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爱:千钧一发》 第1章 失踪 英国伦敦郊外的花园别墅里,欢声笑语,孩子的嬉闹声,大人们的谈笑声,还有着古典的音乐声,在阳光的照耀下,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那么的美好。 可这一切都被结束在枪林弹雨中。 是的,枪林弹雨。 第二天的新闻是这么写的:昨天下雨,伦敦郊外发生一起枪击械斗案,交战双方都是英国地下最大的黑帮,双方死亡惨重,所在的别墅被炸成废墟,警方没有找到生还人口,因为是黑帮内部争斗,警方不予立案。但是市民要求警察保护市民,消除黑帮,警方正在积极筹备中。 中国的深圳。 一个月后,深证的一家私家医院里,齐冠天醒了过来。 “丽琼啊!你醒了?”宾如松正在给齐冠天检查身体,看到他醒了,关心的问道。 “恩?宾医生,我怎么会在这里?”齐冠天问道。 宾如松边记录这齐冠天的病情,边说道:“一个月前,你被你的手下送来了,你昏迷了一个月了,现在感觉好点了么?” 齐冠天活动了一下身体,除了头有点疼之外,后背有些疼痒,一切倒好很好。 “没有什么大碍!”他说。 宾医生记录完病情后,直视着齐冠天问道:“还记得当天发生什么事情么?” 当天发生的事情,两家人在一起吃饭,弟弟妹妹在一起玩儿,突然,一阵枪声,他护着弟弟赶紧四处躲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爸爸妈妈怎么样了? 安妮,对了,她呢?她怎么样了?记得爹地说,那天要给他们两订婚的,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样了? 看着齐冠天焦急的样子,宾如松略带悲伤的看着他,几次想说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检查完身体,他担心的看着齐冠天说道:“丽琼,一会儿不齐听到什么都要冷静,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要知道来日方长啊!” 齐冠天震惊的看着宾医生,皱着好看的眉毛,心下有着不好的预感。 宾医生检查完身体,转身离开了。 病房外,他最好的兄弟瑞田和南任浩都在外面等待,看到宾医生出来,着急的上前问道:“宾医生,丽琼怎么样?” 宾医生担心的说道:“已经醒来了,但是状态不太好,你们说事情的时候,注意点分寸。” 瑞田和南任浩担忧的对看一眼,两个同样俊朗的男人,这个时候都感受到了压力。 最终瑞田一狠心,推门进去了,南任浩后面跟着,看到齐冠天正静静的望着窗外,谁也没敢先出生。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父母怎样了,安妮怎样了?”齐冠天冷静的说道。 瑞田和南任浩惊讶于齐冠天惊人的冷静力,深吸了一口气,瑞田说道:“丽琼,事情发生的很意外,我们没有一点准备,不过,任浩已经带着手下杀到他们的老巢,替你父母报过仇了。” 齐冠天皱了皱眉。 南任浩艰难的咽了口吐沫说道:“安妮的妈妈也死了,她的父亲和她不知所踪,我们杀到他们老巢的时候,发现一具跟她很像的尸体,应该是他们杀的。” 齐冠天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中渐渐浮现那俏丽的身姿,耳边依稀响起不久前,她在他怀里呢喃:“我旅行结婚,要环球世界,我要让世界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齐冠天笑了笑,捏着她小巧的鼻子,道:“我是你的,一辈子都是,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好不好?誓言还在,斯人已逝,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齐冠天扬起的俊脸低落在他的胸前。 南任浩和瑞田沉默的看着他,都替他心疼。 好大一会儿,只听齐冠天说道:“他们是怎么找到那个地方的?” 南任浩说:“听段寒令说他们收买了警察内部的人,连英国的警方都给贿赂了,不过你放心,那个人已经被找出来了,英国警方开除了他,我已经派人查找他的踪迹,恐怕他现在正在东躲西藏呢,等找到了他,一定带到你面前,让你亲手结束了他,替伯父伯母报仇。” 其实,做他们黑帮这一行,死亡是早晚要面对的事情,只是齐冠天一下的接受不了,死了太多的人,他的双亲,还有他的爱人,还有他亲爱的家人。 “既然英国那边出了岔子,那我们暂时把生意挪到内地吧,任浩和瑞田你们去英国,把那边的事情处理一下,这边我来开始吧,新的公司上市,总要准备一下才好。”齐冠天思考片刻说道。 事情已经发生,一切都不能重来,大仇已报,总得走下去,不为他自己,至少还要为他的一帮兄弟考虑一下。 一年后,阳光以一个外资公司的名义,在深圳上市了。 而在齐冠天刚刚醒来的同时,英国布莱顿的海边别墅里,一个中年人面对大海,思绪万千,齐冠天,这一切只是开始,没想到你还活着,真是命大。 想到这里,他扭头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儿一眼,都是这个傻女儿,如果不是她护着他,恐怕他已经死了,如今自己却躺在床上,容貌尽毁,生死不知。 此时的安妮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这个中年人,拨通电话,吩咐道:“给我联系到齐冠天,告诉他,他女朋友还活着,让他一个人来领人。” 先得到消息的是瑞田,他并未把这个消息告诉齐冠天,带着两个手下,直接飞到英国,来到一艘游艇里。 “是你?”看到对方,瑞田惊讶起来。 那个中年人,冷笑一声道:“还以为齐冠天这个家伙能自己来呢?没想到却派了你来,既然知道了秘密,那我还能让你回去么?” 瑞田在游艇中和那人的手下火拼起来。 齐冠天正在看新闻,突然,南任浩慌慌张张跑来说道:“丽琼,手下的人说瑞田自己去英国了。据说是为了一个女人,你看我们要不要派人跟去。” 齐冠天毫不犹豫道:“那他肯定遇到为难的事情,怕给兄弟们添麻烦,我们去找他。” 齐冠天带着手下前去时,火拼正如火如荼,齐冠天派快艇包围游艇,一轮枪战后,游艇眼看就要沉了,齐冠天带着南任浩跳到游艇里找瑞田。 游艇里,歪七扭八躺了很多尸体,可是到处找都没找到瑞田,却在卧室里发现一具半死不活的女人,还打着点滴。 齐冠天猜测瑞田怕是因为这个女人才来了,于是让南任浩把人抱到了游艇上。 齐冠天正在着急没有找到瑞田时,手下的人惊叫起来,“看,瑞田在海里。” 接着就有人跳到海里把瑞田给捞上来。 在送医院的路上,瑞田一直没醒,身上已经挨了好几枪,齐冠天怕他是凶多吉少,怕他有什么临终遗言没办,一直守在他身边。 果然,医院抢救无果,瑞田死去。 这时,同样被送到医院的安妮,却醒了过来。 她的脸被纱布包着,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齐冠天来到她身边,有种熟悉和陌生的感觉,只见这个女人用一种很陌生和戒备的目光看着他。 齐冠天不由得放低了声音问道:“你是谁?你记得瑞田么?” 躺在床上的女人,轻轻的摇摇头,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她刚醒来,已经很累了。 医生赶紧给她做了全身的检查,齐冠天在外等待。 忽然,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来到医院里,找到医生,说是躺在病床的女人的哥哥。 齐冠天赶紧拦着他,不客气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证明你是他的哥哥。” 那个黑衣人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笑的阳光灿烂的女孩,看年龄不过十七八岁。 可是病床上的女孩脸上缠着纱布,并不能辨认。 那个黑衣人说道:“我妹妹前不久无缘无故被人绑架,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知道她交了一个黑帮的男朋友,直到不久前,我才接到一个莫名的电话,说要来医院里接我妹妹,你问我为什么,我他妈还要问你呢?我好好的妹妹怎么会从深圳来到英国?” 南任浩和齐冠天对看一眼,心里都想到,怕这个女孩是瑞田刚交的女朋友,却被仇人绑架了,瑞田肯定想只身一人把人救出,然后让哥哥把人领走。 这个时候,护士也开始给女孩换药,慢慢揭开的面纱下,和照片一模一样的脸庞,齐冠天再也不能怀疑,和南任浩一起离开了。 后来,知道真相的齐冠天懊悔不已,如果他仔细看看,掰开那个女孩的手心,会发现齐冠天送给安妮的订婚戒指,一直在那个女孩手中握着,一直,握了一个月。 缘分就这么擦肩而过,知道真相的齐冠天为自己的粗心懊恼不已,这是后话! 那个中年人不费吹灰之力,再次把安妮从齐冠天的手中要了回来,黑衣人看着齐冠天和南任浩远远的离去,才对医生说道:“医生,我要转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章 原来是你 千露思想来后,已经是中午了,她嘟着小嘴道:“饿死了,奶奶都不知道喊我吃饭。” 恰好千妈妈从楼下上来,笑道:“你个小懒猪,知道起来了?饿了吧?还说没有人喊你,你奶奶这么大年纪了,扯着嗓子在院里叫了多少声了,你都没个答应,现在恐怕左邻右舍都知道我们家有个小懒猪了。” 千露思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撒娇的搂着千妈妈一起下楼说:“人家累嘛!” “累?你整天不干活累什么?我看你是玩电脑玩的累吧!晚上不睡,白天不起,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的。”千妈妈絮絮叨叨的说道。 千露思不耐烦的说道:“哎呀!亲爱的妈妈,这不是放暑假嘛,我在学校可是很勤奋的,不信,你可以问雷蕊。再说了,马上就要开学了,不把电视剧看完,难道你想让我上学看啊!” 千妈妈对于千露思的狡辩无力反驳,叹口气道:“真是那你没办法,赶紧吃饭吧,奶奶要等急了。” 千露思答应一声,说:“你们先吃,我去洗脸刷牙。” 千奶奶看着千露思蹦蹦跳跳的离开,开心的笑道:“小孩子嘛,你齐她那么多干什么?整天啰里啰嗦的,比我这个老太婆都烦人。” 千奶奶对千露思很是娇惯,要什么给什么,要天上的星星,恨不得也要去摘。 对于千奶奶的批评,千妈妈好笑的摇摇头,都是这个奶奶把她给惯坏了,也是隔代亲么! 千露思洗漱完,见到一桌子的菜,惊讶道:“哇!好多好吃的,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这么多菜啊!” 千妈妈解释道:“还不是你的奶奶,知道你快开学了,学校里没什么好吃的,要天天给你做好吃的,省得到学校里饿着。” 千露思对着千奶奶亲昵的一笑道:“谢谢奶奶!放心吧,我一定把这一学期的营养都吃回来。” 看着千露思的搞笑,千奶奶和千妈妈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千露思背着大包小包来到寝室里,正好雷丽丽刚刚打饭回来,见到千露思说道:“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在学校等你两天了。”边说边把饭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帮千露思整理东西。 “吃饭了么?喏我刚打好的,我们一起吃吧。” 千露思沮丧无奈的说道:“唉!别提了,整天过的日夜颠倒我都把日子给搞混了,好在我妈提醒我,要不然我也许明天还来不了呢!” 雷丽丽翻了个白眼道:“早知道顺道去你家喊你了,暑假在家又追电视剧了吧,这次看的什么啊!不是又是无聊的韩剧吧!” 千露思挑挑眉,不好意思的笑着,雷丽丽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对了,这个学期我们要求实习,你找到公司了么?”雷丽丽问道。 千露思好像还不知道这个事情,问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找好公司了么?” 雷丽丽说道:“我爸爸让我去他的公司,你要是没地方去,你也来我爸爸的公司吧,我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这个时候辛方推门进来,说道:“不要去他们公司,一群老头子,一个能看过眼的男人都没有,跟我去我表哥的公司吧,告诉你,里面帅哥如云哦!我已经跟我姑妈说好了,过两天我就去报到了。” 雷丽丽的爸爸开的是上市公司,家里很有钱,辛方的姑妈开的也是上市公司,跟雷丽丽好像还有合作关系。 千露思的哥哥好像也跟辛方姑妈的公司有合作关系,只是哥哥整天全国各地的跑,找他很不容易,相比较两家,千露思当然是选择辛方这里了。 雷丽丽突然说道:“对了,我听爸爸说,下个星期天,他们要开什么会,需要礼仪小姐,你们去不去?整个零花钱花花呗。顺便还可以看帅哥。” 辛方说道:“你一个大小姐去当礼仪?直接去不得了,用你大小姐的身份,肯定找你的男人排成对。” 雷丽丽说道:“那肯定不一样,知道我身份的,肯定是冲我们家的钱去的,如果我当礼仪,男的看上我,岂不是真爱!” 千露思很赞成雷丽丽的话,点头说道:“对哦!雷蕊说的很有道理,那么我们就行动吧!正好暑假的时候,我哥哥给我寄过来一个小礼服。” 说完,三个女孩就玩会的妆容唧唧喳渣争论不休,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好在一个寝室里只能住三个人,要是人多,还不把寝室楼给吵塌。 不过,他们白争论了,看着统一的礼仪服装,统一的妆容,三个女孩无奈的直摇头。 辛方道:“这是什么啊!你看,这个腰都没收紧,从镜子里看我腰好粗啊。” 雷丽丽也抱怨道:“你看,胸太低了,我爸爸看到,又要批我了。” 千露思身材纤细,丰胸柳腰,倒是刚刚好,她们两都很嫉妒她的身材。 千露思也听到他们的抱怨,说道:“没关系,来我给你改改”说着,从头发里取出一个卡子,拉过辛方的后面,从她身后,把衣服的腰部给收紧了。 辛方很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芊芊,真有你的,不愧为学服装设计的,随便一弄就好了。” 这时的千露思正在拉雷丽丽的胸带,让她的衣服胸口小一点,不露那么多的胸部。 千露思认真的样子很迷人。 三个女孩正在捣鼓着,被早来的齐冠天看了个正着。 “这个女孩好熟悉,好像安妮啊!”这个时候的千露思刚好弄好,抬头对雷丽丽笑笑,三个人一字排开,对着来的人行礼。 “哦!不是,可是从身后看好像,不对,这个女孩的脸好像从那见过?”齐冠天边想边快步向前走去。 “丽琼,你来的好早啊!”雷丽丽的爸爸看到齐冠天,亲热的拉着他的手,说着什么。 “这是哪个帅哥啊?好帅啊!”辛方惊呼。 雷丽丽低着头跟千露思说道:“你看到这个帅哥没,名叫丽琼是个外资公司的懂事,公司两年前上市,如今已经进入深圳巨富前十名了。” 辛方说道:“哇!那岂不是比你爸爸更厉害,怪不得你爸爸看到他就像看到金子一样。” 雷丽丽笑着打了辛方一拳,说道:“黄金王老五那,我爸爸倒是有意撮合我们,只不过看他好像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我也不好倒贴,毕竟我还是有身份的人啊!” 千露思说道:“就是,就是,不能为五斗米折腰。” 辛方打趣道:“那不是五斗米,是黄金,不过你看他身边的男人也很帅哦!” 三个女孩叽里咕噜的边招呼来宾,边评判来宾中的帅哥。 “小芊芊,好久不见想我了没啊!”宁晨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千露思,很是意外。 千露思见到宁晨也很意外:“晨哥哥,你不是跟我哥去北京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宁晨翻了白眼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好早了好不好,我都回来好几天了,知道你刚开学,所以没去找你,怎么样我送给你小礼服漂亮么?可是名设计师设计的哦!是我们公司今年的新款。” 千露思惊讶的说道:“那个礼服是你送的,我以为是我哥哥,我还想我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时尚了。” 辛方和雷丽丽看到宁晨,都纷纷打招呼,宁晨也礼貌的回礼,很是绅士。 齐冠天看到那个女孩和宁晨说笑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嫉妒和生气,怎么随便一个女孩子见到阔少都要搭讪啊,现在的女孩真是不自重。 电光火石只见,他突然想起在哪见过千露思了,是在瑞田死的那天那家医院,这个时候他的保镖史杰来他耳边道:“丽琼,你看那个女孩,是不是瑞田的女朋友?” “你也这么觉得?”齐冠天问道。 史杰的记忆是超级惊人的,这么说当然有他的理由,他说见过肯定就是见过,他既然连她的身份都记得这么清楚。 史杰点点头,说道:“看她和晨少这么亲密,要不要我去查查她。” 齐冠天点点头。 三天后,一沓资料在齐冠天的办公室,他在细细的翻阅着,好像没有什么交集,唯一的时间短点就是在三年前,她生病住院一个月。 那个时候好像瑞田刚死的一段时间,那她的病是什么病?为什么要送到英国?后来为什么又从英国送回来呢? 这一切,恐怕查是查不出来的,只能当面问她了,哼!他不是喜欢帅哥么!那么就让他来会会她吧! 不过在他们碰面前,南任浩已经碰到千露思了,在辛方的公司里。 千露思被辛方介绍到来到她姑妈的公司,辛方说的没错,她的顶头上司就是个帅哥,名叫黎枫还是个“海归”。 千露思就是在黎枫的办公室,碰到正在洽谈业务的南任浩的。 南任浩根据史杰的提示,也知道了千露思的身份,于是他不动声色,跟黎枫谈好事情后,来到公司,假装偶遇跟千露思谈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章 失去的记忆 南任浩礼貌的问道:“这位小姐贵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很普通的搭讪,千露思遇到很多回了,可是帅哥的搭讪除外,千露思笑了笑说道:“对不起,我脑子不好,以前的记忆都没了,请问,我们以前真的见过么?” 南任浩怀疑的看着千露思,似乎想从她的话里分出真假,于是说道:“怎么你不记得了么?你是不是叫千露思?” 千露思惊讶的眨巴眨巴眼睛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我们以前真的见过?” 南任浩微微一笑道:“看来以前的事情,你真的忘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吧,我们以前的关系很是好呢!” 千露思也不怀疑,跟着他来到附近的咖啡店坐了下来。 南任浩喝了口咖啡道:“对了芊芊,你说你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才忘记的呢?” 千露思想了想说道:“两年前吧,我听我哥说我被绑架,我哥带人把我救了出来,回来后就失忆了。” 南任浩问道:“那你记得当时绑架你的人么?” 千露思摇头道:“都不记得了。” “你说是你哥哥把你救出来了,那你知道你哥哥带的谁?”南任浩问道。 千露思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听我哥说,我以前好像有个男朋友是黑帮的,还说他也去救我了,后来那个男朋友是谁,也没告诉我,只说他死了。我还可惜呢,能为自己拼命的人,我都记不住,真是没良心。” 南任浩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是他跟瑞田的合影,递给千露思说道:“你哥哥说的是对了,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我们还是好朋友,是他把你介绍给我的,临死前他还嘱咐我们,要好好照顾你。” “后来,你哥哥把你带回老家,我想也是为你着想,毕竟黑帮的人,性命都不在自己手里。” 千露思接过照片,脑子闪过一丝印象,好像真的见过这个人,只是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但还是能想起什么来。 千露思闭上眼睛,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清朗的说话声:“喜欢吃糖的人坏牙齿,你看牙里有个虫子。”说完夺过她手中的糖,塞到自己嘴里。 千露思喃喃道:“他是不是很喜欢吃糖?” 南任浩惊喜的点头道:“你想起来了?” 千露思摇摇头道:“只是有那么一点印象。” “他是很喜欢吃糖,以前我们在一起,他总是喜欢偷糖吃,连安妮,也不例外。” “安妮?”这个名字更加熟悉,千露思想着。 “是我们的好朋友,可惜已经死了。”南任浩沉痛的说道。 千露思不知道为什么,脑子开始疼痛起来,南任浩看到千露思苍白的脸,摇摇欲坠的身子,开始慌了起来。 “芊芊!醒醒,醒醒,芊芊!” 南任浩抱着晕倒的千露思往医院跑去。 打电话给辛方和黎枫可是他们正在开会,电话关机,南任浩在千露思的电话里翻到雷丽丽的名字,打给她。 雷丽丽也飞快的赶来。 南任浩跟齐冠天请了假,谁知道齐冠天竟然也来了。 千露思醒来了,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一篇虚无,空空荡荡的。 千露思看到雷丽丽也来了,虚弱的笑笑道:“没什么事情,你也来了。” 雷丽丽没好气的说道:“等辛方来我一定好好说她,说是带你去公司,没想到却到了医院,到底是怎么回事?” 千露思把南任浩跟她在咖啡厅的话,告诉了雷丽丽。 雷丽丽惊讶的说道:“什么?你以前竟然有个黑帮的男朋友,而且那个男朋友为了救你,竟然死了。好感人啊!” 千露思点点头,赞同道:“是很感人,可是我却把他给忘了,你说我是不是很没良心?” 雷丽丽安慰她道:“与其保持痛苦的记忆,不如相忘江湖,你忘记他,也许正是他的愿望呢,你没见电视里男主死前,都是跟女主说,忘了我吧,找个好人嫁了吧!” 千露思知道雷丽丽是故意逗她,好笑的打了她一拳,道:“我倒是情愿没忘记,显得更加凄凉一点,岂不是更有收视率,切!你当生活是电视剧啊!哪有那么多事情!” 两个人在病房里说笑,南任浩和齐冠天在病房外,分析千露思的情景。 齐冠天听到南任浩的说法后问道:“她真的这么说?” 南任浩点头道:“瑞田爱吃糖,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你说如果不是他最亲密的人,千露思怎么会知道的呢?” 齐冠天点点头道:“我已经拿到她的资料了,确实可疑,不过,不要惊动她,瑞田肯定不希望她再卷到黑帮争斗中,瑞田已经死了,她也忘记了他,那么就让这一切结束了吧。” 南任浩点头同意。 谁知道过不了多久,齐冠天就不这么想了。 这天,史杰来到齐冠天办公室,拿出一张照片,给齐冠天说道:“这个女人给杀害你父母的那个英国警察来往十分密切,你看照片,是四年前的,那个时候,还没听说瑞田有女朋友。” 齐冠天惊讶的看着照片里和一个英国警察,互相搂着肩膀,亲昵的样子,原来这个女孩是对手放过来的鱼钩,只可惜现在遭到抛弃了。 真是可恶,亏的瑞田拿性命来救她。 史杰又道:“还有那天的电话,电话的地址,也是从英国警察局打来的,还是内线,一般人查不出来,还是段寒令帮我们去查到的。” 真是可恶,亏的瑞田拿性命来救她。 史杰又道:“还有那天的电话,电话的地址,也是从英国警察局打来的,还是内线,一般人查不出来,还是段寒令帮我们去查到的。” 真是可恶,瑞田死了,这个女人还开心的活着,真是气死人了。 为了兄弟,齐冠天不再冷静,他拿起桌上的车钥匙,飞快的跑下楼去,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这个女人问个明白,齐她的脑子是不是受过重击,齐她是不是虚弱无比,伤害我的兄弟,就是不可以。 但是拿起钥匙的一瞬间,他停住了,他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她?但是如果从侧面是不是就能得到更好的消息呢? 雷丽丽接到父亲的电话很是意外,爸爸邀请齐冠天吃饭,竟然要雷丽丽也参加,还是齐冠天亲自提出来的。 雷丽丽兴奋的回到家里,精心打扮了一番,和爸爸一起赶赴约会现场。 晚餐吃的很开心,雷丽丽的爸爸除了和齐冠天谈成了合作项目,他还发现齐冠天频频看向女儿,有心撮合他们二人的雷爸爸借口离开了。 现在剩下齐冠天和雷丽丽两个人了,齐冠天有意寻找话题道:“听说你的一个室友叫千露思是么?” 雷丽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千露思的,但是想到千露思曾经说南任浩和千露思的前男友,为了救千露思而死的瑞田,马上就明白了,南任浩和瑞田是好朋友,那齐冠天肯定也是。 想通了事情,就不那么掩盖了,于是说道:“是啊!芊芊不但是我的室友,我们还是好朋友呢,是闺蜜。对了,听她说她有个男朋友死了,是为了救她死的,这个男人,你是不是也认识,说说他是怎么样的人吧。” 齐冠天淡淡的说:“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只可惜死的太早。” 雷丽丽说道:“要是有这么个人对我,我肯定以身相许,嫁给他,可惜芊芊的那个人已经死了,而芊芊竟然把他给忘了,你说这是芊芊的幸还是不幸?” 齐冠天愣愣看着手中的杯子,想也许是她的不幸吧!瑞田这么痴情的人,一旦爱上一个人,肯定会拼命对她好的,可惜瑞田死了。 也是她的幸运吧,她记忆丢失了,忘记了瑞田! 要是瑞田有在天之灵,肯定会使劲摇醒齐冠天的,千露思不是瑞田的爱人,是齐冠天爱的人,她就是安妮啊! 可惜齐冠天听不到瑞田的呐喊,一直在哪纠结,该怎么让她回忆起瑞田,瑞田不能白死,至少要这个女人记住他,让她悔恨这辈子再也遇到像瑞田这么好的人。 雷丽丽注视着齐冠天,感觉他人在这里,思想都不知道飘到哪里了。 她侧着头问他:“冠天,你平时喜欢干什么?” 雷丽丽的问话,齐冠天没有听到,直到雷丽丽抓着他的胳膊摇,他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想起瑞田有点出身,你知道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雷丽丽微微一笑,表示理解。 齐冠天又问道:“千露思给你说过她以前的事情么?” 雷丽丽摇头说道:“没有,我和她大二的时候才分到一个宿舍,当时她好像是转过来的,还是校长亲自批的呢!来的时候,她就说自己脑子被撞了,不太好使,以前的事情记不得了,我们谁会问以前的事情啊!都是好朋友,没问过。” 齐冠天笑了笑。 雷丽丽突然不好意思的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齐冠天楞了,什么怎么样?我们才见了几次面! 但还是客气的说道:“雷小姐,人长得漂亮,还很温柔,当然好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章 谁的真相 雷丽丽突然问道:“你喜欢我吗?” 这个?齐冠天惊讶了,现在的女孩都这么直接,这么主动吗?有这么问的么? 可是,想到以后恐怕要靠她打听千露思的情况了,于是点点头道:“大概吧,目前我还没喜欢过别人。”除了安妮之外,我怕再也不会爱上其他人了。 雷丽丽神秘的说道:“那不如,我们签一个《女友协议》吧!” 什么?《女友协议》难道你想当我的女朋友吗?可是这么快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看到齐冠天一下子阴沉的脸,雷丽丽心中有些忐忑,她鼓起勇气说道:“是这样的,我爹地呢,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逼我相亲,可是我才二十岁啊,还是学生那,不想那么早结婚,不如跟爹地说,我是你的女朋友,这样他就不会逼我了,即便是以后你爱上别人了,那我只能跟老爸说,我们分手了,这样省的他整冠天东齐西的。” 齐冠天听到雷丽丽奇葩的理论,心里觉得也是可行,反正现在自己没有女朋友,利用她挡住其他的桃花运也是可以的,况且还要利用她查千露思的事情那。 于是可有可无的答应下来。 雷丽丽解释道:“这个计划,一直到我们其中的一方找到爱的人为止。” 雷丽丽看自己的计策成功,很是高兴,听辛方说靠近男人,先让他记住自己,然后每天都陪着他,等他养成了没你不可的习惯,再离开他一段时间,如果他爱上你了,会觉得浑身不舒服,如果他没爱上你,会无所谓。 这样你就能知道,这个人适不适合跟你结婚了。 雷丽丽今天走的这一步,就是让齐冠天记住自己,并记住自己是他的女朋友,虽然是暂时的。 齐冠天把雷丽丽送回了学校,就准备开车离开,突然,发现千露思也从宁晨的车上下来,看着她红彤彤的脸颊,他猜测可能喝了很多的酒,走路歪歪扭扭的。 齐冠天看着宁晨离开,把车停在一旁,下了车,来到千露思的身边,伸手扶住了她。 千露思酒量实在是不行,就喝了一杯,就醉成这个样子,好在脑子还是清醒的,怕再喝下去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这才要求宁晨送她回宿舍。 谁知道还没进校门就被人拦住了,她以为是宁晨,不耐烦的说道:“阿晨,我已经不能再喝了,你难道想看我吐你一身的惨状吗?” 可是等她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齐冠天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女子醉酒的样子跟安妮很像,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呢?可是她跟她一点都不像啊!不对,眼睛很像。 齐冠天拉着她不由分说道:“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千露思一下子甩掉了齐冠天的手,醉醺醺的说道:“你是谁呀!别趁机吃我豆腐,敢惹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滚!” 齐冠天一下子愣住了,曾经安妮喝多时也是这么跟要拉她的人说的,那时她还有他保护,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每次喝酒前都先给他打个电话,他也会准时出现在她身边。 只有一次,不知为什么,车胎爆了,带齐冠天丢下车,打车来找她的时候,她正和人拉拉扯扯,那时的她也是这么凶,也是这么不可一世。 齐冠天不自觉的喊了声:“安妮” “恩?谁叫我?”恍惚中千露思问道。 齐冠天如雷击,什么?你是安妮?只听千露思说道:“我英文名字就是安妮,可是我嫌她太普通,一直没用,你是怎么知道了?” 哦!原来如此,想来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可是转念想,以前的她也许认识安妮,虽然现在失忆了,但是潜意识里或许有一些印象,比方说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别人重复,所以不喜欢。或多或少会有一些相近的动作等等。 想到她也有可能是杀害她们的间接凶手,齐冠天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于是他拦下千露思,问道:“你认识瑞田吗?” 千露思想了想,没想起来,说道:“不认识,谁是瑞田。”想了想,好像是想起什么来,说道:“哦!是那个偷吃糖的小子啊!” 忽然,有些心酸,千露思接着说道:“他死了对不对?是他救了我,对不对,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啊!” 还是这一句,齐冠天恨不得打开她的脑袋,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千露思失声痛哭起来,齐冠天实在是没有办法,于是给雷丽丽打电话让她下来领人。 迷迷糊糊的千露思被雷丽丽和辛方扶回了宿舍。 第二天醒来时,千露思头痛欲裂,雷丽丽给她倒了杯水问道:“你昨天晚上到底喝了多少酒啊,都醉成那样!” 千露思笑了一下说:“我不会喝酒,跟你说你可能都不信,我只喝了半杯,还是红酒。” 雷丽丽惊讶的说:“不是吧!你怎么一点酒量都没有啊!好吧,我买了早餐给你,你赶紧吃吧,吃完好好休息,辛方让我好好照顾你,说你明天就要去公司上班,第一天千万不要迟到啊!” 齐冠天虽然在雷丽丽那得到了不少的消息,但是,却对千露思越来越迷茫,不知道她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不知道她的身世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是,这段时间南任浩也是经常来找千露思,他也是想接近千露思,想知道当时的情况,他不太相信千露思是同谋,因为千露思的眼睛非常的纯净,明亮。 一个有着如此明亮的眼睛的女孩,大多都是心思单纯的,千露思就是。 这天,南任浩因为英国有些事情出国去了,和黎枫谈合作的任务就转移到齐冠天的身上,齐冠天知道千露思在那个公司实习,也十分乐意。 齐冠天想进一步接近千露思,除了想知道她身上的秘密之外,更是想知道她的过去。 和黎枫谈完话,齐冠天就告别了他们,正好碰到,千露思和辛方下班,作为雷丽丽的朋友,齐冠天请她们一起吃饭,本来想叫雷丽丽一起,谁知道雷丽丽有个学术会议要开,不能来。 三个人一起吃过饭,千露思对冰冷的齐冠天印象扭转了一些。 辛方偷偷的说道:“怪不得雷家大小姐,千方百计想得到这个男人,原来他不笑的样子很酷,笑起来的样子那么惊艳。” 千露思对闺蜜的男友无感,边吃边听辛方惊叹,直到齐冠天从洗手间回来。 突然,辛方接到一个电话,说公司里要紧急开会,不得不离开了。 餐桌上只剩下千露思和齐冠天两个人。 齐冠天突然想起有人曾经说过,在哪里失忆的,还回到那里,说不定能找到一丝记忆,于是齐冠天说道:“吃好了么?吃好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瑞田出事的地方在海边,于是齐冠天带着她来到了海边。 黑夜的大海像是要吞没大地,显得恐怖极了,千露思不知道齐冠天的用意。 但是,知道他找她肯定有事,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踩着他沙滩的脚印,慢慢的走着,心里竟然有种浪漫安详的感觉。 齐冠天踩着细细的沙滩,悠悠的说道:“曾经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一个可爱的女朋友,还有一个从小玩儿到大的好兄弟,谁知道,有一天不幸突然降临,我父母死了,女朋友也死了。好兄弟替我报了仇,谁知道他却被一个女人所骗,为了这个女人葬身大海,你说他傻不傻?” 千露思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保持沉默。 齐冠天本就不指望千露思说什么,他接着说道:“后来,那个女人被人救走,开始了新的生活,却把我那好兄弟给忘了,你说这个女人还有没有良心?” 正说着,齐冠天停住了,千露思在他回头的那一刻,就想逃离,这个齐冠天太喜怒无常了,刚才还好好的,说着说着竟然发起火来了。 齐冠天看着千露思露出恐惧,无辜的神情,更加恼怒了,他一把抓住千露思,问道:“我再问你,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该死,是不是没有良心,是不是要给他陪葬。” 千露思惊恐的尖叫起来:“我跟本就不认识瑞田,你不要逼我,瑞田如果是我男朋友,他肯定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我没有了记忆,我没有了记忆!这不能怪我,我也不想的。” 她使劲挣扎着,终于挣脱了齐冠天后,就没命往会跑,跑着跑着慌不择路,走到海边的断崖上。 齐冠天看到千露思这么危险,一下子清醒过来,这个女孩有什么错,她已经没有记忆了。 齐冠天看到千露思一个劲的后腿,马上就要调入悬崖下的海水里了,也担心起来。 他停止了追逐,道:“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我没控制好情绪,是我错了,你快点过来,再往后去,就掉海里了。” 千露思平静下来,回头一看,天啊!真的是悬崖啊!可是,不好她有恐高症。 齐冠天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把把千露思拉了回来,谁知千露思如惊弓之鸟般,反射的一推,把齐冠天一下子推到了悬崖下,千米的冰海里。 掉下去的那一刻,齐冠天竟然有种庆幸,还好不是她,她一个人会不会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章 惨遭绑架 齐冠天最终被救了上来,在医院里,齐冠天想到自己掉下去的时候,竟然想着千露思,非常的鄙视自己,可是同时,却没忘记关心她。 史杰是他的保镖,幸亏当时他救的及时,否则,齐冠天被海水卷跑了也说不定,对齐冠天关心千露思觉得不可思议。 但还是告诉他,千露思在他掉下悬崖的时候,就晕过去了,被人发现,送到了医院。 只不过,今天的报纸上,传言说阳光的总裁绑架一个大学生,被迫与他交往,后被大学生无意间推进海里,好在总裁被救了上来。 齐冠天看到报纸,气的七窍流血,什么狗屁记者,还能说点好听的吗?他一个俊秀堂堂的人,多少个女人扑过来,会强迫一个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女生么!真是笑话,齐冠天,决定对这件事不理不睬。 可是,随后的事情,就让齐冠天不容乐观了,不知道为什么,阳光的股票开始大跌。 齐冠天发现最近两个月来,公司的股票被人恶意的买卖和胡乱的抛售,造成信誉问题直线下降,公司业绩也直线下滑。 齐冠天即可召开董事会大会,商量对策。 这个时候,南任浩也从英国回来了,两个人对公司的股份重新整顿,也发新闻辟了谣,这才稳定一些。 同一时间,一个中年男人,在明亮的办公室里,看着齐冠天公司的发言,冷冷的一笑,好戏已经开场了,开头唱的不错,我们接着来。 齐冠天的公司里,女秘书简琴接到老板命令说是要引诱齐冠天到望州岭沙滩,简琴接到命令后,眼珠一转想到一个办法,她知道,最近齐冠天在查一个叫千露思的女孩。 她已经有了千露思的电话了,把那个女孩喊过去不就得了。 于是,简琴偷偷给千露思打了电话,说:“有人在望州岭沙滩等你,他会告诉你你丢失的记忆。” 然后,又告诉齐冠天,说在他开会的时候,接到一个女孩的电话,说在望州岭沙滩,会告诉千露思的一切。 齐冠天以为是千露思想起了什么,下班的时候,就赶了过去。 为了不让齐冠天和别人联络,故意给齐冠天的手机换了一块没有电的电池。 齐冠天和千露思前后都来到了望州岭沙滩。 齐冠天看到千露思,觉得这个女孩反复无常,前两天还说自己丧失了记忆,紧接着就打电话说自己想起了一切,这个女孩真是反复无常诡计多端。 而千露思看到齐冠天,更加厌恶,阴晴不定的小人,冷血的小人,明知道千露思怕黑,还约定晚上来,明知道她恐高,还逼她来到悬崖。 两人见面,谁也不理谁,正准备要走,突然四周出现很多黑衣人。 这些人没有拿手枪,都只是拿着刀子,一步一步的向两人逼来。 齐冠天把千露思拉到身后,护了起来,轻声说道:“一会儿,我会打出一个缺口,你赶紧跑出去,到了安全的地方,报警。” 话音刚落,就见黑衣人,拿着明晃晃的长刀,冲向齐冠天,齐冠天毕竟是黑鹰帮老大黑鹰,伸手非常的利索,矫健,这几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很快的齐冠天就把千露思拉到了圈外,自己一个人挡着所有的人,让千露思赶快逃跑。 千露思也趁着机会,飞快的向大路跑去,她快速的奔跑,慌不择路,跑到了最近的高速公路上,只见一辆车对面迎来,千露思吓的大叫,她抱着头蹲了下来。 好在这个车及时转了弯,一下子撞在路边的护栏上,车翻了。 千露思还在没命的尖叫,好在她听到了警笛的声音,她才稳定心神。 她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翻了的车旁,看到南任浩一脸鲜血,她惊讶的连拉带拽,把南任浩从车里拉了出来。 刚走没有多远,车就爆炸了。 千露思惊恐万分,抱着南任浩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我不该给你打电话,我不该从高速公里穿来,对不起。” 好在警察的到来,把南任浩抬到了担架上,千露思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猛烈的喘息着。 千露思被警察带进了警察局。 稳定了心神的千露思,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坐在那里休息。这时,段寒令走来,递给千露思一杯咖啡,坐在她身边。 段寒令是雷丽丽的邻居兼发小,千露思也是见过的,她看到是他,瞟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好一会儿,千露思才开口问道:“齐冠天怎么样了?” 段寒令安慰道:“你放心吧,他好的很,十来个人奈何不了他,我们去的时候,他已经把人都给打趴下了。” 原来,在齐冠天来到望州岭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地方非常可疑,好像跟收到的情报说这里有走私品有关,于是,先通知了段寒令。 可是,让齐冠天没想到的是,千露思最先打电话的不是警察局,而是南任浩,偏偏南任浩出了车祸,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没办法问他。 于是齐冠天来到警察局。 千露思已经被雷丽丽领走了,但是她的手机却被摔坏了,整个碎成了渣渣。 齐冠天看了千露思的口供,好像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问题,唯一有问题的是那个电话,段寒令层问过千露思,为什么会给南任浩打电话。 千露思也说出个所以然,一会儿说脑子混乱,随手播的,一会儿说,打的就是110,却不知道怎么打到南任浩的手机上,总之,当时的情况混乱,她也不知道。 而现在手机也坏了,更是找不到线索了。 段寒令道:“我觉得千露思不会说谎,她可能就是给南任浩打的电话,因为你在拼命,她第一个想起的人当然是南任浩。” 齐冠天也没什么话好说。 段寒令拍着齐冠天的肩膀说道:“不过,这次多亏你了,让我们破获一起重大的走私案,你知道价值多少么?” 段寒令伸出五个指头说:“五千万!你小子是怎么找到线索的,真是比我们的线索还灵通。” 齐冠天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说:“行了,你去领你的赏吧,我回去了,兄弟还在医院垂死挣扎那!” 齐冠天开着车子,来到医院,刚下车,就看到千露思在路对面,走来走去,像是在找什么。 齐冠天走了过去,抱着双臂远远的看着她,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跟他们有关系,到底她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是不是她故意害南任浩的? 一连串的问号出现在齐冠天的脑海里,可是一看到她那双相似的眼睛,齐冠天的心就软了下来。 “齐冠天。”千露思见到他,赶紧跑了过来,着急的问道:“任浩是不是住的这家医院,在那个病房,你告诉我,我要去照顾他。” 齐冠天冷冷的说道:“你还有脸来,要不是你给他打电话,南任浩也不会过来,他不来也不会出车祸,都是你。” 千露思本来就非常的内疚,被齐冠天一吓,更是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打开手机,任浩的电话正好打进来,我这才告诉他的,我也打了110了,警察很快就来了。” 那是,你打的么?齐冠天无语问苍天,他看着哭哭啼啼的千露思,又觉得非常的心疼。 说道:“我先送你回去吧,你这个样子也没办法照顾南任浩。” 话音刚落,千露思的眼泪一下子又流了出来:“求求你让我去照顾他吧,哪怕看一眼也好,否则我良心不安。” 齐冠天无奈的说道:“你先去回去吧,要不等他醒了,我给打电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章 厌恶 眼泪稀里哗啦地打湿了齐冠天的西装外套,瞬间千露思已哭成了泪人儿。 齐冠天瞅了瞅胸口处被千露思蹂躏糟踏得一塌糊涂的外衣,不免皱了皱眉,对于例来就有小洁癖的他而言,泪水和哈利子的恶心,真的让他感到厌恶至极。 可望着泪眼婆娑朝自己喋喋不休的千露思,凄楚的小脸,挂满了晶莹的泪花,竟也让他涌上一丝怜爱和不忍。 “不行!我要去照顾他,我要守在他身边!”说着,千露思激动地使劲挣脱齐冠天的怀抱。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她必须去照顾南任浩,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 “我陪你去!好吗?”齐冠天此刻难得的温柔,竟让千露思感动得再一次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地点了点头。 边走千露思还在边拉泣,惹来过路的行人纷分投来异样的眼神。 把头埋在齐冠天怀里的千露思倒也顾不上行人的目光,可苦了齐冠天!对于这种无聊窥探的注目礼,他心生厌恶,不假思索地换上了一脸的冷若冰霜。 冷冽的眼神和冷酷的表情倒也十分凑效,足以让每一束灼热的目光在望向他的瞬间,立即撇了开去,不再敢大刺刺地行注目礼。 齐冠天搂着千露思再次出现,史杰的心里涌上了一股怒气,不满地深深瞥了一眼相拥在一起的两人。 他真不明白,为什么黑鹰齐冠天和夜莺南任浩都对这个害死瑞田的“罪魁祸首”那么好? 她到底有什么好?没身材,长得也不咋滴!为什么偏偏两个优秀的男人就对她着了魔般地喜欢?唉…… 史杰摇了摇头,表示万般不解,却也觉得自己反对无效的无奈。 “朱利!”尽齐内心有千般不满,但面对齐冠天,史杰的态度仍是毕恭毕敬。 “嗯!”轻声应在了喉咙里,齐冠天的嘴唇连动都未动,面色依旧凝重。 透过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南任浩,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呼吸机里仍旧传来正常的“嘀嘀”声。千露思懊悔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恨不得代替南任浩去受这皮肉之苦,至少比此刻受着心灵煎熬要强得多。 “千露思,你先不要进去!”齐冠天扯住了千露思欲旋门把的手,急言相劝。 “为什么?”无辜地回头望着他,眼里闪着些许怒火,却并没有缩回伸在空气中的手。 任什么要阻止她?就因为他说过她的人必须属于他吗? “里面是除菌室,你这样是不能进去的!”齐冠天急切地道明原因。 “呃?哦,对不起!”突然明了了齐冠天的用意,千露思恹恹地耷拉着肩膀,垂下了放在半空的手。 原以为他是在故意刁难,不让她去看南任浩,现在看来,一切还真是自己小心之人度君子之腹! 望着齐冠天严肃的双眸,千露思的眼神立时柔和了下来,带着歉意地朝他笑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一副巧盼顾兮,欲语还休的模样,看在齐冠天的眼里,却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她的多变,真的越发让他兴味盎然。 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着“辛方”,千露思才突然醒悟自己忘了请假。倦容立即消失贻尽,精神抖擞地“喂”了一声。 “露思,你有没搞错?现在几点了,还不来上班呀?才刚上班,难不成你又想翘班不成?不来上班也得请假吧?你这不上班不请假的态度,实在有点过份呢?” 辛方毫不客气地披头盖脸就数落起来,声音尖锐得令千露思不禁将手机拿离了耳畔,以免遭殃! “你问得这么多,要我回答哪个呀?”千露思没好气地反问道。 “假我是帮你请了,以你身体不适为由。不过,到时黎枫当面对质,你就自己看着办吧!”辛方懒懒地说着,仿佛卸下了一项重任给千露思般,事前叮嘱她。 “喂,你怎么能拿身体不适作理由呀?黎枫听了肯定会担心的!”一想到黎枫得知她请假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晚上铁定会跑宿舍去探望她,到时她人不在,岂不是穿帮? “说吧!上哪鬼混去了?丽丽说你昨晚跟一个男人约会去了,而且是夜不归宿,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让你千大小姐放着黎枫那么好的男人不要,反而外出觅食呀?”辛方贼贼地笑起来。 “死辛方,什么叫‘外出觅食’?说得那么难听!”这个臭辛方,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可千露思的脸却不争气地泛起了红潮,不自觉地竟想起了和齐冠天在冷冻柜里相处的时光,甜蜜的感觉油然而生。 “嗳,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到底是谁有这么大魅力,竟能把你拐走一整晚?有没有以身相许啊?不会是花心大少宁晨吧?”辛方故作严肃地盘问着。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啦!”千露思摆摆手否定,仿佛辛方就在眼前,压低着声音,用手捂着手机,娇羞地答道,“是司秋啦!” 说完,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惊慌地望了望一旁的齐冠天和史杰,尽齐他们未必能听到她的话,但仍旧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不会吧?你是说上次在爱琴海请咱们吃饭的那个司秋吗?”辛方惊讶不已,但下句问出的话却顾左右而言他,“那另一个是不是也在呀?” “你说南任浩吧?他,他现在正在医院,就是因为他,我才没去上班的。”说到南任浩,千露思的脸瞬间变得黯然失色,声音也有些哽咽。 “啊?露思,你说的那个南任浩就是我上次让你介绍给我的那个吗?他怎么会在医院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不要紧啊?在什么医院?我请假过去!”辛方一古恼地问了无数个问题,因为千露思声音的异样,让她也跟着变得神经兮兮起来。 “请假?不用吧,有我在就好了,我会照顾他的!”辛方的紧张程度,隔着手机,千露思也能感觉得到。 看来,辛方对南任浩是一见钟情了! 千露思的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不禁让她苦笑了笑。 如果辛方知道南任浩可能会永远变成一个瞎子,她还会对他有好感吗?他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害的,是不是该由她来承担这个后果?老天惩罚她就好,为什么要把无辜的人也牵扯进来? 千露思愧疚地望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南任浩,心里凄凄然地想:任浩,如果你真的失明了,我会陪着你!陪着你直到找到你的幸福为止! 齐冠天走到千露思的身边坐下,轻轻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并递过来一份早餐。 “呃?”飘忽不定的思绪终于被齐冠天的动作拉了回来,千露思侧着脸,抬起一双迷蒙的眼眸望向他,一时间竟让她愣了神。 不禁甩甩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齐哥哥?齐哥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要是齐哥哥知道她现在的近况,会原谅她吗?唉…… 又是一番长吁短叹,太多的烦恼扰人心弦,身不由己的她到底该何去何从? “愣什么?吃早餐!”这女人,早餐递到面前半天也没反应,难不成要他喂吗?齐冠天没好气地怒喝了一声。 “哦,对不起!还有,谢谢你!”接过早餐,千露思甜甜地朝齐冠天一笑。 “吃过早餐,回去休息吧,一晚没睡也累了!”齐冠天幽幽地说着,不愠不怒,感觉不到他贯有的冷漠,不免让千露思心生一喜。 “你是在关心我吗?”如果他真心关心她,那是否代表他对她不再心存介蒂?千露思激动得大胆地迎着他漂亮的眸子问道。 “就算是吧!你不是说要照顾任浩吗?把身体搞跨了,还怎么照顾他?”若无其事地反问,却令千露思心里产生的窃喜,瞬间冷却! 噢,原来是自己自做多情了,他不过是为了自己有个好身体去照顾任浩而已。唉,算了,难道还真当他救了自己便以身相许吗?老套! 千露思在心里暗暗鄙视了自己一番。 低下头,开始愤愤地吃起齐冠天为她准备的早餐,牛奶和蛋糕。 吃在嘴里,心里还是难免有种甜蜜的感动。但转念一想,他害她受了那么多冤枉罪,怨怼情绪还真是挥之不去。 “你跟他们有仇吗?”齐冠天看着她咬蛋糕的狠劲,没好气地问道。 “什么?”抬起头不明所以地望着他,见他向她手中的蛋糕和牛奶使了使眼色。噢,原来是指早餐。 “没有啊!”口是心非地回答。有仇的不是早餐,是你!千露思心里加了一句。 “你恨我吗?”这个问题一问出,齐冠天自己也惊讶了,他为何要在乎她的感受?她所得到的惩罚是她应受的,不是吗? “恨你?”千露思提高声调重复了一次,慢慢诅嚼着,冥想着该如何回答。恨他吗?当然!“我为什么要恨你?爱恨是相对的,没有爱哪来恨?我只是讨厌你!” “哈哈哈……够坦白!讨厌我!哈哈哈……”听到千露思的回答,齐冠天放声大笑起来,的确是个有趣的女孩,斟字酌句,小心翼翼! “那,你恨我吗?为了瑞田和任浩的事!”千露思睨着他,小声地问道。话一出,千露思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壹! 听到瑞田和任浩这两个名字,齐冠天的眼神立刻阴郁下来,变得冷冽可怕,眼里几欲喷出火来。自知理亏的千露思,惭愧地垂下了头。 “我的确恨不得杀了你,为瑞田填命!不过眼下,你的任务是好好照顾任浩!”齐冠天咬牙切齿地说完,起身就走,突然转身补充一句,“记住,你的命是我的,你的人也是我的,我有权随时索取和支配!” 留下一脸愕然的千露思呆坐在医院的长廊休息椅上。 “老板,事情失败了,请您责罚!”黑衣男子站在中年男子面前,不卑不亢地禀报着,虽感理亏但没让他表现出唯唯诺诺。 “结果昨晚你已经汇报过了,我需要理由!为什么警察会跟随在后?知不知道那些私藏品被查封,我损失了多少?五千万!五千万!”中年男子大声地吼着,怒气冲冲地斥责着年轻的黑衣男。 “对不起,老板!”站直身板微微低下头,黑衣男象个严格受训的军人,浑身上下散发出刚正不阿的气质。 尽齐为老板干的不是什么见得了光的违法犯罪之事,但却不影响他的军人风范。 “算了算了!”中年男子扬手在空中摆了摆,余怒未尽却也无可奈何。接着问了句,“南任浩的伤势如何?” “宾医生说他没有生命危险,但为了不令朱利怀疑,现在把他安排在ic加护病房。按照您的吩咐宾医生已经对朱利进行了旁敲侧击,证实了南任浩对朱利来说的重要性!”黑衣男依旧一副不矜不伐的神色,沉着冷静。 “嗯,很好!我的损失,我会一分一毫地讨回!等着瞧吧,我要让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你而去,要让你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耻辱!”中年男子眼露凶光,杀气重重,一副志在必得的必胜之态,仿佛大敌在前,争锋相对。 “宾医生那边就由你来处理!”突然想起了什么,中年男子朝黑衣男吩咐了一句。 “是!老板!宾医生是朱利和南任浩在深市最信任的医生,他们绝不会怀疑他的医术。而宾医生方面,您大可以放心,他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黑衣男不紧不慢,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嗯,你办事我放心!不过,不要再发生昨晚类似的事!”中年男子厉声叮嘱着黑衣男,多年跟随,黑衣男又岂有不明老板心思之理? 老板对他恩重如山,即使明知老板知法犯法,但为报恩,他甘愿铤而走险,万死不辞。 “千露思人呢?”说起千露思,中年男子的面容瞬间柔和了许多。 “呃?在医院等着南任浩醒来。”黑衣男子简洁地回答道。 “嗯,那就好!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出什么差子!去吧!”语毕,中年男子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见此情形,黑衣男只好恭恭敬敬地答了声“是”便退了房间。 不过,黑衣男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老板对千露思如此重视?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吧?自己虽然是老板最信赖的下属,可也无法摸透老板的心思,而且也不可能事事都能从老板嘴里得知。 难道就因为晨少喜欢千露思吗?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并非如此简单,可反复思考,仍旧无法猜透。 想到千露思,黑衣男不禁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哼,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摇了摇头,径直朝楼下停车场走了。 “嗯?”清梦被人吵醒,千露思很不情愿地睁开惺松的睡眼,一时间竟没能认出是宁晨,有些生气地道,“喂,你干嘛吵醒我啊?我还要睡觉啦。”说完,挪了挪身体,选了个好姿势继续闭目补眠。 才刚闭上眼,突然醒觉不对劲,千露思倏地睁开双眼迅速坐直身体,瞪着眼前一脸贼笑的宁晨。 “笑什么笑?没见过人睡觉吗?”死要面子活受罪!就该是这副德性,明明羞得无地自容,却还故作镇定,一张小脸不服输的高高扬起。 “我是没见过美女在医院休息凳上睡觉!说实话,你还真能随遇而安呀!呵呵呵……”宁晨的笑意更深了,明显带着嘲弄的意味。 “笑笑笑,笑死你好了!懒得理你!”千露思站起身,嘟了嘟嘴,转身欲走。 “好了,不笑你了!对不起,行了吧?”拽住千露思的手,宁晨赶忙赔礼道歉。 “嗳,说实话,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里呀?”千露思奇怪了,她只告诉了辛方自己在医院里守着南任浩醒来,连丽丽都还没来得及通知一声呢,他怎么就知道而且还能找到她? “喏,秦克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你,就打电话通知我了。”宁晨朝另一个方向努了努嘴,秦克果然站在五米开外的位置。 天!那他岂不是一直看着她睡觉?她要羞死了! “还害羞呢!你那睡姿还真让人不敢恭维,瞧,嘴角还残留着亮晶晶的东西呢!”这句一出,千露思迅速抬手在嘴角抹了又抹,恨不得把嘴皮子都给扯下来清洗一遍,直到确定没有了他所说的哈利子才肯罢休。 看着千露思羞愧难当恨不得钻地洞的模样,还有她那不自觉揩口水的动作,宁晨憋着大笑的冲动,一脸戏谑地看着她。 千露思瞥见他因憋笑涨红了的脸,才醒悟自己原来被耍了。“噢,你耍我!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说着,千露思嘟着小嘴,佯装抡起粉拳便追着宁晨打。跟她玩捉迷藏,宁晨舍命陪君子,是奉陪到底万死不辞啦。 “呵呵呵……来呀来呀,来追我呀,你追不到我!”朝千露思扮了个鬼脸,一脸痞相。 宁晨还真像只猴子,上窜下跳,动作伶巧敏捷,任千露思怎么追就是追不上打不着,气得她鼓着腮帮子瞪圆了眼。 “喂,你就不能让让我嘛?真没劲!不玩了!”追不上他,她不玩了行吧? 千露思泄气地坐在凳子上,生气地不理他了。 “好吧,那我就吃点亏,让你打几拳吧!”仍是一脸的嬉皮笑脸,长腿跨了几步便走到了千露思的身旁,看着她的眼里却充满了疼爱。 “打你打你打你!”连喊了几个“打你”,千露思还真用力打在了宁晨的小腹上。 “哎哟,疼死我了!”宁晨大声呼痛,假装疼得一脸痛苦的样,千露思立刻停止了捶打。 “嗳,不会吧?这么不经打?要不要紧啊?”刚才还一脸不信任的千露思,看着宁晨痛苦的表情,一时之间竟慌了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章 空无一人 “晨少,你没事吧?”秦克见状不妙,也踏步上前,焦急地问道。 哎呀,对了,任浩呢?光顾着跟宁晨说笑,把正事给忘了。 千露思走回窗边往里望望,室内却空无一人。任浩人呢?上哪去了?难道是醒了走了吗? “你是在找南任浩吗?”看着千露思一脸的焦急,宁晨心里就不是滋味,感觉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瓜分了。 侧身环胸倚着白色墙壁,宁晨的脸上此刻莫无表情。 “是啊?你又知道?”千露思侧脸撇向宁晨,好奇他的神通广大。 “他转去了vip病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睨着千露思,给了她一记“有什么事瞒得了我”的得意眼神。 才懒得理他的自恋自大,千露思撇撇嘴表示不屑。可得知南任浩没事,她倒是长舒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在宁晨眼里,千露思对南任浩的过度关心,却让他妒忌到心痛,他实在猜想不透,怎么会又多出一个劲敌? “芊芊,瞧你的样,不会是跟南任浩有什么暧昧关系吧?”虽然问出这话,宁晨也没把握,但他也不想拐弯抹角绕个大圈,索性直截了当地问。 内心极为惶恐听到她亲口说出的答案跟自己的想法不一致,可脸上却挂着若无其事的灿烂笑脸。 “暧昧关系?”千露思仿佛听到了世界奇闻般,杏眼圆瞪,不可思议!“唉,我跟他会有什么暧昧关系?只是,他是因我而进医院的,于情于理,我必须且有责任照顾他!”千露思说得义正言辞,就像在宣誓! 呼……这回轮到宁晨心里吁了一口长气。 “好吧,我相信你就是啦。他在八楼812号vip房,你上去看他吧!”这回,宁晨倒是说得干脆利落,毫无杂念。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你是侦探吗?不过谢了,不跟你闲扯了,我先去看看任浩再说。拜拜!” “闲扯?嗳,芊芊,怎么跟我说话……”没等宁晨回答她的问题,千露思已飞快地跑离了长廊拐角,飘逸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转角处。留下张着嘴话未说完的宁晨,卡在喉咙里的话只好吞回了肚里,无可奈何。 “呃?”千露思跑到拐角电梯处却碰到了齐冠天,视线里突然出现个人影,让她委实吓了一大跳。抚着朐口惊魂未定地望着面无表情的他,正倚靠在电梯门旁,似乎在等人。 “好巧哦!吓了我一跳!你怎么在这里?”千露思的脸上立即皮笑肉不笑地尴尬问了句。 “我在等你!”刚才她跟宁晨的对话和追逐场面,齐冠天可是全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心里莫名生气,淡漠的语气里竟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气。 “等我?等我干嘛?”感觉到齐冠天话里的不友善,千露思也没打算给他好脸色。 莫名其妙,凭什么对她发火?她又不是他的谁?这么爱发火找别人去,她可不是他的出气筒! “你说,我等你干嘛?嗯?”齐冠天一个出奇不意伸手一拉,千露思整个人已跌入了他结实的怀抱,让她又羞又恼。 后背传来了余温,诏告着千露思,他在此等候的时间已是不短。 可他为什么要等她?她不明白!还有他为什么要冲着她大发雷庭?更是让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千露思抿着唇,恨恨地抬眸望着他。 这个男人,难道是她今生必遭的劫吗?为什么他总是阴魂不散,让她不得安宁? “你刚才跟宁晨不是卿卿我我,玩得不亦乐乎吗?怎么?面对我就一副死鱼难翻身的模样,落差也太大了点吧?嫌我不够有情趣?嗯?” 齐冠天一脸的鄙视和不屑,就连喷洒在她脸上的湿热气息都让她无法忽视他的恼怒,丝丝入侵着千露思的脑。 逃离是千露思唯一的念头,可被他牢牢固定在头顶的手,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他的禁锢,不做多想,千露思抬脚便踢向了齐冠天。 花拳锈腿对他来说有用吗?齐冠天也不顾千露思脚下的踢揣,一条长腿横着将她的脚抵着贴在墙角,任她如何也动弹不得。 “你到底想干嘛?”双手双脚倍受钳制,千露思已是恼羞成怒,看着俯身倾向她的齐冠天泼口大骂起来,“你这个死变态!色狼!虐待狂!我诅咒你!一辈子没人爱,孤独终老!” 话还没说完,千露思整个人已被齐冠天单手环腰,打横拎了起来,就像拎只麻袋般轻松自如,走进了“叮”一声敞开的电梯。 按下“8”和闭合键,电梯门迅速合上,小小的空间里就只有他和她,可齐冠天并无意放开千露思。 “变……态?色……狼?虐……待……狂?一辈子没人爱,孤独终老?是吧?”齐冠天咬牙切齿重复着千露思刚才封给他的代号,每说一句就用力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疼得千露思连连大声尖叫。 “你快放我下来!我收回刚才的话,行了吧?”到他们如此暧昧的姿势,会怎么想啊?千露思不禁放软了语气。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千露思轻声在喉咙里嘟囔着。 “你这是在求我吗?”齐冠天停下脚步,低下头,看着千露思竭力抬起一张涨红了的小脸,倔强不服输,紧咬着双唇瞪向他。 “好吧,算我求你,行了吧?你快放我下来,我很难受呢!”求就求吧,能屈能伸,跟这种蛮不讲理的虐待狂无法沟通! 千露思装出一副虔诚的样子,放柔了声音,瞬间柔声细语打动了齐冠天,如她所愿地放下她并扶直她的身体。 刚落地站稳千露思撒腿便跑,在距离齐冠天有一段路的位置停下,朝他大声揶揄着。 “死虐待狂!你还真是有暴力倾向呢,‘虐待狂’这个代号送给你,可谓实至名归!非你莫属!”语毕,朝齐冠天吐舌扮了个鬼脸,转身继续向前跑。 她可不想让这个虐待狂抓住,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齐冠天并无如期地生气,愣站在原地,回味着刚才千露思的一切言语和动作。 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对他如此放肆过! 转念一想,他的初衷可是撒捕获千露思,越是难缠代表着挑战性越高,想要征服她的欲望就越浓,让她俯首称臣的好强心理就越胜!他可是从不畏艰难险阻,何况区区一个千露思! 齐冠天倏地眯起双眼,笑得像个狡黠的独裁者。哼,很快你就会来求我! 千露思来到812号vip房,史杰把守在门外,拦住了她。 “你让我进去看看他吧,好吗?”千露思哀求着,但想起史杰之前对她做过的一切,还是不敢造次,站在离他一米之外的过道里,回想起往事仍心有余悸。 “不行!除了宾医生,没有朱利的吩咐,谁也不可以入内!”这句话的确是齐冠天下达的命令!史杰并没有撒谎。 千露思下意识地朝身后望了望,怎么就看不到他跟随在后呢? 奇了怪了,明明是跟在她身后,怎么这会就不见人影呢?难道是自己说话太过份了吗? “你这个死变态!色狼!虐待狂!我诅咒你!一辈子没人爱,孤独终老!” 回想起自己刚才对他说的话,好像是有点太毒了。 千露思转身往回走,她算是明白了,想见南任浩她就必须得求那个虐待狂! 远远地,齐冠天已瞥见低着头向前冲的千露思。 他停住了脚步,好整以遐地环胸侧靠在墙壁上,一只脚微微弯曲跨过另一只放在其旁,略显慵懒的神情却也不失性感,象只被挑起兴趣或好奇心的野兽,静待着目标猎物一步一步在掌控之中,落入陷井。 “嗳,司秋!”千露思很快便看到了一脸慵懒惬意的齐冠天,倚墙而立,感觉不到之前自己的话对他有起到伤害的作用。 看来这家伙的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不过也好,免得她为这事愧疚。 “怎么?想通了,来求我了?”齐冠天一脸的得意,伸出一只手做着剔指甲泥的动作,再朝手指呼气吹了吹,像极了流氓无赖。不过,这个流氓比较帅而已。 动作嚣张怪诞,千露思恨不得调头走人,不想撞上枪口去受他机关枪般的扫荡和恶言欺辱。 “嗳,我说千露思,你这叫求人的态度吗?有你这么求人的吗?”见千露思想打退堂鼓,齐冠天赶紧上前扯住她的手。 “我不是来求你的,只是来知会你一声,我要去照顾南任浩!”才不会求你呢,谁稀罕呀? 千露思佯装漫不经心若无其事,可心里却早已后悔不迭,恨死自己的口是心非啦。 哼,还跟他咬文嚼字! 看着一脸倔强矢口否认的千露思,齐冠天不屑地从鼻息间哼了一声,矫揉造作! “你不是说我的任务是好好照顾南任浩吗?现在是怎么回事?派人把守大门,不让我进去,是不是?”千露思勇气地扬起她那尖小骄傲的下巴,彰显着她对他的不满。 还真够嚣张!居然在他黑鹰齐冠天面前也敢指手划脚,颐指气使,还大呼小叫。 “千露思,你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丢下去?”齐冠天厉声威胁道,他的威严岂能容她一次又一次地践踏? 千露思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望下去,来往的人影和车辆小得跟巴掌那么大,就足以告诉她所处楼层之高,不禁咽了咽口水。 “我的话你必须无条件服从!”他是鬼魅吗?怎么能轻而易举就来到了她的身旁?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拉开的彼此距离,怎么可以一秒之内就被推毁? 千露思还在兀自思考着他怎么能做到速度如此之快,猝不及防地,齐冠天已俯身在她耳畔,冷冷威胁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违者,或许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我可是有成千上万种折磨人的手段,你想试吗?” “呃?”千露思微微张了嘴,身体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匪夷所思地望着咫尺之遥,一张放大无数倍的俊脸。 长得如此俊俏,心肠却阴狠毒辣,真是浪费了上天赐给他的这张俊脸,也不知魅惑了多少良家少女?唉,真是造孽! “唔……”千露思正胡想联翩,危险慢慢靠近,却浑然不觉。一不留神,齐冠天已擒住她的红唇,狠狠地在她下唇上咬了一口。 刺心的疼痛让千露思回过神来,捂着自己被齐冠天咬破皮的唇,腥甜的血味充斥在口腔中。千露思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惊恐到了极点。 接触了那么多次,原来她以为他不错,不会是个恐怖份子!只不过表面冷酷了些,心地应该还算不坏,可现在看来,她是大错特错了,这人简直就是一颗炸弹,随时会炸得人粉身碎骨! “变……”如果是之前,“变态”二字估计早已脱口而出,可此刻千露思张口刚吐出了一个字,便瞥见齐冠天瞬间阴暗下来的脸,后面的话来不及说出口,被她硬生生地吞回了喉咙里。 千露思一步一步向后退着,而齐冠天却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惶恐不安地瞪着他,而他却盛气凌人地回视她,彼此僵持着。 突然,千露思感觉后背撞到了一样东西,迅速回身,看到的却是面无表情的史杰,甚至从他眼里,她看到了厌恶和鄙夷。 “啊!”千露思逃也似的跳离了史杰的身旁,左望望齐冠天右看看史杰,眼前这两个男人都是恶魔!她怎么可以将恶魔当成信徒? “你不要过来!”千露思急得快哭了,声音里明显带着哭腔。 在这两个男人的强势气场下,她不得不打醒十二分精神防备警惕,像只受伤的刺猬般竖起锐利的保护罩保护着自己。 退到墙角,已无路可退,千露思蜷缩着柔弱的身体蹲了下去,一瞬不瞬地盯着齐冠天上前的脚步。每一步的前进,都像是踩踏在她的心脏,沉重而又让她无法呼吸。 史杰过来的目的就是告诉齐冠天,南任浩已经醒来,情绪暂时还没有太大波动。 看着千露思惊恐到如此地步,齐冠天心生不忍,他只想让她明白,他的话不可违抗! “千露思,千露思!”一把将千露思从墙角扶起,握紧她因自己的靠近而恐惧到胡乱捶打在他身上的手,齐冠天用力一带,毫不犹豫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传递着对她的安抚。 齐冠天的下巴刚巧抵在千露思的头顶,怡人的清香顺息进入鼻腔,顿时让他精神为之一振,心情也舒畅了。盍上眼睑,享受着这怡人的芬芳。 千露思并没有拒绝他的拥抱,只是无助的在他怀里无声地抽咽。 旋开门把,门无声地打开了半扇,千露思探头望了望病房里面。 还真够奢侈的,病房弄得跟家居似的。客厅虽算不上太大,但装潢和摆设也如家居房般一应俱全,丝毫没有医院病房的气息。 说到病房,千露思最怕的就是那股刺鼻的药水味,闻到让人作呕。可这间vip房并没有她讨厌的所谓药水味,随之而来的是清香扑鼻的不知名花香。 好香啊!千露思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一大口,还不忘享受般地轻盍上眼睑,浓密如羽翼般的长睫轻快地抖动着,烦恼尽抛脑后。 千露思不爱计较的个性,总是能让她轻松忘掉伤痛,或许该说掩藏在内心深处吧。 总而言之,她不会为某件事而钻牛角尖,迄今为止,也尚未试过长久地怀恨过任何人。即使是她怨恨的父亲,也不过是爱恨交织。而当每每想起时,她还是对父亲心怀愧疚,一份为人子女不能报恩的愧疚。 移步轻轻踏入室内,千露思左顾右盼东张西望,不安地瞄着,生怕会出现什么可疑人物。还好没有,松了口气,望向右前方的一扇房门。 任浩应该在房内休息吧,她要怎么面对他呢?如果让他知道是自己把他害成今天的模样,他会原谅自己吗? 千露思勉强地挤出一个笑脸,可连她自己都禁不住在心里暗骂“好假”,瞬间淡漠了。 “是谁在外面?进来吧!”南任浩的声音自房内传出,千露思已无法躲避,硬着头皮扯上一个自认为还行的笑脸,旋门而进。 怎么会变成这样? 千露思被眼前的南任浩吓了一跳,白色的纱布将他整颗头颅缠绕得严严实实,连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也不例外。乍眼望去,只能看到外露仅供呼吸的鼻子和说话的嘴。 “你是谁?为什么站了那么久也不出声?”南任浩的语气里掺着警惕和疏远。 他是个身怀武艺之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习武人之必需。如今眼不能观,耳就必定灵敏聪慧。 “额。对不起!任浩,是我!千露思!你还记得我吗?”千露思小心翼翼地挪到病床旁,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呵呵呵……露思,你还真逗呀!我只不过是撞破了头而已,又不是撞坏了脑子。怎么会不记得你呢?呵呵呵……” 南任浩朝千露思打趣地说道,这一笑,倒也委实让千露思难为情了,脸上瞬间飘上两朵红云,不禁陪着他傻笑起来。 当齐冠天和史杰走到门外时,清晰爽朗的笑声不绝于耳。听在齐冠天耳里,那笑声是肆无忌惮,不禁令他皱了皱眉,想想千露思还从未对他如此轻松自然地笑过。 “任浩,难道你能透过纱布看到我吗?”千露思好奇,南任浩说话的时候竟能准确无误地“望”向她所处的方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章 忌讳 “你瞧我包得跟木乃伊一样,又怎么能看到你?露思,你今天说话很可爱呢,怎么以前我没发觉呢。呵呵呵……”只要千露思能来,她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美好的。 “你拐着弯想说我笨吧?我可没那么小气,不会介意你直接评价哒!呵呵呵……”之前的尴尬,在你说我答中,被笑声和谐了。 “不过,任浩,你也让我出乎意料呢。”千露思实话实说,不再有忌讳。 只消想想,都能让南任浩的心头涌上惆怅和失落。 “看来你们相处得还蛮融洽。”齐冠天再也无法继续听下去,大踏步从半翕的门外走入病房。 话音响起,顿时让说笑中的南任浩和千露思噤了声。 朱利的话怎么听来如此讽刺,似乎还带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难道……南任浩不敢再想下去,甩甩头,似要甩掉这多余的念头。 “怎么了?是不是头不舒服?我去叫医生!”看到南任浩狠狠地甩着自己的头,千露思关切地上前问着,毫不理会一旁气得黑沉着脸的齐冠天伸手在南任浩的脖子上探了探温度,随便转身欲去叫医生。 “露思,我没事,不用担心!”南任浩温柔地捉住千露思的小手,朝她安慰地笑笑,可纱布的大面积包裹让人无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千露思只能从他扯动的嘴角辨别出他亲切友善的笑。 突然感觉到一道灼热发烫的光束射在自己手上,千露思赶紧抽回了手,羞涩地喃喃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呵呵……”语气里尽显尴尬和难为情。 “既然任浩说他没事了,那你也不必担心了。走吧,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齐冠天并不理会千露思的不满,气愤地拽住她刚被南任浩摸过的小手,愤愤然向外拉。 简直无视他为空气了!走出病房,齐冠天愤怒地伸手带上了房门,“嘭”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千露思咬紧双唇,一言不发,任由齐冠天牵着自己走向外。 而南任浩却彻底觉悟了,原来他刚才的猜测千真万确。 这个他最好的兄弟跟他一样,竟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孩……千露思! 这是一个多么悲哀痛苦的认知!叫他们如何面对和处理这不平等的三角之恋? 多年的出生入死兄弟,南任浩了解朱利,只要他朱利认定想要得到的东西,他绝不轻易放弃! 可千露思不是一件东西,她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活生生的人,不可以强迫强行拥有! 这辈子,他注定亏欠朱利,他可以不跟他争千露思,但他却也希望千露思幸福。 如果朱利真心疼爱千露思,他绝对衷心祝福!可如果朱利只因好胜心理作祟而将千露思绑在身边,千露思又何来幸福可言? 不行,他得找个时间跟朱利好好谈谈! 千露思被强拉出病房,来到客厅,厅内除了史杰,还多了几名同样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见齐冠天和千露思出现,齐刷刷地欠身低头唤了声“朱利”。 “嗯。你们先出去,我有事处理!”齐冠天依旧一脸的盛怒,不容反驳。 众保镖应了声“是”,便依次退了出去。最后退出去的是史杰,在消失门外的瞬间,他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千露思,眼神里不乏警告。 好可怕的眼神!千露思忍不住微微轻颤。 这些都是她生命里不该出现的人!她的世界平淡详和,波澜不惊,而他们的人生却雷厉风行,腥风血雨,在枪林弹雨中求生存。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又怎么可能在同一片天空下有交集谈和睦? 也唯有这只手让她稍稍感到一丝安慰,至少她并非心甘情愿投怀送抱。 “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任浩了,嗯?”齐冠天低沉沙哑极富磁性的声音,性感魅惑,好似医生使用的催眠术,能催人入眠。 千露思无法从他性感魅惑的男声中,辨别出真正的目的,是否尚存怒火?但她告诫自己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被他瞬间的突变迷失了自我。 眼前这是个阴晴不定的恐怖变态男!在无法肯定胜券在握的情况下,她决不能与他正面交锋,否则,吃亏的人必定是她! 怀里的人儿并没有言语相赠,但齐冠天并不恼,温柔的磨搓着千露思的后背。 千露思身体渐渐变得僵硬,她的心禁不住跳得更厉害,越发悬在了嗓子眼。 “回答我!嗯?”齐冠天暖昧的气息喷洒在千露思的耳畔,悄悄地溜入了她的耳里。酥酥麻麻的感觉,令她再一次情不自禁地微颤了一下身体,但却依旧莫不作声。 千露思抵在齐冠天胸膛上的手,禁不住使力抓挠,头却越发紧贴在了他的胸膛,如发烧般灼热生疼脸涨得通红。 虽然依旧得不到千露思的回应,但齐冠天并不气馁,千露思身体上的反应,足以让他确定了她的心。 千露思并没有拒绝自己,不是吗?这不更证明了她并不爱任浩吗?如果她不爱任浩,即便任浩再爱她,也于事无补! 想及此,齐冠天倨傲的心终于得到了一丝安慰,竟让他喜上楣稍,双手紧紧地拥着千露思,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揉入自己的身体。 “千露思,不许爱上别人!你只能爱我,只能属于我!你的人是我的,心也必须属于我!”齐冠天幽幽地在千露思耳际呢喃着,似威胁也似警告。 霸道专横却也不失温存的语气,没有了往时的生硬冷厉,却也不容违背。 每一句的呼出都敲击着千露思的心房,甜蜜而又痛苦。 这是他认识的变态男吗?为何上一秒还冷酷无情得像个恶魔,而下一秒却温驯乖巧得成了一只羔羊?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她也绝不容许自己信以为真? 要么在沉沦中死去,要么在夹缝中求生,可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存之道,都不是千露思想要的。不齐哪一种方式,都难逃与他纠葛的命运。 不,她绝不能让自己平静的生活,从此因他而打破! “给我时间,让我好好考虑!行吗?”千露思的头从齐冠天的胸膛抬起,她那迷人的眸中射出殷切的眼神,一眨不眨地望进齐冠天摄人心魂的眸底。 柔情似水的声音如春风般抚过齐冠天的心房,让他没有招架的余力。 这就是爱吗?可明明他只想捕获千露思的心,此刻为何却成了他为她的柔情沉沦深陷? “你走吧!明天请好假再来照顾任浩!”齐冠天倏地推开怀里的千露思,转身进了南任浩的病房,留下一脸愕然的千露思,仍无法从他的温柔中回过神来。 千露思的脸上立即荡开了一个甜美的笑,三秒后,她要让心境归于平静,随即起身走向大门。 门外站着的一票保镖,特别是史杰,委实让千露思的心紧张莫然,捏着的手心被指甲深深地镶入肉里,背上还能感觉到一层薄薄密密的汗渗出。但她却故意抬起她那高傲的螓首,昂首阔步,雄纠纠气昂昂地在众人视线目送下消失。 呼……千露思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翕张地胸脯起伏不定,却也彰显着她的如释重任,重获自由的心喜。 站在原地稍稍定了定神,千露思走进“叮”一声打开的电梯,按下了“1”键,电梯门合上。此刻她唯一想做的就是逃离危险地,赶紧回学校。 “芊芊!芊芊!”千露思刚走出玛丽亚医院大楼,宁晨已笑着迎面走来。夕阳西下,余辉斜照在他高大精瘦的身体上,竟让他满身透着金色的浪漫光束,有种圣斗士黄金凯甲穿在身的威风凛凛。 “嗨,宁晨,你怎么还在医院?不走吗?”千露思自嘲自己的浮想联翩,笑盈盈地朝宁晨打了声招呼。 “走啊,我等的人来了就走!”宁晨人已走到了千露思面前,用温柔欣赏的眼神望着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千露思的星眸。 真漂亮!宁晨不禁在内心惊叹着。 “你在等人吗?等谁呀?到了吗?”千露思边问边四处张望。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等的人已经到了!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不等千露思反应,宁晨已牵起她的小手向一旁的奔驰车走去。 “嗳,你要带我去哪?”被宁晨一把塞入了后座,随即他自己也坐了进去。可是她真的哪也不想去呀,他到底又在玩什么花招呀? “现在不能说,到了你就知道了。”宁晨一脸神秘,轻轻拍了拍驾驶座的靠背,车立即起动了。 “可是……我能不能不去啊?”千露思小声地问着。都怪自己这个不善拒绝的个性,真是烦死自己了。 “不行!你是主角,怎么能缺席呢?”宁晨佯装生气,一脸正色。 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才得已平静,现在又不知有什么惊涛骇浪等着自己。 千露思不禁长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等待着命动的错位安排。 “别叹气嘛,芊芊!我保证你去了一定会大吃一‘斤’,不过不是吃惊的‘惊’,是斤斤计较的‘斤’哦。嘻嘻……”这个阳光般的帅小伙,此刻就跟个孩子般开心无忌,笑得神秘得意,竟夸张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受好奇心的驱使,千露思倒也开始期待这个所谓的“大吃一斤”,傻傻地陪着宁晨开心笑起来,弯月般的眉眼尽显人前。 “鹰王,千露思上了宁晨的车,离开了医院!”史杰欠着身站在齐冠天身后,语气毫无起伏地向他如实禀报着。 齐冠天冷冷地“哼”了一声,握紧的拳头在空中扬了一圈,便狠狠打在了真皮沙发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史杰退出了病房客厅,去执行齐冠天交给他的任务。 “任浩,你醒着吗?我想跟你谈谈!”齐冠天走进南任浩的休息室,看到他正百无聊赖地倚靠在床头,不知是醒还是睡。 “嗯,我没睡!”南任浩心想,我能睡得着吗?你把千露思大刺刺地从我眼皮子底下带走,明知我那么在乎她,就该想到我无法成眠? 虽然心里有不甘有一丝怨怼,但南任浩依旧波澜不惊地说着,“正好,我也想找你好好聊聊!” “哦,是吗?不会是关于千露思的吧?”除了千露思,齐冠天想不出会有任何事可以牵绊住南任浩。 “知我者朱利也!”面对齐冠天的敏锐窥视,南任浩不得不承认他的过人之处。既然决定挑明,又何必支吾闪躲?不禁打趣地说道。 “任浩,你记不记得昨晚是谁害你出车祸的?”齐冠天冷漠无情地问着,想起千露思这个“罪魁祸首”兼害人精,他的心里就涌上一股怒火。 “没看清!只知道我开着车在高速行驶中,突然发现眼前闪出一条绿色身影,为了闪避她,我只能向右打方向盘。谁料方向盘打得过大,来不及转回,便撞上了高速公路的护栏。不过,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南任浩轻描淡写地说着事故发生的瞬间,语气浅浅淡淡的,不像是在叙述自己的事。 “如果我告诉你,你看到的绿色身影,也就是害你躺在床上的人,就是千……思……芊,你有什么想法?”齐冠天故意将“千露思”几个字,重音突出,他倒是十分好奇南任浩对千露思的爱,到底深到什么程度? “哦?”齐冠天的话委实让南任浩吃惊不小,随即嘴角扯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幽幽说道,“那我真得庆幸车祸瞬间自己做出的抉择!要不然,现在后悔不迭的人将会是我!只要她健健康康的生存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说着,南任浩的语气突然忧郁起来。 “任浩,你觉得这样做值得吗?难道为了爱她,你宁愿不顾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吗?”南任浩漠视生命的冷静,竟然是因为对千露思的深爱。 怎样的一种爱,可以让人将生命悬于心爱之人身上?为她付出一切而无怨无悔? “是的!只要能让她活着,哪怕让我死,我也觉得值!”南任浩的义正辞严,深深地刺痛了齐冠天。 “任浩,如果我说,我不会放开千露思,你还会爱她吗?”仍不死心,他不相信千露思真能让南任浩为她爱到死而后矣! “会!不齐她会倚偎在谁的怀里,只要她幸福、快乐,即使我的爱无法搁浅,可我爱她的心依然不会停止!”南任浩正色笃定的语气,再也容不得齐冠天怀疑。 他怔惊、愕然,眼前的南任浩再也不是对世事漠视的那个人了。 “朱利,如果你无意去爱她,就放了她吧!瑞田的事不能全怪她,她也是无辜的!我希望你能还给她平静的生活!”为了千露思,南任浩忧伤地恳求着齐冠天。 爱情真的让他变成了白痴! “什么?朱利,你说什么?失明?谁会失明?”仿佛一颗炸弹“轰”的一声炸开了,炸得南任浩懵懂无措。 他像个疯子般失控地狂扯着头上缠得层层叠叠的白纱布,嘴里喃喃自语。 失明的事实让他难以想像,也无法接受! “任浩,你听我说,宾医生只是说你有失明的可能,但并不是绝对的。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治好你的眼睛的。”齐冠天全力制止着南任浩疯狂拉扯着纱布的手,两人肢体接触碰撞到了身旁的物体,发出巨大的声响。 闻声,众保镖夺门而入,来不及反应眼前发生了什么事,便被齐冠天大声喝斥“过来帮忙”,众人合力制止着近乎癫狂的南任浩,几乎将他五花大绑。 “快按急救铃!”齐冠天怒斥着大吼一声,情绪激动的南任浩力大无穷,竟让几个习武保镖几乎奈何不了。 宾如松闻讯赶来,在南任浩身上注射了一针镇静剂,下一秒,在药力的作用下,南任浩安静地沉沉睡去,众人皆吁了口气。 “任浩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宾如松脱下口罩,转头望着齐冠天问道。 “刚才我告诉他失明的事,他听了就成这样啦。”齐冠天的语气里显着疲惫和无奈。 “哦!”宾如松的眼神闪躲着,略显惊慌地将视线从齐冠天的脸上转移,“这事他迟早会知道的,让他冷静一下吧。”摇了摇头,欲向外走。 “宾医生!”齐冠天跟着宾如松的脚步,到了客厅,宾如松装作没听到,快步向前走。 “等一下,宾医生!我有事要问你!”门边的黑衣保镖听到齐冠天的话,伸手拦住下了宾如松。 “哦,朱利,还有什么事?”宾如松勉强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幽幽转身面对着齐冠天。 “任浩的情况,没有转还的余地吗?”尽齐之前宾如松已为南任浩的眼睛做过全面检查,报告也明确肯定了一切,但齐冠天仍不肯死心,仍希翼着奇迹会出现。 “朱利,这……”宾如松的不知所措,却让齐冠天误看成了左右为难。 “宾医生,我知道这样你也很为难,但我的心情希望你能理解。任浩,真的没有机会再复明了吗?”齐冠天伤感的话里,透着对南任浩的挽惜,也掩饰不了他的痛心。 “朱利,我已经尽力了!”看着齐冠天的忧伤神情,宾如松的脸上有着不忍,几番欲言又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章 忘恩负义 自己能有今天,全靠齐冠天和南任浩的帮助,可他又何尝想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呢?唉…… 宾如松的长叹,无疑令齐冠天更受打击。 “还是要谢谢你,宾医生!”齐冠天无奈地道了声谢,让保镖们送宾医生出门。 站在门外,宾如松神色凝重,意味深长地望了望vip病房大门。 呆立了几秒,往后退了一步,深深地对着大门鞠了一躬,喃喃轻语,道,“朱利,任浩,对不起!我宾某人实在对不起你们!不过我保证,尽量不会伤害任浩的眼睛!等一切过去,宾某人定当负荆请罪!也定当还任浩一片光明!” 依然清晰可闻雷丽丽的高分贝女音从手机里传来,估计车内的另外两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吧,千露思尴尬地苦着脸朝宁晨笑笑。 “小声点啦,姑奶奶!”千露思压着声音朝手机那头的人低吼。 “哟,你还能回应我呀?我还以为快活得只剩下魂了呢!”雷丽丽打趣的话再次传来,恨得千露思龇牙咧嘴想咬她,要是她在身旁,铁定难逃其口了。 “哈哈哈……露思,别露出一副咬我的表情!你那所谓可怕的表情,我已经审核通过为‘可爱’,别费劲啦!呵呵呵……”不必看,雷丽丽也能想像得到千露思的表情和动作,兀自开心地笑起来。 “嗳,丽丽,给点面子好不好?我哪点可爱了?”不屑地“哼”了声,千露思努了努嘴抗议着。 “瞧你努嘴的模样,还说不可爱?好了,我不打扰你独自去偷欢了!记得今晚早点回来!要不然,你就等着吃闭门羹吧!拜……”雷丽丽没等千露思反应,劈里啪啦说完便“拜”一声挂了电话。嘻嘻,她今晚也有约会呢。只要千露思平安无事,她就放心了。 “死丫头,什么嘛?挂电话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吗?”嘟囔了几句,千露思才从耳朵上拿下手机。 坐在一旁的宁晨一声不吭,但脸上的笑却掩饰不住他对千露思越来越浓的兴味。 “到了,下车吧!”宁晨绅士地帮千露思打开车门,并伸手挡在车顶以防她出车门时撞头。 下了车,放眼望去,千露思的脸刷地一下子惨白了。这是那个她认为被诅咒过的望州岭沙滩! 昨晚她和司秋还在这里,被几个坏人拿枪指着威胁并绑架了。如果没有发生持枪遭绑一事,也不至于任浩他们竭力追踪去营救他俩,更不会发生车祸一事,任浩的眼睛就不会…… 想到任浩的眼睛因为自己的无知而导致失明,千露思禁不住悲伤起来,呼之即来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流过她早已苍白的脸。 “芊芊,怎么了?为什么哭了?是不是不舒服?”看到千露思脸色不好,还止不住地流眼泪,宁晨慌了神,焦急地扶着千露思的双肩问着。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没有直接回答宁晨的问话,吸了吸鼻子,千露思带着哭腔连连道着歉,这可把宁晨吓坏了。 原来是带她来海边捡贝壳和捉螃蟹,然后拿着劳动成果去海边餐厅烧烤吃海鲜的,可看情形,估计,计划赶不上变化了! 宁晨一把将千露思拉进怀里,任她在怀里哭泣,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无声的鼓励。 “芊芊,想哭就哭吧,放声大哭!哭过了,心里的苦才会随眼泪流走。只要流走了,心也就不会再苦了!” “嗯!”听到宁晨的安慰,千露思靠在他怀里的头轻轻点了点,可她害任浩失明的事实,她的眼泪流走了就能让自己的心好过吗?就能让任浩复明吗?不能!这是不争的事实! 眼泪流得更凶了,为南任浩的失明,也为自己的境遇! “送我回学校,好吗?”哭够了,心情也平静了。千露思的双眼已红肿得跟水密桃似的,憔悴得让人心疼。 计划失败,但宁晨并无懊恼。来日方长,他们还有机会再来! 甩甩头,千露思自嘲自己顾虑太多,但还是换了双凉鞋。 “露思!”走在校园内的白玉兰树下,突然身后有人轻声唤着。千露思的心不禁咯噔跳得厉害,看着地面拉得长长的影子,过往竟空无一人,紧张得手心都捏出了汗,但却不敢回头望一眼。 “露思,别怕!是我,黎枫!”天哪,今天是什么日子呀?为什么她怕什么就来什么?怎么就不能让她安静地单独呆一小会儿呢?刚走一个又来一个,到底是自己鹤立鸡群太招人喜欢还是自己离奇古怪惹人好奇? “嗯,黎枫,你怎么回学校了?”转身,千露思面向着黎枫。一身米色的休闲装穿在黎枫身上,还真是潇洒帅气。 “我回来看看你!走,陪我去吃个饭吧!”说到饭,千露思肚子咕噜咕噜应景着,本想找个理由拒绝,可这声音却让她尴尬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呵呵,看来你也没吃呢。走吧,还是去丝丝物语!”黎枫爽朗的笑声响起,更让千露思感到脸上的温度在上升。 “黎枫,我能请你帮个忙吗?”试探地问着。为了更好地照顾南任浩,千露思打算请长假,暂时就不能去上班了。黎枫是介绍她进去的人,他有权知情。 “傻丫头,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要跟我那么客气呢?”隔着餐桌,黎枫习惯性地揉了揉千露思的秀发,疼惜宠溺的感觉让她禁不住感动泛滥。 千露思喜欢这种平静、波澜不惊的生活,规律无起伏。 “我可能暂时不能去上班了,可不可以请你跟介绍的那个人说一声?”软言细语,柔柔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去上班了?”黎枫急了,心里胡乱地猜想着种种可能。 “你别多想!我只是想回唐市看看奶奶和妈妈。前段时间因为我失踪的事,令她们太担心,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我……”说着,千露思的脸上显出了怅然若失的表情,心头仿佛被大石压得难以呼吸。 想到妈妈和奶奶,千露思的心就禁不住涌上惆怅和悲伤,她的确不是个好女儿好孙女,让她们不断为她操心和担心了。 “没事!你别难过,好好回去看看她们吧。其它的事我会帮你处理好!”黎枫温柔的安慰,让千露思感到犹如潺潺暖流,瞬间温暖了她整颗心房,感动得热泪盈眶,却也更让她为自己的慌言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对不起,黎枫!请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只是,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清最近发生的一切,何况,我更不想你卷入这场纷争!这不是我们市井小民可以承受得了的,你那么好,我又怎能忍心让你跟着淌这趟混水?对不起…… 千露思在内心不断地道着歉,脸上却尽量佯装若无其事。 “打算什么时候回来?”黎枫希望千露思回唐市不会太久,他不舍得跟她分开太长时间。 “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要是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吧!”千露思努力回了黎枫一个灿烂的笑脸,希望他不会看出自己的谎言。 “嗯,好!那你放心去吧!记住我会想你的!”黎枫含蓄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意,嘴角弯起了一道漂亮的弧线。 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眼前的黎枫和千露思应该是最好的证明吧! “我现在放你自由,你觉得怎么样?”齐冠天一副慵懒的神情,语气却依旧冷若冰霜。 “呃?”雷丽丽真的无法跟着他的思路走,露思跟这事有关系吗?疑惑地抬眸望着他冷酷俊逸的“曼菲士”的脸。 “解除《女友协议》!你交男朋友,不再受限制!”齐冠天淡淡地解释着。 “不!我不要交男朋友!我只想你做我的男朋友!”雷丽丽的话脱出而出,真挚肺腑! 齐冠天却听得皱了眉,不屑和鄙夷尽显眸中,寒光扫过,雷丽丽不禁身体微颤噤了声,心虚地低下了头。 明明知道这是她与他最初的约定,但雷丽丽却还是不愿承认他们之间只有协议。 她爱他,从第一眼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然而,他却不爱她!他明确告诉过她,他们之间的协议到他找到今生的爱人为止!难道他找到了吗? 突然,雷丽丽脑际闪过这个念头,内心更是彷徨不安,这代表着他跟她的一切即将归零! “朱利,你已经找到你的爱人了吗?”雷丽丽悲悲凄凄地问道。 “多事!”齐冠天没有兴趣再跟她耗下去,伸手在西裤口袋里掏出一张填有一百万的支票,甩在了雷丽丽的面前,站起身欲离去。 “你以为我就为了你的钱吗?”雷丽丽失声大吼,将支票狠狠地砸向了齐冠天。 惹来旁桌的客人投来了好奇的注目礼,齐冠天十分不悦,冷冷地瞪了一眼,转身离去。 “朱利,你别走,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雷丽丽离座追上他,伸手拉着他的衣袖,苦苦哀求着。 没有理会她的哀求,齐冠天厌恶地狠戾甩掉雷丽丽的手,随即又被她重新扯住,他厌恶的情绪已经到了极致,寒冰在双眸中凝固。齐冠天扫了一圈好事者,冷冽的眼神让众人即时刻撇开了视线。 “放……开!”冷冷地低吼一声,吓得雷丽丽立即松开了紧扯着他衣袖的手。 “你爱上了千露思!”雷丽丽一反常态,站直身板勇敢地迎着齐冠天凌厉的目光,朝他大嚷一声。 她清楚这个让她爱得义无返顾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跟自己的好姐妹有关系? 听到雷丽丽的话,齐冠天倒也来了兴趣,折回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低头看着她。 倏地俯身而下,眼里闪着狡黠,在雷丽丽的耳畔,用他极具磁性的性感男声魅惑地说道,“你说对了,我爱上了你最好的姐妹最好的朋友!千……思……芊!” “不……”雷丽丽像听到噩耗般,趔趄地向后倒退了几步,不敢置信地摇着头,双眼死盯着齐冠天的脸。 为什么是露思?为什么?老天,你为什么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叫我情何以堪? 雷丽丽倚墙伤心地无声流着泪,苍白着一张小脸,空洞的眼神里没有了聚焦。 “雷小姐,你没事吧?”段寒令跟朋友刚上到咖啡厅二楼楼道口,便看到了雷丽丽失魂落魄地靠着墙壁,泪流满面。 “哇……为什么是露思?你告诉我,为什么会是露思?”雷丽丽突然扑入段寒令的怀抱,放声大哭,这一举动和没头没脑的问话,委实吓了段寒令一跳。 “我送你回去吧!”段寒令向一旁的朋友使了个眼色,拥着雷丽丽便下了楼。 “小事,不值一提!谢谢你!麻烦送我回深大吧!”雷丽丽的语气淡漠而又疏远,段寒令也不好执意再问。 车厢内顿时沉寂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直到送雷丽丽回到深大校门口。 “现在该怎么走?能指个路吗?”段寒令故作轻松地问道,希望可以缓和一下他跟雷丽丽的尴尬。 “哦,到了吗?不用了,就在这里放下我吧,我自己可以进去!谢谢你!”说完,没等段寒令反驳,雷丽丽已抽开窗边的暗锁,开门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校门。 望着雷丽丽孤寂单薄的背影,段寒令摇了摇头,表示不解。不过,他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想要追求的目标的。倒好车,不舍地离开了深大。 “丽丽!丽丽!”千露思和黎枫吃完饭从丝丝物语并肩走出来,眼尖的千露思一眼看到了走在他们前面的雷丽丽,连忙放声唤着。 可雷丽丽兀自沉浸在思绪中,哪能听到外界的声音?自然也无法回应千露思的呼唤。 千露思朝黎枫说了句,“你先回去吧,我跟丽丽回宿舍就好了!拜!” 一路小跑追上雷丽丽,千露思在她肩上拍了拍,“喂,丽丽,想什么呢?叫你也不应?” “啊?”被千露思这突如其来的拍肩,雷丽丽吓得弹跳开来,待看清来人是谁,才捂着胸口,轻拍着即将跳出来的心脏,大大咧咧地笑骂起来,“要死啊你?吓死我了!” “谁叫你想男人想得入了迷!说吧,是谁让我们雷大小姐迷了心智呀?”千露思调侃着,只是她的无心之说却正中雷丽丽的心怀,让雷丽丽扬着笑的脸,瞬间黯然失色。 “露思,你老实告诉我!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转向千露思,雷丽丽一本正经地问道。 “啐!你从哪听来的八卦消息?一点不靠谱!你瞧我像个恋爱中的女人吗?”千露思打趣地把话题踢了回去。 虽然千露思这么说,但脑海里却不禁浮现出几个人影。邪妄倨傲的齐冠天,玩世不恭的宁晨,阴郁沉静的黎枫,斯文儒雅的南任浩…… 天,不会吧,她怎么能把他们一一拿出来审视? 自嘲地笑笑,还真够花痴! “丽丽,你今天怪怪的,有什么心事吗?”除了上次喝醉酒时,雷丽丽伤感地说了些关于她跟她男友之间的事,平日里的她总是表现得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粗线条。这样的她,不禁令千露思担忧。 “哪有什么心事啊?像我这种人也会有心事吗?”被千露思关心的眼神看得心虚地低下了头,雷丽丽仍逞强地佯装若无其事。 两人说笑着边聊边走向宿舍,为了口锋一致,千露思不得不向雷丽丽撒了一个跟黎枫一样的谎。 除此之外,她还不忘给辛方打电话说了这件事,简直就是将谎言进行到底! 本来也想用这个理由骗骗宁晨的,但想想还是作罢。宁晨家财万贯,他要想知道她在哪,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明天,她就要离开这里去救赎自己的灵魂!希望老天给她救赎的机会,希望任浩可以原谅她! 白天街道上,爱美的们已纷纷换上了凉爽的吊带衫和热裤,只是夜里温差较大,仍显凉风习习。 现已是深夜,宿舍灯早已统一熄灭,学生宿舍楼被黑暗笼罩着,只能看到昏黄的街灯透过树叶若隐若现地闪烁着光亮。 寂静的校园,悄无声息,四处无人,就连巡逻的警卫也不见人影。 站在走廊里,千露思一袭白色睡裙,披着一头乌黑长发,仿若一只午夜游魂。要是让路过的人瞥见,估计会失声尖叫,吓个半死! 史杰从千露思走出医院,便一直跟踪着,见证了她跟宁晨和黎枫的约会,这让史杰在内心更鄙视千露思。 脚踏几船的女人,水性扬花,不是好女人!这是史杰内心加给千露思的又一条罪状。 目睹千露思安全回到学校宿舍并熄灯休息后,史杰的任务完成,迅速赶回玛丽亚医院八楼812号vip房。 “鹰王!”客厅内只开着一盏台灯,光线昏暗难辩,但史杰一进屋还是一眼认出了他,轻声地唤了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章 例行公事 坐在沙发上的齐冠天,眯着双眼,叼在嘴里的烟蒂忽明忽暗,整个客厅已烟雾缭绕。 “事办得怎么样?”齐冠天事不关己地问着,感觉只是例行公事。 “千露思出了医院后,跟宁晨去了望州岭沙滩,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没呆多久就回了学校。然后,黎枫去学校找了她,一起共进晚餐。期间,千露思以回唐市看望亲人为由,骗黎枫帮她向公司请长假。再后来,在校内碰到了雷丽丽,跟她一起进了宿舍大楼,没再出去!”史杰依照自己的亲眼所见如实禀报,并无添油加醋。 “就这样?完了?”齐冠天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但因何而起,却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清道明。 史杰再想了想,肯定地答道,“没了!” “千露思跟雷丽丽关系那么好,她们没有谈论起一些关于近期境遇的事?”撇着头望着史杰,幽幽问着。“没有”,只杰肯定地回答。 说不上企盼得知答案,只是好奇千露思明知自己是黑社会头领,却能装作若无其事! 齐冠天心想,这小妮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简单! 而雷丽丽也够冷静沉着,自己明确承认了爱上千露思的事实,却也不见她跟千露思发生点什么。 看来这两人的感情还真不是一般的深,深到他们彼此宁愿自己承受全部痛苦也不让对方分担一点! 齐冠天狠戾地用手指掐灭了还燃着火星的烟蒂,一个邪恶的念头突然涌上心头,顿时让他的脸上扬起了孤傲猖獗的笑。 他要让她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付的代价! 看着一脸邪魅的齐冠天,史杰感到意外,如此神情下的鹰王让他觉得陌生。 他所熟知的鹰王,虽外表冷若冰霜,但内心却似火热情,默默地闻,乐于助人。 每年黑鹰社在他的带领下也不知做了多少件利于民益于民的好事,在英国,他们深受广大群众的爱戴! 只要报上黑鹰社的名讳,所有人都会让他们三分,连警察对黑鹰社都是既爱又恨! 在一片惊呼中,千露思已走进电梯按下了八楼的数字按钮。 远远的,千露思已瞥见,南任浩的病房外有两名黑衣保镖把守着,这让她微微怔在了原地,心想,不会是又不让她进去吧? 不过甩甩头,决定还是先去探探究竟。 “小姐,请留步!”门外的两名保镖毫不客气地拦下了千露思。 怎么?他们不认识她吗? 千露思孤疑地望着两名伸手拦下她的保镖,冷漠的表情,波澜不惊的平静。 看来他们是真的不认识她!千露思无奈地认清了这个事实。 “不好意思啊!我是朱利请来的护工,我叫千露思!今天过来报到的!”护工?亏她想得出来! 千露思诌媚地陪着笑脸,心虚得小心翼翼自我介绍着。 “你就是千露思?”两名黑衣保镖禁不住上下打量着千露思,半信半疑地问道。 “是的!”那还能有假?冲着他们的质疑,千露思昂了昂头,顺势挺了挺胸,一脸肯定地答道。 “那你等等,我进去请示一下!”随即,其中一保镖旋开门把闪入了门内,没过多久,便又返了出来。 “进去吧!”刚出来的保镖,用毫无感彩的声调对千露思说道。 拉着皮箱,千露思推开了半翕着的大门,迈开脚步跨了进去。 从光线充足的门外突然走进昏暗的客厅,千露思一时间竟无法适应,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客厅一片宁静,突然传出的皮箱与地面磨擦发出的声响,显得格外刺耳,这不免让千露思感到发窘。 一大清早,会不会吵到任浩休息? 把皮箱竖在进门不远的地面,千露思踮起脚尖,像个小毛贼似的,蹑手蹑脚在昏暗的客厅里走动。 经过真皮沙发组时,突然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捉住了千露思,一使劲,她整个人已不由分说地向沙发倒去。 “啊!”千露思发出一声沉闷低呼,人已应声跌倒在一具宽厚结实的胸膛上。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千露思又惊又怒,挣扎着努力起身,但却被身下的人抱得更紧,无法动弹。 倏地一个翻身,千露思已被压在了那人身下,来不及等她看清对方面容,樱唇已受侵犯。 狂虐霸道的唇欺压而来,掠夺着她的唇,除了羞愤就只有唇瓣因对方肆虐而传来的肿痛。 千露思的大脑混乱不已,无法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唯有竭尽全力扭动着身体反抗,双脚狠狠地胡乱揣着,企图将身上的重量抛下沙发。 然而,压在千露思身上的人却纹丝不动,她的奋力抵抗却丝毫不值一提。 紧张和羞愧让千露思整个人神经紧绷,身体僵硬。 “放轻松!让我好好爱你!”蛊惑人心的魅音,突然在千露思耳际低沉地响起,像是耳语,湿湿热热的呼吸随着魅音撞击着她的耳膜,却更怔得她如磐石般僵硬。 只是昏暗的光线隐没了他这难得一见的表情,千露思只能看到他的大概轮廓,具体的无法深究。 “你敢!你要是再……我跟你同归于尽!”不经大脑的话一经蹦出,千露思恨不得自己能马上消失,至少有个地洞钻进去也好。 “却之不恭,受之有愧!那就再来试试!”语毕,齐冠天冰凉的唇再次倾下,犹如狂风暴雨般肆虐,恨得千露思瞪圆双眼,却又无可奈何。 习惯性地,齐冠天将千露思乱舞着的双手禁锢在了她的头顶上方,修长的双腿强而有力地钳制住了她乱揣乱踢的脚。 “唔……唔……变态!唔……下流!”千露思的声音含糊低沉,从两人的唇瓣间,间歇传来。她是又羞又恼,恨不得真的与他同归于尽。 渐渐地,齐冠天的吻由肆虐转为浅酌,细碎如雨,依旧霸道但却不失温柔。 这是恶魔蜕变成天使的转变! 齐冠天温柔的吻,令千露思彻底迷醉了,脑袋一片空白,竟情不自禁地轻盍上眼睑,身体渐渐舒缓。 虽然她青涩得不懂得如何回应,甚至有些木讷,但齐冠天对她的表现却感到满意。 一个狡黠的笑在他脸上扬开,眼里盛满了对千露思的不屑。 放开千露思的唇,齐冠天迅速移到她的耳畔,暧昧地在她耳际重重呼了几口气,幽幽说道:“看来,你并非真心反抗我!还挺享受!” “你!”回过神来,千露思竟语塞,羞愧难当。 说完,齐冠天倏地翻身站了起来,留下双手掩面无地自容的千露思,蜷缩着身子躺在沙发上。 环胸抱臂,齐冠天慵懒地站在沙发边,眼里满是嘲弄和不屑,看着兀自害着羞,不肯起身的千露思。 “你这是欲拒还迎吗?是不是想要再来一次?”当齐冠天这句充满鄙夷的话,冷冷地进入千露思的双耳时,怔得她立即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可由于起身速度过快,以至于千露思没能把握好力道,身体一不小心没站稳,整个人便硬生生扑向了齐冠天的怀里。 “你这个‘投怀送抱’可是堪称干脆利落!”齐冠天带着厌恶,冷嘲热讽地奚落着。 千露思立即站直身杆,跳离了他的范围。 “什么人嘛?落井下石,还专横霸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又不是故意的,用得着百般奚落吗?投怀送抱,我还冤冤相报呢!”千露思小声在喉咙里嘀咕着。 “你叽里咕噜在说什么?”齐冠天显得有些不耐烦,脸上的表情由于光线不足,千露思无法看清。 “额,没……没什么!我没说什么呀!”泛巴着大眼,一脸无辜地假装无知,随即换上了一脸诌媚的笑。 千露思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阿谀奉承的小样,严重鄙视! 看着满脸堆笑,眉眼笑成了弯月儿的千露思,齐冠天禁不住皱了皱眉,并不是这样的千露思不够美,而是她这一脸的笑令他心生厌恶,感觉惺惺作态。 原以为她与众不同,到头来也不过是溜须拍马故弄玄虚而已。 南任浩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声不响,看上去应该还在沉睡中。 床头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柔和的灯光照在南任浩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沉静安详。 呃,任浩的脸昨天不是全被白纱布包着的吗?怎么今天就拆了呢?而且好像脸上并没有受伤呢? 千露思疑惑不解,但看到南任浩完好无缺的脸,她还是为他感到心喜。虽然脸不是一个人最重要的部位,但却也是人是在乎的部位。 想及此,千露思不免吐了吐舌,觉得自己太过八卦,南任浩的脸关她什么事呀,她犯得着为它喜为它忧吗? 摇了摇头,千露思脱掉脚上的人字拖,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房,在南任浩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睨着他安详的面容,强烈的愧疚涌上心头,千露思想哭的冲动再一次冲击着她的心房。 从不承认自己是个爱哭鬼,但每每遇到心疼心痛的人或物或场景时,千露思就忍不住热泪盈眶,湿湿热热的眼泪就止不住溢出眼眶。 每一次她都自我安慰,告诉自己:流泪不代表不坚强,只是容易被感动,坚强不一定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 “任浩,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千露思惭愧地低下了头,双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大腿间互绞着,像个等待着审判的犯人,悔恨交加。 “你知道吗?你会变成现在的模样,都是我害的!我知道,无论我此刻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你都不会恢复原样!”想起任浩为失明即将承受的无限压力,千露思难过得热泪夺眶而下。 “要不是因为我的无知,也不会酿成今天的严重后果,我真的追悔莫及!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求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赎罪!连我都恨我自己,为什么躺在这里的人不是我?”千露思无声地流着泪,诉说着内心对南任浩的愧疚。 “任浩,不齐以后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能让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直到找到你的幸福为止!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真的吗?” “真的!呃?”兀自悲伤着的千露思并没发觉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的异样,笃定地回答,过了半秒才醒觉不对劲。 这声音是…… 千露思迅速抬起头,视线刚好对上了南任浩撇向自己的双眸,可此时这对漂亮的眸子已失去了往昔的光彩。尽齐乍一看去并无异常,可千露思的内心却无限悲凉,因为她深知自己是始作俑者。 “你的眼睛……”千露思惊讶于南任浩的冷静,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失明的事吗? “露思,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说你会一直陪着我,不齐以后发生什么事?对吗?”南任浩并未正面回答千露思的问题,而是激动地凭着声音辨别出她所在的方向,捉住她的双肩,心喜若狂地摇着问着她刚才的承诺是否属实。 “任浩,你先别激动!我刚才说的都是真话!”得到千露思肯定的回答,失明的惆怅在南任浩脸上荡然无存,一种因祸得福的喜悦充斥着他的整颗心,脸上的笑容变得灿烂明媚。 “真的吗?嗯,我以后会天天笑!”只要你在我身边!南任浩在心里加了一句。“露思,你知道吗?其实你进来的时候,我并没睡着。”南任浩淡淡的语气响起。 “那你为什么还假装睡着,害我以为你睡着了,对着你就一古恼地说了那么多废话!”千露思想起刚才自己的傻样就窘得抬不起头来。 “你说的可不是废话!”南任浩立即更正,“其实,开始我并不知道是你!只想假装睡着,不用去理会别人投来的怜悯目光。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能体会得到!我不要任何人的可怜!” 南任浩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却也越发悲伤。 “任浩,别难过,也别着急!失明只不过是暂时的,我相信你的眼睛一定能治好!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千露思的语气显得笃定诚恳,着实让南任浩的心温暖了不少。 “我们?”南任浩意味深长地咀嚼着这个词,用他并不能见到光的双眸“睨”着千露思,“你是指我和你吗?” 看着一脸殷切企盼的南任浩,千露思想要解释刚才只是一时嘴快,别无他意,可话到嘴边却哽着无法吐出。 “是的,是你南任浩和千露思!”齐冠天的声音突兀地从门外传来,让房内的千露思和南任浩都撇头转向了声音出处。 千露思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可她的心却被齐冠天的话刺得生疼。 随着他健步走入,千露思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极速跳跃着,脸变得麻麻热热的,不用看也知道脸红得成猪肝色了。 “朱利,你……”南任浩心里不解,他不是一直都阻止自己接近千露思吗?现在怎么又把她往自己怀里推? “任浩,千露思是特地来看你的,以后也会陪伴着你,这是她自愿的!”望着一脸孤疑的南任浩,齐冠天平静地说着。 尔后,转向千露思,用他一贯凌厉的眼神无声地警告着她,嘴上却若无其事地问道,“千露思,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没错,她是自愿的,没人强迫她!但齐冠天恶狠狠地警告眼神,却灼伤了她的心。 “露思,是真的吗?”见千露思半晌不出声,南任浩撇着头,一脸的期盼。 “呃?”思绪有些飘忽,对于南任浩的问话,千露思一时没能反应。 “哦,当然,当然是真的!刚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找到幸福为止!”千露思说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望着南任浩,而是用她那对带着怒气和怨怼的眼眸,毫不客气地瞪着一脸漠然的齐冠天。 明明她是心甘情愿来赎罪,可话从齐冠天的嘴里说出,却让她心里十分不爽,仿佛她一块烫山竽,他恨不得马上把她推给南任浩似的。 望着鼓着腮帮子恨得快喷火的千露思,齐冠天并没有太多的表示,甚至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 病房内沉寂了下来,静得掉齐针都能听到。 虽然南任浩看不到二人脸上的表情,但却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战火。 “朱利,你不是要回公司处理事情吗?赶紧去吧!有露思在,放心吧!”南任浩的话打破了死一般的沉静,也打断了千露思和齐冠天的“眉目传情”。 “额,我也不太清楚!是从你的保险柜里取的!”简琴显得闪烁其辞,紧张的情绪让她的身体有些微微发颤,只可惜这个瞬间的变化,齐冠天没有看到。 “呕?”齐冠天终于抬起了头,用窥视和疑惑的眼神望着简琴。看得简琴不自觉地扭捏着,但她却佯装若无其事地勇敢正视着齐冠天鹰一般的眸子,犀利而又冷冽,仿佛能够看穿她的灵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章 束缚 “没留下话吗?”从简琴脸上,齐冠天看不出端疑,埋下头,公事化地问了一句。 “有!他们让您回来后,直接去警察局一趟!”说到这里,简琴已摆脱了不安的束缚,大大方方地睨着与自己只隔一张宽大办公桌的齐冠天。 “嗯,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继续埋着头,齐冠天的情绪并无太大的起伏。 识趣地退出了总裁办公室,简琴长舒了一口气。 想到这几个月的相处,在公司天天与齐冠天接触,作为私人秘书的她,对他处事不惊稳如泰山的作风看在眼里,心里由衷钦佩,也让她情不自禁芳心蠢动、心生爱慕。 可偏偏私生活严谨的齐冠天,从未传出他身边有女人的女朋友未婚妻之类,这让简琴窃喜却也让她担忧。 瞧他一天到晚跟南任浩泡在一起,不得不让人误会他们是时下流行的特殊同性关系……gay!可按照gay的生活习惯和言行举指来看分析,他们似乎又不符。 她深信他们绝不可能是gay! 那她就该窃喜,因为她是齐冠天所接触的异性时间最多的一个。 她相信凭着自己的聪慧娴良、慧质兰心,傲人的魔鬼身材和漂亮的天使脸蛋,他会是她的囊中之物瓮中之鳖。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天时地利人和一应俱全,还怕他能插翅而飞逃出她的阵吗? 虽然她是带着任务进入阳光,但她对齐冠天的一颗心却是真心实意的,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想要占他为己有的欲望也在不断膨胀。 只要成功完全任务,老板答应过她,不会伤害齐冠天,会让她顺利退出组织,从此过上自由人生。憧憬着她与齐冠天未来的美丽人生,简琴心里涌上了女人独有的娇羞。 简琴洋洋得意地笑了,外表却波澜不惊,可内心早已因自己的推想汹涌澎湃,从她熠熠生辉的双眸里,放射出阴险狡诈的光芒,像极了一只美丽狡猾的狐狸精。 “朱利,有空吗?”段寒令的电话打进了齐冠天的办公室,虽说是挚友,但却仍旧跟以前一样,彬彬有礼。 “你小子怎么不打手机呀?”齐冠天十分好奇。 “你还说呢?从昨天到今天,你的手机都处于‘对不起,您所拔打的电话已关机’,要找你还真难!”段寒令学着电话录音,装着尖声细语的声音重复着,并不忘调侃齐冠天一番。 “是吗?”齐冠天半信半疑地从裤袋里掏出手机一看,真的处于关机状态。“可能是没电,自动关机了。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前晚的事,不得不说警方因你而得福,破获了一宗重大走私贩卖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案件。但昨天我们却收到了匿名报料,报料人称你是这起案件的主谋,并有大量的犯罪证据藏在你的私人保险柜里。本想事前通知你,可你倒好,关机失踪!”段寒令说得有些无奈。 “这就是你们私自从我这里取走资料的理由?”齐冠天有些生气,语气里明显带着不满。 “何以见得?”的确让人匪夷所思。 “电话里不方便说这事!”段寒令是个警惕心很强的人,也许是当警察久了的缘故,他怀疑齐冠天的私人专用固话已被人装了窃听器。如果大刺刺地聊天,无疑中了幕后主使人的圈套,让他阴谋得逞。 “嗯,好!威斯曼c1808房!”待段寒令重复了一遍,齐冠天便挂了电话,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把鲁格cp0.380英寸微型迷你手枪。 该枪是鲁格公司推出的一款微型手枪,全枪长仅131,全枪高仅有91,枪体最宽处为21,全枪质量2六7克,弹匣容弹量六发,外形非常小巧,可方便地隐藏在衣服口袋或裤腿里而不易被发现。这也是齐冠天由衷喜欢它的原因。 “朱利,你要外出吗?等下还有个会要开!”经过简琴办公桌时,齐冠天被她唤住了。 “噢,帮我往后推吧!”突然想起段寒令的话,“小心和提防着你身边的人”,齐冠天没再多说下去。 “今天的会议非常重要!有什么事比会议更重要吗?”简琴故意拿会议来转移齐冠天的注意力,但可惜无法如愿。 “私事而已!”轻描淡写地说完,齐冠天迈步欲走。 “可警方那边不是让你过去一趟吗,你看这事……”拿会议的重要性压他不住,简琴立即换了另一套战略。 外人看来,她不过是个兢兢业业本本份份为老板做事的好员工,但其目的却只有她心知肚明。 “我知道了,等我回来再说吧。”今天的简琴显得有点婆婆妈妈,但问题却都是跟工作有关,齐冠天无法拒绝回答。 “那你要去多久?要不要我把今天的工作安排全部重排?”简琴这话听得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不愧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 “也好!全推了吧,暂时我还不能确定时间!”说完,不再等简琴发问,齐冠天的人影已消失在她的视线内。 齐冠天一走,简琴一副听命的姿态立即换成了强悍的辣妹形象,与她一身的素色职业装格格不入。 简琴是个聪明的女人,明知自身条件优越,但却不骄不傲。从不以身材和容貌,去色诱她想要征服的男人。 她始终秉承一条男女处事之道:女人绝不能在男人面前娇纵放肆,适当的欲擒故纵,更能给男人朦胧神秘之感,也越能成功虏获男人的心。 “他已经出发了,威斯曼c1808。”简琴用手机拔下了一串数字,电话接通后,只低沉地说了这么简单的一句。 “好!你的表现我很满意,继续做你的‘份内事’,有任务会通知你!”电话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男人声音,毫无疑问,简琴知道这是她的老板! 虽然没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但他的声音却是她烂熟在内心的,恭恭敬敬地听完老板的赞赏,最后“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中年男人由低沉微笑,渐渐转为放肆的纵声大笑,让人听来毛骨悚然。 “是,老板!我马上去办!”黑衣男躬身以示领命,匆匆退了出去。 齐冠天悠然自得地驱车赶往威斯曼,从他脸上,无法看出任何情绪,动作也显得无比慵懒。 不紧不慢地打开车内收音机,调到股市行情台的频率,员正用平和的声调外带着些许煸情的意味,分析着早市的股市行情。 “接下来,我们来一下前两天受绑架风波影响的阳光股票。恶意抛售和买卖阳光股票的幕后主使人,现已被警方逮捕。而阳光集团也重拟了部分股份投入市场的企划,并已成投入上市交易。按照这两天的行情分析,重投后的这只股表现不错。昨天已成功止跌,而今天的涨幅也非同凡响,达到了六.3个百分点。以此看来,股民对于这只前景光明的潜力股还是趋之若鹜,大有信心的。好了,再来看看另一只股……” 齐冠天关掉了收音机,车内顿时安静得只剩下空调吹出的“呼呼”风声。 车很快到了威斯曼,齐冠天停好车,帅气的将车匙在空中抛了抛然后接住,虽然这个动作毫无意义,但却显明了他的心情并不坏。 来到大堂,齐冠天欲乘电梯上十八楼。如果他能预料到大堂有一群“狼才虎豹”,正虎视眈眈等待着他的出现,他发誓绝不会选择绕到大堂。停车场本就有一架电梯,只是电梯比大客的陈旧,主要是威斯曼内部员工用作后勤送货。 “朱利,朱利哎,他来了……”齐冠天一出现,众记者蜂拥而至,一时间华丽的大堂竟显得吵闹拥挤,人声鼎沸。 又是一群狂蜂浪蝶!齐冠天不禁皱了皱眉,刚才的好心情消失贻尽,冷若冰霜地看着蜂拥而上,簇拥着自己围成一个圈的各大媒体记者们。 “朱利,我们刚刚收到报料,说您就是前晚警方查获的一起重大私藏贩卖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案件的幕后主使人,请问您有什么异议吗?” 这个问题倒是令齐冠天始料未及,明明自己是受害者怎么如今却反窜成幕后主使人?剑眉紧蹙,紧抿的性感薄唇透着愤怒。 “我们还听说在您的私人保险柜里,警方已经搜出了大量的贩卖国家保护动物的证据,对此,您又做何解释呢?” “案件尚未正式审理,我有权保持沉默!”齐冠天冷言冷语说道。 “那是不是就代表着您已默认了上述控告,百口莫辩了呢?”听到此言,齐冠天倏地寒光扫过咄咄逼人的说话者,竟让其颤颤巍巍怔得向后倒退了半步。 “我沉默并不代表你们的指控属实,况且我也没必要跟你们胡搅蛮缠,你们不是法律,无权判定我的罪行!”齐冠天仍是一副冷酷无情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他是恼还是怒。 “您认为我们媒体采访您,向您求证事实的真伪是对您的胡搅蛮缠吗?您不觉得您这是对社会大众的一种污辱吗?”齐冠天心如明镜,这帮媒体记者全是受人所托来找他茬的。若是自己以硬对硬,恐怕对整个集团不利,暂且顺应事态,让其最小化吧。 齐冠天安慰着自己,虽然内心仍旧厌恶不已,但脸上却已扬起了一抹职业化的笑。 “我想我有必要澄清一下!我本人并无刚才这位记者所说的心态,也请您不要曲解我的心意!我的沉默不代表我默认控诉,而是,我本人也是这起案件的连带受害人!对事件的发展,根本毫不知情!”齐冠天泰然自若,不急不徐地道出。 “这是对方的隐私,我想我无权为她作主!请谅解我的不便!”齐冠天幽幽说着,强装的微笑让他感到十分不自在,只希望即刻离开现场,离开这群乌合之众。 “您的意思是除了您之外,只有一位受害者,而非多位?可以透露性别吗?”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发难。 “抱歉!今天不是我的新闻发布会!既然大家了解我也只不过是个受害者,那就请大家高抬贵手,去追踪报道案件的真正主谋者吧!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行离开!”齐冠天几乎忍无可忍,这群八卦记者已经开始挖他的私生活了。 “既然您和另外一位受害人是遭人算计,那可不可以请您讲述一下你们的受害经过?”看来,记者们不会轻易放开他。 “是啊,是啊!”附和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大有不回答就不放人的声势。 “您说的另一位受害人是不是千露思?”人群中突然有个声音厉声问道,众人皆清晰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惊愕之色不亚于齐冠天。 “千露思”这三个字无异于在众人间放了一枚炸弹,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议论,众说纷纭。而这个名字对于齐冠天而言,却犹如一把利剑滑过他的心脏,让他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这人说也奇怪,自己想自己讲,多少次都没问题,可偏偏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却有种被人窥探隐私的窘迫,令齐冠天极为愤怒。 “千露思不是上次报道被朱利绑架的人吗?怎么会是她跟朱利一起受害呢?到底事情的经过是怎么样的呀?越来越复杂了!” “看来这事还真是离奇古怪,并不简单!” “朱利,既然千露思也被牵扯入这起案件当中,如果您跟她是朋友关系,那您之前被传闻绑架千露思的谣言便可不攻自破,可以向我们说说前晚你们受害的经过吗?”问话一出,又把问题绕回了原点,众人皆点头纷纷表示同意。 “……”齐冠天沉默不语,脸上牵强的笑容已慢慢甄没,一贯的冷酷回归他的脸,让众人是不寒而栗,不自觉地竖起了防备之色。 “媒体从来没有报道过您的绯闻女友,是不是因为您的女友就是千露思?”犀利!这话还真是一针见血,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英勇。 实在是太出乎齐冠天意料,竟令他微怔原地,双眸死死地睨着说千露思是他女友的人,看得来人是心惊胆颤,直冒冷汗。 “是的!千露思是我的女友!”齐冠天笃定地答道。 这个消息无疑比刚才得知另一受害者是千露思时,来得更劲爆! “那千露思人现在哪里?她是独居还是跟您同居呢?” “你们恋爱了多久?是您回国后才认识的吗?还是早就认识?” “你们有没打算订婚?什么时候订婚呢?” “请各位安静!问题这么多,让我如何回答?这样吧,等过段时间公司的业绩重上轨道,我会抽时间接受媒体的专访,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齐冠天的内心闪过一个计划,这不免让他有些得意。 “段警师,请问一下,朱利说他和千露思在前晚查获的一起私藏贩卖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案件中,同属受害者!是否属实?” 当众人醒觉段寒令产生了新闻价值时,齐冠天已被暂时撇在一旁,所有人开始围着段寒令问着有关案件的相关事宜。 “我承认你们猜测得没错!的确,阳光集团总裁朱利和前段时间传闻被其绑架的千露思小姐,在本次私藏贩卖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案件中,他们都是受害人。同时,他们也是查获这此案件的关键人物。” 段寒令说到此,顿了顿,充分揪住了众人的好奇心。 “呕!此话怎讲?”急不可待地问着。 “因为前天晚上,朱利和千露思小姐遭到几名黑衣人绑架,被绑的地点就是案发现场。幸好朱利够聪明,留下了追寻的信号给朋友,而他的朋友也及时通知了我们警方,如此一来,才让我们得以有力打击并成功端了这个犯罪集团的窝点。” 段寒令俨然一副开庆功宴接受记者采访的架势,不急不徐地道出事件经过。 “原来是这样!”众人皆叹。 “可,朱利和千露思小姐为什么会同时遭几名黑衣人绑架呢?为什么绑架他们呢?难道当晚他们就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恐怕段寒令真的没法代齐冠天发表,他平静地望着不远处一脸置身事外的齐冠天,示意他来回答。 “额,朱利,段警师说你们是同时被几名黑衣人绑架去了案发现场。那请问,您和千露思小姐是不是真的同居在一起,以至于让黑衣人同时绑架呢?” 好丰富的想像力,竟然把事情联想起来,最后的结果是挖隐私。 “刚才我已承认,千露思是我的女友!我跟她在一起做什么,都符合情侣之间的行为,我想我们之间的那点事,应该不必向媒体暴光吧?” 齐冠天把自己跟千露思之间的关系说得暖昧无比,留下悬念让众人去想像。 “那是不是代表您跟千露思小姐的好日子近了呢?” “这个问题,到时我会提前通知媒体,让媒体来见证我们的爱情,并为我们做一个特辑!”齐冠天说得好像跟真的似的,令段寒令也产生了迷糊。 好小子,什么时候跟千露思爱上了?还私定终生?之前不是还恨人家恨得几乎想杀人吗?这转变也太神速了吧? 段寒令摇摇头,极为不解,难道这是虐后恋吗?再次摇了摇头。 “好了,诸位!新闻已经成功挖到,大家散去吧!”段寒令笑着再次做结案陈词。 一票人马仍站在原地议论纷纷,段寒令向齐冠天使了个眼色,一齐朝电梯方向走了。 “嗳,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千露思成你的女朋友啦?跟上次说到她的时候,你的态度是天壤之别,大相径庭哦!”走向电梯,段寒令带着嘲弄的口吻,调侃着一旁面无表情的齐冠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章 事不关己 “应付媒体而已,这你也信?”齐冠天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 “不会吧,你说得信誓旦旦,到头来是虚情假义?”太匪夷所思了,段寒令夸张地瞪大眼看着齐冠天,这还是他认识的齐冠天吗? “你的问题也太多了吧?不会约我出来就是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吧?”齐冠天有些愠怒,不屑地反问。 “好,好,我不问了。言归正传!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导致他三番几次地想要整你?”换上了一脸的正色,段寒令俨然又成了威严的判官。 “得罪人?作为一个生意人,商场上树敌再所难免!即使再怎么左右逢源、游刃有余的资深长辈,我想也无法让所有人臣服!”齐冠天偏着头看着段寒令,若有所思地道。 “那倒是!可你不觉得这个月以来发生的事,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吗?”回望着齐冠天,段寒令面露担忧之色。 我在明,敌在暗,这种防不胜防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被动局面,着实令人担忧。 “在我看来,应该是一个人所为!”齐冠天倏地眯起双眼,眸底尽显怒火,他必须把这个在黑暗中捣鬼的人捉出来! “我想也是!我估计他的眼线应该已布及你的整个公司,甚至董事会成员,目的很明显,就是吃掉整个阳光,并整死你!”段寒令的敏锐独道与南任浩不分上下,齐冠天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欣赏带着感激。 &nbsone只是其中的一颗棋子,警方将其逮捕后,审问并无结果。昨天他已畏罪自杀!”段寒令幽幽地平静说出。 &nbsone畏罪自杀?”这倒出乎了齐冠天意料,照理说,stone所犯之事不至于触犯死刑,根本没有自杀的必要。 “昨天从你保险柜件,矛头指向的全是你和stone。数据显示,你是作为国内的销售方,而他是作为在英国的购买方,形成了完整的购销链。”看着齐冠天越蹙越紧的眉宇和难看的脸色,段寒令仍旧平静地道出。 “还有,任浩的车,也被人动了手脚,刹车系统被破坏,这是导致任浩出车祸的最主要原因!” “什么?”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怔得齐冠天头脑都有些发晕。 “我也是从勘察车祸现场的同仁那里得知的,绝对的权威事故报告!”段寒令肯定地说着这个事实。 多大的事,他都可以漠视,可任浩是他的兄弟,竟有人明目张胆残害他,他岂能容忍? 握紧的拳头,青筋爆露,鹰眼一眯,射出杀人的戾气,齐冠天此刻就像只狂怒的狮子,随时扑向对手。 “任浩,我怀疑你身边的私人秘书……”段寒令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但却想不出所以然来。 “简琴!” “对!就是她!我觉得她很可疑!虽然昨天去你办公室时只是和她有一小会儿功夫的接触,但她所表现的言行举指却不像个普通人,实在是太过沉着冷静,让人不得不生疑!”想起简琴的眼神和举指,段寒令在心里对其是可圈可点。 “呕?这倒是我一直没有注意过的!”的确,简琴工作态度端正,人也端庄大方,并无让人不满的地方。 “我看她像个训练有素的人!”段寒令总结了他对简琴的看法。 段寒令根据自己阅人无数的经验,勾勒着这个幕后主使人的外向特征。 “依你看,这个对手还真是防不胜防!”齐冠天听着段寒令有板有眼的分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好像他们要去对付什么妖魔鬼怪般的慎重其事,不免嘴角轻扯一道弧线,一抹浅笑应运而生。 “你小子还能笑得出来?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还是杞人忧天?”段寒令不满地叫嚷着,眉毛挑得老高。 &nsp; “不是,你误会啦!我并无怀疑你能力的意思,只是你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的确让人忍俊不禁。呵呵呵……”说完,齐冠天不再隐忍,低沉压抑的笑声自他口中蹦出。 “莫名其妙!”真是大受打击,自己为他担忧心惊,他倒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还不刺刺嘲讽他!真是没天理啦! 段寒令翻眼白了他一记,转身四处寻找着什么。 “你找什么?不会连这里也成了你的怀疑地点吧?”齐冠天没好气地笑着揶揄段寒令。 “咖啡呢?你不会连待客之道都不懂吧?”这回轮到段寒令嘲讽了。 “我这是客房,不是家!哪来的待客之道?”齐冠天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可这里却胜似家!”段寒令肯定地加深了语气,这倒让齐冠天不可否定。 “还算挺了解我!”齐冠天附和着,不想去迎合段寒令的试探。 “不说这些啦,聊一下任浩吧。”段寒令无趣欲将话题转向南任浩。 “伤势恢复得不错,但精神方面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调理!”说到南任浩,齐冠天难免黯然神伤。 “是啊,失明对于一个原来健全的正常人来说,的确是个致命打击!”段寒令想像着南任浩难以接受事实的样子就觉得难过。 “不用担心,他现在有佳人陪伴,有情饮水饱,什么都变得不重要!情绪也很稳定,很坦然地接受了失明的事实!”齐冠天话里不自觉地带着怨气,而他却浑然不觉。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醋味十足,酸溜溜的!别告诉我,你也喜欢上那个千露思啦?”段寒令浅笑着,让人感觉不到他这话是戏谑还是真心。 “你也变得如此八卦?”齐冠天并没有直接回答,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愿去直面剖析自己的内心吧。 除了拿“他只喜欢韩静秋一个人”的理由来自欺欺人外,没有任何理由让他否认千露思在他内心对他的影响。 喜欢她?怎么可能?恨她,这才是他的初衷! 段寒令看着一脸沉思的齐冠天,不禁摇摇头。 南任浩喜欢千露思,他是确认无疑的!那晚营救他们的整个过程,他就看得真真切切,任浩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千露思!可齐冠天呢?他会不会也喜欢千露思?如果不喜欢,他大可以否定自己的问话,何必含糊其辞呢?唉,可悲的三角恋! “你打算搓合任浩跟千露思吗?”段寒令望着沉思中的齐冠天,正色地问道,眼神里满是疑惑和忧心。 “不!我只是让她去照顾任浩,让任浩慢慢接受失明的事实而已。她,这辈子注定是我的女人!”齐冠天宣判着千露思的所属权。 “何苦呢!”段寒令叹了口气,也懒得纠结他们之间的感情事,走到齐冠天身边,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道了声别便赶回了警局。 “任浩,我想你应该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帮你去买吧!”一整个早上,千露思都在病房里陪着南任浩。 给他讲自己小时候的趣事窘事,却不曾提及与齐冠天的过往。那是她内心的痛,千露思从不敢在人前轻易触碰。 “额,我觉得自己好像好久好久没吃过东西呢,估计可以吃下一头大象。呵呵呵……”有千露思在,南任浩觉得做什么都是幸福的。 “那我就去买大象吧!看是你吃大象还是大象吃你!”千露思故作深沉地扳着脸。 “好吧,老实说,我现在特别想吃爱琴海的伊田乌冬面,就是我们第一次共进午餐的地方!”怕她不记得,南任浩特地强调了爱琴海,那个他们共进过午餐的地方。 想起爱琴海的邂逅,南任浩不得不感叹缘份的不可思议。 当时的他对千露思的聒噪不安,是充满了不屑和鄙夷的,可如今……唉,人生无常,世事难料! “你也还记得爱琴海?呵呵……那地方的确不错呢,环境好,美食多,还正宗!如果能身临其境就更好了!”想起那个令她愉悦的地方,千露思不禁高兴得有些手舞足蹈。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可能会造成对南任浩的刺激,千露思倏地收了笑,低声抱歉,“不好意思,任浩,我不是故意要刺激你的!” “别傻了,只要能听到你开心的笑,比什么都好!”肺腑之言,总会在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猝不及防,让人措手不及。 “嗯,那好,我马上去帮你买乌冬面!伊田乌冬面哦!”千露思着重地重复着“伊田”两个字,急忙从椅子上起身,担心再呆下去,她会不忍心听南任浩的真心话。 她的人生,她已无法主宰,她的芳心,更给不了别人! 爱情,对她来说,可望而不可及!齐哥哥的离开,让她错过了这一生她最想爱的人,或许从此不会再有让她心甘情愿爱上的人吧! 千露思的心头涌上怅然若失的刺痛感,不免让她黯然神伤。 “露思,别去了!让史杰去买吧,跑来跑去怪累的。”南任浩伸手准确地捉住了已站起身的千露思的手腕,不情愿她外出跑动。 他只想她能陪在身边,哪怕多呆一分钟一秒钟,都会让他觉得,那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他得好好珍惜! “不会啊!我打的去,很快就可以回来的,你在这里安心等着我吧!”被南任浩紧紧捉住的手无法抽离,千露思用另一只小手覆盖在南任浩的大手上,似安慰似承诺。 南任浩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千露思略显冰凉的手,害怕松开了就再也握不住,内心莫名惶恐。 “早点回来,记住,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南任浩慎重地承诺着,一脸的凝重,让千露思看得都心疼。 她知道任浩一定是无法适应盲人的世界,内心极为恐惧,才会特别依恋自己的存在和安慰。这样的他,怎能不叫人悲叹?而这一切,却全因为她! “噢,那您就坐在这张餐桌,先等等吧!”引导小姐停下脚步,指着过道旁一张仅供两人用的小圆桌,示意千露思在此等候。 “嗯,好的,谢谢你!”礼貌地道了声谢,千露思坐了下来,为南任浩点了份伊田乌冬面,为自己点了份意大利炒面。 等待总是让人百无聊赖! 千露思左顾右盼,眼神并无固定也无聚焦,匆匆地瞟着视线所及的任何地方,却没有任何事物看尽眼内。 “思……芊?”身后有人唤着自己的名字,千露思转身望向来人。 “真的是你呢,露思?昨晚你不是说今天回唐市吗?怎么还没走吗?”千露思没料到辛方会出现在爱琴海,她的问话无疑让千露思感到谎言被人揭穿后的尴尬,无地自容地低下了头。 “没……没买到今天的车票!”千露思惊慌失措地又说了一个谎搪塞辛方,却始终让她无法抬眼正视着辛方的脸。 原来说谎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怪不得有人说,一个人如果说了一个谎,未来就必定会说无数个谎去圆最初的谎言。 如今的自己是不是有点咎由自取的意味呢? 千露思自嘲地苦笑了笑。 “你一个人来爱琴海吗?怎么也不打电话给我,我好过来陪你一起吃午饭嘛?”没等千露思回应,辛方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千露思的对面,喋喋不休地说着。 “小姐,你的外卖!”服务员甜美的声音在她们之间响起,并将千露思的外卖打包好放在了餐桌上,候在一旁。 “外卖?你过来只是打包吗?还两份?老实交待,打包给谁哒?”辛方吃惊地问道,看千露思眼神闪烁,好奇心更浓了。 “哪有打包给别人呀?我自己吃不行吗?”边说边从钱包里掏钱付帐,收了钱,服务员转身便走了。 “自己吃?信你才怪!神神秘秘的,一定有古怪!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辛方不依不饶地追问着,大有不交待不放人的架势。 “好了好了,告诉你啦。我去医院看任浩,他说想吃爱琴海的乌冬面,所以我就过来帮他打包喽。”千露思说得很无奈,不过,终于说出实情不用再隐瞒,让她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任浩?对哦,他现在怎么样?昨天我说他,你还不让,看来今天是天助我也,我非过去不可!”辛方娇嗔着,捉着千露思手臂的手摇啊摇。 “好了好了,怕你啦!一起去吧!”一齐走向大门口,千露思突然想起什么,偏着头问挽着自己手臂的辛方,“你也还没吃吧,要不也打个包吧?” “噢,对哦!你在门口等我,我去去就来!”辛方说着,人已如旋风般转身冲进了爱琴海。 “嗳,辛方……”千露思想说什么,转过身已看不到辛方的人影。索性,她向人行天桥走去,打算在上面边看风景边等辛方。 突然传来远处急促震耳的警笛声,千露思侧着头好奇地望向声音出处。 “啪……”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围观的人群闻声惊恐得立即如鸟兽散。 一时间恐怖的尖叫声、悉索的跑步声、急促的喘息声、天桥下飞驰而过的汽车汽笛“哔哔”声,汇成一片,混乱得不堪入耳。 突然,千露思瞥见天桥下一抹白色身影,冲出护栏横着马路飞奔而过,急速飞驰的汽车紧急中刹车。 “吱……”长长尖锐的急刹车声划破长空,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揪住了每颗闻声侧目的人的心,然而,汽车还是硬生生地撞上那抹白色,将其抛上了天空。 “嘭……彭……嘭……”汽车追尾声。 “啊……不……要……啊!”绝望的呐喊声。 紧接着,多辆汽车追尾发出的碰撞声,人影从高空坠落跌在地面的沉闷声,还有千露思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 鲜血染红了地面,白色的身影瞬间已变成红影,殷红的血色在千露思眼前扩散…… “快往回跑!”迎面追赶劫匪的特警厉声朝着天桥上唯一的人影吼着,然而,千露思愣在原地看着天桥下的一幕幕,外界所有的一切充耳不闻。 张着嘴,瞳孔放大,苍白的小脸,面露惊恐,一瞬不瞬地盯着天桥下乱成一锅粥的现场。 烦噪的汽笛声不明就理地兀自高声鸣着,悲伤的哭喊声,绝望的尖叫声,冰冷的枪声……一切的一切犹如电视电影情节,悲壮地上演着。 “思……芊,快……跑!”从爱琴海出来凑热闹的辛方,突然惊慌中醒觉,附和着警察的厉声劝阻,大声朝着千露思叫嚷着。 “啊!”惊叫一声,千露思已被一名蒙面劫匪用手臂死死勒着脖颈,冰冷的枪口随即顶在了千露思的太阳穴。 高大壮实的蒙面男人可谓身材魁梧,虎背熊腰,仅是这副身材已让千露思噤若寒蝉,畏缩着无声地扭动着娇小的身体。 “不许乱动!不然,一枪崩了你!”冷冽的警告自千露思的头顶响起,立即令她屏气凝神,放弃挣扎,被动地被拖着向后倒退。 “放下武器!要不然我让她跟我同归于尽!”蒙面男恶狠狠地威胁着迎面亦步亦趋跟上来的几名特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章 警告 “快放下武器!”蒙面男恼羞成怒,加深了语气里的警告,加大了手臂上的力道。 千露思只觉脖子上的手臂一紧,突如其来的外力勒得她本能地双手抵住这股外力,“啊”的失声痛苦尖叫,吓得几名警察连连后退几步。 “啪”,一声惊骇的枪声响起,千露思似乎能感觉得到子弹从她的脚边掠过,恐惧令她胡乱跳起双脚躲避。 “哼哼!”对于千露思的无知举动,蒙面男不屑地嗤之以鼻,但却丝毫没有让他放松环着她脖子的手臂,“退后,都全他妈给我退后!”紧了紧顶在雷露思太阳穴上的枪,喝道。 “你已经被包围了,插翅也难飞!立刻放开人质,缴械投降,争取政府宽大处理,这样还有一线生机!”不远处传来透过扩音器发出的威严警告声,不免让千露思心喜,她有救了! 蒙面男轻蔑地瞥了一眼左侧手执扩音器的警察,又望了望右边几个穷追不舍持枪对峙的特警,再看了看不知何时已是交通堵塞的天桥下的道路,交警正吹着哨子分支截流,不过,他最想看到的是天桥下不远处停靠在单车道上的一辆黑色轿车。 如果今生不能和你在一起,那我选择赶往孟婆桥,喝一碗孟婆汤,争取早点投胎早日与你相逢! 别了,我的爱!齐哥哥,再见了!今生若无缘,来生必相见! 千露思坦然地轻盍双眸,面带微笑,接受这命运给她的又一次离奇安排。 见二人纵身跳下天桥,众人纷纷扑向护栏边,惊呼大叫顿时成片。 “思……芊!不……思……芊!”辛方叫得惊天动地,歇斯底里,泪水在惊恐中早已爬满双颊,在见到千露思被迫被下的下一秒,沿着护栏悲恸无力的瘫软坐在了地面。 高达十米的天桥,仿佛万丈深渊,千露思感觉像是过了整个世纪。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周遭的嘈杂显得苍白无力。 千露思并没有使力樊附在蒙面男人的身上,她做着最原始的自由落体运动,浅浅的微笑在她苍白的小脸上放着异彩,让她看起来似神圣不可侵犯的天使,美得叫人心疼! 纤细钢丝绳的承载下,蒙面男紧抱着坦然自若面带微笑的千露思,顺利着千。 与地面的接触,温柔而又和谐,并没有如期而至的疼痛。 千露思倏地睁开双眼,来不及看清眼前的一切,蒙面男不知从哪弄来的滑板,咻地带着她一溜烟向前滑去,再一次感觉耳边风声呼呼。 潇洒的背影留给了天板上一惊一乍的一票人马,竟有人大叫“好浪漫,好帅哦!” 与众不同的不俗欣赏力,惹来了众人的白眼,当她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 “喂,既然你可以成功逃脱了,那就请放了我吧!”千露思壮着胆子跟蒙面男讨价还价。 “吱……”滑板应声停在一辆黑色跑车旁,蒙面男轻巧地打开车门将千露思塞入车内,迅速钻入驾驶位,绝尘离去。动作灵活敏捷,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人。 “嗳,你要带我去哪里呀?”后方警笛骤然响起,蒙面男踏紧油门,跟警车玩起了亡命追踪。 “少罗嗦!不想死的,扣紧安全带!”冰冷得毫无温度的话,令千露思唯有乖乖照做。 但她内心却笃信,这个男人本性不坏,至少没有灭绝人性,还会懂得关心人,而且还是一个陌生的人质。 望着蒙面男侧脸的千露思,不知不觉地嘴角扬起似有若无的一抹浅笑。 “不想活了?想看清我的样子,去揭发吗?”如此临危不惧的女子,倒也让蒙面男大吃一惊。 匆匆瞥了一眼被自己虏获在身边当人质的女子,她的毫无畏惧之色,不得不令男人都都钦佩不已,刮目相看。 绝美跑车的速度岂是普通本田警车可以相提并论的,望望倒后镜,哪还有警车的影子?不过,蒙面男是个深邃精明的男人,居安思危,这是他秉承的信条。 “你不怕我吗?”蒙面男的声音稍稍放柔了些,但目光仍旧冷厉得让人不敢正视。 “呃?你问我吗?”千露思傻傻的问话,换来蒙面男狠狠地回瞪。哈,原来歹徒也有可爱的一面!千露思不免心中暗想,一个傻问题便试出了这人的一性,吐了吐舌以示慰藉。 “其实我觉得你人还挺好的,老实说最初我很害怕的,不过现在不怕了!”千露思实话实说,倒也坦然,小脸已恢复平静,不再苍白无血。 “我人挺好?哈哈哈……这倒是我听到的最稀奇的话!”蒙面男爽朗的笑声在车内响起,笑声里没有嘲讽和不屑,这让千露思更确定了自己内心的判断。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千露思被这直白的称赞羞得有些难为情,含羞低下了头。 “哈哈哈……哈哈哈……”蒙面男突兀的笑声显得格外爽朗,千露思好奇地抬头望向他。 四目匆匆一瞥,让他们默契地相视一笑。 “呵呵呵……”千露思银铃般的笑声加入了男人粗犷的笑声里,却也和谐美好…… “丽丽,露思……露思被歹徒劫走了!呜呜呜……”辛方坐在天桥上,六神无主,望着千露思掉落在地的外卖一片狼籍,她禁不住哭得更伤心。 “辛方,你先别哭,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快急死我了!”没头没脑的一句“露思被歹徒劫走了”,弄得雷丽丽一头雾水,却紧绷了神经。 “爱琴海对面的……农业银行,刚才遭歹徒……抢劫,露思被歹徒……捉去做人质,从天桥下跳下去……逃走了!呜呜呜……丽丽,怎么办?怎么办啊?呜呜呜……”辛方抽咽着断断续续地讲完,却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兀自嘤咛哭泣。 “什么?从天桥下跳下去,还能逃走?”雷丽丽的听觉被这句话冲击着,耳边嗡嗡作响。几层楼高的天桥跳下去……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辛方,你现在在哪?” “天桥!就在天桥!露思跳下去的天桥!”辛方悲凄无助的语气让雷丽丽听了更是心急如婪。 “你在那里等着,我马上过去!”挂断电话,雷丽丽冲上总裁办公层去找齐冠天。 在这危机时刻,她唯有找他,也唯有相信他才能救出千露思。 刚才午饭期间,新闻里才播了记者在威斯曼对齐冠天和段寒令的采访,她亲耳听到他向媒体承认,千露思是他女友的事实。 那一刻,她的心都碎了,从未想过,自己深爱的男人,有一天会爱上自己最好的姐妹,叫她情何以堪? 她在内心愤愤地恨过千露思,可如今听到她出事了,她的心却比恨她更痛! 一路狂冲,到达总裁办公室门外,简琴拦住了急得几乎发疯的雷丽丽。 “没有预约,一律不得入内!这是公司的规定!不要以为上次侥幸通过,这次就可以肆无忌惮。别妄想拿着鸡毛当令箭!省省吧你!”简琴毫不客气地对着雷丽丽冷嘲热讽,意气骄横、飞扬跋扈地上挑着眉毛,一副斗鸡挑衅的姿态。 “我没有时间跟你耗!事关生死悠关的问题,我必须见朱利!否则,出了问题你担当得起吗?”雷丽丽毫不示弱,冷冷的威胁着。 “哟?跑来总裁办公室撒野!你也不看看你是谁?我告诉你,我……不……吃……你……这……套!”简琴冷酷回击,带着一脸鄙视贴在雷丽丽耳畔,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最后一句。 “你……”湿热的气息喷洒在雷丽丽的耳际和脸上,气得她火冒三丈,情急之下竟扬手打向简琴。 简琴是个练家子,其实,她轻而易举就可以避过雷丽丽的巴掌,但她却选择了迎面接受,眼里闪着阴险狡诈的神色,眼角却早已瞥见了推门而出的齐冠天。 “啪……”应声落下了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简琴的脸上随即现出了鲜明的五指印。 她迅速捂着脸,眼泪“吧嗒……吧嗒”顺颊流下,指着一脸愕然的雷丽丽委屈地呢喃着:“你打我!我不过是公事公办,不让你见总裁而已!你竟然公然使暴打我!呜呜呜……” “我……我只是想来找你,她却不让我进去,还恶意中伤我。情急之下,不小心打了她!”雷丽丽着初衷,内心也对刚才冲动下出手打人的行为很后悔。低下头,像个等待君主惩罚的小妾,彷徨无措。 “情急?情急就可以动手打人吗?”齐冠天并没有问她到底因何事找他,不过他也没兴趣理会她找他的目的。怒斥着惊慌失措的雷丽丽,态度生冷。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雷丽丽诚恳地齐冠天怀里的简琴道着歉。 可却在不经意间,瞥见简琴脸上露出了得意一笑,雷丽丽不禁揉了揉双眼再定睛看去,却只看到简琴贴在齐冠天的胸膛伤心的抽泣。 不会的,可能是自己看错了。甩甩头,雷丽丽不再去深究。 “朱利,你马上跟我去见辛方!”雷丽丽突然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焦急之色立即占据了她整张脸。 “呕?”齐冠天饶有兴味地看着表情变幻莫测的雷丽丽,冷漠地反问:“辛方是谁?我为什么要去见她?” “因为千露思在爱琴海的天桥上被歹徒逼着跳下了天桥!”雷丽丽咬牙切齿,故意只说了一半,她要试探千露思在齐冠天心目中到底是如何的重要? 说完,转身跑着离开。 “千露思跳下天桥!”这个消息太震憾了,征得齐冠天一时间竟无法反应,愣站在原地,望着跑开的雷丽丽的背影,发着呆。 此刻,齐冠天脑海里不断闪过千露思种种表情的脸,微笑的、惊讶的、愤怒的、不屑的、嘲讽的、伤心的、哭泣的……每一张都生动活泼! 难道雷丽丽要他去善后吗?跳下天桥?还能活吗?千露思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不……不允许!她是他的!他还没答应,她怎么可以轻易离开? 不着边际的可怕想像力,无疑是对人意志地摧残,越是得不到明确结果,越让人联想到阴森可怖的场面,狰狞如恶梦般的影像一幕幕袭来,冲击着视觉。 突然醒觉,齐冠天轻推开怀里的简琴,向雷丽丽跑走的方向追去,没有理会简琴的叫唤。 “丽丽,怎么办?呜呜……”终于见到雷丽丽出现,辛方起身抱住了她,放声大哭起来。 当齐冠天追到天桥时,看到雷丽丽和另一个女孩抱作一团伤心恸哭。 天桥下的交通一片混乱,仍未得到疏通。多车追尾的现场,惨不忍睹,每辆车都不同程度地受损,有的甚至车头车尾已无法辨别。 在那堆混乱毁损的汽车里,一滩鲜红夺目的血迹刺痛了齐冠天的眼,更刺伤了他的心。 “难道一切都来不及了吗?你还是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我吗?亦如当年的韩静秋,去得如此绝然,毫无征兆,却总是让我错过?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齐冠天悲伤愤怒地一连快速吼了几声“为什么”,握紧的拳头狠狠地捶在天桥护栏上,顿时鲜红直流。 “你干什么?”听到齐冠天的吼叫声,雷丽丽和辛方走到了他的身边。看着他愤恨地拿自己出气,雷丽丽又惊又怒却又无法不去关心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 “你就那么爱她吗?她的生死竟让你慌乱成如此!呵呵呵……”雷丽丽冷笑了起来,咄咄逼人地反问着齐冠天,突然情绪激动地朝着他大吼:“你不是说你不会爱上任何人吗?为什么又会爱上千露思,嗯?骗人!骗人!我恨你!” 齐冠天愤恨地摇了摇头,却瞥见站在眼前专注睨着自己的女孩。 雷丽丽口中说的辛方,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吗?她就是目睹千露思跳下天桥的人? “司秋,露思她……”提起千露思,辛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看得齐冠天眉头皱得更紧,不耐烦的神情显露无疑。 齐冠天最恨最讨厌的就是女人的眼泪,看到女人泪眼婆娑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就无来由的心生烦噪。 适才辛方嘴里的“司秋”二字,却勾起了齐冠天的回忆。 原来这个叫辛方的女孩,就是上次跟千露思一起在爱琴海与他们共进午餐的那个人,难怪让人觉得眼熟。 见齐冠天并不出声,辛方以为他是在等自己接下去要说的话,努力吸了吸鼻子,顿了顿声,尽可能用平静的语调,诉说着案发当时她亲眼所看到的和亲耳所听到的。 只是,伪装的平静却怎么也敌不过内心对千露思的担忧,说着说着,辛方禁不住再次泪流满面,抽噎不止。 齐冠天并不打算安慰她,这是他最无法做到的事,他只知道,他必须了解所有详情,以便更有把握地营救千露思。 “这么说,千露思跳下天桥没有死,而是被那个歹徒虏走喽?”她还没死!没死就好! 这个消息让齐冠天莫名振奋心喜,但他却装作若无其事,脸上不露一丝情绪。 “嗯嗯,是哒。”辛方鸡啄米般地点点头表示万分肯定,随即却忧心地喃喃问道,“可那个歹徒凶悍无比,露思会不会被他杀人灭口呀?” “不会!”齐冠天冰冷的声音带着愠怒,坚定的回答似驱走辛方话里的晦气,更似安慰自己不要心浮气躁。他狠戾地眯起了双眼,眸中闪着地狱而来的森冷。 倏地转身,离去。 “嗳,司秋,你去哪?”辛方赶紧追上前,心里还想着南任浩未吃午餐,“露思刚才是出来帮任浩打包午餐的,现在食物已被糟糕了,你看,要不要另外再打包一份呀?” 齐冠天回转身,深深地望着辛方,看得她不好意思地撇开了视线,羞红了脸。 不会吧?你是露思的菜,我可不敢轻易造次!拜托不! 辛方内心嘀咕着,祈祷着。 “你喜欢任浩!”齐冠天的敏锐洞察力在扫视外界时,还真不是普通的犀利,唯独在自身问题上,他却失去了常人该有的观察力,变得愚不可及冥顽不灵。 “呃?”辛方太惊讶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任浩?有这么明显吗?不禁摸摸脸,又摸摸嘴。 “请好假!跟我去医院!不许问为什么?”齐冠天冷酷地警告出声。 “为”字冲口而出,后面的两个字却被齐冠天警告的眼神,吓得怯懦地硬生生吞回了肚里,不敢吭声,追跑在齐冠天的身后。 “走那么快干什么嘛?腿长了不起啊?尽欺负人!”辛方努力小跑着跟上齐冠天的脚步,不禁轻声咒骂着。 好不容易追到停车场,上了他的车,却被他出奇不意的急速起动,让她的头跟前车架来了个亲密接触。痛得辛方嗷嗷大叫,想骂人却又敢怒而不敢言,憋屈得脸都涨得通红。 “你不记得我啦?我是辛方呀!方……鑫!千露思的好朋友呀!”辛方并没有看出南任浩的异样,激昂的情绪令她的语调略显高亢,急切地向南任浩介绍着,却也难逃套近乎的嫌疑。 “哦,我想起来了!辛方!”南任浩恍然大悟,笃定地重复着“辛方”这个名字。 “是啊是啊,我就是辛方呀,上次跟你、露思,还有司秋一起在爱琴海吃过饭的!”辛方将他们之间的那点接触,如数家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章 端倪 南任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上并没有辛方那股乐呵劲,反而让他蹙紧了眉宇。千露思外出买午餐已经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回来呢? “任浩,你干嘛不高兴呀?”察觉到南任浩的低落情绪,辛方的声调终于恢复了正常,带着担忧,关切地问着。 “没有啊!”南任浩否认了辛方的话,手却胡乱地在床头柜上摸索着。 他那毫无聚焦的瞳仁终于让辛方看出了端倪,一个不祥的预感闪进辛方的脑际,南任浩失明了! 辛方狠狠地甩了甩头,想要甩掉这不该存在的晦气猜测,可是眼前南任浩的一举一动跟盲人有何区别? 盲人!当这个词冲击着辛方的脑神经时,令她抑制不住惊讶,张着嘴,屏气凝神,喉咙却睹得说不出一个字! 一脸的不可思议,满心的自我矛盾,辛方的思绪轮回百转,却终是无法转出“南任浩失明了”这个事实的打击。 “怎么了?”察觉到辛方过于沉静的异样,南任浩戒备地问道。 “昊……任浩,你的眼睛……”辛方彻底慌了神,抖动着嘴唇却无法将自己的想法完整说出口,也许是她仍抱着自己猜错的希望吧。 “我的眼睛瞎了!”南任浩毫无避讳的肯定答出,击碎了辛方心怀一线奇迹的希翼。 南任浩的脸上换上了千年寒冰,带着嘲讽和愠怒,而辛方则一脸的悲伤痛苦和难以置信。 “任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呀?”心痛得话里都带着哭腔的辛方,却令南任浩更固执地认为她这是在耻笑他怜悯他。 “你滚!滚……露思呢?露思在哪里?为什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南任浩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难控,吓坏了辛方,却更让她为他痛心。 “怎么了?”齐冠天平静的声音来自半翕着的门外,南任浩转头偏向他,怨怼地吼起来,“是不是你把露思带走了?故意不让她来看我,嗯?”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恶劣,南任浩修长的双手抱住自己仍裹着白纱布的脑袋,一脸痛苦的低下了头。 语气里不再理直气壮,却换上了让人痛心的无可奈何,“可你不是说过她是自愿来陪我的吗?为什么连这短短的一点相处时间都不给我?” “任浩,你不可以这样误会司秋!虽然你的眼睛看不见,可我们没有人会看不起你,不要总以为全世界都因你失明而耻笑你!露思不回来,是因为……因为她在为你打包午餐的途中被劫匪虏走了!” 站在一旁的辛方实在无法再忍受南任浩的无理取闹和妄自菲薄,干脆把事实告诉他,也勉于他被想像力扼杀脑细胞,误会所有人。 顾不上齐冠天向她投来的凌厉警告,辛方义无返顾地走近了南任浩身旁。 “谁让你造谣的,嗯?”南任浩愤怒得像只想要吃人的狮子,手一旦触及到辛方的身体,一使劲便将她整个人压在了自己的双腿上,手狠狠地准确掐上她的细颈。 “咳,咳,咳……”空气渐渐变得稀薄,辛方轻咳以缓解得不到充足氧气供给的难受,小脸慢慢涨红,可却没法令南任浩放弃掐住她脖颈的大手。 “昊……楠,如果……这样做……你会开……心,那我……心甘……情愿!”一句话花尽了辛方的全力,本能地用手捉住死死掐在自己脖子上的南任浩的手,她并未使力掰开,可却再也承受不住窒息的侵袭。 辛方的手渐渐从南任浩的手背上滑落,头轻撇向了一旁,昏厥过去。 齐冠天倚在门框上袖手旁观,看着眼前的一切,怎么也想不到南任浩会为千露思而激动到可以杀人? “她已经昏死过去!”齐冠天冷冷无情的话飘入南任浩的耳里,惊得他倏地松了手,抚摸着大腿上躺着的辛方,有悔恨有愧疚,更多的却是懊恼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 “啊……”南任浩怒吼一声,脸上却掩饰不掉悲伤。 “任浩,别太担心!千露思不会有事的!她只是被人当人质虏走了,只要那人成功逃脱便会马上放了她。有谁会蠢到带着人质逃亡?”走上前,齐冠天似安慰地拍了拍南任浩的肩头,分析着千露思目前的处境。 “会吗?”偏着头,南任浩的脑子一片混乱,已无法思考,傻傻地反问着。 “会的!我已经吩咐史杰带人外出查探了。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的!”齐冠天信心坚定地承诺着。 掏出电话,拔了号码,齐冠天只说了句“进来个人”,便挂了电话。 “鹰王!有什么吩咐?”不一会功夫,一名黑衣保镖走到齐冠天的跟前,躬着身等待着齐冠天下令。 “把这个女人抱到客厅沙发上去!”齐冠天用眼示意了一下仍一动不动横躺在南任浩双腿上的辛方。 “是!”黑衣保镖会意,走上前,轻而易举地将辛方扛上肩,向外走了。 “朱利,公司的事怎么样?”几天没去公司,听新闻里记者采访齐冠天和段寒令的实录,南任浩大致也能了解到公司所处的危境。 然而,他却深信齐冠天可以独自妥善处理,困境也会被迎刃而解化险为夷。 他是他们所认识的无所不能的黑鹰! “没什么事!一切正常!”为了不让南任浩担心,齐冠天选择了报喜不报忧,以免他担心而不能安心养病。 “那就好!”南任浩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鼓足勇气,想向齐冠天求证藏在内心多时的疑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脸上的表情虽无太大的变化,神情却显得过份扭捏。 “任浩,你有话就说吧!”瞧出了南任浩的微妙眼神,齐冠天很直接地道破了他的意图,却让南任浩显得有些尴尬。 “我……” “有事就说吧,不要支支吾吾,这不像我认识的你!”虽然有些直截了当,但却是事实! “说吧!你想问我什么?”齐冠天一副饶有兴味的口吻,话里带着些许嘲弄,他已猜测到南任浩的话题不会离开千露思。 “精明如你!我想你已经猜到我的问题了吧?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今天,咱们就开诚布公,把话说得更明白些吧。” 南任浩知道,齐冠天能如此爽快地答应自己的要求,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早已知道了问话的内容。 “呵呵呵……看来,知我莫若你!的确,我是大概猜到了,但你是问话的主角,我总不能喧宾夺主吧?”齐冠天的话带着点挖苦的意味,但却丝毫并不影响他在南任浩心目中的形象。 “你觉得千露思怎么样?”南任浩的问题故意避开主题绕着圈问着齐冠天,不过,他也十分好奇齐冠天对千露思的看法。 “不知道,没想过!”齐冠天不假思索地答曰,打消了南任浩的好奇心。 “你会爱上千露思吗?”虽然这个问题不止南任浩一个问过,但齐冠天听到时仍不禁吃了一惊,心还是为之一怔,随即为之一痛,他讨厌这种提到千露思而产生的的感觉。 “不会!”齐冠天的答案几乎是脱口而出,简洁明了,正色并坚定,让他脸上的浅笑倾刻间隐没,眸底盛起愤和恨的火花。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爱上千露思了,你还会带着恨去折磨她吗?”虽然齐冠天的眼里盛满了怒火,但南任浩却笃信他并非真正在恨千露思。 “不可能!我绝不可能爱上她!”不容反驳的坚绝否定,可南任浩的假设,却令齐冠天感到莫名的恼怒。 “是吗?”撇着脸向着齐冠天,南任浩脸上带着孤疑。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韩静秋!这一点你一直都知道!除此之外,我不会爱上任何人!可惜静秋她……从此以后,我的世界不再有爱情!”齐冠天说得有些伤感,但到最后正色地总结一句“我的世界不再有爱情”来否决南任浩对自己的窥探。 “如果你不爱她为什么舍命去救她?”南任浩所指上次输血事件,他一直笃信齐冠天从第一次在威斯曼见到千露思时,便已经被她吸引,只是他从未正视过自己的心而已。 “因为你!是你求我去救她,我想我别无选择!”说得理所当然! “别无选择?这倒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求你就能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这代表着我是无尚重要的,对吗?”南任浩仍不死心,一步步试探着。 “是的,你是我兄弟,在我内心,你的重要形同我的生命!”这是齐冠天第一次当着南任浩的面,慎重其事的承诺。齐冠天对自己的兄弟情谊,南任浩绝对毫无置疑。 “既然如此,我想再次求你,求你放过千露思,可以吗?”南任浩说得有些小心翼翼,却带着无限渴望。 虽然自己很爱也很希望可以永远跟千露思在一起,可眼睛的缺陷让南任浩如辛方说的那样,过于妄自菲薄。他不想拖累千露思,但却希望她可以永远幸福快乐。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她爱上了你,我不再追究以前的事!”语毕,齐冠天不再跟南任浩纠缠千露思的问题,转身快步离去。他心里有莫名怒火,不希望波及到南任浩。 你这个爱情懦夫!南任浩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明明喜欢千露思,却口是心非,矢口否认!如果不是因为你是黑鹰,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的恩人,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眼睛……如果!这些该死的如果,如果没有这些如果的束缚,我又怎么舍得将心爱的她推向别人的怀抱? 说到底,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个爱情懦夫!唉…… 双手撑着额头,南任浩懊恼地低下了头。 “史杰,情况怎么样啦?” “鹰王,我们正在跟踪目标,但它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直朝着深山老林前进!我担心再这样下去,很快可能会收不到讯号!”史杰的担忧并无道理,再往山里前进,手机便会失去信号。 原以为劫匪成功摆脱警察的追捕后,会在沿途中放下千露思,而史杰他们在不被察觉的前提下,紧跟其后,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她接回。然而,照目前看来,是他低估了这个劫匪的心理。 齐冠天的心沉了下来,半眯起双眸,厉声命令道:“开启无线电波和车内gps,随时保持联系!” “是!”史杰恭敬地答道,顺手便启动了车内gps功能,拿出放在车内的无线电波,按下了开启键。 挂了电话,齐冠天径直开了门。 “照顾好夜莺!我要出去,没那么快回来!”走到vip房大门外,齐冠天对着两名把守在门两边的保镖吩咐了一句。 “是!”两名保镖同声同气地答道。 开着他酷爱的保时捷卡宴,齐冠天向着车上gps指示的史杰方位,踏上了追逐的旅程。 一个人,一部车,沉静,却也适合齐冠天的个性。 从辛方口中对劫匪的描述,劫匪是单枪匹马劫走千露思,可并不排除他事后与同党汇合的可能。他能挟人毫无畏惧地从十米高的天桥纵身跃下,可谓胆识过人、抉择果断、动作娴熟,光凭这几点就足以证明,此人绝非鼠辈! 不过,这倒令齐冠天产生了与他交交手的兴趣。 自从瑞田离开后,齐冠天身边就少了一名得力干将,如果能够降服这名有胆有识有智有谋的汉子,倒也不枉他此次亲自出马。 想及此,齐冠天的眸中露出了狡诘的神色,一抹浅笑扬上脸庞,让他看起来越发冷酷邪魅,不知该有多少怀春少女会迷死在这张俊脸之下。 打开收音机,车内立即充斥着新闻主持人抑扬顿挫新闻的声音,平静而波澜不惊。 “今天中午十二点二十分左右,发生在本市环市二路的中国农业银行环市二路分行,遭到三名持枪劫匪的抢劫。监控录相已将他们的作案画面全部录下,却由于劫匪蒙面,无法看清他们的面貌特征。到目前为止,三名劫匪全部在逃,警方正在全力追捕。其中一名劫匪在人行天桥上挟持了一名女子作为人质,女子的身份尚未查实,现人质与劫匪都下落不明。警方向广大人民群众承诺,出动大批警力,尽快辑捕犯罪嫌疑人归案,解救人质……” 当电视画面上出现千露思的背影时,韩正东的心不禁狠狠地抽痛了一下,可究竟为何,连他自己都不得而知,顿生奇怪的念头。 “老韩,你怎么了?”韩夫人柳如萍见丈夫蹙紧眉头,一脸痛苦,担心地问道。 “没事!就是老胃病犯了!”韩正东只能用胃病犯了的借口搪塞柳如萍,总不能告诉她是因为看到电视上的女子心痛吧?那也太不靠谱了! 屏幕上出现了千露思被蒙面男持枪劫持作人质,并与特警兵戎相见僵持不下的画片。 “好可怜的女孩!怎么会无辜地摊上了这档子事呢?”韩珊珊含着筷子,皱起了柳叶眉,看着电视里的千露思,禁不住唏嘘起来。 “可怜?哼!要怪就怪她倒楣!大白天的,年纪轻轻无所事事,哪不好站,站在天桥上看风景?活该被歹徒有机可乘!”柳如萍不屑地翻了个大白眼,用她极度恶毒的话嘲讽着。 “如萍!”韩正东厉声喝道。 “妈……”韩珊珊失望地叫出声。 韩正东和韩珊珊听了柳如萍的话,几乎是同时喊出了声。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连最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还在这里落井下石,冷嘲热讽,如果换你成了被劫持的对象,我们听到别人讲这种话,该有多寒心?这简直是泯灭人性!”韩正东激动得拍起了桌子。 “不过就是一个外人而已,跟我们八杆子打不着边。你至于为了这么一个外人对我大光其火吗?是!我承认我嘴巴恶毒不饶人,行了吧?”被韩正东当着女儿和下人的面,不留情面地痛斥,柳如萍的面子哪里挂得住?恼羞成怒地吼了起来。 “我不过就是说了几句奚落的话,对我凶什么凶?教授了不起啊?外头当好人,回家就往我身上撒气,我的气又撒谁头上去?”柳如萍不服气地低声嘀咕。 “爸,妈,你们看!是齐哥哥呢!”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众记者围观采访齐冠天和段时令的画面,韩珊珊心喜得大叫起来。 全家人屏气凝神地盯着屏幕,脸色越看越凝重。 “啪”,韩珊珊气得鼓着腮帮子涨红了脸,毫无淑女形象地将筷子用力拍在餐桌上,迅速站起身,掩面哭着跑回了自己房间,全然不顾身后父母的叫唤。 回到闺房,将门反锁,韩珊珊不顾一切地扑倒在自己的席梦思床上,嘤嘤啜泣。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趴在床上,韩珊珊愤恨地连喊了几个“为什么”,用手狠狠地捣击着床,床垫发出“咚咚”的低沉撞击声,回应着她的愤怒。 门外,柳如萍和韩正东追上来,急得火烧眉毛,轮流敲着韩珊珊的门。可无论他们怎么敲也得不到应门,只隐隐约约从屋内传来女儿悲痛欲绝的哭泣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章 遗憾 “到底为什么?齐哥哥,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好?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我?以前是韩静秋,现在是千露思,为什么不能是我?” 韩珊珊悲伤地喃喃自语,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从小就那么爱他,爱得义无返顾爱得不能自已,而他呢,却连正眼瞧她的兴趣都没有。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怎么可以? 趴在床上的韩珊珊,早已泪湿沾襟,泣不成声,一下接着一下地抽噎着。 “千……思……芊!为什么又是你?为什么你又要来搅局?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绝不会让你逍遥!咱们等着瞧!”韩珊珊哭累了,止住了哭泣,抬起她仍泪眼婆娑的双眼望着正前方,目露凶光,一扫楚楚可怜的模样,吵哑着声腔恶狠狠地发着毒誓。 她的美是毒药,能让倾心她的男人为她倾其所有死而后矣,这也是她为之骄傲的资本,却也是她唯独无法猎伏齐冠天的遗憾。 “珊珊,珊珊,开开门呀!有什么事不开心可以讲出来呀,千万别憋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快开开门,让妈妈进去!”柳如萍苦口婆心地在门外劝说着。 知女莫若母!作为母亲,她又怎么可能不了解女儿对齐冠天的那份独爱?春来秋去,十余年载,几千个日日夜夜看着珊珊为他伤心流泪,她是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珊珊,快开门呀。妈妈有话跟你说!”柳如萍仍不死心地在门外唤着。 屋内的韩珊珊仍旧故我地坐在床沿,父母焦急殷切的拍门声和苦口相劝的叫唤,根本无法将她飘忽的思绪拉回。 她沉浸在自己的愤世骇俗中,不能自拔,双眼冒着愤恨的绿光,脑子里千露思的样子早已被她凌迟无数遍,变得百孔苍痍体无完肤。 她恨她,好似仇深似海不共戴天,犹如宿命追杀,让她们轮回几世仍无法摆脱。 此刻的韩珊珊,对千露思燃起的恨让她再一次迷失心智,心魔占据了她所有神经。任何情绪也无法替代心头这份因妒忌而生的恨,她恨她,她要毁了她,亦如当然毁掉韩静秋那样,神不知鬼不觉,毁得不留痕迹天衣无缝! “哈哈哈……哈哈哈……”韩珊珊为自己的谋略得意忘形地大笑起来,更或许是悲极生乐,悲喜交织。笑得太厉害,以至于她的前胸剧烈地起伏,双肩上下抖得厉害,眼泪却随着笑声奔流而下。 那放肆的笑声阴森高亢,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像极是恶毒冷血的美女蛇阴谋得逞时的得意,却也像是往昔甚得娇宠的皇妃被打入冷宫后的凄苦悲凉。 韩珊珊一会哭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一会却笑得凄凉无助揪人心扉,令门外的柳如萍和韩正东,更是束手无策心急如婪。 急促的拍门声更显频繁,叫唤声,声声关切,句句担忧。 虽只有一门之隔,但却无从得知女儿在房内的一举一动,急得韩氏夫妇一个在门外徘徊踱步一个嘤嘤抽泣。 “珊珊,你又哭又笑的,到底是怎么了?快出来,跟爸爸妈妈说说!”韩正东低沉的声音也加入了劝解中。 “对啊对啊,快出来,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做主!好吗?”柳如萍随声附和着。 当柳如萍的手再次拍向房门时,门突地从内打开了,接着,韩珊珊披着一头略显凌乱的秀发,带着红肿的双眼,一脸憔悴地出现在韩氏夫妇面前。那模样,无不叫人心疼。 “哎哟,珊珊,你怎么哭成这样啦?心疼死妈妈。”柳如萍上前一把抱住韩珊珊,心疼地哭了起来。 “爸,妈,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韩珊珊语气平和,神情木纳呆滞,看不出悲喜。 “没事就好!”韩正东摇着头下了楼,留下仍抱作一团的母女俩。 “珊珊,别怕!你有什么想法,快告诉妈,妈给你做主!”柳如萍的声音坚决毅然。 “妈,我没事,真的没事了,别担心!”边安慰边使力推开了抱着自己的妈妈柳如萍,韩珊珊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不笑不哭,不闹不气。 女儿长大了,柳如萍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奈地看着韩珊珊,长长地叹了口气。 当看到千露思被恶徒持枪挟持的画面,新闻主持人冷漠平静的附景解说,令宁晨惊不住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声恶骂“”。 电视遥控器被他狠狠砸在地板上,应声碎了一地。 “你干什么?”坐在一旁看新闻的宁威,莫名其妙,对着失常的宁晨怒斥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宁夫人谭忧正在饭厅吩咐人准备好晚餐,听到异响连忙赶来,不明就理地问道。 “爸,妈,芊芊出事了!”宁晨焦急难过地大声吼出。 “啊?晨儿,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露思出事了?”宁夫人谭忧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宁威则波澜不惊,莫不作声,盯着宁晨似清他到底是在掩饰刚才的失态,还是确有其事。 “爸,你别用这种眼光看我,你自己看!”宁晨指了指电视。 此刻,屏幕上正播放到蒙面男抱着千露思纵身跳下人行天桥的一幕。宁夫人谭忧禁不住捂上嘴巴,瞪着不可思议的双眼,“啊”了出声。 “芊芊,芊芊,这是芊芊!”宁晨激动得大声叫起千露思来,心随着她的坠落往下沉。 “老爷,晨儿看得没错,确实是露思!”宁夫人谭忧的心也揪得甚紧,激动不已地捉住宁威的手臂,浑然不觉地用力掐着,喃喃自语道,“露思这孩子怎么这么可怜呀?刚刚才从死亡线上踏回来,现在又……为什么老天总是要拿她来开涮?难道就不能让她的人生平坦顺畅些吗?呜呜呜……” 宁夫人说着已情不自禁伤心地哭了起来,宁威依旧不出声,掏出电话熟练地拔了一串号码。 电话一接通,宁威厉声命令:“立即去查今天中午环市二路银行被抢劫一事,切记把人质救回来!”听到对方答了声“是”后,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老爷,怎么样?”宁夫人谭忧急得立即问出了声。 “爸,有把握救出芊芊吗?”宁晨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六神无主了。 “不知道!别问我!”宁威的心情并不轻松,悬紧的心跟他们又有何异?儿子的话在他听来,简直是对他能力的怀疑,不竟让他感到莫名恼怒。起身,走向饭在,准备吃晚餐。 “爸,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宁威对自己不耐烦的一句吼话,让宁晨甚是不满,朝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大声反问。 “错!我们不是坐以待毙,而是沉着应对!营救方面,刚才我已经派人去了,目前我们只需要靓观其变等待结果!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商场老手,临危不惧,全然不为危境而立改神色。 “可她是我一心一意喜欢的人,现在她身陷危境,你却叫我坐在这里静观其变,我做不到!”宁晨大吼一声,急步走向大门,愤愤离去。 “晨儿!晨儿!你还没吃晚饭呢!”宁夫人谭忧赶紧追出门外,可宁晨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不一会儿,有汽车驶出了别墅大院,她知道,那是宁晨义无返顾地走了。 山风袭来,飕飕凉意,吹得院内的花草木树发生“唦唦”声响,吹得宁夫人谭忧忍不住打起寒颤。 望着渐行渐远的车灯,谭忧不免为宁晨和千露思担忧起来。唉……长长叹了口气。 爱情来临,谁又能阻止得了它生根发芽? 通过无线电波发报器,齐冠天已跟史杰等人取得联系,得知他们正在寻找千露思。 因为一路上,为了不被对方察觉有人跟踪,史杰他们并非紧跟在劫匪其后。 等终于跟到了穷途末路的深山一角,在汽车无法通行的山洼里发现了目标,然而车内却没有人影,导致史杰等人失去了寻找千露思的线索。 漆黑的夜里,特别是在深山老林中,要想找到一个人,那是多么渺茫无望的事!何况要找的这个人还被迫故意躲起来,对寻找的人来说,那更是难上加难! 终于到达了史杰停车所在的山洼,果然看到了两辆车泊在平坦的草地上,齐冠天将车靠边泊好,熄引擎关车灯走下了车。 潮湿的山风迎面吹来,伴着不知名的花香和青草泥土味,顺着齐冠天的鼻息纳入肺里,顿感沁人心脾的怡人。 望了望四周,依旧是漆黑一片,只能大致看到一座座小山峰巍然矗立在眼前。耳边响起虫鸣呢喃声,还有猫头鹰阴森恐怖的凄凉叫声,断断续续,叫人听来毛骨悚然。 齐冠天依照追踪器上的显示,朝史杰等人的方向前进。 夜里的山路真的不好走,到处密布着荆棘,叫人无处可躲。无奈,齐冠天只好拿出带灯的头罩套在头上,小心翼翼地继续向山上攀爬。 沿途,带刺的小树枝时不时地勾住齐冠天的衣袖,勾住他的裤齐,阻挠着他前进的脚步。尽齐黑夜里前行途中,困难重重,但却动摇不了齐冠天前进的坚定信念。 想起下午跟南任浩的对话,齐冠天的心里涌上了惆怅悲凉之感。 南任浩:“你会爱上千露思吗?” 齐冠天:“不会!” 南任浩:“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爱上千露思了,你还会带着恨去折磨她吗?” 齐冠天:“不可能!我绝不可能爱上她!” 南任浩:“是吗?” 齐冠天:“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韩静秋!这一点你一直都知道!除此之外,我不会爱上任何人!可惜静秋她……从此以后,我的世界不再有爱情!” 南任浩:“如果你不爱她为什么舍命去救她?” 齐冠天:“因为你!是你求我去救她,我想我别无选择!” 南任浩:“别无选择?这倒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求你就能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这代表着我是无尚重要的,对吗?” 齐冠天:“是的,你是我兄弟,在我内心,你的重要形同我的生命!” 南任浩:“既然如此,我想再次求你,求你放过千露思,可以吗?” 齐冠天:“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她爱上了你,我不再追究以前的事!” 难道真的要将千露思交给任浩吗?如果一个月内,她真的被任浩的柔情打动并爱上了他,怎么办?自己的计划岂非作废? 越想越让他觉得气睹。 “!”齐冠天想也不想地握拳挥向身旁,“咝……”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的拳头不偏不倚正好挥在了一株茂盛的荆棘上。尖锐锋利的刺毫无预警地戳入了他的肉里,痛得他连连吸了几口凉气,不断叫骂着“”。 简明扼要地输入“好好盯牢”,回了过去。齐冠天加快了脚步,向着gps追踪器上闪烁的红点全速前进。 “晨少,黑灯瞎火的,你真的打算上山吗?”保镖秦克望着眼前黑压压的山头,难为地征求着宁晨的意见。 “废话!不是你说得到最新情报,芊芊被捉来了这里的山上吗?她有危险,我怎么能见死不救?除非我死!”宁晨斩钉截铁地冲着秦克发出了毋庸置疑的肯定信号。 “可是……这里这么多山头,天又这么黑,我们怎么找人呀?而且千小姐被捉来当人质,肯定会被藏起来,依现在的局势来看,对我们是百害而无一利呀!”说实话,秦克不希望自家少爷冒着生命危险去睹这场没有丝毫把握的局。 “你的意思是让我临阵逃脱,当缩头乌龟是吧?你不上去可以,下车!我自己开上去!”秦克的劝阻令宁晨很不悦,激动地用手推秦克下车。 “晨少,你知道我对你忠心耿耿,不可能置你的安危而不顾!既然你做好了上山的充分准备,那秦克也不再扭捏勉强。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着晨少一同前往!”秦克说得正气凛然义不容辞,倒也令宁晨感动不已。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嘛,走!”听了秦克忠奸义胆的誓言,宁晨喜上眉梢,随着“走”字发音一落,大手用力一拍秦克的肩头,犹如发号施令。 秦克响应号召,车身立即开始向山路攀爬,喜形于色的宁晨,甚至有些手舞足蹈。因为每前进一步,就代表着离千露思更近一步了。这一次,他要真正意义上救她一次,不要像上回那样说“救”字,都让他觉得不太光彩。 “晨少,我们这样大刺刺地亮着车灯冲上山,会不会打草惊蛇?如果被劫走千小姐的人发现而故意躲起来的话,那我们救人可就更难了!”这个问题,上山前,秦克就一直顾虑着。 “没办法!山边有悬崖,到处都是危险境地,不开车灯随时有葬身崖底的可能!暂时齐不了那么多了,先开着再说吧,反正现在盘山而行,车灯的射程不会太远,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吧。”这个顾虑宁晨不是没担心过,可面对更大的危险,他还是得权衡利弊。 “晨少,你不是说老爷也派了人出来营救千小姐的吗?要不然给老爷打个电话吧,看他们那边进行得怎么样?如果顺利找到了千小姐,我们也不用一直担惊受怕呀?”秦克的提醒,立即得到了宁晨的赞同。 只可惜连绵起伏的山头,手机通讯信号被屏敝得一格信号都没有,手里的手机处于仅限拔打急救号码的无络中。 “该死!居然没有信号!”宁晨愤怒地一把将手机甩在了前车架上。 “都怪我不长脑子,像这种深山老林,通讯设备哪还会有讯号呢?”秦克边握紧方向盘向前开着车,边自责着。 “算了,不关你事!你也只是出于一片好心提醒我而已。要说没脑子,我还不是跟你一样吗?呵呵呵……”宁晨自嘲起自己的冲动轻率,一点小事就急得鸡飞狗跳不知所措。 “晨少,您不是没脑子,而是您为千小姐担心得一时失去了正常人的思维!”秦克的话带着有浓的揶揄味。 “小子,你敢讽刺我?”宁晨笑着握拳作势打秦克。 “别动!山边嬉闹很危险!”很凑效,宁晨立即收了拳头,也收起了刚才的笑容。 “不要多问!”蒙面男又换上了冷冰冰的语气,适才的和睦被破坏得一干二净。千露思咬咬唇,觉得很委屈,心头有种热热的感觉,想哭的冲动应运而生。 狠狠地将头撇向窗外,努力眨眨眼睛,小心翼翼地吸吸鼻子,千露思试图将眼眶中的泪水逼回眸底深处。 为了不让身旁的蒙面男发觉自己的异样而嘲笑自己,千露思始终没有将脸调回正前方,故意装作对窗外的景色感兴趣。 当眼里的水雾终于化开,漂亮的眸子终得以清晰看向眼前的事物,千露思的兴趣也真正被眼前迷人的景致挑起。 之前那些显得有些光秃压抑的小山丘不见了,印入眼帘的是郁郁郁葱葱的松树林,被密密麻麻地分布在道路两旁不远处的山峰上。 绿得让人愉悦,让人心喜。 抬头望向山峰顶,天空万里无云,湛蓝湛蓝的,纯净得让人无限遐想。 千露思喜欢绿色,喜欢大自然,喜欢蔚蓝的天…… 城市的天空早已被尘埃浓烟秽气污染,哪里还能见到这般澄净?打开车窗玻璃,千露思兴奋得微微离座,斜着身体将双手伸向窗外,做着拥抱大自然的动作。 “真舒服啊!”徐徐山风迎面吹来,微凉微凉的感觉,千露思忍不住轻轻盍上了双眼,享受着大自然微妙的轻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章 幼稚 “坐好!”蒙面男冷冽的声音突兀地在耳边响起,真是大煞风景!千露思撅着嘴,不悦地坐回了副驾驶座,并随手按上了车窗玻璃。 空气里立即充蕴着空调冷气的味道,惹得千露思冷不丁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缓解了一下不适感,偏着头,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是不是冷了?”没等千露思做出回答,蒙面男伸手调高了车内的温度。 出乎意料的关心,让千露思的心狠狠暖了一下,适才睹气不理会他的坚持,终因这句温暖人心的话瓦解了,不禁在内心嘲讽自己幼稚。 “可不可以关掉冷气,开车窗呀?”虽然明知这个要求此情此景有点不合时宜,但冷气吸入鼻腔的感觉真的令人难受。 千露思深感透过鼻咽的空气,凉得让她又有了打喷嚏的冲动,连忙捂住鼻子,用姆指和食指捏着鼻翼一松一紧地来回重复着动作。 蒙面男看了看千露思,听她声音好像准备感冒了,皱着眉头伸手关闭了冷气,并在驾驶位的车门主控上按下了几个按钮,所有的车窗随即缓缓摇下。 倾刻间,凉爽的山风填满了车厢,在车内旋了几个来回才又溜了出去,久违的舒适再度涌上心田。 千露思偏头向着蒙面男,用感激的眼神望着他,并由衷地说了声“谢谢”。 环山盘行,道路并不十分平坦,令车身晃动得厉害,一路在颠簸中缓缓前行。 一颠一簸的重复,就像在一左一右摇晃着千露思的胃,难受得让她想作呕。坐立不安地换着各种姿势以求缓解不适,可难受依旧,分毫不减。 “多久可以到达目的地?”千露思坐如针毡,忍不住问出声,声音里却明显带着痛苦。 察觉到异样,蒙面男撇头望了一眼脸色发青的千露思,迅速调回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不舒服吗?” 匆匆瞥了她一眼,蒙面男没有回应,专注地握紧方向盘开着车。 千露思感觉自己整个胃都跟随着汽车的颠簸在翻腾着,胃液时不时地涌到喉咙里,酸酸苦苦涩涩的,几次想吐却又被她强硬按捺住,越发强烈的恶心感向她袭卷而来。 内心不断告诫着自己,忍住忍住千万得忍住!千露思想尽办法缓和着身体传来的不适,可却终究敌不过身体的抗议,“哇……”的一声,趴在车窗上彻底吐了。 吐得七荤八素,吐得天昏地暗,连黄胆水都几乎呕出来,满嘴苦涩,胃里却仍传来一波又一波的恶心。千露思虚脱地趴在车窗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再一动便恶吐不止。 空气里弥漫着秽物的酸臭味,蒙面男不禁皱起了双眉,脸上现出了厌恶之色。 午餐来不及吃就被人当人质捉来了深山,晚餐也没着落,再加上吹了山风,让原本就有胃病的千露思,雪上加霜,胃痉挛抽搐,痛得她整个人虚无一力。 终于吐完了,也吐累了,不再感到胆汗返流的翻腾,千露思瘫软地坐回了座位,闭紧双眼,一脸痛苦地靠在座垫上。胃里依旧传来灼热的疼痛感,手死死地抵在胃部不敢松懈。 突然,有样东西轻轻碰了碰千露思的手臂,疲惫地缓缓睁开眼,却瞥见蒙面男递过来的一瓶矿泉水。 “涮一下口,喝点水,可能会好点。”蒙面男说着话,但脸却并没有撇向千露思,腾出一只手递水给她。 接过水,千露思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谢谢”,便急忙拧开瓶盖含了口水,在嘴里来回涮了涮,吐出了车外。 苦涩的味道终于得到改善,可千露思的胃却仍隐隐作痛,一波接着一波向她袭来,痛得她的脸一阵一阵地发麻,鸡毛疙瘩应痛而生。 饥饿的感觉也不好受,千露思却不敢出声,唯有一个劲地喝水来充饥。 &nsp; “喏,将就着吃点吧。”一包压缩饼递到了千露思的眼前,犹如救命草,心急火燎地接过饼拆包便往嘴里塞。她发誓,这绝对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压缩饼干! 又干又糙的压缩饼,噎得千露思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赶紧和着一口水吃力地吞下肚里。饥饿暂时得以缓解,胃似乎也不那么痛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千露思抬起仍显苍白的小脸向着蒙面男,再次感激地望着他,激动得无法言语,只是呆呆地望着他蒙着头的侧脸。 “怎么?感动?感激?要不然以身相许?”蒙面男倒也兴致盎然,悠然自得地戏谑起千露思来。 “呃?”千露思呃了一声却不知如何反应,心里暗骂自己不该一直盯着人家不眨眼,害得被人家误会。 窘得她赶紧低下了头,低声说了句:“原来你也会开玩笑!”叉开话题,缓解尴尬。 “呵呵呵……难不成我不是人?是人都懂得开玩笑,只是因人而异而已。”蒙面男爽朗的笑声再次响起,千露思不禁长舒了口气。 好险!他只是开玩笑而已,吓死她了! 千露思一手抵在胃部,一手捂着胸口轻拍着,惹得蒙面男更是笑声不止。 真是个特别的女孩! 夕阳的余辉,只能从茂盛的枝叶中,艰难地照射下来,斑斑点点在草地上闪烁,丝毫感觉不到阳光的气息,反而阴风阵阵,让人不禁寒得打颤。 大白天的,身处这种犹如原始森林的境地,千露思内心禁不住涌上一股恐惧,紧张得情不自禁地拽住了蒙面男的手臂。 如果是晚上,如果是她一个人…… 千露思甩了甩头,不敢再往下想,只知道牢牢攒着蒙面男不放,脑子里早已没有了什么“男女授受不清”“不要跟陌生人说话”的警告。此刻,蒙面男就是她的朋友,就是她的依靠! 高大威武的蒙面男撇着头,居高临下地低眉看着挽起自己手臂的千露思,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紧张害怕,他一一能够感受得到。 近距离地与女人接触,让他有些不自然,但却并未甩开千露思的手,带着她朝着山间小径走去。 只是走了没多远,突然听到身旁的草丛中传来一阵悉索声,千露思吓得迅速望向声音出处,可当视线触及到肇事物体的同时,脚上已传来疼痛的感觉。 “啊”的大叫一声,千露思脑海中闪过“有蛇”的念头,随即,身体已向山下倒去。 条件反射般,蒙面男伸手拦腰截住了她向后倒去的身体,使力一带,将她准确地纳入了怀里。 迅速将她放在地面上躺下,双眼犀利地扫过她被蛇咬过的脚踝上方,那里已呈现了刺目的蛇牙印。 不假思索地俯身低头吮吸,抬头“噗”地吐出了一口大黑血,再低头吮吸再吐。来回重复了十几次,直到吐出来的血变成正常的鲜红色,才放心地从身上掏出一块雪白的手帕,一丝不苟地折好缠在千露思的脚脖子上,还不忘打上了一个漂亮的结。 是谁说带手帕的男人都是绅士?他明明是抢银行的劫匪,为什么又是个带着洁白手帕的绅士?难道他是个有着绅士风度的劫匪吗? 千露思目瞪口呆地任由蒙面男将自己平放在地面,惊魂未定地看着他在危机时刻毫不犹豫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动、感激、心悸、心动……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爬上心头,让她感觉眩晕了。 “站起来试试!看还能不能走?”将发愣的千露思扶起,蒙面男搀扶着她欲向前走。 “为什么要救我?”好奇!千露思无法不好奇一个劫匪对一个人质所做出的救命举动,而这个救命过程,很有可能会波及到自己的生命安全。 他救了她,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可为什么他要救她?难道真的就为了顺利逃亡吗?不,她不相信!她始终相信他不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劫匪,宁可相信他是一个被逼无奈的绅士! 对,绅士,随身携带洁白无暇手帕的绅士! 被千露思窥探的眼神望得有些尴尬,蒙面男松开了搀扶着她手臂的手。 尽齐他现在让外人看来,是个长得高大魁梧虎背熊腰的猛士,甚至粗犷豪迈,但却改变不了他一颗细腻如丝的心。 “哎哟”,不小心扭到脚,千露思吃痛地低叫了一声,立即换来蒙面男的温柔搀扶。 蒙面男看了看千露思已经肿得完全变了形的脚,二话不说,开始解身上的行装。见状,千露思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怯怯地问道:“你想干什么?”身体却情不自禁地向一旁畏缩着。 “荒山野岭,孤男寡女,我们就像干柴遇烈火,你觉得我会想干什么?”蒙面男扯掉了头上的头套,脱掉了外层厚厚的伪装。立时,虎背熊腰魁梧高大的身材瞬间变魔术般,成了精壮结实的欣长体魄。 不得不叫人匪夷所思,千露思原本瞪大的双眸,此刻瞪得跟铜铃般大,几乎快要掉出来了。满脸写着不可思议,看着他渐步逼向自己,适才说的话难道他是要动真格吗? “不要,别过来!”千露思倏地蹲下身,幸运地在草丛中随手抓到了一根树枝,一副利剑紧握在手的模样,顿时斗志昂扬地挥着树枝向着眼前的男人,欲为贞操一拼到底。 环胸而立,这个不知名的男人,竟饶有兴致地站在原地望着她,与自己僵持着。 他的五官长得并不算特别精致,但组合在一起却是耐人寻味的舒服。 剑眉直而粗,没有一丝的杂乱,就跟两把刷子似的;眼睛大而不呆,杏花眼勾死女人;下巴尖削,有点像女人;嘴巴是上唇薄而下唇厚,人常说这样的人说话幽默。可这人也没见说过什么幽默的话呀?至少她现在是没见识过。 千露思撇了撇嘴,挑衅地对上了眼。 良久,她是越看越觉得这人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不会吧,难道她也要用这种老掉牙的方法去开场白吗?算了,怎么都好,反正不要僵在此地就好! 千露思摇了摇头,故作镇定地扬了一脸的谄笑。 “嘿嘿,大哥,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怎么我越看越觉得你很面熟呢?” “呕?是吗?”瞧他那一脸的孤疑和玩味嘴脸,真想敲他一记。千露思朝他翻了个不屑的白眼,一副“懒得理你”的神情。 “嗳,你别走啊!”见“蒙面男”被自己气得转身朝山上走,可急坏了千露思,刚才佯装的镇定顿时恹了气,诺诺地低声补充一句,“我的脚走不了!”随即,低下了头。 “啊?你要干嘛?”当千露思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趴在了“蒙面男”的后背上,准确地说是“蒙面男”背着她走上山。 “少罗嗦!要不然把你丢下山去!”前方传来一句恶狠狠的警告,千露思立刻闭嘴,但她心里却是无比感动,一股暖流轻轻滑过心房。 得意地在心里说了一句:哼,果然不出我所料,真让我猜中你是个好人!嘴角轻扯上了道弧线,一抹浅笑应运而生。 “嗳,我叫千露思!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嘛,总不能我一直都叫你‘嗳’吧?”千露思不死心地仍想问出“蒙面男”的名字,可得到的却是沉默。 “我们要去哪?天快黑了,深山里会不会有野兽呀?要是我们碰到野兽怎么办?” “……” “虽然我不是很重,但还是担心你会累着。你累不累?要不,我自己下来走吧?” “……” “我的脚好痛,头好晕,呼吸……困难……”慢慢地,后背上只传来千露思的低声呢喃,慢慢转为无声。趴在“蒙面男”背上的人儿,好似一团火般滚烫灼人。 “齐哥哥,静秋好难受……”突然背上传来千露思的呓语,却也坚定了“蒙面男”回头取蛇药的决心。 荒山野岭,一切都变得困难重重。 背着一个人上山很难,可同样背着一个人下山也不易。看来,背着她已走不了少路了,往回走了挺远,怎么还不见刚才丢弃的行装? 天色渐渐暗了,撇头试图查看一下背上的千露思,却只瞥到她垂落在自己胸前的缕缕青丝,发香清新怡人。 不行,为了她,他必须尽快拿到蛇药! 不假思索地迅速从后背将千露思放下,把她倚在一个小土堆上半躺着,“蒙面男”快速跑下山去。 很快便折了回来,手里拿着蛇药和一瓶水,取出几粒,扶起千露思,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将药一粒一粒塞进她早已烧得红艳艳的唇瓣里。喂了水,看着她咕咕地咽下肚里,“蒙面男”终于松了口气。 拧好瓶盖,将水和药塞入登山服的裤脚袋里,背上仍昏迷不醒的千露思,重新开始攀山越岭。 其实,“蒙面男”并不是非得救她,作为世人眼中无恶不作的歹徒,他大可以将她放在野外,让野兽将她吃干抹净。 可想着她灵动扑闪的长长羽睫,洁白无暇的小巧脸庞,翕合性感的樱桃小嘴,还有这一天跟她相处的愉快时光,“蒙面男”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的生死置之度外。 不齐怎样,他都救定她了! 凭着这股意念,他背着她翻过整座山头,到达一个隐敝的山洞里时,已累得快趴下了。 洞外早已漆黑一片,洞内却显得格外明亮。 “蒙面男”强忍着身体的疲惫和累乏,仍轻手轻脚地放下千露思,将她平放在一张铺开的宽大帆布上,贴心地将几件衣服拿来枕在她的头下当枕头。 “老大,你整个女人过来干啥?我们这是逃命,不是逛窑子!啥时候你也有玩女人这嗜好啦?”在三名劫匪中“蒙面男”称老大,因为他的武功最强大!说话的是老二,见老大迟迟不到,还担心得以为他被条子抓了呢。姗姗来迟,背上却背着个要死不活的女人。嘴里说出的话,自然就挖苦意味十足。 “去去去!弄点东西过来吃,快饿死我了!”跟他们在一起,原本绅士的“蒙面男”却也变得粗俗不堪。 “问你话呐,你整个女人回来干啥呀?不会真的是要解决燃眉之急吧?嘿嘿嘿……”老二说完,跟老三像两个地痞小三似的,猥猥琐琐,吃吃嘿嘿地笑起来。 “老二!老大不是,不是那个嘛?”老三故意顿了顿,向老二努嘴使眼色,二人的笑声更是肆无忌惮。 “对啊,对啊!老大,反正你也是那个,这女的就交给咱兄弟分享吧。怎么样?”老二出了个馊主意,试试他们老大到底对女人赶兴趣还是对男人赶兴趣。 “早死!”经不住老二老三地轮翻攻击,“蒙面男”厉声喝到。“谁也不许动她!” 其实,他跟他们,不论是年龄、性格、修养、习惯等等一切,各方面都不在一个层次,简直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可却不知为何,他们三人却能和睦共处,而且还做了铁哥们。 蒙面男深知自己的命是这两个半大不小的地痞三流似的小子救的,他知道他们并不是坏心眼的小孩,但却都是没父没母疏于齐救的孤儿,书没读多少群殴打架却是家常便饭。 今天,两个小鬼贪玩,跑去银行玩起了抢劫银行的犯法之事。这是他俩策划了一个多星期的大事,原以为他们说着玩,却没想到……害他也跟着闹了一次抢劫犯罪之丑,估计这将是他人生中一个最大的污点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章 难能可贵 难能可贵的是,这两个小鬼别的不行,逃跑和易容术倒是超高!在众目睽睽重重包围之下,竟能轻易逃过群众,成功逃过警察。 “老二,你看这女的长得还真不赖呢?是你喜欢的类型!”蹲在千露思身旁的老三,语气半真半假,却成功地勾起了老二的兴致。 “是嘛?那我倒真!”边说边走到千露思的身旁,蹲下,一副艺术家欣赏艺术品的模样,托肘摸腮,故作沉思状。 “靠!老大,这种黄毛小丫头乳臭未干你也喜欢呀?你会不会太摧残祖国花朵啦?像你这种英俊潇洒风流倜侃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超级眩酷大哥,怎么着也得找个风情万种身姿妖娆妩媚妖艳的大姐大款吧?”老二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状,语气夸张搞笑,一口气说了多个词语,一脸的得意。 老大不予理会,讨了个没趣,老二低声嘀咕着“硬的不行来软的”,立刻换上一脸的诌笑,和颜悦色道,“老大,这女的叫什么名字呀?看她年纪跟我相仿,样子长得甜美可爱清秀可人清丽脱俗,应该不是你喜欢的菜吧?不如,你大人大量,把她介绍给我吧。” “别动她的歪主意!”老大没发话,他们哪敢造次,开开玩笑还是可以的。 老二连忙赔笑解释道,“开个玩笑嘛,瞧你紧张吧啦的样!朋友妻不可欺!至理名言,我可是铭记于心!” “什么乱七八糟的,严重用词不当!”真是叫人哭笑不得,这个老二,不会用词却偏爱用成语、彦语、古文,还用得乐此不疲。 “是!老大,谨尊教诲!那我只能含泪,忍痛割爱独自伤悲啦。”说着,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状,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真叫人彻底无语。 “蒙面男”和老三纷纷向表演欲超强的老二投了一记大白眼,不屑地“切”了一声。 “里面的人听着,赶紧弃械投降,乖乖交出人质,饶你们一死!不然……嘿嘿,炸平整个山头,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洞外传来男人恶狠狠的警告。 “老大,怎么会有人跟踪来老巢了?”老二老三立马聚集到“蒙面男”身边,一脸的担忧地问着。 “蒙面男”顿时蹙紧眉宇,倏地半眯起双眸,射出高深莫测的光芒,立时让他整个人变得刚正不阿正气凛然。虽一声不吭,但强大的气场已表明了他不畏强权强势的坚定。 偏头看了看仍躺在地上毫不知情的千露思,“蒙面男”决定撤退,暂时避开锋芒。 “走!”扛起千露思,关掉照明灯,只拿着手电筒朝洞的深处撤退。 得不到回应,洞外的一票黑衣人火了,其中一人急怒攻心,“啪”,朝着洞门上的大锁开了一枪,以示警告,却遭到领头黑衣人的怒斥,令他不禁诺诺地退后到了众人当中。 匆匆输入“待命,盯紧”,发送了出去。齐冠天加快了脚步,已经接近目的地了,心情非一般的急迫。 “啪”这声从不远之处的山里传来的异响,让宁晨一时分辩不出是什么响声。 “秦克,你听,是不是枪声?”宁晨紧张地抓紧车顶的扶手把,急切地问着身旁的秦克,声音过度担心而有些发颤。 “晨少,你先冷静点,或许不是枪声呢。就算是枪声,也不一定就跟千不定是山民进山打猎,猎枪发出的枪声。”虽然秦克如此安慰着宁晨,但他的双耳早已辨别出来,刚才的声响毫无疑问是出自手枪。 宁晨一颗悬紧的心并未因秦克的安慰而放松丝毫,心跳因紧张而失去了规律,怦怦跳个不停。 夜,在这荒山野岭中,显得格外荒芜;心,在这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中,让人份外沉沦迷离。 为你狂热的心,在这无尽的夜色里,一点一滴被黑暗所吞噬! 芊芊,你到底在哪里?你可知道,我的心,为你牵挂为你心悸为你沉沦!千万不能有事,记住,千万不可以有事! 宁晨在内心不断呐喊,不断祈祷! 面对千露思的问题,他不再是以往那个玩世不恭花心多情什么也无所谓的富二代。他的一切因她而改变,而她却并未让他靠近多一点。 宁晨黯然神伤,心事重重。 人的想像力是可怕的无边的,就像是毒药,你越想驱逐掉,它却会越深入地漫延,漫入四肢百骸。慢慢侵噬你的心,让你不知不觉却又心甘情愿,一步一步走向崩溃的边缘,不能自己无法自拔,却也欲罢不能。 爱是无穷无尽的,犹如鸦片,带着无穷诱惑,带着新鲜刺激,让许多“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的人,尝试了就会中毒瘾,戒也戒不掉,痛并快乐着。 人是奇怪的动物,即使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为爱却也不愿悬崖勒马,甘愿为爱粉身碎骨死而后矣。 爱的毒瘾,想像力这味毒药,此刻正侵噬着宁晨的每一寸皮肤,心急如婪的无奈,在夜色中逐渐演变成烦躁难奈。 “秦克,能不能开快点?”明知山路崎岖难行,却控制不住心魔的疯狂肆虐。 终于到达山洼,那里已停放了数辆不同品牌的名贵汽车,在车灯的照耀下,泛着熠熠光芒。 车未停稳,宁晨已推门下车,看着黑暗中眼前的景象,他知道刚才的枪声绝非猎人的猎枪了。 心,一点一点开始往下沉。 难道我来晚了吗? 不!芊芊,你一定要等我! “可是老大,那边出口是百米瀑布,过去岂不是死路一条!”老二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 “是啊,老大,老二说得没错,跑到瀑布面前,就等于死路一条啦!何况,我们还带着个昏迷不醒的女孩。”老三也低声哀叹。 不提千露思还好,一提,“蒙面男”的面容顿生担忧。他曾对自己发过誓会救她,而现在……自身难保的窘迫,叫他如何抉择? 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渐渐听到杂乱脚步发出的悉索声。 “老大,过来这边!”老三神神秘秘的语气从身后响起,为了避开来人的追捕,“蒙面男”不假思索地扛着千露思,迅速走了过去。 只见一块大石后方,有一条隐蔽的通道,通道的高度大概只有一米六左右,宽度就刚好容纳一个人独行。这样的高度和宽度,对于“蒙面男”一米八的个头而言,昂首挺胸直行通过是完全不可能的。如果非得过去,他就只能躬着身子低着头。 从肩上卸下千露思,将她抱在怀里,随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烧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高了,让他放心了不少。 “蹲下!关灯!”“蒙面男”低声喝道,几个人立马蹲了下来,刚好被大石遮住,探路的老二也立即应声关了灯。与此同时,他们刚走过的通道里已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刺眼的手电筒光。听声响,应该有好几个人。 “他妈的,刚才还看到灯光,怎么现在就乌漆麻黑的啦?勇哥,我想他们应该跑不远,继续追吧。”一个巴结诌媚的男声响起,被唤作“勇哥”的人却并没未作回应。 “蒙面男”等人,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喝,静待着“勇哥”他们离去。 “这山洞也太他妈神奇了,追了那么久还见不到头。”刚才的男声又响起,狠狠地发了一通牢骚。 “勇哥,您琢磨着这洞会不会有别的出口呀?我们一直追都没追上,会不会是从别的出口逃了?”另外一个男声响起,给“勇哥”提了一个爆炸性的建议,却也是个让“蒙面男”等人心惊肉跳的建议。 “嗯。我看很有这个可能!”“勇哥”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赞同地应道。 对于“蒙面男”等人来说,“勇哥”的沉思寡语,无疑是对他们的一种慢性自杀,扼杀着他们的无数细胞。 “勇哥,好像后面有人来了!” “走!”须臾之间,“勇哥”等人立即离开现场,可“蒙面男”等人却仍是不敢放松警惕,因为后面紧接着又有一票人马到来。 “杰哥,鹰王不是让我们按兵不动,一切听他指示再采取行动吗?我们现在算不算擅作主张呀?”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 史杰并没有回答,侧着耳朵仔细听着若有若无的声响,虽然细碎得让人无法察觉,但史杰敏锐的听力还是抓捕到了。 “谁?”史杰大声喝道。“蒙面男”等人揪紧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一种被人抓个正着的恐惧袭上三人心头,害得他们缓缓地站起身。 好奇的老三从大石上探出个脑袋看了看,差点没让他叫出声来。 靠!上演化妆舞会吗?怎么个个身材高大,全身乌漆麻黑,却都戴着各种款式黑色眼戴? 老三一时看得入了神,竟忘了要回避已露出的半个头,蹲在地上的老二一直扯他的裤脚,“唉呀,别扯!” “谁!”黑鹰齐冠天犀利的鹰眼一扫,老三回神迅速蹲下,可一切已来不及。 发现异情,齐冠天等人半秒钟的工夫已冲到了大石旁,将“蒙面男”三人逮了个正着。 无处可躲已成事实,三人只能起身站直。 “千露思!”黑鹰齐冠天惊讶地低呼出声,看着高大的“蒙面男”将她横抱在怀里,心里顿生怒火。 “赶紧把她抱出来!”语气里带着刻不容缓的急迫和心爱之物被人侵犯的愤怒。 “蒙面男”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戴着黑鹰眼罩的齐冠天,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影像,似曾相识,却又无从想起,心里竟涌上一股惆怅伤感的情愫。 缓缓地从大石后走出来,三个蒙面人立即现身在史杰他们眼前。两个小矮子,一个高个子,而高个子的怀里抱的正是他们千辛万苦在寻觅的人……千露思。 史杰等人的手电筒,把光全集中照在不醒人事的千露思的脸上,让她看起来苍白异常,病容十足,却也更揪紧了齐冠天的心。 “她怎么了?你们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变成这个样子,嗯?”盛怒下的齐冠天,凌厉的问话,怔得众人低头不语。 “她被毒蛇咬了,刚才高烧不止,昏迷了过去。不过,我已经喂她吃过蛇药了。等下再喂她吃一次,吃够三天的量,她身上的毒便基本清除。”高个子“蒙面男”用不紧不慢不卑不亢的语气,沉着冷静地道出。 在他看来,眼前这帮人,从他们对怀里的千露思的关心程度和熟悉程度来看,她跟他们的关系应该很密切。可看这帮人的打扮,怎么也无法将千露思与他们联系在一起,他能否放心将她交给他们?心里还打着问号。 听了“蒙面男”的一习话,众人皆面面相觑,张大嘴看着他。虽然“蒙面男”看不到他们的脸,但他知道他们对他的兴趣已高于怀里的千露思。 “瑞田?你真的是瑞田吗?你没有死!太好了!鹰王,瑞田没死!”史杰激动地走上前,上下打量着“蒙面男”,伸手欲扯他头上的头罩,却被他一闪身轻松躲过。 “瑞田,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史杰!这是我们黑鹰社的鹰王!”史杰孤疑地看着莫不作声的瑞田,急得给他一一做着介绍,希望他能认出他们来。 “鹰王?抱歉,我实在想不起来,我曾经有认识一个叫鹰王和史杰的人!”“蒙面男”的话轰然炸得在场的人愣在了原地。 黑鹰齐冠天剑眉深蹙,看着眼前蒙着头的瑞田,一切的举动和所作出的反应都异乎寻常,不像是装出来的,委实让他出乎意料、匪夷所思。 难道他不是瑞田? 可这个猜想,刚闪过脑际便被黑鹰齐冠天否决了。 不可能?瑞田的声音,他怎么可能忘得了?他跟随他多年,出生入死多年,怎么能忘? 倏地眯起双眸,警惕地看着这个能够在段寒令手下,轻易逃脱的男人。 “江湖上早有传闻,说英国为民除害的黑鹰社搬来了中国,我一直还半信半疑。今天算是眼见为实不开眼见喽,不过,就是不知此黑鹰社与彼黑鹰社是否同属一家?而你们口中的鹰王,不知是否有冒名顶替之嫌,亦或是纯属为出风头搏出位?” 说话的黑衣领头人语气里,明显带着轻蔑和嘲讽,一手环胸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剔着指甲泥,眼睛始终没有望着齐冠天。这是一种对人非常不敬的态度,何况所对之人是黑鹰齐冠天。 话一落,黑衣一派哈哈大笑起来,气得黑鹰社的弟兄们义愤填膺恼羞成怒,纷纷握拳欲以武论胜,冲向几个肆无忌憧狂妄自大的黑衣男。 “住手!”听到黑鹰齐冠天的厉声遏止,几个弟兄仍愤恨得紧握双拳站在原地跃跃欲试,怒瞪着洋洋得意的黑衣一派。 “各位,我不齐你们是哪门哪派。今天,我是来救人的,不是跟大家结梁子的!”黑鹰齐冠天并不恼怒他们目中无人的嘲讽,用他冷得犹如地窖般的声音,冷酷无情地打断了黑衣男们恣意张狂的耻笑。 “可你要救的人也恰好是我们要找的人,你说这梁子是不是就结下了呢?除非你把人留下!”黑衣领头人立时隐退了一脸的嘲笑,正色威严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不可能!”黑鹰齐冠天斩钉截铁地否决,不留一丝情面。 “要是我说我要定了呢?”不服输的黑衣领头人,昂起了他高傲的下巴,挑衅地质问着黑鹰齐冠天。 “那就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冷酷地杀了个回马枪,不愠不怒的语气,这倒惹恼了沉不住气的黑衣人手下,却顿长了黑鹰社弟兄们的志气,恨不得拍案叫绝。 “勇哥,少跟他们罗嗦!我们直接抢人!”此话一出,几个黑衣人已向抱着千露思的“蒙面男”扑过来。 而黑鹰社的几个高手又岂能放任他们胡作非为? 一时间双方数人打成一片,场面混乱不堪,打斗声嘶叫声撞击声,声声震耳,回荡在山洞上空,徒添了撕打的暴力,不断刺激着昏睡中的千露思。 “蒙面男”左一闪右一躲,适时来个凌空翻,虽怀里抱着一个人,但却仍显身轻如燕,轻松自如地应付着来抢怀中人的黑衣人。 他嘿嘿地笑,在心里不屑道:跟我抢,你还未够班! “老大,这是什么阵势呀?看来这女的来头不小呢,我看,咱们还是赶紧逃吧!”老二老三闪闪躲躲,终于凑到“蒙面男”的身边,一左一右拉着他的胳膊,不由分说就往洞外走,却无奈被节节逼来的黑衣人搅了方寸,来回地闪躲。 他们一定是辩错方向了,竟然朝着最不愿去的方向逃奔。 “老大,好像不大劲呀,这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老三边跑边苦着脸提醒道。 “什么叫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老三,你老说没头没脑的话,小心我敲你!”老二没好气地叫嚣着。 “不是啊,我们的方向好像是去瀑布潭了!”虽心里万分不愿,但老三还是似是而非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黑暗中,迷失了自我,可以回头吗?如果回头是岸,那该多好! 千露思,如果前方是危险境地,后方有营救之人,你希望我如何做?而我则希望将你交予你爱的人! “如果我带你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你会愿意去吗?”“蒙面男”的问话显得突兀却不失温柔,老二和老三微微一怔,二人面面相觑,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们的老大何时变得如此柔情似水,情话绵绵啦? “我愿意!不齐齐哥哥要带我去哪里,我都心甘情愿!上刀山下火海,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惧!”神智不清的千露思做出的决定和承诺,叫人听了无不感动。 老二老三夸张地吸着鼻子,抹着眼睛,互相抱在一起,佯装一副感动得痛哭流涕的模样,还配着哭声,着实令人捧腹大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章 威严 “蒙面男”一副深思之容,为千露思的痴心一片,为世间能有如此痴情女子,感概万分。 “好!那我们走!”说“蒙面男”得正色威严,抱着千露思义无返顾地向着百米瀑布出口而去。望着他的千露思,内心有着无限感动,小脸上扬上了幸福容颜。 不知为何,这一次,老二心头竟应景地涌上一句诗“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义不容辞的悲壮。 “齐哥哥,放我下来吧,抱着我走那么远了,我怕你会累!”千露思娇羞地低声呢喃,突觉难为情,低着的头一个劲往“蒙面男”的怀里钻。 “蒙面男”面露尴尬之色,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儿,老二老三看得是吃吃嘿嘿地笑开了。 “老大,看来你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现在这女的是鹿死谁手还未见分晓,如果我们能绝处逢生,抱得美人归的美差可是非你莫属啦!呵呵呵……”老二的雷人言词又对上了,还沾沾自喜地傻笑起来。 “切,什么大难不死?什么绝处逢生?说点好听的行不行?不要生啊死的,一听就不吉利,我听了就想揍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老三没好气地回了嘴。 “狗嘴里当然吐不出象牙了!要真有其事,还真成天下奇观,让众人观摩,叫众人叹为观止喽。”老二才不理会老三的挖苦,自得其乐地仍不忘卖弄着他肚里的那些词汇。 “你们俩可真逗!齐哥哥,他们是谁呀?怎么这么可爱呀?”千露思听了老二老三的对话,笑了起来,搞得老二老三摸头挠腮,倒变得不好意思了。 “他是老二和老三,是我的铁哥们。”“蒙面男”温柔地回答,换来老二老三的怪脸和恶吐动作。 哗哗的水声自不远方传来,听得他们心生怯意却又无限向往。 洞口很小,只能容一个人躬着身钻出来,无奈,“蒙面男”只好轻轻放下千露思,关切地问了一句:“你自己可以吗?” “小看我!”遭人质疑,千露思煞是不服气,身体未站稳就急着想钻出去。 “哎哟……”脚下传来钻心的疼痛,令千露思禁不住低呼了一声。 “怎么啦?”“蒙面男”连忙扶住千露思已倾斜了的身体,却被她推开了,“我自己可以的”,倔强的小脸不服输地扬了扬,小心翼翼地提着痛脚,慢慢钻出洞外。 震耳欲聋的哗哗水声,占据了每个人的听觉。 洞外,果真是别有洞天。 “千露思,你要干什么?”“蒙面男”大声吼起来,可由于瀑布倾泄而下发出的巨大水哗声,他的问话并没有成功传达到千露思的耳里。 皎洁的明月当空挂,照耀着四周的一切,让神州大地万物丛生披上了柔和的月光。 月色中的瀑布,散发着雪花般的纯白,又像是一张大型的白布挂在山野之间。千露思溶溶的脸庞熠熠生辉,犹如月下的小精灵,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身边的一切美好。 站在离平台边缘两米开外的地方,千露思停下了脚步。瀑布撞击坚石溅起的水花,毫无预警地沾湿了她的身,清醒了她的脑。 好凉啊! 千露思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后退了几步,定睛看着眼前月色下闪着银光,雄伟壮阔磅礴气势的百米瀑布。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诗人李白描写瀑布的这两句绝唱,此时此景真可谓再贴切不过了。 千露思不禁深深吸了一口充满瀑布湿重味道的凉气,享受着大自然不受蹉跎岁月影响而留下的天然独道之美。 也许白天这里会有很多游客观光旅游,同样也能享受到这独特的自然之美,但月色下的美丽,应该没几个人可以看到吧?千露思由衷地嫣然一笑,丝毫未察觉身后已站着了很多条人影。 “啊?你要干什么?你快放开我!”被人从身后莫名其妙地拦腰抱起,千露思又惊又恼,悬在空中的双脚胡乱踢揣,试图挣脱来人的怀抱,可却事与愿违,令她恼羞成怒,毫不淑女的大声吼着始作俑者。 “芊芊,是我,宁晨!”担心纠缠打闹会有不小心掉下深潭的可能,宁晨贴紧千露思的耳畔,耳语了几句,顿时让她安静了下来,乖乖地任由宁晨抱离平台边缘。 转身之际,千露思的视线却正巧对上了黑鹰齐冠天犀利且迸发着怒火的双眸,不知为何,竟让她心虚地迅速低下头,慌乱地避开他窥视自己的眼。 虽然千露思低着头不敢再瞥他一眼,但她却能明显感受到黑鹰齐冠天灼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荡。 看得她整颗心怦怦直跳,脉搏混乱,脸不自禁噌地窜红,像是跑了八百米长跑,嘘嘘地喘着粗气。 “芊芊,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感觉到怀里的人变得呼吸急促,宁晨凑近千露思耳畔,关心地问道。 “没,没事,我没事!”侧头偏向宁晨,千露思吞吞吐吐地答着,可却不曾想,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在黑鹰齐冠天眼里,却是一幅男女你依我侬卿卿我我的浓情蜜意画面。 怒火急速攻心,握手成拳,黑鹰齐冠天愤恨地看着眼前彼此眼中只有对方的两人,像一个丈夫逮到妻子背地里与别的男人偷情私会般,眸底盛满了恼怒和怨怼,半眯着的双眼射出嗜血的光芒,犀利狠戾。 众人排成行分布成三派,呆站在原地,看着月光下的千露思和宁晨漫步在瀑布雨下,浪漫天真,仿若坠入人间的一对天使,谁也无意去打扰他们。 “老大,我们到底着一左一右两派人马,老二为难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性情又上来了,“要不,咱们抢回去给你做媳妇吧,你可是自始至终保护她的人!” “你!”气得他只吐了个“你”字,愤愤然地瞪着老二,这小屁孩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不想活了! 马屁精立时跳出来为他们的“勇哥”报仇雪恨,边说边冲向老二,“勇哥,让我来帮你教训教训他!”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哼哼,今天撞到爷我,看来你是没消停日子过了!”咬牙切齿地朝老二发出狠话。 “谁敢动他!”史杰等人立即冲上来阻拦,这阵势倒也吓得马屁精退了回去,倒也委实让三个蒙面人吃惊之余还小小地感动了一把,终于有人肯为他们出头了。 须臾之间,两派人马再次对峙,摩拳擦掌即将拉开奋战帷幕。 宁晨抱着千露思已快走到黑鹰齐冠天的身边,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敌视。宁晨的脚步故意停顿下来,情不自禁地昂了昂他高傲的头,带着几分得意挑衅着黑鹰齐冠天的耐性。 从宁晨怀里缓缓抬起头,千露思匆匆瞥了一眼黑鹰齐冠天,瞬间又将视线撇开,装作熟视无睹般透视着他。 千露思的无视对于黑鹰齐冠天而言,简直让他无法容忍,怒目圆瞪着宁晨怀里的她。内心愤恨地在想:看来,你是完全没长记性,忘了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了。 “千露思,过来!”黑鹰齐冠天强忍着怒火,大声喝道。 宁晨只感觉怀里的人儿身体一僵,随即便挣扎着欲从他的怀抱跳下。让他适才的得意之色消失贻尽,取而代之的是不确定的惊惶失措,一种害怕从此失去千露思的彷徨,让宁晨禁不住将她抱得更紧。 “芊芊,他是谁?你怎么会认识他?不要,不要跟他走!”千露思在他怀里不断挣扎,宁晨再也无法镇定自若,哀伤地祈求着。 “宁晨,你先放我下来,我有话跟他说!”千露思的话波澜不惊,宁晨不得不松开了扣紧的双手。 由于双脚着时过于用力,千露思“咝”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跌坐在地面,幸好宁晨及时扶住,才让她幸免于难。 “谢谢你!”连站都站不稳,千露思实在感到惭愧,轻声地向宁晨道了声谢,却惹得黑鹰齐冠天蹙紧了眉头,怒火让他的眸仁变得深沉黑暗。 挪了挪脚步,千露思让自己正面对着他,看着他脸上曾让她心悸得以为是魔鬼的黑鹰眼罩,此刻却让她情不自禁怦然心动。 适才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又开始了新一轮无规律地跳动,小脸瞬间飘上了两朵红晕,幸好月色昏暗,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脸,要不然她铁定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 “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看着眼前小女人妩媚的千露思,娇羞可人,黑鹰齐冠天的心情变得出奇的好,好整以遐地回望着她。 这个小女人,刚才还害羞得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现在却毫不避嫌地大刺刺望着他,真人他琢磨不透。不过,这倒也不错。饶有兴味地等待着千露思即将出口的话。 “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还想跟你说声‘谢谢你’。”千露思深深地朝着黑鹰齐冠天鞠了一躬。 千露思说得振振有辞,掷地有声,不卑不亢地正视着黑鹰齐冠天探询的双眸。 他没想到,一个看起来犹如温室之花,易碎得犹如陶瓷娃娃的小女孩,瞬间竟可以演变成刚正不阿、义正辞严的强势女人。如此大的转变,让他始料不及,思绪变得错综复杂,却又不得不承认她对自己射出的一种叫“诱惑”的毒瘾。 “你还记得承诺过的事,很好!那走吧,我们回去履行诺言!”黑鹰齐冠天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拦腰将千露思抱在怀里,不理会她的挣扎,转身欲走。 “芊芊,今天我要你明确告诉我,你到底是选择我还是选择他?”宁晨悲伤的声音突兀地从黑鹰齐冠天后背传来,僵住了千露思。不好,都忘了宁晨的存在了。 “放我下来”,千露思正色地命令道,没想到黑鹰齐冠天也会听话地服从,只是他的心里却是一副看好戏的心态。 真好奇这个刚才还骄傲得像只孔雀的宁晨,怎么突然之间会恹得跟斗败了的公鸡一样?男人大丈夫,拿生命来做要挟?黑鹰齐冠天为他的所作所为感到不屑和嗤之以鼻,环胸抱臂,好整以遐地看着事态的演变。 “不可以!宁晨,你快回来!后面很危险!”看着宁晨向后倒步退着,月光下的他,显得格外悲壮哀伤,一副义无返顾的坚定神情,看得千露思心惊肉跳。彻底被他吓得手足无措了,唯有朝他大声喊着。 她终究还是会为他牵肠挂肚的,这个结论让宁晨的心感到了一丝甜蜜,竟让他幽幽地扬起了一抹浅笑。 凄凉的微笑!这样的他,叫她的心怎么不难过不悲伤?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今天的局面?到底是她做错了什么?即使她不爱他,但她却希望他好好活着,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选择会成为他轻视生命的理由。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晨少,不可以!你快回来!后面可是百米瀑布深潭!”秦克大声地叫嚷着,和黑衣一派齐齐冲到了千露思的身旁,却被宁晨喝止。 “不许再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大声地喝止了众人上前的脚步,宁晨的双眼再次望向千露思,“芊芊,你回答我,到底你是选择他还是选择我?” 宁晨的问话刻不容缓,因为他的脚步仍在一步一步缓缓倒着走向百米深潭。 “我……”迟疑着不知如何回答。 &nsp;“千小姐,你就答应晨少吧,我求求你啦!”见状,秦克不假思索“咚”地跪在了千露思的面前,苦苦哀求着。 “秦克,你……”千露思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看看宁晨又看看跪在自己面前的泰克。 “求千小姐救救晨少!”四名黑衣人竟然也“咚”地齐齐跪下,更是吓得千露思不知如何是好? 黑鹰齐冠天倏地眯起了双眼,原来他们跟宁晨是一伙的,这笔帐可是冤有头债有主了!狠狠地瞪了眼众人,走到千露思身旁,单手环着她的肩并俯身贴在她的耳畔,暧昧地耳语了几句:“千露思,我说过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人就必须属于我!这辈子,你不可以爱上任何人!” 随即抬起头,大声向众人宣布:“千露思是我的女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宁晨,别动!等着我,我马上过去!”说着,千露思已一瘸一拐地走向宁晨。 夜风吹起了她的飞扬。明亮而皎洁的月光下,一袭黑白条纹的紧身长裙,让她看起来更显柔美妩媚,溶溶的小巧脸庞,带着浅浅的笑,让天地万物皆逊色。 宁晨醉了,看着心爱的女人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他碎了的心一点一点开始愈合。 “芊芊!” “嗳!” “芊……芊!” “嗳!” “芊……芊!” “嗳……” 宁晨激动得连叫了几声“芊芊”,一声比一声叫得大声,叫得意味深长。千露思回应着他的每一次呼唤,就像两个发傻的恋爱中男女,只消唤着彼此的名字都觉得甜蜜浪漫,时光美好。 “千露思,你说我的话不是真的不能信。如果我说,为了证明我的话千真万确,我愿为你从此跳下去,你信吗?”不知何时,黑鹰齐冠天已站在了宁晨的身旁,身后一米处便是百米深潭。 “不……”千露思快被逼疯了,由于心悸无措而潸然泪下。 “为什么你们都要来逼我做选择?为什么?为什么?啊……”千露思悲恸地大声哭着质问着,歇斯底里地尖叫一声,狠狠一跺脚,却传来了锥心的疼痛,难过无助、恢心无望让她再也支撑不下去,双手抱着头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芊芊!” “千露思!” “千小姐!” 宁晨关切的,黑鹰齐冠天不忍的,众人无奈的,所有的呼唤都在同时发出,传入千露思的耳里却令她更痛苦,捂着双耳,她不想再听任何人的声音。 “芊芊,对不起!我错了,我不逼你了,你别难过!”说着宁晨急切地朝千露思大踏步走去,却不曾料想,脚底的青苔滑了脚,一个趔趄让他整个人向深潭倒去。 黑鹰齐冠天眼疾手快,扑身急救宁晨,然而伸出的手却只捉住了他的一只鞋,趴在悬崖边垂着手,看着他急速坠入深潭,到最后,没了影。 “宁……晨!”齐冠天朝着深潭大吼一声,虽交情不深,但他的逝去却也让他痛心疾首。 “晨……少!”看着这阵势,众人惊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悲痛地呼叫着冲向悬崖边,借着月光望下深潭,却什么也望不到。这食人的深潭,吞噬了一条生命,却依旧平静如初。 “宁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来陪你了!”千露思喃喃自语,悲悲凄凄地走向最初看瀑布的悬崖一角,迎着四溅的水花,慢慢走向毁灭的边缘。 “千……思……芊!”黑鹰齐冠天惊鸿一瞥,却瞥见她悲壮地踏上不归路的身影,倏地起身向她飞奔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章 反抗 如果缘份注定如此,不能生生相爱,那就死死相随吧。 命运捉弄,让同样的悲剧再次上演,紧抱着千露思的齐冠天本想来个旋风式的漂亮转身,安全脱离,却不想千露思使力反抗,而让两人双双坠下了深潭。 记忆的闸门随着黑鹰齐冠天和千露思坠落深潭的刹那间,犹如洪水猛兽般冲击着瑞田的心房,狠狠撞击着他的每一条神经。过去的一幕幕,今天的纷纷种种,不断重叠上演,历历在目,清晰可见。 当初为了挽救落水的千露思,他义无返顾地纵身跳入大海,哪怕有舍身的危险?而今为了逃亡,他却拿她当了人质,亲手将她推下万丈深渊。 命运的轮回,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因果报应难道应该如此演变吗?如果是他体内的心魔导致一切的发生,为什么不让他一个人来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蒙面男”瑞田无力地蹲下,狠狠地扯下头套,紧蹙眉宇,双眸悲伤地凝视着深潭下泛着银光的哗哗水流,心情份外沉重,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他心如刀割。 “瑞田,走吧!”史杰走到“蒙面男”瑞田的身后,无奈地唤了一声。 缓缓站起身,机械木纳地跟着史杰转身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偌大的平台上只剩下他和史杰,瀑布哗然的水声依旧,但却早已物是人非。 瑞田凝重地左右张望,史杰误以为他在担心另外两个跟他一起的小矮子,立即安慰道,“放心吧,你的那两个小弟已跟黑鹰社的其他弟兄先出洞了,另外几个黑衣人也赶着下山去查看落水后的情况。” 史杰故意避开“查看遗体”的说法,轻描淡写地代过。 “嗯。”沙哑地轻哼了一声,瑞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坠落深潭的瞬间,黑鹰齐冠天已意识到危险的不可避免,本能地将千露思抱得更紧,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命运分开彼此,只有这样才能毫无顾忌地相拥在一起。 静秋,是你,对不对? 我知道一定是善良的你,不舍得看到我孤单难过,所以变身再次来到我身边! 不齐你是以韩静秋还是千露思的身份出现,我都要感谢命运,让我们在生命垂危之际,可以尽情相拥。 我多想好好爱你,大声说出内心对你的爱。 “千露思,我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黑鹰齐冠天大声脱口而出,不再顾忌不再犹豫。 “司秋,我也爱你!从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起,我就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爱你!”千露思说得动情,喜极而泣,紧紧回抱着黑鹰齐冠天。 两颗紧贴在一起的心,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心跳,激动而喜悦。 就让彼此在痛爱中沉沦,在黑夜里消失吧,不再孤单的彼此,勇敢地共同面对死亡。 黑鹰齐冠天低头温柔地吻上了千露思的唇,而她,却也不假思索地轻柔回应着,四片唇瓣相触,缠绵温存,天地万物皆黯然,流着泪的彼此,内心却无限感谢上苍,感谢它让他们找到了深爱彼此的心。 别了,“齐哥哥”,原谅我,到最后我的心却背叛了你,爱上了一个让我曾以为是你的另一个男人。在生命即将结束的当头,可否允许我放纵一次我自己,勇敢地爱一回我深爱的人? “去,快派人去找,一定要找到他们!不会有事的,我不相信他们会有事!快……去!”分不清白天黑夜的南任浩,深恶痛绝自己的失明,心急如婪地命令着。 “我已经分派弟兄沿着水流去找了!”史杰的声音显得无力极了,“我回来跟你汇报一下,打算再召集一些弟兄去。好了,任浩,你好好休息!我先去了!” 史杰凝重地拍了拍南任浩的肩,转身离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我们?”痛苦、悲伤,怎能形容南任浩此刻的心? 他的心,早已痛得滴血成河! 一个是自己深爱的女人,一个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叫他如何能够平心静气? 南任浩恹恹缠缠地双手抱头垂下,一个男人有如此举动,该有多么无助无奈才会做出? “对不起,任浩!一切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鹰王和千露思也不会……”瑞田一脸惭愧,自责地数落着自己的不是。 “老大,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我跟老三贪玩!要不是我们,也不会发生这么多连环惨事!都怪我们……”老二打断了瑞田的自责,极力撇清老大的罪责,喋喋不休地将责任搌上他和老三的身。 也许这就是江湖道义,兄弟情深吧! “瑞田?你是瑞田!”南任浩辨出瑞田的声音,突然抬起头“望”着他所在的方向,手在空中抓摸。 “哇靠,老大,这个人长得那么帅,居然是个瞎子!”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老二这毛病看来是真无法改变了。不经大脑的话轰然炸了开来,令南任浩尴尬不已,惭愧地垂下了双手。 瑞田怔在了原地,老三赶紧扯了扯老二的衣袖,示意他适可而止,轻声说了句,“你不出声没人当你是哑巴!” “是的,任浩,我是瑞田!可是你的眼睛……”上前捉住南任浩的双手,瑞田本无意去揭南任浩的伤疤,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关心他的冲动。 “唉,一言难尽!”南任浩轻描淡写地划过。 不是他想刻意隐瞒什么,而是他不想让瑞田知道他的眼睛,其实关键也是因为千露思才导致失明,他害怕瑞田知道这个结果后,会像黑鹰齐冠天那样憎恨千露思,折磨千露思。 他再也不想看到他在乎的这帮兄弟为了他而伤害千露思,他们对千露思的伤害无意于是对他的伤害,甚至更甚。 “任浩,千露思真的是鹰王的女人吗?”瑞田好奇地问着,带着几分落漠和忧伤。 “……”南任浩没有立即回答,因为他还无法消化瑞田这句无头无脑的话。 “对啊,我们昨晚在瀑布那里亲耳听到那个叫鹰王的人当众宣布的。好可惜啊,我还想着那个女的做我们老大的女人呢,看来,我们老大有段时间要伤心了!唉……”老二,还是老二,瑞田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我有说话嘛我?”撇了撇嘴,老二委屈地低喃。 “瑞田,你也喜欢千露思?”南任浩若有所思,一针见血地总结出来。 “不!从我救她于大海开始,我已深知,她是鹰王看重的女人!”瑞田淡淡地否绝。 也许命运安排的这次意外,就是要让他们相爱的彼此领略爱的真谛,承受过生的痛苦,才能重获死的解脱。彼此真正心灵相贴生生相惜,从此不必再顾忌凡尘俗世里的纷争困扰。 爱要在一起,即使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高空倾泄而下的瀑布,重力产生了强势水流,在水底形成了巨大的漩涡。不齐是何物,被它所卷,必将无力挣脱。这是否代表着,水涡就是一个致命之涡? 抱紧千露思的齐冠天,身体已不受控制地被水流快速带入更深的水域,他无力挣扎,全身疼痛难忍。 死的念头在他心头已悄然滑过,他释然也坦然,抱着千露思的手环得更紧了,他只想好好跟她相拥在一起,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一块。 “咳……咳……咕咚……咕咚……咳……咳……”千露思被水呛得咳了起来,紧跟着又咕咚咕咚地随着呼吸灌入了好几大口水,咳喘却又变成了另一轮地灌水。 “唔……唔……”千露思挣扎着想要得到空气,却只发出了单调的音节。 千露思强烈的求生意识,刺激着齐冠天,须臾之间,他就像得到了莫大的鼓舞和强大的力量,让他强忍着身全的疼痛抱着千露思,努力与无情的水流做着抗争。 我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千露思,你也要活下去,得好好地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我们才有幸福的未来! 不齐未来还有多少未知的困难险阻,不齐我们的爱情会不会得到众人祝福,不齐还有多少不齐,生,才是幸福的起端,我们必须好好活下去! 黑暗的水域中,惯性的作用仍让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沉去。 齐冠天不假思索地吻上了千露思,给她做着人工换气,一只手紧紧环扣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和着双腿在水里划着,努力地向水面游去。 然而,在大自然面前,卑微的人类却显得如此的渺水不堪。 齐冠天抱着千露思在水中挣扎沉浮,无数次的浮浮沉沉,费尽了全力,却仍周旋在月色下的深潭中,游不到岸。 不知尝试了多少次,齐冠天累了,全身麻木得已不知疼痛,但却依旧死死抱紧千露思纤柔的身体。 她是他的希望,她是他此刻活下去的支柱,千千万万次挣扎沉浮全因有她。原以为除了韩静秋,他不会爱上任何人,原以为他恨她,却鬼使神差地发觉他深爱她。 如果不是命运的这一次安排,或许此生他都不会承认他爱上了她。 造化弄人,月老红绳绑定了他和她的婚缘指,今生,他与她注定无法摆脱爱恨情仇。 “司秋!”千露思细如蚊蝇的声音在齐冠天的耳畔响起,他吃力地应了一声,却仍沉浮在水中挣扎。 “啊……”下一秒,千露思惊叫一声,人已被水流冲走,在她惊呼的瞬间,齐冠天即时地捉住了她的手,随着她一起被湍急的水流带向了下游。 “司……秋,司秋!”含着水,千露思不断地呼唤着。 “千露思,不许你有事,一定要坚持住!我们要好好活下去!”命令着千露思又似下决心,齐冠天虚弱的声音里透着无比的坚定。 只是当初瑞田为了避开空中的直升机追捕,而选择了绕入封山育林的群山中,带着众人兜兜转转一个大圈。 对于这个瀑布,秦克并不陌生。 很快,他便能识途从捷径直奔下山。 只是不齐什么捷径,对于夜行者而言,陡峭的山路都是险阻重重的。 慌乱中的秦克,护主心切,一路跌跌撞撞,全身已被路两旁的荆棘和山石磕得头破血流,但秦克无从顾遐,他只想尽快到达瀑布脚,尽快找到自家的少爷。 几名黑衣人也焦急地跟在秦克身后,就连史杰手下的弟兄、老二、老三,也都跟随其后,朝着山下奔去。 下山花了半个小时左右,可对于秦克和众人来说,却犹如整个世纪,悬着的整颗心总是情不自禁地胡思乱想,胡乱猜忌,可怕的想像力让每个人倍受煎熬。 当众人到达瀑布脚时,已看到跳入水中的秦克在疯狂地寻找着宁晨的身影,口中不断喃喃唤着“晨少,晨少!” 没花多长时间,秦克便找到了被水波冲到岸边,搁在浅水中的宁晨,鲜血已染红了他四周的水域。 他是直面朝天的,这样的姿势不得不说他是不幸中的万幸,有幸免于难的后话。 月光照在宁晨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惨白得吓人,秦克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个最坏的念头,但他却打心底里不相信这个最坏的猜测。 “晨少!”秦克悲凄地大喊一声,失声痛哭起来。 从来没有任何事任何人可以令秦克伤心难过到哭泣,从小就跟宁晨在宁家长大,虽然只是个仆人,但他对宁晨的感情却亲如兄弟般。 当看到宁晨毫无生气孤寂地躺在水中时,怎么不叫秦克心痛到理智尽失?一种害怕失去亲人的痛,揪着心睹着喉,难过得不言而喻。 不假思索地将宁晨从水中横抱起来,迅速冲上岸边。 秦克几乎是吼着命令几名黑衣人,“快!把你们身上的手帕都拿出来,给晨少止血!” 可在这危机时刻,谁也没有多余的工夫去计较秦克的不敬,纷纷从身上掏出自己备用的棉质手帕。 将几块手帕全部摊开叠放在一起,然后从中间打横折成了长方形,秦克将它们全部压在了宁晨破开的血口子上,出力地用手压着,给他进行压迫式的止血。 “快,通知老爷,让他带医护人员过来!” 等待是最令人心急如婪却又无可奈何的过程。 虽然宁晨的父亲宁威通过直升机将医护人员带到现场时,所花的时间仅仅二十多分钟,但却足以让宁晨随时毙命。 一下机,几个白衣医护人员便跑步前进到宁晨所处的位置,立即展开救治工作。氧气罩第一时间罩在了宁晨惨白的脸上,呼吸器立即传来沉重的呼吸声,显得很痛苦。 医护人员快速地给宁晨处理好伤口,便将他抬上担架,护送往直升机方向。整个过程只花了五分钟,快速得让一旁的秦克无法反应,愣愣地看着直升机轰隆隆地消失在夜色中。 闻讯赶到医院的宁夫人谭忧,人未出现,走廊里已传来了她昏天抢地的哭声,“晨儿,晨儿,我的晨儿呀……” “夫人……”扶着她的仆人小菊担忧地唤着,却语尽词穷不知如何安慰痛哭流涕的女主人,只能单调地不断重复着“夫人”二字。 长廊里,宁威凝重地来回踱着步,明显有些心浮气躁。宁夫人谭忧仿佛见到救命草般,使力挣脱小菊的搀扶,急步跑向了丈夫,扑向了他的怀里。 “呜呜呜……老爷,晨儿怎么样?会不会有危险?”泪眼婆娑的宁夫人谭忧靠在宁威的胸膛上不断抽噎着,话问得急切,却又兀自胡乱猜忌,“呜呜呜……要是晨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 “不许胡说!”听到夫人颓废丧气的话,宁威焦躁地立马喝止。 这是他内心不敢触及的问题,不敢想也不愿去想,只怕一旦想了,思绪便会如蔓腾缠绕般无休无止。 商场上,他是让人闻风散胆的商业巨子,人人敬之而后畏,可他却也是个家庭观念极强的保守式中国男人,深爱着自己的家和每一位家庭成员。 急救室里躺着的是他最挚爱的儿子,哪怕他在商场上如何了得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儿子面前,他仅仅只是一位望子成龙的慈父,也有软肋。 无声地等待在手术室外,瞥了无数次“手术中”几个红得发烫的大字,几乎烫伤他的眼,妻子丧气的话无疑是叉在他心脏上的一把尖刀,怎么能不叫他浮躁难耐? 夫妻俩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就这样静静站在长廊里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啪”的一声,手术室的灯熄灭了,经过几个小时的奋战,结局终究来临。 宁威和谭忧犹如两尊石像,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屏气凝神,静待着宾如松做最后的结案陈词。 “老板,宁少爷的伤势……”宾如松一脸凝重地走到宁威夫妇面前,边说边扯下了口罩,但却迟疑地没把话往下说。 “宾医生,晨儿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谭忧回过神来,挣脱宁威的怀抱,激动地捉住宾如松的手臂,焦急不安地问着。 “嗯,的确很严重。” “啊!”这是宣判的结果吗?谭忧悲痛地向后倒退了一步,神情变得呆滞木纳。 “命是保住了,但由于在水里浸泡时间过久,失血过多,肺部呛入大量积水,呼吸衰竭导致氧气供不上脑,又加上头部受到重创,颅内积有大量淤血。种种原因,已基本导致宁少爷的脑部神经全部坏死,今后……”这个消息实在太残忍,宾如松觉得即使由他传达,他都觉得于心不忍,神情凝重悲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章 悲痛欲绝 “你快说,今后会怎么样?”谭忧哭着追问着,宁威早已眉宇紧锁。 “今后可能就只能躺在病床上了!”宾如松尽可能地婉转说出,但却还是震惊了宁氏夫妇。 “你的意思是说晨儿以后就是一个植物人?”宁威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的问话早已在内心肯定,但却禁不住问出口。宾如松最后点头“嗯”了一声,听在他的耳里,犹如五雷轰顶。 谭忧闻言立刻昏厥在宁威的怀里,而他也早已老泪纵横,悲痛欲绝。 段寒令不便大刺刺地尾随,为了不被察觉,只能小心翼翼与宁夫人谭忧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 直到走到长廊的拐角处,追随的人影消失在视线里,段寒令稍稍加快了步阀。 突然听到宁夫人哭着叫了一声“老爷”,段寒令立时停下脚步,站在拐角处侧耳聆听。 宾如松和宁威夫妻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进了段寒令的耳里。 &nbs企业的小开宁晨,变成植物人!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闪过段寒令的脑际,震惊、不可置信、匪夷所思,这种种的情绪排山倒海地涌上心头,甚至带着恐惧,由此联想到的猜测让他觉得惊恐万分。 任浩说朱利和千露思还有宁晨,都是从百米瀑布坠入深潭的,如今宁晨摔伤严重,变成了植物人,那朱利和千露思会怎样呢? 不行!得赶紧去任浩去了解情况。 段寒令转身,急步走向电梯,来到任浩所在的八楼vip病房,却被保镖拦在了门外。 由于黑鹰失踪,黑鹰社对夜莺加强了防护,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接近病房。 段寒令会心地笑笑,他曾经也是黑鹰社的一员,清楚了解黑鹰社的社规。 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拔通了南任浩的电话,说了两句,随即递给了门外靠近自己的一名黑衣保镖。 很快保镖毕恭毕敬地递还手机给他,旋开门把,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段寒令闪进了门内,顺手关上了门。 昏暗的客厅让他一时间无法适应,不禁皱了皱眉,不满地自言自语道:“搞什么呀?大白天的,弄得黑灯瞎火的?” “不好意思,没吓着你吧?”坐在黑暗中的南任浩带着挖苦的意味回了一句。 段寒令没想到南任浩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自己到来,猝不及防,倒也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不过打死他都不可能承认,“开玩笑!我是什么人,区区一点小黑暗能把我吓倒?” “是啊,我知道你厉害,段、寒、高、级、令、警、师!”南任浩一字一顿地说着,脸上还扬上了一抹浅笑。 走到南任浩身边,坐下。 “你小子还能挖苦人,看来小日子过得挺滋润!”拍了拍南任浩的大腿,段寒令笑着说道。 南任浩的脸色瞬间黯淡,不无落漠地道,“我不过是苦中作乐而已。” “我刚才看到bt企业的总裁和夫人了。”段寒令突然想起了刚才看到的一幕,正色地说道。 “整间医院都是bt的产业,在这里看到他们,不足为奇!”南任浩有些不以为然。 “可一大清早就双双守在急救手术室外,你觉得奇不奇?”故意卖着关子。 “宁晨找到了,现在正在急救?”南任浩顿时醒悟,激动地问道。 “嗯哼!”不置可否的语气肯定了南任浩的疑问。 “那是不是意味着朱利和千露思……”南任浩的脸让人有种神采飞扬的错觉。 “很严重!”段寒令面色凝重,尽量平静地说出结果,“医生宣判,终身成为植物人!” “什么?植物人!”南任浩也震憾了,一时间竟不知做何反应,毫无聚焦的双眸,空洞地“看”着段寒令,脑子里却不断地闪着朱利和千露思遭遇不测的画面。 “不会的,朱利和露思不会有事的?”南任浩有些失态地喃喃自语。 “任浩,任浩!”段寒令连唤了两声才拉回了南任浩的思绪,“黑鹰社应该派弟兄出去找了,我马上回去调动警力,一起合力寻找。” 说完,起身欲走。 “等等!寒令,我想这件事,暂时不能惊动警方!”南任浩脸上表情高深莫测,倒让段寒令好奇了。 “你想想,前段时间发生的几件事,你不觉得似乎有人恶意在背后搞鬼吗?最初是境外帐户疯狂抢购阳光股票,接着就发生朱利和露思遭人绑架,最后演变成栽赃陷害朱利贩卖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我觉得这几件事息息相关!” 过往历历在目,南任浩的脸上逐渐由平静变得愤愤不平。 “让你一说,这事倒真觉得蹊跷!任浩,可这件事跟我调动警力朱利和千露思的下落有关吗?”段寒令的脑子有些短路,一时竟无法想通南任浩的用意。 “这个背后搞鬼的人,我猜他一定跟朱利有什么过节,要不然也不至于处处跟朱利作对。而昨晚,朱利是以黑鹰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也就是说外界还不知道朱利就是黑鹰,如果通过警力,加上媒体地宣传,无疑会暴露朱利的黑鹰身份,我怕到时有人会对他下毒手。” 南任浩的分析不无道理,段寒令表示完全同意。 “可朱利和千露思落水失踪到现在,已经十多个小时了,黑鹰社的弟兄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他们生死未卜,你却让我袖手旁观,叫我如何能够心安理得?” “寒令,我理解,我完全能够理解!”南任浩摆摆手,让他稍安毋躁,正色地说道,“就好比我现在像个废人一样坐在这里,每一点每一滴的信息都只能从别人口中得知一样,那种无力无奈的感觉,我又岂能感受不到?可是为了以防万一出现纰漏,我们不能冒险!” “嗯,那好吧。”答得有些不情不愿,但却无可奈何。 “我相信朱利和露思不会有事的!”南任浩脸上的表情显得无比严肃和笃定,仿佛他已看到了他们相安无事地站在他的眼前一样。 “是吗?看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段寒令的话说得有些自嘲,觉得自己的表现还是跟从前一样,不如南任浩沉着冷静。 “我相信,相爱的男女面对生死存亡的问题时,绝对比普通人的生存意识要强上百倍!”齐冠天和千露思彼此相爱,这一点,南任浩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呕?你的意思是说朱利和千露思其实是一对情侣?”回想起昨天朱利对记者媒体承认千露思是他女友的画面,实在看不出他对千露思有什么感情。何况朱利跟他解释过,那是另有乾坤的。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爱情是双方的,不是一方说爱就可以爱,另一方说不爱就可以不爱。这需要双方你情我愿,任何一方有不甘不愿,都只能说另一方是单恋、暗恋!”南任浩说得俨然一副爱情专家,却唬得段寒令一愣一愣,因为他的脑子里出现了雷丽丽。 可纵使急得焦头烂额,却仍一筹莫展。 南任浩待段寒令离开后,便摸索着拔通了史杰的手机,跟他大致讲述了宁晨抢救手术后的近况。 宁晨被宣判成植物人的消息,对于史杰而言,无疑也是一颗炸弹,炸得他的脑袋嘤嘤嗡嗡作响。 想起昨晚深潭里,宁晨怵目惊心的惨状,史杰的心头就泛起疼痛的情绪,不免对鹰王和千露思的境遇,开始妄加揣度。 这代表着什么? 宁晨及时得以救治,却仍落得如此悲凉惨痛的结局。 而鹰王呢,至今不见人影,是生是死都还是个未知,叫他如何不担心? 还有千露思,那个被自己错恨多日,差点命丧黄泉的女人,虽然如今对她已无恨,但却少不了有些许愧疚。 他不希望她惨遭不测,因为她还年轻! 史杰有些累,整晚通宵达旦,疲于奔波劳顿,搜寻着黑鹰齐冠天和千露思的下落,紧绷的神经无时不刻不在担心牵挂着,还真怕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虽然这个意外的念头在众人脑中已周旋过无数次,但却没有任何人敢于将这个假设说出口。 不是担心会成为众矢之的被众人斥责,而是怕“好的不灵丑的灵”这句俗话,会当真应验,而把危在旦夕命悬一线的黑鹰齐冠天和千露思送上不归途。 忙活了一天一宿,初初是为了营救千露思,后来却峰回路转变成三人落潭生死未卜而进行搜救。 现在已是翌日清晨,搜救工作却仍毫无进展,众人的表情不免有些恹缠。 话说,齐冠天和千露思被水流冲向下游后,也不知在哪个路段,幸运地抓到了偷伐树木的工人砍下来通过水路输送而遗漏的一段松树浮木。 全靠这段浮木,让他们疲惫的身心得以暂时休憩。 实在是太累了,由于伤势过重,一时的放松令齐冠天在不知不觉中昏睡过去。 看着齐冠天耷拉着的脑袋,慢慢叭在了浮木上。 千露思心疼他却又害怕他会一睡不起,担心他抓不牢浮木会再次落入水中,急得双手隔着浮木拽紧他的双肩,激动地摇着唤着。 “司秋,司秋,你醒醒,不可以睡!不能睡!我命令你,快醒来!要不然,我发誓再也不理你!” 听到千露思急切的声音,齐冠天头也不抬。 实在太累了,他连支撑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揪了揪眼睑,似睁非睁,似瞅非瞅,虚弱地恳求道,“千露思,我好累,真的好累,让我睡一下吧,一下就好!” 千露思的心狠狠地痛了,眼底涌上一股热流,泪水不争气地模糊了她的双眼,籁籁落下。 这个在她眼里一直冷若冰霜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时却如此的无助和落寞,他该承受了怎样的痛苦才会有如此的面容? 这个时候,为了让她放心安心,他竟强撑着,佯装若无其事地跟她拌嘴? 心,霎时间被一股暖流击过,灼得生疼却又涌上了一丝甜蜜。 痛并快乐着? 悲伤晶莹的泪水,犹如泉涌,止不住地往下流。 千露思的抽噎声变得更密,索性放弃,依旧攒紧齐冠天的双肩,失声痛哭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 他的话并不温柔,却饱含安慰,叫人心痛,千露思毫不掩饰地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心好痛,心疼着他为她假装出来的若无其事。 看着伤心的泪水滑过千露思苍白的脸,齐冠天的心揪着痛了。 以前看到她的眼泪,会让他莫名其妙地变得焦躁不安。 一直认为那是因为恨她,才会心生不屑和轻蔑,讨厌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讨厌她用泪眼来博取男人的怜惜。 现在想想,原来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心疼着她的一切。 只是那时,他以为他只是恨她! 恨? 如今连恨的理由都变得微不足道,这一切到头来,竟是他的无理取闹和欲加之罪。 可怜的她从一开始,却只能默默承受着他的百般折磨,连解释的权利都被他剥夺了。 “我不是说了吗,叫你不许哭?怎么还哭得没完没了?”齐冠天放柔了语气,却更显得有气无力。 千露思犁花带雨般朝着他嫣然一笑,笑里包含着对他的爱,对他过往种种的释怀,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连连说着,“不哭,不哭,我不哭,瞧我现在不是笑着吗?” “嗯嗯,这样才对!”趴着浮木,瞥着千露思,投了一记赞赏的目光,接着幽幽地说道,“如果遇上我是你今生的劫,我宁愿我们从未相遇!” “不!不可以!我不允许!”激动的千露思使多了一分力攒紧齐冠天的双肩,她害怕极了,已感觉到他的身体开始慢慢滑落浮木没入水中。 “我不后悔遇上你!即便是让我死,我也希望换得你重生!” “千露思,记住……别哭!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勇……敢!”吃力地憋出了最后一个字,齐冠天再也支撑不住,紧紧地盍上了眼睑,跨下了双肩。 千露思能明显的感觉到他松懈后的恹气,齐冠天已整个人无力地滑入了水中,沉入水下。 “齐……哥……哥!”突然想起小时候齐冠天经常鼓励韩静秋时说的话,千露思不禁脱口叫出。 “不可以,我不会让你轻易死的,你欺负了我那么久,我还没报仇呢?你怎么可以就离开我?不可以!”潜入水中,千露思使劲将齐冠天的身体顶出水面,重新搭在浮木上。 不一会儿,圆柱形的松树浮木再次将他抛落了水中。 千露思不得不再次重复着之前的一套动作,可这一上一下的来回折腾了不知多少次,千露思也累得呛了不知多少口江水,痛苦地“咳……咳”喘着粗气。 夜风习习,吹得千露思不禁打起激灵来。四下张望,除了沉静宽阔的江面和两岸黑漆漆的影子,纳入眼底的只有一动不动的齐冠天。 江水滔滔,却无法记载她的存在,也许只能吞噬他们的存在吧。 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助,让处在宽阔江水中央的他们,感到无比落寞和绝望。 “司秋,不齐怎样,我一定要带你回岸上!”千露思含着泪坚定地喃喃自语。 潜入水中,伸直双手,千露思迅速将自己身上的长裙脱下。 这个决定刚刚萌起时,她迟迟犹豫着不敢轻易造次,可当她触及到齐冠天越来越冰冷的身体,霎时间,她义无返顾地做了。 她说过,为了他,她可以舍弃生命,仅仅脱一件遮羞衣,有何难? 吃力地将齐冠天的身体尽量调节平衡搭在浮木上,千露思用自己刚刚脱下来的长裙,将他的身体和浮木牢牢地捆绑在一起。 这是个费力的活,对于纤瘦柔弱又早已体力不支的千露思来说,简直就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来回尝试的不果,让她有种放弃的颓废,可耳边轻轻响起齐冠天最后对她说过的话,“千露思,记住……别哭!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勇……敢!” 她就像一个充气娃娃,忽然之间,鼓足了勇气,重拾了信心。 继续做着她未完成的事,待她终于完成,却累得气喘吁吁,胸部因喘咳而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稍稍平定了一下喘息,深呼吸一次,紧拽着绑定齐冠天和浮木的衣角,千露思转过身拼命地向岸边游去。 她的全身只着内衣内裤三点式遮着羞,游离在水中,却美得犹如一条姿态优美的美人鱼,正在努力拯救着落水的王子。 每一步的前进,都令千露思倍感艰辛。江水的湍急,让他们的身体靠不近岸,却早已远离起点。 努力游,向岸游!千露思,加油! 江水灌进千露思的口,每游一步,她得“噗……”地吐出,和着节拍,她在内心里为自己加油呐喊。 为了他,她要战胜命运,扭转乾隆,誓死捍卫着他生的权力! 不知道游了多久?不知道离起点有多远? 当千露思伸直的双脚终于可以颠到水里的浅地时,她激动得热泪盈眶,拖着浮木上的齐冠天奔向岸边。 没想过,一个难题解决后,另一个更大的难题会等待着千露思。 怎么办?千露思跌坐在岸边的鹅卵石上,矬了气。 一旦上了岸,齐冠天高大伟岸的身体岂是千露思可以背负得起的? 无助了! 这一次,她又该如何四两拔千斤? 千露思自嘲地勾唇讥笑,如果现在有人出现,看到她的人估计不是把她当成水鬼,就是把她当成神智有问题的女疯子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章 猥琐 摇了摇头,还是想想如何将医生请到这里来,比较实在。 起身,一阵夜风吹来,冷得千露思禁不住瑟缩地抱着双臂。 对,首要问题还是得先把裙子解下来遮体,要不然,等会有人看到了,她非得撞死现场了之。 可让千露思始料不及的是,黑暗中,早已有一双贪婪猥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曼妙可人的,肆无忌惮地由上而下,又由下而上地扫荡,垂涎三尺。 这个猥琐的男人忘了自己所来的目的,观察了一下两脚还插在水里趴在浮木上的男人,一动也不动,估计是死了。开始试探性地挪动脚步,朝着千露思靠近。 想着如何把齐冠天抱离水边的千露思,满脑子想的是如何让他躺到一块较为干爽的地方,这样可能会令他舒服一些,而她也好拿回长裙遮体。 就在千露思解绑在齐冠天和浮木之间的衣服时,壮着胆子上前的猥琐男,蹑手蹑脚地绕到她的身后,猝不及防地一把从身后拦腰将千露思抱起。 什么情况? 她的第一反应,竟以为是醒过来的齐冠天跟她开玩笑。 他活过来了! 心里不禁涌上了喜悦和激动。可转瞬一想,不对,偏着头瞥到依旧一动不动趴在浮木上的身影,千露思的心突然一沉,又惊又羞。 “放开我!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语速快得惊人,语气里掺杂着惊恐和羞愤,想旋过身体看看这个始作俑者,可抱着她的人力气实属太大,不能如愿,千露思只能用悬空的双脚胡乱地在那人身上又踢又揣。 “嘭……”随着一声沉闷的声音,来不及反应,千露思已被人重重摔在地面。 细碎的沙石,无情地刺入了她几乎赤裸的光洁皮肤上,痛得她“咝……”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可当她看到眼前狰狞骇人的男人时,恐怖早已将疼痛覆盖。 “救命,救命啊!”哆嗦着大声呼救,尖锐的叫喊声划破长空。 不及多想,千露思反应迅速滚着逃离,让欺身而来的猥琐男扑了个空,却成功捉住了千露思的脚踝。 “啊……”失声尖叫。 痛? 被毒蛇咬过的地方还未消肿,却被猥琐毫不怜惜地狠狠抓着,用力一拖,“咻”地被拖回了猥琐男的身下。 碎石划破了千露思与地面相接的皮肤,渗出了殷红的鲜血,痛得她声俱泪下,苦苦哀求着眼前失心疯的男人,“大哥,求求你放了我吧,我还得救人!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救人?哈哈哈……小妹妹,哥哥我也病入膏盲,现在就等着你来救!来,你菩萨心肠,先救救我吧!”说完,俯身而来,将他那恶臭的香肠嘴亲向千露思。 吓得千露思立即撇开头,逃过了那令人作呕的带着严重口臭的香肠嘴。 一只魔爪开始在千露思光洁的皮肤上,来回游移,激起了她满身的鸡皮疙瘩,禁不住打起寒颤,僵直着身体,用双手死死抵着胸口。 “你快放开我!再不放,我要大叫救命了!”拿什么威胁不好,偏拿最不能构成威胁的,惹得猥琐男不屑的嗤笑。 “叫吧,只怕是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哈哈哈……”恣意张狂的大笑,回荡在平静无波的江面,击不起任何涟漪。 千露思感觉自己就像被人剥光了衣物,在大庭广众之下儆戒示众,羞愤难当。仅有的一点小心思被人当场揭穿,恨得她咬紧下唇,死死地瞪着眼前的恶徒,打算乘机做一次殊死一搏。 猥琐男的兴致还挺高,俯身欲再次亲上千露思的唇,手却不忘在她身上来回摩搓。 千露思尽量躲着避着那让她几乎呕吐的唇,腾出一只手在身旁的地面摸索着。 一地都是细碎的小石头,用来砸猥琐男的头,显然份量不够。 猥琐男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低沉,千露思心急如婪,只怕猥琐男已渐渐失去理性。 就在他伸出魔爪扯千露思的内衣时,“咚”的传来一声沉闷的重物敲击硬物发生的闷响,猥琐男应声倒下。 千露思喜忧参半,一把将身上的猥琐男推开,爬起身欲离开是非之地,却不料被人死死拽住了脚踝,重重地摔在了地面。 裂开的嘴唇传来了腥甜的血味,千露思脑中闪过“不妙”的念头,来不及作出反应,背上已重重地压上来一个人。 不用想,她也知道是那个十恶不郝的禽兽男人,此刻他正愤怒地撕扯着千露思仅裹于身的内衣和内裤。 “咝……”布匹惨遭撕裂的清脆响声,响彻黑夜,打碎了千露思仅有的一点自尊,“不……不要!齐哥哥,救静秋!快来救静秋!” 千露思凄厉惨痛的叫声,叫人听了心碎,猥琐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竟有两秒钟的呆愣,回过神来又继续他粗暴的动作。 “不要,不要……”千露思绝望得声俱泪下,只能重复着这无谓的一句“不要”。 “放开她!”齐冠天冷冷吵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猥琐男微微一怔,顿下了手中的动作,却仍未从千露思身上撤走,偏着头望着峻拔伟岸的齐冠天,威严地站在自己面前。 也许猥琐男忘了该怎么反应吧,直到齐冠天冷若冰霜的话重复响起,他才瑟缩着起身离开千露思,逃也似的踉跄着跑走。 “呜呜呜……呜呜呜……”哭得伤心欲绝的千露思,并没有因为猥琐男的离身而立即从地面爬起。 听到齐冠天的声音,她的内心复杂不已,心喜、难堪、耻辱、担心、安心……或许还有更多难以明状的情绪,让她兀自趴在地面哭得更伤心。 “来,我们回家!”齐冠天蹲下身欲扶起她,却碰到痛处令他“咝”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要她好好地活着,一切都好! 趴在地上的人儿,依旧抖动着身体,低声地抽泣…… 视线掠过她光洁的后背,片片殷红在齐冠天眼里扩散,看得他心疼不已,痛在她身疼在他心。 强忍着身体的疼痛,齐冠天俯身蹲在千露思的身旁,大手轻轻地抚过她曾光洁嫩滑,此刻却被碎石划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的每一寸肌肤,他的手在颤抖,他的心睹若塞糠,只恨自己没能代她去受这份痛。 被齐冠天温柔地轻抚着,千露思的身体禁不住发僵,屏住气凝着神,思绪千回百转,她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千万不要…… 她不想恨他,虽然她明明深爱他,但如果他的爱与自己的爱背道而驰,她笃信自己会毫不犹豫地恨他,义无返顾地从此在他眼里消失! 可爱的流氓兔图案内裤早已被猥琐男禽兽般的行径,撕裂得粉碎,片片条条的碎布散落在她身下,如今她可谓不着寸缕。 月色迷人,千露思那溶溶的皎好面容更是迷惑众生,这一次,她真的成了被巫师抽掉声线,鱼尾变成双脚的美人鱼了。 无声地僵持着,抽噎声早已变沉默,让寂静的夜更显寂聊…… 齐冠天心疼至极,如果不是梦里听到韩静秋心碎的呼救声,或许他仍沉睡着不愿醒来,如果他真的睡到不省人事,当真如此,那千露思岂非…… 他不敢想像下去! 为她,他心痛! 曾经心爱的女孩,他无力保护以至于稍纵即逝间让她在他眼前消失,来不及说一声爱她,来不及好好疼她,有缘无份的姻缘让他彻底偾世骇俗。 孰不知,那种偾世骇俗的苦闷颠覆了他过往的愤世嫉俗的正义,似乎已好久好久,久到他以为他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久到他从正义的使者变成了恶魔般的狂徒。 千露思,对不起!过往对你的种种,希望能够得到你的谅解!虽此刻难以启齿,但我发誓,今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齐冠天在内心暗暗发誓,意味深长地再睨了一眼全身赤裸却不会让他产生邪念的圣洁身躯,起身走回水边,将掉落在地的长裙捡拾起来,再折回她的身边。 “千露思,来,穿好衣服,我们回家!”他的声音温柔似水,暖得让千露思忍不住再次眼眶盈泪。 “把衣服给我!你背过身去!”不敢抬眼望向齐冠天,只伸了一只期盼的左手在半空。 当他递来的湿漉漉的长裙触到千露思的手时,她不假思索地迅速一把接过,窘得朝他大声嚷起来,“转过身去,快……” 低头看着地面,月光照射下的齐冠天欣长的身影缓缓转身,千露思急速将长裙套在头上,插过两只手进袖口,弹起身将裙子往下一拉。 搞定! 安全了,终于安全了!千露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脸苍白,面色凝重,眉宇紧锁,深邃沉静的双眸定睛注视着江面,浓密卷翘的长睫不曾扑闪过,一副陷入沉思不可自拔的模样。 他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 突地,身后传来了异响。 千露思一回头,瞥到的却是刚才被齐冠天吓走的那个强奸未遂的猥琐男,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粗粗的木棍,身边还跟着一个和他一样手握长棍,长得赘肉横飞肥如相扑手的男人,怒气冲冲地冲到千露思和齐冠天的身边。 紧张地扯了扯齐冠天的衣袖,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缓缓转过身,看着眼前两个一瘦一胖不怀好意的男人,齐冠天不屑地轻哼出声,嗤之以鼻道,“想找茬吗?” “少费话,敢欺负我兄弟,今天看我怎么收拾你!呀……”语毕,身形肥胖的男人吡着牙大喊一声,举起木棍便向齐冠天扑来,见势,猥琐男也尾随而来。 “闪开!”齐冠天惊吼一声,奋力将千露思推向江水中,可由于用力过猛,左侧胸壁凹陷下去的断裂肋骨在不知不觉中移动,已戳伤了他的内脏,让他立时呕血…… “咚……”惊恐中,千露思已被毫无预警地推入了水里,跌坐在浅水中,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一胖一瘦的陌生男人,抡着木棍一棒一棒地打在齐冠天已弯曲的背部。 “不……不要啊!别打了,别再打了!”嘶力的叫喊,在木棍棒打声中显得苍白无力,看着齐冠天倔强的身躯吃痛地越发曲下,千露思的泪狂泄而下。 既然无力阻止不幸的发生,那么,老天啊,请允许我为他承受一时的皮肉之苦吧! 站直起身,她义无返顾地悲壮冲向棍棒下的齐冠天,用自己娇小的身躯覆在他的身上,雨点般的棒子打在她的后背,疼得她咬紧唇瓣,却执拗地不吭一声。 纵使有百般武艺,身负重伤之下,齐冠天的一身武艺竟也毫无施展之力。 全身疼痛,残存的仅有意识,让他感觉到了千露思为自己所做一切的傻气,傻得可爱,傻得让他牵动着的每一条神经。 身上的人儿渐渐变得虚弱无力,软叭叭地趴在了他的身上。 不,千露思,千万不能有事! 聚集起全身的力量,从千露思身下抽身艰难站起。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个凌空翻身越到瘦子身后,凝聚力量一拳挥在他的后脑勺,使力之大让瘦子应声倒下,身体抽搐了两下便一动不动了。 转身面对着相扑男,敏捷地出手握住长棍,重聚一股力,齐冠天蓄势待发欲劈向他赘累横飞的肚腩。 局势骤变,见事不料,见风使舵的相扑男弃棍闪身,躲过齐冠天的鹰勾拳,转身潜逃。 “嘭”一声,齐冠天掷出的长棍准备无误地击中了相扑男的后脑勺,笨重的身体应声向前倒去。 齐冠天强撑的身体再也无力支撑,缓缓跪落地面,慢慢地倒向了地面。 “司……秋!司……秋!” 晨曦的光辉慢慢从天际浮现,倒在地面的四条身影各占一角。风拂过,拂不走血腥的味道,拂不走千露思悲伤的眼泪。 那痛该有多痛?能让一向不可一世惟我独尊的鹰王,痛到昏厥? 千露思知道一定比自己身上的痛,还要痛上百倍。她已够痛,撕心裂肺的痛,百倍之痛该是怎样的痛啊? “司……秋!”嘶声厉叫,拖着疼痛难言却早已千疮百孔的身躯,千露思艰难地匍匐着向不省人事的齐冠天,一步一步地挪去。 每一步的前进,都让她感到痛彻心扉,却又欲罢不能。 每一步的挪动,嘴里就情不自禁地唤一声“司秋”,声嘶力竭,催人泪下。 几米远的距离,常人只需轻松跨几步便可走完,可对于伤痕累累的千露思而言,一句“艰难”岂能涵盖她的痛和伤? 几米的基数实在太单薄,几千毫米似乎更贴切,同样的距离,不同的的角度,换得不一样的结局。 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 悲伤也是过,痛快也是过,快乐还是一样过,既然如此,又何必阴郁悲伤、悲观消极地渡过呢? 千露思,加……油!内心不断为自己打气加油。 “千露思,记住……别哭!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勇……敢!”齐冠天的话也在脑际中响起,更助长了她的勇气。 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千露思昂了昂头,抬高了下巴,一脸坚定,继续努力向前爬。 天,渐渐放亮,千露思匍匐的身影仍锲而不舍地移动着,指甲抠入地面的沙石里,早已变得血肉模糊,但她却无暇顾及,心中始终有个信念支撑着她勇往向前。 “司秋,司秋,你醒醒!快醒醒!”哀伤地呼着唤着。 “不要吓我,好不好?跟我说说话呀,你快起来跟我说话!”抱着齐冠天的身体,扳正他的脸,不断为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迹,痛苦地朝着他吼着。 “你不是说,从见到我的第一眼起就深深爱上了我吗?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起来爱我疼我呀……” 明明说好不会再哭不会再流泪,然而,心真的好痛好难过,眼眶热得发烫,眼泪犹如煮沸了的白开水溢出了器皿,抑制不住地往下流。 “你不能那么狠心,让我爱上你,却又着你离去,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到最后,千露思已泣不成声,抱着齐冠天冰凉的身体,无限落寞地在清晨的朝阳下无声地流着泪。 “爸爸,叔叔,快点,快点啦,就在前面!那个姐姐抱着哥哥在江边不停不停地哭,哭得好伤心的。旁边还有昨晚进村偷东西的那两个贼,躺在地上不动了。我想那个哥哥可能是帮我们捉贼被两个贼打死了,因为我看见他留了好多好多血,全身都是……” 一个岁模样的小女孩拉着父亲和叔叔边走边描述着自己看到的江边情景,说得有些凌乱,却也真实。 “嗯嗯,好了,你都说了好多遍了,爸爸知道了,现在不正赶过去嘛。”女孩的父亲有些不耐烦,可能是听到“死”这个字眼让他烦躁吧。乡村里的人比较迷信,一大早就见死人,真不吉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章 惨不忍睹 走得更近一些,他们已经能隐约听到女人悲伤的抽噎声,那种压抑着悲痛的嘤咛声,叫人听得心碎,惨不忍闻。 凄怆的孤寂身姿印入眼帘,让到场的三人惨不忍见,呆若木鸡。 这是怎样的惨状呀? 殷红的鲜血看得人悚目惊心、心惊肉跳。 抱作一团的男人和女人,浑身上下全是血,早已无法分清是谁的血沾染了谁。 面如死灰的男人被女人抱在怀里,任凭女人如何摇晃,却依旧紧闭双眼,毫无反应。 “司秋,快醒醒……” “你看,太阳出来了哦……” “来,起来呀,不要睡懒觉!” “陪我一起看日出,好吗?” “你不记得了吗?你还没陪过我,做过任何一件让我觉得值得纪念的事,你快起来,我们从今天开始去做我们想做的事,好吗?” “来,听话,快起来!” 千露思将齐冠天抱更紧,似要将这一生的拥抱一次抱个够。 “咳……咳……咳……”休克中的齐冠天开始剧烈地咳喘起来,吓得千露思立即放松了手。 可随着每一次地咳喘,齐冠天的嘴里不断溢出殷红刺目的鲜血。 千露思慌了乱了,伸手惊慌失措地擦拭着不断从他嘴角溢出来的鲜血,可却任她怎么擦也擦不完。 血,染红了她的手,却灼伤了她的眼,撕裂了她的心,感觉自己的整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得紧紧的,好疼好痛,呼吸变得异常急促和困难。 从未有过的因心痛而产生的窒息向千露思袭卷而来,伸出她沾满了齐冠天鲜血的手,死死地抵在胸口上,脸色越发苍白,白到几近透明。 “爸爸你看,那个姐姐好像不对劲呢。”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响起,才唤醒了早已被眼前的场景看得呆滞了的父亲和叔叔。 父亲立即用大手遮住了小女孩的眼睛,喃喃地劝告着她:“英儿,别看!这种血腥场面,儿童不宜!” 生气地用小手扯开挡住自己眼睛的大手,道:“爸爸,我不是小孩子了!快,你们每人负责背一个,把他们赶紧送去医院!另外两个坏人,我赶紧回村叫人来收拾他们!” 得义正辞严,俨然一副指挥官模样,倒让愣得没了主张的两个大人,点头赞是。 “难怪会咳血,你看这男的,肋骨都断了,全身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唉,真可怜!造孽啊!”小女孩的父亲身形壮实,负责背齐冠天。当齐冠天凹陷的左胸内壁印入他的眼帘时,不禁让他大吃了一惊,喃喃自语起来。 “哥,我们赶紧送人去医院抢救吧,怕晚了来不及。毕竟人家也是为了帮我们捉住小偷才被打成重伤的。”上女孩的叔叔武断地分析着眼前的画面,竟也让老实巴交的哥哥点头默许。 韩梅孤疑地睨了下答非所问的英儿,看她焦急的模样,应该是出什么大事啦,不再多问,温柔地说了声,“你雷大叔刚起床,还在洗涮呢。” 英儿二话不说便冲去了后院,任凭韩梅在身后叫唤,“嗳,英儿,英儿……” “雷大叔,你快跟我来!昨晚进村偷东西的两个贼被人捉住了,现在正躺在江边呢,我们带几个大人赶紧去把他们绑回来,交给警察叔叔吧……走吧走吧,别刷了!”英儿拖着还正在刷牙的雷方石就往大门走。 “英儿,你先让我刷完牙再说,好吗?”雷方石满口牙膏沫子,含含糊糊地吐出一句话。再十万火急,也得把口里的泡沫清理了再说吧?轻轻甩开了捉住自己的英儿,含了一口清水,“噗……”地涮了口,吐出。 对于英儿的正义感,雷方石是钦佩不已。一个小女孩能够抱以正义之气,凛然面恶,实属难能可贵。 “可以走了吧?快点呀,雷大叔,那两个贼呆会醒了就跑了,等我们去到江边可就晚了!”重新拉起雷方石的手腕,英儿连拉带拖地朝大门外走去。 这情景,也着实让人觉得滑稽! 叫上了几个壮丁,一行人马浩浩荡荡来到江边绑贼。 人多力量大! 这句话倒是真理,三两下工夫,相扑男和猥琐男已被众人五花大绑,在懵懵懂懂间,被潜送到村里的警务室。 “警察叔叔,您一定要把他们绳子以法。这两个贼来我们村里偷东西不算,还把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打成重伤!”英儿镇定自若地道出事实。 众人听了气愤填膺,连忙追问英儿,“英儿,是哪个哥哥哪个姐姐被他们打成了重伤呀?” 生怕是自己家的哪个亲戚遭恶人毒手,骤然间脸上都现出了担忧之色。 “我也不认识耶!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呼……不禁松了口气,但又醒觉失态,几个壮丁心虚地故作一副凶狠模样,用手指戳着两个小贼的胸膛,咬牙切齿地盘问着。 “快说,你们为什么要把人家打成重伤?” 两个小贼面露难色,不知从何说起。 没错!人,的确是他们打的,可也不至于打成重伤呀?要是重伤,那他们俩还被打得昏迷不醒呢。 无奈,在众人的威逼之下,瘦子猥琐男只好唯唯诺诺地把最初产生邪念想要侵犯千露思,后来被齐冠天的威风凛凛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最后到找同伴前往报仇找晦气的经过,向众人和警察一五一十地详细叙述完。 “强奸!罪加一等!” “可我啥也没干成呀?最多也就算强奸未遂!”瘦子猥琐男一脸不甘心地狡辩道。 “怎么着,不服气?贼心贼胆你都有了,指不定哪天干出什么伤天害死的事来!” “就凭你尖嘴猴腮人模鬼样,丑态毕露还敢跑去沾污别人的美丽圣洁?你怎么不先去问问你妈,为什么把你生成这副尊容?我可慎重其事告诉你喽,你这狗样不适合在人堆里扎!” “你,你,你骂人!” “骂你怎么了?我还打你呢!”霎时间,小小的警务室里吵闹非凡…… 转身却看到排在身后付帐队伍里的英儿爸爸雷根生,“根生,你怎么也来医院了?发生什么事了?不会是家里出事了吧?” 老实巴交的雷根生对市内的一切都感到陌生恐慌,见到熟人,分外激动,“韩梅嫂子,见到你就好了,快来帮帮我吧!家里没出事,是村里出事!” “到底怎么了?”韩梅是个热心肠的人,在村里深受大伙的喜爱。学历高,性格好,最主要的是热心。 “我先办好入院手续挂个号再跟你慢慢说。” 不一会儿,雷根生办妥了一切走回韩梅身边。 “嫂子!我和根明一早就送两个外乡人来医院,他们被昨晚去村里偷东西的两个小贼打成了重伤,一男一女被打得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看了就一个字……惨!现在还在抢救室里抢救,医生要我来补办入院手续,顺便交一万块钱订金。可我哪里交得出一万块的订金呀?这不让我急吗?” 雷根生焦急地向韩梅解释着事情的原委,为难得脸都拉成了苦瓜形,真真切切的关心倒也令人感动。 于他而言,齐冠天、千露思只不过是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完全可以像现代都市人那般冷漠不予以理睬,甚至袖手旁观落井下石,但他没有。 这份热心、爱心、诚心,正是乡里人纯朴的最真实写照! “这样啊……”韩梅迟疑地呢喃着,面露难色,不是她不愿帮,而是她又能上哪弄这么多的钱呀?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不禁叹了口气。 “嫂子,我看他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只是现在一时联系不上他们的家人。我们就想办法先把钱垫上,到时让他们还给咱们就是了,好不好?”见韩梅迟疑得不作表态,雷根生心里那个急呀,不言而喻。 “根生,你误会我了,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手里也没有那么多钱呀。一时半会儿的,你让我到哪里去凑这笔钱呢?”韩梅的话让雷根生顿时泄了气,抓脑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钱,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 钱不是万能的,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嫂子,要不你找丽丽帮帮忙吧,她不是在市里上班吗?她人缘那么好,应该能在短时间里凑到一万块钱,总比我们在这里瞎想瞎着急强啊。”突然的灵激一动,让雷根生双眼大放异彩,喜形于色。 “嗯,也只能这样了。”从包里拿出一个陈旧不堪的手机,韩梅立即拔通了雷丽丽的手机。把事情跟女儿大致说了一遍,但却遭到了雷丽丽的强烈反对。 “妈,您又不是菩萨在世,也不是千万富翁,发善心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吧?您不记得年头您发病的时候,谁又好心地来帮过我们呀?”雷丽丽怨怼不满的话从电话里传来,听得韩梅连连点头称是,可却仍不甘心。 “丽丽呀,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帮帮他们,毕竟人家也是因为帮我们捉贼才让贼打成重伤的。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帮呀,对不对?十万火急,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救人一命胜造七极浮屠……” “好了好了,妈,我在上班,不跟你多说了,我要挂电话了!”雷丽丽不耐烦地做了最后通碟,欲挂电话,她可不想再听妈妈的大道理,没完没了,瞎做好人! 不多罗嗦,雷丽丽果断地挂了电话,跟公司请好假,挎上包包冲出了办公大楼。 虽然上次跟夜莺进行的初夜交易,让她成功拿到了一百万,除去妈妈手术花掉的一部分,现在银行里的确还有些存款,可她都计划好了它们的用途,哪能随随便便就拿出来支援一些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呀? 唉,对于妈妈的心慈仁爱,她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辈子帮助别人,又如何?到头来在自己危难当头的时候,又有谁会来帮自己呢? 谁不自私?谁不为己? 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虽然不必做到如此心狠手辣,但个中道理却是一通百通。 坐在去往市人民医院的计程车里,雷丽丽思绪百转,想起过往的种种,不禁心生悲凉。 为了钱,她出卖了自己的初夜,然而,为的却不是自己,而是妈妈可以得到一笔及时的救命手术费。 不敢说自己比别人伟大多少,其实说到底,她也不过是自私,自私地为了不失去一直疼爱自己的母亲,而作出了牺牲自己的决定和一切举动。 清白,一夜间没有了,换来了金钱,却堕落了灵魂,沉沦了心智。 如今,妈妈却逼她拿自己用贞操换得的金钱,来救两个不相干的人,叫她如何心甘如何情愿? 妈妈,如果你知道那些钱是女儿靠身体换取来的,你是否还能如此淡定如此心安? “小姐,你没事吧?”从后视镜里,计程车司机瞥到了满脸悲伤泪水的雷丽丽,不禁担忧地问了一句。 回过神来,雷丽丽迅速抹了抹脸上不知何时已爬满整张脸的泪水,吸吸鼻子,睹气地回了一句,“我会有什么事?好好开你的车,多齐闲事!” 计程车司机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无语,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不是我想多齐闲事,我是怕你伤心过度会想不开。” &nsp; “全世界想不开,我也不会包括在内!”雷丽丽没好气地说道。 “那可说不定!前段时间,我就载了一个女乘客,独自一人搭车,让我送她去立交大桥。我一听立交大桥,心咯噔一下,看她情绪低落,一路流泪不止,我那个害怕呀,担心她会寻死觅活,便好心地开车在市内大道上兜圈,好言劝解,希望她可以放弃轻生的念头。她也跟我一直强调她不会有事的,可偏偏没想到,乘我不注意,居然从包包里拿出一块锋利的刀片,割脉自尽!”司机说得动情,口沫横飞。 “鲜血从后排座溅到了我脸上,吓得我差点没撞车!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嗳,你要干嘛?不能跳车呀?危险!”雷丽丽开车门的动作,吓得口若悬河的计程车司机结束了他的自我发言,立即刹车,“吱”的紧急刹车声震耳欲聋,幸好后面没车,要不然铁定得追尾。 迅速拉开车窗边的暗锁推开车门,雷丽丽气愤地跳下车,随着话音一落,“嘭”地用力关上车门,吓得计程车司机哭丧着脸,一时间竟无法反应。 “嘟……嘟嘟……”被计程车挡了道的后方车辆,不耐烦地按响了喇叭,刺耳的鸣笛声惊醒了计程车司机,拉回了他的思绪。 赶紧打亮右转向灯并向右打了一圈方向盘,将车停靠于路边,一边缓慢开着一边扯着嗓门朝雷丽丽的后背大声叫嚷:“嗳,小姐,你还没付车费呢!” “你还好意思问我要车费?”说着,雷丽丽转身,双手插腰,十足一副泼妇骂街的样。 朝着计程车司机毫不留情地数落道,“我让你载我到市人民医院,你倒好,一路兜圈!你当我神智不清脑子有毛病啊?假惺惺地说什么担心我想不开,怕我会自杀,你他妈就纯属借机讹诈乘客的车钱!卑鄙,无耻,下流!去……死!” 毫无淑女可言的雷丽丽将积郁在内心多时的愤懑和恼怒,一古恼地发泄在计程车司机身上,痛快地骂了一场,语毕,还卸下挎包愤恨地砸向车身。 见势不妙,无辜的计程车司机当机立断,踩下离合迅速换上二档,一脚踏上油门,“咻”地一溜烟落荒而逃。 从倒后镜中还能看到像个小太妹般蛮不讲理的雷丽丽,做着拳打脚踢的动作,嘴里念念有词,真是把计程车司机吓得不轻,连连揩着额头上的密汗。 今天什么鬼日子,出师不利,真是倒楣,遇上个粗暴女坐霸王车! 泄愤过后,雷丽丽觉得全身轻松,之前的阴郁和烦恼,竟消失殆尽。 站在花圃旁,望了望四周,想着反正离市人民医院不远,雷丽丽决定干脆步行前进。 早晨的都市街道,到处可见忙碌的身影。 雷丽丽苦笑了笑,今天放自己大假,理由说出来都让人觉得好笑,竟然是为了两个陌生人,还是送人人都爱之发狂的钱去给他们救命。 唉……雷丽丽,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菩萨心肠啦? 不,不是我好心,是被妈妈的好心逼的! 雷丽丽甩甩头,否定自己有一颗仁爱之心。 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心事重重,烦恼多多,雷丽丽真的很不情愿去理会这些跟自己根本扯不上关系的人和事。 她已经够烦了,为什么却还要被麻烦扯上?真的让她感到心浮气躁,非常不爽,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自己深爱的男人不爱自己,却偏偏爱上了自己的好姐妹。 这是怎样的一份孽缘?谁能体会她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的痛苦?再多不甘,又有何用? 最让人头疼的却是好姐妹露思,因被绑匪当人质捉走后,至今音讯全无。虽然她有几分怨恨她忌妒她,却又无法不去关心她。 这种坐以待毙、一事无成的无助无奈,让雷丽丽痛恨不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章 不屑 难道这一世的爱恨情仇,注定非得让她和千露思纠缠在一起吗? 爱情是自私的,没有谁对谁错,更没有先来后到,这些道理她都懂! 可爱着齐冠天的心,叫她如何能够放得下? 她爱他,有错吗?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更希望他会是她的最后一个男人! “妈……难道那两个陌生人就那么重要吗?仅仅就因为他们为我们捉住了小偷?这个理由也未免太微不足道了吧?”雷丽丽的语气里满是不屑,冷冷地嗤鼻。 被雷丽丽质问得一脸讶异的韩梅,呆呆地发着愣,不明所以,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儿。 她怎么也料想不到女儿竟然变得如此冷血?这是她的女儿雷丽丽吗? 满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渐渐被失望代替,又毫不掩饰地夹杂着对女儿的心疼和对自己的自责。 一切都怪自己,怪自己身体不争气,怪自己没有创造一个美好的明天给儿女,才会让丽丽过早地饱受人间极苦,担负起一个家的重担。 对不起!对不起!丽丽!妈妈对不起你! 韩梅在内心里道着歉,心纠结沉痛。 恨这一切的罪,为什么老天爷不能全部加诛在自己身上? 为什么要让儿女来替她承担? 为什么不干脆让她做一个了断? 泪,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泛滥成河。 看着韩梅呆愣在原地,两眼空洞无神,木纳无表情的脸上爬满了泪水。 雷丽丽慌了神,摇晃着妈妈瘦削的身体,急切无助,不停唤着,“妈,妈,您别生气!丽丽错了,丽丽错了还不行吗?我们去交订金,马上就去!好不好?走!我们现在就去交订金!” 站在医院大门外的台阶上,搀扶在一起的母女俩,泪流满面! 压抑着痛哭的冲动,却无法避免悲伤的抽噎,此情此景,怎么能不惹来路人的纷纷侧目?探询的目光里满是疑惑,还不断地回头望。 “丽丽,都是妈不好,是妈连累了你!”韩梅伤心地道出内心积郁已久对雷丽丽的深深歉意,可心底那份一直埋藏了二十多年的愧疚,却更让她的心撕心裂肺般的痛。 没有人能够理解一个母亲抛夫弃子的无奈,更没有人能够体会这份无奈背后深藏着的痛苦,到底有多痛有多苦? “妈……以后不许再说连累不连累的话!您是我的妈妈,生病了照顾您,这是为人子女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我不要听你的道歉和埋怨!”雷丽丽佯装生气地说道。 “好!不说,不说,以后都不说!唉……”韩梅叹了口气,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跟着雷丽丽一起走进了医院大厅。 雷丽丽的体谅无异于是韩梅最大的欣慰,可那个她从未尽到为人生母责任的儿子,今生是否还能够得到他的原谅? 察觉到韩梅的不对劲,雷丽丽不禁担忧地问道,“妈,您有心事吗?还是哪里不舒服?”伸手摸了摸韩梅的额头。 “没事,就是有点累!噢,我这里有单据,直接去交钱就可以了。”捉住雷丽丽探试体温的手,轻轻放下,有些心虚地岔出了话题。 藏在韩梅心底二十多年的秘密,叫她捂得辛苦,也藏得心痛!可却没有勇气启齿! “噢……”满腹唠骚又因妈妈的话而排山倒海地涌来,雷丽丽感到极为无奈,长长地“噢”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拿着单据到付帐窗口去缴付订金。 其实,她也不想做个冷漠无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只是她那颗外表青春而内里残破的心,早已被现实的残酷调教得认清了世态的炎凉和人情的冷漠。 要她相信,付出就有回报的说法,实在太勉强。 走廊里,传来了病房里病人家属嘤嘤嗡嗡哭泣的杂碎声,刺鼻浓烈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雷丽丽皱了皱眉,烦躁的心开始变得悸动不安。 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呢? 可笑,她竟然会感到恐慌和心悸! “丽丽,你别怪妈妈啊。其实,我也没见过那一对受伤的男女,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韩梅说得小心翼翼,脸上露出了难为情的神色。 “算了,妈,我不会怪您的,谁让我妈是菩萨在世呢?”说着,雷丽丽微笑着撒娇地将头俯身贴在韩梅的手臂上,轻轻地噌了噌。 “还是我们家丽丽最好!”抬手磨搓了一下女儿柔软的秀发,韩梅的眼里满是欣慰。 多么希望儿女们以后都能幸福快乐! 包括她内心一直无法放下的,那个她一直没有尽到身为人母责任的儿子。 可,这个让人无法启齿的痛,是她这辈子不敢触碰的伤口!不知道有生之年,是否还能见到她思念成疾的儿子? “妈,你怎么了?为什么老是走神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都说没事喽!看,你生叔和明叔都在那边呢。走,我们过去问问情况吧。”眼尖的韩梅看到雷根生和雷根明两兄弟正坐在急救室门外的凳子上,百无聊赖地左顾右盼,显得心神不宁。 “根生,根明,丽丽已经把订金交上了,你们可以放心了。里面情况如何?”还没等走到两兄弟面前,韩梅已先声问人。 “唉,进去都两个多小时啦,还不见出来,真叫人担心!”雷根生摇着头直叹气,似想起了什么,突然朝着雷丽丽感谢地说道,“丽丽啊,想不到你跟你妈一样,善良心慈!这回可真是多亏了你啊,我代表受伤的两个年轻人先谢谢你了。等他们醒了,联系到家人,一定让他们把钱还给你!” 被人当众称赞,雷丽丽有些难为情,害羞地连声回道:“生叔,可别这么夸我呀,会骄傲的呢。” “不会,不会,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为人如何,生叔和明叔都清清楚楚。丽丽人品好模样靓,是个不错的好女孩,相信以后一定会找到好婆家!呵呵呵……”憨厚纯朴的笑声,更让雷丽丽窘得无地自容。 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后,雷丽丽赶紧打探她最想知道的情报,“生叔啊,里面的两个人叫什么名字啊?” 于此同时,手术室大门“嘭”地一声被人从内打开,紧接着护士们推着移动病床从手术室里走出来。 在场的几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经过雷丽丽身边时,她认真地看了看罩着氧气罩脸色苍白似雪的男人,似要辩清他的模样,以方便日后讨债。 天!怎么会是他……朱利,怎么会是朱利? 当第二张病床经过时,病床上的人更让雷丽丽惊愕得瞪圆了双眼,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医生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有些迟疑。 急得韩梅赶紧追问,“男的伤势怎么样?医生你快说呀!” “这个嘛,不好说。目前为止,手术也算成功!断了的肋骨我们已经接上了,但由于断裂的时间过久,而且被水浸泡时间也过长,再加上后来受外力挤压,已经导致胸膜破裂,内脏受损,嚣官衰竭。目前,尚未度过危险期!如果在二十四小时内,病情恶化,那我们也回天乏术。” 医生们护士们都走了,留下了几个茫然不知所措的人,呆愣在原地。 倾刻间,泪水,犹如脱缰之马,一波推着一波,从雷丽丽瞪得圆圆的美目中溢出,流下。 “嗒嗒”地滑入了她紧捂着下半边脸的指间罅隙中,湿湿地淌过紧抿的双唇,滑过她白晰的手背,最后流到纤细的手肘,滴落在地,泛滥成灾。 整个世界仿佛霎时间倾倒,地动山摇,山崩地裂,她,终不能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无力地瘫软在地。 雷丽丽只感到心像被人一刀一刀地割着剐着,疼得生不如死却无法呼救,泪水狂奔却模糊不了在乎的人的身影,狂乱的心指尖却无法触及他们离去的背影,抑制不住的悲怆情绪几近崩溃。 天哪,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你要让我们的命运如此坎坷? 为什么给予我们希望,却又要剥夺我们得到希望的机会? 为什么总在一个入口制造灾难,却又在下一个出口营造悲剧?到底何时才是个头?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顺利平安? 为什么人生的每一步都象是老天爷手下的棋子?早已为你安排好了所走的路线,无法sayno,无法反抗。 是不是所经之路,冥冥之中,老天爷都早已将它们环环相扣,步步为营,渺小的我们唯有按部就班,唯诺听命? 雷丽丽不敢想像刚才自己还怨声载道,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为他们交纳押金。 原以为他们于她而言,不过是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不值得她心善仁慈去援助,她不在乎别人会说她冷血无情。 可鬼使神差中,妈妈却做了搭线人,终究她也没能真正做到漠视一切冷然相对,她做了一回善事,只是万万想不到的是,到头来帮的居然是自己最在乎的人。 这是怎样的一次偶然?是不是命运早已被老天爷操纵,解救别人于水深火热之时,其实,也是在解救自己? 如果她拒绝了妈妈的请求不来医院,从此命运会如何谱写? 如果医生因为没有交上的手术押金而拒绝手术,身受重伤的他们会不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如果因为自己的过失而造成他们与她从此天人永隔,造成她的终生遗憾,是否自己还有勇气苟延残喘于人世间? 天!头……好晕,呼吸……困难! “咚”,雷丽丽一头扎在了地上,昏厥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三小时过后,韩梅坐在雷丽丽的病房床,叹着气望着她,眼里盛满了关切和期盼。 羽翼般的长睫闪了闪,雷丽丽挣扎着撑开眼睑,模糊的视线慢慢收笼,印入眼帘的是妈妈憔悴的面容。 心头热热的,雷丽丽哑着声音叫了声,“妈!”吸了吸鼻子,忍住想哭的冲动。 被女儿的叫声拉回神来,韩梅用手轻轻拂了拂女儿额前散乱的刘海,轻柔宠溺却带着担忧,问道,“丽丽,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只是伤心过度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没事的!” 轻轻拍了拍雷丽丽的手背,韩梅慈祥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好奇和责备,只有和风细语般的微笑。 妈妈的微笑永远都是如此温柔温暖,雷丽丽感到温馨,也总能抚平她心口上的伤痛,“妈,难道您不好奇我为什么伤心过度吗?” “来,丽丽,坐起来说话!”韩梅扶雷丽丽坐起来,在她后背塞了两个枕头,让她半倚在床头。 妈妈的关心总是细腻无微不至,没有太多的言语,却总能让她感到无声胜有声的伟大,整颗心暖暖的甜甜的,“谢谢妈!” “傻孩子,跟妈还这么客气!来,跟我讲讲你跟两个受伤男女的关系吧。”原来不是韩梅不好奇,只是她的性子比较慢,能耐得住。 “妈,那个女孩子就是千露思,我跟您说过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每回说到千露思,雷丽丽就一副骄傲的模样,她为有千露思这个朋友而感到自豪。 韩梅哦了一声,睨着女儿由激动转为落寞的神情,心里有许多话想问但却最终克制着没有问出口。 雷丽丽脸上的阴郁越积越浓,顿了顿,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情绪,继续说道,“那个男的……是我男朋友!” 说得有些迟疑,但她还是勇敢地说出了口,但带着难过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这关系也太离奇了吧?丽丽原本不肯帮忙的人,到头来却是她的好姐妹和男朋友!看来俗话说的有理:帮别人就是帮自己! 韩梅的内心更坚定了自己赎罪的方式……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来救赎自己不可原谅的灵魂! “妈,露思和朱利现在怎么样了?”提到朱利,雷丽丽眼里闪过一抹黯然,随即装作若无其事地朝韩梅笑笑。 她以为她可以装得天衣无缝,却不想早已被妈妈韩梅纳入眼底,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一个小时前,医院里突然冲进来一群黑衣黑裤的男人,个个不苟言笑,凶神恶煞似的,不顾医生们的劝解,固执地帮他们转了医院。唉,真是两个可怜的孩子!” “或许他们被转去更好的医院进行治疗呢,我们应该高兴,不是吗?”雷丽丽的话连她自己都无法确定,只是用来安慰妈妈,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安慰自己浮躁的心。 一群黑衣人,还不苟言笑凶神恶煞,她怎么不知道朱利身边有这么一群人呢? 按照外形特征描述,很有可能受伤的男女就是朱利和千露思。估计已被好心的村民送去了医院抢救,要他分派人马前往雷家庄打听消息,再则就是对深市的各大医院进行地毯式。 这个消息犹如一根救命稻草,让南任浩在茫茫大海中终于找到了浮木的希望。 虽然还不能确定段寒令口中受伤的两人,百分百就是朱利和千露思,但这个消息无疑是振奋人心鼓励士气的,让南任浩激动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希望在眼前,只消上前轻轻一步,指尖便可及触及到甜蜜和欣慰。南任浩,他能拒绝这份垂手而得的幸福甜蜜吗? “朱利,露思,我深信你们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南任浩竟自信得自言自语起来。 坐在vip病房的真皮沙发上,他的脸因获知好消息而顿扫阴霾,变得神彩飞扬,怎么也让人无法相信他患有眼疾是个盲人? 摸索着在手机键盘上按下了烂熟于心的一长串数字,即便是眼睛看不到,南任浩雷厉风行的作风仍毫不逊色。 按下通话键,电话里传来“嘟……”的长音,几乎响了一下,史杰“喂”的疲惫声音已传入了南任浩的耳。 “史杰,我刚得到消息,朱利和千露思有可能在雷家庄江边一带出现过,你立即调派人手去打探一下消息。另外,派多些弟兄到深市大大小小的医院,查看今早送院抢救的重伤病人名单。我想他们可能已被人送去医院救治了!记住,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一口气毫无停顿地将事情交待完,听到史杰“是”的利索答了一声,挂了电话,南任浩竟有种如释重任的轻松感。 仰头长长地舒了口气,双臂张开成“一”字放在沙发顶,向沙发背慵懒地靠去,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真是感慨万分…… 史杰听完电话,立即兵分两路,一艘快艇赶去雷家庄核实受伤男女出现的消息,而他,则带领另一艘快艇直接驶向深市码头,赶往各大医院查实急救病人名单中,是否有朱利和千露思。 不到一小时的工夫,也就是中午十二点左右,去雷家庄的人已核实了江边确有出现过一对受伤男女的事实,并且已被村民送往市人民医院抢救。 得到消息的史杰,原本还在另一家医院犹如无头苍蝇般,焦头烂额地查找着因重伤入院抢救的病人名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4章 不苟言笑 一听到“市人民医院”,马上停下手中的动作,带着众人不由分说地赶往目的地。 这就是韩梅对雷丽丽叙述的场面,“一个小时前,医院里突然冲进来一群黑衣黑裤的男人,个个不苟言笑,凶神恶煞似的,不顾医生们的劝解,固执地帮他们转了医院。” 齐冠天伤及内脏,病情严重,尚未渡过危险期,随意的移动,很有可能造成随时毙命的危险!这是医生们的结论。 史杰并不敢漠视医生们的忠告,这番话也非危言耸听,一时间竟让他左右为难,思量片刻,他毫不含糊地迅速打电话征求南任浩的意见。 南任浩的处理方法很有保障,让玛丽亚立即派出救护车,在宾如松的带领下前往市人民医院,是否转院的决定由宾如松这个全国赫赫有名的外科手术医生来做,因地制宜因人而异。 摇了摇头,上前跟众人握手寒嘘了片刻,直奔主题。 在院长的带领下,宾如松和他的医疗队以及黑鹰社的一帮黑衣人,滔滔荡荡地,齐齐来到ic病房外。 宾如松使了个眼色给医疗队的工作人员,示意他们留在病房外,只身一人进了病房。 呼吸机里传来齐冠天沉重的呼吸声,病床旁的电脑显示仪上显示着他正常的生命体征,一上一下的抛物线,规则有序。 仔细地再检查了其它项指标,分析着各项仪器所显示的数据,宾如松对齐冠天的身体机能做了一个总体评估,所耗时间竟也花掉了半小时。 走出ic病房,宾如松并没有立即吩咐医务人员进内将齐冠天转移,而是走到院长的前面,平静地问了句:“千露思人在哪里?” 作为院长,他不可能事无俱细,事事亲力亲为。 当着众人面,宾如松的当场发问,毫无疑问是把他推上众矢之的之位,让他难堪得几乎脸都变了色,却仍佯装不露声色,一脸诌笑地答道,“我马上去查查!” 转身之际,笑脸尽失,对着身后的护士厉声喝道,“赶紧给我去查查千露思这个病人,到底在哪个科哪个房?” 吓得花容失色的几个护士,连连称“是”,逃也似的相继离开现场。 不大一会儿,一个壮着胆跑来的护士,怔忪不安地低着头向院长汇报,“院……长,我刚才去查了,跟这个病人……”护士朝ic病房撇了撇头,接着说,“一起来的女孩现在四楼408号普通病房……” 没等护士说完,院长已转身走向宾如松,阿臾谄媚地献上一笑,咧着嘴说道,“查过了,千露思小姐在四楼408号普通病房!您看现在……” 宾如松不屑地嗤之以鼻,哼了一声,并没有直接答腔。吩咐自己的医务人员准备好一切防护措施,立即将千露思接下一楼,与齐冠天一同转移到救护车上。 在众人的目光欢送下,救护车扬着刺耳的警笛声,扬长而去。 黑鹰社的几名黑衣人也随即离开了市人民医院,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围观的群众见势态已过,也都纷纷无趣地离开。 “切,什么东西吗?赫赫有名又如何?还不是屈膝在人之下!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啊,给脸不人低……” 见院长拉长着一张驴脸,有马屁精之称的院长跟班冯仕德,踩着细碎的步子,屁颠屁颠地跟在院长身旁,一路走一路察颜观色一路唠叨着宾如松的不是。与适才面对宾如松时的阿臾奉承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真是个见风使舵,阳奉阴违的小人! 院长听了冯仕德的话越发心浮气躁,停下了脚步,怔怔地望着他。 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冯仁德用手狠抹了一把脸,又认真地上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服饰,正了正噪门,不解地问道,“院长,是不是我哪里不对劲?” “小冯啊,你去财务室拿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去,我特地为你留的。” “谢谢院长!”转身欲走,却突然发觉不对劲,立即回身苦苦哀求,“院长,别炒我鱿鱼!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靠我一个人养家糊口,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呀……院长……院长……” “活该!”经过的护士们,满脸的兴灾乐祸,不屑地挑了挑头。 史杰只好轻声唤了唤,告诉他已经安排好的一切。 回过神来,南任浩哦了一声,尴尬地在沙发上挪了挪身体,坐直,然后对史杰说,“扶我过去看看她吧!” 住了几天院,除了眼睛看不到外,南任浩身上的伤已经基本痊愈,就连额角车祸当时破开的口子也早已结痂拆了线。 缝过针的伤口并不是太明显,这不得不归功于医生的医术高明,况且南任浩额前乌黑细碎的流海,也足以能遮住他那点不完美的残缺。如若不说,还真看不出他与常人有什么异样。 史杰并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走到他身边,伸手欲扶他。 站起身,南任浩慎重地整理了一下仪容,拂了拂身上的衣服。其实拂不拂,身上的病号服都不会改变原来的模样,他的动作显然是多此一举,但却令他安心不少。 看着南任浩一副紧张慎重的样,就像是恋爱中的男女赴约前的不自信表现,史杰皱了皱眉,怀疑起南任浩的智商会不会因为恋爱而失去正常指数。 当认定一切已整理妥当,南任浩长舒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内心的激动,轻扯嘴角扬上一抹浅笑,朝史杰淡淡地说道,“好了,走吧!” 隔壁的装潢跟南任浩所住的病房一样,摆设也几乎是一模一样。 不过,他和史杰并没有心思留意这周遭的一切,径直穿过客厅,来到千露思所在的休息室门口。 南任浩拂了拂史杰搀扶着他的手,接着说了句,“让我自己进去吧”。 松开手,史杰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南任浩的肩头,摇头转身走人。 南任浩心里明白,史杰这是在鼓励自己,给予自己信心和力量。 是啊,他应该精神饱满、神采熠熠地去见她,不能让她看到自己憔悴颓废的模样。谨慎地再次整理了一番仪容,加深了脸上的笑容。 马上就能见到千露思了,南任浩的心激动万分,心律不规则地剧烈跳动着,伸在空中的手微微发着抖,旋开休息室的门把,站在门外,他需要原地平复一下内心的激动。 呼…… 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南任浩跨步走了进去。 每走一步,就能更靠近自己思念成疾的人儿,心也跟着不听使唤地加速跳跃,他几乎能听到胸口传来“咚咚”的心跳声。 输夜齐里液体滴落的声音,轻微得让人忽略,但南任浩却清晰地听到了,还伴随着千露思均匀顺畅的呼吸声。 狂乱的心经不住心爱女孩的呼唤,思念成疾,早已泛滥成灾的情感,倾刻间渲泄奔流。 南任浩深知自己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千露思,很爱很爱,爱得不能自拔,爱得没有理由,爱得无法深究自己到底爱她什么,但他就是爱了,毫无原由地爱了,可他更明白这只是一种单恋的苦涩。 从未想过自己可以爱一个人爱到如此狂野,仅为见她一面,就会满足!只要她能健康幸福,他愿为此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他不是个宿命论都不相信宿命,但当他爱上千露思后,他就知道,他、朱利、宁晨和千露思之间,那犹如葛蔓纠结难分难解的纠葛,从此将让他们的命运相联。 望不到边的黑暗,让南任浩失去了凝视心爱女子的权力,却也无形中增大了他对自己的妄自菲薄,削减了他爱千露思的勇气。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竟没能保护好自己,让自己失去了爱她的权力,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不是吗?一个瞎子,怎么能够让她得到幸福? “露思,叫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低下头,南任浩捧起千露思的手,贴着自己的唇瓣,喃喃地自问着。 “你知道吗?我有多么喜欢你,而我却又不能告诉你。压抑在内心的这份爱,真的让我几乎喘息不过来!” “当听到你被劫匪抓去做了人质时,我的心有多怕?我只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让你去打包该死的伊田乌冬面,还指定去爱琴海……如果你没去,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一切……不会被劫,更不会坠入深潭,也不至于朱利跟着一起受伤……” “如果朱利不能平安渡过危险期,就算让我下地狱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也不足以弥补我犯下的错……” 南任浩的心头思绪百转,难道就注定我们的爱情无果吗? 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握紧千露思的手,用她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上,滚烫的眼泪竟顺颊流下,沾湿了千露思的小手,却撕裂了他早已百孔苍痍的心。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南任浩脸上流的是晶莹的泪,而心里,却早已在滴血。 口中呢喃地不断重复着一句,“我是罪人,叫我如何来爱你?” 千露思涣散的思绪开始运转,耳畔有一个声音,不断地跟自己说着什么,她努力地想捉住它,却怎么也捉不牢。 朦胧迷糊中,她竟无法思考任何具体的事与物。 扑闪了一下浓密卷翘的眼睫,脸上那两排在光波照射下投下的淡淡阴影,随着扑闪的动作轻舞了一下,随即归于平静。 她清这个在自己耳边不断诉说着悲伤爱恋的男人到底是谁?他说得如此悲怆,如此动情!难道是黎枫? 思绪在渐渐聚笼,千露思已能收笼尘封的记忆,可却仍无法睁开疲惫的双眼。 在她的记忆中,只有黎枫才会有如此与生俱来的忧郁,虽然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闷闷不乐皱紧眉头,但她相信一定有他的苦衷! 而此刻,身边的男人是黎枫吗…… 奋力地睁开眼睑,可沉重如山的眼皮总是让她挣扎无果。 羽翼般的长长眼睫扑闪着,翻动了一下瞳仁,渐渐变得能够半睁半闭,她努力着想清对方的面容,但却被外界的强光刺得无力睁开反而迅速瞌闭。 稍稍适应了片刻,从半睁的双眼里,模糊的视线已开始慢慢聚笼,渐渐变得清晰。 当她完全能够看清对方时,她清晰地听到对方说的一句话,令她错愕震惊。 “露思,我爱你!但现在我却连爱你的资格都失去了,怎样才能叫我的心停止去爱你?” 闭紧双眼的南任浩,握紧她的手,坐在床边喃喃自语,眼泪还残留在他干净光洁的脸庞。 他哭了? 任浩说他爱她,为什么任浩突然会说爱她?为什么任浩会哭?难道是司秋…… 一个看不见,一个动不了,这是怎样的场面。 雷露思张嘴想说句安慰南任浩的话,却发觉自己的声音只能停留在咽喉中,发不出声也就无法传入南任浩的双耳里。 他,依旧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任浩……”昴足了一股劲,千露思仍就只能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 使力抽了抽被南任浩贴在他脸上的手,千露思反过手来为他拭去脸上的泪。 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醒,南任浩赶紧坐直身体,有些狼狈地狠狠擦掉脸上的残泪,带着股尴尬难堪的意味,却心喜地再次握紧千露思的手,说道:“露思,你醒了?” “嗯。”轻轻地哼在了喉咙里。 “你是不是饿了?我马上让人给你准备些吃的拿过来,你乖乖躺着等我!” 说完,南任浩起身,却被千露思伸手拉住了,回头问道:“怎么了?不想吃吗?”随即佯装生气,语气里却带着宠溺,“不吃可不行!乖,听话!我很快就回来!” 千露思死死地攥紧他的手腕,不放手,南任浩不得不重新坐下,“好吧!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该来的还是要来,躲也躲不掉!南任浩不竟苦笑。 “司秋他……”千露思不敢直言问出内心恐慌的疑问,稍微顿了片刻,才接着问了一句,“现在怎么样了”。 等待着南任浩的答案,犹如罪人等待着法官宣判罪刑,那种心情既迫切又彷徨。 “司秋”这个名字听在南任浩耳里,不禁让他脸上闪过一抹错愕。 难道朱利到现在还没告诉露思他的真正名字吗? 他有目的? 到底是什么目的? 但不齐是什么目的,只要对露思无害,朱利的喜好,他无权过问。 看着两眼发愣的南任浩,千露思以为他是因为难以启齿而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这更让她的内心悸动慌乱。 真的出事了吗? 怎么可以?你怎么能在告诉我爱上了我后,却又弃我而去? “呜呜呜……”千露思嘤嘤的哭泣声吓了南任浩一跳,慌慌张张地摸索着去为她擦拭泪水,一把将她揉入怀里。 “露思,怎么了?怎么哭了呢?” “司秋,司秋是不是……死了?”难过的情绪让千露思哭得抽噎不止。 “傻瓜,谁告诉你他死了?”突然间,南任浩竟觉得好笑,腾出一只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秀发。发香怡人,这是她独特的氤氲,顺着鼻息吸入了南任浩的鼻腔。 “呃?”千露思微微怔住了。 他没事,他真的没事吗?太好了,他没事! 想起刚才自己的胡言乱语和胡乱猜疑,千露思吸了吸鼻子,竟难为情地破涕而笑。 “没事就好!”放心、安心、舒心,千露思觉得此刻自己幸福极了。 原来,幸福可以如此简单!只要心爱的人平安无事、健健康康,就是一种幸福! 从喜悦中回过神来的千露思,忽然发现自己竟被南任浩紧紧地搂在怀中,尴尬地挣脱,抬眼望了望轻锁眉宇陷入沉思中的他,心里不免产生了愧疚。 都怪自己太过忘形,竟没能考虑到任浩的感受。再怎么说任浩也是关心自己,而自己非但没有正面回应他的关怀却过度另一个人到忘乎所以的地步。 愧疚地撇了眼南任浩的俊脸,淡淡地说了声,“对不起!”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南任浩好奇地问道。 “任浩,其实我……”支支吾吾,千露思竟语塞得不知从何说起。 伸手揉了揉她的秀发,柔软顺滑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南任浩舍不得移开手,调侃地说道:“其实你……本来是来照顾我的,现在却反而换成我来照顾你!还不赶紧给我养好身体!我这个瞎子可还等着你来照顾呢!” “呃?”在千露思的内心,她从未刻意提醒过自己他是个失明者,甚至始终还认定他跟大家一样正常。 他此刻的一句“瞎子”,听得千露思心生怜悯和悲怆,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痛得揪心。 任浩会失明,是她的错,都是她造成的!她怎么能弃他而不顾…… 她承诺过他,会一直陪着他,直到他找到幸福为止!然而,现在她的心却完全心系他人,她怎么可以对他如此漠视? “对不起!”情不自禁地,千露思又脱口而出一句道歉。 南任浩皱了皱眉,故作嗔怪地道,“不许再说对不起!我需要的不是这个……”顿了顿声没说下去。 千露思斜睨着他追问了一句,“那你需要什么?”话一出口,她立即反应过来,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明知故问,傻到家了! “我需要什么,你还不知道吗?”高抬的下巴对着她,虽然他的眼睛望不进自己的灵魂,但他的反问却让她慌了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5章 氤氲 “我……”低下头,千露思心虚地着,“我没忘记对你说过的承诺……” “没忘就好!”南任浩的脸上充满了戏谑,勾唇浅笑,竟让千露思看得有一时的失神。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很帅?看得眼睛都不舍得移开,口水都流出来了。”一番揶揄让千露思尴尬得撇开了脸,用手狼狈地在嘴角抹了又抹,等完全确定没有唾沫星子了,才敢抬起头望向南任浩。 可却见他憋得微微涨红的脸,胸膛上下颤动着,还能隐约听到他来自胸腔发出的沉闷声音,那分别是强瞥的笑声,千露思气愤得鼓着腮帮子道,“岂有此理!你竟敢欺负我!” “呵呵呵……”南任浩开心的笑声响彻整间病房。 不由分说地,千露思举手就去捶他的手臂,却被他准确地捉住小手,用力一带,再一次揉入了怀里。 “啊?你……男女受授不清!”整个身体正面紧紧地贴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 这无比亲密的接触,令千露思感到羞愧难当,使劲挣脱。 “别动,露思!让我感受一下幸福!”怀抱着心爱的女子,那女性般柔软的身体,让南任浩的心感到安心和幸福。 可他爱她的情愫,有增无减,在未来的日子里,他要如何才能抑制住自己不去爱她? 紧紧地抱着心爱的她,南任浩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不再分离! 嗅着来自她身体散发出来的独特氤氲,闭上双眼,狠狠地吸了又吸,他要用心记住她的味道。 哪怕他的眼睛看不见她,哪怕他的双手触摸不到她,但他却能用心去回味她的这份独道! 朱利说过会给他和千露思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在一个月内,她能爱上他,那就代表着他可以拥有她。 可,身体的残缺,叫他如何能够自私地将她占为己有?他一个瞎子,又如何能给得了她要的幸福? 矛盾在心头,纠结难缠!南任浩的心越发阴郁,加大了搂着千露思腰身的力道,可却令她再也承受不住,龇牙咧嘴“啊”的痛呼出声,表情都拧成一团了。 “怎么了?是不是碰到哪里痛了?”扳开千露思的身体,捉住她的双肩,南任浩焦急心疼地问着。 咬紧牙关,其实,千露思早已疼得眼泪都挂在了眼眶里,但却仍强忍着说了句“没事”。 “不好意思,都怪我,忘了你还是个病人!”南任浩难为情地挠了挠头皮,坐回病床旁的椅子上,以防自己情不自禁地又想要将她搂在怀里。 说实在的,连他自己也不知何时竟坐到病床上去了,害羞地笑了笑,尴尬得又在头上抓了抓。 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孩子气十足,还有他那腼腆的笑容,千露思突然发觉原来南任浩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不竟莞尔一笑。 沉着冷静精明干练的形象在千露思的内心颠覆,原本以为他不苟言笑漠视一切,而今天,却让她感受到了他冷漠外表下的一颗火热的心。 天色渐渐暗下了,夜,再次来临。 南任浩暂时离开了千露思的病房,一时间竟安静得让她感到害怕。尽齐灯火通明,黑暗的角落也被光明照得无处遁形,但她的心,却仍旧无来由的怔忪不安,心绪不宁。 百无聊赖地半躺在病床上,后背隐隐作痛,右脚也传来蚊虫叮咬般痒痒疼疼的感觉。千露思挪了挪身体,干脆侧身躺下,这样会让后背舒服些。 通向阳台的隔门大开着,微风吹来,掀起白色纱帘哗哗作响,难免让千露思胡想联翩。 隔着窗门望向天际,今夜,又如昨夜那般,是个月圆之夜。月朗星稀,总让人感到欠缺安全,狼人传说会不会在城市的一隅悄然上演? 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千露思仍心有余悸。 噢,对了,司秋现在在哪呢?为什么他不来看她?刚才都忘了问任浩了,只知道他没死。呸呸呸,她干嘛又想到“死”字了呢?真是不吉利! 不行,她得去问问任浩。 坐起身,掀开身上的被单,千露思趿上拖鞋下了床,可脚一触地却突然传来了麻麻弊弊的感觉,让她一时站不稳,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不算太大却也足以打破这沉闷的月圆夜。 她竟感到周遭的一切都在嘲笑她,“真没用!你说你有什么用?走个路也摔跤,逊毙了!” 是啊,她真没用,永远都是那么犹豫不决,不敢争取自己爱的,不敢拒绝不爱的,她是真的太逊了,不是吗?坐在地毯上,埋头在双膝间,千露思的心凄凄悲悲,默默流下了泪。 护士们紧锣密鼓地为宾如松准备好一切,复查工作开始了。有人核查仪器读取数据,有人统计数据,有人将得到的数据一一报给宾医生,分工细密,井然有序。 依照数据显示,病人的各项机能一切正常。 宾如松并没有表态,一脸的凝重,将护士们谴出病房,他却独自留在病房,打算亲自再给齐冠天做一次详细的检查。 病房外的众人,看着宾如松的表情,谁也无法猜透检查的结果。 “护士小姐,怎么样了?病人是不是渡过危险期了?为什么宾医生还不出来呢……”看到护士们从病房内出来,千露思便激动地走上前,捉住最前面的一个护士的胳膊,连珠炮似的拼命地摇着问着。 “小姐,请你不要摇了,我快被你摇晕了!”直到护士小姐大声得几乎吼叫的声音传入耳际,千露思才尴尬地松开了手,不好意思地道了声歉。 众人竖着耳朵一声不吭,焦急地等待着护士的话。 “不好意思啊!宾医生并没有跟我们说病人是否已经渡过危险期,不过……” “切!”众人一脸失望,不屑地同声同气“切”了一声,却让话未说完的护士尴尬地愣在原地,脸一阵红一阵白,张着嘴没能说下去。 “别……吵!”千露思对着众人厉声吼道,随即又面向刚才的护士,一脸的焦急迫切。 “那到底情况怎么样?你不是在里面那么久吗?什么情况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啊?”千露思实在受不了这有话不直接痛快说的煎熬,重新狠狠地捉住护士小姐的双臂,用力之大几乎堪称掐,愤懑得大声吼道。 “呃……”被千露思凶悍的模样吓得颤抖着拉长了声音的护士小姐,睁着一双戒备的大眼,瑟瑟缩缩着双臂,意图远离她的危险范围。 众人也被千露思突如其来的性情大变,吓了一大跳,纷纷向她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可她却丝毫不受影响,因为她根本齐不了那么多,在她的内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要知道:司秋到底怎么样了。 “说呀,你倒是快说呀?”见护士小姐只瞪着她不开腔,千露思恼羞成怒,粗暴地用手摇着她。护士帽掉落在地,披散了一脸的头发被摇得如拔浪鼓般,可怜的小护士弄得狼狈不堪,张大着嘴,晕晕愣愣地硬是发不出声来。 “露思,你冷静点!”激动得几乎失去理智的千露思,她的反应无疑也是出乎南任浩意外的。走到她身旁,南任浩用手使力扳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自己,她却条件反射般地奋力挣扎禁锢自己双臂的手,但却在看到来人的脸时,适才的怒气冲冲变成了泪眼婆娑。 不假思索地扑进南任浩的怀里,千露思泣不成声,喃喃地问着,“任浩……呜呜呜……任浩,我好怕!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告诉我,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都是我害的,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为什么在里面的人不是我?” 南任浩心疼地搂过她的双肩,轻抚着她的头发安慰着她,“放心,他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他也不会怪你的,嗯?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 尽齐南任浩的声音温柔似水,但却仍旧无法遏止千露思的嚎啕大哭,众人的情绪完全受千露思牵制住,悲伤的表情在脸上浓得化不开。 “咳!朱利,渡过危险期了!”宾如松假咳了一声,锵铿有力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 当视线渐渐清晰,她勉强能与宾如松的眼神在空中交会。如果眼睛真的是心灵交流的窗口,那她无声的企盼应该能够得到他的回应。 宾如松看着满眼不确定的千露思求证的眼神,他会意地笑笑,并十分肯定地望着她点了点头。 偏着头兴奋地望着南任浩,问道:“任浩,是真的吗?他真的没事了?” “对,他没事了!宾医生是医学界的权威,他说朱利没事了,朱利一定就没事了。放心吧!”南任浩紧了紧环在她肩头的手,传达着自己的鼓励和安慰。 千露思乖巧地嗯着点点头,还呵呵地笑了一下,可突如其来的喜悦让她喜极生悲,扁嘴又哭了起来。 “怎么又哭了?不是说他没事了嘛,还哭?真是个爱哭鬼!”被千露思这一笑一哭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也莫名其妙,南任浩扳着她的头轻轻贴回自己的胸口,轻抚着她的秀发,动作亲昵语气宠溺。 咚咚的心跳声传入千露思的耳,一种叫做安心的情绪传遍全身,立时驱走了她内心缺乏安全感的恐惧,令她整个人轻松安静了下来。 抽咽声停止了,千露思哭泣的冲动得已缓解,缓缓抬起头离开南任浩的胸膛,却瞥见他胸口的衣服早已被自己的泪水湿了一大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了句“抱歉”。 南任浩俯首会意地笑笑,揉搓了一下她的肩头,无奈地说道:“好了,爱哭鬼,我们走吧!宾医生说朱利明天才能醒过来,我们还是先回病房吧!” 这回千露思倒是听得真切了,什么嘛,叫她爱哭鬼。虽然她的确泪线较浅,眼泪常常能呼之即出,可……可她也不想呀。 她这不是叫“女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嘛,谁叫每次流眼泪都是在“伤心处”呢,她也预料不到的呀。当然,那句名诗是千露思自己改的。 撅起嘴,她不满地吼了一句:“我不要当爱哭鬼!”本来话意是“不要叫我爱哭鬼”,貌似话一出却完全变了本意,连她自己都发觉了语病。 “呕?你,确定自己能做到?好吧,如果你能做到,我会考虑不再叫你‘爱哭鬼’。”南任浩侧脸向着她,脸上不着痕迹地扬上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一副兴味盎然的玩味表情。 其实明知他根本看不到,但千露思仍心虚地低下了头,拂开他搂着自己双肩的手,装作愤愤然地快步朝前走,一行人等被她狠狠甩在身后。 “嘿,爱哭鬼,你走这么快干嘛呀?担心脚上的伤!”南任浩关心的话从身后传来,可千露思只听到“爱哭鬼”这个称呼,气就不打一处来,回头狠狠地瞪他一眼,睹气地跑走了。 却不想在走廊转角处,千露思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个健硕的胸膛上。 “不好意思,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哈着腰,千露思连连道歉,根本没来得及看清被撞的人到底是谁。 只是低着的头正好能看到脚下一双被擦得光可见人锃亮的黑色男士皮鞋和修长笔直的黑色西裤,让她判定被撞的是个男人。 来人对她的连声道歉竟然不作表态,这倒令千露思好奇了,直起身板,招头望向对面。 “啊?怎么……是你?”千露思的声音里明显带着颤抖,眼前这个男人对于她而言,犹如蛇蝎,吓得她连连后退,干脆转身撒腿就跑。 对了,她忘了还可以大叫! 可当她张嘴欲大声叫嚷时,却发觉嘴已被人严严实实地捂住,只能从指间罅隙中发出断断续续“唔”的声音,单调无序,惊悚骇人。 天!这是…… 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难道自己就真的那么倒楣总是撞上他的枪口吗? 不,她不要跟他走!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已被此人抱着离开现场,千露思瞪大美目惊恐得“唔唔”出声,可却丝毫阻止不了他前进的脚步。 任浩,救我!快来救我!在内心,千露思无力地呼唤着,希望此刻出现个可以阻止她再次落入恶人之手的人。 然而,所经之处竟无一人影。 千露思颓败地垂下了双手,放弃了挣扎,任由男人抱着她一步步离开。这是医院吗?为什么大白天的连个鬼影都见不着?懊恼极了。 “我好像听到千露思呼救的声音,史杰,去前面看看!”眼睛看不到的时候,耳朵会显得特别灵敏,何况南任浩是个习武之人。 史杰应了一声迅速跑向前方的拐角查探,可长廊里空无一人,哪里有千露思的人影,更别说她的呼救声了,唯一能听到的是后方南任浩他们的脚步声。 转身走回南任浩身边,史杰抱歉地说了句:“没有发觉异情!” 难道是自己多疑了吗?可他明明听到了她的声音,不可能有错呀?那是一种惊恐彷徨被人睹着嘴含糊不清的叫声,此刻仍萦绕在耳际。 虽然史杰并没发现任何异样,但南任浩的心始终放心不下,吩咐两个兄弟迅速赶回八楼,查看千露思是否已回到病房,自己也让人扶着快步走向电梯。 玛丽亚医院的整体建筑,堪称一个奇观。建筑群全联在一起,圈成圆形,栋栋相通层层相联,中间则被建成绿树成荫的公园,供人散步和锻炼。 任浩正担心着千露思的安危,派人前往八楼vip病房查探时,而她却早已被带离了他们所在的那栋楼。 只因左拐右绕,千露思早已被绕晕,分不清自己所处医院的哪一栋哪一层。 男人终于放开了捂着千露思嘴巴的手,随即从怀里放下她扶她站直身体。 刚刚得已自由的千露思,羞愤占据了她所有的情绪,适才的恐惧完全主宰不了她的愤怒,眼里喷着火,怒发冲冠地朝着男人大声吼叫:“你,混蛋!” 男人不怒反笑,环胸嘿嘿笑了两声,丝毫不被千露思的怒火吓倒,一脸的玩味表情,这无疑更刺怒了她的心,叉着腰,虚张声势地放狠话:“小子,识趣的,赶紧放了我,要不然……” 突然发觉自己竟语塞,本想学着警匪片中大姐大的风范,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可一向好学生的自己,竟然满脑子也没能搜到一句像样的狠话,硬是噎着说不出来。 “要不然怎么?杀了我?”看着千露思的窘迫,男人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男人放下环胸的双手,表情不再是适才的饶有兴味,而是换上了一脸的严肃认真,走到千露思身旁,不由分说地牵着她的手便走。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跟你说话呀?”千露思伸手拼命拍打着钳住自己手腕的大手,还真跟个钳子似的,怎么打都打不掉。 千露思气得一边走一边不断地呢喃,“我们压根就不认识,没必要纠缠不清,你快放手啦!”拼命挣脱他的禁锢,却怎么也挣不脱,弄得手腕通红,疼得她几乎掉眼泪。 咬! 当她的脑际忽然跳出这个字时,不假思索,千露思抬起手俯下身,银牙一张,准确地狠狠咬在男人的手腕上。 腥甜的血味顿时在口中化开,一愣,竟自动松了口。看着被自己咬得皮开肉绽的位置迅速渗出了殷红的血,盖住了深陷入肉里的牙印,千露思竟有一丝愧疚。 男人吃痛地甩开了她的手,低头望了望自己已红了一片的手腕,倏地抬起放入嘴里吸了吸,“噗”地吐在了地板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6章 轰轰烈烈 千露思心虚地望着那被吐在地面恶心的一团红色唾沫,紧张得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再抬头望向男人时,他的眼里已盛满了怒火和戾气,长腿一跨向她节节逼来。 千露思惊恐地望着他,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着。 死了死了,惹怒他了,看他一副吃人的样,不会是想就地杀了她吧? 天哪!谁来救救她?她还不想死呀? 瀑布的百米深潭,大难不死,依照古话,本该必有后福的,可,怎么现实却仍让她身陷囵圄?这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她不是电视里的悲情女主,不求绚丽多彩轰轰烈烈,但求波澜不惊平平淡淡,这一波三折的命运不该在她一个平凡不奇的女子身上一再发生…… “啊……”毫无预警地撞在了墙角上,惊呼出声,千露思已无路可退,看着逼上前来的男人的脸,吓得她紧紧闭上了双眼,故作镇定,一副接受死神到来的淡定。 死就死吧,但愿能给个痛快! 她想像着男人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慢动作般地走近自己,抬肘向后,再运力向前,匕首毫不留情地向自己的心脏位置刺来…… “啊!”当想像中利刃刺入胸膛的那一刹那,千露思忍不住大声尖叫起来,疼痛的感觉并没有如期而至。待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男人单肩扛起。 “喂,你这个混蛋!快放我下来!我根本不认识你,男女受授不亲!混蛋,杀人犯,绑架犯……”千露思双手使劲胡乱地捣捶着男人的后背,嘴里乱七八糟地胡骂一通,脸由于朝下而导致血液倒流,涨成了猪肝色。紧绷得几乎要爆炸的脑袋,令人十分不爽。 “聒噪!”男人冷冷地喝了一声,伸手一巴掌拍在千露思的翘臀上,警告她安静。 这始料未及的动作,令千露思微微一怔,随即又羞又恼,嘴里的骂声更是连绵不断,“混蛋!变态!虐待狂!杀人犯!绑架犯!强奸犯……” 口没遮拦,乱骂一气,当男人听到“强奸犯”时,竟停顿下脚步,没好气地重复道:“强奸犯?我想我该让这个罪名实至名归!”说完,欲从肩上将千露思卸下来,吓得她紧抓住男人腰间的皮带不放,死也不下来。 这场面,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千露思,我说……你这不雅的动作似乎在别人看来,会以为你在非礼我吧!”男人没好气地撇头笑着说道。 “呃?”微微一怔,千露思倏地松了手,忙不迭地挣扎着欲从男人肩头跳下,嚷着,“放我下来!我叫你,放……我……下……来!” 她一字一顿地大声吼出最后一句,听得男人只是呵呵地笑了两声,仍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先前骂我什么来着?不怕我放你下来,就地解决了?” “你……混蛋!”千露思“你”了半天竟发觉脑子里组织不出一句像样的狠话来应对他,愤恨地只能骂了一句“混蛋”,却也不敢再挣扎,气得她又羞又恼,小脸涨得通红。 “混蛋?哈哈哈……”男人竟高兴得大笑起来,千露思莫名其妙,小声地嘀咕着,被人骂还那么开心,真是个下贱胚子! “好吧,今天我心情不错,暂且不跟你计较!我当它是你给我的尊称吧!”男人满不在乎的语气真是恨得千露思牙痒痒的,怎么会有那么厚颜无耻的人呢? 恍神间,千露思在不知不觉中,已被男人扛进了一间宽敞的大厅,虽然眼睛倒着,但她也能感受到它的富丽堂皇。 这是哪里?千露思疑惑地尽力抬起头,欲看清眼前金碧辉煌的地方。 “好了,这回可真到了!”应声男人从肩上将她卸下。 充血过久的脑袋涨得发晕,千露思一时站不稳脚,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去,男人伸手及时地扶住了她,看着她仍未恢复正常的一张红脸,眼神里不禁带着些许关切,而嘴上却脱口而出:“敢情你这是要投怀送抱?” &nsp; 千露思气恼地拂开男人的手,好似避开瘟疫般,毫不客气地吼道,“做你的春秋大梦!” “春秋大梦我不敢,没那个闲工夫!不过,春梦我倒是很想做做,顺便更进一步地深入为实践行动,想来也不错!”边说,男人脸上露出一副玩味十足的表情,向千露思靠近。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千露思迅速环胸双手护着胸部,戒备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没有移步后退,因为她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完全退无可退,干脆佯装无所畏惧,勇敢地回瞪着男人,可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她假装的镇定。 内心还不断犹疑,他带她来这个地方,到底目的为何?一个陌生男人带着一个女孩,有什么意图?不会是…… 呸呸呸,为自己的想法,千露思在心里狠狠地呸了自己几次。 看着千露思护胸的可爱动作,男人摇摇头笑着说了声“幼稚”,却瞥见刚才被自己捉住的手腕,红红肿肿,不禁皱眉。 大步跨到千露思面前,一把牵过她的手,看了看,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想也没想,千露思狠狠甩开他的手,说道:“少在这里惺惺作态恶心我!不是拜你所赐,我能成这样?” 睨着千露思杏眼圆瞪高高撅起小嘴的模样,男人开怀一笑,也不跟她计较,“好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你好好呆在这里!”语毕,潇洒地转身向门外走去。 “嗳,你要去哪里?干嘛莫名其妙地把我带来,又莫名其妙把我放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随着“彭”一声,门关上了,千露思愤愤地坐在沙发上,撅着嘴兀自生闷气。 越想越气,翘起一只脚狠狠踢在茶几脚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却让她痛得不自禁地“哎哟”惊叫。 整个茶几是由上等花岗石制造,而花岗石是一种由火山爆发的熔岩,在受到相当的压力的熔融状态下,隆起至地壳表层,岩浆不喷出地面而在地底下慢慢冷却凝固后形成的构造岩,是一种深成酸性火成岩,属于岩浆岩。 花岗石是火成岩,也叫酸性结晶深成岩,是火成岩中分布最广的一种岩石,由长石、石英和云母组成,岩质坚硬密实。 千露思气得蒙了双眼,竟然拿自己的细腿儿跟坚硬无比的花岗石相较量,岂非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 曲着痛脚放在沙发沿,千露思躬着腰用手小心翼翼地揉搓着脚趾头,所谓十指连心,这脚趾也应该跟心连着吧,要不然怎么会那么痛?嘴里不断碎碎念道,“该死的茶几,该死的混蛋,你们都欺负我……痛死我了!” 过了好半晌,脚上的痛终于得以缓解,抵不住好奇,千露思抬头四下张望。 好大的房间呀!估计该有五百平方米吧! 如此豪华的装潢,这要花多少钱来打造?医院装修成这样,还能叫医院吗? 南任浩和自己的vip病房已经够让她欷歔了,这里居然比vip病房还华丽上百倍,若然不是亲眼所见,还真让人难以想像。 难道有钱人都爱显摆,非得如此奢华地浪费人民币,来彰显自己的高人一等人中之王地位吗?连住个医院也弄得跟酒店总统套房似的,至于吗? 千露思不屑地狠狠翻了几下白眼,无奈至极。或许因为自己不是有钱人,所以无法体会有钱人那种变态发狂式的奢靡吧。 从沙发里站起身,打量着排成行的四间房,红色檀木做的房门,三扇半翕着,只有一扇是紧闭着的。 可就是这紧闭的一扇门,仿佛具有魔力般,深深吸引着千露思前往一探究竟。 她不是个为了满足好奇心而不顾一切的人,甚至对一切事不关己的事和人,比常人都略显冷漠,不爱追星不关心八卦,只喜欢沉浸在灵异的世界中和自己无边的广袤想像里。 然面此刻,她膨胀的好奇心却超乎寻常的高涨,驱使她一步步朝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走去。 高级地毯铺在脚下,让她的脚步变得悄无声息,但却仍让她感到作贼般的心虚,屏气凝神,不自觉地蹑手蹑脚。 来到房门外,千露思思量着该不该旋门入内,毕竟自己并未受邀,如此搪突地贸然擅闯,会不会让人觉得自己没有家教不懂礼数? 可转念又想,人家都如此放心的把她丢在这里,不予理会,应该早有预料她会对此天翻地覆的发泄吧…… 嘿嘿,不理他,他敢做初一,她就敢做十五! 尽齐内心的想法淡定自如,可当她伸手真正触及到冰冷的门把时,还是难免有些迟疑。握在门把上,停顿了两秒,手终究还是不受大脑控制地打开了红檀之门。 印入眼帘的是与大厅完全相反的清一色的纯白色调,让人一时无法适应这份洁白世界! 熟悉的呼吸机里传来的沉重的呼吸声,还有生命仪里发出的“嘀嘀”短波音,千露思侧头望去,宽大的白色双人床上躺着一个人,但她却看不到他的脸。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会觉得心痛?仿若刀割般,一刀一刃的割得生疼。 为什么她会心生悲怆?好似眼前病床上躺着的人是自己的至亲至爱。 忘了自己所处何处,忘了自己为何而来,千露思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看清这个让自己心痛悲悯的人,到底是谁? 他,应该是个家庭背景极其显赫的人吧,要不然,断然不可能住得起如此高级的总统式病房?而她,只不过是个平凡知识份子家庭里的养女,何时认识过如此权贵之人? 千露思百思不得其解,心痛的感觉却仍有增无减,不得不迫使她下定决心上前探个清楚究竟。 稍稍平稳了一下情绪,抬了抬脚,似乎不那么沉重了,千露思慢慢地向床头靠近。 可每走一步,她的心就莫名的心悸恐慌,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真的认识这么个有钱人吗? 房间的构造面积大得出奇,相当于普通家庭的几倍,这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距离,竟让千露思走得沉重悲痛。 越走越近,她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呼吸也越发急促,感觉心脏已提到了嗓子眼。 情不自禁地,千露思捂住了自己的脖颈,似要阻止心脏随时会跳出来的可能。 当视线终于能看清病床上的人时,千露思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是他,原来是他! 他没死,太好了! 原来他们都是大难不死之人! 千露思不禁在想,这世界是否真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说?如果有,那他们的命运会否从此顺风顺水一帆风顺? 此刻的心情复杂难明,有获知实情的喜悦,却也有莫名的彷徨。总而言之,他能躺在这里接受治疗就证明了他已在慢慢恢复,不是吗? 在病床旁坐下,千露思看着氧气罩下一张苍白的脸,心情凝重。 “宁晨,我来看你了!” “我好高兴,你也平安无事了!” “你要好好养病知道吗?赶紧养好身子,到时就可以活蹦乱跳地跑来跟我说‘芊芊,我可以弹跳如飞了’。” 不知为何,千露思说着说着,竟悲伤得泪流满面。 “真是不好意思!瞧我,真没用!跟你说几句都能流眼泪,你千万要好想来哦,我等着你摸着我的头发,说一句‘芊芊,你好香’。” 门外,宁夫人谭忧不知何时已倚在门框上,听着千露思带着哭腔跟儿子说话,早已哭成了泪人儿。 自从得知宁晨出事的那一刻起,她茶不思饭不想,终日以泪洗面,悲痛欲绝到时常晕厥。 叫她如何不哭不悲?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二十多年的母子情深,而今却换来一个“植物人”的残酷事实,任谁能接受? “伯母,对不起!都怪我,害您也跟着伤心流泪!”听到哭声,千露思寻声看到了门边的宁夫人谭忧,走到她面前,抱歉地说道。 这……真的让她一时接受不了,再怎么说,她们还算不上相熟。 但不齐怎样,伯母伤心的哭泣还真是听得人揪心,或许这只是一个母亲看着儿子受伤,恨不能为他承担而压抑在心已久的担忧和悲伤吧。 抬起犹豫良久的手,千露思还是放在宁夫人谭忧的后背,轻拍着,软声细语地安慰道:“伯母,不哭了,好不好?宁晨不会有事的,很快,他便会好起来的……” 可,她的话却令宁夫人谭忧的哭声变得更凄厉,头也不抬,只齐兀自地搂着她哭,颤抖的身体让人怜悯。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妈妈更是不好当呀! 想起妈妈,千露思的眼眶里也禁不住蒙上一层雾气,疼痛的感觉开始由心脏位置传来,忍不住伸手摁住眉心。 “静秋,如果有一天……妈妈不在了,你千万要记住!一定要好好活下来,一定要开心地活下去,要做一个坚强勇敢、洁身自爱、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妈妈吴陨芊忧伤的微笑在小静秋眼里,显得那般温柔那般慈祥。 然而,她却理解不了妈妈所说的“不在了”,到底是怎么个不在法,只是抬着天真无邪童真的双眸好奇地睨着妈妈,追问道:“为什么?妈妈要去哪?您不要静秋了吗?静秋会很乖,不会惹妈妈生气的,妈妈不要不在,好不好?不要丢下静秋!” “不会……怎么会呢?妈妈怎么舍得丢下静秋呢?静秋是妈妈最疼最爱的宝贝!叫妈妈怎、么、舍、得、呀……” 尾声拖得很长,一字一顿的说出,更增添了一种无奈的悲怆,紧紧地将小静秋搂在怀里,妈妈微笑的脸庞早已泪流满面。 “妈妈,说话可要算数哦!来,我们拉勾!”从妈妈的怀里挣脱,小静秋清澈如水的眸子望着妈妈,带着不确定和殷切盼望,稚嫩的童音听得吴陨芊鼻子发酸,禁不住潸然泪下。 “好,咱们来拉勾!”伸出手,妈妈的小姆指勾上小静秋的小姆指,再把大姆指碰在一起,齐声唱着“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忘掉”,拉锯式的来回几下,话落,又齐齐放手,这就算完成了少儿间的承诺。 “呕,呕,拉勾了,妈妈不会不在喽……呕,呕……”小静秋弹跳起来,边跳边拍着小手,兴奋地如唱歌般说着。 如此的天真活泼,哪个做母亲的不疼爱不喜欢? 妈妈微笑着看着又唱又跳的小静秋,两行清泪却仍无休无止地落下。 “妈妈,不要哭,好不好?”看着妈妈流泪,小静秋心疼地用小手为她揩拭着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带着小心翼翼。 “嗯,妈妈没有哭,妈妈只是太高兴了!”怎样的心情复杂,才让妈妈微笑着流泪? 小时候的自己,解释不了,为什么明明高兴却反而让人流泪? 更无法理解大人口中所谓的“不在”,天真地以为“不在”就是出远门,仅仅只是离开一个地方去到另外一个地方那么简单。 直到长大了,她明白了,高兴着流泪,那叫喜极而泣,“不在”寓意着去往天国。 如今,妈妈真的离开她了,去了天国。 妈妈,天国的你,过得好吗?天国有没有眼泪,有没有悲伤…… 宁夫人谭忧微微一怔,她不明白为什么千露思会把自己当成“妈妈”,更无暇深究“静秋”是谁,或许是千露思的小名吧。 天生的母性让宁夫人谭忧心生怜爱,搂着千露思的双肩,她并无意打破她对“妈妈”的那份憧憬,无声地静静陪着她去缅怀过去。 适才看着千露思失神迷离的双眼,宁夫人谭忧就已猜到了“妈妈”对于她的重要,她无声的恸哭,空洞的失魂,怎样的经历才让她能够悲伤到如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7章 性情乖巧 人的感情就是如此复杂,明明不相干的两个人,却因为阴差阳错而交集在一起,情愫也在当中滋生,唤起了内心一种类似“亲情”的牵动,竟也让人心心相联。 “伯母,我……”对于自己的失态,千露思感到抱歉,尴尬得不知如何向宁夫人谭忧解释。 “不要说抱歉!我知道,你是个苦命的孩子,心地善良,性情乖巧,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你!如果你不嫌弃,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妈妈。” 温柔的一言一语,带着慈母般的关爱,句句敲击着千露思的心房,怎么不叫人感动? 鼻子一酸,感性的泪水立时漫出眼眶,千露思深情地喊了一声“妈……”便搂着宁夫人谭忧激动地哭了起来。 这一声“妈”叫得宁夫人谭忧心碎,如果儿子能够从病床上跳起来,清清脆脆地叫她一声“妈”,那该多好啊! “伯母,你怎么了?”发觉了宁夫人谭忧的脸色黯然,千露思忧心地问道。 “露思,还是叫我‘妈’吧,我喜欢听你叫我‘妈’,好像晨儿的呼唤,让我甜到心里!”她一定特别盼望,以至于如此殷切地望进了千露思的心里,叫她不得不答应,嗯了一声。 “来,孩子,过来这边,我跟你好好聊聊。”拉着千露思走出房门,一齐来到大厅里的沙发边。 宁夫人谭忧轻握住千露思的手坐在沙发上,那画面倒也真如两母女促膝常谈般亲近。 她讲述着儿子宁晨坠入瀑布深潭后,被人发现时的惊悚场面,如何与死神进行殊死搏斗,最后医生如何对他做出残酷判决,以及现在毫无感觉的沉睡…… 每陈述一段事实,她就必须得回忆那叫人痛心的场面,虽然没能身临其境,但却胜过亲身经历。 想起手术后,看到儿子染满淋淋鲜血的衬衫被护士小姐从急救室拿出来时,她就能想像到儿子坠落深潭后恐怖的惨烈。 情不自禁地,宁夫人谭忧流下泪来。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本是绝然不知的千露思,此刻听在耳里,却愣得瞪圆双眼望向红色檀木之门。 植物人? 宁晨,怎么会…… 每回看到电视新闻里不相识的人有类似遭遇时,自己的心都会为之伤感,只是过后不久便会忘记。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时,心情却是如此的沉痛,痛到自己不愿相信,那曾经鲜活的生命就此深沉落寞! 她错了,原来一直认定的人生观、价值观、爱情观都错得离谱。 她,真的有些心灰意冷。 从宁晨高级的总统套间式病房出来,千露思的心沉重得无法言喻,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深渊,不断不断地往下沉去。 无精打采地独自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千露思就像一个被抽了丝的游魂,拖着沉重的臭皮囊,一路艰辛地走着,显得漫无目的平静如水,只是她的脑海中却翻天覆地得如孙悟空大闹天宫般混乱…… 几名黑鹰社的成员被南任浩派出去寻找千露思,他愤恨地说:“即使把整个玛丽亚掘地三尺,也要把千露思给我带回来!” 怒火中烧的南任浩,众人在前还从未见过!在黑鹰社里是这样传的:夜莺是一个有一点冷漠有一点冷酷,时而正直时而邪恶的矛盾体,睿智内敛、精明干练,但永远都是不温不火不愠不怒。 众人领命,踌躇满志地在医院里四下寻找。寻个人嘛,小事一桩,他们是谁,他们可是黑鹰社的精英! 玛丽亚医院还真是大得出奇,竟让一干人等寻了好几个小时也不果,大有“掘地三尺”之势。 可天色渐晚,窗外早已华灯初上。 南任浩心急火燎地不知打电话来催问了多少遍,由最初的怒发冲冠到无可奈何。 大伙也有些灰心丧气、心灰意冷了,这条不知重复走过多少次的长廊,难道还会真的出现千露思不成? “千……千小姐……”眼尖的一名黑鹰社成员大声嚷道,众人的视线随着这声惊呼望向前方。 长廊的尽头处,赫然出现了千露思显得萎靡不振疲惫不堪的身影。 轻飘得犹如一片树叶,一阵风吹过都足以将她吹倒,更像夜里的一只幽魂,飘忽不定地左摇右摆向前挪移。 三步并作两步,一干人等已围到千露思的身旁,可她空洞无神的双眸,根本无视一切,毫无聚焦地径直朝前走,却撞上了站在她面前的其中一名黑鹰社成员,随即无力地飘落地面。 “千小姐!”同声呼出,众人纷纷伸手去接。 “让我来吧!”瑞田的声音突然想起,让众人不自觉地收回了手。却造成千露思无人搀扶,整个身体虚弱地再次瘫软倒地。 瑞田一个俯身一跃,从地面迅速滑向千露思身下,成功地接住了她的身体。 打横将千露思抱在怀里,看了看她已紧闭双眸的两排蒲扇般的眼睫,心疼得皱了皱眉。抬头狠狠地瞪了一圈在场的人,令众人心虚得齐刷刷垂下了头。 他不知道她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导致失魂落魄魂不守舍地在医院里长廊里,跟个游魂般漫无目的地胡乱走动,以至累到昏厥,但他坚信,她所受刺激的根源一定与她本身息息相关。 到底是什么? 南任浩不得而知,也许需要好好调查一番。 坐在千露思的床头,南任浩只是静静地坐着守护着她,思绪千回百转。 跟着齐冠天从英国回国已经三个多月了,前两个月竟然都只是浑浑噩噩地渡过,犹如水过鸭背般无痕,记忆里没有留下任何值得他回味的人或事。 自从认识了千露思,他的世界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竟发觉自己的记忆里除了千露思还是千露思。 她的一颦一笑,轻而易举地牵动着他的心弦。 她笑了,他欣慰! 她哭了,他心疼! 她伤了,他心痛! 她出事了,他心急…… 这一切的一切,不齐是喜是悲是伤是痛,他都会把它们好好珍藏,存放在心底的记忆盒里。等待夜深人静思念成疾时,可以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独自品味。 这该是他人生最大的收获吧,他要努力把她所有表情下的模样铭刻在心。 或许今生不再有深情回望她的机会,但,记忆里有她足矣。 轻握住千露思的手,南任浩的心里百味杂陈。 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停止,让他就此与她长存,让天地万物就此化整为零,让他缠绵绯恻的爱恋得到历史的见证,像董永和七仙女的爱情那般,永垂不朽,流芳百世…… 电话铃声兀自响着,来自一套三室二厅的豪华套间,从建筑的构造设计和室内装饰装潢来看,无不显示了主人的独道品味和丰富内涵。 “老板,朱利已经好几天没来公司了。作为他的私人秘书,竟然连我也不知道他的行踪,我看这事一定有蹊跷!”布艺沙发里,一个身着家居服的妙龄女郎,握着手机在讲电话。 她的表情严肃,态度恭敬,与她漫不经心慵懒的一身打扮,有些格格不入。 “嗯,我知道了。继续监视,有情况马上汇报!”一人中低音男声从手机里传来,这个声音让妙龄女郎惧怕,但却又无法做到无视它。 “是,老板!我会谨尊主命!不过,我……我有些话不知当问不当问。”女郎嗫嗫嚅嚅地说着。 “想说什么,痛痛快快地说!”对方显然已经不耐烦,语气里透着隐忍的怒气。 “您跟朱利到底有什么仇,为什么非要将他置于死地呢?您答应过我,会放他一条生路的,难道……”女郎的话里带着恳求,后面的话没敢直言不讳地说出。 “不要跟我谈条件!你没有这个资格!”男人凌厉的声音迅猛传来,满腔怒火,“记住,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知道的不要打听!”冷冷的一声警告后,电话里传来了“嘟”的忙音。 为了爱,她什么都可以放弃,仅仅只为保住齐冠天的命。 如果连这最起码的一点要求,他都出尔反尔不愿答应她,那她对他的忠诚是否还值得百分百? “等着瞧!”狠狠地从牙缝间挤出这句话,听得人毛骨悚然…… 今天是星期天,韩珊珊没有课,在家休息。 原本计划昨天就去齐家拜访一下齐伯父和齐伯母,实则看看齐冠天,但妈妈柳如萍因为有事不能陪她,她一个女孩子家也不好单独前往,只好约好今天再去。 起了个早,和妈妈驱车去了齐家。 “伯父,伯母,早上好!”一进到齐家大厅,韩珊珊便朝着迎上来的齐箫和齐夫人裴晴甜甜地道着早安,声音清脆响亮,笑容甜美妩媚,看得齐氏夫妇心里直乐呵。 “早!你们也很早啊!来,珊珊,过来这边坐吧。”齐夫人裴晴笑眯眯地拉着韩珊珊走向真皮组合沙发旁坐下。 齐箫和柳如萍寒嘘了一番,也坐到了沙发上。 “珊珊,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看伯父和伯母呢?伯母会生气哦。”裴晴故作嗔怪道。 听得韩珊珊急忙解释,道:“伯母千万别生珊珊的气!珊珊平时都要上学,课外还得练习舞蹈、钢琴和插花,时间安排得比较紧凑。所以一直没来看你们,这不,今天一有空就跟妈妈来了呢。” “啧啧啧……齐箫,瞧瞧人家珊珊,多好的女孩呀!懂礼貌,爱学习,有修养,最主要的是脾气好。咱们家冠天能娶到珊珊,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齐夫人裴晴笑着感慨地说道。 转而又抱怨似的数落起女儿齐乐清:“唉,哪像我们家乐清,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一有空就只知道躲在房里不出门。不学无术!” 所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也就是如此吧。 “伯母说得太严重了,其实,乐清人也很好啊。聪明漂亮、活泼开朗,最重要的是她人缘好,大家都很喜欢她。”韩珊珊仍用她甜得发腻的声音,轻柔地说着。 “是啊,乐清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珊珊经常在我面前提起,说她非常崇拜乐清呢。”柳如萍笑着附和着,其实她根本一点也不了解齐乐清,会这么说只不过是她一贯虚以委蛇阿臾诌媚的处事作风而已。 “瞧你们把乐清夸得,好像天上有地上无似的。她哪有那么好?”虽然宁夫人裴晴嘴上这么说,但内心却高兴得不得了。好听的话谁不受用? 女人间的吹捧聊天,让齐箫感到索然无味,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偶尔陪着笑笑。 韩珊珊装作不经意地左顾右盼起来,齐夫人裴晴看在眼里,不禁笑着戏虐道:“珊珊呀,某人不在,你好像坐立不安哦。” “哪有啊。”韩珊珊被说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嘴里却矢口否认。 “你的眼睛都快把我们家的墙壁看穿了,还说‘哪有啊’。”学着韩珊珊尖着嗓子,重复着“哪有啊”,惹得众人笑开大怀。 “齐夫人说笑了。”柳如萍呵呵地笑了两声,继续说,“说实话,不是我爱夸我们家珊珊,她呀,从小就乖巧听话,文静懂礼,心地善良,让我和老韩的确省心不少呢。”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妈……有您这么夸自己女儿的吗?羞死人了!”韩珊珊难为情地扯了扯柳如萍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珊珊呀,你妈说的没错,伯母我也赞同!”齐夫人裴晴看着韩珊珊,是怎么看怎么顺眼,眼里就一个字……赞! “伯母,齐哥哥一直都不回来住吗?”赶紧转移话题,要不然她非得剌死在他们面前不可。 说起齐冠天,齐夫人裴晴一脸无奈,有些气愤地说道:“那个混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气我。从英国回来那么久了,还没在家一家人好好吃过一顿饭,更别提住上一晚了。” “也许他是因为工作忙,怕夜里回来得太晚,吵着你们休息吧。”韩珊珊贴心地帮齐冠天找借口说好话。 “工作忙?我不就相信忙到不用吃饭不用睡觉!这江山还是我打下来的呢,忙不忙我有不清楚的道理?”越说越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行,你们难得来家里一趟,我得让他回来接待一下才行。” 韩珊珊见势,赶紧伸手拉住齐夫人裴晴,连声说道:“伯母,不用了,我跟妈妈坐一会儿就走,还是不要打扰他上班吧。” “上班?星期天上什么班呀?你们都快订婚了,他这个未婚夫也做得太不称职了。我得立马ca他回来,让他好好陪陪你们。太不像话了!”边说边拂开韩珊珊的手强硬地站起身,走去电话机旁。 或许是电话打不通吧,齐夫人裴晴气得用力挂上了电话,“啪”的一声怔住了在场的其他几个人,不自禁地望向她,看她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齐夫人裴晴从电话机旁拿起一本厚厚的通讯录,很不耐烦地翻查着,一会才又看到她拿起电话机照着通讯录拨起号码来。 “喂,简琴吗?我是代理董事长!不好意思,公休日也打扰你。能否帮我查一下朱利这段时间的行程?”明明是征询意见的一句问句,语气却显得刻不容缓不容拒绝。 “什么?这几天朱利没回公司上班?不知道去了哪里?你是他的私人秘书,他的行程你都不知道,你还怎么做他的私人秘书?”太匪夷所思了,齐夫人裴晴瞪着眼睛夹枪带棒吼着电话里的人,愤愤然地欲挂电话,却又突地放回耳边继续听。 “任浩进医院了?也几天没回公司上班?在什么医院?玛丽亚医院八楼812号vip房,好,我现在就去看看。”挂了电话,齐夫人裴晴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不知道是气愤还是担忧,或许都有吧。 “齐箫,你照顾一下客人,我去一趟医院看看任浩。”平静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伯母,我们跟您一块去看看吧。”韩珊珊知道南任浩和齐冠天是好友,她很聪明,知道利用爱屋及乌的行径来虏获齐冠天的心。 只是到底行不行得通,也唯有试过才能见分晓。 话毕,转身似要走。 “那,朱利情况如何?”南任浩连忙问道。一边是心爱的女孩,一边是挚友,他的心无时不刻不悬在嗓子眼里。 没料到南任浩会突然转移话题,宾如松一时闪了神,愣了愣,答道:“应该快醒了。” 经过南任浩身旁,宾如松抬在空中的手迟疑了片刻,还是轻轻落在南任浩的肩头拍了拍,说:“我先去拿针和药过来!” 轻轻嗯了一声,南任浩没再说什么。 握上千露思滚烫的小手,她手心传来的热度几乎能灼痛他的皮肤,不自觉地微微蹙眉。虽然宾医生说她没什么大碍,但他为她担忧的心却仍止不住心疼。 人为什么总是如此奇怪? 不爱她的时候,她的一切甚至生死与他毫不相干,他可以潇洒地漠视她的存在,对他而言,她什么也不是。 可,一旦爱上她,她的一切甚至生活起居,小到一个微小的蹙眉动作,都会让他的心为之牵动,潜移默化中,她早已嵌入他的体内,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然而,他爱她的一颗狂乱之心,她却浑然不觉无法感知,其实,他该勇敢告诉她的,不是吗?至少让她来抉择要不要接受自己爱她的心。他可以吗? 露思,我可以这么做吗?南任浩不禁在内心问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8章 怜悯 爱在沉默中卑微滋生,是否也该在沉默中绝然扼杀? 不久,宾如松折回了病房,在千露思屁股上打了一针消炎针,又在她手上扎针输液,这时瑞田走了进来。 “任浩,齐夫人来了!”冷漠的语气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瑞田云淡风轻的声音,淡淡地飘进了南任浩的双耳。 这个消息的确让人出乎意料,不禁为之微微一怔,愕然的神情稍纵即逝,南任浩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平静地说了句“知道了”。 走上前,瑞田伸手插入南任浩的胳膊弯里扶他起身,欲带他回隔壁病房,却被他厌恶地拂开,带着些许怒气,说道:“我自己能行!” 他讨厌大家都把他当成瞎子,虽然他原本就是一个瞎子,但骨子里却怎么也不肯去承认这个事实,他不要怜悯不要同情不要特殊! 没走两步,南任浩回头对着床边的宾如松说道,“宾医生,露思……就麻烦你了!” “任浩,你怎么越来越客气了?照顾病人是我们做医生的天职!放心吧,她没事,好着呢。”听到宾如松略带承诺般的话语,南任浩放心地与瑞田离开。 走在身侧,瑞田不时地瞥了瞥南任浩的侧脸,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竟看不出他对失明的任何抱怨和颓废,行动自如,抬头挺胸,倒让人看不出一丝盲人的特征。 没入门边的瞬间,瑞田情不自禁地回头,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病床上惨白着小脸的千露思,心犹如被针扎般的疼痛。 甩甩头,急步追上南任浩的脚步。 “齐夫人……来干什么?”终究是抑制不住好奇,南任浩大惑不解地问出声。 突然地停下脚步,让有些闪神地瑞田直接撞上了他的后背,尴尬地道着歉。 众人或坐或站,低着头一言不发。 由于视力不及的关系,南任浩沉默不语愣站在原地,等待着她的新一轮炮轰。 想起齐冠天对她的“尊称”……慈禧太后,此刻,她那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的架势还真是十足的霸道,这外号倒也甚得贴切。 禁不住扯起嘴角,弯出了一道好看的弧线,浅浅的淡淡的,却是让人感到落寞心疼的。 看不到南任浩脸上有任何悔意,确切地说,竟然还能勾唇浅笑,这让齐夫人裴晴的心里更是波涛汹涌怒火翻腾。 她满脸的不可思议,挑着眉大声怒斥:“笑?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是不是觉得眼睛瞎了没什么大不了?有没有想过你以后就是个盲人,在人前摇尾乞怜,连顾影自怜的悲凉都没有资格!” 齐夫人裴晴几乎是吼出来的,怒火蒙蔽了她的双眼,竟让她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沉着,一反常态。 压抑在内心多时的怨气和怒火,今天,终于得以释放。 对齐冠天桀骛不训傲慢不羁态度的无奈,本不该与南任浩扯上任何关系,但她却控制不住渲泄的冲动,劈里啪啦地对着南任浩发泄了一通。 客厅里的众人屏息沉默,将头埋得更低了。 然而,南任浩却是一脸的倔强,昂首挺胸,凭着他连日里刻意对地形的加强熟悉,他竟能如常人般从容不迫地走到齐夫人裴晴的面前。 “董事长!”南任浩毕恭毕敬地向她鞠了一躬,不急不慢不卑不亢地说道:“没错!我以后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瞎子!”特意在“瞎子”二字上加重了音。 顿了顿,继续道:“不齐我做什么,都无法改变我是一个瞎子的事实。瞎子,没有错!我国的法律规或任何企事业单位的规章制度里没有任何规定,瞎子必须对人像狗一样摇尾乞怜。我,虽然是一个瞎子,但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怜悯,更不会做顾影自怜的蠢举!” 一番话,让南任浩辩驳得义正辞严,甚至可以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他就像是一个雄辩家,以“盲人是否该向人类摇尾乞怜”为主题,展开辩论。 听得众人几乎激动得想要鼓掌叫好,却把齐夫人裴晴的脸气得一阵红一阵白,瞪大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正气凛然的南任浩,半晌没说出话来。 “够了,裴晴!这里不是家,也不是公司,不是你展示领导风范的的地方!”看着夫人一副趾高气扬的撒泼形象,齐箫实在看不下去了,厉声遏止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家里公司里,她就像一个女王,谁也不能违背她的旨意。齐冠天不从她愿,就被她看成了忤逆之孝,大逆不道。 被少言寡语从不责备她的丈夫,当着众人的面说得她下不了台,齐夫人裴晴脸上的表情更是复杂多变,不可思议、愤怒、难堪、委屈……来回交替在她脸上。 最终,让她恹得跨下了双肩,一脸漠然。 虽然客厅里坐着十几个人,却静谧得让人误以为空无一人。 “任浩哥哥,其实伯母和我们只是想来看看你,探实一下你的身体近况,并没有其它意思。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伯母哦!”韩珊珊甜美如天籁般的声音骤然响起,一声甜死人的“任浩哥哥”叫得南任浩直发愣,一时辩不清说话的人到底是谁。 “任浩哥哥”这个称呼是妹妹的专属,他不允许别人来亵渎! “你是谁?我们很熟吗?”冷冷的语气,带着疏离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南任浩揣着厌恶的情绪,眉头紧锁。 他的冷漠里散发出一种不可侵犯的警告和千年冰雪般的寒气,冰得韩珊珊不自觉地微微发颤,浑身打起激灵来。 睁着无辜的大眼,死死地睨着他,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他也像齐哥哥那样冷若冰霜拒她于千里之外? “任浩哥哥,我是珊珊呀,齐哥哥的未婚妻!”韩珊珊说得特别自豪,因为她就快要与齐冠天订婚了,这可是她从小的梦想,梦想长大了披着婚妙成为齐哥哥美丽的新娘! 珊珊? 未婚妻! 是的,他记起来了。月初齐家y上,齐老爷亲口宣布过。 如果“韩珊珊是齐冠天的未婚妻”将成为事实,那露思怎么办?她岂不是无辜地成了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不行,为了露思未来的人生,他必须跟朱利说清楚。对!等朱利醒过来,他必须跟他当面说个清楚明白。 虽然自己也未必能成为露思未来的幸福,但他必须为她争取自由! 可,朱利说过即使他不爱露思,他也绝不会放开她! 他的话此刻仍犹在耳际。 “任浩哥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见南任浩发呆不语,韩珊珊担忧的神色显露无疑。 “没事!以后叫我任浩!”还是一贯的冷漠。 他跟齐哥哥年龄相仿,叫他“任浩哥哥”不可以吗?他冷漠地纠正称呼是在诏告他的不乐意还是警告我不可以再犯此类错?抑或是急于与我划清界线…… 不齐怎样都好,事实的结果就是:南任浩不喜欢她! 韩珊珊认清了这个事实,倒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失落失意,毕竟他并不是她的谁,他爱怎么就怎么吧,她还没心思理会他呢。 只要不妨碍她跟齐冠天在一起,她才懒得理他的生与死。 只是……如果有人胆敢破坏她和齐冠天的好事,她见神诛神见鬼杀鬼,绝不心慈手软,就像小时候的韩静秋…… 哼哼,谁也妄想拆散她和齐冠天!绝、不、容、许! 韩珊珊在内心恶毒地想着种种可能,眼神泛起了寒光,只是却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齐夫人裴晴回过神后,思前想后还是走到南任浩身侧,跟他道歉解释。 “任浩,其实……我并没有耻笑你的意思,希望你能原谅我一时冲动下犯下的口不遮拦之错。原谅我作为一个母亲担心儿子的一颗焦急的心。简琴说朱利也几天没上班了,我很担心他,所以才会把情绪发泄在你身上。” “没事!是我太过激动。如果有冒犯您的地方,还望您谅解!关于朱利……”南任浩犹疑着该不该说。 “朱利怎么了?”齐夫人裴晴还有几个专程来医院探病的人,都因为南任浩的迟疑而悬紧了一颗心。 由于视力不及,迫使南任浩在短时间内练就了闻声识人的本领,当然,这个“声”是指脚步声,基本上跟他接触较多的人,他都能准确无误地辨别出对方身份来。 轻轻扯了扯嘴角,南任浩友好地唤了声“宾医生”,这一举动却令众人微微一怔,无不佩服于他敏锐准确的听觉。 宾如松从容不迫走向南任浩,向在场的众人友善地点头示意问好。 空气里弥漫着复杂得令人窒息的气息,他能强烈感受到适才在这里上演过的不愉快,也很好奇视线所掠过的几个陌生人的身份。 这几个人气质高雅,神韵淡定,让人一看便知非富则贵,有着富贵人家倨傲、谦卑相交织的特殊气质,一定来头不小! 尽齐他十分好奇,也只是粗略扫了一眼,匆匆撇开头,装作若无其事。 聪明人,懂得什么时候该让好奇心发挥到淋漓尽致,什么时候该将好奇心碾死在襁褓当中。 “嗯,任浩,我来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宾如松淡淡的语气里听不出跟南任浩的关系深浅,可以说完全只是一副专职医生对病人之间的敬业态度。 “我来帮你引见一下吧。”说着,南任浩的伸手合一指向齐夫人裴晴的方向,说道:“这位是朱利的母亲,旁边是朱利的父亲,年轻漂亮的这位小姐是朱利的未婚妻!” 宾如松一一向他们点头问好,最后视线落在柳如萍身上,眼里带着疑惑,由于柳如萍从始至终没出过声,南任浩也不知道有她在场,所以没作介绍。 韩珊珊看出了他探寻的目光,会意地连忙挽着柳如萍的胳膊,甜甜自豪地说道:“宾医生,你好!她是我妈妈柳如萍!” “好了,宾医生,麻烦你给他们说一下朱利的现状吧。”不知为何,南任浩就是反感韩珊珊甜得发腻的声音,让他觉得很虚伪。或许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朱利也讨厌她吧。 失礼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交谈,不过还好,朱利的问题是真的吸引了众人的思维,没人在意他的无礼。 宾如松详细地叙述了朱利送来医院时的危急情况和抢救时的艰辛,听得一干人等为之揪心,直到宣布朱利渡过危险期时,才让众人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落下了心里的大石。 齐夫人裴晴一脸凝重,急切地问道:“这次受伤,会不会对朱利以后的生活造成不便?” “放心吧,断裂的肋骨只是戮伤了内脏,不会影响他将来的生育能力!以他的体质,只要好好休养,很快便会恢复!” 宾如松的聪慧令齐夫人裴晴满意地点了点头,却听得韩珊珊羞红了脸,难为情地撇开了头,眼神闪烁,假装没在意宾医生的话。 看着韩珊珊羞涩的俏模样,齐夫人裴晴慈祥地笑着调侃道,“傻丫头,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朱利是你的未婚夫,以后会是你的丈夫!你应该学会坦然面对他的一切,包括他的身体!” 这话说得,更让韩珊珊羞得抬不起头来。一来一回,倒让大家放松了心情。 &nsp; “那……我们现在可以去看看朱利吗?”最想做的事,齐夫人裴晴还是想去见见儿子,虽然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融洽,但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母子连心哪! “当然!我现在带你们过去吧。”宾如松爽快地答道。 韩珊珊一脸焦急地望着病房内的齐冠天,宾如松在他身边兜来转去的忙碌着,而她的眼里她的世界里,却只有齐冠天! 含情脉脉的眼神,柔情似水,带着忧心忡忡的淡漠哀伤,带着企盼已久的无限渴望,带着如获珍宝的眉飞色舞,带着可望而不可及的无可奈何……复杂而又缠绵绯恻。 看着满脸倦容的他,虽然脸色略显苍白,但飒爽英挺的俊颜却仍英气逼人,让人不容忽视他的冷俊和那与生俱来的王者之风。 是的,他就是她的王! 是她至高无上的君主! 只有她韩珊珊这支娇艳妖娆的香槟玫瑰,才足以与他匹配! 香槟玫瑰的花语是: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骄傲,没有你的我就像一只迷失了航线的船。寓意则是:我只钟情你一个! 为了他,她可以不顾一切,甚至是……杀人! 对,她是疯狂了,只要能够得到他,她会不惜一切! 杀人?哈哈哈……算什么?多年以前,那个愚蠢可恨、痴心妄想与她抢齐哥哥的韩静秋,还不是让她毅然推下了大海,死无葬身之地。 到如今,又有谁知道韩静秋的真正死因,连警察也只能作出“当事人失足不堪落水”的结案陈词,以至案件不了了之。 而她那可笑的父亲却为了表现他们的父女情深,竟傻到找了几十个打捞队人员,日以继夜地在大海里捞尸,长达三天三夜。 那又如何?到头来,终是连个尸首影子也捞不到,却还要自欺欺人地在安暮山暮园修座衣冠冢以慰她的在天之灵。 是谁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多么可笑! 她才不相信什么“法恢恢,疏而不漏”,“罪有应得”,“绳之以法”……类似于此的蠢话,她只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韩珊珊几近扭曲的面容,满脸的仇恨和怒火,眸底直射出噬血的寒光,让她原本清澈如水的杏眼此刻看起来犹如无底洞,吞噬着一切视线所及之物,紧握成拳的指关早已泛起青白色,无不彰显着她的怒发冲冠。 “珊珊,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柳如萍看着一脸木纳咬紧牙关的女儿,一副痛苦的表情,不禁担心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可她并没有烧啊,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呀,让她痛到脸都变了色? “珊珊,珊珊,告诉妈妈,到底哪里不舒服?”唤不醒韩珊珊的神智,柳如萍捉住她的双肩开始用力摇晃着。 众人随着齐冠天的转移而离开了ic病房,此刻,长廊里只剩下韩珊珊和柳如萍寂聊的身影。 “妈,怎么了?”终于是回过神来,柳如萍拍了拍胸口,长长地吁了口气,呼吸仍显得有些急促。 她平复了一下不安的心绪,埋怨道:“珊珊,你吓死妈了,干嘛发呆不理妈呀?” “死丫头,还没嫁呢,心里就只掂记着未来老公,你把妈摆在什么位置,嗯?”斜睨着女儿,柳如萍佯装生气地逼问。 韩珊珊内心自然是一片昭然,扬上一脸的甜美笑容,俯身将头偎在妈妈的肩头,像只爱撒娇的小猫咪般蹭了蹭,捏着嗓音扮着稚嫩的童音,说道,“妈妈在珊珊心目中永远是第一位!是珊珊最重要的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9章 雄辩 “就你嘴巴甜!”边说边用手指刮了刮女儿小巧的鼻头,柳如萍欣慰地呵呵笑出了声。 嘟起粉嫩的小嘴,韩珊珊不满道,“不是人家嘴巴甜,是事实胜于雄辩嘛!” “好,好,事实胜于雄辩!”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柳如萍摇着头表示无奈。 一路上,母女俩有说有笑聊得甚欢。 韩珊珊内心深处的阴戾和狠毒,早已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被她的乖巧温驯、通情达礼、甜美可人的形象所掩饰,瞒天过海,蒙蔽了所有人的眼。 谁会将她天使般的高贵与魔鬼的阴暗联系在一起呢? 躺在移动病房上,齐冠天被护士们从ic病房转移出来,要求转入千露思的病房。 他要跟她同在一个房间同睡一张病房,这也是刚才他交待史杰去做的事。 “我不同意!”站在护士身后的齐夫人裴晴厉声喝道。 “千露思是谁?应该是一个女人吧。你是个有未婚妻的男人,怎么可以乱搞男女关系?你瞧瞧……” 手指指向魂不附体正在发愣的韩珊珊,继续道,“珊珊也来了,为了你,她担惊受怕,吓得魂不守舍。她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能不考虑她的感受?” 随着齐夫人裴晴手指的方向,躺在移动病房上的齐冠天顺势斜睨过去,的确看到了两眼空洞无神的韩珊珊正兀自发呆,外界发生的一切似乎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不禁皱眉,谁让她来的?还有她那虚情假意装腔作势的妈妈柳如萍!谁让她们来的? 看到她们,他就莫名的心浮气躁,怒火翻腾,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厌恶情绪。 打心底里的排斥! 这种讨厌的情绪从小就跟随着他,直到现在也不曾改变,或许因为她们曾经刻薄过韩静秋吧。 韩静秋!你在天国还好吗? 我想你,真的好想你! 为什么不等着我回来娶你就离我而去?难道你就舍得让我孤单活在这个世上,独自承受爱你却欲罢不能的痛苦吗? 韩静秋…… 齐冠天在内心悲痛地呼唤着,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他的眸底已换上了冷冽得让人如临千年冰山般的寒冷刺骨,冷冷地命令道,“送我到任浩的病房!” 紧接着,用他犀利的眼神在人群中着南任浩的身影。落定,对着南任浩说,“任浩,给你一个机会,你去跟千露思住一个病房。你,愿意吗?” “怎么?不愿意?”看到南任浩一脸的不可置信和疑惑,齐冠天的心里有些不爽,这小子竟然傻到不知道自己在给他和千露思制造机会。 想到千露思,他的神色不禁黯然。 千露思,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临阵逃脱! 或许今生,我们注定无缘! 虽然在生死悠关的时刻,我们将心承诺了彼此,但我内心对韩静秋的那份深爱和对韩珊珊的仇恨,早已将我的心吞噬得尸骨无存。 我,不再有心! 一个没有心的人,怎么能够爱你?怎么能够承诺让你幸福? 瞻前顾后反复思量,还是觉得任浩比较适合你!最起码,他爱你爱得义无返顾,为你能够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我相信足以让你得到幸福。 把你交给他,我,真的很放心! 别了,我的爱! 做出这样的决定,齐冠天的内心真的痛苦万分,叫他以后如何面对她和任浩的卿卿我我你依我侬?但是他那颗受种种世俗原因羁绊的心哪,又能如何挣扎逃离它们的纠葛? “护士小姐,即然他不愿意那就算了,还是将我送去813号vip房吧。”任浩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清楚,不过就是怕他的失明会连累千露思吗?可如果露思能爱上他,这一切就不再是拖累,而是同甘共苦的幸福。 “不,等等!我……愿意!”矛盾在心头,南任浩犹豫不决,但齐冠天最后的通碟还是让他如梦初醒,仿若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心般,艰难地吐出了这个决定,心里也如释重任般地舒了口气。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齐冠天的嘴角轻扯上一道落寞的弧线,一种悲从中生却冷俊得让人窒息的笑容,浅浅淡淡地,挂在他本就轮廓分明的俊脸上,淡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只是这笑,不及眸底便已稍纵即逝,看得人心碎。 南任浩无法看到他的寂寥,但却被齐夫人裴晴看在了眼里,她很震惊,这可是在齐冠天脸上从未出现过的无助。 难道儿子真的喜欢那个叫千露思的女孩吗?不行,她绝不能让他辜负珊珊!他身上背负着她与姐妹们的约定,怎么可以违背誓言?绝对不可以! 护士们将齐冠天推进了八楼812号vip房,送进了休息室,几个人合力将他抬上了病床,便推着移动病床退了出去。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跟朱利说。”齐夫人裴晴平静地喝退了所有人,坐在了病床旁,定睛看着齐冠天,久久不说话。 “怎么?连自己儿子都不认识了?”齐冠天讽刺道。 “冠天,难道我们母子俩就不能平心静气地聊聊吗?”齐夫人裴晴的眼里带着哀求。 “呕?你这算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吗?我很稀奇你所谓的‘平心静气’所聊的话题是什么。”冷冷的语气里,陌生得让人感觉不到他们是母子。 “我冷血?那都是拜你所赐!”齐冠天的情绪也略显有些激动,呼吸变得急促,一句话说得大声了些,却由心脏位置传来的痛楚,疼得他连吸了几口凉气。 他的这副模样,明明让她看得心都绞痛,但齐夫人裴晴眼里对儿子的疼惜却只是一闪而过,怒火蒙蔽了她的双眼,让她也冷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强压着内心的怒火,冷言冷语发挥到极致,说道,“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纵然我有千般不是,你忤逆顶嘴就是不孝。纵使千错万错,我是你妈的事实倒不会有错!” 他感觉到了她隐忍着即将发飙的狂风暴雨,多年来,她说一不二指手划脚的性格还是没改半分,跟慈禧太后的霸道专权又有什么区别? 他是她的儿子,而她却没有给过他半点慈母般的关怀,有的只是漠不关心任其发展的冷漠,要不就是不容违背的命令,连陌生人都不如! 在她内心,只有权力、金钱、地位,亲情,那是何物?她早已不记得了吧! “没错!我承认我的命是你给的,但我的人生里,从来没有母亲的痕迹!”齐冠天的话说得绝决无情,气得齐夫人裴晴哑口无言。 呼吸骤然变得粗重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无不彰显着她的怒火中烧之势。 千算万算,还真是没有算到,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到头来竟然如此冷酷无情地对待他们之间的母子关系。 是命运安排错了吗?让本不该成为母子的他们做了母子,所以如今老天要来惩罚她! 还是上辈子亏欠了他,这辈子来讨债? “你就那么痛恨我吗?到底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错?错的只是我们不该做母子!”齐冠天无情的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再一次击碎了齐夫人裴晴的心。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哐光”一声,碎了一地。 “好,很好!既然我们不是母子,那我想请你清楚明白地告诉我,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悲凄地苦笑了笑,她倒这个不孝的忤逆子到底要把他们归类于人类的哪种关系。 “我想我们应该是债权关系!”齐冠天幽幽地道出。 齐夫人裴晴愕然地瞪大了双眼,这个想法却也是她内心的结论,但她却不露声色,冷然问道,“债权关系?何以见得?” “所谓债权关系,是指权利人必须由义务人的一定行为相配合,才能行使和实现其权利的民事法律关系。我是权利人,而你就是义务人,我必须由你的一定行为相配合,才能行使和实现我的人生独立行为独立。” 说得有些深奥,但对于叱咤风云,一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铁娘子裴晴而言,这简直是成年人看小学生文章……易如反掌。 “原来在你心目中,我们的母子关系就只是债权关系。我就是一个只会束缚你自由羁绊你行为独立的义务人,对吧?”这一次她没有恼怒,只是淡淡地分析着儿子长期以来对自己的误解。 “难道不是吗?”齐冠天直视着她的双眼,犀利的鹰眸几乎能将她的灵魂看穿,不屑地反问道,却让她莫名地想发怒。 “那好,既然你如此认定这份债权关系,那就请你一直谨记!”气不打一处来,齐夫人裴晴被气得无言以对,但却还是强忍着怒火将她的目的亮了出来。 思前想后一番,还是毅然推开了休息室的门,柳如萍想阻止却也来不及,她怯生生地朝着齐夫人和齐冠天点头问好,并劝道,“伯母,您跟齐哥哥好好说嘛,一家人别伤了和气!” “没事,珊珊,冠天就这个脾气,不冷不热不愠不怒,天踏下来他都不皱一下眉头,冷血无情!以后怕是苦了你啦。”齐夫人裴晴一脸的心疼。 “哪会呢,我觉得齐哥哥人其实很好呀,只是性格有些冷酷而已,心地还是很善良的。我相信他会好好待我的!”其实,她根本无法确定,在未来的日子里,齐冠天真的会好好待自己吗?她在他眼里,何尝不是一个有着深仇大恨的仇敌! 如此设身处地地为儿子开脱,齐夫人裴晴看韩珊珊真是越看越喜欢,赞赏的眼神毫不吝啬,说道:“真是个通情达礼懂是为人着想的好女孩!冠天能娶到你,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份。” 她俩故我的互相吹捧,却让齐冠天听得蹙紧了眉宇,不禁在心里腹绯无数遍,不屑地哼哼看着她们。 突然撇头望向病床上平躺着一脸平静的儿子,齐夫人裴晴的笑容随即隐没,冷冷地道,“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养,公司的事我会处理。等伤好了,择日举行你和珊珊的订婚仪式。” “……”齐冠天仍旧一语不发,平静如水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就像一尊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的石雕,斜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连眨眼那么细微的小动作都没有。 这要死不活的表情,齐夫人裴晴看了就忍不住火冒三丈,恨恨地说道:“很好!沉默代表着默许!既然你已经答应了,过后,不要让我听到半个‘不’字!” “反对……有效吗?”气若游丝的话像一缕轻烟,袅绕着飘入了齐夫人裴晴的耳里,不禁让她错愕了半秒。 “反、对、无、效!”随即恶狠狠地一字一顿从牙缝里崩出。 一旁的韩珊珊被屋内的“销烟战火”轰得几乎窒息,线视来回地在他们母子间游荡,她感到极度地不知所措,情不自禁地轻轻扯了一下齐夫人裴晴的衣袖。 “放心,没事的,伯母会为你作主!”下意识地拍了拍扯着自己衣袖的韩珊珊的手,似安慰更似保证。 这是他的母亲吗?齐冠天不禁扪心自问,心都寒了,为什么连雷家庄的村民都比不上? 他此刻还是一个刚刚渡过危险期的病人,伤口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极力隐忍着痛楚,汗湿了夹背,而她却视而不见,马不停蹄地来逼他答应订婚一事。 如此冷血的女人,是他的母亲吗? 无力地闭上了双眼,不愿再看,齐冠天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走吧,订婚的事,我会让你们如愿以偿。不过,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在此之前,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们的脸!” “你……这是什么态度?读了那么多年书,尊老爱幼,这最起码的礼数都不懂吗?你也太让我失望了!”齐夫人裴晴简直要被他气炸了,真是前世欠债今生讨还呀。 “你这才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齐冠天仍旧闭眼不睁,懒懒地道出。 “你……” “不说了,伯母,咱们还是先出去吧,齐哥哥才刚刚脱离危险,应该好好休息。有事以后再说!”韩珊珊搀扶着气得头晕脑涨的齐夫人裴晴离开了休息室,来到客厅。 这是怎样的一对母子,母亲竟然强势逼迫儿子娶他不喜欢的女人为妻,什么年代了还时兴旧社会“父母之命媒妁之约”的风俗,而他明明可以置之不理却欣然接受,这一反常态的举动,多么令人匪夷所思! 齐箫抬手拍了拍夫人的后背,皱着眉头,欲言又止,却终只是“唉”的长叹了一口气。 “齐夫人,我看孩子们的订婚仪式也不急于一时。朱利受了重伤,需要时间调养,一时半刻也难恢复,况且珊珊还在上学,时间往后推推也没什么不可!” 柳如萍的一番话说得通情达礼,句句都是为齐家人着想,的确令齐夫人裴晴很受用。 “是啊,裴晴,韩夫人的话说得很在理!我想我们没必要把时间逼得太紧,以免显得太仓促。儿子才刚从国外回来不久,跟珊珊虽然从小认识,但毕竟分隔时间过长,也需要时间慢慢培养一下感情。” 这一次,齐箫没有反驳夫人的话,的确让她小小感动了一番。 接过话题,一副既往不咎的神情,平静地说道:“既然未来的亲家都开腔求情了,我想我再坚持己见会显得过于不通情。好吧,朱利要求一个月时间,那我就给他一个月!在这一个月内,我不会干涉他的任何言行举指!一个月后,必须回齐家给我领命!” 偏着头朝向休息室大门,齐夫人裴晴故意说得高亢大声,所有人都知道她这是给齐冠天下的最后通碟和妥协。 适才扑入齐箫怀里哭得泪如雨下的人儿,此刻却再也找不到一丝小鸟依人的温柔,强悍得如发飙的母狮子,前后真是大相径庭,判若两人。 房内的齐冠天,闭紧眼眸,浅抿双唇,假寐! 他的一颗凌乱的心,早已凌空飞去了隔壁千露思的身上。 史杰说她高烧不止,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他心里着急,恨不得飞去隔壁看着她守着她,可……她的身边已有任浩,而且还是自己亲手将她推进了任浩的怀抱,能怨天尤人吗? 如今有任浩在照顾她,他那么爱她,一定会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他,还有什么好挂心的?即使担心,他,也没有资格了吧。 眼下,他该放心,欣然接受“慈禧太后”的订婚安排,不是吗? 况且,即便自己不将她推向任浩,又能保证给得了她完美结局吗?答案当然是:不……能! 既然不能保证给她幸福,相爱不能修成正果,那又何必让爱深陷沉沦? 齐冠天睁开双眼,纳纳地看着木质天花板,呆呆地发着愣。 他的心在流泪,他的爱只能深埋其中,从此看她,只能点到即止,从此他与她,只能形同陌路。 这样的结局是他追求的,不是吗?那又何必悲伤? 千露思,你一定要幸福! 未来的日子里,虽然我们不再有爱的交集,但我会在内心衷心祝福你:永远幸福,永远快乐! “鹰王,你这又是何必?”史杰走进来,听到齐冠天的喃喃自语,不禁哀叹。 他真的不明白,既然鹰王看上了千露思,那就该去争取,去告诉她他要她,简简单单,小孩子都知道喜欢的东西就该据为己有,而他至高无上的鹰王,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较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0章 一窍不通 他到底是怎么了? “史杰,千万不要妄加揣摩!不要告诉任浩,更不能透露半点给千露思,我的事,我自有打算!”齐冠天疲惫地舒了口气,幽幽地对史杰说道。 “可……你这么痛苦又是为何?明明喜欢她,却偏要把她往别人怀里推,这样做你开心吗?”史杰疑惑地回望着齐冠天,实在难以理解。 “开心!至少我问心无愧心安理得!如果爱一个人却给不了她幸福,将她占为己有又有何用?爱她,最重要的不是拥有她,而是能看到她幸福!” 如此感性的鹰王,史杰还是头一回见到,可鹰王嘴里说的爱呀情呀幸福呀,他完全听不懂,他只知道:喜欢一样东西,就得想方设法得到! 史杰没表态,一脸的茫然,齐冠天不禁苦笑,嘲笑自己干嘛没事跟个没谈过恋爱的人,高谈阔论爱情观,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一窍不通! “唉,算了,说多了你也不明白!”相当的无奈。 “是,都怪史杰愚钝!”史杰低头自责道。 “不,我并不是责备你愚蠢,而是因为你没谈过恋爱,体会不到爱情的微妙。那种抨然心动、心跳加速、想靠近却又害怕靠近的矛盾,让人甜蜜却也让人痛苦的感觉……唉,我跟你说这么多干嘛。去,看看任浩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突然醒觉自己的失常,齐冠天尴尬地岔开了话题。 “呃?我过来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事。千小姐醒过来了,吵着你,夜莺不敢作主,让我过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齐冠天记得他跟自己一样,对千露思最初是满腹痛恨的,“史杰,你不恨千露思了吗?” “鹰王……”史杰不明白齐冠天到底想证明什么,犹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照实说吧。”他想要听听史杰的说法,最重要是史杰跟自己所做相同行为后的想法。 “是,鹰王!”史杰答得豪爽,可一说到千露思不免又有些迟疑,毕竟他的内心有愧疚,“我……为之前对千小姐所做的一切而造成的伤害,感到悔恨!真的……很抱歉!” 说完,史杰对着病床上的齐冠天深深地鞠了一躬,仿佛他对千露思所做的一切就是愧对黑鹰齐冠天,不得不请求鹰王的原谅。 是啊,他又何尝不悔不恨呢?可做过的,能否抹灭?伤害过的,能够当做没发生吗? “叫千露思过来吧!”齐冠天淡淡地说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该来的必须面对,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本质,那就让他当面跟她说个清楚明白,以绝后患吧。 “司秋……”千露思走到休息室门边,一眼便见到了平躺在病床上的齐冠天,她心痛地低唤一声,小跑着冲了进来,趴在病床旁,平视着他的双眼,眼眶里盈满了泪花。 “哭什么?你这么想我死吗?”冷得令人背脊发寒的声音,不经意地飘进了千露思的大脑,她诧异地瞪着大眼望着他,探询着究竟。 “怎么?不认识我吗?”齐冠天不屑地轻哼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突然性情大变?难道是受伤的缘故吗? 千露思疼惜地皱着柳叶眉,伸手轻柔地抚上齐冠天英俊的脸颊,那动作温柔得仿佛害怕弄疼了他的脸,尔后,不经意地换成了用一根食指云淡风轻地描勒起他冷俊分明的轮廓。 温暖的指腹触在齐冠天的脸庞,仿佛带电般穿透了他的全身,让他的心狂跳不止,呼吸变得低沉急促,但他却一动也不敢动,任凭她的纤纤玉指在自己脸上小心谨慎地勾勒着,只是她眼底的那份柔情却几乎要将他融化。 惊慌失措地避开了她的手,齐冠天调离了望着她视线,他害怕自己再看下去就会沉沦。 “是不是很痛?”温柔的话从她一翕一合的小嘴里冲口而出,竟是如此的答非所问,让齐冠天一时讶然,又纳纳地调回视线望着她。 &nsp; “我知道你一定很痛,对不对?”缓缓地跪在地毯上,千露思俯身将自己的脸贴在齐冠天的俊脸上,下意识地磨搓着。 一只手仍停留在他另一边的脸颊上,心疼地喃喃说道,“如果我能替你承受这份痛苦,那该好啊!那样的话,你就不会变回冰冰冷冷的鹰王,就还会是爱我的司秋,虽然不点冷漠却不失热情,虽然狠戾却不失温柔……” 齐冠天的心一点一点被千露思的柔情瓦解,叫他如何能够坦然面对心爱的女子在身旁,却欲爱不能爱的痛苦和无奈? 她带着淡淡忧伤的话里,句句含着对他的浓浓爱意,她是那么的傻,那么的无私,傻到可以为他承受一切痛楚。如此弥足珍贵的女子,怎么不叫他想要拥有,不叫他心疼? 他到底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不去在乎她的感受,让她安心回到任浩的身边? “你说过你是爱我的,对不对?还记得我们同时坠落深潭时你对我说过的话吗?”千露思的声音变得虚无飘渺,思绪越过眼前的一切飞向了危在旦夕的那一刹那。 “你说,‘千露思,我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说得深情豪迈,不容忽视,而我也同样动情地回应着你,我说,‘司秋,我也爱你!从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起,我就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爱你!’” 齐冠天的思绪也跟随着千露思的话飘向了彼此承诺对方的那一瞬间,双眼迷离,脸上不自禁地浮上一个淡淡浅浅幸福的笑容。 幸福是什么? 幸福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共同回忆曾经历经的一切,不齐是痛苦的、快乐的、幸福的、忧伤的……还是其它别的,能够拥有彼此共同的一段真实记忆,美好时光,这就是一份幸福。因为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司秋,不要这样对我,好吗?”千露思缓缓抬起头,眼里盛满了殷切企盼,“我不要你对你冷淡得形同陌路人,我不要你做回万人敬仰整天一副冷冰冰面孔的鹰王,我只想你做一个爱我的司秋。可以吗?只做一个深爱千露思的平凡男子……” “不可能!”齐冠天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不带一丝感情,没有一点温度,寒得让她背脊发颤。 “为什么?” “你不是说过我是受万人敬仰的鹰王吗?一个被万人宠惯的王者,怎么可能甘愿做一个平凡的男人?”多么无情的一句反问,却是毋庸置疑的肯定,生生地撕裂了千露思的心。 他将她玩于股掌之中?在生死悠关的千钧一发间,他竟还能如此洒脱地玩弄她的感情! 这个认知涌上千露思的脑际,让她不免勾唇讥笑,笑自己太傻太笨,笑自己太过幼稚。 一个恨她入骨的人,怎么会霎时间说笑她就笑她呢? 太可笑了,简直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可怜的自己,却还笨到连玩笑与真话都弄不清。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她已无法看清眼前的那张俊脸,但却没有伸手拔开阻碍视线的障碍。 依旧大睁着双眼,甚至一眨也不眨,就如此毫无焦聚地对望着,沉默着,心痛着…… 良久,谁也没有打破这死一般的静谧。 看着千露思凄惨流泪却还自嘲苦笑的楚楚可怜,齐冠天的心又何尝好过,但他能做什么? 什么也不能!他不得不在内心立即肯定地答道。 既然已经决定放手,就不该徒添伤悲,“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男儿本色! 儿女情长,暂且只能深藏心底。 千露思无助无力的泪水,刺痛了他的眼,也刺伤了他的心。 他多想为她做点什么,可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在告诫自己:不可以,任何的一步跨出都将功尽弃! 强忍着想为她拭泪的冲动,努力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王者姿态,只希望她明白,他不是她的幸福! 倏地,千露思挺直背脊,毅然地用手背擦拭掉脸上的残泪,一脸的倔强,看得齐冠天心碎。 沙哑着嗓音,殷切地问道:“告诉我,在我们坠入深潭时你对我说过的话,是真是假?” 千露思的内心还是残存侥幸的,让她相信他骗她,真的有些难。 她在心里默念着,祈祷着,不要骗我,千万不要骗我,求你千万不要骗我…… “你觉得此刻问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不屑地反问一句,齐冠天撇开头,不再看她的脸和眼。 他害怕再看下去,会泄露自己的内心,那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下定的决心,怕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它推毁。 “你的意思是……你当初是在骗我,玩弄我,只是我笨到看不出你的用心,笨到要用‘我爱你,你也爱我’的借口来麻痹自己的大脑?” 千露思的疑惑越来越大,难道真相是这样的吗? “看来,你变聪明了嘛。”依旧是冷嘲热讽的语气,冰冷得犹如寒冬腊月。 难不成见到他远远地就掉头走人吗?还是傻傻地走到他面前,尴尬地招手说一声“hi”? 可是…… 如果可以,她能否选择不要再见?或许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离开了,她就不会呼吸到在这熟悉城市里的陌生气息。 这个她再次扬起爱情风帆,却再次无情被卷入万劫不复漩涡的伤心之地啊,叫她又恨又爱,如何能够舍弃这里的一切?儿时的,成年的,痛苦的,美好的…… “你冰雪聪明,应该不用我重复你曾经对任浩许下的承诺吧?如果想逃离,我劝你最好想都不要想!”他的话有着咬牙切齿的意味,怎么听都叫人不爽。 人怎么可以做到瞬间冷酷到如此? 难道他懂读心术吗?为什么能准确无误地揣测到自己内心的想法? 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千露思一瞬不瞬地睨着他俊朗的侧脸,似出点端倪般,如此认真,如此慎重。 然而他,竟无视她的存在,若无其事地盯着天花板,仿佛那上面有什么奇珍异宝,值得他去探究。 他浓密卷长的睫毛一眨也没有眨过,就这么直愣愣地睁着,却连看她一眼的工夫都懒。这不更证明了他对她无爱的事实吗? 他,真的长得很好看,是不是长得好看的男人都不可靠?长得好看又多金的男人,应该更不可靠吧! 不禁心生悲怆,她的下场难道还不够印证这个“英俊帅气的多金男靠不住”的事实吗? 真得佩服自己,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对他的外表品头论足?长得好不好看,关她什么事?她这是操得哪门子心? 唉…… 感慨万分,千露思忍不住长吐了一口气,是要放弃吗?她不确定!不过,不放弃又如何?她本就不是一个懂得极力争取心中所想的女孩。 如果命运注定如此,那就坦然接受吧。 来吧,放马过来,见招拆招! 昂了昂头,不确定似的在脸上胡乱抹了抹,直到自己满意,千露思快速地起身站直身板,低首俯视着病床上的齐冠天。 以前都是仰望着他,原来俯视的感觉,让人更爽,没有压迫感! 她突如其来的起身动作,惊得齐冠天将视线落回她身上,不解地望着她。敢情当她神经失常了吗? “嗯嗯”运了运嗓子,千露思平静里带着点得意地说道:“我……并没有忘记对任浩的承诺,也不会推搪覆行我的诺言。只是……我的心刚才有一点难受而已。” “呕?你难不难受,跟我有关吗?”这……这人怎么能这样?哼,真是气煞她了! “怎么?觉得委屈?那就放胆骂出声呀,何必偷偷摸摸骂在心里?”看着她咬牙切齿气得胸口直起伏,齐冠天知道自己的目的正在一点一滴达成。 情不自禁地,嘴角噙上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真是尴尬死了,又被他透视了自己的心思,还如此直言不讳不留一点情面,混蛋!不解风情的臭男人! 咬咬唇,下意识地挺了挺胸,千露思不甘示弱地冷言回道,“我委不委屈,是不是偷偷摸摸,关你什么事?” 似乎还不解气,接着说道;“很抱歉啊,我想我的言行举指应该由我自己独立支配,大脑想什么嘴巴说什么,不需要经你同意哦!” 这几句话,千露思用着奇脏怪调说出来,斗气的意味很浓,但却委实让她积郁内心的不满和伤痛得以渲泄,竟有种无事一身轻的错觉。 这样的她,终究算是恢复了正常,他也不用再担心她会以泪洗面,无法从这件事中自拔,不是吗?可他的心,为什么会感到怅然若失? 爱得那么辛苦,还不如放弃! 爱若受诸多世俗原因牵绊,还不如放爱远走高飞! 千露思想,或许她注定就不该得到这份爱,违背“齐哥哥”和自己的承诺而爱上他人的所作所为,应该算是背信弃义言而无信吧,这是不是别人所说的精神出轨?难怪不得善终! 唉…… 算了,还是抱着“齐哥哥”的誓言,平淡地过自己平静的日子吧。即使等不到他的归来,也无所谓,反正人生不一定要结婚结子…… 呸呸呸呸呸,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东?结婚?生子?发春吧?莫名其妙! 千露思不禁狠狠地摇了摇头,长长飘逸的黑墨发丝犹如拨浪鼓般,来回地飘动,着实有种在的吧跳dis的意味。 冲动地想要狠狠敲自己一记脑门,好让脑袋瓜子能够正常运转。 “摇什么摇?吃摇头丸了?”齐冠天奇怪自己竟也能够如此风趣毒舌,看来,他很有演戏的天份呢,竟能颠覆形象演绎一个不同性情的人物。 “你……”千露思一时竟语塞,无言以对。 面对他的一反常态,她还真的有些难适应。以前的他少言寡语冷酷无情,简直可以说是惜字如金,而今天……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一定另有乾坤! 眯了眯眼睛,千露思的眼里闪过一丝狡诘的笑,不禁让齐冠天看得愣了眼,怎么会感觉她有什么阴谋即将进行? “嗳,要是没事的话,我走了!”反正我在这里也只是自取其辱!最后的一句话,千露思卡在了喉咙里没有说出来,毅然转身欲走。 “不许走!”齐冠天一手捉住了千露思的手腕,连他都愕然自己条件反射性的举动。 明明可以就此分离,为何偏偏自己还要伸出一手去搅这个局?真恨不得砍掉自己这只多余的手。 千露思缓缓回转身,朝着齐冠天嫣然一笑,似乎这一切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不禁洋洋自得地说道,“哼,我就知道你会不舍得!” 看着眼前的男人,满脸的疑惑,盯着自己的眼神迷离花痴。千露思不禁恶作剧般地想,这倒是难得一见的景观,值得纪念! 随手伸进病号服的上衣兜里,暗地里将手机的摄像头打开,倏地亮出来,对着齐冠天的脸就是一拍,立竿见影,立即成相。 所有动作迅速敏捷,一气呵成。 手机里呈现的一张发痴的脸,千露思看得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仍口是心非地道:“真是丑死了!没见过那么丑的人!” 被手机的闪光灯射得回过神来的齐冠天,只见她举着手机,一副阴谋得逞的得意,欣赏着手机里的画面,小嘴一翕一合地喃喃自语。 他当然明白手机里的画面就是自己的头像,而且还是他一脸走神目光呆滞的头像。要不然,也不至于让她笑得如此自鸣得意。 “删了它!”厉声喝道,齐冠天的内心涌上一股莫名的怒火,仿佛被人抓到了他什么把柄似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1章 以身试法 倔强地撅了撅嘴,望着他,千露思想当然地回答,说:“不删,就是不删,你奈我何?”高举着手机,嘻皮笑脸地望着齐冠天。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怒气冲冲地瞪着千露思,恶狠狠狠地警告道。这个女人,又一次成功扰乱了他的冷漠平静。 “你的忍耐是否有限,那是你的事,关我屁事!”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姿态,还故意带着点小痞相,真是要气疯齐冠天了。 真是好样的,学以致用!竟敢越来越放肆,以身试法,挑战起他的忍耐力来,看他今天如何收拾她! 千露思以为他受伤在身,不能拿她怎么办,只是,她却忘了自己的一只手腕还被拽在他的大掌里,当她醒觉时,想要抽离,为时已晚。 倏地,齐冠天使劲一带,她整个人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拉向他,一个特大动作的“投怀送抱”应运而生。 始料未及间,千露思整个人已扑在了病床上的齐冠天身上,隔着衣物和薄薄的被单,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四目相望,霎时间,万伏电流直击穿透彼此身体的每一条神经,每一寸皮肤,酥酥麻麻的,令人陶醉。 呈现在彼此眼前放大无数倍的脸,谁也无法看清对方的全貌,只能对上那灿若星辰的眼眸,在爱的呼唤下,闪着迥迥的光辉。 或许只有相爱的恋人,在彼此含情脉脉的眼眸里,才能够清晰地找到自己,才能够忘我地沉浸在爱人的柔情里,甜蜜幸福地寻找彼此的温暖,陶醉倚偎。 世间天地万物不复存在,我的眼里只有你! 良久,沉默着,保持着这个极为暧昧的姿势。 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不规则地咚咚跳着,随着鼻翼喷出的湿热气息,完完全全地扑在近距离的对方脸上。 鬼使神差地,齐冠天竟涌上吻她的强烈欲望。理智不在,他的眼里只有她,只有她那充满诱惑的红唇,在召唤着他的靠近。 “千露思,给我闭上眼睛!”这个傻女人,懂不懂接吻需要闭眼睛的呀? 轻描淡写地在千露思的唇边掠过,感觉不到她的回应,正确地说应该是感觉不到她的一丝反应,齐冠天倏地睁开双眼,却瞥见一张木纳无措的脸,大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珠。 真是傻到让他彻底无语,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听到他说“给我闭上眼睛”,千露思听命地立即紧紧阖上眼睑,长翘浓密的睫毛却不停地在抖动,仿若振翅即飞的蝴碟羽翼,扑闪着它动人的美姿。 他……他……他居然亲她?她为什么要听话地闭上眼睛,任由他胡来? 颤颤巍巍地理清这个头绪,心头小鹿乱撞,心脏几乎快要冲口跳出,粗沉的呼吸彰显着她的青涩和不谙世事。 而随着这急促的呼吸夹带着她特有的女性气息,喷洒在齐冠天的脸上,袭卷着他整颗为她悸动的心。 当他的吻再次倾上她的唇,须臾之间,千露思睁开双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弹跳起身,望着一脸诧异的齐冠天。 “喂,你是我的谁呀?我干嘛要听你的话?你说闭眼睛就闭眼睛,我偏不要!” 嘟着小嘴,千露思一脸的倔强不屈,有点后知后觉地在为自己先前所受的恶气而对齐冠天进行打击报复。 负气的叛逆在情人眼里,总有种别样的可爱。怎么看怎么一个顺眼! 眼前的千露思,嘟起粉唇鼓着腮帮子的模样,在齐冠天的眼里,却是如此的天真烂漫、活泼可爱。 如此天使般纯洁的女孩,他怎么能够有资格拥有?他的世界暗无天日,他的性情阴暗无常,他的人生只有怨怼和悔恨。 毁了一个韩静秋,他的整个人生已变得喜怒无常,怎么叫他不忧心,不害怕自己的世故会玷污了她的无邪? 唉…… 算了吧!放手吧!散了吧! &nsp; 如果还有下辈子…… 算了,今生都无法掌控,还能预料来生吗? 瞬间,齐冠天的脸上黯然无光,阴沉了下来,平躺回病床,望着天花板,“冷酷无情”被他发挥到了极致,说道:“我的确不是你的谁,所以……你走吧!” “呃?”千露思慢了半拍的大脑竟反应不过来,呆愣着似乎没明白他的话。 这是什么状况,他……这是在下逐客令吗? “我叫你走,听不懂人话吗?”当他的话再次响起时,她终于明白了,原来他真的是在赶她走。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阴晴不定,让人琢磨不透心思? 一会儿柔情似水,一会儿铁石心肠……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千露思的心在看到他面无表情的侧脸时,负气地转身离去。 死要面子活受罪!她就是这样的人,不是吗? 步履维艰,千露思借大病初愈,佯装艰难地走向大门,其实她只是在等待齐冠天遏止她前进的脚步。 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希望别人喝住自己“不许走”,要是以前,她绝对会大骂此举“犯贱”,然而此刻,这种想要对方留下自己的念想却强烈得让她揪紧了心脏。 快呀,快叫住我呀,只要你开口叫我别走,我保证,以后不再任性耍小脾气,不再挑战你的耐性,不再惹你生气,对不好…… 千露思不断在心里恳求着。 一步一步地慢慢向门边靠近,可她内心期盼的声音,却始终未如期响起,心随着蹒跚的脚步,一点一点往下沉。 谁能告诉她,她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他开金口? 混蛋,难道让你开口留我下来、哄哄我,就那么难吗?千露思不禁在内心狠狠地骂他千百遍。 混蛋,王八蛋,该死的司秋!你最好给我记住,如果我今天走出了这扇门,我发誓……发誓永不再回头! 当等待的希望从高昂变成颓败,从恳求变为怨恨,到最后,就只有无情的绝望来收场,心也会从天堂堕入地获,万劫不复! 看着她负气地转身,毅然离去,齐冠天的内心追悔不已,可他孤傲的身姿,惟我独尊不可一世的王者风范,还有他那纠葛不清的世俗牵绊…… 叫他,如何开得了口? 凝视着她离去的背影,他竟有种希翼她能再次回头朝他嫣然一笑的渴望。 也许……或许……可能…… 如果她能回头望他一眼,朝着他欣然微笑,心底那根最后的防线,或许就会倾刻间轰然坍塌。 然而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却仍固执地朝前走着,没有丝毫回头的意思,留给他的,是一个倔强羸弱的背影。 他多想叫她留下,他多想从此好好疼惜她…… 可是,他能吗? 这是他近来问过自己最多的问题吧,却是个永远得不到确切答案的问题。 在凡尘俗世里,他无法也没有资格谈论这段错误时间里遇上的真爱。 所以……他不禁颓废地想,如果当初选择坦然接受死神的洗礼,或许做一对鬼鸳鸯也比做凡人强。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白居易的千古绝唱,不知道此时是不是最能代表自己的心? 不再望着她袅娜的身姿,齐冠天闭上了双眼,他不想再去承受这痛苦的煎熬。 短短的距离,竟让她和他历尽心灵分离的疾苦,倔强的彼此,受羁绊的灵魂,是不是错误的时间里,即使遇上对的人,也注定是一场无望的残爱? 深吸了一口气,犹疑着伸出了一只右手,落在门把上,轻轻旋动,金属与门框磨擦发出了细微的声响,轻得让人忽视。 不知该说是她的动作温柔,还是该说门的质地优良? 稍稍地作了几秒钟的停顿,千露思依旧没有回头,她已没有勇气回头,但却仍抱着他会留下她的希望。 然而他,终是无声地无视着一切。 空气里弥漫着他的气息,却刺痛了她的鼻,呼吸变得困难,感觉像要窒息。或许是自己反应过大,其实,说到底,也没什么了不起。 甩甩头,果断地拉开房门,千露思大步流星地跨出了这扇绝决之门。 门,在身后“嘭”地一声闭合了。 爱情之门也随即重重关闭了。 强忍着泪水的渲泄,这一次她告诉自己:泪水是懦弱的,她不要做一个被爱情抛弃的懦夫! 挣扎着在眼里噙上一抹笑,从此以后,她人生。 爱过不丑,被爱遗弃也不羞,至少证明自己有爱。有爱的人生,还是充满阳光和希望的,不是吗? 她不怪他,她相信他有苦衷,而他的苦衷,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那一定就是任浩,那个他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兄弟! 为了不让她误会他,任浩告诉过她,她的重生是他给她的。如果不是他冒着生命危险输了那1000的救命血,她又何谈能活到今天? 可他甘之如饴为她输的那1000的血,能代表什么?能证明什么? 证明他爱自己吗?还是证明任浩求他的面子比她的生命更重要?她是不是该想当然地认为他给她重生的机会,为的不是自己而是任浩? 她的身体里流淌着他的血液,她与他已是密不可分,而残酷的现实,却生生地要将他们分离。 她该恨吗?恨谁?恨他不爱自己吗?还是恨自己不懂得争取幸福? 幸福在哪里? 突然想起《下一站是幸福》这首歌,“不齐多少坎坷辛苦,有你我不迷途,由来到去一生的路,下一站是幸福……越渴望的旅途越有些盲目,错误的脚步会有爱去引渡,能遇上你我就知足……” 是啊,能遇上你我就知足,不齐曾经的你是否有爱过我,事过境迁,这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漫漫人生旅途里,你曾来过我的生命里,点亮了我人生的启航灯,留下重要的印记,这已足矣。 如果明天没有你陪伴,我也依旧会笑得明媚灿烂。 我相信爱情不是人生的一切,虽然离开你是我一生的遗憾,但我祝福你,也祝福我自己,下一站,我希望是我的幸福。 齐哥哥,回来吧,静秋难过了…… 齐哥哥,静秋迷失自我了,你会原谅我吗?静秋不是个好孩子…… 只是这笑,苍白无力,微弱得让人感觉不到,仅仅,只噙在眼底。 “千小姐……”不死心的保镖还在身后唤着,但却丝毫唤不醒她迷离沉陷的心,“快,去跟夜莺报告!” 只见其中一黑衣人急步走进了813号房,很快,瑞田扶着焦急的南任浩走了出来。 看着前方步覆蹒跚的千露思,明显还能看出她右脚上的伤尚未痊愈,一瘸一拐却仍倔强固执地朝前走着。 “露思……” “千露思……” 南任浩和瑞田的声音同时发出,都带着无限担忧和关切。 正在此刻,清脆的手机铃音突兀地响起,响彻在整条长廊上空,响在每个人的耳里。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 “露思,你的电话响了。”说话间,南任浩和瑞田已走到了千露思身旁,手机仍兀自不甘示弱地在与主人比拼耐力,响了停,停了又响。 南任浩忧心地捉住她的双肩,轻轻摇了摇。 被摇得回过神,千露思偏头瞥了瞥站在自己左侧的南任浩,平静的脸上扬起了一个让人心碎的笑,只可惜他看不见。又匆匆转头看了看右侧的瑞田,脸上茫然一片,想不起他是谁。 “你们这是……”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被两个男人左右夹攻地架着,她疑惑,自己又不是不会走路,干嘛搞得好像她要晕倒的阵势? “先接电话吧。”任浩的声音显得很无奈,却并没理会她的问话。 瑞田识趣地松开了她的右手胳膊,她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也不看的就按下了接听键,有气无力地喂了出声。 “露思,我是丽丽啊,你……怎么样了?”雷丽丽急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嗫嗫嚅嚅地问着。 “丽丽……”下意识地轻声唤了一声,冰冷的心像被暖流包裹着,热胀冷缩得紧。 揪得她鼻子发酸,热泪岌岌可危地盈在眼眶,稍有不堪便会呼之即出。 心灵在最需要抚慰的时候,突然闯进一个熟悉得让她感动的声音,就像大海里的一根浮木,来得及时得让人喜极而泣。 可内心里却有个声音不断鼓励着:千露思,要加油啊!说好人生,怎么还能流泪?眼泪是弱者的专属,你是打不死的小强,从现在起,笑看人生,努力加油吧,你是最棒的…… 对,我是最棒的,妈妈也曾经说过,“静秋,你是妈妈的宝贝,是最棒的!” 电话里,彼此沉默着,千露思小心翼翼地用极其微不可察的动作,轻轻吸了吸鼻子,随即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出,嘴角勾起一抹凄美却倔强得让人心疼的笑,提了提嗓音。 “丽丽,我很好呢,傻瓜,我会有什么事呢?现正在唐市跟我妈妈和奶奶在一起逛公园呢,不好意思,刚才没听到你的电话……”平静如水的声音,真的让她装得波澜不惊。 “露思……”雷丽丽再也强忍不住痛哭的欲望,听着千露思佯装若无其事极力解释不让自己为她担忧的话语,她,怎么还能平静? 不会吧,她怎么知道自己骗她?下意识的四处张望,还以为雷丽丽躲在身边的某个角落里,看着自己,才会说得那么确定无疑。 还没等她理出个所以然来,雷丽丽的声音再一次如轰炸机般隆隆响起,炸得她的耳膜嗡嗡作响。 “你这个傻瓜,笨蛋!明明跟朱利一起受伤进医院抢救,却还要骗我!你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你说,我们还是不是好姐妹……” 虽然雷丽丽毫不客气地咆啸着,但那声音里,她知道,却是带着关心和喜悦的,为她的平安健康吧,叫她听了除了感动还是只能感动。 “丽丽,你先别激动!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还不是怕你担心嘛。我现在好得差不多了,真的,没什么大碍!放心哦。”赶紧打断雷丽丽的努气冲冲,巴结讨好地解释着。 不过,被雷丽丽这么一搅合,千露思原本的阴霾情绪已一扫而空,伤心的成份似乎也少了许多,留在内心深处的是友情荡漾开的暖暖醉人意。 有如此知己,夫复何求? 听不到雷丽丽的回嘴,千露思撒娇地说道:“好了嘛,丽丽最好了,不生气了……要不,你来医院找我‘算帐’吧,任你打骂,绝不还手!怎么样?” “还‘任你打骂,绝不还手’呢,你呀……”雷丽丽无奈地放柔了声音,“就知道吃定我,知道我绝对不会对你怎么着,才会如此嚣张得意。好了,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不齐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雷丽丽毅然决定勇敢地面对一切。 把地址说了一遍给雷丽丽,又听她复述了一次,千露思才甜甜地道了声“seeyoter”,电话里传来雷丽丽爽快地回了句“seeyo”,便笑着挂了电话。 原来爱情失意的时候,友情才是最好的治愈良方。 千露思不得不庆幸,在人生旅途里,还有一个雷丽丽。 不知何时,瑞田已经离开,剩下南任浩执著地站在她的身侧,听她高高兴兴地讲电话,直到挂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2章 爱哭鬼 “嗳,爱哭鬼,等等我呀!”忽闻千露思转身离去的脚步声,南任浩夸张地叫嚷起来,或许这样更能让她放松心情吧。 转身,这才发现南任浩的存在,她被他的“爱哭鬼”称呼弄得哭笑不得,故作生气地叉着腰,一字一顿回道:“不要叫我爱哭鬼!我不是爱哭鬼!” 伸出手,南任浩在空中摸索着,她会意地上前挽上他的臂弯。心里却禁不住自我撇清,千万不要误会哦,她只是想着这样做,可以方便扶着他走回病房而已。 在她挽上南任浩胳膊的下一秒,他突然伸手在她头上宠溺地揉了揉,揉乱了她的发丝,却揉深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那我以后该叫你什么?”南任浩呵呵地笑了两声,偏着头问道。 “反正不许叫我‘爱哭鬼’!”嘟着嘴不满地反驳,紧接着放低声音,柔声细语地继续道,“我想,我以后不会再哭,至少我不再随便哭,‘笑看人生’应该不错吧!” 为这一番话,千露思禁不住吐了吐粉舌,笑自己故作深沉。 “好吧,看在你刚才表现突出,颠覆了以往爱哭鬼形象的份上,那以后就叫你‘爱笑鬼’吧。”南任浩的脸上,难得地现出了诙谐可爱的孩子气,嘿嘿地笑出了声。 “说实话,任浩,我喜欢此刻笑如春风的你,希望你以后都能笑得如此灿烂明媚!”她的话说得很真诚,让人听了很感动,因为那是她的肺腑之言。 “喜欢”这两个字,像是长了脚会跳舞,踩着灵巧轻快的舞步跳进了南任浩的心里,每一步的舞动,都带给他心脏的狂跳和狂喜。 他为之激动不已,为之心喜若狂,倏地反手捉住千露思柔弱无骨的小手,兴奋地问道,“我听到你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面对着几乎手舞足蹈的南任浩,就因为自己不轻意说出的一个“喜欢”而开怀得跟个大人赏了糖的小孩子般,让她感动无措,张着嘴想解释但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刚才的失言。 唉,算了吧,不解释也罢,解释可能会越描越黑,让人觉得自己是在掩饰,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是啊,是真的喜欢你……才怪!”故意将话拉得差距很远,阴阳怪调,让人一听便知是一句玩笑。说完,她自己也呵呵笑了起来。 “好啊,爱笑鬼,你竟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早在南任浩的“狠话”出口前,千露思已挣脱他的手,逃离现场。 回头朝着他喊道,“来吧来吧,来追我呀,追到我你就‘收拾’我吧。”说完,做了个鬼脸,转身一瘸一拐地快步离开,边走边开心地笑着,一路散下她银铃般的笑语。 他喜欢她的笑,喜欢她开心的笑,喜欢她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笑……至少,这样的她可以忘掉一时的烦恼,真正地笑一回。 “嗳,你干嘛呢,站在那不动,走不动啦还是想耍赖呀?”没听到他追来的脚步声,千露思好奇地回头,却瞥见他杵在原站傻笑,憨憨的笑脸,像个恋爱中腼腆发痴的大男孩。 “爱笑鬼,你看看四周,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呀?”南任浩笑着问她。 左顾右盼,千露思带着疑惑四下里望了望,可除了医院里长得一个样的雪白墙壁和稀疏来往走过身边的人,她没发觉什么不对劲呀? 是她太过后知后觉吗?她的大脑运转不过来,不知道他所指的“不对劲”到底是什么? “傻瓜,我们走错路了啦。”说句间,南任浩已来到她的身侧,伸手牵住了她的小手,她想挣脱,但似乎他握得更紧。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他怎么会有如此强大准确的辨别方向的能力,话说他什么也看不见呢。 犹疑着不知要不要问问他,可又怕问出口的话会让他难堪,毕竟谁也不希望别人揭自己的短。 正当她偏脸望着南任浩俊逸的侧脸犹预不决时,手机里动人的旋律再次响起,不用看她也知道是雷丽丽驾到。 嘴角向上一勾,轻轻按下接听键,雷丽丽如山洪爆发般的咆啸,毫不留情地呼啸而至,幸好她够聪明,早已将电话拿离耳畔。 “千……思……芊,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快给我死回来!我十万火急赶过来看你,你却跟男人去约会?你还有没有良心呀……” “我没有跟男人约会!”千露思一字一顿学着雷丽丽的语气吼回去,却惹来路人纷纷投来或厌恶或好奇的目光,羞得她涨得脸通红,慌忙低下了头。 出于适才不淑女的大吼让她出尽了糗,这一次她不敢再造次,只得压着嗓音低低地对着手机那头的雷丽丽解释着,搞得跟做贼似的。 末了,仿佛是认清了解释无益般,她果断决定赶回病房。 右手传来南任浩轻捏的力道,撇头,她不解地望着他,问道:“怎么了?” “你似乎很怕你的朋友误会你!”南任浩的语气里并无疑问的意味,或许是早就肯定了她的心意吧。 其实,听到她的极力否认,他的心真的很难过。 虽然他们的确不是在约会,但他却仍不想接受从她口中说出的绝决否认,仍希望可以留有空间让他去想像。 人是敏感的,特别是在脆弱的时刻。 她想南任浩此刻应该是脆弱的吧,自己对着丽丽极力否认的举动,会不会触碰到他那根脆弱的心弦? “任浩,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歧视你的意思……我,我只是……”一时语塞的千露思,支支吾吾地竟不知作何解释。 难道要她告诉他,她并不喜欢他,只喜欢司秋吗?可司秋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再提此事无疑是徒添伤悲。 “你什么?”南任浩笑着反问道,他的笑却让她迷惑,令她无法看懂。 是不是她太过敏感,太自以为是?也许,他根本就没当回事呢。 “好了,不是说要回病房吗,赶紧走吧。”虽然眼睛看不到,但他却能想像得到她一脸愧疚的表情,他不希望她对着自己只有愧疚。 她是那么的善良,连跟自己最基本的聊天都显得如此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词不达意便会伤害到自己。 如此弥足珍贵的女孩,叫他如何能够戒掉爱她早已成习惯的瘾? 或许她不是最好的,但在他眼里,她却是最璀璨最闪亮的,今生她会是他最珍爱的女孩,也许也会是唯一会爱的女孩。 “嗯嗯。”千露思连连嗯着,随即说道,“来,我扶你!” 从南任浩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千露思不假思索地利索挽上了他的胳膊弯,一齐朝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 “嗳,任浩……” “嗯?” “其实我很好奇,你的方向感为什么会有那么强,而且还那么准?可……明明你的眼睛……”犹疑着,千露思不敢再往下说。 “你是说我的眼睛明明瞎了,为什么还能准确无误地辨别方向,对吗?”她不直言是怕自己触及伤痛吧? 唉,其实,失明已是事实,他都觉得无所谓,大家又何必总要避开这个话题呢? 南任浩的直言不讳,委实令千露思羞愧得低眉不语,她害怕自己一开腔便有伤到他自尊的可能。 “好了,爱笑鬼,怎么,这么快就想做回爱哭鬼吗?”不得不说,南任浩此刻的戏谑的确是一记抚慰千露思不安心灵的良药,成功地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请留步!此处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来的地方,请回吧!”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冷冷地将她们拦在了病房外。 “大家好!我叫辛方,她叫雷丽丽,我们都是千露思的朋友,是她刚才打电话让我们过来的。”辛方露出一个职业性的笑容,简明扼要地向黑衣保镖们自我介绍了一番。 几名黑衣保镖面面相觑,互换眼色,似乎谁也做不了这个主,毕竟是千小姐的朋友,他们也不好得罪。 辛方刻意没有提及南任浩,其实她可以说自己是他的朋友,或许他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迟疑不定,不让她们入内吧。 站在辛方身侧的雷丽丽似乎怒火攻心,事情本来并不大,但积郁在她内心的压抑,让她倾刻间爆发。 以前每回要见朱利时也是处处受阻,现在连见自己的好姐妹也要受这窝囊气,她真是受够了。 突听保镖们跟辛方说千露思跟个叫南任浩的人出去了,她越想心里越不爽,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千露思的电话,夹枪带棒地炮轰过去。 直到听到千露思说了声“我现在就回去”,她才满意地挂断电话,昂了昂下巴,自傲地对着保镖们说道,“千露思她马上就回来,让我俩先进去坐着等。” “不行,没有朱利的允许,我们不可以让任何人入内!”固执的保镖还是一味墨守成规。 “哎呀,你们怎么都跟木鱼脑袋似的,食古不化呢。”气得辛方直跺脚。 当“朱利”这个名字,飘入雷丽丽的耳里地,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她瞬间脑袋空白,几乎忘了如何呼吸。 虽然在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无数次心理准备,但这个名字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时,还是突兀得叫她怔忡难安,直让她想要掉头逃离。 可是,逃避有用吗?她暗下过决心,说要勇敢坚强面对这一切的,不是吗?甚至,还要努力佯装若如其事地当作不认识朱利。 然而此刻,为什么仅仅一个名字就让她感到揪心的疼,胸口似有什么东西睹在那里,闷得她呼吸不过来,几乎窒息…… “请吧!朱利让你们进去坐着等!”说话的保镖,语气里还是带着冷漠和疏离,但却明显少了刚才的警戒和防备。 大门应声向内敝开,雷丽丽嗫嚅着想问刚才通报的黑衣保镖,到最后却还是压下去咽回了肚里。 进入客厅,辛方倒是熟悉地直接朝休息室走去,倒是雷丽丽,似乎还未能从眼前豪华得根本与洁白的医院无法扯上联系的讶异中回过神来,四下张望,却更令她百感交集。 忽然,传来辛方的尖叫声,雷丽丽随声追去,夺门冲进了休息室。当她看到病床上让她日思夜想的人儿时,她已忘了自己到底为何而来,只是直愣愣地盯着他,一眨也不眨。 站在身侧的辛方大睁着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病床上的人,又望望一脸发呆的雷丽丽。 她以为刚才保镖们是骗她的,骗她南任浩和千露思外出了,所以她才想恶作剧地装一回可爱,出奇不意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觉得自己也是与众不同的,会喜欢上自己,然而…… 一切竟是如此的出乎意料。 他的话并不算太大声,但声音却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音,没有一丝温度,刺骨的寒意散发在他的浑身上下。 辛方听得不寒而栗,立马掉头拔腿便向外跑,顺手还不忘拉了拉雷丽丽,但她却犹如一尊石雕,似有千斤重,怎么拉也纹丝不动。 嘟着嘴不解地望着面无表情的雷丽丽,只听到她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的话传来,“你先走吧”。 语气淡得让辛方怀疑她俩是否认识,她的话里似掺杂着某些情愫,但却是辛方不得而知的,只是她能明显感觉到雷丽丽在隐忍着某些东西。 来回地打量了着双眼紧盯着天花板的齐冠天和目光执著望着他的雷丽丽,最后,辛方还是将视线落在了雷丽丽的脸上。 她不能确定雷丽丽是否真的能应付自如,更好奇她跟司秋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关系。 望向雷丽丽,却刚好与她坚毅的眼神相交接,仿佛在警告她,“不要多齐闲事”。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辛方有些生气,但仍未抬脚离开。 正在她迟疑着是退是留之际,齐冠天冰冷得让人背脊发凉的声音再次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响起,“出、去!” 惊得辛方情不自禁地向后倒退了一步,随即气愤地不再理会雷丽丽,夺门而逃。 哼,爱咋滴咋滴,姐我没工夫跟你们耗! 嘭一声将房门用力带上,她仍心有余悸,余怒未盎,心脏狂乱不止,急促的呼吸令她忍不住轻轻咳嗽起来。 他似乎还是习惯惜字如金,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依旧冰冷得带着寒流,几乎被他从喉结中凝气挤压而出。 低沉的声音,无不让人意识到蕴藏在其中的狂风暴雨,一种“山雨欲来风满城”的铺天盖地之势。 齐冠天无情的冷酷模样,的确令人胆颤心惊,但雷丽丽顾不了了,她只想走近他,她只知道自己的整颗心都悬在他的身上。 疼在他身却痛在她心,眼泪,不争气地瞬间决堤。 他没有看她一眼,冷冷的话却传了出来,“你,也给我出去!” “不……我不走,不要赶我走,让我照顾你,好不好?朱利,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很爱很爱你……” 齐冠天瞥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雷丽丽立即硬生生地吞下了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不敢再纠结“爱与不爱”的问题。 只要能够让她在他身边呆着,哪怕他正眼也不瞧她,她亦无愿无悔。 每回雷丽丽哭着说她爱他的时候,齐冠天都无法铁石心肠,尽齐他装得铁面无私。 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还是觉得自己愧欠了她。 虽然他们的相识完全是一个错误,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他本该愤怒本该让她痛不欲生,但他冷酷无情面具下的一颗善良的心,却无法让他做到真正的残忍冷血。 是不是韩静秋的善良,让他耳濡目染以到潜移默化了呢? 韩静……你在哪里?我想你了…… 她深信,只要真心付出就一定能感恸天地,让心爱的他回眸看到自己的好。 不敢奢望他会像自己爱他一样爱自己,但求他能正眼瞧瞧自己。 她坚信老天爷一定是感受到了她的虔诚,可怜她的一片痴心,而给了她一次留在他身边照顾他的机会。 她一定要好好珍惜,一定…… 轻轻握住齐冠天平放在床沿的手,酥酥麻麻的一股暖流由他的掌心流入雷丽丽的心田,令她情不自禁地低首用自己的脸磨搓起他的手背来。 动作暧昧,情意绵绵。 突然,她正色地对着齐冠天说道,“朱利,能不能收回你的协议?我们之间不需要协议,让我照顾你……不需要你任何的回报,因为我……本来就是你的女朋友!” 不知何时,千露思站在了门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好姐妹雷丽丽和自己喜欢的男人暧昧地抱作一团。 她的大脑无法运转了,呼吸困难,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一切,脑子里怎么也无法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丽丽、司秋,他们……怎么会…… 他们怎么会认识,还…… 难道丽丽曾经跟自己说的协议男友就是他吗? 难道他不爱自己的真正原因,是他早已心有所属吗? 可……如果他明明不爱她,却为何来搅乱自己平静无波的一池心水? 究竟他的用意何在? 难道他是要以爱的名义来报复自己吗…… 哈哈哈……可笑! 千露思不禁狠狠地自嘲起来,内心早已大雨倾盆汹涌澎湃,但却努力保持着脸上波澜不惊平静如常。 倔强的她,怎么能够将自己最后的一点自尊都输掉? 即使得不到他的回应,但她绝不允许他,将自己的自尊狠狠践踏在脚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3章 不偏不倚 扶着门框,千露思愤恨得几乎要将自己的指甲掐入木质门框里,紧咬着唇瓣,直到咬破红唇渗出殷红的血迹,口腔内立时充斥着腥甜的血味。 千露思竟完全忘了自己可以选择甩头离去,强忍着早已在眼眶中打着转的湿热晶莹,直愣愣地杵在门边,泪眼朦胧。 其实,不是她忘了离开,而是她不听使唤的双脚啊,早已不受她所控制,生了根般扎在那里,动弹不得。 似有心灵感应般,齐冠天回过神来,迅速从雷丽丽的手中抽离了自己的手,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视线却不偏不倚地对上了千露思的,或许他对上的只是她空洞无聚焦的眼眸。 看了看她平静无波的苍白小脸,紧咬的双唇依稀能辨出血迹,再瞥了瞥她已青筋直冒的手臂,隐隐透出的愤恨和悲伤萦绕在她的周遭,让她羸弱的身姿显得倔强至极。 他想要解释,事情并非她所看到的那般,但……如此的误会不是更乘他意吗? 丽丽刚才说她本来就是他的女朋友,他们一直就是男女关系,虽然有一纸协议,但也难保日久生情,而自己夹在其中又算什么? 多么尴尬的一个身份,叫她如何坦然面对? 好烦,真的好烦…… 为什么人长大了会有那么多的烦恼?为什么要谈恋爱?为什么谈了恋爱却又要闹分手?为什么人与人之间要有欺骗…… 南任浩和辛方一左一右地走到了千露思的身旁,但她却没有心思去理会外界的一切。 她不知道他们是否有对着她说了些什么,她听不见,或许他们什么也没说吧,只是沉默着给予她勇气和力量。 忽然,肩上传来一股热流,一只温暖的大手不由分说地将自己拥入了一具宽厚的胸膛。 她知道,这就是南任浩! 只有他,才会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她,就像对待一件旷世珍宝。捏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如此温柔体贴细心懂得呵护女孩的男人,是不是就是所有女孩的梦中情人形象呢?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永远把自己放在掌心里疼爱呵护,多好! 是啊,多好…… 千露思不假思索地伸手环抱住南任浩的腰身,紧紧的,恨不得躲进他的怀里,永远不要再出来,深情地唤了一声:“任浩!” 这一声至情至性的呼唤,还有她心甘情愿的拥抱,真的让南任浩心花怒放眉宇开花,情不自禁地将她抱得更紧,紧得几乎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一旁的辛方受伤地看着忘我地相拥在一起的男女,心骤然下沉,脸色黯然失色,不禁涌上一股强烈的憎恨情绪。 恨他们不顾他人感受,众目睽睽之下竟卿卿我我,恨自己对任浩的爱被无情搁浅。 齐冠天的余光偷偷地瞥着搂抱在一起的人儿,内心犹如山洪爆发般迅猛难抑,双眼射出灼热的愤怒火焰,几乎能将天花烧个窟窿。 早已紧握成拳的指关泛着青白色,手臂上和手背上的青筋,活跃地乱窜,处处彰显着他呼之即出的怒火。 雷丽丽斜着身体也看着相拥的男女,脸上却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似阴谋得逞的狡诈,也似羞愧难当的尴尬。 “任浩,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吗?”从南任浩的怀里抬起头,千露思殷切地望着他急迫地问道,直到看到他幽幽地点头答应。 她并没有挣脱他的怀抱,更甚者,变得更不鸟依人般地偎在他怀里寻找着更舒适的姿势,无形地在向某人宣告: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 她的举指,齐冠天又何尝不明白,只是除了漠视一切,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这样的结局,本就是他千寻万求的,如今心愿已达成,他应该高兴,不是吗? 可……他的心为何隐隐作痛,像被无数支针同时扎着般,不见鲜红却让他痛得无法言喻。 南任浩拥着千露思欲转回隔壁的病房,迟疑着要不要跟齐冠天打声招呼,最后竟然是千露思抢白说道,“不好意思,朱利!打扰到你休息了,我们先回房了。” 上挑着的柳叶眉,紧抿的双唇,紧握的粉拳,倔强的小脸上带着冷傲和不屑,却又执意假装不以为然地睨着他。 对上她的眼,她高傲地昂了昂下巴,似要回避但转念又用眼角斜睨着他。 他嗅到了来自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浓浓火药味,还有些他读不懂的某些什么,但她挑衅他的忍耐限却是再明显不过。 她的眼神向着他,在说:不好意思哦,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以后你过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他回她:那敢情好,我不需要你的喜欢。 她又回他:最好如此,哼! 撇了撇嘴,不再望他,只见她一脸幸福地靠上任浩的肩,得意忘形地秀着他们的恩爱。 齐冠天平静外表下的心,气得火冒三丈,却只能硬生生地压抑着。 倏地,他捉住身旁雷丽丽的手,似茫然不知所措中寻到的一根救命草,紧紧地捏在他的大掌中。虽被他捏得生疼,但雷丽丽却笑如桃花地承受着。 千露思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受伤,很快便稍纵即逝了,但却难逃他犀利的鹰眸,被他尽收眼底。说也奇怪,他竟立时怒火顿消,心里好受了许多。 被千露思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弄得喜形于色的南任浩,并没有发觉他们之间的眼神对流,淡淡地附上一句:“朱利,你好好休息,我跟露思先回隔壁病房了。有需要随时吩咐!” 不等齐冠天应许,千露思已反牵起南任浩的手离去,嘴里低声地不知在说什么,他听不见但他们间的暧昧却刺痛他的眼,让他坐立不安,却又不得不极力控制,佯装若无其事。 内心早已翻江倒海直冒酸水,无可厚非,他是真的难以置信她的突变。 几个小时前,她还对自己深情地说她喜欢他,然而此刻,却迫不及待地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他该相信她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吗? 他不喜欢别人唤他的名字,那会让他情不自禁沉浸在过去有韩静秋的岁月里,让他感到痛苦无法自拔。 英文名“朱利”,是他在社会大众面前的官方称呼,他要求所有人在外只能叫他“朱利”,哪怕是他的父母。 然而,千露思……她竟也随着大众唤他一声“朱利”,他的心难受得无与伦比,她冰冷的生分让他寒透了心。 他喜欢她唤自己一声“司秋”,深情而又缠绵悱恻,这是他给她的专属权,而刚才,她却弃权了。 是不是代表着她与韩静秋一样,即将远离自己了? 韩静秋离开他的世界已经十一年,“齐冠天”这个称呼早已被“朱利”代替,他不需要所有人用“齐冠天”来提醒他韩静秋曾经的存在。 她离去了,早已成为他心口上一道永不磨灭的伤。即使早已痛到麻木,但他也只愿夜深人静的梦醒时分,独自回味,独自承受,独自舔舐…… 痛苦了那么久,只为韩静秋的离开,如今,他颓然已久的心刚刚被千露思唤醒,而自己却要残忍地亲手将它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这……是咎由自取,还是……命运错位? 也许在城市不知名的多隅,早已演奏着黑夜的靡靡之音,上演着都市男女的纸醉金迷旌歌夜舞。 五光十色的情绪糜烂在生活的脚步中,谁失去了谁,世界又少了谁,在偌大的天地宇宙间,渺小得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一隅之地。 雷丽丽不禁悲凉地心想:如要不能在沉默中爆发,那就在沉默中死亡吧。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哀莫大于心死。 客厅里传来悉率的细微声响,雷丽丽以为是千露思悄悄进来了,连忙站起身。长跪过久的双腿麻痹到无法站稳,不争气地趔趄跌落在病床上齐冠天的身上。 紧阖着眼睑的他,由于她的突如其来,受惊地立即睁开了双眼。 室内昏暗的光线,让他们身体紧贴在一起的姿势暧昧而又神秘朦胧。 当齐冠天的视线对上雷丽丽的眸仁时,他禁不住拧眉,眼底盛满了厌恶,一种强烈的排斥感觉油然而生,冷冷地喝斥道,“不想死的,赶紧离开!” “呃?”她被他的无情怔得无言以对。 片刻的沉默过后,她激动得踉跄着站起身,满心悲愤,不禁低吼卑微地说着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要如此冷若冰霜地对我?是不是我哪点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他不屑地用眼角斜瞥了她一眼,结实的胸膛微微颤动,从喉结处冷哼一声,冷嘲热讽道,“再怎么改,你也只不过是一只带着勃勃野心的野麻雀!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你还不配!” 伤人…… 绝对的伤人! 他怎么可以残忍到毫无顾忌地践踏她的自尊,子虚乌有地给她安罪名? 雷丽丽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哐当”一声,绝望而又悲怆! 他误会她!不行,她不要他误会她! 咬了咬轻颤的唇,雷丽丽慌忙解释道,“我……没有!从来没有想过我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只是单纯地想要……” “单纯地想要……想要什么?金钱、名利、地位?明明就是长着一脸勾引男人的相,还大言不惭地把自己说得自命不凡、神圣不可侵犯!怎么,不服气?” 雷丽丽的话被来人趾高气扬地无礼打断,她只能愣愣地回头望着这个模样长得标致甜美的女孩,但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认识她,更别说令她如此出言不逊啦。 忘了恼怒对方不礼貌地打断自己的话,要是平时她绝对还以颜色,但此刻她却只能瞪着双眼疑惑地上下打量着走向她的女孩。 她想透她的内里,看她安的什么心,看她是何方神圣?为何她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她能强烈感觉到女孩对自己的深刻敌意,就像是情敌…… 对,就是情敌的意味! 难道她是……朱利的未婚妻? 这个无心的认知让雷丽丽的内心震惊无比,下意识地放大再放大,后退了一步,看着对方盈盈款款走来,越发肯定了内心的猜疑,情不自禁地自语,“难道你是……” 雷丽丽的耳际因她的话而嘤嘤嗡嗡作响,一句话简直炸得她魂飞魄散,哑口无言! 虽然她早已在内心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可对方冰冷的话无情拂面而来时,仍仿若一把明晃晃尖锐的利刃,生生地刺入她的心脏,叫她撕心裂肺的痛! 她……就是朱利的未婚妻! 不可否认,她,的确明艳动人、妖娆妩媚、气质非凡、高雅不俗。一张完美的天使脸蛋和一副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可谓无懈可击。 跟她相比,自己显得平淡不奇渺小平凡,犹如大千世界里的尘埃一粒。 她是妖艳的红花,在风中尽情地摆弄着妖娆的身躯,吸天地万物之灵气,聚凡尘俗世之世故,而自己,却连陪衬红花的绿叶也算不上。 最多,只能是红花树下的一棵无名小草。 不禁黯然神伤,悲叹起自己的卑微人生来。 为何一出生就注定自己的人生没有别人优越? 为何不齐自己付出多少倍的努力和艰辛,费尽心思却得不到相应的回报,而某些人却能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地获得? 老天爷为何如此不公平? 到底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老天爷忘了让她达成心愿吗?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小得可怜的夙愿。 她只想要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不求富贵荣华,不求功名利禄,但求彼此恩恩爱爱共渡此生。 这……是不是很难? 韩珊珊扭着水蛇腰高傲地经过雷丽丽身旁,脚向外一侧假装崴了脚,娇滴滴地“哎呀”惊呼出声,身体自然而然地倾向了雷丽丽,实质却是顺势抬手用力推开雷丽丽。 突如其来的动作令雷丽丽不得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但却早已控制不住身体的倾斜,趔趄着向后倒去。 在那一刹那,她发誓她看到了韩珊珊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仅仅只是一瞬间,她已重重地跌坐在地毯上,而韩珊珊却顺势投入了齐冠天的怀里。 她慌乱却不失优雅地起身,故作难为情地朝齐冠天连连道歉,细声软语,简直可以勾走所有男人的魂魄。 而呆坐在地上的雷丽丽瞧着她的一举一动迟迟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却阴狠的女孩。 但愿是自己看走了眼,她并不是什么恶毒的女人! 虽然朱利未来的妻子绝对不会是自己,但她却真心不希望他未来的妻子会是一个阴险狡诈、诡计多端、蛇蝎心肠的女人! 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都什么时候了,自身难保却竟然还在为他担忧? 雷丽丽狠狠地自嘲,无奈地笑笑,起身离去。 人家是一对夫妻,恩恩爱爱过二人世界,天经地义,人之常情,她何必不识趣地死皮赖脸呆在一旁,难道还嫌自己的糗出得不够大吗?该死心了,不是吗? 动作轻柔得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连声音也平静得令人怀疑刚才激动的她是真是假,她柔声淡淡地道出:“说吧!” 一时闪神,南任浩似乎没听懂她的话,也许是顾忌辛方在场,犹疑片刻,说道:“露思,其实有些事情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样简单或者说单纯吧。朱利和雷丽丽的相识,其实是一个错误……” “你的意思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仅仅只是受协议约束而在一起吗?”千露思抢白地问道。 然而,这话听在辛方耳里却炸开了锅,好奇、难以置信、匪夷所思…… 随即激动地挽起南任浩的胳膊肘儿,一脸八卦的急急反问,“什么,他们是协议男女关系?是为了金钱出卖那种吗?” 千露思用眼狠狠瞪了辛方一眼,警告她不要插话,只见辛方不满地撅了撅嘴,低眉不语,却仍竖着耳朵好奇地听着。 “我可以直言不讳地告诉你,他们之间除了协议和金钱,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南任浩肯定的语气不容质疑。 低下头轻咬着才刚凝结血丝的唇,虽不敢苟同南任浩的话,但千露思却无言辩驳,她不知道该作何表态,一副语塞的憋屈。 客厅里上演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辛方的内心波涛暗涌,但却不敢再造次,瞥了瞥沉思的南任浩又看了看迷离了双眼的千露思,终是没敢吭声。 片刻沉默后,千露思幽然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为雷丽丽申冤的意味。 她说:“任浩,我相信丽丽跟朱利之间是有感情的,至少她爱朱利。这是她曾经亲口告诉我的,我相信她!” “但……朱利并不爱她!”南任浩无情地道出这个事实,却是铁一般的事实,令千露思微微一怔,却也不置可否。 霎时间,又陷入了沉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章 滑稽 是啊,那个君临天下、惟我独尊、傲慢不羁的冷酷男人,他是至高无尚的鹰王! 他……怎么可能会爱上丽丽呢? 要是相信他,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笑的是,自己曾一度以为他爱上了自己。 是不是很蠢很笨很傻…… 呵呵呵…… “露思,你怎么了?”听到千露思兀自发笑,笑得凄凉,笑得讽刺,不明所以的南任浩措手不及,只能伸手将她揽入自己宽厚的怀里,一面担忧地问着,一面轻抚她的背脊。 “是啊,露思,你笑什么呀?有什么值得笑的,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辛方感到好奇,慌不迭地问出口中。 听到千露思的笑声,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可看到南任浩把她抱在怀里,辛方更禁不住醋意大发。 充耳不闻,或者说千露思根本无暇理会。 她只想笑! 此刻,她一心只想笑个够,笑着去流泪,只有如此她才可以为自己痛哭流泪找借口,可以矢口否认自己是在悲伤哭泣。 一时间,她竟笑不可支,只是她的笑真的让人听得好揪心好心疼,南任浩唯有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用自己温暖宽厚的胸怀抚慰她那颗受伤的心。 到这一刻,他终于了然了她的心思,但却无比心疼她的倔强。 “露思,我求求你,不要再笑了,好不好?”辛方的话带着些许恼怒,看着南任浩忘我地将千露思死死搌在怀里,她怎么能平心静气? 呵……呵呵…… 渐渐地,千露思止住了笑气,喉咙里依稀还发出断断续续的笑音,颤抖的双肩因极力克制而轻微颤悠着。 紧咬着双唇想要克刻情绪的失控,眼泪却仍决堤地狂泻。从她大睁着的杏眼里,无声地、默然地,滑落…… 辛方发誓,如果可以,她宁愿不到眼前的这一切。 她深爱的男人竟旁若无人地俯首深情吻上了自己的好友,而她只能呆若木鸡地杵在那里,叫她情何以堪? 愣坐在南任浩的身侧,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他和他身侧的千露思就这样忘情拥吻着,她多想逃离,身体却不受控制,双腿犹如灌了铅般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 从辛方的角度,看到的当然是南任浩亲吻千露思的画面,而实际上,南任浩只是低头在千露思的脸上蜻蜓点水般,吻掉她咸咸涩涩、伤心的泪水…… “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坚强勇敢的女孩!哭泣并不代表懦弱,只要懂得适可而止就好,适当的流泪,反而能促进人体的新陈代谢,排出毒素,让人更健康!” 南任浩呢喃的话在千露思的耳畔响起,带着他独特的气息吹进了她的耳里,轻柔地拂过她的心,的确很受用,让她感觉好多了,情绪也平复了许多。 抬起婆娑的泪眼,千露思不确定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忘了我是医生!而且,我怎么会舍得骗你呢,爱、笑、鬼!”南任浩抬手对准千露思的额角,狠狠地弹了一记。 “哎呀,痛呢!”疼得她惊呼出声,却随即破涕而笑,笑得真心实意,笑得灿烂明媚,笑若桃花。 “还知道痛呀?那证明你还没病入膏盲!”南任浩笑着揉了揉她的秀发,一股怡人的清香扑鼻而来,令他不禁深吸了一口,那是她特有的氤氲。 千露思吐了吐粉舌,表示释然,有任浩如此这般善解人意的朋友,真好! 呼…… 长吁了一口气,不禁想,在这个世界上,像任浩这样的好男人毕竟还是占大多数的吧,她相信丽丽会找到比朱利那个恶魔更好更爱她的男人。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要在身边找?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丽丽,加油哦!相信你一定会幸福的! 千露思不禁嘿嘿地笑了一下。 “傻丫头,又在傻笑什么呀?”南任浩抬手再次在她的头顶摩挲着,他想他一定是恋上了这种感觉了,温馨得让他情不自禁。 然而,他宠溺的语气,却听得身后的辛方再也按捺不住了。 倏地站起身,吼道:“我说你们秀恩爱也有没外人在场吧,能不能收敛一下,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吼完,辛方撒腿向大门跑走。“嘭”的巨声一响,门重重地合上了。 想起自己粗鲁关门发出的巨响,忍不住抬眉看了看众人的脸色,波澜不惊一脸平静,似乎并没有引起他们的不悦,但却无形地让她感到难为情。 适才的愤怒被眼前的尴尬削减了大一截,放慢脚步,辛方扯了址嘴角礼貌地朝众人喏喏点头,羞涩地笑笑,笑得尴尬至极,虚假至极。 低下头,辛方边走边小声地嘀咕着,“什么人嘛,还说是好朋友,竟然跟我抢男人!明明知道我喜欢任浩的嘛,不喜欢他你就应该当面拒绝他呀,干嘛还要跟他搞暧昧……千露思,我恨死你了!” 愤恨地在地板上跺了跺脚,恨不得跺出一个窟窿来。 下一秒,她昂首挺胸迈下离去,抬眼却瞥见了距自己不远处的前方,一抹白影幽然地飘过眼前,消失在走廊拐角。 天!不会吧…… 下意识地望了望窗外,天色渐黑,刚才那个身影不会是……鬼魂吧? 听说医院是最集中这种东西的地方了,一到晚上他们都纷纷出没于医院的每个角落,而且还是运势低的人才能看到。 难道……自己近来运势很低吗? 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胆怯地放眼望向前方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空旷的感觉更令辛方胆战心惊,掌心里不知不觉中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密汗。 屏气凝神,辛方干脆顿下脚步,向后望了望,仍然还是只有那直立如松的黑衣保镖们站着军姿伫立在原地,她希望出现的人的身影却毫无踪迹。 千露思,你……好过份! 辛方气呼呼地摔门离开当际,千露思便起身欲追着她的脚步而去,却被南任浩一手拉住了手腕。 固执地牵着她不放手,像个爱耍脾气的小孩子。 夜的来临,让他内心莫名的彷徨不安,害怕她一走便会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所以,他不能放手! 千露思反手握紧了南任浩的大手,微笑着轻轻拍了几下他的手背,催眠似的柔声说道:“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你在这里等我!” 她的话如春风拂面,舒展了他的眉,安了他的心,他想,她一定是上天派来降伏他的仙女,让他无条件地服从她的一切。 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手,仿若生离死别的不舍,这……需要勇气。 南任浩觉得自己快成了悲情故事片里的男主角了,没了自我,挺没劲的,可自从认识了千露思喜欢上她,他就早已认清自己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 听着她轻轻地关上房门,离开。 “辛方……” 千露思走出大门,便见五十米外的辛方丢了魂似的倚靠在拐角处的墙壁上,整个人身体瑟缩轻颤,她大声地唤了一声,却得不到她的回应。 来不及跟把守门关的保镖们寒嘘,千露思欲快步上前查探辛方的异样,却不想被铁面无私的黑衣保镖们拦住了去路。 “千小姐,你不可以离开!”冷冰冰的一句话,砸得千露思顿时懵了神。 什么?她不可以离开! 为什么…… 什么时候起,她的自由受控制了? 是谁?到底是谁下达的命令? “放、开、我!”千露思毫不示弱地朝众人厉声嚷到,她知道在这些混黑道的人面前,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昂首挺胸,虚张声势。 “这……”其中一黑衣保镖支吾着不知所措,估计是既不敢违抗命令又不敢得罪千露思吧,面露为难之色。 “我们只是领命行事,还请千小姐不要为难我们!”说话的人是瑞田,他朝拦下千露思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即松开了她。 千露思循声望去,认出了瑞田,心喜地说道,“你不是那个……蒙面男吗?” “在下名叫瑞田!”一副虚怀若谷的神情,恭敬有礼。 倏地上前,千露思激动得一把抓住瑞田的衣袖,一直不解自己为何对他产生的那种莫名熟悉安心的感觉,原来……是因为他是瑞田! 是他冒着舍身的危险,救她于汹涌澎湃的大海! 这个让恶魔和整个黑鹰社都对她同仇敌忾的男人……瑞田,他还活着,他真的没有死…… 太好了,太好了…… 千露思心喜若狂,她想他还活着,黑鹰社所有的人包括恶魔就没有恨她的理由,自己也不必背负着一条生命苟延残喘。 可,这似乎哪里不对? 难道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了瑞田还活着,所以才肯放过她,不再仇视她?恶魔才肯罢手不再折磨和欺骗自己的感情吗?他良心发现…… 天……哪! 原来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作崇,自作多情地以为他说他爱上了她,那是他的真心话,她深信不疑。 温柔陷井! 这就是他的报复手段! 多么卑劣,多么恶毒,多么阴狠! 让她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当她爱得不可自拔时,再绝然无情地抽身离去,狠狠地将她抛弃,将她对爱他的爱践踏在双足之下,蹂躏摧残! 不…… 我恨你! 瑞田被千露思的一句“我恨你”弄得莫名其妙,他不过就是自我介绍说“在下名叫瑞田”,有错吗?不至于让她痛恨到如此吧? “怎么了?露思……”听到千露思跟保镖们争执的声音,辛方急步走回了她身边,看着她空洞的眼里,一望无垠的黑暗,讷讷地抓着一个男人的衣袖不放手。 在她平静的外表下,辛方看到了她双眸中的愤怒,夺目刺眼的火焰熊熊燃烧,越烧越旺,直到她大吼一声“不……我恨你”。 “露思,露思……你看着我,我是辛方!”辛方扳地千露思的身体,让她面对着自己。 她不明白千露思到底与眼前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让她咬牙切齿恨他入骨,但她知道她不能让千露思陷入危机,他们可都是不好惹的人! 辛方嗤之以鼻地大翻白眼,一脸不敢恭维的不屑,气鼓鼓地叫嚷着,还没等愣神的千露思反应过来,她一把拽过她的手欲从众保镖中突围而逃。 这招声东击西如果能够凑效,倒是一个不错的逃跑法子,可惜……却难逃瑞田的火眼晴晴。 从她故作镇定带着颤颤巍巍之色站在他们当中时,他已观察到了她的小动作,虽然她眼底的徨恐微不可察,还虚张声势地故意大声叫嚷,但还是让他洞悉了她的意图。 想从身怀武艺的众人中逃跑? 简直是难比登天! 痴心妄想! 瑞田不禁得意地冷哼一声,使了个眼色,众人已分散着包抄上前。 没跑两步,辛方和千露思便已被人逮了个正着,包围在其中。 “想逃,没那么容易!”冰冷无情的话从背脊骨透凉着上窜至脑门,让她俩不禁紧张得更加握紧了彼此的手。 死了,死了,这次死定了…… 攒着千露思的手,辛方的指尖都已冰冷无温,连渗出的汗液也虚得发凉,双脚不受控制地颤颤悠悠抖着。 其实,瑞田的声音并非真有如此强大的威慑力,至少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冰冷无情。 只是辛方和千露思不明就里,主观意识将瑞田的话放大到无限倍,哪有不被吓着的可能?毕竟是她们逃跑在前,心虚也是在所难免。 兴你们虚张声势就不兴我装腔作势? 瑞田的内心乐得几乎要笑出声来,瞧她俩那吓得没出息的样。不过,说实话,他可是极少捉弄人的,这有点不像自己。 看这势单力薄寡不敌众的架势,再偷瞄了一眼众人的脸色,似乎并没有想像中的青面獠牙狰狞可怕。 辛方壮着胆,献上一脸的诌媚,眯起双眼对着瑞田陪笑道:“逃?我们有吗?我们有想逃吗?” 说话的当际,却狠狠地拽了一下千露思的手,心领神会。 千露思瞥了瞥她狡辩的可爱模样,再看了看瑞田微不可察眸底的笑意,突然憋笑附和道,“当然没有想逃啊,我们是要正大光明地离开一下子!” “是啊是啊,就是想探实一下刚才飘过的那抹白影是人是鬼而已。”辛方故意说得惊悚骇人。老实说,想起刚才那惊鸿一瞥下的心悸,现在还有些难以平复。 “白影?什么白影?那是刚刚从朱利房内离开的雷小姐!”瑞田不屑至极,不以为然地答道。 “对不起……”千露思试着跟齐冠天道歉。 齐冠天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他脑中除了愤怒,只剩下齐曙,在他的内心世界里,满满都是齐曙的身影。 “你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来批判我的爱情,为我决定我的感情去向?!你们是侩子手,残忍地腰斩了我的爱情!” 齐冠天指着千露思,每一句都是谴责,千露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接受这种莫须有的指责,但她知道,如果再不安抚好齐冠天,那后果简直比世界末日还要可怕。 “齐冠天,我没有其他意思,更没有恶意,你先别激动,有什么我们可以好好说。我从来没想过要为你决定什么,就像你说的,我没资格,我只是希望你和齐曙都能好好的,你和她受了这么多的苦难,不该再承受任何痛苦。” 齐冠天冷笑:“难道我不是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么?那次手术,你知道我有多希望自己在手术台上再也下不来。” “齐冠天,你别这样……” “够了,我真的受够了,长时间以来,我就像一只活在阴暗角落里的小丑,只能悄声看你们幸福欢笑。齐曙自从认识段寒令,可还有把我当弟弟?自从他们在一起,我见过齐曙几次面?” 千露思不否认,这段时间,齐曙忽略了齐冠天,可这不代表齐曙不把齐冠天当弟弟,或者不在乎他了。 “怎么?没话说了是吧?你们不都是对的么?” 齐冠天脸色阴骛,步步逼近千露思,千露思步步后退,心想齐冠天该不会失去理智了吧?待会要是对她做出什么,那她要怎么办啊?帮助齐曙不成,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齐冠天,你要做什么?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齐冠天恍若未闻,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 由于忌惮被旁观,千露思根本不敢大声叫,估计齐冠天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没有收敛。 突然,齐冠天猛地逼近,千露思下意识害怕地闭上眼睛,忘了不能喊,还可以转身跑,心里只记得念叨: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千露思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下一秒,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千露思皱了皱眉,不解地睁开双眼,诧异道:“简琴?你怎么在这里?” 简琴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千露思,抬头盯着齐冠天,眼神狠厉,语气不悦:“齐冠天,你这是做什么?” 齐冠天看了简琴半晌,冷笑着耸了耸肩,一声不吭,转身离去。 “站住。”简琴怒的想伸手抓住齐冠天,千露思急忙拉下他的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章 吓唬 齐冠天停住脚步,回过头。 千露思顿时绷住呼吸,待会简琴要是和齐冠天对上,她要怎么办? 幸好,齐冠天只是赏了几个冷眼就离开了。齐冠天一声不吭离开是最好的结局,如果一旦闹开,齐曙该怎么自处? 千露思隐隐有一种感觉,齐冠天刚刚好像是故意吓唬自己的。 待齐冠天走远,简琴这才低头,声音温和:“千露思,你没事吧?” 千露思挣开他的怀抱,不自然地撸了撸头发,风轻云淡地说:“没事,谢谢,再见。” 简琴愣愣地看着空空的臂弯,直到千露思的那声再见拉回他空白的思绪,他急忙拉住千露思的手腕。 千露思扭过头:“还有事?” “我……”简琴语塞。 千露思笑了笑,风情万种。“放开我。” 简琴用空着的那只手抹了抹脸,声音隐约含着一丝痛苦:“小榆,你别这样。” 千露思抬头直视他的双眼,问得直接明了:“别这样?那你想要我怎样?” “我……”简琴再一次语塞,从一开始,千露思的立场都十分坚定,是他摇摆了自己的立场,听从了家人的摆布,错的一直是他,他凭什么要求千露思? 现在千露思放弃了,不再坚持了,不正是他想要的么?他还想要怎样?还想奢求什么? “小榆,对不起……”简琴自己也理不清楚心中纠成麻团的思绪,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想听大哥的话,也想跟千露思好好的。 可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两者他只能选一样。 千露思打断他的话,“不用跟我说这三个字,你不欠我什么,曾经爱过你,为你疯狂过,是我心甘情愿,也是我咎由自取,现在,我已经不会再为你纠结难过。简琴,我们早就两清了,放手吧。” 简琴一脸痛苦的看着千露思,上次,她也是这样,冷冷淡淡地跟他说放手吧,从那天起,他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他现在很清楚,他在乎千露思,放不开千露思,开始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还是会这样。 他原本以为只要不见千露思,就可以彻底地忘记她,不再为他们的感情伤神。可事实证明,他错了。几年不见千露思,那晚被段寒令算计,拥着千露思疯狂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这个女人在他心里藏得多么深,他和千露思多么契合! 简琴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千露思,半天不说话。 千露思的耐心早被齐冠天磨的差不多了,现在简琴又来,都当她是泥菩萨,没有脾气么? “简琴,你放开我!”千露思用力甩了甩手,没甩开。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样抓着我有意思么?你已经不是几岁小孩了,能不能请你不要再玩这么幼稚的把戏?很抱歉,我没时间陪你玩。” “小榆,我……能不能请你原谅我?” 千露思嗤笑,仿佛简琴跟她说了个极好笑的笑话。“原谅?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两个字么?” 简琴一脸菜色。 “简琴,请你搞清楚,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连朋友都不是,陌路人之间不需要谈原谅。” 千露思眼神狠,说出的话更狠,别人都说,恋爱不成,还可以是朋友,而她连朋友两个字都不屑赏给简琴。 简琴脸色难看,菜色两字已经不足以形容。 千露思用力甩开简琴的手,说:“简琴,我们已经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再见!” 简琴,再见,再也不见! 说完,千露思强装淡定头也不回地离开,简琴没有看见她转身的那一刻,泪流满面的样子。 不齐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场景,千露思依旧心疼的喘不过气,她想,简琴一定是她的劫,早就让她万劫不复。 简琴站在原地,呆呆看着千露思的背影,直到背影在眼中消失不见,他还是无法挪动分毫。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拍,简琴这才回过神。 曾剑南扭了扭眉头,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兄弟,别想太多,一切会好起来的。” 简琴扭头,恶狠狠地质问:“你在这儿多久了?” 曾剑南一脸无辜,为了安全起见,悄悄后退了几步。“没……没多久,我这不是刚刚到么?” 简琴皱眉,厉声质问:“你他妈的到底什么时候到的?曾剑南,看我笑话你很开心是吧?看我这样你心里很爽是吧?” “放你娘的狗屁,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么?” 简琴被曾剑南一句狗屁激出火气来,伸手推了一把曾剑南,怒吼:“老子不知道,老子只知道你们都在看我的笑话,老子他妈的就是个大笑话,老子他妈的活该。” 被简琴这么一推,曾剑南的火气也嗖嗖上来了,肝胆相照十多年,不论跟简琴还是段寒令,那都是过命的交情!兄弟还没女人重要了?一个女人就让简琴连他娘的兄弟都不认了?眼睛被狗屎糊住了吧? 曾剑南警告简琴:“司徒,你他妈的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了。没有人想看你笑话,谁他妈想看你笑话,谁他妈不是人!” 简琴烦躁地爬了爬头发,脑子里全是乱哄哄的,说的,做的好像都不受他控制,他想跟曾剑南道歉,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曾剑南气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就一个女人么?你至于么?一个大男人,没有千露思,难不成你还不活了?要是那么放不下她,早两年你都干嘛了?” 现在在这里哭丧个脸给谁看?! 简琴没吭声,曾剑南继续骂:“你他妈的要是喜欢千露思,就去把她追回来,你是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怂?连一个女人你都不敢要,你他妈还活着干嘛。别他妈的整天挂着一张死人脸,老子不欠你什么!有本事,你他妈回去找你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的大哥说清楚!” 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很简单,不爱就踹了,爱就追回来,绑到床上折腾个三天三夜的,就不信还征服不了一个女人! “够了!”简琴怒喝一声,抡起拳头狠狠挥向曾剑南的嘴角。 曾剑南反应不及,生生挨了一拳。 他妈的,疼! 曾剑南朝地上吐了口血水,幸好没把老子的牙打掉,不然他打掉简琴两颗门牙。 “简琴,你再动手,老子可就还手了,到时别他妈说老子没义气。”靠,说动手就动手,还真以为他没脾气,可以任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啊! 简琴脱掉外套扔到一边的椅子上,抡起袖子,把拳头捏的咯咯响,一副不打到爽就不罢休的阴狠神情。 妈的! 曾剑南暗骂了一声,想打是吧?行,老子奉陪到底!曾剑南有模有样的脱掉外套,也扔到一边椅子上,抡起袖子,把拳头捏的更加响。 简琴二话不说,冲到曾剑南面前,左勾拳右勾拳地揍向曾剑南无比宝贝的脸。曾剑南不甘示弱,一边小心翼翼保护自己脸蛋的同时,也回以同样的招数招呼简琴。 两人打着打着,变成了扭打,扭着扭着,又变成了拳打脚踢,打的叫一个火热,谁也不肯服输,谁也不愿意先低头。 “喂喂喂,你们怎么打起来了,住手啊,给我住手啊。”艾美走出住院大楼,远远就看到两个人扭在一起打架,她还想着是谁打得这么厉害呢,原本打算走近,能劝就劝,不能劝就报警,谁知,这两个人竟然是简琴和曾剑南。 两人都恍若未闻,好似因为艾美的惊慌劝说,打的更加卖力了。 艾美叽里呱啦劝了半天,两人根本就听不进去一句,径自齐自己打啊打。亲眼看见这么刺激热血的一幕,艾美不但没觉得精彩,胸口那儿的小心肝反而腾腾的扑跳不停。 眼见简琴的拳头就要挥上曾剑南的眼睛,艾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慌忙喊了一声小心,然后,曾剑南的右眼还是结结实实被胖揍了一拳。不过,简琴也没讨到便宜,左边眼睛也一样被曾剑南狠狠赏了一拳。 几乎是立刻立,两人的眼睛合起来顿时成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熊猫了。 艾美急忙捂脸,这两货……简直惨不忍睹啊! “你们两个赶紧停手啊,别打了,再打就把全医院的人都招来了,曾剑南,别打了,快点别打了。” 曾剑南的眼睛虽然打的通红通红,但是理智还是在的,他家话,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要回的。 “不是我要打,是司徒这家伙疯了。小美美,你走远点,待会待会可别伤到你了。” 说曾剑南是乌鸦嘴,还真不是盖的,他话一说完,简琴原本要招呼他的拳头挥向了艾美,幸好曾剑南这货反应敏捷,及时拦下,否则艾美是要挨上一拳了。 曾剑南气急败坏地大吼:“简琴,你他妈的不是人,你打我就算了,你竟然还打我女人。” 艾美一边红了脸,谁是他女人了! 简琴愣了愣,好像也被曾剑南的话弄懵了,再说,他原本就不是要对艾美动手,被曾剑南这么一吼,不是硬往他头上扣帽子么? 如果在平时,简琴可能会咬咬牙就出口道歉了,可今天实在是个例外,如果曾剑南不拿话激他,他根本不会冲动的动手。 “我没打你女人。”简琴僵硬地辩解。 “我靠,老子就在这里,你还想狡辩。”说着,曾剑南就冲上去了,看架势,不扁得简琴头破血流誓不罢休。 这次,简琴倒是没有还手了,任由曾剑南打了两拳。曾剑南成功打了两拳,非但没有兴奋的感觉,反而还觉得无趣极了。 简琴:“还打不打?” 曾剑南想也没想地咆哮回去:“靠,打毛线,老子累了。” 简琴看了他一眼,捡起椅子上的外套,顶着一张破相严重的脸,大步离去。 曾剑南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张脸,啧啧,看都没地方下眼。 艾美没好气地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学人家小孩子打架,羞不羞脸啊。” 曾剑南义正言辞的为自己辩护:“我们这打架水平是那些几岁大的小毛孩能比的么?”用那些毛线都不懂的屁孩来跟他们相提并论,玛蛋,她诋毁了他和简琴好么?! “呵,还好意思说,也不看看你们的年龄,两个加一起都是爷爷辈的了,你们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啊。” 羞耻心?那是什么东西?我们的曾剑南少爷根本不需要这些。 曾剑南叫咧咧的,扯开嘴角想反驳,嘴角那个痛的呀,差点让他直接趴地上满地打滚。 “小美美,你要做的第一件事难道不是先关心关心我的伤势么?” 艾美哼了一声,懒得搭理曾剑南无耻地卖萌。 “小美美……” 艾美几乎可以脑补到曾剑南双手放前面扭在一起,提腰摆臀撒娇的模样,真叫一个——恶心。 “别恶心我,不许再叫我小美美。” “艾美。”曾剑南立刻立,马上马改口。 艾美无奈地叹了口气,“跟我来吧。” 曾剑南扯过椅子上的外套,急忙跟上艾美,恬着脸问:“艾美,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艾美翻了个白眼,“带你去涂药。”都快被打成猪八戒了,难道都不疼的么! 曾剑南立马就犯贱了,“还是我的艾美对我最好,最关心我了。” 艾美纠结了,她为什么要阻止简琴扁曾剑南呢?曾剑南明明就是一欠抽的货啊。 齐曙怎么也没想到会见到这么一个满脸伤痕,充满笑点的曾剑南,那嘴角的笑意,她想憋都憋不住啊。 被笑了无数次的曾剑南气急,碍于另一张病床上的男人,对齐曙打不能打,骂不能骂,有什么委屈想法狡辩地词儿统统只能往肚子里面咽。 “嫂子,你能不能不要再笑了。”曾剑南无奈啊,齐曙再笑下去,他一定会疯了! 齐曙一脸无辜:“不好意思,我不想笑的。但是,我……真的忍不住啊,噗哈哈,曾剑南,你能不能告诉我谁给你打成样的?” 还不是简琴那货么!除了他,还有谁敢扁他曾剑南曾大少爷,想死的早说,他会成全的! 被齐曙笑成这样,曾剑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这不是他的错,他只是无辜地受害者啊。 曾剑南深刻地觉得被齐曙当成笑点嘲笑神马的,一点都不可悲。可悲的是,他娘的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来看段寒令,简琴这货竟然也来凑热闹! 简琴站在门口,同样错愣地看着曾剑南,他怎么也没想到把脸蛋看的比命还重的曾剑南,破相了还出门! 他原本就抱着曾剑南不可能会出现,他赶紧先来看了段寒令,再回家默默疗伤。 齐曙和段寒令先是互看了一眼,然后两人的眼神在曾剑南和简琴之间往返,经过一番鉴定,两人默契地朝对方点头,好像都明白了什么。 最后,曾剑南实在是受不了齐曙和段寒令的那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眼神,抓过沙发上的枕头挡在脸上,怒的大叫:“我靠靠靠,晨大少你跟你家夫人什么眼神啊!” 齐曙走过去扒下曾剑南手里的枕头,对他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说:“正常的眼神啊。” 曾剑南差点委屈地咬手指,敢怒不敢言地反驳:“明明就不是!” 晨大少悠哉地斜靠在床头,冷冷地瞟了眼曾剑南和简琴,说:“说吧,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曾剑南和简琴互看了一眼,各自又很快的移开了视线,两人的眼中有尴尬,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两人当了十多年肝胆相照的兄弟,这样互扁还是第一次啊,而且还是尼玛的为了一个女人! 这样的糗事,无论是简琴还是曾剑南都不会承认了,昨晚的事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梦,梦梦了无痕啊。 曾剑南装傻充楞:“我们俩?没事啊,我们哪像有事的样子了,哈哈,晨大少,你看错了,肯定看错了。” 齐曙心想,就你这演技,啧啧,三岁小屁孩都骗不倒啊。 齐曙不客气地揭穿曾剑南:“曾剑南,你当我和晨大少的眼睛是摆设啊,还是摆设啊,看看你们俩的脸,一切尽在不言中了好么!” 简琴眼神不善地看着齐曙,语气冷淡:“我们真的没事,别把你那些破烂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没事才真的有鬼!齐曙没这么说,但她看简琴的眼神赤条条是这个意思。 齐曙看不出简琴眼中的不善,不代表咱们的晨大少看不出来,咱晨大少在商场沉浮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是不在话下。 段寒令警告意味地叫了声:“司徒!” 被段寒令这么一警告,简琴垂下眼睑,收敛了些。 齐曙倒是单纯,不但没看出来简琴和段寒令之间的暗潮涌动,还继续火上浇油。 “一个右眼,一个左眼,你们俩走路的时候同时撞墙上了?刚好一个撞了右眼,一个撞了左眼?哈哈,那还真的好巧,你们俩一拼,刚好凑成熊猫的一对眼睛。” 曾剑南看齐曙那眼神,跟小狗似的,水汪汪的,可怜兮兮的。“嫂子,算我求你了行么?别再说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章 原形 草泥马的再说下去,他和司徒肯定要被挤到角落里现出原形! “不行!”段寒令两个字坚定果断的打断曾剑南的希冀,对齐曙说:“老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谁他妈的敢说一个不字或者用眼神瞟你,你老公我就灭了谁。” 说到眼神瞟你的时候,段寒令特意看着简琴,除了警告还是警告啊。 曾剑南抬头看着天花板,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呐。这十多年中,他怎么就没看出简琴和段寒令两货重色轻友的潜质呢! 齐曙脸皮早被晨大少磨厚了,也不齐曾剑南和简琴在不在场,是不是用看戏的眼神看她和段寒令,三两步奔到床边,木啊一声,在段寒令脸上重重波了一口,腻歪地说:“晨大少,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世界上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不齐你怎么横行霸道,深爱的男人永远站在你背后为你撑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曾剑南在心里咆哮:啊啊啊啊,太无耻了,竟然在他这种还没成功把妹纸抱在怀里的半单身汉子面前秀恩爱! 简琴的表现就简单多了,直接唾弃地丢了两个字——无聊! 唾弃完,也不齐众人的表情如何,双手插口袋,酷酷地朝门口走去,刚走到门口,病房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看到门口站的两人,齐曙惊得眼球都要掉下来了,没有最乱的,只有更乱的!瞧,协调的,不协调的,全部都整一起出现了。 门口站的不是别人,正是桑宇兄妹! 一想到千露思跟简琴两人,齐曙觉得脑壳一阵的疼。 疼归疼,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那就是招呼桑宇兄妹,总不能让尴尬继续,把兄妹俩留在门口吧? 齐曙热情地笑开,朝桑宇兄妹招手,招呼他们到沙发这边坐下。“你们来啦?这边坐,这边坐。” 桑宇嘴角微翘朝段寒令和曾剑南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眼神在接触到简琴时,瞬间变冷,嗖嗖地发射出凶狠的光芒。 千露思看着简琴鼻青脸肿,破相严重的脸,有些发愣,昨晚她离开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么?才一晚上不见,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桑宇伸手揽过千露思的腰,千露思回神,抬头看了桑宇一眼,后者微微一笑,千露思的心安定了,顺势半偎在桑宇的怀中,擦过简琴的肩膀,同步走到沙发坐下。 简琴侧着身,不敢扭头看,只敢用余光瞥千露思细腰上的那只手,双眼噌噌地冒起两串火苗,如果那只大手的主人不是千露思的亲哥哥,两火苗大概要变成两团火了。 齐曙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观察到,可能是由于地理位置十分的恰到好处,她是看的一清二楚。简琴那眼神,赤条条的羡慕嫉妒恨啊。 哎呦,不是她说,简琴这个男人也够闷骚的,爱就爱嘛,还非要憋这么辛苦,为了家人的前途牺牲自己的幸福,肯定不值得嘛! 他家大哥的前途还可以想其他办法或者通过其他途径达成,可千露思只有一个,伤了,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样既为难了自己,还伤害了千露思,吃力不讨好,何苦来哉! 简琴站在门口,走不是,不走也不是,现在的他尴尬极了。 齐曙突然对简琴说:“司徒,你也过来坐啊,怵在门口做什么?” 齐曙这么做,无疑是雪中送炭,免了简琴的尴尬,可是,简琴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 “不了,我还有事,你们聊。”司徒僵硬地扯扯嘴角,抬脚走出病房,每一步好像都带着齐斤般重。 他轻轻带上房门,这扇门,仿佛隔绝了自己和千露思的世界,从此再不相干。 病房内。 曾剑南缩在一边的沙发角落里,他其实也想离开有木有?顶着这张脸面对这么多人,很有压力啊有木有? 果然,桑宇和千露思默契地发现了这个问题,两人异口同声地问:“你的脸怎么……”跟简琴一模一样? 曾剑南没给他们机会说出口,果断地打断了他们:“停,随便你们聊什么,就是不许聊跟我脸有关的话题。” 千露思:“但是你的脸……” “停,不许再说。”哼哼,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始作俑者,如果不是你这个女人,简琴会疯的连兄弟都不认了么! 他这还没做什么呢,就被揍成这样,如果做了什么,我靠,那岂不是比死还恐怖啊! 千露思:“……” 齐曙:“噗哈哈,千露思,你别齐他,他脑子一定是让猪给拱了,不然怎么会整出这副模样来了。” 听到这话,曾剑南气的鼻子都歪了,听听,什么叫脑子被猪给拱了?要不是晨大少搁在那坐着,他肯定饶不了齐曙! 齐曙被曾剑南那眼神看的发毛:“曾剑南,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又没说错什么。” 曾剑南委屈地说:“你刚才说我的脑子被猪给拱了。” 好吧,说这句话是她不对,但也不用用杀伤力这么强大的眼神看她吧?用这种眼神看她就算了,竟然还用这样的语气…… 我勒个去,当她百毒不侵,刀枪不入啊! 齐曙实在受不了,妹纸卖萌嘛还可以接受,小正太卖萌也能接受,唯独曾剑南这种介于大叔和半大叔之间的男人卖萌最让人受不了了。 “好了,我知道错了,收回你的眼神!” 一直沉默不吭声的段寒令开口了:“小舒儿,你没错,谁敢说你错了……” 曾剑南识相地接下段寒令的话:“你就灭了谁,得咧,晨大少,我知道了,你家夫人没错,错的是我。” 妈的,明目张胆的威逼恐吓,晨大少,宠妻不是你的错,可是宠的这么无法无天,可就是你的错了,而且是大错! 段寒令冷冷瞥了眼曾剑南:“知道就好。” 曾剑南:“……”他不想呆在地球了,他不想当段寒令和简琴这两货的兄弟了,谁来带他去火星,求组队啊有木有?! 桑宇淡淡开口:“晨少,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段寒令将视线转向桑宇,“我没事,谢谢关心。” 曾剑南发现晨大少看他的眼神比较阴狠,看桑宇的就温和多了,这是差别待遇,绝对是差别待遇! 段寒令面无表情道:“曾剑南,你要是坐不住,可以走人,出门直走,不用拐弯,怒不远送。” 曾剑南差点吐出一口凌霄宝血,他明明就什么都没有做好不好!这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是什么都没做,但是你眼睛出卖了你。”段寒令好心指出原因,免得曾剑南死不瞑目,这小子胆子肥了,竟敢用那种眼神看他。 曾剑南哑巴吃黄连,马屁道:“晨大少,我真心觉得你当一个企业的年轻总裁太浪费资源了,你应该去当心理医生,科学家,专家什么的,你简直就是祖国的大花朵!” 段寒令厚脸皮道:“谢谢你的夸奖,不过不好意思,你说的那些还入不了我的眼。” 桑宇兄妹,齐曙:“……” 桑宇将话题扯回正轨,“晨少,现在有什么计划么?需要我帮忙的,尽齐说。” 段寒令看了眼齐曙,淡淡道:“暂时还没有,先养好伤再说。” 桑宇也是聪明人,段寒令看齐曙那一眼,他就什么都明白了。看来,段寒令是打算全部瞒着齐曙。 “嗯,也是。” 齐曙和千露思窝在沙发里聊她们女人间才会聊的话题,桑宇索性搬了个椅子到床边,就近跟段寒令聊天,两人聊生意,谈时事,共同话题还不少。 曾剑南窝在沙发的另一边,彻底成小透明了,挤到齐曙和千露思中间,桑宇和段寒令会一起灭了他,挤到桑宇和段寒令中间又一点意思都没有,他对生意啊,时事啊一点兴趣都没有。 算了,还是找他的小美美去吧。 两个月后。 齐曙,段寒令和齐冠天一起出院,幸好来接的人只有尹君杰,如果再多来几个人,齐曙想那不得高调的让人眼红啊,半点不夸张地说,简直就是举家出院。 住了好几个月的医院,齐曙觉得这是她最清净的一段日子,没有韩梅的打扰,看不到谭忧犹那张一看就反感的脸。 尹君杰这封锁消息的能力真是超赞,可惜好日子就要结束了。 一般来说,很多人认为住院是折磨,医护人员态度不好,伙食不好,空气里飘着的全是消毒水的味儿。但齐曙真心觉得住院是一种享受,医生态度和善,护士温柔体贴,而且顿顿都是美食,病房里没有一点消毒水味儿,高级的跟五星级酒店有一拼。 好嘛,她承认,这都是因为晨大少的显赫身份,不然,那些向来趾高气昂的医护人员才不鸟她。 段寒令让齐曙和齐冠天坐同一辆车,自己跟尹君杰同车。 齐曙总觉得晨大少怪怪的,跟尹君杰同车好像是为了避开她跟齐冠天,好跟尹君杰说悄悄话。奈何齐冠天就在自己旁边坐着,她又不好明目张胆的抗议。 段寒令当然看得出齐曙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只是当作没有看见,在齐曙无声的抗议中,挺直背脊走向尹君杰的那辆车。 齐曙猜的没错,段寒令就是有悄悄话跟尹君杰谈。 车内,段寒令坐在后座,尹君杰坐在前面开车。 段寒令:“卫世良有消息么?” 尹君杰:“还在安市,我已经监控他三个多月,他想了很多办法接近齐冠天,都被我一一挡下。” 段寒令冷哼一声:“看来,他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儿子嘛。” 尹君杰:“晨少,我们现在随时都可以抓他。” 段寒令笑的嗜血,跟平常面对齐曙时差了十万八齐里。“猫抓老鼠,一下子玩死不是坏了兴致?他不是想跟他儿子见面么?我偏偏不让他如意。” 当年,卫世良怎么让段家倾覆,痛苦;如今,他就怎么让卫世良痛不欲生! 尹君杰低声回答:“我知道了。” 过了一会,尹君杰又说:“晨少,安杰斯还在潜逃,是我失职,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抓到他。” 段寒令:“安杰斯现在是惊弓之鸟,自然藏的深,不齐安杰斯还是卫世良,一个不能落下,找两个能干的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齐曙。” 尹君杰沉声答了声是。 另一辆车里,开车的司机沉默的跟一哑巴似的,齐曙和齐冠天也同样沉默,齐曙不时拿余光瞟齐冠天,齐冠天不动如山,跟睁着眼睛睡着了似的。 难题啊难题,齐曙在心里哀嚎,她跟齐冠天的问题该怎么办才好啊啊啊啊。 齐曙喊了齐冠天一声:“小晨。” “嗯?” 齐曙:“等会到家了,你别拘谨,那是我们的家,知道么?” 齐冠天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低垂的眼眸中满是没人理解的伤痛。 家?他还有么?齐曙已经遗弃了他。不,十年前,他就已经被家人遗弃,好不容易得到齐父齐母的疼爱,他们又离他而去。 难道他就不配被关心,不配得到幸福么?为什么每一个对他来说重要如生命的人总是先后离他而去?! 齐曙叹了口气,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齐冠天心里的那道坎,除了他自己,或许再没有人可以帮他。 很快的,车子在段家别墅院前停下,院子里忙活的女佣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识相地跑来开门迎接,另外一个朝别墅里跑去,应该是报信去了。 段寒令和齐曙毕竟一起消失了三个多月,一点消息都没有,突然回来,当然难免让人惊奇又激动。 齐曙几人还没进院呢,一帮人涌出门口,领头的是段钱忠,谭忧犹,还有……韩梅! 靠,她没看错吧? 齐曙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玛蛋,真的是韩梅!韩梅怎么会在这里?她和晨大少不在的三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段钱忠最激动,一双带着泪花的老眼看了看段寒令,又看了看齐曙,看得出来他想关心关心段寒令,但被段寒令一脸冷漠逼的说不出话,只好将对象换成齐曙。 “小舒,这三个月你们都去哪儿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齐曙歉然地笑笑,“爸,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我和段寒令出去玩了,玩的太开心,都忘了跟你打声招呼。” “原来是去玩了,没事没事,我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 齐曙忍不住抹额头的汗水,被段钱忠说的好像她跟段寒令出了什么事似的,如果不是尹君杰事先跟她说过,她跟晨大少受伤的消息没有外露,她一定会以为段钱忠看出了什么! “舒姐姐,你回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韩梅蹦跳到齐曙身边,亲昵地搂上齐曙的手臂,差点没把齐曙的鸡皮疙瘩弄的掉一地。 齐曙还没嫌弃出声,晨大少倒先行动了,他一把扯开韩梅的爪子,将齐曙搂进自己的怀中,冷声质问韩梅:“你怎么在这里?” 韩梅委屈地看着段寒令,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下面的话。 韩梅早在半个月前就进驻段家,她特意挑齐曙和段寒令不在的时候突袭,就是怕被段寒令毫不留情地赶出去。 半个月来,她假装柔弱和体贴,早攻下段钱忠和谭忧犹的心。 谭忧犹和段钱忠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开口:“小雅的爷爷拜托我们照顾她一段时间,等他从国外回来了,就把小雅接回去。” 段寒令无情道:“张家不缺人,张家大小姐更不会缺人照顾。” 潜台词就是韩梅,你可以滚了。 韩梅双眼冒水花,一脸委屈,声音带着点小哽咽:“晨哥哥,你这是要赶我走么?” 段寒令对韩梅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不是他冷血,实在是韩梅这个女人恶心到他了。 “没错。”段寒令沉声命令:“君杰,送她回去。” 尹君杰往前走了一步,韩梅急忙躲到段钱忠身后,哀求段寒令:“晨哥哥,不要赶我走,爷爷出国了,我不想一个人在家,我求你,你不要赶我走。” 段钱忠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段寒令,想说却又不敢说。 尹君杰尊敬段寒令,当然也就尊敬段钱忠,韩梅躲谁的背后不好,偏偏躲在段钱忠的背后,要抓韩梅岂不是要对段钱忠动粗么? 尹君杰犹豫了,齐曙看出了尹君杰的犹豫,更看出了段钱忠的为难,扯了扯段寒令的袖子:“晨大少,别这样,要不就让韩梅留下吧。” 反正也只是暂住,总是要走的。 段寒令凉凉地瞥了齐曙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很好懂——你丫的又心软! 齐曙无辜地眨眨眼,不是她心软,她只是不想让段钱忠难堪,不想让晨大少为难了自个老爹,任谁都看的出来,段钱忠想留下韩梅。 “君杰,你先回去吧,有消息给我打电话。” “是。”君杰朝段钱忠和齐曙还有齐冠天点点头,转身离去。 齐曙立马挨近段寒令,笑的狗腿又掐媚,“晨大少,什么消息啊?” 段寒令不客气地敲了敲齐曙的脑壳,“跟你没关系,不要乱问。” 齐曙抗议:“什么跟什么嘛!” 看着齐曙和段寒令甜蜜的模样,不齐是齐冠天,还是谭忧犹或韩梅,眼中的神采瞬间黯淡。齐冠天的心思并不复杂,韩梅虽然对段寒令用了不少诡计,毕竟都是张老给出的主意,两人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中,并没有发现谭忧犹愤恨的同时,也在观察他们。 谭忧犹的心思百转齐回,只是看了一眼,心里便有了计策。 在他们三个人中,谭忧犹的心思最细腻,也最狠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章 狠毒 韩梅成功留下,齐曙看的出来,韩梅很兴奋,段钱忠和谭忧犹也很开心。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韩梅已经可耻地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收拢了段钱忠和谭忧犹的心。 齐曙给段钱忠介绍过齐冠天后,带着齐冠天上楼,给齐冠天找了一间窗户朝南,阳光充足,一看就很舒适的房间,让他住下。 刚放下行李,齐曙还没动手收拾房间,就被段寒令拽回了自个的房间。 齐曙怪段寒令,房间还没收拾呢,段寒令丢下一句女佣会收拾,语气理直气壮,模样更加理直气壮。 齐冠天失落地坐在床边,看着女佣收拾东西,直到女佣收拾好离开之后,他还是没有站起来走动。 对于这里的一切,他都是陌生的,除了齐曙和段寒令,还有一个人至少是他见过面的,那就是谭忧犹,他不会忘记谭忧犹拿着齐曙和段寒令的结婚报纸来刺激他的狠毒模样。 忽然很担心齐曙,谭忧犹就是一母豺狼,齐曙心思单纯的跟小绵羊没两样,如果没人护着,一定会被谭忧犹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嘲讽的事,齐冠天自嘲地笑笑。齐曙还需要他的担心么?还需要他的关心么?什么都不用了吧?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另一个住进她心底的人。 齐曙被段寒令拖进房间,不用想象,就一种后果,那就是——被压倒在床上,狠狠蹂躏再蹂躏!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齐曙悠悠转醒,揉了揉酸涩地双眼,齐曙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软绵绵的,往常跟晨大少酣战一夜之后也是这样,齐曙也就没有多想,想着再睡一会起来就好了。 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好多年不曾在梦中出现过的场景仿佛现实一般,在梦中重演了。爸妈浑身冰冷,满身鲜血躺在医院的白床上,一动不动,不齐她怎么哀嚎,怎么呼唤,爸妈始终没有反应,双手更是冰凉刺骨。 齐曙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现在感知的一切像做梦,也像在现实中。 身穿白大褂的人不断告诉她:“你爸妈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她不相信,趴在他们胸前,一遍一遍地喊着爸妈,可爸妈始终没醒。场景一跳,又变成了爸妈的追悼会,追悼会是医院和警察局合力出钱给办的,简单的让人觉得寒酸! 原本挂在客厅的彩色照片变成了黑白照片,照片里的人笑的依旧温暖可亲,可让齐曙觉得十分遥不可及。 她跟齐冠天跪在照片前,麻木地烧着纸钱。 然后,警察来了,带着一副副虚荣的面孔,给她的爸妈鞠躬,然后对她和齐冠天说:“我们已经立案,正在全力追查肇事者,一定会给你们受害家属一个公道!” 她哭喊着:“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为什么还没有一点肇事者的消息,为什么好找不到那辆车?红绿灯的监控摄像是摆设么?你们只是捧着铁饭碗不做事么?” 她声声指责,警察们面不改色,淡定地好像两条生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我们正在尽全力,请不要质疑我们的态度和能力。” 无论她怎么歇斯底里地哭喊,那些人全都冷着脸离开,冷血无情! 萧瑟的追悼会上,只剩她和齐冠天无能为力的失声痛哭和满天乱飞的烧过的纸钱碎渣,还有照片上的爸妈无声地微笑。 这一切,让她疼,疼的不像做梦,疼的好像再一次经历了这种深沉的痛。 “小舒,醒醒,小舒,醒醒。” 谁在叫她? 画面一转,爸妈的追悼会消失不见了,齐冠天也不见了,周围剩下一片黑暗,她置身在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她想呼喊,可是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咽喉。 她拼了命的奔跑,可迎接她的,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她知道有人在叫自己,可就是找不到那个人。 齐曙很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她想睁开眼睛,但眼皮沉重的像灌了铅,身体像是被什么牢牢束缚,让她逃脱不了。 “小舒,醒醒,醒醒。” 晨大少!是晨大少在叫自己,晨大少,救救我,救救我! 齐曙皱紧眉头,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滚下来,段寒令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用力摇晃齐曙的肩膀,试图摇醒她,可是没一点用,齐曙依然像昏迷般不醒。 不行,再这样下去,丫头会出事的! 段寒令放开齐曙,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刚想拨打尹君杰的电话,齐曙突然啊的叫了一声,惊坐起来。 段寒令急忙扔下手中的手机,坐到齐曙身边,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关心地问:“小舒,你怎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齐曙大口喘着粗气,显然受到了惊吓。 段寒令温柔地擦掉齐曙的汗水,将她拥进怀中,柔声安抚:“乖,不怕,我在呢。” “晨大少,将来你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段寒令:“……” “小舒,你是不是被吓傻了?”怎么说了这么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才没有呢,你这么会哄我,以后肯定更会哄我们的孩子。”齐曙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将话题扯到了这个上面。 段寒令果断道:“不会,我只会哄你。” 齐曙追问:“为什么?” 段寒令转移话题:“没有为什么,这个不重要,你是不是梦到什么了?吓成这样?” 齐曙沉默了一会,才情绪低落地开口:“没什么,就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段寒令追问:“什么梦?” 齐曙:“……梦见我爸妈刚刚去世的样子,梦见他们清冷的追悼会,总之乱七八糟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段寒令安慰她:“别想太多,逝者安息,我相信他们会希望你好好的。” 齐曙想起往事,忍不住哽咽:“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我爸妈死的很冤枉,是我没用,找不到凶手,还不了他们公道。” 段寒令无声地拍着她,齐曙又说:“那年撞死我爸妈的车找不到,车主也找不到,他们的案子已经压了十多年,警察给我的答案永远是还在查。他们找不到凶手,不,他们是根本就不想找到凶手……” 段寒令深邃的眸中微动,好像想起了什么,身体变得微僵。 齐曙敏感地感觉到段寒令的变化,抹了抹忍不住掉下的眼泪,问:“晨大少,你怎么了?” 段寒令摇头,“小舒,对不起,我帮不上你。” “晨大少,你别说对不起,你对我很好,我爸妈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我找了一个能让我依靠一辈子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很疼我,很爱我。” 段寒令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有将齐曙抱得更紧。 齐冠天一人独坐在花园的凉亭中,愣愣看着碧蓝的天空,现在的他什么都不能做,哪儿也去不了,好像一只被囚的笼中鸟。 听见踢踏踢踏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变近,也懒得回头看一眼,因为他知道这样的脚步声不属于齐曙,勾不起他注意的兴趣。 “在想齐曙?” 齐冠天被这个问题问得皱起眉头,这是在段家,还有谁敢明目张胆的问出这样的问题?不用回头,齐冠天也知道来人是谭忧犹。 她既然敢拿着齐曙和段寒令的结婚报找他,再做出其他什么事也就不奇怪了。 &nsp;“不关你的事!”齐冠天给了她一个冷冰冰的眼神,让她有多远滚多远,最好滚出他的视线之内。 谭忧犹轻笑,“确实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好奇,你真的一点也不想夺回原本应该属于你的齐曙?” “这跟你没关系!” 谭忧犹走到齐冠天身边坐下,齐冠天嫌弃地站起身,正要抬脚离开,又被谭忧犹喊住了:“齐冠天,等等!” 齐冠天回头,冷冷斜了谭忧犹一眼。 谭忧犹满不在乎的耸肩,不齐齐冠天怎么对她充满敌意,她都不会往心里去。她知道,想抢回段寒令,单凭她自己根本不可能办得到,现在,她必须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比如齐冠天,还有韩梅。 她已经煽动韩梅去找齐曙,并且给了韩梅一些能攻下齐曙心防的建议,只要再拿下齐冠天,她相信自己可以找回以前那个喜欢自己的段寒令。 显然,谭忧犹低估了齐冠天,高估了自己。 “我没有什么跟你说的。”齐冠天顿了顿,又说:“在我看来,你不过是齐曙和我姐夫的继母,而且是肮脏丑陋的继母。” 这句无疑是最最伤人的话,比直接把谭忧犹踩在地上还要让她接受不了! “齐冠天,你闭嘴!”她不是段寒令的继母,不是!谁也不可以往她的头上泼脏水! 齐冠天懒得跟谭忧犹斗嘴,直接抬脚离开。 谭忧犹不死心地在他背后说:“齐冠天,我知道你喜欢齐曙,只要你跟我合作,我可以让你得到齐曙,而我,回到我的段寒令身边,这样不是很两全其美么?” 齐冠天头也不回地说:“那只是你的臆想,齐曙不是我的,段寒令也不可能是你的,我劝你还是去看看心理医生。” 谭忧犹气得直跺脚,不识抬举,简直就是不识抬举,跟她硬是吧?行,她倒,他能硬多久! 齐冠天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的心中好像燃烧着一团怒火,他痛恨这样的自己,明明想得到齐曙想的要命,却又不允许自己做出伤害齐曙的龌龊丑事!谭忧犹什么都不用说,单单是那一句你得到你的齐曙,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可他还是忍下了,那天千露思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谭忧犹煽动韩梅去找齐曙套关系的时候,韩梅装出一副傻兮兮地模样,听完谭忧犹的话,开心的像个,屁颠屁颠就跑去找齐曙。 她不过是装傻,谭忧犹真的以为她傻么? 齐曙和段寒令在房间里待了整整两天,用手指头想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好事,现在她直接冲过去敲门,不等于让段寒令和齐曙将她踢进地狱么? 谭忧犹说的没错,只要她装柔弱可怜,齐曙肯定会心软为她求情,甚至博得齐曙的好感,但段寒令不是那么好唬弄的,她真正想要的不是齐曙的好感,而是段寒令的! 她清楚谭忧犹的想法,谭忧犹未必清楚她的底细,这就是优势,她在明,谭忧犹在暗! 韩梅一路跑到三楼,却在楼梯口坐了下来,她才不会傻兮兮地跑去敲段寒令的门,任谁被打搅了好事也会发火,何况还是那么惹段寒令厌恶的自己。 谭忧犹想让她招段寒令嫌恶,没门! 韩梅掏出手机,无聊地玩起游戏,不齐等多久,她都等定了。为了她的段寒令,为了她的幸福,她一定会努力! 齐曙两天没出房门,吃喝拉撒都在房间里,当然房间里的设备一应俱全。一出房门,就看见一姑娘披头散发地坐在楼梯口,一动不动。 受那个梦的影响,齐曙还心有余悸,一看到这个跟贞子没啥区别的姑娘,齐曙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叫。 段寒令原本在房间里慢悠悠地穿衣服,一听到齐曙的尖叫声,来不及扣衬衫扣子就奔出了房门,二话不说先把齐曙搂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 玩游戏玩着玩着就睡着的韩梅也被齐曙的尖叫声吓了一跳,嗖地一声站起来,见齐曙是被自己吓了一跳,急忙走到她身边,连连道歉:“舒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齐曙一脸菜色,才你了一声,就被韩梅接了下去。 “舒姐姐,你别怪我,我不是成心吓你的,我本来想到你房间找你,可又怕影响你休息,所以就在这儿等,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求你原谅我的无心。” 韩梅说了这么多,齐曙哪儿还好意思怪她,甚至连一句指责的话都说不出口。 但段寒令不一样,他一向秉承欺负他者死,欺负他女人者,生不如死!韩梅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吓他的女人,不齐是故意还是无心,他都不会这么轻易地算了! “韩梅,滚出去,不到你!” 韩梅光速,瞬间红了双眼,哽咽求情:“晨哥哥,求你别赶我走,我不是故意吓舒姐姐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舒姐姐,求你原谅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韩梅脸上一种表情,心里又是一种心情,这些帐,以后她会通通让齐曙偿还,不,是加倍偿还! “我的耐心有限,你不想滚,我可以让人请你滚!” 韩梅哭着摇头,就差双腿一软,扑通跪地。 齐曙终究还是不忍心,韩梅没做错什么,是她胆小,自己吓自己。再说,韩梅的原意是到房间找她,因为怕打扰了她和晨大少,这才坐楼梯口等。 齐曙伸手,扯了扯段寒令的袖子,故意放软声音:“晨大少,不要这样嘛,她也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怪她了。” 这个笨丫头,都看不出他是在为她讨回公道么?! 齐曙难得透彻地看明白段寒令的神情,清楚地知道段寒令肯定抵不住她的撒娇卖萌一起来。 齐曙嗲声道:“晨大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舍不得我受一点委屈。可是,这事真的不能怪韩梅,是我自己被那个梦弄出阴影,所以才捕风捉影,自己吓自己。” 段寒令知道齐曙不会编谎言骗自己,看来,小丫头确实是被吓到了。如果他不是有学历,有内涵的高材生,估计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才被吓成这样。 即便如此,段寒令还是不能轻易放过韩梅,他不是齐曙,没有齐曙的单纯和善良,韩梅在段家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会爆炸,带来他难以预料的后果。 以前的韩梅可不是会随随便便卑微自己的,现在突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绝不会因为悔悟,在他看来,阴谋的可能性才是最大的。 “就算不能怪她,她也必须给我离开段家!”这件事,没得商量! 偷鸡不成蚀把米,韩梅齐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齐曙会被自己吓到,如果就这么被赶出段家,那她的计划不是泡汤了? 不行,她不能离开,费尽齐辛万苦走到这一步,她怎么可能放弃,不得到段寒令,她誓不罢休! 现在能做的就只有求齐曙,如果连齐曙都不能改变段寒令的想法,那就真没人能帮她了。 韩梅边哭边哀求:“舒姐姐,你劝劝晨哥哥,我不要回家,爷爷不在,我不要回那个家,他们每一个人都像豺狼盯着我,时时刻刻想着把我撕成碎片,只要没有我,就再也没人跟他们抢张氏的继承权和财富。舒姐姐,我怕他们,他们会杀了我的,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齐曙实在受不了韩梅的又哭又求,何况,韩梅说的,她多少也有些了解,富豪之家,亲情淡薄,明争暗斗,再狠点的,甚至买凶杀人,这一切,全为了一个两个字——钱,权! 齐曙不用做什么,说什么,只要一眼,段寒令就能分析出她的想法,心想这丫头又被韩梅忽悠的心软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章 视若无睹 这样一比较,韩梅就显得更加可恶,竟然敢利用齐曙的善良和心软! 段寒令抢在齐曙之前开口:“张老离开之前一定做了周密的安排,他不可能让你孤身一人,暗中有保镖保护你,你的安全不会有问题。” 韩梅吸了吸鼻子,说:“爷爷原本是给我安排了保镖,可是家里那些人的诡计实在是太多了,爷爷担心我们防不胜防,所以这才撤了保镖,让我到这里来暂住。晨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吓舒姐姐的,你原谅我吧,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不齐韩梅说什么,怎么说,段寒令的想法依旧不会改变——韩梅不能留在段家! 段寒令不容抗拒道:“我会另外再可以安排几名保镖给你,你回去吧。” 韩梅低着头,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哭,哭的稀里哗啦,可怜的好像全世界只剩她一个人。 齐曙真的受不了这样的眼泪攻势,虽然,她不喜欢韩梅,韩梅也确实不招她和晨大少的喜欢。但她也不能因为这些原因,而眼睁睁看着韩梅陷入危险的境地,视若无睹。 “晨大少,你不要这样嘛,今天这件事是我不好,你别怪韩梅了好不好?你看她一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你就法外开恩,让她在这儿暂住呗?等她爷爷一回来,就立马让她回家,到底好不好嘛?” 段寒令白了齐曙一眼,丫头觉得自己的年纪就很大了?怎么不想想她口中的小姑娘算计她时,模样是怎样的狠毒? “晨大少,求求你了嘛,我现在就去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东西,好不好?” 段寒令表示深深地无奈,丫头卖萌不行,还想着贿赂了。 “韩梅,你下楼吧,不齐有什么事找我,改天再说,我现在要给我家晨大少烧好吃的去。” 韩梅连连道谢,转身就往楼下跑。 齐曙,你别猖狂,总有一天我会站在段寒令身边,扬眉吐气,高高在上的看着你。时至今日,或者以后,所有受过的屈辱,我都会一一跟你讨回来! 段寒令敲了敲齐曙的脑瓜,轻轻责骂:“你这个小笨蛋,什么都为别人想,怎么不为自己多想想。” 齐曙嘿嘿一笑,“因为我有你嘛,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用想啦。” 哼,算小家伙识相,不然,他立马就把她拖回房间,把脑子里想的那些折磨人的方法一点一点的用在她身上。 小日子过的还算平静无波。 原本以为有韩梅在,段家总会闹出一些烦心的事儿。接连几天,什么都没有发生,更加出乎齐曙意外的是,韩梅和谭忧犹竟然好的像姐妹。 韩梅虽然口口声声跟她说不再喜欢晨大少,其实她心里清楚,韩梅心底肯定还是一样喜欢晨大少,只是换了个含蕴的方式而已。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呢。 囧。好吧,这比喻是难听了点。喜欢上一个人,就好像迷恋上烟草的味道,戒掉对一个人的喜欢比戒掉烟草还要难上几分。 韩梅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绝对是骗人的。既然这样,那谭忧犹为什么把她当成情敌,却跟韩梅相处的那么融洽呢? 难道说因为物极必反? 甭齐因为什么,只要生活平平静静,齐冠天健健康康的,齐曙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了。 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齐曙谋了一个平静的生活,没想到老天爷却不给她成功的机会。 平静的生活最终因为齐冠天的突然生病而变得不再平静。 齐冠天三天高烧不退,齐曙主张去医院,但被齐冠天以他不是小孩子的理由拒绝了。段寒令找了个家庭医生,给齐冠天看过之后,开了一些退烧药。 齐曙不放心齐冠天,只好守在他的身边,就近照顾和观察。 这样一来,晨大少不爽了,齐曙是他的老婆吧?现在不但不关心他,就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齐曙的眼中除了齐冠天还是齐冠天。 段寒令抗议齐曙的忽略,齐曙反而给他讲起道理,一讲就是一套一套的,说什么齐冠天是弟弟,生病了她照顾也是应该,如果不照顾,那她就是没感情的冷血动物了……等等。 段寒令现在一想起齐曙讲的道理,就觉得头一阵阵的疼。 为了不让自己这种不爽的心情愈演愈烈,段寒令将重心移到工作上,本来以为丫头会抗议他只知道工作而忽略了她,没想到齐曙不但没有这种觉悟,反而心安理得的照顾起齐冠天,直接无视了他 。 今天是齐冠天生病的第五天,齐曙就一直照顾了他五天,可以说是衣不解带。如果不是段寒令强烈要求,估计齐曙都恨不得在齐冠天的房间打地铺了。 段寒令下班回到家,二话不说,直接冲进齐冠天的房间,果然,齐冠天还在床上躺着,齐曙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段寒令走到床边,问:“小晨怎么样了?” 齐曙担忧地说:“还是半睡半醒,时好时坏。” 段寒令:“你吃过晚饭了么?” 齐曙点点头。 “那我们回房间休息吧。” 齐曙摇头拒绝:“不行,我不放心,我还是在这待着吧,等小晨醒了,我再回去。” 段寒令想也不想的说:“我不同意!你已经照顾了他好几天,你想把自己累垮么?小舒,家里有佣人,你完全不必这样,如果有必要,我随时可以送他去医院!” 段寒令的语气有些微愠,好像齐曙再不听话,就会爆发早已憋不住的怒火。 “晨大少……” 段寒令移开视线,“撒娇没用,卖萌也没用!” 晨大少你怎么知道卖萌这种火星词儿的?! 段寒令:“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更加没用!赶紧的,起来,跟我回房间,我会安排家庭医生照顾小晨。” “晨大少,不要这样嘛。”这样是不对的,木有人性的! “给你两个选择,自己走还是被我拖着走?”再忍下去,他就不是段寒令了!自己的老婆看得着抱不着,这要是说出去,得被多少人笑死? 齐曙:“……”她能不能两个都不选? “晨大少……” 段寒令:“不能,你看着办,给你五秒钟。五,四,三,二……” 齐曙急忙喊停:“好了,我跟你回去,你找家庭医生来照顾小晨,我再走。” 段寒令拿出手机,刚要拨出尹君杰的电话,躺在床上的齐冠天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齐曙看都没看段寒令一眼,俯身轻拍齐冠天的胸。 边拍边对段寒令说:“晨大少,算我求你,让我照顾小晨吧?不齐是谁来照顾,我都不会放心的。” 段寒令阴阳怪气的问:“你就这么宝贝他么?” 齐曙点头,她怎么能不宝贝,齐冠天是她的亲人,是她的弟弟。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相依为命了十多年,这份感情已经不是血缘两字可以轻轻带过。 有些亲情,即使血浓于水,却依旧淡薄的好似陌路人;而有些亲情,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可以将那份感情深深刻在骨子里,融进血液中。 在齐曙心里,齐冠天是她的家人,跟段寒令一样重要,不齐是段寒令还是齐冠天,她都希望可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们幸福快乐。 段寒令对她来说,是爱人,深爱到任何事拿到她面前,都不及段寒令的一丝一毫。 而齐冠天是亲人,是家人,如果非要细算,那就是存在心底的一丝愧疚。她知道齐冠天想要什么,但给不了他想要的,只能用其他方式弥补,尽全力修复姐弟之间的感情。 段寒令一声不吭,视线紧紧锁着齐曙的背影,喉间滚动几下,终是说不出其他。他知道,齐冠天对齐曙来说,不过是弟弟,可齐曙对齐冠天来说不是,何况他们压根不是亲姐弟! 这是段寒令的心结,与信不信任无关,他纯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跟一个打着自己女人主意的雄性生物走的太近。 齐冠天的咳嗽不那么剧烈了,齐曙这才想起段寒令还在门口站着呢,回过头一看,段寒令只留了一个背影给她。 晨大少该不会吃醋,心里不爽了吧? 齐曙很想去安抚段寒令,又实在放心不下齐冠天,唉,也不知道晨大少还给不给齐冠天找家庭医生。心烦意乱地在齐冠天房间又待了三个小时,终于等来晨大少找的家庭医生。 尼玛,简直就是救命啊,再不回去哄哄晨大少,神马下场都没办法预料不说,齐曙觉得自己的幸福都要像神马了——都是浮云。 简单地将齐冠天的情况跟家庭医生说了一遍,嘱咐医生务必照顾好齐冠天,齐曙嗖地往三楼冲去。 推开房门,房间里一片昏暗,隐约可以看见大床上鼓了一个包,不用想也知道是晨大少。 如果是齐曙先回房间睡觉,她会给晨大少留一盏等候的小灯;晨大少先回房间,留给齐曙的只有一室灰暗,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齐曙走过去,齐不了害臊两字怎么写,直接脱光衣服,掀开被子,窝到段寒令身边,从后面紧紧抱住他。 段寒令动了动,没有说话,齐曙知道他肯定没睡。 齐曙娇软道:“晨大少……” 段寒令打断她:“你还没有洗澡,洗了澡再睡觉。” 齐曙:“……”这话听着好熟悉啊,貌似在哪里听到过。啊,想起来了,有一段时间,她跟晨大少冷战来着,然后其中一个晚上她也是用你还没洗澡的话把晨大少逼下了床,自己呼呼大睡起来。 “晨大少……”不要这样嘛。 不等她说完,段寒令又说:“去洗澡,你已经两天没洗了。” “好嘛,那我去洗澡,你等我哟。”齐曙坐起来,啵了下段寒令的侧脸,溜烟冲进卫生间。 洗呀洗澡澡,做那个呀爱爱啊。 齐曙边洗澡边心情顺畅的哼起自编歌,晨大少虽然有生气,但是她坚信,只要洗好澡,床上一躺,双腿一勾,媚眼一抛,相信晨大少一定会服服帖帖的五体投地。 半个小时后,齐曙走出卫生间,窝到晨大少身边,她的心情顿时不顺畅了,玛蛋,晨大少睡着了,竟然睡着了! 擦!这是故意的节奏啊,晨大少,你这样是不对的,这个招数只有她用过啊,只有她能用啊。 齐曙戳了戳段寒令的后背,段寒令匀称的呼吸着,没有任何反应。 “晨大少,真不带你这样的,你让我情何以堪啊,我满腔热血,没想到你竟然给我一盆大冷水。”这种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糟糕! 齐曙轻轻地叫了几声,段寒令都没有反应,齐曙也不忍心真把段寒令叫醒,委屈地对对手指,拉过被子蒙住自己的脸,睡觉睡觉,晨大少没那个意思,她才不要自作多情! 过了很久,齐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段寒令忽然睁开双眼,幸好齐曙睡着了,不然看到一双眼珠忽然在黑暗中闪了闪,不吓惨也得半条命。 段寒令不敢转身,怕惊醒身后紧紧贴着自己的齐曙,他可以感觉齐曙睡得很香,也能感觉到她睡着之前委屈的小心情。 不久前回到房间,他反省了过去的自己,得到的结论是对齐曙这丫头太好了,好到让她觉得无所谓,好到让她随时随地的无视自己。 在他有生之年,敢无视他的人还没出生,小丫头胆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不给她一个教训,小丫头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段寒令有了给齐曙一个教训的想法,心中的小计划随之诞生。 大清早的,段寒令下楼经过餐厅,韩梅叫吃早饭,他不但没有像之前那样反感,然后拒绝,反而走到韩梅身边坐下。 韩梅面上虽然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却乐开了花,她本来抱着段寒令不会留下来吃早饭的心理准备,谁知,段寒令竟然一反常态。 或许,是齐曙几天来只守着齐冠天起了作用,她听谭忧犹说过,齐冠天不是齐曙的亲弟弟,而且,齐冠天还对齐曙用情很深。既然谭忧犹知道,那段寒令肯定也知道,没有几个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女人守着觊觎自己女人的男人。 “晨哥哥,这些都是我刚做的早餐,有西式和中式的,你喜欢哪一种,我帮你准备。”有一句老话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一个男人的胃,这就是她的第一步! 以前的她太过娇蛮霸道,任性妄为,现在,她会努力成为一个会让男人喜欢的温柔女人,至少一定要让段寒令觉得自己比齐曙好! 段寒令淡淡地说:“给我一碗白粥,谢谢。” 韩梅笑的比蜜还甜,温柔贤惠地给段寒令盛了碗白粥,又是体贴地问段寒令喜欢吃什么,又是殷勤地给段寒令递报纸。 齐曙到齐冠天的房间看过齐冠天后,下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谭忧犹打开房门,看到齐曙站在楼梯口,不解地蹙眉,悄声走近一步,看到餐厅的情景,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虽然讨厌韩梅靠近段寒令,可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夺回段寒令。现在的韩梅和齐曙就是鹤蚌,只要她们斗起来,得利的就是渔妇她了。 她看不见齐曙的表情,但是能想象出齐曙的脸色有多难看。斗吧斗吧,斗的越激烈,好戏才越精彩。 齐曙深吸一口气,缓步走下楼梯,来到餐厅。 段寒令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齐自己低头吃早餐。 齐曙心里直接重伤啊。 韩梅心里偷笑,明面上真笑,看到齐曙,眉开眼笑的打招呼:“舒姐姐,你也起来了,吃早饭吧,我刚学会没多久,就是味道不怎么样。” 齐曙还没说话,段寒令倒先开口了:“味道还不错。” 齐曙:“……”原来晨大少不是一点点生气,而是很生气,他明明很讨厌韩梅的,现在竟然夸起她来了。 晨大少一定是故意气自己。 韩梅热心地给齐曙拉开一张椅子,尽齐心里不舒服,齐曙还是扯扯嘴角,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总不能让韩梅的热脸贴自己的冷屁股吧? “谢谢。”齐曙道谢。 “舒姐姐,你客气了,舒姐姐,你想吃什么?中餐西餐都有哦。” “我自己来就好,你也吃吧。”齐曙自己拿过一个碗,盛了半碗白粥。 “舒姐姐,喝粥配油条最好了,你试试。”韩梅热情地给齐曙递过去半根油条。 齐曙道了声谢,夹起油条往嘴里送,一股油炸味扑鼻而来,顿时觉得一阵恶心反胃。齐曙急忙放下油条,冲向卫生间,趴在水池里干呕起来。 段寒令听到了,但是他克制住了想要起身的冲动。 韩梅担忧地问:“舒姐姐怎么了?晨哥哥,你?” 段寒令当作没听到,无动于衷。 卫生间距离餐厅并不远,齐曙听到韩梅的话,却没有听到段寒令的任何话语。即使明知段寒令是在跟自己怄气,心里也难免难受起来。 晨大少已经气到不愿搭理自己,不关心自己了么? 齐曙呕了半天,没吐出什么,漱了漱口,整理好自己,回到餐桌边,拿过托盘舀了碗白粥,另外又装了点齐冠天喜欢的酱菜。 “你们慢吃。”齐曙让自己笑,不齐段寒令怎么对她,她也要微笑。 “舒姐姐,你还没吃呢。”韩梅猫哭耗子假慈悲,心里却想着你们吵吧吵吧,赶紧吵架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章 无病呻吟 “胃有点不舒服,你们吃吧。”说完,齐曙端着托盘上楼。 说不伤心是骗人的,从医院回来,她经常觉得身体不舒服,有时候还像刚才那样恶心反胃,可是,她从不说,就只不想段寒令担心,不想让他烦恼。齐冠天生病,她当姐姐的,照顾齐冠天,理所当然,可没想到段寒令不理解,不理解就算了,竟然还跟她生气,气的连她不舒服都不关心了。 上次,韩梅不过是不小心吓了她一跳,晨大少都那么生气地想要赶韩梅离开。今天,她不舒服的想吐,他竟然一点都不关心。 看着齐曙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段寒令的食欲彻底没了,他放下手中的勺子,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起身离开。 “晨哥哥,你还没吃完,等吃完再去上班啊。”韩梅跑过去抓住段寒令的袖子,软声挽留。 段寒令冷冷地瞥了眼韩梅,不用他甩,韩梅自动松手了。段寒令一句话不说,抬脚走人,懒得搭理韩梅。 韩梅气得原地跺脚,段寒令利用她气齐曙,没关系,她乐意。可是,段寒令也不能利用完就把她扔了吧?过河拆桥都没这么快速度的。 不,不怪段寒令,是齐曙,都怪齐曙,如果没有齐曙,段寒令一定会好好的吃好早餐,他明明说了味道还不错的! 段寒令的胃口是被齐曙弄没的,晦气! 谭忧犹缓缓从楼梯走下来,来到韩梅身边,拍了拍韩梅的肩膀,轻声安抚道:“小雅,别生气了,气坏了可划不来,感情这种事儿本就急不来的。” “颖姐。”为了让谭忧犹开心,韩梅私底下都会叫谭忧犹一声姐,没有几个女人愿意被叫成阿姨,况且谭忧犹的年纪并不大。 “你放心,我会帮你的,别着急上火,一切慢慢来。”谭忧犹笑得十分可亲,没人知道她这张可亲面具下的真面目是怎样的丑陋,也没人知道她心中有着怎样一种机关算尽的心思。 韩梅自认为她在明处,谭忧犹更加认为自己在明处,可到底谁在明处,谁在暗处,究竟是谁暗算了谁,犹未可知! “谢谢颖姐,那个齐曙实在是太可恶了,我就搞不明白了,晨哥哥到底喜欢她什么呢,要身材没身材,要相貌没相貌的,不齐什么地方都比不上颖姐你一根汗毛呢。”韩梅一脸单纯地吹捧谭忧犹,谭忧犹不禁悄然心花怒放。 还真是个傻丫头,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谭忧犹不知道韩梅早就让爷爷张老调查了她的过去和背景,就算谭忧犹是段寒令的初恋,也都是过去的事儿,对韩梅来说,谭忧犹连半分威胁都构不上,即使谭忧犹还喜欢段寒令,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在韩梅看来,她的情敌只有一个,那就是齐曙! “小雅,你是个聪明的小姑娘,我想你也看出来了,这几天段寒令跟齐曙两人正闹不开心,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韩梅一脸我什么都不懂,我很单纯的摇摇头。 “你呀,还真是个傻丫头。”谭忧犹笑了笑,解释道:“说明段寒令和齐曙之间的信任感很薄弱,这是你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握。我也不瞒你,我跟段寒令从高中到大学,都是同学,我不是他亲妈,无权决定他的婚姻,相对于齐曙,我更喜欢你,你知书达理,更是有钱人家的齐金小姐,所以希望你当段家的少奶奶,我的想法很简单,你好好努力,我会在一边帮助你的。” 韩梅表示感激涕零的同时在心里腹诽:谭忧犹你个老女人,不恶心死人你是不甘心,其实你更希望段家的少奶奶是自己吧! 接连几天,晨大少都是秉承上班早,回家晚,神龙见尾不见首的精神,让齐曙深深地觉得有一种相见不如不见的惆怅感。 齐曙想主动跟晨大少服软,可是连机会都没有。看这情况,晨大少铁了心要摆着她,当作视而不见了。 这些对齐曙来说其实没什么,顶多就是晨大少在傲娇,可是让她不舒服的是——段寒令竟然不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对韩梅! 齐曙表示很不爽,心情极度不美丽!可段寒令不理她,再不美丽也没有用,段寒令不会关心,不会在意。 齐冠天的病已经全好了,医生说齐冠天的体质比正常人要弱一些,所以生个小病也比常人严重一些。齐冠天的手术能成功,齐曙已经很开心了,这些不过是战斗机中的小飞机而已。 齐冠天的病是好了,齐曙觉得自己好像也病了,而且还病得很严重,时常心情忧郁不说,一向强大的肠胃功能也越来越差,脸色更别提了,黯淡地瞬间大了好几岁。 齐曙有时会这么想:变成这副模样是不是少了晨大少的滋润?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自己身体不好比较有可能。 细心的齐冠天也发现了,齐曙不但脸色难看,也不像以前那么开心快乐,精神有些萎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不对劲。 这段时间,段寒令冷落齐曙已经不是不为人知的秘密,齐冠天知道齐曙伤心难过,可他做不了什么,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每每试图跟齐曙谈这些话题,都被齐曙避开,显然齐曙不想跟他谈这些事。无奈之下,齐冠天只好明示齐曙出去散散心,找千露思和艾美逛逛街,放松心情之类。 齐曙想了想,齐冠天说的也对,再憋下去估计真的得憋出毛病来了。于是给千露思和艾美打了电话,约好去逛街。 段寒令虽然表现出一副对齐曙不闻不问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时时刻刻着她的。他也知道齐曙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他想关心她,可是一想到齐曙无微不至照顾齐冠天而无视自己的模样,晨大少的内心就像燃烧着一把无名火! 他刻意不排斥韩梅的接近,确实是为了气齐曙。当然,这种跟他晨大少格调不搭的事,段寒令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会做。 齐曙跟千露思,还有艾美约好在市中心的国贸商城门口见面,艾美临时有事来不了,幸好千露思没放齐曙鸽子,不然,齐曙非灭了她们不可! 姐她正难受着呢,身为最好的闺蜜,放她鸽子,把她晾在一边像话么! 千露思火急火燎地赶到国贸商城门口,没想到齐曙竟然悠哉地坐在台阶上,手里捧着一杯饮料,吧唧吧唧喝的有滋有味,幸好不戴眼镜,不然眼镜非跌到地上碎成片不可。 齐曙抬头,刚好看见千露思,急忙吞下口中的酸梅汤,朝她扬了扬手:“嗨,小榆,这边。” 千露思走到齐曙面前,嘲讽道:“这就是你说的人已憔悴,心快碎了的模样?”害她赶路赶的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 齐曙站起身,认真的眨了眨眼,凑近千露思:“小榆,你真的看不出来我很憔悴么?” 千露思:“……是有点。” 齐曙笑开:“那就对了嘛,我心情原本很低落的,就是因为跟你约会逛街,这才心情好转,有心思吃东西。你看我也给你买一杯酸梅汁,咱有福同享嘛,来,喝。” 千露思嫌弃地接过酸梅汁。 齐曙:“小榆你不要这副表情嘛,待会逛好街,我请你吃西餐,请你吃必胜客!” 千露思:“西餐不用了,必胜客也算了,咱找个咖啡店喝点东西,顺道聊聊吧。” 齐曙差点泪崩:“小榆,你不愧是我好闺蜜,我还什么没说呢。” 千露思抬手敲了敲齐曙的脑袋,说:“我还能不了解你么!” 千露思这动作瞬间让齐曙想起了晨大少,曾经那么甜蜜,现在怎么就冷淡了呢?还是说她和晨大少的感情过了保质期? 如果是这样,齐曙要咆哮了,这保质期也太尼玛的短了吧,鲜牛奶都比这长啊! 千露思无奈地叹口气:“别瞎想了,走吧,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黑森林蛋糕和喝你最喜欢的卡布奇诺。” 齐曙猛摇头。 千露思奇怪了,齐曙对卡布奇诺和黑森林蛋糕简直是喜欢到了骨子里,每一次到咖啡厅都只点这两种,其他的一概不要。 “你改性了?” 齐曙委屈地说:“哪有,你不知道,我这胃都快不舒服了一个月,闻到油腻的,腥味的就想吐,每次吐还是干呕,吐又吐不出来,痛苦死我了。” 不等千露思说话,齐曙又说:“还有还有,我一想到甜味,就觉得腻歪,算了算了,还是吃其他东西吧。” 千露思的表情就像渐变色,渐渐地,越变越难看…… 齐曙伸手扯了扯千露思的袖子,“小榆,你想什么呢,神游太空啊,醒醒,回地球了!” 千露思朝齐曙翻了个白眼,“好了,别晃了,我问你,你多久没来大姨妈了?” “大姨妈啊……我想想,唔,好像挺久了,差不多出车祸的一个月前来的,后来不是出车祸了么,然后就没这事了,小榆,你干嘛关心我大姨妈?” 见过单蠢的,没见过齐曙这么单蠢的! “你将近三个月没来大姨妈,又是恶心又是反胃,很可能有了。”千露思不太肯定的下结论。 齐曙皱眉:“有了?” 千露思点点头。 齐曙不解地问:“什么有了?” 千露思实在受不了齐曙的白痴,直截了当道:“就是你可能怀孕了。” “什么?!” 齐曙瞪大眼睛,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劈的她头晕目眩,外焦里嫩。 “咖啡厅不用去了,我现在就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是不是真的有了。”千露思说完,扯着齐曙就走。 齐曙急忙说:“等等,小榆,等等,应该不太可能的,医院就不用去了吧?” 千露思哪会让齐曙废话,“不行,这是大事,不可以忽视,更不可以轻视!” 要是真的有了,齐曙就得重点保护起来,否则以齐曙这种蹦蹦跳跳的性格,千露思光是想都觉得危险。 医院。 妇产科等待区。 齐曙一脸苦逼地坐在最后一排的椅子上,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呢。不对,好几年前差点来了,现在想起来,齐曙依然觉得囧,第一次来大姨妈,她不知道,吓惨了,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最终决定一个人悄悄去医院瞧瞧,然后,被齐冠天拦下了,这还不算,齐冠天直接红着脸递给她一包面包,然后?然后她就明白了——丫的,原来是来大姨妈! 千露思坐在她身边,看着齐曙皱成一团的苦瓜脸,就觉得莫名喜感,不是她幸灾乐祸,实在是齐曙的模样太逗了。 齐曙侧过脑袋,看到千露思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齐曙顿时觉得更加苦逼啊有木有? “千露思,你那什么表情?”难道看不出来她快急哭了么!一条人命啊,这可不是小事。 “齐曙,是你的表情不对,怀孕是好事,如果你真的有了,应该要开心。你想想,以后会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家伙,缠着你和晨大少甜甜地叫妈妈,爸爸,是不是很幸福呢?” 齐曙忍不住顺着千露思的话往那意境想象,一个长的极像晨大少的小屁孩,缠着自己和晨大少,甜甜地叫着麻麻,粑粑,然后晨大少抱着他又是转圈又是逗着玩的。 哇塞,光是想,她都觉得幸福甜蜜。 画面一转,幸福的画面消失不见,晨大少摆着脸,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场景出现了。齐曙甩了甩脑袋,回过神,叹了口气。 “小榆,你不知道,这几天,我都没跟段寒令好好说过一句话,他不想搭理我,我腆着热脸贴他冷屁股,他还半理不睬的。” 千露思知道齐曙肯定是有事才会约她,可不知道竟然是跟段寒令冷战了,想想段寒令的为人,是有可能吊着齐曙,不睬齐曙。 “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齐曙唉声连连,说:“我哪知道啊,可能是因为前几天我的心思都放在齐冠天身上,忽略了他,所以让他觉得不爽了。拿这一点来说,我本身没错吧?齐冠天是我弟弟,他病了,我还不能照顾他了?好,如果段寒令介意齐冠天不是我的亲弟弟,心里不舒服,我能理解,我也一直在找机会跟他示弱,想着哄哄他,让两人之间的不愉快通通都忘记,可他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更可恶的是,他还跟韩梅越走越近!” 想到这些,齐曙就情绪激动,尼玛,气死她了!晨大少这叫什么?给脸不要脸! 千露思把手里没动过的酸梅汁塞到齐曙手里,“好啦,别气了,喝点东西,你现在的身体可不能气,当心以后生一个爱生气的小宝宝。” 齐曙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还没影的事呢,小榆你想太多啦。” 千露思:“那可不一定,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我很快就可以当干妈了。” 齐曙:“……”她这个亲妈还没有感觉呢,千露思倒好,还有了干妈的第六感。 “小榆,你先别忙着幻想了,如果,我说如果,我真的怀孕了,怎么办?” 千露思不解:“什么怎么办?” “就是,就是要不要生之类的。” 千露思斩钉截铁地说:“那必须生啊,难不成你还想当侩子手啊!”扼杀一个还没出生的小婴儿,实在是太残忍了! 齐曙委屈地撇了撇嘴巴,“我这不是跟晨大少还冷战着嘛,他都不搭理我,我怎么跟她说这事啊?再说,我还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小孩呢。”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真的有了,你就直接告诉他,这或许还是你俩和好的契机,要知道,很多孩子都是爸爸妈妈之间的调和剂。” 齐曙不相信地问:“真的?” 千露思点头,“不然我还骗你么?” 齐曙刚想说话,护士就叫了她的名字。 “齐曙,齐曙,齐曙哪位?” “哎,来啦。”齐曙匆忙应了一声,对千露思说:“千露思,走,陪我一起去啊。” 齐曙突然就觉得心慌慌的,有些害怕,还有……期待,总之各种各样的情绪纠结在一起,乱七八糟的。 千露思起身,和齐曙一起走进诊室。 医生简单地问了齐曙最近的情况,齐曙一五一十地说了,医生面不改色的,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让她检测一下血常规和尿常规。 齐曙心里倍儿慌的在千露思的陪同下,检验好了血和尿,拿着两张报告单子,尼玛,看不懂啊! 这些玩意果然只有奇葩医生能看懂啊。 齐曙握着小爪子,略紧张地坐在医生的对面,只见医生瞅着两张报告单子,瞅了半天也没吭一声。 齐曙哪受得了这种煎熬,直接开口问:“医生,那个,我,到底,有……”没有怀孕啊? 齐曙吞吞吐吐地话还没说完,医生开口了,兴许是听不下去齐曙的结巴话了。“齐小姐,恭喜,你怀孕了。” 什么?! 齐曙瞪大眼睛,怀孕了?她真的有了?!太真相了有木有啊!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的贱,没有结果的事,你会期待有,真的有了,你又不敢相信了。 “你这段时间的不舒服都是正常反应,再过两个月就会好转一些,怀孕就是这样的,起初反应大,慢慢的就好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章 怀孕 齐曙困难地吞了吞口水,说:“不是,医生啊,你没搞错么?我真的有了?” 医生大姐和蔼地笑了笑,“你放心,这种事不会确认错的,看样子齐小姐还是第一胎,不懂的地方还有很多,我建议你可以去书店买几本关于孕儿的书籍,对你会有帮助。” 齐曙直接呆了,玛蛋,怎么能说怀孕就怀孕呢,怎么着也得给她一点时间做一下心理准备吧? 一旁的千露思急忙问:“医生,那她现在都要注意些什么呢?饮食方面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医生跟千露思说了一些关于怀孕方面要注意的事项,千露思一一记下来,然后拖着齐曙离开了医院。 齐曙手里紧紧捏着医院的病历卡和检查报告,刚才的一切好像做梦,她都不知道怎么发生,怎么结束的。 齐曙不敢相信自己肚子里真的有了一个小生命的存在,对她来说太不可思议了,比梦还让人觉得不真实。 “好了,别再东想西想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怀孕了,不是做梦,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我没瞎想,这不是第一次,有点没安全感么。” “你放心,医生说了,这些都没什么,等过两个月,你再去检查就可以了。” 齐曙点点头,突然问:“那我和段寒令……” 千露思朝齐曙翻了个白眼,“这还用说么?你现在可以直接奔段氏集团找他,撒个娇卖个萌,你们不愉快的这一页就算翻过去了,别忘记了,你肚子里还有他的种呢。” 齐曙:“……”千露思难不成还让她拿种去威胁晨大少?! “小榆,我突然害怕了,如果他……”不喜欢孩子,不想搭理我,不想跟我和好,那该怎么办? 千露思打断齐曙的话,“没有那么多如果,勇敢一点,别让怀孕的小情绪打败了你!去吧,齐曙,加油,你一定可以收复晨大少这块失地的!” 齐曙眨着一双星星眼看千露思。 千露思懒得跟齐曙废话,伸手拦了个的士,把齐曙塞进车,对司机说:“师傅,麻烦送她到段氏集团。” 司机师傅看了看千露思和齐曙,心想怎么又是这两姑娘,这两姑娘怎么又在做同一件事,真的是猿粪啊! 齐曙不安地等着被送到段氏大楼。 千露思看着出租车快消失不见的方向,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时空仿佛重叠了。那次,她也是这样将齐曙推到段氏大楼,今天依旧是这样,还是那次的那个出租车师傅。只是,地点不一样了;只是……转身的时候再也不会有简琴的身影。 千露思看着手中的小本子,还忘记把本子给齐曙了,里面是她帮齐曙记下的注意事项和一些关于怀孕的小知识。 千露思低着头往前走,她是孤寂的,一个人,一直只有她一个人。突然,不知是谁撞了她,手中的小本子掉了,千露思弯腰去捡,另一只手伸的比她还快。 千露思抬起头,一看,愣了,竟然是简琴。 千露思刚想开口问他怎么会在这里,简琴已经捡起了小本子,正在看千露思记得那些笔记。 简琴脸色古怪地看着千露思,憋在喉间的问题难以启齿。 “你是不是……” 不用细猜也知道简琴想到哪里去了,千露思想也不想地打断他,果断说:“不是!” 这样的回答反而给了简琴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不齐千露思怎么否认,简琴都会觉得有鬼。 千露思受不了简琴的古怪眼神,一把夺过简琴手里的小本子,站起来就走。 简琴急忙追上,边追边问:“小榆,你是不是?” 千露思回头,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声音比眼神更冷:“是什么?” 这下换简琴语塞了,是不是怀孕了?这句话,简琴是无论怎样也问不出口的。 “简琴,你离我远一点,不要跟着我。”千露思狠狠瞪了眼简琴,继续往前走。 千露思很有可能真的怀孕了,简琴哪能放心离开,不齐千露思怎么个态度,他都跟定了。千露思去哪里,他就跟着去哪里。 千露思一直走一直走,简琴一直跟一直跟,千露思实在受不了简琴这条一个屁都放不出来的大尾巴,索性停下脚步,怒视简琴。 “简琴,你到底想干什么?” 简琴一脸为难,吞吞吐吐:“我……你……” 千露思逼近一步,讥讽地勾起嘴角,给简琴一个满是嘲讽的笑。 “简琴,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怀孕了么?不齐我有没有怀孕,跟你有什么关系?” 简琴一脸猪肝色,说不出一个字反驳。 千露思冷笑:“知道又怎么样?我怀孕了又怎么样?简琴,这些跟你没半点关系,你敢娶我么?你敢对我负责么?你要光明正大当我孩子的爹么?” 每一句,千露思说的掷地有声,好像一根根尖锐的刺,深深扎进简琴的心里。 是呀,知道千露思怀孕了又怎么样?他能娶她么?能对她负责给她一个名分么?能光明正大地承认孩子是他的么? “简琴,你什么都不能,你是懦夫,就算我怀孕,你也永远不会是我孩子的什么人!从现在起,请你离我远远的,永远,永远都不到你!” 撂下狠话,千露思换个方向离开,这个男人既然给不了她想要的,为什么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面前出现?! 千露思发誓,即使难过的要死,她也不会再为简琴流一滴眼泪! 简琴站在原地,嘴巴动了动,最后没有说出一个字。他没有资格留千露思,他什么都给不了千露思,又凭什么留下千露思。 一模一样的相同场景出现两次,这说明什么?嗯,说明这是一个重生文! 齐曙感叹,为什么她不是活在重生文里?如果是重生,现在的她回到了那天跟段寒令和好,其乐融融,恩爱有加的情景中。然后,她开始很小心的应付每一天,不让自己跟段寒令有机会产生任何的不愉快。 现实是残忍的,真相是残酷的! 齐曙付了车钱,下车,走进段氏大楼,来到晨大少的专用电梯前,都没有碰上晨大少。看来,只有亲自上阵,直冲晨大少的总裁室,把能撒的娇都撒了,把能卖的萌都卖了,才能换来晨大少一个笑脸。 齐曙走进电梯,有些兴奋,有些不安,心里盘算着待会见了晨大少,该怎么和晨大少开口。 忍不住的,齐曙伸手摸了摸平坦的肚子。 这里面真的有她和晨大少的爱情结晶了么? 再过不久,她的肚子就会慢慢变大,生下小宝宝,当上好妈妈,跟晨大少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嘿嘿! 齐曙走出电梯,女秘书们都在安静地办公,有些人抬头看到她,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低头继续办公,全把她当成了小透明。 嗯,这是她想要的结果,惊动了晨大少绝壁不是她想要的。 齐曙在心里奸笑了两声,抬脚走向段寒令的总裁室,门是关着的,但是没有全关上,她刚想推开门,晨大少发怒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君杰,这不是我要的结果!” 接着就是一文件摔在桌子上的声音,齐曙吓了一跳,她真是个倒霉悲催的娃,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挑晨大少震怒的时候,她进去一定会变成炮灰。 肯定的! 齐曙刚想逃离现场,晨大少的下一句话又吸引了她的注意,真不是她有听墙角的习惯,是好奇心绑架了她。 别说好奇心能杀死一只猫,现在就是能杀死一只狗,她都听定了,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 齐曙悄悄挪了个位置,因为她知道从门内可以看到玻璃门上的黑影,待会要是听到一半被晨大少抓住,擦,那不是找死么! &nsp;齐曙抬起头,发现几个秘书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齐曙尴尬地扯扯嘴角,朝她们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那些女秘书们直接抛给齐曙一个懒得搭理她的眼神,低下头继续忙活。 “我找了卫世良十年,十年来不但没有抹掉我的一点仇恨,反而让我的恨意越来越炽嚣。君杰,你是了解我的,当年卫世良怎么让我痛苦,如今我就翻倍的还给他。” “可是总裁,现在齐冠天住在段家,我们不能不顾虑齐曙。” 齐冠天?这些事跟齐冠天有什么关系?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齐冠天住进段家是我的意思,我就是着自己的儿子却不能相认。” 齐曙有些糊涂了,晨大少的话是什么意思?让卫世良看着自己的儿子却不能相认?这跟齐冠天有关,齐冠天是卫世良的儿子?! 齐曙努力回想齐冠天刚到她家时,爸妈跟她说过的关于齐冠天的家世。过的太久,她已经有些想不起来,但是齐冠天的姓氏她是不会忘记的。 齐冠天原名卫齐冠天,爸妈跟说,齐冠天注定是她的弟弟,因为去了卫字,他就叫齐冠天,后来久而久之,卫齐冠天就变成了齐冠天。 没错,齐冠天的父亲是姓卫,可是爸妈说过,齐冠天的父母出事,永远也回不来了,以后,齐冠天就是齐家的人。 那时的她不懂,以为永远回不来是指去了很远的地方,后来自己的爸妈去世,她才懂,原来永远回不来,就真的回不来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晨大少跟齐冠天有什么关系?跟卫家又有什么仇恨? “君杰,按计划行事,绝不能让卫世良逃了。至于齐冠天,我会另外安排。” 安排?安排什么? 尹君杰沉声应了声是,齐曙知道尹君杰要出来了,刚想抬脚朝电梯走,尹君杰就拉开了总裁室的门。 “齐曙?”尹君杰有些戒备地看着齐曙。 齐曙急中生智,咧开嘴角,一副你怎么也在总裁室的巧遇模样。“咦,你也在晨大少的办公室啊?好巧啊。” 尹君杰含蓄地笑笑。 齐曙:“你要走了?” 尹君杰:“我要回办公室。” 齐曙:“不会是你早知道我要来,所以识相地要避开吧?” 尹君杰:“不是,我刚跟总裁谈好公事。” 段寒令明知门外说话的人是齐曙,还是故意问了一声:“谁在外面?” 尹君杰侧身,给齐曙让了个道。“进去吧,别让总裁等急了。” 齐曙囧,急毛线啊,她本来没打算进去了好吧?!她本来要溜之大吉的好吧! 尹君杰走了,齐曙站在门口,进去不是,不进也不是。刚才段寒令的那些话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不曾真正的了解过段寒令,她的心跟他靠的再近又怎样? 晨大少随便扯一道无形的墙,她就靠近不了段寒令分毫。 “门外的人要不要进来,不进来就把门关上!” 有那么一瞬间,齐曙真的想伸手把门带上,然后转身,趾高气昂的离开。可是,她不能,她了解段寒令,如果就这么走了,真的就把晨大少推开了自己。 晚点再去查段寒令说的那些事,不查清楚,就像一根刺抵在自己心尖,不拔不舒服。 齐曙低着头,一副乖乖小学生的模样走到办公室前,柔柔弱弱地喊了声:“晨大少。” 齐曙主动来找,段寒令其实心里是很开心的,只是傲娇的脾性让他没有办法那么轻易低头。 段寒令傲娇地问:“有什么事?” 齐曙默默在心里鄙视起一点都不可爱的段寒令。 想了想,齐曙说:“没什么事,顺道路过这里,就顺道上来看看你了。” 顺道路过这里,还顺道来看他?他段寒令是能顺道看的人么?! 段寒令的脸瞬间就黑了。 齐曙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到处瞟啊瞟,就是装看不见段寒令的黑脸。 “晨大少,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啊。” 如果段寒令不是自制力好,早就一拳砸上桌子,站起来恶狠狠质问齐曙!像他这样的极品钻石王老五,多的是人肖想。现在摆在齐曙面前,她竟然还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真是气煞他也! 咳咳,咱们的晨大少好像忘记了,到底是谁先晾着谁,谁先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又是谁卑微姿态了,还一副爱理不理人的样子。 擦,高傲的明明是晨大少好不好! 段寒令问:“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顺道看看我?” 齐曙依旧是无辜地眨着眼睛,“这不是经过楼下,顺道上来了么。” 段寒令怒极,但是又不好表现出来,明知道齐曙在装无辜,却又没有任何办法。谁让他自己先摆谱呢,这下好了,摆的太高,扯不下来了。 “晨大少,我先回家了哦。” 段寒令死死盯着桌面上的文件,不说话也不抬头。 齐曙心里原本就惦记着段寒令说的那些事,正焦急地想找人帮忙调查,哪有那闲工夫搭理段寒令,在这里浪费时间。 “那个,我走了,你忙。” 说完,齐曙就真的走了。 段寒令抬头,盯着那扇来回摇摆的门,久久没法回神。 那丫头说走就真的走了?!一句话都没有说!难道她来一趟就为了摆他一道?!真的是太可恶了! 齐曙走出段氏大楼,抬头看了看天空,好像要下雨了,她没那个美国时间在这伤春悲秋的感慨,弄清楚段寒令说的那些话才是重点。 只是,找谁帮忙呢?有谁能帮的上她呢? 曾剑南不能找,他跟段寒令好的穿一条裤子;简琴,不说他跟晨大少的关系,她跟他也不熟啊,而且,简琴那货对她好像一直有意见,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点杀气。 那还能找谁呢? 啊!有了,找桑宇,桑宇一定可以帮她的! 齐曙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弯腰坐进,跟司机师傅说了地址,不多时,出租车在桑宇的公司门口停下。齐曙付好钱,走进大门,原本以为能直接见到桑宇,没想到还被前台的接待什么没有预约不可以见总经理。 齐曙折腾了半天,找不到桑宇的电话号码,只好先打千露思的电话,再让千露思给桑宇打电话,终于成功见到桑宇了,讲起这过段就跟西天取经一样一样的,那是艰难又漫长。 齐曙坐在经理室的沙发上,桑宇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整的齐曙怪不好意思,要说这桑宇的身份,走哪都是被人伺候的份,哪有他给别人端水泡茶的。 “桑宇,你别客气啊,我自己来就行了。” 桑宇浅浅一笑,声音跟他的人一样,给人一种舒适安逸的感觉。“没关系,你还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吧?” 齐曙捧着茶杯作小鸡啄米状,“是呀,一直没机会,也没时间。” 桑宇笑的随意亲切,不像段寒令那货,随便往哪一坐,什么都不做就能给人一种高高在上,尊贵傲然的感觉。“那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这来了?” 齐曙不好意思的笑笑,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这不是有事,就来登门拜访桑宇这尊大神了么。 “那个,其实我,我今天来是,是有事找你的。”严格说来,跟曾剑南相比,桑宇跟她更加不熟吧?他们甚至连朋友都不是。 桑宇接到妹妹千露思的电话,听闻齐曙来找自己,就知道她肯定有事找自己,只是没有挑明了说而已。 桑宇明知故问:“找我什么事?” “桑宇,不好意思,每次跟我扯上关系,都是有麻烦。可是除了你,我想不到谁还能帮我,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些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章 严谨 齐曙脸色凝重,桑宇直觉肯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没关系,你说吧。” 齐曙喝了口水,整理了下思绪,缓缓说:“我不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只知道跟段寒令,还有齐冠天都有关系。” 桑宇料到齐曙要说的事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跟段寒令和齐冠天都有关系。他那张平淡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谨。 “没关系,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好,其他的我们再讨论。” 齐曙朝桑宇招了招手,让桑宇坐到她身边,桑宇倒也听话,真就这么乖乖走到齐曙身边坐下。 “桑宇,不齐我说的什么,你都会帮我保守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的,对吧?” 桑宇点头,“放心,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齐曙又喝了一口水,慢慢把今天在段氏总裁室外偷听到的壁角一一复述给桑宇听,桑宇越听,表情越是沉重。 桑宇跟齐曙不同,他毕竟在商场打滚多年,非常擅长察言观色,大脑构造可以说比齐曙精细高端,听完这些话,他已经能分析出其中的利害关系。 “桑宇,你一定要帮我,我知道除了你,没有人能帮我了。段寒令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我也不能让他知道。我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事,这说明他不想让我知道。可是,这跟齐冠天有关系,我必须知道。” 桑宇微皱起眉头,安抚齐曙道:“齐曙,你别着急,你先让我想一想。你要知道这些事的真相比你听到的可能要复杂很多。现在,我无法给你确切的答案。” 有时候,齐曙虽然有些迟钝,但这不代表她傻,智商低,连桑宇都这么说,看来这件事真的很复杂。 “就连你也不能帮我了么?”如果连桑宇都帮不了她,那么就真的没有人可以帮她了。 难道,她要直接去问段寒令?不,肯定不行!段寒令不但告诉她,还会打草惊蛇,不,段寒令或许连对她耍心眼的诡计都懒得用,降服她就跟他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她一直就是这么没用,晨大少随便一个眼神就能让她服服帖帖,她到底该怎么办? 桑宇自认不是同情心泛滥,也不会随便对女人心软的男人。但是对齐曙,他就是有些莫名怜惜和心软。 “齐曙,别慌,别瞎想,我没有不帮你的意思。” 齐曙双手抓上桑宇的手臂,急的快哭了:“桑宇,你一定要帮我,除了你,我真的找不到能帮我的人了,不然,我也不会跑来麻烦你。其实,我现在很矛盾,我想知道真相,但也害怕真相,我怕我承受不了那些复杂的真相。” 桑宇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齐曙的后背,安慰道:“你放心,我会帮你查清楚的。不齐有什么事,我都会帮你。” “桑宇,谢谢你。” “朋友之间不需要说谢。”桑宇不需要齐曙的感谢,什么都不需要。他愿意做的,即使没有一丝一毫的回报,他也会做;他不愿意的,就算你给他任何想要的东西,桑宇也不会去做。 虽然桑宇这样的朋友让齐曙感到奇怪,但是齐曙还是很开心,如果没有桑宇,现在的她肯定像无头苍蝇在安市乱撞。 过了一会,桑宇说:“你先回去,什么都不要想,也什么都不要说,等我消息就好。” “好,桑宇,我已经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感谢你了,总之,认识你一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齐曙第一次深刻地明白,朋友是多么可贵和值得珍惜。 齐曙发现,现在的她,除了回段家,竟然无处可去,无事可做了。原来,她原本的生活早已因为段寒令的介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像是段寒令的影子,只能听任凭他控制自己每天的生活模式。 齐曙刚回到段家,还没来得及走进客厅坐下休息一会,就接到了艾美的电话。按下接听键,艾美火急火燎,惊天动地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出来,齐曙按捺下挂机的冲动将手机贴上耳边。 “齐曙,你怀孕了么?你真的怀孕了么?” 齐曙无奈了,她怀孕了很稀奇么?她就不能怀孕生一个可爱的小宝宝? “艾美,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她这个快要当妈的人还没激动呢,艾美瞎激动个什么劲? “你怀孕了啊,怀孕了,我能不激动么,先说好啊,千露思要当干妈,我也要当干妈,你可不许偏心了。” 难不成艾美打电话就是为了先争个干妈的头衔?擦,有这个美国时间,还不如研究研究怎么成为一名出色的护士,然后官升护士长神马的。 “我什么时候又偏心了?好啦好啦,你扯的太远了。艾美,我可告诉你,这事我还保密着呢,你别给我到处宣传,尤其是不许告诉你家曾剑南。行行行,我不齐是不是你家曾剑南,反正你得给我保守秘密,我没公开之前,你们谁也不许说出去,知道不知道?” 齐曙四处偷瞄,防止隔墙有耳,有人偷听了她的电话。俗话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齐曙只顾着左右,前面,却忘记了转过身看看后面。 如果她转过身,就会发现,谭忧犹正站在不远处,用阴狠毒辣的眼神盯着她。 得到艾美的保证,齐曙这才挂了电话。 齐曙回到房间,将包包一扔,便跑去找齐冠天,有些事还是得问问齐冠天,虽然说那时的齐冠天还小,但已经是有记忆懂事的孩子了。 齐冠天除了自己房间,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花园里的凉亭。 之前段寒令以齐冠天的身体状况不好为理由,让齐冠天留在段家静养,那时,齐曙以为段寒令是爱屋及乌。现在,她才明白,哪儿都不让齐冠天去,是为了监控齐冠天! 想到这里,齐曙心里就觉得一阵发麻和发疼,她跟段寒令那么亲近,没想到段寒令竟然还有这么多的事儿瞒着她。 如果段寒令心里真的有自己,为什么还什么都瞒着自己? 齐曙走进凉亭,“小晨,在想什么呢?” 齐冠天扭过头,收起有些恍惚的眼神,扯开一个勉强的微笑。“小舒,你回来了。” 看着齐冠天,齐曙忽然觉得有些愧疚,如果不是她,或许齐冠天不用被困在这座别墅里,像一只笼中鸟,失去自由和光彩。 齐曙知道段寒令安排了不少保镖在暗处,说是保护段家,其实都是派来监控齐冠天的吧?或者说,监控她和齐冠天? 齐冠天见齐曙的表情不对,忙关心地问:“小舒,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齐曙急忙摇头说没事,齐冠天都能看出她不对劲,那段寒令就更不用说了。不行,她得改变一下,到时桑宇没帮她查出真相,她自个先被晨大少真相了。 “我没事啊,就是闲得无聊,没什么事做,所以过来找找你聊聊天,咱们很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聊聊了吧?” 齐冠天笑了笑,眼中浮着一丝他人看不见的哀伤。“好像是这样的。” 齐曙囧,她就是说说客套话,齐冠天怎么可以这么直接的戳她心窝窝呢,太凶残了有木有?这样是不对的,还她碎成一地的玻璃心啊。 “小晨,你怎么可以说的这么直接嘛,我也知道这段时间忽略了你。”这样赤条条的打击她这个当姐姐的是不对的,不齐怎样,至少也得说的委婉一些嘛。 齐冠天无奈地耸肩,“我只是实话实话,没有其他意思。” 齐曙当然知道他没有其他意思,齐冠天的为人,她还是很清楚的。 齐曙走到齐冠天身边坐下,转移话题道:“齐冠天,那个我问你啊,你有没有感觉有人在监视你?” 齐冠天心里格哒一声,难道齐曙也发现了? “你怎么突然这么问?”不应该的,以齐曙的迟钝,是不可能会发现这些的。刚发现有人监视他的时候,他想过找齐曙,但是转念一想,找齐曙也没用,齐曙一定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之所以喜欢来凉亭,不过就是为了方便他人的监视罢了。既然大费周章的要注意他的一举一动,那他不如大大方方地让他们注意个够。 “别慌,别慌,我就是问问而已,没别的意思。”齐曙急忙解释。 齐冠天知道齐曙绝不是问问而已,看她的样子,肯定已经知道有人在监视自己,只是以为他并不知情,不好明说,还担心他会因为她说的话而慌张。 “小舒,我这在段家呢,不可能会有人监视我的,你别想太多了。”齐冠天宽慰齐曙。 齐曙心里的愧疚感嗖嗖暴涨,齐冠天什么都不知道,却无辜陷入段寒令的算计,如果不是她,这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 “好啦,我知道了,那个小晨,你还记不记得你来齐家之前的那些事情啊?比如你父母亲是谁之类的?” 齐曙小心翼翼的模样,让齐冠天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可到底是什么事呢?齐冠天不知道,但他隐约有一种直觉——这件事跟他有关系。 齐冠天故意装傻:“我爸妈?小舒,你怎么突然问这些?” 齐曙一脸的难以启齿,那些往事对齐冠天来说并不是好事。但她不能不问,不能坐等桑宇的消息,她也必须付诸行动。 “那个,我记得咱爸妈说过,你爸爸以前是安市的大官对吧?然后叫什么来着?突然想不起来了,啊,有了,叫卫世良是吧?” 齐冠天压下质问齐曙在打什么算盘的冲动,皱眉道:“小舒,卫世良是我叔叔,自从我家出事,他就失踪不见了。” 叔叔?不对呀,她记得很清楚晨大少说卫世良是齐冠天的爸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晨,你确定你没记错?卫世良是你叔叔,不是爸爸?” “那时,我已经十岁了,怎么可能会记不清楚,卫世良是我的小叔叔。小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要问我这些?” “没,没事,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所以问问。咱们的谈话内容,你可不能跟别人说啊,包括段寒令也不行。” 齐冠天还想再问,但是齐曙已经顾左右而言他,算了,不齐齐曙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他相信齐曙都不会伤害自己,随她去吧。 谭忧犹确定齐曙离开房间去了花园找齐冠天,赶紧找来韩梅,跟韩梅说了今天她偷听到的齐曙不知跟谁的谈话内容,让韩梅趁段寒令和齐曙都不在的空隙,潜进他们的房间,看能不能从齐曙的包包里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韩梅想拒绝,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要是被段寒令发现,后果绝对无法预测。但她毕竟一直在谭忧犹面前扮演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形象,压根不好拒绝。况且,谭忧犹还利诱她,说什么只要找出齐曙守着什么秘密,或许就可以把齐曙拔离段寒令,一劳永逸。 她是柔柔弱弱,傻乎乎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拒绝谭忧犹的好意?在没有办法拒绝的情况下,韩梅只好同意潜进齐曙和段寒令的房间。 齐曙现在正在花园的凉亭中跟齐冠天聊天,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而段寒令在公司上班,不到傍晚是不会回来的。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齐曙和段寒令的房间从来不锁,因为在整个段家,没有段寒令的话,谁也不敢擅自进入。这倒好,给韩梅创造了一个轻松就能潜进的机会。 韩梅偷偷来到三楼,轻而易举进入齐曙的房间,第一时间看到了齐曙甩在床上的包包,这种事,真是没有半分挑战。 想也不想,韩梅小跑过去,拉开拉链,仔细翻找起来。 齐曙口中的秘密会在包包里么?韩梅不确定,也不知道,只能一阵乱找,里面全翻了一遍,什么也没找到。 韩梅拉开包包侧面的小口袋,还没来得及搜查,就听见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传来。 齐曙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不得再找,韩梅慌忙想拉上拉链,一本病历赫然跃入眼中。韩梅被脚步声弄的慌了心神,哪敢拿出看,慌乱之下,只好抽了里面的一张检查报告塞入口袋,把包包整理好放回原位,闪身出去。 韩梅刚在门口站定,齐曙刚好从楼梯口拐上来。 “韩梅?”韩梅怎么在自己的房间门口? 韩梅笑的牲畜无害,“舒姐姐,你回来了?我正找你呢。” 齐曙皱了皱眉,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但又不清楚是怎样的不安,只好强行压下不安。 “找我有什么事?” 韩梅:“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好几天没看见你了,刚才听阿梅说你回来了,所以就上来找你了。” 齐曙哦了一声,强迫自己扯出一个笑脸,“我今天累了,想睡一会,如果没有重要的事……” 韩梅忙打断齐曙:“没有重要的事,没有重要的事,舒姐姐,你先睡,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我现在的厨艺大有进步哦。” 齐曙点点头,越过韩梅,开门进屋再关门,利落地只有几秒钟。 韩梅恶狠狠地瞪着紧紧关上的房门,齐曙,看你还能得意多久,晨哥哥不会永远是你一个人的! 齐曙走到床边,呈大字形躺在床上,一种无力的感觉从内心深处慢慢渗透出来,累……觉不爱啊! 顺手扯过包包,拿出病历本,瞧了又瞧,这种外星体,果然只有强悍的医生看得懂。 病历本中漏了一张检查报告,齐曙以为是放在千露思那儿忘记拿回来,压根没有联想到韩梅,她不会知道,潜藏的危险正在等着她。 韩梅直接下楼,将偷到的检查报告递给坐在客厅里的谭忧犹,谭忧犹看了看,表情瞬间变的难看,一边的韩梅也看出了谭忧犹的变化。 “颖姐,到底怎么了?” 谭忧犹脸色难看,语气更是透着一抹阴狠,阴恻恻道:“齐曙怀孕了。” “什么?”韩梅震惊地张大嘴巴,目测嘴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那晨哥哥不是要当爸爸了?那我不是没有机会了?” 韩梅嘴里叨叨念着怎么办,怎么办。 谭忧犹被她弄得烦躁透顶,想发脾气又及时忍住了。 “好了,不要再念了!”谭忧犹喝住韩梅的碎碎念,和尚念经都不带这么烦人的。 “颖姐,齐曙怀孕了,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了?”韩梅急红了双眼,她一直梦想着有一天可以站在段寒令身边,无论这过段多么辛苦和委屈,她都能忍受,只要段寒令最后会属于她就好。 可是这一切都被齐曙破坏了,被她肚里里突如其来的小孩破坏了,她讨厌他们,恨他们! “孩子还没生出来呢,你慌什么?”一点出息都没有,这种脸智力都不全的女人凭什么跟她抢段寒令?想跟她抢段寒令,等下辈子吧! “颖姐,你是不是有办法了?”韩梅眼中顿时射出两道充满希冀的光。 谭忧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韩梅,挖苦道:“就你这样,你凭什么能管理好整个暂时不集团?” 韩梅倒也坦诚:“我知道我没用,所以我想嫁给晨哥哥,只要我嫁给了晨哥哥,晨哥哥一定会很好地管理张氏,让张氏在他手中发光发亮。” 谭忧犹将检查报告捏成一团,眼中迸出狠厉的光芒。“现在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齐曙肚子里的孩子消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章 烂理由 一惊一乍,还“是人是鬼”呢,亏她想得出这么个烂理由!幼稚! “雷小姐?瑞田……你说的是雷丽丽吗?”千露思挣脱了辛方的手,急切地冲到瑞田面前,如之前那般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 从辛方口中得知的“飘过”“白影”之类的微量信息,再联想起之前丽丽在朱利房内的卑微神态,她不敢想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丽丽独自一人离开,会不会出事…… 胡乱的猜疑,总令人心浮气躁、坐立难安,无疑是对心脏的严酷摧残。 不行,她得去找她! 她无法再坐以待毙,袖手旁观了,她必须马上找到她! 在丽丽最无助最脆弱的时刻,她怎么能让她一个人独自承受? 如果她受伤了,至少还有她这个最好的姐妹陪伴着她一起渡过,可以陪着她笑,也可以陪着她哭…… “露思,你要去哪……”从来不知道千露思逃跑的功底也能如此强悍,咻地一溜烟便消失在长廊拐角,辛方只能无奈地朝着她消失的方向问道。 随即,瑞田黑影一闪,追随而去。 不知何时,一干人等已被瑞田谴回去把守门关去了,伫足在病房外。 等辛方反映过来,身边空无一人,慌忙下也跟在瑞田的身后追去。 拐了一道弯,远远却瞥见瑞田对着电梯焦急地拍门,恨不得把电梯门给拆了。 千露思刚跑到电梯口,凑巧电梯停在八楼,她迅速按了开门键入内,再敏捷地按下闭合键和一楼按钮,电梯门倏地关闭,载着她独自扬长而去。 冰冷的金属门“哐光”一声,无情关闭,瑞田只能看到自己皱紧眉头的脸印在锃亮的电梯门板上,急得焦头烂额。 “你怎么……没追到她吗?”辛方微微喘着粗气问道。 废话! 瑞田烦躁地撇头斜睨了她一眼,没心思搭理她,一颗心可都悬在了千露思身上。 她可千万不能有事?要不然他怎么向朱利交待? 没时间耗在此地,瑞田急速冲向安全门,伸手用力打开安全逃生门,“咚咚咚”地跑下了楼道。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辛方以为他已走远,忽又听闻“咚咚咚”的脚步声向自己靠近,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正愣想着是否跟着他跑楼梯呢,却见瑞田折了回来,站在安全逃生门边,朝着她大声命令道,“你先回病房,跟朱利和任浩说一声,随时保持联络!” 说完,不待她反应,不容她辩驳,人已再次消失在楼道里。 随时保持联络? 我又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 你也不知道我的呀,怎么保持联络? 唉……真是个怪人!难道他真能如此神通广大,知道她的电话号码吗? 辛方摇摇头,不再纠结“保持联络”的问题,走回了vip病房。 史杰不知从哪回来,在病房外刚好与辛方撞头。 “你来找谁?”警惕的眼神,满脸的“不许靠近”表情。 “我找朱利和任浩!瑞田追露思去了,要我留在病房里等消息,随时保持联络!”辛方转达着瑞田的话意,看着史杰不信任和审视的眼神,她有些生气地挺胸回望他。 心里嘟囔着,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跟我进来。”史杰打开了812房的门,自己先闪身进去,辛方跟在他身后。 “先在这里等着!”他的戒备之心让辛方大感不悦。 都是群什么人呀,一个个神神秘秘古古怪怪,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黑社会之类,哪见过一个正经生意人有如此排场的? “滚……你给我滚!”休息室里突然传来朱利大声的怒斥声,听得辛方身体发寒。 好大的火气!不知道是哪个不怕死的胆敢惹怒他?阿……弥……陀……佛…… 并不是她想做个偷听狂的,要怪也只能怪他们太不顾忌他人感受了,没办法,她也唯有顺应天命喽。 “千、思、芊……又是千露思?为什么人人口里说的都是千露思?她到底是谁?你说呀,她到底是谁?” 休息室里传来一个尖锐高亢的女人声音,歇斯底里,却显得悲痛无助至极,是那种受伤的无助无力,听得辛方揪心,可对她来说却是陌生的。 “与你无关!”朱利凛若冰霜的声音,无情地穿透一切阻碍震慑了心虚的偷听者……辛方,她感到四周的一切似乎已被寒冷笼罩,如临冰窖,寒得毛发全竖。 “你就那么想与我撇清关系吗?”女人悲怆的声音带着暗哑,不死心地问道。 听不清朱利回了句什么,或者说他根本就是沉默不语,突然女人大声冷笑起来,笑得肆意妄为,让人听得心酸,“别忘了我是你的未婚妻!” 最后的一句话却说得理直气壮,振振有辞。 未婚妻? 这个新鲜而又陌生的词眼压得辛方几乎喘不过气来,脑子里混乱一片,突然觉得这一切复杂得让她完全懵了。 朱利有未婚妻? 他怎么会突然冒出个未婚妻来呢?怎么从来没人提起过? 不过说实话,自己对他也不了解,不知道他有未婚妻的事也是人之常情,可露思和丽丽跟他关系非同一般,不可能她们也不知道吧? 如果知道,那丽丽又是怎么回事?露思不是说她是朱利的女朋友吗? 噢……对哦,露思说她只是他的协议女友而已……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还是一贯没有温度的话,不含一丝感彩。 辛方真的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能够对女人如此冷漠,一点怜香惜玉的绅士风度也没有。 谁爱上他,简直就是一个不可抗力的灾难! 呼…… 不过,好在当初自己没有被他峻拔伟岸英俊潇洒的外表迷惑,没有头脑发热一头栽在他的西裤下,要不然,此刻自己也再劫难逃。 “千……思……芊?”女人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怒气冲天,怨恨袅绕,空气里弥漫的全是她浓烈的恨和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要是千露思站在眼前,估计早已被她的熊熊怒火婪烧贻尽尸骨无存了吧。 那仇恨的声音像是一道魔咒,阴暗得让人立即联想起了巫婆的诅咒,听得辛方毛骨悚然,似乎比朱利刚才冷酷无情的话,更入木三分。 真是个有心胸狭窄的女人,还没见露思的面呢,就说出如此恶毒的狠话,像要吃人般的发狠。 “你若敢动她一根寒毛,你的日子会比现在痛苦成千上万倍!”同样的冰冷威胁,朱利显得更胜一筹,简直力透纸背。 平静的话,却透着波涛汹涌的疯狂。 女人几近颠狂的嘶吼,悲苦的遭遇,叫人心痛心碎,连辛方也自认站不稳脚,不得不感动于她对朱利默默无闻的痴心一片。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两情相悦,固然是甜甜蜜蜜,合合美美,缱绻缠绵。 爱情的最高境界,不就是两情相悦的彼此,恩恩爱爱、情深意厚、缠绵悱恻、同舟共济、携手并肩共渡一生吗? 可,一厢情愿…… 爱的人辛苦,被爱的人更辛苦! 只能说强扭的瓜……不甜! “不许再提韩静秋!”辛方被朱利的这句话吓得几乎跳起来,身体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此刻才发觉,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站在了休息室门外。 偷听的窘迫让她羞赧难当,想离开却还是忍不住好奇,最终还是站在原地。说实话,她很想知道那个能让朱利爱得性情大变的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 韩静秋到底是谁? 为什么提起“韩静秋”这个名字,会让冷静沉着漠视一切的朱利如此激动呢,似乎还掺杂着浓浓的怨怼? 辛方费解。 “怎么?说到韩静秋,这个你一生的遗憾,你终于有感情了?我还以为你是坚硬无比的磐石,心比石头还要硬,不会有感情。原来韩静秋就是你的软肋!哈哈哈……既然你那么爱韩静秋,为何现在又要跟千露思耳鬓厮磨纠缠不清?你这样做还真对得起她?我想……九泉之下的她,也难以冥目吧。哈哈哈……” 女人极力挖苦讽刺的话,配着她凄婉的笑声,真的让人鼻头发酸,为之动容。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爱之深痛之切,难道就是如此吗? 可……这又何苦呢?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滚!”朱利厉声喝道。 “好,我滚,你可别忘了,一个月后我们就订婚!一个月的时间,你好好跟你的情人千露思道别吧。”女人撂下狠话,欲冲出房间。 “是你应该不要忘了,我有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内,你没有资格再在我面前出现!”绝情的话穿透心脏,叫人心碎一地。 爱上这样的男人,人生是否该说尽毁? “哼”,辛方听到恨恨地跺脚声,女人气呼呼地夺门而出,可她还来不及躲闪,就被人撞了个满怀,随即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休息室有地毯,客厅却是硬质大理石板,摔在上面还真是不一般的疼,几乎痛得辛方落泪,眼眶早已泛起雾气。 揉了揉摔得生痛的尾椎骨,还没等辛方反应过来,对方冷嘲热讽的话犹如糖衣炮弹般,披头盖脸甩过来。 “哟,我道是什么仙风道骨倾城倾国的绝色佳人呢,就这种货色,也能把朱利迷得七荤八素?看来朱利是吃惯了鱼翅燕窝,突然换口味转吃山野蟾蜍了!” 女人环胸抱臂危高临下地俯视着仍一屁股坐在地面的辛方,自顾地将她当成了千露思,落井下石的话可谓发挥到极致。 辛方的大脑一时间竟运转不过来,脑袋一片空白,呆头愣脑地望着高高在上一脸鄙夷的女人。 她看上去长得很漂亮,气质高雅,神韵淡定,怎么也不像是说出如此恶毒之话的人呀? “我说你这只‘蟾蜍’,还真是愣得够可以的。”女人眼里的轻蔑更深了,嗤之以鼻地哼哼道出。 “蟾蜍”? 那不就是在骂自己是癞蛤蟆吗?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 什么意思啊她?竟然骂她癞蛤蟆吃天鹅肉? 不……是骂露思!太可恶了! 辛方的大脑突然变得灵光起来,迅速运转,怒火攻心,噌地从地板上一跃而起,与对方平肩而站。 高傲地抬起下巴,不屑地回道:“看小姐长得标致可人妩媚妖娆,应该是出自名门望族之后吧。” 辛方的话让女人听得脸上绽开了花般的笑容,冷傲不屑的意味变得更浓,高高昂起的下巴无疑更突显了自己的高贵和辛方的低下。 辛方鼓足勇气,挺了挺胸,以同样的表情回望着女人,深吸一口气,一股作气地说道,“听说名门望族的小姐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气质非凡,谈吐得体,外貌出众,涵养深厚……” 顿了顿,见女人得意忘形的沉浸在自己的赞美中,一脸陶醉,辛方继续说道,“初见这位小姐时,本人感觉您除了上述优点外,还可以用以下几点囊括……” 被吹棒得忘了姓甚名谁的女人,一脸期盼地等待着辛方继续说下去的美言。 辛方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话峰一转,说道,“其实,我觉得你的美可以与苏妲姬媲美,你的胆识与武媚娘旗鼓相当,你的言行举指与慈禧太后有过之而无不及……古往今来,于今不烈。” 女人被辛方的赞美吹得飘飘然,几乎,没想到连千露思也对自己甘拜下风,这下她的气倒是消了不少。 没过几秒,女人却瞥见一脸古怪表情的辛方,小脸因憋笑而涨得通红,看得她莫名其妙不明就里。 “哈哈哈……”朱利清朗的笑声从休息室传来,女人迅速侧脸望去,看到他对着天花板笑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病床因为他的笑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再望望一旁的史杰,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突然明白大家都是在戏弄她,气得她脸一阵红一阵白。 对着满脸通红嘿嘿笑着的辛方跺了跺脚,女人恶狠狠地骂道,“千露思,好你个不要脸的。比起我来,你才更适合做苏妲姬!至少我还不会像你一样卑劣,想男人想到不要脸,非得去抢别人的未婚夫!” 她骂的是千露思,关她辛方什么事?不过,骂露思也不可以! 怒火在心中燃烧,但辛方还是极力忍住了,冷冷不屑地回道,“再不要脸,也不及你不要脸地逼男人娶你!我看一定是你有什么缺陷,男人们都退避三舍,没男人敢要你,所以你才死皮赖脸求朱利娶你……” 女人没有料到斯文唯喏的辛方会一反常态,作出如此疯狂的举动,被动地被辛方扯着头发弯着腰,疼得嗷嗷直叫,眼泪籁籁落下,再也没有了颐指气使的嚣张气焰。 瑞田跑楼梯抵达大门口时,追上了千露思,死拉硬拽将她拽上了楼。 当他们打开病房门时,印入眼帘的竟是辛方跟一红衣女子扭打成一团的狼狈画片。红衣女子明显落于下风,紧拽着被辛方扯着的自己头发的发根弯着腰被动跟着她转圈。 “辛方,你这是在干嘛?”千露思高分倍的声音惊呼喊出,立时怔得辛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偏头回望着她,低下头沉默不语。 红衣女子站直腰杆,披头散发衣裳不整,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却仍让人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叫做“趾高气扬”的气焰。 千露思不喜欢女人身上带给她的这种感觉,像极了小时候的韩珊珊。 “珊珊,你闹够吧?还不快滚!”听到千露思的声音,朱利突然显得心浮气躁,很不耐烦的声音从休息室里传出来。 珊珊? 难道她是韩珊珊吗? 怎么可能? 千露思摇了摇头,坚决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世界上叫“珊珊”的女孩多的去了,哪有那么凑巧刚好是她认识的韩珊珊呢? 女人优雅地捋了捋凌乱的发丝,怒气冲冲地瞪了眼辛方,又望向休息室里的齐冠天。 在千露思的角度,她根本无法看到齐冠天脸上的表情。 “明明是她先动手,为什么你如此偏心袒护她?难道就因为她是你的情人吗?还是你爱她爱到是非黑白不分?”一根玉葱纤指恨得几乎戮穿辛方的心脏,恨恨地指着她,目光却仍落在齐冠天身上。 “……”齐冠天没有回答。 沉默暂时上演。 千露思左顾右盼,却怎么也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过就是外出了一小会儿而已,怎么就弄得辛方跟人大打出手呢? “辛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人指责辛方所说的一番话,千露思真的莫名其妙到发懵。 她不知道朱利什么时候跟辛方扯上关系了,还爱到“是非黑白不分”? 辛方被问得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告诉露思自己是为了她才跟人家打架的吧? 更何况,她更担心那个叫“珊珊”的疯女人会把矛头指向露思,现在那个女人可是认定自己是“千露思”,要是让她知道弄错对象,一发疯起来,露思怎么是那个女人的对手? “我……”辛方支吾嗫嚅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章 委婉 “哎呀,真是急死我了,你倒是说呀。丽丽没找着,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而你却在这里添乱……”千露思一定是太心急了,所以才没注意到语气的不够委婉。 听在辛方耳里却成了一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责备,气得她圆瞪着大眼,负气地说道,“真是好柴烧烂灶,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千露思,你……我不齐了,你自己搞定!” “什么需要我自己搞定?”千露思被辛方的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环视了一圈众人,却仍得不到答案。 突然瞅见那个叫“珊珊”的红衣女子走向自己,眼里带着深深的仇恨和熊熊怒火,她……怎么了? 千露思还弄不清什么状况,红衣女子已走到她的面前,抬着她高傲的下巴,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韩珊珊!” 天! 她真的是韩珊珊……会是她小时候认识的那个韩珊珊吗? 相貌体征早已被时间进化,不得不说她比以前更漂亮更有气质,但似乎目中无人的傲慢也跟着渐长了,变本加厉。 难道老天爷真的就如此喜欢捉弄人吗? 他要让她们的命运兜兜转转,再次纠缠在一起? 她成功摆脱了十一年了,她以为从此不再与韩家人有任何瓜葛了,可如今……恶梦是不是从此又该不断了呢? 不,她决不能让韩珊珊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不要回韩家,从她以“千露思”身份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就发誓不再认韩家人,不再见害死妈妈的罪魁祸首! 千露思咬唇一言不发的凝视着前方,眼神穿透了眼前的一切,焦聚不定,如此无视自己的存在令韩珊珊大感不满。 上下打量着一身宽松病号服套的千露思,她想不到原来真正的千露思跟刚才被自己错认的“千露思”,简直是天壤之别。 眼前的千露思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不食人间烟火、出淤泥而不染的圣洁,深深地令韩珊珊折服。 她有理由相信面齐哥哥会情不自禁地爱上这种气质的女孩,因为死去的韩静秋就跟她如出一辙。 也许齐哥哥爱上千露思也不过是因为她跟韩静秋相像吧,呵呵……不过就是一个韩静秋的替代品!有什么了不起? 不过,想起韩静秋她还是会莫名生气,死了那么多年了,却还阴魂不散地左右着齐哥哥的情绪,占据着他的整个爱情世界…… 真是恨死她了! 当年义无返顾地将她推下大海,看来,的确是做了一件斩除后患的正确之事! 她不该死,谁该死? 韩珊珊不自觉地攒紧了拳头,眼里射出幽光,在日光灯的强光照射下,放着诡异的光芒。 “我看你也不过如此嘛,长相平凡、身材干瘪、气质不佳、iq欠缺、eq匮乏、傲慢无礼、目中无人,连最起码的待人接物礼数都不懂,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嫁入豪门?这……可不是漫漫长征之路或马拉松比赛,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随便报名参加的。” 韩珊珊的话说得尖酸刻薄,语气却抑扬顿挫、慢条丝理,好一副不带怒的慵懒谩骂姿态。 “谁是阿猫阿狗……我看你长得人模狗样,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辛方气得火冒三丈,嘴里回骂着,大步上前一把推开了咄咄逼人的韩珊珊。 “好啊,你竟敢骂我是狗,还动手打人!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韩珊珊怒视着辛方,恨不得张牙咬掉她的嘴和手。 脚上的高跟鞋恨恨地跺了跺脚,发出刺耳的“嗒”的声音,面向千露思极尽讽刺地说道,“千露思,不要以为骂不还口就代表你的胸襟宽广,不要以为有人疼爱就可以坐上正室之位。你……不过是一个替代品!” 被史杰无情丢出了病房的韩珊珊,来不及站稳脚,身后的房门已“嘭”地关上,木讷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心,瞬间凉得跟地板一样,无温。 保镖们目不斜视,对此似乎早已司空见惯,漠视着眼前的一切,在他们眼里平静得似乎根本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原来因为摔跤而让韩珊珊感到无地自容颜面无存的尴尬,霎时间被仇恨所代替,她发誓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千露思,等着瞧吧,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咬紧牙关,在内心狠狠地发着毒誓。 愤恨地瞪了一眼房门,韩珊珊优雅地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物,再捋了捋已凌乱不堪的一头秀发,站直身板,昂首挺胸离去…… 客厅里一片死寂。 千露思仍就不明所以地望着辛方,眼神示意着她赶紧解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辛方的头低得几乎贴在胸脯上,根本没有勇气抬头望一眼。 “史杰、瑞田,带大家外出吃晚饭去吧。回来的时候,给我和千露思带外卖。”齐冠天的语气淡淡的,显得有些无力,却不容反驳。 史杰和瑞田应了声“是”便欲退出客厅,千露思也随着大家一齐走向门边。 “千露思,你过来,我们谈谈。”突兀的呼唤,令千露思怔在了原地,不知是否该听话地留下来。 可心底对他残存的芥蒂,让她的倔强一点一点吞噬着她的温驯。 “该谈的之前都已经谈过了,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值得谈论的事。不好意思,我肚子饿了,恕不奉陪!”大声地嚷完,千露思潇洒地转身欲大步流星离开。 “啊”,没等千露思走两步,她已被人整个拦腰抱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又羞又恼,这到底是帮什么人哪? 强取豪夺?为所欲为?予取予求…… “喂,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我肚子饿了,我要去吃饭……干嘛啊你……我不要跟他单独呆在一起……”经过休息室门边,千露思抵死攒住门框不放,就是不进去。 要她跟那个恶魔单独相处,打死也不干! 斜眼瞥到齐冠天半倚在床头,偏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与门框进行殊死搏斗。 千露思慌忙避开了他的视线,却不偏不倚落在了他袒露在外健硕结实的胸膛上,唰的一下脸红到了耳朵根,令她滚烫难忍,尴尬至极。 可当她看到环胸缠绕在他身上的厚厚白色纱布时,她却又禁不住皱起了柳叶眉,担心之色露于颜表。 “呃?”回过神来时,千露思整个人已躺在了齐冠天的身侧,抱她进来的史杰早已离开,还不忘将门带上了。 该死的,这叫什么?随心所欲?到底有没问过她同不同意? “嗳,你这是跟人‘谈谈’的态度吗?一点诚意也没有,很逊呢,知不知道?”千露思不禁哼哼地讽刺道。 只要能让他放开她,什么方法她都无所谓。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动作暧昧,让人瞧见了,她一黄花大闺女可真是名节不保喽,还让不让人活呀? 使出浑身解术欲将那条修长的大腿从腰间甩开,可她上窜它跟着上窜,下窜它又跟着下窜,伸缩自如,“如胶似漆”般黏得她紧紧的。 几个回来,他丝毫不受损,而她却累得半死。 累趴在床沿,她喘着粗气,而那条修长的腿却始终牢牢压在她的腰际,毫厘不差,气得她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 平复了一下情绪,也调整了一下呼吸,虽然身体又累又乏,可总不能叫她一整晚保持这个姿势或直到让外人进来看到吧,那还不如就地将她打晕算了。 “我很逊?你确定吗?要知道当你骂一个男人很逊的时候,意味着什么?”齐冠天仍倚在床沿斜眼望着她,眼里带着笑,是那种邪里邪气不怀好意的笑,笑得千露思毛骨悚然。 恶魔! 这是她的直接反应。 撇开头不去看他,撅起小嘴,嘟囔着,“我怎么知道意味着什么?我又不是男人!” 望着她可爱的俏模样,齐冠天眼里的笑更深了,嘿嘿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扳着一张小脸,气嘟嘟地怒瞪着他。 他仍笑而不语,只是笑得更夸张了。 笑笑笑,有那么好笑吗?到于捧腹大笑吗?笑死算了! 千露思不屑地翻了个大白眼,丢了一记“白痴”的眼神给他,乘他大笑之际顺势翻身下床。 她以为他早已笑得疏忽大意了,她可以乘着这个空档得偿所愿,然而……事实证明,她低估他了。 “喂,你到底想要干嘛?赶快挪开你的猪腿啦!重死了!”千露思带着些许微喘,语气无奈,十分不雅地说道。 反手在齐冠天的大腿上拍了拍,示意他识相地赶紧挪开。 “猪腿?”齐冠天喃喃地咀嚼着这个词,委实令他震憾。 说实话,还从来没有人会形容他欣长健美的长腿为猪腿,所到之处,哪里不是美媚们对他投来的犯花痴的表情,众星捧月,众望所归,可谓天之骄子也。 她倒好,居然给他丢了一个如此不雅的名词……猪腿。 不禁苦笑。 “我说千露思,你就不能淑女一点吗?满嘴里吐出来的全是些粗俗的词眼,女孩子应该谈吐得体,仪容大方……” “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教训我?”听到他指责自己的不是,千露思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再加上本来就在生他的气,这番数落的话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听进去吗? “你……怎么就不知好歹、好坏不分呢?”面对她莫名其妙的咆哮,齐冠天有些气结。 “我不知好歹,好坏不分?但我胜在有自知之明!”气不打一处来,她偏着头斜睨着他,眼角里射出怒潮,语气却是自嘲的无奈。 齐冠天不禁错愕,难道是自己的话伤到她自尊了吗?连忙解释,“我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只是……” “不需要!收起你的虚情假意,这只会让我觉得恶心,惺惺作态!我、不、需、要!”果断地打断了齐冠天接下去要说的话,一字一顿地撇得一干二净,她不想听他的指责。 “你……”他微怒,刚才的好心情被她的话气得一时语塞,她竟敢骂他“虚假假意”还“惺惺作态”,不假思索地抬脚将她踢下了床。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千露思始料不及,却也恼羞成怒,她迅速从地毯上爬起身,叉着腰,一副母夜叉的模样,怒火中烧。 “我什么我?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上墙吗?对,我就是朽木,我就是烂泥,我粗俗,我不雅,我没有淑女风范,我没有大家闺秀的涵养……可我有自知之明!我绝不会想要去攀你的高枝,你也不必担心我这只卑微的小麻雀会白日做梦,梦想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那是别人的梦想,与我千露思无关!” 叉着腰一口气将这番长长的话吼完,内心仍气愤填膺,胸口却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着,小脸微微泛红,嫣红的粉唇一翕一合地微颤着。 她齐不了他会不会勃然大怒、大发雷霆,反正吼完她是解气了不少,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不得不说大快人心。 现在自由了,她随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反正他卧病在床,能奈她何…… 如此一想,倒也让她怡然自乐,不自不觉地眉头舒展,嘴角上扬。 从来没有想过盛怒下的女人,泼辣粗俗,竟也可以如此明艳动人。 他强烈克制着,不敢再看千露思起伏不定的女性身体,抬眼却瞥见了她嘴角扬起的一抹得意。 他的心咯噔一下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漏跳了一拍,随即扑通扑通地急速跳动起来,心律严重失调。 天! 他干嘛眼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像是要吃掉她似的。 不好! 难道是刚才自己的一番慷慨激昂之辞,激怒了他吗?他要报复她?惩罚她?折磨她?还是虐待她…… 说起虐待,金达莱岛上的遭遇仍让她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千露思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不行,在狂风暴雨来临之前,她必须逃离现场,要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尽可能地离他远一点,朝房门方向细碎地挪着脚步。虽然他重伤在身动弹不得,但在她看来却还是危险重重不容忽视的,决不能掉以轻心! 所谓小心使得万年船! “呃?你……你不是……不行……”刚欲冲出房门,却被急速起身冲过来的齐冠天抱了个满怀,震惊之余,竟让她语无伦次。 “我不行?”这是什么话? 还真是雷倒众生,齐冠天不悦地皱了皱眉,随即一想,邪恶地笑了起来。 他怎么就没事人儿似的起身了呢?还健步如飞! 难道伤好了吗? 好得那么快,速度也太惊人了吧? 兀自地发着呆,竟意识不到危险在向她靠近。 齐冠天将头埋进了她的肩窝里,用自己的脸摩挲着她的脖颈,嗅着她怡人的发香,还有那不是香水却胜似香水的独特体香。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中,痒得她禁不住伸手去拂,却触到了齐冠天的脸,惊得她挣扎着试图逃跑。 然而,置在腰间的手臂却越发箍得更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陷入了危险当中。 伸手掰着齐冠天的双手,可任凭她如何使力,他那对铁钳般的手纹丝不动。 低沉急促的呼吸声在千露思的耳畔响起,紧贴在后背的胸膛因急促呼吸而剧烈起伏着,湿湿热热的气息不间断地拂过她的脖颈。 她不假思索地伸手使劲拍打着,嘴里谩骂道,“臭变态!臭流氓!该死的,快放开我!否则……” 千露思的谩骂,甚至因语塞说不出来的警告,让齐冠天不怒反笑。 “否则怎样?”语气里尽是戏谑,听得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埋起来,或是把他埋起来也行。 他嘿嘿地笑着,邪恶地继续说道:“面对如此美色,你说,臭流氓会干什么呢?” 故意将语气说得跟地痞流氓似的不正经,反身在前的千露思根本看不到他的脸,更无从猜测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呼…… 千露思只觉一股电流击遍全身,每一个沉睡的细胞都被电得酥酥麻麻,身体禁不住发僵,整个人无法动弹。 他怎么可以这样…… 竟然一口气直接喷进她的耳朵里! 脑袋空白一片,她真的无法思考这到底在上演着什么? 他说过,他不会为她放弃权势做一个平凡的男人,不是吗? 他根本就不爱她,不是吗? 可不爱她,又为什么要如此对她?为什么要来招惹她? 说好互不相干的,这又算什么? 他的吻铺天盖地地狂肆而来,千露思回过神来,抵在两人身体之间的双手突如其来地发力一推。 咝…… 痛得齐冠天缩回了搂在她腰际的手。 啊……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她以为她将就此摔向地面,腰间却忽然多了一只大手及时地锢紧了她,顺势一带,一百八十度旋转,准确无误地跌落到大床上,他欣长健美的男性身体欺身而来,重重地将她压于身下。 这是她从未遇过的场面,不禁让她感到既紧张又害怕,不敢想像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一颗心狂跳不止,手心渗出了薄汗湿了掌心。 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只想……逃。 可…… 她是否能够成功逃离? 他能放过即将到嘴的猎物吗? 他是性情凶猛、嗜血成性的黑鹰,虽不及残暴丧失人性,却也是绝对的毅然果决,不容违背。 他看中的猎物,能逃出魔掌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4章 征服欲 千露思不禁悲叹。 男人与女人之间力量悬殊的较量,女人总是显得如此无力无奈。 她的挣扎和反抗在他眼里,不过就是情趣横生的一段小小插曲,造不成任何损失,却无疑平添了他的征服欲。 他的唇,带着怒火,带着惩罚,带着征服,带着占有……霸道地攫取而来。 他已陶醉在她的芳香里,情不自禁,不能自已…… 关于她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如此美好如此美妙。 情到浓时无怨尤,那些凡尘俗世里的爱恨情仇,早已抛诸脑后。 天地万物化为乌有!他的眼里只有她,只想与眼前的女子共进男欢女爱的世界。 希望时间可以停止,让他从此深吻心爱的女子到永远,深拥她到永恒,深爱她到海枯石烂。 与天地同存,与日月同辉。 他的爱在倾刻间迸发,毫无保留,墨色的眸瞳中深情里带着果决,柔情里带着霸道,吻得至情至爱。 人生如此,浮生如斯。 她,做不到! 喜欢一个人,必须发自内心,她爱他,是真的发自肺腑,但他不爱她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她怎么可以将自己托付给一个并不爱自己的男人?如此的不负责任,如此的不够理智,不是她一贯理性的作风。 所以……她一定要反抗到底! 不喜欢这种被人强迫控制的感觉,她讨厌此刻的他,一味地只是想在她身体上获得满足。 她极力挣扎抵抗,从内心深处抵触和不屑。 这不是她想要的男女关系,更何况,他们根本就不是男女关系,也许,连朋友也算不上吧。 心里不禁一阵悲凉。 她喜欢纯真的爱漫浪的情,循序渐进,相濡以沫…… 相爱的双方,共同经营彼此之间的爱,互相尊重,互相理解,互相扶持…… 一步一个脚印地踏实巩固,就像打地基建高楼一样,没有坚实牢固的地基,再漂亮的高楼大厦也不过是海蜃圣楼,经不起风吹雨打,随时有轰然坍塌的危险。 她不明白更不能理解,人,为什么可以撇开爱情而只谈性? 而此时,在他眼里,是不是她就只是一个女人,仅此而已? 呵呵…… 千露思不禁自嘲地冷笑了起来,都什么时候了,大祸临头了吧,居然还有心思开小差想这些无关痛痒的玩意儿。 “笑什么?”听到她的笑声,齐冠天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的粉唇,停下了一切动作,抬起他那早已迷离了的墨色眸仁,深情地望着她,好奇地柔声问道。 抬手撩拨开她额头凌乱了的碎发,动作柔得让人陶醉。一股暖流涓涓流过千露思的心,一阵酥麻,轻松舒适。 禁不住闭上了双眼,她希望留住这一刻为永恒。 “千露思,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微凉的唇突然在她唇上轻啄一吻,令她立即睁开了眼。 她竟看到了他眸底似有似无的浅笑,如此的发现竟让她觉得他冷硬的轮廓顿时柔和了许多,变得更俊逸,更让她着迷沉沦。 他那暗沉而赋有磁性的声音似乎带着电伏,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她的心房,令她心跳加速,如遭电击般阵阵发颤。 还有……他那透着魔力的漂亮双眸似乎能看进她的灵魂,如同催眠般地道着“你生是我的人,死亦是我的鬼,今生你注定是我的”,摄人心魂般地令她着魔,俯首称臣。 她晕眩了,着魔了,迷蒙了,渐渐步入沉沦…… 齐冠天撑在她上方悬空的身体,再次向她欺身压下。 他喜上眉梢,因为他清晰地看到了她眼里对他的接受,这是对他继续进行下一步动作的肯定和鼓励。 虽然她力不敌他,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完全可以强硬地将她占为己为,让她成为他真正的女人,但他不能也不愿如此残忍地对她。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正值血气方刚年轻气盛的青春年华,心爱的女孩躺在身下,他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克制自己不侵犯她。 冲动是魔鬼!拥有她只在他的一念之差,可拥有了,又能如何? 未来不受他掌控,似乎……他已经没有未来。 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自私地将她占为己有了,叫她以后如何坦然面对未来? 既然自己爱她,却无处不受现实的牵绊,还是还她一片净土,让彼此的生活归零,各自重新踏上自己的人生之旅吧。 只是此刻,这般煎熬,真是让他难以忍受,不论如何,他也要深情拥吻她一次,或许从此……不再有机会! 他的吻再一次如狂风暴雨般急切落下,只是不再肆虐,而多了一份温柔,让她忘了反抗…… 她的身体就像是毒药,散发着某种致命的诱惑,让他像个着了魔的瘾君子,吸引着他一点一点靠近中心之地。 激动人心却又紧张颤栗。 退一步万事大吉,进一步万劫不复。 人类是一种复杂难懂的高级情感动物,自认理性却又忍不住放纵,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 或许这就是人之常情,也入情入理,人性使然嘛。 他的手不知不觉地探入了她的衣内,明显感觉到了身下的人儿身体一阵阵地僵,但他却停不下早已不听使唤的手。 “露思,你怎么了?”辛方和瑞田、史杰等人外出吃饭,刚走进客厅便听到休息室里传来千露思大声的呼叫,不禁担心地问道。 那个冷酷无情的恶魔,放露思跟他独处一室,指不定会怎么虐待她呢? 回想起他对韩珊珊的绝决无情,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的话语,辛方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不敢想像露思会遭受怎样的不测。 不行,她得去看看究竟。 “不得无礼!”洞悉了辛方的意图,史杰立即上前拦截了她的去路。 “走开,不要拦着我,我露思怎么样了,你没听到她叫得很凄惨吗?”辛方昂着头望向面无表情的史杰。 似要从他冷硬的面容里寻找出一丝同情之色,但遗憾的是,史杰平静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什么表情也没有。 她一直都相信,人乃凡人亦是烦人,七情六欲、恻隐之心、爱恨情仇都应一应俱全包罗万象。然而眼前的史杰,却是人中之怪相,让她真的费解。 “那又怎样?”事不关己的语气听得辛方极为不爽,真恨不得手上握有电蚊拍,三拍两拍,拍死他算了。 她真的很纳闷,为什么围在朱利身边的所有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嘴脸,言简意赅惜字如金,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们千百万似的。 气不打一处来,吼道,“里面那个男人是……我担心他会把露思吃掉!” 辛方吼着想说“里面那个男人是恶魔”,转念一想还是咽了下去,喏喏地低声说自己担心他会对千露思不利,但却不悦地抬手拂开挡着自己去路的史杰的手。 那架势带着睹气的意味和对自己长期以来在恶势力面前忍气吞声的怨火。 不曾想到辛方会突如其来地将自己推向一旁,史杰向后趔趄了一小步才站稳脚跟,但她的人已冲到了休息室门边。 外面热闹喧哗,齐冠天和千露思怎么可能不受影响地继续翻云覆雨、享受旖旎浪漫的二人世界? 暧昧柔美的气氛早已被辛方的大喇叭嚷得褪下全身,冰冷的气息再次笼罩在休息室里的每一个角落。 刚才辛方说的一句“我担心他会把露思吃掉”,还真是差点应验了。 &nsp; 果然是他的克星!直恨得齐冠天想杀人。 看了看双手掩面侧身蜷缩成一团的千露思,这种欲罢不能的场景尴尬得让他几乎发狂。 可他敏锐的听觉已经告诉他,有人冲进来了! 俯身在千露思的耳际轻语,“装昏迷!” 怕她面对辛方会难为情,他竟然体贴地献计让她假装昏迷,避免了面对面的尴尬。此举虽轻得微不足道,但却暖入她心,的确让她有小小的感动。 在辛方夺门而入的前一秒,齐冠天已优雅地掀起雪白的床单,将自己和几乎全裸的千露思盖在了床单下,怒目而视地瞪着旋门而进的辛方。 呃……这,这是什么情况? 辛方愕然了,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吗?刚才……明明听到露思的惨叫呀,可现在……她怎么躺在朱利的怀里睡着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听错了吗? 沉默。 努力压下了内心的怒火,齐冠天斜睨着一脸木纳的辛方,她眼神闪烁不定,抓头挠腮,估计是对眼前的景象大惑不解吧,不禁为自己刚才给千露思出的一个馊主意感到好笑。 “朱利,都怪属下办事不力,让她混水摸鱼了。”史杰躬着身向齐冠天自责着,一手已紧紧抓住了辛方的手腕。 “哎呀,好痛啊,你快放手啦!”手腕处传来的痛楚,疼得辛方哇哇大叫,伸手拍打起史杰狠戾的手,“还有啊,你刚才严重用词不当!什么叫让我混水摸鱼了?最多也叫有机可乘,好不好?懂不懂用成语啊,不懂就……” “闭嘴!”史杰难得的一次在齐冠天面前失控,竟然是为了一个喋喋不休的女人,这还真叫人哭笑不得。 史杰气恼地狠狠瞪着被自己吼得定了神的辛方。 “呵呵呵……”齐冠天清朗的笑声突兀响起,令史杰和辛方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空气里的星星怒火瞬间削减。 “朱利……露思她……”辛方的心还是难免悬着千露思的安危,嗫嚅着支吾出声。 有意无意地撇开视线,不敢直视齐冠天那张俊得人神共怒的脸,还有他那对摄人心魂的狭长鹰眸,阴晴不定的表情更是叫她不寒而栗。 “刚才房间里窜进来了一只老鼠,她被吓晕了!”平静的语气,淡淡地道出,齐冠天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呃?吓……晕?会吗?”辛方狐疑地凝视着平躺在齐冠天内侧的千露思,她会怕老鼠吗?而且还是怕到晕倒?真的令她很不确定。 在辛方的记忆里,千露思似乎是天不怕地不怕万事都可以漠然置之的人,怎么会唯独怕老鼠呢?真让她不可思议。 “额,咳……咳……她……刚才因为惊吓过度不小心摔在床架上昏迷过去了。”刚咳了两声以掩饰他的烂借口。 他真是搞不懂,干嘛自己要当众解释呀?难道让大家知道他想要千露思做他的女人很糗吗? 撇头看了一眼臂弯里的千露思,装得还真像,一点看不出来是假装昏迷。 辛方哦了一声,没再出声,但却仍伸长脖子想确定千露思的情况。看到她平静的小脸,眉头舒展,睡姿安稳,看来还挺惬意,不像晕迷倒像是甜美憨睡。 “不用太担心!我想她也没什么大事,估计是营养不良血糖过低了,再加上被老鼠吓了一跳碰撞力过大导致昏迷的。我看你们……还是先出去吧。”齐冠天下了逐客令,他可不想浪费了与她亲近的大好机会。 “走吧。”史杰拖着辛方便向门外走,可她却迟疑着不肯离开,一步三回头地不安望着病床上的千露思。 他是恶魔呢,刚才的一番话岂能令她信服?被老鼠吓晕,有这个可能吗?高级vip病房里窜出老鼠,说出去谁信呀?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虐待露思致晕厥! 从千露思的面容上看,史杰知道她根本就不是晕迷,面带嫣红,发丝凌乱,似乎还让他瞥到了脖颈中若隐隐现的暗红淤痕。 早就看出端倪的史杰,岂能让辛方留下来打扰黑鹰齐冠天的雅兴。不过,鹰王的欲盖弥彰手法,似乎也太烂了吧,史杰不禁在内心偷笑。 走到门边,史杰识趣地伸手按下了反锁按钮,轻轻将房门带上。 “他们走了,宝贝,我们是不是也该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呢?”凑近千露思的耳畔,齐冠天用极其低沉沙哑的性感声音呢喃着,暖昧的气息吹进了她的耳里。 她不耐烦地用手在耳边拂了拂,含糊不清地哼哼说道,“别闹了……我好困……让我再睡会儿吧……” 随即一个翻身,背对着他。 他以为她还在假寐,侧躺着贴在她的身后,耐着性子轻声威胁着,“不要再装喽,要不然我直接吃了你!嗯?” 依旧不回应。 “不出声我当你应许了。你这个小妖精,专来勾引我,今晚我要你连本带利一起偿还!”齐冠天边说边褪下了身上的床单。 漫漫长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得慢慢好好享受。 这一次,绝不能让她侥幸再逃! 紧张得有些颤抖的双手,开始一颗一颗解着她上衣的钮扣,每解一颗都令他莫名兴奋和紧张。 看着在怀里熟睡的千露思,齐冠天傲然地笑了,自语道,“你,终是我的女人!” 夜深了,房间里春色无边…… 爱情失意,亲情面临失去,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如此惩罚她? 朱利……为什么我那么爱你,爱到不能自已,你却连看我一眼都不肯?我不敢奢求你会像我爱你一样爱我,我只想你能好好地看我一眼。哪怕一眼,我也会高兴得死掉。 然而你,始终眼里没有我,即使你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但我知道你并不是在看我,只是透过我的身体望向不知哪里的远方。 呵呵呵……雷丽丽,你多可悲啊,爱得如此卑微却仍得不到任何回应,值得吗? 她不禁扪心自问。 悲从心生,祸不单行。当一种悲伤化为绕指柔时,所有的悲情都会应运而生,从心底慢慢地一件一件被扯起、想起、重演。 如此的恶性循环,只会令人的身心更为悲怆,意念更消沉。 此刻的雷丽丽,便是如此。 情场的失意,让她迫切想要得到家的温暖,可家的温暖来源于一家人合合美美、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 她的家还能温馨如昨吗? 如果一切不曾发生,可以从头来过,那该多好! 妈妈,这个同样让她揪着心扯着肺,痛得几乎无法呼吸的人,病魔缠身令她变是骨瘦如柴,还要承受着死神随时光顾的恐惧,叫她这个做女儿的如何能够不悲? 妈妈,我该怎么办?如果没有了您,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活下去? 雷丽丽游魂般地飘过大街,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却波涛汹涌,突然被眼前姹紫嫣红五光十色的,由无数盏彩灯簇集而成的大型招牌吸引……夜媚。 这是哪?真漂亮! 她没心没肺地用赞赏的目光望着它,“夜媚”两个耀眼夺目的彩字就像是下了盅的魔咒,吸引着她不顾一切地扑向它。 这是深市最大的一间大众迪吧,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地痞流氓、熟男熟女、绅士淑女,形形色色的各路人马都聚集于此。 在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际,一个个就像虔诚的信教徒,从城市的各个角落簇拥而至,前来接受夜的洗礼。 今夜,是不是也有你的参与? 夜媚,像是在呼唤着每一个过往的青年路人,散发着对这个年龄段人群的致命媚惑。 雷丽丽向夜媚大门走去,门童见有客人上前,毕恭毕敬地点头哈腰,道:“欢迎光临,里边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5章 几欲落泪 她充耳不闻,孤傲地走过门童身旁,虽如此,但门童们早已习惯客人的冷傲态度,她的不理不睬并没有影响他们的情绪和工作热情。 走近大门时,喧闹嘈杂的音乐声和人声已扑面而来,等转入大厅,那些声音变得震耳欲聋,简直欲将她的灵魂震裂。 雷丽丽不悦地皱了皱柳叶眉,犹豫着是否该离开。 这种人蛇混杂的地方,一个女孩子不应该单独前来,难免引起非议,恐怕会有人误以为自己是不正经出来混的女孩吧。 酒香扑鼻,青烟袅绕,浓厚的烟雾呛得她喉咙发涩,熏得她眼睛迷离模糊,几欲落泪。 刺鼻的烟味与浓郁的各色酒味混杂在一起,还有红男绿女们身上迸发出来的汗液味,掺杂在一起,闻得她胃液翻滚,几次干呕想吐。 快步走离大厅成片的散客桌,来到大型的振动舞台边上。 舞池上空投射下无数盏万能角旋动的彩灯,光影交错,道道光束照耀在行行色色的年轻男女身上,一个个兴奋狂热、忘我地扭动着身姿跳着热舞。 舞池四周的站台上都竖着一根钢齐,供领舞女郎所用。 每一角的站台上都驻守着一个浓妆艳抹着装大胆性感的领舞女郎,爆炸头染得五颜六色,烟熏妆在若隐若现地灯光下变得诡异可怖,像极了出山吃人的妖精。 她们身上的黑色透视轻纱薄如弹翼,惹得台下的男人无限遐想。 樊附在钢齐上,像一条条柔若无骨的美女蛇,极力地挠手弄姿,沉浸在音乐的节奏里,和着节奏卖力地挑逗着台下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不时地给他们飞一个吻,长长的假睫毛眨巴着放着暖昧的电流。 这一切,看得雷丽丽禁不住打了一个又一个的激灵,鸡毛疙瘩粒粒冒出,连汗毛都直直竖起。 撇开视线不再看妩媚妖娆的跳舞女郎,她向酒吧走去。 “小姐,想喝点什么?”酒保见美女上前,将头凑过来,在她下边大声地问道。 “给我一杯argarita!”雷丽丽豪爽地朝帅哥酒保大声吩咐道。 &nbarita是用墨西哥龙舌兰酒和柠檬汁调成的的玛格丽塔鸡尾酒,颜色呈浅绿色。 “你……确定吗?”酒保狐疑地用眼神问着雷丽丽,看到她肯定地点了点头,他也不再多问,伸手在她眼前打了一个响指,表示ok。 他熟练地将1盎司特基拉酒teqi、0.5盎司柑橘酒intrea、0.5盎司青柠汁倒入加有冰块的摇酒壶内。 娴熟地左摇摇右摇摇,上摇下摇,前摇后摇,帅气地将摇酒壶掷在身前身后,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一番动作过后,摇妥后滤入沾有盐边的玛格利特杯里。 盛好,他悠然绅士地将一杯杯沿撑着一把小红伞的浅绿色的argarita推到她的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雷丽丽优雅地捏起杯脚,凑到唇边浅浅抿了一口。 原以为鸡尾酒都会是呛得人喉咙生涩的味道,没想到这杯argarita却甜得跟橙汁汽水差不多。 冰凉丝滑,只觉一阵凉意入口,瞬间即溜进了胃里,冰爽了她的整个胃部,也凉透了她的身心。 豪爽地一饮而尽,仿佛内心的悲伤和怨怼也随着冰凉的味觉一扫而空。 “啪”地置杯在吧台面,雷丽丽豪迈地摆手招来酒保,“再来一杯!” “小姐,这酒……后劲很大,不能喝多!”看着清雅脱俗的白衣女孩,飘逸若仙,与现场的一切格格不入,作为酒保的他本该劝说客人买醉,可此刻,他竟背道而驰。 高举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朝雷丽丽耸耸肩表示“随便你”。转过身去,酒保摇摇头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唉,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做啊!” 雷丽丽何偿不知道酒保只是出于一番好意,看着他无奈地转身,心里涌上一阵歉然,可明明走进夜媚就是为了放纵自己,让自己一醉解千愁的,她怎么能一反初衷呢? 头开始渐渐晕乎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套在头上,她禁不住甩了甩,意图甩掉那份不眩晕的感觉。 才喝了一杯,还是果汁酒,雷丽丽,你没这么逊吧? 她不确定地在内心否认自己喝醉的事实。 慵懒地趴在吧台上,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睑,望着酒保将所有调料配好倒入金属摇酒器皿里,又是一连串连贯漂亮、洒脱帅气的摇酒动作,变魔术般地在雷丽丽眼前上演。 透过恍惚迷离的醉眼,她看着他,耳边嘈杂的声音不在,吃吃地笑了起来。 眼前的酒保不知为何在她眼里竟然变成了峻拔伟岸英气逼人的男人,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光影交错,在他俊逸的容颜投下斑驳点点,让他看起来更邪魅更阴佞,是她看花了眼吗?他竟然望着她在笑。 是谁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她想她现在应该是应了这句话吧,眼前的男人潇酒的动作俊朗的外表,真的让她迷醉。 她看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即使他此刻推给她的是一杯毒酒,她想她也会视死如归地痛饮而尽。 不为别的,就为他能正眼瞧着她,那就够了。 一杯晶莹剔透的浅绿色argarita已推到她眼前,而她却仍沉浸在朦胧的自我陶醉中,她的眼里有着悲伤却又带着义无返顾的悲壮。 捏起杯脚,举杯朝酒保做了个干杯的动作,她咯咯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淌下了眼角,视线却一直落在酒保身上。 倏地从吧台上抬起头,仰起下巴阖上眼睑将手中的一杯argarita一口气喝干,抬手抹了抹唇边的酒渍,嘿嘿地傻笑几下。 酒保被她灼热深情的眼神瞅得浑身不自在,脸上一阵滚烫,但却臆想连连,对眼前的白衣女孩有了不一般的异样好感。 见她如此豪饮,不禁面露担忧之色,从另一角的酒架走过来,隔着吧台凑近她,却被她张着小口一脸期盼的表情怔得不知所措。 这是幻觉吧,他怎么会主动凑近自己? 看着男人向她越靠越近的俊脸,她心跳加速,呼吸一窒,不可思议却又无限企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为什么……他还跟以前一样不肯亲近自己? 看着他绝然地转身离去,她的心揪得生疼,头痛欲裂,浑身乏力。 难道自己喝醉了吗?可……为什么还如此清醒? 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吗?可……为什么她的心会更悲伤? 骗子,骗子,都是骗人的…… 看着白衣女孩突如其来发疯般地将吧台上的杯具一扫落地,嘴里愤怒地叫嚷着“骗子”,惹得身旁的客人不禁好奇地侧目。 “喂,小妞,酒洒在爷身上了,怎么计?”一个虎背熊腰三十几岁的男人摇晃着身体走到雷丽丽身旁,大声地吼道,竟能盖过高昂的迪斯科音乐清晰地送入她的耳里。 “怎么计?嗝……还能怎么计,回家让老婆洗洗就干净,这还要我教你呀?嗝……”打了几个酒嗝,雷丽丽笑得没心没肺,全然不顾对方黑沉着的一张包公脸。 站在她身后吧台里的酒保,不禁为她捏着把汗,隔着吧台用手指顶了顶她的后背,示意她不要惹事生非,可她竟不予理会,急得他恨不得从吧台里跳出来。 这种地方,随时都会上演打架斗殴场面,也随处可见年轻漂亮的女孩被一群男人执意强迫带离的场景,看惯见多了,他也早就冷漠释然,可今晚……她是特别的。 眼前凶巴巴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希望这种不测不要发生在她身上,但,前提必须是她不能挑衅这些道上混的蛮不讲理的地痞流氓。 然而…… 场面好像已经偏离了他的意愿。 “敢藐视和嘲笑你大爷!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咬牙切齿地吐着狠话,眼前的女人竟敢对着他恣意打嗝,还放肆嘲笑他,简直就是对他威严威性的践踏。 要是让她当众取笑自己得逞,那他在道上还能混得下去吗? 酒醉的身体竟能敏捷上前,单手狠戾地掐住了雷丽丽的细颈,恶狠狠地威胁道,“小妞,信不信我再使一成力,你就得一命呜呼。” 被男人的大手掐得喘不过气来,雷丽丽的脸憋得通红通红的,大眼却怒瞪着他,咬唇不语。 “嘿,还恁倔呢。”这回男人不怒反笑了,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 充沛的空气流入口腔,呛得雷丽丽情不自禁弯下腰,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抬起的大眼却死死怒瞪着男人。 莫然其妙! 禁不住朝男人翻了一个大白眼,不屑地哼哼两声。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让她独自面对一群流氓痞子时,竟也能临危不乱。 “有胆识,爷喜欢!哈哈哈……弟兄们,走!今天收获不错,爷我高兴,回头请大家吃大餐。”男人明显是喝高了,脚步浮动摇晃着向大门走。 正当酒保为雷丽丽逃过一劫而松了口气时,却听到男人对着手下说了声,“给我把小妞带上!” 被两个小流氓悬空架起,雷丽丽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危境,茫然的大眼来回打量着架着自己向外走的人。 头好晕,全身无力,想要挣扎却力不从心。 眼睁睁地看着白衣女孩被流氓带走,酒保心里那个急呀,可他又能如何? 有时候,不是不想帮人,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肉眼一看便知势单力簿的力量悬殊,谁还会为一个陌生人而把自己搭进去呢? 酒保有些难过,但却只能摇头唉叹一声,继续自己的工作。 迪厅里仍热闹非凡,谁会在乎一个不起眼的陌生人的境遇? 一切如常,夜媚仍旧催眠着熟男熟女们的狂欢。 不经意地一瞥,酒保看到了吧台上的粉色手机,他猜想应该是刚才白衣女孩落下的,赶紧找出最近拔打的通话记录。 正当他欲拔“露思”的电话之际,来电显示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吓得他几乎把手机扔到地上,心有余悸地按下通话键,颤着嗓音喂了一声。 夜媚?被流氓带走? “好!我马上过去!”只听到这么一句,对方便挂了电话。 “什么人嘛,真没礼貌!我说了那么多,他就一句不冷不热的话,连一个谢谢也没有,就挂了电话。哼,了不起嘛,指不定你也跟机主拉不着边呢……”酒保小声地嘟囔起来。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慌里慌张地从裤袋里掏出粉色手机,迅速拔打了110。 他认为还是110比较可靠,要是刚才那人跟白衣女孩没有任何关系见死不救怎么办? 电话接通,110里传来接线小姐甜美的声音,他无心欣赏,简要地告知了事情的经过、事发地点和人物的外形特征。 挂了电话,心却仍禁不住为雷丽丽祈祷…… 听完电话,段寒令心急火燎地立即给警署值班人员挂了一通电话,命令分派人员前往夜媚一带巡视以及设立关卡查醉酒醉驾车辆,发现可疑人物严格盘查到底,目标人群:几个醉酒青年男女。 他的所作所为算不算假公济私呢? 不过,雷丽丽作为一个守法公民被不知名的流氓强迫带离公众场所,行为自由受限,这足已违反了扰乱社会秩序的治安条例。 他只是防患于未然,在事情尚未造成严重后果之前先发制人,应该也不枉警察保卫公民合法权益和财产安全的职责吧。 段寒令在内心为自己下达的十万火急通令找着各种合理的借口,以此来慰藉自己是否算得上以身作则禀公办案为民除害的好警察。 倚靠在舒适的沙发里,他坐如针毡,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无从得知她是否安危的徨彷不安,让他无法坐以待毙地继续受着想像力的折磨,倏地站起身出了门,打算开车外出在大街上碰碰运气。 很快,110接线台接到报案也将案情传达给了巡警大队,各路巡逻车辆收到急ca,亮着警灯向夜媚进军。 夜幕里,闪烁的警灯显得格外耀眼,一两辆聚在一起或许不足为奇,但几十辆聚集在夜媚大门外,还真是吓煞了胆小的主。 好事者围观,胆小者逃窜,所有人都以为是来查场子的,闻风的贩毒吸毒嗑药者早已抱头鼠窜。 例行公事般地作势巡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上头下达命令时所说的特殊人群,片刻过后又都千续离开…… 接到巡逻队长电话时,段寒令正开着车在大街上瞎晃,心里无时不刻不在担心着雷丽丽的安危,多希望下一秒就能在大街上的某处看到她的身影。 不禁在想:如果这帮人并没有如他所想,开车离开,而是步行或乘的士离开,那她…… 他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可澎湃的思绪却由不得他停止想像的脚步。 越是在乎的人,当你联系不上他她、得不到他她的任何消息时,你就越发胡思乱想、钻牛角尖地往坏处想。 想像力就像毒蛇一般啃噬着你的心,像蔓滕一样缠绕着你的身,让你动弹不得却无能为力以致筋疲力尽枯竭而亡。 他的心急呀,可却仍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急躁,告诉自己必须冷静,冷静,再冷静。 段寒令将车开进了一条比较偏僻的羊肠小道,这条小路是通向滨江公园的捷径,距离夜魅只有一公里左右。 这一带树木葱郁、路灯昏暗,地方隐蔽,做案不易被人发现,是犯罪份子比较喜好的作案地点之一,也是案发率较高的地段。 沿着滨江公园的外沿缓慢行驶,段寒令用他敏锐的双眸四下着各处可以藏身的黑暗之地。 他摇下了车窗,以方便视线所及。 突然,听到了嘈杂的撕打声和吵闹声,他的整颗心为之一紧,不假思索地冲下车寻声而去。 由于树木较多,空气里都飘溢着潮湿的气息,夜色也显得特别的黑沉。 “不许动,警察!”在树木丛中,有一块草地,说实话还真够隐藏。终于让他找到了,不齐是什么情况,他必须厉声先喝退他们,这是他作为一名警察的职责。 看到几条身影不怀好意地围着一个白衣长发女子,嘿嘿地淫笑着,由于被人撕扯衣物而令女子发出哼哼啊啊的叫声,含糊不清,但那声音却不像是在抵死反抗,倒像是醉汉们的嬉闹。 “弟兄们,他说他是什么东西……警察?啊哈哈……笑死我了!”领头的男人笑得夸张至极,其它的几个小弟见状也跟着他哄堂大笑起来。 “笑吧,现在一次性笑个够,等进了警察局,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段寒令冷嗤地说道。 “老子还偏就不怕警察!你谁啊你?敢来打扰爷的雅兴,活得不耐烦了吧?还敢冒充警察!识相的赶紧滚,爷我今儿个高兴,放你一条生路。” 领头的男人敛了笑搂着白衣女子,怒气冲冲地对着段寒令说着豪言壮语,几个小弟已纷纷围了上来,将他围在当中。 他的眼睛落在了白衣女子身上,她低着头倚在男人的怀里,让他无法看清她的脸,更何况这里的光线严重不足,即使不低头也不足以让人辩清长相。 “我是保卫人民群众生命安全和财产安全的人民警察!深市深水湾区高级警师……段寒令!”段寒令豪情壮志地自报门户。 “弟兄们,赶紧跑!”领头的男人一声令下,丢下白衣女子,撒腿便朝树木里跑,其它小弟反应过来已随即一溜烟跟在男人身后跑了,一会儿便消失在夜色里。 夜,寂静无声。 在几条人影匆匆逃跑的当际,段寒令只来得及上前扶住了倒向草地的白衣女子,看来她醉得不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6章 欣喜若狂 带着几分紧张,他伸手轻轻地拨开她额前的发丝。 天! 真的是她!幸好是她!幸好自己赶来及时,要不然,恐怕她…… 一时间喜悦、紧张、松懈、怒火……一古脑地统统涌上心头,慢慢化成了欣喜若狂,还带着对她不爱惜自己的怒气。 段寒令打横将她抱在怀里,向车的方向走去。短短的一小段距离,她却不乖地在他怀里乱摸乱抓,一个劲地嚷着好热,撕扯起自己身上的衣服来。 不行,他必须马上带她回家,可她家住哪里? 这是个刻不容缓的问题,可却没有时间让他追问,不置可否,要想从她嘴里获知信息,这更是难比登天。 听着她不停地哼哼啊啊,双手开始胡乱地抓扯着身上的衣物,一个劲地喊着“热”。 思忖片刻,心里有了主意。 捉住她不断撕扯自己的两只小手,为了防止她抓伤自己,不得已之下,段寒令只好扯下领带将她双手牢牢绑在一起,扣在安全带下。 随即,快速跳上驾驶座,启动引擎,咻地绝尘而去。 “啊……好热……好难受……火……烧我……我要……呜呜……好难受……要死了……啊……我要死了……” 后座不断传来雷丽丽含糊不清、语无伦次的叫喊,哭哭闹闹,听得他揪心。 真希望自己可以代她痛苦,或者为她减缓痛苦…… 紧握方向盘的双手不知不觉捏出了一把汗,她的声音越来越痛苦,急得段寒令禁不住加大了脚下的力度,踏下油门,车如剑飞,飞速在城市的美丽夜景里。 夜色再美,勾不起他的欲念,只能空为寂寞伴红娘。 城市的街灯,寂廖的街角,伫立的大厦……飞速地倒向车后,不是它们不在,而是物是人非,无遐顾及。 段寒令抿紧薄唇,面容凝重,思绪千回百转,他不知道呆会该如何帮雷丽丽解药,脑子里着解决的方法。 听说吞食过这种药的人,不齐男人还是女人,唯一的办法只有……只有两性同体水融方能解药。 他和她算不上太熟,虽然他很喜欢她,但这种不经他人同意就予取予求的行为,算不算是乘人之危卑鄙小人的行径? 然而,要他去帮她找个男人来解药,看着她和别的男人……他做不到,光是想想都让他抓狂。 不可能!不可以!他办不到! 其实车程并不算远,但他却觉得花了整个世纪。 车子终于到达了小区停车库,但他却仍未选定最佳方法,见机行事吧,唯有如此了。 将车停好,火速从后座抱起雷丽丽便冲向了电梯。 等待的滋味,就像虫蚀,将人的耐性一点一滴地蛀蚀,看不到伤口,感觉不到流血,但心却无比颓然和恼怒。 终于如愿地到达住所,段寒令腾手从裤袋里掏出钥匙,开门,开灯,关门,一切动作瞬间完成,一气呵成。 突如而至的刺眼强光令雷丽丽禁不住伸手去挡,嘴里不满地嘟囔着,不知在说什么。他赶紧关掉厅内的大灯,留下几盏昏黄柔和的小壁灯。 走入房间,开了冷气。 将她轻轻平放在房间里的大床上,顺手解下了绑在她双手的领带,转身,欲进浴室取条湿毛巾帮她擦拭一下身上的汗液。 “不……别走……别离开我!”突然失去倚靠,雷丽丽睁着迷蒙的双眼带着乞求和期盼望着他,伸出的手已扯住了他的手腕。 这样的她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与她接触过几次,一直以来,她对他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冰冰冷冷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而此刻,她却是如此的热情奔放、风情万种、楚楚妩媚。 说实话,他即紧张又兴奋,禁不住咽了口唾沫,压抑着内心的狂野,俯身在她耳际温柔地说了句,“放心,我不会离开,会一直陪着你!” 这样的一句安慰,其实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但却犹如甜言蜜语般的情话绵绵,动听得让雷丽丽浅浅地笑着点头,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握住他的手。 她相信,只要他肯承诺,就绝不会食言。 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走向浴室,其实,她的头很晕,眼也很花,看着他都能成几个影像,只是她努力强装着冷静。 全身传来如同成千上万只虫蚁在啃咬的难耐,灼热麻痒。她强忍着不当着他的面去抓挠,她怕失礼让他瞧不起,让他觉得她粗俗,永远是只飞不上枝头变不了凤凰的下贱小麻雀。 可是…… 那种啃咬的麻痒煎熬渐渐化成了另一种更为强烈的空虚,啃噬着她全身的每一条神经每一寸肌肤。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她不得而知。 只知道四肢百骸都在强烈渴求,是她堕落了吗?还是她本就放浪形骸放荡不羁,才会让他从一开始就瞧不起自己? “啊……好热……我受不了了……”酒精加上媚药的作用,理智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欲望,破茧而出。渲泄地大吼一声,手上的动作已不受她控制,迅速地褪净了全身的衣物,却仍缓解不了身体传来的灼热和难忍。 段寒令在浴室里发愣思忖,听到她无助的吼声,冲出浴室。 天哪! 这不是挑战他的耐力极限吗? 雪白的肌肤在黑色的衬托下,盅诱着他慢慢向她靠近。 不齐今晚会发生什么,他都绝不后悔。 爱一个人就应该完全拥有她,疼爱她,呵护她,此刻的她受着痛苦的煎熬,他首当其冲应该为她排忧解难,不是吗? 只是这种排忧解难的方法或许惹人争议,但除了自己为她做此牺牲,他又怎么能容许别的男人来代替? 他像受了咒般走向床边。 夜幕在四周落下了一串串暖昧的因子,陪伴着缠绵忘我的一对男女,绽放着夜的撩人…… 躺在华丽的宽大双人床上,思绪百转,满脑子来回播放的是齐冠天对她说过的话,那些绝、狠、冷、无情无义的话。 句句都犹如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锐利无情地直刺心脏,一针见血,痛得她无法呼吸,伤得她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他的绝,即便她当场毙命,他仍可以目不斜视。 他的狠,即便她跪地求饶,也得不到他的饶恕。 他的冷,即便是正值酷署,也会让人如临冰窖、刺骨寒冷。 他的无情无义,即便是日后沦为夫妻,他也会六亲不认…… 结局,似乎早已是命运注定通向未来的轨道,他们唯有沿着这条即定的轨道,一层不变地跟着随着由着它慢慢在人生的旅途里划出痛苦的音符,却爱莫能助。 顺应天命,这是唯一让人接受命运安排的结局,用以麻痹自己的最好借口和安慰,可是为什么,她仍痛彻心绯? 她不甘心,她爱得如此痛苦,岂能让他们两情相悦? 当年韩静秋抢不走,今后不齐是千露思还是雷丽丽,谁也别想从她手中抢走她的齐哥哥。 不能,绝不能! 他对她绝,那她就对他的情人们绝。 他对她狠,那她有权力将这份狠架空给他的情人们。 他对她冷,那她可以让他的情人们更冷。 他对她无情无义,没关系……真的没关系,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也许无情无义地对待她们也不错,增了她人生的乐趣。 哈哈哈……哈哈哈…… 夜半,韩珊珊的狂笑显得分外阴森可怖。 &nsp;“珊珊,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听到女儿怪异的笑声,柳如萍连忙起身从隔壁房间进了来,亮了床头灯,俯下身焦急地问道,担心地摇了摇躺在床上的女儿。 韩珊珊仍兀自地大笑着,一直笑到泪如泉涌,笑到痛哭流涕。 乐极生悲,这个词闪过柳如萍的心头,不禁令她皱紧了眉头,她真的怀疑珊珊晚上从医院回来后跟他们说的话了。 晚饭后,韩珊珊独自去了医院看望齐冠天。 回来时,柳如萍和韩正东夫妇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见她笑盈盈地走进家门,一脸的幸福喜悦难免感染周遭,他们也为女儿能找到幸福而感到欣慰。 “珊珊啊,去看朱利了?瞧你一副高兴样,他跟你说了些什么呀?”柳如萍凑过来八卦地蹭了蹭她的肩头,这两母女有时还真像两姐妹。 “没什么啦?就一般男女之间该说的话,难不成你也想听啊?”眨巴着大眼,韩珊珊故意把“男女之间”几个字说得很重,言下之意是那是他们间的秘密,外人莫打听。 “死丫头,跟你老妈还卖关子。不说罢了,看你的样子,我们也能估摸出来了。”柳如萍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宠溺的语气温馨的画面,真叫人羡慕。 韩正东坐在沙发上只是默默地听着,一直也没有吱声,或许是被她们母女俩的温馨画面感动了吧,望着她们的眼神显得有些迷离空洞。 “哎呀,别捏了,再捏变丑了。”韩珊珊一改姿势偎在妈妈柳如萍的肩头,哆哆地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般撒娇说着。 “怕丑了没人要了呀?不是早就名花有主了嘛,还担心什么呀?”语调提得高高的,浓浓的戏谑意味,却更显母女情深。 “我想齐哥哥也不会想要一个丑八怪做新娘吧,要是他不要我了,我不齐,我可赖定你们一辈子不嫁了。”韩珊珊撅起小嘴,一脸的耍赖表情,挽起妈妈的胳膊走向沙发。 听到珊珊的话,柳如萍挑高眉毛,厉声说道,“他敢!除非韩静秋死而复生,否则,他的新娘注定只是你!” 拍了拍她的手背,放软了语调,继续说,“妈妈不会允许他反悔的,何况,还有你齐伯母给你撑腰呢,怕什么?” “嗯,说得对!我有你们支持我,还怕什么?更何况我从小就那么喜欢齐哥哥,我相信未来的日子里,总有一天,他会感受到我对他的好的。”搂着妈妈的肩头摇了摇,韩珊珊对未来一脸的憧憬。 “能这样想就对了。”刮了一下女儿小巧的鼻梁,望着她呵呵地笑起来。 “好了,时间不早了,上楼休息去吧,明天还要上学。”韩正东总算开了腔,却是散会似的宣布。 韩珊珊撇了撇嘴,说了句“yesser”便起身上楼了,只是转身在他们看不到她脸的时候,表情瞬间阴沉。 “正东,你看珊珊多开心,看到她每天开开心心的,我就放心了。嫁给齐冠天是她从小的愿望,如今这个愿望就要梦想成真了,我们真该为她感到高兴呀。” 柳如萍看着韩珊珊清瘦的背影,兀自唠叼着,没有注意到韩正东脸上越发暗沉的表情。 “好了,不聊这个了,我们也上楼休息吧。” 他们都以为女儿找到了幸福,所以可以安心地放下心了。 难道是他们错了吗?要不然女儿怎么会在午夜梦回,哭得如些凄凉? “珊珊,快告诉妈妈,是不是他对你不好?” “没有,没有,不是啦……不要问我!”哭得肝肠寸断的韩珊珊听了妈妈的问话,抽泣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好,妈妈不问,妈妈不问了。”女儿的哭声令她心碎,禁不住也跟着悲伤起来,声音哑哑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三更半夜的,你们母女哭什么?”不知何时韩正东走进了房间,站在一侧不悦地问着。 “珊珊心里苦,哭还不行吗?我女儿哭得伤心,我这个做妈的心疼有错吗?哪像你,你心里就只有一个韩静秋,她是你的女儿,难道珊珊就不是了吗?别忘了,珊珊是我跟你当年背着吴陨芊苟合生下的私生女!” 柳如萍突然觉得很委屈,这么多年来,她忍着瞒着,受尽别人的冷眼,而他还……一时气盛,让她爆发了,有点蛮不讲理地冲着韩正东嚷道。 “你……”韩正东被柳如萍的堪堪指责,气得答不上话。 “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爸爸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你们从来没告诉过我……那韩静秋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了,对不对?”这一切太突然了,突然得让她来不及消化。 抓住柳如萍的双臂,韩珊珊不可思议地嘶吼着。 这一夜,柳如萍欲把当年她跟吴陨芊以及韩正东的三角恋故事告诉女儿韩珊珊。 “妈妈,你做了他们的第三者!”韩珊珊的话里带着明显的不屑和鄙夷。 “唉,一言难尽!我和我最好的姐妹同时爱上了一个男人,看着她跟自己最爱的男人结婚结子,我心有不甘却只能把苦往肚里吞,我心里那个难受啊,无以言喻,可谁能理解?” 她们姐妹仨有个约定,就是陨芊或者韩梅两人,今后谁先生了一个女儿,就必须把这个女儿许配给裴晴的儿子齐冠天。 在大学里,一直以来,只有陨芊对我最好,她从来不会瞧不起我疏远我,我打心眼里把她当成了自己最好的姐妹。我们之间可以说是无话不谈,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陨芊是个活泼好动热情奔放的女孩,深受男女同学的喜欢,而我,却因为性格孤僻的原因,大家都不喜欢跟我接近。 在学校,除了陨芊,我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所以跟陨芊的友谊,是我的全部!我倚赖她,不喜欢看到别人接近她,那种排斥的心理几近忌妒。 陨芊很迁就我,知道我不喜欢她在我面前跟别人亲近,所以她都尽量避免着这种事情的发生。 记得那时,你爸爸韩正东在大学里是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很多女同学都暗恋他。 当然,我也是喜欢他的其中一个。 我和陨芊在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也是韩正东,那时她还鼓励我向喜欢的人告白。 能够得到她的支持是我敢于表达自己内心爱意的最大勇气,我真的傻傻地等待时机去向韩正东告白了,但他并没接受我也没拒绝我,只是说现在还不是谈恋爱的时候,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努力学好文化知识将来为祖国出力。 我知道这是他的拖辞,但我却一直没有灰心,我相信我的爱会让他感动,终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的好。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最好的姐妹吴陨芊竟然跟我喜欢的韩正东恋爱了。 这对于我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 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因为是我先向韩正东表白的,凭什么韩正东把爱给了她?凭什么他要用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来搪塞我敷衍我? 我恨他们的虚伪,恨他们的无情,从此,恨的种子埋在了我的内心深处,我变得愤世骇俗,性格越发古怪刁钻。 和陨芊的姐妹情谊因为韩正东的加入而起了微妙的变化,说白了就是有了裂痕,我们不再像从前那样坦诚布公地对待彼此,心事藏在了心里,谁也没有道破。 他们的爱情不因我的不悦而放慢脚步,我次天只能站在阴暗处看着他们甜蜜地牵手约会亲吻,看到他们肆无忌惮在我眼前做着的这一切,我几乎抓狂,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是,我还是忍了,但却极度的不甘心。 时常一个人在夜里流泪,一个人躲在暗处舔伤,无数个日日夜夜独自承受寂寞如虫蚀般的折磨,我睹气不再理睬陨芊,有她出现的地方我就远远躲开。 后来,我才知道,韩正东是韩梅的哥哥,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信条,韩梅将哥哥介绍给了结义姐妹陨芊,只是没想到她这个红娘牵线却让他们的爱情犹如火星撞地球般猛烈,一发不可收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7章 捣鬼 记得那时还有个叫宁威的富家公子也追求陨芊,为了她,宁威和韩正东还打过一次架,也正因为此,更垫定了陨芊非韩正东不嫁的决心,彻底让宁威死心。 其实,宁威追求陨芊未遂,这其中也有裴晴在当中捣鬼的因素,但具体情况如何,至今我也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宁威恨裴晴恨到入骨,就像我恨陨芊横刀夺爱的那种恨。 大学还未毕业,不知道什么原因,韩梅辍了学,被家人逼着嫁给了一个家境不错的男人,也就是现在环城企业的总裁黎振。 婚后他们生了一个男孩,不过听说男孩生下来才三个月,韩梅就跟另一个男人私奔了,留下嗷嗷待哺的儿子和不明所以的丈夫,至今下落不明。 韩梅的事并未影响我们继续过自己平静的日子,也并不影响我恨韩正东和吴陨芊。 我照样对韩正东抱有希望,千方百计接近他,想方设法对他好,但我却一直没有理会陨芊对我示来的好意。 韩正东先我们一年毕业,因为成绩优异,直接留校当了一名讲师。 我以他为榜样,树他为我的人生目标,奋发图强,立誓以优异成绩留校,与他留在同一所学校任教。 事实证明,我做到了。毕业后,我如愿地跟他留在了同一所大学里任教。 而陨芊却因为怀孕,奉指成婚,一毕业就补办了婚礼,在家待产,从此做了一名真正意义上的家庭主妇。 就这样,我亲眼目睹着自己曾经最好的姐妹嫁给了自己最深爱的男人。这种撕心裂肺的痛,痛彻心扉。当时,为这我请病假一个星期,躲在单身宿舍里,没日没夜地痛哭。 哭过痛过,最终还须面对现实,但却仍不想承认他们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在内心我仍深爱着韩正东,仍不愿放弃。 工作上,我跟他公事公办,没有多余的私话可谈,我明白他是在避嫌。 为了争取与韩正东的见面机会,我想我算得上不择手段,但我却齐不了那么多,为了爱他,我可以奋不顾身不顾一切。 也是这个执念,让我拉下了脸面,开始努力修复与陨芊的友谊,自然也就有了上他们家做客的理由。 去的次数多了,韩正东也放松了对我的警惕,在一次酒宴上醉酒后,我跟他在他们家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却被陨芊捉奸在床,那时她挺着个大肚子。 我有种报复后的快感,尽齐我装得很委屈,哭得很伤心。 陨芊是个爱心和恻隐心泛滥的人,很快,她便原谅了我的出格,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怪过我,一直觉得愧对于我,但她跟韩正东的夫妻关系却从此变了质,这也垫定了我做韩正东几年地下情人的基础。 我不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我跟韩正东的地下情,但我却活得坦然自若,从未觉得自己是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直到有一天,她来学校找我,要求与我单独谈谈。 那一次交谈过后,我才得知,她得了癌症,还是晚期,可能只有两个月的生命期限,但她却请求我不要告诉韩正东。 她说她怕他难过,更不想他为她花无谓的钱财。那一刻我的心震撼了,才明白原来她对韩正东的爱才是至高无上纯洁无瑕的爱,是那种不求回报却愿为对方默默无闻付出的浓厚深爱。 我,自愧不如。 临别,她把静秋托付给我,让韩正东在她离开人世后明媒正娶将我娶回韩家,还我名份。 这就是为什么她死后不久,我在非议下被迎娶回韩家的原因,也是韩静秋恨我们母女俩的原因,我觉得这是陨芊在死后安排的一个让我们母女们不能过上安稳日子的阴谋。所以,我恨她! 柳如萍一口气将他们的过往说完,到最后只得出一个“我恨她”的结论,韩珊珊听得入了迷,她一直只是充当着一个忠实的听众,没有插一句话。 从未想过父辈们之间还有一段如此复杂的感情纠葛,而今,他们未解决的纠葛,又将延续到自己这一代,他们是否能够完美妥善地处理好这一切的复杂人际关系呢? 不得而知。 意味深长地望着女儿,思忖片刻,终是开了口,“是因为我!” 或许这句话费了她不少勇气吧,柳如萍说完紧紧咬住了下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眉头拧头都成麻绳了。 韩珊珊不明白妈妈跟陨芊阿姨之间到底存在一些什么样的爱恨情仇,但此刻她却能感觉到妈妈对阿姨的那份浓烈的恨意,恨到希望对方死去,就像她恨韩静秋那般。 这种恨深藏内心多年,即便再提起,她亦如昨般恨对方入骨,恨不得将对方的尸掘地而起,鞭尸三千。 “当我得知陨芊癌症晚期的消息时,不可否认,我欣喜若狂。八年不见光的地下恋情,长期所遭受的世人非议、指桑骂槐,还有对你的亏欠和愧疚,这个消息让我有种拨云见日的狂喜。那一刻,我恨不得她马上死去。后来,我找她谈了,第二天就听说她跳楼了。” 柳如萍的话说得云淡风轻,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残忍冷酷而又无情。 韩珊珊感到悲凉,原来她的命运跟妈妈的一样,而她的性格也与她出奇的相似,或许这就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之说吧。 “你跟阿姨说了什么,能让她义无返顾地跳楼自杀?”虽然结果是知道了,但韩珊珊更想知道过程。 “因为她患的是肝癌,我告诉她,韩正东已经知道了她患病的事,正四处筹钱给她做肝脏移植手术,而且还会为她把自己的肝脏捐出来。我求她为韩正东、韩静秋以及我们母女俩的未来好好想想。我利用她对韩正东的挚爱,断定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丈夫为了她倾家荡产,还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因为她知道一切已来不及!这样做只会损了夫人又折兵……徒劳无功!所以,她跳楼了,只是我……没想到那么快!” 柳如萍很冷静,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语气里也没有一丝情感,妈妈的冷漠让韩珊珊感到陌生和恐惧,她不想再继续这个残忍的话题下去。 “那韩梅姑姑呢?没有一点消息吗?” “没有。” “你说她们金兰结义有个约定,不齐是韩梅姑姑还是陨芊阿姨,谁最先生了一个女儿就得许诺嫁给齐伯母的儿子齐冠天,对吗?”见妈妈肯定地点了点头。 韩珊珊继续接着问道,“韩梅姑姑生了一个儿子,而陨芊阿姨生了韩静秋,那就理所当然韩静秋成了齐冠天指腹为婚的新娘,对不对?” 还是点头肯定。 “韩静秋死了,这个约定不就无法延续了吗?抑或是韩梅姑姑后来再生了女儿,就可以由她的女儿来取代韩静秋的位置,可……为什么是我?” 虽然这么说,但韩珊珊却无法掩饰内心的惆怅失落,她在担心有一天,韩梅姑姑突然带着女儿来兑现诺言,那她怎么办? “傻丫头,你韩梅姑姑都失踪二十多年了,要出现早就出现了,还能突然冒出来不成?再说啦,即使她带着女儿出现,你齐伯母也不可能还执著于当年的那个约定呀?毕竟米已成炊你局势已定,你呀,就放宽心等着齐冠天娶你过门吧。” 柳如萍终于恢复了原样,这样的她才是韩珊珊眼里熟悉的慈母,禁不住嗯了一声,咯咯地笑了起来,撒娇地把头枕在妈妈的大腿上,磨着蹭着。 “妈妈今晚跟我睡!”语气不容商量。 柳如萍道了声好便钻上了床,母女俩搂在一起,心情激动,久久不能入睡。 窗外,月华如水,清辉依旧。 依旧闭着眼睛,下意识地向床的另一边挪。 啊…… 谁?是谁? 她的床上怎么会有人? 迷糊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睁开双眼,看到自己身侧的簿被下,竟然躺着一个裸着上半身的男人。 男人? &nsp; 躺在她床上的是男人? 这一吓,雷丽丽的睡意全没了,惊得她几乎尖叫出声,却被她条件反射般地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硬生生地将尖叫的欲望压了下去。 他完全趴在床上,脸朝向另一边,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露在空气里的光洁后背,精壮结实,一看便知是个年轻男子。 低头望了眼自己,啊,居然不着片缕! 慌得她迅速扯起簿被裹在自己身上,却没料到自己的一扯把被子全扯走了,男人呈全裸状趴在那里,仍香甜地熟睡着。 下意识地扫视了四周,光线虽昏暗,但从室内的大体结构和物体摆放位置来看,她知道这里并不是她的家! 那……这里到底是哪里? 她跟这个男人又是怎么回事?他们……难道已经…… 雷丽丽努力地回想着昨晚的一切。 昨晚,她伤心地从医院跑出来,独自一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后来,看到了一家迪吧,好像是叫夜媚吧。 它吸引着她,于是便走了进去,在吧台上问酒保要了杯argerita,一口气喝完后,觉得味道不错便再要了一杯。 然后看到了朱利朝着她笑,她好高兴,因为他终于肯对着她由衷微笑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大光其火,把吧台上的所有杯具一扫落地。 得罪了一帮小混混,跟他们争吵,被他们拉扯着带出了夜媚,她记得自己反抗来着,可却全身无力,连呼叫的力气都没有。 哑着声音眼睁睁地任由他们把自己带离夜媚,来到了黑漆漆的野外。 不知道他们灌自己吃了些什么,只觉得浑身滚烫火热。 再后来,她看到了朱利,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她完全融化在他温柔似水的柔情里,深陷不已。 那一刻,她以为她会死掉,但却是他带着自己一起共度了从未经历过的最美妙的一个良宵。 可……为什么现在醒来,身边的男人不是朱利? 他到底是谁? 难道……他是混混中的其中一个吗? 不! 老天怎么可以跟她开如此大的玩笑?这叫她如何再有脸面去爱朱利?她脏了,不洁了,而他最爱干净,这下她连最起码的条件都满足不了了。 她该怎么办?谁来告诉她? 没有人给得了她答案,也不会有人帮得了她。果决地抹了抹眼泪,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冷静,必须想办法逃出这里。 思忖了片刻,雷丽丽起身将洒落一地的衣物穿回身上。 摒着气,蹑手蹑脚地开门走出了房间,经过大厅,逃也似的打开大门离开了这个让她充满耻辱的地方。 她恨,但却连个恨的对象都没有!跟人上了床,却不知道那人是谁。 她终究是……伤不起! 完全没有心思上班,雷丽丽走到公用电话亭打了个电话向公司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谎称妈妈生病住院需要人照顾。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孝,明明妈妈身体就不好,自己却还要诅咒她。即使不病,恐怕也会被她咒病。 或许就因为自己不仁不孝,才会遭此报应吧。 走在热闹拥挤的大街,站在陌生的人群里,雷丽丽苦笑着仰望天际,天空一片晴朗,万里无云,而她的心,却阴沉得像在下雨。 段寒令醒来时,已经是上午的十点,伸手摸了摸身边,却是空无一人。 蹭地从床上跳起来,满屋子翻了一遍,才确认她真的走了。 怕她会想不开,段寒令赶紧找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她的号码,却在接通之前,又迅速挂断了,因为突然想起她的手机还在夜媚工作人员手里。 狠狠地抓了抓头皮,段寒令显得颓败极了,从未试过担心一个人会变得如此无助,即使是碰到再棘手的案子,也不会让他感觉失去方向般的茫然失措。 清脆的手机铃音突兀地响起,吵醒了相拥而眠的一对男女,男人不悦地寻声摸索着发出声响的“罪魁祸首”,不假思索地按下了通话键。 “不齐你是谁,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要是没话没屁,无事打扰,那你就死定了!”男人夹枪带棒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怒火,冷冷地对着手机咆哮过去。 没料到自己打千露思的手机,接电话的竟是一个盛怒的男人,似乎还没睡醒,这不禁让段寒令惊得发起愣来。 等等,这声音怎么听起来像是朱利的。 “你到底要不要出声?”对方的语气已经显得很不耐烦。这下他完全确认是朱利了。 “是谁呀?”突然响起一个睡意迷蒙的女声,段寒立一听便知道是千露思。 “朱利,是我,寒令!”段寒令淡淡地报上名来,但脑子里却飞速地运转着。 朱利和千露思……什么时候发展到睡到一块去了? “有事吗?”原来扰清梦者竟是段寒令,齐冠天的语气明显放软了下来,还不忘清了清嗓音,明显在掩饰着什么。 段寒令觉得好笑,但却没有心思跟他开玩笑,正色地说道,“把电话给千露思吧,我有事找她!” 这小子跟千露思怎么有牵扯? 内心涌上了一股酸涩和怒意,齐冠天用狐疑的眼光看着千露思,并将手机递给她,却在瞥到手机时才突然明白,段寒令为什么找的人是千露思。 接过手机,千露思温柔地喂了一声,却惹得身侧的齐冠天极为不悦。 大手一伸,从身后将她和被子一齐搂在怀里,霸道地在她腰间紧了紧,似在传达着他的怒意,警告着她不许对他以外的男人温柔放电。 千露思了然地朝他灿然一笑,依旧专心致志听着段寒令电话里传来的话,越听越凝重,好看的秀眉拧成一团。 她只是听,并没有插话,以至于段寒令不得不追问,“你还在听吗?” “在……在听着呢。”千露思不好意思地连声答道,她估计他误会她了,毕竟身旁的男人刚刚接过电话。 想起彼此仍“坦诚相对”,千露思脸上不禁飘上了两朵红云。 “嗯,好,如果她来找我,我会好好安慰她的。放心!” 挂了电话,千露思还沉浸在段寒令刚才跟她说的话里,满腹心思悬在雷丽丽身上。 他说丽丽昨晚独自去了夜媚,那可是个人蛇混杂的地方,她怎么会想到去那里?难道就不知道危险吗? 他说她喝醉了酒,被几个流氓带去了荒芜的滨江公园,还被他们灌食了媚药,差点就被流氓…… 好可怕!光是想想,都让她禁不住打寒战,幸好被他找到并救了出来。 如果段寒令没有成功救出丽丽,那她岂不是…… 后果不堪设想,她不敢想,真的害怕去想,可……丽丽现在一个人会上哪里去了呢?为什么她不来找自己…… “啊?你怎么……”一个没留神,兀自发呆的千露思已齐冠天扑倒在床上,他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她使劲躲闪着,用手去挡他的唇,这样的动作令齐冠天很不满,邪恶地说道,“宝贝,很不乖哦,吻都不让吻,那我干脆吃了你!” 听到他的威胁,千露思连忙解释,“不是……不要……” “不是什么?不要什么?才过了一晚,你就打算不要我了?”齐冠天假装生气地扳起了脸,像个被抛弃的怨妇。 弄得千露思哭笑不得,什么时候眼前这个冷酷的男人也变得会耍赖了?还真像个小孩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8章 粉拳伺候 她没好气地拉长音调说道,“我没说不要啦……” “没说不要,那就是要啦!”迅速抢白,齐冠天微凉的唇再次吻上她的,一只手扣在她的后脑勺,霸道得不容她反抗。 他的吻深沉而,温柔而霸道,正当她觉得自己快因缺氧而窒息时,他终于松开了她。 “还要吗?”他低哑而赋有磁性的性感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手指有意无意地在她颈中滑拨,痒得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哎呀,我是说我们没漱口,很脏啦!”终于让她完整地表达出来。 “不解风情!不过很可爱!呵呵呵……”沉闷醇厚的笑声来自他的胸膛,千露思被他笑得不好意思地粉拳伺候。 “哎哟……”吃痛地低呼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伤口痛了?”惹得千露思焦急地查看起他的伤口,只可惜他的整个胸膛全被白纱布裹着,任她如何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是伤口痛,我是心痛!”齐冠天捂着胸口,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 心痛? 他心有伤口吗? 等她恍然大悟,身侧的男人早已憋笑得脸都拧成一团了,不假思索地屈指成拳朝着他的胸膛便是一顿讨打。 “咝……”齐冠天倒吸了一口凉气,脸瞬间惨白,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密汗,痛得他做了好几次的深呼吸。 她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打到他伤口了,瞧他痛得苍白如纸的脸和咬唇不语的表情,禁不住深深责怪起自己来,“都怪我不好,司秋,你打我吧。” 说着,眼眶中氤氲起雾气,迷蒙一片。 司秋? 这个名字听得他揪心。 是啊,至今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他不叫司秋?可……似乎现在也不是时候,才刚刚建立起的一点感情,她会不会怪他欺骗她? 不齐怎样,不久的将来,他终将是要离开她的,叫司秋也好,齐冠天也罢,抑或是朱利,似乎已不重要,不过就是个代名词而已。 “傻瓜,我怎么会舍得打你呢?反而是你,出手那么重,真叫人怀疑有谋杀亲夫的嫌疑!”握着她的小手,齐冠天突然有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冲动,可内心苍凉一片,不竟让人黯然神伤。 千露思被他的一句“有谋杀亲夫的嫌疑”说得羞红了脸,噌地抱着被子坐起身,嘟着道,“谁知道你是谁的亲夫?” “怎么,吃醋了?”看着她撅起粉唇俏皮的模样,他发现他还真是爱煞了这样的她,可爱却不失性感。 “吃醋?哈……哈……哈,吃谁的醋?你嘛?少臭美啦!”她嘴硬地抵死否认,却含糊不清地小声嘀咕着,“你又不是我的谁,我哪有资格吃你的醋。” 声音虽小,含糊其辞,但却仍被齐冠天听进了耳里,只唤得他一池无奈心水泛悲凄。 人生短短几十年,能拥有的东西能有多少?有些东西明知道只是转瞬即逝,就像他的爱情,但他却仍自私的不想错过,哪怕只能拥有一瞬间。 晃了晃神,他伸手一拉,将坐起身的千露思拉倒在怀里,说道,“没良心的东西,敲死你!让你长点记性,下回记住,不许用这种大逆不道的语气跟我说话,知道吗?” 他屈起食指对准千露思的脑门敲了下去,一副颁发圣旨召告众生般的慎重,却因为加了一句“知道吗”变得宠爱有加。 “诺!臣妾遵命,臣妾下次再也不敢了,还望陛下恕罪!”千露思拉着一张脸,似笑非笑地眨巴着大睛对他放着强电波,学着古代妃嫔伺候皇帝的语气,喏喏地说道,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爱妃说说,何罪之有啊?”这两人还配起戏来了。 “都怪臣妾一时口快,竟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惹陛下不高兴,臣妾真是罪该万死?还望陛下念在臣妾伺候多时份上,开一面,饶恕臣妾的鲁莽!”说完,低首垂眸,一脸娇羞。 “好,暂且恕你无罪,他日再犯,定当不饶!眼下,朕给爱妃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好好伺候朕!”语毕,搂着千露思狠狠地亲吻起来,他发现他已渐渐恋上她的唇。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幸福,相爱的幸福!真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让彼此变成永恒。 千露思觉得此刻的自己就是这样吧。 她是幸运的所以她也是幸福的,原以为他们的爱情太过稚嫩不足以承载世俗之重。因为他是俗世尘埃里高高在上的鹰王,而她只是芸芸众生中一个平凡不奇的黄毛丫头。 平凡与不平凡,注定身份悬殊,背景不同,谁会想到如此身份悬殊的一对男女居然能够险历死劫患难与共并缔造出美丽爱情。 谁也抵挡不住相爱的两颗心紧紧贴在一起,挡不住相爱的彼此深情相拥。 明明这样的她是幸福的,应该知足常乐,可…… 内心深处为什么会涌上一股怅然若失的懊恼和遗憾的颓顿? 是自己贪心不知足吗?还是深藏在内心的那份对齐哥哥的渴望和思念? 他曾对她说,等她长大了他就会回来娶她。为这句慎重的承诺,她一直等,默默期盼着自己赶快长大,因为长大了,她的齐哥哥就会回来了。 时间一眨眼过去了十一年,在这四千多个孤孤单单的日日夜夜里,她幻想着他每一次的出现,梦见过他们千百回的重逢,却怎么也留不住他远去的背影,泪湿沾襟。 然而他……终是没有出现。 她想,或许他早已忘了她吧。 少时的承诺可以当真吗?是不是她只能当他是儿戏?是不是“儿戏”,就只是一句戏言而已? 老天怜悯她痴心的等待,赐予她一个貌似齐哥哥的人,是不是寓意着让她安心地去爱这个“齐哥哥”?她不知道。 司秋的出现的确让她错觉以为他就是她的齐哥哥,她为他的出现喜出望外,从此对他,内心悄悄埋藏了一份像对齐哥哥一样的情愫。 这是一种熟悉的陌生感觉吧,但她却心驰神往、不能自拔。 爱上他像是命中注定,更像是在延续对齐哥哥的那份无疾而终的情感。 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爱上他是因为他像齐哥哥还是只是因为爱他? 但她清楚明白,等待一个人的滋味,就像一杯热茶,初时袅绕着氤氲香醇,时间一长,热气褪却,慢慢被冰冷取代,以至无香苦涩。 她的心在思念他的时候,就是孤寂苦涩。这种苦涩是否可以让司秋来化解? 齐哥哥,静秋好想你,一直都在等你…… 等你,早已成为我周而复始日以继夜的习惯,然而因为等你,却也早已成了我痛苦惆怅孤独寂寞的根源。 如今,我等到了一个长得像你的男人,是否可以请你原谅我,将我对你的爱转移给这个“齐哥哥”? 原谅我,齐哥哥,静秋累了,真的好累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看着千露思垮着一张小脸,懊丧失神,齐冠天不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无奈,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爱发呆。 “没……没想什么呀?”回神,她敛去了悲伤神情,换上一脸的微笑,似乎怕被人洞悉心事般,用牵强的微笑来伪装自己的闪神。 这小小的动作岂能逃过齐冠天犀利的鹰眸,但她不说,他也不会逼她,毕竟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处不愿被别人触碰的伤痛。 他又何尝不是呢? “你不是还欠我顿饭吗?走吧,现在就去还债!”他一句没头没脑的问话,怔得千露思茫茫然。 “还债?我什么时候欠你债了?”莫然其妙!脸上的表情顿时由茫然转成了嘟嘴翻白眼,不屑至极。 不就是上回在爱琴海,他和任浩出面解围让她得以逃脱宁晨的追击而许诺下回请客嘛。这人的记性咋这么好,光记下这些讨吃的,他又不是没钱的主,至于吗? “怎么,想赖帐呀?”看她一眼的鄙视不屑,齐冠天没好气地促狭道。 “赖帐?一顿饭而已,你还怕我请不起呀?”被他挑衅的语气激得愤愤然,千露思气鼓鼓地叉腰作泼妇状反问着。 突地想到什么,随即换上一脸诌媚巴结的笑容,说道,“我看你也吃腻了山珍海味了,不如我选地点吧。怎么样?” 一面说着,一面竟自然而然地走到齐冠天的身侧,挽上了他的臂弯向外走,俨然一对甜蜜恩爱的情侣,不禁让他有片刻闪神。 挽过他手臂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小时候的韩静秋和现在的韩珊珊,似乎只有千露思了,不过他乐意接受她的落落大方。 “不行!地点我说了算,我可不想让你有机会拿次品充极品,企图蒙混过去。这可是天赐良机难得让我敲竹杠的机会!”抬手刮了刮她可爱的小鼻梁,动作亲昵却是情人间乐此不疲的。 “什么嘛,我哪有这么小器?”明明自己就是怕他上高档消费区,却还抵死不承认,努着嘴不满地抗议。 “要真不小器,就一切听我的!”虽霸道却不失温柔,他醇厚清朗的嗓音好听得让她情不自禁嗯着点头。 “朱利,你们要外出?”沙发里突兀地响起南任浩的声音,让挽着手的一对男女立时僵硬了脸上的笑容。 千露思被怔得片刻愣神,随即迅速松开了挽着齐冠天手臂的手,像是被丈夫捉奸在床的妻子,尴尬愧疚,脸微红。 “任浩,我们正准备叫你一起去吃饭呢。”有些心虚地说道,她不敢看他的脸,尽齐他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表情。 “呕?”南任浩只发出了一个象声词,但却是不确定的调。 “你不记得了吗?上次在爱琴海我跟你们说过,‘如果有缘,下回见面轮到我请你们’。今天本姑娘高兴,就把这笔债还了吧。走吧,叫上辛方,一起叙叙旧!” 虽然当初她只说“请你”而非“请你们”,但为了纾缓尴尬,她不得不故作轻松,更不敢问起南任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很显然他坐在这里已经不是一时半会,那他们在房内的嬉戏和对话,他是否也听到了呢? 她曾承诺过他,会陪着他一直到他找到幸福,然而她…… 此刻的自己算不算背信弃义呢? 这时齐冠天的大手突然牵起了她的手,她想挣脱,但却被他拽得更牢,不禁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示意他不要太过份。 他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看着南任浩,说道,“走吧,难得有机会敲人竹杠!” “那倒是啊,不过,我得先换身衣服,等等!”南任浩浅浅一笑,叫人辩不出情绪。 想想长达一个月的时间,他们还有机会。 或许千露思想得会更美好。 她知道辛方喜欢南任浩,如果可以搓合他俩,她就不用愧疚于自己对南任浩的不守承诺,也可以安心看到他的未来有依靠。 或许说得直白点,也就是自己自私吧,想要不受牵绊地去享受幸福的爱情,而搓合他和辛方的念头就显得冠冕堂皇了。 但不齐怎样,她希望看到他也能够得到幸福,不希望他把宝贵的时间无谓浪费在自己身上,毕竟她的心和她的人已经给了别人。 一点……也不剩! 一盏茶的工夫,南任浩已换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银灰色西装出现在他们面前,伟岸挺拔英俊洒脱,乍一看去,真的让人无法相信他患有眼疾的事实。 “好了,可以走了吗?有没约好辛方?”对于南任浩的主动,千露思乐得合不拢嘴,貌似这是好苗头呢。 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害她还费尽心思想着要如何搓合他们呢,看来她这个红娘可以轻松过关喽。 笑容可掬地迎上前,千露思俏皮地答道,“我办事你放心!早就约好了,有人请客,高兴得一口答应了。” “那就好。”淡淡的答话,在南任浩的脸上虽看不出端倪,但不知为何,她却听得如此落寞神伤。 是她听错了吗?或许!甩甩头,甩掉那些让人伤感的心绪,主动搀扶起南任浩走向电梯。 千露思听不清齐冠天在跟门口的保镖交待些什么,或许是让他们好好保护任浩吧,因为几个黑衣保镖已听命地围在了她和任浩四周。 一行人开着车浩浩荡荡来到爱琴海楼下,保镖先下车给他们恭敬地开了车门。 豪华靓车里走出极品男,那场面还真能吸引旁人眼球,特别是为两位超级帅哥犯花痴的美媚们,一个个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哈利子流了满下巴。 千露思不屑地望了一眼眼冒心星的众人,并不是她高傲,实则是对她们的花痴行为表示无语兼嗤之以鼻。 更甚者有人当着她面,议论说她何德何能可以与帅哥相伴左右,目光灼得她快要窒息,估摸着她们是想用目光来凌迟她吧。 真是好笑! 叽叽喳喳议论着,也不避讳当着人面品头论足是极不礼貌的行为,一束束焦灼的目光火辣辣地射在两个焦点上,她还真担心那火热程度会把齐冠天和南任浩烧焦。 可他们……竟能视而不见淡定自如地朝前走,漠视一切。 “嗨,任浩,露思,朱利,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辛方的招呼声从身后传来,惹得众人一片哗然。 “不会啊。”千露思淡淡地答道。 辛方说着,手已经挽起了南任浩的另一边臂弯。 朝她会心一笑,千露思赶忙松开扶着南任浩的手,走到齐冠天身侧,他的手适时牵起了她的,众目睽睽之下,这突如的举动让她羞红了脸,却惹来更多非议。 终于在一路灼光的目送中到达了vip包间,千露思长舒了一口气,这一路走得真叫辛苦。 不禁感慨,原来被人过度也是件极为痛苦的事。 那些明星、官吏、富商们,不知道抱以何种心态去面对大众的过份和狗仔们的子虚乌有? 唉,算了,别人的事轮不到她操心,八卦个什么劲呀。 点好菜,或许是找不到话题吧,辛方提起了雷丽丽,她很费解早上雷丽丽给她打的一通“我很好,不用担心”报平安的电话。 早上,段寒令打过电话告诉千露思关于雷丽丽的情况后,不久,雷丽丽也给她和辛方打了电话报平安。虽然问不出她到底在哪,但至少知道她没事了。 两个女孩并没有发现,当她们聊起雷丽丽时,身旁的男士脸上略显怪异的表情。 上菜前,南任浩说想去洗手间,让齐冠天陪他去,彼此内心似乎各怀心事,心照不宣地来到洗手间。 “任浩……我想我得向你说声抱歉。”犹豫再三,齐冠天还是嗫嚅着说出了口。 “抱歉?什么理由?”其实,南任浩心明如镜,只是他不想捅破。 千露思在齐冠天房内留宿一夜,还有他们不自知而说首的情人间的甜蜜笑语,眼睛再看不见,他也知道一切已如他所愿。 “当初我承诺过,给你和千露思相处一个月,但……我现在反悔了。”背信弃义的事不是他齐冠天该做的,但今天他却对着自己最在乎的兄弟做了,懊丧得他几乎颓顿。 似在等等他继续下去的解释,南任浩并没有插话,他接着说道,“我想反过来向你求要一个月,让我和千露思好好相处一个月,一个月后你可以考虑是否再接受她,而我……注定成为了上一代的悲剧傀儡。” “你……”南任浩气得语塞,原以为他们承认彼此相爱了,爱情的力量会让朱利篡改命运,可他此刻的说法却是如此的不负责任。 什么叫一个月后他可以考虑是否再接受她? “你变了,变得像个懦夫一样自私不负责任。你当千露思是什么?是物件吗,可以在我们之间来回传送?你有没有问过她是否同意?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如果你爱她就应该违抗到底你那所谓的‘上一代的悲剧傀儡’,如果你不爱她,就请你远离她!” 南任浩越说越激动,大有对齐冠天大打出手之势。 吓得几个在洗手间方便的男士落荒而逃,以防殃及池鱼,唯恐避之不及,临走前还不忘用带有深意的眼神望了望两人,了然这是有钱公子哥在女人事上的角逐,战火可大可小,还是避开纷争较为明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9章 据理力争 瞬间工夫,整个空间里只剩下他俩。 片刻沉默后,像是酝酿了足够勇气,齐冠天幽幽道出,“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人的一生,不是单为爱情而活。爱情,曾经拥有就好!” 南任浩不可思议地摇着头,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事事据以力争的黑鹰吗?为什么在爱情面前,他变得如此懦弱?抑或是他仍忘不了…… 他愤怒了,难道一个活生生的千露思不值得他好好珍惜不值得好好爱护吗?反而宁愿穷其一生去悲伤缅怀一个早已不存在的人? “说得义正辞严理直气壮,我看这些说词都只是冠冕堂皇,是你用来拒绝对千露思负责的借口,你根本就是忘不了韩静秋!” “不齐什么理由都好!我希望你暂时不要告诉她真相,包括我的真名,毕竟曾经拥有也是一种美。”面对南任浩的嘶吼,齐冠天显得云淡风轻的漠然,似乎已看透滚滚红尘的无奈。 “说得义正辞严理直气壮,我看这些说词都只是冠冕堂皇,是你用来拒绝对千露思负责的借口,你根本就是忘不了韩静秋!” 辛方听得真真切切,却纳闷不已。 任浩对露思有好感,她是知道的,难道他现在是为露思打抱不平吗? 听这话的意思应该是朱利和露思发生关系了,要不然任浩不会说到“负责”之类的话。 这不免让她欣喜若狂,朱利和千露思如果成双配对,那自己和任浩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继续发展吗?有可能不久的将来他们就…… 等等,刚才听到任浩说朱利拒绝对露思负责,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他有未婚妻吗?对哦,她差点忘了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还有韩静秋,为什么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这个名字?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朱利的未婚妻韩珊珊也曾跟他提起过,而提到韩静秋,朱利似乎很生气,照他们当时谈话内容来看,韩静秋应该是个已故之人,只是朱利依旧恋恋不舍不愿放下而已。 看不出,冷冰冰的酷总裁朱利也会对一个女人爱到不能自已,拿得起却放不下。 看来这个叫韩静秋的女孩,还真是厉害呢,人都不在了却还能把男人的心系得牢牢的,也不知道是何方美女,竟能让朱利也如此痴情。 南任浩和齐冠天后来的谈论,由于辛方满腹心事没有听进去,不过却听到了南任浩无奈地说了句“走吧,太久会让她们担心”。 慌乱中,辛方掉头小跑,率先回了包间。 理了理情绪,换上一脸的微笑,辛方装作若无其事地推门走了进去。 “怎么去那么久?菜都快凉了,他们呢?”见到辛方一个人进来,千露思不满地嘟着小嘴嗔怪道。 “在后面。” 话音刚落,齐冠天和南任浩已推门进了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两个大男人是那种关系呢,上个厕所也磨蹭那么久。”说实话,她等得快生气了。 “哪种关系?gay吗?悄悄告诉你哦,我们以前就是gay!刚才只是去回味了一下。”南任浩的脸凑向千露思,一脸神秘,说是悄悄,但声音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促狭的笑意荡漾在他脸上。 “啊?不会吧!”千露思的脸上写满了惊愕,圆瞪着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似笑非笑的南任浩。 听到辛方吃吃地笑起来,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你们竟然合伙耍我!我不理你们了!早知如此,我就把菜一扫而光,让你们喝西北风去,看你们还有力气取笑我。” 说完,也不理他们,夹菜开始自顾地吃起来。 娇嗔含羞的模样甚是可爱,惹得爆笑如雷。 “好了,吃饭吧。”齐冠天淡淡的一句话结束了笑语,心里发酸,竟有些嫉妒任浩跟千露思之间可以旁若无人地开玩笑。 一顿饭下来,竟没有人再出声,沉默总叫人局促不安,至少千露思就觉得很不自在,抬眉瞄了瞄埋头吃饭的各位,好像都忧心忡忡一脸心事的模样,搞得她也无心谈笑。 谁也没有察觉,大厅的隐蔽处,早有一双愤恨的眼盯上了包间里的人,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气得眼冒绿光…… 向公司请好了一个星期的假,雷丽丽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转悠,她想或许累到不能动弹的时候,脑子也会没力气再转了吧。 不知转了多久,竟转到了一家婚纱店,看着厨窗里陈列的一件件漂亮的婚纱,还有那温馨浪漫情意绵绵的婚纱照,她的心像被针扎般痛得呼吸一窒。 心,瞬间碎了一地。 结婚,那是个遥不可及的梦,如今已越发离她远去。 此刻,她筋疲力尽,身心俱损,或许只有家才能带给她温暖,也只有家才能够让她像蜗牛那样躲起来,慢慢舔舐内心的伤口。 坐在回家的巴士上,轻风透过车窗拂过她的脸,吹起了她额前的碎发,却惊起了她内心的一池伤痛。 泪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爬满了她的脸。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爱哭的女孩,可自从遇到朱利,她的人生、她的性格、她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被颠覆。 她不是她,不再是她! 南方五月的天气,气象瞬息万变,时而睛空万里,时而狂风骤雨,来得突兀去得也极致莫名。 就像此时,上一秒还阳光明媚轻风拂面,下一秒便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倾刻间,滂沱大雨应声落下。 “小姐,小姐……你到底有没听到我的话呀?我叫你关窗呀!搞什么鬼,那么大的风雨还开那么大的窗,瞧见没有,我都快被雨打湿完了。” 坐在雷丽丽身旁的一个大妈不耐烦地抱怨起来,横过她的身,粗鲁地抬手泄愤似的哗一声关了车窗。 嘴里还碎碎念着,说什么“人长得水灵有个屁用,呆头笨鹅”,语气里满是鄙夷和不屑,哼哼地从鼻腔里发出来。 “我呆头笨鹅关你屁事啊,要你齐啊?自扫门前雪的道理不懂吗?狗拿耗子多齐闲事!”心情实在不爽,坐个车还被莫名其妙的人唾骂,憋在内心的一口怨气实在难忍,冲着大妈一顿大吼。 车上的人被她粗俗的怒吼怔得半天回不过神来,谁也没料到斯斯文文的一个女孩子,竟也如此人不可貌相,不禁垂首低语议论纷纷。 身旁的大妈被她吼过,倒是双唇紧抿,不发一言。片刻过后,再次陷入了死寂中。 困在密闭的车厢里,雷丽丽感到呼吸困难,总感觉身后似乎有人指指点点,她吸吸鼻子,强忍着狂肆的泪水,提前一站下了车。 雨水无情地打在身上,迅速湿了全身,她却毫无感觉。 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漫漫雨雾中,大雨晕天暗地地下着,把白昼变成了黑夜。 四周的一切,模糊一片,雨水打湿了她的眼,润了她的泪,或许只有在雨中才能让泪水狂泄。 满身狼狈地回到家中,她的模样吓坏了妈妈韩梅,但她却坚强地朝着妈妈苦笑着说了声,“没事,我去换身衣服睡个觉。” 到底什么样的遭遇让女儿变得如此恐惧,连做梦都害怕成惊弓之鸟? “不要……不要过来,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雷丽丽依旧含糊不清地瑟瑟说着,浑身发抖,脑袋不停地摆动,似乎在做抗争。 “方石,丽丽发高烧了!去,赶紧到药箱里把退烧药拿来,顺便拿湿毛巾过来。”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滚烫如火,韩梅能猜想烧得不轻,要不然也不至于一直说糊话。 “朱利……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呜呜……我真的……真的好爱你……你有未婚妻……没关系……不介意……让我留在你身边……就好……”雷丽丽仍兀自地说着梦话。 “唉,真是个傻孩子,你怎么就爱上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呢?你知道不知道,这样的爱情,只有痛苦!”韩梅抑制不住悲伤,和着雷丽丽的哭声也嘤嘤啜泣起来。 “梅,你怎么也跟着哭起来了?来,药和水都拿过来了,先让女儿服下吧。”雷方石把药和水递给了韩梅,自己则将丽丽扶起,让她靠自己怀里,方便韩梅喂药。 喂完药将她平放回床上,手里的湿毛巾轻轻搭在了她额头,敷热了再换,换了再敷,来回换了多少次,雷方石的身影就在韩梅眼前晃了多少回。 几经折腾,雷丽丽的烧终究退下了。 望了望窗外,天边已亮起了鱼肚白,韩梅心疼丈夫,便叫他回房再睡会觉,一早还得上班,这里有她一个人守着就行了。 憨厚的雷方石也不再多说什么,嗯了一声便出了女儿的房间。 一夜没睡,疲惫的韩梅,不知何时也趴在床沿睡着了。 当雷丽丽醒来时,看到的便是妈妈佝偻着瘦削的身体趴守在床沿,似乎睡得极不安稳,双肩不时地颤动。 热泪瞬间氤氲而下,昨晚的一切,她依稀有记忆,虽模糊得犹如梦境,但爸爸妈妈熟悉的味道萦绕在唇边,那是种暖暖的亲情,是任何一种情感都无法取谛的。 家的温暖,让雷丽丽卸下了平时的伪装,她只想一次哭个够,或许明天扬帆启航时,她会变得更坚强,因为家给了她无限勇气和力量。 “丽丽,醒了呀?”韩梅抬起头,看着泪流脸面的雷丽丽,淡淡一笑。她并没有急着问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是转身走出了房间。 等她再进屋时,手里拿着一条湿毛巾,坐回床沿,温柔地拿毛巾给雷丽丽擦着脸,嘴里说着,“来,擦把脸,舒服点。” 倏地坐起身,雷丽丽深情唤了一声“妈”,一把将妈妈韩梅搂在怀里,泪水再一次止不住地狂奔。 “傻孩子,心里有什么苦就说出来,啊?别憋在心里,会闷坏的。”轻轻抚着女儿的背脊,韩梅的慈言暖暖地安抚着雷丽丽狂躁不安的心。 “嗯……嗯,知道,知道了!”在妈妈面前,雷丽丽知道她不用再强装坚强,伪装已久疲竭的身心终于可以松懈。 “想哭就哭吧,妈妈知道你心里苦。”这句话就像是一枚催泪弹,立时让雷丽丽哇地呜咽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妈妈的肩头。 她哭得天昏暗地,肝肠寸断,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哗哗地落下,似乎就此流尽这一辈子的泪。 哭累了,接着沉沉睡去…… 段寒令开着车满世界地寻找着雷丽丽,如果不是千露思告诉他,雷丽丽给她打电话报过平安,估计他已经立案出警了。 他去过夜媚,从酒保那里拿回了她的粉色手机;去过她工作的阳光,同事说她请了一个星期的长假;他又跑去学校的宿舍,但那里仍旧找不到她的芳踪…… 所有能想到她可能去的地方,他都去过了,可依旧徒劳无功。 他无助了,从未像现在那样如此强烈地想要得到一个人的相关信息。 漫无目的地在大街小巷兜兜转转,就怕她会游移在街道的某个角落,像只流浪小猫那样孤单萧条地躲在街角舔舐伤口。 或者像只游魂般漫无目的地飘浮在大街上,颓废委靡。 她既不回住处也不去上班,从心理上分析,她应该是在逃避他,或者说逃避所有熟悉的人吧。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转了多久,连车油没了也未发觉。心里有个执念,就是一定要找到她。 对雷丽丽的感觉,从最初类似于一见钟情的好感,到看到她流泪时的心绞,再到昨晚成功救她脱离险境时的欣慰,最后到结为一体…… 这一点一滴积累的过程,已经让他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他以为他只是浅浅地爱上了,却殊不知这份爱早已深入骨髓,是那种只要想像她身陷囵圄就几近疯狂的境界,就像此刻。 天际划过一道闪电,随着一闪而过的亮光,轰隆隆的雷声响起,天色骤变,黑压压的乌云开始弥漫笼罩着大地,狂风袭卷而来…… 看着车窗外狂风暴雨来临的景像,段寒令的心越发焦急。 脑子里不断上演着雷丽丽瑟缩着羸弱身子任由雨水冲刷自己的画片,他的心跟着莫名紧张起来,脚不由自主地猛力踩下油门,但车却慢慢减速停滞了下来。 瞥了眼油表,不禁挥拳打在方向盘上,狠狠地骂了一句:“!” 大雨倾盆,像是在应景他的内心,瞬间,大地已被雨雾弥漫,所有的一切陷入了狂肆而来的暴风雨中。 坐在车里,车不能动,段寒令心浮气躁,却无可奈何。 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打了个求救电话后,段寒令把玩起雷丽丽的粉色手机。 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带着歉疚的心理翻看着她的通话记录、电话簿,似乎都没什么特别,无非就是几个经常联系的朋友。 可当他打开记事本时,他的心禁不住揪紧了,像个小偷被当场逮个正着时的慌乱无措,犹疑片刻,他还是点开了那些记事条。 一条条深情而又伤感的记事,不禁令他呼吸一窒,那里面记载着雷丽丽对初识朱利时的描述,与他纠葛不清的无奈,思念他爱慕他的款款深情…… 他懵了,从未想过朱利和雷丽丽之间会有一段感情纠葛,难怪朱利曾经会对自己说,“别打她主意,她不适合你!” 原来警告自己是假,暗渡陈仓才是真! 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愤怒吗?怨恨吗?懊恼吗?恹缠吗?厌恶吗?痛心吗…… 但他知道,他对雷丽丽的爱会更深切! 不论她从前经历过什么,他都可以忽略。 他相信只要坚持不懈努力去爱,他会让她爱上自己的。 突然有种漫入雨中,任雨水彻底冲刷自己的冲动。 想起曾经跟丽丽一起淋雨,两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像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欢声笑语踏着轻盈的脚步,在雨中嬉笑追逐,不去在乎旁人惊讶的眼光,不去考虑是否会被病魔光顾,高兴就做,无悔青春。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这是她们曾经一直挂在嘴边的至理名言。 而今,似乎早已物是人非,她的心忍不住怀念过去,那些灿烂的、阴暗的、开心的、伤心的……不齐是怎样的,只要是跟丽丽一起渡过的,一切都显得如此美好。 丽丽,你在哪?你还好吗? 下雨了,你会不会和我一样,冲动地想要再淋一场雨? 如果你知道你最爱的男人竟然是伴在你最好的姐妹身侧,你……会不会像从前我做错事那样原谅我? 如果得不到你的原谅得不到你的祝福,我想我的爱情也不会幸福,所以……我可不可以请你,原谅我并祝福我? 我知道我很自私,但爱情本身就是自私的,如果幸福只是一瞬间,我愿用一生来留守这个瞬间,至少能留下瞬间幸福的回忆。 我们曾洒脱地对爱情诠释: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 那份洒脱,是因为我们不懂爱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0章 真谛 我们也曾经历过“为赋新辞强说愁”,忧伤地不明爱情的真谛:爱不一定要拥有,拥有的未必是至爱!我爱你,所以我离开了你! 少年不识愁滋味,曾经的空白怎么能够领略爱一个人不一定拥有的深懊? 年少轻狂的我们总把自己想得太伟大,总以为自己毅力够坚定,甚至轻信即使患有毒瘾也能轻而易举戒掉。 爱情就像吸毒,我曾以为我可以掌控自如不受羁绊,我以为我够洒脱,真的可以做到挥一挥手,说一声“爱情,你走吧”,潇洒走一回。 当爱情来临时,我发现我不再洒脱地只想要“曾经拥有”,而是不顾一切自私地想要“天长地久”。 我中了爱情的毒,已经很深很深,我想我已经无药可救了。 可是……如果为此我要付出失去你友谊的可能,从此陷入两难,我是不是该考虑成全你和他? 毕竟你和他认识在先,我横插一腿,似乎已注定成了背负骂名的第三者。 那些曾经拥有的,即将拥有的,不曾拥有的,一切的一切抛诸脑后,我……只想再淋一场雨。 来吧,让我们再淋一场雨吧!我想在城市的某一隅,你跟我一样,迫切地想要回味一下曾经的美好吧。 想着,千露思真的走向门边,她得使一计让门口的保镖放她下楼。 她先是闪进了隔壁任浩的病房,好在司秋和任浩不在客厅,片刻过后,她走出来,对着保镖们说,“大家都进来吧,朱利说有事吩咐!让你们先在客厅里等!” 真没想到,他们还真全部进去了,最后一个保镖进去时,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一旁的房门,意思是她到隔壁房回避。 就这样顺利地过关了。 走下楼,走入雨中,虽是夏日,但雨水仍显冰凉,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 这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点点滴滴,苦过痛过也甜过,思绪混乱,如梦似幻,让人觉得不真实,她需要好好整理。 跟司秋在一起的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患得患失,心头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却无法理清这个预感到底是什么。 鬼使神差地,她竟走到了环城企业楼下,更巧的是,黎枫为了一个工作宴会刚好提前下班,从大厅走出来。 惊鸿一瞥,他竟看到雨雾里飘过一抹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不敢置信地定了定神,闭了闭眼再望过去。 是的,是露思,是那个傻丫头! “露思……”黎枫不假思索地冲入雨里,追逐着那抹熟悉得让他心痛的身影。 “枫少……伞……”秘书肖燕冲着他的背影喊着,却已来不及,递给他的一把伞孤寂地悬在了空中。 “露思……”黎枫在千露思的身后一直唤着,但她却并没有回头。 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身,但他已顾不上,小跑着上前,伸手捉住了千露思的手,顺势一带,将她紧紧锢在胸前。 “放开我!”莫名其妙地被人从身后拉扯住还搂进了怀里,她从沉思中醒神,微微一怔,又羞又恼,奋力挣扎起来。 “露思,是我!是我黎枫!”怀里的人儿听到“黎枫”这两个字,犹如定心丸,乖巧地不再反抗。 “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每日每夜都在想你!我打过电话给你,但一直不通,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了……再也不回来了……” 相拥在雨中,任大雨倾打在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上,生疼生疼的,黎枫下颚顶着千露思的头顶,喃喃地诉说着自己的相思之苦。 他是真的害怕她不回来了。 “黎枫……”这个一直给予她哥哥般温暖感觉的大男孩,此刻的温馨怀抱击垮了她强装的伪装,让她烦乱的心再也承受不起愧疚之重,失声痛哭。 “别哭……傻丫头,回来了……就好,不哭了,好吗?”他不知道她为何哭得如此伤心,越安慰哭声就越凄厉。 最后,只能放弃,静静地拥着她站在雨里,轻抚着她湿漉漉的长发,任她哭泣。也许哭出来了,心会好受些。 不远处,为终于找到她而欣喜若狂从车上跳下来的齐冠天,顾不得身上的伤,他冲进雨里,张口欲唤她,却看到她跟另一个男人搂搂抱抱的画片。 熊熊怒火立时染满了他的眸,屈指成拳,指关泛白,看着眼前紧紧拥抱在一起的男女,恨不得将他们婪烧殆尽。 “朱利……”史杰将车停在路旁,撑着伞走过来为他遮雨,却被他愤恨地推开了。 他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强压着上前砍人的冲动,戾气早已凝聚在眸底,寒冰覆盖了他全身,但浑然不觉的人儿却仍兀自保持着原本的姿势。 “朱利,你的伤还没好,不能淋雨!”史杰再次上前用伞遮住了齐冠天早已湿透的身体。 “别齐我!”他睹气般拂开了撑过来的伞,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 以前为了瑞田的事他恨过她,即使瑞田事件已过去,但他的内心仍无法对她冰释前嫌,而今,她竟然又害黑鹰为她自虐。 她……简直就是扫把星! 压制着内心的愤怒,史杰急步走向正互诉衷肠的千露思和黎枫,用极其冰冷的语调大声喝斥道,“抱够了没有?” 突兀的话自耳后响起,委实让两个抱在一起的男女尴尬莫名。 双眼紧盯着千露思,史杰带着嘲讽和鄙夷的声音再次响起,“千露思,身边的男人都为你神魂颠倒,自残自虐,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 松开拥抱的彼此,千露思和黎枫纷纷站直了腰杆,呆若木鸡地望着被雨淋得像只落烫鸡的史杰。 雨水打湿了他额前的碎发,服服贴贴地粘在额头上,被雨水打得睁不开的双眼只能半眯着,狼狈的模样颠覆了他不苟言笑的形象,不禁令千露思失笑。 “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信不信我一拳打晕你?”史杰咬牙切齿地挤出来一句冷冷的警告。 她错愕于他的凶戾,难道她得罪他了吗?笑容瞬间凝固。 “不许伤害她!”看来人满面凶光,还出言不逊,黎枫虽不明所以但也知来者不善,下意识地将千露思拉向身后,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危险。 “跟我走!”虽言简意骇,但话里却透着怒气腾腾。 史杰连眼都懒得瞅黎枫一眼,他并无兴趣跟不相关的人纠缠,他的目的是将千露思带走,任由黑鹰处决。 “你是谁?凭什么带露思走?我不会让你带她走的!”眼前杀手般可怕的男子,目不斜视的冷酷,明知问不出答案,但黎枫还是禁不住好奇地问出了口,却依旧死死护着身后的千露思。 “你以为,凭你……也能阻止得了我吗?”嗤之以鼻地轻哼出声,史杰的脸上透着不屑。 “或许我打不过你,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绝不会让你胡作非为!我会誓死守护我爱的人!”黎枫昂首挺胸,振振有辞地说道。 他是绝对不会让千露思受半点伤害的! “废话少说!”喝住了黎枫的爱情剖白,史杰将视线落在他身后的千露思身上,冷情地说道,“千露思,我再说一遍,跟我走!” “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黎枫被来人无礼的态度激怒了,他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他敢为非作歹? “凭什么?凭她是朱利的女人,我是朱利的手下!”哼哼两声,史杰挑眉冲口而出。 “朱利?什么朱利?哪个朱利?露思怎么会是朱利的女人?”黎枫茫然,霎时间脑子运转不过来,竟无法想起朱利是谁。 “别问了,黎枫……让我跟他走吧!”千露思的声音淡淡地在耳边响起,他看着她,她愧疚地低下了眉眼。 黎枫眼里布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太匪夷所思了,他不相信,绝对不相信!这一切一定是个阴谋! 她并没有否认“她是朱利的女人”,为什么? 那代表什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枫痛苦地皱着眉宇,视线牢牢地锁在千露思的脸上,雨水打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顺着滑落到她白晰的脸庞,颤抖的唇倔强地紧抿着。 “露思,他说的不是真的,你不是朱利的女人,对不对?我不许你跟他走!”面对黎枫的质问,千露思垂眉绞手,咬唇不语。 这样的她,他要怎么放得了手? “傻丫头!”猝不及防,千露思整个人已被黎枫再次揉入怀里。 他喃喃的自语从头顶越过,“是不是因为你现在还不能接受我,所以故意找个人来骗我?我可以等,等到你完全接受我的那一天!” “黎枫,我……” “嘘……别出声,让我好好抱抱你!”立时打断了千露思,他不敢听她接下去要说的话,就像第一次向她表白时那般诚惶诚恐,聪明如他,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想法呢? 但他始终相信,终有一天她会爱上他,只是这一天,还需要他去等。 “千露思,不要忘了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我说过‘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人注定就是我的’,我还说过‘你生是我的人,死亦是我的鬼,今生你注定是我的’!” 一个冰冷无情的声音响起,震慑力之大,竟让埋在黎枫胸膛的千露思身体发僵,迅速挣脱了他的怀抱。 不知何时,齐冠天欣长伟岸的身影已站在了他们身侧,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里没有了看她时的柔情,也看不到愤怒,满满的都是戾气,亦如当初得知自己害死瑞田时的神情。 这样的他让她心有余悸,不禁咽了口唾沫,缓缓地向后倒退。 可他苍白的脸,亦步亦趋,步步逼近,在她眼前放大再放大。 “呃?” “想逃?”齐冠天的一只大手狠戾地捏住千露思尖小的下巴,强迫她正视着自己。 “我说过你的命我可以随时索取和支配!怎么,不记得了吗?嗯?”随着语气的增强,手里的力度也渐渐增大了。 “痛……”下颚被固定着,千露思只能含糊地说出了一个字,她觉得自己的下颚几乎快被他捏碎了,痛得眼泪都氤氲在眼眶里,呼之即出。 “痛?你也知道痛?我还以为你跟男人私会卿卿我我、浓情甜蜜,早就忘了人间疾苦,早就忘了世界上还有一种叫‘痛’的东西。”他的话冷漠无情得就像对一个低贱的偷情妻子,竭尽所能地尖酸刻薄。 “我……没……有!”虽然被他捏着的下颚疼得她不敢乱动,但他误会她曲解她,更让她无法忍受。 看着她因疼而显苍白的脸,坚定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小嘴倔强得仍不肯承认错误,他的心很痛。 为什么人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难道自己的亲眼所见还有假吗? 他忘不了他们在雨中深情相拥的场景,如果不是史杰阻拦,接下去他们是否还会接吻、抚摸、上床…… 不……他不允许,绝不原谅她的背叛! 即使是离开,也得经他同意! “痛,才刚刚开始!”冷冷的警告掠过千露思耳际,却直刺入她的心脏,他抬起头朝着她邪魅阴佞一笑,随即松了手。 他的脸上扬着笃定得意的笑,即使如此,可那笑意却及不到眸底,仿佛她是逃不出如来佛五指山的孙悟空,而他就是如来佛。 看着他绝然地转身离去,雨中的他是那样的冷酷无情。 耳边仍萦绕着他对她说过的动听情话,可却已是此一时彼一时。只觉鼻头发酸,热泪盈眶,她急促地吸了吸鼻,倔强得不许自己再为他流一滴眼泪。 不能哭,绝不能让他小觑! 他竟然怀疑她,就因为看到她和黎枫拥抱在一起,就给她定下背叛他的罪行,难道她就那么不值得他信任吗? 爱情如果失去了信任和理解,那还算是爱情吗? 或者说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爱情,他对她说的情话,只不过是敷衍了事。也许对着其他女人,只要他愿意,他都可以将情话说得娓娓动听。 只是……她一厢情愿地认定,在他眼里,她是一个特殊! 既然不信任她不爱她,又何必将她绑在身边?牵强地将两个不相爱的人绑在一起,只有无尽的痛苦! 忽地,他离开时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应景地在她耳边萦绕,“痛,才刚刚开始!” 好冷,好绝情! 她不理解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只是千万不要牵连到黎枫。 黎枫?黎枫去哪了?他不会是对黎枫不利吧?可黎枫是无辜的,他不可以伤害他! 千露思彷徨地四下张望,此时才发觉,身边竟已空无一人。 大雨依旧滂沦肆虐,心却冷得几近结冰。 昨晚的旖旎温存不复存在,他又变成了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凛冽刺骨,硬如磐石,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头。 难道老天是在考验她对“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这句话的诠释吗?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心也乱成了麻,身边的一切一切都显得混混沌沌,似梦似幻,似有若无。 “黎……枫,黎……枫……你在哪里?”游离在雨雾中,千露思手足无措地绕在四周焦急地唤着。 原本淋雨的目的只是心血来潮想要缅怀一下过去,整理一下幸福来临的片段,可却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如此地步。 她所认为的幸福,就像昙花一现,稍纵即逝了。 “黎枫……黎枫……”她像个疯子,在大风大雨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歇斯底里地嘶喊。 一辆豪华的黑色商务车就停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当齐冠天转身离去后便上了车,史杰押着黎枫早已在后排座上。 “为什么是她?”齐冠天冷淡的一句问话,叫人无法听出喜怒哀乐,但却委实问得无厘头。 黎枫被问得微愕,莫名其妙地反问一句,“什么‘为什么是她’?”但他的眼却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外的千露思,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我问你为什么要选中千露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齐乐清才是你该爱的人!”对于黎枫“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态度,齐冠天微怒,冷哼着挑出了黎枫最不愿谈论的话题。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朱利可是有未婚妻的人!”毫不示弱,黎枫加重语气挑明了对方的身份。看似答非所问的话,却蕴含着彼此心知肚明的深意。 “可惜她爱我!”齐冠天的话说得笃定而又信心十足,不禁令黎枫侧目。 “不可能!我跟她认识四年了,天天几乎在一起,她根本没机会认识你。更何况你才回国不久,要认识的话,我想时间也不会太长吧。”说什么黎枫都不会相信,虽然他的一句“可惜她爱我”,的确令他很震憾。 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了解露思,她不是个轻易托付感情的人,但一旦付出了就会全力以赴!大学里追求她的人一大把,却没有一个能入她的眼。我不相信短时间内,她会爱上你!” “信不信由你!”齐冠天的语气显得有些慵懒和疲惫,但却一点也不减他的震慑力,“反正千露思是属于我齐冠天的,谁也抢不走!除非她死!” “呃?”一句“除非她死”带着道不尽的威胁和警告,黎枫震惊了。 如果自己跟他抢,是不是意味着露思只有死路一条?他是什么个性的人,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 不禁有些后怕,不是害怕他的淫威,而是害怕他对露思不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1章 决定 “为什么?明明是我认识露思在先,你凭什么又来跟我抢?”黎枫的情绪显然变得激动起来。 “就凭我爱她!”答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爱她是希望她幸福,而不是明知她不幸福却还要把她绑在身边!我们都没有权力为露思做出选择,她的幸福由她自己决定!”黎枫至此还是不相信千露思会爱上这个至冷至酷的男人,仿佛当年与韩静秋之间的纠缠情景再一次上演。 “呕?你的意思是让千露思在你我之间做选择吗?”齐冠天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商量的余地,不竟让黎枫窃喜。 不假思索地肯定答了声,“对!” “可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简单的一句话噎得黎枫差点提不上气来,脸上的表情也由欣喜换成了懊丧,恹缠得垮下了双肩。 “你很爱千露思!”他的一句肯定句令黎枫看到了希望,禁不住倏地抬眼睨着齐冠天,无声地等待着他接下去的话。 “可她并不爱你!”打击!简直就是五雷轰顶的打击! 一直以来,对于千露思爱不爱自己的问题,黎枫都像只鸵鸟一样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他甚至不敢直面正视它,但求自己对千露思的那份痴情深爱能够感恸天地以至感动她,然而,齐冠天的直白却彻底摧毁了他坚信了四年的信念。 看着被自己一针见血道破心事而现出受伤表情的黎枫,齐冠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他沉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毫无焦距地越过车窗望向了远方,回忆在慢慢聚笼,幽幽地说道,“还记得当年我们为了韩静秋打过架吗?” 没等黎枫回话,他继续说道,“我们也曾让韩静秋在我俩之间做过决定,但最后,她选择了我!” “那是因为我跟静秋是表兄妹,我们本就不可能在一起!”黎枫忧郁的眸仁里更显忧伤,那个他打心眼里喜欢的表妹,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推向大海,至今尸骨无存。 “那是你的见解!但我说过,只要我齐冠天认定的东西,没说放手,绝不会留给别人!”他的眼里闪过骇人的幽光,表情显得阴狠凶戾,像是有人正在跟他抢心爱之物。 “好!为了让你输得心悦诚服,我就满足你的请求。”齐冠天的话掀起了他内心的狂潮,但却是心喜渴望而又焦虑后怕的。 心愿能够得以满足,固然是件好事,可他却又抑制不住内心紧张和焦虑的情绪,他害怕听到露思亲口说出选择后的答案,害怕那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那……无疑是雪上加霜。 然而,如果露思选择的人是她的真心所爱,这个人……哪怕不是自己,只要她能够幸福,只到她幸福。 也许,他该慢慢学着把对她的爱藏在内心底。 “不过,我有个要求。”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就知道齐冠天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内心涌上莫名的愤愤不平,但更甚者却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豪情壮志。 他爽快地道,“说吧,什么要求?” 齐冠天睨了睨一脸坦然的黎枫,平静地说,“我只要求你保持缄默!你我之间的那些事,彼此早已心照不宣,但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千露思能够坦诚面对内心所想并依心做出选择,我们必须只字不提!” 这个要求似乎听起来合情合理,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何况他也想知道露思心有所属之人,到底是谁? 于是,黎枫利索地答道,“好,我答应你!”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齐冠天的眼里闪过狡黠的得意,似乎早就料定千露思的选择会是他,一副胸有成竹的得意。 看着他挑衅地抬高了眉,黎枫有些挫败和沮丧,但未到最后一刻,花落谁手还是个未知数,他绝不能灭自己志气。 如此想想,倒也让黎枫精神抖擞,一扫懊丧的委靡,重复一句,“拭目以待!” 可忽然又想到了一个可能,连忙制止了欲开车门的齐冠天,担忧地问道,“如果……露思谁也不选呢?” 谁也不选? 有这个可能吗? “绝不可能!”齐冠天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反驳得坚定不移。 自始至终,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更多的相信黎枫先前说过的一句话,“她不是个轻易托付感情的人,但一旦付出了就会全力以赴”。 回想起与自己默契无间一夜之欢的千露思,她的浑身上下都被他润注入了爱的因子。 如果不爱他,她怎么会心甘情愿地与自己水融合二为一? 男人不爱女人,但却会因为生理需要而与女人上床,灵与肉可以一分为二,可女人不爱男人,是绝然不会心甘情愿躺在男人身下的,因为女人在乎灵与肉的结合。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一点毋庸置疑,这不更证明了她爱他吗? 这一点,他确信无疑,不禁勾唇浅笑。 “世事无常,万事无绝对!如果真有如果呢?”黎枫不死心地追问,他不相信善良的露思会为了一己之利而做出伤害他人的事。 察觉到黎枫追问的可疑,齐冠天干脆直截了当地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如果她不选我们当中的任何人,我请求你,放、她、走!” “不可能!”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齐冠天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怒意,微眯的双眼更显狭长威严,泛着幽光。 “你的不可能,所指她不可能不选你,还是你不可能放她走?”看着被自己一语中的道破心思已恼羞成怒的齐冠天,黎枫不禁冷哼着反问道。 “我绝不允许‘如果’存在!在我面前,千露思没有如果!”冷冷地说完,哗的一声拉开车门走进了雨里。 不知为何,他竟然有瞬间的眩晕,眼冒金星,全身乏力,似乎……还躁热难耐。不会是伤口感染了吧?忍不住自嘲,原来自己也如此不堪一击。 努力使自己保持着正常的走路姿势,尽齐头重脚轻的感觉,真的让人感到飘乎,但强大的毅力是他值得骄傲的后盾。 一直保持缄默的史杰也跟随齐冠天下了车。 无奈,谈判失败,黎枫带着一脸的沮丧,也随即出了车门。 不远处,千露思孤寂地蹲在雨中,双臂交叠放在双腿,她将自己的头埋进了胳膊弯里,任雨水恣意肆虐地打在她本就羸弱的身体上。 风卷过,几乎将她吹走,让她摇摇欲坠地挣扎在风中。 这样的画片,更显苍凉。 冷不丁地,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齐冠天不禁皱起了英挺的剑眉,极为不悦,腹语:该死的千露思,难道你就不会好好保护一下自己吗?好歹也得找个地方先避避雨吧。 “思……芊!”看着千露思无助的娇小身影,凄凄然地在风雨中摇曵,忧心如焚的黎枫禁不住心疼地脱口呼唤起她的名字。 却被回头的齐冠天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一眼含着强势的警告,黎枫低眉,抿唇不语。 黎枫? 是黎枫的声音! 千露思迅速从双臂中抬起头,印入眼帘的却是齐冠天和史杰,不禁微微一怔。 他们并排站在她的身侧,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仿佛她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尖埃,卑微得无法得到正视。 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她倔强地咬了咬唇,用怨怼的眼神斜睨了一眼齐冠天,随即又将自己埋进了双臂里。 “千露思,站起来!”冰冷而威严,却不带一丝感情,仿佛他们本就互不相识,找不到一丝可以亲近的罅隙。 千露思听命地缓缓站起身,踉跄了两下才总算站稳脚根,抬起眼扬起下巴,勇敢地对视上他黑如点漆的眼眸。 这双眼,曾经一度让她误以为是她的齐哥哥的,一样的摄人心魂,却给人不一样的惊心动魄。 齐哥哥的眼,灿若晨星、明如皓月而又柔情绵绵,看她的眼神永远是暖暖的宠爱,让她情不自禁依赖他的温柔他的好。 而他的眸,漆黑如墨、幽光闪闪却又清冷如月,看她的眼神若即若离,忽冷忽热,高深莫测,让她不禁害怕他却又想靠近他。 如此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她怎么会把他们看成了一样呢? 鹰王!他是万众景仰高高在上的黑鹰! 如此至冷至酷、无情无义的人,怎么会为了谁改变性情? 她,不过是痴心妄想,妄想用自己的柔情改变他的冷酷! 这样的千露思,让他感到陌生和恐慌,以至于产生了烦躁不安的情绪,这并非他理想中的结果。 原以为她会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泪流满脸地请求他原谅,或者向他解释她跟黎枫之间的纯洁性。 然而…… 一切却反方向发展,似乎自己才是需要得到解释机会的人。 片刻沉默过后,千露思咬了咬唇,似乎要收集身体里的全部勇气和力量般,她挑了挑眉,昂起了下颚。 “黎枫是无辜的,请你不要伤害他!”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 只是这句话却惊人的相似,怔得齐冠天嘴角抽搐。黎枫也曾为了誓死保护她的安危而对史杰喝斥,“不许伤害她!” 他俩心有灵犀的默契,让齐冠天忌妒到发狂,因嫉妒而愤怒的火焰在他的四肢百骸熊熊燃起,大有星火燎原之势。 他努力地压下了内心的愤恨,凌厉的眼神扫视着千露思的全身上下,似清眼前的女人到底是否已被人掉包,为何会跟从前大相径庭? 他不知道她竟可以为了黎枫淡漠到如此程度!是他错了吗? 她明明是爱自己的,不是吗? 为什么黎枫一出现,她就判若两人? 难道说,她最在乎的人是黎枫吗?那自己算什么? 在她心里,他能排到第几位? “千露思,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排第几?” “呃?”没料到他会问出这个八杆子打不着边的问题,千露思不禁愕然,目不转睛地回睨着他,不敢置信他语气中的无奈。 “回答我!”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和威严,透着不容忽视的威慑力。 “我……”他用眼神在逼问她,一番犹疑过后,鬼使神差地,她竟嗫嚅着答道,“第四吧!” 天国的妈妈、养母、奶奶……然后就是他!所以,在她内心里,他是她家属中的第四个重要的人物。 听到“第四”这个数字,齐冠天的脸色瞬间黯然,心也随之往下沉,应景般的脚下一个趔趄。一侧的史杰赶紧伸手扶住了他,才幸免摔跤。 “很好!那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黎枫,你站出来!”听到齐冠天唤自己的名字,黎枫从他们身后走上前,与两人并排站在千露思的面前。 他并没有立即出声,但看着千露思的眼神却是热切而又忧虑的,一如往昔,疼爱里带着莫然的伤痛,深深地回望了片刻,他才轻轻地唤了声,“露思!” “在我和黎枫之间,任你选一个,你……到底选择谁?” 齐冠天问完,场面再度陷入尴尬的沉默中。 可千露思的脑子却飞速转动着,对于他的问题,她显得莫名其妙。 类似的选择题似乎只有在做学生答题时才有的吧,他们为什么要逼她在两者之中任选其一呢? 狐疑的眼神在齐冠天和黎枫之间来回打量,她不明白他的意思,更不理解为什么黎枫会跟他站在统一站线,而她,却成了他们的众矢之的。 她愕然了,甚至愤怒了,他们当她是什么? 玩物?赌注? “凭什么要我做选择?你们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话做这种无聊的选择?”他们合伙欺负她! 千露思愤怒得连珠炮似的轰炸,一时间竟让他们愣了神,可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却瞥见她犹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了马路,而此时对面正急速飞奔而来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她,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小轿车的毁灭。 “思……芊!”“千……思……芊!”见状,黎枫和齐冠天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身体也同时向她冲去。 “吱……”尖锐急速的刹车声,划破长空,揪住了所有人的心。 也不知是哪来的力量,竟让齐冠天在看到千露思身陷囵圄的千钧一发之际,不假思索地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推回了路旁的安全地带。 是爱情的力量吗?还是他潜在的小宇宙爆发? 只觉身体受外力一推,千露思整个人已重重摔在了水泥马路上,四肢乃至全身上下,传来了剧烈的疼痛,疼得她龇牙咧嘴。 黎枫来到她身旁,伸手欲扶她起身,却被她气愤地拂开了。她气恼,他居然也参与逼迫她做出选择的行列中。 咻的一声,令她迅速回过头去,只看到黑色轿车扬长而去,很快便消失在雨幕中,而雨中的齐冠天却在对着她微笑,身体缓缓倒向地面。 “不……”千露思发出一声嘶心裂肺的吼声,整个人扑倒在齐冠天身上,他的身体烫如烈火。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快得让人无从适应,但却发生了翻天地覆的改变,也许是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的改变。 她愣愣地看着史杰背着他跑向了黑色商务车,黎枫扶着她跟在史杰的身后一路小跑到车旁,上车之际,千露思冷冷地说了句,“黎枫,你先回去吧!” 然后,哗一声关上了车门,在黎枫受伤的目光注视下,擦肩而过,火速离场。 史杰开着车闯了无数个红灯,终天来到了玛丽亚医院,医生用移动担架将齐冠天推进了急救室。 刺目的几个红字亮起,等待将成为唯一能做的事。 史杰在门边焦急得来回踱步,南任浩、瑞田以及其他十来个保镖齐齐赶到,霎时间将急救室外围得水泄不通。 千露思木讷地坐在休息凳上,仰面靠向墙,双手垂在双腿间,下巴仰得高高的,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白色天花板。 光洁的地板上,滴着一滩殷红的血,而血的来源竟是她的两只手肋。 老远瑞田就看到了全身擦破皮,鲜血外流的千露思,一副石雕般地坐在休息凳上。他走到她身旁,用力地将她扶起,语气里带着此许怒意,说道,“走,去包扎一下!” “不去,我哪也不去!你放开我!我要在这里等着他醒过来!”千露思倔强地甩开了瑞田的手,却惊扰了南任浩,他的眼睛看不见,一路踉跄着走向她。 “露思,你怎么了?受伤了吗?”焦急的南任浩被人扶着站在了她面前,这一刻,她觉得她的世界真的好混乱。她何德何能,为什么要让如此多的人为她担惊受怕还有受伤? 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怒意和睹气意味,虽然南任浩不明就里,但却装作没听到,只当她是因为过度担心朱利的伤势而心浮气躁到胡言乱语。 他的嘴角浅浅地弯了弯,依旧好脾气地对她柔声说道,“瑞田说你全身湿透了,手脚也都受了伤,还在流血。我想你需要换一身干净衣服和简单包扎一下伤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2章 吵闹 然后,不等她是否答应,侧头向身旁的瑞田吩咐道,“瑞田,带她回病房,顺便把医生叫上!” 语气淡如轻风却不容忽视,只听瑞田应了声是,便上前扶起了千露思。说是扶,倒不如说是提。 “我不走,我要守着他醒过来!你凭什么拽我?放手,放手……”一边被瑞田拽着不得已地跟着走,一边奋力地挣脱他铁钳般的大手,嘴里还不忘大声地嚷嚷着。 虽走没多远,但她却一步三回头。突地,千露思眼尖地看到了急救室门框上方,红色的手术灯灭了,众人都围了上去。 激动得抬手狠狠一甩,竟让她成功地从瑞田手里抽离,下一秒,已不顾一切地冲进了人群里。 “司秋,司秋……医生,他怎么样了?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她左推右搡地挤入人群里,见到白大褂便上前牢抓着其衣袖不放,焦急的神色让人一览无遗。 眼前身着白大褂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可以堪称齐冠天私人医生的宾如松。 从他过份凝重的表情和欲言又止的模样来看,千露思只觉心咯噔一下,胸口闷闷的疼,腿一软,整个人已跌坐在地面,空洞的眼神显露着她的悲伤。 没有眼泪的哭泣比痛哭流涕更显苍凉,她的眼泪默默地淌入了心里。 是不是自己曾经发过誓不会再为他流一滴眼泪,所以此时,她虽难过却没有了眼泪? 心是不是被掏空了,没有了灵魂,所以感觉不到痛了? 都怪自己,都怨自己,要不是为了保护自己,他也不会突然冲出马路,拿他的身体来为她挡掉那千钧一发的危险。 是不是注定她这一辈子都要亏欠他,再也还不完了呢? 她愧疚,她懊恼,她沮丧,她后悔……一切都是她的错,甚至在事故发生的前一刻她还对着他任性发脾气。 生在福中不知福,是不是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领悟拥有时的珍贵? 如果…… 如果她规规矩矩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如果她不发疯地冲出马路,如果……是不是他就不会这样默然地离她而去。 可…… 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如果,也不存在后悔药,如果的如果,不过是人类为了逃避责任的借口罢了。 “千小姐,朱利要我转达,说他想单独见见你。”宾如松平静无波的话自头顶传来,委实令她错愕。 倏地抬起头,仰望着宾如松,眼里带着满满的疑惑,可对方那深不见底的眸中根本波澜不惊,她看不出任何端倪。 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她还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见千露思仍兀自坐在地板上,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宾如松催促地问道,“你现在要进去吗?”仿佛在说:如果现在不进去的话,就没有机会了。 “要要要,当然要!”忙不迭地连说了几个“要”,她噌地从地面蹦起来,不假思索地犹如百米冲刺般地冲进了急救室,留下众人沮丧和哀伤的脸。 听到宾如松模棱两可的话,众人的心情跟千露思一样,沉重悲哀,显得恹缠委靡,更因这临别的最后一面只允许千露思入内探视,将成为终身遗憾而懊丧…… 冲进急救室,迎面扑鼻而来的浓烈消毒药水味呛得千露思几乎窒息,除了冰冷的仪气和器皿竟冷清得让她觉得空无一人。 她几乎是一眼便看到了平躺在冰冷手术台上安静的齐冠天,这一刻,她觉得他全身传来毫无生气的冰冷,心禁不住沉向万丈深渊。 生离死别的悲痛让她气闷胸紧,双腿犹如灌了铅般沉重,步履为艰。 “千露思,过来!”齐冠天虚弱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她看到他身体微微动了一下,禁不住欣喜若狂,可随即想到这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面,顿时黯然神伤。 快步走上前,主动握上他悬在半空微凉的手,她多希望能够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他,可实际上,因为全身湿透,她浑身上下都冰凉一片,指尖也不例外。 触到她几乎没有热度的小手,再瞥了瞥紧紧贴在她身上的湿衣服,凹凸有致的曼妙身体暴露无疑,齐冠天禁不住皱眉,生气地说道,“为什么不换衣服?” 都什么时候了他竟还顾着关心她,而她却固执得吝啬为他流一滴眼泪,她到底对他做了什么?真是恨死自己了。 心头的一根弦像是被人重重地撩拨了一下,鼻头发酸,眼眶热热红红的,眼泪应情应景地氤氲一片,籁籁流下。 “傻瓜,哭什么?我又没死!”这句话他曾经也对她说过,但却不再像当初那般生硬,却更让她痛心。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是我害你出了车祸……要是我没有抗拒回答你的选择题,要是我没有因生气跑出马路……你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她哭得唏哩哗啦,她再也不想去遵守那所谓的“不会再为你流一滴眼泪”的誓言了,她只知道她有多么地不舍得他,有多么懊悔自己的冲动,有多么痛恨自己的任性。 “所以……你后悔了?” “后悔,是的,我很后悔!如果可以重来……”兀自伤心的千露思并没有发觉齐冠天循循善诱的企图。 “如果可以重来,你会做出内心真正的选择,对吗?”他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的话,幽黑深遂的双眸里闪出了熠熠神彩,脸颊仍呈现着不正常的潮红。 回光返照吗? 她怎么看到他的眼睛迥迥有神得不像一个垂死病危的人? 这个想法无疑更令她沉重伤感,睨着他,忙不迭地嗯嗯点头。 “那……你的选择,到底是谁?”其实他内心早已胜券在握,但却仍想听她亲口说出。 睨着他殷切期盼的眸眼,炽热如火,她想她再也骗不了自己的心,更不想骗一个处于岌岌可危边缘的人。她爱他,她的选择就是他,没什么好丢脸的! 勇敢地回望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眸,紧握住他的手,千露思慎重其事地幽幽道出,“我的选择是……” “是谁?”齐冠天激动得身体微微撑起。 “是你!”看着他深遂幽远的眸,几乎是冲口而出,她终于还是无法背叛自己的心。 沉默地相拥着,片刻过后,纳闷和疑惑渐渐笼上了千露思的心头。 他刚才不是还一副气若游丝的虚弱吗,为何此时却像个威武迅猛的勇士般强悍? 难道回光返照真的如此厉害吗? 还是他们合伙……骗她? 骗! 当这个字眼出现在脑际时,一股无名火噌噌噌地窜上了脑门,她挣扎着拄开了他的胸膛,但却没有离开他的怀抱。 抬起眉眼睨视着齐冠天仍泛着淡淡红潮的脸,看进他幽深的眸仁里,虽不算精神抖擞但也不至于奄奄一息。 被骗的感觉在千露思的内心越演越强烈,禁不住气恼得屈指成拳,她努力压下内心的怒火,用极其平淡的语调疏离地问道,“你还有话对我说吗?” “千露思,你怎么了?”偏着头,他望着她的脸,他知道她发觉了自己的异样,她一切的小动作显明了她在生气,但他却选择无视,用他少有的温柔语气转移话题关切地问出口,语气里却掩饰不住筋疲力尽的疲态。 “我怎么了?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了?明明毫发无损却佯装被车撞倒晕迷,难道就为了要我亲口回答你我的答案吗?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生气地冷哼道。 为他担惊受怕,连自己受了伤也顾不上,到最后竟发觉那不过是他导演的一场戏,只为诱导她亲口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她的答案真的那么重要吗?还是该说重要的是他男人的自尊? 这样做他就不觉得太卑劣吗?仅仅只为了证明他在她内心的位置,就可以不齐不顾他人的感受而上演一出命悬一线的闹剧? 如此行径,有损他黑鹰的形象,让她都感到不耻! “我想把你绑在我的身边,好好爱你!”面对她的气恼,他显得冷静沉着,睨着她的眸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爱我?不要说得如此缱绻深情,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让我觉得恶心。你放开我!”她愤怒地指责着他的罪行,嗤之以鼻的冷哼道,却不想被他再次紧紧抱在怀里,不能动弹。 “千露思,你给我听好!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所以,我要好好爱你!我想在这个月里,好好爱你,行吗?”他喃喃地在她耳际呼着气说着,不齐她要不要听,他都要让她知道。 但他肯定她听进去了,因为他感觉到她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随即埋在他尖窝里的脑袋一个劲地点了又点。 他说的一句“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委实让千露思的心发紧,身体随之顿了顿,恐惧再次来袭,内心百感交集,既懊恼又庆幸,却又难免悲伤,情不自禁抬手紧紧地回抱着他。 “你愿意陪我渡过吗?” “愿意,我愿意!”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滑落,她就像在回答“你愿意嫁给我吗”般,迫不及待地说愿意。 贴在他胸膛的头能感觉到他因笑而起伏不定的胸腔翕合,想起刚才自己回答他问题时的迫切,脸一红不禁感到难为情,头埋得更深了。 “走吧,回去换身衣裳,还有……处理一下这些伤口。”将她从怀里拉开,看着她一身的狼狈,特别是看到她身上的伤,不免心疼。 “不齐以后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勇敢、要坚强、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虽然她觉得他没必要如此慎重其事,但还是茫然地朝他嗯地点了点头,表示她一定会努力做到的。 齐冠天掀开簿被单踉跄着下了手术台,千露思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立即双手掩面撇开了头,红着脸说道,“赶紧躺回去!” 微愕,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全身除了内裤可以说全裸了,原来他的衣物早在送进手术室时因全身湿透而被人剥光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线,伸手掰开了她死死护在眼部的双眼,只听到她恨恨地娇嗔骂着“暴露狂”,真是令他哭笑不得。 “哦,我是暴露狂,那你就是偷窥狂!”他一脸了然地接上她的话,带着浓烈的戏谑成份。 “我才不是偷窥狂!谁稀罕偷窥你呀?”千露思却较起真来,抵死否定。男人的身体虽然她不是每一次看到,但却仍让她难为情。 “是吗?我记得我的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被某女看过并且摸过了吧,似乎当时还很享受。”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着,暖昧的气息直勾勾地吹进她的耳里。 这话说得,不禁让她回忆起跟他坦诚相对同床共枕时的画片,羞得满脸通红,心慌失措,想也没想就伸手推搡着他。 他一个没站稳,趔趄着向后退了一小步,千露思慌忙上前扶住他,却被他带入了怀里,脸压在他的胸口。 再次听到来自他心脏发出的低沉咚咚声,如此亲密的动作让她不自在地想要推开,却惹来了齐冠天的不满,干净利落地说了声,“别动!” 她乖巧听话地不敢再动。 “听到我的心跳了吗?” 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它在对你说什么吗?” 她摇了摇头。 “它在说,偷窥狂,欢迎你随时随地偷窥我家主人!” 她气恼,偏着头用手使劲推着他往手术台躺。 他乐得呵呵笑出了声,一边躺回手术台,一边笑着对她说,“好了,不逗你了,我趟回去就是了。”顺便盖上了白色的簿床单。 眼角的余光斜瞥到他老实地躺了回去,千露思这才敢调头望着他,但他眼底的笑意仍让她羞得无地自容。 “明天,我们就去办出院手续,我带你去玩!” “嗯,好。” “你想去哪?” “只要是你带我去的地方,我都乐意去!” “好,那我回去好好想想。” 一问一答,语气平和,虽平平淡淡,却让人感到温馨…… 急救室外,众人因宾如松对千露思说的几句话,被弄得神经兮兮眼神暗淡无光,大家都以为他们的黑鹰将英年早逝。 直到宾如松告知众人,朱利并未出车祸甚至一点擦伤都没有,他之所以会昏迷是因为淋了雨感染了伤口,导致高烧身体不支。 名车聚集前行,途经之处还真是惹来不少路人侧目,这是千露思好奇望向车窗外看到的影致。 以前她也是这些市井小民中的一员,也曾八卦议论过招摇过市的有钱人,甚至憎恶没事到处显摆的富人们,她觉得他们虚荣伪善,极度空虚到要在贫民面前显示自己多有钱。 然而此刻,坐在豪华车内,自己的心境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或许有钱人根本也就没心思想她曾经想过的问题,因为钱多了,自然也就会追求更高品质的生活和享受。 “你要带我去哪?”想起昨冠天冠天对她说过的话,“明天,我们就去办出院手续,我带你去玩!”看着车子绕过热闹的街,渐渐驶向了略显荒芜的郊外,不禁好奇问出。 没有得到如期的回答,千露思不禁撇头望向身边的男人,却看到他不知何时早已闭目睡着了。 他是不是很累,坐在车上也能安稳睡着,难道就为了兑现昨天对她说过的话,累成这样也要舍命陪君子吗? 内心不禁感动。 偏着头,千露思注视着他的脸,从来没有像此刻那样仔细端详过他,真的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冷硬如刀刻般的轮廓,黑色碎发遮盖在他平而宽的饱满额头上,更显性感。剑眉入鬓,鼻梁高挺,薄唇刚硬性感,高凸的眉棱骨更突显出他那对摄人心魂的鹰眸的震慑力。而此时它们却被浓密长卷的眼睫遮盖,让他看起来少了分冷戾阴狠的疏离却更添了分亲近随和的亲和力,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倾着身,她情不自禁地靠近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他跟小时候的齐哥哥真的长得出奇相像,不竟让她恍然,难道自己爱的人终究还是齐哥哥吗?还是她太想念齐哥哥了以至于让她错觉他们长得相像? 感觉到有人靠近,长期养成的一贯高度警惕心让齐冠天倏地睁开了眼,却对上咫尺之遥的千露思正花痴般地看着自己,不禁心生调笑她的冲动。 “我知道我长得很帅,但你也不用一副流着口水准备吃了我的模样吧,虽然我很乐意你吃了我,但也不能猴急在车上吧……” “喂,你别乱说!谁要吃你呀?”千露思赶紧打断他口没遮拦的话,再不打断他,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不堪入耳的呢,虽矢口否认,但小脸还是因为他的话飘上了两朵红云。 还不忘用手小心地滑过嘴角,怕是真有什么不雅物体残留着让他耻笑。 “傻瓜!”看到她的小动作,齐冠天笑着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子,漂亮的眸子里满是宠爱,点过她鼻子的手绕到后脑勺使力一扣,便将她整个人压在了自己的胸前。 “呃?你又要干嘛呀?”她惊愕的叫嚷声从他的胸膛里闷出来,暖昧至极。 这人怎么总爱搞突袭呀?真是受不了。 “心情好,抱抱自己的女人不行吗?”他一脸委屈地说道。 “谁是你女人?”嘟着小嘴,她抵死否认,心里却如喝了蜜般甜,连嘴角都忍不住向上勾起了一道美丽弧线。 “那我得好好求证一下我的专属权,顺便盖上几个印章才行。”说完,他已捧起她的脸,微凉的唇迅速擒上她的小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3章 不速之客 一番小亲热。 “好了,我们到家了!” 家?他的家吗? 不禁抬头望向车窗外。 汽车刚好驶到一道金黄色的大铁门前,就像芝麻开门的咒语般,门自动向两边打开,几辆汽车千续驶了进去。 千露思回头望了望,可已经看不到,她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刚才她好像看到了“静苑秋居”几个大字在铁门侧方。 静苑秋居,静秋苑居,静秋,这不是自己以前的名字吗?怎么会有如此巧合呢?难道她真的没办法摆脱从前的身份吗? 通向别墅的道路两旁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修整得齐齐整整的草坪,大约五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幢白色五层楼高的欧式风格别墅楼下。 史杰和司机走下车,分别为千露思和齐冠天开了车门。 “哇噻,这里超漂亮呢!”她情不自禁地赞赏着眼前的一切,发自肺腑。 如果朱利从此能像现在这样对待她,呵护倍加,能给她应有的名份,也许他该安心地放手了。 看着齐冠天轻揉自己发丝的千露思,脸上荡漾着灿烂的笑容,调皮可爱的小酒窝若隐若现,那笑立即让周遭的一切显得暗淡无光。 她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地方,或许更因为这个地方有她爱的人吧。 如果能与相爱的人一辈子在一起,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或许任何地方都是美丽绚烂的,怎样的生活都是浓情蜜意的。 千露思伸开双臂,站在原地转了一圈,闭上眼睛,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着绿树成荫的大自然拥抱,似乎还能听到不知名的小鸟在远处轻唱。 真好! “傻瓜,走,进去吧。”语毕,齐冠天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牵起她的小手向别墅大门走去。 “我自己能走!”千露思嘟着嘴小声地反抗道,大庭广众之下,他大刺刺牵她的手,牵得理所当然,还真让她无法适从。 暗暗使力欲挣脱他的手掌,却不想被他握得更紧,任凭她如何挣扎都于事无补,他俩竟暗中较起劲来。 他低首,附在她耳畔用只有她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哑哑地威胁道,“再乱动,我不介意直接把你抱进去。” 迅速撇头,不期然地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她完全相信他会说到做到,像只霜打的茄子立即焉了下来,无力地垮下了双肩,低眉不语,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齐冠天愉悦地笑出了声,众人也跟着表情柔和了下来,只是没敢放肆,偷瞄了一眼众人的千露思,羞得是再也抬不起头来。 这是一幢半山腰的别墅,静苑秋居这个名字是齐冠天自己取的,用以纪念他内心不可替代的韩静秋。 此别墅是自瑞田事件发生后,齐冠天为了方便处理公务,委托史杰全权负责购房以及相关事宜,包括装修和置家具。 别墅的整体装潢简约而不失品位,典雅时尚却又别具风格,整体色调都以浅色系为主,不禁让千露思想起了那个叫金达莱岛上的城堡。 反正她觉得,眼前的一切比她在电视电影里看到的有钱人家的别墅来得亲切,有眼前一亮顿扫阴霾的轻松和舒爽,立刻就让她喜欢上了。 佣人们早已把所有房间都收拾好了,她的房间是四楼靠电梯处的一间。 浅绿色和米白色为主调,时尚欧式布局,简单而又明快,跟城堡里的房间格调如出一辙。 如此的暖色系跟那个一脸冷酷的男人还真是不搭调,不知道他为何独独偏爱浅绿色,但却恰巧与她的喜好一样,不得不说这是缘份。 “小姐,已经给您放好洗澡水了,您可以先洗个澡,呆会下楼吃午饭。”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佣从浴室走出来,恭敬地说道。 “哦,谢谢。你叫什么名字?或者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叫我小焱吧,三个火组成的焱,我们班同学都这么叫我来着。”说完,她有点不知所措地笑了笑。 “你还在?”这可着实让千露思感到吃惊,佣人不是长期工吗?难道还会请钟点工吗? 叫小焱的女佣被千露思的问题问得有些手足无措,就好像被人窥视了内心秘密般,慌里慌张地答了句,“不……我早就不读了。” 不知为何,千露思觉得眼前这个女孩让她觉得特别的熟悉和亲切,看到她因为自己的一句问话慌得话都说不顺畅,有些于心不忍。 算了,每个人都有不想被人窥视的秘密和难言之隐,或许她也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伤痛吧。 千露思释然地笑了笑,对着了声,“谢谢你给我放的洗澡水,你先出去吧”,便看着小焱离开了她的房间。 舒服地一头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她真想好好睡上一觉。 在医院里,这几个晚上都跟人分享一张床,习惯一个人睡的她还真是难以适应,更何况还是被人当成了抱枕似的搂着睡,害她几乎彻夜难眠,却又不能开口拒绝。 抬手在鼻息间嗅了嗅,药水味还真是挺浓,不禁让她皱了皱眉,决定起身去洗个热水澡再睡。 虽是五月天,但泡在热水里的感觉还真不错,以前她都是用花洒一个劲喷在身上冲凉的,还没享受过这样舒服的泡澡呢。看来有钱人的确会享受! 枕在浴缸边沿,她闭目养神。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脸上胡乱地挠痒,她不满地伸手拂了拂,想翻个身继续睡,却感觉有外力阻止了,不禁睁眼。 “啊……”睁开眼对上的却是一对放大无数倍的漆黑眸子,惊得她慌忙起身却不料撞上了对方的的额头,疼得她尖叫出声。 “嘘……”齐冠天做了个噤声动作,接着笑着说道,“这么大声,你想让所有人都跑进来看你……” 他没有直接说下去,而是用他漂亮的眼睛在她身上上下地扫视了一番,千露思低头,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泡澡。 他怎么会跑进来了? 这一惊还真不小,不齐不顾地使出浑身的劲去推他,却不想身体一滑,整个人没入了水里,像抓住一根救命草般顺势紧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咚一声,将他也一并拖下了水。 慌乱中,齐冠天将她从水里捞起,以防呛水,好在浴缸够大,要不然铁定卡住动弹不得。 “傻瓜,要是你这么想跟我洗鸳鸯浴,提前跟我说一声,我随时奉陪!”在她耳边暖昧地吐着热气,这丫头貌似总是让他出糗。 千露思的脸像煮熟了的河虾,从里到外红了个透,埋进齐冠天的怀里死也不肯抬头。 “朱利,午餐准备好了!”史杰的声音突兀地在门口响起。 齐冠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敏捷地伸手扯了条浴巾将千露思裹了个严严实实,不悦地答了声,“知道了!” 确定史杰离开后,将千露思抱出浴室放回床上,说了句,“换好衣服,下楼吃饭!”说完,便转身走向房门口,他也得赶紧回房换衣服。 经过这样的尴尬,千露思哪还有胆下楼去吃饭,生怕别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对着他的背影急忙说道,“我不饿,不吃了!” “不行!”齐冠天并未转身,却霸道地否定了她。 “那让人送上来吧,我不太舒服。”只好用这种烂理由了。唉! “好!”没问为什么,便爽快地答应了,这倒让千露思轻松了不少。 “丽丽,你不能天天都这样不吃不喝呀,到底你这是为何啊?” “不要总是不出声,要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说出来就好了。啊?” &nsp; “来,跟妈妈说说,或许妈妈可以帮你分析分析呢。” “是不是感情上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呀?妈妈是过来人,跟妈妈说说,好吗?” 每天韩梅都苦口婆心地开导着她,给她讲村里的趣事逗她,但无论说什么都得不到她的回应,依旧故我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每每这样,韩梅都只能摇头叹气,无奈地离开。 这天,雷丽丽家来了个贵客。 “梅姨,梅姨,快开门,你们家来客人了。”英儿清脆的声音在院外响起,还大力地拍打着院门。 “来了!”韩梅随口应着,人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见韩梅走到院门处,伸手在里面开暗锁,英儿自顾地说着,“我刚放学,在前面遇到了一位说是来找丽丽姐姐的漂亮姐姐,怕她不识路,所以就领她过来了。” 语毕,院门也从内敞开了,英儿朝韩梅说了句,“梅姨,那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再朝她所说的漂亮姐且点了点,便转身离去了。 “你是……”看着眼前一身名牌打扮时尚妖艳的女孩,满脸飞扬跋扈的高傲神情,韩梅不禁皱了皱眉,迟疑地问出。心里却嘀咕着,丽丽什么时候结交了这么一个面中无人不懂得尊重人的有钱人? “我是来找雷丽丽的,至于我是谁呆会你就知道了。麻烦你带我去见她,我有事跟她谈!”冷哼着说完,她脸上鄙夷厌恶的神情因瞥到院内的鸡粪而显更深更浓了。 听出了对方的不敬和不怀好意,韩梅立时对眼前这个气质高雅的女孩产生了抗拒心理,漠然地答了句,“不好意思,她不在!” “不可能!我已经打听过了,她向公司请了一个星期假后,就一直呆在家里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好像心情很不好,所以一直都呆在家里。”她一脸的得意,笃定十足地说出。 “你是丽丽的同事?”韩梅不确定地望着眼前这个高傲得目无尊长的女孩问出,态度因为猜想她跟女儿可能是同事关系而缓和了下来。 有钱人通常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眼睛长在头顶上!或许眼前的女孩也跟大多数有钱人一样,她的盛气凌人并不是针对自己,要是真这样的话,她可不能坏了丽丽的前程。 想着,韩梅将院门敝开了些,示意对方进门再说。 “可以这么说,但确切的说,我是她未来的老板娘!”女孩挺着胸昂着头走进了院内,边走边冷傲地说道。 听到“老板娘”这个词,韩梅着实有些怔住了,眼前的女孩跟丽丽应该差不多大吧,这老板娘还真够年轻的,不过……丽丽的老板娘找她什么事呢?不会因为她请长假不高兴了吧? “你……找丽丽有什么事吗?”忍不住好奇和担心,韩梅还是支吾着问出了口。 “有事!当然有事,没事我也不会山长水远特地跑过来了。”她回答得理所当然,却也带着嗤之以鼻的意味,声音显得格外的尖锐,明显提高了几个调以显示她的尊贵。 既然人家不想说,韩梅也不好再问,一路沉默着带她走到了二楼女儿的房门前。 韩梅先是敲了敲门,接着旋门跟来人一起走进了房间,雷丽丽一如既往地坐在床头保持着发呆的姿势,不因有人进来而动声色。 看着女儿还是一副愣神的模样,韩梅叹了口气,轻轻地推了推她的手臂,说道,“丽丽,你们老板娘来看你了。” 雷丽丽终于抬起了她迷惘的双眼,望了望,发觉并不是她想见到的人,随限又无力地埋下了头,沉默不语。 她无视眼前的一切,这倒让来人很不满,但却没有当着韩梅的面发飙,“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跟她说。” 韩梅无声地将房门带上,退了出去。 “雷丽丽,你可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呀,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吗?”冷嘲热讽的话哼哼地从鼻息间迸出。 &nsp; 她仍不语。 “我不齐你是装疯还是卖傻,今天我来是跟你谈事情的,跟朱利之间的事!” 听到朱利,雷丽丽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望着眼前趾高气扬的人。 “你想怎么谈?”她终于开口说话了,但却是出奇的冷静沉着,似乎她们所谈的内容与她无关。 “你跟朱利的关系,我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就是拜金女出卖换得钱财而已嘛,你还当真以为我们会相信你是真心爱他的吗?呵呵……说出去都让人觉得不耻。你以为豪门是你这种麻雀可以随便攀附的吗?” 她冷冷地看着雷丽丽,嚣张的气焰让雷丽丽理亏得抬不起头。 “即使你是真心爱他,那又如何?我才是他的正牌未婚妻!你有什么姿格和他暖昧不清搞不正当男女关系?你懂不懂什么叫做‘不知廉耻’?我看你现在就很好地诠释了这个词。”说到这里,来人呵呵地笑出了声,那笑里尽是叽笑和轻蔑。 但,雷丽丽依旧不语。 正因为雷丽丽的缄默,越发惹恼了她,让她觉得自己在无趣地唱独角戏,她恨恨地撂下狠话,“雷丽丽,以后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再纠缠着朱利,要不然……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雷丽丽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似乎无法理解词意,呵呵地冷笑出声,“韩珊珊,你以为你是谁?噢,对,我差点忘了,你是朱利的未婚妻!” 说完,笑得更厉害了,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般,笑得她籁籁地流下了眼泪。 “雷丽丽,你……你竟敢嘲笑我!”韩珊珊气得用手指指着她,颤颤地说道。 “纵使你是朱利的未婚妻,那又如何?还不是一样得不到朱利的爱,又何必跑我们家撒野呢,同样是落水狗,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雷丽丽的一番话说得气愤填膺,振振有辞。 韩珊珊恼羞成怒,倏地跳上床,“啪”地狠狠掴了雷丽丽一巴掌,似乎还不解气,开始奋力撕扯她的头发,嘴里念念有辞,“我让你骂我落水狗,我让你奚落我,我让你嘲笑我……” 几日不进食,雷丽丽虚弱无力,哪有力气跟韩珊珊较劲,被她打得只能哼哼啊啊地发出惨叫声。 一直站在房门外的韩梅听到屋内的动作,夺门而入,看到眼前的画面时更是惊得不知所措,只能一个劲地叫着,“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不要再打了!” 可她的声音哪里喝得住气红了眼的韩珊珊,仍不顾一切地对着雷丽丽拳打脚踢。 冲动是魔鬼! 或许人在急红了眼时常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举动,甚至不顾一切,随着“咚”的一声闷响,韩珊珊应声倒在了床上,血从她的头上汩汩冒出。 韩梅和雷丽丽都惊得呆若木鸡,木讷地瞪着一动不动的韩珊珊。 韩梅仍举着一张木凳在半空,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定住了动作,瞪着的大眼惊恐万分,一片茫然。 “妈,快过来帮忙!”此情此景已刻不容缓,她们必须马上送韩珊珊去医院,要不然真出人命了,她们就成了杀人凶手了。 雷丽丽的怒吼吓得韩梅回了神,只见她立即丢下木凳,冲到了床边,手足无措地在韩珊珊身上左摸摸右摸摸。 看着妈妈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雷丽丽有些生气,却极力压着怒火,大声说道,“妈,赶紧打120急救中心的电话!” 韩梅噢了一声,匆忙起身扑到电话机旁,慌里慌张地拿起电话便拔打了120,却语无伦次地说不清自己所在的地方。 “说不清别说了,挂了!”看着妈妈仍是一脸的迷茫,雷丽丽不禁急火攻心,冲着她大声喝道。 韩梅着实被雷丽丽的声势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啪”一声挂断了电话,愣站在原地望着女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4章 私人诊所 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过冲,雷丽丽放柔了语调,冷静地提醒妈妈,“赶紧给莫叔打电话,让他过来帮忙处理一下。” 像是被突然点醒般,韩梅连说了几声好,提起电话拔下了一串数字,组织好语言,电话通了,她的情绪明显平复了许多,对着电话里的莫叔清晰地讲述了事情的始末。 莫叔是一个外乡人,在雷家庄村口处开了一家私人诊所,已有十来年了,诊所离雷丽丽家并不算太远,所以,很快便传来了他在楼下院门外急促的拍门声和呼叫声。 韩梅慌忙下楼将他领上了楼。 看到躺在雷丽丽怀里不省人事的陌生女子,莫叔皱了皱眉,但却并未多问,麻利地上前给韩珊珊消毒、止血、缠纱布。 “不用担心,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过会儿就会醒过来。”处理好韩珊珊的伤口,莫叔朝一脸担惊受怕的韩梅平静地安慰道。 “真的没事了吗?”韩梅不确定地追问了一句。 莫叔看着她的眼神很肯定,点了点头,便转身欲走。 “莫叔,她会不会留下后遗症?”雷丽丽虽外表冷静,但内心仍七上八下的不安,她担心韩珊珊会因此而引起脑震荡。 莫叔转身定睛看着她,眼里有不明的疑惑,雷丽丽迟疑着,最后还是说出心里的担心。 “丽丽,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大可以送她去正规医院做全身检查。听说你今年赚了不少钱,我想你并不在乎花那点小钱!” 莫叔话里的怒意再明显不过了,傻子都能听出他因为雷丽丽对他医术的怀疑而生了气,如此一来,倒怔得雷丽丽哑口无言了。 深深地望了眼沉默不语的雷丽丽,莫叔毫不犹豫地踏步走出了房间。 韩梅紧跟其后,边走边赔着不是,“莫医生,不好意思,丽丽是无心的,并没有质疑你能力的意思。我代她向你道歉,请原谅她的一时口快。” 莫叔摆了摆手,说了声“算了”,便背着医药箱离开了。 韩梅站在院门外,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无精打彩地上楼。 大约两个小时后,韩珊珊慢慢舒醒过来,望着眼前陌生的环境,一时竟无法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咝……”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后脑勺传来的疼痛,让她情不自禁抬手摸了摸,却摸到了厚厚地纱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努力地想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很快理出了头绪,雷丽丽袭击她! “雷丽丽,你这个贱货!你跟我死出来!”韩珊珊一边大声嚷着,一边下床穿好鞋打开房门欲出去找雷丽丽晦气。 门外的人听到她的叫嚷声急忙从外边推门而入,却没料到硬生生地将韩珊珊推倒在地,只听“哎呀”一声,印入眼帘的竟是摔得四脚朝天的人儿。 “哈哈哈……哈哈哈……”见状,雷丽丽用手指指着躺在地上的韩珊珊,放纵地大笑起来。 真是解气呀,你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看你还怎么嚣张?雷丽丽怀臂抱胸,看着韩珊珊的眼里透着不屑一切和大快人心后的孤傲。 气得韩珊珊是又羞又恼,噌地爬起身,反唇相讥,“雷丽丽,你可别嚣张得太早了!” 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可告诉你,单凭你蓄意用钝物袭击我,导致我头部大出血,很有可能会造成脑震荡这一条,我就可以告你蓄意伤人,让你蹲监狱!” “不,不要!不关丽丽的事,你的伤是我打的,要告你就告我吧!”站在门外的韩梅听到韩珊珊说要起诉雷丽丽,吓得冲进来,想要把一切揽在身上。 雷方石也急忙跟了进来,皱着眉头看着眼前飞扬跋扈的韩珊珊。 “哟,占着人多想欺负我,是吧?信不信我告你们全家蓄意谋杀!”仍旧一脸的鄙夷和轻视,眼里透着她完全可以办到的笃定。 “你……不要欺人太甚!”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的雷丽丽,终是憋出一句这样的话来。 哼哼了两下,韩珊珊逼向雷丽丽,边走边说,“我欺人太甚?雷丽丽,这话你说反了吧。你不惜用身体色诱我未婚夫,还向他索要钱财,得知他有钱有势,明知他有未婚妻却还死缠烂打,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现在,我只是上门来讨个说法,却被你们打得遍体鳞伤。你说,这是谁欺人太甚?这世上还有王法吗?” 雷丽丽被韩珊珊逼到了墙角,无路可退,后背紧贴着墙壁,愣愣地任由她指着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脸上委屈却又无力反驳。 “怎么,没话说了吧?别装出一副无辜委屈的模样,好像是我欺负了你似的。你敢当着你父母的面,说我刚才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吗,啊?”冷傲地说着这番无情话,韩珊珊恨恨地瞪着一脸凄然的雷丽丽,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丽丽,到底这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呀?”韩梅走到雷丽丽的身侧,她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干出如此让人不耻的事来。 看着早已满脸泪水的女儿,做父母的是又急又心疼。 “爸,妈,我……”搂着韩梅,雷丽丽泣不成声。 “丽丽,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雷方石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也不相信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 “怎么,有胆做没胆承认啊?”韩珊珊一脸看好戏的姿态,环胸抱臂,盛气凌人。 韩梅走到她面前,一改适才的唯喏慌乱,变得神情淡定,漠然地开口说道,“你说说,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丽丽?” 她知道在这个时候,不齐女儿是对是错,她都不可能帮着外人来责备她。 “真是好笑!我都还没问雷丽丽,到底怎样她才肯放过我未婚夫,你们倒好,先发制人,真不愧是一家人,一样的贱!”韩珊珊并没有领韩梅和气谈判的情,得理不饶人的骂道。 “这是我还你刚才打我那一巴掌的礼,也让你尝尝被人掴嘴巴子的滋味,让你知道‘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道理。不要以为有钱有势就可以仗势欺人,刀俎鱼肉他人,欺辱他人,将别人的尊严践踏在脚下!你骂我什么都可以,唯独不可以骂我的父母!” 越说越来气,到最后,雷丽丽几乎是宣誓般地大吼出来。 她曾暗自懊恼过自己不如人的家庭背景和财力财势,但那并不代表她埋怨父母,可以任人辱骂父母。 回过神来,韩珊珊冷酷地放下了捂住脸颊的手,冷冷地哼了一声,直视着雷丽丽的双眼里,射出了骇人的光芒。 雷丽丽还从未见过韩珊珊杀人般凌厉的眼神,被她盯得禁不住一阵发毛。 如此一来,韩珊珊在气焰上又长了雷丽丽一截,还真是个被人从小娇纵放任惯了的大小姐,与生俱来的自命不凡。 她冷厉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的僵局,“不要以为你满嘴仁义道德,故作姿态,就能证明你有多少高雅纯洁!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第三者!你也配跟我谈尊严?” “我不是第三者!”雷丽丽斩钉截铁地否定了韩珊珊的话,随即放低声音,棉里藏针般地说道,“至少在你们订婚之前,我和你一样,对于朱利来说,什么也不是,更谈不上尊严!” 韩珊珊没料到雷丽丽会这么说,不得不说她的确被她的一句“什么也不是”勾起了内心的感慨,脸部表情现出了瞬间的黯然,随即一闪而过,仍故作镇定,冷然面对。 哼了一声,反驳道,“可朱利终究是会跟我订婚,以至最终结婚的,而你……” 韩珊珊用极其不屑的目光上下地打量了雷丽丽一番,继续说道,“不过就是一个为钱出卖身体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敢大言不惭地对着他的正牌未婚妻说你跟她一样,呵呵呵……雷丽丽,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像你这种利益熏心、拜金主义、粗俗泼皮的人,试问,朱利会不会瞎了眼看上你呢?” 她纵声大笑起来,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 韩珊珊一针见血的话刺得雷丽丽无言以对,脸色瞬间煞白,紧咬的双唇微微颤悠着,悲愤万分,任凭韩梅和雷方石在身旁怎么问,也不发一言。 “丽丽,你倒是出声啊?到底是怎么回事?钱?她说的钱是不是指你带回来给我治病的钱?是不是?”韩梅激动得怒气熏心,大声地质问着雷丽丽。 丽丽骗了他们,她竟然骗他们说给她治病的那些钱是她问男朋友借的。 更离谱的是,她这个当妈的竟然还以为女儿找到了一个疼她爱她的好男孩而感到欣慰,可事实却……如此的天壤之别。 她所谓的男朋友是别人的未婚夫,她所谓借来的钱是卖身所得的肮脏钱,而她这个当妈的却用得理所当然,是不是他们活该被人痛斥下贱? 韩珊珊冷眼旁观着因她的话而乱成了一锅粥的雷丽丽一家三口,他们越是悲伤气愤,她的内心越是解气。 敢抢她韩珊珊的男人,绝不轻饶! “好了!”一声大喝,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雷丽丽和韩梅的哭声被韩珊珊的吼声止住了,但却仍间继地在抽噎。 “我今天是来谈事的,不是来听你们哭哭啼啼的。”韩珊珊的眼神在他们几个人之间徘徊,冷厉无情,透着无声的警告。 “雷丽丽,我丑话说在前头,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里了。朱利是我的未婚夫,你们干过的那点龌龊事,我不想再追究,但今后,不到你接近他,否则……” “否则怎样?”雷丽丽无视韩珊珊的警告,扬着她仍残留着泪水的脸,挑衅地问道。 韩珊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表情冷漠无情,道,“否则……送你进监狱!” 听到这句生硬的威胁,雷丽丽和她的父母委实有些震惊,但很快她便换上了一脸的轻蔑和不置可否,“你凭什么告我坐牢?我又没触犯法律法规,身正不怕影子斜,才不怕你呢。” “好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斜’!”从鼻息间冷哼出声,无不彰显着韩珊珊的冷傲娇纵,“难道你忘了刚才对我所做的蓄意谋杀举动吗?更或许你不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事实?” “你胡说,谁蓄意谋杀你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又有什么动机去杀你?”被人诬蔑陷害的感觉就像是卡在喉咙里的死老鼠,有几分惧怕,有几分怒愤,也有几分无措,雷丽丽此刻就是如此吧。 韩珊珊呵呵地冷笑了两声,厌恶鄙夷的眼神里还透着寒气,“我说你蓄意谋杀我,那它就是!至于证据嘛,我身上有远程操控的跟踪器连接着某台电脑,早已记录了你们的一举一动并妥善保存着,搁在你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你说的动机,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了,难道还要我挑明吗?” “你……卑鄙、无耻!”雷丽丽愤愤不平地骂道。 韩梅上前捉住韩珊珊的衣袖央求着她,“这位小姐,你是我打伤的,要告你就告我吧。” 虽然她还无法判断眼前的漂亮女孩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但要她拿女儿的人生去下注,她办不到。 “妈,你别听她一派胡言,她这是危言耸听,要告就让她告去吧,我量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恨恨地瞪着一眼无所谓的韩珊珊,她真想上前撕了她那张乖张的脸。 “信不信由你!如果你仍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地纠缠朱利,你尽齐去试试,看我能不能告到你坐穿牢底!”韩珊珊冷言的警告,透着彻骨的寒意。 面对韩珊珊的咄咄逼人,韩梅挺直脊梁骨,厉声说道,“丽丽,你快答应她,从此绝不会再纠缠那个朱利!世间男儿千千万,谁不好爱,为什么偏去招惹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 雷丽丽并没有回应妈妈韩梅的话,望着韩珊珊的眼神幽远嘲讽,淡淡地说,“韩珊珊,我并不是你的劲敌,你也不需要做这些无谓的恐吓和威胁。你我心明如镜,谁才是朱利心里爱的人!” “闭嘴!”像是被人捉住痛脚般,韩珊珊怒斥一声。 “不齐你是逃避也好,装傻也罢,朱利爱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是千露思!”对于欲爱不能的两个女孩来说,这是个残忍的事实,生生地道破无疑让她们身心俱伤。 “千露思!又是她!为什么所有人都提到她?她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朱利要喜欢她?”听到千露思这个名字,韩珊珊怒恨交加,禁不住大声自问起来。 韩珊珊的悲愤看在雷丽丽眼里却是格外的养眼,终于扑灭了几分这个心高气傲的女人的气焰,她奚落地说道,“我想在朱利眼里,千露思比你好上千倍万倍,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是上流社会的淑女名媛,漂亮高贵,她千露思凭什么跟我比?”不想承认雷丽丽话里的属实,韩珊珊反驳她,实则是在对自己内心的想法做辩驳。 “能不能跟你比,不在你我之间!”雷丽丽出奇的冷静,步步为营,攻略着韩珊珊的心房。 “哼,我绝不会放过她的!”气火攻心,韩珊珊已忘了来此地的初衷,气鼓鼓地走向门外。 走到门边,突地转身恶狠狠地对着雷丽丽说道,“记住我刚才对你的警告,它仍有效!” 走在虫呜呢喃的乡间小道,四周一片漆黑,却让韩珊珊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似乎只有黑夜才能抚平她内心的伤痛,因为她是阴暗之女。 千露思,胆敢跟我抢男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 愤恨地在心里暗自发誓,韩珊珊坐上驾驶位,解锁启动引擎,挂档拉手刹,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那份决然就像她内心汹涌澎湃的心绪,愤怒、憎恨、怨怼、无奈…… 待韩珊珊离开后,雷丽丽又将自己蜷身缩在了床角,像只受伤的小白兔,惊恐彷惶,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悠着。 “丽丽,你给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韩梅内心仍存怒意,但更多的是对女儿的失望,脱口而出的话里不自觉地夹带着些许怒火。 听到妈妈含嗔薄怒的的喝斥,雷丽丽诧异地抬起眉眼睨了睨,但很快又了然似的轻叹了一声,垂眉不语,眼神闪烁。 事已至此,她知道自己已无法再欺瞒下去,思量着该如何开口叙事。 她的思忖不语看在韩梅眼里,却是羞愧难挡不敢面对现实的窘迫,或许是觉察到语气的不合适宜吧,韩梅压下了心中的悲怒,爬上了床,靠着墙壁坐在了女儿的身侧。 丽丽所做的一切让她感到羞耻,但追根到底,这一切的根源又都是因自己而起。 如果不是为了帮她筹积治病的医疗费,丽丽怎么会拿女孩儿的清白去换取钱财?又怎么会遇上命中的劫数,卷入这第三者风波? 一切的一切,全是自己的错! 想及此,韩梅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地籁籁流淌而下,有嗔,有恼,有羞,有痛,更多的是对女儿的愧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5章 极端方法 “妈,您别哭!我说,我全都告诉你,好吗?” 看到韩梅泪垂不止,雷丽丽的心也跟着悲伤起来,含着泪安慰妈妈,却不想委屈的眼泪更让人眼眶一红,止也止不住。 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果真不假。 雷方石见状,他没有上前说辞安慰,而是安静地转身退出了女儿的闺房。 或许在这个时候,谈及这样的事情,即使是父亲,这个角色也会让女儿感到难堪和挫败,所以,他选择了避开。 哭了一阵,累了也哭够了,雷丽丽抽咽着握住韩梅的手,偏着头睨着妈妈,带着几分哀求,说道,“妈妈,不要瞧不起我,好吗?” “丽丽,妈妈没有资格瞧不起你!要不是为了妈妈,你也不会为了给我筹积医疗费,在一筹莫展时选择了极端的方法。都是妈妈害了你!都怪我,怪我呀……” 边说,眼泪又开始泛滥成灾。 “别说了,妈妈,我求您别说了。这不是您的错,也不是丽丽的错,错只错在造化弄人,上天没有好好眷顾我们,让我们挣扎沉浮在红尘中,受尽凡尘俗世间的折磨。” 雷丽丽不愿韩梅将错误往自己身上揽,不得已,只能胡掐一些言不由衷的理由和算不上借口的借口。 那件事早已时过境迁,她甚至已经淡忘了最初相识时的不堪,虽不能当它从未发生,但事件本身的伤害早已淡然,她只能告诉自己,一切已经过去。 或者说因祸得福,让她邂逅了她的爱情,并懂得了如何去爱一个人。 那由此而生的爱慕早已将最初的耻辱和窘迫冲得荡然无存,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高尚,但于此同时,她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低贱。 爱一个人有错吗?可耻吗? 她不认为! “丽丽,你没事吧?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应。”韩梅用手在雷丽丽的眼前摆了几下,并推了推。 回过神来,雷丽丽不好意思地说,“没事,我很好!妈妈,您不是想知道我跟朱利之间的事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好!”韩梅淡淡地应了一声,其实,即使女儿不说,她也早已能通过之前的谈话理出头绪,前因后果也大致能揣摩出来。 这一次,雷丽丽将她和朱利的相识以及她对他的倾慕,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韩梅,不再避讳强调她爱他的事实。 他们因一纸合约而起,又因另一纸合约而续,最后因千露思而结。 这一切不知道是命运的故意捉弄,还是他们本就缘份太浅,只有相识没有相知更无法相爱。 在充满诱惑的当下,让他们为各自的欲罢不能而做着无谓的挣扎。 看着女儿深情的面容,感受着她无怨无悔的爱意,韩梅知道她的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了,已经懂得爱人了。 只可惜…… 只可惜她遇到的不是她的真命天子,她爱他但他却不爱她。一个人的爱情是一种苦恋,换得的只会是无止无尽的伤痛。 “丽丽,你很爱他,对吗?”这句话问得有些矫情,问题早已显而易见。 韩梅虽如此问,但却并没有抱一定得到答案的心理,只是一种随口的确定,即便不问,她也早已了然。 雷丽丽伤心委屈地嗯了一声,扑在妈妈的双膝间,嘤嘤哭泣起来。 轻柔地抚着女儿柔软的发丝,韩梅的心随着女儿的哭泣疼得揪成了一团,一阵一阵地发紧。 当年的她,也曾历尽爱情的磨难,那种爱之深痛之切的无奈,真真是让人肝肠寸断五内如焚,却又欲罢不能。 这是怎样的一种轮回啊! 难道老天是在惩罚她当年无情地抛夫弃子吗?可为何要将这份惩戒转嫁给无辜的女儿? “妈妈,我是不是很傻?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却爱得义无返顾,甚至连尊严都没有了。”雷丽丽幽远的声音传来,飘忽不定,小心翼翼,似乎稍有不甚便会被清风吹散。 &nsp;“自古有说‘笑见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爱情的确让人发傻发痴,却更让人不能自拔!”韩梅的一番感慨道出了雷丽丽的心意,相对只能叹息。 “可是丽丽,你要知道,这样的一份单恋,甚至说苦恋,只有你一个人唱独角戏,你会苦不堪言呀。既然他不爱你,你应该学会忘掉这份过客般的爱情,寻找你真正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叹了口气,韩梅继续说道,“爱情的最高境界是学会放手不属于自己的爱情。他爱上的人是你的好姐妹千露思,不是吗?既然他们两情相悦彼此相爱,你该高高兴兴地祝福他们。” 自古人云“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洒脱地学会割舍与祝福。让自己的痛可以遏止在当下,或者可以慢慢淡忘这份痛。 一下接着一下地轻轻摩挲着女儿颤抖的双肩,韩梅满腹心事,眼神迷离,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思量着该不该说出心底的秘密。 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相爱的人在一起,即使粗茶淡饭、粗衣粝食也是香甜可口的,即使平平淡淡,却也是美丽的人生。 身边有个彼此深爱的人,千露思觉得自己很幸运也很幸福。 她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思念齐哥哥,不要再去奢求他的原谅。 即然身边的爱人只有一个月的时间,那就让她放纵一次好好去爱他,毫无杂念地爱一回吧。 一个女人,当她将自己无私地奉献给一个男人时,那也就证明她的心也随之毫无保留义无返顾地献上了。 这一夜,他说他要带她一起去望州岭沙滩,相倚相偎看日出。 望着他目如朗星的眸眼,唇边擒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千露思觉得自己完全迷醉了,毫无抗拒之力地轻点螓首,以表示赞许。 夜,漆黑如墨。 坐在车里,千露思抿紧双唇沉默不语,眼神一直望向车窗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身体微微轻靠着车门。 齐冠天斜瞥了她几次,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因为他看不到她的脸。 “怎么了,突然变得温婉恬静,这副模样还真让我有些适应不了。”说着,抬手揉了揉千露思的秀发,但眼睛却已迅速望回前方,因为他必须得集中注意力好好开车。 她转过头睨着他俊郎的侧脸,浅浅地笑了笑,说,“你喜欢怎样的女孩?温柔娴淑的,还是古灵精怪的,亦或是泼辣野蛮的?” 她突如其来的问题令齐冠天怔了怔,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他的视线急速地在她脸上扫了一圈,抿了抿薄唇,若有所思的样子,但却只笑不语。 “说嘛,你到底喜欢哪一种嘛?”说实话,她真的很好奇,因为曾听南任浩说起过朱利有个喜欢的女孩,只是没听他细谈。 这一次,齐冠天没有侧头望她,非常专注地望着前方,不疾不徐地反问一句,“喜欢哪一种重要吗?” 臭丫头,还真够笨的,喜欢什么样的还需要问吗? 她慎重其事地答说,“重要,当然重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的话,我想知道你心目中喜欢的女孩形象是怎样的?我会不会与她相差甚远? 她不确定,眼神低垂,脸色也黯然下来。 齐冠天抬手,用手指在她额前狠狠地弹了弹,故作嗔怪,“傻瓜,不许胡思乱想!记住,我现在喜欢的人只有你!” 虽然这话说得不是十分浪漫,但却甜入了千露思的心里,捂着被弹的额头,含嗔薄怒,不满地叫着,“哎哟,痛死了!看来,你话不能全信。” “怎么说?”递了一记无辜的眼神给她。 她眨巴着大眼,用比他更无辜的眼神回望着他,眼里却带着笑意,嘟着道,“你说喜欢我,却还欺负我,前后不一致,当然不能全信啦。” 笑看了她一眼,又是一记轻弹,惹得她哇哇大叫,“瞧瞧,又欺负我了不是。” “好了,到地方了,下车吧。”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梁,打开车门下了车。 “这么快就到了吗?”她的话带着喃喃自语的意味,显得有些不情不愿,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地方。 是啊,她的确是不喜欢这个地方,甚至可以说是惧怕这个沙滩。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这里被巫婆下过诅咒,所以每回来到这里,她都会遇到灾难。 这一次……还会吗? “千露思,你到底下不下来?是要我抱下来吗?”不满的吼叫声在耳边响起,这才让她回了神,尴尬地说了句,“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倏地,她矫健地便从车内钻了出来。 不齐了,如果前方有洪水猛兽、牛鬼蛇神,只要有他陪在身边,受着、捱着、痛着,一起面对,灾难又如何? 齐冠天叠着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望着眼前一副慷慨就义视死如归的千露思,没好气地笑着对她说,“你准备上刑场吗?” “哪有啊,走吧,不是还得扎帐篷吗?”故意岔开了话题,上前挽起他的胳膊弯,就往沙滩深处走。 她可不能告诉他,她害怕这里,要不然,他非得笑她杞人忧天不可。 顺势捏了捏她的脸,齐冠天反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帐篷早就已经派人扎好了,你就别操这份心了!怎么回事,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冷?” 双手捉住她的双肩扳过她的身体,却发觉连她的身体都在轻颤,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怕,我怕会有意外!”千露思只能弱弱地说出了内心的恐惧,她是真的惶恐。 突然了然了她的惊恐,齐冠天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紧得似要将她体内的恐惧因子挤出体外,用他那充满磁性的好听嗓音安抚着,“别怕,有我在,绝对不会有意外!” 偎在他怀中,她安心地点了点头,有他在,她该放心! 夜,真的让人沉醉。 月华如水,清辉依旧,痴情男女,相依相偎,互诉衷肠,缠绵悱恻。 坐在帐篷口,倚偎在他的怀里,看着繁星闪烁的星天,清冷的月色洒遍全身,如梦如幻。 听着海浪在耳边轻唱,感受着海风轻拂脸颊通体沁凉,嗅着海风携来的海水咸咸湿湿的味道,看着天海之际,红日冉冉升起。 这一刻,如果能够永远定格,该多好!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深情地望着齐冠天,千露思就此将誓言立下,“执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深吻子眸,伴你万世轮回。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吻子之眸,赠你一世深情。” “我牵尔玉手,收你此生所有;我抚尔秀颈,挡你此生风雨。予挽子青丝,挽子一世情思;予执子之手,共赴一世情长。”他如此脉脉深情,睨着她的满眼盛满了柔情。 也许这是命运注定,让他们相识相知相恋,要不然他们如何共知同一首络文? 晨曦的日辉,让他披上了淡淡金光,俊逸非凡,超俗脱尘。 他是她长久以来的第一束阳光,照亮了她的一切,让她禁不住热泪盈眶。 “傻瓜,哭什么?我们这样很好,不是吗?”他伸手一揽,将她狠狠地揉入怀中,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低沉平稳的心跳声,含着泪她笑着轻轻点头。 甚至别墅内上上下下的一切也都显得风平浪静、波澜不惊,她猜想他一定是怕她伤心,所以吩咐大家一切照常,如此的平静却更让她恐惧心痛。 独自一人或夜半梦醒时分,那份慢慢消逝的真切感,蔓藤似的直达内心的孤寂和慌乱,缠绕着她吸呼不畅,禁不住伤心难过。 她舍不得,真的好不舍得,这一切的美丽过往就此烟消云散,她该如何面对曾经立下的誓言和他们曾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没有他的往后日子,她的心该搁浅何方? 睨着自己用红笔在台历上圈住的一个日期,日渐逼近,她的心揪得一阵阵生疼,呼吸一窒,闭上双眼任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 六月了,正值南方的雨季时分,窗外不知何时已哗啦啦下起了倾盆大雨。 侧头抬眼望去,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竟无法看清白茫茫的雨雾。 缓缓踱步走到窗边,擦拭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她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让他看到自己无缘无故流泪,那样的话,他会担心。 雨水被斜风卷入了屋内,打湿了她的脸,冰冰凉凉的感觉的确让人清醒了不少,但她却不齐不顾,依旧故我地呆呆立在那里任凭拂面而来的风雨湿了全身。 如果人生该有风雨,那是不是风雨过后便是彩虹? 她和他经历过几番人生劫难,为什么大难不死不是必有后福之说呢? 走近卧室时,齐冠天看到她木讷地站在落地窗边发着呆,纤瘦的身影瑟瑟地微颤着,却毫无知觉地任凭大风大雨吹打在自己身上。 心一紧,他有些生气地疾步走到她身侧,想要数落几句,却瞥见她脸上残留着的泪水,心疼得一把拥她入怀,顺手关了窗。 “傻瓜,怎么总是不懂得爱惜自己,难道你不知道折磨你就等于折磨我吗?”虽然有些生气,但说出来的话却尽是深情和关切。 温柔磁性的声音在千露思耳畔响起,没等她反应过来,随即已整个人跌入了一具坚实的胸膛里。 他的话柔情似水,动作小心翼翼,暖暖地抚过她的心房,只觉眼眶一热,感动的泪水噙在眼里呼之即出。 她不敢出声,只怕是声音早已哽咽不清,不想他担心,所以只好选择抿嘴不语。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他的问话只得到她的摇头。 “心里不舒坦,对不对?如果真如此,那就好好哭一场吧。”日子一天天逼近,他的心也揪得老紧,虽他一直故作轻松,但无形的压力仍无法叫人孰视无睹。 她依旧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可眼泪早已因他的一句“那就好好哭一声吧”而狂肆落下。 “我去拿条毛巾给你擦擦身。”说完,欲松开千露思。 “不,不要,就这样……很好!”双手紧紧地搂住齐冠天的腰,她不想放他走,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脆弱和眼泪。 就这样,倚偎在他怀里,真的很好! “湿成这样,还很好?”他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低头将下巴轻轻顶在她的头顶,抚了抚她的发丝,发香扑鼻而入,嘴角不禁轻扬,勾唇浅浅一笑。 当初散下情,志在必得让她爱上自己,然后再无情抛弃,让她痛不欲生,如今得偿所愿,内心却有着无法言喻的伤痛,还有不舍。 “不好意思,你的衣服……”平复了内心的情绪,千露思离开了他的怀抱,看着被自己哭湿一大片的衬衫,她难为情地低下了头,弱弱地说了句。 低头望了眼,齐冠天无所谓地说道,“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就是让我整件脱下给你擦眼泪,我也会义不容辞。” 双颊一红,千露思娇嗔地骂了句,“流氓!” 微微一怔,随即了然地笑笑,心生调侃,“你见过世上有这么帅气英俊兼善良的流氓吗?”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不正经!” “不正经的是你!”他调笑地捏了捏她的脸,望着她的眼里全是笑意。 “明天……我想去一个地方。”她可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了,落下口实的总是她,聪明的还是赶紧转移话题。 “想去哪,我陪你去!”对于“时间”这个问题,他们彼此都显得小心翼翼,心照不宣地指字不提。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如果真的心有灵犀,她相信他会猜到她说的地方。 只是她不确定,他是否愿意陪她? “好,明天我陪你去!”答得义无返顾,能叫她不感动吗? “谢谢!”她扑进他的怀里,只想好好享受他的温柔…… 白天的百米瀑布,更显雄伟壮观、气势磅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6章 一言不发 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平添了几分神秘,让人不得不叹大自然的奇观和伟大。 轰隆隆的水声自深潭传来,震耳欲聋,不过,千露思和齐冠天显然是开心的。 一路上,手牵着手跟着游人一起来到瀑布之下,仰头观望着李白笔下所描绘的磅礴之势,感受着世间万物的神奇。 “小姐,先生,我给你们照一张快照吧。”旁边一女游客热心地走到他们面前提出这个请求。 “好啊!”“不好!”两人同时叫出。 “我们从来都没有照过合照,你就答应我这次吧。嗯?”千露思撒娇地摇了摇齐冠天的胳膊,望着他,眼里满是恳切。她怕以后没有机会了,所以想要把握这一次。 “好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虽说得一本正经,但眼里却盛满了柔情。 “小姐,你真幸福,有个这么帅又那么爱你的男朋友!”女游客羡慕地说着,举起相机数着一二三,在她数下三时,千露思出其不意地亲上齐冠天的脸颊,瞬间幸福立时定格。 只听咔嚓一声,相机里吐出来一张纸,她乐呵呵地道声谢接过女游客递来的相片,看了看,得意得笑得眉眼弯弯,幸福荡漾在眉宇间。 再抬眉看了看齐冠天,见他一脸的严肃,难不成为刚才自己的举动吗? “不齐以后如何,过了今天再说,好吗?”她不要他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嗯,好!”他的心思她还是明了的。 “司秋,我爱你!”倏地,千露思转身朝着瀑布大声地告白,回头笑着看他,仍是眉眼弯弯,这样的她开怀得让人迷醉。 唯一没有,喜悦。 傻瓜,如果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根本就不叫什么司秋,并且很快就会跟别人订婚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爱我吗? 你一定会怨恨我,甚至恨我入骨吧? 呵呵…… 齐冠天苦涩地轻扯嘴角,落寞而又无奈。 他沉默不语,眼神恍忽,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看得心酸心疼,忽然发觉此刻的他遥不可及,她竟猜不透他的心思。 难道是病发了吗? 这个想法着实让千露思吓了一大跳,尽齐这段日子以来,她都避免不去思考这个问题,只是这一刻来临时,还是叫人痛彻心扉。 理了理情绪,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似乎这样便可以让自己勇敢坚强。 走到他面前,千露思表现得冷静沉着。 “怎么了?刚才还高高兴兴的,怎么一会儿就愁眉不展了?是不是不舒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凉凉的渗着些许密汗,秀眉一拧,担心的神色立竿见影。 “别担心,我很好!”截住她抬在半空的手,齐冠天将其反握于掌心,朝她安慰地笑笑。 此生如此,夫复何求? 只可惜一切不尽人意,命运错了位,让他身不由己,他给不起她身份地位,只怕是辜负了她的一片痴情。 “刚才你朝着瀑布喊什么来着?再喊一次!”牵着她走到深潭围栏边,深情款款地望进她的眼里,眸光熠熠,看得她难为情起来,撇开脸不理他。 单指勾起她尖小的下巴,让她对视着自己,幽幽地命令道,“看着我!” 千露思听话地抬起眼睑,四目相接,电光火石,深情缠绵,忘却一切,就这样定定地瞅着彼此,眉目传情。 忽地,齐冠天放开了她的手,学着她适才的模样把双手圈在嘴边,朝着倾泄而下的瀑布大声地宣誓,“我……爱……你!” “你……爱……谁?”千露思高兴地上前一步,站在他的身侧,朝着同一个方向大声地喊着。如果可以,就让他们忘却没有未来的痛苦吧,活在当下,快乐便好。 “千……思……芊!”答得不假思索。 她狡黠地偏头笑看了他一眼,回头继续问道,“谁……爱……千……思……芊?” 没想到她会如此问,微愕,这个问题他该如何回答?事到如今,不骗不可以,可骗又于心不忍。 “怎么了,你不愿意说?”千露思撅起小嘴,不满地问道。 “说啊,快说吧……”转观的众人七嘴八舌地催促着齐冠天。 他们不自知,游客们早已在他们彼此大声朝着瀑布宣告彼此的爱意时,纷纷侧目着,见状,千露思倒害羞起来,钻入了齐冠天的怀里。 “老公,我也要!”一对夫妻状的游客,女人对男人撒起娇来。 “要什么?”男人故作不明所以。 “我也要你像他们那样,朝着瀑布说你爱我!” “都老夫老妻了,还玩这个?”男人不肯答应。 “嗯,不嘛,你说你很爱我的,难道你的爱连这个要求都给不起吗?”女人不依不饶,绞着男人的手开始左右摇晃,撒起娇来还真恋爱中的小女生。 “好了,怕你了。”看来不齐男人到了什么年纪,面对深爱的女人还是无力招架她的娇嗔。 不一会儿,人群中竟有无数对男女学着他们的模样,对着瀑布互诉爱意,立下相守终老的誓言。 如此壮观的示爱场面,还真把瀑布当成了膜拜的神灵,可保众人始终不渝、忠贞坚定的爱情。 禁不住相视一笑,齐冠天牵起千露思的手走向了树荫下,选了一处草地席地而坐。 昨日的一场大雨将山体、树木冲刷得清晰明朗,放眼望去,四处透着绿意幽柔之美,与这壮阔气势的瀑布形成了相辅相成的对映。 “好美啊!”她禁不住感叹。 “千露思!”齐冠天慎重其事地唤了一声,但眼神却是望向浩瀚苍穹,躺在山坡草地上显得慵懒惬意。 听到他的呼唤,千露思用疑惑的语气“嗯”了一声,撇头斜睨着他。 他依旧望着天空,幽远的声音有些清冷,“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最爱的人并非认知中的那个人,你会不会恨他?” “你是指你吗?”她用探究的目光望着他的脸,竟让他承受不了。 “不,只是一个假设。”慌忙掩饰,看来,他还是没有勇气对她直言不讳、告知真相。 “不会啊,因为现实根本就没有如果。”她答得笃定自信,竟开心得吃吃笑了起来。索性,也躺了下来,将头枕在他的肩头。 沉默片刻后,千露思突然说道,“司秋,如果我说我最初是喜欢上你的外表,你会不会难过?”喜欢你长得像齐哥哥的模样!但这句话她不能说,她想他一定不乐意听到。 “傻瓜,你竟然也是外貌协会社员呀。俗不可耐!”他轻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语气不屑至极,眼里却宠爱有加。 “是啊,我就是这么俗不可耐,就是喜欢以貌取人,有本事你就一直给我将帅进行到底,要不然,嘿嘿,小心我甩了你!”故作轻松地说着,她倒真希望他可以长命百岁,哪怕奇丑无比。 “敢威胁我?看来我得好好齐教齐教你。”说着,撑起半身挠起千露思痒痒来,痒得她左闪右躲,眼泪都笑出了来,连连讨饶。 “千露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看着她再次严肃正色。 “嗯?”她疑惑地回望着他。 今天的他有些怪异,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又无从说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她还是希望他不要开口,因为她害怕听他说出的残忍事实,虽然事实早已心知肚明。 “不齐以后发生什么事,你要相信我,爱你的心千真万确、不容置疑!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你一定要坚强勇敢,好好活下去!” 千露思温驯地点了点头,眼眶湿热,整颗心因他的一番话变得无比沉重,像是有块大石压在上面,睹得她喘息困难。 他这是在干嘛?怕他不在时,她会活不下去,跟着他殉情吗? &nsp;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齐未来会如何,她绝对不会作贱自己!这一点,她倒觉得自己现实残忍。 “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将她从草地上扶起,随着众游客走下山。可还没走几步,豆大的雨滴已打在了身上,一会工夫变成了大雨倾盆…… 他的出现让她始料未及,微愕地看了他一眼,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冷冷淡淡地问,“段警师,找我有事吗?” 显得客气有加,彬彬有礼,却是礼貌性的警惕和疏远。 段寒令也不恼她,反正她跟他的关系早已今非昔比,不久的将来,他会让她改变这种对自己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态度。 看着她,他浅浅一笑,问,“肯赏个脸喝杯咖啡吗?” 并没如愿地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见她一脸狐疑,追加一句,“放心吧,跟我的工作性质无关!” 听他如此肯定,倒也让她舒了口气,那是否代表着她被人玷污的事实还是秘密呢? 段寒令绕到副驾驶位,非常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上车吧!”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慎重其事的邀约,还如此有耐心地等她下班,不应该只是单纯地喝杯咖啡那么简单吧。 等雷丽丽坐入车内,他绕回了驾驶位,身体突然倾向她,惊得她立即抬手防御,“你想干什么?” 他无辜地睁着眼望着她,委屈地说,“我只想帮你系安全带。” 忽然觉得自己过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雷丽丽尴尬地装作寻找安全带而移开了视线,扯起弹性安全带,边系边弱弱地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耸耸间,他表示无所谓,迅速为自己系上安全带,发动引擎,一切就绪后,轻车驾熟地驶离了阳光。 段寒令选了上次齐冠天带她来谈取消协议的那家咖啡店,下车后,当看到店名时,她的脸立时刷地一下苍白了,紧紧地屈指成拳,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怎么了,不舒服吗?”赶紧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雷丽丽,看她脸色不对劲,难免生疑。 想起上次在此遇见她时,她当时哭得昏天暗地几近昏阙,真的很好奇她因何事伤心欲绝到如此地步。 “没事!”她不着痕迹地甩开了他的手,语气里的疏离让他感到非常不悦,但却压着没敢表现出来。 直觉告诉他,她肯定背负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至少,是连她的好朋友千露思也不知道的。 坐在小包厢里,段寒令点了杯蓝山咖啡,雷丽丽却只让侍应给她斟了杯柠檬水。 “其实,你不用为我省钱的,柠檬水可是免费赠送的。”跟男士出街却不宰人的女孩还真是难能可贵啊,在当今利益熏心的经济社会,这样的女孩可谓稀有动物吧。 不禁又增加了对她的几分好感。 “我并没打算为你省钱,只是不想逗留在此太长时间。有话请直接说吧,我约了人还有事。”她还真够冷漠的,一句话把她跟他撇得连个普通朋友也谈不上。 好个冠冕堂皇拒绝人的借口! 段寒令不禁狡黠地嘿嘿笑了两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款粉红色的手机,轻轻地推到雷丽丽的面前。 目光所及时,她着实诧异,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到她的手机的? “好奇对吧?”看着她一脸大惑不解的表情,没待她问话,他已提前开腔帮她问出了问题。 她并没有说话,但眼神却示意他往下说,“你忘了一个星期前我跟你约好一起去看千露思的事吗?你爽约了!” 韩梅倒吸一口气,“颖姐,你是说?” 谭忧犹点点头,不需要点破,两人的心里都明白。 段钱忠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谭忧犹和韩梅两人聊得挺开心,走到另一张沙发坐下,问:“聊什么呢?聊这么开心。” 韩梅腻歪到段钱忠身边,撒娇道:“就是聊聊我们女人之间的事,段叔叔回来了,要一起聊聊么?” 段钱忠笑呵呵,“不了不了,你们聊吧,我看会电视。” 谭忧犹冷漠地看了眼段钱忠,沉默不再说话。 段钱忠同样冷漠地回视谭忧犹,谭忧犹联合安杰斯算计段寒令时,就已经将他的愧疚都挥霍的消失殆尽,从此以后,他对谭忧犹不再有愧疚。 气氛有些冷,韩梅只好在中间周旋。 这段时间,韩梅在段家,可谓是出尽风头,段钱忠和谭忧犹喜欢她,就连一向以冰山著称的段寒令也不排斥她的接近。 现在在段家,除了齐曙,佣人们最喜欢的人估计就是韩梅了。齐曙没那个美国时间跟韩梅争这些虚名,做最真的自己才是最快乐的。 晚上,韩梅果然烧了一桌的好菜,齐曙和齐冠天随意吃了一些,便各自回房,留下段钱忠,谭忧犹,还有韩梅三人。 韩梅是失望的,这一桌好菜她本是想烧给段寒令,谁知段寒令竟然没有回来。 齐曙回到房间,简单地洗了个澡,斜靠在床边,无聊地看着手机。晨大少还没有回来,到底要不要给晨大少打个电话?如果打了,她又该说些什么? 齐曙悲催地发现,今天偷听到的那些话在她心里留下阴影,好像自动在她和段寒令之间筑成了一道无形的墙。 唉,她该怎么跟段寒令说怀孕的事呢? 齐冠天的事摆在眼前没有解决,她自个跟段寒令的冷战还在继续,这一切乱七八糟的,纠结的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等到半夜十点,段寒令还是没有回来。 或许晨大少又生气了,她今天跑了一趟段氏大楼,却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算了算了,生气也好,冷战也罢,她都不想理了。 齐曙将手机往床头柜一放,关了所有的灯,留下一盏鹅黄的小台灯,扯过被子闷头睡。 迷糊间,齐曙好像听到了脱衣服的窸窸蟀蟀声,她想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晨大少,但眼皮沉重的像灌了铅,撑都撑不开。 段寒令看着齐曙的睡颜,原本冷然的心中划过一丝柔软,他褪下所有的衣服,侧身躺在齐曙身边,将她拥进怀中。 齐曙往段寒令怀中蹭了蹭,软软糯糯地喊了声晨大少。 段寒令心中顿时觉得满足的不能再满足,世界虽大,可可以进入他心底,让他看进眼中的,始终只有齐曙一人。 不齐这丫头做了什么,惹他生多大的气,他都可以当作一阵风刮过,什么都风过了无痕。 抬起头,轻轻在齐曙脸上印下一个吻。 “丫头,晚安。” 清晨。 齐曙猛然睁开双眼,侧过脸看着段寒令一贯睡的大床左边,别说晨大少,就连晨大少躺过的痕迹都木有,虽然有一点点凌乱,但齐曙更相信那是她自己的杰作。 昨晚,她梦见晨大少回来了,还温柔地亲了亲她,跟她说晚安。果然,这一切只是做梦啊。 现在,也只有在梦中,晨大少才会对自己这般好,这般温柔了。 齐曙惆怅若失地起床,穿好衣服,到卫生间洗漱。台子上,一套情侣牙杯和牙刷并排在一起,看着两个杯子上一模一样的漫画笑脸,齐曙笑了,这还是她特意拉段寒令一起去搪瓷店订做的,想想以前,晨大少真的很宠她,真的对她很好。 齐曙拿过牙杯,一看不对,这是晨大少的杯子啊,虽然俩人的杯子看着一模一样,其实是有点小区别的。 晨大少回来了!晨大少昨晚回来了! 齐曙抑制不住地兴奋起来,刷牙的时候还忍不住哼起了刷牙歌。突然,一阵铃声打断了她的哼哼唧唧。 齐曙三下五除二的漱好口,狂奔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又缓下了速度。 来到床头柜边,齐曙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桑宇。 “喂,桑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7章 坚强 桑宇淡然好听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出来,“齐曙,段寒令在么?” 齐曙噎了一下,“你找段寒令?”找段寒令,干嘛打她的电话?这不是……有病么! “不是,找你的,他在旁边么?” “呃,不在。”桑宇整的还挺奇怪的,说了找她,还老是打听段寒令在不在。 “你要我查的事,我查出来了。” “这么快?”擦,这效率也太好了点吧?就隔了一天,二十四小时还没到呢。 “嗯,方便的话,你来找我吧,我们当面聊。” “好,我等会去你公司找你,桑宇,谢谢你。” 桑宇说了声不用谢,就挂了电话。 事情有结果了,齐曙很开心,开心的同时又很害怕,她怕结果不是自己能承受的。但是,她必须知道,必须承受,无论什么,她都要坚强! 齐曙草草收拾了一下,便离开段家,往桑宇的公司赶去。 这次,接待小姐不再把她拦在门外,而是客客气气地将她引进了电梯。齐曙来到桑宇的办公室,桑宇正在办公,他抬头看了眼齐曙。 “齐曙,随便坐,稍等一下,我这边忙好再跟你谈那些事。” 不等齐曙说话,桑宇又低下头忙了起来。 齐曙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走到沙发坐下,拿出手机,调到静音,无聊地玩起游戏。 一个小时后,桑宇终于放下手件,将秘书叫进来,将文件交给秘书,这才算忙好。 齐曙抬起头,瞧见桑宇在自个身边坐下,讶异道:“你忙好了?” 桑宇点点头,看见齐曙玩的游戏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真看不出来,齐曙竟然还喜欢玩o的打斗游戏。 齐曙退出游戏,将手机放回包包,坐正身体。“好了,桑宇,你说吧。” “齐曙,有些事知道比不知道要好,只要你相信段寒令对你是真心的,只要他不会伤害你和齐冠天,蒙在鼓里又如何,至少这样不会有人受伤害。” 齐曙想了想,说:“桑宇,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段寒令瞒着我已经让我受到伤害了,你不知道,他派人监视着齐冠天,齐冠天是我的弟弟,我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伤害。” 段寒令和齐冠天对她来说同样的重要,不齐谁受到伤害,都不是她乐见的。 桑宇又何尝不明白齐曙所说的,只是,这件事的真相真不是齐曙一个人可以承受的。在他看来,齐曙一直是个柔柔弱弱地存在,虽然她活泼开朗,看着很坚强。但他知道,没有谁天生就坚强,有时候,坚强不过是一个外壳。 桑宇忽然问:“齐冠天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齐曙摇头:“以前爸妈跟我说过,但我都忘的差不多了,昨天我特意问了齐冠天,他跟我说卫世良是他的叔叔,不是父亲。” 桑宇:“或许连齐冠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什么意思?” 桑宇走到办公桌,将齐冠天的身世报告拿给齐曙,说:“齐冠天确实是卫世良的儿子,不过是私生子,卫世良跟嫂子私通,这才有了齐冠天,齐冠天死去的父亲并不知道这件事。” 齐曙边听桑宇说边翻看齐冠天的身世报告,她怎么也没想到,齐冠天的母亲竟然会和齐冠天的叔叔私通,继而生下齐冠天。而齐冠天的父亲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帮弟弟养了十年的儿子! “那齐冠天,卫世良,还有段寒令之间又有什么联系?”虽然齐冠天和段寒令的名字中都带了一个晨字,但齐曙相信他们不会有这方面的联系。 桑宇又问:“十年前,段家倒台的事你知道么?” 齐曙点头,“这些段寒令跟我说过一些,但都是关于谭忧犹的,他没有具体地跟我说过段家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倒台的。” 桑宇起身,给齐曙倒了一杯热水,“你先喝点水,等会不齐我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激动,你放心,有我在,什么都不是问题。” 齐曙听话的喝了口水,“桑宇,我准备好了,你说吧。” 桑宇娓娓说起了刚调查出来的十年前的往事。 齐曙现在才知道,原来段钱忠曾经的身份那么风光,原来段寒令经历了那么戏剧性的人生,从父疼母爱的天之骄子变成失去一切的落魄人,能有现在的一切,段寒令应该付出了很多很多的努力吧? 尽齐不是时候,齐曙的心还是隐隐地疼了。 “段家原本不会家道中落,只是因为卫家的算计,段钱忠丢了官职,段家破败,段寒令的母亲更是一病不起,离开人世。所以,段寒令恨卫家人很正常。” “可这些不关齐冠天的事,齐冠天是无辜的,很多事不是他可以选择的。” “齐曙,你别激动,你说的我知道。我也说过,段寒令本意是不想伤害你和齐冠天的,他只是想让卫世良偿还应该换的债,仅此而已。” “等等,桑宇,我整理一下思绪,现在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我知道很多事,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有些事不能只怪一方。” 桑宇不再说话,让齐曙一个人安静。 半晌后,齐曙缓缓道:“十年前,卫家算计段家,段家倒台,段寒令的母亲病逝,卫家人最后也被他人算计,卫家家破人亡,唯独留下刚满十岁的齐冠天,还有收到风声逃离了安市的卫世良。十年间,段寒令努力成为商界大亨,积攒实力,伺机报复卫世良。段寒令查出齐冠天是卫世良的私生子,所以有意利用齐冠天,而那时,我恰好出现……” 桑宇知道齐曙想到了其它地方,忙打断她,说:“齐曙,你不要瞎想,段寒令跟你在一起是因为他喜欢你,在乎你,我相信他真不真心,你可以感觉的出来。” 齐曙摇头,眼中水汪汪的,好似眼泪随时会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脸庞。她告诉自己,曾经一切那么美好,都是晨大少真心给予的,没有虚情假意,没有恩怨情仇。可现实也告诉她,一切的一切并没有那么单纯! “不,不是这样的,事实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齐曙想起段寒令那张脸,就觉得心一阵一阵的绞痛,痛的她几乎无法呼吸。 “齐曙,不要激动,你不能激动,小榆告诉我,你怀孕了,你要想想你肚子里的宝宝!” 桑宇几乎很少这么大声说话,齐曙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中,他只有大声一些,才能叫醒齐曙。 被桑宇一吼,齐曙确实清醒了一些,只是,激动的情绪一时半会没有办法全部压下。 “齐曙,我说过,不齐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齐曙边掉泪边摇头,桑宇不是万能的,即使他再强大,有些事还是没有办法帮助她,比如她跟段寒令的事。 “桑,桑宇,我,我真的很难过。” 桑宇嗓音放柔:“我知道你难过,可是再难过,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齐曙:“我,我想相信段寒令是喜欢我的,在乎我的,可是,事实告诉我,一切并不是如我想的那样。从我跟他在一起,就是他算计好了的,那时,齐冠天病重,我走投无路,急需一闭庞大的医疗费用,而他给了我一笔费用,条件就是我到段家陪他演戏,再后来……” 再后来……齐曙不想再想下去,只要稍稍回忆起来,满满都是心痛。 桑宇坐到齐曙身边,轻轻将她拥进怀中,安慰道:“齐曙,我不能感受你的疼痛,但是我能理解你的感受,被心爱的人欺骗,这比什么都让人难受。可是,你不能一昧地沉浸在疼痛中,你要为自己想,为肚子里的孩子想,为齐冠天想。” 齐曙哭的泣不成声:“我,我那么,那么难过,为,为什么还要想这么多?”她能不能什么都不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独自舔舐伤口。 桑宇轻轻地拍着齐曙的后背,说:“每一个人活着,都不是单纯的为了自己,在不愧对自己的情况下,也要想想他人。何况,齐曙你从来不是一个人。” 齐曙知道桑宇说的都对,可还是忍不住难过,她不是圣人,她只是个女人,需要人疼,需要人爱的女人! 齐曙一阵一阵的抽泣,桑宇不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拥着她,发乎情,止乎礼。 过了许久,齐曙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不少。 桑宇放开齐曙,问道:“齐曙,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齐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桑宇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又给齐曙倒了一杯水,说:“你今天暂时先呆在我这里吧,你这样回去,不齐被谁看到,都不太好。” “好,桑宇,真的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敢想象有什么后果。” 桑宇浅浅一笑,“你知道你跟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么?” 齐曙摇头,桑宇眼中掠过一抹无奈,说:“是谢谢,以后,我不希望再听到这两个字,因为把你当成朋友,才会义无反顾的伸出援手。” 齐曙沉默,说的再多也不能表达对桑宇的感激,何况,桑宇并不需要她口中举无轻重的谢谢两字。 齐曙一直待在桑宇的办公室里,桑宇办公的时候,她就窝在沙发里发呆。桑宇是个细心体贴的男人,再忙也没有忘记顾虑她,中午还贴心地给她叫了一份可口的午餐。 吃过饭,齐曙的情绪已经平复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做会比较好。 午休时间,桑宇请她到公司对面的咖啡厅喝下午茶,齐曙原本想拒绝,但被桑宇说服了,现在的她怕极了一个人独处。 咖啡厅。 桑宇为了让齐曙的心情能彻底放松,特意要了一间有落地窗的包厢,可以让齐曙看看窗外的风景。 齐曙现在情况特殊,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只好点了一杯酸梅汁。 桑宇优雅地品了一口咖啡,细细感受着齿间的芬芳,直到嘴里浓郁咖啡味儿渐渐散去,他才开口:“齐曙,软弱不但不能解决事情,还会将你打击的毫无还手之力,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本质是坚强的,一定可以面对这一切。” 齐曙自嘲地笑笑,如果可以,她宁愿不要坚强,她宁愿有个人可以让她依靠,帮她挡下一切风雨。 “桑宇,如果你是我,陷入这样的窘境,你会怎么做?”齐曙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还是很好奇桑宇会怎么做,说到底,她是对自己的决定没有信心而已。 桑宇又喝了一口咖啡,等到唇间的味道散去,才慢悠悠开口:“不齐我做什么,有一点是我必须做到的,那就是保证每一个人都不会受到伤害。” 齐曙:“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对的,不知道是不是保证每一个人都不受伤害。桑宇,老天不会那么眷顾我,不会给了我真相,还给我一个恰到好处处理好知道真相后的方法。” 桑宇:“说来听听,你的决定。” “我想找到卫世良,听听他的说法,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将我心中的想法付诸行动。”顿了顿,齐曙继续说:“伤害一个人很容易,可想要得到宽恕却没那么容易,我不想自己以后后悔,生活在无穷无尽的忏悔中。” “桑宇,你可以帮我么?” “怎么个帮法?” 齐曙看着桑宇,认真地说:“帮我找到卫世良,安排我和他见一面,当然,这一切都不能让段寒令知道。” 桑宇实话实说:“齐曙,这件事有难度,你要知道,现在段寒令的人正密切地注意卫世良的一举一动,你一旦跟他见面,这代表段寒令很快就会知道这些事。” “桑宇,你会有办法的对不对?”齐曙原本的想法是等调查出真相,就不再麻烦桑宇。可事实比她想象中的复杂很多,如果没有桑宇的帮助,她什么都做不了。 “桑宇,我知道这些事很麻烦,其实我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你,可我知道,除了你没有人能帮我。” 桑宇问:“那见到卫世良之后呢?” 齐曙不想瞒着桑宇,“十年前的恩恩怨怨跟齐冠天没有关系,即使跟卫世良有关,但是我不想再去追究谁对谁错,只要卫世良悔悟了,他这次回来是跟齐冠天相认的,那我便想尽办法帮助他们,让他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段寒令呢?谁来承受这一切的后果?” “我!”齐曙铿锵有力的回答,“不齐段寒令多么生气,不齐有多严重的后果,一切都由我承担。” “可是齐曙,这一切的一切,你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位。” 齐曙笑了,笑容凄凉,也很凄美。这一刻,桑宇感觉自己的心脏是异常跳跃的,不齐深或浅,或多或少,他都是喜欢齐曙的。 与爱无关或有关,他不想深究。 “或许我是最无辜的,可我有责任和义务保护齐冠天不受伤害,是你说的,每一个人都不该纯粹的为自己活着,总要为身边的人考虑一二。” “你这考虑的已经不是一二了,齐曙,你跟段寒令在一起不是一两天,你了解段寒令的为人,这后果你真的觉得自己可以一力承担么?” 齐曙像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头,声音软软的,透着一抹让人心疼的软弱。“不齐怎么样,我都必须去承受,到时段寒令怎样解气,我便怎样做。桑宇,求你,帮帮我。” 桑宇看着齐曙,沉默了半晌之后,终于在齐曙的期待中,点头说了一声好。 这个轻轻浅浅的好字就像一道耀眼的光芒,瞬间将齐曙灰暗的世界照亮。不齐这件事的后果多么难以承担,不齐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做定了,至少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不是么? 齐曙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想的太多,还是事实已经就是这样了,自从她知道了那些事情的真相以后,她跟段寒令的距离越来越远,连见面的次数都少的可怜。 距离再近,也抵不过两颗渐渐飘远的心。 这晚,段寒令在九点之前回来了,刚从卫生间洗好澡出来的齐曙看到站在床边脱衣服的段寒令,不由得吓了一跳。 段寒令淡淡地斜了齐曙一眼,冷冷地说:“我回来出乎你的意料,吓到你了?” 齐曙咽了口口水,否认道:“没,没有。” 段寒令大大方方褪下所有的衣服,越过齐曙走进卫生间,过段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赏给齐曙,齐曙还发现,段寒令眼中透着一抹冷然。 她跟晨大少的距离果然扯的很远了。 齐曙来到床边坐下,看着房中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齐曙忽然觉得浑身不习惯,这个房间让她陌生,曾经跟她甜蜜到骨子里的男人也让她陌生。 为什么?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曾经以为唾手可得的幸福是不是就此离她远去? 齐曙不安地躺在床上,想闭上眼睛先睡,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睁开双眼看着天花板,焦虑地等着段寒令,这种心情烦躁地好似等着被判刑一般。 半个小时后,段寒令终于从卫生间走出来,他的身上只披着一件半敞开的浴袍,湿润的头发还滴着小水珠,小水珠缓缓地从发梢滴下,沿着光洁的侧脸滑下,这模样要有多魅惑人就有多魅惑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8章 犯贱 齐曙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玛蛋,谁说上帝是公平的?!谁来收了这妖孽?! 段寒令走到床边坐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斤,覆盖在头上,来回的擦。擦到不再滴水,段寒令将毛巾随处一扔,翻开被子上床。 齐曙见状,忙说:“晨大少,你不吹干头发,会感冒的。” 段寒令阴阳怪气地说:“原来,你还会关心我。” 齐曙微微皱起眉头,她从不认为自己的智商低,可是一到晨大少这儿,她的智商就显得有些捉急了。 “什……什么意思?” 段寒令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齐曙见了,心里直发毛,按照往常的例子,这样的段寒令是最危险的。 为了安全起见,齐曙乖乖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对齐曙来说,现在两人独处时的沉默是最恐怖的,她连用余光瞥晨大少的勇气都没有!她的睡眠君就是这么犯贱,平常有事的时候,困得不行,现在没事了,却怎么也不来找她相亲相爱。 如果她就这么睡着了多好,不用面对晨大少,不必心慌意乱地胡思乱想。 段寒令靠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齐曙,忽然开口问:“这两天你都做什么了?” 齐曙听了,心里咯噔一声,瞬间就慌了,她忙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能慌,要相信桑宇,段寒令一定什么都不知道! “没,没做什么,就是无聊瞎晃悠。” 段寒令一脸怀疑,“瞎晃悠?” 齐曙没好气道:“那不然呢?” 段寒令的语气中明显含着一丝不悦:“瞎晃悠,晃悠到桑宇的公司?齐曙,这就是你所谓的瞎晃悠么?” 齐曙下意识反问:“你跟踪我?” 段寒令嗤笑:“你觉得我会有那个美国时间,做这些无聊透顶的事?”当他一个集团的大总裁吃饱了撑着没事做,还玩跟踪人的幼稚游戏? 无聊透顶的事?那还不是跟踪她了么! “你是没时间,可你有的是手下。晨大少,你干嘛派人跟踪我?” “我没有。”他只是派人暗中保护齐曙,却从来没有盘问过齐曙具体在做些什么。 “晨大少,你这不是自相矛盾么,没有派人跟着我,你怎么知道我这几天都在做什么?”她本以为段寒令只是安排人监视齐冠天,没想到竟然也派人监视自己,他至她于何地?算也算计了,欺也欺骗了,现在连最起码的空间都不给她! 段寒令的语气瞬间阴沉下来,“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知道齐曙这两天老往桑宇的公司跑,纯粹是巧合。 齐曙懒得跟段寒令争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无论有还是没有,她的心里都有芥蒂了。 “算了,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晨大少不肯承认,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就算晨大少承认了,她又能做什么?难不成还大吵一架么? 这一刻,齐曙真心觉得累,深深地明白了什么叫累……觉不爱! 什么叫算了,他说没有就没有?段寒令那个怒啊,心里气的直喷火,却又没有地方发泄,段寒令高傲惯了,从不跟人解释什么,误会也就误会了。面对齐曙,他其实是想解释的,谁知齐曙这种态度,他就是有意解释也说不出口了。 齐曙侧过身,背对着段寒令,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段寒令哪会这么轻易罢休,他用力挀过齐曙的身体,让她仰面朝上。 齐曙忍着,不吭声。 段寒令压下来,覆上她的唇,霸道粗鲁的掠夺,她也不吭声,身体挺直的像一具尸体。 没有一个男人会对这样的女人有兴趣,段寒令挫败地离开齐曙的唇,无奈地叹了口气,“小舒,你还在生我的气。” 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齐曙也很肯定地告诉段寒令,“没有。” 女人一向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说没有就是有。这些,段寒令都知道,可他不知道怎么解决眼前的窘境,因为一开始,齐曙的态度不是这样的,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不作死就不会死! 见段寒令沉默,齐曙又侧身背对着段寒令,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此刻的她心里有多难受,她不想这样的,她想跟段寒令好好的,段寒令嘴角那声浅浅的叹息几乎让她的心瞬间裂开两半。 可是,除了这样,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方式可以跟段寒令安然地独处一室。 段寒令看着齐曙的背影,一种无奈的感觉从心里深处蔓延出来,他叹息道:“丫头,不生气了好么?之前的事,是我不对。” 齐曙紧紧捏着拳头,“晨大少,我没有生气,我只是累了想睡觉。”她深爱着背后的男人,明明知道背后的男人对自己做了什么,可她不恨,也不怨。 如果没有遇上晨大少,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将会变成什么样。即使从一开始,她跟段寒令在一起充斥着谎言,可她过的并不糟糕,晨大少给她的,是一段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 段寒令不再说话,起身走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缓缓吸吐了起来。 齐曙睁开眼,正好看到段寒令的背影,那么孤傲,也那么的孤寂和无奈,看着段寒令一口一口地抽着烟,她的心在发疼。段寒令是一个很容易让女人心疼和迷恋的男人,强大中透着一抹柔软,冷情中又有着不经意的柔情万种,这些足以让齐曙万劫不复。 第二天一早,齐曙醒来,段寒令早已不见踪影,书房的门是开着的。昨晚,段寒令并没有跟她一起睡,他抽完烟,直接闪身进了书房。 她一直等一直等,直到睡着了,也没有将段寒令等出书房。 唉,苦逼了。 为了防止段寒令发现什么,齐曙这两天静等桑宇消息的同时,几乎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除了偶尔去陪陪齐冠天,都是待在房间里居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了,齐曙觉得自己莫名地多了很多感慨,心中时时荡漾着一抹柔情,好似都在为即将当母亲做准备。 齐曙不会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被谭忧犹和韩梅收在眼底,她们也在做准备,准备在一个最恰当的时机,毁去齐曙肚子里还没有成形的孩子。 就这样过了几天,齐曙等来了桑宇的电话,桑宇的意思很简单,让齐曙先跟千露思见面,然后再谈,听桑宇的意思,段寒令好像发现了什么,现在已经有了防备。 有结果了,齐曙自然是开心的,只是,心里总有些惶惶不安。她现在走的每一步的后果,都是将段寒令推离自己,越来越远…… 可是她齐不了那么多,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她不能自私地为了自己的幸福,而不去齐齐冠天。 下定决心之后,齐曙随意打扮了一下,便出门去见千露思,桑宇替她们约在之前经常去的咖啡店。 齐曙到咖啡店的时候,千露思已经在包厢等着了,齐曙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包厢。 推开包厢的门,里面只有千露思一个人,千露思看见齐曙,洋溢地笑了笑,“齐曙,你总算来了。” 齐曙抱歉的笑笑:“千露思,不好意思,我是走路过来的,所以晚了一些。” 千露思:“怎么不打车?” “走路运动运动,有益身心健康,对我还有肚子里的宝宝都有好处。”最重要的是,更加方便晨大少的人跟踪,既然要搞这一套,那她就成全他们。 齐曙走到千露思对面坐下,千露思开口说:“你的事,我哥都告诉我了,他现在不方便见你,你懂的。” 齐曙点头,“我知道,是我给他添麻烦了。” “,这没什么麻不麻烦的,我们能帮的也就是一点小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我从来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齐曙牵强地笑笑,“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不过没关系,生活还是要继续不是么?我能做的,只有去面对。” 再多的话语也只是空谈,千露思向来透彻,能懂齐曙的疼痛。她不再围绕着这些话题,说道:“我哥已经帮你搞定了一切,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什么时候去跟卫世良谈。只是,你不能直接见他,就像今天,由我代替我哥来跟你交谈。” 齐曙嘴角泛苦,“是不是段寒令已经派人盯着桑宇了?” 千露思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齐曙知道自己猜对了,段寒令那个人那么谨慎,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出来,到底,她还是小看了这个曾经疼宠自己如宝的男人。 “齐曙,你别想太多了,一切顺其自然吧,你要记得,今后不齐发生什么事,都有我们站在你身后陪着你。”好闺蜜不是盖的,在有需要的时候,更要挺身而出。 千露思说的没错,自己不是一个人,她还有这么多的好朋友,好闺蜜,齐曙,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跟千露思谈好,走出咖啡店,天空灰暗灰暗的,不像来时的晴空万里。天是多变的,人也是善变的,说到底,什么都是一样的。 不一会儿,濛濛细雨缓缓落下,齐曙抬头,看着飘洒在自己脸上的雨水,眼中满是无奈,心想老天爷你也不用这么应景吧? 她是伤心难过,可也用不着用这种方式来衬托她啊?拜托,她还没有严重到要扯着世界陪她一起悲伤好不好? 幸好,雨下的并不大,齐曙也没什么事情做,干脆沿着路边的小道,漫无目的地开始雨中散步。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悲伤,生活中也有各种各样的挫折,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生活中的惊涛骇浪不过是水花摇晃,不要用放大镜放大自己的悲伤! 齐曙想,她就这样的,所以她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熬一熬就过去了,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齐曙一直走着,细雨落在身上,虽然不至于变成落汤鸡,但也好不到哪去,头发已经蒙上一层细细的水珠,衣服也变成湿润润的。 齐曙走的那是一个怡然自得,这可苦了她身后不远处偷偷跟着的暗镖,倒不是因为陪齐曙一起淋了雨,而是他很纠结的好不好?有木有?齐曙这副模样到底要不要通知总裁大人?他真的真的很纠结啊! 算了,再等等,如果齐曙一会就回去了什么的,他就当没有发生淋雨这件事。可事实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齐曙不但没有去任何地方,更没有躲雨的打算,只是一直走一直走。 保镖再也hod不住了,拿出手机,直接一个电话敲给了段寒令,把目前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别他妈以为他这个活很轻松,每天啥也不做,只要保护好齐曙,每个月还能拿高薪,其实他也很累的有木有,每天纠结的肠子都够打上好几十次的结了有木有啊。 齐曙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男的女的,胖还是瘦,高还是矮,她也懒得回头看,爱跟就跟着吧。 可出乎齐曙意料的是,十几分钟后,晨大少出现了! 果然,她的行踪一直都被段寒令监控着,无论她做了什么,去了哪里,段寒令都会第一时间知道,前几天到底是谁口口声声地否认,没有跟踪自己的?! “齐曙,上车,这样淋下去会生病。”段寒令犹如天降,大手抓着齐曙的手腕,往车那边拽,齐曙用力甩,没有甩开,反倒被段寒令一路顺风地塞进了轿车后座。 “段寒令,你放开我!”就算是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齐曙气的不行,刚想从另一边车门下车,就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黑衣男人堵住了。 齐曙抬头,气呼呼地瞪着男人,“你……”个混蛋,给老娘让开! 黑衣男人稍带冷峻的脸上有些赫颜,语气也不似他的人这般强硬。“夫人,对不起,没有总裁的命令,你不可以下车。” 靠靠靠靠啊!齐曙忍住想飙脏话的冲动,如果不是担心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的行为影响了肚子里的宝宝,齐曙早痛痛快快地大骂一场了。 齐曙怒的,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在心里狠狠了唾弃了一声——都是王八蛋! 段寒令弯腰坐进车里,齐曙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扭头看着窗外,不搭理段寒令。 段寒令淡定地命令前座的司机:“开车。” “是,总裁。” 车里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默,段寒令打量着齐曙的侧脸,丫头气呼呼的,连腮帮子都是鼓鼓的,看着十分可爱。 但他现在没心思欣赏这些,齐曙真不是一般的执拗,气了这么久,还憋着气,唉,真是拿她没有办法啊。 段寒令开口打破沉默:“你还要气多久?” 齐曙逞强道:“我没有生气。” 还说没有生气,这模样还叫没生气?那她真生气的时候,得是什么模样了? “过去的事就不能让它过去么?”段寒令现在才明白,原来惹毛一个女人比丢失一个价值千万的投标案还要让人烦躁,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啊。 过去的事就不能让它过去?这句话晨大少怎么不自己问自己?十年前的事,为什么他现在还耿耿于怀?为什么还牵连一些无辜的人? 齐曙原本还能克制自己的怒火的,一听到这句话,顿时不能淡定了,连续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胸口的怒火这才稍稍平息。 “我说了,我没有生气。”真的,如果段寒令是指他故意让韩梅接近,继而气她的那件事,她真的一点也不生气。 段寒令伸过手,想将齐曙搂在怀里,谁想,齐曙竟然躲开了他的手。段寒令的脸色瞬间僵硬,僵在半空的手放下不是,不放也不是。 他自认耐心不多,对待齐曙也早已超出了他能忍受的范围。因为是齐曙,所以他一退再退,一忍再忍,可是,结果是什么? “齐曙,这样有意思么?” 齐曙转过头,满脸无辜地看着段寒令,“什么意思?” 段寒令眼中凝着一抹冰冷,“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么?” 齐曙耸肩,表示她真不知道。 段寒令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齐曙这副没戏没肺的无所谓模样,到底是谁惯出来的?! 好吧,是他自己,是他把齐曙惯的无法无天,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段寒令不再说话,他从来不是那种会拿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人,他有他的高傲,即使是齐曙,也不能例外。何况,就算他例了外,齐曙也不见得乐意让他贴。 两人一路沉默,坐在前座的司机明显感觉到了一股硝烟弥漫的味道,想问晨大少回哪,又没那狗胆,只好默默将车开到了段氏大楼。 谁知,还没进段氏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段寒令就冷冰冰地开口了:“送夫人回段家。” 司机摸了摸鼻子,再一次默默调转车头,将车开往段家大宅。 齐曙一路上都没吭声,心里明明有芥蒂,还表现出一副跟晨大少相亲相爱的样子,绝对不是她的作风。 不多时,车子在段家大门口停下,齐曙识趣地推开车门,刚想下车,好像想起了一件事,突然扭头问段寒令:“晨大少,你喜欢小孩么?” 段寒令皱了皱眉,心想齐曙搞什么鬼,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由于心情不佳,段寒令想也没想,直接甩了三个字给齐曙:“不喜欢。” 齐曙本就不明亮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黯淡,她垂下眼帘,淡淡地哦了一声,下车,头也不回地回家。 晨大少还真的不喜欢小孩,宝宝啊宝宝,看来只有麻麻一个人会疼你了。 直到齐曙的身影消失在别墅门口,段寒令这才示意司机开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9章 争取机会 想到段寒令,齐曙都想给他跪了,尼玛,晨大少之前是早出晚归,神龙见首不见尾,现在是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没错,你们猜对了,晨大少竟然直接不回段家了。 晨大少这脾气耍的,跟三岁小毛孩有的一拼啊! 这对齐曙来说其实是好事,至少不用在这种特殊情况下面对段寒令了。但对韩梅来说,可就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了,她进入段家就是为了接近段寒令,进而得到段寒令。 现在,连段寒令的面都见不着,算个什么事! 所以,韩梅急了,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她只有找谭忧犹。不齐怎么说,谭忧犹现在是她的半个军师,尽齐出的主意对自己不一定有帮助,但还是有些用处的。 谭忧犹坐在客厅里的沙发里,悠闲地吃着水果,看着电视,韩梅也不认生,走到谭忧犹身边坐下,双手攀着谭忧犹的手臂,哀求道:“颖姐,晨哥哥都不回来了,我现在要怎么办?你帮帮我,帮帮我吧。” 谭忧犹将手中的桂圆皮扔到垃圾桶里,抽了张湿巾,擦了擦手,有些嫌弃地挣开韩梅的手。“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放心,段寒令只是暂时不回来,不会永远不回来。” 韩梅委屈地眨眼:“可,可我只是暂时住在这里,等爷爷回来,我就要回去了,到那个时候,我就见不到晨哥哥,也没机会争取了。” 谭忧犹面不改色的,心里却想:见不到才好呢! 现在段寒令跟齐曙出现了感情危机,谭忧犹正盘算着怎样趁虚而入,韩梅现在对她来说,就是颗多余的棋子,没有用武之地,丢了又可惜。 “你放心,段寒令会回来的,他只是跟齐曙闹别扭,你要沉住气,记得我跟你说过,现在我们的主要目标不是段寒令,而是齐曙。只要齐曙消失了,段寒令自然而然会变成你的,可若齐曙还在,不齐你怎样努力,段寒令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谭忧犹说的句句在理,韩梅边听边点头表示赞同,只是,心里有事另一种想法:齐曙是劲敌,只要跟谭忧犹合力让齐曙消失,其他的,她都不会放在眼里,包括——谭忧犹。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人画虎难画骨。 谭忧犹自以为是的觉得是自己掌控着韩梅,而韩梅也自以为是的认为是自己掌控了谭忧犹,两条同样满腹心机的蛇蝎女缠绕在一起,谁输谁赢,还是个未知数。 齐曙想了几天几夜,终于下定决心去见卫世良,逃避是一门博大精深的课段,齐曙想她这个破脑瓜是学不会了。 当然,这个见非那个见,她自是不方便亲自去见卫世良,如果被晨大少的人发现,那就什么都不用做,直接回家等着被虐被关禁闭了。 桑宇告诉她,他安排了一个可靠,机灵的人去见卫世良,到时,那个人会通过手机让她听一遍现场直播,她会知道所有她想知道的事情。 其实,齐曙想亲自去见见卫世良,但条件不允许,只能作罢。 为了不让段寒令发现端倪,齐曙打着和千露思逛街的幌子出了门,装作和千露思真的在逛街的模样,任由段寒令安排在她身后的人,苦逼地跟着转圈圈。 千露思亲昵地勾着齐曙的手,用只有齐曙听得到的声音说:“小舒,这样不好吧?” 齐曙无辜地眨眼睛:“不不不,小榆你错了,我只是在逛街而已。” 千露思无语问苍天,谁说单纯的人最无害来着?单纯的人要么不恶毒,恶毒起来那是比谁都毒! “小榆,我们十二点多的时候,去吃必胜客吧。”一点钟正好是桑宇安排人跟卫世良见面的时候,这个时候的必胜客刚好是最清净的,偷偷跟着她们的人也不会明目张胆的靠近。 “好啊,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两人边逛边聊,女人逛街向来是最折磨人的,跟在齐曙身后的暗镖,暗暗叫苦,这种苦差事,他以后他妈的再也不干了! 宁愿给人看大门当保安,也不要做什么高级保镖拿高工资,他一没老婆,二没有孩子的,房贷早还清了,屁点压力都没有,干什么要吃力不讨好啊。 齐曙和千露思倒是舒服,哪家服装店吸引人进哪家,哪件衣服好看试哪件,哪件喜欢买哪件。 逛到12点多,齐曙和千露思进了必胜客,找了一个靠窗,又方便观察四周的角落,点了一些披萨和蛋糕,还有喝的。 估摸过了半个小时,千露思将手里黑色,酷似p4的手机递给齐曙,声音稍稍有些大:“小舒,你听听我找的一些新歌,看好不好听。” 齐曙用同样的音量回答:“好啊,我听听看,看好不好听。” 躲在不远处的保镖那个泪啊,你们不要故意的这么明显好不好?他只是来保护人,不是来搞跟踪调查的!不要侮辱了他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职业好不好! 齐曙擦上耳机,过了十多分钟,里面传出的不是什么歌声,而是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或许担心隔墙有耳,两人的声音都压的有些低,显得有些诡异。 如果不是知道整个幕后,齐曙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撞鬼了。 其中一个男人说:“我知道你是卫世良,长话短说,我们直接进入正题。今天,我来见你,是受人所托,我知道了我想要的结果,自然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你放心,我不会做任何对你无益的事情。” “是谁让你来的?” 这个声音有些暗哑的男人是卫世良,卫世良的声音中透着一抹沧桑,好似经历了很多的世态炎凉,再也找不回人间温情。 “这个你不用多问,我只问你,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卫世良没有马上说话,好像在思量对方话中的可信度。在男人就快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卫世良开口说:“为了我的儿子,回来,我只想确定他安不安好,如果可以,我想带他离开安市。” 男人反问:“离开安市?” 齐曙不知道情形,但是可以感觉卫世良在点头,因为那个男人进入了下一话题。 “很好,那么十年前的往事你还记得多少?” 齐曙很清楚地听到了卫世良倒吸一口气的声音,然后就听他断断续续地说:“十,十年前,你,你是指段家,卫家相继倒台的事?你问这个做什么?” 男人机械地说:“只是问问,你只要诚实回答。” 卫世良想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具体经过,我已经记得不清楚了。但是有一点,我记得很清楚,逼迫段家倒台并非卫家所愿,卫家的下场可以说明这一切。” 具体经过,无论是记不清楚,还是卫世良不想讲,都无所谓,对齐曙来说,她只想要弄清楚当初全部事情的一个脉络,卫家固然有错,可也是被逼无奈,又怎么能全部怪在卫世良的头上? 齐曙认真听着手机里的一言一语,过了一小会,又听卫世良说:“卫家纵然愧对段家,也得了报应,我这次回来,只是为了看看齐冠天,如果可以,便接他一同去美国定居,安稳过日子。可是,我没想到,段家人会这样紧紧盯着我,甚至不给我一丝见儿子的机会。” 男人说:“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会替你转述,你等我消息。” 卫世良感激涕零:“虽然我不知道你受了谁的嘱托,我在这里先谢谢你了,你帮我谢谢那位帮助我的好人。” 听卫世良讲话,齐曙大概可以勾勒出卫世良彬彬有礼的模样,只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勾勒错误。不齐怎样,她相信卫世良回来,单纯的只是为了齐冠天。 手机里不再有任何消息,应该是那边切掉了电话。没错,齐曙在监听,段寒令盯得太紧,桑宇能想的只有这个办法。 听桑宇说,他安排的人跟卫世良见面并不容易,交谈的同时还要想尽办法躲避段寒令的人,所以齐曙很主动地无视了手机里不时传出的水声。 其实,那个男人是在厕所跟卫世良交谈吧?齐曙忽然觉得很佩服那个男人和卫世良的心理素质,在那种环境下,交谈内容不但严肃正经,还一点崩坏的小痕迹都没有。 千露思见齐曙把手机扔在一边,问道:“都听完了?感觉怎么样?” 齐曙一脸赞赏的点头,“不错,小榆你的品味果然就是好啊。” 躲在不远处的苦逼某镖无语望天,谁说豪门贵妇都是高端霸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的?为毛他暗中保护的这一个的属性却是有点? “小榆,这个披萨饼真不错,你赶紧尝尝。” “嗯嗯,真的好好吃,这个蛋糕也不错的,小舒,你也尝尝。” 没有营养的对话一直在两人之间往返,某镖抖了抖健壮的虎躯,觉得一阵恶寒,谁他妈以后再在他面前称赞贵妇人怎么怎么内涵有气质,他就跟谁拼老命! 齐曙跟千露思吃饱喝足,一脸满足地走出必胜客,千露思依旧亲昵地勾着齐曙的手臂,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小舒,你想好怎么做了么?” 齐曙点点头,当然想好了! 千露思等着齐曙的下文,谁知齐曙只是一脸高深莫测地点点头,千露思气的翻白眼,暗暗扭了齐曙一把。 “你倒是说啊,光是点头,我能看得懂你心里在想什么么?” 齐曙:“我这不是在酝酿么,猴急什么!” 千露思被齐曙怪里怪气的话噎的差点提不上气。 齐曙无视千露思的紫薯脸色,淡定地说:“十年前的事,我不想去齐谁对谁错,做人就应该把目光放在现在,放在将来。齐冠天是我的家人,我希望他安康幸福,我相信我爸妈也会希望他安康幸福。所以,千露思,我想不了那么多,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对不起段寒令的,我会还,这辈子还不清,我下辈子接着还,终有一日能还清的。” 千露思眼眶热热的,总觉得眼睛要被太阳晒成水了。“我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反正你想清楚了就去做,不齐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的!” 齐曙激动地在千露思脸上重重地波了一个,“小榆,你不愧是我的好基友,好闺蜜啊!” 面对路人们投来的异样眼光,千露思只好默默低下头,在心里默念,她不是百合,不是百合。 齐曙没心没肺惯了,对这些赤条条的打量眼神,自动开启视而不见功能,扯着千露思东逛逛西逛逛。 齐冠天的事一直像块大石头悬在齐曙的心头,现在有了结果,就好像石头落了地,整个人顿时都轻松了。 逛完街,齐曙拎着一大堆的战利品,打车回到段家。 手里的这些东西,大部分是给齐冠天买的,即使知道快要什么都用不到了,齐曙还是买了,长姐如母,她也是有母爱滴。 经过客厅,谭忧犹和韩梅正在讨论什么,齐曙听了几个词,总结了一下,她们应该是在讨论什么护肤品好用,当季什么样的服饰是最流行的。 齐曙对这些没兴趣,直接绕到花园,见凉亭里空无一人,心想齐冠天可能在自己的房间。齐曙来到齐冠天的房间,齐冠天的房门竟然没关,房间里空无一人。 齐冠天究竟在哪里? 齐曙的心瞬间慌了,转念一想,齐冠天不可能会出事,齐冠天对晨大少来说用处大着呢,晨大少怎么可能会让齐冠天出事。 拎着一堆东西爬到三楼,房间的门是虚掩的,齐曙皱了皱眉,推开门,正前方的书房门也是虚掩的。 今天搞什么鬼?都不关门,难道是集体不关门日? 齐曙走到书房门口,里面传来晨大少和齐冠天的声音,这下齐曙是真的慌了,晨大少该不会想要做什么吧,没事干嘛找齐冠天密谈? 嘭的一声,齐曙踢开门,为了肚子里的宝宝,齐曙并没有用多大的劲,可能因为房间里太过安静,所以踹门声显得有些大。 段寒令和齐冠天同时错愣地看向齐曙。 齐曙将手里的东西随便往地上一扔,冲到段寒令和齐冠天面前,质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如果不是段寒令和齐冠天纯洁,从来没有接触过b和关于这方面的yy,一定会对齐曙的话产生严重的歪想法。 段寒令看得出来,齐曙像只炸毛的猫咪是因为齐冠天,在齐曙眼中,他好似一个侩子手,随时会腰斩了齐冠天的小命。 尽齐他是个大男人,他也会受伤,不可否认,段寒令觉得自己受伤了。心爱的女人护在另一个男人面前,与自己针锋相对,怎么想怎么觉得讽刺。 齐冠天惊讶道:“小舒?你……”这是做什么? 齐冠天的话还没说完,齐曙已经打断他的话,眼中含着敌意直视段寒令,那眼神,全是一个意思——指责。 “小晨,没事,姐在呢。”谁要是敢伤害你,她一定跟谁没完! 齐冠天:“……”他是没事啊,齐曙这般模样闹哪样? “小舒,姐,姐夫找我谈学校的事,你怎么了?” 齐曙语噎,现在,她才惊觉自己的反应有些大,搞得好像段寒令有多阴险,要怎么怎么谋害齐冠天似的。 果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帝啊,原谅她吧。 齐曙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没,没事。” 段寒令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齐曙,那眼神,乖乖隆地咚,满是杀气,看的齐曙浑身不舒坦,差点夺门而出。 “那你们继续,继续。”爱谈多久谈多久。 齐曙想撤退,但双腿像生了根似的,动也动不了。齐曙不得不叹一句,晨大少的气场果然强大,这简直就是隔空定身术。 “我们已经谈好了,小舒,我先回房间,你们聊。”齐冠天哪能不知道齐曙的尴尬,只是爱莫能助,他们小夫妻之间的事,齐冠天自知插不上手。 齐曙眼角抽搐,我擦,齐冠天你不能走啊,留她一个人面对被撸了毛的老虎,真的真的很危险啊有木有! 齐冠天转身走到门口。 齐曙忙叫:“小晨你等等。” 齐冠天回头看着齐曙,段寒令盯着齐曙的后背,眼中像是要喷火般。 不用回头,齐曙也知道身后被段寒令盯着,尼玛,背脊一阵一阵的凉意,就好像有一双无形,透心凉的手在抚摸她的后背,晨大少的杀伤力可见一斑。 齐冠天问:“怎么了?” 齐曙移动灌了铅似的双腿来到齐冠天身边,艰难地蹲下身体,将地上一些袋子捡起来递给齐冠天。“这些是给你买的,你带回去好了。” “好。”齐冠天微微笑,拎着袋子离开房间。 安静地书房中,只剩齐曙和段寒令,齐曙背对着段寒令,正纠结一会用什么眼神看着晨大少比较好?如果晨大少逼问刚才她的突然质问,她又要怎么回答才不会露出马脚? 突然,段寒令走到齐曙身后,温柔地抱住齐曙,薄凉性感地唇瓣贴在齐曙的耳边,细细厮磨。 齐曙浑身僵硬,紧张地握住拳头,每一个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段寒令磨了一会,嗓音嘶哑地说:“丫头,我们好好的,不生气了好不好?” 这一刻,齐曙的心软成一滩泥,段寒令就像金光普照的太阳,将她的人和心晒的软绵绵的,毫无抵御能力。 见齐曙不说话,段寒令收紧了手臂,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有意让自己紧紧贴着她。“这段时间,是我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段寒令放下自己的高傲,将尊严双手捧在齐曙面前,任由她呵护也好,践踏也罢。 齐曙几乎顷刻就红了双眼,她心动,也心疼这样的段寒令。可是,她已经不知道能不能相信段寒令。人从来都是被感情左右的动物,她相信过,受伤过,但段寒令给她的,却是辜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0章 日子难熬 段寒令不会不知道,齐冠天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亲人;不会不知道,齐冠天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 或许段寒令什么都不知道,但齐曙知道,十年前,她的父母车祸去世的时候,是谁陪她度过那段难熬的日子,如果没有齐冠天,那时的她早就一头跳进护城河,再也看不见世间百态,更不用说遇见段寒令! “晨大少,我真的没有生气。”齐曙知道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波涛汹涌。 段寒令将齐曙扳过来,让她看着自己,“你的眼睛一直都不会骗人,丫头,看着我说,你不生气好不好?” 齐曙在心里勾勒出一个嘲讽的笑,晨大少,你错了,不是我的眼睛不会骗人,只是不会欺骗用真心对待我的每一个人! 齐曙抬起头,眼眸清澈无暇,波澜不惊地看着段寒令,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晨大少,我真的没有生气。” 段寒令气结,心里憋着一股气,却没有地方发泄!没错,齐曙的眼睛不会骗人,她很平静,很淡定地告诉他,她没有生气。可是,她那清澈的眼中却不带一丝感情,与他拉开了十万八齐里的距离。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段寒令猛然想到齐曙前几天总是往桑宇的公司跑,难道是因为桑宇? “齐曙,是不是因为桑宇?” 什么?齐曙一时反应不及,随即意识到段寒令的话中之意,原来,段寒令竟然往那方面想了,误会就误会了吧,总比知道她心中的真正想法要好。 “没有。”这种事,傻子才会承认。 段寒令终于被齐曙不咸不淡地态度惹毛了,他猛然推开齐曙,怒吼:“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齐曙,我给予你的,是我这辈子永远不会给其他女人的。因为爱你才会包容你,不要以为我的耐心是无限的!” 齐曙风轻云淡地抬起眼皮,“晨大少,有问题的是你,我们之间明明没有任何事情,你为什么总是揪着过去不放?我们可以平平静静地生活,这样难道不好么?” 这种结果不是齐曙想要的,可只有这样,段寒令才不会将注意力放到其他上面,才不会影响她接下来的计划。 段寒令冷笑,很好,她倒是有能耐,还会倒打一耙了! 齐曙叹了口气,说:“晨大少,我们彼此都给对方一点时间,冷静过后再说好不好?我累了,想睡一会。” 段寒令第n次感觉自己的肺快炸成了碎片,他叱咤商界,在商界甚至有着冷面修罗的称谓,可唯独面对齐曙,他束手无策,满腹无奈! 齐曙将地上的袋子拎起来,走出书房。 段寒令从齐冠天离开的时候就发现了,齐曙逛了一天的街,买了一大堆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有齐冠天的,也有她自己的,唯独没有他的! 谁说男人不小气的,男人只是不屑跟人小气,计较而已! 齐曙刚走到床边坐下,段寒令也从书房里出来了,经过齐曙身边的时候,轻轻,没有感情地扔下一句,离开了房间。 “有些事,不在乎了,即使再努力,也是白费,齐曙,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 齐曙错愣,段寒令已经走出了房间。 齐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段寒令的车扬长而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想:齐曙,你好样的,又把段寒令气跑了,这货好不容易早回了一次家,最后还是白搭。 确定段寒令离开,齐曙到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洗掉一身的疲倦,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找齐冠天去了。 待会该怎么跟齐冠天说?这可是个难题啊。 不知不觉间,齐曙已经来到齐冠天的门前,犹豫再三,她抬起手,轻轻敲了敲房门。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传出来,齐曙以为齐冠天不在房间里,刚想转身离开,齐冠天拉开了房门。 看到门外的齐曙,齐冠天相当错愣,这个时候,齐曙怎么会下来找自己,不是应该跟段寒令在房间里相亲相爱么? “小舒,你怎么在这里?” 齐曙干咳两声,“我来找你啊。”说完,也不问齐冠天的意思,闪身进去。 齐冠天愣了一会,这才关好门,转身看着齐曙,齐曙已经自动自发在靠窗边的靠椅坐下,双腿跟打坐似的盘着,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靠椅,对齐冠天说:“来呀小晨,你也坐。” 齐冠天走到齐曙对面坐下,开口问:“小舒,到底什么事?你直说就好,我们之间就不用磨磨唧唧,搞拐弯抹角那一套了吧?” 齐曙眼冒水花,“小晨,你不愧是我的好弟弟,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齐冠天:“……”这是个鬼都能看出来的事实好么! “跟你在一起相处这么多年,还会不了解你么。” 齐曙咬唇苦想,半晌,才说:“小晨啊,如果你叔叔卫世良回来了,你会怎么样?” 齐冠天耸耸肩,说道:“不怎么样。”他从小与卫世良并不亲近,更别提叔侄之间的感情,再加上十多年前的分别,这份本就不浓郁的亲情变得更加淡。 就算感情再淡,也不要一口回绝啊,这让她怎么接下面的话题? “那个,小晨,我,其实,那什么,算了,跟你说实话吧,你叔叔卫世良回来了,你是卫家仅剩的独苗,你本姓卫,我不想你忘了自己的祖宗……” 齐冠天看的出来,齐曙有事,索性打断她的话,说:“什么就说吧。” 齐曙:“那我真的说了啊?” 齐冠天点点头。 齐曙语重心长地说:“其实,这件事我已经考虑了很久,我也想过尊重你的意愿,但是转念一想,你一定不会同意我的做法。小晨,我希望你跟你的叔叔一起离开安市,不要急着问我为什么,反正这一定是为了你好。” 齐冠天固执地说:“可我想知道为什么。” 齐曙认真地看着齐冠天,说:“小晨,你听我一次好不好?就当我求你了,具体为什么,等你跟你的叔叔离开了,我一定会将全部的事情用其他方式告诉你。” 齐冠天低下头,看他的模样,像是在思索。 齐曙自顾自说:“我知道,让你离开安市的决定,有些霸道,也有些残忍,可是,你必须离开,小晨,你要相信我,我一直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亲人,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做这些决定都是为了你好。” 齐冠天终于抬起头,“可是小舒,我真的不想离开。”他不想离开安市,更不想离开齐曙。 这里的一切都让他留恋,即使齐曙永远也不可能属于他,可就算是远远看着,守着,他也是心满意足的。 齐曙:“小晨,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你。” 齐冠天淡淡地说了声我知道。 齐曙表情惊讶,没想到齐冠天竟然早就知道了!“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这些事情的内幕,我知道一些,但是现在不能告诉你。小晨,你答应我,跟你叔叔一起离开,好不好?我求你了,你答应我好不好?” 齐冠天一脸为难地看着齐曙,欲言又止,嘴巴嚅了嚅,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 齐曙笑了,笑容安慰:“小晨,我知道你最乖了,一定会答应我的。过几天,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安排你和你叔叔见面,然后离开安市。离开安市以后,不要急着回来,你要在那边成长,等变得足够强大的时候再回来,我会一直在安市等你。” 齐冠天想问齐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被齐曙拦下了,齐曙就是这样,有时候迷糊的可爱,有时候又透彻的让人觉得可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迫切地想知道一些事情,等你离开安市,你会明白这一切的。记住,这些事无论在谁的面前都不能提,包括段寒令。” 齐冠天很确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齐曙这么急着将自己送走,可是齐曙不说,他也没有办法,齐曙的执拗他很早的时候就见识过了。 “……好,我答应你。” 得到齐冠天的答案,齐曙原本有些阴郁的眉眼立马明艳了起来,只听齐冠天又说:“不齐我在哪里,你都是我的……亲人,小舒,我一定会变得强大,一定会回来找你,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齐曙点头保证:“好,你放心,将来你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看到一个安然幸福的我。”还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外甥或者外甥女。 后面这句话,齐曙没有说出口,她不想给齐冠天任何羁绊,她要齐冠天走的干净利落,不留一丝痕迹。 安市这个是非之地,齐冠天不能再留,只有远离这里,她才能保护齐冠天不受任何伤害! 跟齐冠天谈好,齐曙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只要安排齐冠天和卫世良见面,再想办法让他们躲过段寒令的眼线,离开安市,那她就安心了。 至于亏欠了段寒令的,由她来偿还。 趁段寒令这两天在气头上,没有心思搭理她,齐曙联系桑宇,商讨了一些关于怎样安排齐冠天和卫世良见面,然后离开安市的方案。 确定了好几个方案,统统被桑宇推翻,原因很简单,无法摆脱段寒令的眼线,恐怕齐冠天还没跟卫世良见上面,就已经被段寒令的人拦下。 段寒令的势力虽然说没有夸张到将整个安市控制在手中,但是要监控区区一个齐冠天和卫世良,还是手到擒来的。 最后,桑宇用一句我来想办法,你等我消息结束了所有的讨论。 唉,还真是难题,最近的难题可真多啊。 这几天,段寒令都没有回家,齐曙知道段寒令是彻底被自己气着了,这样也好,不耽误她陪齐冠天吃饭聊天。 齐冠天就快走了,她也不知道还能陪齐冠天多久,以后,至少不见齐冠天,或许,这辈子都看不见齐冠天了。 齐冠天心情晦暗,相比以前,变得更加不快乐,齐曙看的出来,她的心里并不比齐冠天好过,齐冠天是她唯一的亲人,离开后只剩她一个人了。 一个人啊,还好,还有肚子里的宝宝陪着自己。 这天,齐曙接到桑宇的电话,桑宇已经安排好一切,只要齐曙把齐冠天带出段家,接下来的一切,桑宇都会安排妥当。 齐曙知道段寒令安排人监视齐冠天,可没想得到他安排的人竟然敢明目张胆拦下她和齐冠天! 齐曙怒气冲冲地瞪着拦在她和齐冠天面前的两名黑衣男人,质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给我让开!” 黑衣男人默契地异口同声:“抱歉,总裁有吩咐,齐冠天少爷不能离开段家。” 齐曙听了,气的差点背过去,简直岂有此理! 齐曙怒骂:“你们给我滚开,段寒令他妈的有什么权利干涉我们的人身自由,当他自己是神,还是神啊!” 两名黑衣男人面不改色的表情,都有些绷不住的裂开了一条缝,想不到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活泼开朗的总裁夫人爆起粗口,一点不比太妹逊色。 “夫人,请您不要为难我们,我这也是奉命而为。” 齐曙走到两名黑衣男人面前,伸手推开他们,当然,不是因为齐曙力大无穷,而是两名保镖不敢伤了齐曙分毫,所以任由她为所欲为。 “谁也别想拦我,有什么事,我自己跟段寒令那货说。” 两名黑衣保镖瞅着齐曙,眼中满是震惊之色,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段氏大总裁到了齐曙嘴里,竟然成货了。 “当然,如果你们想跟着我和齐冠天,我没意见。” 说完,齐曙拉过齐冠天的手,大摇大摆的走出段家别墅。 黑衣男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男人拿出手机,给段寒令拨打电话,请示段寒令,得到段寒令的批示后,黑衣男人这才一人步行,一人开车,保持距离,跟着齐曙两人。 齐曙懒得回头看,对齐冠天说:“不,我们一直走,待会打的到最繁华的步行街,再做打算。” 齐冠天点头,看着齐曙的目光很深邃,似乎要牢牢把齐曙映在自己的眼里。 两人走到路口,齐曙伸手拦下一辆的士,齐冠天先上车,齐曙随后上车。 “师傅,去步行街。” “好嘞。”司机师傅笑容满面地回答。 步行的黑衣男人见齐曙和齐冠天上了出租车,急忙坐进同伴的车,对同伴说:“快,跟上,跟丢了,我们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开车的黑衣男人应了声我知道,急忙加大码数,追出租车去了。 出租车内,齐曙拉开包包,将自己唯一的卡递给齐冠天,“小晨,拿着,这是你姐夫平时给我的零花钱,我都没用,等到了那边,你需要花钱的时候,就去取出来,密码是你的生日。” 齐冠天摇头拒绝,“不行,你留着自己用,我还有叔叔,不会缺钱的。” 齐曙拉过齐冠天的手,直接将卡塞进齐冠天的手里,说:“让你拿着就拿着,你放心,我不会缺钱用的,你毕竟十多年没见过叔叔了,刚见面,有很多事也不好意思开口。” 齐冠天拒绝不了,只好把卡放进口袋。 今天,是他和卫世良见面的日子,也是即将离开安市的日子,再见齐曙,已经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齐冠天紧紧握着那张卡,拔凉拔凉的卡片就好像他此时的心情,凉飕飕的。如果可以选择,他一定一定不会离开齐曙,一个人远走他乡。 齐曙看着齐冠天的侧脸,心里难过的要死,喉咙苦涩地说不出一个字。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其他奢望,只希望齐冠天开心快乐,自己顺利生下小宝宝。 到了目的地,齐曙付了钱,跟齐冠天下车,挤进拥挤的人潮。 俩保镖停好车,一下车就看见齐曙和齐冠天挤进拥挤的人潮,两人暗叫不好,急忙甩上车门,挤进人潮中。 幸好,齐曙和齐冠天没有走远,远远的,还能看见他们的背影。俩保镖暗暗松了口气,保持安全距离跟着他们。 齐曙和齐冠天没有回头,东看看西看看,像是在漫无目的地逛街,两名保镖暗中跟着,如果他们追上去,就会发现他们跟着的齐曙和齐冠天早就被移花接木,换成了其他人,只是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而已。 这边,齐曙和齐冠天坐上桑宇安排的车,等着被载去见卫世良。 齐冠天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问齐曙:“小舒,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偷偷摸摸?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我要知道!” 齐曙装作一脸没事地笑笑,“哪有什么事,就是情况特殊,不是跟你说了么,等你离开安市,我会用其他的方式告诉你这一切的始末原因。” 齐冠天倔强地看着齐曙,坚定地说:“不行,我现在就要知道,如果你坚持不告诉我,那我就不走了。小舒,你了解我的,我一旦改变主意,没有人能劝的动。” 齐曙沉默不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1章 组织语言 齐冠天催促:“小舒。” “你等等,让我组织组织语言。”顿了好一会,齐曙才说:“这件事有些复杂,我长话短说,如果你想了解更详细,可以问你的叔叔。” 齐冠天嗯了一声,表示他在听。 齐曙娓娓道来:“十多年前的事,你或许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但卫家家破人亡的事,你应该还有印象。今天之所以要把你送走,就是跟这件事有关,当年卫家家破人亡的不止卫家,还有其他人,而卫家就是导致那家家破人亡的间接凶手。现在,他们来报仇了,你有危险,我必须送你离开,这也是你叔叔回来的真正原因,他要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卫家现在只剩你们两个人了,不能再少。” 这些话,每一句都是真的,只是齐曙故意漏掉很多东西没有讲。 “小晨,你不要问我那家人是谁,不要再问我为什么,只要你相信我就可以了。当然,如果你不相信我,你现在就可以下车走人,我绝对不会勉强你。” 齐曙生气了,是个正常人都会生气,她费尽心思,冒着不惜与段寒令决裂的后果,安排齐冠天离开安市,可到最后,齐冠天竟然还威胁她! 这种感觉就好像捧着一颗赤条条的真心递到他人面前,他人不但不珍惜,还将真心扔到地上,随意践踏! “小舒,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 齐曙深吸一口气,“我没有生你的气,小晨,无论我做什么,都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出发点绝对都是为了你好。” 齐冠天铿锵有力道:“我相信!” “相信就好,你安心在那边生活,等风头过去了,我会联系你的。” 齐冠天点头,两人都不再说话,在两人的沉默中,轿车在一个宽敞的地方停下,不远处停着一架私人直升机。 看来,桑宇为了帮助自己,真的费了不少功夫。 齐曙拉着齐冠天走向直升机,桑宇已经在那边等着了,齐曙走过去,便接到桑宇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的眼神。 桑宇:“齐曙,一切都安排好了,他们先乘坐私人直升机到e市,再从e市飞往美国,e市离这里偏远,不易于追踪。” “好,桑宇,麻烦你了。” 桑宇走到齐冠天身边说:“没时间,你赶紧上去吧,你叔叔已经在上面等你了。” 齐冠天看着齐曙,脸上的神情很容易解读,满满地都是不舍。 齐曙笑了笑,整了整理齐冠天的衣服,说:“小晨,走吧,好好照顾自己。” 齐冠天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咙紧的像被人箍住,说不出一个字来。 齐曙:“什么都别说了,快点上去,没时间了。” 齐冠天在齐曙的推搡下,勉强爬上直升机,机门顷刻间关上了,他连说一句再见的机会都没有。齐冠天看着自己离齐曙越来越高,越来越远,好看的双眼终是红了,情不自禁流下清澈的眼泪。 小舒,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齐曙抬起头,看着直升机缓缓升起,吸了几口气,压下喉间的哽咽,她不能软弱,后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承担。 踢踢踏踏,后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齐曙和桑宇回头一看,毫无意外,是段寒令,段寒令身边跟着尹君杰,还有一直暗中监视齐冠天的两名黑衣保镖。 看到两名黑衣保镖,齐曙什么都明白了,两名黑衣保镖一定发现了他们跟踪的人被调包,她和齐冠天早就不见踪影,所以马上联系段寒令,段寒令在安市的势力毕竟不小,花了小小的半个多小时,就查出了她和桑宇的位置。 晨大少不愧是晨大少,不齐什么事,他都能轻松自如的驾驭。 段寒令抬头,直升机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飞离了他的视线之外,此时,就算他势力再强大,也拿直升机里的人无可奈何。 段寒令看向齐曙,眼神中有愤怒,有仇恨,有不甘……复杂地让齐曙解读不出更多的情绪。 曾经,只要段寒令的眼神稍稍变得冰冷,齐曙就莫名的会退缩,今天,她却敢迎视段寒令这样的眼神。原来,只要勇于抛弃一些东西,勇于面对一些事情,才不会胆小如鼠。 段寒令怒问:“齐曙,你他妈的在搞什么鬼!” 齐曙很平静地说:“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保护我的家人,不让他受伤害。”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她只能选择一样。 并不是段寒令在她心里不够重要,而是因为太过重要,所以她才不想看着自己爱的男人伤害自己的亲人,她怕,怕自己会恨他。 宁愿让段寒令恨自己,讨厌自己,她也不要恨段寒令! 保护她的家人不受伤害?那他呢?段寒令忽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悲哀,最大的笑话,他用真心相待的女人,竟然在他背后狠狠捅了自己一刀! 情何以堪! “好,好,很好。”齐曙,算你狠! 丢下这几个字,段寒令冷冷地看了一眼桑宇,转身离开。再不走,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怎样的出格的事,因为那一瞬间,他甚至有了掐死齐曙的冲动。 尹君杰临走前,复杂地看了眼齐曙,那眼神好像在指责她的不该,不应该伤害段寒令,不应该辜负段寒令。 桑宇走到齐曙身边,抬起手想拍拍齐曙的肩膀,将她拥进怀中,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放下了,趁虚而入绝不是他桑宇的做人风格。 “齐曙,先回去吧,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齐曙木偶般点点头,走向载着她和齐冠天来的轿车,坐进后座,桑宇从另一边上车,坐到她身边,说:“要不今晚先去小榆那里吧,等过几天再回去找段寒令。” 齐曙摇了摇头,勉强地笑笑:“不了,回去吧,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早晚没什么区别。” “齐曙,不要勉强,有些事情急不来的,况且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不齐做什么,你都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桑宇可以想象段寒令的怒气,如果换成是他,也受不了心爱女人的背后插刀。何况,齐曙放走的,还是十年前毁了段家的人。 这次,齐曙不但毁了段寒令的复仇梦,还可能会毁了她自己的幸福,这些后果桑宇早有预料,曾经也劝过齐曙三思后行,只是齐曙坚持,他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她。 齐曙单手放在依旧依旧平坦的肚子上,愣愣地看着窗外,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桑宇的话。 肚子里的孩子……她还能想什么呢?最糟糕的结果无非是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她是了解段寒令的,段寒令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他怎么会懂什么叫原谅? “齐曙,你还有孩子,我想段寒令……” 齐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神,打断桑宇的话,“不,不会的,我的孩子不是筹码,我不会用他来换自己的幸福,再说,幸福怎么会是一个孩子就能换来的呢。” “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段寒令我怀孕的事。”齐曙无视桑宇震惊的眼神,继续说:“我试探过,他并不喜欢孩子。” 桑宇:“这是段寒令的责任和义务,你应该告诉他,孩子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齐曙,你不能什么都自己扛,有些事该说出来,一定要说出来。” “放心,我有数的。桑宇,我累了,先睡一会,到段家了再叫我。”说完,齐曙闭上眼睛。 “……好。” 齐曙回到段家,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知道,段寒令今天一定会回来,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只是怎么还,就不是她知道的了。 段寒令回到段氏,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都没有办法堵截卫世良和齐冠天。他不是神,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卫世良和齐冠天坐着直升机逃跑,而且方向不知,即使他动用安市所有能动用的力量,也无能为力。 想到齐曙的背叛,段寒令怒的将桌上所有的东西扫到地上,办公室里顿时噼里啪啦一片。 尹君杰推开门,正好看到这一幕。 “总裁……” “什么都不用说,出去。”段寒令从来不是滥发脾气的人,也无意将怒火撒在尹君杰头上,即使尹君杰确实有失职,可说到底还是因为齐曙。 尹君杰默默退下,事到如今,说再多都是废话,卫世良已经逃走。 段寒令无视凌乱一地的杂物,拿过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夺门而出。他现在就想去找齐曙,质问她为什么这样对自己,可他做不到,他怕自己在没有理智的情况下会做出一些错误的事。 怒火无处发泄,段寒令只好选择去飙车,只有这样,才能平复他满肚子的火气! 在极致的感觉中,段寒令才能找寻到一丝平静,引擎的呜呜声仿佛响彻天空,段寒令将油门踩到最底,跑车犹如蜿蜒的巨蛇般倏地掠过跑道。 段寒令专注地看着前面,脑子里想的却全是被齐曙背叛的事! 很多事情就像喝酒,你想醉的时候,偏偏怎么喝都喝不醉。段寒令想在飙车的快感中,暂时忘记被齐曙背叛的事,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将她抛诸脑后。 段寒令愤怒地拍了下方向盘,脚掌一挪,将刹车踩到底,车外响起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 按下车窗,段寒令拿出一只烟点燃,狠狠吸了几口,胸腔快要爆炸的感觉才稍稍好转。 烟已经没有办法平息他胸口的翻江倒海! 段寒令拿出手机,给简琴和曾剑南都打了电话,约在安市有名的蓝宝酒吧喝酒。 本以为会看见一个怒气冲冲,揪着自己衣领质问的段寒令,直到夜里十点钟,齐曙都没有等到段寒令。 实在困的不行,齐曙找了一套干净的睡衣,到卫生间洗澡。还不知道段寒令什么时候回来,先睡一觉再说。 段寒令回到段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一点多,简琴和曾剑南都喝挂了,醉的一塌糊涂地倒在蓝堡包厢里呼呼大睡,而他却越喝越清醒,清醒地无法对被自己拥在怀里的陌生女人有任何欲求。 烦不胜烦,段寒令推开了怀中的女人,将简琴和曾剑南扔在蓝堡,也不齐酒驾的后果,一路从蓝堡冲回了段家。 怎么喝都不醉已经够郁闷人的了,让段寒令更加愤怒的是——他打开房门,齐曙竟然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睡觉。 这一刻,段寒令真实地感觉到了什么叫急火攻心! 好,很好,这个女人真不愧没心没肺! 段寒令只觉得喉间变得苦涩无比,他烦躁地扯掉领带,脱下西装外套。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扯掉被子,把齐曙从床上拉起来,狠狠地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对自己。 这个想法仅仅是掠过脑海便消失无影无踪,因为他知道,这么做不会有结果,他的满腔怒火不会因为一句质问和齐曙的一句对不起就平息! 十年,他为了报仇,等了整整十年,好不容易有了卫世良的消息,将卫世良掌控在眼皮底下,齐曙却轻易地将这一切毁了! 这个女人凭什么这样对自己?!难道就因为他宠她呵护她,所以才让她天不怕地不怕么?! 十年的仇恨,十年的希望,竟然被自己疼宠入骨的女人毁了,段寒令心中有无法形容的苦涩心酸! 段寒令一把将被子扯开,整个人覆在齐曙身上,动作粗暴地毫无温柔可言。 齐曙猛然被惊醒,下意识抗拒这一切,熟悉的味道混合着一股酒精味充斥在鼻尖。齐曙皱紧眉头,忍下推开段寒令的冲动,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放弃了抗拒,任由段寒令发泄。 这一夜注定无眠。 齐曙早就知道,令她想不到的是,段寒令竟然带着满身的酒味和一股女人的香水味回来。那股香水味让她觉得恶心,她讨厌段寒令带着其他女人的味道碰自己,可是她已经没有资格反抗,这一切,是她欠段寒令的。 段寒令发泄够了,将齐曙一人扔在凌乱地大床上,独自进了卫生间,好似迫不及待地要洗掉跟齐曙有关的味道。 齐曙觉得难堪,甚至想落荒而逃,段寒令已经没有往日的柔情万种,也没有了任何的怜惜。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段寒令对待自己,就像在对待一种工具,不齐做什么,都不再有任何感情! 胸口很疼,疼的齐曙想落泪,她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努力不让自己流下一滴眼泪,这种时候,懦弱只会让自己更被动,只会让段寒令更加厌恶自己。 如果可以重来,齐曙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坚持保护齐冠天不受伤害的想法,因为段寒令的漠视和无情,让她疼的几乎想死去。 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段寒令已经重要如空气。 段寒令洗好澡出来,齐曙依旧躺在床上,只是残破不堪的身上多了一床被子。 段寒令走到床边,经过激烈的运动和热水澡,酒精已经渐渐在他身体里淡去,现在的他很清醒,清醒地记得齐曙对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 居高临下地看着齐曙,段寒令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只有他自己知道,藏在浴袍底下的双手握得有多紧。 他怕,怕稍稍松手,就会忍不住掐上齐曙的脖子。 齐曙怎么可以,他这么疼她,爱她,恨不得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统统捧到她面前。而她竟然对自己耍尽心机,狠狠戳他一刀。 齐曙艰难地开口:“晨大少,对……”对不起。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就被段寒令一个阴冷如地狱般的眼神逼回了肚子里,她知道,现在不齐做什么,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可她还是想说声对不起,她想保护齐冠天不受伤害没错,段寒令为了段家和母亲想要找卫世良报仇也没错。 怪只怪他们相遇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如果没有那一晚,或许她这一辈子都不会跟段寒令有牵扯。 “想说对不起么?齐曙,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一句对不起就想抹掉所有的恩怨?” 除了对不起,齐曙无话可说,只好保持沉默。 可这样的沉默在段寒令看来,却变成了柔弱,最让段寒令愤怒的是,他竟然还会心疼齐曙!当一个人愤怒到极点的时候,什么恶毒的话都能说的出口了。 “齐曙你他妈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当了biao子还想装清高,你不恶心么!” 齐曙愤慨地看着段寒令,段寒令每说一个字,就像有一根刺扎进她的心尖,疼地让她想找一个地方躲藏,再也不见段寒令。 想让一个人真心真意守在自己身边很难,而推开一个人,却很简单,不,是轻而易举。 慢慢地,眼中堆积地泪水再也憋不住,犹如决堤般倾泻而下,齐曙哽咽地说:“晨,晨大少,你何苦对我说这些伤人的话。我知道你为了报仇,花了很多心思,下了很大的功夫,身为你的女人,阻碍你报仇是我不该,可是,你要伤害的是我仅剩的家人,我怎么可能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段寒令阴冷冷地笑:“你齐曙做什么都有道理,我他妈就像个傻子,在你费尽心机算计我的时候,我还在想着怎么哄你开心!我的付出连路边的狗屎都不如!” 齐曙给予他的,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不是这样的!”齐曙哭着摇头,眼泪顺着两边,滴滴落在枕头上,湿了一片,“难道只有你付出了么?我的付出呢?我的真心呢?晨大少你又把我放在什么位置?齐冠天是卫世良的儿子,你早就知道了吧?不,是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了。所以,你拿金钱跟我做交易,你做这一切,难道不是在为复仇铺路么?段寒令,我不傻,是谁先伤害了谁,我们都心知肚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2章 逼不得已 段寒令双眼燃烧着熊熊怒火,他怎么都想不到,齐曙背叛自己之后,竟然还能说出这番话。呵,真是可笑,他的真心算什么?他的爱情算什么?齐曙将它们贬的什么都不是了。 曾经,他真的以为幸福离他很近很近,甚至已经被他拽在手中,牢牢握住。原来,一切不过是个笑话,他自以为是的笑话,而已! 段寒令嗤笑:“所以,你在报复我?报复我对你的隐瞒?” “没有,没有,不是这样的,没有报复,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不想看到齐冠天受伤害而已。”她爱段寒令,做这些事情是迫不得已,如果可以,她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去伤害他,现在的结果绝对不是她想看到的。 段寒令愤怒地瞪着齐曙,压下满腔怒火,怒吼:“伤害齐冠天,伤害齐冠天,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害齐冠天了?你的眼里心里只有他,除了他,还是他!” 为了不让齐曙难过,他改变复仇线路,让自己忘记齐冠天是卫世良儿子的事实,给齐冠天规划未来。这段时间安排人暗中监视齐冠天,不过是为了不让卫世良见到齐冠天,进而坏了他的计划,他的计划里,从来没有对齐冠天不利! 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齐曙,这就是你给我的真心么? 很好,他收下了! “段寒令,为什么过去的事情不能让它过去?报仇并不能解决一切,我们明明可以很幸福的生活,我们明明可以不发生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们明明……”可以恩爱两不疑,携手到白头! “齐曙,我不是你,不要将你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我的家庭因为卫世良的算计破裂了,我的母亲因为卫世良的算计去世了,你知道他毁的不只是段家,还有我的一切!” 齐曙怎么会懂那时的他心中的绝望——女友背叛,段家破裂,母亲去世! 齐曙反驳:“卫家已经得到报应了,齐冠天的父母亲不也因此付出生命了么?段寒令,我们忘记过去好不好?” “呵,你说的倒轻巧,你没经历过我的经历,怎么会懂我的疼痛,是我奢求的太多,对你冀望太高。”说完,段寒令失望地转身,这个房间,他片刻都不想再呆。 “是,我是没有经历过你的经历,可我能懂你的疼痛。段寒令,你失去过的,我同样失去过,你拥有的,我却未必拥有。” 段寒令停住离开的脚步,他不想再听齐曙说的话,可双腿失去掌控般,僵在原地。 “晨大少,你比我幸福,你还有一个疼爱你的父亲,你还知道你的仇人是谁。而我……”齐曙自嘲地呵了两声,顿了顿,继续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的爸妈究竟死在谁的车轮下。我相信,无论是你妈,还是我爸妈,他们都不会希望我们纠结过去的仇恨中,他们更加希望我们幸福安康。” 段寒令转过身,远远地,冷冷地望着齐曙,凉凉地说:“如果有一天,你找到害死你爸妈的真凶,你是不是可以抛开一切,一笑泯恩仇?” 齐曙语塞,不知道怎么反驳段寒令,如果真的找到害死爸妈的凶手,她真的可以不计较,一笑泯恩仇么? 段寒令冷笑,“既然不是圣人,还在我面前装什么透彻大度。或许,你爸妈更希望你为他们找到真凶,报仇雪恨也说不定呢?齐曙,你是人,不是神,那些话都是留给不再存在的人说的。” 撂完伤人心扉的狠话,段寒令走进书房,这个房间,他片刻不想再呆,更不想看见齐曙那张还会让他心疼的脸。 只有逼自己说出一句句狠话,他才可以不那么……心痛。 齐曙愣愣地坐起来,看着书房那扇紧紧关上的门,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将脸埋在被子里,颤抖着肩膀,呜呜哭了起来。 坚强从来都是留给别人看,软弱与否只有自己知道。 在齐冠天走的这十多天,段寒令再也不掩饰跟齐曙的感情已经产生裂缝的事实,不但直接跟齐曙分房而睡,还赤条条在段家人面前表现出来。 曾经羡煞死他人的齐曙在段家变成了一条苦逼的可怜虫,除了段钱忠和几个心地善良,受过齐曙恩惠的佣人还会对她温言好语,大多数人已经不会再给她笑脸。 段钱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因为处境尴尬,又不好去问段寒令;每次问齐曙,都被齐曙刻意躲避。段钱忠是个过来人,看的出齐曙眼底的哀伤,实在不忍心在齐曙的伤口上撒盐。 几家欢乐几家愁,这些事儿看在谭忧犹和韩梅眼里,差点没把她们乐得跳江南stye和唱那首法海你不懂爱神曲。 没有谁可以坚持,一成不变,痴心不悔地爱着另一个人,尤其像段寒令这种站在成功顶端的男人,金钱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吸引力,又何况女人? 不齐段寒令曾经多么的在乎齐曙,呵护齐曙,到头来,不依旧被他打入冷宫么? 这一日,谭忧犹约韩梅在花园的凉亭里见面,并将思虑了一夜的计划告诉韩梅。 韩梅听完谭忧犹的话,不安地问:“颖姐,这样真的好么?会不会太残忍了?” 谭忧犹冷笑:“难道你不想跟你的晨哥哥在一起了?我可告诉你,段寒令就算跟齐曙没有了感情,但对自己的孩子总归还是有情分的。” 韩梅虽然一直想跟段寒令在一起,也耍过心眼,算计过齐曙,可那些事都不是她自己动手,对她来说并没有罪恶感。可是,她现在要亲手毁去一个还没有成形的孩子,想想真的有些于心不忍。 谭忧犹当然看得出来韩梅动摇了,韩梅对她来说只是棋子,而这颗棋子现在派上用场了,她怎么可能允许棋子自己先落荒而逃! “小雅,你别忘记了,段寒令曾经为了齐曙都对你做过什么,你要想永永远远地得到段寒令,就不能心慈手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难道说,你希望某一日,你跟段寒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时,齐曙却突然带着孩子找上门,母凭子贵么?” “颖姐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可是……” 谭忧犹打断韩梅的话,“没有可是,你要是想跟段寒令在一起,就必须听我的,如果你已经放弃跟段寒令相望白头,那就当我没有找过你。” 说完,谭忧犹起身就走,韩梅急忙抓住谭忧犹的手腕,“颖姐,我……你让我想想。” 谭忧犹冷哼了一声,“你慢慢想,我不奉陪了,谁当段家少奶奶跟我有什么关系,皇帝不急还能急死太监么!” 生怕谭忧犹说走就走,韩梅急忙扯出谭忧犹,“颖姐,我想好了,想好了,你说吧,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韩梅嘴角诡异地翘起,得到段寒令的道路上,齐曙才是大boss,谭忧犹不过是个小怪。她先联合小怪打倒大boss,打倒大boss之后,还会怕小小的小怪么? 谭忧犹换上一张笑脸,笑意吟吟地走到韩梅身边坐下,附在韩梅耳边,如此这般地低声讲了一通。 韩梅不时点头,表示理解谭忧犹的话中意思。 爱情方面受了严重创伤,齐曙只能在友情方面寻求温暖。跟千露思逛了一天的大街,齐曙累的不想再动,挥手跟千露思说了再见,打的回段家。 出租车开到一半,包包里的手机响了,齐曙拿起来一看,是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 “喂,你好,哪位?韩梅?你找我有什么事?” “舒姐姐,有些话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见面聊吧,我在人民广场等你。” 齐曙皱眉,直觉告诉她,韩梅现在找自己,绝对没有好事,她自从被晨大少打入冷宫,就再没听到韩梅那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舒姐姐”。 “不好意思,我没时间。”齐曙刚想切掉电话,韩梅焦急地声音在电话里传出来了。 “这件事跟你肚子了的孩子有关,舒姐姐,你等等。” 韩梅怎么会知道她怀孕的事?齐曙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气息,说:“我一会就到。” 挂下电话,齐曙让司机大叔调转车头,载她去人民广场。 韩梅坐在喷水池边的长椅上,远远看见齐曙,朝齐曙挥了挥手,喊道:“舒姐姐,这边,这边。” 齐曙稳下思绪,走过去,俯视韩梅,皱眉问:“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韩梅笑嘻嘻地,一脸牲畜无害的模样,这种笑里藏刀的笑容,齐曙不是第一次见,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见。 “舒姐姐你别急嘛,坐下来慢慢说。” 齐曙想知道韩梅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只好忍下心中的不耐烦,在韩梅身边坐下。 “现在可以说了。” 韩梅睁大无辜地双眼,一脸天真地问:“舒姐姐,你指哪件事啊?” “你约我来,不会只是想在我面前装傻吧?韩梅,你到底想干什么?”齐曙很少讨厌一个人,她曾经努力让自己改变对韩梅的看法,看来,她还是天真了,韩梅怎么可能会突然变好?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韩梅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舒姐姐,你是说我怎么知道你怀孕的事么?” 齐曙暗暗握拳,幸好因为有了宝宝而让她的心性变得沉着稳重,不然,她真会一拳挥上韩梅那张可恶的脸。 “其实,我也是不话才知道的,舒姐姐,你可千万别告诉晨哥哥,我真不是故意偷听他讲话的。” 齐曙没空齐韩梅是故意还是无意偷听,她只想知道段寒令都说了些什么,段寒令又是怎么知道她怀孕的事情? “舒姐姐,我知道你想知道晨哥哥都说了些什么,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把我偷听到的话跟你说,我,我怕会伤了你的心。”韩梅说这句话时,眼角闪过一抹怪异的光芒,沉浸思绪中的齐曙并没有发现这抹光芒。 “说吧,我没事。”她的心早被段寒令伤的支离破碎,还怕再来一次么。 “晨哥哥,晨哥哥说,说他不想,不想要你的孩子,他要你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什么?”齐曙不敢相信地看着韩梅,韩梅朝她点头。 “舒姐姐,我原本不想告诉你的,可是,你以前帮过我,我应该知恩图报不是?” 韩梅的表情很认真,但齐曙就是知道韩梅在演戏,韩梅的目的肯定不像她自己说的那么好听,帮她?其实是迫不及待想看她怎么被段寒令一刀一刀地剐掉真心吧? “很好,你的报恩方式我记下了。”齐曙站起来,不想再听韩梅说任何话。 “舒姐姐,我没用,帮不了你什么,总之,你自己保重吧。”韩梅脸上一种表情,心里又是一种心情,她有预感,她离段寒令,很近很近了。 齐曙没再多看韩梅一眼,转身离开。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相信韩梅的话,韩梅一定是想彻底挑拨掉她和段寒令仅剩的联系。 可是转念一想,她连自欺欺人都那么难以做到。如果韩梅不是听到了什么,又怎么会知道她怀孕?如果韩梅说的是假话,她又何必多此一举?晨大少知道她怀孕,完全在意料之中,不齐怎么说,安市还是晨大少的天下,掌控小小的她,简直易如反掌。 低头走着,走着,齐曙突然被一名黑衣男人拦住了去路。 齐曙抬起头,下意识后退两步,质问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你是谁?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 黑衣男人双眼冰冷,表情不卑不吭,他微微点头弯腰,恭敬有礼地说:“夫人,总裁吩咐带您去医院。” 医院?齐曙瞬间秒懂了,韩梅前脚刚走,段寒令的人后脚就到。齐曙啊齐曙,你到底是有多傻?走到如今这种地步,还需要自欺欺人么? 齐曙边后退,边说:“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不齐是谁,她都不会让他们伤害她肚子里的宝宝,段寒令可以不稀罕,可以不喜欢,但他没有资格决定宝宝的生死。 黑衣男人面无表情地说:“你可以给总裁打电话确认。” 当她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不打电话,她可以死不承认不认识这个男人,反正现在在人民广场,有的是机会逃跑。如果一旦确认,她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不,或许连活下去的勇气都会被段寒令灭了。 齐曙一边摇头,一边后退,“不,我不认识你,你不要过来。” 黑衣男人步步紧逼,齐曙退一步,他逼近一步,齐曙退两步,他逼近两步。 齐曙急的大喊:“救命啊,抢劫啊,非礼啊,出人命啦。” 黑衣男人眼角抽搐。 人民广场人本来就多,被齐曙这么一喊,大多数人立即围了上来。齐曙一看,时机成熟,眨了眨眼,眼泪就挤出来。 整不走你,姐跟你姓! 齐曙泪眼汪汪地看着围观地众人,欲哭还哭的委屈表情,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这还没开始演苦情大戏呢,围观人群中就有人开始用口水攻击黑衣男人。 “我靠,你一个大男人当街欺负女人,都当救美的英雄死绝了啊?” “啧啧,看着人模人样,想不到竟然是衣冠禽兽啊。” “对,就是衣冠禽兽,还穿一套职业装出来寒渗人。” 面对路人的指指点点,男人面瘫似的表情终于绷不住,冷飕飕地瞥了眼齐曙,转身想要离开是非之地。也不知哪位高人眼儿尖地发现了黑衣男人那充满威胁警告的眼神,指着黑衣男人大喊:“我靠,这个男人太能无耻了,竟然还用眼神威胁一个小女子,简直就不是东西啊。” 齐曙在一旁,含泪,默默地点头,这位兄台的眼力果然非同一般。 “我说姑娘,你到底认不认识这只禽兽啊?没关系,我们大家都会帮你的,不要怕。”一位中年大妈像母鸡保护小鸡般,站到齐曙身边,声音压的很细,跟大妈的个子相比起来有着极大的区别。 这个世界上,善良的银们果然还是很多滴。 齐曙含泪摇头,断断续续地说:“阿,阿姨,我,我不认识他。” 一声软软糯糯的阿姨,几乎立刻把彪悍惯了的大妈的心肝给酥麻了,她家只有一个皮厚耐打的带把玩意,她那老伴的嗓门比她自个还粗,嗯,还是这姑娘声音好听,如果有这么个闺女,她做梦都要笑醒啊。 得到受害人齐曙的否认,有些围观群众的顿时胆子壮了起来,对黑衣男人的指指点点不再含蓄。原本以为是小两口闹矛盾,旁人不好插手齐太多,没想到竟然还真的碰上了衣冠禽兽。 黑衣男人面色铁青,显然,齐曙的无耻段度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不是所有嫁入豪门的女人都是软软弱弱,任由他人捏扁揉圆的,至少,齐曙不是这样的。 撂下一句算你狠,黑衣男人推开身旁围观的人,愤怒离去。 齐曙怵在原地,热心的大妈以为她被男人吓住了,急忙拍了拍她的小肩膀,声音柔柔地,带着浓浓的关心意味。 “姑娘,别怕,那种人也就是说说狠话,不敢做什么的。你要是怕,可以搬到阿姨家小住一段时间,你放心,阿姨是好人,从来不做亏心事。”怕齐曙不相信似的,大妈急忙将家住什么小区,几栋几楼,家中人口数量统统报出来。 这小姑娘聪明伶俐,浑身透着一股子灵气,看着就舒坦,如果能瞧上她家那个不争气,只知道跟男人纠缠在一起的臭小子,那真是上辈子烧高香了。 齐曙囧,大妈,你太客气了好么! “阿姨,谢谢你,我没事,今天谢谢大家帮忙了。” 齐曙诚恳地朝众人鞠躬,把众人搞得怪不好意思,中国传统美德——路见不平,必须拔刀相助啊!况且,他们这把刀也就意思意思地磨了磨,还没起到杀驴的作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3章 第六感 七嘴八舌的不客气响起,齐曙跟他们道别,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离开之前,热心大妈的眼神让齐曙有一种要被融掉的感觉,我了个擦,大妈没事拿那么热切地眼神瞅她做什么! 黑衣男人被炮轰,齐曙以为自己和宝宝暂时安全了,至少有时间跟段寒令争取让宝宝活下来。 事实证明,她错了,大错特错,豺狼从未离开,只是偷偷藏了起来,伺机而动。 齐曙望着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面色十分不善的男人,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危险的味道充斥在周围,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准确。 “段寒令是想要逼死我么?”曾经相爱,如今相杀,天大的笑话不过如此。 黑衣男人面无表情地说:“你有任何疑问都可以去问总裁,我只是要完成我的任务而已。” 齐曙冷笑:“你的任务就是逼我堕掉肚子里的孩子?” 黑衣男人沉默,坚定的眸中告诉齐曙两个字——是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残忍?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齐曙冷声质问,却得不到任何回答,面前的黑衣男人冷酷得犹如没有一丝感情的机器人。 原来,段寒令竟然是个这么残忍的男人,当初,她真是……有眼无珠啊。 黑衣男人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张纸,递给齐曙,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夫人,看过以后还劳烦你跟我去一趟医院。” 齐曙颤着指尖接过黑衣男人递来的纸张,忽然就没了勇气摊开看个仔细,知道是一回事,有勇气接受与否又是另一回事。 “你可以选择不看。” 齐曙抬头看着黑衣男人,忽然笑了笑,笑容就像开在寒冬里的一朵白花,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为什么不看?为什么不亲眼看看段寒令对自己的残忍?! 齐曙摊开手中的纸,纸上的每一个字都狠狠刺痛她的双眼,堕胎书?呵呵,一纸堕胎书便将往日的情分全部抹灭地一干二净。 看着段寒令的亲笔签名,齐曙嘴角的苦意散开,这龙飞凤舞地两个大字,化成灰她也认识,曾经的自己喜欢段寒令喜欢到只是看着跟他有关的一切,都觉得甜蜜,包括他写的每一个字。 事实摆在她面前,段寒令不想要她的孩子,因为她放走卫世良,所以段寒令狠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么? 齐曙笑着笑着就哭了,原来心痛是会麻木的,原来心是会死的,原来再相爱的人,各自转身就是陌路。 原来,段寒令恨她恨到了不再想跟她有任何关联的地步,下一次,甩在她面前的,应该就是离婚协议? 现实就是这么残忍的,当你沉浸在痛楚中,疼的想死去时,总有那么些不合时宜的人出现,让你哭笑不得。 热心大妈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用肥胖威武地身躯挡在齐曙面前,慈眉善目的表情变得凶神恶煞。 “好你个大尾巴狼,真是心狠手辣啊,如果不是老娘多了个心眼,这小姑娘岂不是毁在你手里了?” 齐曙在大妈身后苦笑,她早就毁在一个名叫段寒令的男人手里,灰飞烟灭,连点渣渣都不剩下。 黑衣男人鄙视地斜了大妈一眼,看着齐曙说:“我已经将东西送到你手上,这两天我还会再来找你的,我们只有两天的时间,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说完,看也不看霸气侧漏地大妈一眼,转身离去。 瞅着黑衣男人走远,大妈转过身,关心地问齐曙:“姑娘,你没事吧?” 齐曙拽紧手中有段寒令签字的堕胎书,勉强挤出一个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没有异常。 “阿姨,谢谢,我没事,再见。” “哎,姑娘,你别……”急着走啊,好歹到阿姨家里坐坐,好歹让她家的兔崽子见见你啊,好歹给个机会啊。 齐曙听而不闻,闻而不答,像个行尸走肉般,木讷地越过热心大妈,继续前行,却没有目的地。 手中的堕胎书已经被她捏的看不出原来的平坦,齐曙站在一片空无一人的草地前,沉默了足足十分钟,齐曙突然啊的一声,将手中成团的纸抛出去。 段寒令,我恨你! 发泄完,齐曙缓缓蹲下,紧紧抱住自己,哭的泣不成声,好似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全部哭掉。 或许十年前,她就应该跟着爸爸妈妈一起离开,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注定是个悲剧,永远得不到幸福的可怜虫! 承受这一切的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齐曙抬起头,抹掉眼角的泪水,去他妈的坚强,去他妈的软弱,去他妈的段寒令,去他妈的幸福,没有谁也可以为她决定任何事。 段寒令算哪瓣蒜?滚出她的世界,越远越好。齐曙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孩子,包括段寒令那个衣冠楚楚的——禽兽! 孩子没了? 齐曙躺在床上,愣愣地看着眼前身穿白大褂的女人,耳朵里嗡嗡地,根本听不懂这个女人在叨咕什么。 白大褂女人叹了口气,说:“齐小姐,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您还年轻,以后还会再有的,放宽心吧。” 还会再有的?再有什么呢?到底再有什么? 齐曙依旧一副愣愣地模样,不悲不喜,好似七情六欲顷刻间被抹杀的一干二净,全世界跟她再也不会有联系。 被窝里的手停放在平坦的肚子上,下意识紧紧拽住衣服。 病房里人来了人又走,曾剑南,艾美,千露思,还有桑宇,他们近在眼前,齐曙却觉得远在天边,他们每一个人都在跟她说话,可她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她想对他们笑一笑,可脸僵硬地好似被冷冻过。 来来走走,匆匆忙忙,什么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接连两天,齐曙仍然是这副样子,千露思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无论她对齐曙说什么,做什么,齐曙都没有任何反应。 齐曙好像将自己封锁了起来,不想,也不愿再面对这个世界。 千露思回头看着刚到不久的桑宇,担忧地问:“哥,怎么办?孩子对齐曙来说是仅剩的唯一,现在的孩子没了,她一定很难过,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把自己逼疯的。” 桑宇看着齐曙,沉默了半晌,说:“有一个人或许可以让齐曙重新面对这个世界。” 千露思透彻着呢,一点就通,“你是说段寒令?可是段寒令到现在都没来看过齐曙,他会来么?” 桑宇:“我去找他。” 千露思皱眉,“这样行么?哥,段寒令是个怎样的人我不了解,但他能做出对齐曙不齐不顾,甚至都不看一眼的事儿来,足以说明他的铁石心肠。” 桑宇想也不想地说:“不行也得行。” 段氏集团总裁室。 段寒令坐在办公桌后,双眼锐利地看着空了很久的小办公桌,他依稀看可以看见齐曙在那张小办公桌后的一笑一颦,那么的美好,那么的让人怀念。 不,齐曙不值得,不值得! 视线从办公桌后移到座机上,十分钟前,大厅专线已经打过电话,桑宇想要见他。段寒令知道,桑宇想要见自己无非是为了齐曙。 齐曙住院的事,他早已知道,不用调查,就从曾剑南那个大嘴巴处得知,他不知道齐曙怀孕了,不知道齐曙出了车祸。他努力把齐曙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隔出自己的世界,可事实是,他做不到,内心深处也不想做到。 现在的段寒令身处天枰的两端,除了为难还是为难。他迫切地想知道齐曙怎么样了,可又无法说服内心的自己,忘记被齐曙背叛的事。 桌上的物品都是全新的,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遍,段寒令费尽齐辛万苦,才忍下心中时不时就爆发的小宇宙,没对这些崭新的小东西下手。 内线响起,段寒令拿起听筒,没想到里面竟然传来桑宇的声音。 “段寒令,你是要躲在上面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么?”如果不是段氏大楼的防御系统实在太严密,桑宇早冲上顶楼找段寒令,怎么可能会傻不拉唧地在这地方坐等。 大多数爱面子的男人都禁不住激将法的,但不包括段寒令在内,如果没有一份超常的淡定再淡定心态,怎么一路砍杀小怪,升级成为大boss。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爽约的。”她羞涩地低下了头,话音越说越小声。 “要不是我打你电话,还不知道你一个人去了夜媚呢。我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就敢去那种人蛇混杂的地方呢?就不怕发生什么意外吗……” “好了,不要说了!”雷丽丽激动地打断了段寒令的话,身体明显地颤抖起来,脸色显得越发苍白,连嘴唇都在发抖。 “怎么了?”他赶紧绕过桌子坐在她的身旁,将她揽入怀里,轻轻安抚着。 她看上去似乎很害怕那天晚上发生的事,难道是自己吓着她了吗?她恨他?可照她的反应倒像是不知道那天晚上跟自己发生了关系,难道她以为…… 不行,他得找个适当的时间告诉她。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许胡思乱想,知道吗?”虽然段寒令如此安慰她,但仍感觉到她在他怀里伤心地哭泣。 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段寒令唯有岔开话题,“这段时间你都与外界隔绝了,你知不知道,千露思很担心你!她要我转话给你,有空给她打电话报个平安。” “嗯,我知道了。”哽咽着答了句,她的确是不该让好姐妹为她担心的…… 几天后,段寒令又借机跑来阳光等雷丽丽下班。 “丽丽,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跟着她的脚步,边走边套近乎。 “随便你,你喜欢就好!”她的语气仍是毫不客气的冷淡,碰了一鼻子灰的段寒令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活该,但却仍呵呵地陪着笑脸。 谁叫她拿走了他的初夜,她得对他负责! “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谢谢!我得赶巴士回家!”这倒是实话,今天是星期五,双休日她都回家过。 “那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不劳烦你了,还是约时间下次吧。不好意思,我真的赶时间。”说完,也不等段寒令再说话,公交车刚好进站,她竟然撇下他,决然地留下一个背影给他。 这小妮子还真倚着他脾气好,对她不发飙,竟然蹬鼻子上脸了。 段寒令气得瞪着远去的公交车,恨恨地在心里骂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应了他的心意,竟然在红绿灯处抛锚了…… 双休日相安无事地渡过,雷丽丽清楚段寒令对她献殷勤的目的,不过就是看上她了嘛。 这几个月以来,经历过种种,她早已看淡了男女之事。 对那些向她献殷勤示爱意的男人,她真的无力顾暇,不是她自命不凡到不屑一顾,而是悲观地认为她的人生已是一片灰暗,何必再找个人陪她一起凄苦? “雷丽丽,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段寒令的声音突兀地在雷丽丽耳后响起,吓得她立即回头,拍着胸脯骂道,“找死啊,想吓死人啊你?” 虽被骂,他却笑得一脸的憨厚,惹得她投来几记大白眼,一副“被你打败了”的神情,显得无语至极。 他笑是因为雷丽丽终于卸下伪装不再是冷若冰霜的冰山模样,虽在骂人却让他感觉亲切亲近不少。 “今天你不可以拒绝我的邀请!”说着,已不由分说地拉起她朝自己的车走去。 “喂,你凭什么支配我的权益?”努力甩开他禁锢自己的手,却无果,气得她杏眼圆瞪。 转回身背对着她,段寒令面带笑容,无视她的一切小动作和微表情,悠然自得地牵着她朝前走。 她还在琢磨着他刚才的话,却已被他粗鲁地塞入了车内,关上车门,还不忘精明地用遥控器按下了防盗锁。 这让她想逃都无门,无路可退,他怎么可以完全无视她的反抗,该死的男人! 雷丽丽咬紧唇瓣,怒瞪着一副镇定自若坐进驾驶座的段寒令。 “执法人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严惩不贷!”一字一顿,她说得咬牙切齿。 段寒令惫懒地看了她一眼,一脸的无辜,“我只是想请你吃饭,外加送你回家,并无犯法之意,不过……” 他倏地凑近她,吓得她双手环胸缩着身子向后退,虽退无可退,但却仍尽量贴向靠椅以求心理上的安慰,惊呼出声,“不过什么?” 警惕的眼神,惊恐得跟只小刺猬,立马竖起了尖锐的防备。 他换上了一脸的玩世不恭,无赖道,“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随意犯罪!” “你……”气得雷丽丽语塞,半晌只憋出个“你”字。 明明是想借机讽刺和提醒他身为执法人员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是知法犯法,却不料被他恶意曲解反将一军,将她奚落得成了故意勾引男人的无耻女人。 微不可察间,他已帮她扣好了安全带,坐直身体,压低音调,正色地说,“好了,逗你玩的,我今天是真的有事跟你谈!” 瞬间由放荡不羁到严肃认真,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看得雷丽丽竟恍忽误觉自己刚才是不是在做梦,他本该是一本正经的模样,怎么会有桀傲不逊的姿态呢? 轻摇了摇头,将视线从他的侧脸移开,望向车窗外。 窗外,时不时地有车从她的身旁呼啸而过,显然他们的车速慢不可言。 花圃里种植着的各色妖冶娇花,街上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群,在眼前一闪而过,似乎又觉车速并不算太慢。 她想她一定是无聊透顶了,竟有闲工夫分析这些本就日复一日、周而复始上演着的画面。 不禁自嘲地想,是不是她的心境太过复杂太过矛盾,因而才将万物看得如此杂乱?才会看什么都如此沉重? 是不是她本就是一个悲剧,才将世事看得如此悲观消极? 沉默着前行,车内静谧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份尴尬的宁静,各怀心思。 雷丽丽木讷地任由段寒令牵着下车进大楼入电梯进家门,一切平静和谐得就像一对恩爱的夫妻,男人接女人下班了,一块回家。 进了屋,他随意地指了指沙发,示意她坐过去,而他则朝冰箱走去。 屋内的摆设略显熟悉,努力地回想了片刻,似站依稀记起了什么。 虽然那个早晨她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但惨痛的遭遇却让她记忆犹新,不齐是不是刻意,它还是存在脑海中。 环视着四周,记忆一点点聚笼,真相慢慢浮出水面,呼吸一窒,雷丽丽连忙单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难怪他总是找借口接近自己,难怪他总是对自己大献殷勤,难怪他会说“凭我是你未来老公”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原来…… 原来,事实是他才是始作俑者! 原来,无事献殷勤者,非奸即盗! “喝杯果汁!”段寒令从冰箱里倒了杯冰镇果汁,递到雷丽丽面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4章 无所适从 把她带回家,他不知道是好是坏,从她进屋看到眼前一切时所表现出来的表情来看,她大概是已经了然于心了。 这样也好,真要他当面说出口,还真有些无所适从。 眼前的橙色果汁就像是剧毒蛇蝎,雷丽丽激动得举手狠狠拂开了,怒吼道,“不用你惺惺作态假慈悲!” “哐当”,盛满果汁的玻璃杯在空中划了道美丽的抛物线,无情地碎洒了一地。 她含恨的泪眼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似乎要用眼神将他凌迟泄愤,紧抿的双唇微微颤动,剧然起伏的胸脯以及紧握的双拳,无不彰显着她的愤怒和怨恨。 他望着她,她亦望着他,沉默地对视。 “为什么?”良久,她颤抖的喉部只发出了暗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只憋出了三个字,此言一出,泪水已狂奔。 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在抑制自己的情绪了,为什么悲愤还是如此强烈? 为什么这样的结局,会比当初认定的被流氓胚子玷污了自己的下场,还来得痛苦和难以接受? 如鲠在喉! 伤心欲绝! 看着心爱的女人泪如泉涌的委屈模样,段寒令怎么能不心疼? 不齐她是否会答应,不齐她是否还恨他,不齐她是否会原谅他,不齐……不齐……这一刻,他不想再瞻前顾后、顾虑重重。 他喜欢她,不,该说他爱她! 一把将雷丽丽带入自己的怀里,不齐不顾地紧紧拥着她,喃喃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当时事出突然,若非情非得已,我绝不敢冒犯!请你原谅……” “原谅?哈哈哈……”雷丽丽突然放纵地大笑起来,笑得连身体都发颤,眼泪横飞,却听得段寒令苦涩心痛。 “丽丽,别这样好吗?我是真心诚意想得到你的原谅!”他的语气带着乞怜。 “当一个杀人犯乞求受害者家属原谅他的时候,你觉得他还有资格提出这个请求吗?”她止住了狂笑,却忽略了他的苦苦哀求,用比喻的手法残忍地嘲讽并否绝了原谅他的可能。 她的绝决禁不住让他僵住了身体,心感到害怕和不知所措。 虽然拥她在怀,但却心生不曾拥有她的惆怅和失落,心头徘徊着惴惴不安的情绪。 “对不起,请你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好吗?我喜欢你,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你,我会好好疼你爱你,请你相信我!” 他掏心掏肺的肺腑之言换来的却是她的百般嘲笑,“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嘛?都什么年代了,谁稀罕你负责?噢,不对,我应该说,我绝对不会对你负责!” 说完,她挣脱出他的怀抱,踉跄着走去开门,站在门边,她回头撂下一句,“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是因为朱利吗?”眼看着她的背影即将隐没门边,段寒令不甘地脱口问出,虽觉不道德,但他已无暇顾及。 爱情的盲目,真是害人不浅,它会让人丧失理智和该有的智慧,不齐是男人还是女人。 难道她真的表现得如此明显吗? 她以为她掩饰得很好,却不想还是被段寒令一望而知、洞若观火。 到底她是在哪里露出了破绽,让他有珠丝马迹可寻? 还是…… 最后的猜想让她怒火中烧,迅速转身,她朝他泼口大骂,“卑鄙,下流,无耻!” 只是万万想不到…… 段寒令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的身后,她这么华丽丽一转身,还骂得如此畅快淋漓,纵使他说他是喜欢她的,估计也绝不会允许她放肆到挑战他的尊严吧。 刚才还士气昂然,此刻她竟觉得自己像个犯错的孩子,有点抬不起头来的窘迫。 “怎么,骂得很爽对吧?”他凑在她的耳畔,暖昧的湿热气息拂过她的脸和脖颈,语气听不出是怒是恼。 只是他辗转放在她腰际的手,大力一提,她已整个人贴在了他结实的胸膛。 心律跳动急速无序,头脑一片空白,手足无措到只能慌乱地用手抵在他的胸口,随着他三百六十度的翩翩旋转,一晃眼竟又进了他的家门。 “嘭”的关门声,让雷丽丽的大脑顿时清醒,慌忙中欲挣脱段寒令的怀抱,却被他抱得更紧。 气得她又羞又恼,不假思索地扬手打向他的脸,她料想他会腾手横空截住,她的手无缚鸡又岂能敌得过他的敏捷身手和强健体魄。 的确如她所想,她纤细的手腕被他腾出的大手牢牢地捏在了掌心,虽明知如此,但还是气得跺脚。 段寒令一脸的严肃,正儿巴经地声明道,“我知道是我有错在先,你要打我,我理应承受,但在你打下这一巴掌之前,我有话声明!要是这个巴掌能够让你消气原谅我,那你就随意吧。” 说着,他松开了她的手,大义凛然地继续说道,“别说一个巴掌,就算十个,百个,千个,只要你能原谅我,我都如数接受,无愿无悔!” 这赤裸裸的告白还真让雷丽丽有点无力招架,这一巴掌到底是打还是不打,都令她如此为难? 打吧,就代表自己原谅他了,一巴掌也太便宜这小子了吧?气不过! 不打吧,难解她心头之恨! 抬腿狠狠地用膝盖顶了顶他下半身,用力之猛估计连她都出乎意料,只见刚才还搂着自己腰际的男人,立即躬身蹲在了地板上。 痛得龇牙咧嘴,直吸气。 是不是太过份了? 雷丽丽禁不住扪心自问,先前的怒火早已被眼前男人的痛苦表情慑得烟消云散,她愧疚的内心只有担心。 “对不起,对不起……”蹲下身,她欲扶起段寒令,嘴里不断地说着“对不起”。 是不是真的很痛,所以他才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要是他……被自己踢坏了怎么办?怎么办?天,不要吧! 这个想法让雷丽丽更是心急如焚,使出浑身解数只求扶他起身一探究竟,但他却像一尊石像一动不动地钉在了地板上,累得她气喘吁吁,他却仍纹丝不动。 “是不是很痛?”她小心翼翼地问出口,并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懊丧得几乎哭出声来,皱着一张苍白的小脸,故我地道着歉,“对不起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站起来,好不好?不要吓我,我怕,我真的很害怕!” “怕什么?怕我会死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段寒令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这小妮子还真是昴足了劲,下手老狠! “对不起,我们扯平了还不行吗?”这是她的最后妥协了。 抬眼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他不禁苦涩笑笑,心想:兜了一圈,敢情你是吃软不吃硬,这苦肉计虽让人苦不堪言,竟也成了和风细雨,来得及时。 “不行!”他佯装痛苦状,毫不妥协的否决了。 “呃?为什么?”她一脸无辜地望着他,不明所以。 她都不跟他计较了,他怎么还得理不饶人? “我损失惨重,你得对我负责!”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牵强,不过,就看他精湛演技的逼真度是否能骗过雷丽丽,让她答应对自己负责喽。 嘿嘿……有点腹黑! “你想我怎么样?”雷丽丽彻底妥协了。 “照顾我一生!”这可是他最终的目的,只是他不确定,她会不会答应,毕竟关乎终身。 尽齐他保护他绝对能给她幸福,但抉择权力在于她,他此番作为只是催化剂。 虽然最坏的打算莫过于此,但当她听到他说出口时,还是禁不住惊愕得张大了口,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算了,像我这种废人,我想也没人想要吧。”他的话说得悲伤绝望,妄自菲薄,却更让雷丽丽愧疚难挡。 祸是她闯的,她该勇敢面对和承认,不是吗?咬了咬唇,握紧的拳头,指甲早已嵌入了肉里,但她毫无知觉。 “好,我答应你,照顾你一生!”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正气浩然,满脸悲壮地做出了最后的选择。既然朱利不是她的真命天子,身边换了谁又有什么区别? 不禁凄然一笑。 “不许骗我!”段寒令的眼里闪过阴谋得逞般狡黠得意的笑,瞬间即逝,却仍装委屈。 “一言即出,驷马难追!”傻傻地承诺下了自己的终身。 叫我于心何忍? 如果将来东窗事发,你要恨我怨我,悉听尊便!但我绝对不会后悔今天所做的抉择,即使让我再选一次,结果还是会一样! 从医院的诊断室走出来,段寒令显得沮丧颓废、萎靡不振,坐在休息凳上的雷丽丽一见到他便焦急地迎了上去,心急如焚地问着检查结果。 他只是用他盛满悲伤的眼眸意味深长地望着她,并没有回答,如此阴郁的眼神瞅得她心慌意乱、手足无措,此刻才发觉她真的没有勇气对视一个男人受伤的眼。 懊丧地垂眉低眼,似乎只有不看他,她的心才会不被谴责。 段寒令抬起无力的胳膊拉过她的手腕,轻轻摊开她的掌心,将检查报告塞了给她,她能体会到他的沉重和痛苦。 颤悠着手指揭开了病例封面,尽齐她逃避不愿去看,但内心似乎有个声音逼迫着她不得不看。 看到诊断书上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时,雷丽丽的心还是狠狠地揪痛了,惊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无力地垮下了双肩,手一松,病例报告飘然地滑落到地面,趔趄着向后倒退了一步,摇摇欲坠,幸好段寒令及时扶住了她,否则,铁定得跌坐在地板上。 她悲悯地睨着眼前这个卓尔不凡、刚柔并济的男人,因为自己的一时失手便可能从此不能再做真正的男人。 如此不完美的缺陷,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应该是致命的吧,就像一个女人被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力一样,撕心裂肺般的痛。 “对不起,对不起……”雷丽丽控制不住自己,掩面痛哭起来,除了不断哭着说对不起,她真的觉得自己一无事处、无能为力。 心如刀割就是此刻的感觉吧,段寒令不禁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看着雷丽丽为他哭得肝肠寸断,虽然感到有一丝甜蜜的欣慰,但最终还是敌不过他对她的心疼。 伸手一带,将她狠狠地揉入了自己的怀里,曾经有一首歌唱过,“好男人不该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他会好好爱她,绝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千露思跟女佣小焱虽年纪相仿,但不知是否因为主仆有别,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除了礼貌上的客套以及尽心尽责地完成份内工作,虽无纰漏,却也叫她们陷入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尴尬中。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第六感觉过于敏锐,千露思总觉得女佣小焱对齐冠天过份,时不时总会躲在暗处盯着他,眼里闪过错综复杂的神色。 有时不经意撞个正着,她也会不着痕迹地假装在忙着什么活,礼貌地打声招呼便退下了,总叫千露思琢磨不透到底哪里不对劲。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道理千露思总是明白的,但她却宁愿相信这个可爱的小丫头不可能会害他们。 不禁心想,或许她是对英俊伟岸的司秋动了少女之心吧,谁能面对一个如此精工巧夺的英俊男不动心呢?更或者是自己多虑了。 摇了摇头,千露思接过小焱递过来的药丸,和着水服下了。 昨天观瀑布淋了雨,湿衣服穿在身上时间过长,高兴而去狼狈而归,虽落下流感,但她的心却从内而外甜了个透。 “小焱,朱利呢?”千露思假装不经意地柔声细语问道。 虽然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很长时间,但仍觉浑身疲惫不堪,估计是睡太多了,她起身穿鞋下了床。 “好像是外出了。”小焱一边收拾着她刚吃药用过的物品,一边平静地答道。 外出?难道是去医院了吗?这一刻终究还是会来临! 她噢了一声以作了回应,静静地倚着窗棂,望着楼下大型游泳池里碧蓝碧蓝的池水,脑海里竟浮想着他们一起在水中嬉戏畅游的画面。 幸福逗留在指尖,但却是她屈指也无法握住的无奈。 当晚,齐冠天没有回别墅,这是他们搬入这里唯一夜不归宿的一次。 躺在床上夜不成眠,千露思竖着双耳聆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直到晨光熹微、黎明破晓,仍未得到他归来的确切消息,实属抵不住,才不安稳地阖上眼睑迷迷糊糊睡去。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千露思摸索着挪动脚步,试图找到一处有光的地方。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自己什么也看不到? 突然远处闪烁着一道金光朝她飞驰而来,越逼越近却越发灼眼,千露思禁不住抬手用手背挡在眼前遮住了强光。 “静秋,快过来,过齐哥哥这里来,我在这里等着你!”齐哥哥带着些许稚嫩的声音温柔地传入她的耳里。 熟悉的声音和气息让她禁不住放下了挡在眼前的手。她看到了,真的看到了,那是她日思夜念的齐哥哥。 “齐哥哥!”她喜出望外,亲切地唤着她的齐哥哥,不由分说地向他跑去。 “千露思,过来我这里!”一个霸道冷咧的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 千露思倏地转身,愕然惊呆了,身后竟从天而射着另一道光束,而背光向她走来一个戴着黑鹰眼罩的男人,他浑身散发着傲慢不羁的冷厉气息,还有那王者般的至高无上气焰。 “你是谁?”她看不清他的模样,但却从心底透着股熟悉。 “哈哈哈……我是谁?我是掌握你生死命脉的黑鹰!”他已走到她的面前,冷厉的眼神看得她浑身颤抖,还有他那没有温度的话,冷得叫人背脊发冷。 “静秋,别听他胡说,你快过来我这边,我一直在等你,等得好苦。”少年的齐冠天涩涩地哀求着,伸手单臂在空中做着邀请的姿势。 她看着她在内心渴求了十几年的人儿就近在咫尺,怎能不动摇芳心? “千露思,你敢背叛我爱上别人?”满眼怒火的黑鹰狠戾地伸手掐住她的细颈,只消再一使力,她将香消玉损。 这突如其来的放松,足与缺的对立,令千露思趴在他的胸膛止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而他竟温柔地为她轻拍背脊。 他的下巴顶在她的肩头,随着呼吸轻轻撩拨着她耳鬓的发丝,似不经意又似故意,深吸着她宜人的发香,宣誓的声音却冷得像把冰刀,“我说过,你是我黑鹰的女人!生应是,死亦是!” “不,我不是!我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一个人,只有齐哥哥一个!”她的眼里透着倔强的紧毅,一字一顿地道出。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不齐是梦里梦外,你的选择只能是我!” 这是怎么一个霸道的男人? 他真的以为她的命是他救回来的,她就该做刀俎鱼肉、任人宰割吗? “静秋……静秋……我要走了……”齐哥哥的声音微弱地传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5章 少女的梦想 寻声望去,只见齐哥哥身上的光已渐渐褪去,他的身体慢慢消失在空气里,虚弱游离地悬浮在了半空中。 “不……不要,齐哥哥……不要啊……不要走……静秋在这里!”千露思撕心裂肺地吼着,却发觉自己的声音竟暗哑无力到只能发在喉咙里。 她奋力挣扎着想要离开黑鹰的怀抱,去追逐她少女一直期盼的梦想,却被他禁锢得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齐哥哥一点一点地消失在眼前。 “静秋,记住……一定要坚强勇敢……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当最后一点微光在千露思眼前消失时,她无力地瘫软在黑鹰的怀里,却仍声嘶力竭地叫着,“齐哥哥,齐哥哥……” 齐哥哥消失了,就这样,她亲眼看着他消失了。 都是他,都有是他害的。 “我恨我!”千露思怒目而视地看着黑鹰,不知为何,这句“我恨你”却如愿地响彻彼此耳际。 环在腰际的手渐渐滑落,温暖的感觉瞬间撤离,竟让她顿生怅然若失的情愫和一丝依依不舍。 倔强如她,她怎么可能在此刻向他低头? 一瞬不瞬地怒瞪着步步退离她身边的黑鹰,看着他带着光环离去,眼里闪着渴望却终成绝望。 “不……”咻一声彻底消失之际,她最终还是放下了孤傲的身姿,朝着光束熄灭的方向大声嘶吼。 可是…… 一切已经来不及! 他们,一个个都离她而去,留下她落寞的身影,一切再次陷入了漆黑里。 “不……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她无助得痛哭流涕,无力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倏地睁开双眼,早晨的阳光暖暖地折射进了屋内,千露思抬手挡了挡眼睛,惊魂未定,豆大的汗珠混着泪水纵横交叠在脸上。 定了定神,这才缓过气来。 原来,一切只是恶梦一场! 下床走进浴室,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千露思下意识地伸手抚上自己这张苍白美丽的脸。 上一次照镜子是在什么时候了? 好像好久了,久到连自己都记不起了。 “嗨,静秋,你好吗?”苦涩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却叫着从前自己的名字,不禁鼻头一酸,眼泪籁籁流下…… 千露思下到一楼,别墅里上上下下的人似乎见到她都在刻意躲避她,即便是撞上退无可退,也只是咧嘴笑笑打声招呼,“千小姐早”,便匆匆离开。 往常在眼前晃的人似乎都霎时间不知去向了,是不是都跟着司秋外出了呢? 司秋,司秋到底去哪了?彻夜未归,他会去哪? 好不容易在花园里看到南任浩,要是平时,她肯定会唯恐避之而不及,远远饶道避开。 然而此刻,千露思却心急火燎地走到他身边,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他,“任浩,朱利去哪了?为什么昨晚都没回来呢?” 拜托,千万不要说他进医院了。 “他回公司上班了。”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南任浩尽量用淡淡的语气回答。 呼……幸好,幸好…… 长舒了一口气,千露思喃喃地念叼着,“哦,原来他回公司了,那就好!”尴尬地朝南任浩笑笑,转身欲走,突又问了一句,“那为什么昨晚没回来呢?” “昨晚加班赶资料呢!早上他打过电话回来,说是要去英国出差一段时间,那时你还没睡醒所以没叫你,不过,他要我转告你,叫你不要担心。” 千露思失望地“噢”了一声,恹缠地跟南任浩道了声“我先走了”,立即转身便走。 “露思……”忽然,南任浩叫住了她。 “嗯?有事吗?”她转身,疑惑地望着他问道。 “以后,你不必见我就躲。” “有吗?我没有躲你呀?”被人戮中心事,那感觉像做贼般心虚。 “去吧,记住别闷在房间里,没事可以到花园转转或去游游泳或者逛逛街也行。”他相信时间会让人慢慢忘记伤痛的。 “好,谢谢你!” 转身,千露思突然内疚得只想哭,她曾经向他承诺过陪他一起找幸福的,而今呢,自己又做了些什么? 对不起,任浩,真的对不起! 走在热闹的大街,突然觉得自己早已习惯有人陪在身边,如今形单影只的孤寂真的让人感触极深,竟有些感伤。 千露思漫无目的地穿梭在人群里,经过人潮拥挤的步行街,经过销售各式各样商品的林立商铺,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婚纱店。 钟爱一生……店名取得不错,冲着这个名,估计也会吸引不少图吉利的年轻男女吧。 橱窗里立着几个穿着美丽婚纱的假人模特,每一件都粗细完美得如同巧夺天工的艺术品,不禁让千露思幻想着自己穿上婚纱挽着她的他时的画面,那该多美啊! 经过店门口时,忽然不经意地瞥向店内,却让她瞥到了一抹不该在此地出现的熟悉身影。 高大伟岸,宽肩窄臀,即使是个背景,她也一眼认出了他。 她努力地平复着内心的愤慨和怨恨,吸着鼻子眨巴着眼睛以防泪水泄露自己的情绪。 不断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个误会,他只是因为工作才来这里,他不会欺骗我的,绝对不会的! 门口一左一右的迎宾见客人进门,礼貌地躬着身子,异口同声地说着,“欢迎光临!里边请!” 随即,迎面走来一个身着得体职业套装的热情店员,领着千露思朝大厅走,边走边问,“小姐,您是要拍艺术照还是婚纱照?” 千露思被问得一时微愕,很快恢复了平静,淡淡地礼貌说道,“我是刚刚走进来那对男女的朋友,过来跟他们汇合的,请你给我指路!” “噢,您指的是朱利和他的未婚妻吧,那您请跟我来!”笑容可掬的店员一副谄媚讨好的表情,倒是一番乐于助人的好意。 千露思干笑了笑,连她自己都觉得虚伪至极。 未婚妻? 他什么时候有个未婚妻了? 不,一定是工作需要,或者是做宣传广告…… 脑子一刻都停不下来,着所有的借口去掩饰内心的恐慌和不信任。 她爱他,就该信任他包容他,不是吗? 跟随着店员的带领,她尽量让自己冷静,看着周遭的一切,试图分散注意力。 这里的一切,大到室内装满小到插花相簿,都显得精致典雅,喜气洋洋中还带着神秘浪漫之感,不愧为新人首举之地。 上到二楼,店员带她来到一间大大的陈列室,里面挂满了一件件各式各样精致漂亮的婚纱,看得出来都是些价格不菲的极品,应该出自名设计师之手吧。 “他们就在那间房里试礼服,你可以直接敲门进去。”店员还是一脸的灿烂笑容,指着不远处贴着“化妆间”字样的房门,甜甜地说道。 “好的,谢谢你!”千露思微微低了低头,道着谢。 敲门声“咚咚咚”的响起,她的心也跟着紧张莫名,竟感到不知所措的无助。 她实在不敢想像下一秒见到一男一女亲昵画面时,她该作何反应。 “进来!”一个冷咧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冷得毫无温度且带着几分不耐烦,虽如此,但她还是听出是他! 那声音就像她昨晚梦境中的他! 怯怯地旋开门把,房门发出细微的响声向内打开了,入眼的是他高大的背影,依旧挺拔伟岸。 “韩珊珊,到底选够了没有?不过是订婚仪式,用得着如此大张旗鼓吗?”他没有转身,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那陌生而又冰冷的气息却狠狠地冲击着她的心脏。 这是她深爱的那个人吗? 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为什么变成了冷酷的百般厌恶?是因为他口中的韩珊珊吗? 韩珊珊,这个跟自己命运有过交点的人,她以为早就随着“韩静秋”的离去而错开,渐行渐远不再有交汇,而今她却成了自己爱的人的未婚妻?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沉默半晌,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当面向他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能不明不白就被眼前的一切蒙混。 她始终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 不疾不徐地朝着那个散发着冰冷气息的背影走去,委屈的泪水被她逼回了眼底。 站在他身后,她假装镇定自若,轻快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在拍宣传广告?” 她弱弱的问话,只见齐冠天身体一顿,急速转身,凌厉的双眸牢牢地盯着她的脸,对于她的出现,眼神里闪着不可思议,“怎么是你?” 他的话依旧冷若冰霜,似乎还没能从刚才的身份中转换过来。 “回答我,你们是在拍宣传广告,对吗?”她固守着她的坚持,语气明显加重了。 “拍宣传广告?呵呵……千露思,你这话问得也太可笑了吧?”身后传来了韩珊珊嘲讽不屑的笑。 千露思咬了咬唇,忍着不去理会,仍旧一瞬不瞬地固执望着眼前的男人,眼里透着恳切。 没想到自己也有害怕面对现实的时候,她灼热的目光盯得他几乎无处遁形。 齐冠天撇开了脸不去看她,一个逃避一个固执,这样的局势僵着不能继续下去。 然而,即使是尴尬的僵局,韩珊珊也融不入他们的世界里,气得她七窍生烟,竟被当成空气无视掉了。 本想上前给点颜色千露思看,转念一想,自己一个高贵骄傲的公主,怎么着也得保持淑女矜持的形象吧?总不能小肚鸡肠到跟千露思这种人一般见识,倒叫外人看笑话了。 如此一想,韩珊珊哼哼了两声,收起怒颜,扬上一脸的天真烂漫,笑逐颜开地扭着优雅的身姿,徐徐走向沉默中的他们。 走到齐冠天身侧,她挑衅地挽起他的膀子,亲昵地靠在他的肩头,幸福地笑着说,“他是我的未婚夫!” 看着千露思渐渐刷白的脸,她自是得意,脸上的笑容也越发妖绕。 故意将嗓音提高了几个调,还故作不知情地邀请,“噢,对了,我们明天会在天皇大道举办订婚仪式,不如……你也来参加吧!” “回、答、我!”一脸悲愤的千露思朝着齐冠天大声地咆啸。 韩珊珊的话就像一把磨锐了刃口的尖刀,一寸一厘地刺入她的心脏,她无法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却固执地想要听到他亲口的承认或者否认。 “好,我回答你!”齐冠天平静地说着,似乎她的愤怒与她无关。 他拂开了韩珊珊的手臂,大步上前,与她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她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香水味。 若是平日里,闻着这股宜人的香味,她会感到安心,然而此刻,香气逼人却让她感到窒息和诡异。 是不是真的“物是人非事事非”呢? 心里顿感悲怆。 他如墨的黑眸里没有火没有冰没有温情,千露思看着害怕,没有情绪的他让她感到遥不可及,熟悉的外表却透着陌生的气息。 “我们……并不是在拍宣传广告!明天的确是我和姗姗的订婚日。”面无表情地陈述着,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有多痛,这番话说得有多难。 明天…… 订婚日! 他和别人的订婚日! 望着眼前依旧俊逸清朗到人神共怒的男人,他的面无表情刺痛了她,他竟陌生得让她感到悲凄无力,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这个他亲口说出的残酷事实,太震憾了,以至于她本就苍白的脸瞬间像是被人抽干了最后一滴鲜血,白得几近透明。 “为什么?”千露思用颤抖的声音,简洁地问着,叫人无法无视她的悲伤。 齐冠天抿唇沉默,突然间她像是了然了一切,狠狠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热泪盈眶,凄凄然地问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只有一个月时间’?” 顿了顿,她突然笑了,笑得无助却凄美,“你骗了我,不,或者该说是我太笨,笨到被你的话误导,自以为你所谓的一个月是生命的一个月,不曾想过却是你与我绝别的一个月。你何其残忍,何其冷酷,我真想拿把刀挖了你的心,看看你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够了,千露思,他是我的未婚夫,你还没有资格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韩珊珊再次怒了,看着他们又将自己视如空气,她无法忍受他们上演的情深似海。 “对,你才是他的未婚妻,我没有资格,的确没有资格。”千露思自嘲地呢喃了几句,吸吸鼻子,咬了咬唇,再努力地笑了笑,故作潇洒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说完,迅速转身,不再看那张让自己又爱又恨的脸。 背过身,泪水已决堤,但她却毅然留给他们一个坚毅的背影。 她什么都没有了,至少得守住自己的尊严。 走出房间,她逃也似的跑出了婚纱店。 “小姐,外面下着雨,先在这里避避雨,等雨小点再走吧。”见千露思一副失魂落魄的直冲而来,迎宾小姐上前拦了拦她,好心地提醒。 无声地狠力拂开挡着自己去路的手,千露思踉跄着冲进了濛濛烟雨中。 冰冷的雨水肆虐地打在身上,倾刻间已透湿了她的全身,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唯有托着沉重的脚步走在无人的街头。 别墅自然是不能再回了,那里有太多的回忆,原以为那些都是美好的,是值得她一生去追忆的,只可惜到最后却成为了当头一棒。 如果今天不是独自外出逛街,碰巧遇上,他是不是打算一直就这样将她像个傻子似的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怎么可以这样? 让她爱上他却又无情地告诉她,这一切只是戏梦一场。 耳边飘起一首歌,歌词似乎是为此刻的她而写。 “我不知道,我已经付出了我所有的微笑,你不爱我,我却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以为我们会很好,我以为我有很重要,我以为我的眼泪,不会再为你掉。” “我不知道,我原来一直都在孤独地奔跑,你不爱我,我却不知道。” “你不爱我,我现在才知道。” 内心的愤怒被歌词勾起,原来自己恨他! “啊……”千露思不甘心地大吼着,发泄般地踢着脚下的石子,水花四溅,似乎这样就可以缓解内心的悲愤。 她像个疯子般在雨中胡乱地用脚踢踹着地面似有若无的东西,每踢一脚就大喝一声,身体也跟着摇摇晃晃起来。 为什么这一次她不觉得心痛?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痛到窒息的疼,疼到没入骨髓的麻木。 是她没有想像中的懦弱吗,还是她其实真的很坚强? 或是爱得不够,或是痛到早已不知痛? 如果够坚强,为什么她还会鼻子发酸,委屈流泪? 如果懦弱,为什么她没有对他哭得要死不活,说着没有他她就活不下去的话? 要是真的爱得不够,那就干脆让大雨把过往统统冲刷掉,从里到外,由外至内,反正……反正一切都只是云烟,是一个不愿醒来却终是醒了的梦。 一个负心汉不值得她把自己弄得悲悲凄凄! 她甚至应该笑,是的,她应该笑,纵声大笑,终于脱出魔掌重获自由,她没有不笑的道理,不是吗? 千露思凄然大笑起来,笑得泪眼弯弯,笑得几乎提不上气来,一个不小心,重重地绊倒在泥水洼里。 趴在那里,浑身疼痛,竟无法动弹,委屈加不甘,变成了豪啕大哭。 人倒霉,喝水都塞牙。 就像她的爱情,明明历尽艰辛受尽磨难,原以为历练过后终见彩虹,可当彩虹明艳当空时,为了追逐彩虹的美丽却坠下万丈深渊,终究是粉身碎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6章 火急火燎 懊恼地拍打着地面,混浊污秽的水花溅得千露思满脸,但她却无心顾暇。 “停车!”雷丽丽突如其来的大叫一句“停车”,委实吓了段寒令一跳,但他却是条件反射性地狠狠踩下了脚刹。 “吱……”一声尖锐的急刹声,长长刺耳地划破长空,让孤单的雨幕更显寂寥,却听得人胆战心惊。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嗳,丽丽,下着大雨呢……”段寒令莫名其妙地想问清怎么回事,可话还没问完,雷丽丽已心急火燎地打开车门冲进了大雨中。 随手从后座拿过一把伞,他也下车追在了她的身后。 雷丽丽疾步跑向仍趴在水洼中的人儿,看得紧随其后的段寒令倍感莫名。 什么时候冷漠的雷丽丽也关心起可怜人来了?爱心泛滥了呢,看来被自己感化了。 不禁偷偷乐了起来。 她赶忙扶起千露思,拨开贴在她脸上的乱发,雷丽丽高兴地唤着,“露思,露思……真的是你!” 可当她看到千露思苍白发紫的脸和唇时,担心地问,“露思,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冷……” 摸了摸千露思的额头,烫如山芋,抬头望站仍不名所以的段寒令,没好气地臭骂道,“嗳,有你这样袖手旁观的人民警察吗?平时说得自己伟大神圣,为国为民,现在算是怎么回事?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被雷丽丽这么一数落,段寒令还真醒觉自己应该出力帮忙。 “她怎么了?目光呆滞,表情绝望,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他观察人倒是细致入微呀。 “不知道!”雷丽丽回了他一记白眼。 “丽丽,反正我也是送你回家,不如就把她也送去你们家吧,看她这情况,估计是跟朱利吵架了。今天是星期五,明后天双休,你又是她的好姐妹,应该好好照顾她。” 段寒令横跑起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千露思,直接将她抱到了车后排座上躺好。 雷丽丽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也坐上了后排座。 “露思去我家的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半晌,雷丽丽淡淡地朝段寒说着。 “为什么?我想他们只是吵吵架而已,找不到她的人,朱利肯定会着急的……” 段寒令笑说着摇了摇头,对女人的无理取闹表示无可厚非。 雷丽丽虽觉自己有点蛮不讲理,但内心对朱利的芥蒂和刻骨的爱意仍让她无法释怀,最主要的是他不但伤害了自己,现在居然还伤害她的好姐妹。 实在是罪不可赦! 愤愤不平地撅起小嘴,抵死理论道,“我不齐!女人本来就是用来哄的,不齐什么原因,让自己的女人受苦受罪,就是男人不对!” “这句话受听!”段寒令酷酷地打了一个响指,笑着继续说道,“就冲你这句话,我也得万死不辞无条件服从。” 听着他嘿嘿的笑声,开怀而又不设防,雷丽丽觉得很暖心。 虽然自己并不爱他,但他这段时间以来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疼爱,却是她亲眼所见并深刻体会到的,这是朱利身上从未有到的。 她并不是傻子,他的用心,她怎么能够无视得了? “妈妈,露思的烧已经退了,您回屋休息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看着妈妈韩梅日渐消瘦的身体,雷丽丽不敢在她面前长叹短嘘,唯有在内心轻声叹息。 帮千露思掖了掖丝棉薄被,韩梅转过身来,拉着站在一旁的雷丽丽一同坐在床沿,慈祥地笑了笑,“没事,妈妈不累。” 总觉得妈妈欲言又止,但却又只是笑看着自己不语,倒让雷丽丽觉得有些不自在,摸摸自己的脸,不好意思地问道,“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妈妈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丽丽,妈心里有些疑问,但又怕问出来你会不高兴。”显然,韩梅这个母亲做得很开明,但却也有些小心翼翼。 或许是顾忌着前段时间雷丽丽过激的情绪吧,她不想也不敢轻易提到那些会让女儿伤心欲绝的人或事。 自那次后,虽然女儿或多或少地告诉了自己一些关于她感情上的事,但是非曲直也只有当事人才明了。 雷丽丽勉强地扯起了一抹笑,轻轻拍了拍妈妈的手背,安慰道,“妈妈,您放心,我已经没事了,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 “你上回说,露思和你一样喜欢上了同一个男孩,而那个男孩喜欢的却是露思,对吧?”韩梅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千露思,看她皱着眉头不时地晃着头,一脸的痛苦。 “对啊。”雷丽丽的身体一僵,脸色瞬间黯然,低下了头。 她以为自己不去想便不会痛,可只是提到他,她的心就难过委屈到想哭。 韩梅反手拍了拍雷丽丽的手背,以示安慰,但却继续问道,“我还记得你说过那个男孩子是有未婚妻的,难道露思不知道这件事吗?” “妈妈……”雷丽丽吞了吞口水,努力平复心绪,“我想……露思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爱的男人的真名叫什么,只是全心全意傻傻地付出了自己的真心。” “露思这孩子还真够……唉……”韩梅感伤地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形容千露思对爱情的执著,更明白她没有权力去评价和批评别人。 她的叹气感染了雷丽丽。 母女俩叹着气倚靠着坐在床边,陷入了沉默。 突然清脆的手机铃音响起,打断了母女俩各自的心思,怕吵醒沉睡中的千露思,雷丽丽慌忙找着,好不容易才从千露思的包里翻出手机来。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犹疑着帮千露思接电话是否合宜。 “丽丽,电话是打给露思的吧,也不知道是不是急事,你先接了吧,等露思醒了再告诉她。”看着女儿迟迟不接电话,韩梅纳闷是不是那个男孩子打来的,但却不敢直接问,毕竟他也是女儿喜欢的人。 电话突然停了,雷丽丽心虚地大呼了口气,可气还没吐完,手机再次响起,吓得她几乎拿不稳,险些落地。 还是那串陌生的数字,雷丽丽迟疑着但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只是……如果她知道即将听到的内容竟如此震憾,她发誓绝不会按下接听键。 “千露思,你以为义无返顾地冲进大雨里,淋个感冒发烧什么病出来,朱利就会心疼地回到你身边吗?你也太天真了吧,我们明天订婚的事雷打不动,你就乘早死了这条心吧,呵呵呵……噢,对了,明晚六点天皇大道,我们的订婚宴,随时恭候你的观临。” 韩梅看着女儿渐变苍白的脸,痛苦悲伤,缓缓从耳际拿下手机,自始至终却一个字没说过,到底是谁的电话,能够让她听到变成这样? “丽丽,是谁的电话?都说了些什么?你别这样,会吓着妈妈的。”韩梅焦急地晃着雷丽丽的双肩,边晃边问。 “韩珊珊说,明天她就要跟朱利订婚了,让露思明天晚上六点到qeenandaryhoet去参加他们的订婚仪式。”雷丽丽木讷地转述着电话里的话。 “什么?韩珊珊?韩珊珊不是上次来我们家闹事的那个女孩吗?”韩梅脑子飞速地转着,想到什么便脱口问了出来。 突然,恍然大悟道,“噢,对,我想起来了,韩珊珊就是朱利的未婚妻!天哪,明天他们就订婚了,难怪露思知道后承受不住打击,跑去淋雨糟蹋自己。唉,真是造孽呀!” “只是那个女人为什么要那么狠毒呢,明明知道别人伤口在流血,却还要往上面撒把盐。朱利怎么会和这样的女人订婚呢?随便换谁,都比那个女人强!”雷丽丽愤慨地说着。 “有钱人的婚姻讲求的是门当户对,很多还是商业联姻、政治联姻。别看他们外表光鲜,可内心的苦和烦恼,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也许只能用更多钱来粉饰自己的失意和不能自主吧。” “妈妈,您好像感触很深,像是亲身经历,不是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吧。”雷丽丽用她探询的眼睛睨着妈妈。 “丽丽,妈妈确实有个事藏在心里二十几年了,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韩梅的犹豫不决掀起了雷丽丽的好奇,越是这么试探性的说说,越能勾起人类的好奇。 “哎呀,妈,你就快说吧,急死我了。” “好,我说了,你可别激动!”韩梅的放倒更让雷丽丽好奇,有什么事是她会激动的呢,而且还埋藏了二十几年? “记得韩珊珊来我们家闹事后,没过几天,她就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盒上门道歉,态度谦和诚恳,判若两人,这让我很吃惊,但也没多细想,就让她进屋聊了会天。” 见雷丽丽想插话,韩梅赶忙紧了紧她的手,示意她别出声。 “我感觉得到她对我的态度显得格外亲切,像是对待亲人似的。就当我这个念头涌上心头时,我突然想起我哥哥有个女儿,也叫韩珊珊。我在想,这个韩珊珊会不会就是我哥哥的女儿?” 韩梅的思绪飘向了远方,仿佛回到了从前。 “这个疑团一直在我心里解不开,我的心既害怕求证又渴望证实,但是……” “最终,我还是问了韩珊珊,她的父母叫什么名字,可她却迟疑了半晌也没说出来。父母的名字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她不说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她不想让我知道。可是,这却让我更笃定了我的猜测。” “可她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呢?照道理,找到亲人应该喜出望外,高兴还来不及呢,而她却反常得让我生疑,我想她一定有什么目的才会阻止认亲。” “她很开心,一个劲地跟我说她跟她未婚夫如何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们是众人眼中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他们的结合也是众望所归的。” “但她的眉宇间却隐隐地透着忧伤,她叹息着说,虽然他们是众人眼中的郎才女貌,却也正因为她的未婚夫外貌出众家室背景好,总会不自觉地招来狂蜂浪蝶,和一些女人搞暖昧,叫她苦不堪言。” “最初,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容着他的过错,没想到却愈演愈烈,她的宽容变成了纵容他放错的源头,所以她不再放任他随心所欲。” “她齐束他的私生活,惹得他很反感,让他变得更桀傲不逊放荡不羁,却让更多的女人乘虚而入,导致他们多年的感情有了裂痕。” “说到伤心处,她竟下跪求我齐教好你,不要再去招惹她的未婚夫。” “岂有此理,她这是巅倒黑白!朱利明明才从英国回来几个月,他们哪来的多年感情?更何况,朱利是被他妈妈骗回来和韩珊珊订婚的,他根本就不喜欢她!”雷丽丽说得气愤填膺。 韩梅没有理会女儿的恼怒,继续用她不愠不怒慢条斯理的语气,说道,“在她面前,我觉得理亏,所以只好答应她的请求。她高高兴兴地站起来,手舞足蹈地一直跟我道谢。” “不经意地,她竟说了一句‘我和齐哥哥都会感谢您对我们的成全’,似乎觉察说错了话,才一秒就忽然改口说,‘哦,我是说我和我未婚夫会感谢您对我们的成全’。” “当时,我并没有在意,直到她走后,我把整件事的前前后后回忆了一遍,突然有个疑问得不到证实,一直想等你回来后亲自问你,却老是忘记。” 一听与自己有关,雷丽丽焦急地问道,“是什么疑问?” “韩珊珊口中的‘齐哥哥’,是不是叫齐冠天?” 雷丽丽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望着妈妈,大惑不解地问道,“您怎么会知道他叫齐冠天?他的名在任何公众场所以及报刊杂志等宣传媒体上都未出现过,他甚至不让任何人当着他的面叫他的名,包括他的父母。妈妈,您怎么……” 不知道为什么,雷丽丽的心越发的紧张起来,她竟预感这一切与自己有着不置可否的关联,似乎有什么秘密是不被外人所知的,而妈妈就是坚守秘密的人! 于是,韩梅将自己与两个姐妹在大学里结义为金兰之交的事,还有她们的约定,以及其中一个姐妹裴晴是齐冠天的母亲,另一个姐妹吴陨芊成了自己的大嫂等等的事,一一告知了雷丽丽。 还说了韩珊珊的母亲跟自己的大哥当年在婚后搞暖昧的丑闻,几年后逼死了自己的大嫂,只是唯独没有说自己曾经嫁作他人妻并育有一子的事。 “那么说,依照你们金兰结义的约定,您或者是吴阿姨,不,应该是舅妈,你们俩谁的女儿先出世就将成为齐冠天指腹为婚的妻子,对吗?” 雷丽丽感到莫名的兴奋,她似乎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就是齐冠天真正的未婚妻。 韩梅缓缓地朝她眨了眨眼,以示肯定,这更让雷丽丽喜笑颜开。 “妈妈,那我有没有表姐?”雷丽丽问得极为小心翼翼,她多么希望妈妈的答案是否定的,那样的话…… 她就是齐冠天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没有!” “噢,yeah!妈妈,我好爱你!”雷丽丽激动得狠狠亲了一下韩梅的脸颊,眉飞色舞,“好开心,我真的好开心!原来美梦真的可以成真,原以为这个梦遥不可及,到最后才发觉是指日可待,甚至唾手可得。呵呵呵……” 雷丽丽兀自地笑了起来。 “可是,丽丽……”韩梅皱着眉头,嗫嚅支吾,霎时间浇灭了雷丽丽的得意和昂然斗志。 她不明白,难道她圆了梦,妈妈不为她高兴吗? 一直以来她默默地爱着朱利,为了接近朱利,让他接受自己,她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受尽辱骂,却得不到他的青睐。 如今她才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结局,她绝不会放弃! 哪怕让她背信弃义,她也在所不惜! “怎么了,妈妈?按照约定,难道我不是最有资格做朱利的未婚妻吗?为什么您还愁眉不展的呢?” “丽丽,当年因为某些原因,我怀着你就躲开了大家,一眨眼二十多年了,虽然我一直都有偷偷打听他们的近况,但却从来没有主动跟他们联系过,我想……他们早已忘了我的存在!”韩梅说得很伤感,想起有亲不能认,她禁不住热泪盈眶。 “难道要我心甘情愿地将自己到手的幸福拱手让人吗?还是让给那个恬不知耻的女人!我不甘心!”雷丽丽气得大叫起来,早已忘了身边还有个生病昏睡的千露思。 韩梅看了看千露思的睡颜,见并没吵到她,转头压低声音带着丝责备的意味,说道,“小声点,别吵着露思!” “妈妈,我求您,为了女儿的幸福,明天跟我一起去参加他们的订婚仪式,好吗?我要当面拆穿他们,我才是齐冠天的正牌未婚妻!” “丽丽,你要想清楚,他并不爱你,勉强是没有幸福的!”对于女儿的执念,偏激得一味认死理,她真的不知道真相对于所有人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7章 残酷的事实 如是一场高高兴兴的订婚仪式就这样被她们破坏,哥哥和裴晴会不会恨她?那么多年不出现,一出现便搅乱所有人的生活,他们会原谅她吗? “妈妈,您答应我吧,他爱不爱我没有关系,只要我爱他就行了,我相信我的爱会感化他,终有一天,他会发现我的好!”雷丽丽自信满满地说着。 突然想起曾经千露思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我相信他会感受到你的真心的,当有一天他回过头来便会发觉真爱就在身边!” “是你舅舅的另一个女儿……韩静秋,她才是所有人认定的齐冠天的未婚妻!”望着女儿一双酷似自己的大眼,韩梅的唇边挂着一抹浅笑,淡淡地述说出这个残酷的事实。 雷丽丽的脸色霎时僵住了,显得沮丧颓废、惊慌无措,韩梅狠心地乘热打铁想让她死心,接着说,“在所有人眼里,我们的金兰结义约定,最主要的还是吴陨芊诞下的女儿配裴晴的儿子,也就是韩静秋配齐冠天!” 头很晕,心很乱,呼吸困难,四肢无力,全身心就像桑蚕被抽了丝,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躯体在做着垂死的挣扎,而显然,这个挣扎也无济于事。 飞得越高是不是就会摔得越重? 雷丽丽觉得自己就像是从天堂坠入了地狱,身心俱伤,百孔疮痍,心瞬间碎裂成无数片,无力地垮下了双肩。 只是她怎么觉得“韩静秋”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仔细回想,可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丽丽,有句话叫做‘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看得出来段寒令是个不错的小伙子,难得的是他喜欢你,为什么要舍近取远呢?你就不能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吗?” 韩梅苦口婆心地劝说女儿放弃齐冠天,她不能再告诉她,其实韩静秋已经不在人世。因为她知道,即使女儿争取到了那个身份,顺利地留在齐冠天身边,她也不会幸福。 爱情不是单方面的付出,更不是等价交换,爱与被爱不会成绝对的正比,不会因为你付出了多少,就必然会得到多少的回报。 爱是一种感觉,只消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人群中认定彼此,便已一眼万年。 爱是一种体验,对视一笑犹如触电,电光火石,便只认准这一眼。 爱是一种承诺,无需强迫不受束缚,没有对错,心甘情愿只为付出一生。 “妈妈,妈妈……您别生气,别不理我,让我好好想想,考虑一下,行吗?”韩梅闪神了,雷丽丽却以为妈妈生了自己的气,苦苦地哀求起来,几欲哭出声来。 “丽丽,明天,不要去,好吗?”韩梅被女儿晃得从过去的悲伤中醒过神来,显然已是累了,声音里透着疲惫。 “妈……”再也无法忍住委屈的泪水,喷涌而出,雷丽丽扑在妈妈的怀里,压着声音嘤嘤地啜泣。 一直追求渴望着某样东西,有一天它终于可以属于自己,却被告知,它带着剧毒,权衡利弊,必须放弃。 可内心却充满了不甘不舍,一种叫做遗憾的情绪,慢慢在体内蔓延,随着血液渗入四肢百骸,唤醒了每一个有生命的细胞体,共同承受着这份遗憾的痛。 她不甘心,任什么明明属于自己的东西得无条件拱手让人? 他明明是属于自己的! 雷丽丽在心里烙下了这个印记,他,齐冠天是属于雷丽丽的! 打从她还在娘胎里就已注定,不,应该说还不知道是否有个自己存在,这个约定就已存在,他们便已牵上了红绳。 要她放弃,怎么可能? 或许拱手让的人不是韩珊珊,而是韩静秋,她会考虑放手。虽然没有见过这个叫韩静秋的表妹,但她却打心里听到名字就喜欢。 为了不让妈妈担心,雷丽丽转移了话题,说实话她也的确好奇,明明大家都公认韩静秋的身份,她去了哪里?为什么会订婚的对象不是她而跑来个韩珊珊? 妈妈刚才一直不说原因,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所以她不能直截了当地问,“妈妈,韩静秋漂亮吗?” 这个始料未及的问题,令韩梅微愕,但很快便恢复正常,平静地答道,“的确是个漂亮的女孩,只是……唉……” “只是什么?妈妈为什么要叹气?难道漂亮不好吗?”雷丽丽追着问道。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最终订婚的人不是韩静秋而换成了韩珊珊,我真的不太清楚,毕竟我跟哥哥二十多年一直都不来往,许多事打听不到。”韩梅借故搪塞,眼神却有些闪烁。 “原来是这样呀。”雷丽丽不相信妈妈的这个说法,既然她不愿说,而自己又想知道,那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想办法一探究竟。 “您为什么不跟舅舅他们来往呢?” “丽丽,很晚了,妈妈累了,改天再跟你说吧,好吗?”说完,没等雷丽丽回话,已站起身离开。 雷丽丽望着妈妈急切逃离的背影,无奈地“噢”了一声,躺在千露思的身边,却一夜辗转,无法成眠…… 第二天,韩梅仍像往常一样起了个早,她是个闲不住的人,没事总是找点事做。 九点多了,当韩梅搞卫生走过女儿的门前时,仍不见房门敞打,想想昨夜聊到三更,也就没在意。 心想,或者这会儿醒来,正跟露思在房间里聊天呢。 突然房内传来千露思绝望的尖叫声,韩梅顾不上敲门,惊惶失措地夺门而入,却只见到床上的千露思不安份地扭动着头,嘴里喃喃地在说着什么,女儿已不知去向。 无心追索女儿的行踪,韩梅疾步走到床边,想唤醒千露思,却听到她不断地唤着一个人的名字,绝望而凄然。 而这个名字却让韩梅诧异到震惊,望着千露思一翕一合的小嘴,愣站在原地,思绪千回百转,久久回不过神来。 “齐哥哥……齐哥哥不要走……别走……” “静秋在这里……一直在这里……” “齐哥哥……静秋等着你……” “等你回来……” 千露思的手在空中乱舞,努力地想要留住她的“齐哥哥”,却屡屡抓空,嘴里叽哩咕噜一直不停地呢喃。 韩梅心里泛嘀咕,是自己听错了吗?怎么会从她口中听到“静秋”的名字? 俯下身,她握住了千露思的双手,轻声地唤着,“静秋,静秋……醒醒,静秋……” “妈妈……静秋在这里!”听到了韩梅的呼唤,千露思竟激动得反手握了她的手,嘴里喊着“妈妈”。 她的确说的是“静秋”,难道静秋没有死?或者说千露思也有个小名叫“静秋”?可是她在梦里伤心欲绝叫着的“齐哥哥”又是谁呢……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韩梅被这声冰冷戒备的问话,惊醒了沉思,望着眼前大睁着眼一脸狐疑瞅着自己的千露思,突然觉得她是如此的熟悉。 熟悉这对眸子,如清澈明净的深湖,虽清明却深不见底,让人忍不住望下去的冲动。 那笑容显得慈祥亲切,让她情不自禁卸下了心防,那种类似于妈妈的宠爱笑容让她有着别样的感动。 难道是自己太久没见妈妈了吗?竟会产生错觉。 适才在梦中,她似乎听到了妈妈温柔的呼唤,一声一声叫得她的心暖洋洋的,难道也是她的错觉吗?可为什么那声音听得那么真切,仿佛还萦绕在耳边。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叫韩静秋?”韩梅冷不丁地问出这么一句,语气仍旧不疾不徐、波澜不惊,叫人听得好舒心,也让千露思确定梦里的那个声音就是来自她。 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韩梅,千露思确信无疑,眼前的阿姨的确与自己素未蒙面,她怎么会叫出自己从前的名字呢? 看出了千露思的疑惑,韩梅笑着坐在床沿,与她平视,“刚才,你一直在说梦话,大声叫着‘齐哥哥’‘静秋’这两个名字,我很好奇,因为我有个侄女叫韩静秋,但却没见过面。一时激动就把你幻想是她了。” 韩梅有些难为情的解释着,或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韩静秋去世那么多年了,怎么会突然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低眉垂眼,自嘲地笑笑。 “侄女”这个词令千露思很震惊,难不成她就是妈妈以前说的那个为爱私奔的姑姑韩梅? 岁月无情,摧老红颜。 转眼过去二十多年,虽从未见过姑姑,但在她七八岁时,妈妈曾指着一张泛黄的黑白三人合影告诉她,哪个是妈妈,哪个是韩梅姑姑,哪个是齐哥哥的妈妈。 事过境迁,年轻时候的姑姑丰满圆润、活力青春,真的很难跟肯前瘦削得略显苍老的人连在一起。 唉…… 不禁深深叹息。 千露思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儿惊讶,一会儿了然,一会儿悲伤,一会儿苦涩……看得韩梅甚是莫名,却又不敢再追问下去。 “阿姨,您叫韩梅,对吧?我是韩静秋,韩正东和吴陨芊的女儿!” 这是千露思第一次在人前承认她就是韩静秋,不由自主地剖析,连她自己都吃惊,睨着与自己同样愕然的韩梅,彼此都在瞬间了然,她们真的是血亲关系。 “静秋……” “姑姑……” 情不自禁地相认,抱头痛哭,这相隔二十多年的血缘,在命运的兜兜转转之下,终是得以相聚。 诉不尽的念亲之苦,道不尽的思乡之痛,瞬息万变的人情世故,不知道该怪老天捉弄人,还是该怪缘份浅薄? 良久,姑侄俩才从悲伤中缓过来,四目相交,破涕而笑。 “姑姑,我怎么会来到这里呀?”千露思四下打量,从房间的装扮来看,这里应该是一个年轻女孩的房间。 韩梅但笑不语,她在猜想当千露思知道女儿雷丽丽跟她们彼此的关系时,该是什么样的反应和表情呢? “我不会是您从大街上捡回来的吧?”千露思不禁好笑地猜测。 想起昨天亲眼所到自己爱的人和别的女孩在试订婚礼服,想起他们的冷酷和嘲讽,想起自己逃也似的跑出婚纱店在暴风雨中悲伤哭泣,以至摔跤巍了脚踝,趴在泥泞的水洼中放飞自己的疼痛。 原以为自己并非贞节烈女,男人的背叛,绝对不会让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原以为自己心胸够宽广,可以包容男人的背叛,只要他仍爱着自己,便会义无反顾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原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但当面对背叛,爱情在心里的份量却显得缈小轻微。 原以为哭过痛过,便会一身轻松,昂首挺胸,终可以潇洒地让一切随风。 原来……自己什么都在乎! 在乎男人曾对自己许下的誓言,因为太执著,以至于让自己伤得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在乎。 在乎男人曾对自己万般的温柔,因为失去了那份柔情,以至于让自己无法承受,瞬间坠下了万丈深渊。 在乎与男人在一起的曾经过去,因为太在乎,以至于想要天长地久的相守,只是他却背叛了彼此的山盟海誓,轻易地将过去的美好抹去,不留下一丝留念。 太多太多的在乎,让她无法承受这份爱情的沉重。 “静秋,走,我们快去阻止丽丽胡来。”韩梅边说边去拉坐在床上的千露思。 “丽丽?是雷丽丽吗?姑姑是她的妈妈?那我和丽丽就是表姐妹啦?”千露思并没在意韩梅说“胡来”的用意,却真切地听清了“丽丽”这个名字。 “是是是,就是雷丽丽!快点,我们得赶去阻止她!”韩梅一连说了几个“是”,心急火燎地催着千露思赶紧起床洗漱。 “到底什么事十万火急的?”被拉着不由自己地起身欲下床,可脚踝传来的痛楚让千露思站不稳,跌坐在床沿。 “是……”正欲说,却瞥见千露思一脸的痛苦,才发觉异样。蹲下身看了看千露思的脚,还没消肿,昨晚只顾着帮她退烧,没注意到她的脚。 连忙去取医药箱,给千露思肿着的脚踝上药。 温柔的动作,专注的眼神,竟让千露思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就是亲情,血浓于水的亲情! 低头为千露思擦药的空档,韩梅突然觉得,齐冠天的真实身份不应该由自己来揭晓,他们之间存在太多的误解,太多的爱恨情仇,应该交由他们自己去一一解开。 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自己掺合进去,恐怕会把事情愈演愈复杂,何况自己也不太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又何从说起呢? “姑姑,您刚才还没回答我什么事要急着去阻止丽丽呢?”千露思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地笑着问道。 “哦,是……” “到底什么事嘛?”见韩梅支支吾吾,似乎很为难的模样,千露思的好奇心更浓。 什么事需要急着去阻止呢?还说是丽丽胡来? 难道……难道丽丽知道了司秋和韩珊珊的订婚仪式,要去阻止吗? 想到司秋,她的心还是千刀万剐的痛。她以为自己只是在心里想这个问题,却没发觉已经不自觉地问出了口。 “对啊,丽丽就是去破坏别人的订婚仪式。”这回韩梅倒是快速答话了。 她明白,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一个女人的时候,即使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又有什么意义呢?能够挽回男人的心吗? 难道女人非得把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都双手奉到男人面前,明知他不屑一顾,甚至会毫不犹豫地践踏在脚下蹂躏,还义无反顾吗? 何苦呢? 睨着千露思陷入沉思的皎好面容,那副比吴陨芊更我见犹怜的身影,淡淡的覆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该有的忧伤,还有那被命运折磨得不得不妥协的无辜和无奈。 她的心碎心伤,看得韩梅心疼。 似有若无地叹息了一下,韩梅拍了拍千露思的细肩,站起身柔声劝说,“静秋,别想太多。下楼洗漱一下,吃点东西再说吧,怎么着也不能饿坏了自己。” 抬头睨着韩梅,千露思努力地笑了笑,缓缓眨了眨眼,以示默许。 其实她是想拒绝的,但看着韩梅关切的眼神,她于心不忍也拒绝不了,她怎么能再让亲人为自己担心呢? 雷丽丽一早便起了床,轻手轻脚在房间里穿戴好,拿饮用水胡乱地漱了漱口抹了把脸,做贼心虚地偷偷溜出了门。 晨光熹微,早得还看不到任何人影,也根本还没有公交车进城,只好站在候车站牌处,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个多小时。 终于等来了早晨的第一班车,快速跳上车躲在窗帘隐蔽处,生怕被熟人见着回头眼妈妈说起。 要知道,这车可不是马上就开进城的,等到人满为患时估计得一个小时了,她可不想计划失败。 午夜,齐冠天拿着酒杯在阳台站着,眼睛看着那个广场,即使现在是深夜,广场上除了保安以外,一个人都没有。 想找她,谈何容易,刚刚他才知道成都究竟有多大,人口究竟有多少,几千万人的城市,他要怎么去找? 难道要他找征信社吗?如果她还不出现,他不排除自己会选择这个方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8章 背影 虽然说不会再爱她,但是他只到那个和她背影相似的女孩带着孩子还是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如果找到她的结果真的是那样,那他又该怎么面对? 突然一个记忆回到脑海里,一个月前他在上看到的那个叫冰的女孩,也说她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也是成都人,也叫冰,难道? 他回到床上打开手提电脑,进入到那个论坛,他临时注册了一个账号,进去发言问道,“请问谁认识冰?” 但因为夜深了,这里已经没有几个人说话了,等了两分钟才有个叫小咸的人回复他,“有很多冰,你说哪个?” “成都的那个,名字就一个冰字,二十七岁,有人叫她冰姐。” “哦,你说冰姐啊,她是我们站内的翻译呢,你找她干嘛?”小咸回道。 这个回答让齐冠天更加确定了那个可能,一个懂韩文的冰,“对,就是她,我想请她来做翻译,想问她想不想接这份工作,你有她的q号或者电话吗?”他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道。 随即发言刷新上来,“我没有她手机号,我们账号的私人信息只有管理员才能看到,我只有她的q,你等下哦。” 等了十几秒,那个叫小咸的女孩才发出来,齐冠天赶紧抄下来,“谢谢。” 然后他才打开许久没有用过了的qq号,他也是因为以前她喜欢用才开始用这种聊天软件的,然而她离开后,她的那个号也从此没有再亮过,所以他也就不怎么开了。 找到她的qq资料,他点开她的空间,里面印入眼帘的全是他的照片,和其他的歌迷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但是当他点开她的相册,才发现里面除了他的照片以外,并没有找到其他的照片,他记得以前她总喜欢将她的照片或者是朋友的照片发布上去,然而这里面却一点都没有,难道真的是他猜错了吗?这根本不是她的? 再看日志,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能证明这个空间的主人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因为别人给她留言的称号都是清一色的冰姐,或者是直接叫冰,根本无法证明她就叫千露思。 他失望的想要关掉空间,突然发现她的空间好友栏里有个排在首位的名字叫雷丽丽。 这个名字好熟悉,于是他不带犹豫的点了进去。 进到首页就看到一幅巨大的结婚照,以及一个小婴儿的照片。 再从导航进入到相册,一个名称为冰的相册引起了他的注意,当他点进去的一刹那,就震住了,是她! 当千露思在办公室内打开qq的时候,便看到一个号码反复发了好几个验证信息给她,留言都是说他是齐冠天的歌迷。 千露思没有怀疑的点了同意。 但那个人仿佛是一直等着她的一样,马上就发了信息过来,“你是歌迷的冰吗?” “是的,请问您是哪位?”她礼貌的回了过去,对于他的歌迷,她从来都是最客气的。 “我也是他的歌迷,准备来成都看演唱会,想找个伴和我一起进去,站内的人都说这里你最熟,人也最好,所以要我来找你。” “这……可是我不去看啊。”她虽然收到了门票,但是她并没有打算。 “你不是获得赠票了吗?为什么不去?”那人很惊讶。 “是啊,但是我不打算去,我有小孩,我走了他没人照顾。” “你的先生不能带吗?或者家人?”那人又问了。 “反正我不会去的,不过你如果要来也还是可以来找我,我们到时候会有聚会,你也来参加吧。”她并没有回答那人的问题,将话题岔开了。 “好啊,我来找你,你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和地址吗?” “好啊,你记下吧。”千露思没有任何怀疑的就将自己的电话和地址发了出去,还嘱咐她来的时候该坐几路车。 &nsp; “好的,我记下了,我今晚就来找你,我马上就出发了。” “什么?这么快?你在哪里啊?”千露思很是惊讶。 “我坐飞机过来。” “那好吧,你来了给我来电话吧,我先工作了。”千露思只好这么说,其他认识的姐妹都要后天才来呢,这个女孩也太着急了吧。 下午下班后,千露思如往常般的先去接熙儿,然后再在路上去买点菜后才回家。 “儿子啊,今天在学校做什么了?”买完菜后,回家的路上,千露思习惯性的问着熙儿一天发生的事。 “今天老师让我们表演唱歌,我唱了一首歌永生叔叔的歌哦,老师都夸奖我了。”熙儿在后车座上得意的道,好像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一般。 “哦?这么厉害啊?那我好想听哦,快唱给妈妈听吧。” “好啊。”说着熙儿便开口唱了起来,虽然五音不全,韩文歌词也唱的乱七八糟,但是却可爱满分,让骑着车子的千露思都忍不住憋笑了。 “哇,好好听哦,我家的宝贝真是了不起。”千露思忍住笑赞扬道。 “你也觉得好听对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呢。”小家伙还真是得了点颜色就开染坊了,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 千露思虽然没看到他的得意样,但是也能想象的出来,“好了,到家了,回家别忘了先洗手再去拿吃的。”千露思停下车,将熙儿抱下来,就见熙儿立马蹦蹦跳跳的跑上了楼梯。 “小心点。”她招呼了声调皮的小孩,然后将自行车给一并提上了楼。 他们住在一楼,所以每天千露思都是将车子给提回了家停放,也可以省下一笔停车费用。 当她打开门让熙儿先进去,然后自己才进去将车放好,回来正要关上门的时候,一个高大的人影突然串了进来抢先一步的将门给关掉了。 她被吓了好大一跳,顿时摔到地上去了,没看清人的她尖叫了起来,“你是谁?” 随即一个有力的臂膀将她拉了起来,但是她却以为是入室抢劫的,紧张的闭上眼睛一阵拳脚乱打,“你是谁,你是谁?要抢劫吗?” “是啊,我来抢劫的。” 熟悉的嗓音传进她的耳膜,使她一愣,睁开眼看向面前的人,顿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好久不见。”齐冠天看着她震惊的模样,发现她没有了四年前的可爱青涩,多了一种成熟女人的妩媚。 做了母亲的她并没有比以前胖多少,反而是更加的纤瘦,原本就个子不高的她,此时更是显得娇小可怜。 千露思的双眼溢满了泪水,双唇止不住的颤抖,他来了,他居然找到了这里。 “永生叔叔,你是永生叔叔!”小孩兴奋的嗓音打破了沉静,齐冠天放开她,转头看向那个朝他奔过来的小肉球。 熙儿刚从厨房洗了手出来就看到门口站着的齐冠天,本来就喜欢他的熙儿立马高兴的叫了起来。 抱住齐冠天的大腿,他的个子都还不到齐冠天的臀部,熙儿抬起头笑嘻嘻的看着齐冠天:“永生叔叔,你怎么来了?是小叮当把你带来的吗。” “小叮当?”齐冠天看着这个小男孩,竟然感觉异常的亲密,完全忘记了他并不是自己的小孩。 “就是多啦a梦啊。”熙儿天真的说道。 “哦,原来是它啊,是啊,就是它带我来的,说这里有我的一个小歌迷,要我来陪他玩。”齐冠天蹲下身子,近距离瞅着这个可爱的小孩,露出了他这几年来的第一个笑容。 千露思看着他们父子亲密的模样,简直不敢相信,难道他知道了这个孩子是他的吗?否则他怎么可能会对她和其他人生的孩子那么好。 而且他居然全说的是,难道他这些年都没有放弃过学吗? “真的吗?你要陪我玩啊?哇,太好了太好了。”小家伙开心的手舞足蹈,立即拉着齐冠天坐到客厅里的沙发上,然后到旁边的冰箱里翻出自己的冰激凌献宝似的递给齐冠天。“叔叔,你吃。” “你叫什么?怎么知道我?”齐冠天接过冰激凌,心想他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吃过这种可爱型的甜筒冰激凌了。 “我叫熙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知道你,但是我就是知道啊。”现在的他还是个没有太多记忆的年龄,并不知道自己从还在肚子里开始就一直听着眼前这个男人的音乐长大,只是知道这个名字,这张脸,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个男人和他的妈妈在他脑海里的存在一样重要。 “你几岁了?”闻言,他沉默了几秒,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一眼就认出了他,尤其是他们还从未见过面,可以想象某人是用了多少心去强迫这个孩子去熟悉一个几乎不存在的人物。 千露思闻言,赶紧跨上去拉过熙儿代替他回答,“你要做什么?”这是他进来后她说的第一句话。 齐冠天看她紧张的模样,仿佛是他要跟她抢孩子一般,“他是你的儿子?你结婚了?” “是啊,我结婚了。”她结结巴巴的答道,眼神根本不敢看他。 “是吗?那你先生呢?”他记得她在论坛里说过是一个人带着孩子。 “他在外地工作。”她继续扯谎。 “就让你们母子这么两个人在这里?是在外地还是根本已经分开了?难道这就是你要的生活吗?”他气极的看着她比以前瘦了更多的脸,知道她不老实,但是他不知道她究竟还有什么事是瞒着他的。 “你怎么会来这里?”她不答反问。 “你告诉我的地址。”他淡笑着看着她,故作自在的吃着手里的冰激凌。 “我?”她怎么不记得她有告诉过他啊,因为她根本就没见过他啊。 “是的,你还告诉我该坐几路车到。”他一双厉眸直挺挺的看着她的表情,仿佛是穿一般。 千露思惊讶的回想起今天上那个奇怪的友,“今天那个加我的友是你?” 齐冠天点点头。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 “永生叔叔,你认识我妈妈吗?”被冷落在一旁的熙儿不满的开口问道。 “熙儿,你回房间玩去,乖。”她将熙儿给推进房间,她还不想让孩子知道那些事,而且也不想让齐冠天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世。 “不嘛,好不容易永生叔叔来了,他要陪我玩诶,我才不要进去房间啊。”挣脱母亲的手,熙儿马不停蹄的奔向了齐冠天的怀抱,也许是父子连心吧,他真的非常喜欢这个叔叔,并没有因为第一次见面就对他产生害怕。 “叔叔,你认识我妈妈吗?”小家伙赖到永生的怀里,又问了一次。 “对啊,可是你妈妈欠了我的东西不还,你说她是不是很不乖啊。”将熙儿搂在怀里,亲昵的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 “啊,真的吗?”熙儿信以为真,转头看向呆愣在那的母亲,“妈妈,你怎么会拿了叔叔的东西呢?真不乖诶。”人小鬼大的他居然就这样教训起了他的妈妈来。 “熙儿快下来,你这样像什么样子,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担心真相会被拆穿的她,只好拿出母亲的威严恐吓儿子。 “我不要。”他才不要下来呢,反而更加偎紧了齐冠天。 “熙儿,你看你妈妈是不是很不乖,自己没道理还要凶别人,我们不和她玩了。”齐冠天继续火上浇油。 千露思气鼓鼓的看着他们父子像唱双簧般的对付她一个人,怎么会这样呢?大的不嫌弃孩子是别人的,小的为了这个陌生人,连自己的妈妈的话都不听了。 “就算你对我的感情不是爱,但是相处了那么久,我还是你的第一个男人,难道你就连一点点的伤心都没有吗?没想到你刚离开我就马上投入了别的男人的怀抱,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齐冠天自嘲的笑了,“没想到我一向自恃聪明,却栽在你这样一个看似单纯,实际上却充满了心机的女子手上,我是不是很可悲啊?” “对不起。”她知道对他的伤害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然而除了抱歉以外,她真的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对不起?好轻松的三个字啊。”他冷嘲热讽的说道,看到她那副表情,真的不知道是伪装的还是真实的,原来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那些明目张胆做坏事的恶人,而是像她这样总是楚楚可怜,却心机深沉的女子。 “不齐是为了什么,我都对你造成了伤害,你恨我,我一点怨言都没有,即使你现在要打我骂我,都无所谓。” “放心,我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本来只是希望来问出四年来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里的问题,但是现在发现我来这里真是自取其辱。” 虽然这些年他恨着她,但是他也常常在想,或许她对自己多少还是有感情在的,不然那天夜里她也不会哭的那么伤心,不过没想到那只是她在演戏罢了。 齐冠天放下熙儿,站起身突然很深情的凝视着她,“当年你真的没有爱过我吗?一点都没有?” 千露思避开他迷人的双眼,就怕自己再望下去一定会对他投降,招认一切的事实,“没有。” 闻言,齐冠天深情的眸光收起,“原来如此,谢谢你的坦白,也谢谢你的无情,让我从此可以更为干脆的忘掉你。” 说完他便不再看她一眼,往门口走去,熙儿见状赶紧追了上来紧紧的抱住齐冠天的腿,“叔叔你为什么要走,你不要走啊,你还没陪我玩呢。” 齐冠天低头看着这个可爱的孩子,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对不起,叔叔有工作要做,下次有机会再来陪你玩好吗?”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大度的男人,可以接受他爱过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的孩子,但是对于这个孩子,他真的是打心眼里喜欢,一种说不上来的喜爱。 “那你要什么时候才来啊?我想听你唱歌。”他就是说什么都不想让叔叔走。 千露思走上来拉过熙儿,严厉的看着儿子,“熙儿乖,叔叔很忙,没有太多时间陪你玩的。” 熙儿撇着嘴,眼泪哗啦啦的掉了下来,完全不理会母亲,看着齐冠天哀怨的道,“叔叔,我不要你走。” 齐冠天惊讶于这个孩子对他的依赖,像是儿子不舍得爸爸离开一样,“叔叔答应你,一定还来看你。” 抬眼再看了一眼那个他爱极了,也恨极了的女人,然后不带一丝留恋的开门离开了,任由被千露思拉着的熙儿在门内哭的撕心裂肺。 “乖,熙儿,别哭了。”齐冠天一出门,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她伪装的好累好累,看着自己可怜的儿子,才和自己的亲生父亲见面不到半个小时便又再分离,而此一别,不知又将是多少年。 “妈妈,叔叔不会来了对不对?”熙儿趴在妈妈怀里抽噎着。 “他不来找你,你就去找他啊,不过得等你长大之后知道吗?”轻言细语的安抚着她的宝贝,但是她的心又要谁来安抚呢? 从昨天回来之后齐冠天便将自己关在房内没有再出来一步,将房内的酒喝了个一干二净,最后终于醉倒在地上睡了一夜。 齐冠天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想起昨天她的话,滚烫的眼泪溢出眼眶。他突然好恨自己,为什么还要为了那个女人这么伤心,早说过不会再爱她了啊,为什么还是会因为她的答案而如此伤心,他不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吗? 他真的太傻了,傻到竟然跑到这里来找她,让自己彻底沦为一个笑柄。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许先生,你在里面吗?要准备去发布会了。”随行助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齐冠天这才想起今天有个记者发布会,但是他这副模样,一夜没睡,还喝了一夜的酒,虽然经过了一夜,他的酒已醒了大半,但是脑袋依然昏沉得很,并且伴随着强烈的疼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9章 杀气腾腾 齐冠天起身去开门,让助理能够进来,“等我十分钟。” 说完他便转身进入浴室,用清水刷洗掉他的眼泪与痛。 从浴室出来后,齐冠天回复到了以往的俊美与潇洒,“走吧。”对一旁等待已久的助理说了句,然后率先走出房门。 助理看着前面的齐冠天,有些奇怪,昨天他突然说要自己出去走走,不要任何人跟着。 然而回来之后竟然就看到他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然后甩出一句,不要来烦我,然后就进了房间,并且反锁住不让任何人进入。 直到刚才去提醒他要准备工作了,他才打开了房门,然而随后才发现房内的地上几乎全是酒瓶,以及他一脸的颓废样。 助理真是奇怪极了,他昨晚到底是去干吗了,怎么看都像是失恋了的样子,难道说他的女朋友也跟来了? 但是跟在齐冠天身边工作这几年,并没有见他有过任何女人,只知道他曾经有经历过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虽然当年火爆的新闻大肆猜测令他伤心的女人是谁,但是却仍然没有任何媒体找出了那个神秘的女人。 来到发布会现场,齐冠天习惯性的没有任何表情的回答起所有媒体的提问,虽然是这样,但是媒体却仍然对他的有问必答很是赞赏。 发布会一结束,齐冠天便在保安的簇拥下离开了现场,回到宾馆门口,当他刚刚从车里走下来,一个大喊声便响了起来。 “齐冠天!我是雷丽丽,我找你有重要的事。” 齐冠天看向在门口站着的女生,心里一愣,他自然记得这个名字。她来找他做什么?难道是因为千露思?但是昨晚他们已经把什么都摊开来说了,那现在这个叫雷丽丽的女人来找他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还嫌他身上的伤口不够大吗? “你是谁啊?”助理奇怪的看着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孩子。 他不予理会的往里走,助理见状以为只是普通的狂热歌迷,“小姐,还有几天就开演唱会了,到时候你可以到现场去观看,你也知道他那么多歌迷,不可能每个歌迷都去理会的,那他一天就是有三十个小时也不够用啊,你说对不对?赶紧回去吧啊。” 雷丽丽见齐冠天没有理会,赶紧又叫道,“不见我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齐冠天站住脚,没有回头的说道,“无所谓了。” “什么无所谓,很有所谓,你知道冰儿当年为什么会离开你吗?你知道熙儿是谁的孩子吗?你什么都不知道!”见她还不走,一旁的保安马上过来驱赶她,而她也毕竟只是个女孩子,哪里敌得过这些彪形大汉,在被扔出去的瞬间,她又大声说了一句。 齐冠天惊愕的转过身,走出来看着被摔在地上的雷丽丽,“你说什么?” “我说你知道熙儿是谁的孩子吗?难道你不觉得他很眼熟吗?”雷丽丽揉着自己被摔疼的臀部,唉,她这才刚生过小孩子的臀部啊,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摔啊,这些男人怎么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啊。 齐冠天咀嚼着她的话,心里止不住的颤抖,他不敢去猜那种可能。 “熙儿是一月十四日出生的,再有半年他就四岁了。”雷丽丽继续道。 轰!这个事实让他震惊,一月十四日,那就是说三四月的时候冰儿就怀上这个小孩了?那时候正是他们每夜…… 虽然齐冠天没说话,但是那副表情已经让雷丽丽明白他听懂了。 “你给我进来。”齐冠天上前拉起她,便往电梯走去,让一旁的助理有些摸不着头脑。 回到房间,齐冠天有些尴尬的看着房内凌乱的酒瓶,因为他是名人,所以他的房间没有呼唤,是不会有清洁工来打理的,所以这里完全就还是早上他离开时的样子。 雷丽丽好笑的看着这一地的狼籍,明白他对于昨天的事打击有多大。 “你请坐,不用齐那些。”齐冠天客气的为她倒上一杯水,然后坐下来,看着她。 “说吧。” 雷丽丽也确实口渴了,她可是在这里等很久了呢,他是个明星,前台小姐根本不肯告诉她齐冠天的房间号,所以她就只能在宾馆门口守株待兔了。 喝了口水,她才缓缓说道,“想见你还真是难啊,名人就是名人。” “请说重点。”他没有心情跟她闲话家常,他只关心她刚才那些话的意思。 “你急了?刚才为什么不急?难道你真的恨冰儿吗?”她看着他,发现他的确是个世间少有的美男子,比女人还要美十分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又一点都不失男子该有的俊逸,难怪千露思会对他死心塌地。 “是她抛弃了我,难道我不该吗?”他不答反问。 “她没有抛弃你,而是迫于无奈。” “无奈?难道谁还逼着她离开不成?当年我给过她多少承诺,说好等我单飞之后便给她想要的一切,为了她,我那么努力的想要奋斗出来,然而她给我的是什么?” “你说对了,的确有人逼她,而且不止一个。”雷丽丽道。 “谁?”他惊愕,当年他们的关系只有父母和成员们知道,还有她的好姐妹叶红桐,而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是……邱珞! 想到这个女人,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难道是她?她有本事去把冰儿给调查出来,自然可以去找她,利用冰儿的单纯骗她离开。 看他的表情,心儿就知道他心中大概有数了,“我想你知道是谁了吧,事实上直到现在冰儿都还是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与身份,但是就是她瞒着你找到冰儿,逼冰儿离开,而冰儿当时为了你的前途,再加上她又发现自己怀孕了,原本很高兴的想要告诉你的她,却因为听了那个女人的话而怕自己和孩子会对你的事业造成阻碍,所以才终于开始考虑是不是真的要离开你。” “她这是为我好吗?难道她不知道我有多爱她,如果她真的怀孕了,我会比中了彩票还要开心,怎么可能会认为她和孩子会成为我的绊脚石?”对于这样的答案他显然很生气,说明她根本就不信任他,竟然就因为那个女人的一点点威胁和自己的一点担心便就此离开他四年,她怎么舍得? 雷丽丽叹了口气,“唉,是啊,她的确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还不容她多考虑,又一个人物出现了,那才是让她离开的关键,你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还有一个人?谁?”事情到底有多复杂?而她当年到底又受了多少的苦?为什么他一点点都不知道? “你爸爸。” “什么?”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他不相信,绝对不可能。 知道他不会相信,雷丽丽又缓缓道出,“你不要不信,就在那个女人走了之后,下午冰儿如往常般的去工作,而你的父亲却来了,找到冰儿要她离开,不准耽误了你的前途,而那天正是你制作完最后一首歌的日子。” 齐冠天内心受到的震撼一波接一波,他回想起那天到她房里,发现她一个人坐在角落哭泣,是那么的可怜,他有问她怎么了,然而她却一点都没说。 没有想到她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更加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父亲居然也掺了一脚,让他们整整分离了四年,也伤了四年的心,更让熙儿从出生起就没有父亲的陪伴。 他甚至不知道他有这么可爱的一个儿子,没有见证过他的成长过程,更没有给他洗过一次澡,换过一次尿布,他在襁褓时期到底有多可爱,也没有看到过。 齐冠天激动的站了起来,“谢谢你,心儿,或许你不知道,虽然我们没见过面,但是我却对你非常熟悉,因为以前冰儿总是提起你,说她在人生中有你这么一个知己真的很难得,而我现在也觉得的确是这样,你真的是个非常好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恩人,谢谢你,我去找她了,你请自便吧,抱歉。” 说完他便等不及的跑了出去,留下雷丽丽站在原地欣慰的笑着,看来她今天的守株待兔没有白费啊。 千露思照例去接了孩子后再返回家中,然而今天她却一直沉默着,因为他昨天的突然到来让她措手不及,也因为她又一次的伤了他的心而自责。 她真的是个很坏的女人啊,怎么能这样一次又一次伤害这么爱她的男人,她原本以为自己的离开是为了他好,然而对他的伤害却一点都没有减少过。 那她这样的离开还有什么意义呢?三个人的痛苦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啊,她原以为他就算爱她,在经过了时间的洗礼,他也一定会忘记她这个女人,从而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然而他却没有,并没有去选择那个有钱有势又漂亮的女人,反而在多年以后还主动来到了这个地方来找她。 而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却依然残忍的将他给推开,不给彼此任何机会。 到了家门口,千露思停下车,正要抱儿子下来,便见齐冠天突然出现,率先一步的将熙儿给抱了下来。 “永生叔叔!你真的又来看我了?”熙儿欣喜若狂,他以为叔叔永远不会来了。 “对啊,叔叔答应过你一定会再来看你的啊,所以自然不会食言啊,否则我的鼻子可是会变长的哦。”齐冠天怜爱的蹲下来看着眼前的小东西,他的儿子,这才发现这个孩子的眉宇之间和他小时候根本是一模一样,但是他怎么昨天没有发现呢? 或许是因为他一颗心都想着这个孩子是别人的,所以根本就没有去想过那种可能。 千露思看到他又来了,一颗心又跳了起来,她以为他昨天一走,便是真正的诀别了,却没想到他才过了一天又来了。 “哇,原来老师说的是真的啊,说谎的孩子鼻子真的会变长吗?”熙儿天真的相信了。 “对啊,所以做人一定不能说谎的,但是你妈妈她的鼻子肯定会变长。”抬眼撇了一眼那个傻气的女人。 千露思心里一怔,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了? “为什么?妈妈有说谎话吗?” “对啊,而且是很大很大的谎话哦,我想她的鼻子啊肯定会比大象的鼻子还长呢。”齐冠天继续煞有介事的说道,哄的熙儿一愣一愣的。 “啊?”熙儿看向千露思,“妈妈,你说谎啊?你教我不说谎的哦,可是为什么你要说呢?”虽然不知道妈妈到底说了什么谎,但是他就是相信永生叔叔的话。 “你别乱教我儿子了。”千露思没有一丝底气的阻止他继续对孩子的洗脑,不明白他今天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难道还要我们在这里继续蹲下去吗?我在这里站了很久了诶。”他抱起儿子,示意她该开门了。 千露思这才想起他们还站在门外呢,他又是名人,万一来个认识他的人,那还得了。 于是赶紧走上楼梯去开门,让他们进去,而自己则将车子提上来放好才关上大门。 “你今天来是做什么?”她心里止不住的忐忑,他的言辞间已经在暗示她应该要坦白从宽了。 “我不是说了吗?来看熙儿啊,你以为我是来看你的吗?”他故意装作无情的模样对她说道,但是看熙儿的时候眼神却是那么的温柔。 “熙儿,你不是说想听叔叔唱歌吗?现在要听吗?”他坐到沙发上,始终不肯将熙儿放下,怜爱的将他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跟他眼对眼的说着话。 “好啊好啊,我要听三只熊。”熙儿兴奋的点起歌来。 “三只熊啊,没问题。”说着他装成儿童的稚嫩嗓音唱起来了,而熙儿竟然也跟着一起附和。然而就她这只熊妈妈还继续傻愣的站在那看着他们父子俩。 “哇,叔叔唱的真好听啊。”小家伙非常给面子的拍起了巴巴掌。 “可是熊爸爸肚子饿了,你的熊妈妈居然还不去做饭。”说着他暧昧的看着千露思,温柔的眼神仿佛要将她融化,她这才真的承认,他真的知道一切了,但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妈妈,我也饿了。”熙儿没懂齐冠天的暗示,只知道他的小肚肚也在唱歌了呢。 千露思颤抖着全身看了齐冠天一眼,逃跑般的转身奔进厨房,蹲在地上隐隐低泣起来。 突然一个手臂从后面环抱住她,将她搂进怀里,“没想到你现在还是那么爱哭,一点都不像是做了母亲的人。” 千露思崩溃了,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将自己埋进他的胸膛,“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真的。” 齐冠天温柔的拍着她的背,忍住不让自己也跟着哭,这个拥抱居然让他等了四年,他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我的冰儿,我也对不起你,我早该来找你的,了解这一切的真相,也不至于让我们都浪费了四年,让你一个人那么辛苦的带着儿子。而我在最开始就应该给你足够的安全感,这样你也不至于会被他们逼迫着离开,一个人伤心了四年。” “对不起,对不起。”她哭倒在他怀里,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知道她真的欠他太多太多。 抬起她泪湿的小脸,“你是应该说对不起,因为我曾经说过,不准你减肥,可是你居然没做到,真是该打。”他伸出巴掌作势要打她。 她闭上眼等待,然而重力没有落下,反而后脑勺被他紧紧一扣,嘴唇被他深深的吻住。 她睁开迷蒙的泪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她感动的又哭了,四年了,这个吻她等了四年,她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被他拥在怀里的机会了。 齐冠天也为这久违了的亲吻而感动着,还好,她又回到他的身边了,她还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有任何机会离开他。 “妈妈,你们在做什么?”小家伙的声音突然出现,惊醒了热吻中的两个人,千露思一脸尴尬的放开齐冠天,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解释这状况。 齐冠天见状直觉好笑,“没什么,只是你妈妈因为说了谎,但是现在她老实招认了,所以爸爸在帮她治疗鼻子啊,这样她的鼻子就不会变长了哦。” “真的吗?爸爸你会治这种病吗?你好厉害哦。”小家伙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无意中就喊出了爸爸两个字。 但是齐冠天却是听的真真切切的,心里顿时一阵满满的感动,“熙儿,你刚才叫我爸爸?你再叫一次。” 熙儿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但是他却非常高兴,“爸爸,你要做我爸爸吗?” “你希望我做你的爸爸吗?”尽齐一直佯装坚强,但是面对自己这上天赐给他的宝贝天使,他还是忍不住掉下了男儿泪。 “希望啊,你要是我的爸爸,就不会离开我了,就能天天陪我玩了,爸爸,爸爸!”熙儿更为热情的叫了起来。 而千露思也在一旁感动的哭了一波又一波,“熙儿,他就是你的爸爸,亲爸爸,以后你不用再害怕别人笑话你是没爸爸的孩子了,你也是有爸爸的,知道吗?” “真的吗?你真的是我的亲爸爸吗?”熙儿惊奇的看着齐冠天。 齐冠天笑着点头,将他搂进怀里,“我的儿子,对不起,爸爸竟然到现在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你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天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0章 圣诞礼物 “哇,太好了,你真的是我的爸爸,太好了!”熙儿开心的大叫,他最喜欢的叔叔原来和他的父亲是同一个人,这个惊喜比他得到圣诞礼物还要开心。 她做好饭以后,一家三口第一次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这画面她不知道在心里幻想过多少次,如今真的实现了,竟然让她都还有些无法相信。 饭后齐冠天亲自给熙儿洗了澡,然后还陪着熙儿一直玩到很晚,千露思这才忍不住提醒他,“你不用回去了吗?” “怎么?赶我走啊?”正和儿子玩着模型飞机的他可是一点都没想过要回去呢。 “不是,我是担心耽误了你的工作。”今天她已经很满足了,但是她也还是知道他来这里的工作。 “没关系,反正那些工作我参不参与都没什么所谓,我只要彩排的时候去就好了。”他没有抬头的继续和熙儿玩着。 “那你为什么提前那么多天来呢?” “我都在这里了,难道你还不懂吗?”他转头看着坐在一旁的她,眼神充满着深情。 千露思理会出了他的意思,他是为了她,“我以为你早应该忘记我了,没想到。” “我也以为我早就忘了你了,可是当我知道必须到中国开一场演唱会的时候,我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这里,潜意识支配着我一定要来这里,所以我来了。可是看到你我才知道,是命运的安排让我再次找回了你,因为上帝知道我心里没有一刻是忘记过你的。” “永生。”她感动的看着他。 “乖宝贝,很晚了,你该睡觉了哦。”齐冠天看向还玩得不亦乐乎的熙儿,想赶快将这个电灯泡给赶到床上去。 “啊,我还要玩啊。”他才不想睡诶。 “可是很晚了,乖宝宝是要早睡早起的,知道吗?不然爸爸就不爱你了。”宠溺的揉揉他的小脑袋,想到第一次见到他,就对他产生一种无法言明的亲密感,原来这就是父子天性。 “这样啊,好吧,那你陪我睡吗?”一双晶亮的小眼睛期待的看着齐冠天。 “这个嘛,男子汉是要学会一个人睡的,不然别人会笑话你的哦。”抱起熙儿,齐冠天将他抱进房间放到床上,在他的额头亲亲吻了一下,“乖乖睡,明天爸爸还陪你玩哦。” “每天妈妈也会这样亲我的额头诶。”熙儿天真的道,他以往的小大人形象在遇到齐冠天以后就全部不见了,一言一行尽是三岁小孩该有的天真与可爱。 “是吗?那以后爸爸也每天这样亲你额头好吗?” “好啊,我也要亲你。” 齐冠天笑着将脸凑下去,让他粉嫩嫩的小嘴在自己的脸上亲了一下,原来做父亲的感觉是这么好,然而他却迟到了这么多年才体会到。 都是那个傻瓜害的,他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她一顿不可,“乖,睡吧,晚安。” “晚安。” 齐冠天退出房间,将房门带上,回到千露思的身边,佯装生气的看着她,“千露思,你知道你的错误造成多少不可挽回的遗憾吗?” 千露思见他一晚上的笑容突然收起,顿时又紧张了起来,低下头赶紧道歉,“对不起。” 齐冠天挨近她,抬起她的脸,凝视着她的双眼,“那你该怎么赔偿我?” “我不知道。”她也想赔偿啊,但是她无法让时间回到四年前啊,所以这也注定得成为她一辈子都抹不掉的遗憾。 齐冠天低头轻啄了她的红唇一下,“再给我生几个,让我亲自见证他们的成长。” 待千露思因为他的话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将她推倒在沙发里,高大的身体压缚住她,“熙儿的出生我已经错过了,我不要下一个还错过。”说完他便狂野的吻上她的唇,一解这些年对她的浓厚思念。 “呃,可是……”她想说话,但是他却一点机会也不给她。 “你知道我四年来有多么的想你,你的突然消失,几乎让我崩溃,冰儿,以后不准你再离开我。”轻柔的抚上她的脸,心疼着她辛苦的一个人带着孩子,把自己搞的这么的瘦。 “恩。”流着泪看着他,这个她最爱的男人,想不到她还能拥有他的爱,这是她这些年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得到她的应允,他再度吻上她的唇,渴望的轻解着彼此的衣裳,而她也没有任何推拒的抱住他的脖子,动情的与他交缠,此刻她就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那个女人。 “冰儿,我的冰儿,感谢老天,你真的回来了。”他已迫不及待的与她合为一体,重获至宝的他止不住的兴奋,双唇不停的亲吻着她依旧美好的双唇,不肯放开她,惟恐一放开她便就会消失一般。 “我爱你,永生。” “我也爱你,我的冰儿。” 待激情过后,千露思和他躺在沙发里,依偎在他的怀里,双臂环住他的腰,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跟我回韩国吧。”齐冠天玩弄着她的头发。 “我可以吗?”她害怕啊,她答应过许爸爸的,虽然现在誓言已破,但是她还是不敢面对许爸爸啊。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你不用担心我爸爸,我不会再让他分开我们了,这些年他看着我完全变了一个人,常常面露自责的样子,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是为这件事,我想他不会再阻止我们了,就算他要阻止,我也不会再和你分开。至于邱珞,就是骗你离开的那个女人,我和她也有四年没见了,当年只是她单方面的喜欢我,而我却不喜欢她,所以她才会来找上你,但四年前你离开的那天,我找不到你,她想要趁虚而入,但是被我拒绝了,从此她就没有再出现过了。” “可是,”他说的这些其实她都知道,只是她还有担心的啊,“你在外界都是未婚的身份,然而现在却突然多出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你认为他们会怎么看你,一定会将你说的非常难听的。” “傻瓜,难道要因为他们的话我就要放弃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吗?如果真要我选择,我宁愿放弃所有来跟着你和熙儿到这里生活,也不要放弃你们。” “老婆?”这个名词她听到了,他是在跟她求婚吗? “难道你想否认吗?儿子都生了,你还不是我的老婆是什么?”这个傻瓜,非要人家说出来才行吗?好吧,反正他本来也就愿意说。 “呵呵,那我可以叫你老公吗?”她依旧傻气的抬眼看着他。 “你不叫我老公,难道还要去叫别人吗?”他假装生气的叱喝她。 “那……老公!”她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乖老婆,叫一声老公又不会要你的命,干嘛那么小声啊,大声点,我听不到。” “老公!”她又叫了一声,叫完后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赶紧将小脸埋进他的胳肢窝里去了。 齐冠天疼惜的拥紧她,“傻瓜,都二十七岁了,还能这么害臊,真不怕人看了笑话。” “这里又没别人。”而且她也不可能去对着外人害臊啊。 “怎么没有?别忘了我们的儿子还在里面睡觉呢,而且我刚才那么卖力,说不定你的肚子里已经有了熙儿的弟弟或者妹妹了,哇,看来这里的人还不少呢!”他煞有其事的点头说道,认真的模样让千露思笑了出声。 “强词夺理。”娇嗔他一句,脸上的笑容从此再也没有消过,因为她从今往后不会再有烦恼,有的只是满满的幸福。 “你还别不信哦,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笑话你哦。”他越说越没道理了,还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小宝贝,别学你妈妈的笨哦,快点蹦出来。” “呵呵呵呵~~”她怎么从来不知道他也能这么幽默,说的跟真的一样。 而齐冠天则又翻身压住她,“不齐有没有,我都一定要让你明年的今天再当一次母亲。”说着他便又吻住她的唇,紧紧拥抱着她。 “哇!!冰,我们终于见面了,太好了!”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万分开心的千露思在原地转圈,笑容灿烂的连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这是一群因为喜欢齐冠天而认识的好姐妹,今天她们的到来是为了来看他在中国的演唱会,当然千露思作为成都人肯定要好好的招待这些可爱的姐妹们到家里玩啊。 千露思也是非常开心的回抱着她,“kk啊,瞧你这么大个人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她哪里是像小孩子啊,她根本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啊。”一旁的另一位姐妹插嘴说道。 名叫kk的女生一听就不高兴了,“豆豆姐,有你这么说妹妹我的吗?真是太坏了你。” “我觉得豆豆说的不错啊,你看咱们的熙儿都比你成熟。”名叫豆芽的女生也跟着豆豆附和起来,同样已经成为了母亲的豆芽一看到熙儿就立马母爱泛滥的抱着小家伙不放。 kk一听气愤的跺了跺脚,“你们,一起欺负我,太过分了,我要和你们绝交。” 千露思憋着笑赶紧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不要再欺负kk了,先进屋坐吧,等会儿人到齐了然后再去吃饭。我已经找好了一家味道最棒的烤肉店,我们去好好吃一顿,然后再去唱通宵,谁敢先喊累谁就买单哦。” “有几个人?”叫豆豆的女生数着在场的人数,一共才四个人啊。 “还没呢,有两个女生从厦门赶来,还有一个从上海,不过她们的班机也快到了,大概六点前能到吧,我们先进屋歇会儿吧。 不一会儿,另外三个女生也到了,“哇,臭空啊,你该减肥了哦。”一见面千露思便开起了名叫空空的女生的玩笑。 她们已经认识好几年了,虽然性格截然不同,但是却还是成为了知心的好友。 “哇,臭冰,你该增肥了哦。”空空也一点都不甘示弱的回击,不过她的回击显然没有千露思的攻击力大。 “咸丫头,我们去和其他姐妹玩去,不要理这两个无聊的女人。”叫小狐狸的女生拉着身边大概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往豆豆她们那坐去。 一群女生将千露思家小小的客厅给挤的几乎快爆了,小家伙熙儿也因为看到这么多漂亮的阿姨而兴奋不已,一会儿跑到这个怀里,一会儿又跑到另一个的怀里,反正光明正大的揩油又不会被骂色狼。 “干杯!!!”烤肉店里,一群女生开心的碰着酒杯。 “妈妈,为什么我和你们喝的不一样?”看着大人们都喝着有泡泡的饮料,那么开心,只有他的是一杯豆奶。 “乖,小孩子不能喝酒,乖乖吃饭哦。”千露思低头哄着儿子。 “那我要喝可乐。”那个也有泡泡啊。 “不行,可乐平时喝点点可以,你这吃饭呢,一冷一热,还不得闹肚子啊,乖,听话。”千露思有点后悔带他来了,但是姐妹们又喜爱他的不得了,说什么都要带着他一起,可是她真的很不放心让他吃这些啊。 “对啊,熙儿,小孩子喝豆奶最好了,可以快快长高的哦。”同为母亲的豆芽很有经验的帮忙哄熙儿。 “喝豆奶就能长高吗?和爸爸一样高?”现在他的心里爸爸就是神啊。 “对,和你爸爸一样高,所以你要多喝这个哦。”众姐妹同情的看着熙儿,她们都知道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还真是可怜啊。 千露思自然理会出她们眼神里的意思,但是却也不急着解释,夹了一块烤得很熟的肉放到他的碗里,“一会儿吃完我送你到干妈家里,妈妈今晚不能陪你睡了哦。” “那我一个人睡啊,爸爸说了,男孩子要学会一个人睡。”童言无忌的他说话总是直来直去,一点都没发觉千露思的后脑勺已经滴下了一颗很大的汗滴。 “爸爸?”空空诡异的看着千露思,“你儿子说爸爸,是怎么回事?” “是啊,难道你找到男朋友或者老公了?”小狐狸也觉得奇怪,冰姐不是单亲妈妈吗? “快点从实招来!!!”众姐妹齐声攻击她。 “呃……熙儿的爸爸的确回来了,不过你们不认识啦,如果我们真的结婚,一定会请你们来的。”千露思说的极为小声,羞涩的脸都红透了。“哎呀,哎呀,你们就别问了,快吃饭吧。反正过段时间你们就会知道了,我一定不会瞒着你们的。” “那就先暂时放过你,如果你敢不告诉我们,有你好看的。”豆豆厉声威胁,但是心里也和众姐妹一样理解她,她不说一定有她的原因。 千露思松了口气,双手合十感谢道,“谢谢众位大神,快吃吧。” 吃了一顿很长很长的饭,因为人太多,所以不知不觉几个小时就那样过去了,饭后,姐妹们陪着千露思一起去将熙儿送到雷丽丽的家里,然后再转战歌城,继续她们的活动。 几个女生唱的自然全都是齐冠天的歌以及他在组合时期的歌曲,热闹程度几乎要将房顶给掀了。 “冰,你的电话。”豆豆看见千露思放在桌上的手机不断闪着,但是正在开心唱歌的千露思却没听到,于是起身提醒她。 千露思这才放下麦克风,拿起手机走到门外接听,“喂。” “是我,我今天的彩排结束了,明天再统一拉一次就ok了。”齐冠天坐在出租车上打着电话。 “哦,那你一定很辛苦了,早点休息吧。”后天就要演唱会了,他从昨天回去后就开始忙了,全身心投入到演唱会的准备当中。 “可是我昨晚没来,很想你诶,我已经来你家的路上了。” “什么?可是今天你的歌迷都来了啊,和我关系好的几个姐妹都在外面一起玩呢。”她也想他啊,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啊。 “你们玩什么啊?在哪?” “我们在唱歌啊,要玩通宵去了,所以你还是自己回宾馆早点休息吧,别累坏了。” “唱歌?在哪啊,我也来。”他立刻提议道,她的朋友他也想认识啊。 “什么?!你想来?这怎么可以,你是齐冠天诶。” “那又如何,我是你老公不是吗?难道你还不敢让别人知道吗?快点告诉我啦,我好让司机转方向啊。”他不容她反对的继续催促道,这丫头竟然思想还和四年前一样,也不想想他们是为什么会分开,不就是因为太害怕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才造成那样的后果吗?难道现在她还想重蹈覆辙么? “呃,好吧!”千露思这才说出了地址和包间号,但是仍然很担心他要是来了那可怎么收拾啊。 “好,我马上到。”齐冠天挂上电话,便让司机转了方向,前往歌城。 千露思忐忑的回到包间,再也没心情唱歌了,一心只想着他也要来。 “怎么了?冰姐?”看到千露思一进来就坐到一边老半天不说话,年纪最小的小咸关心的问道。 千露思笑着摇摇头,“没事。”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如果有事可以先去办,不用齐我们。”小狐狸看出她脸色紧张,好像在担心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1章 毫无顾忌 千露思紧张的吞了吞口水,“那个,等下有个人要加入我们。” “谁啊?”kk问,难道还有姐妹没到吗? “抱歉,我来晚了。”齐冠天的嗓音在门口响起,众姐妹吃惊的看着他,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 齐冠天微笑着走到千露思的身边毫无顾忌的将右手环住她的腰,还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 “啊!”非常统一的抽气声,六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亲密的两人。 千露思此刻的脸就像熟透了的樱桃,红彤彤的,“呃,他就是熙儿的爸爸。”唉,她觉得自己想找地洞了。 “啊!!!”又是抽气声,众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了,这太震撼了。 “大家好!我是齐冠天。”齐冠天一脸温和的笑容,和电视上的冰山王子简直判若两人。 “齐冠天?我不是做梦吧。”kk使劲捏了下自己的脸,惊讶的不是她们看到了偶像,而是她们的偶像居然是冰的老公。但脸上的疼痛告诉她,这不是做梦。 “臭冰,你居然瞒了我们这么久,你要怎么解释。”空空也简直无法相信,他们居然是一对,为什么从来没人知道?而且居然还有这么大一个儿子,也就是说他们在几年前就认识了,那为什么这几年冰都在国内,而齐冠天也一直在韩国没有来过一次中国。 “呃,反正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要解释的话那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啊。 “太震撼了,啊,我的王子居然名草有主了,我的这颗心啊,碎了!”豆豆非常夸张的做着捧心状。 “对不起,不是有意隐瞒大家的啊。” “我和冰因为误会而分开了四年,直到前几天才终于挽回这份难得的感情,所以我非常感动,过段时间我会和她步入礼堂。”齐冠天深情的看着身旁的千露思做着承诺,这次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再有机会跑掉了。 “难怪你这几年几乎没有笑过,原来都是因为冰啊,其实我们也都猜对了,你果然是因为感情才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性格的,从前的你虽然不爱讲话,但是却也不会像这几年一样冷的让人颤抖。”空空恍然大悟,看来他们的感情还真的是经过了很多磨练啊。 “是啊,而且你也再也没有写过关于爱情的歌,也是因为她吗?”豆芽问。 齐冠天点点头,“是我太笨了,所以才会让我们错失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挽回了,我想应该还不算太晚。” “好感人哦,虽然还不知道你们那动人心魄的爱情故事,但是就这么听了个大概都觉得感动了,不行,改天冰一定要好好给我们讲讲这个故事。”kk一脸感动的表情,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她是真的很为冰高兴啊,因为她知道冰一个人那么辛苦的带着孩子,这下好了。 “是啊,也希望你们的爱情能修成正果。”豆豆收起心碎的表情,真诚的给予祝福。 “谢谢!”千露思感动的哭了,他们的爱情是第一次得到祝福,真的很难得。 齐冠天心疼的擦着她的眼泪,无奈的跟众姐妹说,“她就是这样,老是改不掉爱哭的毛病,高兴也哭,伤心也哭。” “所以说女人是水做的啊,不然怎么能让男人心疼有保护欲呢。”空空笑道。 “哎呀,不说这些啦,难得齐冠天在这里,当然要他给我们开小灶,给我们唱几首歌啊。”豆豆高声提议,今天是该开心的啊。 “这有什么问题。”齐冠天笑着拿起话筒,尽量的满足她们的要求。 “呼~~这下她们肯定会说我重色轻友的,本来说好通宵的,结果我这个主人家还先闪了。”千露思边开门边埋怨的看着齐冠天,他的出现已经很让人震惊了,还当那么多人面亲她,真是让她羞死了。 “难道她们比你老公还重要?我们几年没见了诶,我肯定想时刻看到你,好把这几年的给补回来啊。”门一开,齐冠天便疲惫的趴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去了,“熙儿呢?” 他这才发现他的宝贝儿子没有在家啊。 “你才发现你儿子不在啊,不用担心,他在心儿家,我总不能带他一起去玩通宵吧。”看他那一点明星样都没有的趴在那,笑着摇摇头。 齐冠天一听便生气的爬了起来,“你还说呢,一个女孩子学什么熬夜疯玩啊,对身体不好的,你以为你还是二十岁的小姑娘吗?” “怎么?我老了?你嫌弃了?”千露思也假装生气的股着腮帮子,“还没嫁给你呢,就嫌弃了,以后还得了。” 齐冠天见状赶紧来求饶,“乖老婆,我怎么会嫌弃你呢,那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人家只是担心你身体吃不消啊,不然我会心疼的啊。” “哼!”千露思这才坐下来为自己倒了杯水喝,“这还差不多。” “当然,当然,”齐冠天狗腿似的靠过来圈住亲亲老婆,献媚的笑着。 千露思看他那模样虽然好笑,但是心里却是感慨万千啊,“对不起。” “干嘛突然说这个?”齐冠天凝视着她。 “你这几年来几乎都没笑过,都是我的错,我真的很心疼,我有儿子陪伴,而你却谁都没有,心里一定比我苦多了。”无论他怎么说不怪她,但是她真的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板正她的小脸,他正色道,“你的确有错,如果你对我多一点信任,把当时的情况告诉我,我不可能不为你承担的,也就不会有这些遗憾。你太善良太笨了,不愧是我的傻冰儿啊,下一次如果再遇到那样的事,你该怎么办?” “告诉你。” “很好,赏一个。”满意的轻啄了下她的唇,“我也有错的,没有保护好你。” “哎呀,我们还说这些做什么,都过去了。”都怪她老是多愁善感的。 “你才知道没意义啊,真是名副其实的笨笨。” “骂都被你骂笨了,我去洗澡了,你自己看电视或者玩电脑吧。”千露思起身往卧室去了,她是真的困了。 “可是我怎么办?没衣服换啊。”齐冠天在客厅喊道。 “谁让你要跑来呢,我这里可没有男人衣服换哦。”找好几件换洗的衣服,千露思才往浴室走去。 “我想你才来啊,难道你不希望我来吗?”齐冠天趁她即将关门赶紧溜了进去。 千露思见状睁大了眼,“你进来做什么?你要先洗吗?” “当然和你一起洗了,水费很贵诶,我挣钱很辛苦的。”他随意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水费是我付的,我都没叫!快出去啦,我洗完就让你,要不就让你洗好了。”说着她便要出去,但是才跨出一步就让他给拉了回来。 “可是等你嫁给了我,就是我在养了啊,所以为了节约水费,以后你每晚都得和我一起洗。”假装出一副再也正经不过的表情看着怀中的她,实则内心全是邪恶的不良思想。 “谁要和你这只大灰狼一起洗啊。”她才没那么大胆诶,要是让别人知道还不得被笑话死,不过好像也不会有人知道啊,但是熙儿会知道啊,到时候她在儿子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就毁了。 齐冠天不顾她的反对,自己悠然自得的脱起了衣服,“你还真好笑,夫妻两一起洗天经地义的事,连孩子都有了你还怕谁笑话你啊,还真是有够笨的啊。”好不容易今天那个电灯泡不在家,他可是好久没和她一起过二人世界了呢。 千露思见状赶紧背过身去,虽然话是那么说,但是她真的还没有这么开放啊。 齐冠天一脱完便自己开起了蓬蓬头,不顾还穿着衣服的千露思自在的洗了起来。 “啊,我的衣服湿了。”他根本就是故意往她身上洒水嘛,太可恶的男人了。 &nsp; “反正都要洗的,难不成大夏天的你明天还要穿这件吗?没想到你这么邋遢。”他倒是无所谓,自己洗的开心,一点不齐她抱怨声起。 千露思郁闷的转过身来看着他,“好啊,反正又不是没见过,无所谓,不过你别碰我,哼。”说完也赶紧将湿透的衣服给解开脱去,不然穿着真的很难受啊,不过她也打定主意不让他碰自己,就让他在那急死。 齐冠天低声笑着,她心里的话写在脸上了,真是太可爱了,不过他还是很有耐心的,等着小红帽自己送上门来。 “喂,过去点啊。”该死的,她为什么只安装了一个蓬蓬头,早知道就多弄几个的。 “再过来就没水了诶。”他抗议着。 “我齐你。”千露思将他往边上推,晕,为什么他要那么高,推都推不动。 “何必这么费劲呢。”齐冠天拉过她,让水直接从她的头上淋了下去。 “哎呀,我不能呼吸啦。”她很怕水诶。 齐冠天这才将水弄偏一点,放过了她,“看这样不就洗到了吗?” “你这个强词夺理的人,哼!”太暧昧了,她说话都没底气了。 “冰儿。”他轻唤一声,眼神无比温柔的看着娇小的她。 “恩?” “你知道吗?四年前你肉嘟嘟的,可爱极了。” “哦。”她知道她长得不好看。 “四年后做了母亲的你像个真正的女人了,非常美。”他说着实话。 “骗人,我才不美呢。”但是听到这话她依然很开心,这就是做女人的虚荣吧。 “真的。”他终于忍不住的吻了下去,或许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好,所以总是对自己没信心,那就让他来为她增强信心吧。 听着他的话,沉浸在他甜蜜的吻里,她觉得自己又一次飘飘然了,真的幸福极了。 “明天来看我的演唱会,带上熙儿。”拥着她,他说道。 “熙儿太小了,那里人那么多,很危险,还是算了吧。”她也想啊,但是万一出点什么事该怎么办,她可不能冒那个险啊。 “放心,我给你们安排了一个好座位,不会伤到他的,这场演唱会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非常重要,因为这一趟完了,然后把日本和泰国的几场结束,我就不会再开演唱会了,难道你不想让儿子看看他父亲最后一次的巡演吗?” 千露思吃惊的抬头看着他,“最后一次巡演?为什么?”难道他真的要放弃歌唱事业不成? 知道她在想什么,宠爱的捏捏她的脸,“我已经在筹备自己的公司了,这次的巡演只是为了报答崔社长的知遇之恩,他一直对我很看重,也很尊重我的音乐理念,但是这次结束,我就将开始自己的音乐王国,退居做幕后,每天面对媒体的明星生活真的不适合我。” 看着他意味深长的叙述他的理想,她觉得自己真的没什么用,帮不了他什么,但是她能做的就是不断的给他支持与鼓励,“恩,我相信你一定会很成功的。”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第一个支持我的人。” “但是你那些歌迷就要伤心了。”她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如果他们真的懂我,就会支持我的,毕竟我没有放弃音乐,还是在做,只是是为别人制作嫁衣而已。”他无所谓的笑笑,人气还是名誉他从来就没看重过,以前他只想要安心的做自己的音乐,而现在除了音乐以外他还想安心的守护自己的家人。 “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一直支持你的。” “我知道,快睡吧,已经都凌晨三点了,我今天还要彩排呢。”真好,能这样拥着她入眠。 千露思无语的叹口气,不知道是谁把时间拖到这么晚的,她本来早就困了的。 盼了许久的演唱会终于到来,千露思还是来观看了,连心儿王胜也一起来了。 因为拗不过他和熙儿的连环攻击,所以她不得不把熙儿也一起带来了,这让她一颗心都揪起来了,这里有几万人啊,万一出事怎么办? 但是齐冠天又岂会没有想到这些,在最前面原本的固定座位距离舞台大概五米左右,而他就特别在前面临时增加了一排位置,让他们四个人一起坐在最前面。 而旁边还站了好几个保全,专门负责小家伙的安全,毕竟人太多了,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出事。 但是也因为这样让她都无法和姐妹们坐一起看,虽然位置离她们不远,但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冰儿,啥时候开始啊,我真想看看你喜欢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王胜等不及的催问。 “当然很帅啊,比你帅多了。”雷丽丽打趣道。 “当明星的嘛,肯定比我帅啊,我不嫉妒,而且就算你对他流口水我也无所谓啊,反正人家已经名草有主了,你啊,没机会了。”王胜立即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回击道。 这两人的小日子就是这样在相互斗嘴中度过的,让千露思看了都觉得好笑,他们真像是两个没长大的小孩。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啊。”王胜又问。 千露思看了看表,已经六点五十多了,“马上就开始了。” 正说着,台上的灯光便闪烁了起来,乐队已经开始奏乐了。 这样的前奏持续了几分钟,七点钟一到,乐队就停止了,随即传来的是一阵轻扬的钢琴声。 只见齐冠天穿着白色衬衣,白色休闲西装,白色皮鞋,弹着钢琴从台下缓缓升起,这是一首经典的名曲——献给爱丽丝。 他的出场立即引来了现场数万歌迷的疯狂掌声,但是大家却非常自觉的没有发出尖叫声,因为都害怕因为尖叫声而打扰了齐冠天的演奏。 “爸爸!”熙儿一看到齐冠天升上台面,便立即叫了起来。 “嘘!”千露思赶紧阻止儿子的大呼小叫,她就知道不该带他来的啊。 齐冠天听到这声爸爸,原本认真弹奏的他也分神转过头来冲着台下的儿子笑了一下,但是手上的演绎却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升降台的不断升高,不到一分钟齐冠天便已在半空中了,而他正在非常专心并且面露享受的弹奏着。 这一首没有任何其他乐器伴奏的情况下,却演绎出了这首歌更为纯粹的感动。 当他和钢琴重新被降回台上的时候,这首曲子也正好结束,随即音调一转,又再度弹出他自己的歌曲,并轻轻的演唱了起来。 台下的人们都屏息着看这位音乐王子的表演,他的音乐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数万人的会场变得安静,放眼望去,能显示现场真的有很多人的证据就是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的一只绿色荧光棒,并且非常一致的左右摇晃着,看起来就像是清风拂过的一片青草地般美丽。 “哇,他是真实的人吗?怎么长得这么美?”王胜不可置信,怎么会有男人长这么美呢? “是啊,没想到真人比电视上还要美啊。”雷丽丽也发呆了。 当然千露思更是看他看得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了,只知道她的眼里只能看到他而已,再也看不到任何一样事物了。 终于一首歌唱完,齐冠天这才站起身往台前走来,“大家好!我是齐冠天,谢谢各位今天来看我的演唱会,更谢谢那些从很远地方赶来的歌迷朋友,你们辛苦了。还有从韩国日本泰国过来的歌迷,我知道无论我走到哪你们都会一直在,谢谢!”说完便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然而让所有人都更惊奇的是,他一直面带微笑,即使在韩国那场演唱会也没有笑过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2章 高贵气质 一段开场白结束,齐冠天便又开始了演唱,整场演唱会他一如往常一般的少言,但是献上的多首邱曲却都让在场的观众大呼过瘾。 当演出到部分时,现场音乐突然停止,现场就只剩下一只聚光灯照射在他一个人身上,仿佛他就是天上那一颗最亮的星星,坐在一个高脚椅上,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倾倒。 “这里是四川成都,我巡演的第二站,为什么会选择这里呢?因为这里对我的意义非常重大,虽然我从来没来过,但是从很多年前开始我就与这里结下了不解之缘。” 齐冠天悠闲的坐在台上,表情温柔的说着他与成都的故事,而千露思则顿时明白他想说什么。 齐冠天就这么淡淡的说着,脸上的表情则是陷入了回忆当中,“多年前的一个冬夜,救下了一个几乎冻死在雪地里的来自四川的女孩,她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天使一般,让我在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搅乱了一向平静的心。让我的人生从此开始变得不同,我们的命运也就这样纠缠在了一起。” “两个原本不可能会有任何交集的人,就这样毫无道理可言的相爱了,爱到想要和对方厮守一生。然而那时的我却正是事业的发展期,身不由己的我只能自私的选择隐瞒下了这段爱情,她也因为爱我而选择委屈她自己,在我的背后无欲无求。直到有一天,她为了不成为我的绊脚石而悄然离开,我才知道,什么音乐,什么前途,什么名利,都不如一个她来得重要,然后那一别便是四年。” 此话一出,台下的观众立即一片哗然,他们总算知道为什么他这四年来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原来是因为这样。 “而我却始终不知道她的离开是为了什么,她的委屈我从来都不知道,只是一味的恨着她的无情。直到四年后,命运再次让我们相遇,我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因为她居然一个人异常辛苦的养育着我从来不知道的小天使,用另外的一种方式爱着我。”想到熙儿,他脸上的自责便又多增加了几分。 “如果我多懂她一点,那么很多的遗憾就不会发生了,我也就不会错过自己孩子的出生以及成长。” 他抬起脸看着台下的千露思继续道,“虽然时间无法再回到从前了,但是感谢上苍让我找回了他们,我只希望我们还能把握今后的人生,不要再有任何的遗憾。” 而台下的观众女生们都已热泪盈眶,而男歌迷也都赞叹偶像对于爱的执着与勇敢。 而千露思也早已热泪盈眶,其实这场爱情里谁都没有错,一切都是命运的捉弄而已。 “这是我的第一次巡演,也将是我的最后一次,当最后一站泰国结束之后,我将退居幕后,成立自己的公司。” 听到这话,台下的歌迷就全体反对了起来,“不要!”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他们可以接受偶像有了爱情和婚姻的事实,但是不能接受他要放弃音乐的决定,因为他们爱的就是他的音乐啊。 齐冠天见状竟也不慌不忙的轻声安慰,“谢谢你们的支持,不过不用担心,我以后还会继续做音乐,只是不再是为我自己,这也是我一直奋斗的目标,做个最专业的音乐制作人,你们能理解吗?其实在举办这场巡演前,我就已经这样决定了,然而没想到我会因此找回自己的挚爱,所以今后的我不会再有任何的遗憾了。” 既然偶像都这么说了,歌迷们虽然很不甘心,但也只能相信他已经决定了的事实。 “下面这首歌,是我第一张ep的主打曲,这首歌当年是写给她的。然而她离开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唱过,现在我将它重新演绎给她听,如果你们也会唱,也同样祝福我们,那就和我一起唱吧,让她知道我是真的很爱她。” 说完,他便起身走到后面的钢琴前,用最简单的乐器演奏出最深情的节奏,当熟悉的旋律响彻会场,果然全场的观众都和他一起唱了起来,让千露思感动的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哭成了一个泪人。 而熙儿却完全没明白他爸爸在说什么,只是很奇怪妈妈为什么会哭得那么伤心,“妈妈,为什么哭啊?”说着他还用他那肉嘟嘟的小手替母亲擦掉眼泪。 千露思紧紧的抱着熙儿,耳边听着他的演唱,还有他的歌迷给予的祝福,她觉得自己就快要幸福死了。 当第一段唱完,乐队紧接着演奏后半段,齐冠天则起身边唱边走到舞台边并随着阶梯一步步的朝千露思母子走来。 台下的观众尖叫声也越来越高,他伸出手给千露思,千露思内心狂跳着,愣愣的看着那只可以带领她走向未来的大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接受啊,接受啊。”观众都等不及了,直催促着她。 “小冰,你在想什么呢?”心儿也催了。 “爸爸!”熙儿见到爸爸来了,赶紧挣开千露思的怀抱,紧紧的抱住齐冠天的腿,就像是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齐冠天蹲下来吻了小家伙的脸蛋一下,然后又看向她,但却没有停止歌唱。 千露思依旧哭着,在这样的气氛下,她不知所措,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会有这么一出的真情告白。“对不起。” 齐冠天笑着将手又伸向她,她这才怯怯的将小手放在他的大手中,泪眼凝视着眼前的他。 然而惊喜却不止如此,他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拿出一个绒布盒子,取出一支精美的戒指,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套入了她的手指,“这?” “嫁给我好吗?”齐冠天深情的看着她。 “永生?”感动溢满心间,大大的哽咽了几声才平顺自己的呼吸。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歌迷又开始催了。 千露思看着他期待的脸,问着自己,她真的可以吗? “你当然可以,非你莫属!”仿佛看透她的想法,齐冠天帮她回答了。 “我…我…”她抽噎着说不出话来,她想说愿意,但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以代表着她的回答。 齐冠天也感动的笑了,美丽的丹凤眼也湿润了,一把拉过她深情的吻上她。 “哇!!!”掌声顿时响起。 重新踏上飞往韩国的班机,但是此刻的心情却与之前的感受完全不同,因为今天的她身边有个她爱的人,还有熙儿。 这几个月他都和她住在成都,去日本和泰国也是完成了演唱会就立马回来了。 而现在他的巡演已经结束了,所以他们终于在中国春节刚过便立即起程回韩国,因为他的父母都希望能陪着熙儿一起过四岁生日,然后再着手准备他们的婚礼。 他的爸爸在经过这些年后也不再排斥千露思了,只要永生能过得幸福就是最好的,这些年看到他过得那么痛苦,做父亲的他也很自责。 尤其是在知道千露思还一个人生下孩子辛苦的抚养了那么多年他的愧疚就更多了,不过还好老天让他们又在一起了,否则这个遗憾估计他得带到棺材里去吧。 “在想什么呢?”看她一直在发呆,齐冠天无聊死了。 千露思笑了笑,“我只是在想那一次去韩国是我一个人带着伤心去的,也是冬天,而现在我是带着幸福去的,还是冬天。” “是啊,五年了,你是在冬天被老天派来我身边的,我一直记得哦。”估计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那个下雪的夜晚吧。 “不知道韩国有没有下雪。”想当初她一到机场就下雪了呢,那画面太美了,回中国这几年她就再也没见过雪。 “肯定在下,要不过几天我们去滑雪场玩吧。”他忽然提议道。 “滑雪场?我一直就想去啊,我从来没去过啊,也不会滑。”在成都长大的她能看到雪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了,更别说滑雪场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那天我们三个去好好玩一天,我教你滑。” “真的?你会吗?”他整天除了音乐还是音乐,没听说他有滑雪的爱好啊。 “哇,你太不了解你老公我了,我滑得可好了。”他说着还摆出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模样,让千露思看了不禁一笑。 “最好是这样,我可不想丢脸。” “丢脸?我不会滑会让你很丢脸吗?好吧,那就让你看看我到底会不会,看你还敢不敢瞧不起我。” “好啊,那就拭目以待了。”千露思转首看看一旁睡熟了的熙儿,赶紧跟空姐要了一条毯子给他盖上。 齐冠天满足的望着他那可爱的儿子,心中的幸福感又增加不少,他从来不知道人生还能这么幸福。 终于到了仁川,齐冠天抱起还在睡觉的儿子走出机场,果然在场有很多的记者和粉丝已经将机场大厅堵得水泄不通了。 还好公司知道他今天回国,所以派了很多的保安来维持秩序,隔出了一条还算通畅的通道。 齐冠天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牵着千露思的手往外走,“小心点。”该死的,人比他预期的还来他要结婚的消息真的很震撼啊,看这里的记者绝对不比任何时候的少。 千露思点点头,小心的抓着他的手,心里倒是不担心自己,就怕把熙儿挤伤了怎么办。 她也早有心理准备了,只是从来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过,她心里还是好紧张,啊!她不想成为名人啊,但是谁让她爱上了一个名人呢,所以也只能认了。 “齐冠天先生,请问你旁边这位中的女朋友吗?”一个记者眼看他们走过来了,赶紧问道。 “我想我已经在演唱会上说的很明白了,你有任何需要了解的都可以去看那场演唱会,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女朋友。”虽然人很多,但是心情很好的他还是一脸笑意。 “那你们这次回来是要准备婚事了吗?” “是的。”他回答的很干脆,但依然没有停步的拉着她往大厅外走。 “那您四年前突然从中国跑回韩国,还很狼狈的出现在大街上也是因为她吗?” “是,不好意思,其他问题请以后再问吧,今天我们急着回家,谢谢。” “你一直以良好的形象展示在公众面前,可是您未婚生子这件事要怎么解释呢?” “如果没有发生那个意外,我在四年前就结婚了。”该死的,人真多,虽然保安很多,他们还算安全,但是仍人是寸步难行啊。 “可是你是偶像啊,难道你不应该为你的行为道歉吗?你欺骗了大家啊。”一个记者更加大胆的问道。 千露思闻言突然停步看向那个记者,严肃的眼神看着他,“他不是偶像,他是一个用灵魂做音乐的歌手,音乐人。更何况就算是偶像也有谈恋爱和结婚生子的权利,更何况四年前是我擅自离开他的,那时候已经单身的他又何来的欺骗之说,四年后我们重新相遇并互许终身,几天后他就立即昭告天下了,你说他有骗人吗?不然你们又怎么会在这里问这些问题呢?” 气愤,说她配不上他都没问题,但是她不能忍受别人说他半句不是。 想不到这个一直没开口,在齐冠天身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的女人一开口便堵得记者们哑口无言。 “哇!!!”突然的一个拥挤将齐冠天怀里的熙儿给撞醒了,被吓到的他还没睁开眼便哭了起来。 “怎么了?”千露思担心的看向儿子。 齐冠天则气愤的看向前方拥堵的人群,“今天我不是明星,不做采访,只是个普通人,你们要是伤到了我的孩子,我跟你们没完,都给我让开。” 怒吼一声果然有效,只见前面的人自动就散开了,让出了一条通道。 “好了,不哭了,熙儿。”赶紧哄下孩子,然后拉起千露思往前走,不再理会这些人。 “哇!下雪了!”一走出大厅,千露思便看到天空中飘洒着的雪花,兴奋的赶紧用手去接,完全忘记了后面还有一群随时可能围堵上来的人群。 “是啊,它们也在欢迎你回来啊。”齐冠天这才露出笑脸,看着她惊喜的模样。 “先回家吧,傻瓜,一会儿让你看个够。”唉,他究竟是带了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啊。 千露思点点头,然后才坐上计程车往他家而去。 一上车,齐冠天便将熙儿放到椅子上仔细的检查他是不是被弄伤了,瞧他刚才哭得那么厉害。 “熙儿,刚才哪里疼?” 熙儿摇摇头,“不疼了,刚才那些人是谁啊?”他还没搞明白状况呢。 “都是喜欢听你爸爸唱歌的啊,你没事就好。”千露思也舒了口气。 “我也喜欢听。”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刚才还在哭现在马上就又调皮的笑了。 “知道你是我的头号小粉丝,行了吧。”捏了下他粉嘟嘟的笑脸,宠爱之情展露无遗。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目的地,一进门便看到许妈妈早已备好了一桌的好菜等着他们了。 “你们终于到家了,快,赶快坐下准备吃饭。”许妈妈今天开心惨了,知道儿子终于要把小孙子带回来给他们两个老人家看了,她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他们给盼到家了啊。 “许妈妈。” 千露思看着久违了的许妈妈,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在这个世界上她对不起人除了齐冠天外,另一个就是许妈妈了,她真的辜负了许妈妈对她的疼爱啊。 许妈妈也是同样激动的抱住千露思,“小冰,我很高兴,还能再见到你,更开心你能成为我的儿媳妇。永生爸爸对你做的事我很抱歉,我也是上次儿子打电话回来才知道的,我一听到这件事就为你心疼,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多不容易啊。” 拥抱着许妈妈,像是抱着自己的母亲一般温暖,她也没想到还能再回到这里看到许妈妈,“不是叔叔的问题,这些都是命运的安排。” “还好,他把你找回来了。”是啊,都是命运,否则她又怎么会从天而降的出现在永生的世界里呢。 “叔叔呢?”她为什么都没看到? “他在房间里呢,说是没脸见你。” “那我和小冰先进去见见父亲。”齐冠天说道。 许妈妈这才看到永生手上牵着的孩子,“天呀,这是熙儿吗?”她惊喜的抱起小家伙,迫不及待的在他小脸上亲了几下。 熙儿显然对她很陌生,有些紧张的看向齐冠天,“爸爸!” “熙儿乖,叫奶奶。”齐冠天教着儿子。 “奶奶是什么?”熙儿不会韩文,所以不明白爸爸说的奶奶是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3章 内疚 齐冠天这才意识到他不会韩文啊,不过还好熙儿还小,学起来应该会很快吧,“就是奶奶。”他又用解释了一次,“但是在这里要叫‘奶奶’哦。” “哦。”他明白了,原来是奶奶啊,那就是爸爸的妈妈咯?这点他还是懂的,赶紧狗腿似的叫了一声“奶奶。”据说奶奶都会很疼孙子的,会给他买很多好吃的。 “唉~”许妈妈开心的应道,这个孩子太可爱了。 “我们先进去吧。”齐冠天牵着千露思的手往父母的房间走去。 一打开门便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里面,一脸的紧张。 “爸!”齐冠天叫了一声。 “叔叔!”再次见到许爸爸,她还是很紧张啊。 “呃……坐吧。”永生爸爸有些尴尬的开口道。 虽然他知道永生不怪他了,但是他造成了他们分开几年是事实啊,他真不明白当年的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 齐冠天拉着千露思坐下,“爸,以前的事都不用说了,就像她说的,一切都是命运。” 永生爸爸看着千露思,脸上露出内疚的表情,“小冰,你能原谅我吗?” 千露思摇摇头,“叔叔,您没有错,那时候我们的确不适合在一起,我的确会误了他的前程啊,所以离开这些年我不后悔的。” 她想,如果时间再重来一次,估计她还是那么选择吧。 “你还叫叔叔,该改口了吧。”许妈妈抱着熙儿跟着进来坐下,纠正着千露思的称呼。 千露思有些尴尬的看着齐冠天,她不知道能不能叫啊。 “是啊,该改口了,四年前就该改口了啊。”永生爸爸接过熙儿到自己的怀里,感动的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家伙,他的孙子啊。“他听得懂韩文吗?”他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还不会,但是他才三岁多,学起来会很快的。”千露思道。 “是吗?长得真好,将来肯定比永生还。”永生爸爸真是越看越喜欢,要是他当年没做错事,那他就能把这个孩子从小抱到大了啊。 “啊!”闻言,千露思看向齐冠天,心想他已经够好看了,比他还好看,那得是什么样了啊,简直不敢想。 “好了好了,饭菜都快凉了,话就留到餐桌上说吧。”许妈妈可不想让他们只顾说话,连她辛苦一下午的成果白费啊。 “哎呀,你就忍忍嘛,人生唯一一次的婚礼,肯定会很辛苦啊,忍一忍就过去了嘛。”雷丽丽也坐边上边喂可可喝牛奶,边说道。 “可是我的腰快断了,只怕我还没上礼堂呢,就先晕了。”实在忍不住了,她努力伸伸腰杆,握起小拳头猛捶自己的腰。 “呸呸呸,说什么呢,大喜的日子,还有啊,别乱动,不然更来不及了。”叶红桐忙过来把千露思给板正,让化妆师继续工作。 “熙儿呢?”她才发现今天一早起来就被拉过来了,到现在都还没见到她的宝贝儿子呢。 “放心,他和他老爸一起待在新郎休息室。” “这孩子真是一天都离不了他爸啊。”千露思微笑着摇摇头,自从和齐冠天复合后,熙儿就简直将齐冠天当做了天神一般,几乎是随时都腻在齐冠天的身边,跟他学唱歌,学跳舞,而齐冠天也是有求必应,熙儿要求什么都给办到,所以更是让熙儿对他崇拜至极。 “ok!”化妆师终于收工了,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 千露思终于解放了一般的站起来跳跃了几下,活动自己的筋骨,还好还好,没有断。 雷丽丽和叶红桐也都过来看着她现在的模样,真是佩服化妆的技术啊,现在的千露思简直就像天仙一样漂亮。“真好看,保准你老公被迷晕。” 这时,化妆室的门开了,王胜走了进来,紧接着就是齐冠天牵着熙儿一起进来,他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略带休闲的设计将他的身材衬托的挺拔迷人,精致的脸上也化了一点淡妆,看起来更加的俊美帅气,加上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暖人心,更是让人对他着迷不已。 齐冠天一进来就看到已经化妆完毕的千露思站在镜子前由造型师继续的做最后的打理。 她的今天好美,长发被优雅的盘了起来,做成一个非常完美的新娘发式,然后额头前放下了一些刘海,显得她的脸更加的娇小,然后一个小小的王冠佩戴在头顶上,看起来就像个公主一般高贵典雅。 “妈妈,你好好看哦。”熙儿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妈妈这么好看,忍不住称赞道。 齐冠天走过来,着迷的看着她,自己的新娘,“你今天真美。” 千露思脸红的低下头,“别取笑我了,我知道都是化妆的缘故。”她长什么样她还不清楚吗?从来就不是美女的她,如今都二十七岁了,更不可能用美这个字来形容她啊。 “你一直就很美。” “你才美呢,跟你比,我算什么呢?”看看他一张脸,比女人还漂亮,皮肤比女人的还好,眼睛比女人的还水灵,真是让她觉得自己太配不上他了。 “你算我老婆啊,一辈子的老婆。”他牵起她的手,温柔的看着她。 雷丽丽忍不住了,这两天到底要肉麻到什么时候啊,“好啦,好啦,甜言蜜语你们就留到晚上洞房里说吧,都十一点半了,再不搞快就来不及了。” “准备好了吗?”他看着千露思问。 千露思点点头,将手勾住他的臂弯,任由他将自己带往任何一个地方。 一踏出化妆室便被隔在两旁的无数个记者的闪光灯环绕,还有几位齐冠天歌迷会的各地代表也被邀请来观礼。 花童自然是要由他们的宝贝儿子熙儿,还有齐冠天家亲戚的一个小女儿担当。 当结婚进行曲响起,齐冠天则牵起千露思的手往典礼中心走去,花童在前面撒着美丽的花瓣,两旁观礼的亲戚朋友也都面带着微笑送给他们最真挚的祝福。 当他们终于走到牧师的面前,天空中突然下起了白白的雪花,千露思惊喜的望向天空,伸手去接住一朵雪花,“又下雪了!” “是啊。”齐冠天也很感激老天在这个时刻飘下雪花,他们的媒人。“雪花将你带来我的身边,雪花将熙儿送到这个世界上,雪花让我们终于能够永远在一起。” 千露思看着雪花在手掌心中渐渐融化,沁入她的掌心,但是她却感觉不到寒冷,反而是暖进了心里。 “两位请看我好吗?”,牧师不满被无视,终于开口了。闻言他俩相视一笑,随即看向严肃的他。 牧师这才开口道:“齐冠天先生,你当以温柔耐心来照顾你的妻子,敬爱她,唯独与她居住。尽你做丈夫的本份到终身。不再和其他人发生感情,并且对他保持贞洁吗?你在众人面前许诺愿意这样吗?” 齐冠天深情的看着身旁的千露思答道:“我齐冠天愿意承受接纳千露思做我的妻子,和她生活在一起。无论在什么环境,都愿意终生养她、爱惜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不和其他人发生感情。” 牧师又问:“千露思小姐,你愿意嫁给他,敬爱他、帮助他,唯独与他居住,尊重他,尽你做妻子的本份到终身,并且对他保持贞洁?你在众人面前许诺,愿意这样吗?” 千露思点头:“我愿意嫁给他,敬爱他、帮助他,唯独与他居住,尊重他,尽做妻子的本份到终身,并且对他保持贞洁!” 牧师:“请新郎新娘交换信物。” 这时伴娘心儿将戒指盒递上来,让他们取出相互佩戴戒指。 戴完戒指,齐冠天抬起千露思的小脸,温柔的看着她的眼睛,亲亲的在她唇上一吻,“我爱你。”她终于成为了他的妻子,这迟到的我愿意,迟到的幸福,将会从这一刻起陪伴他们终生。 “喔~~~~”在场的所有人瞬间鼓起热烈的掌声,都为这对终于成为眷属的情人感到高兴。 这时,久未露面的毛魏国突然出现在典礼现场,走向那对新人。 “楚大哥!”千露思看到很久未见的毛魏国,满是惊喜。 她初回中国的那年他偶尔到四川视察工作的时候,也回来看望过她。虽然他有说过想要帮她度过难关,但是她却还是婉拒了。因为她说这既然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就要靠自己挺过来。 毛魏国后来将中国的事业多半都集中在了上海,没想到却在那里遇见了他人生中的真命天女,随即坠入爱河,甚至将集团总部都给迁移到了上海,只为长期陪伴佳人左右。 虽然没有再时常去四川,但是他还是会偶尔打电话来关心他们母子俩,但那并不是表示他还不能忘记她,而是当做一个永远的朋友般的关心。 这次她结婚,想到他在中国,所以就只是电话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从上海飞来了韩国参与他们的婚礼。 “我说过我们将是永远的朋友,既然是朋友结婚,我怎么可以缺席呢?”毛魏国微笑的看着齐冠天和千露思。 齐冠天虽然对当年他的刻意隐瞒还是心有芥蒂,但是现在事过境迁,他和冰儿也终于如愿重逢并结婚了,所以过去的事也就不用再提了。“谢谢你的到来!” 毛魏国笑看着齐冠天,知道他还在怪他,“当年的事我很抱歉。” “算了,已经过去的事了,再提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更何况当年站在你的立场不告诉我也很正常,再说也是这个傻女人有意要离开我,就算我找到她了,那时的她还是会再逃一次。”无奈的看着身边的女人,齐冠天对她真是又爱又恨啊。 千露思惭愧的低下头,像个小学生一样很认真的检讨,“对不起嘛,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谅你也不敢了,要是你再敢离开我半步,小心我用铁链把你栓住。”圈住她腰的手臂犹然锁紧,玩笑似的警告着她。 千露思闻言不禁幸福的一笑,从今往后只怕是有几百匹马也不可能将她给拉走吧。 “我为了表达歉意,所以特意送来了一份新婚贺礼,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礼物,但是也希望你们能喜欢。”毛魏国说话的同时,便看到后面有人抬上来一样东西,被丝巾给盖住,毛魏国走向前去一把扯开丝巾,便看到居然是一副十字绣。 千露思惊喜的看着这幅精美的十字绣,就像是照相出来的效果一般逼真,是她和齐冠天的结婚照,没想到一个多星期前她才把结婚照以邮件的形式发给了毛魏国,而现在他居然就将之变为了这么一副漂亮的十字绣。 “不用感谢我,我不会绣,最多帮忙穿穿针而已,是我太太绣的。”毛魏国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这份礼物是送对了。 他的话让千露思更加震撼了,“是你女朋友一个人绣的?”这么大一副十字绣,怎么可能一个礼拜内绣完呢? 毛魏国有些骄傲的点点头,“她本身就是个刺绣高手,所以这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 齐冠天不是很了解刺绣,但是也知道这是非常考手艺和耐心的,所以看到这份礼物,他也深受感动,“谢谢你,楚总裁,还有你的夫人。” “是啊,谢谢你,楚大哥,嫂子肯定还是辛苦了,可是为什么她没有来呢?”抬眼望望毛魏国后面,并没有跟他一起来的女孩啊。 “她就快生了,所以不能来,而到时候我们的孩子满月的时候,将把婚礼和满月酒一起办,所以到时候你们也一定要来哦。”想到他的准妻子还有那即将出世的宝宝,他的脸上便显出一抹幸福的浅笑。 闻言,千露思又惊又喜,“要生了?是真的吗?那我到时候一定来。” “她的预产期就在这两天,所以我得赶紧赶回去,就不喝你们的喜酒了,齐冠天,我等你来上海和我喝两杯。”毛魏国向齐冠天伸出手。 齐冠天也伸手与他一握,一切的恩怨就此消失,“没问题。” 说完毛魏国便笑着离开了,一心只想赶快回到中国去陪伴爱人以及迎接他那即将出世的孩子。 看到他幸福的背影,千露思也欣慰的笑了。 婚礼过后,齐冠天便拉着千露思悄悄的开车前往他们的目的地——滑雪场,丢下婚宴现场的一大堆宾客,去度过属于他们的蜜月旅行,甚至连心肝宝贝熙儿都没有带就离开了。 因为齐冠天说他想好好的和她度过一个礼拜的二人世界,就算是宝贝儿子也不能来打扰他们的幸福。 而之所以会选择去滑雪场而不是去国外蜜月旅行的原因则是因为雪是他们的媒人,而且冰儿也从来没有滑过雪,所以他们就没有丝毫犹豫的选择了那里作为蜜月的地 但是远道而来为他们充当伴郎和伴娘的心儿王胜也只能怪自己交了个有了丈夫忘了朋友的死党,留下来帮忙善后了一大堆的宾客后,也于第二天返回了中国。 当然熙儿虽然想念自己的妈妈,尤其是他崇拜至极的爸爸,但是这几天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却是他有史以来最爽的一次了,虽然常常不懂爷爷奶奶说什么,但是他们却会给他买好多好多的好吃的以及玩具,让他好吃好玩的乐不思蜀了,早忘了自己还有爸爸妈妈这回事。 不过人小鬼大的他,偶尔还是会思念那还在吃奶的小女朋友,可可,因为她自打一出生的那天起妈妈还有干爹干妈就告诉他,这是他的未来媳妇儿。 所以尽齐她还没断奶,但是他还是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的老婆啦,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在他已经完全“爱上”了这个老婆的时候,却突然跟着爸爸妈妈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让他再也没有见到自己的可可,害得他都快得相思病了。 眼看着爸妈结婚,干爹干妈总算把可可给带来陪他玩了,但是没过几天居然又给带走了,这是什么道理啊,他真是想不通。 唉,看来自己还是得快点长大啊,这样看他们谁还能把他的老婆给带来带去的,一点都不尊重他这个当老公的意见,真的是很过分啊。 妈妈是个善良的女人,一辈子安分守己,恪守原则、循规蹈矩,定当无法容忍她做这种违背天地良心、大逆不到的事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 雷丽丽得意地笑笑,故意将头压得很低,闭目养神。 进了城,转了趟的士,到达天皇大道的时候,时间已是清晨的八点二十。 酒店的气派果真名不虚传,金碧辉煌、宏伟华丽,还真有皇室贵胄宫殿般的豪华派头,让人不得不叹设计者的心思巧妙和建筑者们的精湛手艺。 酒店门外已被布置得喜气洋洋,镶金边的导航牌上贴着一张红彤彤的字牌,上面写着“齐冠天先生、韩珊珊小姐订婚宴”。 “对不起,小姐,今天天皇大道已经被人包了场,对外歇业一天,请您明天再来吧。”门口的侍应立即拦住了雷丽丽的去路,礼貌劝说。 昂首挺胸迈步向酒店内走去,却在门口被侍应拦住,雷丽丽愣了一秒,很快装作淡定自如地瞥了眼拦住自己的侍应,满脸不屑地说道,“你好,我是齐冠天的朋友,我来是参加他们的订婚宴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4章 笑容可掬 侍应依旧笑容可掬,只是除了礼貌外还多了一份讨好,“现在还没到宾客入座的时间,请您十点再来。另外,请您带着邀请函一起来。” “好,知道了。谢谢你!” “各位观众,大家好!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本市最豪华、消费最昂贵的天皇大道,今天在这里将举行一场盛大的订婚宴。阳光集团总裁朱利先生和世交之女韩珊珊小姐将成为今天万众嘱目的焦点……” 随着记者的声音,镜头切到了酒店大门口,络绎不绝的车辆已到达酒店,宾客们千千续续下车进了大门。 坐在饭桌旁,千露思脸色苍白,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勺着的一匙粥搁在半空竟忘了往嘴里送。 韩梅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她呆若木鸡像个雕像似的定住了所有的动作,除了那泉涌般的泪水顺颊淌下,睫毛扑闪,竟悲伤到面无表情。 拿遥控器关了电视机,韩梅走到千露思身边,取下了她手里的调羹,慈祥地劝说,“静秋,既然你还想着他爱着他,那就去一趟吧。” “可是……他都把话说得那么绝情了,我现在再去,只会是自取其辱,何必呢?更何况,我不能把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放在地上任他踩踏,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啊,姑姑……” 说着,千露思伤心地哭了起来。 “傻孩子,如果他真的爱你,是不会那样做的?” “不,他并不爱我!”千露思大声地否决了,随即无力地嘤嘤啜泣,喃喃自语,“他一点都不爱我,一点都不爱,一切……只是一个骗局!” “可我听丽丽说,他很爱你,跟别人订婚是有苦衷的。”韩梅仍不死心地劝说。 听到“苦衷”这两个字,千露思仿佛听到了非常可笑的笑话般,兀自地重复,凄凉地笑了起来,“他会有什么苦衷?难道有苦衷就必须得骗人吗?我不相信他,再也不想相信他!” 韩梅依旧笑看着她,“有些事情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真正相爱,应该付予信任和宽容。我只能告诉你,他有苦衷,但这个苦衷你必须自己亲自去问他,让他做最后的选择。” 千露思疑惑地斜睨着韩梅,她听出了她话里有话,但却始终无法掺透她话里到底隐瞒着什么。 姑姑到底知道些什么?难道她认识司秋并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吗?可是,即便如此,到如今又何意义呢? “去吧,静秋,勇敢去面对!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韩梅的话似乎越说越眩乎,也越发让千露思纳闷,但却真的勾起了她的好奇。 思忖片刻,千露思用商榷的语气弱弱地说道,“那姑姑……您可以陪我一起去吗?我的脚……不是很方便。” “不……我不能陪你去!”韩梅立即拒绝了,神情慌张,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这更让千露思疑惑了。 到底是什么事,姑姑知道而自己不知道,却又是姑姑不愿去面对的呢?或者她不愿面对的是某些人?难道她与司秋的家人有渊源? “那算了,姑姑,当我没说好了。”千露思故意说得有些睹气,抓起桌上的遥控器便开了电视。 “场面有些混乱,一大群曾对朱利倾慕有余的女孩,像是相邀而来,目的很明显是来搅乱这场订婚宴。现在已出动数名保安,正在维持现场秩序……” 电视里出现的画面真的混乱不堪,千露思和韩梅地紧张地盯着屏幕,寻找着雷丽丽的身影,她们相信那些兹事的人中,一定有雷丽丽。 正在雷丽丽好整以遐地看着好戏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捉住了雷丽丽的双肩,惊得她几乎尖叫,耳边却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别怕,是我!跟我来!” 她温驯地不反抗不出声,任由他牵着手走向了酒店大堂。 嘈杂的吵闹声仍不绝于耳,却因渐行渐远而变得有些遥远,最后,再也听不到。 来到二楼,偌大的厅内已坐着不少宾客,雷丽丽被拉着来到露台。 露台一个人也没有,阳光被旁边一株不知树种的参天大树伸出的枝叶完全遮住,阴阴凉凉,还伴着丝丝微风,听着不远处假山喷泉哗哗的水声传来,倒也是个不错的观景之地。 “你不会是让我来欣赏风景的吧?”雷丽丽没好气地嘲讽道。 “外面闹事的几十号人,是不是你请来的?”段寒令皱着眉头,压抑着怒火,严肃地问道,脸上的表情告诉她,她必须回答他。 不知为何,雷丽丽竟突然觉得委屈,为他不顾情面的直白态度,心里极为反感,逆反心作崇,她恨恨地咬得牙齿咯咯响。 他凭什么用这种兴师问罪的语气来质问她,颐指气使,了不起吗?平时对她的温柔体贴、谄媚讨好,难道统统都是骗人的吗? 不禁冷哼一声,挑了挑眉,讥讽道,“笑话!段警师,你也太抬举我了吧?几十号人呢,我上哪去请?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别把我想得太伟大。” 面对雷丽丽的矢口否认,段寒令沉默不语,他一脸正色,只是双眼紧盯着她,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被他威严的眸光瞧得有些心虚,雷丽丽别开了脸看向一旁的大树,故作镇定地问出,“你不会是想屈打成招吧?” 话毕,他已来到她的面前,伸手捉住她的双臂,气得双手发抖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提起,眼里带着深深的失望,反问道,“都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要狡辩吗?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要抓我去警局是不是?抓吧抓吧……”激动得抬起自己纤细的手腕,雷丽丽歇斯底里地嚷着。 “丽丽!”段寒令怒吼一声,在她双臂上施重了几分力,痛得雷丽丽咬紧牙关倔强地隐忍着,眼里噙满了泪水。 “不要试图用眼泪化解我的愤怒!”这一次,段寒令是真的怒了,或许是痛心了,他的眼底哀多过怒。 你以为只有你会生气吗?你以为只有你才委屈吗? “我不稀罕!放开我!”雷丽丽冷冷地命令,面无表情地忘着他。 “我不放!”回以倔强。 “段寒令,你给我听清楚!我从来就不奢望你的关心,也从来就只爱朱利一个,是你看不清看不懂我的心。不要以为你和医生合伙欺骗我,就可以让我心甘情愿呆在你身边一辈子,我……这里……”雷丽丽用手指狠狠地戮了戮自己的胸口,“没有心!” “不,我不信!”面对雷丽丽的一番冷言冷语,段寒令心痛得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连连道歉,“对不起,都怪我太爱你才会想出那样的馊主意,原谅我,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好好爱你!” 原本的愤怒化成了悲凉,被雷丽丽识破阴谋后的懊丧,竟让他感到手足无措。 他惶恐、懊恼、悔恨,但他不想失去她,环抱着她的手臂箍得更紧了,生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在眼前。 雷丽丽双手垂在身侧,淡漠地任由段寒令将自己紧紧搂在怀里,表面漠然,似乎一切与自己无关。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为了报复我欺骗你吗,还是报复朱利不爱你?”段寒令的语气明显地放柔了,却多了几分无奈,雷丽丽一言不发地僵直着身子杵着不动。 “你知道吗,丽丽,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光!我生气并不是因为你破坏朱利的订婚宴,而是恼我自己给你的爱不够,竟让你仍想着他放不下他……” 他说得很动情,声音有些哽,低沉暗哑得厉害。 这段日子以来,不可否认,他们的确相处得很融洽。 跟他在一起,她确实感到开心,感动前所未有的轻松,不用去想那些烦心的爱或不爱,不用去思忖怎样才能讨人喜欢,不用虚伪地去假装自己开心或不开心…… 怀里的人儿渐渐身体变软,段寒令高兴得几分雀跃,他知道她已经慢慢接受了自己的道歉。 “可以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目的吗?”他的问话商榷意味十足,似乎可答可不答,就只是随口问问。 双手撑在他胸前,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雷丽丽抬头望着他深锁的眉宇,抬手抚了抚,似要为他抚平。 尔后,望进他漆黑如墨的眸里,幽幽地道,“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当我得知我才是最有资格做他未婚妻的人时,我的心狂野了,我没有办法放弃这个追逐已久的梦想。它就快梦想成真了,你说,如果是你,你该怎么做?”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怎么会突然变成他最有资格的未婚妻?是谁告诉你这些?”职业病所使,抓住雷丽丽所说的“最有资格”,段寒令的脑中衍生出许多个疑问。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实话,她对他有种无法言喻的信赖。虽然在那件事上,无可厚非他欺骗了她,但她已经想通了,也早就原谅他了。 她想,与其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还不如找一个爱自己的人来爱自己,那样会幸福得多。当然,前提是她争取不到爱的人。 于是,雷丽丽将妈妈韩梅跟她说的一切都告诉了段寒令,她相信他会支持她的做法,至少不能让韩珊珊小人得志。 段寒令听完,若有所思片刻,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并不赞成你找人来闹场的做法,但最终的目的却是与我不谋而合。我也不希望朱利跟一个不相爱的人订婚,却放弃一个彼此深爱的人。” 要的就是这番话! 只要他肯帮着自己联手破坏,她相信齐夫人会为了当年的金兰约定信守承诺,让自己稳稳坐上齐冠天未婚妻的宝座!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有了段寒令的支持,雷丽丽人心大为鼓舞,只是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她的私心。 “先去宴会现场找齐夫人,跟她说明一切,告诉她你的身世,以及朱利和千露思相爱的事实,让她取消订婚宴。或者不取消也可以,把千露思找来,让她直接跟朱利订婚。” 段寒令的果断刺激着她,让她难免有些心虚。 “这样行吗?”雷丽丽狐疑地问道。 “如果你妈妈说的金兰结义以及结义约定确有此事,依照齐夫人的作风,我相信她一定会信守诺言!”对于齐夫人的为人处事,商界人士是众所周知的,段寒令也不会不知道。 她绝对会像他说的那样告知一切,但不是只与齐夫人说,而是要诏告所有宾客。 她要让韩珊珊名誉扫地! 经不起内心的煎熬和自我的怂恿,千露思还是独自乘车来到了天皇大道。 不得不承认,她仍然深爱着那个即将成为别人丈夫的男人,欲爱无力、欲罢不能! 那是她名义妹妹的丈夫,换言之,他是她的名义妹夫! 可是…… 她却停止不了内心对他的渴望。 酒店门口早已恢复了平静,早前电视里播放出来的混乱场面似乎根本不曾发生,一切风平浪静,不,应该说现场一片洋洋喜气。 远远望去,她看到了一个由许多粉色和大红色气球串联而成的巨型心门,牢牢地固定在酒店门框上。 抬头望了望顶上烫金的“天皇大道”,在阳光下,闪着灿烂耀眼的金光,刺得她睁不开眼,不得不伸手挡了挡,顺势低下了头。 质地上呈的猩红色地毯从酒店门口一直铺向了马路边,站在红地毯的末端,垂眉睨着这刺目的红色,千露思失了神,她迟疑着不敢轻易踏上去。 就像一个没有新郎的新娘,在众目睽睽之下,独自去面对一个人的婚礼,承受着众人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猜疑揣测以及鄙夷轻视…… 那般孤单,那般无助! 甩了甩头,千露思最终决定还是不要去自取其辱,单单只是想像,就已让她觉得呼吸困难,全身冒冷汗,叫她如何能够坦然面对? 转身离去,却听到背后有人叫她。 “千露思……” 她怔在原地,听着对方的下文,“难道你想临阵逃脱吗?这似乎不符合你一贯的处事原则吧。既然来了,就随我进去吧。” 缓缓转身望着说话的人,正午的阳光从顶上照射在来人的身上,高大的身影显得威严骁勇,竟让她联想起古罗马骁勇争战的骑士。 千露思不禁自嘲,都什么时候了,脑子里竟还能想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等来人走到她身边,她才回神,“原来是段警师,你怎么站在门外,洒席还没开始吗?” “我在等你!” “等我?为什么?”这句话着实叫她费解。 “别误会,我是在等你,因为丽丽会给你一个惊喜!”段寒令笑得春风得意,心里想着很快便可以跟雷丽丽毫无芥蒂的在一起,的确值得他高兴。 难道丽丽真的要破坏他们订婚宴,要成为他的未婚妻吗? “惊喜?丽丽会给我什么样的惊喜?”千露思喃喃地自语着,却已被段寒令牵着走向酒店大门。 “去了你就知道了。”自顾地牵着她朝前走。 用力地甩开段寒令牵着的手,千露思嚷道,“不,我不去!” “你是今天的主角,必须去!”挣不脱他的钳制,千露思气得又羞又恼,嘴里不断嚷着“不去,不去,放开我”,但却仍被他带进了酒店大堂。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二楼传来了司仪的开场白,隐隐约约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 算了,既来之则安心。 千露思不再反抗,冷漠地说了句,“放手吧,我自己走。” 段寒令听话地松了手,深睨了她一眼,引着上了二楼。 来到二楼大厅,宾客满坐,昏暗的光线下,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入场。 随着司仪的一句“有请我们的新郎倌和新娘出场,为大家致辞”,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千露思抬头望向强光照射下的舞台,紧张得像是轮到自己上场,捏着的手心早已汗湿。 只是她没注意到,一旁的段寒令,也因为这句话蹙紧了眉宇,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 今天的他,比平时更显俊朗出众,光影交错下,他冷硬俊逸的外表犹如不可亵渎的神灵,却是如此地牵动自己的心。 一旁的韩珊珊贵气逼人,盈盈笑脸,犹如下凡的仙子,明艳丽人。 他跟她,真的是同一世界的人,而自己,才是局外的第三者! 千露思黯然地低下了头,只想逃,逃离这个让人窒息的现场,掩着面含泪跑出了大厅,跑下二楼,冲出酒店,再也不想听身后传来的一切纷争。 “韩珊珊,我才是朱利真正的未婚妻!”雷丽丽突兀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齐冠天和韩珊珊。 听到雷丽丽的声音,韩珊珊有片刻晃神,随即怒气冲冲地嚷着叫保安把雷丽丽拖出去,“保安,保安在哪里?快让保安把她拖出去!” “韩珊珊,你心虚了?”雷丽丽不屑地朝着韩珊珊步步逼近。 “我……我为什么要心虚?”挺了挺胸,矢口否认。 “其实你早就查出来,我才是朱利的正牌未婚妻,但你却为了瞒天过海,假惺惺地带着礼物上门赔礼道歉,为的就是息事宁人,不让事情扩大,你好顺理成章的成为朱利的未婚妻,对不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5章 花容失色 雷丽丽的话一句句敲打着韩珊珊的心房,惊得她花容失色,却仍故作镇定,“不是,不是,不是!你胡说!无中生有!” 台下的宾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是否无中生有,你心知肚明!”雷丽丽指着韩珊珊的胸口,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胡说!不要以为在这里乱嚼舌根,就可以破坏我跟齐哥哥?保安,保安都死去哪了,快把这个疯女人带走,不要让她在这里胡言乱语、扰乱婚礼秩序。”韩珊珊气得炸了肺,朝着人群大声叫嚷着。 而齐冠天却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两个女人的争锋相对,他很好奇事态将如何发展。 见状,韩正东及夫人柳如萍,齐箫及夫人裴晴,气急败坏地疾步走上舞台,面对雷丽丽的兹事捣乱极为愤怒。 齐夫人裴晴一手抢过齐冠天手里的话筒,咄咄逼向雷丽丽,精明的双眼几乎望穿了雷丽丽的灵魂。显而易见,雷丽丽的气场矮了齐夫人半截,心虚得不敢正视齐夫人的眼。 齐夫人冷哼一声,淡定自如地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叫雷丽丽,对吧?上次我们在警局见过面,黎枫错把你看成了千露思。” “是的。”雷丽丽挺了挺胸,试图找回一些勇气来平视齐夫人的逼视。 “我知道前段时间,你跟我儿子有过一段金钱交易的荒唐协议情感,虽然他带着你出入各种场所和聚会,但那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做他的未婚妻,我倒要问你,你凭什么来闹婚礼?” 齐夫人的手不经意地握住了韩珊珊的,这无疑壮大了韩珊珊的气势,先前的颓败萎靡瞬间如充了气的娃娃,鼓鼓胀胀的,又露出了她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本来面貌。 雷丽丽没想到齐夫人会不留一丝情面给自己,竟把以前的事当作丑闻公诸于众,当众让她出丑。 这个看似一副慈眉善目的贵妇,内里却是包藏祸心的恶毒,气得她恼羞成怒,脸涨成了绛紫色,好在舞台上强光照射,让她看起来并不是太狼狈。 但她的眼睛却几乎喷出火来,只是在内心不断告诫着自己,要冷静,冷静,冷静…… 这场鸾与凤之争,到底谁胜谁负,尚未有定数,她雷丽丽绝不会认输! 片刻过后,雷丽丽迎视着齐夫人森冷的目光,冷冷地笑了笑,说,“我现在来回答齐夫人提出的问题‘凭什么来闹婚礼’,是因为……” 她并没有马上答出,而是意味深长地瞅了眼齐夫人,再看向事不关己的齐冠天,然后望了眼自命清高的韩珊珊,最后望向台下鸦雀无声的众人。 这个煽情的举动成功掀起了众人的好奇,屏气凝神,竖着耳朵欲听雷丽丽接下去的答案。 看着这一副副八卦看人好戏的众人嘴脸,个个衣冠楚楚人模人样,非富则贵,却都是些揭人短挖人隐丝的居心叵没小人。 冷酷地勾了勾唇,似笑非笑,连雷丽丽自己都无法想像今天的场面竟由她掌控着,忽然觉得舒爽至极。 不知道他们知道她这个丑态百出、贪慕虚荣、一心妄想麻雀变凤凰的小角色,其实就是真正的主角时,会现出怎样的嘴脸? “雷丽丽,你不会只是想来过把司仪瘾吧?”齐夫人嘲讽的话里透着厌恶和不耐烦,而一旁的韩珊珊却紧张得方寸大变。 雷丽丽冷冷地在她们身上来回扫视了一番,看着韩珊珊的时候,眼里露出了骄傲和轻蔑。 缓缓转身看着众人,说,“我的答案在二十多年前已经定下,如果齐夫人记性够好的话,应该记得您当年跟另两个姐妹金兰结义的约定。”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们当年的约定?”齐夫人裴晴听了雷丽丽这番话的确很诧异,但表面却仍淡定自如,语气不疾不徐不愠不怒。 好姐妹吴陨芊早在年华灿烂之际陨落,女儿也不幸失足落海身亡,而韩梅产下一子便抛夫弃子与人私奔,二十多年不见踪迹,怎么会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破坏今天的婚宴? &nsp;难道她是…… 齐夫人正沉思着,只听雷丽丽的话在耳边响起,“我就是金兰结义三姐妹之一,韩梅之女!” 众人哗然,场内所有人众说纷芸,纷纷揣测其中的内幕。 “齐夫人当年跟结义的两个姐妹有一个约定,如若她们俩人中谁最先生下女儿,就必须将女儿许配给齐夫人的儿子齐冠天,也就是阳光集团的总裁朱利。” 雷丽丽徐徐道出,根本不齐不顾与她一同站在舞台上的其他人难看的脸色,她有种成功报复众人轻视她的快感。 “孩子,你真的是韩梅的女儿吗?”韩正东激动得上前握住雷丽丽的手,哽咽着问道。 “千真万确,如假包换!”答得干净利索,不容置疑。 “那韩梅呢?”韩正东追问着,但却是雷丽丽暂时无法顾及的问题,她显得很不耐烦,用力拂开了他的手。 眼下,她的目的是摧毁韩珊珊的幸福! “齐夫人另外一个姐妹吴陨芊的女儿韩静秋,原本她是齐冠天公认的未婚妻,但只可惜她已经不在人世!”雷丽丽没有回答韩正东的问话,兀处地叙述着不被人知的秘密。 这颗炸弹一扔,众人再次掀起了狂潮,议论声、叹息声纠缠交织,只是这一幕幕的闹剧全被电视媒体直播出街。 一时间,整个深市的大街小巷,人人观望、议论。 千露思从家中赶往订婚宴现场时,韩梅不放心,便随后跟了来。 看着她被段寒令带入了婚礼现场,韩梅便走去了离天皇大道不远的北极广场,从广场大屏幕里看着现场直播。 看到女儿告知众人说韩静秋已不在人世时,她震惊了。 自己并没有告诉丽丽,她是怎么知道韩静秋不在人世的事实呢? 原以为她会为好姐妹争取幸福,毕竟她也知道千露思和齐冠天彼此相爱,只是因种种的阴差阳错,无法得以相认,但从此刻女儿的表现看来,是自己太高估她了。 真正的韩静秋明明还活着,却不被人知,丽丽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她要做齐冠天的未婚妻! 不行,她一定要去阻止,她不能看着丽丽执迷不悟爱一个人到盲目的地步,甚至丧失本性。丽丽是个善良的孩子,是爱情让她蒙蔽了双眼,她绝不能让她错下去。 可是…… 婚礼的现场全都是熟人,叫她如何面对这二十多年来被自己丢弃的亲情和友情? 正在韩梅迟疑不定的当头,大屏幕里传来齐夫人冷咧的声音,“我裴晴在此严正声明,除非韩梅在场,当面对质,否则,雷丽丽所说的一切都只是道听途说,无中生有!” 雷丽丽愣在当场,委屈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想不通,为什么有些人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 “雷丽丽,你听到没有?齐伯母说了,除非你找韩梅来对质,要不然你的话就是空穴来风,根本不存在!”韩珊珊嚣张怪诞地借机对雷丽丽落井下石。 “你别太得意!”正说着,韩梅的声音传来,说她被楼下的侍应拦着进不酒店门,“我妈来了,就在酒店门口,请你们派个人迎接她上来吧。” “来了?这么快?该不会从哪里随便找个阿猫阿狗,冒名顶替韩梅吧?”韩珊珊冷嗤一声,唇枪相向。 这一次,雷丽丽没理会她,径直走到韩正东的面前,平静地说道,“我妈是你妹妹,我想你才最有资格去迎接她!” 话音才刚落,韩梅已在段寒令的引导下,出现在了厅门口。 瞬间,整场灯光齐齐打亮,任何的阴暗角落都被强光照得无处遁形。 众人齐刷刷望着入场的韩梅,朴素平凡得就跟一个普通的农妇没什么两样,并无稀奇,不免欷歔一番,露出了满脸的鄙夷和不屑。 你们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势力眼,狗仗人势、见风使舵,不要以为一时富贵就一世荣华,风水轮流转,总有你们落魄的一天!雷丽丽冷冷地在心里暗骂着。 韩珊珊见状,不禁哈哈地捧腹大笑起来,指着灰头土脸的韩梅,说道,“就她?雷丽丽,你不会真的找个乱七八糟不明来历的人就认作亲妈吧?为了达到目的,你还真够不择手段。” 其实韩珊珊一眼便已认出眼前的人就是韩梅,只是她不能就此向雷丽丽低头挫了自己的士气,怎么着也要让她丢丢脸受尽众人白眼再说。 “闭嘴,不许你污辱我妈!”雷丽丽愤怒地大声斥责。 “珊珊,不得无礼!”同时怒斥她的人还有父亲韩正东。 “爸,你干嘛帮着个外人来骂……” “住口!”韩正东怒目而视,威慑地打断了她的娇嗔。 委屈的眼泪在韩珊珊的眼里打了个转,籁籁落下,抿嘴不敢再造次,但却走去了柳如萍身边撒娇。 柳如萍也不敢出声,只好一个劲地朝女儿使眼色,“妈,你眼睛抽筋了吗?” 干嘛呀,大气不敢喝的小心翼翼候着,不过就是个二十几年不露面,关键时刻出来搞破坏的爸爸的妹妹吗?人家心里都没咱们,干嘛要给她好脸色呀? 韩珊珊气不过,嘴嘟得老高,还不忘一个劲嘀咕。 柳如萍翻了个大白眼,用手掐了掐女儿,定定看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出声。 “韩梅……”沙哑着嗓音,韩正东重重地唤了一声。 此时,韩梅正朝舞台走来,她面无表情,或许是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一切吧,更何况,此时也不是认亲大会,她的目的很明确,但绝不会是拉拉家常说说闲话。 经过雷丽丽身边,韩梅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一把刀子,明晃晃地架在她的脖子上,不禁让她愧疚得低下了头。 走到齐夫人面前,韩梅一脸平静地问道,“裴晴,我已经站在你面前,你想怎么个‘当面对质’?” 齐夫人呵呵地陪着笑脸,避开话锋,顾左右而言他,“韩梅,这么多年不见,你过得还好吗?”她的话,无疑粉碎了在场所有人对韩梅身份的质疑,却更惹得好事众人的纷纷议论。 所胃家丑不可外扬,可此刻,这有头有脸的齐家竟前卫到将陈年往事公诸于众,还是在儿子的订婚宴上,上演这么一出闹剧,着实让台下的看客过了把瘾。 “很好!”韩梅简单而显疏离地答道。 这无疑让齐夫人感到挫败,想不到多年不见,当年情同姐妹的彼此却早已物是人非,显得格外的生分。 韩梅并没看着齐夫人,眼神飘忽,但语气却是无比的坚定,说道,“我今天来,是要你取消订婚宴的。” “为什么?难不成你跟你女儿都是来搅局的吗?是要我履行当年的承诺吗?你要知道,你这一失踪就是二十多年,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你有个女儿。” 齐夫人裴晴极力地克制着内心的愤怒,尽可能地平静道出。 她走到韩梅的眼前,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这个当年最理性最崇尚人权自由的韩梅。 顿了顿,她的声音变得冷咧无情,“今天是我儿子的订婚宴,你能来我很高兴,但如果你带着女儿出现在这里,只为要求我取消订婚宴,那我只好说,抱歉!” 说完,愤怒地转身。 众人屏着气凝着神,望着这个叱咤风云的商界铁娘子,到底会如何处理曾经立下的承诺? 稍息片刻,齐夫人凌厉的眼神望向台下的众人,顿时整场鸦雀无声,“我只承认韩静秋,才是我履行诺言的对象!” “韩静秋是谁呀?” “对呀,谁是韩静秋呀?好像都没听说过呀?” “能让齐夫人看中的人,绝对不是小角色!” “那是那是……” 台下已由刚才的静谧,立时变得嘤嘤嗡嗡。 “不许再提韩静秋!”站在一旁好整以暇一脸惫懒的齐冠天,突兀地冷嗤一声,惊得众人不明就里,却也被他的冷若冰霜寒得噤了音。 韩梅回头睨着这个冷俊得毫无表情却长得俊逸非凡的男子,心想不禁叹息,难怪丽丽和韩珊珊都爱他爱得死心踏地,这么一个看一眼便叫人倾心的男子,怎么能不叫女孩们倾了芳心?即便是飞蛾扑火,也万死不辞! 唉,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原以来避开了从前的一切,便可以远离有钱人的纷纷扰扰,不是她不记得当年的约定,不找裴晴兑现,而是她真的不想让孩子们搅进有钱人犹如深宫大院的空虚里。 “朱利,你给我站住!今天是你的订婚宴,不许走!”齐夫人对着离身欲退出婚宴现场的齐冠天,大声地喝斥。 听声站住,但却并没有回答,他冷冷地说道,“你你们精彩的逞凶斗狠闹剧吗?” “不齐是否是闹剧,我说过,除非韩静秋在世,要不然你非娶韩珊珊不可!别忘了,你也是一诺千金承诺过我的。”这两母子相见,没有亲情,反而更像仇人。 他冷,她狠。 韩梅疾步走到齐冠天的面前,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却被他不屑地甩开了,趔趄着向后退了一步。 雷丽丽立即上前扶住了妈妈,愤愤不平地骂道,“喂,你跟所有人有仇是不是?一个韩静秋让你失了心疯,难道你打算抱着韩静秋的魂过一辈子吗?你还是不是男人?” 他转回身,森冷凌厉的眸光扫过雷丽丽的脸,阴戾地说道,“不要随意挑战我的耐性!” 雷丽丽和韩梅被他犹如千年寒冰的话惊得不自觉后退了一步,看着他大踏步走向厅门,高大挺拔的背影坚毅决绝,“韩静秋没有死!” 齐夫人裴晴和齐箫虽惊讶,但总算淡定自如、面不改色,一如平常。 雷丽丽不敢置信地瞅着身侧的妈妈韩梅,似透她的内心,求证到底是否是真。 齐冠天回身平静地走向韩梅,波澜不惊,似乎并不太关心这一切,他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 韩梅原以为他会激动得热泪盈眶,至少为之雀跃,但他平静得超乎异常,让她犹疑着是否该告诉他一切。 其实,齐冠天并非不激动,他看似冷静沉着的外表,内心早已因失去韩静秋而伤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当一个人全心全意地努力壮大自己,只为有朝一日意气风发地回来迎娶等待自己的那个人时,却被无情告知,那个人早已香消玉损。 那长年等待、殷切盼望的相逢场面,那梦里寻回千百次的清丽身影,一句离世了,便让他从此断了念想。 心,无处可搁。 情,何方可系。 爱,无法寄托。 恨,由然而生。 韩静秋的离去,令他痛心到无法面对现实,白天他让自己忙碌到无暇想念,夜里却孤寂得要让自己一次次的醉生梦死。 一醉解千愁,一醉便可见亲身。只为梦里可以与亲相会,他齐不了醒来时会不会又是一次次的心绞如刀割。 无愿无悔地沉沦了,可终不见亲托梦怜悯自己的苦。 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心接受了她的逝去,在她坟前燃上几柱香,说,“既然你背叛了我们的誓言,先我而去,我发誓不再爱你,只会恨你!” 在他万念俱灰的当头,却被告知,她没死,她还活着! 这怎么可能?到底是谁撒下了这个弥天大谎? 恨恨地睨着韩梅,凛冽的双眸目不斜视地盯着她的脸,无声无形的强大气场压得众人忐忑不安。 “你还爱静秋的,对不对?”看着齐冠天眸底燃起的两团仇恨之火,韩梅不确定他的心思,小心翼翼地问出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6章 闪烁其词 “是你说韩静秋没死,对吧?”他冷冽如冰的声音,真像一把冰冷的刀子无情地架在人的脖颈间,叫人不由自主地恐惧,以至近乎窒息般的压抑。 迎着他森冷凌厉的目光,韩梅迟疑了,嗫嚅地说道,“是……是我说的。” 韩梅犹豫不决的样子,却被齐冠天看成了闪烁其辞,他酷酷地冷哼一声,嘲讽道,“你是雷丽丽的妈妈,你说韩静秋没死……很好!很好!” 他连说了几个“很好”,嘴里做着像是在咀嚼食物动作,若有所悟地点着头,不可一世地睥睨着眼前的人。 所有人都猜不透齐冠天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依照常理,他深爱韩静秋,爱到深入骨髓,爱到已将韩静秋看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在得知她没死的消息时,应该是彻头彻尾的狂喜,而非愤怒和怨怼。 难道是喜极生悲吗? 齐夫人裴晴一向看不惯儿子桀骜不驯的野性,看着他对韩梅出言不逊,虽并非尖酸刻薄到不堪入耳,但却是十足的目无尊长,“朱利,不能对你韩梅阿姨无礼!” 对于齐夫人的话,齐冠天只是略偏头斜睨了一眼,并不作答,但眸底透出的漠视却气得齐夫人跳脚,愤愤地想教训一番,却被齐萧拉扯住了。 “众目睽睽下,难道你想让儿子出糗吗?”齐箫严厉地说了一句,齐夫人一怔,敛去了脸上的怒气,恢复平静。 “你告诉我韩静秋没死,不会是想告诉我,雷丽丽就是韩静秋吧,嗯?”这话一出,真真地让在场的所有人震惊错愕了。 原来他听到韩静秋没死的消息并没有喜出望外而显得义愤填膺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认定了自己对他撒了个弥天大谎。 曲解了自己说出真相的目的,完全是为女儿雷丽丽今天对他们婚宴进行破坏的所作所为的一种欲盖弥彰之举。 甚至误会自己想要以女儿来瞒天过海冒名顶替韩静秋的存在! 他,是真的认定韩静秋不在人世了! 怎么办? 静秋没死的事,只怕是自己越解释他越会反其道而行。 看着韩梅若有所思的模样,齐冠天气愤得亦步亦趋,一副咄咄逼人之势,冷笑着讥讽道,“怎么,刚才还信口雌黄、振振有辞地说韩静秋没死,现在阴谋被识破、出师不利,就变得哑口无言了吗?” 雷丽丽扶着摇摇欲坠的韩梅后退着,迎视着他的步步逼近,韩梅不断地摇着头,不敢置信眼前这个清朗如玉般的男子竟可以冷酷得像个地狱的恶魔。 突然觉得,韩静秋和齐冠天历尽重重险阻仍不得相认,这样的结局都是命运注定,或许是老天怜悯静秋的遭遇,让她避免飞蛾扑火的悲凉命运。 所以,她与他终是擦肩而过。 如此想想,韩梅心里倒也不在耿怀,反而觉得一身轻松了。 罢了,罢了,一切随缘吧,她不会再为韩静秋不能与齐冠天相认而感到遗憾,不会再不能为他们冰释前嫌而惴惴不安。 只要是为了静秋好,只要静秋开心快乐,她又何苦让她陷入这水深火热之中呢? “韩梅,别怪他,要怪就怪我好了,都怪我没教育好他。因为我的疏忽,他从小性情就变得怪诞孤僻甚至暴戾。” 齐夫人裴晴上前向韩梅赔礼道歉,也意在套近乎。 虽然齐冠天不相信韩梅的话,但她却相信,她了解韩梅的为人,若不是情非得已,绝不会轻易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么多年来,并不是今天的订婚宴才算一件大事。 当年陨芊被外界谣传因丈夫韩正东和自己的好姐妹柳如萍搞外遇而逼得跳楼自杀,这么大的事都未能让韩梅露面,今天她却能站出来说“韩静秋没有死”,这只能说明她在自己的良心赎罪。 而她要赎的罪就是,明知哥哥与人通奸却帮着欺瞒吴陨芊,以至于助纣为虐酿成了第三者登堂入室,最终逼死正室的惨局。 虽然直接原因不是她,但却应了一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典故。 一场喜气洋洋的订婚宴却因新郎倌的离席,而凄凉的落了幕。 爱一个人好难,要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爱上自己,难上加难! 或许,难于登天吧。 每个人都有追求爱与被爱的权力,谁也无法阻止谁爱谁,谁不爱谁却也无权阻止谁去爱谁。 爱情不是一场独角戏,有女主上场就必须有男主配戏,那些或重或轻的男女配角们,虽起到了不可小觑的催化作用,但对于男女主角来说,再多再大的催化,最终还是要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是不是她跟他就像是两条无法聚焦的平行线,此生注定无法交集?就算是偶尔的牵联,也不过像几何图形那样,凭借同切一个圆而让彼此因圆有了一时的间接相交。 唉…… 原以为只要她爱他,爱可以感化他的人,可以温暖他的心,可以融化他千年不朽、万年不化的寒冰。 然而…… 她的爱在他身上,再深情再缠绵,再无私再无悔,也显得苍白无力、微不足道。 他的人食古不化、冥顽不灵,不会因她的爱而稍作改变。 他的心安如磐石、坚不可摧,她的爱无法摧毁那厚厚的糖衣。 他的冰尘封久远,早已不是她的爱所能捣毁。 雷丽丽禁不住哀怨地叹息一声,原来在齐冠天的内心,有或没有韩静秋的存在,她都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今生今世都无法涉足抵达他的内心世界。 苍凉一笑,心底涌上惆怅和懊丧,这就是自己无愿无悔、执迷不悟追求的一段所谓真爱,多么可笑! 自古多情空余恨,多情总被无情伤。 雷丽丽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场只存在假想敌的爱情游戏,她和韩珊珊并无谁胜谁败,也并非情敌,一切……不过只是个假想。 这场盛大的订婚宴,齐夫人裴晴最终只能无奈地向在场的所有宾客致歉,声称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交待,水落石出之时暨是齐冠天的再继订婚之时。 婚礼的现场录制,齐夫人全权交由深市电视家直播,全程早已录制直播出街,铺天盖地地在深市的家家户户上演。 换言之,整场闹剧似的订婚宴,深市的大街小巷,早已家喻户晓。 所谓“好事不外传,丑事传千里”,闻讯赶来的各大报刊、杂志、媒体的新闻记者们,早已候在酒店门口,伺机而动。 齐冠天怒气冲冲地下到一楼大堂时,眼前壮观的景致委实怔得他吃惊不少。 酒店门外,狗仔队们早已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幸好大门由内紧锁着,将一干人等全挡在外,要不然,这帮人早该争先恐后地上二楼闹起场子来了。 他厌恶地皱了皱英挺的剑眉,深感不悦,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跟记者纠缠,此刻被睹在酒店内,进退两难,还真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透过厚厚的钢化玻璃,众人一眼便认出了今天的主角齐冠天,显得分外激动,但看着他又转身上了楼,人潮涌动着大有破门而入之势。 齐冠天若无其事的上到二楼,齐夫人裴晴还在跟宾客们套着官腔赔着不是,这让他感到厌烦。 犀利的鹰眸不屑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他径直走上舞台,夺过齐夫人裴晴手里的话筒,平静地宣布,“婚宴照常进行!先前带给大家的不便,本人在此,诚挚地恳请在坐的各位能够谅解和原谅!接下来,按计划为大家献上一台文艺节目,希望大家享受美食的同时也尽情享受娱乐。谢谢!” 礼貌地朝台下众人微微欠了欠身,表示敬意。 台下不知是谁最先鼓起了掌,紧接着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之前的不愉快似乎一扫而光,即便是有意深究,却也不好扫主人雅兴。 在主齐经理的分工下,酒店服务员们各守其职,纷纷为各桌的宾客们上酒水、汤汁和佳肴。 舞台上早已清场,大厅里的灯光放柔了许多,但却并不显昏暗,强光突显着舞台的耀眼。音乐凑响、歌舞升平,好一派喜庆祥和之气。 进入vip房,齐冠天走到齐夫人裴晴面前,在她身边还围站着刚才在舞台上出现的所有面孔。 他的表情既不显厌恶也不显欢喜,淡淡地朝着齐夫人裴晴说了句,“楼下全是记者,一切照旧吧。” “齐哥哥,订婚宴仍继续,那……是不是代表我还是你的……未婚妻?”韩珊珊急忙上前抱住了转身欲走的齐冠天胳膊,小心翼翼地问道。 偏头冷冷睥睨了她一眼,齐冠天无情地抽离了自己的臂膀,紧抿薄唇不发一言,只是他那对冷漠的眸子射出的一道道寒光,却早已将她的心撕得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韩珊珊凄然地倒退了一步,双手仍保持着刚才抱住他胳膊的动作,腾在半空,不敢置信地睁着大眼,望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心痛如绞,潸然泪下。 她的身体危如累卵,随时都有跌倒在地的可能。 “珊珊,珊珊你没事吧?”搀扶住摇摇欲坠的韩珊珊,柳如萍心疼着女儿的心痛,看着女儿伤心欲绝,她愤怒至极。 “齐夫人齐先生,这件事你们到底想怎样处理?闹到这个地步,颜面无存暂且不说,可你们总不能拿婚姻当儿戏吧?朱利一声不吭,是不是想把我们珊珊的一片真心随意踩在脚下就不了了之呢?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份……” “住口,如萍!你还嫌事闹得不够吗?”韩正东威严怒斥,大声打断了柳如萍越发浓烈的激昂质问。 搂着女儿的双肩,柳如萍委屈的泪水氤氲满眼,张口欲讨个说法。 齐夫人裴晴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别再争吵,环视一圈众人,和蔼可亲地说道,“今天的事,事出突然,我和齐箫也始料未及。当然,事态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我们难辞其咎,确实做得有欠妥当,让大家受到了伤害。我承诺,绝对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交待。” “既然齐夫人都这么说了,我们也该安心了。事情先暂缓一步,先去用餐吧。”韩正东别有深意地睨了柳如萍一眼,柳如萍默默地拥着女儿走出了vip房。 “去吧,先去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齐夫人裴晴如此发了话,众人也不便再说,随着脚步,继续出了去。 雷丽丽挽着妈妈韩梅,看着她平静得毫无表情的脸,真的很好奇为什么妈妈会说韩静秋还没死。 难道真的像朱利说的那样,妈妈是想帮自己撒谎成功留在他身边吗?还是自己本就是韩静秋? 我是韩静秋?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讽刺! 这里,真的不适合自己平凡的身份!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千露思用手背轻轻地揩拭着眼角的泪水,决然地笑着转过身,内心里默念起徐志摩的《我是一片云》。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无需讶异,更无需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遇在黑暗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汇时互放的光亮。 “小姐,要去哪?”出租车司机回头望着后排座的千露思,一连问了几次见她都毫无反应,难免有些不耐烦,放大音是嚷了一句,“小姐,不坐车就别挡我做生意!” “对不起,我没听到。请问,深市是不是有个叫安墓山的墓园?”回过神来,千露思陪着笑脸向司机道歉,不确定的小心翼翼问着一个叫安墓山的地方。 “是啊,怎么了,你要去那里吗?很远哦!”司机的语气还略显不悦,似乎还没从刚才的不快中缓过气来。 “没事,你载我去吧。” 司机明显有些不情不愿,小声地嘀咕着,“刚从高级大酒店参加完红喜事就直跑墓地,这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年纪轻轻,没头没脑!” 无端端被一陌生男人数落,千露思虽心里不爽却也没心思理会,干脆假装充耳不闻,望着车窗外飞速向后倒去的风景,特别是人行道上那一张张快乐灿烂的笑脸,自叹弗如。 “小小年纪,唉声叹气。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人小心大,生在福中不知福。”这司机还真挺烦人,叹个气也让他感慨万分,实属多齐闲事一类。 千露思依旧望着窗外不理他,只是听了他的话后,不自觉地翻了个大白眼,心里暗骂,“多齐闲事!” 面对沉默的千露思,司机自觉讨了个没趣,也就闭口不再开腔,千露思乐得清静。 但没过多会儿,他没能消停又开始自言自语,“这现在的教育还真是比不上从前,年轻人一个个被教得目无尊长、骄傲自满、不可一世……” “司机大叔,是不是到地方了?”远远地,千露思已看到了安墓山墓园的牌坊,孤寂地伫立在山坡上,四周种满了各色品种的树木,平添了墓园的阴森。 “噢,对,到了到了。” 付了车钱,结束了这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沿着马路进了牌坊。 千露思走进墓园工作人员的办公大厅,询问了妈妈吴陨芊的墓地。 “我帮你查一下吧,请稍等!”工作人员职业化地笑着说道,千露思唯有回以礼貌一笑。 “请问死亡年份。” “1997年。” “死者姓名,性别,年龄。” “吴陨芊,女,年龄……我不知道哦。”忽然发觉,自己竟连妈妈的出生年月日都不知道,真是愧为人女。 “不知道?那她是你什么人?”工作人员并没有纠结在“年龄”的问题上,看来这例行的资料不一定全招出来。 “她是我妈妈!”说出这句话,她感到自惭形秽。 “妈妈?”工作人员投来怀疑的目光,摇摇头表示无奈,可当查到吴陨芊资料时看了看年龄,又了然似的点了点头,“吴陨芊死亡年龄是32岁,墓地在b区32号座,记好喽!” 千露思彬彬有礼地道了声谢,离开柜台。 “等等!”柜台里的工作人员突然焦急地站起身,朝她的后背大喊一声。 转回身,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千露思一脸的疑惑。 “对,就是你!”工作人员肯定地说道。 “还有什么事吗?” “你是不是有个姐妹也死了?她的墓地就捱着你妈妈的。”工作人员的语气很平静,似乎人的死亡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见千露思一脸茫然,工作人员也莫名其妙,悻悻地说了句“没事了”,便低下头忙自己的工作去了,显然有些生气。 她想问问那个死去的所谓她的姐妹叫什么,却瞥见工作人员冷冰冰的脸,只好作罢。 姐妹?也死了?还捱着妈妈的墓地,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并没有姐妹,墓地怎么会多了一个已故的姐妹呢?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怪工作人员见她木讷没反应时显得很生气,一定是以为她冷漠无情到连姐妹死了也不做表示吧。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7章 暮然回首 妈妈去世时,她才只有八岁,大人的世界对于当年的她而言,是个无法领略和到达的地域,她甚至连妈妈的诞辰和死忌都不记得了。 这个叫安墓山的地方,老实说也早已模糊不清,好在凭着这模糊的概念还能找到这个地方。 这里躺着疼她爱她的妈妈,一晃过去了十三年。 打开了记忆的匣子,过往就像电影般一幕幕在脑海中播放。 当年千翎妈妈从海里救了她,由于害怕会被送回那个没有生母保护而日受继母以及继母女儿百般欺凌和辱骂的家,她只好骗千翎妈妈自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 就这样,终身未嫁的千翎妈妈好心地收养了自己。 但,就算不计较继母和继续的女儿对她的凌辱,要她终日面对一个害死妈妈的凶手,而这个凶手不是别人就是自己的爸爸,她做不到。 她恨爸爸,恨他搞外遇逼死了妈妈,恨他明明知道继母她们欺负她,而他非但不帮她却还仍听信她们的谗言来斥责她。 对她的态度日渐冷淡,她的心也随即日渐麻木,仇恨在她小小的心灵里滋生成长,面对爸爸,她除了恨再也没有爱。 妈妈去世后的两年,她过着妈妈不疼爸爸不爱继母欺凌打闹的日子,好在还有齐哥哥疼惜她怜爱她,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 只是有一天,得知齐哥哥全家要搬走了,她连这最后的一线感情寄托都失去了,生命的支柱霎时间轰塌,她找不到了活下去的倚靠。 那一天,她懵懵懂懂地不知要上哪去与齐哥哥饯别,只知道他们要坐船离开,所以她来到了望州岭海滩的悬崖边,望着大海不断喊着“齐哥哥”,声嘶力竭、伤心恸哭。 突然间,后背有一股力量将她推向前方,还来不及反应,就已坠下悬崖。到今都弄不明白,到底那股力量是出自谁的手? 正想着,墓园管理员已将她带到了妈妈的墓地,惊鸿一瞥,这一憋真的让她几乎停止心跳,墓碑上赫然刻着:爱女韩静秋之墓。 是不是连老天都不让她为自己流泪哭泣? 她本就命未绝! 可是…… 他们却为她建了一座衣冠冢,不过是用来糊弄生者、遮人耳目,以为年年朝拜、供奉祭祀就可以赎取他们犯下的罪孽吗? 不,绝不可能! 我绝不原谅你们夺走了妈妈的生命,也绝不原谅你们霸占了爸爸该对我的疼惜,更绝不原谅你们鸠占鹊巢让我有家不能归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小姐,你没事吧?”管理员见她突然摔倒在地,却半晌不动身站起,连忙上前将她扶起,关切地问着。 连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都能对自己伸出缓手、献出爱心,虎毒不食子的道理,难道作为大学教授的父亲反而愚昧不识吗? 站直身体,千露思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苍白的小脸上努力挤出了一抹凄然的笑,摇了摇头,倔强地说了句,“没事,我很好!” “逝者已矣,节衷顺便吧。唉……”拍了拍她的肩头,叹着气转身离去。 拾起地面掉了几片花瓣的白菊,千露思将其轻放在了妈妈吴陨芊的墓碑前,皱着眉头凝视着石碑上的照片。 妈妈的容颜依旧年轻美丽,时间没有在她的脸上刻下岁月的刀痕,她依旧是自己梦里寻回千百次的亲切面容,清晰而又深刻。 妈妈笑得如此璀璨绚丽、幸福妩媚,那一刻间成了冰冷的永恒。 她本可以将这阳光般明媚的笑脸持续久远的,如此这般,自己就不会过早地因失去妈妈的疼爱而性情变得孤僻内向,也不会受尽继母和她女儿的百般折磨,更不会发生后来的一切。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归于一人,这个人便是自己的父亲……韩正东! 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她没有这样的父亲,多么希望像丽丽那样有一个完整而平凡温暖的家,平平淡淡、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 不求大富大贵,但求齐齐整整一家人在一起。 妈妈,你是不是跟我一样恨着爸爸?不能原谅爸爸? 齐哥哥,是不是因为你也认为静秋死了,所以不再寻找? 齐冠天的订婚宴,宾客名单里有黎振一家,但因公出差在外,黎振只好让儿子黎枫代表全家人向齐家祝贺道喜。 闹剧上演的一切,台下的黎枫也看得真真切切,他伺机接近韩梅,想要向她了解关于韩静秋还在人世的真相。 回想起当年的那一幕,他亲眼目睹韩静秋尖叫着坠下悬崖,那尖叫声凄婉绝望,叫人撕心裂肺。 他忘不了那张将韩静秋推下悬崖却还笑得悠然自得的脸,放纵的大笑,似乎韩静秋本就该死。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把那一幕深埋在心底,不敢告诉任何人。 当年在左右为难间,他懦弱地选择了保持缄默,这是他无法原谅自己对韩静秋所做的最残忍的一件事。 终于见到了在雷丽丽的搀扶下走出vip房的韩梅,黎枫疾步迎上前,冒失无礼地问道,“请告诉我,如果韩静秋没有死,她现在人在哪里?” “你是……”突然被一个满脸忧郁的帅气小伙拦住,韩梅难免惊讶,但却更讶异于他熟悉的轮廓和眉宇间淡淡的忧伤。 “妈,他叫黎枫!”看着妈妈被黎枫的突兀惊得有些不知所措,雷丽丽赶紧介绍。 遂附在韩梅的耳畔轻声耳语道,“他是我们学校的忧郁王子,人长帅气却总是一脸忧郁,但眼光极高,谁也没看上,偏偏独爱露思,追露思追了四年。” 追露思? 天哪,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怎样的命运轮盘!兜来转去,竟让他们汇聚一堂。 黎枫! 露思!静秋! 丽丽! 冠天! 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安排? 韩梅怎么也想不到,当年她们三个姐妹金兰结义的约定,二十多年后,竟让几个早已各奔东西毫不知情的年轻人,又被命运安排绞缠在了一起,一切的爱恨情仇滋生蔓延。 她不禁责怪起自己来。 难道是自己当年抛夫弃子错了吗? 老天在惩罚她,要她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吗? 可为什么要把这份惩罚转嫁给无辜的孩子们,为什么要让他们来承担她所犯下错误的一切后果呢? 丽丽爱冠天,爱情渺茫遥遥无期。 黎枫爱露思,不,该说黎枫爱静秋,这场爱,注定无疾而终。 岁月蹉跎,不齐世间万物如何变幻,老天要惩治一个人,原来,不齐你逃到天涯海角,注定应受的报应还是会如期而至。只是这报应早已因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滚雪球般,无限增大。 “妈妈,妈……您怎么了?不要吓我!”韩梅猝不及防的昏阙,吓得雷丽丽乱了分寸,哭着喊着,手脚并用却仍茫然不知所措。 好事者都围观了上来,黎枫不假思索地拦腰打横将韩梅抱起,朝众人怒吼一声,“散开!” 人群听命地散出了一条通道,黎枫抱着韩梅冲下了二楼,雷丽丽尾随身侧。 “快开门!”酒店大门仍紧闭着,门外的记者虎视眈眈。 “不好意思,老板有交待,婚宴结束前都不可以打开大门。”把守门关的保安冰冷地重复着上级下达的命令,全然不因眼前恼怒的黎枫而动。 “叫你们老板出来!我,他是否背得起‘恶意阻挠救治突发病人’的罪名?” “这……” “把门打开吧。”一个平静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正犹豫不决的保安如获赦令般望向段寒令,答了声“是”便大开“城门”。 记者们蜂拥而至,见黎枫怀里抱着的人正是他们要采访的重要对象之一,难掩兴奋神情,簇拥着他们七嘴八舌地问着相关韩静秋与朱利的关系,以及相关资讯。 “啊……”雷丽丽发疯般地尖叫起来,怔住了几十号新闻媒体的记者,围在外围的仍不明就里。 段寒令追上雷丽丽,从身后牵住她的手腕,将她转过身面对着自己,冷言说道,“雷丽丽,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吗?” 他的话里带着浓浓的责备,这让小有欠疚的雷丽丽产生了逆反心理,生气地甩开他的手,冷嗤着,“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凭什么说我欠你一个解释?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 “你……”段寒令没想到她会出尔反尔,本就愤愤不平的心因为她的句句撇清,刹时气得急怒攻心,但却半晌接不上话。 指着她鼻子的食指,下意识地点了几下,最终握拳奋力狠狠捶下,将气撒在了空气中。 “丽丽,快上车!”黎枫的车已开到雷丽丽的身边,话从身后传来。 她深深地望了一眼段寒令,一句话也没说,转身上了车,扬长而去。 望着急速消失在眼前的白色雅阁八代,段寒令气急败坏地在空中甩了几拳,相应在嘴里恶狠狠地骂了几下“!” 却感觉怎么也不解气,对着车身消失的方向,追加了一句,“雷丽丽,等着瞧!想跟我撇清关系,没门!” “看来你中毒不浅呢!”身后响起戏谑的声音,段寒令飞速转身,对视上的却是齐冠天似笑非笑的脸,没有过多的表情,但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冷冽气场。 迎上前,段寒令在他胸口上作势挥了一拳,回以讥讽,“彼此,彼此!” 齐冠天的脸色骤然沉下,虽然他的脸上原本就没什么好脸色,但段寒令还是感觉到了他微妙的变化,急忙转移话题,“找到千露思没有?” 可问题一出口,段寒令心里便暗暗叫苦,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呢,不禁暗自懊恼。 被齐冠天定睛睨视了几秒,段寒令不着痕迹地低下了头,看着从口袋里掏出的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十四点三十八分,不禁感叹:时间过得还真慢! 却听得一声低沉黯然的答话,“没有!”这语调怎么感觉怪怪的,让人心酸。 “我还有点事要忙,这里就交给你了,帮我处理!”不想再迎视段寒令审视的目光,齐冠天拍了拍他的肩,无奈地将婚宴现场这个烂摊子交由他负责善后。 酷酷地一转身,向停车场迈步走去。 “嗳,我只负责众人安全,可没义务帮你善后啊。”段寒令的大声抗议只换得齐冠天头也不回的潇洒摆手,气得他无可奈何。 “小子,记住主动问候你未来的岳母大人!”听到这句话,段寒令顿觉怨气全消了,嘿嘿地朝着齐冠天的背影傻笑。 朱利终于接受他与雷丽丽在一起了,他好兴奋好开心,几乎雀跃得跳起来,回道,“绝对没问题!谢啦!” 齐冠天摇了摇头,不禁苦笑:原来,不是幸福不敲门,而是我们下意识地圈定了幸福的模样,拒绝了唾手可得的与心目中的幸福不一样模样的幸福! 也许他不该太执著,不该陷在过去的回忆里无法自拔。 既然承认爱上千露思,他就应该学会放弃韩静秋!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齐冠天在内心暗下决心,既然要真正地做到对千露思坦诚布公,首当其冲,他应该卸下对韩静秋的依恋。 想及此,齐冠天赶紧掉头,驱车向安墓山墓园驶去。 掏出手机,翻出一个电话号码直拔过去,听到对方喂了一声,他冷静地用略带下达旨意的口吻,说道,“既然韩静秋尚在人世,我也就没必要再娶韩珊珊。我想说,我是真的很高兴你有言在先!另外,手尾工作……请你清理干净!” 语毕,直接挂了电话,气得电话那头的齐夫人裴晴恨不得摔手机,一个劲吼着“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而车内的齐冠天,得意地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性感销魂的浅笑,这一次,他的笑,笑进了眸底…… 齐冠天在柜台办完登记手续,再买了两束白菊,由墓园的管理员领着向墓地走去。 平时的墓园,扫墓的人不多,为了巩固客源,墓园管理的高层领导都要求工作人员做到热情、诚挚招待每一位前来扫墓的客人,并要求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必须由管理员带着扫墓者前往目的地。 管理员接过号牌,小小的吃惊了一下,要说清明节或死者忌日,纷至沓来有人祭拜,那都没什么大惊小怪,可平日里同一座墓却有几拔人来探望,那就显得有些特别了。 “您要去的这个墓地呀,先前有个女孩子来过,刚好也是我接待的。”管理员一边领着齐冠天向前走,一边喃喃地说道。 或许他根本无意要说给任何人听,只是看到递到手中的牌号,突然想起了千露思伤心欲绝摔倒在地时的情景,不自觉地自言自语。 齐冠天没有搭腔,这是他一贯的作风,绝不随便与陌生人套近乎。 管理员也没理会他的冷漠,兀自地继续说着。 “我看她很伤心的样子,也不知道墓里埋的是她什么人,又不敢冒然地问她。不过从她难过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身的情形,我估摸着也该是她很重要的人吧。” 管理员哀伤地自我感慨着,心情有些沉重。 或许是长期工作于这种地方养成的职业病,平时没事的时候,也找不到人说话,闷了也只能对着一座座冰冷的墓碑,看着照片里的死者,自言自语一番。 看着这整座山头密密麻麻的墓碑,远处的只能看到一点小白点,如此场景,不禁让人心生悲怆。 人死一堆土,脚一蹬,眼一闭,真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齐冠天苦涩地笑笑,更坚定了他内心的决定。 突然想起什么,管理员的语调一转,恍然若悟地说道,“噢,对了,那个女孩刚开始看到那个小女孩的墓碑时,显得非常激动,还很气愤,咬牙切齿地恨不得砸了整座墓,但才过几秒钟,却像变了个人似的,跌在地上,也不哭也不闹……”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我自己走过去。”再也无法忍受耳边嘤嘤嗡嗡的响声,齐冠天毫不客气地冷冷打断。 “这……我……”管理员一脸的茫然,显得很为难。 “我不会投诉你的,就当你已经送到目的地。”冷眼扫了扫已经年纪不小的齐冠天,警告着他赶紧离开。 这回他倒也识趣,不问不说转身离去。 就在齐冠天拐弯走向通往韩静秋和吴陨芊的墓地时,千露思起身从另一个方向往回走,成排成行的坟墓刚好将他们隔开。 百米的距离,竟让他们擦肩而过。 “真有人来过!”看着墓碑前的新鲜白菊,齐冠天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但却并未深究。 将手里的两束白菊分别放在墓前,站在韩静秋碑前,默念着过往的一切,足足站在那里一个多小时。他依旧不相信她还活着,但他会把她埋在心底。 死者已矣,生者仍需坚强活下去,所以,他想要对她说:别了,韩静秋! “妈妈别哭,要真难受,我这就去叫医生过来。”遂起身,却被韩梅拉住了手腕。 “丽丽,没事,妈妈很好,不用叫医生。” 韩梅的声音哽得厉害,带着浓浓的哭腔,却拼命安慰雷丽丽自己很好。 “那您为什么哭?”无端端的哭泣,让雷丽丽觉得摸不着头脑。 还是摇摇头,韩梅吸了吸鼻子,平复了一下情绪,说了句“没什么”,欲坐起身。 雷丽丽见状赶紧弯身找到床脚的摇柄,帮妈妈将床摇成了三十度角,并塞了个枕头在她身下,如此可以让她舒服地半倚在床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8章 若无其事 “丽丽,是谁送我来医院的?”韩梅装作若无其事地随意问道,心里猜想: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黎枫吧。 在她晕阙闭上双眼的最后一秒,她看到的是那脸既熟悉却又让她感到陌生的脸,忧郁在他墨色的瞳眸中浓得化不开。 黎枫,这个让她牵挂了二十多年的名字,埋藏在心底一直回避着去想,就连跑进城里偷偷去瞄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一直怯懦,一直逃避……一晃眼,竟已二十多年。 如今,这个名字听在耳里想在心里,却是如此揪心的疼痛。 一直以为没有她的存在,他依旧过得很好,荣华富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着富家少爷众星捧月的生活,这是唯一令她欣慰的一点。 可是为什么? 他看上去如此忧郁,忧郁到让人只要接近他就能感应到他那份浓浓的哀伤,这样的一份忧伤应该已是郁结多年。 她想不通,什么样的生活能让一个阔少变成了忧郁王子。 “妈妈,你在想什么?为什么听到黎枫的名字,您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唤不醒妈妈韩梅,雷丽丽只好使了点力摇了摇她的身体。 “哪有的事。”沉思过后回神,听到女儿提到黎枫的名字,韩梅更是慌乱得措手不急,垂下眼睑不敢去迎视那审视的目光。 她来不及掩饰的脸上哀伤,委实让雷丽丽大惑不解,特别是她闪烁不定的眼神,似顾左右而言他。 突然韩梅抬眼环视了病房四周,内心嘀咕,怎么不见黎枫?走了吗? 忽又黯然,叹息一声,他能送一个陌生人来医院已是菩萨心肠了,难道还能指望他等着自己醒来,问候一声不成? 不禁苦笑,自己种下的因就该由她承受这份果,因果循环,天经地义。 “妈妈,您别太担心,这一次不用住院。医生说了,您只是没吃东西血糖过低,又加上情绪波动较大,才导致昏迷的,输完液就可以回家了。” 雷丽丽以为妈妈叹息自己再次入院的悲凉,急忙在脑子里组织语言安慰她,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借口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医生已经告诉她,妈妈的病情已经出现恶化现象,癌细胞正在扩散,不容乐观。 从安墓山墓园回到市区,千露思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静苑秋居,她昨晚已是彻夜未归,如今更是毫无身份再踏脚前去,就连留在那里的自己的衣物也无心再次提取。 那里早已换了女主人,她一个无名无份的小卒,有何脸面再去享受那份富足和荣华? 更不可能做到气定神闲地去面对自己深爱的男人,看着他日日怀抱着别的女人嬉笑戏闹,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自己一直怀恨在心的女人。 出租车司机再次催问着她要去哪,他们已经在城市的主要干道上兜来转去好几圈了,终究不是个办法,可她到底该上哪? “你要是不知道上哪,那就先下车,等想清楚了再拦车去,我总不能一直陪着你兜风吧,况且,我已经到了交接班时间。”出租车司机心里不爽,但却仍压下怒火好言相向。 “不好意思,那就在前面放我下车吧。”前面是市人民医院,千露思惫懒的声音无奈地妥协。 司机侧脸瞥了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千露思侧脸,不禁猜疑,难不成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竟神智有问题?禁不住婉惜地摇了摇头,叹世事无常。 递了一张百元大钞给司机,千露思下了车,没再理会司机在车内的呼唤,径直走向市人民医院大门。 “难不成真是脑子有问题?找钱也不要……”嘟囔着起步,扬长而去。 没病上医院干嘛呢?平时自己不是最讨厌医院吗,怎么无端端就跑来了? 是要逃避面对现实吗,还是选择面对害怕的事物来激发内心底的勇气? 唉,想那么多干嘛呢?走一步算一步吧,心情灰霾只是暂时的,睡一觉估计会好了。 算了,今天已是身心俱疲,好像还有点神智恍忽,不如进医院让医生给自己输点营养液,顺便找张床舒服地躺一躺,什么也不想,静静地躺会儿。 想着,千露思走进了市人民医院。 “嗨,千小姐,你好吗?”一个扬着一脸虚假笑容的中年男人从正对面迎来,腔调怪怪的,禁不住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千露思上下打量着他,一身普通人的衣着打扮,不可能是医院的医生,以至于她咧着脸不知该叫什么。 心里直犯嘀咕,这人自己认识吗?干嘛跟自己装得很亲热很熟络的样子,而她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半晌,千露思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不好意思,我跟您认识吗?” 男人先是嘿嘿地笑了几声,一脸的谄媚,看得千露思心里发毛,却听到他说道,“千小姐可能不认识我,我是医院的后勤主齐,我叫冯仕德。” 后勤主齐?冯仕德?不认识! 她摇了摇头,的确不认识这么一号人,但这人对自己百般讨好、阿谀奉诚的嘴脸又从何而起呢? 费解! “千小姐不必猜疑,我并没恶意,只是前段时间千小姐和朱利来本院救过医,我们院长一直念叨着,说是您和朱利这样的大人物能来我们医院,实属我们的荣幸!” 啊?这是唱的哪出跟哪出呀?越听越糊涂。 看着千露思一脸茫然,冯仕德不得不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诉苦恳求道,“千小姐,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就靠我养活!上次因为你们来本院求医,院长责怪我玩忽职守降了我的职,薪金也随之一落千丈,我们全家现在是挣扎在饥饿边缘,我求你给我向院长说说情吧。” “我有这么大的面子吗?”千露思一头雾水,受冯仕德的可怜遭遇影响,不知所措。 “露思,不要信他!”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男音,此刻听在千露思耳里,真的好激动。 “露思,你怎么会来医院,是哪里不舒服吗?”黎枫习惯性地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是亦如从前那般关心她,疼惜她。 曾经自己那样无情的伤害过他,他非但没有怀恨在心,反而以德报怨,这让她相形见拙、自惭形秽,却也羞愧难挡。 为什么爱情的圈定不是她跟他呢? 如果……当然只是如果。 如果她爱的人不是朱利而是黎枫,那该多好! 单凭黎枫对自己的呵护倍至、疼爱有加,还有他的那份真诚,肯站在对方立场为他人着想的心思,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孩,被他爱上真的是一件美事。 “你怎么还是改不了发呆的毛病?”黎枫故作含嗔薄怒的凶样,却是无比温柔地摩挲着她的秀发。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与她亲近地站在一起了,那种熟悉的发香,依旧让他痴狂迷恋,想戒也戒不掉。 千露思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我很好,没有不舒服,只是没地方去,不知不觉走进了医院。” 这是什么破借口?哪有人会不知不觉走进医院的?千露思不禁咋舌,低下头不敢去看黎枫的脸。 “好吧,我投降,算是败给你了!不知不觉走进了医院?估计只有你千露思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来。”说完,他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她也陪着他傻笑起来,“对了,你又怎么会来医院的?探病吗?” 看他手上拿着一大束鲜花,还提着一篮子水果。 白痴!看这情形就知道是探病啦,还白目地问出这种明知故问的白痴问题。 不免又干笑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愚蠢,黎枫似乎并不在意,温柔地说,“走吧,我带你去探望一下丽丽的妈妈。” “姑姑……”千露思禁不住惊呼,发觉自己失态,立马改口,“丽丽的妈妈发生什么事了?病了吗?” 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下午就病倒了? “你刚才叫谁‘姑姑’?”黎枫好奇地说道。 耳朵还真够尖的,这样也能听到? “没叫姑姑呀,你听错了吧?”千露思慌忙否定,走边装作东张西望。 她觉得现在不是告诉黎枫自己不叫千露思而叫韩静秋的时候,她怕他会追问出一大堆的问题,而此时,显然不是答话的时候。 佯装淡定自若,但又得表现出一定的关心,这还真是苦了千露思,心里明明焦急难耐,却还要装出一脸随意,“阿姨在哪层楼啊?病得严重吗?” “六楼输液层。没什么大病,可能因为一天没吃东西,加上她本身有点贫血,容易造成血糖低,一时氧气供不上脑就昏了过去。”黎枫平静地说出从雷丽丽那里听来的资讯。 千露思也只是若有所悟地哦了一声,心想,姑姑没事就好,那样就可以放心了。 刚才她还在担心姑姑是不是旧病复发呢,看来是她多心了,不禁释然地笑笑。 很快,他们来到了六楼韩梅输液的病房,雷丽丽坐在病床旁陪着韩梅在说话,见到千露思和黎枫出现在房门口,韩梅脸上的笑容立时僵住了,但很快被她掩没在了苍白的脸色下。 千露思上前甜甜地唤了一声“阿姨”,使了个眼色给韩梅,韩梅立即会意,只听千露思继续说道,“昨晚真的是太打扰你们了!我也不知道您病了,刚才路过医院碰到黎枫,听他一说才知道,厚着脸皮两手空空的上来,希望阿姨别见怪!” “不会不会,能来看我,我就很开心了。”韩梅慈祥地笑着答道,眼角瞥到黎枫望着千露思时,深情而温柔的眼神,心不禁咯噔得难受。 真是造孽啊! “阿姨是不是哪不舒服?”看着突然皱起眉头沉下脸的韩梅,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痛苦,千露思脱口问出。 韩梅勉为其难地回以一笑,忽然对身旁的雷丽丽说,“丽丽,你去问问医生,看我能出院了没?” 看着女儿走出了病房,她又对黎枫说,“你到门口给我把把风,我有些话想跟露思说。” 黎枫狐疑地看了看千露思和韩梅,一言不发地走出了病房,并掩上了门。 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看进去,只看到她们嘴唇一翕一合,却不知在说些什么,不禁有些好奇。 是什么事让阿姨非得把自己跟丽丽都支开才能对露思说的呢?她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很亲密,可以前却从来没听说过露思跟丽丽的家人有来往呀? 不懂,真的猜不透。 远远地看到雷丽丽向病房走来,黎枫伸手敲了敲门,提醒里面的人。 “进来吧。”里面传来韩梅的声音,那就代表她们的谈话已经结束。 雷丽丽走到了黎枫身边,好奇地问,“你怎么站在门外呀?” “呃……阿姨说要让厕所,所以我……”黎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支支吾吾地说着。 这随手胡掐来的烂理由,还有他那不自然的表情,却换得雷丽丽一句,“你还真逗呀,我妈要上厕所,可以关厕所门呀,用得着你跑出病房嘛。”不禁觉得好笑。 “哦,我没想那么多。”扯唇浅浅一笑,他的笑叫人心疼,总是少不了那抹淡淡的忧伤,却又透着拒人千里的疏离。 黎枫带大家吃了一顿丰盛晚餐后,开车将雷丽丽和韩梅送回了雷家庄,驱车赶回市区。 “阿姨跟你说了什么?”车内只她和他,沉默的诡异让他只好随意找个话题开腔。 千露思偏头看了看他柔和的脸,并无端倪,也装作若无其事地答道,“没讲什么啊,我想那些事也不会是你愿意听的。” 黎枫沉默了,她似乎感到了他的受伤,急忙解释,“是关于丽丽的,阿姨向我打听她的事,所以才特地支开了你和丽丽。”最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不会怪我不信任你吧?” “为什么要怪你呀?傻瓜,一天到晚脑袋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横出一只右手摸了摸千露思的头,乱了她额前的碎发。 他的侧脸明显带着笑意的弧线,她不禁欣慰地笑了。 婉言拒绝了韩梅一家人留宿她的好意,打算回千翎妈妈家。虽然那里有好几个月没人住过了,但总比一个女孩子去住酒店强吧,而且她也不能一直住酒店。 算了,回去好好大扫除一番,一个人的家也不错。 “我上去帮你一块搞卫生吧,时间也不早了,你一个人要干到什么时候?”也不知这是黎枫第几次劝说了,他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她受累,突然好笑地嘲讽道,“难不成你担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会对你怎么着?” “我哪有这么小人之心?”千露思不免嘟嘴反驳,妥协道,“好吧好吧,怕了你了。走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弄脏了你雪白的一身,我可不负责帮你清洗!” “看来你们家住的小区环境也不错嘛,够清静却也不失人气。”走在林间小道,呼吸着空气里飘着的不知名的淡淡花香,沁人心脾,刹时间竟让人一扫阴霾,舒爽得想要大叫几声。 半侧着头睨了睨正闭上了眼睛的黎枫,昏黄柔美的街灯照射下,他脸上的惬意表情竟让千露思怜悯。 突然觉得他好可怜,内心的渴求竟是如此的简单,可却连这份简单也成了一份奢望。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黎枫睁眼,偏头却只见她痴神地看着自己,不免觉得好笑,这倒是难得一见的景象呢,忍不住打趣。 千露思尴尬地移开视线,扯了扯嘴唇,羞赧地回道,“不是不认识,是觉得今晚的你有点……有点……唉,我说不上来。” “判若两人?大相径庭?”黎枫接过话题,依旧用打趣的语调反问。 “电梯来了。”千露思惊叫一声,故意岔开了话题,难免显得有些慌乱。 她不能再继续讨论下去,要不然绕来绕去,他该把矛头指向她了,那还真叫“作茧自缚”“自掘坟墓”了。 虽然有些夸张,但不得不防。她心里清楚,不齐如何,她都不能再让黎枫迷恋自己,今生注定她跟他没有可能! 黎枫是个比较敏感的男孩,她的含糊其辞,怎么能逃得过他的双眼?所以,他一言不发,选择了沉默。 其实,在得知齐冠天订婚的对象不是千露思时,他很气愤,但更多的却是喜悦和兴奋,那代表着他可以重新追求她。 “史杰,有没有找到千露思?”从安墓山墓园下山,齐冠天立时拨通了史杰手机,焦急地问道。 “还没有。”史杰有些沮丧的话从手机里传来。 气得齐冠天冲口骂出“”,怒斥道,“你们是怎么搞的,连个人也找不到。我不信她居然能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说得咬牙切齿。 话说“逃走”,是因为昨天下午她撞见了他跟韩珊珊在婚纱店内试订婚礼服,她竟一整晚和今天一整天都没再回静苑秋居,哪怕她的衣物也没收拾拿走。 他料想她一定是想逃开他! 但他绝对不会容许她逃离他的身边!绝会不许! 去他的承诺,他不要再去想对任浩的许诺,也不要再受“慈禧太后”的摆布,更不要再去考虑对韩珊珊和柳如萍的报复。 眼下,他只想找到千露思,跟她解释一切,告诉他之前伤受她的话都不是真心的,告诉她自己其实是爱她的,告诉她…… “对不起,鹰王!都怪我们办事不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史杰不断传来的道歉,唤醒了齐冠天的神智。 “给我找!就算把整个深市掘地三尺,也一定要给我把她找出来!”他急怒交加,懊恼昨天自己竟然任由她伤心地冲进雨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9章 婚宴 “是!”史杰听命地应许,随后又说道,“瑞田说,他听手下人提起过千是看到了她今天去过订婚宴现场。” “确定吗?”齐冠天的声音略显兴奋。 “确定!我已经让人查看过了酒店大堂的监控录相。正午近十二点左右,千小姐的确出现在酒店大堂,但……是被段警师牵着手进来的。” 最后一句话,史杰说得极为小心,但齐冠天还是因此醋意大发了,只是他自己不自觉,粗沉的喘息声让史杰感受到了他的愤怒。 怒不可赦地大声吼道,“给我马上去找!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千露思,你想逃?没那么容易!我齐冠天没说放手的人,绝对不允许擅自离开! 屈指成拳,齐冠天内心愤恨地暗暗说道。 送走黎枫和千露思后,雷丽丽和韩梅关了院门,各自回了房间。 进屋开了灯,顺手关上房门,雷丽丽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开了窗,夜风习习吹来,叫人顿时有了几分清醒。 回想起中午对他说的几句话,会不会太过份了? 但转念一想,齐他呢,谁叫他用那么不逊的态度对自己?活该! 星空下,段寒令倚着车身站在黑暗的树荫下,仰头看着雷丽丽的房间亮灯,她拉窗帘开窗子,静静站在窗边仰望同一片星空。 他默默站在暗处,窥视着心爱女人的一举一动。 懊悔中午对她的恶劣态度,他等在她家门外足足三个小时,连晚饭都没吃,就是想要当面向她道个歉,请求她的原谅。 包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惊醒了沉思中的雷丽丽,她不慌不忙地从包里翻出手机,一看是条短信,随手按下了阅读键。 “段寒令”几个字印入眸里,她的心仍气愤难平,恨恨地连看也不看就按下了删除键,却恰巧有第二条短信传了过来,手指一按,把第二条短信打开了。 “不许删信息!丽丽,我肚子好饿,快饿晕街头了,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原谅我,好吗?” 饿晕关我什么事?最好饿死好了,活该!原谅你,下辈子吧! 雷丽丽翻了一个大白眼,嘟着嘴腹黑地骂道,虽是在心里暗骂,但似乎已没有先前那么生气了,分明还有一丝甜蜜和得意的感觉划过心田,不免想笑。 又一条短信进来了,一看,还是他,“不许诅咒我!不然,我死给你看!” 如此小孩子脾气的信息,雷丽丽想像着段寒令一个大男人嘟起嘴唇向自己撒娇说“不要嘛,原谅我嘛……” 禁不住“噗嗤”一笑,心情极好。 “滴滴”信息再次响起,“严肃点,不许笑!再敢笑,我马上冲进你家里,向你爸妈提亲!” 什么跟什么呀?哪有人用这种烂理由来吓唬人的?哼,我偏不信,山高皇帝远,你能奈我何? 倚在窗柩边,雷丽丽抱定段寒令不可能马上出现在自家门口的心理,哼哼地冷嗤着,站直身体离开窗边,打算冲个凉上床睡觉。 明天还得上班呢,没空跟你玩小孩子游戏。 雷丽丽将手机一抛,准确无误地扔上了床,拿上睡衣准备去洗澡,可就在这当头,院门外响起了拍门声。 只听妈妈韩梅高声应着,“来了来了,谁呀?”紧接着,铁门大门的响声传来。 直到听到楼道里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沉闷响起,令雷丽丽的心莫名地紧张起来,脚步声在她的房门口停下,她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 不会真的是他吧?刚刚自己还在得意呢,不会真的应验出现在她家里,不,出现在她房门口吧? 刚才,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回过一条短信,是什么内容来着?看上去极为挑衅的,“山高皇帝远,你能奈我何?” 对,就是这句话! 门把旋开了,吱呀的轻轻响了一声,由外至内推开了,门口背着光,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男人的! 因为刚才准备去冲凉,所以悲催的关了房内的灯,此刻竟无法看清来人的脸。 她能明显嗅到对方不怀好意的味道,一个箭步上前,一秒钟便已来到了她的面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撞在了一个厚实坚硬的胸膛上。 雷丽丽顿感羞愤,奋力地从对方怀里挣脱,却被抱得更紧,立时恼羞成怒,恶狠狠地骂道,“死流氓,臭流氓,竟敢跑进我房里来撒野!爸……妈……” 她扯开嗓子喊开了,却被对方用唇立即睹在了喉咙里,霸道的吻毫无预警地欺压而来,肆虐得如狂风暴雨般疯狂,似乎还带着点愤怒的惩罚意味。 她抵死反抗着,却又唤起了内心深处不为所知的狂野,似乎曾经也有过与人如此疯狂的接吻过,只是……只是似梦似幻,无法真实地让自己脑中成形。 越来越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雷丽丽不禁张嘴惊呼,她知道他是谁了! 在他的温柔攻克下,雷丽丽渐渐迷失了自我,生涩地回应起来,或许是知道了对方是谁,或许是放下了心中的那个不确定,所以她不再执著着内心的执念。 吻到天昏地暗,吻到抽空了肺叶里的所有空气,终于不舍地分开。 雷丽丽羞得伏在男人的胸前不敢抬头。 就算抬起来,走廊里昏暗的灯光也照不到她脸上的红潮,只是她还是无意识地羞愧难挡得小女人妩媚起来。 一个女人,当认清了自己爱的男人不爱自己,而鬼使神差、阴错阳差地却跟爱自己的男人发生了关系,还可能无法断掉这层关系的时候,她的心会慢慢试着去接受爱自己的男人。 就如此刻的雷丽丽,虽然她深爱朱利,但她却深知她的爱在朱利面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甚至让他产生深恶痛绝的困扰。 她是真的很受伤,身心俱伤。 眼前抱着她的这个男人,虽然自己并不爱他,但他却是毋庸置疑、义无返顾、全心全意地爱着她。 有君如此,夫复何求? 更何况自己…… 医院的检验单揣在背包里,这几天以来,它犹如烫手山竽般,一直叫她坐如针毡、寝食难安。 如今这份担忧和恐惧,她应该找他来分担。 “嗳,是谁说‘山高皇帝远,你能奈我何’的?现在是不是换成我说‘皇帝在此,你无可奈何’了?”段寒令嘿嘿地笑着,不忘调侃怀里的人儿。 雷丽丽没出声,只是将脑袋往他怀里埋得更深了。 “你听听,我的肚子是不是真的唱空城计啦?”耳朵贴向他的胃部,真的听到了咕噜噜的抗议声。 “谁叫你不吃饭的,饿死你活该!”雷丽丽说着,已经推开他,离他远远的了。 虽是骂声,却带着十足的娇嗔,听得段寒令倒是心情大爽,她肯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是不是证明她已经原谅自己啦? “饿死了我,你爸妈打着灯笼上哪找那么好的女婿呀?” “少往脸上贴金!今天中午的事,我还是老话一句,不解释!”雷丽丽不屑嗤算说道,走过去开了灯。 “你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呀?那我以后的日子岂非惨绝人寰?”他无辜地皱起了好看的眉,垮着脸叹息。 “什么意思啊?”雷丽丽听得莫名其妙。 “笨,这个都不知道。给我煮面去,我真的很饿了!要知道我在你家楼下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晚饭到现在还没着落呢,噢,对,应该是说一天没吃了,中午那场婚宴……” 说到婚宴,段寒令立时住了口,雷丽丽眼神黯然,明显还是难掩伤痛。 “好了,不说不开心的啦,快去煮面!”说着,双手推着雷丽丽向门外走。 无意识地抚了抚平坦的腹部,叹了口气,无奈地走下了楼。 段寒令注意到了她抚腹的小动作,内心似乎有某种期许,但又不敢胡乱猜疑。 根据雷丽丽今晚对自己的态度,不拒反而还反常的热情,让人感觉就像他们本就是恩爱的两夫妻,可平日里她对自己虽亲近却总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是什么原因让她突如地变成如此呢? 带着疑问,他做贼心虚地去翻找她的挎包,虽然不经人允许乱动别人的私人物品是不道德的,但他急于求证内心的猜测,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从包内的内层找到了一张被折叠了许多次的纸片,颤抖着双和层层打开,一看是张化验单,再往下看,红色字体大大标注着的结果让段寒令几乎停止呼吸。 天哪! 阳性,是阳性呢! 太好了,太棒了,我要做爸爸了! 他呵呵地笑了两声,却没有松开箍紧她身体的双臂,头埋在她的肩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来自她身体独特的体香,恋恋地不舍放开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体味,就像指膜一样,唯一无二。 人类的嗅觉不如动作的灵敏,但面对深爱的人,嗅觉的灵敏系数就会大大提升。 是爱的力量使然还是因为刻意在记忆,但不齐是什么原因,总而言之,他就是能嗅出她的与众不同。 “丽丽,我爱你,真的好爱你!好爱好爱!嫁给我吧,好吗?”段寒令轻声地在雷丽丽耳际呢喃着,就是不肯放开怀中的人,这辈子也不要再放开。 他明显感觉到了她的身体一僵,竟愣愣地任由自己抱着,“哐当”一声,也不知是什么金属掉落在地的声音。 他皱眉,心头一紧,不禁胡乱猜疑,难道她在怀疑自己的真心吗?就因为当初自己使的下三滥行径把她留在身边?抑或是她还对朱利恋恋不忘,不肯罢手? 一声“嫁给我吧”,真真是让雷丽丽吃惊不小,手里的锅铲“哐当”应声落地,身体也僵直地站立着,无措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因子。 僵持了片刻,她奋力地挣开了他的怀抱,背着他平静地冷声说道,“事发突然,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这事以后再说吧。” 听似波澜不惊的一番话,雷丽丽不知花了多少力气才能将它从口中淡定自如地吐出,只是这份气定神闲却深深地让段寒令感到了挫败和颓丧。 她无意要去伤害他,但内心对他却仍存芥蒂,忘不了曾经他是如何欺骗她,让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对他许下“照顾你一生”的誓言。 一个如此能演戏的人,她如何能分辩出他何时真何时伪? 他的弄虚作假、不择手段,难道只为把她留在身边那么简单吗?也许,更多的是男人的挑战欲征服欲使然吧,只为满足男人那生来的虚荣心。 心里不免产生一丝悲凉。 她绝不敢轻易将自己的一生托付,何况那是个自己不爱的人。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他的所作所为让她感动,也会让她感慨,也许跟着他也不错,但当真正要面临选择时,无法读懂他的心有几分真切的那份彷徨恐惧,令她无法释然地相信他。 段寒令只觉满腔的热情被她当头泼了一身冷雨,从头凉到脚,沮丧得完全没了心思。 只是没过多会儿,心底的怒火又从脚噌噌地直窜上脑门,他努力压制着,只能闷闷地从胸腔中应了声“好”。 立时,又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不行,他不能再呆下去,他怕内心的醋意会演变成无穷的怒火,殃及池鱼伤害到她,尽齐这怒火的根源本就是她,但他还是希望能够在清醒冷静下,来解决彼此之间的症结。 遂转身出了厨房,打开院门向外走。 雷丽丽没有跟上去,也没有挽留他,只是默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发呆,直到妈妈韩梅闻到煮焦食物的味道走进厨房熄了炉火,才不至于酿成严重后果。 这一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雷丽丽如此,段寒令亦如此…… “哇,终于大功告成了,累死我了!”把最后一包垃圾打包扔出了家门,大呼一口气,黎枫“啪啪”地拍了拍手,感概道。 说实话,他一个有钱的大少爷,还真是从没做过扫地、擦地板、抹桌椅这种搞卫生的活,虽不能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的确是终日过着养尊处优的好日子,典型的有钱人生活。 “有钱人家的少爷也会干粗活,看样子也不会死人的嘛。”倚在门框上,千露思好整以暇地环胸调侃起黎枫来。 “嗳,你还有没良心呀?我拼了命地帮你,你倒好,一脸玩味地取笑我。”他挑了挑眉,佯装生气。 走上前,她递了条湿毛巾到他面前,笑着说,“赶紧擦把脸吧,你那张迷死人的帅脸都成花猫脸了,惨不忍睹!” “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最好大家都觉得我长得丑离我远远的,在这个世界上,我只要一个人能把我永远放在她的眼睛里,那就心满意足了。” 接过毛巾,黎枫的手紧紧握住了千露思的,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一本正经,黑如点漆的一对深情眸子亮如朗星,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娇羞地垂头低眉,一脸的尴尬,却让黎枫认定了她是在害羞。 “露思,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他的目光变得灼热如火,几乎能在她身上烫出洞来。 这一刻还是期然如至,她到底该怎么拒绝他呢? “黎枫,我……”她嗫喏着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答应过姑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实情,但他对自己的一片痴心热爱,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叫她如何说服得了他放弃? “没关系,露思,如果你现在还不能马上答应我,我绝不逼你!我愿意等,直等到你心甘情愿接受我的那一天!” 他的双眸倾刻间阴郁了,脸上的表情也随即黯然失色,虽然他的话说得诚恳坦然,却掩饰不住失落和惆怅,叫人看得心疼。 千露思羞赧地把头低得更下了,咬着唇,看着自己的脚尖,她没有勇气去迎视他那对因期许转为失落受伤的眼。 “进屋吧,早点休息,我也该回去了,明天还得上班。”突然地,他把擦过脸的毛巾递回给她,语气恢复了平静,她却仍能感觉到他淡淡的哀伤。 她嗯了一声,仍旧低着头,看着他的脚尖转了个方向离开了视线,才有勇气抬起头,望向他落寞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电梯门里,禁不住幽幽地叹起气来。 黎枫,对不起! 看着你难过,我的心也跟着难过。 我要怎样才能让你心甘情愿地放手? 你可知道,不齐你多么地努力,我们终究是不可能在一起。 庆幸上天早已注定,虽让我们四年朝夕相处,却终没能让我接受你。 今生今世,上天注定我们没有做情人的缘份,那么,我可不可以恳请你忘了千露思? 因为……因为千露思就是韩静秋,就是你的表妹! 黎枫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千露思眼里,她神情恍惚地转回身走进家门。 轻轻地关上门,反身倚在门背,顿感全身无力,犹如瞬息间被人抽空了体里所有的力气,飘然滑落在地。 厅里的灯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熄了,陷入了一片昏暗,就像她的心,在广袤的黑暗中无助挣扎,难过得好想大哭。 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有太多太多的意外和震惊,她单薄纤瘦的双肩真的无力承受,好累也好难! 孤孤单单地前行,孤立无援的感觉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中寻求生的一线希望。 疲惫、孤独、恐惧、茫然、无助……所有灰暗的情绪一古脑地瞬间涌上心房,她的心撕扯着,左右为难着,禁不住趴在双膝间放声大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0章 霸道 “枫哥哥……枫哥哥……告诉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要怎么办?”千露思一边哭,一边哽咽地自言自语。 黑暗中,一双犀利的鹰眸借着微光睥睨着她颤抖的双肩,疼惜的目光中却难掩愤怒,两团炯炯火光在眸中燃烧,让人无法忽视那盛怒下的火焰和光芒。 屋内明明只有自己,可她为什么感觉有人,而且似乎就在身边窥视着自己,这浓郁的感觉因何而起? 千露思警觉到空气中的异样,似乎耳里也听到了厅内的脚步声,虽微不可察但风擎电驰般的速度,卷扬起身边空气的对流,却令她感受到了阴风的恐怖而无法无视其存在。 慌忙抬起头,用手背擦了把眼,试图用泪眼分辨着眼前的景象。 视线所及的却是一道黑影闪到眼前,下一秒已被来人从地面快速提起,不由分说霸道地将她狠狠揉入怀里。 动作灵敏迅捷,竟让千露思一时反应不过来,张着的小嘴一口磕在了他的胸前,疼得她想骂人,却发觉连嘴都被锢得无法逃脱。 耳朵里传来对方略显急躁的心跳声,起伏的胸膛和粗沉的呼吸声,无不彰显着他不容忽视的盛怒,还有他那对铁钳般的双臂,似乎是对自己的警告和惩前毖后。 千露思的身体完全受控于人,无法动弹,但她的脑子却飞速地运转着,无数个问题在心里得不到解答。 急得她奋起反抗,来人被她的无意识举动惹得呼吸渐变急促,喉结里发出了闷哼声,但却丝毫没有松开紧锢住她身体的手。 是谁?到底是谁? 自己已经几个月不回来住了,而且刚刚才搞完大扫除,这人到底是怎么埋伏在她家里的?难道是贼吗? 贼? 啊……不会是要先奸后杀吧?不要啊! 想及此,千露思使出浑身解术、奋力挣脱禁锢。 今年到底是什么年,为什么如此流年不利? 工作不顺、感情受挫、亲情受阻,意外接二连三地不断洗劫而来,让她一次次奋起反击却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身心俱伤、心力交瘁。 历尽各种劫难,最终却仍在劫难逃吗? 她好累,不想再反抗了。 倏地,只觉头被迫仰起,一双微凉的唇瓣狂肆地欺上前来,疯狂地啃咬着她的双唇,疼痛的感觉唤起了她的再次反击,却换取了对方显而易见的愤怒。 他的动作霸道而粗野,带着强烈的警告意味,似在惩罚她的反抗。 千露思不禁好笑,难不成自己被他欺负了,还要摇着尾巴逆来顺受地去迎接他的蹂躏吗? 正在她胡思乱想间,身体已被人腾空抱起,惊得她张嘴大叫。 她扭头想要躲避他的吻,却怎么也不如愿,后脑勺的一只大手锢得牢牢的,任她如何也逃不出魔掌。 啊…… 随着一声惊叫,整个人已被甩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她以为她可以逃,却被迅速欺身而来的男人压得动弹不得。 “喂,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我跟你有什么怨什么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要入室抢劫吗?钱财你随意,请不要侮辱我!但如果你想要先奸后杀,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如愿的!” 终于得以自由的嘴有了说话的机会,千露思恨恨地吼了一堆问题,最后视死如归地愤怒宣誓。 她的话很明显,有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无畏。 想着以前在电视电影里看到的义勇之士,不畏强权侮蔑,宁可咬舌自刎。 对方沉默不语,但却能隐约听到他闷在胸腔里的笑,听起来如此狂妄得意,只恨能用抓撕了他的笑脸。 这人明显是在嘲笑自己只是虚张声势、故弄眩虚,气得她直想撞墙以示自己的坚决。 张口欲效仿正义人士所为,只是在她银牙咬下之际,尖细的下巴已被一只狠戾的大手准确地捏住,嘴巴不由自主地大张着,无法合笼。 漆黑一片,灵动的两双眼睛闪烁在黑暗中,谁也看不到谁的表情,只能凭触感和嗅觉感应着彼此,揣度着彼此。 只是他为什么能洞悉自己的心理呢? 千露思不免发愁懊恼,同样身处暗处,凭什么他能看穿她的一切,对她的一举一动悉数于心,而自己却连他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默了,静下心来,她嗅到了他身上好闻的淡淡香水味,熟悉的感觉。 是他!居然是他! 忽然急怒交加,她抬起右手一巴掌甩向他的脸,不幸的,他顺便地拦截了。 内心千回百转,回想起从前,那些美好的、悲伤的回忆,如今都已不重要,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是他将她玩于股掌之中的技俩罢了。 然而,她实在不明白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到底为了什么怒火中烧?难道就为了她抵死反抗不从服他的意愿吗? 她都还没生怒,他凭什么怒自己? 今天是他的订婚宴,不好好守着美娇娘,跑她这里来做什么? 难不成还想坐享齐人之福吗? 绝不可能! 她是不可能让得偿如愿的! 他们的情义早已在被自己识破骗局的那一刻,恩断义绝了,此情此景,如此的暖昧举动又是为何? 虽然他始终保持着沉默,但从他恨恨地捏紧自己手腕的力道,那么地不懂得怜香惜玉,就足以证明他已不再疼惜自己。 呵呵…… 真是好笑,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想他是否还会怜惜自己。 明明是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即使自己再受伤,他也不会在乎吧。 千露思的心里不免疼痛了一下,为自己的傻气,也为他的绝情。 彼此就这样保持着欺身的暖昧动作,沉默着。 诡异的气息悄悄爬上了千露思的脑际,好想来个翻身动将其翻下床,但又怕适得其反,惹怒了男人反倒对自己不利。 “你到底想干什么?”实在是忍无可忍,身体因为承受他的沉重而渐变体力不支,积攒了一口怨气,千露思向他大吼一声。 依旧沉默,不为所动! 她真是气了,这人也太……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心里一急,噼哩啪啦咆哮如雷,委屈的泪水因泄愤而狂肆。 “你已经有未婚妻了,干嘛还来招惹我?不要以为我曾经爱过你,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我告诉你,爱过你让我感到耻辱!你走,你走,我已经不爱你了!我们现在没有半点关系,请你马上离开!滚……” 愤懑的激动情绪越发膨胀,让她抑制不住大声怒吼,双手奋力地推搡着仍一动不动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羞愤的泪水顺颊籁籁流下。 “唔……唔……”始料未及的竟是男人微凉的唇再次霸道地欺上自己,带着得意带着狂妄,气得她恨不得张口咬他。 更令她抓狂的是,她居然还听到了他的闷笑。 她气得大吼大叫,他竟然还能笑得如此若无其事,真是变态!虐待狂! 想来,当初对他的评价,还真是实至名归。 只是她不知道,他的不动声色完全是因为她酸溜溜的一番大叫,突然让他觉得心情大好,好得几乎想要吹口哨。 突然结束了这个缠绵悱恻的吻,他半支着身体抬起头,将自己的重量移向了她身侧的床,让她立时轻松了不少。 虽然看不清任何具体的物体,但早已适应黑暗的眸子,已经能辨出他的身形轮廓。 千露思惴惴惴不安地凝眸,大气不喝,像个等待判决的囚徒,澎湃汹涌的内心,莫名紧张。 “这是对你潜逃的惩罚!”终于金口大开了,却是一句哭笑不得的话。 听在千露思的耳里,既莫名又诧异。 潜逃? 他以为他是谁?审判官? 他以为她是谁?嫌疑犯? 笑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千露思嘲讽地咯咯笑了起来,由于笑得太过用力,眼泪也伴着流了下来,却笑得无力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温柔的大手抚上她的脸,像是早已预料她会有泪,轻轻地为她擦拭,柔得就像是在对待一件奇珍异宝,害怕稍一用力便会弄碎。 她是个受软不受硬的人,他的温柔无疑步步击溃着她的防备,想起从前他的体贴入微,想起从前他对自己的好,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明明伸手想要拂开他的手,却变成了覆在他的手背,跟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抚过自己的脸庞。 “千露思,不许再逃离我!这辈子,我也不会再让你有机会逃离我!想都别想!”他似在警告她,却又似在宣告他的主权。 霸道却不再凶戾,有着说不出的别样柔情,句句敲击着千露思的心房,撩拔着她内心最柔软的心弦。 “不,不可能!”突兀地冲口而出,没有喜怒,只有伤痛后的绝望。 他的身份不再单纯,牵引着那个她以为自己变换身份后不再有瓜葛的名义妹妹,也牵动着她不想面对的感情命脉。 她不要跟他们再有任何牵连,半分也不想! 倏地,他的手臂一收,将她迅速搂在了怀里,喃喃地说着,“不许说‘不’,你是我的,这是从一开始便注定的,我不会允许你说‘不’。” “如果你只是想要我的命,那你大可以现在便拿去。”千露思冷哼着,不屑一顾地说出口,轻易地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脸抵在他的胸膛,听着他胸腔里一下一下正常的心跳声,他很平静,但她却无从冷静,冰冷的话从他的怀里迸挤出来,没有睹气没有怨气,只是心死。 哀怨地叹息一声,心想:贱命一条,何时生,何时死,只不过是一念之间,迟早的事!又何苦带着如此多的拖沓?倒不如干脆一点。 “你想死?难道你宁愿死也不肯留在我身边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或许因为问出这样的话连他自己都讶异得难以置信,更或许是她的决然让他感到悲愤。 她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撇开头以示自己的厌烦,他抬手一把捏住她的下颚,扳正她的脸,不齐她是否看得到他的眼,至少他要她“正视”他。 暗自较劲,千露思终是敌不过他的手劲,正面迎视着他。 “千露思,你给我听好,不齐你是生是死,这辈子休想逃开我!我绝不会让你如愿的!”恨恨地咬牙切齿说出。 尽齐内心百般不舍去伤害她,也不想逼迫她,但他更无法容忍她说要离开他。 常言道“人怕出名猪怕壮”,有头有脸的豪门贵族,难道不是最怕被狗仔队捕风捉影,抓拍歪风邪气,挖掘个人隐私吗? 还是…… 他是异类,不按常理出牌,从不在乎社会舆论? 更或者他根本谁也不爱,所以无所谓身边的女人是谁?订婚只是一个晃子,只是在适当的时间找个门当户对的对象结束单身,了却一桩人生大事。 呵呵…… 好傻,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傻傻地想尽各种理由为他开脱罪名。 难道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如此简单,自己却笨得还要在同一条阴沟里翻船吗? 不,她不能再受他迷惑! 千露思抵在彼此身体间的手,使力将他向外推开,她以为可以与他保持距离但却不尽人意,他的双臂犹如铜墙铁壁般将她禁锢其中,动弹不得。 而她的抗拒,也唤起了他的自我迷醉。 当他磁性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而打破静谧时,千露思觉得已仿若隔世。 温柔而带着无限宠溺,似命令又似蛊惑人心,轻轻地柔柔地,“以后,我去哪你就跟着去哪,我要你如影随形、伺在身侧!不齐是生是死,这辈子,你注定只能是我的女人!” 是的,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并且会是她的最后一个男人! 他将终身守护她,陪伴她,相濡以沫、同生死共患难。 浅浅的笑意在他眸里荡漾,黑暗中,那对摄人心魂的星眸熠熠生辉,笃定而又自信,霸气而又带着溺爱。 只是却被千露思接下去说的冰冷无情的话,直击心底,变得怒不可赦。 “何必呢?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没有共同语言,没有共同志趣,更没有共同目标。你有你的美娇娘,我有我的……”说着说着,竟突觉语塞。 难不成要她说“我有我的齐哥哥”吗? 呵呵……恐怕他会被气得暴跳如雷满世界翻找齐哥哥吧,他绝对会是那样的人,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 只是…… 如果他真能把齐哥哥找回来,也许让自己在生前见上他一面,也不错!可以了却心中的执念和愿望。 可惜…… 她绝对不能那样做!她绝不能让齐哥哥身陷囹圄,明知前方有洪水猛兽却推他入泥泞深潭,置他于死地! 如此不仁不义的卑劣行径,别说会遭世人唾骂、不耻,就连她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所以…… 齐哥哥,如果今生无缘,我们来世再见! 正当千露思恍惚间,齐冠天已迫不及待地逼问起她刚才未说完的话。 初听时觉得她是在睹气并吃韩珊珊的醋,不禁小有心喜,但她长时间失神地陷入沉思中,让他不得不心生端倪。 特别是连问几声却得不到她的回应时,他显得暴怒急躁,“你有你的什么?到底有什么?黎枫吗?是不是黎枫?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跟黎枫发生了什么?嗯?” 千露思抬手握上了齐冠天再次捏在自己下颌的手腕,腕粗力大,她那点微不足道的小力气竟是如此的相形见拙,小巫见大巫。 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生冷疏离,“为什么我们不能心平气和地解决彼此之间的问题?为什么明明不是同一类人却要硬绑在一起?既然你我都有了各自的另一半,又何必再来惊扰我的一池春水?”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接受了黎枫,对吗?回答我!”想起刚才看到门口的一幕。 她温柔地为黎枫递上湿毛巾,就差为他亲手擦拭,亲昵地跟他开玩笑,对着他笑得天真无邪的脸…… 不,他不能接受,也绝不允许她背叛自己。 她的沉默是不是代表了默许?默许了她跟黎枫不寻常的关系? 这样的念头让齐冠天疯狂。 “千露思,你听着!我不许你跟黎枫在一起,我不许你对着黎枫笑得像个白痴,我不许你对黎枫过度温柔的关心,我不许你为黎枫哭得肝肠寸断!你的一切,只能为我,只能为你,你知不知道?嗯?” 想起刚才她悲恸欲绝地哭着喊着“枫哥哥,枫哥哥”,那亲热的语气让他嫉妒到发狂,就像小时候的韩静秋,一声声唤着自己“齐哥哥,齐哥哥……” 忌妒和心痛让他身不由己地伤害起她来,内心里只一个执念,爱她!占有她!完完全全地不留一丝余地地占有她! 他无法容忍她对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妩媚妖娆、大献殷勤,她的人是他的,她的身体是他的,她的心也是他的…… 从头到脚,都是他齐冠天的! 曾经,他没有能力把握好韩静秋,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放手千露思! 就算她不愿意跟自己在一起,就算她会恨他,就算从今往后会彼此折磨、痛苦,只要能将她牢牢绑在身边,看着她,感受着她的存在,他的心就不会再惶恐不安。 只要她好好地在自己身边活着,那……就够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1章 专属印记 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力,为了得到心灵上的慰藉,为了烙上他专属的印记,不齐不顾她的反抗,亲吻着她。 “咝……”的碎布声无情地划破了寂静漆黑的长夜…… 明知不可为,但他却仍不能自拔地为之。 “千露思,我要让你铭刻在心,你是我的,你永远是我的!” “不许跟黎枫搞暖昧!不许对黎枫笑得天真无邪!不许对黎枫关心倍至!不许……不许……就是不许……” 他的泄愤全发在了她的身体上,狂风暴雨般肆虐着…… 她安静地侧身背对着躺在他的身侧,他的手搭在她的腰际,自然得似乎本该如此。 夜深了,城市的街灯依旧灯光闪耀,却怎么也照不进她所在的这一隅,怎么也照不亮她迷茫失措的心。 死寂的沉默让她的心无法平静,絮乱的思绪如麻,也不知道彼此保持这样的姿势,过了多久。 忽然感觉腰间的大手一紧,她的后背已紧紧贴着他的前胸。 他跟她一样,内心波涛汹涌,难以平复。 “千露思,我没有跟韩珊珊订婚!”这句突兀的话,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却也着实震惊了千露思。 她的身体明显顿了一顿,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淡淡地反问,“那又怎样?” 齐冠天用力地将她扳回身面向自己,略显不快,虽然刻意压下了怒火,但声音却仍提高了不少,“那又怎样?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跟别人订婚与否,对你而言都无所谓吗?” 千露思冷哼一声,极力地表明了她的嗤之以鼻,依旧不疾不徐地道,“以前或许有所谓,现在……无所谓了!” 她的话冷冷冰冰,没有情绪,说得轻描淡写、事不关己,几番清寂,几番无奈,几番薄情,几乎喟叹…… 真真是听得他心疼,心底的无名火瞬间被熄灭,顿感沮丧和懊恼,悔不当初。 不禁喟然长叹,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 他并不是怨天尤人,更不是妄自菲薄! 只是悔恨自己不该如此兽性对她,悔恨明明爱她却总是要用这种最伤人的方式去伤害她,悔恨不能对她宽容些,悔恨不能对她多信任一点…… 在爱情的旅途上,爱与被爱,没有对错的衡量标准,也没有等价的交换,更没有绝对的方程公式来答疑解惑,唯有信任和体谅,才能让相爱的彼此走得更长更远。 “可我告诉你,我有所谓!我不要你说‘无所谓’!”单指勾起她尖小的下巴,在她微颤的朱唇上浅浅一吻,似抚慰她内心的忐忑不安和伤痛,又似极力在表达着自己的悔意。 “我不是个轻易服输的人,也从未对谁说过‘对不起’。但今天,为了我对你的伤害,我诚心诚意地想要对你说:对不起,千露思,原谅我,好吗?” 他放下自己倨傲的身姿,诚恳地乞求着她的原谅,句斟字酌,小心翼翼。 她一瞬不瞬地睁大双眼睨着他,尽齐仍看不清他的脸,却感受过他蜻蜓点水般的轻吻,温柔而魅惑,听着他充满魔力的磁音句句渗入心脏,慢慢瓦解着她的灵魂。 心,禁不住动摇了,感恸了,震憾了……那份宠溺的专属柔情,令她眼里早已泛起水雾,慢慢泛滥成灾。 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啊,竟然为了得到自己的原谅,放下身段、低三下四、卑躬屈膝地乞怜,叫她如何能够不感动? 她哭着咯咯笑了起来,下着雨的心空犹如拨云见日,瞬间晴朗万里。 纵使内心还有一丝怨怼,对他还有一丝埋怨,但心却早已被冰释前嫌的幸福填得满满当当,再也容不下一丝不快。 &nsp;黑暗中,闻听她的忽泣忽笑,齐冠天了然于心,禁不住会心一笑,激动地收紧手臂,将她狠狠搂在了怀里。 下巴轻轻顶着她的头顶,嗅着她宜人芬芳的发香,感觉世界因她而变得无限美好,从未试过像此刻拥有般让他感到满足。 那种满足,就像是拥有了她便拥有了全世界。 禁不住想起了他们曾经海边观日时立下的誓言。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深情地望着齐冠天,千露思就此将誓言立下,“执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深吻子眸,伴你万世轮回。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吻子之眸,赠你一世深情。” “我牵尔玉手,收你此生所有;我抚尔秀颈,挡你此生风雨。予挽子青丝,挽子一世情思;予执子之手,共赴一世情长。”他如此脉脉深情,睨着她的满眼盛满了柔情。 那一刻的幸福画面,永久地定格在了脑海里。 “千露思?”齐冠天轻悠的声音在千露思的耳际唤着,不能确定她是否已经睡着,所以显得特别的小心翼翼。 他希望她能够接受一个不完美的自己,更希望她能完全熟识自己的一切,包括坦诚曾经对韩静秋的那一段执恋。 “嗯?”她惫懒的声音显得安逸舒心,已经进入昏昏欲睡层面。 他笑着在她头顶落下一吻,幽幽地说,“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好吗?” “嗯。”依旧是懒懒无意识呢喃。 “这是个我从小就喜欢的女孩,一直藏在我的心里很多很多年了,久得让我没有勇气忘记,也不知道如何去忘记……她已经烙在了我的心里,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所以我说,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说起韩静秋,齐冠天禁不住喟然长叹,总有种道不尽的遗憾,心里怅然若失。 听着怀里的人儿传来了均匀平稳的呼吸声,再次落下一吻,勾唇浅笑,说道,“睡吧,明天会更好!” 齐夫人裴晴接完儿子的电话,虽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但内心的如意算盘还是知道倾向何方的。 逼迫儿子娶韩珊珊的初衷只是为了自己的一个执念,对过去美好愿望的兑现,其实,对于韩珊珊,她并不看好。 韩珊珊对外人恃强凌弱、恃宠任性、娇纵无礼、飞扬跋扈,虽对他们彬彬彬有礼、礼数周到,却难免让人忧心她的小肚鸡肠、得理不饶人,特别是她无意间显露出的阴狠凶戾,让自己都看得不自在。 悔婚的确不厚道,但韩梅说了,韩静秋没有死,那就肯定没有死。 如果韩静秋没有死,儿子齐冠天就必须得娶她,那是自己对吴陨芊最后能做的一点慰藉之事。 为了弥补对韩珊珊以及韩家人的伤害,齐夫人裴晴作出给他们三千万补偿的承诺。 看着韩珊珊因为自己的无情宣判而变得悲痛欲绝、茫然不知道所措的模样,说实话,她真的于心不忍,可她更明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 今日不断,他日必受其乱! 咬咬牙,她将一切冷静述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决然的背影,不忍再看韩珊珊空洞无神却早已泪水纵横的脸。 叹人间世事无常,几多悲欢,几多离合,几多愁肠百转…… 是她傻吗?还是执念所致? 心情渐渐得以平静,泪水或多或少地带着了些许悲愤和哀怨,可她依旧躲在房间里,不肯出门。 哪也不想去,什么也不想干,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头,耷拉着脑袋,毫无焦距地盯着床单上的一朵鲜红玫瑰。 或许并不是“盯”,只是眼神空洞地由着头部所摆的方向,无目的地将双眼搁置在那里,眨也懒得眨一下。 长而浓密的睫毛投下两排淡淡的阴影,上面现着一颗小黑珠,那是挂在韩珊珊脸上的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它不动声色地陪伴着主人伤心难过。 不齐伤心是否褪却,它都存在那里,让你无视主人曾经受伤流下的心碎雨泪,彰明较著它的意义。 韩珊珊就像是齐冠天睫毛上的一滴泪,只要他不眨眼,她就能安心呆在那里,但却是岌岌可危。 这种危如累卵的牵强附属,明知不可为却为之,那股为爱赴汤蹈火的坚定不移甚是可嘉。 然而,落单的孤寂会让人情不自禁顾影自怜,更让人滋生恨意。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切! 韩珊珊是个被娇纵惯了的大小姐,虽不是出自权贵豪门,却也是个打小被父母呵护在掌中的宝,衣食无忧的优越让她养成了生性霸道、目中无人、睚眦必报的小女子心态。 当年的韩静秋被自己推下悬崖,原以为早已死无葬身之地,多年之后没料到她竟选在今日阴魂不散地来破坏自己的订婚宴。 韩珊珊倏地紧蹙秀眉,睫毛上的一滴泪因此而悄然落下,她的脸变成了愤恨怒颜,双眸中射出了腾腾杀气,心里暗忖,她既然敢来,她就敢再次让她从这个世上消失! 浓浓的仇恨没入了她的四肢百骸,她无法思忖韩静秋是自己同你异母姐姐的事实,她只知道韩静秋破坏了她的幸福,她绝不姑息。 “珊珊,你终于出来了,吓死妈妈和你爸了。来,我们去吃点东西……怎么了,不想吃吗?”看着默不作声一脸平静的女儿,柳如萍焦急地嘘寒问暖,总怕她苦着。 “我没事,已经好多了,不用担心。”说着,韩珊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软声细语地安慰着妈妈。 撇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正叹了口气的韩正东,慢条斯理地说,“爸,妈,我约了乐清想出去散散心,你们就别担心了。事情都过去了,哭也哭过,痛也痛了,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 能听到女儿如此释然的说词,柳如萍和韩正东也就放下了心。 以为她闷在家里哭了一下午终于想通了,现在出去吹吹风透透气也不错,看看夜景,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心情缓解更有效。 “那你要多加小心,早点回来。”柳如萍下意识地看了看壁钟,现在是晚上八点半。 韩珊珊乖巧地点头嗯了一声,下了楼走到门边,突然转头说道,“哦,忘了说了,我答应乐清今晚在她家住下,就不回来了,你们早点休息。” 夜间的和风吹在脸上,的确让她的心情好了很多,但却更让她心中的恨、怒清晰得厉害,她不许再哭,因为哭天抹泪换不来爱情的垂怜。 要想得到爱情,就得主动出击,铲除异己。 酒精能麻醉人的神经,也能壮大人的胆魄,的确是个好东西。 韩珊珊举起手中不知第几罐的啤酒,似乎怎么也喝不醉,耳边响起的迪士高音乐震耳欲聋,却让她内心亢奋,坐在高脚凳上,随着音乐扭动着身姿。 “妞,今个咋一个人喝闷酒哪,不如陪爷几个喝两杯,怎么样?”夜媚常客痞三郎,带着他的两个弟兄,今晚一来便瞅上了独自饮闷酒的韩珊珊,这不上来搭讪找点茬。 “好啊!姑奶奶我不稀罕陪人,不如咱们拼酒好了!”占着自己酒力好,韩珊珊豪情壮志地邀着几个上前搭讪的痞男比拼酒量。 邪恶一笑,心里冷哼着,想:哼,敢跟我拼,看你们怎么个死法!我可是千杯不醉的天生酒缸! 话说这痞三郎哥仨还真是受宠若惊,没想到今晚艳福不浅,一进夜媚便中了个大头彩,有天仙美女作伴,还可以美酒穿肠过,真是“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呀。 &nsp;心中不禁暗想阴招,这回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样,眼睁睁看着条子英雄救美,还把他们哥仨赶得屁滚尿流、仓惶而逃,到嘴的鸭子给飞了。 眯了眯他那对泛起淫光的眼,嘿嘿地笑了起来,心怀鬼胎。 “喂,酒保,给我们上十扎冰啤。”痞三郎豪迈地朝吧台里的酒保大声嚷着。 “慢!”韩珊珊不慌不忙地抬手阻止,凑近痞三郎耳边,耳语了几句,两上小弟只见痞三郎开怀地笑了起来,连连点头称“好”。 “大哥,这女人跟您说什么啦?看她一副从容的样,小心她使诈!”其中一小弟凑在痞三郎耳际提醒着。 “拷!我一爷们还怕她个娘们不成,再有诈也是她吃亏几率高吧。”最初说时,痞三郎横眉怒瞪,可一想到今晚的艳福,心里怪痒痒的。 淫荡地笑了笑,心里打着韩珊珊的如意算盘,不禁想:谁诈谁还吃不准呢? 不过,他可是十打十有把握搞定眼前的女人。就依她说的吧,拿红星二锅头,谁叫女人都爱美,怕喝啤酒喝出肚腩来,他就行个好,来个成人之美吧。 红星二锅头,一小瓶200毫升,五十六度,几乎可以点燃,后劲高易上头,这酒要是一口气将一瓶喝下去,舌头都发木。 酒保拿出了二十小瓶,四个人,一人五瓶,相当于一人一千毫升。 韩珊珊可不傻,他们一伙人对付她,她可不能硬拼只能智取,要喝一起喝,绝不能放逃任何一个,要不然遭秧的就是自己。 齐齐举瓶碰了几下,四人同时仰头一口气比拼喝干。 三个男人还不赖,一口气喝下,迅速拧盖喝第二瓶,韩珊珊冷眼看在眸里,不慌不忙地也拧开了第二瓶。 周遭围观的人可不少,看着三个流氓痞子哄着一个漂亮女孩比拼烈酒,都“呕……呕……”地哄了起来,不时有人吹起口哨。 这气氛真叫煽情,痞三郎难得豪情一回,一口气喝下了五小瓶,刚开始还没啥事,洋洋得意地逼着两个小弟喝,只是那两人还未喝完第四瓶已吐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韩珊珊优雅地继续喝着她的第三瓶,用余光冷睨着眼前的痞三郎开始摇摇晃晃的身影,不屑一顾地冷哼着。 “哐当”,痞三郎一个没站稳,笨重地倒下,连带着吧台上的瓶子杯子摔落在地,迷离的醉眼最后瞅了一眼淡定自如坐在高脚凳上一脸得意的韩珊珊,恶骂道,“死女人,敢使诈!” 说完,头一歪,不省人世。众人哄然大笑,骂声赞美声,哗然四起,韩珊珊浅浅一笑。 浅酌着酒瓶里的烈酒,的确够辛辣,喝到嗓子里都辣得发麻,经过刚才的比拼,她觉得舌头都已失去了知觉,只不过是为保全自己,更为了营造自己的气场,她无法说不。 厌恶地将酒瓶搁在吧台上,让洒保给她上了一杯teqi,这也是一种烈酒,但入口却不辣,加了冰块凉凉滑滑的,含在喉咙里一溜烟便滑入了胃里。 “为什么……为什么喝那么多都不醉?嗝……不是说一醉就可以解千愁吗?为什么难过还是没法摆脱?嗝……”韩珊珊开始对着酒杯喃喃自语起来,不时地打着酒嗝。 酒保投来了同情的目光,心里不免叹息,又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孩,还是个漂亮的,看来,长得漂亮并不是什么好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嘈杂的音乐仍在,可韩珊珊的意识却开始变得模糊,光影交错在谁的脸上,都被她幻看成了她最想见到的那个人。 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向她走来,她吃吃地笑了,笑得妩媚动人、妖娆多姿,迷蒙的眼眸流转在站在眼前的男人脸上。 突然冲上前,一把抱住男人的腰,哭得伤心委屈,凄凄然地道,“你终于还是来了,你还是担心我的,对不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2章 无可奈何 男人没有出声,只是任由她抱着。 半晌韩珊珊昂起头,看着上方这张冷硬无表情的脸,摇着头松开了手臂,不可置信地呢喃,“我真傻,他怎么会担心我呢?他从来就不屑于正眼瞧我,怎么还会担心我?真是傻!傻到家了……” 说着,愤恨地将吧台上的酒杯全数扫落地面,噼哩啪啦地碎裂了,韩珊珊凄凉地大笑起来,忽然头一晕,眼前一黑便飘然落地。 “你没事吧?”刚才被她抱过的男人赶忙上前扶住,顺口关心地问了句,可却只听到她含糊不清的嘀咕声,不成语句。 “好吧,看来我只能带你回家啦。”男人打横将韩珊珊抱在怀里,低头看着她皱着眉头但却依旧美丽的脸庞,无可奈何地说道…… “啊……”睁开双眼便看到身边趴睡着一个赤裸的男人,这个视觉冲击让韩珊珊禁不住大声尖叫。 揭开身上的被单看了看,衣服不翼而飞了,望向身边的男人,却刚好对上他兴味盎然的脸,眼里带着笑。 陌生人! 这是韩珊珊所有的意识。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床上?”她尽其所能地让自己表现得淡定自如,但声音还是掩饰不住带着些许颤音,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 “小姐,你看清楚,这是我的床!”男人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当回给她一个笑脸,答得极为笃定。 扫视了整个房间,装饰装潢都与自己的房间大相径庭,的确是陌生的。 不禁暗暗叫苦,脑子飞速运转,可怎么就想不起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怎么会在你床上?你对我做了些什么?”韩珊珊生气地兴师问罪起来。 男人很不屑于回答她的问题,斜着身体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抽出一支烟点着,深深吸了一口,再慢慢吐出,顿时烟雾燎绕。 他眯着眼睛看回她的脸,慢条斯理地说,“是你死拽着我不放,无奈之余,我只好把你带回家,至于做了什么……” 他的眼神故意在彼此身体间来回打量了一番,无赖地说道,“孤男寡女,干柴烈火,酒入愁肠,理性全无,该干的都干了。” 韩珊珊再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发疯地扑向男人,也齐不了身上不着片缕,嘴里念念有辞,“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男人弹掉烟头,轻而易举地遏制住她挥过来的双臂,反身将其压于身下,睨着她气得鼓鼓的模样,冷冷地哼道,“就凭你,也能杀得了我吗?” 韩珊珊受制,动弹不得,唯有怒目圆瞪,希望能用眼神来扼杀上方这个欺负自己的陌生男人。 怒颜一改,男人哈哈地爽朗大笑起来,惹得她莫名其妙,不禁冷眼回瞪着他,心里一阵孤疑。 “韩珊珊,被人悔婚的感觉,不好受吧?” 突兀的一句话让韩珊珊震慑得忘了反抗,眼里写满了错愕。 他认识自己,他居然知道自己的一切。是谁?到底是谁? 忽觉背脊一阵发凉,恐惧感爬上心头,眼里的愕然换成了惊恐。 “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的事?为什么要调查我?我跟你有仇还是有怨……”韩珊珊连珠炮似的一股脑儿吼出。 “嘘……”男人轻捂住她的嘴,嘘了一声,“你的事不用调查已是众所周知,不过,我挺你!我最讨厌的就是始乱终弃用情不专的人,也最瞧不起这种人,所以,我要帮你!”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更何况,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助。”韩珊珊迅速整理了一下心绪,平复了情绪,毫不领情地酷酷说出。 “这事……”男人贴在她的耳边,用牙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廓,惊得她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愕然地看着天花板。 男人阴险邪恶的下半句话钻入耳里,她的心更是骇然不已,“可由不得你!” “起来穿好衣服,我跟你谈谈合作计划!”男人倏地翻身下床,语气一改暖昧邪佞,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矫健的男性身躯暴露在空气中,韩珊珊赶忙抬手捂住自己的眼。 “矫情!摸都摸了,还怕看?”男人笑着戏谑道。 “去死!”拿了个枕头,韩珊珊怒骂一声,狠狠扔了过去。 敏捷地接过枕头,男人动作迅速得已穿戴好了衣物,把枕头扔回给她,厉声说道,“动作快点,我可没时间跟你磨蹭。” 忽觉万般委屈,韩珊珊用薄被紧紧裹着自己,咬着唇不说话,也不动作。 “如果不想我把十多年前你做的好事抖出来,就给我乖乖听话!”男人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一张冷硬的脸已呈现在她的眼前。 半昂着头,对视着眼前一张放大的脸,惊呼于他动作的敏捷快速,更骇然于他话里的意思,愣愣地瞪着一双大眼望着。 冷哼一声,男人已挺直腰杆站离了她,表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下床,一件件将衣物往身上穿,屈辱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韩珊珊努力地眨着眼睛,她不会哭的。 绝不能哭! 这是她人生耻辱的一天,可笑而滑稽,订婚夜跟别的男人上床…… 看来,她已经把昨晚之前的不愉快统统忘掉了。 齐冠天偏着头睨着她,嘴角渐渐上扬,勾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自然地抬手揉搓了几下她的头发,宠溺地说了句,“走吧,到了就知道了。” “还卖关子呢,干嘛那么神秘?”撇了撇小嘴,千露思故意装出不屑。 他挑了挑眉,一脸“就是不告诉你”的表情。 耸了耸,像是在说“不告诉拉倒”。 眉目传情间,很快来到了车库,启动车子上了路。 这条路…… 千露思觉得熟悉,很快便想起了昨天去的地方,难道他要带自己去安墓山墓园吗? “你这是要带我去安墓山墓园吗?”忍不住好奇,还是小心地问出了口,只是她不敢确定,如此明媚的一天,带她去墓地做什么? 侧过脸来瞟了一眼,似乎有些吃惊她的问题,齐冠天不禁追问,“你去过安墓山?” “去过,呵呵……以前去过!”觉得有些尴尬,千露思干笑了几声。 昨天他订婚自己却跑去墓地哭了个昏天暗地,要是让他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想呢?算了,还是别跟他说昨天去过吧,免得以后成了笑柄。 她的话令齐冠天突然想起昨天去墓地时那个唠叨的管理员所说的一番话,心,禁不住怦怦地跳得厉害。 “您要去的这个墓地呀,先前有个女孩子来过,刚好也是我接待的。” “我看她很伤心的样子,也不知道墓里埋的是她什么人,又不敢冒然地问她。不过从她难过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身的情形,我估摸着也该是她很重要的人吧。” “噢,对了,那个女孩刚开始看到那个小女孩的墓碑时,显得非常激动,还很气愤,咬牙切齿地恨不得砸了整座墓,但才过几秒钟,却像变了个人似的,跌在地上,也不哭也不闹……” 齐冠天握住方向盘的手,无意识地加大了力道,手背上的青筋像蛇一样盘旋攀附着,内心百感交集,思绪不由分说地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难道她就是昨天去拜过吴阿姨和静秋的女孩吗? 那她跟她们到底什么关系? 依照管理员的描述,她跟她们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要不然,断然不会难过到欲哭无泪的程度? 世界真的有这么小吗?还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害怕希望越大失望便会越大。 狠狠地甩了甩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道理,抿唇不语。 侧头看着他冷硬崩紧的俊颜,刹那间变幻莫测的表情,千露思有些不明就里,不禁心生畏意,难不成他知道了自己刚才的话是在敷衍他吗? 沉默,一路沉默。 很快到达了目的地,看着昨天来过的这个墓园,千露思的心忽然压抑得呼吸困难,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色煞白。 “怎么了,不舒服吗?”锁好车,看着有些异常的她,齐冠天不免面露忧色,触到她的手时更是冰冷一片,“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冰?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握紧她的手,掌心里已全是汗,看着她牵强地对着自己笑了笑,虚弱无力地说了句“没事”。 “真的没事?”不确定地再问了问,依旧得到她肯定的回答,“那好,你在外面等等我,我去拿号牌。” 扶千露思坐在树荫下的草地上,齐冠天独自走进了办公大楼。 “哟,小姑娘是你呀?怎么,又来拜祭亲人呀?”昨天接待过她的那个管理员一眼认出了她,远远走过来跟她打招呼。 “是啊,大叔。”弱弱地朝管理员笑笑,对于这个好心的大叔,她觉得还是挺亲切的。 “露思,走吧。”齐冠天拿着号牌和两束菊花走了过来,见到昨天那个唠叨的管理员正在跟千露思聊天,先前的疑惑越发扩大。 但他并不希望他们之间的事有第三者插在其中,遂冷冷地对管理员说,“我们自己过去墓地,你就不用跟来了。” 管理员喟然长叹,同样是年轻人,态度却迥然不同,禁不住摇着头转身离开了。 冷瞪了齐冠天一眼,千露思也学着他的语气,冷冷地,“走吧,你带我来墓地到底想干嘛?” 上前,一把牵起她的手,看她面带怒容,估摸着也没什么大碍了,可却没料到她会跟他较上劲了。 挣扎着想从他的大手中抽离,但终是敌不过,只好挫败地任由他牵着,心里却愤愤不平。 “你有什么怨气就说出来?用不着在内心瞎嘀咕。不就是对管理员态度冷淡了些嘛,你至于对着我生闷气吗?”齐冠天没好气地调笑道。 “我哪有生闷气?”被人猜中心思还当面道破的感觉,其实真的挺尴尬的,为了掩饰自己并非小肚鸡肠,她唯有矢口否认。 斜瞥着她娇柔的侧脸,恍惚间竟让他看到了韩静秋的身影,生闷气时爱嘟嘴的习惯,她们竟然是如此的相像。 越来越靠近妈妈和自己墓地的位置,千露思的心越发揪紧了,情不自禁地一口一口咽着唾沫,呼吸变得急促,心跳也随之加速,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紧张到害怕。 “怎么了?”感觉手中一阵冰凉还有汗湿,再看了看身侧的人儿,脸色早已苍白无血,看上去似乎很紧张,连身体都微微颤悠着,“你很紧张?还是很害怕?” 他越来越确定千露思就是昨天来过的那个女孩了,只是他还是不明白,她为何会表现得如何强烈。 终于,走到了她最压抑的那个地方,看着他停下脚步转身正对着妈妈吴陨芊的墓碑,她的心止不住地翻江倒海,踉跄着几乎跌倒在地,幸好被齐冠天及时搀扶住。 “千露思,昨天下午你来过,对不对?”齐冠天突然一本正经地瞅着她,平静地问道。 她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更琢磨不透他为什么会如此问她,只是不停地快速眨着眼睛,努力在大脑中一个最适当的理由,组织好语言回答他。 因紧张或害怕会不停快速眨眼睛的这个动作,也是韩静秋的习惯动作,为什么千露思也是如此? 难道韩梅说的没错,韩静秋没死,难道千露思……就是韩静秋? 当大脑终于得出这个让人难以置信甚至匪夷所思的结论时,齐冠天捉着千露思双臂的手,情不自禁地狠下了力道。 “啊……痛!好痛!你快放手!”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禁锢,千露思早已痛得泪眼涟涟。 “告诉我,你就是韩静秋!”他激动得一把将她按入怀中,竟用肯定的语气来问她。 思绪混乱一片,竟无法得出结论。 一切来得太突然,令她无暇思考这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一连串事件,到底有什么关联,就像她无法弄明白司秋与韩静秋会有什么联系一样。 更或者这是另一个阴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欺骗自己,再多一次也无防吧。 突如其来的恐惧袭上心际,千露思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害怕且越演越烈,就像是被人无情推下了一个黑暗的无底洞,绝望地呼唤却只能无助地往下坠。 这种熟悉的感觉,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 曾经被人推下悬崖时的感觉就是这样,无助到绝望,无边的恐惧包围而来,任凭自己如何声嘶力竭地呼救,到最后仍逃不开命运的摆布。 几秒钟的愣神,仿若隔世。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吓得千露思紧崩的心脏几乎崩溃,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声,用力挣脱齐冠天,慌里慌张地伸进挎包里掏出手机。 一个不小心,手机几乎从手中掉落,她慌乱地按下接听键,颤着声音“喂”了过去。 齐冠天定睛地睨着她的一举一动,他不想漏掉她的任何一个表情和动作,紧张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暂时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但从她手忙脚乱的一系列动作和微表情,他断定自己的猜想没有错。 “嗯,我在家……没事,我很好……真的没事……只是刚刚做了仰卧起坐有点气喘……是啊……哦,不,不用过来,我自己会吃午饭……” 对着电话,千露思柔声回答着,黎枫温柔关切的声音,让她的心情平复了许多,却不知早已惹怒了身旁的男人。 齐冠天黑沉着一张脸,愤怒地一把抢过她的手机,对着电话大声吼道,“我不齐你是谁,给我听好,以后不许再打电话来骚扰她,否则对你不客气!” 恨恨地吼完,甩手按下挂机键,内心依旧愤愤不平,此刻他最想做的事是确定自己的想法,其他的事一律暂停,更不容任何人来打扰。 话说到一半,被他无缘无故地抢走手机,目中无人地对黎枫说出如此没礼貌的话,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无理取闹了? 齐冠天的话刚说完,千露思瞪圆大眼冲到他的面前,吼道,“你这是干嘛?凭什么不经我允许就私自听我电话?凭什么对我的朋友大吼大叫?凭什么威胁人家不许再打电话给我?凭什么,凭什么……” 激愤的千露思边嚷边毫不客气地抬手双手,粉拳相向,一下一下地捶在齐冠天的胸口上,发泄着。 她的愤怒反而让他的怒火褪却了,握住她的拳头顺势将她揉入了自己的怀里,嘴里宠溺地念叨着,“好了,都是我不对,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别生气了,好吗?我发誓,下不为例!” 适时的温柔哄话让千露思渐渐平静下来,但内心却仍有些许怒火,使力推开他,撅着嘴仍怒视着。 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齐冠天的内心五味杂陈,越看越觉得她就是韩静秋。 突地跨步上前捉紧她的胳膊,犀利的双眸望进了她的眸底,“我妈说,只要韩静秋在世,我就不用娶韩珊珊,所以,请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韩静秋?” 他的眼里带着殷切的企盼,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似乎也在催逼着她,禁不住皱起秀眉咬紧唇,回望着他,却突然犹疑着该如何回答。 是不是“韩静秋”这个身份被嫌弃太久,所以连自己都没有勇气去承认? 而承认了自己是韩静秋,就代表着自己背叛了与齐哥哥的誓言。 “昨天订婚宴上,雷丽丽的母亲告诉在场的所有宾客,她说韩静秋没有死,我不相信,但我更不想娶韩珊珊!所以,不齐你是不是韩静秋,你都得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3章 手足无措 他的话突然变得有些牵强无理,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害怕千露思不是韩静秋的事实。 所以他说不齐她是不是,她都得是! 心头再次燃起的希望,他不许它再次消失! “姑姑……真的告诉你们,韩静秋没有死?”小心翼翼地问出,似乎还有些不相信,要知道当时求姑姑陪自己,她一口回绝了。 原来姑姑为了自己,真的跑去婚宴上大闹,可是……这跟韩静秋有什么关系? 难道司秋早就认识韩静秋吗?可是……自己为什么一点也不知情? 当齐冠天听到千露思唤韩梅作“姑姑”的时候,他的心为之雀跃了,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经间接告诉了自己,她就是韩静秋? 激动人心的时刻真的来临,他却变得有些手足无措。 低头睨着千露思沉思疑惑的表情,齐冠天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但他更想亲耳听到她承认自己就是韩静秋。 单指勾起千露思尖小的下巴,迫使她望着自己,深情脉脉地瞅着她的眼,轻轻地说道,“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是韩静秋!” “是,我是!我就是韩静秋!”招架不住他的柔情攻势,千露思用笃定的眼神凝视着他,一字一顿地答道。 “静秋!”这一刻的来临,他等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感受着她的存在。 “司秋……你这是干什么?”对于他的激动,她依旧莫无其妙。 “静秋……”恋恋不舍地拉开千露思,让她与自己保持着一小段距离,看着她大惑不解的脸,他笑着说,“我不叫司秋!我是你的齐哥哥,我是齐冠天,是承诺过你,等你长大了就回来娶你的齐冠天!” “齐哥哥……齐哥哥……怎么可能?司秋怎么会变成了齐哥哥?”垂眉低喃,一时间竟无法消化齐冠天刚才的话。 “静秋,你要相信我!我就是齐冠天,就是你的齐哥哥,我回来了!”扳正她的脸,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正色地说道。 他以为她明白过来后一定会给他一个大拥抱,却不想等到的是她的嚎啕大哭,边哭边拿双拳捶着他的胸膛,“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一连吼了几声“你骗我”,她无力地伏在她的胸口大声哭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意外收获,还有那为了等待齐哥哥归来而受尽的艰辛万苦,曾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劫难……这一切的一切,让千露思委屈得直想哭。 “不哭了,好吗?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你的齐哥哥回来了,应该高兴,我们终于又可以在一起了。”捧起她的脸,心疼得温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 这一次,泪水是甜的,是幸福的。 齐冠天的话令千露思破涕为笑,笑得眉眼弯弯,犁花带雨,笑进了眼里、心底。 有多久没有像此刻这样笑过?真正意义上的开怀一笑。 应该是从齐哥哥离开后,从自己坠下海边的悬崖被千翎妈妈救起后,她就没有真正毫无牵挂毫无顾忌地笑过。 如今,她的齐哥哥真的回来了,一句“不哭了,好吗”,语气里透着宠溺、妥协和无奈,一如当初的他面对自己的眼泪时那般无措和疼惜。 心里一阵暖流击过,感动的情愫让泪水更加肆无忌惮。 笑着流泪抑或是流着泪微笑,不齐怎样的形容,笑容和眼泪同时现在脸宠,那是雨过天晴后的彩虹,带着绵绵湿度,却让人感到愉悦。 “傻瓜,又哭又笑的,丑死了!”佯装不悦地板起了脸,他抬起右手食指刮了刮她的小鼻梁,亲密的小动作让彼此找回了从前两小无猜的感觉。 “齐哥哥!”轻唤一声,哭着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嗅着他身上早已褪却少年青涩而彰显着成熟男子的香水味,淡淡的,干干净净的味道。 齐冠天轻抚着她的背脊,回抱着她,感受着熟悉的千露思却又是陌生的韩静秋,但这两者并不矛盾,他都爱她们。 好在上天垂怜,竟让二者可以合二为一。 半仰起头,太阳当空照,热度渐渐笼罩在周遭,“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要不然得中署了。” 她嗯了一声,站直了身体离开他的怀。 转过身,面对着妈妈吴陨芊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三个躬,哽着声音说,“妈妈,是不是您在天有灵,让静秋找回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现在,那个人就站在我身边,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运,谢谢妈妈一直在天国对静秋的庇佑,我会好好珍惜眼前的所有,好好照顾自己……” 千言万语似乎已哽在喉咙,此刻她的心情既喜也悲,喜的是终于找回了她的齐哥哥,悲的是妈妈不能与自己共享这份喜悦。 “来,静秋,过来拜拜过去的你!”看着她脸上时喜时悲的表情,他明白她的内心所想。 虽然逝者已矣,但她会保护他和韩静秋共谱未来幸福的乐章的。 千露思被齐冠天拉着站到韩静秋的碑前,他说,“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埋在这里的韩静秋,也不再是别人眼里的千露思,你是我齐冠天的未婚妻!我要娶你,一辈子呵护疼爱你!” 回眸相视一笑,默契亦如从前,他们已经错过一世,今生要好好相守。 回到静苑秋居,望着这个离开了两天两夜的豪华别墅,千露思突然明了了一切。 原来,即使韩静秋离开了,他的内心依旧存在。 “鹰王!千小姐!”别墅里的保镖见到齐冠天牵着千露思回来,都纷纷欠身恭敬唤着。 “嗯。对了,以后叫她韩小姐。不过,很快应该叫她夫人才对。”说完,齐冠天自顾自地嘿嘿笑了起来,全然不为千露思扯他手的动作所动,干脆装傻。 他笑得很怀,千露思则一脸羞涩的嘟囔,这倒让一旁的保镖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站着支吾着不知如何称呼。 在众人呆愣中,齐冠天已牵着千露思来到了大厅,南任浩正安静地坐在厅里的真实沙发上听着音乐。 听到他们走了进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显得分外开心,南任浩的内心不是滋味,“你们终于回来了!朱利,我想跟你谈谈。” 一个月的时间到了,他以为朱利心里爱着千露思会好好对待她,会为她改变娶韩珊珊的决定。 然而,当他昨天看到电视里朱利和韩珊珊订婚宴现场的直道时,他才得知朱利竟然真的打算跟另一个女人订婚。 他不能容忍朱利如此残酷地对待千露思,气得当场摔起东西来,好在婚宴现场被雷丽丽和她的母亲破坏,才得以阻止下来,要不然,千露思将情何以堪? 可,朱利即使不娶韩珊珊却多出了一个韩静秋,那个他一直恋恋不忘从小就认定的小新娘,他能做到就此放手吗? 南任浩懊恼不已,悔不当初,他后悔当初没有坚持原则,搞什么成人之美,双手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推给朱利。 如果千露思过得不幸福,那将是自己一生不能原谅自己的罪过。 “任浩,你愣什么?不是说要谈谈吗,来吧,我们进书房。”齐冠天扶起闪神的南任浩起身,向一楼的书房走去。 发觉千露思跟在身后,回头说,“你呆在厅里听听音乐或者看看电视,我跟任浩有事要商量。” 他可不想让她知道当初自己跟任浩的约定,否则,她非得恼羞成怒不可,那样的话,自己有得受的。 “是啊,露思,我们有些工作上的事要聊。”南任浩也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徒添伤悲。 进到书房,房门严严实实地闭合上。 “你不是说过会好好对待千露思的吗?为什么昨天却背着我们去跟韩珊珊订婚?你把千露思当什么了?你又把我当什么了?要不是为了让千露思呆在你身边,希望她能得到幸福,我为什么要天天忍受着身边一个不爱的辛方,对着你们强颜欢笑?嗯?” 南任浩的冷静在遇到千露思的问题时,总是轻易地失控,他大声地质问着齐冠天做这一切的目的。 “任浩,我先别激动,听我解释。”齐冠天知道他不了解整件事的来胧去脉,义愤填膺的兴师问罪为千露思打抱不平,也实属正常,但此刻他的甜蜜幸福,没有半点怒气。 “你还在笑,你居然还能笑?要不是雷丽丽出面阻止订婚宴,这一切是不是早已尘埃落定了呢?你真的不惜辜负千露思对你的一片痴心而娶一个不爱的韩珊珊吗?还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非得娶她不可?” 又是一连串的咆哮。 齐冠天苦涩地笑笑,竟插不上话,索性让南任浩发泄完再向他解释。 “怎么?被我说中心思了?”面对齐冠天的沉默不语,南任浩更生气。 “任浩,你能不能听我解释一下。”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不如直截了当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看露思的样子,应该毫不知情吧,你打算一直瞒着她吗?还有,我好像听到有人当面告诉你,你的那个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小新娘韩静秋还没有死,对吧?你是不是迫不及待地要去找她并娶她回家?” “任浩……”提到韩静秋,齐冠天的心情也变得复杂不已,不免语重心长地唤了一声南任浩,说道,“千露思就是我一直挂念着的韩静秋。” “什么?”一脸怒容的南任浩,此刻却变成了一脸懵懂茫然。 “我说,千露思就是韩静秋!”再次声明。 接着,齐冠天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讲述了出来。 南任浩听罢,终于得出最后的结论:我彻底没有机会了。 对于自己的真实身份,千露思赡前顾后,仍忧心忡忡。 她竟害怕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揭露! 害怕一旦被揭露,幸福就会离自己远去! “齐哥哥,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犹豫再三,千露思还是开了口,脸色显得正色凝重,倒让齐冠天感到莫名。 抬手抚过她紧蹙着的眉宇,似要为她抚平愁绪,扯起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笑,揶揄道,“怎么啦,担心我不娶你,所以要我先答应你吗?” 齐冠天呵呵地开怀笑了起来,手顺势一垂,屈起食指在她小巧的鼻梁上刮了刮,尽显亲昵和宠溺。 一边继续调笑道,“别担心,我这就去找‘慈禧太后’,让她钦点卸旨,择良辰吉日命我迎娶你过门!” 她含嗔薄怒地拂开他的手,明知他是开玩笑,却仍一脸的焦急,压着声音低斥道,“别闹了,任浩还在呢。” “任浩在又怎么了?我们又没做什么不能让他看的行为。”他一脸无辜地笑着反问她,看着她急着掩饰却不得掩饰的娇羞模样,令他心情大好。 听着二人嬉笑怒骂甚欢,南任浩只觉自己的心跌入了谷底,他再也无法呆下去,苦笑着摇头自叹:人家两口子打情骂俏,他还赖死不走算个什么事? 想及此,他转身摸索着走向楼厅处,空留一抹孤单背影让注视着他的人喟然长叹。 “任浩,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请谅解我的苦心!”待南任浩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中,齐冠天的脸拉了下来,喃喃自语道。 “原来你是故意的,你是想让任浩死心,对不对?你知道任浩对我……”突然她明了一切,感动不已,却也百感交集。 一个人的爱情,嫌少。 两个人的爱情,刚刚好。 三个人的爱情,注定痛苦缠绕。 纠缠在爱情的魔方中,三个人的恋情注定是痛苦的,不齐是爱人还是被爱,伤人害己,注定已是一个悲剧。 死缠烂打绝对得不到真正的爱情,如果能抱有成人之美,成就和谐美好,那样的结局以于退出的人来说,或许也是一种痛,但却不乏君子所为。 “傻瓜,任浩对你的感情,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甚至他比我更早喜欢上你。他对你的那种默默无闻的爱,伟大得令我自惭形秽、自叹弗如,但却也令我忌妒,我怕哪一天你的心会被他感动。” 齐冠天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番话,却不得不令千露思震憾。 这个不可一世、从不言畏的男人竟然也会有如此不自信的时候,竟然也会说他害怕,她的心怎么能不心疼? “你才是傻瓜!”千露思故作轻松地用手指戮了戮他的心脏,一字一顿地笑着说道。 张开双臂,他毫不犹豫地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幸福满满地道,“对,我是傻瓜!我要做你的傻瓜,做你一辈子的傻瓜!” 一对相拥的男女,痴痴傻傻地笑成了一片,诉不尽爱的衷肠,道不尽情的绵绵。 “嗳,齐哥哥,我是真的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说吧,一件,十件,百件我都会答应你,除了让我放开你!”顶在她肩头的他,嗅着她宜人的发香,一番话被他说得随性随意至极,但却无处不彰显着他霸道的占有欲。 虽如此,千露思却还是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用力紧了紧抱着齐冠天腰身的双臂,声音有点哽,“我也绝对不会允许你放开我的!” “嗯,不会,绝对不会!” 拥抱似乎怎么都不够,良久,紧贴在一起的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回到家,两人亲密了一番。 “等会儿我就带你去我父母那里,让他们好好认识一下记忆中那个小丫头长成娉婷少女的模样,我想他们一定会很惊讶!”俯首在她唇上轻啄一口,却没发觉怀里的人儿身体发僵。 听到他的话,千露思毫不客气地甩给他一个大白眼,对于这个爱吃醋又占有欲十足的男人,表示极度无语。 只是当她接通电话后,还没说上两句完整的话,便情不自禁地悲痛哭泣起来。 突如其来的哭声,委实把齐冠天吓坏了。 揽过她光洁的双肩,紧了紧手臂,迫使她望着自己,柔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又哭了?” 腾出另一只手,温柔地为她擦拭眼角的泪水。 看着她的眼泪,他心疼不已,不禁自责。 千露思抬起泪眼望了望眼前为自己忧心的男人,心头一热,哭泣声更显来势汹汹,看得齐冠天莫名其妙、不明就里,但关切的眼神却给了她无限的鼓励。 抑制不住悲伤,哽着声音抽噎着,她断断续续地说,“是妈妈……打来的电话……她说……她说……” 话还没说完,已扑进齐冠天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她到底说了些什么?”急死他了,可又不能朝她吼。 “妈妈说奶奶过世了!”这句话倒是一口气顺畅说了出来。 “妈妈?奶奶?你哪里的妈妈?哪里的奶奶呀?”他糊涂了,真的弄不明白。 静秋的生母吴陨芊不是早就过世了吗?妈妈? 难道……是指她的养母吗? “不行,我得马上回去一趟。”话毕,千露思已跳身下了床,迅速找到衣物往身上套。 齐冠天也跟着起身下了床,张开双臂一把将激动得自言自语的她按在了胸前,“别急,慢慢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妈妈和奶奶现在在哪?” 记得去她家时,除了她根本没有第二个人。 “奶奶去年中了风瘫痪在床,妈妈为了照顾她就去了唐市。” “那好,你先去收拾几件换洗的衣物,我打电话吩咐人订机票。” 千露思的心头流过一股暖流,轻轻地嗯了一声,站直身体,将还没来得及穿戴好的衣裤一件件往身上穿。 心情已经平复了些许,她听话地走去隔壁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 “简琴,给我和韩……千露思各订一张去唐市的机会,越快越好!”齐冠天也快速穿戴好,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他的私人秘书简琴,让她赶紧订机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4章 尽忠职守 他差点脱口而出“韩静秋”这个名字,好在及时反应过来,想着“韩静秋”没有身份证,不可能订到机票,只好改口说“千露思”。 电话里传来简琴简约地答了声“好”,她是个尽忠职守的好下属,老板不透口锋,她从来不会逾界过问,这也是齐冠天最喜欢她的一点。 很快,简琴回了话,给他们订好了下午四点钟的机票。 心早已飞去了远方,空留一具躯壳倍受时间的煎熬。 千露思的心空落落的,垮着双肩不哭也大闹,空洞无神的眼望着不知名的地方,没有焦距,没有眼泪,没有情绪,无法思考。 当双脚终于踏在陌生的唐市机场时,她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似乎在努力找寻着什么。 或许是找寻记忆里,那曾经初来乍到时自己的身影和情绪吧。 那时,她也是如此的彷徨无措,但却没有了此刻的绝望。 奶奶,那个曾经对着自己笑得慈祥无比,会用带着厚茧粗糙的大手宠溺地抚摸自己头发的奶奶,她离开了。 心里好难过,却欲哭无泪。 赶回了奶奶在唐市的家,千翎妈妈正抱着遗像发呆,千露思走过去抱住了养母,泪水在这一刻狂乱地渲泄。 母女俩抱头痛哭。 “我不是个好女儿,愧为人女。我以为终身不嫁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只要自己乐意,可以洒脱地不去理会世俗人的眼光,却不想让母亲为我操了一辈子的心……” “如果不是我的一意孤行,母亲在老家也不会倍受世人的冷眼,不会听尽旁人的指桑骂槐、含沙射影,也不会为了跟人理论而摔成了偏瘫……” “我不配做母亲的女儿,从来就自私自利、自命不凡,全然不屑于他人苦口婆心的劝解,我行我素……” 千翎悲伤地喃喃自语,数落着过往自己的处处不是,声泪俱下。 字字句句说得哀怨心伤,却听得千露思心酸心疼,呜咽着劝解起养母千翎,“妈妈,您不要太自责,这一切不是您的错。奶奶看到您如此难过,她会心疼的,我也会心疼的。” “露思,妈妈心里难受,好难受!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压在心头,喘息困难。虽然这个结局迟早会来,但当这一刻来临,我还是接受不了。” “妈妈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我一直视你为己出,疼爱有加,希望你长大成人,忘掉过去的阴影,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和爱情观,我不希望你再走上我的老路。千万不要执迷不悟地守着一个没有归期的人!” 这番话让千露思听得真切,原来妈妈一直就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只是一直只字不提。 站在一旁的齐冠天听了千翎的话,心里感到不悦,什么叫“执迷不悟地守着一个没有归期的人”? 走到她们面前,礼貌地欠了欠身,用略显冰冷的语气自我介绍道,“阿姨你好,我叫齐冠天!我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没有归期的人’,是韩静秋指腹为婚的未婚夫,也就是千露思的未婚夫!” 千翎抬起头,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冷傲之气的男子,英俊不凡的外表,不怒而威的强势霸气,让他看起来如高高在上的皇室贵胄,让普通的市井小民望尘莫及。 皱了皱眉头,显出了她的排斥之色,冷淡地回道,“不嫌弃的话,请随便坐吧。我这里庙小,可能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还请你多包涵。” 齐冠天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她在排斥他! 但他无所谓,不齐她喜不喜欢他,娶韩静秋的决定是谁也阻止不了的事! 念在她是静秋的养母,念在今天是个悲伤的日子,他不想跟她计较。 齐冠天面不改色,虽然他本就面无表情,没有什么脸色可改,但仍彬彬有礼地应了声,“阿姨太见外了,静秋会去的地方,我都会陪着去!” 充分表达了他对千露思执意,却只换得千翎不屑的一瞥,倒也令人尴尬。 “妈妈,您千万别对齐哥哥有成见呀。可能是您还不了解齐哥哥,他这人外冷内热,虽然外表出众容易让人误解,但他绝对不是拈花惹草不知轻重的人。您放心,他对我很好!” 千露思怎么能嗅不出空气中的销烟味呢?她想千翎妈妈一定是担心自己所托非人,所以才出言不逊。 连忙打圆场,只换得千翎安慰地轻拍她的手背。狭小的空间里,仍是尴尬难堪。 “妈妈您跟我们一起去吧。”真有点恨自己,居然在这种悲伤难过的时候,肚子还很不给力地唱空城计,弄得尴尬至极。 “你们去吧,我没胃口吃。吃完了,去酒店订房,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得去参加遗体告别仪式。”房间没有收拾好,千翎没有留女儿住下来的理由,更何况还有一个外人在场。 “妈妈……” “好了好了,别磨磨蹭蹭啦,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也累了,早点休息,啊?”千露思还想说什么,却被养母不耐烦地打断了,只好跟齐冠天不舍地走出家门。 “那您自己要多加小心!”临下楼时,还不放心地叮嘱着。 “嗯,我会的,去吧!”千翎没等他们走远,已轻轻关上了门。 一扇门,隔开了母女俩喋喋不休的关切。 走到楼下,随便在附近找了家餐馆点了几个菜,凑合着吃了点,在附近找了家酒店准备订房休息。 “小姐,给我订一间双人豪华套房。”齐冠天冰冷却极赋磁性的好听嗓音在大堂内响起,随即亮出了手中的金卡放在酒店大堂登记处的柜台上。 客服小姐笑容可掬地接过金卡,眼睛里泛着金光,花痴地看着眼前难得一见的极品男,不但长得一表人才最重要的多金,光凭他身上的衣着便可以判断出他的品味和财力。 “齐哥哥,订一间不太合适吧……”一旁的千露思扯了扯齐冠天的衣袖,被客服小姐羡慕到忌妒的目光灼得低下了头,带着点央求地道。 他冷眼扫了扫眼前两个对着自己献媚的客服,然后撇头对着千露思浅浅一笑,说,“你是我的未婚妻,有哪可能分房睡的。” 说完还不忘捏了捏千露思的小鼻头,如此亲昵暖昧的小动作,更是羡煞了一旁的人,却也让人更嫉妒她的好命。 两个客服小姐不着痕迹地撅了撅嘴,睥睨了千露思一眼,眼里尽显不屑和轻蔑。 低眉垂眼,不再反驳,虽然她没有对视着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被敌视的生割感觉还是强烈得令她想要马上逃离此地。 订好房间,拿着房卡匆匆逃往电梯口。 “静秋,走这么快干嘛?”赶上前,齐冠天一把拉住千露思的手,看着她一脸逃离洪水猛兽的表情,不禁觉得好笑。 “是不是想我了?”凑近她的耳畔,他坏坏地笑着说道。 暖昧的湿热呼吸吹在了千露思的脖颈处,羞得她瞬间双颊通红,眼睛下意识地瞟了瞟四周围,娇滴滴地反驳了句“哪有”。 他只是笑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牵起她的手一起进了电梯。 上到八楼,将房卡插入门孔里,开门进了去,再将房卡插在入门处的插卡座里,立时整间房灯火通明。 关上门,齐冠天冷不丁地转身将她搂进怀中,着实吓了她一跳,紧接着传来他浅浅的责备声,“不齐别人怎么看我俩,我不许你怀疑我的一片真心!” “嗯,不会。我累了,想洗个热水澡后就睡觉,明天还得……”一想起明天去参加告别仪式,千露思的心就沉重起来,眼泪呼之即来。 “好!”刚才的好心情突然被她的几句话从云端生生拉下了地面,齐冠天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没了笑容。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夜晚,床上的一对男女虽都紧阖双眼,却谁都没有睡意,各自陷入了沉思中…… 殡仪馆里,被分成一间间小小格间的呈尸房,亲属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对逝者进行遗容告别仪式,围在逝者棺殓旁的亲属们都哭得呼天抢地、泣不成声。 千露思、千翎和齐冠天来到殡仪馆,听着周遭传来的悲恸哭泣声和模糊诉说声,无不为之动容,心里压抑着,眼里早已盈满了泪水。 生离死别的痛苦,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会。 看着躺在冰棺里穿戴整齐妆容隆重的亲人,千露思和千翎再也抑制不了内心的伤痛,纵声大哭起来,眼泪籁籁流下,平添了凄凉。 几分钟的告别仪式结束,几个工作人员进来欲移走逝者前往火化区,千翎哭闹着与工作人员争抢起遗体来。 “妈妈……别这样……求您别这样!”千露思上前抱住千翎妈妈的身体,哭着劝慰着。 “奶奶已经去了……生前她已经受尽了世俗的牵绊和病魔的折磨,我们就让她安心地离开吧,了无牵挂地升上天堂……我们应该让她安息,祝她一路走好!” “露思……”千翎悲痛欲绝地大呼一声,回抱住千露思,像个无助的孩子伏在千露思的肩头伤心地哭泣。 不敢再去看一眼生她养她为她操心一辈子的母亲的遗体,她怕看了便会忍不住不放工作人员把母亲带离。 齐冠天站在一侧,皱着眉头面带悲容,只能旁观着这一切,感觉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一点忙也帮不上。实际上,他也真的帮不上。 半个钟的时间不到,工作人员手捧着一个黑色的木盒来到他们面前,核实了身份资料确认无误后,将手中的木盒交给了千翎。 这就是她的母亲吗?留下的只有不到0.1立方米的体积! 新一轮的泪水泛滥滚落下面颊,这一次,千翎只是无声地流着泪,连抽泣都没有,脸上的悲痛沉重之色,让千露思看得心痛。 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殡仪馆,迷糊懵懂地带着骨灰盒回了家。 出殡安葬的事宜需联系墓园方面的工作人员洽谈,看千翎的情形,齐冠天估计她根本没有心情考虑,索性打电话让人托关系安排好一切。 第二天一早,天空下起了沥沥小雨,似乎连老天都在悲悯逝者的离开,流着眼泪悲情送别。 撑着黑伞,在墓园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家属亲自将逝者的骨灰放下墓坑,然后由工作人员掩土树碑。 一个上午的时间在沉重悲凉中渡过,泪水、雨水送别着逝去的亡魂,每个人的心里都压着一块厚重的大石,令人呼吸不畅。 人生短短几十年,匆匆一眼便是一生。 千翎不禁想,如果有来生,她还会做母亲的女儿,再续母女前缘,但她绝对不会像今生如此,让母亲受尽担惊受怕的痛苦。 她会乖巧地听从母亲的话,依照她的话行事,绝不会再让她为自己操碎了心。 即使母亲让她嫁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她也会义无返顾。 然而…… 今生已来不及,来世,是否有缘再续前缘? 雨,依旧绵绵洒落,泪,早已干涸两颊,心,依然沉重悲恸。 齐夫人裴晴也知道他暗地里要秘书汇报公司事务的事,并且还特地交待简琴如数告知他。 她很了解儿子的工作态度和为人处事作风,他严肃认真、实事求是、公平公正,断然不会半途而废、浅尝辄止,更不会感情用事波及工作。 这些都遗传自她,的确让她感到欣慰。 来到唐市的第二个晚上,千露思就留齐冠天独自住酒店,自己陪着千翎妈妈住在家里,方便照顾妈妈劝解妈妈。 一个星期以来,千露思每天都陪着千翎妈妈一早起身去墓园里,站在奶奶的墓前,沉痛哀悼,深刻反省。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妈妈对于奶奶的离开显得如此谴责愧疚,甚至把一切的错都归咎于自己一身。 直觉告诉她一定有原因,只是这原因是她暂时无法明视的。 妈妈说,奶奶一定很不舍得离开她们,也一定会偷偷回家看她们。 按照风俗所说,头七天死去的灵魂都尚未被阎王收编,算是逗留在阴、阳两界间的孤魂野鬼。 待夜深人静鸡鸣报晓前,这是亡魂识途归家的最佳时机,所以妈妈说,她要静坐厅内悄悄等着奶奶回来,她不能错过与奶奶再次相见的机会。 每每坐在厅内陪着千翎妈妈一起屏气凝神等待着所谓的“亡魂识途归家”,千露思的心既害怕又期待。 最初的两夜,她紧张害怕,但却真的希望可以圆再见奶奶一面的心愿,可是,她强忍着困乏疲倦,瞪圆双眼,仍一无所获。 渐渐地,等待已是一个形式,只是静静陪着千翎妈妈去了却一桩心事,哪怕明知无结果,明知不可信,也唯有支持下去。 七夜,不算长,也不算短。 最后一天,齐冠天因公司有事需提前回深市,他希望她们跟他一起回去,但千翎却坚持守完最后的一晚。 如果这最后的一晚相安无事渡过,那该多好,只是……天不从人愿。 像往常几天一样,早早吃过晚饭,千露思便陪着千翎在小区的绿荫小道间散步解闷,一直呆到晚上七点左右才准备上楼。 走到电梯处,千露思突然觉得小腹坠胀很不舒服,以为是来了例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妈妈,您先上楼,我要去买点东西。” “明天再买不行吗?”千翎没在意,只是随口问了句。 “不行!很重要的,我得马上去买!您先上去,我很快就回来!”没再等千翎答话,她已跑出了候梯厅。 一路疾步走向小区门口外的小型超市,她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深色牛仔裤,要不然这脸可丢大了。 正准备走入超市大门,却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霎时间街上的人都寻声跑去一探究竟。 千露思不是个爱多齐闲事的人,她若无其事地步入超市选购自己眼下刻不容缓需要解决问题的商品。 悠然自得地走到收银处,却听到两个收银员一左一右地在议论刚才的爆炸声。 左边的收银员微微探着头,八卦地问道,“你猜刚才那爆炸声是什么发出来的呢?” 右边的收银员显得有些冷漠,爱理不理地答了句,“不知道。” “听到外面的路人议论没有?说是里面小区有一户人家里爆炸了,现在火势烧得正凶猛,不知道有没死人呢。听!警笛声过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千露思的心忽然揪得紧紧的,一口气提不上来,双手撑在收银台上,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喘气。 竖起的耳朵却的确听到了由远而近传来的警笛声,急促而揪心,似乎还伴着消防车略显慢半拍的警鸣。 “小姐,你没事吧?”刚才那个八卦的收银员,见千露思的身体摇摇欲坠,急忙越过收银台扶住她的双臂。 稍稍定了定神,平复了一下心绪,她抬起头努力站直身体,苍白着一张脸朝着收银员扯了扯嘴角当是一个感激的笑,弱弱地回了声,“谢谢,我没事!” 警车、消防车、救护车纷至沓来,响着刺耳的笛鸣从超市门口经过,千露思的心不由分说地再次捏得生紧。 眩晕的感觉一袭来,她知道这是自己这一个星期以来晚上没有好好休息,严重睡眠不足所致。 付了钱,她提着东西疾步走向小区门口,却被把守门关的警察难住了去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5章 不得入内 “小区内发生爆炸,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生硬机械的冰冷说词听在耳里,让千露思反感至极,不免有些生气。 皱起秀眉,不悦地反驳道,“不好意思,我是小区里的住户,我想你们没有权力阻止我入内。” 把守的警察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再想问她证件,却已瞥见她亮在手中的门卡,小区保安探门望了望,朝警察点头表示确认。 “你住哪幢哪楼哪房。”依旧是例行公式的询问。 对于这样的阻挠,她明明知道只是公事公办,可却忍不住心浮急躁,厌烦之色溢于言表,怒气冲冲地吼道,“a幢14楼1404房。可以了吗,阿sir?” “阿sir”的这个称呼被她重重呼出,让两名把守的警察倒是愣住了,没想到遇到了个脾气暴躁的辣妹了。 也没跟她一般见识,清了清噪音,其中一名警察正色地问道,“请问你是1404房业主的什么人?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拜访?” “你们这是要调查户口吗?”她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冷笑地反问。 “不好意思,我们不是调查户口,只是例行公式,请你如实回答。”依旧是不愠不怒的语气,却让千露思忽然冷静了下来。 我这是跟人家较的什么劲呀?真是无聊! 撇了撇嘴,语气放柔了下来,但却并没有特意的讨好和献媚,平静地答道,“我是业主的女儿。” 这个回答似乎也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两名警察上下地打量了她一番,遂说,“发生爆炸的就是a幢1404房,请您跟我们来核实一下死者身份。” 爆炸?a幢1404房?死者? 这几个词在千露思的脑中游荡,竟令她无法串连在一起。她无法相信他们所说的爆炸事件就是她所居住的1404房,无法相信所谓的死者。 “不,不可能!”悲痛绝望地大吼一声,千露思不顾一切地冲进小区。 只消一眼,一切已确认无疑,手里的一袋东西在看到火光的那一刻掉落在地,千露思悲恸地哭着喊着“妈妈”,不由分说地冲向人群。 a幢楼下,早已聚满了许多好事围观的群众,多名警务人员在楼下维持着秩序,人声鼎沸议论纷纷,不时能听到扬声器里传来的怒吼声,喝斥众人离开。 候梯厅十米开外已拉起了警界线,警车、救护车统统停在楼下右侧方,四辆消防车在警界线内架起了高高的云梯,齐心合力地对着事发楼层点喷洒着水柱灭除火源。 为了防患于小区的齐道燃气发生再次爆炸,燃气公司已果断切断了小区的燃气供应,所以再次爆炸的可能性较小。 空气中仍弥漫着浓郁呛鼻的燃气味,却吓不退围观的好事人群,大家你一嘴我一舌地发表着对此次事件的看法。 六神无主的千露思冲到人群前面,她想要直接冲进警界线内跑上楼去看看千翎妈妈,却被维持秩序的警察拦截了。 “小姐,不要冲进来,刚刚发生过爆炸,里面危险!”警务人员好心地劝她退离现场,但她已听不进好言相劝,一意孤行地冲向候梯厅。 陪同而来的警察立即拦腰从身后抱住了她,她发疯似的怒吼着,挥舞着四肢,企图挣脱身后的钳制。 “你放开我,快放开我,让我进去!我要去找妈妈……我要去找妈妈!” “我现在就带你去!”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大吼。 千露思听明白了,抱着自己的警察要带她去见千翎妈妈,所以她变乖了,不再踢、揣、抓、挠,也停止了口中的怒骂,任由对方抱着自己走向救护车处。 距离并不算太远,对方索性直接将她抱着走到停放救护车的地方。 地面分别躺着两具用不知从何而来颜色各异的被单胡乱盖着的尸体,盖过了头却盖不住脚,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着其中一具尸体脚上的那对熟悉的女士皮草凉鞋,千露思激动得奋力挣脱了抱着自己的警察,悲伤地哭着扑上前,几乎背过气去。 不敢大声喊叫,也不愿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忍着痛,她一手捂着嘴巴,一手颤抖地伸向被单,她要探实被单下面的人到底什么模样。 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误会,只是一个刚好穿着与妈妈同样款式女鞋的陌生人。 并非妈妈,并不是与她刚刚离开不到二十分钟的千翎妈妈! 一定不是,一定不是的! 泪水模糊了双眼,四周的街灯在眼里折射成道道强光,努力睁大双眼,咽了咽唾沫,勇敢地揭开被单,只是她的头却撇向了一旁,不敢去看。 感性终究敌不过理智,她还是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去瞟,只是这一瞟却让她瞥到了前所未有的一张可怕的脸。 一张完全被火烧成碳黑色早已面目无非的脸,分不清具体的五官所在,狰狞可怖得让她甩手扔掉了手中的被单,跌坐在地上,大吐特吐起来。 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境头,那就是那张恐怖得分不清男女的脸庞旁,耳垂上一只金灿灿的黄金耳坠。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是去年千翎妈妈五十岁生日时,自己亲手挑选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如今却赫然显在眼底,怎么能不叫她绝望悲痛? 只觉气结胸闷,千露思的一口气竟提不上来,听着耳边渐渐模糊的嘈杂声,头一偏意识尽失,当场昏阙。 殡仪馆的车随即到来,将两具烧焦的尸体运走了。 不省人事的千露思也在那名警察的陪同下,随着救护车急促的警笛声响起,扬肠离开赶往了医院。 大约一个多小时,在众消防人员的通力合作下,爆炸现场的火势终于得以控制,并很快被扑灭。 楼上楼下,早已一片狼藉。 车辆相继撤离,现场看热闹的人群也都无趣地散去,渐渐恢复了小区原本的安静。 如果不是十四楼处一个似有若无仍像在冒着烟雾的黑洞赫然现在那里,或许人们该怀疑这一切是否真实发生过…… 加班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齐冠天惫懒地从总裁办公室走出来,习惯性地抬腕看了看手表。 都七点多了,该是打个电话问候一下静秋的时候了。想想才分开一天,他已经觉得好像好久不见她了,好想抱抱她亲亲她,闻闻她身上独特的氤氲香味…… 齐冠天笑着摇了摇头,难不成自己也应证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说法? 刚掏出手机欲拨号,路过秘书简琴的办公桌,见她还没走,便自然地走过去打声招呼,“该下班了,有事明天再做吧。” “遵命,总裁!”简琴很难得地在他面前做了个俏皮可爱的遵命手势,虽然与她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格格不入,但却也让人感到新奇。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面,简琴挎上单肩包,疾步跟上齐冠天的步伐,与他并肩走向电梯处。 “能赏个脸吗?请你吃个饭!反正我们也都还没吃!”瞅准时机,简琴偏着头,脸上现出一个标准不媚不娇的得体笑容,落落大方地提出邀请,倒也让人看不出什么企图。 齐冠天睨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下来,爽朗地说道,“哪有老板让员工请吃饭的道理?走吧,是时候该犒劳一下我们任劳任怨、忠心耿耿的简琴小姐了。想吃什么菜?” 给千露思打电话的事就因此被暂缓了。 “我随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如我们去夜市吃小吃,怎么样?”简琴调皮地眨眨眼提议,一脸期待的模样。 夜市? 齐冠天不禁皱了皱眉,他可是从来没去过那种鱼龙混杂、邋遢拥挤的地方,想起那些不干不净的小吃,他无法下咽。 瞟了眼他难为的表情,简琴连忙陪着笑,说道,“我说笑的啦,那种地方拥挤窄小,像你这种身份的人的确不适合去!要不,去吃泰国菜,咖哩饭、咖哩蟹、咖哩虾……” “好,就去吃泰国菜!”果断地决定,他可不想纠结在夜市小吃上。 简琴吃吃地笑了起来,第一次让齐冠天觉得原来她也有如此小女人妩媚的一面,跟她平时精明干练的形象倒是天壤之别。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解了锁,他顺手按下了收音键,电台里传来了唐市一知名小区齐道燃气爆炸的新闻。 简琴觉得无趣,纤纤玉指自主地轻轻一按,换了台。 “不许转台!”齐冠天正听得凝神,突然被她一按,禁不住厉声喝道,怔得简琴不敢动弹。 齐冠天气愤得不发一言,一脚踩下刹车板,保时捷卡宴“吱”的一声,被硬生生地紧急停在了马路边。 刺耳的摩擦声吓得人行道上的人躲的躲,骂的骂。 他不出声,简琴知道他在等待自己继续说下去的话。 在脑中回想了一下刚才新闻主播口中的内容,组织好语言,尽量平静地说道,“刚才新闻里说的是,唐山一个叫阳光花园的小区在傍晚七点五分左右,发生了一起天燃气爆炸事件,事件造成两死两重伤,现场一片混乱,但已排除了再次爆炸的隐患……” “有没听到哪幢哪层哪号?”齐冠天焦躁得不耐烦地打断了简琴的话,因为他的脑海中已联想到了爆炸现场惨不忍睹的画面,甚至他听到了他的静秋在向他呼救。 “没有!” 一句不疾不徐的“没有”,让他的心湖和脑海彻底烦乱,不断地闪现着杂乱惨烈的境头,凄惨的呼救声、急促的警笛鸣声…… 不行,他得打电话给静秋,必须马上确认她的安危。 不假思索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了过去,他祈祷着对方能马上接通他的电话,甜甜地撒娇说一句“喂,齐哥哥,我等你电话一天了”,或者假装生气问句“齐哥哥,为什么这么晚才打电话来呀”。 不齐怎样都好,只要能听到她的声音,那就证明她安然无恙,那他就可以安心放心。 贴在耳际的手机,传来了电话拨通后发出“嘟……”的长音,每“嘟”一下,都让他焦急难耐,心脏狂跳不止,恨不得马上飞到她的身边。 可……遗憾的是,电话响到转到语音仍无人接听,手机里只传来了冰冷生硬的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请稍后……” 愤恨地按下挂机键,又重拨了过去,可结果还是一样。 他不甘心,赌气似的要打到她接为止。 一遍一遍地拨打着,耐性被一点一滴地磨灭,最初的担惊受怕被难以明状的愤懑寸寸挪移,取而代之的是一触即发的暴怒。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简琴,看着他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拨打、挂断的动作,感受着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愈来愈强烈的怒火。 虽然她不会像那些没胆的小姑娘那样,被他的盛怒吓得花容失色,但却也不得不承认内心有惊悸之感。 “,,!”齐冠天愤怒地将双手砸在方向盘上,手机握在手中似要将其捏碎。 他突如其来的吼叫声,加之砸在方向盘上汽车应景发出的尖锐鸣笛声,吓得简琴的身体随着声音一下一下地颤悠着。 看来,朱利是真的很在乎千露思,不过就是打不通她的电话而已,就让他烦躁到暴跳如雷的地步。 想她简琴虽是被老板安插在朱利身边的一条眼线,但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对他心生爱慕且心有独钟。 天意安排,弄走了一个韩珊册,逼退了一个雷丽丽,却为什么又来了一个千露思?这朱利的女人缘还真是不一般的好呀?个个死心踏定,爱得死去活来。 简琴的心头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话说别人爱朱利爱得义无反顾、破釜沉舟,那自己呢? 扪心自问,难道她对他的爱就少吗? 只是自己被逼无奈,虽爱他却无法名正言顺地向他示爱。 等着瞧吧,那些招蜂引蝶惹来的女人不过是为了他的财力而已,等他一无所有之时,她们迟早作鸟兽散。 到最后,只有自己才是真的肯与他同甘苦共患难且有勇力助他东山再起的女人! 简琴的心里划过一丝得意,脸上情不自禁地闪过一抹冷笑。 “简琴!”齐冠天厉声喊了一声,一面偏头瞟了一眼简琴发愣出神的侧脸,昏暗的光线让他来不及捕捉她脸上狡黠得意的一抹冷笑。 收拾好表情,简琴换上了一贯的职业亲合笑容,撇着睨向他,温柔地问道,“朱利,有什么需要干的吗?” “没什么,只是抱歉不能跟你共进晚餐了,希望你不要介意!”他的声音明显压抑着余怒未息。 “没关系,留着下回吧,只是……你可不许赖帐哦。”故意将语气说得轻松随和,像情人间的撒娇,又像是朋友间的随意。 打不通千露思的电话,齐冠天心急如婪,根本没心思去体味她的话意,抑或是压根就没怀疑过她对自己有非分之想,“我送你回公司,你去取车。” “好!”对于他的安排,简琴不敢说“不”也不能说,她要让他一直认定自己是个善解人意能为他排忧解难的干练女子…… 完全与千露思失去了联系。 此刻的齐冠天懊悔不已,为什么自己不能等着她们一起回深市呢?要是静秋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能原谅自己吗? “鹰王,飞机已经准备好了,可以随时起程!”看着表面冷静沉着得显不出任何情绪的齐冠天,史杰不敢多问,只是如实地汇报。 倏地从沙发上站起身,齐冠天已疾步走向大门外。 时间的距离让人感到无可奈何,除了等还只是等。 坐在微型小飞机上,齐冠天靠在椅背上闭着双目假寐,思绪却澎湃汹涌,没有一刻能闲置下来。 史杰陪坐在一旁,不时地用眼瞟他。 见他气定神闲、不焦不躁,也着实猜不透他这是为何如此十万火急地包机直往唐市,话说他不过是中午才从唐市飞回深市而已。 倍受煎熬的三个小时终于过去,当齐冠天再次脚踏上这片热土时,他已没有了当初的好奇。 抬手看了看腕表,已近午夜十二点。 街灯虽依旧,但却似乎少了份热闹的气氛,或许是心境不同,才会让他看什么都披上了一层落寞寂寥吧。 来到千露思养母所在的小区门口,由于没有门卡,齐冠天和史杰被保安拦住了去路。或许是不想无端惹事生非,齐冠天显得极有耐性地问起了此前是否发生过一起爆炸案事件。 “爆炸?当然有啊,吓死人了,整个单元被炸得只剩下个乌漆麻黑的无底洞!你不知道呀,这家人真是衰呢,连门牌号都是‘要死你死’,怎么会有好事呢?” 他清寒的凌厉目光一扫,寒得保安噤若寒蝉,低眉不语,眼神飘忽不定,估计也察觉了自己的言辞过份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6章 两败俱伤 与此同时,史杰也感受到了齐冠天的冷冽,用余光瞥了一眼他冷硬的侧脸,皱着眉头不悦地问起保安来,“什么门牌号‘要死你死’的?说明白点!” 史杰的话带着警告,保安迅速抬起头,也不敢再摆出之前的那副八卦嘴脸,颤颤巍巍地说,“就是门牌号是1404房呀。” 1404?静秋养母的那套单元就是1404,不会如此巧合的,绝对不会! 齐冠天的心禁不住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否决着内心的猜疑,但心却仍越揪越紧,寒潮来得更加凶猛。 他极度愤怒地瞪视着眼前这个保安,想着刚才他居然还冷漠到嘲笑发生爆炸的单元业主的无知,更毫无忌讳地诅咒别人迟早会出事。 如此没有血性的人怎么有资格保全小区业主们的财产安全? 不禁从鼻息间冷哼出声,齐冠天暂且无暇与此人周旋有无人性的问题,目前,刻不容缓的是要获知答案,他可不想无端地提心吊胆。 “给我说清楚,到底是哪幢楼的1404房?”他实在没有耐心再继续言语纠缠,威词严厉道。 “是……是a幢!”虽是午夜,灯光昏暗,但保安却能清晰地看到了齐冠天眼里的烈烈怒火,强势的气场让他闻风丧胆,哆嗦着怯怯道出。 “静秋!”低吼一声,齐冠天的声音显得痛心而又绝望。 当他听到“a幢”这两个字眼时,耳中迅速响起了简琴说的两死两重伤,再联想起拨打无数次都无人接听的电话,心顿时凉了半截。 “朱利……”见齐冠天的脸上表情悲伤至极,史杰不免惊讶,担心地唤了一声,他还从未见过如此表情的鹰王,看来事情的结果已显而易见了。 “快说,爆炸有无人员伤亡?伤者被送往哪里医治?”史杰冷静地问着。 保安来回地打量着两个冷若冰霜但却一眼便知来历不凡的人,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回答才不会开罪他们。 接收到史杰威胁的眼神,惊得口齿不清地说道,“有……有两个死了,还有……还有两个重伤,不……不知道伤员被送……去了哪里。” 边说边低下了头。 “!”齐冠天烦躁得习惯性咒骂一声,愤怒的拳头挥在了空中,落下,仍被他握得咯咯作响。 这架势仿佛得保安更是心里捏把汗,突然想起,“要不……你们进去小区的保卫科办公室问问吧,或许……有人会知道。” 他早已忘了眼前的两个男人没有门卡的事,竟然大胆地开门放人入内。 没再多言,齐冠天和史杰已侧身闪入铁门,疾步朝小区深处走去。 “嗳……你们……”人走远了,才想起没有门卡是不得入内的,站在门边的保安,挥着手却半天憋不全一句话。 齐冠天内心笃信,他的静秋绝不会再次离开他,绝对不会!他也绝不会容许她再次离开他! 事发地点已近在眼前,一眼便能叫人认出爆炸点。 抬头望着眼前的大楼,在半腰出现了一个极为不协调的黑色窟窿,齐冠天的内心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恐惧感渐渐笼罩在心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心如刀绞。 仅仅只是一天不到的时间,难道他就得与心爱的女人再次天人永隔吗? “不……韩静秋,我不许你离开我!” 午夜时分,小区寂静无声,齐冠天绝望的嘶吼声回荡在长夜上空,划破了夜的宁静,惊扰了四周的花草树木,也惊醒了不知是谁家养的宠物狗,不间断地“汪汪”吠叫起来。 “朱利……”他的绝望无助听得史杰揪心,却又倍感莫名,什么时候起他们的鹰王身边又多出了个叫“韩静秋”的女孩?千露思又去了哪里? “什么人?半夜三更的,在这里大声喧哗。”几个穿制服的保安拿着电筒急急赶了过来。 几束刺目的电筒光束毫不客气地照在了齐冠天和史杰身上,但他们并没有躲闪,也没有回头望向身后的人。 “问你们呢,干什么的?半夜三更不睡觉在这里鬼叫什么?” 几条人影已来到了齐冠天和史杰身旁,将他们围了起来。 有股来势汹汹之势,看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估计也是靠这股子横行来对付擅闯之客,直接无视了齐冠天和史杰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如果无心冒犯,我劝你们还是回去睡觉吧。几个小时前这里才发生过爆炸事件,不宜久留!” 声音出自不远处的一条单独身影,态度虽不算不上亲近,却也不会让人感到不悦。 “我是为了爆炸事件而来的,想弄清楚死伤者的身份以及伤员被送往哪里。”齐冠天也冷静地述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 “我问这些干嘛?是亲属吗?” “我是1404房业主的亲戚。”不得不撒个谎。 “唉……业主一个多星期前才办完母亲的丧事,没想到在这次爆炸事件中,与隔壁的一家三口造成了两死两重伤,伤员已被送往市第一人民医院。” 来人长叹一声,所说的这些资讯也是在警察向他们录口供时才得知的,此刻心生侧隐,感慨地如实告知。 “那业主的女儿呢?”齐冠天难掩心喜,但又无法释然,毕竟还不知道千露思到底在哪里,到底有没有受伤? “我不太清楚业主的女儿的事,但听说现场有个女孩昏迷不省也被送去了同一家医院。” 齐冠天欣喜若狂,那至少证明他的静秋没有死,她没有死,她真的没有离开他…… 赶往保安口中所说的市第一人民医院,由于已临近凌晨一点,医院里只剩下执班的医院和护士,显得格外冷清。 齐冠天行色匆匆地大踏步走向咨询台,史杰尾随其后。 “护士小姐,请帮我查一下今天晚上爆炸的那个小区是不是有送来几名伤员,我想看看名单。”稍稍平息了一下急促的气喘声,齐冠天冷静的声音在咨询台前响起。 执班的护士连头也不抬,冷冷地回了句,“是有送来几个病人,但可不是谁都可以跑来索要的。” “你……”史杰冲动地想骂人,却被齐冠天抬手制止了。 或许被史杰一个怒气冲冲的“你”字,弄得好奇地抬起了头,眼神由冷漠不屑瞬间转换成了花痴专注。 “嗨,嗨……要你查名单呢,你发什么愣啊?”史杰厌恶地看着这个白痴女人。 “好,好,我马上查!”这次倒是应得跟捣葱般爽快,“不好意思,都没有姓名耶。” “性别?”齐冠天还真是惜字如金,不肯多说一个字。 “什……什么?”护士没听明白,颤音抖出,显得无助至极。 “我问你伤员性别!”冷冷地低吼着。 习惯了身边人的思路敏捷、反应灵敏,齐冠天还真是没有太多的耐性面对眼前这个没带脑子上班的花痴女人。 “就是送来的伤员都是些什么性别的人。”史杰看得也急,禁不住解释并提醒道。 “哦,哦,我……我再查查。”连忙低下头,慌里慌张地翻起登记簿来。 等待就像是判决前的煎熬,让人难受烦躁,却又无可奈何。 “第一个,女性……第二个,也是女性……第三个,还是女性。”护士小姐怯懦地抬起头,说出最后一个伤者的性别,眼里有着讨好也有着惊悸。 “!废话!说病房!”齐冠天彻底无语了,这个避重就轻的女人,他真有种想掐死她的感觉。 看着眼前这个帅得让她眩晕却又怒火冲烧、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男人,护士小姐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承受不了了,脸色刷地白煞了,口齿不清地答着,“前……前两个在……在ic,后……边一个在……七楼……” 未待她说完,齐冠天和史杰已向楼梯处冲了去。 依照保安的话分析,两死两重伤中都不可能会有他的静秋,所以齐冠天直奔向七楼,竟忘了乘坐电梯,就这么一阶阶从楼梯跑上了七楼。 气喘吁吁地从安全通道门进入七楼,通道门被大力推开发生的声音使得寂静无声的走廊更显阴森,空无一人的空间里,除了两旁紧闭房门的病房,竟找不到一丝人的痕迹。 偌大的医院,难道真的要一间间搜吗? “朱利,我们还是去问问七楼执班的护士吧。”史杰的提醒来得正是时候。 顺利问到了千露思所在的病房,可当他们轻轻打开病房门时,三人间的病房里根本没有她的存在。 摸了摸空床位上的被子,还带着余温。 “人刚离开,估计走不远!”史杰收回手,朝着齐冠天说出这个结论。 “年轻人,你们是不是找一个女孩呀?”当他们转身欲离开病房时,身后却响起了一个苍老的阿婆声音。 齐冠天和史杰顿在原地,但谁也没有出声。 阿婆也没理会他们是否应答,自顾地说了起来,“那个女孩子真可怜,家里发生爆炸了,妈妈死了,她当场哭晕被送来了医院。这不,刚醒没多久,医生不知道跟她说了些什么,她情绪激动地大哭了起来。医生想给她打一针镇定剂,却被她拒绝了。直嚷着要去一个地方,陪同而来的警官被她央求得没办法,只好带她出去了。唉……真是可怜呀。” 顾不得阿婆的感叹,他们已离开病房,形色匆匆地冲下一楼。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没礼貌!” “朱利,你猜她……会去哪?”站在医院大门口,忽然感到茫无头绪,史杰不知该如何称呼那个叫“韩静秋”的人,只好用“她”来代称。 “墓地!”齐冠天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笃信她去了墓地。 通过电话召来了一辆出租车,直接驱向齐冠天所说的墓园。 起初,出租车司机是不肯载他们去墓园的,毕竟已是凌晨时分,载两个高大威武的男客去偏僻得人烟稀少的墓地,谁敢担保不会出事? 虽然他们看起来不像劫匪,但这年头“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古训却成了这行人不得不小心谨慎遵守的信条。 只是司机的拒载又怎么能让心急如焚的齐冠天放弃时间的追逐? 在史杰的威逼利诱下,司机不得不屈服。 颤颤兢兢地开车朝墓园行进,车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这更让司机感到局促不安,有种刀俎鱼肉任人宰割的恐慌。 “你就放一百个心,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安全将我们送去再送回,钱不会少你的。”史杰觉察出了司机的忐忑心理,冷哼道。 “是,是,爷们。” 虽答得极为低三下四,但司机的内心却没能放松半点。 终于来到了墓园入口处,好在这是一个公墓园,管理上并不像深市的贵族墓园那么严谨,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出,没有管理人守更。 “下车!”史杰明显是对着司机发话,可他却装傻地无动于衷。 史杰跳下车,绕过车头来到驾驶位,从开着的车窗伸手,敏捷快速地拨下了车钥匙,冷声再次响起,“下车……或者你愿意守在车内等我们回来。” 齐冠天已先一步下了车,司机抬眼望了望四周一片漆黑的墓地,除了车灯所及的光,再也没有一丝让人感到安全的亮点,哆嗦着艰难移出了驾驶座。 史杰不屑地冷睨了一眼这个生人不生胆的男人,将车门、车窗锁好,与齐冠天并肩没入了黑暗中。 “等等我!”回过神来的司机,大步急追上前。 在他看来,此刻眼前的两个冷酷男人远远比不上墓园的惊悚阴森寒气让他来得恐惧,甚至已当他们是救命草。 农历四月底,月亮没有当空照,四下里漆黑一片。 山风习习,吹拂而过,山间的花草树木发出“唦唦”的细碎摩擦声,撩得人内心更是莫名心惊。 不知是否是“屋漏偏逢连阴雨”,隐隐约约传来了凄婉悲怆的哭泣声,在如此的一片人烟稀少之地,更添骇人之悚。 “妈呀,有鬼啊!”胆小的司机实在经受不住内心的折磨,鬼哭狼嚎般地上前扯住了史杰的衣袖。 史杰厌恶地拂袖甩开,冷言相赠,“没出息的东西!” 哭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齐冠天的心揪得越发生疼,史杰则皱着眉头不明就里,那个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司机紧靠在史杰的身侧,哆嗦着随行。 虽光线昏暗,但声音却带着他们步步接近那凄婉的声源地。 “静秋……静秋……韩静秋!”这种只能闻其声却无从见其人的痛苦,让齐冠天再也忍不住高喊起来,声声凄泣。 “静秋……静秋……韩静秋!”山间回荡起他的呼唤,重声叠叠,荡气回肠。 哭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一个女声,“齐哥哥……齐哥哥……” 我在苦苦找寻爆炸后的你,原来你……真的在这里!你真的平安无事,太好了!静秋,等我!齐哥哥马上就到! 齐冠天喃喃低语,含糊不清,史杰还未听清,已见他飞驰向前奔去。 这短短几个小时的情绪波动和心路历程,让他产生了不真实感,竟害怕眼前是幻影是幻听,他不敢前行。 “齐哥哥!” 千露思迅速起身,欲投入这个她魂牵梦萦的怀抱,却未料到双腿麻痹到无法站稳脚根,身体不由自主地跌回原地。 随行而来的警察出于本能地上前去搀扶她,于此同时,齐冠天也健步向前,两人成功地扶住了千露思飘飘欲落的身体。 齐冠天不悦地瞪视了那只扶在一旁的手臂,无声的怒火让对方松开了手,他再也无法抑制对她的渴望,顺势一带将她揽入了怀中。 紧紧的,全然不顾地拥抱在一起。 “嗳,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三更半夜跑来墓地哭哭啼啼的,死了全家呀?想吓死人啊你?”随后赶来的出租车司机,看到此情此景愤怒至极。 搞了半天,自己被吓个半死,原来一切是人为所致。 气愤让他忘了自己身处何方,也让他忘了考虑对方是何方神圣,竟口没遮拦地出言不逊骂了起来。 冲动是魔鬼!这话的确说得没错。 “史杰,把他拖去墓园最深处!让他反省一夜!”黑暗中,齐冠天凌厉的鹰眸冷睨了出租车司机一眼,毫不客气地命令道。 虽然光线昏暗得根本让人无法看到他的眼,但眸中的那股子冷冽却通过空气直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房。 对千露思的一番辱骂,字字句句就像是戮在齐冠天的脊梁骨上,这个王者般的男人,他怎么容忍得了别人如此放肆地对其心爱的女人诅咒谩骂? 命令一下,出租车司机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毫无形象地跪地求饶,与史杰拉扯着,不肯从地上起身。 “不要啊,我求求你们……不要把我留中这个鬼地方……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怪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大爷饶命……饶命……” 一边哭喊着求饶,一边抬手狠狠地掴着自己耳光,山谷中的墓园更显诡异。 “齐哥哥,算了吧,我想他也不是有心恶骂,反正他说的也没错,我本来就是全家死光了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7章 冷酷无情 偎在齐冠天怀里的千露思,见拉扯他的衣袖没能让他收回成命,只好柔声开口求情,她可不想他的齐哥哥让人认为冷酷无情,凶狠冷戾如恶魔。 “是啊是啊,这位小姐都不追究了,就请两位爷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铭记于心……”出租车司机听有人求情,瞅准时机顺杆往上爬。 “史杰……”齐冠天只意味深长地唤了一声,没有再往下说。 史杰似乎已收到命令,简洁地答了声“是”,便松开了手。 出租车司机来不及反应,因为史杰的松手而整个人摔在了地面,但他并不在意,迅速起身叩头跪谢,“谢谢爷们饶命,谢谢……” 齐冠天拥着千露思便向墓园入口走,她挣开他的怀抱,转身走向站在身后一直一语未发的警察,“卫警官,今天真的是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在自己最痛苦的时刻,最需要人陪的时刻,是这个陌生的男子陪伴渡过的,虽然,他是出于职守,但自己还是必须得谢谢他。 “不必谢我,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姓卫的警官一番措辞说得严谨有礼,却又让人感觉有些失望,一种让人无法亲近的失望。 千露思不禁尴尬地摇摇头,转身走回齐冠天身边,轻声说着,“走吧。” 没有月色的夜幕,如墨般的漆黑,却让人觉得干净得不染任何污浊。 广袤的黑暗,探不到尽头,就仿如找不到出口的心,挣扎沉浮只为那一抹光亮…… 并不算太大的空间里,满室弥漫着一触即发的暴风雨来临前的气息,令人紧张到几乎窒息。 女人被男人强拉入房间,一甩手整个人甩到了大床上,凌乱的发丝盖住了她的脸。 她似乎并不畏惧眼前一脸盛怒的男人,缓缓从床上坐起身,捋了捋头发,一张精致的脸宠立即显于人前。 只是她的脸上冷如冰霜,毫无表情,男人对她所作的一切没有让她皱一下眉头,她,冷眼睨着他。 “说!爆炸事件是不是你指使人做的,嗯?”男人健步上前,一脸的愤怒,狠戾的大手毫无怜香惜玉,捏着女人绝美的尖小下巴,咬牙切齿地问道。 “呃?”男人“嗯”的一声落下之际,手中的力道加大,女人不自禁地因痛而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愕。 美目圆瞪,被迫仰视的脑袋直对着眼前这个怒不可遏的男人。 “不要瞪我!回答我!”力道在暗中加大,警告威胁着女人。 女人依旧没发出声,但却抬手拍打着男人捏着自己下巴的大手。 或许是突然醒悟过来,如此用力捏着对方的下巴是无法发声的,随即,男人甩开了女人,站直身体坐在床边的单座沙发里。 “说吧,为什么要找人去炸千露思养母的房子?”男人的声音明显平静了下来,但仍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如果我说我没有,你会相信吗?”女人高挑起眉头,再次捋了捋额前凌乱的发丝,语气冷静沉着。 “你想让我去查事实的真相吗?”男人冷哼地反驳道,他认定除了她不会再有人恨千露思恨到要她死的地步。 “随你便,我无所谓。”女人边说边叠起了一对修长的美腿,动作优雅,语气却悠然自得,仿佛一切与她无关,她极力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老板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千露思,所以……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不要搞出不可原谅的动作来。”男人的话里满满的都是威胁。 “那是你的老板,但却并不是我的!”女人冷声摆明身份。 男人倏地起身俯向女人,害得女人情不自禁向后仰去,“别忘了你的把柄还握在我们手中!随时可以将你送进监狱!” 湿热的呼吸随着一字一顿的吐出,全数喷洒在女人的脖颈间,她虽内心害怕但却仍故作镇定,冷眸对上男人的,挑衅说道,“无凭无据,你们这是无事生非、恶意诬陷!” “是不是无事生非、恶意诬陷,你心里最清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男人的手指随着话语一下一下地戮在女人的胸口上,毫不避讳对方是名女性。 恐惧袭来,但却更加深了女人内心的恨。她恨,恨所以跟她抢齐冠天的女人! 妈妈的身体一直就不算好,经常煲中药调理。自从奶奶过世,她更是伤心过度,又加之连日来熬夜守灵,令她的身体每况愈下,煲中药成了每天的必备工作。 没想到……到最后要了她的命的,居然还是中药! 站在家门楼下,望着那尚未清理的黑熏之洞,千露思的心悲痛欲绝,泪水应运而生,有太多的不舍和放不下让她难过,但实际上却又根本没有人再让她不舍和放不下。 这几天,齐冠天已命人妥善处理好了千翎的后事,也许还有其它事吧,但千露思似乎已无心去关心。 看着千翎妈妈的墓紧捱着奶奶的,她很欣慰,妈妈终于可以跟奶奶永远在一起了,这算不算圆了妈妈的孝女之梦? “静秋,走吧,该登机了。”齐冠天走到千露思的身侧,伸手揽过她的双肩紧了紧,柔声提醒道。 深深地再次环顾了这片热土,虽然算不上故乡,但却让她倍感亲切,因为这里有她最亲爱的千翎妈妈和奶奶。 妈妈,奶奶,芊芊要离开了,芊芊会想你们,会在另一个城市想念你们,每年也会回来看你们,你们要保重! 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韩梅,你就告诉我吧,静秋到底在哪里,好吗?”站在院内,韩正东已迫不及待地再次央求出声,满脸的沧桑透着不尽的忧郁。 自从齐冠天与韩珊珊的订婚宴告败之后,韩正东多次上门拜访妹妹韩梅。一来叙叙兄妹的旧情,二来寻问女儿韩静秋的下落。 他责怪自己不是个称职的父亲,没死的女儿却被他当成死了十几年,那么多年来,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义务和责任。 “老哥,你要我说多少次才肯相信,我真的不知道静秋现在在哪里,我只能实话告诉你,她没有失忆,我也只是不久前才得知这件事的。”韩梅诚恳地说道。 这段时间过频的接触已经让她不再害怕面对以前的亲人和朋友,她希望所有人都能过得幸福美满。 “那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告诉你现在的住址?”韩正东不厌其烦地追问着,心里的愧疚让他心焦心切想要找回失散十多年的女儿,他想要补偿她。 “我不太清楚,不过,丽丽可能会知道,她们是很要好的姐妹。” 想到女儿雷丽丽和千露思居然在大学里结成了好姐妹,韩梅心生喟叹。 真是造化弄人呀,千方百计想要置身事外,以为远离尘嚣便可远离纷扰,却不料被老天戏弄,命运的绳索仍将大家捆绑在了一起。 “那你打电话问问丽丽吧,好吗?” 多少年过去了,哥哥还是一如从前那般温文尔雅,韩梅真的很难想像他跟柳如萍那样攻于心计的人怎么能够相处得下去。 “她现在正在上班,应该不太方便讲电话,我想还是等她下班我再问吧。”韩梅的语气总是显得不疾不徐,不愠不怒。 “也好,反正也不急于一时。”话虽如此,但韩正东内心却心急火燎,他是真的很想知道韩静秋不在韩家后的成长历程。 时间似乎特别漫长,好不容易等到上班族下班的时间,五点半,韩正东和韩梅坐在客厅里足足等了三个小时。 “韩梅,丽丽应该下班了吧?”时钟指向了五点半,韩正东就已急不可待地催促起来,但声音却仍旧温和平静。 当着他的面,韩梅打通了女儿雷丽丽的电话,询问起千露思的住址。 “妈妈,您突然问露思家住哪干嘛呀?”雷丽丽不免好奇地问。 难不成妈妈想要去探访露思吗? 正想着,韩梅的声音响起,“有个老朋友想找她聊聊。”她没有告诉过女儿,千露思就是韩静秋的事实,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害怕说出这个事实。 只听到雷丽丽“噢”了一声,语气显得十分沮丧懊恼,但又似早已知晓些什么似的,韩梅禁不住胡乱猜疑起来。 “丽丽,你不高兴?” 雷丽丽不以为然地回答,“没有啊,谁说我不高兴啦?找露思的老朋友又不关我事,我干嘛要不高兴?” 其实她真的不高兴,因为她心里猜想的这个“老朋友”是齐冠天。 千露思只说回唐市参加奶奶的丧礼,却没告诉她齐冠天一起陪同去了,她甚至还不知道千露思和齐冠天已和好如初了。 “哎呀,妈妈,别把话题扯到我身上了。露思她现在人不在深市,十多天前就去了唐市了,听说是她奶奶过世吧。” “她奶奶?她还有奶奶?”韩梅一时没想到千露思的身份,低喃问出。 “您这是什么话呀?露思有个卧病在床的奶奶,听说是去年中风偏瘫了,她妈妈刚好去年退休,所以就搬去唐市照顾她奶奶了。”对于妈妈韩梅的疑问,雷丽丽有些哭笑不得。 “好,我知道了。”挂了电话,韩梅回望向哥哥韩正东。 韩正东双目迥迥地盯着她,心里生出许多的疑问。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跟女儿韩静秋扯在一起,不禁心生疑惑,“露思是谁?难道是静秋现在的身份吗?” 对于哥哥的迫切催问,韩梅支吾着,“这个……”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相信静秋以千露思的身份长大成人,不想面对从前的身份,也就是不想去面对亲人,这样做一定有她的苦衷。 “韩梅,你就如实告诉我吧,同情一下我这个年近半百的老哥,不知道有生之年是否还能与女儿团聚,我只想确定她过得是否开心是否幸福。” 岁月真的不饶人,望着哥哥已渐斑白的两鬓,沧桑的面容,眉宇间渗着的忧愁,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如今已是中年。 “老哥……”对视着哥哥焦灼的双眸,心里想着物是人非的悲凉,韩梅狠下决定还是将事实告诉哥哥吧,至少不要让他抱憾,谁知道明天会如何呢? “就像你猜测的,露思就是静秋现在的身份。坠海后她随波逐流,被一个单身女教授救上了岸得已救治并抚养成人。千是她养母的姓氏,露思意为思念妈妈陨芊,这是我所知道的。” 的确,韩梅只是从千露思口中得知了这些,虽然她感觉到千露思心里藏着许多秘密,但因为时间关系,一直没有来得及问出口。 韩正东喃喃地念着“露思”这个名字,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哀伤,“露思”竟让他感到如此耳熟,“韩梅,我怎么觉得露思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在电视里,几个月前,电视里播的一则绑架案里有提到。”韩梅浅笑着回答。 心想:老天始终才是这世间万物的操纵者,生亦生死亦死,运筹帷幄、稳操胜券。 随着下班的人流走出办公大楼,对于一旁的障碍物雷丽丽视若无睹,瞥都懒得瞥一眼,直接无视掉他的存在,对他深情的呼唤也置若罔闻,昂着头只顾向前冲。 “丽丽!”段寒令再次唤了声她的名字,伸手从身后拉住了她的手臂,稍一使力,欲将她扳向自己,却没能如愿。 固执的雷丽丽暗潮汹涌,竟暗中与他较起劲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歉也道了,礼也赔了,我就差没给你下跪了……”对于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所受的怨气,段寒令委屈得几乎快成一个幽怨的小老头了。 回过头来,雷丽丽冷睨着被他禁锢着的手,沿着手再往向看,对视上他那双深遂幽远的眸子,黑如点漆,熠熠生辉。 但她不为所动,冷冷的讥讽道,“谁稀罕你的赔礼道歉,谁稀罕你的跪膝求和?下跪?我何德何能,让您如此看得起我?行了吧,段警师,我就一个无名小卒可不敢想怎么样,劳您抬举了,我受不起!可别再跟着我!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几个字被她从牙缝中挤出来,隐忍的愤怒因他的责备被莫名挑起,更让她无法原谅他,用力甩开他的爪子,自顾地朝前走。 她的这番话还真噎得段寒令差点背过气去,横着张脸硬是不知道是怒是气。 看来这小妮子还真不给他面子,敢情她忘了肚子里还有个未出世的孩子,忘了孩子他爸是谁,还是她根本就一心想要撇开与自己的关系,想要打掉…… 这个念头窜上脑,顿时让段寒令禁不住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屈指成拳,恼怒不已。 不可以,他绝不允许她擅自处决掉他们的结晶!虽然还谈不上爱情结晶,但那也是他们共同孕育的一条生命!岂能容她随意处理? 回过神来,段寒令心生一计。 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讨好模样,一路追上前,再次牵起雷丽丽的小手,任其甩也甩不掉,真有股子死皮赖脸的劲,还自顾地嘿嘿笑了起来。 回头睨了他一眼,雷丽丽突然觉得眼前男人身上的那股痞气,真是前所未有的令她震惊,什么时候起他堂堂深市的高级警师段寒令竟也能变成一个流氓痞子? 眼里的不屑毫无保留地抛了过去,得到的还是他笑得一脸白痴的傻样。 这副德性还真让雷丽丽大翻白眼,想笑的冲动在体内叫嚣,她努力克制着撇开了头,表情虽细微却让段寒令看得真真切切,一丝欣喜涌上心头。 “要是能让你消气,就算下跪我也在所不辞!”说得信誓旦旦、掷地有声,心里却早已盘算好了如何应对她的是与非问题。 不过,如果他估计得没错的话,她肯定会刁难挑衅地说一句“好啊”。 果不其然,雷丽丽听了他的话,饶有兴趣地挑高了双眉,一副高傲的公主姿态,冷哼道,“好啊,那你就下个跪给我看看。” 段寒令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却在扳正她的脸让她正视着自己时,挤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哀求道,“如果我下跪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下不下随你!”哼,少跟我来这套!雷丽丽冷冷地丢下一句,不屑地转身走人。 “嗳,先别走呀,你还没让我下跪呢。不会是没胆量让我当众跪你吧?”段寒令朝着刚走出没几步的雷丽丽后背嚷道,群体效应,他得好好利用。 的确,周围已有不少好事者驻足围观。 这人哪,就是好事八卦,虽跟自己八竿子扯不上边,但却爱多齐闲事,乱发善心。 其实也不算什么善心,至少只是冷眼旁观,尔后在一旁适时的或煽风点火或竭力劝架,演绎着一个道貌岸然从起哄到劝架的一系列虚伪行径。 雷丽丽快速睥睨了一圈围观的众人,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跪就跪,谁怕谁呀?又不是我要跪!”被他的话严重激怒,想着反正又不是自己下跪他人,要出糗的也是他,有何干系? 款款轻盈地走回段寒令面前,雷丽丽环胸抱臂一副冷眼相看的神情,双眉微微上挑着,一脸的不服输。 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一直跟他过不去,那天的事说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就一个求婚问题而已,即使一时无法接受他,也不至于怄气至今。 可偏偏内心对朱利的不甘心,再加之段寒令的穷追不舍,让她产生了一种被人洞悉内心的恼羞成怒,以至怒不可遏。 虽然她内心比谁都清楚,朱利不属于她,今生今世都不会属于她,他的心里没有自己的位置,哪怕一小丁点也没有。 “丽丽,请你原谅我,好吗?”段寒令单膝跪在她的面前,双手使力将她环着的双臂分开,顺势牵起她的手,晃了晃,令她回了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8章 求婚 看着眼前真为自己而跪地请罪的男人,雷丽丽的心一下子软了,心里的堵也散了,也许,最重要的是她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吧。 为难他人不就是为难自己吗? 幸福不一定是彼此相爱吧,或许找个爱自己的男人过一生也不错。 “原谅因为太爱你,才会一时口快向你求婚,我知道事出突然,让你一时难以接受,但我爱你的心却是千真万确的,请你接受我的求婚!这不是为了负责,而是为了彼此的幸福人生!” 段寒令说得很动情,他也的确不是为了对雷丽丽曾经做过的一切负责才兴起娶她的念头,只因爱到深处自然诚。 “哇,好roanticka呀!要是有个帅男也当众向我求婚,我一定会雀跃得跳起来,立马答应。”一旁的某花痴女举着双拳在胸口,双眼向上翻瞟着,一脸心驰神往,感慨万分。 “切,拿镜镜子好好照照自己,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痴人说梦!”同来的另一女孩不屑地狠狠调笑道。 “哎呀,这不是在电视里出现过的那个高级警师段寒令吗?唉,真的是他耶!想不到他也那么浪漫呢,没想到他比电视里还帅呢。” “是耶是耶,是他耶,他可是我的偶像呀……” 围观的人群,你一言我一语,更多的人开始起哄,“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有节奏的高呼着,瞬间众人仿佛全倒戈向了段寒令。 “嫁给我,好吗?”不知何时,他手里竟多出了一枚白金钻戒,缓缓地握起雷丽丽白晰修长的玉指欲将戒指套入。 眼看已到指尖,她明明脸上扬着幸福的微笑,却突然脸色一变,屈指与他套过来的戒指错过。 他的心立即从云端掉落地面,怔在原地仍单跪着,却不知该如何应对她的突如其来举动。 看着他一脸懊悔沮丧,雷丽丽却感觉得到了报复性的快感,得意地挑眉嘟唇道,“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但要我这么便宜地嫁给你,办不到!”说完,转身走人。 段寒令一脸迷茫,却听众人提醒道,“快去追呀,冰释前嫌,她这是在考验你的耐性,机会就在那里……”他“噢噢”地不明所以答着,但还是迅速地起身朝前追去。 嘿嘿,想到这点,段寒令就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得意而又奸诈,真的很难想像他平时威风凛凛、正气浩然的形象,怎么就遇上雷丽丽彻底颠覆了? “哎呀,你干嘛呀,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啦,大庭广众,搂搂抱抱,你不糗我还觉得糗呢,快放开我啦……” 雷丽丽伸手去抠腰间的铁爪,却适得其反,羞愤是压低声音叫嚷着,人多眼杂,她还真没胆放声泼口大骂。 还没等他们纠结完放与不放的问题,雷丽丽已被塞入了汽车副驾驶座,微不可察间安全带已被男人稳稳扣上,人也早已上了驾驶位。 如此轻而易举就让她放过他,那她也太好搞掂了吧? 想着,含嗔薄怒地嘟着一张小嘴,心里愤愤不平,伸手欲解开安全带开车门下车,潇洒走人。 “别闹了,丽丽!我今天是带着任务来见你的。”段寒令忽然一脸正色,看着雷丽丽与车门拼搏的双手,正儿巴经地说道。 说是任务的确不为过,朱利给他打电话,让他勿必下班带上雷丽丽去静苑秋居,去见千露思。 原来在这短短的十几天内,千露思竟然糟遇了两度失去亲人的痛苦,悲伤过度导到精神恍惚。 中午从唐市飞回深市,回到别墅就躲在房里发呆发愣,佣人送进去的食物原封不动地被端出来,苦口婆心的安慰和劝说,却让她屏蔽了,依旧将头埋在双彩间坐在床头。 “你有任务在身,干嘛还有闲情逸致来招惹我?又不是我让你来的,耽误你的任务可别赖我,我可不想做冤大头。” 雷丽丽自顾地把他的“任务”想成了警局的案子,说起话来有些酸,似乎还杂带着淡淡的幽怨,怪他拿自己和案子相提并论,难不成她比不了他的案子吗? 这女人还真奇怪,受惯了别人以自己为中心,突然发觉无比重视自己的人,心里居然拿自己与工作并排同等位置,心理不禁产生怨怼。 段寒令听了她酸溜溜的话倒是心情释然,突然觉得好想唱歌以表达自己的兴奋,不过还是忍了下来,没好气地笑着反问,“怎么,你以为我的任务是处理案件吗?” 说着,横出一只手用力地揉搓了一下雷丽丽的头发,虽如此,那动作里却有道不尽的宠爱和柔情。 她不说话,沉默应对,以免露了马脚让他洞悉了自己的小心思,那就得不偿失了。 见她不回应,段寒令快速撇头瞟了她一眼,柔声说道,“不要胡乱猜疑了,也不要吃干醋……” 可还没等他说出今天来的目的,就听到雷丽丽气极败坏地吼着,“谁胡乱猜疑了,谁吃你干醋了?自大自恋,自以为是,自命不凡,自鸣得意,自树一帜……” 她还越说越带劲了,一口气数落了那么多个成语,但却更显得她被人猜测心事的心虚,段寒令摇摇头勾唇浅笑。 “好了,一切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我现在的任务是带你去见千露思,你的好姐妹!”终于是有机会让他说出来了,郁闷死他了,这个小妮子,看来可爱得越发让他爱了。 “什么?”这回轮到雷丽丽大吃一惊了,弄了半天竟然是自己自做多情,不,应该说是自己自以为是才对。 睨了她一脸的悔不当初,段寒令依旧浅浅笑着,对她说,“千露思中午从唐市回来了,听说她不但失去了奶奶,还没有了妈妈。” 微不可察地自叹了一声,算是对千露思的无声同情。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是去参加她奶奶的丧礼,怎么会突然连她妈妈也过世了呢?”她想不通,也无从去想,自言自语地呢喃着。 “听说前段时间家里发生了燃气爆炸,要不是千露思当时有事不在现场,估计她也在劫难逃。” 段寒令操着平和的语气淡淡道出,他不想她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只想赶紧将她按朱利的吩咐带去别墅里,好好开导一下千露思。 沉默中,他把车开得飞快,没到二十分钟,人已来到静苑秋居铁门外。 看着“静苑秋居”几个烫金的魏体字样,雷丽丽心里直泛嘀咕,她怎么不知道露思家那么有钱呀? 还有,这“静苑秋居”几个字似乎应该有寓意吧,无声地刺击了一下她的心房,只是她无法深究。 油着黑漆的两扇大铁门自动向内敞开,一旁却没人,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是电气自动化操作,有钱人嘛,什么都搞高科技。 如果大门让人叹为观止,一路沿绿荫小道直达别墅里,就更让雷丽丽咋舌了,那哪能用一个“豪华奢侈”就能形容的?她感到词穷。 只知道影视里所看到的有钱人家别墅的宽大度和宏大奢华度,与此地相比,还真是有点小巫见大巫的错觉,而今天,她是有幸目睹了。 千露思的贴身佣人小焱,待雷丽丽和段寒令走进别墅大厅,她却突然向齐家称身体不适,急急告假退回了佣人房,神色匆匆,不知道是身体不适还是其它原因。 齐家毕竟是个中年男人,带着雷丽丽上到四楼千露思的房门口,便恭敬地说了句,“这就是小姐的房间!我不方便进去,您就自己敲门进去吧。” 说着朝雷丽丽歉意地笑笑,转向走去了电梯口。 “嗒嗒嗒”,她礼貌地叩门敲了三下,没得到回应,加大力又再次敲了三下,还是没有回应,于是便旋门自顾地走了进去。 淡绿色和米白色的色调立时闪入了眼里,明亮而又舒适,让人忍不住放松心情,深深呼吸一口气,似乎连疲乏也驱散了不少。 雷丽丽的心里又是一阵喟叹。 打开里面的睡房门,她看到的是千露思绻着身体像只受伤的小兔子,无辜无助地埋头在双膝间,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动作,让她禁不住想起了前段时间的自己。 “露思……”雷丽丽哽着声音唤了一声,看着眼前的千露思,她心疼。 可千露思根本没反应,就像她根本不曾出过声,不禁提高音量再唤了几声,人已走到大床边。 “露思……”边唤,雷丽丽边脱了鞋跳上床,轻轻揽过千露思的双肩,这才令她抬起了头,眼神却是迷离茫然的,似乎一时间没有认出眼前的雷丽丽。 “露思,是不是觉得心里难受?如果难受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了就不会那么难过了,但是要哭了这次就不要再哭了。你很坚强很勇敢的,对不对?我想你的奶奶和妈妈在天国正看着你呢,她们一定不会希望看到你长时间萎靡不振、悲伤欲绝、不吃不喝不眠来折磨自己……你应该让她们放心安心,不要让她们在天国还要为你担心!” “丽丽……”伤心绝望地唤一声雷丽丽,千露思的眼泪突然如决堤的河水般奔涌而出。 沉重的心情,压抑的情绪,生离死别的撕心裂肺痛苦,与亲人天人永隔的无助绝望,一时半会儿,怎么能叫她放得下? 她感到孤独,感到被遗弃,何去何从,茫然迷惘。 情系何方? 雷丽丽此刻的出现,就像是茫茫大海中的一根浮木,让千露思放下了心中所有的戒备,只想好好大哭一场。 趴在雷丽丽的肩头,她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泣不成声,颤抖的双肩抖动不止。 雷丽丽轻抚着她的背脊,眼神望着不知名的某处,心随着她的哭声难过不已,嘴里喃喃地念叼着,“哭吧……好好地哭一场……只要哭出来了就舒服了……” 唉,人家都是劝解都是劝不哭,而我却苦口婆心劝你哭,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雷丽丽内心不禁失笑,扯扯唇角讽刺自己的所作所为。 不知道哭了多久,千露思的哭声渐渐变弱,不再像刚开始看到雷丽丽时那般嚎哭,但却仍断断续续抽泣着。 “露思……”一声悲伤的呼唤自卧室门外传来。 雷丽丽撇头寻声望去,看见满眼噙着泪花的辛方杵在门框边,一脸的焦急关切,泪水呼之即出。 相形之下,自己却显得异常冷静沉着,甚至于冷漠无情,她竟没能陪着自己最好的姐妹一起哭泣,没能为她流下一滴悲伤的眼泪。 “露思……”辛方抽噎着走到了床边,伸手放在千露思的肩膀上。 抬起头转过身,千露思泪眼迷蒙地看着辛方,悲凄地唤了一声,“辛方!” “听任浩说你从唐市回来了,我一下班便赶过来看看你。瞧瞧,才半个月不见,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为什么不爱惜自己呢?嗯?” 辛方边说边伸手为千露思温柔地拭泪,自己却也哭成了泪人儿,“你这个样子,我们大家都会跟着难过的。不哭了,好不好?还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是勇敢坚强的千露思,不是吗?来,我们下楼吃饭。不要让大家再为你担心,好不好?” “辛方说得对啊,还有那么多人关心你,你应该振作精神,让天国的奶奶和妈妈看着你,快乐幸福地生活下去!走吧,下楼吃饭!” 雷丽丽说着,与辛方合力扶千露思移向床边,穿鞋下楼。 楼下的几个男士落坐在组合沙发里,似乎已等了很久,个个脸色凝重,沉默不语。 见到她们三人下了楼,齐冠天吩咐齐家可以开饭了,人却起身走向了千露思,他目不斜视,深情的双眸中只有千露思! 可一旁的雷丽丽,当视线触到他的一刹那,她的心仍莫名的紧张和躁动,整颗心狂跳不止,她想自己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吧。 “别想太多了,嗯?”段寒令在她耳边轻轻耳语了一句,不知何时,他已来到她身边,揽过她的双肩,传递着他特有的温柔。 雷丽丽撇头睨了他一眼,努力地回以他一个安慰的微笑。 只是她内心疑惑,露思和朱利什么时候冰释前嫌了?记得订婚宴前,他们还形同陌路,露思为此难过得淋雨晕迷在马路边…… 辛方也走去沙发边,扶起南任浩随着众人向饭厅走去。 所有人都依次在餐桌旁落坐,佣人们开始千续上菜。一顿晚餐,吃得沉沉闷闷,谁也没有出声,各怀心事。 千露思挑着饭粒,几乎是几粒几粒地往嘴里送,一看便知食不味。 “静秋,多吃点,这段时间你瘦太多了,我会心疼的。”齐冠天边说边温柔地夹了些千露思平时爱吃的菜到她碗里,全然不顾在场的其他人。 或许他这是有意在众人面前做一个表态吧,不想让大家再猜测他对千露思的情感,他要明朗化他们的关系,甚至会考虑尽快结婚。 “静秋?你叫露思‘静秋’?露思怎么成了静秋?”雷丽丽显得很激动,几乎是齐冠天话一落,她便惊呼出声。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朱利和韩珊珊的订婚宴上,妈妈说过韩静秋没有死,难道妈妈也知道露思就是韩静秋吗? “静秋”这个名字,如炸弹般忽然在每个人的心房里炸开了。 众人心态各异。 千露思之前一直想要齐冠天答应自己一件事,而这件事就是不要公开自己的旧身份,可是此时,事态似乎已不在掌控之中。 她焦急地盯着齐冠天,眼里满是不知所措和无助。 她担心的不是眼前的这帮朋友,而是那些她不想面对的在她内心早已不承认的亲人。 齐冠天回望了她一眼,投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再看向众人,幽幽地解释道,“还记得半个月前的订婚宴上,雷丽丽的妈妈说过韩静秋没有死的事吗?” 大家都无声地看着他,一脸期待。 扫视了众人一圈,齐冠天接着说道,“其实我当时不相信,甚至还非常生气她竟拿一个已故的人来开玩笑。只是没想到,我跟静秋却在第二天相认,在我带她去拜祭‘韩静秋’的墓时,才发现,原来内心一直牵挂着无法释怀的人就在身边。他竟然不是别人,而是我在不知不觉中爱上的千露思。” 齐冠天的脸上带着幸福的淡淡笑意,那笑,笑进了他漂亮的双眸中,让他看起来更俊逸非凡。 他看千露思的眼里,满是脉脉柔情,更是羡煞了众人,“从来没想过,早已被自己认定失去的人,竟然有朝一日会再次回到自己身边。我觉得自己很幸运,也很幸福!” 段寒令突地举着盛着果汁的杯子站起身,对着齐冠天高兴地祝贺道,“朱利,祝贺你!终于找回了心中的她!就让我们以果汁代酒,送上祝福吧,祝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时间,大家都站起身举杯道贺,但有人欢喜有人忧。 段寒令看着带着几分落寞的雷丽丽,伸手在她身后扯了扯衫角,成功地唤回了她望向自己,看着她眼里明显的受伤,他并不嫉妒,只是为她心疼。 没有想到今天的一次齐聚,竟让大家获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齐冠天和千露思的缘份是上天注定的。 二世恋人,谁还能将他们分开? 承认吧,雷丽丽,他们才是真正的男才女貌、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珠联璧合的一对有情人。 雷丽丽内心不禁一片凄苦,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个摆在眼前的事实。 他们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一对恋人,一世分开,二世再识,相知相爱,谁不为这样的一对男女祝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9章 魂牵梦萦 沉默数秒仍得不到他的回应,雷丽丽不悦地紧蹙起秀眉,心里情不自禁泛起了一阵酸楚和苦涩。 难不成这男人连爱不爱她还没考虑清楚吗?那他之前说爱她的话,又算什么?向自己求婚又算什么? 没有千露思的时候,朱利不爱她只爱内心的韩静秋。 千露思出现了,他还是不爱她,却在潜移默化中慢慢爱上了千露思。 如今千露思却摇身一变成了他魂牵梦萦、朝思暮想的韩静秋,他们幸福了,他更不可能爱她了。 在爱情这场角逐争战中,面对他对她的冷漠,她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不齐她多么努力,还是彻头彻尾地输了! 输了爱情,也输了自尊! 不禁苦涩地笑笑,冷声道,“怎么,难道你的爱也是虚情假义?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弄虚作假、哄我开心吗?” “丽丽,不要胡思乱想!我对你的爱毋庸置疑!”对她的无理嘲讽,段寒令并不气恼,更多的却是心疼,他知道她心里苦。 雷丽丽扯唇笑笑,笑得凄美冷然,侧着头倚在靠垫上,就这么斜睨着段寒令不时回头瞥向自己的脸。 她可以相信他吗? 她的内心仍惶惶不可终日,不敢轻易相信他是真的不会介怀自己心里爱着另一个男人的事实,还是仍无法释怀对朱利的那份无疾而终的爱。 轻轻阖上双眼,她真的觉得困乏了。 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想着这里面孕育着的一个可爱小生命,她的心忽然感到温暖安心。 虽然这个小生命小到还没能带给她半点感觉,但天生的母性慈爱让她情不自禁爱上了他,不齐多么艰难,她都要把他生下来。 “丽丽……”雷丽丽有意无意抚着肚子的动作,不禁令段寒令心里窃喜,深情地唤了她一声,车已经平稳地停在了他家楼下的地下停车库。 打开车门下了车绕到雷丽丽所在的副驾驶位,温柔地为她开了门,轻扶着有点倦意的她下车,“来,小心车顶!” 说着,还腾出一只手为她挡住车顶,以免不小心撞着。 这是个微乎其微的小动作,但却让雷丽丽感到暖心,从小到大,从来都是她为别人设身处地地考虑这考虑那,她早已习惯了付出。 如今被一个男人如此细心地关爱着,也许有这么一个体贴入微的男人来照顾自己一生,也不错吧。 她没有问段寒令为什么要带她来他家,只是她真的累了,好想找个遮风避雨的港湾停泊靠岸,让自己好好休息。 如果真要做出选择,身旁的这个男人还真是个不错的人选,毕竟他也是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更何况,爸爸妈妈似乎也对他很满意。 温柔地扶着雷丽丽坐在沙发里,段寒令给她倒了杯热水,递到她的手里,“喝杯热水吧,虽然天气炎热,但凉水对身体不好。” “你还愿意……娶我吗?”望着他转过身去的后背,她带着几分羞涩和紧张,不敢确定地问道。 段寒令迅速转身蹲在她的面前,动作迅猛无声,一气呵成。 他显得欣喜若狂,又有几分不敢置信,望着她期盼的美目,嘴角抽搐了几下,呵呵地笑出了声。 看着他但笑不语,雷丽丽有些急了,“说呀,到底还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我连做梦都想着有一天你会为我披上白色婚妙,成为我段寒令的美丽新娘。”一口应了几个“愿意”,段寒令不假思索地将她拉入了怀里,紧紧地拥着。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可以完全拥有她了呢? 嗅着她的体香,感受着她的真实,他真的迷醉了,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就该如此吧。 “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雷丽丽的声音在他的耳际响起,不再像之前那般冷漠,听起来似乎还在害羞。 “嗯,说吧。”他没有松开她,依旧紧紧地抱着,也是为了让她大胆地承认她想要说下去的话,他怕对视着她,她会没有勇气说。 “我……我怀孩子了。”最终,她还是怯懦地说出来了。 “我知道,我要做爸爸了。”倏地捧起她的脸,段寒令的眸中闪着喜悦的熠熠光彩,看着她的眼神笃定而坚信,“相信我,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嗯!”雷丽丽感动得热泪盈眶,这种被人当宝贝一样呵护在掌中的感觉,应该是幸福的吧? 这一次,她主动地将自己的红唇献上,覆上了他略显微凉的性感薄唇。 面对雷丽丽的主动献吻,段寒令受宠若惊,只愣神一秒,便主动热情地与她缠绵激吻起来。 这是他深爱的女人,有什么比得上心爱女人心甘情愿为自己献上的柔情呢? “静秋,睡了吗?”齐冠天刚冲完凉,只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裸露着半身结实健美的肌肤和两条修长的腿,轻轻地走进了千露思的卧室。 他担心她心情不好,不肯乖乖睡觉,再则,这半个多月以来,他早已习惯了夜夜拥她入眠。 即使什么也不做,只是感受着她的存在,嗅着她淡淡的体香,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搂着她光洁柔滑的身体,他就能安心地入眠,才能感受那份拥有她的真实感。 “……”床上背向着他的人儿,没有出声,但他知道,她没有睡着。 轻躺在千露思的身侧,大床因他的重量而身陷了一大片,拉过薄被将两人盖好,他伸手自然地放在她的腰际,轻轻地搂着她。 “齐哥哥……”忽然,千露思的声音传来。 齐冠天只是慵懒地“嗯”了一声,等待着她的下文,“不要再告诉别人我是韩静秋了,好吗?” “为什么?”他感觉到她在害怕,可他却猜不透为什么。 “我不想面对从前的一切!”更不想面对害死妈妈的那些人!但这句话,她窝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可如果‘慈禧太后’不知道你就是静秋的话,她是不会答应我们结婚的,因为她相信静秋没有死!”齐夫人裴晴的执拗是出了名的,齐冠天也深知。 “那就让她知道,但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只是不让别人知道,似乎已经由不得她…… 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过去十多年了,他的心也倍受谴责了几千个日日夜夜,独自饮泣思念着亡妻和故女。 而今,那个让他一直以为死于非命的女儿韩静秋,竟在多年之后,活生生地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的心悲喜交加,却也格外的惆怅百转。 她会原谅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吗? 不,她一定不肯原谅他,否则,也不会用另外一个身份一直逃避着他。 更或许……她恨自己吧。 韩正东不禁苦笑。 不知不觉中,他竟把车开到了齐家别墅大门外,本想调头打道回府,却刚好碰上从外头赶回家的齐氏夫妇,只好一前一后将车驶进了齐家大院。 几人寒嘘客套一番,相继落坐在沙发上。 “韩伯伯,爸爸,妈妈,你们聊吧,我上楼冲个凉,先休息去了。”齐乐清甜美而又不失礼节地向几个长辈打了声招呼,兴高采烈地上楼去了。 “乐清……今晚似乎特别开心。”韩正东没话找话说着。 “是啊,我们刚从黎家回来。这次,黎枫对乐清的态度似乎好了很多,所以这丫头高兴得快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 齐夫人裴晴望着女儿齐乐清离去的背影,呵呵地笑了直来,幽幽地说着,连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一脸的慈爱。 “看来他们的好事也近了喽。”虽尽量高声附和着,但韩正东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开心的影子。 “老韩,怎么了?一脸的愁眉不展,还在为上次订婚宴的事介怀吗?”坐在一旁的齐箫看出了他的忧心忡忡,不免将他的不开心跟半个月前告败的订婚宴联系在了一起。 齐箫长叹一声,接着说道,“其实,这样的结局也是我们始料未及的,在这件事中,我知道你们一家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我和夫人也一直为这事过意不去……” “千万不要这么说,这件事不能全怪你们。如萍和珊珊也有错,要不是她们执意要搭这门亲事,事情也不会至此。” 韩正东打断了齐箫的自责,急忙解释,却不想越解释越让齐氏夫妇认定他就是在介怀订婚宴的事后处理。 他的话听在齐夫人裴晴耳里很是不爽,但却碍于多年的交情,没有支声。 刹那间,竟也尴尬地沉默了。 “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件事……”韩正东支支吾吾地,似乎还在思考是否该将心里的事说出来。 “哎呀,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是我们能办到的,我们还有不帮的道理?”齐夫人裴晴噼哩啪啦地倒是爽快地套着近乎,心里却哼哼地不以为然。 “静秋和珊珊都是我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作为一个父亲,我断然不能偏袒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我希望她们都能得到幸福。但静秋这孩子实在太可怜,十多年来,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义务,对她,我是有愧的……” “老韩,你说这番话,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齐箫听得越来越糊涂,无端端地怎么扯上了韩静秋,那可是连人在何方都还不知道呢。 韩正东抬起他那双过于沧桑阴郁的眼,凝重地看了看齐箫,又撇头看了眼齐夫人裴晴,然后望着正前方,眼神飘忽,一脸悲伤痛苦,幽幽地说着,“我找到静秋了!” “什么?”齐氏夫妇同时惊讶地叫出声。 “是真的吗?那静秋现在在哪?她过得好吗?是在上学还是已经参加工作了……”齐夫人裴晴激动得喋喋不休问个不停,心里的喜悦露于颜表。 “韩伯伯,静秋姐姐找到了吗?”齐乐清兴奋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众人禁不住齐齐望去,“那太好了,我那阴阳怪气的哥哥终于可以恢复正常了!” “怎么说话的你?没大没小!”齐乐清娉婷的曼妙身姿已来到沙发边,坐下。 对于妈妈裴睛带着几分宠溺几分责备的话,她俏皮地吐了吐粉舌,故作不满地嘟囔道,“本来就是嘛。” 齐氏夫妇对齐乐清的疼爱,眼里透出的宠爱之色,让韩正东的心更难受,他多想有一天跟静秋也能如此轻松愉快地相处。 “韩伯伯,您还没告诉我们,静秋姐姐到底在哪里呀?”齐乐清清脆响亮的声音再次响起,甜美而让人轻松,唤回了韩正东沉思数妙的思绪。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但我知道她现在的身份。”韩正乐喃喃地低语着,语气里掩饰不住无奈和伤感,“我想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做亲家。” “那是无可厚非的!可……我不敢保证冠天还会像从前那样对待静秋,因为……他回来大千后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 齐夫人裴晴高呼肯定,可一想到齐冠天心里已经藏着一个千露思,她是又气又恼又愧对于韩家,愧对于死去的姐妹吴陨芊。 “妈妈,您说的是那个叫千露思的女孩吗?”齐乐清的反应还真快,马上接了妈妈的话茬,说得有些嗤之以鼻,在她想来,那个未谋面的千露思也不会是个什么出色的女孩吧。 “千露思?”韩正东震惊了,喃喃地默念起这个名字,听得其它几人不明就里,突然他转向齐,急切地问道,“乐清,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说冠天现在喜欢的女孩叫千露思?” 被问得莫名其妙的齐乐清左顾右盼,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怯怯地小声答了声“是啊”。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韩正东自顾地兴奋起来,只是他突如其来的振奋却着实让一旁的几人无法理解,愣愣地看着他,脸上写满意疑惑。 “千露思就是静秋现在的身份。”看着三张疑惑的脸,韩正乐笑着正色说道。 这下好了,老天终究卷顾上了他这个可怜的女儿,她终于可以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天哪,那我们之前所做的,岂不是……”岂不是差点铸成大错?想起之前逼儿子齐冠天信守诺言与千露思分手而与韩珊珊订婚,这个作法竟差点……齐夫人裴晴不禁懊悔。 “我马上给冠天打电话,问问千露思,不,问问静秋是不是跟他在一起。”雷厉风行的性格还是没有变,更何况她也想给韩正乐一个确切的答案,毕竟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此刻已是深夜十一点多,齐箫想要劝说夫人明天再核实,却已见她抓着手机拨通了号码,放在耳际听着对方的应答。 “好小子,居然不听我电话!”一通牢骚过后,齐夫人裴晴拨通了南任浩的手机。 “喂,任浩吗?我是齐伯母!朱利是不是跟千露思在一起?你放心,我不是要追究他们的关系,只是想证实一下。嗯,我马上过去,你们住在哪里?好,很快就到!” 从耳际放下手机,齐夫人裴晴凝重地望着韩正东,问道,“想见静秋吗?” 奢华的黑漆金属铁门在他们的车子停下几秒后,静悄悄地向内自动敞开,像是早已预见他们的到来,恭敬地守候着。 见状,两辆车缓缓驶进了别墅内。 “老爷,夫人,小姐,晚上好!”别墅门边,一左一右整整齐齐地站着两排佣人和保镖,见到来人,都训练有素地半躬着身体,恭恭敬敬地齐声问好。 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对眼前的阵势孰视无睹,充耳不闻,像没事人般,怡然自得地走向大厅。 “哇,哥哥的别墅好漂亮哦!”走进别墅大厅,齐乐清好奇得四下张望,脸上掩饰不住高昂的兴致,大声感叹起来。 “伯父、伯母,你们来了。”南任浩边说边从真皮沙发上站起身,微微欠了欠身,表示敬意。 “还是站着别动吧,你的眼睛不方便,不必多礼!”见南任浩似乎起身欲走来迎接,齐夫人裴晴立即出声喝住了,“我们今天带了乐清还有另外一位长辈过来,他是韩珊珊的父亲。” “韩先生好!”南任浩礼貌地问了声好。 “老韩,这位是南任浩,是朱利的得力助手,跟着朱利一起从英国回来的。”齐夫人裴晴很职业性地介绍道,却没察觉挽着自己胳膊的齐乐清渐变苍白的脸。 “你好,任先生。”韩正东回以礼貌地问候。 语毕,一行人全数落坐在了大型的组合沙发上。 “史杰,上楼去把朱利和露思叫下来吧,就说伯父伯母来了。”南任浩轻声吩咐着站在一侧的史杰,直到听到史杰离开的脚步声远去,才扭过头来。 他的眼睛仍什么也看不到,但此刻却能强烈感觉到有一束灼热的目光射在自己身上,不禁心生疑惑,却也不敢妄自揣摩。 “任浩哥哥……你是任浩哥哥!”齐乐清悲喜交加的声音里明显带着难以置信,突兀地在大厅内响起,听得众人一头雾水。 南任浩皱了皱眉,厌恶之色溢于言表,他不喜欢除了妹妹任昊萱以外的人唤他作“任浩哥哥”,冲动地想要大声喝斥对方,却出于礼貌硬生生地克制了,装作没听到,默不作声。 “任浩哥哥……”齐乐清抑制不住情绪的激动,哽着声音再次低声唤了一次,她感觉到了他的烦躁,可是她齐不了。 “乐清,你到底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哎呀,怎么了这是,好端端地你哭什么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0章 莫名其妙 看着女儿苍白的脸,齐夫人裴晴不禁关切地问,得到的却只是齐乐清不断的摇头,还有因自己的问话而令她止不住籁籁落下的泪。 齐夫人裴晴糊涂了,乐清从来不是个爱哭的孩子,今晚是怎么了,眼泪吧嗒吧嗒一个劲掉,弄得她着实不知所措。 “乐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场的人都看得莫名其妙,齐箫见夫人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又听得齐乐清一个劲亲热地唤着“任浩哥哥”,心头涌上不悦,不耐烦地厉声问道。 “爸爸、妈妈,他是我的……任浩哥哥!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哥哥!”齐乐清哭得声音哽噻,抽泣着答了这件让所有人震撼的事实。 她哭泣,并不完全因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哥哥,更多的是因为哥哥的失明,他还那么年轻,却让背负失明的痛苦和折磨。 “什么?” “任浩是你的亲哥哥?” “你是昊萱!”南任浩激动地吼出了声。 几个声音同时响起,诧异、震惊、不可思议…… “哥哥,是我,我是昊萱!”从齐夫人裴晴的怀里挣脱,齐乐清起身边说走到南任浩的面前。 “任浩哥哥!”饱含思念和伤痛的声音,真挚地唤了一声,不由分说地扑进了南任浩的怀里,纵声大哭起来。 “昊萱……哥哥找你找得好苦……我以为,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这一切来得太突然,突然得让人感到不真实,抚着齐乐清的发,感受着她真实的存在,南任浩喃喃地诉着多年来的思亲之苦,眼里早已噙满了热泪。 众人静静地观望着这对失散多年的兄妹终得以重逢,每个人的脸上表情各异,多为欣慰和喜悦,唯独齐夫人裴晴的脸上义愤填膺。 “乐清!”她厉声唤道,让人无法忽视她隐忍的怒火。 “妈妈……”抬起头望着齐夫人裴晴愤怒的脸,齐乐清自知理亏,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弱弱地喊着。 委屈和理亏的泪水,汩汩地从她的大眼中滚落,虔诚地解释着,“对不起,我不该骗您说我是个孤儿,无依无靠没人要!可是如果我不这么说,我怕您不收留我……我害怕黑夜里一个人独自睡大街,怕被其他大孩子欺骗,怕饿肚子……” “裴晴,事到如今,你还计较这些干嘛?”亲兄妹相认本来是该高兴的事,齐箫想不通夫人裴晴干嘛非要固执地去追究已经毫无意义的事。 齐夫人裴晴狠瞪了一眼丈夫齐箫,没有理会他的话,犀利的眸子盯着齐乐清数秒,看着自己养了十年的养女,她终是喟然长叹一声。 放柔语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乐清,你太让我失望了,枉我一直视你为己出,待你比待自己亲生儿子还好,而你却根本不相信我,不愿意告诉我实情。如果你早告诉我,你们兄妹俩又岂会到今天才相认?” “妈妈……”尽齐齐夫人裴晴话里带着责备,但齐乐清知道她还是疼爱自己的,原来妈妈并不是生气自己骗她,而是怪自己对她心存不信任。 “任浩,恭喜你找到了胞妹!没想到做了我十年的妹妹,到最后我们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看来铁娘子这回是做了亏本生意喽。” 齐冠天似玩笑似讽刺的话在众人身后响起,难得诙谐,南任浩听出是玩笑,而齐夫人裴晴却听得愤愤不平,像是当众被儿子羞辱般难堪。 韩正东眼不眨地看着齐冠天怀里揽着的美丽少女。 身姿羸弱却非病态,反而平添了一身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侠之骨。白晰光洁的脸庞,一双如辰星般闪烁的眸眼透着清澈沉净的灵气,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一头栽下去却又无愿无悔,眉宇间淡淡的忧伤令人忍不住想要对她呵护倍至、疼爱有加…… 这就是他的女儿……静秋吗? 她长得跟陨芊一样漂亮,却比陨芊更令人心疼,只消一眼便叫人心疼得想要将她护中怀中好好疼惜好好爱护…… 当千露思与韩正东的视线在空中不期然交汇时,她的心狠狠地疼了,迅速撇开了头,佯装不识,但却感觉得到对方焦灼得移不开的视线,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对齐冠天耳语了一句,她转身走向电梯,却听得韩正东在身后焦急地唤了一声,“静秋!” 这是上天给他的报应吗?是要惩罚自己年轻气盛时犯下的罪孽吗? 她不肯原谅自己! 她恨他! 一颗沧桑的心,早已受尽人间的极苦,受尽痛苦的煎熬,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有朝一日可以与她们母女相见。 一直以为只有命归西去时,才能与她们再次重逢,才有向她们悲恸忏悔的机会,所以,他在煎熬中等待着命运的安排,结束这已灰的人生。 可如今…… 生命的火花已让他看到了人世的希望,感觉到了救赎的可能,他,是否还有机会得到她们的原谅? 静秋,你是否能够原谅爸爸? 大伙还在愣神中,只觉眼前闪过一抹淡绿色的飘逸身影,转瞬即逝,还没来得及辨清容貌,已是人去风卷,空留一抹淡雅的氤氲余味让众人猜忌。 是啊,就这么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对千露思评判各异。 “论雅致似竹露清风,看风姿是明珠玉润”,的确称得上是个风姿卓越的美丽女子! 如出於泥而不染的高雅清莲,又似骄阳似火的带刺玫瑰,淡淡哀伤、浓浓孤傲,却让人看得赏心悦目,看得欲罢不能。 齐夫人裴晴的眼里,盛满了对千露思的赞赏和喜爱,一副准婆婆看媳妇,怎么看怎么顺眼的架势,却早已忽略了千露思“目中无人”的失礼之举,面带微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儿子的眼光还不是一般的精准,这么多年来也不知多少浮华美女对他投怀送抱,他却稳如磐石无动于衷、坐怀不乱,还着实让自己担心了不少。 如今,不得不佩服他宁缺毋滥的做人原则,或者说得高尚点,是他用情专一、痴心不改、对爱忠贞不渝…… 齐夫人裴晴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厅内的众人,才警觉所以人都在望着自己。 “怎么了这是?一个个眼睛瞪得跟铜铃般大小,我哪里不对劲吗?”不禁上下查看着自己的全身,似有若无的心虚感,令她不自觉地想要整理整理自己的仪容。 “好了妈妈,您全身上下都,完美得无懈可击!”见妈妈不停地在身上查找着疏漏,齐乐清不忍地上前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嘟着嘴没好气地调笑着。 听出了齐乐清话里的调侃之意,当然也就明白了“众矢之的”的原因并非自己仪容不妥,不禁安下了心。 齐夫人裴晴是个完美主义者,绝不允许自己的仪容仪表有失于人,不齐是出门在外还是宅在家里,她从来都不会让自己蓬头垢发没形没象。 既然大家盯着她的原因不是失仪,那又是所为何事? 疑惑地望着女儿齐乐清,只见她小脸上一脸的不开心,嘟着小嘴撒起娇来。 “妈妈,您刚才对千露思的赞美也太露骨了吧,忘乎所以的,不知道的还当真以为您在膜拜她呢。她有那么好吗?让您赞得天上有人间无的。” 原来刚才不小心把心里对静秋的赞美,不知不觉竟说出了口,难怪大家一副看怪物的脸孔,敢情她从未说过谁好话吗? “裴晴,谢谢你如此看得起静秋!”韩正东缓步走到齐夫人裴晴的面前,诚恳地道了声谢。 “老韩,你这话说得就见外了。静秋是个让人见一眼就难忘的女孩,对她产生好感完全是出于情不自禁。作为父亲,你应该感到骄傲。” 齐夫人裴晴的话显得平静如波,但却诚挚百倍,没有半点敷衍和虚伪。 韩正东的眼里闪过一丝神伤,却被随即而至的欣慰覆盖,淡淡的苦涩化在他的眸底,渐渐蔓延。 有女如斯,他是该感到自豪,但天伦之乐,是否今生有幸能享? “不要太在意静秋现在的表现,或许她只是一时间没能适应身份的转换,不知该如何面对你而已。过段时间就好了,给点时间给她吧。” 齐夫人裴晴说得有些无奈,但她却笃信千露思的为人,绝不会是个无情无义冷血不念亲情的人。 “希望如此吧。”哀叹一声,韩正东也唯有以此来安慰自己了,但相对于齐夫人裴晴,他却显得没那么自信,毕竟女儿对他的芥蒂和怨恨已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任浩,朱利呢?”倏地扫视了一圈,竟没看到儿子齐冠天的身影,齐夫人裴晴不悦地皱起了眉,望向南任浩问道。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陷入沉思中的南任浩暂时没能恍神过来,微微一怔,很快回神后歉意地答了句,“不太清楚。” “朱利追着千小姐上楼去了。”站在南任浩身后的史杰,恭敬地答道。 齐夫人裴晴似答非答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脸上竟也看不出情绪,却在转向韩正东的一瞬间,轻扯嘴角扬起了一抹歉意的笑。 “老韩,真是对不住。你瞧瞧我这儿子,一点礼数也不懂,还是跟从前一样少言寡语,耍帅装酷,一副冰冰冷冷的,不过看得出来,他对静秋却是一如既往的好。你就放心吧,静秋在这里不会受苦的。” “是啊,老韩,你跟静秋的关系,来日方长,一定会慢慢化解的,就算给彼此一点时间去适应吧。时间也晚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齐箫走了过来,力劝着愁眉不展的韩正东。 “两位说得都很对,我想是我太心急了。”惨淡地笑笑,却也默认了离开的决定。 “乐清,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想着齐乐清才刚与南任浩兄妹相认,一定有许多话要聊,齐夫人裴晴只是随口问问。 “妈妈,我今晚就不回去了,您和爸爸一路上要小心开车。韩伯伯也要小心开车哦,替我问候韩伯母和珊珊。” 对于齐乐清的知书达礼,齐夫人裴晴还是感到欣慰的。 总算没白花重金教育了十年,大家闺秀该有的涵养和素质,她都一应俱全。 不是她这个做母亲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她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孩,跟黎枫的忧郁真是相得益彰、余缺互济。 主人们都退下了,待命的佣人们赶紧收拾好残局,回了屋,等待着明天的太阳升起。 南任浩和齐乐清这对失散多年的兄妹,似乎忘记了时间,躲在南任浩的房间里一直促膝常谈到天明,反正第二天是星期六,双休日,有大把的时间补眠。 而齐冠天从大厅不告而退追着千露思上楼后,还未进到卧室就已听到她嘤嘤的啜泣声,伤心难过,揪紧了他的心。 他能体会她内心的伤痛,爱恨交加,爱也痛恨亦伤…… “静秋……”低声唤着。 借着昏暗的壁灯微光,看着千露思整个人趴睡在大床上,头枕在手腕上,哭得好不伤心,只能看到不断抖动的双肩。 她觉得自己的心狂乱浮躁,思绪混乱,心情超烂,情绪低落,不想多说,不愿多想,然而……脑子里的画面却不由分说地导播着,无力阻止,却又抑制不住悲伤。 她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蜷着身子缩在齐冠天的怀里,外表下,她看上去似乎已陷入安静的沉睡。 齐冠天心疼地轻搂着她的腰际,听着她渐变均匀的呼吸,嗅着她吐气如兰的气息,他每一条神经都因她而狂野。 黑暗中,齐冠天犀利的鹰眸覆上了一层脉脉柔情,似水般的眸眼深情地睨视着怀里的人儿,静静地,默默地,接受着黑夜的洗礼。 虽紧闭双眼,但千露思能强烈感觉得到顶上的男人那炙热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盯视着自己,她假寐不语也动。 静静地让思绪游离在一望无垠的黑暗中,让悲伤独自挥洒,最重要的,她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 一个人的伤一个人痛,一个人的恨一个人受。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切来得如此之快,快得让她还来不及稍作喘息。 似乎刚刚还在恳请齐哥哥不要将事情声张,下一秒就已如获大难临头。 那个人的出现,让她震惊得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心中的怒恨几乎让她失去理智,她多想冲上前撕破他那张虚伪的脸,多想将他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红还是黑。 道貌岸然的家伙,何必要在事后惺惺作态? 不要以为摆出一副慈眉善目,就以为自己菩萨心肠。 不要以为一脸忧郁,就可以得到别人的垂爱。 不要以为说几句乞求原谅的道歉词句,就可以抵消曾经对别人造成的伤害。 不要以为有了血缘关系,就可以大言不惭地去要求别人不计前嫌。 做不到,我做不到…… 我恨你! 是你和你的家人害死了我的妈妈,是你们让我没有了妈妈,是你们让我流离失所丧失了拥有母爱和父爱的权力…… 每当我受尽欺凌的时候,为什么看不到你的慈眉善目? 每当我被人设局诬蔑陷害的时候,为什么只能看到你幽怨厌恶的眼?我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多余! 与死神擦肩而过,我的心早已碎裂成片,如今的我,就像是托塔天王李进死去的小儿子哪吒,此心非彼心。 过往的一切,我只想深埋心底,不提起便不会去想,不去想便不会去恨,不去恨便不会去痛…… “妈妈,妈妈……你是妈妈吗?”黑暗转瞬间不在,迎来了一片光明,让人喜悦的光明。 尘世间竟雪白一片,一尘不染,这里是天堂吗? 被千露思唤作妈妈的那个白色背影似乎应了她的呼唤,缓缓地转过身来,是妈妈,真的是妈妈。 她喜出望外地扑身向前,白影消失了,扑了个空,懊丧的情绪瞬间爬上了她的脸,却在下一秒被一个温柔的母性声音惊得倏地抬起了头。 寻声望去,只见妈妈的身影悬浮在半空,飘然若仙,就像西游记里的观世音菩萨,潜心为善,普渡众生。 “妈妈!”千露思想要追上前,却发觉与妈妈悬浮于空中的白影亦步亦趋、步步为营,始终不变的是那一段存在于彼此之间的距离。 她跨不过去,妈妈亦无法靠近,唯有绝望痛苦地相视对望着。 秋波流转,互诉愁肠。 “静秋……”妈妈的声音跟从前一样温柔亲切、悦耳动听,唤着她的名字揪着她的心,让人禁不住声泪俱下。 “妈妈……”痛苦决然地互唤着彼此,喟叹无法逾越的跨度,“静秋想您,好想好想……为什么,为什么不让静秋摸摸您?难道您不想静秋不爱静秋了吗?呜呜……” 哭泣是最能让人释放情感的方式! “静秋……”妈妈的声音压抑着苦痛,声嘶力竭,思念的潮水早已将彼此淹没,“妈妈怎么会不想你,怎么会舍得不爱你?可是……妈妈身不由己……” “露思……” “露思……” 另外两个亲切的声音在千露思的身后响起,她迅速回头,看到了千翎妈妈和奶奶慈爱的脸,正微笑着向她走来。 “妈妈……奶奶……你们也来了……”千露思回以微笑,脸上的伤感顿时抹去不少。 这是梦吗? 为什么幸福的真实感如此浓郁?她感到无比幸福,至亲的人都在身边,都爱着她宠着她,还有什么值得去烦忧。 倏地像是想起什么,转回头望向那抹飘然的身影,它已离自己越来越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1章 追影 恐惧袭来,包裹着她的整颗心,她挥着手向渐逝的身影追去,声嘶力竭地呼唤着,试图用自己那一声声暗哑的哽咽之音唤回妈妈早已飘远的身姿。 “静秋,记住!放下仇恨,微笑示人……放下仇恨,微笑示人……”从妈妈远去的方向,不断传来幽远而颤悠的声音,遥远却又字字清晰,声声回荡在广袤的空间里。 “露思,我们也该走了,要好好照顾自己。记住!放下仇恨,微笑示人……放下仇恨,微笑示人……”千翎妈妈和奶奶的声音凄婉地响起。 “妈妈,奶奶……妈妈……”千露思凄厉的声音响彻整个空旷的地面,划破一望无垠的苍白穹宇。 迅速回头,再次看到亲人远离的身影,千露思心如刀割,泪流满面,力竭声嘶地呼唤着,却怎么也留不住她们的脚步。 在她一左一右的方向,三个身影从两不相反的方向渐渐消逝,千露思绝望地来回望着她们,跪地哀嚎。 冰冷的雪花从天空飘落,泪水早已将视线模糊,她的眼里再也看不到亲人的身影。 六月飞雪,寒透了她的心,这场旷世奇雪,瞬间让大地变成了粉雕玉琢、晶莹剔透的世界。 “妈妈……奶奶……妈妈……”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雪地里,颤颤巍巍地瑟缩着。 “放下仇恨,微笑示人……放下仇恨,微笑示人……” 齐冠天被千露思绝望的呢喃梦呓惊醒,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凑耳倾听,辨别着她口中喃喃的低语。 “放下仇恨,微笑示人……” “静秋,醒醒,快醒醒!”轻拍着千露思的脸,齐冠天皱着眉心焦地温柔唤着她的名字。 行随心动,他一面迅速扯过薄被将彼此盖得更严实,一面焦急地从枕头底找出摇控器关了冷气,搂紧怀中的人儿自责道,“都怪我,把冷气开得太低了。这样……有没有好点?” “……”千露思依旧无法发声,只是一颗缩在他怀里的小脑袋却使劲地点着头,表示着赞许。 齐冠天浅浅一笑,在她头顶落下一吻,温柔的眼神里毫无保留地释放着爱的光芒,那是对千露思的独爱火花。 怀抱着心爱的女人,感受着她的体温在自己的温暖下慢慢升温,这是一种完全拥有的幸福,哪怕平淡却也甜蜜。 天色渐亮,天边早已泛起了鱼肚白,再无睡意,齐冠天轻轻起身,却生怕惊忧了身边的女人,蹑手蹑脚地旋门离开。 只是他不知道,在房门合上的当际,千露思便已水眸大睁,虽保持着原本的动作,思绪却千回百转。 梦里的意境缓缓在她脑海中上演,心情渐渐变得沉重压抑。 亲人一个个离她而去,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单和恐惧,甚至怀疑她们的离开是不是皆因自己而起。 是不是命里带煞,将她们一个个相克死于非命? 生母跳楼死后的惨状,至今仍记忆犹新、历历在目,殷红的鲜血就像一朵盛开的大型玫瑰,红得那么骇目,刺得她双眼涩痛,心随着淌血。 还有千翎妈妈那被烧得认不出眼耳口鼻、面目全非的脸,仿若就在触手可及的眼前,却又叫她可望而不及。 不齐如何狰狞的画面,对她而言,都只有伤与痛,爱与不舍。 这一切是不是本该由自己来承受,本该是自己命丧黄泉、死于非命?却由她们来为自己舍命化解、化险为夷…… 独活于世,受尽生的折磨,意义何在? 意声消沉,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姐,起床吃午饭了?”佣人小焱推门而入,站在床头探着身子柔声轻唤。 “……”侧身背对着卧室门外的千露思,依旧不言不语不动。 “要不,我把饭菜送进房里……如何?”得不到回应,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小焱只能试探性地小心提议。 看着不为所动的后背,小焱心里很是不悦,暗自腹诽:拽什么拽?了不起吗?不过就是一只飞上枝头的麻雀!占着主人宠幸就耀武扬威摆架子,哼,再华丽的包衣也改变不了低贱的出身!我倒你能威到何时? 恨恨然地望了一眼,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便端进来一些饭和菜,还有一直吩咐厨房熬的汤,这可是自从搬进静苑秋居,她一直让厨房为千露思顿顿煲的汤,都是些滋补的。 顾名思义,是为了把千露思的身体养好,其实,是否包藏祸心,只有她自己清楚。 “来,起来吃点吧,身体是本钱,不能不吃。”从床上扶起木讷无表情的千露思,见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憔悴模样,心里倒是一阵舒爽,却口是心非地说着规劝的话。 鬼才知道她有多想千露思马上消失眼前。 自从几个月前在威曼斯打钟点工,不期然地在客房门口与齐冠天发生碰撞之后,犹如火星撞地球,她的心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便就此沦陷,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为了能看到他,即使她不在威曼斯打工了,也风雨无阻地天天候在他住的客房外,为的就是能看他一眼。 后来,他竟然不住威曼斯客房了,她四处打听却不知而知,幸亏有个好心的人提供了她信息,让她如愿地应征做了他别墅里的一个小女佣。 为此,她瞒着家里向学校提出了休学一年的申请,想着花一年的时间把他追到手,成为别墅的女主人,不但有享不受的荣华富贵,更重要的是可以和自己爱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竟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叫她如何不恨? 看着千露思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自己喂给她的甲鱼汤,小焱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和阴狠,脸上却平静如水。 “汤全喝了咧,不错!”毫不吝啬地赞赏着。 小焱端起一碗小米饭,“来,吃点饭和菜。这是我特意吩咐厨房给你清蒸的大闸蟹,肉都已经挖了出来,鲜甜可口,很好吃的!” 她故作兴奋地诱惑着,用勺子勺了一小口蟹肉和着饭送到千露思的嘴边,看着她机械地张口,咀嚼几下吞了下去,又勺了些波菜继续重复着喂食的动作,直到千露思把所有的饭菜都吃完。 其实千露思也不想娇气地让人喂饭,只是她享受着小焱带给她的这份难得的亲切,让她舍不得破坏这份美好。 “这就对了!不齐发生天大的事,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脸上挤出了一个鼓励和赞赏的笑容,小焱像个至亲的好友般,边说边起身收拾碗碟,显得格外亲切。 在千露思看来,今天的小焱一改常态,比平时热情了许多,对她也关怀倍至,的确叫人感动。 想起从前对她的狐疑态度,不禁暗悔,自嘲自己实在太敏感多疑、小人之心。 心情似乎轻松了许多,张嘴想要好好谢谢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女佣,却发觉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或许是哭了整晚把嗓子哭哑了,千露思扯了扯正在忙活着的小焱的佣人制服衣角,望着她展开一个感激的笑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再摇摇头。 “嗓子疼,说不出话来吗?”聪慧的小焱立即心领神话,见千露思感激地点了点头,“可能是发炎了,我去给你取点消炎药来。” 轻拍了拍千露思的手,以示安慰,捧着碗碟转身出去了。 消炎药,她多的是! 望着小焱阳光健美的身姿,千露思痴痴地想:如果能跟她成为好朋友,那该多好…… 在这个偌大的别墅里,虽然应有尽有什么也不缺,但千露思却总是感到孤独,是那种身处热闹之中的孤寂。 虽然身边总是不乏有下人围着转,生怕她饿着、渴着、累着,一会问她吃不吃这个,一会问她喝不喝那个,一会又让她去小憩片刻…… 她就像皇宫里的嫔妃,因为一朝受宠,被一帮通晓察颜观色、谨言慎行的下人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听的是好话,受的是优等待遇,却总觉内心空落落的。 她渴望一个知心的朋友,哪怕可以诚心相待,难过时谈谈心、说说闺密话。 机灵的小焱走向床边,望着她的眼里没有起伏的情绪,但却多了份疏离,眸中没有特殊的神彩,恭敬地问道,“小姐是要我帮你接听电话吗?” 冷漠公式化的声音,让千露思的心瞬间透凉,怅然若失地朝小焱眨了眨眼点了点头,将手机递了过去。 她怀疑之前个热情如火、对自己友善亲切的小焱,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过? 难道是自己太孤单,产生了幻觉? “她是你的妹妹韩珊珊,要求你本人接电话。没经你同意,我擅作主张告诉了她,你的嗓子不适发不出声,没有办法听电话……” 小焱机械地复述着电话内容,突然像个做错事等待主人惩罚的女仆,低垂着头自责着,她无法确定自己这么做会不会惹得女主人不高兴。 扯了扯小焱的衣角,迫使小焱回望着自己,千露思漂亮的双眸中透着亲切的爱意,传递着叫对方不必自责的信息。 “谢谢小姐的宽容!噢,对了,她听说你不舒服,说是下午你。”得不以为然,转身去倒水,没注意到千露思变得有些苍白的脸。 终究还是要面对她了吗? 为什么自己潜意识里会感到害怕? “小姐,消炎药。”端着水杯,小焱推了推正在闪神的千露思肩头。 她却惊得张大了嘴,可惜仍发不出声,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但却极快地掩饰掉了,接过水和药,木然地往嘴里送。 “咳……咳……咳……”一不小心,水呛到了喉,禁不住咳嗽起来。 快速拿走千露思手中的水杯放到台面上,小焱轻拍起她的后背,心里不屑至极,恶狠狠地咒骂:喝个水都噻牙,没用的东西! 咳嗽终于缓和了过来,千露思直起腰,有些可怜兮兮地望着波澜不惊的不出是什么感觉,不过还是很感激这个看似若即若离的小女佣。 小焱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间里又剩下千露思自己,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依旧青春美丽的脸庞,却早已今非昔比。 是时间错了,还是心态变了? “静秋姐姐……静秋姐姐……你在吗?” 卧室门外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紧接着,响起了低沉的敲门声,“你在里面吗?我进来喽?”依旧是女子兀自的问话。 千露思从梳妆台前站起身,扭门已瞥见齐乐清亭亭玉立的身影立在门边。 她记得,这是立尽多年终得以与任浩昨晚相认的亲妹妹齐乐清,可是,她来这里干什么呢? “静秋姐姐的美丽,果真名不虚传!”说着,齐乐清笑得千娇百媚地走向一脸茫然的千露思。 眼神流转,面上带笑,眸底却闪着鄙薄之意,一翕一合的性感着动听的赞美之词。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温婉清润、袅娜娉婷……我发觉,就算我用尽所有自己所能想到的美言,都无法涵括你的鹤立鸡群之美。” 千露思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却无奈于自己无声示人,然而,恰恰因为她的缄默不语让齐乐清心底认定她懦弱无能、徒有虚表,不屑之意更是溢于言表。 顿了顿,齐乐清继续装作悠然自得地聊着,“难怪见了你的男人都会为你倾心、痴心、念念不忘?就连我这个女流之辈,都看得垂涎欲滴、移不开视线。昨晚惊鸿一瞥,只觉眼前一亮,却没能细看品味。今天贸然闯来看姐姐,还望姐姐不要见怪。” 她的矫揉造作令千露思极为反感,想必是要上门找她的茬,只是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过她? 其实,齐乐清哪有不认识了千露思的道理,同在一所大学念书,一个校花一个清纯公主,同属深大的焦点人物。 更因为黎枫的原因,她早已把千露思看成了头号情敌,事事都不甘心输于千露思。 昨晚养母对千露思毫无保留的赞美评价,就像是硬生生从她手中抢走她的宝贝般,让她恨之入骨。 “姐姐不说话,我就当你不见怪喽。”笑逐颜开的齐乐清,自来熟似的挽起了千露思的胳膊肘儿,一副娇滴滴的撒娇模样,着实看傻了千露思。 这人怎么可以虚伪到如此? 愣神中,已被齐乐清挽着走向了门外,边走边故作亲昵地说着,“走吧,我带你出去玩,珊珊过来了,不如我们一起去逛街吧。” 珊珊? 韩珊珊! 大脑接收到这个信号,千露思的心禁不住咯噔一下,往下沉去,随即狂跳不止,恐惧感再次包围了她,直叫她喘不过气来。 没想到只是一个名字而已,竟让自己害怕到如此程度。 到底是为什么? “姐姐……”走廊里赫然出现了韩珊珊的脸,一声“姐姐”听得千露思心里发毛,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僵在门边。 “静秋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见到妹妹太高兴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齐乐清故意曲解着千露思的举指。 看着千露思的脸色瞬间惨白,感觉到她身体突然一僵,似乎全身还在发抖,虽然不明所以,但心里还是难免得意,冷冷地扯了扯唇。 与韩珊珊互换了一下眼色,两人笑得妩媚灿烂,一左一右亲昵极致地挽着千露思的胳膊肘儿走进电梯,那画面更多的像是绑架。 “姐姐……昨晚爸爸失魂落魄地开车回家,出了车祸……”看着千露思美丽的侧脸,韩珊珊故意把“出了车祸”这几个字重点强调,她想看看这个一直隐姓埋名多年的同父异母姐姐到底是何居心。 为什么偏偏在自己就快要梦想成真、得偿所愿与齐哥哥订婚在暨的时候,她却阴魂不散地半路杀出? 为什么要在消失数年后,突如其来地恢复身份,回来跟自己抢父爱? 几千个日日夜夜,自己付出的艰辛饱受的苦楚,数不胜数,每当心灰意冷之时,只要想到即将拥用的齐哥哥,她便动力十足、精神抖擞。 如今,这个软弱无能的姐姐不费吹灰之力,就毁灭了她所有的希望和梦想。 她不会原谅她,绝对不会! 整理了一下脸部表情,韩珊珊扯上一个魅惑人心的笑,甜甜地与千露思套着近乎,“好在爸爸没受伤,只是前车盖刮伤了一点,姐姐不必担心。不过,爸爸妈妈都很想你的,要不然,你今晚就搬回去住几晚吧,一家人好好聚一聚,毕竟十多年不见……” 禁不住在心里冷哼了两声,她甚至觉得极为可笑,他的生死于她,早已毫无任何关系,即使是死,她也不会为他流半滴眼泪。 韩珊珊,你太高估韩正东在我内心的位置了! 爸爸妈妈?那是你韩珊珊的吧,与我无关! 我的爸爸妈妈早已经魂归西去! 想我?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可笑的笑话了,哼哼……呵呵…… 一个厚颜无耻欺瞒妻女在外包养情妇、生养私生女的男人,在亡妻尸骨未寒之际便迫不及待迎娶情妇进门,如今有何资格大言不惭地说想念亡妻之女? 一个不知廉耻登堂入室逼死正室的女人,稳坐正宫,却也正式成为了恶毒的继母,对正室之女百般欺凌、千般责辱。 如此一个蛇蝎歹毒的女人,她会真心想念丈夫的亡妻之女吗? 哼,恐怕是想要像从前那般故伎重演,在丈夫面前伪装成善良的美娇娘,做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2章 滴水不漏 说她包藏祸心、居心叵测、佛口蛇心,实属不为过! 真不愧是一对狼狈为奸、气味相投的一丘之貉。 试问,她千露思还能相信这样一对狗苟蝇营、冷血无情的男女吗? 越想越愤怒,禁不住粉拳紧握,但表面却伪装得滴水不漏,除了冷漠、对一切无动于衷,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韩珊珊偷偷地不时瞄着千露思的侧脸,想要通过察颜观色进一步洞悉她的内心所想,见她不为自己的话所动,甚至游魂走神,顿觉无趣。 三个女孩同坐一车,车内,窒息般的沉默。 韩珊珊往后靠了靠,侧头与齐乐清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讪讪地对着千露思甜美说道,“姐姐,不如我们去公园玩机动游戏吧,我可是还记得清清楚楚,姐姐你最想玩旋转木马了。” 旋转木马? 那是自妈妈过世后,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梦里有爸爸有妈妈,在亲爱的爸爸妈妈陪同下,坐在充满童话的旋转木马上,快乐地挥洒着她天真无邪的笑,随着一圈圈的旋转,让她安心地知道,下一秒他们都还在。 而今,旋转木马已成了她心底一道不可触摸的伤口。 “对啊,珊珊经常跟我提起你们她那时特别调皮贪玩,总是爱捉弄你,而你总是好脾气地包容她的恶作剧……每回说起,珊珊都哭着说她好后悔小时候那样对你,没能好好珍惜你们之间的姐妹情缘。总是说,如果一切从来,她一定要好好待你!” 齐乐清动情地娓娓而谈,一旁的韩珊珊早已泪流满面,楚楚可怜地坦然看着千露思美丽的侧脸。 用余眼斜瞥着齐乐清绝美的侧脸,娇颜柔美,看不出半点阳奉阴违、虚以委蛇,听着韩珊珊似有若无的嘤嘤啜泣,千露思的心终是没能再硬下去。 冷漠的眼神放柔了些,忍不住也斜睨了一眼韩珊珊,见她抬手有意无意地拭泪,犁花带雨般的娇容,倒也不像是在刻意演戏。 千露思明显感受到韩珊珊千方百计地在证明她的诚心诚意,向自己示好,似乎有意与自己重修姐妹情,旁敲侧击只为让自己表态。 小时候的娇纵恃宠、张狂嚣张,如今怎么却再也找不着影。 难道是自己庸人自扰吗?或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难道在自己不在的这十多年中,韩珊珊真的洗新革面、改邪归正了吗? 千露思不敢确定,也没有表态,只是看着前方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心境也平静无波。 “姐姐……你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我?”倏地,韩珊珊激动地捉住千露思的手臂,委屈可怜地问道。 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拉回了思绪,千露思侧头垂眉看着捉得自己生疼的一只手,再缓缓对上韩珊珊真挚的泪眼。 唉,算了,事过境迁,还计较那么多干嘛? 从前的韩珊珊,也不过就是个被父母娇宠惯了以至不懂分辩是是非非的小女孩,自己又何苦纠结较真呢? 茫茫人海,能相遇已是不易,能化作姐妹更是上辈子修来的缘份。 千露思抬起另一只手温柔地抚了抚韩珊珊的头,咧嘴浅浅一笑,连眸眼都成了一轮弯月,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已不再介意。 所有的表情和眼神,韩珊珊看得真切明白,情不自禁地扑在千露思的双膝上,放声大哭起来。 “哎哟,珊珊……静秋姐姐都原谅你了,你应该高兴才对。瞧你,哭得像是人家抢了你糖吃的小孩,也不嫌害臊!”齐乐清故意大声地调侃起韩珊珊来。 “什么嘛,我这是喜极而泣,有什么好丢脸的?你说对不对,姐姐?还有,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像小孩了?” 听完齐乐清的取笑,韩珊珊不服气地迅速直起了腰,瞪圆双眼嘟着小嘴不高兴地反驳着,还故意挺了挺胸。 千露思但笑不语,听着她们俩快乐地“吵嘴”。 齐乐清也笑了,没好气地再次揶揄道,“好了好了,我说错话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好不好?” 撇了撇嘴,韩珊珊回了句,“那还差不多。” “那是啊,你的凹凸有致、曲线玲珑,可是众所周知、无人不晓的,拥有无可厚非的傲人身材,我哪敢把你跟尚未发育的小姑娘相提并论呀?我可不想屈死在你的淫威之下,啊!静秋姐姐,救命!” 齐乐清得理不饶人的小嘴,还真能跟韩珊吵得津津乐道。 韩珊珊故作含嗔怒骂,扬拳挥向她,她却缩着身子喊着“救命”,直接躲进了千露思的怀里。 笑看着这一切,倒也让人感到舒心。 如果能够有个姐妹,天天开开心心地吵吵闹闹,应该也不错吧。 千露思卸下了心防,与韩珊珊、齐乐清一齐来到公园里,高高兴兴地玩着各种不算刺激的机动游戏,快乐地拍着大头贴,做着一切从前渴望而不可及的事。 虽然她仍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心意,但浓浓的姐妹情谊却让她深受感触。 玩累了,看看腕表已近晚餐时间,韩珊珊豪爽地请大家一起去高级法国餐厅吃法国菜,还威胁地说不准任何人推搪。 用她的话是这样说的,“反正以后有的是礼尚往来的机会,今天我先带个头,难不成还怕你们会赖账不成?” 如此一说,倒也让人不好意思再推拖,唯有耸耸肩担然接受了。 只是用完餐后,韩珊珊似乎仍兴致高昂,和齐乐清高谈阔论着,不显丝毫倦意,更不提回家的事。 千露思有些急了,出来游玩都好半天了,时间已晚,虽然跟南任浩打个招呼,但却仍担心齐冠天会为她担心。 偷偷地从挎包里找到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原来自己的手机没了电自动关机了,这下更是急坏了她。 对于韩珊珊和齐乐清相邀去附近清吧坐坐的提议,千露思慌忙摆手加摇头拒绝了,她想齐哥哥一定不会喜欢去泡吧的女孩吧。 “哎哟,姐姐,你人还没嫁呢,就急着遵守三从四德了?不会是未来姐夫对你齐教太严,不许你这样不许你那样吧?”韩珊珊故意用激将法激千露思。 还真是凑效,不过却是反效,千露思慌里慌张地一个劲直摇头,望着韩珊珊和齐乐清的眼里满是恳求。 “珊珊,算了,我看静秋姐姐也累了,还是下次再去吧。”齐乐清及时地解了围,还真叫千露思感激不尽,不停地眨巴了几下大眼,以示感谢。 平安地将千露思送回了别墅,韩珊珊独自驾车离开,不过已相邀第二天再来看她。 千露思心里是想拒绝的,但一贯以来不懂拒绝人的毛病总是改不了,不免无奈。 跟大厅里的南任浩打了声招呼,她径直回了四楼自己的房间,打开门,房内黑灯瞎火的,摸索着去开灯,却不想被人从身后牢牢锢在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回来了。”黑暗中,一个突兀的声音充满魅惑地幽远传入耳里,再加上一个突如其来的结实拥抱,委实让千露思吓得不轻。 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身体一旋,一张霸道微凉的唇已欺压而来,肆意地啃咬起她的唇瓣,仿佛要将她的唇吃掉。 心里的“惊”意慢慢褪却,她没好气地使劲欲推开眼前吻着自己的男人,却不想更激发了对方的强烈占有欲,狂肆地更深入地掠取着她肺叶里的空气。 “嗯……唔……” 他的吻霸道专注,没有预留一丝让她可逃的机会。 难道他生气了吗? 不喜欢自己外出玩得太晚? 还是不喜欢自己跟珊珊走得太近? 从小,齐哥哥对珊珊就只用深恶痛绝来形容,虽然他从来不会对珊珊说些什么过份的话,但他看她的眼神却冷得像把冰刀,毫无温度,也没有感情可言,厌恶之色更是不言而喻。 而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却总是温柔敦厚、欣喜疼爱的,一对慑人心魂的眸眼总是带着温柔似水的笑意,让人情不自禁掉入那深潭中无法自拔。 小时候的她不知道什么是爱,但却明白自己在齐哥哥的眼里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她为此感到庆幸,也让她成功成了珊珊的眼中钉。 如今,她不声不响地跟珊珊修好了姐妹关系,他会不会真的为此恼怒自己呢? 不过想想齐哥哥对自己的宠爱有加,不免觉得有恃无恐。 “跟我在一起,不许想别人!”霸道的语气却是无比温柔的声音,慵懒地传来,千露思不禁微怔,片刻过去却禁不住扯唇想笑。 这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不过却也是对韩静秋一如既往的温柔,是她爱极了的柔情里的霸道! 不知何时,她的人已被他扑倒在床,他那早已变得灼热如火的双唇,似柔或刚、时攻时受,吻遍了她的整张脸庞,扣在她脑后的一只大手,却令她无处可逃。 面对着深情的男人,又是自己深爱的男人,木讷发愣地只会接受,会不会显得太不解风情? 千露思小试着回应他的热情,换来的却是一阵更激烈的吻,她觉得自己肺部的空气几乎被身上的人抽干,强烈地渴望得到空气的供给。 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因失去空气而窒息的当头,终于,他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的唇,空留吻后的灼痛感让她回味。 借着微光,她看到了他眼里星星点点的火花,绚丽多姿,魅惑人心,让她移不开眼,就这么一瞬不瞬地对视着。 他深情地睨着她,她温柔地回望着他。 倏地,齐冠天站起身,边说边伸出他修长的手臂去床头开壁灯,“你嗓子哑了,说不了话?” 语调向上扬着,明显地要向她证实。 灯亮了,随即折回了床沿,望着已坐起身的千露思,眼里透着询问。 无声地点了点头,表示默许。 “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他虽说得轻描淡写,却明显不是征求意见,更像是频发旨意,没有驳回的空间。 真是小题大做!不就是喉咙嘶哑说不了话嘛,哪用得着劳民伤财、兴师动众的,吃点消炎片过两天就好。 听说要让她上医院,心里难免抗议,拉起他的手,像小时候那般左右晃了晃撒起娇来,望着他的眼里满是央求。 “今天出去玩得开心吗?珊珊有没有对你怎么样?”齐冠天怕经不住她的撒娇,故意避重就轻岔开了话题。 昂起小脸沉思了片刻,千露思突然换上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先是对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尔后又摇了摇头。 一时竟让没反应过来的齐冠天蒙了神,“到底是对你好还是不好?” 千露思肯定夸张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反而叫千露思糊涂,瞅着他的眼想出个所以然来。 齐冠天回以温柔一笑,抚了抚她的秀发,解释道,“其实我并不是想限制你跟她来往,毕竟你们是亲姐妹。只是她以前的劣性子让我放心不下,我担心她会对你不利。不过,今天看来,她的表现不错,值得嘉赏。”接送她们的司机,途中已向他汇报了所有情况。 他能理解她,她真的很开心。遂撒娇般地偎入他怀中,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舒心! “韩小姐,你先在沙发上坐会儿,小姐可能还没起床,我先进去唤醒她让她梳洗好了再出来见你。”话的语气似乎从始至终没有起伏,宠辱不惊。 韩珊珊却无法习惯一个下人对自己不卑不亢没有喜怒的公式化言辞,不屑地冷睨了小焱一眼,冷冷斥道,“她是我的亲姐姐!你一个卑贱的下人竟敢把我当外人?给我滚出去!” 垂眉看了眼脚尖,再抬头迎视着韩珊珊的怒颜,小焱不怒反笑,用她不愠不怒的惯有口吻,轻声提醒道,“韩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行,这里不是你的地盘,应该还轮不到你在此撒野!” 小焱的话里没有一个粗鄙的字眼,甚至语气平和冷静,态度谦和有礼,却如鞭子般狠狠抽打在韩珊珊的身上。 直噎得她咬牙切齿嘴角抽搐,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双目圆瞪怒目而视,仿佛要吞噬掉眼前令她勃然大怒的小女佣。 她气,那是因为一个贱蹄子女佣竟敢在她面前飞扬跋扈、喧宾夺主,更气,一个下人也有如此处事不惊、临危不惧的高深修养,相形之下,反倒显得自己遇事浮躁易怒、沉不住气。 她不服气地怒瞪着,而女佣小焱却是随和地笑看着,彼此定形似的僵持了数秒,顿觉无趣至极。 韩珊珊突然有了个想法,脸色一变换上了一脸的干笑,一把拉过小焱坐到套房里的沙发上。 “你叫小焱对吧?姐姐昨天一直提起你来着,说你对她很是照顾,刚才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不要介意哦。”陪着笑脸,套着近乎,心里却哼哼地不屑一顾。 小焱的表情淡淡,依旧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地公式化回话,“拿人钱财,当然要替人做事。况且,照顾小姐的饮食起居本来就是老板分派给我的份内工作,我不过是恪守己职罢了。” 恪守己职? 哼哼,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真是个不懂得尊卑贵贱的丫头,说得堂而皇之,指不定心里有什么不良企图。年纪轻轻模样俊俏甘愿为婢为奴伺候他人,一看就让人觉得不正常。 韩珊珊心里直犯嘀咕,脸上却仍挂着妩媚极致的笑,嘿嘿地附和着,“那是,那是,齐哥哥能请到像你这样明白事理、忠于职守又聪慧过人、忠心耿耿的好员工,的确是他的福份啊。” 小焱不着痕迹地冷嗤一声,看着韩珊珊阳奉阴违的笑脸,眼里似有若无地含着一丝笑意,心里却冷斥不已。 省省吧你!少跟我哼哼叽叽来这套虚情假义的把戏,表面示好却包藏祸心,我可不吃你这套!还是留着去哄你那个懵懂无知、分不清敌我好坏的草包姐姐吧,哼! 虽冷嗤不屑,嘴上却仍礼貌地对韩珊珊说着,“韩得严重了,我不过是‘在其位谋其职’而已,‘忠于职守’还能勉强说得过去,‘忠心耿耿’就断然谈不敢自我封号了。我想如果有更好待遇的高职,我会很乐意卸职另谋高就。” 小焱的话里,句句针锋相对、唇枪舌剑,抵制着韩珊珊先前的一番话,着实呛得韩珊珊有想要一手掐死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给脸不要脸的贱蹄子女佣的念头,心里恨得直痒痒。 她这简直就是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碰了一鼻子灰却还讨不到半点好处,蒙受如此奇耻大辱,这口气如果不泄,能平她心头之恨! 韩珊珊冷魅地扯了扯唇角,佯装好心地谆谆提点,道,“好了,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之人,有钱人家里的人际关系是复杂难辩的,念在你我有缘,我就提醒你几句。” 顿了顿,看进小焱带着的一丝困惑好奇的大眼里,柔声继续说道,“既然你现在是‘在其位谋其职’,就不要站着这山却望着那山高,好高骛远、不切实际的想法只会反其道而行,让你得不偿失,更要切记自己的身份,谨小慎微、谨言慎行!” 小焱若有所思地乖巧点了点头,表示默许。 韩珊珊见状更是自鸣得意,以为自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词起了效,终于把个小女佣唬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3章 加薪 心里不禁沾沾自喜,哼,跟我斗,你还不够班! 她还有些言论没发表完,是与齐冠天有关的。 一想到齐冠天,韩珊珊心驰神往,一脸自豪地说道,“齐哥哥可是个明查秋毫、赏罚分明的精明人,谁也妄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只要你本本份份、勤勤恳恳地做事,我担保你很快就会有升薪加酬的机会。” “唉……希望如此吧。不过,听韩小姐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啊。”小焱口是心非地感叹起来,说得就跟真的似的。 韩珊珊不好意思起来,撅着嘴脸红了,“你这话说得有点言过其实了,我也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事实告诉你,给你提个醒而已。虽然先前我的态度有点过份,但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嘛,我想你也不会介意哒,对不对?” 边说边用手肘顶了顶小焱的胳膊肘儿,显得亲切无比,好似两人是一对知心交心的好朋友般。 韩珊珊自来熟的动作让小焱内心反感,但脸上却仍面不改色,含着一丝笑意,迅速接口,“当然不会介意!你是小姐的妹妹,就是这里的客人。小姐还没起床不能招呼你,我这个贴身丫头替她尽地主之宜也是应该的。” 话里带话,时时在提醒着韩珊珊,她不是这里的主人,发即便身份再尊贵,来到此地,她不能摇身变成主人,对下人呼风唤雨。 小焱不免觉得好笑,千露思现在可是这里的女主人,谁敢欺负她?这不明摆着在岁头上动土吗?除非那人活得不耐烦,不想活命了。 眼前闪过齐冠天看别人时那凌厉带着刺骨寒冽的眸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但……想起他在看向千露思时瞬息演成的如水般温柔的脉脉深情,真还叫人情不自禁对他心驰神往,艳羡千露思到妒忌她马上消失的地步。 两者之差,简直是十万八千里,瞎子也能分出个一、二来吧。 小焱的心难饰黯然神伤,带着丝许幽怨,“小姐是这里的女主人,下人们献媚巴结还来不及呢,哪会有人敢欺负她呢?想必是韩小姐太过紧张自己的姐姐了,放心吧,不必操心。” 这话说得也在理,本份的下人是自然不会对主子图谋不轨的,只怕是有人表里不一、从中作梗,破坏千露思的幸福。 韩珊珊故作没心没肺地哼笑一声,“那就好!” 若无其事地点头称好,又似想起了什么,忧心地说道,“只是我姐姐身体一向较虚,不知道厨房的师傅会不会拟个营养食谱,给她适时地调养一下身子。” “这个也请韩小姐放心,小姐的饮食都是我亲自监督让厨房做的,绝对会按照合理的营养需求搭配。”像是预知了韩珊珊的发问般,小焱滴水不漏地一一做着回答,依旧表情淡淡。 笑话,自己当然会合理调配千露思的饮食,她的身体可是关乎着自己的名利,绝对会给她……特殊营养! 乘韩珊珊不注意,小焱的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狡黠和势在必得的坚定,快得只在转瞬间。 “嗯。姐姐有你照顾,我就放心了。对了,你叫我珊珊吧,‘韩小姐’来,‘韩小姐’去的,听起来太生分了,我以后就叫你小焱吧。”韩珊珊自顾地套着近乎。 她想,为了更好地了解姐姐的生活习惯和待人接物处事方式,对于这个贴身照顾姐姐的女佣,应该可以好好利用。 她是一心想要与小焱搞好关系,却不料人家并不领情,“小姐的妹妹,我还是叫韩小姐比较自在。”平静礼貌地拒绝了。 哼,好你个给脸不要脸的贱蹄子,拿着鸡毛就想当令箭!也不拿面镜子好好照照,就你这低贱的身价,也敢大刺刺地与我作对?以后……有你好受的! 韩珊珊气得在心里暗暗腹诽谩骂,脸上却不以为然地说着,“好吧,随便你!去看看姐姐起床了没有,我可是来了老长时间了,说话都说得我口干舌躁了。” 一副意味阑珊的慵懒模样,一屁股坐到沙发里,前后左右地扭了几下脖子,以舒缓身体的困乏,再则也是为了暂时休战,她可没兴趣再跟这个女佣唇枪舌剑下去。 这并不代表她败下阵来,而是懒得跟个下人一般见识、浪费时间和精力。 小焱听完她最后的几句话,忙不迭地道歉,“不好意思,韩小姐,都怪我一时疏忽,忘了自己的身份。” 赶忙转身去取杯,给韩珊珊倒水。 韩珊珊却是很乐意听到她说的一句“忘了自己的身份”,就像是打了胜仗般沾沾自喜,下人就是下人,再高尚也是服伺主人的一条狗! 接过半空中递来的一杯热水,却突听头顶传来小焱的声音,“怎么说韩小姐也是小姐娘家的人,入门便是客!都怪我没把你当成外人,才一时疏忽,忘了要尽地主之宜。” 韩珊珊一愣,这话怎么听怎么叫人难受,琢磨着这女佣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客便就是外人,是外人自然不能大能对着主家下人呼风喝雨…… 当她终于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暗骂自己登堂入室、妄想摇身变主子时,真真是气得她两眼喷火,想要狠狠地发飙。 韩珊珊拉下了脸,没再说话。 小焱也知分寸,对方既然厌战了,自己也不好再穷追不舍、苦苦相逼,转身轻步走向千露思的卧室。 女人间的嫉恶如仇、锋芒相对,如果泼皮对无赖,那倒是图个嘴快,就怕是表面看来波澜不惊、一切相安无事,却暗中使诈、暗渡陈仓,让人防不胜防。 其实,自齐冠天一早起身回公司处理公务后,千露思便醒着没再睡着,只是洗漱完毕后,觉得无事可干,便躺回了大床,天马行空地想着一些事。 临走前,齐冠天说吩咐了瑞田等她吃过早餐后,便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喉咙的情况,她拒绝却反对无效。 急得找来纸笔,慌忙写下:我想要珊珊陪,可以吗? 因为珊珊说好今天会来,她可不想珊珊来了自己却不在,让她怨怪自己不守信用。 齐冠天亲吻了她的额际,点点头算是答应,不过却追加了一句命令,“必须让瑞田陪着你们去!” 说完,再在她脸上亲了亲,把她安顿回床,盖上空调被,这才安心地出了门。 千露思自嘲地想着,反正只是去检查一下,又不一定要打针,怕什么呢? 闭上眼睛,欲继续蒙头大睡,可却毫无睡意。 这段时间都是这样,总觉得身体有些不适,时不时困乏得想睡觉,可当真躺在床上她却又无法成眠。 胃口也欠佳,总觉得胃部像是有什么东西顶着,消化不良般胀气,吃了助消化的药剂也于事无补。 她很困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病了,可实际上她既没发烧也没头晕,甚至完全没有以前生病的迹象,自顾地安慰自己不可能生病,也没敢告诉齐冠天,怕他小题大作。 千露思假装刚刚睡醒,睡眼惺松地睁开眼看着床边的小焱,毕竟偷听别人说话不是件光彩的事,让人看似迷糊地轻轻点了点头,遂起身下了床。 “姐姐……”卧室门向内翕张着,韩珊珊调皮地探了个脑袋进来,兴高采烈地唤了声“姐姐”。 千露思望向她,温柔地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半空中对上小焱的视线,韩珊珊挑了挑细眉,恶作剧般地努嘴做了个鬼脸,挑衅地瞪着她,走向了姐姐身边。 顺着韩珊珊的视线看向小焱脸上,只见小焱表情淡淡地回望了眼韩珊珊,便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尖,像只斗败了的公鸡失去了雄纠纠气昂昂的锐气。 千露思不明白她们为何怄着气,但看起来这二人倒像两个小女孩抵死争抢布娃娃伤了和气般互斗气,平添了份温馨的感觉。 眉眼弯弯地笑看着她们,千露思沙沙地在白纸上写下一行绢秀的字体。 “你医生?”看着姐姐递来的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行工工整整秀美的字句。 韩珊珊显得很讶然,惊呼出声,忽又觉失态,赶忙掩上嘴巴,用极其难以置信的眼神上下查探起千露思的全身,焦虑地问道,“姐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会……不会是韩静秋怀了齐哥哥的孩子吧? 这个猜想一闪而过,却几乎令韩珊珊抓狂,脸上现出了复杂痛苦的表情。 不要啊……千万不要……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韩珊珊内心禁不住哀嚎着,她觉得自己几乎要涉临疯狂。 紧咬住双唇,她强忍着不许自己失声痛哭,拧紧的秀眉成了两条细麻绳般隐隐闪闪地纠结在幽怨的大眼上,脸上早已泛起了苍白之色。 千露思轻握住韩珊珊有些凉得微微出汗的柔软小手,紧了紧,见她一心为自己着想,慌神和担忧得脸色都煞白了,不禁为之动容。 如果说人类的言语可以用花言巧语来粉装琢雕,借此虚情假义地去哄骗他人的情感,可人类身体器官的真实反应,难道还能掺假吗? 所以…… 她完全地相信韩珊珊对她的姐妹情深是千真万确、毋庸置疑的! 如果说换回韩静秋身份,让她衡量自己最大的收利是什么?她会笑着说,是韩珊珊给她的姐妹情! 千露思干咳了两声,成功引回了韩珊珊的视线,她指着自己发不出声的咽喉,快速地拿过纸片写上:去医院检查喉咙。 “哦,原来是嗓子呀!”吓死我了!最后一句话,韩珊珊只说在了喉咙里。 如释重任般地长舒了一口气,禁不住在心里为自己捏了把汗,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下来,整个人有种放松后的垮塌感,脸色仍未能恢复正常。 千露思回以抱歉的微笑,刷刷地又写上了一句:不好意思,珊珊,让你为我担心了!你对我的好,真的让我很感动。 “别说傻话了,姐姐,我是你的亲妹妹,对你好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呀。干嘛说得那么客气,是不是连你也当我是外人了?”韩珊珊努起了嘴,故作含嗔薄怒又极赋委屈地反问道。 她这招不依不饶的撒娇架势,再加上泪眼弯弯的可怜模样,还真让千露思慌了神。 从未想过有一天,从前那个对自己趾高气扬、飞扬跋扈,只会仗着父母疼爱而欺负自己的同父异母妹妹韩珊珊,会为了得到自己的肯定而泪眼婆娑地向自己撒娇。 如今的她俩,完全没有小时候的不愉快,似乎自始至终就是一对感情深厚的好姐妹。 也许她是该完全释然珊珊对自己从前所做的一切了,毕竟那时候的她们都还只是小孩子,不懂得什么是手足情深。 而今长大了,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人生短短几十年,何苦为难自己,置自己于水深火热的痛苦之中? “姐姐……”尾音拉得老长老高的,韩珊珊用她甜得腻死人的声音撒娇地叫着千露思,绞着千露思的手来回地荡了几下。 “你又走神了!”撅起的小嘴和圆瞪的美瞳都明显透着一丝不满,抱怨地说道。 回过神来,千露思不好意思地看着跟个孩子般闹小脾气却可爱至极的韩珊珊,笑着紧了紧她的手,遂写下几个字:你是姐姐最亲爱的妹妹! 慎重其事地将纸片递到韩珊珊的手里,看着她努着小嘴生气的娇颜立马绽放成了一朵娇艳欲滴的金达莱,不禁也随着眉开眼笑了。 金达莱,是千露思最爱的花! &nsp;花虽普通,可她爱的就是它的普通简单、平淡平凡、默默无闻。 就仿如她对人生的追求:人生不求轰轰烈烈、流芳百世,但求问心无愧、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简简单单、平平凡凡地渡过,也不是碌碌无为、遗臭万年。 站起身,千露思看了眼小焱,打了个手势,示意她把房间整理一下,自己则不由分说拉着韩珊珊下了楼。 瑞田早已在大厅内候着,见二人下楼便迎了上前,“小姐早,韩小姐早!朱利嘱咐待两位用完早餐后,护送去医院做检查。请先去饭厅用餐,我在此候着。” 对于瑞田,千露思是很有好感的,不光是因为他救自己于大海,更重要的是,在他身上她感受到了真诚和亲切,不像史杰身上透着的排斥和忌恨。 千露思微笑着朝瑞田点点头,韩珊珊却撅了撅嘴,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瑞田只是微欠着身垂眉不再言语,待她们离开。 各式各样丰富的早点全都摆上了桌,中式、西式一应俱全,看得韩珊珊不禁咋舌,有钱人排场大可也没见过如此阔绰不当钱是钱的主吧,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更坚定了要当女主人的决心。 这里的一切本该是自己的,却被这个所谓的姐姐不识时宜地回来破坏了原本属于自己的荣华和富贵。 这口气,她咽不下! 只是,齐冠天没料想到,她除了被这份奢靡讶异外,更加深了对姐姐的忌恨和对富贵荣华的向往。 千露思没什么胃口,也就随便吃了点面包喝了杯热牛奶,在韩珊珊的陪同和瑞田的护驾下,来到了玛丽亚医院。 宾如松顺着齐冠天的意,提前给千露思安排了口腔专科的医生,挂了优先,让医生为她做了全套检查。 报告结果出来了,看着报告书,医生微笑着说,“一切还算正常,没什么大问题,说不出话,只是因为咽喉受到感染影响了声带而已,吃些消炎药再打一针,很快就会好的。” 打针? 她最怕的可是打针呀,每回都怕得全身直哆嗦,脸色苍白,比上前线打冲锋还让她感到恐惧。 医生瞄了眼因听说要打针而现出一脸痛苦表情的千露思,摇头笑着说,“好吧,就开些药吃吃,不打针了,不过你可要注意饮食清淡些,忌食辛辣易上火的食物。” 千露思高兴得几乎想上前抱抱医生,以示感激,高兴得只点头。 她可记得很清楚,小时候有一次打屁股针,弄得去上学一个星期内都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路,招来不少同学的嘲笑和讽刺,特别是妹妹珊珊的百般污辱。 自那以后,她就特别恐惧打屁股针,即使感冒发烧了,她都会强撑着在千翎妈妈面前表现得若无其事,实在病得瞒不下去被送去医院,她也会哭着央求医生和妈妈不要打屁股针。 试过有一次恐惧到全身抽搐当场陷入晕迷,经抢救才得以恢复神智,千翎妈妈也被她内心潜意识的阴影吓愣了,从此以后,不再提打屁股针的事。 “这是我开的药方,你直接去药房取药,按照上面写的剂量服用就可以了。”医生平和地说着,递了张写满龙飞凤舞字样的药方给千露思。 她接过药方和病例以及检测报告,欠身向医生道了谢,在医生笑盈盈的目送下,退出了看诊室。 “姐姐,医生怎么说?”坐在休息凳上的韩珊珊,蹭地从凳子上蹦了起来,脸上的急虑忧心之色一览无余。 千露思掏出手机,点入文字信息里,打上几个字:一切正常,不用担心! 韩珊珊一脸的兴奋,手舞足蹈,叹道,“太好了,姐姐没事了。只要姐姐健康无恙,比什么都强!” 眼底却在看到千露思手机里的信息时闪过一抹怅然若失,只是在抬眼的当际,便已转瞬即逝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4章 购物狂 瑞田始终保持着沉默站在她们身侧,默默地守护着,观望着这对刚刚才相认没几天的姐妹,感情似乎特别的深厚,完全没有朱利担心的情况。 “姐姐,时间还早,不如……我们一起去逛街吧。”韩珊珊很有兴致地提议去逛街,她可是出了名的“购物狂”,各大名店的营业员没几个不认识她的。 当然,按父母的收入是绝对不可能供得起她的高消费的,这几年来的经济来源,最大的后盾是齐夫人裴晴。 当初齐夫人把一张无限量金卡塞在她手里时,是这样忠告她的,“想做齐家的媳妇,单靠出众的外表和得体的言行举指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将自己从头到脚、由内至外包装成一个上流社会无懈可击的名媛淑女。如此,才能配得上天之骄子……齐冠天!” 这番话,她一直铭记在心,也以此来衡量自己是否配当齐家媳妇的准则。 万幸,她做到了! 她不但通晓三门外语,还精学钢琴、芭蕾舞,对一切与时尚息息相关的世界知名品牌服装、鞋业、包箱都了如指掌。 这一切能做到,真的不容易! 而此时,她付出了千辛万苦想要得到的身份地位,她这个姐姐却不费吹灰之气、唾手可得。 姐姐到底有什么好? 她哪里能跟自己相提并论? 论风姿,大家不相上下。 论学识,她绝对有自信胜过姐姐。 论人品操行,自己可比姐姐更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不卑怯、不懦弱、不趋炎附势、不卑躬屈膝……一切都显明,自己比姐姐更强更适合做齐哥哥的未婚妻! 为什么齐伯母会偏心到不再用当初对自己的准则去严厉要求姐姐,甚至在不知晓姐姐到底是美是丑的情况下,就默许了她是齐哥哥的未婚妻? 这不公平! 对她,是绝对的不公平! 韩珊珊的内心愤愤不平,脸上却用黯然神伤来掩饰,千露思以为是自己没回应她逛街的提议而令她沮丧不高兴了,心里不免有些过意不去。 可她此刻真的觉得很疲倦累乏,好像好久没睡过觉似的,一心只想回家躺上床好好睡大觉,况且,对于逛街,她从来都不感冒。 珊珊,姐姐累了,想回去休息!我想你的期末考试也该要到了吧,回去好好复习,等放假了,咱们有大把时间去逛街。 千露思快速地将上述话输入手机,递给韩珊珊看,她希望妹妹能够理解和体谅她。 “好吧,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韩珊珊嘟得嘴巴老高,一副不满却又无奈的神情,低声地咕哝了两句。 瑞田看出了千露思脸上的疲惫,遂出言相劝,“我看小姐倦意已浓,应该不是故意拒绝韩小姐的,何况来日方长,你们姐妹俩随时都可以相邀再去。” 千露思感激地撇头看了眼瑞田,见他坦然且鼓励地回望着自己,倒让她突然觉得不好意思想来,垂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韩珊珊捕捉到了瑞田看着千露思时眼里闪过的一丝类似于柔情的东西,虽不敢百分百确定,但却瞅到千露思垂首不语的难为情神色,心里不禁犯嘀咕。 今晚已是第三晚了,坐在床沿埋头吃吃笑得无邪的千露思,双眼直直盯着显示屏,灵巧的手指不断地在手机键盘上飞舞,演变成一串串汉字。 刚从浴室淋浴出来的齐冠天,只在腰际懒懒地裹了条白色浴巾,刚好能够将其重要部位遮住。 低垂在额前的几缕碎发还似有若无地在滴水,让他看起来更性感邪魅,增添了几分不羁的狂野。 裸露在外的麦色饥肤健康而阳光,健实的胸膛结实有力,就连两条欣长的腿也毫不吝啬地展现着它们的完美,散发着盅惑的魅力。 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纯男性身材,让人充满了无限遐想。 一幅美男出浴图,浑人天成,看得人美不胜收,移不开眼。 可叹的是,在柔光照射下的整个空间里,除了眼前这个一直微笑着盯着手机、飞舞着玉指、头也不抬的人儿外,自己的存在竟成了透明的空气。 看着千露思在他浴前浴后仍保持不变的坐姿,齐冠天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不悦地蹙起了剑眉,酸溜溜的口吻,吃味地说了一句,“静秋,我看你现在是有了妹妹,不要齐哥哥了!” 闻声,千露思迅速抬起了小脸看着他,脸上透着不解和迷惑,更多的却是无辜。 !又是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齐冠天心里不禁暗暗叫骂,每回接收到她睁大的杏眸中盛着的无辜和委屈时,他的心就再也没有招架之力。 “说!是不是打算一直把我晾在一旁?”说话间,齐冠天的手已迅速抢过千露思还在发着信息的手机,将其往床边一搁,与此同时,欺身而上,轻柔地将她扑倒在床。 被他蛮不讲理的问话问得几乎语塞,不过,即便是不语塞,她也无从回答。 只是,他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迅猛动作弄得她真的有些不悦,微张的口想说什么,却无奈于嗓子至今仍发不出声。 无计可施,唯有用努嘴和撇头不看他的动作来表明自己的愠怒,气他霸道专横到不征询她意见就随意打断她跟别人的通讯往来。 扳正千露思的脸,让她直视自己,可她倒好,干脆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弄得齐冠天哭笑不得,还真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看来让她跟韩珊珊修复了姐妹情,的确不是件好事! 齐冠天的内心不禁愤愤然却又苦涩无奈地想。 倏地垂首凑在千露思的耳畔,似幽怨是无奈地说着,“静秋,你可不能太偏心,只顾着妹妹的感受,却不齐我的死活。我可是会吃醋的!” 从齐冠天嘴里吐出“吃醋”二字,还真是奇闻趣事,听得千露思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即杏眼一睁,对上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那一脸的尴尬难为情,似乎还微微红了脸,原本的气恼瞬间烟消云散,笑意更深了。 弯弯的眉眼纯真无邪,若隐若现的一对小酒涡,毫无设防地诱惑着齐冠天。 只是这一切没能持续太久,已被欺身而来的性感薄唇瞬间吞噬…… 一阵疯狂过后,二人侧头对视着,眼里噙满了未褪却的情意。 能够如此温馨地与深爱的人相视对笑同躺一床,过着涓涓细水长流的舒坦日子,那该多好啊! “雷丽丽有没有告诉你她要结婚的事?”齐冠天的语气显得有些惫懒,问出话也漫不经心。 千露思震惊得迅速撑起了半身,四目对视,她望进了他的眼底深处,似乎想要探清虚实,摇着头表情木然地表示自己对此一概不知。 齐冠天当然知道她完全不知情,这几天她就接触了韩珊珊和齐乐清,而她俩也并不知道这事,雷丽丽再三叮嘱要给她一个惊喜,所以也就瞒了下来。 “这段时间,我就是在忙着他们的婚礼准备工作,才没时间陪你。明天是寒令和雷丽丽的正婚日,在qeenandarryhote举办,我们受邀盛装出席。怎么样,要不要跟他们一起举办婚礼?” 说到最后,齐冠天的话里竟带着些许揶揄的成分,虽然他的确很想将她娶进门,但绝非明天。他要给她一个创世纪的大型婚礼,让她一辈子铭记,一辈子幸福。 千露思完全没有听进他最后说的一句玩笑话,脸色阴沉了下来,轻咬着唇瓣垂眉不语。 “怎么了,不想嫁给我吗?”齐冠天单指轻轻一勾,迫使她望着自己的眼睛,佯装生气地问道。 她惊慌失措地狠狠摇了摇头表示否决,扑在他的胸膛轻颤,内心一阵混乱,心跳也跟着无规律地狂跳不止。 她的脸色突变,并不是因为好姐妹雷丽丽连结婚那么大的事都没有告诉她,而是想到明天又得面对那些不想见的人,面对那无休止的纠缠,她厌恶且恐惧。 小淼呢? 见甜甜收拾好房子出来,千露思拉住了她,把早已输在手机里的几个字在甜甜面前一恍,她只是想知道小淼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换了人来服伺自己,却没想到会让甜甜误会。 只见甜甜吓得花容失色,站在她的面前,深度躬着身子,就差跪在地毯上,手足无措地喃喃自责着,“对不起,小姐,都怪甜甜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请原谅甜甜的冒失!” 千露思懵了,难道自己的态度很恶劣吗?竟让甜甜误会自己是个刁蛮不讲理、脾气恶臭的富家小姐。 抓住甜甜的双肩扶直她的身体,千露思迫使甜甜抬眼正视着自己,脸上尽可能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看着她再摇了摇头,表示她误会自己的意思。 可甜甜的脸上只有茫然惊慌和困惑不解,眼里闪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千露思泄气地放开了她,转身去卧室里拿纸笔,刷刷地写下:甜甜,别误会,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担心小焱今天没来的原因。 接过纸张看了看,甜甜脸上现出不敢置信的狐疑,心里不禁犯嘀咕:她就是小焱口中形容的,蛮不讲理、对下人不屑一顾、很难伺候的小姐吗?怎么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呢?她好像很关心小焱呢,为什么小焱对她的评价却刚好相反呢? 千露思摇了摇甜甜的手,提醒她回答自己的疑问。 “呃?小姐,小焱她很好,只是今天家里有事,所以请了一天假。”反正小焱请假是事实,自己顶班也是事实,应该没什么不可告人之处吧?甜甜不禁在内心安慰自己,恭敬回了话。 听到小焱没出什么事,千露思的心也安心地放回了原位,长舒了一口气,舒展开眉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早餐过后,千露思想起自己还没吃药,出于之前与甜甜的困难沟通,她预先用手机输好了问话:甜甜,我的药在哪里? 甜甜被问得困惑不已,却支吾其词,“药?什么药?噢……应该在小焱房内,我马上去拿!”小焱叫自己顶班却没有交待小姐吃的药放在哪里,难道还在她的房里吗? 慌乱地回答了千露思,甜甜转身向佣人房小跑而去,千露思竟鬼使神差地跟在其后,进了小焱所住的房间。 房间虽不大,但却打扫得一尘不染,一看便知主人是个爱干净勤劳的女孩。 “小姐,到底哪种药是你吃的呀?”甜甜找到了放药的小纸盒,里面放着好几种药,她无法确定,只好忧着心唯唯诺诺地问出口。 看着小纸盒里的药,千露思自己也没法确定,随手拿起一个已拆过包装的药盒,读着上面的主治功能。 头饱拉定胶囊:用于敏感致病菌所致的急性咽炎、扁桃体炎、中耳炎、支气齐炎和肺炎等呼吸道感染,泌尿生殖系统感染及皮肤软组织感染等。 消炎片:抗菌消炎。用于呼吸道感染,发热,肺炎,支气齐炎,咳嗽有痰,疖肿等。 还有一些不同品牌的感冒药。 她突然记起那天医生的药方里给她开的是胶囊,可这段时间以来,小焱并没有给自己吃过类似胶囊的药物,全都是片状的。 打开印着“消炎片”字样的包装,里面是成排的棕褐色药片,这是她吃过的,她认得。再打开其中一种开了包的感冒药,椭圆形的白色药片少了许多粒,她也确定小焱给她吃过。 可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医生开的头饱拉定胶囊,小焱连包都未拆,而是把消炎片和感冒药混起来给自己吃呢? 甜甜看着一脸犹疑的千露思,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你能确定平时吃过的药吗?” 却在此时,传来了齐家喘息未定焦急的话音,“小姐,你在这里呀,可让我们好找了。少爷请回来的化妆师和造型师都在厅里等着你呢,大家找不到你,少爷都急得把整栋别墅掀了个底朝天。” 千露思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请来化妆师和造型师,但听到齐家说的一句“少爷都急得把整栋别墅掀了个底朝天”,她向大厅冲将而去,心里却仍想着小焱掉包药物的事。 “你去哪了?让我一顿好找!”齐冠天揽过千露思的双肩,温柔的话里带着几分责备,毕竟今天是个大日子,他忙得不可开交,却还得赶回来顾着她的仪容仪态问题。 对于他的问话,千露思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大家也没再纠结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回到四楼的卧室,化妆师和造型师开始对千露思进行改头换面的形象大设计。 她从来都是素面朝天清汤挂面,也不懂得化妆的艺术,唯有像个木偶般听话地坐在沙发上,任由他人对着自己的脸涂涂抹抹进行着“摧残”,再后来就是头部的“肆虐”,最后就是身体的“折磨”。 当化妆师和造型师“啪啪”地拍了拍手,先后长吐了一口气后,接着说了句让千露思感激不尽如释重任的话,“哇唔,大功告成!” “小姐真的很美啊!不化妆时有种纯粹无邪圣洁之美,化了妆后更是如虎添翼、相得益彰,完全突显了你的出尘脱俗气质、不妖不媚的灵气之美,仿若堕入尘间的仙女……”有点娘的化妆师一脸陶醉地闭着眼抒发着,却被走进来的齐冠天冷冽如冰的声音硬生生掐断了。 “工作完成了,还不赶紧下去。”对于别的男人对千露思美貌的神往,他理所当然地当成了一种好色的觊觎,看着他们眼里直冒上升的心星,让他愤怒得想将对方眼珠挖掉。 愤恨地瞪着化妆师和造型师落荒而逃,转回脸对上千露思焦虑的眸眼,温柔一笑。 化过妆后的千露思,眸眼更显水灵有神,肤如凝脂、眉若远山,原本眉清目秀的清丽雅致,活脱脱的蜕变成一个貌美如仙的绝代佳人。如此的娇颜怎能不叫他看得忘我出神? 真有种金屋藏娇,或者干脆把她像阿拉伯女子那般从头到底,用白布裹个严严实实,以防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恣意偷窥。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其实他更希望大家能够正确看待千露思的美,总不能真的把她藏起来吧。 总而言之,非礼勿视! 再次来到qeenandarryhote,千露思的视觉感观一如当初,它的金碧辉煌、庸容华贵在她眼里依旧独领风骚。 红地毽的那一头,张灯结彩、鲜花簇拥、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络绎不绝的宾客纷至沓来,个个喜上眉梢、笑容可掬,相互作躬打揖,互道喜词…… 为了能缓和她的紧张情绪,齐冠天兴起了促狭她的念头。 低头附唇在她耳际,暖昧地缓缓吐了口热气,随着吐息间轻声耳语道,“如果是我们的婚礼,你肯定会紧张到落跑吧?” 千露思满满的难以置信,他怎么会这么想自己呢?斜眼瞪着他,他魅惑地笑笑,俯身追加一句,“不过,我是不会让我的新娘有机会落跑的!” 这说的是哪跟哪呀?莫名其妙!羞死人了! 听得她脸上立时飘上了两朵红云来应景,嘟嘴娇嗔瞪视一眼,难为情地低下了头,娇羞妩媚的模样儿让人看得心紧。 齐冠天清朗的笑声从头顶窜出,更叫她羞赧得不敢抬起头。 两人已步行至酒店大门口,清明醇厚的笑声惹得身旁经过的宾客纷纷侧目,不看则好,一看视线都移不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5章 无限遐想 他们就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闪亮登场,衣容华贵、气宇轩昂、神态自若,华丽丽地翩跹出现在众人眼前。 就像天际的一道闪电,眩晕着人们的视线却又不得不去和观礼。 千露思一头蓬松妩媚的大波浪长发,着一身白色折叠抹胸香奈尔露肩短洋装,一个简单大方的红色蝴蝶结打在腰际,更显蛮腰盈盈一握的魅力,与发上的红色发带相互呼应。一对光洁白晰的小腿裸露在外,脚蹬八寸细跟凉鞋,显得双腿修长挺直,惹人无限遐想。 齐冠天则如平时一样的韩式碎发,只是今天稍稍加重了摩丝的固定。一袭剪裁得体的褐色阿玛尼西装,衬得他峻拔伟岸、英俊潇洒的身姿无懈可击,可谓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如此的一对俊男靓女,才貌出众、风华绝代,简直就是上天创造的一个奇迹! 所经之处,一个个痴男怨女面露花痴、心驰神往、想入非非,更甚者哈利子都流下了衣襟。 窃窃私语、众说纷纭。 对于眼前的纷扰,一贯冷酷漠然的齐冠天,泰然自若地面对着向自己投来的无束道焦灼注目礼,全当视而不见,却无法忍受投在身边女人身上的那些猥琐目光,遂纷纷回以凌厉逼人的眼神警告。 揽着千露思肩头的手臂,禁不住圈得更紧,似乎在向众人特别是那些觊觎千露思美貌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无声宣判着自己的所有权和专属权。 千露思任由他揽着,要不是他强劲有力的臂膀揽着自己,或许她还真担心自己没有办法做到若无其事地走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些人的眼神也太犀利可怕了,干嘛都瞪圆了双眼看着自己,难不成妆花了吗?还是今天的打扮雷倒众生? 千露思禁不住胡思乱想,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唯有佯装气定神闲般无所谓地走过,只是那一道道灼人的目光,似要将她刺穿,令她难受得恨不得能够立马在此地消失。 所有宾客都已就座,时间已接近午时,舞台上的大型液晶显示屏里,令人欣喜的倒计时声音响起,随着司仪煽情的声音,齐声倒计,“十、九、八……三、二、一!” “哇唔,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来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既是中国一年一度的建军节,也是我们深市的高级警师段寒令先生和雷丽丽小姐喜结连理的大喜日子,在这个喜庆的……” 司仪在台上卖力地煽惑着众人,千露思无心顾遐,总觉得心乱如麻,有种正襟危坐的拘束。 来自四面八方的无数道凌厉目光,或好奇或不怀好意或欣赏或忌恨……大喇喇地射在自己身上,单薄的身体几乎不胜重荷。 无意中与韩正东的眼神相碰,见其慈眉善目面带微笑看着自己,一股恨意从心底涌起,千露思冷冷不屑地回瞪了他一眼,撇头望向别处。 却不想游离的眼神瞥到了一旁的柳如萍,正好整以暇地睥睨着自己,笑得一脸的虚浮不实、不怀好意,千露思也故装妩媚极致,嫣然一笑,匆匆瞥过。 韩梅慈祥的笑脸闪进了她的眼,心里顿觉一阵暖流滑过,这个姑姑是她认为最真诚对待自己的一个亲人。千露思含笑轻轻点头以示问好,收回了目光。 跳过雷方石,却看到了让千露思暂时大脑短路的一个身影。 小焱?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坐在姑姑、姑丈身旁,难道她是丽丽的妹妹? 甜甜说小焱今天因家里有事所以请了假,难道就是为了来参加姐姐丽丽的婚礼吗? 坐在她身边的大男孩应该是跟她龙凤胎的胞弟吧,丽丽说过他们俩都还在读大学,可为什么小焱却出现在静苑秋居当女佣? 太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小焱看到自己时的眼神竟然是陌生的,就好像她从未在此前与自己见过面般,只是冷漠地瞥了自己一眼,便若无其事地看向了舞台。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小焱不上学而跑去静苑秋居当班的事,家里的亲人都不知道吗?还是她有意瞒着大家? 可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起早上在小焱房间里看到的几种药物,千露思的心无法平静、心烦意乱,却又无法理清头绪,隐隐地感觉到某种危险在渐渐向自己袭来…… 一旁的齐冠天不时地瞥头瞅一眼千露思,忽见她脸色下沉、眉头紧锁、目光呆滞,虽灯光不算明亮,却也能看出她的不对劲,伸手握紧了她放在双膝间的手。 冰凉! 剑眉微蹙,一脸的担心,齐冠天握紧了千露思的手,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看着她对上自己时眼里的疑惑,鼓乐声喧、歌舞升平、热闹不已,他还真不好问,唯有紧了紧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胡思乱想。 千露思明白齐冠天在为自己刚才的走神担忧,羞赧地回以灿然一笑,希望他可以安心看节目。 她坐直身体,伸长脖子百无聊赖地看了看四周,似乎所有人都兴致盎然、回味无穷地观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不知道丽丽有没有邀请辛方和黎枫? 想到黎枫,千露思禁不住黯然神伤。 自从上回黎枫帮着她一起打扫房子过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 在唐市的那段时间,她每天沉浸在丧失亲人的痛苦中,虽然知道他打过很多次电话给自己,但却根本无心接听,更不想把自己的伤痛传递给他,惹他烦忧。 倏地,千露思起身离席,齐冠天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问她要去哪,她无奈地笑笑,拉过他的手,用手指在他掌心写下:c,见他安心地微微点头,才笑着翩跹离座。 敏感的神经告诉她,身后有人跟踪。 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情不自禁握紧了粉拳,无法预知的危机让她全身的神经都紧绷到蓄势待发,却没有勇气回头向后望一眼。 她试着加快脚步又放慢步伐,对方竟亦步亦趋、邯郸学步,惊悚的感觉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维。 看着近在咫尺的toiet大门,她惊慌地闭了闭眼,心中默念:一切都是梦,一切都不是真的…… “露思……”当千露思疾步走向洗手间,抬手欲推开虚掩的大门,须臾之间,身后竟传来了一声痛心的呼唤。 这呼唤无异于晴天霹雳,并不比刚才的惊骇好多少。 千露思怔忡原地,抵在洗手间大门的手竟一时间忘了收回,愣愣地定在了那里。 “露思……”低沉暗哑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思念和沉痛的哀伤,声声催人泪下,扰人心境。 “露思!”突如其来的转身动作,千露思已被迫一百八十度转圈面向着来人,看着他日渐清瘦的脸,她的心忍不住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要躲着我?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连我的电话都不肯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多害怕你会出事吗?你知道这半个多月以来我是怎么渡过的吗?” “对不起,黎枫,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面对着黎枫带着幽怨更多的是悲伤绝望的叫嚷声,除了“对不起”这几个沉重的字眼在心中不断响起,千露思已是声泪俱下,无法言语。 “你又想对我说‘对不起’,对不对?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也从来不需要你对我说‘对不起’,我只想好好地爱你,哪怕你并不爱我,只要让我知道你一切安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是不是连这样的一个心愿,你都残忍到不肯满足我?” 立时地打断了千露思在内心的道歉忏悔,黎枫悲伤地述说着内心对她的爱,希望她能理解自己爱她的一颗全心全意的心。 只为爱她,不为它求,爱得无私,爱得痛苦,却也爱得无愿无悔。 这半个多月时间以来,无法得知她的安危近况,丰富的想像力就像一条毒蛇,慢慢侵噬着他的心,让他身心倍受煎熬。 直到她从唐市回来的那一天,雷丽丽告诉他,她平安无恙地回来了,他的心才终得以安心落下。 黎枫的爱,千露思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为他沉重的爱,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可看着他一再忧郁的脸,纠结得分不开的眉宇,她能为他做什么? 流着泪,抬手轻抚他深锁的眉宇,似要为他抚平,却被黎枫顺势带入了怀里,她没有挣扎,伏在他宽厚温暖的肩头,哭得伤心欲绝,抽泣不已。 一切皆因爱与不爱的问题而起,他爱她,但她却并不爱他,只是她却要万般庆幸自己不爱他的内心取向,因为只有不爱他才足以挽救一段孽缘。 要她如何告诉他,他其实不能爱她,至少不能有男女之爱? 如此残酷的事实,他是否可以承受? 早已伤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的他,真相只会让他更痛不欲生!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看着他悲伤难过,自己于心何忍? 无助的感觉让千露思越发感到挫败颓丧,除了放纵的哭泣,让眼泪来渲泄自己的无能为力,她竟觉一无事处。 “静秋……”冷厉低沉的声音带着怒火带着刺骨的寒冰,突兀地渗进了千露思和黎枫的悲伤里,怔得两人立即分开了拥抱在一起的身体。 忧伤没有完全褪却,千露思抬着仍噙满泪花的双眸,悲凄地望向黎枫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高大身影。 短短的几秒时间里,一声“静秋”,让黎枫的内心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迅速转身与千露思并齐,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散发着逼人寒气的齐冠天。 “你刚才叫什么?”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更希望是错了。 静秋? 是韩静秋吗?为什么他突然之间对着露思叫“静秋”?为什么…… 面对黎枫迫切的疑问,齐冠天充耳不闻,径直走向千露思,他只在乎刚才扑在别的男人怀里哭得愁肠百结的女人。 那是他的女人,为什么她要背着自己跟别的男人私会,甚至搂搂抱抱? 他愤怒,眸中若隐若现地燃烧着两团熊熊怒火,没有疼惜没有爱怜,一把将千露思揽进自己的怀里,诏告着自己的权利。 “黎枫,他是我的女人,你最好给我离远点!否则,休怪我无情!”怒火和着千年寒冰,冷睨着一脸茫然的黎枫,威胁加警告,无情加冷酷。 “露思……可不可告诉我,我刚才听到的‘静秋’,是幻听?”依旧纠结于刚才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将决定他是否有资格再继续抱着爱她的希望。 “……”千露思沉默不语,实际上她是欲说无声,唯有凄厉的哭声回以他的质问。 看着她悲伤的小脸苍白无色,两行清泪如泉涌般奔流,只会叫他更心疼更不舍。 只是她的无声,却代表着残酷的来临。 心,忽地沉向了深海,万劫不复! “你没有听错!我刚才叫的就是静秋,你的亲表妹……韩静秋!也就是刚才伏在你肩头哭得泣不成声的女人,她即叫千露思,也韩静秋!” 齐冠天冰冷无情的声音,犹如利刃一刀刀刺入黎枫的心脏。 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几步,抵在洗手间门边的墙壁上,黎枫急促地呼着大气,努力地消化着这个五雷轰顶的消息。 “不……不……不可能……怎么可能?露思怎么可能是静秋表妹?怎么可能?我不相信,你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黎枫喃喃地自言自语否决着,突然歇斯底里叫嚷起来,逃也似的从千露思和齐冠天的身边冲了过去。 看着黎枫悲痛绝望的背影渐渐跑远,千露思多么希望自己可以上前安慰安慰他,但她更清楚,自己的安慰只会让他更欲罢不能更痛苦。 千露思挺了挺身板,坦然地回望着他,苍白如纸的小脸残泪纵横,妆早已花得惨不忍睹,只是她那对含着氤氲水雾的大眼,眸底却掩饰不住焦急和心疼。 那是她对黎枫的心意吗?她仍故我地关心他心疼着他,甚至不齐不顾自己的感受! 自己才是她心里最该想最该疼的人,他不允许她心里想着别人,哪怕这个人是她的表哥,也不行!他会忌妒,会发狂! 手里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看着千露思疼得抽搐却仍倔强得不肯示弱的小脸,齐冠天终究是服软了,放松了手力,却仍揽着她纤瘦的肩。 “瑞田,把新娘的化妆师找来,让他提上化妆箱过来二楼大厅外的洗手间处。”拨通瑞田的电话,齐冠天冷声命令着,语气已恢复了往昔的漠然冷酷,千露思听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沉默片刻,瑞田领着一个走着急促碎步、打扮得很潮却让人一眼便能看出是做美容美发行业的年轻男子,来到齐冠天的面前。 瑞田无声却恭敬地向他欠了欠身,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十分钟内,给我把她的脸收拾干净!”冷得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千露思微愕,撇头看了眼这个霸道的男人,颤颤巍巍的化妆师已走到她身边,开始了妆前的准备工作。 齐冠天没有离开,只是背过身去不看她,而她再一次像个木偶人般,任由化妆师在脸上点眉化睛、涂脂抹粉。 思绪萦绕,飘然地想去了别处。 她在想,黎枫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会不会向丽丽道别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婚礼现场? 他是否能接受自己摇身成为他的表妹的事实? 他是否能够原谅自己对他的欺瞒? 还有……他和姑姑的关系,到底该不该都告诉他? 难道着他们,一对近在咫尺的母子都不能相认吗? 黎枫曾跟自己说过,他不恨他的妈妈,他相信妈妈离开他们父子一定有苦衷,甚至怀疑是爸爸的过错才成就了妈妈的离开……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一个身着酒店服务员制服的男孩,神色慌张地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跑过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大声嚷着。 清冷的走廓里,叫嚷声显得格外刺耳。 化妆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扭头望向走廓的另一头,千露思也倏地睁开眼睛寻声望去,一时间几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被由远而近的呼叫声吸引了。 齐冠天递了个眼色给瑞田,在男服务员经过他们身边时,瑞田快速地拉住了来人,厉声喝道,“出了什么大事?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酒店里所有的员工都是经过严格培训才能持证上岗的,可以说个个都被锻炼成了处事不惊、遇事不乱、礼貌待客、忠于职守的业界精英,这也是天皇大道薪酬待遇比同行高出几倍的原因所在。 高质量、高品位、高服务,是酒店追求的“三高”,当然,也高消费。 可眼前这个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男服务员却打破了酒店的服务宗旨,怎么不让人恼怒? 齐冠天冷冷地睨了一眼惊慌失措的男服务员,沉默地听着瑞田的怒斥,只是接下来听到的一切,却是几人做梦都想不到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6章 上气不接下气 “刚才……新郎新娘……向在场的宾客……敬酒……大家喝完酒后……全部倒地……口吐白沫……”男服务员不知是跑得太急还是惊吓过度,说起话来结结巴巴,上气不接下气。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话仍如平地投下的一枚炸弹,炸得在场的几人脑袋嘤嘤嗡嗡作响,缓不过神来。 “救护车……救护车有没到达现场?”瑞田的声音再次怒吼,捉着男服务员的双肩奋力地摇晃着。 只听到“呃……呃……啊……”的声音从男服务员嘴里传来,他实在被晃得厉害,没法答话。 齐冠天没再等回话,拉起一旁的千露思,大踏步走向大厅,却苦了脚蹬细跟高跟鞋的千露思。 既不敢使性子抱怨脚疼,又没能按自己的常规步伐走路,很没形象地被迫一路小跑着跟随他的速度。 还未踏入大厅,耳边已传来了众多嘈杂的痛苦呻吟声、女人呼天抢地的哭声、沉闷悲痛的呼唤声,声声沉痛,听得人心慌意乱。 跨到厅门边,放眼望去,眼前的现场可谓一片狼藉,饭菜、酒水、碗碟、瓶瓶罐罐以及宾客们口吐的秽物,洒满一地。 宾客们或趴在餐桌上,或闭眼斜坐在椅子上,或躺在酒席边的地毯上……到处是人! 平日里对外貌、仪容仪表等面子工程,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有头有脸的富商阔太、公子小姐们,此时都恹缠得完成没了形象。 惨不忍睹的画面令人震惊咋舌,痛苦哀叫的各类呻吟让人不忍听闻,污秽混浊的气味熏得千露思当场作呕,大吐特吐起来。 由于没说午餐,干呕过后便只能吐胃液,满口酸涩。 “静秋,怎么样?有没好点?”齐冠天赶紧将吐是几乎虚脱的千露思打横抱出了大厅。 “朱利,救护车被酒店门外的众记者堵截,根本无法靠近,工作人员不敢轻易打开大门,等待着您的指示!”史杰冷静沉着地汇报着楼下的情况。 他很清楚,只要大门一开,首当其冲冲入酒店内的不是医护人员,而是虎视眈眈早就守候在门外的娱界八卦狗仔队。 也许还会因为人手不够,而让娱记干扰到医护人员对宾客进行抢救工作。 他们的敬业精神可谓坚持不懈、锲而不舍、穷追猛打、不达目的死不罢休,可惜却是些自私自利、不顾他人、无孔不入、见缝插针的“苍蝇”。 不行,他绝不能拿众人的生命去冒险! 且不说里面的宾客非富则贵、权倾政界、家世显赫,就算是普通老百性,他也没有权力剥夺他人的任何权益。 “开门!”齐冠天一声令下,嗓门出奇的哄亮坚定,不容抗拒。 随即,又厉声命令道,“史杰,你去调派所有保安、保镖,立即到酒店大门口汇合,全力护卫医护人员顺利进入,拦下记者!绝不能让任何一个侥幸进入二楼大厅对现场进行暴光!如有必要,收缴一切录音摄影设备。分批将宾客送入客房!” 史杰领命,铿锵有力地答了声“是”,转身离去。 低头望着怀里的千露思,齐冠天的眼里瞬间布满了柔情和疼惜,轻声地耳语安抚道,“静秋,我让瑞田陪你上客房,你先好好休息,我得去处理现场。” 介于刚才她看到厅内的现场时,吐得七晕八眩的惨状,齐冠天不敢也不忍让她再受如此痛苦的折磨。 看着他脉脉深情的双眸,千露思本想回他一笑,却虚弱得连脸部肌肉都扯不动,终只能点了点头。 说实话,此时此刻,她真的迫切希望可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哪怕不能成眠,只是闭目养神小憩片刻。 齐冠天望向一旁候命的瑞田,投给他一记赞赏的目光,语气平和地吩咐道,“瑞田,送静秋去楼上的客房休息,落实房号后再告诉我。顺便弄份热饭热菜给她!” 见千露思疲倦得已闭上了眸眼,瑞田压低声音却不失恭敬地答了声“是”,轻手轻脚地从齐冠天怀里扶过已进入昏昏欲睡意识泛滥阶段的千露思。 瑞田的动作温柔而又小心翼翼,看千露思时眼里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柔情,让齐冠天立时火冒三丈,醋意大发,但他还是强行压制了下来。 眼下不是他计较个人得失、谈论儿女情长的时候,他忍! 楼下一阵骚动,立即传来鼎沸的人声,齐冠天放眼望下,几十名黑衣保安、保镖形成一条通道,奋力地挡开蜂拥而来的记者们,护卫着数名身穿白衣的医护人员顺利进场。 为了达到目的,记者们与黑衣保安、保镖奋力抵抗,推搡、抓挠、撕扯……做着一切可以顺利进入酒店的举动。 齐冠天不屑地冷睨了一眼这群只知挖人隐私、揭人疮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娱记,鼻息间冷哼一声,转身进入大厅。 医生们已开始对病患展开救治工作,忙得不可开交,但仍阻止不了惨痛的哀嚎声四起,毕竟医护人员不可能同时对所有人进行救治。 齐冠天疾步走到主人席,见到雷丽丽搂着段寒令无声流泪,而段寒令紧闭双眼已陷入了晕迷状态。 安排在主人席上就坐的其他人,皆无力地趴在桌面,就像是累了困极的人,安静地趴睡着。 “医生……大家中的是什么毒?”伸手拉住了从身边走过的一个白大褂,齐冠天焦急心切地问道。 “初步鉴定是酒精中毒!不过,结果还有待警方的最后确定。”说完,挣脱了齐冠天的手,自顾自地忙去了。 酒精中毒? 怎么可能? 这个检测结果让齐冠天晕眩,qennandaryhote乃是一家品质服务一流的六星级酒店,不可能销售不合格不入流的酒种,非国内外知名品牌,绝不会被摆上客人的酒桌。 除非……有人事前设计调包,为的是栽脏嫁祸! 可是,谁会这么做? 被栽脏嫁祸的目标是谁? 全场都是达官贵人,谁会有如此大的熊心豹子胆,敢公然对付政界要人、本市富商? “这起事件的发生,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身后传来一个疲惫苍老的男子声音,幽幽地哀叹着。 “怎么说呢?”一个年轻好奇的男声响起,应该是老医生的门徒。 “刚才你没听说嘛,众人都是在新郎倌的指导下抠喉将喝下的酒液吐了出来,再喝水稀释浓度,如果没有人如此指引,只怕后果不堪设想。这是一起甲醇中毒事件,也就是俗话说的‘工业酒精中毒’,轻者的话会致盲,重则至死。”老者极赋耐心地喃喃解说着。 “那这些人都算轻者,岂不是都得变成瞎子?”年轻的门徒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战战战兢兢地反问。 “所幸,他们都得到了及时处理,才幸免于难。唉……”长叹一声,叹不尽这人生的险恶。 工业酒精中毒? 齐冠天越发确定,这是一起故意栽脏陷害事件,只是他仍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幕后的黑手想要陷害的对象是谁? “你好,我们是深水湾警局的,请问你是不是天皇大道的负责人朱利先生?”两名着警服的工作人员来到齐冠天的身边,其中一人公式性的自我介绍了一句,接着核实他的身份。 “正是在下,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齐冠天终于在此刻明白,自己就是那个被栽脏陷害的对象! “有人向我们警方举报,说天皇大道酒店涉嫌贩卖假酒假烟,从中牟取暴利,祸害消费者,无视消费者的生命安危。此情些景,应该是最好的证据!” 证实了齐冠天的身份,执法人员的语气变得冰冷无情,眼里满是鄙夷不屑,一番话仿佛从鼻息间冷哼而出。 “你们要干什么?”瑞田安顿好千露思后下到二楼大厅,居然碰上的是齐冠天被两名警察押着向外走,激动得上前与二人撕扯起来。 “请你不要拉拉扯扯,否则告你防碍执法人员秉公办案!”刚才对着齐冠天说了一通不屑轻诬说辞的警察,冷冷地威胁起瑞田。 见瑞田欲大打出手,齐冠天厉声即时遏止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交待着,“帮我好好照顾静秋,不要告诉她今天的事,有必要的话,就说我出差了。” “朱利……”瑞田只简单地唤了一声,看着他随着两名警察离去。 大厅里,一片混乱,除了瑞田,根本没人注意到齐冠天被执法人员带走的一幕。 始作俑者,那个幕后黑手,故意制造这一起事件,谁也不知道他们真正目的。 当然,齐冠天连这个“人”到底是谁,都无从得知。 以自己一贯的我行我素、冷酷无情,在生意场上得罪人,应该不足为奇,只是他真的想不出,到底会是谁大费周章地陷害他? 一些留住酒店的住客被限令马上搬离,由此而产生的矛盾冲突,监齐部门是自然不予理会。 齐冠天被警察带走,南任浩视力不好没来现场,齐氏夫妇在酒精中毒事件中深受其害,善后处理工作就只能落在瑞田和史杰身上。 二人通力合作、分头处理。 瑞田负责向酒店的住客解说原由和赔礼道歉,并诚心诚意为有需要的住客另行订房,倒也没碰到什么蛮不讲理、古怪刁钻的住客与酒店抗衡的过激行为,毕竟能住入六星级酒店的人,想必来头都不会小。 史杰召集酒店的所有工作人员对二楼大厅进行现场清洁并消毒,工作处理完后,先暂时回家等待电话通知回酒店上班。 楼下,追踪报导此次事件的众记者们已先后离开,也许已赶赴其他新闻现场,剩下为数不多的顽固不化份子,不知是为咽不下的一口气还是别的原因,跟保安、保镖们扭打了起来。 众志成诚,终得以妥善处理完最后的工作,酒店的工作人员和保安们分别也离开了工作岗位,意志消沉地各自回了家。 每个人的心里都沉重得如装着一块大石,谁也没有把握今天的投毒事件是否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谁也猜测不到这份高薪的工作什么时候可以早日复职…… 瑞田上到酒店六楼去接千露思回静苑秋居,原以为她在睡觉,走进房内才发现,她孤苦地蜷缩在床角,头放在交叠的双臂中趴在膝盖上。 空洞的眼神毫无聚焦,唯有那一行行的泪水在妆容上留下的纵横交错的痕迹,能够显示她的哀伤和悲恸。 任由瑞田从床角扶下床,千露思显得很木讷,连穿鞋的动作都忘了,光着脚丫就想往外走。 “小姐,得穿鞋!”制止了她冲向前的身体,按压在床沿坐下,瑞田蹲下身拾起床边的一对高跟鞋,亲自为她穿上,动作温柔,画面唯美。 这一幕看在站在门边的史杰眼里,除了震惊,还有难以鸣状的愤怒,情不自禁握紧双拳,怒得欲上前给瑞田几个拳头,但最终还是压了下来,在怒火爆发前,毅然转身离开了客房。 千露思之所以会现出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原因是百无聊赖之余打开了电视,却看到了娱体对酒店现场的直接报导。 虽然众保安和保镖们合力将娱记拦在了酒店大门外,但某些精明的记者干脆把摄像镜头对准了酒店大门,配以犀利的措辞和添油加醋的言语,倒也让报导变得十分有卖点、引人入胜。 齐冠天被两名警察从酒店押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了。 看着蜂拥而上的娱记们将他峻拔伟岸的冷漠身姿包围在中央,似要将他吞噬,咄咄逼人、直揭疮疤的措辞简直不堪入耳,然而他只是漠视着,从始至终只是面无表情、冷若冰霜,不作任何回应和解释。 短短的一分多钟的报导,她看到了他的坚韧不屈、桀傲不逊、泰然自若、处事不惊……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这是他的自信吗?还是他的无奈和无助? “瑞田,齐哥哥会不会坐牢?”这个问题在千露思的心里纠结了一个下午,她想从瑞田嘴里获知,以求心里的安慰,遂拍了拍瑞田的肩头,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看。 没料到她已经知道了朱利被抓一事,看到手机里的一条字,瑞田明显地愣了一下,停住了给她穿鞋的动作,但很快便恢复如常,看着她肯定地答道,“不会的!” 迅速埋下头,稍停片刻,解释道,“这明显是一起栽脏嫁祸事件,相信警方很快会查出幕后主谋者,案情也会很快水落石出,还朱利和酒店一个公道!” “是吗?”千露思的心里狐疑着,虽然仍无法确定,但至少听了瑞田的话让她安心了不少,此刻内心还有对其他人的担心。 “有没有人出事?”她实大没有勇气打出“有没有人死亡”几个字,内心慌乱一片,不住地祈祷着所有人平安无事,可却禁不住焦急等待着瑞田的答案。 一个大男人给一个女人穿鞋,对着完全没有经验的女士鞋,摸索了好半天才终于搞定,瑞田不禁长舒了口气。 真是不易呀,这工作比让他以一敌二要痛苦几倍,不禁苦笑。 看着千露思的另一个问题,瑞田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她心里担心着她的亲人和朋友,可说实话,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段寒令酒精中毒较严重,已经送去了玛丽亚医院。 他本打算将她送回静苑秋居后,便去医院探望段寒令,可现在既然提起了,不如直接去医院吧。 “我只知道寒令进了医院,大部分的宾客已无大碍相继离开了酒店,而且酒店被查封了,我们现在得马上离开。不如,就直接去医院看看寒令,新娘子和她的家人应该也会在那里。” 瑞田的提议简直正中千露思心怀,猛力地点了点头,全身似乎来了劲,起身急冲冲走向门外。 来到玛丽亚医院,众人候在急救室外,脸色凝重、忧心忡忡地不时望向手术大门。 雷丽丽在妹妹雷瑶涚和弟弟雷蕾焱的搀扶下,坐在休息凳上悲伤地哭泣着,一身华丽的白色婚纱显得与医院的肃白如此格格不入,简直是一大讽刺。 雷方石一脸焦虑地埋头坐在休息凳上,闷不作声,韩梅姑姑却不见人影,千露思的心头产生了疑惑,却还是自我安慰着。 没料到韩正东、柳如萍和韩珊珊也会在医院,目光所及时,内心悲喜交加、百感交集,只是她一直不敢也不想去正视自己的情感而已。 “姐姐……”韩珊珊低喊了一声,小跑着来到千露思身边,捉住她的双手向外打开,似在查探她的好坏,忍不住关切地问着,“你的脸色好差,是不是不舒服?酒店发生那样的事,我们到处找不到你的人,可把我们吓坏了。” 千露思牵强地扯了一抹安慰韩珊珊的笑,微微地摇了摇头,抽出自己的手,身体向前走去。 双眸定睛地看着不远处伤心欲绝到欲哭无泪的雷丽丽,白色的婚纱、漂亮喜庆的新娘妆,再也找不到一丝喜悦,更多的是悲凉。 今天是丽丽大喜的日子,本该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却遭遇如此不测,新郎生死未卜,新娘该情何以堪? 千露思的眼里早已噙上了泪花,迈着沉重的伐步缓缓走向雷丽丽,高跟鞋与地板摩擦发出的“嗒嗒”声,在安静紧张的氛围下,显得份外诡异,不由分说地捏紧了众人的心弦。 当雷丽丽终于被这清脆响亮的声音吸引,空洞的眼神有了反应,缓缓偏头,看到来人竟是自己的好姐妹千露思时,心里一阵暖流划过,泪水籁籁落下。 如果说刚才的她欲哭无泪,那是她找不到了哭泣的冲动,而千露思的到来,催化了她的情绪,让她再也抑制不住想要纵声大哭的欲望,踉跄起身上前拥抱住千露思,悲恸地嚎啕大哭起来。 无需多言,相互拥抱在一起,只是流着泪放声地哭泣,渲泄着内心的哀痛和焦虑,感受着有对方存在的一份温暖和安慰。 纯粹地,只想哭,只想用眼泪来释放内心的惶恐和悲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7章 铮铮铁骨 众人见此,谁能不为之动容? 就连瑞田这样的铮铮铁骨男儿,都不自觉地热泪盈眶。 “啪”一声,顶上的手术灯熄灭了,众人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眼巴巴地等待着手术门大开,也等待着生与死判决。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仿佛已历尽沧海桑田。 随着手术门被从内向外打开,一干人等齐齐涌上了前。 “让一让,让一让,不要挡道!”推着移动病床从手室术出来的护士,口里不耐烦地高声喊着,众人很配合地走向了一旁,让出了通道。 “段寒令……你给我好好活下去,不可以丢下我,听到没有?我不许你死!”看到移动病床上躺着的段寒令,苍白如纸的脸毫无生气,雷丽丽一路小跑追着,恶声喊着。 “姐……姐……你先不要激动,冷静一下!”在雷方石的吩咐下,弟弟雷蕾焱从身后抱住了情绪激动的雷丽丽,悬在半空任由她的双手双脚在空间挥舞。 “姐……你清醒一下,好不好?姐夫被推出来又没有盖白布,他怎么会死呢?你不要乌鸦嘴了,不死也会被你诅咒死!” 绕到面前,雷瑶涚挑起秀眉满眼喷着愤懑和气恼,对着姐姐雷丽丽就是一通怒嚷,在她看来姐姐的所作所为愚蠢至极,完全丧失了一个正常人应有的理智。 她最痛恨最不屑的就是这样的女人,为了男人哭天抢地、怨天尤人、顺就天命,她要做的是一个哪怕再伤心难道,也必须保有清醒的理智! 她的话还挺凑效,哭闹的雷丽丽顿时安静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千露思,还沉浸在雷丽丽痛不欲生的悲恸中,却被眼前雷瑶涚凶悍的模样吓得愣了神。 这是自己认识的女佣小焱吗? 是那个不因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情绪,甚至天踏下来都会漠然处之,对人冰冰冷冷,对事漠不关心的小焱吗? 今天的她完全颠覆了以往的形象,让千露思感到陌生,感到惧怕,特别是看她眸底闪现的阴狠之色。 那种眼神,让人情不自禁与恶魔、毒妇联系在一起,不自觉地,脑海里又出现了早上看到的几种不同品牌的消炎药。 药盒上的药名在千露思的脑中无限放大,就像一个毒铺天盖地而来,压得她不过气来,虽不明所以,但恐惧感却渐渐逼来。 “谁是病人的家属?”从手术室走出来的主治医生,站在门口大声地问了起来。 这句问话如一道成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聚集了过去,几个声音纷纷答着“我是”。 “医生,段寒令的病情怎么样?会不会很严重?”医生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心急如焚的雷丽丽抢先问了。 望了眼穿着婚纱的新娘,医生脸上原本的恼怒瞬间隐没了,哀叹了一声,平和而又职业化地说道,“经过我们全力救治,对他进行及时的洗胃,目前已脱离危险,只是身体还比较虚弱,需要过后慢慢调理。” 医生的话让众人顿感轻松,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可以放下。 “可是医生……我老婆韩梅……为什么进去那么久还没出来?”雷方石皱着的眉宇几乎能夹死蚊蝇,颤着声音显得极为小心翼翼。 “我就是想跟你们说说韩梅的病情。” 此时,众人的心脏再一次被提了起来,紧张得怦怦狂跳,却又不敢妄加揣测,只好竖着耳朵听医生接下去的话。 “她原来因为乳腺癌做了切除手术,对吧?现地,她身上的癌细胞已经通过血液呈伞状扩散,药物只能暂时控制癌细胞扩散的速度,却是治标不治本。” 医生的话重击敲着每个人的心房,众人的脸瞬间煞白,悲伤掩盖了一切情绪,甚至有人嘤嘤啜泣起来。 “那医生……请问,我妈妈到底还能活多久?”雷丽丽哭着率先问出了心中疑问。 “今天误喝下去的甲醇,对她的身体可以说起到了导火线的作用,再加上酒业中含有泻药成份,病人的身体被折磨得不堪重荷,一度处于重度休克中。保守估计,就算她能醒过来,也不会超过一个月。” 医生摇头叹息着,最后说的一句话简直就是对韩梅死刑的宣判,怎么能不叫人痛心、揪心? “妈妈……”雷丽丽痛惜地唤了一声,泪如雨下,看到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妈妈韩梅,她差点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而跌倒在地面,幸好弟弟雷蕾焱及时扶住了。 医生走了,护士们在医生的嘱咐下把昏迷不醒的韩梅送进了加护病房,众人也随行默默跟到了ic病房外。 透过玻璃窗,面如死灰的韩梅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全身到处插着各种交缠的齐道,仅仅靠这些能与死神殊搏吗? 为什么命运会如此坎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为什么好人总是得不到好报? 岁月蹉跎,转世轮回,下一次的再会,将是何时? 叫他如何冷静?自己最关心最在乎的女人也去了现场,并且很有可能喝下了含有甲醇的酒,不知道她现在如何? 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忧心之色,却又不敢直言不讳地向史杰打听,只是骑士般爱情的盲目让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最在乎的女人也是朱利最疼爱的。 史杰扫了一眼南任浩的脸,心里顿时汹涌澎湃、义愤填膺,下着狠劲咬着牙根以至咯咯直响,半眯起的双眸,眸底流露出一股腾腾怒气。 “史杰,你怎么了?”感觉到空气里存在着某种不寻常的因子,又听到史杰咬牙的细碎响声,南任浩敏锐的神经将这一切都接收到了,不免疑惑。 “没事,我很好!如果没什么特别吩咐,我去做事了。”为了掩饰自己的余怒,史杰不得不借故走人。 “其他人……有没有出现特别严重的……”还是没忍住,南任浩冲着史杰的后背急言问道。 史杰恨恨然地盯着眼前,并没有回头,冷冷地答道,“基本没有!如果你是想知道于小姐的情况,大可以放心,她没什么大碍,而且我已经安排人将她送了回去。” 故意将于鑫拉出来说事,史杰的目的只为了让南任浩看清事实,他可以喜欢于鑫接受于鑫,却不可以喜欢黑鹰齐冠天的女人! “我并不是单单只想问于鑫情况,新郎新娘还有其它宾客如何?”问题始终绕开没有提到千露思,但南任浩是希望史杰在回答他问题时会连带着提到她,只要她安好,他就心安了。 “新娘因为有孕在身没有喝酒,寒令……他应该是最严重的一个,现在还在医院里急救,我打算过去看看他。”提到段寒令,史杰的语气终于放柔了下来,回头看着脸上已恢复平静色彩的南任浩。 “我跟你一声去吧。”毕竟曾经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听到段寒令出了事,南任浩的心里哪能安得下心? 两人一齐来到玛丽亚医院,从咨询台问到段寒令恰巧刚做完洗胃手术,已被送去了高级病房。 匆匆赶到段寒令所在的高级病房外,却被门口把守的几位警卫人员拦下了,说是没有上头的指示,一律不予入内,除非新娘。 新娘? 对啊,新娘在哪里?新郎出了事,新娘不在身边守护,会跑去了哪里? 在雷丽丽还陷在妈妈韩梅活不到一个月的悲痛中不能自拔时,电话突兀地响起,但她根本没心思接听,只是任由它锲而不舍地响了停停了响。 “丽丽……看看是谁打来的吧,也许是想打听小段的事呢。”雷方石皱着的眉头一直纠结着没有放松。 他明白女儿心里的苦,从小她对韩梅最贴心,也是韩梅心里觉得最亏欠的人。 年头为了凑足韩梅的手术费,她是想尽一切办法,直到走投无路时,竟毅然选择了牺牲个人的利益来保全妈妈的生命……唉…… “喂……”雷丽丽机械地拿出手机,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雷丽丽,你人在哪里?你是寒令的老婆,为什么寒令做手术你不陪在身边?难道这么快就想上演‘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戏码吗?” 南任浩的话很伤人,但他却气得顾不了,一是被人拦着见不到段寒令,二是段寒令出事竟然身为老婆的雷丽丽不在身旁守护。 一直以来他就对雷丽丽心存芥蒂,从最初的初夜协议开始,他已认定了她就是一个贪慕虚荣、拜金主义的女孩,不齐她怎么做,也改变不了他内心最初的认知。 雷丽丽听着南任浩的毒舌,眼泪再一次泛滥,但她不想做任何解释,自古忠孝两难全,是她错了,他骂得很对。 “我只是离开去买点东西而已,马上回去!”低沉暗哑的声音里,带着悲伤和哭腔,但雷丽丽仍故作平静,她不需要用妈妈病危来博取同情…… 晚间新闻时分,天皇大道发生婚宴现场,众宾客喝下含有工业酒精的酒中毒一事被当成了头版头条报导,随即插播了酒店负责人齐冠天被警察抓捕刑拘的境头,以及酒店门外娱记们跟保安保镖们抗衡的场面,最后监齐部门宣布酒店被查封并暂停营业…… 晚餐时间的新闻,几乎家家户户都围坐在餐桌旁,边用餐边看电视,一时间阳光集团旗下酒店发生假酒坑害顾客至数人甲醇中毒的事,成了深市大街大巷家喻户晓的热门话题。 次日,各大报纸、周刊、杂志也纷纷对此事进行了大篇幅的报导和批判,在事实尚未查明之前,所有人的予头指向的都是阳光和负责人朱利。 股市早盘一开盘,持有阳光集团股票的散户股民们是人心惶惶、摇摆不定,没有自主主见的散户都在旁人怂恿下输出卖价将手中的股票抛售,美其名曰暂避风头。 当然也有散户持坚决不抛售态度捂着不放的,一般有一定股龄的股民都不会随意轻信旁人的怂恿游说,他们看的是股票长远的发展前途,而不是几日内的涨低幅度。 又一个跌停榜,股民们是悲喜各异。 阳光大厦楼下,各大媒体的记者们已云集于此,强烈要求集团负责人对假酒事件向公众做出回应,给社会大众一个说法。 更甚者人群里加入了许多拉着白色横幅喊着口号的群众,声声向集团讨伐一个公道,“无良商贩,为牟暴利,昧着良心,草菅人命”、“打倒阳光,还我公正”…… “任浩,我是简琴!阳光大厦楼下已被众多记者和闹事人群堵住,就连出外办事的同仁都被拦截,所有对外公开的电话几乎被打来的投诉电话打爆,接线员光是接电话都接得胆战心惊、人心惶惶,同仁人都担心下班后是否能够安全离开……” 简琴的声音显得急促慌乱,这是极少在她身上出现的。 听着简琴的陈述,感受着她的恐慌,南任浩出言打断了她的话,“叫大家不要慌,工作时间,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不确定让千露思来面对这群穷凶极恶的人,到底是对是错?但他拗不过她,唯有祈祷那些人不会伤害到她,希望她的真诚能够感动众人,说服众人离开。 黑色的保时捷卡宴刚刚出现在阳光楼下停稳,眼尖的外围群众便已发现,大喊着朝卡宴蜂拥而来,这架势让车内的千露思看得胆战心惊,仿佛看到了一群恶狼。 “如果你后悔了,我们可以马上离开!”南任浩温暖关切的话在她一片惊惶失措中响起,不觉起到了些许镇惊的作用,倒让她平静了下来。 史杰不屑地回头瞄了一眼,看着千露思因这么一点小阵势就紧张得脸色失去正常色泽的表现,打心眼里瞧不起。 玻璃窗外已围满了冲过来的人,千露思扫视了一圈,反握上南任浩的手,轻轻拍了拍表示安慰,也表示自己的坚定,递了一记眼色给驾驶位上的瑞田。 瑞田会意地立即下车,拨开人群绕到千露思所在的车门边,打开车门将她扶下车护在身边,南任浩在史杰的搀扶下也下了车。 “请问你们跟阳光集团有什么关系吗?或者说与朱利总裁有什么关系?”毕竟这几人都不是公众人物,对于媒体记者来说,他们的出现带来的是欣喜过后的好奇。 为了此举,千露思特意职业装打扮,显得高贵典雅、精明干练、神情自若,倒也落落大方,却怎么也压不住她的天生丽质、国色天香。 众人只觉眼前一看,张大嘴巴“哇唔”的惊呼出声,随即一阵骚动。 在众人眼里,千露思长得眉清目秀、双眸剪水、宛转蛾眉,体态绰约多姿、仪态万方,举手投足间竟千娇百媚、万种风情,简直就是上天派来人间魅惑众生的尤物。 看得男人是垂涎欲滴,女人是羡慕不已,当然也不乏怒目忌恨。 “对了,我想起来了,她是早前朱利在威曼斯对媒体承认过的女朋友,叫什么来着……” 突然,一个如梦初醒的声音大声嚷叫起来,指着人群中央的千露思激动地嚷着,却一脸的懊恼竟然忘了最不该忘记的信息。 一时间人群哄了起来,蜂拥着向千露思挤来,瑞田拼命地护着她,迫不得已使暗力将有可能伤害到她的可疑人推搡开。 从下车到阳光大门口,这么短短的一小段路程,竟走得千辛万苦、煞费苦心,终于站在了大门口的台阶上,四人明显比众人高出一截。 南任浩不知何时,手里握关一人话筒,“刚才有人猜测我身边的女孩是不是朱利的女友,在此,我可以慎重地告诉大家,她不是朱利的女友!” 众人哗然惊呼,甚至有些人兴奋地吹起了口哨,像是在庆幸他们的机会来临般,却在下一秒听到南任浩说出的一句话沮丧得低下了头,“她是朱利的未婚妻!阳光未来的总裁夫人!” “你以为你是谁?说什么我们就得信呀?我们今天是来向阳光集团对假酒事件讨说法和公道的,什么未婚妻、总裁夫人的,跟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一个高亢的女声不屑地冷言说道。 随声附和的人还真不少,顿时变得齐心协力、众志成城。 千露思撇头望了一眼南任浩,看到他脸上泰然自若的笑容,不觉让她更淡定更勇敢,不自觉地也轻扬上一抹真诚自信的笑。 笑如三月春风,清爽和煦,纯粹娇媚。 千露思抬眸看了一眼瑞田,微微低头后垂眉,慢动作般的一抬眸一垂眼,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瑞田接过南任浩手中的话筒,从西裤里掏出几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片,当他看到纸上那一行行整齐娟秀的字体,心房不禁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一阵悸动荡漾。 “大家好,我是朱利的副手瑞田,由于我们未来的总裁夫人千露思小姐咽喉不适,不便说话,在此,由本人来代读和发表她的心声。” 瑞田淡定地自我介绍着,人群中却因为听到“千露思”这个名字而起了小小的骚动,但他没有理会,继续自己的使命。 “假酒事件的发生,无论是对婚宴现场深受其害的宾客,还是对一直给予天皇大道好评和肯定的社会大众,抑或是对以‘高品质、高服务、高要求’为标准而长年累积了卓著声望的酒店本身,乃至整个阳光集团的员工、合作单位以及投资者们,这起事件的突发,对谁,都是一种伤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8章 暴利 众人有的点头称是,有的怒目叫嚷,有的摇头不解…… “千露思,我是否可以理解成,你是在帮出事酒店推卸利用假酒牟取暴利坑害消费者的罪行呢?” 一个犀利的问题立即毫不客气地砸向了千露思,可惜她出不了声,就唯有噙着一抹微笑看向瑞田,给予他肯定和鼓励。 针对这个问题,瑞田看了看已经列好的答案,抬头看向众人,娓娓道出,“千露思小姐已经预见到有人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她的回答是:她站在一个局外人的立场,就是论事,客观求实。” “那你把她写的内容读一遍!”底下有人高声大喊,提出念千露思写下的内容。 瑞田看了一眼千露思,垂首念道,或许有人因为我的身份会质疑我偏私袒护,故意推卸责任,但请你们设身处地地将自己放在酒店一方来思考这起事故。 一个六星级的酒店之所以声誉卓著,在多如雨后春笋般的酒店业能立于不败之地,除了它本身高标准的硬件设施和人性化的服务理念外,靠的还有许许多多的方面。 疑点二:酒店一贯销售的是国内外知名品牌的酒,进货渠道正当,管理严密,由专人负责进购程序,并派有专家把守质量关,假酒又岂能轻而易举地进入酒店的销售名单并被放上餐桌呢? 疑点三,发生甲醇中毒事件当天,恰巧就在深市深水湾高级警师段寒令的结婚酒宴上,参加婚宴的宾客大多是政界要人、警界高级首领,难道酒店会故意拿带甲醇的假酒来伺奉众人吗? 这样做,无疑是把政界和警界的矛头指向酒店,岂不是引火,把自己往刀尖上推吗? 我相信再考虑不周的人,也懂得分辨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况且,婚宴上未拆包的酒真假伪实,可以直接请厂家的专家查验,如果外包装证实是正品,可以再查实里面的酒液与已开包的酒液是否同出一辙? 如果是,那生产厂家也难逃其纠,如果否,那就证明甲醇是开包后才被人动了手脚,故意栽脏嫁祸给酒店。 从另一方面想,如果酒店为牟取暴利而拿多年巩固下来的名誉做赌注,大可以直接稀释名酒的浓度,加入一些安全并且不被人察觉的液体,让消费者喝下肚里根本无知觉,更不会存在任何安全隐患。 如此名利双失、万无一失的计策不采用,却偏偏选择从市面上进购一些来历不明的假酒陷酒店于不明风险中,权衡利弊,一个精明的商人又岂会做出岂举呢? 我相信事件的发生绝非偶然,必定有幕后的推手,里应外合制造这起栽脏嫁祸的假酒事件,目的很明显是打垮天皇大道,甚至是它背后的整个阳光集团。 所以,恳请大家给予警方一些时间,给予阳光一些理解,相信事件背后的真相很快便会水落石出,毕竟事实胜于雄辩、邪不压正! 瑞田念得掷地有声、义正词严,千露思对疑点的分析透彻度真的能引人深思引起共鸣,不得不承认她对此次事件的客观评论,让他在心里对她佩服得竖起了大姆指。 听完,众人鸦雀无声,片刻过后,才交头接耳窃窃窃私语起来,紧接着,人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千露思小姐,请问您这么说,是不是表示您怀疑供应厂商存在以次充好的嫌疑呢?”又有一个不死心的记者抛出了一个让人难以下台的问题。 千露思只是笑笑,低头,纤指快速地在手机上输入了一串汉字,递给瑞田。 瑞田接过,看了一眼,一脸严肃地向众人说道,“我只是假设,而这个假设需要论据来论证,论证的过程应该交由警方,相信警方会公平公正并很快查明真相,将涉案嫌疑人抓捕归案、绳之以法,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嗳……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分析得头头是道,说得大义凛然、振振有辞的,我还想问你们是不是阳光的托呢,要不然怎么那么卖力地为他们开脱罪名?”无理取闹的说辞是一个举着横幅的男人说的。 话音刚落,同伴们已开始大声附和着举横幅的男子,声声浪海,听得人心惶惶。 大楼内早已过了下班时间的上班族,根本没有胆量打开大厦门,个个一脸惊恐地望着外面的一切。 齐声的口号声越来越大,人群骚动,有意抗挤推前面的人涌向千露思、瑞田、南任浩和史杰。 “大家听好了,请听后速速退离现场!严禁在公众场合进行非法聚集、游行、示威、静坐、打横幅、喊口号等严重扰乱公共秩序的行为……” 警车的鸣笛声不知何时已在耳际响起,手握扬声器的警官大声地朝着人群方向劝说,众人纷纷扭头查看究竟,只见几辆警车已分散包围了全场。 “警察了不起吗?我们又没有犯事?你们凭什么来抓我们呀?”一群大胆狂徒,果真是口出狂言,连警察都不放在眼里。 “各大媒体记者们,相信你们只是为求真相,无意伤他们和恐喝他人,所以,请你们配合警方,先行退下,真相大白时,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待。不要让一些故意兹事、扰乱社会公共秩序和引起公众恐慌的破坏份子,有利用和可乘之机……”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想要证实警官话里所指的“破坏份子”到底是什么模样的,不过,真正前来做采访的新闻和娱乐记者们,当然不会让自己变成“破坏份子”,扛着设备迅速退离了现场,分布到警车周围。 一时间,原地剩下十几号人举着横幅,模样儿流里流气的地痞小三,个个拉着一张黑脸,全然无视警察的威严,有意无意地与警察抗衡。 警车上的武装部队迅速跳下车,分散开来,举着的枪口对着惹事生非的人群。 如此阵势,竟让众人看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瑞田和史杰乘刚才的乱,也护卫着千露思和南任浩躲到了警车后面,与众记者一样,惴惴不安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事态逆转,完全不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所有人听好了,赶紧放下武器,抱手蹲在地上!”扬声器里传出冰冷无情的声音,明显比之前的话有针对性多了,听得外围和大夏内的人心惊胆战。 也许这群流氓地痞也不曾想到,有朝一日会与持枪的武装部队对恃吧,脸色在见到真枪的那一刹那吓得如死灰般难看,无精打采地垮下双肩,纷纷丢弃了手中的横幅,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掏出长刀、匕首等哭械,照着警官的话双手抱头,远离器械蹲身在地。 “嘭”的一声闷响,还未待众人分辨出是什么声响,已见流氓中有一人额头中弹、血从正中淌下,整个身体挺直地向后哄然倒下。 场面血腥得触目惊心,惊悚的尖叫声顿时四起。 “大哥……”倒在血泊中的男人两眼大睁,一旁的流氓们都扑过去半扶起他,大声悲痛地叫起来。 武装部队警觉地望向四周,试图查探子弹的出处,明显这是一次远程狙击手所为,周围根本看不到任何异样,最有可能的狙击点就是对面的大楼…… “丽丽……”雷方石的声音也同时响起,见段寒令陪在一旁,想说的话也就咽了下去,反正也只是想叫她不要急躁、不要跑的话。 “病人的病情恶化得很厉害,可能……”给韩梅做过检查后,医生从ic病房内走了出来,无情地对着众人说了上半句,哀叹一声,嗫嚅着没有说下去。 似乎已猜到了医生支吾着没有说完的话,雷丽丽的眼泪“吧嗒吧嗒”掉落在衣襟上,难过得向后退了一小步。 段寒令条件反射性般扶在她腰际的手迅速使了把力,才不至于让她站不稳以至于跌倒在地板上。 “医生,到底可能会怎样?”雷方石情不自禁捉住医生的双臂,心急火燎地问道。 “对啊,到底会怎样嘛?”雷蕾焱也随声附和了一句。 “可能……随时都有终止生命的危险!”医生冷冰无情的宣判将每个人的心都打入了地狱,沉重哀痛。 雷丽丽伤心得几乎直不起双腿,整个人完全偎在了段寒令的怀里,无声地流着泪。 “刚才我已经给她做过检查,身体的各项数据指标都在下降,肝功能和肾功能衰竭得犹其厉害。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在等死!” 多么残酷的事实,甲醇事件发生之前,妈妈韩梅还跟正常人一样,谈笑自如、思维正常,仅仅相隔几十小时,老天就给他们开了一个五雷轰顶的玩笑,能不痛心吗? “她已经能够自主呼吸,基本上用药只是控制着她的机体功能衰竭速度减慢,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就尽量完成她未了的心愿,让她开心过完最后的日子吧。” 都说医生是最残忍最麻木不仁的职业,每天都会面无表情地向病人家属无情宣布残酷的事实,看着别人痛哭流涕,他们却已司空见惯。 “等一会儿,我会让护士们把病人转出ic病房,家属先来个人跟我办一下手续和缴费。”面对着眼前的一切,医生很平静,头脑也很清醒,不提不在众人伤心的时候提出另一个现实的问题。 段寒令把雷丽丽安顿好,让她坐在休息凳上,吩咐雷蕾焱看好她,便尾随医生走了,只是走得很不放心,一步三回头地望着埋头哭泣的雷丽丽。 走廊里,雷丽丽压抑不住内心的哀伤,嘤嘤啜泣的声音传来,站在不远拐角处的雷瑶涚,背靠在墙壁上,早已泪流满面。 医生的话,她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字字如刀割般绞着她的心,痛苦和懊悔让她身心倍受煎熬。 韩梅被医护人员转去了套间病房,一脸沉痛的众人沉默不语地跟随在后,雷瑶涚也远远跟着。 “丽丽……焱儿……淼……怎么不见淼儿呢?”韩梅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亲人,有气无力地细数起儿女的名字,才发觉小女儿雷瑶涚不见踪影。 雷丽丽怕妈妈着急,连忙解释道,“小淼……她只是外出买东西去了,很快便会过来。” 韩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答了声,“那就好。” “方石……”韩梅的视线望向了一旁把眉头皱成了“川”字的雷方石,无力却意味深长地唤了一声。 夫妻二十多年,相敬如宾,相依相偎,平平安安过了来,到如今却拖累了他,让他受尽了不该受到苦。 雷方石“嗳”了一声,上前握住了韩梅抬在半空中的手,眼里的疼惜看得人心疼。 “方石,以后我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还年轻,如果我不在了……”韩梅像是在交待后事般,平和地说着。 “不许胡说!你的命还长着呢……”雷方石强忍着心痛,厉声打断了韩梅接下去会让众人听得心碎的话。 雷丽丽早已泣不成声,段寒令唯有无声地搂着她,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 雷蕾焱虽是男儿,但面对如此悲痛的场面,眼里早已泪光闪闪,快速地眨着双眼,却怎么也阻挡不了水雾的泛滥。 虚掩的病房外,雷瑶涚咧着嘴哭得撕心裂肺,却强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她不想让悲的伤泄露心底的秘密。 韩梅没等雷方石说完,抢声说道,“不用瞒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你们也不必为了我装得太辛苦……” “韩梅……” “妈妈……” 一时间,病房内众人同时低唤着韩梅,只见她扯了扯嘴角,努力地让自己的脸上扯出一抹牵强的笑,看得众人更心痛。 “我知道我的命数已尽,再好再有效的药物对我来说,不过是浪费物资……”由始至终,对于众人的悲伤,韩梅都显得易常平静,她的苍白如纸的脸色,简直与身上的白色被单有过之而无不及。 “妈……”雷瑶涚哭着推门进来了,脸上的泪水早已纵横交错,这样的她的确让大家很吃惊。 “淼儿,不要哭……从小到大,你就是姐弟中最冷静最坚强的一个,什么事都不会让你轻易流泪哭泣,妈妈希望你以后也能像从前一样,不齐遇到什么困难,都一定要勇敢坚强……”韩梅微笑着望着泪如雨下的小女儿雷瑶涚,眼里盛满了欣赏之色。 “妈……淼儿没有您说的那么好……淼儿不是个好孩子……”妈妈韩梅对自己的肯定和赏识,让雷瑶涚本就悔恨的心,更是愧疚难当,喃喃地否决妈妈对自己说的“好”。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众人的视线齐刷刷望向门边,只见大开的病房门外站着两名严肃威武的警察,众人脸上都现出了惊讶的表情。 段寒令心里犯起了嘀咕,他现在还处在婚假当中,就算警局有什么事非要自己回去,大可以打电话给他,用不着派两个同僚来请吧?况且,这两人看起来不像是来找自己的。 “你们好,我们是深市深水湾重案组的工作人员,请问哪位是雷瑶涚小姐?”其中的一名警察彬彬有礼地问道,他当然看到了顶头上司段寒令的存在。 “……”雷瑶涚咬着唇没有出声。 段寒令看了一眼低下头的雷瑶涚,随即快步走向了两名警察,将他们拉到门外,小声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段警师!”两名警察对着段寒令先行了一个正规的军礼,然后都推诿着让对方说。 “你说!”段寒令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随手让站在自己右前方的人回答。 “说实话!”急得韩梅双手撑床,半支起了虚弱的身体,卯足了全身的劲才让这几个字听起来威严无比,说完直喘粗气。 雷瑶涚扑通一声跪在妈妈韩梅的床边,哭喊着,“对不起……妈妈,对不起……都是淼儿一时糊涂,听信了别人的馋言,才会犯下不可饶恕的错……妈妈,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自己的错,妈妈的生命也不至于被宣判即将终止。 “不要给我避重就轻打马虎眼,我要听……咳……咳……咳……”突如其来的一阵巨咳,让韩梅连话都无法说完,整个人已咳得直不起腰。 众人见状都紧张了起来,倒水的倒水,拍背的拍背。 雷方石接过儿子雷蕾焱倒来的一杯水,喂韩梅喝了些水,然后扶着她的双肩让她舒服地半躺在床头。 终于缓和了咳喘,韩梅无力地半躺半坐着,眼神却犀利地望向仍跪地不起的雷瑶涚,“说!到底是什么事?” 这时段寒令推门走了进来,两名警察并没有跟来,段寒令故装轻松地说道,“其实没什么大事,警方只是想让小淼回警局协助调查昨天酒精中毒一事。本来是想让我和丽丽去调助的,可又考虑到我们是新婚夫妇,有所忌讳,所以才找上小淼的。” 段寒令在一片狐疑的目光中,淡定自若地将事情的“原委”向众人说了清楚,看着雷瑶涚的眼神里透着警告,警告她要合力配合自己的这出戏。 雷瑶涚心里很清楚,他之所以这么说,不是为自己开脱罪名,而是为了不让妈妈听了实情后加速病情的恶化,他的警告眼神,她又岂会不明了? 抹掉眼泪,站起身来,雷瑶涚装作若无其事地捉住妈妈韩梅的手,淡淡地自责道,“妈妈,对不起!都怪淼儿任性,惹您生气了。姐夫说的没错,警察的确有找过我,让我协助调查,可我当时只想着您昏迷未醒不想离开您,便拒绝了他们,所以……他们就找来了这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9章 自惭形秽 听完雷瑶涚的一番解释,倒让大家松了口气,韩梅眼里的厉色终于消褪,似有若无地现上了一抹笑意,温暖着雷瑶涚愧疚的心,却也更让她自惭形秽。 “好了,韩梅,既然淼儿没做什么坏事,你就不必太担心了,身子要紧!”雷方石在一旁适时地为雷瑶涚说好话,韩梅轻轻地“嗯”了一声。 门外,黎振和黎枫经过,因为黎枫的继母莫晓敏哮喘病复发住院,就住在隔壁房,虚掩的病房门刚好把“韩梅”二字准确无误地送入了黎振的耳里,让他顿身停了下来。 “爸,怎么了?您进错病房了……”黎枫好奇地看着父亲黎振停下脚步,甚至推开不是继母所住的病房走了进去,却在看到房内的众人时噤了声。 “丽丽……你们怎么都在这里?”黎枫看到了在场的雷丽丽和段寒令,不禁有些吃惊,没怎么想就问出了口。 偏头瞥见父亲黎振眼也不眨地望着某处,寻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的是病床上苍白着一张脸、弱不禁风的韩梅。 “阿姨?您怎么住院了?”出于礼貌,黎枫望着韩梅打了声招呼,在他感觉中,雷丽丽的母亲是个慈眉善目的好人,至少给他的感觉,她就是一个好阿姨。 韩梅呆愣地在看着眼前的黎振和黎枫,嘴角抽搐几下,终究无法言语,脸上的神情从诧异到惊喜再到慌乱,最后到愧疚,无声地低下了头。 “韩梅……看来我们真是冤家路窄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可真辛苦,今天居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黎振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挤出这番话,眼里冒着愤恨的怒火,全然不顾病床上的韩梅已是奄奄一息的病人。 谁都能听出黎振话里的怒味和来者不善,众人心生防备。 “你想干什么?”雷方石冲上前,挡在了黎振和韩梅之间,他已认出了黎振就是韩梅当年不愿嫁却被迫出嫁的男人。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句话倒是恒久不变的真理! “是啊,爸,您到底想干什么?”黎枫也感觉到了父亲黎振冲破往时冷静的异常,隐隐地还能感受到他内心透出的一股恨意。 “想干什么?你要问她!”黎振激动地闪过雷方石身边,颤抖的手指指着病床上的韩梅,一脸激愤地怒嚷道。 众人紧张又好奇地看看一脸平静到无表情的韩梅,又望了望盛怒下的黎振,无数个问号在脑子里闪动。 “阿姨,您是不是跟我爸爸认识?”黎枫轻轻地走到韩梅身旁,仿佛害怕惊扰了她瘦弱到不堪重荷的身体。 “……”韩梅像是没有听到黎枫的问话般,依旧一动不动地半躺在病床上,不言不语不怒不悲。 面对韩梅的沉默,黎振恼羞成怒,大声吼道,“认识?我们何止认识?呵呵……呵呵呵……” 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黎振自说自笑起来,“枫,我们不是认识,我们当年是夫妻!她就是那个抛妻弃子的狠心女人!” 这是一枚重极炸弹,炸开了所有人的心房。 黎枫、雷丽丽三姐弟,还有段寒令,都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已是泪流满面的韩梅,他们的眼里有着想要了解真相的渴望,却也有着对韩梅不忍的心疼。 “妈妈”这个词对于黎枫来说是熟悉却也陌生的,熟悉是因为他几乎时刻都在想着她,陌生是因为他的记忆里没有妈妈的身影。 韩梅抬眼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牵肠挂肚二十多年,也愧疚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内心愁肠百结、心痛无比。 “枫儿……妈妈对不起你!”韩梅的声音颤悠着,悲伤着,也痛苦着。 “不!这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相信!”黎枫渴望妈妈,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妈妈问清楚当年为什么要抛弃他们父子,可如今就在眼前,却让他无法接受。 “她就是你的母亲……韩梅!当年就是她,狠心抛下我们,把襁褓中才几个月大的你弃于家中,跟别的男人私奔!”想起当年,黎振愤愤不平,故意把“私奔”二字说得刺耳难听。 “方石,别说了……别说了……”韩梅虚弱无力地半躺在床头,气若游丝的声音在愤怒的叫嚣中显得飘缈不定,随时都有戛然而止的可能。 苍白的脸上,沉重的泪水籁籁滚落,无不彰显了她的无助、无奈和悲怆,一直都在努力阻止着这一刻的发生,到最后仍心有余而力不足。 老天总是爱与人捉迷藏,这一捉都二十多年了,原以来会一直相安无事到自己老死,秘密也会随着自己的离去沉腐…… “不要吵了!”黎枫突兀地一声大吼,将黎振和雷方石的唇枪舌剑以前其他人的窃窃私语一并打断,众人呆愣地看着他。 他愤怒,因为丑露的事实打破了妈妈在他心目中留下的美好幻想。 他忌恨,因为这个所谓的妈妈居然明知儿子就在那里,却无情无义到从未来看过他,哪怕只是偷偷地瞄两眼,哪怕不告诉他她就是自己的妈妈,也让自己感受一下母性的慈爱。 他憋屈,为什么他们明明没有感情却还要将他带来这个世界,让他受尽折磨和痛苦? 想到这些,黎枫的心更无法平静,气得食指指着黎振、韩梅、雷方石,怒嚷起来,“你们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理由说得再充分,借口找得再合理,不过是你们想要理所当然得到他人原谅的幌子。你们这些遇事有胆量找借口推诿却没有勇气承认错误的伪君子,我恨你们!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 吼完,他逃也似的跌跌撞撞奔出病房。 集结在内心多年的阴郁,随着这一次不顾一切的怒斥得以释放,多年来委曲求全的隐忍在这一刻扩大,委屈的眼泪竟如脱缰之马宣泄着内心的脆弱。 他哭了,他竟然还能为这样的父母流泪! 黎枫内心禁不住一阵自嘲,凄凉的笑在他脸上荡漾,却怎么也赶不走心底的那份凄苦和酸涩,似哭又是笑,让他本就忧郁的脸更显愁云惨雾。 黎枫?他怎么也来医院呢? 与史杰和南任浩在枪击现场道别后,千露思在瑞田的陪同下,来到了玛丽亚医院看望姑姑韩梅,却无意中在楼下见到失魂落魄的黎枫。 如果没看错,她似乎看到了他眼里的泪。 望着黎枫欣长的背影从身边走过,千露思急忙扯住了朝前走的瑞田衣袖,迫使他转身,然后指指黎枫的背影又恳求的望着他。 “你想让我叫住他?”明白了千露思的意思,瑞田回望着她平和地反问。 她欣喜得用力点了点头,再抬头时,瑞田已走离身边朝黎枫的方向去了。 她看到瑞田截住了黎枫,朝她的方向指了指,一脸茫然的黎枫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脸上明显带着惊喜,只是下一秒却摇了摇头,瞬间变成了忧郁。 千露思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黎枫眼眶泛红,看样子应该哭过,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脆弱的他。 一直以来,他给她的感觉虽然算不上义薄云天的侠骨之气,却也不会是为愁绪不堪一击的脆弱之骨。 难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是让他无法承受的大事情? 望着向自己走来的黎枫和瑞田,千露思的心里愁绪纠结。 “思……静秋!”黎枫顺口就想叫“露思”,回过神来,却只能黯然神伤地唤了声“静秋”,垂下眼睑,不再言语。 千露思上前轻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里充满了关心和鼓劲,她希望他能够快乐起来,尽齐他一直以来都是忧愁的。 黎枫被千露思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怔,抬眸望进她如水般柔情的眼中。 四目相交,他读懂了她眼里给他的安慰和对他的关切,也许也只有她能够带给他发至内心的诚意感动。 不假思索地,黎枫一把将千露思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拥抱着她,感受着她给他的一份安心。 除了她,他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 千露思被迫偎在黎枫的怀里,错愕得有些不知所措,挣扎着想要离开,却听到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喃喃地恳求道,“别动!不要推开我,让我好好抱抱你……就十秒,好不好?” 听着他痛苦的哀求,鬼使神差地,千露思不再挣扎,像个小木偶似的木讷地任由他紧紧抱着自己,吸着他身上干净清朗的香气,她的心禁不住为他心疼。 站在一旁的瑞田,看着两个拥抱在一起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犹豫着该不该提醒千露思要注意形象,毕竟这里是公众场所。 就在瑞田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却瞥见昨天被警察带走了的齐冠天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眼里喷着吃人般的怒火。 瑞田张口想提醒千露思,却被齐冠天摆手制止了。 看着齐冠天铁着一张黑脸一步步逼近两个大祸临头却毫无察觉的男女,瑞田不禁在内心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抱够了没有?”冰冷的声音蕴含着骇人的愤怒,低沉沙哑地在千露思和黎枫耳畔响起,惊得他们像两个偷情的男女,慌里慌张地分开彼此,更是蜇痛了齐冠天的眼。 千露思惊慌失措地睨着一脸盛怒的齐冠天,她想他一定是误会他们了,他们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可是…… 可恨的是自己竟然无法言语! 急得她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既害怕又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连累了黎枫,她走到齐冠天的身旁,想以楚楚可怜的眼神软化他的愤怒,却不想他抬步径直朝前走了。 这时才发现,原来他身后还带着两名警察。 警察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是威武神圣的象征,有他们正式正规出现的地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千露思很好奇,好奇领着警察来的人为什么会是齐冠天?她很想问但却又无法问出,只好跟随其后。 齐冠天和警察的出现,也让黎枫感到好奇,他的心思和疑惑跟千露思大致相同。 人都是好奇的动物,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一行人进了电梯,又走出了电梯。 走在那条熟悉的走廊里,黎枫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刚刚才愤然冲出大家的视线,难不成现在又要途经那里吗?虽然大家不一定能够看到自己,但他的心里还是禁不住一阵紧张。 可往往紧张害怕什么,接下来要面对的却是什么。 齐冠天和两名警察敲响了韩梅所住的病房门,在众人讶然的目光下,华丽丽地出现,无疑是再次向病房内的众人投下一枚定时炸弹。 “雷瑶涚小姐,我们是深市重案组派来的同事,你涉嫌与一起刑事案件有关联,请配合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这是逮捕令!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我们都会记录下来,将作为呈堂证供!”齐冠天身边的一个警察正色地走到雷瑶涚的面前,无情地说出这一切。 经化验,未拆包装的酒和已拆包装却剩下部分的酒里,都不含致宾客中毒的甲醇成份,也不含泻药成份,也就是说,可以排除生产厂方在此次事件中的造假嫌疑。 但,却在被宾客喝过的高脚杯酒里验出了端倪,证实的确含有甲醇和泻药成份,也正是致使众宾客同时中毒的原凶。 如果像媒体所报导的,酒店是为了牟取暴利而掺以假酒坑害消费者,那么,从酒店自身的利益出发,肯定会选择安全无隐患且经济实惠的酒种为前提,并在酒液的色泽、香味、味道方面下工夫,做到以假乱真,不被消费者察觉。 如此一来,酒店才能瞒天过海地牟取巨额暴利。 可从甲醇中毒事件的发生来看,非但没有为酒店带来巨额利润,却成了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甚至引火的厉害程度,完全违背了一个商人对利益的低调追求,不得不引人深思。 让宾客们在婚宴酒席间同时喝下酒店供应的酒液中毒,虽毒不至死,却成功让众人把矛头指向了酒店。 再加上此次宴请的宾客都是些在政界、商界、警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得罪了他们就意味着得罪了财神爷,轻则重金赔赔,重则查封拆迁。 孰轻孰重,任谁都能权衡出这个利弊关系,想必酒店的管理层也不会以身试法,做出引火自杀性的蠢举来。 案情分析到此时,刑事侦查组的警官们已可以初步拟出了一个结论:甲醇事件的发生,绝非偶然,作案人的动机是破坏酒店的声誉,甚至以“借刀杀人”的方式,让警界和政界联手直接捣毁酒店,抓捕酒店负责人,严惩不良商贩。 此时,作案人的目的也就达成。 可作案人达到了目的,他又能从中获得什么受益呢? 这是暂时让大家可以缓息不考虑的问题。 另外,回到案件本身,谁能做到明目张胆地在婚宴现场投毒却不被人发现和怀疑呢? 很明显,可能轻易放毒的应该是负责婚宴现场的酒店服务员和举办婚宴的主人家,这两种人在婚宴现场做什么动作,绝对不会引起众人的怀疑。 可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为他人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呢?无非有二,就是威逼和利诱! 用威逼手段迫使婚宴主人家的其中一人为他们做事,用金钱来利诱酒店服务员,如此可做到里应外合,天衣无缝。 可另一个问题出现了,他们又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将两种成份的毒放入每一位宾客的杯中酒里的呢? 这是侦查队员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无法突破。 齐冠天被暂代段寒令一职的周警师相邀在会议厅里,对此案件进行分析和侦破。 可当时他跟千露思以及瑞田在二楼厅外的洗手间附近,既没有喝到含甲醇和泻药的酒,也没有在案发现场发现什么蹊跷事件。 正在大家反复思量不得其果时,齐冠天突然想起了昨天在洗手间外不经意地听到段寒令用话筒对众宾客说的一番话,“今天天气很热,为了给大家解暑,我特地命人在酒里加了些冰块,希望大家可以痛快畅饮!” “冰!”齐冠天突兀的声音大声响起,惊醒了沉思中的众人,却也让大家莫名其妙,面面相觑无法理解他简单的“冰”字是什么意思。 齐冠天将自己心中的怀疑向众人解说了一遍,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 紧接着,周警师给众人分工,部分人去取证婚宴现场所使用的“冰”的来处,部分人调出酒店的监控录像查看现场哪些人与酒店服务员接触较多,甚至出现可疑动作,另外,再让化验室的同仁对含有甲醇和泻药的酒液进行更详密的化验。 经过大家近一天的调查和取证,宾客杯中酒里的“冰”的确不是由酒店方面直接供应,而是由外流入酒店的。 从监控录像上显示,从酒店外抱着一个纸箱直入大堂的女孩很可疑,齐冠天一眼便认出了她是自家别墅里的女佣小淼,得到证实,她也是婚宴主办女方的亲戚,新娘的嫡亲妹妹雷瑶涚。 从二楼的监控录像里看到,雷瑶涚与一名酒店男服务员接触甚多,甚至看到她与其交头接耳,像是吩咐着什么。 然后,将纸箱交由男服务员,由他带离现场。 直到婚宴开始,男服务员才推着用一个金属器皿盛着冰块的小车进入二楼大厅,将冰块分别放入已经被其他服务员从酒瓶中倒出来装进了专用玻璃器皿的名贵酒里。 接下来就是,服务员分别将已放有冰块的酒,斟给在座的每一位宾客,在新郎向众人敬酒时,乘酒兴举杯欢畅,也导致了众人同时中甲醇毒的后果。 雷丽丽因为有孕在身,以茶代酒幸免逃过此劫,要不然腹中胎儿难保…… “淼儿……”韩梅抬高了声调,重重地唤了一声雷瑶涚,语气中有被骗的愤怒,也有对女儿做出这一切的失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0章 章 不言而喻 她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两滴热泪缓缓从眼角滑落,深吸了一口气,却没再提上气来,当场晕厥,吓得众人惊慌失措,有人跑去叫医生,有人用大姆指使力掐着韩梅的人中…… 警察仍公事公办地将雷瑶涚带离了病房,她悔不当初,可一切为时晚矣。 再多的泪水也换不来妈妈的健康,再多的忏悔也挽不回自己的清白,再多的怨恨也是咎由自取。 一步三回头地含着泪看着身后忙碌的众人,心里的悔和痛不言而喻,可这一切又能怪谁? 只怪自己心术不正,只怪自己执迷不悟,只怪自己贪慕虚荣…… 病房内乱成一团,黎枫却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医护人员给韩梅戴上氧气罩,看着他们推着她急急离开了病房。 他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数,也无法想像事态竟会严重到此地步,医生竟然说她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让他们相认,却相认在她人生的末路? 看着已进入深度昏迷的韩梅,苍白的脸上平静却毫无气息,他的心狠狠地痛了,原以为他会一直恨她,绝不会原谅她,可是…… 她现在就在那里,正与死神做着垂死地挣扎,他还有没有机会让她睁开双眼再看看自己,都是个未知数,怨又如何,恨亦如何? 不,他要她活着,活着听他好好地叫她一声“妈妈”。 每一次落下的电击板,她就像是一个不由自主的木偶,随着重击而弹跳离开手术台,下一秒却又无力地倒回原位。 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为的只是生命的回头。 医生早已累得汗流浃背,在一旁协助医生工作的护士小姐不时地为他擦拭额角的汗液,紧张、紧迫的气氛不容有任何散漫的松懈。 急救室外,一行人或坐或站或靠,个个眉容满面地守望着那一扇大门,生与死仅在这一门之间,谁的心里都不好受,也无心顾及其它。 黎振缓步走向儿子黎枫,往日的利索今天显得有些颓废沮丧,连面容也显出了几分苍老,“枫……” 这一声叫唤让沉浸在黎枫错愕,抬起头睨着一脸忧伤却不失慈祥的黎振,他有些不知所措。 父亲极少用这种饱含感情的语气唤自己,更极少用这样的眼神回望着自己,这让他一时适应不了。 “韩梅……也就是你的母亲……事已至此,我希望你不要再恨她,毕竟……你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能在生前得到你的原谅,我想这该是她心中一直未了的夙愿吧!” 黎振喃喃地说着,似在规劝儿子黎枫,又似在劝解自己二十多年来解不开的心结。毕竟是夫妻一场,再多的怨与恨,在此时此刻,计较还有意义吗? 为什么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的可贵? 为什么人总是在即将逝去的当会,才会释怀曾经受过的痛与苦,才会谅解痛苦的源头,才会懂得站在他人的立场为他人设身处地地思量? 黎振的话让黎枫听得很伤感也很痛心,字字句句都在告诉他亲生母亲韩梅即将离去的事实,提醒他他已没有与她重修于好的机会…… 母亲的出现,还没来得及让他感受拥用母爱的欣喜,却要面临失去的痛苦,那个他在内心想念和刻画了多年的母亲,为什么会在初见时便注定了他们永世的永别? “妈……妈……”随着这两声凄厉地呼喊,黎枫彻底放下了对韩梅的芥蒂,却掩饰不住对母爱的渴望,声泪俱下。 仰望着天花,他像是面对着骨瘦嶙峋的韩梅般,心头一阵绞痛,嘴里却沙哑低沉地呢喃着,“枫儿不恨您!真的不恨您……对不起,我不该说恨您……对不起……我后悔了……后悔了呀……” 黎枫对韩梅自我的哭诉,直摧得现场的众人泣不成声,只是谁也没有勇气上前打破他对亲生母亲的忏悔。 “您一定要平安渡过……我要您好活着,弥补我这么多年来失去的母爱……您不能自私地带给我希望,却残忍得摧毁我的希望……” “枫……爸爸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看着儿子黎枫难过伤心却努力压抑隐忍着,黎振的心更不好受,一直以来,明知他失去了母爱,而自己却让他连父爱也享受不到。 黎枫忧郁地睨视着黎振,眼里泪光闪闪,脸上因黎振话里的“对不起”现出了疑惑。 “你一直是爸爸的好儿子,也一直让我感到骄傲。我知道,我平时对你很严苛,甚至有点不念父子之情,那是因为……” “自从黎洋的事发生后,晓敏的情绪一直都很激动,也因此演生了许多身体和心理上的疾病,我不想你和她都受到伤害,只好渐渐孤立了你。” “我这么做,的确让她心里好受了些,也不会找你麻烦。虽然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来没对你说过一句好话,也从来没有给过你一天好脸色看,但她并没有害你的心,希望你不要一直忌恨!” “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推卸掉我曾经对你做过的所有一切。让你失去母爱又得不到父爱,的确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最失败的一点。” “你和黎洋都是我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又怎么会只偏袒黎洋一个,只疼黎洋一个呢?” “爸……”父亲黎振此时动情的忏悔,让黎枫的心更痛,却是一种得到久违父爱的愉悦的痛,痛得甜蜜。 父子俩几乎抱头痛哭,但却被手术门打开的声响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忘了心里所有的想法。 “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雷丽丽靠手术门最近,医生一出来,她便冲了过去,急切地问道。 众人随即围了过来,紧张地等待着医生的判处。 “暂时抢救过来了,但病人的病情很不稳定,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最好不要让她再受任何刺激。”医生显得很疲惫,说完便转身走了。 护士们把仍昏迷不醒的韩梅推出了急救室,众人再次围了过去。 “不要挡路,送到病房再看吧,反正一时半会她还不会醒过来。”多嘴的护士说这句也不知道心存什么心态,本是一番好意,却出口后味道全变了。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黎枫紧抓着护士嘴里所说的“一时半会她还不会醒过来”,心急如焚地问着。 “不知道,你刚才没问医生吗?”没得到答案,反被不积口德的护士反将了一军,只是此时,谁也没心思计较护士的态度。 韩梅被送回先前的病房,已是夜里的九点多,众人早已被折腾得又饿又累,互相劝说着去医院楼下胡乱吃了点东西。 黎枫却固执地守护在韩梅身旁,寸步不离,他害怕离开了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他要与死神争分夺秒,绝不让自己痛恨终生。 经过医生的再次确定,得知韩梅得第二天早上才能醒过来,众人也就安心地各自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黎枫、黎振和雷方石。 雷丽丽被段寒令强迫着带回家休息,弟弟雷蕾焱也随着去了。 回到静苑秋居,千露思早已累得筋疲力尽,倒在大床上不愿动弹,全身所有的感知就只有一个“困”字。 依照齐冠天吩咐,甜甜进屋来为她放好了洗澡水,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唤了声,“小姐……” 见千露思不回应,她欲退出房间,却想着刚才小淼电话里的叮嘱,遂大着胆子推了推千露思的腿,说道,“小姐,小淼交待我每天要给你按时服药,不然你的嗓子就很难好。今天还没吃呢,起来吃药泡个热水澡再睡吧,啊?” 听到“小淼”二字,千露思睡意全无,突地从床上弹跳起身,突如其来的动作却吓得甜甜惊恐得后退了几步,急促地喘息着,一个劲地用力拍着胸口,却不敢出声埋怨。 看来得没错,这小姐还真不是一般的怪异,要自己一直长期服伺她,也不知何时会被她吓死。 千露思起身四处找着什么,提到小淼,她的心里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说不清也道不明。 只觉得小淼被被警察从医院带离时,眼神在看向自己时似乎特别的复杂,有冷漠、不屑,似乎还有挑衅与得意。 是自己看错了吗? 如果没有看错,可为什么她会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小姐,你在找什么?”看着眼前像变了个人似的小姐,刚才的慵懒忽然间变成了失魂落魄的疯狂,甜甜怯懦地跟随着她的身体移动而左右闪躲着,心里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想找的东西找不到,千露思气馁地跌坐在床沿,无精打采地低下了头,一番折腾后,她更是又累又困,胃里也不太舒服。 “好了,小姐,该吃药了。”见千露思也折腾够了,甜甜倒了一杯热水,摊开掌心,药粒现在了她的手掌之中。 药! 千露思刚才就是在找小淼一直给自己吃的药,原来被甜甜捏在掌中。 看着那一粒粒白色的药粒,它们却在她眼中渐渐放大,突然变成了长着獠牙张着血盆大口吃人的恶魔,吓得她发疯似的挥手打落。 白色药粒散落一地,千露思愣愣地呆看着它们落下,心像是被抽空般,全身没有一点儿力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性情大变,可刚才那一幕真的让她吓得不轻,虽是幻觉,却真实得让她到此刻仍心有余悸。 “小姐……对不起,都是甜甜的错,你处罚我吧。”甜甜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咚地跪在地毯上,恐慌地要求责罚自己。 缓过气来,千露思无力地朝甜甜挥了挥手,示意她先下去,刚才的一举一动应该把她吓坏了吧,说实话,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捡起地上散落的药粒,千露思又想起了早上在小淼房内看到的药盒,她越来越觉得小淼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虽然是什么,她还得不出结果,但心里隐隐的不安,让她不得不怀疑小淼的居心不良。 甜甜从千露思卧室出来后,便下了楼,却在一楼大厅被齐冠天唤住了,问起千露思,她如实地说了刚才在卧室里发生的一切,却听得齐冠天禁不住皱起了英眉。 挥退了甜甜,齐冠天因她的一番话陷入了沉思,静秋从未有过性情暴戾的一面,为什么今晚会无端端性情大变呢? “朱利,我觉得事情有蹊跷!”坐在一旁的南任浩道出了自己的观点。 齐冠天只是若有所思地扬着调“哦”了一声,似乎在问何出此言。 得到赞同,南任浩幽幽地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几天过去了,静秋的嗓子却没有半点好转,依照医生的诊断她不过是普通的咽喉发炎,可为何却一直发不出声音呢?这其中,必定有蹊跷!只是这蹊跷到底是在给她诊断的医生呢还是在贴身女佣小淼,那就得化验药物。” 化验药物!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看来这几天真的是自己太忙了,忙到竟然没时间好好想想静秋生病的事。 齐冠天倏地站起身,走向佣人宿舍。 “你去哪?”南任浩急声问道。 “拿药!”简洁地答了一句,人已消失在大厅,齐冠天记得甜甜说过早上和静秋在小淼的房内找到了一直给静秋服食的药粒,他要尽快拿了药找人化验。 “朱利,你给出的这几种药,的确从外表上看都是些普通的消炎药,但经过我们仔细化验,发现里面含有一些特殊的成份。目前,这种成份还无法被仪器分析出来是一种什么成份,像是化学合成物,具体会起到什么功效,我现在还不好说。”化验科的医生实事求是地说道。 捏着手中的化验报告,齐冠天的心里愁绪百转,虽无法证实药效,但可以确定药物的确有问题。 午夜时分,街上的行人和车辆已渐变稀少,黑暗中,他显得孤单而坚毅。 为了千露思的安危,他顾不了,打电话约了宾如斌,便直奔玛丽亚医院。 几天前,齐冠天曾特地交待宾如斌为千露思安排一个咽喉方面的专家,如今,他唯有找他来验证。 当齐冠天把从小淼宿舍里取来的消炎药放在办公桌上时,给千露思看过诊的医生看了药后,连连否决,“这些药绝对不是我开给千小姐的,而且也并不是我们医院销售范围内的。” “你肯定并确定?”齐冠天凌厉森冷的眼神看得医生心里发毛。 任谁也看得出此人非等闲之辈,自然也不会是好惹之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医生唯唯诺诺地点头肯定地答道,“肯定,确定,一定,不会错!我开的是胶囊,而这些药全是颗粒,可以从电脑记录中查实我的处方。” 边说,边慌里慌张地打开电脑,调出那天开给千露思的处方,的确是胶囊。 齐冠天冷睨了一眼医生,吓得对方几乎下跪求饶。 撇头看了一眼凝神中的宾如斌,深更半夜,十万火急地把他叫来,的确有些过意不去,齐冠天带着歉意地说了句,“既然药并非出自玛丽亚,那我得找人彻查它的出处。夜了,回去吧。” 他以为宾如斌只是在沉思化验报告中的药物成份,却不知宾如斌是在好奇,自己研制的药怎么会到了千露思的手上? 他有些紧张,或者来自想像力的使坏,总之,心绪不宁的感觉让他心浮气躁,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冷静沉着。 一路开车,一路愁丝萦绕,内心的猜疑让他坐如针毡,结论已渐渐浮出水面,却更显刻不容缓,因此,即使今夜不眠,他都非得将事实弄明白…… 玛丽亚医院,韩梅的病房内聚集了许多人,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她醒过来。 今天段寒令和齐冠天不在场,却多了韩正东和韩珊珊。 人虽众多,却无一人出声,让本就清寂的病房显出了几分诡异,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愁容满面,根本无需多言。 躺在病床上,白色被单下的韩梅,仅仅经历了一日的折腾,仿佛历尽了沧海桑田,受尽了人间疾苦,一夜间便白了满头青丝。 药力渐渐散去,韩梅的意识也开始慢慢聚笼,挣扎着从沉睡中醒来,只是沉重肿涩的眼睑让她一时无力撑开,试了多次仍不果。 “醒了……妈妈醒过来了……”坐在床边寸步不离的黎枫,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兴奋地大声叫了起来,“妈妈……您快醒醒,快醒过来看看我吧!” 众人被黎枫高亢的叫声惊得围到了床边,看着病床上快速扑闪着眼睫的韩梅,似乎连睁眼的动作都显得十分吃力,不禁为她揪心。 雷丽丽与黎枫一样,内心既兴奋又哀伤,眼泪应景地籁籁滚落脸颊。 “姐,妈妈醒了你还哭什么呀?”看到雷丽丽流泪,一旁的雷蕾焱不明所以地皱着眉问道。 “姐这是高兴,喜极而泣,你懂吧?”此时流眼泪的确不合时宜,雷丽丽擦拭掉脸上的眼泪,嘴里却反驳着,她不想让刚醒过来的妈妈为她担心。 韩梅转着视线,将满屋子的人看了个遍,她感到欣慰,能在她临终前见到所有的亲人,她还有何憾呢? 能有这样的结局,老天也算是厚待她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1章 揪心 韩梅怒力地想给众人一个轻松的微笑,却怎么也扯不动脸部的肌肉,如此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在众人的眼里,却更叫人揪心。 “枫儿……”感受着紧握住自己的另一只温暖的手,寻着望过去,看到的是自己二十多年来日思夜想却从不敢靠近的儿子黎枫,韩梅的心头一热,泪水从眼角汩汩流出。 “妈妈……枫儿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黎枫哽着嗓音,动情地回应着,越发紧紧握住了妈妈韩梅瘦弱冰凉的手。 “妈妈”这个称呼,神圣得让黎枫一直只敢在心中呼唤过,就连继母蔡晓敏风光嫁进黎家,年幼的他虽不懂,却也倔强地不肯叫蔡晓敏一声“妈妈”。 他一直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够遇上生母,真正地深情地大声唤出“妈妈”,而不是在内心呐喊。 如今,这个愿望达成了,他能不高兴吗? 可内心却怎么也无法放开心怀去欢呼,因为老天很快就又要剥夺他这份欢喜和幸福,他还能若无其事地开心吗? “枫儿……妈妈对不起你,那么多年让你受苦了。”韩梅心疼地抬手抚上黎枫有些憔悴的面容,愧疚让她内心自责,“可妈妈却自私地想要得到你的原谅,你能原谅妈妈吗?” 韩梅气若游丝的声音显得执著坚毅,就像是临死前的一个请求,任谁能够拒绝? “不,我不能原谅!”黎枫想也没想地大喊出声,望着妈妈韩梅惊恐受伤的双眸,他立即放柔了声音,继续说道,“除非您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不要让我的幸福太短暂!” 听了黎枫说的前一句话,众人惊得心里一阵发闷,却听到他说的后一句,禁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韩梅更是激动又感动,无法言语,湿湿咸咸的热泪不间断地从眼角溢出,为了让儿子黎枫安心,她看着他轻轻地点头,算是自己对他的承诺。 “说话可要算数哦?”此刻的黎枫像个在妈妈面前撒娇的出的话都显得极为幼稚。 不过,人家母子之间可是十分享受这样的温馨场面。谁说不是呢?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过了二十多年没妈像根草的日子,黎枫内心的苦是无法言喻的,再坚强厚实的外表也难掩内心的脆弱,他渴望得到母爱,从知道这世界上有“妈妈”一说开始。 失散多年终得以母子相认,迟来的亲情,感动人心的画面,众人无不为他们来之不易的母子情而动容,偷偷地流下了几滴热泪。 “丽丽,方石,事到如今,我想我得把最后的秘密也公布于众。”韩梅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孰不知“秘密”却将大家的心高高撩起。 看着一张张期待的脸,韩梅将视线转向了黎枫身后的黎振,她轻声地说道,“黎振……我知道你很难原谅我当年所做的一切,我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有一件事,我想我今天必须得说。其实……当年我是怀着两个月的身孕离开你的,也就是说丽丽是你的亲身女儿!” 雷丽丽是黎振的亲身女儿! 这个消息太让人震惊,不齐是黎振还是雷丽丽,或是其他人,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病床上的韩梅,虽内心有错觉她是不是在说胡话,却没人敢直白地问出。 “我没有说胡话,也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这是我内心藏了多年的秘密。每每看到丽丽为我受苦,就忍不住自责和愧疚,明明她可以过着公主般的富足生活,却因为我当年的自私,让她受尽了生活的折磨,还害她……” 想起女儿为凑足手术费而做出的牺牲,韩梅痛心疾首、心如刀割,都是自己害了女儿,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种下的因,也不会让女儿来承受老天为惩罚自己而布下的果。 雷方石也即时出声劝说着韩梅,说白了,他不希望韩梅的无心之说却把大家的思维全都引到女儿如何成功凑足手术费的过程上。 在他看来,雷丽丽为母卖身求财的孝举的确令人感动,老实说能做出这样的牺牲并非谁都可以做到的,他佩服她,但却并不认同。 雷方石的心思,韩梅岂能不晓,但她却感动于他的善良和坦诚,望着他,她的眼里闪着感激的笑意。 “枫儿,黎振……”韩梅的目光转向了黎枫,又看了眼黎振,平和的语气里带着恳求,“以后,丽丽就拜托你们多照顾了。” “妈妈……您干嘛说这种话?”雷丽丽嘟起嘴,故装不满地反问道,内心却因为妈妈的话而难过不已,就像是生离死别前的遗嘱。 “你呀,快做妈妈的人了,还撒娇!”韩梅笑着戏谑了雷丽丽一句,心却因为自己不久人世无法看到外甥的出生而惆怅难过。 “丽丽……”段寒令的声音大声地自门外响起,人未到声先到,急促的语气让人听来禁不住紧张起来,下一秒他已人虚掩的病房门外夺门而入,一脸的焦急。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雷丽丽皱起了秀眉,疑惑地看着冲进病房来有些气喘的段寒令,这样的他实在太反常。 “快!快去看看你妹妹雷瑶涚!”段寒令一时忘了先问候病床上的岳母和病房内的一干人等,只顾着把来的目的脱口而出。 只是他没头没脑的话,不但让雷丽丽大惑不解,病房内所有人也没明白他的意思,倒更增添了紧张之色。 “到底怎么了?”雷丽丽有些不耐烦地追问着,她可不想一味地让自己的想像去侵噬大脑的细胞。 看了眼众人,段寒令平复了一下心绪,考虑到韩梅受不起刺激,只好拉着雷丽丽向门外走。 “哎呀,拉拉扯扯的干嘛呀?淼儿被带去警察局的事,昨天大家就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隐瞒的?”雷丽丽反感地甩手甩掉了段寒令的手,语气因为烦躁不安而略显有些冲。 “你妹妹雷瑶涚,今天早上被发现服毒自杀了!”对于雷丽丽的态度,段寒令也有气没地方撒,不齐不顾地大声吼出来。 “什么?”所有人都震憾了,不敢置信却又不约而同地只能问了一句简单的“什么”,病床上的韩梅脸色瞬间煞白。 “那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雷丽丽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地吼出来,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正在急救室进行抢救,我跑过来就是让你们去看看她的。”段寒令皱着的眉头无法松懈,他知道雷瑶涚自杀的原因,但这个原因却让他无法启齿,希望大家不要问起。 很配合的,没有人问起雷瑶涚自杀的原因,只是沉默地跟随着段寒令急促的脚步向急救室赶去,韩梅也被黎枫抱在怀里跟着众人的步伐前进。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手术灯熄灭,医生从急救室走出来,扯下口罩,冷冷疲惫地说了一句从前只在电视剧里经常听到的结案陈词,轻描淡写地就了断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什么叫做‘已经尽力了’?医生,你给我说清楚,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 韩梅激动万分,从黎枫怀里跳了下来,动作迅速地走到医生的面前,揪住医生前胸的衣服,高亢有力的声音怒吼着,全然不像一个恹恹病患,震得在场的众人着实吃惊不小。 “我的意思很明了,病人已经去世了,你们可以为她料理后事了。”面对情绪失控的家属,医生早已司空见惯,他像个没事人似的冷静地宣布了雷瑶涚的陨落,一个生命就此了结。 “妈妈……别这样……”雷丽丽哭着上前用力扳开了韩梅紧揪着医生前襟的手。 谁也料想不到,仅仅一天之隔,便已是天人永隔。 “淼儿……淼儿……”护士们推着已盖上了白被单的雷瑶涚出了手术室,众人脸色凝重,沉默不语,韩梅冲上前摇晃着雷瑶涚冰冷的身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淼儿……我的淼……”伤心过度的韩梅,一口气提不上来,话还没说完,身体瞬间僵直,两眼翻白,痛苦地抽搐了几下,直直向后倒去。 “妈妈……” “韩梅……” “医生……医生……” 一时间乱成一团,呼叫声四起,阴霾笼罩在众人心头,心情变得更凝重,想起医生嘱咐过的话,韩梅再也受不起任何刺激,女儿雷瑶涚的噩耗无疑是致命的。 多么讽刺的人生啊! 为什么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呢? 上一秒才经历了亲人生离死别的痛苦,下一秒却又让他们陷入了新一轮的痛苦深渊,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悲痛来得太彻底,彻底得让人无暇顾及前者,却又得为后者担惊受怕。 祈祷上苍,拜托神明,祈求耶酥,希望阎王不要那么残酷,不要无情地再让牛头马面带走另一条生命。 一直站在身后无法言语的千露思,感觉自己就像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只有看的份,她恨自己不能说不能好好安慰大家的悲伤,可眼里的一切却早已让她看得痛心疾首、痛彻心菲,唯有在内心不断祷告韩梅能够平安无恙。 焦急的等待,痛苦的煎熬,分分秒秒就如度日如年般难耐。 最终,医生的全力抢救也没能把韩梅从鬼门关成功带回来,飘忽的灵魂随着雷瑶涚的离去而离去了。 在她离去的一瞬间,脸上竟扯上了一抹笑意,眼角还溢出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 也许这是她对尘世一切的恋变不舍吧,也许是对黎枫这个刚刚相认却又得永别的儿子流下的一滴愧疚热泪,也许是对女儿雷丽丽无私的牺牲只为挽救自己生命而流下的一滴自责泪水,也许……还有更多更多的也许…… “妈妈……”黎枫声嘶力竭的呼唤声在医院的长廊绝望响起,带着太多的期盼,太多的希翼,却最终化成了逝者的决然和生者的痛心。 混混噩噩地出席了韩梅和雷瑶涚母女俩的葬礼,葬礼很简单,只在雷家庄的山头上挖了两个坑,便并排着把二人的骨灰按照当地的风俗分别葬了下去。 原来韩正东是提议把她们都葬在安墓山墓园里的,但雷方石拒绝了,他说韩梅生是雷家人,死也该做雷家魂,至于女儿雷瑶涚就更应该回归故里。 人死一堆土,什么荣华富贵,什么金银财宝,什么锦衣玉食,什么高官厚爵,一切的一切都是浮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轻轻地,我来了,然后再来一句,轻轻地,我走了,不带走一片白云。 “我有个问题窝在心里几天了,一直想问却又没来得及……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真相,坦诚布公地告诉我一切。”雷丽丽停下了脚步,忧郁的眸子望着段寒令坚毅的侧脸。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他脸上的表情竟因她的话僵硬了一秒,难道……他知道自己想要问他什么问题吗? 段寒令侧过头来,平静无波的双眸望着她悲伤的脸,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带着几分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继而调侃般地反问道,“怎么了,难不成你觉得我平时都在骗你吗?” 雷丽丽并不为他的调笑所动,依旧一本正经地绷着一张脸瞅着他,以至让他有种无处遁形的窘迫,干咳了两声,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认真,“你想问什么?” 段寒令的正经严肃让雷丽丽感到满意,但她却并未立马问出自己这几天藏在心里的问题,而是转身面朝山下,定晴地看了数秒,再仰起头望着浩瀚的苍穹。 今天是阴天,天空灰蒙蒙一片,就像她此刻的内心,压抑沉闷的感觉直逼心头,叫人喘不过气来。 “你说,这天会不会下雨呢?”雷丽丽忽然间问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来,怔得段寒令愣在原地,看着她半仰起看向天空的侧脸,清丽绝美,却琢磨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点没头没脑吧,她收回视线,歉意地朝段寒令笑笑,直奔主题,“告诉我小淼自杀的真相!” 她说得很坚决,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恳求之色,倒像一个命令下属回答她问题的领导。 “小淼从小就是个冷静沉着的人,我不相信她会服毒自杀!更可疑的是,难道她有先见之明,预料到自己有轻生的念头,所以一早就在自己身上藏放着毒药吗?到底是什么毒,能在短时间内要了人的性命……”雷丽丽的心头的确疑虑重重。 “丽丽!”听到她的此番说词,段寒令有些怒意,厉声打断了她,难道她怀疑警局里有人故意放毒将雷瑶涚毒死,再掩饰成畏罪自杀吗? “我只是有太多的疑问无法解答,并没有怀疑什么,警局里不是有监控器吗?我想小淼自杀的整个过程应该会有录像存下来吧,吧。”雷丽丽没有情绪的声音,幽远而平和。 “丽丽……这个问题可能有点难办。”段寒令不想她再承受任何的打击,故装为难地迟疑说着。 雷丽丽不以为然地冷笑了笑,在她眼里,这点小事岂是段寒令办不到的事,除非他不愿做。 如果真是他不愿意让自己知道内情,就更证明了妹妹的死,事有蹊跷,内有乾坤。 看着雷丽丽嘴角决然的冷笑,段寒令的心凉了半截,难道真要为了齐冠天而隐瞒雷瑶涚服毒前的争吵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雷丽丽一语直击段寒令的心窝,只见他慌神了片刻,眼神恍惚游离,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告诉我,到底有什么瞒着我?你要知道,得不到真相,我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恶狠狠地撂下一句狠话,雷丽丽疾步朝山下走了。 “丽丽……丽丽……你听我说!事情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快步追上了雷丽丽,拉住她的手腕迫使她停下了脚步,面向自己,他可不想她误会他。 雷丽丽愤愤然地甩手,欲挣脱段寒令的牵制,却敌不过他的手力,冷嗤一句,“不是我想像的那样,那是怎样?” “这……”这下可难倒段寒令了,该从何说起呢? 监控录像里的画面,的确是雷瑶涚从身上掏出毒药,然后服毒自杀的,身边并没有任何人,也不受任何人教唆,只是……只是…… 唉,看来朱利这小子是淌定这趟混水了。 监控录像里,出现了一脸盛怒的齐冠天,他步步逼近绻缩在墙角的雷瑶涚。 画面里的雷瑶涚像只受伤的温驯小猫,脆弱得惹人生怜。 老实说,雷丽丽还从未见过妹妹有过如此小女人妩媚的一面,惹得她禁不住心疼,男人应该更无法逃过她的小鸟依人吧。 “说,为什么要调包静秋的消炎药?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到底有什么目的?药里的成份到底是什么?”怒气冲天的齐冠天,大手无情地掐住了雷瑶涚的细颈,迫使她从墙角站立起来。 瞪大的眸仁中竟看不到痛苦之色,有的只是温柔的笑意,雷丽丽疑惑,在这危急的关头,为什么小淼不是怒目而视却是微笑面对?到底是什么让小淼不像以往的她? 倏地,齐冠天放开了掐着雷瑶涚脖颈的手,也许是发觉了她的异样吧。 才一松手,雷瑶涚便剧烈地咳了起来,单手捂着被齐冠天掐过的脖子,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半晌才恢复了平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2章 神经病 “如果能死在你的手里,我无愿无悔!”莫名其妙地,雷瑶涚回过神来便说了这么一句。 “神经病!”只听得齐冠天不屑地低声骂了一句。 “对!我就是神经病!从我第一次在威斯曼与你相撞,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 雷瑶涚对着齐冠天大吼出声,爱的告白不仅让录像里的齐冠天吃惊,更是让看录像的雷丽丽大惊失色。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小淼怎么会爱上了朱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放手!”冷得让人心颤的两个字从齐冠天嘴里发出,却怎么也冷不掉雷瑶涚搂紧紧抱住他的双臂。 她像是紧紧交缠在树枝上的藤蔓,任凭风吹雨打,也休想将她与他分开。 埋在齐冠天的胸前,嗅着属于他的特殊味道,雷瑶涚内心百感交集,大声而急促地嚷着,“不放,不放,我就是不放!” 她越发收紧了手臂,即使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靠近他拥着他,她的内心仍感到无比幸福和兴奋。 “你知道吗,自从在威曼斯等不到你的出现后,我千方百计找寻着你,幸好有个朋友帮了我,让我如愿地得知了你的消息。” “为了能够接近你,天天见到你,我向学校递交了一年的休学申请。甘愿到你的别墅里做个卑贱的女佣,甘愿服伺千露思的生活起居。” “看着你和她卿卿我我、开开心心,我的心每日每夜都在滴血。我恨,我好恨,千露思,如果不是她,你就不会连正眼都不瞧我!” 雷瑶涚幽幽地道着自己的心事,齐冠天却也安静地任由她抱着自己,只是依旧浑身上下直冒寒气。 “你想做什么,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齐冠天冷冷地撇清了一切,却寒透了雷瑶涚一颗炙热的心。 “难道我所做的一切,在你看来,都是毫无意义的吗?你就感觉不到我对你的一点点爱意吗?”绝望地问着,雷瑶涚心存侥幸,她仍希望齐冠天是知道自己爱他的。 “除了韩静秋,我不会对她以外的女人感兴趣!”无情的回答打碎了她所有的希翼,缓缓地放开了环着齐冠天腰身的手臂,决然地后退了几步,抵在身后的墙壁上,一脸的凄然。 “呵呵呵……哈哈哈……”突地,雷瑶涚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顺着双颊流下,“是不是连我死,你都无所谓?” “我根本没有闲心和必要在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死活!”想也不想地,齐冠天冷酷地答出了这句话。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无情?”雷瑶涚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死死瞅住眼前的男人,泪水无止尽地滑落她凄然苍白的双颊,一抹凄迷绝冷的笑淡淡地化开。 “你不是想知道消炎药里的特殊成分吗?呵呵呵……”说起给千露思换掉的消炎药,雷瑶涚得意地笑了起来,笑得冷酷绝情。 “快说!”齐冠天的耐性已被她磨光,实在没有闲工夫跟她胡扯下去。 “吃了那种药,千露思就会变成哑巴!”雷瑶涚大声地吼出来,几分得意几分冷酷几分惆怅。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齐冠天狠戾的大手已准确无误地再次掐住了她的脖子,这一次他用了狠劲,似乎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雷瑶涚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条件反射般地抬手拍打着掐在脖子中的手,可任凭她怎么费力也徒劳无功。 她,最终放弃了,努力地扯上一抹冷笑。 “杀了……我吧,能……死在……你的……手里……是我的……心愿!”断断续续地挤出了一句话,雷瑶涚已耗尽精力,脸渐渐憋成了绛紫色。 可却因为她的这句话,让齐冠天收回了神思,愤怒得狠狠甩手将她摆脱,失去支撑的雷瑶涚一不小心整个人跌在了坚硬的地面。 禁锢的大手一旦移走,大量的空气顺着鼻息而入,却让雷瑶涚禁不住猛烈地咳嗽起来,趴在地面,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只能见到因剧烈咳嗽而不断抖动的双肩。 夜漫漫,情漫漫,一对共处一室的男女,不因暖昧的夜色而滋生情感,有的却只是无尽的纠缠,一个受一个攻。 “如果静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看着趴在地面半晌不起身的雷瑶涚,齐冠天凌厉的双眸恨不得将她戮穿,将她碎尸万段,撂下狠话,转身离去。 “不放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雷瑶涚边说边扑身过来,抱住了齐冠天修长的腿。 不齐用尽任何办法,她都要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多一会儿,哪怕换来的是他今生对自己的仇视和怒恨,也在所不惜。 齐冠天没有说话,只是极为不耐烦地跺了跺脚,试图抖掉雷瑶涚抱住自己大腿的手。 慢慢地,沿着他的身体,她扶着他缓缓地站起了身,深情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对慑人心魂散发着冷戾之色的眸子,里面盛满了寒冰和怒火,却让她难以自拔。 不齐他怎么样看待她,怎么样对待她,她都不齐不顾,也不在乎,她只知道自己爱他,只想得到他。 “吃了那种药,会让千露思生不了孩子,要生也只能生怪物。你跟她在一起,不会有结局!”她冷冷平静地说着,无情无义的话却让她说得理所当然,全然不当回事。 “你去死!”齐冠天忍无可忍,内心的熊熊怒火已完全遮盖了他的理智,不假思索地挥手掴向了雷瑶涚冷笑的脸。 “啪”,清脆而又响亮,紧接着,只见雷瑶涚轻盈的身影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瞬间便又趴在了地面。 齐冠天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蹲身揪起她胸前的衣服,咬牙切齿地问道,“是谁给你的药?” 他相信她不可能神通广大到轻而易举便弄到那些来历不明的药,幕后一定有什么人在操控这一切,包括酒店发生的甲醇中毒事件。 “说,到底是谁指使做这一切的?是不是就是你所谓的帮你获知我信息的那个人?这个人到底是谁?快说!”齐冠天毫无怜香惜玉地从雷瑶涚脑后,狠戾地扯上她的头发,迫使她的头昂了起来。 “不许岔开话题!”一听到那么乱七八糟的感情之事,齐冠天就心烦意躁,漠然地厉声喝止了她。 压了压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要不是念在你是雷丽丽的妹妹,也是静秋的表妹,就凭你对静秋所做的一切伤害,我就可以将你打下地狱、万劫不复!” 雷瑶涚再次笑了,笑得泪眼弯弯、楚楚可怜,却得不到齐冠天的半分怜悯,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透着恨和怒,还有令人不寒而栗的冷。 如果不是考虑到千露思事后会怀恨他,他又岂会如此隐忍内心的愤恨?让雷瑶涚嚣张得意? 伤了他都无所谓,但他却无法容忍别人伤害千露思。 “哼……哼哼……表妹?谁是谁的表妹?你是指千露思吗?请不要给我乱套关系!”雷瑶涚怒斥一声,绝情地否决了。 &nsp; 千露思是她的情敌,是她的眼中钉,怎么可能变成了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千露思是她现在的身份,她以前叫韩静秋,是你妈妈韩梅大哥的女儿,也就是你的表姐!这些,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齐冠天压着怒火,尽量平静地解释着。 也许他想通过这样的一层关系,让她迷途知返吧。 “那又怎样?如果她真的是我的表姐,就应该懂得‘孔融让犁’的道理,把你让给我!”雷瑶涚不以为然地冷嗤着,明明蛮不讲理的一番话却被她说得理直气壮。 “不可理喻!”面对她的强词夺理,齐冠天彻底要气疯了,从牙缝中冷冷地挤出几个字,他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看来,他们说你是嗜血黑鹰,冷酷无情,还真是一点没说错。可惜……你却也是个专情的傻子!你知不知道,你越是对千露思好,她的危险就越大!”雷瑶涚毫不示弱地迎视着齐冠天的怒瞪。 他的怒瞪不仅仅是愤怒,更多的是她话中之话带给他的震惊。 从未想过,自己对静秋所做的一切,会对静秋造成伤害,会无意识中将她陷入危险的境地。 “你怎么知道黑鹰?是谁告诉你的?”齐冠天终究还是理性的,愣了几秒后,立即回神,捉住雷瑶涚口中说的重点,步步逼向她逼问她。 “你想让我陷入不仁不义当中吗?”她的眼里现出了惊恐之色,却转瞬即逝了,惯性地带上了她的那抹对万物不屑一顾的冷笑,漠然反问。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齐冠天紧握的拳头,指关已泛上了青白色,啪啪地发出了清脆而吓人的声响,彰显着他的怒发冲冠。 可是,铁了心与他作对的雷瑶涚根本无视于这一切,她躬上前来的身子,挑衅地探向齐冠天,轻轻地在他脸上吹了一口热气。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就算你说的,我是千露思的表妹!这个事实足以让你本就外冷内热的心,下不了狠手。更何况,你要是动了我,外面必定有人爆出你的恶劣行径,我想我那个没事就喜欢滥发爱意的表姐,也不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吧。” 雷瑶涚是掐中了齐冠天的这个要害,所以她没有半丝惧意,反而一脸恣意挑衅之色,嚣张得意。 “你……”齐冠天竟头一次被人说得气结,真是气炸他了。 “无话可说了吧?”雷瑶涚没有半点收敛,咄咄逼人。 齐冠天冷睨了她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 “不要走!朱利,不要走!我刚才气糊涂了,才会口没遮拦、胡说一通,你原谅我的无知,好不好?”见齐冠天大步流星走向外,雷瑶涚却一反常态,变成楚楚可怜的模样,捉住齐冠天的臂膀,可怜兮兮地道着歉。 “放手!”依旧无情绝情冷情,没有半丝感情,没有半点温度。 难道他就该这样对自己吗?为什么?为什么面对千露思时,他眼里竟是如水般的柔情,浓得化不开的爱意,而面对自己,却是如此的冰冷无情,她不甘心!不甘心! “我不放!到底我有哪点不好,你要选择千露思?她又哪点好,让你死心踏地只爱她一个?”雷瑶涚歇斯底里地怒嚷道。 “她什么都比你好!放手!” “她没心没肺、傻不拉叽,有什么好的?”她不能接受,不齐从哪方面,自己都不会输于千露思,他凭什么只爱千露思? “心无诚府就是她最大的优点,不会像你一样,长着一张天使的脸,却有点着蛇蝎恶毒之心!哼!”狠狠甩掉她的手,齐冠天不再有任何留下之意,“嘭”的一声将她隔在了牢笼中。 他走了,真的走了! 雷瑶涚无力地瘫坐在地面,适从的无畏和斗志昂扬的神气,刹那间湮灭了,成了灰头土脸的无精打采。 雷丽丽在段寒令的陪同下,一直盯着画面上的妹妹雷瑶涚一动不动地坐在地面,满脸悲伤,满脸悔恨。 几小时过去了,她就那样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直到天明大概六点多钟,她突地从地面站起来,像个充了气的娃娃,瞬间精神抖擞。 看她样子似乎在凝神听着什么,但紧合的双唇却没动一下,只能从她熠熠生辉的双眸中看到她的异样。 大约半小时过后,雷瑶涚不慌不忙地从身上掏出一个齐状瓶子,打开瓶盖,一脸正义地昂头喝下瓶内之物。 这就是后来所以人看到的,雷瑶涚服毒自杀的画面。 “表妹!”千露思一边哭着,一边轻轻唤道。 石碑上,粘着雷瑶涚的照片,照片上的她,面带微笑,面容和善。与现实生活中的那个她,似乎是盼若两人。如果,一切可以从重来过,事情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表妹!”千露思心里很是悲伤,她一声声地呼唤着她,狠不得要将她从那坟墓中叫起来。 不齐,过去她曾经如何对待过她,不齐曾经她做过多少的错事,但是,那毕竟都已经成为了过去,或许,不应该由她的整个身命来尝还。她还那么年轻,就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而给这个世界下了一抹悲伤。 “露思,你不要太伤心了!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如果早知道她想不开的话,我想,我是不会将她关起来的。对不起,原谅我,请你不要生我的气。”齐冠天道。 千露思哭着看着齐冠天,她知道,这不是他的错,这一切,说到底,也是雷瑶涚自己咎由自取,她紧紧地靠在他的怀里,道:“不,冠天,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心里很难过,我知道,一直以来,她都做了许多错事,做了许多伤害我们的事情,可是,我知道,那都是因为她爱你。当然,这也不是你的错,没有谁错,所以,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只是有点难过。毕竟,表妹她还那么年轻。没想到就早早地去了,我身来她的亲人,怎么会有不难过之理。” 听雷露思那么说,齐冠天心里一阵感动,这个女人,总是那么善良,总是那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可是,这么好的一个女人,雷瑶涚怎么还忍心伤害她呢!好吧,既然她已经不再人世,自己也没有必要再怪她。 齐冠天抱着她,自己的脸上也是布满愁云。虽然,他自己是恨毒了雷瑶涚这个女人,可是,毕竟,他也没有想过要让她去死。没想到,她会那么想不开,真的为了他而去死。说到底,也是自己害死了她。如果,她不爱上他,那么,她又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呢。说到底,自己才是罪大恶极。 “唉!”齐冠天轻轻叹了一口气,内心里也一阵抽触的疼痛。 “我们走吧!”在坟前站了许久,齐冠天终于说道。 千露思擦了擦脸上的泪对他点点头。 于是,齐冠天抚着千露思的肩,转身往山下走去。 而那一座矮矮的新坟,在那块宽阔的墓地里,淹没在了无数万千个坟墓的之中。 有那万千个亡灵的陪伴,希望雷瑶涚在另一个世界里,不再感到孤独和绝望…… 全书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