招了招手。 “爹,你这墨砚怎么带着金丝?” 阮沁阳本来走到桌前了,但看到近处墨砚又被吸引了注意力。 古代没电脑手机给她玩,又时常需要亲笔信函之类的,她一直都有练字的习惯。她用的墨水自然是好墨,上好的澄泥砚库房不知道有多少,但还没见过这种墨里带金的。 如果说是金子,那融进墨里难道不会影响写字。 见女儿研究了起来,阮侯爷无奈地道:“这是金砚。有人图好兆头弄出来的,还算特别,沁阳你要是喜欢,爹让人给你送几块。” 阮沁阳点头,特别的东西她没看到就算了,既然看到了自然要一份。 “爹还没说叫沁阳来有什么事吩咐?” 阮沁阳眨了眨眼,像是才想起这事,好奇地看着阮侯爷。 见状,阮侯爷拍了拍她的头,力道不大,说是拍倒像是摸。 “我听说在麓山你特别与武家小姐多言了几句,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阮侯爷本想他都不确定,女儿大概不会听到风声,但想着阮晋崤的本事,如果他出手查,大约什么都瞒不了他。 而阮晋崤又把沁阳当做亲妹妹,她知道也不稀奇。 想着阮晋崤这个名字阮侯爷就头疼,人都二十岁了,也不知道陛下到底什么时候把人给领回去。 “猜到了一些。” 看阮侯爷的表情,阮沁阳猜到他是想多了,但也顺着他的话不承认不否认,“我知道这事我能掺和的不多,所以只是见了见她人,并未做什么多余的事。” 阮侯爷巡视女儿神情,见她平静不闹反而心疼:“沁阳你是否觉得武家小姐年岁尚轻,不适合进侯府。” “武家小姐的确年纪小了点,但却是合适的人选。” 家世虽然比侯府差许多,但摆在镇江还算中等,重要的是娘家是老牌世家,压得住场子。 阮侯爷本来想了许多道理,打算揉碎了说给女儿听,没想到全都不用。 “爹本以为你会不高兴。” “在爹心中沁阳就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如果爹是做错了什么事,我当然会生气不高兴,但这事不是这个就是那个,爹你为了我们几个孩子,承受的压力不少我是知道的。” 她爹虽然是侯爷,阮家是大家族,族里长辈能坐满整个书房,再说身份越高,也要越为家族着想。 “沁阳可会觉得爹对两位姨娘太残忍?” 这是阮侯爷叫来女儿的第二件事,知道女儿派人问了姨娘的衣食住行,就怕因为这个父女俩产生隔阂。 “联姻不是结仇,爹这不是残忍,这样为大家都好。”年岁差那么多就算了,她娘那时候就没什么庶出子女,莺莺燕燕的姨娘,到了武家要是弄出来,明摆着就是看不上武家,“说到两位姨娘,爹打算怎么处理后续,一直养在庄子里?” “我给她们准备了不少银子,要是她们决定待在庄子,侯府就供养她们离世,要是她们想另嫁那就给她们一笔嫁妆。” 听到这处理方法,阮沁阳心上那点阴霾也没了,毕竟是古代,有些人家定了高门媳妇,打杀妾侍来讨好未来媳妇的都有。 “沁阳真是长大了。” 阮侯爷感叹一声,揉了揉女儿的头。阮沁阳是他第一个孩子,他会付出所有心血培养砚哥儿,但阮沁阳却是他付出父爱最多的孩子。 明明感觉还是个小不点,一转眼却什么道理都明白了。 之前她接收家中中馈,他只觉得女儿聪慧,但这段日子先是阮姀,又是继室,阮侯爷真有种女儿长大了的感觉。 阮侯爷感叹万千,阮沁阳也有种岁月流逝的感觉,陪着她爹长吁短叹了阵。 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装老成,阮侯爷那点伤春悲秋的情绪瞬间没了。 “沁阳,你想去京城吗?” 说到这个,阮侯爷又开始头疼。 因为阮晋崤的身份,只要他开口,他从来都不拒绝什么,原因当然是因为怕他恢复身份,问他的罪,觉得他真把自己当他的亲爹。 这次他提出让阮沁阳跟砚哥儿一起去京城,砚哥儿是入学,他觉得还成,但是女儿这里他不想让她离开侯府。 可阮晋崤又是说怕砚哥儿没人照顾,又说他到京就上任,恐怕要兵荒马乱一阵,那儿没个亲人照顾,怕回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想让沁阳帮他照料初期。 这些在阮侯爷听着其实都不是事,但偏偏是阮晋崤提出来,他就要衡量再衡量。 “大哥跟我说了,京城我去也行,不去在家替爹爹照料内院也行。” 阮沁阳一边说一边看着阮侯爷的表情,见他表情挣扎,本来还犹豫着不去,怕惹了多余的麻烦,现在倒是想通了,笑了笑:“但还是去吧,麓山大哥大发神威,如今镇江没谁敢来求亲,我去京城逮个如意夫婿也好。” 阮侯爷见女儿笑得如盛开的芙蓉,心中怪异,别家的姑娘说起婚事都是不嫁不嫁,他闺女都要去京城“逮”人了。 不过事关女儿的终身大事:“说起来京城的确有许多俊秀公子,才学跟家世堪堪配得上爹的乖女儿。” 阮沁阳对这个颇有兴趣,有种要进大城市的感觉:“京城有没有什么排行,排哪个公子最受待嫁小姐们的喜欢?” 现在没有了女主那条线,她就是阮晋崤疼爱的妹妹,想来他恢复身份也不会变,那么一来她不就可以仗着他,吃好喝好再睡个特别好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县主 “那就是击退了十几万蒙古大军的阮晋崤?” 楚媏站在窗台,没怎么费力就看到了骏马上的阮晋崤。 一群军将浩浩荡荡进城,他们虽没张扬的占满街道,但却把街道震得不见有行人行走。 这群人里最惹眼的就是阮晋崤,他穿了银色甲胄,戴了紫冠束发,里头的衣裳是大红洒金交领窄袖衫。 虽端坐高头大马,却不像是杀人如麻的武夫,更像是有品位的世家公子哥。 “皮肤不算白,但头发够黑,衬得脸还算有几分俊美。” “栖霞县主觉得只有几分俊美,我看着却觉得阮将军丰姿威仪,不可方物。” 厅里女眷不少,听到章静妙不加掩饰的夸奖,纷纷捂嘴轻笑,楚媏也回头多瞧了章静妙几眼,见她脸上不遮掩对阮晋崤的欣赏:“被你那么一说,我也觉得那位阮将军,芝兰琼华,貌似潘安。” 大约是夸得太狠,楚媏再往窗外看,正好瞧见阮晋崤抬头,看得恰好就是她们的方向。 这个距离阮晋崤是怎么都听不到她们说话,但被那么一瞧,楚媏愣了愣神,再回神阮晋崤已经收回了视线。 一直等着人走远了,见不到影子,楚媏坐回了桌边。 “阮将军这次进宫,再出来也不知道会被授予什么官职。” “圣上连将军府都为他造好了,只差牌匾,如此重视,官职一定不会低。” 说完这话的贵女,把视线投向楚媏:“栖霞县主你怎么看?” 她们凑在这里自然是知道了阮晋崤今日到京,想看个热闹,想知道知道传闻能止小儿啼哭,又前途无量的阮晋崤长什么样子,而这事起头的人就是栖霞县主楚媏。 把话递给楚媏的贵女,也有讨好她的意思,楚媏尚未婚配,听她刚刚说话的意思,似乎对阮晋崤颇有关注。 “他父亲已有侯爵,他是嫡长子,本来袭爵,升将军称号也不会升的太高,二品的虚衔,重要的是实职。” “而这实职,应该不是兵部就是都督府。” 章静妙接着说道,见所有人看向她,扬唇笑了笑。她本就生的出众,那么一笑,艳若桃李。 楚媏看她这笑却看得十分不顺眼,章家不是想送章静妙进宫,这章静妙没是关注阮晋崤做什么。 一个时辰没到,阮晋崤还未从宫中出来,消息倒是出来了。 如同楚媏猜测般,阮晋崤被封了个二品骠骑将军,而实职也在章静妙说的范围,去了兵部,任侍郎。 要知道一场仗打下来,能被册封成将军的不少,但大多都是得了赏赐,不会在朝堂掀起几片浪花,也该说是阮晋崤的家世好,比起其他人省了十几年的功夫,直接就得了个那么好的职位。 现在兵部跟五军都督府相互制衡,兵部还隐隐有压都督府一头的架势,不过高,阮晋崤要面对的麻烦也会不少。 “除此之外,阮将军还为镇江侯府他嫡亲妹妹要了‘县主’的封号。” “县主?” 说阮晋崤得了什么官职,这群贵女最多略微惊讶,听到他妹妹得了封号,她们却瞪眼对视。 县主这类封号,大多都是给宗室女的,楚媏的父亲是个郡王,她又讨皇太后欢心才得的册封。 阮晋崤妹妹不就是个异姓侯之女,竟然也册了县主,得了食邑。 “听闻阮晋崤疼爱妹妹,把亲妹视作掌中宝,现在看来还真不是谣言。”楚媏怔了下就恢复了正常,封号对女子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阮沁阳又不在京城,有了封号也无用。 “阮侯府的二姑娘年纪已经该定亲的年纪,我听说阮家疼爱女儿,不愿嫁女儿,只想让人入赘,阮将军为妹妹请封,是不是就为了这个?” “再疼爱,那也不至于把姑娘留在家里一辈子。” 谁都不喜欢备受宠爱的小姑子一辈子留在家中不嫁,楚媏皱了皱眉,想到什么去看突然沉默不语的章静妙,却见她表情沉重,似乎像是遇到了难题。 “章姑娘,这是在担忧什么?” 楚媏本来还挺喜欢章静妙的性格,今天却觉得她像是想跟她作对似的,她都对阮晋崤表示了关注,她还这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章静妙本来在想事情,听到楚媏的声音,嫣然一笑:“我就是发个呆,没想到就被栖霞县主逮个正着,我并无什么担忧的事情。” 话虽然那么说,但章静妙思绪却翻滚个不停。 明明一切都跟上一世一样,阮晋崤被封为了骠骑将军,赐将军府,去了兵部,但是这次阮沁阳怎么多了个县主封号,这明明是上一世没有的。 她重生以后并未做什么,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 “咱们姑娘成县主了!” 接了旨,海棠还迷迷糊糊的,绕着柱子走了两圈,又蹦回了主子身边,“姑娘以后就是有品阶的贵女,出门旁人见到姑娘都要下跪行礼。” 阮沁阳也没想到自己才想着靠阮晋崤这根金大腿吃好喝好,他就个给她送了个那么大的惊喜。 安平县主。 这个封号的寓意倒是上嘉。 接了圣旨,没多久阮沁阳就收到了不少贺喜的帖子,几家齐全的很,却没有魏家的。 “以后魏小姐见到姑娘就要行礼了。”海棠笑眯眯地道,虽然她们家姑娘在魏雪真那儿没吃过什么亏,但魏雪真每次嚣张的样子很是讨厌。 “那以后她估计再也不想出现在我的面前。” “就算遇到也一定会躲着走。”海棠肯定地道,叫魏雪真给她们姑娘行礼,魏雪真估计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还有那个姓黎的姑娘,估计也不会再敢出现在姑娘面前。” 封号是书本上没有的事,跟梦里不同的事接连发生,压在阮沁阳心上的那块石头,也越来越轻松,之前烦恼她的梦境也不像是之前那么清晰,回想起来开始模模糊糊。 这么想来,老天还是把她当亲女儿的,虽然让她穿书,却让剧情改变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 阮沁阳折了院里的石榴花枝去逗坛子里的锦鲤:“去京城我要把这几尾锦鲤带上,红艳艳的大约能给我带来好运。” 小住一阵子还要带着鱼走,青葵早就习惯了自家小姐的行事,闻言只问要不要把坛子一起装走。 “不用,库房里还有个赤金嵌紫玉缸,带那个去。” 说到库房的东西,阮沁阳既然改变了想法,比起跟阮晋崤隔开距离,讨好他更有用,就亲自去了库房。 “这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既然大哥那儿是新府,应该什么东西都没有,这些摆设多带些去。” 阮沁阳的私库本来大部分都是阮晋崤送的东西,阮沁阳挑起来也不心疼,什么紫檀木座羊脂玉佛手,嵌象牙花映玻璃的槅扇,青花折枝如意纹六方瓶 青葵在旁边记录,越写越觉得自家姑娘不像是去小住,活像是带嫁妆出门。 当然这话她是不敢说的。 “床也要带着去?” 青葵有些愣,那边难不成还能缺床睡,不过想想他们家小姐的床都是难得一见的木头,请最好的木工打造,要是京城的床太随便,睡不好的确是个问题。 想着,青葵提议:“要不要把常用的家具也带着去。” “必要的都带上,但不用带的太满,免得到地方没添置新物件的余地。” 估计是家住久了,虽然阮沁阳还是经常买东西,但却没多少把煦锦院布置的越来越精致的心思,但是想到换了个新环境,她要有个新院子,她的布置欲就旺盛了起来。 为此还去了封信,问跟着阮晋崤去京城的管家,她住的院子是个什么样的建造,花草树木都有什么,每间屋子的大小。 信落到阮晋崤的手里,字里行间都能看出阮沁阳的兴奋,阮晋崤翘了翘唇,不过目光扫到面前的院子,倏然冷了下来。 “大爷,这”周管事表情犹豫,看着阮晋崤没个主意。 这府邸建得最快的就是‘煦锦院’,阮晋崤寻了将军府一处院子,叫他把这院子改的跟侯府的煦锦院一模一样,一草一木都要叫阮沁阳熟悉。 这明显就是大爷为了讨姑娘,但是现在才改了一半,那些一样的家具还没造好,姑娘就来了这封信。 而且这封信的意思,明显是姑娘想自己布置院子,不像是想再要一个煦锦院。 “要不然小的去信给姑娘,姑娘一定能明白大爷的苦心。” 委屈了谁,也不可能委屈了阮沁阳,周管事的建议让阮晋崤皱了皱眉:“我给你两天时间,把这间院子恢复原样。” 目光扫过那些才种上的花植:“全都拔了,等到沁阳吩咐再种新的。” 吩咐完,阮晋崤亲自给妹妹回了信,表示整个府邸空空如也,他住的院子更是简单,草木枯萎,连朵花都看不见,希望她能快点过来布置安排,好救他于水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见面 阮沁阳上京,阮晋崤就是再忙,也要挤出时间亲自去接人, 但是商量好时间,阮沁阳觉着太长,她这人计划好了什么就急着想做,再者那么近的路,阮晋崤接不接都无所谓,叫他多派些人过来就是。 阮晋崤见妹妹亟不可待的想来找他,心情雀跃,一口气派了几百人过去,各个装备精良,不知道还以为阮沁阳跟他相隔千万里。 阮晋砚本来还觉得姐姐带那么奢华东西进京是胡闹,但见大哥也这般,就觉着是自己错了,还特意去跟阮沁阳道了歉,阮沁阳摸着他的圆脑袋,知错能改,甚好甚好。 东西全都备好了,阮沁阳想起了阮姀。 “姑娘和四爷去京城暂住,姨娘们也走了,三姑娘就成了后院唯一的主子。” 虽然知晓管家权轮不到阮姀,海棠提起这事还是不怎么舒心,“姑娘对她一点不差,又是送东西,又是带着出门,但也没见她给姑娘表忠心。” 海棠说完,脑袋就被青葵拍了下。 “三姑娘虽然是庶女,但也是主子,你当跟你一样都是奴婢,表什么忠心!” 话虽那么说,青葵看向主子:“要不要留几个丫头在三姑娘那儿?”自家姑娘又是送首饰又是送衣服,阮姀虽然晓得道谢,但那姿态分明还是怕姑娘,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就怕她们不在府中,她弄出什么事来。 “留眼线然后叫他们每日汇报阮姀每日吃什么喝什么吗?”阮沁阳真觉得自己的丫头们太有宅斗细胞,比她想得多多了。 她之前给阮姀送好东西,一是因为她是女主,不想得罪了她,二是因为她是侯府庶女,她打扮的可怜兮兮,外头的人觉得她苛待她。 现在知道她跟阮晋崤没有情愫,她也没想收回给她的那些,怎么看阮姀跟她都不是在对立面,没必要跟她打压她跟结仇。 “我记得她刚来时,咱们院子过去了个丫头,把那个丫头收回来罢。” 说来也是巧,阮沁阳才那么说,阮姀就找上了门,欲言又止,为的就是那个丫鬟。 阮姀从未到过煦锦院,坐在凳上表情有些拘谨:“二姐送的丫鬟,我本该好好收着,但是她并不喜欢在我身边做事,所以我想可不可以把人换了,让她有更好的去处?” 虽然青莲伺候她不周到,看不起她这个主子,但是阮姀一直没把她换掉的想法,因为青莲是煦锦院出来的,她要是得罪了她,就像是跟阮沁阳较劲。 她是不敢惹怒阮沁阳,可这几天姨娘们被送走,叫她看明白了一件事。 侯府的规矩,嫡庶的差别。 她之前觉着阮沁阳是个骄纵的大小姐,会对她看不顺眼,觉得她在府中多余,但现实阮沁阳既没欺负她,还给她送了首饰,她知道她的意思,这是叫她别丢侯府的脸面。 阮沁阳不亲近她,也不亏待她,因为她知道嫡庶有别,家中多养了个女儿,分不走她的风头,分不走任何她拥有的东西。 阮沁阳没把她当回事,压根不会刻意为难她,是她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见着煦锦院都绕着走。 阮姀想明白了,知道阮沁阳和砚哥儿不日就要启程,就鼓足勇气来了煦锦院,拿青莲说事,不要让那个丫头成为两人心中的芥蒂。 “青莲是因为你刚到府,不知道府里的环境,爹让我派个丫头过去,现在你熟悉了环境,你就是不说,我也记着让她回煦锦院。” 阮姀听着松了口气:“二姐体恤妹妹,二姐的好,妹妹心中都记得。” 后头一句话,阮姀说得格外真诚。 青葵听着瞧了海棠一眼,她那是什么嘴巴,才说过,阮姀竟然真来“表忠心”了。 等到阮姀走了,青葵道:“三姑娘总算是想明白了,知道姑娘对她没恶意,不再做那些委屈姿态不吭气。” “能这样自然好,问问管家我们的行程能不能再提前。”阮沁阳打了个哈欠,家里唯一的一点事都没了,现在她就剩出去玩这件事,既然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干嘛还干等。 / “不知是哪家贵女嫁入京城,那么大的排场。” “看着不像是嫁人,说不准是搬家。” 靠近京城人流就多了起来,往两旁看虽然还是一片片绿林,但隐隐约约能瞧见不少白墙绿瓦。 引起注意的车队,把官道被占了一半,虽是远行,这家人家却不怕别人瞧他们家富贵起歹心。 前头领头华盖翠帷的马车由五匹纯白骏马拉车,车壁上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而马车后头跟得那些拖车,用的马匹都是同色,拖车也制的一致,上头放满了箱笼,车队连绵至少一里。 有些人家为了显示家底丰厚,出行喜欢把队伍弄得长不见尾,但塞得东西什么都有,被褥都能放个几车,箱笼不够就用竹箩筐,但这家却是实打实的,箱笼都是好木头,从车辙子看,就知道里头都是有实在的东西。 而除了这些,最引人注意的就是护送的士兵,个个装备精良,穿着盔甲,配着长剑,把车队保护的滴水不漏,让有歹心的人看了这阵仗,也有贼心没贼胆。 也不知道是哪家那么富贵,又那么张扬。 虽然坐在马车内,砚哥儿也不忘看书,听到路人碎语,瞧了一眼支着脑袋打瞌睡的二姐。 她身上刚换了套衣裳与略淡的妆容,银白底色翠纹织锦羽缎褶裙,头上不算繁复,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簪了支碧玺雕花簪,零星点缀了几朵展翅的玉蝴蝶。 瞧着就像为了赶路的行程,一切从简,没刻意打扮,却处处尽显精致。 这话是他不明白二姐临到京城要换衣服,她亲自与他说的。虽然她解释了一遍,但他还是不怎么明白,他们进京城就会直接去大哥府邸,又不用见什么人,二姐为什么会说要叫人觉得“因为舟车劳顿打扮的漫不经意,都那么漂亮,要是仔细装扮会美成什么样子”。 见二姐明明犯着困,又抽了镜子,去看她唇上的口脂,砚哥儿忍不住道:“要是没人见到二姐的样子,那二姐不是白费心思了。” “科举考试也就那么几道考题,那你每日读那么多书,解那么多题要是到最后都没考到,你不就是白费心思。” “那怎么一样,我读书是为了积累” “我也是为了积累,”放下了镜子,阮沁阳道,“就像是以后你科举,要是恰好考到你要考的题,那是你幸运,要是没考到你以前做的题也都是积累;而你二姐打扮也是,有人看到那是恰好他们幸运能见识我的漂亮,要是没看到那也不能认为我费的心思都是无用。” 砚哥儿觉得二姐又说了歪理,却不知道怎么与她辩。 阮沁阳见状拍了拍他的脑袋:“反正女人打扮爱俏,总是有道理,你只管看就是了,哪来那么多问题。” 要是阮晋崤就不会那么多问题,只用点头跟夸就对了。 砚哥儿显然也想到了大哥,想着大哥一定会认为二姐说得是对的,那他姑且也赞同二姐好了。 “到了京城,你读书为重,练武也可以,但别光跟着大哥跑,你看你这脸瘦了多少。” 阮沁阳捏砚哥儿的脸没捏出往常的满足感,特别吩咐地道。 “瘦了才好,才能跟大哥越长越相像。” “阮晋砚,我不说你,你倒是越来越过分了!”阮沁阳眯了眯眼,早就看不惯阮晋砚把阮晋崤当做偶像来崇拜,“你从小是谁看顾你长大的,阮晋崤才回来多久,你平日里黏他,早膳都不来找我一起用,我没说你,你现在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 “二姐你怎么直呼大哥名字。”阮晋砚表情不赞同,“而且我为什么要掩饰对大哥的崇拜?” “怎么说你是觉得大哥比我重要了?” 阮晋砚眉毛扭成毛毛虫,心道又来了:“一家人当然谁都重要。” “那为什么你想着跟大哥长得相似,不想跟二姐长得相似,难不成嫌二姐长得不如大哥,别说什么男女有别,又不是长相决定的性别,外头人人说我的长相五分随爹。” 阮晋砚看了看二姐好看脸蛋,想起她花了一个时辰折腾她的脸,就为在满分上再增加一粒芝麻点大小的好看。 那么一想,他觉着他怎么说,二姐都会生气。 一团肉墩默默往车角缩,宁愿多背几本书,也不想面对那么难解的问题,怎么一想真幸好科考出题的老师不会有女人。 “沁阳。” “大哥来了!”熟悉的声音响起,犹如天籁之音,砚哥儿眼睛一亮,立刻掀开了翠帷,“大哥快来,二姐与我正说你。” 阮沁阳斜睨胖墩一眼,之前满口的之乎者也,俨然要往严肃小老头发展,有了阮晋崤之后,倒是学会耍滑头了。 华丽的锦缎掀开,阮晋崤的视线越过阮晋砚,直接落在了妹妹的脸上。 见她鼓了鼓腮帮,才看向他,扬唇笑了笑:“沁阳,可是砚哥儿欺负你了?我把他抓到马上独行,我来与你作伴可好?” 砚哥儿:“”大哥怎么这般睁着眼说瞎话,他小小一团,说话说得快还结巴,怎么欺负能欺负到二姐头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巧遇 旁人听了只觉得阮晋崤是跟弟弟妹妹感情好,刚碰面就说笑,但实际阮晋崤说得就是真心话,十分想把砚哥儿从车厢里捞出去,代替他陪伴沁阳。 阮沁阳扫了眼躲在车脚一脸可怜的砚哥儿,轻哼了声,若是以往她一定心疼他两瓣屁股,但如今她是真气到了。 不是说他不能与阮晋崤交好,现实阮晋崤会发达,她也乐意看到砚哥儿跟他交好。 但他好的太过了就叫人生气了,不管怎么样在他心中的排序,她该高于阮晋崤才对。 现在最好摆明态度,要不然以后指不定会让她更生气。 所以听到阮晋崤的戏言,阮沁阳接腔:“大哥大病初愈,还是坐马车稳妥,砚哥儿早就觉着是坐车无趣,便出去骑马吧。” 阮晋砚瞪圆了眼睛,经此一役,他更明白了漂亮女人惹不得的这个道理。 说是孤身骑马,砚哥儿的个头就是骑最矮小的小母马也踩不到马镫,所以还是得叫人带他。 阮晋砚有几次跟了阮晋崤一起骑马的经验,上马倒是不怕,只是小小一团绷着脸坐在马上,叫人看着有几分可怜。 “这父亲也太狠心了,也不晓得这马车里坐的是不是继母” 过路人不知道就听了一言半语,平白脑补了一处狗血后宅大戏。 阮晋崤的耳力好,听到了这句,掀帘子的手顿了下,才进了马车。 五匹膘肥体壮的骏马并行,拉得马车自然极大,车内布置了檀木小几铺了锦绣桌帕,放了蜜饯果子,旁边的位置被阮沁阳垫了柔软的毯子,坐卧都不会觉得难受。 此时阮沁阳就抱着飞燕草蓝色的引枕,把帘子掀开一块小角往外望。 瞧她这个样子,完全能驳了刚刚那个闲人的闲语,这样子哪里像是继母。 “要不然还是叫砚哥儿回来?” 这马车里香香甜甜,满是妹妹身上的味道,阮晋崤话虽然那么说,但坐下却不打算动弹。 “他羡慕你能骑马,把你当做崇拜对象,样样以你为参照,就让他如愿好了。” 说着,阮沁阳搁下了帘子,嘴唇翘了翘。 看出沁阳这是吃醋,阮晋崤脸上的笑容淡了淡,他连沁阳对阮侯爷的孺慕之情都觉得多余,更何况外头那个胖团子。 “沁阳那么说,就不怕大哥吃味?” 阮晋崤眉梢略挑,脸上的神色半真半假。 阮沁阳惊讶地瞧了他眼:“大哥吃什么味?砚哥儿才见了你几日,就把你当做人生目标,都这般了,大哥还想怎样?” 自然是想你把注意力全放在我身上。 阮晋崤低眸掩去了眼中的情绪,勾了勾唇,看着像是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无奈地笑了笑。 “沁阳这一路可有累着?” 见她身后的靠枕略塌,阮晋崤跪坐靠近,帮她理了理枕头。 这马车不小,但塞了阮晋崤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略显狭窄,他的手伸过来,阮沁阳眨了眨眼,有种马车磕到石头,阮晋崤就会整个人把她压在车壁上的感觉。 幸好大路平坦,等到阮晋崤收手,她的脸也没撞上阮晋崤的胸膛,撞的头破血流。 半靠在枕头上:“大哥瞧我的样子像是有累着吗?那么近的距离,我走了快两天才到,活像是蜗牛搬家。” 阮沁阳懒洋洋地捏了枚蜜枣塞进嘴里,她本来就当做是旅游,一路走得极慢,掀开帘子看到路旁盛放的野花都会下车欣赏一番,阮晋砚说她是蜗牛搬家被她敲了脑袋,但是到了阮晋崤这儿,她却愿意自损。 “本来唤你来,就是为了让你散心游玩,见见不同的风景,只可惜我事忙,没办法与你一起。” 阮晋崤就是知道沁阳路上会慢慢过来,知道均不出那么多假,又怕她因为他委屈自己,缩短行路时辰赶到京城,所以才没去接她。 “哥哥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 才受过阮晋砚的气,阮沁阳越看阮晋崤越喜欢,在他这里,她不管做什么都有道理,这才是好哥哥。 阮沁阳一笑,脸上的酒窝就显了出来,双眸弯成月牙,比她刚刚添进嘴里的蜜枣看着还叫人嘴里泛甜。 阮晋崤拈了颗枣子入唇,喉结滑动:“不管什么时候沁阳对我来说也是最好。” / 刚入夏的时节,路旁林荫茂密,微风轻拂,日光不冷不热。 砚哥儿骑马不算累,却频繁回头望向马车,觉着大哥和二姐一定在说好玩的事情,想到他没参与,不由得心头郁郁。 “不若叫停马车,四爷还是回车里去?” 带着砚哥儿骑马的是阮晋崤副将,他比阮晋崤的年纪长些,已经有了儿女,见砚哥儿渴望的小模样,主动开口道。 “不了,二姐还气着。” “这是哪家的孩子,那么小就骑上了马?” 砚哥儿的话刚落音,旁边便响起了清脆的女声。 砚哥儿看过去,见着一群打扮奢华精致的姑娘,忍不住怔了怔,这算不算是二姐刚刚说的“积累不是无用”。 她挑了半个时辰衣裳搭配,画了一个时辰选簪涂抹脂粉,还真在路上遇到了能幸运见识她漂亮的路人。 楚媏站在中间众星拱月,家有意让她跟阮晋崤结亲,她对阮晋崤也颇感兴趣,自然就知道今天他妹妹弟弟要上京,而他出了城接人。 她本想“巧遇”阮晋崤,以阮沁阳为话题说几句话,哪里想到会看到眼前这幕。 坐在这马上的应该是阮晋崤的嫡亲弟弟,而阮晋崤楚媏看向后头跟着的马车,有点想象不到阮晋崤那般的人把幼弟放在马上,自己乘车。 想着,她侧眼打量旁边章静妙的神色,见她眉眼带笑,没流露什么情绪,端的一副素梨月下,冷清婉约的姿态,心中冷哼了声。 “家父镇江侯,我是家中嫡次子。” 阮晋砚看出她们身份不凡,下马拱手打了招呼。 阮晋砚个头小,再板着腔调说话,声音也是奶声奶气的紧,见他那么正正经经的见礼,楚媏有几分喜欢。 “原来是阮大人的幼弟,你这是来京城与阮大人相伴?” 她家与镇江侯府算有交情,阮晋崤到京城前几日就拜访了延平郡王府,所以这般在街上相遇打招呼不算出格。 楚媏刚说完,阮晋崤掀帘下了车,他今日穿得是件玉红刻丝长袍,袍上用银线绣了宝相花暗纹。 也不知阮晋崤是多喜欢红色,几次见他,他都是穿红。不过这般张扬的颜色,他穿出旁人没有的味道,总是叫她忍不住多看两眼。 不过这两眼过去,她并没立刻收回视线,因的是他转身扶下车的姑娘。 这位大约就是阮晋崤疼爱的妹妹,她听闻她长相出挑,但看着阮晋崤的五官,倒是没想到她长这样。 她穿得不算耀眼,身上的饰品也是简单,就像是为了方便出行,做了最随意的打扮,这份随意却有种忘俗的美。 她刚刚觉着章静妙素梨月下,冷清婉约,现在两两相比,阮沁阳既柔又仙,眉宇间带着娇花初绽软媚,生生把章静妙那般特殊气质给压下去了。 章静妙见到阮沁阳也是惊讶,她上一辈子虽然跟她不熟,但却偶尔见过她几面,在她记忆中不过是个小有姿色却无气质的小姐,这次再见却有种惊艳的感觉。 这叫章静妙突然想起,阮晋崤心头的那点朱砂,她没见过阮姀,但听闻她与阮沁阳长得相似,难不成这来的不是阮沁阳是阮姀? 如果这是阮姀,这般长相气质,叫阮晋崤念念不忘,着迷沉醉也是理所当然。 章静妙刚想,两两互相打了招呼,听到阮晋砚唤二姐,她又是一愣。 街上相遇,总不可能霸着街聊天,楚媏邀了阮沁阳有空一起玩,就退了到了一边。 待阮沁阳转身,见章静妙还在打量,楚媏轻笑:“阮大人的妹妹好颜色,京城美人不少,我倒是少见她那般气质。” 她虽然也妒阮沁阳美貌,但见章静妙失神,却心中爽快。 只见章静妙轻笑了声,点了头:“的确少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到家 阮沁阳是见过楚媏的。这见过当然是在梦里。 入梦后,她是先开始看得书,因为觉得那本书逻辑不通,狗血至极,不相信自己是穿了书,才开始文字化成了景。 而梦境主要重点是原主欺负女主,原主遭报应那段特别清楚,其他东西都是一笔带过。 所以楚媏能让她在梦中看到,而不是以文字叙述的方式叫她记住,说明她在故事里算是个重要人物了。 按着小说角色重量,楚媏该算是个女三。 她出身延平郡王府,家中父兄都是朝廷重臣,早早就有了县主的封号,还颇得太后的喜欢。 阮晋崤刚到京城便被楚媏给瞧上,延平郡王本只有三分跟侯府结亲,因为女儿热衷,这三分也变成了五分。 而阮晋崤他的皇上爹,也颇好看这段联姻。 书中的表述是阮晋崤心里残留着爱上妹妹的伤痛,此生挚爱与他无缘,娶谁不是娶,就同意了婚事,只是随后就知道了他阮家的孩子,跟阮姀不是兄妹,就解除了婚约。 现在没了书本阮姀和阮晋崤那段,阮沁阳觉得阮晋崤跟楚媏挺有戏。 楚媏性子不差,长得算是貌美,最重要的是她的家世好,嫁给阮晋崤对他的帮助不小。 “沁阳在想什么?” 见沁阳上了车就一言不发的沉思,阮晋崤看了她低垂的羽睫良久,才缓缓问道。 “在想哥哥”阮沁阳故意顿了顿,笑着接道,“的婚事。” 阮晋崤的情绪随着阮沁阳这顿一顿,冲上落下。 阮晋崤的年纪早就该定亲了。只是他亲爹不发话,阮侯爷不可能越俎代庖,现在这位栖霞县主是皇上看好的,那就不一样了。 “哥哥瞧栖霞县主怎样?” 阮晋崤神色淡淡,像是阮沁阳问了个傻问题:“有沁阳在,哥哥什么时候注意过旁的姑娘。” 这话虽然好听,但阮沁阳还是轻瞪了阮晋崤一眼:“我与哥哥说正经的,哥哥的年纪该娶妻了,再者哥哥你不娶妻,我又怎么能嫁。” 阮晋崤此时脸上的笑只剩了淡淡一层,要是阮沁阳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笑只在皮肉,阮晋崤的眸子寒得戾气翻滚。 “若是我为了沁阳不嫁,而不娶,沁阳会气吗?” 阮沁阳怔了下,看着阮晋崤似笑非笑的脸,伸手掐了他的鼻尖:“哥哥都几岁了,怎么比砚哥儿还幼稚。” “哥哥要是真这样,我当然会气。” 柔嫩如花蕊的手指一触即离,阮晋崤摸了下鼻尖,不觉得疼只觉得酥。 他能察觉他对沁阳的感情,比起兄妹之情要重许多。旁家兄妹兄长再喜欢妹妹,也不会想让妹妹在身边留一辈子,偏偏他想。 而且光是想到沁阳会嫁人,为为人生儿育女,他心恍若被刀刮了万千片。 他不管别家兄妹如何,他只知不会有人比他对沁阳更好,沁阳只能留在他身边一辈子,与他相伴。 “哥哥怎么舍得沁阳孤苦,哥哥一定会为沁阳寻到最好。”阮晋崤声音低哑,保证道。 阮沁阳听着颇为满意,只是不知道原本再说阮晋崤的婚事,怎么就说到了她的头上。 “哥哥要是对栖霞县主无意,也可以多接触其他家小姐,比起门当户对,我更想哥哥能找到自己打心眼喜欢的。”阮沁阳说完,觉得说得好像有点理想主义,阮晋崤的婚事估计皇上人都挑的差不多了,补充道, “当然门户也不成差太多。” “好,都听沁阳的。” 阮晋崤应的干脆利落,阮沁阳跟他熟悉,一看就知道他没听进去,说起来,没了原定的女主让他爱的要死要活,也不知道他会给她找个什么样的嫂子。 / 御赐的府邸,别的不说,门头是十足威武大气。 “怎么不走侧门?” 阮沁阳看着镶金的将军府牌匾,朝阮晋崤道。 为了气派取个好兆头,一般府邸的正门都是垫高了楼梯,而侧门方便进出都是平地,他们是马车,走侧门比走正门方便,但阮晋崤专程准备了轿子,非要从正门进府。 “舍不得。” 阮沁阳本来准备了一箩筐“一家人没那么讲究”,“不管正门侧门哪里方便就走哪”之类的话,但阮晋崤的三个字,她就闭了嘴巴乖乖进了轿子。 轿子也有砚哥儿的,不过他没上,非要走路。 阮沁阳见他萝卜腿踏得东倒西歪,知道他这是卖可怜叫她消气,轻哼了声:“有收拾好的干净屋子没,叫砚哥儿先去休息。” 砚哥儿闻言眼睛亮了亮:“砚哥儿陪二姐。” 轮不到他有发言权,阮晋崤把他抱起,塞给了老妈妈,交代了几句,把他带回住处休息。 见阮晋崤一气呵成,趴在老妈妈身上的砚哥儿委屈回望,阮沁阳忍不住发乐。 进了将军府,阮沁阳就一个感觉,这府邸就像是皇上假公济私弄给阮晋崤的。 朱甍碧瓦,雕栏玉砌,没一处不精巧。 进了二门,见山见水,茂林莺啼,回廊曲径,檐前连灯。 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也不知道下人怎么照看的花草,两旁的地被翻的乱糟糟也没添新花,还有檐下的灯盏也破破烂烂,看着像是土匪进村打劫过。 “这院子都是没打整,我叫了管家收拾,他却蠢笨不知道该如何做,只能等沁阳你来劳神。” 阮晋崤语带歉意,阮沁阳还能不明白,管事怎么可能不懂换灯,估计是他看了她的信,知道她想布置府邸,故意做的。 “沁阳你瞧这桥多难看,要不然拆了再造。”阮晋崤连看都没仔细看,余光掠到就嫌弃道。 “哥哥你还是放过这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收服 “大人不解风情,他那妹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看到我了却视若无睹。” 桑娥照镜见脸上的泥痕还有残留,她那么一个人站在那,要是不瞎都会注意到,那兄妹俩却一声不吭,一个是只看得到妹妹,一个看到她就像是看见到了路边石头子。 她也是被他们的态度弄蒙了,忘记出声请安,不上不下的像个傻子。 说完见屋里的几个女人发笑,桑娥恼怒瞪向她们:“你们笑话我,但至少我见到了阮大人,但是你们呢!特别是诗薇,你别忘了你求见大人,直接就被侍卫拦住,连看都没看到大人一眼。” 皇上给阮晋崤送了四个美人,四人长相各有韵味,刚出宫时她们互相打量,知晓阮晋崤未娶妻,连通房都没有,彼此把对方当做对手。 但哪里想到她们一进将军府,就被管事安排到了离主院足够的远的院落,阮晋崤连见都不打算见她们一面。 “不知道大人是怎么想的,就算不捧着我们,看着陛下的面子,也不该那么冷落我们,我们可是陛下赏赐的。” 听了桑娥的话,卧在榻上丹昙看着自己的指甲幽幽说道。她日日弹奏,琴弦坏了几根,手指甲也秃了,却引不来阮晋崤。 诗薇:“是陛下赏赐的又如何,大人并未缺我们吃穿,只是不叫我们伺候。” “你还真沉得住气,你说得对,大人不缺我们吃穿,但我们难不成就这样,一直见不到大人的面?” 丹昙看向诗薇,“我们当中你最有主意,你倒说说怎么办?” 皇帝给臣子送女人,当然是让他们拿来睡的。 她们现在不缺吃穿,那是因为她们刚进府,等到时间一长,要是阮晋崤一直不搭理她们,下人们贯会扒高踩低,见主子不搭理她们,她们又无门告状,怎么可能一直恭敬。 几人向诗薇讨主意,不知道她现在也心慌的很。 她不怕阮晋崤不好色,就怕他这般油盐不进,皇上叫她过来,意在让她帮忙阮晋崤打理后院,处理些阮晋崤顾忌不到的小事。 她本想阮晋崤不会不要无用之人,是想到阮晋崤连见都不见她,她打点的银子也像是沉入海里,半点动静都没有。 “桑娥你觉得安平县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诗薇想到她探听到关于阮沁阳的事迹,如果阮晋崤那儿实在走不通,那就只能试试阮沁阳了。 “是个美人。” 桑娥回想当时的情景:“她长得极美,不必我们差,而且大人很宠爱她。” 其实要不是知道阮沁阳是阮晋崤的妹妹,经过了被无视,她都不想再使力了,阮晋崤就像是只看得见阮沁阳,而阮沁阳又美的让旁人找不到可乘之机。 “县主受宠,既然我们讨好不了大人,就先讨好县主。”诗薇一锤定音,桑娥她们觉得身为御赐的美人,不讨好男人讨好女人太没道理,但也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 / 阮晋崤陪着沁阳逛了一遍府邸,他新官上任事情太多,只均了半天不到的假,所以留了弓藏,换了衣裳又去了兵部。 “大哥最近很忙?” 沁阳见阮晋崤走得那么匆忙,早知道就不叫他陪她乱逛,本以为他是没事了。 “大人刚上任,任的又是兵部侍郎这样的要紧官职,总有闲言闲语说大人年轻又未成家,担不起这样重要的职位。” 说起来阮晋崤这个将军还是正二品,兵部侍郎不过三品,但一个是有品无权,一个是实权在手,完全就是不一样的事。 许多宗亲孤守着爵位,却还不如一个实权官职得的好处多。 阮晋崤没认祖归宗,他们阮家在镇江算是厉害,但是放在京城就不够看了,会有人不满阮晋崤找他麻烦也是正常的事。 “大哥辛苦了。”她刚见阮晋崤,觉得他神采飞扬,没想到他会累成这样。 “大人这段日子都是早出晚归,忙起来饭都记不得用,夜深了都还在书房忙着公务,也就是二姑娘你来,他才休息了半天。” 听着十分叫人心疼了。 不等院子收拾好,阮沁阳先交代了跟来的厨娘去熬汤,给阮晋崤补一补。 顺便把菜单也定了。 “到了时辰就唤人叫大哥回来用膳,要是他有事耽搁,就派人送送去,守着他吃了再把碗碟带回来。” 弓藏眉开眼笑:“二姑娘来了一切都好了。” 阮沁阳习惯了被阮晋崤身边的下人当救星,闻言笑了声:“等到大哥娶了妻,你们就不用眼巴巴的等着我来救场。” 弓藏听着心里也摇了摇头,他总觉得就算是主子娶了妻,最听得也还是二姑娘的话。 院子的模样,阮沁阳早收到了图纸,什么地方摆什么,种什么都想的差不多,此时只要摆上就行。 倒是她记得阮晋崤说他的院子破旧,特别去看了趟。 两人的院子挺近,几步路的功夫,阮沁阳就见到了只是零星种了几根竹子的主院。 屋里头有床有桌,但也仅限于有床有桌,其他多余的摆设都没有。 周管事陪着阮沁阳一边看一边在旁汇报,连阮晋崤还有几套衣服可穿都说得清清楚楚,阮沁阳看了周管事一眼又一眼。 让他从侯府跟到将军府,就是觉得他办事能力强,跟着阮晋崤走,能处理好这些琐事。 他倒好,只是把一切问题记录下来,等着她过来处理。 周管家被主子看得抹汗,还不是阮晋崤吩咐不准他多事。 阮沁阳想了想带来的摆件,挑了几样摆在了阮晋崤的房里,带的锦鲤也均了一对给他,用翡翠缸装了摆在他的桌台上。 有了这两尾鱼,屋子看起来总算是有人烟了。 “花有香味大哥不一定喜欢,你去寻几株绿植摆在屋里。” 全部吩咐完了,她院子也打整的差不多,院名她懒得再取,就还叫煦锦院。 弄完了,阮沁阳正想着府里的那几个美人,没想到她们就来了。 “说是来拜见姑娘,还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脾气看起来都不错。”海棠从怀里拿出颗金豆子,“这是给奴婢的赏钱。” 金豆子打赏丫头,放在外面十足的出手阔绰,但她们这些大丫头从小跟着阮沁阳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所以海棠拿出来格外大方。 “既然是给你的赏钱,你收着就是。” 阮沁阳本来也打算见这几位,没想到她们主动找上门来。 在书里面这四人是皇帝为儿子精挑细选的,不止是漂亮,每个还各有所长。 书里头这些人是等到阮晋崤认祖归宗才派上用场,她既然知道她们有用,提早打交道也不坏。 “叫她们进来。” 诗薇她们特别等到院子收拾差不多了才过来,等在门口,就怕阮沁阳如同阮晋崤一样,见都不见她们就把她们打发走。 听到丫鬟通传叫她们进门,脸上那股高兴的劲,犹如后妃被皇上翻了绿头牌。 海棠看的莫名其妙,这些女人到底是多想见她们家小姐。 莺莺燕燕跪倒一排,阮沁阳坐在榻上,突然觉着自己就跟新进门的主母似的。 “不必行那么大的礼,虽然你们没名分,但却是皇上赐下,光凭这点将军府就不可能薄待了你们。”阮沁阳说完,更觉得像是主母管教小妾。 咳 阮沁阳每一个都仔细看了遍。 皇上还是很疼阮晋崤这个儿子,这四个一个赛一个漂亮,那个种花的姑娘在里面还不算最美。 “县主待我们越好,我们越不能没规矩,陛下赐我们下来,我们便是将军府的奴婢,若是不能伺候好大人与姑娘,我们能有何用。” 诗薇原本只是五分想从阮沁阳这儿下手,但进了院子见了阮沁阳就变成了八分。阮沁阳才来多久,就让将军府焕然一新,原本感觉生锈的齿轮运转了起来,这些天将军杂乱的花草仿佛都有了解释。 陛下给她下得命令是叫她在将军府后院,为阮晋崤分忧,现在府里有了阮沁阳,阮晋崤更不会需要她,跟在阮沁阳这儿反而能把她任务做好。 想通这点,诗薇看向阮沁阳的目光更灼热:“县主才来京城,对京城许多人家应该不算了解,奴婢在宫中学了几年规矩,管教奴婢的嬷嬷叫奴婢学的就是各家家谱c内院的人际往来,好叫奴婢被被赐下后,能为主家分忧。” 诗薇顿了顿,“奴婢想为县主分忧。” 她话说完,厅内静了静。 不止青葵她们震住了,连桑娥她们也目瞪口呆。 她们之中最聪明最貌美的就是诗薇,本来以为诗薇说从阮沁阳这儿下手,意思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反正不管什么说,就是叫阮晋崤睡她们。 但没想到诗薇竟然自称起了奴婢。 她们是御赐的美人,如同刚刚进门阮沁阳所说,虽然没名分,但也比丫鬟一流身份高许多,诗薇自认奴婢,那不是平白把自己身份降低了。 最重要的是她打算留在阮沁阳的身边为奴为婢,那不是更不可能上阮晋崤的床,就没听说过哪家哥哥睡妹妹身边丫头的。 打破安静的是阮沁阳搁茶盅的声音,抿了口茶,阮沁阳品着嘴里的清香:“你想好了吗?如果你有你所说的本事,自然是我说需要的,只不过我京城留不了许久,而你又是陛下赐给将军府,你就是讨好了我,我也给不了你多少好处。” “诗薇不需要多少好处,只是想物尽其用,为县主分忧。” 诗薇行了大礼,铁了心要为阮沁阳办事。 海棠在一旁看得咂舌,她们家姑娘是什么神仙魅力,明明是赐给大爷的美人儿,不去讨好大爷,非要留在她们煦锦院。 诗薇这般,就叫剩下几人左右为难,她们不同诗薇,根本不知道陛下有下命令,不过桑娥与但丹昙听到阮沁阳所说,似乎明白了诗薇的主意。 阮沁阳始终会离开将军府,但是她们又不会被她带着走,所以她们现在为奴为婢,能在阮晋崤面前冒头,总比在偏僻院落没人搭理的好。 只是说她们本来有人伺候,变成了伺候人。 桑娥和丹昙互看一眼,询问彼此的意见。 “奴婢擅舞擅琴,希望能与县主分忧。” 见丹昙跪下,桑娥一愣,她刚刚明明是在她眼中看到了骄傲和倔强,为什么她就那么跪了。 想着,她也跪下:“奴婢什么都懂些,单样拿出来可能比不上诗薇与丹昙,但是综合起来未必不如她们有用。” 这才表忠心,就开始争起宠来。 阮沁阳还记得她拿着锄头满脸呆愣的模样,对她感官不错,朝她点了点头。 得到了特殊对待,桑娥笑得格外如意,桃腮粉脸,恍若四月桃花。 这三个表明了态度,就剩了一个绿萼。 绿萼明显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般,她来将军府是为了当主子,又不是为了当奴婢。 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她心中骂了声傻,她们才来将军府多久,大人不过是一时腾不开手来,她们竟然急着来当人奴婢。 “若是县主需要,我也会为县主分忧。” 绿萼浅笑盈盈,这称呼就代表了她的态度。 她为她不犯傻而高兴,不知道阮沁阳也为她的选择高兴。 这四个当中,就绿萼是收了赵家的买通,是赵家想放进将军府的暗线,她要是也打算当他的丫头,她还要想怎么安排她。 她不来,当然就是皆大欢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参汤 打发走了绿萼,阮沁阳看着面前三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摸了摸下巴。 既然都穿越了,要是让她穿成男人多好。她以前看书的时候,觉得男频的小说,男主穿越后光想着三妻四妾猥琐,但是让她变成男人,她一定会纳妾纳到后院塞不下。 软嫩嫩的女人,美好的叫人看了就心头高兴。 丹昙被阮沁阳看得有些不自在,羞怯怯道:“县主可想听奴婢奏一曲?” “先不必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阮沁阳叫丫头给她们抬了圆凳,“就同我最前面所说,你们是御赐的美人,就是来了我这儿,也跟奴婢不同要算就算是我煦锦院的客人。” 阮沁阳是想说算是特聘顾问,但是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现代的词汇,说得让她们听得懂,干脆用了“客人”。 “县主太瞧得上奴婢们,奴婢们怎么担得起县主的客人。” “你们是皇上御赐,自然担得,如若不然你们随我出门,一口一个奴婢,那不是叫旁人觉得将军府不尊陛下。” 听着姑娘还要把这几个美人带出门,海棠在一旁傻乐,总觉得那场景一定十足的惹眼好看,丝毫都没有饭碗要被抢走的紧张感。 说通了三人,阮沁阳不打算先问她们京城的事情,而是叫来的周管事,问她附近还有哪儿有空置的住处。 三个美人面上不掩雀跃,她们做得决定没错,这二姑娘比阮晋崤惜花太多。 “二姑娘的院子是扩过了的,旁是大人的主院与书房,再过去就是前院,而另一侧就是点睛阁,依山建的,大人说拿来给二姑娘赏景,仅有的几间小屋也拆了,做成了空厅。” 而点睛阁再过去就是比较偏的位置了,这般还不如让她们住原来的院子不搬。 桑娥她们紧张地看着阮沁阳,就听她道:“那就在我的院子住下。” 她的这个新院子感觉起来比阮晋崤的还大一些,只是阮晋崤东西少,伺候的人也少,院子又跟书房相连,就显得空大。 而她这个院子,碧纱橱,暖阁,厢房什么的都齐全,更像是完整的主院,完全容纳的了桑娥她们。 “我觉着你们聪明,才把你们留在我这处,若是你们干了什么不聪明的事,你们得知道我这人心眼不大,素来爱斤斤计较,别人欺我一寸,我就要逮机会压他数尺。” 就像是读心术似的,丹昙心里刚冒出住在阮沁阳这儿,可以趁机讨好阮晋崤的念头,就听到了阮沁阳的话。 阮沁阳的声音软绵如同夏日和风,但却让人质疑不了她话的真实度。 再者按着阮晋崤疼爱她的程度,她们就是侥幸在煦锦院勾搭了阮晋崤,大概阮晋崤也会穿上裤子不认人。 “县主给了诗薇证明自己用处的机会,诗薇无论如何都不会犯傻。” 丹昙跟桑娥紧跟着保证。 阮沁阳轻眯着眼将三人打量了遍,点头道:“对待有用的人我一向大方,你们也不必担心跟着我落差太大,我大哥不一定有我大方。” 阮晋崤倒不是不大方,只是他很多事情没概念,再者他的好东西一般都在她的私库里存着,想赏人也赏不了什么。 桑娥她们闻言,偷瞄了阮沁阳几个大丫头。 青葵打扮的还算素净,但脖子上还是带了块水头不错的和田玉,而海棠头上插着赤金簪子,耳朵带着珍珠耳珰,手上还带了镶嵌宝石的镯子。 这打扮比寻常家的小姐还要富贵。 再看这屋子,阮沁阳才搬来多久,这见客的大厅就铺上了如意纹番石榴羊绒地毯,侧面的八宝柜,摆上了玉观音,绘麒麟斗彩葫芦 还有那面紫檀木嵌象牙绘石榴花插屏。 至于阮沁阳所穿,只能说样样看着漫不经心,合在一起偏精致无比,叫人移不开眼,想让问问她的首饰是在哪儿买的,衣服料子是什么,又是找什么绣娘做的。 不管旁边两人,桑娥猛点头:“能伺候县主,是桑娥的福分,桑娥定不会起任何不该起的心思,只求常伴县主。” 诗薇与丹昙也是这个意思,情深意切的保证心中只有沁阳一人。 叫沁阳看得又开始后悔自己不是个男人。 “先搬家,叫周管事帮你们把东西搬过来,你们就住西面的暖阁,要是有什么缺的找青葵。” “谨遵县主吩咐。” / 收了三个美人,阮沁阳开始忙起了就阮晋砚的拜师礼。 其实古代书院跟现代学校差不多。 想上好学校就要在好片区,想进好班就要有好成绩。 他们现在就在京城,阮晋砚有身份又好学,进好班是肯定了,好老师阮晋崤也为阮晋砚找了,是个桃李满天下,声誉卓著的老夫子。 现在就剩下送老师束脩这项。 礼太重了不好,太轻了又怕那老师多想。 她本来准备了一块上好的澄泥砚,但觉得还是轻了点,打听那夫子喜欢收集画册孤本,打算在京城找一找,高价买一册清雅人喜欢的东西。 她跟阮晋崤一起长大时,阮晋崤比她高两个个头,她说话的声音比砚哥儿还奶声奶气,所以她那时心理年龄虽然大,觉得阮晋崤太阴暗,扯着他晒太阳,但也不能昧着良心真把阮晋崤当儿子。 但到了砚哥儿这里,她真算是他半个娘了。 想到那个小没良心的:“砚哥儿睡醒了没?” “四爷这一觉睡得沉,要不要叫奶娘唤醒了,免得晚上睡不着难受。” “让他再睡半个时辰,他东西就放大哥的院子吧,我们这里姑娘太多,免得把他养娘气了。” 听了周管家说了府里的布局,砚哥儿又是被阮晋崤带到他院子里小睡,阮沁阳猜到阮晋崤可能就是想让砚哥儿跟他一起住。 说起来书里面阮晋崤跟砚哥儿没什么感情,年纪差距大,又没相处过多久,但现实他们却十分亲近。 感觉那书大致情节都对,但是关于几个主要角色的性格上写得都很极端,不过能预先知道许多会发生的事已经算是开了金手指,至于不符的地方,她自己注意对照,别事事以书本为真理就行。 / 等到阮晋崤回府时,家中已经焕然一新,檐下挂上了羊角芙蓉彩穗灯,两旁也移了许多花植。 沁阳的行动力向来都快。 阮晋崤肃着的脸渐融,只可惜他被事情绊住了脚,无空回来陪她一起用膳。 一路走到煦锦院,阮晋崤在外头看不到院子内的事物,但还是多看了几眼,才回住处。 “今日沁阳在府都做了些什么?” 弓藏本来以为主子要进煦锦院,想着太晚了不好,正想着怎么规劝,没想到主子脚步一转,打算走了。 弓藏跟上去,弓腰道:“二姑娘先是收拾了院子,又派人去找名画孤本,用作四爷的拜师礼,还有陛下送来的四个美人,二姑娘留了三个” “美人?” 阮晋崤记得皇上给他送了几个女人,不过没放在心上,扔在府里就没管了,现在听到沁阳把人留下,才想起了这几人。 “她们去找沁阳?” “回大人,那几位姑娘找了二姑娘,说要在二姑娘身边为奴为婢,二姑娘见她们有几分本事,就留下了。” 阮晋崤眉头微蹙,打算白日再问问沁阳的想法。 一路走到住处,阮晋崤换了身衣服,又去了书房。 刚坐片刻,厨房的丫头就送了参汤过来。 “二姑娘叫炖的参汤,就等着大人回来用呢。” 阮晋崤打开缠枝莲花炖盅,热气扑鼻。 “这盅人参当归鸡汤是二姑娘找了大夫跟大厨一起改过的食谱,放的食材都有定数,提升了味道,因是为大人专门定的,比寻常的参汤更滋补大人的身体” 参汤雾气里,阮晋崤的眸子闪着淡淡灿光,他费尽心思,也不过为了这些。 为了妹妹把他放在心上,像他一般,眼中只看得到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邻居 鸟雀莺啼,天朗气清。 大约睡得是自己从家中带来的床, 阮沁阳一点认床的毛病都没有, 一觉睡到天亮, 盯着四季屏风半晌, 才反应过了自己不在家里,换了新住处。 换了衣裳, 阮沁阳见两个丫头面色红润:“睡得不错?” “感觉京城跟侯府的感觉差不多,反正在姑娘身边, 在哪奴婢都能睡得香。” 海棠拿了琉璃彩绘圆肚瓷瓶, 打开盖子,阮沁阳伸手点了瓶里的蔷薇露抹脸。 “到了夏日,蔷薇露还是腻了点,得寻新的东西擦脸。” 古代比现代不好的其中一项,就是没有现代那么多的护肤品。现代只用花钱买护肤品就好了, 而古代寻常的擦脸油,感觉厚的就像是往脸上糊了层猪油,好的方子全都掌握在世家贵女后院里,偶尔弄到几张方子,还要担心是不是收到假的, 怕哪个女人报复社会。 不过到了京城, 渠道总会比在镇江多不少。 “奴婢见到栖霞县主,觉得她的肤质还没有姑娘看着剔透无暇, 让奴婢觉得这些外物有用, 但天生丽质更重要。” 海棠总听说京城繁华, 什么都要比镇江好上数倍,以为京城的姑娘们都是仙女儿,但进了城见了楚媏那几位贵女,那点乡下人进城的自卑感就没了,京城也就这样,那些贵女不如她们家的姑娘。 “海棠儿果真是睡得好,脑子都比平日明白许多。”阮沁阳笑着点了点海棠脑门,“天生丽质当然重要,但以为我要不是从小折腾,会有现在这番瞧着天生的自然。” 海棠努嘴:“奴婢觉得姑娘一直都是这模样。” 阮沁阳不跟她辩,她现在还记得她穿过来的时候。 这具身体意外落了水,就是被阮晋崤救起来也去半条命,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等她下床,第一次照镜,看到是个肌肤蜡黄到发灰,身体干瘦的“小骷颅头”。 她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那画面。 回忆起了不好的画面,今个阮沁阳在打扮上特意尽了心,穿了件淡粉色银纹绣百蝶撒花缎上衣,下面配了墨绿百褶散裙,腰间配粉绿明珠流苏带。 恍若含苞待放的花儿初开的那抹嫩。 阮沁阳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的模样,任谁看都是乖巧讨人喜欢的可人小妹。 阮晋崤和阮晋砚起得都比她早,已经跑了几圈,打了一套拳。 等到阮沁阳坐上饭桌,阮晋崤换了官服,估计是冲澡,发丝还带着湿润,黑乎乎的头发压在额角。 “怎么头发还没干就束起?” 阮晋崤摸了下头发:“快干了。” “哥哥以为我年纪轻轻眼神就不行了?”叫青葵拿了干帕子,阮沁阳看了眼漏钟,“哪个时辰当值?” “巳时不急。” “既然不急,还是擦干了头发再去。” 阮沁阳抽了他手上的紫玉簪,覆了干帕子上去:“头发若是不干,容易犯偏头疼。” “嗯” 阮晋崤披头散发的时候很少,而且基本不会叫人看到,更何况现在这般满屋子都是下人的环境。 此时头发散开,沁阳的手隔着帕子在他头上擦拭,对上阮晋砚的圆眼,阮晋崤覆盖了妹妹的手:“别忙了,先吃早膳。” “还差一点点。” 阮沁阳没注意到阮晋崤覆上来的手,阮晋崤也不主动撒手,感受着沁阳时不时的触碰,等到沁阳嫌碍事挥开,他才自然的垂下了手。 “砚哥儿要是饿了,就先吃。” 砚哥儿摇头:“砚儿等大哥和二姐一起用膳。” 等待的途中,砚哥儿的小肥脸时不时流露同情的神色。 二姐摆弄起人来叫人拒绝不了。他本以为他年纪小,所以逃不过二姐的魔爪,没想到大哥也是这般,都已经是弱冠的年纪,还要被二姐散了头发,当着所有下人的面,拿着帕子擦头。 见头发干的差不多,阮沁阳拿着腕上的缎带,把头发暂且虚束:“先吃了早膳,晾一会再冠发。” “好。” 阮晋崤轻应了,头发温顺的落在后背,描金的缎带垂的很长,风略过,漾如温柔的水波。 他们三人的早餐算是丰盛,阮沁阳吃的少,但阮晋崤很阮晋砚的胃口都不小,特别是阮晋砚开始练武之后,食量是往常的两倍,瘦了不少,但还是顶着个小圆肚子。 阮沁阳来京城带了四个厨子,将军府的餐桌的变化,往上了几个档次。 红漆螺钿海棠圆桌摆了冰糖百合马蹄羹,清蒸肉末蛋,奶油松瓤卷酥早上吃肉不容易克化,阮沁阳只让上了一道枸杞素鸭。 比起阮沁阳吃东西挑三拣四,阮晋崤和砚哥儿都是给什么吃什么,吃饱了肚子,阮晋砚漱了口,叫二姐安排早中晚膳,他估计要许久许久许久才会瘦了。 时间差不多,阮沁阳看着阮晋崤的头发:“青葵你帮大爷把头发束好。” 阮晋崤本来在抿茶,闻言面无表情地抬头,青葵生生顿住了步子,不敢往前。 不过幸好那吓死人的眼神只是一瞬间,满目的戾气消失的速度,快得让青葵都觉得是自己眼花看错。 “沁阳散的头发,却不管到底,要叫别人收拾烂摊子。” 阮晋崤似笑非笑,就像是玩笑般说,“沁阳这般,大哥会生气。” 沁阳眨了眨眼,她是因为吃了东西,觉得手沾了味道,没那么干净,才叫青葵帮忙,这有什么好气的。 “大哥不嫌我手油,我就有头有尾。” 话是那么说,阮沁阳还是拿着香胰子洗了遍手,才重新给阮晋崤带上发冠。 手指滑过头皮,阮晋崤身体下意识战栗,阮沁阳手松了下:“扯着头发了?” “无,沁阳下手很轻。” 只是太轻太柔,叫他心头发痒,想要抓着她的手不放。 / 送走了阮晋崤,阮沁阳看向已经把书本准备好的砚哥儿。 “大哥给你备了书房,你来寻我一起做什么?” “二姐”砚哥儿巴巴地眨眼,“我与二姐的眸子同出一辙,被那么漂亮的眸子看着,二姐怎么还能忍心生气。?” 阮沁阳吃软不吃硬,跟着她长大,砚哥儿若是不会撒娇就怪了。只是他入了族学后,听多了他们家人丁稀少,阮晋崤去了战场会尸骨无存,没命回家,所以才开始越发越老成,想担起家中男丁的责任。 而现在有了大哥当顶梁柱,他的孩子气稍微回来了些。 阮沁阳盯着他的滚圆的眼眸半晌,轻哼了声,揉了揉他的头:“你的胖眼睛跟我养的锦鲤相似才对,哪里跟我同出一辙。” 煦锦院的碧纱橱离准备的有阮晋砚的书桌:“困了就睡,想玩就出去玩,马上就要入学了,你也就这几天空闲。” 阮晋砚歪了歪脑袋:“砚儿练武手酸,要不然读一会儿书,只练两刻钟的字就休息?” 手酸还要干那么多事情,别人都是怕自家的孩子偷懒爱玩,她家这个倒好,她还要想着法子叫他偷懒。 “字就别练了,读完书小歇一会,跟我去隔壁送礼。” 将军府的左右自然也都官邸,远亲不如近邻,阮晋崤进京时,阮沁阳就吩咐了周管家记得送礼,这会儿她到了京城就收到了邻居的洒金请帖,邀她跟女眷们喝杯茶吃个点心。 除了邻居家的请帖,阮沁阳还收到了两张帖子。 一张落款是栖霞县主,一张是章太傅家的章静妙。 收到栖霞县主的帖子阮沁阳不惊讶,昨日遇见,她就说邀她一起玩,但是章静妙的示好就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昨日她听到介绍,特意多看了章静妙一眼。 书里面关于章静妙的描述不多,她记得她,是因为她是四皇子的皇妃。 而四皇子是皇后的嫡子,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阮家跟太傅府没什么交情,她没什么必要跟她示好。 难不成是她对她一见如故了? 阮沁阳叫来了诗薇:“你清楚各家姑娘的性子吗?如栖霞县主与章静妙?” 没想到自己那么快就能排上用场,诗薇越发觉得自己选择没错,仔细地道:“若是县主问诗薇京城各家姑娘的性子,诗薇没那么大本事,但经常在外头行走的,管教嬷嬷都搜集成册,叫诗薇熟记。” 而楚媏跟章静妙属于名单顶尖的一批,诗薇自然知道。 “栖霞县主出身延平郡王府,是郡王爷唯一的嫡女,时常进宫伴太后身旁至于性子,宗亲贵女自然高傲,栖霞郡主在其中算是平易近人,从未听过关于她专断蛮横,任意妄为的传言” “章姑娘出身太傅府,排行第五,是嫡次女。前头两个姐姐都嫁了,一个嫁到了镇国将军府,一个嫁到了蔡伯府章姑娘的两位姐姐都十分有才气,未嫁前有许多才子追捧,而章五姑娘,因为容貌才情更胜姐姐,受到的追捧更多,虽没明说,但不少人都道她是京城第一才女。” 诗薇觉得阮沁阳似乎对章静妙更感兴趣,又继续说了几桩关于她的事情,什么诗会才惊四座,中秋提字得了皇后夸赞赏赐,还有哪个痴书生去爬太傅府的墙头 性子这种事情,概括起来太主观,诗薇聪明所以记了这些事情,讲述清楚,叫阮沁阳判断。 阮沁阳听着就像是听故事一样,让青葵给诗薇倒了茶,海棠见她们停了,憋了许久终于能开口:“爬墙算是什么,还有人不过在街上见了我家姑娘半张脸,就失魂落魄的跟着轿子跑,怎么赶都赶不走;还有些才子不知道写了多少首酸诗,把我们姑娘夸得绝无仅有,但我看来那些诗夸得话,都还不如我家姑娘的万分之一” 海棠的小嘴噼里啪啦,阮沁阳看得发笑,有海棠在,她永远都不担心没人追捧她,她的一张嘴能抵过才子们的千百首诗。 “县主自然美貌动人” “行了。”见诗薇被海棠说愣,下意识也要夸赞,阮沁阳摆了摆手,“等会你同我一起去邻居家拜访,这几家的女眷你了解吗?” 外头的事都清楚,更何况是邻居,见诗薇点头,阮沁阳见她去看一眼送的礼,就不管了。 阮晋崤他的皇上爹把府邸赐在这里,总不会给自己儿子找一堆恶邻居。 将军府右面挨着的孙家,老爷是在中书省任参知政事孙庆山,斜对门是卫伯府 都是些家世不算显赫,但清白有规矩,名声不错的人家。 阮沁阳递了回帖,就带着阮晋砚上门拜访。 孙家的姑娘都已经嫁了,接待阮沁阳的是孙家大夫人,孙庆山的大儿媳。 她年纪比沁阳大不少,生了一子,肚子里还揣了一个。 肚子里那个才四五个多月,肚子又大又圆,看着像是怀的双生子,当然也有可能是孙大夫人嘴馋,趁着怀孕胃口大开吃了不少东西。 肚子太大,孙大夫人坐一会就觉得腰酸,叫丫头扶着走路。 孙大夫人容貌出众,但因为怀孕,脸浮肿了一圈,看着像是发起来白面馒头,阮沁阳看着有忍不住想到自己。她嫁了人自然也要生孩子,而且应该不会只生一个,漫长的十月孕期,想想她就觉得恐怖。 “还是当姑娘的时候好,就是难受,也最多是因为没买到想要的首饰,这嫁做人妇,光怀孕生子这项,就叫人明白以前那些委屈的事都不算事。” 孙大夫人瞧见阮沁阳时不时看她肚子,轻声细语道。 “怀时累,养也磨人。”反正生孩子就是还债的,这个道理阮沁阳明白。 “听闻安平县主的弟弟就是县主带大的,应该是深有感触了。”孙大夫人跟着个没成亲身份比她高的小姑娘也不知道聊什么,听阮沁阳提到孩子,干脆与她聊孩子经。 孙大夫人的儿子也是个小胖子,年纪跟阮晋崤差不多,比他活泼多了,此刻正撺掇着阮晋砚跟他一起爬树。 阮晋砚为难地看向二姐,二姐朝他笑了笑,明显就是不打算阻止。 孙赟蔚见阮晋砚一直没动静,胖屁股朝他一撞:“你哥哥不是阮大将军吗?你怎么可能连爬树都不会?!” 阮晋砚这段时间扎马步,站的稳,孙赟蔚这一撞,阮晋砚退了几步就站稳了,他反而跌倒了地上。 一屁股坐在地上,孙小胖怔了下,旋即哈哈哈大乐,爬起来搂着阮晋砚蹦蹦跳跳:“你怎么那么好玩,再让我撞一撞。” 两个小胖墩挨在一起,又都是皮薄肉嫩,看着喜气十足。 孙大夫人叫了儿子别胡闹,见阮沁阳笑颜如花不介意的样子,就没多管,任由小子胡闹,拉着阮沁阳讲生儿养儿。 阮晋崤跟阮晋砚都算是她养大,在养孩子方面阮沁阳还算是有经验,只是不知道方法方向对不对,反正也聊得上。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阮沁阳带着砚哥儿拜别孙大夫人,孙小胖拉着砚哥儿的手恋恋不舍。 “我会找你玩的,别舍不得我。” 孙小胖把砚哥儿的话抢去说了,砚哥儿郁郁:“下次我们别爬树摸鱼,一起写字吧?” “你这小胖子没想到还挺好学。”孙小胖瞪大了眼,看向砚哥儿的小肉爪。 被一个比自己胖的小胖子说胖,砚哥儿彻底不想说话了,拱了拱手,站在一旁。 阮沁阳看着直乐,决定以后孙小胖没有经常上门找砚哥儿,她也要把砚哥儿轰出家门,叫他到孙家与他的小胖墩朋友一起玩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信徒 拜别孙大夫人,接着拜访的几家都没什么意思。 基本上送了礼寒暄几句就告辞了。卫伯府家里跟魏家差不多, 几房一起居住, 嫡女庶女一大堆, 还有已经成婚的嫡子庶子的孩子, 阮沁阳看着那么多人就心慌。 其实一般人家都是这个模样,但是阮沁阳习惯了家中人少, 见到正常人家反而觉得不正常,人多矛盾就多, 比起硬住在一起, 分家反而能家和万事兴。 卫伯府与阮沁阳差不多年轻的嫡出小姐有四位,按着诗薇的介绍,值得打交道只有大房的六姑娘,跟三房的八姑娘。 这两房的男丁都有些本事。 阮沁阳见到两位姑娘,先注意的是卫六姑娘。 不是她长得出众, 而是她满身首饰,打扮的富丽堂皇,不知道是打算待客还是炫富,而且目光还时不时打量她身上的穿戴。 阮沁阳大概看得懂她的眼神,大概是觉得会见到一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 没想到戴得首饰比她还贵重。所以觉得不舒服, 非要从她身上挑毛病。 卫六姑娘来回扫视了阮沁阳几遍,目光终于停在了阮沁阳的鞋子上, 指着她鞋上的豆大东珠:“这鞋我见过静妙穿过差不多的, 之后就见了京城有不少相似的穿法, 没想到连别地方来的,也做这副打扮。” 听到这话,阮沁阳就在卫六姑娘的名字上打了一个叉,又不是七八岁的小姑娘,还来学人精那一套。 她这话的意思是说她学了章静妙的打扮,哪个女人都不会愿意被说跟谁谁谁相似,明明自己费了心打扮,到别人口里就平白矮了谁谁谁一头。 “卫六姑娘这话说得好笑,这世上的东珠又不是都刻了章姑娘的名字,要是旁人把东珠戴在头上,那不就是寻了章姑娘镶鞋的珠子往头上戴,也不知道章姑娘晓不晓得卫六姑娘这般帮她树敌。” 不等阮沁阳说话,她旁的桑娥就驳了过去。 卫六姑娘早就注意到阮沁阳身边的桑娥与诗薇,说是丫鬟又比丫鬟打扮的要出挑,重要的是她们的模样,漂亮的叫人无法忽视。 阮沁阳被她们众星捧月,感觉人都发着光。 “主子说话怎么轮得到你插嘴!” “卫六姑娘阴阳怪气我家县主,我忠心护主有什么不对。” 桑娥翻了个白眼,又娇又俏。 卫六姑娘见阮沁阳也不阻止这丫头说话,被气的发簪摇动。 “六姐姐少说两句罢,安平县主的鞋子我不知晓,但你这莲花如意簪不就是照着静妙姐姐那支打的?” 卫八姑娘慢吞吞地说道,语气真诚不过。 见自家妹妹都帮着外人,卫六姑娘“你们”了半晌,再气也记得阮沁阳是个县主,骂不出话,干脆撒丫子跑了。 上门拜访,把人家主人给气走了,阮沁阳不禁觉得自己厉害。 “我六姐就是这样,县主不要介意。”卫八姑娘讲话慢条斯理,阮沁阳本以为她刚刚放缓的语气是因为想气卫六,现在看来就是个天生的慢性子。 “无碍,六姑娘应该是章家姑娘的信徒,所以看谁都想往章家姑娘身上扯。”阮沁阳漫不经心轻笑道。 她虽然觉得卫六无聊,但不至于牵扯到卫八姑娘的身上。 “信徒?”卫八姑娘姑娘品了品这词,觉得这非常适合诠释卫六平时的行为,笑了笑,“县主说得对,我六姐就像是静妙姐的信徒。” 她们都把章静妙当做平辈相交,她六姐却把章静妙当做对所有姑娘的参照标准。 卫六讨嫌,卫八脾气倒是不错,阮沁阳跟她聊了会,才告辞离开。 阮晋砚也从卫家男丁那儿退了出来,神情比之前还要怏怏,接触了卫家的这些同龄男孩,他竟然觉得那个孙胖子,更加有趣,值得打交道。 阮沁阳看出他在想事,敲了他脑门,问他在想什么。 阮晋砚觉得太过傻气,捂唇摇头。 “还有小秘密了。” 阮沁阳啧笑,大发慈悲没逼问他。 / 拜访完了邻居,阮沁阳回府先赏了诗薇跟桑娥,特别是桑娥,就如同她自己说得那般,单独的本事她比不上诗薇跟丹昙,但是综合起来她未必没有两人有用。 她身边的大丫头,青葵太过看重规矩,海棠除了夸她,其他时候嘴拙的不行,她身边就缺个伶牙俐齿懂眼色的。 桑娥判断力不错,晓得她不惧得罪卫六姑娘,直接就接了话头,损了卫六。 省了她开口的功夫。 不过这其中最该感谢的是她这个县主的名头,让她的身份一下子就跟普通的世家贵女隔开了,有了可以目中无人的资本。 为此等到阮晋崤归家,阮沁阳特意谢了他,送上了她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但该谢的时候还是要谢,礼物是我早就备下了,就是等着到了京城,亲自拿给哥哥。” 不用丫鬟帮忙,阮沁阳双手捧着檀木镙钿盒。 阮晋崤接到怀里:“是什么?” “哥哥要不要猜猜?” 见阮晋崤盯着盒子,没立刻打开,阮沁阳随口说道,说完见阮晋崤垂眸沉思,真开始认真思考,止不住一笑,又没有透视眼,那么大的盒子怎么可能猜到她放了什么。 “哥哥还是拆开看吧。” “是头冠?” 阮晋崤没开,眸子微挑,猜测地道。 阮沁阳愣了下,难不成阮晋崤真有透视眼。 见状,阮晋崤打开,躺在绒布上的果真是个头冠。 掐丝海兽纹嵌黑曜石的头冠,奢华低调,冠在阮晋崤的发上,很合他的气质。 “我很喜欢。”阮沁阳还愣着,阮晋崤已经拿出了发冠,搁在手上细看。 “这是姑娘亲手画的图样,亲选得宝石,问了师傅该怎么制作,这发冠还有几道工序是由姑娘亲自完成的。” “沁阳做得发冠,我很喜欢。” 阮晋崤含笑,带着妹妹的名字,重说了一遍。 微哑的声音笃定真诚,阮沁阳对上阮晋崤黝黑的眼睛,都觉得自己真代替了师傅做了这发冠:“大哥别听海棠胡吹,我最多就是在师傅做东西的时候,帮忙递了东西。” “明日沁阳帮我戴上?” 阮晋崤想到了今早她为他梳头的感觉,十分期待。 “哥哥是觉得我手艺特别好,给你冠发冠的特别英俊?”阮沁阳倒也没拒绝,笑谈了几句,就问去了她好奇的问题。 “大哥怎么猜到是发冠的?一猜就准,让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海棠她们大嘴巴了。” 阮晋崤慢条斯理收好了发冠,才对上了沁阳好奇的眸子。 他为什么会猜到,自然是因为她从以前她就会为他备好一切东西,他二十生辰是在边外渡过,他缺的那个发冠,她当然会为他补上,只是时间早晚。 向来只有她在意他所需所想。 情绪涌上,阮晋崤突然很想握住沁阳的手,甚至搂她入怀 “大哥?” 见阮晋崤盯着她不说话,阮沁阳手指他眼前晃了晃。 阮晋崤回神,但涌起的冲动却未平复,压抑地轻拍了下她的头:“自然是因为了解沁阳,或者说是因为想从沁阳手里收到头冠。” 听到阮晋崤是想收,阮沁阳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如果说阮晋崤是阮家子孙,就算是在外面渡过的生辰,回到侯府,族里也该给他补过弱冠礼,但是这事在阮侯爷的刻意忽略下就没办。 而她爹会刻意忽略,当然还是因为阮晋崤的真实身份。 说起来都是阮晋崤那个皇帝爹的问题,以书里的描述,原因在外戚专权,皇上的孩子一个都没保住,把阮晋崤送到侯府,是念着他对心头挚爱的情谊,想让阮晋崤远离纷争,保住他的命。 随着皇上一步步的掌握大局,后宫里除了皇后的孩子,有命在的几个不是傻就是残,他只能把心思更放在阮晋崤身上。 迟迟不认,按照书里面的意思,那是因为皇上在考察阮晋崤,当他觉得他能独当一面,他又铲除了麻烦,有十足的把握才会认回他,如若不然他宁愿阮晋崤做一辈子的臣子。 这父子情说深的确深,但阮沁阳觉着皇上就是先不宣布,让阮晋崤知道也没什么事,要不然在阮晋崤的心里中,他大概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爹嫌娘厌的孩子。 大概也就是因为一直不受父母喜欢,所以才格外在乎她这个妹妹。 “大哥哪天能均出假来?你到了京城就上任,每日要早起上朝,到点还要去兵部当值,晚上也得处理公文,京城恐怕都还没好好逛过?” 阮晋崤颔首:“这些日子除了兵部,就是在将军府,要是有闲也需要去拜访与家中有旧的长辈上级。” 听着完全就是暗无天日的愁苦人生,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平日里有空还要主动去找上级交流。 “那我先打听地方,等哥哥均出假,我们一起去逛逛?”阮沁阳原本只打算在附近逛逛,听到他那么说,起了心思认真找个好地方,让他缓解压力。 “沁阳,你能来京陪我,我真的很欢喜” 阮晋崤这份极致的欢喜,持续到见着沁阳跟皇上送的那几个美人说说笑笑才渐渐回落。 皇帝送给臣子的美人,都是经过专门调教的女人,用来笼络臣子。 他没碰她们的意思,所以让人把她们弄在府邸最远的地方,沁阳却把人接到身边。 阮晋崤扫过那几个女人朝沁阳巧笑的模样,眉心拧起。 桑娥虽然觉得跟在阮沁阳身边极好,但能接触到阮晋崤,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两眼。 谁知道这男人对着阮沁阳就如沐春风,神色柔和的如同像要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全捧到阮沁阳的眼前,叫人看了眼馋,但这会儿阮沁阳没看他,他那眼神就像是阎王似的。 满是煞气,仿佛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丹昙跟桑娥做了一样的事,收获了一样的感触,两个人急忙收回目光,歇了那丁点心思。 “县主的筋骨软,学舞的话很容易。” 出去了一趟,丹昙发现桑娥得了沁阳的青眼,输给诗薇她愿意,但是跟桑娥相比,她自认比她厉害。 凑在阮沁阳跟前说话,说着就说到学舞。 阮沁阳对跳舞有些兴趣,常年在家中宅着,她又不可能像砚哥儿一样跟着阮晋崤跑圈打拳,连骑马她都觉得疼来着。 她以前就想着找几个舞师教她习舞,但比起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学舞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在世人看来,舞蹈这种利用自身身段舞动的娱乐,用处就是讨好男人。 阮侯爷不准她学,还罚了她的丫头,她不想因为这种事跟她爹置气,就搁下了。现在到了京城,身边又有现成的老师,倒是可以学一学。 “都退下。” 见妹妹说得起劲,真打算学舞,阮晋崤不愿当众扫她面子,挥退了屋里的下人。 “沁阳你学那个做什么?” 要是不赞同的是阮侯爷,阮沁阳会选择退步,但放在阮晋崤这儿,她半点都不惧。 “自然是活动筋骨,每日不是坐就是卧,走路走得远了我又脚酸,骨头都僵了。 ” “走路都受不了,沁阳觉得跳舞躺着就能练?”阮晋崤见她说着说着隐隐先往后倒,似笑非笑地拿了大枕垫在她身后,让她直接靠上去,“躺着有什么不好。” 他就爱看妹妹仿佛没骨头般懒洋洋的卧着。 “那不一样。舞姬因为常年练舞体态都很轻盈,如同丹昙她的五官不算特别,但身上的气质却十分吸引人,那便是练舞练出来的,哥哥还不明白我,能变美的事,就算累一点我也不觉得有什么。” 从小被调教出来的美人,就是吸引人的气质也是媚气。 阮晋崤不止不同意沁阳学舞,还动了把那几人移出府邸的念头,皇上那儿他再自想法子交代。 不过他未开口就听到妹妹懒洋洋地道:“反正我就是一时兴趣,学了也不会跳给旁人看,最多叫哥哥跟砚哥儿当个看客,又没甚关系。” 沁阳跳舞给他看? 阮晋崤目光灼灼,理智跟嘴背离,应了声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入学 阮沁阳想做的事情, 在阮晋崤这儿从来不是问题, 得了他的应承, 阮沁阳让下人收拾了间大屋子, 让丹昙备需要的东西。 至于桑娥她们自然又跟着她出去闲逛。 桑娥跟了阮沁阳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快活日子,什么大家闺秀的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完全套不到阮沁阳身上。 阮沁阳行动自由, 将军府邸的下人都听她的命令,特别是她手上的银钱又跟花不完似的,有时候看到什么好看的发簪饰品,见着她们合适就直接送予她们。 私下桑娥忍不住跟诗薇感叹,要是阮沁阳是个男人就好了, 她也不用想等到阮沁阳离开京城去勾引阮晋崤, 直接就跟她走了。诗薇没答话, 但表情透出的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比起阮晋崤, 阮沁阳好打交道太多,特别是她对她的信任和重用, 让她觉着受宠若惊。要不是知道皇上下的命令,阮沁阳怎么都不可能知道, 她都以为阮沁阳知道什么。 玩了几日, 终于到了砚哥儿该入学的日子。 阮沁阳在孙大夫人的指点下, 弄到了幅三代名大师的画迹, 价钱不低不高, 听说那老夫子就喜欢这个, 便选了这个当拜师礼。 砚哥儿把阮沁阳那番日日学习, 会把脑子学坏的理论听了进去,觉着入学前稍微挪出些时间玩乐也无碍,所以每日跟阮沁阳走街串巷,连被推到孙家,去找孙小胖玩耍都无太多意见。 不过这些事情,只限于未入学前。 去书院的第一天,砚哥儿起了个大早,提前练了马步,便焚香沐浴,不假他人手,把书院发下的学子服妥帖穿在身上。 对着镜子正衣冠,收好了文房四宝搁入箱笼,才去了膳厅。 沁阳跟阮晋崤早就到了,砚哥儿没到大厅就听到了二姐的笑声,略微迟疑,犹豫地走到了大门口,就见二姐见了他笑得更厉害。 眼睛笑成了弯月,眼角还有颗笑出来的泪水。 阮晋崤扶住了她肩膀,怕她乐得厉害掉下凳子。 砚哥儿无奈,见这情形就知道是下人把他早上做得事报到了二姐跟前,正步踏进了厅中,目不斜视地坐上了椅子。 见他正经八百,阮沁阳想止住笑,憋了下笑得更厉害。 焚香沐浴 都怪下人禀报的太晚,要不然她一定早早从床上爬起去看那情形。 阮晋崤见妹妹往后倒,上前一步让人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沁阳。” 看着沁阳倚在他怀里抹眼泪,阮晋崤捏捏她的脸,“你再笑我就要帮砚哥儿整治你。” 说要整治,语气却又软又宠,偏偏砚哥儿听不出,还朝自家大哥投去感激的眼神,想着还是大哥好,就是再宠二姐,也会为他做主。 “既然入学就该收心好好读书,砚儿焚香沐浴,拜至圣先师,是为了与这几日的玩乐告别,之后好好做学问。” 砚哥儿奶声奶气地解释自己的行为,道理是对的,但是阮沁阳想到他一个小团子,伸长胳膊都不一定够的上供台的香炉,没人教自个就想着拜孔子,光想那画面她就觉得有趣。 阮沁阳擦干了眼泪,抿了抿嘴:“我就是大早上心情好,笑得开心,倒叫你们两个看不顺眼了。” 平静地用完了早膳,阮沁阳拿了条翡翠珠子缠丝璎珞颈圈给砚哥儿戴上。 “跟你这身学子服算是相配。” 砚哥儿见向项圈花样不算复杂:“谢二姐。” 这回出门是家中三人一起出,阮晋崤送沁阳和砚哥儿到了书院门口,才快马去兵部上值。 阮沁阳在书院门口等了会,砚哥儿不知道她是等什么,远远看到了孙家的马车,人愣了愣。 诗薇在一旁解释:“四爷读书有伴了,有孙家小少爷做同窗。” 孙家是诗书世家,孙小胖在家中开蒙,打算到了一定年纪有了定性再往书院送,而知道了砚哥儿要进书院,也闹着要去书院。 然后砚哥儿就得了那么个惊喜。 “没想到吧?” 孙小胖下了马车,先工工整整地给阮沁阳行了礼,才朝砚哥儿挤眉弄眼。 “在家读书无趣极了,我早就想进书院,偏偏我祖父不同意,也幸好那日我们遇到我祖父,你又是写字又是背书,我祖父觉着我跟着你能互相进步,就同意了我上书院。” 话说得太急,孙小胖中途咽了两口口水才说完,但阮晋砚是完全听清了,没想到竟然是他做得孽。 “而且我与你一样都要拜梅夫子为老师。” 孙小胖喜气洋洋,见着小伙伴不笑,伸手扯了扯他的脸颊:“高兴傻了,怎么不笑。” 阮沁阳最爱这两个小胖子互动,想起备下的东西,阮沁阳朝孙小胖招了招手。 取了条跟砚哥儿一模一样的项圈给他戴上:“蔚哥儿以后可要多带我家砚儿玩,他在京城也就只有你一个朋友听说这书院还收的有女学生。” 收了礼物,孙小胖肉拳拍了拍胸膛,一副一切都交给我的霸气模样。 “阮二姐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砚儿。”应承完了,凑近砚哥儿的耳朵,小声道,“我也听说了书院不远地方建了个梅香琴院,收得有女学生,我带你去扯她们的辫子去。” 砚哥儿:“” 两个小团子邀着进了书院,阮沁阳看着他们背影,忍到了他们听不见的地方才笑出了声。 诗薇她们也忍俊不禁,又心疼砚哥儿的无奈,又忍不住觉得这样才有趣。 “县主为四爷用的心,四爷一定会明白。” 读书虽然重要,但既然孩子就该有点孩子的快乐,而不是一味的学习模仿大人。 送完砚哥儿,阮沁阳大约是因为乐了一个早晨,体力用了大半,回转的路上,懒懒地趴在软枕上。 桑娥怕阮沁阳无聊,自告奋勇取了笛子吹曲,为阮沁阳解闷。 算是被桑娥和丹昙争宠影响了,诗薇清了清喉,合着桑娥的曲,唱起了简略版的醉花阴牌子。 唱腔圆润,比戏曲要清婉,别有一种新奇韵味。 乐曲传出马车,路人不由纷纷侧目,见着是女眷用的翠盖珠缨八宝香车,还有几人跟着马车想多听一字半曲,被跟随的侍卫瞪了才呐呐停了脚步。 章静妙早打听了阮沁阳今日送弟弟入学,特意想制一场巧遇,倒是没想到瞧见了这一幕。 听到外头有人赞叹香车美人,轻笑了声:“这安平县主是个会享受的性子。” 语气淡淡叫人听不出是夸赞还是贬损。 “卫六小姐说安平县主身边带着两位陛下御赐的美人,该就是她们在唱。”章静妙身边疏绿道,“赏给阮大人的美人,安平县主却带在身边,还当街让她们唱曲作乐,这性格” 疏绿表情像是吃了苦莲,不知道怎么形容阮沁阳的行为。 要是放在男子身上这就是贪图享乐,为人不齿的纨袴子弟,但放在女子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去。 章静妙掀了帘子:“叫吴二去打声招呼。” 原本章静妙并未把阮沁阳放在心上,不过是个蠢货罢了,重生回来也没想着打听她的消息。那日听到阮晋崤替她请封县主,才注意到她。 再等到她到京城,那惊鸿一面,这几日她不住想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是她跟她一样都是重来一世,也不该变成这样。蠢货不会因为再有一次机会,就变得玲珑剔透。 而从镇江打听来的消息,阮沁阳又与她上一世的认知差不多,骄纵奢华,贪图享乐。 也怪她上一世并未多注意阮家,清楚的也只是阮晋崤被陛下认回,培养成皇位继承人,知道他曾经有段求而不得的感情。 上一世阮姀是被阮沁阳折磨致死,如今阮沁阳都来了,那谁折磨阮姀。 她有一大堆想不通的问题,而关键点就在阮沁阳身上,所以就起了单独见见她的心思,希望能解她的疑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介意 “我家姑娘见到了镇江侯府车徽, 差小的来问问车上是不是安平县主?” 吴二边说边递上了章家标记。 章家姑娘? 马车里的乐曲暂停,桑娥与诗薇对看了眼。 诗薇看了眼帖子上属于章静妙的私章, 掀了帘子下车:“正是县主,不知道章五姑娘有何事?” 片刻诗薇回车上, 朝阮沁阳道:“章五姑娘去卫伯府,正巧见到县主的车子,问县主是不是回府, 若是同路可否同去。” “哦,那就一同。” 阮沁阳想到了卫伯府的卫六姑娘, 看来章静妙与她“信徒”的关系还不错。 “是否邀请章姑娘上车?”诗薇问完,对上阮沁阳懵懂不解的眼神, 也跟着愣了愣,“县主不想跟章姑娘交好?” “哦” 这会阮沁阳应得声音长了些,她自然感觉得到章静妙对她示好,从之前的帖子,到现在路上遇到特意打招呼,但她就没考虑过接招这事。 因为章静妙会是四皇妃, 四皇子的皇位被阮晋崤给抢了, 皇后与四皇子都没好下场, 章家自然也受了牵连。 就算不把章静妙当敌人,但也做不成朋友。 “不必了, 两家本来就没交情, 这般随意邀人怪尴尬的。” 章静妙都这般递橄榄枝了, 不接才是尴尬吧?诗薇想着, 但见阮沁阳神色淡然,她知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就未多说,直接出去吩咐了车夫 疏绿等了半晌,见阮沁阳的马车动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姑娘,你说那安平县主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乡下地方来的都这样?” 疏绿是气急了,被主子扫视,才注意到自己口不择言。 不过也不怪她气,在京城哪家姑娘不是挤着求着与她家姑娘交好,这次她家姑娘主动递了话,说一同走。 她们两家一家是马车,一家是轿子,这怎么看阮沁阳也该邀请她家姑娘同乘,要不然速度不一致,算是什么一同走。 前头的马车似乎也注意到了速度的问题,特意让马车放缓了速度,好让章家的轿子跟在后头。 疏绿一脸菜色:“姑娘,我们不然还是另走吧?” 就算有县主封号,也不过是个侯爷之女,而且还不是京城的侯爷,哪值得她们家小姐那么委屈。 章静妙的面色没疏绿那么难看,但也没了笑意,上次匆匆一面,她觉得阮沁阳不同上一世,进退落落大方,成了聪明人,现在看来大约是她错觉。 但说了一同去,再另走就成了出尔反尔。 “跟上。” “姑娘”疏绿心疼自家姑娘,心中把阮沁阳骂了千万遍。 / “县主不搭理章五姑娘挺好,桑娥就见不惯她那副所有人都该巴着她的模样。”桑娥将帘子捏开了一个小角,去看后头的轿子。 “噗”桑娥捂唇轻笑,“以前倒不觉得章家那么寒酸,但跟县主的马车对比起来,章五姑娘那顶轿子素的像是家中都拿不出几个铜板了。” 诗薇听着却想起了其他:“县主,诗薇突然想起了曾经关于章五姑娘的一桩事。” 阮沁阳抬了抬眼,等着诗薇的话。 人要出名有名气,自然是各种事堆砌出来。章静妙除了才学,还是个受“俗女”妒忌的仙女儿。 “是桩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传闻,说是有位打扮奢华的小姐嘲讽章五姑娘打扮寒酸,然章五姑娘一话不说,她丫鬟气不过,辽东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她姑娘捐了所有私产,连首饰都变卖了” 那么一个先抑后扬,可想而知,章静妙的名气又会高到什么程度。 那阵子,连说章静妙是天仙下凡,救苦救难的都有。 “章家为女儿造势就造势,还非得踩其他姑娘,弄得像是讨厌章静妙做派,就像是嫉妒她似的。”桑娥没好气地说道,不过诗薇提了这个醒,桑娥也怕了章静妙的那些追求者,“县主要不然还是请章五姑娘上马车?” “原来是她开的头” 诗薇一说,阮沁阳也想起了桩往事。 她从小受宠,又喜好奢华,镇江看不顺眼她的姑娘多了去了,有一次便有人拿她铺张浪费说事,说民不聊生,她却还过得这般奢华。 想来就是章静妙这事给她们的想法。 “那县主是怎么办的?” 诗薇忧心问道,这事一处理的不好,连带着影响整个家族的名声。 “我用了跟章五姑娘一般的方法。”阮沁阳懒洋洋地道。 阮晋崤没从军之前来钱的方法是带着人剿匪,有时打听到了哪家为富不仁,就冒充匪徒去劫富养妹。 阮沁阳没接收家里产业时,手里就有不少的银子,接手家里的产业,之前得的不少脏钱正好就被她洗了。 加上她会做生意,自然钱越赚越多,她无意当首富,只是喜好享受,除了供家中花销,许多钱都散出去了。 阮晋崤从军她阻挡不了,怕他过的差,十几家的店铺的收入每个月都换成了粮草往辽东送,送得次数多了她嫌路费比粮草还贵,打听到越往那边的店铺越便宜,干脆开了一路店子,把南方的东西运到那边卖,再把那边东西运到这边换钱。 生意做得大,自然需要人手,需要打通这一路的关系,阮沁阳本来就没抱着赚钱的想法,所以用起来也格外大方。收留无家可归的难民,建房买地,培养人手;又放粮,捐钱修路办书院,讨好当地官员。 她做得一桩桩事,目的是为了阮晋崤,但修饰说出来,那就是散尽家产只为民,试问有几家闺中小姐收留了无家可归的难民,又花了钱修路办不收学费的书院。 所以说出来,就叫人哑然了,谁还敢说她铺张浪费。 阮沁阳寥寥几句说得诗薇与桑娥目瞪口呆,半晌回不了神。 “那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没传到京中?”诗薇知道阮沁阳聪慧,却没想到她有那么厉害。 “那些找茬的人气都气死了,怎么可能为县主传话,让别人知道县主多厉害。”桑娥一脸兴奋,“县主这些事青葵与海棠应该清楚吧?桑娥可要好好问一问,组织好语言,等到哪日有机会,也要来一招先抑后扬,章五姑娘那点小事被章家造势成了仙女下凡,那我们家县主这般,不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 阮沁阳扬唇:“欲扬先抑是有意思的事。” 谁不喜欢被夸奖,她吃喝玩乐长得美,偏偏又善良仁爱关心民生疾苦。 她可喜欢看那些在她身上找毛病的人,最后惊的目瞪口呆的反应了。 马车的里的曲调又响了起来,这次比上次更加愉悦轻快。 等到了将军府门口,才缓缓停下。 阮沁阳下了车:“章五姑娘与卫六姑娘是好友?” 章静妙听了一路的曲子,心情不怎么好,但见着阮沁阳连反射性地挂上了笑:“我与卫家几位姑娘交情都不错,以后大概会常遇到县主。” 阮沁阳点头。 “县主可介意与我们一起谈天说话?” “我倒是不介意,恐怕卫六姑娘会介意。”阮沁阳轻笑,上次卫六被她娘压着给她上门道歉,和她的仇算是结下了。 章静妙表情不解,阮沁阳却没给她解惑的意思。 说了下次有机会再见的客套话,阮沁阳就进了府。 章静妙瞧着她的背影,婷婷嫋嫋,宛如青莲立于碧水,本来她是为了解惑,此刻反而更看不透她。 只怪她重生太晚,醒在阮晋崤大胜之后。四皇子的德性是没得救了,皇后与袁家就算知道了阮晋崤是皇帝之子,也兴不起多大波浪。 而他们章家也没本事捧出个明君,为保家族,只能顺应历史,接近阮晋崤讨好皇上,免除未来的灾祸。 她从来的想法不是嫁给谁,而是她要当皇后,不管谁为帝,她都想做那一国之母 “县主,可是不喜欢我?” 章静妙目光幽幽,突然启唇问道。 “章五姑娘这话叫我该如何回答?” 阮沁阳微怔了下,眉眼间流转丝丝为难苦恼。 桑娥接过话茬:“章五姑娘,我们县主一共只与你见了两面,话说过不超十句,怎么章五姑娘就问起喜欢不喜欢了,章姑娘总是这般行事?” 不捧着她就是不喜欢她,拿来那么大的脸。 桑娥说完本以为章静妙会脸色难看,却没想她“扑哧”一笑,笑靥如花,仿佛之前之前那没头脑的话不是她问的。 “我初见县主便有种亲近的感觉,觉得县主神仙相貌,想与县主多说几句话,因为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一时忘了形竟然问出来,县主能否别与我计较,觉着我冒着傻气。” 章静妙这番话说得又调皮又可爱,加之她容貌出众,笑起来灿如春华,桑娥都忍不住呐呐。 倒不是被她的美貌迷惑了,只是不明白她为何那么放低身价来讨好她们家县主。 “静妙,你” 卫六听到章静妙来了,特意到前门来接,听到她说得话,脸色就跟踩到屎了一样,“静妙既然来了就快进府吧。” 说着,卫六姑娘挽住了章静妙的手,想把她直接拖走。 一个乡下来的女人,神仙相貌?章静妙怕是疯了吧。 章静妙挣开不了,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 想起了刚刚阮沁阳说得“介意”,想着阮沁阳大概是跟卫六有什么龌龊,才对她淡淡。 阮沁阳朝她们挥了挥手,含笑未说什么。 踏进府门,诗薇还在想章静妙的话。 “县主怎么看章五姑娘?若是跟她交好,在京城县主能少许多麻烦,轻而易举就能进入许多贵女的圈子,但诗薇总觉得章五姑娘想与县主交好的心情太急切。” “进了她的圈子有何用,她那般性子,认识的世家公子怕都是追捧她的,我来京城是为了找英俊夫婿,又不是为了交比我受欢迎的朋友。”阮沁阳懒洋洋地道。 说到英俊夫君,阮沁阳倒是期待等会能见到的楚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画册 楚媏的个性不一定比章静妙好, 但绝对比章静妙值得结交。 第一延平郡王府跟镇南侯府的关系不错;第二延平郡王效忠皇上,在皇上选定阮晋崤为继承人之后,成了阮晋崤的绝对拥趸。 因此,阮晋崤表现的对楚媏兴趣不大,但是她还是很看好楚媏跟他。 至于阮姀, 如果他们还有缘分, 她还是不看好,不是介意梦里面那些事, 只是阮姀的性子不行,当宠妃还可,若是当皇后估计满身破绽。 而他们阮家养了阮晋崤就够了, 若是在给阮晋崤送个庶女当媳妇, 叫世人怎么想。 对阮家最明哲保身的方法, 就是拥护阮晋崤登上帝位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越低调越好,要不然皇上为了保住儿子, 把儿子送给别人当儿子的事总会一直被提起。 “你们觉得我大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阮沁阳平时不爱想麻烦事, 但一动脑子就刹不住, 东想西想的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她虽然跟阮晋崤一起长大, 但却一直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上次问他,他也敷衍的说他只看得到她, 难不成他都二十岁了还没开窍? 桑娥在跟海棠一起泡茶, 听到阮沁阳的问题, 愣了愣,她若是知道,哪会被阮晋崤冷落那么多天,最后喜洋洋的在这泡茶。 与桑娥同样,几个丫头都摇了摇头。 “以前在府邸,若是有丫头接近大爷定没有好下场,很难清楚大爷喜欢什么样的。”青葵为难道。 “好像除了对姑娘好,就没见过大爷对哪位姑娘有好脸色。”甚至已逝的侯夫人,都与是大爷不亲近。 “要不然县主亲自问大人,桑娥觉得,大人不会瞒着县主。” 就怕他不想瞒,只是都能生子的年纪了还没开窍。 等到楚媏来了,阮沁阳都还在想阮晋崤开窍的问题。按着她听过的知识,男孩子十四五岁就该做春/梦,但是阮晋崤的院子,就没听过他脏了被子之类的。 阮晋崤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你那胖弟弟送书院了?” 楚媏习惯带着一群跟班出行,这次来将军府做客,也是前呼后拥,带了一群依附在郡王府下的小家族闺秀。 她瞧见阮沁阳后面的几个丫鬟,诗薇她们三个各有特色,除此之外她原本那两个丫头一个清秀一个娇憨,容貌也算中上。 被她们拥着似乎更加养眼,楚媏动了提高跟班颜值的想法,不过目光转到阮沁阳的脸上,她这个想法就散的一干二净。 她可没阮沁阳那张脸,压不住那么多的漂亮丫头。 “今早才送的,以后隔日接回来一次。” 原本书院都是住宿的多,阮晋崤也给阮晋砚安排好了住的地方,让他寄宿梅夫子的家中,但是阮沁阳舍不得半个月才见一次阮晋砚,就说定了隔日。 孙大夫人那边也是不舍儿子,所以就让孙小胖跟阮晋砚每逢单日一起结伴回家。 楚媏对砚哥儿印象颇好,听到见不到微失望。 “这几日你可去了什么地方,要不要我带你在京城到处逛逛?” “我家在京城也有几间铺子,我去看了看,还有几处我爹到京会住的房产,我也去打整了下。” 那么说起来,阮沁阳觉得她这几天都没玩什么,最多也就是打听了京城有什么有名的酒楼,吃了几餐外食。 “媏姐姐愿意带我去好玩的地方逛逛自然好,我还跟我大哥道,等他沐休有空,带他散心,总不能把精神全耗在公务上。” 听到阮沁阳提起阮晋崤,楚媏神色一软:“阮大人的确劳累,听我二哥说,他上任便有忙不完的事,这几日才解决了一桩与都督府之间的兵械纷争。” 听到楚媏的话,阮沁阳眨了眨眼,深觉自己这个妹妹,还不如外人,她只知阮晋崤事多,早出晚归,却不知道他解决了什么纷争。 见阮沁阳一双妙目盯着她不说话,楚媏脸色一红,强装镇定道:“不是我特意去问,只是我兄长恰好说了。” “媏姐姐的兄长任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是否?” 阮沁阳早跟诗薇打听了京城未成亲的公子哥,其中就包括了楚媏的哥哥。 “嗯,你问这个作甚?”楚媏莫名其妙。 “你提起我哥哥,言语不自在,我怕你觉得尴尬,所以提起了你哥哥,只是我不知郡王府二公子可有什么烦恼,平日都做了什么事?” 阮沁阳眼眸弯弯,问得落落大方,楚媏反而什么都没多想。 随意说了两句自己二哥的事,楚媏习惯掌握话题,便问阮沁阳:“你有无递了帖子进宫?” “进京的第一天便递了。” 受了封号,按理说是要进宫谢恩,只是阮沁阳原先在镇江不方便,所以朝着京城方向磕几个头就成,现在既然到了京城,阮晋崤帮她写了折子,至于皇后什么时候有空召见她,就要看运气了。 写折子就是走个过场,折子能石沉大海当然最好,不然进了宫要朝这个行礼又要朝那个行礼,实在太麻烦。 楚媏却不那么觉得,听到阮沁阳递了帖子几天都没动静,拢眉道:“我进宫见太后时提一提,虽受了封,但没谢过恩,总像是没过明处。” 知道楚媏这是真心为自己着想,阮沁阳认真谢过:“本该是我上门拜访媏姐姐,没想到媏姐姐不嫌弃亲自来了,还处处为我着想。” 虽然知道她对她客气的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瞧上了阮晋崤,但她还是谢她这番费心。 “我们两家是世交,不讲究这些。” 楚媏摆了摆手,原先她听旁人说,还以为阮沁阳极难打交道,但相处过后觉得还成,倒不完全是为了阮晋崤跟她交好。 两个都不是难打交道的人,聊了几句就算是熟了,楚媏听到阮沁阳朝她打听京城相貌出众的世家公子,略微愣怔。 “我还以为你找位赘婿。” 赘婿当然也在阮沁阳的考虑之中,但是精细养出来的世家公子,跟小户人家养出来英俊少年差别还是有的。 她又想要未来夫婿容貌出众,又想要他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有眼界有胸襟,懂得享受,不愤世妒俗,对了,最好家中是早分家的,不要一大群人住在一起,父母也是好相与的。 楚媏听到阮沁阳的要求半晌无语,阮沁阳不解:“我的要求算是高吗?” 高倒不算,毕竟阮沁阳的条件摆在这里。 “我只是没想到你想得那么清楚明白而已。” 楚媏的目光不由移向了盛了明前龙井的掐丝珐琅缠枝桃桂茶盅,扫过桌上造型别致味道特别的点心,还有周围的摆设 看得出这阁楼为了待客特意布置过,移种了许多茂盛花草,她随意一瞧就见到几株特殊品貌的兰花。 凭郡王府的财力,倒不是她做不到这般,但只是普通上门的客人,她根本不会想做得那么细致就算是贵客上门,估计她也不会注意到把阁楼围帘换成雨过天晴纱。 “京城的容貌出众的世家公子不少,早分家,没有跟家族同住的也有一部分,只是他们的胸襟如何,是否愤世妒俗,我就不知晓了。” 楚媏说完给阮沁阳列了几个名字,见阮沁阳神色认真,心中冒出中奇怪的感觉,她上门明明是为了了解阮晋崤,为何跟阮沁阳讨论起不想干的男人。 重要的是讨论的津津有味,她都有些动心。 “临鹤公子?” “他是礼部侍郎的嫡子,生得一副清高无尘性子,上届科考因为游历山水错过,推迟到了这次,他才学出众,得过许多有名望的大师夸奖,这次科考一定榜上有名长相极为出众。” 最后一句是重点。 楚媏其实挺讨厌临鹤,因为他爱画爱美,她长相只是中等,所以没得过他青眼,两人见面只是说过几句不想干的客套话,但这一切都阻碍不了他长得俊美无俦。 看出楚媏提到临鹤时的特别,阮沁阳眼睛亮了亮。 水汪汪的眸子骤然发亮,如同繁星闪烁倒影秋水之中,璀璨迷人。 楚媏真觉得阮沁阳该早点来京城,那样就没章静妙什么事了。她就没见哪个姑娘犯花痴还能犯的那么好看。 “临鹤常去北边的太佛寺,耗在青山碧水间作画,我差人打听打听,反正我要带你逛京城,第一个地方选在佛寺也不错。” 阮沁阳点头,同意这个安排。 阮沁阳向来恩怨分明,楚媏这般,她打算也在阮晋崤那儿下下功夫,该开窍就开窍,若是两人实在没可能,她也不能占楚媏这份好。 / 楚媏从将军府出来恰好碰到了从卫府出来的章静妙。 两人见到均是一愣。 看了看各自出来的地方,章静妙心思百转,阮沁阳对她不假辞色,倒是把楚媏当做座上客。 楚媏轻笑:“没想到章姑娘跟卫伯府的姑娘关系甚笃,从城南跑到城北做客。” 她虽不知道章静妙打得是什么主意,但她感觉得到她对阮晋崤的兴趣,她那眼神叫人看了就烦。 章静妙扬唇:“并不算远。” 论起来郡王府离将军府还更远,但章静妙没直接说出来,楚媏也不可能争辩。 满肚子气地看着章静妙上轿子走了,楚媏正想上马车,将军府的门房弓着腰靠近楚媏的下人说了几句,听得那下人眉开眼笑。 楚媏瞧见,瞪了瞪眼:“当着我的面,碎言碎语个什么。” “回县主,说得是关于章五姑娘的事。” 下人把阮沁阳半路遇到阮沁阳,又跟着阮沁阳马车一路,后头又问阮沁阳喜不喜欢她的事说了遍。 楚媏听得满肚子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忍不住“扑哧”一笑,这阮沁阳还真是越来越讨人喜欢。 反正她跟阮晋崤成与不成只看缘分,只要不教章静妙钻空子,让阮家人另眼相待,她就气不起来。 / “县主再这般看桑娥,桑娥就害羞了。” 桑娥怯怯地说道,水灵的眼眸眨了又眨,作出一副小女儿情态,不敢去跟阮沁阳对视。 知道她是故意作这副模样逗趣,阮沁阳轻笑声,又去看诗薇。 诗薇比她聪明,联想到阮沁阳之前问阮晋崤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揣测道:“县主是烦恼阮大人不懂情爱之事吗?” 桑娥差点被口水呛到,目瞪口呆地看着诗薇,这也太直接了吧。 不过让她就想到的是阮沁阳镇定自若,对谈论自家大哥的私房事一点都不避讳。 “你有什么好想法?”就跟她拿发冠给阮晋崤一样,从小阮晋崤的大事因为她爹娘忽视,都是由她来办。 到了一般世家公子哥该安排通房开荤的时候,她觉得这事没道理,就没给阮晋崤安排,但她爹倒是弄了两个貌美丫头,只是被阮晋崤扔出了门。 她觉得阮晋崤做得对,特别还拐弯抹角地夸了他。 好像那之后他就对姑娘避之不及了,连带屋里伺候的都换成了小厮。 可惜她已经忘记她当初说了什么,是不是健康教育出了问题。 “县主问诗薇,诗薇只能说要是有办法,也不会到县主这儿。”她虽然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想法,但她被派来除了打理将军内院,就是为让阮晋崤了解情爱,“桑娥勾/引过阮大人几次” 屋里的视线转向桑娥。 桑娥尴尬讪笑:“可到了县主这儿,阮大人才正眼看过我。” 这不近女色的样子活脱脱的是佛陀转世。 阮沁阳想了想:“你们有没有画册?” 此画册非普通画册,瞧着阮沁阳水汪汪的眸子透着暧昧,几个丫头瞬间就明了了。 她们来伺候男人,这些东西自然是有的。 得了七八本册子,阮沁阳拿在手上掂量,青葵几个脸皮薄的早早躲了。 阮沁阳想着,总得检查检查这些东西有没有问题,便开了一本 不得不说,这些画册算是上乘,人物画的很精致清晰,人物的器官也描绘的十分写实,水迹c毛发清清楚楚。 看前面几本,阮沁阳都是抱着觉得有趣的想法在看,等看到丹昙送上来的,有点回不过神。 大约是丹昙是舞姬,她拥有的画册也格外不同。 每幅画女人的身体都是人类极限的姿势,看到有幅女人双手缠着缎带,悬空一字腿 “这样也行” 阮晋崤的房间是全府禁地,如果说除了阮晋崤本人之外谁能进去,当然只有阮沁阳。 拿着画册,阮沁阳有些犹豫,哪有妹妹拿这些东西给哥哥看的。 而且之前困扰她的梦虽然已经越来越淡,她也不会看着阮晋崤就肚子疼,但总还是有些奇怪。 可越是被梦境困扰,就该让阮晋崤早早瞧上心仪的女子成婚,她才能彻底忘记那些事情。 梦里面阮晋崤没跟别人发生过关系,唯一跟她这躯壳发生,还是报复形式,当做酷刑的一种。 说不定是真有什么生理毛病。 想了想阮沁阳还是备了个盒子,把书本放了进去,进了阮晋崤的房间把盒子放在了桌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看书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晨间的雾霭触到东方升起的金光逐渐消散,养在夹竹桃下的几尾胖锦鲤, 懒懒散散地在青缸游动。 “姑娘还没醒?”青葵端着铜盆,跟守门海棠对了眼, 轻声问道。 “还没呢。这几日不晓得怎么了,梦多觉少, 夜里要惊醒好几遭, 要比平日多睡一个时辰,才睡得足。” 海棠忧心地皱眉, “姑娘又不肯看大夫, 白日都恍惚了好几次了。” “若是大爷在就好了,姑娘这般我们连个告状的人都找不到。” 自从侯夫人去了之后,侯爷对姑娘越来越娇惯,能制住她们姑娘的也就只有侯府大少爷,她们姑娘的亲大哥。 “幸好大爷快回来了。” 青葵庆幸地道, 等到大爷凯旋,她们姑娘能有大爷看着,才叫人放心。 正说着, 屋内的琉璃串珠叮叮咚咚, 两人话顿了顿, 青葵小心地推开了门, 就见她们姑娘手里捧着杯子, 坐在床榻上发呆。 看来醒来有片刻了。 “姑娘怎么起来也不出个声, 可是又赤脚取水喝了?” 青葵扫了眼塌下摆得整整齐齐的鞋子,忍不住继续念叨,“虽然已经五月间了,但姑娘的脚又不是石头做的,不穿鞋乱走,着凉了怎么办,而且这水虽然卯时才换过,但还是有点凉了,大清早空着腹,喝坏了肚子” “青葵你怎么跟个老嬷嬷似的。” 阮沁阳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原本正呆着呢,被青葵那么一通念叨,人倒是清醒了。 水杯搁在床边的梨花小几,阮沁阳拢了拢头发,一摸她的发带又不见滑到了什么地方。 在古代最麻烦的就是她这一头长发,盘着髻她觉得梗脑袋,睡不着觉,但放着不管她睡姿再好,也能弄得一团糟。 想了个拿发带束着的办法,基本每天早上又找不到发带去了哪。 青葵翻开了锦衾,在角落找到了那根雪里金遍地锦的发带。 “姑娘你这是头发养的太好,滑得存不住物,才发带用一根找不到一根。” 青葵边说,手在阮沁阳的头发上抓了下,拿着发带转了个花样编了上去。 “不过这根可不能弄丢了,是大爷送的,要是找不到了,姑娘到时候见了大爷,又要想法子撒娇,不叫大爷生气。” 青葵说着,大概是想起了自家姑娘无赖撒娇的样子,嘴边忍不住噙了笑。 阮沁阳原本懒洋洋地半趴着,听到青葵提起阮晋崤下意识一愣。 这一愣,梦里的细节涌入脑海,阮沁阳头就开始疼了起来。 这到底叫什么事啊! “姑娘!” 转个头取衣服的功夫,青葵回头就见阮沁阳下了床,而且又没踩鞋,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 “凉一点好,好叫我清醒清醒。” 过了谷雨地上的狸子毛地毯就撤下了,如今地上就铺了层棉纱的短绒毯子,阮沁阳白嫩的脚踩上去,没一会连玉润的脚趾都泛起了淡淡粉。 那颜色瞧着比地毯上的凤仙粉还要讨喜。 看着越好看,就叫人越舍不得冻着。 青葵不急着指挥小丫头找衣服,快步捡了鞋叫阮沁阳换上。 “等到大爷回来,奴婢定要跟大爷告姑娘的状。” 这短短的一会功夫,青葵就提了两次阮晋崤,阮沁阳按了按太阳穴:“就不能别提他。” 她脑子里还残留着梦境里面的恐惧,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带出来了些。 姑娘清越悦耳的嗓音里面的不喜明明白白,青葵呆了下,她们姑娘不是跟大爷的关系最好了,这又是那儿不舒坦了。 “姑娘可是着梦魇住了,之前不是还天天问大爷多久能回。” 说起来,这几日姑娘都不怎么喜欢她们提大爷,而今天这次情绪格外的明显。 阮沁阳摇了摇头,不想多说。 她如果说她因为几个梦,打算跟她从小感情好的大哥拉开距离,别说这些丫鬟,估计她爹都要怀疑地去找道士给她驱魔。 想到这些,阮沁阳的脚指头纠成一团,忍不住重复了一遍,这叫怎么一回事! / 噩梦她是从四日前开始做的。 第一次梦见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不是她的大哥,还会在痛失所爱的情况下,报复镇江侯府,让阮家家破人亡虽然梦境真实,她也只是吓了一会,就抛开没放在心上。 到了第二回,梦境更真实具体,她梦到了她回到现代,打开了一本书,从头到尾读完。 而读完的这个故事就是以她大哥阮晋崤为主角的故事,她恍惚了半日。 再到今日,种种迹象表明,要不是老天耍她,那就是老天爷给了她穿越女的金手指。 她本来以为自己是纯粹的穿到了古代,但从梦境看来,她像是穿进了一本书里。 在梦里面,跟她一起长大,她认为是她嫡亲大哥的阮晋崤是皇上白月光所生,因为皇上怕把人放在宫中护不住,就把人放在了侯府,让镇江侯代为照顾。 她一直觉得她爹跟她大哥相处的感觉奇怪,并不像是父子,以前还以为是因为阮晋崤是嫡长子,镇江侯府未来要交给他,才待他格外不同。 现在看来纯粹是因为君臣有别。 阮沁阳幽幽叹了口气,拖做梦看书的福,她到现在才知道她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妹。 这姐妹就是这本书的女主。 故事是从女主发现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是镇江侯的私生女开始。 女主母亲去世,到侯府寻亲,路上遇到了阮晋崤,两人一见钟情。 后面发现两人是同父兄妹,只能收敛了感情,直到阮晋崤的身世真相大白。 故事到这里有情人终成眷属就没事了,但可惜多了她这个恶毒女配,在梦里面她接受不了父亲有私生女,一直用恶毒手段欺负女主。 后面知道女主可能为后,嫉妒爆发,直接把女主给弄死了。 阮晋崤看到女主尸体,见到女主被折磨的浑身是伤,暴怒之下毁了镇江侯府,而她这个恶毒女配,因为跟女主长得有几分相似,就被阮晋崤囚禁了起来。 回想到梦中她被阮晋崤做到流产,小产没多久又被上到怀孕,阮沁阳就忍不住浑身打颤。 也不知道这个梦是怎么回事,很多剧情都像是一笔带过,她做梦就像是局外人一样。 但是到了她被阮晋崤囚禁那段,一切都变得真实起来,光回忆起,她就觉得小腹揪心的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丹青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魏家跟阮家算是镇江的两大巨头,阮家是因为有镇江侯府这块大招牌, 而魏家除了魏太老爷有个没实权伯位, 厉害的是他家一大堆七拐八拐的亲戚。 两家本来没什么仇怨,几年前阮沁阳还时不时跟魏家兄妹俩玩在一起。 虽然魏雪真一直看不惯阮沁阳的奢华,倒也相安无事。 彻底翻脸的问题, 硬要说应该是说出在阮晋崤身上。 两家玩得好, 又都是兄妹一起出游,旁人难免会开一些玩笑,把他们两两配对。 魏雪真见识过无数次阮晋崤的对阮沁阳的好的,觉得魏家跟阮家联姻,一定没什么好事, 就减少了跟阮家兄妹的来往。 她想得清楚明白,但是她哥魏伯彦却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了水, 别人说多了, 自己也把阮沁阳当未婚妻对待。 魏雪真不愿意一同出游, 他就写了帖子单独约阮沁阳去赏花。 然后就被阮晋崤揍了一顿。 阮晋崤下手不轻,把魏伯彦当做骚扰妹妹的市井流氓, 魏伯彦被揍得双眼过了半个月才能视物。 阮晋崤是嫡子, 魏伯彦同样也是嫡子, 魏家自然要问阮家讨回公道。 但阮晋崤的身份, 镇江候怎么都不可能说揍他, 也就罚他抄写诗经, 他不愿意上门道歉,镇江侯也只有捏着鼻子自己上门赔礼。 可不管怎么样,这梁子都是结下了。 从那以后魏伯彦对阮沁阳就有几分避而不见的意思,阮沁阳想了想他大概是被揍得太惨,连带对她也开始害怕。 “雪真别任性。” 被魏雪真拉过来当帮手,魏伯彦并未站在她这边,话里还带着淡淡的斥责。 “表哥这是帮着旁人?”黎韵霏听过魏伯彦跟阮沁阳的往事,本来就气不平,如今见他帮阮沁阳说话,更是不高兴。 她家不是什么落魄人家,来魏家暂住,就是两家人想要联姻,抱得让她相看魏伯彦的心。 魏伯彦才貌出众,她没有不满意的地方,唯一觉得缺陷的就是他这段曾经往事。 阮沁阳是什么东西,父亲不过是个异姓侯,在大明并没多少根基,哪能与他们黎家与魏家相比。 “阮二姑娘未主动招惹你们,是你们挡在了她前头”魏伯彦扫了眼神色淡然的阮沁阳,似乎每次再见,她的容貌都比上一次更妍丽,美得让人想挡在她身前护她。 而她脾气那么好更显得两人无理取闹,“别闹了,你们不是想看珠宝,看中了什么我买与你们。” “我缺那些珠宝?我姐姐在宫里备受宠爱,我是她的嫡亲妹妹能缺什么好东西。”黎韵霏气不过,当众驳了魏伯彦的话。 既然魏伯彦不愿意帮她,她就自己出头。 “你可知道我姓什么,知道我姐姐是谁!” 原本不知道的,黎韵霏那么一说,阮沁阳倒是想起来了。 魏家最拿得出手的几个亲戚之一,其中就有一个其女在宫为贵妃的黎家。 听说黎贵妃倾国倾城,没想到胞妹长得那么寡淡。 此时周围已经站了不少围观的百姓,阮沁阳眨了眨眼:“我虽不知道这位姑娘的姐姐是谁,但姑娘的意思我是听明白了,姑娘的姐姐不是一般人,姑娘这话是想以势压人?” 周围嘘了声,显然都看不惯黎韵霏这趾高气昂的态度。 “至于姑娘姓什么,世上最尊贵的姓氏便是国姓,难不成姑娘你” 围观的百姓顿时来了精神,这相貌普通的姑娘竟然那么大来头,有几个心里害怕,直接跪了下来,就等喊公主千岁了。 黎韵霏脸色涨红,被阮沁阳逼得进退两难。 世家女需要学习的规矩之一就是背熟其他家的关系,方便平时社交往来,免得不小心失礼。 她不知道阮沁阳是真不知道她哪家的,还是假不知道,她明明都说她的姐姐是宫里的妃嫔,她竟然能把她扯成皇室。 意思就好像是,她要不是皇室贵女,就不要狐假虎威的充脸胖。 “我记住你了。” “记住谁了?” 略哑的声音响起,人群自然往两侧分开,一袭红色锦衣的男人,轻而易举的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黎韵霏从未见过阮晋崤,一瞬间被他的气势镇住,见他走过来,还下意识退了一步。 比起世家子弟,阮晋崤格外不一样得就是他身上的气质,世家子都是各个家族费心培养出来的下一代,气质孤傲出尘的不在少数。 但阮晋崤眉眼的冷是带着血腥的,上过沙场的男人,不需要刻意摆出高高在上的神态,下压的眼眸,就叫人忍不住仰视。 见着这样的阮晋崤,魏伯彦面容苦涩,他曾想过阮晋崤战死沙场,也想过他到沙场上吓破了胆,会成了废物抬回镇江。 可阮晋崤偏偏没按着他的想法来,他变得更强了。 强得让人不愿跟他对视。 看到阮晋崤出现,阮沁阳略惊讶,他就算病大好了,也该在家休养,怎么就出来了? 难不成是循着她脚步来的? 想起以前两人总是形影不离,阮沁阳的视线在阮晋崤的脸色一触即离,要是阮晋崤一直那么凑上来,恐怕她就要忘记梦里面那些不好的事,不管麻烦,跟他和好了。 “这是阮将军。”魏雪真小声朝黎韵霏道。她不怕阮沁阳,但却怕阮晋崤,当年他把她哥打得残样,她还记忆犹新。 “沁阳出门忘了带上我。” 阮晋崤面上流出与他气质不和的委屈,话说得就像是自己是被主人遗落的大狗,周围的人愣了片刻,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而魏雪真和魏伯彦早就习惯了,魏雪真隐约还有些羡慕,她虽然害怕阮晋崤,却喜欢他对待阮沁阳这股劲。 看看别人家的哥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无条件站妹妹,再看看自己哥哥,胳膊肘总往外拐。 魏伯彦面色黯淡,大约是想起了曾经被阮晋崤压制的苦楚,朝阮家兄妹拱了拱手,打算带魏雪真她们离开。 阮晋崤还记着打过他妹妹主意的男人,目光扫过,淡然开口:“不日镇江侯府打算在麓山设宴,进山围猎,记得魏公子骑射出众,不日还望赏脸。” 闻言,阮沁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阮晋崤的脸皮,阮晋崤这张脸大概是去沙场,被风沙给磨厚了。 当年他把人打成那个样子,现在竟然还能语气平淡,说记得魏伯彦骑射出众,邀请他围猎。 不过,家里什么时候打算设宴麓山,她怎么一点都不清楚。 所以楚媏能让她在梦中看到,而不是以文字叙述的方式叫她记住,说明她在故事里算是个重要人物了。 按着小说角色重量,楚媏该算是个女三。 她出身延平郡王府,家中父兄都是朝廷重臣,早早就有了县主的封号,还颇得太后的喜欢。 阮晋崤刚到京城便被楚媏给瞧上,延平郡王本只有三分跟侯府结亲,因为女儿热衷,这三分也变成了五分。 而阮晋崤他的皇上爹,也颇好看这段联姻。 书中的表述是阮晋崤心里残留着爱上妹妹的伤痛,此生挚爱与他无缘,娶谁不是娶,就同意了婚事,只是随后就知道了他阮家的孩子,跟阮姀不是兄妹,就解除了婚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楚瑾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除了这些,青葵你叫张管事开公中的库房,看三姑娘那儿缺什么给添上, 记得记单子,给我爹送过去。” 在饭桌上她虽然没跟阮姀对几眼,但阮姀那身寒酸的衣裳她是记着了, 她爹再细心后宅的事情多少会顾不上,她能帮忙分忧的, 自然就帮一帮。 “为什么要对三姑娘那么好?” 海棠抱着首饰盒, 不怎么高兴, “就算给三姑娘置办首饰,也该是公中出银子, 姑娘你做什么要动自己的私库。这些首饰姑娘你都还没戴过呢!” 原本家里就只有一个姑娘,那就是她们姑娘,现在又多了个三姑娘,听着就觉得烦。 “因为我是她的嫡姐。” 阮沁阳点了点海棠的脑袋,因为镇江侯府人口简单, 她就个跟小霸王似的, 连带着她身边的丫头性子也养的随意了起来。 “家中没有主母,又是由我管家, 她若是穿不好戴不好, 走出门去你说别人会怎么说。” 自然是觉得阮姀可怜。 “奴婢明白了。”海棠应了声, 但是看着这些首饰, 还是有些不甘,“绣房送了不少衣服过去,那些衣裳虽然比不上我们这儿的,但那一件不是做得精细,三姑娘却巴巴穿了件素面的,奴婢觉着三姑娘是故意的。” 她故意打扮寒酸,然后她们煦锦院就把东西送过去,那不是如了她的意。 “不管她如何想,煦锦院都该把规矩做足了。”几盒首饰阮沁阳还没放在心上,再说送出去一些,她不是更有借口买更多的新的。 简直就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你听姑娘的话,乖乖送东西就是,哪有那么多问题。”青葵瞪了海棠一眼,打量着姑娘好说话,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 青葵虽然教训海棠,但阮沁阳也能看出她对阮姀那边的不欢喜。 正好聊起,阮沁阳算是提醒了身边的大丫鬟,“我知道你们替我不高兴,但没必要气多了个阮姀,她的年纪在家里面待不了几年,庶出的女儿嫁出去就嫁出去了。” 而且这位庶出的女儿,以后说不定还能当皇后呢。 那么一想,阮沁阳又添了一盒珠宝:“你们姑娘我这几年就要相看人家了,你们是想外头传我爱护弟妹,还是传我欺压庶妹。” 几个丫头那么一听,顿时觉得主子送的这些东西不亏,青葵去选物件也尽足了心,让管事瞧得都忍不住夸阮沁阳大气。 “就希望三姑娘能明白我们姑娘这份心意。” 打发了海棠跟青葵去办事,阮沁阳叫来了兰溪。 “谢姨娘那儿怎么样?” 她爹跟她娘的感情好,身为侯爷身边也就两位姨娘,两个人没孩子,平常都是安分守己的人物。 不过三年孝期过去,她爹正值壮年,侯府迟早会有新的女主人,这两位姨娘也有些坐不住了。 “谢姨娘求了不少生子的药方,每日都令她身边的丫头偷偷寻地方煎药,一日三次简直把药当做饭吃。” 兰溪想到谢姨娘疯狂的劲,“姑娘要不然直接告诉侯爷,侯夫人才去了多久,谢姨娘竟然就开始想这些花头。” 阮沁阳摇头,平心而论她当然不希望她父亲其他的子女,但这是在现代都不大可能,更何况放在古代这个大环境。 大明只有女子死了丈夫,守着贞节牌坊过一辈子,男子为亡妻守一年已经算不错,她爹如他们这般守了三年未娶新妇,在所有人看来已经是痴情无比。 按照梦里的进度,也就是这几个月新妇就会进门。 “这事我们不管了。” 阮沁阳交代了句,就开始回想梦中关于她那位继母事,可惜那书里面着重就提了她折磨阮姀,别的事情都是一笔带过。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的状态,她怎么想阮家都不会发展成书本中那样的结局。 / 送了几盒珠宝出去,阮沁阳没觉得不舍,只是见着身边丫鬟的肉疼模样,突然动了清点名下资产的心。 这一算就忍不住觉得自己太过富裕,钱多就是不善管理也会生钱,更何况她接过了侯府的产业后,怕愧对她爹的信任,废了八分力。 不知不觉她名下的商铺田地就越来越多,虽然不到镇江第一富,但比起那些那月例过日子的世家小姐,她估计比她们爹妈能动用的银子还多。 弄了一天,阮沁阳看着新摆在面前的账本琢磨:“那么多银子总得用点才好。” 赏了几个大丫头一人一根赤金簪子,看时辰还早,阮沁阳就叫下人备了轿,出门逛一圈,顺便接她家的小胖墩。 镇江说大不大不说小不小,因为明昌帝定国都为应天,镇江到应天也就半天路程,也就越来越繁华。 基本上京城有的新奇玩意,没到半天就会传到镇江城。 到了繁华地界,阮沁阳就下了轿,边走边逛。 虽然有钱,但她买东西从来都没有只能买贵,见到眼前一亮的东西,就会叫丫头付钱。 “我还道这是谁,什么东西都往家里搬,原来是阮二小姐。” 阮沁阳扫了眼旁边的珍宝阁,又看了看眼前许久未见的魏雪真:“魏小姐在店里选首饰,离得那么远,也不忘观察我在做什么,真叫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魏雪真今天穿了条鹅黄八幅湘裙,头上带着和田红玉雕的牡丹簪,脖子上还戴了串镶金的宝石璎珞。 打扮一等一的精致富贵,走到那儿都少不得注目,不过到了阮沁阳这儿却输了一筹。 富婆阮沁阳踩了双跟魏雪真衣裳同款布料绣金绣鞋,穿得衣裳不算华丽,其上的花纹却在日光下散着淡淡的光,懂行的就知道进贡的天雪缎。 魏雪真家里不是没有天雪缎,只是她家女眷不少,好东西赏下来,她也就得了一块天雪缎制的手帕,哪里像是阮沁阳这样,能有整匹布来做衣裳。 想着,魏雪真就气不顺,特别是阮沁阳那双鞋,怎么看怎么刺眼。 “阮二小姐怎么就独自出来了,怎么不带着你那新妹妹。” 镇江侯府多了个庶女的事情已经传遍了,魏雪真笑逐颜开,她听说了这事就一直等看阮沁阳的笑话,还听说那庶女还是她那对她最好的哥哥带回来的。 阮沁阳没如她所想气得跳脚,只是愣了下,歪了歪头:“我刚刚突然想着魏小姐你排行第几,一时间竟然没想到。” 说起庶子庶女,魏雪真的姐姐妹妹们牵着手大概都能霸街了。 “阮二小姐的记忆竟然这般不好吗?” 跟在魏雪真后头出珍宝阁的姑娘,原本只是在旁看着两个寒暄,听到魏雪真被阮沁阳堵得说不出话,开口就没客气,“怎么也是经常来往的人家,连排行都记不住,这般失礼没教养的事,阮二小姐似乎不以为耻。” 有人为自己说话,魏雪真脸上的难看一扫而空,挽住了黎韵霏:“还是表姐说话有理,阮二你这般也太不把我们魏家放在眼里。” 这位冒出来的姑娘长得不算出众,而打扮放在富婆阮沁阳眼中也只是平平。 如果非说特别,也只能说这姑娘身上那股目中无人,欠打的态度了。 “是啊,这般失礼没教养的话,我竟然不留意听完了,是该为耻。”阮沁阳轻飘飘地道,说完就不打算再在这两位身上浪费时间。 而黎韵霏听出阮沁阳在骂她,哪会愿意让她走,拦在她的面前:“我早听过阮二姑娘专横跋扈,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阮沁阳看了看拦在她面前的手,目光又扫过这两位没事找事的:“这位陌生姑娘怎么光说反话,我虽不认识你,但你的专横跋扈却叫我想绕着弯远离了你。” 大街上路人不少,三位世家小姐发生冲突,不少人顿步指指点点。 黎韵霏在京城都没吃过这种憋,脸色涨红:“你给我道歉。” 阮沁阳眨了眨眼:“专横跋扈。” “你!” “雪真,表妹阮二姑娘。” 魏柏彦本来在珍宝阁站着不想出声,见三人像是要闹起来了,也就不得不出现。 见着阮沁阳,魏柏彦眼神复杂,与她对上视线,就匆匆撇过。 这副模样落在魏雪真的眼里,就是她哥哥对阮沁阳旧情难忘,咬了咬唇:“二哥你来的正好,阮沁阳出口伤人,今日怎么都得叫她给我跟表姐道歉。” 可既然侯夫人走了几年,侯府如今连阮姀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庶女都能容纳,她们怎么可能继续无欲无求。 后宅的女人哪个不想有个子女傍身,特别是容颜老去,家中又很快有年轻主母进门。 这个道理阮沁阳知道,所以一直叫小丫头盯着两位姨娘,若是有什么问题也好有个防备,只是没想到她爹想的比她还明白,没等她去找她爹聊,她爹就解决这事。 阮侯爷看似温润,但做事却是十足的雷厉风行。 胡姨娘被灌了药落胎,谢姨娘虽然努力了几个月肚子没动静,但也跟着胡姨娘一起,被送往乡下的庄子。 “这也太”阮沁阳身边的几个丫头都是守规矩的,但见着几个时辰不到的功夫,王府就没了两个姨娘,骇的不轻,海棠想说些什么,被青葵撞了肩膀,无论时候都不能妄议主子。 “去查查两位姨娘走时带了什么?要是太慌乱东西带的不齐,你们就给补上。” 阮沁阳虽然猜到结果会是这样,但内心还是有些复杂。 不过她也更肯定了阮晋崤不是阮家的孩子,如果阮晋崤是的话,等他娶妻,有嫡媳进门,稳住侯府后院,她爹就不必做得那么绝。 但现实就是他们家这脉唯一的男丁就是五岁的阮晋砚,她迟早要嫁人,阮晋崤会回归皇室,到那时候现在不要脸皮颇让她烦恼的阮五老夫人,都不是最大的麻烦。 所以侯府内院还是需要一个镇得住场的主母。 “侯爷让大夫随行跟着了,伺候的老妈妈跟了几个,吃穿用度也备了两车子。” 青葵说完,屋里的丫鬟们心情都松快许多,都是伺候主子的下人,两个姨娘还算是半个主子,见侯爷虽然手段雷霆,但却不算是完全不念情分,总归让她们松了口气。 “姑娘,侯爷派人请你去书房。” 青葵怕海棠性格跳脱,伺候姑娘说什么不该说的,打发她去泡茶,她这端茶进门的功夫,就带了个消息。 “来的是米管事,现在正在外头等着。”海棠急急忙忙说,手上描金海棠花托盘都忘了放下,“这急急忙忙叫姑娘去书房会是什么事?” 青葵怕是侯爷知道了姑娘关注两个姨娘的事,嫌姑娘手太长:“大爷也是迟些走就好了。” “这才多久,大哥就成了煦锦院护身法宝。” 阮沁阳本来琢磨着她爹叫她什么事,见两个丫头恨不得阮晋崤插着翅膀飞回侯府的劲,忍不住扑哧一笑。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之前她爹对她多不好,叫她的大丫鬟光想着找人来救她的命。 青葵也觉得自己太夸张,表情讪讪:“不知道怎么就觉得大爷在,姑娘就什么亏都吃不了。” 阮沁阳想了想,发现竟然否定不了。 / 书房对古代男人来说就是个谈正事的地方,什么事情地点选在了书房,就带上了严肃正经的气氛,也怪不得青葵她们担心。 不过阮沁阳踏进门槛,毫无压力地打量了周围一圈。 正中没挂牌子也没贴联子,就是一副简单清月翠竹图,画工不算特别,阮沁阳扫了眼图上的印章,是圣上画作,也难怪贴在这里。 阮侯爷想着要跟女儿说得话,本来神情严肃,但见女儿一进门那双水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浑然没害怕的情绪,想笑又觉得笑出来太荒唐,便叹了口气,朝阮沁阳招了招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抱怨 需要买够全文80,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既然都穿越了, 要是让她穿成男人多好。她以前看书的时候,觉得男频的小说, 男主穿越后光想着三妻四妾猥琐, 但是让她变成男人, 她一定会纳妾纳到后院塞不下。 软嫩嫩的女人,美好的叫人看了就心头高兴。 丹昙被阮沁阳看得有些不自在, 羞怯怯道:“县主可想听奴婢奏一曲?” “先不必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阮沁阳叫丫头给她们抬了圆凳, “就同我最前面所说, 你们是御赐的美人, 就是来了我这儿, 也跟奴婢不同要算就算是我煦锦院的客人。” 阮沁阳是想说算是特聘顾问,但是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现代的词汇, 说得让她们听得懂, 干脆用了“客人”。 “县主太瞧得上奴婢们, 奴婢们怎么担得起县主的客人。” “你们是皇上御赐, 自然担得,如若不然你们随我出门, 一口一个奴婢, 那不是叫旁人觉得将军府不尊陛下。” 听着姑娘还要把这几个美人带出门, 海棠在一旁傻乐, 总觉得那场景一定十足的惹眼好看, 丝毫都没有饭碗要被抢走的紧张感。 说通了三人,阮沁阳不打算先问她们京城的事情,而是叫来的周管事,问她附近还有哪儿有空置的住处。 三个美人面上不掩雀跃,她们做得决定没错,这二姑娘比阮晋崤惜花太多。 “二姑娘的院子是扩过了的,旁是大人的主院与书房,再过去就是前院,而另一侧就是点睛阁,依山建的,大人说拿来给二姑娘赏景,仅有的几间小屋也拆了,做成了空厅。” 而点睛阁再过去就是比较偏的位置了,这般还不如让她们住原来的院子不搬。 桑娥她们紧张地看着阮沁阳,就听她道:“那就在我的院子住下。” 她的这个新院子感觉起来比阮晋崤的还大一些,只是阮晋崤东西少,伺候的人也少,院子又跟书房相连,就显得空大。 而她这个院子,碧纱橱,暖阁,厢房什么的都齐全,更像是完整的主院,完全容纳的了桑娥她们。 “我觉着你们聪明,才把你们留在我这处,若是你们干了什么不聪明的事,你们得知道我这人心眼不大,素来爱斤斤计较,别人欺我一寸,我就要逮机会压他数尺。” 就像是读心术似的,丹昙心里刚冒出住在阮沁阳这儿,可以趁机讨好阮晋崤的念头,就听到了阮沁阳的话。 阮沁阳的声音软绵如同夏日和风,但却让人质疑不了她话的真实度。 再者按着阮晋崤疼爱她的程度,她们就是侥幸在煦锦院勾搭了阮晋崤,大概阮晋崤也会穿上裤子不认人。 “县主给了诗薇证明自己用处的机会,诗薇无论如何都不会犯傻。” 丹昙跟桑娥紧跟着保证。 阮沁阳轻眯着眼将三人打量了遍,点头道:“对待有用的人我一向大方,你们也不必担心跟着我落差太大,我大哥不一定有我大方。” 阮晋崤倒不是不大方,只是他很多事情没概念,再者他的好东西一般都在她的私库里存着,想赏人也赏不了什么。 桑娥她们闻言,偷瞄了阮沁阳几个大丫头。 青葵打扮的还算素净,但脖子上还是带了块水头不错的和田玉,而海棠头上插着赤金簪子,耳朵带着珍珠耳珰,手上还带了镶嵌宝石的镯子。 这打扮比寻常家的小姐还要富贵。 再看这屋子,阮沁阳才搬来多久,这见客的大厅就铺上了如意纹番石榴羊绒地毯,侧面的八宝柜,摆上了玉观音,绘麒麟斗彩葫芦 还有那面紫檀木嵌象牙绘石榴花插屏。 至于阮沁阳所穿,只能说样样看着漫不经心,合在一起偏精致无比,叫人移不开眼,想让问问她的首饰是在哪儿买的,衣服料子是什么,又是找什么绣娘做的。 不管旁边两人,桑娥猛点头:“能伺候县主,是桑娥的福分,桑娥定不会起任何不该起的心思,只求常伴县主。” 诗薇与丹昙也是这个意思,情深意切的保证心中只有沁阳一人。 叫沁阳看得又开始后悔自己不是个男人。 “先搬家,叫周管事帮你们把东西搬过来,你们就住西面的暖阁,要是有什么缺的找青葵。” “谨遵县主吩咐。” / 收了三个美人,阮沁阳开始忙起了就阮晋砚的拜师礼。 其实古代书院跟现代学校差不多。 想上好学校就要在好片区,想进好班就要有好成绩。 他们现在就在京城,阮晋砚有身份又好学,进好班是肯定了,好老师阮晋崤也为阮晋砚找了,是个桃李满天下,声誉卓著的老夫子。 现在就剩下送老师束脩这项。 礼太重了不好,太轻了又怕那老师多想。 她本来准备了一块上好的澄泥砚,但觉得还是轻了点,打听那夫子喜欢收集画册孤本,打算在京城找一找,高价买一册清雅人喜欢的东西。 她跟阮晋崤一起长大时,阮晋崤比她高两个个头,她说话的声音比砚哥儿还奶声奶气,所以她那时心理年龄虽然大,觉得阮晋崤太阴暗,扯着他晒太阳,但也不能昧着良心真把阮晋崤当儿子。 但到了砚哥儿这里,她真算是他半个娘了。 想到那个小没良心的:“砚哥儿睡醒了没?” “四爷这一觉睡得沉,要不要叫奶娘唤醒了,免得晚上睡不着难受。” “让他再睡半个时辰,他东西就放大哥的院子吧,我们这里姑娘太多,免得把他养娘气了。” 听了周管家说了府里的布局,砚哥儿又是被阮晋崤带到他院子里小睡,阮沁阳猜到阮晋崤可能就是想让砚哥儿跟他一起住。 说起来书里面阮晋崤跟砚哥儿没什么感情,年纪差距大,又没相处过多久,但现实他们却十分亲近。 感觉那书大致情节都对,但是关于几个主要角色的性格上写得都很极端,不过能预先知道许多会发生的事已经算是开了金手指,至于不符的地方,她自己注意对照,别事事以书本为真理就行。 / 等到阮晋崤回府时,家中已经焕然一新,檐下挂上了羊角芙蓉彩穗灯,两旁也移了许多花植。 沁阳的行动力向来都快。 阮晋崤肃着的脸渐融,只可惜他被事情绊住了脚,无空回来陪她一起用膳。 一路走到煦锦院,阮晋崤在外头看不到院子内的事物,但还是多看了几眼,才回住处。 “今日沁阳在府都做了些什么?” 弓藏本来以为主子要进煦锦院,想着太晚了不好,正想着怎么规劝,没想到主子脚步一转,打算走了。 弓藏跟上去,弓腰道:“二姑娘先是收拾了院子,又派人去找名画孤本,用作四爷的拜师礼,还有陛下送来的四个美人,二姑娘留了三个” “美人?” 阮晋崤记得皇上给他送了几个女人,不过没放在心上,扔在府里就没管了,现在听到沁阳把人留下,才想起了这几人。 “她们去找沁阳?” “回大人,那几位姑娘找了二姑娘,说要在二姑娘身边为奴为婢,二姑娘见她们有几分本事,就留下了。” 阮晋崤眉头微蹙,打算白日再问问沁阳的想法。 一路走到住处,阮晋崤换了身衣服,又去了书房。 刚坐片刻,厨房的丫头就送了参汤过来。 “二姑娘叫炖的参汤,就等着大人回来用呢。” 阮晋崤打开缠枝莲花炖盅,热气扑鼻。 “这盅人参当归鸡汤是二姑娘找了大夫跟大厨一起改过的食谱,放的食材都有定数,提升了味道,因是为大人专门定的,比寻常的参汤更滋补大人的身体” 参汤雾气里,阮晋崤的眸子闪着淡淡灿光,他费尽心思,也不过为了这些。 为了妹妹把他放在心上,像他一般,眼中只看得到她。 “沁阳你是不是裹足了?” 阮晋崤的眉心缓缓拧起,之前的全神贯注似乎都有了解释,是在辨别妹妹的脚是不是正常大小。 从前朝就废除了女子需裹脚的规矩,但因为总有风流才子夸赞三寸金莲,仿若女人若不是小脚就跟男人无异,所以不少世家小姐依然有缠足的习惯。 阮沁阳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沉在水的脚:“我脚有那么小?” 声音有些惊喜,裹足什么的她受不了疼,但是没疼就有双小脚,那她不就算是占了便宜。 阮晋崤嘴角挂上一抹无奈的淡笑:“沁阳已经够美,千万别去折腾那些不舒服的事情。” “我又不是傻姑娘。” 阮沁阳眨了眨眼,她虽然爱美,但都是在正常限度,如果会疼会不舒服,她绝对不愿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期待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后宅的女人哪个不想有个子女傍身,特别是容颜老去,家中又很快有年轻主母进门。 这个道理阮沁阳知道,所以一直叫小丫头盯着两位姨娘,若是有什么问题也好有个防备, 只是没想到她爹想的比她还明白, 没等她去找她爹聊, 她爹就解决这事。 阮侯爷看似温润, 但做事却是十足的雷厉风行。 胡姨娘被灌了药落胎,谢姨娘虽然努力了几个月肚子没动静, 但也跟着胡姨娘一起, 被送往乡下的庄子。 “这也太”阮沁阳身边的几个丫头都是守规矩的,但见着几个时辰不到的功夫, 王府就没了两个姨娘,骇的不轻, 海棠想说些什么,被青葵撞了肩膀,无论时候都不能妄议主子。 “去查查两位姨娘走时带了什么?要是太慌乱东西带的不齐, 你们就给补上。” 阮沁阳虽然猜到结果会是这样, 但内心还是有些复杂。 不过她也更肯定了阮晋崤不是阮家的孩子,如果阮晋崤是的话, 等他娶妻, 有嫡媳进门, 稳住侯府后院,她爹就不必做得那么绝。 但现实就是他们家这脉唯一的男丁就是五岁的阮晋砚,她迟早要嫁人,阮晋崤会回归皇室,到那时候现在不要脸皮颇让她烦恼的阮五老夫人,都不是最大的麻烦。 所以侯府内院还是需要一个镇得住场的主母。 “侯爷让大夫随行跟着了,伺候的老妈妈跟了几个,吃穿用度也备了两车子。” 青葵说完,屋里的丫鬟们心情都松快许多,都是伺候主子的下人,两个姨娘还算是半个主子,见侯爷虽然手段雷霆,但却不算是完全不念情分,总归让她们松了口气。 “姑娘,侯爷派人请你去书房。” 青葵怕海棠性格跳脱,伺候姑娘说什么不该说的,打发她去泡茶,她这端茶进门的功夫,就带了个消息。 “来的是米管事,现在正在外头等着。”海棠急急忙忙说,手上描金海棠花托盘都忘了放下,“这急急忙忙叫姑娘去书房会是什么事?” 青葵怕是侯爷知道了姑娘关注两个姨娘的事,嫌姑娘手太长:“大爷也是迟些走就好了。” “这才多久,大哥就成了煦锦院护身法宝。” 阮沁阳本来琢磨着她爹叫她什么事,见两个丫头恨不得阮晋崤插着翅膀飞回侯府的劲,忍不住扑哧一笑。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之前她爹对她多不好,叫她的大丫鬟光想着找人来救她的命。 青葵也觉得自己太夸张,表情讪讪:“不知道怎么就觉得大爷在,姑娘就什么亏都吃不了。” 阮沁阳想了想,发现竟然否定不了。 / 书房对古代男人来说就是个谈正事的地方,什么事情地点选在了书房,就带上了严肃正经的气氛,也怪不得青葵她们担心。 不过阮沁阳踏进门槛,毫无压力地打量了周围一圈。 正中没挂牌子也没贴联子,就是一副简单清月翠竹图,画工不算特别,阮沁阳扫了眼图上的印章,是圣上画作,也难怪贴在这里。 阮侯爷想着要跟女儿说得话,本来神情严肃,但见女儿一进门那双水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浑然没害怕的情绪,想笑又觉得笑出来太荒唐,便叹了口气,朝阮沁阳招了招手。 “爹,你这墨砚怎么带着金丝?” 阮沁阳本来走到桌前了,但看到近处墨砚又被吸引了注意力。 古代没电脑手机给她玩,又时常需要亲笔信函之类的,她一直都有练字的习惯。她用的墨水自然是好墨,上好的澄泥砚库房不知道有多少,但还没见过这种墨里带金的。 如果说是金子,那融进墨里难道不会影响写字。 见女儿研究了起来,阮侯爷无奈地道:“这是金砚。有人图好兆头弄出来的,还算特别,沁阳你要是喜欢,爹让人给你送几块。” 阮沁阳点头,特别的东西她没看到就算了,既然看到了自然要一份。 “爹还没说叫沁阳来有什么事吩咐?” 阮沁阳眨了眨眼,像是才想起这事,好奇地看着阮侯爷。 见状,阮侯爷拍了拍她的头,力道不大,说是拍倒像是摸。 “我听说在麓山你特别与武家小姐多言了几句,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阮侯爷本想他都不确定,女儿大概不会听到风声,但想着阮晋崤的本事,如果他出手查,大约什么都瞒不了他。 而阮晋崤又把沁阳当做亲妹妹,她知道也不稀奇。 想着阮晋崤这个名字阮侯爷就头疼,人都二十岁了,也不知道陛下到底什么时候把人给领回去。 “猜到了一些。” 看阮侯爷的表情,阮沁阳猜到他是想多了,但也顺着他的话不承认不否认,“我知道这事我能掺和的不多,所以只是见了见她人,并未做什么多余的事。” 阮侯爷巡视女儿神情,见她平静不闹反而心疼:“沁阳你是否觉得武家小姐年岁尚轻,不适合进侯府。” “武家小姐的确年纪小了点,但却是合适的人选。” 家世虽然比侯府差许多,但摆在镇江还算中等,重要的是娘家是老牌世家,压得住场子。 阮侯爷本来想了许多道理,打算揉碎了说给女儿听,没想到全都不用。 “爹本以为你会不高兴。” “在爹心中沁阳就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如果爹是做错了什么事,我当然会生气不高兴,但这事不是这个就是那个,爹你为了我们几个孩子,承受的压力不少我是知道的。” 她爹虽然是侯爷,阮家是大家族,族里长辈能坐满整个书房,再说身份越高,也要越为家族着想。 “沁阳可会觉得爹对两位姨娘太残忍?” 这是阮侯爷叫来女儿的第二件事,知道女儿派人问了姨娘的衣食住行,就怕因为这个父女俩产生隔阂。 “联姻不是结仇,爹这不是残忍,这样为大家都好。”年岁差那么多就算了,她娘那时候就没什么庶出子女,莺莺燕燕的姨娘,到了武家要是弄出来,明摆着就是看不上武家,“说到两位姨娘,爹打算怎么处理后续,一直养在庄子里?” “我给她们准备了不少银子,要是她们决定待在庄子,侯府就供养她们离世,要是她们想另嫁那就给她们一笔嫁妆。” 听到这处理方法,阮沁阳心上那点阴霾也没了,毕竟是古代,有些人家定了高门媳妇,打杀妾侍来讨好未来媳妇的都有。 “沁阳真是长大了。” 阮侯爷感叹一声,揉了揉女儿的头。阮沁阳是他第一个孩子,他会付出所有心血培养砚哥儿,但阮沁阳却是他付出父爱最多的孩子。 明明感觉还是个小不点,一转眼却什么道理都明白了。 之前她接收家中中馈,他只觉得女儿聪慧,但这段日子先是阮姀,又是继室,阮侯爷真有种女儿长大了的感觉。 阮侯爷感叹万千,阮沁阳也有种岁月流逝的感觉,陪着她爹长吁短叹了阵。 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装老成,阮侯爷那点伤春悲秋的情绪瞬间没了。 “沁阳,你想去京城吗?” 说到这个,阮侯爷又开始头疼。 因为阮晋崤的身份,只要他开口,他从来都不拒绝什么,原因当然是因为怕他恢复身份,问他的罪,觉得他真把自己当他的亲爹。 这次他提出让阮沁阳跟砚哥儿一起去京城,砚哥儿是入学,他觉得还成,但是女儿这里他不想让她离开侯府。 可阮晋崤又是说怕砚哥儿没人照顾,又说他到京就上任,恐怕要兵荒马乱一阵,那儿没个亲人照顾,怕回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想让沁阳帮他照料初期。 这些在阮侯爷听着其实都不是事,但偏偏是阮晋崤提出来,他就要衡量再衡量。 “大哥跟我说了,京城我去也行,不去在家替爹爹照料内院也行。” 阮沁阳一边说一边看着阮侯爷的表情,见他表情挣扎,本来还犹豫着不去,怕惹了多余的麻烦,现在倒是想通了,笑了笑:“但还是去吧,麓山大哥大发神威,如今镇江没谁敢来求亲,我去京城逮个如意夫婿也好。” 阮侯爷见女儿笑得如盛开的芙蓉,心中怪异,别家的姑娘说起婚事都是不嫁不嫁,他闺女都要去京城“逮”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幸事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就比如阮晋崤不是阮家的孩子, 阮晋崤深爱阮姀, 阮晋崤以后会当皇上。 这是书本的主杆,总不可能变了。 但是现在, 因为阮晋崤的态度,阮沁阳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想当然。太依赖梦境得到的信息,忽略了许多不对劲的地方。难不成为了加强生存难度, 梦境给她的信息有真有假? “大哥, 二姐?” 阮晋砚见到镶金嵌玉八宝轿不觉得稀奇,他二姐时不时就会来接他一会,但见到骑马的大哥, 却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二姐嫌骑马腿疼,出行不是马车就是轿子,而他又少与父亲一同出门, 少见家中男子骑马, 现在一见忍不住心中激荡。 大哥真是太威风了。 阮家族学, 自然以阮家的子弟为主, 而剩下都是跟阮家沾亲带故。 简单的意思就是里面全都是阮家的亲戚。阮沁阳坐在轿子里听着到此起彼伏的问候声, 拍了下头,不得不出现与他们打招呼。 一般她来接阮晋砚都是轿子远远的停着,等着阮晋砚过来找她, 旁支子弟就是看到, 见她姿态低调, 也不会讨人厌的打扰。 但今天多了个阮晋崤,一不注意就堵了大门口。 阮晋崤的坐骑是御赐的汗血宝马,头细颈高,神采俊逸。 骏马就叫这些人不敢直视,更何况是坐在马上的阮晋崤。所以大门是阮晋崤堵得,但人却围到了阮沁阳这边。 幸好阮沁阳平日出门都带了些金子制的小玩意,什么小花生小福鱼,对着年纪稍小的,她直接就发礼物应付过去。 “大表哥,你身体已经无恙了?” 阮沁阳正想阮晋崤惹麻烦,却无人烦他,就听到一声娇弱的女声。 阮晋崤低眸,搭话的姑娘觉着受到了鼓励,站得离马匹又近了些。 “姑奶奶本说带我去侯府照顾大表哥,只是侯爷说大表哥的风寒染人,不愿让我去照顾,但其实我不怕染人不过现在见到大表哥无恙,我就放心了。” 这一番欲言又止的话说下来,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位姑娘跟阮晋崤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 阮晋崤弱冠的年纪,在旁人看来若不是有三年孝期,早该娶妻生子了,如今孝期已过,要是没人打他主意才奇怪。 这位跟阮家不知道有什么拐着弯亲戚关系的姑娘,长得弱柳扶风,一袭绣栀子花的白绫绵裙,一双眸子水灵透亮,是叫人讨厌不起的长相。 “那位是吴表姐。” 旁人察觉到阮沁阳的视线,主动为她解释,“是五叔奶奶那边的亲戚,前几个月到镇江做客,然后就住下,五叔奶奶叫她同我们一起读书。” 说话是阮家嫡系的一个姑娘,语气对这位吴表姐颇有些看不起的意思。 姓吴的亲戚,阮沁阳想了想,倒想到了书中有那么一个人。 想给阮晋崤做妾,费尽了心思,为此还成了阮姀的好友,书里面原主把阮姀折磨死,就是她去找阮晋崤细数原主的恶行。 吴月桐搭话旁人都不看好,只当她是笑话,不过见阮晋崤翻身下马,又都气没主动上前。 但这气也就气了一刻,因为阮晋崤并未搭理心旌摇曳的吴月桐,而是错过了她,走到了阮晋砚面前。 “砚哥儿要是不介意,跟我一同骑马如何?” 被大哥邀请,阮晋砚的小圆眼呆了下,旋即正正经经的行了一礼:“劳烦大哥了。” 这话的语气明显带着兴奋,阮沁阳心里啧了声,昨日她问这小胖墩,他更喜欢阮晋崤,还是喜欢她,他嘴里说着喜欢她,现在阮晋崤不过要带他骑马而已,他就弃她而去了。 吴月桐被彻底无视,叫不少人捂嘴偷笑,不过她本人倒是厉害,表情有些委屈,但却移动了步子,继续站在阮晋崤的身边。 “这地方是风口,大表哥大病初愈,我站在这儿也能为大表哥遮些风。” 如果吴月桐长得不好也就罢了,但那么一位漂亮娇媚的姑娘对男人献殷勤,心不是铁做得都该有些回应。 阮沁阳自问,要是有个这般长相的那么低声下四的讨好她,就算晓得她是为了钱财权力,也会给她露个笑脸。 而阮晋崤却也回应了,侧过脸:“遮风无碍,不过身上有暗疾,就别在风口熏人。” 吴月桐愣了愣,像是没反应过来阮晋崤话的意思,他是说她身上有臭味? 大庭广众被男子说身有异味,吴月桐无法像是之前般淡定,脸色通红,眸里也带了泪光:“大表哥若是不喜我多话,只说便是,怎么编如此不实的话来伤人。” 阮晋崤轻笑,并未接话,他这姿态周围的人更远离了吴月桐,甚至有人捂住了口鼻,就像是闻到了十分难闻的味道。 吴月桐就是心思深沉,也只是个小姑娘,受不了这委屈,掉着泪跑了。 阮沁阳瞧了眼阮晋崤面色的云淡风轻,这位的头衔应该加个少女杀手,今天才出门多久一会,先是跑了魏雪真和黎韵霏,如今跑了个表妹。 “三妹妹,第一天上课感觉如何?” 阮沁阳还惦记着阮晋崤是怎么一回事,见着了阮姀特意道,“大哥知道你是第一次上族学,特意出门与我一起接你。” 被阮沁阳提起,阮晋崤看向她,嘴角带着淡笑,那模样就像是再纵容她的胡说八道。 这让阮沁阳又想起了在珍宝阁,他说她吃醋了的事,他现在该不会心里想着,她醋劲大,用各种方法引起他的注意。 甭管阮沁阳和阮晋崤是怎么想,阮姀听到阮沁阳的话,十足的开心:“谢谢大哥关怀,谢谢二姐。” 见阮姀的神态,阮沁阳心中长叹,果真是她搞错了。 如果阮姀真对阮晋崤有过情就不会是这样,她的眼里明显只有对兄长的尊敬孺慕,哪有什么欲言又止,痛苦万分把感情深藏在心。 而阮晋崤也是,如果对阮姀有情,也不会有闲情用眼神调侃她吃醋。 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 一本书男女主都不爱了,那还算是什么言情小说,特别是这本书的最大卖点还是伪兄妹虐身狗血。 / “砚哥儿不喜欢骑马?” 轿子的帘子放下,见不着妹妹的脸,阮晋崤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在前面小胖墩身上。 阮晋砚之前还异常兴奋,现在却有些闷闷不乐。 “砚儿很喜欢骑马。”阮晋砚摇了摇头,“能与大哥共乘,砚哥儿很开心。” “那又为何闷闷不乐?”阮晋崤突然对孩子有了耐心,不止带他一同骑马,还关心起了他的心理健康。 如果这话是阮沁阳问砚哥儿,他顾及着男子汉的自尊,一定紧闭嘴巴不开口,但这话是他崇拜的大哥问起,阮晋砚扭捏了下,不想说谎。 “我以为大哥与二姐是来接我,然而听到二姐”阮晋砚声音越来越小,忍不住扭头去看大哥的神色,“身为男子气量却这般小,大哥是否会气砚儿。” 阮晋崤的马就在阮沁阳的旁边走着,所以两人的对话阮沁阳听得一清二楚,之后的话阮晋崤放低了声音,阮沁阳没听清,不过她掀开帘子,瞧见小胖墩眉开眼笑的表情,就知道阮晋崤一定是揭穿了她的胡扯。 瞧见团花流苏的帘子掀开,阮晋崤脸上的笑容不浓,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好心情。 “沁阳是在偷听我们说话,还是想掀帘瞧大哥。” 砚哥儿听着觉得大哥似乎漏掉了什么,比如说掀帘子不止是瞧大哥,也可以是想瞧他啊。 虽然知道阮晋崤和阮姀没什么,但阮沁阳看着阮晋崤还是觉得奇怪,闻言轻哼了声:“吴表妹身上哪儿有味?” 她刚刚就在吴月桐的旁边站着,风吹过,有脂粉香,却没有什么臭味。 “香极就成了臭。” “可你知道你那般说,吴表妹怕是很多天都不好意思出门了。”要是爱钻牛角尖的姑娘,何止是不好意思出门,恐怕能委屈到自尽。 “当街对陌生男人献殷勤她都觉不害羞,又何况我只是说了实话。”因为是阮沁阳,阮晋崤才有耐心慢慢解释,“我若是搭理了她,以后出门就有许多要为我挡风的女子。” “不过是个趋炎附势,曲意逢迎的陌生人;她既然不管她说得话c做得事会恶心我,我又何必管她好不好意思出门。” 阮晋崤说完,突然想到什么:“沁阳要因为她跟我置气吗?” 说完打量地看着妹妹身上的首饰,思考还能添些什么,再给她送样合适的礼物。 阮侯爷看似温润,但做事却是十足的雷厉风行。 胡姨娘被灌了药落胎,谢姨娘虽然努力了几个月肚子没动静,但也跟着胡姨娘一起,被送往乡下的庄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赵曜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阮晋砚陷入了沉思,思考要不要把学习的时间再抽出来一点, 陪二姐玩耍。 此刻阮姀也在沉思。 她当初深知凭她一介女流, 很难南上寻亲,所以她找上了阮晋崤,还差点被他身边的侍卫给杀了。 这一路她听多了阮晋崤铁血的事迹, 在她心中他就是个冷若寒雪,软硬不吃, 对谁都冷淡至极的人。 但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一面, 她能感觉到阮沁阳并不是太热情, 想来阮晋崤也能感觉到,但他竟然没有生气, 还能笑容满面的跟她搭话。 那张气质出尘, 如同烟笼寒江的脸,嘴角勾起时, 恍若夜幕裂开,皎月与繁星乍现。 不见时觉得天该是黑的, 不觉该有月色星辰,见了却觉该是这般。 只不过这美景只为一人展现,却让人忍不住可惜和不甘。 大哥竟然待阮沁阳那么不同吗? 两个观众一个想的比一个复杂, 阮沁阳倒是没想多少, 反而慢慢唤起了跟阮晋崤以前相处的记忆。 她会因为梦境那么气阮晋崤, 大概就是因为他们之前太好了。 就算知道梦里面他那么对待的不是她, 她也觉得心里不舒服,再者梦里面的真实感,让她有种他就是欺负了她的感觉。 阮晋崤有一搭没一搭的搅动面前的粥,觉着差不多凉了,盛了一勺递到阮沁阳的唇边。 “大哥自己用吧。” □□脆拒绝了好意,阮晋崤神色没什么变化,手肘自然一转,把粥含到了嘴里。 镇江侯到的时候,见到阮晋崤愣了下:“子炤,你怎么不在院里休息?” 子炤是阮晋崤的表字。 “儿子觉得身体好了许多。” 其实镇江侯跟阮晋崤还是有相似点的,就比如他们两人每次相见,脸上的笑容都会淡一点,不论称呼,态度客气就像是是对待出了五族的远房亲戚。 阮沁阳是习惯了,而阮晋砚还不到想太多的时候,就只有阮姀微微惊讶。 一餐饭吃完,按着往常的习惯,阮沁阳会带着阮晋砚去散步,今日却多了个阮晋崤。 阮姀想与他们一起,不过站在柱边看到处处精致的阮沁阳,越发觉得自己拿不出手,黯淡地回了住的地方。 阮晋砚看着站在二姐身旁的阮晋崤:“大哥也跟我们一起去散步?” 阮晋崤点头:“刚刚多吃了两口,想走两圈。” 阮晋砚“哦”了声,瞧了瞧大哥的神态,走到了两人中间,牵住了阮沁阳的手。 他总觉着,他要不这样做,等会散步,大哥可能会一直跟二姐说话,叫他插不上话。 他本来就个矮,说不定两人走着走着就把他给忘了。 牵了二姐的手,阮晋砚见阮晋崤低眸盯着他看,漆黑的眼珠子瞧不出是什么情绪,砚哥儿犹豫了下,伸出了小胖手:“大哥你要与我牵手吗?” 当然没兴趣。 阮晋崤握住了砚哥儿的手掌:“你们平常都这般散步?” 每天手牵着手散步,当初他与沁阳小时候也未曾这样。 “因为我步子小,若是二姐不牵着我,有时候就忘了我在与她一起。”说着,阮晋砚哀怨地看了阮沁阳一眼。 这样的事不是没发生过。 “也就一次,砚哥儿你倒是一直记着。” 阮沁阳拍了拍阮晋砚的头:“你要是少长些肚子,多长些个子,我怎么至于看不到你。” “我迟早会长得像大哥一般。” 阮晋砚瞅了眼比二姐还要高一个头多的大哥,他只是长得慢,说不定过两年就能猛长了。 “不一定。”阮沁阳想起自己要提醒阮晋崤他不是阮家人,“你长得与大哥不像。” 阮晋砚的胖脸鼓得像是糯米团子:“二姐才长得跟大哥不像呢!” “嗯,的确也不怎么像。” 阮沁阳说着,突然抬头端详起阮晋崤的模样,眼眸一寸寸的滑过阮晋崤的五官,并且得出了结论。 被妹妹详细打量的阮晋崤,身体竟然有了微微的战栗感,低沉的笑声溢出唇瓣:“沁阳好看,自然不像我。” 阮沁阳:“” 阮晋崤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嘛?这暗示他竟然一点味都没听出来,还拍了个彩虹屁。 “大哥虽然宠惯二姐,但也不能过犹不及,大哥你俊朗非凡,气宇轩昂,哪儿不好看。” 阮晋砚以前照镜子,是觉得长大后会长成父亲的样子,等到阮晋崤回家,他照镜子幻想的对象就变了。 比起长成父亲的样子,他长成大哥的样子好像跟好看。 “沁阳,怎么看?” 比起阮晋砚的夸奖,阮晋崤更在乎阮沁阳怎么说。 怎么就进入商业互夸的阶段了,阮沁阳皱了皱眉,面对阮晋崤期待的眼神,公平地道:“砚哥儿说得对,大哥俊朗,虽然与我不像,但也不是难看。” 夸归夸,阮沁阳不忘延续了阮晋崤刚刚以她为美的标准。 不像她,但是不难看。 阮晋崤笑得满足,摸了摸耳朵:“被沁阳那么夸奖,我怕是要耳热了。” 阮沁阳:“”两年没见,她该说阮晋崤人变得太客气了,还是脸皮变厚了。 说完见屋里的几个女人发笑,桑娥恼怒瞪向她们:“你们笑话我,但至少我见到了阮大人,但是你们呢!特别是诗薇,你别忘了你求见大人,直接就被侍卫拦住,连看都没看到大人一眼。” 皇上给阮晋崤送了四个美人,四人长相各有韵味,刚出宫时她们互相打量,知晓阮晋崤未娶妻,连通房都没有,彼此把对方当做对手。 但哪里想到她们一进将军府,就被管事安排到了离主院足够的远的院落,阮晋崤连见都不打算见她们一面。 “不知道大人是怎么想的,就算不捧着我们,看着陛下的面子,也不该那么冷落我们,我们可是陛下赏赐的。” 听了桑娥的话,卧在榻上丹昙看着自己的指甲幽幽说道。她日日弹奏,琴弦坏了几根,手指甲也秃了,却引不来阮晋崤。 诗薇:“是陛下赏赐的又如何,大人并未缺我们吃穿,只是不叫我们伺候。” “你还真沉得住气,你说得对,大人不缺我们吃穿,但我们难不成就这样,一直见不到大人的面?” 丹昙看向诗薇,“我们当中你最有主意,你倒说说怎么办?” 皇帝给臣子送女人,当然是让他们拿来睡的。 她们现在不缺吃穿,那是因为她们刚进府,等到时间一长,要是阮晋崤一直不搭理她们,下人们贯会扒高踩低,见主子不搭理她们,她们又无门告状,怎么可能一直恭敬。 几人向诗薇讨主意,不知道她现在也心慌的很。 她不怕阮晋崤不好色,就怕他这般油盐不进,皇上叫她过来,意在让她帮忙阮晋崤打理后院,处理些阮晋崤顾忌不到的小事。 她本想阮晋崤不会不要无用之人,是想到阮晋崤连见都不见她,她打点的银子也像是沉入海里,半点动静都没有。 “桑娥你觉得安平县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诗薇想到她探听到关于阮沁阳的事迹,如果阮晋崤那儿实在走不通,那就只能试试阮沁阳了。 “是个美人。” 桑娥回想当时的情景:“她长得极美,不必我们差,而且大人很宠爱她。” 其实要不是知道阮沁阳是阮晋崤的妹妹,经过了被无视,她都不想再使力了,阮晋崤就像是只看得见阮沁阳,而阮沁阳又美的让旁人找不到可乘之机。 “县主受宠,既然我们讨好不了大人,就先讨好县主。”诗薇一锤定音,桑娥她们觉得身为御赐的美人,不讨好男人讨好女人太没道理,但也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 / 阮晋崤陪着沁阳逛了一遍府邸,他新官上任事情太多,只均了半天不到的假,所以留了弓藏,换了衣裳又去了兵部。 “大哥最近很忙?” 沁阳见阮晋崤走得那么匆忙,早知道就不叫他陪她乱逛,本以为他是没事了。 “大人刚上任,任的又是兵部侍郎这样的要紧官职,总有闲言闲语说大人年轻又未成家,担不起这样重要的职位。” 说起来阮晋崤这个将军还是正二品,兵部侍郎不过三品,但一个是有品无权,一个是实权在手,完全就是不一样的事。 许多宗亲孤守着爵位,却还不如一个实权官职得的好处多。 阮晋崤没认祖归宗,他们阮家在镇江算是厉害,但是放在京城就不够看了,会有人不满阮晋崤找他麻烦也是正常的事。 “大哥辛苦了。”她刚见阮晋崤,觉得他神采飞扬,没想到他会累成这样。 “大人这段日子都是早出晚归,忙起来饭都记不得用,夜深了都还在书房忙着公务,也就是二姑娘你来,他才休息了半天。” 听着十分叫人心疼了。 不等院子收拾好,阮沁阳先交代了跟来的厨娘去熬汤,给阮晋崤补一补。 顺便把菜单也定了。 “到了时辰就唤人叫大哥回来用膳,要是他有事耽搁,就派人送送去,守着他吃了再把碗碟带回来。” 弓藏眉开眼笑:“二姑娘来了一切都好了。” 阮沁阳习惯了被阮晋崤身边的下人当救星,闻言笑了声:“等到大哥娶了妻,你们就不用眼巴巴的等着我来救场。” 弓藏听着心里也摇了摇头,他总觉得就算是主子娶了妻,最听得也还是二姑娘的话。 院子的模样,阮沁阳早收到了图纸,什么地方摆什么,种什么都想的差不多,此时只要摆上就行。 倒是她记得阮晋崤说他的院子破旧,特别去看了趟。 两人的院子挺近,几步路的功夫,阮沁阳就见到了只是零星种了几根竹子的主院。 屋里头有床有桌,但也仅限于有床有桌,其他多余的摆设都没有。 周管事陪着阮沁阳一边看一边在旁汇报,连阮晋崤还有几套衣服可穿都说得清清楚楚,阮沁阳看了周管事一眼又一眼。 让他从侯府跟到将军府,就是觉得他办事能力强,跟着阮晋崤走,能处理好这些琐事。 他倒好,只是把一切问题记录下来,等着她过来处理。 周管家被主子看得抹汗,还不是阮晋崤吩咐不准他多事。 阮沁阳想了想带来的摆件,挑了几样摆在了阮晋崤的房里,带的锦鲤也均了一对给他,用翡翠缸装了摆在他的桌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签文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阮沁阳叫人把溪流分段拿渔网隔开,然后再拿着抄网,站在岸上伸长了胳膊舀被围困在网中的鱼。 岸边的桃花树, 被抓鱼的动静惊动, 花落如雪, 淡粉的花瓣纷纷撒撒, 给溪水添了色。 不知道是不是惩罚阮沁阳这个带头吵闹的, 阮沁阳每次觉着要网住鱼的时候, 一捞上来就是满网的嫩粉。 叫旁人看了, 打趣她是“花仙”。 忙活了半刻,旁边的武湘芮都网住了一尾鱼, 阮沁阳双手空空。 她又是最受不得累的, 看到围溪的网子挂了几只鱼,干脆把那几尾鱼弄进篓子里,权当做她成功抓住了。 原本空荡的鱼篓多了几只活蹦乱跳的鱼儿,阮沁阳嘴角扬起,十分满意看到的画面。 武湘芮捂嘴发笑:“阮小姐是个明白人,懂得取舍。这般既动手捉了鱼,又得了鱼, 等会还能一尝鱼的鲜美。” 想得明白, 所以能一举三得。 要不然因为抓不到鱼, 弄坏了心情, 再吃鱼肉, 估计也吃不出曾经的味美。 武湘芮这话要是黎韵霏她们说,就是讽刺,而别的家世一般的姑娘开口,又成了讨好。 但是武湘芮身上那股娴静的气质,和恰当好处带着打趣的感叹,就叫这话挑不出错来。 回去的路上,海棠忍不住感叹:“武姑娘因为年纪比其他姑娘长一些,说话跟气质都叫人舒服。” 原本海棠没注意过武湘芮这位小姐。在小姐圈里武湘芮家世只是中等,容貌只算中上,但今天短暂接触,她一下就记住了她温婉的气质。 “还是姑娘厉害,一眼就能看出那位姑娘值得交好。” 阮沁阳懒洋洋地应了声,短短两刻钟的相处,她不可能说了解武湘芮,但所得到的感觉跟海棠差不多——武湘芮是个有礼叫人不讨厌的姑娘。 武湘芮比阮晋崤大两岁,如今才二十二,在阮沁阳看来,做她继母还是太勉强。 可阮家不可能没有主母,寡妇改嫁在这时代民间不少,但世家里还是将这事看作耻辱,阮家族里是不可能愿意侯夫人的位置由寡妇来坐。 那么一想,武湘芮算是最合适的人选。 年纪比嫡长子长,又是因为为长辈守孝耽搁了婚嫁,长得不错,家世虽然差了些,但既然是填房那就没那么多讲究。 而武湘芮这个年纪跟公子哥们谈婚事也难,侯府继室是她最好的选择。 只要武湘芮不是什么品行败坏之辈,这事阮沁阳没多少插手的余地。 想着,阮沁阳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们姑娘我也该相人家了。” 这不是阮沁阳第一次愁嫁,但每次青葵她们听着都觉得莫名其妙。 她们的姑娘用所有美好的词汇描绘都不够,琼鼻水眸,皓齿冰肌她们这些经常伺候的丫头,时不时都能看着阮沁阳愣住,更何况那些公子哥。 “姑娘要不然跟大爷说想要什么样的夫婿,奴婢觉着大爷那么疼姑娘,一定会给姑娘找到最好的。” 青葵难得赞同了海棠:“大爷给姑娘的一定是最好的。” “狩猎都几个时辰了,说不定大爷已经筛选了几位公子,等着姑娘挑选。” “说起这个,去上游的小姐们不是迷路了吧,怎么还没回来?” / 在岸边站了许久,站着的时候不觉,走动了一会,阮沁阳就察觉了鞋里进了水。 回了帐篷,阮沁阳想着溪边那些繁茂的桃花树,想着既然脱了鞋,不如摘花泡脚。 掐丝珐琅绘花鸟的盆塌下,阮沁阳用脚趾试了试温度,顺脚挑起了一片桃花花瓣:“不知道是不是靠水,这花的颜色比寻常品种要淡不少。” 粉白软嫩。 “二姐!” 头一次打到猎物,阮晋砚的声音兴奋,想快步去给二姐报喜。不过不晓得为什么,掀帐篷的时候,原本走在他旁边的大哥就到了他前头。 晚了一步掀开帐篷,阮晋砚只能跟在大哥身后,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高兴。 “大哥你怎么站着不动?” 阮晋崤比他高上太多,他站着不动就像是一堵墙堵住了路,阮晋砚侧身往前看,见着阮沁阳在未穿鞋袜,立刻收回了目光。 阮晋砚从来以君子之道要求自己,年纪虽小,但礼数讲起来严谨的很。 “我跟大哥急着给二姐报喜,一时忘了叫下人通传,二姐莫气。” 说着,阮晋砚顶着小圆肚子,目不斜视地出了帐篷。 他出来本以为,大哥会跟他一同出来,还想与大哥检讨自己不够举止不够端方,却没想到等了半刻,也没见帘子掀开。 他这是要在外面继续等,还是该当做没说之前的话倒回去? 阮晋砚茫然了 阮晋崤进帐第一眼瞧得自然是阮沁阳,但至于瞧得是阮沁阳的脸,还是足,他自己也有些辨不清。 仿佛一瞬他的心神就被水里的那双玉足摄住了心魂。 粉花碧水荡出清波,双足粉妆玉砌,沾着花瓣犹如出水芙蓉。 阮晋崤觉着全身都有些热,小时他也看过她的足,脚趾玲珑可爱,像是光滑玉嫩的琉璃珠。 他当初只想着女孩子脚长这般,怪不得阮沁阳走几步就觉着累,却没现在这种想不把目光移开的情绪。 “将军赶路赶得太急,才叫病情加重了,大夫说需要好好休养,要不然就会损耗了身体元气,以后难以补回来。” 阮沁阳点头:“一个大夫候着恐怕不够,我再派人请个专治风寒的大夫回来。” “靠二姑娘多费心了。”弓藏觉着再多请几个大夫,都还没阮沁阳守着主子有用,但这话却不能直说,“二姑娘忙着劝将军饮食,这会儿还没用早点,不然在侧厢用膳?” “不了,我回煦锦院。”回去之前,阮沁阳把大夫找到跟前,详细问了阮晋崤的病症,虽然她没克服心理阴影,看到阮晋崤就肚子疼,但该做周到的一定得做周到了。 未来会登基为帝,而且还可能一怒之下弄死镇江侯府全家,她可开罪不起。 “我听说大哥带回来一位医女,这些日子该都是她在照顾大哥。”阮沁阳没忘记女主,朝弓藏说,“有些事情她更熟悉,要是她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吩咐张嬷嬷,叫下人直接准备别耽搁了事。” 当个女配真不容易,伺候好了男主,还要担忧避而不见的女主在府里有没有住舒坦。 “那位姑娘”弓藏表情纠结,不晓得该不该与阮沁阳说,迟疑了下,“那位并不是什么医女。” “不是医女?”阮沁阳眨了眨眼,惊异了下,却没有多问,“大哥总不会带个无关紧要的人回来,就算不是医女,大概也能照顾大哥几分。” “的确也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二姑娘的吩咐,小的记住了。” 弓藏表情纠结,从调查看来,阮姀很有可能就是镇江侯在外头留下的私生女,只是镇江侯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总不能让他一个下人来说。 阮沁阳没有追问叫弓藏松了口气,二姑娘人好,从来不叫人为难。 踏出恒明院,阮沁阳用早膳的胃口都淡了点。 喝着樱桃凝露蜜,阮沁阳还想着女主避而不见,还有阮晋崤与往常不同病恹恹的样子。 现在的状况,应该是阮晋崤发现了初恋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伤心欲绝。 而女主一边又是心疼,一边还要担心十几年没见过的亲父不欢迎她寻亲。 在书里面镇江侯没说不欢迎阮姀的出现,但也没多高兴就是了。 镇江侯跟已逝的侯夫人感情甚笃,到现在侯府没有庶出子女这一点就能看出来,阮姀对他来说更像是个错误。 在书里面,阮姀到了侯府后,镇江侯就抱着补偿的心态对原身更好,到最后纵容原身弄死了阮姀。 其实梦里的故事在她看来太狗血也太无脑,她爹虽然疼爱她,却不可能随意纵容她弄死一条人命,但是再无脑也是她的金手指,还是提防些好。 现在的话,按理来说她应该把亲爹让给女主,在旁化解他们的矛盾,做好一个善良女配。 但是爹是她从小叫到大的,就算是拥有上一世的记忆,在镇江侯府生活了十多年,对她来说镇江侯府就是她家,镇江侯就是她亲爹,大哥没了就够心疼的了,爹可不能再让给别人! 女主什么的,有男主就够了。 “姑娘,你说那医女不是医女,难不成是大爷的房里人?”海棠伺候阮沁阳用完早点,忍不住好奇。 镇江侯洁身自好,阮晋崤这个嫡长子在男女方面更是干净,这些年侯府里爬床的丫头那么多,没一个成功的,连带着镇江侯送的,阮晋崤也拒了。 她们这些丫鬟都说,大爷这是给未来妻子足够的尊重,没娶妻之前不会纳妾也不会留丫头在房里伺候。 之前说带了医女,她们只是觉得好奇,稍微多猜了一些,现在说医女不是医女,像是另有隐情,要不是规矩好,她们这些丫头早就去蹲墙角打探消息去了。 府里谁都晓得恒明院就像是森严的像是铁桶,但对她们煦锦院格外的松,她们去打探消息,绝对不可能无功而返。 “姑娘,要不然我唤兰溪去打探打探,若是房里人,府里的下人也好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待那位姑娘。” “到底是为了府里其他的下人,还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 青葵觑了海棠一眼,给阮沁阳奉上了漱口的清露,“姑娘没发话,自然是有她的打算,叫你跳脱,东问西问。” “我这是想为姑娘分忧。” 海棠小声反驳。 青葵看向主子,这是以往不用海棠说,她们找把那“医女”的底给打听清楚了,但她隐隐能感觉主子与以往的不同,不是在闹脾气,而是真得有些排斥大爷那边的消息。 “若是想为我分忧,就约束院里的小丫头,都老实乖巧些,不该说得话都别说别问。” 阮沁阳瞟了一眼瞬间乖巧老实的海棠,忍不住翘了翘唇:“注意恒明院的动静,有什么不好就通知我。” 不过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不好,在才故事刚开始,男主总不可能就没了。 打发了丫头,阮沁阳有些心乱,也就没理事,叫青葵给她铺了笔墨纸砚,开始练起了字。 / 再写到“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丫头进屋禀报,说镇江侯已经进了城。 搁了笔,阮沁阳扫了眼墙角放着的沙钟,比预料的早回来两个时辰,看来是听到阮晋崤回府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从天京赶了回来。 就说阮晋崤那么急干嘛,半夜赶回来,扰得所有人都麻烦。 青葵端了滴了玫瑰露的温水叫主子净手,拿着软绫的帕子裹了玉石在主子的手指上轻按“姑娘要不要再拿调制的青花膏再润一下。” 今日阮沁阳握笔多用了些力,看着柔嫩白皙的指沿边上红了一层,青葵瞧着都觉得心疼。 青花膏是蜂蜜搭了几种花露药材配置而成,是千金难买的祛疤良药,但到了阮沁阳这儿,就是预防写字长茧子可以厚敷的普通药膏。 “别费事,免得等会儿耽误了时辰。” 阮沁阳估摸着不错,等她换了衣裳,发饰刚戴好,下人就通报说侯爷距府邸就两条街了。 阮沁阳去二门的途中,亭廊没走一半,就见弓藏领着个穿着青色对襟的姑娘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二姑娘”弓藏急得不行,见着阮沁阳就叫了声,“将军知晓侯爷回来了,不管大夫交代,要到大门迎接,小的赶过来想请二小姐劝劝。” 弓藏说完,站在他身后的姑娘,侧了侧身,低着头补充:“将军现在不适见风。” 阮姀半低着头,看不见具体的五官,却能见着她肌肤欺霜赛雪,美人尖俏丽。 阮沁阳在梦里是见过女主长相的,此时看着只在梦中出现过的人,真实出现在在了面前,接受自己穿书了,还是有点恍惚。 不过,阮晋崤不能见风,女主就不能多拦一拦,来她这儿做什么。 “大哥走得是哪条路?” “走得是谢兰亭。” 阮沁阳匆匆过去,正好赶了个尾巴。 过了壁影,瞧见换了茶花红直裰常服的阮晋崤快走到了大门。 阮晋崤的步子不急不缓,恍若散步,但瞧见了他侧面,就能从他的脸上看出病态。 这难不成是求爱不成,心里难受故意折腾自己? 阮沁阳思绪纷纷,无意扫了旁边的阮姀一眼,却发现她在看她,而不是该像是书本那样,瞧着可望不可即的阮晋崤,强忍住心中的心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进宫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妹妹的脚长得真好看。 阮晋崤半天没把目光移开,旁边原本在笑闹的丫头们觉得气氛怪异, 下意识屏息, 大爷怎么盯着她们姑娘的脚不撒眼。 虽然是哥哥妹妹, 但也该稍稍避讳,特别是四爷都直接出去了。 “沁阳你是不是裹足了?” 阮晋崤的眉心缓缓拧起, 之前的全神贯注似乎都有了解释,是在辨别妹妹的脚是不是正常大小。 从前朝就废除了女子需裹脚的规矩, 但因为总有风流才子夸赞三寸金莲, 仿若女人若不是小脚就跟男人无异, 所以不少世家小姐依然有缠足的习惯。 阮沁阳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沉在水的脚:“我脚有那么小?” 声音有些惊喜, 裹足什么的她受不了疼,但是没疼就有双小脚,那她不就算是占了便宜。 阮晋崤嘴角挂上一抹无奈的淡笑:“沁阳已经够美, 千万别去折腾那些不舒服的事情。” “我又不是傻姑娘。” 阮沁阳眨了眨眼, 她虽然爱美, 但都是在正常限度,如果会疼会不舒服, 她绝对不愿意。 “沁阳自然最聪明,是哥哥多想。” 说完, 阮晋崤没在帐内久留, 最后扫了眼在花里若隐若现的小足, 掀帘退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插曲,阮沁阳换了鞋:“感觉没听到什么动静,怎么就回来了。” 那么多公子哥一起围猎,回来应该带着猎物大张旗鼓,她连个马蹄声都没听见,就瞧见了阮晋崤和阮晋砚。 刚说完,外头的声音就热闹了起来,阮沁阳掀帘出去,先看到的是脸色苍白的魏雪真和黎韵霏。 晓得今天会见着不少世家公子,两人的装扮都下了一番心思。 魏雪真一袭月白彩绣银丝缎裙,上是彩蝶缎纱对襟;黎韵霏腰上束了条玫瑰红洒金缀玉的腰带。两人身上的色彩耀眼,发白的脸色也就格外的显眼不搭。 一眼扫过去,她们身边都是刚刚借口去上游的姑娘,看着面色都不怎么好。 “这是怎么了?” 魏雪真看到是她,气得咬牙,她还好意思问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不去问你那哥哥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拂袖离开,她身边的黎韵霏难得没有开口,复杂地瞧了阮沁阳一眼,跟着一起走了。 阮沁阳莫名其妙,其他姑娘也不愿多说,都是面色复杂,看样子去上游没讨到好,反都是后悔。 “魏姑娘那么生气,是因为她哥哥受伤了吧?我刚刚见他,发现他脸上青了一块,不知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围猎回来的动静不大,但还是有眼尖的姑娘注意到了。 “不止魏公子,金公子也受伤了?” “金公子那般俊俏的人,脸肿成了猪头,早知道我就不跟着魏雪真她们一起上去,现在想想我真怕晚上做恶梦。” “问题是他们受伤被我们瞧见,恐怕觉得难堪,以后都会避着我们走。” 怎么一说,几位姑娘的脸色更不好。 镇江姓金的公子哥有几位,但是阮沁阳听着就猜到她们说的是金珏栩。 这位金珏栩,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阮沁阳见过他几次,每次都忍不住多瞧他几眼。 而且他似乎总能察觉到她的视线,玉白的脸颊浮上薄红,是个易羞涩的少年郎。 “围猎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金公子怎么受伤?听你们的意思受伤的还不止一位公子。” 有没去上游的姑娘问出了阮沁阳想问的问题,那么俊秀的男人伤了脸,可是一件叫人可惜的事。 听到这问题,几个姑娘纷纷扫了阮沁阳一眼。 阮沁阳再迟钝,大概也猜到了这事跟阮晋崤有关,也不晓得他是做了什么叫她成为了靶子。 魏雪真她们对捉鱼没兴趣,去上游的路上顺利应当的就迷了路,叫下人探听了少年们所在的位置,几位姑娘商量,打算在旁观察公子们的英姿。 她们到时,狩猎已经告一阶段,不知道为何公子们的兴致都不高,后面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 “打起来?” 姑娘听着吓了一跳,都是饱读诗书的少爷,怎么会学市井莽夫打架。 “不算是打架该说是较量。”说话的姑娘换了个说法,扫过阮沁阳的目光带着恐惧。 阮晋崤那种占绝对优势的打法,在她们看来都算是凌虐了,哪里还能算是较量。 阮沁阳听着她们拐弯抹角的话觉得心累,既然跟阮晋崤有关,她还不如直接问他。 “大爷跟四爷去送药与猎物去了。” 阮沁阳愣了,听那几个姑娘的意思,她猜到了阮晋崤动手了,虽然原因不知,但送药还能明白,但送猎物又是怎么一回事。 听阮沁阳的话,弓藏笑得尴尬:“有些公子没猎到猎物,所以将军就亲自送过去。” 阮沁阳:“” 这话听着不知道的还觉得阮晋崤多大方人好,但仔细想想,来的都是心高气傲的公子哥,没猎到猎物就算了,竟然还有人送猎物,提醒他们本事太差。 “没猎到猎物的是那些受伤的公子?” 弓藏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是怎么想的,像是非要惹恼了那些公子,抢了人猎物还不算,比试较量过,现在又去送到东西。 “回二姑娘的话,不知道怎么就凑巧了,恰好就是那样。” “是吗?” 阮沁阳拖长了音,打量弓藏的神情:“我刚刚与其他小姐叙话,她们看我的表情可不怎么对劲。围猎的时候到底出了什么事,弓藏你若是不告诉我,我从别的途径知晓,可就要记住你的不老实。” 弓藏听得一头的汗,他这个身份的人,哪里值得阮沁阳开口威胁。这侯府问他最不敢得罪谁,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回答:阮沁阳。 二姑娘与凶残不沾边,但是耐不住他主子把她说得话都当做金科玉律。 “二姑娘既然问了,弓藏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会有半句的不老实。”弓藏笑呵呵,“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小的就是不说二姑娘等会应该也会知道。” 弓藏极力把大事说小,但阮沁阳还是听明白了意思。 今天阮晋崤神勇非凡,箭无虚发,只不过有几次不小心箭射得太快,没发现猎物再有其他公子在追逐。 有些公子不在意这事,但有些公子却小肚鸡肠,纠结这事不放,非要跟阮晋崤比划较量。 结果自然是那人惨败,阮晋崤人好,怕那人太尴尬,就提议与其他人也来一场较量。 阮沁阳听完总结出来,也就是阮晋崤抢人猎物,把人惹恼了之后,又找了个正当理由把人都打伤了。 现在他又嫌不够的去给别人送猎物送伤药。 阮沁阳扯了扯唇,以前她没发现阮晋崤那么惹人厌啊。 不过她倒是耳闻过,有人说阮晋崤立军功是靠身份抢夺,实际没什么本事,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阮晋崤是不是想借机会证明自己。 阮沁阳这个想法,没一刻就消失了,因为青葵一打听,就发现受伤的差不多都是有意跟侯府结亲的。 去他的帮她挑选夫婿,阮晋崤是跟她有仇吧。 阮晋崤和阮晋砚回来的时候,捕得鱼正好做好上桌。 一进门便是扑鼻的鲜香。 “送药回来了?”阮沁阳扫过两人,表情不怎么好看。 “二姐你瞧见我打的松鼠没有?”第一次打猎便抓住了猎物,小胖墩不好意思朝旁人炫耀,只能一直憋着,想告诉阮沁阳。 “还没瞧见。”阮沁阳听着他都能打到猎物了,颇为惊奇,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砚哥儿怎么这般厉害,竟然猎得到松鼠。” 阮晋崤看到桌上铺了桃花的鱼羹,脑海里突的浮现了妹妹那双沾着粉白花瓣的足,怔了下,回神便看到阮沁阳在揉阮晋砚的脑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太后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阮晋崤离开侯府的时候, 阮晋砚还不怎么记得事,在府里他只是听说, 大哥和二姐的关系特别好,没想到却能好成这样。 他以为大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没想到大哥对着二姐不止笑得好看,说话还那么温柔,就像是把二姐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哄。 二姐任性,他平日自问自己已经很宠着二姐, 没想到大哥更厉害。 阮晋砚陷入了沉思, 思考要不要把学习的时间再抽出来一点, 陪二姐玩耍。 此刻阮姀也在沉思。 她当初深知凭她一介女流,很难南上寻亲, 所以她找上了阮晋崤, 还差点被他身边的侍卫给杀了。 这一路她听多了阮晋崤铁血的事迹,在她心中他就是个冷若寒雪,软硬不吃,对谁都冷淡至极的人。 但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一面, 她能感觉到阮沁阳并不是太热情, 想来阮晋崤也能感觉到, 但他竟然没有生气, 还能笑容满面的跟她搭话。 那张气质出尘, 如同烟笼寒江的脸, 嘴角勾起时,恍若夜幕裂开,皎月与繁星乍现。 不见时觉得天该是黑的,不觉该有月色星辰,见了却觉该是这般。 只不过这美景只为一人展现,却让人忍不住可惜和不甘。 大哥竟然待阮沁阳那么不同吗? 两个观众一个想的比一个复杂,阮沁阳倒是没想多少,反而慢慢唤起了跟阮晋崤以前相处的记忆。 她会因为梦境那么气阮晋崤,大概就是因为他们之前太好了。 就算知道梦里面他那么对待的不是她,她也觉得心里不舒服,再者梦里面的真实感,让她有种他就是欺负了她的感觉。 阮晋崤有一搭没一搭的搅动面前的粥,觉着差不多凉了,盛了一勺递到阮沁阳的唇边。 “大哥自己用吧。” □□脆拒绝了好意,阮晋崤神色没什么变化,手肘自然一转,把粥含到了嘴里。 镇江侯到的时候,见到阮晋崤愣了下:“子炤,你怎么不在院里休息?” 子炤是阮晋崤的表字。 “儿子觉得身体好了许多。” 其实镇江侯跟阮晋崤还是有相似点的,就比如他们两人每次相见,脸上的笑容都会淡一点,不论称呼,态度客气就像是是对待出了五族的远房亲戚。 阮沁阳是习惯了,而阮晋砚还不到想太多的时候,就只有阮姀微微惊讶。 一餐饭吃完,按着往常的习惯,阮沁阳会带着阮晋砚去散步,今日却多了个阮晋崤。 阮姀想与他们一起,不过站在柱边看到处处精致的阮沁阳,越发觉得自己拿不出手,黯淡地回了住的地方。 阮晋砚看着站在二姐身旁的阮晋崤:“大哥也跟我们一起去散步?” 阮晋崤点头:“刚刚多吃了两口,想走两圈。” 阮晋砚“哦”了声,瞧了瞧大哥的神态,走到了两人中间,牵住了阮沁阳的手。 他总觉着,他要不这样做,等会散步,大哥可能会一直跟二姐说话,叫他插不上话。 他本来就个矮,说不定两人走着走着就把他给忘了。 牵了二姐的手,阮晋砚见阮晋崤低眸盯着他看,漆黑的眼珠子瞧不出是什么情绪,砚哥儿犹豫了下,伸出了小胖手:“大哥你要与我牵手吗?” 当然没兴趣。 阮晋崤握住了砚哥儿的手掌:“你们平常都这般散步?” 每天手牵着手散步,当初他与沁阳小时候也未曾这样。 “因为我步子小,若是二姐不牵着我,有时候就忘了我在与她一起。”说着,阮晋砚哀怨地看了阮沁阳一眼。 这样的事不是没发生过。 “也就一次,砚哥儿你倒是一直记着。” 阮沁阳拍了拍阮晋砚的头:“你要是少长些肚子,多长些个子,我怎么至于看不到你。” “我迟早会长得像大哥一般。” 阮晋砚瞅了眼比二姐还要高一个头多的大哥,他只是长得慢,说不定过两年就能猛长了。 “不一定。”阮沁阳想起自己要提醒阮晋崤他不是阮家人,“你长得与大哥不像。” 阮晋砚的胖脸鼓得像是糯米团子:“二姐才长得跟大哥不像呢!” “嗯,的确也不怎么像。” 阮沁阳说着,突然抬头端详起阮晋崤的模样,眼眸一寸寸的滑过阮晋崤的五官,并且得出了结论。 被妹妹详细打量的阮晋崤,身体竟然有了微微的战栗感,低沉的笑声溢出唇瓣:“沁阳好看,自然不像我。” 阮沁阳:“” 阮晋崤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嘛?这暗示他竟然一点味都没听出来,还拍了个彩虹屁。 “大哥虽然宠惯二姐,但也不能过犹不及,大哥你俊朗非凡,气宇轩昂,哪儿不好看。” 阮晋砚以前照镜子,是觉得长大后会长成父亲的样子,等到阮晋崤回家,他照镜子幻想的对象就变了。 比起长成父亲的样子,他长成大哥的样子好像跟好看。 “沁阳,怎么看?” 比起阮晋砚的夸奖,阮晋崤更在乎阮沁阳怎么说。 怎么就进入商业互夸的阶段了,阮沁阳皱了皱眉,面对阮晋崤期待的眼神,公平地道:“砚哥儿说得对,大哥俊朗,虽然与我不像,但也不是难看。” 夸归夸,阮沁阳不忘延续了阮晋崤刚刚以她为美的标准。 不像她,但是不难看。 阮晋崤笑得满足,摸了摸耳朵:“被沁阳那么夸奖,我怕是要耳热了。” 阮沁阳:“”两年没见,她该说阮晋崤人变得太客气了,还是脸皮变厚了。 魏家猜到他是想为妹妹相看人家,几年前那一遭,魏家跟阮家就是表面客气,也不在意阮晋崤能有多出息,所以这一次本说魏雪真和黎韵霏办宴,魏伯彦可以寻托词不赴宴。 但魏伯彦非来不可,然后现在就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其实魏伯彦身上没什么伤,唯一显眼的只是脖子上的伤痕,这青肿看形状还有可能是他在山上不足以被树枝划到的。 但他的状态却让魏雪真害怕。 “阮家兄妹嚣张跋扈,哥你学文,阮晋崤是武夫,你就是输给他也没什么可丢人。” 魏伯彦缓缓地摇了头:“自上次他伤了我之后,爷爷便为我请了武师傅。” 魏伯彦声音干涩,学了几年却连阮晋崤的一招都没接过,仿佛他光是站在阮晋崤的面前,心里就有道声音提醒他,他比不上阮晋崤。 比起其他公子哥,魏伯彦伤的最轻,但他心里受得打击却是最大。 魏雪真隐约能明白她哥的心思,以前说镇江的天之骄子,会有阮晋崤,也会有他,甚至因为魏家人脉更广,魏伯彦有隐隐胜阮晋崤的一头的意思。 但是现在阮晋崤已经成了他们父辈都要以礼相待的人,她本以为她哥哥过得去这个槛,没想到他根本没放下。 “哥” “我们回去罢。” 魏伯彦遥遥看了眼阮沁阳那顶在太阳底下发光的帐子。他到现在还是心仪阮沁阳,可知道怎么都不可能,在阮晋崤那儿没了两次自尊,他已经无法再面对阮沁阳。 “若是阮晋崤能把她留一辈子也好。” 话说出口,魏伯彦自己都惊讶自己会说出私心那么重的话,他没机会了,就想着别人也得不到。 除了魏家,还有几位寻了借口,早早打了招呼走了。 其中就有金珏栩,叫姑娘们知道了一阵可惜。 而这些阮沁阳都还不知道,她正等着阮晋崤露出伤口后的解释。 “怕你害羞我才未跟你说。”阮晋崤见妹妹脸上浮上担忧,心头一阵舒畅,“我这次回来察觉你与我生疏许多,我才想到曾经与你交好年纪相当的姑娘们都定了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化险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这是书本的主杆, 总不可能变了。 但是现在,因为阮晋崤的态度, 阮沁阳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想当然。太依赖梦境得到的信息,忽略了许多不对劲的地方。难不成为了加强生存难度,梦境给她的信息有真有假? “大哥,二姐?” 阮晋砚见到镶金嵌玉八宝轿不觉得稀奇, 他二姐时不时就会来接他一会,但见到骑马的大哥,却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二姐嫌骑马腿疼, 出行不是马车就是轿子, 而他又少与父亲一同出门,少见家中男子骑马, 现在一见忍不住心中激荡。 大哥真是太威风了。 阮家族学,自然以阮家的子弟为主,而剩下都是跟阮家沾亲带故。 简单的意思就是里面全都是阮家的亲戚。阮沁阳坐在轿子里听着到此起彼伏的问候声, 拍了下头, 不得不出现与他们打招呼。 一般她来接阮晋砚都是轿子远远的停着,等着阮晋砚过来找她, 旁支子弟就是看到,见她姿态低调, 也不会讨人厌的打扰。 但今天多了个阮晋崤, 一不注意就堵了大门口。 阮晋崤的坐骑是御赐的汗血宝马, 头细颈高,神采俊逸。 骏马就叫这些人不敢直视,更何况是坐在马上的阮晋崤。所以大门是阮晋崤堵得,但人却围到了阮沁阳这边。 幸好阮沁阳平日出门都带了些金子制的小玩意,什么小花生小福鱼,对着年纪稍小的,她直接就发礼物应付过去。 “大表哥,你身体已经无恙了?” 阮沁阳正想阮晋崤惹麻烦,却无人烦他,就听到一声娇弱的女声。 阮晋崤低眸,搭话的姑娘觉着受到了鼓励,站得离马匹又近了些。 “姑奶奶本说带我去侯府照顾大表哥,只是侯爷说大表哥的风寒染人,不愿让我去照顾,但其实我不怕染人不过现在见到大表哥无恙,我就放心了。” 这一番欲言又止的话说下来,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位姑娘跟阮晋崤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 阮晋崤弱冠的年纪,在旁人看来若不是有三年孝期,早该娶妻生子了,如今孝期已过,要是没人打他主意才奇怪。 这位跟阮家不知道有什么拐着弯亲戚关系的姑娘,长得弱柳扶风,一袭绣栀子花的白绫绵裙,一双眸子水灵透亮,是叫人讨厌不起的长相。 “那位是吴表姐。” 旁人察觉到阮沁阳的视线,主动为她解释,“是五叔奶奶那边的亲戚,前几个月到镇江做客,然后就住下,五叔奶奶叫她同我们一起读书。” 说话是阮家嫡系的一个姑娘,语气对这位吴表姐颇有些看不起的意思。 姓吴的亲戚,阮沁阳想了想,倒想到了书中有那么一个人。 想给阮晋崤做妾,费尽了心思,为此还成了阮姀的好友,书里面原主把阮姀折磨死,就是她去找阮晋崤细数原主的恶行。 吴月桐搭话旁人都不看好,只当她是笑话,不过见阮晋崤翻身下马,又都气没主动上前。 但这气也就气了一刻,因为阮晋崤并未搭理心旌摇曳的吴月桐,而是错过了她,走到了阮晋砚面前。 “砚哥儿要是不介意,跟我一同骑马如何?” 被大哥邀请,阮晋砚的小圆眼呆了下,旋即正正经经的行了一礼:“劳烦大哥了。” 这话的语气明显带着兴奋,阮沁阳心里啧了声,昨日她问这小胖墩,他更喜欢阮晋崤,还是喜欢她,他嘴里说着喜欢她,现在阮晋崤不过要带他骑马而已,他就弃她而去了。 吴月桐被彻底无视,叫不少人捂嘴偷笑,不过她本人倒是厉害,表情有些委屈,但却移动了步子,继续站在阮晋崤的身边。 “这地方是风口,大表哥大病初愈,我站在这儿也能为大表哥遮些风。” 如果吴月桐长得不好也就罢了,但那么一位漂亮娇媚的姑娘对男人献殷勤,心不是铁做得都该有些回应。 阮沁阳自问,要是有个这般长相的那么低声下四的讨好她,就算晓得她是为了钱财权力,也会给她露个笑脸。 而阮晋崤却也回应了,侧过脸:“遮风无碍,不过身上有暗疾,就别在风口熏人。” 吴月桐愣了愣,像是没反应过来阮晋崤话的意思,他是说她身上有臭味? 大庭广众被男子说身有异味,吴月桐无法像是之前般淡定,脸色通红,眸里也带了泪光:“大表哥若是不喜我多话,只说便是,怎么编如此不实的话来伤人。” 阮晋崤轻笑,并未接话,他这姿态周围的人更远离了吴月桐,甚至有人捂住了口鼻,就像是闻到了十分难闻的味道。 吴月桐就是心思深沉,也只是个小姑娘,受不了这委屈,掉着泪跑了。 阮沁阳瞧了眼阮晋崤面色的云淡风轻,这位的头衔应该加个少女杀手,今天才出门多久一会,先是跑了魏雪真和黎韵霏,如今跑了个表妹。 “三妹妹,第一天上课感觉如何?” 阮沁阳还惦记着阮晋崤是怎么一回事,见着了阮姀特意道,“大哥知道你是第一次上族学,特意出门与我一起接你。” 被阮沁阳提起,阮晋崤看向她,嘴角带着淡笑,那模样就像是再纵容她的胡说八道。 这让阮沁阳又想起了在珍宝阁,他说她吃醋了的事,他现在该不会心里想着,她醋劲大,用各种方法引起他的注意。 甭管阮沁阳和阮晋崤是怎么想,阮姀听到阮沁阳的话,十足的开心:“谢谢大哥关怀,谢谢二姐。” 见阮姀的神态,阮沁阳心中长叹,果真是她搞错了。 如果阮姀真对阮晋崤有过情就不会是这样,她的眼里明显只有对兄长的尊敬孺慕,哪有什么欲言又止,痛苦万分把感情深藏在心。 而阮晋崤也是,如果对阮姀有情,也不会有闲情用眼神调侃她吃醋。 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 一本书男女主都不爱了,那还算是什么言情小说,特别是这本书的最大卖点还是伪兄妹虐身狗血。 / “砚哥儿不喜欢骑马?” 轿子的帘子放下,见不着妹妹的脸,阮晋崤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在前面小胖墩身上。 阮晋砚之前还异常兴奋,现在却有些闷闷不乐。 “砚儿很喜欢骑马。”阮晋砚摇了摇头,“能与大哥共乘,砚哥儿很开心。” “那又为何闷闷不乐?”阮晋崤突然对孩子有了耐心,不止带他一同骑马,还关心起了他的心理健康。 如果这话是阮沁阳问砚哥儿,他顾及着男子汉的自尊,一定紧闭嘴巴不开口,但这话是他崇拜的大哥问起,阮晋砚扭捏了下,不想说谎。 “我以为大哥与二姐是来接我,然而听到二姐”阮晋砚声音越来越小,忍不住扭头去看大哥的神色,“身为男子气量却这般小,大哥是否会气砚儿。” 阮晋崤的马就在阮沁阳的旁边走着,所以两人的对话阮沁阳听得一清二楚,之后的话阮晋崤放低了声音,阮沁阳没听清,不过她掀开帘子,瞧见小胖墩眉开眼笑的表情,就知道阮晋崤一定是揭穿了她的胡扯。 瞧见团花流苏的帘子掀开,阮晋崤脸上的笑容不浓,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好心情。 “沁阳是在偷听我们说话,还是想掀帘瞧大哥。” 砚哥儿听着觉得大哥似乎漏掉了什么,比如说掀帘子不止是瞧大哥,也可以是想瞧他啊。 虽然知道阮晋崤和阮姀没什么,但阮沁阳看着阮晋崤还是觉得奇怪,闻言轻哼了声:“吴表妹身上哪儿有味?” 她刚刚就在吴月桐的旁边站着,风吹过,有脂粉香,却没有什么臭味。 “香极就成了臭。” “可你知道你那般说,吴表妹怕是很多天都不好意思出门了。”要是爱钻牛角尖的姑娘,何止是不好意思出门,恐怕能委屈到自尽。 “当街对陌生男人献殷勤她都觉不害羞,又何况我只是说了实话。”因为是阮沁阳,阮晋崤才有耐心慢慢解释,“我若是搭理了她,以后出门就有许多要为我挡风的女子。” “不过是个趋炎附势,曲意逢迎的陌生人;她既然不管她说得话c做得事会恶心我,我又何必管她好不好意思出门。” 阮晋崤说完,突然想到什么:“沁阳要因为她跟我置气吗?” 说完打量地看着妹妹身上的首饰,思考还能添些什么,再给她送样合适的礼物。 皇上给阮晋崤送了四个美人,四人长相各有韵味,刚出宫时她们互相打量,知晓阮晋崤未娶妻,连通房都没有,彼此把对方当做对手。 但哪里想到她们一进将军府,就被管事安排到了离主院足够的远的院落,阮晋崤连见都不打算见她们一面。 “不知道大人是怎么想的,就算不捧着我们,看着陛下的面子,也不该那么冷落我们,我们可是陛下赏赐的。” 听了桑娥的话,卧在榻上丹昙看着自己的指甲幽幽说道。她日日弹奏,琴弦坏了几根,手指甲也秃了,却引不来阮晋崤。 诗薇:“是陛下赏赐的又如何,大人并未缺我们吃穿,只是不叫我们伺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小灾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阮沁阳叫丫头给她们抬了圆凳,“就同我最前面所说,你们是御赐的美人, 就是来了我这儿,也跟奴婢不同要算就算是我煦锦院的客人。” 阮沁阳是想说算是特聘顾问, 但是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现代的词汇,说得让她们听得懂,干脆用了“客人”。 “县主太瞧得上奴婢们, 奴婢们怎么担得起县主的客人。” “你们是皇上御赐,自然担得,如若不然你们随我出门,一口一个奴婢,那不是叫旁人觉得将军府不尊陛下。” 听着姑娘还要把这几个美人带出门, 海棠在一旁傻乐,总觉得那场景一定十足的惹眼好看, 丝毫都没有饭碗要被抢走的紧张感。 说通了三人, 阮沁阳不打算先问她们京城的事情,而是叫来的周管事, 问她附近还有哪儿有空置的住处。 三个美人面上不掩雀跃,她们做得决定没错, 这二姑娘比阮晋崤惜花太多。 “二姑娘的院子是扩过了的, 旁是大人的主院与书房, 再过去就是前院, 而另一侧就是点睛阁,依山建的,大人说拿来给二姑娘赏景,仅有的几间小屋也拆了,做成了空厅。” 而点睛阁再过去就是比较偏的位置了,这般还不如让她们住原来的院子不搬。 桑娥她们紧张地看着阮沁阳,就听她道:“那就在我的院子住下。” 她的这个新院子感觉起来比阮晋崤的还大一些,只是阮晋崤东西少,伺候的人也少,院子又跟书房相连,就显得空大。 而她这个院子,碧纱橱,暖阁,厢房什么的都齐全,更像是完整的主院,完全容纳的了桑娥她们。 “我觉着你们聪明,才把你们留在我这处,若是你们干了什么不聪明的事,你们得知道我这人心眼不大,素来爱斤斤计较,别人欺我一寸,我就要逮机会压他数尺。” 就像是读心术似的,丹昙心里刚冒出住在阮沁阳这儿,可以趁机讨好阮晋崤的念头,就听到了阮沁阳的话。 阮沁阳的声音软绵如同夏日和风,但却让人质疑不了她话的真实度。 再者按着阮晋崤疼爱她的程度,她们就是侥幸在煦锦院勾搭了阮晋崤,大概阮晋崤也会穿上裤子不认人。 “县主给了诗薇证明自己用处的机会,诗薇无论如何都不会犯傻。” 丹昙跟桑娥紧跟着保证。 阮沁阳轻眯着眼将三人打量了遍,点头道:“对待有用的人我一向大方,你们也不必担心跟着我落差太大,我大哥不一定有我大方。” 阮晋崤倒不是不大方,只是他很多事情没概念,再者他的好东西一般都在她的私库里存着,想赏人也赏不了什么。 桑娥她们闻言,偷瞄了阮沁阳几个大丫头。 青葵打扮的还算素净,但脖子上还是带了块水头不错的和田玉,而海棠头上插着赤金簪子,耳朵带着珍珠耳珰,手上还带了镶嵌宝石的镯子。 这打扮比寻常家的小姐还要富贵。 再看这屋子,阮沁阳才搬来多久,这见客的大厅就铺上了如意纹番石榴羊绒地毯,侧面的八宝柜,摆上了玉观音,绘麒麟斗彩葫芦 还有那面紫檀木嵌象牙绘石榴花插屏。 至于阮沁阳所穿,只能说样样看着漫不经心,合在一起偏精致无比,叫人移不开眼,想让问问她的首饰是在哪儿买的,衣服料子是什么,又是找什么绣娘做的。 不管旁边两人,桑娥猛点头:“能伺候县主,是桑娥的福分,桑娥定不会起任何不该起的心思,只求常伴县主。” 诗薇与丹昙也是这个意思,情深意切的保证心中只有沁阳一人。 叫沁阳看得又开始后悔自己不是个男人。 “先搬家,叫周管事帮你们把东西搬过来,你们就住西面的暖阁,要是有什么缺的找青葵。” “谨遵县主吩咐。” / 收了三个美人,阮沁阳开始忙起了就阮晋砚的拜师礼。 其实古代书院跟现代学校差不多。 想上好学校就要在好片区,想进好班就要有好成绩。 他们现在就在京城,阮晋砚有身份又好学,进好班是肯定了,好老师阮晋崤也为阮晋砚找了,是个桃李满天下,声誉卓著的老夫子。 现在就剩下送老师束脩这项。 礼太重了不好,太轻了又怕那老师多想。 她本来准备了一块上好的澄泥砚,但觉得还是轻了点,打听那夫子喜欢收集画册孤本,打算在京城找一找,高价买一册清雅人喜欢的东西。 她跟阮晋崤一起长大时,阮晋崤比她高两个个头,她说话的声音比砚哥儿还奶声奶气,所以她那时心理年龄虽然大,觉得阮晋崤太阴暗,扯着他晒太阳,但也不能昧着良心真把阮晋崤当儿子。 但到了砚哥儿这里,她真算是他半个娘了。 想到那个小没良心的:“砚哥儿睡醒了没?” “四爷这一觉睡得沉,要不要叫奶娘唤醒了,免得晚上睡不着难受。” “让他再睡半个时辰,他东西就放大哥的院子吧,我们这里姑娘太多,免得把他养娘气了。” 听了周管家说了府里的布局,砚哥儿又是被阮晋崤带到他院子里小睡,阮沁阳猜到阮晋崤可能就是想让砚哥儿跟他一起住。 说起来书里面阮晋崤跟砚哥儿没什么感情,年纪差距大,又没相处过多久,但现实他们却十分亲近。 感觉那书大致情节都对,但是关于几个主要角色的性格上写得都很极端,不过能预先知道许多会发生的事已经算是开了金手指,至于不符的地方,她自己注意对照,别事事以书本为真理就行。 / 等到阮晋崤回府时,家中已经焕然一新,檐下挂上了羊角芙蓉彩穗灯,两旁也移了许多花植。 沁阳的行动力向来都快。 阮晋崤肃着的脸渐融,只可惜他被事情绊住了脚,无空回来陪她一起用膳。 一路走到煦锦院,阮晋崤在外头看不到院子内的事物,但还是多看了几眼,才回住处。 “今日沁阳在府都做了些什么?” 弓藏本来以为主子要进煦锦院,想着太晚了不好,正想着怎么规劝,没想到主子脚步一转,打算走了。 弓藏跟上去,弓腰道:“二姑娘先是收拾了院子,又派人去找名画孤本,用作四爷的拜师礼,还有陛下送来的四个美人,二姑娘留了三个” “美人?” 阮晋崤记得皇上给他送了几个女人,不过没放在心上,扔在府里就没管了,现在听到沁阳把人留下,才想起了这几人。 “她们去找沁阳?” “回大人,那几位姑娘找了二姑娘,说要在二姑娘身边为奴为婢,二姑娘见她们有几分本事,就留下了。” 阮晋崤眉头微蹙,打算白日再问问沁阳的想法。 一路走到住处,阮晋崤换了身衣服,又去了书房。 刚坐片刻,厨房的丫头就送了参汤过来。 “二姑娘叫炖的参汤,就等着大人回来用呢。” 阮晋崤打开缠枝莲花炖盅,热气扑鼻。 “这盅人参当归鸡汤是二姑娘找了大夫跟大厨一起改过的食谱,放的食材都有定数,提升了味道,因是为大人专门定的,比寻常的参汤更滋补大人的身体” 参汤雾气里,阮晋崤的眸子闪着淡淡灿光,他费尽心思,也不过为了这些。 为了妹妹把他放在心上,像他一般,眼中只看得到她。 但这种长辈私事,他又不可能跟他们低头说道歉,所以就想着用外物补偿,先把这段尴尬的时间混过去。 而阮晋崤非要见风的后果,就是旧疾犯了。 当夜镇江的大半大夫都进了恒明院,等到天亮阮沁阳听到他爹已经上了折子,想求太医来为阮晋崤诊脉。 阮沁阳没想到那么严重,又去了趟恒明院,听说阮晋崤昏睡着,她爹又再旁边守着,她没帮忙的余地,就没久待。 至于阮姀被她爹安置在了西院,跟煦锦院离得远,两个方向的路,不是刻意,两人也碰不到面。 男女主一个病,一个躲。 阮沁阳本来想着,两人到了侯府会是一阵腥风血雨,她应付起来会觉都没空睡足,但没想到,好像就是她一个人在脑中不停演戏,腥风血雨只存在她的脑子里,现实世界一切风平浪静。 铺了秋香色孔雀纹锦缎流苏的八仙桌,上面摆着各种玉瓶,特制的碗勺。 阮沁阳捏着玉杵,捣着臼里的种子。 每压开一颗,清香的味道在屋里弥漫,甜里加了带了点涩,阮晋砚忍不住抬头了几次,最后放下了笔,迈着小短腿背着手走到阮沁阳的身边。 “二姐你不写字这是干什么?” 说着余光偷偷的往臼里看。 “不是吃的东西。”阮沁阳净手,拍了拍阮晋砚的圆肚子。 阮晋砚鼓了鼓腮帮子:“君子不贪口腹之欲。” 他只是容易胖,并不是吃得多。 听着阮晋砚一本正经的反驳,阮沁阳翘唇不说话。 阮晋砚平日有三个去处,一是族学,二是阮沁阳的煦锦院,三才是他自己住的院子。 明明是不喜欢一个人待着,非要背着手叫小厮带着笔墨纸砚,说是监督阮沁阳写字,不能荒废了学习。 说是那么说,但基本上两人还是个各干各的,阮晋砚乖乖的读书写字,阮沁阳找自己的乐子。 “爹给我寻了张护甲的方子,闲着无事我想把方子给配了。” 说到这事该说女人夸不得。 前朝皇帝写过了几首夸赞女子蓄甲好看的词句,指甲好看就变成了评判女人美不美的一个标志。 随之,各种精巧的护甲套在世家夫人的后宅风行了起来,阮沁阳还是姑娘,戴不了也收集了不少套鎏金宝石护甲,在库房里放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哥宠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他以为大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没想到大哥对着二姐不止笑得好看, 说话还那么温柔, 就像是把二姐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哄。 二姐任性, 他平日自问自己已经很宠着二姐, 没想到大哥更厉害。 阮晋砚陷入了沉思,思考要不要把学习的时间再抽出来一点, 陪二姐玩耍。 此刻阮姀也在沉思。 她当初深知凭她一介女流,很难南上寻亲, 所以她找上了阮晋崤, 还差点被他身边的侍卫给杀了。 这一路她听多了阮晋崤铁血的事迹, 在她心中他就是个冷若寒雪,软硬不吃,对谁都冷淡至极的人。 但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一面,她能感觉到阮沁阳并不是太热情, 想来阮晋崤也能感觉到,但他竟然没有生气,还能笑容满面的跟她搭话。 那张气质出尘,如同烟笼寒江的脸, 嘴角勾起时,恍若夜幕裂开, 皎月与繁星乍现。 不见时觉得天该是黑的, 不觉该有月色星辰, 见了却觉该是这般。 只不过这美景只为一人展现,却让人忍不住可惜和不甘。 大哥竟然待阮沁阳那么不同吗? 两个观众一个想的比一个复杂,阮沁阳倒是没想多少,反而慢慢唤起了跟阮晋崤以前相处的记忆。 她会因为梦境那么气阮晋崤,大概就是因为他们之前太好了。 就算知道梦里面他那么对待的不是她,她也觉得心里不舒服,再者梦里面的真实感,让她有种他就是欺负了她的感觉。 阮晋崤有一搭没一搭的搅动面前的粥,觉着差不多凉了,盛了一勺递到阮沁阳的唇边。 “大哥自己用吧。” □□脆拒绝了好意,阮晋崤神色没什么变化,手肘自然一转,把粥含到了嘴里。 镇江侯到的时候,见到阮晋崤愣了下:“子炤,你怎么不在院里休息?” 子炤是阮晋崤的表字。 “儿子觉得身体好了许多。” 其实镇江侯跟阮晋崤还是有相似点的,就比如他们两人每次相见,脸上的笑容都会淡一点,不论称呼,态度客气就像是是对待出了五族的远房亲戚。 阮沁阳是习惯了,而阮晋砚还不到想太多的时候,就只有阮姀微微惊讶。 一餐饭吃完,按着往常的习惯,阮沁阳会带着阮晋砚去散步,今日却多了个阮晋崤。 阮姀想与他们一起,不过站在柱边看到处处精致的阮沁阳,越发觉得自己拿不出手,黯淡地回了住的地方。 阮晋砚看着站在二姐身旁的阮晋崤:“大哥也跟我们一起去散步?” 阮晋崤点头:“刚刚多吃了两口,想走两圈。” 阮晋砚“哦”了声,瞧了瞧大哥的神态,走到了两人中间,牵住了阮沁阳的手。 他总觉着,他要不这样做,等会散步,大哥可能会一直跟二姐说话,叫他插不上话。 他本来就个矮,说不定两人走着走着就把他给忘了。 牵了二姐的手,阮晋砚见阮晋崤低眸盯着他看,漆黑的眼珠子瞧不出是什么情绪,砚哥儿犹豫了下,伸出了小胖手:“大哥你要与我牵手吗?” 当然没兴趣。 阮晋崤握住了砚哥儿的手掌:“你们平常都这般散步?” 每天手牵着手散步,当初他与沁阳小时候也未曾这样。 “因为我步子小,若是二姐不牵着我,有时候就忘了我在与她一起。”说着,阮晋砚哀怨地看了阮沁阳一眼。 这样的事不是没发生过。 “也就一次,砚哥儿你倒是一直记着。” 阮沁阳拍了拍阮晋砚的头:“你要是少长些肚子,多长些个子,我怎么至于看不到你。” “我迟早会长得像大哥一般。” 阮晋砚瞅了眼比二姐还要高一个头多的大哥,他只是长得慢,说不定过两年就能猛长了。 “不一定。”阮沁阳想起自己要提醒阮晋崤他不是阮家人,“你长得与大哥不像。” 阮晋砚的胖脸鼓得像是糯米团子:“二姐才长得跟大哥不像呢!” “嗯,的确也不怎么像。” 阮沁阳说着,突然抬头端详起阮晋崤的模样,眼眸一寸寸的滑过阮晋崤的五官,并且得出了结论。 被妹妹详细打量的阮晋崤,身体竟然有了微微的战栗感,低沉的笑声溢出唇瓣:“沁阳好看,自然不像我。” 阮沁阳:“” 阮晋崤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嘛?这暗示他竟然一点味都没听出来,还拍了个彩虹屁。 “大哥虽然宠惯二姐,但也不能过犹不及,大哥你俊朗非凡,气宇轩昂,哪儿不好看。” 阮晋砚以前照镜子,是觉得长大后会长成父亲的样子,等到阮晋崤回家,他照镜子幻想的对象就变了。 比起长成父亲的样子,他长成大哥的样子好像跟好看。 “沁阳,怎么看?” 比起阮晋砚的夸奖,阮晋崤更在乎阮沁阳怎么说。 怎么就进入商业互夸的阶段了,阮沁阳皱了皱眉,面对阮晋崤期待的眼神,公平地道:“砚哥儿说得对,大哥俊朗,虽然与我不像,但也不是难看。” 夸归夸,阮沁阳不忘延续了阮晋崤刚刚以她为美的标准。 不像她,但是不难看。 阮晋崤笑得满足,摸了摸耳朵:“被沁阳那么夸奖,我怕是要耳热了。” 阮沁阳:“”两年没见,她该说阮晋崤人变得太客气了,还是脸皮变厚了。 但这种长辈私事,他又不可能跟他们低头说道歉,所以就想着用外物补偿,先把这段尴尬的时间混过去。 而阮晋崤非要见风的后果,就是旧疾犯了。 当夜镇江的大半大夫都进了恒明院,等到天亮阮沁阳听到他爹已经上了折子,想求太医来为阮晋崤诊脉。 阮沁阳没想到那么严重,又去了趟恒明院,听说阮晋崤昏睡着,她爹又再旁边守着,她没帮忙的余地,就没久待。 至于阮姀被她爹安置在了西院,跟煦锦院离得远,两个方向的路,不是刻意,两人也碰不到面。 男女主一个病,一个躲。 阮沁阳本来想着,两人到了侯府会是一阵腥风血雨,她应付起来会觉都没空睡足,但没想到,好像就是她一个人在脑中不停演戏,腥风血雨只存在她的脑子里,现实世界一切风平浪静。 铺了秋香色孔雀纹锦缎流苏的八仙桌,上面摆着各种玉瓶,特制的碗勺。 阮沁阳捏着玉杵,捣着臼里的种子。 每压开一颗,清香的味道在屋里弥漫,甜里加了带了点涩,阮晋砚忍不住抬头了几次,最后放下了笔,迈着小短腿背着手走到阮沁阳的身边。 “二姐你不写字这是干什么?” 说着余光偷偷的往臼里看。 “不是吃的东西。”阮沁阳净手,拍了拍阮晋砚的圆肚子。 阮晋砚鼓了鼓腮帮子:“君子不贪口腹之欲。” 他只是容易胖,并不是吃得多。 听着阮晋砚一本正经的反驳,阮沁阳翘唇不说话。 阮晋砚平日有三个去处,一是族学,二是阮沁阳的煦锦院,三才是他自己住的院子。 明明是不喜欢一个人待着,非要背着手叫小厮带着笔墨纸砚,说是监督阮沁阳写字,不能荒废了学习。 说是那么说,但基本上两人还是个各干各的,阮晋砚乖乖的读书写字,阮沁阳找自己的乐子。 “爹给我寻了张护甲的方子,闲着无事我想把方子给配了。” 说到这事该说女人夸不得。 前朝皇帝写过了几首夸赞女子蓄甲好看的词句,指甲好看就变成了评判女人美不美的一个标志。 随之,各种精巧的护甲套在世家夫人的后宅风行了起来,阮沁阳还是姑娘,戴不了也收集了不少套鎏金宝石护甲,在库房里放着。 阮沁阳自问是个俗人,旁人觉得好看的,她也觉得好看,大家都喜欢养指甲,那她就把自己的指甲养到最美。 “为什么不叫下人做?”阮晋砚看着阮沁阳捣药,虽然不费力,但多浪费时间。 “制这些东西,得自己来才有趣。” 再说她为了亲手制东西,还特意动笔画了幅药师装,要是没穿得机会,让衣裳在衣柜里沾灰多可惜。 宽大的银纹素面织丝锦衣,袖口到小臂位置被穿花蝴蝶绣缎束起,同花样的绉纱方巾挽着一头青丝。 阮晋砚手掌撑着脸,坐在阮沁阳的边上看她时不时往臼里加香甜的花粉,先生说写字最美,草书浓纤折中,行书自然如流云,簪花娟秀精致 但他瞧着他二姐捣药,也行云流水,比许多人写字好看多了。 不知道姑娘是不是都是这样。 “二姐,我是不是要多一个庶姐了?” 看着看着,阮晋砚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听到阮晋砚的问题,阮沁阳手顿了顿:“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可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什么了?” 阮晋砚摇头:“家中没人与我说这些,是在族学时,阮景品他们问我,算不上胡言乱语,就只是问我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阮晋砚的眉毛像是蚯蚓一缩一放:“二姐不该瞒我,我虽是家中最年幼的,但我是男丁,不该这样的事二姐知道了,我却不知道。” “如果确定了,自然会告诉你。现在爹爹派去调查的人还没回来,一切都没成定数。” “但人是大哥带回来的,大概就是了吧。” 阮晋砚不只是行为喜欢装小大人,脑子也比寻常小孩也要聪慧不少。 阮沁阳揉揉阮晋砚的胖下巴,在书里面因为原主看不惯女主,自然也不准弟弟跟女主交好,还跟阮晋砚灌输了不少女主是恶人的说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解决 需要买够全文80,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不是说他不能与阮晋崤交好, 现实阮晋崤会发达,她也乐意看到砚哥儿跟他交好。 但他好的太过了就叫人生气了, 不管怎么样在他心中的排序, 她该高于阮晋崤才对。 现在最好摆明态度, 要不然以后指不定会让她更生气。 所以听到阮晋崤的戏言, 阮沁阳接腔:“大哥大病初愈, 还是坐马车稳妥,砚哥儿早就觉着是坐车无趣,便出去骑马吧。” 阮晋砚瞪圆了眼睛,经此一役, 他更明白了漂亮女人惹不得的这个道理。 说是孤身骑马,砚哥儿的个头就是骑最矮小的小母马也踩不到马镫,所以还是得叫人带他。 阮晋砚有几次跟了阮晋崤一起骑马的经验,上马倒是不怕, 只是小小一团绷着脸坐在马上,叫人看着有几分可怜。 “这父亲也太狠心了, 也不晓得这马车里坐的是不是继母” 过路人不知道就听了一言半语,平白脑补了一处狗血后宅大戏。 阮晋崤的耳力好, 听到了这句,掀帘子的手顿了下, 才进了马车。 五匹膘肥体壮的骏马并行, 拉得马车自然极大, 车内布置了檀木小几铺了锦绣桌帕,放了蜜饯果子,旁边的位置被阮沁阳垫了柔软的毯子,坐卧都不会觉得难受。 此时阮沁阳就抱着飞燕草蓝色的引枕,把帘子掀开一块小角往外望。 瞧她这个样子,完全能驳了刚刚那个闲人的闲语,这样子哪里像是继母。 “要不然还是叫砚哥儿回来?” 这马车里香香甜甜,满是妹妹身上的味道,阮晋崤话虽然那么说,但坐下却不打算动弹。 “他羡慕你能骑马,把你当做崇拜对象,样样以你为参照,就让他如愿好了。” 说着,阮沁阳搁下了帘子,嘴唇翘了翘。 看出沁阳这是吃醋,阮晋崤脸上的笑容淡了淡,他连沁阳对阮侯爷的孺慕之情都觉得多余,更何况外头那个胖团子。 “沁阳那么说,就不怕大哥吃味?” 阮晋崤眉梢略挑,脸上的神色半真半假。 阮沁阳惊讶地瞧了他眼:“大哥吃什么味?砚哥儿才见了你几日,就把你当做人生目标,都这般了,大哥还想怎样?” 自然是想你把注意力全放在我身上。 阮晋崤低眸掩去了眼中的情绪,勾了勾唇,看着像是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无奈地笑了笑。 “沁阳这一路可有累着?” 见她身后的靠枕略塌,阮晋崤跪坐靠近,帮她理了理枕头。 这马车不小,但塞了阮晋崤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略显狭窄,他的手伸过来,阮沁阳眨了眨眼,有种马车磕到石头,阮晋崤就会整个人把她压在车壁上的感觉。 幸好大路平坦,等到阮晋崤收手,她的脸也没撞上阮晋崤的胸膛,撞的头破血流。 半靠在枕头上:“大哥瞧我的样子像是有累着吗?那么近的距离,我走了快两天才到,活像是蜗牛搬家。” 阮沁阳懒洋洋地捏了枚蜜枣塞进嘴里,她本来就当做是旅游,一路走得极慢,掀开帘子看到路旁盛放的野花都会下车欣赏一番,阮晋砚说她是蜗牛搬家被她敲了脑袋,但是到了阮晋崤这儿,她却愿意自损。 “本来唤你来,就是为了让你散心游玩,见见不同的风景,只可惜我事忙,没办法与你一起。” 阮晋崤就是知道沁阳路上会慢慢过来,知道均不出那么多假,又怕她因为他委屈自己,缩短行路时辰赶到京城,所以才没去接她。 “哥哥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 才受过阮晋砚的气,阮沁阳越看阮晋崤越喜欢,在他这里,她不管做什么都有道理,这才是好哥哥。 阮沁阳一笑,脸上的酒窝就显了出来,双眸弯成月牙,比她刚刚添进嘴里的蜜枣看着还叫人嘴里泛甜。 阮晋崤拈了颗枣子入唇,喉结滑动:“不管什么时候沁阳对我来说也是最好。” / 刚入夏的时节,路旁林荫茂密,微风轻拂,日光不冷不热。 砚哥儿骑马不算累,却频繁回头望向马车,觉着大哥和二姐一定在说好玩的事情,想到他没参与,不由得心头郁郁。 “不若叫停马车,四爷还是回车里去?” 带着砚哥儿骑马的是阮晋崤副将,他比阮晋崤的年纪长些,已经有了儿女,见砚哥儿渴望的小模样,主动开口道。 “不了,二姐还气着。” “这是哪家的孩子,那么小就骑上了马?” 砚哥儿的话刚落音,旁边便响起了清脆的女声。 砚哥儿看过去,见着一群打扮奢华精致的姑娘,忍不住怔了怔,这算不算是二姐刚刚说的“积累不是无用”。 她挑了半个时辰衣裳搭配,画了一个时辰选簪涂抹脂粉,还真在路上遇到了能幸运见识她漂亮的路人。 楚媏站在中间众星拱月,家有意让她跟阮晋崤结亲,她对阮晋崤也颇感兴趣,自然就知道今天他妹妹弟弟要上京,而他出了城接人。 她本想“巧遇”阮晋崤,以阮沁阳为话题说几句话,哪里想到会看到眼前这幕。 坐在这马上的应该是阮晋崤的嫡亲弟弟,而阮晋崤楚媏看向后头跟着的马车,有点想象不到阮晋崤那般的人把幼弟放在马上,自己乘车。 想着,她侧眼打量旁边章静妙的神色,见她眉眼带笑,没流露什么情绪,端的一副素梨月下,冷清婉约的姿态,心中冷哼了声。 “家父镇江侯,我是家中嫡次子。” 阮晋砚看出她们身份不凡,下马拱手打了招呼。 阮晋砚个头小,再板着腔调说话,声音也是奶声奶气的紧,见他那么正正经经的见礼,楚媏有几分喜欢。 “原来是阮大人的幼弟,你这是来京城与阮大人相伴?” 她家与镇江侯府算有交情,阮晋崤到京城前几日就拜访了延平郡王府,所以这般在街上相遇打招呼不算出格。 楚媏刚说完,阮晋崤掀帘下了车,他今日穿得是件玉红刻丝长袍,袍上用银线绣了宝相花暗纹。 也不知阮晋崤是多喜欢红色,几次见他,他都是穿红。不过这般张扬的颜色,他穿出旁人没有的味道,总是叫她忍不住多看两眼。 不过这两眼过去,她并没立刻收回视线,因的是他转身扶下车的姑娘。 这位大约就是阮晋崤疼爱的妹妹,她听闻她长相出挑,但看着阮晋崤的五官,倒是没想到她长这样。 她穿得不算耀眼,身上的饰品也是简单,就像是为了方便出行,做了最随意的打扮,这份随意却有种忘俗的美。 她刚刚觉着章静妙素梨月下,冷清婉约,现在两两相比,阮沁阳既柔又仙,眉宇间带着娇花初绽软媚,生生把章静妙那般特殊气质给压下去了。 章静妙见到阮沁阳也是惊讶,她上一辈子虽然跟她不熟,但却偶尔见过她几面,在她记忆中不过是个小有姿色却无气质的小姐,这次再见却有种惊艳的感觉。 这叫章静妙突然想起,阮晋崤心头的那点朱砂,她没见过阮姀,但听闻她与阮沁阳长得相似,难不成这来的不是阮沁阳是阮姀? 如果这是阮姀,这般长相气质,叫阮晋崤念念不忘,着迷沉醉也是理所当然。 章静妙刚想,两两互相打了招呼,听到阮晋砚唤二姐,她又是一愣。 不是阮姀而是阮沁阳?上辈子她明明不长这样。 街上相遇,总不可能霸着街聊天,楚媏邀了阮沁阳有空一起玩,就退了到了一边。 待阮沁阳转身,见章静妙还在打量,楚媏轻笑:“阮大人的妹妹好颜色,京城美人不少,我倒是少见她那般气质。” 她虽然也妒阮沁阳美貌,但见章静妙失神,却心中爽快。 只见章静妙轻笑了声,那点失神收敛的很快:“安平县主这般貌美,的确出挑。” 姿态大方淡然,倒衬得楚媏小气,叫楚媏咬了咬牙。 “可是”那毕竟是女主。 “沁阳,我虽留下了她,但是庶出怎么都越不过嫡出,你和砚哥儿都是我嫡出的孩子,我不会叫你们不自在。” 镇江侯听过阮姀说她曾经的不易,但这些等到她出嫁时,他尽力多补偿她,哪家的庶出都不可能跟嫡出相提并论,更不可能越过嫡出。 这个道理破坏了,对阮沁阳他们不好,同样对阮姀也不好。 “再者族学本来并未规定女子几岁就要休学,是你们几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懒。” 见镇江侯想得那么明白,阮沁阳就没在阮姀的事上多说。 皱了皱鼻子,阮沁阳:“我不是懒,只是太聪明,才早早结束学业。” 瞧见女儿调皮的样子,镇江侯捏了捏她的鼻子:“对对对,沁阳可是个小聪明蛋。” 小聪明蛋阮沁阳鼓了鼓脸:“不过,爹你怎么说我跟砚哥儿是你嫡出的,难道大哥不是?” 镇江侯脸上的愉悦微敛:“爹不小心漏说了,你大哥自然也是我嫡出的孩子。” 见父亲的样子,阮沁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皇帝把自己的亲儿子托付给自己臣子,为了儿子的安全,还能让自己亲儿子叫别人父亲,一定是下了封口令。 她想由她爹来告诉阮晋崤不是阮家的孩子,可以自由的跟女主相恋,好像不大行得通。 但她爹不说,又该怎么才能让阮晋崤知道这事。 阮沁阳想着,有点头疼。 要是能让阮晋崤自己发现就好了,要不然她想办法暗示他一下? 儿女接受了家里多了个新人,阮侯爷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个性。立即下令给阮姀收拾了新院子,让她从西院搬出,连称呼也一起改了。 侯府人丁稀少,又只有他们一支,就没男女分排行那一套。 阮姀成了侯府三小姐,而砚哥儿往后移了一位,成了四少爷。 而阮姀的名字,既然是从小叫到大就没改,只道选个合适的日子,记入族谱就成。 / “三姑娘,侯爷吩咐你今日要去膳厅一起用饭。” 阮姀梳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二姐他们也会在吗?” 青莲见阮姀怯怯的模样,就像是有人会欺负她似的,忍不住有些不耐烦:“二姑娘不在的话,三姑娘是想跟侯爷单独用膳? “自然不是。”阮姀连连摆手,“那大哥不知道在不在?” 阮姀神情期待,是阮晋崤把她带回侯府,虽然路途上他与她说话并没几句,但与其他人相比,她更依赖他,也想跟他处好关系。 若是她跟他关系好,在府里也多了层依仗。 她能察觉她的侯爷爹虽然接纳了她,但却更在乎阮沁阳他们的感受,对她也只是见过几面,叫下人别亏待了。 这与她想象的慈父差距太大。 “大爷还在病中,前几日都在恒明院单独用膳,今日大约也不会一起。”再者就是一起,大爷也是只把二姑娘当亲妹妹。 青莲原本是煦锦院的二等丫鬟,因为阮姀缺人才分了过来,连名字也从以前的雨莲改成了青莲,仿了阮沁阳身边大丫鬟青葵的名,充当了大丫头。 从二等变成了一等,青莲却高兴不起来,阮沁阳是嫡出小姐,又管着内院,阮姀却是个软骨头,小里小气的连赏银都不晓得给。 “三姑娘别呆着了,该换了衣裳早些过去,别耽误了时辰。” “是不能晚了。” 阮姀慌乱地站起来,看着衣裳,从左到右,点了最朴素的一件。 青莲瞧着,没多说什么:“那三姑娘要配什么首饰?” 阮姀在匣子里捡了根银簪子:“就这个。” 看着镜中的自己,阮姀这些天在西院她没少听到丫头婆子们闲谈,她们说她长得与阮沁阳相似,还说了阮沁阳一定不会喜欢她。 她不晓得阮沁阳会不会为难她,但她打扮的不出挑,总不会惹她生气。 “姐姐。” 阮姀提早了时辰出院门,没想到还是迟了些,见阮沁阳跟阮晋砚已经到了,按着这几日学的规矩,略笨拙地福了福身。 阮晋砚是肚子饿,但觉着身为君子不能独自先吃点心,以找了二姐一起提早到了膳厅,有二姐在,厨房就会提前送来甜香的糯粥,他也可以混个小饱。 见阮姀来了,阮晋砚擦了擦唇,背着手,板脸严肃:“三姐姐。” 打了招呼,阮沁阳的目光不免落在了阮姀的身上。 一袭淡紫素面锦裙,头上只簪了支简单银簪,这素净的样子,青葵比她都还像是小姐。 巧得是阮姀进屋没一会儿,在院里养病的阮晋崤也来了。 他恰好也穿了紫色,暗紫提花镶边交领锦袍,头上冠了红玉转珠冠。 虽然嘴角还也有些苍白,但看着已经大好了。 “沁阳。” 阮晋崤跨步,自然而然地在阮沁阳身旁坐下。 站起来给阮晋崤见礼的阮晋砚见位置被占:“” 大哥刚刚是没看到他坐在那里吗? “大哥,你坐了我的位置。” 虽然砚哥儿很尊敬阮晋崤,但是大哥有了错误还是要指出来,“大哥难道不觉这椅子比较高吗?这是为我特制的。” 砚哥儿一板一眼,指了指椅子的高度。 “抱歉。”阮晋崤低头扫了眼阮晋砚,站起身把他的凳子移动,换了一把正常的椅子继续坐在阮沁阳身边。 阮晋砚:“”大哥好奇怪的样子。 连着碗筷换好,阮沁阳看了看旁边的阮晋崤,又看了看站着不知道该坐哪的阮姀。 昨天她还听着说阮晋崤病得下不了床,今天竟然来一起用饭了,难不成是为了女主? 阮沁阳看着这对小情侣不由觉得有些怜悯,有情人成了兄妹,这两位心里头不知道是怎样撕心裂肺。 想着,阮沁阳觉得阮晋崤坐在身边也没那么不自在了。 这位大概是不想跟阮姀坐在一起,所以特地跟阮晋砚换了位置。 阮姀愣着看阮家两兄弟争阮玉旁边的位置,眼神不由有些黯淡,刚刚看到阮晋崤进来她还觉得惊喜,没想到他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三姐要是不在意,就在我身边坐下。” 阮晋砚见阮姀跟丫鬟们站做一堆,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谢谢砚哥儿。”阮姀低头坐下,小声道谢。 砚哥儿瞧她的样子,也不晓得说什么跟她搭话,看了看自己圆肚子,又看了看跟自己隔了好远的二姐。 “沁阳,今日你没去看我。” 阮晋崤开口拉回了阮沁阳的注意力,阮晋崤侧着脸,仔细打量着妹妹的模样,就像是许久没看到她了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兰亭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几个提前在地上跪着的百姓, 拍了灰站起来,估计是觉得受了欺骗,悄默默地白了黎韵霏。 黎韵霏的脸色红得发紫,她有姐姐撑腰,又是个姑娘,要是没见到阮晋崤之前,问她怵不怵阮晋崤, 她一定回答“不过武夫罢了”。 但现在她不是家中没有兄长,他们瞧见她跟其他姑娘有矛盾, 身为男子大多都会避开, 不牵扯到小姑娘的事里, 就算是出头,那也是以打圆场为主。 谁会像是阮晋崤这样, 眼角带着戾气, 就像是阮沁阳露出一丝委屈, 就要动手揍人。 幸好阮沁阳从头到尾都神情平淡,就像是看一场闹剧, 阮晋崤邀完魏伯彦就示意他们可以告辞滚蛋。 转身没走几步,魏伯彦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松气声, 不止是魏雪真和黎韵霏, 跟着的下人也吓得不轻。 一声松气引不起什么注意, 但大伙一起来, 黎韵霏脸上紫得更厉害。 如今问她心中最厌恶谁,非阮家兄妹莫属。 “这也就是在镇江,要是在京城,哪容得他们那么嚣张。”特别是那阮沁阳,如果是在京城,她熟识的那些有封号的贵女们在旁,早就让身边的下人赏她巴掌,哪会容她巧言令色。 魏雪真听黎韵霏这话不怎么高兴,她这意思不就是魏家在镇江没本事,所以叫她受气了。 “听说京城要赐给阮晋崤的一品将军府,已经在修缮建造,表姐以后应该能在京城遇到阮家人。” “就怕阮沁阳不去京城,要不然” 黎韵霏正说着,魏伯彦却听得腻烦,加快了步子,提前先走。 “表哥!” 黎韵霏跺了跺脚,对于魏伯彦不与她同仇敌忾的态度十分不满,她虽是故意找茬,但阮晋崤是十足的不给面子,她正委屈,他却看不到。 难不成还惦念着那个阮沁阳? / 人走了,就剩下了设宴麓山这事。 阮沁阳瞧了眼姿态闲适的阮晋崤,此时他身上浑然不见刚刚吓小姑娘的煞气,玉冠红衣,一股子世家公子的恣意风流。 以前是觉着他太阴沉,想着小孩子要穿得喜庆,才逼着他把衣柜的衣袍都从黑换红,不过衣服穿到什么人的身上就是什么味道,喜庆这个词大概是不会在阮晋崤的身上看到了。 “大哥好端端的怎么要设宴,是与父亲商量的?” “既然都想见我,在家设宴扰了清静,干脆聚在外头,一同见了。” 这段日子往侯府送礼的,说要探病的,还有拉线牵媒的都没少,通通都叫镇江侯挡了,阮沁阳本以为阮晋崤就要那么避下去,没想到他竟然打算一起见。 不过一起见就一起见,弄个狩猎的名头,那不是限定了许多上年纪的都去不了。 “我出门临时决定,等会回去再与父亲商量。” 阮沁阳想事的神情落在阮晋崤的眼中,就像是她在气她不是最先知道这件事,所以就开口解释了遍。 阮沁阳点头,解释完了这件事,两人之间一下就静了下来。 青葵在旁,感觉到主子们的气氛,忍不住捏了把冷汗,生怕她们姑娘直接开口赶人。 “姑娘出门是打算去接四爷,如果不是大爷你及时出现,那位不讲理的姑娘拦路,说不准会耽搁了时辰。” 这话同时也是提醒自家姑娘,大爷是救星,就是有什么小脾气也收一收,甭叫人难堪。 “接砚哥儿?”阮晋崤重复了遍,看了时辰:“现在还算是早,我陪你逛逛然后再跟你一同去?” 阮晋崤用的是询问的口气,她要是拒绝,就像是刻意不想跟他同路。 “三妹妹也是今天入得族学。” 阮沁阳猜想阮晋崤要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去看阮姀,就是忘了阮姀也在族学,她提起他就会打道回府,不去见让他心伤的人。 果真,听起她提起阮姀,阮晋崤的眉头稍微皱了下。 可旋即眉眼泛着的笑意比之前还愉悦几分,叫人琢磨不透他这笑容的意思。 “沁阳随我来。” 话这样说,阮晋崤却自然地握住了阮沁阳的手腕,带着她进了珍宝阁。 才出了刚刚魏家的热闹,珍宝阁人不多,掌柜见着阮家兄妹进来,两眼放光。 原本还可惜走了魏家那几位大客户,现在还可惜个什么,说起大客户,阮家兄妹才算是真正的大客户。 这位阮将军排场不似那些纨绔子弟般奢华铺张,但对妹妹十足的大方,为他推荐发冠扳指,他不一定正眼瞧,但女眷的东西,只要是稍有新意,他就会毫不犹疑地为他妹妹买下。 “大哥给你赔罪。”阮晋崤选了对点翠的耳珰,递到了阮沁阳的面前。 看到阮晋崤掌心放着的饰品,阮沁阳怔了怔,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却有闲心想了想别的。 别看阮晋崤是个男人,眼光倒是不错,这柜上的首饰,也就他手上的这对耳珰工艺最好,最入她的眼。 “大哥这是做什么?” “自己定的规矩,自己倒是忘了。”阮晋崤拿着帕子把耳珰擦了擦,低头看着阮沁阳的耳洞,小心的捧着阮沁阳的耳沿,为她把耳珰戴上。 两边戴好了,阮沁阳还是处在莫名其妙的状态。要不是阮晋崤给她戴首饰的动作太理所当然,她都想摸摸他的头,问他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我定了什么规矩?” 阮晋崤轻笑了声:“你说我要是惹你生气,就该自觉,买了好东西送到你眼前,你赌气不收,就求着你收,等到你收了礼,就代表消了气。” 一连串说完,青葵她们深深怀疑,为什么外头只传她们姑娘喜好奢华,却没人说过她们姑娘霸道蛮横,这订的规矩,也就大爷这个亲兄长觉得理所当然,还贯彻执行。 被阮晋崤提醒,阮沁阳想起了这回事。 当初她说这话,也忘了他们是因为什么事情闹矛盾,她发现她气得不行,阮晋崤这个当哥哥的却没来哄她,弄得没台阶下。 后面和好了,她怎么想都非常想不通,为什么别人都是哥哥让妹妹,而到他们家,就是每次她低头,所以就说了那么个规矩,她都记不清了,没想到阮晋崤却还记得。 “可是我没与大哥置气。”她只是想疏远了他,从来就没在他面前表现过什么生气的意思。 “哪儿没置气,沁阳不就是吃醋了?”阮晋崤凝视阮沁阳的眸子,“沁阳我的妹妹只有你。” 他放在心上的只有她,那个阮姀对他而言跟路人无异,如果知道顺手一带会招来她的不满,他就该想更周全的办法。 “大哥是想说什么?” 阮沁阳眨了眨眼,不明白在阮晋崤眼中,她是吃什么醋。 不过心里隐隐冒出了不少想法。其中最让阮沁阳沉思的,就是她一直想书里面的剧情狗血,按着阮晋崤的性格不可能做出灭镇江侯府满门的事情,那为什么她没思考,按着阮晋崤的性格,会不会对阮姀一见钟情? 阮沁阳扫了眼躲在车脚一脸可怜的砚哥儿,轻哼了声,若是以往她一定心疼他两瓣屁股,但如今她是真气到了。 不是说他不能与阮晋崤交好,现实阮晋崤会发达,她也乐意看到砚哥儿跟他交好。 但他好的太过了就叫人生气了,不管怎么样在他心中的排序,她该高于阮晋崤才对。 现在最好摆明态度,要不然以后指不定会让她更生气。 所以听到阮晋崤的戏言,阮沁阳接腔:“大哥大病初愈,还是坐马车稳妥,砚哥儿早就觉着是坐车无趣,便出去骑马吧。” 阮晋砚瞪圆了眼睛,经此一役,他更明白了漂亮女人惹不得的这个道理。 说是孤身骑马,砚哥儿的个头就是骑最矮小的小母马也踩不到马镫,所以还是得叫人带他。 阮晋砚有几次跟了阮晋崤一起骑马的经验,上马倒是不怕,只是小小一团绷着脸坐在马上,叫人看着有几分可怜。 “这父亲也太狠心了,也不晓得这马车里坐的是不是继母” 过路人不知道就听了一言半语,平白脑补了一处狗血后宅大戏。 阮晋崤的耳力好,听到了这句,掀帘子的手顿了下,才进了马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第四十六章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所以听到阮晋崤的戏言, 阮沁阳接腔:“大哥大病初愈,还是坐马车稳妥, 砚哥儿早就觉着是坐车无趣, 便出去骑马吧。” 阮晋砚瞪圆了眼睛,经此一役,他更明白了漂亮女人惹不得的这个道理。 说是孤身骑马, 砚哥儿的个头就是骑最矮小的小母马也踩不到马镫,所以还是得叫人带他。 阮晋砚有几次跟了阮晋崤一起骑马的经验,上马倒是不怕, 只是小小一团绷着脸坐在马上,叫人看着有几分可怜。 “这父亲也太狠心了,也不晓得这马车里坐的是不是继母” 过路人不知道就听了一言半语,平白脑补了一处狗血后宅大戏。 阮晋崤的耳力好,听到了这句, 掀帘子的手顿了下, 才进了马车。 五匹膘肥体壮的骏马并行,拉得马车自然极大, 车内布置了檀木小几铺了锦绣桌帕, 放了蜜饯果子, 旁边的位置被阮沁阳垫了柔软的毯子, 坐卧都不会觉得难受。 此时阮沁阳就抱着飞燕草蓝色的引枕, 把帘子掀开一块小角往外望。 瞧她这个样子, 完全能驳了刚刚那个闲人的闲语,这样子哪里像是继母。 “要不然还是叫砚哥儿回来?” 这马车里香香甜甜,满是妹妹身上的味道,阮晋崤话虽然那么说,但坐下却不打算动弹。 “他羡慕你能骑马,把你当做崇拜对象,样样以你为参照,就让他如愿好了。” 说着,阮沁阳搁下了帘子,嘴唇翘了翘。 看出沁阳这是吃醋,阮晋崤脸上的笑容淡了淡,他连沁阳对阮侯爷的孺慕之情都觉得多余,更何况外头那个胖团子。 “沁阳那么说,就不怕大哥吃味?” 阮晋崤眉梢略挑,脸上的神色半真半假。 阮沁阳惊讶地瞧了他眼:“大哥吃什么味?砚哥儿才见了你几日,就把你当做人生目标,都这般了,大哥还想怎样?” 自然是想你把注意力全放在我身上。 阮晋崤低眸掩去了眼中的情绪,勾了勾唇,看着像是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无奈地笑了笑。 “沁阳这一路可有累着?” 见她身后的靠枕略塌,阮晋崤跪坐靠近,帮她理了理枕头。 这马车不小,但塞了阮晋崤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略显狭窄,他的手伸过来,阮沁阳眨了眨眼,有种马车磕到石头,阮晋崤就会整个人把她压在车壁上的感觉。 幸好大路平坦,等到阮晋崤收手,她的脸也没撞上阮晋崤的胸膛,撞的头破血流。 半靠在枕头上:“大哥瞧我的样子像是有累着吗?那么近的距离,我走了快两天才到,活像是蜗牛搬家。” 阮沁阳懒洋洋地捏了枚蜜枣塞进嘴里,她本来就当做是旅游,一路走得极慢,掀开帘子看到路旁盛放的野花都会下车欣赏一番,阮晋砚说她是蜗牛搬家被她敲了脑袋,但是到了阮晋崤这儿,她却愿意自损。 “本来唤你来,就是为了让你散心游玩,见见不同的风景,只可惜我事忙,没办法与你一起。” 阮晋崤就是知道沁阳路上会慢慢过来,知道均不出那么多假,又怕她因为他委屈自己,缩短行路时辰赶到京城,所以才没去接她。 “哥哥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 才受过阮晋砚的气,阮沁阳越看阮晋崤越喜欢,在他这里,她不管做什么都有道理,这才是好哥哥。 阮沁阳一笑,脸上的酒窝就显了出来,双眸弯成月牙,比她刚刚添进嘴里的蜜枣看着还叫人嘴里泛甜。 阮晋崤拈了颗枣子入唇,喉结滑动:“不管什么时候沁阳对我来说也是最好。” / 刚入夏的时节,路旁林荫茂密,微风轻拂,日光不冷不热。 砚哥儿骑马不算累,却频繁回头望向马车,觉着大哥和二姐一定在说好玩的事情,想到他没参与,不由得心头郁郁。 “不若叫停马车,四爷还是回车里去?” 带着砚哥儿骑马的是阮晋崤副将,他比阮晋崤的年纪长些,已经有了儿女,见砚哥儿渴望的小模样,主动开口道。 “不了,二姐还气着。” “这是哪家的孩子,那么小就骑上了马?” 砚哥儿的话刚落音,旁边便响起了清脆的女声。 砚哥儿看过去,见着一群打扮奢华精致的姑娘,忍不住怔了怔,这算不算是二姐刚刚说的“积累不是无用”。 她挑了半个时辰衣裳搭配,画了一个时辰选簪涂抹脂粉,还真在路上遇到了能幸运见识她漂亮的路人。 楚媏站在中间众星拱月,家有意让她跟阮晋崤结亲,她对阮晋崤也颇感兴趣,自然就知道今天他妹妹弟弟要上京,而他出了城接人。 她本想“巧遇”阮晋崤,以阮沁阳为话题说几句话,哪里想到会看到眼前这幕。 坐在这马上的应该是阮晋崤的嫡亲弟弟,而阮晋崤楚媏看向后头跟着的马车,有点想象不到阮晋崤那般的人把幼弟放在马上,自己乘车。 想着,她侧眼打量旁边章静妙的神色,见她眉眼带笑,没流露什么情绪,端的一副素梨月下,冷清婉约的姿态,心中冷哼了声。 “家父镇江侯,我是家中嫡次子。” 阮晋砚看出她们身份不凡,下马拱手打了招呼。 阮晋砚个头小,再板着腔调说话,声音也是奶声奶气的紧,见他那么正正经经的见礼,楚媏有几分喜欢。 “原来是阮大人的幼弟,你这是来京城与阮大人相伴?” 她家与镇江侯府算有交情,阮晋崤到京城前几日就拜访了延平郡王府,所以这般在街上相遇打招呼不算出格。 楚媏刚说完,阮晋崤掀帘下了车,他今日穿得是件玉红刻丝长袍,袍上用银线绣了宝相花暗纹。 也不知阮晋崤是多喜欢红色,几次见他,他都是穿红。不过这般张扬的颜色,他穿出旁人没有的味道,总是叫她忍不住多看两眼。 不过这两眼过去,她并没立刻收回视线,因的是他转身扶下车的姑娘。 这位大约就是阮晋崤疼爱的妹妹,她听闻她长相出挑,但看着阮晋崤的五官,倒是没想到她长这样。 她穿得不算耀眼,身上的饰品也是简单,就像是为了方便出行,做了最随意的打扮,这份随意却有种忘俗的美。 她刚刚觉着章静妙素梨月下,冷清婉约,现在两两相比,阮沁阳既柔又仙,眉宇间带着娇花初绽软媚,生生把章静妙那般特殊气质给压下去了。 章静妙见到阮沁阳也是惊讶,她上一辈子虽然跟她不熟,但却偶尔见过她几面,在她记忆中不过是个小有姿色却无气质的小姐,这次再见却有种惊艳的感觉。 这叫章静妙突然想起,阮晋崤心头的那点朱砂,她没见过阮姀,但听闻她与阮沁阳长得相似,难不成这来的不是阮沁阳是阮姀? 如果这是阮姀,这般长相气质,叫阮晋崤念念不忘,着迷沉醉也是理所当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第四十七章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经常参加这般的宴会,这番阮沁阳见怪不怪,但随后下车的阮姀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知道要上山游玩,她学过医懂得一些草药的运用,怕山中蛇虫太多,备了一些药粉在香囊里, 打算有机会送给阮沁阳示好, 但万万没想到,上山后的景象与她想象的千差万别。 倒也不是一夜之间, 上山的树木被世家们移平了, 山上树木依然茂盛,但到处锦缎软毯,平平无奇的青草地上还移植了许多盛放的花草。 姹紫嫣红, 彩蝶起舞,华衣锦服的夫人小姐言笑晏晏, 要是忽略那些华丽的帐篷,这地方就像是哪家显贵人家的后花园。 “二姐, 我们是不是该早些过来。” 收了阮沁阳几次礼物,阮姀对她不想当初那般避之不及, 见下马车后,场上的夫人小姐都齐齐向她们看过来, 阮姀不自在地小声道。 阮沁阳轻打了个哈欠:“那么早做什么?天刚亮到处都是露水, 鞋一不留意就是一脚的泥泞, 现在这个时间刚好。” 再者出来玩不就是为了高兴,要是没睡饱上山,吹着寒风与旁人家的夫人小姐社交,她可高兴不起来。 阮沁阳音调慵懒,阮姀看向她,若是旁人说这些话,可能会叫人觉得此女太懒,但是话从阮沁阳的嘴里说出来,好像就是理所当然,她该当如此矜贵。 想着,头忍不住低了低,也不晓得府里人怎么会说她与阮沁阳相似,她们分明就天差地别。 “沁阳来了,这位是?” 上前搭话的夫人恰好听到了阮沁阳的话,面色僵了下,大家都是家中娇养出来的女儿,就不知道阮沁阳怎么娇贵成这样,偏偏阮侯爷跟她那大哥,都觉得她这样极好。 “是我妹妹。之前身体不好在外头休养,近几日才接回家中,在家里排行老三,唤作姀儿。” 阮沁阳大大方方地介绍了遍,阮姀回想学过的规矩,挑不出错地给几位夫人行礼。 突然冒出来一个妹妹,所有人都想着阮沁阳一定受不住,没想到她不止带人出门,还带在身边介绍身份。 不少小姐扫过阮姀的装扮,这冒出来的侯府庶女,虽然打扮不似阮沁阳招摇惹眼,但头上的鎏金南珠珠花,脖子上玛瑙璎珞,手上和田玉玉镯,还有身上湖色梅花十二幅的湘裙,叫人看了就牙痒。 她们平日里被阮沁阳压一头就算了,她好歹是镇江侯府的嫡女,但是阮姀不过庶女罢了,阮家到底还让不让人顺心了。 简单寒暄了几句,阮姀发现这些夫人小姐虽然对阮沁阳很客气,但眼底的欢喜却没那么浓。 可她回想阮沁阳的语态,完全不觉有什么不对,她这不解的问题等看到了侯府的帐篷,才稍微懂了一些。 “那闪闪发光的是宝石吗?” 阮姀嘴唇微张,心中的疑问从口中吐出,扫向青葵和海棠不变的脸色,惊觉自己见识太少,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巴。 她不知道类似她的惊叹,今天已经发出许多声,她这一声并不算是丢人。 侯府孝期加上阮晋崤离开镇江,大家都快忘了阮晋崤多疼妹妹,这次阮晋崤成功的让他们回想起来。 帐篷以华锦为主,织线用了金银二线,除此之外,上面镶嵌的各色宝石。 若是些不堪用的零碎宝石,也不叫人多瞩目,偏偏帐篷用得都是些完整大颗的珠宝,没有日光都闪闪发着光,不知道等会午日当空,会是一番多闪瞎人的景象。 黎韵霏这次赴宴也是精心打扮,但看到那座帐篷,心中的那口气,还没发出来就溃散得不成样子。 “这怎么可能!” 听到阮沁阳到了,眼睁睁见着她走进那顶华丽至极的帐篷,黎韵霏还是不愿意相信眼前。 就是京城的贵女,也不能参加个出游的宴会,就弄出那么大的阵仗,而且这宴会还不是提早了几个月通知,那么短短几天,阮家就能准备的那么周全,到底是有多少闲钱。 魏雪真想起了曾经被阮家兄妹奢华支配的恐惧,同情地看着濒临癫狂的黎韵霏:“往好处想,这镇江有哪户人家能供得起阮沁阳这般花销,等到她嫁人了就到她的苦日子了。” 这话也不过是安慰话罢了,这镇江谁不知道阮沁阳的本事,手上掌管的那些田地铺面除非阮家犯了大事,要不然她就过不了苦日子。 “阮晋崤一介武将怎么能那么奢华,阮侯府是不是压榨百姓,鱼肉” 黎韵霏越说越双眼泛光,仿佛心中已经浮现了阮沁阳成为阶下囚的模样,却魏雪真摆手打断。 “表姐怕是忘了我们大明的律法。” 前朝重文轻武灭了国,到了今朝,掌权者怎么可能重蹈覆辙。 虽说没打压文官,但是武将的待遇,比起以往提升了无数倍。以前是朝廷给军队粮草,军队打完仗有收获统统归国库,但现在却是少部分归国库。 阮晋崤打得这个胜仗,最让人瞩目的就是他抢了几条矿,虽然矿脉不可能归阮晋崤,但阮晋崤得的好处,足以叫所有人眼红。 “那也是她哥的本事,她如此华侈,就没人出来斥她” 黎韵霏没说完,魏雪真就叫她别说了,谁也说不了阮沁阳华侈,她的本事可大着呢,魏雪真不由想起了糟糕的往事。 “反正她家世出众,又有个宠她上天的哥哥,不霸道嚣张才怪,我们旁边看着吧,指不定她哪天就倒霉了。” 因为对手太强,也只能寄希望于“哪天”。 / “砚哥儿还没下来?” 进帐篷没瞧见阮晋砚,阮沁阳轻哼了声,看模样不怎么高兴,“也不知道大哥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忘了谁才是含辛茹苦把他带大的姐姐。” 围猎一个五岁的小孩能做什么,她要麓山的时辰是提前知会过的,他竟然也不过来陪她。 见姑娘都用上“含辛茹苦”这样的重词了,青葵小心翼翼地道:“要不然奴婢派人把四爷接回来?” “不用了,心不在这里,接回来也没用。” 阮沁阳真有些吃醋。之前阮晋崤重病在床,阮晋砚还偷偷摸摸地跟她说,感觉大哥不是很喜欢他。 然而就从她跟阮晋崤一起去族学接他那一次开始,阮晋砚这小子就变了。 时不时往阮晋崤那儿跑,有时候早膳都不与她一起用了,要跟阮晋崤一起吃。最让阮沁阳不解的,阮晋崤带着他练武,有次她都看到他脚肿了,心疼的不行,他还跟她感叹大哥真好,真爱护他,见他脚肿特意给他送了上好的药膏。 阮沁阳听这话的时候,正给他擦药,听完差点没反手把他莲藕的小胖腿给掰断了。 阮晋崤到底是有什么神仙魅力,那么讨孩子的喜欢。 换了衣裳走出帐篷,阮沁阳跟相熟的姑娘说话:“我记得这附近有一条小溪,不如我们去抓鱼如何?” 骑射腿疼眼累,阮沁阳从没想过学,但既然上山了怎么也得凑趣打些野味。 “这主意不错,我们多唤些人一起去。” 阮沁阳的主意得到的回响十分热烈,而且不少小姐眼睛一亮,叫阮沁阳第一次觉着吃鱼这事,并不简单。 不过没一会,阮沁阳就明白了她们热情的原因,这些小姐们想看少年打猎英姿,却都羞于开口,想借着捉鱼,好迷路到可以看到年轻公子哥的地方。 而且不少人,以为阮沁阳提出捉鱼就是为了这个。 谁会相信千金小姐有兴趣当渔夫,而且还是阮沁阳这样子的。 但偏偏阮沁阳就只是想捉鱼,这些小姐失望不免吵闹,阮沁阳嫌她们吓走了她的猎物,挑了挑唇道:“集中在一起鱼儿都躲着了,要不然我们分散,我去上游,你们在下游。” 魏雪真她们听到这话,暗想阮沁阳狡诈,把她们留在这,自个去看少年郎。 小姐们围在一起,拐着弯的东拉西扯,最后她们去上游,阮沁阳跟一些无心的姑娘留在下游。 人群的吵闹渐远,算是各自欢喜。 “武小姐,你对捉鱼有兴趣?” 阮沁阳扫向人群,她之前还想着怎么去接近呢,没想到这就来了机会。 这位武小姐按着书本,就是她的未来继母。 武湘芮没想到阮沁阳注意到了她,温婉一笑:“说起来我连垂钓都未曾有过,今日有机会能尝试,当然欣喜。” “我倒不是第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溪边有成林的桃花树,这溪里的鱼味道比其他的要更鲜,我这次特别带了厨子过来。” 见着阮沁阳跟武湘芮搭话,周围人少不了惊异。 武湘芮在圈子里算是个特别的人,早早定了夫婿,临到要嫁期,男方品行不端,宿柳眠花的事传了出来,最让武家忍不了的,就是男方早早有了几个庶子庶女,完全没尊重武家的意思。 因为这个武湘芮退了婚,而后本打算事情平息后,再慢慢挑选夫婿,没想到长辈接连辞世,守孝一守就是六年,活脱脱把武湘芮熬成了老姑娘。 年纪相差大,小姐们都与她不算熟,平日也没见阮沁阳跟武家有什么交情。 此时见阮沁阳竟然跟武湘芮聊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个老姑娘怎么就得了阮沁阳的青眼。 送猪的下人返回,又是一阵热闹。 阮晋崤吩咐侯府的厨子把猎物开膛破肚,既然是设宴,当然要聚在一同品尝野味。 除了抓到松鼠,阮晋砚最兴奋的就是亲眼看到大哥猎到那头野猪,知道厨房在烹制,还带着阮沁阳去看眼。 “这野猪突然从竹林冲出来,许多公子都吓得失去分寸,只有大哥临危不乱,取了弓箭射击要害。不过野猪皮糙肉厚,最后还是大哥抢了按察使副使公子随身携带的大锤,才制住了野猪。” 阮晋砚说起这些满脸的兴奋,脑海又浮现了大哥神勇的身姿,他怎么都想不到大哥的力气会那么大,一锤下去就让野猪脑袋四分五裂。 按察使副使家的公子阮沁阳有印象,这有印象的原因不是他长得像金珏栩那般俊美,而是他随身喜欢带着两个铁锤。 据传闻是他某日读书,看到了一篇君子为什么佩剑的文章,深受所动,觉得男人就该随身佩戴武器。 但在武器的选择上,却想得与别人不同,既然身携兵器是明志,武器的杀伤力自然是越大越好,于是就让人给他打造了两把铁锤随时携带,以示威武。 只是从没见过那位娄公子使过大锤,没想到叫阮晋崤抢了先。 阮沁阳扫了眼野猪的头颅,这猪头生生没了一块,也不知道阮晋崤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就是有经验的猎户遇到那么大的野猪,也要几人围攻才敢出手,将军神勇不凡” 阮沁阳正听着就感觉到眼前一暗。被夸奖阮晋崤伸手遮住了她的眼:“那么血腥的东西沁阳你看一眼即可,免得晚上噩梦。” 阮晋崤的手没捂在妹妹的脸上,不过离得极近,说完他就感觉妹妹的睫毛拂过他的掌心,又痒又麻。 本来阮沁阳对看猎物尸体就没什么兴趣,闻言点头:“幸好娄公子所佩武器特别,以后大哥不能那么冒险,这麓山应该清过大猎物,怎么还会有那么大的野猪出现?” “侍卫只是清理巡查了中外围,这只野猪之前大约藏在深林,所以没被发现。”阮晋崤顿了顿,“我已吩咐增派人手巡逻,不会再出意外。” “嗯。” 阮沁阳点头,这一大堆女流,要是有什么意外可就麻烦了。 说完,阮沁阳余光觉着阮晋崤还在看她,以为他还有什么话与她说,侧脸过去就见他那双笑得微眯的眸子正专注地盯着她。 那眼神像是什么呢? 阮沁阳仔细辨别,有点像是吾家有女初长成。觉着她长大了,想事比以往周全,感到欣慰之类。 看了野猪,阮晋砚捂着嘴打了几个哈欠。 毕竟还是年纪小,又累了一上午,阮晋崤看出他的困意,直接把人交给了嬷嬷,阮沁阳本来是想把人抱过来,见阮晋砚进了乳母的怀里就闭了眼,想了想自己的臂力就没折腾。 安顿好了砚哥儿,阮沁阳想着终有空跟阮晋崤聊聊“较量”的事,回转就见着他在吃东西。 吃得还是桌上已经冷得桃花鱼羹。 “就那么饿?等会就开宴了,再者就是想吃鱼,也该叫丫头拿去热一热再入嘴。” 阮晋崤抬头,阮沁阳忍不住一乐,话说那鱼羹她好像还挑了一口吃,也不知道阮晋崤是多饿,不仅吃了,还急得嘴上还粘了花瓣。 “哥哥饿得连花瓣都要一起吞下肚?” 走到阮晋崤旁边坐下,阮沁阳看着他唇上淡粉的桃花,阮晋崤常穿红衣,笑起来本就有一丝说不明的妖异俊美,此时唇上带花,身上气质更矛盾让人好奇了。 阮晋崤被动手,伸舌舔下了那片花瓣,反问:“甜丝丝的,为什么不能下肚?” “哥哥看来是忘了我拿这甜丝丝的东西泡脚了。” 能才看到她用桃花泡脚,现在又能毫不介意地吃花,也不知道阮晋崤吃得时候有没有想起之前的画面,觉不觉得膈应。 阮沁阳说完,脸就被捏住了。 刚上手触到妹妹滑嫩的肌肤,阮晋崤就察觉她身体一僵,不过他装作不查,捧着她的脸,惩罚似地揉了揉:“沁阳连大哥都敢调侃,我吃着鱼你却让我去想你的洗脚水。” 松手垂下,阮晋崤指腹下意识搓了搓,就像是潜意识不舍那柔嫩的触感。 “我只是一提。” 阮沁阳虽还是笑着,但神态却没刚刚那般自在。梦境对她的影响太大了,她本以为解开了误会,一切就会往正常方向发展。 可是两人才像是回到了一起相处的模式,阮晋崤一上手,阮沁阳那种不敢再拥有性/生活的记忆就涌上来了。 怪异 阮沁阳看着阮晋崤这张脸视线就想躲,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也觉得不舒服。 “大哥我刚刚就想问你,听说你在围猎途中与不少公子较量,还打伤了不少公子?” 听到沁阳的称呼,阮晋崤眸光略黯。沁阳想与他亲近就会直接唤他“哥哥”,想跟他拉开距离就会唤他“大哥”。 “我的确与他们较量,而且拳脚无眼伤了他们。”阮晋崤轻描淡写,可说完却拉开了衣袖。 虽是侯府嫡长子,可看阮晋崤的手却看不出丝毫的养尊处优。 手上除了一块显眼的青肿,还有两条浅淡的伤痕。阮晋崤唯一“娇弱”的应该就是他的皮肤了,一有了疤痕就难以祛除,用再好的药膏也只是让疤痕稍淡。 看到伤痕,阮沁阳就想起他去沙场之前,她说他回来估计身上能挂满伤疤,现在看着虽然没那么夸张,但还是叫人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第四十八章 需要买够全文80,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但魏伯彦非来不可, 然后现在就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其实魏伯彦身上没什么伤, 唯一显眼的只是脖子上的伤痕,这青肿看形状还有可能是他在山上不足以被树枝划到的。 但他的状态却让魏雪真害怕。 “阮家兄妹嚣张跋扈,哥你学文, 阮晋崤是武夫,你就是输给他也没什么可丢人。” 魏伯彦缓缓地摇了头:“自上次他伤了我之后,爷爷便为我请了武师傅。” 魏伯彦声音干涩, 学了几年却连阮晋崤的一招都没接过, 仿佛他光是站在阮晋崤的面前,心里就有道声音提醒他, 他比不上阮晋崤。 比起其他公子哥,魏伯彦伤的最轻,但他心里受得打击却是最大。 魏雪真隐约能明白她哥的心思,以前说镇江的天之骄子,会有阮晋崤,也会有他, 甚至因为魏家人脉更广, 魏伯彦有隐隐胜阮晋崤的一头的意思。 但是现在阮晋崤已经成了他们父辈都要以礼相待的人,她本以为她哥哥过得去这个槛, 没想到他根本没放下。 “哥” “我们回去罢。” 魏伯彦遥遥看了眼阮沁阳那顶在太阳底下发光的帐子。他到现在还是心仪阮沁阳, 可知道怎么都不可能, 在阮晋崤那儿没了两次自尊, 他已经无法再面对阮沁阳。 “若是阮晋崤能把她留一辈子也好。” 话说出口,魏伯彦自己都惊讶自己会说出私心那么重的话,他没机会了,就想着别人也得不到。 除了魏家,还有几位寻了借口,早早打了招呼走了。 其中就有金珏栩,叫姑娘们知道了一阵可惜。 而这些阮沁阳都还不知道,她正等着阮晋崤露出伤口后的解释。 “怕你害羞我才未跟你说。”阮晋崤见妹妹脸上浮上担忧,心头一阵舒畅,“我这次回来察觉你与我生疏许多,我才想到曾经与你交好年纪相当的姑娘们都定了亲。” 不是在说他的伤,怎么又跳到她身上了。 懒得再辩解生疏的事,阮晋崤认为她是长大了不愿意跟他亲近,就那么认为也好。 “所以大哥这次设宴麓山,是为了?” “自然是为了沁阳。” 阮晋崤回得理所应当,嘴角微翘:“我想见见有意求娶你的少年郎。” “为什么要动手?” “那是因为出了些意外。” 在阮晋崤口中,阮沁阳听完事情是始末好像就没了生气的道理。 他有意帮她校考那些少年的品性,没想到听到有人说他战功作假,他本身脾气就不算好,就与他们较量了一番,而且这较量还不是他开的口,而是有位公子主动提出。 至于时候送猎物过去膈应人,阮晋崤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在哥哥眼里,这些人都配不上沁阳,沁阳值得更好。” 被他那么一打,就是配得上的,要是有点血性,就不会在打跟侯府结亲的主意。 阮沁阳觉得这事太过,但阮晋崤一副我妹妹天仙下凡,凡人不可匹配的模样,太中她的下怀,阮沁阳扫了眼他手上的青肿,勉强没在计较这事。 “那几位一表三千里的表哥”阮沁阳一直觉得漏了什么,这会儿才突然想起,按理说那几位喜欢讨好她的表哥,因为时刻围在她帐篷左右才对。 “现在应该已经抬到山下。”阮晋崤轻描淡写,“有位姓岑的,看到野猪吓破了胆,尿了一裤子。” 姓岑的就是纠缠她最厉害的那个,阮沁阳勉强算阮晋崤做了件好事,至少让那几位想攀龙附凤的表哥,再没胆子给她写那些打油诗。 走了几家,宴会依然热闹。 男女席位隔了纱幔,不管是姑娘还是公子,都等着夏风拂过,风一吹,纱幔掠起,往对方那边看去。 阮沁阳发现那些公子都刻意避开她的反向,至多也是看看她身边的阮姀,不由兴致缺缺,可发现有不少姑娘往阮晋崤的方向看,忍不住觉着不怎么公平。 动手的是阮晋崤,凶残的也是他,怎么到最后坏的是她的桃花。 / 这次麓山设宴虽然出了些意外,但大部分人还是吃饱喝足了下山,所以还算圆满。 下山后,阮晋崤就要准备赴京,最不舍他的自然是阮晋砚。 桌上摆着他最爱吃得翡翠糕他也半点不碰,无精打采的,包子脸都泄气了,看起来没往常那么肉呼呼。 “大哥真会定居京城吗?大哥是嫡长子,父亲虽然还未请封,但大哥是要继承侯府的,怎么能定居到京城去。” 大约是听到阮晋崤有会御赐的府邸,这次赴京可能会一去不回,阮晋砚抿着嘴,半点都不赞同。 阮晋崤挑眉:“砚哥儿说反了,该是你时常回来看望父亲。” 阮晋砚一愣不解其意。 “我领旨后会接你去京城,在青山书院读几年后,便进国子监学习。” “我怎么不知道。”阮沁阳没听过这事,表现的比阮晋砚更惊讶,她记忆力书本可没这段。 “因为我还在与父亲商量,但结果应该与我说的无异。”阮晋崤看向砚哥儿,“砚哥儿愿意随我去吗?那儿的学生更聪慧,你去了可就不像是在族学那般无人与你争锋。” 如果阮晋崤不说后面那句,砚哥儿没可能还要犹豫,听到后面那句,立刻点头:“砚哥儿从来都不怕对手。” 阮晋崤满意地点头,他刚回来时还看不惯这小胖墩,相处过一段时间,倒是觉得他没那么讨厌。 叫人把砚哥儿带了下去,“不只是砚哥儿,哥哥想沁阳你也跟我去京城。” “我?” 阮沁阳更是不解,在家住的好好的,好端端她为什么要去京城。 “侯府这半年就会有新主母进门,你留在府里我怕我看顾不了你,再者你已经到了该定亲的年纪,镇江没好的,不代表京城没有。” 若不是早就决定带妹妹去京城,他也不会弄回了阮姀,想让她气恼,跟镇江侯隔开距离,虽然没如他所想奏效,但人他还是要带走。 “京城有最时兴的缎子,有最新鲜的玩意,再者父亲领的职务时常往返京城与镇江两地,我们就是到了京城,跟父亲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少。” “可是” 阮晋崤说得认真,阮沁阳感觉有几分道理,特别是她亲事这一项,被阮晋崤那么一闹,同龄的公子都避她如蛇蝎。 阮晋崤看出她的犹豫:“早些年你还与我说,有机会想换个城住一段时日,免得一辈子生老病死都在镇江,现在有机会大哥带你出门,你怎么又不愿了?” 阮晋崤问得声音很淡,似乎是习惯了他回来之后,妹妹各种与他的承诺都不作数,眼里的那丝失落就像是自我疗愈了,翘起唇,也不勉强阮沁阳:“你要是觉得不好,就不常住,反正就一天不到的路程,你可以随时回侯府,只是砚哥儿年岁太小,我可能刚开始照顾不了,你帮哥哥看顾一段时日如何?” 阮沁阳真觉得稀奇了。 平日里她瞧阮晋崤就觉得他心思深沉,瞧不明白他想什么,但是这段日子,也不知道她是开金手指敏锐了还是什么。 经常能看出阮晋崤委屈或者是失落。 想换地方居住的确是她说过的,古代对女人的限制,她爹一定舍不得她远嫁,所以她就是嫁人了活动范围也远不到哪里去。 那时候她越想越绝望,就跟阮晋崤说了。现在他提起,就像是他一直记得她的愿望,努力的为她实现,她反而像个渣女一样出尔反尔。 “大哥叫我再想想,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好。”阮晋崤的笑容满是包容,叫阮沁阳看着越发越觉得自己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第四十九章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但他好的太过了就叫人生气了, 不管怎么样在他心中的排序, 她该高于阮晋崤才对。 现在最好摆明态度, 要不然以后指不定会让她更生气。 所以听到阮晋崤的戏言,阮沁阳接腔:“大哥大病初愈, 还是坐马车稳妥,砚哥儿早就觉着是坐车无趣, 便出去骑马吧。” 阮晋砚瞪圆了眼睛,经此一役,他更明白了漂亮女人惹不得的这个道理。 说是孤身骑马, 砚哥儿的个头就是骑最矮小的小母马也踩不到马镫,所以还是得叫人带他。 阮晋砚有几次跟了阮晋崤一起骑马的经验,上马倒是不怕,只是小小一团绷着脸坐在马上,叫人看着有几分可怜。 “这父亲也太狠心了, 也不晓得这马车里坐的是不是继母” 过路人不知道就听了一言半语, 平白脑补了一处狗血后宅大戏。 阮晋崤的耳力好,听到了这句, 掀帘子的手顿了下, 才进了马车。 五匹膘肥体壮的骏马并行, 拉得马车自然极大, 车内布置了檀木小几铺了锦绣桌帕, 放了蜜饯果子, 旁边的位置被阮沁阳垫了柔软的毯子,坐卧都不会觉得难受。 此时阮沁阳就抱着飞燕草蓝色的引枕,把帘子掀开一块小角往外望。 瞧她这个样子,完全能驳了刚刚那个闲人的闲语,这样子哪里像是继母。 “要不然还是叫砚哥儿回来?” 这马车里香香甜甜,满是妹妹身上的味道,阮晋崤话虽然那么说,但坐下却不打算动弹。 “他羡慕你能骑马,把你当做崇拜对象,样样以你为参照,就让他如愿好了。” 说着,阮沁阳搁下了帘子,嘴唇翘了翘。 看出沁阳这是吃醋,阮晋崤脸上的笑容淡了淡,他连沁阳对阮侯爷的孺慕之情都觉得多余,更何况外头那个胖团子。 “沁阳那么说,就不怕大哥吃味?” 阮晋崤眉梢略挑,脸上的神色半真半假。 阮沁阳惊讶地瞧了他眼:“大哥吃什么味?砚哥儿才见了你几日,就把你当做人生目标,都这般了,大哥还想怎样?” 自然是想你把注意力全放在我身上。 阮晋崤低眸掩去了眼中的情绪,勾了勾唇,看着像是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无奈地笑了笑。 “沁阳这一路可有累着?” 见她身后的靠枕略塌,阮晋崤跪坐靠近,帮她理了理枕头。 这马车不小,但塞了阮晋崤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略显狭窄,他的手伸过来,阮沁阳眨了眨眼,有种马车磕到石头,阮晋崤就会整个人把她压在车壁上的感觉。 幸好大路平坦,等到阮晋崤收手,她的脸也没撞上阮晋崤的胸膛,撞的头破血流。 半靠在枕头上:“大哥瞧我的样子像是有累着吗?那么近的距离,我走了快两天才到,活像是蜗牛搬家。” 阮沁阳懒洋洋地捏了枚蜜枣塞进嘴里,她本来就当做是旅游,一路走得极慢,掀开帘子看到路旁盛放的野花都会下车欣赏一番,阮晋砚说她是蜗牛搬家被她敲了脑袋,但是到了阮晋崤这儿,她却愿意自损。 “本来唤你来,就是为了让你散心游玩,见见不同的风景,只可惜我事忙,没办法与你一起。” 阮晋崤就是知道沁阳路上会慢慢过来,知道均不出那么多假,又怕她因为他委屈自己,缩短行路时辰赶到京城,所以才没去接她。 “哥哥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 才受过阮晋砚的气,阮沁阳越看阮晋崤越喜欢,在他这里,她不管做什么都有道理,这才是好哥哥。 阮沁阳一笑,脸上的酒窝就显了出来,双眸弯成月牙,比她刚刚添进嘴里的蜜枣看着还叫人嘴里泛甜。 阮晋崤拈了颗枣子入唇,喉结滑动:“不管什么时候沁阳对我来说也是最好。” / 刚入夏的时节,路旁林荫茂密,微风轻拂,日光不冷不热。 砚哥儿骑马不算累,却频繁回头望向马车,觉着大哥和二姐一定在说好玩的事情,想到他没参与,不由得心头郁郁。 “不若叫停马车,四爷还是回车里去?” 带着砚哥儿骑马的是阮晋崤副将,他比阮晋崤的年纪长些,已经有了儿女,见砚哥儿渴望的小模样,主动开口道。 “不了,二姐还气着。” “这是哪家的孩子,那么小就骑上了马?” 砚哥儿的话刚落音,旁边便响起了清脆的女声。 砚哥儿看过去,见着一群打扮奢华精致的姑娘,忍不住怔了怔,这算不算是二姐刚刚说的“积累不是无用”。 她挑了半个时辰衣裳搭配,画了一个时辰选簪涂抹脂粉,还真在路上遇到了能幸运见识她漂亮的路人。 楚媏站在中间众星拱月,家有意让她跟阮晋崤结亲,她对阮晋崤也颇感兴趣,自然就知道今天他妹妹弟弟要上京,而他出了城接人。 她本想“巧遇”阮晋崤,以阮沁阳为话题说几句话,哪里想到会看到眼前这幕。 坐在这马上的应该是阮晋崤的嫡亲弟弟,而阮晋崤楚媏看向后头跟着的马车,有点想象不到阮晋崤那般的人把幼弟放在马上,自己乘车。 想着,她侧眼打量旁边章静妙的神色,见她眉眼带笑,没流露什么情绪,端的一副素梨月下,冷清婉约的姿态,心中冷哼了声。 “家父镇江侯,我是家中嫡次子。” 阮晋砚看出她们身份不凡,下马拱手打了招呼。 阮晋砚个头小,再板着腔调说话,声音也是奶声奶气的紧,见他那么正正经经的见礼,楚媏有几分喜欢。 “原来是阮大人的幼弟,你这是来京城与阮大人相伴?” 她家与镇江侯府算有交情,阮晋崤到京城前几日就拜访了延平郡王府,所以这般在街上相遇打招呼不算出格。 楚媏刚说完,阮晋崤掀帘下了车,他今日穿得是件玉红刻丝长袍,袍上用银线绣了宝相花暗纹。 也不知阮晋崤是多喜欢红色,几次见他,他都是穿红。不过这般张扬的颜色,他穿出旁人没有的味道,总是叫她忍不住多看两眼。 不过这两眼过去,她并没立刻收回视线,因的是他转身扶下车的姑娘。 这位大约就是阮晋崤疼爱的妹妹,她听闻她长相出挑,但看着阮晋崤的五官,倒是没想到她长这样。 她穿得不算耀眼,身上的饰品也是简单,就像是为了方便出行,做了最随意的打扮,这份随意却有种忘俗的美。 她刚刚觉着章静妙素梨月下,冷清婉约,现在两两相比,阮沁阳既柔又仙,眉宇间带着娇花初绽软媚,生生把章静妙那般特殊气质给压下去了。 章静妙见到阮沁阳也是惊讶,她上一辈子虽然跟她不熟,但却偶尔见过她几面,在她记忆中不过是个小有姿色却无气质的小姐,这次再见却有种惊艳的感觉。 这叫章静妙突然想起,阮晋崤心头的那点朱砂,她没见过阮姀,但听闻她与阮沁阳长得相似,难不成这来的不是阮沁阳是阮姀? 如果这是阮姀,这般长相气质,叫阮晋崤念念不忘,着迷沉醉也是理所当然。 章静妙刚想,两两互相打了招呼,听到阮晋砚唤二姐,她又是一愣。 不是阮姀而是阮沁阳?上辈子她明明不长这样。 街上相遇,总不可能霸着街聊天,楚媏邀了阮沁阳有空一起玩,就退了到了一边。 待阮沁阳转身,见章静妙还在打量,楚媏轻笑:“阮大人的妹妹好颜色,京城美人不少,我倒是少见她那般气质。” 她虽然也妒阮沁阳美貌,但见章静妙失神,却心中爽快。 只见章静妙轻笑了声,那点失神收敛的很快:“安平县主这般貌美,的确出挑。” 姿态大方淡然,倒衬得楚媏小气,叫楚媏咬了咬牙。 那么一个念头冒出来,阮沁阳脑子有些混乱。 她被梦境摧残几个晚上,到现在还会时不时梦到未来的一些细节。梦境里许多细节都跟现实对得上号,她穿进了一本狗血言情小说是毋庸置疑。 要是形容她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是进入了一场有剧本有npc的游戏里,她是玩家,也是唯一的变数,她会影响周围的一些事物,但是一切的故事发展都还是按着剧本设定来。 就比如阮晋崤不是阮家的孩子,阮晋崤深爱阮姀,阮晋崤以后会当皇上。 这是书本的主杆,总不可能变了。 但是现在,因为阮晋崤的态度,阮沁阳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想当然。太依赖梦境得到的信息,忽略了许多不对劲的地方。难不成为了加强生存难度,梦境给她的信息有真有假? “大哥,二姐?” 阮晋砚见到镶金嵌玉八宝轿不觉得稀奇,他二姐时不时就会来接他一会,但见到骑马的大哥,却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二姐嫌骑马腿疼,出行不是马车就是轿子,而他又少与父亲一同出门,少见家中男子骑马,现在一见忍不住心中激荡。 大哥真是太威风了。 阮家族学,自然以阮家的子弟为主,而剩下都是跟阮家沾亲带故。 简单的意思就是里面全都是阮家的亲戚。阮沁阳坐在轿子里听着到此起彼伏的问候声,拍了下头,不得不出现与他们打招呼。 一般她来接阮晋砚都是轿子远远的停着,等着阮晋砚过来找她,旁支子弟就是看到,见她姿态低调,也不会讨人厌的打扰。 但今天多了个阮晋崤,一不注意就堵了大门口。 阮晋崤的坐骑是御赐的汗血宝马,头细颈高,神采俊逸。 骏马就叫这些人不敢直视,更何况是坐在马上的阮晋崤。所以大门是阮晋崤堵得,但人却围到了阮沁阳这边。 幸好阮沁阳平日出门都带了些金子制的小玩意,什么小花生小福鱼,对着年纪稍小的,她直接就发礼物应付过去。 “大表哥,你身体已经无恙了?” 阮沁阳正想阮晋崤惹麻烦,却无人烦他,就听到一声娇弱的女声。 阮晋崤低眸,搭话的姑娘觉着受到了鼓励,站得离马匹又近了些。 “姑奶奶本说带我去侯府照顾大表哥,只是侯爷说大表哥的风寒染人,不愿让我去照顾,但其实我不怕染人不过现在见到大表哥无恙,我就放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第五十章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阮沁阳上京, 阮晋崤就是再忙, 也要挤出时间亲自去接人。 但是商量好时间, 阮沁阳觉着太长,她这人计划好了什么就急着想做, 再者那么近的路,阮晋崤接不接都无所谓, 叫他多派些人过来就是。 阮晋崤见妹妹亟不可待的想来找他,心情雀跃,一口气派了几百人过去, 各个装备精良,不知道还以为阮沁阳跟他相隔千万里。 阮晋砚本来还觉得姐姐带那么奢华东西进京是胡闹,但见大哥也这般,就觉着是自己错了,还特意去跟阮沁阳道了歉, 阮沁阳摸着他的圆脑袋, 知错能改,甚好甚好。 东西全都备好了, 阮沁阳想起了阮姀。 “姑娘和四爷去京城暂住, 姨娘们也走了, 三姑娘就成了后院唯一的主子。” 虽然知晓管家权轮不到阮姀, 海棠提起这事还是不怎么舒心, “姑娘对她一点不差, 又是送东西,又是带着出门,但也没见她给姑娘表忠心。” 海棠说完,脑袋就被青葵拍了下。 “三姑娘虽然是庶女,但也是主子,你当跟你一样都是奴婢,表什么忠心!” 话虽那么说,青葵看向主子:“要不要留几个丫头在三姑娘那儿?”自家姑娘又是送首饰又是送衣服,阮姀虽然晓得道谢,但那姿态分明还是怕姑娘,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就怕她们不在府中,她弄出什么事来。 “留眼线然后叫他们每日汇报阮姀每日吃什么喝什么吗?”阮沁阳真觉得自己的丫头们太有宅斗细胞,比她想得多多了。 她之前给阮姀送好东西,一是因为她是女主,不想得罪了她,二是因为她是侯府庶女,她打扮的可怜兮兮,外头的人觉得她苛待她。 现在知道她跟阮晋崤没有情愫,她也没想收回给她的那些,怎么看阮姀跟她都不是在对立面,没必要跟她打压她跟结仇。 “我记得她刚来时,咱们院子过去了个丫头,把那个丫头收回来罢。” 说来也是巧,阮沁阳才那么说,阮姀就找上了门,欲言又止,为的就是那个丫鬟。 阮姀从未到过煦锦院,坐在凳上表情有些拘谨:“二姐送的丫鬟,我本该好好收着,但是她并不喜欢在我身边做事,所以我想可不可以把人换了,让她有更好的去处?” 虽然青莲伺候她不周到,看不起她这个主子,但是阮姀一直没把她换掉的想法,因为青莲是煦锦院出来的,她要是得罪了她,就像是跟阮沁阳较劲。 她是不敢惹怒阮沁阳,可这几天姨娘们被送走,叫她看明白了一件事。 侯府的规矩,嫡庶的差别。 她之前觉着阮沁阳是个骄纵的大小姐,会对她看不顺眼,觉得她在府中多余,但现实阮沁阳既没欺负她,还给她送了首饰,她知道她的意思,这是叫她别丢侯府的脸面。 阮沁阳不亲近她,也不亏待她,因为她知道嫡庶有别,家中多养了个女儿,分不走她的风头,分不走任何她拥有的东西。 阮沁阳没把她当回事,压根不会刻意为难她,是她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见着煦锦院都绕着走。 阮姀想明白了,知道阮沁阳和砚哥儿不日就要启程,就鼓足勇气来了煦锦院,拿青莲说事,不要让那个丫头成为两人心中的芥蒂。 “青莲是因为你刚到府,不知道府里的环境,爹让我派个丫头过去,现在你熟悉了环境,你就是不说,我也记着让她回煦锦院。” 阮姀听着松了口气:“二姐体恤妹妹,二姐的好,妹妹心中都记得。” 后头一句话,阮姀说得格外真诚。 青葵听着瞧了海棠一眼,她那是什么嘴巴,才说过,阮姀竟然真来“表忠心”了。 等到阮姀走了,青葵道:“三姑娘总算是想明白了,知道姑娘对她没恶意,不再做那些委屈姿态不吭气。” “能这样自然好,问问管家我们的行程能不能再提前。”阮沁阳打了个哈欠,家里唯一的一点事都没了,现在她就剩出去玩这件事,既然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干嘛还干等。 / “不知是哪家贵女嫁入京城,那么大的排场。” “看着不像是嫁人,说不准是搬家。” 靠近京城人流就多了起来,往两旁看虽然还是一片片绿林,但隐隐约约能瞧见不少白墙绿瓦。 引起注意的车队,把官道被占了一半,虽是远行,这家人家却不怕别人瞧他们家富贵起歹心。 前头领头华盖翠帷的马车由五匹纯白骏马拉车,车壁上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而马车后头跟得那些拖车,用的马匹都是同色,拖车也制的一致,上头放满了箱笼,车队连绵至少一里。 有些人家为了显示家底丰厚,出行喜欢把队伍弄得长不见尾,但塞得东西什么都有,被褥都能放个几车,箱笼不够就用竹箩筐,但这家却是实打实的,箱笼都是好木头,从车辙子看,就知道里头都是有实在的东西。 而除了这些,最引人注意的就是护送的士兵,个个装备精良,穿着盔甲,配着长剑,把车队保护的滴水不漏,让有歹心的人看了这阵仗,也有贼心没贼胆。 也不知道是哪家那么富贵,又那么张扬。 虽然坐在马车内,砚哥儿也不忘看书,听到路人碎语,瞧了一眼支着脑袋打瞌睡的二姐。 她身上刚换了套衣裳与略淡的妆容,银白底色翠纹织锦羽缎褶裙,头上不算繁复,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簪了支碧玺雕花簪,零星点缀了几朵展翅的玉蝴蝶。 瞧着就像为了赶路的行程,一切从简,没刻意打扮,却处处尽显精致。 这话是他不明白二姐临到京城要换衣服,她亲自与他说的。虽然她解释了一遍,但他还是不怎么明白,他们进京城就会直接去大哥府邸,又不用见什么人,二姐为什么会说要叫人觉得“因为舟车劳顿打扮的漫不经意,都那么漂亮,要是仔细装扮会美成什么样子”。 见二姐明明犯着困,又抽了镜子,去看她唇上的口脂,砚哥儿忍不住道:“要是没人见到二姐的样子,那二姐不是白费心思了。” “科举考试也就那么几道考题,那你每日读那么多书,解那么多题要是到最后都没考到,你不就是白费心思。” “那怎么一样,我读书是为了积累” “我也是为了积累,”放下了镜子,阮沁阳道,“就像是以后你科举,要是恰好考到你要考的题,那是你幸运,要是没考到你以前做的题也都是积累;而你二姐打扮也是,有人看到那是恰好他们幸运能见识我的漂亮,要是没看到那也不能认为我费的心思都是无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第五十一章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不了,我回煦锦院。”回去之前, 阮沁阳把大夫找到跟前, 详细问了阮晋崤的病症, 虽然她没克服心理阴影, 看到阮晋崤就肚子疼, 但该做周到的一定得做周到了。 未来会登基为帝,而且还可能一怒之下弄死镇江侯府全家, 她可开罪不起。 “我听说大哥带回来一位医女,这些日子该都是她在照顾大哥。”阮沁阳没忘记女主, 朝弓藏说, “有些事情她更熟悉,要是她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吩咐张嬷嬷, 叫下人直接准备别耽搁了事。” 当个女配真不容易,伺候好了男主, 还要担忧避而不见的女主在府里有没有住舒坦。 “那位姑娘”弓藏表情纠结,不晓得该不该与阮沁阳说,迟疑了下, “那位并不是什么医女。” “不是医女?”阮沁阳眨了眨眼,惊异了下, 却没有多问, “大哥总不会带个无关紧要的人回来, 就算不是医女,大概也能照顾大哥几分。” “的确也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二姑娘的吩咐,小的记住了。” 弓藏表情纠结,从调查看来,阮姀很有可能就是镇江侯在外头留下的私生女,只是镇江侯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总不能让他一个下人来说。 阮沁阳没有追问叫弓藏松了口气,二姑娘人好,从来不叫人为难。 踏出恒明院,阮沁阳用早膳的胃口都淡了点。 喝着樱桃凝露蜜,阮沁阳还想着女主避而不见,还有阮晋崤与往常不同病恹恹的样子。 现在的状况,应该是阮晋崤发现了初恋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伤心欲绝。 而女主一边又是心疼,一边还要担心十几年没见过的亲父不欢迎她寻亲。 在书里面镇江侯没说不欢迎阮姀的出现,但也没多高兴就是了。 镇江侯跟已逝的侯夫人感情甚笃,到现在侯府没有庶出子女这一点就能看出来,阮姀对他来说更像是个错误。 在书里面,阮姀到了侯府后,镇江侯就抱着补偿的心态对原身更好,到最后纵容原身弄死了阮姀。 其实梦里的故事在她看来太狗血也太无脑,她爹虽然疼爱她,却不可能随意纵容她弄死一条人命,但是再无脑也是她的金手指,还是提防些好。 现在的话,按理来说她应该把亲爹让给女主,在旁化解他们的矛盾,做好一个善良女配。 但是爹是她从小叫到大的,就算是拥有上一世的记忆,在镇江侯府生活了十多年,对她来说镇江侯府就是她家,镇江侯就是她亲爹,大哥没了就够心疼的了,爹可不能再让给别人! 女主什么的,有男主就够了。 “姑娘,你说那医女不是医女,难不成是大爷的房里人?”海棠伺候阮沁阳用完早点,忍不住好奇。 镇江侯洁身自好,阮晋崤这个嫡长子在男女方面更是干净,这些年侯府里爬床的丫头那么多,没一个成功的,连带着镇江侯送的,阮晋崤也拒了。 她们这些丫鬟都说,大爷这是给未来妻子足够的尊重,没娶妻之前不会纳妾也不会留丫头在房里伺候。 之前说带了医女,她们只是觉得好奇,稍微多猜了一些,现在说医女不是医女,像是另有隐情,要不是规矩好,她们这些丫头早就去蹲墙角打探消息去了。 府里谁都晓得恒明院就像是森严的像是铁桶,但对她们煦锦院格外的松,她们去打探消息,绝对不可能无功而返。 “姑娘,要不然我唤兰溪去打探打探,若是房里人,府里的下人也好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待那位姑娘。” “到底是为了府里其他的下人,还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 青葵觑了海棠一眼,给阮沁阳奉上了漱口的清露,“姑娘没发话,自然是有她的打算,叫你跳脱,东问西问。” “我这是想为姑娘分忧。” 海棠小声反驳。 青葵看向主子,这是以往不用海棠说,她们找把那“医女”的底给打听清楚了,但她隐隐能感觉主子与以往的不同,不是在闹脾气,而是真得有些排斥大爷那边的消息。 “若是想为我分忧,就约束院里的小丫头,都老实乖巧些,不该说得话都别说别问。” 阮沁阳瞟了一眼瞬间乖巧老实的海棠,忍不住翘了翘唇:“注意恒明院的动静,有什么不好就通知我。” 不过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不好,在才故事刚开始,男主总不可能就没了。 打发了丫头,阮沁阳有些心乱,也就没理事,叫青葵给她铺了笔墨纸砚,开始练起了字。 / 再写到“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丫头进屋禀报,说镇江侯已经进了城。 搁了笔,阮沁阳扫了眼墙角放着的沙钟,比预料的早回来两个时辰,看来是听到阮晋崤回府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从天京赶了回来。 就说阮晋崤那么急干嘛,半夜赶回来,扰得所有人都麻烦。 青葵端了滴了玫瑰露的温水叫主子净手,拿着软绫的帕子裹了玉石在主子的手指上轻按“姑娘要不要再拿调制的青花膏再润一下。” 今日阮沁阳握笔多用了些力,看着柔嫩白皙的指沿边上红了一层,青葵瞧着都觉得心疼。 青花膏是蜂蜜搭了几种花露药材配置而成,是千金难买的祛疤良药,但到了阮沁阳这儿,就是预防写字长茧子可以厚敷的普通药膏。 “别费事,免得等会儿耽误了时辰。” 阮沁阳估摸着不错,等她换了衣裳,发饰刚戴好,下人就通报说侯爷距府邸就两条街了。 阮沁阳去二门的途中,亭廊没走一半,就见弓藏领着个穿着青色对襟的姑娘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二姑娘”弓藏急得不行,见着阮沁阳就叫了声,“将军知晓侯爷回来了,不管大夫交代,要到大门迎接,小的赶过来想请二小姐劝劝。” 弓藏说完,站在他身后的姑娘,侧了侧身,低着头补充:“将军现在不适见风。” 阮姀半低着头,看不见具体的五官,却能见着她肌肤欺霜赛雪,美人尖俏丽。 阮沁阳在梦里是见过女主长相的,此时看着只在梦中出现过的人,真实出现在在了面前,接受自己穿书了,还是有点恍惚。 不过,阮晋崤不能见风,女主就不能多拦一拦,来她这儿做什么。 “大哥走得是哪条路?” “走得是谢兰亭。” 阮沁阳匆匆过去,正好赶了个尾巴。 过了壁影,瞧见换了茶花红直裰常服的阮晋崤快走到了大门。 阮晋崤的步子不急不缓,恍若散步,但瞧见了他侧面,就能从他的脸上看出病态。 这难不成是求爱不成,心里难受故意折腾自己? 阮沁阳思绪纷纷,无意扫了旁边的阮姀一眼,却发现她在看她,而不是该像是书本那样,瞧着可望不可即的阮晋崤,强忍住心中的心痛。 “沁阳。” 阮晋崤转身见到阮沁阳,唇角勾了勾,看着像是心情不错。 “大哥生病就是不来接爹爹,爹爹也不会在意。” 看着妹妹边说边上阶梯,到了最后一层的时候,阮晋崤伸出了手:“大哥牵着你。” 阮沁阳看向摆在她面前的手,骨节分明,比起两年前茧子要更厚了,充满力量,一点都不像是寻常世家公子的手。 阮沁阳伸手在他手上拍了下:“大哥快回去休息吧,病重了爹爹该自责了。” 手一触即离,阮晋崤却迅速反握,把妹妹软若无骨的手抓进了掌心。 “沁阳刚刚写字了?指头都红了。” 见阮晋崤捧着她的手看,阮沁阳眨了眨眼,就那么点痕迹,她不仔细瞧都瞧不出来,阮晋崤居然能看出她写字了。 “练了一会。” 阮沁阳回完,见阮晋崤依然没放手的意思,就像是要牵着她的手等镇江侯回来。 大哥不是大哥了,不管什么阮沁阳都觉得怪怪的,忍不住挣了挣手。 阮晋崤没放,而是疑惑地看向了她,抬手遮唇轻咳了两声,阮晋崤的脸色因为咳嗽带了一丝血气,没冠紧的黑发滑落几缕碎发,搭着他身上的红衣,深邃棱角分明的五官有了丝与以往不同的俊美。 “沁阳,怎么了?” 略哑的声音,似乎因为这个问题十分困扰。 阮沁阳下意识摇了摇头。 说起来,好像阮姀过来那么久,也没见男女主深深对望之类的。 难不成是刻意逃避?还是她不够警醒,没察觉到什么暗涌流动。 不过不管什么,阮沁阳还是推开了阮晋崤的手:“大哥既然不想回去休息,就陪我一起迎爹爹回来,不过等会大哥记得多服几碗药,病情反复身子疼起来可不好受。” 阮晋砚本来还觉得姐姐带那么奢华东西进京是胡闹,但见大哥也这般,就觉着是自己错了,还特意去跟阮沁阳道了歉,阮沁阳摸着他的圆脑袋,知错能改,甚好甚好。 东西全都备好了,阮沁阳想起了阮姀。 “姑娘和四爷去京城暂住,姨娘们也走了,三姑娘就成了后院唯一的主子。” 虽然知晓管家权轮不到阮姀,海棠提起这事还是不怎么舒心,“姑娘对她一点不差,又是送东西,又是带着出门,但也没见她给姑娘表忠心。” 海棠说完,脑袋就被青葵拍了下。 “三姑娘虽然是庶女,但也是主子,你当跟你一样都是奴婢,表什么忠心!” 话虽那么说,青葵看向主子:“要不要留几个丫头在三姑娘那儿?”自家姑娘又是送首饰又是送衣服,阮姀虽然晓得道谢,但那姿态分明还是怕姑娘,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就怕她们不在府中,她弄出什么事来。 “留眼线然后叫他们每日汇报阮姀每日吃什么喝什么吗?”阮沁阳真觉得自己的丫头们太有宅斗细胞,比她想得多多了。 她之前给阮姀送好东西,一是因为她是女主,不想得罪了她,二是因为她是侯府庶女,她打扮的可怜兮兮,外头的人觉得她苛待她。 现在知道她跟阮晋崤没有情愫,她也没想收回给她的那些,怎么看阮姀跟她都不是在对立面,没必要跟她打压她跟结仇。 “我记得她刚来时,咱们院子过去了个丫头,把那个丫头收回来罢。” 说来也是巧,阮沁阳才那么说,阮姀就找上了门,欲言又止,为的就是那个丫鬟。 阮姀从未到过煦锦院,坐在凳上表情有些拘谨:“二姐送的丫鬟,我本该好好收着,但是她并不喜欢在我身边做事,所以我想可不可以把人换了,让她有更好的去处?” 虽然青莲伺候她不周到,看不起她这个主子,但是阮姀一直没把她换掉的想法,因为青莲是煦锦院出来的,她要是得罪了她,就像是跟阮沁阳较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2.第五十二章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按着小说角色重量,楚媏该算是个女三。 她出身延平郡王府,家中父兄都是朝廷重臣,早早就有了县主的封号, 还颇得太后的喜欢。 阮晋崤刚到京城便被楚媏给瞧上, 延平郡王本只有三分跟侯府结亲,因为女儿热衷, 这三分也变成了五分。 而阮晋崤他的皇上爹, 也颇好看这段联姻。 书中的表述是阮晋崤心里残留着爱上妹妹的伤痛, 此生挚爱与他无缘,娶谁不是娶,就同意了婚事,只是随后就知道了他阮家的孩子,跟阮姀不是兄妹, 就解除了婚约。 现在没了书本阮姀和阮晋崤那段,阮沁阳觉得阮晋崤跟楚媏挺有戏。 楚媏性子不差,长得算是貌美, 最重要的是她的家世好, 嫁给阮晋崤对他的帮助不小。 “沁阳在想什么?” 见沁阳上了车就一言不发的沉思,阮晋崤看了她低垂的羽睫良久, 才缓缓问道。 “在想哥哥”阮沁阳故意顿了顿, 笑着接道, “的婚事。” 阮晋崤的情绪随着阮沁阳这顿一顿, 冲上落下。 阮晋崤的年纪早就该定亲了。只是他亲爹不发话,阮侯爷不可能越俎代庖,现在这位栖霞县主是皇上看好的,那就不一样了。 “哥哥瞧栖霞县主怎样?” 阮晋崤神色淡淡,像是阮沁阳问了个傻问题:“有沁阳在,哥哥什么时候注意过旁的姑娘。” 这话虽然好听,但阮沁阳还是轻瞪了阮晋崤一眼:“我与哥哥说正经的,哥哥的年纪该娶妻了,再者哥哥你不娶妻,我又怎么能嫁。” 阮晋崤此时脸上的笑只剩了淡淡一层,要是阮沁阳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笑只在皮肉,阮晋崤的眸子寒得戾气翻滚。 “若是我为了沁阳不嫁,而不娶,沁阳会气吗?” 阮沁阳怔了下,看着阮晋崤似笑非笑的脸,伸手掐了他的鼻尖:“哥哥都几岁了,怎么比砚哥儿还幼稚。” “哥哥要是真这样,我当然会气。” 柔嫩如花蕊的手指一触即离,阮晋崤摸了下鼻尖,不觉得疼只觉得酥。 他能察觉他对沁阳的感情,比起兄妹之情要重许多。旁家兄妹兄长再喜欢妹妹,也不会想让妹妹在身边留一辈子,偏偏他想。 而且光是想到沁阳会嫁人,为人生儿育女,他心恍若被刀刮了万千片。 他不管别家兄妹如何,他只知不会有人比他对沁阳更好,沁阳只能留在他身边一辈子,与他相伴。 “哥哥怎么舍得沁阳孤苦,哥哥一定会为沁阳寻到最好。”阮晋崤声音低哑,保证道。 阮沁阳听着颇为满意,只是不知道原本再说阮晋崤的婚事,怎么就说到了她的头上。 “哥哥要是对栖霞县主无意,也可以多接触其他家小姐,比起门当户对,我更想哥哥能找到自己打心眼喜欢的。”阮沁阳说完,觉得说得好像有点理想主义,阮晋崤的婚事估计皇上人都挑的差不多了,补充道, “当然门户也不成差太多。” “好,都听沁阳的。” 阮晋崤应的干脆利落,阮沁阳跟他熟悉,一看就知道他没听进去,说起来,没了原定的女主让他爱的要死要活,也不知道他会给她找个什么样的嫂子。 / 御赐的府邸,别的不说,门头是十足威武大气。 “怎么不走侧门?” 阮沁阳看着镶金的将军府牌匾,朝阮晋崤道。 为了气派取个好兆头,一般府邸的正门都是垫高了楼梯,而侧门方便进出都是平地,他们是马车,走侧门比走正门方便,但阮晋崤专程准备了轿子,非要从正门进府。 “舍不得。” 阮沁阳本来准备了一箩筐“一家人没那么讲究”,“不管正门侧门哪里方便就走哪”之类的话,但阮晋崤的三个字,她就闭了嘴巴乖乖进了轿子。 轿子也有砚哥儿的,不过他没上,非要走路。 阮沁阳见他萝卜腿踏得东倒西歪,知道他这是卖可怜叫她消气,轻哼了声:“有收拾好的干净屋子没,叫砚哥儿先去休息。” 砚哥儿闻言眼睛亮了亮:“砚哥儿陪二姐。” 轮不到他有发言权,阮晋崤把他抱起,塞给了老妈妈,交代了几句,把他带回住处休息。 见阮晋崤一气呵成,趴在老妈妈身上的砚哥儿委屈回望,阮沁阳忍不住发乐。 进了将军府,阮沁阳就一个感觉,这府邸就像是皇上假公济私弄给阮晋崤的。 朱甍碧瓦,雕栏玉砌,没一处不精巧。 进了二门,见山见水,茂林莺啼,回廊曲径,檐前连灯。 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也不知道下人怎么照看的花草,两旁的地被翻的乱糟糟也没添新花,还有檐下的灯盏也破破烂烂,看着像是土匪进村打劫过。 “这院子都是没打整,我叫了管家收拾,他却蠢笨不知道该如何做,只能等沁阳你来劳神。” 阮晋崤语带歉意,阮沁阳还能不明白,管事怎么可能不懂换灯,估计是他看了她的信,知道她想布置府邸,故意做的。 “沁阳你瞧这桥多难看,要不然拆了再造。”阮晋崤连看都没仔细看,余光掠到就嫌弃道。 “哥哥你还是放过这桥吧。” 阮沁阳说完,扫到有个穿着紫色锦服的姑娘蹲在回廊边上,手里拿着锄头似乎在种花。 听到动静,那姑娘站起,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们,樱唇轻抿,我见犹怜。 阮沁阳看了阮晋崤,见他目不斜视,仿佛看不到那个姑娘,还以为是自己见了鬼,但见海棠好奇的盯着看才放下了心。 轿子过了回廊,阮沁阳没开口,阮晋崤也没开口,那种花的姑娘,大概没想到会没人问她在做什么,怔愣了半晌,握着沾满泥土的锄头,不知道何去何从。 阮沁阳这个人不爱走善解人意的路线,她就是看出了那姑娘满肚子腹稿,才故意不问,等到看不到人了,才道:“那位姑娘穿着不像下人,怎么在干锄草的活。” 从管事口中知晓了那是皇上送得美人,阮沁阳“哦”了声,人倒是漂亮,但这引人注意的套路也太老了点。 除了抓到松鼠,阮晋砚最兴奋的就是亲眼看到大哥猎到那头野猪,知道厨房在烹制,还带着阮沁阳去看眼。 “这野猪突然从竹林冲出来,许多公子都吓得失去分寸,只有大哥临危不乱,取了弓箭射击要害。不过野猪皮糙肉厚,最后还是大哥抢了按察使副使公子随身携带的大锤,才制住了野猪。” 阮晋砚说起这些满脸的兴奋,脑海又浮现了大哥神勇的身姿,他怎么都想不到大哥的力气会那么大,一锤下去就让野猪脑袋四分五裂。 按察使副使家的公子阮沁阳有印象,这有印象的原因不是他长得像金珏栩那般俊美,而是他随身喜欢带着两个铁锤。 据传闻是他某日读书,看到了一篇君子为什么佩剑的文章,深受所动,觉得男人就该随身佩戴武器。 但在武器的选择上,却想得与别人不同,既然身携兵器是明志,武器的杀伤力自然是越大越好,于是就让人给他打造了两把铁锤随时携带,以示威武。 只是从没见过那位娄公子使过大锤,没想到叫阮晋崤抢了先。 阮沁阳扫了眼野猪的头颅,这猪头生生没了一块,也不知道阮晋崤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就是有经验的猎户遇到那么大的野猪,也要几人围攻才敢出手,将军神勇不凡” 阮沁阳正听着就感觉到眼前一暗。被夸奖阮晋崤伸手遮住了她的眼:“那么血腥的东西沁阳你看一眼即可,免得晚上噩梦。” 阮晋崤的手没捂在妹妹的脸上,不过离得极近,说完他就感觉妹妹的睫毛拂过他的掌心,又痒又麻。 本来阮沁阳对看猎物尸体就没什么兴趣,闻言点头:“幸好娄公子所佩武器特别,以后大哥不能那么冒险,这麓山应该清过大猎物,怎么还会有那么大的野猪出现?” “侍卫只是清理巡查了中外围,这只野猪之前大约藏在深林,所以没被发现。”阮晋崤顿了顿,“我已吩咐增派人手巡逻,不会再出意外。” “嗯。” 阮沁阳点头,这一大堆女流,要是有什么意外可就麻烦了。 说完,阮沁阳余光觉着阮晋崤还在看她,以为他还有什么话与她说,侧脸过去就见他那双笑得微眯的眸子正专注地盯着她。 那眼神像是什么呢? 阮沁阳仔细辨别,有点像是吾家有女初长成。觉着她长大了,想事比以往周全,感到欣慰之类。 看了野猪,阮晋砚捂着嘴打了几个哈欠。 毕竟还是年纪小,又累了一上午,阮晋崤看出他的困意,直接把人交给了嬷嬷,阮沁阳本来是想把人抱过来,见阮晋砚进了乳母的怀里就闭了眼,想了想自己的臂力就没折腾。 安顿好了砚哥儿,阮沁阳想着终有空跟阮晋崤聊聊“较量”的事,回转就见着他在吃东西。 吃得还是桌上已经冷得桃花鱼羹。 “就那么饿?等会就开宴了,再者就是想吃鱼,也该叫丫头拿去热一热再入嘴。” 阮晋崤抬头,阮沁阳忍不住一乐,话说那鱼羹她好像还挑了一口吃,也不知道阮晋崤是多饿,不仅吃了,还急得嘴上还粘了花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第五十三章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这个消息叫人群一阵热闹。 “那么一遭,你在家养病怕少不了被叨唠。” 阮晋崤晚上回府低调,所有人都还以为他在路上,他是大明功臣,赢了大战而归,现在叫其他世家知道他已归来,想套关系的这几天就要朝侯府涌来。 “是儿子疏忽。” 阮晋崤神色淡淡, 语气礼貌恭敬,但比起对待阮沁阳, 对待镇江侯明显要生分许多。 “既然还在病中,先回房歇息,有话我稍后去恒明院,我们再细谈。” 两人对话一人比一人客套,阮晋崤颔首没有久留, 先一步走了。 非来不可, 现在又简简单单的走了, 看来是纯粹出来吹风。 想着, 阮沁阳的头就被敲了一记:“是不是晓得爹爹给你带好东西了, 特意跑到大门口来接爹爹。” “爹爹哪次出门不给我买好东西。” 做了几天梦, 阮沁阳的气都朝阮晋崤那儿去了, 被弹了脑门, 毫不在意地搂住了镇江侯的手臂。 “爹爹是不是把宫里秘传的护甲秘方给我弄到了?” 镇江侯朝女儿眨了眨眼。 虽然他一把年纪去弄这些后妃秘方让人侧目了些, 但瞧见宝贝女儿喜笑颜开的模样, 好像被人侧目也没什么不行。 镇江侯虽然有了几个孩子,但不过四十余岁,未蓄胡须,肤白鼻挺,一身蓝色四趾蟒袍雍容闲雅。 阮姀幻想过不少次镇江侯的样子,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在她母亲口中,镇江侯高高在上,心硬如铁。但是她现在看来,镇江侯含笑与阮沁阳说话的模样,根本看不出她母亲说过的特质。 慈父娇女,和乐的就像是绘在纸上的画。 “父亲” 阮姀失神地叫了口,才发觉自己的突兀,瞪着眼睛捂住了唇。 她的声音不大,但加上捂唇的样子,叫人不注意她都难。 阮沁阳脚步顿了顿,没想到女主那么快就要认亲了。 “这位是大哥带回来的姑娘。” 阮沁阳朝镇江侯介绍。 就是阮晋崤带回来的,这叫“父亲”也叫得太早了点。镇江侯打量了阮姀一眼,敛面轻点了下头,就当没听到她冒失的那句话。 “我叫阮姀,是我母亲给我取的名字。”阮姀既然开了口,自然不可能错过这次机会,“我的母亲姓夏,她在半年前去世,我来侯府是来寻亲,找我的父亲” 话说到这儿,在旁的下人们都听出味了。 纷纷去打量主子的脸色,这孤女来侯府寻亲,刚刚又叫了侯爷父亲,这寻得该是谁? “将军,那位姑娘当众唤了侯爷为父。”前面的消息,迅速地传回恒明院,弓藏汇报道,“二姑娘也在场,此时跟着侯爷一起去了主院。” 听到阮沁阳也跟着去了,阮晋崤眉头微皱。 弓藏等着主子的吩咐,连怎么劝主子病重不要乱走的话都想的差不多了,但却见主子皱完眉,没了动静,看样子并不打算去安慰二姑娘。 这简直是稀奇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去查查沁阳为什么不理我了。” 阮晋崤回想阮沁阳刚刚的态度,头又抽抽地疼了起来。 话里的关怀有,但如果是以往,他带病出门,她又怎么可能只说几句就完。 曾说他是最重要的哥哥的妹妹,现在对他就像是对待陌生人。 “二姑娘?” 弓藏愣了愣,不懂主子下的命令,让他瞧着二姑娘没不理主子啊。 “仔细审问,是不是有人在沁阳面前说了什么。” 主子前一刻还在头疼按着太阳穴,下一刻眼眸锐利,像是开了刃的冰刀,弓藏一震,连连点头吩咐去办。 屋子没了闲人,阮晋崤手搁在额上,半阖着眼,遮了黑如深渊的眸子。 加紧行程是为了见妹妹,到了家妹妹却不怎么想见他,之前不觉得身上什么不适,这会儿旧伤的那些疼痒都涌了上来。 可就是这样,他没办法将阮沁阳从脑海里剔除。 阮姀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布身世也好,本来他把这女人带回侯府,不过就是想颠覆沁阳脑中镇江侯的形象。 他跟镇江侯,合着应该他跟沁阳更亲才对。 / 突然蹦出个女儿,镇江侯惊得不轻。 与之相比,阮沁阳要镇定多了,一路上没哭没闹,也不声嘶力竭的质问,此时在屏风后头坐着,端着翡翠茶盅目不斜视地听墙角。 阮姀把其母去世前对她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还拿出了一块玉佩:“这是母亲留给我的,说是父亲留给她的。” 说完,咬唇看着镇江侯,神态有丝藏不住的恐慌。 冒失的认亲,她其实心中没底,若是镇江侯不愿认下她,她就无处可去。 她母亲没其他亲人,家中虽然还有房产,但她一个刚及笄的姑娘,根本应付不来那些想占她便宜的混子。 玉佩算不上什么好玉,但其下有个小戳,是镇江侯府的印记。 看到这东西,镇江侯就头疼。 他与亡妻几十年的感情里唯一不顺坦的,就是他有个看不惯儿媳的娘。 从妻子进门到生产,他娘都费劲功夫想给他塞女人,他虽然全部都拒了,但却中过一次招。 那时候他不愿意让妻子难受,会把人偷偷送走了,没想到就那一次,竟然让他多了一个女儿。 听着阮姀她娘瞒着他,独自把她养大,镇江侯看着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至于懊悔曾经把她娘送走的决定,但思绪总是有些复杂。 事情的经过和真伪自然还要派人细查,但是看着阮姀跟沁阳相似的模样镇江侯扫了眼屏风后若隐若现的身影,头疼的不轻:“沁阳你先回煦锦院。” 哪有当女儿听父亲墙角的。 把手中微凉的茶盅搁在桌上,阮沁阳就跟来时一样安静,行了礼就退下了。 这叫镇江侯看了忍不住担心了几分:“秘方等会就差人送过去。” 阮沁阳没想到镇江侯这时候还记得秘方,知道他是担心她一时受不得多了个妹妹,笑道:“女儿等着。” “姑娘” 不止是镇江侯担心阮沁阳,青葵她们也忧心忡忡,“那姑娘说得不一定是真的,侯爷也叫人去查了,说不定是弄错了也不一定。” 阮沁阳摇了摇头,就是没书本这个先知金手指,看她爹的反应,她就觉得大概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可这都是那姑娘的一面之词,大爷也真是,什么就随随便便带回来一个姑娘寻亲,还不给姑娘说一声。” 海棠为主子抱不平。 “大爷也是怕伤到姑娘才不说。” “现在这样难不成就不伤姑娘了?”海棠鼓着脸颊,之前她觉得大爷待她们姑娘顶顶好,是最好的兄长,现在她不那么觉得了。 见海棠的样子,青葵真想踩她一脚,叫她住嘴。 本来大爷回来,姑娘就像是跟大爷有了隔阂,海棠这傻丫头还火上浇油。 “你们觉着那姑娘跟我长得像吗?” 比起她们说的话题,阮沁阳突然想起书里一个桥段,说是女主跟女配有七分相似,女配甚至要比女主的模样精致几分,不过因为心胸狭窄和嫉妒恶毒,叫人看了觉得模样扭曲,平日没有女主对比还好。 如果有女主在场,她就像是内里发黑的珍珠,把女主这颗真珍珠,衬托的干净纯粹。 虽然她不明白,书里面的逻辑,原身是受宠的侯府嫡女又长得美,为什么要去嫉妒女主,每次出场都要面容扭曲。 “是有些相似,但是姑娘更漂亮。” 青葵实话实说,在镇江城她还没见过比主子更好看的姑娘,肤若凝脂,眼睛大而亮,定定瞧人看的时候,眼里就像是有灿烂星河,漂亮得叫人移不开眼。 从头发到脚指头都精致的像是仙子,那位阮姀姑娘的五官虽然跟主子相似,但其中的差别很轻易就让人分出来。 “我倒觉得一点儿都不像,”海棠虽然跳脱,但不爱说谎,纠结地辨识道,“有时候远远地看到姑娘,我都自瞧得见衣服的颜色,就晓得是姑娘,看不清脸,我就觉得漂亮,但是那位姑娘我看清了脸,也只是觉得她比旁人长得好看一点,完全不会拿来跟姑娘相比。” 海棠这话虽然说得有点偏向,但是青葵想了想,好像也就是这样。 阮姀美则美,但却不让人惊艳,但她家姑娘却经常能让她愣神。 说来奇怪,明明五官相似,怎么能差那么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4.第五十四章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在镇江这地方敢跟她叫板的就魏雪真一个, 本来以为来了个横的, 现在看来也只是虚张声势。 几个提前在地上跪着的百姓, 拍了灰站起来, 估计是觉得受了欺骗,悄默默地白了黎韵霏。 黎韵霏的脸色红得发紫, 她有姐姐撑腰, 又是个姑娘,要是没见到阮晋崤之前, 问她怵不怵阮晋崤,她一定回答“不过武夫罢了”。 但现在她不是家中没有兄长,他们瞧见她跟其他姑娘有矛盾, 身为男子大多都会避开, 不牵扯到小姑娘的事里, 就算是出头,那也是以打圆场为主。 谁会像是阮晋崤这样,眼角带着戾气,就像是阮沁阳露出一丝委屈, 就要动手揍人。 幸好阮沁阳从头到尾都神情平淡, 就像是看一场闹剧,阮晋崤邀完魏伯彦就示意他们可以告辞滚蛋。 转身没走几步, 魏伯彦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松气声, 不止是魏雪真和黎韵霏, 跟着的下人也吓得不轻。 一声松气引不起什么注意,但大伙一起来,黎韵霏脸上紫得更厉害。 如今问她心中最厌恶谁,非阮家兄妹莫属。 “这也就是在镇江,要是在京城,哪容得他们那么嚣张。”特别是那阮沁阳,如果是在京城,她熟识的那些有封号的贵女们在旁,早就让身边的下人赏她巴掌,哪会容她巧言令色。 魏雪真听黎韵霏这话不怎么高兴,她这意思不就是魏家在镇江没本事,所以叫她受气了。 “听说京城要赐给阮晋崤的一品将军府,已经在修缮建造,表姐以后应该能在京城遇到阮家人。” “就怕阮沁阳不去京城,要不然” 黎韵霏正说着,魏伯彦却听得腻烦,加快了步子,提前先走。 “表哥!” 黎韵霏跺了跺脚,对于魏伯彦不与她同仇敌忾的态度十分不满,她虽是故意找茬,但阮晋崤是十足的不给面子,她正委屈,他却看不到。 难不成还惦念着那个阮沁阳? / 人走了,就剩下了设宴麓山这事。 阮沁阳瞧了眼姿态闲适的阮晋崤,此时他身上浑然不见刚刚吓小姑娘的煞气,玉冠红衣,一股子世家公子的恣意风流。 以前是觉着他太阴沉,想着小孩子要穿得喜庆,才逼着他把衣柜的衣袍都从黑换红,不过衣服穿到什么人的身上就是什么味道,喜庆这个词大概是不会在阮晋崤的身上看到了。 “大哥好端端的怎么要设宴,是与父亲商量的?” “既然都想见我,在家设宴扰了清静,干脆聚在外头,一同见了。” 这段日子往侯府送礼的,说要探病的,还有拉线牵媒的都没少,通通都叫镇江侯挡了,阮沁阳本以为阮晋崤就要那么避下去,没想到他竟然打算一起见。 不过一起见就一起见,弄个狩猎的名头,那不是限定了许多上年纪的都去不了。 “我出门临时决定,等会回去再与父亲商量。” 阮沁阳想事的神情落在阮晋崤的眼中,就像是她在气她不是最先知道这件事,所以就开口解释了遍。 阮沁阳点头,解释完了这件事,两人之间一下就静了下来。 青葵在旁,感觉到主子们的气氛,忍不住捏了把冷汗,生怕她们姑娘直接开口赶人。 “姑娘出门是打算去接四爷,如果不是大爷你及时出现,那位不讲理的姑娘拦路,说不准会耽搁了时辰。” 这话同时也是提醒自家姑娘,大爷是救星,就是有什么小脾气也收一收,甭叫人难堪。 “接砚哥儿?”阮晋崤重复了遍,看了时辰:“现在还算是早,我陪你逛逛然后再跟你一同去?” 阮晋崤用的是询问的口气,她要是拒绝,就像是刻意不想跟他同路。 “三妹妹也是今天入得族学。” 阮沁阳猜想阮晋崤要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去看阮姀,就是忘了阮姀也在族学,她提起他就会打道回府,不去见让他心伤的人。 果真,听起她提起阮姀,阮晋崤的眉头稍微皱了下。 可旋即眉眼泛着的笑意比之前还愉悦几分,叫人琢磨不透他这笑容的意思。 “沁阳随我来。” 话这样说,阮晋崤却自然地握住了阮沁阳的手腕,带着她进了珍宝阁。 才出了刚刚魏家的热闹,珍宝阁人不多,掌柜见着阮家兄妹进来,两眼放光。 原本还可惜走了魏家那几位大客户,现在还可惜个什么,说起大客户,阮家兄妹才算是真正的大客户。 这位阮将军排场不似那些纨绔子弟般奢华铺张,但对妹妹十足的大方,为他推荐发冠扳指,他不一定正眼瞧,但女眷的东西,只要是稍有新意,他就会毫不犹疑地为他妹妹买下。 “大哥给你赔罪。”阮晋崤选了对点翠的耳珰,递到了阮沁阳的面前。 看到阮晋崤掌心放着的饰品,阮沁阳怔了怔,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却有闲心想了想别的。 别看阮晋崤是个男人,眼光倒是不错,这柜上的首饰,也就他手上的这对耳珰工艺最好,最入她的眼。 “大哥这是做什么?” “自己定的规矩,自己倒是忘了。”阮晋崤拿着帕子把耳珰擦了擦,低头看着阮沁阳的耳洞,小心的捧着阮沁阳的耳沿,为她把耳珰戴上。 两边戴好了,阮沁阳还是处在莫名其妙的状态。要不是阮晋崤给她戴首饰的动作太理所当然,她都想摸摸他的头,问他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我定了什么规矩?” 阮晋崤轻笑了声:“你说我要是惹你生气,就该自觉,买了好东西送到你眼前,你赌气不收,就求着你收,等到你收了礼,就代表消了气。” 一连串说完,青葵她们深深怀疑,为什么外头只传她们姑娘喜好奢华,却没人说过她们姑娘霸道蛮横,这订的规矩,也就大爷这个亲兄长觉得理所当然,还贯彻执行。 被阮晋崤提醒,阮沁阳想起了这回事。 当初她说这话,也忘了他们是因为什么事情闹矛盾,她发现她气得不行,阮晋崤这个当哥哥的却没来哄她,弄得没台阶下。 后面和好了,她怎么想都非常想不通,为什么别人都是哥哥让妹妹,而到他们家,就是每次她低头,所以就说了那么个规矩,她都记不清了,没想到阮晋崤却还记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第五十五章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哦。” 阮晋崤睨了小胖墩一眼,翻开个青花素纹茶盅,给他斟了杯茶。 “砚哥儿怎么知道是撒娇?” 平日里从族学回府,阮晋砚都是去煦锦院,陪阮沁阳吃点心。但是今日, 估计是因为跟阮晋崤一起骑了马,感情加深,下了马情不自禁地就跟着大哥到了恒明院。 幸好大哥也愿意跟他亲近,没有在意他的不请自来。 砚哥儿坐正,先是谢过大哥的茶水, 才道:“大哥不知道, 以前阵子有位旁支表哥就如同今天这位表姐一般, 给二姐献殷勤,二姐乘轿子走了, 他还要跟在后头,说要护送二姐。” 想起这事, 砚哥儿鼓了鼓腮帮,像是回想起了对那个癞皮狗的厌恶情绪:“二姐嫌他厌烦,虽不像是大哥那么直接, 但也摆明了拒绝的意思, 可是那位表哥依然纠缠, 让二姐烦不胜烦。二姐既然不喜那位表哥, 自然不会可怜这位表姐。” “哦。”阮晋崤又应了声, 只是这次眸中暗光流转,明显与上次不同。 “他缠了沁阳多久?” 阮晋崤随口一问,阮晋砚却哑住了。 也不知道是为何,小胖墩一张圆脸,五官都不算是明显突出,阮晋崤却在他脸上瞧出了羞愧。 “他还在缠沁阳?” “他是七叔母的娘家亲侄,二姐觉着五堂祖母耍赖撒泼烦人,只是用了些小手段,叫那位表哥不敢经常在她面前出现,但那表哥还是会经常摘抄几首诗句,来骚扰二姐。” 砚哥儿本来觉得丢人,自己是家中男丁,却保护不好二姐,但被大哥沉黑的眸子盯着,不知道为什么越说越溜,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大靠山告状。 阮晋崤听完,瞧砚哥儿的胖脸又更顺眼了点,拂袖给他又添了杯茶水。 “除了这位表哥,砚哥儿还觉得有什么人讨人厌?” / 如果在族学门口,阮沁阳对男女主的关系还有不确定,等叫了丫鬟打听,知道阮晋崤在路上压根没跟阮姀说几句话,阮沁阳只能承认是剧情出了问题。 在书本里男女主的相遇,是因为阮姀遇到了被人暗伤,重伤的阮晋崤,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替他包扎疗伤。 而现实根本没这回事,现实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是阮姀知道阮晋崤是她的大哥,拿着信物上门求助。 剧情出了那么大的漏洞,阮沁阳有种阮晋崤是不是跟她一样,都是穿书者的想法,不过这个想法没一会就被她抛开了。 她跟阮晋崤从小一起长大,要是他不是土著,她早就该察觉。 想不通剧情不符的事情,阮沁阳就没有多想,本来她就觉得书本的很多情节,跟现实对比起来有很多逻辑不对的地方。 现在这种状况,就当做她开了半残的金手指吧。 重要的是误会解除,那她到底还要不要离阮晋崤远一点? “五老夫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家中的亲戚比自家的人还多。”海棠听说那位吴表妹当做没事的又回了族学读书,撇了撇嘴巴。 哪个家族大了,就会有不少旁姓的想依附沾光,大家族为了枝繁叶茂,也会挑选可塑之才养在本家。 而阮五老夫人混不吝的在府邸养了一堆,不管是怎么沾亲带故的,什么七弯八拐的亲戚,她瞧着好就会留在府里。 “也幸好是早早就分了家的,要不然光想想府里塞了那么多不相干的人,我都忍不住打颤。” “打颤是对的,月钱还是领那么多,办得事却多了几倍。” 阮沁阳笑着打趣了句:“我叫你去问麓山设宴都请了谁,你这丫头回来就跟我感叹这些不相干的,是嫌月钱领得太多?” “姑娘,我错了”海棠老老实实地认了错才道,“我是听着管事说大爷下帖子,也跟五老夫人那边的几个表公子下了帖,我才跑了神说起了其他。” 阮沁阳听着愣了下,阮晋崤请那些远亲表哥做什么? “都请了谁?” 海棠把名字说出来,阮沁阳隐隐觉着熟悉,转眸看向了青葵。 青葵听着这些名字,想了想:“好像这几位表公子都追求过姑娘。” 那么一提醒,好像的确是这般。 “其他的名单呢?” 听着海棠把每家公子的名字都念出来,青葵“啊”了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这些人家好像都跟咱们侯府表示过结亲的意思。” “这些都是最初下帖子的人家,后面其他家透出信,侯府才补了第二次帖子。”海棠补充完,神色激动,“姑娘,大爷是不是想给姑娘挑合适的夫婿?” “一定是这般,大爷跟姑娘的关系好,如今姑娘到了该定亲的岁数,大爷这是要为姑娘把关。” 阮沁阳想了想,如果不是巧合,大约应该就是这样。 虽然大哥依然很有可能不是嫡亲的,但对她好是真的好。 “小厨房炖得参汤,送到恒明院去。” 阮沁阳爱美,想要身上不长肉,又能满足口腹之欲,所以在吃上格外的精细。 平日添的小食,食材方子不算是难寻,但全是工序复杂,要两个以上的大厨才能操作,这般又耗钱又耗力,全镇江也就阮沁阳能过得那么舒心。 参汤送到恒明院,恰巧砚哥儿也在。 大哥似乎甚是喜爱他,所以这些日子,他常来恒明院。 他觉得恒明院处处都好,但就是每次只能在肚灌一肚子茶水离开,想着贪吃不好才硬忍了。 没想到二姐那么体恤人。 阮晋砚端正而又矜持地坐在凳上,等着大哥分食。 阮晋崤注视食盒半晌,脸上不住浮现了一丝温柔至极的笑容,抬手开食盒的半途才像是注意到屋里还有个砚哥儿。 “砚哥儿。” “是的,大哥。”砚哥儿应了声,想着等会一定不能多吃,免得晚饭食不下。 “此刻日头正好,你说你想学武,可从现在开始训练。” “此刻?”砚哥儿怔了下,像是没能理解所听到的话。 “你不愿学?”阮晋崤挑眉。 “不,砚儿要学。” 闻言,像是欣赏他的言出必行,阮晋崤颔首,点了个人带着他出去扎马步。 出了屋子,阮晋砚忍不住摸了下等待食物的肚子,二姐送东西送的真不是时候,要是再晚一点,等他练好了就可以跟大哥一起享用了。 阮侯府麓山设宴,几乎囊括了镇江世家的青年俊杰,虽没邀女眷,但麓山那么大,几家夫人聚在一起一商量。 安排了一场夏宴,上山赏花踏青。 阮沁阳也接到了帖子,既然是联合设宴,落款也有几家的名字。 其中一家,在梦境中就是她未来继母的娘家。 “去回话,说我去。” 虽然不能被梦境牵着鼻子走,但也不能无视这半残的金手指,否定它的参考作用。 镇江侯摸了摸鼻子,原本还想着一大堆安抚女儿儿子的话,没想到两个人一个赛一个懂事,女儿还能大大方方的跟他谈论安排阮姀。 “可是”那毕竟是女主。 “沁阳,我虽留下了她,但是庶出怎么都越不过嫡出,你和砚哥儿都是我嫡出的孩子,我不会叫你们不自在。” 镇江侯听过阮姀说她曾经的不易,但这些等到她出嫁时,他尽力多补偿她,哪家的庶出都不可能跟嫡出相提并论,更不可能越过嫡出。 这个道理破坏了,对阮沁阳他们不好,同样对阮姀也不好。 “再者族学本来并未规定女子几岁就要休学,是你们几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懒。” 见镇江侯想得那么明白,阮沁阳就没在阮姀的事上多说。 皱了皱鼻子,阮沁阳:“我不是懒,只是太聪明,才早早结束学业。” 瞧见女儿调皮的样子,镇江侯捏了捏她的鼻子:“对对对,沁阳可是个小聪明蛋。” 小聪明蛋阮沁阳鼓了鼓脸:“不过,爹你怎么说我跟砚哥儿是你嫡出的,难道大哥不是?” 镇江侯脸上的愉悦微敛:“爹不小心漏说了,你大哥自然也是我嫡出的孩子。” 见父亲的样子,阮沁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皇帝把自己的亲儿子托付给自己臣子,为了儿子的安全,还能让自己亲儿子叫别人父亲,一定是下了封口令。 她想由她爹来告诉阮晋崤不是阮家的孩子,可以自由的跟女主相恋,好像不大行得通。 但她爹不说,又该怎么才能让阮晋崤知道这事。 阮沁阳想着,有点头疼。 要是能让阮晋崤自己发现就好了,要不然她想办法暗示他一下? 儿女接受了家里多了个新人,阮侯爷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个性。立即下令给阮姀收拾了新院子,让她从西院搬出,连称呼也一起改了。 侯府人丁稀少,又只有他们一支,就没男女分排行那一套。 阮姀成了侯府三小姐,而砚哥儿往后移了一位,成了四少爷。 而阮姀的名字,既然是从小叫到大就没改,只道选个合适的日子,记入族谱就成。 / “三姑娘,侯爷吩咐你今日要去膳厅一起用饭。” 阮姀梳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二姐他们也会在吗?” 青莲见阮姀怯怯的模样,就像是有人会欺负她似的,忍不住有些不耐烦:“二姑娘不在的话,三姑娘是想跟侯爷单独用膳? “自然不是。”阮姀连连摆手,“那大哥不知道在不在?” 阮姀神情期待,是阮晋崤把她带回侯府,虽然路途上他与她说话并没几句,但与其他人相比,她更依赖他,也想跟他处好关系。 若是她跟他关系好,在府里也多了层依仗。 她能察觉她的侯爷爹虽然接纳了她,但却更在乎阮沁阳他们的感受,对她也只是见过几面,叫下人别亏待了。 这与她想象的慈父差距太大。 “大爷还在病中,前几日都在恒明院单独用膳,今日大约也不会一起。”再者就是一起,大爷也是只把二姑娘当亲妹妹。 青莲原本是煦锦院的二等丫鬟,因为阮姀缺人才分了过来,连名字也从以前的雨莲改成了青莲,仿了阮沁阳身边大丫鬟青葵的名,充当了大丫头。 从二等变成了一等,青莲却高兴不起来,阮沁阳是嫡出小姐,又管着内院,阮姀却是个软骨头,小里小气的连赏银都不晓得给。 “三姑娘别呆着了,该换了衣裳早些过去,别耽误了时辰。” “是不能晚了。” 阮姀慌乱地站起来,看着衣裳,从左到右,点了最朴素的一件。 青莲瞧着,没多说什么:“那三姑娘要配什么首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6.第五十六章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叫旁人看了, 打趣她是“花仙”。 忙活了半刻,旁边的武湘芮都网住了一尾鱼,阮沁阳双手空空。 她又是最受不得累的,看到围溪的网子挂了几只鱼, 干脆把那几尾鱼弄进篓子里,权当做她成功抓住了。 原本空荡的鱼篓多了几只活蹦乱跳的鱼儿, 阮沁阳嘴角扬起,十分满意看到的画面。 武湘芮捂嘴发笑:“阮小姐是个明白人, 懂得取舍。这般既动手捉了鱼,又得了鱼, 等会还能一尝鱼的鲜美。” 想得明白, 所以能一举三得。 要不然因为抓不到鱼, 弄坏了心情, 再吃鱼肉, 估计也吃不出曾经的味美。 武湘芮这话要是黎韵霏她们说,就是讽刺,而别的家世一般的姑娘开口, 又成了讨好。 但是武湘芮身上那股娴静的气质,和恰当好处带着打趣的感叹, 就叫这话挑不出错来。 回去的路上, 海棠忍不住感叹:“武姑娘因为年纪比其他姑娘长一些, 说话跟气质都叫人舒服。” 原本海棠没注意过武湘芮这位小姐。在小姐圈里武湘芮家世只是中等, 容貌只算中上,但今天短暂接触,她一下就记住了她温婉的气质。 “还是姑娘厉害,一眼就能看出那位姑娘值得交好。” 阮沁阳懒洋洋地应了声,短短两刻钟的相处,她不可能说了解武湘芮,但所得到的感觉跟海棠差不多——武湘芮是个有礼叫人不讨厌的姑娘。 武湘芮比阮晋崤大两岁,如今才二十二,在阮沁阳看来,做她继母还是太勉强。 可阮家不可能没有主母,寡妇改嫁在这时代民间不少,但世家里还是将这事看作耻辱,阮家族里是不可能愿意侯夫人的位置由寡妇来坐。 那么一想,武湘芮算是最合适的人选。 年纪比嫡长子长,又是因为为长辈守孝耽搁了婚嫁,长得不错,家世虽然差了些,但既然是填房那就没那么多讲究。 而武湘芮这个年纪跟公子哥们谈婚事也难,侯府继室是她最好的选择。 只要武湘芮不是什么品行败坏之辈,这事阮沁阳没多少插手的余地。 想着,阮沁阳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们姑娘我也该相人家了。” 这不是阮沁阳第一次愁嫁,但每次青葵她们听着都觉得莫名其妙。 她们的姑娘用所有美好的词汇描绘都不够,琼鼻水眸,皓齿冰肌她们这些经常伺候的丫头,时不时都能看着阮沁阳愣住,更何况那些公子哥。 “姑娘要不然跟大爷说想要什么样的夫婿,奴婢觉着大爷那么疼姑娘,一定会给姑娘找到最好的。” 青葵难得赞同了海棠:“大爷给姑娘的一定是最好的。” “狩猎都几个时辰了,说不定大爷已经筛选了几位公子,等着姑娘挑选。” “说起这个,去上游的小姐们不是迷路了吧,怎么还没回来?” / 在岸边站了许久,站着的时候不觉,走动了一会,阮沁阳就察觉了鞋里进了水。 回了帐篷,阮沁阳想着溪边那些繁茂的桃花树,想着既然脱了鞋,不如摘花泡脚。 掐丝珐琅绘花鸟的盆塌下,阮沁阳用脚趾试了试温度,顺脚挑起了一片桃花花瓣:“不知道是不是靠水,这花的颜色比寻常品种要淡不少。” 粉白软嫩。 “二姐!” 头一次打到猎物,阮晋砚的声音兴奋,想快步去给二姐报喜。不过不晓得为什么,掀帐篷的时候,原本走在他旁边的大哥就到了他前头。 晚了一步掀开帐篷,阮晋砚只能跟在大哥身后,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高兴。 “大哥你怎么站着不动?” 阮晋崤比他高上太多,他站着不动就像是一堵墙堵住了路,阮晋砚侧身往前看,见着阮沁阳在未穿鞋袜,立刻收回了目光。 阮晋砚从来以君子之道要求自己,年纪虽小,但礼数讲起来严谨的很。 “我跟大哥急着给二姐报喜,一时忘了叫下人通传,二姐莫气。” 说着,阮晋砚顶着小圆肚子,目不斜视地出了帐篷。 他出来本以为,大哥会跟他一同出来,还想与大哥检讨自己不够举止不够端方,却没想到等了半刻,也没见帘子掀开。 他这是要在外面继续等,还是该当做没说之前的话倒回去? 阮晋砚茫然了 阮晋崤进帐第一眼瞧得自然是阮沁阳,但至于瞧得是阮沁阳的脸,还是足,他自己也有些辨不清。 仿佛一瞬他的心神就被水里的那双玉足摄住了心魂。 粉花碧水荡出清波,双足粉妆玉砌,沾着花瓣犹如出水芙蓉。 阮晋崤觉着全身都有些热,小时他也看过她的足,脚趾玲珑可爱,像是光滑玉嫩的琉璃珠。 他当初只想着女孩子脚长这般,怪不得阮沁阳走几步就觉着累,却没现在这种想不把目光移开的情绪。 阮沁阳瞅了她一眼,就觉得没趣了。 在镇江这地方敢跟她叫板的就魏雪真一个,本来以为来了个横的,现在看来也只是虚张声势。 几个提前在地上跪着的百姓,拍了灰站起来,估计是觉得受了欺骗,悄默默地白了黎韵霏。 黎韵霏的脸色红得发紫,她有姐姐撑腰,又是个姑娘,要是没见到阮晋崤之前,问她怵不怵阮晋崤,她一定回答“不过武夫罢了”。 但现在她不是家中没有兄长,他们瞧见她跟其他姑娘有矛盾,身为男子大多都会避开,不牵扯到小姑娘的事里,就算是出头,那也是以打圆场为主。 谁会像是阮晋崤这样,眼角带着戾气,就像是阮沁阳露出一丝委屈,就要动手揍人。 幸好阮沁阳从头到尾都神情平淡,就像是看一场闹剧,阮晋崤邀完魏伯彦就示意他们可以告辞滚蛋。 转身没走几步,魏伯彦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松气声,不止是魏雪真和黎韵霏,跟着的下人也吓得不轻。 一声松气引不起什么注意,但大伙一起来,黎韵霏脸上紫得更厉害。 如今问她心中最厌恶谁,非阮家兄妹莫属。 “这也就是在镇江,要是在京城,哪容得他们那么嚣张。”特别是那阮沁阳,如果是在京城,她熟识的那些有封号的贵女们在旁,早就让身边的下人赏她巴掌,哪会容她巧言令色。 魏雪真听黎韵霏这话不怎么高兴,她这意思不就是魏家在镇江没本事,所以叫她受气了。 “听说京城要赐给阮晋崤的一品将军府,已经在修缮建造,表姐以后应该能在京城遇到阮家人。” “就怕阮沁阳不去京城,要不然” 黎韵霏正说着,魏伯彦却听得腻烦,加快了步子,提前先走。 “表哥!” 黎韵霏跺了跺脚,对于魏伯彦不与她同仇敌忾的态度十分不满,她虽是故意找茬,但阮晋崤是十足的不给面子,她正委屈,他却看不到。 难不成还惦念着那个阮沁阳? / 人走了,就剩下了设宴麓山这事。 阮沁阳瞧了眼姿态闲适的阮晋崤,此时他身上浑然不见刚刚吓小姑娘的煞气,玉冠红衣,一股子世家公子的恣意风流。 以前是觉着他太阴沉,想着小孩子要穿得喜庆,才逼着他把衣柜的衣袍都从黑换红,不过衣服穿到什么人的身上就是什么味道,喜庆这个词大概是不会在阮晋崤的身上看到了。 “大哥好端端的怎么要设宴,是与父亲商量的?” “既然都想见我,在家设宴扰了清静,干脆聚在外头,一同见了。” 这段日子往侯府送礼的,说要探病的,还有拉线牵媒的都没少,通通都叫镇江侯挡了,阮沁阳本以为阮晋崤就要那么避下去,没想到他竟然打算一起见。 不过一起见就一起见,弄个狩猎的名头,那不是限定了许多上年纪的都去不了。 “我出门临时决定,等会回去再与父亲商量。” 阮沁阳想事的神情落在阮晋崤的眼中,就像是她在气她不是最先知道这件事,所以就开口解释了遍。 阮沁阳点头,解释完了这件事,两人之间一下就静了下来。 青葵在旁,感觉到主子们的气氛,忍不住捏了把冷汗,生怕她们姑娘直接开口赶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7.第五十七章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夏宴围起来的场地场地人来人往,一派热闹景象,阮沁阳还没进到人群, 便闻到了阵阵熏香。 经常参加这般的宴会, 这番阮沁阳见怪不怪, 但随后下车的阮姀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知道要上山游玩,她学过医懂得一些草药的运用, 怕山中蛇虫太多,备了一些药粉在香囊里, 打算有机会送给阮沁阳示好,但万万没想到, 上山后的景象与她想象的千差万别。 倒也不是一夜之间,上山的树木被世家们移平了,山上树木依然茂盛,但到处锦缎软毯,平平无奇的青草地上还移植了许多盛放的花草。 姹紫嫣红,彩蝶起舞, 华衣锦服的夫人小姐言笑晏晏, 要是忽略那些华丽的帐篷, 这地方就像是哪家显贵人家的后花园。 “二姐, 我们是不是该早些过来。” 收了阮沁阳几次礼物, 阮姀对她不想当初那般避之不及, 见下马车后, 场上的夫人小姐都齐齐向她们看过来,阮姀不自在地小声道。 阮沁阳轻打了个哈欠:“那么早做什么?天刚亮到处都是露水,鞋一不留意就是一脚的泥泞,现在这个时间刚好。” 再者出来玩不就是为了高兴,要是没睡饱上山,吹着寒风与旁人家的夫人小姐社交,她可高兴不起来。 阮沁阳音调慵懒,阮姀看向她,若是旁人说这些话,可能会叫人觉得此女太懒,但是话从阮沁阳的嘴里说出来,好像就是理所当然,她该当如此矜贵。 想着,头忍不住低了低,也不晓得府里人怎么会说她与阮沁阳相似,她们分明就天差地别。 “沁阳来了,这位是?” 上前搭话的夫人恰好听到了阮沁阳的话,面色僵了下,大家都是家中娇养出来的女儿,就不知道阮沁阳怎么娇贵成这样,偏偏阮侯爷跟她那大哥,都觉得她这样极好。 “是我妹妹。之前身体不好在外头休养,近几日才接回家中,在家里排行老三,唤作姀儿。” 阮沁阳大大方方地介绍了遍,阮姀回想学过的规矩,挑不出错地给几位夫人行礼。 突然冒出来一个妹妹,所有人都想着阮沁阳一定受不住,没想到她不止带人出门,还带在身边介绍身份。 不少小姐扫过阮姀的装扮,这冒出来的侯府庶女,虽然打扮不似阮沁阳招摇惹眼,但头上的鎏金南珠珠花,脖子上玛瑙璎珞,手上和田玉玉镯,还有身上湖色梅花十二幅的湘裙,叫人看了就牙痒。 她们平日里被阮沁阳压一头就算了,她好歹是镇江侯府的嫡女,但是阮姀不过庶女罢了,阮家到底还让不让人顺心了。 简单寒暄了几句,阮姀发现这些夫人小姐虽然对阮沁阳很客气,但眼底的欢喜却没那么浓。 可她回想阮沁阳的语态,完全不觉有什么不对,她这不解的问题等看到了侯府的帐篷,才稍微懂了一些。 “那闪闪发光的是宝石吗?” 阮姀嘴唇微张,心中的疑问从口中吐出,扫向青葵和海棠不变的脸色,惊觉自己见识太少,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巴。 她不知道类似她的惊叹,今天已经发出许多声,她这一声并不算是丢人。 侯府孝期加上阮晋崤离开镇江,大家都快忘了阮晋崤多疼妹妹,这次阮晋崤成功的让他们回想起来。 帐篷以华锦为主,织线用了金银二线,除此之外,上面镶嵌的各色宝石。 若是些不堪用的零碎宝石,也不叫人多瞩目,偏偏帐篷用得都是些完整大颗的珠宝,没有日光都闪闪发着光,不知道等会午日当空,会是一番多闪瞎人的景象。 黎韵霏这次赴宴也是精心打扮,但看到那座帐篷,心中的那口气,还没发出来就溃散得不成样子。 “这怎么可能!” 听到阮沁阳到了,眼睁睁见着她走进那顶华丽至极的帐篷,黎韵霏还是不愿意相信眼前。 就是京城的贵女,也不能参加个出游的宴会,就弄出那么大的阵仗,而且这宴会还不是提早了几个月通知,那么短短几天,阮家就能准备的那么周全,到底是有多少闲钱。 魏雪真想起了曾经被阮家兄妹奢华支配的恐惧,同情地看着濒临癫狂的黎韵霏:“往好处想,这镇江有哪户人家能供得起阮沁阳这般花销,等到她嫁人了就到她的苦日子了。” 这话也不过是安慰话罢了,这镇江谁不知道阮沁阳的本事,手上掌管的那些田地铺面除非阮家犯了大事,要不然她就过不了苦日子。 “阮晋崤一介武将怎么能那么奢华,阮侯府是不是压榨百姓,鱼肉” 黎韵霏越说越双眼泛光,仿佛心中已经浮现了阮沁阳成为阶下囚的模样,却魏雪真摆手打断。 “表姐怕是忘了我们大明的律法。” 前朝重文轻武灭了国,到了今朝,掌权者怎么可能重蹈覆辙。 虽说没打压文官,但是武将的待遇,比起以往提升了无数倍。以前是朝廷给军队粮草,军队打完仗有收获统统归国库,但现在却是少部分归国库。 阮晋崤打得这个胜仗,最让人瞩目的就是他抢了几条矿,虽然矿脉不可能归阮晋崤,但阮晋崤得的好处,足以叫所有人眼红。 “那也是她哥的本事,她如此华侈,就没人出来斥她” 黎韵霏没说完,魏雪真就叫她别说了,谁也说不了阮沁阳华侈,她的本事可大着呢,魏雪真不由想起了糟糕的往事。 “反正她家世出众,又有个宠她上天的哥哥,不霸道嚣张才怪,我们旁边看着吧,指不定她哪天就倒霉了。” 因为对手太强,也只能寄希望于“哪天”。 / “砚哥儿还没下来?” 进帐篷没瞧见阮晋砚,阮沁阳轻哼了声,看模样不怎么高兴,“也不知道大哥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忘了谁才是含辛茹苦把他带大的姐姐。” 围猎一个五岁的小孩能做什么,她要麓山的时辰是提前知会过的,他竟然也不过来陪她。 见姑娘都用上“含辛茹苦”这样的重词了,青葵小心翼翼地道:“要不然奴婢派人把四爷接回来?” “不用了,心不在这里,接回来也没用。” 阮沁阳真有些吃醋。之前阮晋崤重病在床,阮晋砚还偷偷摸摸地跟她说,感觉大哥不是很喜欢他。 然而就从她跟阮晋崤一起去族学接他那一次开始,阮晋砚这小子就变了。 时不时往阮晋崤那儿跑,有时候早膳都不与她一起用了,要跟阮晋崤一起吃。最让阮沁阳不解的,阮晋崤带着他练武,有次她都看到他脚肿了,心疼的不行,他还跟她感叹大哥真好,真爱护他,见他脚肿特意给他送了上好的药膏。 阮沁阳听这话的时候,正给他擦药,听完差点没反手把他莲藕的小胖腿给掰断了。 阮晋崤到底是有什么神仙魅力,那么讨孩子的喜欢。 换了衣裳走出帐篷,阮沁阳跟相熟的姑娘说话:“我记得这附近有一条小溪,不如我们去抓鱼如何?” 骑射腿疼眼累,阮沁阳从没想过学,但既然上山了怎么也得凑趣打些野味。 “这主意不错,我们多唤些人一起去。” 阮沁阳的主意得到的回响十分热烈,而且不少小姐眼睛一亮,叫阮沁阳第一次觉着吃鱼这事,并不简单。 不过没一会,阮沁阳就明白了她们热情的原因,这些小姐们想看少年打猎英姿,却都羞于开口,想借着捉鱼,好迷路到可以看到年轻公子哥的地方。 而且不少人,以为阮沁阳提出捉鱼就是为了这个。 谁会相信千金小姐有兴趣当渔夫,而且还是阮沁阳这样子的。 但偏偏阮沁阳就只是想捉鱼,这些小姐失望不免吵闹,阮沁阳嫌她们吓走了她的猎物,挑了挑唇道:“集中在一起鱼儿都躲着了,要不然我们分散,我去上游,你们在下游。” 魏雪真她们听到这话,暗想阮沁阳狡诈,把她们留在这,自个去看少年郎。 小姐们围在一起,拐着弯的东拉西扯,最后她们去上游,阮沁阳跟一些无心的姑娘留在下游。 人群的吵闹渐远,算是各自欢喜。 “武小姐,你对捉鱼有兴趣?” 阮沁阳扫向人群,她之前还想着怎么去接近呢,没想到这就来了机会。 这位武小姐按着书本,就是她的未来继母。 武湘芮没想到阮沁阳注意到了她,温婉一笑:“说起来我连垂钓都未曾有过,今日有机会能尝试,当然欣喜。” “我倒不是第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溪边有成林的桃花树,这溪里的鱼味道比其他的要更鲜,我这次特别带了厨子过来。” 见着阮沁阳跟武湘芮搭话,周围人少不了惊异。 武湘芮在圈子里算是个特别的人,早早定了夫婿,临到要嫁期,男方品行不端,宿柳眠花的事传了出来,最让武家忍不了的,就是男方早早有了几个庶子庶女,完全没尊重武家的意思。 因为这个武湘芮退了婚,而后本打算事情平息后,再慢慢挑选夫婿,没想到长辈接连辞世,守孝一守就是六年,活脱脱把武湘芮熬成了老姑娘。 年纪相差大,小姐们都与她不算熟,平日也没见阮沁阳跟武家有什么交情。 此时见阮沁阳竟然跟武湘芮聊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个老姑娘怎么就得了阮沁阳的青眼。 入梦后,她是先开始看得书,因为觉得那本书逻辑不通,狗血至极,不相信自己是穿了书,才开始文字化成了景。 而梦境主要重点是原主欺负女主,原主遭报应那段特别清楚,其他东西都是一笔带过。 所以楚媏能让她在梦中看到,而不是以文字叙述的方式叫她记住,说明她在故事里算是个重要人物了。 按着小说角色重量,楚媏该算是个女三。 她出身延平郡王府,家中父兄都是朝廷重臣,早早就有了县主的封号,还颇得太后的喜欢。 阮晋崤刚到京城便被楚媏给瞧上,延平郡王本只有三分跟侯府结亲,因为女儿热衷,这三分也变成了五分。 而阮晋崤他的皇上爹,也颇好看这段联姻。 书中的表述是阮晋崤心里残留着爱上妹妹的伤痛,此生挚爱与他无缘,娶谁不是娶,就同意了婚事,只是随后就知道了他阮家的孩子,跟阮姀不是兄妹,就解除了婚约。 现在没了书本阮姀和阮晋崤那段,阮沁阳觉得阮晋崤跟楚媏挺有戏。 楚媏性子不差,长得算是貌美,最重要的是她的家世好,嫁给阮晋崤对他的帮助不小。 “沁阳在想什么?” 见沁阳上了车就一言不发的沉思,阮晋崤看了她低垂的羽睫良久,才缓缓问道。 “在想哥哥”阮沁阳故意顿了顿,笑着接道,“的婚事。” 阮晋崤的情绪随着阮沁阳这顿一顿,冲上落下。 阮晋崤的年纪早就该定亲了。只是他亲爹不发话,阮侯爷不可能越俎代庖,现在这位栖霞县主是皇上看好的,那就不一样了。 “哥哥瞧栖霞县主怎样?” 阮晋崤神色淡淡,像是阮沁阳问了个傻问题:“有沁阳在,哥哥什么时候注意过旁的姑娘。” 这话虽然好听,但阮沁阳还是轻瞪了阮晋崤一眼:“我与哥哥说正经的,哥哥的年纪该娶妻了,再者哥哥你不娶妻,我又怎么能嫁。” 阮晋崤此时脸上的笑只剩了淡淡一层,要是阮沁阳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笑只在皮肉,阮晋崤的眸子寒得戾气翻滚。 “若是我为了沁阳不嫁,而不娶,沁阳会气吗?” 阮沁阳怔了下,看着阮晋崤似笑非笑的脸,伸手掐了他的鼻尖:“哥哥都几岁了,怎么比砚哥儿还幼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8.第五十八章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因为阮沁阳和阮晋崤都在门口等着,马车没走角门直接进府,镇江侯掀帘下车, 阮沁阳他们上前迎接, 那些看热闹的人家, 才晓得镇江侯马不停蹄,是因为侯府嫡长子阮晋崤回来了。 这个消息叫人群一阵热闹。 “那么一遭, 你在家养病怕少不了被叨唠。” 阮晋崤晚上回府低调,所有人都还以为他在路上, 他是大明功臣,赢了大战而归, 现在叫其他世家知道他已归来,想套关系的这几天就要朝侯府涌来。 “是儿子疏忽。” 阮晋崤神色淡淡,语气礼貌恭敬,但比起对待阮沁阳,对待镇江侯明显要生分许多。 “既然还在病中,先回房歇息, 有话我稍后去恒明院, 我们再细谈。” 两人对话一人比一人客套, 阮晋崤颔首没有久留, 先一步走了。 非来不可, 现在又简简单单的走了, 看来是纯粹出来吹风。 想着, 阮沁阳的头就被敲了一记:“是不是晓得爹爹给你带好东西了,特意跑到大门口来接爹爹。” “爹爹哪次出门不给我买好东西。” 做了几天梦,阮沁阳的气都朝阮晋崤那儿去了,被弹了脑门,毫不在意地搂住了镇江侯的手臂。 “爹爹是不是把宫里秘传的护甲秘方给我弄到了?” 镇江侯朝女儿眨了眨眼。 虽然他一把年纪去弄这些后妃秘方让人侧目了些,但瞧见宝贝女儿喜笑颜开的模样,好像被人侧目也没什么不行。 镇江侯虽然有了几个孩子,但不过四十余岁,未蓄胡须,肤白鼻挺,一身蓝色四趾蟒袍雍容闲雅。 阮姀幻想过不少次镇江侯的样子,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在她母亲口中,镇江侯高高在上,心硬如铁。但是她现在看来,镇江侯含笑与阮沁阳说话的模样,根本看不出她母亲说过的特质。 慈父娇女,和乐的就像是绘在纸上的画。 “父亲” 阮姀失神地叫了口,才发觉自己的突兀,瞪着眼睛捂住了唇。 她的声音不大,但加上捂唇的样子,叫人不注意她都难。 阮沁阳脚步顿了顿,没想到女主那么快就要认亲了。 “这位是大哥带回来的姑娘。” 阮沁阳朝镇江侯介绍。 就是阮晋崤带回来的,这叫“父亲”也叫得太早了点。镇江侯打量了阮姀一眼,敛面轻点了下头,就当没听到她冒失的那句话。 “我叫阮姀,是我母亲给我取的名字。”阮姀既然开了口,自然不可能错过这次机会,“我的母亲姓夏,她在半年前去世,我来侯府是来寻亲,找我的父亲” 话说到这儿,在旁的下人们都听出味了。 纷纷去打量主子的脸色,这孤女来侯府寻亲,刚刚又叫了侯爷父亲,这寻得该是谁? “将军,那位姑娘当众唤了侯爷为父。”前面的消息,迅速地传回恒明院,弓藏汇报道,“二姑娘也在场,此时跟着侯爷一起去了主院。” 听到阮沁阳也跟着去了,阮晋崤眉头微皱。 弓藏等着主子的吩咐,连怎么劝主子病重不要乱走的话都想的差不多了,但却见主子皱完眉,没了动静,看样子并不打算去安慰二姑娘。 这简直是稀奇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去查查沁阳为什么不理我了。” 阮晋崤回想阮沁阳刚刚的态度,头又抽抽地疼了起来。 话里的关怀有,但如果是以往,他带病出门,她又怎么可能只说几句就完。 曾说他是最重要的哥哥的妹妹,现在对他就像是对待陌生人。 “二姑娘?” 弓藏愣了愣,不懂主子下的命令,让他瞧着二姑娘没不理主子啊。 “仔细审问,是不是有人在沁阳面前说了什么。” 主子前一刻还在头疼按着太阳穴,下一刻眼眸锐利,像是开了刃的冰刀,弓藏一震,连连点头吩咐去办。 屋子没了闲人,阮晋崤手搁在额上,半阖着眼,遮了黑如深渊的眸子。 加紧行程是为了见妹妹,到了家妹妹却不怎么想见他,之前不觉得身上什么不适,这会儿旧伤的那些疼痒都涌了上来。 可就是这样,他没办法将阮沁阳从脑海里剔除。 阮姀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布身世也好,本来他把这女人带回侯府,不过就是想颠覆沁阳脑中镇江侯的形象。 他跟镇江侯,合着应该他跟沁阳更亲才对。 / 突然蹦出个女儿,镇江侯惊得不轻。 与之相比,阮沁阳要镇定多了,一路上没哭没闹,也不声嘶力竭的质问,此时在屏风后头坐着,端着翡翠茶盅目不斜视地听墙角。 阮姀把其母去世前对她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还拿出了一块玉佩:“这是母亲留给我的,说是父亲留给她的。” 说完,咬唇看着镇江侯,神态有丝藏不住的恐慌。 冒失的认亲,她其实心中没底,若是镇江侯不愿认下她,她就无处可去。 她母亲没其他亲人,家中虽然还有房产,但她一个刚及笄的姑娘,根本应付不来那些想占她便宜的混子。 玉佩算不上什么好玉,但其下有个小戳,是镇江侯府的印记。 看到这东西,镇江侯就头疼。 他与亡妻几十年的感情里唯一不顺坦的,就是他有个看不惯儿媳的娘。 从妻子进门到生产,他娘都费劲功夫想给他塞女人,他虽然全部都拒了,但却中过一次招。 那时候他不愿意让妻子难受,会把人偷偷送走了,没想到就那一次,竟然让他多了一个女儿。 听着阮姀她娘瞒着他,独自把她养大,镇江侯看着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至于懊悔曾经把她娘送走的决定,但思绪总是有些复杂。 事情的经过和真伪自然还要派人细查,但是看着阮姀跟沁阳相似的模样镇江侯扫了眼屏风后若隐若现的身影,头疼的不轻:“沁阳你先回煦锦院。” 哪有当女儿听父亲墙角的。 把手中微凉的茶盅搁在桌上,阮沁阳就跟来时一样安静,行了礼就退下了。 这叫镇江侯看了忍不住担心了几分:“秘方等会就差人送过去。” 阮沁阳没想到镇江侯这时候还记得秘方,知道他是担心她一时受不得多了个妹妹,笑道:“女儿等着。” “姑娘” 不止是镇江侯担心阮沁阳,青葵她们也忧心忡忡,“那姑娘说得不一定是真的,侯爷也叫人去查了,说不定是弄错了也不一定。” 阮沁阳摇了摇头,就是没书本这个先知金手指,看她爹的反应,她就觉得大概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可这都是那姑娘的一面之词,大爷也真是,什么就随随便便带回来一个姑娘寻亲,还不给姑娘说一声。” 海棠为主子抱不平。 “大爷也是怕伤到姑娘才不说。” “现在这样难不成就不伤姑娘了?”海棠鼓着脸颊,之前她觉得大爷待她们姑娘顶顶好,是最好的兄长,现在她不那么觉得了。 见海棠的样子,青葵真想踩她一脚,叫她住嘴。 本来大爷回来,姑娘就像是跟大爷有了隔阂,海棠这傻丫头还火上浇油。 “你们觉着那姑娘跟我长得像吗?” 比起她们说的话题,阮沁阳突然想起书里一个桥段,说是女主跟女配有七分相似,女配甚至要比女主的模样精致几分,不过因为心胸狭窄和嫉妒恶毒,叫人看了觉得模样扭曲,平日没有女主对比还好。 如果有女主在场,她就像是内里发黑的珍珠,把女主这颗真珍珠,衬托的干净纯粹。 虽然她不明白,书里面的逻辑,原身是受宠的侯府嫡女又长得美,为什么要去嫉妒女主,每次出场都要面容扭曲。 “是有些相似,但是姑娘更漂亮。” 青葵实话实说,在镇江城她还没见过比主子更好看的姑娘,肤若凝脂,眼睛大而亮,定定瞧人看的时候,眼里就像是有灿烂星河,漂亮得叫人移不开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9.第五十九章 需要买够全文80,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听到魏雪真说出阮晋崤的身份, 黎韵霏就成了哑巴, 被他看了几眼就躲在了丫鬟的背后,浑然没了刚刚非要阮沁阳道歉的劲。 阮沁阳瞅了她一眼, 就觉得没趣了。 在镇江这地方敢跟她叫板的就魏雪真一个, 本来以为来了个横的, 现在看来也只是虚张声势。 几个提前在地上跪着的百姓, 拍了灰站起来,估计是觉得受了欺骗,悄默默地白了黎韵霏。 黎韵霏的脸色红得发紫,她有姐姐撑腰,又是个姑娘, 要是没见到阮晋崤之前, 问她怵不怵阮晋崤, 她一定回答“不过武夫罢了”。 但现在她不是家中没有兄长, 他们瞧见她跟其他姑娘有矛盾,身为男子大多都会避开,不牵扯到小姑娘的事里,就算是出头, 那也是以打圆场为主。 谁会像是阮晋崤这样,眼角带着戾气, 就像是阮沁阳露出一丝委屈, 就要动手揍人。 幸好阮沁阳从头到尾都神情平淡, 就像是看一场闹剧,阮晋崤邀完魏伯彦就示意他们可以告辞滚蛋。 转身没走几步,魏伯彦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松气声,不止是魏雪真和黎韵霏,跟着的下人也吓得不轻。 一声松气引不起什么注意,但大伙一起来,黎韵霏脸上紫得更厉害。 如今问她心中最厌恶谁,非阮家兄妹莫属。 “这也就是在镇江,要是在京城,哪容得他们那么嚣张。”特别是那阮沁阳,如果是在京城,她熟识的那些有封号的贵女们在旁,早就让身边的下人赏她巴掌,哪会容她巧言令色。 魏雪真听黎韵霏这话不怎么高兴,她这意思不就是魏家在镇江没本事,所以叫她受气了。 “听说京城要赐给阮晋崤的一品将军府,已经在修缮建造,表姐以后应该能在京城遇到阮家人。” “就怕阮沁阳不去京城,要不然” 黎韵霏正说着,魏伯彦却听得腻烦,加快了步子,提前先走。 “表哥!” 黎韵霏跺了跺脚,对于魏伯彦不与她同仇敌忾的态度十分不满,她虽是故意找茬,但阮晋崤是十足的不给面子,她正委屈,他却看不到。 难不成还惦念着那个阮沁阳? / 人走了,就剩下了设宴麓山这事。 阮沁阳瞧了眼姿态闲适的阮晋崤,此时他身上浑然不见刚刚吓小姑娘的煞气,玉冠红衣,一股子世家公子的恣意风流。 以前是觉着他太阴沉,想着小孩子要穿得喜庆,才逼着他把衣柜的衣袍都从黑换红,不过衣服穿到什么人的身上就是什么味道,喜庆这个词大概是不会在阮晋崤的身上看到了。 “大哥好端端的怎么要设宴,是与父亲商量的?” “既然都想见我,在家设宴扰了清静,干脆聚在外头,一同见了。” 这段日子往侯府送礼的,说要探病的,还有拉线牵媒的都没少,通通都叫镇江侯挡了,阮沁阳本以为阮晋崤就要那么避下去,没想到他竟然打算一起见。 不过一起见就一起见,弄个狩猎的名头,那不是限定了许多上年纪的都去不了。 “我出门临时决定,等会回去再与父亲商量。” 阮沁阳想事的神情落在阮晋崤的眼中,就像是她在气她不是最先知道这件事,所以就开口解释了遍。 阮沁阳点头,解释完了这件事,两人之间一下就静了下来。 青葵在旁,感觉到主子们的气氛,忍不住捏了把冷汗,生怕她们姑娘直接开口赶人。 “姑娘出门是打算去接四爷,如果不是大爷你及时出现,那位不讲理的姑娘拦路,说不准会耽搁了时辰。” 这话同时也是提醒自家姑娘,大爷是救星,就是有什么小脾气也收一收,甭叫人难堪。 “接砚哥儿?”阮晋崤重复了遍,看了时辰:“现在还算是早,我陪你逛逛然后再跟你一同去?” 阮晋崤用的是询问的口气,她要是拒绝,就像是刻意不想跟他同路。 “三妹妹也是今天入得族学。” 阮沁阳猜想阮晋崤要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去看阮姀,就是忘了阮姀也在族学,她提起他就会打道回府,不去见让他心伤的人。 果真,听起她提起阮姀,阮晋崤的眉头稍微皱了下。 可旋即眉眼泛着的笑意比之前还愉悦几分,叫人琢磨不透他这笑容的意思。 “沁阳随我来。” 话这样说,阮晋崤却自然地握住了阮沁阳的手腕,带着她进了珍宝阁。 才出了刚刚魏家的热闹,珍宝阁人不多,掌柜见着阮家兄妹进来,两眼放光。 原本还可惜走了魏家那几位大客户,现在还可惜个什么,说起大客户,阮家兄妹才算是真正的大客户。 这位阮将军排场不似那些纨绔子弟般奢华铺张,但对妹妹十足的大方,为他推荐发冠扳指,他不一定正眼瞧,但女眷的东西,只要是稍有新意,他就会毫不犹疑地为他妹妹买下。 “大哥给你赔罪。”阮晋崤选了对点翠的耳珰,递到了阮沁阳的面前。 看到阮晋崤掌心放着的饰品,阮沁阳怔了怔,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却有闲心想了想别的。 别看阮晋崤是个男人,眼光倒是不错,这柜上的首饰,也就他手上的这对耳珰工艺最好,最入她的眼。 “大哥这是做什么?” “自己定的规矩,自己倒是忘了。”阮晋崤拿着帕子把耳珰擦了擦,低头看着阮沁阳的耳洞,小心的捧着阮沁阳的耳沿,为她把耳珰戴上。 两边戴好了,阮沁阳还是处在莫名其妙的状态。要不是阮晋崤给她戴首饰的动作太理所当然,她都想摸摸他的头,问他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我定了什么规矩?” 阮晋崤轻笑了声:“你说我要是惹你生气,就该自觉,买了好东西送到你眼前,你赌气不收,就求着你收,等到你收了礼,就代表消了气。” 一连串说完,青葵她们深深怀疑,为什么外头只传她们姑娘喜好奢华,却没人说过她们姑娘霸道蛮横,这订的规矩,也就大爷这个亲兄长觉得理所当然,还贯彻执行。 被阮晋崤提醒,阮沁阳想起了这回事。 当初她说这话,也忘了他们是因为什么事情闹矛盾,她发现她气得不行,阮晋崤这个当哥哥的却没来哄她,弄得没台阶下。 后面和好了,她怎么想都非常想不通,为什么别人都是哥哥让妹妹,而到他们家,就是每次她低头,所以就说了那么个规矩,她都记不清了,没想到阮晋崤却还记得。 “可是我没与大哥置气。”她只是想疏远了他,从来就没在他面前表现过什么生气的意思。 “哪儿没置气,沁阳不就是吃醋了?”阮晋崤凝视阮沁阳的眸子,“沁阳我的妹妹只有你。” 他放在心上的只有她,那个阮姀对他而言跟路人无异,如果知道顺手一带会招来她的不满,他就该想更周全的办法。 “大哥是想说什么?” 阮沁阳眨了眨眼,不明白在阮晋崤眼中,她是吃什么醋。 不过心里隐隐冒出了不少想法。其中最让阮沁阳沉思的,就是她一直想书里面的剧情狗血,按着阮晋崤的性格不可能做出灭镇江侯府满门的事情,那为什么她没思考,按着阮晋崤的性格,会不会对阮姀一见钟情? 听到镇江侯的决定,阮沁阳一方面是知道他派去调查的人回来了,清楚了阮姀是他的亲生女儿,另一面就是不解。 阮家族学不像是别家,还要分女子不能入学,但是姑娘一般十三岁左右就不会再去,都是正正经经的在家等着及笄,相看人家。 “你和砚哥儿都是在族学读书,总不可能她例外。” 镇江侯摸了摸鼻子,原本还想着一大堆安抚女儿儿子的话,没想到两个人一个赛一个懂事,女儿还能大大方方的跟他谈论安排阮姀。 “可是”那毕竟是女主。 “沁阳,我虽留下了她,但是庶出怎么都越不过嫡出,你和砚哥儿都是我嫡出的孩子,我不会叫你们不自在。” 镇江侯听过阮姀说她曾经的不易,但这些等到她出嫁时,他尽力多补偿她,哪家的庶出都不可能跟嫡出相提并论,更不可能越过嫡出。 这个道理破坏了,对阮沁阳他们不好,同样对阮姀也不好。 “再者族学本来并未规定女子几岁就要休学,是你们几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懒。” 见镇江侯想得那么明白,阮沁阳就没在阮姀的事上多说。 皱了皱鼻子,阮沁阳:“我不是懒,只是太聪明,才早早结束学业。” 瞧见女儿调皮的样子,镇江侯捏了捏她的鼻子:“对对对,沁阳可是个小聪明蛋。” 小聪明蛋阮沁阳鼓了鼓脸:“不过,爹你怎么说我跟砚哥儿是你嫡出的,难道大哥不是?” 镇江侯脸上的愉悦微敛:“爹不小心漏说了,你大哥自然也是我嫡出的孩子。” 见父亲的样子,阮沁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皇帝把自己的亲儿子托付给自己臣子,为了儿子的安全,还能让自己亲儿子叫别人父亲,一定是下了封口令。 她想由她爹来告诉阮晋崤不是阮家的孩子,可以自由的跟女主相恋,好像不大行得通。 但她爹不说,又该怎么才能让阮晋崤知道这事。 阮沁阳想着,有点头疼。 要是能让阮晋崤自己发现就好了,要不然她想办法暗示他一下? 儿女接受了家里多了个新人,阮侯爷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个性。立即下令给阮姀收拾了新院子,让她从西院搬出,连称呼也一起改了。 侯府人丁稀少,又只有他们一支,就没男女分排行那一套。 阮姀成了侯府三小姐,而砚哥儿往后移了一位,成了四少爷。 而阮姀的名字,既然是从小叫到大就没改,只道选个合适的日子,记入族谱就成。 / “三姑娘,侯爷吩咐你今日要去膳厅一起用饭。” 阮姀梳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二姐他们也会在吗?” 青莲见阮姀怯怯的模样,就像是有人会欺负她似的,忍不住有些不耐烦:“二姑娘不在的话,三姑娘是想跟侯爷单独用膳? “自然不是。”阮姀连连摆手,“那大哥不知道在不在?” 阮姀神情期待,是阮晋崤把她带回侯府,虽然路途上他与她说话并没几句,但与其他人相比,她更依赖他,也想跟他处好关系。 若是她跟他关系好,在府里也多了层依仗。 她能察觉她的侯爷爹虽然接纳了她,但却更在乎阮沁阳他们的感受,对她也只是见过几面,叫下人别亏待了。 这与她想象的慈父差距太大。 “大爷还在病中,前几日都在恒明院单独用膳,今日大约也不会一起。”再者就是一起,大爷也是只把二姑娘当亲妹妹。 青莲原本是煦锦院的二等丫鬟,因为阮姀缺人才分了过来,连名字也从以前的雨莲改成了青莲,仿了阮沁阳身边大丫鬟青葵的名,充当了大丫头。 从二等变成了一等,青莲却高兴不起来,阮沁阳是嫡出小姐,又管着内院,阮姀却是个软骨头,小里小气的连赏银都不晓得给。 “三姑娘别呆着了,该换了衣裳早些过去,别耽误了时辰。” “是不能晚了。” 阮姀慌乱地站起来,看着衣裳,从左到右,点了最朴素的一件。 青莲瞧着,没多说什么:“那三姑娘要配什么首饰?” 阮姀在匣子里捡了根银簪子:“就这个。” 看着镜中的自己,阮姀这些天在西院她没少听到丫头婆子们闲谈,她们说她长得与阮沁阳相似,还说了阮沁阳一定不会喜欢她。 她不晓得阮沁阳会不会为难她,但她打扮的不出挑,总不会惹她生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第六十章 需要买够全文8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叫旁人看了, 打趣她是“花仙”。 忙活了半刻, 旁边的武湘芮都网住了一尾鱼, 阮沁阳双手空空。 她又是最受不得累的,看到围溪的网子挂了几只鱼,干脆把那几尾鱼弄进篓子里,权当做她成功抓住了。 原本空荡的鱼篓多了几只活蹦乱跳的鱼儿,阮沁阳嘴角扬起,十分满意看到的画面。 武湘芮捂嘴发笑:“阮小姐是个明白人,懂得取舍。这般既动手捉了鱼,又得了鱼, 等会还能一尝鱼的鲜美。” 想得明白,所以能一举三得。 要不然因为抓不到鱼,弄坏了心情,再吃鱼肉, 估计也吃不出曾经的味美。 武湘芮这话要是黎韵霏她们说, 就是讽刺,而别的家世一般的姑娘开口, 又成了讨好。 但是武湘芮身上那股娴静的气质,和恰当好处带着打趣的感叹,就叫这话挑不出错来。 回去的路上, 海棠忍不住感叹:“武姑娘因为年纪比其他姑娘长一些, 说话跟气质都叫人舒服。” 原本海棠没注意过武湘芮这位小姐。在小姐圈里武湘芮家世只是中等, 容貌只算中上,但今天短暂接触,她一下就记住了她温婉的气质。 “还是姑娘厉害,一眼就能看出那位姑娘值得交好。” 阮沁阳懒洋洋地应了声,短短两刻钟的相处,她不可能说了解武湘芮,但所得到的感觉跟海棠差不多——武湘芮是个有礼叫人不讨厌的姑娘。 武湘芮比阮晋崤大两岁,如今才二十二,在阮沁阳看来,做她继母还是太勉强。 可阮家不可能没有主母,寡妇改嫁在这时代民间不少,但世家里还是将这事看作耻辱,阮家族里是不可能愿意侯夫人的位置由寡妇来坐。 那么一想,武湘芮算是最合适的人选。 年纪比嫡长子长,又是因为为长辈守孝耽搁了婚嫁,长得不错,家世虽然差了些,但既然是填房那就没那么多讲究。 而武湘芮这个年纪跟公子哥们谈婚事也难,侯府继室是她最好的选择。 只要武湘芮不是什么品行败坏之辈,这事阮沁阳没多少插手的余地。 想着,阮沁阳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们姑娘我也该相人家了。” 这不是阮沁阳第一次愁嫁,但每次青葵她们听着都觉得莫名其妙。 她们的姑娘用所有美好的词汇描绘都不够,琼鼻水眸,皓齿冰肌她们这些经常伺候的丫头,时不时都能看着阮沁阳愣住,更何况那些公子哥。 “姑娘要不然跟大爷说想要什么样的夫婿,奴婢觉着大爷那么疼姑娘,一定会给姑娘找到最好的。” 青葵难得赞同了海棠:“大爷给姑娘的一定是最好的。” “狩猎都几个时辰了,说不定大爷已经筛选了几位公子,等着姑娘挑选。” “说起这个,去上游的小姐们不是迷路了吧,怎么还没回来?” / 在岸边站了许久,站着的时候不觉,走动了一会,阮沁阳就察觉了鞋里进了水。 回了帐篷,阮沁阳想着溪边那些繁茂的桃花树,想着既然脱了鞋,不如摘花泡脚。 掐丝珐琅绘花鸟的盆塌下,阮沁阳用脚趾试了试温度,顺脚挑起了一片桃花花瓣:“不知道是不是靠水,这花的颜色比寻常品种要淡不少。” 粉白软嫩。 “二姐!” 头一次打到猎物,阮晋砚的声音兴奋,想快步去给二姐报喜。不过不晓得为什么,掀帐篷的时候,原本走在他旁边的大哥就到了他前头。 晚了一步掀开帐篷,阮晋砚只能跟在大哥身后,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高兴。 “大哥你怎么站着不动?” 阮晋崤比他高上太多,他站着不动就像是一堵墙堵住了路,阮晋砚侧身往前看,见着阮沁阳在未穿鞋袜,立刻收回了目光。 阮晋砚从来以君子之道要求自己,年纪虽小,但礼数讲起来严谨的很。 “我跟大哥急着给二姐报喜,一时忘了叫下人通传,二姐莫气。” 说着,阮晋砚顶着小圆肚子,目不斜视地出了帐篷。 他出来本以为,大哥会跟他一同出来,还想与大哥检讨自己不够举止不够端方,却没想到等了半刻,也没见帘子掀开。 他这是要在外面继续等,还是该当做没说之前的话倒回去? 阮晋砚茫然了 阮晋崤进帐第一眼瞧得自然是阮沁阳,但至于瞧得是阮沁阳的脸,还是足,他自己也有些辨不清。 仿佛一瞬他的心神就被水里的那双玉足摄住了心魂。 粉花碧水荡出清波,双足粉妆玉砌,沾着花瓣犹如出水芙蓉。 阮晋崤觉着全身都有些热,小时他也看过她的足,脚趾玲珑可爱,像是光滑玉嫩的琉璃珠。 他当初只想着女孩子脚长这般,怪不得阮沁阳走几步就觉着累,却没现在这种想不把目光移开的情绪。 一直以来侯府的主子就那么几个,阮侯爷与发妻感情好,两个姨娘就像是摆设,要是侯夫人没有去世,哪个姨娘都不会打生子的主意。 可既然侯夫人走了几年,侯府如今连阮姀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庶女都能容纳,她们怎么可能继续无欲无求。 后宅的女人哪个不想有个子女傍身,特别是容颜老去,家中又很快有年轻主母进门。 这个道理阮沁阳知道,所以一直叫小丫头盯着两位姨娘,若是有什么问题也好有个防备,只是没想到她爹想的比她还明白,没等她去找她爹聊,她爹就解决这事。 阮侯爷看似温润,但做事却是十足的雷厉风行。 胡姨娘被灌了药落胎,谢姨娘虽然努力了几个月肚子没动静,但也跟着胡姨娘一起,被送往乡下的庄子。 “这也太”阮沁阳身边的几个丫头都是守规矩的,但见着几个时辰不到的功夫,王府就没了两个姨娘,骇的不轻,海棠想说些什么,被青葵撞了肩膀,无论时候都不能妄议主子。 “去查查两位姨娘走时带了什么?要是太慌乱东西带的不齐,你们就给补上。” 阮沁阳虽然猜到结果会是这样,但内心还是有些复杂。 不过她也更肯定了阮晋崤不是阮家的孩子,如果阮晋崤是的话,等他娶妻,有嫡媳进门,稳住侯府后院,她爹就不必做得那么绝。 但现实就是他们家这脉唯一的男丁就是五岁的阮晋砚,她迟早要嫁人,阮晋崤会回归皇室,到那时候现在不要脸皮颇让她烦恼的阮五老夫人,都不是最大的麻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1.第六十一章 需要买够全文80,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软嫩嫩的女人, 美好的叫人看了就心头高兴。 丹昙被阮沁阳看得有些不自在, 羞怯怯道:“县主可想听奴婢奏一曲?” “先不必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 阮沁阳叫丫头给她们抬了圆凳, “就同我最前面所说, 你们是御赐的美人, 就是来了我这儿, 也跟奴婢不同要算就算是我煦锦院的客人。” 阮沁阳是想说算是特聘顾问,但是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现代的词汇, 说得让她们听得懂,干脆用了“客人”。 “县主太瞧得上奴婢们, 奴婢们怎么担得起县主的客人。” “你们是皇上御赐,自然担得, 如若不然你们随我出门, 一口一个奴婢, 那不是叫旁人觉得将军府不尊陛下。” 听着姑娘还要把这几个美人带出门,海棠在一旁傻乐,总觉得那场景一定十足的惹眼好看,丝毫都没有饭碗要被抢走的紧张感。 说通了三人,阮沁阳不打算先问她们京城的事情, 而是叫来的周管事, 问她附近还有哪儿有空置的住处。 三个美人面上不掩雀跃, 她们做得决定没错, 这二姑娘比阮晋崤惜花太多。 “二姑娘的院子是扩过了的,旁是大人的主院与书房,再过去就是前院,而另一侧就是点睛阁,依山建的,大人说拿来给二姑娘赏景,仅有的几间小屋也拆了,做成了空厅。” 而点睛阁再过去就是比较偏的位置了,这般还不如让她们住原来的院子不搬。 桑娥她们紧张地看着阮沁阳,就听她道:“那就在我的院子住下。” 她的这个新院子感觉起来比阮晋崤的还大一些,只是阮晋崤东西少,伺候的人也少,院子又跟书房相连,就显得空大。 而她这个院子,碧纱橱,暖阁,厢房什么的都齐全,更像是完整的主院,完全容纳的了桑娥她们。 “我觉着你们聪明,才把你们留在我这处,若是你们干了什么不聪明的事,你们得知道我这人心眼不大,素来爱斤斤计较,别人欺我一寸,我就要逮机会压他数尺。” 就像是读心术似的,丹昙心里刚冒出住在阮沁阳这儿,可以趁机讨好阮晋崤的念头,就听到了阮沁阳的话。 阮沁阳的声音软绵如同夏日和风,但却让人质疑不了她话的真实度。 再者按着阮晋崤疼爱她的程度,她们就是侥幸在煦锦院勾搭了阮晋崤,大概阮晋崤也会穿上裤子不认人。 “县主给了诗薇证明自己用处的机会,诗薇无论如何都不会犯傻。” 丹昙跟桑娥紧跟着保证。 阮沁阳轻眯着眼将三人打量了遍,点头道:“对待有用的人我一向大方,你们也不必担心跟着我落差太大,我大哥不一定有我大方。” 阮晋崤倒不是不大方,只是他很多事情没概念,再者他的好东西一般都在她的私库里存着,想赏人也赏不了什么。 桑娥她们闻言,偷瞄了阮沁阳几个大丫头。 青葵打扮的还算素净,但脖子上还是带了块水头不错的和田玉,而海棠头上插着赤金簪子,耳朵带着珍珠耳珰,手上还带了镶嵌宝石的镯子。 这打扮比寻常家的小姐还要富贵。 再看这屋子,阮沁阳才搬来多久,这见客的大厅就铺上了如意纹番石榴羊绒地毯,侧面的八宝柜,摆上了玉观音,绘麒麟斗彩葫芦 还有那面紫檀木嵌象牙绘石榴花插屏。 至于阮沁阳所穿,只能说样样看着漫不经心,合在一起偏精致无比,叫人移不开眼,想让问问她的首饰是在哪儿买的,衣服料子是什么,又是找什么绣娘做的。 不管旁边两人,桑娥猛点头:“能伺候县主,是桑娥的福分,桑娥定不会起任何不该起的心思,只求常伴县主。” 诗薇与丹昙也是这个意思,情深意切的保证心中只有沁阳一人。 叫沁阳看得又开始后悔自己不是个男人。 “先搬家,叫周管事帮你们把东西搬过来,你们就住西面的暖阁,要是有什么缺的找青葵。” “谨遵县主吩咐。” / 收了三个美人,阮沁阳开始忙起了就阮晋砚的拜师礼。 其实古代书院跟现代学校差不多。 想上好学校就要在好片区,想进好班就要有好成绩。 他们现在就在京城,阮晋砚有身份又好学,进好班是肯定了,好老师阮晋崤也为阮晋砚找了,是个桃李满天下,声誉卓著的老夫子。 现在就剩下送老师束脩这项。 礼太重了不好,太轻了又怕那老师多想。 她本来准备了一块上好的澄泥砚,但觉得还是轻了点,打听那夫子喜欢收集画册孤本,打算在京城找一找,高价买一册清雅人喜欢的东西。 她跟阮晋崤一起长大时,阮晋崤比她高两个个头,她说话的声音比砚哥儿还奶声奶气,所以她那时心理年龄虽然大,觉得阮晋崤太阴暗,扯着他晒太阳,但也不能昧着良心真把阮晋崤当儿子。 但到了砚哥儿这里,她真算是他半个娘了。 想到那个小没良心的:“砚哥儿睡醒了没?” “四爷这一觉睡得沉,要不要叫奶娘唤醒了,免得晚上睡不着难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2.第六十二章 需要买够全文80,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说着, 青葵又忧心起自家姑娘最近的状态。 “姑娘要不也叫大夫诊诊平安脉, 就算身体没不舒服, 也可以图个平安。” “我没事。” 阮沁阳知道青葵是担心什么, 但她的问题要是看大夫有用, 她早去看了。 她这分明是被吓得心神不宁,精神恍惚。 “病源”还提前到了侯府, 叫她怎么能恢复正常。 “那姑娘要不要去大爷那儿看看?” 青葵试探地道, “大爷大概是赶路赶得太急, 夜里病情就加重了,王大夫开了几副药,现在炉子上都还煎着新药。” “病得那么厉害?” 阮沁阳怔了下,昨夜光线不强, 加上害怕, 她也没仔细看阮晋崤的模样。 他几次咳嗽声音压得都很克制, 她也没判断出他的病是轻是重。 阮晋崤的体质不错, 一晚上叫了几次大夫, 怎么看都是重病。 见主子的反应,青葵松了口气, 还怕主子连大爷生病都不在乎。 虽然想缓缓再见阮晋崤,但镇江侯不在府里, 阮晋砚还小, 没个主事的人, 她要再玩消失,这也太奇怪,只有老老实实地换了衣服过去。 到了恒明院门口,阮沁阳第一眼就看到了小胖墩在院门口不远的地方站着。 “砚哥儿?” 阮沁阳稀奇,平日他醒了都是找她,还头一次站别人门口。 今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下了场细雨,地上的青石板湿漉漉的,阮沁阳穿了木屐,蓝底银纹月华裙,如花瓣层层叠叠,裁剪合身正好落在她的脚背,叫那双玲珑小脚若隐若现。 阮姀听见音,比砚哥儿还先瞧见站在亭廊里的阮沁阳,看到她的眉眼,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趁着没人注意匆匆进了院里。 阮姀不溜,阮沁阳不一定会注意她,但她走得飞快,阮沁阳自然就多看了她几眼。 虽然只看到背影,阮沁阳也隐隐有猜想,估计等会儿她就能见到女主了。 “二姐,你也来看大哥?” 见到阮沁阳,阮晋砚松了口气,小胖肚子都跟着鼓了下。 阮沁阳忍不住笑出了声:“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 热爱装大人的阮晋砚难得扭捏了下:“我怕打扰到大哥。” 他两岁左右阮晋崤就去了辽东,他在家里虽然经常听阮晋崤的事迹,知道有那么个厉害大哥,却已经忘了大哥是什么样。 “听说大哥病了,父亲不在府内,二姐你又是个姑娘有诸多不便,我就前来看望。” 阮晋砚奶声奶气地解释,跟大哥怎么打招呼的话他都想好,有了腹稿,但是就是迟迟踏不进恒明院的院门。 “那二姐就谢砚哥儿体贴了。”阮沁阳牵着阮晋砚的手,带着他进了院门。 恒明院在侯府里离各个院子都远,规模比起正院也不小多少,院里还另开了出府的角门,待遇格外不同。 想到这些,阮沁阳再一次觉得自己迟钝,这哪是嫡长子的待遇,分明是把阮晋崤当做上宾。 院内种了箭竹,郁郁葱葱。 阮晋崤那些随从都安排在了恒明院的厢房,没想到他们起得倒早,进了院门就见他们着装整齐的在院内警戒,原本安排伺候阮晋崤的丫鬟,倒被挤得没地站。 “二小姐,三爷。” 守门的是阮晋崤的长随弓藏,见到阮沁阳眼眸一亮:“将军喝了药没胃口,小姐来得正好,怎么说也得劝将军把早膳给用了。” 听到这话,阮沁阳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夜里阮晋崤悄无声息地进了她的屋,后头大大方方的从她的房里走出来,包括她身边的大丫鬟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现在阮晋崤的长随,关于阮晋崤的问题,见到她也就像是见到了救星。 她与阮晋崤年纪都不小了,又分开了两年多,这些下人到底觉得他们好得有多么密不可分。 扫了一圈:“就大哥一人在屋里?” 说起这个,弓藏就忧心:“将军不想让人伺候,把人都赶出来了,我们也只能按着大夫估摸的时间送药进去。” 这不大对吧,下人赶出来正常,怎么女主也没在屋里照顾。 阮沁阳踏入房门,闻到屋里的药味,大概知道为什么女主不在了,大概是阮晋崤怕把病染给女主,不让女主过来。 “沁阳?” 阮晋崤没睡,听到外面的声音响起,他就等着人。 比起阮沁阳屋里的奢华,阮晋崤的屋子摆设简单许多,帐幔都没放下,勾在金丝爪勾上,更显得空荡。 阮晋崤叫了声依然在床上躺得周正,没移动的意思。 他不起,阮沁阳只有牵着阮晋砚过去:“大哥伤了风为什么还急着赶回府。” 停在床边三步远,如今光线明亮,阮沁阳看着阮晋崤的脸依然有些不自在。 说起来阮晋崤长得就没一点跟阮家人像得地方,阮家人的五官都是典型南方人的长相,小巧精致。阮晋砚这个小胖墩,虽然脸圆但依然能从五官看出来,长大以后能长成一枚温润美少年。 而阮晋崤的长相更为大气,而且从军几年,轮廓分明的五官还多了些野性的粗犷。 此时躺在床上,嘴唇泛着病态的白色,看着依然叫人不敢冒犯。 怎么看也不是阮家人。 兄妹俩沉默对望,阮晋砚在一旁等不到二姐主动介绍,只有主动行了一礼:“我与二姐一同来看望大哥,听说大哥胃口不好,没有用早膳。” 阮晋砚眉毛像是毛毛虫般纠在了一起,没想到大哥这个年纪了还耍任性,但是他却不能指责大哥,犹犹豫豫地道:“大哥这般不好。” 这会儿阮晋崤才注意到阮晋砚,目光在两人牵着的手多落了一会,阮晋崤轻笑了声:“本想耍赖让你哄我几句,没想到你却带了砚哥儿。” 阮晋砚眨了眨眼,茫然地仰头看向二姐,大哥都那么大的人了,竟然还要二姐来哄吗? 奇怪的感觉跟深了,以前不想不觉得,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跟阮晋崤关系好成这样的。 “那就让下人把早点上了吧。” “嗯。” 阮晋崤缓缓应了声,捂着唇咳了几声:“风寒染人,砚哥儿早产体质不好,别在屋里久留。” “我体质也一般。” 阮沁阳下意识接了句,说完就见阮晋崤怔了下,黑眸盯着她的时间稍长:“沁阳不想陪大哥?” 阮沁阳说不清现在的感觉,她这个人怕麻烦,不知道自己穿得是本书的时候,阮晋崤在她看来是她的大哥,是侯府嫡长子,是她以后的依仗,对待亲人她自然是能对他多好对他多好。 但是现在知道自己穿书,阮晋崤不是她大哥,以后还会有许多麻烦事,加上记得书里面那些剧情,现在的阮晋崤在她心里就像是变了个形象,她就想溜远点。 “在气昨天晚上大哥鲁莽闯进你屋里?” 阮沁阳送走了砚哥儿,忍着没跟着一起走,回头就听到了阮晋崤这句。 阮晋崤直接就下了床,阮沁阳见他外套都没披,拿了八宝架上的披风搭在了他的身上:“我没生气。” 展开披风的手在肩上一触既离,阮晋崤还未觉得热就冷了。 “那是跟大哥生疏了?” 阮晋崤低眸看向不言语的妹妹,觉得伤风都没此刻不舒服,前段时间两人的书信还是正常,怎么一回来,人就跟他隔阂了。 “可是有人在沁阳面前说了大哥什么?”比如说他手段残忍,大胜后五马分尸了先锋部族的五百将士,扔在荒野暴晒,不许人收尸殓骨。 沙场许多事都吓了禁令,但难免会传出什么话影。 阮晋崤病得声音沙哑,此时放柔了声音,身上的戾气化去不少,平添了几分脆弱。 阮沁阳摇头:“大哥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最近睡得有些不好。” 就是生疏了 阮晋崤低眸掩住了眸中的情绪。 “睡得不好,看大夫了没有?” “可能只是要入夏了,换季了睡得不安稳,不是什么大事。” 为了逃避这个问题,阮沁阳先坐在了桌边,捡了桌上的玛瑙柄的汤匙,给阮晋崤盛了碗粥:“大哥多少吃点,不然空腹饮药,风寒好了胃又出了问题。” 顾及着生病,阮晋崤坐得离阮沁阳不近,安静地喝完了手上的粥,擦嘴的时候忍不住又轻咳了几声。 “大哥回床上休息吧。” “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3.第六十三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其实魏伯彦身上没什么伤, 唯一显眼的只是脖子上的伤痕, 这青肿看形状还有可能是他在山上不足以被树枝划到的。 但他的状态却让魏雪真害怕。 “阮家兄妹嚣张跋扈, 哥你学文,阮晋崤是武夫, 你就是输给他也没什么可丢人。” 魏伯彦缓缓地摇了头:“自上次他伤了我之后, 爷爷便为我请了武师傅。” 魏伯彦声音干涩, 学了几年却连阮晋崤的一招都没接过, 仿佛他光是站在阮晋崤的面前, 心里就有道声音提醒他,他比不上阮晋崤。 比起其他公子哥,魏伯彦伤的最轻, 但他心里受得打击却是最大。 魏雪真隐约能明白她哥的心思, 以前说镇江的天之骄子, 会有阮晋崤,也会有他, 甚至因为魏家人脉更广, 魏伯彦有隐隐胜阮晋崤的一头的意思。 但是现在阮晋崤已经成了他们父辈都要以礼相待的人, 她本以为她哥哥过得去这个槛,没想到他根本没放下。 “哥” “我们回去罢。” 魏伯彦遥遥看了眼阮沁阳那顶在太阳底下发光的帐子。他到现在还是心仪阮沁阳,可知道怎么都不可能, 在阮晋崤那儿没了两次自尊, 他已经无法再面对阮沁阳。 “若是阮晋崤能把她留一辈子也好。” 话说出口, 魏伯彦自己都惊讶自己会说出私心那么重的话,他没机会了,就想着别人也得不到。 除了魏家,还有几位寻了借口,早早打了招呼走了。 其中就有金珏栩,叫姑娘们知道了一阵可惜。 而这些阮沁阳都还不知道,她正等着阮晋崤露出伤口后的解释。 “怕你害羞我才未跟你说。”阮晋崤见妹妹脸上浮上担忧,心头一阵舒畅,“我这次回来察觉你与我生疏许多,我才想到曾经与你交好年纪相当的姑娘们都定了亲。” 不是在说他的伤,怎么又跳到她身上了。 懒得再辩解生疏的事,阮晋崤认为她是长大了不愿意跟他亲近,就那么认为也好。 “所以大哥这次设宴麓山,是为了?” “自然是为了沁阳。” 阮晋崤回得理所应当,嘴角微翘:“我想见见有意求娶你的少年郎。” “为什么要动手?” “那是因为出了些意外。” 在阮晋崤口中,阮沁阳听完事情是始末好像就没了生气的道理。 他有意帮她校考那些少年的品性,没想到听到有人说他战功作假,他本身脾气就不算好,就与他们较量了一番,而且这较量还不是他开的口,而是有位公子主动提出。 至于时候送猎物过去膈应人,阮晋崤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在哥哥眼里,这些人都配不上沁阳,沁阳值得更好。” 被他那么一打,就是配得上的,要是有点血性,就不会在打跟侯府结亲的主意。 阮沁阳觉得这事太过,但阮晋崤一副我妹妹天仙下凡,凡人不可匹配的模样,太中她的下怀,阮沁阳扫了眼他手上的青肿,勉强没在计较这事。 “那几位一表三千里的表哥”阮沁阳一直觉得漏了什么,这会儿才突然想起,按理说那几位喜欢讨好她的表哥,因为时刻围在她帐篷左右才对。 “现在应该已经抬到山下。”阮晋崤轻描淡写,“有位姓岑的,看到野猪吓破了胆,尿了一裤子。” 姓岑的就是纠缠她最厉害的那个,阮沁阳勉强算阮晋崤做了件好事,至少让那几位想攀龙附凤的表哥,再没胆子给她写那些打油诗。 走了几家,宴会依然热闹。 男女席位隔了纱幔,不管是姑娘还是公子,都等着夏风拂过,风一吹,纱幔掠起,往对方那边看去。 阮沁阳发现那些公子都刻意避开她的反向,至多也是看看她身边的阮姀,不由兴致缺缺,可发现有不少姑娘往阮晋崤的方向看,忍不住觉着不怎么公平。 动手的是阮晋崤,凶残的也是他,怎么到最后坏的是她的桃花。 / 这次麓山设宴虽然出了些意外,但大部分人还是吃饱喝足了下山,所以还算圆满。 下山后,阮晋崤就要准备赴京,最不舍他的自然是阮晋砚。 桌上摆着他最爱吃得翡翠糕他也半点不碰,无精打采的,包子脸都泄气了,看起来没往常那么肉呼呼。 “大哥真会定居京城吗?大哥是嫡长子,父亲虽然还未请封,但大哥是要继承侯府的,怎么能定居到京城去。” 大约是听到阮晋崤有会御赐的府邸,这次赴京可能会一去不回,阮晋砚抿着嘴,半点都不赞同。 阮晋崤挑眉:“砚哥儿说反了,该是你时常回来看望父亲。” 阮晋砚一愣不解其意。 “我领旨后会接你去京城,在青山书院读几年后,便进国子监学习。” “我怎么不知道。”阮沁阳没听过这事,表现的比阮晋砚更惊讶,她记忆力书本可没这段。 “因为我还在与父亲商量,但结果应该与我说的无异。”阮晋崤看向砚哥儿,“砚哥儿愿意随我去吗?那儿的学生更聪慧,你去了可就不像是在族学那般无人与你争锋。” 如果阮晋崤不说后面那句,砚哥儿没可能还要犹豫,听到后面那句,立刻点头:“砚哥儿从来都不怕对手。” 阮晋崤满意地点头,他刚回来时还看不惯这小胖墩,相处过一段时间,倒是觉得他没那么讨厌。 叫人把砚哥儿带了下去,“不只是砚哥儿,哥哥想沁阳你也跟我去京城。” “我?” 阮沁阳更是不解,在家住的好好的,好端端她为什么要去京城。 “侯府这半年就会有新主母进门,你留在府里我怕我看顾不了你,再者你已经到了该定亲的年纪,镇江没好的,不代表京城没有。” 若不是早就决定带妹妹去京城,他也不会弄回了阮姀,想让她气恼,跟镇江侯隔开距离,虽然没如他所想奏效,但人他还是要带走。 “京城有最时兴的缎子,有最新鲜的玩意,再者父亲领的职务时常往返京城与镇江两地,我们就是到了京城,跟父亲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少。” “可是” 阮晋崤说得认真,阮沁阳感觉有几分道理,特别是她亲事这一项,被阮晋崤那么一闹,同龄的公子都避她如蛇蝎。 阮晋崤看出她的犹豫:“早些年你还与我说,有机会想换个城住一段时日,免得一辈子生老病死都在镇江,现在有机会大哥带你出门,你怎么又不愿了?” 阮晋崤问得声音很淡,似乎是习惯了他回来之后,妹妹各种与他的承诺都不作数,眼里的那丝失落就像是自我疗愈了,翘起唇,也不勉强阮沁阳:“你要是觉得不好,就不常住,反正就一天不到的路程,你可以随时回侯府,只是砚哥儿年岁太小,我可能刚开始照顾不了,你帮哥哥看顾一段时日如何?” 阮沁阳真觉得稀奇了。 平日里她瞧阮晋崤就觉得他心思深沉,瞧不明白他想什么,但是这段日子,也不知道她是开金手指敏锐了还是什么。 经常能看出阮晋崤委屈或者是失落。 想换地方居住的确是她说过的,古代对女人的限制,她爹一定舍不得她远嫁,所以她就是嫁人了活动范围也远不到哪里去。 那时候她越想越绝望,就跟阮晋崤说了。现在他提起,就像是他一直记得她的愿望,努力的为她实现,她反而像个渣女一样出尔反尔。 “大哥叫我再想想,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好。”阮晋崤的笑容满是包容,叫阮沁阳看着越发越觉得自己渣。 送走了阮晋崤,阮侯爷就回了府,阮沁阳看在眼中,就像是她爹刻意躲着阮晋崤,仔细好像阮晋崤长大之后,她爹就经常避着他,尽量减少相处的机会。 就像是不想听到他叫他父亲似的。 不过这个阮沁阳也想得明白,阮晋崤是皇子的话,以后认了身份,想到叫臣子亲父,总会觉得膈应。 “侯爷往胡姨娘那儿去了。”青葵见侯爷一回府就去了胡姨娘那儿,立刻到禀报到了阮沁阳这,“姑娘你说侯爷是不是知道了?” 说来有意思,后院两个姨娘,谢姨娘一直偷偷喝药求子,反倒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一声不吭的胡姨娘有了动静,而且还藏得挺深,现在估摸着都四五个月了。 “迟早要知道,只是不知道爹打算怎么处理。”是给她添个庶出弟弟或者妹妹,还是尊重未来继室,不让这孩子出世。 想着,阮沁阳叹了口气,到了古代后内院的事知道的多了,感觉人也变得冷血了不少,听到这些事她都冒不出什么孩子是无辜的念头,只是觉得她爹不管做什么选择都是对的。 踏入门槛前,阮晋砚整了整身上衣服,让团花纹的锦缎袍子在自己的圆肚子上看起来更加妥帖,才皱着眉朝阮沁阳道。 这番举动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做,叫人找不到错处,但一个四五的小孩板着脸装大人,屋里的丫头们都抿着嘴,怕笑出声。 连做了几日梦,就像是过了几年似的,想到梦中阮晋砚惨死的模样,不等阮晋砚走过来,阮沁阳就上前把弟弟抱进了怀里:“这几日没能跟姐姐一起吃饭,想姐姐了?” 阮晋砚挣扎了下就不动了。 不过嘴上还是正经八百的反抗:“再有几月我就满了五岁,二姐这样随意抱我不合规矩。” 阮沁阳戳了戳他的圆肚子:“砚哥儿还没回答二姐,有没有想二姐?” 小肥手捉住了阮沁阳的手指,阮晋砚扭头去看二姐,触到二姐好看的眼眸,忍不住嘴软,奶声奶气地道:“想了。” 侯府主子就那么几个。 侯夫人去世之后,阮晋崤没多久从军去了辽东边境,家里面就剩了三人,阮晋砚当初又还小,镇江侯又在伤怀,家里面的规矩就越来越松散,平日里都是各吃各的,到了晚膳才会一起用。 阮晋砚一岁时就没了娘,一直阮沁阳照顾,平日里也最亲她。 她可以晚起,他却要早起去族学,晌午也要再族学用饭,两人错过了几次没一起用早点,阮晋砚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每次去上族学之前都要来阮沁阳的院子里看看,看她起了没有。 “二姐以后不偷懒,早起陪砚哥儿用早膳。” 肉团子在怀,阮沁阳总忍不住捏捏摸摸,肉脸被扯,阮晋砚一脸无奈,“二姐你还像是个孩子。” 被孩子说像孩子,阮沁阳不觉得丢人,眨了眨眼:“我本就不大。” 她这身体还差几个月才十六,十五岁的年纪放在现代本来就还是小姑娘一个。 “砚哥儿可要记得,你二姐像个孩子,要多让二姐几分。” 这话说得几个大丫头都觉得自家姑娘脸皮厚,阮晋砚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等阮沁阳拿帕子替他拭手,他就先拿了锦帕给她擦手。 肉呼呼的爪子捏着阮沁阳的纤细的手指,一根根仔细的擦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4.第六十四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但哪里想到她们一进将军府,就被管事安排到了离主院足够的远的院落, 阮晋崤连见都不打算见她们一面。 “不知道大人是怎么想的, 就算不捧着我们, 看着陛下的面子,也不该那么冷落我们,我们可是陛下赏赐的。” 听了桑娥的话,卧在榻上丹昙看着自己的指甲幽幽说道。她日日弹奏,琴弦坏了几根,手指甲也秃了, 却引不来阮晋崤。 诗薇:“是陛下赏赐的又如何,大人并未缺我们吃穿,只是不叫我们伺候。” “你还真沉得住气,你说得对,大人不缺我们吃穿, 但我们难不成就这样,一直见不到大人的面?” 丹昙看向诗薇, “我们当中你最有主意,你倒说说怎么办?” 皇帝给臣子送女人,当然是让他们拿来睡的。 她们现在不缺吃穿, 那是因为她们刚进府, 等到时间一长, 要是阮晋崤一直不搭理她们, 下人们贯会扒高踩低,见主子不搭理她们,她们又无门告状,怎么可能一直恭敬。 几人向诗薇讨主意,不知道她现在也心慌的很。 她不怕阮晋崤不好色,就怕他这般油盐不进,皇上叫她过来,意在让她帮忙阮晋崤打理后院,处理些阮晋崤顾忌不到的小事。 她本想阮晋崤不会不要无用之人,是想到阮晋崤连见都不见她,她打点的银子也像是沉入海里,半点动静都没有。 “桑娥你觉得安平县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诗薇想到她探听到关于阮沁阳的事迹,如果阮晋崤那儿实在走不通,那就只能试试阮沁阳了。 “是个美人。” 桑娥回想当时的情景:“她长得极美,不必我们差,而且大人很宠爱她。” 其实要不是知道阮沁阳是阮晋崤的妹妹,经过了被无视,她都不想再使力了,阮晋崤就像是只看得见阮沁阳,而阮沁阳又美的让旁人找不到可乘之机。 “县主受宠,既然我们讨好不了大人,就先讨好县主。”诗薇一锤定音,桑娥她们觉得身为御赐的美人,不讨好男人讨好女人太没道理,但也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 / 阮晋崤陪着沁阳逛了一遍府邸,他新官上任事情太多,只均了半天不到的假,所以留了弓藏,换了衣裳又去了兵部。 “大哥最近很忙?” 沁阳见阮晋崤走得那么匆忙,早知道就不叫他陪她乱逛,本以为他是没事了。 “大人刚上任,任的又是兵部侍郎这样的要紧官职,总有闲言闲语说大人年轻又未成家,担不起这样重要的职位。” 说起来阮晋崤这个将军还是正二品,兵部侍郎不过三品,但一个是有品无权,一个是实权在手,完全就是不一样的事。 许多宗亲孤守着爵位,却还不如一个实权官职得的好处多。 阮晋崤没认祖归宗,他们阮家在镇江算是厉害,但是放在京城就不够看了,会有人不满阮晋崤找他麻烦也是正常的事。 “大哥辛苦了。”她刚见阮晋崤,觉得他神采飞扬,没想到他会累成这样。 “大人这段日子都是早出晚归,忙起来饭都记不得用,夜深了都还在书房忙着公务,也就是二姑娘你来,他才休息了半天。” 听着十分叫人心疼了。 不等院子收拾好,阮沁阳先交代了跟来的厨娘去熬汤,给阮晋崤补一补。 顺便把菜单也定了。 “到了时辰就唤人叫大哥回来用膳,要是他有事耽搁,就派人送送去,守着他吃了再把碗碟带回来。” 弓藏眉开眼笑:“二姑娘来了一切都好了。” 阮沁阳习惯了被阮晋崤身边的下人当救星,闻言笑了声:“等到大哥娶了妻,你们就不用眼巴巴的等着我来救场。” 弓藏听着心里也摇了摇头,他总觉得就算是主子娶了妻,最听得也还是二姑娘的话。 院子的模样,阮沁阳早收到了图纸,什么地方摆什么,种什么都想的差不多,此时只要摆上就行。 倒是她记得阮晋崤说他的院子破旧,特别去看了趟。 两人的院子挺近,几步路的功夫,阮沁阳就见到了只是零星种了几根竹子的主院。 屋里头有床有桌,但也仅限于有床有桌,其他多余的摆设都没有。 周管事陪着阮沁阳一边看一边在旁汇报,连阮晋崤还有几套衣服可穿都说得清清楚楚,阮沁阳看了周管事一眼又一眼。 让他从侯府跟到将军府,就是觉得他办事能力强,跟着阮晋崤走,能处理好这些琐事。 他倒好,只是把一切问题记录下来,等着她过来处理。 周管家被主子看得抹汗,还不是阮晋崤吩咐不准他多事。 阮沁阳想了想带来的摆件,挑了几样摆在了阮晋崤的房里,带的锦鲤也均了一对给他,用翡翠缸装了摆在他的桌台上。 有了这两尾鱼,屋子看起来总算是有人烟了。 “花有香味大哥不一定喜欢,你去寻几株绿植摆在屋里。” 全部吩咐完了,她院子也打整的差不多,院名她懒得再取,就还叫煦锦院。 弄完了,阮沁阳正想着府里的那几个美人,没想到她们就来了。 “说是来拜见姑娘,还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脾气看起来都不错。”海棠从怀里拿出颗金豆子,“这是给奴婢的赏钱。” 金豆子打赏丫头,放在外面十足的出手阔绰,但她们这些大丫头从小跟着阮沁阳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所以海棠拿出来格外大方。 “既然是给你的赏钱,你收着就是。” 阮沁阳本来也打算见这几位,没想到她们主动找上门来。 在书里面这四人是皇帝为儿子精挑细选的,不止是漂亮,每个还各有所长。 书里头这些人是等到阮晋崤认祖归宗才派上用场,她既然知道她们有用,提早打交道也不坏。 “叫她们进来。” 诗薇她们特别等到院子收拾差不多了才过来,等在门口,就怕阮沁阳如同阮晋崤一样,见都不见她们就把她们打发走。 听到丫鬟通传叫她们进门,脸上那股高兴的劲,犹如后妃被皇上翻了绿头牌。 海棠看的莫名其妙,这些女人到底是多想见她们家小姐。 莺莺燕燕跪倒一排,阮沁阳坐在榻上,突然觉着自己就跟新进门的主母似的。 “不必行那么大的礼,虽然你们没名分,但却是皇上赐下,光凭这点将军府就不可能薄待了你们。”阮沁阳说完,更觉得像是主母管教小妾。 咳 阮沁阳每一个都仔细看了遍。 皇上还是很疼阮晋崤这个儿子,这四个一个赛一个漂亮,那个种花的姑娘在里面还不算最美。 “县主待我们越好,我们越不能没规矩,陛下赐我们下来,我们便是将军府的奴婢,若是不能伺候好大人与姑娘,我们能有何用。” 诗薇原本只是五分想从阮沁阳这儿下手,但进了院子见了阮沁阳就变成了八分。阮沁阳才来多久,就让将军府焕然一新,原本感觉生锈的齿轮运转了起来,这些天将军杂乱的花草仿佛都有了解释。 陛下给她下得命令是叫她在将军府后院,为阮晋崤分忧,现在府里有了阮沁阳,阮晋崤更不会需要她,跟在阮沁阳这儿反而能把她任务做好。 想通这点,诗薇看向阮沁阳的目光更灼热:“县主才来京城,对京城许多人家应该不算了解,奴婢在宫中学了几年规矩,管教奴婢的嬷嬷叫奴婢学的就是各家家谱c内院的人际往来,好叫奴婢被被赐下后,能为主家分忧。” 诗薇顿了顿,“奴婢想为县主分忧。” 她话说完,厅内静了静。 不止青葵她们震住了,连桑娥她们也目瞪口呆。 她们之中最聪明最貌美的就是诗薇,本来以为诗薇说从阮沁阳这儿下手,意思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反正不管什么说,就是叫阮晋崤睡她们。 但没想到诗薇竟然自称起了奴婢。 她们是御赐的美人,如同刚刚进门阮沁阳所说,虽然没名分,但也比丫鬟一流身份高许多,诗薇自认奴婢,那不是平白把自己身份降低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5.第六十五章 需要买够全文70,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两家本来没什么仇怨, 几年前阮沁阳还时不时跟魏家兄妹俩玩在一起。 虽然魏雪真一直看不惯阮沁阳的奢华, 倒也相安无事。 彻底翻脸的问题, 硬要说应该是说出在阮晋崤身上。 两家玩得好,又都是兄妹一起出游,旁人难免会开一些玩笑,把他们两两配对。 魏雪真见识过无数次阮晋崤的对阮沁阳的好的,觉得魏家跟阮家联姻,一定没什么好事, 就减少了跟阮家兄妹的来往。 她想得清楚明白, 但是她哥魏伯彦却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了水, 别人说多了,自己也把阮沁阳当未婚妻对待。 魏雪真不愿意一同出游,他就写了帖子单独约阮沁阳去赏花。 然后就被阮晋崤揍了一顿。 阮晋崤下手不轻,把魏伯彦当做骚扰妹妹的市井流氓,魏伯彦被揍得双眼过了半个月才能视物。 阮晋崤是嫡子, 魏伯彦同样也是嫡子, 魏家自然要问阮家讨回公道。 但阮晋崤的身份, 镇江候怎么都不可能说揍他, 也就罚他抄写诗经, 他不愿意上门道歉, 镇江侯也只有捏着鼻子自己上门赔礼。 可不管怎么样, 这梁子都是结下了。 从那以后魏伯彦对阮沁阳就有几分避而不见的意思, 阮沁阳想了想他大概是被揍得太惨,连带对她也开始害怕。 “雪真别任性。” 被魏雪真拉过来当帮手,魏伯彦并未站在她这边,话里还带着淡淡的斥责。 “表哥这是帮着旁人?”黎韵霏听过魏伯彦跟阮沁阳的往事,本来就气不平,如今见他帮阮沁阳说话,更是不高兴。 她家不是什么落魄人家,来魏家暂住,就是两家人想要联姻,抱得让她相看魏伯彦的心。 魏伯彦才貌出众,她没有不满意的地方,唯一觉得缺陷的就是他这段曾经往事。 阮沁阳是什么东西,父亲不过是个异姓侯,在大明并没多少根基,哪能与他们黎家与魏家相比。 “阮二姑娘未主动招惹你们,是你们挡在了她前头”魏伯彦扫了眼神色淡然的阮沁阳,似乎每次再见,她的容貌都比上一次更妍丽,美得让人想挡在她身前护她。 而她脾气那么好更显得两人无理取闹,“别闹了,你们不是想看珠宝,看中了什么我买与你们。” “我缺那些珠宝?我姐姐在宫里备受宠爱,我是她的嫡亲妹妹能缺什么好东西。”黎韵霏气不过,当众驳了魏伯彦的话。 既然魏伯彦不愿意帮她,她就自己出头。 “你可知道我姓什么,知道我姐姐是谁!” 原本不知道的,黎韵霏那么一说,阮沁阳倒是想起来了。 魏家最拿得出手的几个亲戚之一,其中就有一个其女在宫为贵妃的黎家。 听说黎贵妃倾国倾城,没想到胞妹长得那么寡淡。 此时周围已经站了不少围观的百姓,阮沁阳眨了眨眼:“我虽不知道这位姑娘的姐姐是谁,但姑娘的意思我是听明白了,姑娘的姐姐不是一般人,姑娘这话是想以势压人?” 周围嘘了声,显然都看不惯黎韵霏这趾高气昂的态度。 “至于姑娘姓什么,世上最尊贵的姓氏便是国姓,难不成姑娘你” 围观的百姓顿时来了精神,这相貌普通的姑娘竟然那么大来头,有几个心里害怕,直接跪了下来,就等喊公主千岁了。 黎韵霏脸色涨红,被阮沁阳逼得进退两难。 世家女需要学习的规矩之一就是背熟其他家的关系,方便平时社交往来,免得不小心失礼。 她不知道阮沁阳是真不知道她哪家的,还是假不知道,她明明都说她的姐姐是宫里的妃嫔,她竟然能把她扯成皇室。 意思就好像是,她要不是皇室贵女,就不要狐假虎威的充脸胖。 “我记住你了。” “记住谁了?” 略哑的声音响起,人群自然往两侧分开,一袭红色锦衣的男人,轻而易举的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黎韵霏从未见过阮晋崤,一瞬间被他的气势镇住,见他走过来,还下意识退了一步。 比起世家子弟,阮晋崤格外不一样得就是他身上的气质,世家子都是各个家族费心培养出来的下一代,气质孤傲出尘的不在少数。 但阮晋崤眉眼的冷是带着血腥的,上过沙场的男人,不需要刻意摆出高高在上的神态,下压的眼眸,就叫人忍不住仰视。 见着这样的阮晋崤,魏伯彦面容苦涩,他曾想过阮晋崤战死沙场,也想过他到沙场上吓破了胆,会成了废物抬回镇江。 可阮晋崤偏偏没按着他的想法来,他变得更强了。 强得让人不愿跟他对视。 看到阮晋崤出现,阮沁阳略惊讶,他就算病大好了,也该在家休养,怎么就出来了? 难不成是循着她脚步来的? 想起以前两人总是形影不离,阮沁阳的视线在阮晋崤的脸色一触即离,要是阮晋崤一直那么凑上来,恐怕她就要忘记梦里面那些不好的事,不管麻烦,跟他和好了。 “这是阮将军。”魏雪真小声朝黎韵霏道。她不怕阮沁阳,但却怕阮晋崤,当年他把她哥打得残样,她还记忆犹新。 “沁阳出门忘了带上我。” 阮晋崤面上流出与他气质不和的委屈,话说得就像是自己是被主人遗落的大狗,周围的人愣了片刻,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而魏雪真和魏伯彦早就习惯了,魏雪真隐约还有些羡慕,她虽然害怕阮晋崤,却喜欢他对待阮沁阳这股劲。 看看别人家的哥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无条件站妹妹,再看看自己哥哥,胳膊肘总往外拐。 魏伯彦面色黯淡,大约是想起了曾经被阮晋崤压制的苦楚,朝阮家兄妹拱了拱手,打算带魏雪真她们离开。 阮晋崤还记着打过他妹妹主意的男人,目光扫过,淡然开口:“不日镇江侯府打算在麓山设宴,进山围猎,记得魏公子骑射出众,不日还望赏脸。” 闻言,阮沁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阮晋崤的脸皮,阮晋崤这张脸大概是去沙场,被风沙给磨厚了。 当年他把人打成那个样子,现在竟然还能语气平淡,说记得魏伯彦骑射出众,邀请他围猎。 不过,家里什么时候打算设宴麓山,她怎么一点都不清楚。 他以为大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没想到大哥对着二姐不止笑得好看,说话还那么温柔,就像是把二姐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哄。 二姐任性,他平日自问自己已经很宠着二姐,没想到大哥更厉害。 阮晋砚陷入了沉思,思考要不要把学习的时间再抽出来一点,陪二姐玩耍。 此刻阮姀也在沉思。 她当初深知凭她一介女流,很难南上寻亲,所以她找上了阮晋崤,还差点被他身边的侍卫给杀了。 这一路她听多了阮晋崤铁血的事迹,在她心中他就是个冷若寒雪,软硬不吃,对谁都冷淡至极的人。 但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一面,她能感觉到阮沁阳并不是太热情,想来阮晋崤也能感觉到,但他竟然没有生气,还能笑容满面的跟她搭话。 那张气质出尘,如同烟笼寒江的脸,嘴角勾起时,恍若夜幕裂开,皎月与繁星乍现。 不见时觉得天该是黑的,不觉该有月色星辰,见了却觉该是这般。 只不过这美景只为一人展现,却让人忍不住可惜和不甘。 大哥竟然待阮沁阳那么不同吗? 两个观众一个想的比一个复杂,阮沁阳倒是没想多少,反而慢慢唤起了跟阮晋崤以前相处的记忆。 她会因为梦境那么气阮晋崤,大概就是因为他们之前太好了。 就算知道梦里面他那么对待的不是她,她也觉得心里不舒服,再者梦里面的真实感,让她有种他就是欺负了她的感觉。 阮晋崤有一搭没一搭的搅动面前的粥,觉着差不多凉了,盛了一勺递到阮沁阳的唇边。 “大哥自己用吧。” □□脆拒绝了好意,阮晋崤神色没什么变化,手肘自然一转,把粥含到了嘴里。 镇江侯到的时候,见到阮晋崤愣了下:“子炤,你怎么不在院里休息?” 子炤是阮晋崤的表字。 “儿子觉得身体好了许多。” 其实镇江侯跟阮晋崤还是有相似点的,就比如他们两人每次相见,脸上的笑容都会淡一点,不论称呼,态度客气就像是是对待出了五族的远房亲戚。 阮沁阳是习惯了,而阮晋砚还不到想太多的时候,就只有阮姀微微惊讶。 一餐饭吃完,按着往常的习惯,阮沁阳会带着阮晋砚去散步,今日却多了个阮晋崤。 阮姀想与他们一起,不过站在柱边看到处处精致的阮沁阳,越发觉得自己拿不出手,黯淡地回了住的地方。 阮晋砚看着站在二姐身旁的阮晋崤:“大哥也跟我们一起去散步?” 阮晋崤点头:“刚刚多吃了两口,想走两圈。” 阮晋砚“哦”了声,瞧了瞧大哥的神态,走到了两人中间,牵住了阮沁阳的手。 他总觉着,他要不这样做,等会散步,大哥可能会一直跟二姐说话,叫他插不上话。 他本来就个矮,说不定两人走着走着就把他给忘了。 牵了二姐的手,阮晋砚见阮晋崤低眸盯着他看,漆黑的眼珠子瞧不出是什么情绪,砚哥儿犹豫了下,伸出了小胖手:“大哥你要与我牵手吗?” 当然没兴趣。 阮晋崤握住了砚哥儿的手掌:“你们平常都这般散步?” 每天手牵着手散步,当初他与沁阳小时候也未曾这样。 “因为我步子小,若是二姐不牵着我,有时候就忘了我在与她一起。”说着,阮晋砚哀怨地看了阮沁阳一眼。 这样的事不是没发生过。 “也就一次,砚哥儿你倒是一直记着。” 阮沁阳拍了拍阮晋砚的头:“你要是少长些肚子,多长些个子,我怎么至于看不到你。” “我迟早会长得像大哥一般。” 阮晋砚瞅了眼比二姐还要高一个头多的大哥,他只是长得慢,说不定过两年就能猛长了。 “不一定。”阮沁阳想起自己要提醒阮晋崤他不是阮家人,“你长得与大哥不像。” 阮晋砚的胖脸鼓得像是糯米团子:“二姐才长得跟大哥不像呢!” “嗯,的确也不怎么像。” 阮沁阳说着,突然抬头端详起阮晋崤的模样,眼眸一寸寸的滑过阮晋崤的五官,并且得出了结论。 被妹妹详细打量的阮晋崤,身体竟然有了微微的战栗感,低沉的笑声溢出唇瓣:“沁阳好看,自然不像我。” 阮沁阳:“” 阮晋崤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嘛?这暗示他竟然一点味都没听出来,还拍了个彩虹屁。 “大哥虽然宠惯二姐,但也不能过犹不及,大哥你俊朗非凡,气宇轩昂,哪儿不好看。” 阮晋砚以前照镜子,是觉得长大后会长成父亲的样子,等到阮晋崤回家,他照镜子幻想的对象就变了。 比起长成父亲的样子,他长成大哥的样子好像跟好看。 “沁阳,怎么看?” 比起阮晋砚的夸奖,阮晋崤更在乎阮沁阳怎么说。 怎么就进入商业互夸的阶段了,阮沁阳皱了皱眉,面对阮晋崤期待的眼神,公平地道:“砚哥儿说得对,大哥俊朗,虽然与我不像,但也不是难看。” 夸归夸,阮沁阳不忘延续了阮晋崤刚刚以她为美的标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6.第六十六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将军赶路赶得太急, 才叫病情加重了,大夫说需要好好休养,要不然就会损耗了身体元气, 以后难以补回来。” 阮沁阳点头:“一个大夫候着恐怕不够,我再派人请个专治风寒的大夫回来。” “靠二姑娘多费心了。”弓藏觉着再多请几个大夫, 都还没阮沁阳守着主子有用,但这话却不能直说,“二姑娘忙着劝将军饮食,这会儿还没用早点, 不然在侧厢用膳?” “不了,我回煦锦院。”回去之前,阮沁阳把大夫找到跟前,详细问了阮晋崤的病症,虽然她没克服心理阴影, 看到阮晋崤就肚子疼, 但该做周到的一定得做周到了。 未来会登基为帝, 而且还可能一怒之下弄死镇江侯府全家, 她可开罪不起。 “我听说大哥带回来一位医女,这些日子该都是她在照顾大哥。”阮沁阳没忘记女主,朝弓藏说, “有些事情她更熟悉, 要是她有什么需要, 可以直接吩咐张嬷嬷,叫下人直接准备别耽搁了事。” 当个女配真不容易,伺候好了男主,还要担忧避而不见的女主在府里有没有住舒坦。 “那位姑娘”弓藏表情纠结,不晓得该不该与阮沁阳说,迟疑了下,“那位并不是什么医女。” “不是医女?”阮沁阳眨了眨眼,惊异了下,却没有多问,“大哥总不会带个无关紧要的人回来,就算不是医女,大概也能照顾大哥几分。” “的确也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二姑娘的吩咐,小的记住了。” 弓藏表情纠结,从调查看来,阮姀很有可能就是镇江侯在外头留下的私生女,只是镇江侯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总不能让他一个下人来说。 阮沁阳没有追问叫弓藏松了口气,二姑娘人好,从来不叫人为难。 踏出恒明院,阮沁阳用早膳的胃口都淡了点。 喝着樱桃凝露蜜,阮沁阳还想着女主避而不见,还有阮晋崤与往常不同病恹恹的样子。 现在的状况,应该是阮晋崤发现了初恋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伤心欲绝。 而女主一边又是心疼,一边还要担心十几年没见过的亲父不欢迎她寻亲。 在书里面镇江侯没说不欢迎阮姀的出现,但也没多高兴就是了。 镇江侯跟已逝的侯夫人感情甚笃,到现在侯府没有庶出子女这一点就能看出来,阮姀对他来说更像是个错误。 在书里面,阮姀到了侯府后,镇江侯就抱着补偿的心态对原身更好,到最后纵容原身弄死了阮姀。 其实梦里的故事在她看来太狗血也太无脑,她爹虽然疼爱她,却不可能随意纵容她弄死一条人命,但是再无脑也是她的金手指,还是提防些好。 现在的话,按理来说她应该把亲爹让给女主,在旁化解他们的矛盾,做好一个善良女配。 但是爹是她从小叫到大的,就算是拥有上一世的记忆,在镇江侯府生活了十多年,对她来说镇江侯府就是她家,镇江侯就是她亲爹,大哥没了就够心疼的了,爹可不能再让给别人! 女主什么的,有男主就够了。 “姑娘,你说那医女不是医女,难不成是大爷的房里人?”海棠伺候阮沁阳用完早点,忍不住好奇。 镇江侯洁身自好,阮晋崤这个嫡长子在男女方面更是干净,这些年侯府里爬床的丫头那么多,没一个成功的,连带着镇江侯送的,阮晋崤也拒了。 她们这些丫鬟都说,大爷这是给未来妻子足够的尊重,没娶妻之前不会纳妾也不会留丫头在房里伺候。 之前说带了医女,她们只是觉得好奇,稍微多猜了一些,现在说医女不是医女,像是另有隐情,要不是规矩好,她们这些丫头早就去蹲墙角打探消息去了。 府里谁都晓得恒明院就像是森严的像是铁桶,但对她们煦锦院格外的松,她们去打探消息,绝对不可能无功而返。 “姑娘,要不然我唤兰溪去打探打探,若是房里人,府里的下人也好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待那位姑娘。” “到底是为了府里其他的下人,还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 青葵觑了海棠一眼,给阮沁阳奉上了漱口的清露,“姑娘没发话,自然是有她的打算,叫你跳脱,东问西问。” “我这是想为姑娘分忧。” 海棠小声反驳。 青葵看向主子,这是以往不用海棠说,她们找把那“医女”的底给打听清楚了,但她隐隐能感觉主子与以往的不同,不是在闹脾气,而是真得有些排斥大爷那边的消息。 “若是想为我分忧,就约束院里的小丫头,都老实乖巧些,不该说得话都别说别问。” 阮沁阳瞟了一眼瞬间乖巧老实的海棠,忍不住翘了翘唇:“注意恒明院的动静,有什么不好就通知我。” 不过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不好,在才故事刚开始,男主总不可能就没了。 打发了丫头,阮沁阳有些心乱,也就没理事,叫青葵给她铺了笔墨纸砚,开始练起了字。 / 再写到“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丫头进屋禀报,说镇江侯已经进了城。 搁了笔,阮沁阳扫了眼墙角放着的沙钟,比预料的早回来两个时辰,看来是听到阮晋崤回府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从天京赶了回来。 就说阮晋崤那么急干嘛,半夜赶回来,扰得所有人都麻烦。 青葵端了滴了玫瑰露的温水叫主子净手,拿着软绫的帕子裹了玉石在主子的手指上轻按“姑娘要不要再拿调制的青花膏再润一下。” 今日阮沁阳握笔多用了些力,看着柔嫩白皙的指沿边上红了一层,青葵瞧着都觉得心疼。 青花膏是蜂蜜搭了几种花露药材配置而成,是千金难买的祛疤良药,但到了阮沁阳这儿,就是预防写字长茧子可以厚敷的普通药膏。 “别费事,免得等会儿耽误了时辰。” 阮沁阳估摸着不错,等她换了衣裳,发饰刚戴好,下人就通报说侯爷距府邸就两条街了。 阮沁阳去二门的途中,亭廊没走一半,就见弓藏领着个穿着青色对襟的姑娘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二姑娘”弓藏急得不行,见着阮沁阳就叫了声,“将军知晓侯爷回来了,不管大夫交代,要到大门迎接,小的赶过来想请二小姐劝劝。” 弓藏说完,站在他身后的姑娘,侧了侧身,低着头补充:“将军现在不适见风。” 阮姀半低着头,看不见具体的五官,却能见着她肌肤欺霜赛雪,美人尖俏丽。 阮沁阳在梦里是见过女主长相的,此时看着只在梦中出现过的人,真实出现在在了面前,接受自己穿书了,还是有点恍惚。 不过,阮晋崤不能见风,女主就不能多拦一拦,来她这儿做什么。 “大哥走得是哪条路?” “走得是谢兰亭。” 阮沁阳匆匆过去,正好赶了个尾巴。 过了壁影,瞧见换了茶花红直裰常服的阮晋崤快走到了大门。 阮晋崤的步子不急不缓,恍若散步,但瞧见了他侧面,就能从他的脸上看出病态。 这难不成是求爱不成,心里难受故意折腾自己? 阮沁阳思绪纷纷,无意扫了旁边的阮姀一眼,却发现她在看她,而不是该像是书本那样,瞧着可望不可即的阮晋崤,强忍住心中的心痛。 “沁阳。” 阮晋崤转身见到阮沁阳,唇角勾了勾,看着像是心情不错。 “大哥生病就是不来接爹爹,爹爹也不会在意。” 看着妹妹边说边上阶梯,到了最后一层的时候,阮晋崤伸出了手:“大哥牵着你。” 阮沁阳看向摆在她面前的手,骨节分明,比起两年前茧子要更厚了,充满力量,一点都不像是寻常世家公子的手。 阮沁阳伸手在他手上拍了下:“大哥快回去休息吧,病重了爹爹该自责了。” 手一触即离,阮晋崤却迅速反握,把妹妹软若无骨的手抓进了掌心。 “沁阳刚刚写字了?指头都红了。” 见阮晋崤捧着她的手看,阮沁阳眨了眨眼,就那么点痕迹,她不仔细瞧都瞧不出来,阮晋崤居然能看出她写字了。 “练了一会。” 阮沁阳回完,见阮晋崤依然没放手的意思,就像是要牵着她的手等镇江侯回来。 大哥不是大哥了,不管什么阮沁阳都觉得怪怪的,忍不住挣了挣手。 阮晋崤没放,而是疑惑地看向了她,抬手遮唇轻咳了两声,阮晋崤的脸色因为咳嗽带了一丝血气,没冠紧的黑发滑落几缕碎发,搭着他身上的红衣,深邃棱角分明的五官有了丝与以往不同的俊美。 “沁阳,怎么了?” 略哑的声音,似乎因为这个问题十分困扰。 阮沁阳下意识摇了摇头。 说起来,好像阮姀过来那么久,也没见男女主深深对望之类的。 难不成是刻意逃避?还是她不够警醒,没察觉到什么暗涌流动。 不过不管什么,阮沁阳还是推开了阮晋崤的手:“大哥既然不想回去休息,就陪我一起迎爹爹回来,不过等会大哥记得多服几碗药,病情反复身子疼起来可不好受。” 两家玩得好,又都是兄妹一起出游,旁人难免会开一些玩笑,把他们两两配对。 魏雪真见识过无数次阮晋崤的对阮沁阳的好的,觉得魏家跟阮家联姻,一定没什么好事,就减少了跟阮家兄妹的来往。 她想得清楚明白,但是她哥魏伯彦却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了水,别人说多了,自己也把阮沁阳当未婚妻对待。 魏雪真不愿意一同出游,他就写了帖子单独约阮沁阳去赏花。 然后就被阮晋崤揍了一顿。 阮晋崤下手不轻,把魏伯彦当做骚扰妹妹的市井流氓,魏伯彦被揍得双眼过了半个月才能视物。 阮晋崤是嫡子,魏伯彦同样也是嫡子,魏家自然要问阮家讨回公道。 但阮晋崤的身份,镇江候怎么都不可能说揍他,也就罚他抄写诗经,他不愿意上门道歉,镇江侯也只有捏着鼻子自己上门赔礼。 可不管怎么样,这梁子都是结下了。 从那以后魏伯彦对阮沁阳就有几分避而不见的意思,阮沁阳想了想他大概是被揍得太惨,连带对她也开始害怕。 “雪真别任性。” 被魏雪真拉过来当帮手,魏伯彦并未站在她这边,话里还带着淡淡的斥责。 “表哥这是帮着旁人?”黎韵霏听过魏伯彦跟阮沁阳的往事,本来就气不平,如今见他帮阮沁阳说话,更是不高兴。 她家不是什么落魄人家,来魏家暂住,就是两家人想要联姻,抱得让她相看魏伯彦的心。 魏伯彦才貌出众,她没有不满意的地方,唯一觉得缺陷的就是他这段曾经往事。 阮沁阳是什么东西,父亲不过是个异姓侯,在大明并没多少根基,哪能与他们黎家与魏家相比。 “阮二姑娘未主动招惹你们,是你们挡在了她前头”魏伯彦扫了眼神色淡然的阮沁阳,似乎每次再见,她的容貌都比上一次更妍丽,美得让人想挡在她身前护她。 而她脾气那么好更显得两人无理取闹,“别闹了,你们不是想看珠宝,看中了什么我买与你们。” “我缺那些珠宝?我姐姐在宫里备受宠爱,我是她的嫡亲妹妹能缺什么好东西。”黎韵霏气不过,当众驳了魏伯彦的话。 既然魏伯彦不愿意帮她,她就自己出头。 “你可知道我姓什么,知道我姐姐是谁!” 原本不知道的,黎韵霏那么一说,阮沁阳倒是想起来了。 魏家最拿得出手的几个亲戚之一,其中就有一个其女在宫为贵妃的黎家。 听说黎贵妃倾国倾城,没想到胞妹长得那么寡淡。 此时周围已经站了不少围观的百姓,阮沁阳眨了眨眼:“我虽不知道这位姑娘的姐姐是谁,但姑娘的意思我是听明白了,姑娘的姐姐不是一般人,姑娘这话是想以势压人?” 周围嘘了声,显然都看不惯黎韵霏这趾高气昂的态度。 “至于姑娘姓什么,世上最尊贵的姓氏便是国姓,难不成姑娘你” 围观的百姓顿时来了精神,这相貌普通的姑娘竟然那么大来头,有几个心里害怕,直接跪了下来,就等喊公主千岁了。 黎韵霏脸色涨红,被阮沁阳逼得进退两难。 世家女需要学习的规矩之一就是背熟其他家的关系,方便平时社交往来,免得不小心失礼。 她不知道阮沁阳是真不知道她哪家的,还是假不知道,她明明都说她的姐姐是宫里的妃嫔,她竟然能把她扯成皇室。 意思就好像是,她要不是皇室贵女,就不要狐假虎威的充脸胖。 “我记住你了。” “记住谁了?” 略哑的声音响起,人群自然往两侧分开,一袭红色锦衣的男人,轻而易举的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黎韵霏从未见过阮晋崤,一瞬间被他的气势镇住,见他走过来,还下意识退了一步。 比起世家子弟,阮晋崤格外不一样得就是他身上的气质,世家子都是各个家族费心培养出来的下一代,气质孤傲出尘的不在少数。 但阮晋崤眉眼的冷是带着血腥的,上过沙场的男人,不需要刻意摆出高高在上的神态,下压的眼眸,就叫人忍不住仰视。 见着这样的阮晋崤,魏伯彦面容苦涩,他曾想过阮晋崤战死沙场,也想过他到沙场上吓破了胆,会成了废物抬回镇江。 可阮晋崤偏偏没按着他的想法来,他变得更强了。 强得让人不愿跟他对视。 看到阮晋崤出现,阮沁阳略惊讶,他就算病大好了,也该在家休养,怎么就出来了? 难不成是循着她脚步来的? 想起以前两人总是形影不离,阮沁阳的视线在阮晋崤的脸色一触即离,要是阮晋崤一直那么凑上来,恐怕她就要忘记梦里面那些不好的事,不管麻烦,跟他和好了。 “这是阮将军。”魏雪真小声朝黎韵霏道。她不怕阮沁阳,但却怕阮晋崤,当年他把她哥打得残样,她还记忆犹新。 “沁阳出门忘了带上我。” 阮晋崤面上流出与他气质不和的委屈,话说得就像是自己是被主人遗落的大狗,周围的人愣了片刻,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而魏雪真和魏伯彦早就习惯了,魏雪真隐约还有些羡慕,她虽然害怕阮晋崤,却喜欢他对待阮沁阳这股劲。 看看别人家的哥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无条件站妹妹,再看看自己哥哥,胳膊肘总往外拐。 魏伯彦面色黯淡,大约是想起了曾经被阮晋崤压制的苦楚,朝阮家兄妹拱了拱手,打算带魏雪真她们离开。 阮晋崤还记着打过他妹妹主意的男人,目光扫过,淡然开口:“不日镇江侯府打算在麓山设宴,进山围猎,记得魏公子骑射出众,不日还望赏脸。” 闻言,阮沁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阮晋崤的脸皮,阮晋崤这张脸大概是去沙场,被风沙给磨厚了。 当年他把人打成那个样子,现在竟然还能语气平淡,说记得魏伯彦骑射出众,邀请他围猎。 不过,家里什么时候打算设宴麓山,她怎么一点都不清楚。 虽然魏雪真一直看不惯阮沁阳的奢华,倒也相安无事。 彻底翻脸的问题,硬要说应该是说出在阮晋崤身上。 两家玩得好,又都是兄妹一起出游,旁人难免会开一些玩笑,把他们两两配对。 魏雪真见识过无数次阮晋崤的对阮沁阳的好的,觉得魏家跟阮家联姻,一定没什么好事,就减少了跟阮家兄妹的来往。 她想得清楚明白,但是她哥魏伯彦却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了水,别人说多了,自己也把阮沁阳当未婚妻对待。 魏雪真不愿意一同出游,他就写了帖子单独约阮沁阳去赏花。 然后就被阮晋崤揍了一顿。 阮晋崤下手不轻,把魏伯彦当做骚扰妹妹的市井流氓,魏伯彦被揍得双眼过了半个月才能视物。 阮晋崤是嫡子,魏伯彦同样也是嫡子,魏家自然要问阮家讨回公道。 但阮晋崤的身份,镇江候怎么都不可能说揍他,也就罚他抄写诗经,他不愿意上门道歉,镇江侯也只有捏着鼻子自己上门赔礼。 可不管怎么样,这梁子都是结下了。 从那以后魏伯彦对阮沁阳就有几分避而不见的意思,阮沁阳想了想他大概是被揍得太惨,连带对她也开始害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7.第六十七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那就是击退了十几万蒙古大军的阮晋崤?” 楚媏站在窗台,没怎么费力就看到了骏马上的阮晋崤。 一群军将浩浩荡荡进城, 他们虽没张扬的占满街道, 但却把街道震得不见有行人行走。 这群人里最惹眼的就是阮晋崤,他穿了银色甲胄, 戴了紫冠束发,里头的衣裳是大红洒金交领窄袖衫。 虽端坐高头大马,却不像是杀人如麻的武夫, 更像是有品位的世家公子哥。 “皮肤不算白,但头发够黑,衬得脸还算有几分俊美。” “栖霞县主觉得只有几分俊美,我看着却觉得阮将军丰姿威仪,不可方物。” 厅里女眷不少,听到章静妙不加掩饰的夸奖, 纷纷捂嘴轻笑,楚媏也回头多瞧了章静妙几眼, 见她脸上不遮掩对阮晋崤的欣赏:“被你那么一说,我也觉得那位阮将军, 芝兰琼华, 貌似潘安。” 大约是夸得太狠, 楚媏再往窗外看, 正好瞧见阮晋崤抬头, 看得恰好就是她们的方向。 这个距离阮晋崤是怎么都听不到她们说话, 但被那么一瞧,楚媏愣了愣神,再回神阮晋崤已经收回了视线。 一直等着人走远了,见不到影子,楚媏坐回了桌边。 “阮将军这次进宫,再出来也不知道会被授予什么官职。” “圣上连将军府都为他造好了,只差牌匾,如此重视,官职一定不会低。” 说完这话的贵女,把视线投向楚媏:“栖霞县主你怎么看?” 她们凑在这里自然是知道了阮晋崤今日到京,想看个热闹,想知道知道传闻能止小儿啼哭,又前途无量的阮晋崤长什么样子,而这事起头的人就是栖霞县主楚媏。 把话递给楚媏的贵女,也有讨好她的意思,楚媏尚未婚配,听她刚刚说话的意思,似乎对阮晋崤颇有关注。 “他父亲已有侯爵,他是嫡长子,本来袭爵,升将军称号也不会升的太高,二品的虚衔,重要的是实职。” “而这实职,应该不是兵部就是都督府。” 章静妙接着说道,见所有人看向她,扬唇笑了笑。她本就生的出众,那么一笑,艳若桃李。 楚媏看她这笑却看得十分不顺眼,章家不是想送章静妙进宫,这章静妙没是关注阮晋崤做什么。 一个时辰没到,阮晋崤还未从宫中出来,消息倒是出来了。 如同楚媏猜测般,阮晋崤被封了个二品骠骑将军,而实职也在章静妙说的范围,去了兵部,任侍郎。 要知道一场仗打下来,能被册封成将军的不少,但大多都是得了赏赐,不会在朝堂掀起几片浪花,也该说是阮晋崤的家世好,比起其他人省了十几年的功夫,直接就得了个那么好的职位。 现在兵部跟五军都督府相互制衡,兵部还隐隐有压都督府一头的架势,不过高,阮晋崤要面对的麻烦也会不少。 “除此之外,阮将军还为镇江侯府他嫡亲妹妹要了‘县主’的封号。” “县主?” 说阮晋崤得了什么官职,这群贵女最多略微惊讶,听到他妹妹得了封号,她们却瞪眼对视。 县主这类封号,大多都是给宗室女的,楚媏的父亲是个郡王,她又讨皇太后欢心才得的册封。 阮晋崤妹妹不就是个异姓侯之女,竟然也册了县主,得了食邑。 “听闻阮晋崤疼爱妹妹,把亲妹视作掌中宝,现在看来还真不是谣言。”楚媏怔了下就恢复了正常,封号对女子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阮沁阳又不在京城,有了封号也无用。 “阮侯府的二姑娘年纪已经该定亲的年纪,我听说阮家疼爱女儿,不愿嫁女儿,只想让人入赘,阮将军为妹妹请封,是不是就为了这个?” “再疼爱,那也不至于把姑娘留在家里一辈子。” 谁都不喜欢备受宠爱的小姑子一辈子留在家中不嫁,楚媏皱了皱眉,想到什么去看突然沉默不语的章静妙,却见她表情沉重,似乎像是遇到了难题。 “章姑娘,这是在担忧什么?” 楚媏之前有几分看得顺眼章静妙,今天却觉得她像是想跟她作对似的,她都对阮晋崤表示了关注,她还这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章静妙本来在想事情,听到楚媏的声音,嫣然一笑:“我就是发个呆,没想到就被栖霞县主逮个正着,我并无什么担忧的事情。” 话虽然那么说,但章静妙思绪却翻滚个不停。 明明一切都跟上一世一样,阮晋崤被封为了骠骑将军,赐将军府,去了兵部,但是这次阮沁阳怎么多了个县主封号,这明明是上一世没有的。 她重生以后并未做什么,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 “咱们姑娘成县主了!” 接了旨,海棠还迷迷糊糊的,绕着柱子走了两圈,又蹦回了主子身边,“姑娘以后就是有品阶的贵女,出门旁人见到姑娘都要下跪行礼。” 阮沁阳也没想到自己才想着靠阮晋崤这根金大腿吃好喝好,他就个给她送了个那么大的惊喜。 安平县主。 这个封号的寓意倒是上嘉。 接了圣旨,没多久阮沁阳就收到了不少贺喜的帖子,几家齐全的很,却没有魏家的。 “以后魏小姐见到姑娘就要行礼了。”海棠笑眯眯地道,虽然她们家姑娘在魏雪真那儿没吃过什么亏,但魏雪真每次嚣张的样子很是讨厌。 “那以后她估计再也不想出现在我的面前。” “就算遇到也一定会躲着走。”海棠肯定地道,叫魏雪真给她们姑娘行礼,魏雪真估计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还有那个姓黎的姑娘,估计也不会再敢出现在姑娘面前。” 封号是书本上没有的事,跟梦里不同的事接连发生,压在阮沁阳心上的那块石头,也越来越轻松,之前烦恼她的梦境也不像是之前那么清晰,回想起来开始模模糊糊。 这么想来,老天还是把她当亲女儿的,虽然让她穿书,却让剧情改变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 阮沁阳折了院里的石榴花枝去逗坛子里的锦鲤:“去京城我要把这几尾锦鲤带上,红艳艳的大约能给我带来好运。” 小住一阵子还要带着鱼走,青葵早就习惯了自家小姐的行事,闻言只问要不要把坛子一起装走。 “不用,库房里还有个赤金嵌紫玉缸,带那个去。” 说到库房的东西,阮沁阳既然改变了想法,比起跟阮晋崤隔开距离,讨好他更有用,就亲自去了库房。 “这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既然大哥那儿是新府,应该什么东西都没有,这些摆设多带些去。” 阮沁阳的私库本来大部分都是阮晋崤送的东西,阮沁阳挑起来也不心疼,什么紫檀木座羊脂玉佛手,嵌象牙花映玻璃的槅扇,青花折枝如意纹六方瓶 青葵在旁边记录,越写越觉得自家姑娘不像是去小住,活像是带嫁妆出门。 当然这话她是不敢说的。 “床也要带着去?” 青葵有些愣,那边难不成还能缺床睡,不过想想他们家小姐的床都是难得一见的木头,请最好的木工打造,要是京城的床太随便,睡不好的确是个问题。 想着,青葵提议:“要不要把常用的家具也带着去。” “必要的都带上,但不用带的太满,免得到地方没添置新物件的余地。” 估计是家住久了,虽然阮沁阳还是经常买东西,但却没多少把煦锦院布置的越来越精致的心思,但是想到换了个新环境,她要有个新院子,她的布置欲就旺盛了起来。 为此还去了封信,问跟着阮晋崤去京城的管家,她住的院子是个什么样的建造,花草树木都有什么,每间屋子的大小。 信落到阮晋崤的手里,字里行间都能看出阮沁阳的兴奋,阮晋崤翘了翘唇,不过目光扫到面前的院子,倏然冷了下来。 “大爷,这”周管事表情犹豫,看着阮晋崤没个主意。 这府邸建得最快的就是‘煦锦院’,阮晋崤寻了将军府一处院子,叫他把这院子改的跟侯府的煦锦院一模一样,一草一木都要叫阮沁阳熟悉。 这明显就是大爷为了讨姑娘,但是现在才改了一半,那些一样的家具还没造好,姑娘就来了这封信。 而且这封信的意思,明显是姑娘想自己布置院子,不像是想再要一个煦锦院。 “要不然小的去信给姑娘,姑娘一定能明白大爷的苦心。” 委屈了谁,也不可能委屈了阮沁阳,周管事的建议让阮晋崤皱了皱眉:“我给你两天时间,把这间院子恢复原样。” 目光扫过那些才种上的花植:“全都拔了,等到沁阳吩咐再种新的。” 吩咐完,阮晋崤亲自给妹妹回了信,表示整个府邸空空如也,他住的院子更是简单,草木枯萎,连朵花都看不见,希望她能快点过来布置安排,好救他于水火。 “那么一遭,你在家养病怕少不了被叨唠。” 阮晋崤晚上回府低调,所有人都还以为他在路上,他是大明功臣,赢了大战而归,现在叫其他世家知道他已归来,想套关系的这几天就要朝侯府涌来。 “是儿子疏忽。” 阮晋崤神色淡淡,语气礼貌恭敬,但比起对待阮沁阳,对待镇江侯明显要生分许多。 “既然还在病中,先回房歇息,有话我稍后去恒明院,我们再细谈。” 两人对话一人比一人客套,阮晋崤颔首没有久留,先一步走了。 非来不可,现在又简简单单的走了,看来是纯粹出来吹风。 想着,阮沁阳的头就被敲了一记:“是不是晓得爹爹给你带好东西了,特意跑到大门口来接爹爹。” “爹爹哪次出门不给我买好东西。” 做了几天梦,阮沁阳的气都朝阮晋崤那儿去了,被弹了脑门,毫不在意地搂住了镇江侯的手臂。 “爹爹是不是把宫里秘传的护甲秘方给我弄到了?” 镇江侯朝女儿眨了眨眼。 虽然他一把年纪去弄这些后妃秘方让人侧目了些,但瞧见宝贝女儿喜笑颜开的模样,好像被人侧目也没什么不行。 镇江侯虽然有了几个孩子,但不过四十余岁,未蓄胡须,肤白鼻挺,一身蓝色四趾蟒袍雍容闲雅。 阮姀幻想过不少次镇江侯的样子,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在她母亲口中,镇江侯高高在上,心硬如铁。但是她现在看来,镇江侯含笑与阮沁阳说话的模样,根本看不出她母亲说过的特质。 慈父娇女,和乐的就像是绘在纸上的画。 “父亲” 阮姀失神地叫了口,才发觉自己的突兀,瞪着眼睛捂住了唇。 她的声音不大,但加上捂唇的样子,叫人不注意她都难。 阮沁阳脚步顿了顿,没想到女主那么快就要认亲了。 “这位是大哥带回来的姑娘。” 阮沁阳朝镇江侯介绍。 就是阮晋崤带回来的,这叫“父亲”也叫得太早了点。镇江侯打量了阮姀一眼,敛面轻点了下头,就当没听到她冒失的那句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8.第六十八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踏入门槛前,阮晋砚整了整身上衣服, 让团花纹的锦缎袍子在自己的圆肚子上看起来更加妥帖,才皱着眉朝阮沁阳道。 这番举动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做, 叫人找不到错处, 但一个四五的小孩板着脸装大人,屋里的丫头们都抿着嘴,怕笑出声。 连做了几日梦,就像是过了几年似的,想到梦中阮晋砚惨死的模样, 不等阮晋砚走过来,阮沁阳就上前把弟弟抱进了怀里:“这几日没能跟姐姐一起吃饭, 想姐姐了?” 阮晋砚挣扎了下就不动了。 不过嘴上还是正经八百的反抗:“再有几月我就满了五岁, 二姐这样随意抱我不合规矩。” 阮沁阳戳了戳他的圆肚子:“砚哥儿还没回答二姐, 有没有想二姐?” 小肥手捉住了阮沁阳的手指,阮晋砚扭头去看二姐, 触到二姐好看的眼眸,忍不住嘴软, 奶声奶气地道:“想了。” 侯府主子就那么几个。 侯夫人去世之后, 阮晋崤没多久从军去了辽东边境,家里面就剩了三人, 阮晋砚当初又还小, 镇江侯又在伤怀, 家里面的规矩就越来越松散,平日里都是各吃各的,到了晚膳才会一起用。 阮晋砚一岁时就没了娘,一直阮沁阳照顾,平日里也最亲她。 她可以晚起,他却要早起去族学,晌午也要再族学用饭,两人错过了几次没一起用早点,阮晋砚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每次去上族学之前都要来阮沁阳的院子里看看,看她起了没有。 “二姐以后不偷懒,早起陪砚哥儿用早膳。” 肉团子在怀,阮沁阳总忍不住捏捏摸摸,肉脸被扯,阮晋砚一脸无奈,“二姐你还像是个孩子。” 被孩子说像孩子,阮沁阳不觉得丢人,眨了眨眼:“我本就不大。” 她这身体还差几个月才十六,十五岁的年纪放在现代本来就还是小姑娘一个。 “砚哥儿可要记得,你二姐像个孩子,要多让二姐几分。” 这话说得几个大丫头都觉得自家姑娘脸皮厚,阮晋砚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等阮沁阳拿帕子替他拭手,他就先拿了锦帕给她擦手。 肉呼呼的爪子捏着阮沁阳的纤细的手指,一根根仔细的擦过去。 阮沁阳顿时有种压榨童工的感觉。不过阮晋砚软乎乎的手指就像是肉垫子,触感太不错,阮沁阳摊着手没说话。 阮晋砚擦完,阮沁阳把他的胖爪子也抹了一遍,才传了早膳。 等到吃完送阮晋砚出门,阮沁阳伸了个懒腰:“既然早起就早做事,唤管事婆子过来。” “奴婢这就去。”青葵应了声去吩咐。 阮沁阳的日子过得算是逍遥,但也不是完全无事。 三年前她娘去世之后,家里没了女主人,她爹又不打算抬后院的两个姨娘管事,内院许多需要拿主意的事就到汇到了她这里。 谁不晓得阮沁阳是镇江侯的掌上明珠,吃喝玩乐她精通,掌管中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管事那么做不过是想趁机揽权,逼着阮沁阳头疼拒绝管事。 哪里想到,阮沁阳偏偏全都管下来了,连她娘留下来的嫁妆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怕她爹事多没空管理家里的田地,也一起接手了过来。 她做得这些偏偏都不是逞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天生擅长管事,不学就精通,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她依然还有空把时间花在穿衣打扮。 甚至因为手头越发宽裕,在侯府改了几间厢房,专门摆放她喜好的东西,府里有幸看过的,都说那里头比起陈阿娇的金屋也差不离多少。 说得就像是他们见过陈阿娇的金屋似的。 阮沁阳对这些谣言嗤之以鼻,但收集起华丽的物件来却毫不手软。 女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漂亮的物件,她穿到古代也就那么点喜好了。 处理完了府里杂事,阮沁阳扫了门口小厮抬到夹道,多得把路堵死的箱笼,阮沁阳挑了挑眉:“是些什么东西?” “回姑娘,是大爷派了良驹马不停蹄提前运回来的,说是先让姑娘赏个花样,其他好玩的玩意,要稍后几日。” 跟在小厮后面的侍卫站出,拱手答道。 被主子交代了不能提大爷,青葵闻言,只能憋着话,凑到主子耳边:“奴婢吩咐人直接把东西搬到厢房,就不拆开看了?” 要是平日姑娘一定要拆开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可谁也不知道姑娘如今是在赌什么气。 说起来大爷是真的疼自家姑娘,“金屋”一大半物件都是大爷搜集的,如今去了边境那破地方,也时时刻刻想着送好东西讨姑娘。 “搬过去吧。” 其实被剧情影响的,阮沁阳这几箱东西都不想收,但一切都得慢慢来,只能先收下,其他的以后再说。 “大哥在路途还算平稳?” 见侍卫没走,阮沁阳想起了会跟阮晋崤一起回府的女主,开口问道。 隔着纱帘,阮沁阳的语气淡淡,说不上热络,但问完侍卫便噗通跪下了。 阮沁阳怔了怔:“这是怎么了?” “一个月前那场与蒙古的大战,虽然大胜但损伤了大爷不少元气,大爷着急回府,并不打算在边境逗留修养,在赶路途中大爷患了风寒,大夫说大爷需要静养再上路,但大爷想早些回府,并未听大夫的话。我们都劝不住,属下这几日拼命赶路,也是想小姐能写封信函劝劝大爷。” 侍卫擦了擦额头的汗,“大爷给我们下了禁口,但属下们实在是担忧大爷。” 就像是阮沁阳身边的丫头知道阮晋崤才管的住阮沁阳一样,阮晋崤身边的属下,知道只有阮沁阳才劝得动阮晋崤。 乍听到这些,阮沁阳二话不说就写了封信叫人给阮晋崤送去。 信写了三张纸,每句话的意思都是劝阮晋崤放慢脚步,真情流露间字里行间还显露出几分恐惧。 梦里的剧情她想想就怕,就算知道发生的可能性极小,她也不想那么早面对阮晋崤。 最好阮晋崤能再晚一个月回府,到那时候她大概所有准备都最好了。 “对了,你去问问需不需要准备女眷的住处。” 信送出去了,阮沁阳还惦记着女主,派了海棠去侍卫那儿打探消息。 阮晋崤比阮沁阳大四岁,弱冠的年纪,去辽东两年有余,房里有伺候的人并不稀奇。 海棠依命前去,没多久就回来了:“说是大爷病重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医女,虽不清楚大爷的意思,但留下了那位医女。” 那就应该是女主了。 这跟书本的剧情并没区别,也不知道两人到了哪一步。 / 大约是她接受了她穿书的事实,连做了四天的梦终于没影了。 只不过没了那扰人的梦,阮沁阳依然睡得不安稳,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阮晋崤看见妹妹的眉心有了皱褶,忍不住伸手抵了抵。 原本阮沁阳只是睡得不安稳,好歹也是在睡梦中,被冰凉的手指一碰触,打了个寒颤,睁开了眼。 对上阮沁阳迷蒙的眼睛,阮晋崤怔了。 半梦半醒的眸子如同纱笼月光,亮不算亮,幽幽像是丛林中流萤溢彩,叫人挪不开眼。 阮晋崤深夜赶回府,就是不想扰阮沁阳清梦,特意叫下人们放轻了动作,但他回院子的途中,不知道怎么就拐到了妹妹的院里。 想说既然来了就看一眼,没想到竟然把人给看醒了。 庭院大部分的灯火都熄灭了,只点了几个灯笼,但这也足以让阮沁阳看清床边多了个人。 睡意一扫而空,阮沁阳瞪大了眼 “是我。” 把妹妹弄醒,阮晋崤多少有些不自在。 阮沁阳本来在思考着怎么应付歹徒,听到这低哑熟悉的嗓音,抱着被子下意识颤了起来。 果真哪有那么容易就不做梦了,这会直接梦境具象化,让她来了个梦中梦。 料想不到他出了声音,阮沁阳更加害怕,阮晋崤伸手想安抚阮沁阳想到什么中途顿住:“我伤风嗓音变了,沁阳就识不得我的声音了?” 话急,阮晋崤侧头手遮着唇轻咳了几声:“我提早了日程回来,回来恰好是半夜,想看你一眼再去休息,没想到把你扰醒了。” 阮晋崤的话不紧不慢,阮沁阳听着就晓得了这不是梦,但身体却本能的还是在发抖,抖得连嘴口的开不了。 庭院的灯火染了寒露,忽明忽暗,两年未见的妹妹缩在床角,用恐惧的目光盯着自己。 阮晋崤大概是没想到两年能让自己妹妹不认识自己,本来就发热的嗓子哑的厉害:“沁阳,你认不得大哥了?” 阮沁阳摇了摇头,要是阮晋崤青天白日见她,就是有那些梦她都没那么怕,但这晚上的,她没把他当做噩梦,吓得尖叫她都觉得自己心理承受力强。 “我困了。” 阮沁阳边发抖,边结结巴巴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声音软糯地如以往没什么不同,阮晋崤心又软成了一滩水,捂唇轻咳了几声:“是大哥太莽撞了,大哥这就回去,沁阳你好好歇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9.第六十九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这是书本的主杆,总不可能变了。 但是现在, 因为阮晋崤的态度,阮沁阳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想当然。太依赖梦境得到的信息,忽略了许多不对劲的地方。难不成为了加强生存难度, 梦境给她的信息有真有假? “大哥,二姐?” 阮晋砚见到镶金嵌玉八宝轿不觉得稀奇,他二姐时不时就会来接他一会,但见到骑马的大哥,却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二姐嫌骑马腿疼,出行不是马车就是轿子,而他又少与父亲一同出门, 少见家中男子骑马,现在一见忍不住心中激荡。 大哥真是太威风了。 阮家族学, 自然以阮家的子弟为主,而剩下都是跟阮家沾亲带故。 简单的意思就是里面全都是阮家的亲戚。阮沁阳坐在轿子里听着到此起彼伏的问候声,拍了下头, 不得不出现与他们打招呼。 一般她来接阮晋砚都是轿子远远的停着,等着阮晋砚过来找她, 旁支子弟就是看到,见她姿态低调, 也不会讨人厌的打扰。 但今天多了个阮晋崤, 一不注意就堵了大门口。 阮晋崤的坐骑是御赐的汗血宝马, 头细颈高,神采俊逸。 骏马就叫这些人不敢直视,更何况是坐在马上的阮晋崤。所以大门是阮晋崤堵得,但人却围到了阮沁阳这边。 幸好阮沁阳平日出门都带了些金子制的小玩意,什么小花生小福鱼,对着年纪稍小的,她直接就发礼物应付过去。 “大表哥,你身体已经无恙了?” 阮沁阳正想阮晋崤惹麻烦,却无人烦他,就听到一声娇弱的女声。 阮晋崤低眸,搭话的姑娘觉着受到了鼓励,站得离马匹又近了些。 “姑奶奶本说带我去侯府照顾大表哥,只是侯爷说大表哥的风寒染人,不愿让我去照顾,但其实我不怕染人不过现在见到大表哥无恙,我就放心了。” 这一番欲言又止的话说下来,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位姑娘跟阮晋崤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 阮晋崤弱冠的年纪,在旁人看来若不是有三年孝期,早该娶妻生子了,如今孝期已过,要是没人打他主意才奇怪。 这位跟阮家不知道有什么拐着弯亲戚关系的姑娘,长得弱柳扶风,一袭绣栀子花的白绫绵裙,一双眸子水灵透亮,是叫人讨厌不起的长相。 “那位是吴表姐。” 旁人察觉到阮沁阳的视线,主动为她解释,“是五叔奶奶那边的亲戚,前几个月到镇江做客,然后就住下,五叔奶奶叫她同我们一起读书。” 说话是阮家嫡系的一个姑娘,语气对这位吴表姐颇有些看不起的意思。 姓吴的亲戚,阮沁阳想了想,倒想到了书中有那么一个人。 想给阮晋崤做妾,费尽了心思,为此还成了阮姀的好友,书里面原主把阮姀折磨死,就是她去找阮晋崤细数原主的恶行。 吴月桐搭话旁人都不看好,只当她是笑话,不过见阮晋崤翻身下马,又都气没主动上前。 但这气也就气了一刻,因为阮晋崤并未搭理心旌摇曳的吴月桐,而是错过了她,走到了阮晋砚面前。 “砚哥儿要是不介意,跟我一同骑马如何?” 被大哥邀请,阮晋砚的小圆眼呆了下,旋即正正经经的行了一礼:“劳烦大哥了。” 这话的语气明显带着兴奋,阮沁阳心里啧了声,昨日她问这小胖墩,他更喜欢阮晋崤,还是喜欢她,他嘴里说着喜欢她,现在阮晋崤不过要带他骑马而已,他就弃她而去了。 吴月桐被彻底无视,叫不少人捂嘴偷笑,不过她本人倒是厉害,表情有些委屈,但却移动了步子,继续站在阮晋崤的身边。 “这地方是风口,大表哥大病初愈,我站在这儿也能为大表哥遮些风。” 如果吴月桐长得不好也就罢了,但那么一位漂亮娇媚的姑娘对男人献殷勤,心不是铁做得都该有些回应。 阮沁阳自问,要是有个这般长相的那么低声下四的讨好她,就算晓得她是为了钱财权力,也会给她露个笑脸。 而阮晋崤却也回应了,侧过脸:“遮风无碍,不过身上有暗疾,就别在风口熏人。” 吴月桐愣了愣,像是没反应过来阮晋崤话的意思,他是说她身上有臭味? 大庭广众被男子说身有异味,吴月桐无法像是之前般淡定,脸色通红,眸里也带了泪光:“大表哥若是不喜我多话,只说便是,怎么编如此不实的话来伤人。” 阮晋崤轻笑,并未接话,他这姿态周围的人更远离了吴月桐,甚至有人捂住了口鼻,就像是闻到了十分难闻的味道。 吴月桐就是心思深沉,也只是个小姑娘,受不了这委屈,掉着泪跑了。 阮沁阳瞧了眼阮晋崤面色的云淡风轻,这位的头衔应该加个少女杀手,今天才出门多久一会,先是跑了魏雪真和黎韵霏,如今跑了个表妹。 “三妹妹,第一天上课感觉如何?” 阮沁阳还惦记着阮晋崤是怎么一回事,见着了阮姀特意道,“大哥知道你是第一次上族学,特意出门与我一起接你。” 被阮沁阳提起,阮晋崤看向她,嘴角带着淡笑,那模样就像是再纵容她的胡说八道。 这让阮沁阳又想起了在珍宝阁,他说她吃醋了的事,他现在该不会心里想着,她醋劲大,用各种方法引起他的注意。 甭管阮沁阳和阮晋崤是怎么想,阮姀听到阮沁阳的话,十足的开心:“谢谢大哥关怀,谢谢二姐。” 见阮姀的神态,阮沁阳心中长叹,果真是她搞错了。 如果阮姀真对阮晋崤有过情就不会是这样,她的眼里明显只有对兄长的尊敬孺慕,哪有什么欲言又止,痛苦万分把感情深藏在心。 而阮晋崤也是,如果对阮姀有情,也不会有闲情用眼神调侃她吃醋。 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 一本书男女主都不爱了,那还算是什么言情小说,特别是这本书的最大卖点还是伪兄妹虐身狗血。 / “砚哥儿不喜欢骑马?” 轿子的帘子放下,见不着妹妹的脸,阮晋崤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在前面小胖墩身上。 阮晋砚之前还异常兴奋,现在却有些闷闷不乐。 “砚儿很喜欢骑马。”阮晋砚摇了摇头,“能与大哥共乘,砚哥儿很开心。” “那又为何闷闷不乐?”阮晋崤突然对孩子有了耐心,不止带他一同骑马,还关心起了他的心理健康。 如果这话是阮沁阳问砚哥儿,他顾及着男子汉的自尊,一定紧闭嘴巴不开口,但这话是他崇拜的大哥问起,阮晋砚扭捏了下,不想说谎。 “我以为大哥与二姐是来接我,然而听到二姐”阮晋砚声音越来越小,忍不住扭头去看大哥的神色,“身为男子气量却这般小,大哥是否会气砚儿。” 阮晋崤的马就在阮沁阳的旁边走着,所以两人的对话阮沁阳听得一清二楚,之后的话阮晋崤放低了声音,阮沁阳没听清,不过她掀开帘子,瞧见小胖墩眉开眼笑的表情,就知道阮晋崤一定是揭穿了她的胡扯。 瞧见团花流苏的帘子掀开,阮晋崤脸上的笑容不浓,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好心情。 “沁阳是在偷听我们说话,还是想掀帘瞧大哥。” 砚哥儿听着觉得大哥似乎漏掉了什么,比如说掀帘子不止是瞧大哥,也可以是想瞧他啊。 虽然知道阮晋崤和阮姀没什么,但阮沁阳看着阮晋崤还是觉得奇怪,闻言轻哼了声:“吴表妹身上哪儿有味?” 她刚刚就在吴月桐的旁边站着,风吹过,有脂粉香,却没有什么臭味。 “香极就成了臭。” “可你知道你那般说,吴表妹怕是很多天都不好意思出门了。”要是爱钻牛角尖的姑娘,何止是不好意思出门,恐怕能委屈到自尽。 “当街对陌生男人献殷勤她都觉不害羞,又何况我只是说了实话。”因为是阮沁阳,阮晋崤才有耐心慢慢解释,“我若是搭理了她,以后出门就有许多要为我挡风的女子。” “不过是个趋炎附势,曲意逢迎的陌生人;她既然不管她说得话c做得事会恶心我,我又何必管她好不好意思出门。” 阮晋崤说完,突然想到什么:“沁阳要因为她跟我置气吗?” 说完打量地看着妹妹身上的首饰,思考还能添些什么,再给她送样合适的礼物。 但他好的太过了就叫人生气了,不管怎么样在他心中的排序,她该高于阮晋崤才对。 现在最好摆明态度,要不然以后指不定会让她更生气。 所以听到阮晋崤的戏言,阮沁阳接腔:“大哥大病初愈,还是坐马车稳妥,砚哥儿早就觉着是坐车无趣,便出去骑马吧。” 阮晋砚瞪圆了眼睛,经此一役,他更明白了漂亮女人惹不得的这个道理。 说是孤身骑马,砚哥儿的个头就是骑最矮小的小母马也踩不到马镫,所以还是得叫人带他。 阮晋砚有几次跟了阮晋崤一起骑马的经验,上马倒是不怕,只是小小一团绷着脸坐在马上,叫人看着有几分可怜。 “这父亲也太狠心了,也不晓得这马车里坐的是不是继母” 过路人不知道就听了一言半语,平白脑补了一处狗血后宅大戏。 阮晋崤的耳力好,听到了这句,掀帘子的手顿了下,才进了马车。 五匹膘肥体壮的骏马并行,拉得马车自然极大,车内布置了檀木小几铺了锦绣桌帕,放了蜜饯果子,旁边的位置被阮沁阳垫了柔软的毯子,坐卧都不会觉得难受。 此时阮沁阳就抱着飞燕草蓝色的引枕,把帘子掀开一块小角往外望。 瞧她这个样子,完全能驳了刚刚那个闲人的闲语,这样子哪里像是继母。 “要不然还是叫砚哥儿回来?” 这马车里香香甜甜,满是妹妹身上的味道,阮晋崤话虽然那么说,但坐下却不打算动弹。 “他羡慕你能骑马,把你当做崇拜对象,样样以你为参照,就让他如愿好了。” 说着,阮沁阳搁下了帘子,嘴唇翘了翘。 看出沁阳这是吃醋,阮晋崤脸上的笑容淡了淡,他连沁阳对阮侯爷的孺慕之情都觉得多余,更何况外头那个胖团子。 “沁阳那么说,就不怕大哥吃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0.第七十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但是商量好时间,阮沁阳觉着太长,她这人计划好了什么就急着想做, 再者那么近的路,阮晋崤接不接都无所谓,叫他多派些人过来就是。 阮晋崤见妹妹亟不可待的想来找他,心情雀跃,一口气派了几百人过去,各个装备精良, 不知道还以为阮沁阳跟他相隔千万里。 阮晋砚本来还觉得姐姐带那么奢华东西进京是胡闹,但见大哥也这般,就觉着是自己错了,还特意去跟阮沁阳道了歉, 阮沁阳摸着他的圆脑袋,知错能改, 甚好甚好。 东西全都备好了,阮沁阳想起了阮姀。 “姑娘和四爷去京城暂住, 姨娘们也走了, 三姑娘就成了后院唯一的主子。” 虽然知晓管家权轮不到阮姀,海棠提起这事还是不怎么舒心, “姑娘对她一点不差, 又是送东西, 又是带着出门, 但也没见她给姑娘表忠心。” 海棠说完,脑袋就被青葵拍了下。 “三姑娘虽然是庶女,但也是主子,你当跟你一样都是奴婢,表什么忠心!” 话虽那么说,青葵看向主子:“要不要留几个丫头在三姑娘那儿?”自家姑娘又是送首饰又是送衣服,阮姀虽然晓得道谢,但那姿态分明还是怕姑娘,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就怕她们不在府中,她弄出什么事来。 “留眼线然后叫他们每日汇报阮姀每日吃什么喝什么吗?”阮沁阳真觉得自己的丫头们太有宅斗细胞,比她想得多多了。 她之前给阮姀送好东西,一是因为她是女主,不想得罪了她,二是因为她是侯府庶女,她打扮的可怜兮兮,外头的人觉得她苛待她。 现在知道她跟阮晋崤没有情愫,她也没想收回给她的那些,怎么看阮姀跟她都不是在对立面,没必要跟她打压她跟结仇。 “我记得她刚来时,咱们院子过去了个丫头,把那个丫头收回来罢。” 说来也是巧,阮沁阳才那么说,阮姀就找上了门,欲言又止,为的就是那个丫鬟。 阮姀从未到过煦锦院,坐在凳上表情有些拘谨:“二姐送的丫鬟,我本该好好收着,但是她并不喜欢在我身边做事,所以我想可不可以把人换了,让她有更好的去处?” 虽然青莲伺候她不周到,看不起她这个主子,但是阮姀一直没把她换掉的想法,因为青莲是煦锦院出来的,她要是得罪了她,就像是跟阮沁阳较劲。 她是不敢惹怒阮沁阳,可这几天姨娘们被送走,叫她看明白了一件事。 侯府的规矩,嫡庶的差别。 她之前觉着阮沁阳是个骄纵的大小姐,会对她看不顺眼,觉得她在府中多余,但现实阮沁阳既没欺负她,还给她送了首饰,她知道她的意思,这是叫她别丢侯府的脸面。 阮沁阳不亲近她,也不亏待她,因为她知道嫡庶有别,家中多养了个女儿,分不走她的风头,分不走任何她拥有的东西。 阮沁阳没把她当回事,压根不会刻意为难她,是她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见着煦锦院都绕着走。 阮姀想明白了,知道阮沁阳和砚哥儿不日就要启程,就鼓足勇气来了煦锦院,拿青莲说事,不要让那个丫头成为两人心中的芥蒂。 “青莲是因为你刚到府,不知道府里的环境,爹让我派个丫头过去,现在你熟悉了环境,你就是不说,我也记着让她回煦锦院。” 阮姀听着松了口气:“二姐体恤妹妹,二姐的好,妹妹心中都记得。” 后头一句话,阮姀说得格外真诚。 青葵听着瞧了海棠一眼,她那是什么嘴巴,才说过,阮姀竟然真来“表忠心”了。 等到阮姀走了,青葵道:“三姑娘总算是想明白了,知道姑娘对她没恶意,不再做那些委屈姿态不吭气。” “能这样自然好,问问管家我们的行程能不能再提前。”阮沁阳打了个哈欠,家里唯一的一点事都没了,现在她就剩出去玩这件事,既然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干嘛还干等。 / “不知是哪家贵女嫁入京城,那么大的排场。” “看着不像是嫁人,说不准是搬家。” 靠近京城人流就多了起来,往两旁看虽然还是一片片绿林,但隐隐约约能瞧见不少白墙绿瓦。 引起注意的车队,把官道被占了一半,虽是远行,这家人家却不怕别人瞧他们家富贵起歹心。 前头领头华盖翠帷的马车由五匹纯白骏马拉车,车壁上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而马车后头跟得那些拖车,用的马匹都是同色,拖车也制的一致,上头放满了箱笼,车队连绵至少一里。 有些人家为了显示家底丰厚,出行喜欢把队伍弄得长不见尾,但塞得东西什么都有,被褥都能放个几车,箱笼不够就用竹箩筐,但这家却是实打实的,箱笼都是好木头,从车辙子看,就知道里头都是有实在的东西。 而除了这些,最引人注意的就是护送的士兵,个个装备精良,穿着盔甲,配着长剑,把车队保护的滴水不漏,让有歹心的人看了这阵仗,也有贼心没贼胆。 也不知道是哪家那么富贵,又那么张扬。 虽然坐在马车内,砚哥儿也不忘看书,听到路人碎语,瞧了一眼支着脑袋打瞌睡的二姐。 她身上刚换了套衣裳与略淡的妆容,银白底色翠纹织锦羽缎褶裙,头上不算繁复,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簪了支碧玺雕花簪,零星点缀了几朵展翅的玉蝴蝶。 瞧着就像为了赶路的行程,一切从简,没刻意打扮,却处处尽显精致。 这话是他不明白二姐临到京城要换衣服,她亲自与他说的。虽然她解释了一遍,但他还是不怎么明白,他们进京城就会直接去大哥府邸,又不用见什么人,二姐为什么会说要叫人觉得“因为舟车劳顿打扮的漫不经意,都那么漂亮,要是仔细装扮会美成什么样子”。 见二姐明明犯着困,又抽了镜子,去看她唇上的口脂,砚哥儿忍不住道:“要是没人见到二姐的样子,那二姐不是白费心思了。” “科举考试也就那么几道考题,那你每日读那么多书,解那么多题要是到最后都没考到,你不就是白费心思。” “那怎么一样,我读书是为了积累” “我也是为了积累,”放下了镜子,阮沁阳道,“就像是以后你科举,要是恰好考到你要考的题,那是你幸运,要是没考到你以前做的题也都是积累;而你二姐打扮也是,有人看到那是恰好他们幸运能见识我的漂亮,要是没看到那也不能认为我费的心思都是无用。” 砚哥儿觉得二姐又说了歪理,却不知道怎么与她辩。 阮沁阳见状拍了拍他的脑袋:“反正女人打扮爱俏,总是有道理,你只管看就是了,哪来那么多问题。” 要是阮晋崤就不会那么多问题,只用点头跟夸就对了。 砚哥儿显然也想到了大哥,想着大哥一定会认为二姐说得是对的,那他姑且也赞同二姐好了。 “到了京城,你读书为重,练武也可以,但别光跟着大哥跑,你看你这脸瘦了多少。” 阮沁阳捏砚哥儿的脸没捏出往常的满足感,特别吩咐地道。 “瘦了才好,才能跟大哥越长越相像。” “阮晋砚,我不说你,你倒是越来越过分了!”阮沁阳眯了眯眼,早就看不惯阮晋砚把阮晋崤当做偶像来崇拜,“你从小是谁看顾你长大的,阮晋崤才回来多久,你平日里黏他,早膳都不来找我一起用,我没说你,你现在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 “二姐你怎么直呼大哥名字。”阮晋砚表情不赞同,“而且我为什么要掩饰对大哥的崇拜?” “怎么说你是觉得大哥比我重要了?” 阮晋砚眉毛扭成毛毛虫,心道又来了:“一家人当然谁都重要。” “那为什么你想着跟大哥长得相似,不想跟二姐长得相似,难不成嫌二姐长得不如大哥,别说什么男女有别,又不是长相决定的性别,外头人人说我的长相五分随爹。” 阮晋砚看了看二姐好看脸蛋,想起她花了一个时辰折腾她的脸,就为在满分上再增加一粒芝麻点大小的好看。 那么一想,他觉着他怎么说,二姐都会生气。 一团肉墩默默往车角缩,宁愿多背几本书,也不想面对那么难解的问题,怎么一想真幸好科考出题的老师不会有女人。 “沁阳。” “大哥来了!”熟悉的声音响起,犹如天籁之音,砚哥儿眼睛一亮,立刻掀开了翠帷,“大哥快来,二姐与我正说你。” 阮沁阳斜睨胖墩一眼,之前满口的之乎者也,俨然要往严肃小老头发展,有了阮晋崤之后,倒是学会耍滑头了。 华丽的锦缎掀开,阮晋崤的视线越过阮晋砚,直接落在了妹妹的脸上。 见她鼓了鼓腮帮,才看向他,扬唇笑了笑:“沁阳,可是砚哥儿欺负你了?我把他抓到马上独行,我来与你作伴可好?” 砚哥儿:“”大哥怎么这般睁着眼说瞎话,他小小一团,说话说得快还结巴,怎么欺负能欺负到二姐头上。 海棠忧心地皱眉,“姑娘又不肯看大夫,白日都恍惚了好几次了。” “若是大爷在就好了,姑娘这般我们连个告状的人都找不到。” 自从侯夫人去了之后,侯爷对姑娘越来越娇惯,能制住她们姑娘的也就只有侯府大少爷,她们姑娘的亲大哥。 “幸好大爷快回来了。” 青葵庆幸地道,等到大爷凯旋,她们姑娘能有大爷看着,才叫人放心。 正说着,屋内的琉璃串珠叮叮咚咚,两人话顿了顿,青葵小心地推开了门,就见她们姑娘手里捧着杯子,坐在床榻上发呆。 看来醒来有片刻了。 “姑娘怎么起来也不出个声,可是又赤脚取水喝了?” 青葵扫了眼塌下摆得整整齐齐的鞋子,忍不住继续念叨,“虽然已经五月间了,但姑娘的脚又不是石头做的,不穿鞋乱走,着凉了怎么办,而且这水虽然卯时才换过,但还是有点凉了,大清早空着腹,喝坏了肚子” “青葵你怎么跟个老嬷嬷似的。” 阮沁阳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原本正呆着呢,被青葵那么一通念叨,人倒是清醒了。 水杯搁在床边的梨花小几,阮沁阳拢了拢头发,一摸她的发带又不见滑到了什么地方。 在古代最麻烦的就是她这一头长发,盘着髻她觉得梗脑袋,睡不着觉,但放着不管她睡姿再好,也能弄得一团糟。 想了个拿发带束着的办法,基本每天早上又找不到发带去了哪。 青葵翻开了锦衾,在角落找到了那根雪里金遍地锦的发带。 “姑娘你这是头发养的太好,滑得存不住物,才发带用一根找不到一根。” 青葵边说,手在阮沁阳的头发上抓了下,拿着发带转了个花样编了上去。 “不过这根可不能弄丢了,是大爷送的,要是找不到了,姑娘到时候见了大爷,又要想法子撒娇,不叫大爷生气。” 青葵说着,大概是想起了自家姑娘无赖撒娇的样子,嘴边忍不住噙了笑。 阮沁阳原本懒洋洋地半趴着,听到青葵提起阮晋崤下意识一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1.第七十一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听到镇江侯的决定, 阮沁阳一方面是知道他派去调查的人回来了,清楚了阮姀是他的亲生女儿,另一面就是不解。 阮家族学不像是别家, 还要分女子不能入学,但是姑娘一般十三岁左右就不会再去, 都是正正经经的在家等着及笄,相看人家。 “你和砚哥儿都是在族学读书,总不可能她例外。” 镇江侯摸了摸鼻子, 原本还想着一大堆安抚女儿儿子的话, 没想到两个人一个赛一个懂事, 女儿还能大大方方的跟他谈论安排阮姀。 “可是”那毕竟是女主。 “沁阳, 我虽留下了她, 但是庶出怎么都越不过嫡出,你和砚哥儿都是我嫡出的孩子, 我不会叫你们不自在。” 镇江侯听过阮姀说她曾经的不易,但这些等到她出嫁时, 他尽力多补偿她,哪家的庶出都不可能跟嫡出相提并论,更不可能越过嫡出。 这个道理破坏了, 对阮沁阳他们不好, 同样对阮姀也不好。 “再者族学本来并未规定女子几岁就要休学, 是你们几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懒。” 见镇江侯想得那么明白, 阮沁阳就没在阮姀的事上多说。 皱了皱鼻子,阮沁阳:“我不是懒,只是太聪明,才早早结束学业。” 瞧见女儿调皮的样子,镇江侯捏了捏她的鼻子:“对对对,沁阳可是个小聪明蛋。” 小聪明蛋阮沁阳鼓了鼓脸:“不过,爹你怎么说我跟砚哥儿是你嫡出的,难道大哥不是?” 镇江侯脸上的愉悦微敛:“爹不小心漏说了,你大哥自然也是我嫡出的孩子。” 见父亲的样子,阮沁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皇帝把自己的亲儿子托付给自己臣子,为了儿子的安全,还能让自己亲儿子叫别人父亲,一定是下了封口令。 她想由她爹来告诉阮晋崤不是阮家的孩子,可以自由的跟女主相恋,好像不大行得通。 但她爹不说,又该怎么才能让阮晋崤知道这事。 阮沁阳想着,有点头疼。 要是能让阮晋崤自己发现就好了,要不然她想办法暗示他一下? 儿女接受了家里多了个新人,阮侯爷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个性。立即下令给阮姀收拾了新院子,让她从西院搬出,连称呼也一起改了。 侯府人丁稀少,又只有他们一支,就没男女分排行那一套。 阮姀成了侯府三小姐,而砚哥儿往后移了一位,成了四少爷。 而阮姀的名字,既然是从小叫到大就没改,只道选个合适的日子,记入族谱就成。 / “三姑娘,侯爷吩咐你今日要去膳厅一起用饭。” 阮姀梳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二姐他们也会在吗?” 青莲见阮姀怯怯的模样,就像是有人会欺负她似的,忍不住有些不耐烦:“二姑娘不在的话,三姑娘是想跟侯爷单独用膳? “自然不是。”阮姀连连摆手,“那大哥不知道在不在?” 阮姀神情期待,是阮晋崤把她带回侯府,虽然路途上他与她说话并没几句,但与其他人相比,她更依赖他,也想跟他处好关系。 若是她跟他关系好,在府里也多了层依仗。 她能察觉她的侯爷爹虽然接纳了她,但却更在乎阮沁阳他们的感受,对她也只是见过几面,叫下人别亏待了。 这与她想象的慈父差距太大。 “大爷还在病中,前几日都在恒明院单独用膳,今日大约也不会一起。”再者就是一起,大爷也是只把二姑娘当亲妹妹。 青莲原本是煦锦院的二等丫鬟,因为阮姀缺人才分了过来,连名字也从以前的雨莲改成了青莲,仿了阮沁阳身边大丫鬟青葵的名,充当了大丫头。 从二等变成了一等,青莲却高兴不起来,阮沁阳是嫡出小姐,又管着内院,阮姀却是个软骨头,小里小气的连赏银都不晓得给。 “三姑娘别呆着了,该换了衣裳早些过去,别耽误了时辰。” “是不能晚了。” 阮姀慌乱地站起来,看着衣裳,从左到右,点了最朴素的一件。 青莲瞧着,没多说什么:“那三姑娘要配什么首饰?” 阮姀在匣子里捡了根银簪子:“就这个。” 看着镜中的自己,阮姀这些天在西院她没少听到丫头婆子们闲谈,她们说她长得与阮沁阳相似,还说了阮沁阳一定不会喜欢她。 她不晓得阮沁阳会不会为难她,但她打扮的不出挑,总不会惹她生气。 “姐姐。” 阮姀提早了时辰出院门,没想到还是迟了些,见阮沁阳跟阮晋砚已经到了,按着这几日学的规矩,略笨拙地福了福身。 阮晋砚是肚子饿,但觉着身为君子不能独自先吃点心,以找了二姐一起提早到了膳厅,有二姐在,厨房就会提前送来甜香的糯粥,他也可以混个小饱。 见阮姀来了,阮晋砚擦了擦唇,背着手,板脸严肃:“三姐姐。” 打了招呼,阮沁阳的目光不免落在了阮姀的身上。 一袭淡紫素面锦裙,头上只簪了支简单银簪,这素净的样子,青葵比她都还像是小姐。 巧得是阮姀进屋没一会儿,在院里养病的阮晋崤也来了。 他恰好也穿了紫色,暗紫提花镶边交领锦袍,头上冠了红玉转珠冠。 虽然嘴角还也有些苍白,但看着已经大好了。 “沁阳。” 阮晋崤跨步,自然而然地在阮沁阳身旁坐下。 站起来给阮晋崤见礼的阮晋砚见位置被占:“” 大哥刚刚是没看到他坐在那里吗? “大哥,你坐了我的位置。” 虽然砚哥儿很尊敬阮晋崤,但是大哥有了错误还是要指出来,“大哥难道不觉这椅子比较高吗?这是为我特制的。” 砚哥儿一板一眼,指了指椅子的高度。 “抱歉。”阮晋崤低头扫了眼阮晋砚,站起身把他的凳子移动,换了一把正常的椅子继续坐在阮沁阳身边。 阮晋砚:“”大哥好奇怪的样子。 连着碗筷换好,阮沁阳看了看旁边的阮晋崤,又看了看站着不知道该坐哪的阮姀。 昨天她还听着说阮晋崤病得下不了床,今天竟然来一起用饭了,难不成是为了女主? 阮沁阳看着这对小情侣不由觉得有些怜悯,有情人成了兄妹,这两位心里头不知道是怎样撕心裂肺。 想着,阮沁阳觉得阮晋崤坐在身边也没那么不自在了。 这位大概是不想跟阮姀坐在一起,所以特地跟阮晋砚换了位置。 阮姀愣着看阮家两兄弟争阮玉旁边的位置,眼神不由有些黯淡,刚刚看到阮晋崤进来她还觉得惊喜,没想到他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三姐要是不在意,就在我身边坐下。” 阮晋砚见阮姀跟丫鬟们站做一堆,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谢谢砚哥儿。”阮姀低头坐下,小声道谢。 砚哥儿瞧她的样子,也不晓得说什么跟她搭话,看了看自己圆肚子,又看了看跟自己隔了好远的二姐。 “沁阳,今日你没去看我。” 阮晋崤开口拉回了阮沁阳的注意力,阮晋崤侧着脸,仔细打量着妹妹的模样,就像是许久没看到她了一样。 现实两个人的确也没怎么见面,这几天阮晋崤养病,镇江侯说不能打搅,所以阮沁阳每次去也只是稍微看一眼,说不到两句话就走。 “现在不是见着了。” 阮沁阳笑了笑,她看这几日天气好,就带着丫头们清点库房,忙过了时辰就没去阮晋崤那儿,没想到他记得那么清。 “那是我见不着你,特意过来。” 阮晋崤以前在阮沁阳面前还有十分的大哥风范,但这次回来她变了态度,他就忍不住把姿态放的一低再低,若是可以他真想握着她的衣摆,叫她多看他几眼。 “在家中困了几日,沁阳明日陪我去狩猎如何?” “大哥病好怎么光想着玩,你病这几日其他府邸的帖子都快堆满桌头了,再者大哥也该准备准备上京面圣。” 按理说阮晋崤从边境回来,该先去京城面圣,但他路途大病,皇上就宽限了回京的日期。 这宽限日期是想他别走太急,在路上好生养病,没想到他脚一拐先回了镇江侯府,也幸亏他大病,要不然参他的折子少不了。 记得书里面说,阮晋崤这次会被赐府在京城,至于是让他当了什么官,她没记清。 “不急,我提前回来,欧阳将军跟吴将军都还在路上,陛下让我再在家修养一段时日,再进京面圣不迟。” 阮晋崤说完,扫了眼阮沁阳面前的枣粥,抬手拿起旁边汤匙,往嘴里送了口,汤匙上面还站着一丝阮沁阳留下的口脂,但阮晋崤的眼睛就像是瞎了。 “今天厨房这粥熬得不错。” 大概味道真的特别合阮晋崤的口味,他唇角勾起,眼睛都多了几分笑意。 阮沁阳眨了眨眼,说不出的感觉,开口叫丫头为阮晋崤盛了碗,而她的直接叫青葵端了下去。 “沁阳是嫌弃大哥了?” “嗯。”阮沁阳皱鼻,“大哥也不小了,哪能还跟妹妹吃同碗东西。” 阮晋崤眼眸略暗,但神情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那也不知道是谁以前不管吃了什么,咬了一口也不管上面有没有沾口水,都要喂到我嘴里。” 阮沁阳听着皱眉,她哪有那么恶劣,让别人吃她的口水。 “大哥记岔了。” “是吗?”阮晋崤看着妹妹鲜活的表情,轻笑了下,“沁阳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直以来侯府的主子就那么几个,阮侯爷与发妻感情好,两个姨娘就像是摆设,要是侯夫人没有去世,哪个姨娘都不会打生子的主意。 可既然侯夫人走了几年,侯府如今连阮姀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庶女都能容纳,她们怎么可能继续无欲无求。 后宅的女人哪个不想有个子女傍身,特别是容颜老去,家中又很快有年轻主母进门。 这个道理阮沁阳知道,所以一直叫小丫头盯着两位姨娘,若是有什么问题也好有个防备,只是没想到她爹想的比她还明白,没等她去找她爹聊,她爹就解决这事。 阮侯爷看似温润,但做事却是十足的雷厉风行。 胡姨娘被灌了药落胎,谢姨娘虽然努力了几个月肚子没动静,但也跟着胡姨娘一起,被送往乡下的庄子。 “这也太”阮沁阳身边的几个丫头都是守规矩的,但见着几个时辰不到的功夫,王府就没了两个姨娘,骇的不轻,海棠想说些什么,被青葵撞了肩膀,无论时候都不能妄议主子。 “去查查两位姨娘走时带了什么?要是太慌乱东西带的不齐,你们就给补上。” 阮沁阳虽然猜到结果会是这样,但内心还是有些复杂。 不过她也更肯定了阮晋崤不是阮家的孩子,如果阮晋崤是的话,等他娶妻,有嫡媳进门,稳住侯府后院,她爹就不必做得那么绝。 但现实就是他们家这脉唯一的男丁就是五岁的阮晋砚,她迟早要嫁人,阮晋崤会回归皇室,到那时候现在不要脸皮颇让她烦恼的阮五老夫人,都不是最大的麻烦。 所以侯府内院还是需要一个镇得住场的主母。 “侯爷让大夫随行跟着了,伺候的老妈妈跟了几个,吃穿用度也备了两车子。” 青葵说完,屋里的丫鬟们心情都松快许多,都是伺候主子的下人,两个姨娘还算是半个主子,见侯爷虽然手段雷霆,但却不算是完全不念情分,总归让她们松了口气。 “姑娘,侯爷派人请你去书房。” 青葵怕海棠性格跳脱,伺候姑娘说什么不该说的,打发她去泡茶,她这端茶进门的功夫,就带了个消息。 “来的是米管事,现在正在外头等着。”海棠急急忙忙说,手上描金海棠花托盘都忘了放下,“这急急忙忙叫姑娘去书房会是什么事?” 青葵怕是侯爷知道了姑娘关注两个姨娘的事,嫌姑娘手太长:“大爷也是迟些走就好了。” “这才多久,大哥就成了煦锦院护身法宝。” 阮沁阳本来琢磨着她爹叫她什么事,见两个丫头恨不得阮晋崤插着翅膀飞回侯府的劲,忍不住扑哧一笑。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之前她爹对她多不好,叫她的大丫鬟光想着找人来救她的命。 青葵也觉得自己太夸张,表情讪讪:“不知道怎么就觉得大爷在,姑娘就什么亏都吃不了。” 阮沁阳想了想,发现竟然否定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2.第七十二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姑娘还没醒?”青葵端着铜盆, 跟守门海棠对了眼,轻声问道。 “还没呢。这几日不晓得怎么了,梦多觉少,夜里要惊醒好几遭, 要比平日多睡一个时辰,才睡得足。” 海棠忧心地皱眉,“姑娘又不肯看大夫,白日都恍惚了好几次了。” “若是大爷在就好了, 姑娘这般我们连个告状的人都找不到。” 自从侯夫人去了之后, 侯爷对姑娘越来越娇惯, 能制住她们姑娘的也就只有侯府大少爷, 她们姑娘的亲大哥。 “幸好大爷快回来了。” 青葵庆幸地道, 等到大爷凯旋,她们姑娘能有大爷看着,才叫人放心。 正说着, 屋内的琉璃串珠叮叮咚咚,两人话顿了顿,青葵小心地推开了门, 就见她们姑娘手里捧着杯子,坐在床榻上发呆。 看来醒来有片刻了。 “姑娘怎么起来也不出个声, 可是又赤脚取水喝了?” 青葵扫了眼塌下摆得整整齐齐的鞋子, 忍不住继续念叨, “虽然已经五月间了,但姑娘的脚又不是石头做的,不穿鞋乱走,着凉了怎么办,而且这水虽然卯时才换过,但还是有点凉了,大清早空着腹,喝坏了肚子” “青葵你怎么跟个老嬷嬷似的。” 阮沁阳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原本正呆着呢,被青葵那么一通念叨,人倒是清醒了。 水杯搁在床边的梨花小几,阮沁阳拢了拢头发,一摸她的发带又不见滑到了什么地方。 在古代最麻烦的就是她这一头长发,盘着髻她觉得梗脑袋,睡不着觉,但放着不管她睡姿再好,也能弄得一团糟。 想了个拿发带束着的办法,基本每天早上又找不到发带去了哪。 青葵翻开了锦衾,在角落找到了那根雪里金遍地锦的发带。 “姑娘你这是头发养的太好,滑得存不住物,才发带用一根找不到一根。” 青葵边说,手在阮沁阳的头发上抓了下,拿着发带转了个花样编了上去。 “不过这根可不能弄丢了,是大爷送的,要是找不到了,姑娘到时候见了大爷,又要想法子撒娇,不叫大爷生气。” 青葵说着,大概是想起了自家姑娘无赖撒娇的样子,嘴边忍不住噙了笑。 阮沁阳原本懒洋洋地半趴着,听到青葵提起阮晋崤下意识一愣。 这一愣,梦里的细节涌入脑海,阮沁阳头就开始疼了起来。 这到底叫什么事啊! “姑娘!” 转个头取衣服的功夫,青葵回头就见阮沁阳下了床,而且又没踩鞋,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 “凉一点好,好叫我清醒清醒。” 过了谷雨地上的狸子毛地毯就撤下了,如今地上就铺了层棉纱的短绒毯子,阮沁阳白嫩的脚踩上去,没一会连玉润的脚趾都泛起了淡淡粉。 那颜色瞧着比地毯上的凤仙粉还要讨喜。 看着越好看,就叫人越舍不得冻着。 青葵不急着指挥小丫头找衣服,快步捡了鞋叫阮沁阳换上。 “等到大爷回来,奴婢定要跟大爷告姑娘的状。” 这短短的一会功夫,青葵就提了两次阮晋崤,阮沁阳按了按太阳穴:“就不能别提他。” 她脑子里还残留着梦境里面的恐惧,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带出来了些。 姑娘清越悦耳的嗓音里面的不喜明明白白,青葵呆了下,她们姑娘不是跟大爷的关系最好了,这又是那儿不舒坦了。 “姑娘可是着梦魇住了,之前不是还天天问大爷多久能回。” 说起来,这几日姑娘都不怎么喜欢她们提大爷,而今天这次情绪格外的明显。 阮沁阳摇了摇头,不想多说。 她如果说她因为几个梦,打算跟她从小感情好的大哥拉开距离,别说这些丫鬟,估计她爹都要怀疑地去找道士给她驱魔。 想到这些,阮沁阳的脚指头纠成一团,忍不住重复了一遍,这叫怎么一回事! / 噩梦她是从四日前开始做的。 第一次梦见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不是她的大哥,还会在痛失所爱的情况下,报复镇江侯府,让阮家家破人亡虽然梦境真实,她也只是吓了一会,就抛开没放在心上。 到了第二回,梦境更真实具体,她梦到了她回到现代,打开了一本书,从头到尾读完。 而读完的这个故事就是以她大哥阮晋崤为主角的故事,她恍惚了半日。 再到今日,种种迹象表明,要不是老天耍她,那就是老天爷给了她穿越女的金手指。 她本来以为自己是纯粹的穿到了古代,但从梦境看来,她像是穿进了一本书里。 在梦里面,跟她一起长大,她认为是她嫡亲大哥的阮晋崤是皇上白月光所生,因为皇上怕把人放在宫中护不住,就把人放在了侯府,让镇江侯代为照顾。 她一直觉得她爹跟她大哥相处的感觉奇怪,并不像是父子,以前还以为是因为阮晋崤是嫡长子,镇江侯府未来要交给他,才待他格外不同。 现在看来纯粹是因为君臣有别。 阮沁阳幽幽叹了口气,拖做梦看书的福,她到现在才知道她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妹。 这姐妹就是这本书的女主。 故事是从女主发现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是镇江侯的私生女开始。 女主母亲去世,到侯府寻亲,路上遇到了阮晋崤,两人一见钟情。 后面发现两人是同父兄妹,只能收敛了感情,直到阮晋崤的身世真相大白。 故事到这里有情人终成眷属就没事了,但可惜多了她这个恶毒女配,在梦里面她接受不了父亲有私生女,一直用恶毒手段欺负女主。 后面知道女主可能为后,嫉妒爆发,直接把女主给弄死了。 阮晋崤看到女主尸体,见到女主被折磨的浑身是伤,暴怒之下毁了镇江侯府,而她这个恶毒女配,因为跟女主长得有几分相似,就被阮晋崤囚禁了起来。 回想到梦中她被阮晋崤做到流产,小产没多久又被上到怀孕,阮沁阳就忍不住浑身打颤。 也不知道这个梦是怎么回事,很多剧情都像是一笔带过,她做梦就像是局外人一样。 但是到了她被阮晋崤囚禁那段,一切都变得真实起来,光回忆起,她就觉得小腹揪心的疼。 要是这段没那么真实,就算把这梦当回事,她对阮晋崤也不会像是现在那么排斥。 但就是这段太过真实,她光听到阮晋崤的名字就头疼。 她在这具躯体三岁时穿到这个时代,到现在她快满十六,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三年。 她叫了阮晋崤十三年的大哥,那个梦就算是真实的,那也应该没她穿书之前的原剧情。 除非是她大哥被人穿了,要不然她不认为他会像是梦中那样对待她。 再者,她完全就不可能因为嫉妒去弄死一个人。 她不担心事情会发展成梦中那么疯狂的地步,只是阮沁阳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她大概要因为这几天的梦吓得以后不敢有性生活了。 / “姑娘,今天想穿哪一身?” 这几天才送进了不少新衣裳,青葵瞧哪件都好看,犹豫不决,干脆让小丫头抬着衣裳让阮沁阳选。 阮沁阳虽然头疼梦里头没逻辑的剧情故事,但看到漂亮衣裳忧愁就消散了许多,细细打量了一遍,点了莲纹的对襟:“就这套锦葵红的。” “奴婢也瞧这件衬姑娘的肤色。” 海棠整理物件,明显之前没听到阮沁阳说不要提起大爷,凑趣道:“奴婢记得,大爷夸过姑娘穿这个色好看,而且大爷也喜欢穿这个色。” “海棠!”青葵记着主子的话,瞪了海棠一眼。 海棠莫名其妙,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眯眯地改口道:“是我说错了,姑娘穿什么色大爷都夸来着。” 晓得一时改不了丫鬟们不时时刻刻提阮晋崤的习惯,这回阮沁阳懒得说什么了,捧着脸趴在桌上,比起青葵她们,她更在意的是怎么应付阮晋崤。 在梦境里面,原剧情她跟阮晋崤应该交情淡淡。 但实际上,她这具身体的主人三岁的时候落水夭折,灵魂换了她之后,她就很依赖把她从水里救起的阮晋崤。 在她看来因为阮晋崤是家中长子的关系,镇江侯跟侯夫人对他的要求都很高,不像是对她这个女儿那么放松,那么宠着。 她那时候哪知道是因为阮晋崤是天家子的原因,心疼大哥,她爹不高兴,她都缠着阮晋崤一起玩。 还有衣服颜色,阮晋崤喜暗沉简单的颜色,她瞧着太阴沉,觉得暗色穿多了,人的性格都要跟着阴沉,非逼着阮晋崤穿红色。 为了能说动他,她也把自己的衣柜换成了一片红。 她虽然没说把阮晋崤当崽养大,但也差不离多少了,这样的感情,还真难拉开距离。 不过想到如果梦中一切都是真的,阮晋崤回来会带回他的真命天女,阮沁阳想了想觉得也不必太忧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3.第七十三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二姐, 你今天终于早起了。” 踏入门槛前,阮晋砚整了整身上衣服, 让团花纹的锦缎袍子在自己的圆肚子上看起来更加妥帖,才皱着眉朝阮沁阳道。 这番举动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做, 叫人找不到错处,但一个四五的小孩板着脸装大人,屋里的丫头们都抿着嘴, 怕笑出声。 连做了几日梦,就像是过了几年似的, 想到梦中阮晋砚惨死的模样,不等阮晋砚走过来, 阮沁阳就上前把弟弟抱进了怀里:“这几日没能跟姐姐一起吃饭,想姐姐了?” 阮晋砚挣扎了下就不动了。 不过嘴上还是正经八百的反抗:“再有几月我就满了五岁,二姐这样随意抱我不合规矩。” 阮沁阳戳了戳他的圆肚子:“砚哥儿还没回答二姐,有没有想二姐?” 小肥手捉住了阮沁阳的手指,阮晋砚扭头去看二姐, 触到二姐好看的眼眸, 忍不住嘴软, 奶声奶气地道:“想了。” 侯府主子就那么几个。 侯夫人去世之后,阮晋崤没多久从军去了辽东边境, 家里面就剩了三人, 阮晋砚当初又还小, 镇江侯又在伤怀,家里面的规矩就越来越松散,平日里都是各吃各的,到了晚膳才会一起用。 阮晋砚一岁时就没了娘,一直阮沁阳照顾,平日里也最亲她。 她可以晚起,他却要早起去族学,晌午也要再族学用饭,两人错过了几次没一起用早点,阮晋砚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每次去上族学之前都要来阮沁阳的院子里看看,看她起了没有。 “二姐以后不偷懒,早起陪砚哥儿用早膳。” 肉团子在怀,阮沁阳总忍不住捏捏摸摸,肉脸被扯,阮晋砚一脸无奈,“二姐你还像是个孩子。” 被孩子说像孩子,阮沁阳不觉得丢人,眨了眨眼:“我本就不大。” 她这身体还差几个月才十六,十五岁的年纪放在现代本来就还是小姑娘一个。 “砚哥儿可要记得,你二姐像个孩子,要多让二姐几分。” 这话说得几个大丫头都觉得自家姑娘脸皮厚,阮晋砚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等阮沁阳拿帕子替他拭手,他就先拿了锦帕给她擦手。 肉呼呼的爪子捏着阮沁阳的纤细的手指,一根根仔细的擦过去。 阮沁阳顿时有种压榨童工的感觉。不过阮晋砚软乎乎的手指就像是肉垫子,触感太不错,阮沁阳摊着手没说话。 阮晋砚擦完,阮沁阳把他的胖爪子也抹了一遍,才传了早膳。 等到吃完送阮晋砚出门,阮沁阳伸了个懒腰:“既然早起就早做事,唤管事婆子过来。” “奴婢这就去。”青葵应了声去吩咐。 阮沁阳的日子过得算是逍遥,但也不是完全无事。 三年前她娘去世之后,家里没了女主人,她爹又不打算抬后院的两个姨娘管事,内院许多需要拿主意的事就到汇到了她这里。 谁不晓得阮沁阳是镇江侯的掌上明珠,吃喝玩乐她精通,掌管中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管事那么做不过是想趁机揽权,逼着阮沁阳头疼拒绝管事。 哪里想到,阮沁阳偏偏全都管下来了,连她娘留下来的嫁妆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怕她爹事多没空管理家里的田地,也一起接手了过来。 她做得这些偏偏都不是逞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天生擅长管事,不学就精通,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她依然还有空把时间花在穿衣打扮。 甚至因为手头越发宽裕,在侯府改了几间厢房,专门摆放她喜好的东西,府里有幸看过的,都说那里头比起陈阿娇的金屋也差不离多少。 说得就像是他们见过陈阿娇的金屋似的。 阮沁阳对这些谣言嗤之以鼻,但收集起华丽的物件来却毫不手软。 女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漂亮的物件,她穿到古代也就那么点喜好了。 处理完了府里杂事,阮沁阳扫了门口小厮抬到夹道,多得把路堵死的箱笼,阮沁阳挑了挑眉:“是些什么东西?” “回姑娘,是大爷派了良驹马不停蹄提前运回来的,说是先让姑娘赏个花样,其他好玩的玩意,要稍后几日。” 跟在小厮后面的侍卫站出,拱手答道。 被主子交代了不能提大爷,青葵闻言,只能憋着话,凑到主子耳边:“奴婢吩咐人直接把东西搬到厢房,就不拆开看了?” 要是平日姑娘一定要拆开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可谁也不知道姑娘如今是在赌什么气。 说起来大爷是真的疼自家姑娘,“金屋”一大半物件都是大爷搜集的,如今去了边境那破地方,也时时刻刻想着送好东西讨姑娘。 “搬过去吧。” 其实被剧情影响的,阮沁阳这几箱东西都不想收,但一切都得慢慢来,只能先收下,其他的以后再说。 “大哥在路途还算平稳?” 见侍卫没走,阮沁阳想起了会跟阮晋崤一起回府的女主,开口问道。 隔着纱帘,阮沁阳的语气淡淡,说不上热络,但问完侍卫便噗通跪下了。 阮沁阳怔了怔:“这是怎么了?” “一个月前那场与蒙古的大战,虽然大胜但损伤了大爷不少元气,大爷着急回府,并不打算在边境逗留修养,在赶路途中大爷患了风寒,大夫说大爷需要静养再上路,但大爷想早些回府,并未听大夫的话。我们都劝不住,属下这几日拼命赶路,也是想小姐能写封信函劝劝大爷。” 侍卫擦了擦额头的汗,“大爷给我们下了禁口,但属下们实在是担忧大爷。” 就像是阮沁阳身边的丫头知道阮晋崤才管的住阮沁阳一样,阮晋崤身边的属下,知道只有阮沁阳才劝得动阮晋崤。 乍听到这些,阮沁阳二话不说就写了封信叫人给阮晋崤送去。 信写了三张纸,每句话的意思都是劝阮晋崤放慢脚步,真情流露间字里行间还显露出几分恐惧。 梦里的剧情她想想就怕,就算知道发生的可能性极小,她也不想那么早面对阮晋崤。 最好阮晋崤能再晚一个月回府,到那时候她大概所有准备都最好了。 “对了,你去问问需不需要准备女眷的住处。” 信送出去了,阮沁阳还惦记着女主,派了海棠去侍卫那儿打探消息。 阮晋崤比阮沁阳大四岁,弱冠的年纪,去辽东两年有余,房里有伺候的人并不稀奇。 海棠依命前去,没多久就回来了:“说是大爷病重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医女,虽不清楚大爷的意思,但留下了那位医女。” 那就应该是女主了。 这跟书本的剧情并没区别,也不知道两人到了哪一步。 / 大约是她接受了她穿书的事实,连做了四天的梦终于没影了。 只不过没了那扰人的梦,阮沁阳依然睡得不安稳,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阮晋崤看见妹妹的眉心有了皱褶,忍不住伸手抵了抵。 原本阮沁阳只是睡得不安稳,好歹也是在睡梦中,被冰凉的手指一碰触,打了个寒颤,睁开了眼。 对上阮沁阳迷蒙的眼睛,阮晋崤怔了。 半梦半醒的眸子如同纱笼月光,亮不算亮,幽幽像是丛林中流萤溢彩,叫人挪不开眼。 阮晋崤深夜赶回府,就是不想扰阮沁阳清梦,特意叫下人们放轻了动作,但他回院子的途中,不知道怎么就拐到了妹妹的院里。 想说既然来了就看一眼,没想到竟然把人给看醒了。 庭院大部分的灯火都熄灭了,只点了几个灯笼,但这也足以让阮沁阳看清床边多了个人。 睡意一扫而空,阮沁阳瞪大了眼 “是我。” 把妹妹弄醒,阮晋崤多少有些不自在。 阮沁阳本来在思考着怎么应付歹徒,听到这低哑熟悉的嗓音,抱着被子下意识颤了起来。 果真哪有那么容易就不做梦了,这会直接梦境具象化,让她来了个梦中梦。 料想不到他出了声音,阮沁阳更加害怕,阮晋崤伸手想安抚阮沁阳想到什么中途顿住:“我伤风嗓音变了,沁阳就识不得我的声音了?” 话急,阮晋崤侧头手遮着唇轻咳了几声:“我提早了日程回来,回来恰好是半夜,想看你一眼再去休息,没想到把你扰醒了。” 阮晋崤的话不紧不慢,阮沁阳听着就晓得了这不是梦,但身体却本能的还是在发抖,抖得连嘴口的开不了。 庭院的灯火染了寒露,忽明忽暗,两年未见的妹妹缩在床角,用恐惧的目光盯着自己。 阮晋崤大概是没想到两年能让自己妹妹不认识自己,本来就发热的嗓子哑的厉害:“沁阳,你认不得大哥了?” 阮沁阳摇了摇头,要是阮晋崤青天白日见她,就是有那些梦她都没那么怕,但这晚上的,她没把他当做噩梦,吓得尖叫她都觉得自己心理承受力强。 “我困了。” 阮沁阳边发抖,边结结巴巴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声音软糯地如以往没什么不同,阮晋崤心又软成了一滩水,捂唇轻咳了几声:“是大哥太莽撞了,大哥这就回去,沁阳你好好歇息。” 阮沁阳点头,倒是想说些话,但实在脑袋打铁,张了嘴不知道说什么。 睡得迷迷糊糊,阮晋崤从天而降,阮沁阳这会儿还不能分清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阮晋崤直接走得大门,自然惊到了院里守夜的丫头。 “大爷!”她们怎么没看到阮晋崤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阮晋崤低声吩咐了几句,院里渐渐就没了声。 阮沁阳盯着门扉,哪里还睡得着,直接把青葵叫了过来。 “阮晋我大哥回府了?” 虽然刚刚见到了人,阮沁阳还是有点难以置信,怕自己生了幻觉。 “子时到的,府里的管事们都惊醒了,姑娘你这边还在睡,大爷叫我们不要扰姑娘,奴婢就没有通知姑娘。” 子时就是凌晨一点,阮沁阳捂头,阮晋崤知道不叫下人扰她,他倒是亲自来了。 按着他们两人往事的情分,他到家了看她一眼也不稀奇,只怪她被剧情给吓到了,夜里见到他比做噩梦更恐怖。 “按着路程就是不在途中修养,不是该还有几日才到?” “大约是大爷加快了路程。”青葵猜测。 也有可能是知道了女主的身世,受不了情伤所以加快行程? 阮沁阳想了想,除了她被折磨那段梦里格外清晰,其他剧情都是一带而过,没给她列个时间线之类的,她也不清楚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她今天中午那份情深意切,恳求阮晋崤在途中修养的信是白写了。 阮沁阳揉了揉太阳穴:“屋子收拾妥帖了没有?” “本来恒明院就一直有下人定时打扫,大爷到府管事们就加紧又叫下人去打整,姑娘且放心。” 阮沁阳听着,点了几人,阮晋崤来应该不会是一人回来,随从c马匹都要管。 反正也没了睡意,阮沁阳干脆让海棠她们把煦锦院点得灯火通明,处理起阮晋崤早归的事情。 现在草草找地方睡了,明天早晨醒来还有一堆事。 听到有个医女跟阮晋崤一起回来了,阮沁阳倒是没想到那么早会对上女主,听说人已经安排在普通厢房休息。 “收拾间东苑的厢房,风尘仆仆的过来大约也没准备什么衣服,你带两个小丫头去要是没睡就问有什么需要,要是睡了你就让两个丫头明早伺候。” 阮沁阳想了想:“还有我大哥那儿,他病未好,叫府中的大夫去恒明院候着。” 全部吩咐好了,已经到了丑时,阮晋崤那边晓得她没睡,派了人叫她早些睡觉,阮沁阳怕不熄灯阮晋崤亲自过来,就叫青葵熄了灯。 本来睡不着的,忙了一通倒是有了睡意,反正男主女主剧情什么的,烦也是留到明日烦,不能误了睡觉这等大事。 这番举动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做,叫人找不到错处,但一个四五的小孩板着脸装大人,屋里的丫头们都抿着嘴,怕笑出声。 连做了几日梦,就像是过了几年似的,想到梦中阮晋砚惨死的模样,不等阮晋砚走过来,阮沁阳就上前把弟弟抱进了怀里:“这几日没能跟姐姐一起吃饭,想姐姐了?” 阮晋砚挣扎了下就不动了。 不过嘴上还是正经八百的反抗:“再有几月我就满了五岁,二姐这样随意抱我不合规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4.第七十四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这是书本的主杆, 总不可能变了。 但是现在, 因为阮晋崤的态度, 阮沁阳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想当然。太依赖梦境得到的信息, 忽略了许多不对劲的地方。难不成为了加强生存难度, 梦境给她的信息有真有假? “大哥, 二姐?” 阮晋砚见到镶金嵌玉八宝轿不觉得稀奇, 他二姐时不时就会来接他一会, 但见到骑马的大哥, 却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二姐嫌骑马腿疼, 出行不是马车就是轿子, 而他又少与父亲一同出门, 少见家中男子骑马, 现在一见忍不住心中激荡。 大哥真是太威风了。 阮家族学, 自然以阮家的子弟为主,而剩下都是跟阮家沾亲带故。 简单的意思就是里面全都是阮家的亲戚。阮沁阳坐在轿子里听着到此起彼伏的问候声,拍了下头,不得不出现与他们打招呼。 一般她来接阮晋砚都是轿子远远的停着, 等着阮晋砚过来找她, 旁支子弟就是看到,见她姿态低调, 也不会讨人厌的打扰。 但今天多了个阮晋崤, 一不注意就堵了大门口。 阮晋崤的坐骑是御赐的汗血宝马, 头细颈高,神采俊逸。 骏马就叫这些人不敢直视,更何况是坐在马上的阮晋崤。所以大门是阮晋崤堵得,但人却围到了阮沁阳这边。 幸好阮沁阳平日出门都带了些金子制的小玩意,什么小花生小福鱼,对着年纪稍小的,她直接就发礼物应付过去。 “大表哥,你身体已经无恙了?” 阮沁阳正想阮晋崤惹麻烦,却无人烦他,就听到一声娇弱的女声。 阮晋崤低眸,搭话的姑娘觉着受到了鼓励,站得离马匹又近了些。 “姑奶奶本说带我去侯府照顾大表哥,只是侯爷说大表哥的风寒染人,不愿让我去照顾,但其实我不怕染人不过现在见到大表哥无恙,我就放心了。” 这一番欲言又止的话说下来,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位姑娘跟阮晋崤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 阮晋崤弱冠的年纪,在旁人看来若不是有三年孝期,早该娶妻生子了,如今孝期已过,要是没人打他主意才奇怪。 这位跟阮家不知道有什么拐着弯亲戚关系的姑娘,长得弱柳扶风,一袭绣栀子花的白绫绵裙,一双眸子水灵透亮,是叫人讨厌不起的长相。 “那位是吴表姐。” 旁人察觉到阮沁阳的视线,主动为她解释,“是五叔奶奶那边的亲戚,前几个月到镇江做客,然后就住下,五叔奶奶叫她同我们一起读书。” 说话是阮家嫡系的一个姑娘,语气对这位吴表姐颇有些看不起的意思。 姓吴的亲戚,阮沁阳想了想,倒想到了书中有那么一个人。 想给阮晋崤做妾,费尽了心思,为此还成了阮姀的好友,书里面原主把阮姀折磨死,就是她去找阮晋崤细数原主的恶行。 吴月桐搭话旁人都不看好,只当她是笑话,不过见阮晋崤翻身下马,又都气没主动上前。 但这气也就气了一刻,因为阮晋崤并未搭理心旌摇曳的吴月桐,而是错过了她,走到了阮晋砚面前。 “砚哥儿要是不介意,跟我一同骑马如何?” 被大哥邀请,阮晋砚的小圆眼呆了下,旋即正正经经的行了一礼:“劳烦大哥了。” 这话的语气明显带着兴奋,阮沁阳心里啧了声,昨日她问这小胖墩,他更喜欢阮晋崤,还是喜欢她,他嘴里说着喜欢她,现在阮晋崤不过要带他骑马而已,他就弃她而去了。 吴月桐被彻底无视,叫不少人捂嘴偷笑,不过她本人倒是厉害,表情有些委屈,但却移动了步子,继续站在阮晋崤的身边。 “这地方是风口,大表哥大病初愈,我站在这儿也能为大表哥遮些风。” 如果吴月桐长得不好也就罢了,但那么一位漂亮娇媚的姑娘对男人献殷勤,心不是铁做得都该有些回应。 阮沁阳自问,要是有个这般长相的那么低声下四的讨好她,就算晓得她是为了钱财权力,也会给她露个笑脸。 而阮晋崤却也回应了,侧过脸:“遮风无碍,不过身上有暗疾,就别在风口熏人。” 吴月桐愣了愣,像是没反应过来阮晋崤话的意思,他是说她身上有臭味? 大庭广众被男子说身有异味,吴月桐无法像是之前般淡定,脸色通红,眸里也带了泪光:“大表哥若是不喜我多话,只说便是,怎么编如此不实的话来伤人。” 阮晋崤轻笑,并未接话,他这姿态周围的人更远离了吴月桐,甚至有人捂住了口鼻,就像是闻到了十分难闻的味道。 吴月桐就是心思深沉,也只是个小姑娘,受不了这委屈,掉着泪跑了。 阮沁阳瞧了眼阮晋崤面色的云淡风轻,这位的头衔应该加个少女杀手,今天才出门多久一会,先是跑了魏雪真和黎韵霏,如今跑了个表妹。 “三妹妹,第一天上课感觉如何?” 阮沁阳还惦记着阮晋崤是怎么一回事,见着了阮姀特意道,“大哥知道你是第一次上族学,特意出门与我一起接你。” 被阮沁阳提起,阮晋崤看向她,嘴角带着淡笑,那模样就像是再纵容她的胡说八道。 这让阮沁阳又想起了在珍宝阁,他说她吃醋了的事,他现在该不会心里想着,她醋劲大,用各种方法引起他的注意。 甭管阮沁阳和阮晋崤是怎么想,阮姀听到阮沁阳的话,十足的开心:“谢谢大哥关怀,谢谢二姐。” 见阮姀的神态,阮沁阳心中长叹,果真是她搞错了。 如果阮姀真对阮晋崤有过情就不会是这样,她的眼里明显只有对兄长的尊敬孺慕,哪有什么欲言又止,痛苦万分把感情深藏在心。 而阮晋崤也是,如果对阮姀有情,也不会有闲情用眼神调侃她吃醋。 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 一本书男女主都不爱了,那还算是什么言情小说,特别是这本书的最大卖点还是伪兄妹虐身狗血。 / “砚哥儿不喜欢骑马?” 轿子的帘子放下,见不着妹妹的脸,阮晋崤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在前面小胖墩身上。 阮晋砚之前还异常兴奋,现在却有些闷闷不乐。 “砚儿很喜欢骑马。”阮晋砚摇了摇头,“能与大哥共乘,砚哥儿很开心。” “那又为何闷闷不乐?”阮晋崤突然对孩子有了耐心,不止带他一同骑马,还关心起了他的心理健康。 如果这话是阮沁阳问砚哥儿,他顾及着男子汉的自尊,一定紧闭嘴巴不开口,但这话是他崇拜的大哥问起,阮晋砚扭捏了下,不想说谎。 “我以为大哥与二姐是来接我,然而听到二姐”阮晋砚声音越来越小,忍不住扭头去看大哥的神色,“身为男子气量却这般小,大哥是否会气砚儿。” 阮晋崤的马就在阮沁阳的旁边走着,所以两人的对话阮沁阳听得一清二楚,之后的话阮晋崤放低了声音,阮沁阳没听清,不过她掀开帘子,瞧见小胖墩眉开眼笑的表情,就知道阮晋崤一定是揭穿了她的胡扯。 瞧见团花流苏的帘子掀开,阮晋崤脸上的笑容不浓,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好心情。 “沁阳是在偷听我们说话,还是想掀帘瞧大哥。” 砚哥儿听着觉得大哥似乎漏掉了什么,比如说掀帘子不止是瞧大哥,也可以是想瞧他啊。 虽然知道阮晋崤和阮姀没什么,但阮沁阳看着阮晋崤还是觉得奇怪,闻言轻哼了声:“吴表妹身上哪儿有味?” 她刚刚就在吴月桐的旁边站着,风吹过,有脂粉香,却没有什么臭味。 “香极就成了臭。” “可你知道你那般说,吴表妹怕是很多天都不好意思出门了。”要是爱钻牛角尖的姑娘,何止是不好意思出门,恐怕能委屈到自尽。 “当街对陌生男人献殷勤她都觉不害羞,又何况我只是说了实话。”因为是阮沁阳,阮晋崤才有耐心慢慢解释,“我若是搭理了她,以后出门就有许多要为我挡风的女子。” “不过是个趋炎附势,曲意逢迎的陌生人;她既然不管她说得话c做得事会恶心我,我又何必管她好不好意思出门。” 阮晋崤说完,突然想到什么:“沁阳要因为她跟我置气吗?” 说完打量地看着妹妹身上的首饰,思考还能添些什么,再给她送样合适的礼物。 “你和砚哥儿都是在族学读书,总不可能她例外。” 镇江侯摸了摸鼻子,原本还想着一大堆安抚女儿儿子的话,没想到两个人一个赛一个懂事,女儿还能大大方方的跟他谈论安排阮姀。 “可是”那毕竟是女主。 “沁阳,我虽留下了她,但是庶出怎么都越不过嫡出,你和砚哥儿都是我嫡出的孩子,我不会叫你们不自在。” 镇江侯听过阮姀说她曾经的不易,但这些等到她出嫁时,他尽力多补偿她,哪家的庶出都不可能跟嫡出相提并论,更不可能越过嫡出。 这个道理破坏了,对阮沁阳他们不好,同样对阮姀也不好。 “再者族学本来并未规定女子几岁就要休学,是你们几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懒。” 见镇江侯想得那么明白,阮沁阳就没在阮姀的事上多说。 皱了皱鼻子,阮沁阳:“我不是懒,只是太聪明,才早早结束学业。” 瞧见女儿调皮的样子,镇江侯捏了捏她的鼻子:“对对对,沁阳可是个小聪明蛋。” 小聪明蛋阮沁阳鼓了鼓脸:“不过,爹你怎么说我跟砚哥儿是你嫡出的,难道大哥不是?” 镇江侯脸上的愉悦微敛:“爹不小心漏说了,你大哥自然也是我嫡出的孩子。” 见父亲的样子,阮沁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皇帝把自己的亲儿子托付给自己臣子,为了儿子的安全,还能让自己亲儿子叫别人父亲,一定是下了封口令。 她想由她爹来告诉阮晋崤不是阮家的孩子,可以自由的跟女主相恋,好像不大行得通。 但她爹不说,又该怎么才能让阮晋崤知道这事。 阮沁阳想着,有点头疼。 要是能让阮晋崤自己发现就好了,要不然她想办法暗示他一下? 儿女接受了家里多了个新人,阮侯爷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个性。立即下令给阮姀收拾了新院子,让她从西院搬出,连称呼也一起改了。 侯府人丁稀少,又只有他们一支,就没男女分排行那一套。 阮姀成了侯府三小姐,而砚哥儿往后移了一位,成了四少爷。 而阮姀的名字,既然是从小叫到大就没改,只道选个合适的日子,记入族谱就成。 / “三姑娘,侯爷吩咐你今日要去膳厅一起用饭。” 阮姀梳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二姐他们也会在吗?” 青莲见阮姀怯怯的模样,就像是有人会欺负她似的,忍不住有些不耐烦:“二姑娘不在的话,三姑娘是想跟侯爷单独用膳? “自然不是。”阮姀连连摆手,“那大哥不知道在不在?” 阮姀神情期待,是阮晋崤把她带回侯府,虽然路途上他与她说话并没几句,但与其他人相比,她更依赖他,也想跟他处好关系。 若是她跟他关系好,在府里也多了层依仗。 她能察觉她的侯爷爹虽然接纳了她,但却更在乎阮沁阳他们的感受,对她也只是见过几面,叫下人别亏待了。 这与她想象的慈父差距太大。 “大爷还在病中,前几日都在恒明院单独用膳,今日大约也不会一起。”再者就是一起,大爷也是只把二姑娘当亲妹妹。 青莲原本是煦锦院的二等丫鬟,因为阮姀缺人才分了过来,连名字也从以前的雨莲改成了青莲,仿了阮沁阳身边大丫鬟青葵的名,充当了大丫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5.第七十五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入梦后,她是先开始看得书,因为觉得那本书逻辑不通, 狗血至极,不相信自己是穿了书, 才开始文字化成了景。 而梦境主要重点是原主欺负女主,原主遭报应那段特别清楚, 其他东西都是一笔带过。 所以楚媏能让她在梦中看到,而不是以文字叙述的方式叫她记住,说明她在故事里算是个重要人物了。 按着小说角色重量,楚媏该算是个女三。 她出身延平郡王府,家中父兄都是朝廷重臣,早早就有了县主的封号, 还颇得太后的喜欢。 阮晋崤刚到京城便被楚媏给瞧上,延平郡王本只有三分跟侯府结亲, 因为女儿热衷,这三分也变成了五分。 而阮晋崤他的皇上爹,也颇好看这段联姻。 书中的表述是阮晋崤心里残留着爱上妹妹的伤痛,此生挚爱与他无缘,娶谁不是娶, 就同意了婚事, 只是随后就知道了他阮家的孩子, 跟阮姀不是兄妹, 就解除了婚约。 现在没了书本阮姀和阮晋崤那段,阮沁阳觉得阮晋崤跟楚媏挺有戏。 楚媏性子不差,长得算是貌美,最重要的是她的家世好,嫁给阮晋崤对他的帮助不小。 “沁阳在想什么?” 见沁阳上了车就一言不发的沉思,阮晋崤看了她低垂的羽睫良久,才缓缓问道。 “在想哥哥”阮沁阳故意顿了顿,笑着接道,“的婚事。” 阮晋崤的情绪随着阮沁阳这顿一顿,冲上落下。 阮晋崤的年纪早就该定亲了。只是他亲爹不发话,阮侯爷不可能越俎代庖,现在这位栖霞县主是皇上看好的,那就不一样了。 “哥哥瞧栖霞县主怎样?” 阮晋崤神色淡淡,像是阮沁阳问了个傻问题:“有沁阳在,哥哥什么时候注意过旁的姑娘。” 这话虽然好听,但阮沁阳还是轻瞪了阮晋崤一眼:“我与哥哥说正经的,哥哥的年纪该娶妻了,再者哥哥你不娶妻,我又怎么能嫁。” 阮晋崤此时脸上的笑只剩了淡淡一层,要是阮沁阳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笑只在皮肉,阮晋崤的眸子寒得戾气翻滚。 “若是我为了沁阳不嫁,而不娶,沁阳会气吗?” 阮沁阳怔了下,看着阮晋崤似笑非笑的脸,伸手掐了他的鼻尖:“哥哥都几岁了,怎么比砚哥儿还幼稚。” “哥哥要是真这样,我当然会气。” 柔嫩如花蕊的手指一触即离,阮晋崤摸了下鼻尖,不觉得疼只觉得酥。 他能察觉他对沁阳的感情,比起兄妹之情要重许多。旁家兄妹兄长再喜欢妹妹,也不会想让妹妹在身边留一辈子,偏偏他想。 而且光是想到沁阳会嫁人,为人生儿育女,他心恍若被刀刮了万千片。 他不管别家兄妹如何,他只知不会有人比他对沁阳更好,沁阳只能留在他身边一辈子,与他相伴。 “哥哥怎么舍得沁阳孤苦,哥哥一定会为沁阳寻到最好。”阮晋崤声音低哑,保证道。 阮沁阳听着颇为满意,只是不知道原本再说阮晋崤的婚事,怎么就说到了她的头上。 “哥哥要是对栖霞县主无意,也可以多接触其他家小姐,比起门当户对,我更想哥哥能找到自己打心眼喜欢的。”阮沁阳说完,觉得说得好像有点理想主义,阮晋崤的婚事估计皇上人都挑的差不多了,补充道, “当然门户也不成差太多。” “好,都听沁阳的。” 阮晋崤应的干脆利落,阮沁阳跟他熟悉,一看就知道他没听进去,说起来,没了原定的女主让他爱的要死要活,也不知道他会给她找个什么样的嫂子。 / 御赐的府邸,别的不说,门头是十足威武大气。 “怎么不走侧门?” 阮沁阳看着镶金的将军府牌匾,朝阮晋崤道。 为了气派取个好兆头,一般府邸的正门都是垫高了楼梯,而侧门方便进出都是平地,他们是马车,走侧门比走正门方便,但阮晋崤专程准备了轿子,非要从正门进府。 “舍不得。” 阮沁阳本来准备了一箩筐“一家人没那么讲究”,“不管正门侧门哪里方便就走哪”之类的话,但阮晋崤的三个字,她就闭了嘴巴乖乖进了轿子。 轿子也有砚哥儿的,不过他没上,非要走路。 阮沁阳见他萝卜腿踏得东倒西歪,知道他这是卖可怜叫她消气,轻哼了声:“有收拾好的干净屋子没,叫砚哥儿先去休息。” 砚哥儿闻言眼睛亮了亮:“砚哥儿陪二姐。” 轮不到他有发言权,阮晋崤把他抱起,塞给了老妈妈,交代了几句,把他带回住处休息。 见阮晋崤一气呵成,趴在老妈妈身上的砚哥儿委屈回望,阮沁阳忍不住发乐。 进了将军府,阮沁阳就一个感觉,这府邸就像是皇上假公济私弄给阮晋崤的。 朱甍碧瓦,雕栏玉砌,没一处不精巧。 进了二门,见山见水,茂林莺啼,回廊曲径,檐前连灯。 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也不知道下人怎么照看的花草,两旁的地被翻的乱糟糟也没添新花,还有檐下的灯盏也破破烂烂,看着像是土匪进村打劫过。 “这院子都是没打整,我叫了管家收拾,他却蠢笨不知道该如何做,只能等沁阳你来劳神。” 阮晋崤语带歉意,阮沁阳还能不明白,管事怎么可能不懂换灯,估计是他看了她的信,知道她想布置府邸,故意做的。 “沁阳你瞧这桥多难看,要不然拆了再造。”阮晋崤连看都没仔细看,余光掠到就嫌弃道。 “哥哥你还是放过这桥吧。” 阮沁阳说完,扫到有个穿着紫色锦服的姑娘蹲在回廊边上,手里拿着锄头似乎在种花。 听到动静,那姑娘站起,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们,樱唇轻抿,我见犹怜。 阮沁阳看了阮晋崤,见他目不斜视,仿佛看不到那个姑娘,还以为是自己见了鬼,但见海棠好奇的盯着看才放下了心。 轿子过了回廊,阮沁阳没开口,阮晋崤也没开口,那种花的姑娘,大概没想到会没人问她在做什么,怔愣了半晌,握着沾满泥土的锄头,不知道何去何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6.第七十六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楚媏站在窗台, 没怎么费力就看到了骏马上的阮晋崤。 一群军将浩浩荡荡进城,他们虽没张扬的占满街道,但却把街道震得不见有行人行走。 这群人里最惹眼的就是阮晋崤, 他穿了银色甲胄, 戴了紫冠束发,里头的衣裳是大红洒金交领窄袖衫。 虽端坐高头大马,却不像是杀人如麻的武夫, 更像是有品位的世家公子哥。 “皮肤不算白, 但头发够黑, 衬得脸还算有几分俊美。” “栖霞县主觉得只有几分俊美, 我看着却觉得阮将军丰姿威仪,不可方物。” 厅里女眷不少, 听到章静妙不加掩饰的夸奖,纷纷捂嘴轻笑, 楚媏也回头多瞧了章静妙几眼,见她脸上不遮掩对阮晋崤的欣赏:“被你那么一说, 我也觉得那位阮将军,芝兰琼华, 貌似潘安。” 大约是夸得太狠, 楚媏再往窗外看, 正好瞧见阮晋崤抬头, 看得恰好就是她们的方向。 这个距离阮晋崤是怎么都听不到她们说话, 但被那么一瞧,楚媏愣了愣神,再回神阮晋崤已经收回了视线。 一直等着人走远了,见不到影子,楚媏坐回了桌边。 “阮将军这次进宫,再出来也不知道会被授予什么官职。” “圣上连将军府都为他造好了,只差牌匾,如此重视,官职一定不会低。” 说完这话的贵女,把视线投向楚媏:“栖霞县主你怎么看?” 她们凑在这里自然是知道了阮晋崤今日到京,想看个热闹,想知道知道传闻能止小儿啼哭,又前途无量的阮晋崤长什么样子,而这事起头的人就是栖霞县主楚媏。 把话递给楚媏的贵女,也有讨好她的意思,楚媏尚未婚配,听她刚刚说话的意思,似乎对阮晋崤颇有关注。 “他父亲已有侯爵,他是嫡长子,本来袭爵,升将军称号也不会升的太高,二品的虚衔,重要的是实职。” “而这实职,应该不是兵部就是都督府。” 章静妙接着说道,见所有人看向她,扬唇笑了笑。她本就生的出众,那么一笑,艳若桃李。 楚媏看她这笑却看得十分不顺眼,章家不是想送章静妙进宫,这章静妙没是关注阮晋崤做什么。 一个时辰没到,阮晋崤还未从宫中出来,消息倒是出来了。 如同楚媏猜测般,阮晋崤被封了个二品骠骑将军,而实职也在章静妙说的范围,去了兵部,任侍郎。 要知道一场仗打下来,能被册封成将军的不少,但大多都是得了赏赐,不会在朝堂掀起几片浪花,也该说是阮晋崤的家世好,比起其他人省了十几年的功夫,直接就得了个那么好的职位。 现在兵部跟五军都督府相互制衡,兵部还隐隐有压都督府一头的架势,不过高,阮晋崤要面对的麻烦也会不少。 “除此之外,阮将军还为镇江侯府他嫡亲妹妹要了‘县主’的封号。” “县主?” 说阮晋崤得了什么官职,这群贵女最多略微惊讶,听到他妹妹得了封号,她们却瞪眼对视。 县主这类封号,大多都是给宗室女的,楚媏的父亲是个郡王,她又讨皇太后欢心才得的册封。 阮晋崤妹妹不就是个异姓侯之女,竟然也册了县主,得了食邑。 “听闻阮晋崤疼爱妹妹,把亲妹视作掌中宝,现在看来还真不是谣言。”楚媏怔了下就恢复了正常,封号对女子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阮沁阳又不在京城,有了封号也无用。 “阮侯府的二姑娘年纪已经该定亲的年纪,我听说阮家疼爱女儿,不愿嫁女儿,只想让人入赘,阮将军为妹妹请封,是不是就为了这个?” “再疼爱,那也不至于把姑娘留在家里一辈子。” 谁都不喜欢备受宠爱的小姑子一辈子留在家中不嫁,楚媏皱了皱眉,想到什么去看突然沉默不语的章静妙,却见她表情沉重,似乎像是遇到了难题。 “章姑娘,这是在担忧什么?” 楚媏之前有几分看得顺眼章静妙,今天却觉得她像是想跟她作对似的,她都对阮晋崤表示了关注,她还这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章静妙本来在想事情,听到楚媏的声音,嫣然一笑:“我就是发个呆,没想到就被栖霞县主逮个正着,我并无什么担忧的事情。” 话虽然那么说,但章静妙思绪却翻滚个不停。 明明一切都跟上一世一样,阮晋崤被封为了骠骑将军,赐将军府,去了兵部,但是这次阮沁阳怎么多了个县主封号,这明明是上一世没有的。 她重生以后并未做什么,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 “咱们姑娘成县主了!” 接了旨,海棠还迷迷糊糊的,绕着柱子走了两圈,又蹦回了主子身边,“姑娘以后就是有品阶的贵女,出门旁人见到姑娘都要下跪行礼。” 阮沁阳也没想到自己才想着靠阮晋崤这根金大腿吃好喝好,他就个给她送了个那么大的惊喜。 安平县主。 这个封号的寓意倒是上嘉。 接了圣旨,没多久阮沁阳就收到了不少贺喜的帖子,几家齐全的很,却没有魏家的。 “以后魏小姐见到姑娘就要行礼了。”海棠笑眯眯地道,虽然她们家姑娘在魏雪真那儿没吃过什么亏,但魏雪真每次嚣张的样子很是讨厌。 “那以后她估计再也不想出现在我的面前。” “就算遇到也一定会躲着走。”海棠肯定地道,叫魏雪真给她们姑娘行礼,魏雪真估计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还有那个姓黎的姑娘,估计也不会再敢出现在姑娘面前。” 封号是书本上没有的事,跟梦里不同的事接连发生,压在阮沁阳心上的那块石头,也越来越轻松,之前烦恼她的梦境也不像是之前那么清晰,回想起来开始模模糊糊。 这么想来,老天还是把她当亲女儿的,虽然让她穿书,却让剧情改变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 阮沁阳折了院里的石榴花枝去逗坛子里的锦鲤:“去京城我要把这几尾锦鲤带上,红艳艳的大约能给我带来好运。” 小住一阵子还要带着鱼走,青葵早就习惯了自家小姐的行事,闻言只问要不要把坛子一起装走。 “不用,库房里还有个赤金嵌紫玉缸,带那个去。” 说到库房的东西,阮沁阳既然改变了想法,比起跟阮晋崤隔开距离,讨好他更有用,就亲自去了库房。 “这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既然大哥那儿是新府,应该什么东西都没有,这些摆设多带些去。” 阮沁阳的私库本来大部分都是阮晋崤送的东西,阮沁阳挑起来也不心疼,什么紫檀木座羊脂玉佛手,嵌象牙花映玻璃的槅扇,青花折枝如意纹六方瓶 青葵在旁边记录,越写越觉得自家姑娘不像是去小住,活像是带嫁妆出门。 当然这话她是不敢说的。 “床也要带着去?” 青葵有些愣,那边难不成还能缺床睡,不过想想他们家小姐的床都是难得一见的木头,请最好的木工打造,要是京城的床太随便,睡不好的确是个问题。 想着,青葵提议:“要不要把常用的家具也带着去。” “必要的都带上,但不用带的太满,免得到地方没添置新物件的余地。” 估计是家住久了,虽然阮沁阳还是经常买东西,但却没多少把煦锦院布置的越来越精致的心思,但是想到换了个新环境,她要有个新院子,她的布置欲就旺盛了起来。 为此还去了封信,问跟着阮晋崤去京城的管家,她住的院子是个什么样的建造,花草树木都有什么,每间屋子的大小。 信落到阮晋崤的手里,字里行间都能看出阮沁阳的兴奋,阮晋崤翘了翘唇,不过目光扫到面前的院子,倏然冷了下来。 “大爷,这”周管事表情犹豫,看着阮晋崤没个主意。 这府邸建得最快的就是‘煦锦院’,阮晋崤寻了将军府一处院子,叫他把这院子改的跟侯府的煦锦院一模一样,一草一木都要叫阮沁阳熟悉。 这明显就是大爷为了讨姑娘,但是现在才改了一半,那些一样的家具还没造好,姑娘就来了这封信。 而且这封信的意思,明显是姑娘想自己布置院子,不像是想再要一个煦锦院。 “要不然小的去信给姑娘,姑娘一定能明白大爷的苦心。” 委屈了谁,也不可能委屈了阮沁阳,周管事的建议让阮晋崤皱了皱眉:“我给你两天时间,把这间院子恢复原样。” 目光扫过那些才种上的花植:“全都拔了,等到沁阳吩咐再种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7.第七十七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阮晋崤吩咐侯府的厨子把猎物开膛破肚,既然是设宴, 当然要聚在一同品尝野味。 除了抓到松鼠,阮晋砚最兴奋的就是亲眼看到大哥猎到那头野猪, 知道厨房在烹制,还带着阮沁阳去看眼。 “这野猪突然从竹林冲出来,许多公子都吓得失去分寸, 只有大哥临危不乱, 取了弓箭射击要害。不过野猪皮糙肉厚,最后还是大哥抢了按察使副使公子随身携带的大锤, 才制住了野猪。” 阮晋砚说起这些满脸的兴奋, 脑海又浮现了大哥神勇的身姿,他怎么都想不到大哥的力气会那么大,一锤下去就让野猪脑袋四分五裂。 按察使副使家的公子阮沁阳有印象,这有印象的原因不是他长得像金珏栩那般俊美, 而是他随身喜欢带着两个铁锤。 据传闻是他某日读书,看到了一篇君子为什么佩剑的文章,深受所动, 觉得男人就该随身佩戴武器。 但在武器的选择上, 却想得与别人不同,既然身携兵器是明志, 武器的杀伤力自然是越大越好, 于是就让人给他打造了两把铁锤随时携带, 以示威武。 只是从没见过那位娄公子使过大锤,没想到叫阮晋崤抢了先。 阮沁阳扫了眼野猪的头颅,这猪头生生没了一块,也不知道阮晋崤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就是有经验的猎户遇到那么大的野猪,也要几人围攻才敢出手,将军神勇不凡” 阮沁阳正听着就感觉到眼前一暗。被夸奖阮晋崤伸手遮住了她的眼:“那么血腥的东西沁阳你看一眼即可,免得晚上噩梦。” 阮晋崤的手没捂在妹妹的脸上,不过离得极近,说完他就感觉妹妹的睫毛拂过他的掌心,又痒又麻。 本来阮沁阳对看猎物尸体就没什么兴趣,闻言点头:“幸好娄公子所佩武器特别,以后大哥不能那么冒险,这麓山应该清过大猎物,怎么还会有那么大的野猪出现?” “侍卫只是清理巡查了中外围,这只野猪之前大约藏在深林,所以没被发现。”阮晋崤顿了顿,“我已吩咐增派人手巡逻,不会再出意外。” “嗯。” 阮沁阳点头,这一大堆女流,要是有什么意外可就麻烦了。 说完,阮沁阳余光觉着阮晋崤还在看她,以为他还有什么话与她说,侧脸过去就见他那双笑得微眯的眸子正专注地盯着她。 那眼神像是什么呢? 阮沁阳仔细辨别,有点像是吾家有女初长成。觉着她长大了,想事比以往周全,感到欣慰之类。 看了野猪,阮晋砚捂着嘴打了几个哈欠。 毕竟还是年纪小,又累了一上午,阮晋崤看出他的困意,直接把人交给了嬷嬷,阮沁阳本来是想把人抱过来,见阮晋砚进了乳母的怀里就闭了眼,想了想自己的臂力就没折腾。 安顿好了砚哥儿,阮沁阳想着终有空跟阮晋崤聊聊“较量”的事,回转就见着他在吃东西。 吃得还是桌上已经冷得桃花鱼羹。 “就那么饿?等会就开宴了,再者就是想吃鱼,也该叫丫头拿去热一热再入嘴。” 阮晋崤抬头,阮沁阳忍不住一乐,话说那鱼羹她好像还挑了一口吃,也不知道阮晋崤是多饿,不仅吃了,还急得嘴上还粘了花瓣。 “哥哥饿得连花瓣都要一起吞下肚?” 走到阮晋崤旁边坐下,阮沁阳看着他唇上淡粉的桃花,阮晋崤常穿红衣,笑起来本就有一丝说不明的妖异俊美,此时唇上带花,身上气质更矛盾让人好奇了。 阮晋崤被动手,伸舌舔下了那片花瓣,反问:“甜丝丝的,为什么不能下肚?” “哥哥看来是忘了我拿这甜丝丝的东西泡脚了。” 能才看到她用桃花泡脚,现在又能毫不介意地吃花,也不知道阮晋崤吃得时候有没有想起之前的画面,觉不觉得膈应。 阮沁阳说完,脸就被捏住了。 刚上手触到妹妹滑嫩的肌肤,阮晋崤就察觉她身体一僵,不过他装作不查,捧着她的脸,惩罚似地揉了揉:“沁阳连大哥都敢调侃,我吃着鱼你却让我去想你的洗脚水。” 松手垂下,阮晋崤指腹下意识搓了搓,就像是潜意识不舍那柔嫩的触感。 “我只是一提。” 阮沁阳虽还是笑着,但神态却没刚刚那般自在。梦境对她的影响太大了,她本以为解开了误会,一切就会往正常方向发展。 可是两人才像是回到了一起相处的模式,阮晋崤一上手,阮沁阳那种不敢再拥有性/生活的记忆就涌上来了。 怪异 阮沁阳看着阮晋崤这张脸视线就想躲,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也觉得不舒服。 “大哥我刚刚就想问你,听说你在围猎途中与不少公子较量,还打伤了不少公子?” 听到沁阳的称呼,阮晋崤眸光略黯。沁阳想与他亲近就会直接唤他“哥哥”,想跟他拉开距离就会唤他“大哥”。 “我的确与他们较量,而且拳脚无眼伤了他们。”阮晋崤轻描淡写,可说完却拉开了衣袖。 虽是侯府嫡长子,可看阮晋崤的手却看不出丝毫的养尊处优。 手上除了一块显眼的青肿,还有两条浅淡的伤痕。阮晋崤唯一“娇弱”的应该就是他的皮肤了,一有了疤痕就难以祛除,用再好的药膏也只是让疤痕稍淡。 看到伤痕,阮沁阳就想起他去沙场之前,她说他回来估计身上能挂满伤疤,现在看着虽然没那么夸张,但还是叫人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触到那块新鲜的青肿,阮沁阳拧眉,唤了青葵去请随行的大夫。 阮晋崤没阻止,只是道:“沁阳我把伤处展露不是为了叫你心疼,只是想让你知晓,拳脚无眼,我虽然上过沙场,比他们多些经验,但我猎杀了野猪在先,与他们较量在后,其实也是力竭强撑。” 这话透着许多意思,阮沁阳听得浑身不舒服,那些公子难不成傻了不成,竟然欺负阮家人,欺负阮晋崤。 阮侯爷接纳阮姀,对后院来说就像是个良性信号。 一直以来侯府的主子就那么几个,阮侯爷与发妻感情好,两个姨娘就像是摆设,要是侯夫人没有去世,哪个姨娘都不会打生子的主意。 可既然侯夫人走了几年,侯府如今连阮姀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庶女都能容纳,她们怎么可能继续无欲无求。 后宅的女人哪个不想有个子女傍身,特别是容颜老去,家中又很快有年轻主母进门。 这个道理阮沁阳知道,所以一直叫小丫头盯着两位姨娘,若是有什么问题也好有个防备,只是没想到她爹想的比她还明白,没等她去找她爹聊,她爹就解决这事。 阮侯爷看似温润,但做事却是十足的雷厉风行。 胡姨娘被灌了药落胎,谢姨娘虽然努力了几个月肚子没动静,但也跟着胡姨娘一起,被送往乡下的庄子。 “这也太”阮沁阳身边的几个丫头都是守规矩的,但见着几个时辰不到的功夫,王府就没了两个姨娘,骇的不轻,海棠想说些什么,被青葵撞了肩膀,无论时候都不能妄议主子。 “去查查两位姨娘走时带了什么?要是太慌乱东西带的不齐,你们就给补上。” 阮沁阳虽然猜到结果会是这样,但内心还是有些复杂。 不过她也更肯定了阮晋崤不是阮家的孩子,如果阮晋崤是的话,等他娶妻,有嫡媳进门,稳住侯府后院,她爹就不必做得那么绝。 但现实就是他们家这脉唯一的男丁就是五岁的阮晋砚,她迟早要嫁人,阮晋崤会回归皇室,到那时候现在不要脸皮颇让她烦恼的阮五老夫人,都不是最大的麻烦。 所以侯府内院还是需要一个镇得住场的主母。 “侯爷让大夫随行跟着了,伺候的老妈妈跟了几个,吃穿用度也备了两车子。” 青葵说完,屋里的丫鬟们心情都松快许多,都是伺候主子的下人,两个姨娘还算是半个主子,见侯爷虽然手段雷霆,但却不算是完全不念情分,总归让她们松了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8.第七十八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这番举动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做, 叫人找不到错处, 但一个四五的小孩板着脸装大人, 屋里的丫头们都抿着嘴,怕笑出声。 连做了几日梦, 就像是过了几年似的,想到梦中阮晋砚惨死的模样, 不等阮晋砚走过来,阮沁阳就上前把弟弟抱进了怀里:“这几日没能跟姐姐一起吃饭,想姐姐了?” 阮晋砚挣扎了下就不动了。 不过嘴上还是正经八百的反抗:“再有几月我就满了五岁,二姐这样随意抱我不合规矩。” 阮沁阳戳了戳他的圆肚子:“砚哥儿还没回答二姐,有没有想二姐?” 小肥手捉住了阮沁阳的手指,阮晋砚扭头去看二姐,触到二姐好看的眼眸,忍不住嘴软,奶声奶气地道:“想了。” 侯府主子就那么几个。 侯夫人去世之后,阮晋崤没多久从军去了辽东边境,家里面就剩了三人, 阮晋砚当初又还小,镇江侯又在伤怀,家里面的规矩就越来越松散, 平日里都是各吃各的, 到了晚膳才会一起用。 阮晋砚一岁时就没了娘, 一直阮沁阳照顾,平日里也最亲她。 她可以晚起,他却要早起去族学,晌午也要再族学用饭,两人错过了几次没一起用早点,阮晋砚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每次去上族学之前都要来阮沁阳的院子里看看,看她起了没有。 “二姐以后不偷懒,早起陪砚哥儿用早膳。” 肉团子在怀,阮沁阳总忍不住捏捏摸摸,肉脸被扯,阮晋砚一脸无奈,“二姐你还像是个孩子。” 被孩子说像孩子,阮沁阳不觉得丢人,眨了眨眼:“我本就不大。” 她这身体还差几个月才十六,十五岁的年纪放在现代本来就还是小姑娘一个。 “砚哥儿可要记得,你二姐像个孩子,要多让二姐几分。” 这话说得几个大丫头都觉得自家姑娘脸皮厚,阮晋砚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等阮沁阳拿帕子替他拭手,他就先拿了锦帕给她擦手。 肉呼呼的爪子捏着阮沁阳的纤细的手指,一根根仔细的擦过去。 阮沁阳顿时有种压榨童工的感觉。不过阮晋砚软乎乎的手指就像是肉垫子,触感太不错,阮沁阳摊着手没说话。 阮晋砚擦完,阮沁阳把他的胖爪子也抹了一遍,才传了早膳。 等到吃完送阮晋砚出门,阮沁阳伸了个懒腰:“既然早起就早做事,唤管事婆子过来。” “奴婢这就去。”青葵应了声去吩咐。 阮沁阳的日子过得算是逍遥,但也不是完全无事。 三年前她娘去世之后,家里没了女主人,她爹又不打算抬后院的两个姨娘管事,内院许多需要拿主意的事就到汇到了她这里。 谁不晓得阮沁阳是镇江侯的掌上明珠,吃喝玩乐她精通,掌管中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管事那么做不过是想趁机揽权,逼着阮沁阳头疼拒绝管事。 哪里想到,阮沁阳偏偏全都管下来了,连她娘留下来的嫁妆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怕她爹事多没空管理家里的田地,也一起接手了过来。 她做得这些偏偏都不是逞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天生擅长管事,不学就精通,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她依然还有空把时间花在穿衣打扮。 甚至因为手头越发宽裕,在侯府改了几间厢房,专门摆放她喜好的东西,府里有幸看过的,都说那里头比起陈阿娇的金屋也差不离多少。 说得就像是他们见过陈阿娇的金屋似的。 阮沁阳对这些谣言嗤之以鼻,但收集起华丽的物件来却毫不手软。 女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漂亮的物件,她穿到古代也就那么点喜好了。 处理完了府里杂事,阮沁阳扫了门口小厮抬到夹道,多得把路堵死的箱笼,阮沁阳挑了挑眉:“是些什么东西?” “回姑娘,是大爷派了良驹马不停蹄提前运回来的,说是先让姑娘赏个花样,其他好玩的玩意,要稍后几日。” 跟在小厮后面的侍卫站出,拱手答道。 被主子交代了不能提大爷,青葵闻言,只能憋着话,凑到主子耳边:“奴婢吩咐人直接把东西搬到厢房,就不拆开看了?” 要是平日姑娘一定要拆开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可谁也不知道姑娘如今是在赌什么气。 说起来大爷是真的疼自家姑娘,“金屋”一大半物件都是大爷搜集的,如今去了边境那破地方,也时时刻刻想着送好东西讨姑娘。 “搬过去吧。” 其实被剧情影响的,阮沁阳这几箱东西都不想收,但一切都得慢慢来,只能先收下,其他的以后再说。 “大哥在路途还算平稳?” 见侍卫没走,阮沁阳想起了会跟阮晋崤一起回府的女主,开口问道。 隔着纱帘,阮沁阳的语气淡淡,说不上热络,但问完侍卫便噗通跪下了。 阮沁阳怔了怔:“这是怎么了?” “一个月前那场与蒙古的大战,虽然大胜但损伤了大爷不少元气,大爷着急回府,并不打算在边境逗留修养,在赶路途中大爷患了风寒,大夫说大爷需要静养再上路,但大爷想早些回府,并未听大夫的话。我们都劝不住,属下这几日拼命赶路,也是想小姐能写封信函劝劝大爷。” 侍卫擦了擦额头的汗,“大爷给我们下了禁口,但属下们实在是担忧大爷。” 就像是阮沁阳身边的丫头知道阮晋崤才管的住阮沁阳一样,阮晋崤身边的属下,知道只有阮沁阳才劝得动阮晋崤。 乍听到这些,阮沁阳二话不说就写了封信叫人给阮晋崤送去。 信写了三张纸,每句话的意思都是劝阮晋崤放慢脚步,真情流露间字里行间还显露出几分恐惧。 梦里的剧情她想想就怕,就算知道发生的可能性极小,她也不想那么早面对阮晋崤。 最好阮晋崤能再晚一个月回府,到那时候她大概所有准备都最好了。 “对了,你去问问需不需要准备女眷的住处。” 信送出去了,阮沁阳还惦记着女主,派了海棠去侍卫那儿打探消息。 阮晋崤比阮沁阳大四岁,弱冠的年纪,去辽东两年有余,房里有伺候的人并不稀奇。 海棠依命前去,没多久就回来了:“说是大爷病重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医女,虽不清楚大爷的意思,但留下了那位医女。” 那就应该是女主了。 这跟书本的剧情并没区别,也不知道两人到了哪一步。 / 大约是她接受了她穿书的事实,连做了四天的梦终于没影了。 只不过没了那扰人的梦,阮沁阳依然睡得不安稳,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阮晋崤看见妹妹的眉心有了皱褶,忍不住伸手抵了抵。 原本阮沁阳只是睡得不安稳,好歹也是在睡梦中,被冰凉的手指一碰触,打了个寒颤,睁开了眼。 对上阮沁阳迷蒙的眼睛,阮晋崤怔了。 半梦半醒的眸子如同纱笼月光,亮不算亮,幽幽像是丛林中流萤溢彩,叫人挪不开眼。 阮晋崤深夜赶回府,就是不想扰阮沁阳清梦,特意叫下人们放轻了动作,但他回院子的途中,不知道怎么就拐到了妹妹的院里。 想说既然来了就看一眼,没想到竟然把人给看醒了。 庭院大部分的灯火都熄灭了,只点了几个灯笼,但这也足以让阮沁阳看清床边多了个人。 睡意一扫而空,阮沁阳瞪大了眼 “是我。” 把妹妹弄醒,阮晋崤多少有些不自在。 阮沁阳本来在思考着怎么应付歹徒,听到这低哑熟悉的嗓音,抱着被子下意识颤了起来。 果真哪有那么容易就不做梦了,这会直接梦境具象化,让她来了个梦中梦。 料想不到他出了声音,阮沁阳更加害怕,阮晋崤伸手想安抚阮沁阳想到什么中途顿住:“我伤风嗓音变了,沁阳就识不得我的声音了?” 话急,阮晋崤侧头手遮着唇轻咳了几声:“我提早了日程回来,回来恰好是半夜,想看你一眼再去休息,没想到把你扰醒了。” 阮晋崤的话不紧不慢,阮沁阳听着就晓得了这不是梦,但身体却本能的还是在发抖,抖得连嘴口的开不了。 庭院的灯火染了寒露,忽明忽暗,两年未见的妹妹缩在床角,用恐惧的目光盯着自己。 阮晋崤大概是没想到两年能让自己妹妹不认识自己,本来就发热的嗓子哑的厉害:“沁阳,你认不得大哥了?” 阮沁阳摇了摇头,要是阮晋崤青天白日见她,就是有那些梦她都没那么怕,但这晚上的,她没把他当做噩梦,吓得尖叫她都觉得自己心理承受力强。 “我困了。” 阮沁阳边发抖,边结结巴巴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声音软糯地如以往没什么不同,阮晋崤心又软成了一滩水,捂唇轻咳了几声:“是大哥太莽撞了,大哥这就回去,沁阳你好好歇息。” 阮沁阳点头,倒是想说些话,但实在脑袋打铁,张了嘴不知道说什么。 睡得迷迷糊糊,阮晋崤从天而降,阮沁阳这会儿还不能分清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阮晋崤直接走得大门,自然惊到了院里守夜的丫头。 “大爷!”她们怎么没看到阮晋崤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阮晋崤低声吩咐了几句,院里渐渐就没了声。 阮沁阳盯着门扉,哪里还睡得着,直接把青葵叫了过来。 “阮晋我大哥回府了?” 虽然刚刚见到了人,阮沁阳还是有点难以置信,怕自己生了幻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9.第七十九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听到魏雪真说出阮晋崤的身份, 黎韵霏就成了哑巴, 被他看了几眼就躲在了丫鬟的背后, 浑然没了刚刚非要阮沁阳道歉的劲。 阮沁阳瞅了她一眼, 就觉得没趣了。 在镇江这地方敢跟她叫板的就魏雪真一个,本来以为来了个横的, 现在看来也只是虚张声势。 几个提前在地上跪着的百姓, 拍了灰站起来,估计是觉得受了欺骗, 悄默默地白了黎韵霏。 黎韵霏的脸色红得发紫, 她有姐姐撑腰, 又是个姑娘,要是没见到阮晋崤之前, 问她怵不怵阮晋崤,她一定回答“不过武夫罢了”。 但现在她不是家中没有兄长,他们瞧见她跟其他姑娘有矛盾,身为男子大多都会避开, 不牵扯到小姑娘的事里, 就算是出头, 那也是以打圆场为主。 谁会像是阮晋崤这样, 眼角带着戾气, 就像是阮沁阳露出一丝委屈, 就要动手揍人。 幸好阮沁阳从头到尾都神情平淡, 就像是看一场闹剧,阮晋崤邀完魏伯彦就示意他们可以告辞滚蛋。 转身没走几步,魏伯彦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松气声,不止是魏雪真和黎韵霏,跟着的下人也吓得不轻。 一声松气引不起什么注意,但大伙一起来,黎韵霏脸上紫得更厉害。 如今问她心中最厌恶谁,非阮家兄妹莫属。 “这也就是在镇江,要是在京城,哪容得他们那么嚣张。”特别是那阮沁阳,如果是在京城,她熟识的那些有封号的贵女们在旁,早就让身边的下人赏她巴掌,哪会容她巧言令色。 魏雪真听黎韵霏这话不怎么高兴,她这意思不就是魏家在镇江没本事,所以叫她受气了。 “听说京城要赐给阮晋崤的一品将军府,已经在修缮建造,表姐以后应该能在京城遇到阮家人。” “就怕阮沁阳不去京城,要不然” 黎韵霏正说着,魏伯彦却听得腻烦,加快了步子,提前先走。 “表哥!” 黎韵霏跺了跺脚,对于魏伯彦不与她同仇敌忾的态度十分不满,她虽是故意找茬,但阮晋崤是十足的不给面子,她正委屈,他却看不到。 难不成还惦念着那个阮沁阳? / 人走了,就剩下了设宴麓山这事。 阮沁阳瞧了眼姿态闲适的阮晋崤,此时他身上浑然不见刚刚吓小姑娘的煞气,玉冠红衣,一股子世家公子的恣意风流。 以前是觉着他太阴沉,想着小孩子要穿得喜庆,才逼着他把衣柜的衣袍都从黑换红,不过衣服穿到什么人的身上就是什么味道,喜庆这个词大概是不会在阮晋崤的身上看到了。 “大哥好端端的怎么要设宴,是与父亲商量的?” “既然都想见我,在家设宴扰了清静,干脆聚在外头,一同见了。” 这段日子往侯府送礼的,说要探病的,还有拉线牵媒的都没少,通通都叫镇江侯挡了,阮沁阳本以为阮晋崤就要那么避下去,没想到他竟然打算一起见。 不过一起见就一起见,弄个狩猎的名头,那不是限定了许多上年纪的都去不了。 “我出门临时决定,等会回去再与父亲商量。” 阮沁阳想事的神情落在阮晋崤的眼中,就像是她在气她不是最先知道这件事,所以就开口解释了遍。 阮沁阳点头,解释完了这件事,两人之间一下就静了下来。 青葵在旁,感觉到主子们的气氛,忍不住捏了把冷汗,生怕她们姑娘直接开口赶人。 “姑娘出门是打算去接四爷,如果不是大爷你及时出现,那位不讲理的姑娘拦路,说不准会耽搁了时辰。” 这话同时也是提醒自家姑娘,大爷是救星,就是有什么小脾气也收一收,甭叫人难堪。 “接砚哥儿?”阮晋崤重复了遍,看了时辰:“现在还算是早,我陪你逛逛然后再跟你一同去?” 阮晋崤用的是询问的口气,她要是拒绝,就像是刻意不想跟他同路。 “三妹妹也是今天入得族学。” 阮沁阳猜想阮晋崤要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去看阮姀,就是忘了阮姀也在族学,她提起他就会打道回府,不去见让他心伤的人。 果真,听起她提起阮姀,阮晋崤的眉头稍微皱了下。 可旋即眉眼泛着的笑意比之前还愉悦几分,叫人琢磨不透他这笑容的意思。 “沁阳随我来。” 话这样说,阮晋崤却自然地握住了阮沁阳的手腕,带着她进了珍宝阁。 才出了刚刚魏家的热闹,珍宝阁人不多,掌柜见着阮家兄妹进来,两眼放光。 原本还可惜走了魏家那几位大客户,现在还可惜个什么,说起大客户,阮家兄妹才算是真正的大客户。 这位阮将军排场不似那些纨绔子弟般奢华铺张,但对妹妹十足的大方,为他推荐发冠扳指,他不一定正眼瞧,但女眷的东西,只要是稍有新意,他就会毫不犹疑地为他妹妹买下。 “大哥给你赔罪。”阮晋崤选了对点翠的耳珰,递到了阮沁阳的面前。 看到阮晋崤掌心放着的饰品,阮沁阳怔了怔,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却有闲心想了想别的。 别看阮晋崤是个男人,眼光倒是不错,这柜上的首饰,也就他手上的这对耳珰工艺最好,最入她的眼。 “大哥这是做什么?” “自己定的规矩,自己倒是忘了。”阮晋崤拿着帕子把耳珰擦了擦,低头看着阮沁阳的耳洞,小心的捧着阮沁阳的耳沿,为她把耳珰戴上。 两边戴好了,阮沁阳还是处在莫名其妙的状态。要不是阮晋崤给她戴首饰的动作太理所当然,她都想摸摸他的头,问他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我定了什么规矩?” 阮晋崤轻笑了声:“你说我要是惹你生气,就该自觉,买了好东西送到你眼前,你赌气不收,就求着你收,等到你收了礼,就代表消了气。” 一连串说完,青葵她们深深怀疑,为什么外头只传她们姑娘喜好奢华,却没人说过她们姑娘霸道蛮横,这订的规矩,也就大爷这个亲兄长觉得理所当然,还贯彻执行。 被阮晋崤提醒,阮沁阳想起了这回事。 当初她说这话,也忘了他们是因为什么事情闹矛盾,她发现她气得不行,阮晋崤这个当哥哥的却没来哄她,弄得没台阶下。 后面和好了,她怎么想都非常想不通,为什么别人都是哥哥让妹妹,而到他们家,就是每次她低头,所以就说了那么个规矩,她都记不清了,没想到阮晋崤却还记得。 “可是我没与大哥置气。”她只是想疏远了他,从来就没在他面前表现过什么生气的意思。 “哪儿没置气,沁阳不就是吃醋了?”阮晋崤凝视阮沁阳的眸子,“沁阳我的妹妹只有你。” 他放在心上的只有她,那个阮姀对他而言跟路人无异,如果知道顺手一带会招来她的不满,他就该想更周全的办法。 “大哥是想说什么?” 阮沁阳眨了眨眼,不明白在阮晋崤眼中,她是吃什么醋。 不过心里隐隐冒出了不少想法。其中最让阮沁阳沉思的,就是她一直想书里面的剧情狗血,按着阮晋崤的性格不可能做出灭镇江侯府满门的事情,那为什么她没思考,按着阮晋崤的性格,会不会对阮姀一见钟情? 除了抓到松鼠,阮晋砚最兴奋的就是亲眼看到大哥猎到那头野猪,知道厨房在烹制,还带着阮沁阳去看眼。 “这野猪突然从竹林冲出来,许多公子都吓得失去分寸,只有大哥临危不乱,取了弓箭射击要害。不过野猪皮糙肉厚,最后还是大哥抢了按察使副使公子随身携带的大锤,才制住了野猪。” 阮晋砚说起这些满脸的兴奋,脑海又浮现了大哥神勇的身姿,他怎么都想不到大哥的力气会那么大,一锤下去就让野猪脑袋四分五裂。 按察使副使家的公子阮沁阳有印象,这有印象的原因不是他长得像金珏栩那般俊美,而是他随身喜欢带着两个铁锤。 据传闻是他某日读书,看到了一篇君子为什么佩剑的文章,深受所动,觉得男人就该随身佩戴武器。 但在武器的选择上,却想得与别人不同,既然身携兵器是明志,武器的杀伤力自然是越大越好,于是就让人给他打造了两把铁锤随时携带,以示威武。 只是从没见过那位娄公子使过大锤,没想到叫阮晋崤抢了先。 阮沁阳扫了眼野猪的头颅,这猪头生生没了一块,也不知道阮晋崤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就是有经验的猎户遇到那么大的野猪,也要几人围攻才敢出手,将军神勇不凡” 阮沁阳正听着就感觉到眼前一暗。被夸奖阮晋崤伸手遮住了她的眼:“那么血腥的东西沁阳你看一眼即可,免得晚上噩梦。” 阮晋崤的手没捂在妹妹的脸上,不过离得极近,说完他就感觉妹妹的睫毛拂过他的掌心,又痒又麻。 本来阮沁阳对看猎物尸体就没什么兴趣,闻言点头:“幸好娄公子所佩武器特别,以后大哥不能那么冒险,这麓山应该清过大猎物,怎么还会有那么大的野猪出现?” “侍卫只是清理巡查了中外围,这只野猪之前大约藏在深林,所以没被发现。”阮晋崤顿了顿,“我已吩咐增派人手巡逻,不会再出意外。” “嗯。” 阮沁阳点头,这一大堆女流,要是有什么意外可就麻烦了。 说完,阮沁阳余光觉着阮晋崤还在看她,以为他还有什么话与她说,侧脸过去就见他那双笑得微眯的眸子正专注地盯着她。 那眼神像是什么呢? 阮沁阳仔细辨别,有点像是吾家有女初长成。觉着她长大了,想事比以往周全,感到欣慰之类。 看了野猪,阮晋砚捂着嘴打了几个哈欠。 毕竟还是年纪小,又累了一上午,阮晋崤看出他的困意,直接把人交给了嬷嬷,阮沁阳本来是想把人抱过来,见阮晋砚进了乳母的怀里就闭了眼,想了想自己的臂力就没折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0.第八十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若是大爷在就好了,姑娘这般我们连个告状的人都找不到。” 自从侯夫人去了之后, 侯爷对姑娘越来越娇惯,能制住她们姑娘的也就只有侯府大少爷,她们姑娘的亲大哥。 “幸好大爷快回来了。” 青葵庆幸地道, 等到大爷凯旋, 她们姑娘能有大爷看着,才叫人放心。 正说着,屋内的琉璃串珠叮叮咚咚,两人话顿了顿,青葵小心地推开了门,就见她们姑娘手里捧着杯子,坐在床榻上发呆。 看来醒来有片刻了。 “姑娘怎么起来也不出个声, 可是又赤脚取水喝了?” 青葵扫了眼塌下摆得整整齐齐的鞋子, 忍不住继续念叨,“虽然已经五月间了,但姑娘的脚又不是石头做的,不穿鞋乱走, 着凉了怎么办,而且这水虽然卯时才换过,但还是有点凉了, 大清早空着腹, 喝坏了肚子” “青葵你怎么跟个老嬷嬷似的。” 阮沁阳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原本正呆着呢,被青葵那么一通念叨,人倒是清醒了。 水杯搁在床边的梨花小几,阮沁阳拢了拢头发,一摸她的发带又不见滑到了什么地方。 在古代最麻烦的就是她这一头长发,盘着髻她觉得梗脑袋,睡不着觉,但放着不管她睡姿再好,也能弄得一团糟。 想了个拿发带束着的办法,基本每天早上又找不到发带去了哪。 青葵翻开了锦衾,在角落找到了那根雪里金遍地锦的发带。 “姑娘你这是头发养的太好,滑得存不住物,才发带用一根找不到一根。” 青葵边说,手在阮沁阳的头发上抓了下,拿着发带转了个花样编了上去。 “不过这根可不能弄丢了,是大爷送的,要是找不到了,姑娘到时候见了大爷,又要想法子撒娇,不叫大爷生气。” 青葵说着,大概是想起了自家姑娘无赖撒娇的样子,嘴边忍不住噙了笑。 阮沁阳原本懒洋洋地半趴着,听到青葵提起阮晋崤下意识一愣。 这一愣,梦里的细节涌入脑海,阮沁阳头就开始疼了起来。 这到底叫什么事啊! “姑娘!” 转个头取衣服的功夫,青葵回头就见阮沁阳下了床,而且又没踩鞋,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 “凉一点好,好叫我清醒清醒。” 过了谷雨地上的狸子毛地毯就撤下了,如今地上就铺了层棉纱的短绒毯子,阮沁阳白嫩的脚踩上去,没一会连玉润的脚趾都泛起了淡淡粉。 那颜色瞧着比地毯上的凤仙粉还要讨喜。 看着越好看,就叫人越舍不得冻着。 青葵不急着指挥小丫头找衣服,快步捡了鞋叫阮沁阳换上。 “等到大爷回来,奴婢定要跟大爷告姑娘的状。” 这短短的一会功夫,青葵就提了两次阮晋崤,阮沁阳按了按太阳穴:“就不能别提他。” 她脑子里还残留着梦境里面的恐惧,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带出来了些。 姑娘清越悦耳的嗓音里面的不喜明明白白,青葵呆了下,她们姑娘不是跟大爷的关系最好了,这又是那儿不舒坦了。 “姑娘可是着梦魇住了,之前不是还天天问大爷多久能回。” 说起来,这几日姑娘都不怎么喜欢她们提大爷,而今天这次情绪格外的明显。 阮沁阳摇了摇头,不想多说。 她如果说她因为几个梦,打算跟她从小感情好的大哥拉开距离,别说这些丫鬟,估计她爹都要怀疑地去找道士给她驱魔。 想到这些,阮沁阳的脚指头纠成一团,忍不住重复了一遍,这叫怎么一回事! / 噩梦她是从四日前开始做的。 第一次梦见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不是她的大哥,还会在痛失所爱的情况下,报复镇江侯府,让阮家家破人亡虽然梦境真实,她也只是吓了一会,就抛开没放在心上。 到了第二回,梦境更真实具体,她梦到了她回到现代,打开了一本书,从头到尾读完。 而读完的这个故事就是以她大哥阮晋崤为主角的故事,她恍惚了半日。 再到今日,种种迹象表明,要不是老天耍她,那就是老天爷给了她穿越女的金手指。 她本来以为自己是纯粹的穿到了古代,但从梦境看来,她像是穿进了一本书里。 在梦里面,跟她一起长大,她认为是她嫡亲大哥的阮晋崤是皇上白月光所生,因为皇上怕把人放在宫中护不住,就把人放在了侯府,让镇江侯代为照顾。 她一直觉得她爹跟她大哥相处的感觉奇怪,并不像是父子,以前还以为是因为阮晋崤是嫡长子,镇江侯府未来要交给他,才待他格外不同。 现在看来纯粹是因为君臣有别。 阮沁阳幽幽叹了口气,拖做梦看书的福,她到现在才知道她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妹。 这姐妹就是这本书的女主。 故事是从女主发现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是镇江侯的私生女开始。 女主母亲去世,到侯府寻亲,路上遇到了阮晋崤,两人一见钟情。 后面发现两人是同父兄妹,只能收敛了感情,直到阮晋崤的身世真相大白。 故事到这里有情人终成眷属就没事了,但可惜多了她这个恶毒女配,在梦里面她接受不了父亲有私生女,一直用恶毒手段欺负女主。 后面知道女主可能为后,嫉妒爆发,直接把女主给弄死了。 阮晋崤看到女主尸体,见到女主被折磨的浑身是伤,暴怒之下毁了镇江侯府,而她这个恶毒女配,因为跟女主长得有几分相似,就被阮晋崤囚禁了起来。 回想到梦中她被阮晋崤做到流产,小产没多久又被上到怀孕,阮沁阳就忍不住浑身打颤。 也不知道这个梦是怎么回事,很多剧情都像是一笔带过,她做梦就像是局外人一样。 但是到了她被阮晋崤囚禁那段,一切都变得真实起来,光回忆起,她就觉得小腹揪心的疼。 要是这段没那么真实,就算把这梦当回事,她对阮晋崤也不会像是现在那么排斥。 但就是这段太过真实,她光听到阮晋崤的名字就头疼。 她在这具躯体三岁时穿到这个时代,到现在她快满十六,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三年。 她叫了阮晋崤十三年的大哥,那个梦就算是真实的,那也应该没她穿书之前的原剧情。 除非是她大哥被人穿了,要不然她不认为他会像是梦中那样对待她。 再者,她完全就不可能因为嫉妒去弄死一个人。 她不担心事情会发展成梦中那么疯狂的地步,只是阮沁阳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她大概要因为这几天的梦吓得以后不敢有性生活了。 / “姑娘,今天想穿哪一身?” 这几天才送进了不少新衣裳,青葵瞧哪件都好看,犹豫不决,干脆让小丫头抬着衣裳让阮沁阳选。 阮沁阳虽然头疼梦里头没逻辑的剧情故事,但看到漂亮衣裳忧愁就消散了许多,细细打量了一遍,点了莲纹的对襟:“就这套锦葵红的。” “奴婢也瞧这件衬姑娘的肤色。” 海棠整理物件,明显之前没听到阮沁阳说不要提起大爷,凑趣道:“奴婢记得,大爷夸过姑娘穿这个色好看,而且大爷也喜欢穿这个色。” “海棠!”青葵记着主子的话,瞪了海棠一眼。 海棠莫名其妙,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眯眯地改口道:“是我说错了,姑娘穿什么色大爷都夸来着。” 晓得一时改不了丫鬟们不时时刻刻提阮晋崤的习惯,这回阮沁阳懒得说什么了,捧着脸趴在桌上,比起青葵她们,她更在意的是怎么应付阮晋崤。 在梦境里面,原剧情她跟阮晋崤应该交情淡淡。 但实际上,她这具身体的主人三岁的时候落水夭折,灵魂换了她之后,她就很依赖把她从水里救起的阮晋崤。 在她看来因为阮晋崤是家中长子的关系,镇江侯跟侯夫人对他的要求都很高,不像是对她这个女儿那么放松,那么宠着。 她那时候哪知道是因为阮晋崤是天家子的原因,心疼大哥,她爹不高兴,她都缠着阮晋崤一起玩。 还有衣服颜色,阮晋崤喜暗沉简单的颜色,她瞧着太阴沉,觉得暗色穿多了,人的性格都要跟着阴沉,非逼着阮晋崤穿红色。 为了能说动他,她也把自己的衣柜换成了一片红。 她虽然没说把阮晋崤当崽养大,但也差不离多少了,这样的感情,还真难拉开距离。 不过想到如果梦中一切都是真的,阮晋崤回来会带回他的真命天女,阮沁阳想了想觉得也不必太忧心。 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大约到时候不用她主动想办法拉开距离,阮晋崤就忘了她这个妹妹。 镇江侯摸了摸鼻子,原本还想着一大堆安抚女儿儿子的话,没想到两个人一个赛一个懂事,女儿还能大大方方的跟他谈论安排阮姀。 “可是”那毕竟是女主。 “沁阳,我虽留下了她,但是庶出怎么都越不过嫡出,你和砚哥儿都是我嫡出的孩子,我不会叫你们不自在。” 镇江侯听过阮姀说她曾经的不易,但这些等到她出嫁时,他尽力多补偿她,哪家的庶出都不可能跟嫡出相提并论,更不可能越过嫡出。 这个道理破坏了,对阮沁阳他们不好,同样对阮姀也不好。 “再者族学本来并未规定女子几岁就要休学,是你们几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懒。” 见镇江侯想得那么明白,阮沁阳就没在阮姀的事上多说。 皱了皱鼻子,阮沁阳:“我不是懒,只是太聪明,才早早结束学业。” 瞧见女儿调皮的样子,镇江侯捏了捏她的鼻子:“对对对,沁阳可是个小聪明蛋。” 小聪明蛋阮沁阳鼓了鼓脸:“不过,爹你怎么说我跟砚哥儿是你嫡出的,难道大哥不是?” 镇江侯脸上的愉悦微敛:“爹不小心漏说了,你大哥自然也是我嫡出的孩子。” 见父亲的样子,阮沁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皇帝把自己的亲儿子托付给自己臣子,为了儿子的安全,还能让自己亲儿子叫别人父亲,一定是下了封口令。 她想由她爹来告诉阮晋崤不是阮家的孩子,可以自由的跟女主相恋,好像不大行得通。 但她爹不说,又该怎么才能让阮晋崤知道这事。 阮沁阳想着,有点头疼。 要是能让阮晋崤自己发现就好了,要不然她想办法暗示他一下? 儿女接受了家里多了个新人,阮侯爷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个性。立即下令给阮姀收拾了新院子,让她从西院搬出,连称呼也一起改了。 侯府人丁稀少,又只有他们一支,就没男女分排行那一套。 阮姀成了侯府三小姐,而砚哥儿往后移了一位,成了四少爷。 而阮姀的名字,既然是从小叫到大就没改,只道选个合适的日子,记入族谱就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1.第八十一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因为阮沁阳和阮晋崤都在门口等着, 马车没走角门直接进府,镇江侯掀帘下车,阮沁阳他们上前迎接, 那些看热闹的人家, 才晓得镇江侯马不停蹄, 是因为侯府嫡长子阮晋崤回来了。 这个消息叫人群一阵热闹。 “那么一遭, 你在家养病怕少不了被叨唠。” 阮晋崤晚上回府低调, 所有人都还以为他在路上, 他是大明功臣,赢了大战而归,现在叫其他世家知道他已归来,想套关系的这几天就要朝侯府涌来。 “是儿子疏忽。” 阮晋崤神色淡淡, 语气礼貌恭敬, 但比起对待阮沁阳, 对待镇江侯明显要生分许多。 “既然还在病中, 先回房歇息, 有话我稍后去恒明院, 我们再细谈。” 两人对话一人比一人客套, 阮晋崤颔首没有久留, 先一步走了。 非来不可, 现在又简简单单的走了, 看来是纯粹出来吹风。 想着, 阮沁阳的头就被敲了一记:“是不是晓得爹爹给你带好东西了,特意跑到大门口来接爹爹。” “爹爹哪次出门不给我买好东西。” 做了几天梦,阮沁阳的气都朝阮晋崤那儿去了,被弹了脑门,毫不在意地搂住了镇江侯的手臂。 “爹爹是不是把宫里秘传的护甲秘方给我弄到了?” 镇江侯朝女儿眨了眨眼。 虽然他一把年纪去弄这些后妃秘方让人侧目了些,但瞧见宝贝女儿喜笑颜开的模样,好像被人侧目也没什么不行。 镇江侯虽然有了几个孩子,但不过四十余岁,未蓄胡须,肤白鼻挺,一身蓝色四趾蟒袍雍容闲雅。 阮姀幻想过不少次镇江侯的样子,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在她母亲口中,镇江侯高高在上,心硬如铁。但是她现在看来,镇江侯含笑与阮沁阳说话的模样,根本看不出她母亲说过的特质。 慈父娇女,和乐的就像是绘在纸上的画。 “父亲” 阮姀失神地叫了口,才发觉自己的突兀,瞪着眼睛捂住了唇。 她的声音不大,但加上捂唇的样子,叫人不注意她都难。 阮沁阳脚步顿了顿,没想到女主那么快就要认亲了。 “这位是大哥带回来的姑娘。” 阮沁阳朝镇江侯介绍。 就是阮晋崤带回来的,这叫“父亲”也叫得太早了点。镇江侯打量了阮姀一眼,敛面轻点了下头,就当没听到她冒失的那句话。 “我叫阮姀,是我母亲给我取的名字。”阮姀既然开了口,自然不可能错过这次机会,“我的母亲姓夏,她在半年前去世,我来侯府是来寻亲,找我的父亲” 话说到这儿,在旁的下人们都听出味了。 纷纷去打量主子的脸色,这孤女来侯府寻亲,刚刚又叫了侯爷父亲,这寻得该是谁? “将军,那位姑娘当众唤了侯爷为父。”前面的消息,迅速地传回恒明院,弓藏汇报道,“二姑娘也在场,此时跟着侯爷一起去了主院。” 听到阮沁阳也跟着去了,阮晋崤眉头微皱。 弓藏等着主子的吩咐,连怎么劝主子病重不要乱走的话都想的差不多了,但却见主子皱完眉,没了动静,看样子并不打算去安慰二姑娘。 这简直是稀奇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去查查沁阳为什么不理我了。” 阮晋崤回想阮沁阳刚刚的态度,头又抽抽地疼了起来。 话里的关怀有,但如果是以往,他带病出门,她又怎么可能只说几句就完。 曾说他是最重要的哥哥的妹妹,现在对他就像是对待陌生人。 “二姑娘?” 弓藏愣了愣,不懂主子下的命令,让他瞧着二姑娘没不理主子啊。 “仔细审问,是不是有人在沁阳面前说了什么。” 主子前一刻还在头疼按着太阳穴,下一刻眼眸锐利,像是开了刃的冰刀,弓藏一震,连连点头吩咐去办。 屋子没了闲人,阮晋崤手搁在额上,半阖着眼,遮了黑如深渊的眸子。 加紧行程是为了见妹妹,到了家妹妹却不怎么想见他,之前不觉得身上什么不适,这会儿旧伤的那些疼痒都涌了上来。 可就是这样,他没办法将阮沁阳从脑海里剔除。 阮姀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布身世也好,本来他把这女人带回侯府,不过就是想颠覆沁阳脑中镇江侯的形象。 他跟镇江侯,合着应该他跟沁阳更亲才对。 / 突然蹦出个女儿,镇江侯惊得不轻。 与之相比,阮沁阳要镇定多了,一路上没哭没闹,也不声嘶力竭的质问,此时在屏风后头坐着,端着翡翠茶盅目不斜视地听墙角。 阮姀把其母去世前对她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还拿出了一块玉佩:“这是母亲留给我的,说是父亲留给她的。” 说完,咬唇看着镇江侯,神态有丝藏不住的恐慌。 冒失的认亲,她其实心中没底,若是镇江侯不愿认下她,她就无处可去。 她母亲没其他亲人,家中虽然还有房产,但她一个刚及笄的姑娘,根本应付不来那些想占她便宜的混子。 玉佩算不上什么好玉,但其下有个小戳,是镇江侯府的印记。 看到这东西,镇江侯就头疼。 他与亡妻几十年的感情里唯一不顺坦的,就是他有个看不惯儿媳的娘。 从妻子进门到生产,他娘都费劲功夫想给他塞女人,他虽然全部都拒了,但却中过一次招。 那时候他不愿意让妻子难受,会把人偷偷送走了,没想到就那一次,竟然让他多了一个女儿。 听着阮姀她娘瞒着他,独自把她养大,镇江侯看着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至于懊悔曾经把她娘送走的决定,但思绪总是有些复杂。 事情的经过和真伪自然还要派人细查,但是看着阮姀跟沁阳相似的模样镇江侯扫了眼屏风后若隐若现的身影,头疼的不轻:“沁阳你先回煦锦院。” 哪有当女儿听父亲墙角的。 把手中微凉的茶盅搁在桌上,阮沁阳就跟来时一样安静,行了礼就退下了。 这叫镇江侯看了忍不住担心了几分:“秘方等会就差人送过去。” 阮沁阳没想到镇江侯这时候还记得秘方,知道他是担心她一时受不得多了个妹妹,笑道:“女儿等着。” “姑娘” 不止是镇江侯担心阮沁阳,青葵她们也忧心忡忡,“那姑娘说得不一定是真的,侯爷也叫人去查了,说不定是弄错了也不一定。” 阮沁阳摇了摇头,就是没书本这个先知金手指,看她爹的反应,她就觉得大概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可这都是那姑娘的一面之词,大爷也真是,什么就随随便便带回来一个姑娘寻亲,还不给姑娘说一声。” 海棠为主子抱不平。 “大爷也是怕伤到姑娘才不说。” “现在这样难不成就不伤姑娘了?”海棠鼓着脸颊,之前她觉得大爷待她们姑娘顶顶好,是最好的兄长,现在她不那么觉得了。 见海棠的样子,青葵真想踩她一脚,叫她住嘴。 本来大爷回来,姑娘就像是跟大爷有了隔阂,海棠这傻丫头还火上浇油。 “你们觉着那姑娘跟我长得像吗?” 比起她们说的话题,阮沁阳突然想起书里一个桥段,说是女主跟女配有七分相似,女配甚至要比女主的模样精致几分,不过因为心胸狭窄和嫉妒恶毒,叫人看了觉得模样扭曲,平日没有女主对比还好。 如果有女主在场,她就像是内里发黑的珍珠,把女主这颗真珍珠,衬托的干净纯粹。 虽然她不明白,书里面的逻辑,原身是受宠的侯府嫡女又长得美,为什么要去嫉妒女主,每次出场都要面容扭曲。 “是有些相似,但是姑娘更漂亮。” 青葵实话实说,在镇江城她还没见过比主子更好看的姑娘,肤若凝脂,眼睛大而亮,定定瞧人看的时候,眼里就像是有灿烂星河,漂亮得叫人移不开眼。 从头发到脚指头都精致的像是仙子,那位阮姀姑娘的五官虽然跟主子相似,但其中的差别很轻易就让人分出来。 “我倒觉得一点儿都不像,”海棠虽然跳脱,但不爱说谎,纠结地辨识道,“有时候远远地看到姑娘,我都自瞧得见衣服的颜色,就晓得是姑娘,看不清脸,我就觉得漂亮,但是那位姑娘我看清了脸,也只是觉得她比旁人长得好看一点,完全不会拿来跟姑娘相比。” 海棠这话虽然说得有点偏向,但是青葵想了想,好像也就是这样。 阮姀美则美,但却不让人惊艳,但她家姑娘却经常能让她愣神。 说来奇怪,明明五官相似,怎么能差那么多。 听到两个丫头的讨论,阮沁阳颇为满意,穿越过后,她抱着人生重新再来一次的心态,从小能怎么把自己养美就怎么努力养。 听说仙女都是饮露,她一直没少喝花露。 被肯定了长相,就等于肯定了她的努力成果。 不管书里面怎么描述,反正她绝对不当那个衬托女主的那个。 “那么一遭,你在家养病怕少不了被叨唠。” 阮晋崤晚上回府低调,所有人都还以为他在路上,他是大明功臣,赢了大战而归,现在叫其他世家知道他已归来,想套关系的这几天就要朝侯府涌来。 “是儿子疏忽。” 阮晋崤神色淡淡,语气礼貌恭敬,但比起对待阮沁阳,对待镇江侯明显要生分许多。 “既然还在病中,先回房歇息,有话我稍后去恒明院,我们再细谈。” 两人对话一人比一人客套,阮晋崤颔首没有久留,先一步走了。 非来不可,现在又简简单单的走了,看来是纯粹出来吹风。 想着,阮沁阳的头就被敲了一记:“是不是晓得爹爹给你带好东西了,特意跑到大门口来接爹爹。” “爹爹哪次出门不给我买好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2.第八十二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从前朝就废除了女子需裹脚的规矩,但因为总有风流才子夸赞三寸金莲, 仿若女人若不是小脚就跟男人无异, 所以不少世家小姐依然有缠足的习惯。 阮沁阳闻言, 低头看了看自己沉在水的脚:“我脚有那么小?” 声音有些惊喜,裹足什么的她受不了疼, 但是没疼就有双小脚,那她不就算是占了便宜。 阮晋崤嘴角挂上一抹无奈的淡笑:“沁阳已经够美, 千万别去折腾那些不舒服的事情。” “我又不是傻姑娘。” 阮沁阳眨了眨眼,她虽然爱美, 但都是在正常限度, 如果会疼会不舒服,她绝对不愿意。 “沁阳自然最聪明, 是哥哥多想。” 说完, 阮晋崤没在帐内久留, 最后扫了眼在花里若隐若现的小足, 掀帘退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插曲, 阮沁阳换了鞋:“感觉没听到什么动静,怎么就回来了。” 那么多公子哥一起围猎,回来应该带着猎物大张旗鼓, 她连个马蹄声都没听见, 就瞧见了阮晋崤和阮晋砚。 刚说完, 外头的声音就热闹了起来, 阮沁阳掀帘出去,先看到的是脸色苍白的魏雪真和黎韵霏。 晓得今天会见着不少世家公子,两人的装扮都下了一番心思。 魏雪真一袭月白彩绣银丝缎裙,上是彩蝶缎纱对襟;黎韵霏腰上束了条玫瑰红洒金缀玉的腰带。两人身上的色彩耀眼,发白的脸色也就格外的显眼不搭。 一眼扫过去,她们身边都是刚刚借口去上游的姑娘,看着面色都不怎么好。 “这是怎么了?” 魏雪真看到是她,气得咬牙,她还好意思问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不去问你那哥哥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拂袖离开,她身边的黎韵霏难得没有开口,复杂地瞧了阮沁阳一眼,跟着一起走了。 阮沁阳莫名其妙,其他姑娘也不愿多说,都是面色复杂,看样子去上游没讨到好,反都是后悔。 “魏姑娘那么生气,是因为她哥哥受伤了吧?我刚刚见他,发现他脸上青了一块,不知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围猎回来的动静不大,但还是有眼尖的姑娘注意到了。 “不止魏公子,金公子也受伤了?” “金公子那般俊俏的人,脸肿成了猪头,早知道我就不跟着魏雪真她们一起上去,现在想想我真怕晚上做恶梦。” “问题是他们受伤被我们瞧见,恐怕觉得难堪,以后都会避着我们走。” 怎么一说,几位姑娘的脸色更不好。 镇江姓金的公子哥有几位,但是阮沁阳听着就猜到她们说的是金珏栩。 这位金珏栩,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阮沁阳见过他几次,每次都忍不住多瞧他几眼。 而且他似乎总能察觉到她的视线,玉白的脸颊浮上薄红,是个易羞涩的少年郎。 “围猎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金公子怎么受伤?听你们的意思受伤的还不止一位公子。” 有没去上游的姑娘问出了阮沁阳想问的问题,那么俊秀的男人伤了脸,可是一件叫人可惜的事。 听到这问题,几个姑娘纷纷扫了阮沁阳一眼。 阮沁阳再迟钝,大概也猜到了这事跟阮晋崤有关,也不晓得他是做了什么叫她成为了靶子。 魏雪真她们对捉鱼没兴趣,去上游的路上顺利应当的就迷了路,叫下人探听了少年们所在的位置,几位姑娘商量,打算在旁观察公子们的英姿。 她们到时,狩猎已经告一阶段,不知道为何公子们的兴致都不高,后面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 “打起来?” 姑娘听着吓了一跳,都是饱读诗书的少爷,怎么会学市井莽夫打架。 “不算是打架该说是较量。”说话的姑娘换了个说法,扫过阮沁阳的目光带着恐惧。 阮晋崤那种占绝对优势的打法,在她们看来都算是凌虐了,哪里还能算是较量。 阮沁阳听着她们拐弯抹角的话觉得心累,既然跟阮晋崤有关,她还不如直接问他。 “大爷跟四爷去送药与猎物去了。” 阮沁阳愣了,听那几个姑娘的意思,她猜到了阮晋崤动手了,虽然原因不知,但送药还能明白,但送猎物又是怎么一回事。 听阮沁阳的话,弓藏笑得尴尬:“有些公子没猎到猎物,所以将军就亲自送过去。” 阮沁阳:“” 这话听着不知道的还觉得阮晋崤多大方人好,但仔细想想,来的都是心高气傲的公子哥,没猎到猎物就算了,竟然还有人送猎物,提醒他们本事太差。 “没猎到猎物的是那些受伤的公子?” 弓藏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是怎么想的,像是非要惹恼了那些公子,抢了人猎物还不算,比试较量过,现在又去送到东西。 “回二姑娘的话,不知道怎么就凑巧了,恰好就是那样。” “是吗?” 阮沁阳拖长了音,打量弓藏的神情:“我刚刚与其他小姐叙话,她们看我的表情可不怎么对劲。围猎的时候到底出了什么事,弓藏你若是不告诉我,我从别的途径知晓,可就要记住你的不老实。” 弓藏听得一头的汗,他这个身份的人,哪里值得阮沁阳开口威胁。这侯府问他最不敢得罪谁,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回答:阮沁阳。 二姑娘与凶残不沾边,但是耐不住他主子把她说得话都当做金科玉律。 “二姑娘既然问了,弓藏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会有半句的不老实。”弓藏笑呵呵,“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小的就是不说二姑娘等会应该也会知道。” 弓藏极力把大事说小,但阮沁阳还是听明白了意思。 今天阮晋崤神勇非凡,箭无虚发,只不过有几次不小心箭射得太快,没发现猎物再有其他公子在追逐。 有些公子不在意这事,但有些公子却小肚鸡肠,纠结这事不放,非要跟阮晋崤比划较量。 结果自然是那人惨败,阮晋崤人好,怕那人太尴尬,就提议与其他人也来一场较量。 阮沁阳听完总结出来,也就是阮晋崤抢人猎物,把人惹恼了之后,又找了个正当理由把人都打伤了。 现在他又嫌不够的去给别人送猎物送伤药。 阮沁阳扯了扯唇,以前她没发现阮晋崤那么惹人厌啊。 不过她倒是耳闻过,有人说阮晋崤立军功是靠身份抢夺,实际没什么本事,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阮晋崤是不是想借机会证明自己。 阮沁阳这个想法,没一刻就消失了,因为青葵一打听,就发现受伤的差不多都是有意跟侯府结亲的。 去他的帮她挑选夫婿,阮晋崤是跟她有仇吧。 阮晋崤和阮晋砚回来的时候,捕得鱼正好做好上桌。 一进门便是扑鼻的鲜香。 “送药回来了?”阮沁阳扫过两人,表情不怎么好看。 “二姐你瞧见我打的松鼠没有?”第一次打猎便抓住了猎物,小胖墩不好意思朝旁人炫耀,只能一直憋着,想告诉阮沁阳。 “还没瞧见。”阮沁阳听着他都能打到猎物了,颇为惊奇,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砚哥儿怎么这般厉害,竟然猎得到松鼠。” 阮晋崤看到桌上铺了桃花的鱼羹,脑海里突的浮现了妹妹那双沾着粉白花瓣的足,怔了下,回神便看到阮沁阳在揉阮晋砚的脑袋。 “那只松鼠有些呆,砚哥儿那箭歪歪斜斜,连皮毛都没伤到,小东西吓得撞到了树,自个撞晕了。” 阮晋崤说着自然地在阮沁阳身边坐下,瞧了眼砚哥儿。 砚哥儿脸色微红,觉得自己夸张,就如大哥所说,那松鼠算不上他猎到的,他却拿来炫耀。 “那也很厉害,若不是砚哥儿的箭,松鼠又怎么会撞树上。” 察觉到砚哥儿的低落,阮沁阳揉了揉他的脸,抬手略费力的把人抱到了腿上:“别人猎的猎物身上都少不了箭孔,而砚哥儿猎的又没受伤,还能活蹦乱跳的带回家养着,这般多厉害。” 阮沁阳哄人的时候神色专注,声音软甜如糖水,阮晋崤注视她的表情,妹妹很久没有哄过他了。 抬手把小胖子接到了腿上放着:“砚哥儿的确很厉害。” 先是被二姐夸奖,又被大哥抱进怀里,阮晋砚胖脸通红,没了刚刚的失落。 见气氛那么好,阮沁阳本来想“问罪”,也忍了下去,等会她一定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问问阮晋崤是个什么意思。 他态度这般傲慢无礼,谁还敢上镇江侯府跟她结亲。 这可不是他夸她一两句聪明漂亮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阮晋崤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微哑声音不大不小,淡漠的神态叫人摸不透他这话的意思。 恰好府外马蹄哒哒,合着镶金挂玉的叮咚脆响齐响,阮沁阳露出脑袋,就见着打了镇江侯府印记的马车。 因为阮沁阳和阮晋崤都在门口等着,马车没走角门直接进府,镇江侯掀帘下车,阮沁阳他们上前迎接,那些看热闹的人家,才晓得镇江侯马不停蹄,是因为侯府嫡长子阮晋崤回来了。 这个消息叫人群一阵热闹。 “那么一遭,你在家养病怕少不了被叨唠。” 阮晋崤晚上回府低调,所有人都还以为他在路上,他是大明功臣,赢了大战而归,现在叫其他世家知道他已归来,想套关系的这几天就要朝侯府涌来。 “是儿子疏忽。” 阮晋崤神色淡淡,语气礼貌恭敬,但比起对待阮沁阳,对待镇江侯明显要生分许多。 “既然还在病中,先回房歇息,有话我稍后去恒明院,我们再细谈。” 两人对话一人比一人客套,阮晋崤颔首没有久留,先一步走了。 非来不可,现在又简简单单的走了,看来是纯粹出来吹风。 想着,阮沁阳的头就被敲了一记:“是不是晓得爹爹给你带好东西了,特意跑到大门口来接爹爹。” “爹爹哪次出门不给我买好东西。” 做了几天梦,阮沁阳的气都朝阮晋崤那儿去了,被弹了脑门,毫不在意地搂住了镇江侯的手臂。 “爹爹是不是把宫里秘传的护甲秘方给我弄到了?” 镇江侯朝女儿眨了眨眼。 虽然他一把年纪去弄这些后妃秘方让人侧目了些,但瞧见宝贝女儿喜笑颜开的模样,好像被人侧目也没什么不行。 镇江侯虽然有了几个孩子,但不过四十余岁,未蓄胡须,肤白鼻挺,一身蓝色四趾蟒袍雍容闲雅。 阮姀幻想过不少次镇江侯的样子,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在她母亲口中,镇江侯高高在上,心硬如铁。但是她现在看来,镇江侯含笑与阮沁阳说话的模样,根本看不出她母亲说过的特质。 慈父娇女,和乐的就像是绘在纸上的画。 “父亲” 阮姀失神地叫了口,才发觉自己的突兀,瞪着眼睛捂住了唇。 她的声音不大,但加上捂唇的样子,叫人不注意她都难。 阮沁阳脚步顿了顿,没想到女主那么快就要认亲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3.第八十三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叫旁人看了,打趣她是“花仙”。 忙活了半刻, 旁边的武湘芮都网住了一尾鱼, 阮沁阳双手空空。 她又是最受不得累的,看到围溪的网子挂了几只鱼,干脆把那几尾鱼弄进篓子里,权当做她成功抓住了。 原本空荡的鱼篓多了几只活蹦乱跳的鱼儿, 阮沁阳嘴角扬起,十分满意看到的画面。 武湘芮捂嘴发笑:“阮小姐是个明白人, 懂得取舍。这般既动手捉了鱼, 又得了鱼,等会还能一尝鱼的鲜美。” 想得明白, 所以能一举三得。 要不然因为抓不到鱼, 弄坏了心情, 再吃鱼肉, 估计也吃不出曾经的味美。 武湘芮这话要是黎韵霏她们说,就是讽刺,而别的家世一般的姑娘开口, 又成了讨好。 但是武湘芮身上那股娴静的气质, 和恰当好处带着打趣的感叹, 就叫这话挑不出错来。 回去的路上, 海棠忍不住感叹:“武姑娘因为年纪比其他姑娘长一些, 说话跟气质都叫人舒服。” 原本海棠没注意过武湘芮这位小姐。在小姐圈里武湘芮家世只是中等, 容貌只算中上,但今天短暂接触,她一下就记住了她温婉的气质。 “还是姑娘厉害,一眼就能看出那位姑娘值得交好。” 阮沁阳懒洋洋地应了声,短短两刻钟的相处,她不可能说了解武湘芮,但所得到的感觉跟海棠差不多——武湘芮是个有礼叫人不讨厌的姑娘。 武湘芮比阮晋崤大两岁,如今才二十二,在阮沁阳看来,做她继母还是太勉强。 可阮家不可能没有主母,寡妇改嫁在这时代民间不少,但世家里还是将这事看作耻辱,阮家族里是不可能愿意侯夫人的位置由寡妇来坐。 那么一想,武湘芮算是最合适的人选。 年纪比嫡长子长,又是因为为长辈守孝耽搁了婚嫁,长得不错,家世虽然差了些,但既然是填房那就没那么多讲究。 而武湘芮这个年纪跟公子哥们谈婚事也难,侯府继室是她最好的选择。 只要武湘芮不是什么品行败坏之辈,这事阮沁阳没多少插手的余地。 想着,阮沁阳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们姑娘我也该相人家了。” 这不是阮沁阳第一次愁嫁,但每次青葵她们听着都觉得莫名其妙。 她们的姑娘用所有美好的词汇描绘都不够,琼鼻水眸,皓齿冰肌她们这些经常伺候的丫头,时不时都能看着阮沁阳愣住,更何况那些公子哥。 “姑娘要不然跟大爷说想要什么样的夫婿,奴婢觉着大爷那么疼姑娘,一定会给姑娘找到最好的。” 青葵难得赞同了海棠:“大爷给姑娘的一定是最好的。” “狩猎都几个时辰了,说不定大爷已经筛选了几位公子,等着姑娘挑选。” “说起这个,去上游的小姐们不是迷路了吧,怎么还没回来?” / 在岸边站了许久,站着的时候不觉,走动了一会,阮沁阳就察觉了鞋里进了水。 回了帐篷,阮沁阳想着溪边那些繁茂的桃花树,想着既然脱了鞋,不如摘花泡脚。 掐丝珐琅绘花鸟的盆塌下,阮沁阳用脚趾试了试温度,顺脚挑起了一片桃花花瓣:“不知道是不是靠水,这花的颜色比寻常品种要淡不少。” 粉白软嫩。 “二姐!” 头一次打到猎物,阮晋砚的声音兴奋,想快步去给二姐报喜。不过不晓得为什么,掀帐篷的时候,原本走在他旁边的大哥就到了他前头。 晚了一步掀开帐篷,阮晋砚只能跟在大哥身后,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高兴。 “大哥你怎么站着不动?” 阮晋崤比他高上太多,他站着不动就像是一堵墙堵住了路,阮晋砚侧身往前看,见着阮沁阳在未穿鞋袜,立刻收回了目光。 阮晋砚从来以君子之道要求自己,年纪虽小,但礼数讲起来严谨的很。 “我跟大哥急着给二姐报喜,一时忘了叫下人通传,二姐莫气。” 说着,阮晋砚顶着小圆肚子,目不斜视地出了帐篷。 他出来本以为,大哥会跟他一同出来,还想与大哥检讨自己不够举止不够端方,却没想到等了半刻,也没见帘子掀开。 他这是要在外面继续等,还是该当做没说之前的话倒回去? 阮晋砚茫然了 阮晋崤进帐第一眼瞧得自然是阮沁阳,但至于瞧得是阮沁阳的脸,还是足,他自己也有些辨不清。 仿佛一瞬他的心神就被水里的那双玉足摄住了心魂。 粉花碧水荡出清波,双足粉妆玉砌,沾着花瓣犹如出水芙蓉。 阮晋崤觉着全身都有些热,小时他也看过她的足,脚趾玲珑可爱,像是光滑玉嫩的琉璃珠。 他当初只想着女孩子脚长这般,怪不得阮沁阳走几步就觉着累,却没现在这种想不把目光移开的情绪。 阮晋砚说起这些满脸的兴奋,脑海又浮现了大哥神勇的身姿,他怎么都想不到大哥的力气会那么大,一锤下去就让野猪脑袋四分五裂。 按察使副使家的公子阮沁阳有印象,这有印象的原因不是他长得像金珏栩那般俊美,而是他随身喜欢带着两个铁锤。 据传闻是他某日读书,看到了一篇君子为什么佩剑的文章,深受所动,觉得男人就该随身佩戴武器。 但在武器的选择上,却想得与别人不同,既然身携兵器是明志,武器的杀伤力自然是越大越好,于是就让人给他打造了两把铁锤随时携带,以示威武。 只是从没见过那位娄公子使过大锤,没想到叫阮晋崤抢了先。 阮沁阳扫了眼野猪的头颅,这猪头生生没了一块,也不知道阮晋崤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就是有经验的猎户遇到那么大的野猪,也要几人围攻才敢出手,将军神勇不凡” 阮沁阳正听着就感觉到眼前一暗。被夸奖阮晋崤伸手遮住了她的眼:“那么血腥的东西沁阳你看一眼即可,免得晚上噩梦。” 阮晋崤的手没捂在妹妹的脸上,不过离得极近,说完他就感觉妹妹的睫毛拂过他的掌心,又痒又麻。 本来阮沁阳对看猎物尸体就没什么兴趣,闻言点头:“幸好娄公子所佩武器特别,以后大哥不能那么冒险,这麓山应该清过大猎物,怎么还会有那么大的野猪出现?” “侍卫只是清理巡查了中外围,这只野猪之前大约藏在深林,所以没被发现。”阮晋崤顿了顿,“我已吩咐增派人手巡逻,不会再出意外。” “嗯。” 阮沁阳点头,这一大堆女流,要是有什么意外可就麻烦了。 说完,阮沁阳余光觉着阮晋崤还在看她,以为他还有什么话与她说,侧脸过去就见他那双笑得微眯的眸子正专注地盯着她。 那眼神像是什么呢? 阮沁阳仔细辨别,有点像是吾家有女初长成。觉着她长大了,想事比以往周全,感到欣慰之类。 看了野猪,阮晋砚捂着嘴打了几个哈欠。 毕竟还是年纪小,又累了一上午,阮晋崤看出他的困意,直接把人交给了嬷嬷,阮沁阳本来是想把人抱过来,见阮晋砚进了乳母的怀里就闭了眼,想了想自己的臂力就没折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4.第八十四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沁阳你是不是裹足了?” 阮晋崤的眉心缓缓拧起,之前的全神贯注似乎都有了解释,是在辨别妹妹的脚是不是正常大小。 从前朝就废除了女子需裹脚的规矩, 但因为总有风流才子夸赞三寸金莲,仿若女人若不是小脚就跟男人无异, 所以不少世家小姐依然有缠足的习惯。 阮沁阳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沉在水的脚:“我脚有那么小?” 声音有些惊喜, 裹足什么的她受不了疼, 但是没疼就有双小脚, 那她不就算是占了便宜。 阮晋崤嘴角挂上一抹无奈的淡笑:“沁阳已经够美, 千万别去折腾那些不舒服的事情。” “我又不是傻姑娘。” 阮沁阳眨了眨眼, 她虽然爱美, 但都是在正常限度,如果会疼会不舒服, 她绝对不愿意。 “沁阳自然最聪明, 是哥哥多想。” 说完, 阮晋崤没在帐内久留, 最后扫了眼在花里若隐若现的小足, 掀帘退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插曲,阮沁阳换了鞋:“感觉没听到什么动静, 怎么就回来了。” 那么多公子哥一起围猎, 回来应该带着猎物大张旗鼓, 她连个马蹄声都没听见, 就瞧见了阮晋崤和阮晋砚。 刚说完,外头的声音就热闹了起来,阮沁阳掀帘出去,先看到的是脸色苍白的魏雪真和黎韵霏。 晓得今天会见着不少世家公子,两人的装扮都下了一番心思。 魏雪真一袭月白彩绣银丝缎裙,上是彩蝶缎纱对襟;黎韵霏腰上束了条玫瑰红洒金缀玉的腰带。两人身上的色彩耀眼,发白的脸色也就格外的显眼不搭。 一眼扫过去,她们身边都是刚刚借口去上游的姑娘,看着面色都不怎么好。 “这是怎么了?” 魏雪真看到是她,气得咬牙,她还好意思问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不去问你那哥哥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拂袖离开,她身边的黎韵霏难得没有开口,复杂地瞧了阮沁阳一眼,跟着一起走了。 阮沁阳莫名其妙,其他姑娘也不愿多说,都是面色复杂,看样子去上游没讨到好,反都是后悔。 “魏姑娘那么生气,是因为她哥哥受伤了吧?我刚刚见他,发现他脸上青了一块,不知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围猎回来的动静不大,但还是有眼尖的姑娘注意到了。 “不止魏公子,金公子也受伤了?” “金公子那般俊俏的人,脸肿成了猪头,早知道我就不跟着魏雪真她们一起上去,现在想想我真怕晚上做恶梦。” “问题是他们受伤被我们瞧见,恐怕觉得难堪,以后都会避着我们走。” 怎么一说,几位姑娘的脸色更不好。 镇江姓金的公子哥有几位,但是阮沁阳听着就猜到她们说的是金珏栩。 这位金珏栩,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阮沁阳见过他几次,每次都忍不住多瞧他几眼。 而且他似乎总能察觉到她的视线,玉白的脸颊浮上薄红,是个易羞涩的少年郎。 “围猎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金公子怎么受伤?听你们的意思受伤的还不止一位公子。” 有没去上游的姑娘问出了阮沁阳想问的问题,那么俊秀的男人伤了脸,可是一件叫人可惜的事。 听到这问题,几个姑娘纷纷扫了阮沁阳一眼。 阮沁阳再迟钝,大概也猜到了这事跟阮晋崤有关,也不晓得他是做了什么叫她成为了靶子。 魏雪真她们对捉鱼没兴趣,去上游的路上顺利应当的就迷了路,叫下人探听了少年们所在的位置,几位姑娘商量,打算在旁观察公子们的英姿。 她们到时,狩猎已经告一阶段,不知道为何公子们的兴致都不高,后面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 “打起来?” 姑娘听着吓了一跳,都是饱读诗书的少爷,怎么会学市井莽夫打架。 “不算是打架该说是较量。”说话的姑娘换了个说法,扫过阮沁阳的目光带着恐惧。 阮晋崤那种占绝对优势的打法,在她们看来都算是凌虐了,哪里还能算是较量。 阮沁阳听着她们拐弯抹角的话觉得心累,既然跟阮晋崤有关,她还不如直接问他。 “大爷跟四爷去送药与猎物去了。” 阮沁阳愣了,听那几个姑娘的意思,她猜到了阮晋崤动手了,虽然原因不知,但送药还能明白,但送猎物又是怎么一回事。 听阮沁阳的话,弓藏笑得尴尬:“有些公子没猎到猎物,所以将军就亲自送过去。” 阮沁阳:“” 这话听着不知道的还觉得阮晋崤多大方人好,但仔细想想,来的都是心高气傲的公子哥,没猎到猎物就算了,竟然还有人送猎物,提醒他们本事太差。 “没猎到猎物的是那些受伤的公子?” 弓藏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是怎么想的,像是非要惹恼了那些公子,抢了人猎物还不算,比试较量过,现在又去送到东西。 “回二姑娘的话,不知道怎么就凑巧了,恰好就是那样。” “是吗?” 阮沁阳拖长了音,打量弓藏的神情:“我刚刚与其他小姐叙话,她们看我的表情可不怎么对劲。围猎的时候到底出了什么事,弓藏你若是不告诉我,我从别的途径知晓,可就要记住你的不老实。” 弓藏听得一头的汗,他这个身份的人,哪里值得阮沁阳开口威胁。这侯府问他最不敢得罪谁,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回答:阮沁阳。 二姑娘与凶残不沾边,但是耐不住他主子把她说得话都当做金科玉律。 “二姑娘既然问了,弓藏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会有半句的不老实。”弓藏笑呵呵,“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小的就是不说二姑娘等会应该也会知道。” 弓藏极力把大事说小,但阮沁阳还是听明白了意思。 今天阮晋崤神勇非凡,箭无虚发,只不过有几次不小心箭射得太快,没发现猎物再有其他公子在追逐。 有些公子不在意这事,但有些公子却小肚鸡肠,纠结这事不放,非要跟阮晋崤比划较量。 结果自然是那人惨败,阮晋崤人好,怕那人太尴尬,就提议与其他人也来一场较量。 阮沁阳听完总结出来,也就是阮晋崤抢人猎物,把人惹恼了之后,又找了个正当理由把人都打伤了。 现在他又嫌不够的去给别人送猎物送伤药。 阮沁阳扯了扯唇,以前她没发现阮晋崤那么惹人厌啊。 不过她倒是耳闻过,有人说阮晋崤立军功是靠身份抢夺,实际没什么本事,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阮晋崤是不是想借机会证明自己。 阮沁阳这个想法,没一刻就消失了,因为青葵一打听,就发现受伤的差不多都是有意跟侯府结亲的。 去他的帮她挑选夫婿,阮晋崤是跟她有仇吧。 阮晋崤和阮晋砚回来的时候,捕得鱼正好做好上桌。 一进门便是扑鼻的鲜香。 “送药回来了?”阮沁阳扫过两人,表情不怎么好看。 “二姐你瞧见我打的松鼠没有?”第一次打猎便抓住了猎物,小胖墩不好意思朝旁人炫耀,只能一直憋着,想告诉阮沁阳。 “还没瞧见。”阮沁阳听着他都能打到猎物了,颇为惊奇,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砚哥儿怎么这般厉害,竟然猎得到松鼠。” 阮晋崤看到桌上铺了桃花的鱼羹,脑海里突的浮现了妹妹那双沾着粉白花瓣的足,怔了下,回神便看到阮沁阳在揉阮晋砚的脑袋。 “那只松鼠有些呆,砚哥儿那箭歪歪斜斜,连皮毛都没伤到,小东西吓得撞到了树,自个撞晕了。” 阮晋崤说着自然地在阮沁阳身边坐下,瞧了眼砚哥儿。 砚哥儿脸色微红,觉得自己夸张,就如大哥所说,那松鼠算不上他猎到的,他却拿来炫耀。 “那也很厉害,若不是砚哥儿的箭,松鼠又怎么会撞树上。” 察觉到砚哥儿的低落,阮沁阳揉了揉他的脸,抬手略费力的把人抱到了腿上:“别人猎的猎物身上都少不了箭孔,而砚哥儿猎的又没受伤,还能活蹦乱跳的带回家养着,这般多厉害。” 阮沁阳哄人的时候神色专注,声音软甜如糖水,阮晋崤注视她的表情,妹妹很久没有哄过他了。 抬手把小胖子接到了腿上放着:“砚哥儿的确很厉害。” 先是被二姐夸奖,又被大哥抱进怀里,阮晋砚胖脸通红,没了刚刚的失落。 见气氛那么好,阮沁阳本来想“问罪”,也忍了下去,等会她一定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问问阮晋崤是个什么意思。 他态度这般傲慢无礼,谁还敢上镇江侯府跟她结亲。 这可不是他夸她一两句聪明漂亮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在镇江这地方敢跟她叫板的就魏雪真一个,本来以为来了个横的,现在看来也只是虚张声势。 几个提前在地上跪着的百姓,拍了灰站起来,估计是觉得受了欺骗,悄默默地白了黎韵霏。 黎韵霏的脸色红得发紫,她有姐姐撑腰,又是个姑娘,要是没见到阮晋崤之前,问她怵不怵阮晋崤,她一定回答“不过武夫罢了”。 但现在她不是家中没有兄长,他们瞧见她跟其他姑娘有矛盾,身为男子大多都会避开,不牵扯到小姑娘的事里,就算是出头,那也是以打圆场为主。 谁会像是阮晋崤这样,眼角带着戾气,就像是阮沁阳露出一丝委屈,就要动手揍人。 幸好阮沁阳从头到尾都神情平淡,就像是看一场闹剧,阮晋崤邀完魏伯彦就示意他们可以告辞滚蛋。 转身没走几步,魏伯彦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松气声,不止是魏雪真和黎韵霏,跟着的下人也吓得不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5.第八十五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守在外头下人都没想到阮沁阳才来, 吩咐了事情就要走。 能制住他们主子的人走了,弓藏都不用装, 脸就是苦着的。 “将军赶路赶得太急, 才叫病情加重了, 大夫说需要好好休养, 要不然就会损耗了身体元气, 以后难以补回来。” 阮沁阳点头:“一个大夫候着恐怕不够,我再派人请个专治风寒的大夫回来。” “靠二姑娘多费心了。”弓藏觉着再多请几个大夫, 都还没阮沁阳守着主子有用, 但这话却不能直说, “二姑娘忙着劝将军饮食, 这会儿还没用早点,不然在侧厢用膳?” “不了,我回煦锦院。”回去之前,阮沁阳把大夫找到跟前,详细问了阮晋崤的病症, 虽然她没克服心理阴影, 看到阮晋崤就肚子疼,但该做周到的一定得做周到了。 未来会登基为帝, 而且还可能一怒之下弄死镇江侯府全家, 她可开罪不起。 “我听说大哥带回来一位医女, 这些日子该都是她在照顾大哥。”阮沁阳没忘记女主, 朝弓藏说,“有些事情她更熟悉,要是她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吩咐张嬷嬷,叫下人直接准备别耽搁了事。” 当个女配真不容易,伺候好了男主,还要担忧避而不见的女主在府里有没有住舒坦。 “那位姑娘”弓藏表情纠结,不晓得该不该与阮沁阳说,迟疑了下,“那位并不是什么医女。” “不是医女?”阮沁阳眨了眨眼,惊异了下,却没有多问,“大哥总不会带个无关紧要的人回来,就算不是医女,大概也能照顾大哥几分。” “的确也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二姑娘的吩咐,小的记住了。” 弓藏表情纠结,从调查看来,阮姀很有可能就是镇江侯在外头留下的私生女,只是镇江侯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总不能让他一个下人来说。 阮沁阳没有追问叫弓藏松了口气,二姑娘人好,从来不叫人为难。 踏出恒明院,阮沁阳用早膳的胃口都淡了点。 喝着樱桃凝露蜜,阮沁阳还想着女主避而不见,还有阮晋崤与往常不同病恹恹的样子。 现在的状况,应该是阮晋崤发现了初恋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伤心欲绝。 而女主一边又是心疼,一边还要担心十几年没见过的亲父不欢迎她寻亲。 在书里面镇江侯没说不欢迎阮姀的出现,但也没多高兴就是了。 镇江侯跟已逝的侯夫人感情甚笃,到现在侯府没有庶出子女这一点就能看出来,阮姀对他来说更像是个错误。 在书里面,阮姀到了侯府后,镇江侯就抱着补偿的心态对原身更好,到最后纵容原身弄死了阮姀。 其实梦里的故事在她看来太狗血也太无脑,她爹虽然疼爱她,却不可能随意纵容她弄死一条人命,但是再无脑也是她的金手指,还是提防些好。 现在的话,按理来说她应该把亲爹让给女主,在旁化解他们的矛盾,做好一个善良女配。 但是爹是她从小叫到大的,就算是拥有上一世的记忆,在镇江侯府生活了十多年,对她来说镇江侯府就是她家,镇江侯就是她亲爹,大哥没了就够心疼的了,爹可不能再让给别人! 女主什么的,有男主就够了。 “姑娘,你说那医女不是医女,难不成是大爷的房里人?”海棠伺候阮沁阳用完早点,忍不住好奇。 镇江侯洁身自好,阮晋崤这个嫡长子在男女方面更是干净,这些年侯府里爬床的丫头那么多,没一个成功的,连带着镇江侯送的,阮晋崤也拒了。 她们这些丫鬟都说,大爷这是给未来妻子足够的尊重,没娶妻之前不会纳妾也不会留丫头在房里伺候。 之前说带了医女,她们只是觉得好奇,稍微多猜了一些,现在说医女不是医女,像是另有隐情,要不是规矩好,她们这些丫头早就去蹲墙角打探消息去了。 府里谁都晓得恒明院就像是森严的像是铁桶,但对她们煦锦院格外的松,她们去打探消息,绝对不可能无功而返。 “姑娘,要不然我唤兰溪去打探打探,若是房里人,府里的下人也好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待那位姑娘。” “到底是为了府里其他的下人,还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 青葵觑了海棠一眼,给阮沁阳奉上了漱口的清露,“姑娘没发话,自然是有她的打算,叫你跳脱,东问西问。” “我这是想为姑娘分忧。” 海棠小声反驳。 青葵看向主子,这是以往不用海棠说,她们找把那“医女”的底给打听清楚了,但她隐隐能感觉主子与以往的不同,不是在闹脾气,而是真得有些排斥大爷那边的消息。 “若是想为我分忧,就约束院里的小丫头,都老实乖巧些,不该说得话都别说别问。” 阮沁阳瞟了一眼瞬间乖巧老实的海棠,忍不住翘了翘唇:“注意恒明院的动静,有什么不好就通知我。” 不过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不好,在才故事刚开始,男主总不可能就没了。 打发了丫头,阮沁阳有些心乱,也就没理事,叫青葵给她铺了笔墨纸砚,开始练起了字。 / 再写到“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丫头进屋禀报,说镇江侯已经进了城。 搁了笔,阮沁阳扫了眼墙角放着的沙钟,比预料的早回来两个时辰,看来是听到阮晋崤回府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从天京赶了回来。 就说阮晋崤那么急干嘛,半夜赶回来,扰得所有人都麻烦。 青葵端了滴了玫瑰露的温水叫主子净手,拿着软绫的帕子裹了玉石在主子的手指上轻按“姑娘要不要再拿调制的青花膏再润一下。” 今日阮沁阳握笔多用了些力,看着柔嫩白皙的指沿边上红了一层,青葵瞧着都觉得心疼。 青花膏是蜂蜜搭了几种花露药材配置而成,是千金难买的祛疤良药,但到了阮沁阳这儿,就是预防写字长茧子可以厚敷的普通药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6.第八十六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说着,青葵又忧心起自家姑娘最近的状态。 “姑娘要不也叫大夫诊诊平安脉,就算身体没不舒服,也可以图个平安。” “我没事。” 阮沁阳知道青葵是担心什么,但她的问题要是看大夫有用, 她早去看了。 她这分明是被吓得心神不宁,精神恍惚。 “病源”还提前到了侯府, 叫她怎么能恢复正常。 “那姑娘要不要去大爷那儿看看?” 青葵试探地道,“大爷大概是赶路赶得太急, 夜里病情就加重了,王大夫开了几副药, 现在炉子上都还煎着新药。” “病得那么厉害?” 阮沁阳怔了下,昨夜光线不强, 加上害怕, 她也没仔细看阮晋崤的模样。 他几次咳嗽声音压得都很克制, 她也没判断出他的病是轻是重。 阮晋崤的体质不错, 一晚上叫了几次大夫, 怎么看都是重病。 见主子的反应,青葵松了口气,还怕主子连大爷生病都不在乎。 虽然想缓缓再见阮晋崤,但镇江侯不在府里, 阮晋砚还小, 没个主事的人, 她要再玩消失,这也太奇怪,只有老老实实地换了衣服过去。 到了恒明院门口,阮沁阳第一眼就看到了小胖墩在院门口不远的地方站着。 “砚哥儿?” 阮沁阳稀奇,平日他醒了都是找她,还头一次站别人门口。 今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下了场细雨,地上的青石板湿漉漉的,阮沁阳穿了木屐,蓝底银纹月华裙,如花瓣层层叠叠,裁剪合身正好落在她的脚背,叫那双玲珑小脚若隐若现。 阮姀听见音,比砚哥儿还先瞧见站在亭廊里的阮沁阳,看到她的眉眼,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趁着没人注意匆匆进了院里。 阮姀不溜,阮沁阳不一定会注意她,但她走得飞快,阮沁阳自然就多看了她几眼。 虽然只看到背影,阮沁阳也隐隐有猜想,估计等会儿她就能见到女主了。 “二姐,你也来看大哥?” 见到阮沁阳,阮晋砚松了口气,小胖肚子都跟着鼓了下。 阮沁阳忍不住笑出了声:“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 热爱装大人的阮晋砚难得扭捏了下:“我怕打扰到大哥。” 他两岁左右阮晋崤就去了辽东,他在家里虽然经常听阮晋崤的事迹,知道有那么个厉害大哥,却已经忘了大哥是什么样。 “听说大哥病了,父亲不在府内,二姐你又是个姑娘有诸多不便,我就前来看望。” 阮晋砚奶声奶气地解释,跟大哥怎么打招呼的话他都想好,有了腹稿,但是就是迟迟踏不进恒明院的院门。 “那二姐就谢砚哥儿体贴了。”阮沁阳牵着阮晋砚的手,带着他进了院门。 恒明院在侯府里离各个院子都远,规模比起正院也不小多少,院里还另开了出府的角门,待遇格外不同。 想到这些,阮沁阳再一次觉得自己迟钝,这哪是嫡长子的待遇,分明是把阮晋崤当做上宾。 院内种了箭竹,郁郁葱葱。 阮晋崤那些随从都安排在了恒明院的厢房,没想到他们起得倒早,进了院门就见他们着装整齐的在院内警戒,原本安排伺候阮晋崤的丫鬟,倒被挤得没地站。 “二小姐,三爷。” 守门的是阮晋崤的长随弓藏,见到阮沁阳眼眸一亮:“将军喝了药没胃口,小姐来得正好,怎么说也得劝将军把早膳给用了。” 听到这话,阮沁阳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夜里阮晋崤悄无声息地进了她的屋,后头大大方方的从她的房里走出来,包括她身边的大丫鬟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现在阮晋崤的长随,关于阮晋崤的问题,见到她也就像是见到了救星。 她与阮晋崤年纪都不小了,又分开了两年多,这些下人到底觉得他们好得有多么密不可分。 扫了一圈:“就大哥一人在屋里?” 说起这个,弓藏就忧心:“将军不想让人伺候,把人都赶出来了,我们也只能按着大夫估摸的时间送药进去。” 这不大对吧,下人赶出来正常,怎么女主也没在屋里照顾。 阮沁阳踏入房门,闻到屋里的药味,大概知道为什么女主不在了,大概是阮晋崤怕把病染给女主,不让女主过来。 “沁阳?” 阮晋崤没睡,听到外面的声音响起,他就等着人。 比起阮沁阳屋里的奢华,阮晋崤的屋子摆设简单许多,帐幔都没放下,勾在金丝爪勾上,更显得空荡。 阮晋崤叫了声依然在床上躺得周正,没移动的意思。 他不起,阮沁阳只有牵着阮晋砚过去:“大哥伤了风为什么还急着赶回府。” 停在床边三步远,如今光线明亮,阮沁阳看着阮晋崤的脸依然有些不自在。 说起来阮晋崤长得就没一点跟阮家人像得地方,阮家人的五官都是典型南方人的长相,小巧精致。阮晋砚这个小胖墩,虽然脸圆但依然能从五官看出来,长大以后能长成一枚温润美少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7.第八十七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阮晋崤离开侯府的时候,阮晋砚还不怎么记得事,在府里他只是听说, 大哥和二姐的关系特别好, 没想到却能好成这样。 他以为大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没想到大哥对着二姐不止笑得好看,说话还那么温柔,就像是把二姐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哄。 二姐任性, 他平日自问自己已经很宠着二姐,没想到大哥更厉害。 阮晋砚陷入了沉思,思考要不要把学习的时间再抽出来一点, 陪二姐玩耍。 此刻阮姀也在沉思。 她当初深知凭她一介女流, 很难南上寻亲,所以她找上了阮晋崤, 还差点被他身边的侍卫给杀了。 这一路她听多了阮晋崤铁血的事迹,在她心中他就是个冷若寒雪,软硬不吃, 对谁都冷淡至极的人。 但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一面, 她能感觉到阮沁阳并不是太热情, 想来阮晋崤也能感觉到,但他竟然没有生气, 还能笑容满面的跟她搭话。 那张气质出尘, 如同烟笼寒江的脸, 嘴角勾起时,恍若夜幕裂开,皎月与繁星乍现。 不见时觉得天该是黑的,不觉该有月色星辰,见了却觉该是这般。 只不过这美景只为一人展现,却让人忍不住可惜和不甘。 大哥竟然待阮沁阳那么不同吗? 两个观众一个想的比一个复杂,阮沁阳倒是没想多少,反而慢慢唤起了跟阮晋崤以前相处的记忆。 她会因为梦境那么气阮晋崤,大概就是因为他们之前太好了。 就算知道梦里面他那么对待的不是她,她也觉得心里不舒服,再者梦里面的真实感,让她有种他就是欺负了她的感觉。 阮晋崤有一搭没一搭的搅动面前的粥,觉着差不多凉了,盛了一勺递到阮沁阳的唇边。 “大哥自己用吧。” □□脆拒绝了好意,阮晋崤神色没什么变化,手肘自然一转,把粥含到了嘴里。 镇江侯到的时候,见到阮晋崤愣了下:“子炤,你怎么不在院里休息?” 子炤是阮晋崤的表字。 “儿子觉得身体好了许多。” 其实镇江侯跟阮晋崤还是有相似点的,就比如他们两人每次相见,脸上的笑容都会淡一点,不论称呼,态度客气就像是是对待出了五族的远房亲戚。 阮沁阳是习惯了,而阮晋砚还不到想太多的时候,就只有阮姀微微惊讶。 一餐饭吃完,按着往常的习惯,阮沁阳会带着阮晋砚去散步,今日却多了个阮晋崤。 阮姀想与他们一起,不过站在柱边看到处处精致的阮沁阳,越发觉得自己拿不出手,黯淡地回了住的地方。 阮晋砚看着站在二姐身旁的阮晋崤:“大哥也跟我们一起去散步?” 阮晋崤点头:“刚刚多吃了两口,想走两圈。” 阮晋砚“哦”了声,瞧了瞧大哥的神态,走到了两人中间,牵住了阮沁阳的手。 他总觉着,他要不这样做,等会散步,大哥可能会一直跟二姐说话,叫他插不上话。 他本来就个矮,说不定两人走着走着就把他给忘了。 牵了二姐的手,阮晋砚见阮晋崤低眸盯着他看,漆黑的眼珠子瞧不出是什么情绪,砚哥儿犹豫了下,伸出了小胖手:“大哥你要与我牵手吗?” 当然没兴趣。 阮晋崤握住了砚哥儿的手掌:“你们平常都这般散步?” 每天手牵着手散步,当初他与沁阳小时候也未曾这样。 “因为我步子小,若是二姐不牵着我,有时候就忘了我在与她一起。”说着,阮晋砚哀怨地看了阮沁阳一眼。 这样的事不是没发生过。 “也就一次,砚哥儿你倒是一直记着。” 阮沁阳拍了拍阮晋砚的头:“你要是少长些肚子,多长些个子,我怎么至于看不到你。” “我迟早会长得像大哥一般。” 阮晋砚瞅了眼比二姐还要高一个头多的大哥,他只是长得慢,说不定过两年就能猛长了。 “不一定。”阮沁阳想起自己要提醒阮晋崤他不是阮家人,“你长得与大哥不像。” 阮晋砚的胖脸鼓得像是糯米团子:“二姐才长得跟大哥不像呢!” “嗯,的确也不怎么像。” 阮沁阳说着,突然抬头端详起阮晋崤的模样,眼眸一寸寸的滑过阮晋崤的五官,并且得出了结论。 被妹妹详细打量的阮晋崤,身体竟然有了微微的战栗感,低沉的笑声溢出唇瓣:“沁阳好看,自然不像我。” 阮沁阳:“” 阮晋崤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嘛?这暗示他竟然一点味都没听出来,还拍了个彩虹屁。 “大哥虽然宠惯二姐,但也不能过犹不及,大哥你俊朗非凡,气宇轩昂,哪儿不好看。” 阮晋砚以前照镜子,是觉得长大后会长成父亲的样子,等到阮晋崤回家,他照镜子幻想的对象就变了。 比起长成父亲的样子,他长成大哥的样子好像跟好看。 “沁阳,怎么看?” 比起阮晋砚的夸奖,阮晋崤更在乎阮沁阳怎么说。 怎么就进入商业互夸的阶段了,阮沁阳皱了皱眉,面对阮晋崤期待的眼神,公平地道:“砚哥儿说得对,大哥俊朗,虽然与我不像,但也不是难看。” 夸归夸,阮沁阳不忘延续了阮晋崤刚刚以她为美的标准。 不像她,但是不难看。 阮晋崤笑得满足,摸了摸耳朵:“被沁阳那么夸奖,我怕是要耳热了。” 阮沁阳:“”两年没见,她该说阮晋崤人变得太客气了,还是脸皮变厚了。 其实魏伯彦身上没什么伤,唯一显眼的只是脖子上的伤痕,这青肿看形状还有可能是他在山上不足以被树枝划到的。 但他的状态却让魏雪真害怕。 “阮家兄妹嚣张跋扈,哥你学文,阮晋崤是武夫,你就是输给他也没什么可丢人。” 魏伯彦缓缓地摇了头:“自上次他伤了我之后,爷爷便为我请了武师傅。” 魏伯彦声音干涩,学了几年却连阮晋崤的一招都没接过,仿佛他光是站在阮晋崤的面前,心里就有道声音提醒他,他比不上阮晋崤。 比起其他公子哥,魏伯彦伤的最轻,但他心里受得打击却是最大。 魏雪真隐约能明白她哥的心思,以前说镇江的天之骄子,会有阮晋崤,也会有他,甚至因为魏家人脉更广,魏伯彦有隐隐胜阮晋崤的一头的意思。 但是现在阮晋崤已经成了他们父辈都要以礼相待的人,她本以为她哥哥过得去这个槛,没想到他根本没放下。 “哥” “我们回去罢。” 魏伯彦遥遥看了眼阮沁阳那顶在太阳底下发光的帐子。他到现在还是心仪阮沁阳,可知道怎么都不可能,在阮晋崤那儿没了两次自尊,他已经无法再面对阮沁阳。 “若是阮晋崤能把她留一辈子也好。” 话说出口,魏伯彦自己都惊讶自己会说出私心那么重的话,他没机会了,就想着别人也得不到。 除了魏家,还有几位寻了借口,早早打了招呼走了。 其中就有金珏栩,叫姑娘们知道了一阵可惜。 而这些阮沁阳都还不知道,她正等着阮晋崤露出伤口后的解释。 “怕你害羞我才未跟你说。”阮晋崤见妹妹脸上浮上担忧,心头一阵舒畅,“我这次回来察觉你与我生疏许多,我才想到曾经与你交好年纪相当的姑娘们都定了亲。” 不是在说他的伤,怎么又跳到她身上了。 懒得再辩解生疏的事,阮晋崤认为她是长大了不愿意跟他亲近,就那么认为也好。 “所以大哥这次设宴麓山,是为了?” “自然是为了沁阳。” 阮晋崤回得理所应当,嘴角微翘:“我想见见有意求娶你的少年郎。” “为什么要动手?” “那是因为出了些意外。” 在阮晋崤口中,阮沁阳听完事情是始末好像就没了生气的道理。 他有意帮她校考那些少年的品性,没想到听到有人说他战功作假,他本身脾气就不算好,就与他们较量了一番,而且这较量还不是他开的口,而是有位公子主动提出。 至于时候送猎物过去膈应人,阮晋崤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在哥哥眼里,这些人都配不上沁阳,沁阳值得更好。” 被他那么一打,就是配得上的,要是有点血性,就不会在打跟侯府结亲的主意。 阮沁阳觉得这事太过,但阮晋崤一副我妹妹天仙下凡,凡人不可匹配的模样,太中她的下怀,阮沁阳扫了眼他手上的青肿,勉强没在计较这事。 “那几位一表三千里的表哥”阮沁阳一直觉得漏了什么,这会儿才突然想起,按理说那几位喜欢讨好她的表哥,因为时刻围在她帐篷左右才对。 “现在应该已经抬到山下。”阮晋崤轻描淡写,“有位姓岑的,看到野猪吓破了胆,尿了一裤子。” 姓岑的就是纠缠她最厉害的那个,阮沁阳勉强算阮晋崤做了件好事,至少让那几位想攀龙附凤的表哥,再没胆子给她写那些打油诗。 走了几家,宴会依然热闹。 男女席位隔了纱幔,不管是姑娘还是公子,都等着夏风拂过,风一吹,纱幔掠起,往对方那边看去。 阮沁阳发现那些公子都刻意避开她的反向,至多也是看看她身边的阮姀,不由兴致缺缺,可发现有不少姑娘往阮晋崤的方向看,忍不住觉着不怎么公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8.第八十八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说完见屋里的几个女人发笑,桑娥恼怒瞪向她们:“你们笑话我, 但至少我见到了阮大人, 但是你们呢!特别是诗薇,你别忘了你求见大人, 直接就被侍卫拦住,连看都没看到大人一眼。” 皇上给阮晋崤送了四个美人, 四人长相各有韵味,刚出宫时她们互相打量,知晓阮晋崤未娶妻, 连通房都没有, 彼此把对方当做对手。 但哪里想到她们一进将军府,就被管事安排到了离主院足够的远的院落,阮晋崤连见都不打算见她们一面。 “不知道大人是怎么想的, 就算不捧着我们,看着陛下的面子, 也不该那么冷落我们,我们可是陛下赏赐的。” 听了桑娥的话,卧在榻上丹昙看着自己的指甲幽幽说道。她日日弹奏,琴弦坏了几根, 手指甲也秃了, 却引不来阮晋崤。 诗薇:“是陛下赏赐的又如何, 大人并未缺我们吃穿, 只是不叫我们伺候。” “你还真沉得住气,你说得对,大人不缺我们吃穿,但我们难不成就这样,一直见不到大人的面?” 丹昙看向诗薇,“我们当中你最有主意,你倒说说怎么办?” 皇帝给臣子送女人,当然是让他们拿来睡的。 她们现在不缺吃穿,那是因为她们刚进府,等到时间一长,要是阮晋崤一直不搭理她们,下人们贯会扒高踩低,见主子不搭理她们,她们又无门告状,怎么可能一直恭敬。 几人向诗薇讨主意,不知道她现在也心慌的很。 她不怕阮晋崤不好色,就怕他这般油盐不进,皇上叫她过来,意在让她帮忙阮晋崤打理后院,处理些阮晋崤顾忌不到的小事。 她本想阮晋崤不会不要无用之人,是想到阮晋崤连见都不见她,她打点的银子也像是沉入海里,半点动静都没有。 “桑娥你觉得安平县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诗薇想到她探听到关于阮沁阳的事迹,如果阮晋崤那儿实在走不通,那就只能试试阮沁阳了。 “是个美人。” 桑娥回想当时的情景:“她长得极美,不必我们差,而且大人很宠爱她。” 其实要不是知道阮沁阳是阮晋崤的妹妹,经过了被无视,她都不想再使力了,阮晋崤就像是只看得见阮沁阳,而阮沁阳又美的让旁人找不到可乘之机。 “县主受宠,既然我们讨好不了大人,就先讨好县主。”诗薇一锤定音,桑娥她们觉得身为御赐的美人,不讨好男人讨好女人太没道理,但也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 / 阮晋崤陪着沁阳逛了一遍府邸,他新官上任事情太多,只均了半天不到的假,所以留了弓藏,换了衣裳又去了兵部。 “大哥最近很忙?” 沁阳见阮晋崤走得那么匆忙,早知道就不叫他陪她乱逛,本以为他是没事了。 “大人刚上任,任的又是兵部侍郎这样的要紧官职,总有闲言闲语说大人年轻又未成家,担不起这样重要的职位。” 说起来阮晋崤这个将军还是正二品,兵部侍郎不过三品,但一个是有品无权,一个是实权在手,完全就是不一样的事。 许多宗亲孤守着爵位,却还不如一个实权官职得的好处多。 阮晋崤没认祖归宗,他们阮家在镇江算是厉害,但是放在京城就不够看了,会有人不满阮晋崤找他麻烦也是正常的事。 “大哥辛苦了。”她刚见阮晋崤,觉得他神采飞扬,没想到他会累成这样。 “大人这段日子都是早出晚归,忙起来饭都记不得用,夜深了都还在书房忙着公务,也就是二姑娘你来,他才休息了半天。” 听着十分叫人心疼了。 不等院子收拾好,阮沁阳先交代了跟来的厨娘去熬汤,给阮晋崤补一补。 顺便把菜单也定了。 “到了时辰就唤人叫大哥回来用膳,要是他有事耽搁,就派人送送去,守着他吃了再把碗碟带回来。” 弓藏眉开眼笑:“二姑娘来了一切都好了。” 阮沁阳习惯了被阮晋崤身边的下人当救星,闻言笑了声:“等到大哥娶了妻,你们就不用眼巴巴的等着我来救场。” 弓藏听着心里也摇了摇头,他总觉得就算是主子娶了妻,最听得也还是二姑娘的话。 院子的模样,阮沁阳早收到了图纸,什么地方摆什么,种什么都想的差不多,此时只要摆上就行。 倒是她记得阮晋崤说他的院子破旧,特别去看了趟。 两人的院子挺近,几步路的功夫,阮沁阳就见到了只是零星种了几根竹子的主院。 屋里头有床有桌,但也仅限于有床有桌,其他多余的摆设都没有。 周管事陪着阮沁阳一边看一边在旁汇报,连阮晋崤还有几套衣服可穿都说得清清楚楚,阮沁阳看了周管事一眼又一眼。 让他从侯府跟到将军府,就是觉得他办事能力强,跟着阮晋崤走,能处理好这些琐事。 他倒好,只是把一切问题记录下来,等着她过来处理。 周管家被主子看得抹汗,还不是阮晋崤吩咐不准他多事。 阮沁阳想了想带来的摆件,挑了几样摆在了阮晋崤的房里,带的锦鲤也均了一对给他,用翡翠缸装了摆在他的桌台上。 有了这两尾鱼,屋子看起来总算是有人烟了。 “花有香味大哥不一定喜欢,你去寻几株绿植摆在屋里。” 全部吩咐完了,她院子也打整的差不多,院名她懒得再取,就还叫煦锦院。 弄完了,阮沁阳正想着府里的那几个美人,没想到她们就来了。 “说是来拜见姑娘,还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脾气看起来都不错。”海棠从怀里拿出颗金豆子,“这是给奴婢的赏钱。” 金豆子打赏丫头,放在外面十足的出手阔绰,但她们这些大丫头从小跟着阮沁阳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所以海棠拿出来格外大方。 “既然是给你的赏钱,你收着就是。” 阮沁阳本来也打算见这几位,没想到她们主动找上门来。 在书里面这四人是皇帝为儿子精挑细选的,不止是漂亮,每个还各有所长。 书里头这些人是等到阮晋崤认祖归宗才派上用场,她既然知道她们有用,提早打交道也不坏。 “叫她们进来。” 诗薇她们特别等到院子收拾差不多了才过来,等在门口,就怕阮沁阳如同阮晋崤一样,见都不见她们就把她们打发走。 听到丫鬟通传叫她们进门,脸上那股高兴的劲,犹如后妃被皇上翻了绿头牌。 海棠看的莫名其妙,这些女人到底是多想见她们家小姐。 莺莺燕燕跪倒一排,阮沁阳坐在榻上,突然觉着自己就跟新进门的主母似的。 “不必行那么大的礼,虽然你们没名分,但却是皇上赐下,光凭这点将军府就不可能薄待了你们。”阮沁阳说完,更觉得像是主母管教小妾。 咳 阮沁阳每一个都仔细看了遍。 皇上还是很疼阮晋崤这个儿子,这四个一个赛一个漂亮,那个种花的姑娘在里面还不算最美。 “县主待我们越好,我们越不能没规矩,陛下赐我们下来,我们便是将军府的奴婢,若是不能伺候好大人与姑娘,我们能有何用。” 诗薇原本只是五分想从阮沁阳这儿下手,但进了院子见了阮沁阳就变成了八分。阮沁阳才来多久,就让将军府焕然一新,原本感觉生锈的齿轮运转了起来,这些天将军杂乱的花草仿佛都有了解释。 陛下给她下得命令是叫她在将军府后院,为阮晋崤分忧,现在府里有了阮沁阳,阮晋崤更不会需要她,跟在阮沁阳这儿反而能把她任务做好。 想通这点,诗薇看向阮沁阳的目光更灼热:“县主才来京城,对京城许多人家应该不算了解,奴婢在宫中学了几年规矩,管教奴婢的嬷嬷叫奴婢学的就是各家家谱c内院的人际往来,好叫奴婢被被赐下后,能为主家分忧。” 诗薇顿了顿,“奴婢想为县主分忧。” 她话说完,厅内静了静。 不止青葵她们震住了,连桑娥她们也目瞪口呆。 她们之中最聪明最貌美的就是诗薇,本来以为诗薇说从阮沁阳这儿下手,意思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反正不管什么说,就是叫阮晋崤睡她们。 但没想到诗薇竟然自称起了奴婢。 她们是御赐的美人,如同刚刚进门阮沁阳所说,虽然没名分,但也比丫鬟一流身份高许多,诗薇自认奴婢,那不是平白把自己身份降低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9.第八十九章 需要买够全文70,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阮家族学不像是别家, 还要分女子不能入学, 但是姑娘一般十三岁左右就不会再去, 都是正正经经的在家等着及笄, 相看人家。 “你和砚哥儿都是在族学读书,总不可能她例外。” 镇江侯摸了摸鼻子,原本还想着一大堆安抚女儿儿子的话,没想到两个人一个赛一个懂事,女儿还能大大方方的跟他谈论安排阮姀。 “可是”那毕竟是女主。 “沁阳,我虽留下了她,但是庶出怎么都越不过嫡出, 你和砚哥儿都是我嫡出的孩子,我不会叫你们不自在。” 镇江侯听过阮姀说她曾经的不易, 但这些等到她出嫁时, 他尽力多补偿她,哪家的庶出都不可能跟嫡出相提并论, 更不可能越过嫡出。 这个道理破坏了, 对阮沁阳他们不好,同样对阮姀也不好。 “再者族学本来并未规定女子几岁就要休学,是你们几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懒。” 见镇江侯想得那么明白, 阮沁阳就没在阮姀的事上多说。 皱了皱鼻子, 阮沁阳:“我不是懒, 只是太聪明, 才早早结束学业。” 瞧见女儿调皮的样子,镇江侯捏了捏她的鼻子:“对对对,沁阳可是个小聪明蛋。” 小聪明蛋阮沁阳鼓了鼓脸:“不过,爹你怎么说我跟砚哥儿是你嫡出的,难道大哥不是?” 镇江侯脸上的愉悦微敛:“爹不小心漏说了,你大哥自然也是我嫡出的孩子。” 见父亲的样子,阮沁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皇帝把自己的亲儿子托付给自己臣子,为了儿子的安全,还能让自己亲儿子叫别人父亲,一定是下了封口令。 她想由她爹来告诉阮晋崤不是阮家的孩子,可以自由的跟女主相恋,好像不大行得通。 但她爹不说,又该怎么才能让阮晋崤知道这事。 阮沁阳想着,有点头疼。 要是能让阮晋崤自己发现就好了,要不然她想办法暗示他一下? 儿女接受了家里多了个新人,阮侯爷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个性。立即下令给阮姀收拾了新院子,让她从西院搬出,连称呼也一起改了。 侯府人丁稀少,又只有他们一支,就没男女分排行那一套。 阮姀成了侯府三小姐,而砚哥儿往后移了一位,成了四少爷。 而阮姀的名字,既然是从小叫到大就没改,只道选个合适的日子,记入族谱就成。 / “三姑娘,侯爷吩咐你今日要去膳厅一起用饭。” 阮姀梳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二姐他们也会在吗?” 青莲见阮姀怯怯的模样,就像是有人会欺负她似的,忍不住有些不耐烦:“二姑娘不在的话,三姑娘是想跟侯爷单独用膳? “自然不是。”阮姀连连摆手,“那大哥不知道在不在?” 阮姀神情期待,是阮晋崤把她带回侯府,虽然路途上他与她说话并没几句,但与其他人相比,她更依赖他,也想跟他处好关系。 若是她跟他关系好,在府里也多了层依仗。 她能察觉她的侯爷爹虽然接纳了她,但却更在乎阮沁阳他们的感受,对她也只是见过几面,叫下人别亏待了。 这与她想象的慈父差距太大。 “大爷还在病中,前几日都在恒明院单独用膳,今日大约也不会一起。”再者就是一起,大爷也是只把二姑娘当亲妹妹。 青莲原本是煦锦院的二等丫鬟,因为阮姀缺人才分了过来,连名字也从以前的雨莲改成了青莲,仿了阮沁阳身边大丫鬟青葵的名,充当了大丫头。 从二等变成了一等,青莲却高兴不起来,阮沁阳是嫡出小姐,又管着内院,阮姀却是个软骨头,小里小气的连赏银都不晓得给。 “三姑娘别呆着了,该换了衣裳早些过去,别耽误了时辰。” “是不能晚了。” 阮姀慌乱地站起来,看着衣裳,从左到右,点了最朴素的一件。 青莲瞧着,没多说什么:“那三姑娘要配什么首饰?” 阮姀在匣子里捡了根银簪子:“就这个。” 看着镜中的自己,阮姀这些天在西院她没少听到丫头婆子们闲谈,她们说她长得与阮沁阳相似,还说了阮沁阳一定不会喜欢她。 她不晓得阮沁阳会不会为难她,但她打扮的不出挑,总不会惹她生气。 “姐姐。” 阮姀提早了时辰出院门,没想到还是迟了些,见阮沁阳跟阮晋砚已经到了,按着这几日学的规矩,略笨拙地福了福身。 阮晋砚是肚子饿,但觉着身为君子不能独自先吃点心,以找了二姐一起提早到了膳厅,有二姐在,厨房就会提前送来甜香的糯粥,他也可以混个小饱。 见阮姀来了,阮晋砚擦了擦唇,背着手,板脸严肃:“三姐姐。” 打了招呼,阮沁阳的目光不免落在了阮姀的身上。 一袭淡紫素面锦裙,头上只簪了支简单银簪,这素净的样子,青葵比她都还像是小姐。 巧得是阮姀进屋没一会儿,在院里养病的阮晋崤也来了。 他恰好也穿了紫色,暗紫提花镶边交领锦袍,头上冠了红玉转珠冠。 虽然嘴角还也有些苍白,但看着已经大好了。 “沁阳。” 阮晋崤跨步,自然而然地在阮沁阳身旁坐下。 站起来给阮晋崤见礼的阮晋砚见位置被占:“” 大哥刚刚是没看到他坐在那里吗? “大哥,你坐了我的位置。” 虽然砚哥儿很尊敬阮晋崤,但是大哥有了错误还是要指出来,“大哥难道不觉这椅子比较高吗?这是为我特制的。” 砚哥儿一板一眼,指了指椅子的高度。 “抱歉。”阮晋崤低头扫了眼阮晋砚,站起身把他的凳子移动,换了一把正常的椅子继续坐在阮沁阳身边。 阮晋砚:“”大哥好奇怪的样子。 连着碗筷换好,阮沁阳看了看旁边的阮晋崤,又看了看站着不知道该坐哪的阮姀。 昨天她还听着说阮晋崤病得下不了床,今天竟然来一起用饭了,难不成是为了女主? 阮沁阳看着这对小情侣不由觉得有些怜悯,有情人成了兄妹,这两位心里头不知道是怎样撕心裂肺。 想着,阮沁阳觉得阮晋崤坐在身边也没那么不自在了。 这位大概是不想跟阮姀坐在一起,所以特地跟阮晋砚换了位置。 阮姀愣着看阮家两兄弟争阮玉旁边的位置,眼神不由有些黯淡,刚刚看到阮晋崤进来她还觉得惊喜,没想到他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三姐要是不在意,就在我身边坐下。” 阮晋砚见阮姀跟丫鬟们站做一堆,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谢谢砚哥儿。”阮姀低头坐下,小声道谢。 砚哥儿瞧她的样子,也不晓得说什么跟她搭话,看了看自己圆肚子,又看了看跟自己隔了好远的二姐。 “沁阳,今日你没去看我。” 阮晋崤开口拉回了阮沁阳的注意力,阮晋崤侧着脸,仔细打量着妹妹的模样,就像是许久没看到她了一样。 现实两个人的确也没怎么见面,这几天阮晋崤养病,镇江侯说不能打搅,所以阮沁阳每次去也只是稍微看一眼,说不到两句话就走。 “现在不是见着了。” 阮沁阳笑了笑,她看这几日天气好,就带着丫头们清点库房,忙过了时辰就没去阮晋崤那儿,没想到他记得那么清。 “那是我见不着你,特意过来。” 阮晋崤以前在阮沁阳面前还有十分的大哥风范,但这次回来她变了态度,他就忍不住把姿态放的一低再低,若是可以他真想握着她的衣摆,叫她多看他几眼。 “在家中困了几日,沁阳明日陪我去狩猎如何?” “大哥病好怎么光想着玩,你病这几日其他府邸的帖子都快堆满桌头了,再者大哥也该准备准备上京面圣。” 按理说阮晋崤从边境回来,该先去京城面圣,但他路途大病,皇上就宽限了回京的日期。 这宽限日期是想他别走太急,在路上好生养病,没想到他脚一拐先回了镇江侯府,也幸亏他大病,要不然参他的折子少不了。 记得书里面说,阮晋崤这次会被赐府在京城,至于是让他当了什么官,她没记清。 “不急,我提前回来,欧阳将军跟吴将军都还在路上,陛下让我再在家修养一段时日,再进京面圣不迟。” 阮晋崤说完,扫了眼阮沁阳面前的枣粥,抬手拿起旁边汤匙,往嘴里送了口,汤匙上面还站着一丝阮沁阳留下的口脂,但阮晋崤的眼睛就像是瞎了。 “今天厨房这粥熬得不错。” 大概味道真的特别合阮晋崤的口味,他唇角勾起,眼睛都多了几分笑意。 阮沁阳眨了眨眼,说不出的感觉,开口叫丫头为阮晋崤盛了碗,而她的直接叫青葵端了下去。 “沁阳是嫌弃大哥了?” “嗯。”阮沁阳皱鼻,“大哥也不小了,哪能还跟妹妹吃同碗东西。” 阮晋崤眼眸略暗,但神情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那也不知道是谁以前不管吃了什么,咬了一口也不管上面有没有沾口水,都要喂到我嘴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0.第九十章 需要买够全文70,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知道要上山游玩, 她学过医懂得一些草药的运用, 怕山中蛇虫太多, 备了一些药粉在香囊里, 打算有机会送给阮沁阳示好,但万万没想到,上山后的景象与她想象的千差万别。 倒也不是一夜之间,上山的树木被世家们移平了,山上树木依然茂盛,但到处锦缎软毯,平平无奇的青草地上还移植了许多盛放的花草。 姹紫嫣红, 彩蝶起舞,华衣锦服的夫人小姐言笑晏晏, 要是忽略那些华丽的帐篷, 这地方就像是哪家显贵人家的后花园。 “二姐,我们是不是该早些过来。” 收了阮沁阳几次礼物, 阮姀对她不想当初那般避之不及, 见下马车后,场上的夫人小姐都齐齐向她们看过来,阮姀不自在地小声道。 阮沁阳轻打了个哈欠:“那么早做什么?天刚亮到处都是露水, 鞋一不留意就是一脚的泥泞, 现在这个时间刚好。” 再者出来玩不就是为了高兴, 要是没睡饱上山, 吹着寒风与旁人家的夫人小姐社交,她可高兴不起来。 阮沁阳音调慵懒,阮姀看向她,若是旁人说这些话,可能会叫人觉得此女太懒,但是话从阮沁阳的嘴里说出来,好像就是理所当然,她该当如此矜贵。 想着,头忍不住低了低,也不晓得府里人怎么会说她与阮沁阳相似,她们分明就天差地别。 “沁阳来了,这位是?” 上前搭话的夫人恰好听到了阮沁阳的话,面色僵了下,大家都是家中娇养出来的女儿,就不知道阮沁阳怎么娇贵成这样,偏偏阮侯爷跟她那大哥,都觉得她这样极好。 “是我妹妹。之前身体不好在外头休养,近几日才接回家中,在家里排行老三,唤作姀儿。” 阮沁阳大大方方地介绍了遍,阮姀回想学过的规矩,挑不出错地给几位夫人行礼。 突然冒出来一个妹妹,所有人都想着阮沁阳一定受不住,没想到她不止带人出门,还带在身边介绍身份。 不少小姐扫过阮姀的装扮,这冒出来的侯府庶女,虽然打扮不似阮沁阳招摇惹眼,但头上的鎏金南珠珠花,脖子上玛瑙璎珞,手上和田玉玉镯,还有身上湖色梅花十二幅的湘裙,叫人看了就牙痒。 她们平日里被阮沁阳压一头就算了,她好歹是镇江侯府的嫡女,但是阮姀不过庶女罢了,阮家到底还让不让人顺心了。 简单寒暄了几句,阮姀发现这些夫人小姐虽然对阮沁阳很客气,但眼底的欢喜却没那么浓。 可她回想阮沁阳的语态,完全不觉有什么不对,她这不解的问题等看到了侯府的帐篷,才稍微懂了一些。 “那闪闪发光的是宝石吗?” 阮姀嘴唇微张,心中的疑问从口中吐出,扫向青葵和海棠不变的脸色,惊觉自己见识太少,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巴。 她不知道类似她的惊叹,今天已经发出许多声,她这一声并不算是丢人。 侯府孝期加上阮晋崤离开镇江,大家都快忘了阮晋崤多疼妹妹,这次阮晋崤成功的让他们回想起来。 帐篷以华锦为主,织线用了金银二线,除此之外,上面镶嵌的各色宝石。 若是些不堪用的零碎宝石,也不叫人多瞩目,偏偏帐篷用得都是些完整大颗的珠宝,没有日光都闪闪发着光,不知道等会午日当空,会是一番多闪瞎人的景象。 黎韵霏这次赴宴也是精心打扮,但看到那座帐篷,心中的那口气,还没发出来就溃散得不成样子。 “这怎么可能!” 听到阮沁阳到了,眼睁睁见着她走进那顶华丽至极的帐篷,黎韵霏还是不愿意相信眼前。 就是京城的贵女,也不能参加个出游的宴会,就弄出那么大的阵仗,而且这宴会还不是提早了几个月通知,那么短短几天,阮家就能准备的那么周全,到底是有多少闲钱。 魏雪真想起了曾经被阮家兄妹奢华支配的恐惧,同情地看着濒临癫狂的黎韵霏:“往好处想,这镇江有哪户人家能供得起阮沁阳这般花销,等到她嫁人了就到她的苦日子了。” 这话也不过是安慰话罢了,这镇江谁不知道阮沁阳的本事,手上掌管的那些田地铺面除非阮家犯了大事,要不然她就过不了苦日子。 “阮晋崤一介武将怎么能那么奢华,阮侯府是不是压榨百姓,鱼肉” 黎韵霏越说越双眼泛光,仿佛心中已经浮现了阮沁阳成为阶下囚的模样,却魏雪真摆手打断。 “表姐怕是忘了我们大明的律法。” 前朝重文轻武灭了国,到了今朝,掌权者怎么可能重蹈覆辙。 虽说没打压文官,但是武将的待遇,比起以往提升了无数倍。以前是朝廷给军队粮草,军队打完仗有收获统统归国库,但现在却是少部分归国库。 阮晋崤打得这个胜仗,最让人瞩目的就是他抢了几条矿,虽然矿脉不可能归阮晋崤,但阮晋崤得的好处,足以叫所有人眼红。 “那也是她哥的本事,她如此华侈,就没人出来斥她” 黎韵霏没说完,魏雪真就叫她别说了,谁也说不了阮沁阳华侈,她的本事可大着呢,魏雪真不由想起了糟糕的往事。 “反正她家世出众,又有个宠她上天的哥哥,不霸道嚣张才怪,我们旁边看着吧,指不定她哪天就倒霉了。” 因为对手太强,也只能寄希望于“哪天”。 / “砚哥儿还没下来?” 进帐篷没瞧见阮晋砚,阮沁阳轻哼了声,看模样不怎么高兴,“也不知道大哥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忘了谁才是含辛茹苦把他带大的姐姐。” 围猎一个五岁的小孩能做什么,她要麓山的时辰是提前知会过的,他竟然也不过来陪她。 见姑娘都用上“含辛茹苦”这样的重词了,青葵小心翼翼地道:“要不然奴婢派人把四爷接回来?” “不用了,心不在这里,接回来也没用。” 阮沁阳真有些吃醋。之前阮晋崤重病在床,阮晋砚还偷偷摸摸地跟她说,感觉大哥不是很喜欢他。 然而就从她跟阮晋崤一起去族学接他那一次开始,阮晋砚这小子就变了。 时不时往阮晋崤那儿跑,有时候早膳都不与她一起用了,要跟阮晋崤一起吃。最让阮沁阳不解的,阮晋崤带着他练武,有次她都看到他脚肿了,心疼的不行,他还跟她感叹大哥真好,真爱护他,见他脚肿特意给他送了上好的药膏。 阮沁阳听这话的时候,正给他擦药,听完差点没反手把他莲藕的小胖腿给掰断了。 阮晋崤到底是有什么神仙魅力,那么讨孩子的喜欢。 换了衣裳走出帐篷,阮沁阳跟相熟的姑娘说话:“我记得这附近有一条小溪,不如我们去抓鱼如何?” 骑射腿疼眼累,阮沁阳从没想过学,但既然上山了怎么也得凑趣打些野味。 “这主意不错,我们多唤些人一起去。” 阮沁阳的主意得到的回响十分热烈,而且不少小姐眼睛一亮,叫阮沁阳第一次觉着吃鱼这事,并不简单。 不过没一会,阮沁阳就明白了她们热情的原因,这些小姐们想看少年打猎英姿,却都羞于开口,想借着捉鱼,好迷路到可以看到年轻公子哥的地方。 而且不少人,以为阮沁阳提出捉鱼就是为了这个。 谁会相信千金小姐有兴趣当渔夫,而且还是阮沁阳这样子的。 但偏偏阮沁阳就只是想捉鱼,这些小姐失望不免吵闹,阮沁阳嫌她们吓走了她的猎物,挑了挑唇道:“集中在一起鱼儿都躲着了,要不然我们分散,我去上游,你们在下游。” 魏雪真她们听到这话,暗想阮沁阳狡诈,把她们留在这,自个去看少年郎。 小姐们围在一起,拐着弯的东拉西扯,最后她们去上游,阮沁阳跟一些无心的姑娘留在下游。 人群的吵闹渐远,算是各自欢喜。 “武小姐,你对捉鱼有兴趣?” 阮沁阳扫向人群,她之前还想着怎么去接近呢,没想到这就来了机会。 这位武小姐按着书本,就是她的未来继母。 武湘芮没想到阮沁阳注意到了她,温婉一笑:“说起来我连垂钓都未曾有过,今日有机会能尝试,当然欣喜。” “我倒不是第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溪边有成林的桃花树,这溪里的鱼味道比其他的要更鲜,我这次特别带了厨子过来。” 见着阮沁阳跟武湘芮搭话,周围人少不了惊异。 武湘芮在圈子里算是个特别的人,早早定了夫婿,临到要嫁期,男方品行不端,宿柳眠花的事传了出来,最让武家忍不了的,就是男方早早有了几个庶子庶女,完全没尊重武家的意思。 因为这个武湘芮退了婚,而后本打算事情平息后,再慢慢挑选夫婿,没想到长辈接连辞世,守孝一守就是六年,活脱脱把武湘芮熬成了老姑娘。 年纪相差大,小姐们都与她不算熟,平日也没见阮沁阳跟武家有什么交情。 此时见阮沁阳竟然跟武湘芮聊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个老姑娘怎么就得了阮沁阳的青眼。 但是商量好时间,阮沁阳觉着太长,她这人计划好了什么就急着想做,再者那么近的路,阮晋崤接不接都无所谓,叫他多派些人过来就是。 阮晋崤见妹妹亟不可待的想来找他,心情雀跃,一口气派了几百人过去,各个装备精良,不知道还以为阮沁阳跟他相隔千万里。 阮晋砚本来还觉得姐姐带那么奢华东西进京是胡闹,但见大哥也这般,就觉着是自己错了,还特意去跟阮沁阳道了歉,阮沁阳摸着他的圆脑袋,知错能改,甚好甚好。 东西全都备好了,阮沁阳想起了阮姀。 “姑娘和四爷去京城暂住,姨娘们也走了,三姑娘就成了后院唯一的主子。” 虽然知晓管家权轮不到阮姀,海棠提起这事还是不怎么舒心,“姑娘对她一点不差,又是送东西,又是带着出门,但也没见她给姑娘表忠心。” 海棠说完,脑袋就被青葵拍了下。 “三姑娘虽然是庶女,但也是主子,你当跟你一样都是奴婢,表什么忠心!” 话虽那么说,青葵看向主子:“要不要留几个丫头在三姑娘那儿?”自家姑娘又是送首饰又是送衣服,阮姀虽然晓得道谢,但那姿态分明还是怕姑娘,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就怕她们不在府中,她弄出什么事来。 “留眼线然后叫他们每日汇报阮姀每日吃什么喝什么吗?”阮沁阳真觉得自己的丫头们太有宅斗细胞,比她想得多多了。 她之前给阮姀送好东西,一是因为她是女主,不想得罪了她,二是因为她是侯府庶女,她打扮的可怜兮兮,外头的人觉得她苛待她。 现在知道她跟阮晋崤没有情愫,她也没想收回给她的那些,怎么看阮姀跟她都不是在对立面,没必要跟她打压她跟结仇。 “我记得她刚来时,咱们院子过去了个丫头,把那个丫头收回来罢。” 说来也是巧,阮沁阳才那么说,阮姀就找上了门,欲言又止,为的就是那个丫鬟。 阮姀从未到过煦锦院,坐在凳上表情有些拘谨:“二姐送的丫鬟,我本该好好收着,但是她并不喜欢在我身边做事,所以我想可不可以把人换了,让她有更好的去处?” 虽然青莲伺候她不周到,看不起她这个主子,但是阮姀一直没把她换掉的想法,因为青莲是煦锦院出来的,她要是得罪了她,就像是跟阮沁阳较劲。 她是不敢惹怒阮沁阳,可这几天姨娘们被送走,叫她看明白了一件事。 侯府的规矩,嫡庶的差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1.第九十一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这番举动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做,叫人找不到错处,但一个四五的小孩板着脸装大人, 屋里的丫头们都抿着嘴, 怕笑出声。 连做了几日梦, 就像是过了几年似的, 想到梦中阮晋砚惨死的模样, 不等阮晋砚走过来,阮沁阳就上前把弟弟抱进了怀里:“这几日没能跟姐姐一起吃饭, 想姐姐了?” 阮晋砚挣扎了下就不动了。 不过嘴上还是正经八百的反抗:“再有几月我就满了五岁,二姐这样随意抱我不合规矩。” 阮沁阳戳了戳他的圆肚子:“砚哥儿还没回答二姐,有没有想二姐?” 小肥手捉住了阮沁阳的手指,阮晋砚扭头去看二姐, 触到二姐好看的眼眸,忍不住嘴软, 奶声奶气地道:“想了。” 侯府主子就那么几个。 侯夫人去世之后,阮晋崤没多久从军去了辽东边境,家里面就剩了三人, 阮晋砚当初又还小, 镇江侯又在伤怀, 家里面的规矩就越来越松散, 平日里都是各吃各的, 到了晚膳才会一起用。 阮晋砚一岁时就没了娘, 一直阮沁阳照顾,平日里也最亲她。 她可以晚起,他却要早起去族学,晌午也要再族学用饭,两人错过了几次没一起用早点,阮晋砚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每次去上族学之前都要来阮沁阳的院子里看看,看她起了没有。 “二姐以后不偷懒,早起陪砚哥儿用早膳。” 肉团子在怀,阮沁阳总忍不住捏捏摸摸,肉脸被扯,阮晋砚一脸无奈,“二姐你还像是个孩子。” 被孩子说像孩子,阮沁阳不觉得丢人,眨了眨眼:“我本就不大。” 她这身体还差几个月才十六,十五岁的年纪放在现代本来就还是小姑娘一个。 “砚哥儿可要记得,你二姐像个孩子,要多让二姐几分。” 这话说得几个大丫头都觉得自家姑娘脸皮厚,阮晋砚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等阮沁阳拿帕子替他拭手,他就先拿了锦帕给她擦手。 肉呼呼的爪子捏着阮沁阳的纤细的手指,一根根仔细的擦过去。 阮沁阳顿时有种压榨童工的感觉。不过阮晋砚软乎乎的手指就像是肉垫子,触感太不错,阮沁阳摊着手没说话。 阮晋砚擦完,阮沁阳把他的胖爪子也抹了一遍,才传了早膳。 等到吃完送阮晋砚出门,阮沁阳伸了个懒腰:“既然早起就早做事,唤管事婆子过来。” “奴婢这就去。”青葵应了声去吩咐。 阮沁阳的日子过得算是逍遥,但也不是完全无事。 三年前她娘去世之后,家里没了女主人,她爹又不打算抬后院的两个姨娘管事,内院许多需要拿主意的事就到汇到了她这里。 谁不晓得阮沁阳是镇江侯的掌上明珠,吃喝玩乐她精通,掌管中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管事那么做不过是想趁机揽权,逼着阮沁阳头疼拒绝管事。 哪里想到,阮沁阳偏偏全都管下来了,连她娘留下来的嫁妆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怕她爹事多没空管理家里的田地,也一起接手了过来。 她做得这些偏偏都不是逞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天生擅长管事,不学就精通,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她依然还有空把时间花在穿衣打扮。 甚至因为手头越发宽裕,在侯府改了几间厢房,专门摆放她喜好的东西,府里有幸看过的,都说那里头比起陈阿娇的金屋也差不离多少。 说得就像是他们见过陈阿娇的金屋似的。 阮沁阳对这些谣言嗤之以鼻,但收集起华丽的物件来却毫不手软。 女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漂亮的物件,她穿到古代也就那么点喜好了。 处理完了府里杂事,阮沁阳扫了门口小厮抬到夹道,多得把路堵死的箱笼,阮沁阳挑了挑眉:“是些什么东西?” “回姑娘,是大爷派了良驹马不停蹄提前运回来的,说是先让姑娘赏个花样,其他好玩的玩意,要稍后几日。” 跟在小厮后面的侍卫站出,拱手答道。 被主子交代了不能提大爷,青葵闻言,只能憋着话,凑到主子耳边:“奴婢吩咐人直接把东西搬到厢房,就不拆开看了?” 要是平日姑娘一定要拆开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可谁也不知道姑娘如今是在赌什么气。 说起来大爷是真的疼自家姑娘,“金屋”一大半物件都是大爷搜集的,如今去了边境那破地方,也时时刻刻想着送好东西讨姑娘。 “搬过去吧。” 其实被剧情影响的,阮沁阳这几箱东西都不想收,但一切都得慢慢来,只能先收下,其他的以后再说。 “大哥在路途还算平稳?” 见侍卫没走,阮沁阳想起了会跟阮晋崤一起回府的女主,开口问道。 隔着纱帘,阮沁阳的语气淡淡,说不上热络,但问完侍卫便噗通跪下了。 阮沁阳怔了怔:“这是怎么了?” “一个月前那场与蒙古的大战,虽然大胜但损伤了大爷不少元气,大爷着急回府,并不打算在边境逗留修养,在赶路途中大爷患了风寒,大夫说大爷需要静养再上路,但大爷想早些回府,并未听大夫的话。我们都劝不住,属下这几日拼命赶路,也是想小姐能写封信函劝劝大爷。” 侍卫擦了擦额头的汗,“大爷给我们下了禁口,但属下们实在是担忧大爷。” 就像是阮沁阳身边的丫头知道阮晋崤才管的住阮沁阳一样,阮晋崤身边的属下,知道只有阮沁阳才劝得动阮晋崤。 乍听到这些,阮沁阳二话不说就写了封信叫人给阮晋崤送去。 信写了三张纸,每句话的意思都是劝阮晋崤放慢脚步,真情流露间字里行间还显露出几分恐惧。 梦里的剧情她想想就怕,就算知道发生的可能性极小,她也不想那么早面对阮晋崤。 最好阮晋崤能再晚一个月回府,到那时候她大概所有准备都最好了。 “对了,你去问问需不需要准备女眷的住处。” 信送出去了,阮沁阳还惦记着女主,派了海棠去侍卫那儿打探消息。 阮晋崤比阮沁阳大四岁,弱冠的年纪,去辽东两年有余,房里有伺候的人并不稀奇。 海棠依命前去,没多久就回来了:“说是大爷病重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医女,虽不清楚大爷的意思,但留下了那位医女。” 那就应该是女主了。 这跟书本的剧情并没区别,也不知道两人到了哪一步。 / 大约是她接受了她穿书的事实,连做了四天的梦终于没影了。 只不过没了那扰人的梦,阮沁阳依然睡得不安稳,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阮晋崤看见妹妹的眉心有了皱褶,忍不住伸手抵了抵。 原本阮沁阳只是睡得不安稳,好歹也是在睡梦中,被冰凉的手指一碰触,打了个寒颤,睁开了眼。 对上阮沁阳迷蒙的眼睛,阮晋崤怔了。 半梦半醒的眸子如同纱笼月光,亮不算亮,幽幽像是丛林中流萤溢彩,叫人挪不开眼。 阮晋崤深夜赶回府,就是不想扰阮沁阳清梦,特意叫下人们放轻了动作,但他回院子的途中,不知道怎么就拐到了妹妹的院里。 想说既然来了就看一眼,没想到竟然把人给看醒了。 庭院大部分的灯火都熄灭了,只点了几个灯笼,但这也足以让阮沁阳看清床边多了个人。 睡意一扫而空,阮沁阳瞪大了眼 “是我。” 把妹妹弄醒,阮晋崤多少有些不自在。 阮沁阳本来在思考着怎么应付歹徒,听到这低哑熟悉的嗓音,抱着被子下意识颤了起来。 果真哪有那么容易就不做梦了,这会直接梦境具象化,让她来了个梦中梦。 料想不到他出了声音,阮沁阳更加害怕,阮晋崤伸手想安抚阮沁阳想到什么中途顿住:“我伤风嗓音变了,沁阳就识不得我的声音了?” 话急,阮晋崤侧头手遮着唇轻咳了几声:“我提早了日程回来,回来恰好是半夜,想看你一眼再去休息,没想到把你扰醒了。” 阮晋崤的话不紧不慢,阮沁阳听着就晓得了这不是梦,但身体却本能的还是在发抖,抖得连嘴口的开不了。 庭院的灯火染了寒露,忽明忽暗,两年未见的妹妹缩在床角,用恐惧的目光盯着自己。 阮晋崤大概是没想到两年能让自己妹妹不认识自己,本来就发热的嗓子哑的厉害:“沁阳,你认不得大哥了?” 阮沁阳摇了摇头,要是阮晋崤青天白日见她,就是有那些梦她都没那么怕,但这晚上的,她没把他当做噩梦,吓得尖叫她都觉得自己心理承受力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2.第九十二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阮沁阳瞅了她一眼, 就觉得没趣了。 在镇江这地方敢跟她叫板的就魏雪真一个, 本来以为来了个横的, 现在看来也只是虚张声势。 几个提前在地上跪着的百姓, 拍了灰站起来, 估计是觉得受了欺骗,悄默默地白了黎韵霏。 黎韵霏的脸色红得发紫,她有姐姐撑腰,又是个姑娘,要是没见到阮晋崤之前,问她怵不怵阮晋崤,她一定回答“不过武夫罢了”。 但现在她不是家中没有兄长,他们瞧见她跟其他姑娘有矛盾, 身为男子大多都会避开,不牵扯到小姑娘的事里, 就算是出头,那也是以打圆场为主。 谁会像是阮晋崤这样,眼角带着戾气,就像是阮沁阳露出一丝委屈,就要动手揍人。 幸好阮沁阳从头到尾都神情平淡,就像是看一场闹剧, 阮晋崤邀完魏伯彦就示意他们可以告辞滚蛋。 转身没走几步, 魏伯彦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松气声, 不止是魏雪真和黎韵霏,跟着的下人也吓得不轻。 一声松气引不起什么注意,但大伙一起来,黎韵霏脸上紫得更厉害。 如今问她心中最厌恶谁,非阮家兄妹莫属。 “这也就是在镇江,要是在京城,哪容得他们那么嚣张。”特别是那阮沁阳,如果是在京城,她熟识的那些有封号的贵女们在旁,早就让身边的下人赏她巴掌,哪会容她巧言令色。 魏雪真听黎韵霏这话不怎么高兴,她这意思不就是魏家在镇江没本事,所以叫她受气了。 “听说京城要赐给阮晋崤的一品将军府,已经在修缮建造,表姐以后应该能在京城遇到阮家人。” “就怕阮沁阳不去京城,要不然” 黎韵霏正说着,魏伯彦却听得腻烦,加快了步子,提前先走。 “表哥!” 黎韵霏跺了跺脚,对于魏伯彦不与她同仇敌忾的态度十分不满,她虽是故意找茬,但阮晋崤是十足的不给面子,她正委屈,他却看不到。 难不成还惦念着那个阮沁阳? / 人走了,就剩下了设宴麓山这事。 阮沁阳瞧了眼姿态闲适的阮晋崤,此时他身上浑然不见刚刚吓小姑娘的煞气,玉冠红衣,一股子世家公子的恣意风流。 以前是觉着他太阴沉,想着小孩子要穿得喜庆,才逼着他把衣柜的衣袍都从黑换红,不过衣服穿到什么人的身上就是什么味道,喜庆这个词大概是不会在阮晋崤的身上看到了。 “大哥好端端的怎么要设宴,是与父亲商量的?” “既然都想见我,在家设宴扰了清静,干脆聚在外头,一同见了。” 这段日子往侯府送礼的,说要探病的,还有拉线牵媒的都没少,通通都叫镇江侯挡了,阮沁阳本以为阮晋崤就要那么避下去,没想到他竟然打算一起见。 不过一起见就一起见,弄个狩猎的名头,那不是限定了许多上年纪的都去不了。 “我出门临时决定,等会回去再与父亲商量。” 阮沁阳想事的神情落在阮晋崤的眼中,就像是她在气她不是最先知道这件事,所以就开口解释了遍。 阮沁阳点头,解释完了这件事,两人之间一下就静了下来。 青葵在旁,感觉到主子们的气氛,忍不住捏了把冷汗,生怕她们姑娘直接开口赶人。 “姑娘出门是打算去接四爷,如果不是大爷你及时出现,那位不讲理的姑娘拦路,说不准会耽搁了时辰。” 这话同时也是提醒自家姑娘,大爷是救星,就是有什么小脾气也收一收,甭叫人难堪。 “接砚哥儿?”阮晋崤重复了遍,看了时辰:“现在还算是早,我陪你逛逛然后再跟你一同去?” 阮晋崤用的是询问的口气,她要是拒绝,就像是刻意不想跟他同路。 “三妹妹也是今天入得族学。” 阮沁阳猜想阮晋崤要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去看阮姀,就是忘了阮姀也在族学,她提起他就会打道回府,不去见让他心伤的人。 果真,听起她提起阮姀,阮晋崤的眉头稍微皱了下。 可旋即眉眼泛着的笑意比之前还愉悦几分,叫人琢磨不透他这笑容的意思。 “沁阳随我来。” 话这样说,阮晋崤却自然地握住了阮沁阳的手腕,带着她进了珍宝阁。 才出了刚刚魏家的热闹,珍宝阁人不多,掌柜见着阮家兄妹进来,两眼放光。 原本还可惜走了魏家那几位大客户,现在还可惜个什么,说起大客户,阮家兄妹才算是真正的大客户。 这位阮将军排场不似那些纨绔子弟般奢华铺张,但对妹妹十足的大方,为他推荐发冠扳指,他不一定正眼瞧,但女眷的东西,只要是稍有新意,他就会毫不犹疑地为他妹妹买下。 “大哥给你赔罪。”阮晋崤选了对点翠的耳珰,递到了阮沁阳的面前。 看到阮晋崤掌心放着的饰品,阮沁阳怔了怔,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却有闲心想了想别的。 别看阮晋崤是个男人,眼光倒是不错,这柜上的首饰,也就他手上的这对耳珰工艺最好,最入她的眼。 “大哥这是做什么?” “自己定的规矩,自己倒是忘了。”阮晋崤拿着帕子把耳珰擦了擦,低头看着阮沁阳的耳洞,小心的捧着阮沁阳的耳沿,为她把耳珰戴上。 两边戴好了,阮沁阳还是处在莫名其妙的状态。要不是阮晋崤给她戴首饰的动作太理所当然,她都想摸摸他的头,问他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我定了什么规矩?” 阮晋崤轻笑了声:“你说我要是惹你生气,就该自觉,买了好东西送到你眼前,你赌气不收,就求着你收,等到你收了礼,就代表消了气。” 一连串说完,青葵她们深深怀疑,为什么外头只传她们姑娘喜好奢华,却没人说过她们姑娘霸道蛮横,这订的规矩,也就大爷这个亲兄长觉得理所当然,还贯彻执行。 被阮晋崤提醒,阮沁阳想起了这回事。 当初她说这话,也忘了他们是因为什么事情闹矛盾,她发现她气得不行,阮晋崤这个当哥哥的却没来哄她,弄得没台阶下。 后面和好了,她怎么想都非常想不通,为什么别人都是哥哥让妹妹,而到他们家,就是每次她低头,所以就说了那么个规矩,她都记不清了,没想到阮晋崤却还记得。 “可是我没与大哥置气。”她只是想疏远了他,从来就没在他面前表现过什么生气的意思。 “哪儿没置气,沁阳不就是吃醋了?”阮晋崤凝视阮沁阳的眸子,“沁阳我的妹妹只有你。” 他放在心上的只有她,那个阮姀对他而言跟路人无异,如果知道顺手一带会招来她的不满,他就该想更周全的办法。 “大哥是想说什么?” 阮沁阳眨了眨眼,不明白在阮晋崤眼中,她是吃什么醋。 不过心里隐隐冒出了不少想法。其中最让阮沁阳沉思的,就是她一直想书里面的剧情狗血,按着阮晋崤的性格不可能做出灭镇江侯府满门的事情,那为什么她没思考,按着阮晋崤的性格,会不会对阮姀一见钟情? 阮晋崤离开侯府的时候,阮晋砚还不怎么记得事,在府里他只是听说,大哥和二姐的关系特别好,没想到却能好成这样。 他以为大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没想到大哥对着二姐不止笑得好看,说话还那么温柔,就像是把二姐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哄。 二姐任性,他平日自问自己已经很宠着二姐,没想到大哥更厉害。 阮晋砚陷入了沉思,思考要不要把学习的时间再抽出来一点,陪二姐玩耍。 此刻阮姀也在沉思。 她当初深知凭她一介女流,很难南上寻亲,所以她找上了阮晋崤,还差点被他身边的侍卫给杀了。 这一路她听多了阮晋崤铁血的事迹,在她心中他就是个冷若寒雪,软硬不吃,对谁都冷淡至极的人。 但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一面,她能感觉到阮沁阳并不是太热情,想来阮晋崤也能感觉到,但他竟然没有生气,还能笑容满面的跟她搭话。 那张气质出尘,如同烟笼寒江的脸,嘴角勾起时,恍若夜幕裂开,皎月与繁星乍现。 不见时觉得天该是黑的,不觉该有月色星辰,见了却觉该是这般。 只不过这美景只为一人展现,却让人忍不住可惜和不甘。 大哥竟然待阮沁阳那么不同吗? 两个观众一个想的比一个复杂,阮沁阳倒是没想多少,反而慢慢唤起了跟阮晋崤以前相处的记忆。 她会因为梦境那么气阮晋崤,大概就是因为他们之前太好了。 就算知道梦里面他那么对待的不是她,她也觉得心里不舒服,再者梦里面的真实感,让她有种他就是欺负了她的感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3.第九十三章 需要买够全文70,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我大哥回府了?” 这话阮沁阳昨夜问了一次, 语气都差不多,小心翼翼,满怀期待着否定答案。 可惜青葵再想说出让主子满意的答案, 也没办法扭转乾坤把阮晋崤变没了, 只能照实回答:“大爷回了, 晚上姑娘你还吩咐了大夫去恒明院候着, 难不成姑娘忘了?” 说着,青葵又忧心起自家姑娘最近的状态。 “姑娘要不也叫大夫诊诊平安脉, 就算身体没不舒服, 也可以图个平安。” “我没事。” 阮沁阳知道青葵是担心什么, 但她的问题要是看大夫有用, 她早去看了。 她这分明是被吓得心神不宁,精神恍惚。 “病源”还提前到了侯府,叫她怎么能恢复正常。 “那姑娘要不要去大爷那儿看看?” 青葵试探地道, “大爷大概是赶路赶得太急, 夜里病情就加重了, 王大夫开了几副药, 现在炉子上都还煎着新药。” “病得那么厉害?” 阮沁阳怔了下,昨夜光线不强, 加上害怕, 她也没仔细看阮晋崤的模样。 他几次咳嗽声音压得都很克制, 她也没判断出他的病是轻是重。 阮晋崤的体质不错, 一晚上叫了几次大夫,怎么看都是重病。 见主子的反应,青葵松了口气,还怕主子连大爷生病都不在乎。 虽然想缓缓再见阮晋崤,但镇江侯不在府里,阮晋砚还小,没个主事的人,她要再玩消失,这也太奇怪,只有老老实实地换了衣服过去。 到了恒明院门口,阮沁阳第一眼就看到了小胖墩在院门口不远的地方站着。 “砚哥儿?” 阮沁阳稀奇,平日他醒了都是找她,还头一次站别人门口。 今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下了场细雨,地上的青石板湿漉漉的,阮沁阳穿了木屐,蓝底银纹月华裙,如花瓣层层叠叠,裁剪合身正好落在她的脚背,叫那双玲珑小脚若隐若现。 阮姀听见音,比砚哥儿还先瞧见站在亭廊里的阮沁阳,看到她的眉眼,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趁着没人注意匆匆进了院里。 阮姀不溜,阮沁阳不一定会注意她,但她走得飞快,阮沁阳自然就多看了她几眼。 虽然只看到背影,阮沁阳也隐隐有猜想,估计等会儿她就能见到女主了。 “二姐,你也来看大哥?” 见到阮沁阳,阮晋砚松了口气,小胖肚子都跟着鼓了下。 阮沁阳忍不住笑出了声:“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 热爱装大人的阮晋砚难得扭捏了下:“我怕打扰到大哥。” 他两岁左右阮晋崤就去了辽东,他在家里虽然经常听阮晋崤的事迹,知道有那么个厉害大哥,却已经忘了大哥是什么样。 “听说大哥病了,父亲不在府内,二姐你又是个姑娘有诸多不便,我就前来看望。” 阮晋砚奶声奶气地解释,跟大哥怎么打招呼的话他都想好,有了腹稿,但是就是迟迟踏不进恒明院的院门。 “那二姐就谢砚哥儿体贴了。”阮沁阳牵着阮晋砚的手,带着他进了院门。 恒明院在侯府里离各个院子都远,规模比起正院也不小多少,院里还另开了出府的角门,待遇格外不同。 想到这些,阮沁阳再一次觉得自己迟钝,这哪是嫡长子的待遇,分明是把阮晋崤当做上宾。 院内种了箭竹,郁郁葱葱。 阮晋崤那些随从都安排在了恒明院的厢房,没想到他们起得倒早,进了院门就见他们着装整齐的在院内警戒,原本安排伺候阮晋崤的丫鬟,倒被挤得没地站。 “二小姐,三爷。” 守门的是阮晋崤的长随弓藏,见到阮沁阳眼眸一亮:“将军喝了药没胃口,小姐来得正好,怎么说也得劝将军把早膳给用了。” 听到这话,阮沁阳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夜里阮晋崤悄无声息地进了她的屋,后头大大方方的从她的房里走出来,包括她身边的大丫鬟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现在阮晋崤的长随,关于阮晋崤的问题,见到她也就像是见到了救星。 她与阮晋崤年纪都不小了,又分开了两年多,这些下人到底觉得他们好得有多么密不可分。 扫了一圈:“就大哥一人在屋里?” 说起这个,弓藏就忧心:“将军不想让人伺候,把人都赶出来了,我们也只能按着大夫估摸的时间送药进去。” 这不大对吧,下人赶出来正常,怎么女主也没在屋里照顾。 阮沁阳踏入房门,闻到屋里的药味,大概知道为什么女主不在了,大概是阮晋崤怕把病染给女主,不让女主过来。 “沁阳?” 阮晋崤没睡,听到外面的声音响起,他就等着人。 比起阮沁阳屋里的奢华,阮晋崤的屋子摆设简单许多,帐幔都没放下,勾在金丝爪勾上,更显得空荡。 阮晋崤叫了声依然在床上躺得周正,没移动的意思。 他不起,阮沁阳只有牵着阮晋砚过去:“大哥伤了风为什么还急着赶回府。” 停在床边三步远,如今光线明亮,阮沁阳看着阮晋崤的脸依然有些不自在。 说起来阮晋崤长得就没一点跟阮家人像得地方,阮家人的五官都是典型南方人的长相,小巧精致。阮晋砚这个小胖墩,虽然脸圆但依然能从五官看出来,长大以后能长成一枚温润美少年。 而阮晋崤的长相更为大气,而且从军几年,轮廓分明的五官还多了些野性的粗犷。 此时躺在床上,嘴唇泛着病态的白色,看着依然叫人不敢冒犯。 怎么看也不是阮家人。 兄妹俩沉默对望,阮晋砚在一旁等不到二姐主动介绍,只有主动行了一礼:“我与二姐一同来看望大哥,听说大哥胃口不好,没有用早膳。” 阮晋砚眉毛像是毛毛虫般纠在了一起,没想到大哥这个年纪了还耍任性,但是他却不能指责大哥,犹犹豫豫地道:“大哥这般不好。” 这会儿阮晋崤才注意到阮晋砚,目光在两人牵着的手多落了一会,阮晋崤轻笑了声:“本想耍赖让你哄我几句,没想到你却带了砚哥儿。” 阮晋砚眨了眨眼,茫然地仰头看向二姐,大哥都那么大的人了,竟然还要二姐来哄吗? 奇怪的感觉跟深了,以前不想不觉得,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跟阮晋崤关系好成这样的。 “那就让下人把早点上了吧。” “嗯。” 阮晋崤缓缓应了声,捂着唇咳了几声:“风寒染人,砚哥儿早产体质不好,别在屋里久留。” “我体质也一般。” 阮沁阳下意识接了句,说完就见阮晋崤怔了下,黑眸盯着她的时间稍长:“沁阳不想陪大哥?” 阮沁阳说不清现在的感觉,她这个人怕麻烦,不知道自己穿得是本书的时候,阮晋崤在她看来是她的大哥,是侯府嫡长子,是她以后的依仗,对待亲人她自然是能对他多好对他多好。 但是现在知道自己穿书,阮晋崤不是她大哥,以后还会有许多麻烦事,加上记得书里面那些剧情,现在的阮晋崤在她心里就像是变了个形象,她就想溜远点。 “在气昨天晚上大哥鲁莽闯进你屋里?” 阮沁阳送走了砚哥儿,忍着没跟着一起走,回头就听到了阮晋崤这句。 阮晋崤直接就下了床,阮沁阳见他外套都没披,拿了八宝架上的披风搭在了他的身上:“我没生气。” 展开披风的手在肩上一触既离,阮晋崤还未觉得热就冷了。 “那是跟大哥生疏了?” 阮晋崤低眸看向不言语的妹妹,觉得伤风都没此刻不舒服,前段时间两人的书信还是正常,怎么一回来,人就跟他隔阂了。 “可是有人在沁阳面前说了大哥什么?”比如说他手段残忍,大胜后五马分尸了先锋部族的五百将士,扔在荒野暴晒,不许人收尸殓骨。 沙场许多事都吓了禁令,但难免会传出什么话影。 阮晋崤病得声音沙哑,此时放柔了声音,身上的戾气化去不少,平添了几分脆弱。 阮沁阳摇头:“大哥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最近睡得有些不好。” 就是生疏了 阮晋崤低眸掩住了眸中的情绪。 “睡得不好,看大夫了没有?” “可能只是要入夏了,换季了睡得不安稳,不是什么大事。” 为了逃避这个问题,阮沁阳先坐在了桌边,捡了桌上的玛瑙柄的汤匙,给阮晋崤盛了碗粥:“大哥多少吃点,不然空腹饮药,风寒好了胃又出了问题。” 顾及着生病,阮晋崤坐得离阮沁阳不近,安静地喝完了手上的粥,擦嘴的时候忍不住又轻咳了几声。 “大哥回床上休息吧。” “好。” “爹下午应该就能到家,知道大哥回来了他一定高兴,大哥也快快病好,别叫爹担心。” 帮阮晋崤盖好了被衾,阮沁阳默默松了口气,终于可能溜了。 纤细白净的手指搁在玉白色软缎的被上,瞧着比锦缎还要柔软白净。 阮晋崤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沁阳就不担忧大哥?” 阮晋崤眉目带着发白的病色,手却烫的像是火炉,阮沁阳眉头下意识皱了下,肢体接触唤醒了她一些不好的记忆,让她忍不住挣开了他的手。 “我当然也担心大哥。” 阮晋崤的目光从被挣开的手,一直划过阮沁阳的眉眼。 虽然昨晚已经看了无数遍,阮晋崤依然在心里细细描绘了一遍妹妹的模样,他这两年间不知道画了她多少遍。 “大哥?”被阮晋崤盯着看,阮沁阳眨了眨眼,“若没事,大哥再闭目休息一会。” 阮晋崤缓缓收回视线:“我病染人,你别怕药苦,等会喝碗药免得染上。” 不像是往常般撒娇耍赖,阮沁阳干脆地应了声“好”,安排了大丫鬟来进屋候着伺候,交代了几句才走。 而阮晋崤看着阮沁阳的背影,垂下的眼皮遮住了眼中暗光。 阮沁阳从马车上下来,伸了伸胳膊。 夏宴围起来的场地场地人来人往,一派热闹景象,阮沁阳还没进到人群,便闻到了阵阵熏香。 经常参加这般的宴会,这番阮沁阳见怪不怪,但随后下车的阮姀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知道要上山游玩,她学过医懂得一些草药的运用,怕山中蛇虫太多,备了一些药粉在香囊里,打算有机会送给阮沁阳示好,但万万没想到,上山后的景象与她想象的千差万别。 倒也不是一夜之间,上山的树木被世家们移平了,山上树木依然茂盛,但到处锦缎软毯,平平无奇的青草地上还移植了许多盛放的花草。 姹紫嫣红,彩蝶起舞,华衣锦服的夫人小姐言笑晏晏,要是忽略那些华丽的帐篷,这地方就像是哪家显贵人家的后花园。 “二姐,我们是不是该早些过来。” 收了阮沁阳几次礼物,阮姀对她不想当初那般避之不及,见下马车后,场上的夫人小姐都齐齐向她们看过来,阮姀不自在地小声道。 阮沁阳轻打了个哈欠:“那么早做什么?天刚亮到处都是露水,鞋一不留意就是一脚的泥泞,现在这个时间刚好。” 再者出来玩不就是为了高兴,要是没睡饱上山,吹着寒风与旁人家的夫人小姐社交,她可高兴不起来。 阮沁阳音调慵懒,阮姀看向她,若是旁人说这些话,可能会叫人觉得此女太懒,但是话从阮沁阳的嘴里说出来,好像就是理所当然,她该当如此矜贵。 想着,头忍不住低了低,也不晓得府里人怎么会说她与阮沁阳相似,她们分明就天差地别。 “沁阳来了,这位是?” 上前搭话的夫人恰好听到了阮沁阳的话,面色僵了下,大家都是家中娇养出来的女儿,就不知道阮沁阳怎么娇贵成这样,偏偏阮侯爷跟她那大哥,都觉得她这样极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4.第九十四章 阮侯爷进京一趟, 空着手去,但带回来的却不是简单东西。 身后侍卫押着御造的洒金大红箱笼, 阮侯爷骑马在前喜气洋洋, 不知道的还以为阮侯爷是不是才娶娇妻, 又喜得麟儿。 阮侯爷到府时, 正是吃饭时候, 一大家子人围坐一桌, 阮侯爷想到自己带回来的旨意, 再看跟他宝贝女儿坐在一块的阮晋崤稍微顺眼了那么一点。 侧身让开, 让从京城来的宦官宣旨。 桌上所有人都看向阮沁阳,阮沁阳则看向阮晋崤,她才答应了他多久, 赐婚的圣旨就来了。他是料定了她不会拒绝他是不是。 上前跪下接旨, 阮沁阳刚跪, 就觉着旁边光线一暗。 阮晋崤直接跪在了她的身边。 宣旨的公公见状, 笑道:“大殿下这是做什么?这虽是你的好事, 但这赏可是给安平县主的。” “我陪她一同。” 地上是铺了软垫的, 阮沁阳本来还是觉得微微咯腿,但余光看到旁侧的人, 不舒服的感觉也退去了。 阮晋崤总是知道怎么做,她会觉得心里舒服。 “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兹闻镇江侯之女阮沁阳娴熟大方c温良敦厚c品貌出众, 二宫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与皇大子天设地造, 为成佳人之美, 特将阮沁阳许配皇大子为皇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阮沁阳叩首谢旨,手上捧着明黄的圣旨,看了又看,就是这东西决定了她以后要跟阮晋崤过一辈子了。 皇家好像没和离这回事。 两人对视,阮沁阳翘了翘唇。 阮晋崤的模样倒是比她内敛的多,只是眼中情绪翻涌,紧闭着唇像是在压抑什么。 人真奇怪,虽然阮晋崤人已经在侯府,进出阮沁阳的屋子也不是什么障碍,但有了这不容更改的圣旨,心好像才定了。 “沁阳,我们永不相离。” 阮沁阳手搭在阮晋崤掌上站起,宣旨的太监笑的合不拢嘴:“大皇子与县主一定和和美美。” 这样子就像是已经成了亲,但所有人也没觉得有不对的地方。 “借王公公吉言。” 王公公此次来不只是宣旨,还受了皇帝指派,有话带给阮晋崤。 阮沁阳看样子就知道是明帝想唤阮晋崤回去,想来阮晋崤轻轻松松的说自己能在镇江留几日,基本上应该是他自己认为,完全没得到允许。 阮晋崤去了一旁说话,阮沁阳也被她爹叫到了书房。 父女俩对视,阮侯爷仔细的瞧了遍自己的宝贝女儿。 瞧自己的孩子,永远不会觉得他们已经长大了。对他来说,他的女儿还是委屈会撒娇,不高兴跺脚不理他的小姑娘。 “这些年,是爹爹没护好你。” 阮沁阳本以为她爹会说赐婚的事,听到他张口,忍不住怔了怔:“爹爹?” “爹知道你从小聪明懂事,许多大人做不好的事,你都能做得妥妥帖帖,你娘去后你更是辛苦。之前我总想着大皇子与你成亲太过奇怪,你们做了十几年的兄妹,现在相互看着顺眼,但亲人与夫妻是不同的。” “但爹现在相信他能照顾好你,放心把你托付给他。” 阮侯爷这次上京,见了仿佛老了许多岁的明帝,也从他那里知道了一些不知道的事。 知道他的女儿在他没觉察的地方做了许多事情,他总觉得他女儿没长大,却不知道她做得比他想象的多。 他都不一定能打下来的产业,但是他的女儿却做得到。 不声不响,做了那么多他未曾想过的事情,他以为他的女儿还需要被他护在羽翼下,哪想到她早就长好了羽毛,在他没留意的时间,就有了一飞冲天的本事。 阮侯爷想起了明帝的话。 “崤儿的妻子,因为往事朕总想着给他精挑细选,但怎么看什么都不合适。朕之前从未想过让你的女儿跟崤儿凑成对,但你的女儿实在太出挑,而他们两人又实在太适合。” 做了十几年兄妹,成了夫妻若是细究哪里算是什么美话,可明帝早就认定了,最适合他儿子的就是阮沁阳。 虽然他也迟疑过,阮沁阳成了他儿的妻,会不会让他的崤儿太感情用事,但想了再想,依然觉得他们最适合彼此。 “爹爹,一家人从来都是相互,我虽是你女儿,但我从不觉得你的好就是应该,我需要做的事都是委屈。” 阮沁阳握住了阮侯爷的手:“若是阮晋崤不是皇家子嗣就好了,咱们就可以让他入赘。” 旁的男人会觉得入赘是羞耻,是断了香火,但是对阮晋崤来说,估计孩子姓阮姓赵他都觉得没关系,十分愿意入赘。 “可不能乱说!” 阮侯爷说的用力,但表情却不是十分严厉,阮沁阳吐了吐舌头:“也只是跟爹在一起,我才随口说说。” “就是只有我们两人,这话也不能说,再者你以为爹不晓得,你对大皇子更藏不住话。” “我也不至于什么都跟他讲。”阮沁阳气弱辩解。 瞧着女儿小儿女情态,阮侯爷哂笑,打趣了她两句,才正色道:“陛下有意传位给大皇子。” “那四皇子呢?” 最近赵曜在京城风生水起,仿佛是突然清醒了,虽然田皇后夺去封号流放黔地,舅家被打进天牢定了死刑,但他不止没有受影响,还拉了群拥护他的人。 岐王不知怎么被他说动,不再畏畏缩缩的躲着,而是公开站在了他这边。 不过阮沁阳想想也明白,她跟雅郡主的恩怨,若是阮晋崤当上太子,岐王一定讨不到好,还不如看明帝心思起伏不定,选择帮助赵曜。 “皇子成婚得先封王,也就这几日了,陛下会册立太子四皇子虽是浪子回头,但与大皇子相比,谋略与人心都差的太远,相信陛下是对比之后做出的决定。” “那贵妃所出的皇子?” 这也是阮侯爷想说的:“就算是册太子,那也只是太子,并不说一定就没了变数。我本想你蹚浑水,后头想想咱们阮家早就跟大皇子连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与他又心意相通。” “沁儿,大皇子虽疼你,但太子妃却不是好做的。你往后可能会受许多委屈,要应对许多麻烦事。” “爹爹,女儿晓得。” 她没把一切想的那么容易,所以她才觉得阮晋崤麻烦呢,可她现在又越来越不愿意,他那张吻过她的嘴去吻其他女人。 再说嫁给谁都不可能光享福不做事,别人可能还容忍不了她的矫情,但阮晋崤却觉得她的小性子是正常不过,两人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大皇子要是劝你去京城,你记得要拒绝了!”想到小儿女黏糊的劲头,阮侯爷突然想起这件事。 阮沁阳点头:“女儿乖乖在家中待嫁。” “可不能被他说动了!男人的嘴,想骗人的时候没几句实话。” 阮沁阳:“”她爹是不是在自我评价。 “除了爹爹。” “哦” 阮沁阳眼神怀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5.第九十五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不知道是不是惩罚阮沁阳这个带头吵闹的, 阮沁阳每次觉着要网住鱼的时候, 一捞上来就是满网的嫩粉。 叫旁人看了, 打趣她是“花仙”。 忙活了半刻,旁边的武湘芮都网住了一尾鱼,阮沁阳双手空空。 她又是最受不得累的,看到围溪的网子挂了几只鱼,干脆把那几尾鱼弄进篓子里, 权当做她成功抓住了。 原本空荡的鱼篓多了几只活蹦乱跳的鱼儿,阮沁阳嘴角扬起, 十分满意看到的画面。 武湘芮捂嘴发笑:“阮小姐是个明白人,懂得取舍。这般既动手捉了鱼,又得了鱼,等会还能一尝鱼的鲜美。” 想得明白, 所以能一举三得。 要不然因为抓不到鱼,弄坏了心情, 再吃鱼肉, 估计也吃不出曾经的味美。 武湘芮这话要是黎韵霏她们说, 就是讽刺,而别的家世一般的姑娘开口, 又成了讨好。 但是武湘芮身上那股娴静的气质, 和恰当好处带着打趣的感叹, 就叫这话挑不出错来。 回去的路上, 海棠忍不住感叹:“武姑娘因为年纪比其他姑娘长一些,说话跟气质都叫人舒服。” 原本海棠没注意过武湘芮这位小姐。在小姐圈里武湘芮家世只是中等,容貌只算中上,但今天短暂接触,她一下就记住了她温婉的气质。 “还是姑娘厉害,一眼就能看出那位姑娘值得交好。” 阮沁阳懒洋洋地应了声,短短两刻钟的相处,她不可能说了解武湘芮,但所得到的感觉跟海棠差不多——武湘芮是个有礼叫人不讨厌的姑娘。 武湘芮比阮晋崤大两岁,如今才二十二,在阮沁阳看来,做她继母还是太勉强。 可阮家不可能没有主母,寡妇改嫁在这时代民间不少,但世家里还是将这事看作耻辱,阮家族里是不可能愿意侯夫人的位置由寡妇来坐。 那么一想,武湘芮算是最合适的人选。 年纪比嫡长子长,又是因为为长辈守孝耽搁了婚嫁,长得不错,家世虽然差了些,但既然是填房那就没那么多讲究。 而武湘芮这个年纪跟公子哥们谈婚事也难,侯府继室是她最好的选择。 只要武湘芮不是什么品行败坏之辈,这事阮沁阳没多少插手的余地。 想着,阮沁阳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们姑娘我也该相人家了。” 这不是阮沁阳第一次愁嫁,但每次青葵她们听着都觉得莫名其妙。 她们的姑娘用所有美好的词汇描绘都不够,琼鼻水眸,皓齿冰肌她们这些经常伺候的丫头,时不时都能看着阮沁阳愣住,更何况那些公子哥。 “姑娘要不然跟大爷说想要什么样的夫婿,奴婢觉着大爷那么疼姑娘,一定会给姑娘找到最好的。” 青葵难得赞同了海棠:“大爷给姑娘的一定是最好的。” “狩猎都几个时辰了,说不定大爷已经筛选了几位公子,等着姑娘挑选。” “说起这个,去上游的小姐们不是迷路了吧,怎么还没回来?” / 在岸边站了许久,站着的时候不觉,走动了一会,阮沁阳就察觉了鞋里进了水。 回了帐篷,阮沁阳想着溪边那些繁茂的桃花树,想着既然脱了鞋,不如摘花泡脚。 掐丝珐琅绘花鸟的盆塌下,阮沁阳用脚趾试了试温度,顺脚挑起了一片桃花花瓣:“不知道是不是靠水,这花的颜色比寻常品种要淡不少。” 粉白软嫩。 “二姐!” 头一次打到猎物,阮晋砚的声音兴奋,想快步去给二姐报喜。不过不晓得为什么,掀帐篷的时候,原本走在他旁边的大哥就到了他前头。 晚了一步掀开帐篷,阮晋砚只能跟在大哥身后,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高兴。 “大哥你怎么站着不动?” 阮晋崤比他高上太多,他站着不动就像是一堵墙堵住了路,阮晋砚侧身往前看,见着阮沁阳在未穿鞋袜,立刻收回了目光。 阮晋砚从来以君子之道要求自己,年纪虽小,但礼数讲起来严谨的很。 “我跟大哥急着给二姐报喜,一时忘了叫下人通传,二姐莫气。” 说着,阮晋砚顶着小圆肚子,目不斜视地出了帐篷。 他出来本以为,大哥会跟他一同出来,还想与大哥检讨自己不够举止不够端方,却没想到等了半刻,也没见帘子掀开。 他这是要在外面继续等,还是该当做没说之前的话倒回去? 阮晋砚茫然了 阮晋崤进帐第一眼瞧得自然是阮沁阳,但至于瞧得是阮沁阳的脸,还是足,他自己也有些辨不清。 仿佛一瞬他的心神就被水里的那双玉足摄住了心魂。 粉花碧水荡出清波,双足粉妆玉砌,沾着花瓣犹如出水芙蓉。 阮晋崤觉着全身都有些热,小时他也看过她的足,脚趾玲珑可爱,像是光滑玉嫩的琉璃珠。 他当初只想着女孩子脚长这般,怪不得阮沁阳走几步就觉着累,却没现在这种想不把目光移开的情绪。 一觉睡到天亮,阮沁阳换了衣裳,看着轩窗外头青蒙蒙的天,才想起昨夜的事。 “我大哥回府了?” 这话阮沁阳昨夜问了一次,语气都差不多,小心翼翼,满怀期待着否定答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6.第九十六章 再依依不舍, 阮沁阳还是把阮晋崤送上了马车。 楚媏见他们的样子, 本来心情低落, 此时更觉得肩膀沉重抬不起头。 同样都是青梅竹马,在阮晋崤心里阮沁阳就是宝贝,而她在临鹤眼里, 就是他以后一定会后悔的人。 其实听完临鹤的话, 她真有种冲动回京找父母跟金家商量婚事,马上把自己嫁出去。临鹤一生不娶管她屁事, 她要为金珏栩生许多孩子, 热热闹闹过日子, 两相对比, 把临鹤映衬的格外孤单可怜。 后面冷静下来,她的以前已经因为临鹤的话, 难受了许多岁月, 要是之后还因为气他胡乱嫁了,她不是一辈子就毁到了他身上。 阮晋崤跟妹妹话别,余光扫到了脸色阴沉的楚媏:“栖霞县主可要归家, 我可以顺道送你回去。” 楚媏摇头:“不必大殿下费心, 我再与沁阳多玩几日。” 阮晋崤颔首, 不强求。 倒是楚媏觉察出味来, 笑笑地说道:“大殿下放心, 我虽然遇到了个混蛋, 但不会觉得这世上的男人都是混蛋, 至少我知道你是好的, 我不会与沁阳说什么男人都靠不住的话,教她不想嫁你。” 阮沁阳没想到楚媏会来那么一段,胳膊肘打了她,横了她眼。 那娇俏甜蜜的模样,楚媏看着就觉得嘴里发酸。 她可记得阮晋崤没来之前,阮沁阳还气呼呼的说,阮晋崤害她聚会不被邀请,身上打上了他的标记,要找他麻烦。 但是现在呢? 这几天两人蜜里调油,她根本就没见两人闹什么脾气。 不过朋友感情这般好,总是好事,楚媏认真道:“我过几日再回去,怕遇到不想遇到的人,影响了心情。” 她留下不是为了跟金珏栩有什么,只是觉得要平静一阵子再回去。 “可要我帮你揍他一顿出气。” 阮晋崤对妹妹朋友也十分大方,眉角戾气,不是在跟楚媏说笑。 楚媏怔了怔,脑子里浮现临鹤被打一顿的样子,竟然心中觉得有一丝舒服。 她突然想起曾经的一件事。许久之前,临鹤见阮沁阳惊为天人,想要动手画她,却意外的摔断了手。 之前她怎么都想不到阮晋崤身上,但是如今见识了阮晋崤多在乎阮沁阳,她就觉得难不成是他弄得局。 不过这猜测是不能说的。 “别揍他了。若是打了他,就像是我多在乎他说的话,对他那样的人来说,不理他,让他反复想自己是不是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这才是折磨他。” “你想的清楚就好。”阮沁阳本以为楚媏会失落一阵子,没想到临鹤的话像是个根针,把楚媏心中的郁气戳没了。 天下的好男人那么多,就算不要金珏栩,还有王珏栩反正不被临鹤吊着就行。 她本身就觉得临鹤的行为奇怪,看不上眼,本以为他是有什么了不得的苦衷,听楚媏一说,她只后悔没早点帮两人挑明。 楚媏说了几句,就领着砚哥儿到了一旁,识相的把地方留给阮沁阳跟阮晋崤说话。 该说的这几天其实都说的差不多,但两人在一起却又总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彼此凝视,阮沁阳:“等我到京城,记着把你以前画我的画像拿出来给我看看,听赵曜说你堆了满屋子。” “嗯。” “走吧。” “好。” 清风拂过,阮晋崤腿立在原地没动的意思。 阮沁阳眨了眨眼:“你这般拖泥带水,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不打算之后接回我回京。” 不然以后还有那么长的时日,做怎么恋恋不舍这一会儿。 阮晋崤没坐备好的马车,利落的翻上了马背:“等我来接你。” 说着俯身低头,阮沁阳没反应过来,就见阮晋崤的脸在自己眼前越来越大,唇上一疼,被他咬了口。 做了坏事,阮晋崤也是个没胆子的,竟然就策马走了。 阮沁阳怔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才说他拖拖拉拉,他就变得干脆利落了。 竟然头的没回。 阮沁阳摸了摸唇瓣,她感觉他那下子是想使力留个印子,咬的时候又舍不得了,中途撒力只是啄了口。 “别傻乐了,叫人看到了还以为天上掉馅饼砸中了你。” 阮晋崤猛地那一下,楚媏都忘了捂住砚哥儿的眼睛,此时见阮沁阳脸蛋娇的跟四月桃花似的,忍不住捂眼睛扯了扯她的袖子,“这世上还有你们不敢做的事?” 成亲的人都不敢在外头做的事,他们倒是光明正大。 阮沁阳眯眼笑了笑:“除了分离,这世上的确没我们不敢做的事。” 砚哥儿在一旁老成地点点头,除了分离,大哥和二姐在这世上应该没不敢做的事了。 / 阮晋崤回京后,册封太子的圣旨下来,可谓双喜临门。 人人前十多年都以为太子之位会是赵曜,如今突然易主,出乎意料,但又像是意料之中。 一个血性的帝王,怎么都不会任由别人摆布自己的江山。 “不过是太子,我还没输。”赵曜被封为晋王,听到旨意呆愣半晌,发笑地道。 “王爷,这陛下是耍着人玩?一边鼓励王爷召集势力,一边又下了旨意。” 这种情况,赵曜已经把阮晋崤得罪死了,他日阮晋崤登基,赵曜那还有办法。 赵曜挥开了心腹:“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我这辈子都不会对阮晋崤摇尾乞怜,不过太子而已,今日是他说不准明日就会是我。” 去了封地也好,积蓄力量,十年八年他等得起。 “婚期定了?” 赵曜突然朝身边长随问道。 长随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主子是在问阮晋崤的婚期:“已经定下了,一个月后,崤太子迎娶镇江侯嫡女安平县主。” “安平,安平” 赵曜反复念着阮沁阳的封号,当初惊鸿一瞥,倒成了他心中忘不了的人。 “章静妙想做什么?帮她一把。”赵曜扔了手中把玩的玉石,既然得不到,那就毁了她罢。 / 章静妙若能放下后位,对她来说活着还不如死了干脆。 “爹,我后悔了,当初我们若是辅佐赵曜,今日女儿也不会落得这不上不下的位置。” 章静妙一袭白衣,倚在榻上哀怨哭泣。 她一直要什么得什么,她努力了那么多年,甚至又多了一辈子,竟然栽到了阮沁阳身上。 “阮沁阳若是厉害就罢了,她不过是占了跟太子一起长大的福气,若是跟太子一起长大的是我” 章太傅闻言皱着眉,拿了桌上的茶水就撒在了女儿脸上:“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章家的女儿,难不成为了那个位置,你连列祖列宗都不认了!” “爹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不甘心。” 章静妙泪眼滂沱,嘴唇白的发紫,不知如今的日子比上一世好到那去。 如今让她随便嫁了,还不如让她死了干脆。 比起以往的自信模样,经过连番打击,章静妙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不见昔日京城第一才女的模样。 不止是女儿不甘心,章太傅也不甘心。 阮家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就是他家飞黄腾达,而他们章家无功无过,还因为之前一些行为引起了明帝猜疑,被京城中心圈渐渐疏远。 “静妙不怕,爹听你的,毁了阮沁阳。” 章太傅摸了摸女儿的头,见女儿不哭了,朝她笑了笑。 / “你说你到底是什么运气啊!” 楚媏想起之前她问阮沁阳是不是给寺庙的香油钱格外的多,现在看来大概是给佛像塑了金身。 阮晋崤册封太子,随之而来的是阮沁阳不配为太子妃的议论。 阮沁阳的家世不用说,说的都是阮沁阳平日的奢华铺张,上次有人跪地拦轿,成了阮沁阳讽刺挖苦,置之不理。 太子是未来国君,太子妃是未来国母。 国母品德有缺,又如何母仪天下,造福百姓。 赐婚的圣旨中说,阮晋崤与阮沁阳自小长大,感情深厚,但众人议论纷纷,说阮晋崤出征时,阮沁阳在侯府贪玩享乐,别说祈福,每季的最新首饰都没落下,还把首饰师傅请到府中,终日沉迷俗艺。 一桩桩罪证列下来,楚媏听着不觉得担忧,只觉得越来越兴奋。 “我总算知道海棠当初说的先抑后扬,你平日瞒着你做的事,真是再对不过,你说如今他们现在这般说你,之后知道你铺桥修路,做了那么多其他闺秀做不了的好事,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特别是章静妙,不知道该花容失色到什么地步。 这事一想就是章静妙搞出来,阮沁阳贪图享乐,那不就衬托她大公无私了。 楚媏说完没听到声,侧眸见阮沁阳拢着眉靠着榻上,不解道:“你这是想阮晋崤了?还是海棠说的话是骗我的,你可别吓我。” “海棠的性子若是会说谎话,青葵就犯不着每日看到她就点她脑袋。” “那你这是怎么了?” “你问我两个问题,我回了你最后一个,不就是默认了你第一个。” 楚媏怔了下,那就是想阮晋崤了? 楚媏推了推阮沁阳:“你这姑娘就不能矜持点,这还没嫁呢。” 阮沁阳“啧”了下:“没嫁也耐不住我想。” 跟楚媏闹了两句,打发了她,阮沁阳的眉心又忍不住拢起。 名声的事怎么想她都不用担心,但她心里总是有种不安稳的感觉,可又想不出她能倒什么霉。 难不成是阮晋崤那边会出事? 阮沁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把一切归咎于婚前恐惧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7.第九十七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阮沁阳点头:“一个大夫候着恐怕不够, 我再派人请个专治风寒的大夫回来。” “靠二姑娘多费心了。”弓藏觉着再多请几个大夫,都还没阮沁阳守着主子有用,但这话却不能直说, “二姑娘忙着劝将军饮食, 这会儿还没用早点,不然在侧厢用膳?” “不了, 我回煦锦院。”回去之前, 阮沁阳把大夫找到跟前, 详细问了阮晋崤的病症, 虽然她没克服心理阴影,看到阮晋崤就肚子疼, 但该做周到的一定得做周到了。 未来会登基为帝, 而且还可能一怒之下弄死镇江侯府全家,她可开罪不起。 “我听说大哥带回来一位医女,这些日子该都是她在照顾大哥。”阮沁阳没忘记女主, 朝弓藏说, “有些事情她更熟悉, 要是她有什么需要, 可以直接吩咐张嬷嬷, 叫下人直接准备别耽搁了事。” 当个女配真不容易, 伺候好了男主, 还要担忧避而不见的女主在府里有没有住舒坦。 “那位姑娘”弓藏表情纠结, 不晓得该不该与阮沁阳说,迟疑了下,“那位并不是什么医女。” “不是医女?”阮沁阳眨了眨眼,惊异了下,却没有多问,“大哥总不会带个无关紧要的人回来,就算不是医女,大概也能照顾大哥几分。” “的确也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二姑娘的吩咐,小的记住了。” 弓藏表情纠结,从调查看来,阮姀很有可能就是镇江侯在外头留下的私生女,只是镇江侯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总不能让他一个下人来说。 阮沁阳没有追问叫弓藏松了口气,二姑娘人好,从来不叫人为难。 踏出恒明院,阮沁阳用早膳的胃口都淡了点。 喝着樱桃凝露蜜,阮沁阳还想着女主避而不见,还有阮晋崤与往常不同病恹恹的样子。 现在的状况,应该是阮晋崤发现了初恋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伤心欲绝。 而女主一边又是心疼,一边还要担心十几年没见过的亲父不欢迎她寻亲。 在书里面镇江侯没说不欢迎阮姀的出现,但也没多高兴就是了。 镇江侯跟已逝的侯夫人感情甚笃,到现在侯府没有庶出子女这一点就能看出来,阮姀对他来说更像是个错误。 在书里面,阮姀到了侯府后,镇江侯就抱着补偿的心态对原身更好,到最后纵容原身弄死了阮姀。 其实梦里的故事在她看来太狗血也太无脑,她爹虽然疼爱她,却不可能随意纵容她弄死一条人命,但是再无脑也是她的金手指,还是提防些好。 现在的话,按理来说她应该把亲爹让给女主,在旁化解他们的矛盾,做好一个善良女配。 但是爹是她从小叫到大的,就算是拥有上一世的记忆,在镇江侯府生活了十多年,对她来说镇江侯府就是她家,镇江侯就是她亲爹,大哥没了就够心疼的了,爹可不能再让给别人! 女主什么的,有男主就够了。 “姑娘,你说那医女不是医女,难不成是大爷的房里人?”海棠伺候阮沁阳用完早点,忍不住好奇。 镇江侯洁身自好,阮晋崤这个嫡长子在男女方面更是干净,这些年侯府里爬床的丫头那么多,没一个成功的,连带着镇江侯送的,阮晋崤也拒了。 她们这些丫鬟都说,大爷这是给未来妻子足够的尊重,没娶妻之前不会纳妾也不会留丫头在房里伺候。 之前说带了医女,她们只是觉得好奇,稍微多猜了一些,现在说医女不是医女,像是另有隐情,要不是规矩好,她们这些丫头早就去蹲墙角打探消息去了。 府里谁都晓得恒明院就像是森严的像是铁桶,但对她们煦锦院格外的松,她们去打探消息,绝对不可能无功而返。 “姑娘,要不然我唤兰溪去打探打探,若是房里人,府里的下人也好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待那位姑娘。” “到底是为了府里其他的下人,还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 青葵觑了海棠一眼,给阮沁阳奉上了漱口的清露,“姑娘没发话,自然是有她的打算,叫你跳脱,东问西问。” “我这是想为姑娘分忧。” 海棠小声反驳。 青葵看向主子,这是以往不用海棠说,她们找把那“医女”的底给打听清楚了,但她隐隐能感觉主子与以往的不同,不是在闹脾气,而是真得有些排斥大爷那边的消息。 “若是想为我分忧,就约束院里的小丫头,都老实乖巧些,不该说得话都别说别问。” 阮沁阳瞟了一眼瞬间乖巧老实的海棠,忍不住翘了翘唇:“注意恒明院的动静,有什么不好就通知我。” 不过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不好,在才故事刚开始,男主总不可能就没了。 打发了丫头,阮沁阳有些心乱,也就没理事,叫青葵给她铺了笔墨纸砚,开始练起了字。 / 再写到“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丫头进屋禀报,说镇江侯已经进了城。 搁了笔,阮沁阳扫了眼墙角放着的沙钟,比预料的早回来两个时辰,看来是听到阮晋崤回府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从天京赶了回来。 就说阮晋崤那么急干嘛,半夜赶回来,扰得所有人都麻烦。 青葵端了滴了玫瑰露的温水叫主子净手,拿着软绫的帕子裹了玉石在主子的手指上轻按“姑娘要不要再拿调制的青花膏再润一下。” 今日阮沁阳握笔多用了些力,看着柔嫩白皙的指沿边上红了一层,青葵瞧着都觉得心疼。 青花膏是蜂蜜搭了几种花露药材配置而成,是千金难买的祛疤良药,但到了阮沁阳这儿,就是预防写字长茧子可以厚敷的普通药膏。 “别费事,免得等会儿耽误了时辰。” 阮沁阳估摸着不错,等她换了衣裳,发饰刚戴好,下人就通报说侯爷距府邸就两条街了。 阮沁阳去二门的途中,亭廊没走一半,就见弓藏领着个穿着青色对襟的姑娘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二姑娘”弓藏急得不行,见着阮沁阳就叫了声,“将军知晓侯爷回来了,不管大夫交代,要到大门迎接,小的赶过来想请二小姐劝劝。” 弓藏说完,站在他身后的姑娘,侧了侧身,低着头补充:“将军现在不适见风。” 阮姀半低着头,看不见具体的五官,却能见着她肌肤欺霜赛雪,美人尖俏丽。 阮沁阳在梦里是见过女主长相的,此时看着只在梦中出现过的人,真实出现在在了面前,接受自己穿书了,还是有点恍惚。 不过,阮晋崤不能见风,女主就不能多拦一拦,来她这儿做什么。 “大哥走得是哪条路?” “走得是谢兰亭。” 阮沁阳匆匆过去,正好赶了个尾巴。 过了壁影,瞧见换了茶花红直裰常服的阮晋崤快走到了大门。 阮晋崤的步子不急不缓,恍若散步,但瞧见了他侧面,就能从他的脸上看出病态。 这难不成是求爱不成,心里难受故意折腾自己? 阮沁阳思绪纷纷,无意扫了旁边的阮姀一眼,却发现她在看她,而不是该像是书本那样,瞧着可望不可即的阮晋崤,强忍住心中的心痛。 “沁阳。” 阮晋崤转身见到阮沁阳,唇角勾了勾,看着像是心情不错。 “大哥生病就是不来接爹爹,爹爹也不会在意。” 看着妹妹边说边上阶梯,到了最后一层的时候,阮晋崤伸出了手:“大哥牵着你。” 阮沁阳看向摆在她面前的手,骨节分明,比起两年前茧子要更厚了,充满力量,一点都不像是寻常世家公子的手。 阮沁阳伸手在他手上拍了下:“大哥快回去休息吧,病重了爹爹该自责了。” 手一触即离,阮晋崤却迅速反握,把妹妹软若无骨的手抓进了掌心。 “沁阳刚刚写字了?指头都红了。” 见阮晋崤捧着她的手看,阮沁阳眨了眨眼,就那么点痕迹,她不仔细瞧都瞧不出来,阮晋崤居然能看出她写字了。 “练了一会。” 阮沁阳回完,见阮晋崤依然没放手的意思,就像是要牵着她的手等镇江侯回来。 大哥不是大哥了,不管什么阮沁阳都觉得怪怪的,忍不住挣了挣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8.第九十八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阮晋砚本来还觉得姐姐带那么奢华东西进京是胡闹, 但见大哥也这般,就觉着是自己错了,还特意去跟阮沁阳道了歉, 阮沁阳摸着他的圆脑袋, 知错能改,甚好甚好。 东西全都备好了, 阮沁阳想起了阮姀。 “姑娘和四爷去京城暂住, 姨娘们也走了, 三姑娘就成了后院唯一的主子。” 虽然知晓管家权轮不到阮姀, 海棠提起这事还是不怎么舒心,“姑娘对她一点不差, 又是送东西, 又是带着出门,但也没见她给姑娘表忠心。” 海棠说完,脑袋就被青葵拍了下。 “三姑娘虽然是庶女, 但也是主子, 你当跟你一样都是奴婢, 表什么忠心!” 话虽那么说, 青葵看向主子:“要不要留几个丫头在三姑娘那儿?”自家姑娘又是送首饰又是送衣服, 阮姀虽然晓得道谢, 但那姿态分明还是怕姑娘, 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就怕她们不在府中,她弄出什么事来。 “留眼线然后叫他们每日汇报阮姀每日吃什么喝什么吗?”阮沁阳真觉得自己的丫头们太有宅斗细胞,比她想得多多了。 她之前给阮姀送好东西,一是因为她是女主,不想得罪了她,二是因为她是侯府庶女,她打扮的可怜兮兮,外头的人觉得她苛待她。 现在知道她跟阮晋崤没有情愫,她也没想收回给她的那些,怎么看阮姀跟她都不是在对立面,没必要跟她打压她跟结仇。 “我记得她刚来时,咱们院子过去了个丫头,把那个丫头收回来罢。” 说来也是巧,阮沁阳才那么说,阮姀就找上了门,欲言又止,为的就是那个丫鬟。 阮姀从未到过煦锦院,坐在凳上表情有些拘谨:“二姐送的丫鬟,我本该好好收着,但是她并不喜欢在我身边做事,所以我想可不可以把人换了,让她有更好的去处?” 虽然青莲伺候她不周到,看不起她这个主子,但是阮姀一直没把她换掉的想法,因为青莲是煦锦院出来的,她要是得罪了她,就像是跟阮沁阳较劲。 她是不敢惹怒阮沁阳,可这几天姨娘们被送走,叫她看明白了一件事。 侯府的规矩,嫡庶的差别。 她之前觉着阮沁阳是个骄纵的大小姐,会对她看不顺眼,觉得她在府中多余,但现实阮沁阳既没欺负她,还给她送了首饰,她知道她的意思,这是叫她别丢侯府的脸面。 阮沁阳不亲近她,也不亏待她,因为她知道嫡庶有别,家中多养了个女儿,分不走她的风头,分不走任何她拥有的东西。 阮沁阳没把她当回事,压根不会刻意为难她,是她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见着煦锦院都绕着走。 阮姀想明白了,知道阮沁阳和砚哥儿不日就要启程,就鼓足勇气来了煦锦院,拿青莲说事,不要让那个丫头成为两人心中的芥蒂。 “青莲是因为你刚到府,不知道府里的环境,爹让我派个丫头过去,现在你熟悉了环境,你就是不说,我也记着让她回煦锦院。” 阮姀听着松了口气:“二姐体恤妹妹,二姐的好,妹妹心中都记得。” 后头一句话,阮姀说得格外真诚。 青葵听着瞧了海棠一眼,她那是什么嘴巴,才说过,阮姀竟然真来“表忠心”了。 等到阮姀走了,青葵道:“三姑娘总算是想明白了,知道姑娘对她没恶意,不再做那些委屈姿态不吭气。” “能这样自然好,问问管家我们的行程能不能再提前。”阮沁阳打了个哈欠,家里唯一的一点事都没了,现在她就剩出去玩这件事,既然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干嘛还干等。 / “不知是哪家贵女嫁入京城,那么大的排场。” “看着不像是嫁人,说不准是搬家。” 靠近京城人流就多了起来,往两旁看虽然还是一片片绿林,但隐隐约约能瞧见不少白墙绿瓦。 引起注意的车队,把官道被占了一半,虽是远行,这家人家却不怕别人瞧他们家富贵起歹心。 前头领头华盖翠帷的马车由五匹纯白骏马拉车,车壁上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而马车后头跟得那些拖车,用的马匹都是同色,拖车也制的一致,上头放满了箱笼,车队连绵至少一里。 有些人家为了显示家底丰厚,出行喜欢把队伍弄得长不见尾,但塞得东西什么都有,被褥都能放个几车,箱笼不够就用竹箩筐,但这家却是实打实的,箱笼都是好木头,从车辙子看,就知道里头都是有实在的东西。 而除了这些,最引人注意的就是护送的士兵,个个装备精良,穿着盔甲,配着长剑,把车队保护的滴水不漏,让有歹心的人看了这阵仗,也有贼心没贼胆。 也不知道是哪家那么富贵,又那么张扬。 虽然坐在马车内,砚哥儿也不忘看书,听到路人碎语,瞧了一眼支着脑袋打瞌睡的二姐。 她身上刚换了套衣裳与略淡的妆容,银白底色翠纹织锦羽缎褶裙,头上不算繁复,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簪了支碧玺雕花簪,零星点缀了几朵展翅的玉蝴蝶。 瞧着就像为了赶路的行程,一切从简,没刻意打扮,却处处尽显精致。 这话是他不明白二姐临到京城要换衣服,她亲自与他说的。虽然她解释了一遍,但他还是不怎么明白,他们进京城就会直接去大哥府邸,又不用见什么人,二姐为什么会说要叫人觉得“因为舟车劳顿打扮的漫不经意,都那么漂亮,要是仔细装扮会美成什么样子”。 见二姐明明犯着困,又抽了镜子,去看她唇上的口脂,砚哥儿忍不住道:“要是没人见到二姐的样子,那二姐不是白费心思了。” “科举考试也就那么几道考题,那你每日读那么多书,解那么多题要是到最后都没考到,你不就是白费心思。” “那怎么一样,我读书是为了积累” “我也是为了积累,”放下了镜子,阮沁阳道,“就像是以后你科举,要是恰好考到你要考的题,那是你幸运,要是没考到你以前做的题也都是积累;而你二姐打扮也是,有人看到那是恰好他们幸运能见识我的漂亮,要是没看到那也不能认为我费的心思都是无用。” 砚哥儿觉得二姐又说了歪理,却不知道怎么与她辩。 阮沁阳见状拍了拍他的脑袋:“反正女人打扮爱俏,总是有道理,你只管看就是了,哪来那么多问题。” 要是阮晋崤就不会那么多问题,只用点头跟夸就对了。 砚哥儿显然也想到了大哥,想着大哥一定会认为二姐说得是对的,那他姑且也赞同二姐好了。 “到了京城,你读书为重,练武也可以,但别光跟着大哥跑,你看你这脸瘦了多少。” 阮沁阳捏砚哥儿的脸没捏出往常的满足感,特别吩咐地道。 “瘦了才好,才能跟大哥越长越相像。” “阮晋砚,我不说你,你倒是越来越过分了!”阮沁阳眯了眯眼,早就看不惯阮晋砚把阮晋崤当做偶像来崇拜,“你从小是谁看顾你长大的,阮晋崤才回来多久,你平日里黏他,早膳都不来找我一起用,我没说你,你现在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 “二姐你怎么直呼大哥名字。”阮晋砚表情不赞同,“而且我为什么要掩饰对大哥的崇拜?” “怎么说你是觉得大哥比我重要了?” 阮晋砚眉毛扭成毛毛虫,心道又来了:“一家人当然谁都重要。” “那为什么你想着跟大哥长得相似,不想跟二姐长得相似,难不成嫌二姐长得不如大哥,别说什么男女有别,又不是长相决定的性别,外头人人说我的长相五分随爹。” 阮晋砚看了看二姐好看脸蛋,想起她花了一个时辰折腾她的脸,就为在满分上再增加一粒芝麻点大小的好看。 那么一想,他觉着他怎么说,二姐都会生气。 一团肉墩默默往车角缩,宁愿多背几本书,也不想面对那么难解的问题,怎么一想真幸好科考出题的老师不会有女人。 “沁阳。” “大哥来了!”熟悉的声音响起,犹如天籁之音,砚哥儿眼睛一亮,立刻掀开了翠帷,“大哥快来,二姐与我正说你。” 阮沁阳斜睨胖墩一眼,之前满口的之乎者也,俨然要往严肃小老头发展,有了阮晋崤之后,倒是学会耍滑头了。 华丽的锦缎掀开,阮晋崤的视线越过阮晋砚,直接落在了妹妹的脸上。 见她鼓了鼓腮帮,才看向他,扬唇笑了笑:“沁阳,可是砚哥儿欺负你了?我把他抓到马上独行,我来与你作伴可好?” 砚哥儿:“”大哥怎么这般睁着眼说瞎话,他小小一团,说话说得快还结巴,怎么欺负能欺负到二姐头上。 现在最好摆明态度,要不然以后指不定会让她更生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9.第九十九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还没呢。这几日不晓得怎么了, 梦多觉少,夜里要惊醒好几遭,要比平日多睡一个时辰, 才睡得足。” 海棠忧心地皱眉, “姑娘又不肯看大夫,白日都恍惚了好几次了。” “若是大爷在就好了, 姑娘这般我们连个告状的人都找不到。” 自从侯夫人去了之后, 侯爷对姑娘越来越娇惯, 能制住她们姑娘的也就只有侯府大少爷, 她们姑娘的亲大哥。 “幸好大爷快回来了。” 青葵庆幸地道,等到大爷凯旋, 她们姑娘能有大爷看着, 才叫人放心。 正说着,屋内的琉璃串珠叮叮咚咚,两人话顿了顿, 青葵小心地推开了门, 就见她们姑娘手里捧着杯子, 坐在床榻上发呆。 看来醒来有片刻了。 “姑娘怎么起来也不出个声, 可是又赤脚取水喝了?” 青葵扫了眼塌下摆得整整齐齐的鞋子, 忍不住继续念叨, “虽然已经五月间了, 但姑娘的脚又不是石头做的, 不穿鞋乱走,着凉了怎么办,而且这水虽然卯时才换过,但还是有点凉了,大清早空着腹,喝坏了肚子” “青葵你怎么跟个老嬷嬷似的。” 阮沁阳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原本正呆着呢,被青葵那么一通念叨,人倒是清醒了。 水杯搁在床边的梨花小几,阮沁阳拢了拢头发,一摸她的发带又不见滑到了什么地方。 在古代最麻烦的就是她这一头长发,盘着髻她觉得梗脑袋,睡不着觉,但放着不管她睡姿再好,也能弄得一团糟。 想了个拿发带束着的办法,基本每天早上又找不到发带去了哪。 青葵翻开了锦衾,在角落找到了那根雪里金遍地锦的发带。 “姑娘你这是头发养的太好,滑得存不住物,才发带用一根找不到一根。” 青葵边说,手在阮沁阳的头发上抓了下,拿着发带转了个花样编了上去。 “不过这根可不能弄丢了,是大爷送的,要是找不到了,姑娘到时候见了大爷,又要想法子撒娇,不叫大爷生气。” 青葵说着,大概是想起了自家姑娘无赖撒娇的样子,嘴边忍不住噙了笑。 阮沁阳原本懒洋洋地半趴着,听到青葵提起阮晋崤下意识一愣。 这一愣,梦里的细节涌入脑海,阮沁阳头就开始疼了起来。 这到底叫什么事啊! “姑娘!” 转个头取衣服的功夫,青葵回头就见阮沁阳下了床,而且又没踩鞋,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 “凉一点好,好叫我清醒清醒。” 过了谷雨地上的狸子毛地毯就撤下了,如今地上就铺了层棉纱的短绒毯子,阮沁阳白嫩的脚踩上去,没一会连玉润的脚趾都泛起了淡淡粉。 那颜色瞧着比地毯上的凤仙粉还要讨喜。 看着越好看,就叫人越舍不得冻着。 青葵不急着指挥小丫头找衣服,快步捡了鞋叫阮沁阳换上。 “等到大爷回来,奴婢定要跟大爷告姑娘的状。” 这短短的一会功夫,青葵就提了两次阮晋崤,阮沁阳按了按太阳穴:“就不能别提他。” 她脑子里还残留着梦境里面的恐惧,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带出来了些。 姑娘清越悦耳的嗓音里面的不喜明明白白,青葵呆了下,她们姑娘不是跟大爷的关系最好了,这又是那儿不舒坦了。 “姑娘可是着梦魇住了,之前不是还天天问大爷多久能回。” 说起来,这几日姑娘都不怎么喜欢她们提大爷,而今天这次情绪格外的明显。 阮沁阳摇了摇头,不想多说。 她如果说她因为几个梦,打算跟她从小感情好的大哥拉开距离,别说这些丫鬟,估计她爹都要怀疑地去找道士给她驱魔。 想到这些,阮沁阳的脚指头纠成一团,忍不住重复了一遍,这叫怎么一回事! / 噩梦她是从四日前开始做的。 第一次梦见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不是她的大哥,还会在痛失所爱的情况下,报复镇江侯府,让阮家家破人亡虽然梦境真实,她也只是吓了一会,就抛开没放在心上。 到了第二回,梦境更真实具体,她梦到了她回到现代,打开了一本书,从头到尾读完。 而读完的这个故事就是以她大哥阮晋崤为主角的故事,她恍惚了半日。 再到今日,种种迹象表明,要不是老天耍她,那就是老天爷给了她穿越女的金手指。 她本来以为自己是纯粹的穿到了古代,但从梦境看来,她像是穿进了一本书里。 在梦里面,跟她一起长大,她认为是她嫡亲大哥的阮晋崤是皇上白月光所生,因为皇上怕把人放在宫中护不住,就把人放在了侯府,让镇江侯代为照顾。 她一直觉得她爹跟她大哥相处的感觉奇怪,并不像是父子,以前还以为是因为阮晋崤是嫡长子,镇江侯府未来要交给他,才待他格外不同。 现在看来纯粹是因为君臣有别。 阮沁阳幽幽叹了口气,拖做梦看书的福,她到现在才知道她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妹。 这姐妹就是这本书的女主。 故事是从女主发现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是镇江侯的私生女开始。 女主母亲去世,到侯府寻亲,路上遇到了阮晋崤,两人一见钟情。 后面发现两人是同父兄妹,只能收敛了感情,直到阮晋崤的身世真相大白。 故事到这里有情人终成眷属就没事了,但可惜多了她这个恶毒女配,在梦里面她接受不了父亲有私生女,一直用恶毒手段欺负女主。 后面知道女主可能为后,嫉妒爆发,直接把女主给弄死了。 阮晋崤看到女主尸体,见到女主被折磨的浑身是伤,暴怒之下毁了镇江侯府,而她这个恶毒女配,因为跟女主长得有几分相似,就被阮晋崤囚禁了起来。 回想到梦中她被阮晋崤做到流产,小产没多久又被上到怀孕,阮沁阳就忍不住浑身打颤。 也不知道这个梦是怎么回事,很多剧情都像是一笔带过,她做梦就像是局外人一样。 但是到了她被阮晋崤囚禁那段,一切都变得真实起来,光回忆起,她就觉得小腹揪心的疼。 要是这段没那么真实,就算把这梦当回事,她对阮晋崤也不会像是现在那么排斥。 但就是这段太过真实,她光听到阮晋崤的名字就头疼。 她在这具躯体三岁时穿到这个时代,到现在她快满十六,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三年。 她叫了阮晋崤十三年的大哥,那个梦就算是真实的,那也应该没她穿书之前的原剧情。 除非是她大哥被人穿了,要不然她不认为他会像是梦中那样对待她。 再者,她完全就不可能因为嫉妒去弄死一个人。 她不担心事情会发展成梦中那么疯狂的地步,只是阮沁阳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她大概要因为这几天的梦吓得以后不敢有性生活了。 / “姑娘,今天想穿哪一身?” 这几天才送进了不少新衣裳,青葵瞧哪件都好看,犹豫不决,干脆让小丫头抬着衣裳让阮沁阳选。 阮沁阳虽然头疼梦里头没逻辑的剧情故事,但看到漂亮衣裳忧愁就消散了许多,细细打量了一遍,点了莲纹的对襟:“就这套锦葵红的。” “奴婢也瞧这件衬姑娘的肤色。” 海棠整理物件,明显之前没听到阮沁阳说不要提起大爷,凑趣道:“奴婢记得,大爷夸过姑娘穿这个色好看,而且大爷也喜欢穿这个色。” “海棠!”青葵记着主子的话,瞪了海棠一眼。 海棠莫名其妙,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眯眯地改口道:“是我说错了,姑娘穿什么色大爷都夸来着。” 晓得一时改不了丫鬟们不时时刻刻提阮晋崤的习惯,这回阮沁阳懒得说什么了,捧着脸趴在桌上,比起青葵她们,她更在意的是怎么应付阮晋崤。 在梦境里面,原剧情她跟阮晋崤应该交情淡淡。 但实际上,她这具身体的主人三岁的时候落水夭折,灵魂换了她之后,她就很依赖把她从水里救起的阮晋崤。 在她看来因为阮晋崤是家中长子的关系,镇江侯跟侯夫人对他的要求都很高,不像是对她这个女儿那么放松,那么宠着。 她那时候哪知道是因为阮晋崤是天家子的原因,心疼大哥,她爹不高兴,她都缠着阮晋崤一起玩。 还有衣服颜色,阮晋崤喜暗沉简单的颜色,她瞧着太阴沉,觉得暗色穿多了,人的性格都要跟着阴沉,非逼着阮晋崤穿红色。 为了能说动他,她也把自己的衣柜换成了一片红。 她虽然没说把阮晋崤当崽养大,但也差不离多少了,这样的感情,还真难拉开距离。 不过想到如果梦中一切都是真的,阮晋崤回来会带回他的真命天女,阮沁阳想了想觉得也不必太忧心。 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大约到时候不用她主动想办法拉开距离,阮晋崤就忘了她这个妹妹。 阮晋砚本来还觉得姐姐带那么奢华东西进京是胡闹,但见大哥也这般,就觉着是自己错了,还特意去跟阮沁阳道了歉,阮沁阳摸着他的圆脑袋,知错能改,甚好甚好。 东西全都备好了,阮沁阳想起了阮姀。 “姑娘和四爷去京城暂住,姨娘们也走了,三姑娘就成了后院唯一的主子。” 虽然知晓管家权轮不到阮姀,海棠提起这事还是不怎么舒心,“姑娘对她一点不差,又是送东西,又是带着出门,但也没见她给姑娘表忠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0.第一百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不知道是不是惩罚阮沁阳这个带头吵闹的, 阮沁阳每次觉着要网住鱼的时候,一捞上来就是满网的嫩粉。 叫旁人看了,打趣她是“花仙”。 忙活了半刻, 旁边的武湘芮都网住了一尾鱼, 阮沁阳双手空空。 她又是最受不得累的,看到围溪的网子挂了几只鱼, 干脆把那几尾鱼弄进篓子里, 权当做她成功抓住了。 原本空荡的鱼篓多了几只活蹦乱跳的鱼儿, 阮沁阳嘴角扬起, 十分满意看到的画面。 武湘芮捂嘴发笑:“阮小姐是个明白人,懂得取舍。这般既动手捉了鱼, 又得了鱼, 等会还能一尝鱼的鲜美。” 想得明白,所以能一举三得。 要不然因为抓不到鱼,弄坏了心情, 再吃鱼肉, 估计也吃不出曾经的味美。 武湘芮这话要是黎韵霏她们说, 就是讽刺, 而别的家世一般的姑娘开口, 又成了讨好。 但是武湘芮身上那股娴静的气质, 和恰当好处带着打趣的感叹, 就叫这话挑不出错来。 回去的路上, 海棠忍不住感叹:“武姑娘因为年纪比其他姑娘长一些,说话跟气质都叫人舒服。” 原本海棠没注意过武湘芮这位小姐。在小姐圈里武湘芮家世只是中等,容貌只算中上,但今天短暂接触,她一下就记住了她温婉的气质。 “还是姑娘厉害,一眼就能看出那位姑娘值得交好。” 阮沁阳懒洋洋地应了声,短短两刻钟的相处,她不可能说了解武湘芮,但所得到的感觉跟海棠差不多——武湘芮是个有礼叫人不讨厌的姑娘。 武湘芮比阮晋崤大两岁,如今才二十二,在阮沁阳看来,做她继母还是太勉强。 可阮家不可能没有主母,寡妇改嫁在这时代民间不少,但世家里还是将这事看作耻辱,阮家族里是不可能愿意侯夫人的位置由寡妇来坐。 那么一想,武湘芮算是最合适的人选。 年纪比嫡长子长,又是因为为长辈守孝耽搁了婚嫁,长得不错,家世虽然差了些,但既然是填房那就没那么多讲究。 而武湘芮这个年纪跟公子哥们谈婚事也难,侯府继室是她最好的选择。 只要武湘芮不是什么品行败坏之辈,这事阮沁阳没多少插手的余地。 想着,阮沁阳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们姑娘我也该相人家了。” 这不是阮沁阳第一次愁嫁,但每次青葵她们听着都觉得莫名其妙。 她们的姑娘用所有美好的词汇描绘都不够,琼鼻水眸,皓齿冰肌她们这些经常伺候的丫头,时不时都能看着阮沁阳愣住,更何况那些公子哥。 “姑娘要不然跟大爷说想要什么样的夫婿,奴婢觉着大爷那么疼姑娘,一定会给姑娘找到最好的。” 青葵难得赞同了海棠:“大爷给姑娘的一定是最好的。” “狩猎都几个时辰了,说不定大爷已经筛选了几位公子,等着姑娘挑选。” “说起这个,去上游的小姐们不是迷路了吧,怎么还没回来?” / 在岸边站了许久,站着的时候不觉,走动了一会,阮沁阳就察觉了鞋里进了水。 回了帐篷,阮沁阳想着溪边那些繁茂的桃花树,想着既然脱了鞋,不如摘花泡脚。 掐丝珐琅绘花鸟的盆塌下,阮沁阳用脚趾试了试温度,顺脚挑起了一片桃花花瓣:“不知道是不是靠水,这花的颜色比寻常品种要淡不少。” 粉白软嫩。 “二姐!” 头一次打到猎物,阮晋砚的声音兴奋,想快步去给二姐报喜。不过不晓得为什么,掀帐篷的时候,原本走在他旁边的大哥就到了他前头。 晚了一步掀开帐篷,阮晋砚只能跟在大哥身后,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高兴。 “大哥你怎么站着不动?” 阮晋崤比他高上太多,他站着不动就像是一堵墙堵住了路,阮晋砚侧身往前看,见着阮沁阳在未穿鞋袜,立刻收回了目光。 阮晋砚从来以君子之道要求自己,年纪虽小,但礼数讲起来严谨的很。 “我跟大哥急着给二姐报喜,一时忘了叫下人通传,二姐莫气。” 说着,阮晋砚顶着小圆肚子,目不斜视地出了帐篷。 他出来本以为,大哥会跟他一同出来,还想与大哥检讨自己不够举止不够端方,却没想到等了半刻,也没见帘子掀开。 他这是要在外面继续等,还是该当做没说之前的话倒回去? 阮晋砚茫然了 阮晋崤进帐第一眼瞧得自然是阮沁阳,但至于瞧得是阮沁阳的脸,还是足,他自己也有些辨不清。 仿佛一瞬他的心神就被水里的那双玉足摄住了心魂。 粉花碧水荡出清波,双足粉妆玉砌,沾着花瓣犹如出水芙蓉。 阮晋崤觉着全身都有些热,小时他也看过她的足,脚趾玲珑可爱,像是光滑玉嫩的琉璃珠。 他当初只想着女孩子脚长这般,怪不得阮沁阳走几步就觉着累,却没现在这种想不把目光移开的情绪。 皇上给阮晋崤送了四个美人,四人长相各有韵味,刚出宫时她们互相打量,知晓阮晋崤未娶妻,连通房都没有,彼此把对方当做对手。 但哪里想到她们一进将军府,就被管事安排到了离主院足够的远的院落,阮晋崤连见都不打算见她们一面。 “不知道大人是怎么想的,就算不捧着我们,看着陛下的面子,也不该那么冷落我们,我们可是陛下赏赐的。” 听了桑娥的话,卧在榻上丹昙看着自己的指甲幽幽说道。她日日弹奏,琴弦坏了几根,手指甲也秃了,却引不来阮晋崤。 诗薇:“是陛下赏赐的又如何,大人并未缺我们吃穿,只是不叫我们伺候。” “你还真沉得住气,你说得对,大人不缺我们吃穿,但我们难不成就这样,一直见不到大人的面?” 丹昙看向诗薇,“我们当中你最有主意,你倒说说怎么办?” 皇帝给臣子送女人,当然是让他们拿来睡的。 她们现在不缺吃穿,那是因为她们刚进府,等到时间一长,要是阮晋崤一直不搭理她们,下人们贯会扒高踩低,见主子不搭理她们,她们又无门告状,怎么可能一直恭敬。 几人向诗薇讨主意,不知道她现在也心慌的很。 她不怕阮晋崤不好色,就怕他这般油盐不进,皇上叫她过来,意在让她帮忙阮晋崤打理后院,处理些阮晋崤顾忌不到的小事。 她本想阮晋崤不会不要无用之人,是想到阮晋崤连见都不见她,她打点的银子也像是沉入海里,半点动静都没有。 “桑娥你觉得安平县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诗薇想到她探听到关于阮沁阳的事迹,如果阮晋崤那儿实在走不通,那就只能试试阮沁阳了。 “是个美人。” 桑娥回想当时的情景:“她长得极美,不必我们差,而且大人很宠爱她。” 其实要不是知道阮沁阳是阮晋崤的妹妹,经过了被无视,她都不想再使力了,阮晋崤就像是只看得见阮沁阳,而阮沁阳又美的让旁人找不到可乘之机。 “县主受宠,既然我们讨好不了大人,就先讨好县主。”诗薇一锤定音,桑娥她们觉得身为御赐的美人,不讨好男人讨好女人太没道理,但也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 / 阮晋崤陪着沁阳逛了一遍府邸,他新官上任事情太多,只均了半天不到的假,所以留了弓藏,换了衣裳又去了兵部。 “大哥最近很忙?” 沁阳见阮晋崤走得那么匆忙,早知道就不叫他陪她乱逛,本以为他是没事了。 “大人刚上任,任的又是兵部侍郎这样的要紧官职,总有闲言闲语说大人年轻又未成家,担不起这样重要的职位。” 说起来阮晋崤这个将军还是正二品,兵部侍郎不过三品,但一个是有品无权,一个是实权在手,完全就是不一样的事。 许多宗亲孤守着爵位,却还不如一个实权官职得的好处多。 阮晋崤没认祖归宗,他们阮家在镇江算是厉害,但是放在京城就不够看了,会有人不满阮晋崤找他麻烦也是正常的事。 “大哥辛苦了。”她刚见阮晋崤,觉得他神采飞扬,没想到他会累成这样。 “大人这段日子都是早出晚归,忙起来饭都记不得用,夜深了都还在书房忙着公务,也就是二姑娘你来,他才休息了半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1.第一百零一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虽然是哥哥妹妹, 但也该稍稍避讳,特别是四爷都直接出去了。 “沁阳你是不是裹足了?” 阮晋崤的眉心缓缓拧起,之前的全神贯注似乎都有了解释, 是在辨别妹妹的脚是不是正常大小。 从前朝就废除了女子需裹脚的规矩, 但因为总有风流才子夸赞三寸金莲,仿若女人若不是小脚就跟男人无异, 所以不少世家小姐依然有缠足的习惯。 阮沁阳闻言, 低头看了看自己沉在水的脚:“我脚有那么小?” 声音有些惊喜, 裹足什么的她受不了疼, 但是没疼就有双小脚,那她不就算是占了便宜。 阮晋崤嘴角挂上一抹无奈的淡笑:“沁阳已经够美, 千万别去折腾那些不舒服的事情。” “我又不是傻姑娘。” 阮沁阳眨了眨眼, 她虽然爱美,但都是在正常限度,如果会疼会不舒服, 她绝对不愿意。 “沁阳自然最聪明, 是哥哥多想。” 说完, 阮晋崤没在帐内久留, 最后扫了眼在花里若隐若现的小足, 掀帘退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插曲, 阮沁阳换了鞋:“感觉没听到什么动静, 怎么就回来了。” 那么多公子哥一起围猎, 回来应该带着猎物大张旗鼓,她连个马蹄声都没听见,就瞧见了阮晋崤和阮晋砚。 刚说完,外头的声音就热闹了起来,阮沁阳掀帘出去,先看到的是脸色苍白的魏雪真和黎韵霏。 晓得今天会见着不少世家公子,两人的装扮都下了一番心思。 魏雪真一袭月白彩绣银丝缎裙,上是彩蝶缎纱对襟;黎韵霏腰上束了条玫瑰红洒金缀玉的腰带。两人身上的色彩耀眼,发白的脸色也就格外的显眼不搭。 一眼扫过去,她们身边都是刚刚借口去上游的姑娘,看着面色都不怎么好。 “这是怎么了?” 魏雪真看到是她,气得咬牙,她还好意思问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不去问你那哥哥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拂袖离开,她身边的黎韵霏难得没有开口,复杂地瞧了阮沁阳一眼,跟着一起走了。 阮沁阳莫名其妙,其他姑娘也不愿多说,都是面色复杂,看样子去上游没讨到好,反都是后悔。 “魏姑娘那么生气,是因为她哥哥受伤了吧?我刚刚见他,发现他脸上青了一块,不知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围猎回来的动静不大,但还是有眼尖的姑娘注意到了。 “不止魏公子,金公子也受伤了?” “金公子那般俊俏的人,脸肿成了猪头,早知道我就不跟着魏雪真她们一起上去,现在想想我真怕晚上做恶梦。” “问题是他们受伤被我们瞧见,恐怕觉得难堪,以后都会避着我们走。” 怎么一说,几位姑娘的脸色更不好。 镇江姓金的公子哥有几位,但是阮沁阳听着就猜到她们说的是金珏栩。 这位金珏栩,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阮沁阳见过他几次,每次都忍不住多瞧他几眼。 而且他似乎总能察觉到她的视线,玉白的脸颊浮上薄红,是个易羞涩的少年郎。 “围猎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金公子怎么受伤?听你们的意思受伤的还不止一位公子。” 有没去上游的姑娘问出了阮沁阳想问的问题,那么俊秀的男人伤了脸,可是一件叫人可惜的事。 听到这问题,几个姑娘纷纷扫了阮沁阳一眼。 阮沁阳再迟钝,大概也猜到了这事跟阮晋崤有关,也不晓得他是做了什么叫她成为了靶子。 魏雪真她们对捉鱼没兴趣,去上游的路上顺利应当的就迷了路,叫下人探听了少年们所在的位置,几位姑娘商量,打算在旁观察公子们的英姿。 她们到时,狩猎已经告一阶段,不知道为何公子们的兴致都不高,后面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 “打起来?” 姑娘听着吓了一跳,都是饱读诗书的少爷,怎么会学市井莽夫打架。 “不算是打架该说是较量。”说话的姑娘换了个说法,扫过阮沁阳的目光带着恐惧。 阮晋崤那种占绝对优势的打法,在她们看来都算是凌虐了,哪里还能算是较量。 阮沁阳听着她们拐弯抹角的话觉得心累,既然跟阮晋崤有关,她还不如直接问他。 “大爷跟四爷去送药与猎物去了。” 阮沁阳愣了,听那几个姑娘的意思,她猜到了阮晋崤动手了,虽然原因不知,但送药还能明白,但送猎物又是怎么一回事。 听阮沁阳的话,弓藏笑得尴尬:“有些公子没猎到猎物,所以将军就亲自送过去。” 阮沁阳:“” 这话听着不知道的还觉得阮晋崤多大方人好,但仔细想想,来的都是心高气傲的公子哥,没猎到猎物就算了,竟然还有人送猎物,提醒他们本事太差。 “没猎到猎物的是那些受伤的公子?” 弓藏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是怎么想的,像是非要惹恼了那些公子,抢了人猎物还不算,比试较量过,现在又去送到东西。 “回二姑娘的话,不知道怎么就凑巧了,恰好就是那样。” “是吗?” 阮沁阳拖长了音,打量弓藏的神情:“我刚刚与其他小姐叙话,她们看我的表情可不怎么对劲。围猎的时候到底出了什么事,弓藏你若是不告诉我,我从别的途径知晓,可就要记住你的不老实。” 弓藏听得一头的汗,他这个身份的人,哪里值得阮沁阳开口威胁。这侯府问他最不敢得罪谁,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回答:阮沁阳。 二姑娘与凶残不沾边,但是耐不住他主子把她说得话都当做金科玉律。 “二姑娘既然问了,弓藏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会有半句的不老实。”弓藏笑呵呵,“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小的就是不说二姑娘等会应该也会知道。” 弓藏极力把大事说小,但阮沁阳还是听明白了意思。 今天阮晋崤神勇非凡,箭无虚发,只不过有几次不小心箭射得太快,没发现猎物再有其他公子在追逐。 有些公子不在意这事,但有些公子却小肚鸡肠,纠结这事不放,非要跟阮晋崤比划较量。 结果自然是那人惨败,阮晋崤人好,怕那人太尴尬,就提议与其他人也来一场较量。 阮沁阳听完总结出来,也就是阮晋崤抢人猎物,把人惹恼了之后,又找了个正当理由把人都打伤了。 现在他又嫌不够的去给别人送猎物送伤药。 阮沁阳扯了扯唇,以前她没发现阮晋崤那么惹人厌啊。 不过她倒是耳闻过,有人说阮晋崤立军功是靠身份抢夺,实际没什么本事,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阮晋崤是不是想借机会证明自己。 阮沁阳这个想法,没一刻就消失了,因为青葵一打听,就发现受伤的差不多都是有意跟侯府结亲的。 去他的帮她挑选夫婿,阮晋崤是跟她有仇吧。 阮晋崤和阮晋砚回来的时候,捕得鱼正好做好上桌。 一进门便是扑鼻的鲜香。 “送药回来了?”阮沁阳扫过两人,表情不怎么好看。 “二姐你瞧见我打的松鼠没有?”第一次打猎便抓住了猎物,小胖墩不好意思朝旁人炫耀,只能一直憋着,想告诉阮沁阳。 “还没瞧见。”阮沁阳听着他都能打到猎物了,颇为惊奇,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砚哥儿怎么这般厉害,竟然猎得到松鼠。” 阮晋崤看到桌上铺了桃花的鱼羹,脑海里突的浮现了妹妹那双沾着粉白花瓣的足,怔了下,回神便看到阮沁阳在揉阮晋砚的脑袋。 “那只松鼠有些呆,砚哥儿那箭歪歪斜斜,连皮毛都没伤到,小东西吓得撞到了树,自个撞晕了。” 阮晋崤说着自然地在阮沁阳身边坐下,瞧了眼砚哥儿。 砚哥儿脸色微红,觉得自己夸张,就如大哥所说,那松鼠算不上他猎到的,他却拿来炫耀。 “那也很厉害,若不是砚哥儿的箭,松鼠又怎么会撞树上。” 察觉到砚哥儿的低落,阮沁阳揉了揉他的脸,抬手略费力的把人抱到了腿上:“别人猎的猎物身上都少不了箭孔,而砚哥儿猎的又没受伤,还能活蹦乱跳的带回家养着,这般多厉害。” 阮沁阳哄人的时候神色专注,声音软甜如糖水,阮晋崤注视她的表情,妹妹很久没有哄过他了。 抬手把小胖子接到了腿上放着:“砚哥儿的确很厉害。” 先是被二姐夸奖,又被大哥抱进怀里,阮晋砚胖脸通红,没了刚刚的失落。 见气氛那么好,阮沁阳本来想“问罪”,也忍了下去,等会她一定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问问阮晋崤是个什么意思。 他态度这般傲慢无礼,谁还敢上镇江侯府跟她结亲。 这可不是他夸她一两句聪明漂亮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彻底翻脸的问题,硬要说应该是说出在阮晋崤身上。 两家玩得好,又都是兄妹一起出游,旁人难免会开一些玩笑,把他们两两配对。 魏雪真见识过无数次阮晋崤的对阮沁阳的好的,觉得魏家跟阮家联姻,一定没什么好事,就减少了跟阮家兄妹的来往。 她想得清楚明白,但是她哥魏伯彦却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了水,别人说多了,自己也把阮沁阳当未婚妻对待。 魏雪真不愿意一同出游,他就写了帖子单独约阮沁阳去赏花。 然后就被阮晋崤揍了一顿。 阮晋崤下手不轻,把魏伯彦当做骚扰妹妹的市井流氓,魏伯彦被揍得双眼过了半个月才能视物。 阮晋崤是嫡子,魏伯彦同样也是嫡子,魏家自然要问阮家讨回公道。 但阮晋崤的身份,镇江候怎么都不可能说揍他,也就罚他抄写诗经,他不愿意上门道歉,镇江侯也只有捏着鼻子自己上门赔礼。 可不管怎么样,这梁子都是结下了。 从那以后魏伯彦对阮沁阳就有几分避而不见的意思,阮沁阳想了想他大概是被揍得太惨,连带对她也开始害怕。 “雪真别任性。” 被魏雪真拉过来当帮手,魏伯彦并未站在她这边,话里还带着淡淡的斥责。 “表哥这是帮着旁人?”黎韵霏听过魏伯彦跟阮沁阳的往事,本来就气不平,如今见他帮阮沁阳说话,更是不高兴。 她家不是什么落魄人家,来魏家暂住,就是两家人想要联姻,抱得让她相看魏伯彦的心。 魏伯彦才貌出众,她没有不满意的地方,唯一觉得缺陷的就是他这段曾经往事。 阮沁阳是什么东西,父亲不过是个异姓侯,在大明并没多少根基,哪能与他们黎家与魏家相比。 “阮二姑娘未主动招惹你们,是你们挡在了她前头”魏伯彦扫了眼神色淡然的阮沁阳,似乎每次再见,她的容貌都比上一次更妍丽,美得让人想挡在她身前护她。 而她脾气那么好更显得两人无理取闹,“别闹了,你们不是想看珠宝,看中了什么我买与你们。” “我缺那些珠宝?我姐姐在宫里备受宠爱,我是她的嫡亲妹妹能缺什么好东西。”黎韵霏气不过,当众驳了魏伯彦的话。 既然魏伯彦不愿意帮她,她就自己出头。 “你可知道我姓什么,知道我姐姐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2.第一百零二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阮沁阳叫人把溪流分段拿渔网隔开,然后再拿着抄网, 站在岸上伸长了胳膊舀被围困在网中的鱼。 岸边的桃花树, 被抓鱼的动静惊动, 花落如雪,淡粉的花瓣纷纷撒撒,给溪水添了色。 不知道是不是惩罚阮沁阳这个带头吵闹的, 阮沁阳每次觉着要网住鱼的时候, 一捞上来就是满网的嫩粉。 叫旁人看了,打趣她是“花仙”。 忙活了半刻, 旁边的武湘芮都网住了一尾鱼, 阮沁阳双手空空。 她又是最受不得累的, 看到围溪的网子挂了几只鱼, 干脆把那几尾鱼弄进篓子里, 权当做她成功抓住了。 原本空荡的鱼篓多了几只活蹦乱跳的鱼儿,阮沁阳嘴角扬起, 十分满意看到的画面。 武湘芮捂嘴发笑:“阮小姐是个明白人,懂得取舍。这般既动手捉了鱼,又得了鱼, 等会还能一尝鱼的鲜美。” 想得明白,所以能一举三得。 要不然因为抓不到鱼, 弄坏了心情, 再吃鱼肉, 估计也吃不出曾经的味美。 武湘芮这话要是黎韵霏她们说,就是讽刺,而别的家世一般的姑娘开口,又成了讨好。 但是武湘芮身上那股娴静的气质,和恰当好处带着打趣的感叹,就叫这话挑不出错来。 回去的路上,海棠忍不住感叹:“武姑娘因为年纪比其他姑娘长一些,说话跟气质都叫人舒服。” 原本海棠没注意过武湘芮这位小姐。在小姐圈里武湘芮家世只是中等,容貌只算中上,但今天短暂接触,她一下就记住了她温婉的气质。 “还是姑娘厉害,一眼就能看出那位姑娘值得交好。” 阮沁阳懒洋洋地应了声,短短两刻钟的相处,她不可能说了解武湘芮,但所得到的感觉跟海棠差不多——武湘芮是个有礼叫人不讨厌的姑娘。 武湘芮比阮晋崤大两岁,如今才二十二,在阮沁阳看来,做她继母还是太勉强。 可阮家不可能没有主母,寡妇改嫁在这时代民间不少,但世家里还是将这事看作耻辱,阮家族里是不可能愿意侯夫人的位置由寡妇来坐。 那么一想,武湘芮算是最合适的人选。 年纪比嫡长子长,又是因为为长辈守孝耽搁了婚嫁,长得不错,家世虽然差了些,但既然是填房那就没那么多讲究。 而武湘芮这个年纪跟公子哥们谈婚事也难,侯府继室是她最好的选择。 只要武湘芮不是什么品行败坏之辈,这事阮沁阳没多少插手的余地。 想着,阮沁阳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们姑娘我也该相人家了。” 这不是阮沁阳第一次愁嫁,但每次青葵她们听着都觉得莫名其妙。 她们的姑娘用所有美好的词汇描绘都不够,琼鼻水眸,皓齿冰肌她们这些经常伺候的丫头,时不时都能看着阮沁阳愣住,更何况那些公子哥。 “姑娘要不然跟大爷说想要什么样的夫婿,奴婢觉着大爷那么疼姑娘,一定会给姑娘找到最好的。” 青葵难得赞同了海棠:“大爷给姑娘的一定是最好的。” “狩猎都几个时辰了,说不定大爷已经筛选了几位公子,等着姑娘挑选。” “说起这个,去上游的小姐们不是迷路了吧,怎么还没回来?” / 在岸边站了许久,站着的时候不觉,走动了一会,阮沁阳就察觉了鞋里进了水。 回了帐篷,阮沁阳想着溪边那些繁茂的桃花树,想着既然脱了鞋,不如摘花泡脚。 掐丝珐琅绘花鸟的盆塌下,阮沁阳用脚趾试了试温度,顺脚挑起了一片桃花花瓣:“不知道是不是靠水,这花的颜色比寻常品种要淡不少。” 粉白软嫩。 “二姐!” 头一次打到猎物,阮晋砚的声音兴奋,想快步去给二姐报喜。不过不晓得为什么,掀帐篷的时候,原本走在他旁边的大哥就到了他前头。 晚了一步掀开帐篷,阮晋砚只能跟在大哥身后,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高兴。 “大哥你怎么站着不动?” 阮晋崤比他高上太多,他站着不动就像是一堵墙堵住了路,阮晋砚侧身往前看,见着阮沁阳在未穿鞋袜,立刻收回了目光。 阮晋砚从来以君子之道要求自己,年纪虽小,但礼数讲起来严谨的很。 “我跟大哥急着给二姐报喜,一时忘了叫下人通传,二姐莫气。” 说着,阮晋砚顶着小圆肚子,目不斜视地出了帐篷。 他出来本以为,大哥会跟他一同出来,还想与大哥检讨自己不够举止不够端方,却没想到等了半刻,也没见帘子掀开。 他这是要在外面继续等,还是该当做没说之前的话倒回去? 阮晋砚茫然了 阮晋崤进帐第一眼瞧得自然是阮沁阳,但至于瞧得是阮沁阳的脸,还是足,他自己也有些辨不清。 仿佛一瞬他的心神就被水里的那双玉足摄住了心魂。 粉花碧水荡出清波,双足粉妆玉砌,沾着花瓣犹如出水芙蓉。 阮晋崤觉着全身都有些热,小时他也看过她的足,脚趾玲珑可爱,像是光滑玉嫩的琉璃珠。 他当初只想着女孩子脚长这般,怪不得阮沁阳走几步就觉着累,却没现在这种想不把目光移开的情绪。 “大人不解风情,他那妹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看到我了却视若无睹。” 桑娥照镜见脸上的泥痕还有残留,她那么一个人站在那,要是不瞎都会注意到,那兄妹俩却一声不吭,一个是只看得到妹妹,一个看到她就像是看见到了路边石头子。 她也是被他们的态度弄蒙了,忘记出声请安,不上不下的像个傻子。 说完见屋里的几个女人发笑,桑娥恼怒瞪向她们:“你们笑话我,但至少我见到了阮大人,但是你们呢!特别是诗薇,你别忘了你求见大人,直接就被侍卫拦住,连看都没看到大人一眼。” 皇上给阮晋崤送了四个美人,四人长相各有韵味,刚出宫时她们互相打量,知晓阮晋崤未娶妻,连通房都没有,彼此把对方当做对手。 但哪里想到她们一进将军府,就被管事安排到了离主院足够的远的院落,阮晋崤连见都不打算见她们一面。 “不知道大人是怎么想的,就算不捧着我们,看着陛下的面子,也不该那么冷落我们,我们可是陛下赏赐的。” 听了桑娥的话,卧在榻上丹昙看着自己的指甲幽幽说道。她日日弹奏,琴弦坏了几根,手指甲也秃了,却引不来阮晋崤。 诗薇:“是陛下赏赐的又如何,大人并未缺我们吃穿,只是不叫我们伺候。” “你还真沉得住气,你说得对,大人不缺我们吃穿,但我们难不成就这样,一直见不到大人的面?” 丹昙看向诗薇,“我们当中你最有主意,你倒说说怎么办?” 皇帝给臣子送女人,当然是让他们拿来睡的。 她们现在不缺吃穿,那是因为她们刚进府,等到时间一长,要是阮晋崤一直不搭理她们,下人们贯会扒高踩低,见主子不搭理她们,她们又无门告状,怎么可能一直恭敬。 几人向诗薇讨主意,不知道她现在也心慌的很。 她不怕阮晋崤不好色,就怕他这般油盐不进,皇上叫她过来,意在让她帮忙阮晋崤打理后院,处理些阮晋崤顾忌不到的小事。 她本想阮晋崤不会不要无用之人,是想到阮晋崤连见都不见她,她打点的银子也像是沉入海里,半点动静都没有。 “桑娥你觉得安平县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诗薇想到她探听到关于阮沁阳的事迹,如果阮晋崤那儿实在走不通,那就只能试试阮沁阳了。 “是个美人。” 桑娥回想当时的情景:“她长得极美,不必我们差,而且大人很宠爱她。” 其实要不是知道阮沁阳是阮晋崤的妹妹,经过了被无视,她都不想再使力了,阮晋崤就像是只看得见阮沁阳,而阮沁阳又美的让旁人找不到可乘之机。 “县主受宠,既然我们讨好不了大人,就先讨好县主。”诗薇一锤定音,桑娥她们觉得身为御赐的美人,不讨好男人讨好女人太没道理,但也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 / 阮晋崤陪着沁阳逛了一遍府邸,他新官上任事情太多,只均了半天不到的假,所以留了弓藏,换了衣裳又去了兵部。 “大哥最近很忙?” 沁阳见阮晋崤走得那么匆忙,早知道就不叫他陪她乱逛,本以为他是没事了。 “大人刚上任,任的又是兵部侍郎这样的要紧官职,总有闲言闲语说大人年轻又未成家,担不起这样重要的职位。” 说起来阮晋崤这个将军还是正二品,兵部侍郎不过三品,但一个是有品无权,一个是实权在手,完全就是不一样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3.第一百零三章 阮晋崤这趟净室去的有点久, 阮沁阳躺在床上忍不住胡思乱想, 不知道是不是密度比较大的浓稠液体挡住了本该出来的水流, 所以才耽搁了阮晋崤小解的功夫。 虽然脑子一直转,但阮沁阳却没胆子去看看阮晋崤是怎么一回事,至于趁机溜走, 因为全身懒洋洋的, 脖子又被啃得生疼, 还是不溜了。 阮晋崤从净室回来,就见被子捂住口鼻的阮沁阳瞪着圆滚滚的眼,看模样正在等着他。 他本来怕沁阳闻到他身上膻味,觉得他太过下流,想叫人送水沐浴, 但见了她, 却不管直接上了床。 两人抱在一块, 阮沁阳在他怀里轻嗅了下:“你身上香味怎么重了?” “什么香味?” 阮沁阳也描述不出来,觉得像是阮晋崤自己的味道,又像是他常用的熏香, 味道混合又成了一种独特的气味。 “熏香。”想不出形容词,阮沁阳干脆乱扯。 “好闻吗?”阮晋崤吮了一口她的唇, “想不想身上也染上?” 阮沁阳迟疑,总觉着阮晋崤的语气有些怪异。所以避而不答,扫了眼墙角的沙漏:“大夫说等你醒来, 他就要再为你把脉。你这次亏空的厉害, 要仔细伺候才能补回来。” 也幸亏阮晋崤年轻力壮, 正是可以熬的年纪,要不然他那么折腾自己,换做年纪大一点的早就猝死了。 手按在阮晋崤平坦过分的小腹,感受着肌肉结实炎热:“你多久没好好吃饭了?等到这层筋肉也瘦没了,你的腰得比我的还细。 说完,阮沁阳的腰就被掐住了,几乎是阮晋崤一掌的尺寸,阮晋崤眼尾挑起,瞧着沁阳。 “我本来就是夸张着说,难不成你还真想跟我腰一样细?” 阮沁阳哼了声,不管阮晋崤,拉了铃,让下人们进屋收拾。 准备的满缸热水都没有派上用场,青葵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失望。 大夫把了脉,两人用了膳。 好像有许多事等着他们处理,又好像并没什么一定要做的急事。 所以两人又躺回了床上。 “我离开镇江的时候跟我爹说,我要是要嫁你,就要改到遇到麻烦就想让你解决的毛病,免得以后成了亲帮不上你。” 阮沁阳顿了顿,想想现在她还是靠阮晋崤赶过来才脱离危险。 虽然靠着锦州驻扎的军队,她说不定没阮晋崤也有可能躲躲藏藏,等到刺客被抓完活下来,但更大的可能是被灭了。 “我要收回我跟我爹说的话,有危险还是躲在你身后好,我这次出来纯粹是好奇外面,想出门闲逛。” “要嫁我,你后悔了。” 阮晋崤说得不是疑问句,平铺直叙,就像是在描述某个事实。 若是以前阮晋崤说这话,她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首先就忍不住心虚,但现在她却能很严肃的说阮晋崤想太多。 阮沁阳仰头,看着阮晋崤冒出胡渣的下颌,忍不住伸手揪了根,才对上他的眼睛:“我没后悔,就是对以后有种不确定,心里头有些慌,再者你也看到那些百姓多感谢我,我要是不管不来那对吗?” 问完,阮沁阳心里就叫了声糟糕,把问句抛给了阮晋崤,她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果真,就见阮晋崤点头:“对,他们的想法与你何干,与我们何干。在我心中这世上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事物,更何况他们区区一厢情愿的心思。” 阮沁阳轻哼,也不知道阮晋崤那些追随者听到了他这话,会不会纷纷质疑他不配为君,改投赵曜。 “当时场面混乱,我唯一的念头就是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命,原因跟你有关,我心里想如果我死了,留你怎么办。” 这不是哄阮晋崤,而是她那时候的真正的想法。 她心想她一定不能死,她若是死了,阮晋崤一定会难过伤心,觉得她耍了他c骗了他,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 难以置信,到了生死关头,她人生努力活下去的信念竟然是不能让阮晋崤难过。 也就是那会儿她彻底认清楚了自己的心,她爱阮晋崤爱的不行,不管这份感情是由什么情绪转化来的,她就是不能没有他。 这世上不会有其他人给她这种感觉,是阮晋崤一步步教会了她拥有c享受他浓郁稠密的情感。 回过神她就已经被他牢牢的黏在网上。 “不只是你没了我不行,若是我没了你,在这世上也是行尸走肉了。” 阮沁阳手轻柔的拂过阮晋崤的脸庞,他的脸看着糙,但实则脆弱的很,她不过才拔出一根胡须,毛孔竟然渗出了一颗小血珠。 阮沁阳仰头卷进了嘴里,“养好身体,回京城我们就成亲。” “沁阳” 阮晋崤眸光灼灼,这声“沁阳”在他嘴里滚动几次,说出来时柔软含情,像是缠绵悱恻的喟叹。 这般的阮晋崤就是不会听她说腿断了,说断得好,醒来发现她在他床上,问她谁许她上/床。 阮沁阳窝在他的怀里:“哥哥,你还真好哄。” “不是一直如此?” 阮晋崤捏着阮沁阳的下颌连亲了几口,他不是一直都被她吃定,只要她朝他软了神色,他就是没有尾巴,也愿意插上尾巴朝她猛摇。 / 说来也是巧,娄一豪被娄老爷扔到锦州历练,知道阮沁阳要到锦州来,就想着去看热闹。 没想到就看到了阮沁阳跳车,他正在附近,见有刺客就把阮沁阳给救走了。 阮沁阳不会拿自己安全开玩笑,到锦州前就安排了这边的心腹,给她准备了安全的住处还有人手,被娄一豪救了之后,就去找她自己的人。 而娄一豪本来都没事了,打算回自家,那些刺客大概是见了他救人,他背后的大锤太显眼,差点暴漏了阮沁阳躲着的地方。 幸好,阮晋崤来了。 阮晋崤跟阮沁阳在床上躺了两天才恢复元气,阮沁阳平日就吃得少,所以颠沛流离也没见瘦什么,两天一直躺着喝补汤反而胖了些,但是阮晋崤瘦下去的肉却都没补回来。 阮沁阳捧着阮晋崤的脸:“摸着感觉直接摸骨头似的。” “那就摸这。” 阮晋崤拉着她的手往他的腰间放,“你不是喜欢摸着一块。” 话说完了,但阮晋崤的动作却没停顿,握着她的手还要从腰间往下滑。 阮沁阳:“”她一个黄花大闺女,阮晋崤怎么用这种招数对付她。 实在是不该,不该! 阮沁阳顺手捏了把,就迅速收回了手。 “那些刺客招了什么?知道是谁做了吗?” 这两天阮晋崤和阮沁阳睡觉,但下面的人都没闲着,锦州的官员为了表明他们不是吃闲饭的,协助阮晋崤的人又抓了几个刺客。 在府邸也找出了两个眼线。 “人不是同一家,但招认却空前一致。”阮晋崤淡淡,“都说是受章家指示,因为太子妃的位置。” “这话不像是假的。”阮沁阳皱了皱鼻子,章静妙之前盯着阮晋崤就像是狗看到骨头不撒眼,如今阮晋崤当上了太子,估计心里更急了。 阮沁阳猛地侧脸,仔仔细细的打量阮晋崤的五官,随后点头:“有女人跟我争你很正常,那么英俊的脸,没人迷恋就怪了。” 阮晋崤讶异挑了眼,伸手捏住了阮沁阳的鼻头:“沁阳迷恋我?” “唔” 阮沁阳仰头亲了口他的唇,耳尖绯红,避而不答。 “章家是一定参与了,但一定还有别人,娄一豪说追杀他的不止一伙人。” 不过这些人的目标都是她,所以格外团结和谐,和合作围堵娄一豪。 她这个太子妃还没当上,就有那么多人想害她,当上了指不定还有什么腥风血雨。 “赵曜与黎贵妃。” 阮晋崤吐出这两人,阮沁阳点头,其实想想也觉得是这两人。 赵曜不知道,但是黎贵妃怎么想都有动机,不是每个人都像是阮晋崤这样,江山可有可无。 “继续查下去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是他们做的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而比起这个,阮沁阳此时更担心别的,“你跑出京城,不用旁人说,我也知道会有多麻烦,才当上太子,恐怕谏官上奏你的折子都是堆满了陛下的案头。” “我说要来,父皇封了宫门,他考虑过把我关起来。”不过还是心软了,所以放了他离开京城。 “非要我愧疚,你就不能说一点事都没有吗?”阮沁阳忿忿不平。 阮晋崤无辜地看向她。 “就是父皇关了我,我依然会来找你,沁阳,以后想去哪带上我。” “你要是能缩小放在我袖里,我一定去哪里都带上你。”阮沁阳握住阮晋崤的手,打趣归打趣,正经事不能不管,“若是你因为我没了太子之位,那我” “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我又怎么可能让人夺去。” 阮晋崤轻笑,平平淡淡的语气,阮沁阳却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睥睨一切的傲气。 “那我们回京?” 阮沁阳数着手指头,为了不耽搁定下的吉日,她估计在镇江都不能停留,要直接跟阮晋崤一起去京城。 “本说成亲你要骑着高头大马到侯府接我,没想到你人是接我了,却来了那么远,这千里你都来了。” “不高兴?” 阮晋崤点了点阮沁阳撅起的嘴。 阮沁阳张嘴含住咬了口:“怎么会不高兴。” 更高兴的阮晋崤,含着她的唇吮了又吮,压抑道:“快回京城罢。” 回了京城,就可以成亲入洞房,就可以做一切想做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4.第一百零四章 走之前, 阮沁阳拉着阮晋崤在没建成的雕像下头跟百姓们告别。 雕像周围的工具撤的差不多了, 只剩了木头搭的空架子。阮沁阳腿上还有伤, 久站会不舒服,阮晋崤就在旁扶着她。 阮沁阳纤细的手搭在阮晋崤的胳膊上,堂堂太子爷被当做了配角, 阮晋崤看着也不在意, 站的笔直像是雕塑。 两人均是红色锦衣, 娄一豪远远的看着,嘴里啧啧有声。 不知道还以为两人是要在这地方举行婚礼了,穿的那么红红火火。 不过两个人站在一起倒是挺顺眼的。阮沁阳在镇江就是世家公子们的梦,他们都暗自瞧着有阮晋崤挡在前面,阮沁阳最后会花落谁家。 没想到最后肥水不流外人田, 被阮晋崤“中饱私囊”了。 娄一豪摸了摸脸, 当初阮晋崤在镇江准备宴会跟他们比划, 他因为最懂武,被揍得最惨,现在想起来脸还是生疼。 阮晋崤还真是不要脸, 一口一个妹妹,然后把人叫到怀里去了。 “这些日子出了许多事情, 我知你们是被人利用,那日混乱,但幸好只伤没百姓因此丧命。” 阮沁阳顿了顿, 她在内宅倒是没少跟下人们训话, 但那么大场面开口倒是没有过, “当初做这些只是无意之举,却没想到能受到你们那么多人的感激,你们的感激我都收下了,只是建庙建像都不必,我只是个普通人,若是你们在我身上投注了太多仰望,我觉着我可能后半生都会过的不自在。” “再者我做的只是九牛一毛,陛下开明,若不是他肃清各地贪官污吏,改令鼓励耕织c经商,我做的都是无用功,我只是沾了陛下圣恩的小福气” 阮沁阳来这里还有一部分就是要把这些好事推到皇上的身上,要造庙也该造明帝的,她算个什么。只希望明帝看在她那么拍马屁的份上,等到她当了他儿媳,他别太为难她和阮晋崤。 看到所有百姓跪下谢皇恩浩荡,阮沁阳心中舒了口气。 “你可要去吃喜酒?” 阮沁阳朝娄一豪道,“你救了我,喜帖我怎么都要给你下一张。” 阮晋崤在旁双眸有神地盯着娄一豪。 娄一豪又觉得脸疼了,摇头道:“这会儿我就提前恭贺太子与县主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喜酒我就算了,我爹把我扔在锦州历练,就是不想让我乱跑。” 闻言,阮沁阳觉得有些可惜。 好像因为身边一直有阮晋崤的关系,她跟异性没几个关系好的,以前有个魏伯彦,被阮晋崤打了之后就没怎么说过话,这几天不过跟娄一豪稍微熟悉了些,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什么联系。 “县主下喜帖就不要邀镇江的公子哥们了。”娄一豪给了阮沁阳一个建议。 他觉得那些人一定都不想接到喜帖,谁愿意看到阮晋崤摘了镇江之月,还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 阮沁阳怔了下,半知半解地点了头。 见娄一豪走了,阮晋崤还盯着他的背影,阮沁阳眨了眨眼:“你心中是不是想着我与他相处几日都与他说了什么,他又与我说了什么?” 阮晋崤收回视线,大大方方地点头:“沁阳愿意都说给我听?” “愿倒是愿意,但我哪有那么好的记忆,记得那么多琐事。” 阮沁阳拖长了声音,“我与他没说什么,我一直担心着会不会没命见你,又怕你听到我失踪的消息惊慌失措,哪有空跟别的男人相处,再者” “再者什么?” 阮晋崤看着阮沁阳鬓发上被吹动的芍药,手滑过她的眉眼,怎么会有姑娘比花儿还娇还媚。 “再者我喜欢的男子又不是他那样的。” 阮晋崤顺着她的话接道:“那沁阳喜欢什么样?” 阮沁阳退后了一步,水眸微眯,仔细打量面前的男人。 “丹凤眼,鼻梁高挺,肤色不要太白,嘴看而薄吻上去有肉,一对反骨耳,因为没耳垂,光喜欢咬我的耳朵。” 阮沁阳越说越来劲,“对旁人像是阎王,对我却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却不知道冷戾的气质再怎么笑如春风,整个人也看着危险妖异,更是让人琢磨不透,不敢接近不过我喜欢。” 目光滑过阮晋崤的衣裳,“还有明明喜欢深色,却因为我的霸道,爱起了大红大紫。” “我想他对我的爱,也如同身上的衣裳颜色这般,浓烈鲜艳,浑身着火也要紧抱我不放,坚定的相信这世上除了他的怀抱,不会有更好的乐土。” 说完,阮沁阳抬手摸索自个头上为了配色插上的芍药,摘了花瓣填在了阮晋崤的唇里:“一直瞧着可是想尝尝味道。” 阮晋崤唇边噙着花瓣,狭长的眸子就像是星辰落入,低头吻住了阮沁阳的唇:“想尝。” /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赶路,路中途就碰上了往锦州赶的阮侯爷。 阮侯爷看着女儿:“这次出行满足你的愿望没有?可觉得惊险刺激,有了这次以后应该就不想再乱跑了吧。” 阮晋砚掀开车帘,露出小脑袋火上添油:“大姐势必还会乱跑,但是应该会带上大哥了。” 阮侯爷太累,也不想继续纠正儿子的叫法。 “也不知道赶不赶得上定下的吉日,太子爷可要先回京城给陛下禀告?老臣既然来了,沁儿还是由老臣带回镇江,送到京城,不必太子爷费心。” 阮晋崤瞧着阮沁阳,点了头。 话虽那么说,其实阮沁阳就只是换了马车,大家依然是同路。 阮侯爷看着想叫阮晋崤走快一点,但听说他不眠不休到的锦州,身体亏空不能太过劳累。 只有瞪自家女儿:“快大婚的日子往外跑,错过了吉日,下一个好日子可在半年后。” 阮沁阳以为就是没赶到定好的日子到京城,那过个几天成亲也使得,怎么会要等半年那么久。 见吓到了女儿,阮侯爷神情满意:“现在知道怕了?” “那咱们加快行程?”她的一切准备都做好了,要是那么干巴巴的等半年,她的热情都要给浇灭了。 而且她晓得阮晋崤忍了又忍,是知道婚期不远,若是拖个半年,她说不定要捧着个大肚子进洞房。 见女儿低眸看肚子,阮侯爷表情一僵,心中冒出来一个想法,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是要加快行程,怎么也得赶在时辰到时到京城。” 阮侯爷心里想着自家女儿被太子做了坏事,也不想那么多规矩了,马车重新规划路线,不刻意在镇江停留,而是换了一条离京城更近的路。 喜服在大半夜时候送到了阮沁阳他们手里,马车摇晃,阮沁阳艰难的试了下,看得出这喜服阮晋崤盯梢了,图样都是她喜欢的。 她不过是心里想到了阮晋崤,就感觉马车停了一刻,某人掀帘而入。 阮沁阳眼也不眨,实在没想到阮晋崤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她爹跟他们一起上路,他也敢那么大大方方的进她的马车。 马车内只放了一盏小小琉璃灯照亮,车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阮沁阳伸手想挡住自己身上的喜服:“这个成亲时你才能看的。” “图样是我画的。” “那成品你也得婚礼时才能看。” 阮晋崤遮住眼,应了声好。 见阮晋崤坐下,烛影摇晃,阮沁阳不解他到底是来做什么,本来还以为是喜服送到了,他想看看模样跑来,但现在又那么干脆利落的遮住眼睛。 “你到底来是做什么?” 阮晋崤手掌挡着眼睛,侧脸面对阮沁阳:“今天是你十六岁生辰。” “啊?” 阮沁阳怔了下,转念就明白了阮晋崤的意思。 这个生辰不是她身体出生的日月,而是她穿越过来落水的那天。 说起来庆祝这个日子还是她提议的,每一年到了这天都说好好感谢哥哥,然后让阮晋崤带她出门大吃大喝。 后面不知道怎么说的,就变成了她的生辰。 这些天太忙碌,她都忘记了这个日子,没想到阮晋崤还记得。 “现在要赶路,难不成你打算停下来,去吃长寿面?” 阮晋崤摇头,从袖中拿出一只檀木长盒:“你及笄时,我不在你身边,如同你补给我冠礼,我一直等着你十六生辰这日。” 阮沁阳看向盒子:“这是簪子?” 阮晋崤点头:“我亲手雕刻,想为你亲手插上。” 盒子打开,其中是一只材质似玉非玉,似木非木的花簪。 阮沁阳及笄的三簪的都是工匠精雕细琢,但阮沁阳此时却看着阮晋崤制的簪子移不开眼。 “嗯,你为我戴上。” 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 阮晋崤说话还是不算数,簪了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阮沁阳,完全没继续遮住眼睛的意思。 / 京城城门大开,百姓不敢走大道,怕堵了婚车进城。 只是这等了半晌,也没见到动静。 楚媏在酒楼雅间最好的位置,曾经她在这儿是为了看阮晋崤,如今这会儿她竟然是在看阮晋崤娶妻。 而且还等的焦躁不安。 “他们不会是还没赶到京城吧,这要再晚点,那就凑不上吉日了。” 楚媏皱着眉,若是都赶得那么卖力,还是差一点时辰,阮沁阳那娇气性子可不是得要气死。 就像是应和楚媏的话,城门终于有了动静。 七彩琉璃华盖翠帷彩舆,大红缎在风中飞舞,香花开路。 看着宫女们撒花,楚媏忍不住一笑,阮沁阳之前就说雅郡主的做派挺有意思,凡到哪处,就天女散花,没想到她找了这么个机会学了一次。 不过因为是她,所以她看起来,觉得比看雅郡主顺眼多了。 “我们也走吧,进宫等着。” 楚媏最后看了眼马上的阮晋崤,她第一次见他,是他进京听册封,那时候他也是坐在马上。 眉眼俊朗,气质如同万年寒冰,如今脸还是那张脸,气势依然高高在上,但却不想那时候那般生人勿进,穿着大红喜气的衣裳都抹不去他的冷硬。 现在像是冰化了。 / 皇家婚礼与寻常人家也没什么不同。 阮沁阳跨过了几个盆子,被女官带着进了大殿,开始拜礼。 一拜天地。 天作之合,花好月圆。 盖头遮着,阮沁阳看不见阮晋崤,捏着红绸缎,还是比较喜欢现代的婚礼,在众人面前彼此承诺,可以握着彼此的手。 二拜大家。 天子庇佑,龙凤呈祥。 夫妻对拜。 地生连理枝,水出并头莲。 两人相对,阮沁阳觉着掌心微痒,片刻才反应过来,阮晋崤挠了她。 这个不正经的男人。 阮沁阳抿唇,悄悄捏了回去。 这夫妻对拜用的时辰比之前都久,观礼的人四目相对,不知是怎么回事。 赵曜扫见了两人的小动作,轻哼了一声,现在好罢了,等到了阮晋崤掌握更多更大的权利,阮沁阳依然得称呼别的女人为姐妹。 送入洞房。 走到半道,阮晋崤直接把阮沁阳抱起,低声在她耳畔道:“你鞋底软,走着脚疼。” 宫女们惊呼连连,眼睁睁看着太子把太子妃抱进了屋子。 不过,阮晋崤注定失望。 屋中可不空,里面站了满满的人,见阮晋崤抱着媳妇进门,苏嬷嬷咳嗽了声:“太子,要先饮酒。” 而且喝了合卺酒,还要去待客,太子怎么就那么心急。 阮晋崤面黑的把阮沁阳放在床榻坐下,忍了再忍,才没把屋中的人轰出去。 “既现不洞房,不必挑盖头。” 阮晋崤推开了玉如意,沁阳的红妆他一个人看够了,那么一大伙人杵着,他不想掀。 “这” 女官看向苏嬷嬷,苏嬷嬷也没法子,见阮晋崤坚持,迟疑道:“那合卺酒?” “我与太子妃单独时再喝。” 阮沁阳只是脸遮住了,耳朵是好好的,听着阮晋崤一句句的话,真想伸手捂住他的嘴。 在阮晋崤这也不行,那也不要的情况下,阮沁阳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没吃,干巴巴的说了“生的”。 而有人把这边的状况告诉了明帝与太后,怕阮晋崤赖在喜房不走,特意找人看着他,在他把屋里的人赶走时,把他一块拖走了。 在酒席上,虽是阮晋崤大喜的日子,却没一个人敢上前朝阮晋崤敬酒。 连明帝看着儿子的黑脸,都忍不住发笑,与太后嘲笑阮晋崤吃不着肉臭脸的样子。 太后见状倒是安心了不少,本以为两人早就没了规矩,现在看来都是讲规矩的孩子,外头的人都是看了嫉妒,胡说八道乱传闲话。 “陛下别笑了,还是放他去罢,耽误了哀家抱曾孙子,陛下打算怎么赔。” 明帝笑了笑:“太子跟太子妃的感情让人羡慕,朕不做那遭人怨的。” 大手一挥,把儿子叫到跟前,“和和美美,早日让父皇抱上孙儿。” 说完,放过了没把椅子坐热的儿子,让他想干啥干啥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5.第一百零五章 满目的喜红。 盖头用的是鲛缎, 隐隐能看到盖头外面的模样, 不知道这屋里是点了多少根蜡烛, 一簇簇的光亮,像是一颗颗温柔的小太阳。 又亮又热,让人心头也跟着发光。 “娘娘, 可要奴婢给你按按肩?” 拜了天地, 称呼全然改变。 阮沁阳点头:“这发冠太重。” 太子妃的凤冠, 又金又玉,虽然工艺好,上头的凤凰展翅欲飞,但底座的鎏金依然沉重,再加上喜服上镶嵌的宝石跟东珠, 压得她整个人喘不过气。 她本来打算进了洞房就先去了头冠和礼服, 但看刚刚阮晋崤走时候的样子, 明显一切都打算亲自来。 她既然爱他,就只能自己受点委屈,让他高兴。 宫女刚伸手, 还没碰到主子的肩膀,就听着门扉响动, 本该在席前的太子爷出现眼前,宫女揉了揉眼睛,这不是才走没多久一会, 怎么就那么快回来了。 “沁阳肩疼?” 阮晋崤大步流星, 挥开了宫女, 自个的手伸了上去。 力道刚刚好,不轻不重,阮沁阳低眸瞪着放在她肩头的手:“你不会是走到半途又回来了?” 阮晋崤还真是不怕丢人。 “是父皇允我回来。” 那不是更丢人。 阮沁阳脑海里浮现阮晋崤在席上焦躁不安的模样,让明帝都看不下去,然后让他早些回来。 她平日里是多饿着他,让他那么迫不及待。 阮沁阳手覆盖在了他的手背上,与他相比,她的手太小,感觉就只能拢住他手背的一半。 “别按了。” “你们都退下。” 阮晋崤挥退了屋里的侍女,注视着红盖头,并未用玉如意,而是亲手掀开了盖头。 浓欺红烛艳,佳人肌肤赛雪,眸光盈盈,倒映了烛光罗帐。 阮晋崤手顿了下,才取了旁边的合卺酒。 “同饮一卺,此后我与沁阳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肉麻不过的话被阮晋崤说得格外认真,就像严肃的承诺。 阮沁阳轻轻颔首,接过了瓠瓜:“此后你不负我,我不负你,共甘共苦,生死与共。” “好。” 阮晋崤柔了眉眼,眼眸略弯,“死同穴。” 也就是阮晋崤能在大婚的日子把这种不吉利的话说的情意绵绵。c “好。” 瓠瓜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阮沁阳头还没低下来,就感觉到阮晋崤的手放在了她的领口,顿时慌张:“我们不说其他话了?” 那么快就要进入正题。 “要说。” 阮晋崤抬手剥去了沁阳身上坠满宝石的外裳,沁阳顿时感觉身上一轻,“还有头上的发冠既然要说,你褪你身上衣裳做什么?” “用身体说。” 阮沁阳怔了怔,这样也行? 这般自然是行的,屋中红烛摇曳,把屋子照的如白日般明亮,看到窗外的云彩,现在的确也还是白天,太阳还差一线才落下。 “要不然吹灭了烛火再”阮沁阳缩在床角,细声细气地建议道。 阮晋崤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之前亲就完事,如今扒光了喜服,却只是盯着她看,深邃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她,像是能看出一朵花来。 阮沁阳是不爱害羞的人,此时被阮晋崤的目光看着全身都泛了绯红,淡淡的粉色,又水又嫩娇生生的,还真是被阮晋崤看出了“一朵花”。 阮晋崤缓缓摇头:“洞房花烛,烛不能灭。” “那你倒是快” 阮沁阳手躲躲藏藏的遮着,耳尖通红,要是阮晋崤要是再看下去不做事,她估计整个人都要被他看爆了。 到底是有什么好看的。 阮沁阳的催促让阮晋崤笑了起来,是沙哑的c低沉的,喉咙管震动,带着愉悦的笑意。 不过这笑很快就淹没在两人的唇齿之间。 阮沁阳本以为一切开始,她身上快爆炸的热度就会下去,但实际上好像更难受了。 肌肤透出的绯色被更浓郁的颜色覆盖,阮晋崤顺山峦叠嶂绵延而下,唇舌吮吸留下一道道深入肌肤纹理的痕迹。 “之前那些书你是不是都看的很进去。” 阮沁阳还有空问阮晋崤这种无意义的问题。 “沁阳让我看的,我当然都会记入脑子里。” “不是我” “沁阳学了那么久的舞技,何时跳给哥哥看,嗯?”阮晋崤沙哑的声音染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每句话都像是满足的喟叹。 阮沁阳满脸通红:“” “舒服吗,沁阳怎么不理哥哥?” 阮晋崤勾勒沁阳的眉眼,含着她的唇,迫切的摄取她的一切。 娇花承露,红烛融入了木里,紧紧向贴不分彼此。 阮沁阳坐在八宝镜前,浑身疼的像是要散架了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古代会有新婚夫妇要大清早见长辈的规矩。 若是明帝完放回阮晋崤还好,他放的早,时辰越多阮晋崤能利用的时辰就越多。 整个人就像是不知疲惫的机器,她这块田一晚上被他耕的肥沃的什么种子都能种的下了。 比起阮沁阳的缓慢梳妆,阮晋崤已经全都整理妥当,头带玉冠,神清气爽。 半跪着从后头抱住了媳妇,手在她腰上轻柔的捏了捏:“不若我跟父皇与皇祖母说说,之后再去?” 阮沁阳看着镜中阮晋崤靠在她身上的侧脸,真想在他脸上咬一口,之前还道他的脸消瘦了不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补得起来,不过一夜,她现在再看,就觉得红润有光,没了之前消瘦的可怜相。 所以说阮晋崤这是采阴补阳了? 阮沁阳扶着腰站起,刚站起来就觉得腿又疼得厉害:“给长辈请安自然是越早越好,我是新妇要懂得规矩。” 不过说完,阮沁阳立刻接了句,“不过我回来就要躺着休息。” “嗯,我陪你。” 阮沁阳斜眼瞧他:“不,你要睡榻上。” “沁阳”阮晋崤抿唇,那双在世人看来高高在上的眸子,此时委屈的带着几分可怜的味道。 阮沁阳侧头不再理他,她就是被这个眼神骗了,所以现在腿站久了还颤抖。 男人啊,都是吸人精血的小妖精。 / 西太后和明帝都是和善不过的人,体恤新婚夫妇,明帝把早膳移到了安宁宫用。 阮沁阳到了安宁宫,见西太后看着她迈步艰难的动作发笑,臊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都是好孩子,站在一起跟金童玉女似的。” 西太后接过了阮沁阳的茶,见阮沁阳起身阮晋崤自然扶了一把,笑眯了眼睛。 不管以后如何,小儿女们甜甜蜜蜜,就叫他们这些老人见了开心。 西太后备的礼是枚血玉镯子,西太后握着阮沁阳的手戴了上去。 越是好的玉越仙气,这镯子戴到阮沁阳的手上,其中的玉絮都灵动了起来。 “果真是个仙女儿。” 阮沁阳羞涩笑了笑:“谢皇祖母馈赠。” 再见明帝,阮沁阳心中有些惊讶,虽然明帝笑得灿烂,眉头的“川”字淡了许多,依然能见着几分往日的英俊,可双鬓发白,又比之前老了不少。 怪不得黎贵妃那么急呢,要是明帝去了,她的那些恩宠都成了过眼云烟。 “经历这次劫难,你们既赶上了吉日,就证明有那么个缘分,高兴的日子朕不说那么多,沁阳你以后好好看着太子,他虽然比你年岁大,想事情做事情却没你沉稳。” 茶敬到明帝面前,明帝收了收脸上的笑意,沉声地道。 西太后闻言,瞟了儿子一眼:“皇上既然知道是大喜的日子,气还是留到崤儿假完了,回朝堂再说。” 他要是想发脾气,大婚他都不会出席,明帝看着儿子与儿媳妇紧紧牵手的模样,把叹气憋了回去:“小夫妻和和美美,沁阳若是被崤儿欺负了,只管来朕这里告状,朕帮你教训他。” 阮沁阳羞涩点头。 “儿臣不会欺她,只会宠她,父皇可能等不着沁儿告状。” 阮沁阳这回不是装的,脸上真有红晕了,不知道阮晋崤怎么那么无聊,跟亲爹叫板个什么劲。 明帝话堵在嗓子口,哼了声:“臭小子,最好你说到做到,要不然沁阳以后告状了,你看看你怎么自打嘴巴。” 阮晋崤对上媳妇的眼,嘴唇微动,做了个“不会”的口型。 这小夫妻甜的跟蜜糖似的,明帝牙酸把人赶走了。 离了安宁宫,按照礼节两人去了东太后那儿。 东太后已经迅速哀老,头发花白,整日卧床不起,说话也只能发出几个模糊的字。 阮晋崤怕坏了媳妇的心情,只是带着她在外殿与东太后请了安,并未去内殿见人,便牵着媳妇走了。 阮沁阳回头看着殿门,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了东太后生气嘶吼的声音。 仰头看向嘴角含笑的阮晋崤:“锦州的是你打算怎么与陛下说?” 阮晋崤俯身在媳妇唇上亲了口,亲的她嘟起了嘴才松嘴,眸中盈盈光彩:“这几天只提你我。沁阳,我又想抱你了。” 阮沁阳:“”轮椅呢轮椅呢,怎么就扔到锦州了,分明这几天才是它大放异彩,派上用场的时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6.第一百零六章 “五姑娘不会是疯了吧?” “突然就上吊自缢, 没死成每日在房里披头散发, 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疏绿刚从章静妙的屋里出来, 就听着小丫头围着嚼舌根。 不顾手上还端着放有药碗的红木托盘,疏绿气冲冲走过去:“姑娘不过是病了,你们不做事在这里嚼舌根也不怕被割了舌头。” 小丫头一哄而散, 不过有大丫头路过, 见到气急的疏绿, 捂嘴笑道:“欺负这些小丫头做什么?五姑娘本就是疯疯癫癫,老爷都被她吓得不敢请大夫上门了。” “你给我住嘴,主子的事情,哪轮到你非议。”章家姑娘嫡出的姑娘只有三个,但庶出的一大堆, 这幸灾乐祸的丫头, 就是一个冒尖庶女的丫头。 “我这是就事论事, 哪里是非议了。再者我说这些也是为了疏绿你,五姑娘好的时候,你跟在她身边自然是沾光, 现在还好,你还算是得脸大丫头, 再过一阵我看你再吼小丫头,她们也不会怕你。” 下人之间的捧高踩低格外赤裸。 疏绿怎么可能不明白她说的话,要是姑娘一直疯下去, 她别说配人, 可能就那么一直顾着姑娘当老姑娘。 而且这还是最好的一条路, 就怕 “你自己好好想想,既然大夫都不请了,老爷看来是放弃了五姑娘,既然老爷都放弃了,你何必空守着,还不如趁着还有人卖你面子,早早的寻前程。” 那丫头说完,看疏绿神情恍惚,咧嘴得意地笑了笑,甩着帕子走了。 疏绿留在原地,看了看手上的药盅,又看了看院门,听到章静妙的屋子里又传来了敲击的声音,脖子缩了缩。 这一段时间她家姑娘一直都很奇怪,焦躁不安的在屋里来回,她隐约猜到跟太子订婚有关,但是没想到姑娘会在听到阮沁阳找到之后,竟然疯狂到要上吊自尽。 若是迟一步,大夫说就彻底救不回来了。 而虽然救下来也坏了嗓子,大夫说要是好好保养,大约还能恢复以往,可是姑娘日日尖叫,说什么要再从来一次,彻底吼坏了嗓子,再也发不出曼妙的嗓音。在她看来她家姑娘就是魔怔了,被妖魔上了身所以要自己毁了自己。 说什么她本该是太子妃,本该是一国之母,阮沁阳是孤魂野鬼抢了属于她的位置,她要重新回到太子被认回前,改变现在不对的一切。 这话任谁听都不会觉着阮沁阳是孤魂野鬼,反倒会觉得她家姑娘被鬼附身了 不止说疯话,章静妙还一直不停的寻死。找不到尖锐的东西,就设法撞墙,只能把她绑住才能制住她。 这股疯劲,有时候她都要忍不住相信,她家姑娘真活了没阮沁阳的一辈子,因为没选对人死了,只要她再死一次,就能回到太子刚从辽东回京的时候。 听着屋子里的动静,疏绿重重叹了口气。 她现在不担心章静妙的安危,只担心她自己,因为章静妙光说胡话,老爷都不请大夫了,而她这个贴身伺候的,听进了那么不该听的,又会落到什么下场。 “我舍不得静妙,她才刚满十六,如花的年纪,还没嫁人生子,怎么就能那么去了。” 太傅夫人掩面痛哭,“你忘了你以前花了多少精力栽培静妙,花了多少功夫,让全京城的人承认她才貌双全,是京城第一才女,你怎么忍心又亲手毁了这一切。” 章太傅满脸疲惫地坐在太师椅上,发妻哭的厉害,他却没有精神安抚半句。 是啊,他怎么可能舍得毁了自己的心血,前面两个女儿他也是费了心力,但是远远不及从小聪慧的五女儿。 要是可以保住人,他怎么不想保。 但现在留着女儿只会毁了整个章家。 阮沁阳怎么就运气那么好呢,已经设局把她抬高,让她忘乎所以,她却还是防备的那么严实,竟然在锦州早有布置,竟然逃过一劫,活着回了京城成亲,成了太子妃。 “如今京城只知太子妃,静妙是自己毁了自己。”章太傅哑声道。 “从哪里冒出的太子妃!太子妃强势就强势,咱们静妙依然能嫁给王孙贵族,她只是现在一时糊涂了,不会一直这般,你再等等,说不定再过几日说不定再过几日她就能好了。” 要是能再过几日,他当然也想再过几日。 如今是太子大婚,才一切风平浪静,等到这几天过了,陛下跟太子焉会不调查阮沁阳在锦州遇险的事情。 静妙在这几天大病去世会十分惹眼,但是若是不去世,按着她现在的癫狂,别人恐怕没逼问,她就把所有话给招了。 死了还有一搏,不死全家完蛋。 “就说静妙染了见不得人的病,不让别人见她。” 章太傅沉声:“你以为陛下跟太子是好骗的?他们难道不会派太医来看?” “那咱们让静妙暂时说不了话”太傅夫人哭道,就是毒哑了,也比人没了强。 章太傅疲惫地摆了摆手:“好端端的哑了,要是被太医看出来,反而要命。还不如趁着现在死了一把火烧了干脆。” “还要烧了”太傅夫人哭的喘不过来气,人要是罪大恶极,才会一把火给烧了躯壳,生生世世都活在烈火焚烧之中。 只有那些穷的不能再穷染了重病的平民才会被烧毁尸体,她的女儿是千金之躯,从小锦衣玉食,被所有京城贵女羡慕,被世家公子们追随,怎么可能也要受这般的罪。 “佛家师傅也行火葬,你切勿妇人之仁,要多为章家着想,你可不止静妙一个女儿,还有瓶儿,叙儿” 章太傅说完,不再多留已经下了决心,准备安排一切。 当初女儿跟他说,她经历过一世,知道阮晋崤会当上皇上,他觉得女儿是章家彻底的福星,他们章家受上苍眷顾,竟然在做错选择之后,还有重来的机会。 但是现在他却不知,这重来一次是福是祸。 这一世会不会比上一世更惨。 / “爹你来了!快帮我,只要我自缢,就能回到一切刚开始的时候,等到下一次,我一定一回来就叫爹爹杀了阮沁阳,不,阮晋崤太爱阮沁阳了,我们不帮他我们告诉田家,我们跟田家联盟杀了阮晋崤” 章静妙并没有彻底疯了,她还是认得了人,只是神情宛若疯魔,眼神怨毒疯狂,不见平日温婉。 一副好相貌也毁了,脸上没有血色,疯婆子的姿态,叫人望而却步。 章太傅见着女儿乱糟糟的头发,伸手抚了抚,章静妙抖了下,乖乖让父亲摸发。 “爹爹,我没疯我都是为了章家,为了章家的未来,若是我当上皇后,章家就是国戚了,爹爹你就是国舅,再等我生下太子,我们章家就彻底不同了” 章静妙声音哑的已经快发不出声,却还是十分费力的把这些字吐清楚,像是只要把这些话说清晰了,这一切就能达到。 “爹,快让我自尽吧,我要回到阮晋崤没进京前,到时候女儿还会跟爹说,说阮晋崤会成为皇上,只是他不喜欢女儿,所以咱们要帮赵曜,要帮四皇子是女儿小看他了,他是有本事的,只要给他机会,只要告诉他还有阮晋崤跟他争抢皇位,他就能立起来了” “好。” 如往常不同,章太傅这次点了头。 章静妙神情恍惚地抬头,像是不相信自己一直求的事竟然得到了同意。 “静妙,爹爹同意你寻死,为了章家你是个好女儿。” 得到了同意,章静妙眼中的疯劲反而更浓,全身都剧烈的疼了起来,抬手摸着脖子道:“可是好疼,脖子好疼,我怕爹爹,我怕爹爹我不想死了,我已经死了两次了” 眼泪从腮边落下,章静妙可怜兮兮,看着章太傅的视线也慢慢充满了恐惧,“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再死一次” “静妙” 见章太傅靠近,章静妙连滚带爬的往门口冲,觉得章太傅就是刽子手,随时都会要她的命。 章静妙的反应让章太傅始料不及,他本来以为女儿要死,他的决定也算是如她意了,没想到关键时刻,她又这般。 不过人是彻底疯了 章太傅眼露不忍,看着女儿抱着门槛,一边尖叫要当皇后,一边又可怜兮兮的摸自己脖子说不想再死了。 章太傅让心腹捂住了她的嘴,重新把人绑在了榻上。 “主子,五姑娘这样得尽快行事。” 章太傅闭了闭眼:“就今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7.第一百零七章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叫旁人看了, 打趣她是“花仙”。 忙活了半刻,旁边的武湘芮都网住了一尾鱼,阮沁阳双手空空。 她又是最受不得累的, 看到围溪的网子挂了几只鱼, 干脆把那几尾鱼弄进篓子里, 权当做她成功抓住了。 原本空荡的鱼篓多了几只活蹦乱跳的鱼儿,阮沁阳嘴角扬起,十分满意看到的画面。 武湘芮捂嘴发笑:“阮小姐是个明白人,懂得取舍。这般既动手捉了鱼,又得了鱼, 等会还能一尝鱼的鲜美。” 想得明白, 所以能一举三得。 要不然因为抓不到鱼, 弄坏了心情,再吃鱼肉,估计也吃不出曾经的味美。 武湘芮这话要是黎韵霏她们说, 就是讽刺,而别的家世一般的姑娘开口, 又成了讨好。 但是武湘芮身上那股娴静的气质,和恰当好处带着打趣的感叹,就叫这话挑不出错来。 回去的路上, 海棠忍不住感叹:“武姑娘因为年纪比其他姑娘长一些, 说话跟气质都叫人舒服。” 原本海棠没注意过武湘芮这位小姐。在小姐圈里武湘芮家世只是中等, 容貌只算中上,但今天短暂接触,她一下就记住了她温婉的气质。 “还是姑娘厉害,一眼就能看出那位姑娘值得交好。” 阮沁阳懒洋洋地应了声,短短两刻钟的相处,她不可能说了解武湘芮,但所得到的感觉跟海棠差不多——武湘芮是个有礼叫人不讨厌的姑娘。 武湘芮比阮晋崤大两岁,如今才二十二,在阮沁阳看来,做她继母还是太勉强。 可阮家不可能没有主母,寡妇改嫁在这时代民间不少,但世家里还是将这事看作耻辱,阮家族里是不可能愿意侯夫人的位置由寡妇来坐。 那么一想,武湘芮算是最合适的人选。 年纪比嫡长子长,又是因为为长辈守孝耽搁了婚嫁,长得不错,家世虽然差了些,但既然是填房那就没那么多讲究。 而武湘芮这个年纪跟公子哥们谈婚事也难,侯府继室是她最好的选择。 只要武湘芮不是什么品行败坏之辈,这事阮沁阳没多少插手的余地。 想着,阮沁阳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们姑娘我也该相人家了。” 这不是阮沁阳第一次愁嫁,但每次青葵她们听着都觉得莫名其妙。 她们的姑娘用所有美好的词汇描绘都不够,琼鼻水眸,皓齿冰肌她们这些经常伺候的丫头,时不时都能看着阮沁阳愣住,更何况那些公子哥。 “姑娘要不然跟大爷说想要什么样的夫婿,奴婢觉着大爷那么疼姑娘,一定会给姑娘找到最好的。” 青葵难得赞同了海棠:“大爷给姑娘的一定是最好的。” “狩猎都几个时辰了,说不定大爷已经筛选了几位公子,等着姑娘挑选。” “说起这个,去上游的小姐们不是迷路了吧,怎么还没回来?” / 在岸边站了许久,站着的时候不觉,走动了一会,阮沁阳就察觉了鞋里进了水。 回了帐篷,阮沁阳想着溪边那些繁茂的桃花树,想着既然脱了鞋,不如摘花泡脚。 掐丝珐琅绘花鸟的盆塌下,阮沁阳用脚趾试了试温度,顺脚挑起了一片桃花花瓣:“不知道是不是靠水,这花的颜色比寻常品种要淡不少。” 粉白软嫩。 “二姐!” 头一次打到猎物,阮晋砚的声音兴奋,想快步去给二姐报喜。不过不晓得为什么,掀帐篷的时候,原本走在他旁边的大哥就到了他前头。 晚了一步掀开帐篷,阮晋砚只能跟在大哥身后,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高兴。 “大哥你怎么站着不动?” 阮晋崤比他高上太多,他站着不动就像是一堵墙堵住了路,阮晋砚侧身往前看,见着阮沁阳在未穿鞋袜,立刻收回了目光。 阮晋砚从来以君子之道要求自己,年纪虽小,但礼数讲起来严谨的很。 “我跟大哥急着给二姐报喜,一时忘了叫下人通传,二姐莫气。” 说着,阮晋砚顶着小圆肚子,目不斜视地出了帐篷。 他出来本以为,大哥会跟他一同出来,还想与大哥检讨自己不够举止不够端方,却没想到等了半刻,也没见帘子掀开。 他这是要在外面继续等,还是该当做没说之前的话倒回去? 阮晋砚茫然了 阮晋崤进帐第一眼瞧得自然是阮沁阳,但至于瞧得是阮沁阳的脸,还是足,他自己也有些辨不清。 仿佛一瞬他的心神就被水里的那双玉足摄住了心魂。 粉花碧水荡出清波,双足粉妆玉砌,沾着花瓣犹如出水芙蓉。 阮晋崤觉着全身都有些热,小时他也看过她的足,脚趾玲珑可爱,像是光滑玉嫩的琉璃珠。 他当初只想着女孩子脚长这般,怪不得阮沁阳走几步就觉着累,却没现在这种想不把目光移开的情绪。 青山碧水,鸟语绵蛮。 阮沁阳从马车上下来,伸了伸胳膊。 夏宴围起来的场地场地人来人往,一派热闹景象,阮沁阳还没进到人群,便闻到了阵阵熏香。 经常参加这般的宴会,这番阮沁阳见怪不怪,但随后下车的阮姀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知道要上山游玩,她学过医懂得一些草药的运用,怕山中蛇虫太多,备了一些药粉在香囊里,打算有机会送给阮沁阳示好,但万万没想到,上山后的景象与她想象的千差万别。 倒也不是一夜之间,上山的树木被世家们移平了,山上树木依然茂盛,但到处锦缎软毯,平平无奇的青草地上还移植了许多盛放的花草。 姹紫嫣红,彩蝶起舞,华衣锦服的夫人小姐言笑晏晏,要是忽略那些华丽的帐篷,这地方就像是哪家显贵人家的后花园。 “二姐,我们是不是该早些过来。” 收了阮沁阳几次礼物,阮姀对她不想当初那般避之不及,见下马车后,场上的夫人小姐都齐齐向她们看过来,阮姀不自在地小声道。 阮沁阳轻打了个哈欠:“那么早做什么?天刚亮到处都是露水,鞋一不留意就是一脚的泥泞,现在这个时间刚好。” 再者出来玩不就是为了高兴,要是没睡饱上山,吹着寒风与旁人家的夫人小姐社交,她可高兴不起来。 阮沁阳音调慵懒,阮姀看向她,若是旁人说这些话,可能会叫人觉得此女太懒,但是话从阮沁阳的嘴里说出来,好像就是理所当然,她该当如此矜贵。 想着,头忍不住低了低,也不晓得府里人怎么会说她与阮沁阳相似,她们分明就天差地别。 “沁阳来了,这位是?” 上前搭话的夫人恰好听到了阮沁阳的话,面色僵了下,大家都是家中娇养出来的女儿,就不知道阮沁阳怎么娇贵成这样,偏偏阮侯爷跟她那大哥,都觉得她这样极好。 “是我妹妹。之前身体不好在外头休养,近几日才接回家中,在家里排行老三,唤作姀儿。” 阮沁阳大大方方地介绍了遍,阮姀回想学过的规矩,挑不出错地给几位夫人行礼。 突然冒出来一个妹妹,所有人都想着阮沁阳一定受不住,没想到她不止带人出门,还带在身边介绍身份。 不少小姐扫过阮姀的装扮,这冒出来的侯府庶女,虽然打扮不似阮沁阳招摇惹眼,但头上的鎏金南珠珠花,脖子上玛瑙璎珞,手上和田玉玉镯,还有身上湖色梅花十二幅的湘裙,叫人看了就牙痒。 她们平日里被阮沁阳压一头就算了,她好歹是镇江侯府的嫡女,但是阮姀不过庶女罢了,阮家到底还让不让人顺心了。 简单寒暄了几句,阮姀发现这些夫人小姐虽然对阮沁阳很客气,但眼底的欢喜却没那么浓。 可她回想阮沁阳的语态,完全不觉有什么不对,她这不解的问题等看到了侯府的帐篷,才稍微懂了一些。 “那闪闪发光的是宝石吗?” 阮姀嘴唇微张,心中的疑问从口中吐出,扫向青葵和海棠不变的脸色,惊觉自己见识太少,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巴。 她不知道类似她的惊叹,今天已经发出许多声,她这一声并不算是丢人。 侯府孝期加上阮晋崤离开镇江,大家都快忘了阮晋崤多疼妹妹,这次阮晋崤成功的让他们回想起来。 帐篷以华锦为主,织线用了金银二线,除此之外,上面镶嵌的各色宝石。 若是些不堪用的零碎宝石,也不叫人多瞩目,偏偏帐篷用得都是些完整大颗的珠宝,没有日光都闪闪发着光,不知道等会午日当空,会是一番多闪瞎人的景象。 黎韵霏这次赴宴也是精心打扮,但看到那座帐篷,心中的那口气,还没发出来就溃散得不成样子。 “这怎么可能!” 听到阮沁阳到了,眼睁睁见着她走进那顶华丽至极的帐篷,黎韵霏还是不愿意相信眼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8.番外一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按着小说角色重量, 楚媏该算是个女三。 她出身延平郡王府,家中父兄都是朝廷重臣,早早就有了县主的封号, 还颇得太后的喜欢。 阮晋崤刚到京城便被楚媏给瞧上, 延平郡王本只有三分跟侯府结亲, 因为女儿热衷,这三分也变成了五分。 而阮晋崤他的皇上爹,也颇好看这段联姻。 书中的表述是阮晋崤心里残留着爱上妹妹的伤痛,此生挚爱与他无缘,娶谁不是娶, 就同意了婚事, 只是随后就知道了他阮家的孩子, 跟阮姀不是兄妹,就解除了婚约。 现在没了书本阮姀和阮晋崤那段,阮沁阳觉得阮晋崤跟楚媏挺有戏。 楚媏性子不差, 长得算是貌美,最重要的是她的家世好, 嫁给阮晋崤对他的帮助不小。 “沁阳在想什么?” 见沁阳上了车就一言不发的沉思,阮晋崤看了她低垂的羽睫良久,才缓缓问道。 “在想哥哥”阮沁阳故意顿了顿, 笑着接道, “的婚事。” 阮晋崤的情绪随着阮沁阳这顿一顿, 冲上落下。 阮晋崤的年纪早就该定亲了。只是他亲爹不发话,阮侯爷不可能越俎代庖,现在这位栖霞县主是皇上看好的,那就不一样了。 “哥哥瞧栖霞县主怎样?” 阮晋崤神色淡淡,像是阮沁阳问了个傻问题:“有沁阳在,哥哥什么时候注意过旁的姑娘。” 这话虽然好听,但阮沁阳还是轻瞪了阮晋崤一眼:“我与哥哥说正经的,哥哥的年纪该娶妻了,再者哥哥你不娶妻,我又怎么能嫁。” 阮晋崤此时脸上的笑只剩了淡淡一层,要是阮沁阳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笑只在皮肉,阮晋崤的眸子寒得戾气翻滚。 “若是我为了沁阳不嫁,而不娶,沁阳会气吗?” 阮沁阳怔了下,看着阮晋崤似笑非笑的脸,伸手掐了他的鼻尖:“哥哥都几岁了,怎么比砚哥儿还幼稚。” “哥哥要是真这样,我当然会气。” 柔嫩如花蕊的手指一触即离,阮晋崤摸了下鼻尖,不觉得疼只觉得酥。 他能察觉他对沁阳的感情,比起兄妹之情要重许多。旁家兄妹兄长再喜欢妹妹,也不会想让妹妹在身边留一辈子,偏偏他想。 而且光是想到沁阳会嫁人,为人生儿育女,他心恍若被刀刮了万千片。 他不管别家兄妹如何,他只知不会有人比他对沁阳更好,沁阳只能留在他身边一辈子,与他相伴。 “哥哥怎么舍得沁阳孤苦,哥哥一定会为沁阳寻到最好。”阮晋崤声音低哑,保证道。 阮沁阳听着颇为满意,只是不知道原本再说阮晋崤的婚事,怎么就说到了她的头上。 “哥哥要是对栖霞县主无意,也可以多接触其他家小姐,比起门当户对,我更想哥哥能找到自己打心眼喜欢的。”阮沁阳说完,觉得说得好像有点理想主义,阮晋崤的婚事估计皇上人都挑的差不多了,补充道, “当然门户也不成差太多。” “好,都听沁阳的。” 阮晋崤应的干脆利落,阮沁阳跟他熟悉,一看就知道他没听进去,说起来,没了原定的女主让他爱的要死要活,也不知道他会给她找个什么样的嫂子。 / 御赐的府邸,别的不说,门头是十足威武大气。 “怎么不走侧门?” 阮沁阳看着镶金的将军府牌匾,朝阮晋崤道。 为了气派取个好兆头,一般府邸的正门都是垫高了楼梯,而侧门方便进出都是平地,他们是马车,走侧门比走正门方便,但阮晋崤专程准备了轿子,非要从正门进府。 “舍不得。” 阮沁阳本来准备了一箩筐“一家人没那么讲究”,“不管正门侧门哪里方便就走哪”之类的话,但阮晋崤的三个字,她就闭了嘴巴乖乖进了轿子。 轿子也有砚哥儿的,不过他没上,非要走路。 阮沁阳见他萝卜腿踏得东倒西歪,知道他这是卖可怜叫她消气,轻哼了声:“有收拾好的干净屋子没,叫砚哥儿先去休息。” 砚哥儿闻言眼睛亮了亮:“砚哥儿陪二姐。” 轮不到他有发言权,阮晋崤把他抱起,塞给了老妈妈,交代了几句,把他带回住处休息。 见阮晋崤一气呵成,趴在老妈妈身上的砚哥儿委屈回望,阮沁阳忍不住发乐。 进了将军府,阮沁阳就一个感觉,这府邸就像是皇上假公济私弄给阮晋崤的。 朱甍碧瓦,雕栏玉砌,没一处不精巧。 进了二门,见山见水,茂林莺啼,回廊曲径,檐前连灯。 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也不知道下人怎么照看的花草,两旁的地被翻的乱糟糟也没添新花,还有檐下的灯盏也破破烂烂,看着像是土匪进村打劫过。 “这院子都是没打整,我叫了管家收拾,他却蠢笨不知道该如何做,只能等沁阳你来劳神。” 阮晋崤语带歉意,阮沁阳还能不明白,管事怎么可能不懂换灯,估计是他看了她的信,知道她想布置府邸,故意做的。 “沁阳你瞧这桥多难看,要不然拆了再造。”阮晋崤连看都没仔细看,余光掠到就嫌弃道。 “哥哥你还是放过这桥吧。” 阮沁阳说完,扫到有个穿着紫色锦服的姑娘蹲在回廊边上,手里拿着锄头似乎在种花。 听到动静,那姑娘站起,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们,樱唇轻抿,我见犹怜。 阮沁阳看了阮晋崤,见他目不斜视,仿佛看不到那个姑娘,还以为是自己见了鬼,但见海棠好奇的盯着看才放下了心。 轿子过了回廊,阮沁阳没开口,阮晋崤也没开口,那种花的姑娘,大概没想到会没人问她在做什么,怔愣了半晌,握着沾满泥土的锄头,不知道何去何从。 阮沁阳这个人不爱走善解人意的路线,她就是看出了那姑娘满肚子腹稿,才故意不问,等到看不到人了,才道:“那位姑娘穿着不像下人,怎么在干锄草的活。” 从管事口中知晓了那是皇上送得美人,阮沁阳“哦”了声,人倒是漂亮,但这引人注意的套路也太老了点。 镇江侯摸了摸鼻子,原本还想着一大堆安抚女儿儿子的话,没想到两个人一个赛一个懂事,女儿还能大大方方的跟他谈论安排阮姀。 “可是”那毕竟是女主。 “沁阳,我虽留下了她,但是庶出怎么都越不过嫡出,你和砚哥儿都是我嫡出的孩子,我不会叫你们不自在。” 镇江侯听过阮姀说她曾经的不易,但这些等到她出嫁时,他尽力多补偿她,哪家的庶出都不可能跟嫡出相提并论,更不可能越过嫡出。 这个道理破坏了,对阮沁阳他们不好,同样对阮姀也不好。 “再者族学本来并未规定女子几岁就要休学,是你们几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懒。” 见镇江侯想得那么明白,阮沁阳就没在阮姀的事上多说。 皱了皱鼻子,阮沁阳:“我不是懒,只是太聪明,才早早结束学业。” 瞧见女儿调皮的样子,镇江侯捏了捏她的鼻子:“对对对,沁阳可是个小聪明蛋。” 小聪明蛋阮沁阳鼓了鼓脸:“不过,爹你怎么说我跟砚哥儿是你嫡出的,难道大哥不是?” 镇江侯脸上的愉悦微敛:“爹不小心漏说了,你大哥自然也是我嫡出的孩子。” 见父亲的样子,阮沁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皇帝把自己的亲儿子托付给自己臣子,为了儿子的安全,还能让自己亲儿子叫别人父亲,一定是下了封口令。 她想由她爹来告诉阮晋崤不是阮家的孩子,可以自由的跟女主相恋,好像不大行得通。 但她爹不说,又该怎么才能让阮晋崤知道这事。 阮沁阳想着,有点头疼。 要是能让阮晋崤自己发现就好了,要不然她想办法暗示他一下? 儿女接受了家里多了个新人,阮侯爷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个性。立即下令给阮姀收拾了新院子,让她从西院搬出,连称呼也一起改了。 侯府人丁稀少,又只有他们一支,就没男女分排行那一套。 阮姀成了侯府三小姐,而砚哥儿往后移了一位,成了四少爷。 而阮姀的名字,既然是从小叫到大就没改,只道选个合适的日子,记入族谱就成。 / “三姑娘,侯爷吩咐你今日要去膳厅一起用饭。” 阮姀梳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二姐他们也会在吗?” 青莲见阮姀怯怯的模样,就像是有人会欺负她似的,忍不住有些不耐烦:“二姑娘不在的话,三姑娘是想跟侯爷单独用膳? “自然不是。”阮姀连连摆手,“那大哥不知道在不在?” 阮姀神情期待,是阮晋崤把她带回侯府,虽然路途上他与她说话并没几句,但与其他人相比,她更依赖他,也想跟他处好关系。 若是她跟他关系好,在府里也多了层依仗。 她能察觉她的侯爷爹虽然接纳了她,但却更在乎阮沁阳他们的感受,对她也只是见过几面,叫下人别亏待了。 这与她想象的慈父差距太大。 “大爷还在病中,前几日都在恒明院单独用膳,今日大约也不会一起。”再者就是一起,大爷也是只把二姑娘当亲妹妹。 青莲原本是煦锦院的二等丫鬟,因为阮姀缺人才分了过来,连名字也从以前的雨莲改成了青莲,仿了阮沁阳身边大丫鬟青葵的名,充当了大丫头。 从二等变成了一等,青莲却高兴不起来,阮沁阳是嫡出小姐,又管着内院,阮姀却是个软骨头,小里小气的连赏银都不晓得给。 “三姑娘别呆着了,该换了衣裳早些过去,别耽误了时辰。” “是不能晚了。” 阮姀慌乱地站起来,看着衣裳,从左到右,点了最朴素的一件。 青莲瞧着,没多说什么:“那三姑娘要配什么首饰?” 阮姀在匣子里捡了根银簪子:“就这个。” 看着镜中的自己,阮姀这些天在西院她没少听到丫头婆子们闲谈,她们说她长得与阮沁阳相似,还说了阮沁阳一定不会喜欢她。 她不晓得阮沁阳会不会为难她,但她打扮的不出挑,总不会惹她生气。 “姐姐。” 阮姀提早了时辰出院门,没想到还是迟了些,见阮沁阳跟阮晋砚已经到了,按着这几日学的规矩,略笨拙地福了福身。 阮晋砚是肚子饿,但觉着身为君子不能独自先吃点心,以找了二姐一起提早到了膳厅,有二姐在,厨房就会提前送来甜香的糯粥,他也可以混个小饱。 见阮姀来了,阮晋砚擦了擦唇,背着手,板脸严肃:“三姐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9.番外二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能制住他们主子的人走了, 弓藏都不用装, 脸就是苦着的。 “将军赶路赶得太急, 才叫病情加重了,大夫说需要好好休养, 要不然就会损耗了身体元气, 以后难以补回来。” 阮沁阳点头:“一个大夫候着恐怕不够, 我再派人请个专治风寒的大夫回来。” “靠二姑娘多费心了。”弓藏觉着再多请几个大夫,都还没阮沁阳守着主子有用,但这话却不能直说, “二姑娘忙着劝将军饮食, 这会儿还没用早点, 不然在侧厢用膳?” “不了, 我回煦锦院。”回去之前, 阮沁阳把大夫找到跟前,详细问了阮晋崤的病症,虽然她没克服心理阴影, 看到阮晋崤就肚子疼,但该做周到的一定得做周到了。 未来会登基为帝, 而且还可能一怒之下弄死镇江侯府全家,她可开罪不起。 “我听说大哥带回来一位医女, 这些日子该都是她在照顾大哥。”阮沁阳没忘记女主, 朝弓藏说, “有些事情她更熟悉,要是她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吩咐张嬷嬷,叫下人直接准备别耽搁了事。” 当个女配真不容易,伺候好了男主,还要担忧避而不见的女主在府里有没有住舒坦。 “那位姑娘”弓藏表情纠结,不晓得该不该与阮沁阳说,迟疑了下,“那位并不是什么医女。” “不是医女?”阮沁阳眨了眨眼,惊异了下,却没有多问,“大哥总不会带个无关紧要的人回来,就算不是医女,大概也能照顾大哥几分。” “的确也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二姑娘的吩咐,小的记住了。” 弓藏表情纠结,从调查看来,阮姀很有可能就是镇江侯在外头留下的私生女,只是镇江侯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总不能让他一个下人来说。 阮沁阳没有追问叫弓藏松了口气,二姑娘人好,从来不叫人为难。 踏出恒明院,阮沁阳用早膳的胃口都淡了点。 喝着樱桃凝露蜜,阮沁阳还想着女主避而不见,还有阮晋崤与往常不同病恹恹的样子。 现在的状况,应该是阮晋崤发现了初恋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伤心欲绝。 而女主一边又是心疼,一边还要担心十几年没见过的亲父不欢迎她寻亲。 在书里面镇江侯没说不欢迎阮姀的出现,但也没多高兴就是了。 镇江侯跟已逝的侯夫人感情甚笃,到现在侯府没有庶出子女这一点就能看出来,阮姀对他来说更像是个错误。 在书里面,阮姀到了侯府后,镇江侯就抱着补偿的心态对原身更好,到最后纵容原身弄死了阮姀。 其实梦里的故事在她看来太狗血也太无脑,她爹虽然疼爱她,却不可能随意纵容她弄死一条人命,但是再无脑也是她的金手指,还是提防些好。 现在的话,按理来说她应该把亲爹让给女主,在旁化解他们的矛盾,做好一个善良女配。 但是爹是她从小叫到大的,就算是拥有上一世的记忆,在镇江侯府生活了十多年,对她来说镇江侯府就是她家,镇江侯就是她亲爹,大哥没了就够心疼的了,爹可不能再让给别人! 女主什么的,有男主就够了。 “姑娘,你说那医女不是医女,难不成是大爷的房里人?”海棠伺候阮沁阳用完早点,忍不住好奇。 镇江侯洁身自好,阮晋崤这个嫡长子在男女方面更是干净,这些年侯府里爬床的丫头那么多,没一个成功的,连带着镇江侯送的,阮晋崤也拒了。 她们这些丫鬟都说,大爷这是给未来妻子足够的尊重,没娶妻之前不会纳妾也不会留丫头在房里伺候。 之前说带了医女,她们只是觉得好奇,稍微多猜了一些,现在说医女不是医女,像是另有隐情,要不是规矩好,她们这些丫头早就去蹲墙角打探消息去了。 府里谁都晓得恒明院就像是森严的像是铁桶,但对她们煦锦院格外的松,她们去打探消息,绝对不可能无功而返。 “姑娘,要不然我唤兰溪去打探打探,若是房里人,府里的下人也好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待那位姑娘。” “到底是为了府里其他的下人,还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 青葵觑了海棠一眼,给阮沁阳奉上了漱口的清露,“姑娘没发话,自然是有她的打算,叫你跳脱,东问西问。” “我这是想为姑娘分忧。” 海棠小声反驳。 青葵看向主子,这是以往不用海棠说,她们找把那“医女”的底给打听清楚了,但她隐隐能感觉主子与以往的不同,不是在闹脾气,而是真得有些排斥大爷那边的消息。 “若是想为我分忧,就约束院里的小丫头,都老实乖巧些,不该说得话都别说别问。” 阮沁阳瞟了一眼瞬间乖巧老实的海棠,忍不住翘了翘唇:“注意恒明院的动静,有什么不好就通知我。” 不过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不好,在才故事刚开始,男主总不可能就没了。 打发了丫头,阮沁阳有些心乱,也就没理事,叫青葵给她铺了笔墨纸砚,开始练起了字。 / 再写到“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丫头进屋禀报,说镇江侯已经进了城。 搁了笔,阮沁阳扫了眼墙角放着的沙钟,比预料的早回来两个时辰,看来是听到阮晋崤回府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从天京赶了回来。 就说阮晋崤那么急干嘛,半夜赶回来,扰得所有人都麻烦。 青葵端了滴了玫瑰露的温水叫主子净手,拿着软绫的帕子裹了玉石在主子的手指上轻按“姑娘要不要再拿调制的青花膏再润一下。” 今日阮沁阳握笔多用了些力,看着柔嫩白皙的指沿边上红了一层,青葵瞧着都觉得心疼。 青花膏是蜂蜜搭了几种花露药材配置而成,是千金难买的祛疤良药,但到了阮沁阳这儿,就是预防写字长茧子可以厚敷的普通药膏。 “别费事,免得等会儿耽误了时辰。” 阮沁阳估摸着不错,等她换了衣裳,发饰刚戴好,下人就通报说侯爷距府邸就两条街了。 阮沁阳去二门的途中,亭廊没走一半,就见弓藏领着个穿着青色对襟的姑娘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二姑娘”弓藏急得不行,见着阮沁阳就叫了声,“将军知晓侯爷回来了,不管大夫交代,要到大门迎接,小的赶过来想请二小姐劝劝。” 弓藏说完,站在他身后的姑娘,侧了侧身,低着头补充:“将军现在不适见风。” 阮姀半低着头,看不见具体的五官,却能见着她肌肤欺霜赛雪,美人尖俏丽。 阮沁阳在梦里是见过女主长相的,此时看着只在梦中出现过的人,真实出现在在了面前,接受自己穿书了,还是有点恍惚。 不过,阮晋崤不能见风,女主就不能多拦一拦,来她这儿做什么。 “大哥走得是哪条路?” “走得是谢兰亭。” 阮沁阳匆匆过去,正好赶了个尾巴。 过了壁影,瞧见换了茶花红直裰常服的阮晋崤快走到了大门。 阮晋崤的步子不急不缓,恍若散步,但瞧见了他侧面,就能从他的脸上看出病态。 这难不成是求爱不成,心里难受故意折腾自己? 阮沁阳思绪纷纷,无意扫了旁边的阮姀一眼,却发现她在看她,而不是该像是书本那样,瞧着可望不可即的阮晋崤,强忍住心中的心痛。 “沁阳。” 阮晋崤转身见到阮沁阳,唇角勾了勾,看着像是心情不错。 “大哥生病就是不来接爹爹,爹爹也不会在意。” 看着妹妹边说边上阶梯,到了最后一层的时候,阮晋崤伸出了手:“大哥牵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0.番外三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除了这些, 青葵你叫张管事开公中的库房, 看三姑娘那儿缺什么给添上,记得记单子,给我爹送过去。” 在饭桌上她虽然没跟阮姀对几眼,但阮姀那身寒酸的衣裳她是记着了,她爹再细心后宅的事情多少会顾不上,她能帮忙分忧的,自然就帮一帮。 “为什么要对三姑娘那么好?” 海棠抱着首饰盒, 不怎么高兴,“就算给三姑娘置办首饰,也该是公中出银子,姑娘你做什么要动自己的私库。这些首饰姑娘你都还没戴过呢!” 原本家里就只有一个姑娘,那就是她们姑娘,现在又多了个三姑娘, 听着就觉得烦。 “因为我是她的嫡姐。” 阮沁阳点了点海棠的脑袋, 因为镇江侯府人口简单, 她就个跟小霸王似的, 连带着她身边的丫头性子也养的随意了起来。 “家中没有主母, 又是由我管家,她若是穿不好戴不好, 走出门去你说别人会怎么说。” 自然是觉得阮姀可怜。 “奴婢明白了。”海棠应了声, 但是看着这些首饰, 还是有些不甘,“绣房送了不少衣服过去,那些衣裳虽然比不上我们这儿的,但那一件不是做得精细,三姑娘却巴巴穿了件素面的,奴婢觉着三姑娘是故意的。” 她故意打扮寒酸,然后她们煦锦院就把东西送过去,那不是如了她的意。 “不管她如何想,煦锦院都该把规矩做足了。”几盒首饰阮沁阳还没放在心上,再说送出去一些,她不是更有借口买更多的新的。 简直就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你听姑娘的话,乖乖送东西就是,哪有那么多问题。”青葵瞪了海棠一眼,打量着姑娘好说话,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 青葵虽然教训海棠,但阮沁阳也能看出她对阮姀那边的不欢喜。 正好聊起,阮沁阳算是提醒了身边的大丫鬟,“我知道你们替我不高兴,但没必要气多了个阮姀,她的年纪在家里面待不了几年,庶出的女儿嫁出去就嫁出去了。” 而且这位庶出的女儿,以后说不定还能当皇后呢。 那么一想,阮沁阳又添了一盒珠宝:“你们姑娘我这几年就要相看人家了,你们是想外头传我爱护弟妹,还是传我欺压庶妹。” 几个丫头那么一听,顿时觉得主子送的这些东西不亏,青葵去选物件也尽足了心,让管事瞧得都忍不住夸阮沁阳大气。 “就希望三姑娘能明白我们姑娘这份心意。” 打发了海棠跟青葵去办事,阮沁阳叫来了兰溪。 “谢姨娘那儿怎么样?” 她爹跟她娘的感情好,身为侯爷身边也就两位姨娘,两个人没孩子,平常都是安分守己的人物。 不过三年孝期过去,她爹正值壮年,侯府迟早会有新的女主人,这两位姨娘也有些坐不住了。 “谢姨娘求了不少生子的药方,每日都令她身边的丫头偷偷寻地方煎药,一日三次简直把药当做饭吃。” 兰溪想到谢姨娘疯狂的劲,“姑娘要不然直接告诉侯爷,侯夫人才去了多久,谢姨娘竟然就开始想这些花头。” 阮沁阳摇头,平心而论她当然不希望她父亲其他的子女,但这是在现代都不大可能,更何况放在古代这个大环境。 大明只有女子死了丈夫,守着贞节牌坊过一辈子,男子为亡妻守一年已经算不错,她爹如他们这般守了三年未娶新妇,在所有人看来已经是痴情无比。 按照梦里的进度,也就是这几个月新妇就会进门。 “这事我们不管了。” 阮沁阳交代了句,就开始回想梦中关于她那位继母事,可惜那书里面着重就提了她折磨阮姀,别的事情都是一笔带过。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的状态,她怎么想阮家都不会发展成书本中那样的结局。 / 送了几盒珠宝出去,阮沁阳没觉得不舍,只是见着身边丫鬟的肉疼模样,突然动了清点名下资产的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1.01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而阮晋崤非要见风的后果, 就是旧疾犯了。 当夜镇江的大半大夫都进了恒明院, 等到天亮阮沁阳听到他爹已经上了折子,想求太医来为阮晋崤诊脉。 阮沁阳没想到那么严重,又去了趟恒明院,听说阮晋崤昏睡着,她爹又再旁边守着,她没帮忙的余地,就没久待。 至于阮姀被她爹安置在了西院, 跟煦锦院离得远,两个方向的路,不是刻意,两人也碰不到面。 男女主一个病,一个躲。 阮沁阳本来想着,两人到了侯府会是一阵腥风血雨, 她应付起来会觉都没空睡足, 但没想到, 好像就是她一个人在脑中不停演戏, 腥风血雨只存在她的脑子里, 现实世界一切风平浪静。 铺了秋香色孔雀纹锦缎流苏的八仙桌,上面摆着各种玉瓶, 特制的碗勺。 阮沁阳捏着玉杵, 捣着臼里的种子。 每压开一颗, 清香的味道在屋里弥漫,甜里加了带了点涩,阮晋砚忍不住抬头了几次,最后放下了笔,迈着小短腿背着手走到阮沁阳的身边。 “二姐你不写字这是干什么?” 说着余光偷偷的往臼里看。 “不是吃的东西。”阮沁阳净手,拍了拍阮晋砚的圆肚子。 阮晋砚鼓了鼓腮帮子:“君子不贪口腹之欲。” 他只是容易胖,并不是吃得多。 听着阮晋砚一本正经的反驳,阮沁阳翘唇不说话。 阮晋砚平日有三个去处,一是族学,二是阮沁阳的煦锦院,三才是他自己住的院子。 明明是不喜欢一个人待着,非要背着手叫小厮带着笔墨纸砚,说是监督阮沁阳写字,不能荒废了学习。 说是那么说,但基本上两人还是个各干各的,阮晋砚乖乖的读书写字,阮沁阳找自己的乐子。 “爹给我寻了张护甲的方子,闲着无事我想把方子给配了。” 说到这事该说女人夸不得。 前朝皇帝写过了几首夸赞女子蓄甲好看的词句,指甲好看就变成了评判女人美不美的一个标志。 随之,各种精巧的护甲套在世家夫人的后宅风行了起来,阮沁阳还是姑娘,戴不了也收集了不少套鎏金宝石护甲,在库房里放着。 阮沁阳自问是个俗人,旁人觉得好看的,她也觉得好看,大家都喜欢养指甲,那她就把自己的指甲养到最美。 “为什么不叫下人做?”阮晋砚看着阮沁阳捣药,虽然不费力,但多浪费时间。 “制这些东西,得自己来才有趣。” 再说她为了亲手制东西,还特意动笔画了幅药师装,要是没穿得机会,让衣裳在衣柜里沾灰多可惜。 宽大的银纹素面织丝锦衣,袖口到小臂位置被穿花蝴蝶绣缎束起,同花样的绉纱方巾挽着一头青丝。 阮晋砚手掌撑着脸,坐在阮沁阳的边上看她时不时往臼里加香甜的花粉,先生说写字最美,草书浓纤折中,行书自然如流云,簪花娟秀精致 但他瞧着他二姐捣药,也行云流水,比许多人写字好看多了。 不知道姑娘是不是都是这样。 “二姐,我是不是要多一个庶姐了?” 看着看着,阮晋砚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听到阮晋砚的问题,阮沁阳手顿了顿:“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可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什么了?” 阮晋砚摇头:“家中没人与我说这些,是在族学时,阮景品他们问我,算不上胡言乱语,就只是问我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阮晋砚的眉毛像是蚯蚓一缩一放:“二姐不该瞒我,我虽是家中最年幼的,但我是男丁,不该这样的事二姐知道了,我却不知道。” “如果确定了,自然会告诉你。现在爹爹派去调查的人还没回来,一切都没成定数。” “但人是大哥带回来的,大概就是了吧。” 阮晋砚不只是行为喜欢装小大人,脑子也比寻常小孩也要聪慧不少。 阮沁阳揉揉阮晋砚的胖下巴,在书里面因为原主看不惯女主,自然也不准弟弟跟女主交好,还跟阮晋砚灌输了不少女主是恶人的说法。 书里面阮晋砚跟原主一样,憎恨女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阮家人,记得好像还有一次,把女主推到湖里,差点把人给淹死,后面原主折磨女主,他也跟着抽过几鞭子。 越想阮沁阳越觉得这本书写的稀奇,里面的人物从小的到老的,都像是神经病。男主是最大的脑残加神经,而女主就是个受虐狂。 偏偏她还要因为先知这些没逻辑的剧情处处提防。 “砚哥儿排斥家里多了一个人吗?” 阮沁阳叫青葵收拾了桌子,比起制药,她弟弟的心理健康问题更重要。 “父亲还是壮年,别说庶出的姐姐,就是家中添新丁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正常但是他就是有点失落觉得不开心而已。 阮晋砚腮帮子鼓起,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感觉,但是又忍不住。 “觉得不开心是正常不过的事了。”有梦境打底,阮沁阳都觉得家里多了个阮姀突兀,更何况是阮晋砚。 “但是已经发生的事,不开心也没用,心情不好几日,就该放下去忙其他有意义重要的事。” “二姐说得是。” 阮晋砚站了起来,觉得阮沁阳教训的对,他怎么能因为已经发生的事情,影响了心情,然后偷懒不去写字,在这里闻着点心的香味,打扰二姐。 不过阮晋砚还没走回书桌,就被阮沁阳抓住了小手。 “说到有意义的事,砚哥儿你陪我出去看个玉坠子,我总觉得最近腰间差了点东西,该是出去买块好看的佩饰。” 阮晋砚:“” / “将军,二姑娘跟三少爷出府了,说是去珍宝阁看坠子。” 经过了几天,弓藏觉着主子说查二姑娘为什么疏远他,不是没是找事。 二姑娘好像是真的疏远了他们家的主子。 若是往日,他们主子重病,她一定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侯爷赶都赶不走,但是这次他们主子病得比以往还要严重,二姑娘却只是每日来看一眼,寻了养病的方子,唤厨房把食物做得精细,能让病中的主子多吃两口。 做到这地步,要是旁人家,弓藏觉得没什么,但放在侯府,放在阮晋崤和阮沁阳身上,就叫人觉着疏远了。 再说侯爷这会儿蹦出个庶女,按着往常,二姑娘更应该跟主子分不开,要叫主子哄她开心。 但现在却像是个没事人,弄得大伙都觉得,二姑娘没气侯爷,倒是气兄长带回来个麻烦。 “小的审问了府中不少老人,连煦锦院那几个大丫头,小的也旁敲侧击的问了,并没有什么谣言传到小姐的耳里。” 弓藏弯腰细细禀告,“若说特别的,就是姑娘之前做了几天的噩梦,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不同。小的想来想去,会不会是姑娘年岁渐长,所以才” 弓藏说完,见主子抬头,冷淡的眸子因为病症,眼眶染上了浓红,目光的杀伤力比以往更胜。 身体一抖,弓藏忍着没跪,但腰弯的还不如跪了。 “怎么停了,继续说。” 阮晋崤此时半躺在榻上,虽还有病容,但手指轻敲塌边木把的样子,压抑得有种他随时都会把麒麟雕饰扳断的感觉。 弓藏不敢说,又不敢不说:“是小的查不仔细,找借口推脱。” “我是问,你说沁阳长大了,所以才什么?” 主子的声音不急不缓,但弓藏听出了他的不耐,急忙道:“这也是小的猜测,二姑娘或许是因为及笄了,所以才不如以往亲近将军。” 女孩子长大了,跟亲父亲都会拉开距离,更何况是亲兄长,再说阮晋崤一去就是两年,就算书信往来再频繁,再见面都是另一种感觉,弓藏觉得着最能解释阮沁阳的疏远。 阮晋崤怔了下,他只想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跟妹妹的感情会越深,却从没想过妹妹长大会出现的问题。 比如说她会不再需要哥哥,她会对陌生的男人有好感,不会一辈子留在阮家,会嫁作他人妇。 甚至还会为别的男人诞下,拥有她血脉的孩子。 虽还是没找到症结,但阮晋崤却有了别的烦恼。 “沁阳跟砚哥儿出去?”阮晋崤沉默半晌,突然道,“他们关系好?” 同父同母的嫡亲姐弟关系会差吗?弓藏怀疑自己的主子是病糊涂了。 主子气二姑娘长大不如以往跟他关系亲密能理解,但去吃自己亲弟弟的“醋”,就非常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弓藏想了一大堆,却不敢开口,怕刺激了主子小命不保,只有连声道说立刻去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2.02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岸边的桃花树, 被抓鱼的动静惊动, 花落如雪,淡粉的花瓣纷纷撒撒,给溪水添了色。 不知道是不是惩罚阮沁阳这个带头吵闹的,阮沁阳每次觉着要网住鱼的时候,一捞上来就是满网的嫩粉。 叫旁人看了,打趣她是“花仙”。 忙活了半刻,旁边的武湘芮都网住了一尾鱼, 阮沁阳双手空空。 她又是最受不得累的,看到围溪的网子挂了几只鱼,干脆把那几尾鱼弄进篓子里,权当做她成功抓住了。 原本空荡的鱼篓多了几只活蹦乱跳的鱼儿,阮沁阳嘴角扬起,十分满意看到的画面。 武湘芮捂嘴发笑:“阮小姐是个明白人, 懂得取舍。这般既动手捉了鱼, 又得了鱼, 等会还能一尝鱼的鲜美。” 想得明白, 所以能一举三得。 要不然因为抓不到鱼, 弄坏了心情,再吃鱼肉, 估计也吃不出曾经的味美。 武湘芮这话要是黎韵霏她们说, 就是讽刺, 而别的家世一般的姑娘开口,又成了讨好。 但是武湘芮身上那股娴静的气质,和恰当好处带着打趣的感叹,就叫这话挑不出错来。 回去的路上,海棠忍不住感叹:“武姑娘因为年纪比其他姑娘长一些,说话跟气质都叫人舒服。” 原本海棠没注意过武湘芮这位小姐。在小姐圈里武湘芮家世只是中等,容貌只算中上,但今天短暂接触,她一下就记住了她温婉的气质。 “还是姑娘厉害,一眼就能看出那位姑娘值得交好。” 阮沁阳懒洋洋地应了声,短短两刻钟的相处,她不可能说了解武湘芮,但所得到的感觉跟海棠差不多——武湘芮是个有礼叫人不讨厌的姑娘。 武湘芮比阮晋崤大两岁,如今才二十二,在阮沁阳看来,做她继母还是太勉强。 可阮家不可能没有主母,寡妇改嫁在这时代民间不少,但世家里还是将这事看作耻辱,阮家族里是不可能愿意侯夫人的位置由寡妇来坐。 那么一想,武湘芮算是最合适的人选。 年纪比嫡长子长,又是因为为长辈守孝耽搁了婚嫁,长得不错,家世虽然差了些,但既然是填房那就没那么多讲究。 而武湘芮这个年纪跟公子哥们谈婚事也难,侯府继室是她最好的选择。 只要武湘芮不是什么品行败坏之辈,这事阮沁阳没多少插手的余地。 想着,阮沁阳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们姑娘我也该相人家了。” 这不是阮沁阳第一次愁嫁,但每次青葵她们听着都觉得莫名其妙。 她们的姑娘用所有美好的词汇描绘都不够,琼鼻水眸,皓齿冰肌她们这些经常伺候的丫头,时不时都能看着阮沁阳愣住,更何况那些公子哥。 “姑娘要不然跟大爷说想要什么样的夫婿,奴婢觉着大爷那么疼姑娘,一定会给姑娘找到最好的。” 青葵难得赞同了海棠:“大爷给姑娘的一定是最好的。” “狩猎都几个时辰了,说不定大爷已经筛选了几位公子,等着姑娘挑选。” “说起这个,去上游的小姐们不是迷路了吧,怎么还没回来?” / 在岸边站了许久,站着的时候不觉,走动了一会,阮沁阳就察觉了鞋里进了水。 回了帐篷,阮沁阳想着溪边那些繁茂的桃花树,想着既然脱了鞋,不如摘花泡脚。 掐丝珐琅绘花鸟的盆塌下,阮沁阳用脚趾试了试温度,顺脚挑起了一片桃花花瓣:“不知道是不是靠水,这花的颜色比寻常品种要淡不少。” 粉白软嫩。 “二姐!” 头一次打到猎物,阮晋砚的声音兴奋,想快步去给二姐报喜。不过不晓得为什么,掀帐篷的时候,原本走在他旁边的大哥就到了他前头。 晚了一步掀开帐篷,阮晋砚只能跟在大哥身后,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高兴。 “大哥你怎么站着不动?” 阮晋崤比他高上太多,他站着不动就像是一堵墙堵住了路,阮晋砚侧身往前看,见着阮沁阳在未穿鞋袜,立刻收回了目光。 阮晋砚从来以君子之道要求自己,年纪虽小,但礼数讲起来严谨的很。 “我跟大哥急着给二姐报喜,一时忘了叫下人通传,二姐莫气。” 说着,阮晋砚顶着小圆肚子,目不斜视地出了帐篷。 他出来本以为,大哥会跟他一同出来,还想与大哥检讨自己不够举止不够端方,却没想到等了半刻,也没见帘子掀开。 他这是要在外面继续等,还是该当做没说之前的话倒回去? 阮晋砚茫然了 阮晋崤进帐第一眼瞧得自然是阮沁阳,但至于瞧得是阮沁阳的脸,还是足,他自己也有些辨不清。 仿佛一瞬他的心神就被水里的那双玉足摄住了心魂。 粉花碧水荡出清波,双足粉妆玉砌,沾着花瓣犹如出水芙蓉。 阮晋崤觉着全身都有些热,小时他也看过她的足,脚趾玲珑可爱,像是光滑玉嫩的琉璃珠。 他当初只想着女孩子脚长这般,怪不得阮沁阳走几步就觉着累,却没现在这种想不把目光移开的情绪。 阮晋崤吩咐侯府的厨子把猎物开膛破肚,既然是设宴,当然要聚在一同品尝野味。 除了抓到松鼠,阮晋砚最兴奋的就是亲眼看到大哥猎到那头野猪,知道厨房在烹制,还带着阮沁阳去看眼。 “这野猪突然从竹林冲出来,许多公子都吓得失去分寸,只有大哥临危不乱,取了弓箭射击要害。不过野猪皮糙肉厚,最后还是大哥抢了按察使副使公子随身携带的大锤,才制住了野猪。” 阮晋砚说起这些满脸的兴奋,脑海又浮现了大哥神勇的身姿,他怎么都想不到大哥的力气会那么大,一锤下去就让野猪脑袋四分五裂。 按察使副使家的公子阮沁阳有印象,这有印象的原因不是他长得像金珏栩那般俊美,而是他随身喜欢带着两个铁锤。 据传闻是他某日读书,看到了一篇君子为什么佩剑的文章,深受所动,觉得男人就该随身佩戴武器。 但在武器的选择上,却想得与别人不同,既然身携兵器是明志,武器的杀伤力自然是越大越好,于是就让人给他打造了两把铁锤随时携带,以示威武。 只是从没见过那位娄公子使过大锤,没想到叫阮晋崤抢了先。 阮沁阳扫了眼野猪的头颅,这猪头生生没了一块,也不知道阮晋崤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就是有经验的猎户遇到那么大的野猪,也要几人围攻才敢出手,将军神勇不凡” 阮沁阳正听着就感觉到眼前一暗。被夸奖阮晋崤伸手遮住了她的眼:“那么血腥的东西沁阳你看一眼即可,免得晚上噩梦。” 阮晋崤的手没捂在妹妹的脸上,不过离得极近,说完他就感觉妹妹的睫毛拂过他的掌心,又痒又麻。 本来阮沁阳对看猎物尸体就没什么兴趣,闻言点头:“幸好娄公子所佩武器特别,以后大哥不能那么冒险,这麓山应该清过大猎物,怎么还会有那么大的野猪出现?” “侍卫只是清理巡查了中外围,这只野猪之前大约藏在深林,所以没被发现。”阮晋崤顿了顿,“我已吩咐增派人手巡逻,不会再出意外。” “嗯。” 阮沁阳点头,这一大堆女流,要是有什么意外可就麻烦了。 说完,阮沁阳余光觉着阮晋崤还在看她,以为他还有什么话与她说,侧脸过去就见他那双笑得微眯的眸子正专注地盯着她。 那眼神像是什么呢? 阮沁阳仔细辨别,有点像是吾家有女初长成。觉着她长大了,想事比以往周全,感到欣慰之类。 看了野猪,阮晋砚捂着嘴打了几个哈欠。 毕竟还是年纪小,又累了一上午,阮晋崤看出他的困意,直接把人交给了嬷嬷,阮沁阳本来是想把人抱过来,见阮晋砚进了乳母的怀里就闭了眼,想了想自己的臂力就没折腾。 安顿好了砚哥儿,阮沁阳想着终有空跟阮晋崤聊聊“较量”的事,回转就见着他在吃东西。 吃得还是桌上已经冷得桃花鱼羹。 “就那么饿?等会就开宴了,再者就是想吃鱼,也该叫丫头拿去热一热再入嘴。” 阮晋崤抬头,阮沁阳忍不住一乐,话说那鱼羹她好像还挑了一口吃,也不知道阮晋崤是多饿,不仅吃了,还急得嘴上还粘了花瓣。 “哥哥饿得连花瓣都要一起吞下肚?” 走到阮晋崤旁边坐下,阮沁阳看着他唇上淡粉的桃花,阮晋崤常穿红衣,笑起来本就有一丝说不明的妖异俊美,此时唇上带花,身上气质更矛盾让人好奇了。 阮晋崤被动手,伸舌舔下了那片花瓣,反问:“甜丝丝的,为什么不能下肚?” “哥哥看来是忘了我拿这甜丝丝的东西泡脚了。” 能才看到她用桃花泡脚,现在又能毫不介意地吃花,也不知道阮晋崤吃得时候有没有想起之前的画面,觉不觉得膈应。 阮沁阳说完,脸就被捏住了。 刚上手触到妹妹滑嫩的肌肤,阮晋崤就察觉她身体一僵,不过他装作不查,捧着她的脸,惩罚似地揉了揉:“沁阳连大哥都敢调侃,我吃着鱼你却让我去想你的洗脚水。” 松手垂下,阮晋崤指腹下意识搓了搓,就像是潜意识不舍那柔嫩的触感。 “我只是一提。” 阮沁阳虽还是笑着,但神态却没刚刚那般自在。梦境对她的影响太大了,她本以为解开了误会,一切就会往正常方向发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3.03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海棠忧心地皱眉, “姑娘又不肯看大夫,白日都恍惚了好几次了。” “若是大爷在就好了, 姑娘这般我们连个告状的人都找不到。” 自从侯夫人去了之后, 侯爷对姑娘越来越娇惯, 能制住她们姑娘的也就只有侯府大少爷,她们姑娘的亲大哥。 “幸好大爷快回来了。” 青葵庆幸地道, 等到大爷凯旋,她们姑娘能有大爷看着, 才叫人放心。 正说着, 屋内的琉璃串珠叮叮咚咚,两人话顿了顿, 青葵小心地推开了门,就见她们姑娘手里捧着杯子,坐在床榻上发呆。 看来醒来有片刻了。 “姑娘怎么起来也不出个声, 可是又赤脚取水喝了?” 青葵扫了眼塌下摆得整整齐齐的鞋子, 忍不住继续念叨, “虽然已经五月间了,但姑娘的脚又不是石头做的, 不穿鞋乱走, 着凉了怎么办, 而且这水虽然卯时才换过, 但还是有点凉了, 大清早空着腹,喝坏了肚子” “青葵你怎么跟个老嬷嬷似的。” 阮沁阳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原本正呆着呢,被青葵那么一通念叨,人倒是清醒了。 水杯搁在床边的梨花小几,阮沁阳拢了拢头发,一摸她的发带又不见滑到了什么地方。 在古代最麻烦的就是她这一头长发,盘着髻她觉得梗脑袋,睡不着觉,但放着不管她睡姿再好,也能弄得一团糟。 想了个拿发带束着的办法,基本每天早上又找不到发带去了哪。 青葵翻开了锦衾,在角落找到了那根雪里金遍地锦的发带。 “姑娘你这是头发养的太好,滑得存不住物,才发带用一根找不到一根。” 青葵边说,手在阮沁阳的头发上抓了下,拿着发带转了个花样编了上去。 “不过这根可不能弄丢了,是大爷送的,要是找不到了,姑娘到时候见了大爷,又要想法子撒娇,不叫大爷生气。” 青葵说着,大概是想起了自家姑娘无赖撒娇的样子,嘴边忍不住噙了笑。 阮沁阳原本懒洋洋地半趴着,听到青葵提起阮晋崤下意识一愣。 这一愣,梦里的细节涌入脑海,阮沁阳头就开始疼了起来。 这到底叫什么事啊! “姑娘!” 转个头取衣服的功夫,青葵回头就见阮沁阳下了床,而且又没踩鞋,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 “凉一点好,好叫我清醒清醒。” 过了谷雨地上的狸子毛地毯就撤下了,如今地上就铺了层棉纱的短绒毯子,阮沁阳白嫩的脚踩上去,没一会连玉润的脚趾都泛起了淡淡粉。 那颜色瞧着比地毯上的凤仙粉还要讨喜。 看着越好看,就叫人越舍不得冻着。 青葵不急着指挥小丫头找衣服,快步捡了鞋叫阮沁阳换上。 “等到大爷回来,奴婢定要跟大爷告姑娘的状。” 这短短的一会功夫,青葵就提了两次阮晋崤,阮沁阳按了按太阳穴:“就不能别提他。” 她脑子里还残留着梦境里面的恐惧,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带出来了些。 姑娘清越悦耳的嗓音里面的不喜明明白白,青葵呆了下,她们姑娘不是跟大爷的关系最好了,这又是那儿不舒坦了。 “姑娘可是着梦魇住了,之前不是还天天问大爷多久能回。” 说起来,这几日姑娘都不怎么喜欢她们提大爷,而今天这次情绪格外的明显。 阮沁阳摇了摇头,不想多说。 她如果说她因为几个梦,打算跟她从小感情好的大哥拉开距离,别说这些丫鬟,估计她爹都要怀疑地去找道士给她驱魔。 想到这些,阮沁阳的脚指头纠成一团,忍不住重复了一遍,这叫怎么一回事! / 噩梦她是从四日前开始做的。 第一次梦见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不是她的大哥,还会在痛失所爱的情况下,报复镇江侯府,让阮家家破人亡虽然梦境真实,她也只是吓了一会,就抛开没放在心上。 到了第二回,梦境更真实具体,她梦到了她回到现代,打开了一本书,从头到尾读完。 而读完的这个故事就是以她大哥阮晋崤为主角的故事,她恍惚了半日。 再到今日,种种迹象表明,要不是老天耍她,那就是老天爷给了她穿越女的金手指。 她本来以为自己是纯粹的穿到了古代,但从梦境看来,她像是穿进了一本书里。 在梦里面,跟她一起长大,她认为是她嫡亲大哥的阮晋崤是皇上白月光所生,因为皇上怕把人放在宫中护不住,就把人放在了侯府,让镇江侯代为照顾。 她一直觉得她爹跟她大哥相处的感觉奇怪,并不像是父子,以前还以为是因为阮晋崤是嫡长子,镇江侯府未来要交给他,才待他格外不同。 现在看来纯粹是因为君臣有别。 阮沁阳幽幽叹了口气,拖做梦看书的福,她到现在才知道她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妹。 这姐妹就是这本书的女主。 故事是从女主发现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是镇江侯的私生女开始。 女主母亲去世,到侯府寻亲,路上遇到了阮晋崤,两人一见钟情。 后面发现两人是同父兄妹,只能收敛了感情,直到阮晋崤的身世真相大白。 故事到这里有情人终成眷属就没事了,但可惜多了她这个恶毒女配,在梦里面她接受不了父亲有私生女,一直用恶毒手段欺负女主。 后面知道女主可能为后,嫉妒爆发,直接把女主给弄死了。 阮晋崤看到女主尸体,见到女主被折磨的浑身是伤,暴怒之下毁了镇江侯府,而她这个恶毒女配,因为跟女主长得有几分相似,就被阮晋崤囚禁了起来。 回想到梦中她被阮晋崤做到流产,小产没多久又被上到怀孕,阮沁阳就忍不住浑身打颤。 也不知道这个梦是怎么回事,很多剧情都像是一笔带过,她做梦就像是局外人一样。 但是到了她被阮晋崤囚禁那段,一切都变得真实起来,光回忆起,她就觉得小腹揪心的疼。 要是这段没那么真实,就算把这梦当回事,她对阮晋崤也不会像是现在那么排斥。 但就是这段太过真实,她光听到阮晋崤的名字就头疼。 她在这具躯体三岁时穿到这个时代,到现在她快满十六,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三年。 她叫了阮晋崤十三年的大哥,那个梦就算是真实的,那也应该没她穿书之前的原剧情。 除非是她大哥被人穿了,要不然她不认为他会像是梦中那样对待她。 再者,她完全就不可能因为嫉妒去弄死一个人。 她不担心事情会发展成梦中那么疯狂的地步,只是阮沁阳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她大概要因为这几天的梦吓得以后不敢有性生活了。 / “姑娘,今天想穿哪一身?” 这几天才送进了不少新衣裳,青葵瞧哪件都好看,犹豫不决,干脆让小丫头抬着衣裳让阮沁阳选。 阮沁阳虽然头疼梦里头没逻辑的剧情故事,但看到漂亮衣裳忧愁就消散了许多,细细打量了一遍,点了莲纹的对襟:“就这套锦葵红的。” “奴婢也瞧这件衬姑娘的肤色。” 海棠整理物件,明显之前没听到阮沁阳说不要提起大爷,凑趣道:“奴婢记得,大爷夸过姑娘穿这个色好看,而且大爷也喜欢穿这个色。” “海棠!”青葵记着主子的话,瞪了海棠一眼。 海棠莫名其妙,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眯眯地改口道:“是我说错了,姑娘穿什么色大爷都夸来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4.04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这话阮沁阳昨夜问了一次, 语气都差不多, 小心翼翼, 满怀期待着否定答案。 可惜青葵再想说出让主子满意的答案, 也没办法扭转乾坤把阮晋崤变没了, 只能照实回答:“大爷回了, 晚上姑娘你还吩咐了大夫去恒明院候着, 难不成姑娘忘了?” 说着, 青葵又忧心起自家姑娘最近的状态。 “姑娘要不也叫大夫诊诊平安脉,就算身体没不舒服,也可以图个平安。” “我没事。” 阮沁阳知道青葵是担心什么, 但她的问题要是看大夫有用, 她早去看了。 她这分明是被吓得心神不宁, 精神恍惚。 “病源”还提前到了侯府, 叫她怎么能恢复正常。 “那姑娘要不要去大爷那儿看看?” 青葵试探地道, “大爷大概是赶路赶得太急, 夜里病情就加重了,王大夫开了几副药, 现在炉子上都还煎着新药。” “病得那么厉害?” 阮沁阳怔了下,昨夜光线不强, 加上害怕, 她也没仔细看阮晋崤的模样。 他几次咳嗽声音压得都很克制, 她也没判断出他的病是轻是重。 阮晋崤的体质不错, 一晚上叫了几次大夫,怎么看都是重病。 见主子的反应,青葵松了口气,还怕主子连大爷生病都不在乎。 虽然想缓缓再见阮晋崤,但镇江侯不在府里,阮晋砚还小,没个主事的人,她要再玩消失,这也太奇怪,只有老老实实地换了衣服过去。 到了恒明院门口,阮沁阳第一眼就看到了小胖墩在院门口不远的地方站着。 “砚哥儿?” 阮沁阳稀奇,平日他醒了都是找她,还头一次站别人门口。 今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下了场细雨,地上的青石板湿漉漉的,阮沁阳穿了木屐,蓝底银纹月华裙,如花瓣层层叠叠,裁剪合身正好落在她的脚背,叫那双玲珑小脚若隐若现。 阮姀听见音,比砚哥儿还先瞧见站在亭廊里的阮沁阳,看到她的眉眼,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趁着没人注意匆匆进了院里。 阮姀不溜,阮沁阳不一定会注意她,但她走得飞快,阮沁阳自然就多看了她几眼。 虽然只看到背影,阮沁阳也隐隐有猜想,估计等会儿她就能见到女主了。 “二姐,你也来看大哥?” 见到阮沁阳,阮晋砚松了口气,小胖肚子都跟着鼓了下。 阮沁阳忍不住笑出了声:“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 热爱装大人的阮晋砚难得扭捏了下:“我怕打扰到大哥。” 他两岁左右阮晋崤就去了辽东,他在家里虽然经常听阮晋崤的事迹,知道有那么个厉害大哥,却已经忘了大哥是什么样。 “听说大哥病了,父亲不在府内,二姐你又是个姑娘有诸多不便,我就前来看望。” 阮晋砚奶声奶气地解释,跟大哥怎么打招呼的话他都想好,有了腹稿,但是就是迟迟踏不进恒明院的院门。 “那二姐就谢砚哥儿体贴了。”阮沁阳牵着阮晋砚的手,带着他进了院门。 恒明院在侯府里离各个院子都远,规模比起正院也不小多少,院里还另开了出府的角门,待遇格外不同。 想到这些,阮沁阳再一次觉得自己迟钝,这哪是嫡长子的待遇,分明是把阮晋崤当做上宾。 院内种了箭竹,郁郁葱葱。 阮晋崤那些随从都安排在了恒明院的厢房,没想到他们起得倒早,进了院门就见他们着装整齐的在院内警戒,原本安排伺候阮晋崤的丫鬟,倒被挤得没地站。 “二小姐,三爷。” 守门的是阮晋崤的长随弓藏,见到阮沁阳眼眸一亮:“将军喝了药没胃口,小姐来得正好,怎么说也得劝将军把早膳给用了。” 听到这话,阮沁阳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夜里阮晋崤悄无声息地进了她的屋,后头大大方方的从她的房里走出来,包括她身边的大丫鬟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现在阮晋崤的长随,关于阮晋崤的问题,见到她也就像是见到了救星。 她与阮晋崤年纪都不小了,又分开了两年多,这些下人到底觉得他们好得有多么密不可分。 扫了一圈:“就大哥一人在屋里?” 说起这个,弓藏就忧心:“将军不想让人伺候,把人都赶出来了,我们也只能按着大夫估摸的时间送药进去。” 这不大对吧,下人赶出来正常,怎么女主也没在屋里照顾。 阮沁阳踏入房门,闻到屋里的药味,大概知道为什么女主不在了,大概是阮晋崤怕把病染给女主,不让女主过来。 “沁阳?” 阮晋崤没睡,听到外面的声音响起,他就等着人。 比起阮沁阳屋里的奢华,阮晋崤的屋子摆设简单许多,帐幔都没放下,勾在金丝爪勾上,更显得空荡。 阮晋崤叫了声依然在床上躺得周正,没移动的意思。 他不起,阮沁阳只有牵着阮晋砚过去:“大哥伤了风为什么还急着赶回府。” 停在床边三步远,如今光线明亮,阮沁阳看着阮晋崤的脸依然有些不自在。 说起来阮晋崤长得就没一点跟阮家人像得地方,阮家人的五官都是典型南方人的长相,小巧精致。阮晋砚这个小胖墩,虽然脸圆但依然能从五官看出来,长大以后能长成一枚温润美少年。 而阮晋崤的长相更为大气,而且从军几年,轮廓分明的五官还多了些野性的粗犷。 此时躺在床上,嘴唇泛着病态的白色,看着依然叫人不敢冒犯。 怎么看也不是阮家人。 兄妹俩沉默对望,阮晋砚在一旁等不到二姐主动介绍,只有主动行了一礼:“我与二姐一同来看望大哥,听说大哥胃口不好,没有用早膳。” 阮晋砚眉毛像是毛毛虫般纠在了一起,没想到大哥这个年纪了还耍任性,但是他却不能指责大哥,犹犹豫豫地道:“大哥这般不好。” 这会儿阮晋崤才注意到阮晋砚,目光在两人牵着的手多落了一会,阮晋崤轻笑了声:“本想耍赖让你哄我几句,没想到你却带了砚哥儿。” 阮晋砚眨了眨眼,茫然地仰头看向二姐,大哥都那么大的人了,竟然还要二姐来哄吗? 奇怪的感觉跟深了,以前不想不觉得,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跟阮晋崤关系好成这样的。 “那就让下人把早点上了吧。” “嗯。” 阮晋崤缓缓应了声,捂着唇咳了几声:“风寒染人,砚哥儿早产体质不好,别在屋里久留。” “我体质也一般。” 阮沁阳下意识接了句,说完就见阮晋崤怔了下,黑眸盯着她的时间稍长:“沁阳不想陪大哥?” 阮沁阳说不清现在的感觉,她这个人怕麻烦,不知道自己穿得是本书的时候,阮晋崤在她看来是她的大哥,是侯府嫡长子,是她以后的依仗,对待亲人她自然是能对他多好对他多好。 但是现在知道自己穿书,阮晋崤不是她大哥,以后还会有许多麻烦事,加上记得书里面那些剧情,现在的阮晋崤在她心里就像是变了个形象,她就想溜远点。 “在气昨天晚上大哥鲁莽闯进你屋里?” 阮沁阳送走了砚哥儿,忍着没跟着一起走,回头就听到了阮晋崤这句。 阮晋崤直接就下了床,阮沁阳见他外套都没披,拿了八宝架上的披风搭在了他的身上:“我没生气。” 展开披风的手在肩上一触既离,阮晋崤还未觉得热就冷了。 “那是跟大哥生疏了?” 阮晋崤低眸看向不言语的妹妹,觉得伤风都没此刻不舒服,前段时间两人的书信还是正常,怎么一回来,人就跟他隔阂了。 “可是有人在沁阳面前说了大哥什么?”比如说他手段残忍,大胜后五马分尸了先锋部族的五百将士,扔在荒野暴晒,不许人收尸殓骨。 沙场许多事都吓了禁令,但难免会传出什么话影。 阮晋崤病得声音沙哑,此时放柔了声音,身上的戾气化去不少,平添了几分脆弱。 阮沁阳摇头:“大哥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最近睡得有些不好。” 就是生疏了 阮晋崤低眸掩住了眸中的情绪。 “睡得不好,看大夫了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5.05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经常参加这般的宴会, 这番阮沁阳见怪不怪,但随后下车的阮姀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知道要上山游玩,她学过医懂得一些草药的运用,怕山中蛇虫太多, 备了一些药粉在香囊里, 打算有机会送给阮沁阳示好, 但万万没想到, 上山后的景象与她想象的千差万别。 倒也不是一夜之间,上山的树木被世家们移平了,山上树木依然茂盛,但到处锦缎软毯,平平无奇的青草地上还移植了许多盛放的花草。 姹紫嫣红, 彩蝶起舞, 华衣锦服的夫人小姐言笑晏晏,要是忽略那些华丽的帐篷, 这地方就像是哪家显贵人家的后花园。 “二姐,我们是不是该早些过来。” 收了阮沁阳几次礼物, 阮姀对她不想当初那般避之不及, 见下马车后, 场上的夫人小姐都齐齐向她们看过来, 阮姀不自在地小声道。 阮沁阳轻打了个哈欠:“那么早做什么?天刚亮到处都是露水, 鞋一不留意就是一脚的泥泞, 现在这个时间刚好。” 再者出来玩不就是为了高兴,要是没睡饱上山,吹着寒风与旁人家的夫人小姐社交,她可高兴不起来。 阮沁阳音调慵懒,阮姀看向她,若是旁人说这些话,可能会叫人觉得此女太懒,但是话从阮沁阳的嘴里说出来,好像就是理所当然,她该当如此矜贵。 想着,头忍不住低了低,也不晓得府里人怎么会说她与阮沁阳相似,她们分明就天差地别。 “沁阳来了,这位是?” 上前搭话的夫人恰好听到了阮沁阳的话,面色僵了下,大家都是家中娇养出来的女儿,就不知道阮沁阳怎么娇贵成这样,偏偏阮侯爷跟她那大哥,都觉得她这样极好。 “是我妹妹。之前身体不好在外头休养,近几日才接回家中,在家里排行老三,唤作姀儿。” 阮沁阳大大方方地介绍了遍,阮姀回想学过的规矩,挑不出错地给几位夫人行礼。 突然冒出来一个妹妹,所有人都想着阮沁阳一定受不住,没想到她不止带人出门,还带在身边介绍身份。 不少小姐扫过阮姀的装扮,这冒出来的侯府庶女,虽然打扮不似阮沁阳招摇惹眼,但头上的鎏金南珠珠花,脖子上玛瑙璎珞,手上和田玉玉镯,还有身上湖色梅花十二幅的湘裙,叫人看了就牙痒。 她们平日里被阮沁阳压一头就算了,她好歹是镇江侯府的嫡女,但是阮姀不过庶女罢了,阮家到底还让不让人顺心了。 简单寒暄了几句,阮姀发现这些夫人小姐虽然对阮沁阳很客气,但眼底的欢喜却没那么浓。 可她回想阮沁阳的语态,完全不觉有什么不对,她这不解的问题等看到了侯府的帐篷,才稍微懂了一些。 “那闪闪发光的是宝石吗?” 阮姀嘴唇微张,心中的疑问从口中吐出,扫向青葵和海棠不变的脸色,惊觉自己见识太少,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巴。 她不知道类似她的惊叹,今天已经发出许多声,她这一声并不算是丢人。 侯府孝期加上阮晋崤离开镇江,大家都快忘了阮晋崤多疼妹妹,这次阮晋崤成功的让他们回想起来。 帐篷以华锦为主,织线用了金银二线,除此之外,上面镶嵌的各色宝石。 若是些不堪用的零碎宝石,也不叫人多瞩目,偏偏帐篷用得都是些完整大颗的珠宝,没有日光都闪闪发着光,不知道等会午日当空,会是一番多闪瞎人的景象。 黎韵霏这次赴宴也是精心打扮,但看到那座帐篷,心中的那口气,还没发出来就溃散得不成样子。 “这怎么可能!” 听到阮沁阳到了,眼睁睁见着她走进那顶华丽至极的帐篷,黎韵霏还是不愿意相信眼前。 就是京城的贵女,也不能参加个出游的宴会,就弄出那么大的阵仗,而且这宴会还不是提早了几个月通知,那么短短几天,阮家就能准备的那么周全,到底是有多少闲钱。 魏雪真想起了曾经被阮家兄妹奢华支配的恐惧,同情地看着濒临癫狂的黎韵霏:“往好处想,这镇江有哪户人家能供得起阮沁阳这般花销,等到她嫁人了就到她的苦日子了。” 这话也不过是安慰话罢了,这镇江谁不知道阮沁阳的本事,手上掌管的那些田地铺面除非阮家犯了大事,要不然她就过不了苦日子。 “阮晋崤一介武将怎么能那么奢华,阮侯府是不是压榨百姓,鱼肉” 黎韵霏越说越双眼泛光,仿佛心中已经浮现了阮沁阳成为阶下囚的模样,却魏雪真摆手打断。 “表姐怕是忘了我们大明的律法。” 前朝重文轻武灭了国,到了今朝,掌权者怎么可能重蹈覆辙。 虽说没打压文官,但是武将的待遇,比起以往提升了无数倍。以前是朝廷给军队粮草,军队打完仗有收获统统归国库,但现在却是少部分归国库。 阮晋崤打得这个胜仗,最让人瞩目的就是他抢了几条矿,虽然矿脉不可能归阮晋崤,但阮晋崤得的好处,足以叫所有人眼红。 “那也是她哥的本事,她如此华侈,就没人出来斥她” 黎韵霏没说完,魏雪真就叫她别说了,谁也说不了阮沁阳华侈,她的本事可大着呢,魏雪真不由想起了糟糕的往事。 “反正她家世出众,又有个宠她上天的哥哥,不霸道嚣张才怪,我们旁边看着吧,指不定她哪天就倒霉了。” 因为对手太强,也只能寄希望于“哪天”。 / “砚哥儿还没下来?” 进帐篷没瞧见阮晋砚,阮沁阳轻哼了声,看模样不怎么高兴,“也不知道大哥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忘了谁才是含辛茹苦把他带大的姐姐。” 围猎一个五岁的小孩能做什么,她要麓山的时辰是提前知会过的,他竟然也不过来陪她。 见姑娘都用上“含辛茹苦”这样的重词了,青葵小心翼翼地道:“要不然奴婢派人把四爷接回来?” “不用了,心不在这里,接回来也没用。” 阮沁阳真有些吃醋。之前阮晋崤重病在床,阮晋砚还偷偷摸摸地跟她说,感觉大哥不是很喜欢他。 然而就从她跟阮晋崤一起去族学接他那一次开始,阮晋砚这小子就变了。 时不时往阮晋崤那儿跑,有时候早膳都不与她一起用了,要跟阮晋崤一起吃。最让阮沁阳不解的,阮晋崤带着他练武,有次她都看到他脚肿了,心疼的不行,他还跟她感叹大哥真好,真爱护他,见他脚肿特意给他送了上好的药膏。 阮沁阳听这话的时候,正给他擦药,听完差点没反手把他莲藕的小胖腿给掰断了。 阮晋崤到底是有什么神仙魅力,那么讨孩子的喜欢。 换了衣裳走出帐篷,阮沁阳跟相熟的姑娘说话:“我记得这附近有一条小溪,不如我们去抓鱼如何?” 骑射腿疼眼累,阮沁阳从没想过学,但既然上山了怎么也得凑趣打些野味。 “这主意不错,我们多唤些人一起去。” 阮沁阳的主意得到的回响十分热烈,而且不少小姐眼睛一亮,叫阮沁阳第一次觉着吃鱼这事,并不简单。 不过没一会,阮沁阳就明白了她们热情的原因,这些小姐们想看少年打猎英姿,却都羞于开口,想借着捉鱼,好迷路到可以看到年轻公子哥的地方。 而且不少人,以为阮沁阳提出捉鱼就是为了这个。 谁会相信千金小姐有兴趣当渔夫,而且还是阮沁阳这样子的。 但偏偏阮沁阳就只是想捉鱼,这些小姐失望不免吵闹,阮沁阳嫌她们吓走了她的猎物,挑了挑唇道:“集中在一起鱼儿都躲着了,要不然我们分散,我去上游,你们在下游。” 魏雪真她们听到这话,暗想阮沁阳狡诈,把她们留在这,自个去看少年郎。 小姐们围在一起,拐着弯的东拉西扯,最后她们去上游,阮沁阳跟一些无心的姑娘留在下游。 人群的吵闹渐远,算是各自欢喜。 “武小姐,你对捉鱼有兴趣?” 阮沁阳扫向人群,她之前还想着怎么去接近呢,没想到这就来了机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6.06 需要买够全文70,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那阮晋崤脑子有问题, 我看他这样也好, 闹得让阮沁阳嫁不出去, 在侯府做一辈子老姑娘, 这样就能当他一辈子的宝贝妹妹!” 魏雪真气得摔了头上的簪子, 扫眼看到魏伯彦一声不吭地坐着,更是生气。 有人看到阮晋崤邀请的第一批客人的名单, 就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邀请的差不多都是镇江未娶妻家世不错的少年,后面还亲自邀请了魏伯彦。 魏家猜到他是想为妹妹相看人家,几年前那一遭, 魏家跟阮家就是表面客气, 也不在意阮晋崤能有多出息, 所以这一次本说魏雪真和黎韵霏办宴,魏伯彦可以寻托词不赴宴。 但魏伯彦非来不可, 然后现在就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其实魏伯彦身上没什么伤, 唯一显眼的只是脖子上的伤痕, 这青肿看形状还有可能是他在山上不足以被树枝划到的。 但他的状态却让魏雪真害怕。 “阮家兄妹嚣张跋扈, 哥你学文, 阮晋崤是武夫, 你就是输给他也没什么可丢人。” 魏伯彦缓缓地摇了头:“自上次他伤了我之后, 爷爷便为我请了武师傅。” 魏伯彦声音干涩, 学了几年却连阮晋崤的一招都没接过, 仿佛他光是站在阮晋崤的面前, 心里就有道声音提醒他,他比不上阮晋崤。 比起其他公子哥,魏伯彦伤的最轻,但他心里受得打击却是最大。 魏雪真隐约能明白她哥的心思,以前说镇江的天之骄子,会有阮晋崤,也会有他,甚至因为魏家人脉更广,魏伯彦有隐隐胜阮晋崤的一头的意思。 但是现在阮晋崤已经成了他们父辈都要以礼相待的人,她本以为她哥哥过得去这个槛,没想到他根本没放下。 “哥” “我们回去罢。” 魏伯彦遥遥看了眼阮沁阳那顶在太阳底下发光的帐子。他到现在还是心仪阮沁阳,可知道怎么都不可能,在阮晋崤那儿没了两次自尊,他已经无法再面对阮沁阳。 “若是阮晋崤能把她留一辈子也好。” 话说出口,魏伯彦自己都惊讶自己会说出私心那么重的话,他没机会了,就想着别人也得不到。 除了魏家,还有几位寻了借口,早早打了招呼走了。 其中就有金珏栩,叫姑娘们知道了一阵可惜。 而这些阮沁阳都还不知道,她正等着阮晋崤露出伤口后的解释。 “怕你害羞我才未跟你说。”阮晋崤见妹妹脸上浮上担忧,心头一阵舒畅,“我这次回来察觉你与我生疏许多,我才想到曾经与你交好年纪相当的姑娘们都定了亲。” 不是在说他的伤,怎么又跳到她身上了。 懒得再辩解生疏的事,阮晋崤认为她是长大了不愿意跟他亲近,就那么认为也好。 “所以大哥这次设宴麓山,是为了?” “自然是为了沁阳。” 阮晋崤回得理所应当,嘴角微翘:“我想见见有意求娶你的少年郎。” “为什么要动手?” “那是因为出了些意外。” 在阮晋崤口中,阮沁阳听完事情是始末好像就没了生气的道理。 他有意帮她校考那些少年的品性,没想到听到有人说他战功作假,他本身脾气就不算好,就与他们较量了一番,而且这较量还不是他开的口,而是有位公子主动提出。 至于时候送猎物过去膈应人,阮晋崤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在哥哥眼里,这些人都配不上沁阳,沁阳值得更好。” 被他那么一打,就是配得上的,要是有点血性,就不会在打跟侯府结亲的主意。 阮沁阳觉得这事太过,但阮晋崤一副我妹妹天仙下凡,凡人不可匹配的模样,太中她的下怀,阮沁阳扫了眼他手上的青肿,勉强没在计较这事。 “那几位一表三千里的表哥”阮沁阳一直觉得漏了什么,这会儿才突然想起,按理说那几位喜欢讨好她的表哥,因为时刻围在她帐篷左右才对。 “现在应该已经抬到山下。”阮晋崤轻描淡写,“有位姓岑的,看到野猪吓破了胆,尿了一裤子。” 姓岑的就是纠缠她最厉害的那个,阮沁阳勉强算阮晋崤做了件好事,至少让那几位想攀龙附凤的表哥,再没胆子给她写那些打油诗。 走了几家,宴会依然热闹。 男女席位隔了纱幔,不管是姑娘还是公子,都等着夏风拂过,风一吹,纱幔掠起,往对方那边看去。 阮沁阳发现那些公子都刻意避开她的反向,至多也是看看她身边的阮姀,不由兴致缺缺,可发现有不少姑娘往阮晋崤的方向看,忍不住觉着不怎么公平。 动手的是阮晋崤,凶残的也是他,怎么到最后坏的是她的桃花。 / 这次麓山设宴虽然出了些意外,但大部分人还是吃饱喝足了下山,所以还算圆满。 下山后,阮晋崤就要准备赴京,最不舍他的自然是阮晋砚。 桌上摆着他最爱吃得翡翠糕他也半点不碰,无精打采的,包子脸都泄气了,看起来没往常那么肉呼呼。 “大哥真会定居京城吗?大哥是嫡长子,父亲虽然还未请封,但大哥是要继承侯府的,怎么能定居到京城去。” 大约是听到阮晋崤有会御赐的府邸,这次赴京可能会一去不回,阮晋砚抿着嘴,半点都不赞同。 阮晋崤挑眉:“砚哥儿说反了,该是你时常回来看望父亲。” 阮晋砚一愣不解其意。 “我领旨后会接你去京城,在青山书院读几年后,便进国子监学习。” “我怎么不知道。”阮沁阳没听过这事,表现的比阮晋砚更惊讶,她记忆力书本可没这段。 “因为我还在与父亲商量,但结果应该与我说的无异。”阮晋崤看向砚哥儿,“砚哥儿愿意随我去吗?那儿的学生更聪慧,你去了可就不像是在族学那般无人与你争锋。” 如果阮晋崤不说后面那句,砚哥儿没可能还要犹豫,听到后面那句,立刻点头:“砚哥儿从来都不怕对手。” 阮晋崤满意地点头,他刚回来时还看不惯这小胖墩,相处过一段时间,倒是觉得他没那么讨厌。 叫人把砚哥儿带了下去,“不只是砚哥儿,哥哥想沁阳你也跟我去京城。” “我?” 阮沁阳更是不解,在家住的好好的,好端端她为什么要去京城。 “侯府这半年就会有新主母进门,你留在府里我怕我看顾不了你,再者你已经到了该定亲的年纪,镇江没好的,不代表京城没有。” 若不是早就决定带妹妹去京城,他也不会弄回了阮姀,想让她气恼,跟镇江侯隔开距离,虽然没如他所想奏效,但人他还是要带走。 “京城有最时兴的缎子,有最新鲜的玩意,再者父亲领的职务时常往返京城与镇江两地,我们就是到了京城,跟父亲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少。” “可是” 阮晋崤说得认真,阮沁阳感觉有几分道理,特别是她亲事这一项,被阮晋崤那么一闹,同龄的公子都避她如蛇蝎。 阮晋崤看出她的犹豫:“早些年你还与我说,有机会想换个城住一段时日,免得一辈子生老病死都在镇江,现在有机会大哥带你出门,你怎么又不愿了?” 阮晋崤问得声音很淡,似乎是习惯了他回来之后,妹妹各种与他的承诺都不作数,眼里的那丝失落就像是自我疗愈了,翘起唇,也不勉强阮沁阳:“你要是觉得不好,就不常住,反正就一天不到的路程,你可以随时回侯府,只是砚哥儿年岁太小,我可能刚开始照顾不了,你帮哥哥看顾一段时日如何?” 阮沁阳真觉得稀奇了。 平日里她瞧阮晋崤就觉得他心思深沉,瞧不明白他想什么,但是这段日子,也不知道她是开金手指敏锐了还是什么。 经常能看出阮晋崤委屈或者是失落。 想换地方居住的确是她说过的,古代对女人的限制,她爹一定舍不得她远嫁,所以她就是嫁人了活动范围也远不到哪里去。 那时候她越想越绝望,就跟阮晋崤说了。现在他提起,就像是他一直记得她的愿望,努力的为她实现,她反而像个渣女一样出尔反尔。 “大哥叫我再想想,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好。”阮晋崤的笑容满是包容,叫阮沁阳看着越发越觉得自己渣。 送走了阮晋崤,阮侯爷就回了府,阮沁阳看在眼中,就像是她爹刻意躲着阮晋崤,仔细好像阮晋崤长大之后,她爹就经常避着他,尽量减少相处的机会。 就像是不想听到他叫他父亲似的。 不过这个阮沁阳也想得明白,阮晋崤是皇子的话,以后认了身份,想到叫臣子亲父,总会觉得膈应。 “侯爷往胡姨娘那儿去了。”青葵见侯爷一回府就去了胡姨娘那儿,立刻到禀报到了阮沁阳这,“姑娘你说侯爷是不是知道了?” 说来有意思,后院两个姨娘,谢姨娘一直偷偷喝药求子,反倒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一声不吭的胡姨娘有了动静,而且还藏得挺深,现在估摸着都四五个月了。 “迟早要知道,只是不知道爹打算怎么处理。”是给她添个庶出弟弟或者妹妹,还是尊重未来继室,不让这孩子出世。 想着,阮沁阳叹了口气,到了古代后内院的事知道的多了,感觉人也变得冷血了不少,听到这些事她都冒不出什么孩子是无辜的念头,只是觉得她爹不管做什么选择都是对的。 但魏伯彦非来不可,然后现在就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其实魏伯彦身上没什么伤,唯一显眼的只是脖子上的伤痕,这青肿看形状还有可能是他在山上不足以被树枝划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7.07 需要买够全文70,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那么一遭, 你在家养病怕少不了被叨唠。” 阮晋崤晚上回府低调, 所有人都还以为他在路上, 他是大明功臣, 赢了大战而归, 现在叫其他世家知道他已归来,想套关系的这几天就要朝侯府涌来。 “是儿子疏忽。” 阮晋崤神色淡淡, 语气礼貌恭敬,但比起对待阮沁阳,对待镇江侯明显要生分许多。 “既然还在病中, 先回房歇息, 有话我稍后去恒明院, 我们再细谈。” 两人对话一人比一人客套,阮晋崤颔首没有久留, 先一步走了。 非来不可, 现在又简简单单的走了, 看来是纯粹出来吹风。 想着, 阮沁阳的头就被敲了一记:“是不是晓得爹爹给你带好东西了, 特意跑到大门口来接爹爹。” “爹爹哪次出门不给我买好东西。” 做了几天梦, 阮沁阳的气都朝阮晋崤那儿去了, 被弹了脑门, 毫不在意地搂住了镇江侯的手臂。 “爹爹是不是把宫里秘传的护甲秘方给我弄到了?” 镇江侯朝女儿眨了眨眼。 虽然他一把年纪去弄这些后妃秘方让人侧目了些, 但瞧见宝贝女儿喜笑颜开的模样, 好像被人侧目也没什么不行。 镇江侯虽然有了几个孩子,但不过四十余岁,未蓄胡须,肤白鼻挺,一身蓝色四趾蟒袍雍容闲雅。 阮姀幻想过不少次镇江侯的样子,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在她母亲口中,镇江侯高高在上,心硬如铁。但是她现在看来,镇江侯含笑与阮沁阳说话的模样,根本看不出她母亲说过的特质。 慈父娇女,和乐的就像是绘在纸上的画。 “父亲” 阮姀失神地叫了口,才发觉自己的突兀,瞪着眼睛捂住了唇。 她的声音不大,但加上捂唇的样子,叫人不注意她都难。 阮沁阳脚步顿了顿,没想到女主那么快就要认亲了。 “这位是大哥带回来的姑娘。” 阮沁阳朝镇江侯介绍。 就是阮晋崤带回来的,这叫“父亲”也叫得太早了点。镇江侯打量了阮姀一眼,敛面轻点了下头,就当没听到她冒失的那句话。 “我叫阮姀,是我母亲给我取的名字。”阮姀既然开了口,自然不可能错过这次机会,“我的母亲姓夏,她在半年前去世,我来侯府是来寻亲,找我的父亲” 话说到这儿,在旁的下人们都听出味了。 纷纷去打量主子的脸色,这孤女来侯府寻亲,刚刚又叫了侯爷父亲,这寻得该是谁? “将军,那位姑娘当众唤了侯爷为父。”前面的消息,迅速地传回恒明院,弓藏汇报道,“二姑娘也在场,此时跟着侯爷一起去了主院。” 听到阮沁阳也跟着去了,阮晋崤眉头微皱。 弓藏等着主子的吩咐,连怎么劝主子病重不要乱走的话都想的差不多了,但却见主子皱完眉,没了动静,看样子并不打算去安慰二姑娘。 这简直是稀奇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去查查沁阳为什么不理我了。” 阮晋崤回想阮沁阳刚刚的态度,头又抽抽地疼了起来。 话里的关怀有,但如果是以往,他带病出门,她又怎么可能只说几句就完。 曾说他是最重要的哥哥的妹妹,现在对他就像是对待陌生人。 “二姑娘?” 弓藏愣了愣,不懂主子下的命令,让他瞧着二姑娘没不理主子啊。 “仔细审问,是不是有人在沁阳面前说了什么。” 主子前一刻还在头疼按着太阳穴,下一刻眼眸锐利,像是开了刃的冰刀,弓藏一震,连连点头吩咐去办。 屋子没了闲人,阮晋崤手搁在额上,半阖着眼,遮了黑如深渊的眸子。 加紧行程是为了见妹妹,到了家妹妹却不怎么想见他,之前不觉得身上什么不适,这会儿旧伤的那些疼痒都涌了上来。 可就是这样,他没办法将阮沁阳从脑海里剔除。 阮姀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布身世也好,本来他把这女人带回侯府,不过就是想颠覆沁阳脑中镇江侯的形象。 他跟镇江侯,合着应该他跟沁阳更亲才对。 / 突然蹦出个女儿,镇江侯惊得不轻。 与之相比,阮沁阳要镇定多了,一路上没哭没闹,也不声嘶力竭的质问,此时在屏风后头坐着,端着翡翠茶盅目不斜视地听墙角。 阮姀把其母去世前对她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还拿出了一块玉佩:“这是母亲留给我的,说是父亲留给她的。” 说完,咬唇看着镇江侯,神态有丝藏不住的恐慌。 冒失的认亲,她其实心中没底,若是镇江侯不愿认下她,她就无处可去。 她母亲没其他亲人,家中虽然还有房产,但她一个刚及笄的姑娘,根本应付不来那些想占她便宜的混子。 玉佩算不上什么好玉,但其下有个小戳,是镇江侯府的印记。 看到这东西,镇江侯就头疼。 他与亡妻几十年的感情里唯一不顺坦的,就是他有个看不惯儿媳的娘。 从妻子进门到生产,他娘都费劲功夫想给他塞女人,他虽然全部都拒了,但却中过一次招。 那时候他不愿意让妻子难受,会把人偷偷送走了,没想到就那一次,竟然让他多了一个女儿。 听着阮姀她娘瞒着他,独自把她养大,镇江侯看着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至于懊悔曾经把她娘送走的决定,但思绪总是有些复杂。 事情的经过和真伪自然还要派人细查,但是看着阮姀跟沁阳相似的模样镇江侯扫了眼屏风后若隐若现的身影,头疼的不轻:“沁阳你先回煦锦院。” 哪有当女儿听父亲墙角的。 把手中微凉的茶盅搁在桌上,阮沁阳就跟来时一样安静,行了礼就退下了。 这叫镇江侯看了忍不住担心了几分:“秘方等会就差人送过去。” 阮沁阳没想到镇江侯这时候还记得秘方,知道他是担心她一时受不得多了个妹妹,笑道:“女儿等着。” “姑娘” 不止是镇江侯担心阮沁阳,青葵她们也忧心忡忡,“那姑娘说得不一定是真的,侯爷也叫人去查了,说不定是弄错了也不一定。” 阮沁阳摇了摇头,就是没书本这个先知金手指,看她爹的反应,她就觉得大概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可这都是那姑娘的一面之词,大爷也真是,什么就随随便便带回来一个姑娘寻亲,还不给姑娘说一声。” 海棠为主子抱不平。 “大爷也是怕伤到姑娘才不说。” “现在这样难不成就不伤姑娘了?”海棠鼓着脸颊,之前她觉得大爷待她们姑娘顶顶好,是最好的兄长,现在她不那么觉得了。 见海棠的样子,青葵真想踩她一脚,叫她住嘴。 本来大爷回来,姑娘就像是跟大爷有了隔阂,海棠这傻丫头还火上浇油。 “你们觉着那姑娘跟我长得像吗?” 比起她们说的话题,阮沁阳突然想起书里一个桥段,说是女主跟女配有七分相似,女配甚至要比女主的模样精致几分,不过因为心胸狭窄和嫉妒恶毒,叫人看了觉得模样扭曲,平日没有女主对比还好。 如果有女主在场,她就像是内里发黑的珍珠,把女主这颗真珍珠,衬托的干净纯粹。 虽然她不明白,书里面的逻辑,原身是受宠的侯府嫡女又长得美,为什么要去嫉妒女主,每次出场都要面容扭曲。 “是有些相似,但是姑娘更漂亮。” 青葵实话实说,在镇江城她还没见过比主子更好看的姑娘,肤若凝脂,眼睛大而亮,定定瞧人看的时候,眼里就像是有灿烂星河,漂亮得叫人移不开眼。 从头发到脚指头都精致的像是仙子,那位阮姀姑娘的五官虽然跟主子相似,但其中的差别很轻易就让人分出来。 “我倒觉得一点儿都不像,”海棠虽然跳脱,但不爱说谎,纠结地辨识道,“有时候远远地看到姑娘,我都自瞧得见衣服的颜色,就晓得是姑娘,看不清脸,我就觉得漂亮,但是那位姑娘我看清了脸,也只是觉得她比旁人长得好看一点,完全不会拿来跟姑娘相比。” 海棠这话虽然说得有点偏向,但是青葵想了想,好像也就是这样。 阮姀美则美,但却不让人惊艳,但她家姑娘却经常能让她愣神。 说来奇怪,明明五官相似,怎么能差那么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8.08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既然都穿越了, 要是让她穿成男人多好。她以前看书的时候,觉得男频的小说,男主穿越后光想着三妻四妾猥琐, 但是让她变成男人,她一定会纳妾纳到后院塞不下。 软嫩嫩的女人, 美好的叫人看了就心头高兴。 丹昙被阮沁阳看得有些不自在,羞怯怯道:“县主可想听奴婢奏一曲?” “先不必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 阮沁阳叫丫头给她们抬了圆凳, “就同我最前面所说,你们是御赐的美人,就是来了我这儿, 也跟奴婢不同要算就算是我煦锦院的客人。” 阮沁阳是想说算是特聘顾问, 但是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现代的词汇, 说得让她们听得懂,干脆用了“客人”。 “县主太瞧得上奴婢们, 奴婢们怎么担得起县主的客人。” “你们是皇上御赐,自然担得,如若不然你们随我出门, 一口一个奴婢,那不是叫旁人觉得将军府不尊陛下。” 听着姑娘还要把这几个美人带出门, 海棠在一旁傻乐, 总觉得那场景一定十足的惹眼好看, 丝毫都没有饭碗要被抢走的紧张感。 说通了三人,阮沁阳不打算先问她们京城的事情,而是叫来的周管事,问她附近还有哪儿有空置的住处。 三个美人面上不掩雀跃,她们做得决定没错,这二姑娘比阮晋崤惜花太多。 “二姑娘的院子是扩过了的,旁是大人的主院与书房,再过去就是前院,而另一侧就是点睛阁,依山建的,大人说拿来给二姑娘赏景,仅有的几间小屋也拆了,做成了空厅。” 而点睛阁再过去就是比较偏的位置了,这般还不如让她们住原来的院子不搬。 桑娥她们紧张地看着阮沁阳,就听她道:“那就在我的院子住下。” 她的这个新院子感觉起来比阮晋崤的还大一些,只是阮晋崤东西少,伺候的人也少,院子又跟书房相连,就显得空大。 而她这个院子,碧纱橱,暖阁,厢房什么的都齐全,更像是完整的主院,完全容纳的了桑娥她们。 “我觉着你们聪明,才把你们留在我这处,若是你们干了什么不聪明的事,你们得知道我这人心眼不大,素来爱斤斤计较,别人欺我一寸,我就要逮机会压他数尺。” 就像是读心术似的,丹昙心里刚冒出住在阮沁阳这儿,可以趁机讨好阮晋崤的念头,就听到了阮沁阳的话。 阮沁阳的声音软绵如同夏日和风,但却让人质疑不了她话的真实度。 再者按着阮晋崤疼爱她的程度,她们就是侥幸在煦锦院勾搭了阮晋崤,大概阮晋崤也会穿上裤子不认人。 “县主给了诗薇证明自己用处的机会,诗薇无论如何都不会犯傻。” 丹昙跟桑娥紧跟着保证。 阮沁阳轻眯着眼将三人打量了遍,点头道:“对待有用的人我一向大方,你们也不必担心跟着我落差太大,我大哥不一定有我大方。” 阮晋崤倒不是不大方,只是他很多事情没概念,再者他的好东西一般都在她的私库里存着,想赏人也赏不了什么。 桑娥她们闻言,偷瞄了阮沁阳几个大丫头。 青葵打扮的还算素净,但脖子上还是带了块水头不错的和田玉,而海棠头上插着赤金簪子,耳朵带着珍珠耳珰,手上还带了镶嵌宝石的镯子。 这打扮比寻常家的小姐还要富贵。 再看这屋子,阮沁阳才搬来多久,这见客的大厅就铺上了如意纹番石榴羊绒地毯,侧面的八宝柜,摆上了玉观音,绘麒麟斗彩葫芦 还有那面紫檀木嵌象牙绘石榴花插屏。 至于阮沁阳所穿,只能说样样看着漫不经心,合在一起偏精致无比,叫人移不开眼,想让问问她的首饰是在哪儿买的,衣服料子是什么,又是找什么绣娘做的。 不管旁边两人,桑娥猛点头:“能伺候县主,是桑娥的福分,桑娥定不会起任何不该起的心思,只求常伴县主。” 诗薇与丹昙也是这个意思,情深意切的保证心中只有沁阳一人。 叫沁阳看得又开始后悔自己不是个男人。 “先搬家,叫周管事帮你们把东西搬过来,你们就住西面的暖阁,要是有什么缺的找青葵。” “谨遵县主吩咐。” / 收了三个美人,阮沁阳开始忙起了就阮晋砚的拜师礼。 其实古代书院跟现代学校差不多。 想上好学校就要在好片区,想进好班就要有好成绩。 他们现在就在京城,阮晋砚有身份又好学,进好班是肯定了,好老师阮晋崤也为阮晋砚找了,是个桃李满天下,声誉卓著的老夫子。 现在就剩下送老师束脩这项。 礼太重了不好,太轻了又怕那老师多想。 她本来准备了一块上好的澄泥砚,但觉得还是轻了点,打听那夫子喜欢收集画册孤本,打算在京城找一找,高价买一册清雅人喜欢的东西。 她跟阮晋崤一起长大时,阮晋崤比她高两个个头,她说话的声音比砚哥儿还奶声奶气,所以她那时心理年龄虽然大,觉得阮晋崤太阴暗,扯着他晒太阳,但也不能昧着良心真把阮晋崤当儿子。 但到了砚哥儿这里,她真算是他半个娘了。 想到那个小没良心的:“砚哥儿睡醒了没?” “四爷这一觉睡得沉,要不要叫奶娘唤醒了,免得晚上睡不着难受。” “让他再睡半个时辰,他东西就放大哥的院子吧,我们这里姑娘太多,免得把他养娘气了。” 听了周管家说了府里的布局,砚哥儿又是被阮晋崤带到他院子里小睡,阮沁阳猜到阮晋崤可能就是想让砚哥儿跟他一起住。 说起来书里面阮晋崤跟砚哥儿没什么感情,年纪差距大,又没相处过多久,但现实他们却十分亲近。 感觉那书大致情节都对,但是关于几个主要角色的性格上写得都很极端,不过能预先知道许多会发生的事已经算是开了金手指,至于不符的地方,她自己注意对照,别事事以书本为真理就行。 / 等到阮晋崤回府时,家中已经焕然一新,檐下挂上了羊角芙蓉彩穗灯,两旁也移了许多花植。 沁阳的行动力向来都快。 阮晋崤肃着的脸渐融,只可惜他被事情绊住了脚,无空回来陪她一起用膳。 一路走到煦锦院,阮晋崤在外头看不到院子内的事物,但还是多看了几眼,才回住处。 “今日沁阳在府都做了些什么?” 弓藏本来以为主子要进煦锦院,想着太晚了不好,正想着怎么规劝,没想到主子脚步一转,打算走了。 弓藏跟上去,弓腰道:“二姑娘先是收拾了院子,又派人去找名画孤本,用作四爷的拜师礼,还有陛下送来的四个美人,二姑娘留了三个” “美人?” 阮晋崤记得皇上给他送了几个女人,不过没放在心上,扔在府里就没管了,现在听到沁阳把人留下,才想起了这几人。 “她们去找沁阳?” “回大人,那几位姑娘找了二姑娘,说要在二姑娘身边为奴为婢,二姑娘见她们有几分本事,就留下了。” 阮晋崤眉头微蹙,打算白日再问问沁阳的想法。 一路走到住处,阮晋崤换了身衣服,又去了书房。 刚坐片刻,厨房的丫头就送了参汤过来。 “二姑娘叫炖的参汤,就等着大人回来用呢。” 阮晋崤打开缠枝莲花炖盅,热气扑鼻。 “这盅人参当归鸡汤是二姑娘找了大夫跟大厨一起改过的食谱,放的食材都有定数,提升了味道,因是为大人专门定的,比寻常的参汤更滋补大人的身体” 参汤雾气里,阮晋崤的眸子闪着淡淡灿光,他费尽心思,也不过为了这些。 为了妹妹把他放在心上,像他一般,眼中只看得到她。 “哦。” 阮晋崤睨了小胖墩一眼,翻开个青花素纹茶盅,给他斟了杯茶。 “砚哥儿怎么知道是撒娇?” 平日里从族学回府,阮晋砚都是去煦锦院,陪阮沁阳吃点心。但是今日,估计是因为跟阮晋崤一起骑了马,感情加深,下了马情不自禁地就跟着大哥到了恒明院。 幸好大哥也愿意跟他亲近,没有在意他的不请自来。 砚哥儿坐正,先是谢过大哥的茶水,才道:“大哥不知道,以前阵子有位旁支表哥就如同今天这位表姐一般,给二姐献殷勤,二姐乘轿子走了,他还要跟在后头,说要护送二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9.09 需要买够全文70, 才可以看更新,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两家本来没什么仇怨, 几年前阮沁阳还时不时跟魏家兄妹俩玩在一起。 虽然魏雪真一直看不惯阮沁阳的奢华,倒也相安无事。 彻底翻脸的问题,硬要说应该是说出在阮晋崤身上。 两家玩得好, 又都是兄妹一起出游,旁人难免会开一些玩笑, 把他们两两配对。 魏雪真见识过无数次阮晋崤的对阮沁阳的好的,觉得魏家跟阮家联姻, 一定没什么好事, 就减少了跟阮家兄妹的来往。 她想得清楚明白,但是她哥魏伯彦却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了水,别人说多了, 自己也把阮沁阳当未婚妻对待。 魏雪真不愿意一同出游, 他就写了帖子单独约阮沁阳去赏花。 然后就被阮晋崤揍了一顿。 阮晋崤下手不轻, 把魏伯彦当做骚扰妹妹的市井流氓,魏伯彦被揍得双眼过了半个月才能视物。 阮晋崤是嫡子, 魏伯彦同样也是嫡子,魏家自然要问阮家讨回公道。 但阮晋崤的身份,镇江候怎么都不可能说揍他, 也就罚他抄写诗经,他不愿意上门道歉, 镇江侯也只有捏着鼻子自己上门赔礼。 可不管怎么样, 这梁子都是结下了。 从那以后魏伯彦对阮沁阳就有几分避而不见的意思, 阮沁阳想了想他大概是被揍得太惨,连带对她也开始害怕。 “雪真别任性。” 被魏雪真拉过来当帮手,魏伯彦并未站在她这边,话里还带着淡淡的斥责。 “表哥这是帮着旁人?”黎韵霏听过魏伯彦跟阮沁阳的往事,本来就气不平,如今见他帮阮沁阳说话,更是不高兴。 她家不是什么落魄人家,来魏家暂住,就是两家人想要联姻,抱得让她相看魏伯彦的心。 魏伯彦才貌出众,她没有不满意的地方,唯一觉得缺陷的就是他这段曾经往事。 阮沁阳是什么东西,父亲不过是个异姓侯,在大明并没多少根基,哪能与他们黎家与魏家相比。 “阮二姑娘未主动招惹你们,是你们挡在了她前头”魏伯彦扫了眼神色淡然的阮沁阳,似乎每次再见,她的容貌都比上一次更妍丽,美得让人想挡在她身前护她。 而她脾气那么好更显得两人无理取闹,“别闹了,你们不是想看珠宝,看中了什么我买与你们。” “我缺那些珠宝?我姐姐在宫里备受宠爱,我是她的嫡亲妹妹能缺什么好东西。”黎韵霏气不过,当众驳了魏伯彦的话。 既然魏伯彦不愿意帮她,她就自己出头。 “你可知道我姓什么,知道我姐姐是谁!” 原本不知道的,黎韵霏那么一说,阮沁阳倒是想起来了。 魏家最拿得出手的几个亲戚之一,其中就有一个其女在宫为贵妃的黎家。 听说黎贵妃倾国倾城,没想到胞妹长得那么寡淡。 此时周围已经站了不少围观的百姓,阮沁阳眨了眨眼:“我虽不知道这位姑娘的姐姐是谁,但姑娘的意思我是听明白了,姑娘的姐姐不是一般人,姑娘这话是想以势压人?” 周围嘘了声,显然都看不惯黎韵霏这趾高气昂的态度。 “至于姑娘姓什么,世上最尊贵的姓氏便是国姓,难不成姑娘你” 围观的百姓顿时来了精神,这相貌普通的姑娘竟然那么大来头,有几个心里害怕,直接跪了下来,就等喊公主千岁了。 黎韵霏脸色涨红,被阮沁阳逼得进退两难。 世家女需要学习的规矩之一就是背熟其他家的关系,方便平时社交往来,免得不小心失礼。 她不知道阮沁阳是真不知道她哪家的,还是假不知道,她明明都说她的姐姐是宫里的妃嫔,她竟然能把她扯成皇室。 意思就好像是,她要不是皇室贵女,就不要狐假虎威的充脸胖。 “我记住你了。” “记住谁了?” 略哑的声音响起,人群自然往两侧分开,一袭红色锦衣的男人,轻而易举的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黎韵霏从未见过阮晋崤,一瞬间被他的气势镇住,见他走过来,还下意识退了一步。 比起世家子弟,阮晋崤格外不一样得就是他身上的气质,世家子都是各个家族费心培养出来的下一代,气质孤傲出尘的不在少数。 但阮晋崤眉眼的冷是带着血腥的,上过沙场的男人,不需要刻意摆出高高在上的神态,下压的眼眸,就叫人忍不住仰视。 见着这样的阮晋崤,魏伯彦面容苦涩,他曾想过阮晋崤战死沙场,也想过他到沙场上吓破了胆,会成了废物抬回镇江。 可阮晋崤偏偏没按着他的想法来,他变得更强了。 强得让人不愿跟他对视。 看到阮晋崤出现,阮沁阳略惊讶,他就算病大好了,也该在家休养,怎么就出来了? 难不成是循着她脚步来的? 想起以前两人总是形影不离,阮沁阳的视线在阮晋崤的脸色一触即离,要是阮晋崤一直那么凑上来,恐怕她就要忘记梦里面那些不好的事,不管麻烦,跟他和好了。 “这是阮将军。”魏雪真小声朝黎韵霏道。她不怕阮沁阳,但却怕阮晋崤,当年他把她哥打得残样,她还记忆犹新。 “沁阳出门忘了带上我。” 阮晋崤面上流出与他气质不和的委屈,话说得就像是自己是被主人遗落的大狗,周围的人愣了片刻,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而魏雪真和魏伯彦早就习惯了,魏雪真隐约还有些羡慕,她虽然害怕阮晋崤,却喜欢他对待阮沁阳这股劲。 看看别人家的哥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无条件站妹妹,再看看自己哥哥,胳膊肘总往外拐。 魏伯彦面色黯淡,大约是想起了曾经被阮晋崤压制的苦楚,朝阮家兄妹拱了拱手,打算带魏雪真她们离开。 阮晋崤还记着打过他妹妹主意的男人,目光扫过,淡然开口:“不日镇江侯府打算在麓山设宴,进山围猎,记得魏公子骑射出众,不日还望赏脸。” 闻言,阮沁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阮晋崤的脸皮,阮晋崤这张脸大概是去沙场,被风沙给磨厚了。 当年他把人打成那个样子,现在竟然还能语气平淡,说记得魏伯彦骑射出众,邀请他围猎。 不过,家里什么时候打算设宴麓山,她怎么一点都不清楚。 阮沁阳叫人把溪流分段拿渔网隔开,然后再拿着抄网,站在岸上伸长了胳膊舀被围困在网中的鱼。 岸边的桃花树,被抓鱼的动静惊动,花落如雪,淡粉的花瓣纷纷撒撒,给溪水添了色。 不知道是不是惩罚阮沁阳这个带头吵闹的,阮沁阳每次觉着要网住鱼的时候,一捞上来就是满网的嫩粉。 叫旁人看了,打趣她是“花仙”。 忙活了半刻,旁边的武湘芮都网住了一尾鱼,阮沁阳双手空空。 她又是最受不得累的,看到围溪的网子挂了几只鱼,干脆把那几尾鱼弄进篓子里,权当做她成功抓住了。 原本空荡的鱼篓多了几只活蹦乱跳的鱼儿,阮沁阳嘴角扬起,十分满意看到的画面。 武湘芮捂嘴发笑:“阮小姐是个明白人,懂得取舍。这般既动手捉了鱼,又得了鱼,等会还能一尝鱼的鲜美。” 想得明白,所以能一举三得。 要不然因为抓不到鱼,弄坏了心情,再吃鱼肉,估计也吃不出曾经的味美。 武湘芮这话要是黎韵霏她们说,就是讽刺,而别的家世一般的姑娘开口,又成了讨好。 但是武湘芮身上那股娴静的气质,和恰当好处带着打趣的感叹,就叫这话挑不出错来。 回去的路上,海棠忍不住感叹:“武姑娘因为年纪比其他姑娘长一些,说话跟气质都叫人舒服。” 原本海棠没注意过武湘芮这位小姐。在小姐圈里武湘芮家世只是中等,容貌只算中上,但今天短暂接触,她一下就记住了她温婉的气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0.10 需要买够全文70,才可以看更新, 不要看盗文噢噢噢噢~~~  阮晋砚挣扎了下就不动了。 不过嘴上还是正经八百的反抗:“再有几月我就满了五岁, 二姐这样随意抱我不合规矩。” 阮沁阳戳了戳他的圆肚子:“砚哥儿还没回答二姐, 有没有想二姐?” 小肥手捉住了阮沁阳的手指, 阮晋砚扭头去看二姐, 触到二姐好看的眼眸, 忍不住嘴软,奶声奶气地道:“想了。” 侯府主子就那么几个。 侯夫人去世之后, 阮晋崤没多久从军去了辽东边境, 家里面就剩了三人,阮晋砚当初又还小, 镇江侯又在伤怀,家里面的规矩就越来越松散,平日里都是各吃各的,到了晚膳才会一起用。 阮晋砚一岁时就没了娘,一直阮沁阳照顾, 平日里也最亲她。 她可以晚起, 他却要早起去族学,晌午也要再族学用饭,两人错过了几次没一起用早点,阮晋砚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每次去上族学之前都要来阮沁阳的院子里看看, 看她起了没有。 “二姐以后不偷懒, 早起陪砚哥儿用早膳。” 肉团子在怀, 阮沁阳总忍不住捏捏摸摸,肉脸被扯,阮晋砚一脸无奈,“二姐你还像是个孩子。” 被孩子说像孩子,阮沁阳不觉得丢人,眨了眨眼:“我本就不大。” 她这身体还差几个月才十六,十五岁的年纪放在现代本来就还是小姑娘一个。 “砚哥儿可要记得,你二姐像个孩子,要多让二姐几分。” 这话说得几个大丫头都觉得自家姑娘脸皮厚,阮晋砚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等阮沁阳拿帕子替他拭手,他就先拿了锦帕给她擦手。 肉呼呼的爪子捏着阮沁阳的纤细的手指,一根根仔细的擦过去。 阮沁阳顿时有种压榨童工的感觉。不过阮晋砚软乎乎的手指就像是肉垫子,触感太不错,阮沁阳摊着手没说话。 阮晋砚擦完,阮沁阳把他的胖爪子也抹了一遍,才传了早膳。 等到吃完送阮晋砚出门,阮沁阳伸了个懒腰:“既然早起就早做事,唤管事婆子过来。” “奴婢这就去。”青葵应了声去吩咐。 阮沁阳的日子过得算是逍遥,但也不是完全无事。 三年前她娘去世之后,家里没了女主人,她爹又不打算抬后院的两个姨娘管事,内院许多需要拿主意的事就到汇到了她这里。 谁不晓得阮沁阳是镇江侯的掌上明珠,吃喝玩乐她精通,掌管中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管事那么做不过是想趁机揽权,逼着阮沁阳头疼拒绝管事。 哪里想到,阮沁阳偏偏全都管下来了,连她娘留下来的嫁妆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怕她爹事多没空管理家里的田地,也一起接手了过来。 她做得这些偏偏都不是逞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天生擅长管事,不学就精通,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她依然还有空把时间花在穿衣打扮。 甚至因为手头越发宽裕,在侯府改了几间厢房,专门摆放她喜好的东西,府里有幸看过的,都说那里头比起陈阿娇的金屋也差不离多少。 说得就像是他们见过陈阿娇的金屋似的。 阮沁阳对这些谣言嗤之以鼻,但收集起华丽的物件来却毫不手软。 女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漂亮的物件,她穿到古代也就那么点喜好了。 处理完了府里杂事,阮沁阳扫了门口小厮抬到夹道,多得把路堵死的箱笼,阮沁阳挑了挑眉:“是些什么东西?” “回姑娘,是大爷派了良驹马不停蹄提前运回来的,说是先让姑娘赏个花样,其他好玩的玩意,要稍后几日。” 跟在小厮后面的侍卫站出,拱手答道。 被主子交代了不能提大爷,青葵闻言,只能憋着话,凑到主子耳边:“奴婢吩咐人直接把东西搬到厢房,就不拆开看了?” 要是平日姑娘一定要拆开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可谁也不知道姑娘如今是在赌什么气。 说起来大爷是真的疼自家姑娘,“金屋”一大半物件都是大爷搜集的,如今去了边境那破地方,也时时刻刻想着送好东西讨姑娘。 “搬过去吧。” 其实被剧情影响的,阮沁阳这几箱东西都不想收,但一切都得慢慢来,只能先收下,其他的以后再说。 “大哥在路途还算平稳?” 见侍卫没走,阮沁阳想起了会跟阮晋崤一起回府的女主,开口问道。 隔着纱帘,阮沁阳的语气淡淡,说不上热络,但问完侍卫便噗通跪下了。 阮沁阳怔了怔:“这是怎么了?” “一个月前那场与蒙古的大战,虽然大胜但损伤了大爷不少元气,大爷着急回府,并不打算在边境逗留修养,在赶路途中大爷患了风寒,大夫说大爷需要静养再上路,但大爷想早些回府,并未听大夫的话。我们都劝不住,属下这几日拼命赶路,也是想小姐能写封信函劝劝大爷。” 侍卫擦了擦额头的汗,“大爷给我们下了禁口,但属下们实在是担忧大爷。” 就像是阮沁阳身边的丫头知道阮晋崤才管的住阮沁阳一样,阮晋崤身边的属下,知道只有阮沁阳才劝得动阮晋崤。 乍听到这些,阮沁阳二话不说就写了封信叫人给阮晋崤送去。 信写了三张纸,每句话的意思都是劝阮晋崤放慢脚步,真情流露间字里行间还显露出几分恐惧。 梦里的剧情她想想就怕,就算知道发生的可能性极小,她也不想那么早面对阮晋崤。 最好阮晋崤能再晚一个月回府,到那时候她大概所有准备都最好了。 “对了,你去问问需不需要准备女眷的住处。” 信送出去了,阮沁阳还惦记着女主,派了海棠去侍卫那儿打探消息。 阮晋崤比阮沁阳大四岁,弱冠的年纪,去辽东两年有余,房里有伺候的人并不稀奇。 海棠依命前去,没多久就回来了:“说是大爷病重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医女,虽不清楚大爷的意思,但留下了那位医女。” 那就应该是女主了。 这跟书本的剧情并没区别,也不知道两人到了哪一步。 / 大约是她接受了她穿书的事实,连做了四天的梦终于没影了。 只不过没了那扰人的梦,阮沁阳依然睡得不安稳,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阮晋崤看见妹妹的眉心有了皱褶,忍不住伸手抵了抵。 原本阮沁阳只是睡得不安稳,好歹也是在睡梦中,被冰凉的手指一碰触,打了个寒颤,睁开了眼。 对上阮沁阳迷蒙的眼睛,阮晋崤怔了。 半梦半醒的眸子如同纱笼月光,亮不算亮,幽幽像是丛林中流萤溢彩,叫人挪不开眼。 阮晋崤深夜赶回府,就是不想扰阮沁阳清梦,特意叫下人们放轻了动作,但他回院子的途中,不知道怎么就拐到了妹妹的院里。 想说既然来了就看一眼,没想到竟然把人给看醒了。 庭院大部分的灯火都熄灭了,只点了几个灯笼,但这也足以让阮沁阳看清床边多了个人。 睡意一扫而空,阮沁阳瞪大了眼 “是我。” 把妹妹弄醒,阮晋崤多少有些不自在。 阮沁阳本来在思考着怎么应付歹徒,听到这低哑熟悉的嗓音,抱着被子下意识颤了起来。 果真哪有那么容易就不做梦了,这会直接梦境具象化,让她来了个梦中梦。 料想不到他出了声音,阮沁阳更加害怕,阮晋崤伸手想安抚阮沁阳想到什么中途顿住:“我伤风嗓音变了,沁阳就识不得我的声音了?” 话急,阮晋崤侧头手遮着唇轻咳了几声:“我提早了日程回来,回来恰好是半夜,想看你一眼再去休息,没想到把你扰醒了。” 阮晋崤的话不紧不慢,阮沁阳听着就晓得了这不是梦,但身体却本能的还是在发抖,抖得连嘴口的开不了。 庭院的灯火染了寒露,忽明忽暗,两年未见的妹妹缩在床角,用恐惧的目光盯着自己。 阮晋崤大概是没想到两年能让自己妹妹不认识自己,本来就发热的嗓子哑的厉害:“沁阳,你认不得大哥了?” 阮沁阳摇了摇头,要是阮晋崤青天白日见她,就是有那些梦她都没那么怕,但这晚上的,她没把他当做噩梦,吓得尖叫她都觉得自己心理承受力强。 “我困了。” 阮沁阳边发抖,边结结巴巴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声音软糯地如以往没什么不同,阮晋崤心又软成了一滩水,捂唇轻咳了几声:“是大哥太莽撞了,大哥这就回去,沁阳你好好歇息。” 阮沁阳点头,倒是想说些话,但实在脑袋打铁,张了嘴不知道说什么。 睡得迷迷糊糊,阮晋崤从天而降,阮沁阳这会儿还不能分清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阮晋崤直接走得大门,自然惊到了院里守夜的丫头。 “大爷!”她们怎么没看到阮晋崤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阮晋崤低声吩咐了几句,院里渐渐就没了声。 阮沁阳盯着门扉,哪里还睡得着,直接把青葵叫了过来。 “阮晋我大哥回府了?” 虽然刚刚见到了人,阮沁阳还是有点难以置信,怕自己生了幻觉。 “子时到的,府里的管事们都惊醒了,姑娘你这边还在睡,大爷叫我们不要扰姑娘,奴婢就没有通知姑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