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案九阕》 >第一话 死者沈世京 “伊人兮,末矣。??www=zwcom朝君兮,归矣。王兮,叹矣。妾兮,已决矣。” 又逢一年冬末,他站在翾廷之上,冷风扬起他墨兰色的衣摆,长长叹了口气,双眸愈深邃,那深不见底的黑如这夜色一般沉寂,这样安详宁逸夜晚,她又在哪里。 眸中云海淡然翻涌,深入骨髓的冷峻,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 只那一瞬,毫无半点生气,他淡然如无物,心寒至极境。 四年前,她从这里毅然跃下。 那笑颜,自从那一刻起,无时无刻不在他眼前重复着,每一时每一刻都如蚀骨一般折磨着他,她的一颦一笑都在心底里翻涌,她的一双杏花眼望尽红尘看过来时的样子。 她总是一阙浅藕色,系着高高的髻。肤如凝脂,浅笑莹眸。 她那时仍然哼着那她喜欢的伊人思君曲,从翾廷望仙涯上一跃而下。 他曾以为,一天天过去,总有一日是可以忘记她的。 可是一年又一年,她被放进心里不但没有被忘记,反而愈深刻,愈的心疼。 “汐儿。从跳下去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知道了的吧。知道我会放不下你,知道,我或许没办法忘记你。”无论再过多久,他都是忘不掉她的。“那么如今,我便来陪你可好。” 第一话沈世京死了 室内没有被搜掠过的痕迹,她的手机和钱包放在桌子上摆放整齐,这里是四楼,窗外就是和学校仅隔一条马路的大街上,窗子是从里面被反锁的没有被破坏,也就是说排除了凶手是从翻窗入室作案的可能。 血迹是从厨房的门口到卫生间里,地上的血脚印凌乱,她当时为抵抗攻击一定奋力挣扎过。尸体是被现倒在卫生间的,当时门是从卫生间里面锁住,据说是因为她在约定好的时间没有出现,而她目前唯一的亲人,她的外甥怎么也联系不到她,所以找到这里来的,看到地上的血迹,便一边让邻居报了警,一边踹开了卫生间的门。 然后就看到她倒在血泊之中,因为失血过多死去多时。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打开卫生间的门的一瞬间,从狭隘地空间里弥漫开来,充斥着整个案现场,卫生间内一地的鲜红,触目惊心。 她粉紫色的大衣却搭在了客厅的沙上,两只拖鞋,一只穿在她脚上,已经浸成了深红色,一只则落在了茶几下。亮粉色绒绒的拖鞋面上,有一道滴过的血迹,还有半个鞋印,应该是慌乱之间落下又被凶手踩到,并踢到茶几下的。 她昨天白天穿过的鞋子整齐放在了门口,依照她的习惯,将钥匙放在了鞋子里。 厨房和卫生间之间隔了一个客厅,可既然鞋子整齐放好,说明她进家门的时候,还没有任何事生,而这件凶案应该就是生在她换好拖鞋,并且按照以往的习惯将钥匙放进鞋子里之后,到她走进客厅刚刚脱下大衣的这段时间生的。 大衣搭在沙上,应该是这个时候生了什么,让她来不及将大衣挂好收起,便转过身去是来人了吗?可如果来人就是凶手的话,应该是在她开了门的那一刻就动手的,血就应该是从大门到卫生间的,或者到其他什么地方。可是现在血是从厨房到卫生间,这路线很清晰,厨房门口的血量较小,当时她应该受伤不大,所以只有微弱的几滴,然后她从厨房躲出来,并在这个过程中又被凶手刺了几刀,所以在客厅的地面上血迹越来越多,还可以看到凌乱挣扎的脚印,然后她躲进卫生间,并且誓死抵住门将卫生间的门反锁。可为什么是厨房呢?凶手行凶时,第一刀为何是在厨房刺的?难道当时凶手在她开了门之后进到房内,她还和凶手一起进到厨房里了吗? 为什么呢?是要倒茶或者切水果给凶手吗? “这个死者是第四个了吧。”一旁侦查现场的警察低声问了旁边的人一句。 第四个了。 “嘘。”旁边的人看了周围一眼,立马示意他闭嘴,“别乱说话,上次被骂的还不够吗?” “霍汐?” 正想着,有人叫了我一声,我寻声回头看了过去。看到那个出声叫我的人,我并不意外,可心里多少是不舒服的。我没应声,他便朝我走了过来,“这里你都看过了吧。” 我点头。 “你,是昨天最后见过她的人?”他这句话,针对的意思很明显。 我抬眼看向他,“最后见到她的人,应该是凶手吧。” 他笑了,将过不惑之年,面上却显得比其他人苍老了许多,双鬓的些许白和眼底的血丝,“有人见到昨天下午死者去学校找过你,而在她离开学校回到这里之后,她就遇害了。” “孙队长,如果你怀疑我是凶手,动机呢?”我并不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了,他盯了我六年了,但凡我身边有风吹草动,总要把我找来问问话。这么多年,他从未放弃过想要证实我就是那件案子的凶手。“沈世京是我大一的同班同学,又是我的朋友。我和她之间不涉及任何利益及感情的纠纷,我凭什么杀她。” “你嫉妒她。”孙和阳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而尖锐,正是这一声,引得周围办案的警察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注目,“她有一个好的家庭,在一个优渥的环境中长大,不愁吃穿,所以,你嫉妒她。” “两个月前,本市有一名女子在夜归的路上被人劫杀,后来证明,被杀的女子是我市著名实业家沈长辉和其妻子婚姻关系中的第三者;九天前,沈长辉被杀,死在了办公室内。哦,对了,沈长辉就是今天的死者沈世京的亲哥哥,在这样的背景下,你认为我凭什么会羡慕她?如果你想要将沈长辉的死也推到我身上,说是因为我嫉妒他们兄妹感情好才下毒手,既然如此,被你指出是因为嫉妒才杀害他们的我,又为何要杀沈长辉的第三者?难道第三者的存在,还不足以说明,沈长辉以及和他有关系的人,包括沈世京在内,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幸福吗?”我并未着急,也没有因为他的厉声指责而感到冤枉故而慌乱起来,反而冷静下来仔细给他分析这看起来有所关联的三起案件。 “你怎么会知道沈长辉和第三者的事?”孙和阳很惊讶,根本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件事一样。当然,沈长辉因为身份特殊,他的死牵连甚大,应是现在市里最重要的一件案子,他们丝毫没有向外界透漏半点消息,而现在被他视为嫌疑人之一的我,却知道这件事。 我偏过头,又看了看刚刚从卧室里收集完证据走出来的女警,才重新看向他,“昨天下午,沈世京到学校来找我,因为她哥哥沈长辉的死,她希望我能帮她找出凶手。” “你?”身旁的一个小警员不由自主的出一声唏嘘。 “她怀疑凶手有目的作案,并非为财,并且”我陷入沉思,仔细回忆起昨天沈世京所说的每一句话,总觉得,好像有哪里是被我忽略了的。 孙和阳迫不及待地问,“并且什么?” “不知道。”我答,我还没想起到底是哪里被忽略了,只是昨天,沈世京突然来找我实在有些奇怪,她的样子不太镇定,神色急躁不安,就像是“也许在她死之前,是现了什么跟凶手有关系的事也说不定。我也很惊讶她会来找我。” 说起来从大一到现在,我和她的关系算不上好,只能说是认识。特别是在沈长辉的事情生之后,他们家人附近应该都被警察监视并且保护着,如果沈世京真的是现了什么,她为什么不告诉警察,反而跑来求我帮忙找出凶手呢。 我的一句话,令在场包括孙和阳等人陷入沉思。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孙和阳问。 我想了想,“记得不太多了,当时我并没有仔细听,只知道她是求我来查清楚她哥哥已经那个女子的死,好像是想证实什么,可她的样子又像是有了什么猜测,自己又很不想接受一样。她当时的话很多,很奇怪,零零碎碎的,因为我把她的话当成是她难以接受她哥哥的死而说的胡言乱语,所以并没有太在意。” “你答应她了?”孙和阳挑眉问我。 “没有。” 对,没有。沈世京突然来找我,说话前后不搭奇奇怪怪,我只当她是因为承受不住失去哥哥的难过而安慰了几句,所以对她求助我,希望我帮她找出真相的事也就没有答应。 谁会想到,她离开学校之后就出了事呢。 “孙头儿,沈再阳来了。”一警员从外面带进来一个年约十六七的少年。 “你先走吧,有事我再找你。”孙和阳道,然后转过身去迎那少年。 我从他们身边走过,离开这里,与那少年擦肩而过。我见过他几次,他是沈再阳,沈世京的外甥,也就是沈长辉的独生子。因为和沈世京的年纪相差不大,所以她经常把他带在身边,这一次也是他先现沈世京被杀的事,并且报警的。 直到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始终低着头,一言不。 世京很疼他,以前曾听她提起过,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因故先后病死,是她哥哥嫂子将她抚养长大,她和沈长辉相差了22岁,和沈再阳只差了5岁。沈长辉对沈再阳很严格,所以沈再阳更喜欢和这个姑姑一起,在学校的时候,也总见到沈再阳来找她和她一起吃饭。现在父亲和姑姑先后出事,他一定也不好受。 等一下。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最早被害的人,竟证实与沈长辉存在不正常的男女关系;而之后沈长辉遇害,再然后是沈世京。似乎这三件案子的关键点就在沈长辉身上,因为前后两个遇害的人都和他有直接的关系,而沈长辉是本市著名实业家,身家上亿,而现在沈长辉和沈世京兄妹俩都遇害了,那么这笔财产的继承人就只有沈长辉的妻子和儿子了,如果是牵连到第三者的话,那么沈长辉的妻子也有嫌疑。 如果凶手是沈长辉的妻子,是不是就可以解释今天看到沈再阳时,他低着头好像在强忍什么的模样了。 还有一个被害人。 那个警察说过,沈世京是第四个。那么就是说,除了沈长辉和他的第三者,还有沈世京,还有一个受害者?!我掏出手机,搜索本市近些时候的新闻,寻找那一个被我遗漏的受害者。 正翻着手机里跳出来的几条新闻,我忽然意识到身后一阵寒意。 立马抬起头向后看去。 没有,什么都没有,是我多疑了吗?刚刚明明觉得是有人在看着我的,可为什么什么人都没有呢。也许是我因为沈世京的死而变得又紧张起来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一条只有寥寥两句话的新闻,却在这个时候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7月17rb市育和路小公园内现一具女尸,遭人割喉,失血过多而死。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据调查,该女子姓名林珍娜,是一名酒吧特殊服务从业者。” 7月17日,也就是三天前?!酒吧特殊服务从业者?!不就是 正好是在沈长辉死后第六天,又刚好是生在沈世京死之前,怎么就偏偏卡在了两件案子中间呢,只是巧合吗?不过这个女人真的也和沈长辉有关系吗?小姐的话,好像实在跟这三起案子搭不上边了,沈长辉的事情生后受到高度的重视,难怪所有人会把力量集中在调查沈长辉的事情上,一个小姐被劫杀自然不像一个著名实业家被杀那么有冲击性。 还是先去查一下这个叫林珍娜的女人吧。 我打定主意,伸手拦了辆出租车,“育和路小公园。” 出租车扬长而去,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树后慢慢探出身来,看着车离去的影子。 是这里了吧。 案子既然生在三天前,这里应该还留有些痕迹才对。 果然和我猜测得差不多,在一处隐蔽的长椅上,看到了被血浸过的痕迹。浅胡桃色的长椅上印着深褐色的印子,以印子的轮廓和形状不难看出当时死在这里的人的出血量之大。我又后退了一步,四下看了看周围地面。 “小姑娘。”一个环卫大妈开口叫了我,她见我举止奇怪,又不敢走过来,躲得远远地问道,“你干嘛呢?快别在那儿待着了,怪渗人的。” “渗人?”我起初也没有怎么在意她,对于周围人异样眼光的对待,我太习惯了,可是她的反应还有她的这句话,让我有些怀疑。 “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死了人啦?”大妈招手让我走过去,又小声说道,“那里死了人了,就在那个椅子上,你看看,那里现在还有血迹呢。之前有一个和我一起打扫这一片的,就是因为清洗那椅子,沾了些不该沾的东西,这不,突然就病倒了,高烧。” 出了命案,附近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人都很忌讳。“死在长椅上吗?” “是啊。”大妈提起那时见过的场景,现在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死在长椅上?不是说劫杀吗? 我心事重重的样子引得大妈有些怀疑,不得不解释说,“我朋友约了我在这里等她,这不,时间都快到了,她还没来,我也是无聊瞎转转。这一片之前不是治安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呢,在网上看到新闻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小报又胡乱编的呢。” “哎,我跟你说啊,这里的治安虽然一直都挺好的,可是也不能说就没有坏人啊。好一点的女孩子,天刚黑就都回家喽,那种人啊哎,天天深夜里在外面招摇,能不出事吗。”大妈提起死在这里的那个女人,直接表现出很嫌弃的样子。 看来她知道,死在这里的林珍娜是什么人了。可是职业并不能成为凶手理所当然杀害她的理由,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人,杀人都是犯法的。 “大妈,您跟我说说,您知道的呗。”我看向长椅,“她是倒在长椅上的吗?听说是劫杀,那地上当时应该很多血吧,一定挺难清理的。” “那倒没有。”大妈摆手,“她不是走着走着被害的,所以地上没有太多的血,只有那椅子上,和椅子附近的地上有血,她啊,是坐在椅子上,让人抹了脖子的。” “坐在椅子上?!”这还真的是我没想到的,难怪我在周围没有找到痕迹,如果是路过这里,然后碰巧遇到歹徒抢劫然后被杀害的话,不可能只有椅子上有血的。可她怎么会是坐在椅子上被杀害的呢?“她是晚上遇害的?” “没错啊,所以我说,现在的年轻女孩啊,晚上就该早点回家。你看看,像她们这种人,大半夜在这里晃,不出事才怪呢。”大妈说。 大半夜,那现尸体就应该是早上这些最早起来的环卫工人现的,可是就算她职业特殊,那大晚上不开工一个人坐在这里做什么呢?怎么又刚刚好会遇上劫杀的歹徒呢。 “我就知道这么多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去干活了。”大妈说完,推着车离开了。 本来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想要来确认林珍娜的死和那三件案子没有关系。可是现在却觉得,林珍娜的死也疑点重重,她大半夜坐在这里被杀害,周围也没有留下血迹,是因为没有挣扎吗?可面对一个抢劫了自己,还严重威胁到自己性命的歹徒,按理说她不可能不做挣扎的。怎么会乖乖地坐在这里,任由歹徒抢了东西之后还割了她的喉咙呢。 而且,如果她是因为出于害怕所以没有反抗的话,在整个被抢劫的过程中,她都是老老实实地坐在长椅上,那歹徒抢了东西之后为何不急着离开,反而还要杀了她呢。 抢劫的罪,怎么也不会比杀人重。除非歹徒认定,她有非死不可的理由。 “难道这一切,真的如我直觉预料,是有关系的吗?” 我紧闭双眼,等候“那个人”的出现。 “他”忽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没错,林珍娜的死,不应该是偶然生的意外,无论是从时间上来看,还是案件生的过程之中,她都应该与那三起案子有关系。” “可她只是一个小姐。第一个死者是沈长辉的小三,第二个死者是沈长辉,第三个死者是死者这里的小姐林珍娜,第四个是沈世京。沈长辉,还有沈长辉的小三,以及沈世京之间都有直接的关系,沈长辉既然是本市著名的实业家,又怎么会和林珍娜有关系呢。” “为什么没关系,你不能单从案子的表面,便主观去决定其中哪一环的嫌疑,你还没有去确认过林珍娜,又怎么会知道,她和沈长辉没有关系呢。” “你也认为,我该去确认一下林珍娜的关系?” “你确定,你从这里开始,就要插手这几件案子了吗?” 我倒吸一口气,是,我还不确定。我仍然对许多事都放不下,在那些事生之后,更不愿意再牵扯进这些与性命有关系的案件之中。昨天沈世京来找的时候,我也直接拒绝了。直到今天早上,我在上课,被警察从学校带到了沈世京的家里,也就是案现场,我才知道沈世京也出了事。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知道沈世京出了事之后,想要查下去呢?我还特别找到了林珍娜死亡的案地点来,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是因为沈世京的死,让我觉得愧疚吗?因为我没有答应帮她,我没有仔细去听她说了什么,所以面对她的遇害,我将责任归到了自己身上,觉得愧疚才想要查清楚的吗? 不! 不是这样的! 身为朋友,她的死让我有些难过,愧疚的应该是杀害她的凶手。身为朋友,在她难过的时候我尽到了自己的本分,倾听并且安慰,她在世的时候,那些事我并不方便去查,也没有理由和责任去查,这些当是警察的责任。而现在她出了事,我想要查下去吗? “没错,我想要查下去。”不是因为觉得她死去而愧疚,而是觉得,既然已经四个了,就不要再出现第五个第六个了。 “我想要看一下林珍娜遇害的相关资料。”我站在孙和阳面前,对着坐在桌前的他说道。 这一句话让他大吃一惊,从厚重的文件之中抬起头来看向我,一副你又胡闹什么的态度,“你看林珍娜的资料做什么?还有,凭什么你说想看,我就会让你看了?你只是一个大三的学生,这些事不是你该管的,赶紧回你学校好好上课去。” “林珍娜的死可能是那三件案子有关系。”我说,“如果你想尽管查清楚这四件案子,那就让我帮你。” “你帮我?你怎么帮我?你只是一个学生,更何况你还”他话未说完。 “先,第一个受害人,证明了沈长辉的第三者,基于最大利益获取者即是嫌疑人的猜测,不能排除最直接的情杀关系。也就是说,在第一起案子里,沈长辉和他的太太有最大的作案嫌疑。第二个受害人沈长辉,既然是第一个案子的嫌疑人,这个人与之前第一个受害人和沈世京之间都有直接联系,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是促成这一系列连环杀人案的关键点。而第三件案子,死在小公园里的林珍娜,表面上和其他三个受害人都没有关系,可是她的死有很多疑点,比如为什么会在深夜里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她是不是在等谁,还有,像是她为什么在被割喉的时候没有反抗没有挣扎过的痕迹。如果可以证实林珍娜和沈长辉之间的确存在某种关系,那么这一切,就一个连环杀人案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话 连环杀人案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网w?w1w?zwcom 最早被害的人,竟证实与沈长辉存在不正常的男女关系;而之后沈长辉遇害,再然后是沈世京。似乎这三件案子的关键点就在沈长辉身上,因为前后两个遇害的人都和他有直接的关系,而沈长辉是本市著名实业家,身家上亿,而现在沈长辉和沈世京兄妹俩都遇害了,那么这笔财产的继承人就只有沈长辉的妻子和儿子了,如果是牵连到第三者的话,那么沈长辉的妻子也有嫌疑。 如果凶手是沈长辉的妻子,是不是就可以解释今天看到沈再阳时,他低着头好像在强忍什么的模样了。 还有一个被害人。 那个警察说过,沈世京是第四个。那么就是说,除了沈长辉和他的第三者,还有沈世京,还有一个受害者?!我掏出手机,搜索本市近些时候的新闻,寻找那一个被我遗漏的受害者。 正翻着手机里跳出来的几条新闻,我忽然意识到身后一阵寒意。 立马抬起头向后看去。 没有,什么都没有,是我多疑了吗?刚刚明明觉得是有人在看着我的,可为什么什么人都没有呢。也许是我因为沈世京的死而变得又紧张起来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一条只有寥寥两句话的新闻,却在这个时候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7月17rb市育和路小公园内现一具女尸,遭人割喉,失血过多而死。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据调查,该女子姓名林珍娜,是一名酒吧特殊服务从业者。” 7月17日,也就是三天前?!酒吧特殊服务从业者?!不就是 正好是在沈长辉死后第六天,又刚好是生在沈世京死之前,怎么就偏偏卡在了两件案子中间呢,只是巧合吗?不过这个女人真的也和沈长辉有关系吗?小姐的话,好像实在跟这三起案子搭不上边了,沈长辉的事情生后受到高度的重视,难怪所有人会把力量集中在调查沈长辉的事情上,一个小姐被劫杀自然不像一个著名实业家被杀那么有冲击性。 还是先去查一下这个叫林珍娜的女人吧。 我打定主意,伸手拦了辆出租车,“育和路小公园。” 出租车扬长而去,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树后慢慢探出身来,看着车离去的影子。 是这里了吧。 案子既然生在三天前,这里应该还留有些痕迹才对。 果然和我猜测得差不多,在一处隐蔽的长椅上,看到了被血浸过的痕迹。浅胡桃色的长椅上印着深褐色的印子,以印子的轮廓和形状不难看出当时死在这里的人的出血量之大。我又后退了一步,四下看了看周围地面。 “小姑娘。”一个环卫大妈开口叫了我,她见我举止奇怪,又不敢走过来,躲得远远地问道,“你干嘛呢?快别在那儿待着了,怪渗人的。” “渗人?”我起初也没有怎么在意她,对于周围人异样眼光的对待,我太习惯了,可是她的反应还有她的这句话,让我有些怀疑。 “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死了人啦?”大妈招手让我走过去,又小声说道,“那里死了人了,就在那个椅子上,你看看,那里现在还有血迹呢。之前有一个和我一起打扫这一片的,就是因为清洗那椅子,沾了些不该沾的东西,这不,突然就病倒了,高烧。” 出了命案,附近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人都很忌讳。“死在长椅上吗?” “是啊。”大妈提起那时见过的场景,现在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死在长椅上?不是说劫杀吗? 我心事重重的样子引得大妈有些怀疑,不得不解释说,“我朋友约了我在这里等她,这不,时间都快到了,她还没来,我也是无聊瞎转转。这一片之前不是治安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呢,在网上看到新闻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小报又胡乱编的呢。” “哎,我跟你说啊,这里的治安虽然一直都挺好的,可是也不能说就没有坏人啊。好一点的女孩子,天刚黑就都回家喽,那种人啊哎,天天深夜里在外面招摇,能不出事吗。”大妈提起死在这里的那个女人,直接表现出很嫌弃的样子。 看来她知道,死在这里的林珍娜是什么人了。可是职业并不能成为凶手理所当然杀害她的理由,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人,杀人都是犯法的。 “大妈,您跟我说说,您知道的呗。”我看向长椅,“她是倒在长椅上的吗?听说是劫杀,那地上当时应该很多血吧,一定挺难清理的。” “那倒没有。”大妈摆手,“她不是走着走着被害的,所以地上没有太多的血,只有那椅子上,和椅子附近的地上有血,她啊,是坐在椅子上,让人抹了脖子的。” “坐在椅子上?!”这还真的是我没想到的,难怪我在周围没有找到痕迹,如果是路过这里,然后碰巧遇到歹徒抢劫然后被杀害的话,不可能只有椅子上有血的。可她怎么会是坐在椅子上被杀害的呢?“她是晚上遇害的?” “没错啊,所以我说,现在的年轻女孩啊,晚上就该早点回家。你看看,像她们这种人,大半夜在这里晃,不出事才怪呢。”大妈说。 大半夜,那现尸体就应该是早上这些最早起来的环卫工人现的,可是就算她职业特殊,那大晚上不开工一个人坐在这里做什么呢?怎么又刚刚好会遇上劫杀的歹徒呢。 “我就知道这么多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去干活了。”大妈说完,推着车离开了。 本来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想要来确认林珍娜的死和那三件案子没有关系。可是现在却觉得,林珍娜的死也疑点重重,她大半夜坐在这里被杀害,周围也没有留下血迹,是因为没有挣扎吗?可面对一个抢劫了自己,还严重威胁到自己性命的歹徒,按理说她不可能不做挣扎的。怎么会乖乖地坐在这里,任由歹徒抢了东西之后还割了她的喉咙呢。 而且,如果她是因为出于害怕所以没有反抗的话,在整个被抢劫的过程中,她都是老老实实地坐在长椅上,那歹徒抢了东西之后为何不急着离开,反而还要杀了她呢。 抢劫的罪,怎么也不会比杀人重。除非歹徒认定,她有非死不可的理由。 “难道这一切,真的如我直觉预料,是有关系的吗?” 我紧闭双眼,等候“那个人”的出现。 “他”忽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没错,林珍娜的死,不应该是偶然生的意外,无论是从时间上来看,还是案件生的过程之中,她都应该与那三起案子有关系。” “可她只是一个小姐。第一个死者是沈长辉的小三,第二个死者是沈长辉,第三个死者是死者这里的小姐林珍娜,第四个是沈世京。沈长辉,还有沈长辉的小三,以及沈世京之间都有直接的关系,沈长辉既然是本市著名的实业家,又怎么会和林珍娜有关系呢。” “为什么没关系,你不能单从案子的表面,便主观去决定其中哪一环的嫌疑,你还没有去确认过林珍娜,又怎么会知道,她和沈长辉没有关系呢。” “你也认为,我该去确认一下林珍娜的关系?” “你确定,你从这里开始,就要插手这几件案子了吗?” 我倒吸一口气,是,我还不确定。我仍然对许多事都放不下,在那些事生之后,更不愿意再牵扯进这些与性命有关系的案件之中。昨天沈世京来找的时候,我也直接拒绝了。直到今天早上,我在上课,被警察从学校带到了沈世京的家里,也就是案现场,我才知道沈世京也出了事。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知道沈世京出了事之后,想要查下去呢?我还特别找到了林珍娜死亡的案地点来,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是因为沈世京的死,让我觉得愧疚吗?因为我没有答应帮她,我没有仔细去听她说了什么,所以面对她的遇害,我将责任归到了自己身上,觉得愧疚才想要查清楚的吗? 不! 不是这样的! 身为朋友,她的死让我有些难过,愧疚的应该是杀害她的凶手。身为朋友,在她难过的时候我尽到了自己的本分,倾听并且安慰,她在世的时候,那些事我并不方便去查,也没有理由和责任去查,这些当是警察的责任。而现在她出了事,我想要查下去吗? “没错,我想要查下去。”不是因为觉得她死去而愧疚,而是觉得,既然已经四个了,就不要再出现第五个第六个了。 “我想要看一下林珍娜遇害的相关资料。”我站在孙和阳面前,对着坐在桌前的他说道。 这一句话让他大吃一惊,从厚重的文件之中抬起头来看向我,一副你又胡闹什么的态度,“你看林珍娜的资料做什么?还有,凭什么你说想看,我就会让你看了?你只是一个大三的学生,这些事不是你该管的,赶紧回你学校好好上课去。” “林珍娜的死可能是那三件案子有关系。”我说,“如果你想尽管查清楚这四件案子,那就让我帮你。” “你帮我?你怎么帮我?你只是一个学生,更何况你还”他话未说完。 “先,第一个受害人,证明了沈长辉的第三者,基于最大利益获取者即是嫌疑人的猜测,不能排除最直接的情杀关系。也就是说,在第一起案子里,沈长辉和他的太太有最大的作案嫌疑。第二个受害人沈长辉,既然是第一个案子的嫌疑人,这个人与之前第一个受害人和沈世京之间都有直接联系,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是促成这一系列连环杀人案的关键点。而第三件案子,死在小公园里的林珍娜,表面上和其他三个受害人都没有关系,可是她的死有很多疑点,比如为什么会在深夜里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她是不是在等谁,还有,像是她为什么在被割喉的时候没有反抗没有挣扎过的痕迹。如果可以证实林珍娜和沈长辉之间的确存在某种关系,那么这一切,就一个连环杀人案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话 郭喜妹的证词 “你有信心将这凶手揪出来?”孙和阳问。八??一w≈wwzwcom 我犹豫了下,看着他,点了下头。 “那好,小杨啊。”孙和阳对着外面,凑在一起看热闹的人喊了谁,然后走进来一个人高高壮壮的年轻人,孙和阳对他说道,“你负责霍汐,她想知道什么想查什么,你全力配合她。” 众人大呼不解,就只是因为我这么一个上午还被怀疑是杀害沈世京的嫌疑人,现在站在孙和阳面前大言不惭的一同说辞,孙和阳竟然还真的就相信了我。不仅如此,还派了人陪我玩下去。 “霍汐,这是小杨,你想要查清楚这四起案子,我给你机会。你”孙和阳转过头来和我说,话还没说完,我掉头离开,向外走去。办公室门口乌压压的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我不得已停下。 众人看见我的样子,渐渐让开了一条路。 我还未提步,孙和阳说了,“我给你七天的时间。” 我回过头,“好。” 然后向外走去,孙和阳立马催了小杨一句,“你还不跟她去,快点快点。” “她到底是什么人啊?”身后有人嘀咕了一句。 “她是霍汐?”有人疑惑,“是那个霍汐?” 我从孙和阳的办公室一路走到外面,小杨追上前来,站在我一侧,“你现在想去哪里?孙头儿说让我配合你,你想要我怎么配合?” “警方既然查出第三起案子的死者叫林珍娜,并且知道她的职业。应该是有人来认过尸了吧。我们去见一下来认尸的这个人。”可以来认尸,这个人和她的关系就一定不一般。 小杨迟疑了一下,说,“好。” 车开过了大半个城市,从城市南面的警局开到了城市北面的郊区,最终在一栋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筒子楼前停了下来。小杨一边停车一边解释,“哦,这里啊,是那个案子的死者和来认尸的女人一起租住的地方,她们不是本地人,都是骗了家里人说是在这里打工的。” 我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小杨停好车走了过来,引我从一旁的楼梯上楼,这楼有四层,年头不短了,起码在5o年往上。楼道堆满了异物,散着一股异味,就像是有什么腐烂在了这里一样。楼道里的墙壁上已经污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角落有或许本来就不稀奇的蛛网,楼梯的扶手上积了厚厚的灰尘。 一楼二楼的楼道里没有灯,通风口又被厚纸板挡住了,形成了密闭的空间。现在的时间是下午3点55分,可在这个楼道里却黑的看不清脚下台阶。小杨提醒了我几次小心, 到了三楼,楼道里终于有灯光了,顶上悬着一个摇摇欲坠的昏黄灯泡,电线悬挂在外面挂了个灯泡一样。小杨说,“就是这一层了。” 他从我身旁侧身挤了过去,先去敲门。“郭喜妹,郭喜妹在不在,开门!” 趁着空当,我看了一眼,这里一层少说也有十几户,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恐怕整栋楼的入住率也未过三成。墙皮有明显脱落的痕迹,然而,在小杨所敲门的这一户,铁门是重新漆的,白色的油漆显得特别突兀,而且并不细致,应该是在匆忙之间大致刷了几把而已。 缝隙处清晰可见其他颜色,红色?!这个铁门,原来是红色的? 我又看了看周围几户,几乎都是同样的铁门,其他人家的铁门都是银色的。我伸手,摸了摸门上的白漆,是新漆上的。而这一户白门周围的墙皮,也有些奇怪,脱落的地方边缘平整,就像是人为用工具铲掉的一样。这里到底生过什么? 正想着,透过铁门上方的栅栏缝隙,看到里面的木头门开了一下,有一个身形纤瘦,面容干枯的女子从里面向外张望,她似乎下意识没有开铁门,而是问了句,“谁啊。” “我。”小杨说了句,“林珍娜的情况,还有些疑问,来跟你确认一下。” “是杨警官啊。”郭喜妹应了一声,她认出了小杨,然后透过缝隙看了看我,才又看了看小杨,大抵是想确认一下,我是跟着小杨来的。然后她一边打开铁门,一边嘀咕,“人死都死了,这尸体也认了,你们不去抓杀了她的人,找我能问出什么啊。” 我跟在小杨后面走了进去,顺手带上了铁门。小杨走近房内,熟门熟路的坐在了沙上。郭喜妹转身去倒水,我则打量着整个房间的布局。进门,左手边是一间一平米大小的卫生间,打开门就是地上的蹲坑,很狭小的空间,上面装着一个二三百块钱的简易热水器。右手边是厨房,相当于两个卫生间的大小,宽应该是一样的,就是再深一些,一个人在里面转个身都有些困难。 刚好这时郭喜妹在厨房倒好了两杯水,双手握着杯子往外走,我让了路,她不解的地看了看我,然后握着杯子端到了桌上,一杯放在了小杨面前,一杯,她看着我,向我这边推了推。 走过厨房和卫生间,就是一间十平米大的客厅,再往前就是卧室的大门,似乎这房子的格局就是一个长方形,最上面是隔出的一间卧室,中间是客厅,下面左右两边是卫生间和厨房,然后是大门。 “她是局里新来的,孙头儿让我先带带她。”小杨看出郭喜妹的顾虑,解释了一句。 我走过客厅,已经站在了卧室的门口向里面打量。卧室要比客厅小三分之一,大概六、七平米,摆了两张上下铺,显得屋子里很满。墙角有个小柜子,应该是她们放衣服的,“这里只有你和死者林珍娜两个人住吗?” “嗯?”她原本低着头,坐在沙对面的一把折叠椅上,双手握在了一起。听到我问她,才好像惊醒一般抬起头来,“啊,这个啊,不是。原本我们是四个人住在一起的,这有两个人半个月前回老家了。” “两个人一起走的?”我随口问了一句。如果是半个月前的话,好像跟林珍娜的死就没什么关系了。 “她们两个人都是从偏远地方来的,是老乡,这也是做个伴一起回去看看。”郭喜妹却回答地很认真,“其实她也不叫林珍娜,叫林英。我们吧,起个洋气的名字能被人记住,多赚点钱。” “这里一个月多少钱?”我听出了她的意思,便明白了她们的职业特殊所以在面对警察的时候有这样不自然的反应,可是觉得有些诧异,她们是四个人一起住这么简陋的地方。厅里的一个矮柜上倒放着一只名牌包,少说也要一两万,化妆包散在外面没有收拾好,里面掉落出来的粉底是香奈儿的,唇膏是阿玛尼的,她们的收入应该不低啊。 “八百。算上水电,一个月也要九百块了,我们四个人平均一下,每人二百二十五。”她顺着我的眼睛看过去,看得出有些尴尬,忙掩饰,“有些东西都是人家送的。我们的收入并没有多高,还不抵个捡破烂的呢。一个月就那么点儿钱,要付房租,要付车费,时不时还遇到些赖账的也没办法,又要应付各种罚款啊什么的。好不容易省下点儿钱寄回家里去,还不敢告诉家里人是怎么赚的。要不是家里实在太穷,我们又没读过什么书,找不到工作,谁会做这个啊。” 小杨低头轻咳了一声。 她意识到说的有点多了,便借故转过头去在柜子里翻找些什么东西,闭了嘴。 “那林珍娜呢?她家里的条件也不好吧。有没有人给她送什么东西的呢?”我看着她的背影问。 郭喜妹好像突然吓了一跳一样,一抖,手底下的一样东西从柜子里掉了出来,落在地上,一个红色的绒绒盒子。郭喜妹一看东西掉了,傻眼了,正想要去捡起来,小杨反应过来不对劲,先她一步捡了起来。郭喜妹慌了神儿,又不敢从小杨手里抢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小杨捡起盒子之后,双目微疑地盯着她然后慢慢退后,坐回了沙上。 小杨在东西掉落的一瞬间,警觉郭喜妹的神色有变,立刻就反应出郭喜妹还有什么事隐瞒了警方。慢慢地,打开了那个盒子,盒子是一块钻表,镶满了施华洛世奇水钻。“郭喜妹,这是什么?!” “这不是我的呀。”郭喜妹摆手,急忙为自己撇清,“这个东西真的不是我的。” “这个钻表是从你的柜子里掉落出来的,不是你的,还会是谁的。”小杨怎会放过这样一个重要的线索,她们住在这么破陋的筒子楼里,却背着名牌包,用着名牌的化妆品,还有钻表。 郭喜妹稍稍低头,挑起双眼看了看,很快,眼球向右转动。 “这个钻表是林珍娜的吧。”我抢在她开口之前问道,她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只是在听到话题又转到了林珍娜身上,她才慢慢松了口气。我继续说,“这个钻表,是谁送给她的吗?林珍娜遇害的当晚,是坐在小公园的长椅上,据现场环境来看,她在遭到凶手毒手的时候,并没有做出反抗的行为。凶手极为狠毒,似乎比起谋财,更在意取她的性命。脖颈上的一刀致命,说明凶手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她,而林珍娜对凶手极为信任,所以在凶手接近她的时候,才没有丝毫的防备,所以才会让凶手得逞。凶手在杀害林珍娜之后,伪装成劫杀,并且抢走了她当时带在身边的财物。你跟林珍娜,其实关系不好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话 一块名贵的钻表 郭喜妹的脸色突然间惨白,低垂的眼睑,眼神落在地面上来回打转,并咬紧了嘴唇。网w?w1wzwcom她开始摇头,刚要出声否认。 “是你杀了她。”我一句话,使得她呆滞在了那里,“是你杀了她,对吧。你和林珍娜的关系并不像你所说的那么好,卧室里有两张上下铺,你说你们四个人住,其中两个人回了老家。我刚才看了下,左边的下铺和右面的上铺应该就是你所说的回老家的两个人所住的。因为只有这两个床位,床上是没有枕头和被子的,我想应该是她们离开之前收起来或者带走了,因为床铺上长时间不住人的话,留着枕头和被子也会落灰尘。而右面的下铺,床上的枕头和被子被堆在了一角,可爱的抱枕被扔在了床下,上面还弄了些脏乎乎的痕迹。你这几天都还住在这里,所以我想,那个铺位不仅仅不是你的,反而还被继续生活在这里的人嫌弃,而这个人,就是你!没错,郭喜妹,你不仅和林珍娜的关系没那么好,反而还很不好。你们之间的关系很恶略吧,所以在她出事之后,你知道她不会回来了,才将她平时喜爱的抱枕扔在地上随意踩踏。不仅如此,你还将她的东西据为己有,你没有告诉警方林珍娜接受钻表的事,因为你想故意隐瞒这块钻表的存在,不想让人现在这么简陋的出租屋里藏有贵重的钻表。你刚才说过,你们家里的条件都不好,生活很拮据,所以当你看到林珍娜接受了不知何人赠予的钻表,你既羡慕又嫉妒,所以你心生邪念,想要将她的钻表据为己有。” 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紧咬着嘴唇,眼神不敢与我们直视。 “林珍娜是在小公园里出了事,我上午路过小公园事,环卫阿姨的一句话提醒了我。她说大半夜的,好人家的女孩都回家了。当时我就在想,大半夜的,好人家的女孩或许都回家了,可是林珍娜是个小姐,她的确不需要这么早回家,可是那天晚上。难道她不需要工作吗?特别是经你的口证实之后,我现林珍娜的家庭条件的确不那么好,收入微薄,那么,她就更加没有理由会无故休息。而且,大半夜的,她一个人坐在小公园的长椅上,如果不是有人约了她,她会在那里呆到案吗?而你,清楚她的作息时间,你们虽然有心结,但恐怕在你知道林珍娜拥有钻表之前,你们的关系还未恶化到非杀了她不可的地步。所以当你约她等候在那里的时候,她根本想不到,你觊觎她的钻表,已经动了杀机。你杀了她,并且伪装成劫杀,你以为在你们的其他两名室友回家之后,就没有人知道林珍娜拥有钻表的事了,你将她的钻表据为己有。并且”我看向卧房内,“林珍娜的床铺上,枕头和被子之所以会被堆在一角,相信是因为有人之前占用了她的床位在收拾东西。你的床位在左边的上层,所以并不方便,而左面的下层对着大门,你心怀不轨自然担心被人现,相反,林珍娜的床铺靠近柜子,你收拾起来方便也不会被突然造访的人现。现在是下午4点2o分,我们刚刚进门是3点55分,这个时间如果按照平时,理应你是刚起床的,正在准备梳洗上班的。可是刚刚杨警官敲门足有三四分钟屋内没有回应,你当时在做什么?在你打开门的时候,我留意到,你不是刚起床,你的目光很灵敏,不是刚起床的状态,你的面容憔悴不堪,应是熬夜许久未睡的关系。你额间还有汗珠,明明没有睡,却在敲门三四分钟之后才打开门,当时你在收拾行李,对吗?因为,你要跑!” 小杨听完我的分析,立马站了起来。他缓了一会儿,才渐渐将我说的反应过来,然后呵斥郭喜妹,“是你杀了林珍娜吗?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是我,不是我!”郭喜妹虽然慌了神,她吓得不知所措,嘴里却一直念叨着这一句话,可她见到小杨却怎么也不肯再相信她是无辜的时候,她转过头向我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杀的她,我我是讨厌她,可是我没有杀她” “你还敢狡辩!”小杨暴跳如雷,转身走进卧室里翻了一圈,提了个箱子出来,甩在她面前,“这是什么!你刚刚还不是在收拾行李吗?!” “是,我是在收拾行李,可,不是不是我杀的她。”郭喜妹左右为难一瞬间被逼到了死胡同,她的行李已经被小杨找出来了,那么接下来无论她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一急,没办法了,她猛地向我冲了过来,小杨还没来得及阻拦,她已经两三步就到了我跟前,可并没有伤害我。反而,抱着我的腿就跪了下去,“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人,我只是想把她的东西拿走而已,可我没有杀她,我” “你”小杨怒气未消,刚刚又被她突然的行为吓出一身冷汗,恐怕还正在担心,如果她向我扑过来伤了我,要怎么跟孙和阳交代。 我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小杨很识趣地没有接着说下去。 郭喜妹的手劲儿很大,她死死拽着我的腿,掐得我还有些疼。我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架起来,“你先起来,如果我刚刚的推测有哪里出了问题,你可以现在就说出来。如果你没有杀她,只是想要将钻表据为己有,而现在钻表并未离开屋子,你也只是未遂,并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后果。可如果你杀了人,并将她的东西据为己有,你应该知道” “不,”郭喜妹向我求情,“我不是凶手。我只是见她死了,心想说应该没有人知道她有个手表的事,就想着,就只是想着卖了换点钱。” “你说你不是凶手,那你到底知道什么,还不赶紧自己说清楚。万一这位杨警官失去耐心,把你抓到警察局去。你可就不像现在这样,可以轻轻松松的说了。”我又加以诱导。 郭喜妹很矛盾,她低着头犹豫,像是在怕什么。只是抬起头她又看到了小杨,小杨听完我的话也很配合的掐了掐腰,郭喜妹怕了。“哎,还不都是因为我贪心,惹上这么个大麻烦。” 郭喜妹和林珍娜,也就是她口中所说的林英,是从半年多以前就开始闹矛盾的。林珍娜是郭喜妹从老家的邻村带到这里来的,刚到这里的时候对郭喜妹唯唯诺诺言听计从,可是慢慢的,就不一样了。林珍娜长相秀气,比郭喜妹漂亮的多,自然吃香一些,就开始渐渐没那么收敛了。 “小芳的事儿,就是让她闹大的。”郭喜妹提起那件事仍然气不过,可刚一抬头看到小杨,她一时间涌上来的那股火气就灭了一半。 小芳就是和她们同住的那两个女孩其中之一,和另外一个女孩小美是表姐妹。她们四个人原本都是在同一间洗浴城做事。所以一起住的,小芳长得也很漂亮,和林珍娜不分高低。 “小芳有个男朋友,是做保安的。俩人常在一起,本来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后来,小芳出了事,就是怀了孩子,本来想着去打了就好,休息两天什么事都没有了。可大家就忽然开始议论纷纷的,没多久这事闹大了,老板也知道了,说是影响挺大的,就把小芳和她男朋友都给开了。小芳的男朋友在工地又找了一份活儿。过了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小芳那个男朋友就怀疑,小芳的孩子不是他的,赌气就消失了。小芳的肚子也大了,不能做手术了,在这里没了经济来源。后来才知道,这些事都是那个贱货传出去的,她啊就是见不得别人比她好。不得已,小美也把工作辞了,就带着小芳回家等着生孩子去了。” 两个月前的某一天,林珍娜早上回来,跟郭喜妹炫耀她的钻表,说是金主送的。郭喜妹家里弟弟妹妹上学等着钱用,原本就和她有心结,加上林珍娜又是故意气她,两个人就在言语上起了冲突。而结果就是郭喜妹摔门而去,之后的这些日子里,虽然住在一起,可是两个人一直处于冷战状态,谁也不理会谁。林珍娜呢三不五十就出去过夜。 “她从收了钻表的那一天开始,就不怎么干活了。好像有人包养了她,定时给她钱花,给她买各种好东西,她也爱炫耀,收到什么就故意在我面前显摆显摆。”郭喜妹说着,想到了什么,“对了,有一件事。之前她跟我吹牛说,要从这里搬出去,以后就不住在这样的破地方了,说是会有人给她买别墅。” “买别墅?买什么别墅?那后来那个人真的给她买了?”小杨忍不住又问了句。 “哪儿买了,根本就是她吹牛的。这不什么都没有呢,她就出事了吗,对了,她出事会不会跟那个什么说要给她买别墅的人有关系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话 真凶设下的陷阱 “这些事我们会去查,你还知道什么,继续说。八一中??文网??ww=w≠zwco≠m”小杨训斥说。 郭喜妹又低下头搓着手指。 “那天到底生了什么,在林珍娜死的那天。”我只是适时的提醒了一句,引得小杨侧目看向我。 “那天..”郭喜妹嘀咕着,后来心一横,说,“其实,早在她受到钻表的时候就不怎么做了,所以也就不往店里去了。然后一个礼拜之前,也不知道她生了什么事,就害怕的要死似的,天天躲在家里也不出去。那天晚上我正在开工,突然前台的小妹接了个电话,说是找我的,我就去接了。可那个人我不认识,他就问我说林珍娜有没有来开工,我说没有,还以为是哪个老熟人找她呢。然后那个人就让我打电话联系一下她,告诉她,有东西要给她,让她在小公园等着。起初我也不想转这个话的,我跟她关系又不好,凭什么帮她的忙啊。可电话里的那个人说,如果我帮这个忙,他就给我两千块钱。我就留了个账号试了试,结果还真的打进来两千块钱,我就给那贱货打了个电话,谁知道她手机关了。我就打给了隔壁,让隔壁的邻居帮忙叫了她一声,然后我就把那个人让我转给她的话告诉她了。谁知道,谁知道第二天早晨,我就听到消息说她死了。” “你还记得那个人的声音吗?他有没有提过什么能表示出他身份的信息?或者,你还记不记得他都跟你说了什么,你仔细想想,越完整越好。”我觉得,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 郭喜妹气急败坏地泄了口气,“这,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我怎么会记得那么仔细呢。” “你要想清楚,现在不仅仅是带不带你回局里的事了。那个人是通过你找到的林珍娜,并且,依照你所说的来看,他应该就是杀害林珍娜的凶手了。你现在或许不想要再想起什么,可你别忘了,他既然已经杀害了林珍娜,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毕竟你听过了他的声音,他已经杀了一个,还会在乎再杀一个吗?”小杨吓唬她,“他可是知道到哪里能找到你的,你之所以要走,也应该是害怕他会找到你吧。可你能躲一辈子吗?你多隐瞒一点,就多一点危险,可如果你能帮我们抓到他,你不就没有危险了吗?” 这一吓,果然好用,小杨的话正中郭喜妹的心思,活生生地给她吓了一哆嗦,“我,我他就是问了句,林珍娜在吗?然后我回他说没有。他问我能不能联系到林珍娜,有事想要找她。我让他打林珍娜我能不能帮忙联系到林珍娜,然后转告她一句话,说他在那个小公园等她,让她去取一样东西。还说如果我要是把这句话带给了她,就给我两千块钱。我当时一时财迷心窍,又怕他骗我,我就留了个账号给给他,我让他先打钱,我就帮他。挂了电话没五分钟,我就收到了转账信息了,我看既然那个人把钱打了,我就帮他联系了一下。结果那贱货不是,我是说林珍娜,林珍娜的手机真的关机了,我们这又没有电话。我就打给了对面的邻居,邻居请她过去接的电话,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对面问的,邻居可以给我作证。” “我肯定会去证实的,这件事,当时你为什么没说!”小杨身形高大魁梧,光是站在眼前就已经很吓人了,尤其是在他知道郭喜妹竟然还隐瞒了这么多秘密之后,自然很生气,就不要说现在的样子了。 “我,我哪里会”郭喜妹支支吾吾不好回答。 她怎么会把这件事告诉警方呢,恐怕在她知道林珍娜被杀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那晚打给她电话的那个人就是凶手。她还收了凶手的钱,帮他把林珍娜约了出去,如果将这件事告诉了警方,恐怕还会被怀疑是凶手的帮凶。她收拾行李要走,一方面是躲避那个凶手的灭口,而另一方面,她也要躲警察,如果凶手被抓到,这件事没有弄清楚,加上她和林珍娜原本就有矛盾这件事,恐怕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这距离林珍娜遇害才三天的时间,她就已经收拾好行李要离开这里了,我猜,她大概是那一日认完尸回来就在嘀咕这件事了,刚好又看到了林珍娜之前宝贝的钻表没有收起来,心想林珍娜也不会回来取这钻表了,就又起了贪念,索性一起带走。 “你在接电话的时候,就没有听到什么其他的声音吗?你确定他是男的?”光凭这一点线索,实在很难猜出打电话的人是谁。 “肯定是个男的。”郭喜妹点头,又迟疑了,连她自己也有些不太确定,“不过,这么一说的话,那天在电话里,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听到了什么声音?!”小杨急着问。 我见郭喜妹还在细细回忆,便一把上前把小杨给推了开,以免他打扰郭喜妹回忆。 “duang、duang、duang的声音。”郭喜妹形容了一下。 duang、duang、duang?!这是什么声音,那人在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周围会出这样的声音呢,到底什么环境里会有这样的声音?! “不知道,只是听到了这样的声音。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啊。”郭喜妹急着撇清。 “好吧,今天先这样吧。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再转转,”我看了一眼小杨,知道今天从郭喜妹这里再也问不出来什么了,就决定再去找找其他的路子。从小杨手里接过了那个盒子,我对她说,“这个东西,我们就先拿走了,这段时间希望你不要离开,有什么状况你可以联系杨警官,想到了什么,也可以直接联系他。” 郭喜妹看着我手里的盒子,有些心疼,可又没办法,皱着眉点了点头。“行。” “走吧。”我跟小杨说了一句,然后先后走出了大门。郭喜妹送我们出了大门之后,关好了铁门,在里面就把木门又反锁上了。 “走吧?”小杨要走,可回过身见我没有动,催了一句。 我抬了下下巴示意他,“把车钥匙给我,我去车上等你,你跟对门的邻居确认一下郭喜妹说的电话。” “好吧。”小杨听完,从兜里掏出钥匙给我,“那你下楼的时候慢点儿。” 我接过钥匙,向楼梯下走去,小杨叩响了对面的房门,我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谁啊”,然后开门的声音。回到车上,我拿捏着那个盒子,开始回忆郭喜妹刚刚说过的话。 那duang、duang、duang的声音究竟是什么呢? 没多会儿,小杨下来了。坐回驾驶的位置,跟我说,“没错,邻居确认了,郭喜妹当晚的确打过电话去,因为是挺晚了的时候,所以他们一家记得挺清楚的,还叫了林珍娜过去接的电话。” “嗯。”我思绪全在那个怪声上,听他说完,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你听我说话了吗?不是你让我过去证实的吗?你怎么现在一点都不关心了呢。”他显得有点不耐烦。 “刚出了郭喜妹的家门,就过去问她的邻居,如果当晚接电话的事是真的,郭喜妹是无意说出,然后你去问邻居,邻居的反应应该是有些诧异迟疑的,因为他需要去回忆那天生的过程。如果当时他们已经串通好了,邻居的反应应该不同,他可以很轻松地回忆起每一个细节。”我云淡风轻地解释了一下。 “那”小杨刚想说什么,自己就噤了声,他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你不只是测试邻居的反应,你还是故意要我装个样子给郭喜妹看的,对吧。咱们刚从郭喜妹那里出来,她立马反锁大门,可并不一定她就回到了室内,如果这个时候我去敲对面的门,她一定听得到。你是故意,让她听到我去对面询问的声音,好让她放松警惕的。” “这是其一。”我还没想到,郭喜妹所说的那个电话里的怪声究竟是什么,“你的手机调震动了吧,刚刚在郭喜妹那里,我看到你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闪了两次,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孙和阳打电话给你的,就是想向你确认我的行踪。当时我在,所以你没有接,我先下来,好让你回个电话给他。” 小杨一怔,有些尴尬,转过了头去。 “好了,我们接下来..”接下来要去洗浴城看看吧,总要弄清楚那个怪声是什么,这是我们距离凶手最近的线索了。 “那个,霍霍小”小杨似乎想要叫我,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我,看样子他想说小姐,可是毕竟我们刚刚才见过一个“小姐”,这个时候,这个词恐怕难免更尴尬些。 “叫我霍汐,”我研究着手中的盒子和里面的钻表,“或者,霍少。” “霍少吧,”他对我的名字看起来有些忌讳,所以选了一个避重就轻的,可结果因为他自己都觉察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才试着想要解释,“好像,他们都这么叫你。” 没错,他们都这么叫我。霍少,少爷的少。“你刚刚想说什么?” “咱们接下来要先去一下沈家大宅。”他说。 “沈家大宅?沈长辉家?出了什么事?”孙和阳急着找他,除了想要知道我的行踪之外,难道还另有安排吗?如果不是沈家大宅出了事,那 “第五个受害者出现了。”小杨动车子,开始倒车,打趣似的问我,“霍少,我有一件事挺好奇的,你当着郭喜妹第一次推理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知道她不是凶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话 第五个受害人 上古。?八?一中文?www=≈z≈w≠com 小良随着族人进山打猎,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冬天就快要到了,他们要开始储备过冬的食物了。冬天一到,山里的动物便不怎么出来了,那时,储备的食物如果不够,大家都要饿肚子的。 今年才六岁,明明还是对一切都很好奇的年纪,却已经可以轻车熟路的做着大人们的活计了。这早就不是他第一次进山,所以山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格外的亲切、熟悉。 他独自追逐一只野兔到了水边,却突然放声大叫起来,“阿爹!阿爹!” 小良的阿爹听到喊声,以为他遇到了野兽,匆忙赶了过来。却看到小良站在岸边,指着半边身子浸在水里的一个人?! 那人不知是死是活,竟一动不动的。小良的阿爹看到那人墨兰色的衣衫上所绘着的图腾,大惊失色,连忙招呼其他族人,“是天神!快,把天神抬回去医治。” 听了小杨的话,我侧过头去一笑。 郭喜妹不会是凶手,凶手用割喉的方式杀人,何其残忍吗,又怎么会怕成郭喜妹的样子。更何况,凶手怎么会把钻表这么重要的线索轻易掉在我们面前呢?如果她是凶手,根本就是在脑门上贴张白纸,写着我是凶手四个大字,也太挑战警方的智商了。 沈家大宅。 沈长辉不愧是市里的名人,著名实业家,连住的地方都是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半山别墅。小杨开车到了大门口,沈家的佣人打开了大门。然后继续向里面开,得有五六分钟才停了下来。沈家有专门的停车场,我粗略一算,大概能停个十二辆车,而目前停在车位上的,不算我们刚刚开来的这一辆就有四辆。 偌大的花园簇拥着一栋三层别墅,这时从别墅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身着黑色笔挺西装,走到我们面前,“我是这里的管家,我姓徐。二位就是孙队长刚刚提到的杨警官和” “霍少。” 徐管家话没说完,他身后传来一声使得我们纷纷侧目去看。 说话的人,是沈再阳。 “果然是你。”沈再阳这时候走了过来,站在徐管家身边,对他说,“她是霍少,是姑姑生前很好的朋友,不得怠慢。” “是。”徐管家毕恭毕敬地应道。 “姑姑以前喊你霍少,我也这么喊你,你不会生气吧。”沈再阳看向我,他虽刚刚十七岁,可是个子却比我高一些,脸上还带着稚气,唇边已经有些胡渣冒出的痕迹了。见我摇了摇头,他才放心下来,“以前听姑姑说过,你很厉害。没想到你是为了姑姑的案子来的吗?” “霍少在查这几件案子。”小杨接过了话,看徐管家一脸诧异,才又解释,“是孙头儿安排的。” “既然如此,二位请进吧。”徐管家没有再多问,只是领着我们向别墅里走进去。 我和沈再阳并排走在前面,后面是小杨跟着,我从进入大门开始,就在留意四周围的环境,顺便问了句,“孙队长说这里出现了第五个受害人,是什么人?” 徐管家为难,看向沈再阳。我循着徐管家的目光也看向沈再阳,沈再阳倒没有徐管家那般为难,相反很坦然地回应道,“其实也没什么,是我母亲。” “沈太太?”虽然预料到这大宅里会出事的人,必定不普通,可是现在得知受害人是沈太太也着实令我大吃一惊,因为这个人,是目前几件案子中的嫌疑人,即使郭喜妹提到打电话到洗浴城给她的人是一个男人,也有可能是被人买通的。这四件案子中虽然还未确定林珍娜的死是否和其他三件案子有关系,可是在沈长辉、沈世京以及沈长辉的第三者这三件案子中,理所当然受益最大的就是沈太太了。 “不过我母亲没有死,只是受了些伤,吓着了。”沈再阳说着,已经陪着我们走到了别墅大厅中。“你们刚赶到这里来,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去看现场?” “沈太太现在休息了吗?”小杨问,他是想先见一下沈太太的。 “太太刚刚吃了药,应该已经睡下了。”徐管家回说。 “我去看看吧,也许母亲还没有睡着。”沈再阳主动提出。 “好。”我继而转向徐管家,“那请徐管家先带我们去沈太太生意外的地方看一看吧。” 徐管家点了下头,沈再阳往楼上走去。徐管家则带着我们向别墅的后门走去,“这边请,当时太太是在后花园里遇到歹徒的。” “你觉不觉得这沈再阳和沈长辉长得其实并不是很像。”小杨凑到我身边来说了句。 “也许他像沈太太多一些。”我觉得他的关注点实在有些独特。 说话间,从后门出来,就是后花园了。徐管家站定,介绍说,“当时太太一个人坐在这里看书,然后突然冲出来一个歹徒挟持了太太,我正好给太太送红茶过来,与歹徒撞个正着,情急之下便将盛满热茶的茶壶向他丢过去。茶水泼在了他的手臂上,他就放开了太太,从那边的灌木丛上跳了过去逃走了。再后来,我就让家里的其他人去找那个歹徒的踪迹,并报了警。” “你们没有找到那个歹徒吗?”小杨也猜到了结局。 徐管家无奈摇了摇头、 “沈太太受伤了吗?”我想起刚才进门时的情景。 “太太受了一些轻微的伤,歹徒用刀抵着太太的脖子,推攮的时候,刀锋还是划破了太太的脖子。”徐管家似乎心有余悸,又说,“不过,沈家的私人医生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大碍,所以为太太上了药包扎好之后,就没有去医院。” “既然沈太太只是轻伤”我侧过头看向小杨,那孙和阳又凭什么说,这里出现了第五个受害者? “沈家大宅里有监控,在歹徒逃走之后,我们调出监控查看,有人认出歹徒的身形和前几天闯入沈先生办公室,杀害沈先生的凶手一模一样。”徐管家抬了手,指着墙壁上的监控说道,“无论是沈先生的公司里,还是沈家的大宅中,这样的监控都有很多。袭击夫人的歹徒和杀害沈先生的凶手身形一样,我想这应该不只是巧合,这后花园的上面,就是先生之前的书房,自从先生遇害之后到现在,太太曾特意交代不要动先生的书房、所以先生生前的东西,文件什么的都还是原封不动的放在里面。” “那徐管家的意思是,那个歹徒很可能是冲着沈先生的什么东西来的?”这个徐管家的说法,其实也说的通,如果歹徒一开始闯进沈长辉的办公室,是为了找什么文件的话,结果被突然回到办公室的沈长辉现,所以歹徒对沈长辉痛下杀手。因为他并没有在办公室里找到想要的东西,所以便想到东西可能会藏在沈家大宅沈长辉的书房里,而刚巧的是,在沈长辉死后,沈太太还特意交代,不要沈家的佣人去动沈长辉的书房。结果歹徒今天闯进来在书房里寻找那东西,离开的时候,却碰巧又遇到了独自在后花园里看书的沈太太 可如果真的是同一个凶手,凭他上次下手杀害沈长辉的作法来看,又怎么会给沈太太挣脱的机会呢?就算管家来的及时,沈太太只是受到轻微擦伤的这个结果,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就像是凶手故意精心布置了一个完美的计划,却刚好在沈太太的这件事上露出了最致命的破绽一样。 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会放过沈太太,没有像杀害沈长辉和其他死者一样,杀害沈太太呢?如果按照徐管家的推测,那个凶手与这些案子有关系,他已经杀了那么多人,难道会因为遇到沈太太而改变他一贯的行凶手法吗?所有的连环杀手都有共通的特点,他们执着于自己犯罪的完美过程,因为享受过程所以不太可能轻易破坏自己定下的规则。 等一下,东西?!特别重要的东西?! 徐管家的说法是文件,可他应该也不确定那个歹徒是否真的在书房里寻找什么东西。 反而,那个打电话给郭喜妹的人,要她转告林珍娜公园里取一样东西。结果林珍娜去了,就在那里丢了命,东西,又是一样东西,这两件事之间会是因为同一件东西吗? “那沈先生的书房里,有丢什么吗?”小杨看见我呆许久没有说话,便自己和那徐管家问了起来。 “这”徐管家沉思片刻,回答道,“刚刚生了太多事,还没来得及吩咐人去检查,更何况先生的书房是太太特别嘱咐不要去动的地方。” “徐管家,”正说着的时候,沈再阳已经从楼上下来了,循着我们说话的声音找了过来,不多会儿人就站在了我们面前,“徐管家,我母亲醒了。霍少,杨警官,你们是现在去探望我母亲吗?” “这样吧。”我想了个办法,“太太毕竟刚醒,杨警官不方便,我去探望沈太太。杨警官跟徐管家一起,到沈先生的书房去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等一下我和沈太太说完话就过去找” “duang!!!” 突然的一声,我呆在了那里。 duang?! “这是?”我刚问出口,已经寻着那一声刚刚传来的方向找了过去。 没错,我刚刚听到的就是duang的一声,和郭喜妹描述中,在那个凶手打给她的电话里,一模一样的声音,duang!是什么,究竟是什么!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 时钟!!! 刚刚那一声就是从我眼前这座时钟传来的!六点半,半点,所以只响了一声吗? 这座落地时钟体积硕大,出的声音响彻整座沈家大宅。 “这口时钟是多年前先生从欧洲一个古董市场淘来的,完完全全是老式的机械时钟,所以每到整点和半点的时候都会报时。”徐管家跟在身后过来,解释说。 “可是这声音和”小杨也感觉到了这个声音的怪异,和普通的时钟出的声音有些区别。 “没事,我只是吓了一跳,这个时钟的声音太大了,我还以为是这宅子里又生了什么事呢。”我没让他继续说下去,“还是按照我刚才说的吧,杨警官和徐管家去查看书房,我和沈再阳去看一下太太的状况。晚一点,我过去找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话 沈家遭窃 “沈太太,你觉得怎么样?” 在沈再阳领着我进了沈太太的房间之后,我看到沈太太已经醒了,靠在床头若有所思。八?一?中文w1w?w?8?8z8w?com沈再阳本能过去,为她整理一番搭在身上的被子,“妈,小心着凉。” “我没事。”沈太太温婉地笑了一下,这话是说给沈再阳的,却也是说给我的,她抬起手来招呼我,“你是阳阳说的那个霍少吧,来,坐下说吧。” 沈再阳起身,将椅子拉到床前,请我坐下,然后他坐到了床边陪着沈太太。 “沈太太,最近沈家生了很多事,我知道你面对这些一定会很难过,不知道跟你说节哀会不会有用,可还是想劝你保重身体。”我坐下来之后,对沈太太说。 “也不知道沈家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突然就...”沈太太说起这些事,神色哀伤。“听说你是为了帮助查出凶手来的,现在有线索了吗?” 面对沈太太的期待,我只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有用的线索实在太少了,凶手躲在暗处,却没有留下关于他的蛛丝马迹。” “你是在怀疑什么吗?”沈太太犹豫了一番,说。 “沈太太为什么会这么问?”她的态度,有些奇怪。 “之前长辉出事的时候,家里的人就都在传说可能是熟识的人做的。没想到后来连世京也出事了,结果今天所以我在想,这个人针对我们沈家的人,是不是就是和沈家有关系的人,或者”她神色凝重看向沈再阳,显然是担心沈再阳的安危。 “或者什么?”我装作不懂。 “或者,这个凶手会不会就是在沈家大宅里的人。”沈太太看起来有些不安,而让她不安的就是沈再阳,如果从一个母亲的角度来说,第一个出事的人,是沈长辉的第三者,第二个出事的是沈长辉,第三个出事的虽然是林珍娜可现在还不确定是否和沈家有关系,第四个就是沈世京,第五个是沈太太,尽管只是受了些微弱的伤,可是这样算下来的话,似乎沈家的人都出事了,然后就是,沈再阳 按照沈太太的猜测,沈再阳的确很有可能会是下一个会出事的。 “沈太太怀疑谁?”我见她看向沈再阳时的忧心忡忡,便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沈太太犹豫着。 “妈,霍少是跟姑姑关系很好的朋友,是可以信任的人。听警察说,姑姑在被害之前就已经找过霍少了,我认为,姑姑也是希望霍少能解开父亲被杀的案子。”沈再阳出声劝说。 沈太太点了点头,面向我说道,“管家徐世荣跟随长辉多年,他了解长辉的很多私密事,了解长辉的起居,更了解这大宅子里的一切,我想” “沈太太怀疑徐管家?”沈太太的想法倒真的有些让我意外。“好,我会仔细查清楚的。” 沈太太这才放心,神情逐渐舒缓下来。 “那我先出去了,我还要去沈先生的书房查看一下,”我起身告辞,对沈再阳说,“照顾好沈太太。” 从沈太太的房间里出来,向着另一头沈先生的书房走去。走到书房门前,我没有急着推门进去,而是转过身看了看刚刚走过的地方。 “欸,”小杨正好开门,看到了我,“你来了怎么不进来,我正要去找你呢。” “刚才看到沈太太很难过,就安慰了几句,没想到耽搁了些时间。”我说着这些话走了进书房,看到徐管家正在书桌前细细清点着这里的一切,我回过头去问小杨,“这边怎么样,有差到少了什么吗?” “珍藏版的书,和书房内贵重的陈设都没有动过的痕迹,”小杨说着,指了指墙上的画,“连这两幅世界名画都完好无损,实在看不出这个书房里还有什么是值得偷的。” 世界名画安好地挂在墙上没有移动半分的迹象,这书房里到处都是珍稀古董,书柜里的书都是珍藏版,恐怕这一屋子都是绝对值钱的宝贝,随便哪一件都很值得“偷”。 可是如果从这里离开逃到后花园的歹徒,没有拿走任何一样东西,那么他到这里,到底是要找什么东西?难道这里还有什么是更值钱的? 我环视四周,慢慢挪动脚步,想要现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这里丝毫不像是被歹徒入侵过的地方,除了窗户打开了。 书房的窗户是两扇向外推的,而右面的这扇打开了。“这窗户之前就是开着的吗?” “不是。”徐管家一边翻查着记录,一边回道,“先生出事之后,太太说不让任何人动这里,是我亲自进来关好的窗户,那个时候,我是从里面锁住的,我很确定,两扇窗子我都锁好了。” “两扇窗子都锁好了?!”我重复了一遍。 “怎么了,你现什么了。”小杨走了过来。 “你看,”我指着窗台上隐约的痕迹对他说,“这里有半个脚印,可以看出,脚后跟的位置偏向于书房内,脚尖是对着外面的。也就是说,歹徒是从这里离开的,却不是从这里进来的。” “那说明什么。”小杨并没怎么在意。 “徐管家说了,他亲自从书房里面将窗户反锁了。你看窗户外面,一点痕迹都没有,只有这一个脚印是从里向外的。那个歹徒从这里离开,却不是从这里进来的,那说明什么?”我提醒了他一句。 “你是说”小杨反应过来,转过身看向了书房的大门。 “没错,如果他不是从窗户进来的,那么他就是从大门进来的了。”我认同了他的猜测,这也正是我想要说的,可是,能从大门进到书房里的人,究竟是谁?真的只是一个外来的歹徒那么简单吗? “哎呀!”一直在埋头清点的徐管家突然叫了一声,“原来,原来是先生的印章丢了。” “印章丢了?!”小杨又抢在我前面问了出来,“那是做什么用的,很重要吗?” “先生的印章一直是放在下面这个锁住的抽屉里的,这个钥匙只有先生有。可是先生出事的时候,能打开这把锁的钥匙就不见了,你们看,这个抽屉现在打开了,里面的印章不见了。”徐管家说,“那个印章是先生公司很重要的东西,可以决定先生所拥有的一切。” “别着急。”我安慰他说,“就算歹徒偷走了沈先生生前最重要的印章,他现在也绝对不敢冒然使用的,否则不就正好说明了,他就是杀害沈先生及多名死者的凶手了吗?他怎么会这么蠢呢。” 结果沈先生的书房遭窃,连累沈太太遇袭,竟然只是丢了一枚暂时没什么用的印章。 在沈家查探了一圈出来之后,天已经黑了。谢绝了沈太太要留我们在沈家大宅吃过晚饭再走的好意,小杨和来与他换班的警员接过头之后,便开车带着我从沈家的半山豪宅里下来。 “去路边吃点东西,我再送你回学校吧。”小杨一边开车一边说,“我知道前面有一家牛肉面不错。” 小杨把车停在了他说是不错的那家牛肉面摊旁,自己找了个路边空的桌子就坐了下来。我还在想着那沈家大宅的种种疑点,回过头现他已经在摊位上坐下了,我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便也坐了下来。 “你的推理能力很厉害。” 我刚一坐下,小杨就在掰一次性筷子了,他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没想到小杨倒觉得有意思,笑了,“我这夸你,你倒是一点都不谦虚。得,你是大三的学生吧,也是警校的学生吗?还是学的就是什么犯罪心理学这一类的?” 面摊儿的老板这时候忙完了其他的活儿,走了过来,“呦,杨警官,吃点什么?还是老样子?” “一个大碗牛肉面,然后”小杨说着,看向我,等我自己决定要吃什么。 “我也要一个大碗,不要香菜。”我几乎没有仔细去想什么。老板听了我们说完,便应了句就转身回到炉子前准备去下面了,回过头来,小杨正在偷笑。“我不是警校的,我读法学院。” “法学院?那以后出来不就是律师吗!”小杨猜错了,可似乎又因为法学院和警校同样是处理案件的,他并没有显得特别讶异,“也是,律师挣的可比我们这些小警察要多得多。” “我和今天遇害的第四起杀人案的女死者沈世京,在大一的是同学。”我对于他先入为主的印象也并不是很介意,因为近几年来,见惯了其他人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曲解我的每一个行为。 “沈世京?”小杨回忆了一下,然后起身去拿了两瓶水回来,“沈世京不是读心理学的吗?” “嗯,大一的时候,我也是读心理学的。上半学期将要结束的时候,孙和阳找我,说是我养父母遇害的案件找到了疑犯,我本来以为终于抓到凶手了。结果在半个月之后,孙和阳跟我说,证据不足。所以不得不把疑犯放了。”我默然说道。“我是在大一的下学期申请转系,读的法学院。” 小杨疑问,“你养父母?” “我身上,也刚刚好背了四件案子。”我笑答。 老板已经将两碗牛肉面端了过来,没有香菜的那一碗放在了我面前。我伸手从桌子上一个剪开一半的酒盒子里拿出一双一次性筷子,褪去包装,熟练的掰开,然后在碗里把面拌了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话 机械时钟的秘密 小杨心知肚明,所以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开始吃面。八一?w1w?w8??1zwcom挑起满满一筷子的牛肉面送到口中,他吃了一大口,等口中的面吞下去之后,他才开玩笑似的,“你的年纪比我小多了,要不是孙头儿让我配合你,你以为我听你的安排跑前跑后的啊。” 面不错,很劲道。“我认为年龄的长幼并不能代表一个人能力的强弱。” 他错愕,倒也服气,“这话说的。不过,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在当着郭喜妹第一次推理的时候,不会真的就以为她是凶手吧,可看你的样子” “郭喜妹不是凶手。”我放下了筷子,“而且她和凶手的关系,也不只是接了个电话,帮忙转达一句话那么简单。你还记得不记得,当她说起她们收入不高生活拮据,用的奢侈品都是人家送的时候,你当时提醒她咳嗽了一声,她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余了,所以转过身去在柜子里翻找东西。” 小杨也放下了筷子,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然后隐约确定,点了点头。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盒子,“其实在她翻找柜子之前,她并不知道这块钻表被藏在了柜子里。” “你说什么?”小杨这下子是真的懵了,“你说她不知道钻表藏在柜子里?难道这钻表不是她藏的?” “试想一下,如果你是凶手,在杀害了林珍娜之后,抢了她的东西,将完全可以作为杀人证据的钻表藏在客厅的柜子吗?就算会,那么在警察上门询问的时候,你会主动打开那个柜子吗?”我抛出了几个问题,直接引得小杨深思,然后才慢慢说了下去,“因为在她打开柜子的那一瞬间,她才知道钻表被放在了柜子里,我因为直觉她翻找柜子里的东西时候,有那么一刻的时间是呆滞的。所以我猜想,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我问她,有没有人送东西给林珍娜。而她当时现的东西就是这个钻表盒子,因为这个钻表就是别人送给林珍娜的,她在听到我问这个问她的时候,本能反应应该是想要把钻表藏起来然后回答我问题,而我们就在她身后,她不方便动作太大引起我们的怀疑。所以她装作不动声色放下钻表的时候,没有把钻表放到里面安全的地方去,却又正好掉落出来。当她现自己失误的时候,她的脸色当即变得很难看,而之后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她看到钻表落在地上,没有下意识去掩饰,所以慢了你一步让你把钻表这个盒子捡起来了。我认为她那个时候是在犹豫,再后来当你问她,钻表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先是否认钻表是自己的。然后我留意到她的眼睛,是往上看了一下,然后眼球向右看去。心理学研究证明,人的眼球,看向左面,是在回忆,如果郭喜妹当时是这样的反应,那么她所说的经过就是她记忆中真实生过的。而相反,她是先挑起眼睛往上看,然后看向右面,她当时是有回忆的,可是在她想起来某些事之后,她没有直接告诉我们到底生了什么,反而,眼球向右,她是用左半脑在思考该怎样骗过我们。” “噢,原来是这样,难怪你当时没有等她回答,就开始推理。”小杨终于明白过来了。 “对,因为她当时的反应就已经说明了,她接下来无论告诉我们什么,都是在欺骗我们。如果一旦让她先说出口,用谎话蒙骗了我们,接下来我们想要让她改变她知道的真相都没那么容易了。因为她已经说了谎,如果要推翻自己的证词,那么比让她直接说实话还要困难。所以我没有给她说出谎话的机会,就做出了假象的推理,指控她就是凶手。当她现自己突然变成了最大的嫌疑人时,她会因为害怕而辩解,比起真相的细节,她肯定更害怕被我们当成真正的凶手,所以那时她的解释才有可信度。”我边说,边打开了钻表的盒子,“而郭喜妹当时的迟疑,应该是希望我们现这块钻表。从我下楼的时候开始,我就在想,也许郭喜妹和林珍娜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糟糕。” 小杨又想不通了,“你是说,郭喜妹骗我们,她和死者林珍娜之间的关系很不好吗?” 我点头,“女人之间的情感表达方式和男人是不同的,对男人来说,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即使装个样子也能让人察觉出来两个人之间出现了问题。而女人之间对于情感的表达,更在于细节,表面上,郭喜妹好像因为同室小芳的事很看不起林珍娜,和林珍娜渐行渐远,可其实不然。郭喜妹如果真的像她所说的那么讨厌林珍娜,是不会把自己的行李放到她的床上收拾的,你不会真的相信,是因为林珍娜的床位更靠近柜子这样的鬼话吧,女人要是讨厌一个人,可不会省这仅仅几步的,她会由衷地嫌弃一个人的全部、” 郭喜妹没有在自己床位的下铺收拾行李,只是因为她与其他两个室友的关系,没有她和林珍娜之间的那么要好,所以她本能选择了将行李箱放在林珍娜的床上收拾。而林珍娜的床上,被子和枕头被推到了角落里,甚至抱枕都掉在了床底下,恐怕是因为当时郭喜妹收拾行李很匆忙。只是林珍娜死了三天了,她今天才很匆忙的收拾行李,到底是为什么呢?有什么理由是她非要今天离开的吗? “坏了!”在小杨想通这所有的一切之后,大叫了一声,引得周围用餐的人不时侧目,才稍微收敛,低了低头表示了下自己打扰其他人用餐的歉意,低声说,“郭喜妹有危险。” “别急,暂时没事。”郭喜妹会有危险的这件事,我早就猜到了。 “那”小杨不解。 “现在有人保护她。”我继续吃面,很放心。 “谁?”小杨追问。 我不慌不忙地抬起头看着他,却什么都没说,由得他自己纳闷儿了一阵,却有些明白了。“你是说,郭喜妹那个邻居?” 我再点头,“如郭喜妹所说。她当时为了找林珍娜接电话,在深夜里把电话打到了隔壁,试问,如果郭喜妹和对方的关系只是隔壁邻居这么简单,对方在半夜睡得正香的时候接到她的电话,非但没有破口大骂,反而还去对面帮她叫了林珍娜过来接电话。可见,无论是郭喜妹还是林珍娜,和他们的那个邻居之间都是很信任的。” “难怪郭喜妹自己提出让我们去隔壁确认电话的事。”小杨感叹了句。 “对,无论她当时有没有跟邻居串通好,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足可见她十分信任那个人,相信那个人不会对我们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话来。”单凭这一点,我就已经确定这个邻居一定和她们之间的关系很好,所以在我们走了之后,根本不必担心郭喜妹的安全。“你还记得郭喜妹说的duang、duang、duang的声音吗?” 小杨印象很深,“记得。你是怀疑沈家的那口机械时钟吧。” “没错,不仅如此,我刚才在想,在郭喜妹的描述中,是听到了三声duang、duang、duang的声音,如果当时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真的是那口机械时钟的声音,恐怕正好是凶手打电话给郭喜妹的时间。距我所知,时钟会在每个整点敲响和当时时间一样的次数,而在半点的时候,只会敲一下。” 所以我们下午五点半在沈家大宅的时候,只听到了一声duang。 “三点?”小杨终于跟上了我的思路。 “有三件事需要你做的,”我将碗里的面已经吃得干干净净,端起碗里喝了两口汤才接着说,“第一件事,是需要你去她们工作的洗浴城查证一下,当晚郭喜妹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几点,如果能确定她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凌晨三点,那么我们就基本可以凭这个信息确定,郭喜妹所听到的duang、duang、duang的声音就是时钟所出的声音。第二件事,是需要你去确认一下,林珍娜的死亡时间。第三件事,我觉得凶手今天晚上会对证人,也就是郭喜妹下手” “我明白。”小杨当了多年警官,知道该如何保护证人。可是琢磨过来之后,他好奇,“你让我都做了,那你做什么?” “回去自习。”我吃完了,站起身来,“我的学校就在前面,你吃完就去忙这三件事吧,不用管我了。” 没等他答应,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把那个钻表的盒子也带上了。“这个我带回去再研究一下,你不会怀疑我也想要占为己有吧。” 小杨冷切了一声。 “你很少有这样为难的时候,是因为这件案子很难办吗?” 我独自一个人坐在图书馆里,虽然周围还有不少同学,可从来没有人愿意和我坐在一起,所以我总是一个人占了很大的一张桌子,他们躲我如瘟疫。 说着坐在我对面的,是学校里一个年轻的教授,阮文江。 他年仅3o,是法学院现在最年轻最出名的教授,他还是我哥哥的同学。 “还好。”我正在呆,被打断了。“只不过现在的线索太少了,我不知道该如何证明我的猜测。” “别急,真相永远不会被掩埋,只有时间可以证明一切。”他推了推眼睛,文质彬彬地说。 我低下头。 “这是什么?”阮教授指着我手中的盒子问道。 “一只钻表,应该是很重要的线索,可是我却找不到它存在的意义。”郭喜妹特别让我们注意到这只钻表,难道只是要我们去查这个送林珍娜钻表的人吗?可我总觉得不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当时的反应不该是那样的。我觉得,还有些什么是她不方便明说的,在暗示给我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话 暗藏玄机的礼物 “这只钻表很漂亮。八一?w1w?w8??1zwcom”阮教授说着,从我手中结果盒子,他垫了手帕将钻表从盒中取出。“你又仔细查过这支手表有哪里不对劲吗?” “有。”我是很信任阮教授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哥哥的关系,另外一部分,是因为阮教授这个人真的很正直很诚恳,“我刚才检查过这支钻表,做工精细,也按照它上面的批号去网上查过,是某个大品牌当即的限量款,这一支要十几万。” “十几万的手表?”阮教授惊讶,笑着取下了手表枕放回到盒子中,继续垫着手帕观察那只钻表,“这么贵重的手表,我可是第一次见到真的。不过,如果是限量款的话,应该可以查到购买的人吧。” “没错。”我正是因为查到了购买这只钻表的人,所以才陷入了眼前的僵局。“购买这只钻表的人,就是沈世京。” “那个今天遇害的人?”阮教授想了想,大抵也明白了我为何会呆。他沉默着将钻表递给我,我戴上了从医务室借来的一次性手套,接过钻表,从表盒中拿起手表枕正要装回去的时候。 手下,下意识的捏了捏这个是?! 我直接将手表放回到盒子里,反而拿着手表枕捏来捏去,然后从手表枕后面的缝隙中,小心取出一帐仔细叠起来的薄薄的纸,慢慢展开。 “这是什么?”阮教授也好奇,起身走到我身后来看。 这张薄薄的纸居然是一张化验单,上面就诊留下的名字是林英。林英?!郭喜妹亲口告诉过我们,林珍娜的原名叫做林英,而根据这张化验单上的内容看下来。 她怀孕了?! 林珍娜两个月前的化验单,显示她已经怀孕足七周了。 两个月前? 郭喜妹说过,两个月的某一天,林珍娜从外面回来,跟她炫耀金主送给她的这只钻表。并且是从那一天起,林珍娜就不怎么开工了,据郭喜妹的说法是有人包养了林珍娜,定时给她钱花,给她买东西。林珍娜和郭喜妹说自己就要从那里搬出去了,有人会给她买大别墅。 但是林珍娜的别墅还没有到手就遇害了。 两个月前,钻表,化验单对,这是这一点,我怎么没想到呢。 “教授”图书馆内有路过的学生和阮教授低声打招呼啊 阮教授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点头同他们示意,就是要他们别打扰我,然后他和那些学生一起坐到了另外一张桌子前去说话。 林珍娜是因为怀了某个人的孩子,所以“恃宠而骄”,那个人花费十几万这么大一笔钱买了钻表送给她,而之后林珍娜不开工了,还有钱和东西收,也就是说,那个钻表并不是金主在知道她怀孕之后,要和她撇清关系给她的分手费。 反而她不开工,更像是在养胎。难道她肚子里的孩子,金主想要的? 她的金主不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那通打给郭喜妹的电话,让她转告林珍娜去取的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有,林珍娜为什么会把怀孕化验单藏在钻表的手表枕里?如果钻表不是郭喜妹偷偷藏起来的,那极有可能是林珍娜放在那里的,在其他两名室友离开之后,只有郭喜妹和林珍娜两个人可以在那间屋子里自由行动。林珍娜是在那夜接到电话之后,出门之前把钻表藏在那里的吗?她那时难道已经猜到自己可能会遭遇不测了吗?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我掏出手机,匆忙将钻表收拾好,向图书馆外面走去才接通了电话。 “怎么才接电话啊。”是小杨,他抱怨我接电话接的晚了,“我现在在她们楼下守着呢,这边现在没什么情况。不过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我刚刚从验尸房过来的,你知道吗?林珍娜她怀孕了。” “十五周。”我说着,将钻表的盒子收回到背包里,把化验单叠好放进口袋。 电话的另一边是好长一阵的沉默,然后小杨诧异地说,“你不会连这个都推理出来了吧。” “不是推理,我也是刚刚现的。”我说,“你在她们楼下守好了,别让歹徒有机会去伤害郭喜妹。我去今天沈世京的案现场再看看。” “好。”小杨说,“你放心吧,我跟守在那边的兄弟联系一下,你直接过去吧,那边还有人。” 挂了电话,我走出校门,正准备过马路到对面沈世京的家里去。 一辆摩托车刺耳的马达声突然从我的左边方向逆行飞快驶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他已经迫近我跟前,眼看着就要撞向我了,我感觉,那一瞬间有什么把我扑开了。等回过身来的时候,我已经趴在地上,我没死!那辆摩托车并没有撞到我,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刚刚的事,连忙回过头去看那个救了我的人。 可他比我的反应还要快,在我讲讲转过头去的时候,他立马背过身去。 我试着左右晃了一下,想要去看清楚,这个明明救了我却好像故意在躲我的人到底什么样子。 可是他背对着我,又穿了一件黑色的帽衫,宽大的帽子将两边可以看到他的地方全部挡上了。这个人,未免也太奇怪了。 “你有受伤吗?”我还是出于担心,问了一句。 他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等一下。”我叫住他,谁知道他听了我的话真的就停了下来,我这才缓过来试着站起身来,还好,只有一些擦伤并不严重,手脚都完好,没有断。“谢谢你救了我。” 他又摇了摇头,然后双手揣着兜直直地向着与我相反的方向走去。 路灯下,我隐约看到这个人裸露在外的手腕上流着血,是刚刚推开我的时候,一起扑倒在地上时伤到的吧。那辆摩托车冲过来的时候很快,学校门前的这条路平时很少有车经过,可是也不算多窄,而那辆车却笔直地朝我开过来我是在走出校门的时候,才听到马达的声音,转眼间那辆摩托车就已经开到了我跟前。这或许是不是代表了,那辆车原本一直停在那里,就是在等我走出来。 为什么?为了灭口?!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还好,可好像刚刚救了我的人伤得更重。那个穿着黑帽衫的人到底是谁,他救了我却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离开了。我有感觉,当时他突然冲出来推开我的度几乎快比那辆摩托车还快了,他将我扑开,却没有直接压在我背上,所以我没有受什么伤。如果我的推测没错,他当时应该是用那只手撑住了他的身体,然后在落地的时候,我半个身子是摔在了他身上的。 这个人,我认识他吗?他会什么会这么舍命救我呢? “霍汐!”阮教授追了出来,看到我这一身狼狈,连忙看向左右,“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刚刚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没看到有车过来,差点被撞倒。”我试着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因为不想再多一个人担心,所以我并没有告诉他我怀疑那辆车就是冲着我骑过来的。 “你现在要去哪里?”阮教授问。 我指了指对面,“我想再去沈世京出事的案现场看看。” “那我跟你一起吧。”阮教授说着,上前来搀扶我,一起往对面走去。“你怎么也不小心点儿,也不能为了想案子什么都不顾啊,你看,差点被撞到吧。以后可不能这么大意了。” “嗯。”我应着,然后一前一后走上了楼。 “霍少。”守着现场的警员见我来了,粗略地打了个招呼,看着阮教授。 “他是我学校的教授,和我一起来的。”我介绍说。 警员这才放心,打开了门。让我们进去,门上还贴着封条,我们俯下身从封条下面钻了进去,警员打开了门边的灯,说,“孙头儿特别交代,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动过。” “这就是你那个朋友,自己在学校外面租的房子?”阮教授在室内打量了一周后,随口说了句。 “对,大一认识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在这里租了一间房子。虽然她平时住校,可是周末或者寒暑假的时候,她就会到这里来住。虽然她对其他人说过,是因为在学校对面租这么一套房子比较方便,可后来我听她说起过,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是她的哥哥嫂子,哦,对,就是沈长辉和沈太太,他们将沈世京抚养长大的。所以沈家的大宅,除了特别的日子,沈世京是不回去的。”也许沈世京活着的时候,也很在意这些事吧,毕竟父母不在了,沈家的大宅只是哥哥嫂子的家。 “你们的关系很好?”阮教授听我说了这么多,所以有些疑问。 “一般吧。”我走到客厅的架子前翻着看看她以前的书,想要找到点什么警察在这里漏掉的线索,又忍不住补充说,“可能是因为我的性格,所以我没什么朋友,也不是很在意有没有朋友。独来独往惯了,对身边的人并不是特别关注,可能对世京来说,我跟她有些地方很相似,可她却与我不同。她很开朗,有不少朋友,可我觉得,她能说真心话的朋友并不多,她对我很信任,会和我说很多事。对了,那天就是她出事的前一天下午,她还来学校找过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话 回忆里的哥哥 阮教授听了,走了过来,“出事的前一天?” 我点头,“是,那天下午,她突然找到我,我刚下课她等在门口,说有些话要和我聊聊。w≈wwzwcom我当时其实并没有很在意,因为我知道在不久之前,她的哥哥沈长辉刚刚遇害,我以为她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我就只是想说陪陪她,哪怕听听她牢骚抱怨抱怨。我们在学校里走了走,她和我说了很多话,可是都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说的很随意,就像是她一边回忆一边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我,都怪我,我当时只是想陪她走走,所以对她说的话并没有很上心,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那她找到你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地方,表现得很奇怪?就算你当时不是很在意她因为悲伤过度而泄的话,可是我想,以你的性格肯定会觉察到她有哪里和平常很不一样的地方。”阮教授在听了我的话之后沉思片刻,才说。 “她说到了沈长辉的死。”这也就是今天一大早我会被孙和阳派人带到这里来的原因。因为学校里的人大多都看到了,昨天下午我和沈世京在学校里一边走一边说话的样子,按照警察对她死亡时间的预估,她应该是从学校回到这里之后就遇到了凶手,“她告诉我,沈长辉的死不应该是歹徒计划之中的。她当时显得很烦躁很不安,因为她在描述过程之中手势很大,说明她当时是极力在否认她心里的某种猜测。她求我帮她查出真相,应该也是想要证明她猜测是错的。所以我在想,她会不会知道什么,然后被这一连串案件的凶手现了,所以才遭遇了不测。” “她从学校回到这里之后就遇害了嗯。”阮教授走到窗前检查了一下,喃喃自语重复了一遍,“从学校到这里,走路不过十分钟。如果是这样的话,难怪你会被警察怀疑。那么在沈世京离开学校之后,你去了哪里?难道没有人可以证明,你当时不在现场吗?” 我无奈,摇了摇头,“我是和她一起离开学校的,她穿过马路回到了这里,而我往那边走了。因为我当时听她说了那些话之后,有些难过,我就去看我哥哥了。” 阮教授听了,怔了会儿,别开了目光。 我哥哥出事至今已经七年了,被葬在城郊的墓园里。沈世京当时的每一句话,特别是说起她和沈长辉之间的兄妹情时,都让我想念我哥哥,霍准。他如果现在也该29岁了。 所以在沈世京死亡的时间内,我没有任何人证能证明我不在案现场,而我又刚好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理所当然被怀疑。 因为提起了我哥哥,阮教授的反应也有些伤感,我安慰道,“其实我没事了,当时我哥哥就是为了保护我才遇害的,我不遗憾这些年错过的时光,因为我知道他很在乎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我。” “嗯,”阮教授点头,“霍准是一个好哥哥,他比任何人都要疼爱你。” 我知道。 “你是说,沈世京当时已经开始怀疑,杀害沈长辉的凶手了吗?”阮教授转开了话题。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仔细给他分析,“第一个死者,叫徐宁宁,是沈长辉和他妻子婚姻关系中的第三者,这件事就是世京当时告诉我的。第二个死者是沈长辉,是她哥哥。好多人都以为,沈世京是这起围绕沈家生的连环杀人案的第三个受害人,可直到我今天上午在这里听到一个警员说,这是第四起。我才开始收集资料,我现在三天前,育和路小公园还有一起割喉劫杀案,死者叫林珍娜,是一个洗浴城的小姐。看起来和沈家有关的这三起案子没什么关系,直到我在林珍娜的住处找到了这个钻表。” “林珍娜所拥有的限量版钻表,是沈世京购买的。”阮教授将最后一句话点破。 就是这样,限量版钻表,林珍娜所有的疑点都围绕在这块钻表上,包括那张化验单。十几万的钻表,是沈世京购买的,为何到了郭喜妹的说辞中,成了金主送给林珍娜的礼物?至少我不会相信,林珍娜的金主就是沈世京。就算钻表是沈世京送给林珍娜的,恐怕这里面也有什么事是我们还不知道,包括,林珍娜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手中的书,翻着翻着。 我停下了,又急切的细细翻了一遍,果然,我刚刚没有看错。在这本书的某一页中写了一串数字。 很眼熟,所以在刚刚一闪而过的时候,给我的感觉似曾见过。 我从背包里掏出那个钻表的盒子,在盒子底部刻着一串数字,和沈世京写在书里的这一串数字一模一样。我叫阮教授来看,“这两串数字是一样的。” 阮教授在仔细确认几遍之后,说,“没错。看来你这个朋友还真的认识第三个死者。” 是,钻表的确和沈世京有关系。可沈世京怎么会把这么贵重的钻表送给林珍娜呢? 林珍娜肚子里的孩子,会是沈长辉的吗? “先回去吧。”阮教授说。“回去再好好想想,看看有没有哪里是被忽略的。” 被忽略的? 对了,我连忙掏出手机打给小杨,“你还在郭喜妹楼下守着吗?” “是啊。”小杨应声。 “这样,你跟验尸的人说一下,请他们做个dna检测。”这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了,“检查一下林珍娜腹中胎儿和沈长辉之间的关系。” “林珍娜和沈长辉?”小杨惊呼,好半天才冷静下来,“好吧,我跟他们说一声。” “走吧。”等我挂了电话,阮教授才说。 我们从沈世京家里出来,没有回学校。是阮教授提议在外面转一转,换一换脑子,比较容易清醒一些,想到一些在案现场想不到的东西。我们顺着学校前的马路,向东走去,往前走了大概两千米,拐过一个弯,就是夜市了。这个夜市临着学校的一侧,比起学校前的冷清,简直是热闹非常。 “好好放松一下吧,别再想着那些案子了。” 是因为我这一路走来,一直在想着这四件案子里,四名受害者的共同点,以及可能是嫌疑人的人。阮教授笑着打断了我,他走在我身边,高高瘦瘦的影子映在我的影子旁边。“和你同龄的女孩,在这个年纪里哪个不是玩乐的年纪,再看看你自己,哪里有别人那朝气蓬勃的样子。” 我被他打乱了思绪,也不得不暂时放下了一切,陪着笑。 “是烤羊肉串!”他看到了前面的摊子上在卖烤羊肉串,回过头招了招手,要我跟上去。然后他自己挤进了人群里,对这老板说道,“老板,来十串。” 然后他就两只手各举着五串羊肉串,又挤了出来。递过来一把给我,“给。” “我不饿,晚上吃了牛肉面了。”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吃吧。”他硬塞给我,不等我再说什么,他就已经开始吃他手里的那一把了。“你哥哥和我说过,你特别喜欢吃羊肉串。” 我哥哥“其实是他更喜欢吃。” 说起了我哥哥,我便没那么多在意了,也开始吃起来。 “其实我也很喜欢吃。”他说。 “阮教授,”我忍不住想要和他打听,“你比我哥哥大一岁,为什么会和他同级呢?” 他轻笑着回答,“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高考的那一年没考好,所以不得不复读一年。所以大一的时候就和你哥哥同一年级了。” 原来只是因为这样。 “你哥哥很聪明,但你也不赖。”他一边吃着烤羊肉串,一边说,“以前就总听你哥哥说,他多保护多保护你,其实谁都看得出来,他恨不得把所有的苦一个人吃了,也希望你过得好一些。霍汐,你哥哥要是知道你现在这样子,他一定会心疼的。” 我低下头,没说话。 “自己珍惜得不得了的人,活成了这样,被人欺负却又不解释,习惯着被孤立。你哥哥那么疼你,他要是知道在自己死后,你把自己的日子过成了这样,你说他得有多难过啊。”他还在说着我哥哥的事。 “其实他刚出事的时候,我挺恨他的。”我被阮教授的一番话影响,不自觉说出了心里话,之后又觉得有些尴尬,“那时候我才初二,他却让我跑,可我当时还真的就听了他的话跑了,我哪里知道,那一次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他连个说最后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留给我,就消失不见了。我就算活下来了,可是每次想到,当时他是为了救我才出事的,我就恨他,恨我自己。如果我再聪明一点,再早现一点点的线索,我都不会让他牺牲自己保护我的。” 阮教授的表情很复杂,七年了,他和我哥哥是从大一就认识的朋友,到大二那年,我哥哥出事。三年前我考进哥哥以前读的这所大学时,他是法学院里的助教。是他认出了我,因为哥哥当时留在宿舍里的东西,是他帮忙收拾的,他一直留着哥哥当年的东西,包括一张哥哥和我的照片。 那时候阮教授和我说,他一直在等哥哥的家人来取回哥哥的东西,可是一直都没有人来。我从心理学系转到法学院,他看到我的时候就认出我。阮教授把哥哥的东西交给我,那已经是我哥哥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东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话 沈长辉的实业公司 在我哥哥出事后,我一直自责是我害死了他。网?w8wwzwcom 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就不会被绑匪撞死。我没办法接受突然失去他的这个事实,所以,我疯了。我开始幻想,他并没有死,反而一直还在我身边,保护我,陪我长大。 养父母将我送到了医院里,我在医院住了一年半。直到高一,我的成绩乎寻常的优秀,使市内一所重点高中破格录取了我这个初二就辍学了的学生。因为在哥哥出事之后,我拼了命的学习,就像他曾经在身边教导我一样。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或者说,我是我哥哥带大的。他叫霍准,我叫霍汐,他比我大七岁。无论环境怎么变,他一直都是我哥哥。他保护我,陪伴我,教我功课,和我玩耍。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我哥哥是那么优秀的人,他聪明到让所有的人都羡慕,所有的人都在夸他。他就是我的大英雄,可是有一天那个大英雄突然不见了,他死了,再也回不来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想他,所以我让自己变成他、 路过便利店的窗户,玻璃上映出了我的脸,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怎么了?”阮教授没现我停了下来,已经走到了前面,一回头,看到我站在便利店的窗户前。 “我和我哥哥,像吗?”我看着玻璃里映出来的样子,问了他一句。 阮教授走过来,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在玻璃上的样子,说,“像。” 我哥哥当时应该也是这样子的,如果他现在没死的话,应该应该就像阮教授一样,这么高了吧。嗯,应该是这样,我踮起脚,正好到他肩膀的高度。我哥哥喜欢穿白色的衬衫浅蓝色的牛仔裤,他最喜欢衬衫的袖口上缝着透明的扣子。 我哥哥笑起来很好看,就像是午后的阳光,很舒服。 可不是这样的,不是阮教授这样的。我哥哥不穿格子衬衫,也不戴眼镜。 “霍汐,你没事吧?”阮教授有些担心。 我摇头,玻璃里的影子也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哥哥是穿白色衬衫的。有一次,他送我上学,到了我学校门口的时候,他放我下来。然后他袖口的透明扣子掉了,他把扣子捡起来让我先帮他收好,我就把他的扣子放进了我校服裙子的口袋里。可是我们都忘了,没多久就出事了” “扣子?”阮教授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伸手从领子勾出我系在脖子上的红绳,红绳上挂着一颗透明的扣子。 阮教授的眼神很复杂,难掩心疼,还有些说不清的情绪。他抬手,用手指轻轻托住红绳上垂落的扣子。 “哥哥出事后,养母和养父把哥哥的东西都扔了,我当时被关在医院里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他们是为我好,不希望我再受到哥哥的影响。可是后来回到家,什么都没有了。连我哥哥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了”入读高中,收拾东西的时候把以前的校服翻了出来,在那件校服裙子里找到哥哥的扣子时,对我来说,那就是我哥哥留在这世上,最后一件能让我怀念他的东西了。 我偷偷用红绳把它串了起来,挂在脖子上,我再也不想和他分开。 那是我哥哥,是我在这世上最亲最亲的人。 可为什么我看着那半透明的玻璃,为什么他今天还不来见我。如果是平常,我想见他,他就会来见我,可是今天他怎么还不来。 影子始终是我的影子,他没来。 阮教授就站在身边,他说,“每一件送给最重要的人的礼物,都有特别的意义。你哥哥很聪明,你要相信他,也要相信你自己。” “你没事吧。” 我从宿舍楼上下来,看见小杨把车停在了我们楼下,他站在冲着我们大门的方向,背靠着车门,挺不耐烦地抽着烟。可当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有些意外,恐怕是被我憔悴的样子吓着了。 “没事。”我说,女生宿舍楼下过来过去的人很多,纷纷侧目看向这个出现在女生宿舍楼前的男人,一个不修边幅,看起来有些邋遢的老男人。“上车再说吧。” 我不想再承受过多的异样眼光,所以推开他,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小杨从车头前面绕过来,上了车。“对了,郭喜妹那儿可什么事都没有,今天早上接我班的人去了之后我才回去的。” “开车吧。”我没理会他太多,说。 昨天晚上和阮教授去逛夜市,把心里堵着的很多回忆都倾泻了出来,一晚上,我的梦里都是我和我哥哥的记忆,想了一晚上就哭了一晚上。我也是天亮了才睡着的,十一点多点的时候被小杨的电话吵醒。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邋遢极了的男人站在我楼下。 小杨不知道生了什么,悻悻地动了车子。“现在去哪儿?” “去沈长辉的公司。”我说着,将背在后背的包放到了身前,掏出那钻表的盒子,放到他车前。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化验单,“我昨天在盒子里现了这个。” “这是?”小杨开着车,只是瞄了一眼。 “是医院的化验单,接受化验的人是林英,也就是林珍娜。这张化验单是两个月以前开的,证实了林珍娜在两个月以前就怀孕了,腹中的胎儿当时就足7周了。”我说,“林珍娜把这张怀孕证明的化验单藏在钻表盒里的手表枕中,然后才有了我们有机会在她们的住处现这一切。” 林珍娜怀孕了,然后有人送了这只钻表给她,郭喜妹口中的“金主”却成了沈世京。最令我怀疑的是,林珍娜亲口告诉郭喜妹她要搬离那里,有人会给她买别墅这样的话。沈世京虽然有些钱,但我肯定如果让她出钱买栋别墅是不可能的,她毕竟没有那么有钱,可是在沈世京身边,刚好那么有钱的人就有一个,所以我不能不怀疑沈长辉。如果林珍娜肚子里的孩子是沈长辉的,那么沈世京很有可能是替沈长辉买的钻表送给林珍娜的,或者钻表是沈世京买的,她可能根本不知道是要送给谁的。第一个死者是在两个月前遇害,而就在两个月前,林珍娜证实怀孕,沈长辉死在十天前,而林珍娜是四天前,沈长辉和林珍娜的遇害时间实在有些短,可是林珍娜和沈世京的遇害事件相隔更短。 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凶手不得不迫不及待的除掉他们呢。 沈世京来找我,回到家就出事了。还是沈再阳来找她的时候现的。 之后是沈太太遇刺的事,虽然徐管家说,歹徒有可能是从二楼沈长辉的书房里翻找东西出来之后,恰好在后花园里碰上了沈太太,但我总觉得有哪里还是没对上的感觉。 沈长辉的印章在书房里丢失,而能打开抽屉取走印章的钥匙,是在沈长辉遇害的时候就丢了的。 所以沈长辉和沈太太两件事联系起来,任谁都会相信是同一个歹徒所为。 还有沈家的机械时钟,“你去郭喜妹打工的洗浴城查过了吗?她接到的电话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哦,对了,我正想给你说这件事来着,结果迷迷糊糊给忘了。”小杨说,“洗浴城的前台翻查了四天前来电记录,证实郭喜妹在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凌晨三点。而林珍娜的尸检证实,林珍娜的死亡时间,是凌晨四点到早上六点之间。” 也就是说,郭喜妹听到的duang、duang、duang的声音,更加可以证实是从时钟出来的。可现在还不能因为这样的猜测,就断定郭喜妹所听到的声音,来自于沈家大宅的机械时钟。 “到了。” 我还想着那些事,车已经开到了沈长辉公司楼下。小杨停好车之后,我们走进了大楼,他介绍说,“你看到没,整栋楼都是沈长辉的,不仅如此,还有公司后面的厂房,也是属于沈长辉所拥有的。” “请问两位是?”前台的美女将我们拦下,客气地问了句。 “警察。”小杨出示证件。 “哦,那两位是来查沈总的案子吧,请两位稍等一下。”她微笑着说完之后,拨通了公司的内部电话,“李经理,来了两位警察查办沈总的案子。” 只是很简单的一两句话,她挂了电话,对我们招呼说,“请两位稍等一下。” 果然只是稍等,很快,从一旁电梯里就出来了一个年级看起来四十出头的女人,身材丰腴,圆脸短,上身穿浅蓝色西装外套,下身着黑色紧身及膝工装半裙,踩着一双三寸高的黑色亚光皮高跟鞋,噔噔蹬地走到了我们面前,“两位就是来查办沈总案子的警察吧。” 小杨刚点头,“我姓杨,她姓霍。” “杨警官,霍警官。”她的反应很快,“我姓李,叫李静,是这里的公关经理。由我带着两位在公司里查办也方便一些。” 小杨看向我,见我没有意义,便对她点了下头。 李经理对前台摆了摆手,然后带着我们走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之后,她按下9层,然后才说,“沈总的事生之后,公司里一时间人心惶惶的,毕竟沈总是遇害,所以公司里的人就难免怀疑是不是公司混进了什么人。我们从沈总出事之后,便加大了公司的安保,这段时间公司里什么都没有生过。” 说着,电梯到了,门打开,是一个厅,直冲着电梯门的有一扇双开门的房间,门前靠右的地方摆着两张桌子,桌子后的两个人看到李经理立马站起身来不约而同的问候道,“李经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话 沈长辉和徐宁宁 “嗯,你们忙你们的。??八一?中文w≈w=w==≈z=w≠com”李经理摆手让她们坐下,然后亲自上前拉开了那双开门,跟在我们身后进到了办公室里,“杨警官,霍警官,这里就是沈总的办公室了,也是沈总遇害的地方。” 沈长辉办公的地方果然气派,我问她说,“沈总遇害的那一天,外面的两个秘书在哪里?” “沈总遇害的那天是周末,所以她们两个都没有上班。原来沈总还有一个秘书的,当时也是她现的沈总出事了,才报的警。”李经理走到窗前拉开了帘子,办公室内豁然亮堂了起来。 “那个秘书现在在哪里?”小杨好奇。 “她本来身体就不太好,那天是接到了沈总的电话,让她回来送一份文件。结果她在外面敲了半天门都没反应,就推门进来看看,然后就现沈总倒在了这里。当时她也吓坏了,现在还在医院里拄着呢。”李经理走到办公桌前方偏左的方式,告诉我们当时沈总的尸体就倒在了那里。 “沈总平时在公司里口碑怎么样?”我在他办公桌前转了转,问说。 “这”李经理有些为难,倒还是挑了些好听的话说,“沈总为人处世很严谨,倒也不是不苟言笑的,他在公司里的口碑算是不错的了,也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人和他结了仇。” 我与小杨对视一眼,都深觉这个李经理不是普通人,察言观色,说话办事很圆滑。我只是问了她口碑如何,她竟好像随意说出似的,告诉我们沈长辉不可能有仇家。 “既然沈总是这样一个好人,你刚才为什么还要想一想呢?”小杨问。 李经理忽然低头沉默。 “有什么你就直说吧,我们是来查案子的,如果你可以如实提供给我们线索,帮助我们破案,省去很多兜兜转转的麻烦,早一点帮沈总找到真凶使之伏法,不仅可以让沈总安息,也可以彻底杜绝谣言。恐怕这样,才能真的令你们公司的员工塌下心来工作吧。”小杨出声诱导。 李经理犹豫了下也接受了他的说法。点头说,“你说的对。”然后,她想了想,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不能说的,不过这些都是沈总的家事,现在沈总出事,我们也不好在他身后说这些而已。” “和沈太太有关系?”我听出她的意思,便明白她刚刚那样的反应,原来是沈太太才不方便透漏的。 她点了点头,“是,沈太太和沈总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其实沈总在外面有情人的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早在五六年前,就有人在说沈总外面养了一个女人,三十出头吧。因为那个女人有一次到公司里来找沈先生,所以很多人就都看见了,其实大家都明白,那个女人就是故意的。这件事当时在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大家都在说,沈总在外面的哪个女人怕是想要逼宫了。可这件事说起来也奇怪,那个女人都招摇到了公司来,沈太太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难道沈太太当时并不知道,沈总在外面有个女人吗?”小杨多嘴插了句话,就打断了李经理。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李经理轻笑,一副熟门熟路的模样,“这老公在外面有没有女人,做老婆的可是很明显就能感觉出来的。” “啊?”小杨没结婚,自然不懂。 “这呀,就是女人的第六感,老公回到家,怎么说话,什么语气,跟他说话什么反应,穿什么衣服有什么不同,都能很敏锐的察觉到的。沈太太可是名校毕业的,比普通的女人还要聪明,这沈总在外面有什么女人,就算那个女人没有找到公司里,公司里也没有传得那么热闹,我敢肯定,沈太太都一定察觉到了。她只是没有说而已。”李经理说着,走到办公桌前,将一个相框翻了过来,相框里是沈长辉和沈再阳的照片。“还不是为了孩子啊,当时再阳只有十来岁,还在读小学呢。沈总虽然看起来对再阳十分严格,可其实他很疼再阳的,这么大的公司将来也都是要交给再阳的,再阳的性子内敛,沈总恨铁不成钢罢了。沈太太也是清楚,如果跟沈总坦明了,其实对她和再阳一点好处都没有,倒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将来沈总的这一切都是给再阳的。” 五六年前,三十出头那李经理所说的这个女人,应该就不是本案的第一个受害者徐宁宁,也许是在徐宁宁之前,沈长辉在外面的第三者吧。 “那后来呢?那个女人”小杨问。 趁着小杨问的功夫,我绕到沈长辉的办公桌后面,检查书架上陈列的物品。 “这后来不就是沈太太一直装作不知道,沈总也是大宅小家两边跑嘛。沈总啊虽然在外面玩,可他也不是会为了外面的女人和沈太太离婚的人,再加上再阳的关系,别管那女人怎么闹,沈总都不会给她名分的。”李经理的语气,听起来是有些反感那个女人的。 也许是当时,真的如她话里所说的那句“别管怎么闹”,那个女人一定来闹过几次吧。小三毕竟是全天下女人的公敌,联想沈太太和沈再阳的处境,李经理会同情她们也不奇怪了。 “不过,”她说,“那个女人闹了几次之后,沈太太也一直装作不知道。然后突然就销声匿迹了,也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她再也没有来过了。公司里的人就猜着说,是不是沈总想通了就和她分开了,所以” 小杨听完,没有找到可以突破的点,故而将注意力放回到办公室里,到处仔细查看着。 李经理见我们两个都没有再问什么,也就什么都不说了,默声陪着我们在办公室里到处检查。 我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话的是阮教授,我特别走开了些才接通了电话,“喂,阮教授。” 电话另一头的阮教授嗯了一声,然后说,“霍汐,你好些了吧?” 我知道,他问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依稀记得昨晚,我对着便利店的玻璃泣不成声的样子,我以为我会在自己的影子里看到我哥哥,可是昨晚他怎么都没有出现。后来是阮教授将我送回去的,恐怕他是因为担心,不过这都十一点多了,他才打给我。我想是因为他也犹豫了很久,怕这个电话打得太早了影响我休息吧。“我没事,我现在在沈长辉的办公室找线索。” 阮教授迟疑了会儿,他没想到我一大早又出来忙了。 “这个,怎么会被扔到垃圾桶呢。”李经理猛地叫了一声。 我回过头去见到她正在弯腰从办公桌下的垃圾桶里捡了什么出来,我跟阮教授说了一声,“我这边好像有点儿新的现,等晚上回到学校再说吧。” “嗯,好的,你注意安全。”阮教授说着,挂了电话。 小杨已经从李经理手中接过了东西,放到了办公桌上,慢慢铺平。我刚走过来,他笑着问了句,“你男朋友啊?” “我法学院的教授。”我说,然后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个捏成团的纸展开。那张纸大概b5大小,材质较硬光面,还没展开的时候我只看到了边角上有颜色,可怎么看都不像是照片一类的。直到小杨把它完全展开,“这是奖状?!” 一张小小的奖状,边缘已经扯破了,隐约看得到上面印着“少年科技大赛第一名”的字样,第一行还手写着沈再阳的名字。 “这,这是怎么回事?”沈再阳的奖状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沈总出事之后,有人进来过?” “没有,”李经理立刻否认,“自从沈总出事之后,这里就被关了起来。也只有上一次沈总遇害的时候,警察进来过之后,直到今天咱们进到这里之前,不可能有人又进来的。” “那沈再阳的奖状怎么会在这里?”总不能解释说,当时现场搜证的人,竟然大意到忽略了这个藏在垃圾桶里的线索吧。 “警方搜证,只是将案现场与案件有关的物证带回去,我觉得,这不是他们大意了。”小杨指着垃圾桶说道,“很显然,他们当时翻查过垃圾桶,不过这里面的东西没什么可以作为物证的价值而已。你看这张奖状也有些问题,正常的奖状怎么会这么小呢?” “这个好像扫描之后打印出来的。”我上前核实了一下他说的情况,检查那张刚才被揉成一团的奖状。在垃圾桶里还有几个同样的纸团,有一些有展开过的迹象。 “这不是再阳的奖状吗!”李经理惊呼一声。 我们看向她,她好像还知道些什么。 “没错,是再阳的奖状。当时再阳参加少年科技大赛,那时他只有七八岁吧,是沈总和再阳一起努力试验了许多次才成功的,再阳很出色,就拿回了第一名的成绩。沈总后来把再阳的这张奖状就扫描了下来,这一张应该是他之前一直夹在行事本里的,他很珍惜的,可怎么”李经理也不能理解,沈总这么多年一直很宝贝的东西,为什么会丢在了垃圾桶里。 “你确定,沈总很在意沈再阳的这个奖状吗?”听她的语气,沈长辉还是很疼爱沈再阳这个儿子的,并且很在意他们父子之间的亲情。按照李经理的说法,这个奖状等于是沈长辉陪着沈再阳完成很多次试验,沈再阳才取得的好成绩。那也就是间接证明了,沈长辉很在意他们父子间的相处。 “是真的。”李经理确认,“再阳很小的时候,沈总和再阳之间的感情很好的,只是后来,沈总越来越忙,和沈太太的关系越来越不好,才开始逐渐疏忽了再阳的。这个奖状一直放在沈总的行事本里,本子换过许多,可沈总都很小心的保存着这一份影印版,一直都是夹在他贴身的行事本里。” 一直夹在行事本里的奖状影印本,被扔到了垃圾桶里。 会是杀害沈长辉的凶手做的吗?可是凶手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你等下把这个送回去检验,看看这上面有没有别的痕迹。” 小杨从包里掏出了袋子,将奖状平放进透明的证物袋里。“放心吧。” 我向李经理询问,“你知道徐宁宁这个人吗?她以前也是在这公司里打工的。” “徐宁宁”李经理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她对于徐宁宁这个名字显得印象并不是很深刻,可绝不是第一次听到的那种疑惑。“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是去年吧。去年的暑假公司招了一批实习生,其中就有这个徐宁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话 死亡不能掩盖的秘密 “徐宁宁在这里打过工?”小杨诧异的问。网w=w≠w≠=zwcom“那之前我们来调查沈总的时候,为什么你们谁也没有说起这件事呢?” “当时也没有人问起,更何况徐宁宁当初只是在公司待了两个月而已。”李经理并不认为这是刻意隐瞒,“后来到了八月底,她要开学就离开公司了。” “那你知道,徐宁宁和沈总的事吗?”我直接抛出一个最大的难题给她。 她想了很久,看着我们并没有要退让的意思,才点了下头勉强算是默认了。“徐宁宁人漂亮,大眼睛高个子,又会打扮,还是大学生。当时徐宁宁到公司来实习,是作秘书的。起初只是秘书室一个普普通通的实习生,可能是因为那次会议吧,徐宁宁临时代替请假的小王,就跟沈总去了。回来后没多久,沈总就把她调到了自己跟前,其实起初公司里已经有人在议论,沈总把徐宁宁放到身边的意思。可是后来一开学,徐宁宁就离开公司了,后面的事也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了,大家还以为,徐宁宁回到学校之后跟沈总就再也没联系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徐宁宁和沈总还有联系的?”她的这最后一句话,正好给我找到了破绽。 “半年前,沈总让我以我的名义,帮他在泰达名苑租了一套豪宅。我当时不放心怕生什么事端,所以就偷偷留意了一下,后来才现,原来沈总和徐宁宁的关系并没有断。那套租下的豪宅就是给徐宁宁住的,徐宁宁表面上是假期结束回学校去了,可实际上她和沈总还是有联系的,两个人的关系,一直维持着。”李经理似乎并不怎么讨厌徐宁宁。 “豪宅?” 泰达名苑,豪宅的话,一个月租金要两万多。沈长辉竟然悄声金屋藏娇,不过在我所知道的资料里,似乎没有人知道徐宁宁在校外还有一处豪宅住着。“把地址给我。” “你怎么看。”驱车前往泰达名苑的路上,小杨问我。 “有些想法,可还不确定。”现在的线索比昨天我猛地站在沈世京殒命的现场时要多了一些,可是问题是现在线索越多,越摸不清头脑。每一条捋出来的线索之中,看起来毫无关系,可是在微微一丁点的细节上,又仿佛每一个遇害的死者之间都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这种联系是什么?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只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总有一条线索,是可以把几个人的命运拴在一起的。但凡找到这条线索,就可以确定杀害他们的人到底是谁。 泰达名苑32-b。 沈长辉借李经理的名义,租给徐宁宁的房子。小杨出示证件之后,物业给我们打开了门。 虽然比不上沈长辉的沈家大宅,可也算得上是高端大气的。“每一个跟着沈长辉的女人,好像都能得到些好处似的。” “那是肯定的,沈长辉是著名实业家,如果没有好处,这些女人怎么会心甘情愿跟着他呢。”我说着话走进了客厅,房内的布局很好,很温馨的装修风格。 “前天的时候,房主还来过呢,只不过这里的门锁换了,房主是一个挺娴静的女人,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通过物业,想让我们等到租住在这里的徐小姐回来之后,告诉她该交房租了。”物业的管理员跟着我们走到房内,“你们是来找住在这里的徐小姐吗?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死了。”小杨说。 徐宁宁在两个月前就死了,沈长辉在十天前遇害,也难怪之后没有人给房主交租了。物业管理员在听完小杨说徐宁宁死了之后,脸色惨白,有些慌乱。 “怎么死的?”物业管理员还是问了一句。 “你刚刚在询问过我们是不是来找住在这里的徐小姐之后,就问了句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你知道,她要出事吗?” 小杨刚要开口就被我打断了。 “不是不是,这可都跟我无关的啊,我就只是一个物业的管理员,值值班,帮人传传话收收快递什么的,就连警察找上门来还是头一次呢。”他急忙解释,生怕撇不清关系被我们怀疑。 我一边在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里仔细打量,一边说,“那说说看吧,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要不然单凭你刚刚说的这句话,你很有可能就是提前知道徐小姐要出事的人。那你,会是凶手吗?” “不是,这话怎么说的这是。”他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奈,他个子不高,一米六出头,身形偏瘦,皮肤黑黄,有些龅牙,年龄大概在25到3o之间,身着一身略大的工作装。“其实我也是猜的,徐小姐那人吧,不坏,但是并不怎么聪明,可和她看起来的不一样” 徐宁宁看起来精明,其实不然,至少在这个物业管理员看来她人品还不错。 “她不经常住在这里的,常常是礼拜二或者礼拜四下午来,然后晚上或者半夜就走了,很少见她在这里过夜的,哦,对了,有一次下大雨,她当时没走成。然后第二天早上五点多点,天刚亮的时候,她急匆匆地往回赶,一个人,正好那天我轮到我巡逻了,就碰见了。我还问她呢,这么一大早去哪里啊,她就跟我说,是要赶回学校上课。我那时才知道原来她还是个学生。”他继续补充到。 礼拜二或者礼拜四来,不在这里过夜。“她每次都是自己来的吗?” “不是,她每次来,都是坐着一辆黑色的宝马车来。每次都是同一辆车,可我没怎么留意过开车的人,一开始以为她是哪家的白富美呢,给她开车的就是一个司机,每次她来,那辆车就停在外面。可是那天早上她走的时候,不是刚好让我碰上了吗?然后我就看到她一个人离开了,那辆黑色的宝马已经走了。然后我就明白了,她可能是让人包养的。”他说到这里,有几分鄙夷。 黑色的宝马车,沈长辉的车就是黑色的宝马,他有一次接沈世京的时候我看到的。 徐宁宁平时也是住校,在出事之前还没有人知道她被包养的事。她很低调,所以总是礼拜二或者礼拜四这样令大家以为她有课的时间出来,在学校门口坐上公交车,然后在特定的地点下车。然后这辆黑色的宝马车就在那里等着她上车之后,把她带到这里来。 “她有多久没来过了?”我问。 他想了会儿,盘算着时间,“大概两个多月前,那次大雨过后,她早上一个人离开,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到这里来了。其实她突然不来了,我们也没有多想,只是以为他们吵完架之后就分手了,所以后来一直没看见她,我真的不知道她已经出事了。” “已经出事?所以你真的知道,她要出事对不对。还有,你说他们那天吵架了?是徐小姐和那个男人吗?你有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样子?”我总觉得他的这番话里疑点太多了。 正好,看到了一个落在沙下的皮夹,我俯身从沙下捡了出来,等我站起身的时候,现他们都停了下来正盯着我看,“继续说。” “其实不是我听到的,是大家在传的,说是有人正好路过窗下,听到他们在里面争吵的声音。就是在说这个房子的事,徐小姐以为这个房子是那个人买给她的,也不知道怎么她就知道了,这房子只是租来的,就跟那个人大闹了一场,吵得还挺凶的。我虽然算是和那个人打过几次照面,可还真的不清楚他长得什么样子,他好像特别小心,不过也是,干这事儿的多半都有老婆了。自大他们搬进来开始,那个男的就特别神神秘秘的,别说长相了,就连声音都不好辨认,他在房里的声音特别小,有的时候只能听到徐小姐自己的声音。一看就知道,他根本就打算和这个徐小姐怎么样,怎么会给她买房子呢,如果只是感情问题,这俩人吵吵闹闹的也就散了,可现在既然牵扯到了房子,这么大的一笔钱,肯定没那么容易了事啊。从那个男的每次来这里时候的样子,我就知道,他绝不是个善茬儿,你们想啊,就他做事那么谨慎的一个人,徐小姐到了什么没得着肯定要跟他闹的,毕竟跟了他有一阵儿,就算手里没什么把柄,但从把这件事告诉那个人老婆来说,都够他吃不消的了。那个男的怎么会放过她呢。”他继续自顾自的说,似乎越来越放得开了,径自揣摩起了案情。 “想象力这么好,你怎么不去写啊。”小杨听不下去了。 “您别说,我还真的写过呢,只不过全国写的人那么多,难出头啊。熬出来的作家其实就那么几个,这熬不出来的,饭都没得吃。所以我这不就是到物业来当管理员了么,说好听了,是管理员,其实性质和保安差不多。”他没听出小杨的意思。 我笑着,没搭理他们俩的斗嘴,打开了钱包 怎么,会这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话 藏在钱包里的线索 “怎么了?”见我神色有变,小杨意识到这个钱包可能有新线索,所以停了下来,一本正经地问道。八一?w1w?w8??1zwcom 钱包是男款的,很简约的款式,我刚才捡起钱包的时候就有些疑惑,这个钱包是浅棕色的。如果是像沈长辉这样的事业型成熟男人来用,未免有些不太搭。直到我打开钱包,看到钱包里的照片时,我终于现从徐宁宁身上延伸出来的这条新线索是什么了。 我翻开钱包直接转了过去,让小杨看里面的照片。 “这”小杨也大吃一惊,“这旁边的人不是沈世京吗?!” 没错,照片里有十几个人,像是一个什么团体的合影留念,在徐宁宁身边站着的人,就是第四个死者沈世京,我轻笑着提醒了一句,“再往上看。” 小杨有些不理解,抬眼仔细看着照片上面,他找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眉头紧锁。“这,这是” 是沈再阳。 这张合照里有三个人我们很熟悉的人,第一个死者徐宁宁,第四个死者沈世京,然后是沈再阳。 照片里徐宁宁和沈世京穿着女高的校服,她们两个人关系看起来很亲密,沈再阳站在了后一排距离她们还有几个人的距离。距离这张照片拍摄的时间,我想大概有三四年的时间了,徐宁宁和沈世京当时是高中,所以和她们现在读大学的模样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沈再阳不同,沈再阳现在正是青春期育阶段,三四年的时间可以让他有不小的变化,所以当小杨看到照片的时候,他找了很久才认出沈再阳来。 男款钱包,难怪我当时会觉得,它和沈长辉的身份并不怎么搭配,原来它的主人不是沈长辉,而是沈再阳。沈再阳把这张照片放在自己的钱包里,难道 “恐怕还要麻烦你,再到这所高中去查一下了。”我对小杨说。 “嗯。”小杨接过钱包。 “你们是谁。”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从门外进来了两个女人,一个年纪看起来四十多岁,另一个恐怕比我还要小一些。年纪小的女人搀扶着那个年纪长一些的,走进来。她们也没料到这房间里有人似的,一进门,也吓了一跳、 “警察。”小杨掏出证件。“你们是谁?” 那个年纪小一些的,目光在室内我们这三个人身上环视了一圈,然后问出声,“谁是陈亮、” “我是,我是。”物业的管理员答应道,“你们找我什么事啊?” “我叫徐敏敏,是徐宁宁的堂妹,她是徐宁宁的妈妈。”自称是徐敏敏的女孩介绍了一下之后,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条来,“不是你昨天打电话过来,说是让我们搬走我姐姐的东西吗?” 昨天这个物业的管理员陈亮打电话给徐宁宁的堂妹徐敏敏,让她们来拿走徐宁宁的东西?! 小杨和我对视一眼,明白这中间还有什么事,所以他绕过他们三个人,走到了门口,关上了大门。 我才问向陈亮,“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是这样的”赵亮说。 徐宁宁半年前搬到这里来的时候,有一些行李是从县城老家直接寄到这里来的。当时徐宁宁不在,是物业帮忙签收暂时保管的,作为登记,物业记下了行李寄送人的地址和电话。然后周四徐宁宁来的时候,物业的管理员赵亮核实了信息之后,就把从老家寄来的行李给了徐宁宁。 两个月前,徐宁宁因为意外现,这里的房子并不是沈长辉买给她的,还是用别人的名字租给她的。一气之下,徐宁宁认定沈长辉一直是在骗她,所以和沈长辉大吵一架,也正是这一场争吵被物业路过的人听到了。自从那天下过大雨之后,徐宁宁一大早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来。 无论谁看来都会认为,是徐宁宁和沈长辉摊牌之后,两个人分手了。 自从徐宁宁不再到这里来之后,沈长辉也再没有来过,于是这里就被空了下来。直到前天这房子的房主上门来收房租,陈亮打不通徐宁宁留下的电话,无意中想起了当时寄给徐宁宁行李的电话,所以就联系到了徐宁宁的家里人。而徐宁宁当时的行李,就是徐宁宁的堂妹徐敏敏帮忙寄给她的。 在徐宁宁尸体得到家里人的确认之后,没想到两个月后竟然有人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找一下徐宁宁来确认一下泰达名苑的房子是否继续租下去,否则就把房里的东西带走。 在这个时候,物业还不知道徐宁宁已经死了。 所以徐敏敏把这件事告诉了徐宁宁的妈妈,然后带着徐宁宁的妈妈到了这里。 “我就说了,我真的不知道她已经不在了,要不然我怎么会一直给她打电话呢,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就翻出来原来的记录,打电话到她老家去了。”陈亮直到刚刚,才从小杨的口中得知,徐宁宁死去的消息。看得出来,他对于徐宁宁的死有些抵触,而这种反应恰好可以证明,他和徐宁宁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 从他之前对徐宁宁一些事的细节描述,即使徐宁宁是从半年前到两个月前这段时间出入这里,而且每个礼拜只也不过礼拜二或者礼拜四来,一个礼拜就算一次,那么这四个月之中,他也大概只见过徐宁宁不到二十次。泰达名苑是知名的小区,以精装欧式豪宅为重点,这里住的人大多是2o岁到4o岁之间的年轻人。每天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陈亮却对一个月见不到几次面的徐宁宁有很深的印象。从他一开始对徐宁宁的描述之中,大概能听出来他当时对徐宁宁的那种好感。 只是他说着说着,说到徐宁宁和人争吵,然后怀疑徐宁宁被包养,他的言辞之中对徐宁宁就出现了类似于鄙夷的形容。 “你,怎么了?”徐敏敏见我一直看着她们,被我看得浑身不自在了。 “别管她,她想起事情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小杨上前把她们让到一边,再回头对我说,“我通知队里了,其他人等下就会到达这里搜证。” 我没有接他的话,反而避开他走到徐宁宁妈妈面前,她从刚刚进门开始就一直在哭。“徐宁宁和您的感情怎么样?或者说,在您眼里,徐宁宁算不算是一个好女儿呢?” “都两个月了,你们什么也查不出来!还总是问这个问那个的,宁宁,宁宁都死了两个月了,现在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看到!你们到底有没有在认真抓凶手嘛,我女儿都死了两个月了,到现在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徐宁宁的妈妈对于警察侦办徐宁宁的案子有很不满的情绪。 “婶婶,婶婶你别哭了。”徐敏敏一边安慰徐宁宁的妈妈,一边和我们解释,“叔叔过世之后,是宁宁姐和婶婶一起相依为命的。宁宁姐很孝顺,她读大学都是自己赚打工费交学费的,还每个月往家里寄钱,所以知道宁宁姐出事之后,婶婶才这样的。” “我理解。”看来徐宁宁不仅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孩子,反而她被沈长辉包养,是因为需要钱读书和养家吗?“徐宁宁的性格怎么样?她有没有和你们提起过,她有没有男朋友的事?” “宁宁姐的性格很好的,她书读的多,人也很优秀,有见识又很低调,对婶婶和我们都特别好的。”徐敏敏说着,回想了一下,“如果说男朋友的话,你是问赵凯哥吗?刚刚我就想问了,这里是赵凯哥和宁宁姐的新家吗?” 赵凯哥?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人,小杨也迷糊了,他刚要开口问,就被我打断了。我抢先问道,“赵凯是你宁宁姐的男朋友吗?你为什么会问这里是不是他们新家呢?赵凯和你宁宁姐在这里买房子了吗?” 难道徐宁宁跟沈长辉在一起,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吗? “如果说宁宁姐男朋友的话,就是赵凯哥啊。”徐敏敏说。 “别提那个小子!都是他害的宁宁变成这样!”说起赵凯,徐宁宁的妈妈反应很大。 “到底怎么回事?”徐宁宁的妈妈说是赵凯把徐宁宁变成这样,除非她话里的意思是徐宁宁的死,赵凯有间接的责任,我立马问道。可是徐宁宁的妈妈却不想再说下去,我只能从徐敏敏的口中找到我想要的答案了,“你们应该知道,现在不是你们喜欢或者讨厌某一个人的时候,更重要的是找出杀害徐宁宁的凶手。如果因为你们的隐瞒,使得警察忽略了某些线索从而造成破案过程中的麻烦。就不仅仅是警察负责任不负责任的事了,你们还要因为刻意隐瞒,根据情节轻重受到法律的惩罚。” 徐敏敏果然吓到了,徐宁宁的妈妈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她看了看徐敏敏,不再阻挠。徐敏敏说,“宁宁姐和赵凯哥初中时候就在一起了吧,反正就是在一起很多年了,只不过婶婶不怎么喜欢赵凯哥,因为赵凯哥不上进,家里的条件也不好。他们高中毕业后,宁宁姐考到了城里的大学,就到这里来上学了,赵凯哥的成绩不好,就没有继续上学了,然后也跟着宁宁姐一起到了这里。听宁宁姐说过,赵凯哥来到这里之后,在工地打工的。” 在工地打工? 我看向小杨,小杨心领神会地掏出了电话向一旁转过去,联系队里的人去查这个叫赵凯的人。 “那关于这个房子的事,徐宁宁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什么?”我仍然认定,这个看起来只是普通的一个细节的房子,很有可能是串联起这所有线索最重要的一环。 徐敏敏很认真地想了会儿,并在这个回忆的过程中试图以目光向徐宁宁的妈妈做出询问,在得到徐宁宁的妈妈点头认可之后,徐敏敏才吞吞吐吐地说,“大概是半年前吧,宁宁姐寒假回到家过年的时候,跟婶婶说起想要大学毕业之后留在城里的事,还说很快她就要在城里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了,然后等到她和赵凯哥结婚以后,就把婶婶也接到他们那里去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话 被怀疑的少年 看来这一次,还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八一中?文w?w?wzwcom “你们认识沈世京吗?”我问。 “沈世京?”徐敏敏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答案。 倒是徐宁宁的妈妈,在断断续续的哭泣中,隐约想到了什么。“是那个挺有钱,短头的女孩吗?” 挺有钱,第一个重点对了。短头,第二个重点也对了。“阿姨您记得?” “有些印象,她是宁宁的朋友,她们当时读同一所高中,宁宁比她大一年级,不过好像和她很要好。对了,宁宁还经常带她到家里来做做功课的。”徐宁宁的妈妈说完这些话之后,猛地一把拉住我的手,紧张兮兮地问,“你们,你们怀疑是她杀了宁宁?!” “沈世京也死了。”我见小杨正想要解释什么,直截了当地说。“不过,我们怀疑,杀害徐宁宁和杀害沈世京的凶手,可能是同一个人。阿姨,您再仔细想想,关于徐宁宁和沈世京,你还有没有其他能想到的?” 徐宁宁的妈妈,懵了。“其他能想到的”她迟疑了好一会儿,说,“可是也想不到什么了。宁宁的爸爸死得早,我们的日子过得很辛苦,宁宁是读大学时开始在外面打工的,所以她读高中那会儿,同学都挺看不起她的。有时候还会因为她自己带饭去学校在背后说她,她回到家偷偷哭过几次,还以为我不知道。可你说的那个女孩吧,我有印象,因为宁宁和她关系不错。” “怎么不错?”我追问。 “就是,就是那个女孩和宁宁没什么隔阂,很亲。长长一起吃一起住。对了,她还帮宁宁找过两份活儿呢,第一份儿活儿是给她外甥当家教。那个小男孩白白净净的,和她差不了几岁,可是话不多,有些闷。从宁宁高二开始,到高三结束,每周末她带着那个小男孩来家里上课。”徐宁宁的妈妈说着,又抹了抹眼角,谁会想到,当时懂事的闺女突然就被人杀害了呢。 她说的小男孩,可以确定是沈再阳,原来徐宁宁还给沈再阳当过两年的家教。“那第二份活儿呢?” “第二份活儿的话,就是去年暑假的时候了,宁宁想留在这里实习,然后那个女孩就给宁宁联系了一份儿工作。”徐宁宁的妈妈只说了这么多,却并无隐瞒的迹象,也就间接证实了,对于留在这里当实习生的事情,徐宁宁只告诉了她这么多而已。 可是,原来徐宁宁在沈长辉的公司里做实习生,是沈世京帮忙安排的?! 在第三个死者林珍娜那里现的钻表,是以沈世京的名义购买的。而第一个死者徐宁宁,和沈世京的关系也不一般,那么沈世京来找我帮忙调查沈长辉之死时,她为什么没有说这些事呢。对于和徐宁宁的关系,及她知道第三个死者林珍娜的事,她竟然只字未提。 为什么? “那个男孩子”徐敏敏说,“那个和宁宁姐要好的女孩带来的那个男孩子” “怎么了?”我看她的表情,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徐敏敏又仔细想了想,生怕说错了什么,很小心。她坐在那里,手放在腿上看起来中规中矩,却不是揉捏着衣角,表现得有些不安。“他,我以前见过几次,也听宁宁姐说起过。” 徐宁宁提起过沈再阳?!“这是什么意思?关于那个男孩,徐宁宁跟你说过什么?” “其实看得出来,那个男孩挺喜欢宁宁姐的”徐敏敏的一句话,仿佛将已经快要陷入僵局的案件推向了新的**,她的话,证实我的猜测。 “那个男孩,喜欢徐宁宁?”出于谨慎,我又向她确认了一遍。 徐敏敏点了点头,“我见到过一次,宁宁姐来这里上大学之前吧,他去找宁宁姐,然后被宁宁姐拒绝了。想想都知道结果啊,他的姑姑是宁宁姐的好朋友,他又比宁宁姐小那么多。别说宁宁姐了,那么小一个小孩子说喜欢谁,谁都会当成玩笑吧。” “那之后呢?徐宁宁上了大学之后,他还有找过徐宁宁吗?”沈再阳今年也不过十六岁吧,如果是徐宁宁上大学前,就是高中毕业之后不再教他开始,那应该是三年前。三年前沈再阳只有十三岁而已,他向徐宁宁表示出好感的话,也着实难怪她们会认为那是一个小孩子的玩笑。更何况当时当时十九岁的徐宁宁正值花季,还有一个男朋友,怎么会相信沈再阳的心意呢。 徐敏敏并不知道后来的事了,所以她看向徐宁宁的妈妈。 徐宁宁的妈妈擦了一把眼泪,才道出。“第一年宁宁回来过寒假的时候提起过,说是那个孩子去找她了。她比那个要好的女孩子提前一年进入大学,后来那个女孩才从县城的高中考回了这里。当时我还琢磨着,是不是那个小男孩受他姑姑的嘱托去看看宁宁的。后来,宁宁回去的少了,也就没有再提过那个男孩的事了。” 通了这下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从三年前徐宁宁高中毕业考入这里的大学开始,就不再给沈再阳做家教,沈再阳在徐宁宁大一那年还来找过她,当时沈世京还在县城的高中里读高三。徐宁宁的男朋友赵凯在那一年因为成绩不好的原因没有考上大学,但是他跟着徐宁宁一起来到这里,在一个工地打工。而一年后,沈世京也考回了城里,然后是和我一起同一年进入大学的。去年暑假,徐宁宁大二结束,想留在这里做暑假实习,然后沈世京帮她在沈长辉的公司里安排了一个实习生的位置。 结果,在徐宁宁两个月的实习之中,恐怕沈世京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和自己哥哥勾搭在一起,沈长辉并因此将徐宁宁调到了自己身边。在实习结束之后,沈长辉和徐宁宁也没有断了关系,直到半年前,沈长辉让李经理在泰达名苑以李经理的名义租下了这一套豪宅。之后每个礼拜二或者礼拜四,徐宁宁下午在校门口上了公交车之后,到达指定的地点,沈长辉开着黑色宝马车等候在那里将她接到这里来,因为物业管理员陈亮对徐宁宁当时有好感,并且误以为徐宁宁是有钱人家的女孩,所以对她特别留意,才因此留下了一些线索。 然后,一切好像都在两个月前生改变了。 徐宁宁一直以为,泰达名苑的这套豪宅是沈长辉半年前买给她的,所以才会在寒假回家过年的时候跟徐宁宁的妈妈透漏,自己毕业后想要留在城里,然后和赵凯买房结婚之后,会把徐宁宁的妈妈也接到这里来一起住。结果徐宁宁在两个月前突然现,泰达名苑的房子不是沈长辉买的,只不过是他利用别人的名义租下来的。之后,就有了被其他物业管理员现的那一场争吵。 沈长辉一直很小心,往来这里的时候也没有被人看到他的样子,甚至连声音都不确定。他是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的。 两个月前的话,这一切都是巧合吗?还是这所有的一切都还有这种种联系?! 林珍娜也是在两个月前现怀孕,并且收到钻表的。 沈长辉和沈再阳沈再阳的钱包落在了这里,说明沈再阳也来过这里,匆忙之间还落下了钱包也不知道。徐宁宁的尸体是在距离泰达名苑并不远的一处河边被现的,然而那里并不是杀害徐宁宁的第一案现场。如果,如果可以证实,泰达名苑这里是杀害徐宁宁的第一案现场,那么沈再阳就有极大的嫌疑。 会是他吗?这一连串的凶杀案会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所犯下的吗? “他们来了。”小杨听到门外有动静,起身去开门。 孙和阳亲自带队赶到了这里,他第一个进门,迎面就遇到了我。叹了口气,直接朝我这边走了过来,站在那里看了看徐敏敏和徐宁宁的妈妈,然后转过去吩咐道。“好好到处检查一下,别再漏下什么线索。” 我见他转过身来刚要和我说什么。我说,“徐宁宁的妈妈和堂妹徐敏敏你应该知道,那边那位是泰达名苑的物业管理员陈亮,他对徐宁宁有一些线索可以提供。你可以继续问他们,刚刚小杨和我在一起,我听到的他也听到了,或者你问他也可以。” 说完,我起身要向外走。 “你去哪里?”孙和阳叫住我。 “我去沈家大宅再查一查。”我在回答他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他,而是面对徐宁宁的妈妈还有徐敏敏,说,“你们可以把刚刚跟我说的再告诉这些警察一遍。” 说完,我向外走去。 我听到身后的徐敏敏似乎是问了孙和阳一句,“什么?她不是警察吗?” “她不是警察。”孙和阳无奈的回说,然后用了一句话彻底使徐宁宁的妈妈还有徐敏敏,从满腹怀疑的唠叨声中瞬间安静了下来。他说,“但她是唯一敢不顾后果查出真相的人。” 我在外面等了有五六分钟,小杨才从里面跑了出来,隔了还有几步,就按了钥匙。我转身拉开车门上了车,然后看他绕过车头坐上了驾驶位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话 沈再阳认罪 第二次拜访沈家大宅,从车子停在沈家花园里的车位上开始,到我打开车门走下车,站在花园之中,我总觉得这沈家大宅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了,可一时之间解释不清楚这种感觉从哪里来的,就只是单凭直觉,有些微妙的变化,仿佛是肉眼没能观察到的。?w=wwzwcom 徐管家已经等候在门前了,看着我们走下车,他才迎到身前来。“杨警官这一次来,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沈先生的案件有了新的线索?” “没错。”我问,“沈再阳在哪里?” 徐管家错愕了片刻,有些惝恍,“沈先生的案子,为什么要找少爷呢?” “我们有些问题想要问问沈再阳而已。”小杨看了看我,好像是在提醒我说得太直接了,所以他出声解释道,“只是我们有些新的线索,想要和沈再阳核实一下而已,你放心吧。” 徐管家在听了小杨的话之后,虽然显得松了口气,可还是心事重重的。“那,两位先请进来吧,少爷在房间里,一整天都没有出去过。” 徐管家说着,领我们进了大门,直上三楼沈再阳的房间。 他在门上敲了三下,然后等了一会儿,沈再阳从里面打开了房门,看到我们,他有些惊讶。 “少爷,杨警官他们有些关于沈先生的事情想要和你核实一下,您看是否需要安排他们现在客厅里等一下呢。”徐管家对沈再阳说。 “进来吧。”沈再阳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接受徐管家的说法,而是直接让开了门,让我们进去。然后他才对徐管家说,“你先去忙吧。” “是。”徐管家转身离去。 沈再阳回过头来问已经走到房内的我们,“你们,有什么要问我的。” 小杨下意识的反应先看向我,引得沈再阳也看向了我。我在房内四处简单了看了看,然后走回到沈再阳面前,他示意我们坐,等我们在房内找地方坐下之后,他坐到了床上。 我这时才开口问道,“两个月前,五月九日晚上九点到十一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沈再阳初听到五月九日这个时间时,显得很紧张,他刻意躲避我们的目光。“我,我在家。” “沈再阳,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我说,等他慢慢抬起头来,“五月九日晚上九点到十一点,这段时间你在哪儿?” 这是第一个死者,也就是徐宁宁死亡时间。 沈再阳沉默了。 “你认识徐宁宁吗?”我不再执着等待他的回答,而是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沈再阳低头,眉头紧锁,越来越不安。 “认识还是不认识。”我问。 “不”他似乎想说不认识,可是径自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认认识。” “徐宁宁是你姑姑沈世京五年前介绍给你的家教老师,对吗?”我问。 沈再阳迟疑了许久,然后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她死了吗?”我再问。 一连三个毫无退路的问题,终于把沈再阳逼到了没办法再逃避的角落里。他愈显不安,就愈抗拒周围的一切,他紧绷着嘴唇不想要再回答我任何一个问题。可他的这个反应,恰好证实了我问他的问题。 “是你杀了她吗?”我的第四个问题问了出来。 沈再阳已经很紧张了,他的瞳孔微张,说明他现在很害怕,眼睛无目的地到处看,证明他想要拒绝回到我的问题,他的呼吸变得渐渐沉重起来,那是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对有关于徐宁宁的死的抵触。 “我们在泰达名苑其中一户,找到了你的皮夹。”我的语气慢慢放缓了下来,刚才是故意突然问一连串的问题使他紧张起来,现在,就是要慢慢从他口中问出真相时候了。“而之后,我们也证实了,那间豪宅是你的父亲,也就是本案的第二个死者沈长辉,为徐宁宁租下的住处” 我故意说得,好像是话还没有说完的样子,我要让他以为,我还知道什么,然后正在慢慢说 “够了!”沈再阳突然站了起来,他看起来很愤怒。他说,“是我杀了她!” “你还年轻,你要知道,杀人的后果,你这样冒然认下杀人的罪名,你知道你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吗?沈再阳”我在听他一时冲动承认杀害徐宁宁的罪名时,轻轻比了个手势要正准备上前来拘捕沈再阳的小杨坐回去,然后继续诱导他说。 “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她!你们抓我吧,没错,我把她杀了,就在泰达名苑那套房子里,我掐着他的喉咙,我死死地掐着后来,后来她就不动了”沈再阳的呼吸急促,就在这一刻,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我,眼底,是狰狞地阴狠。 我刚刚是故意诱导他说出后面这一句话的,在一连串的问题攻击下,他会因为不敢回答,而变得十分紧张。之所以我一连问出四个问题,目的就在于,在问出这四个问题的同时,不仅仅要他一点点变得更加紧张,也是要引起他的回忆,在我问的同时,他会因为我说出的问题直接联想到当时的画面,所以会让他在紧张的同时表现出惊恐来。他抵触那样的回忆,所以当我再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他会显得更加排斥,更加抗拒。然后突然放缓的语气,不是要他松懈,而是在于要打破之前的几个问题,已经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出来的画面。当我的提示主引了他整个画面的进程,他会出现短暂性的混乱。那时候他的大脑是处于一片空白的,会开始怀疑自己所记忆的画面真实与否。最后留给他的那句没说完的话,就是扩展他的想象,要他相信我知道了一切。他第一次承认自己是凶手,是出于一种大脑自我意识的本能保护,保护他自己私有的记忆,就像是保护私人财产不受侵犯一样,我的主导使他觉得自己的记忆受到了侵犯,所以他无意识会想要保护自己的记忆,去证明自己的记忆是真实的。 他猛地站起来承认自己杀害了徐宁宁,就是因为想要证明自己的记忆是真实的。可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大脑还处在一阵混沌当中,如果我当时没有制止小杨上前来拘捕沈再阳。沈再阳的情绪缓和过来之后,他会从混沌中惊醒过来明白这一切都是一场心理上的引导。恢复意识,他会本能保护自己,然后否认这一切,因为小杨拘捕他的过程会在他的心理产生一定的冲突,而人为了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往往他的本能会无意识地说谎。 一旦他否认了,再想要问出答案就没那么容易。他已经上过一次当,自然会有所防范。 而我当时表现出并不相信他的话,就算他已经承认了自己是杀害徐宁宁的凶手。可是我不相信他,他当时的思绪是在一个平缓的过程中逐渐清醒过来的。他已经从刚开始意气用事张口说出慢慢冷静了下来,他想要在自己的情绪大起大落之间,证明自己刚刚的言行不仅仅是冲动,证明自己很理智,这其中他就会像是要和我较劲一样,他明白是我在诱导他失控,所以才会更加想要证明自己没有失控。然而这时,他所说的话,才真的是他冷静下来之后全凭记忆所说的真相。 因为,他已经放弃了撒谎,退无可退。 门外的人,似乎因为眼前突然一黑,险些栽倒,一把扶在了敞开的房门上。门撞向门后的墙壁,出一声闷响,便紧接着听到了徐管家的声音,“太太!太太!” 我使了个眼色给小杨,小杨从身后掏出手铐拷住了沈再阳。我上前去安抚沈太太的情绪,然后空出路来让小杨带着沈再阳先回到车里。 我俯身去照顾沈太太的时候,徐管家正半跪在沈太太身边,他的手颤抖着拉住我,“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少爷不会杀人的!少爷不会杀人的!” “徐管家,”我叫了他一声,然后低头看向沈太太,她扶着额头,缓和过来一些,慢慢睁开了眼睛,我说,“沈太太,你们放心,如果沈再阳不是凶手,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的,绝对不会冤枉他的。” 沈太太的手死死抓着我的衣服。她看起来很单薄很无助,我这反应过来,刚刚我下车的时候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因为这沈家大宅里看不到其他佣人的身影了。难怪我觉得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因为少了的是原本会动的,并且在房子里有一定存在感的人。 先是沈长辉出事,现在沈再阳都可能证实是凶手,沈太太难怪会一时昏厥。 徐管家也没了办法,宅子里没有其他人可以来帮忙了,加上他刚刚听到了沈再阳的话,也仍有些懵。我横着将半倒在地上的沈太太抱起,然后送她回到她的房间里。徐管家上前掀开了床上的被子,我放沈太太在床上,刚想要离开,沈太太拉住了我。“阳阳,不是凶手。” “你放心,我一定查清楚。无论是沈再阳,还是沈先生,以及其他的三个死者,我都会查清楚,还他们以安息。”我说。 沈太太慢慢松开了手,将头撇到了另一边去。 我转身要离开,徐管家说,“霍少,我送你出去。” 上古。 “醒了,醒了!娘,天神醒了!”小良忽然大叫,引来了爹和娘,还有围在房子外的村民族人。大家在听到小良的呼喊声后,急忙向屋内探视着,想要知道天神的病况。 “神。”小良的父亲一声高呼,在床前跪了下来,小良被娘按住了头,也跪倒下来。 “神啊!”屋外的族人,在听到声音后纷纷跪下。 “这,是哪里。”他从昏迷中刚刚醒来,还虚弱的很,用很轻地声音试图询问跪在床边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话 徐管家的说法 徐管家送我出了大门,站在门口看着我走向小杨的车。网w?w1w?zwcom 小杨已经将沈再阳拷在了后面的座位上,透过车窗,看得到后座沈再阳那张阴郁而又稚嫩的脸庞。 “霍少,我能和少爷说句话吗?”徐管家问。 “按照他们的规定来说,应该不可以。”沈再阳已经亲口承认他杀了徐宁宁,现在让徐管家和他见面说话的话,很可又能徐管家会包庇沈再阳和他串供。只是看着徐管家现在的样子,实在很憔悴,我只能说,“放心吧,如果沈再阳不是凶手的话,他会没事的。就算他现在承认了,我们也会尽力收集证据,完全符合当时案的每一个细节,才会对凶手作出告诉。” 在泰达名苑,徐宁宁曾经住过的地方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沈再阳。可是当我刚才看到沈再阳之后,并且还是在亲耳听到他承认了,是他掐死了徐宁宁之后,我还是有些怀疑。 这一切,会是这样的答案吗? 可我为什么觉得,这四起案子不,再加上沈太太遇刺,和校门口冲向我的摩托车那两件事,这所有的事情都应该还有着某些关联。凶手,真的是沈再阳吗? “哎,要不是那个女人,怎么会把这一家害成这样呢。”徐管家叹道。 那个女人? “你是说,徐宁宁?”我可以理解徐管家的护主心切,可是他平白将这一切都推到了受害者徐宁宁身上,只是因为三观不正的原因吗?“徐管家也认识她吗?” “不认识,只不过见过一次而已。”徐管家站在门口和我抱怨说,“那个女人啊,作风很差。她不止跟沈先生在一起,还同时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有一次一个男的陪着她找到这沈家大宅来,说是她怀了沈先生的孩子,要向沈先生讨个说法。” “那后来呢。”我摸了摸口袋,想要找手机。 “他们在家里闹,当时沈先生出差了也不在家,那个女孩就和太太一直吵,然后太太失手把她从楼梯上给推了下去。后来我就打电话给沈家的私人医生,他们就把那个女孩给接走了,当时流了挺多血的,然后陪她来的那个男孩临走前还在吵着说,如果她有什么事,他一定回来报仇的。”徐管家大概回忆了一下。 原来徐宁宁到沈家大宅来闹过。“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多月前吧,还是五一以前的事呢,当时大宅里的佣人还在问我,五一放不放假。”徐管家说。 “那当时沈太太的反应怎么样?这件事沈先生后来也知道了吗?”我想既然当时徐宁宁怀着身孕到家里来闹的话,沈长辉难道会不知道吗? “沈先生应该不知道。”徐管家说,“当时太太吩咐了大宅里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准把这件事告诉沈先生,所以后来谁也没敢说。” 沈太太不让说,他们就真的不说了?!不过如果是第三者怀了孩子来家里闹,沈太太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沈长辉呢?“沈先生一点都不知道吗?” 没想到徐管家的反应却出乎了我的意料,他轻笑着,颇有几分见怪不怪的意味,“能在沈家大宅稳坐正宫,沈太太怎么会是一般人呢。这些年,沈先生身边的女人就没断过,可哪个能逼得了太太让了这位置,早些年还有一个女人,都闹到了沈先生的公司里,最后还不是让太太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处理了。” 早些年?闹到沈长辉的公司? 我有些印象,李经理倒是提起过这么一个人过,只是她并不知道后来这个女人怎么样了。在李经理的描述中,沈太太只是有所感觉沈长辉外面有人,但为了沈再阳委曲求全,所以忍下了这一切。可是在徐管家的说法里,原来沈太太不止知道沈长辉身边曾经有这么一个女人出现过,而且连那个女人的失踪都和沈太太有关系吗?! 徐管家意识到自己说得多了,作势扇了自己一个巴掌,“哎呦,您看我,老糊涂了,跟您这儿瞎说什么呢都,您别见怪啊,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笑了一下,返回到车上。小杨启动了车子,在徐管家的注视之下,我们离开了沈家大宅。 一路上,沈再阳一直低着头没说话,我从后视镜看到他的模样,比之前似乎成熟了一些。车里没有人说话,气氛诡秘极了,小杨听不到后面的动静,不放心,在行驶的过程中几次回过头去看。 我手机响了,收到一条信息。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对小杨说,“到学校门口,把我放下,你带着他回去吧,孙和阳知道该怎么做。” “谁啊?”小杨瞄了眼我手里握紧的手机。 “教授。”我说。 “你这个教授也真奇怪,是不是成天就盯着你这一个学生呢?”小杨半开着玩笑说。 “大概是因为,他所有的学生里,只有我最危险吧。”我也随口应了一句。 可就是这一句,我现沈再阳竟然抬起头来了,他在身后默声看着我,好像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孙和阳虽然不靠谱,但是他至少不会冤枉好人,你今天晚上会在他那里度过。这几天,你家里人大概不能去见你,你有什么需要的,联系他通知我。”我说的他,是小杨。 “我会被判死刑吗?”沈再阳沉默了一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 小杨正襟危坐,不知道该怎样安抚一个大男孩的心思。我抬眼从后视镜看向沈再阳,他这一次没有回避,反而也从后视镜里看着我。 “案件还未查清楚。”我说,“你今年已满十六周岁,具备刑事责任承担的能力了,还是要分案件的轻重,如果你只是涉及其中某一件案件,并且在审讯过程中积极配合,你不会被关很久的。可如果性质恶劣,又拒不配合,我很难说你最后会怎样。” 我故意这么说。 沈再阳又低下头去。 外面开始下起雨来,到了校门口,小杨把车停下接了个电话。阮教授打着伞不知道在雨里等了多久,看到我下车,他把伞举了过来。在关上车门之前,小杨刚把电话挂上,凑了过来说,“孙头儿在泰达名苑找到了监控录像,明天上午是你自己去还是我来接你?” “我自己去。”我说完,就关上了车门。 小杨开车从我们面前驶了过去,阮教授拉我躲进了雨伞下,“走吧,快回去吧,雨越下越大了。” “看来凶手已经抓到了,可是你的表情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轻松下来呢。”阮教授把伞收起来放在了门口,然后和我一起走进图书馆。 “也许不是凶手。”我有些事还没有想明白。 如果沈再阳杀害徐宁宁的理由,是因为拒绝过他的徐宁宁,意外成了他父亲的第三者。那么他杀害他父亲的理由也可以同样解释吗?他又为什么要杀害林珍娜和沈世京呢? 他应该不认识林珍娜才对,而且他和沈世京的关系也一直很好,杀徐宁宁和沈长辉可以解释,可是杀林珍娜和沈世京就实在说不通了。 “现在沈再阳只是承认了杀害徐宁宁,还没有承认是他杀害了其他三名死者。”我看了下周围夜读的同学,现在有些晚了,图书馆里的人并不多,我们坐在偏僻的桌子旁,附近并没有其他人。我确认了环境之后才压低了声音说,“我总觉得,沈再阳不是凶手,甚至,他不是杀害徐宁宁的凶手。” 否则在沈再阳的叙述里,他既然提到了是掐死的徐宁宁,又为何没有说到他是如何移尸,又为何移尸的。我能感觉到,沈再阳在说出他掐死徐宁宁的过程中,他所陷入的回忆是很紧张的,所以才会落下钱包。只是以他这样的心理素质,他真的可以做出移尸的种种细节吗? 他或许的确到过案现场,可是如果徐宁宁不是他杀的,他又为什么承认杀害徐宁宁呢?单凭他那一瞬间的反应来判断的话,他所说的不像是假话,难道只是我想多了吗? “其实有时候,不必非钻一个牛角尖,你换个方向,站到牛角尖的对面去,你能感受到的,就不只是眼前一丁点的线索了。”阮教授说。 站到牛角尖的对面去? 现在的牛角尖如果是沈再阳杀害了徐宁宁的这件事,那么对面是什么?我脑子里有些乱,“我明天想去徐宁宁的墓前看一看,阮教授你有没有脚踏车可以借我用用。” “脚踏车?从这里到那边的话,要很远吧,骑脚踏车你大概中午都回不来。不如明天我送你过去吧?”阮教授笑道,“其实我也只是想知道,这件案子最后的真相是什么。” 有些意外,但是我并没有拒绝他的提议。我不能开车,一直以来独自生活在学校里,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所有没有要去的地方,平时我很少离开学校,所以基本上也用不到脚踏车。如果是阮教授愿意帮忙开车送我一程的话,也可以省去不少麻烦的。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这件案子最后的真相是什么。 从沈家大宅回来的这个晚上,我做了个噩梦。梦里有条看不到尽头的小路绵延,哥哥走在前面,拉着我的手,我们很开心蹦着跳着向前走。忽然,他蒙住了我的眼睛,我什么都看不到了。我很害怕,我向他求饶,可是他突然不见了,周围都是死尸,好多,好多我曾经好像认识的人一地的鲜血,我好害怕。 而我就在这样的梦中惊醒,浑身是汗,湿透了衣衫。 原来我坚持相信,沈再阳不是真正的凶手,竟然是因为同一个反应。沉默。 那一年,我也有过同样的反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话 死者男友的现身 天亮了,我换好衣服下楼,阮教授的车停在了学校门口。www=≠zw=≈c=om“霍汐,来!”我坐上车之后,阮教授看了看我的样子,一边动车子,一边问道,“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做了个噩梦。”我托着额头,“可能是因为沈再阳吧,和我那时候很像,被怀疑是凶手。所以让我联想到了那时候的事。” “你还相信沈再阳不是凶手吗?”阮教授开着车问道。 “其实当年那些事之后,我怀疑过我自己,甚至怀疑过,是不是我在连自己都毫无知觉的前提下,杀了人。我无力向任何人辩解,因为不光其他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过了。或许只是在其他人的暗示下,我就逐渐相信,他们说的是对的,凶手就是我。”我说着,有些心烦,“沈再阳也是一样,他的出现并不仅仅是巧合,我觉得,他或许也是被人‘暗示’了。” 徐宁宁的确是被掐死的没错,她的死因没有对外公布。而两个月后沈长辉是割破了喉咙而死,之后的林珍娜也是割喉致死,而沈世京是被刺了多刀失血过多而死。这样看起来也只有沈长辉和林珍娜的死亡方式接近,然而在徐宁宁未公布的档案中,沈再阳却说中了她是被掐死的。 “有时候迷茫,不是因为手头上的线索不够,而是因为,你还没真正解开线索存在的意义。”阮教授笑着说话时的模样,和我哥哥很像。 “也许,真的是我还忽略了什么,所以没有解开线索真正的意义。”我承认,我有些急躁了,太想要急于解开这个案子,反而拖了自己的后腿。而现在我一直在想着,该如何证明沈再阳的无辜,却失去了原本理智的判断。从我的思维中,因为我不希望沈再阳是这一连串案件的真凶,所以我推理的过程中,出现了原本应当客观的偏差。因为我私心认为沈再阳和当初的我一样,所以我想要保护他,证明他的无辜。 可毕竟他是徐宁宁案件的最大嫌疑人,我的私心便成了包庇。 虽然是被阮教授点破了心里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私自情绪,可我却似乎完全接受了他的劝说。我侧过头去,想起这些难免会心一笑。 阮教授觉我笑,有些疑惑,他叨咕了句,“鬼丫头。” 车子驶出失去,慢慢接近墓园。 “案子还没有破,徐宁宁就已经下葬了。”我走在墓园的小路上,寻找着徐宁宁的墓碑抱怨着。 “我记得之前网上流传过一个段子,说是,别管生前住多大的房子,死后的归宿都是这样一个小盒子。可是你今天看看,生前的财富真的和死后一点关系都没有吗?那不过是其他人的自我安慰罢了。没钱的穷人,挤在着狭窄的经济型墓群里,你想要找谁,还得凑到跟前一个个去看,墓碑前这么点的地方仅仅也就能侧着身过去一个人吧。可是你再看那些有钱人呢,一个人的墓就坐拥好几平方米的地方,奢华程度不亚于他们死前在世时所享受的程度吧。”阮教授感叹道。“这就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阮教授也在意这些吗?”我一直走在前面,听了阮教授的话不由得回过头轻笑着接道,“其实我倒觉得不尽然吧。即使是人,也没办法决定自己死后的事,哪怕是自己的尸身如何处理。我虽然不知道在这里葬着的人,是不是真的都了无遗憾了。可是我想,既然死后连自己的遗体都做不了主,更何况是继续占有怎样的财富呢。死人的墓如何,不应该看死去的这个人拥有多少,而是该看活着的人,也就是他们的后人拥有多少。或为了炫耀财富,或为了寄托哀思,躺在这里的人所享受的,不过是后人之福。而对于后人来说,拥有多少,所付出的都不是全部,也只能说是尽力了而已,能给得起什么样的,就给什么样的。” 阮教授听了我的一席话,像是颇多感慨,他沉思了好一会儿笑了。“你年纪不大,看事情的态度却很透彻。”然后他稍稍收起了一些笑意,“可是,霍汐,一辈子很长,不能把一切都看得太透彻了。有时候糊里糊涂的人,却比明白事理的人过得更快乐。” 心里难免有些苦涩,我不过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可又被他看穿。阮教授的话,虽然不重,对我却有很大的影响力,因为他直接点在了我的伤疤上。正如他所说,看得太透彻,就失去了快乐。 “霍汐,我希望你快乐。”阮教授说,然后停顿了一阵,才又补了一句,“你哥哥,也一定希望你快乐。” “借过一下。”正在我们僵持着的时候,这条往墓园半山上走去的小路突然过来一个人,我们挡住了他上去的路,他双手拎着不少东西,不得已出声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 阮教授侧过身去,让开了一些。我见状,也往路边让了让,一人多宽的小路上,这个提着不少的人自己走过去已经有些吃力了,更何况还要避及我们。他提着东西,很费劲的侧着身子从我旁边过去,而他与我擦肩而过的这个过程中,神色很是哀伤,一直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并没有看向我们。 他走过去,我有些特殊的感觉,继续看着他上山去的背影。 “怎么了。”阮教授纳闷,所以他走过来叫住了我。 我回过头,也只是浑浑噩噩地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楚这种意外的感觉是什么,就好像我的眼睛刚刚应该看到了什么。只是在从视觉传输到大脑的过程中,出现了一点点的延迟,所以让我并不清楚,我刚才的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走吧。”阮教授说。 “应该就在前面不远了。”我在来之前特别让小杨帮我查了徐宁宁的墓在什么位置,正想着小杨,小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喂?” “霍少,你还在墓园吗?”小杨问说。 “对,我们去她墓前看一眼就准备回去,等一会儿我自己过去局里,你不用管我了。”我以为他是催促我别忘了去局里看录像。 “我也正在往那边走,要去查一下最近赵凯有没有去徐宁宁的墓拜祭过。你在那边等我一下吧。我们等下在那里汇合,然后一起回去。”小杨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低沉。 “也好。”我和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然后和阮教授解释了一两句大概内容,就继续朝着徐宁宁的墓碑走去,好不容易,我们找到了徐宁宁的墓碑,走到墓碑前时却诧异的现,在徐宁宁的墓碑前放了不少的东西。有一束花,还有些水果什么的。 “看来有人比我们早来了一步。”阮教授蹲下身去检查了一下那束花,“花是新鲜的,应该是刚放下。” “是他!”我错愕。 是那个在半山小路和我们擦肩而过的男人!难怪当时,我会觉得哪里不对劲,因为衣服,那个男人穿着的外套上落了太多的灰尘,还有些污迹。他刚刚提了很多的东西上山,其中就有这一束花,而我当时只是以为他和其他来拜祭的人一样。所以,我感觉好像看到了什么,却没有在最短的时间里反应过来。 就是他衣服上的灰尘,阮教授和我下意识都在回避他,因为我们都不想和他擦过然后沾到那些灰尘。试问一个大早晨就来拜祭的人,提了这么多的东西,足以证明他对于要来拜祭的很尊重很用心。可是这样,他又怎么会穿着一件脏成了那样子的外套来呢?答案就是,因为那件衣服和他的生活息息相关。 也只有在工地的人,衣服才有可能脏成那个样子并不自知,他一大早来,也极有可能是因为他在拜祭过徐宁宁之后就要回到工地上去干活的原因,所以他穿着的就是平时工作的衣服。 终于都想通了,我连忙从成排的墓碑中间走了出来,四下寻找那个人的身影。 “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阮教授不放心的追上前来。 “是那个人,他就是赵凯,是徐宁宁的男朋友。”我大概解释了一下,然后顺着下山的路一边慢跑一边寻找。终于透过成排的墓碑,在另外一条小路上看到他正在往山下走。 不行,如果我从墓碑中间穿过去,我的动作必定因为成排的墓碑之间狭窄的过道而惊醒他。从他的方向逃窜,比我抓到他更方便。可就在两难的时候,小杨来了,小杨毫不知情的从和他同一条小路上走了上来。他们面对面的距离不到百米,小杨一抬头看到我了,他伸手要和我打招呼。 “赵凯!”我急中生智大喊了一声。 赵凯听到声音不自觉看向了我,小杨一怔立马反应过来了,赵凯转身要跑,小杨撒下东西迅追了上去。没跑多远,赵凯就被小杨给按住了。 我才穿过成排的墓碑走到他们跟前。 “放开我!”赵凯被小杨按在地上,还在大叫着。 “果然是你。”小杨似乎觉得有些好笑,然后看向我,“你反应倒挺快的。你怎么知道他是赵凯?” “回去再说吧。”在这里实在不方便解释太多了,我只能先这么说。 阮教授已经走了过来,我看着他为难,阮教授也明白了,他说,“没事,你跟他们去吧。注意安全。” “好,那我们学校见。”说着话,小杨已经拘着赵凯往回走了,我跟上前捡起小杨刚才撒在地上的东西,匆匆忙忙追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话 孩子是赵凯的 “那个,就是你教授啊?”小杨开着车,忽然问了一句。网?w8wwzwcom “是。”我还在留意赵凯的反应。 “只是,他为什么也会在这里?案件还没有侦破,你把案件的进展告诉他不太好吧。”小杨原来是在担心这件事,难怪从刚刚动车子开始,我就一直觉得他好像隐约有话要和我说一样。 我觉得需要解释一下,以免小杨误会阮教授,如果他在将这些事转述给孙和阳的过程中,也把自己的误会转达,也不太好。“阮教授是我的导师,他是个很冷静很理智的人,是个可以帮我提供不同见解的人。对于他的人品,我可以打包票的。” 小杨不好再追问下去。 “两位警官,”没想到后座被拘起来的赵凯却凑上前来,他的两只手还拷在一起,只是把头从前座的两个座椅之间探了过来,“我是不知道你们抓我到底为了什么,可是我马上就要开工了,如果不到会扣工钱的。” “这个时候你还在惦记着工地的活儿啊。”小杨笑他显然没有弄明白现在的处境,“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抓你?不知道你刚才跑什么?” “我我就是听到有人叫我,我以为你们也是帮那个人的人呢。”赵凯支支吾吾地说。 “那个人是谁?”我好像从他的话里隐约察觉到了线索。 赵凯犹豫了一下,一撇头一赌气,“不就是那个富二代嘛。他把宁宁害死了,万一,万一他要是对我” 那个富二代?“你是说,沈再阳?” “就是他。”赵凯一口咬定。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案件还没结呢,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凶手?”小杨瞪了他一眼,训斥道,“还不赶紧坐回去坐好?!” 赵凯讪讪地坐回到了后座上,才开始辩解,“两位警官,我可是亲眼看到的。” “你看到了什么?”我的思绪突然紧绷起来。 “我看到了那个富二代把宁宁掐死的过程。”赵凯气急败坏地说,“那天我去找宁宁,我害怕那个男人也在,所以没敢直接去敲门。我就站在窗户外面往里面看,当时那帘子没有完全拉上,留了那么一个小小的缝儿,结果,结果我就看到那个富二代把宁宁按在地上,死死地掐着宁宁的脖子。宁宁刚开始还在挣扎着,拼了命的拍打着那个富二代,可是后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宁宁的手就已经垂到了地上,一动不动了。我当时就想冲进去把那个富二代狠狠揍一顿然后送到警察局的,只是等我快要走到门口了,我才开始怕了,我想着,那个富二代家里有钱有势的,他弄死我们跟玩儿似的,既然,既然他已经把宁宁杀了我,我实在可这时候门突然开了,那个富二代他就匆匆忙忙走出来了,那神色一看就不对劲,显然是心虚。他还和我撞了一下,可他不知道我是谁就走掉了,我也没敢动” “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杀了,还能忍着考虑自己的安危不冒然上前揪住凶手。你的心也是够大的。”我很少会说出这样带着火气的话来,可实在是觉得听不下去了。 原来赵凯一直就知道徐宁宁和沈长辉的关系,他还到过泰达名苑沈长辉租给徐宁宁的房子里。他刚刚说什么?什么叫怕那个男人也在所以没敢直接去敲门?!怕打扰了自己女朋友和另一个男人的好事?! “警官姐姐,我承认,我怂。可是没办法啊,人家杀了咱,顶多赔点钱这事算了了。可是咱要是惹了人家,随便按个什么罪名,就能把咱关好几年。我这不回去之后,想了又想,觉着说万一那小子反应过来我当时可能看到了什么的话,他要是想灭我的口可怎么办”这赵凯想得倒是也挺多。 “这是法制社会。”小杨也听不下去了,握着方向盘的手看得到青筋地跳动,“什么叫他们杀了你赔点钱算了了?就是因为你们这群法盲,把整个社会带乱了。” 这下我松了口气,原来不只是我,小杨在听到这样的话之后也会失控。等他的这些话说得赵凯低下头去不言语了,我才问说,“你是说,沈再阳杀害徐宁宁之后逃跑的时候,撞见你了是吧。” 赵凯狠狠地点了点头,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我知道我没用,我眼看着宁宁被人杀了,我也不敢站出来保护她,不敢指出凶手。我还想着等这两天工地结了钱,就收拾东西离开这里的。” “你知道那个泰达名苑那个房子的事吗?”我没理会他的行为。 赵凯一开始没听明白,等他反应了一会儿之后,问了句,“您是说,沈长辉骗宁宁,买给她的那套房子?”见我没回答,他才意识到自己多了嘴,“其实吧,刚开始是因为我和宁宁都是从县城里来的,宁宁的妈妈从以前就挺看不上我的,说我配不上宁宁。后来高考,我没考好,宁宁的妈妈就更不高兴我和宁宁在一起了。是宁宁提出,让我跟着她一起到这城里来转转,找个活儿,挣点钱,这样等她大学毕业之后和我结婚,她妈妈也不会说什么了。可这城里的钱哪儿那么好挣啊,我好不容易找了个工地的活儿,一个月累死累活的挣那么三千来块钱,宁宁喜欢这里,想要大学毕业后留在这里。可是我们在这里根本买不起房子,后来有一天,宁宁实习回来说她们老板对她有意思。起初我也是挺生气的,可后来想想我就答应了。宁宁说那个姓沈的大老板说了,让宁宁跟他一年,会给宁宁买套房子的。可是可是后来谁知道,物业来核对信息的时候,宁宁才现,原来那个房子不是那姓沈的给买的,只不过是姓沈的托人租的。宁宁就跟姓沈的大吵了一架,算是闹掰了。” “沈长辉只有每个礼拜的礼拜二或者礼拜四,才会带徐宁宁到泰达名苑的那栋房子里去。案当天,你为什么会去泰达名苑找徐宁宁呢?”我回过头去看着赵凯问道。 赵凯迟疑了会儿,“是宁宁叫我去的。宁宁和那姓沈的大吵一架之后,也翻了脸,知道那姓沈的就是白玩儿,根本就没打算给她买房子。宁宁说,就当认个栽吧,也不想再跟他牵扯下去了,就让我晚上过去一趟,帮她把东西搬出来。可谁知道” 谁知道他替徐宁宁去搬东西,却正好看到沈再阳杀害徐宁宁那一幕。 说白了,还不都是因为贪心招来的祸端吗?如果徐宁宁不是贪图沈长辉的一套房子,最后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呢。可话说回来,沈再阳为什么会出现在泰达名苑呢? “徐宁宁曾经怀过沈长辉的孩子吗?”我记得沈家大宅的徐管家说起过,徐宁宁和赵凯闹上门的事。 “是怀过孩子,只不过是”赵凯低下头,哼哼唧唧半天也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杨从后视镜里挑眼看了他一眼,鄙夷之色毫不掩饰。 “孩子是你的?”我问说。 赵凯先是闷声点了点头,然后又说,“是我的。宁宁挺确定的,她说哎,反正是我的。可是我们没办法,连做手术的钱都没有。然后,然后宁宁说,正好那段时间姓沈的出差不在大房子里,不如我们去跟他老婆闹。如果姓沈的他老婆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还怀了孩子,说不定会为了她老公,给我们一笔钱让宁宁彻底离开姓沈的呢。可谁知道姓沈的他老婆没那么好骗” “那天到底生了什么?”我还是认为,这一连串的连环凶杀案,都和两个月前的某件事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只是那件事到底是什么,我现在还不确定。 赵凯边回忆边说,“宁宁就是想要点钱,当时她已经知道房子的事了。然后因为孩子又不是姓沈的,她也怕姓沈的知道这件事之后,再也不给她钱了可是,她跟姓沈的他老婆争执的时候,被姓沈的他老婆一把推下了楼梯,不止钱没有要到,结果连孩子也赔了进去。姓沈的她老婆就让他们家那个管家处理的,找来了医生帮忙把宁宁送到了医院,还以为他们良心现是要救宁宁的,哪知道他们只是为了取到宁宁肚子里孩子的那个dna,还弄了份鉴定,证明说宁宁的孩子不是姓沈的。他们要挟宁宁,如果不离开姓沈的,就会把这件事告诉他。宁宁就” 所以徐宁宁也是因为这件事,才下定决心离开沈长辉的吗?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觉得,沈太太让徐管家取孩子的dna时,就已经确定,徐宁宁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沈长辉的?否则,她接下来的这些计策恐怕也太巧合了,总不能是她猜的吧。还是说生过类似的事,所以沈太太这一次才能这么淡定的想出一个,这么天衣无缝的完美计划呢? 生过类似的事 回到警局,小杨把赵凯交给其他同事先关起来时,赵凯还在叫嚷着,“不是我!你们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宁宁真的是被那个富二代给掐死的。” “孙头儿呢?”小杨拉了个同事问道。 “孙头儿在审你昨天带回来的那个小孩呢。” 小杨带我到审讯室隔壁,透过单向玻璃和各种监视设备,看孙和阳审问沈再阳。 “你相信那个赵凯的话吗?”小杨貌似不经意的问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话 扑朔迷离的真相 “一半一半。八?一w=w≈wzwcom”我盯着审讯室里的沈再阳出神,看得出,孙和阳的审问过程并不顺利,沈再阳很不配合,无论孙和阳怎么问,问什么,沈再阳都是低着头一言不的。“如果沈再阳有杀人动机的话,那么赵凯也有杀人动机,自己的女朋友为了一套房子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之后这套房子证实了根本得不到,他有理由迁怒徐宁宁。赵凯自己的说法是,他透过窗户看到沈再阳掐死了徐宁宁,然后他想要进屋去却因为害怕在门口停下了,沈再阳从房里出来正好与他碰到。可那个时候,我们并不能根据赵凯的话就相信徐宁宁已经死了,如果徐宁宁当时只是昏厥的话,在沈再阳走了之后,赵凯很有可能进入房间进行第二次行凶。” 小杨点着头,同意了我的看法。“他这是在笑吗?” 我仔细留意沈再阳的表情,他果然是在笑,低着头,面对孙和阳的审问一言不,却带着浅浅的笑意,难免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这沈再阳”小杨仔细想了好久,才倒吸一口气接着说,“他,是有酒窝的。” 我突然间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恍然大悟一个被我们忽略了的细节。 沈长辉和沈太太,都是没有酒窝的。 根据遗传学定律来说,酒窝属于显像遗传,也就是说父母的一方或者双方如果有酒窝的话,孩子会直接遗传到这一特征。反之,如果父母双方都没有酒窝,那么这个孩子虽然不能完全肯定,父母双方都没有酒窝的前提下,是不能生出有酒窝的孩子,只不过这种几率会大大降低。 孙和阳还是没能让沈再阳开了口,无奈走出了审讯室。 小杨带我去找他,碰到孙和阳时,孙和阳第一句话竟然是,“这小子的嘴还真严,一上午了,愣是一个字都没翘出来,就让他耗着吧,看是他有本事还是我有本事。” “孙头儿,徐宁宁的男朋友赵凯已经带回来了。”小杨说。 孙和阳嗯了一声,然后缓和了语气,像是在跟我说,“走吧,去看看找到的监控录像,看能不能再找到什么新的线索。” 说完,孙和阳直接走了过去,小杨招了招手,让我跟着。 会议室里,投影仪将沈长辉死亡当天,办公室门前的监控录像投射在影布上。漆黑一片的环境,一点声音没有的录像,“等一下,往回倒一点。” 孙和阳默许,然后控制电脑的刘警官往回倒了一点。 同一个画面,来来回回放了四次,孙和阳终于忍不住问说,“你到底看出了什么。” 在监控录像的画面上显示,沈长辉一共进出办公室两次,原来当天沈太太去找过沈长辉,可是办公室里没有监控录像,所以不知道当时在办公室里生了什么,可是能确定的是,在沈太太离开办公室以后,沈长辉还出来过一次,然后又回去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可是下午六点半,监控录像突然黑了。 “怎么回事?”孙和阳有些压抑怒气地问。 “应该是他们控制整个公司监控的主机房断电了。”刘警官说,“监控黑了的时候是下午六点二十九分,然后,在六点三十三分的时候备用电启动,监控就恢复了。” 果然和刘警官所说的一样,监控自动恢复。在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六点三十三分。 “重点是在这里。”刘警官提醒了一句,然后让所有人都集中了注意力往屏幕上看。 只见突然从办公室里跑出来一个黑影,一股脑儿的窜进了电梯旁的楼梯里,不见了。 “该公司的其他楼层监控,有没有找到这个从办公室里出来的人?”我转过头去。 “没有,这栋大楼的楼梯可以爬到楼顶,也就是沈长辉办公室的上面,那里是没有监控的。所以我想,凶手可能是刚巧在这断电的四分钟之内,跑到沈长辉办公室里行凶的。或者他根本不知道沈长辉在办公室里,也许只是以为整个公司都没有人了,所以进去偷窃,然后撞上了沈长辉,然后行凶之后。从楼梯爬上楼顶。我检查过,他们公司的楼顶可以跳到旁边一栋大楼的楼顶上。而旁边的那栋大楼,三四五层是一个废弃的补习学校,没有监控。”刘警官很遗憾不能通过电子设备再为我们找到点新的线索。 “指纹呢?”我觉得就算没有监控,也会留下指纹吧。 “没有。凶手行凶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监识的负责人回答道。 没有录像显示凶手的正脸,只有在六点三十四分从监控下闪过去的一个黑影。 “下面是泰达名苑的监控录像。”刘警官见大家都没有问题了,就开始放徐宁宁案时的监控录像。 画面显示,当天晚上七点一刻,身着深蓝色连帽衫的沈再阳敲了徐宁宁的房门,因为监控就在徐宁宁那套房子门前不远,所以可以看到徐宁宁当时打开门后,有些惊讶,可还是让沈再阳进去了。 七点四十九分,赵凯急匆匆的进入到监控范围内,可是显然他在房门前犹豫了,这就和当时赵凯所说的口供完全一致了。七点五十二分,沈再阳身着深蓝色连帽衫从房里出来,正好遇到赵凯,然后沈再阳直接走了,赵凯在门前又站了一会儿,七点五十五分离开,他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很紧张了,好像在提防着沈再阳回到现场现他一样,匆忙之间闪人。 七点五十七分,就在赵凯刚刚离开两分钟后,沈再阳的深蓝色连帽衫再次进入到监控范围内,他打开门进到室内。直到八点二十一分,沈再阳从房内拖出了徐宁宁的尸体离开。之后,在监控录像里再没有任何影像记录了,直到我们找到那里的时候,没有人再从那里出入过。中间只有一个女人去敲过门然后离开了,应该就是陈亮所说的房主。 如此看来,好像沈再阳杀害徐宁宁的证据确凿了。 真的是沈再阳杀害了徐宁宁吗?徐宁宁再插足沈长辉的婚姻关系过程中,不可能会把这件事告诉沈再阳的,而沈再阳明明喜欢徐宁宁,也曾向她告白过,只不过被徐宁宁当做小孩子的玩笑拒绝了。沈世京知道沈再阳和徐宁宁之间的这些事吗? 难道是在徐宁宁和赵凯一起去沈家大宅闹的时候,让沈再阳现了徐宁宁和沈长辉之间的关系?所以沈再阳一怒之下,查到了徐宁宁的地址,趁机作案的吗?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孙和阳站出来说,可他却似乎不经意地看向了我,“看得出来大家都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再继续查证线索。” 我明白他的这番话是跟我说的。我没理会他,站起身就走。 上古。 村子里的一棵老树下,小良倚在一个男人身边,托着下巴好奇地问道。“天神大人爱慕的女子,是什么模样的呢?” “她啊”被称为天神大人的男子,坐在树下。他的腿僵直呆板地垂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双眸被黑纱所掩,即使唇边泛起了笑意,也难免看起来有些凄凉落寞。他不仅双腿废了,连一双眼睛都再也看不到光明了,可是提起记忆中的她,他心里却因美好而绝望,又差不多要在那绝望之中窒息了。 回忆的最深处,是一抹浓郁得散不开的浅藕色,却早与世间的万物融成了一片,明明那么不起眼,却独独难以忘怀,没错,这就是她,是那个追求真相绝不放弃的她。 “大人,您很喜欢她吗?”孩童问。 大概一个半月前,小良随他父亲和族人在山里狩猎。是在一条溪边现了他,他那时昏迷着,伤得很重几乎奄奄一息,是因为他那墨兰色衣摆上所印的神兽图腾,使得孩童的族人将他当做从天而降的神灵一般崇敬。不仅把他带了回来悉心照料,救回了一条命,这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把他奉为天神一般。 在村子里曾经有个传说,说是村子里最早的一辈,是随黄帝征战蚩尤的勇士。他们虽助黄帝打败蚩尤的大军,却也因为逐鹿一战损伤惨重,在黄帝取得中原之后,曾有意加封勇士。可勇士却拒绝了,因为那个勇士在战争中失去了手臂,所以认为自己不可以成为一个部族的领。勇士离开了,来到了这个村子住了下来,所以就有了后来村子里的人。勇士垂垂老矣,却仍忠心耿耿记挂着黄帝,并要自己的族人立誓,当世代为守护炎黄而存在。 神,是这个时代深受崇敬的一种存在。 自炎黄逐鹿大败蚩尤之后,如今已时隔数百年。 “伊人兮,末矣。君兮,复归矣。朝兮已亡矣,何故念复兮” 百年前,炎黄二帝战蚩尤于逐鹿,九黎之君蚩尤不敌黄帝而战败,族人四散。逐鹿之战以炎黄华夏告捷而终,黄帝杀蚩尤使其身异处,使各路诸侯自愿臣服归顺,尊黄帝为天子。然而,旱神女魃为助黄帝胜于逐鹿,制止大风雨后神力大减,“不得复上”。受黄帝呼唤加入逐鹿之战的应龙,也“不得复上”,天上“无复作雨者”,地上连续大旱数年。 故而,从天上来的他,便成了村子里的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一话 悲哀的生日 “你都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了吧。?网w=w≠wzwcom”阮教授提着一个蛋糕,躲在校门口门卫的房檐下躲雨,他看到我从车上下来,招了招手,直到我纳着闷儿走到他跟前,他狼狈兮兮地问道。 “对啊。”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不过,从我哥那那件事以后,我就没过过生日了。” “那怎么行。”阮教授说着,拉我躲到房檐下。 雨下得不大,却淅淅沥沥地持续了将近半天。我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等在学校门口的,可他的夹克外套的肩膀上已经晕湿了一片,所以基本可以从表象判断,他至少等了过两个小时了。 “在我小的时候,我父母常说,小孩子不能不过生日,过生日必须要得到祝福的,要不然这个孩子长大了,会不幸福的。”原来连阮教授这样的法学院高级教授也会相信这种哄小孩子的话。 我还没来得及笑他,却想起了很多事,“我哥哥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他说,既然到了生日就一定要过生日,要不然长大以后会不幸福的。” 他最后一次给我过生日,还是出事之前的一年。那时候他才大二,我们住在养父母家,养父母都是学校的老师,家庭环境虽然还不错,可哥哥和我都不愿意再向他们要零用钱。哥哥高二开始就利用周末给小学生当家教,他很辛苦,却很努力的在赚钱,同龄的其他孩子有什么,他也会给我什么。每到过年过节,他都会一大早准备礼物给我,那年生日,他也是很晚回来,带了一个好漂亮的蛋糕。 “你哥哥对你真的很好,如果他知道,你还记得他为你做过的事,一定就已经很满足了。”阮教授从我略带哽咽的语气中,察觉到了我情绪的变化,缓了口气说道,“但是我想,他如果知道把你弄哭了,特别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他一定也很难过。” 我微微怔了怔,明白了他的意思,破涕一笑。 “这样就好了,走吧,今天我就扮演一次你哥哥,陪你过个生日吧。”阮教授拉着我朝食堂走去。“现在都八点多了,也不知道食堂还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了,我还以为你六点多就会回来呢。” “因为,临时有点儿事就耽误了。”我随口应付了一句。 我以为他会问我什么事,可是阮教授这一次,却好像一点都不关心案子的进展一样。 走进食堂,人果然少了很多。他放下了蛋糕,凑过去和食堂的师傅说了些什么,然后笑眯眯地回到座位来,让我觉得他现在好像对我在协助处理的案件一点都不在意似的。 等他坐下之后,我还在猜想他今天为什么没有问我的原因,我还以为他今天看到我们带着赵凯离开后,他会想要知道我们是否从赵凯那里得到什么新的线索。 他被我审视的目光打量了许多遍,难免有些不自在,倒是他先说了,“怎么了?你今天怎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因为太感动了?” 我不禁笑了出来,“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从刚刚开始就什么都没有问呢?” “问什么?”他转身拿来了两个杯子,又倒上了水,不经意地问说。 而我只是摇了摇头,“你难道不好奇我到底因为什么事才回来晚了吗?或者,我以为你会问我们把赵凯带回去之后,有没有得到什么新的线索。” “因为这是你要处理的案件。”阮教授回答得很是理所当然,似乎他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一样,“你是我的学生,所以在你学习并且适应的这个过程中,你遇到了麻烦,我很乐于帮你解决难题。可我觉得,你并不是一个完全没有自己主观的学生,你不需要老师手把手的教导,告诉你这件事该如何做,那件事该如何做。你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在你迷惑的时候,引领你的人,你学习法律将来会是一名出色的律师,那时候你要接手并处理的案件会更多,我只是不想插手你太多事。而且你刚刚进学校的时候,语气虽然还有些气馁,可是你的神色却比之前一天要轻松了一些,所以我想,你应该是得到了新的线索,或者是确认了你的推理,而且你的推理刚好附和你所验证的事情,你只是在矛盾,想要推翻自己的推理,或是想要证明自己的推理无懈可击。所以,你不需要别人再去问什么,你会自己想通的。” “嗯。”我点头,“阮教授你真的很可怕,你的分析竟然让我觉得我在你面前,丝毫掩饰不了自己的心思。幸亏,你只是我的导师,而不是” “不是什么?”阮教授提高了些声音问道,显然他对我没说完的那句话有着很浓厚的兴趣。 “不是对手。”我笑道,有阮教授这样对我一言一行都了若指掌的对手,恐怕需要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才活得下去吧,可是,即使是我这一句话,也好像并没有使他太过意外,他浅笑着喝了口水。我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想要问他说,“阮教授,你对你每一个学生都是这么细心吗?还是特别只是对我?”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这句话的意思,或许是想要试探我,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吗?”阮教授眉目间稍显深沉,故作沉思地犹豫了片刻,似乎是很慎重。 “难道,不是吗?你如果不是对每一个人都这样的话,那就是只对我自己如此喽。可你为什么单单是对我自己这么细心呢?所以我大概分析了一下,第一种可能,是你因为和我哥哥在大学的那两年中有着很好的感情,所以当你知道我是我哥哥的妹妹之后,你因为和他之间的感情,所以替他照顾我。可如果是这一种可能的话,你做的也难免有些多了。而第二种就是你同情我,因为在你知道我哥哥出事之后,连我的养父母也出事了,我因为一些事被人怀疑受人指责,所以和大家的关系都不太好,你觉得我很可怜。可是这一种也不太可能,至少我觉得你不会因为同情和怜悯这么对我,因为你的言行好像并不是觉得我很可怜,需要被同情的样子。那就是第三种喽,你喜欢我,想追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和他很敞开心扉地聊这一些,一般情况下这种话不都是应该说得很暧昧,很浪漫的吗?可是我坐在他对面和他说起这些来,就好像平常我遇到了困惑,跟他分析案情,向他寻求解惑一样。 阮教授是带着微微的笑意,很耐心的听我一条一条分析完的。他转动的目光,说明他也有认真的在想我所说的每一条解释,“可是,也许是第四种。” “第四种?”我还真的没有想到第四种。 “霍汐,如你所分析,我的确很喜欢你。只是这种喜欢,有一点点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却不尽然是爱情。你分析的没错,一开始是有你哥哥的原因在其中,我没想到你会和你哥哥长得这么像,所以在看到你的时候,有些怀念他还在的时候,刚开始,只是单纯地想要帮一个故去的朋友,照顾他妹妹这样。然后就是你所说的第二种,是从想要帮霍准照顾你开始,所以去了解你,知道在你身上生过的那些事之后,让我觉得有些心疼你一个女孩子莫名就要背负这些,可是随着逐渐对你的了解,我现你很坚强,远比我所想象得要坚强了许多,你并不需要同情,因为挫折从来都不会击垮你,反而还会成为你进化成一个更完美的人的过程,你只需要鼓励,比那些利用身世博取同情的人活得更痛快。然后就是我大概把你当成了我自己的妹妹吧”阮教授的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是在感慨,可是细细琢磨,又觉得似乎是没有说完。 我隐约察觉到了他的感伤,所以很小心地问了句,“阮教授也曾经有个妹妹吗?” 他抬起头看了看我,才点了头,“是。”他的瞳孔有些细微的变化,他极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在想,在我说起我哥哥的时候,我会不会也是这样子的。他调整了一下自己,可是眼眶仍有些泛红,“我没有跟你说起过吧,我以前也有一个妹妹的。” 他以前也有一个妹妹的意思是 “我不小心把她弄丢了。”阮教授的语气很遗憾很心痛,尽是自责和无奈,“我很保护她的,怕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因为我曾经和她是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可是她越来越优秀,越来越美好。所以无论我怎样小心的把她藏起来,也无法制止恶狼想要欺负她。而我那时的年纪也并不大,我很想很想再多保护她一点,我和她一起的日子还不多,多希望那样快乐宁静的时光可以再多一些,久一些可我还是不小心把她弄丢了。” “如果只是丢了的话,其实也还好,只要知道彼此都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天会再遇到的,这就是天意,是人力所无法的战胜的神秘力量。”原来这三年的时间里,阮教授对我的好,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我哥哥的好朋友,也是因为他把我当成了他那个弄丢的妹妹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话 对不上的时间点 “会吗?”阮教授问我,很认真地问我,“如果她以为我已经死了,或者,她认定了我已经死了要不然,她或许根本不想再找回我这个” “不会的。八一??中文w?w?w???8z?w1?c8o8m?”我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只是担心他继续说下去会更加懊悔,更加自责。虽然现在我不知道他们兄妹间到底生过什么,可眼下并不是询问他这些最好的时机,还只怕会令他更加难过而已。“她一定会很想要找到你的,她也会像你一样,很想很想你。所以不要放弃,她一定,会找到你的。” 阮教授释怀,他就如同被我的话打动了一样,松了一口气,“好了,食堂师傅应该已经给我们做好小灶了,来帮忙端盘子。” 我见他终于不再提那些难过的事,也放心了,有些伤疤的时间太久,并不是其他人一句话两句话就能抚平的,我起身和他一起去食堂后面端盘子了。 我一直对沈再阳杀害徐宁宁的事抱有怀疑,起初只是因为沈再阳在承认他亲手掐死徐宁宁时的反应,我也以为是因为我代入了自己的情绪同情他,所以才认为他不是凶手,当时的直觉在我们看到徐宁宁房外的监控摄像时有了第二次共鸣。所以我向孙和阳申请,去和沈再阳聊一聊。 沈再阳被警员从临时拘留所押解了过来,他坐到我面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把头低了下去。我注意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手上的手铐,眼神拒绝与我交流。警员退到了一边站着,而沈再阳的态度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和孙和阳那日审问他时一样沉默不语。 “我很心疼你,”我决定先开口,试图软化他的防线,“其实你很好,只是因为喜欢错了一个女孩。” 沈再阳的手,微微一颤。 “其实说真的,我还没有正经喜欢过谁,在我身上生过的事,其实不见得比你少。只不过我没有你那么幸运,没有那么多的家人可以替我扛着,我在你遇见徐宁宁的那个年纪,比你的心防还重,又怎么能敞开心去接受一个人呢。所以我还是挺羡慕你们这样的,情窦初开,萌萌心动。”我用他初恋上徐宁宁时的心情来瓦解他对我们的防备,这一招,涉世未深的沈再阳果然中计,在我提起那些时候的同时,他难免会有所联想,想起和徐宁宁初恋时那段快乐的时光,总是会让他不由自主的有一些时间是减少防备的。“我听说,徐宁宁原本是你的家教老师对吧。” 沈再阳沉默着,我已经没有把握可以确定能让他开口了,这根本就是一场无声的对抗,没有时限,没有输赢。他什么都不说,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甚至一动不动,昏暗的光线投射在他身上,看起来有些像地狱里狰狞的孤魂。我也不再开口,就默然陪着他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守在一旁警员已经显然失去了耐心,几次看表。沈再阳终于有了些极其细微的动作,他的嘴角微微的努动了下,我心底狠狠松了口气,却不敢有任何的反应露在外面,生怕再把这个怯懦的孩子吓到。又隔了有五六分钟,沈再阳才悉悉唆唆地说了句,“她不是好女人。” 她不是好女人?是指徐宁宁?“为什么这么说。” 沈再阳抬起头来看向我,眼底充斥着血丝,仿若在这样一个孩童稚嫩的躯壳下,藏着一个嗜血的魔鬼。 我必须承认,在那一瞬间,我是有些怕的。对上他那样的眼神,是我从未有过的害怕,这种害怕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凶狠,而是见证一个扭曲的人性形同恶鬼,贪婪,愤怒,就像是在渴望着鲜血。 “其实,徐宁宁和赵凯去找沈太太闹的那一天,你在家。对不对?”我尽量平和下语气,避免让他察觉到我的丝毫情绪,我小心翼翼地继续询问着,想要引导着那个魔鬼将更多的真相说出来。 沈再阳突然平静下来了,坐正了身体,唇边牵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看来,我关于徐宁宁的推测,是对的。徐宁宁一开始只是把沈再阳当做一个孩子,把他的心意当做笑话,那时她的拒绝狠狠地伤害了沈再阳原本就是封闭着的内心。徐宁宁同赵凯的感情是否深刻,我不知道,可想必这世上所有的感情,从一开始的时候都是很美好的,但毕竟没有什么是熬得过时间的。徐宁宁从小地方考入城里的大学,也不过是为了改变命运而已,可是当她来到这里之后,才真的经历过物质所决定的存在价值。一个充斥着虚荣的环境,还有这座城市里灯红酒绿的诱惑,难免不会改变她。她虽然和赵凯说是为了得到沈长辉许诺给她的那套房子,才勉强和沈长辉在一起,可毕竟和沈长辉在一起能得到的,远比和赵凯在一起所能得到的要多出许多。 然而当徐宁宁现泰达名苑的豪宅其实是沈长辉骗她的,她应该也觉察到沈长辉并没有计划在她身上下大功夫的。应该,她那时是真的急了,或许其中还有其他原因,包括她现沈长辉的心思也慢慢地从她身上转开了,所以她会担心自己最后什么都得不到,才与沈长辉有了在泰达名苑的那一次争吵。只是这一场被她当做“摊牌”的争吵,并没有为她挽留住沈长辉的柔情缱绻,反而使沈长辉对她彻底放弃了。之后的事,就像赵凯所说的,两个人不甘心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而在这时,徐宁宁意外现自己怀了赵凯的孩子,他们打算利用这个孩子,到沈太太那里去骗一笔“封口费”。 可事实上,沈太太非但没有怀疑这个孩子就是沈先生的,还把徐宁宁推下了楼梯,并且设计让徐管家取得了引产胎儿的dna,以此要挟他们永远离开自己家人的视线。 就在徐宁宁和赵凯到沈家去闹的那一天,正巧了,沈再阳在家。 沈再阳应该是在那时看到了徐宁宁,才现自己当初追逐的“女神”,竟然成了父亲的小三。原来当初徐宁宁拒绝自己,是因为她有一个男朋友,而后来的这一切,在徐宁宁去过沈家之后,沈再阳应该都查清楚了。所以他会去找徐宁宁,并且“你在掐死徐宁宁之后,做了什么。” 沈再阳四处游弋的目光终于停了下来,然后,直直地看向我。 “你在掐死徐宁宁之后,做了什么?”我重复了一遍,继续问道,“你当时如何处理徐宁宁尸体的。” 沈再阳的眼球转得飞快,他就像是拼了命的想要回忆起那天事情生的时候。突然间,他的眼神变得柔弱了下来,又变成了那个怯懦内向的少年,“我我” “别着急,慢慢想。”我随着他性格的转变放缓了语气,加以诱导,“你好好想想,那一天,你很生气,你劝她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她与你争吵,她骂你,她说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你然后呢?” “她骂我骂我?她说,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沈再阳果然向着我暗示的方向回忆了下去,他嘟嘟囔囔地说个不停,然后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没错,她骂我!” 沈再阳只是想劝徐宁宁不要再执迷下去了,他甚至愿意拿出自己所有的钱,希望徐宁宁可以离开他父亲,可以好好读完大学重新开始生活。可是徐宁宁当时因为失去沈长辉又小产,心情起伏不定,她对着来劝她放弃沈长辉的沈再阳大脾气,甚至羞辱沈再阳当初向她告白的事。徐宁宁用沈再阳天生的性格内敛不善言辞来挖苦他,嘲笑他一无是处就像是个废物沈再阳忍无可忍,突然爆,上前死死扼住徐宁宁的喉咙,把她压在地上使劲儿地掐着,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徐宁宁已经不动了 “我,我很害怕。我知道她死了,所以我匆匆忙忙就走了我很害怕有人看到我,可是,出门的时候我撞到一个人我离开那里之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跑,跑我一直跑”沈再阳伸出双手极度压抑地抓着头,大把大把的头生生往下拉扯,跟疯了似的。 警员被他突然失控的行为吓到,急忙上前来按住他。 “沈再阳!沈再阳!”我想要把他叫回来,把藏在他身体里那个清醒的沈再阳叫出来。我还有话没有问完,我还有事情没有求证清楚! 可是他却显得很痛苦,他在挣扎在尖叫! 没办法问下去了,就差一点!在沈再阳离开徐宁宁的房子之后,那个和他穿着同样帽衫回到现场的人,到底是谁?! 几个警员上前,压制住失控的沈再阳,将他送回到临时拘留所。 “看起来,你这里也并不顺利。”小杨跟在警员后面过来的,他的话没有丝毫同情我的意思。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表示不解,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查赵凯才对,可是这句话说完之后我现小杨的表情有些沉重,心里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会又出事了吧。” 小杨一点头,“郭喜妹失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话 失踪的郭喜妹 郭喜妹的失踪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w?w1w888?z?w?8c8o?m 来报案的人,是郭喜妹的“对门邻居”。孙和阳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主动对小杨提出,让他来找我一起去见来给郭喜妹报案的人。 那人坐在我们对面,男,大概三十多不到四十岁,身高我看了下他的腿估算了下,他应该一米七左右,身形偏胖,很憨,从他眼球的转动方向来看,他的右眼应该是将近失明的程度了。他看起来就很紧张,两只手不停地在搓啊搓的,一身灰蓝色的工作服,衣服上隐约看得到两个字,职高。 “说说吧,怎么回事。”小杨也是一脑袋的疑问,他明明已经派人盯好了郭喜妹的家,确定这些日子以来郭喜妹都没有出入过,一直老老实实待在那间破房子里。直到今天眼前这个人来报案,说郭喜妹失踪了,他们的人破门而入才现原来郭喜妹早就不在房里了。 “我,我认得你们两位警官你们是上次来”他支支吾吾的,也不往重点说。 小杨愤愤地用手中的笔戳了几下桌子,出笃笃笃地声音打断那人,“我问你答,叫什么,家住哪儿?你跟郭喜妹是什么关系?” 他把头低下去了,闷声答道,“高力。俺叫高力。喜妹是俺媳妇儿” 小杨也深感惊讶,所以才会侧过头来看向我,我倒没有表现出特别惊讶的样子,而是跟他说,“你是和郭喜妹一起到这里来打工的吗?为什么会装成她的邻居。” “喜妹,喜妹她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她她都是为了孩子。”高力有些着急,生怕解释不清楚,一副大老粗的样子,拍了下大腿叫了声,“哎呀,其实就是因为孩子治病,需要钱。喜妹才跟着同乡的小姐妹进城来打工的,俺不放心,把孩子交给俺娘看着,俺来陪着喜妹的。可” 可他没想到,郭喜妹学历低,没有专项技能,在城里找不到工作,所以在洗脚城当起了小姐。 “你既然知道郭喜妹在城里做什么,为什么不把她带回家里去,还让她继续留在城里?你又是怎么成了她邻居的!”小杨的质问比我铿锵有力的多了。 高力愣了半天,“俺俺也是因为实在没办法了啊!”高力气急,本来声音就大,这下子就彻底变成了嚷嚷了,“孩子,孩子随俺,眼也坏的,耳朵也坏的,没办法啊!需要钱治,城里的老板不用俺,只能俺媳妇出来打工” “别喊别叫!好好说!”小杨呵斥了一句。 高力才反应过来,慢慢把声音压了下去,“两位大人,俺是个粗人,耳朵不行,你们别怪俺,俺跟你们好好说。说完你们帮俺找喜妹就行。”高力停了停,说到情绪激动处自然很难控制他自己,“俺来这里找喜妹,谁知道,谁知道喜妹她俺没办法挣钱,孩子也得治病。可俺担心喜妹她变了心,不愿意跟俺回去了” 郭喜妹家里条件很不好,母亲早早过世,父亲又病在床上,郭喜妹还有四个弟弟妹妹。后来在媒人的介绍下嫁给了同村的高力,高力天生残疾,一只眼是接近失明的,听力也比较弱,只是高力家有几件房子。郭喜妹和高力结婚后的第三年就生了个儿子。可是好景不长,很快他们就现这个孩子有问题,带着孩子去医院检查后得知,孩子遗传了高力的病症,天生一只眼就是看不到的,不禁丧失听力,而且连智力都不如正常的孩子。郭喜妹瞒着家里人,说是在外面找了个洗盘子的活儿,其实是在洗脚城做小姐。高力一次无意间进城探望郭喜妹,才知道郭喜妹在城里做的是什么,起初,他也同郭喜妹争吵过,甚至动手打过她。可是实在没办法,孩子治病需要钱,他们已经变卖了家里的房子,以高力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挣到什么钱,在面对现实的种种压力之下,高力只能妥协了。 可是他又不放心郭喜妹一个人在城里,索性带着孩子就找来了。郭喜妹在洗脚城打工,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自己在老家结了婚,她也担心,老板知道她结了婚所以辞了她,特别是在一起住的小芳出了那件事之后,她尤其小心,所以让高力带着孩子租住在她们对面的房子里。 这么些日子以来,根本没有人知道对门带着孩子的高力和郭喜妹什么关系,只是因为林珍娜觉得郭喜妹出于同情和对门的父子俩走得很近,因为林珍娜很信任郭喜妹,渐渐地便也很信任和郭喜妹走得很近的高力,还时常带些吃的回来,去对门探望高力和那个孩子。 林珍娜出事的之前的几天里,她因为看到了报纸上大篇幅对沈长辉的死进行报道的新闻,所以突然变得很害怕,她开始躲在家里足不出户,连电话都关了。日常采办都是交给郭喜妹负责的,高力只知道,林珍娜好像在躲什么人。在她出事的当天,一个神秘人将电话打到了郭喜妹的洗脚城前台,要郭喜妹通知林珍娜公园里取东西,郭喜妹收了钱,联系不上林珍娜,所以把电话打到了高力的座机上,高力去通知的林珍娜。“她接到电话之后,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后来收拾了下,就出去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后来喜妹回来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她说林珍娜被人杀了。” “你说,林珍娜在看到沈长辉死亡的报道之后,变得很害怕?那你知不知道,她到底在怕什么?”我觉得问题的关键出在这里,林珍娜知道沈长辉遇害之后,为什么害怕?难道她知道,究竟是谁杀害了沈长辉?!所以她才要躲起来,因为她知道,杀害沈长辉的人不会放过她。可是既然如此,她在接到那个电话之后,为什么还要出去呢?明知道自己有危险还要冒死赴约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高力很认真的想了会儿之后,说,“她怕什么俺还真的不知道。不过后来,林英出事之后,俺倒听喜妹说过,如果不是为了钱也就不会死了。” 如果不是为了钱,也就不会死了?! 这么说的话,郭喜妹当时提起过,电话里的那个人让林珍娜去取的东西,就是钱?!林珍娜冒险赴约,最终丧命的原因,是钱?! 看来林珍娜不止知道谁是凶手,她还主动去要挟过凶手。所以她被凶手给灭了口。 “说说郭喜妹失踪时的情况吧。”我看了看小杨,他也很疑惑。 “那几天,喜妹一直躲在俺那儿,她也知道外面有你们警察守着,她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可是”高力慢慢压低了声音,好像是故意想要隐瞒什么,他又开始挫着手,回答得支支吾吾的。 小杨看向我,或许他希望我能劝说高力如实说出郭喜妹失踪的真相。 我留意到了小杨的反应,等了高力一会儿,他还是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其实,郭喜妹知道凶手是谁,对不对?” 我这句话也是试探,因为我并不确定,可是高力这时候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 高力听后一愣,却又指着自己的耳朵说,“您说啥?俺听不清的。” “以郭喜妹和林珍娜的关系,在林珍娜觉得生命受到威胁害怕的时候,郭喜妹不可能不去安慰她。而且林珍娜对郭喜妹很信任,她在郭喜妹安慰她的时候告诉了郭喜妹,自己所知道的真相,也告诉她自己在害怕什么。所以郭喜妹知道,杀害沈长辉及林珍娜的凶手是谁!”我倾身,将双臂压在了桌子上,紧紧盯着他一丝一毫的反应,“可是在警方几次介入调查这件案子,向郭喜妹询问线索的时候,你们都故意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是因为你们不死心,还想要借着这个消息去勒索真凶!” 他突然一颤,眼神躲避着与我的对视,“俺,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我后退,双手环抱胸前,轻笑道,“随便你说不说,现在是你在求警方帮忙寻找郭喜妹,恐怕你也感觉到了,郭喜妹可能出事了。凶手已经杀了两个人,或者,更多。林珍娜以此要挟他反而被杀,你觉得,你们要挟他,他就会放过你们吗?” 高力的眼睛左右转了几圈,他越想越害怕,双手在冒手汗所以不停地蹭在裤子上,“俺俺说,可俺说了你们得去救俺喜妹!” 如我猜测的一样,在林珍娜出事之前,的确曾经告诉过郭喜妹她知道谁是杀害沈长辉的凶手。可是没过多久,林珍娜就出事了,就连林珍娜所掌握的真凶杀人的证据也不见了。可就在我和小杨去找过她的那一次,郭喜妹在回答我们问题的时候,不断的回忆起在接到电话时的点点滴滴,然后竟然就真的还让她自己反应过来那通话过程中“duang、duang、duang”的声音沈家大宅机械座钟的三点钟报时声。 所以在我们走了之后,郭喜妹想到林珍娜曾经告诉她,真凶愿意花多少钱让她永远保守秘密,郭喜妹动了心思。想尽办法联系到了沈家大宅里的凶手,为了可以拿到那笔钱,郭喜妹竟然联合高力一起瞒骗过守在门外保护她的警察,独自前去和凶手见面。可是郭喜妹一走两天,都不见回来,高力开始担心她出事,所以到这里来报案了。 我们听高力说完这些,我下意识看向小杨,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清楚,郭喜妹很有可能遇害了。我沉下气来不知道该怎么和高力说,我们的猜测,“郭喜妹打到沈家的电话,是谁接的。” “是,沈太太。”高力想了一下立刻说道。 我起身,向外走去,小杨立刻追了上来,我们走出审讯室,我停下来跟小杨说,“马上申请拘捕令,我们得把沈太太请回来问问清楚。” 也许,郭喜妹还没有死。 小杨刚开口,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就看向了一旁,我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孙和阳正往这边走过来,周身笼罩着一股莫名的阴气。走到我们身边,孙和阳看了看周围,对我们说,“沈太太死了。” 沈太太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四话 危险,因为接近真相 在鉴证科方面确认了沈家死亡的女尸是沈太太之后,我们带着沈再阳回到沈家大宅处理沈太太的一些事宜。?八一中?文w?w?wzwcom沈再阳扑在沈太太的床上就嗷嗷大哭了起来,徐管家上前抚慰他。 “确定是沈太太吗?”我还是觉得不放心。 “鉴证科根据沈太太浴室梳子上的头做过对比,证实是沈太太。也对比过留在屋子里的指纹。”小杨翻了一下笔记回答我。 昨天深夜,沈太太死在了房间里,并且,头被人搁走了。 为什么?这个凶手为什么要杀害沈太太?还要把她的头割掉呢?那么凶手在杀害沈太太之后,他到底把沈太太的头带到哪里去了,他带着沈太太的头总不可能去什么人多的地方,很多事都极不方便的。 不过现在,因为沈太太也遇害了,所以我们之前推测沈再阳是一系列连环杀人案的真凶,便不成立了。沈太太的死亡时间内,沈再阳被关在临时拘留所接受调查,成了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霍少。”小杨叫了我一声,“我有个想法。” “你说。”我收起自己的思绪。 “高力既然可以作证,在郭喜妹打过电话到沈家大宅来找沈太太之后,郭喜妹就失踪了。那么这样说起来,郭喜妹很有可能就是见过沈太太的最后一个人了。会不会是因为,郭喜妹证实沈太太是杀害林珍娜的凶手之后,她向沈太太要钱被拒绝了,所以就杀害了沈太太呢。”小杨的推理,根据目前种种环境证据判定,的确是最合理的解释。 徐宁宁当时假借肚子里赵凯的孩子,装作是怀了沈长辉的孩子向沈太太要钱,也是被沈太太拒绝了。而且徐宁宁当时还被沈太太推下了楼梯,导致小产。那么这次,的确有可能是在郭喜妹证实沈太太杀害林珍娜之后,向沈太太索要封口费未果,和沈太太起了冲突,最终导致郭喜妹杀害或者误杀沈太太。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郭喜妹出来之后就失踪了。 可是这样的话,郭喜妹为什么要割下沈太太的头呢?既然是死在了沈太太的卧室里,不用怀疑这死者的身份会是沈太太了,那割掉沈太太的头想要掩饰被害者身份这个可能性便不存在了。 为什么呢?我看到徐管家抱着沈再阳,“昨天晚上,有人来找过沈太太吗?” 徐管家很难过,“没有我也不知道,昨天太太说身体不舒服,想喝老陈记的鸡粥,让我去给她买。我就去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太太把自己锁在了房里,说不吃了要睡觉。我就没想着那么多,把鸡粥放到了厨房,想着太太什么时候饿了,再给她热热吃。可是今天早上我来叫太太的时候,就现,就现” 沈太太故意支开徐管家? 徐管家在回答这些话的时候,我留意到他身上的一个特征。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其他的,就留在他们独自走了出来,正赶上下午一点整,沈家大宅的机械时钟又报时了,duang的一声。 小杨等了会儿才跟出来,“怎么样了?” “你再把徐宁宁案经过监控拍摄的画面拿给我看一遍。”我说。 “好。”小杨说。 我独自一个人坐在电脑室里,播放着小杨给我的监控视频,视频中,从七点五十二分到七点五十七分,这五分钟的画面我来来回回看了不下二十遍。 心里的悬念仿佛就在一念之间可以破解一般,我拿起笔在身后的玻璃上写下了一连串的验算过程。 最后,拨通了小杨的电话,“你去请技术科化验一下,在沈家现的女尸和高力孩子的dna。” “沈太太和高力的孩子?”电话里,小杨很纳闷,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要他查沈太太和高力的孩子,“他们会有什么关系,难道沈太太和高力会是亲戚关系吗?” “我怀疑,沈太太不是沈太太。”我面对自己的验算结果,清楚的告诉他,“在沈家现的沈太太尸体,很有可能是郭喜妹。” 所以我要他查一下,那女尸和高力的孩子有什么关系。鉴证科在沈家搜集到的,能证实沈太太身份的头和指纹,都证明了和女尸的dna一致的话,如果女尸是郭喜妹,那么就说明沈家搜集到的一切都是被人做了手脚的。既然有人设计这一切,要我们认定死的就是沈太太,那不仅是需要在沈家做出伪证,还要彻底泯灭一切可以证实郭喜妹身份的证据,他们恐怕已经去过郭喜妹家里了。 没办法证实郭喜妹的存在,就不能证明那女尸是郭喜妹。可是动这些手脚的人有一件事忽略了,那就是孩子。当然,这个线索我们也是在今天上午,高力来报案的时候才知道的,所以他们肯定还不知道,郭喜妹有一个孩子,是最可以证明她身份的存在。 “还有,”我在说接下来的这番话之前,是慎重地犹豫过好几次的,我知道一旦证实,那么这一系列的事情会是一件极大的悲剧。“你再去查一下,沈长辉和沈再阳的dna。” 电话的那一头,小杨沉默了,他应该已经猜出了我的推测。挂了电话,我一个人面对窗外的夜幕呆,夜深的太久了,恐怕是时候迎来黎明了。 “看样子,这件案子你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阮教授推门走了进来,却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我,“可你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 “我是什么样的反应?”我反问他。 “你很失望,不,应该说,你很绝望。”阮教授细细地观察着我说,“到底凶手是谁,会让你有这样的反应呢?” “凶手,”我笑了,“凶手不只是一个人。我只不过是在扑朔迷离的真相中,看清了人性的弱点罢了。” 我说完,转身坐到了阮教授的对面,跟他揭开了真相。 这所有的一切,一连串的凶杀案,五个人的死亡,都要从第一件案子,徐宁宁的被杀说起。 先是徐宁宁和她身边三个男人的角色,赵凯、沈再阳和沈长辉。赵凯是徐宁宁的男友,沈再阳暗恋徐宁宁未果,而沈长辉是徐宁宁的情人。徐宁宁现沈长辉骗了他之后,和沈长辉大闹一场,非但没有挽留住沈长辉,反而逼得沈长辉太紧,让沈长辉同她分了手。之后徐宁宁现自己怀孕了,她知道孩子不是沈长辉的,至于为什么知道,等一下再说,然后就是她利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去要挟沈太太,想要一笔钱。 可她没想到的是在和沈太太起了争执之后,会摔下楼梯,失去了孩子,还被跟去医院的徐管家拿到了孩子的dna证明,用以向他们威胁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告诉沈长辉为由,让徐宁宁消失。一旦沈长辉知道徐宁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和赵凯有来往,他肯定不会放过徐宁宁。 可徐宁宁跟赵凯一起,到沈家去闹这一场的时候,正好被留在家里的沈再阳看到,沈再阳自从向徐宁宁告白被拒绝之后,时隔两年再见到徐宁宁,竟然是因为徐宁宁成了沈长辉的小三。所以,沈再阳应该是通过他和徐宁宁同时认识的一个人,得知到徐宁宁的近况,这个人就是沈再阳的姑姑,沈长辉的妹妹沈世京。沈世京在得知徐宁宁到沈家闹过之后,很生气,所以将徐宁宁当时如何利用她进入到沈长辉的实业公司打工,又是如何与沈长辉展长了情人告诉了沈再阳。 沈再阳既然知道了徐宁宁当时进入公司,所以,他就会向沈长辉公司里的人求证徐宁宁的信息。沈长辉实业公司里的李经理,很同情沈太太和沈再阳遭遇的那个女人,将沈长辉让自己,以自己的名义在泰达名苑租的豪宅告诉了沈再阳。然后,沈再阳就找到了泰达名苑。 沈再阳去泰达名苑的那一天,正好赶上徐宁宁通知赵凯,来帮她收拾东西,准备搬出泰达名苑。她误以为敲门的是赵凯,就开了门,结果现是沈再阳。 徐宁宁让沈再阳进去之后,沈再阳劝说徐宁宁死心放弃,不要影响自己的父母。结果遭到了徐宁宁的出言侮辱,徐宁宁因为先后失去了沈长辉,还有她与赵凯的孩子,又不得不搬出豪宅正闷了一肚子的火气,就全部撒在了沈再阳的身上。沈再阳忍无可忍出手,掐住了徐宁宁的喉咙把她掐晕过去了。 可是沈再阳以为,自己把徐宁宁给掐死了。他很害怕,匆匆忙忙就跑掉了,还在门口撞到了以为沈长辉在里面而不敢冒然进去的赵凯,沈再阳离开小区的时候,害怕自己被监控拍到,就把帽衫脱了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他就一直跑再也没有回到泰达名苑过。 而之后到来的一个人,因为认出了沈再阳所以捡起了沈再阳扔进垃圾桶的帽衫。这个人就是沈长辉,沈世京把徐宁宁的事告诉沈再阳之后,她没理由不告诉沈长辉,徐宁宁和沈再阳之间生过的事,所以沈长辉来找徐宁宁,就碰到了沈再阳,可是沈再阳当时因为太紧张了,并没有注意到沈长辉,沈长辉了解沈再阳的反应,猜到可能出了什么事。他穿上了沈再阳的衣服,回到了徐宁宁的住处 而那时,赵凯也因为害怕跑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五话 两个凶手? 监控录像中,7点57分,身着深蓝色帽衫返回到徐宁宁住处的人不是沈再阳,而是沈长辉。?w=wwzwcom因为位置的原因,所有人都先入为主的认为,深蓝色帽衫的人就是沈再阳,因为沈再阳和沈长辉的体型很像,而且,都是穿着牛仔裤,沈长辉清楚摄像头的位置,所以有意正脸回避监控。可我注意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手,沈再阳和沈长辉叩门的手,是不一样的。 沈再阳是用手背,微攥成拳去敲门,这种反应是一般我们去到一个并不怎么熟悉的环境中,下意识的一种行为。而沈长辉是用手掌拍门,说明他很随意,因为他经常出入这里,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沈长辉进入到室内之后,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徐宁宁,他把徐宁宁扶起来,徐宁宁这时候也应该醒了过来,然后沈长辉得知沈再阳想要掐死她的事。徐宁宁威胁沈长辉,如果不给她钱的话,她就要去告沈再阳。沈长辉应该是拒绝了,他是个生意人,理当清楚一旦给了徐宁宁这笔封口费,以后徐宁宁只会无休止的利用这个借口向他要钱。 沈长辉再次激怒了徐宁宁,所以徐宁宁出言不逊,不禁触怒了沈长辉,还向沈长辉暴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沈再阳的身世,沈再阳不是沈长辉的儿子。 这件事,也就是之前徐宁宁到沈家去闹,要挟沈太太的秘密。 在徐宁宁刚现自己怀了孕的时候,她自己也不确定这个孩子到底是沈长辉的,还是赵凯的,所以去验了dna。而之后的化验结果证实,孩子是赵凯的。 徐宁宁既然可以想到用孩子去向沈家要一笔钱,不可能不会疑惑孩子为什么不是沈长辉的,如果肚子里的孩子是沈长辉的,她自然可以理所当然的获取一笔钱。 五、六年前,沈长辉当时有个情人还闹到了公司里,这件事当时公司里很多人都知道。在徐宁宁进入沈长辉的实业公司打工的时候,她应该也听人说起过。徐宁宁抱着疑问,找到了知道当年那个女人下落的人,并且从对方的口中知道了当初生的事。那个女人也是同时和其他的男人交往,为了逼沈太太离婚,她怀着别人的孩子说是沈长辉的孩子向沈太太摊牌,结果被沈太太证实,孩子不是沈长辉的,因为沈长辉根本没有生育能力。 沈长辉没有生育能力是先天的,所以,他不可能有孩子,那么沈再阳究竟是沈太太和谁的孩子? 徐宁宁以这个秘密要挟沈太太,结果自己倒霉。可是既然什么都得不到了,她索性把这件事告诉了沈长辉,并挖苦了他一顿。徐宁宁知道沈长辉很疼爱沈再阳,可惜她话说得太重了,沈长辉彻底恼火,才掐死了徐宁宁,这就是徐宁宁的脖子上为什么会有两道痕迹的原因。 从7点57分进入到8点21分,拖着徐宁宁的尸体离开住处,这中间有24分钟,如果只是为了抛尸,那么这24分钟,身着蓝色帽衫的人在房里又做过什么呢? 答案就是沈长辉得知沈再阳并非自己的亲生儿子之后,迁怒徐宁宁,并且真正将她杀害后,把她的尸体带出来,利用车子丢弃在外面。 沈长辉杀害徐宁宁并且弃尸之后,他就提交了自己和沈再阳的dna验亲子关系。当然,这个结果必然是沈再阳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沈长辉既失望又愤怒,失望是因为宠爱多年的沈再阳竟然不是他的儿子,而愤怒则是为了沈太太一直欺骗他。 所以我们在去沈长辉办公室里检查的时候,在垃圾桶里现了那张被揉攥成一团丢弃的,奖状影印件。如李经理所说,沈长辉当时很在意沈再阳的那个奖状,一直带在身边,可是我们之所以会在垃圾桶里现,不是有人为之,而是沈长辉亲自扔的。他在得知沈再阳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之后,很愤怒地丢弃了那张奖状,并且,恐怕他还想要让沈再阳及沈太太一无所有。 与第一起徐宁宁被害案相隔两个月,沈长辉死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是第二个案件。 根据沈世京订下钻表的时间来推算,沈长辉让沈世京帮忙订钻表的时候徐宁宁还活着,或许送给林珍娜的钻表,本来是沈长辉想要送给徐宁宁的生日礼物。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在钻表寄来之前,自己已经亲手把徐宁宁给杀了。 沈长辉认识林珍娜,也不会是在徐宁宁死之后,而是在徐宁宁死之前,他就认识了林珍娜。而在徐宁宁告诉他,他没有生育能力之后,他亲手杀了徐宁宁。 而我们现那张,林珍娜两个多月前的化验单显示,当时林珍娜已经怀孕七周,既然孩子确认和沈长辉的关系,那就是说,沈长辉不是不能生育,而是几率很渺茫,徐宁宁可能没有猜到这一点,所以她一口咬定沈再阳不是沈长辉的亲生儿子才让沈长辉有所怀疑。沈长辉和徐宁宁分手的时候,是林珍娜证实怀孕七周前后,那沈长辉会和徐宁宁分手恐怕也是计划好了的。 沈长辉之后验了亲子才知道沈再阳和他真的没有血缘关系,那这时候,林珍娜肚子里的孩子就可能是他唯一的亲生骨肉了。他不可能在验过dna之后,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他会很清楚,林珍娜肚子里的孩子对他来说很重要。 那么这时候,沈长辉就会向沈太太提出离婚了,并以沈再阳的身份为由,不给沈太太一分钱。 沈长辉的监控录像中显示,沈太太曾经到办公室来找过他一次,沈长辉亲自接沈太太进入办公室,又送她到了电梯口,然后他进入办公室后又出去过一次再返回,其实这份录像资料和徐宁宁案的录像资料有异曲同工之妙,因为后来返回的那个人,并不是沈长辉。 沈长辉的体型和沈再阳很像,是因为沈长辉偏瘦,而录像中返回的那个人,比起沈长辉来要胖一些。他虽然穿着沈长辉的衣服,却比沈长辉紧绷一些,可因为差距不大,被忽视了。 沈太太之所以会到沈长辉的办公室去,是因为沈长辉让她来谈离婚的事,并且明确表示,不会给她任何赡养。在沈长辉送走沈太太之后,他又接到了沈太太的电话,沈太太以同意离婚为借口骗沈长辉出去,既然再回来的时候换了人,那恐怕在沈长辉出去之后就遇害了。 扮作沈长辉样子回到办公室的人,应该是在找证据,恐怕是证明沈长辉和沈再阳关系的证据。 6点29分机房断电,也是人为的。目的就是趁着这个空当将沈长辉的尸体运回来,然后离开,可唯一算差的就是机房在断电过三分钟的时候,启动了备用电源。所以在6点33分,监控重新启动。还躲在里面布置这一切的凶手应该也察觉到了,所以6点34分,才会在监控前闪过一个黑影。 杀害沈长辉的这件事,是沈太太一个人完成不了的,所以她一定有一个帮凶。 然后是第三件案子,林珍娜在小公园的长椅上被人割喉。 高力提起过,在林珍娜看到沈长辉被杀案的报道后就很害怕,因为她那时候就知道,杀害沈长辉的凶手是谁,而不是仅仅因为她还怀着沈长辉的孩子。 沈长辉被杀的那天,他亲自接送沈太太出入,并且会因为一个电话就出去,可见当天他在办公室是约了别人的,他担心那个人撞见沈太太。而在沈太太打电话,以同意离婚的借口骗沈长辉到了停车场的时候,沈长辉当时约的人,其实也到了,她就是林珍娜。在停车场监控死角亲眼目睹了,沈太太及另外一个人将沈长辉虏上车后割喉杀害的一幕。 不仅如此,林珍娜震惊之余,还用手机录了下来。 沈长辉死后,林珍娜不甘心自己就只差一点便嫁入豪门从此衣食无忧,从她之前对郭喜妹所说的就有有人给她买豪宅来看,她是很期待过上好日子的。所以她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危险,还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用手机里的录像去要挟沈太太。 林珍娜同时对沈太太起了戒心,毕竟她是亲眼目睹沈长辉被杀的。所以在告知沈太太,自己握有他们杀人的证据后,林珍娜躲了起来,没有上班,还将手机关机了。林珍娜应该是以为,这样做沈太太就找不到她了,只能乖乖按照她提的条件,将钱交给她。她本来只是打算捞一笔就离开这里,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手里的证据成了某些人眼中的沙子,沈太太并不相信她只是要这一笔,杀害沈长辉的证据将决定自己的人生走向。对林珍娜来说,那段视频是林珍娜可以索取财富的手段,而对沈太太来说,那段视频是威胁沈太太人生的要害。沈太太怎么可能甘心放过林珍娜呢? 只是林珍娜毕竟将沈太太想得太简单了,而那个帮助沈太太杀害沈长辉,并且制造假象的人,是徐管家。在我们现沈长辉和沈太太并没有酒窝,而沈再阳拥有这一明显的遗传特征之后,我就试想过这样的可能,如果沈再阳不是沈长辉的亲生儿子。那么他的父亲是谁?可以使沈长辉愤怒得要和沈太太离婚,并且让他们一无所有的原因,应该是沈长辉在证实沈再阳不是自己儿子的同时,知道了谁才是沈再阳的亲生父亲。 “他很愤怒,因为他没想到会被一直相信的两个人同时背叛,沈再阳的亲生父亲,是沈长辉最无法接受的一个人”我慢慢抬起头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六章 霍汐遇害 “难道,沈再阳的亲生父亲,是沈长辉认识的人?”阮教授一直双手叠握,听我分析完之后,他把手慢慢地放了下来。??八?一?ww≠w≈zwcom 我点了点头,很认真地看着他。“沈太太曾表现出对徐管家很不信任的样子,而徐管家也曾亲口向我证实,是沈太太把徐宁宁推下楼梯导致徐宁宁流产的。”我回忆起那时被误导的思路,接着说,“沈太太是故意当着我表现出她对徐管家的怀疑和恐惧,就好像徐管家会伤害沈再阳一样,她如同一个小心翼翼地母亲保护着沈再阳。而之后徐管家的话,则是将我们的线索引到了沈太太身上。我当时只是以为他们主仆不和,是故意陷害对方的。可后来当我觉沈再阳对徐管家的过分依赖后,我开始怀疑,沈太太和徐管家的相互指证是有目的的,因为他们要保护一个人。” 是沈再阳。沈太太和徐管家的相互指证是两个人串通好的,因为他们想要扰乱我们办案的线索,只是为了包庇沈再阳,他们认定杀害徐宁宁的是沈再阳。 “你是说,徐管家是沈再阳的亲生父亲?”阮教授的瞳距失焦,对于这个答案他很意外,或者,他还有些同情,只是我想不明白他在同情谁。 “是。”我很确定这个结果,“一开始当我们进入沈家查线索的时候,就不难感觉出徐管家对沈再阳的过度保护。而让我真正确认的,是今天我和小杨一起带沈再阳回沈家为沈太太处理事宜时,我现徐管家揽着沈再阳的姿态,很不一般,他护着沈再阳的样子让我怀疑,然后,我注意到他和沈再阳实在太过相似,包括酒窝。” 他们误以为是沈再阳杀了徐宁宁,所以徐管家和沈太太一起,为掩饰沈再阳的罪行所以他们在我们面前演了一出戏。 徐管家既然能找到林珍娜工作过的洗脚城,肯定也能查出林珍娜和郭喜妹之间的关系。所以利用郭喜妹把林珍娜约了出来,应允给林珍娜一笔钱。林珍娜虽然知道有危险,可为了钱还是去了,结果在公园的长椅上被徐管家割喉,徐管家拿走了林珍娜带来交易的证据。 “这么说来,郭喜妹也凶多吉少了。”阮教授的语气有些遗憾。 “郭喜妹已经死了。”我也很难受,因为我慢了一步,如果我早一点现沈再阳和徐管家之间的关系,那么我就能察觉这一连串的凶杀案背后所为的目的,郭喜妹也就不用死了。“那日我们去找郭喜妹了解情况,郭喜妹提及在林珍娜遇害当晚她接到的电话里有duang、duang、duang三声。我当时还在想那是什么声音,可郭喜妹其实已经想到那是指证凶手的证据,可是,她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们,而是自己利用这个线索去要挟凶手。我想应该是因为林珍娜曾经告诉过她,沈太太愿意花多少钱买她手中的视频,林珍娜没有赚到的钱,使同样很需要钱的郭喜妹动了歪念,洗脚城的电话是有录音的,郭喜妹利用录音去威胁沈太太。但是,她也失败了,她嘀咕一个沈太太作为一个母亲保护她儿子的不择手段。” 在沈家的那具女尸,其实就是郭喜妹。 沈太太和徐管家在杀害郭喜妹之后,也知道这件案子必定水落石出,到时候他们是凶手这件事一旦被揭穿,不但得不到沈长辉的财产,甚至要在监狱里过一辈子了。所以他们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借郭喜妹的尸体让所有人都以为沈太太遇害了,而被认为是凶手的郭喜妹,可能我们一辈子都找不到她了。 “沈长辉其实才是杀害了徐宁宁的真凶,而沈太太和徐管家联手,杀害了沈长辉、林珍娜及郭喜妹。那沈再阳”阮教授摇了摇头,说。 “坏了!”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打断了阮教授的话,大声说道,“恐怕他们要跑。” 等我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拉开门,噔噔蹬地跑下楼梯,向着学校外面跑去。 沈太太一定藏在暗处,今天小杨带沈再阳回到沈家处理相关事宜,如果他们得空,恐怕会借这个时机带上沈再阳一起离开。沈太太自打利用郭喜妹假死后,就一定在等着沈再阳回去的时候了! 我太笨了,怎么,怎么现在才想到! 出了学校的大门,我一边拼了命的跑,一边拨打小杨的电话。一定,一定要赶在他们离开前阻止,可无论我打多少遍,小杨就是不接电话。 “霍汐!霍汐!”阮教授追上前来,“不急于这一时的,先联系孙队长” 一阵刺眼的光,两盏车灯。不远处一辆汽车如同凭空出现的一样,一瞬间,朝着我们开了过来 是沈再阳! 在车子撞上我的那一刹那,我从车灯折射的光线看到,坐在驾驶上冷笑的沈再阳。 两声,沈再阳驾车先后撞上了阮教授和我。 一片漆黑。 周围什么都看不到,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也许我已经死了。 我很清楚的记得,当沈再阳驾车撞上我的那一瞬间,从我的腰部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和那一阵剧痛。 很疼。 特别的疼。 只是我连叫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就那么短的一瞬间,阮教授下意识护住了我,可他根本来不及推开我。那车实在太快了,直接撞了上来,我翻到了挡风玻璃上,然后,失去了意识 漆黑一片的梦境,就像是我陷入了回忆。 没错,我曾经失去过一些很重要的回忆,我甚至不知道那些回忆对我来说有着什么样特殊的意义。 在我失去的那段记忆中,是我全部的童年。而我记忆中人生的开始,是从福利院里开始的,我和哥哥相依为命,在此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 血如浓墨般的梦里,晕染了腥稠的血液。 是在做梦?还是我看到了我的童年? 血,到处都是血,饱和了血液的黑暗,却意外的让我觉得兴奋。因为血液唤起的意识,我竟然一点点在冷静下来,脑海里,尽是沈再阳最后的冷笑 他,是最后一个凶手。 没错,沈再阳也是凶手。 在那个我和阮教授没来得及解读完的真相之中,沈再阳就是那最后的一个凶手! 他,杀了沈世京。 他的姑姑,我的朋友。记起来了,一切都记起来了,在沈世京遇害的那一天她到学校来找我,她和我说了很多话,她当时很害怕,还说她好像知道了杀害她哥哥的凶手是谁,她请我在警方破案之前找出真凶,因为她只是想知道自己怀疑的那个人是不是凶手,如果是,她想劝那个人去自。 沈世京遇害时间是七月二十日,距离沈长辉遇害的七月十一日相隔九天。而这九天里,沈世京因为要陪着沈太太一起处理沈长辉的身后事,所以难免与沈太太和徐管家接触多一些,想要现点什么,九天的时间足够了,更何况在这九天的时间里,沈太太和徐管家还杀了林珍娜。 沈太太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所以杀了沈长辉和林珍娜。那么沈再阳杀害沈世京,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沈再阳虽然内向,可并不傻,他的智商比正常人还要高一些,他现了母亲和徐管家先后杀害父亲和一个不知名打电话来勒索的女人,只是他并不知道,他和徐管家之间的关系,还一直以为沈长辉就是他的父亲,只不过为了保护他的母亲,他选择了沉默。紧接着,他又察觉到了沈世京在沈家大宅里现线索后的异样,他很快就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原来沈世京竟然意外听到了徐管家打给郭喜妹的那一通电话,在次日得知有一个同样叫林珍娜的女人遇害之后,她就变得警觉了。 剩下的,就和我在沈世京死亡现场所推测的一样。 沈世京见过我之后,从学校离开回到自己的家里,刚换下鞋,并按照她平时的习惯,将钥匙放进鞋子里,然后走进客厅,正在脱大衣的时候听到了门铃的声音。她把脱下的大衣随手搭在了沙上,就转身去开门,门外的人,是沈再阳。 沈世京并没有任何防备,她让沈再阳进入到房间里来,然后去厨房洗水果给沈再阳吃,沈再阳跟着她进到了厨房里。沈再阳问她,姑姑,你是不是知道杀害我爸的凶手是谁? 沈世京愣了一下,却劝他别操心,自己会弄清楚的。 沈再阳说,我知道是谁杀了我爸的。 沈世京很诧异,然后她回过头来,看到的沈再阳正冷笑着。沈世京有些害怕,这和她平常见到的沈再阳不一样,她向后躲,沈再阳却拿起了她刚刚切水果的刀,直直的向她刺了过去 一刀,两刀沈世京本能的伸手去挡,手臂上被刀锋划破。他们拉扯之间,沈世京向外逃去,她的血滴在了地上,脚上的拖鞋在挣扎的时候被踩掉了沈世京的肚子上突然被刺了一刀,她很疼,所以继续逃命。她一边抵抗着沈再阳的攻击,一边躲进了洗手间,死死地顶住了门并将门反锁,在这整个逃命的过程中,沈世京被砍了多刀。沈再阳拿着刀就等在洗手间外面,一直等一直等 后来,洗手间里没有动静了。沈再阳回到厨房把刀洗干净放了回去,然后收拾了下自己,就离开了沈世京的住处。第二天,当沈再阳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全然不记得前一日生过些什么,因为在之前约好的时间里沈世京没有出现,沈再阳便带着物业闯进了沈世京的住处然后踹开了洗手间的门后,现了已经死去的沈世京 沈再阳八、九岁的时候,沈长辉那个在公司招摇的小三,闹到了沈家。 那天,下着暴雨。 沈再阳听到外面的争吵声从梦中醒来,刚巧看到,沈太太将那个女人从二楼上推了下去,那个女人的身体翻过了栏杆直直坠落,头磕在了楼梯最下一阶。血,流了一地 她死在了沈再阳的眼前,睁大了一双眼睛 后来,没有人知道那个女人去了哪里,都以为她只是失踪了 沈再阳的精神,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出状况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七话 难道是死里逃生? 我在一片黑暗之中,渐渐恢复了意识。?网w=w=w≈≈≠≠zwcom从深沉的梦境里,开始回到现实中来,昏沉越来越浅,身体越来越沉。慢慢地,有了知觉,开始感觉到全身多处的伤痛。 “她伤得很重吗?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嗯。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以她的体质,不好说什么时候能醒得过来,或许” 是身边不时有人在说话,我听着他们的对话,从过耳即逝毫无知觉,到逐渐有了感应,只是在我听完那些话,稍迟一些昏沉的大脑才能渐渐明白那些话的意思,可是很快我就累了,又昏沉地睡了过去。 终于有一天,我睁开了眼睛。 身处的环境令我十分震惊,我以为我会在医院,因为我清楚记得,沈再阳开车撞向了我们,尽管没想过自己命大竟然还有醒过来的机会,可是眼前的一切还不如让我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当一个活死人,依附滴滴地机器而活。 然而,不是的 在床边坐着一个小孩,十来岁的样子。他见我醒来很惊讶,然后出去喊他的爹娘。在小孩的爹娘进入到房间里后,我和他们进行了友好并且有些困难地交谈,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艰难地证实了一件事。 那就是,我穿越了。 经过对他们的衣着,环境,说话方式等种种进行确认,我可以相信他们没有骗我。然而,我却没办法相信自己现在确实是清醒的,而不是因为车祸成为植物人在做一个离奇的梦。 据他们提供给我的信息,现在的部落领是帝喾。 嗯,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五帝之一,山海经等古籍中,天帝帝俊的原型。 我头一次庆幸自己人生的大部分时间是泡在图书馆里度过的,要不然我还真的不见得猜得出来这位后世封为神话传说的天帝究竟是谁。 我有些蒙,这是我有生之年处理的案件中最令我头疼棘手的一次。而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应该是死去的,在沈再阳的车撞到我身上的那一刻就该死去了,我因为那突然的剧烈撞击,整个人翻到了车前盖上,隔着前车窗我和那个笑得如同恶魔一般的沈再阳仅距咫尺,我的血染红了那一整片的车窗,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受了伤,可我很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我绝对活不成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听说,我是在山下被人现的,当时重伤昏迷。把我救回到村子里的人是青山和玉山两兄弟,他们为人忠厚老实,见我还有一丝气息,就将我背了回来,后来经过萧珏大夫的诊治,才救回了我的命。 从我醒来,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前两天伤好些,腿骨终于长好了,我走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他们救了我的那个山下。这两个多月来,我不曾现任何一点破绽,任何一点线索,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证实,在我身上到底生了些什么。 我很绝望。 我和这里的人不太好交流,他们帮我当做怪物一样。他们说话的方式,每天生活的习惯,甚至连基本的吃和穿,都与我所习惯的模式生格外强烈的冲突。 “你似乎,不太高兴。” 萧大夫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 我刚刚想事情想得太过入神,走到这树下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里原来还有一个人。我之所以确定萧大夫是在我之前就在这里坐着的,是有原因的。不知何故,从我睁开眼睛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现在这幅模样了,不禁双腿残废,竟然连双目也是失明的。我当时有些好奇,觉得命运至少不该让一人承受两种伤害,想过去问问看,他的情况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因为一些意外导致的? 可是这个想法我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村子很原始,似乎是某一类特定的族群。这里人特殊的日常习惯我还没有完全了解,就目前阶段的现来说,村民对于这个萧大夫都是十分敬重的,我不想冒然亵渎了他们对他的崇拜,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萧大夫虽然腿脚不便,可是有村民随时随地的照顾,为了方便他的出行,他们用树木和藤蔓做了一个类似担架的东西,只是“担架”的中间部分很像是一把椅子,萧大夫无论去哪儿,都会有男性村民来抬。 而我在整个呆的过程中,既然没有听到一点点的动静,也就是说,在我来之前,村民就已经将他抬到树下来了,而这里只剩他自己之后,我才来到这里。 “你知道是我?”我很好奇。 他的眼睛虽然覆着黑纱,可却能准确无误的判断出很多细节,至少我很清楚,我的这条命都是他救回来的。即使放到医疗技术和设备十分呆的2o16年,在经历一场以故意杀人为目的的恶性车祸,即便我被后来现的人及时送到了医院,能保住一条命,也不太可能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恢复成我现在的样子。这位萧大夫的医术,十分了得。 他闻声浅笑,点了下头。 髻随着微风扬起。 “你还没有回答我。”他说。 我迟疑了一下,才记起他刚刚好像的确问我了什么,“其实根本不需要我回答,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很不开心。” “这是为何?”他轻声问道,有些疑惑。应是觉得我大难不死,刚刚逃过一劫,还有什么事会比现在还活着更重要呢? “萧大夫,你觉得这个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是什么?”我深吸一口气,说道。 他偏过头,仔细地想了想,“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事,是最不可思议的。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就是人,只有有人在,任何时候所生的事,都有可能是最不可思议的,所以你的这个问题,没有最准确的答案。” 我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个说法说服了我。 “死人啦!死人啦!” 突然一阵大叫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就刚刚正在聊的问题还没有进入深一层的探讨,就不得不就此中止,不知何人在吵闹,可等听清了他喊的话,我们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生什么事了?”萧大夫问。 “不知道。”我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也想知道究竟生了什么,看到一个人一边喊一边跑了过去,我犹豫了一下。对还在等着我解释的萧大夫尽力描述了一下,“是村子里人,一边喊着死人了一边跑了过去,没有什么其他的特征。” 萧大夫眉头紧锁。 “会是很麻烦的事吗?”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还不确定,等一下看看。”萧大夫稳了稳气息,说。 我点了下头,才反应过来他看不到,又补充了句,“好。” 果然,没过多一会儿,就有村子里的人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萧大夫说,“大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去看看。”萧大夫对其他人说。 来报告状况的人自行抬着萧大夫向出事的地方跑去,我跟在他们后面,也是好奇到底生了什么。 村子外,是水源,似乎事情生在这里。 他们将萧大夫稳稳地放了下来。 “汐”萧大夫坐在椅子上,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叫谁,可是却没有出任何声音来,他侧耳听了一会儿,却准确无误地向着我的方向伸出手来。 他是在叫我?!我带着些疑问走了过去,却不知该如何当着村子里的人去接他的话。他们的礼节我还不是很清楚其中各种意思,然村民将他当做神,恭恭敬敬的,总不该也要我像村民一样,对他跪拜吧。 只是那声汐,难免不让我联想些什么。后面是想叫什么的? “是叫我吗?”我只能凑到他身边去,小声问了句。 萧大夫点点头。 “我叫霍汐。”我说。我曾经有和他说起过我的名字啊,他是忘记了吗?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霍汐,你可以替我上前去看看情况吗?”萧大夫原是要我帮忙。 “好,你等我一下。”我说完,起身。推开人群,走到最里面,岸上躺着一个男人,大概二十岁左右,从衣着佩戴也基本可以确认是和其他普通村民不一样的人。他浑身都是湿漉漉的,俨然是刚被其他村民从河水里打捞出来,面色胀白,额间有青筋突起。我回到他身边,将我刚才观察到的重复给他,又补充到,“尸身浮肿,却胀得并不是很厉害。双目突出,眼中的血丝很明显。” 萧大夫似乎对我简要的诉说很满意,他听后沉思了片刻,又说,“霍汐,你去看一下他的后脑,是否有被重击的痕迹。” “好。”我应下,才又钻到了人群中间,在尸体旁蹲了下来,就在我抽起尸体的上半身检查时,突然现,村子里的人站得离我越来越远。我继续检查清楚,他的后脑的确有伤,不知是被什么硬物砸的,有很大一块凹进去了。 我将尸体放平,试着在他的胸口压了压,果然我回到萧大夫身边,“尸体不是落水而死的。” 萧大夫又只是又点了下头而已,看他的样子,似乎在想些什么。好像我告诉他,死者并非溺死的时候,他早已猜到了是这样的结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话 真正致死的原因 “怎么会这样啊!这昨夜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 一阵哭喊,我侧目看了过去。?w?w?w??88z?w8?com 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从人群中挤了进去,正趴在尸体上放声大哭呢。她看起来悲痛欲绝的样子,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旁边不时有人劝她,拉她。 “人既然死了,你就要好好保重自己。”人群中一个年过中旬的妇人劝道。 可那女子不管不顾地一直哭,声音都劈了。 “出什么事了?”青山这时候也来了,他只看到周围为了一群的人,还没注意到人群中间生的事。我示意青山向人群里看去,他顿时吓了一跳,脸色变得煞是难看,“这这是怎么回事?!” 青山说着,看向了萧大夫。“大人,这是” 我现青山的语气中,略有些保留,“青山,你认识他们吗?” 青山又看了看萧大夫,很小心,然后才转过头来回答我,“死的那个叫长景,哭他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妻,书兰。” “萧大夫,难道你刚刚就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吗?”我更加困惑,只觉得萧大夫刚刚的反应有些难以解释,除非他在听到我第一次向他描述死者特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死者是怎么死的,还有,他究竟是谁?可这大概是不可能的吧。 萧大夫倒也没有刻意隐藏的,犹豫了下,也只是说,“碰巧猜到而已。只是这个长景有些来头,他祖父是族里的勇士殊已,后来殊已战死,就由长景的父亲继承殊已的荣誉,如果长景没死,到他父亲故去之后,那么这一切都是长景的。” 所以,有因为利益的原因了。 “大人,现在该怎么做。”村民面对着一具尸体,有些憷,你推我我推你半天,最后派了个看上去就没什么用的人来问萧大夫。 我忽然觉得这萧大夫在村子里的地位,倒有些像是村长。 “先抬回村子里,他究竟是怎么死的,还要再查清楚。”萧大夫说完,只摆了摆手,就有村民上前来将他的椅子抬了起来,往回走。 看着萧大夫离开之后,我反而留了下来,观察着周围的人。 青山傻呆呆地望着村民将长景的尸体抬了起来,嘟囔了句,“怎么真的出事了。” 我确定,我很清楚的听到了他说那句话时的语气,如同他根本不意外那个叫做长景的男人会死,而是有些惊讶和害怕,他突然死去这件事的生。我有些不大希望长景的死和青山有任何关系,对于救了我一命的青山兄弟,我有些担心他与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我看向青山,想了很多,然后现玉山并没有跟着他,“玉山呢?” “不,不是”青山当时正在走神,刚听到我的话时,他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情况,便本能地出声否认说,可很快,青山就闭嘴了。他明白了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只是没有解释什么,就只是一声不吭呆愣在那里手足无措。 “你说,不是什么?”我自然察觉得到他不同于平时的紧张,就算心里一千万个不希望和他有关,可我也要证实他确实是无辜的。 可是青山并不想再辩解什么。 青山今天的反应真的很奇怪,太奇怪了。在我的印象里,青山很憨厚,是个特别老实、淳朴的人,他的思维很简单,而且他是真的很善良,他的脸有些圆,身形显得很壮硕,可却是个很好欺负的人。他跟村子里的人关系都很好,有时候走在路上,几乎所有人都会主动和他打招呼,他和村子里的孩子们关系也很好,每次出去打猎,都会采一些好吃的野果塞到腰间的兜里,带回来,一群孩子围在村口,看到他就特别高兴,青山会把野果分给孩子们,孩子们会亲切的喊他一声青山哥。 比起青山,玉山看起来要机灵一些,玉山比青山小两岁,身形要瘦一些,比起看起来憨憨壮壮的青山,玉山更加帅气俊俏一些。不过玉山也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他更加开朗,更加出色。他们兄弟二人住在村子里相依为命,感情一直都很好,一起劳作,一起生活。 在山下现我的时候,他们想都没想,就将我背回了村子去找萧大夫,才算是捡回了我的这条命。入了冬,山里的动物少了很多,大多不再频繁的出来活动,这村子里的人都会趁着秋天储备足够的食物,以防寒冬饿肚子。现在正值严冬,天气较凉,村里的人基本很少外出,可他们却因为萧大夫的一番话,说我的病需要新鲜的野猪肝做药引,就跑到山里去猎野猪,整整四天,他们捧着野猪肝回来,人也冻得快脱了相。这样善良的兄弟俩,怎么可能会伤害别人嗯? 青山有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孩,叫月蝉。我见过月蝉几次,她很漂亮,说起话来很温柔,眼睛里总是带着温暖的笑意,跟青山很配。 “霍汐姑娘。” 听到有人叫我,我闻声回头。认出他也是村里的人,便向他点了下头示意了下,他站在距我远远的地方说,“大人请你去一趟。” 他说的大人,自然是指萧大夫。 “萧大夫,你找我?”我一进门就问了句,也是想提醒他,我来了。 萧大夫一个人坐在房里,他的房子是用石头和泥土搭建起来的,墙外面又用泥土和枯树叶糊了一层,房子里生着火,却也并不是很暖和。不过在这村子里,他这里算是最暖和的地方了。 “坐吧。”他向一旁抬了下手,让我坐下。 我找了块干净的木凳,坐了下来,“你找我有事吗?” “别担心。”他似乎感觉到了我有所防备,“只是想问问你,关于长景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件事,所以对于心里种种猜测选择了保留。毕竟在这里我人微言轻,实在不方便表达太大意见,想了想,“我只知道他应该是村子里的人,不过只见过一两次而已,有些印象,却并不了解他的为人,所以不敢妄自揣度。” “你不用太在意,这里只有你和我,我只是今日现你似乎并不畏惧尸体,而且见解独特,所以才想要找你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他浅浅笑着,虽然不知道那黑纱下的双眸是怎样绚丽的风景,可是唇边的笑意很暖,没什么距离感,说着,他又苦笑道,“只不过因为我什么都看不到,所以不能现什么,才想要请你帮忙,趁着事情还可以控制,尽早解决。” “趁着事情还可以控制?!”我对他的话有些疑问,尽管村子里的人十分尊重他,可对我来说,他只不过是一个双目失明,但是医术很好的大夫,为什么他会把这件事说得这么严重。 萧大夫倒没有直接否定我的猜测,反而是似答非答的态度解释说,“因为这个村子里的人,和其他人不一样,如果这件事不能尽早查明,一旦事情张扬出去,必定会惹来事端。” 我低下头去,不愿再淌这趟浑水。 “霍汐?”萧大夫听不到我的动静,只能开口叫我,“霍汐姑娘?” “在。”我应了声。他并未接着说什么,恐怕也是察觉了我不想牵扯其中的心思,所以便不再试着说服,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让人有些不大适应。“我我是因为不是,只是” “没关系。”他轻声说道,却听不出来语气间有何不悦,没有丝毫责怪我的意思,并非是有意替我解围,而是“你不必允诺什么,这里的一切本来就与你无关,你大可以由着心思去选择你的处境,不用去说些违心的借口。” 他这是 “萧大夫。”我很困惑,因为他的那些话,好像是站在了我的角度替我着想一般,他不仅猜中了我的心思,还鼓励我,支持我选择比较自私的一边,这是为什么?之前我便有所感觉,他对我没有一个陌生人该有的距离感,如同相识很久的朋友一样,说话间很随意。“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这难道只是因为我是他的病人吗? “你说。”他缓缓吸了一口气,有些不易察觉的紧张。 应该是因为他自己有段时间是看不到的,所以低估了自己所表现出来的状态,所以让我现他在紧张的这件事。所以我对他的疑惑变得更加多了。人只有在高度集中的状态下,才会有这种提起一口气的反应,因为心跳过,胸腔内自然觉得憋闷,需要吸进一口气来缓和自己的慌张。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我对他说有个问题想要问他的时候,会让他有这样的反应? 可如果他真的是在担心我会问什么的话,他大可以拒绝我,拒绝回答我的问题。而现在,他表现得很紧张,有些焦虑,双手看似自然放在腿上,却不自觉的微曲手指,攥起拳头。 他侧耳,好像生怕漏掉什么。 我觉得这不是最合适问他到底为什么对我这样的原因,所以决定转移话题。“我是想问你,你相不相信,人会从一个世界去到另一个世界?而那另一个世界,却不是死后的世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九话 青山遇袭受伤 比起坦然,或许用松了一口气来解释萧大夫现在的反应更加合适。八一中?文网??w?w1w??8?z?w1com只是在松了一口之后,他轻抿了一下嘴唇,似乎有些遗憾。 他刚刚,是猜到了我想要问什么吗?微微一笑,“我信。” 他说,他信?! “大人!” 有人叫他,叫他的这个人无不例外是村子里的人,只是那人却只是站在房子外面喊了一声,并没有直接进来。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是否也是他们对于他的一种敬重。 “弗昇?”萧大夫只听那一句,便听出来房外的是谁,隔着门,他并没有让那人进来,而是直接问,“怎么了?” “大人,玉山把青山打伤后,逃进了山里。”弗昇回说。 我一个错愕站了起来,动静稍微有些大,引得萧大夫侧耳听了过来。萧大夫又问,“青山伤得重吗?” “青山兄弟的头被打破了,留了血,不过人没事。”弗昇接着说。 “带我去看看。”萧大夫这话里的意思,便是弗昇去叫人过来。这话说完,弗昇便匆忙赶去喊人,萧大夫才循着我的方向说道,“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 “我?”我的确很关系青山的伤势,只是因为之前刚刚说了,我不想牵扯进这件事里太多。所以眼下就落入一个尴尬的局面,并不好主动提出去关心一下救命恩人。 “是,你对伤患的描述很简单很直接,比起村子里的其他人,我觉得你在的话,至少可以帮我多了解一些。所以,可以请你帮个忙吗?就只是暂时充当一下我的眼睛。”萧大夫所提出的这个请求,使我没办法拒绝他。 不过应了他也好,我既可以有理由去关心一下青山和玉山,也不必涉案太多,可进可退,是个好办法。“那好吧,我就跟你去一趟。” 他含笑不语。 所幸青山伤得并不重,我们到青山和玉山家的时候,月蝉已经来了,正在照顾青山,她擦去青山额上的血迹,很心疼地守在青山身边。 青山见到我们就要起身。 “坐着吧。”萧大夫对青山说,然后他侧耳向我这边听了听。 “怎么会这样?”我向月蝉点点头,月蝉含笑向我回礼,我走到青山身边,月蝉才收了手。 “生了什么事?”萧大夫问。 “是因为”月蝉刚要开口。我注意到青山的手在月蝉袖口边拉了拉,月蝉好像懂了他的意思一样,立马住了口,闭口不谈刚刚想要说的。 这一微妙的动作,虽然萧大夫看不到,可是月蝉突然住口,和两人之间的尴尬氛围,萧大夫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了。他就算眼睛看不到,可是感官感受却比所有人都要强。 自从村里人将萧大夫放下之后便都出去了,这房里就剩下,青山、月蝉、萧大夫和我,我很确定萧大夫对于他们之间的欲言又止是有感应的,也莫名有种感觉,就好像知道萧大夫也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一样,只是出于某种微妙的默契,我们彼此达成共识,没有在这一刻选择拆穿他们。 “霍汐姑娘怎么也来了?你的病才好些,这天凉了,要小心些。我这粗人受点伤没什么的,不像你们姑娘家家的身子弱,就是一点小伤而已。”青山憨憨的说,他在说到姑娘家家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看月蝉,好似在他眼里唯一的姑娘,就只有月蝉而已。 “我刚才头有些晕,所以去找萧大夫帮我看看。正好在萧大夫那儿,听说你出事了,我有些担心就跟着过来看看。”我感觉到青山的语气有些防备,不似他平时待人的亲切,就好像他根本不想我们问太多一样。所以我给了一个可以让他松懈的理由,根本没有提萧大夫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青山的思维很简单,很容易去相信一个人所表现出来最直接的反应。 “玉山呢?”倒是萧大夫,直接提起玉山,令青山又不由得一阵紧张。 在萧大夫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我看到月蝉是看向萧大夫的,直到他说到玉山,月蝉转而看向青山也是很想听清楚青山回答的,可在青山现月蝉看着他的时候,他却本能似的回避了月蝉的关注。“玉山玉山他去,去打猎了。对,玉山去打猎了。” “你们没有一起去吗?”萧大夫又问,他带着些轻快的笑意,听起来漫不经心,如同平时邻里间的嘘寒问暖,“我记得,你们兄弟一直不都是一起的吗。” “大,大人。是因为,因为我今天不舒服,然后,然后那个玉山就先去了,后来我好些了,就去找他,没找到,就就自己回来了。”青山的这些话,显然是事先编好的,只是青山为人老实,不像是能编出这些谎话的人,而且他在说出这些话的同时,明显是在回忆一些话,而不是一些事。 因为如果他是在回忆某些事的话,他会回忆的是画面,会想要努力解释清楚的是一个画面,而不是努力去复述一些话,青山不善于撒谎,所以当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会因为自觉的窘迫,而让他的记忆变得凌乱,他会因为紧张,而忘记其中的一些。那这些话,就只能是有人教他的,他只是努力背出那个人所说的话而已,这个人,极有可能是玉山,只有玉山才能让青山完全信任他。 可真的是玉山袭击了青山吗?如果袭击青山的人是玉山,那青山为什么还要帮玉山解释?只是出于想要保护他的弟弟?那这样的话,他没理由继续背玉山教给他的那些话啊。 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事,只是现在问青山的话,青山不一定会说。 “原来是这样。”萧大夫没有追问下去,恐怕他也感觉到了。 “青山大哥,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弄的?”我装作完全不知情的提醒了一句,就算萧大夫知道青山受伤了,感官再灵敏,我想他也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察觉到青山的伤处。 “这,这是”青山下意识用手去遮挡额头的伤口。 青山额头上的伤,有一个青紫色的擦伤轮廓,伤痕处出现多道细微血丝,其中一道伤口比较深,长约一指,血就是不断从这一道伤口里殷出来的。从他伤口血迹还未凝固结痂,不断向皮肤组织外殷出,鲜血仍呈鲜红色来看,“你的伤是才伤的吧?” 青山的样子,不外乎告诉我他正在想借口隐瞒。 “呀!”我故作惊讶,好像是突然间现了什么,走上前去,盯着他的伤口说,“这是” “怎么了?”这一声却先惊到了萧大夫,他不知生了什么,只是突然听我这一声,然后询问道。 青山和月蝉都露出不解的目光向我询问。 “这伤口”我装得很严重地说,“你这伤口是被何人打的?伤口附近出现的?这伤口附近出现的青黑色印子,是中了毒的反应。” “这,这不会的”青山大惊失色,根本察觉不到我是在骗他。 “袭击你的人,可是拿着石头打的你?”我试图说服他相信我,然后将整个被袭击的过程说出来。 “这,这”青山慌了神,他开始真的以为自己中了毒。 “如果是随手捡起的石头,的确是可能的。”萧大夫原本可以袖手旁观,等我骗取了青山的信任静听答案就好,可他却适时地插了句话,以萧大夫的身份和地位,他随便的一句话都可以轻而易举的使他们相信,而这原本也是我不希望他配合我的原因,一旦揭穿这是场骗局,对他德高望重的形象是有影响的。“石头上沾附着的各种草汁,有一些是有毒的。我们之所以会不当回事,是因为平时就算我们接触到沾染毒汁的石头时,天气的温度尚可,而现在天寒地冻,石头上的毒汁会因为天气而将平常的毒性加倍,更何况,如果青山兄弟当时被打破了头,留出血的话,毒汁因为沾染鲜血,会使毒性很快进入身体。青山,你有没有觉得胸口憋闷,十分紧张,还有,呼吸不顺畅,眼前有些黑?” 青山十分信任萧大夫,他每说一句,我看到青山都会明显去试着感觉一下。直到萧大夫说完,青山吸了两口气,一阵晕眩你险些栽倒。 “坏了,坏了!这下该怎么办。”连月蝉也察觉到青山的反应和萧大夫所说的一模一样,她对于萧大夫的话深信不疑,真的以为青山是中了毒。 不愧是大夫,骗人的伎俩比我高明多了。 青山哪里是中毒了,一开始是因为我说他而他的伤痕青黑色,猜测他中毒,他开始有些紧张。萧大夫应是听了那句话,就已经猜到了青山额间的青黑色伤痕是撞击所产生的淤青。我因为他淤痕里细微的擦伤,所以判断他是被人用石头袭击了,萧大夫从我提到的石头里,又判断出,青山是因为留下了痕迹所以让我猜到他是被石头袭击的,才编出了那么一大段话来。 至于青山的中毒反应,也不过是听了萧大夫的暗示罢了,青山以为自己中毒,他自然紧张,而在聆听萧大夫那些话的时候,他为了听清萧大夫所说的内容,是放慢了呼吸的,他当时心跳过,所以生理上的感觉会让他不自觉地放慢呼吸去调整,可是听到萧大夫问,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是这样,便有了呼吸不顺畅一说。而眼前黑,是紧张过度,大脑缺氧的原因,萧大夫恐怕是故意把话说得那么长,青山压抑呼吸好一会儿,然后猛地受惊,肯定会出现缺氧的状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话 失踪之前的经历 “既然青山已经出现中毒反应,那么袭击青山的那块石头就应该是沾有毒汁的。ww=wzwcom”我卖了个关子。 “你是想说,既然青山中毒,那么袭击袭击青山的人也中毒了。”萧大夫一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故意接了我的话,和我一唱一和的将这场“骗局”演了下去。 我点头应声,“对,因为石头上是有毒的,青山中了毒,凶手肯定也中了毒。幸好青山被现的及时,只是不知道凶手” 青山和月蝉一阵心虚。 月蝉还是先忍不住了,说了出来,“是玉山!是玉山,救救玉山。大人,救救玉山。” 青山也吓了一跳,他一时之间未必明白我们的意思,但也应该知道我们这些话,是在说那个打伤他的人有危险了,“大人,大人!大人求求你,求求你” 青山急切地说着,挣脱了月蝉的搀扶,就要往地上跪下去。他扑通一声跪倒在萧大夫面前。 萧大夫抬手,让他起来,语气依旧很平淡,“玉山?难道袭击你的人是玉山兄弟吗?快起来,好好说清楚到底都生了什么事。” “昨天,昨天快下午的时候,我们从山里回来,碰到了月蝉”青山说着,被月蝉搀扶了起来,他看着月蝉,开始回忆从昨天开始生的事。 原来,今天死的那个长景,也在追月蝉。 长景的家里有些背景,比起青山来自然条件更好一些。青山虽然和月蝉青梅竹马长大,可月蝉的父亲比较势力,据说长景答应给月蝉的父亲两头牛,所以月蝉的父亲动了心,不但开始倾向撮合月蝉和长景,还对青山月蝉的事百般阻挠。长景有了月蝉父亲的支持,更是不把青山放在眼里,可月蝉却和青山越来越好,让长景很不高兴,长景几次公然挑衅青山,更是扬言要把青山杀了。 在长景尸体被现的前两天,长景还去找过青山。 而从青山一开始的描述中,长景将月蝉堵到了月蝉家里,威胁利诱她跟了自己,被月蝉一通臭骂才骂走,不过长景离开之前曾经放下狠话,说是要杀了青山,一定会把月蝉弄到手。 “什么人啊,臭不要脸的。自己有妻子还来招惹月蝉?!”我忍不住出声骂了句。刚刚在青山讲述这些的时候,我在他的房子里四处打量,青山和玉山的家里一共两间房,院子里搭着野猪皮,还有一些肉干,比起村子里一般的人家来说,条件的确算不上很好。可是居住环境真的不错,他们兄弟俩都很勤劳,也特别利落,把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家里的活计不论大小都能拿得起来,两人的衣服多是兽皮缝制的,据说也出自玉山的巧手,现在是冬天,他们进山打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打了野兽扒了皮卖给同村的人,因为过冬大家都需要厚重的衣服御寒。就算父辈没有留下什么基业,可是月蝉如果嫁给了青山,至少也不会吃苦的吧。 我是因为想起了自己出事之前办理的沈长辉的案件,难免有代入情绪,觉得像沈长辉一样,长景明明有了老婆还出去乱搞,就是对所有人都不负责任的表现。 可是我的话刚刚说出口,就让青山和月蝉怔了一下。 萧大夫低下头去笑了笑,然后对青山说,“你继续说吧。” 青山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月蝉来找我,跟我说了这件事,我就很生气。可是月蝉拉住我,不让我去做冲动的事,玉山就说要去和长景理论理论。” 因为玉山一向冷静,有自己的主意,所以青山和月蝉就很放心的让他去了。可是到了快晚上天快黑的时候,都不见玉山回来,所以开始有些担心。青山把月蝉送回家去,想去找找玉山,却在回来的路上撞到了紧张兮兮的玉山,玉山慌慌张张地说自己错手杀了人。 在青山的追问之下,玉山才说,是长景要杀他,他为了躲长景,却错手把他推到了水里去。 他们当时都有些害怕,因为长景的父亲很厉害,还是村里的勇士,他们知道,如果长景的父亲知道了玉山杀死长景的事,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所以玉山就提出,要到山里去躲一躲。天寒地冻,山里的晚上肯定不容易熬,可是幸好他们兄弟俩一直在山里打猎,知道后山有个山洞可以暂时避一下。所以玉山决定,先去山洞里躲躲。“然后,就是今天,我不放心玉山一个人在山里,就去看看。回来的时候就现大家都在河边,结果结果就” 结果就现,长景的尸体已经被打捞了出来。 所以当时,青山的反应才是那么错愕的,因为他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了。 “那你刚才说,玉山先上山打猎的事,是玉山教你说的吗?”萧大夫的语气听不出来他对于这件事的反应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如既往是淡然处之。 青山虽然没有答话,但也算是默认了。 月蝉看起来很不放心,“大人,那现在怎么办?玉山,玉山他” “先把玉山找到再说吧。”萧大夫静默片刻,做出了决定,“去通知村里的人,连夜上山,找到玉山平安带回来,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谢谢大人!谢谢大人!”青山听到萧大夫的这番话,才终于算是安下心来,他不停地在谢萧大夫,好像是玉山终于有救了一样。 人性真是个复杂难懂的东西。 “你怎么看这件事?”等所有的一切都暂时安静下来,只剩萧大夫和我两个人的时候,他向我问道。 其实,我不想表任何看法。一是因为本身,一开始我就表明了态度,不想要再牵扯进案子里。二是因为立场,我和青山玉山兄弟较熟,在现在所有的证据较少的前提下,我的任何看法都可能是偏向他们的,我会逃避面对玉山可能是凶手这件事,会有预设立场。 “看样子,你并不想告诉我。”他笑道,随即轻轻掸了一下袖子,正坐在椅子上。“其实我有种感觉,我觉得你已经有了些自己的想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却好像不想牵扯到这件事里去。然而你又偏偏担心我会忽略了某些线索,才适时的提问,让我注意到,对吗?” “没错。”我坦诚,因为刚刚就是出于这样的目的,我才主动演出了那出石头有毒的戏试探青山。我不确定萧大夫破案是不是像他的医术一样,那么厉害。 萧大夫抿着唇,点了点头,好似是懂了什么,他袖口和衣襟上都有着奇怪的图腾,从我醒过来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轻声说,“我可以问,是什么理由吗?” “理由?”他问什么理由。 “你很聪明,观察很细微,又有自己独特的看法,其实你应该是有信心破解长景被杀一案的。可我觉得,你不是不能查,我猜不透你的反应,你就像是故意在逃避直接面对案件一样。为什么?”他终于还是现了我在逃避的这件事。 说还是不说?我还不确定眼前的这个人能不能完全信任,可是对于他,我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熟悉,好像很熟悉。我好像很熟悉他这个人,可又实在对他没有什么安全感,“那你先告诉我,你既然是个大夫,那他们为什么喊你大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他愿意和我解释这样对他们来说比较越矩的话,而不是斥责我,应该可以和他聊聊其他的。 “这两件事有关系吗?”萧大夫微微一怔,然后突然笑出声来,“我是萧珏。” “萧珏?”我重复了一遍。 “是,萧珏。”他说,“你可知黄帝?” “自然知道。”炎黄二帝可是中国自上古以来最传奇的人物,也是所有中国人的祖先,在中国,连小孩子都听过他们的名号,他这么问我,也未免有些瞧不起我吧。 “黄帝,是我先祖。”他沉了口气,说道。 “先祖的意思是?”先祖?先祖中原的大领不是帝喾吗?我记得曾在图书馆里看到过这一类的资料,知道帝喾是黄帝之后的领,具体的关系虽然记得不太清了,可是既然可以继承黄帝的位置,应该与黄帝是一族的人吧。而现在毕竟还不是有具体史诗资料记载的年代,所以他这一说,我还是有些分不清,他所说的先祖,到底是黄帝真正的血脉后代,还是黄帝所统治族群中所有人对黄帝的一种敬仰呢?可是见他的反应,开始怀疑这里的村民对他的崇敬,“有血脉关系的?” 萧珏点了下头,算是承认了吧。 原来,他是黄帝的直属后人,难怪这里的人对他是毕恭毕敬的,竟然是因为他的祖宗是黄帝?!这个消息实在是让我有些承担不住了。不对,如果他是黄帝的直属后人,那么他和现在的大领帝喾,也是亲戚关系吧,用后来的词汇形容,也就是皇亲国戚? “原来是这个原因。”那我之前还一直称他萧大夫 “没关系,你可以直接叫我萧珏就好。”他貌似在我的沉默之中,明白了我纠结的那件事。 直接叫他萧珏的话,不会被村民冠上个对他大不敬的罪名围殴致死吧,“你的意思是可我,为什么我可以不用像其他人一样称呼你呢?” “因为你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一话 比真相更可怕的心魔 他竟然说,我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人?! 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人哪里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他的这句话,莫名其妙给了人一种关系暧昧的揣测,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又好像在暗示什么。??网w=w=wzwcom说难懂吧,也并不是很难懂,可就是让人觉得,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所想的那个意思。 他一本正经所说出来的这句话,并不像是开玩笑,打趣所说的。可是寡淡的语气,也不像是刻意在暧昧,就是给人一种不可猜测的深意。我知道是我接触的案件多了,所以在听到别人说话的时候,会第一反应去感觉话语里的破绽,去防备话里的意思,可萧珏的这句话,却绝不是我多想了。 他的话让我隐隐感觉到一股异样的压力,可这压力的来源绝不是他,或者说,是他在暗示我,将会有什么生在我身上一样。这样的感觉令我很不舒服。 “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那么抗拒被牵扯到查这件案子中吗?”萧珏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我看不到那黑纱下,他的眼睛究竟闪烁着怎样的光彩,这对我判断他的心理活动有一定的影响。 “因为我怕死。”我是故意的,因为不主动去刺激他,我根本观察不到他的直觉反应,他给我的感觉未免太过神秘了,可就是这样的神秘让我有种危机感,我要确定,这种危机的来源究竟是不是他本身。果然,他在听到我那么直白的话之后,吓了一跳,虽然他的反应很小,不过很幸运地被我捕捉到了。我看到他垂放在双腿上手抓住了衣衫,曲了一下,这一瞬间的本能反应,告诉我他也很紧张,那么他就有可能不是威胁到我的人了?我渐渐对他的防备减少了一些,就在我意识到他不会是我的敌人时,松了口气。“记不记得我问过你,你相不相信人会去到另一个非死亡状态的世界?” 他想了想,迟疑地点了下头。 “是我。”我在揭露谜底前,仍然在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不过这一次并不是想要现他的破绽,而是想要证实,他到底信不信我说的这些话。“我从另一个你可能无法理解的世界来,在那个世界,我应该是死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可这一切都不是梦,我所有的记忆都是很清醒的。我记得很清楚,在我的那个世界里,我就是因为破解了一起案件,遭到幕后的凶手灭口才出事的。” 所以,我不想再牵扯进任何的案件中去,越接近真相,对我来说就越危险。 我以为他至少还会向我再确认些什么,可是令我感到一点点欣慰的是,他竟然接受了我全部的说法,并非看他的表情,正在慢慢消化这一切。 我有些惊讶,“你信了?” “信了。”他说,“你没有理由要骗我,如果这只是个谎话,以你的聪明大概不会编得这么拙劣。” 拙劣?! 我不禁轻笑出声,是啊,拙劣。 “你选择保护你自己,并没有错,不用觉得心里有负担。你的聪明是自己的,不需要付出什么,去回报谁。”他竟然还可以在这个时候体谅我的处境,“霍汐,好好活着吧。” 他对我说,好好活着吧? 我对他居然有些动心,在这个最不合时宜的时候。 我是他的病人,所以一直住在他院子里另一间房子里,整个村子,也只有萧珏作为大夫收留我,不合太引人注目,毕竟我来路不明,是因为伤重被青山玉山救回来的。我能感觉到这个村子里的人,对于外来人的抵触和防备,不知道他们在怕什么。可其实转念一想也能理解,在这个时代,战争是在平常不过的事。 天才刚亮,我就听到院子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走进院子,在他的房前停下。 “大人,玉山失踪了,下落不明。”是村里的人。 我披着外衣起身,探到窗前细听。 “整座山里都找过了吗?”萧珏的声音,从他的房里传了出来。 “大人,都找过了,起初见到山洞里没有人,便以为玉山去了山里找水喝,可是大家找过了整座山,都不见玉山。”来回报消息的人有些焦急。 玉山可能出事了。 知道玉山在山里的人,只有青山而已,就青山和玉山的关系而言,青山是最没有可能去害玉山的人,那么会是谁掳走玉山呢? 静听萧珏那边的动静,不难听出他摸索着穿上了外衣的声音。“进来吧。” 就是这么一声,又从院子外好像进来些人,他们打开门才进入到萧珏的房内。不多会儿,便抬着椅子将他抬出去了,萧珏到了院子中,说了句“等一下。” 他突然叫住了村民,让大家都停了下来。 他该不会是现我躲在窗边偷听了吧,我一动不动,担心他听到些什么。如果让他现我对玉山的案子还抱有些好奇,这和我拒绝我牵扯的理由就有了出入。我的确是好奇,本着多年的谨慎,对身边生的一切事都充满了好奇,可我也清楚,这件案子绝不是我能插手管的,不说别的,单就他萧珏的身份,恐怕背后就能牵扯出不少的势力来,萧珏既然已经知道我的事,但愿他不会对别人说,否则我在这里会变得更加危险。 “走吧。”萧珏又对众人说道,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我一样,难道他刚刚故意停在院子里,是在等我的选择吗?是否要跟他一起去的选择? 我很想帮他,也很想帮玉山洗脱罪名,可是我不敢,沈再阳的事历历在目,只要我去深刻分析案情,沈再阳最后隔着车窗那张狰狞的面孔就历历在目。他就像一个死神,无时不刻的在提醒我,不要多管闲事。 萧珏出去之后,我就再也睡不着了。 想来萧珏也怪可怜的,我虽然帮不了他破解案件的真相,不过也不是不能为他做些其他的事。既然他的身体状况有限,那我可以将这有限变成无限,如果能够方便他查案的话,在一定程度上而言,也算是尽了一份力了。 可是该怎样帮他呢?萧珏自己就是个大夫,都医治不好自己的眼睛和双腿。以目前的条件而言,带他去接受未来世界的医疗技术是最希望可以知道他状况的,可也是最不现实的。既然没办法治,那就 如果可以有一个轮椅的话,他的行动就方便多了。 可是车这种东西,至少还要等鲁班去明。鲁班,周时期鲁国人,按照上古、夏、商、周的顺序来算,至少还有一千多年,一个连我都不确定在我可能回去之前能活得到的时候。 其实还是可以自己动手,做个简易的轮椅的,无非就是一把椅子加上四个轱辘罢了,后面两个大的,前面两个小的。 我个人觉得可行性还是比较高的,所以开始着手准备找材料的事了。然后找到了月蝉帮忙,一切寻找可以用的东西。 “霍汐姑娘”月蝉几次开口,欲言又止。 “问吧。”我知道她肯定有事想要问我,要不然,这青山他们搜山搜了一整晚到现在还没回来,她应该很担心的在家里等消息,而不是一大早我一找她,她就跟我出来闲晃的吧。 “大人大人他真的认为,是玉山杀了长景的吗?”月蝉一听我应下了,急匆匆挡在我面前,拉起了我的手就问道。 大人?原来她是关心萧珏的心思。“萧珏怎样认为,真的重要吗?” 听我直呼萧珏,月蝉起初有些讶异,可顾不得其他,她点头说道,“大人的想法自然最重要,若他认定是玉山杀了长景,那玉山就真的没救了。” 萧珏的话原来这么重要。 月蝉把我的手都抓疼了,看她实在担心,我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安慰她说,“放心吧,我相信萧珏是一定会查清楚这件案子的,如果玉山无辜,他一定不好冤枉玉山的。” 我有些奇怪,似乎自己在说出这些话的同一时间,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我为什么那么相信萧珏会查清楚真相呢?但,事实应该就是这样吧。 月蝉对我的看法有所保留似的,或许,她是有些不太信任萧珏的。 “月蝉姑娘,关于长景的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们的。”我见她的反应有些迟疑,忍不住补充问说。她那一瞬间的走神,给我的感觉就是她还有些什么事隐瞒着。 而她隐瞒的事,很有可能和长景有关。 月蝉受到惊吓,突然放开我的手,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你跟长景,是不是生过什么不能让青山知道的事?”我追问。 月蝉当时的举动完全印证了我的猜测,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玉山失手将长景推落水中的消息,是经过青山复述玉山的话得知的,所以现在还不能确定长景的死,是不是玉山失手所杀。如果是玉山杀害长景的话,总需要有一个理由的,一个能让玉山愤恨到要杀了长景的理由。 玉山和长景之间,隔了两个人的关系,那就是青山和月蝉。可如果,有些事是青山所不能知道的,那么月蝉就是玉山和长景之间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找她来陪我寻找材料的原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二话 长景死亡的疑点 “怎么样?查到些什么?” 我刚一进门,就被他吓了一大跳。八?一?中?文网ww≈w==≈zw≈=com 本来以为自己足够小心了,可结果偏偏就没有注意到,萧珏坐在庭院中的梧桐树下,正对着我房门的位置。而我刚刚小心溜进来的时候,也只是留意他房里的动静,没有看到院子里其他的情况。 我想方设法的撇清自己,“我只是去找月蝉随便走走。啊,好累,我回去休息了。” 他故意在那里等着,总不是现了什么吧。我转身伸着懒腰往回走。 “霍汐姑娘。”萧珏叫住了我。 “怎么了?”我佯装轻松地停下脚步。他看不见,我只要在语气上不被他察觉到破绽就好。 “这件案子。”萧珏什么严肃地说道,停了那么片刻,“关于这件案子,你的态度让我觉得很困惑。” “我的态度?”是我不自知的时候流露出什么反应了吗? 萧珏静待稍久,声音略显低沉,有些微微的沙哑,“你说你不想查,我应了你,可你却还在私自查。按理说青山和玉山救了你,他二人于你有恩,你应当倾向于他二人无罪,可为何你查案的着手点,却在他二人身边最亲近处呢。” 他这些话,不失警告的意思。 不过他的点到为止却暗示了我一些别的含义,他没有明说。不顾以他的意思不难猜测他心里的困惑到底是什么,我先前为了查玉山下落,设计骗青山中毒,现在为了查玉山和长景的联系,又主动探听月蝉的意思,我用这样的办法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似乎让他觉得看不过去了。 “一种感觉。”在说出这四个字之前,我在心里犹豫了很久,我并不确定在这个时候告诉他,是不是一件对的事,可我还是决定告诉他。 “感觉?”萧珏的语气透漏出他更加困惑的反应。 “是。”我承认,有些事压在心底我并不愿意回忆,我曾以为我身边的人接连出事,只要我再也不与谁亲近,我身边的人就不会再有麻烦。可是这一次的感觉太奇怪了,“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是个孤儿,可是我所有的记忆都是从福利院里开始的,就是那个只有孤儿才会待着的地方,然后会有好心人来收养。” 我和他简单解释了一下孤儿院的意思,然后告诉他,“我原本有个哥哥,相依为命。听说我是因为生了一场病,烧了好多天,所以把有的事忘记了。有一天我们一起被一对很善良的夫妇收养。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我失去我哥哥之前几天的时候,很不安,一直没办法稳定下来自己的情绪,很紧张,就好像知道马上要生什么事了一样,可是他们只是以为我生病了,没过几天,因为一场绑架我哥哥失踪下落不明,然后我们找到了他坠落山下的尸体。第二次是我一个室友被杀,当天我离开的时候就有那么很不安的感觉了,只是我并没有多在意,因为在不久之前我们刚刚大吵一架。也是因为我的疏忽,我没有去细查,结果我第二天回去的时候,她惨死在我们的寝室内。第三次是我养父母出事,他们出事的前一天,我养父联系我让我回家吃饭,说好了第二天中午,可谁知道第二天早晨我就接到消息,说是我家里出事了。还有第四次” 第四次是沈世京从学校离开之后我当初之所以主动揽下沈世京等一系列的连环杀人案,就是因为这种感觉,证实沈世京死后,我开始把这四次不安的感觉联系在一起,我认为这所有的事生都是有原因的,所以才会让我在出事之前有所察觉。可令我意外的是,原来第四次的那种感觉,不仅仅是因为沈世京要出事,还有我。 “按照你这么说,是因为你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黑纱拂面,他的气息听起来有些压抑。“说说看吧,也许我能帮助你。” 我慢慢向他走了过去,用了二十秒的时间,决定相信他。“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条件。” “你说。”他偏过头去犹豫了下,应该算是答应了。 “我可以为你提供线索,可以帮你做事,可是我需要你帮我隐藏我的身份。”我缓了口气,凝望着他,“萧珏,我不知道这次的案子背后又会藏着什么样的危险,我不属于这里,所以我很担心会因为这样受到什么样的牵连。” 萧珏眉心微蹙,很慎重的考量了番,点了下头。“好,我答应你。” “那你觉得杀了长景的凶手,会是玉山吗?”我没有兜圈子,直接向他问出了整件案子中目前最大的疑问,就目前而言,我们所知道的信息很少,所以能做出的判断未必准确。 “不确定。”萧珏坦然抬起头来,对着我的方向说道,“现在的线索不多,即使所知道的情况,也是通过青山的转述得知,未必准确。不过单凭玉山从村子里失踪,我以为长景被杀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我和你的看法的一样。”我回忆着那一日所见到的长景的尸体,“青山说,是玉山亲口告诉他,玉山把长景推到了水里,所以玉山以为自己把长景杀了。可是长景致死的原因有疑惑,至少,玉山并没有解释长景脑后那个被硬物砸凹进去的伤口是怎么弄的。玉山虽然也是靠打猎为生,可是他和长景的身形相近,如果硬搏,我不认为青山会在没有受到压制性伤害的前提下,可以轻松将长景推入水中。除非长景在和玉山生争执之前就已经受伤了,才能让玉山轻而易举的占据上风。那么关键问题就是,长景后脑的伤,到底是什么硬物所留下的?袭击长景的人到底是谁?” “你有线索了?”萧珏听我分析完长景死因后,问说。 “还没有。”我多少有些气馁,按道理说,这个时候所拥有的武器和用具并不多,所以想要追查出凶器是什么,应该没那么困难,可是对比记忆里那日见过的长景后脑的伤,却实在想不出可能是什么造成的。“不过月蝉倒和我说了一些事,她说,长景的妻子曾经去找过她。” “长景的妻子找过月蝉?如果是在长景向月蝉的父亲表明,要让月蝉嫁给他之后,那长景的妻子去找她,大概是因为嫉妒?希望月蝉离开她的丈夫吧。”萧珏并不怎意外这件事的展。 “起初我也是这么以为的。”我笑,他想问题的方向和我很像,所以在一开始听到月蝉这么说的时候,我也是有过同样的猜测的。“可是月蝉告诉我,长景的妻子找她,反而是劝说她嫁给长景。” “什么?”萧珏显然也很意外。“长景的太太?” “没错,你也很惊讶对吧。我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反应比你还大,至少从我的角度来说,就没办法理解同样作为一个女人,长景的太太为什么会劝说月蝉嫁给长景呢?”而且据月蝉说,她也是第一次见到长景的太太,也吓了一跳,可见连她当时应该都是认定,长景的太太是来劝说她离开长景的。如果长景的太太和月蝉的关系算不上亲密,那么“共侍一夫”这种事,也未免太奇怪了。 萧珏想了会儿,他的手指在腿上敲了两下,“的确很奇怪,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他这种明显有所保留的语气,一听就知道,他还知道些什么。 “长景的脾气暴躁,我虽未见过,也听人提起过。此人嚣张跋扈,与家里的关系有关。甚至多次向他的妻子施以暴力,不过他的妻子倒十分内敛,对于村里人的关心,矢口否认长景曾经动手打过她,反而还一直说长景的好话。慢慢地,也就没有人再也管他们的事了。”萧珏原来还知道些琐事。 “长景动手打她?”那这就是家庭暴力了,事实证明,女人对于暴力的妥协会助长男人再次施暴的可能。长景的妻子,那日看到长景尸体时,我倒是远远见过一面,可惜没有仔细打量,只觉得她痛哭起来十分悲伤,我还以为他们的感情很好呢。“可如果长景有对她施暴前提的话,那么她去劝说月蝉嫁给长景,也就可能是因为长景的威胁,或者她希望月蝉嫁给长景之后,长景可以转移对自己的虐待,哪怕是长景因为宠爱月蝉顾不上她,所以可以使她逃离长景伤害,这样的想法。” 这样的话,那长景的太太去拜托月蝉嫁给长景这件事,就没什么可以追查的线索了。“不过有一件事令我很奇怪。” “关于玉山?”萧珏问。 “不是。”我想起今日和月蝉说过的那些话时的反应,心有余悸,“当我问月蝉,杀害长景的,可不可能是其他村子的人时,月蝉的反应很过激。她跟吓丢了魂儿一样,直说不是。我不明白,月蝉为什么会坚信不是外面的人杀的长景,一定是村子里的人呢?” “因为这个村子里的人,绝对不能是死在外人手中的。”萧珏长长叹了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三话 九黎蚩尤后裔 “这是什么话。网w?w?w1zwcom”我有些觉得好笑,怎么就不能是死在外人手中的呢?比起死在同村人,这样朝夕相处的人手中,难道死在外来侵入者手中更没办法被接受吗?相比之下,应该是外来犯案更可以在情感上被接受吧?除非他们只是不想接受确实有外来入侵的人,进入到村子里过。 “霍汐,你说你是从哪里来的?”他也不急着解释什么,却只是又将话题引回了最初。 我沉了口气,“我从两万多年以后来,一个未来的世界。” 从上古,到未来,我因为一场故意杀人灭口的车祸,穿越了两万多年。 他微怔,许是我的答案让他需要一时间去消化,“既然你是从那个叫未来的地方来,可知道逐鹿之战?” “逐鹿之战?知道。”这种故事已经不需要到图书馆里翻资料了,大概是小学生新课标里的必读精选,“后人将大败蚩尤于逐鹿的炎黄二帝,奉为华夏先祖,是后来所有中国人的祖先,并且一再被神化。” “看来你并不这么以为。”他丝毫不惊讶我的说法。“那么,炎黄二弟和蚩尤,你怎么认为?” “当着你的面,这么说也可以吗?”毕竟萧珏亲口说过,他是黄帝的后人,如果当着他的面这样评价他的先祖,会不会引起他的不高兴呢? “你可以说。”他一抬手,一点儿也不拘束。 “在我的世界,称现在这个时候是上古时期,史前文明,因为这个时候没有文字,所以很多重要的年表纪录都没有保存下去,是纪录在史册之外的未知时代。后代子孙根据口口相传的故事,将这时候的一些事编成了神话传说,赋予了这些最早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以神力,将他们神化。流传至千万年的后世,还有一群脑残粉儿会极力维护炎黄二帝的正面形象,与其他提出异议的人辩个面红耳赤。似乎但凡辱及炎黄,便是辱及自己的出身,辱及这一整个民族的存在价值。而我个人认为,其实不过是一场拉帮结伙争地盘的故事罢了,成王败寇,强者驱逐弱者而已。”只是后来的人宁愿相信春秋战国时期的人是推着战车,挥舞着青铜器去争夺城池,却不愿接受比春秋战国更早些时候的人,使用着比青铜器更落后的武器去守护自己的家园。这难道不比后人所赋予的呼风唤雨的神力,要更加伟大吗? 萧珏听了我的话,待反应了片刻,竟一下子笑出声来。“也只有你敢这么说吧。” 原来这个村子里的村民,是蚩尤的后人。逐鹿之战,后人只知炎黄二帝率华夏部落大胜,斩杀蚩尤于逐鹿,一统中原。却不知蚩尤战死之后,九黎族人成为流民,竟落得被驱逐的下场。也难怪萧珏说,这里的人不能是死于外人之手的。 九黎族人自逐鹿战败之后,被流放至此忍辱偷生,不敢再招惹事端。长景被杀一案若在查清楚的过程中牵连到了村子外的人,恐怕会给这个息事宁人的村子再次招来祸端。原来是因为这样,才让月蝉在听到我的猜测之后,产生异常惊慌的反应。“原来,你当时和我说的话,是这个意思。” 我记得他第一次暗示我,如果不能尽早查清楚长景的被害真相,会给这里带来麻烦,是这个意思。 萧珏不语。 “可你不是黄帝的后人吗?为什么,你会在九黎族人的村落里?还有,你为什么要帮九黎的族人查这件案子呢?”如果他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和这些九黎族人不是该势同对立的吗? “你知道,为什么长景敢在村子里胡作非为吗?”萧珏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又说起了本案的死者长景。 我觉得他应该不是没有理由的两次转移话题,除非这其中的线索有一定的联系。“我记得长景的爷爷好像是黄帝部下一员勇士,然后长景的父亲继承了他爷爷勇士的荣誉。” “你如果去村子里再打听一下就会知道,这些人之所以会流落至此,建起村里几辈生活在这里,是因为当初一位追随黄帝参加逐鹿之战的勇士,因为在战争中断了一条手臂,拒绝了封赏,来到了这里。然后带领族人世代在此生活下去,那位勇士要子孙族人全部立下誓言,誓死效忠于炎黄世袭。所以这里的人,都恪守誓言,谨小慎微的过着他们的日子。”萧珏的这番话,算是解开了这里的人为什么对他毕恭毕敬的原因。他静默了一会儿,我没有去打扰他,只觉得他需要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去舒缓一下。萧珏继续说,“那个带着子孙族人立下誓言,至死追随炎黄世袭的勇士,就是长景的爷爷。” 原来长景的爷爷还有这样的背景,这也难怪长景可以在村子里肆意妄为。“如果只是断了一条手臂的话,为何就拒绝封赏呢?” 既然是跟随黄帝参加逐鹿之战的勇士,理应可以当个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才对。他怎么就偏偏用断了一条胳膊的借口放弃了?还带着这些人来到这里穷乡僻壤的过日子呢? “因为他也是九黎一族的人。”萧珏揭开了谜底。 所以,是九黎族人的一个勇士,帮助了黄帝,打败了九黎的领?然后以断臂做借口,拒绝了封赏,带着九黎其余的族人到了这里,隐居?!然后勇士的称号在他死了之后,传给了他的儿子,结果他的儿子有个儿子,莫名其妙被杀了,就是本案的死者长景?“可真够乱的。既然你告诉我这些,总不会是因为,其实你也怀疑过,杀了长景的凶手可能是村子外面的人吧?” 萧珏轻点了下头,证实了我的猜测。 “是外面的人犯案的可能性,大吗?”我忍不住问了句。 “不。”萧珏道,“这附近并没有任何人入侵过的迹象。” “那也就是说,现在问题回到了最原本的出点。既然是外来入侵犯案的可能性不大,那么犯案的嫌疑人,还是村子里的人。”这下可就麻烦了,兜了一大圈,除了知道些死者长景的背景之外,没有得到其他有用的线索,那么接下来这件案子该怎么查了。 “接下来,你觉得该怎么做。如果你不想出面,那你只告诉我,你的想法就好,我自然有办法去查。”萧珏丝毫没有要为难我的意思。 “寻找玉山的事,肯定不能停下。如果玉山是被人掳走的,那么他现在肯定很危险,一方面找线索,一方面还是要盯紧青山那边。因为玉山不是被掳走的话,他肯定会想办法和青山取得联系,玉山是整个案件中最关键的一环,如果想要知道长景死亡当时到底生了什么,就必须找到玉山。然后还要去查证一下,青山遇袭时的状况”我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回忆。 萧珏挺起了身子,“青山遇袭时的情况。你是怀疑,袭击青山的人,不是玉山。” “对。”我索性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按照青山所说,他是把玉山藏在了山上,并且亲自确认之后才回到村子里来的,然后在村口,他就遇上了村里的人将长景的尸体从河里打捞出来。回去没多久,他就遇袭了,按照青山的话来说的话,他以为袭击他的人是玉山。为什么青山会认为袭击他的人是玉山呢?” 可是玉山那个时候不应该还在山上吗? “不是青山以为,而是有人看到了,玉山从村外过去。我想,恐怕青山当时并没有看到袭击他的人长什么样子,只是听到村里的人说,是玉山。所以他就以为是玉山,然后才想要包庇玉山。”萧珏指出我推论中的失误。 青山没有看到玉山?“可是青山是额头受伤,也就是说袭击他的人,是从正面打伤他的。” 他们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就算只是看到一眼的话,青山也能判断出,袭击他的人到底是不是玉山啊,正面受伤没理由看不到袭击他的人长什么样子。 我们的确忽略了这一点。 “看来有必要再查一下青山了。”萧珏说。 没错,青山遇袭的事有些疑点对不上。 “萧大夫,你会验尸吗?”我故意这么说。 “你想验长景?”萧珏一语便猜中了我的心思,可是他的反应却比我想的要严肃得多,似乎他并不支持我查长景的尸体。 “只有弄清楚长景的死因,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推测。不能把所有力气都耽搁在寻找玉山这一件事情上,如果杀害长景的另有真凶,而这个人现在刚好控制了玉山,那么我们的处境就太被动了。不如三管齐下,找玉山,查青山,再查长景死之前究竟都经历了什么。”这是我的计划。 萧珏有些犹豫,“既然如此,那好吧。等下我会让大家继续寻找玉山,然后我去查青山。等到稍晚一点,我们一起去验长景的尸身,找出他真正的死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四话 藏在尸体里的真相 “你说的没错,长景在落水前已经死亡。八一中??文网??ww=w≠zwco≠m” 萧珏转过身来,在抹布上擦了擦手,摸索着向我这边寻来,他的手放在了椅子新安装的轮子上,还有些不太适应,却笑着说。“你的这个办法倒也不错,如此一来,我不用靠其他人的帮助也能自己去到任何地方了。” 我靠在一边,见他很喜欢我做的这把简易轮椅,自然感到高兴。“不过,虽然方便,也要小心。椅子上虽然安装了木制的轮子,可是毕竟还不够稳定,上山下山不行,而且我也担心这轮椅的重心不稳。所以说,你想要去哪里,最好身边还是有其他人跟着。”说完了轮椅,我转而看向放置在宗祠里的尸体,“说正事。当时在河边我检查长景尸体的时候,就已经有些疑惑了,长景的尸体是在河里被现的,如果按照表面现象来判断,他真的是溺死的。那么他的胸腔里应该有大量的水,因为在他落水后如果还活着的话,没有理由放弃呼吸和挣扎,而呼吸和挣扎则会使他吸入大量的河水。我当时按压了一下他的胸腔,可以不见他的口中吐出水来,所以我以为,他是在落水之前就已经死了。” “你连验尸也懂?”萧珏似是随意的问了句。 “懂一些现场勘察的皮毛而已。”我不愿告诉他,是因为见过法医现场做初步鉴定才学会的。 萧珏收起笑意,严肃地说,“你判断的没错,长景的确是在被杀之后,抛尸河中的。而且,他是在死亡一定时间之后,被被抛入河中,你来看。” 萧珏示意我上前去观察,他摸索着刚刚现的,原来在长景小臂上有一道伤口,长约五厘米,较深。被河水泡得伤口周围的皮肤组织已经翻开。 我仔细检查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这道伤口是他死亡时候所留下的?” 萧珏应声点头,“是,我检查过他后脑上的伤痕形状,我认为造成他后脑伤痕的,和他手臂上这道伤痕的凶器,是同一件。” “那他有可能是在与凶手搏斗的时候,被凶手所持的凶器先划伤了手臂,然后,被凶器从后脑重击死亡,”如果是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件凶器会在他身上造成两处伤痕。 “你只说对了一半。”萧珏不知何故,竟显得分外神秘。 “一半?”我有些诧异,怎么会是一半,既然证实了长景是死后被抛入河中的,那么在他临死前后脑受到重击时我突然停下了,停下了刚才一切的判断,“除非,后脑的重击也不是他死亡的真正原因。” 萧珏轻叹了口气,我不明白他叹的这口气到底是为了谁。“长景的真正死亡原因,是中毒。” 我不禁挑眉,呆怔住了。 这个意思是,长景先后遭到了下毒,暴力,和被丢入水中三种可能造成他死亡的方式?! “有没有办法判断出顺序呢?”我知道这很难,在这样一个条件实在不怎么充裕的时候,想要找到办法证明下毒,暴力的先后顺序,实在有些麻烦。 “你来检查一下他后脑的伤痕。”萧珏扶着轮椅向后退,让开了长景身旁的位置。 我走过去,俯身拨开长景头上的头,“需要我怎么配合?” “用这个。”萧珏递过来一包枯草灰。“你将枯草灰撒在他后脑的伤口处,看看这些草灰有没有什么异样?然后将他的手指和脚趾割破,同样将枯草灰沾上去,留意一下枯草灰接触到伤口的反应。” 我接过他递来的那包枯草灰,小心展开包覆着的布料,按照他说的,在长景的手指和脚趾上割破一个伤口,将枯草灰分别撒上。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问,“是脓水吗?有像脓水一样,黄黄的,很粘稠的东西殷出。”我又凑过去了一些,闻了闻,“有些酸臭苦的味道。” “三处都是吗?”萧珏侧耳听着我说的每一句话。 我又确认了一遍,“是,三处都是。这是什么原因?” “是毒素已经在他身上完全扩散开的原因。”萧珏静静地吸了口气,“既然他的手脚都显示出毒素已经蔓延,想必这种毒的毒性不是最强的,不至于短时间要了他的性命。所以是等到毒性在他身上蔓延开之后,才挥的作用。如果我判断无误,应该是断肠草,毒性偏缓,非要等到他肠穿肚烂时才感觉到异样,那时便已经没救了。而他至于后脑的伤口,断肠草这种毒,有一个特性,就是会在中毒之后如果受伤的话,形成身体一处保护的薄弱,毒性会随着血液的流动堆积在伤口外层。可如果他是在受伤之后才中的毒,那么自身的伤口已经形成保护,断肠草的毒性是不会显现在伤口上的。”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因为长景后脑的伤口处有毒性物质的显现,就证明他是在中毒之后才被人袭击后脑的?然后才遇到玉山,被玉山推入水中?”我有些错愕了,这个人到底是多招人恨啊,一晚上居然可以经历三场谋杀? “我刚才检查长景的尸体,他后脑的伤口有凝血的现象,而且伤口周围血管扩张,局部充血,这是死前受伤的现象。你应该知道吧?”他说着,向我确认了一下。 “嗯,如果是死后受伤,血液会根据人的死亡逐渐停止流动,所以伤口不会出现充血反应。既然他的伤口有凝血现象,也就是说,他在受伤的时候还活着,所以伤口出现自愈凝血。”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没错。”萧珏的语气有些低沉,可是不难听出赞许,或许是我的答案让他对我有些刮目相看了。“我向青山询问过,证实了玉山是前一天的亥时去找的长景。而我推断,长景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寅时。” 亥时,是前一天晚上的九点到十一点之间。而寅时则是第二天凌晨三点到五点。“不可能啊,这中间怎么隔了两个时辰?” 我们既然已经证实了,长景是在死后被丢尸河中的。那么如果是玉山干的,玉山是要等他的毒性作死亡之后,才将他丢弃河中的。可是这中间差了至少四个小时是怎么回事?! “等一下!”我有一种寒意,突然叫住了萧珏。“如果,如果长景落水两次的话,那这个疑团就解开了。” 没错,如果长景是落水两次的话,就可以解释这前后为什么隔了四个小时。 “断肠草的毒,可在一个人的身体里潜伏十六个时辰到四十个时辰。”萧珏不忘提醒说。 十六个时辰?! 如果以最短的十六个时辰来计算,到长景毒而死的时候,他至少是在十六个时辰之前中的毒。一天前“应该是这样的长景先是在十六个时辰之前,误服凶手的断肠草之毒。而当时因为断肠草之毒没有扩散开,所以长景并没有任何感觉。他不知道自己中了毒。之后,是案前一天的亥时,玉山因为月蝉的事前去找长景理论,当时长景应该已经感觉到身体不舒服了,他和玉山起了争执之后动起手来,可就因为他身体不适,所以被玉山推落水中。长景因为中毒导致行动缓慢,落水之后使玉山误以为自己杀了他。所以玉山匆匆忙忙离开。青山说过,他是送月蝉回家之后,在回来的路上找到玉山的,所以至少能肯定的是,青山至少不会是太晚才送月蝉回去,所以根据他的说法,他遇到玉山时,应该是不过子时。” 在玉山误以为自己杀了长景之后,他匆忙离开现场,之后遇到了青山,然后玉山逃到山里去躲着。在玉山离开之后,长景当时是没有死的,他因为断肠草挥了效用,所以是暂时昏迷,之后他从水中爬了出来。才又遇到了一个神秘人袭击他,这个神秘人与他搏斗,用武器划伤了长景的手臂,才重击了他的后脑。倚着长景后脑的伤势判断,他当时伤得不轻,绝对是颅骨骨折。所以,他当时应该陷入第二次昏迷,并且是在这一次昏迷当中毒身亡的。以现在的技术,没办法判断颅骨骨折的伤损程度,可按照他当时的伤势,加上先后两次和玉山及神秘人的搏斗,长景当时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他是没办法求救的。 所以在他死后,被第二次抛到河中。也就是这一次,让村里的人后来在河中打捞出长景的尸体。 我噗嗤一声笑了。 萧珏很意外,他不知道我在笑什么,侧耳听了过来。 “玉山没找到,现在又多出来几个凶手。”我难免苦笑,本以为只要证实是有人在玉山和长景恶斗之前,就已经重伤长景,使长景不敌玉山才被丢弃河中的。没想到现在却又冒出来几个同样想要置于死地的人,“第一,真正下毒毒杀长景的人是谁?第二,那个重击长景后脑导致他重伤的人是谁?第三,如果长景死亡的时候,他后脑的伤口已经出现血凝自愈的现象,那么他死亡的时候,应该距离他受伤有一段时间了,袭击他的人和将他抛尸河中的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萧珏问。 “如果你是玉山,亥时,你会去哪里找长景理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五话 长景父亲的秘密 “大人?”萧珏刚到门口,远远就看到长景的妻子从他家的院子里迎了出来,她又惊又怕地站在一旁,怯懦地向萧珏问候道。八一中??文网??ww=w≠zwco≠m 稀里哗啦的一阵,是从长景家的房子里出来的。 长景的妻子回过头去看了看,她看起来很害怕。 “出了什么事了?”萧珏听到了声音,所以向长景的妻子问道。 “是,是父亲”长景的妻子很害怕。 萧珏偏过头来,对跟在他身后推着轮椅的我说,“我们去探望一下老人家。” “大人!”长景的妻子突然叫住了我们,她很为难,“大人还是明日再来吧。阿爹,今日阿爹他哎” 长景妻子的一声长叹,倒好像是叹尽了一切的无奈,那语气让人心底不由得一阵心疼。她一边同我们说着话,一边遮掩着自己手臂和脖颈上的伤痕。她应该年纪不大,也就十八、九岁。可是她的样子却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即便身为人妇,除了凄惨我想不到其他词更适合形容她了。身形纤瘦不,不是纤瘦,她看起来就像是营养不良一样,面色有些枯黄,头干枯暗哑形如柴草,即使现在天气很冷,她还只是穿着单薄的旧衣,一阵寒风刮过,她就在瑟瑟抖了。 不是说长景的家里很有背景吗? 为什么长景的妻子会落得这般惨状呢? 萧珏是个好人,他听到长景妻子的请求,便默声答应了。长景的妻子见萧珏不再执意拜访,松了口气,她站在距离我们几步的地方,双手叠放在身前,弯下腰来向萧珏施以礼数。完后,她转过身去要回家去。 “等,等一下。”我实在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该如何称呼她。长景死了,我隐约记得听青山提起过她的名字,只是一时之间实在想不起来了。情急之下,就随口这么喊了一句,她果然停下,我紧走两步追到她身边去,挡住了她的去路。“你这些伤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听我这么说,她反而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十分激动的摆着手否认,“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是我”她说着又去遮挡伤口,是真的不希望我再追问下去,“是我是我自己摔的。” “你自己摔的?”摔的怎么能把身上摔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纵横交错的伤痕呢?这一看就知道她是被打了,可是我现当我提到她伤口的时候,她反而显得更加害怕,她看向我,一双眼睛含着盈盈泪水,好像是在恳求我,不要再问了。我松了口,“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摔成这个样子,记得擦药。” “嗯。”她重重地点了头,说了句,“谢谢你。” 我让开了路,看到她十分小心地走了回去。我想,她那句谢谢不是因为我嘱咐她要擦药,而是我没有追问下去,让她松了口气,她那一瞬间所表现出来的松懈,告诉我这背后一定还有什么隐情。 “听起来,你好像有些同情她。”萧珏说着,自己转动轮子凑到我身边来,稳稳地停下。 “她有些伤是新伤。”这是我刚刚观察到的,伤处呈现浅红色,还没有青黑色淤血显现出来,说明刚挨打不过一天。“除非,长景的父亲也动手打她。她很害怕,怕我追问下去。” 萧珏眉头紧锁,仔细的听着我说的话。恐怕这一点,是他之前并不知道的。村里的人都以为,只有长景打她,却不知道,连长景的父亲也对她施以暴力,这实在是 我克制住想要爆粗口的冲动。 “看来老人家正在因为长景的死而脾气,我们今天去拜访他,可能不仅得不到想要的线索,还会再连累长景的妻子受责罚。”萧珏尽管表面上看不出情绪来,可是听他的语气,他极力压制的愤怒使得语调不自觉提高了些。“先回去吧。” 也只能这样了,回去再想想,该从哪里继续查下去。 我走到他身后,推起轮椅,带着他返回。 “在这里,男人打女人是不是很平常的一件事。”路上,我忍不住问他,这里有太多让我觉得无法接受的事,一次又一次忍不住的冲动,这就是那个最原始最野蛮的社会吗? “自大伏羲氏之后,逐渐便从以女人为主走向了以男人为主的状况,曾经受到女人把持政权的压迫,导致了一些男人本性上的释放,所以大概是因为这样,才会有人以暴力向女人宣示,男人主导一切的权力吧。”萧珏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反而回答得很坦然。 我笑了,“男人以暴力殴打女人证明自己存在感的这种事,如果只是以这样的借口来粉饰持续了上万年的暴行,还真的是让人觉得莫名凄凉啊。” 我是个学法律的,理应站在反对家庭暴力一方。可我也明白中国自古以来的性别压抑,不禁使一部分男人找着各种借口在女人身上泄他们所谓的压力,竟然也使部分女性有了掩饰遭到暴力的无奈和顺从。在很多人的潜意识里,其实家庭暴力是可以被接纳,被原谅的,这才造成了家庭暴力维权里的难度。 我养母,就是这样的一个女性。 即便她与养父一样身为教授,可是在面对养父的暴力时,她只会躲避、求饶,而养父在施以暴力只会会冷静下来向她认错,所以她每次都是很轻易的就原谅了养父。 “不能去啊。” 我推着萧珏停了下来,他也听到了前面的争执声。 月蝉正拉扯着青山,不知何故两人生了争执,月蝉看起来都快哭了。 “是月蝉和青山,”我俯下身去,倾身在萧珏的耳边说道,“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原因在争吵,月蝉拉着青山不放。青山看起来有些生气,月蝉很委屈。” 毕竟我们现在是偷看,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争执会被其他人看到。我低声向萧珏解释,尽力描述我所看到的画面给他。我问他,“我们要过去吗?” 萧珏点了点头。 我懂了他的意思,推着他上前。 萧珏说,“相隔甚远就听得到你们在争执了,生了事情吗?” 两人听到萧珏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月蝉连忙放开紧紧拉扯着青山的手,低下头去站在一旁,青山负气走了过去,“大人。” “青山,玉山找到了吗?”萧珏问说。 “没有。”青山别过头去,显然是因为玉山的事正在烦恼,他看起来确实不像是知道玉山下落的样子,这会儿应该正为玉山的事担心呢。 我见他们之间的对话僵在了这里进行不下去,也不好出面说些什么。便转而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向月蝉问道,“月蝉,是青山欺负你了吗?” “没有。”月蝉好像怕我们误会青山似的,竟然想都没想直接就否认了。话一出口,她就觉得有些尴尬了,低着头解释说,“不是这样的,青山,青山他没有欺负我。” “那你们,刚刚是在吵什么?”我不解。 从来都只见他们好得不得了,像今天这样争执的,还是头一次。青山虽然是个粗人,可他对月蝉向来很好,几次接触下来,并不觉得他们之间除了月蝉父亲这关还有什么问题。可月蝉也不是个会无理取闹的人,除非真的生什么事了。 “大人,我不放心玉山,继续去找人了。”青山不愿意说,只是向萧珏说明了一声,在得到了萧珏的应允之后,他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青山”月蝉叫了他一声,可这一次青山却连头都没有回。 “月蝉,青山到底怎么了?”我觉得今天的青山特别奇怪。 月蝉仍然望着青山的背影,很失落。“都是因为我爹不好。” 又是月蝉的爹?她爹为什么总在两个人的事之间掺和着? “你爹还是不同意你们的事情吗?”萧珏坐在轮椅上,却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不是这样的。”月蝉解释说,“爹不知怎么的,今日竟主动提出让青山去见他。我担心他再对青山说什么难听的话,就不想青山去见他。可不管我怎么劝,青山都不听我的,我很担心,万一” “月蝉姑娘,至于这件事,你还是让青山自己去面对你爹吧。”萧珏说。 月蝉犹豫半晌,还是拿不定主意,可是既然萧珏说了,她也只能答应了。“那我先去找青山了,玉山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青山很担心他,我想去陪陪他。” “好。”萧珏点头答应了。 目送着月蝉离开之后,我问萧珏,“你竟然会支持青山去见月蝉的爹?现在青山因为玉山的事已经很难受了,如果月蝉的爹再对他说什么难听的话,那青山不就太可怜了吗。” “如果青山打算和月蝉在一起的话,他总是要面对月蝉父亲的。不可能多一辈子吧,别管多难听的话,该他受着的就得受着,如果他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又怎么能承诺会照顾月蝉一生呢。”萧珏的声音终于随和了许多,他停了一会儿才又说,“想必,青山也是这样以为的。” 青山也是这样以为的?难道刚刚青山脾气,就是因为月蝉对他的不信任吗?“那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万一青山和月蝉的爹起了冲突” “不会的。”萧珏浅笑,轻轻勾起嘴角的样子,有些好看。“现在长景已经遇害了,月蝉的父亲是绝不会再阻挠他们的了,想必他这一次主动找青山过去,也是要和青山谈娶月蝉过门的事。别忘了,你还答应过我要帮忙查清楚长景遇害的,我们现在,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刚刚,是已经算准了月蝉的爹找青山过去是谈婚事的吗?那他为什么不直说呢,还绕这么大个圈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六话 寒冬的河水 “找到了吗?”萧珏问道。?八?一中?文w?w?w?11?z8w?8c?o8m 我从水里面钻了出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映着河水清楚地看得到自己那张,浸泡了冷水已经通红胀快要变形的脸。头上稀稀拉拉的还滴着水,一阵冷风吹过来,狠狠地打了个颤。我已经不只是冷了,根本身子都僵了,“哪有那么好找啊!我觉得你是不是有意在耍我啊!” “不应该啊。”萧珏的轮椅停在岸边,腿上披了张兽皮毯子。 “这条河从头到尾我都快翻遍了,一点现都没有好吗?!早知道我就不该答应帮你这个忙!”现在好了,不光帮忙推理,连蛙人的活儿都干了。 我真是越想越火大。 “你有仔细找吗?已经两天了,随着水流,或许被冲到了哪里,也可能被覆在了泥沙之下,或者” “大人,我已经找的很仔细了。”我只觉得一股火气腾腾地往上冒,这人真是当大爷当惯了,自己不能动,就坐在那里指挥我。这么冷的大冬天,我脱了外衣钻到水里面去找线索,居然还被嫌弃没有仔细找。 他不再提出异议。“你先上来吧。” 我呼哧呼哧地走上岸去,浑身都在沥啦水。他掀开腿上盖着的毯子,递给我,“披上吧。” 我也不客气,都冻成这样了,自然顾不得其他。接过了兽皮毯子就披到了身上,只是一张毯子,一下子就觉得暖和了许多,至少没有直接要把我吹透的冷风。而且,这毯子披在我已经冻僵了的身子上时,是带着他体温的。 “先回去吧。”他只能放弃了。 回到住处,我就开始阿嚏阿嚏的打喷嚏,头也烧得迷迷糊糊,冻得我躲在房里,围在火堆旁,披了好几层还直打哆嗦。太冷了,实在是太冷了。 “怎么样了?”萧珏自己推着轮椅过来,手中端着一盅味道奇怪的东西。起初我并未答话,所以他进到房里之后,听了一会儿,凭着我打喷嚏的声音才寻到我的位置,慢慢推着轮椅来到了我身边,伸手将那陶盅递了过来。 他一直举着,也不知道我是否伸了手要接。我看不下去才接了过来,结果扑面而来那股气味,让我差点就把陶盅扔了出去,“这是什么啊,难闻死了。” “是药,里面有用牛骨磨成的粉末,所以味道闻起来会有些腥。但对你现在的情况来说,有好处。”他是指我伤风感冒这件事。 还算他有点良心,怎么说我也是因为他的拜托才下到冷水里去的。弄成现在的样子,幸亏他没有袖手旁观,看我笑话,否则这件案子倒也不能说不管就不管了。我端着那气味难闻的汤药看向他,其实答应帮他查这件案子,我也有私心是利用他的。因为那种感觉,令我不安,担心这件本来与我无关的案子会不会有什么情况又要牵扯到我,查会受到威胁,不查根本不知道威胁自己的是什么。我承认是因为他的身份,让我决定和他合作,在这里,有什么比他更能掩饰住我的呢。 可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我现他并不是我一开始以为的那种特别寡淡的人,不是冷冰冰没有情绪的。他会因为长景妻子的遭遇而愤怒,会因为村里的一些小事奔走,会因为要保护这里的九黎族人而尽力查清这件案子,而这对他的状况来说,实在是有些困难。 “怎么了?”他摸索着,从轮椅上撑着双臂挪到了我旁边坐下,捡起地上的干柴小心放进火力,可能因为有一阵儿没有听到我的动静,才让他有些好奇。 我本能摇头,又想起他看不到。抱着那有些烫手的陶盅在怀里,分外温暖。“你的眼睛和腿,是怎么弄的?” 他刚又捡起干柴,怔了一下,然后放进火堆里。“我几个月前,从一个悬崖上掉了下来,两条腿都摔废了。眼睛,是因为伤到了头,昏迷了很久,醒过来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怎么会这样。”我小声嘟囔了句。真是天妒英才,他的年纪也不大,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刚过了青涩的年纪,有了些成熟的味道,只不过,是因为他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经历吗?竟让他看起来稍微带了些怅然。“你家里人呢?只有你自己吗?我都跟你说了好多我的事,可好像,还从没听你说起过你的事呢。” “家里人?”他不知何故默念了一遍,竟有些神伤,偏过头来,“我有一个父亲,有叔伯,有兄弟。还曾有一个妻子,和一个爱人。” “一个妻子?和一个爱人?”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还是误会了他这话里原本的意思,我以为他不同的,可原来现其实他和其他人没什么差别,突然有些失望而已。 可是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在我的印象里,他就没有那么高尚了吧。 接触过的案子里,见惯了各种人物关系的设定,大概早已见怪不怪了。可能一开始就是我把自己一种意愿,强加给他了,所以在听到他有两个女人的时候,那种感觉有些微妙。 他苦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那你”是爱你的妻子,还是爱你的爱人呢?我很好奇这个答案,可是却在刚开口的同时,把这句话生生咽了下去。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就算现在一起合作查案,可他毕竟不是案件中需要被查对象。 “你呢?”他却忽然问道,“听你的声音,你应该是个很漂亮、开朗的女孩,是否已经心仪的人?” “你猜错了。”我否定了他的试探,“我不漂亮,也不开朗。” 这是真话,我的性格和开朗扯不上一点关系,任何一个女孩有我这样的经历,也都不会开朗。尽管不是自己想要封闭自己,可是背负了太多离奇的案件,被当做瘟神一样躲避着。为了保护自己不必落得太狼狈的下场,总是要装出一副,不在乎,要装出一副是我先不想和大家接触的样子来。久而久之,大概也就忘了,和别人共处时的感受。 而我最在意的人,也早就离开了我。想想在未来那个世界的事,也不知道我这么意外穿越后,有没有人会在忌日清明,去给我哥哥上柱香的。对了,阮教授他当时是和我一起被沈再阳撞了的,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恐怕,也凶多吉少了吧。 我疏了口闷气,“说回案子的事吧,你到底想要让我在河里找的是什么?” “是证据。”萧珏回到话题上来的度也很快。 “证据?”我迟疑了一下,“该不会是长景的尸体被丢入河中之后的证据吧。” “是。”他确认了我的猜测。“一开始,我就忽略了一件事,既然长景的尸体是在村口的河中被现的,那么是从哪里弃入河中的呢?就算是大晚上,也不可能是扛着一具尸体走到村口弃入河中的,难保不被人看到。如果不是从村口弃尸的话,那么究竟是从哪里弃入河中的呢?” “所以你要我沿着河道往上找,就是想看看河道中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想法,紧接着又是一阵的无奈,“可是根本毫无现。虽然不见得能证明长景的尸体是从哪里被弃的,可也难保长景的尸体在顺流而下的途中是真的没有留下线索的,水的流动性太强,就算留下过什么,也可能被冲得更远了” 对,冲得更远了。 “我们找错了方向。我们今天是逆流向上找,如果按照水流的方向来计算,那么长景留下的线索,很有可能已经被冲到下游了。”我解释说,然后想到什么,站起身来。 “你去做什么。”萧珏被我的动作惊到。 “去搜线索啊,现在往下游去找,也许还能找得到。”我顾不得其他了,说着便要往外走。 萧珏伸出手来试探着抓我,结果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腕,“别去了。你就算在下游找到了线索,又能证明什么?只能证明长景的尸体曾经被浸泡在河水中,根本找不出他是从哪里被弃的。” 我愣住了,的确是这样。我是太着急了,才会忽略了这个问题。 “大人!大人!”有人在院子里高声呼喊着,是一女子的声音。 萧珏听到声音,便双手撑着,坐回到轮椅上,我上前搭了把手,然后裹着厚重的毯子推着他出了屋子。 “是玉兰?”萧珏只听了那么一两声,好像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眼前是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头,个子不高,圆脸,偏秀气,倒也挺好看的。只不过我总觉得这张脸我似乎在哪里看到过,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到底是在哪儿见过她呢。 “大人!”玉兰哭着就扑了过来,跪倒在萧珏脚边,死死扯着他的腿,“大人,求您救救姐姐!” “玉兰,先起来再说。”萧珏推开她,让她起身。然后偏过头朝着我解释说,“她是玉兰,她姐姐书兰是长景的妻子。” 长景的妻子,书兰?!难怪我觉得这个女孩眼熟。“你姐姐怎么了吗?” “大伯,大伯他要打死姐姐!大人,求你救救姐姐”玉兰哭得梨花带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七话 险些被打死的书兰 “爹,爹!求您放过书兰吧,爹” 我们还没走到门口,就已经听到长景家院子里传来的动静,和长景妻子的哭喊声,她拼了命的在求饶。网w≠w=w≈≈=≠z≠wcom听到这儿,我推着萧珏加快了脚步。 赶到院子门口的时候,萧珏像是有感应似的侧耳偏向了我。 “院子里目前有三个人,一个是我们那天见过的长景的妻子,就是书兰。一个男人年纪较大,年过半百,看起来凶神恶煞,他拿着藤条状的东西正在追赶书兰并且打她,这个男人应该是长景的父亲。还有一个男人,不,是男孩,这个男孩看起来和玉兰年纪差不多,有些清瘦,他一直在护着书兰躲避长景父亲的殴打我好像在村子里没有见过这个男孩”我只是尽可能的将我看到的描述给萧珏。 他听我说完之后,只是回说了一句。“他是书兰和玉兰的弟弟,叫守望。” 守望?书兰和玉兰的弟弟? 萧珏突然自己转动了轮椅的轮子上前,对这院子中正在追逐的人高声说道,“老人家,还是不要为难晚辈了吧。” 长景的父亲听了萧珏的话,就停了下来,看样子萧珏对他也是有几分影响的。而守望则死死将书兰护在了身后,小心翼翼地警惕着周围一切的状况。 “大人,这点小事怎么连您也惊动了。”长景的父亲慢慢将扬起藤条的手垂放下去,他走到萧珏身边,俯身问候,然后恶狠狠地看着跟在萧珏身后的我,又移开目光瞪着玉兰。 萧珏像是感觉到了长景父亲骇人的目光,他侧过头去对玉兰说道,“还不带着你姐姐躲出去。” 玉兰得到启示,被长景父亲一吓,有点儿呆滞,然后回身看了看萧珏,大概是认定了萧珏在这里,长景的父亲不会为难他们一样,急忙绕过长景父亲走到院子里,和守望一起搀扶着书兰,侧着身从长景父亲身边逃也似的跑出了院子。 “哎。”听得到长景父亲一声叹息。 “为何会弄成这样。”萧珏等书兰他们姐弟三个离开之后,才问说。 “大人,外面风大,进屋里说话吧。”长景父亲抬眼,极具威胁地看了看我。 我可以忽略了他目光里的不善,上前推着萧珏的轮椅,陪他一起进了长景家的房子里。 难怪月蝉她爹一心想把月蝉嫁给长景呢,长景家的房子算得上是这村子里最好的了,院子里一共七八间大房,正中还有一个类似堂室的客间。而长景的父亲就是引我们直接走进了客间,客间中砌着一个烧火的炉子,单从他们家里的各种环境表现就可以看得出,长景家在村子里的地位不一般。 长景父亲进了客间之后,便一直在咳嗽。 我将萧珏安置好在一旁,萧珏对长景父亲说,“既然病得这么重,为何不来找我看看呢。” “大人,我这条命早就该交代了,早就对人间没了眷恋。不过一直以来都是因为我那儿子不成材,才不放心将我父亲留下的威名交给他。可是现在”他和刚刚在院子里追赶着书兰和守望时的凶神恶煞不一样,现在的感觉就只是像一个苍老得快要死去的老人。 “出了这样的事,原本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早在知道长景出事的时候,就该来探望您的,只是有些事耽搁了,还请您见谅。”萧珏对待长景父亲似乎也特别客气。 长景父亲摆了摆手,又狠狠地咳了几声。说道,“早就听说了,大人您在查我儿的案子,还请大人一定为我儿找出真凶啊。” “老人家放心吧。”萧珏说,“不过这一次来,也有许多疑问,想请老人家帮忙。” “如果能为我儿找到杀他的凶手,您尽管问,知道的一定告诉您。”长景的父亲在提到杀害长景的凶手时,那双眼睛变得血红,他让我觉得很惊悚。 萧珏点了点头,稍微缓和了一下气氛,问道,“如果让您想的话,您认为谁最有可能杀害长景呢。” 老人家被萧珏这一句话弄得有些震惊,他的声音都在颤。“难道杀害我儿的,不是玉山吗?!我听说这两日村子里都在四处抓玉山,难道,凶手还有其他人?!” 萧珏自然感觉到了长景父亲的情绪,出言安抚,“老人家,您先别激动。长景兄弟的死还有许多疑点,现在并不能完全确定杀害长景的人就是玉山,即便是为了让长景安息,也要找出真凶,不能随便找来一个人就认定他是杀害长景的人。这样不仅害了无辜的人,也使得真正的凶手逃脱惩戒,使长景难以安息。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长景的父亲似乎很轻易就被萧珏劝服了,只是在他看似妥协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看起来突然变得苍老了许多。“哎,造孽呀。其实我那儿子在村里究竟什么样,我很清楚,可他就是从小被惯坏了,所以不管我怎么说他,他都是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倚仗父辈在战场上拼下来的荣誉,在村子里横行霸道胡作非为。甚至连村里的人敢怒不敢言我也知道,可能怎么办呢,我个将入土了的人也就长景这么一个儿子了。” 果然,世上的熊孩子,都是熊家长惯的。一开始舍不得管,后来管不了,再后来总会有人替你管的,让他全部承受,你曾经为他挡去的伤害。只不过长景的下场有点惨了。 “如果,要说谁可能杀了他的话,青山玉山那两兄弟,因为月蝉她爹一心想把月蝉嫁给我儿的事,怀恨在心,他们是最有可能杀了我儿的。然后,就是刚刚出去那姐弟三个”长景父亲说着说着,声音就淹没在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之中,可是这一阵咳嗽听起来有些刻意,大概是为了掩饰他接下来说不下去的那些话吧。 “既然如此,我知道了。”萧珏却没有追问下去,而是对我吩咐道,“我们走吧。” 我推着萧珏要往外走。 长景父亲却好像随口问问而已,说道,“这个姑娘,是青山玉山他们之前从山下救回来的那个吧。” 我感觉到一阵寒意。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很随意,可是却故意提起青山玉山,这里面的用意,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是啊。”萧珏出声解围,“当时他们从山脚下救了她,本以为是活不成了,可他们心善,不忍见她死在山里,就背了回来,送到了我那里。她一直跟着我,如今,也算是又活过来了。” 萧珏这番话当真是在向他解释我的来历吗? 他的手顺着轮椅的方向摸了过来,摸索着,覆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怎么觉得,这像是一种威胁。当他察觉到长景父亲对我产生威胁的时候,竟然想都没想的就护着了我,让长景父亲明白我是他手下的人。 “是。”他自然分得清轻重,既然萧珏都亲自解释了,他也不好再怀疑什么。 我推着萧珏笔直地走出了长景家的院子,始终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受,身体的不自然僵直,坐在轮椅上的萧珏不知是怎么感觉到的,等到距离长景家有一段路之后,他才松开我的手,“不用担心,长景的父亲没有跟过来的。” 我停下脚步来,扶着轮椅,长舒了一口气,眼前竟然一阵晕眩。 “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遇到危险,自然会做到。”萧珏淡然说道。 他刚刚对长景父亲说的那些话,是因为我答应帮他时,开出的条件?“我还好。只是刚刚他在气势上着实有一种特别的压制感,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来。” “他毕竟是族里勇士荣誉的继承人,他的父亲,是跟随黄帝的勇士,气势上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萧珏竟替他说话,话里还有几分佩服。 “怎么,你很敬仰他啊?”我记得萧珏说过,他有父亲,有叔伯兄弟。可是既然他现在孤身一个人流落在这儿,我以为他也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流放的呢,如果是和权力斗争有关系的,那就不奇怪他怎么会跌落山崖摔成这样了。如果这些和我猜测一样的话,按理说,他应该很抗拒接触和自己家族中人有关系的人啊。那长景的父亲作为跟随黄帝时的勇士,萧珏怎么会对他有这种敬仰之情呢。 萧珏很意外地没有回答。我刚要推着他继续返回,他却伸手示意我停下来,“等一下。” “怎么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有什么事。 “出来吧!”萧珏突然提高音量。 这里,该不会有埋伏吧。 只是静等了一会儿之后,从身侧不远处一棵树后走出来几个人影。 是书兰他们。 他们慢慢走了过来。 “伤得重吗?”萧珏面上看不出表情。 我看向书兰,她身上单薄的衣服多处被藤条抽打得裂开,一道道血印子清晰可见,可想而知当时长景父亲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手上,脸上,都是藤条抽打的痕迹。就连刚刚一直护着她的守望,也未能幸免,姐弟俩互相依靠着,这画面看了真让人心酸,我俯下身在萧珏耳边说道,“惨不忍睹。” “跟我来吧,先上个药。”萧珏说罢,自己推动轮子向前行去。 我去扶书兰,“小心点儿。” 书兰刚要迈步子,一个站不稳险些栽倒,被我扶住了。她这一行为把身边的守望吓得不轻,我扶住书兰,对玉兰说,“你照顾守望。” 说完,我走到书兰面前蹲下,“我背你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八话 禽兽父子 “玉兰,你可以帮我看看炉子上的汤药怎么样了吗。??八?一中文?w?w8w??81z?w8?c1o?m?”萧珏正在给守望诊视他手臂上的伤痛处,突然叫了一声一直守在我们旁边的玉兰。 “好。”玉兰站起身,朝屋子外走了出去。 “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儿。”既然玉兰出去了,为书兰敷药的事就完全落在了我身上。那一大罐捣碎了的草药,带着些绿色的草汁,用捣锤从罐子里刮出来一点,把那烂糟糟的草药在她身上挨打的地方敷上,摊开。然后又缠上粗布的绷带她身上那一道道的伤痕,触目惊心,我看着都觉得疼,真不知道那对禽兽父子是怎么才能对她下这么重的毒手。 “没事的,不疼了。”书兰侧过头,看到我的表情,她握住了我的手安慰道。 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你这身伤,真是怎么要你一个挨了打的反而来劝慰我呢。” “一直以来都习惯了,也就不觉得那么疼了。”书兰像是想要缓和当下尴尬的气氛似的,故意装出一副不要紧的样子,反而让我觉得心里更不舒服。 “啊啊啊,疼”守望叫出声来,可是很快也就意识到自己失态,竟然把话又给吞了回去。 “守望,”一直默声为他治疗手臂的萧珏,轻声说,“要是疼,你得说出来。知道你哪里疼,我才能知道你究竟哪里伤到了,有的位置并不严重,可有的位置受了伤如果不能好好治疗,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大人。”一听说守望的伤势可能很严重,书兰坐不住了,走了过去。“守望他” “不用担心,现在看来守望只是皮外伤。想必是他当时一手护着你,一手去挡长景父亲的责打,所以他受的伤大致上都是伤在了右臂上。”萧珏一手按着守望的上臂,一手握着守望的小臂摆动了几下,“幸好,没有伤到筋骨。” 书兰闭着眼睛长叹,看样子她终于松了口气。只是她看起来太绝望了。 我再三想要吞下这口气,可是看到她这副样子,实在没办法装作视而不见。“那老家伙为什么这么打你们?!竟然,守望护着你也会被打成这样!” “不,不是的”书兰竟还想要否认,可当她看到守望的时候,满眼都是自责和心疼。 “姐。”守望伸出另一只手去拉住书兰,然后他很小心地看了看萧珏,有意提醒书兰。 “难道比起挨打,揭某些人的恶性更让你们觉得害怕吗?”我顺着守望的眼神看向萧珏,萧珏一直淡然处之,从头到尾没有说几句话,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也难怪守望会提醒书兰,不要当着他的面乱说话,“你们有什么,就放心说吧,他如果有胆子出卖你们,我就把他也丢到河里去。” 让他也尝尝,大冷天泡冷水的滋味。 萧珏听了这话,竟然莞尔一笑。可书兰和守望吓得够呛,他们惊恐地看着我,好像我就是一个随时会吃人的怪物,萧珏笑说,“你们要是当真受了委屈,就跟她说吧。也难得有她看不过眼的事,竟然会主动站出来想替你们主持公道了。” “这,可以吗?”看起来书兰还是有些想要说的。 只是她刚问出口,守望立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唉!小兔崽子,是因为你吗?”我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书兰对他的授意显然是照办了,我出口挑衅,上前一把揪住了守望的领口,“是因为你吗?该不会是因为你有什么原因,才一直要你姐姐忍受着那对禽兽父子的折磨吧,你就这么一直看着他挨打,你以为你为她挡着就是帮她了?你要她在面对伤害时缄口不言,就是在帮伤害她的人,你在纵容他们对你们的伤害。” “不,”书兰很担心似的扯着我的手腕,“不关守望的事,都是我,都怪我。” 守望经过我刚刚的一番教训,老实了很多,或者说,他根本就是被吓傻了,已经顾不上再做阻拦。书兰将我拉回到后面坐下,强忍着眼泪说,“都是因为我,才把他们也牵连进来的。” “他们?!”她这话里的意思,还包括玉兰? “我家里人死的早,就带着玉兰和守望一起嫁过去了。一直以来,他们也都住在长景家里,我一女人,玉兰和守望年纪又小,什么忙都帮不上,难免遭人嫌弃。”书兰低着头。 “他们打你,就是因为你们什么忙都帮不上?”我想,要我完全适应这里的三观至少还需要一段时间。 书兰抬起头看向守望。 原来,书兰十二岁的时候,爹娘就先后都病死了。她带着弟弟妹妹实在没活路了,所以听从了村里长者的劝说,嫁给了长景,带着玉兰守望一起,住到了长景家里。长景家是村子里唯一有牛的人家,条件是村子里最好的,起初几年过得还行,可是书兰嫁过去两年之后,还是没有给长景生下一儿半女的,所以遭到长景父亲的嫌弃。 我压着嗓子,咳了一声。特别想骂人,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无论这里再怎么原始,婚配再怎么早,但是总要尊重生理育的吧。她都还没育完整就要她生孩子,生不出孩子就嫌弃她,这是什么世界啊。 书兰继续说,“爹嫌弃我,怕我是个没福气的人,就张罗着要给长景再娶一个。” 然后他们就开始在村子里物色其他人家的闺女,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可是一直也找不到,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了,可书兰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长景脾气大,有一次被他父亲叫去训话,回来就拿书兰撒气,把书兰狠狠打了一顿。从那以后,他就好像找到泄的地方了,但凡脾气大了,就拿书兰撒一通。 “王八蛋”我咬着牙骂了句,还是没忍住。“你继续说。” 书兰抬着头看着我,她眼中露出些疑惑,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然后接着说,“玉兰比我小四岁,比守望长一岁” 在那对禽兽父子继续物色合适的姑娘为他家传宗接代的同时,玉兰渐渐长大,长成亭亭玉立一个大姑娘。结果某一天开始,就被长景惦记上了,长景的父亲也和书兰说起这件事,希望书兰跟玉兰提,把玉兰许给长景当妾。书兰因为太清楚长景的品行,不愿玉兰也落入这火坑里,就一直拖。再后来,长景又看上了和青山青梅竹马的月蝉,月蝉爹有些势利,见青山一无所有,长景家条件又不错,就想着答应这事。可却遭到月蝉的抵死不从。书兰为了不让玉兰落入长景手中,还曾经亲自去找月蝉求过,希望月蝉嫁给长景。 只是月蝉并不答应,拖了一段时间之后,长景在月蝉那里讨不到甜头,就又把注意力挪到了玉兰身上。 “可谁知道,他突然就死了。我还以为这件事终于就这么过去了,可是爹却说是我克死了长景,不但没有为长景生下儿子,还把长景也害死了。长景出事后,爹就埋怨我,然后就”书兰用手背擦了下眼泪,她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一直殴打她的长景终于死了,没有等来平静的好日子,连长景的父亲都因为责怪她而打她。 “那这一次,也是因为这件事打你?”我还是觉得接受不了这种说法。 书兰点点头,“爹说,我怎么不陪着长景一起去死。” “他就是要打死大姐,为了让大姐去阴间照顾他儿子!”守望愤愤不平地说道。 “变态。”我已经找不到更恰当的词来形容那对父子了。可是在知道这件事之后,既同情他们姐弟三个的遭遇,又莫名觉得心情很沉重。 “大人,药已经熬好了。” 我们说话间,玉兰捧着药盅从外面进来,双颊冻得通红,她站在屋里,又疑惑地看着屋里的人,问了句,“这药是给谁的?” “给霍汐。”萧珏淡淡地说。 “给我干嘛?”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出去前你并没有喝药。”萧珏很笃定地说,原来他还记得我们在玉兰求助的时候急忙出去,我就手把药扔在了一边的事,“免得伤风,不好喝也喝了吧,你现在是最不能生病的人。” 这话说得让屋里的人都有些尴尬了,玉兰很听话地捧着药盅走过来,还未靠近,我就已经闻到了那股味道,十分嫌弃。刚才玉兰急匆匆跑来的时候,我可是如释重负一般放下药逃命似的出去的。 谁知道绕了一圈,这还得喝。我接过药盅,心里千百个不情愿,“对了,你们还要回去吗?” 书兰他们立刻沉默了。 他们应该也清楚,回去肯帝还得挨打,可是不回去,又能住在哪里呢。 “如果你希望留他们住下的话,你要和书兰、玉兰一间了。”这话或者算是提醒,可又好像,是在征询我的意见。萧珏这里不顶长景家,只有两间房子,在这之前,原本是他住一间,安排我住一间的。如果要让他们留下来过夜的话,那就是说,书兰玉兰和我要住一间,守望和他要住一间了。 守望向我投以求助的目光,他是在求我答应,让书兰和玉兰留下。“我不敢要求可以和大人住一起,我在院子里待一晚上就好,只是大姐二姐身子弱,求霍汐姑娘答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九话 尴尬的共处一室 “那怎么行呢?”我说。八一中?文网??w?w1w??8?z?w1com虽然可以理解以村子里的人对萧珏的敬仰,守望是绝不会和萧珏一间一起住的,可是这天寒地冻的,他说要在院子里待一晚上根本就是疯了。这晚上的气温可是至少零下多少度的,他在院子里待一晚上还不活活冻死吗?“天气这么冷,你不可能在外面撑一晚上的。” 守望死咬着嘴唇,照这架势,难道萧珏比寒冬还恐怖吗?可无论答案怎样,想要劝说守望和萧珏一起住的话,大概是不可能了。可是也不能让他和我们一起住啊,除非 “要不然,”我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你们姐弟三个住一间,我和萧珏住这里。” 突然,一切都安静下来了。唯一让我意外的是,他们竟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萧珏。 “虽然这个办法不怎么样,不过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你们觉得呢?”萧珏转动轮子转向了大家,“你们姐弟之间,将就一下住霍汐那间,今天晚上让霍汐先住在这里。” 这的确不是个好办法,但是,却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他们想了想,可能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没答应,也没拒绝。 “那就这样吧。”终于搞定了。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伴随着太阳的落山,天也是越来越冷了。今天萧珏的院子里,多了些人气,虽然都是些不怎么爱说话的人,可至少比他这平时要热闹多了。想来也奇怪,以前我也是习惯了一个人的,可为什么自从到了这里之后,我会觉得萧珏这样一个人孤零零的很可怜呢。 在书兰和玉兰两姐妹的参与下,难得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收拾妥当之后,他们问候过,便回到了房里关上了门。我把萧珏推回屋子里,然后凑到门边上观察了一下,那边好像没什么动静了。 “把房间让给他们,后悔了?”萧珏忍俊不禁。 “后悔什么啊,他们三个那么可怜。”我放弃了,回到房中火炉前坐下,“比起守望,肯定是跟你在一起安全些啊。” “我同意。”萧珏并不在意。“守望是个大小伙子,他不会对书兰和玉兰做什么,可是对你来说,他所存在的威胁,比我多一些。至少我没办法对你做什么。”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原来他是觉得,比起守望这样一个手脚健全的人来说,我是认为他没办法对我做什么才提出和他住一起的。“我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呢,竟然也会这么想。我的意思是说,比起守望和你在一起,肯定是我和你在一起,你要安全一点啊。” “什么意思?”这一下,他不懂了。 “我自认为,我还是属于那种很安全的人,起码不会让人随便对我想入非非。既然我没危险,有危险的肯定是你啊,我这要打能打要跑能跑的,把你丢给守望,万一出点什么事你连路都找不到。”可他居然还担心我? “你太低估我了。”他随意说了句,“不过,你怀疑守望?” “不。”我心情突然变得很复杂,“我怀疑他们三个。” 萧珏没有说话。 “你刚刚,也听到书兰说的话了吧。长景除了打月蝉的主意,他还意图染指玉兰。”这才是真正让我突然变得心情不好的原因。 萧珏依然沉默,只是脸色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好看了。 “之前我以为,书兰去找月蝉,劝说她答应和长景的婚事。是因为我们以为,书兰长期活在长景的暴力之下,她希望借月蝉转移长景对她的注意力。可是现在多了个玉兰,如果长景曾经对玉兰存在这种威胁的话,就算书兰不为自己,可是看她刚才护着玉兰和守望的样子,也可以认为,她会为了保护玉兰而伤害长景。同样,玉兰和守望也有同样的理由杀害长景。”所以说,我怎么可能把一个没有起码防御能力的萧珏,放心交给有嫌疑的守望同处一室呢。 “你认为,他们姐弟三个真的有可能杀害长景吗。”萧珏这一次的语气,显得没有那么笃定了。 心底有一种情绪,想要突破自己伪装的平静突然爆出来。我很少这样,我一直以来都足够冷静,足够理智,可是书兰的遭遇让我联想到了我的养母,那个我没有来得及去救的女人。所以从一开始,我对书兰就代入了养母的情绪,我因为没有能及时救养母脱离折磨而产生的自责和愧疚,因为对书兰的怜悯竟然一点点的寄托在了她的身上。这是让我觉得最恐怖的事。 我不是只会了冷静客观的去分析每一个可能,而是我知道,一旦我失去冷静理智的伪装,我的世界会坍塌成什么样?被虐待的阴影,和自卑愤恨的本性,我不想再回到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我不想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心理变态。 “怎么不说话。”萧珏侧耳倾听。 “私心里,我不希望是他们。可是让我觉得害怕的是,在我想到可能是他们姐弟三人其中一个,或者他们三个都参与到了杀害长景的事情中”毕竟,一家人联手弄出凶杀案的,之前我刚办过一个。转了一大圈,结果这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凶手,“我居然觉得我可以接受,因为出于对他们的同情,我甚至扭曲了自己原本应该理智的立场,认为他们的作法是可以被理解的。我竟然,还因为同情他们产生代入情绪,认为他们反抗杀害长景,是没错的。” “霍汐。”萧珏过来,摸索着将手覆在我的手上,意在安慰,“别太为难自己,这并不是你的错。我觉得但凡有些感情的人,都会同情书兰他们的遭遇,你又不是一块石头,有自己的喜恶是正常的。更何况,你也是个女孩子,难免同情同样是女孩子无力还击的书兰和玉兰姐妹俩。” “是吗。”我提了提嘴角,虽然还是觉得很压抑,可他的话多少对我起了些效果,没有那么堵的慌了。“你这个大夫,原来还会医心啊。” 萧珏微怔,笑着收回了手,正襟危坐。“那,也要看病人的心还有没有的救。” 有些意思,我仍然去留意了一下对面的房子,没什么动静了,想必他们折腾了一天也都睡了。这才松懈下来,一直提着一口气使我的神经处在一个持续紧绷的状态,也是真的累了。“真不知道我怎么就到了这里,还莫名其妙的搅和到了这里的案件当中。” “天意吧。”萧珏转动轮子,坐到火堆旁边,低下身去捡起干柴丢入火炉中。“也许,这里曾经有你的前世。只不过是穿越了一个轮回而已吧。” “一个轮回?!”我觉得好笑,起身也坐到了火炉旁边去烤火。望着安静燃烧的火焰,我却平静下来了,“你知道吗?从我生活的时代,到现在,相隔一万多年。我在那个世界里的最后记忆,是凶手谋杀我时的表情,当时我很确定自己死定了,伤得太重,因为我在感受到那一阵剧痛的同时,我是因为身体多处骨折,脊椎严重受损所产生的压力而昏死过去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醒过来,为什么我会在这中间穿越了一本中华上下五千年。” 如果这里有我前世的话,这一个轮回也未免太久了。武侠里不都这么说吗,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可我为什么要轮回了一万多年?我前世总不会是造了什么孽,才要承受死后一万多年的折磨才轮回到了我吧。 “霍汐” 我听到他叫我,他叫我名字的时候,我心里总会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我也大概猜到这种感觉是什么,可我不想任由它继续下去,这里对我来说还是一场梦,他对我来说,太不切实际。 他还有一个妻子和一个爱人,而我还不确定,这一场梦会什么时候醒来。“我已经害死过一个一直帮我的人了,也不得不相信,我最终会连累身边的人陷入危险。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阮教授想到是因为我,连累了阮教授,心里就一阵难过。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了吧,于我也算是亦师亦友,竟然也会被我连累,和我同时遭到沈再阳的毒手。 萧珏不再说话。 我承认我们之间很有默契,所以不用再说其他的话,我们就都明白这里面的意思。这很好,起码不会误会不会暧昧,如果只是像朋友和搭档一样相处,那一切就简单多了。 可为何,坦然说明白了,反而有些尴尬呢。“你认为,这三姐弟中间,就没有谁有嫌疑吗?” 萧珏的手指曲了曲,缓缓吸了一口气,待那口气在胸腔里酝酿开来,才开口说道。“守望。” “想到一起去了。”果然,我也是最怀疑守望。“我一直觉得青山遇袭的那件事,可以再查一下,我不认为袭击青山的人会是玉山。玉山当时是在山洞里,他不可能趁着这段时间跑回家中,而且他没有袭击青山的理由。因为青山是一定会帮他的。按照一开始的推理,青山遇袭之后,听到了有人喊玉山,他才认为袭击他的人是玉山,因此,他极力向我们掩饰,不希望我们现玉山。而之后得知玉山有危险,他才说出说出实情,等到那时候你请人去寻找玉山,就已经找不到他了。有可能是在青山遇袭的同时,玉山被人掳走。我注意到守望的身形和玉山很像,所以我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袭击青山的人逃跑时,应该不会被人看到自己的正脸吧,既然他会袭击青山,也就是不希望被青山看到自己的样子,所以他逃跑时回头的可能性不大。村里的人就算看到,也只是他的身形和背影,再加上他是从青山和玉山的家里跑出去的,理所当然就会被认为是玉山了。” 可其实,村民被这一假象误导了,而青山则被村民误导了。恐怕袭击青山的人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被认作是玉山。 “先睡吧,明天我们再去看看青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话 再查青山遇袭 我把粗布绷带的末梢段儿塞进了缠绕在他头上的绷带里。?网w8w8wzwcom “怎么样了?”萧珏一直坐在一旁,他把着青山手腕的脉搏,这一句,是他凭着我呼吸声的方向偏过头来问我的。 “幸好,没有感染。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淤青的地方也消退了不少。”我将手上的东西放下,把刚才随手就放在了桌子上,换下来的绷带收拾了下。月蝉守在旁边一直很担心,见我忙活着,她上前来将我手中的绷带一并收走。我说了句,“谢谢。” “没事的,我什么也不会,什么忙也帮不上,还要谢谢大人和霍汐姑娘来帮青山呢。”月蝉很诚恳,她看向青山时情意浓浓的。 “大人,我是不是”青山从我们这边将目光转开,见萧珏面露难色,不安的问,“我,有事吗?” “青山,你这两日,还是不要出去寻找玉山了。”萧珏没有直接回答青山,反而避重就轻地说。 “大人。”月蝉很紧张,她温婉的表情忽而僵在了脸上,瞳孔深处淡出一抹迫切,“大人,青山他的伤不是快要好了吗?这,这是为何啊?” “青山,你这几天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萧珏转过头去,静等青山的回答。 青山看向月蝉,仔细地想了想,“倒并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可能是这几日担心玉山下落,所以很累。” “你不只是很累。”萧珏收回了手,并替青山将袖子挽了下来。“你是累病了。” 月蝉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惨白。 “萧珏,你话要说清楚,你知不知道,你把月蝉吓坏了。”我注意到月蝉突然呆滞的面容,小心地提醒了下萧珏,免得他再说什么严重的话,当场就有可能把月蝉吓昏过去。 “心悸分为惊悸与怔忡,以自觉心中悸动,惊悸不安为病症,多呈现反复作。是因为情绪波动或者劳累过度引,常与失眠、健忘、眩晕、耳鸣等症状并见。”萧珏先是解释了一下心悸的症状,然后对他们说,“我刚刚察觉到,青山兄弟的脉象不稳,呼吸急促并且不均匀。我知道这几日,你定是因为玉山的事而揪心,所以即便身体乏累不堪也不肯停下,你过度消耗身体的状况,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症状。青山,且听我的,这几****不要上山了,好好休息一下。别等到好不容易把玉山找回来洗脱了嫌疑,你自己又病倒了。” “大人。”青山不放心。 “玉山和村子里的人都交好,大家必定会尽心尽力寻找玉山的,你不必担心。”萧珏现了青山的心结,并劝说道。“你还不如好好休息一下,想一想到底是谁袭击你的。既然袭击你的人可能不是玉山,那么很有可能是凶手。如果凶手怀疑自己杀害长景的时候,被玉山看到了,他是来找玉山的,结果你那时已经把玉山藏在了山洞里。真凶找不到玉山,并且觉你回来了才出手攻击你,他就有可能已经知道玉山当时被藏起来的事了。你再想一想,那天还生了什么,要是凶手比我们更早一步找到玉山,玉山可就危险了。” 青山慌了神。 “打伤青山的人,不是玉山吗?”月蝉问。“如果是玉山躲在家里,碰巧青山回来呢。” “不会的。”我立即否定了月蝉的猜测,“青山不是说他当时刚从玉山躲藏的山洞回来吗?他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长景死了的。而且玉山分别时已经告诉青山,回来的时候该怎样说,就说明玉山当时已经准备好了要在山洞里躲下去。他没理由和青山再前后脚回来,躲在家里袭击青山的。” “也许,也许”月蝉飞快的转动着眼球,似乎是她的大脑在飞快运转着,想尽一切可能。突然,她想到了,“也许玉山是想要确认看看,青山有没有照他说的做呢。” 既然连月蝉都能想到的理由,我们当然一早也想到过。只是见月蝉这么执着的想要帮忙,我还是礼貌性地答复了她。“如果真的像是你说的那样,既然青山已经按照玉山说的做了。那玉山又为何躲在家里袭击青山呢?” “这”月蝉立马接不下去了。她有些失落,“如果不是玉山的话,那玉山是在山里失踪的吗?如果不是玉山,那又会是谁呢?青山会不会有危险。” 青山已经整理好,他站起身来,走到月蝉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安慰。 “躲在这里袭击青山的人可能是凶手,目前也只是猜测而已。不必太紧张。”萧珏开口安抚,“对了,青山,你再把那一日的情况说一遍吧,我们一起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新的现。” “好。”青山重重一点头,走到门口,手扶在门上。“那天我就是这样推开门的” “等一下,从开头说起吧。”我打断了他的描述。 青山愣了一下,点了头,又重新开始说,“那天我送月蝉回去,回来的时候就在距离家门前没多远的地方遇到了玉山,他慌慌张张的,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听他说,他把长景杀了,要去躲一躲。” “等等。”我趁着他喘气的空当提出疑问,“为什么玉山要把长景杀了?” “之前不是说,是长景先动手打玉山的吗?玉山为了抵抗,不小心把长景推入水中的。”月蝉解释说。 “是吗?我不太记得了。”好像隐约记得青山那一次提起过,可是既然月蝉说话了,“对了月蝉,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不是说那天是长景来找你的麻烦吗?然后你去找青山的时候,玉山就在旁边。长景到底做了什么让青山和玉山都那么生气?” 月蝉低下头去,似乎有意想要回避我这个话题。 “月蝉姑娘,现在长景已经死了,我们没办法从长景那里得到答案,所以想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只有把前后生的所有事联系起来。”萧珏适时地说。 只是他这话 “好吧。”月蝉抬起头来看向青山,她很难过也很委屈,只是现在事关重大,为了还原所有的真相才不得不说。“那一日上午,长景就来了。闹着不走,非要在我家里吃饭,我爹也就答应留他在家里吃个午饭了。吃完饭之后,他又赖着不走,还让我爹去给他什么药去。我爹一走,他就对我动手动脚的” 月蝉说着,眼眶就红了。青山已经气得恨不能再杀他一回了。 “我好不容易从家里跑出来的,没地方去,就去找青山。”月蝉的样子着实可怜,青山忍不下去走了过去,月蝉拽着青山的手臂,强忍泪水。“青山家里也没人,我就想到他可能和玉山一起进山里去打猎了,就到村口去等着。后来,青山他们就回来了。” 青山和玉山收工返回村子,却在村口遇到了月蝉,得知月蝉的遭遇之后,青山立即恼怒要去找长景算账。月蝉和玉山怕他冲动做出什么事来,就把他拉了下来,玉山主动提出要去见见长景,和他好好谈一谈。可没想到的是,玉山这一去,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青山抚过月蝉的背,他很心疼,这心疼里大概还会因为自己的束手无策而自责。他没办法保护心爱的人,没办法让月蝉的爹认可他,接受他,可谁知道这件事还会连累玉山。 “之后呢?”我虽然不忍心打断他们,但,我确实这么做了。 “之后青山急匆匆的上山了,我回到家里,怎么也不放心。等到第二天天一亮,我就去找玉山了。他当时就在山洞里躲着,冻了一晚上,我给他带了衣服和吃的。”青山的声音里带着些低沉的鼻音。 “第二天天一亮”我嘀咕着他的这句话,转过头去看萧珏。又问说,“你当时上山去找玉山的时候,有没有告诉其他人。” 青山很慎重的想了想,使劲儿摇了摇头。“没有。” “后来玉山有没有跟你说起什么?”我追问。 “玉山当时玉山当时只是告诉我,让我不要跟任何人说他在哪里。然后跟我说,如果有人向我问起他,就说我们一前一后上山的,然后我在山上没有找到他就先回来了。”这些话,是青山当时说过的,他又想了一会儿,“玉山当时,还嘱咐我说,任何人问起都说不知道他在哪里。” 任何人?!他的这个任何人,只是那些会将他当成凶手的人,还是包括凶手呢?如果这句暗示里,包括了不要告诉凶手行踪,那么就是说,凶手也会是一个可以向青山打听消息的人。 “后来我回到村口,就现你们都在那儿,凑过去一看,才知道长景真的死了。我当时吓蒙了,没想到玉山说的是真的,杀害同村族人的罪名很严重,更何况长景家的关系不一般。所以当时我向你们隐瞒了玉山的事。从河边回到家之后,我一推开门,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然后就是,对!玉山的屋子里有动静,我就走过去看,刚一推门,就被打晕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一话 守望的嫌疑 在玉山的房里 青山刚一推门就被打晕了 那么说这个人是冲着玉山去的?如果是玉山本人的话,他怎么会跑到自己的房间里等青山呢?按照惯例来说,玉山要是等青山的话,他应该是到青山的房间里去等着。八一?中文??网w1w?w???zwcom更不会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还弄出动静被现等一下,被现?! 为什么是被现? 如果换一种假设,当时在玉山房间里的人,不是玉山。那这个人是谁,是凶手?不,不确定。可是从青山的话里,隐约可以推测出来,这个人冲着玉山去的,而且,他既然是在玉山的房间里弄出了动静被青山现,恐怕至少能证明两点。第一是那个在玉山房里弄出动静的人,大概是在找什么;第二,就是他根本没有预料到青山会那么早回到家里来。 可是为什么他会袭击青山呢?只是因为感觉到自己可能被现了吗? 青山和玉山一直以来都是一起行动的,也唯独除了出事的那一天以外,青山是一个人回来的。如果躲在玉山房间里的人,只是凑巧那一天去偷东西,他在不知道玉山没有跟在青山后面一起回来的话,怎么会冒然攻击青山呢?就算是他在前面将青山击倒,那玉山很有可能就跟在青山后面不对,恐怕玉山没有跟着青山一起回来这件事,那个在玉山房间里弄出动静的人,一开始就知道。 那个人就是知道玉山不会回来,才到玉山的房间里去找东西的。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青山突然回来了,所以他才攻击青山! 找什么呢玉山就是一个穷打猎的,他们兄弟俩的这个家,实在没什么值得偷的。 “好吧,我知道了。”萧珏转动轮子向着门外推动。“看来青山兄弟也实在想不起来什么了,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们就先回去了。” 现在就回去?!我刚刚才现的线索 “霍汐,我们走吧。”萧珏像是感觉到了我要说什么一样,却抢在我前面开了口,说道。 “大人慢走。”青山立于门边恭送,又对月蝉说,“月蝉,我身体不舒服,你帮我送送大人吧。” 月蝉先是很担心地看着青山,生怕他有一点闪失一样,才不得不答应了他的请求。 “青山,这两****还是照我说的好好养着吧。玉山的事,会有其他人帮忙的,你不要太担心。”萧珏故意行到门口的时候停了片刻,侧过头对青山说道。 见一切定局,我只能推着萧珏出了大门。 月蝉心事重重地跟着我们。 “月蝉,你回去吧,外面太冷了。”走出大门之后,确认青山回到了房里,我拉着轮椅停了下来,贴心地对月蝉说。 萧珏从出了门开始就一直沉默着,直到我对月蝉说了这句话之后,月蝉好一会儿没有回答。萧珏才循着微弱的声动偏向月蝉,“月蝉姑娘,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月蝉忽而睁大了眼睛,十分为难地看着我们,“大人月蝉担心,那个人会不会回来再伤害青山。” “月蝉姑娘为什么会这么想?”萧珏有些意外。 月蝉摇头解释说,“我只是担心,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突然会打青山,这一次只是把青山的头打破,要是他不知道什么原因,再来一次,那下一次应该就不是打破青山的头这么容易了吧。” “月蝉姑娘以为,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呢?”萧珏可以沉住气,循序渐进地诱导让我很佩服。 月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改了口,“我也不知道。可是我想,那个人躲在玉山屋子里,应该是和玉山杀了长景的事有关吧。” “可是那天,我们才刚现长景的尸体,根本还没有人怀疑玉山。”我说。 “凶手,如果是杀害长景的真正凶手呢?大人,霍汐姑娘,你们不是说过,杀害长景的可能不是玉山吗?万一,是真正杀害长景的凶手,不就知道玉山的情况了吗?他来找玉山,是灭口怎么办?!这一次没有找到玉山,那万一下一次,他会不会对青山”月蝉越来越紧张,她好像很害怕凶手会来伤害青山。 “这样好了,我请村里的人多留意一下青山这边。”萧珏提议。 月蝉想了会儿,也是觉得这大概是最好的办法了。“其实” 我们静等着月蝉接着说下去。 “那天打伤青山的人,我可能看到了。”月蝉小心翼翼地说。 “你看到了?!”我惊讶了,月蝉居然看到了那个偷袭青山的人吗? 月蝉抿了抿嘴,低下头去,“也不能算是看到了,只是那个人逃走的时候,我正好来找青山。是和看到他逃走样子的竹牙一起看见的。我正在和竹牙说着话,竹牙告诉我,他刚刚看到青山回来了,让我去找他。然后我们就听到声音,看见一个人从青山那边跑了出来,朝村口跑去。只看到了个背影,那人的身形和玉山很像,而且也是穿着一件灰粗布的衣裳,披了个毛皮坎儿。” “那你之前为何不告诉我们。”我有些不高兴,我们辛辛苦苦一直在找线索,月蝉明明留意到了却没有告诉我们这些细节。 倒是萧珏摸索着过来拉了拉我,劝说道,“想来,月蝉姑娘应该也是担心看到的人是玉山,她怕自己的话会证实玉山确实是凶手,这样青山会很难过。” 月蝉看了看我,默认了。 “好了,我们知道了。青山现在一个人在家里,月蝉姑娘还是去陪陪他吧,免得他再担心玉山。”萧珏很大方的就把月蝉放走了。 看着月蝉离开,“她刚刚说了那么重要的线索,你怎么都不追问下去。” “追问什么?”萧珏反问我。 “当然是追问那个袭击青山的人啊,月蝉不是说看到了吗。”我回忆着月蝉的话,可是觉得哪里有些问题似的,莫名地不安。 “月蝉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她只是不愿意明说打伤青山的人是谁罢了。”萧珏一副了然的神态,从容淡定,貌似他已经知道了。 “暗示?”我仔细想了想,月蝉只是说,那人身形和玉山很像,而且穿着和玉山一样的灰粗布衣裳,披着毛皮坎儿,所以她才会认为那个人是玉山。猛地,“守望?!” 就是这样,守望的身形不但和玉山很像,也同样是穿着灰粗布衣裳,和毛皮坎儿。 “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她怀疑打伤青山的人是守望呢。”我嘀咕了一句,回过神儿来,“对了,刚刚你知道我想追问那个人在玉山房间做什么,才急着要走的,对不对。” “对。”他果然有这个意思。 “那你应该也猜到了,我当时就在怀疑,那个人是在玉山房间里找什么的。为什么不去玉山的房里查一下,还要急着离开呢。”我没办法理解他这么做的目的,难道他就没有想过要弄清楚那个人到底在玉山的房间里翻什么吗? 萧珏出乎意料的板下脸来。“霍汐,你到底在焦虑什么。” 我被他突然的一句话问得呆愣住了,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在焦虑什么?!“我” “长景固然有千百个不是,也不该接受某些人的私刑,若他当真有罪,也该交由大领处置。真凶以私己的目的惩罚于他,断了他的性命,如此行为和长景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不同。”萧珏格外严厉,面上白皙的轮廓掩着黑纱,纵然不知那双眸子深处到底包含了多少情绪,可他现在很生气,我知道的。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他说的没错,一句话都没有错。 就算长景真的有罪,也该由主掌一切的人来裁定他的罪行,如果每个人都因为另一个人有罪,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去伤害对方,那么这个行为本身也是犯罪。每个人都可以把自己当做制裁者,那么这个世界就乱套了,犯罪就是犯罪。既然凶手犯下了案子,那么解决案子,找出真凶,不仅为了还死者公道,也是为了维持一个和平的秩序。 “是我错了,我太着急了。”我太着急想要找到凶手了,竟然一刻也等不住。我这是怎么了,要不是萧珏提醒,我根本没有现自己过于急躁了。 “霍汐,你是不是生过什么事情?”萧珏也渐渐冷静下来,他一如平常同我说话时的语气,关心道。 我心里压抑了太多的事,太多。“是。” 我很意外自己在面对萧珏的时候,竟然一丝防备都没有,或许曾经有过,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了。我竟然对他承认了这一点,我很惊讶。 “愿意说说吗?”萧珏又问。 我笑了,终于笑了,他在问那些和案子有直接关系的人时,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小心。我推起他,一边走一边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那件案子?”萧珏轻声说。 “对,就是那件案子。我本来可以阻止一个人被杀的”可是我那时忽略了,或者说,人的本性是难以从书本里学到的知识。我高估了自己,却等同于眼睁睁看着郭喜妹遇害,“我不想有人再死在我眼皮子底下了,所以想尽快揪出凶手,不希望再多一个遇害的了。” 不想,再有多一个人遇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二话 重新梳理案情 “这是什么?”我在萧珏那一桌子奇奇怪怪的盒子里现了一些东西,看起来像是草药。ww≈w=≈≠zw≈com 萧珏听到我的话,推着轮子过来,摸索着,接过了我刚才拿在手中的盒子,摸了摸形状,放在鼻息下闻了闻,答说,“水苏。” “什么东西?”我心里也大概明白是一种药材吧,可好像并不常见似的,没怎么听说过。 萧珏一边收起盒子,一边解释说,“水苏,也称鸡苏。生于田边、水边潮湿的地方,只有南方才有,性微温,味辛。主用于止血消炎,疏风理气。” “好厉害呀。”我不禁称赞道,他只是这么摸了摸,闻了闻,就知道那是什么药了?也许是因为运气好吧,我连忙又在桌子上摸出另一个盒子,递给他,“那这个呢,这个是什么?” 萧珏不急不恼,浅笑着接过盒子,这一次,他只是用手指大概摸了个形状,便十分确定,“灯芯草,也称碧玉草。清心降火,多治小儿夜啼、喉痹、温湿黄疸等症状。” 这一次,也由不得我不服气了。其实他说的这些,我根本不懂“你对这里的每一种药材,都很了解吗?只是摸一摸,闻一闻就知道它们是什么,能治什么病?” “看样子,你好像是在怀疑我的医术。”萧珏笑着又推着轮子回到刚刚那边,继续捣他的药材,忽而停了下来,又说了句,“如果没记错,你的命也是我救的。” “是是是。”我就知道,救我一命也不用挂在嘴边上吧,“怎么样?想好了要我怎么报答吗?” 他的笑意愈明显了。 我也知道他是开玩笑的。 “这边,月蝉姑娘。”听这声音好像是玉兰。 “是谁来了吗?”我站起身来,打算走到门口去看一看。“月蝉?” 月蝉在玉兰的陪同下,拎着一个包袱走到了房外,却再也不往前走了,她问了句,“大人在吗?” 我转身看向房内,萧珏正坐在轮椅上捣他的药呢。听到月蝉的声音,萧珏回说,“是月蝉姑娘吗?” “大人。”月蝉躬身,就站在门外隔着一道墙向萧珏欠身施礼,并说,“才听说书兰和书兰住在大人这里,想着她们应该没有带什么衣服,所以找了些自己的衣服给她们送来。” “你有心了。这两日天凉,她们正需要呢。”萧珏的回应,听起来是称赞了月蝉,可又未免冷淡得过了头,只是这一句话说完,房内便安静了下来。 月蝉抬起头对我说,“霍汐姑娘,那我就先去看望一下书兰。” “嗯。”我应了声,然后看玉兰又陪着她向对面的房子里走去。我才关上了门回到房内,“有些奇怪,不是吗?” “你是指,月蝉给书兰她们送衣服来?”萧珏一语中的。 “没错。”之前一天,月蝉才暗示我们袭击青山的人可能是守望。怎么才一个晚上,她就可以像是毫不在意一样,带着些衣服来探望书兰和玉兰? “月蝉和玉兰的年纪相仿,所以她们幼年时常在一起玩耍,感情还算不错。书兰的事,月蝉也是知道的,所以那时候,书兰会想到劝说月蝉救玉兰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看不出萧珏一副淡然处世的样子,却对什么事都了若指掌。 “那你觉得,月蝉这次来,是真的为书兰玉兰送冬衣的吗?”我是明知故问。 不是。月蝉的确不可能只是来送冬衣这么简单,其实从她昨日只是暗示我们就大概能听出来,她故意给我们指了一个方向,其实也是要我们去查守望。既然月蝉当时没有明说守望的名字,今日又见她亲自来送冬衣给守望的两个姐姐,可见月蝉也并不是完全确定,她当时所看到的人是守望。 那么她今日来的目的就太明显了。 “打个赌吧。”我说,“你觉得月蝉能不能从守望那里得到她想要的信息。” “我和你的看法一致,这个赌,没法打。”萧珏捣好了药,抱着硕大的药罐子向桌子那边移动过去,“你认为守望偷袭青山的可能性有多大。” “七成。”不能再多了。 “怎么解?” “守望有动机。”这一点占七成,“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守望绝不会是那个下毒的人。” 我相信,袭击青山的人可能是守望,但是守望绝不会是下毒毒杀长景的人。 “那等下,就找守望过来聊聊吧。”萧珏又将几个盒子里的药材分别添加到药罐子里去。 “你在弄什么,隔着这么远我都闻到味儿了,酸臭酸臭的。”我捂住了鼻子,直接表现出特别嫌弃的样子来,反正他也看不到 “试了几次,牛骨还是有味道。”他歪着头,不怎的满意。“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到等下找守望过来聊聊。”我堵着鼻子,随口接了句。 “嗯。”萧珏嗯了一声,不知是他的心思是还在药上怎么的。他又在桌前折腾了一会儿,我紧张兮兮得躲得老远,以前见过生化系的做试验,所以觉得这个蒙着眼的大夫才特别危险。后来,他终于放下手里的东西,“这样,我们再来捋一遍案情。” “好。”听到他转回到案情上,我松了口气,刚刚真的有在担心,他一盒一盒倒进去,最后再点把火儿“这件案子要从村里的人在村口的河中打捞出长景的尸体开始。” “在你的帮助下完成第一次验尸,你现了长景并非溺死的疑点。”萧珏将话接了过去。 我接着说,“查验尸体的时候遇到了青山,那时候玉山没有跟在他身边,而青山的解释是他和玉山先后上山打猎,错过了,所以他自己先回来了。” “之后是青山遇袭。我们回来之后没多久,弗昇来告知,说是长景在自己家遇袭被打晕了。我们赶到,袭击青山的人已经不见踪影,青山试图隐瞒,是因为他误信了村民的话,以为袭击他打伤他的人是玉山。所以他想要保护玉山,反而露出了马脚。”萧珏回忆起当初的线索来,记忆分毫不差。 “之后我们第一次去找长景的父亲打探情况,结果遇到了书兰,就现书兰身上有新的伤痕,根据时间推测,那些伤是在长景遇害之后,被打的。所以我们当时推测,责打书兰的人是长景的父亲。”主线开始逐渐往受害者长景身上靠拢。 萧珏沉了口气,“而那次我们受到书兰的阻拦,并没有见到长景的父亲。之后,我让你下河水里寻找线索,但是一无所获。长景的家在村子的上游,如果是从长景家外弃尸的话,尸体最终是在村口的河里被现,那么尸体应该是从长景家漂到村口的,可是这段河道之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的确是个问题,也许长景的尸体并不是从上游丢弃的。”我开了个叉,然后继续回到案情上来,“之后就是玉兰来求助,书兰差点被长景的父亲打死。我们到的时候,幸好守望护着书兰,然后我们见到了长景的父亲,可是得到的线索价值不高。之后,我们把他们姐弟三个带了回来,并且得知,长景和书兰、玉兰之间的关系。确定他们都有作案嫌疑。” 萧珏这一次犹豫的时间有些长,似乎是在想什么,才慢慢开口接着说下去,“然后就是昨日我们探望青山,并且得知长景轻薄月蝉的事。月蝉还告诉我们,偷袭青山的人是个和玉山身形相近的人。” 我也沉默了。 看似支离破碎,毫无关联的这一切,可是其中又牵扯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谁和谁都有脱不开的线索。“如果把青山前后两次的描述,和月蝉、书兰的话全部联系在一起的话,那么应该是这样开始的” 最早,书兰父母双亡之后为了生存,带着玉兰和守望嫁进了长景的家。 书兰婚后两年没有怀孕,所以长景的父亲很不高兴,并把火气施加给长景。然后长景的父亲开始主张为长景纳妾,而且在这个过程中,长景开始对书兰施加暴力。 玉兰长大,长景把主意打到玉兰身上,被书兰推脱。 长景又开始骚扰月蝉,可惜月蝉的爹不像书兰护着玉兰那样护着她,月蝉的爹觉得长景比一穷二白的青山要强,所以他同意把月蝉嫁给长景,结果遭到月蝉的抵抗。 书兰为了不让玉兰受牵连,所以去求月蝉嫁给长景。月蝉拒绝。 之后,长景多次骚扰青山和月蝉,挑衅青山。在长景遇害之前,最后一次骚扰月蝉的时候,对月蝉动手动脚,月蝉从家里跑出,找到青山告知情况。青山大怒,被月蝉和玉山拦下,玉山主动提出要去和长景谈清楚,可是这一去就出了事。 “按照我们之前的推理,长景应该是在一天之前就中了毒了。然后亥时,玉山去找长景,并且和长景动手,将长景推入河中。玉山以为自己杀了长景就匆忙离开,可是在玉山走了之后,长景从河里出来,又遇到了神秘袭击他的人,使他后脑受重伤昏迷。长景却在这个昏迷的过程中,因为毒死了。然后又被丢进了河里而另一边,玉山以为长景死了,所以逃到山洞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三话 玉山失踪之前 玉山在山洞里躲藏了一夜,他并不知道第二天长景的尸体就被村子里的人现了。八??一w=wwzwcom 至少,青山上山探望玉山的时候,他们是不知道的,。玉山为了在山洞里继续躲藏下去,所以,他还教青山编了谎话这里好像也有些疑问,玉山为什么要躲?就算是他以为自己杀了长景,可是躲避的话,不就反而露出破绽,让人怀疑到他了吗?即便长景真的死了,可是除了青山和月蝉,又没有其他人知道他去找过长景了,就算假设,也只会猜测是青山,因为月蝉,青山才是有动机杀害长景的那个。玉山就这样突然失踪的话,不就是让人怀疑他有问题的吗? “霍汐姑娘,这就是青山兄弟说,他和玉山兄弟打猎时现的山洞。”弗昇把我带上山,指给我玉山曾经藏身的山洞,他站在一旁,将信将疑地看着我,“可是你” “我只是来帮萧大人看一下情况的。”这个时候,我只能搬萧珏出来解围了。“大人不方便行动,所以让我来帮他看看这里有没有疑点。” 就是这样,毕竟上山的话,对萧珏而言是有些麻烦的,所以他让我自己来查看,还交代了弗昇帮忙。 这个山洞不大,是天然形成的一个石洞。入口处呈半圆形,直径大概两米左右,里面呈l型,入口直通深七米,然后到头可以向左拐,左拐里面有一个较大一些的空间。看来玉山是躲在这里的,避风,而且,不容易被现。 “霍汐姑娘,有什么现吗?”弗昇跟在身后进来,小心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你很害怕吗?”我一转身,就现他的特别小心。“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子。” 弗昇挠了挠头,说,“自己来的时候,怎么也不怕的。可是这不是带着你吗?是大人嘱咐要我小心照顾你的,这山里的野兽毒虫多。我也确实担心,要是伤了你,回去可没办法跟大人交代的。” 我没想到他小心翼翼是因为这个原因。“没关系的,你不必太紧张我。” 说完,我又举着火把四处去找线索了。 “霍汐姑娘,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弗昇明显犹豫了许久才开口。 “你说。”我应了句,然后在角落里好像现了什么东西,就凑过去捡了起来,可什么都不是。 “你和大人?”弗昇这句话只说了一半。 但是留给人的遐想空间实在太大了,加上他有些怪的语气,不难察觉他误会了什么。我站直了腰,很无奈的解释,“嗯一开始是救命恩人,然后是朋友。现在的关系是,因为他不方便上山,所以要我来帮他看看,能不能按照他交代的,找到什么线索。” 弗昇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这个疑问大抵就这么过去了。不知为何他会松了口气,说话的语气也放松了很多,不像一开始那一路上山的时候对我的不自然,“可是,霍汐姑娘你能帮大人吗?” “什么意思?”他这话怪怪的。 “你别误会,你别误会!”弗昇连忙解释,“我是说,霍汐姑娘知道该怎么找线索吗?” 还是觉得怪怪的,可大概可以将弗昇的意思理解为,你真的帮得了大人吗,你会找线索吗。嗯,就是这样,“我本身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不过大人请我帮忙的时候有吩咐过,一步一步说得很清楚。就是看看山洞里有没有什么痕迹啊,看看山洞周围的环境怎么样啊大人都说得很细了,我就记下来,然后按照大人说的,一样一样查看不就知道了吗?” 弗昇恍然大悟,似是原来这样也行啊的反应。 “对了,我记得那日是你来找大人,说是玉山打伤了青山跑了,对吧。”因为我隐约记得那日,萧珏曾经叫过弗昇的名字,所以对他有些印象。 “是。”弗昇点着头答应。 “是你看到玉山逃跑了的吗?”我只是随口问了句,山洞里太黑了,就算隐约透漏着外面的阳光,也实在太阴暗了,我只是想找个话题可以说说话,这样至少心理上有个安慰。 “不是我看到的,是竹牙告诉我的,让我去请大人。”弗昇回忆了一下,很快就想起来了,“后来听竹牙说起过,当时他正跟月蝉姑娘说话呢,就听到青山他们那里传来的一声,竹牙和月蝉姑娘就赶紧去看,然后看到玉山从家里跑了出去。月蝉姑娘还叫了他几声,可是他都头也不回就跑了,然后他们就看到青山倒在了院子里。” 我在山洞里搜寻了一会儿,可是现不大,“竹牙和月蝉说话?竹牙和月蝉很熟吗?” “这”在一连串的嗯声中,不难听出弗昇的犹豫,这个答案,显然他是疑惑很多的,即使如此,弗昇也试图两全,“只是月蝉姑娘心地善良,跟谁都会说上几句话的吧。而且听竹牙说,当时月蝉姑娘只是叫住竹牙,问他有没有见青山他们回来。” “是吗。”我微微怔了片刻,可又好像觉察不出这话里哪儿有问题,“对了,我一直好奇来着,如果想要在这山洞里生起火来,该怎么做呢?” 难道真的钻木取火?! “生起火?是什么意思。”很显然,我的智商大概被他怀疑了。 可我哪里知道这里的人到底都在用什么样的方式生存啊,科技的进步,使人类原本生存的本能退化了,只是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们对于这个时代的了解也只限于钻木取火而已了。 “噢”弗昇拖长了声音,“霍汐姑娘也是大家族里的小姐吧。这就难怪了” 他竟然误以为我是那种名门千金?不讳世事的那种? 后来在弗昇的解释下,隐约明白了,原来这里人家进入冬天之后,就会在房子里用泥土砌一个火炉,在里面生上火,然后一整个冬天都让火一直烧着。如果要走夜路的时候,会用一个火把在火堆里引燃,然后举着火把出门。同理情况下,他们进山也会点燃火把,因为要防备野兽攻击,野兽看到火,会害怕一些,所以人带着火就安全一些。可是如果意外把随身携带的火苗弄灭了,就只能钻木取火了。“只要把木头削出了形状,然后找到容易擦出火苗的位置,没有那么难的。” “可如果是像玉山这样呢?半夜跑到山洞里来,他肯定不会带着火把,那应该就是钻木取火了吧。”可是我并没有在这山洞里找到新燃烧过火堆的痕迹。 弗昇想了想,“其实那天,就是青山被打晕的那天,我们后来不是来这里找过玉山的吗?当时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天那么冷,如果有人在这里待过,起码要一直生着火才对,要不然人哪儿熬得住啊,肯定要冻死了。可是我们到这儿的时候,地上的火已经灭了,而且烧得柴都冷了。当时虽然有生过火的样子,只是大概在我们赶到的两个时辰之前,火就已经被人熄灭了。” 生过火?!可是,就像弗昇说的,天那么冷,玉山又是大半夜进的山,根据玉山最后对青山嘱咐的话,至少在青山下山之前,玉山是没有打算离开这里的。可是既然没有打算离开这里,他又为什么会把火熄灭呢?而且还是在大家后来上山找他的两个时辰之前,这样推算下来,就是营山离开之后没多久,玉山就离开了这里。 只是单从玉山还来得及熄灭火这一点说,他当时离开这里至少不是被胁迫,或者直接被打晕带走的。 那么就有可能是玉山自己离开,或者,跟谁一起离开。 “青山和玉山的感情那么好,玉山失踪这么多天,青山一定很着急。”我不禁感叹。 而弗昇那边,却隔了一会儿才回答,“对了,是青山和玉山救了你的,对吧。” “是啊。”我说。 “他们兄弟俩的感情,的确一直挺好的。”这话,有点保留吧。 “他们有吵过架吗?”我继续追问。 “吵架?他们俩?”弗昇立即出不可置信的惊叹来,“他们兄弟俩多少年了一直生活在一起,要说也是,他们家的父母病死得早,就剩他们俩了。青山从小就一直带着玉山在身边,玉山对他哥哥也是特别在意,特别的听话。反正在村子里,没人说他们感情不好的。可是” “可是什么?”我问,然后在地上现了一个小的脚印。 “其实我见到过一次,他们吵架。是在半年前吧,我路过他们家外面,听到的,而且两个人吵得还挺凶的。”弗昇说起那次偶然听到的话,好像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们两个人,也会吵架吗?我一直以为,青山什么事都听玉山的,像青山那么内敛的人,他会和玉山吵架?我不信。”我故意出言激弗昇继续说下去。 “这,这是真的!”弗昇果然中计,十分认真的和我保证,“那一次我路过的时候,亲耳听到他们在院子里吵架的,就是为了月蝉姑娘!” 青山和玉山唯一一次吵架是为了月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四话 玉山和月蝉 “别乱说,这根本就不可能!玉山和青山感情那么好,怎么会因为月蝉不是,玉山和青山的兄弟情,还有青山和月蝉之间的感情,都不是那么容易被破坏的。八一中?文?w1w8w?811zwcom月蝉是个好姑娘,我可是亲眼看到她对青山照顾得有多好的。”如果说玉山和月蝉有什么,我是肯定不会相信的。 弗昇举着火把走了过来,“谁说不是呢。我也没说玉山和月蝉怎么样啊,是,其实玉山也喜欢月蝉这事,谁都看得出来。只是就像你说的,玉山和青山的感情是真的特别好,青山和月蝉之间的感情也是没的说,月蝉对青山,那是个死心塌地,连长景那样的人都不愿意嫁呢。所以玉山呢,也就是愿意去成全他们,促成青山和月蝉的事。” “那你还说青山和玉山吵架是为了月蝉!”我觉着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就是完全的不负责任。 “他们吵架的确是为了月蝉,可不是你想的这样。”弗昇强调,“他们吵架的原因,是月蝉想要让青山和玉山分家,所以才吵起来的。” 月蝉想要让青山和玉山分家?!这个答案,远远过我的想象了。 那这究竟是种什么关系呢? 青山和月蝉相爱,玉山和青山兄弟俩感情深厚,而且玉山对月蝉有好感大家都看得出来,只是玉山更希望成全青山和月蝉这前面的关系,我大抵还好理解一些。可是到了后面,月蝉希望青山和玉山分家开始,就有些偏离了。如果月蝉是因为青山家里的条件,才希望青山和玉山以后分开过,使得青山和玉山大吵一架,还被听到了。可是照着一般的剧本的话,这个时候青山和玉山不是应该闹翻脸了吗?可为何之后还没有现他们不一样了,还是每天一起出门一起回家。难道那一次争吵,对他们之间一点影响都没有? 或是,曾经有过影响,可是后来说开了,兄弟俩也就都不介意了。嗯,这样的可能性大一点。所以后来得知月蝉被长景轻薄,玉山才有可能主动提出去和长景谈谈。 只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我有一种感觉,现在所掌握的所有线索,都已经围绕着一个最重要的关键点了,而那个关键点就是解开长景被杀案真相的唯一钥匙。可那究竟是什么? 踏进大门,觉得家里的情况好像有些微妙。院子里就安静,萧珏也没有在房里。 我推开了另一间房子的门,玉兰正在整理衣服,她看到我,便放下手里的所有活计,迎了过来,“霍汐!你回来了啊?一定冻坏了吧,山里那么冷。” “还好。”我看了看,这房子里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你知道萧珏和其他人去哪里了吗?” “哦,你是问这个呀。”玉兰回身看了看,明白了,“姐姐说想要回去把东西收拾好都带出来,就带着守望回去了。大人说他刚好有事要再去问问大伯,就和姐姐一起去了。” 萧珏还有事要问长景的父亲吗? 我看,他是担心书兰和守望回去拿东西,会再受到长景父亲的责打吧。 既然萧珏只是陪他们回去一趟,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好吧。你这是在整理衣服吗?” “嗯。”玉兰点了点头,格外开心。“是昨天月蝉拿来的。她一定是知道我们出来的急没有带什么衣服,才送来的呢。霍汐,你说月蝉是不是特别善良。” “是。”就算她怀疑守望,可还是愿意帮助书兰和玉兰,她把自己的衣服拿来给她们救急,也许我不应该因为她怂恿青山和玉山分家一事对她有偏见。看玉兰的样子,她真的很开心,也许离开长景家,原本就是一件让她们可以得到开心的事。看见玉兰不时拿起衣服往自己身上比一比,我也替她们高兴,如果能够离开长景那个有问题的父亲,她们或许还有机会可以重新开始生活。“我出去走走,你继续忙吧。” 从房里出来,顺便带上了门。可是一转身就看到了在院子门口徘徊,心事重重的月蝉。 她似乎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来,并没有注意到我。 我见她有些不对劲,好像嘴里还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有些担心,就向她走了过去。“月蝉,你来了。” 月蝉竟然猛地吓了一跳似的,匆忙左右看看,脸都吓白了。 “你没事吧?”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竟然把她吓成这个样子。 月蝉抬着头看着我,一双眼睛慢慢红了起来,委屈极了。“霍汐姑娘” “你这,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的反应完全把我吓着了。我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可瞧着她的样子,大概也能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可说着,月蝉的眼泪就落下来了,她却紧咬着牙关,什么都没有说。 “先进来再说吧。”我只能让她先进屋,暖和一会儿,也许她就放松下来了。 可是月蝉很戒备,她好像很介意房子的什么一样,只是呆怔地看向了萧珏的那间房子,我想了会儿,跟她解释说,“萧珏出去了,可能要等好一会儿才能回来。你是来他的吗?” 月蝉马上摇头,想都没有想直接否定了我的猜测。 “那,你是来找我的?”我试探着问,她既然在门口徘徊,应该是有事才来的,虽然还不确定到底是什么事,可看她的样子不难判断这件事对她来说有一定的压力。既然她不是来找萧珏的,就只能是来找我的吧?难道,她看向萧珏的那间屋子,还会是来找书兰玉兰或者守望的吗?而月蝉的反应,大概也告诉我,我猜对了。“那你先进来吧,外面太冷了。” 我领着她进到屋子里,关上门,顺手在火炉里加了把干柴。火炉烧得噼里啪啦的,我转过身看向月蝉,她还站在门口,只是很小心地打量着屋子里的四处的环境。我笑问道,“你难道是第一次进来吗?” 月蝉一怔,愣了半天,才点了点头。 原来竟然是真的 月蝉解释说,“因为村子里的人都对大人很尊重,所以除了之前要帮大人出行的人之外,没有人进到过大人的屋子里来。大家都是在门外答话的,像现在这样能够站在大人的屋子里,我” “萧珏和你我一样,都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我以为,萧珏就算有哪里和我们不一样,大概就是因为他和黄帝的关系了吧,可是在这么一个世道里,就算他是黄帝的后人又怎样,也不过是一个政治的牺牲品,要不然怎么会被放逐到这里呢?还是独自一个人。“不过,到底是什么事?” 月蝉听我追问原因,又变得紧张起来。 “你是来找我的,那,是因为青山的事吗?”我根据她所表现出来的状态猜测。 月蝉的肩膀突然动了动。 看来我猜的没错,她就是为了青山的事来的。“还是为了青山被打伤的事吗?” 这也是我唯一能想到,她会来找我的原因了。 月蝉这一次却丝毫未动,我的话对她并没有产生一丁点的影响。看来,那就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了。可是我跟她之间,如果不是因为青山被打伤的事,她会因为什么原因呢? 我没有接着猜下去,而是安静地走到火炉旁坐了下来。 过了没多会儿,月蝉也慢慢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她几次想要开口说什么,可都是动了动嘴,就又把话咽了回去。几次反复之后,她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侧过身来面对着我,吞吞吐吐地说,“霍汐,你喜欢青山吗?” 我被她这句话着实吓着了,差一点惊呼出来。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有去看着她,月蝉看起来却十分认真。 她的态度证实,她不是开玩笑的,是很认真的在问我这件事。 虽然理解月蝉对青山的一往情深,可是却没想到,月蝉竟然会误以为我也喜欢青山。 她默等了一会儿,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回答她,反而令她更加坐立不安。她彷徨地解释说,“我只是觉得,你为了青山的事忙前忙后,你对玉山的事也很上心一样,我担心,你也是因为喜欢青山才” 原来她是误会,我帮忙查案是因为对青山献殷勤?! “青山是个好人,而且他们救了我。”这该怎么跟她解释呢,看着她的泪痕还挂在脸上,生怕一句话再刺激到她的敏感,“可是我对青山应该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感情,你可以将我现在帮忙他们的这件事,当做是因为他们救过我,所以我想尽自己的一点力气来帮他们做一些事。也可以当做是萧珏,因为萧珏行动不便,所以既然萧珏要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只是帮萧珏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果然是这样。”月蝉松了口气,好像证实了什么,“你果然是喜欢大人的。” 我猛吞了一口口水,差点呛死。“月蝉姑娘,我想你可能真的误会了什么。嗯这,我的意思是,我跟谁都不存在任何喜欢与否的感情。只是单纯的朋友间的情义,你明白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五话 一场噩梦 “朋友的情义?”月蝉好像对这个说法并不是很理解,她重复了一遍,然后很疑惑地想了半天。网?w8wwzwcom“难道你不是因为喜欢青山,或者大人才帮忙的吗?”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无意伸手抹了下眼睛,“喜欢也分很多种,而我对大家只是一种最简单的好感,喏,就像我对你一样,对你,对书兰玉兰,都是一样的,觉得可以成为朋友,没有敌意的那种感觉,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亲近,但是,不会有任何非正常状态下的事情生。” 我意图解释,可是月蝉听得更加迷茫。 “算了,”我只能放弃,“你只要知道,我只是把你们都当成朋友就行了。没有其他以外的什么感情。” 月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是她的神色并没有完全放轻松,还带着阴沉。 “还有什么事吗?”其实我想问她,关于青山和玉山分家的事,只是不知道现在的时机是否合适。 月蝉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我能感觉到,她是有事情想要向我求助的。因为她这时候的眼神,很像沈世京遇害前来找我时的那个眼神。 她又让我想起了沈世京,想起了那个我还没有完全处理完的案子。 我一直很想要逃避来着,逃避面对,是因为我的问题,才使沈世京遇害。如果我那时相信她的话,不那么自负,我答应帮她,她就不会带着失望回到家。更不会在绝望中受到沈再阳的攻击,惨死在洗手间里。 “霍汐姑娘?霍汐!” 直到月蝉出声叫我,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竟然走神儿了。 “霍汐,你没事吧。”月蝉似是因为我的反应有些担心,她看着我,又问,“你看起来不太好,你是不是生病了?” 生病了?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的确有些烫。“没事,不用担心,可能感冒了。” “感冒?”月蝉不懂。 “我是说,风寒,可能是受了风寒吧。”我纠正自己的用词,“对了,还没有问你呢,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 “霍汐,如果我跟你说的话,你别取笑我啊。”月蝉犹豫了半天,还是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那个,如果你喜欢一个人的话,你会不会把他的事告诉别人呢。” “这是什么问题啊。”这个问题有什么可以取笑的吗?月蝉还一本正经,特别小心地问是青山?她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这么问的吧,既然怕我取笑,那么就可能是替她自己问的。“这要分情况吧,喜欢一个人虽然也很重要,可是,没有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做坏事,如果是为了救他,那么你所做的事就是对的。即使他现在不理解,也总会明白你是为他好的。” 我的这些话,应该是给了她一些信心。从月蝉听了这些话之后的反应,更加让我确信,她所担心的事是有关青山的。“青山做什么了?” 月蝉听到这句话,竟然突然吓到了,她立马站起身来,眼神游移不定,“不是的,我什么都没有说,不是因为青山,只是,只是我自己好奇而已。霍汐谢谢你,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要回去再考虑一下,我,我不会让他做坏事的。” 月蝉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我刚要追出去,就看到萧珏停在院子中,月蝉正面碰到萧珏,吓得魂儿都丢了,为难地问候了声“大人”,月蝉什么都顾不上地就跑出了院子。 萧珏侧耳听着,直到月蝉离开之后,他竟直接找到了我的方向,却只说,“生病了还不在屋子里好好待着,这么大的风,莫不是嫌病得还不够重吗?” 这人怼人的本事还真是厉害。“书兰和守望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他们姐弟,可能是有什么话想说吧。”萧珏转动轮子,行到房间中来。 我走到他身后把门关上。“有什么话想说?难道他们把你抛弃自己去说悄悄话了?” “今天上山查得怎么样?”萧珏进到房里,就把身上的狐皮大裘解下。 “有现。”我走到身边,将他推到火炉前取暖,然后自己在一旁坐下,“根据山洞里的线索和弗昇所说的话,可以推断出,在他们上山寻找玉山的两个时辰之前,玉山就已经离开了山洞。山洞里的柴火熄灭两个时辰,大概就是青山离开之后,玉山就因为什么事也走了。” “柴火熄灭了两个时辰?”萧珏暖了暖手,沉思着,“如果玉山还来得及将山洞里的柴火熄灭的话,那么他走的时候应该并没有遭到挟持,是自己在一个并不急迫的情况下离开山洞的。” “没错,这就是问题最关键的。如果他当时离开的时候并不急迫,还有心思去注意把火堆熄灭,那么他离开之后为什么没有跟青山再联系呢?青山的焦急绝对不像是装出来的,可以确定,青山是真的很担心玉山。玉山在离开山洞之后,青山就和他失去联系。那么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玉山因为不放心,所以在青山离开之后,他随着下山了,然后刚到村口就现,村里的人已经打捞出长景的尸体,他怕自己的事暴露所以直接离开,找了新的地方藏身。因为这段时间青山一直和其他人在一起寻找玉山下落,使玉山没有机会同他联系。”我向他说出我自己的猜测,“然后是第二种,玉山不是凶手,他自己也清楚,而且,他可能看到了之后向长景袭击的那个人,并且被对方现。这应该可以解释,为什么大家还没有现长景尸体的时候,他就要跑到山上去躲起来,这样反而更容易被怀疑是凶手不是吗?我想,他当时在躲的不是将他误认为是凶手的其他人,而是真正的凶手。我在山洞里还现了一个偏小的脚印,确认了一下,这段时间上山的人中都是身形健硕的男人,那个脚印应该不属于后来上山寻找玉山的人的,也不可能是玉山自己的。所以可以这么推测,当时玉山离开山洞的时候,山洞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在,是那个人怂恿玉山离开的,是因为玉山认识那个人,所以才会跟他一起走。那个人应该对玉山不存在任何威胁,玉山才会在一个完全没有戒备的状况下,灭了火堆跟他一起离开山洞。而之后,或者是那个人把玉山藏起来了,或者,是那个人把玉山囚禁起来了。” 萧珏一直静静听着我的分析,等我说完,他想了很久,舒了口气。“其实,我也认为你说的那两种可能,或许是对的。”他停了片刻,又继续说,“上一次我们去探望青山,我告诉青山让他休养两日。便是有意要他和其他人暂时分开,如果玉山现在是自由的,他会想尽办法同青山取得联系,既然我们找不到他,那就给他创造机会可以被青山找到。村里的人继续在山里寻找玉山,那村子里的人就少多了,玉山想要找青山的话,就容易多了。” 原来他那时候就打这个主意了。 “可是,既然你都说了,村子里的人少了,大家都到山里去寻找玉山了。你就不怕玉山偷摸来见青山的时候,村子里没有人?”那这不等于饵下好了,却忘了撒网吗。 “你放心吧,月蝉不是给了最合适的借口吗?”萧珏笑说。“是月蝉担心偷袭青山的人会再次找到青山,所以拜托我,安排村里的人留意。所以,我特别请大家多留意一下。” 原来是这样,看样子是我担心多了,他把这一切都布置妥当了。“既然都安排好了,那静等玉山回来就好了。对了,月蝉刚刚的反应那么奇怪,你应该也有所察觉吧,为什么进门到现在,你一句也没有问过?” “因为,”他俯下身去,靠近火炉,搓了搓手,“我听到了。” 他、听、到、了?!“怎么可能?!” “眼盲的人,通常听力会比眼不盲的人要好一些。”他若无其事地解释说。 “是吗,这真是太好了。”我嘟囔了一句,这人一向如此,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天色暗了,村子里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我很累,身子很乏。早早的就睡下了,在昏昏沉沉之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回到了那个2o16年,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好像是医院的长廊上。从当时到穿越,我用了一段时间去适应一切的变化,可是从过去回到未来,我好像更加没办法适应周围一切的变化了一样。我尝试着和旁边的人说话,却没有看得到我。我只能在一个个房间之中徘徊。 然后我就看到了自己,插着很多管子躺在那里。 我怎么也抓不到我自己,感觉不到那个世界的一切,就像是一缕孤魂,再也回不去了。躺在那里的,似乎只是我的躯壳一样。我夺路而逃,没命地奔跑着。 跑了很久。 特别久。 我停下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又变成了有萧珏的这个时候。那种古朴的房屋和院落,纵横的田地和一些人家晾在院子里的兽皮、肉干。 我听到有人在叫我,转过身去看到一个年迈的长者,身形魁梧皮肤黝黑,他看起来很凶,他张了几次嘴,我都没有听清他说什么,所以走了过去,想要知道他说了什么。 “真相就那么重要吗?!” 他突然大喝一声,这一次我听清楚了。可是脚下变成了万丈悬崖,我慌神了试着站直身体,可是那个人却向我一步一步逼了过来。他突然伸出手来,推了我一把 我尖叫着坠下了悬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六话 重病的霍汐 “霍汐!霍汐!” 几次在将要醒来和继续昏沉之间,我听得到有人在叫我,不断地叫我。???网?wwwzwcom 大概是后半夜的时候,我已经完全烧糊涂了,一个劲儿的抖,脑袋快要炸开一样,浑浑噩噩地说着胡话,浑身酸疼,感觉得到骨头和骨头衔接的地方所传来那种生硬的触碰感。 昏睡得已不知梦境之外的所有情况。 可我隐约知道,有人狠狠地捏着我的脸,掰开了我的嘴巴,灌进了又苦又臭的药水。那药水涌进喉咙的时候,本能地抵触,使我呛了一下,可是灌入药水的动作却没有因此而中止,不断有苦涩的药水继续灌入嘴里,我的舌头都麻了 然后,我又昏睡过去了。 天亮了,阳光透过窗子的缝隙投射进来,带着暖意撒在我的脸颊上,那温热的舒畅令我慢慢睁开了眼睛。身子仍旧很累,很乏,就像是半夜跟人打了一架似的,没有伤,可是酸疼得厉害。我吐口气,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脸上、身上都是湿漉漉的,浑身都是汗。 “霍汐姑娘,你终于醒了。”月蝉推门而入,侧过头看到我坐起来又惊又喜,她放下了手中的水盆向我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松了口气,“还好,烧终于退了。你这刚好一些,可别再着凉了。” 她说着,伸手拉扯着被子给我又围上。 “我怎么了?”我实在想不起来生过什么,可是她看我的眼神告诉我,一定是生过什么才对。 “你病了,记不起来了吗?”月蝉说着,又去拿水盆,用粗布在水盆里涮了下,水盆里水气氤氲。她拧干了手中的布块,走过来要帮我擦脸,我不习惯与人这样亲近,所以在她手中的湿布刚刚接触到我额头的时候,我就接了过来,告诉她我自己来。月蝉接着说,“昨夜你病得很严重,突然就起烧来了,把大人都吓坏了。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大人那个样子呢!” “我烧?”隐约倒是记得,做了个噩梦之后,突然就难受了起来。不过也是,冒着大冷天,下到河里去寻找线索,之后萧珏给我准备的汤药我嫌臭就没有喝,不过昨夜昏睡的时候好像有些感觉,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在做梦。“那个样子是什么样子?萧珏现在在哪儿?” “大人好像来了远方的客人,正在和那人说话。”月蝉说着,看到我掀起被子要起床,连忙上前劝阻,“你不能起来,病才刚好一些,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我没事了。”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又要抵挡月蝉的阻拦,这竟然又弄出了一身的汗。萧珏远方来的客人,总不会是那些害他从悬崖上跌落,瞎了一双眼睛断了一双腿的人吧。除了那些陷害他放逐他的人,我想不到其他可以被称为远方客人的人。那些人来干嘛?以萧珏现在的情况应对他们,也实在太悬殊了。好不容易摆脱月蝉的束缚,走到了门口,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手拉着门,回过头问道,“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月蝉被我这一句话问懵了,“昨夜你病了,大人和书兰一起照顾你的,正好今早我来探望书兰和玉兰,就让她们先去歇歇而已。” 原来是这样,那昨夜灌我药的人是谁? 算了,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拉开门,一阵冷风吹来,差不多都要将我给吹透了。打了个哆嗦,披紧了外衣朝外面走去。昨夜会突然生病,其实并不意外,我之前重伤才好,抵抗力本来就弱,再加上折腾了这么几天,又是下河又是上山的,难免受了些风会感冒烧。可是让我心有余悸的是那个梦。 为什么我会做那么一个梦呢? 那个男人对我说的话,却好像附和我的心思一样,真相就那么重要吗?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在村子里的一棵老树下找到了萧珏。 他坐在轮椅上,看起来倒是十分从容,面上带着暖暖的笑意,侧颜依旧美好。不知道在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只是他忽而愣了一下,然后又不着痕迹地掩饰了过去,继续同那人说话。 那个背对着我的人 一袭黑衣,身姿挺拔,举手投足尽显一种霸气,应该出身不俗。 “霍汐。”萧珏突然转过头来叫我,“过来吧。”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开口叫我,有些怔。那个原本背对着我的人闻声转过身来。我粗略整理了一下,然后大方走了过去,“我听说你有客人来了,只是这么半天不见你回去,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这就回去。”萧珏轻笑着说。 “你是”那个人看向我,眯起了眼睛,他似乎因为我的出现感到惊慌,难以置信地看着萧珏,才反应过来萧珏不可能看到他投以的目光并且给予回应。 他的那句话,分明还有下文。他看到我时的样子,绝不像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那样的反应。 “霍汐,我们走吧。”而萧珏根本没有想要给我们介绍的心思,他说这话,恐怕就是为了打断那人接下来可能要说的话。 虽然我还有一肚子的疑问。 我走到萧珏身后,推起轮椅,向着那个奇怪的男人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完后,我推起萧珏往回走。可还没走两步,忽然就听到那个男人在我们身后,低声说了句,“汐月” 汐,月?汐月 我迟疑了一下,刚停下来。可是萧珏的手突然转过来,就抓住了我的手。 他坐在前面,身子分毫未动。在这冷风凛凛地寒冬,那墨兰色的衣摆虚掩在他披在肩上的银色狐裘下徐徐而动。那只手从麾下伸出,默不作声地搭在我的手上。 “走吧。”我轻声对他说,然后推起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汐月是谁? 汐我记得,萧珏也曾险些脱口而出这个名字似的。或许是因为我名字里有同样的字,所以才有些敏感,或许,在我的潜意识里我早已察觉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我记得萧珏曾经提起过,他有一个妻子,还有一个爱人。 那这个汐月,会是那两个女人之间的一个吗?是他的妻子,还是他的爱人呢? 无论答案是怎样的,我知道,我很想弄清楚这个疑问,可我也很明白,无论答案是怎样的,恐怕都不是我所希望知道的。我好奇的是与眼前这个人有关的一切,而不是怎样的别人,既然答案注定会让我失望,又何必从别人的嘴里知道。 我和他,是朋友,目前为止,仅此而已。在我未弄清楚这所有的一切,包括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之前,这样就好。多一分都会是负担,如果,我还会离开的话。 答案是他并不希望我知道的,那恪守朋友的距离,未免不是件好事。与其自欺欺人,不如从一开始就豁然面对的好。我是霍汐,这辈子还有什么是我没经历过的呢?守在生与死,真与假的边缘,人心的虚伪看得太多了。知己,就够了。 “大人!大人!!”守望一路迎着跑了过来,停在我们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一边,“出事了!大伯,大伯他” 长景的父亲掳走了月蝉。 我们赶到青山家的时候,长景的父亲正在院子里吵吵嚷嚷地大闹着,要青山交出杀人凶手。 “大人”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现萧珏之后,匆匆忙忙让开了一条路,使我们能够穿越人群,走到前面去。 “把玉山交出来!我知道他就在这里,是你把杀人凶手藏起来的!”长景的父亲还在吵嚷着。 “月蝉呢?!”青山也不甘示弱,若不是身旁有人拉扯着,他急赤白脸的样子,真的有可能冲上去和长景的父亲扭打成一团。 “你把玉山交给我,我就把月蝉放了!要不然,我就让你永远见不到她!”长景的父亲一双眼睛血红。 青山听了这话,气得直往前冲,身边几个膀粗腰圆的壮士竟然被他拉扯得有些狼狈。 “住手。”萧珏听清了他们争吵的内容,在一阵喧闹声中厉斥一声。众人纷纷侧目,看清了他,才全都安静下来,从刚刚的吵架劝架,几乎快要把院子都震塌的声响,到现在的鸦雀无声,这一个瞬间的变化,也着实惊人。 “谁能告诉我,究竟生了什么事。”萧珏搬起脸来,声音使空气又下降了几个温度。 “大人!”倒是青山先甩开了拉扯着他的其他人,走到萧珏面前,扑通跪倒在地,“他掳走了月蝉。” “曻倪!”萧珏转而问向长景的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管了。”他这次,倒显得不怎的将萧珏的话放在心上,无论是从神态还是语气,他对萧珏的不敬,已经使得周围围观的其他人议论纷纷,多是对他的冷言指责。 我也是才知道,长景的父亲原来也是有名字的,曻倪。 “你这是什么话,曻倪,你当真掳走了月蝉吗?”萧珏质问,虽有黑纱掩面,可是气势上却比曻倪更盛一筹,他低沉的语气,颇具威力。 “你们说什么?” 然而旁边的一个女声,让在场的人都侧目看去。 月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七话 谁被绑架了 这个状况,还真的是出乎意料。w≠w≈w≠=zw=com 我大致总结了一下这一场纷闹的主要情节。长景的父亲曻倪让青山交出玉山,然后青山向萧珏宣称,曻倪掳走了月蝉威胁他,结果,月蝉突然出现了。 乍一看所有的环节中,是青山说了谎。 只是,周围围观的群众都愿意出面作证,他们确实亲耳听到曻倪声称,他掳走了月蝉,要青山交出玉山,否则月蝉出现的那一刻,青山大喜,他立即迎上前去,那种失而复得的表现不像是演技。反观曻倪那边,他看到月蝉忽然出现在人群中,大惊失色,一脸的荒唐。 曻倪想要靠近月蝉证实什么,却被青山现,青山转身挡在了月蝉身前。结果曻倪抄起家伙一棍子打下去,把青山打伤了。 “是月蝉?”萧珏侧耳询问,语气中略显质疑。 “是。”除非月蝉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妹,否则,我,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不可能认错的,因为后来站出来的这个根本就是月蝉本人,假不了。 眼看着曻倪那老家伙竟然堂而皇之地又举起了手里的家伙,周围的人没有人敢上前阻拦。曻倪的身份特殊,即便周围有壮硕的青年大小伙子,也没几个人敢跟他顶撞的。而青山刚刚伤及左肩,还倒在地上,觉曻倪又要打来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眼一闭,青山放弃了还手,像是准备好要挨这一下子了,结果月蝉突然扑到了青山身上,挡在了他的身前,而这一下子很有可能直接就打在了月蝉的身上。青山常年打猎,身子骨多少结识些,可如果是月蝉挨了这一下子 我想都没想,冲上前去。没有去接那一棍子,而是直接抬腿,一脚就踹到了曻倪的胸口上,把他踹了个跟头向后仰去。 曻倪哎呦一声,人仰马翻地倒在了地上。我偷袭成功,却引来一阵唏嘘,大多是说我把曻倪给打了。 曻倪自己也意外,估计他根本没想到有人会动手还击他,所以才给了我机会,让我趁他完全不备得以偷袭成功。勇士再勇,毕竟上了年纪,这一脚即便不重,可好歹让他摔在了地上,只这一下子就已经使得他半天爬不起来了。周围乱七八糟的议论声,朝着曻倪走了过去,捡起他落在地上的那棍子。 搁在手里掂了掂,这东西,是锄头吗?我刚才只看到一根棍子,可是隐约觉得这被他突然抄起,然后挥舞着的东西,像是一件类似于农具的家伙什。没想到,这东西长得这么像锄头 耸了耸眉,觉古人的智慧还是我们无法理解的。 曻倪刚要挣扎着起身,手中的棍子一转,我将没有钝器的一头指着他。 “霍汐。”萧珏叫了我一声。我转身回到萧珏身后。他一直侧耳听着我的动静,直到我回到他身后为止,我见他捏紧的拳头慢慢放开。萧珏这时才问向曻倪,“现在你愿意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事吗?” 月蝉守着青山,小心翼翼地照顾着。 萧珏下令让人群散开,关上了大门。院子里,只有曻倪,青山和月蝉,还有萧珏和我。曻倪已经被我扶起,虽然他很不情愿,可我还是让他坐了下来。 他恶狠狠地盯着青山月蝉。嘴里倒是一个劲儿的嘀咕,“不会的” “青山,那你先说吧。”萧珏一缕衣袖,侧过身去。 青山刚才还气呼呼地,可是这下听到了萧珏的话,他撇过头,紧紧咬着嘴唇不说话。再看月蝉,她也回避着我的眼神,看向了别处。 “是他!”曻倪猛地大喝一声,他指着青山怒骂道,“他收留杀人凶手,我亲眼看到的!” 杀人凶手?玉山 “老人家,”萧珏换了副态度,语气也柔和了许多,他再称曻倪为老人家,看来是打算动之以情了。“早些时候我便同你说过了,玉山未必是杀害长景的凶手,我们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所以你不能一口咬定玉山就是杀人凶手。”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大人您早就和他们串通好了。”曻倪气冲冲地指责说。 “二伯,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月蝉听不过去了。 “要不是大人护着玉山,早早将玉山抓起来,为我儿偿命,哪里还有这么多的事!”曻倪看向月蝉,他只用眼神就逼退了月蝉,还是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活脱脱像极了索命的修罗。 我现,其实这个曻倪没什么大本事,也不过是仗着勇士的威名横行霸道而已,有些年纪,欺负村里的小辈不敢还手,打这个骂那个,十足的老流氓。我第一次见他,也是有些怕的,因为他那眼神看起来确实很凶,可是这一次为了救月蝉,没想那么多就出手了,才明白他不过也是黔驴技穷罢了。 看到大家都冷场了,我站了出来,“话的确不能这么说,您年纪大了,更应该知道积口德不是吗?现在请你把这一次的事情原原本本完完整整说个清楚。”我又补了一句,“对了,不要夹杂太多形容个人心情及表现方式的词句。” 曻倪被气得快要七窍生烟了。可是迫于在场的人没有人再站在他那边起哄,也没有人对我这种向他表示出挑衅的行为出声制止,就算生气,曻倪也顾及着自己的颜面,自行找了个台阶下来了。“我是亲眼看到的,玉山进了这家门。” “请从头开始描述,包括上你为什么会在青山家的门口,为什么会看到。”我背靠在墙上,又指出他话里的问题来。 曻倪狠狠抽了几口气,强把火气压了下去。“我听村里的人说了,月蝉这几日经常在大人的院子里出入,大人又把村里大多的年轻人派出去山上搜寻玉山。我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既然村子里没人了,不就是要给玉山机会让他见青山吗?我可还没老糊涂,所以我就自己来盯着,可是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天还没有亮,曻倪在青山家门外躲了一整晚,都没有等到什么动静。他见天快要亮了,到时候村子里的小孩子和妇人们都该起来活动了,玉山不可能在有人的情况下回到家里来,曻倪便打算结束盯梢,回家里去休息一下。 可就在这时候,他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就扒头去看。刚好看到玉山翻墙进入到院子里,青山打开了房门,让玉山进到里面。整个过程被曻倪看得一清二楚,曻倪当时气炸了,就要冲进去把玉山揪出来,为自己的儿子报仇。可是他转念一想,知道青山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把玉山交出来。 曻倪就想到一个好主意,绑架月蝉,让青山用玉山交换月蝉。 可是偏偏就这一天,月蝉一大早没有来青山家,反而是去探望书兰和玉兰了。曻倪当时心里其实没底,他知道在萧珏跟前动手,这事肯定做不成。可就在他守在萧珏院子外的时候,又刚好看到有个奴隶打扮的人把萧珏请了出去。 曻倪知道大家都不会去萧珏的屋子里,所以他就到对面的房屋里找月蝉。看到月蝉正背对着门在补衣服,他就把月蝉打晕了,蒙上了头给拖走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月蝉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样子这一次的疑问都集中在曻倪明明把月蝉打晕,蒙着头带走了,可是月蝉偏偏又出现在了大家眼前。月蝉解释说,“我的确一大早就去了大人的住处,因为不放心书兰和玉兰,就带了些吃的给她们送去。可是书兰带着守望去河边洗衣服了,我就在屋子里和玉兰说了会儿话,才知道昨夜霍汐姑娘生病,折腾了一整晚。那时候正好大人有事说要出去,请玉兰照顾霍汐姑娘,我只是想让玉兰休息一会儿,才跟玉兰说,我去照顾霍汐姑娘,让她先睡会儿,这样等下她还可以接着照顾生病的霍汐姑娘。可是玉兰,是玉兰?玉兰穿着我送过去的衣服,一定是二伯把玉兰当成我了。” 月蝉错愕,她忽然想到了玉兰。 我们又看向曻倪。大概也只有这样的可能,才能解释,为什么曻倪说绑架了月蝉,而月蝉还在这里。不可能有两个月蝉,就只能是曻倪将穿着月蝉衣服的玉兰,当时月蝉给掳走了。 “老人家,玉兰现在何在?可还无虞?”萧珏问说。 曻倪竟然冷哼一声,对我们的关心表现出不加掩饰的不屑。“我才不管,掳走的究竟是谁。反正今天我看不到杀人凶手,你们休想我会放了她。” “你这未免也太无赖了吧。”我恨不得冲上去再暴打他一顿,明明都已经知道自己绑错人了,可还是不肯认错,竟还要一错到底。 “既然这样,青山,那就请你找玉山出来对质吧。”萧珏这时候,竟然允了曻倪的要求。 “这”青山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来个完整的话,他很心虚,可又不愿意让我们看出来他很心虚,过多的小动作泄露了他不安的心思。可是,萧珏就等着他,什么都不说,青山见瞒不过去了,才说,“玉山,玉山他已经走了” “什么,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八话 活人留下的秘密 “你居然放走了杀人凶手!”曻倪一听说青山让玉山走掉了,顿时勃然大怒跳了起来。?八?一中文w?w?w1??8z?w??c?o?m 看来这人是记不住,萧珏告诉他玉山还只是有嫌疑而已,并不能确定是杀人凶手这件事。 “玉山不是杀人凶手!他没有杀长景!玉山只是不小心把长景推落到河里。”青山极度不满曻倪口口声声叫嚷着玉山是杀人凶手的这件事,站起来和曻倪大吵。 “还解释什么!就是因为他把我儿推入河中,才害我儿溺水而死的,玉山就是杀人凶手!”曻倪不甘示弱地继续与青山争执。 “那也是因为长景欺善怕恶,为祸乡里,是他先动手殴打玉山的,玉山只是为了抵挡,才不小心把他推落河中,这一切原本就是长景的错!玉山没有杀人!”青山很罕见地生了气,即使如此,他与人争执起来所骂出口的话也显得有些笨拙。 “就是玉山杀了我儿!要不是玉山,我儿就不会死!我”曻倪说着说着,已老泪纵横。 “吵够了?”萧珏淡淡地问了一句。 早先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亦乐乎,萧珏并不阻拦,就在旁听着,等两个人吵得没了力气,他才开口问了这么一句话。 结果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青山。”萧珏叫了一声青山,然后对他说,“既然如此,你便把玉山回来的前后经过说一下吧。” 青山愣了片刻,刚刚怒红的一张脸也慢慢缓和了下来,“大人,其实是这样的” 原来青山也是直到今天早上,天亮之前玉山回到家叩了门,才知道玉山状况的。玉山偷偷摸摸在附近转了好几次,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回去见见青山。然后今天,玉山终于找到机会,他并不知道曻倪还在监视着他们家,只是本能的逃避了大门,翻墙进入到院子中。 青山见到玉山,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玉山听到外面有动静,便又嘱托了青山几句,然后匆忙离开了。 “玉山说他这几天躲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让我不用担心。他看起来样子还好,也不像是挨饿受冻了。我刚想问他到底躲到哪里去了,他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然后告诉我,别跟任何人说见过他,他说,他知道谁才是杀害长景的凶手,他害怕自己也遭到那个人的毒手,所以要先躲一躲。玉山说他相信大人一定会把事情查明真相的,他说等到大人把真正的凶手找出来之后,他就会回来。”青山把当时听到的话原原本本的重复了一遍。 “他知道谁才是杀害长景的凶手?”萧珏陷入一阵沉思之中。 “是谁?”我忍不住向青山问道。 青山犹豫半晌,他扭过头去一直盯着曻倪,然后说出了答案,“是守望。” 守望?! “你说谎!”曻倪大怒,“你说谎,为了掩饰玉山杀了我儿,你造谣守望杀人。大人,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守望那孩子,可也清楚,守望是没那个胆子杀害我儿的,一定是青山为了帮玉山洗脱罪名,才栽赃陷害的。大人,你一定要查清楚” 萧珏回过神儿来,“青山,玉山可还跟你说了什么吗?” 青山又仔细回忆了一遍,想要把已经变得凌乱的记忆拼凑起来。“玉山玉山他”想了一会儿,果然让他又想到了什么,“对了,玉山说,他那日和长景因为争执,长景动手打他,他为了躲避所以不小心把长景推到了河里。当时看到长景掉进河里,没多会儿就没动静了,他吓坏了,以为长景就这么溺死了。所以他就赶紧跑了,可是跑掉之后” 玉山好不容易跑离长景家,突然现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一件用木头雕刻的玩意儿不见了,他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在自己和长景拉扯的时候,掉在了现场。玉山担心,掉在现场的那件东西会成为之后,指证他杀害长景的证据,就想着偷偷回去找回来。 可当玉山回到那里的时候,他却惊讶的现,原本应该已经坠落河中溺死的长景竟然正在河边跟谁打架。玉山凑过去偷偷留意了一下,就认出了跟长景打架的那个人,是守望。 玉山因为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就一直躲在草丛里偷看着。守望和长景扭打成一团,守望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来,要砸向长景,长景抵抗着,猛地被守望手里的那块石头划伤了手臂。长景吃痛,一把推开守望,爬起来就要跑,结果被守望追上,守望抓着石头在长景的后脑狠狠砸了下去。 长景就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守望推了长景两下,都没什么反应,吓坏了,就四下张望向看看有没有人看到这一幕。然后守望就现了躲在草丛里的玉山,玉山匆忙起身,守望却一直狠狠地瞪着玉山,把手里的石头丢进了河里。玉山以为守望接下来会对付他,所以趁着空档跌跌撞撞地溜走了。 大家听完青山尽全力复述的内容,都沉默了。 能听得出来,青山生怕遗漏了什么,说得很小心,这应该不是他自己编出来的。 “那玉山也是凶手!他既然看到我儿还活着,为什么不去救他!守望,守望!”曻倪咬牙切齿,要冲出门外找守望报仇似的。 “老人家。”萧珏叫住他,“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的好,守望不一定是杀害长景的真凶。” “大人!大人,您难道不相信我的话吗?我对天誓,这一切都是玉山亲口告诉我的,玉山不会骗我的,他他从没有骗过我。”青山误以为萧珏对曻倪这句话,是指玉山的嫌疑,急忙向萧珏辩解。 “青山,你也放心吧,如果玉山没有杀人,我一定还他公道。还有,”萧珏对曻倪说道,“老人家,还是先放过玉兰吧,这件事毕竟和玉兰没什么关系。” “不!”曻倪断然否决,“如果是守望杀了我儿,我也要他们体会一下我失去亲人的痛苦。” “老人家!”萧珏脸色变了,力在劝阻曻倪不要做傻事。 曻倪突然冲出院子。 “青山,快去追!”萧珏急切地对青山说,“霍汐,我们赶紧跟上去。恐怕,曻倪这一次是去确认他掳来的人究竟是不是玉兰的。” “他真的会故技重施,用玉兰威胁守望吗?”我推着萧珏跟在后面追着。 “经过玉山的事,曻倪大概已经失去耐心了,他既然亲耳听到青山说,玉山看到了守望砸死长景,他一定会想要亲自向守望求证的。一旦让他证实,守望确实袭击过长景,这一次,他没那么容易罢休。”萧珏没有直接说明,曻倪会如何不罢休。 可是只要想一想,其实已经想得到。曻倪为了找出杀害他儿子的真凶,已经近乎疯狂了,他甚至可以撑着残败的身子在青山家门外一等就是一夜,足以证明他想要找出玉山的决心。现在知道玉山看到守望的事,他只要找到守望,用玉兰胁迫守望说出真相就行了。无论是玉山还是守望,只要向其中一个人确认就足够了,曻倪根本没想过要找证据证实他们之中,其中一个人杀害了长景,他只是想要替长景报仇。证实凶手是谁之后,他一定会 快一点,再快一点。 “你不觉得这件事有个破绽吗?”我是指,青山说的那些话,关于玉山回家时的状况。 萧珏想了想,点点头。“所以我们一定要阻止曻倪,不能让他错伤守望。” “什么啊?错伤?难道长景不是守望杀的吗?”跟在我们后面的月蝉惊讶地问。“不是守望的话,难道杀害长景的人,真的是玉山吗?” 真的是玉山吗不是的,应该也不是的。真正的凶手,既不是玉山,也不是守望。 “难道,还有其他的凶手?”月蝉愈紧张。 等我们好不容易找到青山他们所在,他们已经跑出了村子,进了山里。曻倪正勒着玉兰的脖子踩在一处断崖上,崖高百米,下面是河水。和一开始猜测的状况一样,玉兰确实穿着月蝉的衣服。 曻倪铤而走险,已经濒临疯掉了。他挥舞着手里的利器,禁止其他人靠前。“守望呢?守望!守望你给我出来!” 他这么叫嚣了一会儿,村里人把守望和书兰找来了。书兰看到这一景象当场昏了过去,守望气哄哄地指着他大骂,“你放开我二姐!你这个怪物!” “我问你,”曻倪勒着玉兰的脖子把她甩到另一边,在位置有限的断崖边上,他压着玉兰的头,看得在场的人不禁提心吊胆。“是不是你杀了长景!” 守望顷刻间呆滞住了,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你说啊!”曻倪催促着,“到底是不是你把我的儿子杀了!” 守望面对这曻倪,却背对着在场的众人,使所有人都没办法看清楚他的表情。从曻倪说出第一句话开始,守望就一直在沉默着,可就是这种沉默,却越来越刺激曻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九话 曻倪坠亡 的确,由青山转述的那些话里,有一个最大的疑问。网w?w?w1zwcom 玉山他究竟去了哪里,这段时间,他到底在哪儿躲着?能让他不至于挨饿受冻,使他信任的一个地方,到底是哪里。而且这个地方,似乎离村子并不远,因为他亲口说过,玉山偷偷摸摸在附近转了好几次。可以做到这样,并且不被任何人现,除非玉山本身藏身的地方就距离村子不远,或者,根本就是在村子里,所以他才能清楚,村子里的青年搜寻后的动静。 站在前面的守望紧紧握起了拳头,他的肩膀在颤抖着。 箭在弦上,蓄势而待。 只差顷刻 守望欲动将动,这一动,恐怕必定会有人伤损。他咬紧牙关,忽然如同打定主意了一样,将身欲上前。 我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守望回头,他严重一股浓浓的戾气渐渐散去,又变成孩童般的稚嫩无邪。“你没事吧?” 守望摇了摇头。 曻倪还在断崖边上,揽着玉兰咄咄逼人。 “是我杀了他。”守望提高了声音回答他。“是我杀了长景。” 原来那一日,玉山去找长景的时候,守望看到了。守望认出来玉山就是青山的弟弟,而长景和青山之间的事只怕村子里没有人不知道。守望就偷偷跟在后面,跟着他们抄近路到了村子外面。 他还没听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长景就已经开始动手要打玉山了。长景屡屡挑衅,狠打玉山,可奇怪的是玉山并未主动还击,长景眼看着就已经落入了下风,这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就见长景气喘吁吁,身形瘫软。结果长景又一次向玉山起攻击,玉山躲避不及挡了一下,可就是这么一推,长景失足落入水中。守望当时一惊,不过很快他就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观望,只是玉山并没有搭救落水的长景,守望看不到近处究竟生了什么,不过他知道,很快玉山就匆匆忙忙跑掉了。 在玉山离开之后,守望眼见着奇怪,就凑上前去查看。突然,就现了落入水中的长景有异状,竟一动不动地跟死了一样守望呆的功夫,落水的长景又扑腾着开始挣扎,慢慢地,自己爬上了去。他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狼狈地爬到岸上,长景看到了守望,他就开始迁怒守望,责打他,辱骂他 “我就是想杀了他!”守望愤愤不平咬牙切齿地说。他瞪着曻倪,有一种突然间爆的魄力。“我希望他死!希望你们两个都死!” 我忍不住唏嘘,受到守望那股气势的影响,慢慢退了一步,站回到萧珏身边。 常年生活下压迫下的人,是会这样子的。 曻倪和长景两父子的变态压迫,对于书兰姐弟施加暴力,使守望小小的年纪里就萌生了要报复的恨意。人啊,都是这样,当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就会去欺负一个不如自己的人寻找压力的释放,借以泄自己的变态**。长景是因为曻倪的压力,而曻倪的压力来源,不难猜测,是因为他无法继承他父亲的成就,眼看着家门败落,长景又偏偏是个更加不争气的儿子。所以他将自己受到的压力,转移到了对长景,以及昌吉身边没办法令他满意的人身上。而那个没办法令他满意的人,一开始或许并没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只是一个虚构的轮廓,可是书兰迟迟没有为长景生个孩子,从而引曻倪将那个虚无的轮廓代入了书兰。所以他讨厌书兰,这就表现在,他希望长景另娶。 长景虽然是个令很多人讨厌的人,自负自私,嚣张跋扈。可其实他是没有最阴暗一面的人。从他的家庭分析,家族败落是从他父亲曻倪开始的,所以他理所当然接受了生长环境的规律,他对自己的成就是没有什么要求的。在看到父亲继承祖辈的威名之后,仍一事无成的样子,他所看到的不是祖辈功德无量的传奇,而是一个庸庸无为的父亲,长景乐于享受祖辈留下的一切,而没有意愿去成为一个真正的勇士。他所承受的压力多半是来自曻倪,许多家长都有对自己所谓“恨铁不成钢”的心愿种种冷暴力最合理的解释,曻倪也是一样,自己成不了的事,转而期望在儿子身上,可是长景比他更加不济。曻倪又不愿意承认,他唯一的儿子就是个废物,所以,书兰的存在成了他们共同转移压力的方向。长景所受到的最直接的压力,是来源于他的父亲对他的妻子的一种厌恶,他只是从来都没有理解过这里面的曲折,便直接将自己受到的压力,泄在了他以为令他承受压力的书兰身上。 长景醒来后,为了泄他因为身体不适败给了玉山,跌落水中的愤怒,他转而对自己认为绝不会还手的守望泄,可偏偏就是这一次的责打和辱骂,一次性激了守望心里沉寂已久的恨意。 长景将守望推到在地,继续辱骂,继续打他直到他指着守望,骂书兰的时候。守望再也忍无可忍,他抓起身旁的石头,挡了一下。石头锋利的边缘一下子就划破了长景的手臂,长景吃痛抬起头去看守望,守望慢慢转过头来,他变得狰狞的神态,吓坏了长景。 长景慌忙落跑,结果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守望冲上前去,用手中的石头,狠狠地砸向了长景 这一切都和青山转述的那些话不经相同。 “你、你这畜生!”曻倪愤怒大骂,“我给你吃、给你穿!养活你们姐弟,要不是我,你们早就饿死、冻死了!你、你居然杀了我儿!!!” 曻倪越来越愤怒,他拉扯着玉兰站在悬崖边上看起来摇摇欲坠。他恨不得向守望扑过来,然后用他杀死长景的办法杀死他! 而守望则是一副“你来啊”的神情 他在激曻倪!他是在激曻倪,用自己的办法在救玉兰! “你从来就没有把我们当做人过!你和你的儿子都一样,你们欺负我,欺负我姐姐!你们装出一副好人的样子,让村子里的人都以为,你们好心收留了我们姐弟,让大家都以为你们有多善良!可其实呢,从进到你们家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吃的住的都是最差的不说,还要干很多的活儿,天没亮就要起来帮你们干活儿!我之前一直以为,如果你们把我姐姐当做一家人,好好对她,那么我吃点苦受点累没什么的,我也真的愿意好好帮你们干活儿,可是你们呢!你问问自己,我是不是最有理由杀死他的!你们平时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守望积怨已深,看他的样子,绝不是这几天才动的杀意。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守望应该是真的想要杀死长景的,并且,他的确也这么做了。 可惜他不知道,长景并非死于后脑的袭击守望的攻击和玉山其实一样,都只是让长景陷入了昏迷而已,只不过守望的攻击更加致命一些,使长景昏迷的时间更加长久一些,长景就是在这段昏迷的时间里,因为毒而身亡的。 下毒的人,也绝不是守望 如守望自己对案经过的描述,和他对于曻倪长景父子的怨恨,他是选择了更加直接的办法来杀死长景以泄愤怒,他的直接袭击是突然的念头,虽然之前他一直很想要杀死长景,可能够体会他当时的感受,他一直忍着没有动手,直到跟随长景看到他和玉山起了争执,玉山无意间将长景推落水中间接刺激到了守望,所有人都会在自己讨厌的人遇难的瞬间有一种庆幸的心态,这是惊讶之后不可避免的。而守望因为积怨已深所以对于长景的落水,在惊讶之外,很快就一种失去理智的兴奋。所以当玉山离开之后,长景对守望泄怒火的时候,守望的潜意识里是记得自己那时那种兴奋的,所以他会有勇气突然袭击长景。 以守望的心态,他更加不可能在这之前,就沉得住气,并且计划好了似的对长景下毒。 “守望,是你将长景的尸身又丢弃在水中的吗?”我问。 “月蝉!月蝉啊!!!”围观的人群里却传来一个打断这一切的声音。 我们侧目望去,月蝉的爹跌跌撞撞地挤了过来,在人群中搜索着什么。 月蝉?他在找月蝉?刚刚我还记得月蝉跟在我们身边一起来的这里,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看不到人了呢!月蝉的爹忽而看到了站在悬崖边上的曻倪,还有他手下受到胁迫的人质 “月蝉!”月蝉的爹忽然大叫一声,将穿了月蝉衣服的玉兰误当做了月蝉。 “坏了,拦住他!” 我注意到他那一时眼底情绪的变化,匆忙大叫!可已经来不及了,月蝉的爹疯了一样的冲向了曻倪,并大喊着,“放开月蝉!” 他将玉兰当成了月蝉,以为月蝉受到曻倪的胁迫,竟然直接向曻倪扑了过去。 可我这一声,还是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话 是真相还是救人? “怎么样了?”一看到弗昇出现在院子的门口,我匆忙跳起来迎上前去。?八一中?文w?w?wzwcom 弗昇被我拦下,一脸的愁容,然后他望向院子里,走向萧珏。“大人。” “弗昇,找到了吗。”萧珏淡淡地问。 “找到了。”弗昇说道,“月蝉的爹和玉兰挂在了树上,还活着。竹牙他们现在正抬着月蝉的爹和玉兰往大人这边来。只是曻倪他” 就在刚才,守望试图激怒曻倪,使曻倪放弃玉兰而将注意力转向他,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的时候,月蝉的爹突然出现,他误会曻倪所掳的人是月蝉,竟一怒之下冲了过去。为了救“月蝉”和曻倪撕扯起来,结果三个人都掉下的悬崖 萧珏当下便安排村子里的年轻人绕路下去寻找,然后我们和守望就先回到院子里来等着。 弗昇没有接着说下去,但是他那一时的沉默,却已经告诉了我们答案。曻倪死了 “大人,我二姐她”守望听闻玉兰还活着时,松了口气。又听弗昇说竹牙等人正抬着玉兰往这边来,急忙向萧珏请意。 “守望,你跟着弗昇去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好搭把手。”萧珏轻易就答应了守望的请求。 “可是大人,他”弗昇似乎有些想法,他对于守望的看法仍旧只是因为守望杀了长景。 “没关系。”萧珏似乎对一切都算准了,他对守望很有信心。“如果他想救玉兰姑娘的话,他会回来的。” 没错,从悬崖摔下去,就算是挂在了树上捡回了一条命,可伤得未必轻。这村子周围荒无人烟,更不要说找第二个大夫了,如果守望真心想救玉兰的话,他会带着玉兰回到萧珏这里来的。 只是守望在听了萧珏的话之后,并不作声。 “是,大人。”弗昇看了看守望,他不信守望,可是他相信萧珏。“那,大人,我们就先过去帮个忙了。” 弗昇只是先跑过来打个招呼,让萧珏有所准备而已。 萧珏轻点了下头。等听到弗昇和守望离开之后,萧珏才缓缓地说。“有什么想说的,趁这会儿没人就说吧,等一下大家来了,忙起来便没有什么机会了。” 他明明看不到,却能察觉到我有话要跟他说。 “我想问你,”我只是惊讶他居然会现我的心思,还是在他完全看不到,我一点声音都没有出的前提下,没有过多的犹豫和掩饰,“如果,揭开真相和救人只能二选一,你会怎么选?” “二选一,为什么?”萧珏只是随口一问,可是他很快就明白了,“是因为曻倪的事?” “是。”我不否认,“我在想,如果当时告诉了曻倪,杀害他儿子长景的另有其人,是不是可以挽回他的性命,不至于令他铤而走险绑架玉兰,结果使三个人都掉下悬崖。” 我很想知道,如果我在当时说出这一切,曻倪会不会因为我的话,而犹豫,从而有机会劝说他先放下报仇这件事,那么月蝉的爹就不会为了救“月蝉”扑过去和曻倪拼命了,这么他们三个就都不会有危险了。 “可是你如果当众揭穿,真正害死长景的,其实还有一个人。那么所有人都会知道,长景是死于毒杀,你便会惊动真正的凶手,在你完全破解案件之谜之前,真正的凶手就会有所准备,而这,有可能令你无法揭露真正的凶手。”萧珏叹了口气。 看来,就算是他,也难以在这个问题上轻易决定。 “萧珏,我没救过人。”我坦然说出心里最害怕的一件事,我从来没有救过人“我唯一能做,也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在一件事生之后去推理它生的过程,而我从未试过,甚至从未想过,在我意识到事情可能就要生了的时候去及时阻止它。我很自私,一直以来只想要尽最大的可能性保护我自己,然后去成全一个他人口中天才本该有的样子。” 不可否认,我很在意天才这件事。 我想要成为,我哥哥那样子的人,受人瞩目,备受关注。 而我从没有过去救人的经验,因为我不会,我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挽回一个生命。就像沈世京曾经求助于我的时候,我早已感觉到了她可能会出事,那是一个推理者最本能的直觉,可我并没有阻止她迈向死神的那一步。从郭喜妹那里离开的时候,我原本对她的话进行了可信度百分之六十的评价,对于她那个人我稍作保留,我当时便已经觉到她也许会牵连到案子里,也只不过是交代小杨留心,对于保护证人这件事,我从没有努力去改变什么过。 萧珏长时间的静默,让空气变得如同凝固了一般。 “霍汐,你可以做得到的。” 我抬起头看向他。 “霍汐,你只是太紧张了。其实你根本清楚要怎么做,你有你自己的选择。从一开始,我就只是请你帮忙找出真相而已,所以救人并不是你的事,你做得没错。”萧珏的意外认可,让我反而不安。 “萧珏,到底是活人重要,还是死人重要。”我有些困惑。 “同样重要。”萧珏笃定地回答。 同样重要死人与活人同样重要,在生命面前,人才是平等的。生存的方式和身份所给予的优待或许不一样,可是只有生命对待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没有人可以决定自己活多久,别人也不可以。 “霍汐,尽全力做你该做的事,其他的事,交给我来善后。”萧珏又一次肯定了我的信心。 他总是会在我动摇的时候,坚定我的决心。 “萧珏,村子里的人,有谁,是我能信得过的?”我面临一个很重要的决定,需要知道哪些人可以帮我办一些事,而不会中间泄密。 萧珏偏头沉思,伸出手掌来,“说说看,你的想法。” 我走到他对面蹲下身来,慎重地考虑了一下,在他的掌心写下弗昇。 “这个,可以。”萧珏说。 我想了想,又写下了,青山。 萧珏半晌没有说话,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在他的手掌中写下了竹牙。 萧珏思索了一阵,点了点头,“可以。” 原来,弗昇和竹牙可信,青山不行。纵然青山再老实,想必他的心里也是偏向于他至亲的人。我了解了萧珏对他们的看法之后,松了口气,心里渐渐有了主意。正准备起身,萧珏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我正想着一些事,被他突然的行为吓到。萧珏倾身过来,低声地说,“你若是想拼上性命去做,那么,便带着守望,你对书兰的体恤和照顾,守望是记在心里的。” 原来萧珏即便双目看不到,也能清楚地感受到身边的一切。 弗昇、竹牙、守望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萧珏似乎是等我的回应。 “大人!大人!!”小良一边叫嚷着一边从外面跑进院子。“他们被送过来了” 小良的话,说到最后没了声音,他定定地看着萧珏拉着我的那只手,似懂非懂的。 我抽回了手,“谁被送过来了?” “大伯伯和玉兰姐被送过来了。”小良说着话的时候,弗昇竹牙等人已经抬着他们进到了院子里。 “送到房里去。”萧珏自行转动了轮子,示意他们将月蝉的爹和玉兰送到对面的屋子里去。众人没有一刻的犹豫,直接抬着人送了进去。萧珏循着微弱的声音侧耳过来对我说,“去做你该做的事吧,别把时间耽误在这儿,我会救他们的。” “好。”我答应了下来。 萧珏进到屋子里,开始救人。 “姐姐。”小良走到我身边,抬起头来对我说。“你要去做什么?” 所有的人都在忙着帮忙救人,平日里冷清的院落一瞬间变得有些闹哄,只有小良听清楚了萧珏对我说的话,我望了望周围,对他解释说。“大人让我帮忙去看看曻倪的尸体。” “啊?”小良很惊讶。 “霍汐姑娘。”竹牙从屋子里退了出来,直接向我走了过来。“大人让我带你去。” “好。”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萧珏这边现在的人不少,应该一时没有需要我帮忙的机会了。 “刚才我们赶到断崖下面,就现了曻倪坠落在地上已经死了,而月蝉爹和玉兰就挂在了树上,气息微弱。大家好不容易把他们从树上搬了下来,就让弗昇先跑着去大人那里告知一声,我们抬着月蝉爹和玉兰才送到了大人那里。”竹牙将我领进了他们的祠堂里。 一阵阴风吹过,本就是寒冬又下降了几个气温。 这个祠堂在村子最里面,摆放着村子里所有过世的人的灵牌。之前长景的尸体还放在一旁,现在曻倪的尸身也被抬了过来,没想到这短短的几天之内,他们父子就这样被放在了一起。 “霍汐姑娘,你需要查看些什么?我能帮你做什么呢?”竹牙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搭把手。 “你就站在那里就好,如果需要你帮忙,我会告诉你。”我边说,边挽起袖子上前查看曻倪的尸体。“对了,你们找到月蝉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一话 青梅竹马的爱恋 “找到了啊,月蝉姑娘是跟着大家一起寻找曻倪的时候,崴伤了脚,书兰姐就照顾着她呢。?八?一中文?网?w1w?wzwcom小良他娘已经告诉月蝉姑娘,月蝉爹落下的悬崖的事了。这会儿,她们应该正在往大人那里去呢。”竹牙回答说,见我上前去触摸尸体,他脸色有些变了,大概是吓到了。“霍汐姑娘” “嗯?”我转过头来,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不害怕吗?”竹牙小心问道,“我是不知道大人请你查看些什么,不过你一个姑娘家的如果你要是害怕,我可以帮你。” “没关系的。”我明白他是好意,便没有再多在意,直接上手去检查曻倪的几处关节的损伤程度,等我回过头来才现竹牙一脸惊讶,忙不迭地解释说,“因为我爹也是大夫,所以” 竹牙松了口气,脸色终于恢复了一些。“哦,原来是这样啊。” 曻倪的尸体上多处骨骼断裂,应该是从悬崖上摔下来的时候造成的。半边的头颅血肉模糊,应是头骨重创,看来是他摔落悬崖的真正死因。那么他从悬崖上摔下来直接死亡就毫无疑问了。 “对了,竹牙,你和月蝉熟吗?”我刚才听他说月蝉的事,所以有些好奇。 “熟算不上吧,只是月蝉姑娘人很好,和村子里的人都能说上话。”竹牙回答说。 “我记得,之前也是你和月蝉一起现青山遇袭的事,对吧。”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感觉竹牙和月蝉之间有某种联系,可又想不通,为何萧珏回答我竹牙可信。 “你说那一次啊。”竹牙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不算是我现的吧。要是真的说起来,还是多亏了月蝉姑娘的,我们才现那些。” 多亏了月蝉?“那是什么意思。” “其实那天,我只是从青山家外路过而已。看到月蝉从另一边走过来,我就和平常一样和她打了个招呼,问她说,又来看青山吗。月蝉姑娘回答说是。如果是平常的话,我们就这样分开了,可是那一天,月蝉姑娘偏偏就多问了一句,问我说,有没有看到青山回来。所以我才停下来回答她,说是我还没看到青山呢。之后月蝉姑娘看起来有些沮丧,我就问了下生了什么,她就和我说起了她爹阻止他们婚事的事。”竹牙回忆起那一天的细节,“我们正说着,就听到青山家突然一声响。其实青山兄弟俩靠打猎为生,他家里有什么野兽啊的,忙着弄干净,出这样的声音并不意外的。可就是那一天,月蝉姑娘很紧张,她说一定生什么事了。然后就看到有人从青山家跑了出去,月蝉姑娘大喊了声玉山,可是那个玉山没有回头。我才觉得青山家可能生了什么事,进去一看,就见青山倒在房门口了。” 月蝉大喊了声玉山?!那么就是在竹牙并没有认出逃跑那个人的背影时,是月蝉的那一声,让竹牙先入为主的认为,跑掉的人其实是玉山?!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霍汐姑娘,”竹牙叫我,吞吞吐吐地说,“你是不是怀疑月蝉爹?!” “月蝉爹?”我不解。 “我有一点想法,可是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怕说错了”竹牙有他自己的担忧。 “你说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是帮大人来查看曻倪死因的,不会告诉大人的。”我以为他是担心,如果他的猜测是错的,会不会影响萧珏的判断。 可是竹牙却苦笑道,“霍汐姑娘,你就别骗我了。我早就看出来你和大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了,大人查这件案子的时候你总是跟在身边,你应该是在帮大人的忙吧。” 竟然,让他现了?“没错,不过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因为一些事大人不方便出面,就请我帮他一起查清楚这件案子而已。” 我坦白说出真相,既然萧珏认为竹牙可信,那么必定有他自己的原因,我愿意相信萧珏的话。 竹牙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没有深究,而是说道,“其实我也觉得,月蝉爹有些问题,月蝉姑娘应该也是现了月蝉爹一些怪异,所以才帮忙掩饰的。” “你说的问题,具体是指哪些?”月蝉爹的反应,是我在他扑向曻倪与之厮打最后坠落悬崖之前,并没有在意太多的,可是既然竹牙提起,我不得不回想起月蝉爹那时的反应,的确有些异状。 “早在长景出事之后,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之前,那会儿还没有人怀疑玉山,可是月蝉爹却把青山找了过去,就为了去不去的事,青山和月蝉还难得吵了一架,好多人都看见了。” 他说的这些,我貌似有印象,那一日应该是我和萧珏前去拜访曻倪时,书兰婉拒了我们。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拉扯的青山和月蝉。“后来呢?” “后来我是听青山说的,他去见月蝉爹了,本以为月蝉爹还会说什么。可他却突然答应了青山和月蝉的事,还催促青山尽早办婚事。只不过青山觉得,这长景死了,月蝉爹才答应了他们的事,而不是真心接受自己,青山很难过,他没有答应。”竹牙说得一板一眼,大概是从青山那里听来的。 原来那时月蝉爹要见青山,是要说这些话的。 从青山的角度来看,月蝉爹在长景的尸体被现之后立马改口,的确不那么容易被接受。“对了,青山和月蝉的感情好吗?” “感情?”竹牙想了想,“他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感情当然好啊。青山爹娘在世的时候,就经常照顾月蝉家,月蝉的娘病死的更早些,月蝉爹照顾月蝉不方便,所以在月蝉很小的时候,几乎都是青山娘帮忙照顾的,月蝉和玉山差不多大,是和玉山分奶水才活下来的。后来,青山娘还说过,等月蝉长大了,就配给玉山当媳妇。” “玉山?!”我确定了一下,应该不是我听错,或者他说错了吧。 “是玉山啊,这些都是我听我爹娘说的了,可是就是因为他们经常一起玩吧,月蝉和青山两兄弟的感情都不错。有一次玉山出注意,三个人一起跑到山里去了,差点遇上了野兽丢了命,还是青山救了他们,不过青山也受了些伤就是了。回来之后什么都不说,家里的大人就认为是青山的主意,把青山给揍了一顿。”竹牙突然笑着问,“说不定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月蝉喜欢上了青山?” 我本来正在沉思着什么,突然听到竹牙的这一句话,有些疑惑,“是月蝉先喜欢青山的?” 竹牙为难了,“这,也不好说。反正两个人在一块的时间挺久的了,倒是听说过,月蝉为了跟青山在一起,跟她爹闹过一次了,吵得挺厉害的。月蝉爹是真的挺疼月蝉的,不过后来,青山爹娘前后脚病死了,为了葬他爹娘,把家里值些钱的东西都变卖了。月蝉爹就觉得说吧,这要是月蝉嫁过去,不竟跟着青山吃苦了吗,所以就反对他们的事。这后来长景搭上月蝉爹,才又搞出来这么多事。” “原来他们俩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的故事。”我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对了,刚才说到月蝉爹的怪异,只是因为他突然答应了青山和月蝉的事吗?” 竹牙用力的点了点头。“你想啊,月蝉爹先前一直反对青山和月蝉的事,就是因为长景。他以为长景的条件很好,可以让月蝉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可是后来一打听,原来不是这么回事儿,长景的妻子书兰经常挨打,月蝉爹怎么能放心把月蝉再嫁过去呢。可是如果他突然不答应这件事了,长景又怎么会甘心?所以啊,我觉得他因为疼月蝉,就有杀了长景一了百了的心思。更何况长景多次纠缠月蝉,月蝉爹怎么能放心月蝉呢。他肯定就是想,杀了长景之后,把月蝉托付给青山,然后自己就去怎么样的。” 竹牙说的这个动机,倒是可以成立的。如果是月蝉爹为了月蝉不再受长景的骚扰,可以好好过日子,他是有可能杀害长景的。 “还有还有啊,你想想,”竹牙试着说服我相信他的判断,又列举出,“曻倪掳走玉兰的时候,就算玉兰穿着的是月蝉的衣服,可是月蝉爹怎么能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呢?穿着月蝉衣服的玉兰偏偏曻倪也就罢了,连月蝉爹都骗过了就不太可能了。我觉得那时候,月蝉爹一定认出来被掳走的人是不是他女儿了,而他之所以扑向曻倪,根本就不是为了救月蝉,而是为了和曻倪一起死。” 没错!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那句话,竹牙的那句话没错!是我疏忽了,我竟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我恍然大悟,终于意识到被自己忽略的那一点是什么了。 是因为这样吗?是因为 竹牙对于自己的推理显得很自信,他认为自己现了至关重要的证据,所以不急于打断我,而是让我寻着他的方向想下去。 原来是这样 原来坠崖的真相是这样的“竹牙,你很聪明,观察力很强。难怪大人会告诉我,你是可以信的人。” “什么?”竹牙受宠若惊,“大人,大人说我是可以信的人吗?” “是的,我问过他,这村里的人谁可以信,是他告诉我的。”我有些惊讶,原来萧珏的信任对他来说是这么一件值得高兴的事,“那,你可不可以帮我去做一件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二话 书兰失踪了 “你似乎又有了些困惑。八一???w?w?w??11z8w?8com”萧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 我竟下意识的看向他的轮椅,自从他换上轮椅之后,行动倒是方便多了,竟也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我身后吓唬我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一个人悄无声息的躲在院子的角落。 如今月蝉爹和玉兰都在房里昏迷不醒着,守望和月蝉、青山不时来往院子中照顾,想在这时候只凭着呼吸的声音找到我,应该没那么简单吧。 “叹息声。”萧珏轻轻一笑,“你的叹息声一声接一声,比起别人来,自然要容易找到一些。” “原来是这样啊。”我又叹了一声,结果自己都笑了。 “有什么新的现吗?”萧珏的笑意慢慢退去。 “嗯。”我只是应了一声,不过新的现并不能作为直接的证据,还有一部分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需要证据来证实,所以现在,不打算和他讨论这些。 “看来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萧珏可以从很简单的语气中察觉到线索。“霍汐,你对于人心的分析很有见地,难住你的问题,大概与人性有关吧。” “我大学一开始,是学习心理的。第一年过完年后,下学期才转到法学院的。”我侧目看了看他,想象过他面上所覆的黑纱下,那双眼睛是什么样子的。停顿了半晌,他始终静默,我才开始解释。“在距离这里一万多年以后,所有人都会统一接受教育。从幼儿时期入读学前班开始,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逐步研读下去,为了拥有改变命运的机会,我们都拼了命的学习。大学是高等教育,虽然在大学上面,还有一些学位,我们的大学分了一些专业,对一些课业进行专门的研修。有心理,有法律,有金融,还有很多很多。我刚进入大学的时候,学的是心理,就是专门研究对人类心理的分析。可是持续了一个学期之后,我就转系了,去读了法律,而法律是制衡人类一切道德的标准,为不公平的人和事声。” “听起来,应该是生了些什么,才让你下决心改变的。”萧珏淡淡地语气,听起来倒让我觉得没那么难过了,我本以为有一天说出这些事的真相事会让我觉得很尴尬,可是在他面前的时候,没有。 我感觉到有些安慰。“我曾经很想弄清楚每个人的心思,想知道在我眼前的那个人是怎么想的,可是人性的真相,让我觉得无能为力,每个人都有隐藏起来所不希望被其他现的一面,和他们所表现出来的亲切、温暖、阳光、善良等等,所不一样的那一面,恶毒、凶狠、残暴、疯狂、执念被藏在角落里最阴暗的一面,比起地狱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的老师曾经说过,我是个解读人心的天才,可那并不值得我高兴,当我与地狱同生的时候,任何的荣誉都不能挽回我所失去的一切,我可以用仅仅一句话的反应,将我对面一个人当时的心思全部解读出来,只要一句话无论眼前的人是谁,都如同地狱里的恶魔一样。我撑不下去了,我不知道善与恶的界限究竟在哪儿,我分不清好人和坏人的区别,一瞬间的心意可以让善良的人变得恶毒无比,也可以让恶毒的人变得温暖起来。所以我放弃了,选择了法律,在清楚人心的本性之后,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至少维持一个公道” 萧珏始终沉默着,如同他不在一样。 我说完这些话,也沉默了下来。 守望打开房门,他打了个哆嗦然后在院子里张望了一周后,走了过来。从他向这边走过来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注视着他,直到他走到我们面前,咬了咬嘴唇,面对萧珏时他显得有些浑身不自在,“大人” 话音刚落,守望就已经转过头来看向了我。 萧珏也听出他语气中的异样。 “怎么了吗?”我站起身来,问了句。守望的样子明显就是有话要说,我先前还未想好,该怎样在解开真相前有所安排,可现在守望自己找了过来,应该不只是想知道,他自以为杀了长景之后,该接受怎样的惩罚吧。 守望年纪不大,个头却已经和我差不多高了。他咽了口吐沫,把心思一横,问出了口,“霍汐姑娘,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我大姐?” 书兰?! 正疑惑着,月蝉也走了过来。 “昨天书兰不是和月蝉在一起的吗?”我记得竹牙说过的话,所以看向月蝉。 “确实一开始是这样的,我当时上山不小心扭伤了脚,是书兰姐陪我回去的,也一直在照顾我。后来小良娘亲过来告诉我说,我爹掉到悬崖下去了,被送到了大人这里。书兰姐就陪着我一起,跟着小良娘亲过来了,可是之后,我只顾着照顾我爹了,就没再看到书兰姐了。”月蝉也很担心。 “怎么会这样。那,问过其他人了吗?昨天来这里的人那么多,说不定有人看到书兰呢?”我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就连忙问了出来。 “都问过了,可是昨天的那种状况,大家都没有留意我大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守望越说越着急。 “昨夜,书兰可回来过?”一直沉默的萧珏突然出声问道。 “没有。”守望已经慌了,“昨夜因为房里月婵姐的阿爹和我二姐昏迷着,我起初还以为,大姐是和霍汐姑娘在一起的,去了别的地方休息,就没想那么多。可是这一直都没有看到我大姐,我就想来问问霍汐姑娘知不知道我大姐去了哪里。” 他以为书兰和我在一起?可我这几天一直是在萧珏的房里休息的。“没有啊,昨天从出事之前,我就一直没有见过书兰了。” “那那怎么办?我大姐,我大姐她”守望一听说,书兰根本没有和我在一起,突然懵了。 那这么说的话,书兰最后出现是在昨天月蝉跟着小良的娘一起赶往这边的时候。可是,在昨天先后生了那么些事情的同时,书兰的失踪难道和这些事也存在着某些关系吗? “守望,你先别着急。这样,月蝉姑娘还要留下来照顾她的阿爹和玉兰,不方便走开,你去找小良的娘亲问一下,她昨天既然是同她们一起过来的,也许该留意到什么。”萧珏一边安抚着守望的情绪,一边做出安排。 “好,我这就去。”守望听完,迫不及待地飞奔而去。 “月蝉姑娘,既然守望要去寻找书兰的下落,那就只能麻烦你继续照顾玉兰了。”萧珏说。 “大人,您放心吧。”月蝉在经历了这些事之后,显得平静了许多,她温婉地笑着,似乎早已接受了命运这一系列残酷的安排,安静地转过身回到了屋子里。 “萧珏。”我望着月蝉消瘦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内,喊了他一声。 “嗯?”萧珏闻声并无太多的情绪起伏,倒只是极简单的答应了一声作为回应。 “案子的真凶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我问。 萧珏一时又陷入了沉默,我侧目看向他,虽看不全他的表情,没办法分析他现在在想什么,可是他的手指扶在轮子上,感觉很僵硬。“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我苦笑出声。“如果我能劝他认罪呢?” “听起来,你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萧珏很平淡,平淡得好像他从来不关心结果一样。 “还是要验证一下,如果他是凶手的话,那么很快,会出现第三具尸体了。”因为贪念而进行的屠杀,并不会因为长景父子的死而结束,当**的毒手一旦伸向了所憎恨的人,一两次的杀戮不会这么快就收手,压抑已久的恨意埋藏在心里早就变了质,无论他多么想做一个好人,可是内心都无法逃避阴暗的侵蚀。 夜,静得可怕,静得吓人。寒风凛凛地深夜,窗外如同恶鬼的嘶鸣。 “如果一个人,忘记了一些事,有么有办法让她想起来呢?”我躺在床上,翘着腿,枕着两只手臂吊儿郎当地问道。 “既然已经忘记了,又何必非要想起来呢。”萧珏披着大衣,坐在火炉前,他不是俯身从地上捡起干树枝送到火堆里。抽了抽肩上滑落的衣服,他一只手中一直握着些干草,慢慢搓成绳,打个结,又继续搓下去,结与结之间距离不等。“有些事,冥冥之中忘记了,就是命运注定要你忘记的。记起,或许对你的伤害会很大。不记得,便不记得罢了。” 这话听起来,的确有萧珏的风格,反正就是让人听不懂。 “不过你到底是在做什么?”我看了半天,也实在不确定。 他唇角微微上扬,可是笑而不语,没有一句解释。 “大人!大人!霍汐姑娘!” “来了。”我轻声对萧珏说道,翻了个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萧珏伸出一只手按下,示意我等等。然后提高了声音问道,“弗昇吗?出了什么事?” “大人,玉山他”弗昇急得大喊。 我打开了门,弗昇一个人举着火把站在院子里。守望听到了弗昇的话,打开了对面的房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三话 玉山“出事”了 “大人!”守望隔着院子大喊一声。?八?一中文w?w?w1??8z?w??c?o?m 萧珏侧耳。 守望接?21?说,“月蝉爹醒了。” 月蝉爹醒了?!这下乱套了,弗昇和守望都在等着萧珏作安排,无论是玉山的事还是月蝉爹的事,二选其一根本是不可能的。 “霍汐,”萧珏叫我,“你跟着弗昇去看一下玉山的状况,我检查一下月蝉爹的情况就过去。” 我稍作迟疑,只是觉在萧珏安排的时候,弗昇和守望不约而同地看向我,“好。那”我隐隐有些担心,随着弗昇离开前也不忘嘱咐道,“你自己多小心。” 萧珏脸色慎重,点了下头。 “走吧。”我走向弗昇,迎上了守望的目光,对守望拜托,“照顾好大人。” “是。”守望很认真的答应道。 我和弗昇匆忙向现玉山的地方赶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书兰.”弗昇吞吞吐吐地只说了书兰的名字,便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 我听到书兰,有些出乎意料,这玉山出事和书兰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书兰失踪了两天,总不会是我索性停了下来,“书兰怎么了?” “书兰,书书兰”弗昇不得已跟着我停了下来,可是他一个劲儿的回避我的目光。 “到底怎么了!”我催促说,有些着急了。 “书兰把,玉山给杀了。”弗昇叹了口气,还是没办法说了出来。 书兰把玉山给杀了?! “走。”我转身就走。 就在刚刚,村子里的一户靠近边上的人家,入夜前到院子里去收东西,隐约看到村口两个影子晃动,看起来样子十分奇怪。 “出来收东西的人,就是如荆大娘。”弗昇忙不迭带我走到一妇人面前,将她介绍给我说。 妇人被称为如荆大娘,身形圆润,面相和善,年纪估计在五十岁左右。从她的穿着来看,家庭条件在村子里应该也算是可以的。 瞄了眼周围,大抵是因为又生了命案,所以村子里的人都聚在了一起,举着火把围观,只有不时听到的小声议论,倒没有谁特别喧哗,看来村子里接二连三的事故已经让大家变得惶惶不安了。 “玉山和书兰在哪儿?”我向弗昇问道。 “霍汐姑娘。”竹牙从人群外挤了进来,凑到我身边,他悄声看了看周围,很谨慎。“怕村子里再引起恐慌,所以我们先把他们移到了祖祠里。” 我点头,“走。弗昇,你陪着如荆大娘慢慢过来。” “好。”弗昇答应。 “霍汐姑娘,都按照您交代的办好了。”一路往祖祠方向走,竹牙等身边的其他人都不在的时候,才跟我小声回报。 “没问题吧?”我确认了一遍。 “是,您放心吧,没有人怀疑,谁也不知道。”竹牙回答说。 那就好。我跟着竹牙进了他们祖祠的院子,竹牙领我进了后一间仓库。刚打开门,原本坐在房里的书兰腾地站了起来,定定地看了我们一会儿,然后又低下头去,两只手不知所措地搓着衣角。 “竹牙,你去看看玉山。等一下弗昇和如荆大娘也会过来,你安排一下。”我偏过头对身边的竹牙交代说,只是目光从未离开过书兰。 竹牙很懂事地应了句嗯,然后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坐吧。”我看了看周围,这间看似仓库的地方堆满了杂物,乱七八糟的,有两口大箱子放置着村子里的人祭祀用的一些器具。房间中横着两条板凳,也实在简陋极了,我一边同书兰说着,一边走到她身边坐下,“你刚才看到来的不是大人的时候,好像松了口气。是害怕面对他吗?” 书兰稍稍一怔,迟疑了会儿,拘谨着提了提衣摆坐了下来。 “书兰,你做了什么事害怕面对他呢。”也许是女人的直觉,摒弃所以推理依据而言,我刚刚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书兰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等待一场判刑似的,可当她看到是我的时候,她似乎松了口气,但又好像是在那一瞬间就认命了,放弃了挣扎。她这样的反应令我觉得很奇怪,尤其是在现在,当她和我独处的时候,我感觉到她有一种特别的拘束,与我并不怎么亲昵,可又好像很在意一样。 “我杀了玉山。”书兰平静极了。 “为什么?”偏偏书兰会杀了玉山的这件事,完全是在我的预计之外的,可其实,又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书兰很在乎她的弟弟妹妹,就像一开始,她会为了让弟弟妹妹有一个能吃饱饭的地方长大,所以嫁给长景一样,她做出这样的事,保护玉兰和守望,我并不是很惊讶。 只是唯独意外的是,为什么是她。 书兰不动声色地看向我,恬静且执着,她唇边的笑意并不是很明显,以至于我险些忽略了。“玉山杀了长景,我只是给长景报仇。” 给长景报仇,是我以为,她能想到的最差的借口了。 “我以为你和长景的感情并不好,可你却告诉我,你是为了给他报仇,才杀害玉山的?”这个理由我根本不信,我知道她这么做一定还有别的意思。 “没错。”她根本没有一点想要为自己开脱的意思,“我和长景是夫妻,玉山杀了他,我替他报仇。” 看来她是铁了心决定顶下这个罪名了。“书兰,为什么?你知道的,长景和曻倪都已经死了,你大可以带着玉兰和守望离开长景家,重新开始生活。守望和玉兰都已经长大了,你们姐弟三个以后生活在一起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守望玉兰”说起一双弟妹,书兰再怎样执拗也动容了,眼底出现了混沌不清的惆怅。 “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失踪的这两天去了哪里?我可以帮你的,大人也会帮你的,我们都希望你可以带着玉兰和守望重新开始你们的生活。”我见提及守望和玉兰果真有效果,便继续循循善诱地引导她朝着有希望的一面继续联想下去。 眼看着书兰动摇了,她很想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事。可是,在她和我短暂的对视之后,就硬生生别过了头去,极其强迫自己压抑,“不,不行!不” 她这是不对劲。 “是我!”还没等我再问什么,书兰就如同害怕我再出声动摇她似的,狠命地摇着头拒绝我的任何提议,她抗拒动摇,“是我杀了玉山!是我!长景长景也是我杀的,你们不要为难守望,不关守望的事!守望只是打了他一下,守望没有杀长景!都是我!” “你这是那你是如何杀了长景的?”我作出将要相信她的样子。 “我我让长景吃了药。”她又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而她本人对这一举动毫无知觉。“出,出事前一天长景在家吃饭,我,我就我就把药下到了他的饭菜里我我没想到这件事后来会连累这么多人,我只是想杀了长景我根本没想到会害了玉山和守望” 会害了玉山和守望?她无意识说出的这句话,反而暴露了她的本性,她是觉得愧疚,是真心觉得自己连累了玉山和守望。可我能确定,她的愧疚绝不是因为毒死长景的这件事,只是如果书兰不是凶手的话,她为什么会知道长景中毒的事呢?“你凭什么认为,长景是中毒死的。” “断肠草,我在他的饭里,下了断肠草”书兰说着,闭紧了双眼。“玉山来家里找他的时候,我算着该是他毒的时候了,不放心,就跟着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守望会现,现玉山和长景一起出去的事我看着守望跟在他们后面的。我担心守望,所以就守望把长景砸昏倒后,就跑走了,我就过去看看,可是长景那时候还有气,我知道他是毒了我看着他倒在那里挣扎,他很难受,很痛苦我看着他一点点死去的。是我最后把长景的尸体推入河里的,是我” 书兰的说法,完全符合我们所推理出来的状况。只是,在守望离开之后,等到长景毒身亡,把他的尸体推入河中,这也在我们的推理之中,如果书兰不是那个做出这些事的人,她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呢?她所描述的细节完全符合情理,会知道这些的,应该就是真正的凶手了吧。 “那你现在为何坦白这一切?”我看着她在我面前的一举一动,她的行为虽然有些慌张过激的反应,可也掺杂着一些浮夸的演技,她太过于想要表达自己很痛苦,很狰狞,太想要说服我相信的这种演技,反而让我不得不怀疑她所说的真假。 她忽然安静了下来,没有了那些复杂的表演,就只是,很平淡地安静了下来“为了守望” 如书兰所说,是她在长景的饭菜中下了毒,想要毒杀长景。只是在她估算的毒时间内,玉山却突然来找长景,书兰又意外现守望跟着长景和玉山去了,在守望袭击长景之后,书兰等到长景毒才把他推入河中。可是现在,她为了保护守望不被怀疑,主动站了出来承认了罪状。 “既然长景是你杀的,那么你杀玉山帮长景报仇这个理由就不成立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戳穿了她的谎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四话 书兰的认罪 一出门就看到了如荆大娘和弗昇站在了祖祠的外面。八一?中文?网?w?w8w?88?z?w1?com “怎么”我一边说着,一边关好了门迎了出来。 我先前已经几次进入过这祖祠内了,并无人阻拦,想来书兰也是大大方方地坐在了里面,这村子里总不会也有什么,女人不能进入到祖祠内的说法吧。 “这”如荆大娘特别介意似的,笑容已然是僵在了脸上的,她看着放置着村子里族人牌位的那间大房子说,“这里面” 哦,我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介意放置在里面的长景、曻倪和玉山三具尸体,所以才不愿意走进到院子里去的。“那就在这里说吧。” 如荆大娘连连点头,一听说不用进到里面去就放心了,也大方了许多,“那,您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大娘,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是我有事拜托你来着。”我怎么觉得她跟我说话特别客气都让我不舒服,“您是第一个现书兰和玉山的人对吗?可不可以和我说一下您当时现他们时的具体情况,越细致越好。” “具体情况啊?”如荆大娘看了看弗昇,对于这句话的意思似乎不是很理解,可是弗昇对她点点头,她好像就知道该说什么了。“噢,是这样啊。那我知道了其实当时是这样的” 将入深夜,如荆大娘出来收东西,隐约看到不远处的村口有两个奇怪的影子,起先以为是外来的贼人闯到了村子口来,便叫了老伴儿一起壮着胆子过去看看。这一看差点把魂儿都吓丢了,书兰脸色煞白地跪坐在地上,她身前横着一条死尸一样的人一动不动。 俩人走近,书兰还是没有反应。 如荆大娘叫了书兰两声,书兰慢慢抬起头来,如荆大娘可是一身汗毛全竖起来了。“霍汐姑娘,你是不知道,那时候书兰的眼神,就跟就跟就跟山里的恶鬼一样!”如荆大娘好不容易想到了她觉得最贴切的形容,恨不得手脚全上,给我比划出她那时看到的情景,“哎呦书兰当时都要吓死人了,一点生气都没有,两只眼睛就差冒出绿光来了。” 从如荆大娘的描述,不难判断出,当时书兰应该是受到了某些事的刺激,导致行为迟缓,整个人看上去呆滞、毫无生气。能使一个人突然变成这样,在她失踪的这两天之内,一定生过什么,足以在这短短的两天使她性情大变。 “然后,我就让老头子去看地上的那个人”如荆大娘继续回忆说。 如荆大娘的老伴儿硬着头皮上前,将书兰面前横着的人翻了过来,就认出了那个没了气息的人是失踪多日的玉山。把如荆大娘的老伴儿吓得摔了个跟头,连忙往后退,跑回到了村子里去叫人。 “四叔离我家最近,所以就先叫了我。我开门看到四叔的样子,就觉得一定出事了,刚好竹牙离我不远,我就叫上了竹牙一起赶过去。如荆大娘当时都吓傻了。我们看到书兰跪在那里,所以,我就跟竹牙商量,竹牙和四叔一起先把玉山和书兰带到这里来,我去告诉大人。”弗昇接着如荆大娘的话说道。 而这之后的情况,我就都已经知道了。 而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如果当时玉山已经死去,凭书兰一个弱女子,她怎么可能把玉山的尸体带到村口来并被人现的。我以为玉山失踪的这些日子才刚刚弄清楚,可是现在书兰也失踪了两天 “大人来了。”弗昇听到了声音回过头去。 守望推着萧珏正往这边来。 “大人。”如荆大娘看到萧珏,也退开了许多。 “怎么样了。”萧珏问说,他很快就转过头来察觉到了我的位置。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说明这个情况。 “没关系。”萧珏摸索着,伸手过来拉了拉我,很简单的安慰了一下。“我们去看看玉山。” “好。”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只是顺着他应了一句。 守望推起萧珏,我们继续往祖祠里走。竹牙闻声,从祠堂里打开了门,迎了过来,“大人,霍汐姑娘。” “弗昇,你先送如荆大娘回去吧。”萧珏只是刚才听到那一声问候,就知道是如荆大娘。安排完了弗昇和如荆大娘,又说,“竹牙,你在门口守着,如果等下青山他们过来的话,务必拦住。” “是,大人。”竹牙转身让开了路。 “大人。”守望犹豫了半天,还是开了口,他又为难着看向我,底气很不足地问道,“我想去看看我大姐可以吗?” 萧珏听了守望的拜托,没有直接回答他。 现在书兰一口咬定,是她杀了长景和玉山的,虽然她的话漏洞百出,可是让她再这样执拗下去,她的证言毕竟对她只有害。书兰很在乎她的弟弟妹妹,如果让守望去见见她,说不定守望为了书兰可以劝说她把真相说出来。 我有了这个主意,便从守望手中,将推着萧珏轮椅的活接了过来。“怎么说,书兰都是你姐姐,虽然她现在承认是她杀了长景和玉山,可毕竟还没有证据可以证实,单凭她的一面之词就定案恐怕也太武断了。在没有证实书兰是真正的凶手之前,她还是你的姐姐,是我们的朋友,她在出事前失踪了两天,你也担心坏了,就去看看她吧,她在那间仓库里。” 话音未落,守望十分感激地冲我点了下头,然后转过身冲向了那仓库。 “守望在听到我说,书兰承认她杀了长景和玉山时,反应很震惊,可见他根本不相信书兰会这么做。”我压低了声音将我所看到的告诉了萧珏,然后才推起萧珏,向祠堂里走去。 走进祠堂,我将萧珏推到玉山跟前,又回去关好了门,确认了一下周围的确没有人。 “玉山,没有死?”萧珏只是搭了一下守望的脉搏,立刻提出质疑。“为什么会这样?” “嘘,小点声儿。”我说,赶忙凑到他身边,怕他的话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我冒了个险,不过玉山的确服了断肠草的毒,只是时间上和真凶所认定的有些出入罢了,现在能不能把他救回来,就看你的了。” 萧珏缓了片刻,“放心吧。” 说罢,萧珏转动轮子,侧过身去摸身后的东西。 我见他动作稍显得笨拙了些,又不难猜出他到底在找什么,便就手把他挂在轮椅后面的箱子取下递给了他。萧珏接过箱子,不慌不忙地打开,从箱子里取出一些奇奇怪怪地东西,类似于后世的银针一样的东西,萧珏摸索着玉山身上几处位置将它刺入.或者说,只是扎了一下,然后开始放血。萧珏用力将黑血从玉山的伤口中挤出,又用一种如同艾灸的东西,点在伤口一周 “你是什么时候现玉山的?”萧珏手下的活儿并没有停下,却不动声色地问说,平淡得让人以为,他只是想随便找个什么话题和我聊一聊似的。 “月蝉爹和曻倪一起跌下悬崖的时候,不过更加让我确定的是,后来周围人的反应。”我其实很幸运,也可以说是玉山很幸运,我第一次用自己的推理救人。“你还记不记得,青山转述的那些话,玉山告诉他说,因为村子里的人多所以几次到了这里又不方便回去,所以我就怀疑,玉山当时并没有被谁完全控制住,以至于被胁迫藏在了哪里。他是自己藏了起来,藏在一个他认为很安全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应该就在村子里,或者离村子十分近的地方。那段时间村子里的人为了寻找他,时常会结伴上山当时村子里总是时不时的聚集一群人,如果不是距离很近,他很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到村子里来的时候,撞到其他人。可是他没有,那段时间里,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所以我就想,玉山当时会不会就藏在村子里,躲在一个令他觉得很放心的人家里。可是我又想,既然他能回到村子里,那么那时候为什么不直接回到家里呢?难道他躲藏的那个人家里,会比青山更值得他信任吗?” 我缓了口气。 “除非这个人,是和青山一样让他信任的。当时我跟弗昇一起上山去查看山洞的时候,不就现了一个小巧的脚印吗?而且根据现场环境判断,玉山是在另一个人在场的情况下,有足够富裕的时间和自由去熄灭了山洞里的火堆,才离开山洞的。所以我就推测,那个神秘人是在青山从山洞离开之后,找到山洞里的,他说服了玉山相信他并且跟他离开山洞下了山,是在玉山完全没有被约束的状态下,回到了村子里,藏在了他的家中。或者当时,生了什么,比如就像是青山突然遇袭。我问过竹牙,当时是他和月蝉一起现青山遇袭的,是月蝉先对着那个袭击青山跑开的人喊了声玉山,才让竹牙以为,那个袭击青山的人就是玉山,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村子里的人就都相信是玉山袭击了青山,而之后就接着开始怀疑玉山溺死长景的事。也就是因为这样,导致了躲在那个人家里的玉山并不方便在这个时候出来和青山相见。可是这个推理之中,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就是月蝉。”说到月蝉,我并不是故意又停顿了一下去观察萧珏的反应的,只是本能地这么做了,连我自己意识到这个行为的时候都很惊讶。“月蝉为什么要让竹牙,以及其他人误以为打伤青山逃跑的人是玉山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五话 守望的无奈 假设,那个在青山离开之后赶到山上,并且在山洞里说服了玉山跟随他下山的人,就是月蝉的话,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玉山会听她的跟着她下山了。??八一?中文w8w?w??8?z?w1com 以月蝉和青山的关系,她完全有可能从青山口中得知玉山藏在山洞里的事。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些压抑,怕自己猜不准,误会了不相干的人,也怕自己猜得太准,真凶就变成了是我再一次不希望的那个人。后退了一步,我没有接着把自己的这些推理说出口。 了下呆,看向空荡荡的窗子前。我现在十分需要一个足够冷静,足够客观的人来帮我分析下去,我好久没有找“他”出来了,自从那时在夜市,无论我多想见“他”也没有等来他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我慢慢闭上了眼睛,我需要“那个人”的出现,来帮我分析。 为什么,为什么月蝉会使人误会袭击青山之后逃跑的那个人是玉山呢?她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如果从山上劝说了玉山跟着她回来的话,她明知道玉山在哪里,可为何还要误导竹牙去认为那个逃跑的背影就是玉山呢?! “既然已经想到了这里,你为什么不敢再大胆猜一下呢。”“他”果然出现了,眼底深处所投射出来的映像,是一张和我很像的脸,“他”穿着白色的衬衫,领口少了一颗透明扣子。 我伸手去摸挂在脖子上红绳中间的那颗扣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越是亲近的人,越要冷静对待。你始终把沈再阳的事放在心里忌讳着,不愿面对又有什么用,他所以会成为最后谋害了你的样子,并不是因为你当时怀疑他,在查他,而是因为当他选择为了帮沈太太掩饰罪行,杀害沈世京开始。或者,更早一些,从他最初误以为杀害了徐宁宁开始,他的本性就已经变了。不是你为了查明真相逼得他太紧了,而是你担心伤害他所以没有从怀疑他开始就尽全力。小汐,沈再阳扭曲的心理,是从他不幸的童年开始的,可如果你能一早就坚定自己的判断,顺着沈再阳的线索查下去,你至少可以阻止他再犯下杀害你的这项罪名。”那张近在咫尺,我再熟悉不过的面庞,戳穿了我心底最后的防线,“他”似乎是我,又似乎是霍准,我哥哥。“小汐,就按照你的判断查下去,你只有证明了月蝉确实不存在嫌疑,才能从自己的心里,真正的接受她是个无罪的人。” 月蝉只有证明她确实没有嫌疑,才能证明她的确无罪。没错!那我就先按照自己的判断来设想,以一贯的逻辑先推理出凶手的一系列行为,再根据假设凶手的实际情况去进行推翻。如果月蝉不是凶手,那么就一定有足够的证据证明。 “先,从玉山趁夜逃到了山上躲起来开始。青山留在家里。根据青山后来所说的话来判断,他是担心了一整晚第二天就直接上山去寻找玉山了。可是在这里就出现了一个时间差,是青山刚离开山洞回来,那个神秘人就到了。如果我们假设这个劝说玉山的神秘人就是月蝉。其实早些时候在竹牙的证词中就已经得到了一个很细微的线索,在青山遇袭的那一天,月蝉在青山家外叫住竹牙,并问了他,青山回来了没有。的确,这可能是出于月蝉平时对青山的了解,还或者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她知道青山和玉山经常一大早就上山打猎,所以想要知道青山有没有回来。可是从我的角度,至少我解读出两个问题,第一,即便青山和玉山平常一直在一起,可是月蝉为什么只问青山回来了没有,而没有问玉山回来了没有。第二,月蝉问的是青山回来了没有,而不是青山出去了没有。”我说。 “他”和我有着一模一样的表情,同样沉默着,许久,“他”问我,“那这能代表什么呢?” “第一个问题,月蝉为什么没有问玉山,因为她当时已经知道玉山不在家。第二个问题,月蝉为什么问青山回来了没有,因为她当时知道青山出去了。总结这两个问题,她既知道玉山不在,又清楚青山一大早就出去了,可是前一天晚上青山送她回去的时候,玉山去找长景还没有回来,所以月蝉当日根本不可能知道,在她回到家之后,青山和玉山生了什么。然而第二天正午那会儿,月蝉见到竹牙时,她却无意间透漏出这两个细节,那么,她是怎么知道的呢?所以我根据这一点,推测月蝉那天更早一点就见过青山,在青山出门去山上找玉山之前,她就见过青山。并且还从青山口中得知玉山的事,及玉山在山上躲藏的位置。所以接着可以认为,除了青山和玉山,当时知道玉山到底躲在哪儿的人,只有月蝉。”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我不敢沿着这条线索推理下去的原因,从种种迹象来看,对月蝉很不利。 “如果月蝉是现在已知,除了青山和玉山之外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那么她就是那个出现在山洞里,劝说玉山回到村子里来的神秘人更具备了条件。”“他”认可了我的分析。 “对,如果在青山离开之后,出现在山洞里的人是月蝉,那么月蝉是最可能说服玉山的人。”我不禁想到从弗昇那里听到的消息,玉山也对月蝉有好感,可是我还是不能确定,玉山对月蝉的心意到底能决定他付出多少。“对于月蝉劝说玉山回到村子里的用意,我还是琢磨不透。可如果月蝉以青山来劝说玉山,以她对玉山和青山的了解,足可以使玉山信任她,并且跟着她离开山洞的。山洞里有个娇小的脚印,我之前就推断认为,那是个女人的脚印,可这村子里大概也没有其他女人可以在那样的情况下,使玉山足够信任,而因为是月蝉,是玉山以为再熟悉不过的人,所以玉山很轻易地就相信了她,并且答应跟着她回到村子里。所以到了这儿,山洞里那早早熄灭的火堆就可以解释了,月蝉对于玉山,玉山并不会觉得威胁,他是在答应了月蝉之后从容地熄灭了火堆,然后一起离开的。”火堆的事,我一直耿耿于怀,总是觉得火堆一定可以解释出来些什么,所以推理到了这一步,我终于觉得找到了答案。“然后我们再来说玉山的事。那日月蝉爹扑向曻倪去救他以为是月蝉的玉兰,结果三个人都掉下了悬崖,一死两伤。” 当村子里的其他人都只顾着把重伤昏迷的月蝉爹和玉兰一起送到萧珏那里救治,就只是匆忙间把曻倪的尸体拉到了祖祠来,我跟着竹牙来查看曻倪的尸体,竹牙同我说了他对月蝉爹的怀疑。我请他帮我做了一件事,潜入到月蝉家去寻找玉山。事实证明,竹牙找到了,玉山的确一直藏在月蝉家里,从他自山上下来之后,就一直躲在月蝉家。 那一日月蝉明明已经劝说玉山跟着她回到了家里,她知道村子里出了什么事,所以暂且将玉山留在家中,独自去寻找青山。可是路过青山门口遇到了竹牙,又生了青山遇袭的事“不对,到这里还是解释不清楚,为什么月蝉明明带着玉山躲过了村子里人的几次搜索,从他们的角度来说,她应该是救了玉山的,可是可是在青山家门外,青山遇袭,月蝉为什么要陷害玉山呢?也就是因为月蝉的陷害,所以使玉山蒙受怀疑,紧接着长景的死,我们也不由得跟随者线索怀疑到了玉山身上,玉山被迫只能躲在月蝉家,哪里也去不了。因为是躲在月蝉家,所以他也知道村子里到底生了什么,他还在村子里,所以就清楚村子里的动向,才有了青山口中那几次玉山想要回家探望却受阻拦。月蝉收留了他,却又陷害他,还让他自由出入自己家除非,月蝉那时候已经知道杀害长景的人是谁了,她是在帮那个人掩饰。” “说到这里,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让竹牙找到玉山之后,对玉山做了什么?玉山所中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萧珏突然出声打断了我。 眼前一茫,竟然因为萧珏的话把我重新拉回到现实的世界里来,“他”不见了。 没错,月蝉是在替真正的凶手掩饰! “大人!”守望突然开门闯了进来,他十分焦急,一进门就跪在了萧珏脚边。 “出了什么事?”萧珏皱着眉心问道。 “大人,求您一定救救我大姐!求您,一定救救我大姐”守望一个七尺男儿,此时却也掉下了眼泪来,却还在死撑着,若不是为了书兰,他也不必这般无奈。 我有些心疼他的处境,刚才放他过去探望书兰时,便也猜到了这样的结果。“守望,有什么事慢慢说。” “我大姐她,死活不听我的劝告!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承认是她杀了长景和玉山的!可她这么做,一定有理由!她不会的,她绝不会杀人的!我劝不了她,可我知道如果她再这样下去,那她,那她就”守望并不再像是一个孩子了,在经历这几天的这些事之后,他也开始变得成熟起来。 原来是这样,守望没有劝动书兰,书兰仍旧一口咬定人是她杀的,为此不惜和守望生争执。守望想要救书兰,却不知要从哪里帮忙,他又气又无奈,只能过来求助于萧珏了。 这一次,看样子书兰是铁了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六话 玉山服下的断肠草 如果连守望都劝说不动书兰了,那么这一下问题似乎就变得有些棘手了。?网w=w≠wzwcom “霍汐,你认为呢?”萧珏似乎有意询问我的意见。 我看了看守望,“我先前一步到了这里,已经见过书兰了。书兰的性子一向温婉,逆来顺受,不过却十分执拗,尤其是当她认为她最在乎的玉兰和守望受到威胁的时候,她就会变得尤其强硬。我没办法劝说书兰妥协,所以在看到守望的时候,我赞成守望去见见书兰。我以为书兰见到守望,就会变心,会让她的坚持放松下来,改了口。可是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失败了,就算书兰看到了守望,还是没能使她改变一定要认罪的决心。” “霍汐姑娘,你,你也认为,不是我大姐杀的人,对不对!”守望算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仿若抓到了救命稻草。 “是,杀人的人不是书兰。”这先后几起案件本来就和书兰无关,只是我还想不明白,书兰为什么一定要承认是她杀害的那些人呢。“不过,就算我们都清楚,书兰是无罪的。可如果书兰一口咬定,是她杀的人,恐怕这件事再拖下去,对她都没有任何好处。” 毕竟,书兰和玉山的事,是如荆大娘夫妇亲眼目睹的。再加上书兰一口咬定她杀了长景和玉山,并且根据她所供述的内容,着实和案情符合,如果不能在最后找到真凶,那么书兰恐怕会难逃罪责。 “那该怎么办?”守望真的想救书兰。 我定定看向萧珏。 萧珏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只是突然之间,他似乎对我投以的注目有了感应,他好像很清楚的知道,我在看着他,并且也知道我在犹豫什么。“霍汐,守望是真的很想救书兰,这个时候,你如果有什么主意不妨直说,我想守望他不会在意其他的。” “霍汐姑娘,你有办法救我大姐吗?如果你能救她,求求你,求求你一定”守望听了萧珏的话,很快就明白过来其中的意思,向我请求。 “我只是想,书兰明明已经因为提到了守望和玉兰有所心软,可为什么还要执拗地称,是她杀了人呢。”我不否认自己的确有办法救书兰,只是我的办法就是先破案。“我觉得书兰一口咬定是她杀了人,不外乎两个原因。第一,是那日曻倪落崖时,书兰知道守望承认杀害长景的罪行,可能是她出于想要保护守望的心情,所以自己认下了罪状,想要帮守望顶罪。只是如果是这样,那么书兰为何知道长景遇害的细节和真正的死因,就成了最大的疑问。第二,也是我认为更加符合真相的,那就是有人用守望和玉兰威胁书兰承认罪状,书兰之所以知道的细节,就是因为威胁她令她认罪的人告诉她的,那么这个威胁她的人就是真正的凶手。书兰的一口咬定,大概是这个凶手距离守望和玉兰实在太近,让书兰没办法吐露真相,只能答应凶手的要求。” “可是,这”守望懵了,他不是很理解我这话里的意思,可是看他的反应,他大概也觉出书兰是被人陷害了的这层意思,然后,他变得更加不安,这个反应完全是正常的,因为他清楚了书兰这件事背后的隐情更为复杂后,更加没了主意。 “想要救书兰,那么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解开长景被杀一案,找到真正的凶手。”萧珏总结。 “那玉山”守望想问玉山的案子。 “咳咳咳”躺在板上的“玉山尸体”突然一阵剧咳,从口鼻中喷出些许黑血。 “他”守望吓了一跳。 萧珏转身过去压了压玉山的胸口,又探了探玉山的脉搏,从他的箱子里找出几种草药来,掐碎覆在玉山的七孔之上。这一番急诊之后,萧珏的动作才渐渐慢了下来,“玉山的情况虽见好转,可是这一两日,却实在没办法令他清醒过来,恐怕现在想要从玉山口中得知真相,是不可能的了。” “大人,玉山他怎么会?”守望仍惊魂未定,他还未能接受,已经被书兰“杀死”的玉山怎么又活过来了,而且,是在他的眼皮子下突然活过来的。 “这件事,你便要请教霍汐姑娘了,这些都是她的主意,连我也被她骗过去了。”萧珏刻意强调霍汐姑娘,让我觉得他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的,并且将刚刚没有说完的话题说下去。 守望转而看向我。 “曻倪挟持玉兰,和月蝉爹一起掉下悬崖之后。大家都在忙着救还活着的玉兰和月蝉爹,竹牙陪我去检查曻倪尸体的时候,向我说明他对月蝉爹的怀疑,并且因为他的一句话提醒了我。他说,曻倪掳走玉兰,就算玉兰穿着的衣服是月蝉的,曻倪会认错不奇怪,可是月蝉爹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呢。” 这一点是我之前一直没想到的,因为在我所有的推理之中,唯独忘记了估计骨肉亲情所共有的默契。如竹牙所说,月蝉爹养育月蝉十几年,无论是血缘的默契还是从细微的举止,就算他那时不知道曻倪已经绑错了人,可是在他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不可能丝毫不怀疑那不是月蝉的吧。 回过神儿,现他二人都沉默着,我就继续说,“表面上看起来,月蝉爹是为了就被掳走的女儿才与曻倪拼命的。可就最后结果来看,是三个人都掉下了悬崖,试问,一个要救女儿的父亲会这么鲁莽吗?可如果他扑过去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救人呢?没错,月蝉爹当时扑过去,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杀人。他主动搅到这一场关系中来,让我不得不怀疑这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所以我让竹牙帮忙调查,后来竹牙告诉我,他的确在月蝉家找到了玉山,他们把玉山藏在了地窖里,每天晚上会送一次食物下去给玉山,这些食物就是玉山第二天要吃一整天的” 天气干燥,又十分冷,一次要送一天的食物,也不外乎是一些储备的肉干和野菜。据竹牙说,月蝉爹会在头一天晚上很晚的时候把饭菜放到地窖口去,而玉山会在第二天天亮前,把饭菜收回到地窖里。 “所以你调换了玉山的口粮。”萧珏明白了。 没错,我让竹牙把玉山第一天的口粮换走了,然后在第二天用第一天的口粮又换走了,接着,等于他第二天吃的是第一天的口粮,第三天吃的是第二天的口粮“长景毒身死,中的是断肠草的毒,当时我记得你说过,断肠草是在服下之后十六到四十个时辰毒。可是以月蝉家的情况来说,如果月蝉爹想要毒杀玉山,他势必不会让玉山的尸体藏在自己地窖里太久的。加上他们家只有月蝉爹和月蝉两个人,月蝉是个弱女子,而月蝉爹上了年纪,想要在玉山死后抛尸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认为,月蝉爹可能会在对玉山下药之后,算好了时间让他离开。” 可既然是至少十六个时辰才会毒,月蝉爹势必会在玉山吃下有毒的口粮一天之后,找个借口让玉山离开,可其实玉山当时所吃的口粮都是前一天的。换句话说,就是在月蝉爹让玉山离开月蝉家之后,他以为玉山将要毒的时候,玉山也只不过是刚刚吃下了有毒的口粮。“长景毒以后,还挣扎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并且先后与玉山和守望生激烈的冲突,过了好一阵才毒身死。我之前没有跟你说,就是担心你会反对我这么做,我知道这样很冒险,可这是唯一使玉山脱离月蝉爹的办法。” 就是因为我知道,萧珏如果知道在我的计划里,并不仅仅是要救玉山,而是要以他做诱饵,使他吃下有毒的口粮,以假死的状态重新出现,萧珏一定不会这么做。 “在玉山离开月蝉家之后,月蝉爹既然知道玉山中毒,他一定会偷偷跟着玉山,等到玉山毒,他只有亲眼看着玉山死去才能放心。所以这个时候,即使玉山只是昏迷过去,气息微弱。他因为知道玉山服下的断肠草,一定会认为玉山死了。”我虽不是很了解断肠草的毒性,可是单单从长景的案子中分析死因,便可得知,在服下断肠草之后,会出现体虚乏力,易怒和昏厥等症状,长景是在多次昏厥之后丧命的,而玉山的第一次昏厥,就会被认为是死了。凶手会在这个时候迫不及待的使人现玉山的死,所以第一次昏厥就出现在众人眼前的玉山,尚有一丝可能保留性命,而萧珏,就是那唯一的一丝可能。 “霍汐姑娘,”守望犹豫了几次,有话要说,“你真厉害。” “谢谢。”我坦然接受,却见萧珏眉间多了些惆怅,想来,他仍是对我的作法颇多不能认可。“所以现在,找出真凶,瓦解书兰的心防,如果书兰愿意指证凶手胁迫于她的手段,帮助我们破案,相信村子里的人也不会为难她的。” 守望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好,那那现在该怎么做?对了,既然月蝉爹已经醒了,我们直接去问他会不会简单一点。” “一个想要同归于尽和曻倪一起死的人,你觉得他会告诉你,他是不是杀了人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七话 最关键的衔接点 “就是从这里这里开始的吧?”守望带我到了他最后和长景生争执,并用石头重伤长景的地方,回过身看向我问道。八一??中文w?w?w???8z?w1?c8o8m?他还不是很确定,我带他到这里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感觉得出来,从他细微的反应里,直接反射出他因为我突然的要求,对我还不是特别信任。 我走到了河边,然后转头望向长景家的方向。这里距离长景家有一段距离,不过离这里最近的也就只有长景家了,以这里和村子为两点串起来,长景家大概在这条线四分之一偏向村子的地方。平常村子里的人都毕竟忌讳长景和曻倪,恨不得能绕着他们走,所以也不会特别到他们家门前路过,单就这一点,就造成了这里独有的偏僻。 “来,我们重新按照案当日的经过走一遍。”我提议说。 守望没有应声,可也没有提出质疑,只是将信将疑地跟在我身后向长景家走去。到了长景家门前,我们先后停了下来,守望抬起头看向院子里,然后看向我。 “走,进去。”我说,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院子中,从大门到房前大概十五步,粗略估计也有十米。主屋呈现一个h字形继续向后延伸,而我们现在站的位置就是这个h的左下角。我回望向守望,“帮我,我们把当天生的情况重新演一遍。” 守望犹豫了一番才走上前来,青灰色的布衫,衬得他的身板看起来很单薄,他走到我面前,停了下来,“这里。当时他们就在这里说话,而我从那边过来” 他说着,抬手指向h的右下方。我看了看,然后走了过去,站在了他指的位置,“好,现在我就是当日的你,你继续。” 守望迟疑,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是从他们争吵起来之后,才赶到那里的,我住在那边的茅草房里,因为突然听到了声音就出来看看,结果走到那里,我就看到他们在吵架。当时长景和玉山谁也没有注意到我,我只听到玉山说,让长景别再纠缠月蝉了,长景不答应,说月蝉爹已经答应了他们的事。” 月蝉爹答应了他们的事? “然后”守望说着,又站在了他刚刚对面的位置,好像在想什么,有些出神,在我开口叫他之前他就已经反应过来了。却还是显得有些疑惑,“然后那天,长景的样子,有点奇怪” “有点奇怪?是怎么个奇怪法?”我也不清楚守望想表达的意思。 守望仔仔细细地重新回忆了一遍那一日的始末,有些不是很确定,“也说不清具体事哪里很奇怪,可是,感觉吧感觉上,那一天晚上的长景和平时的样子不一样,平时他总是随便欺负村子里的人,有一种特别凶狠的感觉给人,可是那一天晚上,长景不是挺着腰板儿的,而是,而是.”守望挺起了自己的身子,似是在模仿那一日长景的样子,他应该事实在形容不出来了,可看他模仿着的样子,挺直的腰板儿慢慢地窝了下去,向前倾着些身子,一只手像是作势放狠话一样指着他面前的什么,而另一只手,却似有似无地按着腹部,所以形成一个探着肩膀的奇怪样子,“大概,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就是这个样子?! “我明白了。”我明白守望所说的是怎么样一种奇怪的感觉了,原来守望形容不出来的奇怪竟然是长景中毒后的反应!先前守望提及长景给人一种特别凶狠的感觉,随便欺负村子里的人,并且是挺着腰板儿的,也就是长景一贯表现出来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而之后守望所认为的不一样,是因为长景那时候已经中了毒,并且断肠草的毒性已经在他的身体里蔓延开来,他因为难受所以佝偻着身子,即使他指着玉山放狠话,也看起来没什么气势了。 不光是没有气势,其实长景那会儿已经注定命不久矣了。“那接着,又生了什么?” “接着他们俩就在哪儿吵,然后曻倪那屋子里有些动静。长景其实有些怕曻倪的,所以他就让玉山跟他一起到了那河边去。”守望在叙述这个过程的时候,很诚恳地看向我。 长景惧怕曻倪?他们的争吵,还有曻倪屋子里的动静,那长景应该事担心曻倪听到动静,不想节外生枝,所以约了玉山出去谈。“走,我们接着去河边。” 守望一点头,走在了前面,“他们当时就是这样一前一后往河边走,我记得很清楚,是长景在前面,玉山跟在守望后面,我就一直躲在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一直跟着” 听他这么说,我又向后退了几步,作势躲藏。 守望继续向前走,不多会儿,我们又回到了刚才的河边。他停了下来,“他们当时就是突然停在了这里,我因为不知道生了什么,所以也没有上前。就躲在了那边一直偷偷看着”根据守望所指的地方,我站了过去,听守望继续回忆说,“是长景当时转过身来就狠狠推了玉山一把,让玉山别多管闲事” 长景站定之后,一把推得玉山倒退了几步,他指着玉山大骂,要他别多管闲事。玉山指责长景,说明月蝉和自己的大哥青山早已定下了亲事,要长景别再来打扰他们。长景不服,质问玉山,青山和月蝉的婚事是谁定下的,因为月蝉爹已经答应把月蝉嫁给自己了。玉山恼怒,责骂月蝉爹见利忘义,不顾月蝉和青山之间的感情私自做主。可是长景根本毫不在意玉山如何责骂月蝉爹的,这时候,长景因为毒,身体越来越不适,所以他很不舒服,只想要尽快解决玉山的事回到家中。可玉山阻拦,玉山说事情没有说清楚,不会让长景离开,他今天一定要让长景承诺,不会再阻挠青山和月蝉的事。长景一方面不愿意答应,一方面已经恼羞成怒,玉山的锲而不舍在长景看来就是故意找事,长景率先动怒,对玉山拳打脚踢。也有可能是因为身体的不适,使他情绪很不稳定,再加上平日村里横行惯了,所以才肆无忌惮地殴打玉山。玉山忙着左右躲避,是因为他们骨子里恐怕已经习惯了被统治者所压迫的本性,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还手。长景和玉山的身形相似,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下,玉山断不可能讨到任何便宜,既然条件相当,长景是惯性去打,而玉山事惯性去躲,输赢早已可以断定。 可是那一天,偏偏就奇了怪了,玉山在长景追打得无路可退无处可躲的时候,只是本能地伸手去抵挡了一下。可就是这一下,长景却受力,脚下一个没站稳退了两步,竟然就这么跌进了河里。 长景跌入河中之后,又有一阵毒所引起的短暂昏迷。而玉山在岸上看到长景不动了,就误以为长景是摔进了河里淹死了,所以他害怕连累到自己,急急忙忙地就跑了开。 “我当时站得远,根本没看清楚到底是生了什么样的情况,我看到玉山跑走了之后就有些怀疑,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我就过去看看。”守望走到他那日查看长景落水的岸边。 守望刚看到水里的长景时,也着实狠狠吓了一跳,跟玉山一样,他也以为长景是死在了水中,为此,他滑了一跤坐在地上,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可没多久,守望还没回过神来,水中的长景就已经从又一次的昏厥之中醒了过来,他此时距离死亡更近了一步,断肠草的毒在长景的体内得到了充分的吸收,就算是换血恐怕都救不了他了。可长景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状况,他只感觉到五脏六腑难忍的疼痛,这已经让他极难忍受了。长景从冰冷的河水里爬出来,又看到守望,他那时一定会想,自己被玉山狼狈摔落水中的事,肯定是被守望看到了。所以,按照长景一贯的性格,不难推断出,接下来他一定会把火气撒到守望身上。 这也是我们一开始就预测到的。长景因为觉得丢脸和疼痛,转而对他认为更加不具备威胁的守望起了攻击,他是看着守望长大的,所以一直以来都习惯了压迫守望。守望为了书兰一直在隐忍,所以也就一直在被欺负。事实证明,任何暴力在第一次得逞之后,施暴的人会得到泄压力之后的快感,那猥琐肮脏的快感。长景对守望的侮辱和暴打,守望一开始也是没有意识到要还手。 甚至在守望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长景又把守望打得摔倒在地上,那单薄的衣物,根本无法阻挡凛冽寒风的侵袭,消瘦的身子骨跌倒在地上,被地上坚硬的沙石划出无数的伤痕。而长景还在责骂,骂守望,骂书兰 从长景口中所骂出来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刺进守望的心里。 守望实在无法忍受长景继续污蔑辱骂他的长姐,愤而抓起了手边的一块石头,他突然回头,那眼神里充满了杀意。长景,也怕了长景哆哆嗦嗦地往后撤,继续他一贯欺善怕恶的本性,守望红着一双眼睛,慢慢地跟在他身后。 猛地,长景脚下绊了一跤反应过来之后,竟是转身要跑。 可守望再没有给他多一次的机会,手中握着的石头,狠狠地砸向了长景的后脑 “就是这样,我用石头狠劲儿地砸了他一下之后,他就趴在地上不动了。我当时立马清醒过来,才现才现他已经我听了听他的心跳声,可是没有听到。我害怕极了,害怕曻倪知道我杀了长景,一定会打死姐姐和我的,我就把手里的石头扔进了水里,然后就跑走了”守望很后悔,不是因为他后悔杀了长景,而是因为一时冲动杀了长景之后又闹出来这么多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八话 守望的证词 我走过去,站在守望身边的时候,他有些呆滞地退了两步。?网???w1w1w1??8z?w??c?om我就站在守望刚刚站着的位置,模拟着他的动作,找了块和长景后脑伤痕相似大小的石头,重复了一遍守望的行为,转身,砸 我直起身来,十分凝重地思索着。 “怎么了,霍汐姑娘。”守望不知道我又有什么样的为难。 我转过身面对着他,端着手里的石头问道,“你把长景砸了之后,就把石头扔进了水里?那之后呢,你还做过什么?” 守望初一听到我的疑问,还有些恍神,又仔细地想了想。“砸了他的头,之后,我听了听他胸口,没有气了,我很害怕,就就把手里的石头往水里一扔,左右看了看,我怕被人现,然后,就跑了” 守望刚才说着,还从我手中接过了石头,重新像他那日一样模拟了一遍,把石头扔进了水里 “你确定?你把石头扔进了水里,然后就这么走了?!”我又确认一遍。 守望又回忆了一遍,十分肯定地点了下头。“是。不过,霍汐姑娘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守望,你刚刚提到说,你把手里的石头往水里一扔,还左右看了看,你当时有没有现什么异样?比如说,感觉有人跟着?”我试着催眠他,令他回忆起那一日案前后的枝梢末节。 守望几次陷入回忆,眼球在眼眶里慢慢地转动了几周。却还是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我” “没事。”我只能放弃,守望的话事真的,他眼球转动的度,证明了他确实是在回忆,记忆里的东西是固定不变的,所以当人开始回忆的时候,眼球会因为脑神经的运转而有所动作,越慢,证明他回忆得越仔细,他是真的有认真在想。而如果他是在撒谎的话,眼球同样会转,可是那时候,大脑神经并非事缓慢在回忆,而是快运转想要编出最合理的借口,度是绝对不一样的。只是,无论是诱导还是催眠,我都失败了,没有能让他成功回忆起这一切前后的经过。 “霍汐姑娘”守望愈疑惑。 我回过神儿来,“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两个疑点。长景虽然先后受到玉山和你的两次冲突,可是事实上,真正令长景致死的原因是中毒。现在案当日的情形,至你离开前,我们已经确认过了,可这毒究竟是他什么时候中的?怎么中的还是没有弄清楚。而且现在,还多了一个疑点,玉山和你,虽然先后和长景起了冲突,但是你们具体和他冲突所生的状况是不一样的,玉山和长景的冲突在前,可是玉山并没有直接构成对长景的伤害,你和长景的冲突在后,你虽然防卫过当重伤长景,可是你却少做了一件事,你没有把长景推落水中。” “这个意思是?”守望似懂非懂。 “如果你和长景的冲突在前,你重伤长景之后,离开。然后玉山和长景接着生冲突,长景不慎落水这样才能正常解释为什么之后长景的尸体会在河里被捞出来。”可是现在,先后的顺序是反的,作为最后和长景生冲突的人,守望并没有把长景推入河中。难道真的会像书兰所说的那样吗?是她放心不下所以偷偷跟在了守望后面,等到长景死后,再把长景的尸体丢入河中。 这里和长景家很近,按照刚刚的推测,平常这里是不会有人经过的。如果长景没有被弃尸,而是死后一直放在这里,现在天气寒冷,尸体没那么容易腐坏,反而,长景就没那么容易被现。可是偏偏要把他推入水中,从这里推下去,势必会顺着水流冲到下方,更增加了被人现的机会。这是偶然呢?还是凶手计划好的? “这里有个印子。”守望在河边现了什么。 我寻过去,仔仔细细地查看。 “这个印子,是什么印子呢?”守望看着那奇怪的印子,鞋印不像鞋印,脚印不像脚印,四不像的一个痕迹,他只能向我问道。 这个印子,是在河水和岸边的枯草地之间的泥土上现的。前后两个痕迹,前面的痕迹是一个圆,后面像是个拉长的半圆我突然想到了,在那印子的旁边单膝跪了下来。 前面的印子是膝盖顶在地上的痕迹,后面的半圆是鞋印。两个痕迹中间的距离,就是小腿的长度,不过显然,地上的痕迹比我的小腿要长个几厘米。 这么一比,守望就明白了。“是有人跪在了这里?” 前面就是河水,后面的枯草也掩盖了痕迹。“我想,他不是跪在了这里,他是在这里滑到了。从痕迹上来看,这个人的前脚掌着地之后,是向后滑了,所以前面膝盖的这个印子才会这么深。” “只是,为什么会滑一跤呢?”守望试了试地,虽然土有些潮,可也被冻得硬邦邦的,也算不上太滑。 “如果这个人,背负着重物呢?”我到草丛里去找了找,隐约还能看到被踩过的痕迹,轮廓虽然不分明了,可是脚印仍旧很深,“这个人,应该是个男人,他的脚比女人的脚大一些,而且男人的脚底比起女人的脚底宽一些。你看这些脚印,从它的长度和宽度可以证实是个男人的脚印,只是这个人的脚印比起男人的脚又小了一些。根据男性脚长推测身高的公式y=93.55+3.26x来算,这个脚印大概在23、4厘米左右,那这个人的身高大概一米七多点儿。而且根据脚宽推测身高的公式y=13o.79+4.18x来算,也在一米七的合理范围内,既然脚宽没问题,那他应该是标准的。可是这样的话,脚印的深浅就和大概推测出来符合身高的正常体重不符。这个人的脚印之所以这么深,除了背负着重物,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守望抿了抿嘴,“你说的什么外我是听不懂不过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些,你是说,这个人背负重物走到了河里?” 没错!背负着重物。“如果我的推测没错,那么当时他所背负的重物就是长景的尸体。” 那日在守望丢弃石头离开这里之后,有人赶到了这里,并且将长景的尸体背在身上,借着一旁延伸到水边的枯草地,往前走。可是一个不留神,他脚下没有踩稳,滑了一跤,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留下印记。然后艰难起身,背着尸体继续走到水里在水中,将长景的尸体放下。 “那这个脚印,是月蝉爹?”守望终于现了点有用的线索。 “不能说一定是,可是现在,月蝉爹一定是重要的嫌疑人。”这些特征都表明月蝉爹有最大的嫌疑。他有动机,有理由,玉山是在他家里被现的,现在他又可能在长景案的现场出现过。不过现在看来,“第一件长景的案子,是可以结束推理了。那第二件案子,青山遇袭,守望,你有没有什么是想要和我说的?” 守望低下头去,不再像刚才一样。“青山大哥,是我打伤的。” 那一夜,守望从这里离开之后。回到长景家里,他怎么想怎么担心,“我并没有想要把这件事嫁祸给玉山,我只是想起他那时的反应,我觉得他也是害怕被现杀了长景的。我就只是想去威胁他一下,要他永远都别把这件事说出来,如果他不承认,根本就办法查出来,时间长了,这件事就会被忘记” 守望回去之后想了一整夜,第二天决定偷偷溜到玉山家,等青山和玉山回来之后,他威胁玉山一下。可是他没想到,玉山早在半夜就逃到山上去了,回来的人只有青山一个。守望怕解释不清,就打昏了青山逃走。“我从他们家跑出来的时候,吓坏了,生怕被现。连听到有人喊玉山的时候,我都没敢回头,我当时还以为玉山回来了,想说晚一些再来找他。可谁知道” 谁知道,月蝉喊的那一句玉山,只是为了诱导竹牙以为,跑走的守望就是玉山。 现在,青山遇袭的事,也得到了守望的亲口证实。“接下来,就是第三件案子,曻倪的死。” “可是,曻倪不是因为月蝉爹,才一起跌下悬崖摔死的吗?”守望不解。 不对。 曻倪的死绝不是意外,而是在月蝉爹计划内的杀人灭口。“我记得当时,曻倪不是因为青山包庇玉山,才铤而走险掳走玉兰的吗?可事实上,早在那一日之前,月蝉就曾经暗示了我一句话,她说,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会不会把他的事告诉别人呢?我当时就怀疑她所说的和青山有关系。可是现在回想,不难猜出,她当时是在矛盾,月蝉以为杀害长景的是玉山,在明知玉山杀了人的前提下,她知道玉山住在她家地窖里。而推断下来,那个时候玉山就已经试着联系青山,或者玉山已经回到了家里。月蝉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我们。” 是月蝉把玉山从山洞里带回来的,又放任他回到青山那里。她暗示我,无非就是希望我能自己猜出,玉山的事,或者,她并不是希望我们去查玉山,而是曻倪?月蝉已经觉察到曻倪躲在青山家门外,她的暗示,只是想让我们现曻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九话 玉山中毒的疑点 月蝉在这整个案件中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参与到了她爹的这一连串的犯罪中呢? 从她将玉山带回到自己家开始,她就跟这些案子有了隐约模糊的关系,她到底都做过什么?有没有直接参与犯罪呢?动机呢?月蝉做这些的动机,难道是想要帮她爹掩饰吗? 她在现了自己的父亲犯罪之后,不但没有劝说父亲自,反而还包庇掩护?这个时代,如果维系律法平衡的唯一制度,如同萧珏所说的杀人偿命,这里的人没有自观念,的确可能会在犯下了一起案件之后,继续连环犯案以掩饰。网w=w≠w≠=zwcom 月蝉,会是第二个沈再阳吗? “霍汐姑娘,你在想什么?”守望等了许久,才开口问说。 我慢慢回过神,故作轻松地摇了摇头。 守望苦笑,“霍汐姑娘,我虽然不像你们有那么多的本事,也听不大懂你和大人说的那些话。或者,我也知道,就算你相信我没有杀害长景,可我毕竟是犯下了罪行,我打伤了他,并且”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愧疚,我刚才应他,却并未细想,这会儿的功夫,思绪已经回到了当下,才逐渐留意起守望的反应来。“你想帮忙?” 一直低着头的守望,在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猛地抬起了头,有些惊讶。 “为什么?”我静下来,想要听听他的解释。“是因为你大姐,还是?” “我.”守望面露难色,稚气未退的一张脸上,初露出一个男人成熟的样子。他深吸了一口气,坚定了决心,说,“我只是想要做一点什么。我毕竟是打伤了长景,虽然我恨他,恨他对我们的欺辱,可当时想要杀他毕竟是我真的我没有控制住自己,所以伤害了他。他就算不是因为我而死,可那时候,确实是我在他快要死了的时候,还做出那样的事我” “你想赎罪?”守望的这个想法,倒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你不是恨他吗?长景曾经对你们造成的伤害,你就算真的有那个念头要杀了他,也不为过。” 守望默然,就在我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道,字字铿锵,“大人说得对,无论他做过什么样的事,都因为他是恶鬼。我若因为他的行为,而伤害,一时的失控会让自己变成和他一样的恶鬼。当我在他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重伤他,那和他平日欺凌弱小的行为又有何不同。我不想成为像长景一样,丧失良心的人。所以霍汐姑娘,你告诉我,我该做什么,我一定会尽全力去做,我要替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一些代价。” 萧珏说的? 我定定地缓了一会儿,守望决绝地站在我的面前,毫不退却。“等到真相大白那日,凶手一定会得到他应得的下场。只是那时,你恐怕也会因为重伤过长景而受到责罚。即使是最后还会得到责罚,你现在,也愿意帮我们一起找出真相吗?” “是!”守望很坚决。 “那好。”我莫名觉得心里有些受的鼓舞,守望既然能这么想,证明他还是想做个好人。这世上大概会有无数种把好人逼成坏人的绝望,可是想要坚持做一个好人,何其困难。有很多人,并非天生坏人,无非都是一个迫不得已的选择,可是在这之后能接受他人劝说,回到正途,难上加难。可是眼前这个大男孩做到了,他的初衷可能很简单,只是不愿意成为像迫害了他们姐弟一样的长景那种人,他想做个好人,并且愿意接受自己该承担的责任,愿意改正,愿意主动去做些什么,即使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这个勇气,可嘉,值得尊重。“守望,那你就跟着我,我们去把玉山遇害的前后查清楚。这几个案子看似棘手,毫无关联,可我觉得其实不然,从长景这第一件案子开始,曻倪之死,还有玉山遇害,这三件案子中间一定还存在着一些必然的联系。” 守望使劲儿点了点头,微垂的双眸,这个男孩心里,其实还有些担忧。 “不用担心。”我走到他身边,学着阮教授曾经安抚我的样子,生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谁是天生就会这一切的,努力去做,做到自己能力所能做到的最好,就已经够了。” 守望好像听懂了,抬起头来,笑了笑。 “现在时间不多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了。”见他终于缓和了下来,我也放心了,回到追查的案子上来。“玉山还活着的这件事,现在只有你、我、萧珏、竹牙四个人知道。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书兰以及任何人,我担心的是,陷害书兰承认这些罪名的真凶,现在还在监视着书兰,如果是这样,恐怕对书兰或玉兰来说都十分危险。” “嗯。”守望应下,“霍汐姑娘你是不是在怀疑谁?” “为什么这么问?”看样子这河边的线索是搜集得差不多了,也再难现些什么了,接下来我打算去月蝉家的地窖看看,能不能确认玉山遇害前后到底是生了什么,为何书兰会和玉山一起出现呢。 “因为你很紧张。”守望说,他的话使我诧异地回头看向他,他连忙解释说,“我觉得,你很紧张,可能是因为你怀疑的凶手就在我们身边。就像是村子里的人进山打猎时,埋伏在猎物身边,又警惕着被猎物反攻时的样子。” “能从我的反应联想到这里,也确实说明,你也很适合心理学。”经他提醒,我才感觉到自己现在太过于紧张了。守望很有天分,他能从我的反应翻译出我的心理活动,让我很惊讶,就算是在这个十分原始的社会,守望无意间所展示的天赋都是很惊人的,依照他的年纪,如果是生存在后世,加上接受最专业的教育,一定是日后学科里代表人才。“我的确很紧张,我怀疑的人就在身边,我距离真相越近,所感受到的威胁便越强烈,我很想要立刻揪出凶手,结束这一切。在这慢慢追查的过程中,因为担心再有什么突状况,所以会让我逐渐失去耐心。” 想要证明,我的怀疑是对的,亦或者想要证明,我的怀疑是错的。 “月蝉爹是我们现在最主要怀疑的对象,因为他先后在三起案件中都留下了主要的证据。”在长景被杀的现场,留有他的足记;在曻倪坠崖这看似意外的状况中,他更是直接“凶手”;而在玉山中毒的时候“不对。” 守望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忽略了一件事。”我怎么之前就没留意这一点呢,“推算玉山中毒的时间,月蝉爹已经昏迷了。” 既然昏迷了,他又是如何给玉山下毒的呢?那么给玉山送饭的人 “我们去找竹牙,这件事里有蹊跷。”如果不是竹牙骗了我,那么这个送饭的人 顾不得其他,我带着守望匆匆返回。 只是绕过河边没走多远,就看到青山和月蝉两人一同走了过来。他二人状似散心,步伐并不怎么快,可眉间乌云笼罩,怕是也正因为玉山的事在烦恼着。初看到我和守望,青山月蝉也是惊讶,四人踱步走到一起,倒是月蝉先说了话。“霍汐姑娘也是出来散心的吗?” 守望刚想要说话,我开口抢在了他前面,笑着说道,“是啊,最近生了这么多事,心里实在闷得很。我想出来走走,也怕遇到凶手落个不测,就拉上了守望作伴。” “原来是这样,说来倒也是,你这也是死里逃生的人,才刚好一些就生了这么多的事,当然要小心一点。”青山应和,“大人的医术着实惊人,姑娘生死一线都能被大人救回来,可谓是命不该绝。” 我陪着笑。 “好像还没听霍汐姑娘说起过你自己家里的事呢,你是从哪里来的啊?怎么那日会摔在山崖下呢?”月蝉很是担忧,“不过自你醒来后,也未曾与家中联系,或许现在家里人该担心了吧。” 此话一出,在场其他人纷纷看向我。 “我家里好在没什么人了,逃难至此不小心失足而已。”我家里着实没人再担心我了。恐怕出了事也没人知道吧,也不知现在,小杨他们是否破了那件连环杀人案,抓捕了沈再阳等人。“只是,青山也是出来散心的吗?因为玉山的事?” 我小心地转移开话题,不着痕迹。 青山沉重地点了点头。“是啊,到现在我都没能接受玉山出事了,在屋子里躺了一天,今天月蝉来,便说陪我出来走走。” 我的视线,从青山望向月蝉,叹了口气,“玉山的事,我很遗憾。当时还是你们兄弟救了我,要不然我这条命也捡不回来,可我还没能为你们做些事,玉山就生了这样的意外” 我的语气,让人听上去心惋惜极了。 “霍汐姑娘,或者”青山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他没有直接否定不需要我报恩,因为他还有事要求于我相助,尽管这和他一贯的处事风格相距甚远。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玉山出事,你这也许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如果是我可以做得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我适时又给出了一个台阶。 青山缓了口气,终是决定向我问清楚似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话 玉兰醒了 “我是想问你,大人大人他有没有查到什么?书兰”青山想要证实,玉山的“死”是否真凶真的是当时与玉山在一起的书兰,可是他马上注意到跟在我身后的守望,暗自在心里掂量着该怎么说这句话,显然,青山是担心如果书兰是杀害玉山的凶手,恐怕守望的心情也不会很好。??w=w≈w≈=≈≠z≠w=co≠m 我留意到这一点,也顺着青山的视线看了看守望。无奈说道,“书兰失踪了两天,谁知道会生这样的事。现在书兰一口咬定是自己杀了长景和玉山,并且将她杀害长景和玉山的过程描述得很详细,即使想要证明书兰是被人冤枉的,都无从下手。萧珏也很为难,现在的情况对书兰来说很不利,恐怕如果没有新的证据可以证明的话,书兰就会被定罪了。” 青山缓缓吸进一口气,对于这个结果,他很意外,也很难接受。突然间脸色变得难看极了,月蝉连忙劝慰他,“青山,既然玉山已经这样,你就不要太伤心了,万一连你也病倒了,谁帮玉山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呢,书兰应该不会是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的人” 青山听了月蝉的话,才重新定下思绪看向我,“霍汐姑娘,书兰她到底为何?” 书兰到底为何要杀玉山? 月蝉也望了过来。 我故意看了看守望,引他们去留意,留给他们一个我是故意顾及守望情绪才为难说出的印象。“据书兰自己说,她是在玉山和守望先后与长景生冲突之后,才把长景的尸体推入水中的。她说自己是为了将杀害长景的事嫁祸给玉山,以此来保护守望,才这么做的。只是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大人会如何处置犯下罪行的书兰呢?”月蝉问说。 青山微微一蹙眉,似是感觉到了些奇怪,转过头去看向月蝉。 月蝉慌神儿,立刻解释说,“我只是替玉山不平。” “你的心意可以理解,可我想,杀人毕竟不是小事,就算书兰承认了自己杀害长景和玉山的罪行,为了避免错判,萧珏也会按照书兰所交代的每一点细节去证实。”我舒了口气,慢吞吞地说。 “还要去证实细节?”月蝉有些意外。 “你怎么了?”青山问,“你为何突然对书兰的事这么上心?” 月蝉答说,“我爹也受伤了,玉山也死了,我真的想知道这件案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凶手最后总得有个说法吧,不能杀了人,害得我们这么惨,却什么都不说。” 她的解释完全在合理范围之内。 月蝉抬眼,稍稍看向我。 我点头认可,“月蝉说的没错,不过我相信萧珏,真相如何,他一定会弄清楚的,断不会让他们枉死。” 搬出萧珏解围,月蝉只能默认。 “霍汐姑娘!”大老远就听到弗昇的声音,他急匆匆地跑过来,还有些喘,“哎,你们都在啊。” “怎么了?”看到弗昇的样子,我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弗昇不是应该陪在萧珏身边的吗?他就这么跑了过来,该不会是萧珏有了什么状况吧“萧珏他” “大人没事。”话一出口,弗昇就明白我究竟误会了什么,连忙摆手解释,“正好你们都在,是大人让我来告诉大家,玉兰姑娘醒了。” “玉兰醒了?!”守望喜出望外,他迫不及待想要飞回玉兰身边。只是又回身放心不下我这边,有些着急,“霍汐姑娘,那” “玉兰醒了是好事,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赶回去看看吧。”我说着,看向青山他们,意思是询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 青山始终有个心结在那儿,倒是月蝉,挽住了青山的手臂,“我们也一起去看看吧,我想去看看我爹现在怎么样了。” “好吧。”青山答应。 守望在前,弗昇同我跟在守望身后,再后面是月蝉和青山,一行人赶回萧珏的院子。守望一进门就奔向了玉兰。月蝉打过招呼之后去看她爹,只有青山尴尬地站在众人身后。 “玉兰怎么样了?”我走到萧珏身边,他正在擦手。 “醒了就说明好转了,不过现在她还很虚弱,需要再调养一阵子,她这昏迷了许多天,意识恐怕还未清醒,至于她被曻倪所掳的那一日究竟生什么,就等她恢复了意识之后再问吧。”萧珏看起来有些疲惫。 “你还好吧?”我出于关心,问说。 萧珏只是点了下头。然后侧耳,只是顷刻,“是青山来了?” 我回身看了眼站在人群后的青山,回他说,“是,弗昇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时候,我和守望正好散步回来遇到了青山和月蝉,他们知道玉兰醒了,就也跟过来看看。” “月蝉去看她父亲了吗?”萧珏又问。 “是。”青山怯懦地应说。 “大人!大人!!”刚才进房里探望她爹的月蝉突然把在了门框上,大声叫嚷道。 萧珏闻声,只是抬起头来静听。 “怎么了,月蝉。”我问道。 月蝉吓得花容失色,脸色煞是惨白,双眼含泪跌跌撞撞地扑过来,语无伦次地说,“我爹我爹他” 一听到月蝉说她爹,萧珏立刻明白是月蝉爹出了状况,立即吩咐道,“霍汐,你和月蝉将玉兰带到大屋中休息,你们照顾她。青山,守望,你们俩跟我进来,弗昇,你守在院子里。” “好。” 众人按照萧珏的吩咐匆匆忙了起来,我和月蝉先进到房间里,准备将玉兰抬到萧珏住的那间大屋里,守望一看我们俩,想来也是怕我们吃力要来搭把手。我看了眼躺在旁边脸色青,唇色紫的月蝉爹,“你留下帮萧珏的忙,我们把玉兰带过去就好。” 萧珏既然指定青山和守望留下来帮他,定有他的道理,他需要他们的帮忙,而且这件事是我不方便做的,既然如此,不给他们添乱就算是帮忙了吧。玉兰还昏昏沉沉地迷糊着,动弹不得,月蝉无奈,怎么也拉不动她。我见状,挽起了袖子走上前去,一用劲儿就把玉兰横抱了起来,月蝉忙去开门,我们这才把玉兰挪到了大屋里去。 刚将玉兰放在床上,月蝉就忙前忙后的给玉兰铺床掩被,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还不时抬起头去听对面的动静,一副放心不下的样子,俨然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看着她一直忙,借着自找忙不完的活儿来转移对她爹的关心,我有些不忍。 对面,萧珏他们听起来也十分忙碌,不时指挥着守望和青山帮忙翻动月蝉爹的身体 我一把拉住了月蝉,她突然停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紧紧咬着嘴唇。我叫她,“月蝉,放松一点,不会有事的。萧珏一定会治好你爹的!” 月蝉虽然点了点头,可实际上仍然未能缓解她的担忧。 上午我和守望出去之前,萧珏才给月蝉爹检查过,明明那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病重就病重了呢?该不会是从山崖上摔下去的时候,还受到了什么内伤吧。只是以萧珏的医术来说,前面已经救下了一个貌似从山崖上摔下来更严重的我了,没理由检查不出来月蝉爹还有什么隐藏的伤病啊。 “其实,我挺羡慕玉兰的。”月蝉擦拭了一下眼角滑落的泪痕,带着些微重的鼻音,轻抚过玉兰的脸庞幽幽地说,“我很羡慕玉兰,她还有守望还有书兰姐。” 原来是这个意思,“你是羡慕他们姐弟之间的感情吧。” 月蝉一怔,还是点了点头。“我只有我爹我娘去的早,后来家里的状况并不怎么好,我爹就没再娶,他一个大男人照顾我不方便,所以很小的时候,青山的娘就经常照顾我。我对自个儿的娘没什么印象了,可是记忆里,却很清楚地记着青山的娘。她很温柔,是一个特别特别善良的女人,她就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着,我和青山还有玉山,是一起长大的,那会儿,他们也像是我的兄弟一样。”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月蝉继续说下去。 月蝉看了看我,似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回应,我不确定她想要的是怎样的反应,可是她继续说下去了,“我真的很怀念那段时间,青山爹娘还在世的时候,我爹也不像后来这样,对我们的事百般阻挠,那时候的日子很简单,却很快乐。可是后来却生了这么多的事” “这么多的什么事?”她的失神反而让我觉得有些异样,趁着空当,我问。 “这么多的”月蝉差点脱口而出,可就在话将要说出口的瞬间,她好像醒过来了,一垂眸一闭眼,苦笑着说,“还不就是青山家的状况突然变得这样,我爹不答应我们的事,结果就生了这么多的事” 我暗暗泄了一口气,总觉得月蝉刚才差一点脱口而出的话,绝不是这一句。可是就差一点点,月蝉就把那句话说出来了,只是她的警惕性太强了,意识恢复得极快。可是,她在担心着她爹的时候,失神很正常,可仍旧保持着这么强烈的警惕性,就实在有点奇怪了吧。 “霍汐姑娘,你真的有些像她呢。”月蝉的样子,依旧我见犹怜,可是这一句话说得没头没脑的。 “像谁?”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像汐月姑娘。”月蝉面上伤神,戚戚而悲。可她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瞳孔深处,却十分镇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一话 汐月是谁? “汐月?”这个名字,我似乎是从萧珏那里听到过。?网w8w8wzwcom “你,不知道吗?”月蝉有些错愕,好像这原本就该是我必须要知道的一样,“我还以为,霍汐姑娘你一直跟在大人身边,大人会告诉你这件事的” “哦,既然是这样,那就等萧珏告诉我吧。”我只是突然醒过味儿来。 不得不承认,几次听到汐月这个名字,意外让我变得有些在意了。我虽然还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也大概能从各种线索中现,她和萧珏的关系应该不一般。我记得萧珏曾经说过,他有一个妻子,有一个爱人,可现在还没办法确定,这个汐月究竟是他的爱人,还是他的妻子。我与萧珏过往密切,每多亲近一分。便会更上心一些,即使我明白以当下局势如何相处最好,可心思毕竟不是那么好掌控的。我在意萧珏的这件事,恐怕一些人早已看在了眼里。 月蝉很聪明,她的反侦查意识很强,刚刚不小心泄露的情绪,差点让我问出她心里的秘密,她只用了短短一瞬便能从一种情绪里完全抽身出来,彻底从将自己从一个幽闭的角落里完全分割出来,不留痕迹。而且,她可以轻轻松松地用一个虚无的名字瞬间转移我的注意力,她很成功,因为即使我察觉了她的动机,也确实没办法从汐月这个名字中定下思绪来。 我很在意。 月蝉轻轻点了点头,“也好,毕竟是大人的私事,也许,大人会想要和你解释的。” 萧珏的私事?和我解释?月蝉无疑又在暗示我,她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让我联想下去。联想什么?如果联系她刚才所说我和汐月很像的这句话,那么她说萧珏会想要和我解释,多半是想要暗示我,萧珏应该是把我当做了汐月这一手,很完美。 如果换做了其他的女人,在听到别人告诉自己,自己喜欢的一个男子是将自己当成了另一个他喜欢的女人,谁都会心慌意乱吧。 当然,在听到她的这些话之后,我也在所难免,我努力维持镇定,但是心里有些乱。 月蝉的暗示能力很强,可以轻易察觉人心并加以引导,她的这一招完全在我的计划之外,我毫无防备,眼看着就输得狼狈。汐月她到底是谁?“也许吧,青山也会这样吗?” 我自己都听得出自己的气息变得很不匀称,眼看着输赢即定,我忽然抛出一个问题。 月蝉微微又是一愣,脸上的表情有分毫的呆滞。可就是这样一个短暂极了的功夫,却让我得以喘息。看来,我的孤注一掷终究是没选错,从月蝉刚刚一再对我的暗示来分析,她所选择用来压制我的线索,也必定是她私心里认为最有威胁价值的线索。那就是感情。 月蝉很有把握,我一定会因为萧珏和汐月的事受到影响,那么也就是说,在她的心里已然认定了一种关系对人所存在的刺激。这种关系的刺激,可以是萧珏对我,也可以是青山对她。 趁着月蝉分神,还没有来得及去重新回到她的思路上,我接着问,“青山会把什么事都告诉你吗?” 月蝉将将回神,却又因为这样被抛出的一个问题所影响,她浅浅地皱了下眉头,来表现她心里的不舒服。原来青山对她而言竟然是这么重要,重要到可以令她这样拥有驾轻就熟的心里操控术的人,一再失神。 和我猜测的一样,感情,就是她最大的弱点。 “青山会把什么事都告诉你吗?他心里的秘密,他和别人的秘密,他都会说吗?在你不知道的那些时候,到底生了什么样的事,别人同他经历过什么样的事,同他说过什么样的话。青山那么老实,他应该不会藏什么秘密的吧。”局势突然间转变,月蝉从刚刚将我压制到底的状态,因为听到青山竟仓皇落败,几句话的空当,她已经心神不宁了。 “青山他,和玉山的关系最好,还是和你的关系最好呢?玉山,应该是你和青山之间想要最亲近的最大的阻碍吧。有他在,青山便不是全部心思都在你身上的,他会想着玉山,想着那个和他一起长大,形影不离的弟弟,他会先照顾玉山,然后才来照顾你青山是个很重情义的人,他怎么会抛下弟弟玉山不管呢?无论他有什么,都会想要分玉山一半,背负着玉山这个包袱,到底,青山什么时候才能有足够令你爹满意的条件,娶你过门呢?你很恨玉山吧,恨他的存在,让你无法和青山更亲近,你恨他,因为无论生什么事,青山都会先和玉山商量,青山很听玉山的,比起你,青山更听玉山的话。你一定很生气,你付出了那么多,你爱他那么多,他怎么可以不先顾及你的感受呢,你好不容易说服青山答应和玉山分家,可谁知道,青山同玉山大吵一架之后就不了了之了,他们和好如初,和一开始一样,好像什么不愉快都没有生过。而你不一样,你已经做了坏人,你回不去了” “都怪青山,都怪他,本来都已经决定要分家了,可他就是放不下玉山”月蝉突然失神抱怨。 “那”我正准备继续引导下去。 “霍汐姑娘!”弗昇突然推开了门,就是这样一个突然打断的动作,居然让月蝉醒了。他站在门外,还不知道该不该进来,可是他的样子完全是已经感觉到了屋内一股异常紧张的气氛的。 “哎呀,聊着聊着我就犯困了,说些个胡话,霍汐姑娘,我没有乱说什么话吧。”月蝉完全已经恢复了,她轻拍着自己的脸颊,要自己冷静清醒下来。 我很惋惜,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好不容易利用青山使月蝉松懈,有机可乘,月蝉也眼看着就要说出一些什么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弗昇进来捣乱。以月蝉的警惕性而言,今天的事绝对是意外,下一次再想要对她心理暗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只是现在,又不能脾气,“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似乎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那种感觉很强烈,并非是因为直觉,而是周围一切环境因素所给我的感觉,要出事。我竟然在开口问过了这句话之后,下意识地留意着月蝉的反应。 “月蝉姑娘,你爹他”弗昇犹豫着,尽管最终要说的话已经很清楚了,“你爹他病死了。” 你爹他病死了!就是这样一句话,月蝉所反应出来的心理活动似乎与我不同,我在听了弗昇那半句话之前,就已经有感觉月蝉爹出事了,即使弗昇没有为难着说下去,我当时的心理状态是已经八成接受了这个可能。可月蝉,却等着她屏住了呼吸在等着弗昇将最后的结果公布出来。 那一瞬,她的瞳孔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微微扩张,掩饰得极为低调,月蝉对自己的情绪分毫都把握得极为细致,可谓是滴水不漏。她的心理状态,实在是太强大了。 可是,不对劲。 她刚刚那瞬间一闪即逝的感觉,是高兴?!不,更像是松了一口气之后的窃喜。只是那种情绪很快就被掩饰住了,太快了,根本抓不住。从心理学的角度上分析,我们一直都认为,最短暂的反应才是心里最真实的反应,那么月蝉在听到她爹死讯的那一瞬间,所反应出来的窃喜,是真的? 可为什么呢?! 月蝉面上怔了片刻,立即掩面而泣,哭得不能自己。 青山这时候走了过来,弗昇让了路,青山就站在了门口,他看起来很虚弱,强撑着,“霍汐姑娘,大人请你去帮忙处理后事。”说完,他才看了看屋子里哭得已经喘不过气来的月蝉,“月蝉交给我吧。” 我回望了一下,点了点头,才现他们竟然都站在了门外。“进去吧,天冷,总不好冻着。你们照顾好月蝉和玉兰,我去萧珏那里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说完了,青山侧身避过,让我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我还是不怎放心,不过想来青山和弗昇都在的话,可能也生不了什么事。 大步跨过院子,我就走进了对面的房里。萧珏正坐在一旁,床上躺着月蝉的阿爹。“怎么样?” 萧珏闻声抬头,“我这边还好,你那边如何?” 我那边我自然知道他所指的是我和月蝉,也许从他安排守望和青山帮他的时候,就已经暗中猜到,月蝉和我在一起,会谈一些有关的事宜。我心虚,因为我并未从月蝉哪里讨得半分便宜,“月蝉很机警,也很聪明,她的反应能力远比我预想得要强太多,她一直都在防备着,但是可以知道她很在乎青山。” 萧珏默声思索了许久。 “霍汐姑娘,这月蝉喜欢青山,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吗?”守望有些气馁,他认为我所得到的线索并不能充分证明什么,或者,他因为我所得到的线索并不能直接证明书兰的无辜而泄气。 “不,这不一样。”我断然肯定,“喜欢和溺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感。所谓喜欢,是人类所拥有最基本的一种情感,而这种情感的表达方式也最直接,就是亲近。可是溺爱不同,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过度溺爱,会逐渐失去自我,迷失,这种感情就像是走入迷局一样,会使人郁闷,使人抓狂,会因为自己所无法掌握另一个人的全部而崩溃,甚至会为了另一个人做出很多极端,不符合常理的事来。” “你的意思是.”萧珏似乎已经听出了我的意思。“月蝉,是真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二话 失控的真心 “我还不能完全确定月蝉就是真正的凶手。网w?w1w?zwcom”刚刚的一番心理战,顶多算是个平手,两败俱伤谁也没讨得便宜,我虽用青山使月蝉掉以轻心,可自己也着实中了她的陷阱。“只是先前的凶手预估出现了问题,我之前以为月蝉是她爹的帮凶,因为察觉到了月蝉爹的杀人行为,为了帮其掩饰才做了一些后续铺垫” 霍汐姑娘,你真的有些像她呢。记忆里,月蝉的这句话突然冒了出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沉了口气,将心里的忐忑不安压了下去,有些吃力地重新集中注意力,回到话题上来,继续说,“在此之前对月蝉在整个案过程中的判断是错的,月蝉很有可能并不是那个辅助犯罪的人,而是主导犯罪的人,如果是这样,那么月蝉爹就可能是辅助犯罪的人” 我还以为,霍汐姑娘你一直跟在大人身边,大人会告诉你这件事的月蝉的话,再一次涌上心头,轻易地将我努力集中的意识打乱。 我有些慌神,难以再集中注意力,眼前有些蒙,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幸亏一把扶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才勉强撑住了身子的平衡。 “霍汐姑娘,你怎么了?”守望因我突然的踉跄吓了一跳,他本能地伸出手来扶住了我。“你脸色看起来很差,怎么回事?” “霍汐?”萧珏侧耳。 “没事。”我有些尴尬,也突然很庆幸这一刻萧珏是看不到的,敏锐如萧珏,若不是他双目受损,一定会现我的异样是与他有关的。月蝉的话,句句在耳,当我在面对萧珏的时候那些话就一遍一遍地在提醒着我,我还是被她分了神。我从守望的搀扶中抽回了手,立在原地,深呼吸了两次,将心里的惶惶不安努力平衡下来,“月蝉很聪明,她能洞察人心,而且她的话对人有一种极强的暗示作用,我刚刚与她交手,虽未输,却也未赢。所以我想,既然连我都难以自控受其影响,更何况是其他人,所以月蝉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单凭对人心的掌控,她就可以轻易达到目的。” 这一点,不可否认。 我有自己的一套“扑克设定法”,习惯用十三张扑克牌去设定即已存在的人物关系。从a到1o,即是平民,是属于围观的普通人,劳动者;j是王子,较高级号施令的存在;q是王后,团队中女性角色的领导者;k是王,是在范围内存在的掌控者及能力者。 j拥有不平凡的身份,但是像个孩子,容易依赖;q是王后,不一定可以起到主导作用,可她足以压制和掌控j;然而当k这个王出现的时候,q又可以依附,联系j和k之间的关系,使之成顺,比某一个独立更加厉害。我认为,q作为女性存在的意义,其实是在协同合作中难以忽视的角色,无论是依附k,还是被j所依赖,她都是完全的掌控者,这便是女性王者的价值。 而月蝉,就是这样一个存在,她看起来柔弱无比,是个天真善良的女孩。但其实她可以同时使j和k听命于她,而在这件案子中的j是玉山,k则是月蝉爹。两个毫无关系的存在,却因为月蝉这张q的存在被联系到了一起。 我很累,想到这里,已经使我筋疲力尽了。再加上面对萧珏的时候,我不想让第三个存在于现场的人,也就是守望察觉到我情绪的变化。 “守望,你先出去吧。”萧珏静默了许久,开口说道。守望诧异尚未问出口,萧珏则说,“你去找弗昇,让弗昇将书兰带回照顾玉兰,你可以使青山和月蝉先回去准备月蝉父亲的后事了。” “是。”守望对萧珏的安排毫无异议,他退出去之前,仍心有顾虑地看了一眼过来。 直到门再次关上,我松了口气。 “月蝉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萧珏问。 我猛地提起一口气,“没什么,只是一些小事而已。” “你平时不会这样紧张的,如果有什么话想问我,现在守望也出去了。”萧珏虽眼覆黑纱,可他心里却清楚得很,早已将周围的一举一动观察仔细了。 有什么话想问他? 我真的很想问他,汐月究竟是什么人,他曾经对我险些叫出的这个名字,到底是谁,他真的是因为我与汐月有相似之处,才收留我信任我的吗? 话几次从心里到了嘴边,可是看见萧珏时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了。会让他现的吧,会让他现,我对他的心思早已不是那么简单了,有些事一旦越界,再想要收身回来就难许多了。如果这个汐月对他来说真的那么重要,那么他对我即使有所好感,也终是不会有心,于他,这是不可能有任何展的选择。如果这个汐月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他没有问题,可是我有,我清楚得记得自己来自于什么样的世界,现在又置身何处,我还要担心我能不能回去,于我,这也是不可能有任何展的选择。 既然清楚我们都存在顾虑,那么现在挑明只会令大家尴尬。 萧珏仍然默声等候。 我将憋在心里的那口气默默舒出。是啊,有些事根本不必急于这一时,破案不可以等,可活着的日子还长,若是以后变无可变,再回来解决该解决的问题也不晚。现在更重要的是,证明真正的凶手是如何犯下命案的,还逝者真相,还无辜者清白,使有罪之人受到该受的惩罚。“月蝉爹如何了?” 萧珏微一怔,却也接得不着痕迹,“中毒不深,还有的救。” “月蝉爹所中的毒,也是断肠草吗?”我疑惑,最近的几件案子,似乎都和这种草药有关。见萧珏点头,我又接着问,“我对植物并不怎么熟悉,不过当时对几种具有毒性的药物稍微了解过,我只记得,在后世,断肠草被分为多个科属,毒性也都不一,有没有可能长景、玉山和月蝉爹所中并非同一种断肠草的毒呢?” “不大可能,这山上的断肠草就一种,毒性很强,而中毒的症状则包括流涎、恶心、口渴、吞咽困难、热、呕吐、口吐白沫、抽搐、四肢麻木、肌肉无力、肌肉纤维颤动、舌硬、言语不清、共济失词、烦躁不安、心律失常等。迷走神经时,可使心跳减慢、加及失常,出现四肢冰冷、面色苍白、体温不开及血压下降等症状。”萧珏所一一列举出的症状,倒和先后中毒的长景、青山不约而同的相似,那就可以证明,他们所中的的确是同一种断肠草,既然如此,那下毒的人,恐怕就只有一个。“自从长景被验出中毒之后,我因担心此种毒草会继续危害村民,所以一直在着力找出可以解此毒的解药。后来玉山出事,我便以催血破毒,加以药草解毒,缓解玉山中毒的症状,慢慢调理,才勉强使他体内的毒性减弱。” 原来这断肠草的毒这么麻烦,在这处于人类原始文明的社会,萧珏可以借此方法解此毒也实在不易。 “你在想什么?”萧珏听不到我的回答,便惯性侧耳询问。 “情花之毒。”我说。 “那是,什么?”萧珏仿佛从未听说过一般。 “是金庸神雕侠侣里的一种毒药,毒过世间万物。噬骨腐心,灼烧五脏。而唯一的解药,就是断肠草。”我记得那时看过这一段,便随口说说。 “用断肠草解情花之毒?”萧珏亦笑,“以毒攻毒?” 我也是突然想到,若这断肠草当真可解情花之毒,那情花之毒不也应该可解断肠草的吗?无非是对换一下顺序罢了,只是看萧珏这般反应,连他尚且不知这世上有情花之毒,只怕这个想法是不大可能实现了。 “那后世可知神农氏?”萧珏问。 “神农尝百草的那位神农氏?”我疑惑。 “神农氏乃一氏族,族中之人皆称之为神农氏。神农氏的大领被推举出来统治所有部落时,称之为炎帝。当时世上之人无药可医,饱受病痛折磨,神农氏尝尽世间各种草药,为世人寻求治病解疾之法。当时却因服食断肠草而断送性命,故这断肠草,自被现毒性之强起,便无可解,只能是以缓解,逐渐使毒消退。”萧珏掸了掸袖子,坐直了甚至。 是这样?我忍不住苦笑,“在后世的神话传说之中,只说是一个天赋异禀的炎帝,有着透明的肚子,可以看到各种草药进入肚子之后是什么样子的。” 可原来,在这最原始,最无能为力的世界里,人类却充分展示了无畏的勇气。 “那后世可有流传前人所创的医术?”萧珏轻笑道。 “拔罐针灸刮痧按摩,都传下去了。还有人将这些整理成书,行出售,夜市的地摊上十五块钱能买两本。”我已无力吐槽。 萧珏虽怔,未能理解我的意思,却也大概从我的语气中听出了调侃,带着浅浅的笑意,意味深长地点着头,“也好,至少前人的心血没有浪费。” “话说回来,月蝉爹是怎么中毒的呢?”我的目光转向躺在床上依旧昏迷的那个枯瘦的老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三话 破解案件之疑 “月蝉爹虽然中的同样是断肠草的毒,可他与长景和玉山所中之毒还是有些不同的。八一中?文?网w1w1w??88zwcom”萧珏说着,他的手扶在了轮子上,轻轻转动轮子,行到床边。“长景和玉山所中的毒,分量不重,只是因为时间相隔较长,所以断肠草的毒性是一点点侵入骨髓的。而月蝉爹所中的毒,是加大了剂量,并且和我们现的时候相隔时间并不算长。” “加大了剂量?”相隔时间还不算长,那这么说的话,就是在他出事之前刚中的毒,而且加重剂量也无非是要他即刻死亡。这也太狠毒了吧! “没错,不过好在现得及时,毒性还未渗入过多。我便让守望取来羊血灌入月蝉爹口中,再施以他法才勉强救回他的一条命。”萧珏说的方法,有些复杂。可不难读懂他的用意,他跟我一样,都在怀疑月蝉,那个时间太过于巧合了,萧珏会特意点明现的及时,也是为了提醒我注意这一点。 “你认为,月蝉是否会知道,断肠草的毒大剂量被误服之后,不会立即丧命,还有时间能就过来呢。”我出于确认,必须把每一个细节都完完全全弄清楚。 萧珏低头沉思,“断肠草不必其他毒草,若是其他毒草,恐怕以此剂量服下,定在顷刻之间殒命。可断肠草毒性虽强,但是药性较慢,只是现在来看,断肠草是山上唯一还可以找到的毒草。” 他没有直接说明会还是不会,但是这举出的例子,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看来,月蝉的嫌疑的确很大。 “假设,”我缓缓提起一口气,陷入再一次的推理当中,“如果从最开始的长景命案来说” 从现长景的死亡,到推测他的中毒时间,我们大概可以确定,长景是在死亡的前一日之前,服食过被下了断肠草之毒的食物,那么,能让他放心吃下有毒食物的地方,究竟在哪儿?以十六个时辰为例,长景死亡是在寅时,也就是凌晨的三点到五点之间,而在玉山去找长景的时间,是亥时,也就是前一天的二十一点到二十三点之间,守望可以证明,当时的长景已经有了中毒反应。那么从二十一点往前退十六个时辰的话,那么长景至少是在玉山去找他的再前一天未时,就是十三点到十五点之间。这个时间,应该是长景死前两天午饭刚过的时候吧。 再推算四十个时辰的话,那么是长景死前第四天未时。这么推算下来,长景的中毒的时间应该就是在遇害前第四天下午未时到第二天下午未时这段时间之中。 “守望!”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口便喊守望。 “怎么了!”守望急匆匆地推门而入,脸色都被吓白了,或者他以为又生了什么事。 “月蝉和玉兰呢?”我顺着开着的门,往对面扒了一眼,问道。 “弗昇已经带我大姐来了,玉兰现在有我大姐照应着。月蝉哭得没了人样儿,青山便先送她回去了。”守望这时现没什么事,脸色才慢慢缓了过来,“霍汐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先进来,我有话要问你。”外面的风大,这会儿都吹到了屋子里来,一阵寒意,已不是屋子里一炉温火可以抵御,我是要他进来回话,顺便把门关上。 守望走了过来。 我思索着刚刚的怀疑,问,“在长景死前,你可曾记得,他在家中都吃了什么吗?” “在家中吃了什么?”守望喃喃自语地重复了一遍,“可是你问的是哪天?” “在长景死之前,第四天开始,你尽可能地回忆,如实告知。”我很认真地警告说。 守望用力一点头,回忆起来。“长景平日里,每日食两次,大多是我大姐二姐煮了肉羹,分着吃。第四日中时,也是这样,大姐盛好端给那父子,然后将剩下的分给我们。那天晚上他没有在家里吃,因为当午过后,他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有些晚了,大姐问说用不用给他弄些吃的时,长景是说自己在月蝉家吃过了。第三日大早,他也出去了,也是去月蝉家,快到晚上才回来,那日是长景生母的亡祭之日,所以他和曻倪晚上也是一起吃的。第二日嘛,他还是正午去的月蝉家,食过之后才回来的,他那日还很高兴,晚上便没有出去过。玉山来找长景的那夜,便应是出事的前一日了,也是正午在月蝉家食过之后,才回来的,不过那****晚上并未吃什么,只说是不舒服,想多睡会儿,让大姐不要去打扰他,到了夜里时分,玉山就来找他了。” “你为何记得这么清楚?”我本以为他能说出个大概,便已经是帮了我大忙,可很意外的是,守望却连每一餐长景是否在家都记得清楚。 守望低头,眼中露出愤愤之色,“我当然记得清楚,长景还活着的时候,他不在家,我大姐便能松口气,他每每在外受了气,便总欺负我大姐。那些时候他逑月蝉而不得,时常赖在月蝉家已不是什么新鲜的事了,月蝉爹也偏向长景,几次撮合,故意留长景在家食饭。所以曻倪也就没有使我大姐去寻。” 原来是因为这样,守望才清楚记得那时生的事。 又是月蝉家,果然证实了我的猜测。 守望答完了话,转身出去了。 “如果在玉山去找长景那日,一切都是月蝉算计好的,这就都能解释了。”我叹了一句,真相离我们太近,而月蝉一直以来都以一个无辜弱小的形象陪伴在我们身边,所以被我们忽略她犯案的可能。 “你想说什么。”萧珏的手,扶在轮椅上,修长的手指在这气温里,更添了几分苍白。 “在推算长景中毒的前四天到前两天之间,长景都有在月蝉家食饭,而长景自己家里,书兰煮饭是大家分食,又有玉兰帮忙,所以她在饭菜中下毒的机会很小,否则其他人也不会安然无恙。以玉山去找长景时,他已经中毒来假设,当天月蝉曾经去找打猎归来的青山和玉山,那会儿我们询问她的时候,她告诉我们,是因为她爹出去之后,长景轻薄她,所以青山动怒,要去找长景。青山是个粗人,心思必定不及玉山和月蝉,一开始月蝉解释说,是因为怕青山冲动所以阻拦,而之后,玉山却去了。我觉得能使玉山去寻长景,与长景说清楚,也绝不会是毫无关系的事。这么说吧,如果当天长景已经出现毒的反应,而且守望对我说过,玉山在找长景的时候,长景的反应很奇怪,我猜测当时长景已经中毒很深,而既然断肠草是慢性毒草,从长景中毒之后有反应开始,到玉山去找他长景所表现出来的状态,绝不可能毫无时间差,那么就可以再往前推,长景刚有反应的时候,绝不是玉山去找他的时候。或者,他正午在月蝉家纠缠时,便有了迹象”虽然不愿相信,但是这个可能性很大,“月蝉对正午长景纠缠她时所表现出来的异状当是有所察觉的。从守望刚刚的证词中可以得到两个线索,第一,在长景死前的一日,他是天快黑了才从月蝉家回去,而且当时很开心。可那时按照月蝉的说法,是月蝉得到轻薄去寻青山和玉山的时候,长景到底因何事开心。第二,如果在玉山去找长景的当日正午,长景在月蝉家食饭时就已经表现出中毒的状态,那么以正午为时,重新推断长景被下毒的时间,十六个时辰,不可能是前一日的正午,那么,就是长景死前第四日晚上的那一顿饭了。他一连三日在月蝉家蹭饭,为何第三日月蝉才跑去告知青山和玉山呢?若她真的那么讨厌长景,还会让他留在家里连续三日食饭吗?第一日或许毫无防备,第二日怎么也该告诉青山一句了,她熟悉青山玉山的生活规律,与青山每日相见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说这件事,然而她没有” 为什么呢? 我转过身去,缓缓吸入一口气。长景应是在死亡前第四日晚上吃下了掺有断肠草之毒的食物,而下毒之人,就是在月蝉家做饭的,月蝉。之后的两天,长景继续到月蝉家蹭饭,而月蝉却没有告诉青山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因为她要做一件不能告诉青山的事。”“他”果然再一次出现了。 “月蝉要杀害长景。”在得到“他”同样的肯定之后,我终于把这句放在心里的结论说了出来。对,就是这样,“月蝉想要下毒杀害长景,是她一早计划之内的事,从长景现死亡之前的第四天,月蝉就已经在晚上食饭的时候,在长景的食物里下了断肠草的毒。” “她当时一定暗示过长景,第二天要再来。”“他”点到为止地提示。 “没错,月蝉虽然对断肠草的切实毒性并不是完全熟悉,可自神农氏尝百草之后,想来这天下诸人便都知道断肠草有毒,且毒性较慢,较强。月蝉在长景的食物中下了毒之后,她并不放心,不确定长景什么时候会出事,所以,她要亲眼看到长景表现出中毒症状,才有了下毒之后第二日,第三日,长景接连在月蝉家蹭饭的事生,否则即便长景再如何不知羞耻,也不会天天去碰一鼻子灰,因为当时长景非但没有碰一鼻子的灰,反而,得到了月蝉的回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四话 月蝉的爹 “长景因为得到月蝉的回应,所以接连三日在月蝉家食饭,这回应恐怕也是月蝉的邀请,无论是从守望所说,长景第三日回到家中表现的高兴状态,还是月蝉爹主动避开,让长景与月蝉单独相处,都足以证明,当时,长景没有受到月蝉的冷落,所以他会开心,而月蝉爹的默许,也是因为月蝉爹以为月蝉是变了心思,想要答应和长景的婚事了。八一??w?w1w11?zwcom” 这就能解释,为何月蝉爹会主动避开,留长景在家里和月蝉单独相处。“那日月蝉一定现了长景的异样,她知道长景的异状是因为断肠草的毒性挥了作用,所以是月蝉暗示的举动,让月蝉爹和长景都误会了,月蝉爹所以回避,是希望留一些时间和空间给他们二人。可月蝉爹的这一行为,从一开始就在月蝉的计划之中。” “因为月蝉需要留一段空白的遐想来暗示他人,她受了欺负。这也是再为她接下来的计划做铺垫。”“他”很笃定地说。 “长景并不是月蝉唯一的目标,还有玉山。或者说,玉山才是月蝉真正想要除掉的目标,她的这一计划一旦成功,便是一箭双雕,同时除掉两个阻碍了她和青山在一起的人。”月蝉有动机杀害长景,如果玉山存在杀害长景的动机,是因为阻止长景继续骚扰月蝉,对月蝉和青山的生活造成影响,如果月蝉爹杀害长景,是因为他以为长景对月蝉造成伤害,并且想要中断长景继续伤害月蝉,那么月蝉有更直接的动机杀害长景,是因为长景的出现,阻挠了她和青山在一起的机会。“月蝉很在意青山,她的在意远比我所以为的还有深刻,大概已经成为一种执念,这种执念会让人为之疯狂。而之后陷害玉山,也是因为玉山和青山的关系,令她无法忍受,她无法接纳青山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弟弟,而不是她这个爱人,月蝉的执念会延伸出一种疯狂的占有欲,使她迫不及待地对青山身边的人赶尽杀绝。她是故意的,是故意在那个时候去告诉青山和玉山,自己被长景欺负了。我刚才便说过,月蝉很聪明,她可以看透人心,所以她知道,玉山一定会和她一起阻止青山去找长景,因为青山冒失,很容易生冲突。可是她受欺负这件事,兄弟俩断然不可能就这么忍了,而且据之前得到的说法是,玉山对月蝉的心思也并非无意,所以,在这种时候玉山代替鲁莽的青山出面,毫不意外。” 月蝉根本一早就算到了这里,她知道,玉山会替她出面去和长景谈这件事。她是故意在长景连续蹭饭的第三天,做出这样的事来,就是因为那****已经证实,长景将会毒死去,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告知玉山,让玉山去找长景。在玉山受到月蝉的暗示之后,理所当然会认为是长景强迫月蝉,他是带着气愤去的,而反观长景,长景刚刚得到月蝉的回应,自以为撼动了月蝉的心意,所以正高兴着,然而身体传来的屡次不适,让他在两种情绪中逐渐焦躁不安,再加上这时候玉山的“到访”,使矛盾激化,冲突一触即。 “玉山和长景的冲突,也应在月蝉的计划之内,只有这样,长景死了,她才能将长景的死推到当夜和长景生冲突,并且存在杀人动机的玉山身上。”我沉了一口气,慢慢睁开双眼,眼前的“他”忽而如一阵烟雾散却,我停顿片刻,接着分析,“在青山当时的口述中说到过一件事,当日玉山去找长景理论之后,青山和月蝉一直在等着他回来,可是过了很久,玉山都没有回来。天已经快黑了,青山就送月蝉先回去家中,在从月蝉家返回自己家的路上,遇到了赶回来的玉山” 萧珏一直沉默着,直到这一次,他听到我刻意的停顿,只是稍加思索,便已明白。“你认为青山在送月蝉回去的这个过程中,有疑问是吗?” “嗯。”我确认,“当夜那个时候,长景应该还未毒而死,村子里的人更不会知道长景死了或者将要死了。可是这个时候,有一件事令我觉得很奇怪,按理说当日月蝉向长景示好,月蝉爹故意避出去留给月蝉和长景独处的机会,在不知道长景出事了这样的前提下,如果在夜里看到送月蝉回家的人是青山,更何况还是那样的深夜里。难道月蝉爹会答应吗?” 按着一般的设定来说,这个时候,月蝉爹恐怕会大脾气,甚至和青山再起冲突。可是在青山的描述中并没有提及这一段,为什么呢?因为这件事根本就没有生过,而不是青山忘记说或者不想说。青山送月蝉回家,他根本就没有遇到月蝉爹,而是在月蝉进到屋子里之后,就离开了。然后就在路上遇到了玉山。当时月蝉爹如果在家,看到青山送月蝉回家,这一幕,他绝不会坐视不管。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当时根本就不在家里。 “我和守望回到当时玉山和守望先后与长景生肢体冲突的岸边观察过,在我们重新梳理案情的时候现了一组脚印,脚印判断身高,大致与月蝉爹相似,而且可以从脚印证明,他当时极有可能背负着已经死去的长景的尸体。”我把在河边的现告知萧珏,“因此可以推断,当时月蝉爹因为并在家里,所以他没有和送月蝉回家的青山生冲突。” “你认为月蝉爹知道月蝉毒杀长景的事吗?还是,你认为杀害长景的这件案子,是他们父女商量好了,一起犯下的呢。”萧珏应该此前并未猜到,我们会在河边现月蝉爹的脚印,所以这话听起来,便多了几分保留。 我看向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月蝉爹,这些事让我又想起了沈长辉和沈再阳,“我想,月蝉爹一开始并不知道月蝉的计划,单凭他那日和曻倪一起跌落悬崖,就可以证明他很爱自己的女儿,不惜以性命除掉威胁她的人,如果月蝉爹一早就知道月蝉要杀长景,他怎么会让月蝉自己动手呢。只是一向对青山十分执着的月蝉,突然向长景示好,这样的转变,他作为父亲怎么能不起疑,如果月蝉要对长景下毒,最不容易露出破绽的地方就是在她家里,将断肠草下在长景的饭菜中,单凭她在家里下毒的这个过程,就给了月蝉爹很多次机会去现月蝉做了什么。只要月蝉爹有所怀疑,他大概就可以在月蝉能藏东西的地方找到断肠草。接下来只要月蝉将他支出去,他躲在外面等着就足够了。” 那一日,应是月蝉爹看似给他们创造机会独处,可他当时应该已经怀疑月蝉要害长景了,只是无奈自己什么都帮不了月蝉,才趁机出门,等候在家外面观察着。月蝉之后没多久,也出来了,并且直接找青山和玉山,偏就那一天兄弟俩从山上回来得晚了一些,月蝉生怕这时候长景再有什么异样提前死了,故而到村口去等候,在看到青山他们的时候,便说了后来的那番话。玉山虽然生气,却好在比青山理智一些,所以自己提出去见见长景,和他说个清楚,只要之后月蝉表示支持,那么青山身边两个替他拿主意的人都决定了这件事,他不会反对的。 而躲在暗处的月蝉爹将这一切看了个分明,在看到玉山去找长景之后,月蝉爹就跟在玉山身后,偷偷跟着去了。“这也是出于月蝉爹对青山的信任,无论他曾经多么想要否定青山没办法让月蝉衣食无缺地过一辈子,可他心里都是认可青山会保护月蝉的。所以月蝉和青山留下来,月蝉爹是放心的” 月蝉爹跟着玉山到了长景家,看到了玉山和长景的争执,也现了躲在暗处观察的守望。后又跟着他们一起到了河边,亲眼目睹玉山和守望先后同长景的争执,并在守望砸伤长景匆忙离开之后现身。按照长景的死亡时间推断,在守望离开之后,至少相隔一个时辰,长景才死去。 “他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着实是一个好父亲。”萧珏叹了句。 是啊,月蝉爹不是一个好人,因为他在整件案子中为了维护那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害了好些人,可也是为了保护月蝉。月蝉爹应该清楚,月蝉给长景下过药,也应该清楚,月蝉使玉山来找长景,就是为了陷害玉山。可是凭空又冒出来一个守望,后来长景死去的地方竟然是一个偏僻的河边,尸体如果不能及时被人现,便无法使人怀疑到玉山身上,因为当时玉山来找长景,只有玉山没办法解释他到底做过什么。为了让长景的尸体尽早被现,所以他费劲将长景背在身上,然后走到河里去放下,使长景的尸体顺着水势被冲到下游,也就是村口。 “青山!”门外忽传一声,是弗昇的声音。 而我们刚刚都未察觉有人,这一声,我立刻拉开了门,果不其然看到青山站在门口,当下我心就悬了起来。“青山,你怎么在这里?” 他该不会听到了我和萧珏的话吧,我看向萧珏,萧珏却如全然不知。 青山低着头好一会儿,一向憨厚的人反而不那么容易被察觉心里的变化,所以我不敢妄自揣测他到底有没有听到我们的话,如果有,我该怎么跟他解释,现在我们还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月蝉确实杀人,一切还只是推理,若青山打草惊蛇,这后果可如果青山什么都没听到,我便不适宜多做解释,免得他联想到什么。青山这会儿才慢慢抬起头来,浑厚的声音中略显哽咽,却还在坚持,“霍汐姑娘,我有事想求大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五话 青山的请求 他说有事要求萧珏?! 我循着这一句话,望向屋子里的萧珏,萧珏淡然思索片刻,声音清冷地回了句,“让他进来吧。?网?w?w?w8?8?z?w81c1o?m” 我心里始终悬着一颗大石头,青山要见萧珏并且有事求他,总不可能是因为我们刚才说的话让他听到了,所以他才想求萧珏什么的吧?可是,青山到底都听到了什么? 如果不是弗昇在院子里喊了那一声,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青山当时就在门外。可我不知道不要紧,一向听力过人的萧珏怎么也没现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我便让过门口,使青山进到屋内。弗昇还站在院中留意着这边的一举一动,我回身确定了一番,便对弗昇交代,“没事了,你去看看守望和书兰那边,有什么要帮忙的吧。” 弗昇这才放心,点了头离开。我关上门,回到萧珏身边。 青山始终崩着,一句话不说,一张脸憋得通红。萧珏自他进门之后,便是一言不,静观其变,恐怕青山此时细微的反应也在萧珏的谋断之中,他早已洞察青山的情绪的变化,只是一字未语。萧珏轻俯下身,一手揽着长袖,一手拾起干柴送往火堆之中。 青山十分为难,若此时萧珏问一声,他倒有个台阶下,可现下谁也不说话,就平白尴尬了许多。这时候,青山终于忍不住了,他别扭着看向我,意在求助。 “萧珏,青山都进门半天了,你怎还不让他坐下,这白白在这杵着,你是不觉得,我们可尴尬多了。”青山于我毕竟有救命之恩,我既然看出了他的意思,没理由不帮他的。可我还不知他此番到底要求萧珏什么,也不便开口,只能寒暄着打破了僵局。 萧珏听是我说话,倒也诧异,“哦?青山还未落座吗。”这句话问得倒也奇怪,好似他当真不知一般,不过这么一句,也缓解了些气氛,不像刚才那么拘谨了,。“青山,坐吧。” 青山闷声靠在了一旁,也没坐下,还是心事重重地看了我两眼。 这一次,萧珏似是有所感觉一般,说,“青山,你有什么事吗?” “大人”青山支支吾吾地,我却早已悬起了一颗心,像是等着,又像是生怕他突然提起,关于我们对月蝉的怀疑。 我在心里暗自盘算着,他如果开口问了,我该怎么回答。 “大人,我”青山再一犹豫,一瞬间将气氛又一次凝固到了冰点。 其实我心里在刚刚那一停顿之后,已经大概从青山的反应,猜出了他想要求萧珏什么事了。可只是仍然不放心而已,毕竟我与萧珏刚刚对案情的分析,实在不知青山听没听得到,或者听到了多少。只怕一个不小心,他真的问出来了,要怎么回到他,我们在怀疑月蝉。 “你是为了玉山?”萧珏径自反问。 青山怔了片刻,答说,“是。”又僵持了一会儿,继续说,“大人,既然玉山已经死了,我想要回玉山的尸体,好好将他葬了,求您答应。” 我暂时松了一口气,还好。 只是青山现在来要玉山的尸体,恐怕不妥。一来玉山其实并没有死,青山现在想要回玉山的尸体回去安葬,我们到哪里能给他找一具玉山的尸体呢?二来,此事若是处理不好,让月蝉觉异样,恐怕打草惊蛇,对案件并无帮助。 “青山。”萧珏叹说,青山立于一侧洗耳恭听。“我知你们兄弟情深,可现下玉山被害一事还未有个结果,恕我一时不能将他交给你。你应知道,这连续几起案子,如果不能查个清楚明白,只怕村子里的人都会受其影响。希望你再给我几日时间,待一切水落石出,我一定将玉山完好的交给你。” 他那句完好,一语双关。 青山无奈,他不能违背萧珏的意思,只是俯身鞠了个躬,最后看了看我,又叹了口气,才转身出去。目送青山离开,这一次确定听到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才放下心来。 自打青山走后,萧珏彷如什么都没有生一样,继续忙活着他手里的事。 “你是故意的。”我从听了他对青山说的那一些话后,就很确定了,我刚刚还不解,就算我没有留意到青山在门外的动静,萧珏也该感觉到了。毕竟他曾经亲口说过,眼睛看不到所以听力异于常人。 青山走进房内的时候开始,我就在怀疑萧珏是否有了什么计划。 “你指的哪件事?”萧珏似懂非懂,却又好像是真的。 “难道你不是故意让青山在门外听到我们的谈话吗?”我也有些拿不准了,难道是我猜错了? 萧珏很认真地听完了我的话,他所有的反应都告诉我,他没有在隐瞒我什么,只是语气中独有的一丝无奈,反而坐实了他接下来的话,“起初一个走神儿没太留意,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门外了。” “起初一个走神儿?!”我印象里,萧珏可是个谨慎小心的人,更何况他还是一大夫,怎么可能会有走神不自知的时候呢?“你也有走神儿失误的时候?”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可面对我的玩笑,萧珏并不怎么觉得好笑,他面色稍显失落,静默下来。 是有心事吗? 能让他失神忘却身边事,竟然连起初青山站在门外都未察觉。他当时说了什么来着?我记得,我们刚才在聊月蝉犯案的推理过程,说起了月蝉爹在整个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然后萧珏好像说了什么。 “他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着实是一个好父亲。” 对,就是这句。这是在弗昇叫出青山名字,引我们察觉青山之前,最后一句对话,我以为萧珏这句话是按照我的推理逻辑,在形容月蝉爹,可现在看来又好像不是。萧珏面色虽已恢复正常,仍不免有些落寞,这和他刚刚所说的走神儿不径相似,他此时越是正经,就恰恰说明了令他刚刚走神儿的事物严重性。 是,他的父亲吗? 难道那一刻,萧珏的走神儿是因为我们聊到月蝉爹,所以让他想起了自己的事吗?他因为想起自己的父亲,所以才走神儿没有及时现站在门外的青山。 我早些时候曾经判断,萧珏身为黄帝的后人,既然流落至此,应是因为政治斗争被流放。如果根据这个思路来想的话,那萧珏的父亲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无论怎样,那都是他自己的私事,我若真的将他当做朋友,适可为止的关心体谅就好,对于他家里的事和生在他身上的过去,若他不想说,我还是不要多加干涉为好。这已经有些越界了,如果再关心,那么恐怕最后的结果会“阵地不保”。 “可是你就算后来现了青山,也没有及时提醒我啊。”我回忆了一下,接着说,那时候我们讨论的内容虽然也算不上重要,可毕竟涉及案情,他当时听到青山在门外,理应制止我接着说下去才是。 “剩下的事,总要青山有些变化,才好找出月蝉的破绽。”萧珏果然是有了自己的计谋的。 尽管,我想到了。 “你是因为记得我说过,月蝉很厉害吗?”我以青山作饵,差一点就攻进了月蝉的防线,不过失败了。我自己都觉着说,以月蝉的心思,再想要用青山使她松懈一定难上加难,所以我刚刚已经在怀疑,萧珏之所以让青山听到那些话,就是要青山去怀疑月蝉,从而使他们之间有所间隙,这样的话,更容易使月蝉自己露出破绽了吧。计是好计,可萧珏毕竟是瞒着我自作主张不,也不能说是自作主张,本身这件案子就是我受他的委托,帮他查的。“挑拨他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这和萧珏的形象太不符了,素来淡若清风,总不会是因为急于破案,才出此一计的吧。 这才是我真正想要问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完全不符合他一贯行事的风格,我印象中的萧珏是个善良的大夫,做事笃定专注,若说他会为了急于破案才故意使青山听到我们的对话,以此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我是一千万个不相信。所以,到底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咳、咳咳”床榻上昏迷着的月蝉爹忽然咳出血来。 我急忙上前观察他的反应,也留意着,担心他的动静会让院中其他人有所察觉。还好,月蝉爹咳出血之后,便没怎么样了,气息匀多了,面上毒色未退,不过却像是昏睡过去了。 “霍汐,若月蝉真的那么危险,你便不要再与她硬碰了。”萧珏趁着我照顾月蝉爹的空当说,起先我也没怎么在意,“我虽不知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可你从进门开始的反应就不对劲。” 我?! 等我回过神来,萧珏已经转过身去忙别的了。我低下头,无意间察觉月蝉爹竟滑落两行清泪 “萧珏,”我帮月蝉爹擦去眼泪,心中一片怅然,想起萧珏的那番话,便叫了他,萧珏也闻声停下了他手中的活计静候。“若我有危险,你会救我的吧。” “会。”萧珏语气丝毫未变,淡然如常地回了句。 “那就好。以你的医术,无论我遇到怎样的危险,只要你答应了救我,都应该能把我救活吧。”所以,尽管我知道我和月蝉可能势均力敌,她的暗示能力可能会再一次牵出我心里的黑暗,而我的黑暗偏偏又那么多,接下来我可能还会受伤,或者比这一次伤得更重,可是堂堂萧大夫既然已经答应了救我,我应该也就死不了了吧。 有了他那句保证,我就放心多了,打开门准备去再翻查一遍案件。 “你这心,却还是那么狠。”萧珏在我身后,轻轻地叹了句。 我一怔,他又并未在说什么,我只当自己是听错了,或者,他并不是在与我说话,便没有多在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六话 木雕的疑惑 月蝉爹如果是因为迫不及待使其他人现长景的尸体,所以才将长景的尸体放入水中,使之顺流而下,在光天化日被村里人看到。八??一中文w?w1wzwcom那他的目的,不外乎是想要帮月蝉脱罪,让青山成为月蝉的时间证人,毕竟终其结果,当晚是月蝉和青山在一起,玉山理所当然的就成了替罪羊。 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正是因为长景先后与玉山和守望起争执,身上呈现多处不明伤痕,才让我们起疑,从而证实长景死于断肠草之毒。在整个计划中,月蝉从为长景下药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是算计好了,要借机除掉青山身边的玉山的,所以那夜青山送月蝉回家,月蝉应该就已经对长景和玉山之间生了什么有所感觉的,可是她会知道,自己的爹在暗中其实也帮了她一把吗? 我倒觉得,在月蝉爹将长景的尸体弃入水中的时候,月蝉是并不知情的,她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被她爹察觉了。按照青山所说送月蝉回去的时间,然后遇到玉山可那时,长景还未死,在玉山离开之后,长景还和守望生冲突并且被守望砸伤,是在又一段时间之后才死去的。既然是在长景死后,月蝉爹才将长景弃尸河中,那么就是说,在青山遇到玉山的时候,月蝉爹还没回到家?!后来月蝉和青山也证实,在玉山逃离村子的第二天,青山是天一亮就上山的,以此时间来推算,月蝉从青山那里得知玉山的下落,肯定是在青山上山前,见过青山的。是月蝉回到家中之后,没过多久又回到青山那里了吧。可是这样的话,在月蝉爹将长景弃入水中然后回到家之前,月蝉应该已经又出门了! 所以,那天的情况应该是青山送月蝉回家,玉山误以为自己杀了长景所以匆忙逃离,可是玉山离开之后,长景醒来与守望生冲突被砸伤,守望离开之后长景最终毒,青山在回家的路上遇到玉山,玉山趁夜离开村子逃到山上,月蝉返回青山家得知玉山下落,青山上山寻玉山 然后,月蝉回到家遇见了月蝉爹,月蝉爹一夜未归,加上他将长景弃尸河中,当时一定很紧张。以月蝉对人心的猜度,她当时肯定就已经现了月蝉爹的不对劲,所以,是在那时候,月蝉才知道月蝉爹为了帮助她做的那些事之后,月蝉根据青山所说的上山,去找玉山。 青山刚离开,月蝉就到了,在月蝉的劝说下,玉山答应跟她回到村子里,暂时躲在月蝉家的地窖中。月蝉去找青山,却遇到了竹牙 不对,这里说不通啊,月蝉没理由在知道玉山的情况下,还有闲工夫和竹牙聊天的。 这里面,应该 “除了真正的凶手,没有人在破获案件前能完全知道生了什么。如果每一个线索的现是一个点,那么推理就是要将这被现的所有点连起来,再一一去证实他们” 这是,我哥说过的话。 点,连起来连起来还有什么线索是我忽略了的呢?一定还有关系! 肯定还有什么,是我忽略守望!对,守望 守望说过,他是因为想要去威胁玉山,所以才去找玉山。当他现玉山和青山都不在家的时候,所以躲在了玉山的房间里可是 可是青山说,他是因为听到玉山房间里有声音才过去查看的而我和萧珏当时都不约而同想到,是有人在玉山的房间里翻找什么东西。守望却没有提及这一点。 而那日曻倪自以为掳走月蝉的时候,曾经与青山对质,青山提起过,玉山亲口告诉他,自己曾经在案现场与长景生冲突时不慎掉落随身物件,所以回去寻找,然后就看到了守望把石头砸向长景,而他也被长景现这一点,守望也没有提到。 “霍汐姑娘。”守望突然出声叫住了我,“你怎么自己站在院子外呆啊?外面多冷,回去想吧。” 他手中端着一盆,应是出来换水的。 自昨日萧珏使月蝉爹诈死之后,弗昇和守望就把月蝉爹挪到祠堂里去了。然后守望和书兰、玉兰就搬回了主屋对面的那间屋子里,萧珏自然还是住在他自己的房子里。 “守望,我有事想问你。”我起身走向守望,确定周围没什么人,才跟他说,“你砸伤长景当日,扔掉手中石头的前后,可有现什么人吗?” “这个问题你之前不也是问过了吗?”守望无辜地问。 “你再仔细想一想,你当时,真的没有察觉到有人在看你吗?”我耐心引导。 当时玉山和月蝉爹都藏身在暗处,可是玉山如果一开始没有察觉月蝉爹倒说得过去,可怎么当他再次折身回来的时候,也没有现月蝉爹呢?玉山说守望看到他了,可是守望却说当时什么都没看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守望思索很久,还是摇了摇头,“霍汐姑娘,我当日真的什么人都没有看到。我当时很害怕,也很慌张所以,只是匆匆看了周围两眼,逃都来不及,怎么还有功夫细看呢。” 如果守望说的是真的,那么就是玉山在说谎,或者是转述了玉山话的青山在说谎。 “那你当日,可捡到或者丢过什么东西吗?”我再问,玉山不是落了东西才回去找的吗?可是我们那日去案现场模拟的时候,已经找得很细致了,什么都没有现。除非玉山落下的东西是被人捡走了,否则就只能说明玉山在撒谎。 守望偏着头,又想了会儿,“没有啊。” 又是没有 说话间,房里的玉兰起了身,颤颤巍巍地拿着什么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看见我们,一笑。守望赶忙上前去扶她,“你怎么也出来了,伤才好些,不好好养着怎么行!” “我实在闷得慌。”玉兰解释说,看样子这几天昏迷在床,她着实闷坏了。我和守望都无奈地笑笑,玉兰拿着手中的木雕,有些不高兴地对守望说,“你之前答应给我做的这个,可怎么看也不像我啊、” 不像她的木雕? 我从玉兰手中结果那木雕,是个大概二十厘米高,直径约七厘米的瘦长类似圆柱体雕琢的木雕。上面雕着一个姑娘,乍一看和玉兰很像,可仔细看,就觉得不那么像了 守望也疑惑,接过木雕看了看,问说,“二姐,这是我给你的那个吗?” “不就是这个吗?!”玉兰生气。 “怎么回事?”我好笑地看着他们姐弟间的斗嘴。 “之前大姐生辰,守望自己雕了一个木人送给了大姐,我看着喜欢,便求他也给我雕一个。”说着,玉兰夺过木雕推到我手里来,“这不,前些时候他说雕好了,就送了给我。可那几天频出事端,我也没有仔细看,这不,现在得了空也着实闲着无聊,就拿着玩儿,可怎么看都觉得并不像我啊。” “确实不像。”我对比了一下玉兰,说,“玉兰扎着两个辫子,可是这木雕确实散着头的。” 也许是技术有限,木雕稍微粗糙一些,主要特征的辨识感也不强,毕竟不像后世有各种各样的工具。而我现在拿在手里的木雕,基本上的人物造型和兵马俑不谋而合,我在打量了一会儿之后,才现了型这个相对于还是比较明显的特征。 “散着头的?”守望自己也挺惊讶,又接了过去,仔仔细细地看。“这这不是我那个啊。” “怎么不是你那个,分明就是你送我的,现在又说不是。”玉兰还在生气。 这木雕,可以像玉兰,也可以说是像别人,乍一看是身形还有眼眉,所以觉得像是玉兰。可现在现型这个问题了,就理所当然地觉着不是玉兰。更像是月蝉?! 月蝉的确是散着头的。 和玉兰也有些相像。 我看向守望,守望也疑惑地看着我,眼中的困惑一点点散去 “你们怎么都站在院子里啊?”青山突然站在了门口。 我下意识将守望送给玉兰的木雕藏在了身后,“玉兰说在房里闷着了,所以要出来走走,我们就陪她说说话。不过这会儿风大了,玉兰也该回去了,要不然,又得着凉。” “哦,对对,青山大哥,那我就先把二姐送进去。”守望说着,推着玉兰进房去了。 “青山你这次来,还是因为玉山的事吗?”我小心地问说。 青山慢慢低下头去,是默认了。 “萧珏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他真的很尽心在查这件事。”我只是把自己看到的如实说出而已,青山逼得太紧了,丝毫不给我们空闲,前些时候为了救人,萧珏是日也忙夜也忙的,人都消瘦了许多。 “霍汐姑娘,我也知道大人辛苦了,我我没有责怪谁的意思,就是因为放不下这件事,所以什么都做不了,就想来问问,是否有进展了。”青山十分诚恳,但也难不住骨子里冷透的落寞,失去至亲,仿佛几日之间他已垂垂老矣一般,一下子就老了二十岁,头也白了许多,瞳孔深处也浑浊了许多。 我看他现在这幅样子,真的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告诉他玉山的事。“青山,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一切都会过去的。” 只要这件案子过去,他就可以和玉山团聚了。 “霍汐姑娘,大人那边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青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手势很大的从眼前摊开指向一旁,他本就浑浊的目光变得更加不坚定。 这个样子和沈世京来找我的那一次,如出一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七话 关键的一点 “青山。w≠w≈w≠=zw=com”我索性转过身去在他面前站定,试图以最大的诚意使他完全对我放松警惕。“你们救了我,我真的很感激,也希望你能相信我,无论生了什么,你们对我而言就是救命恩人,我是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你有什么想法和怀疑,不妨直说。” 青山一冲动,有些话已经到了嘴边就要说出来了,可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就吞了回去。“其实,也没什么怀疑的,我是个粗人,不像你们那么聪明,我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青山的这句话,即是向我说明他的决定,也似乎是在劝说自己信服。 我看着他,他在看了我两眼之后,又别开了眼神。不是因为心虚,而是想要单纯的隐藏自己,他的这种行为告诉我,他对于一些事有所察觉,他在怀疑,并且在刚才还想要主动去证实。但是,就在转眼的功夫,他就已经决定了,他这个态度完全就是愿意接受一切可能,但前提是经过“证实”的。 青山并不是个聪明的人,可是基于他现在的立场,他却选择了最聪明的作法。 “嗯,你说的对。”我认可他的作法。 “你们在说玉山的事吗?”玉兰突然打开门,冒失地冲了过来,她站在青山面前抬着头看着青山,想要得到他的证实一般,“青山大哥,我姐姐她真的不是杀害玉山的凶手啊。” 青山一怔,“这话怎么说的呢。” “青山大哥,你相信我。”玉兰不顾守望的拉扯,最终还是冲上前去和青山极力解释,“我姐姐她真的不会杀人的,玉山是个好人,我姐姐怎么会伤害他呢。我姐姐我姐姐她只是,只是为了保护我们。玉山出事我们都很难过,可是我们平日和玉山无冤无仇的,怎么会” 玉兰听起来已经语无伦次了,她很想得到青山的证实,使青山相信,“杀害”玉山的人,一定不是书兰。玉兰很认真地想要帮书兰解释清楚,即使她自己看起来很狼狈。 “我并不是不相信书兰,”青山为难了一阵儿,可还是依着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他这一句话,使拉扯中的守望和玉兰都停了下来,青山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看起来没有那么突兀。“玉兰,守望。” 听青山念说,他二人不约而同看向青山,静待青山说下去。 青山缓了缓,“我并不是不相信书兰,也没有认定说书兰一定对玉山做过什么。长景的死,玉山也曾经被曻倪怀疑,我可以明白你们现在的感受,所以想你们放心。”青山慢慢回过头来看向我,似乎接下来的话是对我说的,“我相信大人一定会公正处理此事,无论是杀害长景的人还是杀害守望的人,大人都会查清楚,是断然不会污蔑好人的,我愿意等大人查清楚的那一天。” 生了这些事,青山还可以保持一颗纯粹的心,愿意善良相待,实在是 “太好了。”玉兰说出了我想说的话,她听见青山说的这些,松了一口气,上前去握着青山的衣袖,“青山大哥,谢谢你,谢谢你愿意这么想” 青山抿嘴一笑,低下头去。这一低头我看向守望,守望也正看着我,守望是因为不解,我则是因为多了一份担忧。 “青山大哥”玉兰自然能感觉到青山的难过,她很想劝慰青山两句,可是开了口,又不知说什么好了。玉兰拉了拉青山的袖子,憋了好久,才憋出这么一句,“玉山如果知道你因为他这么难过,他一定也很难过” 这一句,很受用。青山缓缓抬起头看向玉兰,提及故去的弟弟,使他对其他人的防备松懈了许多。 “你们,这是怎么了?”月蝉站在不远处,像是刚来,被大家的反应影响很是疑惑。 玉兰悄悄松开了青山,却被月蝉看在眼底。 “我” “我” 青山和玉兰竟是同时开口,一个字,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很惊讶。 这下子就算没什么,也很容易使人误会了。我看情况不对,出声帮忙解释,“玉兰情况刚好些出来走走,正好碰到了青山,玉兰只是不放心书兰的情况所以和青山解释了两句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月蝉松了一口气,笑着提起手中的筐子,“我带了些吃的来,你们应该还没吃东西吧,既然都在,那就一起吃吧。” 守望一迟疑,他听到月蝉说带了吃的来,一下子就变得很紧张。他知道月蝉和月蝉爹是我们现在主要怀疑的人,自然会怀疑月蝉拿东西来给我们吃的用意。 眼见着月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最后停留在守望稍显防备的表情上,我说,“太好了,正好今天还没吃东西呢,月蝉做的东西可是好吃得很,青山也一起来吃点吧。” 月蝉看向我。 “好啊。”青山应了声。 “我来帮忙。”玉兰笑盈盈地说着,从月蝉手中帮忙接过,一起向对面走去。青山跟在后面进了院子,然后是月蝉。 守望突然一把拉住我,将我拽到一旁,“你不是”他生怕被人听到,又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怎么能吃月蝉带来的东西呢,万一” “放心吧。”我拍了拍守望的肩,“刚刚在我提议让青山一起留下来吃的时候,月蝉毫无变化的看向我,是诧异我会主动提出让青山一起在这里吃东西。而不是看向青山,如果她带来的东西里有异样,在我提出一起食用的邀请时,她会因为本能地担心去留意青山的反应和回答。所以,她带来吃的,只是想来试探我们对案件的调查罢了。” “那还是不能懈怠吧,二姐对于我们这几日奔走的事一无所知,那月蝉她不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吗。”守望反应过来了,月蝉虽不到要毒杀我们的地步,可显然对我们已经起疑。“霍汐姑娘别担心,我们尽力不让她察觉到什么就好了。” 见我点头,守望也随着转身向大家走去。 我迟了一步,没有直接跟上去。 有些不对劲,月蝉看我的表情。虽然我告诉守望,月蝉看向我是因为诧异我提出让青山一起留下吃东西的邀请,可是,私下我却觉得月蝉那一瞬所表现出最直接的情绪,不仅仅是惊讶。 从月蝉出现在门口开始,她与青山之间根本是零互动。青山更没有主动看向过月蝉,这应该不只是我的错觉,而是他们俩之间真的怎么样了。吵架了吗?因为青山昨日从我们这里听到了什么,所以他和月蝉争吵过了? 也不对啊,以青山的脾性,他不是那种会伪装直观感受的人,顶多是试着将情绪压一下,他是不会再伪装出另一种感觉的。如果他真的同月蝉争吵过,怎么会答应留下来一起吃月蝉送过来的东西呢?而且从月蝉的角度来说,她如果真的和青山争吵,实在有足够的本事可以令青山相信她。真的争吵过了的话,两个人都不会是现在的反应啊。 那,或许是因为没有争吵吧。在争吵之前,怀有心结,可是谁都没想好怎么说明,就会是这样心有余悸却不肯做先挑明的人,还要在别人面前装出一副没关系的样子。 青山已经开始怀疑月蝉了,他那日应该是听到我们的话了,如果换做平常,他恐怕会一如既往的相信月蝉,而这件事偏偏关乎他最在意的弟弟玉山,恐怕青山想不在意都难。我之前同月蝉“交手”过,我现了月蝉不为人知的本事,月蝉也一定有所警觉,她这次来,也不仅仅是想要打探案件进行的怎么样了,绝大部分可能是想试探我在“交手”之后,是否对她存在威胁。 “平日里在家,我都会做些吃的给我爹,可是今日一早醒来,心里难免空落落的。做了这些吃的也不知道该给谁吃,就拿到了这里来了。还希望你们别介意”月蝉主动提及她爹,为自己博得同情。 守望回头看了看我,才安慰月蝉说,“月蝉姑娘哪儿的话,你现在正是伤心的时候,理应是我们照顾你才对,你还想着给我们送来吃的,我们怎么还会介意呢。至于你爹的事,节哀吧。” 月蝉抿着嘴应了下头,神色哀伤,令人动容。她忽而侧过头来,“霍汐姑娘,怎不见大人出来?” “他出去了。”我回说,“最近接连出事,一大早大人就在弗昇和竹牙的陪同下去了祠堂。” 祠堂里还有玉山和月蝉爹要照顾,萧珏宅心仁厚怎么舍得怠慢,一大早就带着药箱出门了。 月蝉没察觉到破绽,便苦笑着向我点了头,我也回以笑意。 “这个团子真好吃。”玉兰状似无意的一句话,打破了席间的尴尬,引得大家纷纷注目,她正拿着月蝉做的一个肉团子大口大口地吃着,不住的夸奖。 “喜欢” “喜欢” 月蝉和青山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又同时噤声。 却是青山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继续说道,“喜欢吃你便多吃些,身体才能恢复得快一点。” “嗯。”玉兰巴不得呢。 青山笑望着,是故意装作不在意刚刚地尴尬,从头到尾,他没有去看过月蝉一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八话 巧妙的破绽 这木雕,着实让人有说不出来的感觉。?八一中?文w?w?wzwcom 既然是守望所制,可为何连他都觉得惊讶呢,就如同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木雕一样。 “霍汐姑娘。”守望大老远就叫了我一声。 我回身看去,他和萧珏正往这边来。“你们怎么来了。”又问萧珏,“玉山他们没事吧?” “没事。”萧珏说,“想来看看你有什么新的现。” 我从身后拿出木雕,守望愣了一下,“这个不是我送二姐的那支吗?霍汐姑娘的新现难道和这个有关吗?可是它” “守望,你现在好好回忆一下,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把这个木雕送给玉兰的。”我慎重提醒。 “这”守望认真的回想起来,蹙着眉,“是我打了长景回到家,天亮了之后,送给二姐的。” “那这么说,你打伤长景的当时,你确实有把这件木雕带出来过吗?”我再次确认。 守望默认,“玉山来之前,我就一直在院子后做这个了。之前送过一个给大姐当生辰的礼物,二姐看到了也非要要,就一直催着我给做,我拗不过了,所以就赶着给弄了。我记得听到玉山和长景的声音时,我刚弄好,也没功夫放回去所以就拿着了。然后,然后就一直拿着” “霍汐,你究竟想要说什么?”萧珏似有怀疑。 “先等等,”我不能急于下判断,必须把这一切细节弄清楚。“守望,你可曾记得你打伤长景前后,有没有把这木雕弄掉过,然后再找到。” 守望吸了口气,也是惊讶,“是弄掉过,但是我随手就捡起来了。” 他以为这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个细节,就没有特别提起,因为他根本就没想到,无意间掉下的木雕竟然还会牵扯到别的事。 “这样,你再说一遍你之后去青山家找玉山,并且打伤青山的前后。不是,你从打伤长景离开这里之后开始说,尽量细致,一点点的小事也不要放过”我的猜测似乎已经得到了证实。 “当时”守望遭到长景的谩骂和殴打,慌不择路的时候掉下了手中的木雕。后来打伤长景,把石头匆忙扔到水中,才将脚下木雕捡回。便急匆匆地跑开,生怕被人现,所以留意了一下周围,也是因为太过紧张,所以他当时心慌意乱根本就没有察觉自己被人盯着了。回到家中他便躲在柴房里,完全不知情的玉兰去找他要木雕,守望顾不得思虑其他就把木雕给了玉兰,玉兰离开后,守望思前想后觉得不对劲,就想去找玉山,探探玉山的口风。“我刚进了屋子,就听到青山的动静,所以想也没想地就躲到一边,青山一开门,我就握着门后的一块石头又砸晕了青山” 我追问,“你是说,你刚进门就被青山现了?那么你进到青山家之后,是否察觉有什么不一样的?” “霍汐姑娘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守望这一次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你先别管我什么意思,你仔细回忆一下”我不想令他在这个时候分神,而加以诱导,“你那天匆匆忙忙去找玉山,然后进了青山家的院子,之后,生了什么?你是直接去了玉山的屋子吗?还是说” “我那时候”守望垂眸细想,紧皱着眉头,他突然提高了声音。“不是!我那时候,不是直接去了玉山的屋子,我没有去过青山家里,所以偷偷打开门溜进去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哪个屋子是玉山的。我正愁着,然后就听到玉山的屋子里有动静” “什么动静?”我引他继续想下去。 “翻找东西的声音”守望猛地抬起头,他把那日忽略的细节全部都想起来了,“对了,那日,我就是因为听到玉山的屋子里有翻找东西的声音,两间屋子,只有那间屋子里有动静,我就悄悄过去看看,可走近了就没有声音了。然后听到外面传来青山的声音,我就赶紧躲进了玉山的屋子里后来” 后来便有了打晕青山的这件事。 “霍汐姑娘,是不是有哪里有问题?”守望知道我不是平白无故让他回忆起这一切的。 我定定看向萧珏,目前所有的谜团,这一下我都解开了。 萧珏仿若感应到了我在看他一样,淡然说道,“霍汐,你若想到了什么便直说吧。” “萧珏,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去探望青山,让他重复自己被打伤那一日时所生的一切。”我解开了谜题,心也静了下来,好像有一股劲儿在猛烈的爆之后,归于平静,看到萧珏点头便知道他已经想了起来,我便接着说,“青山那日的证词中,提到了一处,是刚才守望也说过的” 那就是玉山屋子里传来的声音,翻找东西的声音。 “我一开始怀疑,青山所听到的声音,是袭击他的人,也就是守望出来的。所以当时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守望藏身在玉山的屋子里找什么东西,可我始终想不透,守望当时要在玉山的屋子里找什么,直到玉兰拿这个木雕给我们看的时候,我才想明白。”我再一次举起木雕,然后递到萧珏的手中。 萧珏的指腹轻轻在木雕上抚过一遍,现了问题。“这木雕上所刻之人,难道不是玉兰吗?” “可是木雕是我亲手做的,明明是照着二姐的样子”守望急于解释。 “别急。”我安抚了他一下,“如果这木雕当真是你做的那一个,那么它才有可能是玉兰的样子。” “霍汐姑娘你是说”守望渐渐有些明白了。 “这个木雕,不是你所做的那一个。因为在长景死前,还有另一个人也遗失过木雕。”我沉了口气。 守望转过头去看向萧珏。 萧珏早已明白我在说什么,“是玉山。”然后又接着我的话说下去,“在曻倪挟持玉兰的那日,青山曾经向我们转述玉山的话,说是玉山在逃离之后现自己遗失了木雕所以又回去寻找。” “对,长景死前,先后与他生争执的玉山和守望,事实上,都掉下过木雕。”玉山先掉落过一个木雕,在玉山离开之后,守望和长景再一次生争执,推攮的过程中守望弄掉了自己的木雕,直到他将长景重伤打成昏迷,才捡起木雕,“而这时候,守望的木雕就已经不是他为玉兰所雕刻的那一个了。” “可是按照霍汐姑娘所说,这个木雕不像是二姐的话,那么玉山他”守望的话没有说完,将后一半吞回到了肚子里,他明白了,我和萧珏也都明白了。 木雕是玉山所遗,而木雕上刻着的人是月蝉“不过有一件事,他们还是说谎了。” “玉山没有回来过。”萧珏早已看破。 那一日,玉山寻找长景并随着长景一起到这里来,守望跟在后面,而月蝉爹是跟在他们再后面的。玉山的确有可能一开始并未察觉有人跟着,因为他是走在最前面的。可是玉山在第一次冲突后离开过的话,等他回来的时候,他是相当于绕到了所有人的后面,当时守望和长景正在争执,守望没有察觉月蝉爹很正常,可是绕回来的玉山没有看到月蝉爹就太不正常了。“可是我直觉认为,并不是青山骗了我们,青山的反应没有异常,他应是照着玉山的话重复给我们。骗了我们的人,是玉山。” 因为在玉山被月蝉从山上的山洞里带回到村子之后,和玉山有最直接接触的人是月蝉和月蝉爹,而在之前的推测里,月蝉在上山找玉山之前就可能已经从月蝉爹那里得知玉山和守望先后和长景生冲突的事,如果当时玉山没有回到案现场,而守望也在捡起木雕之后就离开的话,那么在将长景弃尸河中之后带走木雕的人,就是月蝉爹。 月蝉看到木雕,自然清楚那木雕的主人是玉山,可就和守望玉兰之前一样,在没有仔细观察两个木雕不同的型之前,她根本没认出那木雕所雕刻之人并不是自己。而月蝉爹之前必然离得不近,也肯定不会知道守望捡走了原本是玉山的那个木雕。“月蝉将玉山带回,藏在自己家中,是因为她那时清楚,如果这件案子中存在两个未知的凶手,萧珏肯定会追查长景真正的死因,倒不如让玉山失踪,所以矛头都指向玉山。所以即便是先放过守望,她也不想这件案子再出现什么疑点。” “那,我在玉山房里听到的声音?”守望其实有了自己的想法,可他还不敢确认。 “应该是月蝉。”我说话时哈出的哈气,白茫茫的一团在眼前散开,“月蝉把玉山带回,自然可以从玉山口中得知,玉山要青山像往常一样迟一些回到村子里才不令人起疑。所以她将玉山安置在自己家中的时候,趁着青山家里没人,她就去玉山屋子里翻找玉山的那个木雕,她或许还想要证实一下,月蝉爹带回来的木雕就是玉山的,可是玉山的木雕已经被守望当成自己做的那个送给玉兰了,月蝉是肯定找不到的。月蝉是个心很细的人,肯定会现有人在院子里,为了避免怀疑极有可能是从窗子翻出去的。这也是为什么青山和守望都听到了玉山房里被翻动的声音却没有看到人,青山也是听到了声音,可是赶到院子前的时候,月蝉已经翻窗离开,守望担心被现所以藏在了玉山屋子里。而月蝉在离开玉山屋子之后,遇上了竹牙,她为了掩饰自己和平常一样与竹牙打招呼” 如果说,月蝉为什么又故意拉着竹牙说了许多话,我想,她应该是故意找竹牙给她做不在场证明的,也顺便可以留意一下,回到家中的青山是否现什么不一样,却意外听到了青山被袭击的声音。 守望跑走,月蝉很清楚那不是玉山,并且在她之后与我们的对话,从她暗示我们的语气来看,她早就知道跑走的人是守望了。令守望意外的那一声玉山,并不是月蝉认错了人,而是故意将矛头引向“下落不明”的玉山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九话 破晓前的最后危机 “霍汐,你这说法可能证实?”萧珏只问。 “可以。”既然我已经弄清楚了这一切,自然知道该如何证实,“如果玉山的木雕在我们这儿,那么你们说,守望为玉兰所雕刻的木雕又在哪儿?” 月蝉肯定不会在这样一个时候把很像自己的木雕丢出来,不管被任何人看到,都可能节外生枝,以她的性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那个木雕在哪儿,现在就已经很清楚了。 “守望。”事已至此,萧珏吩咐道,“你去寻弗昇,然后一起去月蝉家把你的木雕带回来。” “是。”守望应了句,转身离开。 “你还没有说完,这件案子也不过只揭开了一半而已。”萧珏不慌不忙地提醒道。 我轻笑一声,“好啊,那我就全部都告诉你。” 月蝉故意误导竹牙,使竹牙以为打伤青山逃跑的人,就是被怀疑杀了长景的玉山。从而使这个消息在村子里传开,萧珏不得不命人进山寻找玉山,而玉山躲在月蝉家里,自然可以得到月蝉带回来的消息,所有人都在怀疑他并且搜捕他,月蝉只要说服玉山忍一时,等到查清楚再出来就好。以玉山私藏月蝉木雕来看,他对月蝉恐怕还有些心意放不下,而这心意足以让他在这个时候相信月蝉所说的每一句话了。 月蝉将玉山藏起来,又在青山面前扮无辜,博取青山的信任。 “可是在我们探望青山伤势的那一天,月蝉后来送我们离开时,也曾说错过一句话。她说,我们说过,杀害长景的不是玉山,”我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萧珏,我们第一次当着外人说这件事的时候,是在月蝉说过这番话以后,曻倪绑架玉兰的时候。而在此之前,一直都是我们两个人推理,月蝉为何会知道,并且很肯定的是我们说过呢?” 月蝉关心青山不假,她也知道袭击青山的人是守望,而守望也曾打伤过长景。为了保护青山不受守望的威胁,月蝉慌乱之际将她从我们这里偷听到的话说了出来。 月蝉因为知道我们已经有所怀疑,索性将我们引到了守望袭击青山的这个线索上去。 这时候,玉山几次离开月蝉家,已经引起月蝉的不安,她担心青山觉自己一直藏着玉山的这件事,所以,就算她曾经想过要抛出守望顶罪,留玉山一命,也不得不对玉山下手了。月蝉暗示我的时候,玉山还并未回到家中,除非她那时早就算到了玉山会和青山联系杀昂,要不然根本没办法解释她未卜先知的这件事来。月蝉恐怕早就察觉到我的存在不仅仅是跟在萧珏身边的一个路人甲了,所以她一方面暗示我,一方面送衣服给书兰和玉兰,她有计划并且慢条斯理地进行这一切。 利用曻倪现玉山,然后引曻倪到萧珏的院子中来,借口替唯一在家的玉兰照顾我,将穿着自己衣服的玉兰暴露在曻倪面前,使玉兰代替自己被曻倪所绑架,然后她只要堂而皇之的出现,就可以借曻倪的口引出玉山回来过的这件事。以月蝉对青山玉山的了解,她必定清楚,当所有人闹到青山那里的时候,玉山早就离开,她完全可以不用自己出面,就再一次将疑点拉到神出鬼没的玉山身上。而曻倪当时情绪激动,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之后月蝉爹扑向曻倪,三人一起坠崖,一死两伤。 月蝉爹是因为想要以死了却所有的事,使月蝉脱离嫌疑。可月蝉这会儿却忙着暗中调走了与她在一起的书兰。小良的娘去月蝉家告知月蝉爹坠崖的事时,是书兰当时最后一次出现在其他人视线范围内,等月蝉赶到萧珏住处后,便没有人再留意书兰。而当时,月蝉究竟是如何利用守望和玉兰威胁书兰的尚且不知,可书兰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她就是跟玉山的“尸体”在一起的。 而玉山受害的过程,我之前也已经推断出来了。 萧珏在听我说完这所有的一切之后,沉思着一言不,他神色凝重,像是在想什么,许久,才开口说道,“那你说,月蝉下毒杀自己的爹,是为了什么。” 这句话,怎么听着都不像是他在询问我的想法。“大概是因为,如果月蝉爹死了,就没有人可以证实月蝉害过这么多人了。月蝉爹是最后一个知情人,如果她想要完全撇清这一切的关系,重新开始生活,她恐怕不会让月蝉爹继续活下去了。” 我是不知道,月蝉究竟有多喜欢青山。 但是我清楚,她的这份执念却在埋葬她和青山之间的感情,一点一点的,使自己再难回到从前。即使杀光了所有知情的人又如何,逃过了审判与制裁,真的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吗?午夜梦回,那些死在她手里的人,真的不会向她讨命吗?余生即便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难道自己不会清楚的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吗?一辈子那么长,毒杀生父良心能安吗? “萧珏,对不起。”我也被自己鬼使神差的一句话,惊到了。“还有,谢谢。” “什么?”萧珏诧异。 一开始我以为,如果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即使是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起来,不去管这后来生的一切,不去试着阻止悲剧的再一次生,自己能过下去就好。可是走到现在我才明白一个道理,就算我那样活下去了,一辈子围绕着我的,只会是一个更加巨大的阴影,我毕竟做不到完全冷血,那么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遇害,凶手逍遥法外,这会是我一辈子最大的愧疚,不仅要接受自己再也不敢面对现实的惩罚,还要一辈子逃避一个真凶对我的威胁。 我沉默,他也没有追问下去。 有一会儿之后,我看向他,“萧珏,我想回去了。” “嗯,走吧。”萧珏说着,手扶在了轮子上,便要同我一起回家。 我没有动,“我是说,回到我之前的那个世界里去。” 萧珏停了下来,又沉默了一会儿,“可是因为还有家人挂念着你?” “不是。”我否认,“我没家人了,我从不记得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什么样子,相依为命的哥哥也为了救我而遇害了,养父母也被杀了。我在那个世界,甚至没有一个会想念我的朋友了。” 萧珏的手扶在轮子上渐渐握紧,白皙的手指上,青筋突兀得分明。“是有心事放不下?” “是。”我想要去面对了。 去面对真正属于我霍汐的人生,想要找到我失去的记忆,找到绑架我和哥哥并且害死他的那些人,想要找到杀我养父母的凶手,还有,想要知道沈再阳的案子怎么样了。 “去吧。”萧珏出乎意料的豁达。 这让我有些失望了,可能我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也还在期待着,他或许会挽留我。可是他竟然什么都没问,就直接跟我说,去吧。在他的眼里我应该就只是一个过客,连朋友都算不上吧,一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被他所救的人,又帮他查清楚了这件案子。 我和他之间,也仅此而已了。 “如果你真能回得去的话。”萧珏淡然说道,然后转动了轮子就要走。 这他这句话的意思“你!” 他是故意的,故意跟我说去吧,因为他知道,我既然流落到了这里就根本回不去了。所以他才没有一句挽留的吗? “大人!大人!”守望这时候已经赶回来了。 “不会又有什么异样吧。”我看着守望向这般跑来,突然担心起来。 “这一次恐怕你的推断还是对的。”萧珏间接认可了我的猜测。 说着话的时候,守望已经赶到了面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副焦急如火的样子,“大人,霍汐姑娘,月蝉,月蝉她她打晕了青山,把我二姐带走了!” “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月蝉打晕了青山,还劫持了玉兰?! 萧珏和我匆匆赶回,青山已经醒了,坐在门外的石阶上,书兰正递给他帕子擦脸,额间隐约可见血迹。萧珏进门,便问,“青山伤得如何?” 院子里的一众人听到萧珏的声音,纷纷起身。青山凑上前来,“大人” “当真是月蝉所为?”萧珏听到青山的声音,便松了口气。月蝉既然对青山动手,如果不是垂死挣扎非要搏个鱼死网破,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青山看起来还好,神志清醒,不过他额间和左肩衣裳处有明显血迹。”我俯身在萧珏耳边将我看到的一切描述给他,以便他分析状况最快做出判断。 “大人,月蝉她”青山还想要为月蝉解释什么。 萧珏一抬手,“你先别说了。听守望说,月蝉还带走了玉兰,先派人出去找吧,村子周围和山上看看,她们两个女子,应该也跑不远,救人重要。” “是,大人。”弗昇、竹牙应声,带着候在院子外的人就匆忙出去了。 “守望,你也去吧。”萧珏说。 “是。”守望正等着萧珏的这一句吩咐呢,顾不得其他,便急忙跟着大伙一块离开了。 院子里此事只剩下我和萧珏、青山、书兰。 书兰一脸茫然地坐在了石阶上。 “霍汐,你和书兰谈一谈吧。”萧珏开口,使青山一目了然,随着萧珏一同进到房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话 绝望的月蝉 我走近书兰的时候,她曾无助地抬起过头看了看我,双目失焦,一副十分低落的样子。八一中?文网?w≈wwzwcom我坐到了她身边,石阶上有些亮,隔着并不算厚的衣服清楚地将那份寒意传了过来。 起初我只是陪着她安静的坐着,什么都没有说。 然后书兰开始抽泣。 从很细微的一些反应,到她肩膀慢慢的耸动,一个弱小单薄的女人,看起来害怕极了。我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她执拗地撑了一下,最后还是顺着我的力道,将身子倾了过来。 当她的头靠在我肩膀上的一瞬间,书兰再也忍不住了,所有的情绪在这样一个时候,全波倾泻而出,她哭了,再也没什么好压抑的,她哭出来了。 那声音,从一点点到最后放肆惯了的歇斯底里,喉咙深处变得沙哑的哭泣声,将她这样一个弱女子的无奈尽显出来。她曾经坚强的撑住了一双年幼的弟妹,可如今却没有人能撑她一把。习惯了的坚强,在崩溃之前会成为压垮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慢慢伸出手来,抱紧了我,因为哭泣不住颤抖,从我这里看向她,那纤弱的肩真不知还能背负起多少事来,而她已然承担了许多。 “都过去了。”我揽住她的肩安慰道。 “大人!”小良的爹这时候带着人进到了院子里。他看到书兰,也不由得动容,萧珏闻声同青山出来。 “大哥!”这时候跟在小良的爹身后的人,突然大叫。 青山诧异回头,顿显惊讶之色,大惊而后大喜,“玉山!”兄弟二人重逢,青山一个粗人早已是语无伦次,乍一见到玉山时,双目含泪,欣喜溢于言表,“可是,玉山,怎么会” 玉山回头,看向再后面跟着进到院子里的月蝉爹。 一众人肃静,月蝉爹不安地站在角落里,四下看了看,急切地问,“月月蝉呢?我闺女呢?” “事到如此,你还想再替月蝉隐瞒吗?”萧珏自行扶动轮子循声上前,“你还不把这一切都说清楚!” 月蝉爹怯怯望向众人,蹲了下去。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青山询问无果,向众人求助,他逐一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想要得到答案。是玉山拉了拉他,使他平静下来。 书兰拉住我的手,愈的紧。 “都不说吗?”我拍了拍书兰的手背,松开了她的手,独自站了起来,“既然没人说,那我说吧。” 院中的众人分别将目光注视过来。 “如各位所知,数月前我受伤困在山中,是青山和玉山两兄弟救了我。将我送到了萧大人这里。”我已走到青山兄弟二人身前,一切的事都要从我来到这里之后说起,可是无意间险些当着众人直呼萧珏名号,虽救得快,也不免留下些尴尬。“我在大人这里被救活,于我个人而言,青山玉山和大人对我都有救命之恩,在长景的尸体被现之后,我在河边帮大人检查,现了长景之死的一些漏洞,然后,大人让我帮忙一同查办这件案子。” 我边说着边转过身去看向萧珏,意在证实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符合事实。 众人也求证于萧珏,只见萧珏不紧不慢地点了下头,道了句,“正是。” 我继续往下说,“长景的死,我当时有一疑惑在长景后脑的伤口上,在检查尸体的时候,我试着按压长景胸口,按理说,如果长景真的是掉入河中淹死的,那么他的胸腔内应有积水,在初步的检测里是可以有反应的。但是长景却没有,因此我怀疑他是坠入河中前就已经死去了,而我以为他的死因是后脑凹进去的伤。直到请大人对长景进行仔细检查后,大人说,长景的真实死因,是中毒。因此,长景之死成了一段悬疑,为了弄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所以我们沿着长景和玉山的那起争执开始从头查起。” “那杀了长景的人,究竟是谁?”小良的爹问说。 “是月蝉。”直接公布答案,毕竟我可没有卖关子的臭习惯,留意了一下大家的反应,我走到月蝉爹身边,“据说,月蝉是和青山玉山一起长大的,月蝉的娘过世得早,所以青山他们的娘便将月蝉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悉心照料。我说得可是真的吗,月蝉爹?” 听我询问,碍于在场众人,月蝉爹只得点点头。 “月蝉和青山玉山两兄弟青梅竹马长大,两兄弟的娘亲似乎属意玉山和月蝉的事,可月蝉心属青山,所以为了青山和月蝉,玉山做出了退让。”我看向兄弟二人,“可是他们的父母过世之后,家中情况顿不如从前,此举原是尽孝却招来月蝉爹的不满,因为担心家徒四壁的青山无法使月蝉之后的生活过得衣食无忧,所以对青山和月蝉的事横加阻拦。而这时,长景出现了。”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下意识去看向书兰,一时是心疼她的经历,二是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提及她的伤心事,我怕她承担不住。可是书兰却十分坚强,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已经准备好了将一切公之于众。 你既然信我,我定不负你。“书兰当年同样因为父母故去,拖着一双弟妹的她在无其他选择的前提下,由所谓村子里的长者做主,嫁给了长景。婚后,因未能如其公公曻倪所愿为长景诞下后继之人。遭到长景父子的虐待,长景父子更以此为借口屡次刁难,提出纳玉兰为妾的念头,书兰为了保护妹妹不受辱,所以在长景将目光转向月蝉之后,曾出面求助月蝉答应长景。而月蝉爹,”既然又说回了月蝉爹,所以使大家看向他,躲在角落里蹲着,尽可能地蜷缩着身子,“月蝉爹认为长景有利可图,或者说得好听一点,是他希望月蝉过得好一些。” 我极力在压制自己不说出一些试图攻击月蝉爹的话来泄愤,我既然答应帮忙推理这件案子的始末,便不能夹杂过多个人情绪,如果因为我的用词不当,很有可能因此使旁听者的三观被影响,失去自我的判断。 忍耐了一会儿,好不容易使情绪平复下来。“月蝉夹在长景和自己爹中间,她又不愿意放弃和青山的感情,生怕任何的因素影响到他们继续走下去,所以她想到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杀了长景,”看向两兄弟,“嫁祸玉山。” 青山和玉山不约一怔。 “月蝉曾怂恿青山和玉山分家,虽然表面上说,是因为青山对玉山的照顾太多,怕影响成婚以后的生活。可其实,是不想青山再受到玉山的影响,青山为人忠厚老实,但是对于和自己相依为命的玉山是言听计从,月蝉希望青山眼里只有自己的话,就一定要除去跟在青山身边的玉山。”我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又走到了兄弟俩面前,“好了,现在动机有了,我们来再说整体犯案的全过程。先,在长景纠缠月蝉闹到月蝉家里的时候,月蝉只需要适时的转变态度,让长景自以为有机可乘,留在家里吃饭就好,月蝉爹为了撮合月蝉和长景势必不会阻拦,据守望所说,在长景死前三日都有去过月蝉家吃饭。从长景的死亡时间推断他中毒的时间,应是在案前的第三日晚上,也就是说,在长景死前的第三日晚上,月蝉就已经在饭菜里给长景下了断肠草的毒。那么之后两天,她又为什么留长景在家吃饭呢?很简单,因为她要观察,长景究竟什么时候才有毒的迹象,她要嫁祸玉山。断肠草的毒性虽烈,却十分缓慢,想要抓住时间去找一个替罪的凶手并不是容易的事。断肠草毒需要至少十六个时辰,在月蝉下毒后的第二日正午,长景依旧到了月蝉家吃饭,可这个时间距离前一天晚上不可能到十六个时辰,所以月蝉并没有如愿现长景的不妥。”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停了下来,缓缓吸入一口冷气,我不知道一个人要恨另一个人到什么样的地步,才会有这样的勇气,在下毒之后慢慢看着他死去。“下毒的第三日中午,长景依旧受到月蝉的邀请去了月蝉家吃饭,因为那日长景很高兴,和月蝉所说,长景胁迫她不同的是,长景回到家时是很高兴的,因为他完全不知道月蝉和青山玉山两兄弟说了那番话,在长景看来,他是受到了月蝉的邀请,自以为他博得了月蝉的关注。在玉山前来寻他并所谓要把事情说清楚的时候,长景是浑然不知的。因为长景在月蝉家吃饭的时候,已经表现出了中毒的状态,月蝉故意支开月蝉爹,就是为了在长景走后,自己方便脱身去找青山和玉山哭诉。青山莽撞一根筋儿,月蝉和玉山固然不可能让青山出面,所以玉山这个时候去找长景,原本就是在月蝉的计划之中。而月蝉以为的天衣无缝的计划中,唯一的失策就是月蝉爹。月蝉爹早已洞悉月蝉在饭菜中对长景下毒的事,他知道自己帮不了月蝉,可也不愿意月蝉因此被治罪,所以在月蝉和长景所谓独处并支开月蝉爹的时候,月蝉爹应是躲在了外面没有离开。长景之后离开月蝉家,月蝉急忙去寻青山玉山,都被月蝉爹看在眼里,他跟在月蝉的后面看到他们,听了月蝉和他们的对话之后,又跟着玉山去了长景家中。” 众人纷纷看向蜷缩在角落里叹气的月蝉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一话 两只木雕的真相 “玉山找到长景家里的时候,已经入夜。ww≈w=≈≠zw≈com守望听到他们争执的声音从柴房出来,躲在一旁偷看,而这三人的言行被躲在院子外的月蝉爹看得一清二楚。长景当时身体已经呈现出多种中毒的迹象,因为担心惊扰曻倪,再给自己惹来麻烦,所以让玉山跟着他到了距离长景家不远的水岸边。守望紧随其后,然后是月蝉爹,玉山和长景在岸边又吵了起来,因为心烦加上身体的不适,长景对玉山动手动脚生肢体冲突,玉山在躲避的过程中弄掉了他随身带着的木雕,然后,玉山无意的抵抗使长景落入水中。”我转过头去,玉山已经把头低了下去,他身旁的青山不解地看着他半天。 “可是,如果玉山没有还手,怎么会轻易把追着他打的长景推入水中呢?”小良爹问说。 “没错,如果玉山没有还手只是抵抗,那么为什么能把长景推入水中呢?”我接过这句话的时候,便一直在盯着玉山看,玉山低着头眼珠子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儿,我说,“因为长景中毒了,距离他服下掺有断肠草之毒的食物已经过去过两天,这个时候,别说是玉山了,他恐怕连一个小孩子都打不过。加上岸边潮湿,天冷,河中流动的河水虽然没有冻上,可是岸边潮湿的土地深处泥土却冻上了,所以岸边的土地变成了两层,上层泥泞而下层坚硬,对于已经手脚无力的长景来说,泥泞无形间加大了他活动的困难性,伴随身体的不适,加上两层所产生的摩擦,只要在他稍感晕眩的时候轻轻一推便会使他滑到。长景和玉山争执时,只是站的位置刚好使他掉入河中。” 玉山自己也很惊讶,可是抬起头想了想,什么都没有说。 “长景坠入河中之后,玉山误以为自己杀了人,所以匆忙离去。”可当我走向玉山的时候,我现他还是很紧张,所以不得不在距离他还有几步的地方停下,转圜了方向,“而这时,青山和月蝉在家里左等右等等不到玉山回来,见天色已晚,青山送月蝉回家。在返回自己家的路上遇到了狼狈的玉山,玉山只说自己杀了人,要到山里去躲一阵子。在这里,我曾被青山自以为保护玉山的话误导,差点就相信玉山真的是看到了后来杀害长景的凶手,所以才躲出去。可其实玉山是因为并不确定长景是否死去,因为担心长景没有死,被救了,之后找他的麻烦才躲起来的。玉山,我说的可对?” 玉山忽然听到我叫他竟吓了一跳,有些恍惚地答说,“是.是的。” “这怎么”青山错愕无法理解。 我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我正要解释这些,“玉山当晚虽然和长景生争执,可是他并没有直接对长景构成伤害,整个被追打的过程中他也只有躲避和抵挡,所以玉山应该很清楚,他的行为不会使长景受到比较严重的伤害,在守望的口供中还曾提及到,在长景落水后,玉山盯着看了一会儿,才慌不择路地跑掉。所以我当时就认定,玉山在跑掉的时候还是很清楚,长景没有死。长景失足落水,可如果他是摔倒在地上,突然不动了,那么可能会被认为是摔死了,但是他是落水,在还有呼吸的情况下,水面是有气泡反应的就是说,长景落水之后还活着,所以在水里吐出的气息就会变成水里的泡泡浮起,玉山当时应该是看到了这个情景,所以跑掉,他是因为担心长景爬起来之后会为难他。而玉山对青山之所以说是他杀了人,我以为是在情急之中的解释不当,怕青山再追问下去。” 青山紧紧盯着玉山,在我解释完上述这些之后,玉山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你说的没有错。” “玉山和青山分别,就跑到了山上去,冬天的山里很冷,所以玉山在山洞里生了火。而这时在岸边,水里的冰冷使失去意识的长景清醒过来,他从水里趴起,就遇上了守望紧接着长景和守望又起冲突,在长景的辱骂和指责中,守望摔倒,并将他为玉兰所雕刻的木雕掉落,不堪受辱的守望随手抓起石头重重砸在要逃跑,却因故脚下一滑摔在地上的长景后脑上,将长景重伤后,守望把石头扔进河里,然后顺手捡起木雕离开。可是这时候,长景也还没有死,他只是重伤昏迷了。可是在此处就有了一个破绽,玉山和守望先后掉落木雕,守望在重伤长景之后所捡起的,并非是他自己所雕刻的那一只,两只木雕分别出自玉山和守望之手,可是木雕上的人尽管不是同一个人,眉目之间却诸多相似,以至于后来生这么多的事,也使人未来得及分辨,直到玉兰将守望送给她的木雕看出端倪,告诉我们,我们才现,玉兰手中的木雕”我拖长了声音,站在了玉山面前,使他无可回避,“所雕之人竟是月蝉。” 在场的人皆一阵错愕,顿感荒唐,唯有玉山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我。 我伸出手,摊在玉山面前,“现在,该把你藏的东西拿出来了吧。” “你”玉山不时瞟向周围,尤其留意青山的反应,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你,你怎知” 我勾了勾手指,“事到如今,已不是你想隐瞒就能隐瞒的了,你如果当真在意她,就不该像月蝉爹一样处处隐瞒,放任她继续下去,若是一早你帮她改邪归正,她也不会错至今日了。” 玉山听完我的话,怔了怔,慢慢伸手到袖子中取出一物,在众目睽睽之下完好放置在我的手上。 没错,那是另一只木雕。 我同时左右举起两只看似一模一样的木雕,只听得青山一声震惊,“这” “守望木雕上所雕刻之人,是玉兰,他因为答应了玉兰给她也雕刻一只,所以在玉山寻长景的当夜,守望忙着制作这只木雕,听闻声响,连手中的活计也未放下便带了出来。而另一只,是玉山所雕,雕刻的人是月蝉,这只木雕遗落在了他们先后与长景生冲突的现场,并在守望弄掉了自己那只之后,误将这只当做自己的带走了。”我解释完这两只木雕的时候,再看青山玉山已经变得尴尬了许多,青山听到玉山所雕刻之人是月蝉的时候,便也该明白了玉山的心思。 书兰起身应了过来,从我手中接过两只木雕细细比对,拿着守望所雕那只急切地说道,“没错,这只的确是守望所雕,木雕上的人是玉兰。” “书兰啊,你可要看仔细,这两只木雕看起来一模一样,你怎么知道,那只就是玉兰呢。”小良爹是丝毫看不出来区别,相当谨慎地问。 “玉兰是扎着鞭子的,所以这只是玉兰,而散着髻的这只”书兰没有继续说下去,也只是疑惑地看向玉山而已。“那,玉兰这只,怎么会在你身上?” 玉山无法解释,只在慌忙之中偷望了月蝉爹一眼。 这一微妙的行为,正中我的猜测。我从书兰手中接过两只木雕,“玉兰的这只木雕为何在玉山身上,其实也不难推测。因为当日在守望捡走了月蝉的那只之后,曾有人接着到过案现场,不但眼睁睁看着长景毒身死,更是为了证明下毒之人的无辜,使长景的尸体尽早被村里人所现,故而将长景的尸体背入河中。这个人身材比长景较为弱小,所以背着长景他十分吃力,还在看到地上的木雕时误以为木雕上的人就是月蝉,为了捡起木雕还摔了一跤跪在了地上。我说的对吗,月蝉爹?” 月蝉爹埋头在一旁,竟一言不。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长景所遗落的那只木雕去了哪里,可是之后为何会出现在玉山身上,我并不急于说明,反而继续刚才所说的,“月蝉回到家中,始终无法放心玉山。担心玉山回到家中之后横生枝节,便急于在天亮之前赶到了青山家中,确定玉山是否归来。而青山告知玉山已经躲到了山上,然后,青山在天刚亮的时候便放心不下玉山急忙去山里寻找。月蝉再次回到家中,遇到月蝉爹,月蝉爹不得已将自己捡到木雕,以及之前之后的一些事全部告诉月蝉。月蝉只怕当下就已经决定要将一切都推至玉山身上了,所以她急忙按照青山出门前所提到的山洞去寻找,正巧看到青山刚刚从山洞离开。所以月蝉进入山洞,以帮助玉山为由,劝说他跟着自己下山,藏身在了月蝉家中地窖里。藏好了玉山之后,月蝉离开家,我想,她应该是告诉玉山,自己去找青山,将玉山已随自己回到家中的事告知,免得青山担心吧。” 受人爱慕,本来是件好事。 而玉山也并非不入流的流氓之辈,为了成全自己的大哥和月蝉的一段姻缘甘心退出,足以显示大丈夫的风度。可是,感情的事并非能轻易割舍吧,若不是玉山无意间掉落的木雕,这份心意恐怕再无人知晓了,而正是玉山这份隐匿的心意,却成了月蝉眼中威胁她与青山安静生活下去的危机,也给玉山自己招来无尽的危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二话 下毒的凶手 “只是月蝉此去青山家,却并非是为了将玉山的消息告知,而是为了证实玉山的木雕是否还在家中。网w≠w=w≈≈=≠z≠wcom月蝉应该一早就知道玉山有这样一个木雕,所以在看到月蝉爹带回来的木雕时,她并不是惊讶,而是急于证实那只木雕是否就是玉山的那只,如果在玉山的房里没有找到那只木雕的话,那么她大概就可以认定,月蝉爹所带回的木雕正是玉山的。”说到这里,我又停顿了,这一次,我是看向萧珏,“月蝉在青山回到家之前,赶到青山家中,在玉山房中翻找,所以后来到的守望和青山都听到了翻找东西的声音,是月蝉弄出来的。月蝉在翻找东西的时候,现了门外守望的声响,所以从玉山后窗跳窗逃走。青山既然也听到了当时房里传来的声音,可见青山当时离家已经很近了,所以守望刚进到房内想看看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已经被青山堵在了门口。而翻窗出去的月蝉却正好在青山家外面碰到了竹牙,为了避免自己这样路过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月蝉主动和竹牙打招呼。而这时,守望将打开玉山房门的青山打晕,然后逃跑,月蝉和竹牙听到声音,在明知道不可能是玉山的前提下,月蝉却故意喊出玉山的名字,就是为了让人都以为逃跑的那个是玉山。” “而在之后,月蝉应该是对玉山这么说的,’现在村子里的人都认定了你就是凶手,你这个时候出去,不但无法澄清你没有杀长景的罪名,还会连累青山,所以你先在地窖里躲躲,等到过两天这件事消停些了,大家也都冷静下来的时候,你再出面去解释,也容易被接受。’”说完,我看向玉山求证。 青山将信将疑地将目光移向玉山,在玉山明显回避了一次之后,青山将手搭在了玉山肩上,玉山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点了头,“和霍汐姑娘说的分毫不差。” 就是这一句话,使得院中众人纷纷看向我。小良爹失神半天没能缓过来,后只说了句,“我的个活神仙啊,霍汐姑娘是亲耳听到月蝉这么对玉山说的吗?怎么会分毫不差呢。” 我低下头故作深沉的一笑,却没有要向他解释的意思,继续回到案情的分析上,“月蝉一方面继续将玉山养在地窖里,每日晚上由月蝉爹将第二日的口粮放到地窖口,第二天早上玉山取到地窖中食用。同时,月蝉因为知道打伤青山并且逃跑的人就是守望,她一边引我们去查守望,一边也现了藏身在青山家门口等着玉山现身的曻倪。所以月蝉有了一个主意,就是铤而走险,不过也算不上什么险,因为她要用玉兰代替自己被曻倪掳走。月蝉将自己的衣物借故送给了玉兰,玉兰书兰离开长景家的时候,自然没有带什么换洗衣物。玉兰但是穿上了月蝉的衣服还不算,曻倪更是被月蝉故意引到了大人的院子中,。十分凑巧的是,那天之前的晚上,我因为受了些风寒病倒了,大人和书兰玉兰连夜照顾我也累得不轻” 当我自己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其实心里一直在意并且想要求证的事,已经有了答案,我清楚的记得那夜我病重烧得昏天暗地的,迷糊之间有人捏着我的脸逼我张开嘴把苦涩腥臭的药水吞下去,原来这并不是梦,是真的生过。当时在萧珏的院子里,我和他是同住一间,身为大夫,他绝对是第一个现我当夜不对劲的人,可是为了方便照顾我才叫来书兰和玉兰帮忙。男女有别,所以守望绝对不可能进到房内帮忙,那么以书兰和玉兰的力气而言,能撑着我的身体就已经相当不易了,想要捏着我的脸逼我张开嘴又灌下药,便是几乎不可能的事。那么当夜灌我喝下药水的人,就是萧珏?! 我恍惚记得他那时让我依靠在他肩上,将烧糊涂乱动的我紧紧箍住,吞下药水的前后,似乎听到他还说了什么,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应该是我当时烧的实在太厉害了,就算听到他说了什么也没办法过脑子了,可一直在我心里萦绕不去的,是他当时的语气那么的,焦急,慌张,那么的绝望? 为什么我会特别记得那种语气呢? 他当时到底说了什么,会联想到绝望的话,是语调的高亢和激愤吗? 可萧珏在我眼里,却绝不是个会焦急,慌张甚至歇斯底里的人啊。 “...霍汐姑娘?”小良爹等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叫我回神儿。 我错愕了一阵,茫然回神,并不能确定自己刚才这一晃神儿究竟停顿了多久,只是现他们都在等着我继续说下去。略微有些难堪,下意识看了看萧珏又急忙避开注意力,深呼吸了两次努力镇定下来,便接着说道,“当时因为我病倒了,结果使大家都忙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书兰和守望去忙别的,大人有事出门,月蝉正好借着这样的机会来探望,先将曻倪带了过来之后,又借口说帮玉兰照顾我,所以守在了我昏睡的大屋里。曻倪闯入对面的房间看到背对着门,穿着月蝉衣服的玉兰,便认为玉兰是月蝉,所以绑走了玉兰。而我当时却刚好醒了,月蝉因为担心我会阻挠她的计划,所以暗示我大人去见什么人了。我未曾留意对面房中的玉兰,便急着去寻大人。” “之后,月蝉故意失踪,使所有人都以为曻倪所掳的是月蝉,然后她突然出现,是为了激怒曻倪,让曻倪无可回头,只能一错到底。大家追寻曻倪上山的途中,月蝉以摔伤为由,使书兰送她回去。我想她之所以会这么做,并不是要月蝉爹误认为被曻倪所掳的人是自己。”我慢慢看向月蝉爹,说出了我的结论,“我认为,月蝉根本就清楚,月蝉爹为了保护她不被现,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她只是刚好给了月蝉爹这样的机会。但我想,这里面或多或少也有一些原因,是她不愿意亲眼所见自己的爹死去,所以回避。” 我还不愿相信,一开始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感情的月蝉,最后竟然会引诱自己的爹做出牺牲保护自己。 一众人分别沉默。 我转个身,这便是向着书兰了,书兰一看我,也顿时明白了我接下来要说的关于她,她叹了口气,算是认了。我说,“月蝉一开始将书兰带走,也许并不是要害她,只是她需要一个能在月蝉爹将曻倪推下悬崖时证明自己不在现场的证人。只是当小良的娘去告诉月蝉,月蝉爹、曻倪和玉兰一同坠下悬崖的时候,月蝉就改变了原本的计划,或者,是在月蝉家里的时候生了什么。月蝉失踪前后共三天,而如果按照月蝉的计划,玉山是在书兰失踪后的一天才中毒,等到我们现玉山的时候,玉山早已回天无力。在检查曻倪尸体的时候,我就隐约有了些直觉,所以让竹牙偷偷去盯着月蝉家,并且将每夜放置在地窖门口的食物,晚一天拿给玉山。所以玉山是在书兰失踪后的第二天才中毒。此之前在地窖门口放食物的人是月蝉爹,月蝉爹重伤昏迷之后,月蝉是绝不可能亲自去放食物的,所以,她利用了书兰对玉兰和守望的亲情,胁迫书兰答应在她们赶往大人处的时候失踪,返回月蝉家。接下来的数日里,月蝉刻意出现在大家面前,却使书兰不得不为了守望和玉兰的安危,藏身在月蝉家中。书兰,你在月蝉家中到底都生了什么,事情变成现在这样,月蝉已不能再瞒着大家威胁到守望了,你不如自己说出来。” “你都知道了,对不对。”书兰淡淡地迎了一句,眼神扫过众人,最后又停在了我身上,“你说的都没错,在大家知道曻倪绑走了玉兰的时候都赶往了山上,我是最后才知道玉兰出事了的,所以慢了大家一些,可是在半路上却正好碰到了坐在树下的月蝉,月蝉和我说,玉兰已经被救下了,她崴了脚求我帮她一把,送她回去。我当时并未多想,便送了,到了月蝉家我怎么回想都觉得不对劲,月蝉如果是上山的时候崴了脚,那她是如何知道玉兰被救下的呢,我赶往山上的路途中并未遇见返回的人,月蝉当然不应该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可我还没有开口就被她察觉到了,她便是用那个木雕威胁我” 书兰说着,看了看木雕,便又看向玉山,“我并不知道玉山也有这样一个木雕,可是却很清楚,守望送了一个木雕给玉兰。月蝉跟我说,木雕是在青山家里捡到的,如果我不答应听她的话,她就要把木雕交给大人,说大人只要看到了木雕就一定会相信,当日袭击青山的人是守望。这样大家都会开始认为,是守望杀了长景,守望就难逃一死。可如果我帮她做事,能证明玉山才是杀长景的凶手,那么便再没有人会怀疑守望了” 果然和推测的一模一样,我循着她看去,玉山气愤地瞪着书兰,书兰默声低下头去。我挺身而出走到了两人中间,再对书兰说,“那么,在玉山食物中下毒的是你吗?” 书兰猛地抬起头来,充满惶恐,急着否认道,“不是,不是我下毒!”她忙不迭地摆着手,求助每一个人,希望大家相信,“我并不知道那些食物里有毒,真的!相信我!我只是按照月蝉说的,每天夜里将食物送到地窖门口去,那时候地窖门锁着,我相信她说的只要将玉山再困上一段时间,只要大家找不到他,自然会相信玉山就是真正的凶手。我只是拿吃的给玉山,我没有下过毒,在玉山中毒之前,也根本就不知道玉山吃的东西里有毒!” “你怎么能证明”玉山在得知,给他送毒食物的人是书兰时,就已经很生气了,这个时候,更是气得不能自己,竟站出来想要向书兰讨要说法。 “我能证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三话 被利用的书兰 “霍汐姑娘?!”玉山又气又惊!“你这是在帮她吗?是她送有毒的食物给我吃的,下毒的人不是她还能是谁?!你就这样听信她的话,相信她了吗?” “玉山,你先别急,听霍汐把话说下去。?八?一中文w?w?w1??8z?w??c?o?m既然是我请霍汐姑娘帮忙调查的这件案子,我相信,她不会因为个人的喜恶而影响判断。”许是我的沉默,竟然让萧珏开口制止玉山,他的话,明显在这时候比我的解释更能得到玉山的认可,“更何况,对霍汐而言,你和青山曾救了她,霍汐并非忘恩负义的人,也绝不可能因为偏袒其他人而中伤你们。” 这一番话说出来,果然使情绪激动的玉山平静了不少,青山将玉山拉到身后,“霍汐姑娘,你继续说吧,我也信你。” 青山说着我也信你的时候,看了书兰一眼。 他这意思无外乎是他信我,所以才信我说的我能证明下毒的人不是书兰,而不是他相信书兰。 在察觉这一小细节之后,我只能更加小心。“我之前说过,在我现有些不对劲的时候,是我让竹牙帮忙调换了玉山的食物,我当时没办法证明囚禁了玉山的月蝉到底是在保护玉山,还是她的恶意陷害。玉山吃下并中毒的食物,是在真正的凶手下毒后的第二天。刚才说过,断肠草的毒属慢性,根据长景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毒状态显示证明,真正使之毒不治是在十六个时辰之后,可是在吃下有毒的食物以后会有所反应,例如一些昏厥、神志不清等状态,类似于毒。而真正的凶手才会知道他原本下毒的时间,会在那个时间之后的十六个时辰之后将你放出来。可其实你中毒的时间要再往后推迟一天,也就是十二个时辰,在凶手以为你将毒不治的时候自然会将你放出,可以毫不忌讳你逃往哪里,因为那时你跟本没得治了。可你逃出的时候仅仅是在你吃下有毒的食物之后四个时辰。在凶手以为你毒之后,便会给自己找替罪的凶手,而被凶手选中的人,就是给你送食物的书兰。”其实说到了这里,大家应该都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很心疼书兰莫名其妙经历这么多,可是她坚强得却让我自愧不如。“月蝉应该是告诉你,玉山已经中毒了,而你就是下毒杀害玉山的凶手,所以你才会拼了命找到已经不在地窖里的玉山,将玉山带回到村子里,你是希望大人可以救他。可是月蝉也告诉你了,如果你敢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她有的是办法可以让所有人相信,这一切都是守望做的。你为了保护守望不被陷害,不仅默认是自己对玉山下了毒,更向我坦诚你杀了长景的事。你想把一切都背负在自己身上去保护守望。” 书兰从看着我到回避我,她垂下的双眸和那一语叹息,便已经真的放下了。 玉山似乎有话想对书兰说,可是几次欲言又止,迫于周围的众人才把话吞回到了肚子里。 这下子看起来,该解决的都解决了。有关这件案子里的谜底都解开了,在大家的沉默中,我看向月蝉爹,他蹲在那里看起来很无助。“月蝉是真的要杀你,单凭她给你下的剂量来看,她是真的要你死。也许在这个时候,我该劝慰你说,你的女儿是不得已如此。可事关人命,法不容情,大是大非上容不下个人感情,她错了,错得离谱,而你的纵容成了她在错的路上越走越远的支持,你没有帮她,是你害了她!一开始就是因为你的私心和贪欲,打着为她好的借口,将她逼到了不安的境地,使她走到了那一步。你本可以看着她幸福的嫁人生子,却把她害成了杀人犯。我也知道,你心里清楚她要你死,要你顶下她所犯的罪名,你愧疚,你难过,所以你愿意这么做。可你想没想过,真相总有一天是要大白的,藏在影子里的秘密能隐瞒多久?除非一辈子她都不能再面对阳光生活,即使是最后,你仍旧没有帮到她,你让她从杀人犯变成了更加恶劣的意图弑父的杀人犯。” 月蝉爹突然捂住脸,掩面哭泣起来。 “霍汐,那,那玉兰呢?玉兰现在”书兰急切地问。“她又为何伤害玉兰?是因为我吗?” “不。”等听清楚了书兰的疑问之后,我直接否定了她的猜测,她是误以为月蝉因为她暴露了,所以要掳走玉兰报复她。可这根本就是错的,虽然我现在还没能完全确定月蝉为何掳走玉兰,只是因为玉兰恰巧在身边可以被威胁,还是有其他什么目的。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因为你暴露了,而是因为她无从选择,只能这么做了。” 现在这个时候,平白无故使她多想,只会造成书兰的负面情绪,对案件毫无帮助不说,恐怕书兰心里这辈子都会有个过不去的结了。 “既然如此,霍汐,你认为接下来大家要怎么做?”萧珏问。 “先救活人。”我这一次倒是半分的考虑都没有,直接回答。 之前,到底是为了破案还是救人的问题,曾经让我纠结了许久,可现在会这样想,也不仅仅是因为案件的告破,而是觉得,该这么做。“月蝉打伤青山逃跑,还携带人质,可见,她不是真的为了逃跑而逃跑。我以为她一定会再回来,目的就是为了威胁青山,无外乎要青山跟她走。那么,派到周围寻找月蝉和玉兰的人不能停,比起无事可做,继续寻找总会有帮助的,另一方便保护青山和玉山的安全,等月蝉主动联系这个办法虽然很笨,却很有效,一旦月蝉联系,争取把月蝉和玉兰都完好带回。” “那就按照霍汐所说的做吧。”萧珏认可了。“小良的爹,麻烦你继续看押月蝉爹。其他人都去休息一下吧。霍汐,送我回去。” 我迟疑了一下,也还是走到萧珏身后,推起轮椅将萧珏送进了房内。关上了门我才忍不住问,“你是故意给青山和玉山机会,让他们私下谈的吧。” “有关于感情的问题,让他们自己解决比较好。”萧珏说得不动声色,慢慢解下外衣搭在一旁,转动了轮子靠近火炉,俯身去捡一旁的柴火。 青山恐怕是今天才知道,原来玉山心里也还有月蝉,他们兄弟恐怕真的需要时间来说清楚谈明白,这个心结不过,那么以后该怎么面对对方。“说起来,月蝉害得人还真不少。” 我坐到旁边,捡了根木柴,另有心事的把玩着。 “你可曾想过,若你是月蝉,你会怎么做吗?”萧珏无意间说道。 我噗嗤笑出声来,“怎么,是因为觉得既然我能解开这个案件,那我就一定可以犯出一个更天衣无缝的案件吗,所以想要知道我的话会怎么做吗?” “你很聪明,可你能解开凶手的疑点,恐怕也是揣摩了凶手的心思,只想知道如果是你,会不会比凶手的心思更加缜密。”萧珏倒也不意外,这话说得很是平静。 “我不会。”我是在看了看他,确定了他是真的想知道答案的时候,才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不会?”萧珏诧异的点恐怕是以为,我所说的不会是我的手段不会比凶手更加高明,变向思考的话,这也算是对我智商的一种肯定吧。 “我不会让自己走到这一步。”我只得重新把话说完整了,“我哥说过,推理的人必须保持随时的冷静和客观。不否认有时候我也会有想要自暴自弃的念头,可更多的时候,我很自信够冷静,头脑够清楚,只有这样才能做出准确无误的判断,月蝉的作法太极端,不适合我,我更喜欢用脑子解决问题。” 萧珏听罢,也不禁勾了勾唇畔。 “萧珏,他们会怎么样?”我记得之前我就问过他,根据这里的法律,凶手会是什么的下场。那时他回答我,杀人偿命。 萧珏侧耳听后,默然了片刻,却反问我说,“在你来的那个世界,你说过有一种可以制衡一切的法律。” “法律?”我愣了下,很快就明白了他的话,“是。” “我想听听看,若是根据你那边的法律,他们会受到怎样的惩罚。”萧珏说着,很随意地从一旁拾起枯草在手中轻轻搓着。 按照未来世界的法律的话我正想着该不该向他普及量刑的意义时,瞧见了他手中的动作,疑惑地问说,“你,是在记录什么吗?” 萧珏停了下来。 “我只是,看你偶尔这么做,所以有些好奇。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说这会儿的人因为没有笔和纸,没办法记录一些大事情的生,所以就会用草编成绳子,然后在绳子上面打结用以记录。既然这个村子里的人什么事都请你出面,我就在想,你会不会就是在用这个办法记录什么。”我确实很在意他的这个举动。 “纸和笔?”萧珏拖长了语调,像是在复述的同时思考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他没有追问下去,淡然道了句,“的确。” 那就说明,我的怀疑没有错。“可是,只用一根绳子打个结,几年以后回头看真的可以记得住什么什么时候,生了什么什么事吗?” 萧珏又是一番思索,又说了两个字,“墙上。” 墙上?这是什么意思我鬼使神差地往墙上看去,“这是” 在墙壁上刷着一层厚厚的,类似于涂料的东西,然后画着些奇怪的简笔画这,这是壁画吗?又不像,可是回头看到萧珏抚摸着绳子上的绳结,正侧耳听着我的动静。他让我看墙上,加上他手里的这个动作,前后应该是有一定的连贯性。 “墙上的这些,是生的事吗?”我此前并未仔细观察过他的墙壁上,只是现在摸起来,这些画应该都是他刻上去的。 萧珏又抬了抬手中的绳子,“后世,是如何记录事情的?” “有电脑,有网络。不过,在科技达以前,人们是用纸和笔以文字的形式记录的。”不过纸这东西,貌似最早的也要等到春秋末期了吧,后来是到了东汉,蔡伦改造了造纸的过程和成本,才得到提倡的。我看到墙上还挂着一些系着绳结的绳子。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问你的问题。”萧珏又提起了这件事来。 我舒了口气,“案件性质恶劣,而中国又是唯一一个拥有死刑的国家,即便可以为她争取免于死刑,这辈子,她都难以离开监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四话 下落不明的凶手 有的时候我会迷茫,因为一件悬案的破解,除了能带给我莫大的鼓舞之后,其实失落更多。八一?w=ww≠≠z≠w≈c≈o≈m每一个凶手的背后,都有一些让我觉得刺痛心脏感受的存在。法律和人情,纵然可以并存,可比起纷扰的人情世故,法度的存在是唯一的制衡。 想着这些,我看到了角落里刻的一幅画。是一个躺倒的女人,她的周围站着几个人“这,是我吗?” 看起来像是我前段时间生病的样子,萧珏和书兰玉兰照顾我 可是,像我生病的这种小事,为何他也会记录呢?我没有听到他回答我,所以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转过头去看向他,萧珏定定地坐在那里,手扶在轮子上,略微用力,指关节已经泛白。 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呢?好像很紧张一样,可又有哪里让我觉得有些怪。再细看那个画面,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我对比周围其他的刻画,竟现,唯独这一个的笔划与其他的不同。位置略低想着的时候,我坐到那刻画的旁边,几次调整位置是这样吗? 从这个刻画的高度及位置来观察,应该是一个人坐在地上,靠着后面的墙壁,斜着画的一般来说,以萧珏的身份和在村中所受的仰仗,他记录的其他也都是大大方方的,可这个不但位置怪异,连刻画都比其他的要深一些,而且笔画里沉积了些灰尘,也比其他的要多。这样看的话,那这一个刻画就应该是比其他的要早一些所刻了。 早一些,而且是这样倚靠在墙边角落里的地方“这个画上的女人,是汐月吧?” 我并不是完全确定,只是根据刻画所提供的种种信息,结合萧珏在我现了这个刻画之后的反应来看隐约记得小良还是谁提起过,萧珏被流放到这里比我早些时候而已。如果他那时当真是被流放,还被弄瞎了眼睛,弄断了腿,刚醒过来的时候没办法接受这一切从床上摔下来,挣扎着爬到这里,靠着墙,很失落地刻下这一个 萧珏的神情告诉我,我的直觉是对的。 这个角落里所刻着的女人,真的是汐月。 汐月躺在那里,身边也围着几个人,她是病了吗? “霍汐”在室内静默了许久之后,萧珏似是有意决定要解释一般,斟酌着,开了口。 “不必。”可他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他,深呼吸使自己有些矛盾的心思平定下来,“我和你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一起讨论前女友的地步。如果是现在没必要一定让我知道的,那么也不急于这一时之间告诉我,有些话,还是想清楚再说的好。” 萧珏慢慢地,舒展了神情,那些差一点在这样窘迫环境下不得已的解释,静静回到了他心里。 我悄悄松了口气,幸好。如果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下说出那些,以后都会觉得尴尬,既然选择成为朋友,至少也该留有三分的余地回寰。我虽然不确定他刚才想说的话究竟是什么,可不外乎是他认为我已经感觉到了我和汐月之间的关系,在那样一个十分尴尬的情况下需要做出解释。我只是突然现了墙壁上的刻画而已,他不像是准备好了要告诉我什么,无论刚才他想说的是什么,恐怕都有几分真几分假。 假话一旦说出口,想要改变就难了。我不了解真实的他,可我了解我自己,在他略显仓促的回答中,想要察觉他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对我来说易如反掌,我怕自己会失望而已,宁肯退回安全的界限之内。 “大人。”弗昇赶来回报,站在门外大声说道。 “可有现吗?”萧珏提高了声音问道。 “大人,我们找遍了村子及村子周围,都没有现月蝉姑娘和玉兰姑娘的身影。”弗昇的话听起来难免有些气馁,搜寻许久,竟一点踪迹都没有现。 “月蝉此举,无外乎垂死挣扎了。她是个极聪明的女人,所以不能用一般人的思考方式来想象她会怎么做。这个时候,越安全的地方越危险,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我在听了弗昇的话后,飞快地运转了大脑,给出最恰当的结论,当然,我压低了声音只是说给萧珏的。 萧珏想了想,对门外说道,“弗昇,你再带着村子里的年轻人继续寻找,不必往太远的方向搜寻。” 门外的声音倒是愣了好一会儿,弗昇有些不解的应说,“是。” 我回过头瞧了瞧他,他也在思索着什么。恐怕想要找到月蝉,并不像一开始预估的那样简单,从几次和月蝉打交道来分析,月蝉做事可谓滴水不漏,但唯独这次掳了玉兰逃走,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要借以威胁青山跟她离开的话,她打晕青山的时候,大可以直接把青山带走。可为什么非得是劫持了玉兰呢?月蝉和玉兰之间看起来毫无联系 不对,是有联系的。曻倪就曾经绑了玉兰当成了月蝉。 还有木雕因为两只偶然碰到一起的木雕,使月蝉和玉兰从案件的开始,就被迫拴在了一起。 而玉兰在我之前的解读过程中,只是一而再的作为一个受害者出现,所以我从未对玉兰的行为进行侧写,可是这一次真的只是如同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吗? 既然月蝉做事一向小心谨慎的话,那么这次劫持木兰便不会一点意义都没有,她怎么可能做这么冒险的事?就算月蝉知道我们现她了,她也应该有能力再和我们周旋一阵子,这么鲁莽劫持玉兰,不是摆明了直接向我们证实,她就是凶手吗?月蝉真的会这么做吗? 而在接下来的一天里,弗昇、竹牙、守望分别带了村子里的年轻人组成小队,继续寻找月蝉和玉兰的踪迹。他们不仅找了月蝉家所有可能有暗室的地方,也找过了山里的每一处角落,查遍了山洞,这村子说大不大,但也有七、八十户人家,整个村子都快翻遍了,就是找不到她们,月蝉和玉兰就像是突然人间蒸了一样,失去了所有的线索。 “会到哪里去呢?”我独自坐在门前石阶上,这几天也不知道一遍又一遍的筛选了几遍记忆了,可一点能想到的都没有。一抬头,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在院落外扒头看着我,“小良?来。” 小良听到我的声音,才滴滴跑了过来。站在我面前背着手,挺着个小肚子坏笑。 “怎么了?”我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有些纳闷,看了看周围,他并不是跟着大人一起过来的。 “霍汐姑娘”小良竟学着大人的模样叫我,还拉长了尾音,脸上俏皮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心里在想着戏弄于我。 “好啊,你不说的话,我走了啊。”我故作不在意,起了身。 “别别别!”小良忙挡去我的去路,“霍汐姐姐,我跟你开玩笑的。” “那你告诉我,你来找我做什么?”我想大概是因为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忙着在找月蝉和玉兰,小良找不到人玩耍,所以就来找我了。 “我,我”小良的眼珠子往旁边瞟,年纪不大,可心思却挺多。“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想来问问你,你真的要和大人成婚了吗?”小良偏着脑袋,一脸天真的问说。 “和大人成婚?”我吃了一惊,没头没脑地怎么也想不到,他一个小孩子竟然问我这个问题。他说的大人毫不意外就是指萧珏,是连小孩子都在猜测我和萧珏之间的关系了?貌似我与他之间,清白得很。 “我是听我娘说的啊,霍汐姐姐和大人住在一个屋子里,不就是要和大人成婚吗?像爹和娘就住在一起,我娘跟我爹偷偷打听这件事的时候,让我给听到了。”小良有样学样地说。 “人小鬼大。”也的确是我疏忽了,竟然没顾得上考虑周围人的眼光,也难怪村子里的人会猜疑我和萧珏的关系了。 “姐姐别和大人成婚。”小良一本正经的拉住我。 “为什么?”我倒好奇,他究竟想要说什么。 “我,我想要和姐姐成婚。”小良下定决心似的,抬头挺胸,十分认真地回答说。 我没忍住,噗嗤笑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小良的娘向小良的爹询问我和萧珏的关系,结果被小良偷听到他爹娘的话。而小良呢,误以为像他爹娘一样住在一起的就是要成婚的,所以才来问我。 住在一起成婚?! 我隐约想到了些什么,但是不能确定。 会在那里吗? 长景家。 月蝉和玉兰会不会躲在那里呢? 可是月蝉无论当时多慌乱,她敢带着玉兰离开,就一定是想好了要躲到哪里去的。就算是那里,也不无可能,长景父子先后离世,书兰带着玉兰和守望离开那里一直住在萧珏这边,所以长景家就空了下来。村子里的人顾忌长景父子的冤死,只怕是还没找过那里。 可是现在怎么办,大家都不在。 我刚要急着往外走,就遇上了书兰开门从对面的房子里走出来,“霍汐姑娘,你要去哪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五话 以身犯险 “霍汐姑娘。?wwwzwcom” 还没和书兰解释,就迎面遇上了似乎早已等候在院外的玉山。 玉山的语气明显不意外他会遇到我,也就是说他是故意在这里等我的。 我正想着,玉山低下的头慢慢抬起,慎重地看向我,我刚要与他问候。玉山又十分犹豫了看了书兰一眼,就是这一眼,充满了防备。 对他的用意我心知肚明,所以装作无所察觉一般,劝说书兰先放心,“我没事,只是有些闷想出来走走。”又随着书兰的不安看向玉山,经过之前的事,他们两人面对面站着的时候显得整个环境的气氛都凝固了,我也只能帮忙打断,“玉山你找我吗?” 玉山迟疑了一下,点了一下头。 “这样啊”我想了想,这一会儿的功夫,不知道萧珏又去了哪里,“那,书兰你留在家里吧。等大人回来之后,如果我还没回来,他一定会问,你就告诉他我出去走走。” “好。”书兰答说。 “走吧。”我转过身对玉山说。 我没想到的是,我留给书兰转高萧珏的话,竟然真的成了我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被反绑着倒在地上,从周围的环境来看这里应该一处废弃的房屋,屋内空置,有些零散的木具不过都已破败,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可单从窗厩上的雕花纹路来看,这里原来的主人在村中想必非富即贵。 “你醒了”映入我眼底的,先是一双鞋子。 一双女人的鞋子。 我才挣扎着身子翻动了下,勉强抬起头看向了她,“月蝉?” 月蝉身后不远处,站着玉山。 当她觉我的目光落在玉山身上的时候,只是低头片刻,便稳稳地对玉山说,“你还不走。” “月蝉,你不要再错下去了”玉山规劝道,从他望过来的目光中,透漏了些不忍。 “你说什么废话呢,让你走你就走。”月蝉失去了耐心,对玉山的亏心规劝很不耐烦。 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强撑着失去平衡的身体坐起来,一条腿还蜷着,趁着他们说话的空当左右打量,更在房间一角落里现了另一个昏迷的人,“玉兰!” 月蝉回过神来,冷淡地告诉我,“别叫了,她昏过去了。” “你把她怎么样了?!”我挣扎着要起来,却一点都动不了,身体被牢牢捆绑着,双手用不上一点力气,后脑也很疼。我有些印象,我和玉山离开萧珏那里,走到半路,忽然感觉到后脑挨了一下,接着我就失去意识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应该就是玉山打晕的我。 “她现在还没事,不过,不知道再过几个时辰会怎么样。”月蝉瞥了玉兰一眼,竟然可以这么冷漠。 再过几个时辰?“你给她吃了断肠草?” 我明白她的意思,现在没事,是因为断肠草的药性还没挥,而之后如果说,还要几个时辰才挥毒性的话,往前推测,至少是在一天前,她让玉兰服下的断肠草 月蝉没有回答我,却只是在对玉山说,“你还不走?你如果再不回去,大人便该有所察觉了。” 玉山不放心地看向我,似有顾虑,眼底的情绪几次欲跳脱出来,可是当他下意识看向月蝉的时候,那种情绪便会不由自主地被强压下去。 “她说的没错,如果你再不回去,萧珏难免起疑,用不了多会儿就能查到这里来。”那时候大家都会被困在这里,谁也走不了了,我的话使月蝉提起警觉,我趁机对她说,“让玉山把玉兰带走吧,你只是需要一个人质,我留下。” “你?”月蝉并不信我。 “嗯,我。”我肯定地告诉她,“断肠草毒需要至少十六个时辰,你是一天之前让玉兰服下的话,那么如你所说,再有几个时辰她就会毒。你便可以达到杀了她的目的,可如果她死在这里的话,在你未能利用我逃离村子之前,我们就有可能被现。你手里既然有一个人质,还让玉山把我掳来这里,无非是因为你手里现在的这个人质,也就是玉兰,你要杀了她。你并不打算带她一起走,或者说,你跟本没把握带着她离开这里,所以你就需要一个能帮你的人。” 月蝉听我说完,饶有兴致地蹲在我身边,“霍汐,你真的太聪明了,可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现在不也被困在这里吗?” “那你呢?”我问。 她一愣。 “你想一辈子被困在这里,还是离开这里。”我轻笑着问。 月蝉眼底惊现犹豫之色,半晌,她沉下气息问道,“你有办法?” “作为一个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被你想起来,认为能帮到你的人,不知道我该不该认为,这是你对我聪明的肯定。”我打趣道,然后正色看向玉山,“让玉山带玉兰离开,见到萧珏就告诉他,我们在闲逛说话的时候遇到了月蝉带着玉兰正准备离开村子,所以生了争执。眼见着玉兰不行了,所以我提出用自己交换玉兰,因为我很有自信,所以玉山因为担心玉兰就先带着玉兰离开了,而之后看到月蝉挟持我向下游方向逃去。下游是祠堂,村里的人就算再怎么找,之前也必定不会想到你敢躲到祠堂去,所以萧珏在诊出玉兰中毒之后,自己会留下救治玉兰,令其他人赶往下游祠堂。这就是我们离开的好机会。” 月蝉冷静地想着我说的可能性,然后警觉地问说,“那你呢,你让玉山把她带走,有什么目的?你知道我想要杀她,她也中了毒,马上就要死了,你却让玉山在这时候把她带回去。” “这就看玉山,想不想她活了。”我笑说。 月蝉虽有些气不过我的反应,但也着实没有其他办法了,中毒的玉兰是唯一可以牵制萧珏的人,令其他人赶往下游,这里便可以有片刻空当。“玉山,你把她带走吧。” 玉山迟疑,神色凝重地看着我。 “走吧。”我说,“你无意害我,也无意害其他人,只怕你这么做,只是想让月蝉可以好好的离开村子。把我刚才说的话告诉萧珏,为我们争取时间,知道吗?” 玉山呼出一口长叹,无奈纠缠,正准备往玉兰身边去带她离开。 “等一下。”月蝉忽然说道。 我担心她再有什么变故,月蝉却从衣襟处掏出一个小瓶子,拔下瓶塞,听她晃动时出的声音可以确定瓶子里是液体一类的东西。“这就是你用来害人的断肠草毒?” 月蝉脸色一变,顿时涌上一股气,想要向我撒出,可是犹豫了一下之后她就冷静了,“霍汐,你太聪明了,我还是不能完全信你。你想要让玉山把玉兰带走,也行,你既然代替玉兰成为人质,那你也要喝下这毒药,我才能确定你不会轻易从我手里跑掉。如果十六个时辰之内,你能让我离开村子,我就把解药给你,否则,你就等着毒身亡吧。” “月蝉,不要伤害霍汐姑娘”玉山明白了月蝉的意思,欲出言阻挠。 只是被月蝉那么一瞪,他又缩了回去。 “那就喝吧。”我说,“我手绑着呢,你喂我吧。” “霍汐姑娘!”玉山大惊。 我顺着月蝉举到我唇边的小瓶子,一抬头,喝下那瓶中苦涩的药水,舌头都已经苦得麻掉了,感叹了句,“好苦啊,这么苦的东西,你是怎么诱骗长景喝下的呢。”才又对玉山说,“我没关系的,月蝉也说了,十六个时辰之内,我只要让她离开村子,她就给我解药,十六个时辰呢,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把玉兰带走吧,别忘了我嘱咐你的那些话。” 玉山愣了愣,扶起昏迷的玉兰,跌跌撞撞地向外面走去。 月蝉一直看着我,等他们离开之后,她笑了。“看样子你已经知道这是哪里了。” “长景家。”我直说。 “幸好,差一点。”月蝉隐约松了口气。 “差一点什么?”我倒有兴趣和她聊下去,“我想,你大概一早就知道,用不了多久我就能猜到你带着玉兰躲在了这里,所以你先下手为强,利用玉山对你的不忍,让他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交换人质。一方面因为你要杀玉兰,在杀了她之后,你便再没有人质可以利用,另一方面,你劫持最能猜到你躲在哪里的人帮你离开,胜算更大。” 月蝉不为所动,却坐在了我旁边,在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扫了我一眼。“你就算知道这些又怎么样,就算知道玉山帮我了,那你也已经被困在了这里,照样是晚了。” “谁说我晚了。”我长叹一声。 月蝉侧过头来看向我。 “我的确是在玉山来找我之前没多会儿,才想到你会躲在这里的。但是玉山和你之间的其他联系,我是几日前就知道了。”我自己都难以想象,在我喝下有毒的药水之后,我还能这么平静地和她说说话。 月蝉突然变得很紧张,“不可能。” “在劫持玉兰逃跑之前,你就已经知道,玉山醒了,对吗。”我轻笑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都瞪圆了,“在我当着众人破解你所犯下的每一起案件的时候,我当时做了一件完全依靠直觉,自己后来想想都怎么也不合我一贯逻辑的事。我在举证的时候,偏就认定了那个能证明你爹到过案现场的木雕,在玉山身上,而他也刚好拿出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六话 生死两茫茫 “木雕?”月蝉诧异地重复了一遍。??www=zwcom “是,木雕。早在我现玉兰手里的木雕不对劲的时候,我就在怀疑,当日案时有另一个木雕存在,并且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状态下被调换了。后来我让人去你家中寻找另一个原本应该雕刻着玉兰样子的木雕,但是没有结果,而那个木雕,本该是你爹带回到家中引你起疑的,你不可能会在大家都关注案子的时候,把那个木雕拿到任何可能被现的地方扔掉,所以它还在你家里的可能性更大。但既然你家里没有,那么就应该是被人拿走而来。”我缓了口气,接着说,“那天我解析案件的时候,觉得玉山神情奇怪,所以直觉他有问题,更没想到的是他就把木雕拿出来了,那个本该在你家里的木雕,却在案之后,出现在了玉山身上,你说,那说明什么?” 如果是在玉山被下毒之前,玉山就已经得到木雕的话,凭玉山的心思没有可能不怀疑,自己当日被人利用。可如果不是那时候玉山拿到的木雕,那就只能是玉山醒过来之后,而玉山中毒被救直到他出现在青山面前,这段时间之前,我们都一直藏着玉山还活着的这个消息。 月蝉选在这个时候挟持玉兰离开,恐怕也是因为见过了玉山之后,她清楚我们已经弄明白了整个案子的来龙去脉,而木雕想来一切的起因由它开始,月蝉这么懂人心思的人,自然会拿着木雕去找玉山,只要玉山放不下她,即使回天乏术,也有一人能暗中相助。 月蝉这一次,迟迟没有开口。 “你说,青山、玉山和长景,这三个人,你为何偏偏对青山情有独钟呢?”我们是在等时间,等到玉山把玉兰带回去之后,萧珏令人去下游祠堂围堵,这中间需要一段时间,我们才能有机会离开这里。而这段时间,却正好给了我们可以聊天的空闲。 要论相貌,自然是玉山更好一些,玉山人也聪明,对月蝉也是十分在意;要论家世富贵,自然是长景好一些。可月蝉怎么就偏偏选中了一个各方面并不怎么出色,仅仅是为人忠厚老实的青山呢? 月蝉侧着头看我,突然笑出声来,令我更加困惑。 “那你呢?”月蝉竟反问道。 “我?关我什么事?”我不懂她的用意,明明是我在问她,她这话却也不像是在问我对这三人的看法。 “大人虽然身世不凡,医术绝佳,可是他双眼看不到,双腿是瘸的。霍汐,你又为什么喜欢大人呢?”月蝉自然举了一个她认为靠谱的例子。 “我喜欢大人?”我自己也觉得好笑。 月蝉又笑,“哪有什么原因,喜欢就是喜欢了。” “那你想要杀玉兰,也是因为你看到她和青山走得近了吗?”我记得前几日大家相遇时,月蝉和青山之间异常的互动,“青山不过是因为他自己所察觉的事对你起疑,你竟将矛头对准了被他当做小妹妹的玉兰,月蝉,你太狠毒了。” 只是因为青山多照顾了玉兰两次,就非要玉兰死不可。 “哪里是什么小妹妹,”月蝉嘲笑道,“青山自是把她当做妹妹,可玉兰的心思呢,她怎么看青山的?明知道她对青山有意,青山却一无所知地照顾她,光是想到这一点,我就恨。” 我无法否认她所说的这种情况,我也是个女的,所以可以理解她的情绪,在未来的世界中,男生和女生之间也会因为种种类似于暧昧的关系,成为原配与小三之间无休无止的战争。而这不过是两个虚荣心作祟的人,却活生生伤了一个本来真心的人。 “我只是很想,可以和他成婚,一辈子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她的初衷如此简单。 可是,现在的她却距离那个初衷太过遥远 “霍汐,”月蝉突然叫我,“你不该爱上大人的。” 我没有否认她的话,但也没有答应或者接一句什么话,对于,我对他所存在的那种心思,我也还在琢磨之中,却不是很清楚,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就是爱上他了。虽然清楚,我对他很在意,可是一如既往我冷静惯了,有些情绪便没有了太大的起伏,或许起伏过,可是很快就整理好了。 “对他来说,你只是汐月的替身罢了。”月蝉道。 我心中一阵暗痛,微微蹙眉,这个感觉令我很不舒服。 “从你被青山他们带回到村子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大人在检查了你的伤势以后,曾竟特别震惊,像是癫狂了一般,他摸清楚了你的样子,然后,当你没有危险之后,他让小良的娘和我分别照顾你,自己把自己锁在了房子里,好几天都没有出来过。”月蝉很平静,只是这时候说出的这些话,不像是她又在耍什么心思,另有所图。 “那么,你知道汐月吗?”听她这么说,既然她知道萧珏将我当成了那个女人,她应该就知道汐月的存在才对,否则怎么可能这么肯定。 “汐月的事,这个村子里的人,无人不知。”月蝉娇笑一声,可能是她觉得我竟然不知道这件事,“只不过当着你,大家不提罢了。你以为村子里的人为何都对你这个外来的十分友好?你以为,单凭大人的照顾,你就可以在村子里肆意行走了吗?不是的,霍汐,这一切都是因为汐月。”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都知道汐月的存在吗?“汐月她” “汐月是伏樱氏大将隋雀和昀姬的女儿。伏樱氏效忠于炎黄,自几代前便世代追随炎黄世袭,隋雀是黄帝的大将,而昀姬”月蝉脸上的表情告诉我,她恍神儿了,在提到昀姬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看起来很悲伤,“昀姬的阿爹是我部族的领,蚩尤大人。” 蚩尤?!! 我努力地想要从记忆里翻找出,我曾经在后世所读过的所有书,去搜索这两个名字,隋雀、昀姬?! 没有,甚至连她所说的伏樱氏,我也听都没有听过。 “霍汐,村子里的人都是蚩尤大人的旧部,我们都是九黎族人,是为了躲避战乱,才甘愿躲到这里生活的。汐月,便和昀姬大人一般,都是部族里极受敬重的人。”月蝉的话无疑也在暗示我,萧珏之所以到了这里,无外乎是因为这里的人和汐月的关系。她在警告我,不要打萧珏的主意。 所以说,根据月蝉的说法,隋雀和昀姬,一个是黄帝的部下伏樱氏的大将,一个是蚩尤的女儿真的,翻版罗密欧与朱丽叶。可既然这世上有汐月的存在,那么“隋雀和昀姬在一起过吧,那后来,汐月她” “是隋雀负了昀姬,是伏樱氏一族,负了我们的昀姬大人。”月蝉苦笑哀极。“昀姬大人救了隋雀之后,隋雀在养伤的时候,两人有了感情,并生下了汐月。隋雀伤好,临走之前曾对昀姬大人说,他一定会将这个部族的人想要和平生存下去的心愿告诉黄帝,那时他会再回来,带昀姬大人和汐月一同回去伏樱氏。部族里的人都信了他,可他这一走,便是许多年未归,昀姬大人病故之前还曾请人去寻他,却得知他回去之后没多久就与别的人成婚了,昀姬大人在伤心绝望中离世,留下了幼女汐月。蚩尤大人得知爱女之死,欲报此仇而征讨中原,与炎黄战于逐鹿,可惜,九黎部族寡不敌众。更有殊已那样的人,背叛部族投向炎黄,使蚩尤大人在逐鹿战死,九黎部族分崩而撤,被驱逐村子里的老人也是那时候,跟着殊已一同来到这里定居的,你知道殊已为什么获封勇士,可以在村中横行吗?” 我静静地听着她说着这些村子里有关的过去,却仿佛在接受一个我根本没法理解的世界。可是听她问我,我还是摇了摇头。 “大战之时,殊已将昀姬大人的遗女汐月,献给了黄帝”月蝉说着,竟落下泪水,不知她是怜惜昀姬和汐月的命运,还是可怜自己。“黄帝下令,使隋雀亲自流放了汐月,隋雀便把自己的女儿放逐在了一个荒山上而就是在那里,大人遇见了汐月” 萧珏和那个叫做汐月,并且身世背景复杂的女孩,原来是这样相遇的 “霍汐,你取代不了汐月在大人心里的位置,永远都取代不了。”月蝉无比动容地劝说。 我回过神来,轻叹道,“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一个人可以取代另一个人,也没有哪一个人可以被另一个人所取代。你是你,我是我,我们都无法成为别人,萧珏是个好人,如你所说的话,那汐月也应该是个好姑娘,你若是因为担心我从中破坏了别人的幸福,大可不必,我当时便告诉过你,好感是基于朋友这个定义上的,愚蠢的人才会去打破这个平衡,使自己落入两难。如果萧珏和汐月最终走到了一起,那么我作为朋友会祝福他们。可如果没有,如果这一切都无法改变,日子这样一天天过下去,生活这样一点点进行下去,我不能跟你保证,在以后无数的日子里,我和萧珏不会怎么样,人活着,一切皆有可能,可能会成为一对爱人,也可能他会和汐月一起参加我的婚礼。” 月蝉诧异许久,又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七话 一线间的生死 怎么了 我这是怎么了 当意识有了微弱的回应,我疲惫不堪地从沉睡地梦中醒来,周围都是水,我在河水的深处仍然下沉。?八一?中??文w≈ww≠zwcom冰冷的河水使我的身体丧失该有的行为能力,即使是望向河面隐约看到的微光,也是延迟了许久才缓缓传入的大脑的 而我现在丝毫没有任何,关于我坠河之前的一丁点回忆。一切的记忆都仿佛中止在了我和月蝉逃出村子前的最后一刻没有,什么都没有,关于之后我是如何坠入河中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甚至不确定现在自己周身所处的环境是否真实,在我当时和月蝉说完话之后,究竟生了什么。 身体动不了,很沉,任由河水的冰冷渗入骨髓最深处,一点点使我变得更加麻木。意识开始不受控制,昏昏沉沉间,似乎这个身体已然接受了继续沉眠的宿命,放弃了抵抗和挣扎。 可我不能死,至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我该弄清楚生了什么,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我开始试着活动身体,从微小的动作开始划动手脚,让身子开始恢复正常反应。当然,我不敢冒失地去挣扎,不仅是因为怕吸入更多的冷水使身体更加麻木,也是担心,我坠入冰冷的河水中另有原因,如果有意杀我的人还在岸上,那我如果动作太大的话,万一引起注意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危险 可身体却并不是很配合 难道,是断肠草的毒了? 糟了突然袭来的一阵困顿之意,身体再一次开始慢慢地沉浸在冰冷中丧失了知觉,我的全部思绪,都在最后绝望地看着水面上点点星光的无能为力中,渐渐淡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只是看到身边一切尽是荒芜,脚下的黄土中夹杂着枯草和枯叶周围目光所能看到的最远处,都不见草木生长。空气中,有一股异味似乎是什么烧着了的味道。 可是在一无所有的梦中,却连半点星火都看不到。 即便是在梦中,我竟然还能在心里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想也觉得好笑,这乎常人的自控能力,也不知是好还是坏,可既然习惯了这种生活的方式,我或多或少都是可悲的。 从不记得在我短暂的有生之年,到过这里。 可隐约在心底,好像又有那么一种感觉,要冲破一些东西爆出来是愤怒?还是,不安? 我对梦中此地的感受,竟不是完全陌生的。 等等,还有一种味道血我很确定那是血的味道。 生平所经历,或者不得不经历的一些案件中,我都能很敏感地感受到血的味道。因为当这味道传入鼻息中,就好像一种毒,在蔓延在侵袭,渗入我的神经之中使我变得兴奋。 我转过身,身后很近的地方,却站着一个人一个很高大的人我的头顶只到他膝盖那里我抬起头去看他,努力想要看清楚这个让我丝毫没有防备,甚至在突然现他的时候,没有畏惧没有躲避的人究竟我把头仰得高高的,可是刺目的太阳,却令我的双眼很难过。我只看到了一个轮廓.一个像是披散着头枯如稻草的轮廓庞大,壮硕 沈再阳透过车窗传来的那个眼神,却猛地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一阵头疼,那个眼神再回头,眼前什么也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 耳边仍然可以听到水流的声音。 哗哗啦啦 我站在那里。 可是眨眼的功夫,我又站在了一个更加奇怪的地方。 像是走廊 又,又哪里说不清楚,总之就是奇怪。 走廊上空无一人,但又好像不是空无一人,我慢慢地向前走着的时候,能感觉到身边的气流生的变化,不时加快的气流伴有一种怪异擦过,就像是和什么东西擦肩而过了一样,匆匆忙忙的。 然而我什么都看不到,唯一看到的就是这个走廊,很长的走廊,三米见宽,却看不到尽头。即使偶尔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和我擦肩而过,也都是模糊一片。 我的鼻息在此刻没办法再提供给我任何有用的线索,这里的一切都被一种刺鼻的味道充斥着。 我只能走,往前走,如同被什么牵引着一样,往前走 鬼使神差地停在了一个门前面,在这条走廊上无数的门中,我也不知道为何,我偏偏会停在这里。 伸手,去推门。 没有丁点切实碰触到门的感受,可我却进来了进到了门后面。我已经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这一连串找不到专业术语可以描述的感受了,回过头,那门还完好的关着,就在我身后。 带着一肚子的困惑,我想要试着在这一间独独让我在意的房间里,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迹,这种毫无头绪的现状,已经快要让我平衡不住了。 然后,慢慢的,我好像看到了一张床,白色的床上好像还躺着一个人 是谁? 不行,看不清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的问题,可眼前的一切确实有些模糊得好像打了码,有些却很清楚我还是揉了揉眼睛,但是视觉并没有因为这个行为有所改变。 尽管冒犯,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这时候也只能凑到床边,掀开那人的被子去看,希望可以确认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手碰到被子,心里的不安愈的猛烈,心跳得很快,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然后,一瞬间 “霍少?!” “霍少!霍少!!!” 霍少?是我可是会这么喊我的人 我重新睁开眼睛,身子骨乏得连半分力气都没有,眼前的一切都好像蒙了层白纱一样模糊不清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等一下”小杨的情绪起伏很大,扑在病床边,说话的声音震得我耳朵都疼,他的动作之大把病床弄得都出快要断裂的声音了又立马想到了什么,连忙往外跑去,“医生!!医生!霍汐醒了!” 脸上还带着很不舒服的呼吸器 可我的脑中却出现了两种模糊不清的记忆 我这是,回来了? 那么,萧珏不,还有我那会儿所有的经历,为什么明明那么真实 那些,难道只是我在车祸后昏迷的一场梦吗? 只是一场虚无的梦境? 可我想到萧珏的时候,心里却疼得难受,思绪压得我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那种难过,并不是这呼吸机可以缓解的 遇到萧珏,只是一场梦? 我伸手想要取下压在我脸上那令我感到不舒服的呼吸器。 耳边,却恍惚间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的命,是我给你的,可你也该回来了。” 距离我从那个梦境中醒来,已经三天了。而我这三天的病况好转迹象,在小杨以及所有陪伴我度过最危险时期的医护人员看来,都是一个奇迹。 据小杨所说,我是在出了车祸之后,被一个人送到医院来的。当时我浑身是血,已经重度昏迷了。 我有问过他送我来的人,而小杨也解释不清,他说他并没有见过那个人。那个人把我送到医院之后,医院联系了警方,他就消失了。小杨因为怀疑过那个人的身份,所以调取了当日我出车祸的地方和医院的监控视频来看,虽然没办法看到开车撞我的人是谁,但可以确定的是,送我来的人并不是开车撞我的人。 从调取的监控录像显示,在驾车的人持续的逃逸过程中,救我的人就已经赶到了我身边,将我送来医院。他穿着一件黑色很大的连帽衫,遮去了脸 又是这个人我拿着视频截图洗出来的照片,对照片里的这个人却有很深的印象。 他救过我一次,在我去沈世京公寓的时候,差一点被一辆突然窜出来的摩托车撞到的时候,就是那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扑出来,救了我的。 这个人到底是谁,两次三番救我,好像他根本知道我会遇到危险一样 头好疼 不过这样想的话,当时那辆撞向我的摩托车,难道也是沈再阳吗? 根据医院的记录,我在病床上昏迷了近两个月,已经被确诊脑死亡了。那我我从没怀疑过,在那段被称为昏迷的日子里,我究竟生了什么。我可以确定,在那个上古时代,生的一切都十分真实,虽然我没办法解释为什么我会生这样怪异的事,可我丝毫不会犹豫那些记忆的真实性。 可是,令我更加在意的是,一开始在这里,我和阮教授明明是被沈再阳开车撞了,躺在病床上成了脑死亡,怎么就,到了另一个世界去了而且在那个世界里,我和月蝉在一起,不确定生了什么使我坠入河中身陷危机,但我确实是在生死一线,然后回到了医院。 没错,那时候的记忆,分明是医院的走廊。 那个让我嗅觉很不舒服的味道,就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是时空的裂缝?还是斯蒂芬?威廉?霍金所说的黑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八话 无辜的沈再阳 “你怎么样了?”小杨将水果放到旁边,在病床前坐下。??八?一?ww≠w≈zwcom “还不错。”我放下了手中的书。“你怎么有空来看我?案子了结了?” 一提起案子,小杨的表情就沉重了很多。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我直觉他这反应的背后,藏着一些快要憋不住的话。 小杨欲言又止,犹豫了一番之后,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算了,你别想了。你好不容易醒过来,还是多休息吧,案子的事我们会继续跟进的。” “果然是因为案子。”按理说我把所有案件的细节都推理出来了,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核实线索和证据,由法院对案件中所有的涉案人员提起公诉,可小杨的反应绝不是因为核实线索和证据感到困难所表现出来的,恐怕是这件案子,又有了变故。“说说吧。” 小杨叹了口气,也索性不藏了,“沈太太和徐管家,把所有的罪名都认了,包括杀害沈长辉、林珍娜、沈世京和郭喜妹四条人命,他们供出所有的犯罪行为。可是” “可是他们坚持否认,这一系列的案件和沈再阳有关,沈再阳本人也表现得很无辜,所以,再没有有效证据,我们只能放了沈再阳了。”孙和阳一边说着,一边推门进来。 “孙队。”小杨一看到孙和阳,脸色都变了,毕恭毕敬站起来。 孙和阳对着他摆了摆手,应该一早就猜到了,小杨会把这些告诉我。 小杨闭起嘴巴站到了一旁去。 “霍少啊,我知道你刚醒过来,这个时候可能来找你有点不近人情了”孙和阳显然有话找我说。 “直说吧。”其实我也猜到了七八分。 “这个案子,你一直都挺关注的,你也对案件中所有的细节相当了解,所以我来找你呢,就是希望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细节是遗漏了的,否则对于沈再阳的事”孙和阳没有说下去。 只是一个眼神的对视,我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如果再找不到证据可以证实沈再阳确实杀害了沈世京的话,那么恐怕要跟当年不得已放走疑似杀害我养父母的凶手一样,放走沈再阳了。 而这个沈再阳,极有可能对我们还存在相当大的威胁。 沈太太那么保护沈再阳,所以她会帮沈再阳隐瞒一切,甚至顶下沈再阳杀害沈世京的罪名,我并不诧异。可是让我疑惑的是,她怎么能做到把一切细节都替换的呢? 想要让警方无法核实沈再阳杀人,并且顺利顶罪的话,她先要知道沈再阳犯案的全部细节,才有可能逐一替换。但是以沈再阳那样的精神状态,和他几次在接受审讯时的回忆来看,他根本不可能做到将这一切完全说出,不可能把每一个细节都说得出来的。 我相信孙和阳以及他所领导的这些人的能力,如果真的有哪怕一个极其细小的破绽,也会追查出来的。沈太太如果做不到滴水不漏,是不可能使孙和阳现在这样低声下气来找我的。 “查过沈太太的背景吗?”我问。 孙和阳看向小杨,小杨恍然大悟似的接过话说道,“查了,沈太太本名李莉,生父李潮严是一个服装厂子的副厂长,后来服装厂欠了银行一大笔钱还不上倒闭了,李潮严就跳楼自杀了。生母赵娟原是服装厂的会计,在服装厂倒闭之后,就嫁给了一个澳门的大老板,也就是李莉的继父陈光耀,陈光耀比赵娟大二十六岁,对李莉倒是挺好的。李莉就是那时候跟着她母亲一同去了澳门徐管家呢,叫徐荣,和李莉是初中同学,俩人从初中就在一起了。可是后来,徐荣离开澳门回到内地,就跟李莉断了联系。陈光耀就把李莉许给了他看上的一个青年才俊” “沈长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大概是个怎样背景的故事了。 小杨点头,“是,这徐荣回到内地之后,其实也一直跟在沈长辉身边给沈长辉当私人医生的,然后他和李莉就这么” “私人医生?”怎么从没听人说起过。 小杨回想了下,确定了自己说的没错,“资料上说就是私人医生,而且显示是从二十年前开始的,算一下年纪的话,徐荣当时也就二十出头吧。” 从私人医生到沈家大宅的管家,徐荣到底经历了什么?“有没有资料可以说明一下,徐荣在沈长辉身边到底是担任什么样的私人医生呢?沈长辉哪里患有疾病吗?” “没听说过。”小杨也不知道,在他的资料里根本没有这一类的记载,不是他粗心,而是根本就找不到有关的信息可以证实的。 “其实。”孙和阳犹豫了一下,“关于沈长辉的病,以前倒是有一些媒体八卦过,登在各种小报上。不过沈长辉的律师团可不是吃素的,对这些刊登了子虚乌有报道的媒体全部提起告诉。后来,就再没有媒体说起过这些了。” “那到底是什么病?”或者说我更好奇的是,究竟是什么样的隐疾,能让沈长辉去相信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并且请他担任自己的私人医生的。他完全有能力请一个专业并且有经验的医生来照顾自己,凭徐荣当时的履历来看,沈长辉选择他一点合理的逻辑都没有。 孙和阳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里的病。” 心里的病? “报纸上说这个沈长辉啊,有特别严重的心理问题,能要命的那种。不过后来在沈长辉的律师团给出的证据面前,媒体也只能向他道歉,就不了了之了。”孙和阳病无意纠结这个当年的八卦。 “我明白了。”如果徐荣是沈长辉的心理医生,那么沈再阳为何能在心理状态有所逃避的时候,将全部案细节告诉他们了。“让我见一下沈再阳吧。” 小杨愣住了,孙和阳也吓了一跳。 陈警官打开审讯室的门,让我进去的时候,沈再阳已经坐在里面了,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向我,有点儿惊讶,“霍少?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我说着,坐在他对面。 沈再阳低下头去,“我知道你是帮他们的,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能说的都说了。” 我现,他从看到我的那个时候开始,仅有的诧异也只是因为我又来了,而不是因为看到我活着我还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那日开车撞我们的人是沈再阳。所以完全不可能从小杨或者谁口中将我出事的原因透漏,在这样的背景下,小杨等人完全没必要把我的事告诉其他人,而且还是案件的重要嫌疑人。那沈再阳此刻应该已经认为我死了,或者和其他人打听,再见到我的时候,他至少应该多保持两分钟的惊讶。 他,难道不知道吗? “我不是来帮他们的,只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我说。“你看起来瘦了很多。” 沈再阳很无奈,情绪很低落,“霍少,你信我吗?” 我想直接回答他的,可还是迟疑了一下,但是很慎重地跟他说,“我信。” 沈再阳松了口气似的,“那你可以告诉我,我姑姑她她到底真的是我吗?” “那,你相信是你杀的她吗?”再一次见到沈再阳的时候,他的一些反应完全出乎我的预料,一开始的计划被打乱,现在我就像是在安抚一个惊吓过度的孩子。 “我不知道”他突然伸手去抓自己的头,看起来很痛苦,“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是我吗?真的是我杀了我姑姑的吗?” 他好像完全没有印象了。 我拉住他的手腕,“别伤害自己。” “霍少,我很怕,我怕真的是我做了什么”沈再阳已经开始呈现出焦躁不安的状态,猛地,他拉住我的双手,“那时候...我姑姑出事的那一天,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没有那一天做过什么的印象,所以我才害怕,是不是在我” “那你,想知道那天究竟生过什么吗?”我沉下语气,缓缓地问,然后慢慢地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一手握着他的右手,一手轻抚他的手臂,让他镇定下来。“别担心,你并不是失去了那天的记忆,记忆这东西,是一个人的经历,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到过哪里,说过什么这些,生在一个人身上的话,是不会轻易忘记的,可能,你也只是暂时想不起来而已,还或者,是你不想要想起来其实,那天你姑姑来找我的时候,你看到了,对不对你不是无意间撞见的,你一直都跟着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她的呢?进校门的时候吗?还是她从公寓出来的时候呢你是去找她的吧,你有什么事,所以想要去找她是什么事呢?” 沈再阳低着头,在我一下一下的安抚下,从刚刚的焦躁不安渐渐平静下来,他开始慢慢接受了那个惯性的抚慰,那让他觉得安心,觉得他累了 “你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比所有人看到的都要聪明不,其实,是你把自己隐藏起来了,他们看到的你,并不是真正的你,真正的你渴望安静,渴望和平,渴望一切平平淡淡可你知道,他们不会让你这样生活下去的就像在你很小的时候,看到的那个从二楼摔下来的女人一样”我继续用声音来催眠他,使他在一种极其放松的心态下,跟着我的声音,慢慢地,回到了他一直逃避的童年。 可是,他没有说话 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催眠出现了什么样的差错,可是沈再阳毫无反应却让我有些担心。 “你怎么”沈再阳在沉寂了许久之后,开口说道,他这三个字还是孩子气的语调,我正有些气馁,认为自己的催眠失败了。他立刻变换了一种极为冷漠的音调,“还活着呢。” 我顿起一身寒意。 而面前的沈再阳,逐渐抬起头来,从他额前的隙之间看向我那狠厉的眼神,分明就是驾车撞向我的那日,握着方向盘的那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九话 善与恶的并存 “你是,沈再阳?”我两次试着想要轻轻抽回自己的手,然而却都被现了,面前这个和沈再阳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人,狠狠地抓着我的守望,那阴郁的眼神透漏着无尽的凶狠。?八?一中文w1wwzwcom 他提起唇角,连笑都十分邪恶。 “沈再阳去哪儿了?”我再问。 “你找他做什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没有一丁点的语气起伏,他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有一种用指甲划玻璃的感觉,“你不是,一直都在找我的吗?” 我的手腕被他死死的拉扯着,他的指甲抠进我的皮肤,很疼,这个时候我心里有些紧张,却还是得努力告诉自己,我不能放弃。“那么,是你吗?假借沈再阳的名义去伤害他最在乎的人,让他成为杀人凶手?” “呵呵呵呵”他的这一阵笑声,嗓音沙哑而尖锐,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巫婆。“你说,他最在乎的人?你知道他最在乎谁吗?” “据我所知,沈再阳和他姑姑沈世京的关系很好,他的童年都是世京陪伴的,他们年纪相仿,其实经历又很像,世京在很小的时候失去了父母,固执又坚强的她不愿去打扰哥哥与嫂子的生活,一个人孤单久了,对于亲情的渴望,使她把心意寄托在了侄子再阳的身上,她对再阳是真心的好。”我尽管有些在意,可很清楚这个时候我绝对不能退缩,明明差一点就可以瓦解一个人最恐怖的心防这种事,失败一次就够了,沈再阳和月蝉还不一样,月蝉是个暗示者,而沈再阳是个被暗示者,如果能将沈再阳从阴影中挽救出来,也不算负了沈世京的信任。“再阳小的时候应该也很孤单,即使他拥有母亲的宠爱和父亲的关注,还有对他百般照顾的徐管家,可他还是很孤单。母亲总是会将他当做一个一无所知的孩子一样去溺爱,去摆布,父亲的关注让他无形之中感受到的压力和绝望,快要击溃他了,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日复一日的活着,他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漩涡,不停地不停地往下深陷,却一点都挣扎不了” 沈再阳脸上的笑意,在我一个字一个字之间渐渐僵持 “也许,那个被一直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子,很早以前就现了他父母失败婚姻关系的破绽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也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和自己深信不疑的徐管家”我见他眼底有少许的情绪起伏,趁势加大了对他心防的攻击。 “不是!!”沈再阳突然咆哮而起,被手铐铐住的双手一遍又一遍的捶打着我们面前的桌子,他了狂一样的否认,声嘶力竭。 我只手拦住要上前的警员,示意他们按兵不动,退回原位。 大家都小心翼翼地留意着沈再阳的一举一动。 沈再阳歇斯底里地挣扎着,他眼底的血丝尽现,如崩溃般否认着他藏在心里的某件事。“不是!不是!!不是!!!”又猛烈地摇着头,很震惊地望着周围的一切,“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我没有” “你有。”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我轻声说出的两个字,成了他再无法回避的绝望,退路已然被断,他不得不面对心里的阴影。 你有,这两个字,肯定了他心里的犹豫和矛盾,使他相信,他有,而无法再否定自己。 他的手指狠狠地抓紧头里,脸上的表情分外狰狞,只是顷刻间,他不再疯,不再咆哮。他扶起被推倒的椅子,放回到桌子前,慢慢地又坐了下来,就像是累了。 “你想知道,我认识的沈再阳是什么样子的吗?”我倾身靠向桌子,在感官上给他一定压迫,他果然往后靠去,靠在了椅背上,不得已看向我。我看了一下别处,才继续说,“我第一次见沈再阳,是三年前,我和世京大一入学,再阳是帮着世京把东西搬到宿舍门口来的,那时候他和世京已经差不多高了,他帮世京拿了几乎全部的行李。世京很自豪,她逢人便说这是自己的侄子,女生宿舍楼下,宿管阿姨怎么都不让再阳进去,世京就让再阳等在门口,沈再阳真的就乖乖等着她,看着世京一趟一趟的把东西拿上去。那时候的沈再阳,虽然沉默寡言,也没有同龄人该有的阳光,可是他至少善良,他至少愿意去相信和给予信任,他只是个把笑容藏起来的孩子,却绝不是把恶毒心思藏起来的人,他不会害人,更不会杀人。你不是他!你只是别人制造出来,用来摆布他,用来违背他的心意伤害他在乎的那些人的人!你是一个罪犯!” 眼前的这个男孩,笑了,笑出声来。 我静静地瞪着他,看着他笑。 “霍汐,你命真大!两次,两次都杀不了你!”他猛地扑过来,在距离我咫尺的地方,咬牙切齿地说,“你不是聪明吗?你不是自诩天才吗?你不是说能看破一个人的心思吗?那你有没有看出来,沈世京当时的绝望呢?” 沈世京绝望 我深知他在这时故意提及沈世京的情绪,是为了扰乱我的思维,他要我回想起沈世京向我求助,却被我视而不见的那日。他要我自责,他要我陷入对沈世京的愧疚中。 “她也够笨的,自以为现了我妈妈杀了人的证据,还不跑,你说,她这难道不是在找死吗?”沈再阳笑得邪气,似乎杀人让他享受到了一种极为满足的状态,“她离开我家的时候,我就已经现她不对劲了,我猜,她一定是现了什么,所以才那样匆匆忙忙地离去。第二天我去找她,还没到楼下,就看到她出去了,她没有看到我,我就跟着她一直跟着她,我现她进了学校,我现她竟然在等你,她在你教室的门口等了半个小时,你一定想不到,那半个小时里,她哭了几次她哭了,哈哈哈她一定很难受吧。好不容易她等到你下课,从教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她迎上去,我当时很害怕,怕她把现的事情告诉你。她说过你很聪明,你一定不像她那么好对付。我紧张,就一直偷偷跟着,偷偷跟着可是我现,你根本没注意听她在说什么。” 沈再阳笑得越张狂。 “所以呢?”我深吸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我怕我会忍不住动手打他,在我明知道“他”并不是沈再阳的前提下。 “所以?”他似乎想了想,想起来什么,“哦,对了,那一天我还以为她会告诉你自己现了什么呢?可结果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堆,都没有说到重点,不过她好像想要暗示你什么,你全没在认真听。后来我又跟着她离开学校,跟在她后面,上了楼,她刚进门,我就敲门了,她来给我开门她还问我,怎么来了。我说我正好在附近,过来看看她。她让我先进去,坐在客厅里,然后转身进到厨房里去洗水果。她当时居然还跟我说,要我别太贪玩,她还嘱咐我,别耽误了期中考试哈哈哈哈我有点烦了,就走进了厨房,我说我帮她,就从她手中接过了水果放在案板上切。对了,她还跟我说小心点呢我去拿第二个苹果,靠近她,她正好转过身来,我一刀就捅在了她的肚子上她当时都傻了,她往后躲,捂着伤口,她问我怎么了,她很害怕,她很慌张,我拿着刀就跟着她,她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板上,那血的颜色真好看” 而我在心理努力维持着平衡...沈世京临死前的垂死挣扎仿若在我眼前重现 那个女孩,就这样被一个变态杀了。 “你以为是你杀了他吗?!”在他最得意的时候,我开口浇了一盆冷水,“你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你以为自己是沈再阳吗?你以为你拥有他所有的情绪?你以为你是借沈再阳的经历来报复一切伤害他的人吗?你错了!你根本不是沈再阳,沈再阳的心理阴影不是别人,是他自己,而你是另一个人造就出来,你是那个人在沈再阳基础上所催眠出来,用来报复沈家和你妈妈的!而那你制造你出来的人,是你的亲生父亲!” 他一下子顿住了,在听过这样的话之后,傻在了那里,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 然后他慢慢转过头来,一刹那向我扑了过来!“我杀了你!” 他撞倒了桌子,我连人带椅子翻了过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沈再阳已经压在我身上,一双手死命地扼住我的喉咙!在感觉到窒息之前,我就已经觉得自己的脖子快要被捏断了! 他掐着我力气很大,我挣脱不开一旁的警员冲过来阻拦,却怎么也拉不开他 沈再阳了疯似的,双目赤红 我喘不上气,眼前一阵阵晕眩几乎快要昏死过去 水声?我好像听到了水声,是河流的声音为什么会有水声呢?在警局的审讯室里,为什么会听到水流动的声音? “你的命是我给你的”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话 连环杀人案的终结 “没事吧?” 听清楚了小杨的声音时,我回过神,沈再阳已经被控制住。??八一中?文?w?w?wzwcom医生给他打了针,使他昏睡过去,被送走了。我还坐在地上,转过头,意识慢慢恢复。 “你这也太危险了。”小杨检查了一下我脖颈上的伤,扶我站起来,“差一点你就被他给掐死了,你知道吗?哪有你这样审讯的,别说这沈再阳是一个疯子了,就算只是一个杀人犯,你这样都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呢。你怎么就不想想后果啊!” “孙和阳在哪儿?”我回过神儿来的第一句话,是问他孙和阳在哪儿。 小杨愣了下,“往办公室去了。” 顾不上其他,我夺门而去,追着孙和阳进了他的办公室。 “霍少啊,这件案子可以了了,虽然你最后的行为冒失了点儿,不过好在你把沈再阳的潜在人格逼出来了,也算是迈过了最后一大难关。我会向上面打报告的,把你如何破解谜团缉拿真凶的这些事一一说明的”孙和阳误会我是来向他讨功劳的。 “不,案件还没结束。”我打断他,看着孙和阳一脸茫然,我拜托道,“孙队长,我申请调专业的心理医生来为沈再阳的情况做鉴定。” “这”孙和阳为难,“这是做什么?你放心吧,沈再阳他未满十六周岁,而且患有精神疾病,从法律上讲,也不会判得太重,这一点你学法律的不比我还清楚吗?” “不是这样的。不仅仅是鉴定沈再阳的精神状况严重程度,我认为,沈再阳是被人潜意识里操控了。”我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孙和阳怔了片刻,起身走到门口把门关上了。“小霍啊,你还年轻,我也欣赏你办事的果决和机警,可你也要清楚,你说这些话的严重性。什么**控啊?这是什么封建迷信的时代吗?你要考虑自己的前途,不要什么话都往外说。” “这不是封建迷信,这是意念控制,换句话来说,我认为沈再阳的精神分裂都是某个人的一手安排,为的就是巩固他在沈家的地位,和趁机借沈再阳进行报复。沈再阳很有可能,是受了他的催眠,从而产生了自己行为意识的不清醒。”这个人,就是徐管家,他了解沈再阳以及沈家一家人的生活习惯,又深得沈再阳的信任,他想要使沈再阳放松下来从而被催眠被控制,都很容易。“可以说,我认为沈家所涉及的一连串的连环杀人案,都是在徐荣的算计之内,为的就是报复沈家和沈太太李莉。” 孙和阳听我说完,慢慢坐回到了椅子上,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好吧,我请专业的精神科医生来为沈再阳做鉴定。”孙和阳终于松了口,又看着我,“不过,沈再阳刚才交代的两次都没有杀死你,是怎么回事?你的车祸和他有关?” “是。”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 即使如此,想要在沈再阳的罪名上再加一条关于我的故意伤害,也需要他们再去落实种种证据。 两天后,图书馆。 我正在翻找着所有,可能解释我为什么会在车祸之后去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与其说我想知道为什么会在出事之后穿越了一万年,不如说,我更想知道,萧珏是否是历史上真的存在过的。 人类关于上古的记载少得可怜,那仅有的一些也都被包裹了神话的糖衣。在各种资料里,我完全没有查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没有萧珏,没有什么村子,没有什么伏樱氏的隋雀和九黎之女昀姬 对了,壁画我想到在萧珏的房中曾经看到过的刻画,所以又去翻找了考古类的资料图集。 “你这可够勤快的。”小杨猛不丁的出现,吓了我一跳,看到我稍有的慌张,他自己都乐了,小心地看了下周围,怕影响到其他看书的人,压低了声音,“真把你吓着了?!” “没事,我刚刚在想事情,所以没有注意而已。”我在一本有些年头的资料里,现了一张考古队现场拍摄的图片,一块残垣断壁上画着的图案。 那和我在萧珏房中看到的一模一样,是汐月。 在夏商周文化之前,那些刻画在墙上用以记录的画作能保存下来实属不易,大多因为房屋等的倒塌而损毁,能将这一块从被尘封的历史中挖出来并且保留下去,已经很难得了。“你来找我的?” 听说案件已经结束了,徐荣也承认了这一切是他的报复。 “沈再阳想要见你。”小杨是特地过来告诉我这句话的。 沈再阳? 我犹豫了,那个孩子“见吧。” 我跟着小杨去了沈再阳所在医院,他被暂时关押在这里,四楼紧里头的一间单人病房,听到动静的时候他抬起头看了过来,还是那一副腼腆的少年模样。 “霍少”是他先叫了我。 我看了小杨一眼,是要小杨等在外面,然后独自走进了病房,医生让到了一旁。在来的路上,小杨告诉我,沈再阳刚清醒的时候,他给沈再阳看了那日我询问他时的录像。 “你醒了啊。”我这句话,其实有两个含义。 “对不起”沈再阳喃喃念道。 “对不起什么?”我好笑似的接了一句,在他身边坐下。 “听说,我差点害死你”沈再阳似乎很在意这件事,他很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证实,恐怕他自己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伤害我。 也许出于对一个孩子的安慰,我该告诉他,没关系,那不是你。可这样的话面对他,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曾经或许真的因为童年所生的一些事而影响了他,但我不想承认,在被他人利用的背后,他本性如此,“人生在世,未必你所看到的其他人就是多如意,每个人的生命中,或多或少都存在一定的污点,然后用一辈子试着去洗刷这个污点的存在。再阳,你不是疯子,你只是在成长的道路上被人所影响,被他人所利用,将你的污点无限放大,你的心被污点所蒙蔽,所以做了错的选择。” 沈再阳默默抬起头来。 “错了不可怕,改正就好了。可怕的是你一辈子都在逃避,不敢面对,否定自己,把自己困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不肯走出来。”我耐心地将这些话说给他听。 沈再阳比起那日看起来要瘦了一些,或许是因为这几天的变故,使他无法坦然接受吧。 “霍少,你的心里也有阴影吗?”他沉默了很久,很是不自信。 被他这么突然一问,我的思维竟跳拍了,待冷静下来之后,他还在看着我。我朝他点了头,“是,我的心里也有阴影。” “那你会被这阴影所左右吗?”沈再阳又问。 我不知道此刻我为什么会想到萧珏,为什么我的耳边又出现了河水流动的声音,嘻嘻哗哗,让我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我没办法直接告诉他不会,因为我确实被左右过,人生的低谷曾经伴随了我很久,“再阳,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温暖,都是来源于同一个太阳。而世上的人,可选择的是自己的方向,当你背对太阳的时候,你所看到的就是自己的阴影;但是当你面对太阳去感受它给你的温暖的时候,阴影就在你身后,一辈子跟着你。我不会告诉你说,要你面对阴影,击垮阴影,要你像个人一样去完成不可能的任务。阴影就是你的一部分,它代表了你曾经经历过的一些事,如果去否定它的存在,不也是连自己一同都在否定吗?做你自己,然后大大方方去接受它,它才会是这辈子一直陪伴你的记忆,又为何要抹煞它的存在呢?” 沈再阳似乎听懂了我的话。 “休息吧,我该走了。”我站起身来,准备要离开。 “霍少!”沈再阳突然出声叫住我,“严惩他!” “严惩谁?”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听得我有些迷糊,忍不住问。 “另一个我!”沈再阳的目光竟比我遇见过的所有的他,都还有坚强,他十分确定自己说的话,“让他接受该有的惩罚,即使是我也没有关系。不能纵容他继续伤害别人,我会和他抗争到底,把他赶出我的身体。我也愿意为我们共同做过的事接受惩罚,将来我是说,也许有一天我会被放出去,那时候我会大大方方的去找你,我会让你看看,长大的我。” “好。”可我不确定,我能不能等到那一天了。 耳边依旧是河流的声音,并且越来越大,走出病房的时候,那声音让我有些烦躁不安了。 “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小杨问。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我向他询问那怪声的来源。 小杨也迷迷糊糊地,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没有啊,什么声音。” “没事。”我懒得解释那声音的怪异,“对了,你有车,方便的话可以送我去个地方吗?” “行,走吧。”小杨并不介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一话 命运改变的地方 “你没事吧。w≠w≈w≠=zw=com”小杨绕到副驾驶的窗边,敲了敲窗户,对于我一直躲在车里的行为很是不理解,他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拿了一根叼进嘴里,点上火。“是你自己说要来的,怎么到了也不下车了?” 我躲在车里,一直环抱着双臂,抬起头看了一眼前面的福利院大门,感觉压抑得很。胸口一阵憋闷,有些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使我不禁皱了皱眉头。 深呼吸是我自己要来的,就像我对沈再阳说的,不是去面对它,而是去接受它。 接受这个曾经属于我的回忆的地方,这里与我的过去有关系,如果我想要知道曾经到底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会失去幼年的记忆。从这里查起来会让一切简单得多,只要弄清楚,我和哥哥当年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来,我们的父母在哪里,还有送我们来的人是谁弄清楚这些,大概就可以摸清楚当初到底生了什么吧。 我逃避了十七年,如今已经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比起浑浑噩噩的继续生活下去,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也许是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我的手伸了过去打开了车门,再一次下定决心,才迈出了腿站在了车的外面。 “怎么了?”小杨看我的动作怪异,叼着烟问。“你现在这反应,怎么跟要被执行死刑了似的。” “差不多。”我无意解释,可是又不放心自己,转过头去看了看小杨,想到个办法,“我自己进去,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如果如果我出来的时候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钻到车里的话,麻烦你立刻开车,带我离开这。” 这是我唯一想到,可以保护我自己的办法了。 小杨虽诧异,挑了挑眉表示他的困惑,却还是点了头,“行。” 我往前只走了两步,就又停下了。每多靠近一点点的距离,都让我心里被隐藏多年的那份慌张渐渐释放出来,心率过快造成的大脑充血,使我处于一种很艰难才能控制自己的地步。 再一次深呼吸迈开两条腿,我走进了福利院。 “你找谁啊?”门卫挡了过来。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也不知道我找谁,甚至目光越过这个年过六旬的老头,院子里孩子们在玩闹着,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我这个不之客,我试着想起什么,可是却一点都记不得我曾经是否也在这里,像他们一样玩闹过了。 “你这姑娘怎么不说话啊,我问你,你找谁?”门外老头见我不答话,有些生气了。 “你是,汐汐吗?”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不过是听到了好像是自己的名字,我才呆滞地转过头去。是一个女人,四五十岁的样子,身材略胖,穿着一身福利院里护工的衣服。我转过头看向她的时候,她的双手叠握放在胸前,探出的上半身倾向于我,所以她刚才的那句话,确实是跟我说的没错。 “汐汐?你说的,汐汐,是我?”我向她确认了一遍。 因为在刚刚,我飞快地回忆了一遍我所有认识的人,见过的人,只是她的这张脸,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听我这么问,和蔼的笑了,走上前来拉住了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很令我不解的是,对于一个可能是第一次见面的人,她这样的行为,我竟然是不抗拒的。 “您知道我是谁?”看着门卫离开,我才问她。 “那时候你和你哥哥被送来的时候,还是我一直照顾你们的,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记得也不奇怪。”她竟然提起我哥哥,显然是当年事情的知情人。说着说着,她很遗憾地叹了口气,“哎,你哥哥的事我真的很遗憾。” 她知道,我哥哥出意外了?“您” “汐汐,你怎么会突然回来呢?连个招呼都不打,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次回到这里来吧,刚刚我在那边看到你,差点都不敢认了呢。”她愈慈祥,散着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这么多年,我的确是第一次回到这里,之前只是听我哥说起过。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他倒是常来,可后来他出了事,我跟这里的关系就算是断了。 “我”我犹豫着,该不该告诉她我失忆的事。 “对了,你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吗?”她却突然打断了我。 我一蒙,没想到她连这件事也知道,只能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 “你可以叫我苏菲,像你小的时候一样。”她没有一丁点让我觉得为难的时候,每一句对话都恰到好处,然后她拉着我,向福利院里面走去,边走边聊。“小的时候你就很聪明,你和你哥哥都是特别惹人怜惜的孩子。其实你们早早的会被收养我一点也不意外,像你们这样听话懂事的孩子谁会不喜欢呢?不过自从你们被收养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了,你哥哥倒是回来过。” “苏菲,我想知道,当时我们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来?”既然她清楚我们的一切,那么向她询问应该可以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吧。 苏菲歪过头想了想,“这,我也不太清楚了。送你们来的警察也只是说,你们是一起案件中的幸存者。汐汐,我想,你们的亲生父母可能在什么样的案件中不幸遇难了吧。” 又是案件?! 我们的亲生父母,遇难了?!“怎么,怎么会这样” “汐汐,我很遗憾。其实,有时候忘记这一切并不是坏事,所以后来你哥哥来告诉我,你不记得这一切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一定是天意,要你放下伤痛,重新开始。”原来我失去记忆的这件事,是我哥后来告诉她的。 “放下伤痛,重新开始?”就算我不记得那会儿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可我也怎么都想不明白,我来到孤儿院的时候,应该也就四五岁吧,对于她所说的放下伤痛,显然用词是有些过意了。如果正常来说,她要我忘记过去,怎么会说出放下伤痛呢?伤痛,说明那时候我还经历了什么。“苏菲,我很想弄清楚这全部的事,想知道在我身上到底生过什么,你可不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苏菲迟疑了一会儿,“好吧,你也长大了,该知道这些了。”她停下来,回想了一遍,“我记得你被送来的时候,是一个下午。刚进入秋天,风有些重,那天多云,本来以为中午会下雨的,可一直憋到了深夜才下,我之所以记得这些,是因为那天晚上的那一场雨下得特别大。对了,是你哥哥抱着你从警车上下来的,他当时也就十几岁吧,个子也不高,可是他抱着你特别小心,看过那一幕的护工,都说他以后一定是个特别特别宠妹妹的哥哥。只是你们当时身上还有血,你着烧,你的衣服上血很多,不过都不是你的,你哥哥的身上只是蹭到了你身上的血。你从进到福利院第一天开始,就一直病着,有时候好一些了,你哥哥会带你在园子里走走,好像到你们被收养走的时候,你还病着。你哥哥说,被收养以后,你也病了好久,病好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来的时候,身上有血?”这一点,我哥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而且,为何是我身上有血,他只是沾到了我身上的血呢?在我很小的时候,到底生过什么。头很疼,耳边又听到了嘻嘻哗哗的水声,我扶了下额头,保持清醒,“苏菲,那你当时有没有听到过,送我们来的警察说过什么?” “当时开车送你们来的那个警察还很年轻,我记得他说他姓孙,叫孙”苏菲在口中一直念叨着这个姓,却好像不太能想起来他的名字。 我心里已经想到了什么,就试着问了一句,“是孙和阳吗?” “对!”苏菲恍然大悟,“就是孙和阳。” 我只是,一瞬间有些慌张了,在苏菲承认了这个人之后,我一下子就傻掉了。为什么会是孙和阳?孙和阳一直在追查我养父母的案子,可是,他竟然还和我亲生父母的那件事有关?他还是送我们兄妹到这里来的那个警察?!这些事,我竟然都不知道。 “那孙和阳当时有没有说别的什么?!”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苏菲又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没有。那天下午是福利院里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市刑警队的,说是等下会派人送来两个孩子,让我们先把手续办一下。”苏菲特别心疼地拥抱了我一下,以示安慰,“可怜的孩子。” “那我当时”我已经很难去维系自己正常的思维逻辑了,开口说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不由得先让自己停下来,平复了下心情。“那我当时,那么奇怪的话,难道,你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吗?一身是血的话,总会问出了什么事,对不对?” 苏菲已经不忍再说下去了,可看到我执着要追究到底,她才不得不说,“如果你准备好了,想要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可如果你还不确定的话,那就让自己先缓一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二话 幼年的谜底 “我,必须知道。八一中?文网?w=ww≈zwcom”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去追查这些真相。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我那一身的血又是谁的?只是脑子里蹦出来一个念头,“我哥哥,他后来几次回到这里,是不是也是为了查出当年的事?” “是啊,霍准他一直在查当年的事。”苏菲对我的猜测给予了肯定。叹了口气,“其实在你们被送到这里来之后,也经常有警察来探望你们,不过说探望的话,更像是来看你的。他们虽然会给你带一些娃娃和吃的,但那种感觉令人很不舒服,他们一直在暗示你,或者,是想要你想起什么来。他们用各种方式来诱导你回忆,甚至为了达到目的,还威胁过你。为了不让霍准影响他们对你的威逼利诱,他们把霍准关到厕所里,威胁你说,如果你想不起来就再也不让你见到霍准。后来有护工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向警察打听到底怎么回事,而警察给出的解释是,你是你亲生父母被杀案中唯一的目击证人。” 唯一的目击证人?! 也就是说,在我爸妈被杀的时候,我就在现场。那时我身上的血 “喔”我突然觉得窒息,快要死去的样子,我往后退了一步,情绪已经很难再平复下来了。只是我突然觉得,就像是回到了那时候浑身是血浑身都是血我的衣服上,染了一片一片的血迹,鲜艳刺目,却让我无比恐惧,我开始挣扎,想要擦掉身上的血,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血,都是血,我好难受,为什么,为什么真相会是这样的?原来真正经历了那场死亡的人,是我!我当时在现场,我就在现场,我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爸妈被杀害的吗?那一身的血 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血” “汐汐?!汐汐,你怎么了!”苏菲惊觉我的异样,上前扶着我蹲了下来,她不停地叫着我,“汐汐,不要想了,看看我!你看着我!不要再去回忆了,没有血,没有血!” 在她的猛烈摇晃中,我逐渐恢复意识,此时我已经跪坐在了地上,很狼狈很窘迫。 苏菲见我慢慢冷静下来,试着将我扶起,“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 我又难堪又羞愧,更多的是没办法接受那样的自己,百感交集,我伸手去捂着眼睛。 “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子呢。都怪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苏菲真的很担心我。 我摆了摆手,是告诉她,这不关她的事,是我执意追查这件事的。不过我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我哥后来追查这件事,并没有告诉我。他一定也想到了我会是这样的反应。 “之前听说你帮助警队屡破奇案,我还以为你心里的心结过去了呢。”苏菲对我刚刚的反应仍心有余悸,她凑上来轻抚我的梢。 “你说什么?”我愣了下,尽管状态不对,可我还是察觉到了她话里的漏洞。“你说,你知道我帮助警队破案的事?知道多少?” “也没多少。”苏菲并未起疑,“就是听说了你室友被杀的事和前段时间的连环杀人案。” 可这不对,时间对不上,如果只是室友被杀案,那一次我上报道了,所以她知道不意外。但是之后的沈长辉一家连环杀人案,才刚结案而已,她是怎么知道的呢?况且这些事都是在我哥哥出事之后生的,根本不可能是我哥哥告诉她的。“是谁?是谁告诉你的?” “是你的大学教授啊,你不知道吗?”她的反应比我还要惊讶。“我记得,他说他姓” “阮?”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对,是姓阮,他说他是你哥哥的好朋友,每次来都会带来你的消息,他说你是如何处变不惊地应对着案件。”苏菲对于阮教授是有印象的。 阮教授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关于这所福利院的事,那么,是我哥吗?是我哥告诉的他吗?可是在我哥出事之后,他为何要来这里?“苏菲,那你还记不记得,阮教授有没有问过你其他的问题呢?比如说我们的身世,我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问过啊,他还向我确认过几次呢。我看他是真的挺关心你的,就把我刚刚跟你说过的话,也告诉他了。那个教授看起来年龄不大,可是他对你很了解,之前吧,每个月他都会来一趟,来看看这里的孩子们。像他这么善良的人,现在可少了呢。”苏菲对阮教授的行为赞不绝口,看来阮教授已经深得她的信任了。 “那你还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来这里的吗?”不是我多疑,而是我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对我了若指掌的人。 “呀,这可记得不太清了,印象里的话,大概是四、五年前开始的吧。”苏菲所说的这个时间,是我哥哥出事之后一到两年。 是我多心了吗?可是,如果是四、五年前他就已经开始到这里来的话,还跟苏菲说了我高二下学期才生的那起案件,他是一早就知道我存在,并且关注我的。 那我转系进入法学院的时候,他为何没有直接告诉我,还说什么他一直在找我哥哥的家人。如果他知道我当时办过的案件,他应该可以很容易找到我的。 浑浑噩噩的从福利院出来,小杨如约等候在车旁,他脚边已经一地的烟头了。我没有直接上车,而是走到他身边,转身,和他并肩靠在了车上。我问他说,“我之前拜托你帮我查,跟我一起出车祸的阮教授,你找到他了吗?” 阮教授是和我一起出车祸的,可是后来被送到医院的只有我一个,他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了摄像头里。 “还在查。”小杨叹气说,“当时那条路上没有人,光线又太暗,连驾车的凶手都没有拍到。如果他不是被其他人救了,可能这会儿被弃尸在了哪里。” 这是完全符合逻辑的猜测。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你一个女孩子,大家都喊你叫霍少?”小杨终于憋不住了。 我转过头去,只是看了他一眼,又漫不经心地移开了目光,“霍少不是我。我高二的时候,同寝室的一个女孩被杀了,我第二天回到寝室,她已经死了。作为前一天刚跟她起过争执的我,理所当然地被孙和阳怀疑是杀害她的凶手,可是当时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而且在案时间,我的宿管老师能证明我不在宿舍里。孙和阳给了我三天的时间,让我证明我自己。所以” “我知道,你把案件给破了。”小杨似乎很自信自己猜到的结局。“可是这跟霍少这名字有什么关系。” 我笑他太早下结论,“你只说对了一半。破案的是我,又不是我。我当时很害怕,所以当着很多人的面被逼出了我的潜在人格。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另一个人格的存在,在失去我哥哥之后,我无数次地幻想我就是他,来保护我自己。那一次的案件,在推理过程中被现了这个秘密,霍少,是我另一个人格,我们是同一个人,可又不是完全相同的一个人。也可以说,霍少是他们嘲笑我是疯子的另一种说法。” 小杨听完了,整个人的笑容已经僵掉了,他可能根本想不到真正的答案是这样的。 霍汐和霍少,其实根本就是别人用来区分我还是“他”的定义。更多时候,那些人需要的,是霍少,可是他们又没办法接受一个疯子的帮助,那么霍汐就代替了被需要的这个角色。 可是现在,阮教授一点消息都没有,令人很担心。 我又听到了嘻嘻哗哗的水声“对了,跟你一起办这件连环杀人案那么多天,我只知道你姓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磊。杨磊。”他将最后一个烟头丢到地上,把手里空了的烟盒捏成一团,望向周围,“我去买盒烟,你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 说完,他就向一旁的门市走去了。 杨磊。 我好累 我到底是谁? 耳边充斥地水声令我愈不安,还有另一个是不是会出现在我脑海的那个女声,她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我,我的命是她给的。 可她到底是谁?难道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听吗? 看着小杨在门市门口挑好了烟,又买了两瓶水,正等着老板找钱的时候,忽然,我很不舒服心慌,身子很沉,就像就像是坠入水中一样,不停地,不停地往下沉 水 对了,我想起来了,在那个时候,我是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坠入河中,失去了意识才在这里又醒过来的。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我刚想要开口去叫小杨 身体不听使唤地 当小杨拿着两瓶水回来的时候,在车边,看到了倒下去的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三话 回到萧珏身边 只是一瞬间,我似乎从一个虚无的躯壳中,回到了另一个虚无的躯壳中 我还在水中,继续下沉。w≈wwzwcom 仿佛这一切都回到了,我回去之前的时候。我能抬起头去看向水面的粼粼微光,我能感觉到水波在周身围绕,我能听得到那浸入耳膜的冰水出的声响 可在我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了。 我看到他从水面跃入,向我游来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数日之后了。 “大人,霍汐姑娘醒了。”是小良的声音,他一直托着腮帮子趴在床边看着我,看到我睁开眼睛就急忙去喊萧珏。 我也是这时候转了头去看向一边的,果然,我又回到了萧珏的家中。 萧珏披着一件那件狐裘,怀抱着一盅还冒着热气的汤药,转动轮椅的轮子行了过来。当他怀抱的那盅汤药靠近我的时候,我还是隐约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 他说,“喝了吧,我已经尽力了,不过也只能这样而已了。” 我微怔。 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小良取来碗,交给萧珏,萧珏从药盅里将汤药舀出。我接过汤药,一咬牙一闭眼,屏住了呼吸咕咚咚喝了下去。 忍着几近作呕的冲动,擦了擦嘴,“对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蝉死了。”萧珏淡然回道。“那日你让玉山回来带的话,我听后便安排了守望带了一部分的人去了下游处的祠堂,当时便已经觉得蹊跷,后来是玉山自己良心过不去,说出了实情。我便急忙安排竹牙和弗昇带人去找,可当时你们已经不在长景家了” “是大人把落水的你救回来的!”小良等了半天都没听到萧珏说到重点,忍不住说了出来。 萧珏面色一僵,不知该作何解释,我也有些不自在,不过这也证实了我那时在水里看到的景象,“我知道,我在水中的时候看到了。” 萧珏将可信之人都派了出去,只是迟迟未得到寻找到我们的消息,他便能想到,如果是我该如何带月蝉逃离这里。萧珏自然是信任我的为人,知道我不会真的让月蝉逃离,可是想要骗过月蝉,就一定要装出真正的样子。究竟哪里能让她以为真的有可能离开村子,又方便我脱身,那一定是靠近河水的地方 没错,我想起来了,是我告诉月蝉,渡河出村。可是之后到底生了什么呢?出了长景家的院子又记不得了,可他说月蝉死了,“月蝉,怎么死的?出了什么事?” 如果月蝉跟我在一起,她怎么会死呢? 萧珏摸了摸小良的额头,告诉他,“小良,大家一定都很担心你霍汐姐姐,你去告诉他们,霍汐醒了。” “嗯,小良知道。”小良蹦蹦跳跳地出了门。 萧珏收回手,“我在河边找到你遗落的东西,就想到你可能落水了,当我把你救起来的时候,周围并没有看到月蝉。我检查了一下你的异状,现你除了溺水和一些轻微的擦伤之外,还中了毒,便以为是月蝉丢弃了你之后自行离开。竹牙来得及时,就先把你带回来了,然后又让其他人继续在山上搜寻,当天晚上,他们来回报消息称,在山洞里找到了月蝉,不过那时她已经冻死了。” 冻死的?“先是浸透了冰冷的河水渡河,然后冒着严寒的天气独自上山,之后因为太累的话在山洞里睡着,确实会直接造成低温死亡。” 可是仍有疑问。 “怎么了?”萧珏听出了我的迟疑。 “没事。”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我没办法直接否认我此刻的多疑,确实与我在未来那个世界里所得知的事情无关,我只是不愿意在没有新的证据的情况下,将夹杂了其他感受的疑惑说出。“对了,你说,你找到了我遗落的东西?” 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证明我身份的? 萧珏伸手到怀中掏出一条红绳来,红绳的中间系着一颗透明的扣子。 我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脖子上,立刻从他手中夺了过来,“是我的,是我的!” “我虽还未想明白此物是何,可记着你一开始脖子上便带着它。”也就是因为这件在未来极其普通,在这时却十分特别的东西,让萧珏记得它是属于我的。 失而复得,而我差一点就弄丢了我哥哥唯一的东西,这是我现在仅有的了。 只是 “你究竟在想什么?”萧珏的声音虽然冷淡下来,可语调却稍稍提高了一些,这代表着他的对问题所集中的注意力。 “萧珏,你是大夫,那你怎么看人平白无故失去记忆的这种事。”幼年时失去的记忆,如果按照苏菲所说,我当时很可能亲身经历了亲生父母被凶杀的过程一直高烧,因为刺激导致创伤后遗症,是可以理解的。那么这一次,我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落水前后的事了,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萧珏很认真地在思考我说的问题,“如果不是你自己忘了,那么就有可能是从未生过。” 从未生过。 对。 这就是我要的答案,在我明知道月蝉是凶手这样的前提下,我不可能对她放松警惕,更不可能在我高度集中的情况下,忽略了任何和她共处时的细节。换句话说,和一个杀人凶手在一起,我应该是时刻警惕着,就算被她暗算,也不可能出现打断记忆的空白。除非这段记忆对我来说,是根本不曾生的。那么落水之前,我就已经失去意识了,所以才无法回想起来究竟生了什么。 只是当时我跟月蝉在一起,其他人都在村子里寻找月蝉,究竟是什么原因或者,什么人让我昏迷过去,将我弃置于冰冷的河水之中是要害我吗?可是,我也未跟什么人结怨结仇。除非是利用我来转移开大家的注意力,趁机杀害月蝉。 月蝉的死有疑点。 看起来太过自然了,只是,我了解月蝉,她是一个十分狡猾但是十分执着的对手,单凭她对青山的心意,都不会让她轻易放弃生命的。 “大人,玉兰姐姐醒了。”小良站在门外喊了一声。 “知道了,我这就过来。”萧珏应道,又嘱咐我说,“喝了药,好好躺着再睡一觉,你身上的毒素尚未清除,还是有危险的。” 说完,他收拾好一切,出了门。 我听着萧珏的轮椅声渐远,入了对面的房门内,却迟迟听不到小良的脚步声,所以提高了声音问了句,“小良,你还在门外吗?” “哇,霍汐姐姐你真的好聪明,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呢?”小良惊呼着,探头进到屋内。 “我只听到了你过来时的脚步声,却没有听到你跟着萧珏离开的脚步声,所以我想,你应该还站在门外。”我招手让他进来,“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姐姐,有人想见你。”小良靠在床边。 “谁啊?”我想不到这个时候会托小良带话给我的人会是谁。 小良却摇头,“不认识,不过我见过他,他之前来过村子,每次都是见大人的。” 见萧珏的?还不是村子里的人。 单凭这个线索,不难令我想到那日曾见过的人,那个所谓的远方的客人。只是,他要见我?恐怕也是和那个叫做汐月的女子有关吧。“他在哪儿?” 我循着小良的指示,穿好衣服,离开院子。找到了上一次他和萧珏见面的那棵树下,那人一袭黑衣,披着一件大衣,背对着我来的方向,他是听到了我的声音,才转过身的。 剑眉星目,肤色白皙,五官深刻,看面相便知不好惹,身份约莫也不简单。 “你不是汐月?”这是这个人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听得出来他也不确定。 “不是。”我走近他身边,默然看向他。 他竟有些失望,却还是忍不住仔细打量了我一番,“确实和她很像。” “不知尊贵的客人,特意找我来,是否只是想确认一下我是否是她?”我笑问,对于汐月这件事,我已经看开了,尤其是经过和月蝉的那番对话之后。我曾经在意过汐月,可后来也想通了,汐月是先于我之前出现在大家面前的,而我只是一个来自于未来的不之客,本就是我的到来违反了这一场游戏的规则,与其去和他人计较是否被当成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不如就坦然地做我自己。 “苍萧珏,”他刚才一时语快,差点说出了什么,不过很快他就掩饰了过去,但这不影响我从他刚才的话中现了一些细节,他说萧珏,但是刚才差一点脱口而出的显然不是萧珏这个名字,而他全然不知情地继续说,“萧珏的妻子遇到了麻烦,我来找过他,可是他却回避了。” 萧珏的妻子?! 我记得萧珏提起过这个人,那时我问他的家人,他说他有一个妻子和一个爱人,现在可以证实汐月就是萧珏的爱人,那么他的妻子这个人上次来找他,就是为他妻子的事来得吗?“那你是希望我帮你劝说他的吗?” “不。”眼前的这个人莞尔浅笑,“在看到你之后,我就改变了主意。也许比起萧珏来,你才是能救她的那个人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四话 萧珏的妻子 “我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八一??中文w=w≠w=zwcom”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你很聪明。”他说。 “可是聪明的人也有猜不出的哑谜。”我回答道。 他故意凑近我,是想观察我在回他话时的反应,他想要从我身上现一丝慌张的举动,可我没有,没有让他得逞。在我现他有意戏弄我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准备,因为不确定他究竟是什么身份,担心给萧珏招来祸端所以不能言语冲撞,但我可以令他自知无趣,让他自己无聊。 “好吧,”他果然没了兴趣,“是这样的,萧珏的妻子被别有用心的人诬陷,牵扯到一起谋逆的事件中,如果不能证明她的清白,她可能要因此连带受死。” “谋逆?”这个罪名在我的理解中是挺严重的,不过在现代民主国家中,已经几乎不怎么存在了,但是在历史中常见。无非是煽动一些与政治有关的人,进行谋反。史料记载中,历朝历代因谋逆而被处死的人不在少数,而这一罪名更连带甚广,“是与萧珏有关吗?” 萧珏被流放,而他妻子被告以谋逆的罪名,可能会被处死,这两件事看起来并不是毫不相关的。 “她不肯说。”他却只是这么说而已。 “那萧珏呢?你不是说,你把这件事告诉过萧珏吗?萧珏是如何回复你的?”我想至少也要知道萧珏的反应和态度吧,毕竟这是萧珏自己家的私事,我平白插手不好看。 “萧珏当日只是托我带回一句话给她,”他提到这里的时候,却刻意看了看我,意在提醒我他们那日说到这里的时候,被突然冒出来的我打断,“身不在朝,望其珍重。” 身不在朝,望其珍重。 根据字面的意思来解释,是萧珏说,自己已经不在与权利有关的地方,希望她自己珍重。看似平淡,可也未免太铁石心肠了吧。 只是我印象里的萧珏不应该是这种人,他对村里的人都很热心,不可能对他的妻子更是这样冷漠薄情。 是因为生过什么事吗?而这些事,刚好与他的爱人汐月有关? “你希望我怎么做?”我以为,他既然说我能救萧珏的妻子,就一定有他的原因。 “我希望,你去见一见她。”他嘴角上扬,不知何意。 我去见萧珏的妻子?尽管我能拍着胸脯保证,我和萧珏什么关系都没有,可突然提到让我去见萧珏的妻子,心里还是有些别扭。“我去见她,就能改变萧珏帮不帮她的心思吗?” 政治这趟浑水,再聪明的人也有被淹死的时候。萧珏隐忍的背后一定有他的原因,既然他选择了回避,也许是因为这件事里涉及太多不可避免的灾祸,我处于一个朋友的立场拖他下水,不太好吧。 “不。”他说,“也许她只要见到你,就可以改变她决心赴死的心意。” 只要见到我。他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莫不是他以为,萧珏的妻子只要见到了自己丈夫的异性好友,就会像打翻了醋坛子一样生龙活虎的咋呼起来吗?想来她既然是萧珏的妻子,也不该是差距太大的俗物,或是像后世太多的那种泼妇。 “至少,别急着拒绝我,你去见见她,于你也没什么坏处,不是吗?”他似乎很有自信,只要我去见了她就一定能改变什么似的。 “你很想救她。”我从他的语气中现,他隐匿的情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更察觉到他眼底闪过的惊异,“你是为萧珏的妻子特地来的,那你和萧珏的妻子是什么关系呢?你又为何要帮她。万一你只是从中挑拨,想要陷害萧珏的人,我答应了你,岂不是害了萧珏?” 他愣了片刻,沉下脸色,“我如果要害他,他可以死一万次。” 听他的语气,他没有夸张,没有被激怒时的气愤,他的话应该是真的。如果要害他,可以让萧珏死一万次,一万次?!什么人可以做到轻易让萧珏死一万次?! 我想到了缓缓地,退了一步,“你是帝喾?!” 他脸上露出一份讶异,不敢相信我居然猜到了他的身份,不过,他也没有要瞒着我的意思。“既然你知道了,那你便应该明白怎么做了吧。” 可是,如果我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炎黄的后裔,中原的大领帝喾,那萧珏是谁?! 因为萧珏的妻子,竟然可以让大领亲自来两次,或者更多次的人,究竟是谁?!萧珏他是什么身份?“我可以答应你,去见萧珏的妻子。不过,现在不行?” “你说,现在不行?”帝喾莫名觉得好笑,他显然没有要和我商量。 “我还有一件案子没有终结,我不喜欢半途而废,如果想要我帮忙处理另一件案子,请让我先把手头上的事做完。”我敢这么跟他说话,是因为在我落水之后回到现代的那段时间里,在图书馆里仔细查过关于他们的资料,史书上记载这个帝喾德行高尚、深受爱戴,我想这样的一位大领至少不会是个是非不分、滥杀无辜的人吧。 可是,有两点让我想不通,他既然身为帝,如果真的想救萧珏的妻子,不是下个令就好了吗?难不成是为了以德服人的那一套?还有就是,他所说的萧珏妻子的罪行,谋逆。唐律中将谋逆区分为三类,一是反谋真实,有可能,但产生危害后果的,二是反谋真实不能产生危害后果的,这两种本人皆斩,但是家属缘坐的范围不同;三是对于那些假托灵异、自称谋反但谋反并不明显的狂人,不科以谋反罪,而以造妖书妖言罪论处,即犯处绞刑,家属不缘坐。 在我理解中的谋逆,是煽动不实事实,对当时君主地位以及统治权力造成影响的。若萧珏的妻子真的是谋逆罪,那么这罪行所威胁的人,不就是帝喾吗?他又为何要救她? 帝喾犹豫了一下,“好吧,那就给你七日,七日之后,我派人来接你。” “不必。”我说,“七日之后,我和萧珏一起去。” 如果是帝喾派人来接,只怕多少会显得张扬一些,那时面上难看的就是萧珏。 “萧珏?”帝喾迟疑。 “你虽然特别叫小良去找我,但恐怕我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萧珏的听力乎常人,他当时所在的屋子距离院子大门很近,不可能听不到我的脚步声。不过既然我能站在这里和你对话,应该也是他默许了吧,萧珏并非无情之人,虽然虽然我不知道生过什么,可是单凭萧珏对这里的人都可以十分友好,那么对他的妻子未必会冷酷绝情。我想,或许他也在犹豫,也说不定。”所以才会默许我来见帝喾的吧,让帝喾告诉我这些。 帝喾又怔了片刻,突然笑了。 我向他告别,然后离去。昂阔步向回走,还没进门,就忍不住止步。 萧珏坐在院中,神色淡然,一如我当初在这里刚醒来那日,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 他先听到了我的声音,偏过头来,“生着病的人,怎就不知道爱护自己的身子。” “有时候,出去走走,病不是反而好得快一些吗?”我说着,走进院子。 “胡说八道。”萧珏叹气,“玩够了,可得好好吃药,万不能再讨价还价了。” 一提起吃药,我就禁不住一直想皱眉头,回想起那喝到嘴里的药味,到现在,我都觉得一张嘴都是那腥臭的味道呢。 “怎么,一说吃药,就不高兴了?”萧珏显然是故意的,“我觉着你往外跑的时候,倒是很开心嘛。” “原来你果然知道我什么时候出去的。”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你的动静又不小,就差把我的院子拆了,我若是连这都听不到,才奇怪吧。”他不仅听到了我的脚步声,还听出来我当时是故意弄出的动静。 这个天聊不下去了,“对了,玉兰怎么样了?” “书兰在照顾她,刚睡下吧。”萧珏不怎么在意,说到了这里,便要转动轮子回到房里去。 我见势上前帮忙,“对了,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不行。”我还没说什么事,他立刻否决了。 “喂!”这个人亏我之前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犹豫不决,才放任我去见帝喾的,这样一来,他明知我会劝他,也算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可没想到他非但不下,还索性在上面住起来了?! 进到房内,我把他推到火炉前,才回身去关门,完后自己坐到了床边上继续苦劝,“怎么说,那也是你的妻子,万一这件事闹大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你怎么办。” “她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做的事,该学着自己承担后果了。”萧珏沉稳得让我几乎要怀疑人生了。 凭我的直觉,萧珏对他妻子所涉及的谋逆罪并不是一无所知,可他的这个态度,实在是“身为朋友,也许该为你分担烦恼,可是单方面问及你和你妻子之间的事,会让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婊。只是,萧珏,我能从帝喾的反应中看出来,他不仅是担心你和你妻子,还有的是这件事恐怕真的有问题。” 如果这所谓的谋逆里是存有不实的,那么就是冤案。 萧珏手中的动作停下了,他此时看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五话 重归平静的村子 其实有些疑问,还在玉兰身上。??www=zwcom可我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这些疑惑究竟跟案件有没有关系,我只知道凭我的直觉,这件案子尚有疑点。 我在院中徘徊了一上午,玉兰的房间就在对面,我几次看过去,可是都下不定决心走过去。 月蝉的死,让所有的人都以为案件结束了,我知道,大多数的村民或许会为月蝉而哀悼,可是更多的人会因为凶手的伏法而感到痛快。昨夜,月蝉下葬,作为一个祸害了同族人的凶手,月蝉的罪孽使她不能进入族人的祠堂。青山亲眼看着曾经青梅竹马的爱人被葬入土中,万分悲切。月蝉爹一夕之间苍老了不止十岁,俨然一个奄奄一息的老者。 这个时候,如果是为大局,稳定人心更重要。可我,能这样做吗?能够只是为了稳定人心,就放弃追查下去吗?月蝉的确是凶手没错,但是恐怕这个凶手的背后,还有一个,“凶手”。就是这个“凶手”把月蝉逼到了必死的绝境。 “霍汐姑娘。” 就在我还未来得及下定决心去问玉兰的时候,玉山突然叫了我一声。 这一次,我愣了一下。“是你啊。” 玉山自然记得之前生过什么事,可这一次,他不是独自来的,就在我应声的同时,玉山回身看了一眼青山,我才注意到青山站在他后面。 “青山大哥,有什么事吗?”他此刻来,也许是想来看看受月蝉所害的另一个受害者,玉兰。 “我想,看看玉兰。”他说。 “好。”我没怎么意外,便转过身对着对面的屋子喊了一声,“书兰,守望!青山大哥来探望玉兰了。” 守望推门出来,书兰跟在他后面。一看到青山,书兰有些惊吓到,“怎么” “我只是想来看看,玉兰怎么样了。”青山内疚地说。 书兰看向我,我向她点点头。书兰明白了我的意思,可是她回过头去的时候目光落在了玉山身上,有些防备,所以她又看了看守望。守望点头,“我知道了,大姐。” 书兰这才放心,走到青山面前,向他欠了欠身,“跟我进来吧。” 青山环视一周之后,跟着书兰走进了对面的屋子。 守望没有动,他看着玉山,很戒备。 我会心一笑,明白了这对姐弟刚刚的那一个对视究竟是什么意思。玉山攻击过我,害我陷入威胁,所以书兰并不放心我与玉山独处,她是要守望留下与我做个照应。 玉山俨然也是因为守望一直站在我身后有些窘迫,他几次看我,都不好意思开口。 “没关系。”我其实倒没有他们那么紧张,只是夹在守望和玉山中间,不由得被弄得很郁闷。不是我心大,而是我清楚玉山对月蝉的心意很深,月蝉如果拼命拜托他,他是不可能拒绝月蝉的。无论他本性是个多么善良的人,在挚爱面前,都会变得怯懦。 玉山有些惊讶,抬起头看向我。 “曾经是你们救了我,而且,你本身并没有要害我的用意,不是吗?”我相信玉山断不会是个不分对错的人,他当时也是因为听了我的话,为了先救虚弱的玉兰走,否则我愿意相信,他本意是为了拖延月蝉,劝月蝉自,然后将我们一并带回来的。 只是他低估了月蝉的拼死挣扎。 玉山虽然为难,却也默认了。 “既然如此,那没关系。”其实在更早一些的时候,我就怀疑过玉山当时和月蝉有联系,虽然在看到玉山的时候有些惊讶,不过也是为了顺势证明自己的猜测。 我们这边气氛尴尬到不行,但是从对面的屋子里却传来玉兰的笑声,我看看守望,守望也看看我,谁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正想着,青山扶着玉兰走出来了。 “大哥。”玉山迎了过去。 “天气真好啊。”玉兰伸了个懒腰,“我在屋子里睡了好久,终于可以出来走动走动了。” “还说呢,看看霍汐看看你,人家可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好的都比你快。”守望松了口气。 玉兰挣扎着要往我这边来,“对了,霍汐,我听他们说了你救我的事了。真的谢谢你!” 她说完这话,可能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小心地留意了一下青山的反应,青山更是一脸愧疚。 “没事,都过去了。”我说,只是,突然现玉兰面色红润。“你没事吧?” “我?”玉兰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就是啊,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守望也看出来了玉兰的异样,提醒到。 玉兰伸手去捂脸,然而这一个看起来很随意的小动作,她竟然下意识的偷看了青山一眼。 守望要上前询问,我拉住了他,出声解释,“玉兰一直在屋子里躺着,这猛不丁地出来,可能一吹风就这样了,你去帮她取一件外衣披着吧,别着凉了。” 守望不放心地多看了两眼,然后进到屋子里。 玉兰看着我,竟不自觉地在躲我的目光,她忽然想起什么来,对扶着她的青山说,“青山大哥,你带着我出去走走吧,好不好,就在近处走走。” “玉兰!”书兰过意不去,出声警告。 玉兰看起来有些害怕书兰似的,可是又好像很想出去,“我太闷了,在房里一直睡一直睡的,人都睡笨了,我只是想出去走一走而已。” “这样的话,书兰,我陪玉兰走一走吧,如果她看起来不舒服的话,我会立刻送她回来的。可以吗?”青山向书兰询问。 “这这也太麻烦你了。”书兰自然觉得不好意思。 “没事的。”青山似乎对玉兰的要求很上心,可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是因为月蝉,月蝉曾经做了很多伤害这三姐弟的事,他特意在月蝉下葬之后的这一天就来看看,无非是想要替他们做一些什么,借以来减轻一些月蝉的罪孽。 “那走啦走啦”玉兰说着,等也不等就往外闯。 书兰不放心,正好守望拿了衣服从房里出来,书兰忙喊,“等一下,披上件衣服啊,要不然着凉了。” 看着书兰追出去后,院子里又剩下了我和守望、玉山。玉山犹豫了一下,说,“那我跟出去看看。” 说完,玉山也走了。 “守望,你可曾你听你二姐提起过,有没有心仪的人?”直到确定玉山离去之后,我才问说。 “心仪的人?”守望竟被我突然的一句话问蒙了,待回过神来之后细细思索了一番,他倒是回得很认真的,“从未听二姐提起过,有什么心仪的人。不过” “不过?”他没说完的半句话引起了我的兴趣。 “不过刚刚你也看到了,二姐她对青山大哥的神情”守望也感觉到了,所以那就不是我的错觉了。守望明显也是第一次察觉到玉兰这样的心思,他也有些迷茫不清,随口嘟囔了一句,“难道是青山” “什么?”我想不通他说的那句,难道是青山是什么意思。 “噢。”守望这才反应过来,接着说,“之前倒也有察觉,不过,不知道二姐心仪的人,居然是青山。” “你以前,有察觉?”这么说,玉兰爱慕青山的事并不是最近才生的? 大概是守望也觉得玉兰和青山在一起有些不妥,“一两年前吧,二姐有次不知替谁缝补衣物,我还以为是长景欺负她,后来也觉得那衣物不像是长景的。因为之后就没有再见到了,就没多想,可是后来现,二姐总是有心事,一个人拿着一样什么东西呆。” 什么东西守望之所以会这么形容,应该是他从未切实地看过那样东西吧。 可是 来不及想太多,院子外忽然熙熙攘攘地,一会儿的功夫,几个人已经堵在了院子门口。 “这是谁啊?”我从未在村子里见过这几个人,所以这一下子也不知道他们这是来做什么的,只能偏过头询问守望是否认得。 守望摇头,“没见过。” 他们一行六人,为的一个高高大大,身材壮硕,独自走进了院子里来,站在我们跟前,那个头儿足有两米三、四那么高。可他并没有将眼前的我和守望放在眼里,掐着腰,也不知在院子里东张西望看个什么,这人看起来也憨憨傻傻的。 “你找谁?”这一会儿功夫,也来不及去找萧珏,我提起胆子问道。 他低头瞧了我一眼,眼神很凶。我往后退,守望就挡在我面前,他大喝,“你想做什么!” 那个傻大个倒是呵呵呵的笑了。 “你去找萧珏,我来拖住他。”我对守望交代。 可这话刚说出口,就听到了萧珏的声音,“霍汐!” 我循着声音望去,萧珏坐着轮椅慢慢从外面进到院子里来,他停在与那傻大个儿并行的位置,侧耳听了半晌,说,“你们怎么来了?” 原来萧珏认识这些人。 傻大个儿哼哧哼哧地转过头看着我,扑通跪倒在萧珏面前,“大人,隋雀大人让” “进去说吧。”萧珏一听到那个名字脸色当即拉下来了,便打断了他的话。“霍汐,你去将我捡回来的药材分一下。” 我回头,这才看到扔在院子门口的一筐草药。他这是故意要支开我啊。我用手肘捅了捅守望,低声嘱咐,“你送萧珏进去。” 守望了然,推着萧珏的轮椅送他进到房内,那个傻大个儿又瞧了我几眼才跟着进去。跟着他来的其他人守在门口,一动不动,我拎起筐子走向院中石桌,坐了下来。 不多会儿,守望出来了,坐在了石桌对面,接过了筐子开始帮我分拣草药,“大人说你未必懂得这些,所以让我来帮忙。” 这是连守望都支出来了这个萧珏的身上怎么那么多秘密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六话 伪善背后的欲望 “霍汐,你还没睡啊。网w≈wwzwcom”夜深了,我有些事未想通,怕打扰同一个房间休息的萧珏,所以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而就在我关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玉兰的声音。 我根本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没睡,所以理所当然地吓一跳。看清楚坐在院子里的人后,我向着她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来。“是啊,你怎么也没睡?书兰和守望呢?” “他们都睡了。”玉兰娇俏的笑着,衬着一张十六岁女子最美的笑颜,“我想,我可能是之前睡得太多了,所以现在就睡不着了吧。那你呢,你是为了什么睡不着?” 我默默地看着她,叹了口气。 “霍汐,你这么聪明,你家里的人应该都很喜欢你吧。”玉兰像是知道我不会回答她一样,所以她自己漫漫说着,竟将话题转到了我家里人身上。 “不知道。”我轻声道,映着月色看到自己一张嘴说出的话在寒夜里凝成雾气,“小的时候爹娘就死了,后来哥哥也出了事,再后来养父母也被人杀了。” 玉兰起先没有接话,在昏黄的月色之中静默了许久,才幽声道,“你说,这是不是因为你太聪明了,才导致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出事呢。” 这话,不像是玩笑。听着更没有半分友善之意,月色之下我没办法将她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没办法从她的微表情分析出内容来,可是我能很确定,她的这句话,是戏谑,是挑衅。 不行,我看不见她的表情这对我擅长的专业来说,在一定程度上占不到任何便宜,我太被动了。可是玉兰的那句话,分明有她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若是平常,她以一个温婉善良的少女,定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应该也是因为这夜幕,使人看不清对方,反而能卸下心防,更加真实的表现出自己,就像是,键盘侠一样,躲在黑漆漆的幕后,替天行道? 在原本最能反应出真实的时候,我却什么都看不到,太吃力了。就像个瞎子一样瞎子?萧珏对了,萧珏说过,眼睛看不到,所以听力会异于常人。 也许,可以试试。我轻舒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若身边的人因我而死,你说,我该不该为他们找出凶手,以慰他们九泉之下的安息呢。” 玉兰停顿了一下,她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短暂的慌乱,不过她平定下来的很快,“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救了我的,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经遇害了。” “怎么会呢,你故意让月蝉将你掳走,既然一切原本就在计划之中,你又怎么会让自己出事呢。”我轻笑着说出这句话时,听到了细微的动静。 玉兰又静默了很久,从我所听到的,她气息传来的起伏,能察觉到她小心留意了一下周围。“你好像知道了什么,可是霍汐,你根本没有证据能证明我也有罪,不是吗?要不然你为何不当着大家的面,直接说出我的罪行呢?你只是想要试探我,因为,你根本不确定。” “你说的没错,我根本不确定。”我将弱点直言。“我只是想不通而已,为什么我的种种直觉告诉我,这件案子并没有完,还有许多疑惑都指向了你。” 玉兰吞口水的声音很清楚,这是因为人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会导致身体加分泌。“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我也是凶手,那我为什么要把自己有罪的事告诉你?” “你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青山吧。”我索性点破。 玉兰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而短暂,因为内心的不安和紧张使她的心跳过快。 “我很佩服月蝉一点,她爱青山,即便爱得太自私,也自私得光明正大。你和她的区别,就在于她敢并且她能直言,她对青山的感情。而你,就算害死了她,取代了她,你都永远无法成为她,你没办法像她一样承认你的感情,因为这同样是你犯下的罪行。”一辈子不能说出的感情,已经是最狠的惩罚了。 玉兰在颤抖,她在生气,或者,在绝望。“你什么时候现的。” “今天看到你面对青山时的态度,才确定了这个猜测。但是觉察到你的秘密,可能还要早一点。”或者是她坠崖刚醒的时候,青山因为对月蝉心存怀疑,那日就在这院子中,即使她什么都没做,可我还是觉得很在意。因为有一种行为在这里不好解释,可是用未来的一个词可以形容得特别恰当,绿茶婊。 无论当时我是否怀疑月蝉,无论当时月蝉是否可以被证实就是杀人凶手。可是他人肆意践踏她的感情关系,在她的面前挑衅,与她心爱的人亲昵,这样的行为,都令我十分厌恶。 在明知对方有配偶,或者爱人的情况下,再喜欢,也得尊重那个人。这是起码的道德。 当热,这句话也是我想对自己说的。我,绝不会成为萧珏身边的女人所介意的那个人,好感止步于友,不可多一分,从容且大方相交,这才是我定义里的“君子”。 而玉兰在当日,当着月蝉的面向青山示好,青山显然察觉,但是他保持在了尺度之外,只是把玉兰当做妹妹一样。虽然,我也觉得男人总是乱认妹妹的行为也够渣的。在玉兰做这样的事之前,她还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让我们现木雕的秘密。如果不是她提醒,我们不可能那么快就现木雕的疑点,以此找出另一只木雕的存在。之后,玉兰还可以像什么事都没生过一样面对月蝉,这一行为从女生的角度来看,都十分心机了。 “我很喜欢青山。”在沉默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后,她突然说道,许是因为我那番话刺激了她。“可能比月蝉还要早,是我先喜欢青山的!” 我轻笑,未多言。 玉兰生气了,她更加急着解释,“你只知道青山和月蝉是一起长大的,那你知不知道,我和他们也是一起玩闹着长大的?月蝉长我一岁,可是因为她娘亲过世早,青山娘亲就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养,小时候,青山娘亲常说,要把月蝉嫁给玉山,把我嫁给青山可是谁知道后来大家都忘记了,他们只记得,月蝉是如何跟她爹闹,要嫁给青山,月蝉是如何喜欢青山。童年那些有关于我的回忆,竟然全部都被抹煞掉了。是月蝉抢了我的那一年,玉山出主意,大家一起去山上玩。结果我们就遇见野熊了,青山要大家赶紧爬到树上去,后来野熊走了,我们从树上趴下来,可是月蝉挂住了,她下不来。玉山很担心,求青山救救月蝉。青山没办法,结果他抱着月蝉摔了下来,青山摔伤了,可他没有让月蝉受一丁点的伤” 她给我讲了一个,我大概听过的故事。 “你听人说起过的那件事,应该是这样的吧。”没想到她却突然反问我,“可其实不是!是我,是我救了月蝉,那跟树枝经不住青山和月蝉两个人,所以是我爬上去,带着她一点一点趴下来的,受伤的是我。可月蝉却只记得是青山救了她,不仅忘了我为了救她在手臂上留下一条伤疤,还抢走了青山” 对于这件事,我本不知情,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人都会记住有利于自己的记忆,这是人的本性,自私而已。” “本性吗?”她重复了一遍,笑了。 “可你因为这样的事,就要月蝉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值得吗?我一直以为,月蝉是用她很强的心理暗示能力影响了周围的人帮她,所以使她可以顺利的除掉阻碍了她和青山的人,但是我忽略了一点,阻碍了她和青山的人何尝不是阻碍了你和青山的人?!聪明且有天赋的人,九成都自负,所以月蝉很容易被影响,特别是你,因为你对她具有威胁。”玉兰的存在就是月蝉最大的压力了,只有她轻易让月蝉感觉到自己和青山的感情遇到了麻烦,月蝉就会不择手段的除掉一切,那么先,要除掉的就是长景和玉山,可是长景对玉兰同样具有威胁。 玉兰在整件案子中不曾主动涉及伤害他人的事,可她自己明白月蝉所介意的事宜,并且加以利用,一点一点的把月蝉逼到了绝境。我确实没办法证明她和案子有直接的关系,但这不代表,她和凶手月蝉之间没有直接的关系。 “可是”说着话的时候,玉兰的声音又变得娇俏可人了,“我跟月蝉杀人的事没关系,我不知道她会杀人,你也办法证实我有罪,对吧。” 单凭她的口供,我没办法证实。 “那一天,我让玉山先救你回来。之后你在哪里?”我也冷下声音询问。 对面,安静了。 “当日,月蝉告诉我你还有几个时辰毒,也就是说,月蝉自认为让你吞下断肠草毒是在前一天,可是,你真的是前一日中毒的吗?也许你中毒了,但不是前一日,而是在那日你被玉山救走之后又返回到长景家弃屋找月蝉的时候!”那日,我之所以想不起来究竟生了什么,是因为我在不知不觉中就昏睡过去了,之后,月蝉在我面前演了一出戏,就是跟我一起渡河逃跑。可其实月蝉是想要杀我,或者说,月蝉想要让萧珏他们现我淹死了,以此推测她也淹死了,因此得到可以逃脱罪责的机会。只是我身上没什么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所以月蝉取下了我脖子上的扣子。 之后,她躲到山上,并不是在预料之外被冻死的。 “你还是没办法证明我有罪,你没办法证明我跟这些事有关。”玉兰一口咬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七话 迟来的真相 “玉兰,事到如今,你还想否认吗?”我追问,她是不是毫无悔改之意,非要到无法挽回了才肯认错呢?“你当真以为,没有人现你的秘密吗?” “谁?还有谁?”她突然变得警惕起来。网w≈wwzwcom “萧珏。”我说。 “大人?!”玉兰不信。 “今天下午,萧珏让我帮他把草药分一下,后来又让守望来帮忙。我当时只是以为,他是为了支开守望,可是就在刚刚,我怎么想都不对劲,萧珏明知道我不认得草药,那他一开始让我分草药的这个决定就显得太武断。可之后又让守望来帮忙,那就是说,守望知道该如何分草药,可是守望年纪不大,又一直跟你们一起生活在长景家,他为何会懂如何区分草药呢?”我说着,停了下来,“然后,我想起书兰的手,那日我分析案情时从她手中接过木雕的时候,曾有片刻迟疑,我感觉自己看到了什么,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来那似乎毫无关联的事情是什么,可是我刚刚想起来了,是她的手指,较于正常人显得有些黄,那大概是跟她从前的生活环境有关。你们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萧珏曾嘱咐你去看一下熬煮的汤药,当时你什么都没有问就去了,为什么?如果是对汤药的药性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或许该问一句,汤药煮到什么样取下。可你没有,你直接将煮好的汤药端过来了。因为你了解药性,你、书兰、守望,你们都了解药性!” 对面的玉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玉兰,你熟悉药性,所以自然会识得断肠草,我想,月蝉也应该是从你这里得知关于断肠草毒性的事吧。你离开长景家旧屋的时候,想来早就和月蝉说过,让月蝉将我沉入河中,自己装作假死逃过一劫。”我对月蝉有威胁,同样对玉兰也存在威胁,如果让我继续留在村子里,那么我很可能继续追查,查出玉兰的事来,所以她有必要支持月蝉杀了我。可即使如此,即使所有的推理都可以对上细节“但是月蝉死了,我没有证据能证明你和凶手月蝉之间的关系,即使推理也只是猜测,最多只能证明你和月蝉之间有联系,没办法证实你确实存在嫌疑。我拿你没办法。” 这就是律法的无奈,在没有证据证明的前提下,明知眼前的人有罪却不能将她绳之于法。 玉兰笑了。 “可是你以为,除掉了月蝉,你就能代替她在青山身边的存在吗?”我很惋惜月蝉的一切行为,包括她最后的死,她那么聪明,那么强的心理暗示能力,可最终,她输给了自己,也许就是因为她暗示的能力太强了,连自己都催眠了。可是对于一个明明是害死了她却又什么都没做的凶手来说,“你错了,青山会用他的一生去怀念月蝉,怀念与月蝉相知相伴的日子,月蝉的死会是他心里一辈子难以忘怀的悲伤。也许以后,你会和青山在一起,但是你永远逃不开月蝉的影子,你可以利用他因月蝉而对你产生的愧疚而要求他对你好,但是月蝉永远夹在你们两个中间,他会继续想念月蝉,他对月蝉每一次的思念,都会提醒你曾经做过什么。律法的确没办法惩罚你,可你一辈子守在看着青山的地方,那就是你生不如死的地狱。” “你、”玉兰气急败坏。 院子前后的两扇房门同时打开了,闭着眼睛,我能感受到房子里传来的炉火光芒照亮了一切,渐渐,睁开了双眼,玉兰又惊又怕,前后看着。 萧珏转动轮子又回到房中。 只有守望和书兰,站在对面的房门之中,呆呆怔怔地看着玉兰。 书兰一步跨出房门,跌跌撞撞地向玉兰走了过去。 “姐”玉兰怯懦地喊道。 可是猛不丁,书兰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在玉兰脸上,“你还有脸叫我” 我瞪了守望一眼,守望反应过来,在书兰抬起手再一次打向玉兰的时候,冲上前去抱紧了书兰,拦下了她。书兰在守望怀里泣不成声,“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姐”玉兰扑倒在书兰面前,想要去安慰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从小我就跟你们两个说,堂堂正正做人!不要让死去的爹娘难堪,你竟然,你竟然”书兰几次狠狠推开她,甚至使她毫无防备的摔在地上。 可无论推开多少次,玉兰都挣扎着向她爬过去,玉兰抱着书兰的腿大哭。 守望因为担心书兰,所以一直紧紧抱着她。 这姐弟三人我叹了口气,背过身去。 天好冷,冷得连骨头缝里都是寒意,人究竟是怎么了,为了一己的贪欲,终要为自己原本平静的一生埋下祸根吗?此时我竟觉得,有些孤单,孤单得有些突兀。 褔兮,祸兮;褔兮,霍汐 大概是从小学的时候开始,身边的同学就这么起哄,我被当做灾星,有我的地方就有事端,忘不掉他们围着我骂这句话时的样子,也忘不掉那时不知所措的自己。而每次,都是我哥冲进人群里来抱住我,吵那些孩子 所有的谜题,这一次是真的都解开了。 所有与案件有关系的牵连,都揪出来了。今天一大早,萧珏就跟着大家一起去了他们的祠堂,要对所有有罪的人进行定罪,甚至请来了此处所归属的地方领。这个案子中所有连带的人,都该接受惩罚。 我没有跟着去,一来我不是村子里的人,二来,他们既然已经清楚了一切,便不需要我出面了,我的初衷也只是想还一切真相大白,而不是看着谁受责罚。 可是不知不觉间,我就走到了月蝉的坟前。 地上的一方土丘,证明了曾经有一个活生生的人葬在了这里,其他死者葬在了这个村子的族地之中,唯独她落了单,只因为,谋害同族不得******何苦呢。 为了一个男人,可你最后还没有得到他,何苦呢? “小的时候,我哥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他说人世间有一对夫妻十分相爱,可是那位妻子很美,她不是凡人,所以总有一天,她是要回到天上去的。可是她的夫君不知道,她的夫君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人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终于到了那一天,她该走了,她问她的夫君会不会忘了她,她的夫君说啊,一定不会的,然后他们约定好,十年之后,她就回来。然后她就回到天上去了。她的夫君就在人世间等啊等,等啊等,一年过去了,他想念着自己的妻子,周围的人劝他,忘记了吧,你的妻子不会回来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天上的仙女,都是骗你的。他说不,妻子一定会回来。又一年过去了,他还是很想念自己的妻子,周围的人劝他,忘记了吧,你的妻子不会回来了,她是妖女,不是什么天上的仙女。他说不,他们约好的,她一定会回来。到了第三年,那一年没有降雨,地里的粮食失收,饭都吃不饱了,他每天的工作很重很重,可是他还是抽出时间去等自己的妻子。周围的人劝他,忘记了吧,你的妻子不会回来了,她不是仙女。他什么都没说。第四年,他没有再去怀念自己的妻子,而是忙于生活,忙于吃饱肚子活下去,对于周围人的劝说也不怎么在意了。第五年,第六年,第七年第九年年末的时候,他放弃了等待,他相信了周围的人劝说,自己的妻子不会回来了,她不是仙女。他娶了邻村的一位姑娘,一起生活,他的新妻子很贤惠,把家里的一切事照顾得都很好,他们还有了孩子。第十年的时候”我伸手擦去眼角边的眼泪,“那个妻子还是没有回来,来的是天上的一位神仙,神仙告诉男人,你的妻子死了,就在去年。她是天上的仙女,不能与凡人相恋,可是她不管,她就是要和自己的夫君在一起,她就是要回到自己的夫君身边,天帝告诉她,她和凡人成婚必须受到惩罚,如果她能撑到十年后,就放她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这十年来,她每天挨打,被打得生不如死,被绑在柱子上风吹日晒,可她就是不妥协。别的仙女劝她,别拗了,只要你跟天帝说,你再不会去人世了,天帝就会放了你。可是她不,她就要硬撑着,每天挨打,皮开肉绽。就这样望着人世熬过了一天又一天,可就在前一年的时候,她死了,因为她看到自己夫君放弃了等待,她看到自己的夫君娶了别的妻子,她的心碎了,所以死了” 月蝉,你本可以有个幸福的结局,为何偏要自作孽呢?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何苦把自己的一辈子,活成这样” “小心!!!” 身后忽传一声厉喝,我本能躲闪,避过了刺客的大锤。 “是你!”待定睛一看,猛地现袭击我的这个人竟然是那日来找萧珏的傻大个儿。 他双手各挥舞了一个石锤,锤之大,大过我的脑壳,若不是刚才躲过去了,恐怕现在已是脑浆飞溅,身异处了。我想到那个让我警觉的声音,猜到附近可能还有其他人在,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傻大个儿竟然挥舞着石锤又向我砸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八话 伏樱氏的杀机 说时迟那时快,我跃身再次闪过这个反应迟钝的傻大个儿时。八一?w1w?w8??1zwcom那个凭空冒出来声音的人已经站在了我身边。我得空看向他,顿时如遭雷击一般,双耳轰鸣一声。 “霍汐,小心前面!”他大喝。 “怎么”怎么会是阮教授而且他看起来 傻大个儿犹豫了一下,结果举着他那对锤子又朝着我追过来!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冷静点! 我跟这个傻大个儿无冤无仇,可是他为什么突然向我起攻击呢?上次在萧珏院中,是我第一次看见他,不过那时便能感觉到他对我的敌意。我记得他提起过一个名字,隋雀而在月蝉曾经告诉我的故事里,隋雀是汐月的亲生父亲并且放逐了汐月。那眼前这个傻大个儿该不会是把我当成了汐月才起攻击的吧?他刚刚楞了一下,应该是因为阮教授突然冒出来,一下子站在面前两个人,让他有点傻眼,之后他继续向我起攻击,可以确定他的目标是我 “这么笨拙,还想杀我?!”我看向阮教授,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后退。 傻大个儿向我扑过来的同时被我闪身躲开,阮教授拾起石子砸向他挑衅,他向阮教授而去。 “嘿!”我叫他,“你不是来杀我的吗?” 傻大个儿想了想,又举着一对石锤向我跑过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两个大石锤咕噜噜的滚出去好远。阮教授飞身而上,压在他背上,一个擒拿手便已经反扣住他的肩手,使他动弹不得。 “是谁让你来杀我的?”我走到他面前,绝不信他攻击我的这件事,是他自己的意图。 傻大个儿一听这话,把头低了下去,“不说。” “不说是不是?”看这样这个人还是他衷心维护的。他们真的是因为把我当成了汐月才攻击我的?那汐月现在到底在哪里?难道和汐月长得像,是件这么危险的事吗? “霍汐姑娘!霍汐姑娘!”竹牙边喊着,便从远处跑来。停在我们身边,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这是,怎么了?霍汐姑娘,究竟生什么了。” “他要杀我,幸亏阮我一个朋友过来,帮忙把他制服了。”我看了看阮教授,没有说出他的名字。 “那,现在怎么办?”竹牙看着被压在地上的傻大个儿,问说。 看起来阮教授也很累了,而且这个人和萧珏既然认识的话“竹牙,帮个忙,一起押着他,把他送到萧珏面前。我就不信,萧珏也没办法让他说实话。” “好!”竹牙上前,跟阮教授一起,一左一右押着傻大个儿往村子里走。 “你,这段时间就一直住在这里吗?”进了村子,阮教授问我。 “嗯。”我点头。 其实我也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他,可是竹牙也在,实在是不方便说。现在也只能暂且把疑问吞回到肚子里,等到没人的时候再问他了。 进了院子,萧珏不知在院中正与书兰和守望说什么,听到我们的动静,他立刻皱起了眉,“霍汐,出了什么事?” “我刚才这点被这个人给杀了,可我怎么问,他也不肯说究竟为什么要杀我。”我回过身,竹牙和阮教授押着傻大个儿站在院中。 “橘岩,怎么回事?”萧珏的脸色一瞬间就冷下来了,他的声音变得很有威慑感。 这个傻大个儿,叫橘岩? “橘岩,你跟我进来。”萧珏说着,推着轮椅向房内走去。 竹牙犹豫着该不该放手的时候,让橘岩自己挣脱了,他恶狠狠地等着阮教授,僵持着。 我有些担心萧珏,因为这个橘岩刚刚袭击过我,难免会不会对萧珏有什么威胁。“萧珏” “没事,他没那个胆子。”萧珏冷声道,人已经进到房内。 “放开他吧。”我对阮教授说。 阮教授放手,橘岩不服气地抖了抖身子,向前走了两步,却刚好站到了我面前,他瞪着我气氛如同凝固了一般,好一会儿,恐怕他自己都感觉到了周身的种种威胁,只能作罢,提步向萧珏的房内走去。 “怎么了这是,霍汐,你没事吧?”书兰先凑上前来,拉过我的胳膊,上下检查了一番,才松口气。“今年也不知怎么了,你说你这怎么总遇到危险啊?” “没事。”我边回答,边抬起头看向阮教授,他正看着我,这也是告诉他的。 守望和书兰也才注意到他,书兰问了句,“这位是倒瞧着面生。” “是我的朋友。”我解释说。“来找我的,正好碰见了我被那个傻大个儿袭击,就帮了我一把。” “朋友?”书兰更加疑惑,“你这来了许久,也从未提起过有什么亲人朋友的,这突然冒出来个朋友,倒叫人怪担心你的。霍汐,你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遇到,事?”我想,书兰可能把事情想得太过严重了。“没什么事的。” “大姐,”守望扶过书兰,“既然霍汐说没事,那应该就没事,她独自离开家那么久,来个朋友找她也很正常啊,你就别担心了。” “对了,刚才还没请教勇士的大名。”竹牙开口向阮教授询问。 阮教授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我,说,“我不是什么勇士,我不过是和霍汐一起长大的邻家大哥罢了,叫我沈桀就好。” 沈桀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一个假名,还是说,其实阮文江也是他的假名呢? “沈桀大哥是和霍汐一起长大的吗?”守望惊讶我们之间的关系,问说,“那霍汐的家人呢?怎么她在这里住了好些日子,也不见家人来寻呢?” 其实守望的话听起来有些防备,或许,他是担心阮教授威胁我什么,所以他在试探阮教授所说的话是否属实。阮教授听了守望的话,下意识看向我,然后对守望解释,“霍汐家里没什么家人了,我与她哥哥是故友,也算是受故友之托帮忙照顾她而已,霍汐对我来说,也是妹妹一样的人。” 这话,令大家都很安心,不过同时不难察觉他们对我油然而生一种同情。 “对了,今日你们在祠堂”我借口转移开话题,也想知道萧珏是怎样处理那些与案件有关的人。 可是一提起这件事,守望和书兰便很难过。 “霍汐姑娘,”竹牙将我叫到一旁,“大人以族归处置的,玉兰和月蝉爹被领带走为奴,而玉山挨了两百棍子,守望挨了一百” 棍子,族归?!我回身走到守望身边,“你还好吧?” 刚刚回来的时候,都不曾察觉,没想到守望是挨了打的。他见我询问,忍痛摇头,“和我做错的事比,这点算不了什么的。” 不过,玉兰和月蝉爹被领带走为奴? 萧珏的房门开了,橘岩气呼呼地从房里走出来,直接向外走去,走到我们身边时竟因嫌我们挡路,狠狠地推了一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个人他”幸亏守望在身边扶住了我和书兰,他自己吃痛,捂了一下肩膀要追上去训斥。 “好了,别生事端。”书兰拉住他。 这时萧珏行到门口。 “怎么样?”我问萧珏。 “霍汐,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出。”萧珏没有直接回答我,他和橘岩说了什么,却在默然之后平静地说出了这番话。 “出?”我想了一下,“是去你家吗?” 除了这个可能,我想不到其他,不过之前几次和萧珏谈起这件事来,他虽然已经不和我争论对错,但是却一直在拖,可今日,他竟然主动提出要出? 萧珏点头。又想了下,“竹牙,你通知弗昇,你们若愿随行便一起。” “是。”竹牙看起来很高兴。 “那个沈桀是吗?”萧珏刚刚在房里和橘岩说话,竟也听得到我们在房外的对话,他知道阮教授的名字,应该也是那时候听到的。可是萧珏分明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他就应该想到,这个沈桀和我的关系,也绝不是一起长大的邻家兄长那么简单。 “没错,是我。”阮教授上前一步,在察觉到萧珏的状况之后,他猛地看向我。 我向他点点头,阮教授还不知道萧珏已经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而他困惑的问题是,萧珏的病症。 “你可是来带霍汐走的吗?”萧珏平白有些严谨。 “算是吧。”阮教授的这话,多了些保留,他想带我一起回去是真,但是我们回去的路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有办法。 “恐怕现在,霍汐还不能跟你走。”萧珏说,“霍汐要去帮我做些事,如今那些人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她只有去面对才不会有危险。” 那些人的意思是 阮教授犹豫了一下,“那我陪着她一起吧。” “也好,多一个能照顾她的人在身边,她就多一些安全。”萧珏是邀请阮教授同行的吗? 案子,还有来袭击我的橘岩,有什么关系?橘岩袭击我,应是受了什么人的委派。可是看萧珏的样子,似乎是说,我们堂而皇之去面对某些人,就能打消某些人的顾虑,换来我的安全。 可是这一切跟我答应帝喾的事,会有联系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九话 拜见季禺 “烦请通禀一声,早些时候,我与你家主人有过约定,所以今日特与兄长前来拜访。八一??中文w=w≠w=zwcom”说着,我从袖中掏出一早萧珏所给我的一块玉,递给这大宅子的下人。 他结果那玉器仔细打量了一番,眼神中难掩诧异,望向他身后的另一个看门的下人,两个人对视许久,他才颤颤巍巍地回过身来,对我解释,“这的确是我家大人之物,可是从未听大人提起过,今日有何人来拜访。不知二位如何称呼,小的好去通禀大人。” “我叫霍汐,这是我兄长,沈桀。”我向他欠身。 他点头,“好,请二位稍后。” 说罢,他交代了那另一个看门的下人相陪,独自进入到大宅当中。我原地回身,看了看阮教授不,沈桀,他有些谨慎地打量了一下周围。 过了大概十分钟,刚才那下人出来了,是一路小碎步,十分急迫跑出来的。“让二位久等了,我家大人请二位进去。” “烦请带路。”我让他走在前面。 只因为我们站在大宅院外的时候,我看进去一眼,这宅院目测不小,廊道幽深,避免迷路或者是其他什么意外,让看门的下人带路最好不过了。不多会儿,他领着我和沈桀已经到了大堂屋的门前,候在门边上,“大人在里面等候,请二位进去吧。” 他以正常的度引我们从大门进来,走到这个门前大概花了八分钟。门开着,我听他说完便提步跨入门内,堂内坐着一人,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他大概四十岁出头,略显成熟,身形不胖不瘦,从举止神情来看,显然对我们的出现抱有疑虑。还没站稳脚跟,就听他问,“他在哪儿?” 这人所问的他,是萧珏,只因那玉器是萧珏所交托,所以他应该以为来人之中有萧珏。 “萧珏说他不方便露面,所以拜托我们来见您。”我还猜不到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以他所居住的环境来看,绝非普通富贵那么简单,只怕位高权重。 “萧珏?”他默念这名字,竟有些嗤笑之意,片刻,笑意收起,他看向我,愈困惑,索性起身走了过来,站至身前,微眯双眸,“你是” “霍汐。”我坦然报上自己的名字。 “你是女人?”他竟忽略了我的答话,又问。 为了方便出入城中,不引人注意,我特别扮作了男装,本以为天衣无缝,可却让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想来否认也没什么用了,便承认了,“是。” 就在我承认的那一瞬间,他眼中分明露出惊讶,“你是” “不。”我明白了他为什么可以轻易认出我是女人,并非是我露出破绽,而是恐怕也和这张脸有关系,他只是认得我的样子,所以以为我是那个汐月。“我只是霍汐。” “哈”他回身,竟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我不明白他突然笑出声是什么意思,可是因他此举却有些觉得不舒服,所以侧身看了看沈桀,想知道他有没有同样的感受。 “所以说,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对不对。”这大宅院的主人却突然说。 “是。我并不知道您是谁。”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我选择信任了这个,萧珏让我来拜访的人。 “那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对我的出现同样很意外,不过从他微扬的语气可以判断,其实他已经知道了萧珏让我来见他的目的。 “五日前,我见过帝喾。”我一句话,使他松懈的神情突然冷峻下来,他收起笑意变得十分严肃,我察觉到这一变化之后,小心翼翼地说下去。“帝喾因萧珏妻子的事找到我,并约我七日后,要我去见萧珏的妻子。” 他看起来犹豫了很久,“他为何不亲自来。” “萧珏说,他不方便露面,所以将您与他之间的信物托付与我。他说,您看到此物,定会告诉我情况如何。”这也是我这次来的目的,进城以来,城内气氛十分严峻,萧珏直言恐怕情况有变,为了了解究竟生了什么事,所以将他与此人的信物,也就是我刚刚交给这宅院看门下人的玉器,交给我,让我来见这个人,我便认定,是因为这个人可以把情况告知。 “你可知道我是谁?”他犹豫了一下,又问,“或者,你可知道,你口中的萧珏是谁?” 我迟疑,不好作答。 他叹了口气,却谨慎看向沈桀,对我说,“看来,他是不知如何对你说出这番话,才想要借我的口来告诉你啊。” 沈桀自然看出这人眼中防备,他拉过我的手肘,嘱咐说,“想必是我在场,这位大人不好告知你实情。我出去等你好了,你若是有什么事,便叫我。” 我看了看那人,对沈桀点了点头。 沈桀向他颔示意,然后退出了房外。 他这才少了些刚刚的防备,再一次向我确认,“你当真不是” “不是。”我明白他在问什么,只是不知道,他为何要再三确认。 他点头,“也是,那姑娘从望仙涯跳下,莫说那一生了,恐怕魂魄都摔散了。”之后,他回神,向我说道,“我为季禺,乃先领颛顼之子。你口中所说的萧珏,其实是苍舒,是我弟弟。高辛氏才子八人,其齐圣广渊,明允笃诚,天下之民谓之八恺。吾弟苍舒,为八恺之。” 八恺,苍舒,高辛氏季禺,颛顼我自然一早就知道他接下来所说的话一定会严重颠覆我的三观,是我所无从接受的事实,所以便做好了准备去一个字一个字把他所说的话死记下来。可是事实证明,这根本不仅仅是颠覆三观那么简单了,胸口一阵压抑我知萧珏有事瞒我,怎么想到其实他竟是“皇二代” 这些偏门的资料,是我当时没有注意的。不过在我找到的资料中,颛顼是帝喾的叔父,是颛顼在死后把帝位传给了帝喾这个侄子 有些闷,闷到不知该如何泄出心里的这口气。“所以,萧珏...不,苍舒,他被放逐,跟这些有关系吗?是因为什么大领的位置,才让他” “不,苍舒并非是被放逐的。”季禺显然明白我误会了什么,所以出言解释,“父亲把领之位传给夋,苍舒是赞成的,夋为人诚恳,聪明好学,德行高尚,是个难得的优秀之人。兄弟中,属苍舒和夋的关系最好。” “那,不是放逐的话”不是放逐的话,为何萧珏会在村落之中,我们用了三日也刚从村落赶到这里而已,他们几个之中,为何唯独萧珏落魄。 季禺没有直接回答我,却抬眼看向我别有深意。“多年之前,苍舒伐共工氏余部,遭人暗算受了重伤,独自走到浑夕山,遇到了被隋雀放逐的汐月。二人相爱,苍舒将汐月带回高阳氏,汐月她” 我见他含糊其辞,便想到他定是因为当着我,不好说出汐月的身份。 “关于汐月,这些日子以来时常被误会是她,倒也听说不少关于她的来历,大人不必介怀。”我说。 他点头,“你知道就好,汐月的身世特殊,为高阳氏所不容。苍舒不知,将汐月送回她父亲,伏樱氏大将隋雀身边。可苍舒他,却和伏樱氏嫡女云锦有婚约在身,云锦是汐月的姑姑,伏樱氏身份高贵的嫡女,隋雀的妹妹。父亲唯恐苍舒感情用事,坏了婚约至其名声受损。所以暗中命隋雀将汐月处置掉。” 云锦?“处置掉?好好的一个人,怎能处置掉。” 季禺看向我,无奈叹气,“说来也巧,当时族中多人遭人杀害,死法非常,有人目睹,汐月在现场出现过。所以因为她本来就不是族中的人,自然难免被怀疑。而被杀的人之中,还有伏樱氏仆母,故而,大家更加坚信,是汐月的报复。父亲临终前交代苍舒迎娶云锦,苍舒为达父愿而礼,就在苍舒和云锦大婚当日,汐月吟唱黎人歌,竟从翾庭望仙涯跳下” 所以,汐月死了我一直好奇汐月究竟是怎样的人,可没想到,终于有机会证实的时候却听说,她死了。那个和我很像的女人,我竟没有机会亲自见一见她,心里难免有些触动。 只是我这一次来,并不仅仅是为了汐月的事,我还想知道,“那,萧珏苍舒的妻子,就是云锦吗?云锦又牵扯到了什么样的谋逆罪里呢?她” 我想知道,在其他人眼中,这个云锦是什么样的人,究竟有没有可能犯下这样的罪行。 “云锦应是受人陷害。”季禺一口咬定。 “为什么?”我不懂,他这么说,帝喾也这么说,可唯独萧珏说,她应该为自己所做的负责。那意思不就是萧珏知道,云锦做过什么吗? “此一事在族中多城被传得神乎其神,想不知道都难,这件案子起初,和五年前陷害汐月的那起案子如出一辙。只不过到了云锦这里,便多了谋逆的罪名。”季禺忧心。 这一起案子,和五年前陷害汐月的那起案子如出一辙?!“那,大人可知道当年是谁陷害汐月的吗?” 季禺摆手,“不知道,可是事实很清楚,汐月一个弱女子根本不可能杀那么多人,可她为何会出现在现场让人看到,便不得而知了。这件事如今的境地和五年前更是一模一样,但凡涉及权贵,能躲皆躲,此一事惹祸上身,恐怕再难有出头之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话 五年前后的两件案子 萧珏就是苍舒,是颛顼的诸多儿子之一。??w=w≈w≈=≈≠z≠w=co≠m 他的妻子是云锦,他的爱人是汐月;而云锦应当是汐月名义的上的姑母。这些看起来毫无关联的线索,倒是把萧珏的过去说得一清二楚,不过季禺还是没有告诉我,萧珏为何会被“放逐”,不过从季禺的口气里听出来,萧珏和帝喾的关系并非我所想象的那么恶劣,也就是说帝喾根本没有理由放逐萧珏,对于萧珏之所以为何会出现在偏远的村落里,季禺神态所表现出来十分惋惜又代表了什么? 不过这一次更重要的是,我是为云锦的谋逆罪名而来,而这罪名,季禺的表现足以证明了他对此事的的看法,他根本不相信云锦会做出这样的事。只是从季禺口中,我还得知一些重要的线索,那就是这次将云锦牵连进去的案件,五年前也曾经生过,并且就是在那时候,使萧珏所爱的汐月迫不得已跳下望仙涯自尽,可是这五年后,案件似乎又生了,这一次牵连进去的,是云锦而且云锦还多了一条谋逆的罪名。可以肯定的是,当初的汐月和现在的云锦应该都不是这案件的真凶。 季禺说,当年的案件,使很多人被杀,其中包括了伏樱氏的仆母。因为有人在案现场看到了汐月,所以使汐月因此蒙受不白之冤,又因为汐月的身份那么汐月自尽,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五年后能使季禺认为是和当年一样的案件,恐怕是从被害者、案地、案情形和案过程来判断,至少有过两项雷同,才会让人相信,这五年后的案件和五年前是有联系的?只是现在距离我们的目的地貌似还有一天半的路程,暂时还不能向具体人证确认。 只是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五年前被陷害的人是萧珏的爱人,五年后被陷害的人是萧珏的妻子这两个人都和萧珏有关系,究竟,是注定还是巧合? “霍汐?”沈桀见我出来,连忙追上前来问。“怎么样?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刚走出正屋的大门,那扇门就在我身后幽幽地关上了,看来主人并没有要送客的意思。“没事,只是了解到一些之后可能要面对的情况,一些微妙的线索而已,现在我还不太确定它的用途。” “没事就好。我们回去吧。”沈桀说。 门口的那下人这会儿已经走到我们身边,“二位,小的送你们离开。” 我有些诧异,下意识回身看了看身后紧闭的房门,还是对他点了头,“那麻烦你了。” 他引我们走到门口,做出送客的姿态。与他告别,我和沈桀开始往回走。 “到底生什么事了?”沈桀问,“你从刚刚看起来就怪怪的。” 我仍是不太确定,“沈阮教授,我在想,我可能惹到大麻烦了。” 或许只是因为我长得像那个人,就注定了从一开始,我就没办法藏起来不引人注目。我刚到村子里的时候,很怕事,不想牵连太多,因为怕一个不留神儿就使自己身陷漩涡,萧珏改变了我,潜移默化中,他的言行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也因此试着去改变自己原有的看法。 可是这一次,我有预感,我会有危险,这种感觉从我第一次见到帝喾的时候就存在了,并且,在这几天赶路的时候,更加是在刚刚见过季禺之后,愈来愈强烈。 “霍汐要去帮我做些事,如今那些人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她只有去面对才不会有危险” 我也终于明白了萧珏那句话的意思,他们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在那些人不知道我并不是汐月的情况下,只会对我心怀杀意,就像他们曾经陷害汐月,对汐月所做的那样,我会很危险。但是相反,如果我去坦然面对,堂堂正正地站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看清楚我这个人,不是汐月,对我来说,才有一线生机。 “霍汐,其实我在想,我们莫名因为一场杀意来到这里,应该是有什么契机的。如果找到这个契机,说不定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沈桀边走边说。 “契机。”我想了想,“阮教授,其实,在你出现之前,我曾经回去过一次。那时候我也是被人暗算,整个人昏迷了陷入冰冷的河水中,差点淹死,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回去了,我走过了一条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能感受到周围人来人往的长廊,推开了病房的门回到床上然后我就在那里醒了,不过在我醒的那段时间,我的耳边一直能听到稀稀拉拉的河水声,我向小杨确认过,他听不到那个声音。等到我把沈再阳的案子处理完之后,然后我突然昏倒,结果就又回到了这里。可是我还在水中,我可以很确定的说,我回去至少过十五天,可是再回到这里,却好像那十五天只是一个瞬间。” “怎么会是这样。”沈桀有些失落,看样子他一直在计划的一切都落了空。 “对了,一直想找机会问你,那时候我们是同一时间出事的,你到了这里之后,去到哪里了?为何,又会成为沈桀?”其实我更想问他,他为什么要去福利院,想苏菲打听我的事。 说到这件事,沈桀也很疑惑,他摇了摇头,很无奈,“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里了,我在一个山洞里,是一个猎户救了我,索性我伤得并不重,只是断了条腿而已,这几个月就一直在养伤。对了,救我的那猎户就叫沈桀,不过他在后来打猎的时候,被一头老虎咬断了喉咙。” “他死了?”没想到他这段时间的经历也这么复杂。 “是。”他承认,“我也一直不能接受,莫名到了这里来,不过我想,既然我在这儿,你也很有可能就在这里吧。所以我好了之后就一直在找你,当时说起名字的时候,我担心他们起疑,万一去查我们的身份,根本就没办法证实我们是这里的人,所以我就跟他们说了沈桀这个名字,若是他们去查沈桀,必定能查到这个人。当时沈桀被咬死,也是我埋的他,没有别人知道。” “嗯。”阮教授一向心思缜密。 “不过,以后你要习惯叫我沈桀,或者沈大哥,别漏了陷。”他再次嘱咐。 “知道了,阮”差一点又脱口而出。“沈大哥。” 原来沈桀的这个名字是真有其人。 回到城外的一处偏僻废弃的院落,竹牙守在门外,大老远就和我们打招呼,“霍汐姑娘!沈桀大哥!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我快步走过去,“没什么事吧?萧珏呢?” “我在房里。”从破败的房里传来萧珏的声音。 我回身看向沈桀,“沈大哥,我去把刚刚的那些告诉萧珏,你们聊着。” “好。”沈桀似乎这几日也已经和竹牙、弗昇很是熟络。 走进门,现萧珏正坐在一旁的床边,他的轮椅倒了下来,我一怔,“怎么了?摔了吗还是” “不是。”萧珏笑说,手指在轮子上摸索着。“这几日赶路,轮子磨损得较为严重。那时在村子里没有现这样的问题,便想着如何加固一下轮子,好加快赶路的度。” “加固的话”这个时候也没有钉子啊,“对了,如果可以找到一些青铜,打磨成细细长长的针状,钉进轮子里固定,应该可以吧。还有啊,现在严冬,外面太冷,地上也难免有水结成冰,可以弄一些牛皮什么的,比较硬的皮类绑在轮子上,减少轮椅打滑。” “这些,都是你们那个时候的智慧吗?”萧珏浅笑着问道。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从进门到现在,在面对萧珏的时候,季禺的那番话始终萦绕在耳边,长长地舒了口气。我才慢吞吞地回道,“智慧并非是未来的时候才有的,而是结合了前人的经验,一代一代加以改革,得以创造而已。” 萧珏停顿了一下,又问,“霍汐,你太小心了。” “什么?”我不禁挑眉,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小心,而不是小心眼,“噢。”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萧珏这时候提起来。 我这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些话说出来。“你问吧,我心里太乱,也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来了。” 萧珏迟疑,“你那位沈大哥,是怎么回事?” 没料到他会先提起沈桀的事,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却还是如约老实回答,“他的确是我的一位朋友。” “也是从你们那个时候来的?”萧珏的语气里,难掩惊讶,恐怕是在诧异为什么会从未来来这么多人。 “是,他”在现了萧珏的心思之后,我急忙解释说,“他是当时和我一起到这里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分开了。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起过,我是因为一件案子,被人谋害,所以到了这里的吗?当时沈桀是和我一起遇害的可是直到他出现得时候,我才知道他也到了这里。” 萧珏像是费了一番功夫,慢慢接受了这些话。 “萧珏,其实那日,我落水之后,曾经回去过”在思索良久之后,我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他,虽然不太确定,现在是不是最恰当的时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一话 帝喾的邀请 “你果然守信。八?一??ww=wz≈w≈c≠om” 涂山氏地之外,帝喾等候已久,今日便是相约好的第七日,我们一路上加紧了度赶路,幸好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这里。 帝喾身边只跟了一个人,我率先迎上,他说出那句话之后看向我身后跟随的其他人,眼神落在了萧珏身上,他轻笑一声,对我说,“没想到,你还真的有办法把他带出来。” 我听罢看向萧珏。竹牙、弗昇立于他左右,不识眼前人竟是如今的大领,帝喾也没怪罪,他绕过我走到萧珏面前,“兄长,沿途辛苦,可还吃得消否?” 萧珏轻一点头,侧耳许久,道,“天色,快暗了吧。” 帝喾抬头看了看天,道,“是,快暗了。” “今夜,便先找一处落脚吧,夜晚风凉,只怕是大家都消受不得。”萧珏将手探出狐裘大披风,理了理膝上的衣阙,墨蓝色的衣摆从狐裘之中探出。 帝喾竟亲自俯身,为他整理一番,“早已备好今夜落脚的地方。”才起身对大家说,“请跟我来吧。” 我倒是记得,季禺说过,帝喾和萧珏关系一向很好,只是现在看来,应该不仅仅是很好。竹牙要去萧珏的轮椅后推他,却被帝喾所阻,竹牙看向我,我向他轻轻摇了摇头以示意,竹牙才退到一旁。 帝喾走到萧珏身后,小心地推起轮椅,向前走去。 “大家,请跟我来吧。”帝喾走向前后,跟在他身边的那个,打扮像是下人的人才走到我们面前,领着我们跟在帝喾身后。 帝喾所说的,准备好的住处,其实是一处看似修缮过的院落,院中四间茅草房略显简陋,不过在这荒郊野岭之地,有这样一处落脚已属难得。 “四间,怎么住?”我进到院中之后,逐一看过四间茅草屋之后,问道。 四间屋子都差不多大小,屋中都有泥巴砌的类似暖炉的东西,竹牙和弗昇已经忙着去把四个暖炉都点着火。这会儿,大家刚进到院子,萧珏和帝喾已经站在院中。 按理说,帝喾和他的随从,萧珏、沈桀、弗昇、竹牙加上我,我们一行一共七个人,但只有我一个女的,理所当然是我自己住一间,可此时我偏不想拖了广大独立女汉子的后腿,倒不如由得他们分配。我自然相信他们也不会为难我。 “霍汐,你先挑吧。”果不其然,萧珏如是说。 众人虽未觉得诧异,不过也似有似无地看了看。这倒真的难倒我了,萧珏让我先选,可是放着帝喾这么一个大领在旁边,我若是选错了,不也留不下什么好印象嘛。可是想了想,“我住你旁边,方便照应你。” 萧珏莞尔轻笑。 “霍汐姑娘不用担心,今夜,吾与兄长同寝,自当照顾兄长。姑娘赶路辛苦,好好休息,明日还要启程。”帝喾在观察了萧珏的反应之后,说。然后他指着正中偏右的那间,“今夜,吾与兄长便在此休息。” “好。”我指着正中偏左的那间,道,“那我就要这间。” 说罢,我看向剩余的几个人,弗昇、竹牙走到右边靠近大门的那间,竹牙说,“既然这样,我们俩就在这儿好了,也能听到大人的声音。” 如此一来,就只剩沈桀和帝喾的随从,沈桀看了看大家,最终看向我,提起他自己的东西走到左边靠近大门的那间,说,“如此正好,也能护着霍汐。” “那今晚,小的就跟您一起了。”帝喾的那随从走向沈桀,又不忘回身,向帝喾恭请,“大人,小的夜里睡在这边,大人若有事吩咐,喊一声就好。” 帝喾点头。 那随从进房里放下东西之后,又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个大水罐,“这里没有水,小的去打点水来。” “我跟你一起去。”沈桀叫道,路过我身边,他停了片刻,“小心点儿。” 两个人就去打水了。 “四月什么都好,就是闲不下来。”帝喾只说了这么一句。 四月?!这时候分明不是四月,那四月是他那随从的名字? “兄长,外面要凉了,我送你进去吧。”在得到萧珏的默允之后,帝喾推起萧珏进到房中。 “霍汐姑娘,外面冷下来了,赶快进屋吧。再着凉可是还得吃药的!”弗昇打趣道。 我刚刚在想萧珏和帝喾的关系,一时走神儿,没想到弗昇竟也拿我开心了。努了努嘴,拎起自己的小包袱进了房。这茅草屋大概四平方米大小,那泥砌的火炉就在当间烧得正旺,昏黄的火光从炉子中映出,小屋里倒是挺亮堂的,屋子一侧搁置了一张简单的床板,铺了些稻草,倒有厚重的毯子搭着,想来也是修缮茅草屋的人留下的。 我把包袱放在床上,其实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就是书兰给我准备的一身换洗衣物。 “霍汐姑娘。”竹牙在门外叫了一声。 我走到门口,“怎么了?” “霍汐姑娘,我和弗昇去捡些干柴回来烧,顺便找些吃的。”竹牙原是来告诉我一声,他们要出去。 “好,你们小心点儿,天快黑了,早去早回。”我也就是随口这么一叮嘱。 竹牙转身和等候在院中的弗昇会和,然后一起出了院子。 这刚刚一院子的人,转眼间就出去了四个,还有两个进了房之后就没什么动静了,猛地安静下来,我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还好吗?”我主动凑到萧珏和帝喾的房门口,倚在门边上问了句。 若是平常,我可以大大方方出入萧珏的房间,他也不会责怪我莽撞,可是现在这房间里可不止他一个人在住,既然还有一个身份高贵的帝喾大人,我就不得不遵循一下起码的礼仪。 “霍汐,你来得正好,进来吧。”萧珏招手示意我进去。 我留意了一下帝喾的反应,他向我轻微颔,似是许可,我才犹豫着走进了他们的屋子里。“怎么了?” “你与她说吧。”萧珏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叹气,可,不似是回答我的。 那就是他对帝喾所说,故而,我看向帝喾。 起先,帝喾稍有犹豫,“如今,高阳氏盛传,有巫术作祟,致使天灾**不断,而这行巫蛊之术的人” “是萧珏的妻子?”我见他说不下去了,所以接着他的话说道,“所谓天灾,无非是暴雨、大旱、地震、洪水、台风等等,而**自然是人为之祸,高阳氏地处北方,自然不可能受到台风波及,而地震的原因是受到板块挤压,这一点,高阳氏所在之地也不符合。所以,我想,大人所说的天灾,也许和水有关。” 高阳氏所属应该是在河南一带,北方缺水,不过在我来到这里之前,倒是因为暴雨过一次大水,影响很大,至少是在朋友圈里影响很大。不能绝对断定,所谓天灾是缺水所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绝对和地震、台风没什么关系。 “的确是因为突降暴雨。”帝喾肯。 “雨水是一种自然现象,是6地和海洋表面的水蒸变成水蒸气,水蒸气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后遇冷液化成小水滴。当它大到空气托不住的时候,就从云中落了下来,形成了雨。若是暴雨,只能说是云层中所积压的水蒸气过多所致,这和大人所谓的巫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关系。”虽然知道古人的智慧有限,可是想来他们将一切过错都归在巫术上,的确有些武断,若是因此连累无辜的人,才是真的造孽。 帝喾虽然听懂了我的话,可是我看得出来,他不是真的理解了,我刚刚解释一大堆显然是浪费了。 萧珏坐在一旁,却好像知道生了什么,微扬的嘴角,说明他在笑。 “看来,霍汐姑娘也是认为,萧珏的夫人不可能是凶手了。”帝喾见气氛僵住了,便开口缓和,只是不知他此刻突然提及萧珏的妻子,是否别有用意。 我看了看萧珏,他的笑意已经收起。我说,“不,我只是说,我不相信所谓的巫蛊之术,会影响天灾**。可若事关他人性命,尚需谨慎,即便是萧珏大人的妻子,霍汐也不敢在未见其人之前,便妄下断言。至于其是否与其他案件有关,仍需证据说话。” “霍汐,你该不会是”帝喾此言未说完,可是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神看向萧珏了,恐怕他接下来想说的话,是与萧珏有关。 “夋!”萧珏出声叫住了帝喾,帝喾闻声止言。可这时萧珏偏偏是对我说道,“霍汐,你太狂妄了。” 我不禁蹙眉。 萧珏这是在批评我?! 他居然对我说,霍汐,你太狂妄了。 他为何会这样说我?难道是因为我刚刚的言行,提及了他的妻子吗?可我似乎并未说什么过分的话,也只不过是如实所说罢了。总不是要我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向帝喾做出许诺,说他萧珏的妻子断不会是杀人的凶手?!萧珏不应该是这样的人,至少在我的印象里,他不是这样的人。 可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他如此呵斥我。 狂妄?! “兄长,此言过了。”帝喾不知为何竟出声帮我,许是让他瞧出了我情绪的变化,他才向萧珏提醒,“其实霍汐姑娘所言,着实诚恳,不失考究。” 可是萧珏却连句解释都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二话 伏樱氏的嫡女 微弱的“吱嘎”一声,我侧耳静听。八一?中文??网w1w?w???zwcom “霍汐姑娘,还没休息啊。”确实帝喾从房里走了出来,他披着外衣走到院中,可是听他的语气,却一点都不惊讶会在这里看到我。 为了防止大家睡着之后野兽攻击,所以院子里烧着火,在帝喾出来之前,我一直坐在火堆旁。 “还不累,就想,想一些东西。”这只是我的借口托词。 “原来是这样。”帝喾说着,竟毫无架子在我隔壁坐下,“我还以为,你是介怀兄长的那番话,才夜不能寐的,看来倒是我多心了。” 其实我确实在介意萧珏的那句话。 “霍汐姑娘,今年多大?”帝喾却好像有了兴趣想要和我拉拉家常。 “二十一。”我低头去掩饰,不想被他现我因为心事而有所迟缓,捡了干柴放入火堆之中。 “二十一?”帝喾却很惊讶。 “怎么?”我纳闷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我以为你还小。”帝喾轻叹,“就像是十六、七岁的样子。” 就像是可为什么要停顿?!“你,刚刚是想说汐月吗?” 结果帝喾一愣。 “我在村子里的时候,时常听人说起。”我解释说,“没事,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若是因为每一个长得像自己的都有所介意,那这一辈子,还剩多少是属于真正自己的呢。” “你似乎,还在生兄长的气。”帝喾小心试探着问。 我侧目看了看他,他收起打量的目光坐正,我缓了片刻,说道,“我以为,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帝喾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是,在这之前,我以为我和他经历了村子里的那起案子之后,成为朋友了。”可是很遗憾的是,“但原来他并不是这么想。” “怎么说?”帝喾问。 “朋友不应该是坦然相交,彼此鼓励吗?”站在最客观的角度,给出最中肯的建议,“可我觉得,萧珏大人似乎把我当成他的下人了。” “下人?”这一次,帝喾竟不忍笑道。“为何是下人?” “只有下人不是才这样的吗?呼来喝去,从不告诉你他的事,他做什么从来也不会与你商量,他的想法不会跟你解释,因为他根本不想和你交流。”想来,确实是这样,从我遇见萧珏开始,就一直是我在说,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把自己的推理告诉他,甚至,把自己的过去告诉他。可对于他,从他口中所得知的,只有他有一个妻子和一个爱人,甚至连他身世那么重要的事,在不得不说的前提下,我居然还是从别人那里得知的。 也许,他只是把我当做了一个下人,一个替他做事,帮他推理案情破案的下人。 也许在他眼里,我和竹牙、弗昇没什么区别。 “霍汐姑娘,兄长他可曾向你说起过汐月吗?”帝喾在听了我的话之后,渐渐地正经了起来。 我想了想,摇头,在此之前,曾经有过机会,他差点说出汐月的事,是我拦住了他。我只是觉得还不到时候,或者,他还没准备好要告诉我实话,如果他所说的话里,因为一时不知怎样解释的契机而使一段过去成为谎言,这样不仅是对我把他当做朋友这件事的背叛,也是对汐月的不尊重。 “汐月她”帝喾想了会儿,便要说。 “不必说了,”我打断他,也知自己此举过于突兀,“我是说,这毕竟是萧珏的私事,你堂堂一个领,私下里与我说这些,也不太好。” “霍汐姑娘。”帝喾果然没有说下去,却叫了我的名字,等我重新看向他的时候,他很慎重的问我,“对于兄长,你是否还存有朋友以外的感情?” 这“曾经有过。” “那这么说,是现在没有了?”帝喾追问。 “初入这里,我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警惕,萧珏他救了我的命,又是生活中和我接触最多的人,也曾在那时候对他一无所知的时候,有过心意。只是后来现,我永远都不了解这个人,萧珏的存在和我所能理解的世界存在很大的出入。”说到这里,我忍不住去留意他的反应,才继续往下说,“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特别理智的人,就算是在对待感情这样的问题上,也不会想别的女子一样要死要活的。当我预感到我喜欢他会让自己的人生变得十分辛苦,会经历很多已经想得到的坎坷,我就决定,退回线内,只是安心去做一个能帮助他的朋友就好。” 为了理解我这番话,帝喾着实用了些时间去将它吸收消化,然后,他笑了。“女人有时候太过理智,反而更像是绝情。霍汐,你真是冷淡的女子。” 冷淡的女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任世间风起云涌,独活自己的一片自在。 “既然,你不想知道萧珏和汐月之间的事,那么汐月和云锦之间的事,你想不想知道呢?”他又说回道刚刚的话题上了。而我还在迟疑,不确定该不该涉入过深,帝喾便又说,“这些线索,都可能和解开这时隔五年又起的案件有关。” 汐月和云锦之间的关系的确,这时隔五年前后所生的案件中,先是汐月,又是云锦,她二人自然是最直接关系者,所有案件都是围绕她们两个人生,如果可以弄清楚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可以找到共同关系人,从而找到嫌疑人。只是,“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帝喾想了想,“目的只有一个,我希望你能帮忙,把这些让人头疼的案件解决掉,要不然人心惶惶,他们天天拿这件事来烦我。” “只是,解决案件?”我有点不太相信,他的目的就只是这么简单吗? “没错,只是解决案件。”帝喾向我保证,“这样好了,你若能破解这案件中的玄机,令真相大白。你想要什么跟我说,但凡做得到,我绝对给你。” 这空头支票开得,未免有些大吧。“那,我试试吧。” 听我松了口,帝喾的表情倒也缓了许多,“云锦是伏樱氏的嫡女,她和伏樱氏的领隋雀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论及辈分,汐月要称她一声姑姑。兄长他”帝喾说着说着,自己就意识到说错了话,他悄悄看了我一眼,自以为我没有察觉,才改了口说,“汐月她被兄长带回的时候,也只有九岁而已,就被送回了伏樱氏,她父亲隋雀那里。你应知道汐月的身世,所以那时,她很受伏樱氏的排挤,连她的父亲都对她十分不屑。云锦其实只虚长汐月一些,年岁较为接近。在伏樱氏的时候,是云锦时常将汐月带在身边玩耍的” 所以,这是一个,感情很好的姑姑和外甥女之间,爱上了同一个男人的悲剧故事了。 我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却早已见怪不怪了。 “五年前,汐月蒙受不白之冤,从翾庭望仙涯跳下,从此遁入尘世。当年便有人说,是云锦陷害了汐月”帝喾说到这里,特别停顿下来,他在观察我的反应。 “所以呢?是云锦陷害的汐月吗?”我即便想要忽略,他试图从我身上掘丝毫情绪的留意,也很难做到,索性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 帝喾却摇头,“以我所知,绝对不可能。” “你,可以这么肯定吗?”我有些惊讶,他的话竟然连丝毫余地都没有留,根本不怕事情生转变似的,那一语的肯定,到底是因为谁才这么确定呢? “云锦,是绝对不可能陷害汐月的人。就算,”帝喾说着,回身去看了看身后的房门,应该是在留意萧珏,之后才说,“就算是相信兄长陷害汐月,我也绝不信云锦会陷害汐月?” “为什么?只是因为,云锦是汐月的姑姑?她们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吗?”我继续追问,看帝喾的样子,他分明还知道很多事,只是需要去挖掘出来。 我生平所接触的案件并不多,但见过的变态和奇葩已足够颠覆几次我的三观,当一个人在犯罪的时候,他是不会顾念感情的,比起云锦和汐月这样的关系更加亲密的,我都遇到过,我相信帝喾所确定的并不仅仅是这样的理由。 “比起兄长,云锦似乎更在意汐月,汐月死后,云锦如同疯狂了一般。”帝喾的神色终于恢复正常了,“我相信云锦断然不会是陷害汐月的人,而陷害汐月的人,可能就是这次陷害云锦的人。” 他所得到的推论,和我当时总结的初步推论基本相同。 “汐月死了,云锦疯了?可你”我记得,我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见他时,他只是拜托我去见一见云锦而已,说是只要我去见了云锦,就可以改变她一心求死的念头。“是因为我和汐月很像,所以你才想让我去见她的吧,希望令她受到刺激可以恢复正常。” 如果她真的很在意汐月那个外甥女,看到我,能让她意外汐月复活了,的确有可能令她重新振作。我现在更想要确定的是,我和汐月,真的那么像吗?像到可以令帝喾以为,用我就可以刺激云锦? “云锦的罪名,是谋逆。”帝喾重申,“虽然你说,你不信巫蛊可以影响天和人,可我告诉你,云锦确实是在施妖术的时候被人看到的。” “云锦施妖术?”如果巫蛊之术当真不能影响天灾**,那云锦好端端的施妖术 “她要复活汐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三话 伏樱氏地桖城 我能清楚并且深刻的感受到,自己在听闻这样的消息以后,整个人保持僵持的震惊。八?一?中?文网ww≈w==≈zw≈=com 复活汐月?! 云锦被人看到施妖术,是为了复活汐月? 难怪帝喾第一次看到我他会那么惊讶,如果他一早就知道云锦的这心愿,恐怕在当时看到我的时候,他自然会误会,我就是被云锦所复活的汐月吧 复活 那,从萧珏一开始对待云锦的态度来看,他当时说,她不是小孩子了,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那么萧珏也是知道的,知道云锦要做什么,可是在萧珏眼里,我到底是朋友,还是他以为被云锦复活的汐月呢? 看了不只是萧珏对云锦冷淡,云锦对萧珏,似乎也没什么感情。 他们两个人唯一都有感情的是汐月,而萧珏和云锦似乎不过是有婚约而已。 我还是没办法接受所谓的复活说,在我来的地方,我深信科学,拒绝迷信,那是每一个在未来长大的孩子所接受的教育所致。 “霍汐,姑娘”帝喾叫我回神。“你没事吧。” “没事。”我应道。 帝喾好像猜到了我刚才在想什么,“其实你无须太介意的,我虽不太确定你究竟是从哪里来,可看你一副自信出众的样子,我以为你很清楚自己的来历吧。既然你不是汐月,自然不需要去介意其他。” 我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先去休息吧。”帝喾抬头看了看天,“明天是个好天气,一大早要赶路。” 我趁着他说这话,借口逃脱,起身离开了。 第二天,四月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几只羊,和几头驴。帝喾所乘羊车,并将四只羊拴在了萧珏轮椅前。其他人骑上驴子,竟然以这样的方式代步,继续赶路。从这里至高阳氏,我们又走了七八天,才进入高阳氏地之内。 帝喾吩咐四月过来问我们,“往西便是伏樱氏,再往前就是大人所居的高辛氏。大人要先回毫都一趟,让小的来问问各位,是同行高辛氏地,还是先行前往伏樱氏地?” 出来这么多日,帝喾想来也该回去了吧。“麻烦转告,我们先行前往伏樱氏地休养,若大人得空,便来与我们会和好了。” 不知,萧珏会不会跟他走。 四月得到回话,又跑回帝喾身边。 帝喾和萧珏在前,又是背对着我们,根本不好察觉他们是什么反应。只是没过多会儿,四月就又跑回来了,“霍汐姑娘,萧珏大人要先随大人一同回毫都去拜祭亲人,请姑娘先往伏樱氏。” “好。”我应说。 “这,大人不跟我们一起了吗?”弗昇不解。 “竹牙、弗昇,你们俩跟着大人。”萧珏行动不便,身边至少也该留人照顾。我想了想,对四月说,“四月,你去告诉两位大人,让弗昇和竹牙跟着大人。我与沈桀先行前往伏樱氏,我们人少,不容易引人注意。” 四月又跑到前面去传话。 “弗昇,竹牙。”我趁着四月去传话的空当,嘱咐他们二人,“萧珏和那大人的身份都特殊,你们跟着萧珏,一是照顾他,二是保护他。萧珏不会做什么危险的事,但是以防他人陷害于他,万事小心,多留个心眼儿。” “嗯。”竹牙点头。 四月又回来了,取了块令牌交给我,“这是大人让小的给您的,大人交代,姑娘在伏樱氏应该用得到。” 然后又从自己的包袱里掏出一袋子不知什么东西的东西,递到我手上。我拿在手上颠了颠,不算重,可是声音很奇怪,所以解开那袋子,看到里面都是贝壳。“这是” “是大人吩咐,要给姑娘的。”四月说着,看向了前面。 我抬头,正看到帝喾看着这边,恍然大悟。“噢,那请替我谢过大人。” 我只是突然想起,在钱币这东西应用广泛之前,的确在史书上看到过,人们以贝壳充当货币,换取基本的生活资源,所以很快就明白了,帝喾给我这一袋子贝壳是做什么的。 弄清楚了这些,我跟沈桀说,“那我们走吧。” 他点头,我看了看周围,跨着又矮又丑的驴子,迈向了伏樱氏的方向。 “你喜欢他?”走了一会儿,在确定和大家分开了之后,沈桀突然问道。 “喜欢谁?”我下意识警觉反问道,可是对上他的眼睛,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夸张,苦笑了一下,“怎么,都看得出来吗?” 在村子里的时候就被看出来了,这刚离开村子没多久,帝喾问过我,如今,他也这么问我。 “霍汐,我们总是要回去的。”沈桀虽是好意,可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所以,只是这样就好了。”我不会去做什么,也不会去改变什么。“可能,是孤单太久了,突然遇到一个似乎能理解自己的人,就有些动心。可是我还好,现的早所以没有陷那么深,还能退回到朋友。” “霍汐,萧珏他的确不错,可他并不适合你。”沈桀一语点出要害。 “是吗?我也这么想,萧珏他身份高贵,还有妻子有爱人,和我的差距太大。”我在驴子身上已经快要被颠得散了架子,还要保持平衡和他聊天真的是费尽了力气。 “不,”沈桀笑言,“霍汐,我认为萧珏配不上你。” “哦?怎么说,教授大人。”我忍不住笑了。 “是因为哥哥都这样吗?身为哥哥,就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配不起妹妹。”沈桀竟然还很认真的回答。 我头疼,“是啊,好哥哥,那就请你找一个能配得上妹妹的人,再介绍给我吧。我一定相信你的眼光,等到那个时候,再谈一场动人的恋爱。” “好。”沈桀不知所思,可是却答应了下来,“哥哥会找一个,全世界最好的男人来配你。” “这伏樱氏地的气氛有些奇怪。”我们牵着驴子进城,不难感觉到城中气氛诡异,这大白天的就俨然一座鬼城,家家户户闭着门,路上虽有小贩摆摊,和人来人往,可是却静得一点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偶尔听到的声音,也不过是器具出的细微响声,眼看着人与人交流,竟然一句话都不说。 “小心点。”沈桀叮嘱。 是因为云锦的事吗?既然帝喾授意我们先行前往伏樱氏,那么云锦会在这里吗?以谋逆的罪名来说,云锦会被关在哪里?关在她家族所在的属地吗? “老人家,”我拉住一位路过的老人,“请问,这里是哪里?” 老人虽然停下,可是十分惊讶的看着我们这两个外来的人,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老人家,我和弟弟可能走错了路,我们本来是要去高辛氏地的,却走到了这里,所以想跟您打听一下,这究竟是哪里?”沈桀走到身边来帮我问说。 老人低头想了想,看了看周围,伸手招呼我们凑过去,“你们两个是外地来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原来他会说话。 “就是不知道往哪里走了,走着走着就到这里来了。”我解释说。 老人竟急得直摆手。“你们呐,这是伏樱氏地的桖城,你们不该到这里来的呀。” “为什么啊?这里生了什么?这大街上”我装作一无所知继续询问。 “太姬云锦犯了死罪了,谋逆!如今城中到处在抓人,谁还敢说什么啊,就算是半夜里在家说两句,都会有人闯进去抓人。”老人将声音压得特别低,好像很害怕受到此事连累。“你们啊,就不该到这里来的,现在这桖城,是进的来出不去。”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我佯装担心,看向沈桀。 “老人家”沈桀还想问什么。 “这前面有个客舍,你们可到那里去投宿。”老人只肯再说这么多,摆着手匆匆忙忙走掉了。 我与沈桀对视一眼。 沈桀轻笑在我耳侧问道,“怎么样,我的大心理专家,你看出什么了吗?” “他说的有些多了。”我与沈桀说,“他告诉我们城中形势很是严峻,谁与谁都不敢说话,还会有人大半夜冲到别人家里去抓人。可他刚才看起来好像很紧张,在和我们说这些之前,很小心的看向周围。可是我现他的眼神毫无焦距,而且目光闪过太快,这就说明,他那时小心看向周围也只是做个样子,并不是真正留意生了什么。看起来无关紧要的几句话,却给我们太多的线索了,不排除这些线索是故意要扰乱我们判断的。无论是从他出现的时机还是所说的对话来判断,我都相信,这个人是一早准备好了的。” 沈桀含笑摇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不是说了,前面就有间客舍,我们可以去那里投宿的吗?”我记得很清楚,那老人就是这么说的。 “你当真要去?万一这是他人陷阱怎么办?”沈桀相比我来说,要更加谨慎一点。 “肯定是陷阱啊。”我丝毫不怀疑,“不过也要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在等我们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四话 故弄玄虚 “我这身打扮,看得出来是女的吗?”我一边走一边问。w≠w≈w≠=zw=com 沈桀瞧得仔细,一手牵驴,一手伸过来给我拉了拉脖子后的领子。“看得出来。” 这都看得出来?那我不是费尽心思,白扮作男装了吗?“临出门前,我还特意让书兰给我做的呢,要是不像男的,我不白费功夫了吗?” “霍汐,怎么连你,也犯这么基本的错误呢。”沈桀笑叹,“你该不会真的以为,穿上男人的衣服,贴上两撇小胡子,就会自然而然的被所有人当做男的了吧。这只是古装偶像剧惯用的套路而已。男人和女人第一眼看上去的区别就不同,在于头骨轮廓,而且外露的还有一基本显现特征,喉结。不仅如此,男人和女人的骨架不同,所以肩形、轮廓、腿都” 他说着,侧过头来看了看我,却摇着头。“女人扮男人,也就骗骗女人吧。” “既然这样,那一早你怎么不跟我说”。我还真的以为自己扮得很像呢。 “在你向我炫耀之前,我只是以为你穿成这样是为了出行方便的。”他还一本正经! “哈!”我笑,然后牵着驴子尴尬地往前走加快了脚步。 可奈何不住他腿长,三步两步就追上前来。“到了。” 我抬头,只看到左手边有一家开着门的店,看不出来里面是卖什么的,这也没个招牌“连个字都没有,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桀抬手一指门上挂着的幡子,一块好像是兽皮的东西,用炭火烧出的一个符号。 “连这都懂,果然挑你跟着我,是挑对了。”我庆庆自喜。 我们走到门口,正向里面扒着头,我问道,“有人吗?” 结果等了半天,才有一个妇人从里面迎了出来,年纪不大,她本身用一种特别防备的眼神看着我们,“你们,住店啊?” “是。”我回过头去看看我们牵着的驴子,妇人明白了我的意思,向后面招呼,“惠哥,帮两位大人把驴子拴好” 这一嗓子 终究是破坏想象啊。 然后又从店旁的院子口绕出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两位大人,驴子交给小的吧。” 他从我们手中接过牵驴子的缰绳,绕回到了院子后面。 妇人请我们进到店内,自顾自的唠叨了一句,“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外面的来的人,稀奇。” “老板娘,您说什么?”我问。 “没,两位怎么住啊?”她绕到柜台里面。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两间。” 她伸出三个手指摆在了柜台上,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我伸手到袋子里取出三枚贝壳,放到她手中,她检查了下,又喊,“惠哥,来带客人去房里。”话音刚落,便嘱咐我们,“奴家这店里,一共四间房,先前两间已经有人住了,两位还需记得,不要扰到他人。” 我看看沈桀,想知道他怎么看待这老板娘,沈桀却相当沉得住气,向老板娘点头,说,“知道了。” 那叫惠哥的男人,应该就是店里的小二,他将我们分别带进两个临近的房子里之后,就说去弄火来把房里的火炉点上,这屋子里冷得像个冰窖。我刚放好包袱,沈桀就敲门了。 “进来。”我说。 沈桀推门而入,走到房里,检查四周围。 “我刚都看过了,应该没事。”我知道他在警惕什么。“你觉得,老板娘怎么样?” “不知道,现在一切还不能太早下结论,反正对任何人都不能掉以轻心。”沈桀坐到了桌子前。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将我们引到这里来的人究竟是谁,他为何要令一老人在城门等着给我们解答,他和云锦的事到底有几番关系。“别着急,该出现的总会出现。” “惠哥!”我独自一人坐在房里的时候,瞧见门外闪过去一个身影,便急忙叫道。 打开门,惠哥等在门外,“大人您有何吩咐啊?” 我招手让他进来,“我们刚进城,就现这城里的气氛十分异常,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这桖城到底生了什么事,大家为何都这样呢?” “大人您不知道吗?”惠哥倒也亲切,拉了凳子就坐下了,“您呀,别怪小的多嘴,小的奉劝您,就在这儿安安静静住着,也别往外乱跑,您有什么事吩咐小的一声就行。现在这外面乱啊,您呢,就等到太姬云锦被处死之后,城门移开,离开这里就行。” 太姬云锦,又听到她的名字了。 “太姬云锦,现在是在这城里?”所以这城里戒备森严,看上去这么诡异吗? 惠哥小心地点了点头,“可不是,上个月让高阳氏的人给押回来了。” 高阳氏,那是颛顼以前的族地。帝喾既然称高辛氏而且先前分别的时候,帝喾也确实说是要回去高辛氏的毫都可萧珏,不,苍舒是高阳氏 “大人,您没事了吧?”惠哥问。“您要没事的话,小的就出去忙了。” 我默声许可,惠哥走到外面把房门带上。 在与萧珏分别的时候,我并未想那么多,当真就以为萧珏跟帝喾一起离开,是真的祭祖去了。可是现在想想,他们这会儿的地位传承又不是父传子,前任大领颛顼并不是现任帝喾的父亲,所以他们根本不是同一族地。帝喾既是颛顼的侄子,颛顼便不该葬在高辛氏地才对。那萧珏跟帝喾一起走,就不是为了所谓的祭祖 “果然,对他来说,并没有把我当做朋友。”我苦笑道。 若不是惠哥提及太姬云锦是从高阳氏地被押送回来的,我可能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高阳氏和高辛氏的关系吧。当真有些失望。 “笃笃笃”门被敲响了。 “进来。”我以为是沈桀回来了,可是门被推开,站在门外的那个人分明不是沈桀,所以我站起身来,“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此人面相清秀俊朗,身形绰约,翩翩风采。不过我从未见过他。 “姑娘,敢问姑娘可见过我那下人吗?”他竟毕恭毕敬地问说。 我摇头,“我一上午都在房中,并未见过什么人。” 他认出,我是姑娘?没想到他问完这话之后,竟无意离去,而是站在门口一声叹息,“哎” “有什么事,进来再说吧,大人想必有话要说,所以不肯离去,如此,便进来说好了。”看他文弱的样子,应是个书生,想来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威胁。 他仍是站在门外,不动。“姑娘乃一清白女子,怎是吾辈随意冒犯的呢。我去堂中等候姑娘,姑娘收拾一下出来相见便是。” 说罢,他微一欠身,竟转身离去了。 这个人,怎么那么多规矩?! 我收拾好了之后,走出房间,向这客舍的堂中走去,如他所说,他确实已经等候在大堂中了。而且,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因为等待而焦灼,反而很随意似的。 我刚走近,他就听到我的脚步声了,便立即起身,“姑娘请坐。” 才过午后,老板娘不知道去了哪里,惠哥的声音是在后院中,这大堂里摆着四张桌子,光线也并不是很充裕。他选在了面对大门的位置,不过一切举止到目前还算是儒雅体贴。 “好了,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在他对面坐下。“相信大人将我特意叫到堂中,应该不只是为了打听下人的下落吧。” “姑娘,”他伸手作揖,似是赔罪,“先向姑娘赔个礼,着实是我唐突了。” 我一抬手,要他坐下。总是这样仰着脖子看着他,也不舒服。 他便坐了下来,“姑娘昨日入住,我便已得知。今次路过姑娘房外,听到姑娘向那惠哥打探太姬云锦的事,所以打扰姑娘了。” “怎么,你也是为太姬云锦的事来的?”我有些意外,不过倒还不至于对眼前的人放松警惕, “正是,本以为兄长会来,所以在城门处派人等候,告知此客舍。却未曾想到,没有等来兄长,倒等来了姑娘。”他说得大大方方,看不出来有什么遮掩。 只是“昨日在城门前,向我们指路的人,是大人安排的人吗?” 他点头应道,“的确。” 他的兄长,太姬云锦,“敢问大人的兄长是?” “我不知他现在是谁,但我知,他还活着。”他并没有直说在等的人是谁,反而和我卖了个关子。 不知道他现在是谁,但是他还活着。眼前此人给出的两个暗示,无疑将我的思路引向了萧珏,可既然如此,他为何不直接说出萧珏的本名呢?是有所顾虑还是“虽不知大人等的人是谁,但想来也是缘分。冥冥之中得大人相助找到落脚的地方,霍汐还未谢过大人。” “霍汐?”他竟喃喃自语,念了一遍我的名字,然后才说,“吾乃皋陶。” 皋陶?!与尧、舜、禹齐名的“上古四圣”之一? 我不禁笑出声,“大人此行是为太姬云锦之事而来?” “是。”他并不否认。 “那大人以为,太姬云锦的案子”我想,既然他也出现在这里,或许是否说明,太姬云锦这罪名使很多人都不是那么信服,所以在暗中调查,试图翻案。 不过,上古四圣是后世给的皋陶评价,他自己未必知道,自己对于后世的影响甚广。 “姑娘,皋陶本不该与你说这些,只是想请问姑娘也是为了太姬云锦的事而来吗?”皋陶抬眸问。 “正是。”我回道,只是并没有要把所有实情都告诉他的意思,“太姬云锦曾有恩于我,听说恩人遇到了变故,所以想来看看,有什么是可以帮忙的。” 皋陶笑叹,“原来是这样,姑娘心地善良,自然有天庇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五话 霍汐心里的魔鬼 “霍汐!”沈桀一进门就看到了我,喊了一声,向我走了过来。八一中?文?网w1w1w??88zwcom 皋陶先于我起身,自然地看向沈桀,我向他介绍说,“这是沈桀,我邻家的兄长,陪我一起来的。”才又向沈桀说道,“这位是皋陶,偶然相识,他,也是为太姬云锦的事而来。” “沈桀大人。”皋陶十分儒雅有礼,先向沈桀问候,“偶然听得霍汐姑娘与店内惠哥谈及此事,才冒然打扰,请您别见怪。” 沈桀多疑,却也回应地点了头。 “沈桀,昨日城门前向我们指路的老人家,便是皋陶大人所托付的人,只不过,我们并不是他在等的人罢了。”我给沈桀暗示,他也明白了皋陶所在等的人是萧珏。“刚才与皋陶大人说到,太姬云锦曾于我有恩,我们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为她做的。” 沈桀这下都明白了。 “霍汐姑娘当真是个好人,此一时只怕所有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却还有像姑娘这样主动相助的,实在难得。”皋陶称赞道。 “只可惜,我们在城中人生地不熟,即使想要相助,也不知该从何下手。如今虽已进了城,却仍没想到可以相助太姬云锦的办法。”沈桀叹了口气。 他提醒的没错。 就算我想要插手太姬云锦的谋逆罪名调查,也总得有办法接近她才行。现在我们连她的边都挨不上,更不要说想要从她或者她周围来了解情况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想办法去见她一面。 我抬头,看了看沈桀,沈桀也全然没了主意。又看了看皋陶,皋陶也着实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等等! 皋陶,上古四圣,我自认为所有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人,多半是功德圆满,可是这世上那么多人,功德圆满的也那么多人,未必人人都可以留下姓名的。而皋陶可以做到,除了他本身的修养和成绩,跟身世也肯定有一定的关系所以他很可能出身不凡。 出身不凡的话到底是哪里呢?我总觉得还忽略了什么信息,却想不起来了,拼了命的想要在脑袋里回忆起看过的资料来,哪怕多想到一些,都有可能帮助我更了解眼前的这个人。 可是皋陶对了,他称在等的人为兄长,那么他很可能也是从高阳氏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有办法了。” “你有办法了?!”沈桀倒不意外似的。 我慢慢示意他看向皋陶。 皋陶疑惑,“霍汐姑娘说有办法了,却看向我,是否因为霍汐姑娘想到的办法,与我有关呢?” “是。”我一口承认。“皋陶大人,你可以帮我们见到太姬云锦。” “这”皋陶为难。 “怎么了?你不是也是来帮助太姬云锦的吗?为何是这样的反应呢?”我以为,刚刚听到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所观察出他的反应,是认真的。可没想到只是这么短的时间,皋陶竟然会因为此事为难。 皋陶蹙眉,“霍汐姑娘你有所不知。我本是高阳氏的人,太姬云锦原是高阳氏苍舒之妻,后因谋逆之罪被遣送回伏樱氏,由伏樱氏领隋雀处置。我此次前来便已经冒犯了,本想要暗中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免太姬云锦含冤,从未打算露面,为两族招致矛盾。” 看来牵扯到两族关系,还真的是挺麻烦的。可是,隋雀那种人,到底能查出真相吗?“连亲生女儿都能无故放逐的人,轮到亲妹妹了,恐怕这太姬云锦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熟读历史的人都应明白,自古女人就是政治的牺牲品,以目前情况来看,此事牵连颇广,有帝喾、皋陶出面,伏樱氏地桖城草木皆兵,恐怕为了伏樱氏,现在最好的办法不是找出云锦谋逆的真相,而是尽快解决云锦这个祸端,一了百了。如果此时皋陶出面,无疑使两族情况变得更加僵持,那么所有的压力都会到了皋陶身上,恐怕他也会受到牵连。 “皋陶大人,若我有办法可保你后顾无忧,你可愿帮我?”而我,不愿看到任何冤案。 皋陶诧异。 沈桀回身提醒。 我自然心中有数,毕竟,帝喾曾许诺我,若我能查出真相,他什么都答应我。 皋陶并未问我其他原因,只是迟疑许久,却突然笑了。“既然姑娘有办法,那便请姑娘说说看吧,若我可以做到,定当协助。” “你扮苍舒。”我道。 “什么?!”他刚才还十分笃定地说要帮我,可是在我说出我的办法之后,他瞬间就懵了。 “太姬云锦是苍舒的妻子,所以苍舒去见她很正常,若是以苍舒的名义去请求隋雀,在处死太姬云锦之前见她最后一面,相信隋雀大人也没有理由可以拒绝的。”这就是我的办法。 皋陶面露难色,“可是苍舒他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可你还相信,他活着,不是吗?”我想,皋陶一定没有想到我刚好认识那个苍舒,并且也猜得到那个苍舒现在在哪儿,可是皋陶既然在城门安排了人,指引苍舒到这里来见他,他也是相信苍舒在听到云锦的事之后会赶到这里来,所以才会这么做。“你相信他会来,那么伏樱氏的人,包括隋雀大人,应该也都相信,苍舒也许会来。” 既然让真的苍舒溜走了,那就弄一个假的,谁又能想到呢。 皋陶还是犹豫不定。 “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我以为,既然你称他为兄长,那你应该了解他才对。”你就该知道,你那位兄长为了避而不见,已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从他跟着帝喾说要回去祭拜的时候,恐怕就已经想着不露面了,“你应该起码知道他的言谈举止,和他一贯的习性,若由你来装作他,也应该不会容易露怯的。” “可是霍汐姑娘,隋雀大人却是见过苍舒的。”这便是皋陶所犹豫的原因。 “我以为,若隋雀做的出牺牲女儿和妹妹去维系伏樱氏的和平和荣誉,那么他此时断不会拒绝高阳氏苍舒的相助,无论这个苍舒是真是假。”其实我心里,也有一些不安,毕竟我从未见过这个隋雀,对他仅有的了解是从他人口中获悉的那些旧事,我承认我对他的印象很不好。只是,我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觉得隋雀在看到我们的时候,即便知道“这个苍舒”是假的,也不会拒绝我们帮他。 皋陶很慎重,毕竟事关两个氏族。 我在说出刚刚那番话时,显然不是那么自信,这无非是赌一把,或者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想救“苍舒的妻子”,可我想,应该与萧珏有关。 我说出的那些话,是我自以为是的办法,其实皋陶拒绝我,我也不会气他或者恼怒他,甚至会觉得自己找了一个,十分有利的台阶下。 我是想要逃避的,不想去管萧珏的事,可是,脑子想的和心里想的出现不统一的失误。 “霍汐姑娘。”皋陶出声叫我。 我抬起头去看向他。 他问我,“若是此举有危险,姑娘是否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这,是问我吗?如果此举有危险,也就是让他伪装苍舒的这件事暴露,那我能不能全身而退?我心里没底,本想打个哈哈蒙过去,可谁知他竟格外认真,一脸诚恳地望着我。 如果独自全身而退对我来说,应该不难。我朝着他,轻一颔。 皋陶释怀的笑了,“既然如此,便如姑娘所说的做吧。” 我一怔。 他答应了?!心里莫名有一块石头落了地,连他都答应了,看来我应该这么做。我承认我有过私心,在等他拒绝的那一瞬间,我私心期盼着他否定我的作法,然后使我没有办法去救云锦。 萧珏既然避而不见,若是我也回避,等上一段时间,隋雀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自然会处死谋逆的云锦。 汐月死了,若云锦也死了 我开始害怕自己的想法了,我怎么能 “霍汐姑娘?”见我出神,皋陶出声唤我。 “没事的。”沈桀说着,上前来,在我快要失力倒下去的时候,他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肘。他不动声色地向皋陶解释,“前些日子,霍汐家中出现了一些变故,她自己还未从伤痛里走出来而已,可能只是无意间又想到了什么。” 我去看他,沈桀的目光却好像看穿了我所有的心事一样,让我无地自容。 我只是差一点就落入了自己心里的阴暗,变成像是玉兰、月蝉那样的女人。差一点 直到,皋陶坦然接受了我的提议,答应帮我,在无路可退必须去面对的情况下,我才察觉到自己的心思险些被恶念所吞噬。差一点,我也沦为魔鬼之流。所以在面对皋陶的时候,我突然觉得窘迫,“我” “霍汐姑娘,注意自己的身子。你的心意很善良,可以不惜后果的去报答有恩于你的人,本来就已经难能可贵了,可你也要珍惜自己才是。”皋陶真心劝慰。 心意很善良 我只能点头,“好,谢谢皋陶大人。” “看霍汐实在不太舒服,具体事宜稍后再商量吧,我先送她回房去休息。”沈桀总能察觉到我的变化,在我自认为处境变得更加难堪之前,他将我带离,拖回了房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六话 扮作“苍舒”的皋陶 “怎么样?”皋陶转过身来问我。w≠w≈w≠=zw=com 我只觉得浑身上下猛地一颤。 真的,太像了。 我从房间中出来,便听到隔壁传来皋陶和沈桀的声音,所以寻着声音找了过去。门开着,我看进门内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有些慌神儿。 我以为那是萧珏。 结果皋陶转过身来问我怎么样他穿着一件墨蓝色的丝绸长衫,衣阙处绣有暗纹,肩披一件银狐长裘,束着冠我险些就以为,那就是萧珏摘去黑纱站起来的样子了。 “霍汐从未见过苍舒这幅样子,怎么会知道如何呢。”他和我印象里的萧珏,此刻有九分相似,我从未见过萧珏摘去黑纱的样子,所以这番话也不算是在骗他,我确实没有见过萧珏这幅样子。 可这落寞却让身旁的沈桀看了去。 “在我的印象里,只记得苍舒大概是这幅样子,才托明云和沈桀兄帮忙,找来这些衣裳。”皋陶扮作苍舒,自己还有些不适应。 明云是皋陶身边的随从,而沈桀我默声看向他,他却表现得很随意。 难怪我刚刚便觉得皋陶这番打扮未免太像了。 “你扮得很好,只不过我才见过你原本的样子,更习惯看你散着髻的模样,这么突然把头束起,一时之间也不大能适应你这样的装束而已。”我只是解释自己为何失神。 “其实要说扮得好,还属姑娘扮得好。”明云却接过话去说,“早前两次在堂前遇到姑娘,后来若不是大人说起,小的现在还不知霍汐姑娘身份呢。” 早前两次见过我?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可能是擦肩而过并未留意吧。不过明云的话,却让我想到了在来这客舍之前与沈桀的一番对话,恐怕是他失算了,还真有看不出我是女人的男人。 我低头一笑,想来是让明云误会了,他接着说,“姑娘唇红齿白,细看模样倒很精致,若不是扮作了男装,真不知姑娘的女装模样该有多俏丽。” “明云。”皋陶呵斥,“不得无力。” 我静立原地,不知该怎么接这话。 “霍汐姑娘,是明云唐突了,还请姑娘不要怪罪。当下局势动荡,姑娘扮作男装出行,自然可以免去许多麻烦,明云,还不向霍汐姑娘陪个不是吗?!”皋陶温文尔雅,言语之间即为解释了尴尬,又不失从容,未让我落得难堪。 “霍汐姑娘,明云知错了。”明云抬手作揖。 “没事。”我倒不想让他们觉得我那么在意,便转开了话题,“既然都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就直接拜访隋雀府上吧。” “可是,是不是少点什么。”沈桀困惑着,却也想不起来。 “少点什么吗?”我听他这么一说,倒也觉得,所以看向皋陶。 皋陶疑虑,自己低头检查了一下,也没瞧出来什么。可这到底是少了什么呢? “小的瞧着,是不是大人的神情与苍舒大人不太一样呢?”明云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就是神情。”我脱口而出。难怪觉得少了什么,原来是因为皋陶与萧珏相比,少了些萧珏的绝然,虽然他们看起来很像,可是皋陶淡如水,却可容纳他人,向他人示好。萧珏不会,我印象里的萧珏,即使善良,可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皋陶一听,愣了下,然后耸了下肩,重新拿起架势。 这一下,倒更像了。他说,“走吧。” 明云紧跟在皋陶身后,走了出去。 “霍汐,他是皋陶,不是萧珏。”待他们走出房间后,沈桀凑到身边来,附在耳畔说道,“萧珏身世复杂,非你良人。可我觉着,这皋陶不错。” 原是看上了皋陶,想说给我。 “走吧,别耽误了正事。”我不想过多谈及萧珏。 入了伏樱氏领隋雀的府院,隋雀的下人将我们安顿在了厅房,然后去请他。 我与他们点了头,悄声溜出厅房,想趁着他们拖住隋雀的功夫,去见一见传说中的太姬云锦。隋雀的府院着实不小,兜了一圈,找到了一处有下人把守的偏苑。 “大人说了,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把守的下人将我拦住。 “我是苍舒大人的下人,苍舒大人此刻正在前厅见你家大人,吩咐我来交代夫人一句话。怎么,你连苍舒大人的话,都怀疑吗?”我挺直了腰板与那人对峙。 “苍舒大人?”他与其他人对视一眼,似乎不太相信苍舒来看云锦。“你可有何凭证?” 凭证?坏了。不过我从袖子里掏出那日帝喾交给我的令牌。他们看到令牌,顿时低下头去候在一旁,“不过,大人吩咐过,不能让任何人进去您若有话要告诉太姬,小的们可以代为转达。” “不必,大人说了,这话必须我亲自告诉夫人。也算是他们夫妻一场,最后的照应了,你们且当我没有来过,说完这话我就走。隋雀大人是不会为难你们的。”这偏苑冷清,看起来许久未住人了,隋雀将云锦关在这里,不知是不是念着最后一份兄妹情,才没有把她关到牢笼中去。见他们还在犹豫,我摇了摇手里的令牌,“你们可要看清楚,苍舒大人是得到了大领的许可才能来的,这令牌可是大领的东西。” “好吧。”他推开旁边的人,让开了路,“您快去快回,别连累小的们受责罚。” “好说。”我收起令牌,走进了院子。 院子直冲一厅堂,隐约闻得到异香,我随着这香味走近,有些飘飘然。 推门而入,堂内昏暗极了,所有的门窗皆掩着,只有微弱的光线透入,又冷又黑。我不自觉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怕这寒意沁入骨髓。 每一步踏入这堂间的青石板上,听得到脚步声空旷而凄凉。 堂内一侧,一青衣女子轻卧在桌边。还未看到我时,便早已察觉我的脚步声,“又是来替大哥当说客的吧,你走吧,你告诉大哥,无论他打算怎么处置我,我都不怪他。” 难怪,帝喾说她一心求死。 只是一个一心求死的女人,当真会犯下谋逆之事吗? “他早就该知道的,又何必劝我改变心意呢。”她的声音,轻柔而幽远,好似美酒醉入心间,但是想到她是萧珏的妻子,我便没那么容易醉了。“你可带桃花酥来了?” 桃花酥?那又是什么东西。我道了句,“夫人,别来无恙。” 只见她刚听完这一句时没什么反应,好像还在睡着,可是猛地,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似乎是从梦中惊醒,然后慢慢、慢慢地提起身子来,她腰肢软得仿若无骨一般纤弱,抬起头,看了过来。 我站在初时走进堂间的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她笑了一下,顿时两行清泪便落了下来她,哭了? 可是又笑又哭,也实在让人难以琢磨她的情绪。 我只知道,素来怕看女人哭的我,却很心疼她。她那垂落的泪水,一滴一滴地好像滴在了我的心间,一点一点地在抚平一种伤痛。 那噙着泪水的双眸,是我此生见过最美的风景,漆黑之间,莹莹闪烁。 我看她哭得梨花带雨,转过身便想去寻她的侍女来照顾她一下。谁知道腿还未迈出,她突然跑了过来,一下子就抱在了我身后。 我一惊,下意识想要甩开她。 可怎么扭动身体,都挣脱不开。她就死死地抱着我,双手环着我的药,挣扎之中,我听到她说,“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 她果然是把我当成了汐月。 “夫人”我不忍,但是却还是这么做了,我生生掰开了她环在我腰前扣紧的手指,推开了她。“我不是汐月,我是霍汐。” 她不信,从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眼中第一个反应给我的信息就是,她不信。 “我是来救你的。”我解释说。“萧苍舒,他很担心你,所以让我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苍舒?他会帮我?”她笑了,笑得那么明艳,那笑容好看极了,绝美而凄凉,透漏着无奈和绝望,“汐月,你不要被他骗了,他是不会帮我的。” 可她还叫我汐月。“夫人,能不能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 她转身,那青色的衣摆扬起悠长的弧度,我没见过仙子,可想着,仙子也大概就是这幅模样了。 她走到我身前,伸手轻抚上我的脸颊,她眼底的**清晰而深刻,“汐月,你听我说,不要管我!不要管这一切,你走,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 “夫人。”我有些着急,时间不多,在被现之前我要离开这里的,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像是疯了一样,她没有一句话能够完整并且切实地回答我,这让我目前的处境变得有些急躁。“你是否真的做过什么谋逆的事?如果你做过,汐月不会原谅你。” 她僵住了,好像做错事的孩子,“汐月,我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是没有做过谋逆的事?还是没有杀人?” “没有没有都没有。”她拼命否认,“我没有杀人。” 没有杀人“那么,你是否施过巫蛊之术,目的就是为了复活汐月?” 听完我的话,她竟变得很开始,伸出那一双手来,又要摸我的脸,我躲闪开,却听见她说,“我成功了,汐月,你回来了” 真的是看来她就是认定我是汐月了,而且她认为我之所站在这里,是她以巫蛊之术复活了我,然后我回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七话 云锦头上的伤 “夫人!”任凭我平日再怎样自信笃定,可终其不会想到,萧珏传说中的妻子竟然是一个精神极度不正常,却有倾国倾城姿色的美人。?八?一中文w1wwzwcom 她抓住我之后,便不肯再放手。 冷静。 霍汐,冷静! 我们筹备了几天才得以进到这里来,好不容易见到了传说中的萧珏夫人,不能因为她疯疯癫癫,语无伦次就放弃。既然没办法从她口中得到些证实,那就只能用我的专业知识来了。 我拉过她,将她拉到床边,扶她坐下,她全然乖乖都听我的。 似乎在她的潜意识里,是很不信任身为她夫君的那个人的,可是她对我却十分认可,没有惊慌,没有不安,看不出一点点的不自在对,这张脸。云锦之所以会对我产生这样的依赖情绪,全然是因为我的脸和汐月相像,我虽然此前一直怀疑,自己到底与那个汐月相似几分,不过现在看到云锦的反应大概可以确定,若是连云锦都能误认为,那么还真的是挺像的。 当然,这也不排除云锦意识模糊,她认错了人。 我记得,帝喾说过,汐月是被放逐之后,由苍舒带回到这个家里的。她在这个家里受尽排斥,是云锦陪伴着她,与她玩耍作伴如果只是从这样一个条件来判断,那么从前的云锦应该不会这样疯疯癫癫胡言乱语的,初入这里的汐月,当时应该是个心里怀揣不安,对一切都保有距离,如果云锦当时是这样子的,那么防备心重的汐月,不可能和她走得近的。 所以,大概可以推断,在云锦和汐月一同生活的那些年里,云锦应该是正常的。 那究竟是什么事,使云锦变成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汐月你怎么不说话了啊”她似乎以为我生气了,所以小声问我。 我受不了她的手紧扣住我胸前的衣襟,试着想要松开她的手。“夫人,你是不是受伤了?” 我大概分析了一下,可以造成云锦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一是外在刺激,就是受过伤,如果是伤到了头使脑神经受到压迫,那么就需要专业的医生来想办法解决。二是内在刺激,也许是因为生过什么事,导致她受到刺激,所以变成了这样子,这就是我能解决的范围之内了。 她很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然后看着我摇了摇头。 没有? “那,我给你检查好不好?”我总要确定一下,她现在神志不清,也许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受过伤。我看她下意识想要躲避,便劝说道,“汐月很担心你,所以,让我帮你检查一下,如果你没有受伤,那汐月不就可以放心了吗?你愿意看到汐月因为你,一直担心着?” 她一手扣着我的衣襟,一手拉着我的手,想了很久,点了点头。 我终于可以把她的手从我身上拿下去了,拉起她的手臂,将衣袖翻上,先检查了一下她的手臂,没有看到明显的伤痕。所以站起身来,轻轻检查着她的头,“如果有哪里疼,要告诉我。” 她点头。 我托住她的头,放轻了手下的动作,按了一下没有动静,她没有说疼我换了个位置,再按一下可是检查了一周之后,我都没有听到她说疼 奇怪了,难道不是外在伤吗?等我坐下来终于得以与她平视的时候,看到了她的表情。“怎么了?疼吗?是不是哪里疼?” 我刚才还以为不是因为她受伤的缘故,所以她没有喊疼。可我看到她的样子,那表情分明是在极力克制,她绝不是不疼。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如果有哪里疼,要告诉我。”我被她气得哭笑不得。 “不疼,汐月,不疼。”她却说。 她不是不疼,而是在极力忍耐。“为什么啊?明明疼,为什么不说?” 绝对是疼的,那也就证实,她后脑的某一处真的是受过伤的,这样事情变得棘手。如果是在未来,可以通过脑部ct扫描来确认她后脑的伤到底有多严重,是如何造成的。可是现在,根本不能确认她的伤势有多严重。 “汐月,我不疼。”她却还在执拗,明明疼得双眼都泛红了,却一口咬定不疼。“你别生气” 生气?我现在的反应绝对不是生气,顶多算是泄气。可是她却说,你别生气那么,就不是在因为我的反应而劝慰我,而是因为她担心真正的汐月会生气,所以强忍着,说不疼。 真正的汐月,为什么会因为她受伤,说疼,生气呢?而且云锦的反应是真的在担心。 是因为汐月生过气吗?看来汐月始终是她心里的一道坎儿。“汐月说,疼就要说,如果你不说疼,她就不知道你哪里疼了,对不对?所以,你要告诉我,到底是哪里疼?怎么样的疼?” 云锦听罢,立即摇头,“不!不疼!不疼汐月,我不疼,我不能再害死你了” 我愣了。 云锦说疼,和汐月有关系?她那句我不能再害死你了,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汐月的死和云锦受伤有关系吗?如果是因为云锦说疼,所以害死了汐月这说不通啊,可云锦的反应又不像是假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汐月的死,和云锦有关系吗? 如果汐月的死和云锦有关系,大概可以理解为什么萧珏对云锦这般冷淡了。云锦会是因为害死汐月,所以受到刺激,变成这样的吗? “夫人,你希望汐月回来吗?”我俯下身来。 她毫不犹豫地猛地点头。 那就是希望了,“那,如果你希望汐月回来,你就得告诉我,汐月为什么会死。” 她突然浑身颤抖着拼命往后躲,从床边挣扎着坐到了里面,紧紧贴着墙壁,环抱着自己的双腿。 这是典型创伤性后遗症的反应。 抗拒回忆,拒绝接受事实。 不过这一反应恰恰从侧面证实了,云锦是汐月自杀一事真相的知情人。她应该知道生过什么,所以她抗拒去回忆。就我目前所了解的情况中,汐月当时是蒙冤自尽,这件案子原本就有疑问,而现在云锦也是其中知情人我担心的是,云锦会不会真的和当年的那件案子有关系? 我起身,再一次仔细去确认云锦后脑的伤。并且告诉她,“如果你希望汐月回来,那么,疼的时候要说出来,知道吗?” 她迟疑了许久,才答应。 我在她后脑上开始检查,似乎哪里都没有不妥,直到 “啊。”她把声音压得很低闷哼了一声。 这里吗?在她右耳的后面藏在际线里。我把手下的动作放得极轻,没错,这里有一块大概半指长宽的旧伤,很软,就像是一层薄膜了一样 “子良夫人!”门外忽然有人提高了声音喊了一句。 我回神,现云锦突然变得很紧张,她猛地站起来拉着我在屋子里转了好几个圈,然后目光锁定在了床幔的后面,她把我推到了床幔后面,“别出声!” 她就这样把我藏了起来,然后自己又坐到了床边。 这么会儿功夫,门打开了。有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人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女。我把头收回到床幔后面,记得刚才外面的人提醒过,她是子良夫人。 “太姬,今日还是不肯吃东西吗?”子良夫人走近她,对她倒是很耐心体贴,“你这样下去,身子会垮掉的,你要相信你大哥,他会把事情查清楚的。” 云锦的大哥。如果猜的没错,那这子良夫人就是隋雀的夫人了吧? 月蝉说过,昀姬在等隋雀回去找她的时候,隋雀在家中和别人成婚了,那这个人,就是隋雀当时娶的女子吗?她似乎对云锦还不错。 子良夫人见云锦迟迟没有回答,走到了她身边,坐了下来,便要去牵她的手。“这屋子里这么良,该让下人为你生起火了,要不然,你会冻死的。” 从我这里,抬起头便可以透过层叠的床幔看到她们的一举一动。 云锦抬起手,一把甩开了子良夫人的手,她瞪着子良夫人。 这一举动和刚刚完全不同,她在面对我的时候,很信任,很温柔为什么面对子良夫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反应?看起来子良夫人对她也不错,难道就只是因为,云锦只有对汐月才会那么好吗? 子良夫人被甩开了手,也没有生气,她刚才差一点整个人就被云锦掀翻了,可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对云锦生气的样子,“太姬,你病了,我不会生你气的,可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的。” “夫人,太姬听不到你这些话的。”子良夫人身边的侍女劝说道,“还是走吧,太姬病得厉害,她已经谁都不认识了。而且现在,大人还在前堂等候” “红菱。”子良夫人立刻叫住了她。 侍女没有继续说下去。 静了那么一会儿,子良夫人起身,“太姬,既然你现在不想见我,那我就先回去了。等到明日有空,我再来看你。” 叫做红菱的侍女扶着她就往外走。 大人还在前堂等候?!那红菱刚刚所说的大人,应该是现在被安置在前堂的假苍舒吧。可我分明记得,引我们到堂中等候的下人说是去请隋雀了,可现在听她们的意思,却好像是要去见“苍舒大人”那隋雀呢?难道隋雀并没有打算露面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八话 子良夫人 我躲在床幔后面,直到子良夫人她们离开。??八一中?文?w=ww≈zwcom “汐月。”云锦过来叫我,她拉着我到另一边的窗口,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在确定了没有任何人注意的时候,“快点走吧,你出现在这里太危险了,要是让他们知道你回来了,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他们不会放过我可看着现在的云锦,和刚刚迷迷糊糊的她又截然不同。至少这时候看起来她很清醒,“那你呢?” 这院子虽然荒败,前门又有侍卫把守,看似是隋雀关押了云锦。可是这后窗之外竟然是一片荒地,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就算他们认为太姬云锦疯了,也不会粗心大意如此,没有派人在这里把守啊。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隋雀是故意在这里留了一条活路给云锦。 我刚进门的时候,云锦提起过隋雀派人来劝她莫不是隋雀想要劝云锦自己跑掉,却被云锦拒绝。 “我不会走的。”云锦很决绝。“如果我走了,他们就会认定是我谋逆。汐月,我知道现在这个想要陷害我的人,和当年害死你的人是同一个,我要留下,我要让他现身!” 云锦留在这里的目的,竟然是要以自身引出真凶。 她是要为当年含冤自尽的汐月沉冤昭雪吗?! “快走!”她催促我。 云锦,你到底疯没疯?我抬腿跨过窗柩,却停在窗外看着她,我很不放心,她这样就等于暴露在真凶眼皮子底下了。而且,背负着谋逆的罪名,我怕她出意外。 云锦和汐月之间的事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的案子,很有可能牵扯出当年案件的真凶。 “快走!”云锦左顾右盼,她很害怕有人在这时候出来。 我转过身,顺着荒废的院落外墙离去。我加快了步子,想要在子良夫人之前赶回堂上,廊中险些与她撞上,我翻身从廊亭跃下,顺着廊亭下避过,终于 “霍汐”沈桀见我回来,连忙迎上前来上下看了几遍。 这会儿功夫,子良夫人和红菱已经走到了堂外。 皋陶深呼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妾闻苍舒大人远道而来,可惜夫君重病卧床,无法相迎,妾代夫君特来请罪,还望苍舒大人见谅。”子良夫人进门,走向堂中皋陶,欠了欠身,然后悄悄将目光上移。 她是在打量这位“苍舒大人”。 “隋雀大人病重?何时病的,可有大夫看过吗?”皋陶忙问。 “回大人的话,夫君前夜染了风寒,昨个早上便起不来了。已经找过大夫来看,恐怕这还要病上几天才能好转。”子良夫人一字一句对答,堪称完美,滴水不漏。 “只是,刚才府院中下人请苍舒大人进来等候时,为何不听他提起。”我不认为隋雀是真的病到起不来床,所以没办法见“苍舒”的,要说病的话,这病也太突然了,这么大的府院怎么就让一妇人出来招呼客人呢,也实在不合规矩。 子良夫人轻轻一笑,然后走了过来,只是还未近身前,她突然一愣,“你”立刻就觉察自己说错了话,“妾见这位大人有些面善,不知从前是否见过。” 见过?难不成,她也见过汐月?!但除了这个原因,我也实在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他是霍汐,是与我一起来的。”皋陶替我做出解释。 可是子良夫人的目光狡黠,只那么滴溜溜地一转,就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她再转过身去面向皋陶时,便又多诚恳了几分。“大人远道而来,应不只是要见夫君吧。” 皋陶透过正好挡在我们之间的子良夫人,看了看我,“没错。此行也是为了探望太姬云锦。” 我差点被他吓出一身冷汗,不过之后想想,觉得他的说法也没错,虽然一般人不会这么称呼自己的夫人,可他现在装的人是苍舒,可是那个冷淡到极点没有喜怒哀乐的苍舒! 按道理来说,在苍舒被“放逐”成为萧珏之前,他究竟与太姬云锦是怎样相处的,皋陶应该清楚。 我是不知道,他是否是因为记恨云锦害死了汐月,所以对云锦这么寡情。可我一直以为我所了解的萧珏,应该是能明白这一次陷害云锦的人,和当时陷害汐月的人是同一个,就算是为了要查出陷害汐月的真凶,他也该露面了。除非汐月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摇了摇头。霍汐你到底在想什么?!不管他对云锦怎样,对汐月怎样,可终究作为他妻子的云锦还活着,你现在不能有任何私念,否则都会影响你对这件案子的判断。 “这位大人怎么了?”子良夫人瞧着我的怪样子问。 我立马警觉起来,留意了一下周围所有人的神情。沈桀恐怕看出了我的心思,这我不意外,以他对我的了解,怕是早就想到我会因为萧珏的事动摇。 不过皋陶看我的眼神倒有些同情似的。皋陶说,“大概是路上奔波累了,所以体力不支而已。” “既然这样的话,不如由妾身做主,为三位大人准备房间休息。”她侧过身去向身旁的侍女吩咐了几句,侍女红菱一一应下。她这会儿才向我们解释,“本来大人就是来见夫君的,奈何夫君病重卧床。然太姬今日身体也微恙,其实早在过来之前,妾身便已经前去探望过太姬,不过太姬平日脾气便不太好,这身子抱恙后更加苛刻,故只能请大人们在府院中暂住,待夫君与太姬痊愈后相见。” 皋陶望了过来,我向他点点头。“那好吧,既然如此,便要麻烦夫人了。” “三位大人,就请屈尊在这三间客房暂住吧。”子良夫人将我们引到一处院落,院中的三间客房显然已经由下人整理好了。她偏过头去,听了红菱回报了什么,便向我们怀有歉意的解释说,“三位大人。妾身该去侍奉夫君服药了,请三位大人先休息吧。” 在皋陶与她道谢之后,子良夫人便在红菱的搀扶下摇曳着身姿离开我们的视线。 “怎么样?霍汐,你刚刚见过太姬云锦了吗?”沈桀等到子良夫人离开之后便问说。 我有些气馁地点了点头,毕竟这一次得到的消息虽然不少,可是感觉却好像陷入了一个更大的疑团之中。“见是见到了,不过不太确定从她那里得到的消息有用。” “这是什么意思?”沈桀的脸色已经阴暗下来,相信他已经有所怀疑了。 “太姬云锦似乎疯了。”我走到一侧沈桀的房间里,在桌前坐了下来,“我初步检查过,太姬云锦右耳耳后有一处旧伤,似乎是她病的原因,但我没办法确认。以我的专业所可以确认的是,她的确因为当年汐月的死受到刺激,产生创伤性后遗症,逃避面对,但我认为她应该知道汐月的真正死因,和这五年前后两件案子的真凶。而且我现,她的疯癫是时而作,也就是大部分时间里她是疯的,但是在少数时间中,她是清醒的,而我以为,这个少数时间的清醒,是她出于本能在保护汐月时所产生的。” “等一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皋陶处于状况外,对于我们之间的对话他不是很能理解,“什么创伤,什么专业的,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看沈桀,可还是觉得“这些是我在见过太姬云锦之后,对她的病况做出的判断。” 这一句,他肯定是听明白了,遂,由衷地出赞叹,“想不到,霍汐姑娘你还会诊病。” “我不行,只能做出粗浅的判断而已。”我所给出的判断,只是我对于云锦的心理状况做出的评估。“但是太姬云锦真正的旧伤,我还是没办法验得详细,不能确定她耳后的伤是什么时候造成的,是否影响到了她的脑神经症状,所以要是要个真正的大夫能在场帮忙查验一下就好了。” 我竟然又想到了萧珏。 不过在这时候,算是正常的。因为就我在这里所认识的人中,唯独萧珏一人精通医术,其实如果他肯出面帮忙的话,应该可以诊断出我想要的信息。 可他会吗?他现在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我却为了证明他妻子的清白在这里努力。 “霍汐姑娘。”皋陶犹豫了许久,才斟酌着开口,“我虽觉得现在救助太姬云锦重要,不过你你也要注意休息,不要太过操劳才是。” 注意休息?不要太过于操劳?!这是什么鬼意思。 我满肚子疑问地看向沈桀,想要知道他对于皋陶的这些话有什么看法。可是与沈桀对视的一刹那我就明白了,沈桀显然也想到了。之前在客舍,我因为走神儿,所以沈桀向皋陶解释,我才经历变故尚未恢复。而刚刚在堂上,我又一晃神,做出明显摇头的动作,连子良夫人都觉了。 现在回想起那时皋陶的眼神,分明就是“我还好,撑得住。” 皋陶松了口气,“不过,今日觉得,或许那位子良夫人是否察觉到了什么?此人心思细腻,怕是看出了端倪,那我们之后想要救助太姬云锦的事会不会受到影响?” “你是说,她看出了”沈桀想说,子良夫人看出了皋陶是假扮的苍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九话 死而复生的汐月 “不。??www=zwcom”我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们。 “不是什么意思。”沈桀问。 “子良夫人的确看出来些端倪,但是绝不是看穿了皋陶大人的身份,相反,我以为她现在认定了,皋陶大人就是苍舒。”在堂上的那个时候,子良夫人的一双眸子,很仔细地留意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微末细节,我敢肯定,这个人恐怕我的心思还要多那么我所能察觉的,她肯定现了。换个角度去逆向思考,如果我是她,我当时到底都看到了什么。 “认定了我是苍舒?”皋陶更是困惑。 “因为,她应该看出了我是女的。”没错,她看出来我是女的,她走近我身前突然愣的那一下子。“若她是隋雀的夫人,那么应该见过汐月,汐月之死距今大概快要五年了吧,如果汐月当时已过十六,那么已经大概过了青春期的育,五年的时间应该不会使一个女孩的容貌生太大的变化。她若见过五年前的汐月,那么她刚刚诧异那一下,应该就是认出了我的样子” 由多人证实过,曾经见过的汐月的人会自然而然的以为我就是汐月,如果子良夫人当时留了这么个心眼,怀疑我是汐月那么,她不但不会怀疑皋陶伪装的身份,反而会更加坚定,皋陶就是苍舒。“听闻当年汐月出事之后,后来苍舒就失踪了。” “没错。霍汐姑娘你是从何得知的?”皋陶的眉尾稍稍抬起,对我的话感到惊讶。 我当然是猜的。 此前认识萧珏的时候,因他透漏的身世有疑点,和举手投足乃至衣襟上的特点,我就大胆猜测了一下他是被流放的贵族。可是后来两次见到帝喾,从帝喾的话里,不难感觉出他在寻找萧珏,并劝说萧珏回去。那这样推论的话,萧珏不是被帝喾流放的,而是被自己流放的。而萧珏到村子的时间,是在青山玉山两兄弟救起我之后,前几个月不到一年的时间汐月死去将近五年,而萧珏在将近一年前到了村子里,那就是大概在汐月死去四年左右的时间,在被称之为爱人的女人死去四年后,他从苍舒变成萧珏,无非是想躲避什么,小良称帝喾为大人远方的客人,就是说在村子里没有人知道帝喾的身份,从帝喾的角度分析,他这样做应该也是不想其他人对萧珏的身份有所怀疑,那么帝喾身边的人及高阳氏的人,应该都不知道萧珏的下落。皋陶称苍舒为兄长,又熟悉苍舒以前的行为,基于我对这个人到目前为止的了解来说,他的反应是真的。那么皋陶所说,他在等苍舒,就可能是他知道苍舒没死,并且有可能会回来,但他不是很确定,苍舒是否会出现可他只能等,那么他就是不知道苍舒去了哪里 因此,结合所有的线索可以做出基本的结论假设,作为苍舒的他,在心爱的汐月死去四年之后,离开了原本生活的地方,改名换姓成为萧珏隐居在村子里,与世隔绝,那便是所谓的失踪。不过萧珏为何会断了双腿,废了双眼,我就猜不到了,至少现在没有证据可以推断萧珏的残废是由什么造成的。 “汐月当年很决绝地从望仙涯跳下,跃入凡世,就是因为她心灰意冷,执意了断前尘的恩与怨。她太绝情了兄长赶到的时候,汐月已经走了,她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给兄长留下。之后的四年,兄长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消沉度过,终有一日,他受不了思念,终是舍弃了功名与一世繁华,追随汐月从望仙涯跳下自此,他便失去了踪迹。”皋陶长叹一声,回忆起这些事,令他心生惋惜。 “从,望仙涯跳下?!”望仙涯究竟是什么地方,只是一个普通的高地悬崖吗?可如果是这样,萧珏应是寻死,也不该失去踪迹,他们只要到涯下去找,不自然就找得到吗?萧珏的残疾,是从涯上摔下时受的伤吗?“这望仙涯是什么地方?” 皋陶沉默了一时,从他看向我们的眼神,感觉得出,他不想骗我们,但恐怕这望仙涯的事并不是我们可以知道的,门外忽而掀起一阵穿堂风,吹起他的丝,略显凌乱了些,不过,依旧还是他。 翩翩君子。 “这望仙涯位于翾庭之上,自高阳氏而上翾庭,是独揽九州大地的圣殿。可入翾庭者,除炎黄血脉之外,便是位高权重,极受爱戴之人。而望仙涯,是用来惩戒翾庭上犯了错的人的,罪孽深重,才使之抛下望仙涯,剔去仙骨,受尽轮回。”皋陶的每一个字都极其沉重。 他说完,默然侧过身去。 翾庭望仙涯,是这种地方? 我以为上古的人不过是传说,哪里有什么神力相助,还不都是普通人。但是这话从皋陶口中说出,我信,我信这世上当真有这么一个地方。我看了看沈桀,他也在思索着什么。 “那你们是神还是什么”作为无神论者,我虽然选择相信皋陶的话,但是一时之间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一切,这话问出来的时候显得有些突兀。 皋陶坦然的面上露出些许笑意,“不,我们是人,翾庭上的其他人,也都只是人。” “那你说的仙骨”他们是人,所以还算是好接受一些,但我想不通这中间的关联。 “仙骨只是证明身份的一种象征。翾庭上的人,只是比世间的其他人要活得久一些,因为掌管的事宜多一些,所以这算是翾庭上唯一的特例。”皋陶将翾庭上的人说得极简单。 “所以,你们没有什么可以呼风唤雨的特殊能力?”我小心试探。 “呼风唤雨的特殊能力?”皋陶噗嗤就笑了,“那是什么能力,我从未听说过谁有这种能力。看来霍汐姑娘对翾庭上的人多有误解,翾庭上的人并非神祉,更加没有神力。除了寿命长一些,与普通人无异,这漫长的岁月对翾庭何尝不是一种诅咒,一世都要尽职于天下,否则就会受到惩罚。” 炎黄的寿命长,这是史料里众多学者所争论不休的。可原来他们既不是神,也没有神力,他们的长寿也不过是因为管理世间这样的解释,我觉得可以慢慢接受了。“那么,从望仙涯摔下来,会怎么样?” 提及后果,皋陶的表情凝重了些。“我并不知兄长现在如何,可我想,汐月定是活不了的。早些年间曾有人玩忽职守,造成凡世间慎重的影响,受帝颛顼所罚,被抛下了望仙涯。不仅去了仙骨,历经转世,还因为望仙涯之劫九世接连残废。汐月本就不是翾庭上的人,她不过偶然得机被带到了翾庭上,恐怕这一摔,三魂七魄都要摔散了,没有个几万年是不可能重入轮回转世的。” 那汐月从望仙涯上跳下,不就等于是永世诀别了吗。 苍舒从望仙涯跳下,若是能保全了性命,那么废了双腿,瞎了双眼,也着实算是万幸了。 “霍汐姑娘,那你凭何认为,子良夫人将我当做了苍舒呢。”皋陶的疑惑还在刚刚的问题上。 “皋陶大人,你既然没有见过汐月,又为何对汐月平生一股恼意呢。”我心平气和地问。 “你你为何”他想问,我为何会知道。 “从大人刚刚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大人对于汐月似乎有些看法,所以我想,或许是因为大人兄长之事,使大人将过错归之于汐月身上。”我虽不认同汐月的作法,可始终觉得该公平相待,这件事说起来汐月也是受害者,不过是因为她选择了错的路,连累了苍舒随她而去。 皋陶沉思,“霍汐姑娘说得对,的确是我因兄长之事迁怒于她了,若非姑娘提醒,只怕我现在还不知自己平白对她有了些敌意。只是姑娘如何知道,我不曾见过汐月呢?” “你如果见过汐月,那你初时见到我的反应,就该与子良夫人相同。”我轻笑一笑。 可皋陶并不明白。 “听说,我与汐月容貌相似。”这样的暗示要是再不懂,我就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皋陶实在是君子惯了,竟然没有一丝的猜疑,直到我把话真正说明白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那霍汐姑娘” “我不是。”我自然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 “所以说,子良夫人将你当做了汐月,所以她认为,当初失踪的苍舒是和汐月在一起,那么怀疑你身份的同时,她就只能相信皋陶大人所扮的苍舒是真的苍舒。”沈桀一语点出重点。 对,就是因为,人人都相信,汐月是跟苍舒在一起。所以看到我,她自然相信这个苍舒是真的。 “霍汐,那你会不会有危险?”沈桀有些紧张。 “不会。”我着实有些乏了,脑子都快要转不动了。“早些时候我去看望太姬云锦,正好遇到了她。不过听到子良夫人的声音时,太姬云锦将我藏了起来,所以子良夫人不知道我。我觉得,子良夫人之所以将我们留下,而且是在她怀疑我身份的这个时候,恐怕也与太姬云锦有关。我有一种预感,子良夫人让我们留下的目的,恐怕是需要汐月回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话 半年前的灾难 子良夫人和云锦,云锦和汐月,汐月和子良夫人这三者之间是否还有什么关系是我所忽略的呢? 如果像我猜测的那样,子良夫人在明知道我可能是汐月的前提下,还给我们机会,使我们留宿在这府院之中,她看起来无关紧要,却好像是故意给我不,应该是给汐月创造回家的条件。?网w=w≠wzwcom 可子良夫人是隋雀的妻子,那么她和汐月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十分微妙,放在后来的话,汐月算是非婚生子,而子良夫人是原配这世上真的有容得下丈夫在外面所生孩子的女人吗? 不,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我记得子良夫人说过,隋雀病重到底是什么病呢?隋雀的病重跟子良夫人将我留下来暂住有没有关系呢?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霍汐姑娘?”这声音听起来颇为惊讶。 我未见其人时,便已猜到是谁,转身果不其然。“皋陶大人。” “为何还没休息。”皋陶问说这话的同时,从他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披着一件大麾,说的话转眼间变成白茫茫的哈气。 “睡了一觉。”做了个噩梦,“醒了之后就睡不着了,所以出来坐坐,透透气,能让脑子清醒清醒。” 皋陶抽了抽身上的衣服,“那,我可以坐下吗?” 我抬起头看向他,然后慢慢点了点头。“坐吧。” “霍汐姑娘,你有心事?”皋陶问说。 我呆滞片刻,稍稍还是意外了一下,不过,觉着也说得通。“是。” “是因为家中的变故?”他还以为我的心事是因为那所谓的变故。 一开始是想结束这个话题来着,所以我点了点头,意识是不想再说下去了。可后来改变了主意,觉得这样去欺骗一个人不好,更何况这个人本身对我是没有恶意的,所以我就摇了摇头。 “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很多,若每一件事都要执着于内心的纠结,那就太累了。”他倒看得开。 我只是,轻轻笑了。 “霍汐姑娘,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他斟酌着开口,“你说你来相助太姬云锦,是因为她曾经有恩于你。可是我觉得,你与汐月长得像是否有什么关系,而这是否是你来相助太姬云锦的真正原因呢?”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可能,只是想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吧。” 月色很美。 我见他不说话,所以才接着说,“我似乎对一个,不该动心的人动了心。这种感觉令我很意外,也很不知所措,我从前从未有过失控,生活里的一切都在把握之中,我也对自己的专业一直都很自信。只是这一次,我在意识到这种感觉的时候,很害怕。我怕自己失去理智,怕自己变成魔鬼,怕自己陷得太深难以回头所以我只是来确认一下,我还是原来的我,我还做得到理智客观地去分析案件。没有被自己的感情所左右,而陷入绝境。” “听起来,很复杂的样子。”皋陶似懂非懂,可是他好像知道我不想深入聊下去似的,所以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霍汐姑娘你是一个很难得的女子,虽然不知道让你动心的是什么人。但是这个人,太没福气了,不过像你这样的女子,理应得到更加珍惜你的人,而不是令你为难,令你不安的人。” “没福气?”我想了想,“也是,他的确没福气。” 就这样吧,何苦平添烦恼呢。 等到这些案子查清楚了,让一切归于原位。“对了,皋陶大人。” “嗯?”他侧过头来,静等着我说下去。 “你从高阳氏地来,是否对于太姬云锦在高阳氏地时,案件生的前后经过大概了解一些呢?这件案子,就只是太姬云锦施巫蛊之术这么简单吗?”如果真像云锦所说,陷害她的人和当初陷害汐月的人是同一个,那么这件案子和当初的案子,至少有某些细节能找到共同点才是。 “这”皋陶犹豫了。 “是,不能说的吗?”我见他表情凝重,觉得这里面应该生过什么很严重的事才对。 “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怕说了,你不信。”皋陶倒也诚恳。 “那是什么?”说了我不信?这件案子真的有这么离奇吗? “大概是从六个月前开始,高阳氏地冀州城中,先是帝喾身边的一位亲信路过冀州时遇害,遇害者被人放干了身体里的血,犹如一副枯骨皮囊,死前留下线索,指出凶手为了谋逆大罪所以要大开杀戒。城中人心惶惶,大家都担心是昔日炎黄所灭的九黎残部卷土而来,中原九州皆处于备战之中,以防九黎突袭。只是未等来九黎,却突然天降暴雨,一连数日。冀州城外洪水肆虐,城中突然传染一种疫病帝喾专门派人去救助冀州,同时严查疫病起源却在城中,兄长苍舒的府院中找到了一具被施以巫蛊而死的下人尸体,死去的下人成了传播疫病的原由,疫病证实是从兄长苍舒的府院中传出。可那时,府院中只有太姬云锦独居,兄长早已下落不明。疫病好不容易得到控制,城中早已遍地死尸,可这时,一个自称亲眼见过太姬云锦施巫蛊之术的下人,被杀了。待高阳氏领赶到府院,太姬云锦却正在施巫蛊之术”皋陶在说这些的时候,他自己也不是很确信,我很轻易地就可以从他的反应中感觉出来,他对于生在太姬云锦身上的事也存有诸多疑问。 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 只是,既然疫病的灾难都已经过去了,云锦为何又施巫蛊之术呢。“这里面会不会有问题,或者,他们是真的看到了太姬云锦施巫蛊之术吗?” 不过关于这一点,皋陶却很确定的点了点头。“当时,我也在。” “你也在?”我一惊。 “高阳氏自父亲病故之后,便卸去了大领的职责,在父亲之后,接任大领的,是高辛氏的帝喾。当时得知太姬云锦之事,来不及告知帝喾,我便和高阳氏领前往兄长苍舒的府院中。太姬云锦所施的巫蛊之术,被当时赶到的人都亲眼目睹了。”所以,皋陶很确定太姬云锦确实使用了巫蛊之术。 可他这话,却好像说得留有余地似的,“大人,既然你亲眼所见太姬云锦使用巫蛊之术,为何还会有所怀疑,更加亲自追来了伏樱氏地呢?” “我觉得太姬云锦可能是被陷害的。”所以,他追来了。为了证实太姬云锦确实犯下了谋逆罪名与否,皋陶不惜亲自前往伏樱氏地来查这件事。“太姬云锦向来对权势淡薄,她不可能是为了权谋利益做出这样的事来,谋逆的罪名很重,更何况以杀害下人借以施巫蛊之术诅咒全族,这样的事,我怀疑不是太姬云锦所做的。” “如果不是贪图权谋利益,或许,她是为了复仇呢?”我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听说太姬云锦和汐月的关系很好,如果她知道汐月是被陷害而死的,那么她为了帮汐月复仇,这样可能吗?” 皋陶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或者说,她只是想要向高阳氏复仇,因为高阳氏不仅害死了汐月,她的夫君还下落不明。所以她将这种仇恨转移到高阳氏全族身上,也有可能。”这又是一种设想。 “不。”皋陶在想清楚之后,断然否定了我的猜测。“虽然我亲眼看到太姬云锦施巫蛊之术,可我觉得,她不会是在害人。在此之前,冀州城内便有传言,说太姬云锦要复活汐月,所以我觉得,她根本不在乎高阳氏如何,她所施的巫蛊之术,也许,只是想要救回汐月而已。” “如果救回汐月,要牺牲高阳氏的话,你认为她还会这么做吗?”我继续问。 皋陶支撑不住,终于皱了眉头,说出了他的疑惑,“霍汐姑娘,你不是来救太姬云锦的吗?” 你不是来救太姬云锦的吗? 为何一再将矛头引到她身上呢? “如果你是陷害太姬云锦的那个人,你觉得,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理会他的疑问,又丢出一个问题来。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答。“如果我是陷害太姬云锦的那个人,兜这么大的圈子,费这么大的力气,又是洪水,又是疫病,难道只是为了陷害太姬云锦一个人吗?” 皋陶突然愣住。 “我听说,五年前汐月也曾身陷悬案之中,蒙冤自尽。所以我在想,当时困住了汐月的案子和现在陷害了太姬云锦的这两件案子,是否有什么关联。”只是后来的这件案子,听皋陶所描述竟诡异万分,让人猜不透案子的玄机何在。“每一件案子的生,都有必不可少的目的在其中。找出真凶的目的,就可以刻画出凶手的范围。在范围内寻找真凶显然要比现在毫无头绪的大海捞针强得多。” 皋陶是真心想要帮云锦洗脱罪名。 “可是单凭你所说的,你直觉的,还有猜测的,没有各种证据去证实,那么当你揭露案件真相的时候,你会得到的,是比刚刚我的问题还要刻薄的指责。越是关心,就越不能乱,当你身为太姬云锦的辩护时所想到的为她开脱的词句,你要至少站在一个对立的角度去想,别人会怎么提出质疑,这样你才能知道,该从什么样的角度去找证据来证明你的猜测。”这些对他们来说,应该有一定的难度,可是既然我选择了相信他,那么告诉他这些,无论他吸收多少掌握多少,或许都能帮上忙。 “今夜为何不见沈桀兄?”皋陶沉寂许久,终于察觉到了沈桀不在。 “我想,他是去证实一件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一话 前院被火烧了 “苍舒大人,霍汐大人。?网?w?w?w8?8?z?w81c1o?m”子良夫人的婢女红菱匆匆忙忙跑过来。 “怎么了?这府院中为何如此喧哗,可是生了什么事吗?”皋陶走上前与她询问。 可以说,是在我和皋陶说完那些话之后,分别回到房中,没一会儿,眼见着天就要亮了,这院子外却突然闹哄哄乱成了一团。隐约就感觉到府院中出了事,我刚探身出来,皋陶也正好打开了门,我拦住要去打听消息的他,告诉他准会有人来告诉我们生了什么的。 果然,没一会儿,红菱就来了。 “是。”红菱这么一欠身。“是大人的院子烧了起来,府院里的下人都在忙着救火,声音难免有些吵闹。夫人担心影响了三位大人的休息,特别让奴婢来知会三位大人。” 隋雀的院子着火了?! 我默不作声地看向皋陶,皋陶也同样困惑。 “怎,不见沈桀大人?是否大人不舒服,需要奴婢请府院中的大夫过来吗?”红菱探身望向左右,不见沈桀所以问道。 沈桀 看来她不只是过来知会我们一声,让我们知道府院中为何事喧哗,也是因为怀疑我们,所以过来检查一下我们是否都乖乖待在了院子里。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索性说出,然后问向皋陶,“入夜前我便回房休息了,未有留意沈桀大人,苍舒大人是否注意过吗?” 皋陶被我问得一愣,生硬接道,“这个时候,沈桀兄不会外出吧,是不是还在房里睡着,没听到动静呢?不如去看一看如何?” “好。那请红菱姑娘稍后。”我说罢,转身去敲沈桀房门,“沈桀?!” 没人回应,站在身后的红菱看起来紧张了许多。 我又加重了力气砸了砸门,“沈桀?!你在不在房里?!开门!” “什么事啊!”沈桀的声音突然从门里传出,红菱呆怔,只听门里的声音边抱怨边打开了门,“这么晚了,你们不睡觉折腾什么呢?” 我正经回过身去看向红菱。 “这”红菱一时语塞,她看到沈桀很惊讶,又仔细看了个清楚,确信是沈桀无疑。 “到底出什么事了?”沈桀着单衣披着外套,揉着惺忪的双眼,还打着哈欠问。 “没什么,沈桀兄,是隋雀大人的院子走了水,这府院中的下人忙着救,所以吵闹了些。子良夫人特别让红菱姑娘过来与我们说一声。”皋陶走上前对沈桀解释。 “走水?!”沈桀状似震惊,“怎么样?严不严重?” “没事的,幸亏现的及时,现已被扑灭。夫人担心打扰到三位打扰,所以差遣红菱来解释一下。既然三位大人没事,那红菱便先回去告知夫人了。”红菱说罢,向我们欠身,便转身离去。 我嗔笑一声,侧过头去看着他们,“配合的不错嘛。” “人还没走远呢。注意你说出口的话。”皋陶提醒。 “喏,是不是得给我们一个解释呢,沈、桀、大、人?”我揪住了沈桀的衣领问道。 沈桀头疼。“进来再说吧。” 我此时又看了看皋陶,皋陶恰好转过头来看向我,结果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跟在了沈桀身后,一前一后跟着沈桀进了他的屋子,沈桀站在门边上,等我们进去之后,他往外扒头左右打量了一遍,才关了门。 “你”我刚要开口问他做了什么了,就听到房上传来细碎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房内的两个人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接着说,“你们说,这隋雀大人的院子怎么好端端的烧着了火了?” “这大冷天的,会不会是因为房中的炉子点着火,没注意就烧着了其他的东西?”沈桀接过了话。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刚刚红菱的样子也未免有些奇怪。”皋陶左右一瞧我和沈桀,“沈桀兄你没有看到,可是霍汐霍汐与我倒是瞧得清楚,若是寻常时候,子良夫人怎会让侍女匆匆忙忙过来告知呢?我想此事没那么简单,或许,是有什么人纵火也说不清。” 皋陶险些说出霍汐姑娘,让我惊出一身冷汗。 “纵火?!什么人胆敢在这里纵火呢?”我说这话时瞧了沈桀的反应,他向我点了头,所以我接着说了下去,“这里怎么说,也是隋雀大人的府院,在这里纵火,若是被现岂不是大罪吗?” “可若是有人故意陷害,那就说不定了。”皋陶说着,抬手从水罐中倒了一碗水出来,他端着水碗递给我,我伸手去接,可他却猛地抓着不放。我一阵错愕,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着水碗里倒影出的影子,房顶上有一处透光,被人扒开了缝隙,隐约可以从水碗中的倒影里看出是红菱的样子。 “如今,太姬云锦刚被送回伏樱氏地,若是隋雀大人府院中平生事端,不正好证明了太姬云锦走到哪里都会招来祸事吗?”沈桀未看到水碗里的倒影,可他单凭着从我的反应里所看出来的,就已经一副了然的样子了。 “先是高阳氏地频生事端,现在伏樱氏地又平生事端,太姬云锦的这谋逆的罪名,恐怕是洗不清了。许是有心嫁祸的人,故意为止,那便是要陷太姬云锦于绝境。不仅这府院中无端走水事有蹊跷,恐怕从高阳氏开始到伏樱氏,这接连多起案子都是有人在刻意陷害太姬云锦。”我说着,接过了水碗放在面前,正好映着上面的人影。 红菱似有察觉,还稍微躲了一下,一会儿,红菱退了下去。 我抬起头看向他们,“她走了。” “看来这隋雀大人的府院上,确实出事了。”皋陶的表情开始逐渐凝重起来。 “沈桀,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终于得以机会问出来。 “我夜里潜入隋雀的院子中,想要确认他到底是不是真病了。”沈桀说出他晚上的去向,“可是,我正好遇上子良夫人和红菱送大夫出来,便躲了起来” 沈桀因为怀疑隋雀是装病,所以在大家都回到房里休息之后,独自潜入了隋雀的院子中。而那会儿,子良夫人正好请大夫去看过隋雀,并送大夫出门。沈桀亲耳听到大夫对子良夫人说,隋雀病得很严重。子良夫人吩咐院中的下人好好照料着,便取了大夫所配的药,亲自去厨房煎煮。 而就在这时,沈桀从窗子进入到房中,看到了隋雀还在昏睡。 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异动 “我亲眼所见。当时我刚从窗子翻身出来,就听到门前有动静,所以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躲在暗中防备。我见那人蒙着面,从炉子中取出一条烧了一半的柴火,借此在房中多处点燃。”沈桀竟然看到了当时纵火的人。 “你有没有看到那人的样子?”我虽不抱希望,可还是向他确认了一下。 沈桀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他蒙着脸,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人穿着的衣服和这府院里的下人是一样的,可是我不敢断定,他是这府院里的下人,还是偷了下人的衣服前往纵火的外人。” “穿着下人的衣服,却蒙着脸?”皋陶一双明亮的双眸渐渐提起了精神。 “如果是外人,他穿着下人的衣服,是为了方便在府院中行走。那么蒙着脸,才引入注意吧”我明白皋陶那话里的意思。“所以,外人根本没必要蒙着脸,除非这个人,可以被人认出来。” 怕被人认出来,所以蒙着脸。 那么在隋雀房中纵火的人,就是能被认出来的人。 这个人,到底是谁? “霍汐,你觉得红菱那是什么意思?”沈桀犹豫半天,拿不准主意。 红菱是什么意思。 我们起初只听到院子外有动静,知道府中可能出了什么事。单从红菱当时的反应来看,隋雀应该没事,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她或者说,使子良夫人特别派遣红菱来告诉我们前面生了什么事,就好像,她们希望我们知道,隋雀的房间被人纵火了一样。 而这原本是他们府院之中的事,为何会主动告知我们这几个外来的人呢? 而红菱假说离开,却暗中爬到房上去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偷听我们的说话。这前后的行为联想起来,不难现,她是想要知道,在告诉我们隋雀房中失火之后,我们的反应是怎样的。 而红菱是子良夫人的婢女,她本身和我们是不存在任何联系的,那么,可以联想到,红菱今夜的所作所为,大概都是经子良夫人所授意。 “猜不透,等天亮吧,是敌是友,我想,天亮了自然就可以证实了。”我有一种直觉,只是现在不好说明,可我总觉得,这一切都不过是子良夫人给我的暗示。 只是隋雀房中失火这件事,也是子良夫人所为吗? 若隋雀当真病重,子良夫人就算是设下陷阱想要做什么,可但凡这件事走漏了风声,都足以令她身败名裂,受到处罚,她至于冒这么大的险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二话 子良夫人的邀请 “夫人。八一??中文w?w?w???8z?w1?c8o8m?”我见到了子良夫人,她与昨日不同,今日一袭素衣看起来朴素了许多,面上浅浅的妆容,不是很艳丽,若与太姬云锦相比,子良夫人尚且算不上美貌,只能说是普通。 不过胜在了温婉的气质,很自然,丢在一群姿色普通的女子中间,倒也能找出来。 “妾身一早便让红菱将大人请过来,也不知是否唐突了大人。”子良夫人转过身,垂眸向我欠身见礼。 “夫人,使不得。”我总觉得这样不好,下意识上前去搀扶她。 天亮之前,这府院之中刚刚失了火,天才一亮,红菱又等候在门前,说是子良夫人找我,请我单独来见她。我让沈桀陪皋陶在院中等着,便与红菱独自前往,刚到时,子良夫人正在这花园中呆,并未察觉我的到来,倒像是我惊扰了她。 红菱退开。 子良夫人眼中透露着哀伤。“大人” “夫人有话不妨直讲,想来夫人一大早便让红菱姑娘将我请到这里来,一定是有事想与我说,既然如此,夫人还是直说吧。”我很想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不过也多少能猜到她想说什么。 子良夫人犹豫了片刻,她刻意看向周围,然后猛地,在我身前竟跪了下来。 我大惊,忙再去扶,她却怎么也不肯起来了。“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这是要折煞霍汐了。” “汐月,救救你爹吧!”子良夫人忽而泣不成声,她紧紧拉扯着我的手腕,身子颤得厉害。“我知道,我知道是你回来了,可现在只有你,能救救你爹和太姬了!” 她一双眼睛瞪得圆润,豆大的泪珠连成线直往下落。 “夫人,您这是”我觉得手腕恐怕要让她掐出印子来了。 “汐月,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她死跪着,不由我拒绝。 可这不是相逼吗? 汐月她果然将我认作了汐月。只是。 “夫人,我不懂你的意思。”作为隋雀的夫人,却要跪求汐月的道理究竟是什么? “汐月,你爹危在旦夕,太姬又屡生事端,我实在是守不住这个家了,只能求你了。”子良夫人道。 “夫人”我见拉不起来她,这一直弯着腰被她拉扯着,也着实费力,索性蹲了下来,半跪在她面前。“隋雀大人的病是真的吗?” 听子良夫人的话,貌似隋雀当真病得厉害。 她狠狠地点了头。 只是,汐月“夫人,我恐怕做不到” 我恐怕猜到了,她想求我什么。 “汐月,你”子良夫人的样子我见犹怜。 “夫人,并非霍汐不帮,但此事,恐怕非霍汐之力可能达成。”我虽可怜她一个女人要担起这么大个家的辛苦,但此事若我认了,那对我的牵连甚广,后果恐怕不是我可以担得起的。 “汐月,我以为你此次来,当真是为了你爹和太姬的事,我以为你还愿意回这个家,是你了了心结”子良夫人误以为是我介意过去的事,所以才不肯承认自己就是汐月的这件事。 “夫人,我虽不是汐月,可你如有什么麻烦,若愿意和我说,我也可以听着,力所能及之处定当为夫人效力。”我既否认了自己是汐月,又留有余地的告诉了她可以帮她。 从她无意间看向我的眼神,我知道,她还是坚信我就是汐月。 这便是我要她所以为的。我嘴上说着我不是汐月,可是行动上却让她认定我就是汐月。大概只有汐月才会关心怎么救自己的家人,但坚决否认,就是在之后给自己留个退路。 “你爹他,病得很厉害。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病了的,只是四日前的一个早上,出门前他还好好的,说是因为太姬的事,要去求族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出面。可是那日临近正午的时候,他回来了,便咳个不止,浑身热,他说没什么胃口,正午也只是食了些简单的汤水。只是到了下午,他的状况突然加剧,咳出血来,他的身上也起了许多红红的小点子,人也昏睡过去怎么都叫不醒了。大夫看过都说治不了好容易之后找来的这个大夫,也勉强拖延着你爹的状况。”子良夫人是真的很关心隋雀,她将隋雀的病症描述得尤其细致入微,是希望我多了解一些。 只不过高烧,昏迷,咳血,再加上身上起红点子这是什么怪病?!“那大夫对于隋雀大人的病状,是怎么说的?” 子良夫人乍一听闻,我仍然坚称隋雀为大人,她怔了下,不过稍后,却也妥协了我的说法。“大夫说,大人他是得了疫病。” “疫病?!”就我目前所知,此前我最后一次听闻疫病这两个字,是在皋陶对我描述高阳氏地生的状况时,不过据他所说,在帝喾派人去了冀州城之后,疫病似乎得到了控制。可现在,为何会生在这里,在伏樱氏地的桖城?!而且还是在隋雀大人的府院之中“夫人,城中可还有其他疫病的人吗?” 难怪子良夫人会如此紧张。 她慢慢摇头,可之后情绪濒临崩溃,“不知道只是还未听说。” “夫人,昨夜大人院中失火,此事,可是您安排的吗?”我问。 子良夫人摇头的动作更加剧烈,“不是!不是啊!我巴不得谁也不知道大人得了疫病的消息,我将大人藏在院中,时刻奉药都是亲力亲为,怕的就是让人知道了这件事。若是族中人知道,大人患有疫病,必定会立刻将大人抛弃城外,使他等死啊” 是,按照当前对于疫病的处置来说,确实有可能在疫病蔓延开来之前,将患有疫病的人隔离。而隔离的办法就是将其抛弃,任由自生自灭。不过,隋雀贵为伏樱氏的领,又曾是追随过黄帝的人,想来也不会被随便抛弃在山野,大概会在空旷之处寻一院落,将其禁锢起来。“如果是这样,那大人他” “若是大人被送出城,族中老人必定要择选新的领,若大人在位,还可暂保太姬。可若是大人出事,那么太姬”子良夫人神色忧郁,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抬手拭去眼角泪水,可眼眶中的泪水却不停落下。 如果伏樱氏换了新的领,那么新领未必愿意保太姬云锦。只是“夫人,你说,是你亲力亲为照顾大人?” “汐月不要担心,我虽亲自照顾大人,却也按照大夫的交代做了防范。”子良夫人说着,掀起袖子让我看她的双臂,确实没有红点。 我松了口气,幸亏她做了防范,要不然这会儿恐怕我也被她传染了。我终于得空,将她从地上扶起,“夫人,我想,昨夜放火之人,恐怕和你是完全不同的想法。” “什么?”她顿时止住眼泪,看向我。 “你不愿人知道大人的病况,是担心族人将大人弃之,所以你将大人藏起。可这个人,冒险潜入大人的房中,却未伤害大人,只是在房内纵火。我猜想,他的目的并不是要伤害大人,而是在府院中下人将大人从房中转移的时候,察觉大人异样,或将消息散出。这样”就可以达成跟子良夫人意愿完全相反的目的了。 这个人既然蒙着面 不对,如果隋雀所患的是疫病,这个人为了达到将隋雀病状传开的目的纵火,那么他从潜入隋雀房中开始,便是知道隋雀状况的。而他掩面,恐怕也有原因,既然知道隋雀患有疫病,想来也是为了防范传染。 按照正常的逻辑来推理,纵火的人理应是在隋雀疫病公开之后,得到最大利益的人。 可是换一个角度来想如果隋雀的疫病公开,隋雀顶多是被送出去等待自生自灭,但是太姬云锦会因为这件事受到更大的影响,那么这个人,也有可能是太姬云锦这件事上最大的受益者。 绕来绕去,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没事吧?” 刚进到院子,就和皋陶迎面遇上。 “没事。”我看了下一旁,“沈桀呢?” “沈桀兄说你去的时候一副自信无比的模样,料定你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他回客舍去将我们的东西带过来。”皋陶说着,一捋衣襟,正了正长衫。 “明云那边,可有消息了吗?”我问。 皋陶摇头。“昨日我们初到隋雀大人的府院时,明云才往高辛氏去,怎么也需要几日才能往返。只是,还不知帝喾会否答应我们的请求。” 我只能苦笑,因为,我也不知道。“对了,我有事想问你,当初冀州城中的疫病是如何控制的?我记得你说过,是因为帝喾派了人去,那这些人可是大夫吗?是否有什么药方?” “药方?”皋陶回想,“确有一药方,不过没有传出来。当时从翾庭派来的几位大人,不像是大夫,但确实是他们带来了一剂药方,使城中疫病得到治疗,但至于药方究竟是什么,我并不知道,因为他们没有告诉城中任何人。” 没有告诉城中任何人?可带来药方的又不是大夫 我又想起当时月蝉所说的,大人远方的客人难道当时使冀州城中疫病得到控制的那张药方,是出自萧珏之手吗? 本以为可以从皋陶这里得到药方,就能让隋雀得到治疗。 “可是霍汐姑娘,你为何问及此事?”皋陶不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三话 探望重病的隋雀 “大人,因为隋雀所患之疾,正是疫病。ww=wzwcom”我也不想要去隐瞒什么,自然知道皋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可这不仅仅是个人的事,也要有专业或者对疫病有一定概念的人,做出理智的分析和风险预估,若我执意坚持的调查,会影响到城里更多人的安全,那么总要在危害生之前,做出更好的防范措施以避免损失。“我只是在想,如何在能控制的范围将隋雀大人安置在府院之中,而不走漏他患有疫病的消息。只是,我对于医理只有简单的概念,却并不熟知,所以无法独立做出判断。既然您亲身经历过冀州的那一场疫病灾难,所以,霍汐真心希望得到您的帮忙,告诉我,有没有办法控制住隋雀大人的疫病,我不能拿伏樱氏地满城百姓的性命相陪。” 皋陶沉默了很久,他与我一般,即便我看不到现在自己的脸色究竟如何,但想来不会比他更好看。 “霍汐姑娘,”皋陶终于开口,“就算你对外瞒住了隋雀大人的病况,可你想没想过,这件事的严重后果?若满城感染疫病,追查下来,你必受牵连。如果所幸隋雀大人病好,疫病得以控制,你当如何向他解释我们伪装身份住到他的府院之中。好,那且再退一步,说这隋雀大人病重,疫病可以掌控不被传播出去,但若是他病死了,伏樱氏新领上任便要追查前任领隋雀的死因,那么你,该如何自保?” 他说的这些,我都想过。 可当他字字铿锵有力的质问出来的时候,我还是无形之中压力倍增。 是,怎么办?一个一个的怎么办。“我还没想到怎么办。”我心慌得要命,大口喘着气,借以缓解,“在回来的路上,我就一遍一遍的问我自己,我该怎么办。但直到现在,我仍然没有想到办法。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这场权力游戏的角逐,本来,我就不该介入的可是我想要查下去!眼下的疑点太多了,那个陷害了汐月又正在陷害云锦的人到底是谁?那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隋雀为何会突然之间身染疫病,昨夜纵火之人是谁?我想知道,汐月为什么会死大人,这已经不是个人所好可以决定是否退出的一场游戏了,这个对手很狡猾,可是现在我已经站在了他对面,那就决不能允许,他再伤人!” 皋陶目光变得有些浑浊,他看起来压力并不比我小。这寒冬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在身上似要刻出一道道印记,那钻心的凉意却让人格外清醒。皋陶问,“霍汐,你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想知道汐月和云锦之间的事,想知道云锦和萧珏之间的事,想知道汐月和萧珏的事。 生命中所遇到的每一个疑问,我都执着于找到答案,即使知道有时候答案不能改变什么,但也要弄个清楚明白,的确,有部分私心是为了萧珏。 但其实“为了公平和正义。” 是,为了公平和正义!我就站在那个魔鬼的对面,俨然正在现他的罪恶,在这个时候畏惧魔鬼的嚣张所以对所有无辜受其害的人视若无睹,这种事,我霍汐做不出来! 我不愿有无辜的人在我眼前遇害,我不愿有无辜的人,在我面前蒙冤,我更不愿有伤害他人的犯罪逍遥法外,我看到了,我就必须把他揪出来! 一个人的力量或许有限,但若是在惶惶不安之中,连一个站出来主持公道的人都没有,那么这个世界不就太可悲了吗?面对黑暗,我的力量有限,但力所能及之处,定当全力以赴。 “如果,余生是永恒的黑暗,那就让自己成为黎明的第一道曙光。”这曾是我哥不离口的话,现在从我的口中说出,便更像是他在我身边,给予我无穷的力量。 我不孤单,我只是在努力成为,像我哥那样的人,在努力成为,能让我哥骄傲的人。 “霍汐姑娘,”皋陶长舒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若汐月当真同你一般,我便能明白,当初兄长为何会跳下望仙涯了。” 这句话是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我帮你。”皋陶说。 我豁然笑了出来,彻底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一身正气的皋陶,会坚持严肃处理患有疫病的隋雀,可他的反应全然在我的意料之外,却又并不是特别意外。 或者,其实在心里,我原本就认为了他会这么做。 “可你怎么”皋陶自然有所察觉,却好像变得更加困惑了。 我再也憋不住啊,索性哈哈地笑出声来。 正午之后,皋陶借苍舒的名义,在子良夫人的婢女红菱引领下,带着我和沈桀前往子良夫人的院子,探望病重的隋雀大人。 自昨夜隋雀院子意外失火之后,子良夫人便将隋雀安置在自己的院子中,一来方便照顾,二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夫人的院子其他人不好闯入。 我们以寻常探望的借口进入到院子里,府院里的大夫让我们用一种煮过某种药材的水洗过手后,掩住了口鼻,进到了房间里。此时房间里只有子良夫人、婢女红菱、大夫,皋陶和我五个人,隋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枯黄,眼眶深凹下去,如子良夫人之前向我描述的那样,他浑身上下,包括脸上手上起了很多的小红点 我正要再往前凑,仔细查看其他细节。 可同时,被皋陶和大夫同时拦住了。 皋陶下意识扯住了我的手臂,大夫出手挡在我身前半米处。我这才反应过来,躺在床上的隋雀是一个患了疫病的病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皋陶才收回了手。 “大人,不能再近身了。”大夫小心翼翼地提醒说,“虽然大人掩住了口鼻,可还是要小心。” 我点头。“隋雀大人的病,是否有办法可以治?” “这,老奴自当尽力,只是这疫病实在是”大夫十分为难,看他的样子,便知道他根本没有把握。 “数月前,冀州城也同样感染疫病,不过后来得到治疗,所以我以为,这疫病并不是无可医治,不知大夫能否找到办法治本?”我提起冀州的事,希望给他以灵感,可以想到办法去救隋雀。 “老奴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尽力拖延大人的症状罢了,但是若要治本,老奴还是没那个本事”大夫也实在是无能为力,不过在答这话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看了看皋陶。 “大夫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妨直说。”皋陶自然觉。 “大人,冀州之事老奴有所耳闻,不过,天下之人皆猜测,那济世的药方是出自于苍舒大人之手,不知大人”大夫说得小心翼翼,像是怕激怒了他口中的“苍舒大人”。 看来不只是我,这世间猜测那药方出自他之手的人,大有其在。 “这”皋陶自然为难,他不是那个所谓的“苍舒大人”,更无法确定那药方是否出自苍舒之手,他明白,此时无论他说什么,都有可能给苍舒带来误会。 而我也明白。“隋雀大人的病况,与冀州之疫似乎有些不同,若以冀州之法来医治,恐怕有误。不如给苍舒大人以时间,重新配置药方,对隋雀大人施以医治。” 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说了苍舒会配置药方救隋雀而已。 子良夫人欠身向皋陶,“苍舒大人,还求大人救救妾身夫君。” 皋陶看过来,眼底有些无奈,但他没有拒绝子良夫人,“夫人轻起,我自当尽力便是。” 他是说我,而不是苍舒。 红菱送我们出来,在院中褪去防护,又洗了手。 “红菱姑娘回去吧,想必夫人那里还需要人照应,我和苍舒大人自行返回就是。”我也有些担心子良夫人,她看起来比昨日更消瘦了些,不知凭她一妇人的肩膀究竟还能担当多少。 红菱望着我,像是十分感激,她向皋陶稍稍颔,却对我相当严谨的欠了欠身,然后回到了房里去。 我看皋陶,皋陶也想不通。 按理说,皋陶现在扮演的是苍舒,她理应对“苍舒大人”更加敬重才是,可她刚刚的举动,分明是对我如此差别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她也把我当成了隋雀大人的女儿汐月吗? 这一切看起来本来都是那么的正常,我和皋陶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却突然遇上了一个人。 那人的衣着打扮十分光鲜,趾高气昂的。受府院里的下人所引正往子良夫人的院子这边走来,与我们正好走了个对面,他斜眼瞥了瞥皋陶,然后目光落到了我身上,便停下了脚步。 我们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所以跟着停了下来,正面面相觑的等着。 谁知那男人竟对我不屑地冷艳讥笑,之后,直接抬腿走人了。 刚才引着他过来的下人未敢吱声,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这什么意思?他是谁?”我想不明白他为何对我如此轻蔑嘲笑。 皋陶转身看我,“你认识他吗?” 我摇头,“从未见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四话 汐月和新首领 “看他的衣着打扮,应是伏樱氏族中身份不凡的人。?八一中?文??w?w?w?8??zwcom”皋陶转过身去看向那人背影,“只是” 我想,我知道他没说完的那只是后面,究竟想说什么。 我也同样想不明白,心里隐隐有种不安,既然我能确定自己从没有见过他,那么他嗤之以鼻的样子,便是对着“汐月”做出来。他应该也是认识汐月的人吧 真不知道与她相像,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走吧。”我说。 回到我们暂住的院子,沈桀已经回来了,听到我们说话的声音,他从房里出来,“你们去哪里了?” “去探望了一下隋雀。”我说,“你将我们的东西都带来了?” 沈桀一点头,目光越过我,然后看向皋陶,然后才回过神来说,“我出去的时候,听到外面的人都在传,说是苍舒和隋雀的女儿汐月回到隋雀府院中了。” “什么?!”我有些荒唐,“怎么会” 苍舒和隋雀的女儿汐月那肯定不难联想到是指皋陶和我。可是这个消息怎么“是子良夫人。” 我想到了。 沈桀和皋陶同时看向我。 “是子良夫人!”我想通了,所以很确定,“她让府院中的下人将这话传出去,好分散其他人的注意力。这件事只能是她做的,因为先有太姬云锦重罪被遣送回来,现在连隋雀都重病,这隋雀一家看起来就要完了。这时候她一个妇人如果要承担起整个家族的担当,实在重了些,难免会有其他压力劝说她放弃。趁隋雀病重之际,让隋雀退下领的位置,可如果这时候隋雀的女儿回来了皋陶大人,我不是很懂这些氏族里领继承的关系,汐月可以继承隋雀的领之位吗?” 皋陶望向左右,将我们带入他的房中。“若按照常理而言,这领之位理应是族中认可的人选,德才兼备,才能被前一任领指派继承的。倒未听说过,父传女的,不过我担心,子良夫人此举另有目的。” 沈桀出于担心,观察了一下我的反应,问出,“什么目的。” “虽然未曾听说过父传女,可如果此时隋雀已病入膏肓,毫无知觉。那么作为隋雀的唯一血脉,便可代理其父暂行领之职,直到族中老人择选出合适的人选,可由隋雀的女儿将其父的领之位交给新任领,只是这样的话,汐月便要和新任领成婚,以名正言顺。但是,隋雀的女儿如果不同意族中老人选出的人选,那么这个人便无法继承隋雀的领之位,当然,如果对方势力强硬,也可以直接逼迫答应。”皋陶将他所知道的情况全盘托出,事实如此,难怪他当时的反应这么奇怪。 “非得是汐月吗?”如果要以缓兵之计拖延状况的话,恐怕,我在子良夫人眼中作为汐月,可能就被这么推出去嫁给一个新任领 “按理说,汐月并非是隋雀与其夫人名正言顺的女儿,所以身份上自然矮了一截。可是隋雀没有其他子女,而他唯一的妹妹太姬云锦,也就是他们家中除了隋雀之外唯一的血脉,已经和兄长成过婚,并且以罪妇的身份被送回了伏樱氏,所以,太姬云锦自然失去了这个资格。”皋陶对这些所谓传承的关系肯定比我们要懂得多。 我安静地听他们说完,总结说,“所以,隋雀病重,太姬云锦身为罪妇,那么就算名不正言不顺的汐月回来,也是没有任何阻碍了?!” 这隋雀没有其他的子女,所以“宅斗”的情节设定基本不成立。 “那苍舒呢?”沈桀问了这么一句之后,他本能反应是在看我。 皋陶对沈桀的语气有所察觉,顺着他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后解释说,“兄长是高阳氏的才子,也是太姬云锦的夫婿。现在太姬云锦以罪妇的名义被遣回伏樱氏,可是兄长并未休妻太姬云锦依然是兄长名义上的妻子,若是现在没有汐月要替隋雀暂理伏樱氏领的事情生,隋雀安然无恙,那么为了维系伏樱氏和高阳氏的联姻,在太姬云锦被遣回之后,可能将伏樱氏隋雀的女儿汐月作为妾嫁给兄长。” 因为太姬云锦依旧是苍舒的妻子,所以隋雀那个身份卑微的女儿只能作为妾室 我有些同情汐月了,如果她是真的那么喜欢过苍舒这个人的话。 “但是,现在隋雀病倒了,汐月是伏樱氏领隋雀唯一的血脉,便自然不能外嫁。不过这样的话,伏樱氏本族中择选新领,汐月倒是可以以妻子的身份成婚。”在皋陶看来,对于汐月这算是最好的结局了。“我想,若是子良夫人传出苍舒的事,那么” “她是希望借由苍舒送汐月返回的消息,使汐月廉价的身份在族中稍微可以被看得起一些。但是这同样有说不清的是,汐月和苍舒之间的关系,恐怕谁都知道汐月和苍舒之间生过什么了,那么既然苍舒带着汐月出现,汐月的清白自然在族人口口相传中损耗殆尽,即便真如你所说,汐月嫁给新的领肯定不会以为自己捡到宝,反而会厌恶那个自己不得不迎娶的二手货。”而子良夫人作为前领的夫人,又是新任领夫人名义上的母亲,自然备受敬重,她依然可以保存自己的地位和隋雀的荣誉,唯独毁了汐月。 我说完,竟莫名感觉眼前一阵晕眩,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痛的太阳穴。 而刚刚在子良夫人院子外遇到的那个人,他当时的表情跃入我的脑海 破案我在行,但是这种玩政治,我真的不行。 “霍汐,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查下去吗?”沈桀这么问,是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就此退出的打算。 “查。”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下定决心,“不过咱们的动作得加快了,这样吧,咱们兵分三路来查。皋陶大人,既然你是高阳氏的人,那有没有办法让沈桀去高阳氏查一下,之前在太姬云锦的案件中几名受害者的情况呢?” 皋陶稍作犹豫,应道,“可以。” “沈桀,那你去查一下,之前太姬云锦在高阳氏时的受害人情况。皋陶大人,得麻烦你去高辛氏地走一趟,也许还能碰上明云,但是这件事你去做我才能放心”我说着,掏出之前帝喾给的令牌,“得麻烦你去请帝喾将之前的药方告知,才能试着拖住隋雀,不至于令他这么快就咽气,帮我争取时间查清楚真相。我留下来,查隋雀感染疫病的原因,然后试着看看能不能令太姬云锦清醒过来,得到证词。” “霍汐,只是我们都走了,那你”沈桀不放心。 “我应该不会有事,子良夫人留着我还有用。”这也是唯一能留在她眼皮子下面查清楚真相的办法了。 “好吧。”皋陶从我手中接过令牌,看清了上面的字之后,一怔。 “大夫,太姬云锦怎么样?”我站在一旁帮不上忙,只能巴巴地问道。 今次来探望云锦,我特别向子良夫人借了个大夫来。可是云锦并不是很配合,她很抗拒其他人靠近她,这好不容易令她相信之后,大夫也只能粗略的检查。 只是,他摇了摇头,“这实在不知,太姬的病症究竟为何。” 连大夫也看不出来她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 我早该想到的,这里哪有什么靠谱的大夫。“那算了,我再想别的办法吧。” 说完,只能送大夫先出去。 云锦像是害怕我随时跑掉一样,跟到门口,拉着我不放。送走了大夫,我带她回到房内,无奈叹道,“夫人,你究竟因为什么变成这样的啊。” “汐月。”云锦跑到一旁的柜子边上,却从柜子下面掏出一个小包,然后招手让我过去。她小心翼翼地展开包裹,里面是一个泥娃娃,捏的很精致,五官都很清楚。 她把娃娃交给我。 我还问了一句,“给我的吗?” 云锦点头。 我接过娃娃,仔细看了看,这娃娃和我似乎有些像,可是又不像。“这是汐月吗?” 云锦笑着,又点了点头。“是汐月。” “是夫人做的吗?”我问。 云锦笑得格外开心,“给汐月做的。” 这个泥娃娃果然是云锦为汐月做的,大概可以看出来,泥娃娃的脸型,耳朵的轮廓,鼻子,都和我有些相似,只是这型还有这衣着 我正不知所思的观察着这泥娃娃,云锦倾身过来,温婉怜爱地抚着我的头,轻声道,“你就是汐月啊。” 我无奈笑笑,她还是将我当成汐月。 从她对待其他人和对待我的态度差别来看,可以直觉感受到不同,不难察觉她真的很在意汐月,并且唯一信任的就是汐月,也许对她来说,汐月更像是唯一的亲人吗?年纪相仿的姑姑和侄女 我想起沈世京对待沈再阳的样子,又看看眼前的云锦,心头一暖。 “夫人,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告诉我,我虽然不知道能帮你什么,但我一定会帮你的。”无论是情感还是理智,我都无法判断出,眼前这个温柔善良的女人会施巫蛊之术害了那么多的人。 除非她也有第二人格,否则那双如水般清澈的眼神里,我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威胁。 到底是什么人在陷害她。 她莞尔一笑,倾国倾城,从她的眼睛里我分明看出了她不会求助我任何事,但她却好像为了让我放心似的,故意点了点头。 她好像明明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却故意什么都不告诉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只有独处的时候,她看起来就变得正常了许多? 我越来越想要弄清楚,在她出事的前后,到底生了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五话 泥人里的秘密 “霍汐大人” 我刚准备转身要进去,却听到身后红菱忍不住开口叫我。?八一中?文w?w?wzwcom 所以我又停了下来。“怎么了。” 红菱瞧着周围残破不堪的院子,忧心忡忡地看向太姬云锦被关押地那间屋室。“霍汐大人,这里偏僻并且简陋,您是夫人的客人,让您住在这里红菱无法和夫人交代。” “没事的。”支开了沈桀和皋陶二人之后,我便说着要来云锦这边和她作伴,关押云锦的院子,旁边还有几间空置的房屋,我想着这样也许可以随时观察云锦的反应,找到帮她恢复的办法。“早上的时候我已经和夫人说起过了,夫人知道这件事,红菱姑娘就别为难了。” 让客人住进关押着罪妇太姬云锦的院子,确实好像不是那么说得过去。 云锦扒在门口,一直望向这边。她对于我要搬过来的这件事很高兴,却也似乎在担心我会突然被劝说改变主意。扣在门边的手,因为用力导致指关节变得突出。 “霍汐大人!”红菱见她的劝说对我而言无动于衷,更是挡在了我面前,“可是太姬病了,您夫人很担心,太姬会伤害您。” “放心吧,她不会的。”我虽然还不是足够了解云锦,可是若用云锦和子良夫人相比,恐怕云锦是那个更加不会伤害我的人吧。“对了,红菱姑娘,还得麻烦你一件事。这院子里实在冷了些” 红菱稍一反应就明白了,“红菱知道,稍后便让人点上炉子。可是,霍汐大人” 我不顾劝说,走向云锦。无论她再说多少,也不外乎是劝我改变主意。 “汐月汐月” 我猛地睁开眼睛,仔细的听着。 声音是从云锦的屋子里传出来的,屋子外面雷声大作,许是在我睡着的时候,下起了大雨。走到门口,向外看了看,雨下得很大,半空的雷声轰隆隆的。 伸手去接,雨珠从天上落下,碎在掌心,不多会儿便晕湿了手掌。 透过淅淅沥沥的雨夜,望向对面的屋子里。云锦的影子被房里的炉火映在窗子上,她抱着枕头在屋子里徘徊,一遍又一遍地叫着,“汐月汐月” 我苦笑,转身回到房中,刚坐在床边,目光就落在了放在一旁的那只泥人身上。 云锦说那是给汐月的,为了博取她的信任,或者说不忍她失望,所以我将那泥人带了回来,可又实在没地方收藏,便放在了床边。 脱下鞋子,重新躺回到床上,盖上了毯子。 雨声,伴随着云锦那一声声“汐月汐月”,我渐渐有了困意 “真相,就那么重要吗?” 是谁?是谁在说话?! 一片黑暗之中传来的声音,我却怎么也看不到人。可是这个声音,我分明有印象,可到底是在哪里听过的呢?我一边想,一边寻着这个声音刚才传来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追过去。 真相,就那么重要吗? 这话让我觉得毛骨悚然,很熟悉,但是这种熟悉伴随而来的是一种,不安,它让我莫名变得紧张起来。 是那一次! 我想起来了,在之前的时候,我们还在村子里后来,我在梦里看到的那个人还把我推下了悬崖。 我停下了脚步,忽而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很虚幻缥缈,好像有东西存在,又十分不确定。这,也是我在做梦吗?可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呢? 奥地利著名精神分析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主张,梦是能够解释的。在他所著作的梦的解析一书中提到过:梦不是没有价值的,不是荒谬的,也不是大部分意识昏睡,只有少部分活动的产物,它完全是有意义的精神现象。事实上,是一种愿望的实现。 我虽然相信科学,却并不排斥接受这个世界上所存在的任何,非科学所能解释的理由。 如果在我的梦境中,出现任何非我所思的印象,我认为它一定有它存在的理由。就像那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可是,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吗? 又不是那么肯定。 我开始想要防备,即便我知道,在梦境中任何东西都无法伤害我。 “汐月!” 猛地一声,我大惊着跳开,那个人不,又不是那个人一个完全看不出样子的人站在我身后。他的嗓音沙哑浑厚,声音粗得让听的人极不舒服。 “你是谁?”我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全神贯注进入到一种极度警戒状态。 他张了张嘴,可是我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他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尽管私心里告诉自己要小心,却还是忍不住向他靠近好奇心作祟,想要弄清楚他到底对我说了什么。 可是突然脚下踩空 我闷哼了一声,从那个无限坠落的梦里狠颤了一下醒了过来。睁大了一双眼睛,仍然对那个梦心有余悸,可刚回过神儿来立马又吓了一跳,我的腰间不知何时冒出来一只手臂,轻轻的箍在那里。 “汐月,不怕。”云锦躺在我身后,她微凉的身子贴近我。 刚刚因为噩梦而产生的不安,竟在这种安抚之中,渐渐平静下来。 “做恶梦了吧。”云锦好像睡着了在说梦话一样,带着些慵懒和惬意,她的手臂环过我的身体,抱住了我。起初,我是有些抗拒的,但是这种感觉很舒服,让我有一种沉溺其中的轻松,所以我妥协了,由着她靠近我,她呼出的温热气体喷散在我的脖颈后面,有些痒,散着一种淡淡的香气。 我听到她如梦呓般喃喃,“你从小就经常做恶梦,特别是打雷下雨的时候,好像比起雷声,雨更让你害怕一样每次下雨,你总是会做着梦吓一跳不怕,汐月,我在” 眼眶有些温热。 汐月和我,原来有一个同样的症状,都害怕下雨。 记不得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可是真的自我有印象以来,我都很害怕下雨,那淅淅沥沥的声音让我不安,甚至有些烦躁,似乎每次下雨都没什么好事生。 我哥出事的那一年,也是像这样,下着瓢泼的大雨。 养父母遇害的那天晚上,也是这样。 眼泪落下,身体不自觉地抖动了几下,紧接着,云锦抱紧了我。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着我的肩膀 昨夜下了一晚上的大雨,我却难得在噩梦惊醒之后,睡了个好觉。 天蒙蒙亮,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晃着眼睛。我微微睁开双眼,云锦就躺在我对面,安静地睡着,她唇边带着比阳光更暖的笑意,睡得很是安稳。 看着她睡熟的模样,我忍不住勾起唇角,自心里油然而生的笑不经意露出。 无意间,目光越过她,却看到了我放在一旁的泥人笑容僵在了脸上,不知怎的,想到那个泥人,便想起汐月,然后昨夜的噩梦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我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几次梦到那句话。真相就那么重要吗? 云锦噗嗤笑了,那淡淡香气扑在我脸上,我才觉原来她刚才一直在装睡。 “你醒了?”我问她。 她笑着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起来?”我又问。 云锦却摇头。 “天亮了,该起床了。”梦醒了,天亮了,而我不愿在沉浸在这种未知的惬意中,继续放纵自己不去介意外在的威胁。我还有该做的事,说完这句话,我便坐了起来,只是几次目光扫过那泥人,都觉得胸口好像压抑了什么,很沉。 “怎么了?”云锦见我变了脸色,以为我不舒服,也坐了起来,小心地看着我。 “没那个泥人”我一直放不下,“是你做的吗?” 云锦回过头去,看了看泥人,笑了,“是是汐月。” 还是说着一些没什么可以找到线索的话,我挪到床边开始穿鞋。 “娃娃才让汐月回来的”云锦平白冒出的一句话,惊出我一身冷汗,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那泥娃娃。它就放在那里,盈盈笑着却愈诡异,让人觉得不舒服。 娃娃,才让汐月回来的?云锦的表情不像是疯言疯语,她很认真地看着我,像是在告诉我,这句话是真的。可到底是什么意思? “霍汐大人!”红菱在门外“咣咣”砸门,焦急地喊着。 我回头看了看云锦,她立马躲到了床幔后面去。 我穿好鞋子走过去把门打开。 红菱已经急出了一脑袋的汗,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出什么事了?”我不安地问。 “大人,府院中府院中,死人了”红菱很紧张,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房内。 死人了?! 怎么,又出事了?! 昨夜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果然又带来了不幸,我早该有所警觉的。“等我一下,我穿上衣服跟你去。” 转身回到床边,拎起外衣往身上穿,透过床幔,我看了看蹲在床后面的云锦,她恐怕已经听到了红菱刚刚所说的话,瞪圆了一双眼睛,无助地看着我。 我向她轻轻点头,示以安慰,是要她乖乖等着,别被红菱察觉。我现在毕竟是男装,就算云锦认定我是汐月,但这府院之中的其他下人不知。若传出闲话去,对谁都不好。 云锦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一样,在床幔后面,把头低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六话 雨夜的杀戮 这是?! 红菱带着我赶到的时候,这府院里的人早已将花园里的一角围得水泄不通。w=w≠w==zw=com府院里的下人纷纷张望里面的情况,中间隔了一层侍卫将看热闹的人拦在了最外面。 最里面,先映入眼帘的是假山,子良夫人坐在假山一旁的石凳上,面色焦急。 “夫人!”红菱一声,急忙向子良夫人而去。 子良夫人这才抬起头看到我,她起身太快导致身体失去平衡,幸亏红菱在身侧扶住了她,否则她这会儿已经摔在地上了。可子良夫人顾不得这些,她慌慌张张地奔向我,“汐”她差一点脱口而出,可是反应很快,立刻就注意到了周围围着的人群,“大人。” 我松了口气,差点被她吓死。“怎么回事?”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周围,“可有请大夫过来吗?” 如果这会儿有个大夫能来帮我验尸就好了。 “大人,死的,正是大夫。”红菱回话。 什么?!死的是大夫?“人呢?” 子良夫人被红菱扶着,颤颤巍巍地抬手指向假山后,我随即看了一眼,起身向假山后走去。 果然,躺在假山后面的就是昨日才见过的,那位府院中的大夫。“谁现的?” “是舫姨。”子良夫人手捂着胸口,她对于府院中出现尸体十分害怕,正眼都不敢瞧。 “舫姨?”我看向周围,没注意到有这个人。 “舫姨是夫人的傅母。上了些年纪,吓坏了,夫人便让她先回去歇着。”红菱帮忙解释。“是这样的,今早些的时候,夫人等了许久不见大夫来,就让身边的舫姨去找。舫姨去了大夫的住处,可是没有见到大夫。大夫住的外院和夫人的院子中间正好隔了花园,舫姨便穿过花园返回,结果路过这里的时候在地上捡到了匕,她捡起来之后看到上面有血,便四处找了找,然后就在这后面现了” 然后就在假山后面,现了死去的大夫。 “匕呢?”我问。 子良夫人伸手招了招一旁的侍卫,侍卫呈上匕。 这匕长约十五公分,可是除去柄之后,前端长约不足十公分。“可有人检查过尸体了吗?” “这哪里敢啊。”子良夫人已经吓丢了魂儿。 “大人,舫姨当时吓坏了,告诉夫人这件事之后,夫人便带了府院里的家丁来看。结果现被杀的是大夫,便便让红菱去寻大人来”红菱帮子良夫人将当时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一下。 让红菱寻我来。 再看了看子良夫人,恐怕她这会儿已经没了主意,这府院之中接连出事,倒也难为她了。在慌了神儿的时候,她能想到让红菱将我找来,不难看出她真的没把我当外人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得。 挽起袖子,便要上前,结果被红菱拦下了,“大人,您这是。” “总要检查一下尸体,才能确认这个大夫的死因到底是什么,然后才能找出凶手吧。”我无奈解释,这恐怕是基本常识。 红菱不再拦我,可当我凑到尸体前的时候,却清清楚楚地听得到从人群里传来的吁叹声。 很好,虽然他们没有能提供什么有利于破案的直接线索,但是却在第一时间将现场保护起来,也算是不错了。只是昨晚下过大雨,对于在这里能找到多少线索,我抱的期待并不高,现在要做的,就是初步检验,证实一下这里是不是案第一现场。 这大夫的身体扭曲得过分,乍一看跟摔死的没两样在觉到这一点之后,我俯身蹲在尸体旁边,顺着他身下去摸了摸他的胳膊,骨头显然是断的。 起身,叹了口气。又蹲了下来,他的姿势,大概是跪着,向后仰去,上半身与地面平行,两节小腿都被压在了身下大致检查过他身上的伤口,确实有多处刀伤。 这花园里一条青石小路,只可能路过假山前,小路距离假山周围的草地还有大概三米左右的距离,正常来说,路过小路时是不会现隐藏在假山后的尸体的。 刚下过雨,地面自然是湿的,草地上的叶子都沾染着雨水。这尸体的身上也都湿了,衣服出现褶皱。 第二次起身,我走到子良夫人身边,“夫人,得请你先把周围围观的下人都遣离。然后找一块门板大小的木板来,让家丁帮忙,先将大夫的尸体挪到外面来。” 假山后的地方有些狭窄,所以不方便我对尸体的状况做出判断。 子良夫人看向红菱,向红菱示意。红菱走到家丁旁对围在中间的家丁说了什么,然后家丁开始赶人,一会儿,围观的下人都被遣离。红菱带着两个家丁走了过来,我招手示意他们跟过来,然后一点点的叮嘱他们如何挪动大夫的尸体,将大夫的尸体搬到了准备好的木板上。 子良夫人更加害怕,躲进了红菱怀里。 我留在假山后继续寻找线索,昨夜的一场暴雨,这里自然看不出血迹所流出的方向,但是土地上的脚印凌乱,只是我捏了捏地上的土质,比着尸体足印的大小,这里实在找不出第二个脚印来,地上凌乱的脚印应该都是出自于死者一个人。 可他是自己走过来的吗?那脚印又为何这么凌乱? 我记得今早醒来的时候,光线射进房内有些刺眼,“昨夜的那场大雨,是什么时候停的。” “是寅时。”红菱答道,“红菱记得很清楚,昨夜夫人有些咳,寅时的时候红菱为夫人熬煮了汤水,端给夫人,那时雨已经停了。” 寅时凌晨三到五点之中。 我做恶梦的那会儿,恐怕刚进寅时。 走回尸体身边,刚伸出手就停了下来,对她们说,“夫人,霍汐要解开尸体的衣服,为尸体做检验。夫人是否需要回避?” 毕竟死者是一个男人,相对于保守的这个时候,子良夫人恐怕不大能接受。 我见她给红菱使了个眼色,红菱扶着她回到刚刚落座的位置,背对着我这边坐了下来。我俯身开始褪去尸体上身的衣服,尸僵已经展到全身,但是强度还没有达到顶峰,而这说明尸体至少死亡六个小时以上,而不到十个小时。“现在什么时辰?” “巳时。”红菱回答。 巳时,那从尸体僵硬程度往前推,“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夜子时前后。” 子时遇害,寅时雨停 “给我看一下匕。”我想起来一件事,连忙喊来家丁要回那把染了血的匕。 匕上的血迹还很清楚,血印清晰分明“夫人,这匕有疑问。” 她不方便转过身来看,所以拿着匕走到了子良夫人面前。“夫人,根据大夫尸体的僵硬程度可以初步判断,他是死于昨夜子时,而寅时大雨才停。尸体当时扭曲倒在假山后面,但是流到地上的血已经被雨水冲散,看不出来是大夫或者大夫的尸体当时是从哪个方向被挪到假山后面的,可是这匕上的血迹清楚,轮廓明显,据刚刚红菱姑娘所说,是夫人的傅母舫姨在清晨路过从地上捡起这把带血的匕之后,才现了假山后的尸体。如果这把匕是刺杀了大夫的凶器,在凶手刺死大夫之后被留到这里的,那么昨夜大夫死的时候还下着暴雨,这匕上不可能还清楚留着血痕。” 子良夫人又怕又嫌弃地看了匕一眼,“那,那大人的意思是?” “第一,这里并不是大夫被刺伤的第一案现场,也就是说,大夫不是在这里被刺伤的。根据假山后现的脚印,证实只有死者一个人的脚印,可是他的死状有些扭曲,这不像是正常伤害下造成的。第二,这把匕是在雨停了,就是寅时之后,被人放到这里的。”这只是第一步的判断。“可不可以借我把刀,我想府院中不难找出和这把所谓凶器一模一样的匕吧。” 子良夫人让家丁寻来一把很相似的匕,我走回尸体身边,对家丁说,“来,帮个忙搭把手,把他的裤子也都脱了。” 尸体出现尸僵,所以我一个人无法在搬正尸体扭曲的双腿同时将他的裤子脱下来。 “大大人!”还没动手呢,子良夫人突然惊慌地叫道。 我看向她。她正一脸荒唐的看着我,因顾及周围的人,所以看起来欲言又止。 我明白,她是想要提醒我,我一个女人去检查全身**的男人,即便是死尸也难免让人觉得不妥。“夫人,死者为大,总要弄清楚他是因何而死的吧,也许杀他的凶手现在还在府院之中,难道夫人不想尽早将凶手查出来绳之以法吗?若不能如此,难道每日都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真凶一起生活吗?” “这”子良夫人吓到,显然因为我的话,让她开始退缩,最终也只能默认我的作法。 我回到尸体身边,开始逐一检查。“死者,男。死亡时间,昨夜子时,身上一共九处刀伤,胸前两刀刺入,右臂三刀,左臂一刀,应该是死者在抵挡凶手攻击的时候被划伤,右手手掌一刀,伤口很深,皮肉外翻,如果我的判断没错,是死者在抵挡的时候,用手握住了刀刃,却被凶手狠厉抽出造成。小腹一刀刺入,后腰一刀刺入。” 只是这伤口的大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七话 死亡的谜底 这尸体身上的伤口大小和我手中的匕并不一致。?网w8w8wzwcom 怎么会这样呢?那这匕我逐一检查死者身上的九处刀伤,竟没有一处相同,尸体表面被捅进去的刀伤,比我手中匕的刀刃要厚,要深。 那么就是说,舫姨在假山旁边捡到的匕,并不是凶器。而且尸体表面的伤口有些奇怪,伤口边缘平整,没有外翻现象,甚至是“夫人,这匕并不是凶器,死者身上的九处刀伤,除了右手手掌一道,右臂三刀和左臂一刀的抵挡伤,伤口处皮肉有外翻现象,是死前造成的。他胸前刺入的两刀,小腹的一刀,后腰的一刀,伤口平整,应都是死后造成。” “死后?!”子良夫人大惊失色。“可、可是究竟是什么人,在他都已经死了还要捅那么多” 究竟是什么人,要在大夫死后捅那么多刀?! 这也是我想弄清楚的。“一般来说,死后毁尸大致可以分为两种情况,其一是泄愤,就是说凶手和死者有深仇大恨,所以在死者死后,破坏尸体以达到凶手的内心满足感;其二,是为了掩藏线索,大多数这么做的凶手,多半是因为熟人作案,不想被查出死者身份,对死者容貌以及可以证实死者身份的特征加以破坏。可是本案死者是府院中的大夫,他的身份很清楚了,除非还有什么隐秘身份未被察觉。可凶手既然没有破坏死者的容貌,那么他在死者死后捅的几刀,就应该是破坏线索.从死者生前便造成抵抗伤来说” 我想到了一点,立马蹲下身去,托着死者的头,掰开了他的嘴。这一举动,立刻换来周围家丁的鄙夷声,我顾不得其他人的反应,又检查了一下死者的下颚“怎么会” “大人?怎么了?”子良夫人不敢回头看,只是听到我这一声,提心吊胆地问说。 “他是窒息而死可是”可是脖子上没有勒痕,更不是被溺在水中窒息,否则口鼻中应当有溺水现象,这为什么会这样,除了他表面所能反射出来的窒息死亡的特征,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生前遭受袭击,抵挡了多次,结果是死于窒息,而且造成他窒息死亡的原因不明。然而在死后,为何倒在了假山后,尸体扭曲,还被捅了多刀 这一个暴雨的晚上,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而现在对他的全部了解,只限于,他受子良夫人之托,一直在偷偷照顾得了疫病的隋雀难道这大夫的出事,是和隋雀有关吗? 还是昨日搬到云锦被软禁的院子里,之前倒也让这大夫为云锦诊断过一次纵然子良夫人等人认定此人是府院中最好的大夫,可对于见识过萧珏的医术的我来说,这人的能力我实在不敢恭维。 他不但救不了隋雀的症状,只能勉强拖时间,而且连云锦的情况也诊断不出。 那么他不存在任何可能泄露有利信息的机会。 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可他为什么会死呢? 再次检查刚刚从他身上脱下来的衣服连内衣都已经湿透了 等一下,内衣湿透了?!那么现场至少少了一样正常情况下应当有的东西在才对,“红菱姑娘,不知你可否记得,昨夜的大雨,是从几时开始下的?” 红菱细细地回忆了一下,“应该将过亥时。” 将过亥时二十一点到二十三点我第一次被雨声惊醒,听到云锦在她自己的房里呼唤汐月时,我记得那会儿,地表情况算不上湿得太很,就是说那会儿应当刚下起来没多久,雨珠很大,我昨夜接过雨水所以记得那应是一次突如其来的暴雨。 如果,雨刚下就下很大的话,出门不可能不带伞,或是其他遮蔽雨水之物。或者除非有非出门不可的理由,否则正常人怎么会冒着那么大的雨,还出门呢? 内衣湿透,现场没有看到雨伞或者其他这大夫很可能是在下雨之前,就出门了。亥时之前然后,子时前后死亡,寅时雨停天亮之后,子良夫人的傅母舫姨因为染血的匕现了假山后的陈尸而更加让人琢磨不透的是,落在现场,还使尸体被现的匕,竟然还不是凶器。 每一样陈列在案现场的东西,都有它存在的理由,它代表着案前后,所生的一切,出于人的主观意识行为和非主观意识行为。 看来现在要从下雨之前最后见过大夫的人查起,还得去见一下那位现尸体的舫姨。 “姨母!”大老远便听到一个声音急切地向这我们这边奔过来。 我正闭着眼睛试着将目前所得到的一切线索合并分析的时候,听到了这个声音,所以在脑子里飞快闪过所有我听过的声音。是他。 在睁开眼睛之前,我就知道来者何人了。 他就是那日在子良夫人院子外和我们走个对头,却对我嗤之以鼻的那个男人。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对着子良夫人毕恭毕敬地见过礼,“姨母,听说府院之中出事了。” 被他称为姨母的人就是子良夫人,那么这个人,是子良夫人的外甥。 子良夫人现在又惊又怕,连回答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是摆摆手算是示意。 他起身,立在一侧,转过身看向我的时候,却还是那副厌弃的模样。 我稍微觉得,有些别扭。当然,只是稍微而已。 然而,当他注意到地上被扒得干净的尸体时,愣是一阵错愕,然后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愤怒。我虽然隐约有感觉,这人和汐月必定生过什么,可是他的种种反应还是真让人难以琢磨,两个人的过往到底有凄厉,能让他见到我,就一副恨不得扒了我的皮的样子。 “柤离,”子良夫人叫他,“死人了死人了” 现下这死人已经躺在眼前了,她却还不知所云地向他说着。 被子良夫人称为柤离的这个男人,上前扶住子良夫人,我无意间察觉,他竟拉着子良夫人的手,无声安慰,这两个人眼里的戏也是颇多的。 一个娇滴滴的无能为力,一个强撑肩膀心疼连连 我轻轻一笑,不再去管他二人之间的事,然后继续俯身去研究我的尸体。 不得不承认,我实在有些怀念未来的科技和技术。我虽然可以运用后世勘验现场的技术,但是能得到的有利信息却少了很多,若放在后世,只要解剖鉴定一下尸体死亡真正原因,调下监控,在案现场搜集指纹一对比然而,这一切现在都不可能。 这是什么味儿? 从尸体的嘴巴里传来一种显然不符合当下环境状况的味道。 酸臭?! 对,是酸臭,这味道我记得清楚,当时被迫喝下同样味道的汤药用以治病。治病 我举起死者的双手,没有就算是淋过雨水,可是如果他昨夜煎煮过汤药,那么在配制要方的时候,指甲里一定会留下残渣。可是死者的手却没有。 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人窒息死亡,但是又不留下痕迹呢? 现场能搜集到的情报已经差不多了,“夫人,可以请人将大夫的尸体暂且抬下去了。不过,请务必派人看守,等霍汐去问过夫人的傅母舫姨之后,霍汐还需要再检验一遍大夫的尸体。” “还要再检验啊?!”子良夫人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 “是,霍汐还未判断出,造成死者窒息的凶器究竟是什么,所以需要等到周围无人的时候”我怕接下来要说的话吓着他们,所以迟疑了一下,尽量婉转地说,“需要把死者的胸膛打开,检查尸体本身的病变可能。” 我怀疑,大夫是否吃了什么药,导致身体结构生病变,包括像是突性的心肌梗塞等。 其实从这时候开始,我自己已经稍显的有些吃力了,可是偏偏心里不想承认,我需要有个人来帮我。长叹一口气,如果是自己尽全力去做就可以做到的话,我不想求助于他。 养母当年在高校里教解剖的时候,我去听过几节课,对于判断病理大概也了解一些。 我看到,子良夫人突然向一旁栽倒过去,被柤离扶在怀中小心呵护。 我默然静立,眼前的一切本来就与我无关,毕竟我不是查别人婚外情的私家侦探,他二人如何,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红菱,你照着大人的吩咐去安排吧,一会儿,你去看看舫姨,如果她好些了,就带着大人去见见她。”子良夫人已经实在撑不住了,脸色惨白,嘴唇都变了色,府院中出了这样的事,对她的打击应该不小。 “诺,夫人。”红菱对于柤离和子良夫人之间的细微情愫,早已变得见怪不怪了。 我看着红菱招来家丁,又叮嘱了几句,然后他们把尸体暂且抬了下去,在院落里的人围上来参观得更多之前,将局势暂且控制住了。 也不知,沈桀和皋陶那边都怎么样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八话 不可一世的柤离 才一夜而已,这隋雀偌大的府院之中,竟然又出了一条人命。八一??中文w?w?w???8z?w1?c8o8m? 时机未免太过凑巧。 还有,我在他口中闻到的那股味道,和我当时喝的汤药很像,可是多了些苦的味道。是错觉吗?不像!我对于感官感受素来很自信,所以我闻的那个味道里,多了的那些苦的味道,到底是什么? 我记得,当初我曾经嫌弃过汤药里的臭味,所以不肯喝下。 萧珏表示,那是因为汤药里有牛骨牛骨,常用于用于关节炎,泻痢,疟疾,疳疮。痢疾形成的主要原因是饮食不节,而在于这时候来说,所吃的食物大多不洁,所以相对而言很多用以治病的汤药里都有这一剂。这么想,倒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我正想得出神,听到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下意识以为是红菱过来了,所以说道,“都准备好了吗?红菱姑娘,那我们现在去看一下夫人的傅母舫姨吧。” 可是边说边转过身来,身后所站的人,竟然是柤离。 而红菱,还站在更远一些的地方,焦急地望着这边。 应该是柤离故意让她等在那里。 “柤离大人。”我想先服个软,现在实在提不起兴趣纠结他和汐月之间到底生过什么,导致他将对汐月的情绪泄到了我身上,等到先把案子查完,再有一笔算一笔也好。 “霍、汐、大、人。”他一字一断,充满挑衅的意思。 如此说来,他应当是从子良夫人那里,得知了我的事。既然如此,我自行忽略他语气里的不善,微微向他颔,算是认了他给我的称呼。 他却极其厌恶似的撇了撇嘴角。 “霍汐不知道,是否哪里得罪过大人。只不过眼下府院之中还有案子要处理,霍汐认为,解决当前的大问题才是正事。”言下之意,是希望他不要找别的麻烦。 他轻哼一声,嘴角带着不羁的笑意。 见他还没有说什么的暗算,所以我向他微微颔,便要离开,随着等候在一旁的红菱去探望夫人的傅母。只是我颔之后,刚刚转过身,身体突然受礼倾斜,然而在失去平衡的瞬间,我立刻反应过来生了什么事,然后一把推开了他,自己晃了晃倒也站住了。 是他被我这么一把推开,偏离重心的倒退了两步。 从他对我嗤之以鼻的反应,到直接动手拉我的胳膊,这人有意无意的屡次挑衅应该不是没有目的。 “汐月,你还在装什么?!”我倒是终于听到他对我说话了。 只是这头一句话,竟然是,汐月,你还在装什么?!未免有些讽刺。“霍汐从未见过大人,想必大人应该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他轻蔑的笑着。 “汐月,你身边的男人,换得也太快了,不认识我不奇怪。”他这话说得轻佻,倒给人留下无限想象的空间,只是见他瞧着我的样子,我隐约觉得,他和汐月之间似乎也不是那么单纯。 轻叹了口气,“霍汐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说罢,抬腿要走。 结果莫名被人扯住了手腕一把拉了回来,他更加嚣张,“怎么,这么快就要走?” “你要做什么!”我不得已对眼前的这个人出言呵斥,我对他越客气,他就越过分,如果一味地退让只会让他更加得寸进尺,那么这个人,给他再多脸想必他都不要。 “哦?”他不屑,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当下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出于类似于报复的情绪,可是我现在的反应并没有让他得到泄。 报复?泄他对汐月不,这种感情分析起来算不上是爱,因为他的种种挑衅都是出自于类似于报复的玩弄,就好像是故意的折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时应该是汐月 “汐月,你不是想勾引我吗?” 果然! 这世上但凡两个人相遇,有所交集,那么之后通过一个人对另一个的人情绪,完全可以感觉出来他们曾经生过什么。或欣赏、或爱慕、或厌恶、或深恨所有这样的情绪都能告诉第三个人,曾经他们生过什么。而我之所以感觉到柤离对汐月有类似报复的情绪,而他从故意拦住我的举动来看,不难猜出他曾经被汐月伤害过。 只是他的话,让我不可置信的,震惊了。 勾引汐月勾引我眼前的这个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男人,柤离?! 什么眼光?! 我再一次刷新了对汐月的认知,我以为她能让萧珏心心念念惦记着,就大概是那种,和云锦一样,甚至比云锦更加出色,静若处子般的佳人。只是她 她知道我眼前这个柤离,和她的,嗯该说是嫡母吗?她知道这个柤离和她嫡母之间的关系不单纯吗?为何,她还会与这个人勾引? 也许是在我自己的认知里,理所当然的认为,能与萧珏相配的女人,就该是那样出尘绝对的女子。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是在她遇见萧珏之前,还是遇见萧珏之后? 柤离大概是从我脸上的表情,认为他让我想起了某些羞愧的回忆,正得意地留意着我的反应。 莫名的憋火。 我轻笑,“谁的年少,还没个瞎了眼的时候?” 我对于突然得知关于她“不堪”的事,本能出于排斥,私心里,开始为萧珏抱不平。他能追随她跳下望仙涯,可她却做出对不起他的事。 只是,她是萧珏心心念念惦记的人,是他心里的人。我不能,也绝不想在第四个面前说出伤害她的话。 在他错愕的时候,狠狠甩开的他的手,向红菱走去。 “舫姨,这位是霍汐大人。”红菱犹豫了一下,向舫姨介绍。 我走进房门的时候,她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双腿,连鞋自都没有拖,把头压得低低的。 这房间不算大,可距离子良夫人的院子算是挺近的了。这一个屋子里,一张床,一个炉子,两口大箱子,就算是全部了,实在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和我印象里那种豪门大宅里贵妇人的奶妈不一样。 她颤抖着抬起头来看我,看了一眼,把头又埋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她又哆哆嗦嗦地抬起头来,眼神里充满怀疑,“你你是霍汐大人?!” “正是。”我认为她之所以有这样的反应,可能也跟刚刚的惊吓过度有关。“你是舫姨,对吗?” 她狠狠地点了两下头,用力很大。 如果正常情况下,我会问她,能不能告诉我,你今天都看到了什么。只是现在,话几次要脱口而出,却停在了嘴边说不出来。 这妇人年约六十,显得有些苍老,她哆哆嗦嗦的样子,很可怜。 “你今天看到了很吓人的事,对吗。”我放缓了声音去问她。 她听后,又是特别使劲儿的点点头,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恐怕是ptsd前兆。“舫姨,这世上每天有很多人都在死去,但是每天也有很多新生命诞生,这就像是一个轮回,生来,死去,死去,生来无休无止。我们在世上活这一辈子,虚晃最多百年而已。百年之后,一切都要归于尘土,但这并不是一种终结,也许,也是一种心生一种新的开始。你想啊,如果这世上只有生来,没有死去,那么人变得越来越多,也是一件挺别扭的事。不过呢,为了维持一种平衡,所以,会生就会死,会死就会生,活着的人会生病,会痛苦,可是也会经历很多事,有亲人,有爱人,能让自己幸福的事很多,就算一辈子只有一百年,但若是每一天都很充实,心怀善念的去经历所经历的每一件事,足够了。”我坐到床边,去拉她的手,她的手冰凉,“有的人经历了幸福,那么有的人就会经历不幸。可并不是每个人都在不幸,可如果你相信了这种不幸,而去拒绝接受其他一切,你原本喜欢的,原本能令你觉得开心的,那么你这一辈子该有多难过啊。人总有一死,死的方式也有不同,功德圆满的人含笑离世,作恶多端的人老天爷放过了人不会放过,对不对。既然总要去经历,就别想那么多,珍惜现在,珍惜当下,人生在世,谁不是在苦渡修行?把想做的事都做了,等到功德圆满的那一天,才不留有遗憾,是不是?” 她将我的话,听进去了。从她开始慢慢反握我的手,我有感觉,她在信任我。“我知道你今天看到了一些令你不开心,令你害怕的事,可其实想想,那些都没什么的。你不过是恰好经历了另一个人经历的不幸。曾经一个活生生在眼前的人,突然不在了,你害怕吗?当然会害怕对不对,正常人都会感觉到害怕,这没什么。可是当你害怕完了之后,你想想,你是更害怕呢?还是更生气呢?一定是更生气,对不对!可是生气,能怎么办呢?生气又没办法帮已经死去的人做什么。”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抬起了头,“不是啊,生气就要泄出来,你不是帮不了他。如果能帮他把案子破了,找出杀害他的凶手,那么九泉之下他也得到安慰了,你也就释怀了,对吗?” 她想了会儿,认为我说的没错,第三次点头。 “那能不能告诉我,你都记得什么?”我慢慢地问,怕再吓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九话 舫姨的证词 “我”她开始回忆今早生的一切。??w=w≈w≈=≈≠z≠w=co≠m 今天早上将过辰时,子良夫人见大夫迟迟未到,按照以往,卯时前后,大夫便会候在隋雀病床前了,只是辰时都过了,仍然不见大夫。子良夫人担心,病床上的隋雀会有意外,所以令傅母舫姨前去催促。 舫姨去的时候,走的是前院的大路,绕过前庭,进到了大夫的院子,并没有经过花园。 大夫的院子里,只有三间房,一间是大夫的屋子,一间是府院里存放药材的仓库,一间是平日里大夫做事待的屋子,也备着炉子,常常熬煮些药水什么的。府院里的家丁下人有个头疼脑热身体不适的,就会去大夫做事的屋子里,请大夫给看看。 舫姨先去了做事的屋子,门是敞开的,舫姨直接走了进去,可是左右都不见大夫。所以出了那间屋子,就想去对面大夫住的房间里看看,她站在门口,敲了两下,还喊了两声,可是房间里没有人回答。 舫姨当时却现,大夫平日里住的房间,门是虚掩的。舫姨敲了那两下门,所以门开了一条缝,舫姨透过缝隙可以看到房间里的部分,因为觉得奇怪,所以她慢慢推开了门。 “屋子里面没有人大夫不在里面,只是”舫姨歪着头,好像想起了什么。 “只是什么?”我追问。 她轻轻皱着眉头,“屋子里屋子里很整齐,挺干净的,可是已经冷下来了” 冷下来的意思是,“那,今早你去大夫的房间时,房间里的火炉已经熄灭了吗?” 她转过头来看着我,眼底浑浊不清,“灭了,灭了应该有段时间了,炉子边上都凉了。” 炉子边上已经凉了,那么在这样天寒地冻的天气里,炉子里的火,至少要熄灭两个小时以上。因为这会儿炉子里烧的并不是煤炭,而是枯木,枯树枝、枯叶一类的东西,这样的燃烧物有一个很不方便的特点,就是隔不了多久,就需要往炉子里续上新的枯枝,因为这些东西甚至没有木柴那么耐烧。稍微有一些身份的人,房中炉子里烧的,会是好一些的干柴,但是下人房里烧的,多是这样不耐烧且烟大的东西 如果连炉子都凉了,至少需要炉子里点燃的枯树枝等燃烧物全部稍完,并且熄灭,然后炉子的温度慢慢降下来舫姨说屋子里整齐并且干净 干净的话,说明屋子里已经没有烟了,我知道这里的房间顶上,几乎都有一个口,就是为了散烟。可是房间里燃烧着枯枝的时候,烟并不会直接并且全部散出去。屋子里没有烟 我问红菱,“大夫的房间里,平时有人打扫吗?” 红菱应声点头,“是,平时每日两次会有人打扫。多是早上大夫离开房间后,和下午食过饭之后。” 下午食过饭,那就将近是晚上了。“那今早可有人打扫过大夫的房间吗?” 红菱想了下,“应该不会的,府院里的下人,多是在大人们早上起来之后,离开房间之后才会打扫。今早舫姨去找大夫之前,没有人看到大夫离开房间,所以不会去打扰的。” 那么,是在昨天下午打扫过之后,大夫就没有回到房间吗? “舫姨,那后来呢?”我大概整理了一下目前得到的线索,便接着问舫姨。 舫姨有些紧张,她看向红菱,才吞吞吐吐的说,“我没在房间里看到大夫,就以为,跟大夫走岔了,想着他这会儿会不会已经去了大人那里。就” 舫姨因为想到大夫可能顺着另一头穿过花园的路,去了子良夫人的院子,所以她就着急忙慌的沿着花园里的小路追过去,雨后,花园里一片潮气,青石路上湿着,路旁的草地也都难免泥泞。舫姨进走慢走,只是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弹在青石路面上,出一阵尖锐的声音。 她就低头去看,然后看到了那把匕,捡了起来,竟然现上面有血迹。舫姨吓了一跳,然后看向周围,忽然现,假山后面好像有东西露了一点出来,她心里忌讳着,所以隔着老远绕过去,张望了一下。这一下不要紧,却差点丢了魂儿,看到了假山后的陈尸确定是大夫,舫姨一路小跑,跑回了子良夫人身边。在她焦急的转述过程中,子良夫人好不容易听清了她的意思,便带着家丁急忙赶到假山那里。 之后,子良夫人便让红菱将我找了过来。 在听完舫姨的描述之后,我让她再休息一下,便走出了她的房间。红菱留在屋子里照顾着她睡去之后,才走了出来。“霍汐大人。” “红菱,府院之中,只有一个大夫吗?”我有些奇怪,这偌大的府院之中,下人怎么说也得二三十吧,不可能单独靠着一个大夫来治病。 红菱欠了欠身,“回大人,府院之中原本有两位大夫,只是有一位年纪大了,前不久向大人请辞,离开了这里,回老家去了。” “向大人请辞。”那年纪较大的这一位,走的时候隋雀应该还没病倒,应该就和后来的这些事没什么关系了。“可是现在唯一的这位大夫也遇害了,那大人他我想夫人现在一定十分为难吧。” “是。”红菱跟着子良夫人已久,自然懂夫人的心思,低垂着眼眉,“夫人现在很难过,府院之中接连出事,夫人便是最辛苦的人。如今,竟然连为大人治病的大夫都出事了,只怕现下,夫人很需要安慰。” 这话“红菱姑娘是有什么话想要告诉我的吧。” 她话里有话,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了。一来是间接告诉我,子良夫人不可能是这些案件的主谋,二来,难过、需要安慰恐怕这些话的弦外之音,与柤离有关。 “霍汐大人,”红菱低着头走到我面前,慢慢抬起双眸看向我,“柤离大人,是得到夫人支持的人,也许,柤离大人将会是伏樱氏的下一任领。” 我默声看着她,我能想象到她对我说这一番话的用意。 只是联想起先前听皋陶说起过的事,还有柤离的话,莫名想要感慨一下汐月戏好多的人生。如果将皋陶、柤离还有红菱的话联系起来,那么得出来的结果是 如何子良夫人想要让她夫君在婚外生的女儿汐月回来主持家中的事务,那么,她需要逐步使汐月回到家中担任代理领的角色,然后选定合适的人选,由汐月将领之位传给新领,并且为了肯定新领的身份,汐月将会和新领成婚。而子良夫人所属意的新领人选,是和她自己有暧昧关系,却在其他人看起来是姨母与外甥关系的柤离柤离说汐月勾引过他那么汐月、柤离还有子良夫人之间可以划成三角关系,子良夫人会为了让柤离继承领,使汐月嫁给柤离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汐月在和柤离成婚,稳定了柤离伏樱氏领的地位之后,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和自己的嫡母继续暧昧不清吗? 也是,单从汐月、苍舒和云锦这个三角关系里,就能感受到汐月的被动。前已经有自己的爱人娶了自己的姑姑,这接下来再有自己的嫡母和自己的夫君***也不是觉得意外的了。 可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不是汐月。 凭什么要帮她承担这一切。 “是吗?”我舒开了眉头,坦然笑道,“我以为,这是夫人和柤离大人的事。” “霍汐大人!”红菱出声叫住要走的我。 我回过身,等着她说下去。 “太姬云锦她”红菱叫住了我,却又显得很为难。 云锦?红菱的话引起我的注意,我重新走回到红菱面前,“怎么了?” “府院有人昨夜看到太姬云锦拿着刀去找过大夫故而,夫人让柤离大人在追查太姬云锦的事。” 难怪,红菱会突然和我说起柤离的事,我还以为她是因为刚才看到过我和柤离一起,所以无意间向我透漏柤离和夫人的关系。可没想到,她是在提醒我 “好,我知道了。”我没有细问,而是转身离开。 我很清楚,昨夜太姬云锦根本不曾离开过院子。 那是我哥出事之后,第一次,在暴雨的夜里我得以睡得安稳,我也很确定自己的这种安稳的感觉是来源于云锦,如果我一晚上都有这种感觉,那么恰好能证明,云锦一晚上都不曾离开过我。 可她又怎么会拿着刀去找大夫呢? 云锦现在的神志大多时间里是不清醒的,又是以被关押的罪妇身份,如果她离开院子,且不说去哪里,都势必会在府院之中引起骚动。可是昨夜,并没有骚动,云锦如果冒雨出去,那么今早房间中必定留下痕迹,而我记得,醒过来的之后,毯子下,她的衣服很单薄,没有湿过的迹象。 云锦不曾离开过院子,可为何会从子良夫人的婢女红菱口中,得知云锦会去找大夫的这件事呢?而且还是拿着刀?会是什么样的人,告诉子良夫人这样的消息? 子良夫人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却暗中派她更加信任的柤离去调查。 应该是为了,不声张,查清楚云锦的事,也许他们还有私心,想要弄清楚这里面有没有什么他们可以利用的价值。可那个嚣张跋扈的柤离,真的有这个本事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话 柤离的阴谋 “慢一点,来,慢一点水温怎么样?会不会凉?”我扶着云锦,使她把头慢慢靠向水盆。八?一??ww=wz≈w≈c≠om然后将她的长垂入水中,撩起一缕盆中清水,轻轻地,顺着她的头滑下。“等一下,我再加点热水。” 我的手伸在水盆之中,觉得水温稍微有些凉了。 难怪,从我刚刚端来水盆之后,到现在好不容易让她乖乖坐在水盆旁边,这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也不怪水有些凉了。幸好我多准备了一些热水,挽起她的长,再将备好的热水又放了一些在盆中。 “这下好了。”我将她的长浸在水中,轻轻撩动清水。 “汐月,汐月汐月”云锦总是会一直叫我,起初,我会应两声。 “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可是听到她一直叫我,我自然会觉得,是不是手上的力气太大了,所以让她受疼了,“疼的话,要说。” 自从之前为她检查旧伤的事之后,我一直惦记着,所以本能地嘱咐了一句。 云锦却轻声笑着。 “把眼睛闭起来。”我说,“水到眼睛里,眼睛会不舒服的。” 云锦听罢,乖乖地将眼睛闭了起来。 她的丝很软,很细,就像是锦缎一样,又黑又亮,在水中滑过我的手时,感觉很舒服。 我是第一次照顾别人洗头,所以着实费了一些功夫,才为她整理好,拿过擦头的长布,捏了捏,不是很满意,却也只能将就着用。 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毛巾,连她们这种好歹有些身份的人,用的都是这种很粗的布。 挽着她的长为她轻轻擦着,水珠顺着她的丝滑落,落在我蒙在指尖的粗布上,有一种,属于云锦淡淡的味道。 云锦一直在笑,她忽然将手伸入盆中,扬起水花泼洒在我脸上。 “嘿,你”我哭笑不得。 隐约听到,院子里似乎有什么人来了,我加快了动作,擦去云锦头上的水珠,然后为她披上毯子,将她推到床上去坐着。“等我回来。” 云锦听懂了,向我点点头。 我将挽上去的袖子放了下来,然后稍作整理,堂堂正正地走了出去。 不出预料,站在院子里的人果然是柤离。我故作诧异,让自己的表情被柤离看到,他即刻得意起来,我才向他走过去,“柤离到这里来,可是来见太姬的吗?” 柤离顺着我身后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不管霍汐大人如何伪装,倒是对太姬云锦如故啊。” 他说罢,退后一步,上下打量我。此意似是暗示,我现在依旧是男装打扮,与太姬云锦过分亲密不妥。 “堂堂正正的人,做堂堂正正的事,便不会畏惧他人背后的中伤。”不过,我却不得不在意,这毕竟不是个性别观念开放的时候。 “实话说了吧,子良夫人命我查太姬云锦。府院中大夫出事的那一晚,有人看到太姬云锦出去过,手中还拿着刀,不免让人怀疑,大夫遇害是否遭到了太姬的毒手。”柤离直接挑明。 “如此,便请大人尽心尽力的查。”我从他的眼神里,便能察觉到他细微的心思。 “听说,在大夫的尸体被现的前一日,汐月哦,不,是霍汐大人刚刚搬到了这个院子里来,与太姬同住。”他故意加重最后两个字的音,将此事描述得十分暧昧。“不知霍汐大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 “原来柤离大人,是想要向我证实,案当夜,太姬云锦是否出去过啊。”我则装傻,“可是我的话,大人会信吗?大人故意将我与太姬的关系说得隐晦,似乎在暗示,我与太姬云锦之间,有何不可告人的关系。” 论博弈,我可不会轻易认输。 柤离动怒,在听到不可告人四个字时,下意识耸动了双眉。可他还是,沉了口气,把那满腔怒火给压了下去,“那么,霍汐大人是否可以证明,太姬云锦当夜并没有离开过院子呢?” 他这话,是故意在套我。 如果我说是,那么当夜,我究竟如何能证明云锦没有离开过呢?现在府院之中的下人皆认定我是男人,如果告诉他们,当夜云锦和我共处一室,而且,就算不说同床而眠,这关系都解释不清楚了。云锦现在,依旧是高阳氏的罪妇,是已故苍舒的妻子。 这还真是“寡妇”门前是非多。 可如果我说不是,那么同处一个院子的我都没办法证明,云锦是否没有出去过,那云锦就真的没的解释了。怎么办,现在陷入了两难,看起来,柤离十分笃定我会说出自己是女人身份的事,“恐怕,有人见过太姬云锦半夜出去是假,但是柤离大人和子良夫人希望汐月回家是真。” 他们是要我自己承认我就是汐月,这样,我不仅可以证明云锦没有出去过,也不会使我和云锦都落入解释不清的地步。 但这样的话,恐怕正中他们下怀的是 “汐月一向聪明,这个时候,她应该知道怎么办。”柤离诱导。 “是啊,听说伏樱氏的汐月可是特别聪明,只可惜霍汐愚钝,想不到好办法解决。”我将他的话怼了回去,但这样拖下去并不是办法。 除非 “那大人可以跟霍汐解释一下吗?柤离大人以为,霍汐该如何做呢?”尽快找到真凶,证明云锦无辜。 柤离中计,“汐月,你没有别的选择了。” “其实霍汐一直有一事好奇。”如果这个时候 “你说。”柤离料定我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皋陶在就好了“柤离大人是真的想要和汐月那样子的女人成婚吗?霍汐很好奇,大人不应该很厌恶汐月的吗?那么大人希望汐月回家,应该不是希望可以和汐月成婚的吧。” 柤离轻蔑一笑,他的眼神开始慢慢变得凶狠,“和汐月成婚?如果不是汐月不是还有这分毫的价值,就算是死在外面也没人会关心。只不过是她命好,若她聪明,这个时候回家,那么余下的下半辈子,起码贵为伏樱氏的领夫人,也能安然度过,对她,可是最好的结局了。” 他果然是嫌弃汐月,可是又迫于眼下的环境,不得不找汐月出来和汐月成婚。只不过听他的话,倒未必有意想要害死汐月,如果眼前这个人真的只是打算借用汐月的身份让他自己继承领的位置,然后还能让汐月以领夫人的身份度过余生,他也未必会是对汐月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什么样的感情,会让一个男人厌恶,但是他又想要让那个女人留在身边一辈子我想到了答案,所以,笑出了声,在柤离的眼神变得更加厌恶之前,我摆手解释,“没事,没事。” “你真的是”柤离愈气愤。 我忍了好久,将笑意憋了回去,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这个时候,就算告诉他,他认错人了,恐怕也没办法打乱他和子良夫人的计划,不管我是不是汐月,只要我能代替汐月,就能让他们达成目的,那么也就如同柤离所说的,大不了就是成了婚之后,以领夫人的名义被放置在一旁 我记得,大一那会儿,坐在我后面的沈世京似乎看过一本类似情节的穿越。 只不过,我对权谋依旧没兴趣。“柤离大人,你真的认错人了。霍汐只是替朋友来查清楚太姬云锦之事,证实太姬云锦无罪之后,霍汐便会离开。还望柤离大人和子良夫人,趁早做其他谋算。” 那么,闹这么一出,倒无意间证实了,有人看到太姬云锦半夜拿着刀去找大夫的事,就是假的了。 那红菱身为子良夫人的婢女,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也只是柤离和子良夫人设计出来,想要陷害我的,她对于我的提醒,就不是单纯要帮助云锦那么简单了。 那是为何,怎么分析,都不觉得她是在帮子良夫人。 如果她不是在帮子良夫人和云锦的话,那么她在帮我? 难道红菱是将我当成了汐月,所以暗中帮助我吗?那个时候,我和伪装成苍舒的皋陶都站在她面前,她对皋陶颔,却对我十分恭谨的欠身就算她只是把我当成了汐月,可是汐月也不过是这府院中,不受隋雀看重的女儿而已,身份卑微,而且当初他也说起过,汐月因为在府院中受人冷落,所以云锦才常与汐月一起玩耍的,这样一个身份卑微不受待见的女孩,凭何要受红菱那么敬重的大礼呢。 红菱,也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身陷迷局,这一切看起来倒是更加复杂了。 重新回到案现场,假山旁,这里经过雨水的冲刷,血迹已经很不明显了。 当时,尸体就是在假山后被现的。 那天下着大雨的夜里,到底生了什么。 那轰隆隆的雷声,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惊慌和杀机。 这一切都要从亥时那场大雨之前开始推算。对,就是下雨之前,死者嘴里有一股味道,他当时应该喝了药,可是,喝了药之后,因为什么要出门呢? 我走到大夫的院子里,先推开了他平日里住的房间,自从生命案之后,这里就没有人打扫了,一切都还保持着他死亡当夜的样子。确实如同舫姨所说,很整齐,床上的铺盖整整齐齐地铺着,床边却连个坐过的褶子都没有。炉子的旁边,还放着枯枝,至少证明了,屋子里的炉火灭掉不是因为没有枯枝燃烧的原因,而是房里的人没有继续将枯枝放进炉子里。 难道当夜,在下人收拾好房间之后,大夫就没有回来过这间屋子吗? 床的对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什么都没有但是这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一话 失踪前的痕迹 这是药汤 我把那块原本应该是垫在座子上面的垫子抽了出来,那垫子上有一个痕迹,在边缘处,而那痕迹像是有什么汤汁一类的东西洒在上面了一样。网w≈w≠w===z≠w≈com≈ 那味道,和死者口中留下的味道一样。 我把垫子放回到座位上,然后后退一步,打量座位、垫子和桌子之间的距离关系。 我明白了,是这样子的!这个痕迹还有些潮,应该是才留下不久,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屋子里又没有任何可以取暖的设备,洇湿的痕迹不可能那么快就干掉。而且垫子本身的颜色较浅,药水的颜色不深,所以当药水一开始洇湿在垫子上的时候,如果不仔细去看,或者用手去摸,应该不容易注意到。可是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垫子上的药水污渍开始挥,洇湿的痕迹会退散,那么药水所留下的痕迹就会更加清楚。 这就跟眼泪流到枕头上的道理差不多。本应无色无味的眼泪,如果深夜的时候哭泣,洇湿了枕头,我们所能感受到的,是枕头上一片潮湿,当时是看不到颜色的。可是经过一晚上之后,第二天枕头上潮湿的地方自然烘干,可是仔细去看,本应该无色的眼泪,会在原本洇湿的地方留下一片痕迹。 而现在,垫子上的痕迹刚好可以证明了,案当晚,大夫曾经回来过这里。 等一下。 如果他当时真的是在这里喝下汤药的话,那么案之后,这里没有人打扫,那么他喝下汤药时所用的容器在哪里?这桌子上干干净净的,屋子里其他地方也看不到可以被当做盛药容器的东西。 “应该是被凶手收走了。”“他”走出我的思绪。 “被凶手收走了?可是案之后,没有人到过这里来,如果凶手是在这个时候收走了,原本大夫用来喝药的容器,那么他是如何做到不被人现的呢?”这是我想不通的。 “也许,秘密就在对面。”“他”向后退了两步,站在了门边,侧过头望向对面那间大夫平时用来为他人诊治的房间。 我沉思片刻,抬腿向对面走了过去。站在门口,就闻到好大一股味道。这个问题并不陌生,和作为本案死者的大夫口中味道一样,我推门走了进去,边留意周围环境状况,边说,“这个味道和他口中那种味道一样,而且可以肯定垫子上洒落的药汤也是同一种味道,因为这里面有一种草木灰的苦涩,所以我印象特别深。” 墙的一侧,在火炉上吊着一排汤罐。我走过去,逐一闻了一遍,然后找到了和那汤药味道一样的。 “是这一个。”我晃动了下,里面还有残渣,“可是他身为大夫,煮过药之后,为什么没有直接将汤罐里的残渣倒掉呢?这样下次用的话不是很不方便吗?” “他”走过来,也低头闻了闻。“你确定,这个汤罐里的味道和死者口中的味道一模一样吗?” 我正好抱着汤罐走到桌前,取了一支空碗,将剩下的汤渣全部倒在碗中,又拿了一块干净的粗布,开始从汤渣里把药材挑出来,一样一样,都过鼻下闻一遍,直到我找到一块显然是烤焦了之后才放到药材里炖的汤渣。“是,我现在可以完全确定,就是这个东西,我一直觉得令我不舒服的那个味道,就是从这个东西上面散出来的。” 这块东西不像是骨头,有些像是树皮,但是按理说,树皮不可能烤成这样乌黑的状态,早就烧完了。而这个上面,还有一些,像是胶质的黏着物。“这到底是什么?” 如果我现在,能用未来的科技检验一下,这个东西是什么,我认为,案件很有可能就此找到一个大的突破口了,但现在,很明显我做不到。 若是有个精通医理的人在,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是好的。 可惜,孤身无缘。 “你看这里。”“他”叫我。 我起身向“他”走去,“他”正站在炉子边,有了新的现。我顺着他示意的地方看去,“这炉子是被人故意灭掉的。” 烧了一半的干枝被人从炉子里面抽了出来,并且浇熄。这烧了一半的干枝还潮着。 我再望向对面的住处“我好像想到了。死者本身就是大夫,如果他自己身体不适,那么为自己开药煎药,自己吃下,就没什么不妥。那么案当夜,就应该是这样的” 他这几天,都在因为隋雀的疫病不得不守在子良夫人的院子里,偶尔得空为府院中头疼脑热身体不舒服的下人诊治。这一天下午,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适,所以为自己抓了药在熬煮,趁着饭前打算吃了药,等晚后便好好休息一下。 他的汤药在炉子上咕嘟咕嘟地煮着,这时候,天色暗了下来,府院之中的下人都在忙着手中的活计,或是整理这一天的工作做个收尾,或是打扫,或是其他什么的。大夫这里难得落个清闲,等到炉子上的汤药熬好了,他走过去,将炉子里烧了一半的枯枝取出,浇熄,然后取了只陶碗,垫着炉子旁的粗布,将药罐里滚烫的汤药倒进了碗中 他没有直接将剩下的药渣收拾, 因为他当时并不急着做什么,他有的是时间,等到喝完汤药之后再回来,慢慢整理。 “他在这里,将汤药倒入碗中,然后端着碗走到了对面,住的屋子里。”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对面,站在屋子里,侧身看向桌子,“就是在那里,大夫将汤药放在桌边” 可是他那么谨慎,药汁又为何会洒在垫子上呢? 回过头,注意到屋里的炉子 汤汁是洒在垫子边缘的,应该是因为有人坐在那里,然后不经意把桌子碰到,结果导致碗里的汤药撒了出来我走到桌子边,检查了一下,桌子上没有留下汤药的痕迹,那就应该是将药碗收走的人一并擦去了。 “他回到屋子里之后,将盛了汤药的碗放在桌边,自己在垫子上坐了下来” 碗里的汤药太烫,他没办法立刻喝下,就在等待汤药可以入口的时候,他感觉到这房间里有些冷,才注意到炉子还是熄灭的,这时候,他起身,结果结果因为他身体不舒服的缘故,所以动作有些笨拙,带到了桌子,桌子挪动了一下,桌子上的汤药碗猛地晃动了一下,撒了出来。 可大夫这时候走到了炉子前,他想要把炉子点燃,让屋子里暖和起来。 洒在桌面上的汤药顺着桌子的边缘滴落下来,洇湿在垫子上。“可是他没有把炉子点燃,就又离开了屋子,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按照你现在的推理,他也只是将滚烫的汤药放在桌子上而已,还没有喝下。那么你在现场检验尸体,所得出的结论中,他口中有汤药的味道,就无法合理解释。”“他”提醒道。 “没错,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喝下汤药,可是在他死去的时候,他口中明明是有汤渣味道的。”那么,他是在看过炉子之后,又转身回去喝药了吗?“可是他既然已经走到了炉子前,为什么没有先把炉子点燃,然后再回去喝药呢?” “也许在他走到炉子前之后,到他转身再回去喝药之前,又生了什么事,这件事使他即使不点燃炉子也可以”“他”帮我做出分析。 又生了什么事不点燃炉子也可以“不点燃炉子,为什么不点燃炉子,屋子里那么凉,为什么他没有点燃炉子呢?难道,难道是这中间生的事,让他接下来要离开房间?!” 就是这样,离开房间,因为需要离开房间,所以当时点燃不点燃炉子已经不重要了,他不能在屋子里继续待下去,所以屋子里冷不冷他无所谓,就算点燃了炉子,他也没办法接着往炉子里续枯枝,维系炉火的燃烧,这样,等他回来的时候,炉子还是冷的。 既然如此,不点燃炉子,就能解释了。 “可是,究竟生了什么事呢?生了什么事,使他义无反顾的离开房间呢?还是在他自己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下。”而这应该是生在他到了炉子前之后,然后回到桌前将汤药喝下之后,在这中间生的事。到底生了什么?“对了,他是个大夫。他是个大夫!” 我差一点又忽略了他的职业。 死者是个大夫,大夫本身就是一种有高尚情操的职业存在,如果当时是他的病人,或者,和病人有关的其他什么人来找大夫,告诉他,病人有危险。 那么当时,他来不及将炉子路的火点燃,就要匆忙前去也可以解释了。而他既然身为大夫,就算当时不能休息,他也一定会照顾自己的身体,“所以,当时有人来过这里!那个人那个人进了门的时候,大夫就站在炉子前,他正想着怎么将炉子里的火点燃的时候,这个人就进门了!那个人,站在那里告诉他,他的一位病人突然病,有了危险,所以在听到这种话的时候,他顾不上将炉子里的火点燃了,匆忙回到桌前,端起已经凉了一些的汤药,一口气喝下,然后便跟着这个人一起出了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二话 嫌疑人的时间证据 他喝下汤药,急匆匆地将碗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就离开了房间。八一????w?w?wzwcom 这就是他亥时之前离开房间的原因。 可为什么,亥时离开房间,却等到子时才遇害死亡呢?这中间至少相隔将近两个小时,到底,这两个小时他去了哪里,又生了什么?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两个小时,中间还下起了大雨,为什么如果来找他,让他出诊的人就是凶手,为什么不直接在这里把他杀了,还要将他带出房门呢? 相隔将近两个小时才把他杀了,如果只是不想他的尸体那么快被现,所以在他死后将他的尸体藏在假山后。那么那把匕的存在,难道不是要路过的人现他的尸体吗? 还要匕上的血刺进死者身体的凶器,显然不是在现场现的那把匕,那匕上的血,是否也不是他的呢?真是急死人了,如果能做个dna鉴定就好了。 “两个小时的话,那么他第二天早上被现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可以湿成那个样子,便也能解释了。”“他”认为,死者身上的湿衣服,是从一开始就淋雨的原因造成的。 “淋雨,湿衣服”我慢慢睁大了双眼,“对啊,如果尸体被现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是湿漉漉的,那么当时,与他生激烈冲突,并且造成他身上多处抵抗伤的凶手,也应该淋湿了。如果是凶手是这府院之中的人,那么应该会有人察觉,到底是谁,大半夜回到房里的时候是浑身湿透的。” 可是现在仍然没有办法解释,他死者临死前喝下的汤药到底都是什么药材,是用来治什么病的,而这是否和他窒息死亡有关? 还有尸体 “那么接下来,就要从府院之中的人查起,看有谁在案当晚不在房里,没有时间证人,而且回到房里的时候是浑身湿漉漉的。”没有办法直接从案当晚,请走大夫的人查起,就只能反着来,先查谁有犯案时间,再找出犯案动机,然后对照可能的犯案行为决定那个人是否有可能请走大夫。 我有了主意之后,转过头去看向“他”。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这院子外传来一声,“霍汐大人!霍汐大人你在这里吗?” “是。”我刚应了一声,“他”就不见了。这时候,红菱已经走进了院子,我从房间里迎了出来,“红菱姑娘,你怎么是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红菱含笑欠身,“是苍舒大人回来了。” 说着,跟在红菱身后的皋陶走了进来,看到他,我突然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有了缓冲的过程,笑了。“大人一走多日,终于回来了。” 皋陶站在红菱身后,悄声暗示了我一下,才回说。“是啊,冀州城中有些事耽搁了。只是这才几日,没想到这隋雀大人的府院之中,竟然又出了事。霍汐,你可找到答案了吗?” “一半。”以我目前的进度来看,只能算是一半。我留意到他对红菱的戒备,可是对红菱,尽管我还不够了解她,但是总有感觉,她不会害我,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这根本无迹可寻的第六感是凭什么。所以当下,我并不介意红菱也在,“这就是死者生前住的院子。死者是这府院之中的大夫,对了,早先我们去见隋雀大人的时候,大人你也见过他的。” “是他?”在得知死者是谁的时候,皋陶有些意外。 “正是。”我领他们进到大夫平时为人诊治的屋子里,然后不经意地看了看红菱,将案时的情况告诉了皋陶,“案前一夜,下过一场大雨。第二天早晨,因为大夫没有像往常一样,照时间去为隋雀大人诊治,所以子良夫人便请傅母舫姨来寻。舫姨从前堂大路绕过来,在这里没有看到大夫,便以为大夫是从花园小路与她走岔了,所以舫姨就沿着花园小路又找了回去。在假山旁现了带血的匕,才注意到,假山后的尸体。” “只是这大夫”皋陶的话没有说完。 但我想,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跟我一开始疑惑的一样,这一个没钱没权,医术只能算是中庸的大夫,到底什么人非要杀了他不可呢?他似乎并不处于某种利益的中心关系,可是,案件的生,总是要有理由和动机的,就算是变态,也需要某种刺激,使他疯狂。那么这起案件的凶手,究竟是为了什么样的目的,才下手杀人的呢? “只不过府院之中暂且没了大夫,隋雀大人命悬一线。”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 但如果是为了这样的动机去杀害死者,那不是太费劲了吗?绕了一个大圈子,就只是为了慢慢耗死隋雀吗?还不如直接杀了隋雀来的痛快,如果是这样,那么凶手的智商也未免太低了点。 我见皋陶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是他还没说出口,尽显为难了。 “苍舒大人倒是带了一个大夫来,现在正在大人处,为大人诊治。”红菱替皋陶把话说了出来,只是她语气中略显保留,也并不是那么感激皋陶的。 眼球一转,我想,我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是吗?那苍舒大人此行带来的大夫,可是一个瘸了双腿,瞎了双眼的人?” 皋陶一怔。红菱也是一愣,继而浅笑回复,“霍汐大人是猜到了那位大夫是谁吗?” “是。萧珏大人嘛。”我却是看向皋陶,有些惊讶,却不意外。可我仍是问向红菱,“红菱姑娘,现在这位大夫是在隋雀大人那里吗?” “是。”红菱应说。 “那就麻烦你去告诉他,等下让他直接到存放了大夫尸体的地方来找我们。”我就知道,这个时候怎么说他都该来了。 可我心里的感觉,既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失望,可就是有那么一点,难过。 红菱应后离去,等我回过神儿,皋陶正看着我,只怕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 “想问什么就问吧,过了这会儿,有些话怕是很难有机会解释了。”我转过身去收拾刚才找出来的药渣,这话说得不经意,但也是自内心的,先入为主这种情绪永远都是很恐怖的。有些事一旦一早放弃了解释,那么之后人就会用自己看到的事去否定其他,但如果一开始说清楚 “霍汐姑娘,当真与兄长相识的吗?”皋陶问的话,确实是在我预料之中。 我收好一切,站起身来,“那,大人的兄长是如何向大人解释的呢?” “兄长说让我问姑娘。”从皋陶的话来分析,似乎萧珏什么都没有向他提起,所以皋陶那一肚子的疑问越来越多,只怕,他已经在认为 “我只是,恰好认识萧珏罢了。”我说是萧珏,而不是苍舒,因为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只是萧珏。 皋陶稍作犹豫,像是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那,霍汐姑娘与这隋雀大人的女儿” “没关系。”我一口否定他所有的猜测,在皋陶一脸的诧异前,我解释说,“我不是汐月,而且,我也是后来才得知萧珏的身份,我与他,仅仅是朋友而已。今次之所以会到这伏樱氏地,隋雀大人的府院上,完全是因帝喾所托,来见云锦一面。” “那你,是知道兄长与太姬的关系了。”皋陶轻叹。 “虽不知大人所担心的是什么,但也可以隐约猜到一些,大人放心,我不会是大人兄长的阻碍。”他恐怕在得知我认识萧珏这件事之后,也会认为,萧珏是把我当成了汐月。 “既然如此,那我信你。”皋陶坦荡,解决了心里的疑惑,重新回到案子上来,“霍汐姑娘,以你之见,大夫遇害,会不会和隋雀大人有关。” 皋陶的想法,和我刚开始的推测,几乎如出一辙,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没有证据来证实,连我也犯了难。“至少,我现在找不到凶手杀害他的第二个理由。” “那府院中大夫遇害的事,和太姬云锦的事”他是想问我,这两件案子中会不会存在某种关系。 “现在还没有找到可以关联的证据,但是大夫刚出事的时候,子良夫人和柤离倒是设计过我一次,他们想用云锦有嫌疑的这个线索,来逼我承认我是女人。不过这个猜测后来让我给证实了,因为当夜,云锦是和我在一起的,她不可能有任何嫌疑,而子良夫人与柤离,应该和大夫的死也没有关系,他们只是想利用这件事,逼我,以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现在看来,是没有线索可以证实云锦的案件和府院中大夫的案件有关联的。 “柤离?”皋陶稍稍提高的音量,说明他对这个人不是一无所知,所以在从我口中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的时候,会让他感觉到惊讶。 “怎么,大人是否知道什么?”我静立等候。 皋陶神色变得凝重,“我只是知道,柤离在伏樱氏口碑不错,深得人心。是继任领的人选之一,一直以来也得到了隋雀大人和子良夫人的支持,若无意外,柤离可能是伏樱氏下一任的领。但是,也曾听到过一些,关于柤离和子良夫人之间的传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三话 再见萧珏 “你是说,子良夫人和柤离之间有不正当关系的事?”我不像皋陶,他自然要顾及许多,以他一贯翩翩君子的形象怎么可能直白的说出这件事呢,所以我就替他说了出来。八一中?文网??w?w1w??8?z?w1com 皋陶低头默认,可是马上他就现了什么,“怎么,难道霍汐姑娘你” “我不是听来的,我是看到的。”子良夫人和柤离之间的暧昧那么明显,就算不是我这么一个学过心理的,恐怕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觉得不寻常。“不过令我觉得很惊讶的是,他们根本没有要掩藏的意思,倒是大方得很。” “这”皋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其实我也从皋陶刚才的话里注意到一点,“不过,柤离和子良夫人在府院之中根本不加掩饰,不说别的,连子良夫人的婢女都是见怪不怪,可见他们平日得做到什么程度。那隋雀还是那么属意柤离吗?难道他一点都不知道,柤离可是给他戴了一顶巨大的绿帽子?” “绿帽子,那是何物?”皋陶以为是线索。 我无语,是我错了,该考虑一下他们这个时代的人对于新词汇的理解能力。“不要在意那么多嘛。话说,这柤离和子良夫人,不是姨母跟外甥的关系吗?” “论及辈分当是如此。子良夫人的母亲和柤离的外祖母,算是沾了些亲,所以柤离才会称子良夫人为姨母。”皋陶解释清楚了我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不过,对于柤离和子良夫人之间的关系,我想,隋雀大人应该是知道的,可为何他还会放纵他们,那就不得而知了。” “隋雀知道,自己的老婆和自己属意的继承人有染,还能装作不知道?心真大!”不过,换个角度想想,也的确是,隋雀好歹也是伏樱氏一族的领,这要是闹大了传出去,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老婆和未来的继承人有染,那自己头上的这顶绿帽子就戴得更大了。 “只是,霍汐姑娘你刚才说,柤离和子良夫人以此案设计你那是否”皋陶隐约能猜到一些。 我点点头,“你猜的应该没错,都是拖了这张脸的福气,各种收拾烂摊子。”看了看外面,“我们也准备过去吧,弄清楚大夫的真正死因,我大概就能确定凶手的方向了。” “好。”皋陶应说。 萧珏的双手,在死者的头和面上捏了半天,然后在旁边的粗布上擦了擦手。又开始检查死者身上的刀伤他比过每一处刀伤的长短,宽厚,然后将我后来向子良夫人的家丁要的那把匕,插入到了死者的伤口中检查完这些,他的手放在粗布上擦过,然后转动轮子,将轮椅转向了我们。 “死者身上一共有九处刀伤。但是他右臂上的三刀,左臂上的一刀,和右手手掌上的一刀,都是划破伤,而不是刺入伤,是与人搏斗时被利刃割破所致,而这些伤口,与你找来的这个匕的宽厚相近。我检查过你们在假山旁现的那把匕,确实与你后来要来的这把匕完全相似,我觉得,这些划破的伤口是这把匕造成。而死者胸前被刺入两刀,腹部被刺入一刀,后腰被刺入一刀,都是死后一两个时辰之内造成的,造成尸体这些刺入伤的人,应该是个老手,擅长用刀,只不过这几刀并不是匕造成的。”许久未见,他已经云淡风轻,丝毫看不出又见老友时的高兴,“不过,对于死者身上的几处划破伤,霍汐,你怎么看?” 我长叹了口气,恢复了理智。“在尸体被现的当时,我在勘验现场的时候,对尸体状况进行了初步的分析” “你,检查过尸体?!”皋陶有些吃惊。 我侧了侧头,继续说,“我当时觉得死者身上这几处划破伤,应该是在抵抗的时候造成的。也就是说,死者在和刺伤他的人进行搏斗的时候,他是处于防卫的状态,逃避,抵抗,然后被刺伤,整个过程,死者是很被动的。他手心里的那一刀很深,都能看到骨头了,而且从伤势判断,死者当时已经握住了刀刃,可是被刺伤他的人狠狠抽离,所以导致他手心里的伤口是由外向内,并且,手掌内侧到他虎口的位置,伤得最重。我一直想不通的是,正常人在空手面对一个持刀伤害自己的人的同时,不是应该去按着刺伤自己的人的手腕吗?或者是抓着对方握着刀柄的手。可是这个死者却显然握住了刀刃,他为什么会这么做,这么做,是一定会受伤的,死者也是一位大夫,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所以,你认为刺伤他的人”萧珏察觉到了我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是,我认为刺伤他的人,应该是他认识,并且一开始没有防范,不知为何会突然攻击他的人。而一点,和我在死者的屋子里,对他最后离开房间的情景模拟所认定的一样,带他离开房间,并且刺伤他的人,都是同一个,是他熟识的人。”是熟识,不仅仅是认识而已,可以用手去抓到刀刃,他当时除了惊慌和害怕之外,一定也有不可置信。 因为从未想到过,攻击自己的人会是这一个,所以他握着刀刃,向那个刺伤他的人出质问... “还有一点,让我觉得很奇怪,按理说用匕的姿势,应该是反着握匕的柄,然后是从外由内造成伤害。如果刺伤死者的人是惯用右手的人,那么死者当时站在凶手的对面,那么对死者来说,他手臂上的抵抗伤就应该是从左到右,伤口伤得最重的,应该是先接触到匕利刃的伤口左边。而现在躺在这里的死者,却刚好相反,他右臂上有三刀,左臂一刀,所有的伤口,几乎都是从右到左所以我觉得,这个凶手应该是个惯用左手的人。”我把自己在检查尸体的时候所得出的结论说了出来。 “不错,我也是这么以为的。”萧珏对于我的结论是认可的。 “可我觉得,死者的死因并不是这几刀。从他尸体表面所呈现的状态来看,我认为他可能是死于窒息,但是我找不到令他窒息的原因,他的脖颈上没有掐痕没有勒痕,表面也没有其他可以造成窒息的痕迹。但我当时在他的口中闻到了一股味道,我以为,他在死前喝过药,这药可能是治他某种病症的,所以我假设过,会不会此人心脏有问题,或者,有其他隐疾,在他喝下了药之后,药效还没作,但是因为突然受到攻击,使他的病症激化,从而造成机体的窒息猝死。对了,”我拿出在大夫工作的那里找到的药渣,“这是在他住处那里,平日工作时的房间里找到的药渣,还没来得及倒掉,我闻着和他口中的味道很相似,你看看能不能有所现。” 萧珏从我手中将药渣接了过去,他闻了闻药渣,又闻了闻死者口中的味道,再抬起头的时候,眉头紧蹙,“霍汐,你来帮我,我们再把尸体重新检查一遍。” 我捋起袖子,上前帮忙。 “果然。”结束了尸体的检验工作之后,萧珏用放在一旁的粗布擦了手,又递了一块没用过的给我。 “那么,他果然是心脏有问题?”刚才打开尸体检查,尸体的心脏骤缩成一团,显然和正常人的不一样,所以这也就算是间接证实了我的猜测。 萧珏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只说了两个字,“麻黄。” “什么?”我虽然能理解他说的应该是一种重要的名字,但是这味药我却不是很理解。 “麻黄,习见于山坡、平原、干燥荒地、河床及草原等处,常组成大面积的单纯群落。分布在湿度低水分较少的地区,易于采收,秋季采割绿色的草质茎,晒干。其性温,味辛、微苦,有汗散寒、宣肺平喘、利水消肿的功效,可治疗风寒感冒、胸闷喘咳风水浮肿、支气管哮喘等病症。只是麻黄的汗力强,故外感风寒轻证、心悸、失眠、肺虚咳喘等均应忌用或慎用。”萧珏先是向我普及了一下他所说的这位中药是什么,然后才说,“死者死前所服用的汤药之中,与你找来的这附药渣对比,多了这味药而已。” “死者的吃过的药里,比我找到的这附药渣多了一味药?难道我找来的药渣并不是死者生前所服用的?”可是我确定死者口中的味道和药渣的味道很像,一般情况下,我是不大会弄错的。 “党参、黄芪、川穹、枸杞子、制何乌、牡丹皮、炒白术、茯苓、淫羊藿、桂枝、全当归、灸甘草还有烤牛骨。”萧珏如此笃定,那么他所说的这些便应是死者生前服用的这剂药方。他断了片刻,侧过头去思考了一番,“死者确实死于心绞痛,是因体力活动、情绪激动等诱,突感心前区疼痛,多为作性绞痛或压榨痛,也可为憋闷感。疼痛从胸骨后或心前区开始,向上放射至左肩、臂,甚至小指和无名指,胸痛放散的部位也可涉及颈部、下颌、牙齿、腹部等。从他尸体所呈现的反应来看,他服食治疗心绞痛的药物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他本身患有心绞痛,应该有些年头了,你说过,死者是名大夫,而从他配药来看,他本身就很清楚自己的状况。这剂药中有几味十分昂贵,所以他在府院中任职也方便他取药自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四话 解开死亡的真相 “等一下,那你说的麻黄”为何萧珏会说,在我找到的药渣中没有这味药,但是在死者死亡前所服用的汤药里有这味药呢? “麻黄有汗作用,它对心绞痛有很大的劣性影响,就算是一般的大夫也应该知道麻黄会对心脏出现病症的人,有害而无利。?网w1w8w?8?1z?w??c1om更何况死去的这位死者,本身就是一位患有心绞痛的大夫,凭他多年的经验,是绝对不可能在自己的药里加上这一味药的。”萧珏说出他自己心里的疑惑。 死者自己不会在自己的药里加上这一味,那么那就不是他自己加的。可是,这我转过身去,渐渐放缓了呼吸,我想我找到了可以将所有线索联系起来的关键。但是我现在需要“他” “死者死前喝药用的汤碗不见了,一开始我还想不通,为何凶手要收起那汤碗,现在看来,只怕是因为凶手在汤碗里下了这么一味药,所以要在死者死后,将汤碗收走。”那么,现在盛药用的汤碗恐怕早已经被凶手处理掉了。 “他”来了。“也许凶手并没有想到,熬煮汤药的药壶还吊在炉子上,所以匆忙之间,他只处理掉了汤碗。那么凶手在不知到药壶的前提下,麻黄就应该是下在了那个已经放在了桌子上的汤碗里。” “既然如此,麻黄下在汤碗之中,便应该是死者本人当时已经将汤碗放在了室内。那么凶手可以得手的时机是在大夫从火炉前转身回去喝药的这段时间之内” 对,这下就都对上了! “当日应该是这样的,身为大夫的死者在问诊的屋室里为自己熬煮好了汤药,然后将汤药倒在碗中,灭了药罐下的炉火,而他当时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没有及时处理药罐中剩下的汤药,便就那么放着了,打算等第二天稍好些再做处理。然后他端着汤药回到诊室对面的房间里,他将盛满汤药的碗放在了桌子上,他自己也就在桌前的垫子上坐了下来。他喝了一口汤药,无奈碗中汤药还有些热,这个时候,他觉房间里很冷,才注意到炉子里的火还没有点燃。他起身想要去将炉子里的火生起,可是因为身体的不适,使他的手脚变得笨拙了些,晃动了桌子,使原本放在桌上的汤碗洒了些出来,洒出来的汤药顺着桌子滴落在他刚刚坐过的垫子边缘。而他本人并未察觉,还站在炉子前正打算点着炉子里的火。” 我缓了片刻,接着说,“就在他还没来得及点燃炉火的时候,凶手来了。凶手告诉他,有什么人重病作,需要他赶紧去一趟。他便来不及再将炉火点燃也就是这个时候,凶手将麻黄放到了他的汤药里。大夫转过身去,并没有察觉到凶手的这一行为,他赶忙喝了药,带着平时用的工具就急急忙忙地跟着凶手出了门而离开了院子之后,凶手领着死者去到了病人那里,不过这一次死者只是在病人那里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也许是因为,病人当时已经过了危险期,或者是死者当时喝下的麻黄起了作用,使他的身体更加不舒服。所以他要离开,凶手就送他回去,却在半路动手,凶手用匕刺伤死者” “不对,这里还是说不通。为什么他要刺伤死者呢?明明知道死者喝下了掺有麻黄的汤药,还要攻击死者?”这是为什么? “霍汐姑娘”皋陶见我自言自语说了半天,有些奇怪。 “她在想事情,别打扰她。”萧珏却出声打断而来他,没有让他中断了我的思路。 在想了好一会儿之后,我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凶手攻击死者,是为了加快死者的病,在麻黄的双重刺激下,进而加死者心绞痛的作。” 萧珏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 “看样子,你已经想到了这一点。”那他还让我绞尽脑汁的想半天。 “因为在这件事之后还有一个难题,如果我要提醒了你,那么接下来的这个难题,你便没办法联想在一起了。”萧珏摊手放在了腿上。 还有一个难题,“你是说,明明死者已经病死了,为什么凶手还要在他身上捅上五刀故弄玄虚?!” 萧珏轻而一点头。 “可其实除了这一点,还有第三个疑问。在案现场的那个假山后,只有死者一个人的脚印。”这才真的让我摸不着头脑的,“如果死者被捅的那四刀都是在他死前挨的,那么假山后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就可以解释为,在他受到攻击挨了那么那么多刀之后,他躲过了凶手,躲在了假山后面,结果因为心绞痛的作,使他猝死。可偏偏,顺序不对,死者是先挨了五刀,他抵抗并且在身上造成抵挡伤,然后这时候他因为喝下的麻黄使心绞痛作,进而猝死,在死后又被捅了四刀。无论他是不是在假山后猝死,那么用刀捅他的人,至少该留下脚印。” 假设,死者并不是死在假山后面,那么在他猝死之后,凶手又捅了他四刀,然后将他拖到了假山后,那么这样,会留下凶手的足迹。再假设,如果死者是猝死在假山后,凶手如果要再补上这四刀,也该留有在假山后往返的的足迹。可是现场偏偏只有一种脚印! “可死者身上抵抗造成的伤害,和死后被捅,造成的伤口,是两种不同的凶器。”萧珏似有意提醒。 “两个凶手!”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前面攻击死者的是一个凶手,在死者死后,又捅了他四刀的,是另一个凶手! “看样子,你至少已经知道,其中的一个凶手是谁了。”萧珏轻轻勾起唇角。 “是。”能在夜里,并且还是在死者本身身体很不舒服的情况下,借以病人的理由将死者叫出来,除了她,我想不到其他人了。“只是我现在还没弄明白她杀人的动机。” “既然找到了犯人,去问就好了。”萧珏倒是看得开。 “失火了!失火了!!” 刚走出停放尸体的房间,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了的味道。顺着天空上灰烟飘散的方向,看到了着火的院子,然后府院中是乱哄哄的一团。 “那个方向是”是子良夫人的院子?!怎么,怎么会这样!“皋陶大人,你看着他。我去那边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萧珏交给了皋陶。 未等皋陶问出口,我便急匆匆地向着火的地方狂奔而去。 院子门口,下人家丁忙成一团,子良夫人和柤离都被下人拦在了院子门口。子良夫人不知所措地只能催促下人拼命救火,看到我的时候,她连忙把我拉到了身边。 “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儿?!”烧着的院子的确是子良夫人的院子,不过大多火势被控制在了院子东边的几间房屋,院子西边都没有烧起来。 这火势来得奇怪,说烧就烧起来了。 “着火了,突然间就烧起来了”子良夫人语无伦次。 我看着下人一排排的抬着水进去,再一排排的出来院子东边的几间屋子,好像是屋子后的小院里烧得最为严重,“夫人,那小院里住的是什么人?” “小院?”她这时才注意到后面已经快要烧完了的小院。“那那是下人住的” 下人?!“红菱呢?红菱姑娘在哪儿?” 子良夫人左右看了看,“不知道,从刚才开始,就不见红菱了。”她又看向柤离,似乎是需要个依靠,“柤离,你可看到红菱了吗?” 柤离看了看她,又看看我,只是摇了摇头,“没见。” 坏了,红菱该不会还在那院子的某个屋子里吧?那这火难道是真凶纵火,想要杀人灭口吗? 现在还有好多事情没有搞清楚,小院里这时候起火,太蹊跷了。 想到这里,我一把拦下了一个提着捅的下人,从他手中接过水桶,从头朝自己浇了下来,彻底让自己淋了个湿,弄湿漉漉的袖子捂住了口鼻,二话不说冲进了火场里! “霍汐大人!” “霍汐大人!” 顾不得身后的声音,我拼了命的去躲那熊熊的火焰,好不容易到了小院的门口。和我刚才的预感一样,火是从这里烧起来的,小院已经烧得十分狼狈,支离破碎,原不大的一个院子,几间房屋都已经塌陷,倒塌的木梁将院子一分为二,火势之大根本进不去。 就这样,好好的一处院子就烧没了。 幸亏下人们的拼命救火,没有让火势蔓延到其他地方去。子良夫人的院子中,烧去了大半,下人居住的小院焚烧殆尽。整个院子的狼狈景象,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夫人,找到红菱了”下人前来回报。 他们在将火势扑灭之后,在小院里一间烧得最狠的屋子里,找到了红菱的尸体。 面目全非,被下人抬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子良夫人受惊昏死过去,倒在了柤离的怀里。我上前揭开红菱身上覆着的白布,长叹一口气。 府院里的下人将红菱的尸体抬走了。 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刚才还在怀疑,红菱就是那个将大夫从房间里请出来的人,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连她也出事了? 红菱的死,该不会和杀害大夫的另一个凶手有关吧。 “等一下。”我叫住抬尸体的人,“你们,怎么知道这就是红菱姑娘?”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其中一个站出来回答,“回大人,这尸体是在红菱的房间找到的。而且,”他示意我去看尸体已经被烧成干尸的手腕,“这是红菱的东西,夫人赏给她的,所以,这不是红菱的话,还能是谁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五话 哥哥的宿命 “好端端的,竟然又是两条人命。?八?一中文?www=≈z≈w≠com”我走到院子里,在石桌前坐了下来,长叹了口气,心里很是不平静,这府院之中先后两人丧命,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竟然又这么断了。 萧珏和皋陶原本就坐在院子里,可是他们谁也没说话,直到我到来之前,他们就一直那么坐着,各有各的心事一样,都在出神。 “怎么了?一向自信的霍汐大人,也有快要放弃的时候了吗?”皋陶听我完牢骚,率先回过神儿来,取笑着说道。 “笑话!放弃?我霍汐会放弃吗?”我现在已经是特别的不服气了。 萧珏之后回过神来,却也是轻笑一声,对皋陶说,“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霍汐,堂堂的霍汐大人可是越挫越勇,越是棘手的案子就越能使她兴奋起来。” “哈!你们不知道吗?对手的挑衅可是会让我攻击值加倍的。”我到目前为止十分确定,这第二起案子,也就是红菱被烧死的事件绝对是真凶策划。我才刚刚注意到红菱可能是对第一个死者下毒将他叫出来的人,红菱就遇害了。显然这个真凶离我很近,所以能快一步察觉到我的计划,赶在我之前动手。这个人能与红菱先后攻击死者,恐怕他与红菱的关系不简单。 “只是这一次,你需得小心一些,此次案子是生在伏樱氏领隋雀的府院之中,并不像之前在村子里查案那么简单,这案件其后恐怕还会掺杂一些利益冲突,万不能像之前那么冒失了。”萧珏沉思许久,还是忍不住提醒。 “怎么,之前霍汐姑娘查案,遇到危险了吗?”皋陶有些惊讶,他似乎并未料到在此之前我已经多次出生入死了。或者说,他还有些关心。 “也还好。”如果萧珏能感受到我在瞪他,他现在一定会懂得收敛。 其实,并不能算还好吧。自沈家的案件开始,就屡屡受到人身威胁,先是沈再阳的两次袭击,最后一次还把我和阮教授送到了这里。后来是玉兰和月蝉的那一次,置身冰河,命悬一线似乎我后来处理的案子都像是遭受了诅咒一样,必要经历大的磨难,才可还公道于天地。 想到这,我又叹了口气。 “霍汐姑娘,其实早先便一直想问你了,你一个女子,为何要冒险去查真相呢?”皋陶的这种疑惑,想来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我出主意混入了隋雀的府院之后,我觉得皋陶对我就充满了好奇。 结果,他这话一出,我笑了不说,连带着萧珏也笑了。 “你笑什么?”我觉察后,问萧珏,皋陶也不解地看向萧珏。 “只不过想起了,你初到村子里的样子。”萧珏偶然点破,我才回想起来。 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这时皋陶还不清楚状况,我所以向他解释。“其实我刚遇到皋陶大人你的兄长时,也并非你现在看到的我这个样子。初入这个世界,我当时谨小慎微,十分抵触,抗拒和这个世界里的一切交往后来,村子里生了命案,而我凭着直觉现了些线索,可当时,我对这里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很害怕自己被牵扯进来,为此,我还掩饰过自己现了破绽,提醒过萧珏。可是让萧珏感觉出来了,所以我们之间达成了一个交易,我帮他查案子,他帮我掩饰并且保我的安危。” “那兄长同霍汐姑娘后来是将案件查清楚了吧。凭霍汐姑娘的个性,做事十分有自己的主意,想来那村子里的案件也应是告破了。”皋陶刚想问结局,结果自己就把结局猜了出来。 “是告破了,不过你口中的这位霍汐姑娘,可是从一开始的畏畏缩缩,到后来的义正言辞,那豪气云天的样子可比男儿更有气魄。也正是因为追查案子追查得太过执着,差一点就遭到了凶手的毒手,下了毒给冻死在冰河之中。”萧珏的语气,前半段着实是钦佩,可是到了最后追补的这一句,倒让人觉得是在抱怨,看来他对于我私自行动结果生死一线的事,仍然耿耿于怀。 “哦?”经萧珏一说,皋陶的疑惑非但未解,反而更加浓厚。“若是如此,皋陶还真的就想不通了,虽可理解姑娘早先害怕惹祸上身,为何后来竟追查起来连性命都不顾了?” “因为,我看着凶手在我眼前杀人,那种感觉很不爽。”我被皋陶的话影响,想起了悬崖上,月蝉爹抱着曻倪,连同玉兰一起跌下的模样,只是现在回忆起这三人的关系,早不像那时那么义愤填膺了。“当时,我问了萧珏一句话,是活人重要还是死人重要。” 皋陶望向萧珏,“那兄长是如何回答的?” “同样重要。”这四个字再度从萧珏口中淡然而出的时候,在我心底仍掀起一阵涟漪。 的确,那时候他就是这样告诉我的,也同时为我增添了不少的信心。就是这样,萧珏就是这样的存在,亦师亦友,若阮教授是亲情,那么萧珏于我,便是更加珍贵的友情,他们是我追逐真相的生涯中,最坚固,最牢不可摧的后盾。 这样的关系,不应该被破坏。 皋陶想了一会儿,似乎懂了这四个字里的玄机,也释然而笑。“果然,也只有兄长这样出色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再次看向我,“可是霍汐姑娘,你还没有说,你为何会选择追查真相呢?” “为了正义。”我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你们信吗?” 皋陶迟疑,萧珏浅笑。 “其实哪有那么伟大啊,什么为了正义,为了天理,为了公道屁啦。我又不是superman,又不是在演电影,哪有那么多大道理啊。”我自己都忍不住吐槽我自己,“但是我想,我会走上这么一条路,大概是因为宿命吧,而这原本,还不是我的宿命。” 皋陶彻底被我绕蒙了,所以他看向了萧珏求助,萧珏似乎有所感应似的,笑说,“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话,我也是头一听她说起。” “是因为我哥。”我见他们两人都猜不到答案的困惑模样,不忍,笑着说出了答案,“一开始想要做侦探,并且拥有特别天赋的人,是我哥哥,他叫霍准,他才是那个真正的大英雄。只不过,他出事的时候我年纪还不大,所以对他的事知道的也并不多。可是我很清楚的记得,我哥就是那种真正义薄云天,势要为不平讨个公道的人,他很聪明,也很善良,每次市里有棘手的案件,那些警察都会来家里找我哥哥帮忙,我哥的犯罪心理学才是真的特别厉害,他可以仅凭一些线索,立马就对侧写出凶手的范围,我还做不到这一点。可我记得特别清楚,有时候我放学回到家,就会有一些年纪比我大点的女孩子等在家门口,问我是不是霍准的妹妹,然后会给我好吃的,会讨好我,然后让我把他们给我哥的信转交给他,能被那么多的女孩子仰慕着,其实我真的,特别自豪。可是有一天,我在放学的途中被坏人掳到车上,大老远我就看见我哥哥正赶来接我,他拼命的追着车,后来,他在一间废仓库里找到了我。我吓坏了,一直在哭,我哥一边安慰我一边想办法带我离开,可是我们的逃跑的计划被现了,我哥让我先走,躲到了一旁,他说他会回来接我” 眼眶,忍不住的酸疼。我第一次跟别人提起这件事,在当年出了这件事以后,很长的时间里,对于这些我是抗拒接受的,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起,因为我不相信,我哥就这么死了。“我躲在一个垃圾筒里,一声也不敢吭,就这样躲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被警察找到,因为在不远的一个山下生了车祸惊动了警察,警察在寻找证据的时候找到了仓库,然后找到了我。他们告诉我,我哥死了。他在逃跑的时候抢了歹徒的一辆车,结果刹车失灵,冲到了山下,车子炸了我最后一眼看到他,他的样子比红菱还惨我当时都疯了。然后,被我养父母送到了医院去,被看管了很久。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警察一次次的来找我,想要从我口中得到线索,去找出当时绑架我们的人。但我却从他们那里看出了端倪,我觉得我哥的死不是意外后来我就成为了他,代替我哥活在这个世上。一方面是不接受他真的就那么死了,这么做可以让我觉得他还活在我身边,继续秉持着正义,去侦破案件。另一方面,我是在追查我哥的死因,追查当时绑架我的人,大概也是因为从我哥死了之后,我身边总是会有一些不幸生,即使我避开它们,可是它们还是会危及到我,所以我不得不为自己证明清白,找出真凶。我只是觉得,如果我哥还活着,他大概也会成为这样的人,可既然他把活着的机会留给了我,那么我会活成他的样子,代替他,成为令他骄傲的人而已。” 生命中,哪有那么多的大道理,不过是因为失去了挚爱,舍不得的挚爱,便将自己活成挚爱的模样。 唯有这样,才能感觉到他在身边。 我哥是个很好的人,我也可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六话 被烧死的红菱 “她确实是被烧死的。?八一中??文w1w?w?8zwcom”在经过一番检验之后,萧珏转过身来将他的结论告知我们。“不过我在她的手腕和脚腕上分别现了被捆绑过的痕迹,而且在她的嘴里现了这个。” 说着,萧珏拿出的粗布上,赫然看得到一些丝质的纤维残片。 “这是”我不敢冒然下判断,所以向他询问。 皋陶从萧珏手中接过,仔细观察了一下,说,“质地粗糙,并不是蚕丝。不过这应该是褐才对” “褐?”我确认了一下。 “是。”皋陶对此物的判断很自信,可他随后意识到我可能并不了解,所以解释,“霍汐姑娘身上所穿的衣服料子,便是褐。是以粗麻和兽毛等混纺织成的布料,此类衣料多见于平民所着衣物,是寻常百姓常见的料子,只是这种料子质地粗糙,厚重,而且不暖和,而且样式较为普通。” 我低头去看,确实如他所说,这衣服还是当时书兰为我所做,和他们这些有些身份的人所穿的衣料自然是没法比的。我曾经也在书上见过类似的内容,古人多以衣服料子区别贫富,普通人所着的意料自然不比豪门贵胄所用,“可是这样的话,在她口中现的褐是因为有人用褐来堵住了她的嘴巴吗?” 萧珏轻点头,“至少,我认为是这样。她虽然是被大火烧死,但是死前被人捆绑,并被堵住了嘴,可见,纵火之人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的确,这样看来,纵火的人就是故意要烧死她。 “你那边有什么现吗?你刚刚不是又去过她被烧死的院子里查看了吗?”萧珏问。 “小院里几乎都已经烧干净了,不过我在一条小路上现了这个东西。”我把捡来的东西交给他。一快烧得剩了不到一半的粗布,黄,而且味道有些怪异,我没敢多闻,怕有疑。“这东西被压在一个倒下的石座下,所以保存下来了这么一块。” “是羊踯躅。”萧珏轻闻了一下,便已知这粗布上所沾染的物质是什么了。 “这是什么?是类似于迷香的东西吗?”我的判断看起来没错。 “羊踯躅,又称闹羊花,见于徐州、扬州、闽地、鄂地,甚至是高辛氏地毫、殷等地。多生长于于山坡、石缝、灌木丛中。可用以医治风痰注痛、风湿痹痛等疾症,不过此物本身是有毒的,其毒性为全株有毒,花和果毒性最大。相传该花浓汁与酒同服,能使人麻醉、丧失知觉。人中毒后一般有恶心、呕吐、腹泻、心跳缓慢等症状,严重者还会呼吸困难、手足麻木、昏睡,甚至是因呼吸抑制而死亡。”萧珏说。 这样看来,这粗布上所沾染的东西,确是迷药无疑。 “这料子,倒和在红菱口中找到的,颇为相似。”皋陶在对比了我找到的粗布和萧珏在红菱嘴里找到的纤维之后,说道。 相似?! “看来,她不只是被堵住了嘴,还被人用药迷晕了。”萧珏关于这两个线索,给出了最合理的解释。 “这下就奇怪了。”我似乎陷入了一个更大的问题当中,“先前的死者,我们推理出他在死前死后分别遭遇了两个凶手,所以他的遇害过程就变得十分复杂。那么红菱我刚怀疑她就是致使先前死者遇害的其中一个凶手,结果,红菱就出事了。可如果当真如我之前分析的一样,红菱就是两个凶手其中之一,那么剩下的另一个凶手,杀害红菱的理由也大概是因为要灭口,既然红菱被我察觉了,所以真凶不能让红菱将他也引出来,所以出于这样的动机杀害红菱,是成立的。但他为什么要用这么复杂的手法呢?” 他如果只是要杀红菱灭口,大可以一刀了结了她,或者用更简单的办法使红菱遇害。可为什么要用这么麻烦的手法呢?先是把红菱弄晕了,然后再捆上她的手脚,将她弃于房中,再点上火。我冲进火场,在已经被熊熊烈火所吞噬的小院前,注意到倒下来的木梁,附着着一种粘性的物质,和油差不多。但是,应是类似于油毡之类的易燃物品,是有人故意将这铺在了那里,然后点燃,为的就是让大火瞬间烧起来,无法挽救。他一定要红菱被烧死的理由,是什么? 我细看已经被烧成干尸的红菱,心里会有一些难过,无论她是不是杀害大夫的凶手,都不该是这样的结局,犯了罪自然有人会去代理处置,绝不该是受到另一名凶手的毒手作为结局。 而今她却被烧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令人扼腕。 倒是她手上挂着的一个像是镯子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当时她被那些将火扑灭的家丁抬出来的时候,就是凭着这个确定的身份,家丁都认识这个东西,说是子良夫人赏赐给她的。 凶手杀害红菱的作法虽然复杂,一时之间让人摸不清头脑,但是作案的过程也算是得到了确认。 “对了,隋雀怎么样了?”我想起了另一个人来。 “隋雀大人被移至偏苑,目前由庭坚和我照顾,你不用担心。”萧珏称皋陶为庭坚,如皋陶称萧珏为兄长一样,这是他们自家的叫法。 说实话,隋雀可以得到萧珏的照顾,我是放心的。“只是,你到底什么时候有空,能为太姬云锦检查一下伤势呢?” 我话一出口,皋陶的神色立马变得紧张起来,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萧珏身上。 萧珏自从来到隋雀府院上之后,先是为隋雀医治疫病,又检验了两个尸体,可是到现在,他都没有提及过要去看望一下云锦,不免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好歹他们夫妻一场,云锦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作为云锦的夫君,纵然他现在已经改名换姓,也不能如此狠心不闻不问吧。 “她的病在心里,我治不了。”萧珏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开口说道。 如此冷淡,实在是让人不免怀疑他们之间生过什么。 “倒是你,”萧珏又说,“搬去了她被关押的院子,不免受他人所关注,言行举止都应小心才是。” “他人关注?”我立马想到是子良夫人和柤离,“哦,其实也还好,府院之中频生事端,他们早已自顾不暇,怎还有心思关注我呢。倒是云锦太姬云锦,不知怎的将我当做汐月,时而清醒时而疯癫,似乎,她的世界里现下只有她与汐月二人,容不下其他人似的。令人琢磨不透。” “太姬和汐月?”皋陶略微提高了声音。 似乎他知道些什么,所以当我提起云锦的反应时,皋陶的表情,错愕大于惊讶。 “怎么?难道你知道些什么?”我问说。 可皋陶却看了看萧珏,他避忌萧珏在场,所以有些话不好直说,或者,那些话他知道,但是碍于萧珏所以不好说出。 萧珏提手放于轮上,闪到了一边,背对着我们。“若是利于霍汐为其沉冤,你告诉她也无妨。” 这算是默许了皋陶接下来要说的话了吗? 既然得到了萧珏的许可,皋陶也不再两难,索性说道,“其实对于太姬和汐月之间的事,伏樱氏早有传言,或是因为霍汐姑娘进城当日,便被困在了客舍内,城中形势严峻,往来之人不敢谈及,所以姑娘不曾听闻其他人说起过罢。” 被平白吊了一下胃口,我更加好奇,皋陶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什么样的内容。 可是在这时,我却看了眼萧珏的背影。 “太姬与汐月之间,暧昧异常,似乎,出平常姑侄关系。”皋陶在说出这句话时,很是小心,特地在留意萧珏的反应。 只是萧珏听罢,竟然分毫反应皆无。 云锦和汐月?暧昧? 这下,这三角关系更是让人琢磨不透了。本以为只是云锦和汐月是姑侄,汐月和苍舒是恋人,云锦和苍舒是夫妻可是这个循环的三角,竟然在云锦和汐月的这个关系上,平添了一些意外 “其实,这些也是可以解释的。”皋陶显然是出于替萧珏考虑,才这么说,“当年兄长将汐月带回伏樱氏地时,汐月年纪尚小,隋雀大人府院之中的下人,大多会畏于子良夫人,而疏远身份卑微的汐月。太姬与汐月年纪相差不多,故而可以理解为,两人走得近些,难免一起住处一起玩闹,让有心之人利用,大做文章。” 不对,不只是因为一起吃住一起玩闹,关系亲密一些。 现在回想起来,云锦独独对汐月如此,不仅仅是因为亲情,似乎对她而言,汐月更像是生命的唯一寄托。而且今日从皋陶处得知此事,又一次让我想起,初时帝喾委托我查云锦的案件时,说过的那些。如果云锦真的是为了复活汐月,所以犯下的谋逆大罪,能使她义无反顾如此的,恐怕那种感情早已脱了亲人。 那么,云锦真的是爱着汐月的吗? 因为自己的妻子爱着自己的爱人,所以,萧珏和云锦之间的关系才会变得这么冷淡吗? 之前,萧珏对于云锦的事倒也说过,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后果类似的话,那么萧珏应是知道云锦谋逆的罪名之后,她以巫蛊之术试图复活汐月的真相。 现在,许多问题都集中在了汐月身上。 汐月和子良夫人的关系,汐月为何会勾引过柤离?据我所知,汐月自尽之时年纪尚轻,她当真会做出如此不择手段的事吗?那么她和萧珏、云锦的关系又是怎么样的? 还有就是,云锦被污蔑谋逆,遣送回伏樱氏地。这件事和生在隋雀府院上先后两条人命到底有没有关系呢?无论怎么看,都没有办法不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因为时间上太过巧合了。 难免会令我担心,在这背后是否还隐藏了更大的阴谋?并不只是陷害云锦,和杀了几个人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七话 泥人的玄机 我回到院子里的时候,云锦怀抱着那个她才送给我的泥娃娃,坐在房间门前的台阶上。八一?w=ww≠≠z≠w≈c≈o≈m一看到我,她便笑了出来,“汐月!” “为什么坐在这里,外面这么冷,我跟你说过我有事要做的,你进去等就好了。”我已经懒得再去跟她强调,我是不是汐月的这件事了,其实一路走回来,心里压抑了太多的谜团,反而闷得很,这会儿却得了空儿,索性在云锦身边坐了下来。 云锦向我挪动了两下,凑到挨着我的地方,她伸手环住了我的手臂,竟把头依靠在了我肩膀上。 如果是之前,我一定不会觉得怎么样,可我刚刚才从皋陶那里得知,汐月和云锦的事,现在云锦却忽然与我过分亲密,令我觉得有些不适。可是偏过头去看了看她,她却好像在依赖着我的那个时候开始,就卸下了防备一样,特别安静的依偎在我身边。 我叹气,还是没能忍心推开她。她在怀中紧紧抱着那个泥娃娃,令我十分在意。 “夫人,那个娃娃”我依然称她为夫人,是以萧珏朋友的立场。 “是汐月啊。”云锦笑着抚摸泥人的头,毫无戒备,“她就是汐月你。” 我搞不清楚云锦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心理状态,如果说,她是把我当成了汐月的替身,那么在她幻想出来的意识里,我的出现,便否决了这个泥娃娃在她生活里代替汐月的存在意义。就算她真的疯了,也不可能将她对汐月的情感,同时倾注在两个替身上,更何况她认定的替身之一,是我这样一个活生生能让她感受到汐月的人,所以我开始怀疑,这个泥娃娃的存在到底是占据了怎样的角色呢? “云锦,我记得你说过,你说,是因为这个娃娃,汐月才能回来的,是怎么回事啊?”我一直记着这句话,就是因为听过云锦说过这样一句话之后,导致我每次看到这个泥娃娃的时候,心里都难免会有一种毛毛的感觉。 云锦抱着娃娃,笑得分外神秘。 “怎么,是不能告诉我的秘密吗?”我想弄清楚答案,所以试探着问。 云锦又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不是。” 她对我果然是没有任何戒备的,就算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利用她对我的信任,可我还是决定要问下去,因为这件事的结果,可能关系到她背负的谋逆罪名。“那你可以告诉我,这个娃娃是哪里来的吗?” “是我的做的啊,傻丫头。”她却觉得是我在说傻话。 不过之前,似乎也听她说起过,是她亲手做给汐月的。那么这个泥娃娃的诡异之处,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还有,云锦每次都是这样神秘兮兮的,所以令我感觉这个娃娃就一定存在问题。“那,你是怎么做的啊?这个娃娃,和别的娃娃有什么不同吗?” “汐月,来,我悄悄告诉你。”云锦说着,将我招呼到身前,她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然后凑到我的耳边说,“这个娃娃可是师傅教我做的呢,师傅说,做好了这个娃娃之后,你就会回来,无论在哪儿,都会回来的。只要我把这个娃娃带在身边,你就一定会回来的。” 我听她说完,看着她渐渐离开我耳边,将信将疑。“那,师傅是谁?” 云锦做个泥娃娃,原来还是有人背后授意的,那么是什么人教她做的这个泥娃娃呢? “笨汐月,师傅就是师傅啊,是修行的高人。”云锦这么说,想来她对口中所说的师傅,也并不是很了解,可是看她一脸诚恳的抚摸着泥娃娃,就更加让我不寒而栗。 汐月死后,云锦希望汐月回来,这是毋庸置疑的。且不论云锦对汐月究竟是亲情还是爱情,她都是那个最希望汐月回来的人无疑,如果按照正常的逻辑而言,在这个时候我会去思考,云锦是否是在疯癫之后被人利用,这个娃娃能召唤回来汐月是假,但是能令别有用心的人以巫蛊的罪名嫁祸给云锦,恐怕才是真的,我应该顺着这条线索去追查,是什么人这么做。 可我现在的注意力,却不由得集中在了另一条线索上。 这世上当真有巫蛊之术吗? 巫蛊之术一词,在历朝历代的记载中均有出现,而后世史书资料中影响最大的一次,当属汉武帝刘彻时,一种说法是皇后陈阿娇嫉妒卫子夫得宠,遂以巫蛊诅咒,后被刘彻现,而正史中的记载是丞相公孙贺之子公孙敬声擅自动用军费,事后被捕入狱,公孙贺为赎儿子之罪,将汉武帝下诏通缉的阳陵大侠朱安世捕获移送朝廷。孰料朱安世在狱中上书,声称公孙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在驰道上埋藏木人以诅咒皇帝。汉武帝大怒,公孙贺父子死狱中,满门抄斩。阳石公主、诸邑公主,卫青之子长平侯卫伉相继被牵连入内,被杀。 方士和各类神巫多聚集在京师长安,大都是以左道旁门的奇幻邪术迷惑众人,无所不为。一些女巫来于宫中,教宫中美人躲避灾难的办法,在每间屋里都埋上木头人,进行祭祀。因相互妒忌争吵时,就轮番告对方诅咒皇帝、大逆不道。汉武帝大怒,将被告的人处死,后宫妃嫔、宫女以及受牵连的大臣共杀了数百人。 此一事在汉朝的历史上影响极重,甚至造成长安大乱、血流成河的惨烈局面。汉武帝时期死于巫蛊争斗之人更是不在少数,所以往后的历朝,皆忌讳于巫蛊祸乱。 我一直以为,巫蛊所利用的不过是煽动人心的招数,说到底还不就是人斗人,哪有什么神力辅助。而且在与皋陶的那次对话,皋陶直言,翾庭的人只是活的比寻常人长一些,这正好可以解释,人类对于上古研究在位年限考证的不足,间接证实在位一百多年的领是真实存在的,不过皋陶也说了没有什么神力。所以我就更加相信,这世上不可能有什么,是无法以科学论据来解释的存在。 可有的时候就是明明清楚自己的信仰,但是又总会想要找到办法去证实自己信仰的对与错。 在云锦和巫蛊之术的这件事上,我越想证实,可越好像更加迷茫。 如果真的是在汐月死后,云锦失意疯,那么这时候云锦口中的师傅教了她可以令汐月回来的办法,所以云锦学着做,就有了这个泥娃娃那么我在办理沈家案子的同时,意外遭遇车祸,结果非但没死还穿越到了这里来,难道跟云锦的巫蛊之术真的有什么联系吗? 将娃娃放在身边,无论汐月在哪里都会回来我很在意这句话。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是如何做的这个娃娃吗?”或许,这个泥娃娃的制作方法,和一般的泥娃娃不同,如果这个娃娃真的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那总有留下些线索吧。 云锦握紧了娃娃,却忽然认真起来,对我摇了摇头。 难道,这是不能说的吗?“怎么了?” “不不记得了。”云锦呆滞地说。 不记得了?!不是不能说,而是不记得了? 我顿时泄了气,的确,我对于云锦的期望值过高了,云锦本身就是一个病人,我忽略了这一点,所以望向从她的记忆里汲取更多的线索,从而使自己陷入了两难的空间,丧失了本身对事情的判断。 “汐月,你生气了吗?”云锦以为,我是在因为她不记得那些事而恼怒,故而小心翼翼地问我。 “没有。”我重新整理好情绪,做出一个可以令她放心的笑容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出真相的,无论真相是怎样的,但是,生过就是生过,没有人可以否定,也没有人可以逃避。” 云锦似懂非懂的向我点点头。 我起身,顺便去拉她,云锦抬起头,刚把手搭在我的手上,便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个女孩,好多天没有来过了呢。” “那个女孩?”我想不起来她说的是谁,似乎也从未注意过有什么女孩。 “就是那个女孩啊,你不记得了吗?她总是跟在那个坏女人身边的,你还和她说过话呢。”云锦慢慢站了起来,说得有模有样。 坏女人?跟在坏女人身边的女孩?我还和她说过话“你说的,是红菱姑娘吗?” “红菱”云锦呆呆地想着,可眼神中却有些失落,“我不记得她叫什么了,可是,她好久没来了。” 她问的,应该就是红菱,可看着云锦现在的样子,我不知该怎样告诉她,红菱出事了。可是听云锦说话时的神态来看,她对红菱的印象似乎不错,绝不像她对子良夫人有坏女人那样的印象一样。“你,认识红菱姑娘吗?” “认识吧”可是云锦又不是很确定,“也许,也不认识。” 先说认识,然后又说不认识,到底她认不认识呢?“那你再想一想。” “我,见过她好多次,可我不记得她是谁”云锦想的很认真了,可她是真的不记得红菱。 见过许多次却不记得她是谁?“她经常会来看你吗?” 云锦点了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八话 两名死者的关系 “夫人。八一????w?w?wzwcom” 当我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子良夫人显得有些惊讶,她正与柤离在一起,单独花园之中不晓得说些什么,我也是正好与他们走了个对面,本来是想着去她的院子外,请下人告诉她一声,没想到在花园里竟然就见到了她,所以我俯身见礼,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尴尬。 “汐霍汐大人。”子良夫人本来与柤离同坐,乍一看到我,立马吓得站了起来。 “夫人,本想去夫人的院子拜访,没想到刚走到这里便遇到了夫人。”我这么说,算是解释了自己突然出现在这儿只是巧合,而不是特意来捉奸的。我做事确实一向有自己的原则,对于子良夫人与柤离之间的暧昧,着实会觉得有悖道德,可此事毕竟与我无关,如果隋雀真的不在意自己戴了这么一顶绿帽子,我又何必强出头,弄得大家都难看呢。而且子良夫人与柤离的事,恐怕他们也没有刻意遮掩,但是我这张与汐月相像的脸,让子良夫人自然会有些不太“舒服”吧。 子良夫人偷偷去看柤离,她的眼神,是要柤离先行离开。可柤离却装作根本没看到,子良夫人无奈,才又笑着来迎合我,“原来,霍汐大人是来找妾身的啊,可是为了府院之中接连生的案件吗?” “正是。”我说,“霍汐是想来问一下夫人,是否能想到,红菱姑娘生前在府院之中有没有关系近一些的朋友,或是她与何人交好。” “朋友?”子良夫人的反应已经充分说明了她所知道的情况,不过,她倒还愿意笑着应付我,“妾身愚钝,倒未曾留意过,红菱在府院之中,除了妾身与舫姨,还和谁来往过密。” 连红菱的主人子良夫人都没有觉,红菱与谁有来往的话,那这到底是红菱将与自己有关系的人和事隐藏得十分小心,还是她真的不曾和谁来往过密呢。“那,关于红菱姑娘的事,夫人知道多少呢?” “不过是一个奴婢而已,犯得着这么查吗。”一直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柤离突然出声挖苦。 子良夫人默默回身看了他一眼,算是警告。 “我说错了吗?这府院之中,像红菱这样的下人还多的是,要是随便死哪一个都这么追查个没玩没了的,再多死几个,那么夫人整日便不用做其他事了。”柤离并不觉得自己失言,反而还自认有理。 “柤离大人,生命本无贵贱,而以贵贱区分的是身份,霍汐以为,无论谁的被害,都不是随便死去的,有杀机便有凶手,有凶手便要捉拿凶手,如若不然,那么夫人的安危该如何确保。当真如柤离大人所言,这偌大的府院之中下人无数,难保真凶不在其中,如若有一日,真凶再起杀机,那么死的会是谁?”我刚说完,便觉得他立刻要以危言耸听来反驳我,故而说道,“霍汐听闻,柤离大人口碑颇丰,是继任领呼声最高的人选,只是霍汐想请问大人,若是今次之事生在了大人的府院之中,大人也会这样草草了事吗?大人若担任伏樱氏一族的领,可也会觉得人命有高低贵贱之分吗?” “你!!”柤离暴怒而起,指着我欲破口大骂。 “请夫人见谅。”我则先向子良夫人请罪,“霍汐一时语快,只是向未来的伏樱氏领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有扫了夫人雅兴的言辞,霍汐,先向夫人赔礼了。” 子良夫人勉强笑着,却瞪了柤离一眼,柤离一甩袖子离去。她这才回过身来,“汐月啊,其实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霍汐,不明白夫人的意思。”看来子良夫人这会儿是想做个和事佬,这不过这其间的人物关系令我无法苟同,若她只是身为嫡母,想要拉拢自己的亲信和自己名义上的女儿汐月成婚,尚可理解。可她同时也是柤离的情人,是汐月的嫡母,那么她处于柤离和她假象的汐月之间,还要笼络两人和好,这真的是 “汐月啊你父亲已然病重,日后我们的生活”子良夫人动之以情,并晓之以理。 “夫人,霍汐如今,只想查清楚这一连串的案件背后,有什么样的阴谋而已。至于其他,霍汐不敢高攀妄想,请夫人恕罪。”我打断了她继续劝说下去的意图,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计划在这件原本就不在我计划之中的问题上,与她多费口舌,“夫人,红菱姑娘是您的婢女,霍汐担心杀害红菱姑娘的人会对夫人不利,还请夫人回想,平日里红菱姑娘究竟都和什么人有些来往。” 子良夫人这时候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惊得脸色都有些煞白。“这这,妾身是真的不知道红菱平日和哪些人有来往的。这丫头大概是三年多以前来的,因她家乡连年天灾**不断,她是逃到桖城的,那时候,她说她爹娘都在家乡病死了,只是想求个栖身之地。妾身见她可怜,便收留了她,让她留在身边侍候着,红菱这丫头,话少勤快,干活也利索,妾身觉着她靠得住,便就这么一直留着” 三年多以前,那应该是云锦和苍舒成婚之后,汐月自尽以后生的事了。“那这么说来,红菱姑娘并不是从小跟着夫人的。” “是啊,汐月你难道不记得了?妾身自娘家带来的,只有傅母一人啊。”她一副这本该就是我知道的样子,“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见着那丫头乖巧更何况,是在你出了事之后,这府院之中上下都在议论纷纷,能找到一个话不多,踏踏实实做事,又不跟府院里其他下人挤在一起说些有的没的这样的人,实在是,太难了。可红菱偏巧就是这样,一开始,妾身便是喜欢她这脾性,可后来也渐渐察觉,红菱着实是不怎与人来往的,所以你问妾身与红菱交好的人,妾身是真的不知道啊。” 原来是这样。 在子良夫人严重,红菱就是一个不怎么和人打交道,话少的人。可是这下,就更难找到杀害红菱的凶手了,她一个不怎么和人来往的人,究竟能得罪谁,还有,她为什么,“夫人,在大夫出事的那个晚上,隋雀大人是否身体不适,请过大夫去吗?” 子良夫人陷入迟疑之中,她很努力地在回忆当时生过的事,然后,“对了对了,当时确实是请过大夫来的,那天晚上,天色已经暗了。可是夫君却突然呼吸不顺畅,妾身实在担心,便让红菱去请了大夫过来。大夫当时还好好的,他为夫君诊过之后,夫君症状见轻,看着睡得也沉稳了,所以妾身便让大夫回去休息了。” “大夫当时在隋雀大人处,待得时间可长?”果然,这和我猜测的一模一样,只有隋雀这样的身份,才能让大夫如此谨慎,在身体很不舒服的情况下,还必须前往。 “不长,大夫来看过之后,一会儿就好了。”子良夫人说。 “那么,是红菱送大夫回去的吗?”我又问,眼看着真相离我推理的越来越近。 “不,不是。”可子良夫人却如此说,“夫君的疫病,不敢将汤药拿到外面去熬煮,怕被人看出端倪,一直都是大夫开了药,在小院里熬煮。那夜里到了该煮药的时候,红菱便去了小院忙活着将先前抓的药熬煮了,所以当时,是大夫自己离开的。” 大夫自己离开的这一点,则完全是在我的推理之外了。可怎么会呢?如果大夫从这里离开之后,立即受到了攻击,那么理应是这附近的人最有可能,其他下人怎么会清楚大夫的行踪。“那,红菱当日一直都在夫人身边吗?” 如果红菱不是那个刺伤大夫,逼得他药效作进而猝死的人,那么 “大夫走的时候,红菱确实正在熬煮汤药,那汤药很是复杂,不可能中间离开的。后来,汤药熬煮好了,红菱将汤药送来,妾身亲自服侍夫君将汤药喝下之后,才让红菱去休息的。”子良夫人十分笃定地为红菱作保。 红菱一直在熬煮汤药,那么她守在炉火前面,至少也需要一两个小时吧。子良夫人之所以这么肯定,应该是确信当时汤药熬煮不存在任何漏洞,可是这样的话,在第一名死者生前遇刺的时候,红菱是有不在场证明的。 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红菱的不在场证明和她一开始去请大夫并且下药没有存在直接联系。可是这样的话,杀害红菱的人是谁?难道红菱真的有非死不可的理由吗? 那又是什么?现在只能将,下药和生前遇袭分开,如果袭击第一个死者的人不是红菱,而下药的是红菱,也可以解释为,红菱只是下了药,希望大夫病希望大夫病,难道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杀第一个死者的吗? 根据现在所得到的线索,也只能暂且改变推理的方向。判断红菱一开始并没有要杀害大夫的心思,只是希望大夫病,结果令她没想到的是,在她留在小院里熬煮汤药的时候,大夫独自离开却遭到了攻击,结果药效挥作用,在双重刺激下使他送了命,成了第一个死者。 那么,是因为红菱知道,袭击大夫的人是谁了吗?所以她非死不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九话 冀州的情报 “没想到,我已经尽快了,这一去一回还是耽搁了小半个月,这隋雀的府院生这么多事。网w=w≈wzwcom”沈桀在听完我说了这半个月以来,生在隋雀府院上的所有事之后,忍不住感慨。“只是,霍汐,你这么做,也实在太冒险了。” 我转过头去,等着他给我意见。 “其实之前,我就一直觉得你的推论办法有些不是很严谨,你太相信自己的直觉了。就像这一次,你怎么能还没问过所有当夜与第一个死者有过接触的证人,就率先下判断呢?虽然你之前也这样做过,查到线索,自己模拟整个犯案过程,然后再去找证人证实经过,这是一种反着来验证的办法,我不能否认你的直觉确实很厉害,只是这样的过程,很容易挫败你的自信心,在你找到证人证实自己的推论有误时,会使你对案件增加一些自己的负面抵触情绪,导致你接下来的判断失准。从前在学校里,我身为你的教授并没有提醒你这一点,是因为在我们生活的世界里,科技达,各种线索收集反馈都极有效率,可以从现场收集线索进行精密分析,所以你得到的线索的准确性是极高的。你用倒着来的办法,去证实自己的推理,可行性较高,但是在这里不一样,在这里所得到的所有线索,几乎一大部分都是废掉的,你没办法分析指纹,血液,dna等所有可以锁定目标的线索,你如果还是用先推理过程,再去证实这个过程的可行性,只会局限你的思维。”沈桀一脸认真的分析说。 他还是那个,我熟悉的教授。对于他的建议,我是真正的在试着接受,“我也清楚自己的弱点,可是” “霍汐,适用于你哥哥的办法,未必适用于你。”沈桀的一句话,立马将我所有想得到的借口全部推翻,他丝毫没有留给我余地,任我去辩驳我在模仿我哥哥的事实。 我沉默了。许久,“你说的对,我哥哥是个犯罪心理学的天才,我跟他没法比,他可以单凭一些线索,就对凶手进行心理画像,所以他可以凭借所拥有的线索先推理,再证实。无论我对自己的要求多高,我都没办法做到完全像是他那样理智。” “霍汐,”沈桀走了过来,坐在我对面,“不要想着去成为你哥哥,你就是你,你有自己的优点,不需要去成为他,你哥哥擅长心理画像,可是你擅长逆向思维,你的逻辑更加严谨,你完全有能力掌控现场,还原现场。只是你把你自己规范到了一个类似于你哥哥的模子里了。” “沈阮教授,”我还是习惯叫他阮教授。“你说,如果我不学着我哥哥的样子,我也可以破案吗?” “霍汐,你哥哥会以你为骄傲,不会是因为你活成了他的样子。”他很中肯地说。 “嗯。”我懂了他的意思,用力的点了下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可是,你这次去冀州,有什么新现吗?关于云锦,那谋逆的罪名真的那么严重?” 沈桀长叹一口气,恢复了思绪,回到案件上来,“我在冀州调查了有关于那三个死者的事情。先是第一个死者,是死于六个月之前,死者是帝喾身边的乐师,为传乐道而路过冀州,他被人现的时候,是死在一间客舍里。喉咙,双腕都被割了一条很深的伤口,但是致命的一刀插进了胸口,他身体里的血都被放干了,似乎是生前的最后时刻被人控制住了,逃脱不开。但是在他的尸身被挪开之后,他身下现了一个图腾的符号,也就是因为这个符号,被人认定真凶要示以谋逆,大开杀戒。” “符号?什么样的符号?”我之前曾听皋陶说过,但是他并未提起过关于符号的事。 “城中流传,那是九黎一族的符号。”沈桀像是察觉到了这件事的严重后果,所以在说出答案的时候十分小心,特别留意了周围。 九黎一族的符号? “.大概是从六个月前开始,高阳氏地冀州城中,先是帝喾身边的一位亲信路过冀州时遇害,遇害者被人放干了身体里的血,犹如一副枯骨皮囊,死前留下线索,指出凶手为了谋逆大罪所以要大开杀戒。城中人心惶惶,大家都担心是昔日炎黄所灭的九黎残部卷土而来,中原九州皆处于备战之中,以防九黎突袭” “难怪了,当时皋陶会说这样的话。”现在想来,他突然提及大家的担心在于九黎残部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原来九黎一族的符号便出现在了冀州第一个死者身边。“之后,冀州连日暴雨,城外洪水肆虐?” “是,你怎么知道?”沈桀问。 “初到这府院之夜,你去隋雀院子里打听消息时,皋陶同我提起的。”没想到,九黎的符号会使得人心惶惶,这所谓的天灾**,其实大多还是因为人们畏惧于战争所以产生的联想吧。 “冀州的第二起命案,生在苍舒的府院上。”沈桀没有过多追问,继续说,“说是去调查疫病起源的大人们追查到了苍舒的府院上,在府院里一处偏僻的院落中找到一口枯井,井中散异味,恶臭无比,所以去调查的大人就命人下去打捞,结果,捞上来一具尸体。” “这个,我倒是也听皋陶提起说,说是这人被施了巫蛊之术,尸体成了传播疫病的缘由。”说起这件事,我倒是觉得可以解释。 沈桀很有默契的明白了我的意思,“连降大雨,城外洪水肆虐,本身就很容易感染病菌,六个月以前的话,正赶上夏天很热的那会儿,潮湿,闷热这样的条件环境下,如果苍舒的府院里有下人死了,却一直没有被现,死尸确实有可能产生病变,开始传播疫病。” 这就是我一直想说的。“可是这个人的死因,有疑吗?” 萧珏点头,“是。死者虽说是苍舒府院里的下人,却是从这里跟随太姬云锦一同陪嫁的下人。三十多岁,没有成婚的男子,而且据苍舒府院里的其他下人说,这个男子时常说大话,吹牛,撒谎,而且会骗人钱财,是个不能相信的人。” “不能相信的人?如果这个人真的劣迹斑斑,就算是被现在陈尸井底,也不难有被谋害的嫌疑吧。至少动机上说得过去啊,为何就认定了他与云锦的巫蛊之术有关呢?”这是我所想不通的。“只是因为他是作为陪嫁,跟着云锦进到苍舒府院上的吗?” “如果只是这样,那事情便简单多了。”萧珏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后,直到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轮椅的轮子向前,皋陶正站在萧珏身边,他们应该是刚为隋雀诊治完回到这里的。 “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在说生你府院上的案件。”我见他来,私心里因为觉得并没有做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所以倒也大方,“这几件案子,是在你隐居之后生在你府院上的,但是对于那个死者,你应该有印象吧。” “霍汐姑娘”皋陶提醒,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萧珏制止了。 “庭坚,没事的。”萧珏的语气里听得出来有一点点的失落,不过精神状态看上去还好,他拒绝了皋陶的帮忙,独自推着轮子行至我们跟前,“生在冀州的这些事,大致是从半年前开始,而我离开那里大概是快一年了。冀州城中的案子,我后来听帝喾说起过,不过也实在没什么能做的,也只有配出药方,以解疫病之疾而已。第一个死在客舍里的人,多年前我曾经见过他,第二个死在府院里的人,确实本是这隋雀府院里的人,他是在大婚之时送太姬入府院的下人,算是陪嫁。” “那治疫病的方子,果然是你想出来的。”这一点毫无疑问,尤其是当初见识过这府院里普通的大夫之后,就更加确定萧珏的医术造诣非同一般,加上帝喾知晓萧珏下落,几次往返村落。而初遇皋陶时他也在怀疑这治病的方子是出自他兄长苍舒之手,以此断定,苍舒还活在世上。“那人作为太姬的陪嫁,你应该有些印象才是,你觉得,他可有什么仇家吗?” 萧珏这一次,倒是停顿了一会儿,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腿上搭着的毯子,才重新抬起头说道,“这个人叫虎二,较瘦弱,嘴上爱沾人些便宜,小偷小摸的事做惯了,只不过他说的话,也多是受人嘲笑,被人戏弄。而且他这个人贪生怕死,不敢惹什么大事的,胆子很小,平日里恐怕也就只有与人说说闲话的劲儿,善于讨好人,却也不是欺凌幼小的霸道之人。所以府院中打理大小事的仆役长两次现他偷东西,请我处置,我并没有太过于苛责他。” “听你这么说,他也不会是个有胆子敢惹什么人的主儿啊,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与人结缘太深,到非杀了他不可的地步。”如此说来,这虎二的死倒和这一次的死者有些相似,都是找不出人物脉络的人。 “不,你忽略了一件事。”萧珏放缓了语气,他的精神状态开始显得有些低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话 逐渐明朗的脉络关系 忽略了一件事。?wwwzwcom 萧珏屏着气息,似乎在等待我揭开他这句话的谜底。 可是,我忽略了什么?萧珏会有这样的反应,是他确信我能找出答案,可他为什么会这么确定呢?难道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对,以萧珏的脾性 再一次从头开始梳理,虎二的死,和那乐师的死,都在半年前,这可以说是一切的开端。虎二是个胆小怕事生性懦弱但是爱嚼舌根偷鸡摸狗,并且满嘴跑火车的人,他被杀死,然后弃之井中,从而在潮湿闷热的季节里,成为冀州城中疫病蔓延的根本。可是总结虎二的背景,谁会和他这样一个人有仇呢? 不,不一定是仇,也许凶手杀害虎二的原因,根本不是凶手与虎二之间有什么。 虎二的本性本性是爱嚼舌根,胆小怕事说谎对,虎二说的大话空话太多,所以很多人不足为信,甚至取笑他戏弄他。他胆子小,所以不可能说什么特别张扬的话,但是爱嚼舌根的话,无非就是和人说一些小道八卦类的,这些有可能造成他被凶手盯上的理由吗? 也许,该再往前推论。虎二是云锦的陪嫁下人,是跟着云锦到了冀州的。那么他之前应该跟云锦是一样的,都生活在伏樱氏地的桖城,在这隋雀大人的府院里。可是,云锦是五年前和苍舒成婚,汐月也是那时候死的,如果在这之前虎二一直生活在这里的话,他也应该认识汐月,或者,皋陶说过的,汐月和云锦之间的暧昧情愫,他是知道的。 “虎二是否向人说起过太姬和汐月之间的事?”正是因为这样一个胆小怕事又爱传闲话的男人,所以他可能向什么人说大话时,说到了这件事。 皋陶自始至终都在谨慎留意着萧珏的反应。 萧珏的手就平放在毯子上,听我说出答案的时候,他的手指微微曲了一下。 这是人的本能反应,是他本身知道我会说出答案,却在听到答案之后还是难免产生情绪的最直接反应。而萧珏无意识的这种反应,刚好证实了我的猜测。 心里竟一阵彷徨。 皋陶作为高阳氏的人,却对伏樱氏太姬云锦和汐月之间的传言有所耳闻,所以使我不由得怀疑,这件事并不只是他在伏樱氏地听说的,而早已有人将这些闲话传到了高阳氏。这些氏族之间,出了联姻结盟的关系之外,私自往来是要被定罪的,而皋陶可以在冀州得知,那就是有人将此话传到了冀州,两个氏族内的平民少有走动,所以私下传开并不可信。那跟随云锦一起嫁到冀州的虎二便有了嫌疑,据沈桀和萧珏的说法,虎二应该是个头脑简单,爱逞强,嚼舌根的人,所以,他极有可能是将云锦和汐月之间的暧昧传到了苍舒府院上。 而这个“八卦”可能一开始,正像是人们对虎二的印象,满嘴跑火车,空话,不可信 可是苍舒、汐月、云锦三人的关系引人好奇,这被当做玩笑一样的“八卦”可能就这样传了开。 从萧珏上一次就我们谈论到云锦和汐月的关系反应来看,汐月和云锦之间,恐怕真的存在什么暧昧。 只是这件事如果传播开了,到底会对什么人有影响,要到杀了虎二的地步呢?虽然“八卦”是被当成玩笑一样传开的,可是虎二的话也许没错,那么在所有人无意义的传播之中,可能这件事就传到了某个真凶那里,使真凶介怀,所以还是说,虎二的死,不仅仅是为了灭口? 虎二的尸体被现的时候,正巧赶上有人举报说太姬云锦施巫蛊之术复活汐月。 “那,第三个遇害的是谁?”我记得还有一个死者,皋陶说过的,是云锦身边的人。 沈桀看了看萧珏,说,“第三个死者只是太姬身边的一个婢女,身份没有可疑,我此去见过她的家人,据她的家里人说,她早早就被送到了苍舒大人的府院上做工,换取粮食养活家人。后来太姬与苍舒大人成婚后,她便被奴役长派去照顾太姬,向高阳氏领告称太姬使用巫蛊之术的,经过证实也不是这第三个死者,所以她的死,只是刚好在所有人认为是她告了太姬的时候,其他并无疑点。” “不是没有疑点,而是可以确定,第三个死者的死,是为了替真正告太姬的人挡了罪,所以,杀她的人无疑,是真正告太姬的人。”这一点的利益关系很清楚了。 “不过,有一件事让我觉得很在意。”沈桀特别留了这么一句,“冀州里的人说,在第一件案子,乐师被杀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也在冀州城中。” “还有一个人?”是我认识的人吗?可我认识的人中 “是子良夫人。”皋陶轻易就揭开了谜底。 我们都看向了他。 皋陶接着说,“兄长失踪之后,子良夫人常常请求探望太姬。领也许可了,所以子良夫人每月都会往来冀州至少一次,乐师死在客舍的时候,子良夫人正在兄长府院探望太姬,暂留了些时日,便离开了冀州城。之后,冀州逢流年天灾,山洪倾斜,所以第二月子良夫人并没有来。再之后的一个月里,子良夫人来的时候正赶上巫蛊之说谣传开来,疫病蔓延,她还向领请意,想要将孤身一人的太姬带回伏樱氏,可紧接着,便现了虎二死在井中,太姬因此而受怀疑,自然不能离开高阳氏。故而,子良夫人许是不放心便留下陪伴,数日后,府院中人告太姬谋逆,领率众人亲往,大家都看到了太姬施巫蛊之术的情形,百口莫变。子良夫人离开冀州,返回伏樱氏,意在将情况告知隋雀大人,可她走后的第二天,府院之中再传凶案,太姬的婢女惨遭毒手。” 所以,冀州的三件案子生的时候,子良夫人都是在场的。 可是不对啊,为什么绕了这么大一圈,所有的线索现在都回到了子良夫人身上。 是我太蠢,没有看出来她的异样,还是她掩饰的功夫更加精湛? 我想,现在如果“他”来了,那么眼下的这些线索,一定可以查出些新的现。为什么子良夫人会恰好成为云锦谋逆罪的间接线索,乐师、虎二和婢女,除了虎二和婢女都在苍舒的府院中做事,实在难以现共通点,但我又隐约有一种感觉,这三个人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必然的联系,而不是凶手的无差别杀人。 可是这一次无论我怎样深呼吸,聚精会神地去等待,“他”迟迟没有出现。 我看向周围的萧珏、皋陶,以及沈桀,有一种十分吃力的感受。 怎么为什么现在我没办法让“他”出来与我分析情况呢?之前每一次都很顺利的,在默契的推理辩驳过程之中,逐渐找出真相。可是这一次,单单就剩我自己,我没办法令“他”出现。 我试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放弃了。 “没事吧。”沈桀见我脸色有变,以为我哪里不舒服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告诉他,是因为我在试图分裂出“他”来。长吁一口气,“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太姬云锦这么一个已经甚至不清醒的女人呢?” “半年前”从刚刚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便一直僵硬着沉默的萧珏,突然打破了沉寂。 “什么?”我听清了他说的那三个字,却没有能第一时间联想到最合适的线索。 “霍汐,你就是半年前在悬崖下,被青山玉山兄弟俩救回来的。”萧珏清冷的声音,将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楚,“而那时候,正是太姬以巫蛊之术欲复活汐月的传言传开的时候” 我脑子“嗡”一下子就大了。 这么算下来,时间确实刚刚好,当冀州所有人都知道云锦要以巫蛊之术复活汐月的时候,我就莫名奇妙出现在了这个世界里。 后脊一阵凉意,我看向沈桀,他几乎是同一时间和我来到这里的,可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呢? 我们的意外到来,和那所谓的巫蛊之术究竟有没有关系?! 如果这后来的冀州三件命案,隋雀府院上的两件命案,和太姬云锦的谋逆之罪都是从半年前的那件事开始,难道这些案件的背后,真的存在某种联系吗? 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谁在操纵这一切,目的又是什么呢? 难道这一次的案件,我要去解开自己隔世的身死穿越之谜了吗? 这些案件的唯一共同点,就是云锦。似乎云锦在哪里,哪里就出事,凶手难道是冲着云锦来的?可是说不通啊,如果凶手是冲着云锦来的,他先后杀了这么多人,引起这么多事,可以说明他完全有机会潜入到云锦周围,可为何他没有伤害云锦,而是一而再的从云锦身边下手。 这就好像是故意要孤立云锦一样,云锦不过是一个疯癫女子,到底有什么值得凶手下这么大功夫的呢?这件事查到现在,更加印证了我最初的猜测,恐怕幕后的真正杀机没那么简单。 庭院中加上我这四个人,都是一副十分严肃的表情。 对,因为大家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可能不仅仅是几条人命的事,也许就像一开始流传的那样,会带来灾难。 因为,汐月,有一个不寻常的身份。 蚩尤之后,昀姬之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一话 舫姨的二次证言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八一中?文??w?w?w?8??zwcom” 听到声音,我慢慢转过身。“有些事情,需要再想一想。” “看你的反应,应该不仅仅是这几件命案的事吧。”皋陶素衣玉立,风姿翩然地走到一旁,他刚开始的语气却有几分玩笑之意,可是见我轻笑未答,他便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便渐渐收起了笑意,“还是因为白天兄长之言,所以睡不着吗?” 我迟疑了一番,却还是点头默认。 “原来如此。”皋陶叹说。 “其实,你根本知道我在因为这些事苦恼,才来找我的,对不对。”从他的语气里,能听出来这些。 “霍汐姑娘看人,一向都这么准吗?”皋陶似有无奈,他一身灰白色,衬在夜色之下显得愈的素雅。 “唐司空图二十四诗品中的典雅中有写,落花无言,人淡如菊。书之岁华,其曰可读。我想,就应该大人这样吧。”我甚至引用了一句后世的诗词来比喻当下亲眼所见的风采。 皋陶稍作思索,似乎对我的话不是很理解,但是我的意思应该是明白了。浅笑着回说,“霍汐姑娘给我的评价如此之高,不知对兄长作何评价?” 说起萧珏,不免有些无奈,长长的沉默之后,感慨地说,“本以为是如竹般傲骨的君子,可其实却是如兰一般” 气如兰兮始不改,心若兰兮终不移。这没说完的话 皋陶心如明镜,迟了下,轻声问道。“霍汐姑娘与皋陶初到隋雀大人的府院之时,曾说过,是为了弄清楚自己的心意而来。那个不该令姑娘动心却已然动心的人,可是兄长?” 原来他还记得当时的话。“是。” “那霍汐姑娘,可弄明白了?”皋陶又问。 算是明白了吧。可是,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真的是我一开始到这里的目的吗?而我想要弄明白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在生这么多之后,我自己都仿佛陷入了一个谜团之中“其实,我在担心一件事?” 皋陶带着疑问,慢慢转过头来,“什么事?” “我在担心,汐月是真的死了吗?”如果汐月真的死了,那么我的意外穿越和云锦的巫蛊之术就可能存在联系,可如果汐月没有死既然萧珏从那望仙涯跳下没有死,那么汐月也有可能没有死。 “这是不可能的。”皋陶想都没想,便一口否定了我的假设。“霍汐姑娘,那望仙涯绝非凡尘之地,兄长之躯落下,能得以活命已属侥幸,况且连兄长都伤得这么重,汐月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可是皋陶大人,你在未见萧珏之前,便相信萧珏还活着,为何要一口咬定汐月就死了呢?”这也是我迟迟想不通的原因。 “因为兄长与汐月不同,兄长位列翾庭,若不是汐月,他至少还有百余年光景,而现在他从望仙涯跳下,不仅与这世间常人无异,如今还是戴罪之身。汐月为九黎之后,单是异族身份,她跳下望仙涯都不可能存活,何况汐月跳下之前已是父亲帝颛顼所降罪的罪人,有此背景,汐月不光不成活,只怕是连魂魄都摔散了,没有个千万年的苦渡修行,她连转世都不可能了。”皋陶慢慢压低了声音,长衫随风翩然摇曳,一轮圆月之下,清冷万分。慢慢地,他又说了句,“那汐月是当真心狠之人,竟以此来了断她与兄长之间纠葛的因缘。” 我安静地听他说完这一切。 皋陶还在因他的失控而懊恼,他本无意说起这些的,不过是因为我用他敬重的兄长来与汐月相比,在皋陶看来,是汐月害了苍舒如此。 “我想”我打破了这种僵持的氛围,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我从不同的人口中所了解到的,不同的汐月,“汐月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和苍舒大人无缘。而她做不到最终与爱人形同陌路,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挣扎和痛苦,不忍看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两难,如若她本人知道,自己从望仙涯上跳下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却还是这么做了。霍汐想,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如大人所想,她是用自己的死来故意折磨大人的兄长,那么第二个原因,可能是她本人承受着更大但是不为人知的痛苦,也许她比所有人以为的,要更在意大人的兄长。只是想以自己的死来了断大人兄长的思念,可以做得出以这样的方式诀别,外力不可抗的因素占据最主要的原因,如果在身份地位和氏族仇恨、以及你们那受人敬重的父亲无上的权威之下我想,并非是她放弃了自己,而是她根本就很清楚,在重重压力之下,她只会粉身碎骨,令你的兄长更加难堪,或者,你们压根不会为了爱情而忤逆你们伟大的父亲。她爱的人既然要做忠臣孝子,她便唯一一条自己放弃的路,走得体面一些。” “霍汐姑娘你”皋陶很惊讶,“你为何会知道父亲他” “这不是很简单的推理吗?”然而,我并不以为意,“汐月是九黎后人,从她的父亲隋雀大人背信弃义,抛弃她们母女,另娶子良夫人来看。便知道伏樱氏一族无法接纳汐月和她的母亲,如此一来,你们高阳氏又怎会接纳她呢?就算,是你兄长苍舒将被亲生父亲放逐的她带回伏樱氏,可是你兄长与伏樱氏嫡女太姬云锦早有婚约不是吗?更何况,大人的兄长,还是那么了不起的人物,难道你们的父亲会放任此事不管吗?” 女人婚后的压力,大多是来源于婆家。 皋陶无言以对,唯有苦笑。“这些事,我也是后来听其他几位兄长提起的。却始终不能接受,兄长苍舒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子跳下望仙涯,堕入凡世。” “人有七情六欲,看来翾庭的人也不例外而已。大人只是并未碰见,能令大人倾心并折服的女子而已。不知将来会是哪家的女子,能有被大人所爱慕的福气。”我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听到身边的皋陶未作回答,所以留意了一下,竟觉他神色严肃了起来,想来是我的玩笑开得太过火了。“大人,是我多言了。” “没事。”皋陶浅笑一下作为回应,是为了向我证实他真的没事。 而我已无暇顾忌他是不是真的因为我的玩笑生气了,现在看来,皋陶信誓旦旦保证汐月已死,并不无道理,可如果汐月真的死了,那么再加上他所说,汐月摔散了魂魄,需要千万年才可以转世。不刚好和我来自的时代相差正好吗? 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是怎么了,从前不信鬼神的我,竟然会因为这些看似不重要的线索而信了轮回之说。我也是压力太大了,不知不觉将自己逼到了死角。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皋陶问的是案子的事。 “我打算天亮了再去找一下舫姨,她是子良夫人的傅母,应该一直贴身跟着子良夫人的,我认为子良夫人去冀州的事,以及在冀州到底生了什么,她应该很清楚。”这是我的下一步计划,“而且,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向舫姨证实一下,如果能得到合理的解释,这件案子恐怕就要破了。” “这么有自信?”皋陶笑叹,“霍汐姑娘果然不愧是帝喾选中的人。” 我投以笑容回报,对于他的称赞,我欣然接受。只是一旁突然传来了车轮的声音,等我们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 “是兄长。”皋陶说。 “舫姨。”我走进舫姨的屋子,她自从上次受到惊吓之后,就一直躺在屋子里养着,我进门的时候,她正斜靠在床榻边上出神。 “是你啊。”舫姨对我的印象还不错,抬眼看见是我,笑着与我打招呼。 “我来看看你,这几天怎么样了?”我熟络地在床边坐了下来,是为了和她培养感情。 “还好,只是这一把老骨头了,没想到这么一吓,就病倒了。”她自嘲地说,然后想起来了什么,“对了,昨日府院中新进的大夫来过了,还是夫人特别请他来为老身瞧的病呢。” “是吗?看样子,夫人和您的关系真的不错啊。”新来的大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说的应该是萧珏吧,是子良夫人请萧珏来为舫姨看病的吗? “汐月小姐啊。”没想到舫姨会突然握住我的手,将我拉到身前,语重心长地和我说,“怎么说,老身也是看了你五年的人,你可否听老身一句劝呢。” 她果然沉不住气了。 我就知道,作为子良夫人身边时候久了的人,应该知道的,至少还有在子良夫人之后进到这座府院之中的汐月,如此,我便顺着她的意思问说。“您说吧。” “老身知道,你是在怪夫人。可是这件事,当真和夫人没有半点关系啊。”她离得我近了,我才觉她身上有一股很淡很淡,但是好像特别熟悉的味道,这味道特别的地方就在于,我丝毫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闻过,可就是一下子认出了这种味道似的。“夫人与隋雀大人成婚之时,并不知道你与你娘亲的事啊。这婚事全是族里的长辈做主,夫人也是不得已的,当年你回到府院之中,夫人才知道这些事,也正是夫人求大人,让你留下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二话 真假舫姨 是子良夫人让汐月留下的?“怎么会” “夫人是个好人,是老身看着夫人从小长大的。?网w=w=w≈≈≠≠zwcom在知道你和你娘亲的事情之后,夫人难过了很久,她又派人去了你娘亲的故乡,本来是想要寻到你娘亲,就把她接过来的。可是回来的人却说,你娘亲多年前剩下你便故去了。夫人与大人成婚后,你是在那一场大战中,被族人送到了轩辕氏,交给了大领,大领命隋雀大人将你放逐于浑夕山,四年后,轩辕氏大领病故。高阳氏大领帝颛顼继位,本来相安无事过了多年,可谁知,你突然回来了,还是被苍舒大人送回来的。”舫姨感叹,“这都是命啊。当年,也就是你自己跳下望仙涯的两年之后,高阳氏帝颛顼过世,便由现在的大领高辛氏继位。可你还是回来了” “那那汐月,不,我是说,那我”情急之下,我只能假冒汐月,只因我察觉到了一点,“那我今年,应是多大?” “什么多大?”舫姨未明白我的意思,也是一愣,似是这与她原本想好的不太一样。 “我是问,我今年,应当是什么年岁?”我绞尽脑汁,试图用她可以听得懂的话来说,因为在汐月的有生之年里,竟然,竟然只差了两年便隔了一代上古的大领,还是一位史书上似乎在位很久的大领,而我清楚记得,皋陶信誓旦旦地说,汐月只是普通人,所以跳下望仙涯一定没命。 “这,应还不到百岁吧。”舫姨只是粗略估计了一下 “百岁?!”我惊得几乎喊出了声。“那,那太姬云锦呢?” “太姬今年,应有一百余三了吧。”舫姨呆滞地回答,全然不懂我为何这么震惊。“位列翾庭之上的大人,家眷亲属皆有此年岁,翾庭一日,这地上怎么也得两三日吧。若是翾庭上的各位大人皆有此福祉,但要亲眼看着亲人一个个离去,岂不是痛苦,翾庭百余年,人间也得两三百年” 所以,那时候重新回到这里的汐月根本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只是,那时候帝喾说,汐月被苍舒带回家的时候,也只有九岁难道翾庭的人,他们根本不知道汐月当时已经至少是四五十岁的人了? “傻孩子,别想了,你可知为了隐藏你的身份,大人费了多少心思吗?就只是为了让所有人相信,你不在翾庭,便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况且你刚被接入府中的时候,也只是个孩童模样的人。” 然后在帝颛顼执政的漫长时日之中,汐月的身份便再难隐藏。 这便是她非死不可的理由?! 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拥有长久生命的,不只是翾庭,还有异族。所以,那时候在村子里,萧珏断然否定不会是外人进村杀人,因为村子里都是九黎族人,面临的,便是无限的监禁 “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舫姨问。 我点了下头。 “真可怜。”舫姨心疼,“夫人告诉老身,你可能不记得这些事的时候,老身还以为,你是因为夫人,不肯认下原来的身份呢。” “那舫姨你知不知道,我、苍舒还有云锦之间的事?”我焦急地问。 舫姨想了想,却摇头说,“不是很清楚,你自小便是这样,谁也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老身瞧着你确实和他们俩关系不错。是太姬时常带你翾庭走动,只是,不大知道你心里喜欢的人是谁?” “为什么您会这么说。”如果汐月与苍舒情深,那舫姨为何会说,不知道汐月心里喜欢的人是谁?难道汐月喜欢的另有其人? “哎初到府院中,你与太姬交好,谁也不曾多想,便看着太姬日日带你在身边。有什么好的也都想着留给你一份,只是时间久了,府院里的人就以为她处处让着你,而你”舫姨没有说,但我知道,那形容我的话,一定不会比得寸进尺四个字更加难听。 的确,作为侄女,还是一个身份未知的侄女,能被人照顾已经很好了,却还是不知足的什么都想要贪一份,活该会被人骂。 “可你突然向向柤离示好,柤离当时刚接受翾庭的恩赐,样貌上看起来长你一些,可却比你小了许多。”柤离说汐月曾经勾引过他,原来确有其事。 如果当时柤离刚接受那个什么鬼恩赐的,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会有可能继承伏樱氏领的位置。汐月这时候向他示好,在其他人看来,无外乎是想要给自己找个靠山吧。 “只是,柤离大人后来被寄养在了夫人这里,隔了几年,便不再听人提起你们的事。倒是说你与苍舒大人交往过密,引得诸多猜测。此时你身份已经被人察觉,并告知于高阳氏帝颛顼。帝颛顼下令严查你的身份,又是太姬一力作保,府院之中此时因你与太姬之事,传得沸沸扬扬苍舒大人奉帝颛顼之命迎娶太姬当日,你便死于望仙涯下。也有人说,你是被处死的,处死你之后,再令他二人成婚,只需时日便可令一切流言消弭。可你死之后,他二人却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样,两年后,帝颛顼病故。又两年后,苍舒大人跳下望仙涯,有人说,他是难忍思念所以随着你去了。不过自太姬成婚后,夫人时常往来于冀州与桖城,就是为了探望太姬。”舫姨说着说着,竟主动说到了子良夫人往来冀州之事。 这也出乎了我的意料,“夫人探望云锦?” “是,太姬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而你死后,冀州竟不知为何,传开了伏樱氏的流言,偏说你与太姬暧昧,引得翾庭震怒。所以处死了你,之后,太姬便也疯了。”在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之后,舫姨显得有些疲惫,她面色略显枯黄。“太姬也是,若不是为了让你回来,就不会日日夜夜琢磨那什么巫蛊,也便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不是这样的。”在我感觉到自己的思路已经快要被她完全打乱了的时候,我开口,阻止她继续干扰下去,“你不是舫姨,你到底是谁!” 她欲躲,我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和我预料的一样,她藏在衣服下的手腕细嫩白净,绝不是一个身体衰弱,因为吓一跳就病倒的老妇人所有的模样。 “你!!”她大怒。 “你不是舫姨,却了解汐月和生在这府院里的事,所以你也是这府院里的人,可是为什么你要搜集这些关于汐月的事?”我死死拉扯住她不放手,“你是凶手!你是这府院里两起凶杀案的凶手,对不对?” “霍汐!”门外有人叫了我一声。 我不经意一分神,使得她趁机挣脱我的手腕,纵身便要从窗子跃出,我慌忙去拦,抓住了她身上一件什么东西,可却掉了下来,还是让她跑掉了。一转眼的功夫,她从窗子跃出便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皋陶这时候搀扶着另一个舫姨进了屋子,看到屋子里的景象,“出什么事了吗?” “这里不安全,先带着舫姨换一个地方住吧。”我将他二人推出房外,一出门,就遇到了萧珏,来不及解释,直接问说,“刚才你有没有听到房里的另外一个人逃出屋子之后往哪边跑了?” 皋陶不明就里,而舫姨早已吓坏。 萧珏细细沉思片刻,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连萧珏都没能察觉这个人往哪个方向跑了。 “霍汐,到底怎么了?”萧珏问,刚才门外的那一声,便是他喊的。 我看了看舫姨,“刚才我来这里探望舫姨,想要和舫姨再问一些线索,可以帮助破解案件谜题。可是我却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和舫姨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人,她假扮成舫姨的样子,却和我说了很多”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的内容,只是光说到这里,舫姨就已经吓坏了。 “庭坚,你先送舫姨去子良夫人那里。”萧珏沉稳安排。 “不,我还有话想要向舫姨证实。”我不想在这时候就放弃。 “霍汐,你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你应该先休息一下,等你缓过来之后,再调查也不迟。”萧珏很少这般严厉,他的语气分明就是不容置疑的。 可我还不想就这样结束今天的调查,那个伪装成舫姨的人究竟是谁?她为何要故意等在那里和我说这些话,她不是没有企图的,如果我的直觉没错,那个人,就是造成府院里两起命案的真凶!她只是为了扰乱我的思路才来的吗? 不应该是这样,如果她想要扰乱我的思路,目的应该是不被我现她杀人的事实才对。可她却完全暴露在我的面前,丝毫没有掩饰。这只能说明,她就是来找我的! 可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来找我! 说不通,这一切都仿佛陷入了死局,所有案件的线索凌乱不堪为什么?! 这个凶手,除非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 头在隐隐作痛,我忍不住伸手去扶了下。 “霍汐”皋陶觉异样,出声叫我,生生将姑娘两个字当着舫姨的面收了回去。 “没事。”头痛难忍,我强撑着身子打起精神,“我只是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那就先按照萧珏说的办吧,麻烦皋陶大人送舫姨去子良夫人那里,请子良夫人让家丁留意。我休息一下,再作其他打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三话 霍汐的记忆 胸口隐约传来的一种撕裂痛 我到底是怎么了。网w≈w≠w===z≠w≈com≈ 霍汐,你为什么会这么狼狈。你说过,要成为像你哥哥霍准一样优秀的人,可如果他今天还活着,他也会像你一样,这么惊慌失措吗? 你现在还只是在怀疑自己的经历,可能存在颠覆你的信仰与三观的事件生。你就怕了?你就想退缩?你从前的底气丢到哪里去了?霍汐,你只不过输了对手一步,她抢在你前面看穿了你的恐惧,并加以利用而已,便如当时的月蝉,其实你本可以回避她的诱导对你造成的伤害,可却因为你先行放弃了自己,结果被人牵着鼻子走,同样的错,犯一次不够,还要再犯一次吗? 霍汐,你在怕的,其实就只是被证实,你就是汐月而已。以你所学的东西,所拥有的东西,你没办法对这件事给出最合理的解释,所以你在钻牛角尖。你抗拒接受,可是你的本能却在渴望得到更多的线索去证实,所以让你觉得痛苦。 霍汐,你心里最深的恐惧,是失去“他”,失去你哥哥的存在,而这一切,其实你本来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清楚自己拥有第二人格的存在,而你只不过一次,不,两次,两次没有使“他”随你的心意出现而已,你在依赖,你在依赖他帮你分析,你对于他的信任过你自己本身,这本来就是一条越走越黑的路,所以当你意识到你可能会失去“他”的时候,你在不安,在害怕,所以你不得不依靠自己做出推理,而这时候,如果你的推理和现实出现偏差,你只会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所以,就像阮教授说的,在伤及自信心之后,受到的打击使你逃避面临问题的解决。 冷静下来,想清楚,就算只有你自己了,你也决不能做出,让“他”失望的事。 天,又开始下雨了。 下我最害怕的雨 霍汐,你的人生到底忘了什么?!你或许只是在用逃避来保护你自己,可是不敢面对的事实,已经变成了你人生的致命弱点!你如果不找出答案,一味的只会躲避,只会仓皇而逃,那这个最致命的弱点可能会跟随你一辈子,一辈子!无论你什么时候转身,这种对未知的恐惧都伴随着你,你拒绝想起的,是你自己的人生,而且,如果你不去想起来曾经生了什么,那么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怎样的威胁,你潜藏在暗处的敌人到底是谁,害死你父母,害死你哥哥,害死你养父母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身边的人接连出事,到底是什么样的“鬼魅”与你如影随形,伤害着你身边的人。 唯有面对,才有可能变得强大。要么干掉恐惧,要么被恐惧干掉,否则一辈子活在惶惶不安的阴影之中,渴望着影子的哥哥,贪婪地汲取着那仅有的一点点温暖,你的人生,也太悲哀了。 十七年前。 “考虑清楚,今天就把离婚协议签了吧,房子留给你,咱们的存款一人一半。”开车的男人脸上看不出来丝毫的表情,他把着方向盘,鼻子上架着一副四方圆角偏大的眼镜。“这个礼拜把事情都办完,我已经在找房子里,月底我就会搬出去。” “霍国安,你就这么沉不住气了吗?”副驾驶位置坐着的女人回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女儿,她姣好白净的脸颊上,衬着一双心灰意冷的双眸。“女儿才四岁,你休想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我只要女儿。”霍国安说,到了一个路口,打了方向盘拐了弯,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不可能!”女人一听,顿时急了。“我可以答应你离婚,让你跟你那小三走,但是女儿你休想带走!女儿是我的,我决不会让她离开我的。” “袁慧,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病很严重?!女儿跟着你,你只会毁了她,让她变成和你一样的疯子。当初你怀着小准,隐瞒你的病情和我结了婚,我也不愿意去追究了。小准年龄大了可以跟着你,你自己生活也方便照顾。但是小汐必须跟我走,我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最后也变成一个像你这样的神经病。”霍国安毫不留情面的揭穿了往事。 “你说什么!你现在嫌弃我了?!当初你怎么不说呢?我妈就是这样,我也是这样,有什么好奇怪的,是你主动和我生关系的,知道我有了小准的时候,你不也很开心吗?现在好了,有了别的女人,就嫌弃我了,还想带走我的女儿?!霍国安,你不是人。”袁慧很生气,不顾车子还在行驶中,便十分激动地和霍国安生了争执。 霍国安转过头看了一眼后座的女儿,警告说,“我告诉你,当着女儿的面不要乱说话!我就是不想女儿跟着你这种疯疯癫癫的女人长大,被人嘲笑一辈子,才下定决心要跟你离婚的。琪琪是个好女人,她会把小汐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去照顾的。” “霍国安,到底是谁当着女儿的面先乱说话的!你是堂堂的霍大教授!是心理学系屈一指的大教授!怎么了,当年你不就是勾引我这个学生上床,怀了孕之后不得已和我结婚的吗?现在你又来这一出,勾引你的学生,那个叫什么琪琪的,你要不要脸?!”袁慧怒骂霍国安。 “袁慧!”霍国安当着女儿的面,被妻子揭了老底,瞬间火冒三丈,他索性把车子停在了路边,转过头看了看女儿,她就坐在后座,抱着个大娃娃一脸稚嫩的看着爸爸妈妈吵架,吓坏了。 霍国安很心疼,立即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下车,走到后座,打开车门,将女儿抱了下来。他抱着女儿转身就走,袁慧一看不对劲,也疯了一样地追了下来,“霍国安!你把女儿放下来!” 霍国安根本不理她,抱着女儿一直往前走。 袁慧丝毫不顾忌其他,追上前去,死死拉扯住霍国安,她狰狞的样子吓坏了女儿。“霍国安,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把女儿带走我告诉你,我会杀了你的霍国安!!!” 霍汐被吓得缩在霍国安的怀里,一动不动,睁着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她喊妈妈的那个女人。 霍国安一把甩开了袁慧,抱着女儿,头也不回地走回到大路上,拦了辆计程车离去 生命中,总有很多回忆,因为当时觉得尴尬,觉得窘迫,觉得不堪,所以在往后的很多年里,我们拒绝回忆,纵然当时的事情已经记不得很清楚,但是念念不忘的,却是那种情绪。而一辈子都在逃避的,也是那种情绪,选择回避与那不堪回的记忆有关的人事物,我们将自己封闭起来,但总有一天,被尘封在心底的记忆,因为无意间相关的线索联系起来的时候,会重新开启被封闭的往事。再回头去看,会淡淡一笑,并非是解开了心里的结。而是学会了放过自己,这也是成长的一种。 我记得那一天,我妈妈抢在下午放学前,从幼儿园将我接了出来,老师毫无戒心的将我交给她。妈妈拉着我的手,和我一边散步一边回家,在路上,她还给我买了我喜欢的糖炒栗子,好大的一包。我紧紧捂住纸袋的口子,抱在怀里,我说,我要等哥哥一起吃。 我哥哥特别细心,他很会剥栗子,他会一边自己剥着吃,一边喂我。 妈妈没说话,她付了钱,拉着我继续走。 我问妈妈,爸爸和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妈妈还是没说话,拉着我,上了楼,掏出钥匙打开门,我换了鞋抱着那一包栗子跑进了屋。后来,妈妈端了杯水给我,让我喝掉,我喝了两口,她还让我喝,说喝完,我咕咚咚地把那一杯子水都喝了下去。 然后,我很困。特别的困,我想着,爸爸和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呀。 我躺在沙上,睡着了。 中间会醒过来,是因为屋子里太吵了,实在太吵了。我睁开眼睛,爸爸妈妈在打架。 爸爸说妈妈疯了,自己要死还带上我。 屋子里被砸的很乱,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让人的头变得很晕,而且很想吐,爸爸把妈妈推到了一边,然后过来抱着我就要往外走。 我趴在爸爸的肩上,迷迷糊糊地,看到了摔倒在地上的妈妈,突然,冲了过来,她手里握着一把刀,一下子就扎进了爸爸的后背。 爸爸好像很疼,猛地就停住了。 妈妈不甘心,把刀拔了出来,又插了一刀爸爸倒在了一边,我摔坐在地上,怎么摇他都不醒。我在哭,可妈妈还一刀,又一刀地刺进了爸爸的身体直到,爸爸不动了。 小汐,你要记住,男人靠不住,你要靠自己。 这是妈妈抱着我的头,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她把我推出了家门,家里的大门就在我眼前砰地关上了。我害怕,拼了命的拍打着门,可是里面没有动静。 我一直哭一直哭。 哭声吸引了邻居的阿姨,阿姨打开自家门看到了我一身的血,将我抱起来去敲我家的门。 门还是没开,但是她闻到了什么味道。她也很害怕,脸色很难看,她不顾我的哭喊,抱着我往楼下跑我不记得她在楼下喊了什么。 大家都出来了,我被丢弃在角落里,孤零零地站着。好像有谁报了警,警车刚到楼下。 “嘭!!!”的一声巨响,我家,炸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四话 接近死亡的味道 不知道我是怎么被哥哥找到的,他大步走到我面前,把我抱了起来。八一???w?w?w??11z8w?8com他跟我说,“小汐,哥哥在呢。” 我记得当时我很难受,在一个扎着马尾的警察姐姐问我话的时候,我哗哗吐了。 后来,我们被送到了福利院。 开车送我们的人,就是孙和阳。 我哥一路上一直抱着我,从没撒手过,我几次昏过去,几次醒过来,他都在。我吓坏了,真的吓坏了,我一直哭,一直都很难受,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一样。 我哥就跟我说,小汐,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别害怕。 在福利院的那些日子,我是真的记得不太清了。隐约知道,我当时身体很弱,福利院的医生为我检查身体,证实了满身是血的我并没有受伤。而我一直在烧,一直在吐,我记得苏菲了,记得那时确实和她说的一样,总是有警察来找我,变换着办法想要从我嘴里问出话来。可我很难受,浑身都疼他们把我哥哥藏起来,他们说如果我不说当时到底生了什么,就永远都不让我见我哥哥。 我哭闹,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家里的事情,被定性为入室抢劫杀人,从那时候开始,孙和阳一直都在我和哥哥身边,时不时出现,他好像盯上了我们兄妹,从未放弃过找到我家出事的真正原因。 后来,我们只在福利院住了一段比较短暂的日子,就被收养了。收养我和哥哥的人就是我们后来的养父母,他们说,是我爸爸生前的学生,知道我们爸妈的事情很难过,也知道我们没有别的亲人了,所以收养了我们,希望可以照顾我们。 再后来,听养母说了她和养父的事,他们是高中同学,高中时候便在一起了,后来一起进入了大学,一起成为了我爸爸的学生,又一起毕业,一起做了教授。养父和我爸爸一样,都是心理学系的教授,他叫岑松;养母是医学院的教授,她叫文琪。 没错,文琪就是琪琪。 是我爸爸婚内出轨的女人,而他们的故事,同样生在她与我爸爸交往的时间内。或者说,我爸爸和文琪都背叛了他们本来的另一半,如果爸爸那时候说的是真的,文琪会帮他照顾我,那么恐怕文琪已经下定决心要和爸爸在一起了。爸爸的死,使文琪不得不回到岑松身边。 当着文琪的面,岑松对我们很好,可是文琪不在的时候,岑松对我们很凶,很严厉,他甚至会动手打骂我们,然后等文琪回来,他又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生的样子,对我们很好。 我想起来了,全部的一切,都想起来了。 “醒了。” 我刚睁开眼睛,沈桀就察觉到了。他坐在床边,看起来一晚上没有休息,他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再躺一下,我让萧珏再来看看。” 我拉住他。“没事。” “你昏倒在了府院里,是柤离送你回来的。”沈桀说,然后坐回到床边,“霍汐,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昏倒呢?我听皋陶说,你遇上凶手了?”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沈桀出手,一把便将我托了起来,让我可以舒服的靠在床边。我才点头,“是,不过那个凶手很奇怪,她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却和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来打乱我的思维。” “她说了什么?”沈桀很担心。 “那些不重要。”那些还都只是未经过证实的消息,而现在更重要的是,“我想起来了。” “嗯?”沈桀原本无神的双眼变得有些意外,定定地看着我。 “我的事我小时候的事。”我说,而我还有些虚弱,说这一句话已经有些费力了。 沈桀愣了一下,然后他伸出双手用力的擦了一把脸,重新集中精神,“你想起来什么了。” “我爸妈的死,我亲生爸妈的死。”我有些难过,原来他们的事故真相,我一直都记得,只不过那时吸入了煤气,导致大脑受到影响,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又遭受了那些质问和病痛的折磨,所以忘记了,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在颤抖,因为真相让我很难接受。 “霍汐”沈桀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没事的,都过去了。” “我爸爸,是我妈妈杀的”这句话刚一出口,眼泪随之就掉落下来,声音已然变了调,肩膀在颤抖,我吸了吸鼻子,冷静下来继续说,“我记得,那时我爸妈一直在争吵他们要离婚,我妈妈的精神状态有问题,所以爸爸不肯把我交给妈妈。我爸爸有个第三者,就是就是我后来的养母,我妈妈的精神问题好像是遗传的,她有提到过,我外婆也有这个病她可能,是不愿意失去我,所以,她她” 眼泪还是没忍住,或许就像是冀州那一年倾泻的洪水 沈桀由得我,握着他的手一直哭,不时抬手帮我擦一把。 原来忘记的那段记忆里,藏了那么多的不幸。哭了半天,算是缓过来了一些,哽咽着说,“我妈当时,给了我一杯水,让我喝。水里应该被下了药了,我喝下之后就睡着了,然后被吵醒,看到我爸妈在打架,房间里有煤气的味道。我爸我爸把我妈推到一边,然后抱着我要走,我妈拿刀把我爸杀了血溅了我一身都是,然后我妈把我丢出了门外后来,后来我家就炸了。” “没事了,霍汐,过去了。”沈桀凑近,把我揽在怀里,让我肆无忌惮地可以哭出来。“霍汐,别害怕,没事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小汐,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哥哥我的手指,紧紧地揪着他的衣服,那吞没在嗓子里的痛苦,那真实的绝望,那时的一切 我想他,我想他 平时我一个人的时候,我不敢说,我想他,我怕我承担不了,一下子崩溃。在后来记忆里,我哥占据了我生命的绝大部分。 我怎么可以不难过。 我把他的名字,深深的烙印进了自己的身体,我像他在的时候一样。 我渴望他突然出现,告诉我他回来了。 我想要他这样一个拥抱,跟我说,小汐 那些人怎么可以害死他,怎么可以夺走他!我只有他了,他们为什么要夺走?! 霍准,你不要妹妹了吗 七年了,七年来,我一直不肯相信,我生命中唯一的亲人,就这样离我而去了。我忍下全部的想念,悲伤,绝望,挣扎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活着。去想象他在,我陪着自己,走过了后来每一个最难熬的日日夜夜,我告诉自己,他还活着,活在我的身体里,他说过,一直陪着我。 我不敢哭,不敢难过,怕太伤心的话,就没办法骗自己了。 我去给他扫墓,就好像,他是跟我一起去的,一起出了家门,一起坐车,一起到了公墓,一起在他的墓碑前说话,聊天“你为什么要骗我。” 沈桀的身体,突然变得有些僵硬。 一辈子,最挚爱的人,总会在一个,你措手不及的时候突然离去,让你毫无预料就必须接受。 “霍汐,如果,你不想要再查下去的话,我带你走吧。”沈桀趁我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的时候,说。 我坐直了身子。“我不要。” “霍汐!”沈桀执意劝说,“这里太危险了,我们离开这里,然后想办法回去。” “我不走。”我哭够了,也冷静下来了。“这个凶手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就算我们离开,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回去的。而这个凶手的威胁却还在,我的逃避,只会让自己处于一个被动的位置。” “那你想怎么样?”沈桀没了脾气。 “这件案子,我已经想通了百分之八十了。”所以我决定,留下来和凶手斗一斗。“真凶是一个对府院十分熟悉的人,所以她一定是府院里的人,或者之前是府院里的人。而且,她也是一个认定我就是汐月的人,她清楚汐月的往事,甚至想要唤醒我的记忆,让我想起我就是汐月。所以这个人和汐月之间一定有关系,既然如此,我可以化被动为主动,让她自己现身。” “主动?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你不就成了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了吗?”沈桀不允许我这么做。 “不,现在看起来,是这样。但我知道,她不会杀我,也许她和汐月之间真的存在什么我们还没有想到的关系,可如果她要杀我的话,昨天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她就可以动手了。但她没有,这也就说明了,她的目标是我,但是不是杀了我。”如果这件案子背后真的藏着某种阴谋,我必须留下来阻止她。 “可是现在线索”沈桀无奈,对于这个世界,我们都不熟,所以找起线索来,也是十分棘手。 “还有一个线索。”我早就想好了。 “舫姨?”沈桀的方法,是最靠谱的办法。 我摇头,“不是,是太姬。” “太姬?太姬不是疯了吗?府院里后来生的这些,她能给你什么线索。”沈桀皱着眉头。 “有些事,恐怕太姬才是真正知情的那个人,我在凶手那里闻到过一种味道,特别熟悉,可是却又好像第一次闻到,刚刚,我想起来了,”对,就是刚刚,“那味道和太姬云锦亲手为汐月做的那个泥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那种,接近死亡的味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五话 云锦清醒了 “怎么样?”我迫不及待的问。八一?中?文ww≠w=z=wcom “哪有你这样的。”萧珏一边擦着手,一边转了过来,“你这不过才好了一些而已,现在又忙着案件的事情,你就不怕沈桀兄弟再训斥你吗?” “放心吧,我把他支出去了。”中午的时候,我让沈桀去客舍里寻找跟萧珏一起来到桖城的竹牙和弗昇,并将一些话带给他们。“快告诉我,是不是?” “和你猜测的一样。这个死者确实年纪不大,应在十二岁左右。”萧珏很确定。 “是真的普通人十二岁?还是”对于他们的年龄设定,我是有些不懂如何换算的,只是觉得,萧珏说的十二岁会是普通人的十二岁,还是翾庭的十二岁。 “普通人。”萧珏只是稍稍迟了一下,却明白了我想说的话。“这个女孩虽然已经被烧成焦尸,可是她的骨骼和成年人相比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可是,你是如何想到,这焦尸并不是红菱,而是其他人?” “镯子。”现在,就可以完全确定第二个死者并不是红菱了。“刚到这里来的时候,我曾见过红菱许多次,对这镯子有些印象,我知道被烧死的人,肌肉内的水份流失,会出现萎缩,可上一次验尸的时候,我觉得奇怪的是,她手掌下半的部位和镯子对比很鲜明,可是当时我没有特别去想这件事。直到今天早上我病好了,人清醒了,听沈桀说昨天我晕在花园里,是柤离大人送我去沈桀那的。我就想着去谢谢柤离大人,可是到门口的时候,听这府院中的人正在和子良夫人说,有一个婢女失踪多日了。我当时有些怀疑,便问了那婢女的年纪,身形还有一些情况。然后我就想到了焦尸和镯子,我认为,就算肌肉萎缩了,但是骨骼是不会萎缩的,手臂就算经过高温燃烧,手臂上的肉萎缩了,使镯子看起来显得大,可是手掌部分就显得这个镯子特别奇怪,似乎不是尸体本身所拥有的物件。” 这下证实了。 “接下来你想要怎么做?”萧珏沉思后问。 “我还得再找太姬聊聊,希望能得到一些线索吧。”我抱的希望并不是很大。 “对了,今早便没有见庭坚,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萧珏忽而想到。 “他回冀州了。”我正想着线索的事,所以无意识接了句。 隔了许久,萧珏道,“霍汐,你在冒险。” 猛地回神儿,“嗯,必须冒险。” “你认为凶手真的会是她吗?”萧珏说的是本该成为死者,现在却不知所踪的红菱。 “没错,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就是她了,可我还不知道,她身后的人是谁。”红菱的身后应该还有人,而这个人恐怕将会为接下来的事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我想起一件事,从怀里将东西掏了出来,“我虽然知道这两件东西的味道是一样的,不过还是想问问你,如果你可以再帮我提供一下,这些味道的来源究竟是什么就更好了。” 萧珏结果我手中的布包,先是放在腿上,两手大概摸了摸布包里的东西,然后才解开。布包里小心收起的有两样东西,一个是云锦的泥人,一个是块粗布,灰黄的粗布上,不知是用什么东西的水画了一个看不清形状的图腾,那水渍黑,但是颜色较浅,更像是一些草灰汁的东西。这就是那日我从那假舫姨身上拽下来的东西,不过不能确定是不是我拉扯的时候只撕下来一半,所以这上面的图腾看起来才不完整。 萧珏放在鼻息下仔细闻了闻,又闻了闻泥人的味道,他更加小心的在粗布上仔细摸着,眉头紧锁,样子十分慎重。“霍汐,这个图腾是什么样子的?” 对啊,他根本摸不出来已经干了的图腾。我走过去,俯下身,抓住他的手指,在粗布上按着那图腾的样子,一笔一笔的画了下来。 画到最后,我能感觉到萧珏的身子愈的僵直。“怎么了?” “霍汐,你必须离开这里。”萧珏在一阵沉默之后,严肃的说。 “看来,我猜对了。”我轻叹着站直了身体,“萧珏,我会死吗?” 如果是之前,他大概会回答我,不会。可是这一次,不仅他眉头不展满面愁容,以往的淡然早不知哪里去了,我也稍微有了些估量。 没等他回答,“萧珏,正常情况下,这时候我会对你说,认识你很荣幸,或者是,就算我死了也请你不要忘记我这个朋友这种话。可是,我大概不会死,也没那么容易死。” “霍汐”萧珏语气沉重。 “等着看吧。”我接下来,就要做一番安排了,起码不能让他们跟着我一起冒险。 “汐月,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云锦有些不安地看着周围。“我我” “没事的,放心吧。”我牵着她走进了房间里,让她坐下,随后,我半蹲在她面前,“夫人,虽然我知道你或许听不懂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我还是想问你。” 云锦坐得端正,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到底是谁?”我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不要太期待,不要有压力,无论云锦说什么,都试着用平常心去接受,绝对不能在这个紧要关头让自己失控。 云锦似乎被感染到,眼神愈消沉,她望着我,很认真的望着我,慢慢的伸出双手,捧着我的脸。轻笑了一声,说,“你这傻孩子,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你是汐月,是汐月啊!” “可我一点都不记得我是汐月,为什么你一直这么说?夫人,你只是认错了人,还是你知道什么?”我告诉自己,不要太期待,不要给云锦太大压力,她也是病人,想不起来很正常。 云锦显然又迷糊了,她偏着头不知道在回忆什么,只是那些回忆让她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就是了。 我从怀里掏出泥人,云锦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我问,“这个泥人,到底是谁教你做的?那个人,什么样子?你后来还有没有见过他?” 云锦有些不知所措,她很想帮我,所以在很努力地回忆着,可是越想帮我,她就越什么都想不起来,越来越焦急,甚至开始有些气恼自己。“我汐月,我” 我看她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我拦住她不断拍打自己的那只手,轻轻握住,“没事,想不起来就算了。不要着急夫人。” “汐月,我”她用手指着自己,眼神不定,像是在想什么,或者想说什么。“我我” 从刚刚开始,她就一直在说“我”,这个“我”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我心生怀疑,所以问,“你?” “嗯。”她使劲儿点了点头。 我看着她越来越奇怪,她到底想说什么,指着自己拼命地向我重复这一个字,而且看她的反应,像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回应一样。回应?我?她该不会是想问我,她是谁吧?“太姬云锦?” 她怔了片刻,好像我说对了,又好像不对,然后她摇了摇头,更加急切,仍然指着自己问我。 “云锦?”我试着回答。 她一愣,又低头想了想,结果还是摇了摇头。 怎么还不对?等等,她管我叫汐月那,“姑姑?” 云锦突然很惊讶似的,双眸盈泪,一把就握住了我的双手。看这反应,应该是对了,她拉着我,“对,对汐月,汐月你终于回来了。” 姑姑,这是汐月称呼她的方式吧,大概也是她和汐月之间类似于暗号的默契。 “好了,休息吧。”我无奈笑笑,然后想要安置她在这个新的房间里休息,便接着去做我该做的事。可是云锦拉着我不放,我根本挣脱不开。“夫人,休息吧。” “汐月”云锦却不肯罢休。 “夫人,我不是汐月。”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无可奈何的澄清了。 “不,你是汐月。”云锦很确定,然后她想要证明什么似的,左顾右盼,最后看到了我手里的泥人,握着我的手,将泥人举到我面前,“汐月,是我将你寻回来的,汐月,他们可能会认错,可我不会。我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夫人”我见她说的尤其认真,便以为她过去了糊涂的劲儿,又清醒了。“你,是想起来了什么吗?你是不是真的清醒了?” 云锦点点头,她覆在我手上的手有些凉。“可是汐月,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所以你一直称我夫人,而不愿意叫我一声姑姑了。” “这”关于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夫人,其实我并不是汐月,我也不是这里的人,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是很久很久以后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所以,我当然知道你可能不会信.可我” “我信。”她说,“汐月,我信。我知道你是转世又回来的。” 我呆住了,转世又回来?“这是,什么意思?” “苍舒失踪以后,他们说,苍舒是追随着你离开的。我也很想跟你一起去,可是我怕,我怕找不到你是泥娃娃,是师傅,师傅告诉我,可以将你带回来的办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六话 铤而走险会真凶 “你说什么?!”我不自觉地问说。八?一?中文w1w?w?8?8z8w?com “那个师傅,送给我一袋土,让我把自己的血滴在里面,要找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去做这件事。”云锦接着说道,“他说,那袋土和别的土不一样,所以让小心一些,不可以和别的土混在一起。” “所以,你当时照着做了?”我没想到,在云锦清醒之后,说出的第一个秘密竟然会是这样的。 云锦点点头,她轻抚我的脸,“是,我太想要你回来了。汐月,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那土”我的感觉很难受,我避开她的手,“那土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你当时难道就不害怕吗?” “怎么会害怕。”我的躲避竟让她显得格外失落,她收回了手,“汐月,再没有什么,比你的离去更让我觉得害怕的了,我那时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家,没有兄长,没有你。我还能再失去什么” “可我已经不是汐月了。”我断然否决了她的想法,在知道这件事之后,我更加不想骗她,“或许,或许我会来到这里,是因为那个什么泥娃娃,什么巫蛊之术,可是,夫人,就算你认定我是汐月的转世,是因为你那个什么娃娃才到这里来的,可我已经不是汐月了。我叫霍汐,我来自一个你可能完全无法理解的世界,并且我也无法理解你们的世界。夫人,我能体谅你对汐月的情义,可是有人利用了你,利用了你对汐月的感情,目的就是为了将汐月置于危险之中。而现在,威胁已经迫近,如果你还能想起来什么并且愿意告诉我的话,我很感激你。” “可你明明就是汐月,你像汐月一样,一样喊我姑姑”原来她在意的是这件事。 她柔软的丝上,斜斜地插着一支木簪,很简单,却看起来很美。垂落的丝飘着一种淡淡的清香,正如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样。 我不愿再为难她,起身,“夫人保重。” 说罢,我转身就要离开。云锦突然扑了过来,死死地抱着我的腰,“不要,汐月你不要去。” 在云锦最失意的时候,她的世界里只有汐月一个人,她忘了一切,独独记着一个汐月。初次相见,她没有意外,就仿佛她一直都在等待着汐月的回来一样,她一眼就认出了她心爱的人,那仅有的清醒,那唯独对汐月的真诚,我相信她所说的话,包括我就是汐月。 或许是因为太爱汐月了,苍舒追随汐月而跳下望仙涯,云锦试图以巫蛊之术复活汐月。 “你的命是我给你的。”云锦哭诉着说。 我一颤,这声音,这句话,我都记得在我那时落水之后,便听到过,我很清楚,我听到过!落水之后回到我的世界,然后,我又听到过。原来这声音的主人“是你?” “你信了,对不对!”云锦哭着不放手,“汐月,你的命是我给你的,我不要你一定留在我身边,也不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只是希望你活着,好好的活着。直到你死的时候,我才明白,当我再也看不到你的时候,才是对我最严厉的折磨。” “云锦。”我叫她的名字,因为我还是不能像汐月一样,叫她姑姑,我松开她的手,转过身面对她。“给你那袋土的人,究竟是谁?” 而云锦一直在哭。 “告诉我!”我抓住她的肩膀。 云锦止住了哭泣,而眼泪还在掉,“他,我不认识他。是那个婢女带他来的,说他是一位师傅,能帮我实现心愿,我只见过他那一次而已,他也只不过给了我那袋图,和那些话。” “什么话?”我追问。 “他问我,是不是为了找回你,招致横祸也不在乎。他说你的归来,会带来祸端。”云锦难怪不愿意告诉我这些,所以之前几次才怎么都不说。 原来送她那袋土的人,早就告诉了她会招来祸端。“你说的那个带他来的婢女,是红菱吗?” 云锦点头承认。 “那你还记不记得,他究竟长什么样子?”送她土的人究竟是谁,我到现在还没有想通,他会不会就是红菱背后的那个人?这一些,还不太好下决定。 “很凶。”云锦一边擦着脸颊边的眼泪,一边努力回忆,可是她的样子“他真的很凶,粗粗的眉毛,那一双眼睛特别凶狠,他好高大,好壮他,汐月,我实在记不得了。” “很凶?”我印象里,倒是有一个很凶的人,可会是他吗?回过神儿,云锦的眼底开始变得浑浊,她恐怕又要开始犯迷糊了。“云锦?云锦!” 我叫了她两声,她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昏昏沉沉的。 她的样子不太对劲。我索性将她横着抱起,放到床上,正要起身,她还拉着我一只手臂,我安抚她说,“没事的,先不要想那些了,好好休息一下,好好睡一下。等你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那你还走吗?”云锦的气息开始变得不稳。 我摇头,“不走了。” 云锦一笑,愈困顿疲惫,闭上了眼睛。 我在床边坐了下来。 云锦说的那个很凶的,给她土的那个人,会是我梦里曾见过的那个人吗?我始终记得,第一次梦见他的时候,他还将我推下了悬崖一样的地方。我还很意外,为什么我会一而再的梦见一个素不相识却始终对我怀有恶意的人呢? 可如果真的是他,那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云锦之前向我询问红菱时,我就已经很意外了,可没想到,红菱和云锦之间的联系,还有这样一个样貌凶悍的人。如果云锦也是九黎族人,那么那个人,也是吗? 之前的村落里,都是九黎族人。可没有谁是像那人的样子,那么凶狠,即使是曻倪,也没有那人的一半。红菱把他带到云锦面前,他又将那袋不知道是什么的土交给云锦,利用云锦的思念,使云锦用自己的血做成了那个泥人 想了很久,似乎答案已经快要清楚了。而床上的云锦似乎累坏了,已经睡着。我给她盖好之后,出了房间,柤离带着家丁站在院子里,“霍汐大人,你要做的事可做完了?” “是。柤离大人呢?”我问。 “我可没你这么拖拖拉拉的。”柤离仍有几分嘲笑的意思,他看了看身后的家丁,然后对我说,“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 “是,如果大人准备好了的话,霍汐愿助大人成为继任的领。”我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云锦和其他人的,“子良夫人呢?” “安排妥当,很安全。”柤离说。看样子,我们之间对话也最多维持这么多而已。他叫来家丁,厉声呵斥,“将这九黎余孽拿下!” 家丁一愣,立马上前,一左一右将我按住。 原来,上古时候的牢房是这样子的。 亏我还有些期待的,可没想到这么简陋,这就只是一个墙壁更厚更高一些的房间嘛,这门还是木头栅栏的,如果说和其他房间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没有火炉吧,也没有什么床什么椅子的,只有一地的干草。 相信这时候外面已经传开了,汐月混入病重的隋雀府院,结果被柤离大人生擒。 我将一地散落的稻草笼在了一起,垫的厚厚的,斜躺了下来。 案件进行到现在,还有些事情我想不通,就是当年汐月的事,汐月蒙冤自尽,和这一次的多起案件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一次案件的凶手,不像是要害汐月的人,又怎么会设计出陷害汐月的那些案件呢?如果牵连汐月受冤的案件不是这一次的凶手所为,那么凶手的目的是为了汐月而报复的吗? 如果是为了报复,那这背后的阴谋便显得 有动静! 从外面传来的动静,不一会儿,那影子已至牢前。 “主人。”果然是她! “你是红菱?”我大大咧咧地坐了起来,看着她一袭青黛色站在门外。 “是。”红菱应声,后退一步,只一刀,便打开了门上的锁。 我看清了她手上的刀,等到她打开门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才问,“你便是用这把刀,在大夫死后,又在他身上留下那几个痕迹的吧。” 红菱低头看了看刀,说,“主人,先跟红菱离开这里吧。” “你为何叫我主人?”我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来。 “主人,难道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红菱一副震惊的样子。 “我该记得什么吗?”我反问。 “来不及了。”红菱担心外面的状况,上前便拉住我要往外逃,“主人,先跟红菱走吧,红菱等下再跟您解释!要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我叹道,即时,门外突然杀出家丁,层层封锁,堵住了门。我看着她惊慌失色的样子,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主人,您”红菱似是始终不相信是我布局害她。“您早就怀疑红菱了?!” “是。你为何要做这一切!”我大喝一声,这空旷的牢房之中尽是回音。 红菱侧目看到我手中的泥人,又抬起头看看我,“主人,红菱得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七话 蚩尤复活了? 啊,疼 挣扎着醒了过来,双眼看周围一切都还有些模糊不清,而我只能尽力去收集周围的情报,以便大脑在最短暂的时间内,做出有效的判断。?网w1w8w?8?1z?w??c1om 这里,可能是一个山洞,很空旷,呼吸都可以听得到回声。左侧应是洞口,有隐约的光线射入,从光线看来,现在是晚上,也就是说我昏迷了大概半日的时间。有些冷,周围听不到其他人的动静,可是山洞里应该有水,我有听到水流动的声音,不大,所以流经山洞的水流应该只是溪流的分支。我躺在枯草上,身上还搭着一件厚重的兽皮斗篷,有些腥味。 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头还有些疼。我记得,我是在隋雀大人的府院上的牢房里,遭到红菱的劫持,然后,柤离安排的家丁都堵在了门口之后,红菱好像是打开了什么东西,里面呼呼冒烟,我虽然很努力的克制呼吸,却还是中招了,只是闻到了一点,就昏睡了过去。 我能想起来的,也就这么多了,头还是很疼。 “主人,您醒了。”正赶上红菱从那有光亮的地方过来,她走到我身边。 “这里是哪里?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我在想,红菱背后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在这里。 “主人。红菱怎么会对您有什么目的呢。”她跪在我身前,眼神坚定,此时她身着的衣冠已和当时在府院之中不同。“红菱可是一直都在盼着您回来的。” “你是,九黎族人?”我察觉到她的服饰和先前在村子里看到过的,村民所穿的衣服类似。 红菱诧异。“主人,您不记得了吗?” “你的主人,应该不是我吧。”我不怎能理解她对我这种莫名的忠诚到底从何而来,而从她到隋雀府院的时间来推断,她和汐月在府院中见面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可她却口口声声称,和汐月长得相似的我为主人,所以她的主人不太可能是汐月,而应该是在汐月之前,与汐月有最直接关系的那个人。 “主人,都是红菱的错,让主人受苦了。”红菱低下头去。 九黎族人,红菱的主人,和汐月有最直接的关系根据种种线索推理的话,“你的主人,究竟是蚩尤,还是昀姬?” “红菱原是蚩尤大人的奴隶,被指派给昀姬大人效力。”红菱自己道出实情,“主人,是红菱的疏忽,让景穑那老贼将主人窃去,使主人蒙受这些苦楚,现如今既然主人已经回来了,大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刚才还在想着红菱说的话,却被她突然说出口的大人吓了一跳。“什么大人?!” 红菱先前说过两个大人,一个是蚩尤大人,若后世的记载中无误,蚩尤应该早就在逐鹿之战的时候战死,并且被黄帝将头颅砍下了啊;那另外一个大人,不就是昀姬吗?汐月的生母,蚩尤的女儿,在多人口述之中可以得出结论,昀姬早就在很多年前,刚生下汐月不久就病故了。那“你说的大人是指” “自然是主人您的大父,蚩尤大人啊。”红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早有准备,全神贯注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试图在她回答的时候,从她的举止中察觉到真假。 只是,看红菱的样子,她说的应该不是假话。她的反应就像是在说一件我本该就知道的事情。 可我现在心里突然没了底蚩尤?一个本该已经死了的人,竟然还活着?!既然未能从红菱的样子中判断出她有说假话,那么我现在就应该做好第二种准备。就算在口口相传的历史中,以及后世的所有记载中都未提到这一点,如果这是真的,那我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吗? 尽管我早已想到红菱身后的这个人不凡,注定与九黎族人有关,可能将会掀起一次战争,可我怎样都不会想到,我竟然能从红菱的口中得知,蚩尤还活着?! 如果蚩尤还活着,那么这一场战争恐怕我该怎样通知萧珏以及其他人呢,让他们知道蚩尤还活着,早做准备红菱还在看着我,她满心期翼我能想起来些什么,那张充满期待的脸,却让我有陷入了恐惧的感受。我只能说,“蚩尤大父他,现在也在这里吗?” 先要确认,蚩尤在哪里,如果他不在这里还好说。可如果他在这里,在来不及通知其他人的情况下,至少我要有进一步打算来保护好我自己。 “是。”红菱的回答否决了我全部的希望。 蚩尤果真在这里。 我不禁一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下子,情况更加紧迫了。“那么,这里究竟是哪里?” 我离开府院大牢的时候,应该是晌午刚过,现在如果天已经黑了,那么我从离开府院到醒过来的这段时间,应该不过12小时,而我既然是在一个安逸的环境下醒过来的,那就起码可以证明在我醒来之前至少两个小时左右,我就已经到了这里。以预估的时间一到十个小时之内,即便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工具,驴车、羊车、骡子车等等等等,也绝不可能逃得太远。 时间和度,所以基本可以断定,我们现在离桖城不会太远。 “是石宫。”红菱说道。“这里是当初大人修建之石宫,虽然多年未有修复,已有些简陋,不过暂时得以缓息,还是安全的。” 石宫?! 我还以为这世上爱修地宫石宫的,就秦始皇一个人呢。 红菱听了下外面的动静,说,“主人,您先稍等。红菱去去就来。” 说罢,红菱便起身,径自出去了。好像真的去找谁了一样,只是我刚刚不曾听到或者察觉到有人在外面经过,甚至出声叫她的。而红菱的反应,就像是听到了谁在叫她一样。 有点儿不对劲啊。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这墙壁很厚,敲打的声音沉闷,难道这石宫是修建在地下的吗?这里到处都闻得到一股土的味道,很有可能是在地下,只是地下修建宫室的话可不是一个小工程,这九黎一族是南方的,大概类似于比这时候再后来一些的蛮夷,蚩尤带着族人来打仗,又是怎么在炎黄的眼皮子下修建这石宫的呢。 “咳咳”咳了两声,那时候吸入的烟雾现在在身体里还是有一定反应的。 现在回想,这烟雾的味道,和我在子良夫人那小院里找到的粗布残片上的味道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这应该就是萧珏所说的羊踯躅,也等于是间接证实了拥有这烟雾的红菱,和被烧死在小院屋子里的假红菱脱不了关系。应该就是红菱为了脱身,所以找了替罪羊,让所有人以为自己死了。 可她失误了,她故意找了一个刚进府院劳作的婢女,是不希望太早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但是这个婢女年纪比她小很多,所有骨架子也小很多,红菱故意套在她手上来证明自己身份的镯子,恰好成了指认她为凶手的罪证。 但我现在还有一件事想不清楚,府院之中第一个死者,那个大夫,他先后遭受到两次攻击,第一次被子良夫人证实不可能是红菱,所以我推测,第二次在死者已死的尸体上留下刀痕的是红菱。那么第一次,在死者生前攻击死者的人,到底是谁? 未得知红菱身后的人是蚩尤之前,我还可以推论说,第一次袭击死者的是红菱身后的人,可是如果是蚩尤的话,他出现在隋雀的府院中,怎么才能做到不被察觉呢?隋雀曾是跟随黄帝与之战于逐鹿的人之一,昔日同隋雀一起作战的旧部应不少还在府院中护卫,蚩尤出现在隋雀的府院之中,危险很大,一旦被人认出便有可能暴露他还活在世上的消息,那么对蚩尤来说,只会尽早给自己惹来麻烦。 他会蠢到亲自动手吗? 平生最讨厌处理的案件,就是与政治有关的。人的野心和**,都是无限贪婪的,但凡与政治扯上关系,都未必可以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和公开。 “主人。”红菱回来了,端着一碗汤药,“您先把这药喝了吧,可以解您身体里的迷药。” 我接过汤药,看了看她,这药闻着就苦。可现在实在不是挑剔这个的时候了,我只能强忍着一口吞下,只有让身体尽早恢复,保存实力,才可能有机会反抗。“对了,你刚刚,是去熬药了吗?” “是的。”红菱接过汤碗,放心了,“红菱已经向大人禀报过了,主人的回来,大人很高兴。” 红菱已经把我来到这里的事告诉了蚩尤?!就在刚刚她出去的那么一会儿时间里吗?“那我,我现在可以去见见大父吗?” 红菱一听,突然有些为难,“主人,现在恐怕不行。大人自大战之后,重伤一直未愈,刚刚喝过药之后便已经休息了。等大人醒来,红菱一定让主人与大人团聚。” 她说得诚恳,我也不好追问,“既然大夫病重,自然休息更加重要,不急于一时,先这样吧。” 就算是重病,难道垂死挣扎之际,得知已故女儿的独女回来,不该想着先见一面吗?这实在有些不符合正常逻辑啊,除非蚩尤对汐月这个外孙女丝毫没有感情,如果这样,红菱又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将我从大牢里带回来呢? “是,主人先休息吧,这天色晚了,想必主人一定饿了,红菱这就去为主人弄些吃的来。”红菱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八话 死去多时的康回 我趁着夜深,听着这石宫里没有动静了,便小心地起身,从那光束传来的地方探出头去。八??一中文w?w1wzwcom 原来这里并不是什么山洞的入口,而是另一间较大一些的宫室,这间宫室的正中有一个硕大的火炉,是火炉里出的光芒让我以为这边就是山洞的入口。 这里的宫室,有些奇怪 这一间宫室周围还有几个类似于我走出来的那样的门,我一边小心留意,一边挑了一间偷偷潜入。 可是一间宫室连着一间宫室,再出去,还是一间宫室,好像有些像是走入了迷宫。只是有的宫室点着火炉,而有些没有。我只能继续往前走,这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泥土和腐烂的味道,从鼻子里吸入的气息感觉令人很不舒服,这里正如红菱所说的石宫一样,到处都是石头打造的,墙壁是石头,地是石头,顶也是石头真让人怀疑这所谓的石宫是不是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刨出来的一个宫殿。 这已经是连着的第六间宫室了,尽管每一间都不大,可是有的宫室会有多个门,这一间连着一间,不由得使我在意,这或许根本是不是我又快要绕回到出来的那一间了。 再走过一间大一些并点着火炉的宫室,我特别选了另外一边的一道门,咦,这一间里没有其他门了,就只有进来的这一扇门,看来这一间是到头了。 我透着微弱的光,隐约看到角落里坐着一个人。 心里有些害怕,但是还是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我一向好奇心很重,如果要是活在鬼片里,我肯定是最早把自己作死的那一个。 “喂!”我离他还有几步的地方,隔着远远地,轻声叫了一句。“你是谁?” 没有回答,是睡着了吗? “喂,你醒着呢吗?”我又问,稍稍提高了一点音量,可也怕招来其他人。 他还没回答。 难道两声都叫不醒他吗?那这人睡得也太死了吧。 死?!不会吧我往前挪了两步,想保有安全距离观察一下他的反应,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可是他身上有一种味道,已经开始腐烂的味道。 这下子,我就明白了。 “主人。”红菱的声音猛地出现在身后,吓得我顿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她飞快地走到我面前来,看了看地上的人,又看了看我,“主人,您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只是随便走走,这,他是谁?为什么他会死在这里。”因为开始出现腐烂味道的话,至少也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可是我是凑近之后,才能闻到那一点点的味道的,所以这个死在这里的人的尸体,绝对是经过处理的,单是这,就足以让我觉得眼前的红菱充满威胁。 红菱一时无法解释,只能先推我出了那间宫室,到了中间这有火炉的一间来,“他是康回。” “康回?!”我倒吸一口冷气。 康回,史书上称他为共工氏。最有名的典故,应是淮南子中:“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没错,就是怒触不周山的那个共工。“他为何会死在这里?!” 红菱低头不语,我猛地想到了什么,从炉子中抽出一支烧着的柴火当做火把,又进入到那间宫室之中。很谨慎地凑近他,心里七上八下,待看清他的样子之后,我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梦中见过的那个人是他呢,不过样子不对。 红菱又追了进来,“主人,快请您离开这里吧,如果大人知道,会责难您的。” 大人?康回死在这里,果然和蚩尤有关系吗? 可史籍中记载,“共工氏作乱,帝喾使重黎诛之而不尽”,也就是说,帝喾让身为祝融的重黎去剿灭共工氏,一个是掌管火的祝融,一个是掌管水的共工,本来就是水火不相容。如果按照海内经的说法,就是帝喾要他们自相残杀,所以重黎没有将康回赶尽杀绝便可以理解了,但这后面的结果,就是,“乃以庚寅日诛重黎,而以其弟吴回为重黎后,复居火正,为祝融。” 可是对康回的下场,却没有准确的记载。 我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康回的尸体。 “共工氏受高阳氏后嗣与高辛氏的围剿,屡次反抗,却只得连连败退。所以,康回来求大人,欲联手反抗高辛氏。”红菱只是说明了康回为什么会在这里。 但是他为什么死在这里“是大父杀了他吗?” 红菱迟迟未答,在我准备追问的时候,她开口说,“不。大人本也有意同共工氏联手的,只是他实在伤得太重了,便死在了这里。” “伤得太重了?”我不解。 “主人难道不记得了吗?”红菱有些惊讶,“当年是颛顼派自己的儿子苍舒前去追缴共工氏的,苍舒和共工氏的一场鏖战,双方都受了伤,共工氏趁机逃窜,途径浑夕山,才使得追着他前去的苍舒遇到了被隋雀放逐的您啊。之后,苍舒将您带回伏樱氏,若不是康回告知大人,您的下落,大人是万万不会收留他的,后来康回不服,又挑衅高辛氏,才接连被讨伐,伤也就越来越重,才有了这样的下场” 浑夕山,苍舒和汐月相遇的地方? “我要见大父,我有重要的事,要和大父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蚩尤和红菱手中现在不仅有九黎余部,还有共工氏的残部,那么他们若是真的要作乱的话不行,我得尽量拖延时间,以萧珏的智谋而言,只要我拖延一些时间,他一定能现什么的,说不定就可以阻止一场浩劫。 “这”红菱依旧为难,可是她不敢再拒绝我,只能不甘心地说,“好吧,那红菱先送您回去,然后去禀报大人,再请您过去。” 这样“好吧。” 我跟着红菱回到一开始的房间,红菱让我稍候,便独自转身向外去了。 我见她毫无戒心,便又偷偷跟在了她身后。蹑手蹑脚的穿过多个宫室,但是最后,红菱突然走进了一间宫室之中,我刚想进去,一露头,立马就缩了回来。 那间庞大的宫室比这石宫里所有的宫室都要大上许多倍,火光通明,而且,一宫室的人,他们背对着我分成几列站着,最前面有一高台,我藏在门口悄声向里面看了眼,红菱一路低着头,恭谨地走上那高台,眼见着她即将要面对这边的时候,我收回脑袋,仔细的听着。 “大人,您的身体还未恢复,不应如此劳累的。”红菱说,那么高台上的人果然就是蚩尤了?! “有什么事吗。”这是一个粗犷的声音,声音很低沉很厚重,按照这声音来推断,声音的主人大概是一个有些年纪的男人,很雄壮,很魁梧,但是身体有些弱只是这音质 “大人,汐月大人想要见您。”红菱将我的请求向他说明了。 “哦?汐月啊。”他压低了声音,听起来有些难过,就如同是因为想起了过世的女儿一样的悲伤,“让她进来吧,多年不见,我也很想念她呢,也该将她引荐给各位大人了。” “是。”红菱应说,然后便退了下来。 我见情况不对,急忙返回,在红菱赶回到房间之前,先一步等候在房间里,深呼吸,调整着气息。 红菱走过来,“主人,大人让您过去。” 我点了点头,“嗯,好。” 这就又跟着红菱再往那里走,红菱不时回头留意我有没有跟上,这一次我终于有机会放慢了脚步,仔细观察眼下身处的这个环境,红菱以为我初到这里,对这里的一切充满意外,便体贴地与我提及旧事,“大人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自从大战之后,这些年来一直住在这里,以躲避贼寇的追杀。可是大人对您真的很在意,从未放弃过寻找您的机会。数年前,从逃到这里的康回口中得知,您被苍舒带回了伏樱氏,大人本有意攻打伏樱氏,将您带回来的,只是那时九黎族人受尽打压折磨,被驱逐还要活在九州之人的严厉看管下,大人不得已,只能暂时压下。可未想到只是数年光景而已,高阳氏的人便无法忍耐主人的存在,硬生生制造冤案要陷害主人,主人也在他们的陷害之下被逼死了” 红菱越说越伤感,低头擦了下眼角的泪。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门口,红菱停下,对我说,“主人,进去吧,大人就在最高的地方等着您呢。” 她作势,用尤其崇敬与信仰的眼神望向了那垂着帘幔的高台上。 红菱的这个意思,是要我自己走过去吗?在这一宫室“大人”的注视之下,走到汐月那所谓的“大父”蚩尤身边去? 不过,我对那宫室高台上的人有些疑惑,既然红菱这么说,我便自己去一探究竟好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向里面走去,顺着中间的一条路,刻意去回避两旁的人。直直地走到了高台下,心跳快得出奇,我想就算是后世转世而来的随便谁,即将亲眼看到可能死而复生的蚩尤,都会这样的心境吧。 可我在高台下站了一会儿之后,并未听到任何声音。 怎么回事儿? “大父?”我试着出声去叫了他一下。 没有任何回应。 我转过头去看红菱,门口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可是,猛地,天呐!!! 我现了一个令人惊悚万分,毛骨悚然的事情 这满宫室的“大人”,都是白骨骷髅脑子嗡的一下子就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在红菱的描述中,他们不都该是活生生的人吗?为何现在却只是还穿着衣服,不知如何站在那里的一具具白骨呢?!不是人这一宫室的,都不是人 那么,那么蚩尤 “小汐月,你终于回来了” 就在我想要去证实一下,蚩尤究竟是不是如这满屋子的骷髅一样的存在时,他突然开口说话了,就在我的身后,那高台的帘幔后面 我头皮都麻了。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大喝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跨上了高台,一把就掀开了帘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九话 盛放在彼岸的荆棘 这这是 我猛地抬起头,红菱就站在那座椅后面,她望着座椅上那具身着兽皮的硕大白骨,然后慢慢地抬起双眸,看向了我,用那低沉粗犷的声音说,“小汐月,你终于回来了。??w=w≈w≈=≈≠z≠w=co≠m大父真的很想你啊” 这,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蚩尤!这一切都是红菱一个人弄出来的!!! 她望着我,眼底尽是慈爱。 突然,她将头一偏,眼神变了,用她自己原本的声音说,“大人,真的是太好了。这么多年,大人和主人终于团聚了。” 我还没说话,红菱顷刻间又变成了那低沉的男声,“是啊,红菱,辛苦你了。”她看向我,“小汐月,还不到大父跟前来,让大父好好看看你,没想到,你都长得这么大了。” 说着,红菱用一种似乎从未见过我的眼神,仔仔细细地从上到下打量了我许久,“好、好、真的是太好了。大父的小汐月,竟然长得这么好。红菱,你做得好。” “红菱不敢居功,只希望大人和主人得以团聚,红菱死而无憾。”她竟然又变成自己的声音回答说。 我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看她自己与自己的这一场对话,她的眼神在辗转之间变化得极快,可以立即从一个忠心耿耿的婢女切换成一个霸气豪迈的大男人。 这座椅上的尸体已经完全呈现白骨化的状态,从身形上很容易可以判断出这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尸体,只是这人的骨头较正常的人要粗大一些,或许他生前就比普通人要高和壮一些,而且他的头和身子是断开的,也就是说,这个人曾经被人砍下过脑袋这个背景条件,倒是符合蚩尤的情况。 红菱走到我身前,一时未说话,而我只能通过她的眼神去判断,她现在是谁。 “你真的是大父吗?”我小心问道。 “小汐月,你是怎么了?”红菱却还是用蚩尤的口吻关心地问道。 只是转过头,她又立刻变回了红菱,“大人,主人这些年经历了颇多的磨难,所以对于以前的事,还未想得起来。可是红菱认为,只要假以时日,主人一定会记起从前的。” 红菱,慢慢转过头来,深切地看着我,又心疼,又悲伤,她伸出手来想要触摸我。“小汐月,你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着,她眼底的“蚩尤”忽然凌厉了不少,红菱拉着我走出帘幔,面对着高台下的一众白骨说道,“小汐月,你看,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大家都在等待着你的归来。你会是继承我九黎一组的未来领,这些人,都将会效忠于你。” 说罢,她好像受到了一众臣属的叩拜一样,高高地抬起了头,享受着这份殊荣。 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因为红菱一个人。 没有蚩尤,只有红菱假想出来的蚩尤!蚩尤的死,让一直忠诚追随于他的红菱陷入到了极大的痛苦之中,她不仅将蚩尤的尸体收回到了这座,蚩尤生前所建的石宫之中,竟然连同蚩尤旧部的尸体一并尽数收回,使他们立在高台之下,日渐化作白骨,这景象仿佛蚩尤还活着,受到旧部的追崇。 蚩尤自然不可能死而复生,而红菱却变成了“蚩尤”。她为自己假想出来的“蚩尤”效力 基本可以认定,红菱有很严重的精神分裂。 只是现在不能确定,是否还有其他的蚩尤旧部,和共工氏残部,如果这些人都信了红菱的话,相信“蚩尤”未死,或者死而复生,将分裂的红菱当做真正的“蚩尤”,那么现在根本不确定威胁到底有多大。如果,这些余党都被控制在一个精神分裂的疯子手中,这危险,不亚于真正的蚩尤死而复生,九黎一组卷土重来 她还在看着我,像是一个与外孙女失散多年的外公,热切地看着他最疼爱的小汐月那样。 疯子吗? 要来比比,谁更疯吗?我沉眸,深吸一口气,看向她时,用一少女崇拜并且骄傲的语气说道,“大父,他们都是效忠于我们的人吗?那我们,是不是能为娘亲报仇了?” “小汐月,你放心。大父一定不会让你的娘亲白白死去的。”“蚩尤”在说到早死的昀姬时,愤慨万千。 “汐月相信,大父一定会为娘亲报仇的!”我用“汐月”与她对话。 “蚩尤”轻抚“汐月”的头,望向高台下的旧部,豪气云天。“众将士,今日我蚩尤的小汐月回来了!我九黎一族的希望,回来了!我的小汐月,终将与我一同杀尽九州,为我惨死的爱女报仇!” 她仿佛在感受着,那“众将士”高昂的士气与震天般势要报仇的呐喊,那张开的双臂,在感受着即将一战的兴奋。我偏在这时转过头,声音颤抖,“大父,汐月这些年,吃尽了苦头,没想到竟还能见到大父!这全是红菱的功劳,大父一定要好好赏赐红菱啊。” “嗯。”“蚩尤”应下一声,看向一旁,好似“红菱”就站在那里,“红菱,你想要什么赏赐!” 她还没有从“蚩尤”立刻变回“红菱”,我抢在她前面,对着她的“蚩尤”高声说道,“红菱!多亏了你,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大父一定都会赏赐给你的。” 她的“蚩尤”一下子有些怔住了,然后慢慢欠下身去,又用那红菱的声音说道,“红菱真的不求什么,只要大人无事,主人无事,红菱再辛苦也值得了。” “红菱!”我压低了声音,用她“蚩尤”的语气说道,“你为小汐月做了这么多,将她平安带回到我身边来,无论如何,我都该好好谢谢你。” “红菱不敢邀功。”她虽慢了些,却因为我占用了“蚩尤”的角色,没能让她及时变化,只能说道。 “不!红菱,你实在做了太多了。”我顺势接道,依旧占用着“蚩尤”,“你为了把小汐月带回来,这些年一定也受了不少苦吧。” “能将主人带回大人身边,红菱受再多的苦,都不算什么。”她俨然适应了单一的角色,退无可退。“如果可以换来主人的平安,红菱就算是死,也不会有半句怨言的!红菱现在,只想要向高阳氏,报五年前逼死主人汐月之仇!” 她说着,将头转到了一边。 糟了,她是在用“红菱”跟“汐月”对话。 我立即变回汐月的语气,“可是那些事,我已经不记得了。红菱,五年前,到底生了什么?” “说起五年前的话”我慢了一步,竟给了她机会,令她又成了“蚩尤”,“小汐月,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是,汐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红菱,五年前到底生了什么?”“汐月”问说。 “红菱”答说,“五年前,颛顼将死之际,为防主人会成为我九黎一族的新领,带领大人旧部再起争斗。以苍舒逼迫主人引出旧部,为彻底诛灭九黎,主人不肯为他们所利用,迫害同族。高阳氏却事端频生,冀州城中多人横死,无故掀起九黎之祸的谣言,颛顼便下令要围剿九黎余部。逼迫主人站了出来,为族人证明清白,要主人查清横祸之灾,否则连同主人一并受罚。只是灾祸未见有减,城中更是出现多具被放干血的尸体,是颛顼下令,让人将线索引到主人身上,陷害主人,逼得主人自尽!” 这么说,当年汐月在冀州的时候,是真的遇到案子了。而红菱后来在冀州陷害云锦的案件,和当年汐月之事如出一辙,也是放干血那这样说的话。陷害汐月的人果然不可能是红菱了吗?难道真的像是红菱所说,当年陷害汐月的人,是颛顼吗?! “那么,在那之后,又生了什么?”“汐月”继续追问。 红菱为难,看向一旁。 眼看着她又要成为“蚩尤”,我抢先一步,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红菱,既然小汐月想要知道,那你就告诉了她吧。” 红菱看得出有些挣扎,未能在两个角色之间如愿变换,所以她的状态开始变得不稳定。“主人,红菱真的不想再回忆起主人的死了” “红菱,如果你不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我恐怕会一直都想不起来我是谁。”“汐月”继续诱导。“你告诉我,在我死去之后,究竟都生了什么” 红菱猛地抬起头,她瞪着一双惊恐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 “怎么了?”“汐月”问。 “你不是小汐月!说!你究竟是谁!!”她突然变成“蚩尤”,表情狰狞着,一步一步向我逼近。“你到底是谁!是不是高阳氏那帮小儿让你来骗我的!” “大父,大父您怎么了?大父,大父我是汐月啊。”我被逼得连连后退。 “不!!!”“蚩尤”仍然还在,她双眼通红,渐起杀意。我已经站在了高台的边缘处,再退就只能跳下高台了,而她俨然已经逼近,一步又一步,又一步走到了我面前,她看着我,忽然,不动了眼神里的杀意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又变得狰狞,再变得哀伤柔弱她忽而用一种十分怜爱的女声喊道,“月儿,月儿!我的月儿!父亲,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这是昀姬?! 我竟失策,未想到红菱的身体竟然还潜藏着第三个人格!!! “你是昀姬?”可偏偏是在这个紧要关头上,“他”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话 昀姬之死的秘密 “你是谁!”“昀姬”果然大惊。八一中?文网??w?w1w??8?z?w1com 随即惊动了“蚩尤”,“来人啊!将他拿下!” “等一下!”我见情况不对,连忙阻拦。“是我认识的人。” 红菱的表情换了又换,最后,渐渐地停了下来,眼底的神色温柔极了,她现在是“昀姬”。“月儿,他究竟是谁?你怎会将他带来这里!” 我根本没有预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是我哥哥。” 红菱忽而又变,“主人,您是昀姬大人唯一的女儿,怎会有个哥哥?” 她称我为主人,那么她现在就应该是她自己了。 “没错,他是我哥哥,是我转世之后最亲的人。”我绝不允许红菱在这时候去伤害“他”,所以加重了语气,将红菱那气焰逐渐压下。“红菱,他是我的亲人,你胆敢伤害他我现在就走!” “红菱不敢。”红菱自然识趣退下。 只是顷刻间,“昀姬”又出现了,“月儿,什么转世,什么亲人,你的亲人是娘亲啊” “可是你已经死了!”我向她大喊。“早在我刚出生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大父!如果不是因为你死了,我就不会被景穑交给黄帝,更不会被隋雀放逐!如果不是因为你死了,大父不会率族人北上,战于逐鹿!” “死了?我死了?”“昀姬”不可置信地念叨着。 忽而,又变成了红菱自己,“昀姬大人!主人,不要再说了,不要再刺激昀姬大人了。” 我未说话,“蚩尤”又冒了出来。“红菱,到底是怎么回事?!昔日我令你看好昀姬,你明明同她在一起的,怎么会让她和隋雀在一起了!” “大人,大人红菱,红菱不知道”她全然在自己演着,但是,她说不知道是假的。 “你撒谎!你不是不知道,你根本知道娘亲和隋雀在一起了!”我以“汐月”的口气斥责。 红菱吓得慌了神儿,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是的,大人红菱不敢欺瞒大人的,红菱红菱只是红菱,红菱只是” 眼看她又要变换,我即刻压低了声音,使“蚩尤”厉声指责,“红菱!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欺瞒于我!还不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红菱吓得跪在地上抖“红菱大人!昀姬大人的事,红菱确实知情,可是昀姬大人求红菱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大人!红菱,红菱不敢欺瞒大人,只是昀姬大人待红菱如姐妹,红菱不忍见昀姬大人伤心,所以才隐瞒了此事!” “如果红菱当初同昀姬一起,她又清楚昀姬和隋雀之事,并且为了昀姬隐瞒。那么在隋雀回到伏樱氏之后,与子良夫人大婚,红菱理应知道,昀姬此时怀有身孕之事。”“他”一直默默关注着这一切,并且在此时突然站出来助我。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立即想到在昀姬怀有身孕的时候,隋雀大婚,红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蚩尤”声,“红菱!还不把你当时所作之事全部交代清楚!休想我饶你一命!” “大人!”红菱吓坏了,她匍匐在地上,眼神变换,看着她又要变 “红菱,我待你如姐妹,可你却害我!”我以“昀姬”而说,“红菱,你害得我好惨啊!” “不是的,不是的!昀姬大人,昀姬大人已经死了!”红菱慌张解释,在喊出这句话的同时,她一下子脸色惨白,整个人顿时呆滞,懵了当她以红菱这个本身的个体,亲口说出,昀姬的死时,便意味着她这个个体已经接受了昀姬的死,红菱就再也不能回到昀姬的身份上了。只能失了魂儿似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昀姬大人死了” “红菱,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告诉我,我娘亲到底是如何死的吗?”“汐月”质问。 红菱傻傻地抬起头来看了看我,爬到了我脚边,抱着我的腿说道,“主人!主人原谅红菱吧,红菱知错了!红菱知错了!红菱不是有意要害死昀姬大人的,红菱不是故意的” “昀姬的死,果然和你有关。”“他”应该是在红菱突然冒出昀姬人格的同时,现问题的。 我压低了声音,慢慢地蹲了下来,靠近她,伸手扼住了她的喉咙。“蚩尤”凶狠地道,“红菱,你到底做了什么!” 红菱再无其他人格可以变,被堵在了红菱这单一的角色上。“红菱,红菱只是不希望昀姬大人伤心难过,红菱,红菱不想让昀姬大人和大人父女决裂” 红菱泣不成声的开始回忆多年前的往事。 当初九黎一族还活动在黄河下游,共有九个部落,每个部落有九个氏族,蚩尤是九黎一族的大领,他们信奉巫教,杂拜鬼神,九黎一族拥有别炎黄部族更加厉害的武器。红菱奉蚩尤的命令保护蚩尤的女儿昀姬,可有一日,昀姬遇到了隋雀。隋雀本是来打探九黎部族的情况,却因为意外被困在了村子里,是昀姬保护了他。多日的相处,两人渐生情愫,私定终身,昀姬求红菱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蚩尤。隋雀当时还不是伏樱氏的领,他只不过是受命而来,要回去复命。昀姬送隋雀离开,隋雀答应回到伏樱氏之后,便来与昀姬的父亲提出成婚的请求。 隋雀走后,昀姬日日盼,夜夜盼,一直在等候隋雀的归来,履行他的诺言。 可是一天天过去了,始终没有隋雀的消息,昀姬却在这时候现有了身孕。红菱为了昀姬,独自离开部落,去伏樱氏寻找隋雀,可当她到了伏樱氏之后,才知道隋雀竟然已经成婚,他娶的女人是前任领的女儿子良。红菱气愤的离开,回到部落将这件事告诉了昀姬,昀姬伤心欲绝。红菱劝她喝下汤药放弃孩子,昀姬不愿,执意要生下孩子。 昀姬的孩子出世,村子里都知道了,就再也瞒不住了。 红菱为了昀姬,偷偷的将孩子带走,打算弃之于深山,让野兽吃了。可是昀姬现孩子没了的时候,匆忙追了去,不顾阻拦寻找孩子。可她的孩子,早已让景穑带走,昀姬疯了一样的在山里找啊找的,最后失足落下山崖,红菱在山崖下找到她的时候,她已死去多时。 “红菱,红菱不是故意害死昀姬大人的。”此时,红菱已然哭得不能自己。“大人,求大人处死红菱吧” “红菱,你的大人,早在多年前也已经逐鹿战败,被杀死了。”“他”说。 “杀死了?!”红菱猛然惊醒似的,怔怔地看着我,只那一瞬立刻翻脸,“不,不是的!大人他没有死!大人是不会死的!!” 红菱大喝,然后她的眼神开始变化,嘴角扬起一抹邪笑,愈张扬。“蚩尤”再次取代了她,“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扰乱我们的计划!说,是不是帝喾派你来的!!” 我欲退,红菱突然抽出剑,向我刺了过来。我左右躲闪,可她的动作丝毫未给我留有丁点的喘息空间,一下接着一下,避之不及 为躲红菱,我只能跳下高台,红菱紧追而来。我慌不择路撞上一具枯骨,再回头,执剑的“蚩尤”已经杀近眼前,我躲闪不及,从枯骨腰间拔出长剑相抵。 “蚩尤”的攻击被击退,她又冷笑一声,继而再次砍了过来。 眼看那剑直直逼向了我,“他”执剑对立,再次挡去“蚩尤”的攻击。两剑相击,出刺耳的尖鸣之声,几轮攻击下来,双方持平,剑握在我的手中,我笑问道,“蚩尤,你的身子可好些了吗?!” 听了这话,她开始逐渐变得吃力,再度提剑砍来,轻而易举就被挡下了,她捂着胸口狼狈后退,俨然成了一个虚弱的“蚩尤”。这就是人格分裂的“好处”,会完完全全的继承另外一个人全部的习性与状况,而之前,红菱深信活着的“蚩尤”因当年的大战受了重伤,一直在养病,初时攻击于我,她是因为本能,而我提醒她,蚩尤的病况,才逐渐让这一特征显现在她的身上。 “蚩尤”仍不服,再砍,被挡,再砍,被挡,再砍,被挡趁着两剑锋芒相击,“他”一用力,生生将“蚩尤”推了出去,一个凛冽,“蚩尤”摔倒在了地上。 “怎么怎么会”“蚩尤”仍然不肯相信自己竟然输了,他凶狠地望着我,“你到底是谁。” “大父,你还真的是老了,怎连我,都记不得了。”“汐月”耻笑。 “你!”“蚩尤”恨得咬牙切齿。“是帝喾让你来杀我的吗?!” “不。”手中的剑指着他,唰地一挥,收回到了身后。“我替阎王,来收你的魂。” “蚩尤”气得瞪圆了眼睛。 “你早就死了!”我看着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她,道,“蚩尤,摸摸你的脖子!” 她大惊,忙扔了手里的剑,去摸自己的脖子,仿佛受到了严重的惊吓一样,用那低沉沙哑的声音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不会的我这么会死呢这不是真的!我我” 她就像是分明感觉到了自己脖子被人砍断了一样,痛苦地挣扎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怎么会输呢!我还有大军,我还有族人!我还要为我死去的女儿报仇!” “蚩尤,看看你的余部!”我指着满堂的骷髅对他说,“他们,也早就死了!” 她惊恐地看着所有立于堂上的骷髅,似乎突然现,他们都化作了骷髅一样。“蚩尤”绝望了,他嘶喊着爬起身来,向着他昔日的旧部扑过去,可是他一碰就倒下了,他不信,继续去拉扯旁边的人,可是又倒下了一个一个的,都倒下了。他大笑起来,笑声凌厉而凄绝。“怎么怎么会这样呢怎么” “红菱!蚩尤死了。很多年前他就死了,在逐鹿战场之上,他虽然输了,但也像个男人一样死在了他的战场上,他也是英雄。可你却妄想着他还活着,你妄想着你把他带回到了这里,你妄想着你把他藏了起来,他本该是个英雄,可你却让他躲在这暗无天日的石宫里苟且偷生!红菱,你的大人会原谅你吗!!”我见她气数将尽,才出言逼她。 她眼中的戾气,一点一点的消散,立于堂上,落寞极了。抬起头,看向一地骷髅,她愣了,惊了,好像从未见过这一切似的,“霍汐大人,这是怎么了?生什么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一话 一场悲剧的落幕 “红菱?”我心里一掂量,觉着这会儿,她应该是恢复了。?wwwzwcom 红菱却仿若不知所措地站起身来,呆呆怔怔地望了望周围,眼底的惊异瞬间慢慢变得不可置信,“大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菱,你不记得了吗?你装作蚩尤攻击我时的印象?”我心下说坏了,红菱本身就是两个不同的人格,我将有执念的红菱逼到了绝境,竟然剩下了这个一无所知的红菱。 “攻击您?!”她不自觉提高了音量,显得很惊讶,可是她立即说道,“那您,您受伤了吗?你没事吧?红菱,红菱有没有伤到您?” 这不对劲。“红菱,你似乎并不惊讶我说你装出蚩尤攻击我,反而还担心我有没有受伤。是不是你根本知道,有另外一个你的存在?” 红菱的眼神里闪烁了一下,她郁郁地低下头去。 “看来,她根本知道有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而她也知道另外一个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所以才会在你说到那件事的时候,一点惊讶的反应都没有。”“他”也走了过来,细细观察着红菱的反应。 我看了看“他”,然后又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红菱身上。 红菱察觉到了什么,轻轻抬起头来,她错愕的看着我哑然一笑,“怎么你也知道,有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吗?” 猛地被她一问,我有些迟疑,下意识去看了“他”一眼。 红菱自是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才会这么问我的吧,就像我能清楚分别出两个不同的红菱一样,那么当“他”出现的时候,自然也能让人看出“他”和我的微妙变化。尽管我们不像红菱一样变得得那么极端,我也因为各种理由拼命向他靠拢,大致成为了他的样子,但是总有哪里,是不一样的。“是。” 红菱得到了答案,却并不开心,她苦笑着,才点点头。 “那你呢?你是如何知道另外一个自己是如何存在的?”我想,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我对她竟然有了些同情,看着她醒过来后不知所措的样子,会联想自己是否也有这样的状态。 多重人格即具有过一个人格存在,就有如在一个身体里住着好几个灵魂。198o年出版的精神疾病诊断和统计手册第三版中,把多重人格界定为“在个体内存在两个或两个以上独特的人格,每一个人格在一特定时间占统治地位。这些人格彼此之间是独立的、自主的,并作为一个完整的自我而存在”。 而多重人格患者的每一个人格都是稳定、展完整、拥有各别思考模式和记忆的。分裂出的人格包罗万象,可以有不同的性别、年龄、种族,甚至物种。他们轮流出现控制患者的行为,此时原本的人格对于这段时间是没有意识也没有记忆的。分裂出的人格之间知道彼此的存在,也有一些情况,人格之间并没有察觉彼此的存在,这会导致严重的“遗失时间”现象。通常在此分裂现象开始时,原本的人格(即未产生多重人格前的人格,或称主人格)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所以即使患者现自己的记忆有截断的现象,也无法知道自己已有多重人格,也有一些严重的病例,主人格甚至“沉睡”十多年。但分裂出的人格中往往会有一个是知道所有事的,如果这个人格愿意合作,治疗人员就能从中得知许多有益的资料。 而红菱现在所表现出来的状态是,她知道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却似乎并不清楚另外一个自己在她的身体里同时分裂出的其他人格,包括蚩尤和昀姬。 “蚩尤大人对我是如同父亲般的存在,我不敢奢望可以得到大人的怜爱,可以像是昀姬大人一样轻易获得大人的目光。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家人就把我抛弃了,大人遇到了我,并收养了我,我是跟随在大人身边长大的,大人教我用刀,教我打仗,大人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和意义,即使,大人只是要求我,照顾在昀姬大人身边,保护昀姬大人。我也会尽全力去做好。昀姬大人很善良,她就像是妹妹一样,是我想要不顾一切去保护的人,我们一起长大,她陪我练武,我过誓,决不让她受一点的苦。”红菱含泪说出这些的时候,神情哀伤决绝,仿若她正在接受着昀姬和蚩尤的死一样,“可是隋雀负了她!是你的父亲,负了她!昀姬大人即便知道了隋雀成婚之事,却自始至终对隋雀都没有一句怨言。她只说,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了。” 红菱笑了,哭着笑了,“早就知道了她说她早就知道了,你知道吗?!她早就知道了,知道隋雀会负她,可她还是爱上了隋雀,她知道隋雀会一去不回,可她还是放隋雀走了!不仅如此,她不顾族人的眼光,坚持,坚持生下了主人” 我必须承认,在听到这样的话时,我心里是很难受的。可能是因为代入了汐月的情绪,所以对那个可怜并且深情的女人,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主人”红菱挪动着颤抖的双腿,走到了我面前,她慢慢跪了下去。“主人,是红菱对不起您,对不起昀姬大人。红菱知道,这一切都不关主人的事,可是红菱做不到像昀姬大人一样,原谅主人和主人的父亲隋雀,对红菱而言,主人和隋雀都是伤害了昀姬大人的人,红菱才会做出,将主人抛弃到山林里的事,红菱才会害得昀姬大人坠下山谷,活活摔死昀姬大人说得对,这个孩子,有什么错啊。主人,您要怪就怪红菱吧,求您,千万不要记恨昀姬大人昀姬大人,才是这个世上最怜爱主人的人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听到那句,这个孩子,有什么错啊的时候,我的心,竟然会狠狠地一颤。 心里一阵难过,有一种感觉,好像快要从胸口冲出来了。“昀姬,昀姬她她死的时候,汐月在哪儿她有没有有没有给汐月留下什么话呢?” 红菱孤零零地跪在我面前,身子挺得很直,双肩颤抖,摇了摇头。 没有,果然是没有的。“然后呢?” 红菱抬起头望着我。 “然后呢?”我高抬着头,却垂下双眸去看着她,心里一片荒芜,所以沉静。“你又为何,会成为隋雀府院上的婢女?为何会出现在高阳氏冀州城中的苍舒府院上?从高阳氏那乐师之死开始,这后面的一切应该都跟你有关系了吧。” 红菱意外,却早已没了惊讶,她似乎接受了全部。“主人,一直都很聪明。大战之前,大人曾经吩咐过红菱离开,要红菱不惜一切代价复活主人,大人说过,主人会是带领九黎一组重振的新领。” “是吗?那蚩尤的这个计划,可真的就落空了呢。”我伸手去握住了红菱的下巴,抬起她的头,使她无从回避我的眼睛,“汐月死了,而我是霍汐,我既不是伏樱氏的人,也不是九黎族的人。我只是霍汐,红菱,我只是霍汐,无论你杀了什么人,我都不会同情你或者赦免你,我只是来抓你这个凶手的。” 红菱看着我,渐渐笑了。“主人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这一切都是红菱做的呢。” 我轻笑,她这是在试探我,她以为我根本没办法说出她犯罪的行为。“在我们第一次去探望隋雀的病时,你送我们到子良夫人的院子外面,对着身份高贵的苍舒你只是点了下头,而对我,你却欠了身,你看着我的时候,眼里有一种有话要说的样子,可你却从未开口。当我要搬进太姬云锦被囚禁的院子里时,你过度的关心,让我开始警觉你究竟是替谁在办事,你很怕我和云锦接触,因为你知道我和云锦的关系不一般,你担心我会刺激云锦,使她想起来一切,然后说出这所有的事都是你们的阴谋,对吗。” 从我刚开始,说出这些时候,红菱突然愣住,惊呆了似的,然后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反应变了,她眼睛里的诧异一瞬间,变得令人玩味,从惊讶变得恢复了自信 怎么回事,她一开始的反应完全可以印证我的话是正确的,可最后我提到说她担心我和云锦的接触时,她为何会突然变了一副神情,难道是我最后的这一个线索分析错了吗。 “主人。红菱确实不想您和云锦有接触,可红菱并不怕云锦将事情声张开,如果云锦只是自己想起来什么,威胁到了红菱,红菱大可以除掉她,也有太多的机会可以杀了她的。”红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很坚定,犹如起誓一般的严肃,“红菱怕的,是主人想起来。” 她这话,完全出了我对案件的推理。“什么意思。” “红菱从不在意云锦的是死是活,对红菱而言,云锦能活下来的意义,就是为主人而牺牲,如果不是因为云锦用自己的血做了那个娃娃,那是唯一将主人带回来的引子,云锦一旦出事,将会直接影响到主人。红菱自然不会让她活到现在。”红菱的一切举止都能充分说明,她的这些话,全部都是出自真心的。 “果然,那个泥人和你有关。”如此,便是证实了云锦当时所说的话,也是真的,“是谁!那个跟着你去见云锦,并且教她做出那个娃娃的人,究竟是谁?” 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我梦里的人, 红菱却低下了头,看样子,她是不打算告诉我,那个教云锦做出泥人的人究竟是谁了。“主人,您还是跟红菱回去吧,继承大人的一切,我们重新再来。” “你没机会了。”我收回了手。 “红菱,你是犯下这一切的凶手。我绝不可能,让你轻易离开的。”“他”叹气说道。“从半年前起,这所有的事都是从一个乐师的死引起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二话 案件的推理进行中 “子良夫人之前向我证实,你是在三年多以前进到隋雀大人府院上的,据说是因家乡连年天灾**不断,是逃到桖城的,你说你爹娘都在家乡病死了,只是想求个栖身之地。八一?中?文网?w?w?w1???z8w?com所以子良夫人见你可怜,便收留了你,而后因为你话少,可靠,所以就一直将你留在身边侍候着。单从她这句话开始分析,结合汐月之死可以得出的线索是,你是在汐月死后一年多,才到了伏樱氏领隋雀府院上,当时我便觉得这个时间未免太凑巧了。所以我大胆猜了一下,如果你是和汐月有关系的人,那么你的出现并不是没有理由的,而至于为什么是一年多以后,我想那中间的一年多时间里,真像你说得那么在乎你的主人的话,你应该是在得知汐月的死,然后在追查汐月死亡的真相。”我说,“而我之前,在来到桖城以前,是在一个村落里被人救起的,那个村落的人刚好也是九黎的族人。只是他们不像你这么激进,他们在很认真的活着,很努力的生活,他们很小心尽量不让外人有机会去伤害他们。” 尽管,月蝉和玉兰的事情是个令人难忘的意外。 我接着说,“所以我说,当我看到你对我欠身的时候,我现你的手势和其他人不同,和这府院里的其他婢女,甚至是所以我想到村落里的情形,当时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你是黎人。一个黎人,对我见礼,可见你当时已经将我认作了汐月,而这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子良夫人的怀疑。所以我就想,那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会不会就是因为汐月。我来到这里,先后见过了帝喾、季禺、皋陶等人,而我如果总结一下从他们每一个那里所得出的结论是,没有人清楚汐月之死的真相,但是他们都说出了同一件事,那就是汐月牵扯进了一件案子里。所以这个情况,你应该也知道了,而汐月活着的最后时间里,她和云锦一起生活在桖城,你因为无法查出汐月究竟因何而死,所以你就来到了桖城,正赶上流民入城,你假装逃荒的人,被隋雀的夫人,也就是子良夫人正好收做了婢女,进到了府院之中。” 红菱一直都默默听着,垂下的双手,十指不知所措地几次蜷缩。 我留意到了这个细节,说,“红菱,其实你并不是一点都不懂得感恩的,即使你狠,你说要杀了云锦的那些话。但是,你对收留你的子良夫人,是有感激的,还记不记得,你假扮舫姨等我去探望的时候,告诉我的话?你说,你知道我在怪子良夫人,又告诉我,这件事其实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你说,‘夫人与隋雀大人成婚之时,并不知道你与你娘亲的事啊。这婚事全是族里的长辈做主,夫人也是不得已的,当年你回到府院之中,夫人才知道这些事,也正是夫人求大人,让你留下来的。’还告诉我,夫人是个好人,在知道了汐月和昀姬的事情之后难过了很久,派人去了昀姬的故乡想要寻到昀姬把她接过来。只是回来的人说昀姬多年前生下汐月后便故去了。你说子良夫人夫人与隋雀成婚后,汐月是在那一场大战中被族人送到了轩辕氏,交给了大领,然后大领命隋雀将汐月放逐于浑夕山的。” 红菱微微在颤抖,却又有意在掩饰。 “你清楚这些事,无非是因为进到府院后的这三年多以来,你一直都在查汐月的事。你在隋雀的府院之中,想要弄清楚这一切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你却很担心,你以为是汐月的我,误会,并且伤害子良夫人,所以你迫不及待地伪装成子良夫人的傅母舫姨的样子,将你知道的这些告诉我。想必是在这三年之中,你对子良夫人早已有了感情。而这无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子良夫人收留了你,她说你话少,我认为你因为进入府院别有动机,生怕被人察觉,所以才避免和人交流,可是子良夫人当时的处境也很微妙,她身为隋雀的夫人,但却不是汐月的生母,汐月的死,府院之中的事故,难免会让人猜忌是否和她这个嫡母有关。她很孤单,而你的沉默正好博得了她的信任,她对你很好,所以你也很信任她。其二,就是如同你那些话里所说,子良夫人并非恶人,她在和隋雀成婚之时也被蒙在鼓中毫不知情,在她知道世上有汐月这个女孩的存在时,是她劝说隋雀将汐月留在府院之中,并且因为知晓了汐月昀姬的事使她心生愧疚,还要去寻找昀姬,将昀姬接来。红菱,你对昀姬很忠诚,你将她当做妹妹,所以当你知道子良夫人对昀姬和汐月的所作所为时,你就已经原谅了她,并且被她所感动。你并不是那样的铁石心肠,你,也有感情的。” 红菱这时候才慢慢抬起头来,她唇边若隐若现的笑意这会儿看起来十分讽刺,“没想到,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子良夫人并不是凶手,却让你看出了这么多的事。” “你让我看出的‘事’还远不止这些。”我伸手到怀里摸出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两样物证,泥人和半张图腾,红菱看到那半张图腾的时候,瞳孔渐而收缩,立即摸自己身上的东西。我说,“这是我那日阻拦你的时候,从你身上拉扯时拽下来的,而你之后就翻窗跑了,看你刚刚的反应,你应该还不知道这个已经掉了吧。就是因为这个,才令我怀疑到泥人的事情上,云锦虽然一直疯疯癫癫满口胡话的,但是在她把我当成是汐月时,她会特别小心并特别依赖于我,所以她的话,至少有一半以上是我可以信的。她说过,这个泥人是你带去的一个师傅教她做的,而我当时在舫姨那里闻到的味道,就是和这两件东西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我就认定这两件东西之间,绝不可能没有关联。萧珏证实,这半张图腾上画的,是九黎的印记。而这为何是半张?看这料子的边缘,应该是撕下来的。而上面既然有同样的味道,那么泥人恐怕也和你们九黎有关。” “所以,事情就可以从这个泥人的阴谋开始说起。”“他”轻笑着站了出来,接着我的话说道,“你是三年多以前进到隋雀府院上的,而在这之前,也就是汐月死的那一日,和汐月关系最为亲密的云锦已经和苍舒成婚然后离开了隋雀府院到了苍舒的府院,也就是冀州。你当初应该也在冀州查过了吧,只是三年前的话,苍舒应该还在,而颛顼也还活着。所以在颛顼的控制之下,苍舒不可能懈怠,而苍舒的府院因为颛顼的特别照顾,你也难以混入,所以当时你在冀州不会查到什么具体的事情。而你跟随在子良夫人身边以后,不仅你对她有了新的主仆感情,子良夫人对你也十分信任,所以,一年以前,颛顼故去,苍舒出事之后,子良夫人因为担心云锦,所以频繁出入冀州。而你,就是趁这个时候,进入到苍舒的府院之中,开始重新调查昔日汐月的死因。” “汐月死因的确有蹊跷,只是所有人都认为汐月是自己跳下那个什么望仙涯的,但是对事经过谁也不清楚。”这是我的理解,趁“他”歇息的空当,我接过来说,“也难怪红菱要查下去,因为汐月的事本身存在太多的疑点,甚至是我也会怀疑,是否因为汐月的存在使人认为威胁到了什么,所以必须除掉她。在汐月死后,这众口一致的说法又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 所以我是认可红菱的想法的。 “主人,主人您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红菱就是这样认为的,主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死去,主人的死一定与颛顼有关。”红菱见我放松了口径,认可了她,急忙向我解释说她的看法。 “我只是说,汐月的死因有疑,可我并没有说,汐月的死一定和谁有关。任何罪证都需要线索的确认才可以公平地为一个人定罪。”这是我的看法。 “他”看了看失意的红菱,说,“可惜红菱能够进入到苍舒的府院之中时,颛顼已经死了,苍舒也不在了,仅剩下来的云锦还是浑浑噩噩,意识不清醒的。”不由得叹了口气,又说,”你当时,在苍舒的府院之上,应该是得知虎二的事了吧,虎二一时嘴快,但是他这个人没脑子,只是为了得到众人的刮目相看,所以说出了云锦和汐月暧昧的事。” “云锦和汐月之间,真的会像虎二说的那样不清不楚吗?”这是我比较疑惑的。 “他”斟酌了一下,挑着眉说,“看云锦的样子,怕是云锦对汐月是真的。不过还不能证明,汐月对云锦是否也有同样的情感。” 这倒是,我轻叹,“然后这个时候,帝喾身边的一个乐师刚好路过冀州。你应该就是这时候去找他了吧。因为想要证实,继任大领位置的帝喾,是否知道些什么其他的真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三话 冀州的三起命案 “应该是这样的。w≈wwzwcom”“他”见红菱神情恍惚,似是有变,不给红菱机会否认便直接推理,“听闻那乐师本是帝喾身边的人,是为了传授乐道才途径冀州的。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可以从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人那里,听到汐月之死的真相。你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吗?可是,令你根本没有想到的是,你满怀期待并且费尽了心思,混出苍舒的府院,找到客舍。可他却什么都没办法告诉你,你为了得到你想要的真相,不惜对他施以私刑,你以为,乐师是和颛顼还有帝喾一伙儿的,所以他不敢把事实告诉你,你折磨他,将你对颛顼的怨恨施加在乐师的身上,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了。” 红菱的神色复杂且不安,可是“他”的话,却似乎说中了红菱的心事,我看着她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继而说,“其实,我想乐师是真的不知道,不仅乐师不知道,连帝喾也可能不知情。汐月的死因有疑,但是所有人知道的是她跳下望仙涯自尽,却没有一个人清楚这个过程,包括颛顼的几个儿子。帝喾虽然是继任颛顼之后的大领之位,但是颛顼是高阳氏,而帝喾是高辛氏,颛顼的子嗣同样作为高阳氏后代都不知这案件里面的内情,帝喾又怎么会知道呢?若连帝喾都不知道,那么乐师便更不可能知道。红菱,你杀了错人了。” 红菱忽而一愣,然后呆怔了许久,笑了。“杀错了人了?” “他”见我失神,便接过我的话说了下去。“这是冀州的第一起命案,也是这后来诸多案件的开始。第二起案子,是虎二的死,不难推理,你在乐师那里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线索,而回到苍舒府院之后,又听人说起虎二的胡话,你就以为虎二是在骗人,是在故意污蔑你的主子汐月。你失去了理智,初尝报复的快感,所以你杀红了眼,你将虎二骗到那偏僻的小院之中,将他杀害并推到了空井之中。” “我我”红菱想要狡辩,挣扎着试图解释,可是她的眼神躲闪极快,却始终找不到,最合理并且能够说得通的解释。 “你什么?你没有杀人,还是没有将他推到井里呢?”我问,看她哑口无言不再辩驳,然后接着上面的推论说了下去,“你将虎二的尸体弃之于空井之后,此时城里因为乐师之死开始调查,当然,他们是绝对不会查到你的,想来这时候,你已经跟着子良夫人回到了桖城。乐师之死逐渐闹大,而这一切本来就在你的预计之中,你故意留下九黎的印记,就是想告诉他们,此事和九黎有关,你要他们自乱阵脚,可以透漏出汐月之死的消息。可是让你意外的事,他们不仅联想到了汐月,还联想到了接下来冀州的几场天灾**,他们将这当作诅咒,认定是九黎一族的复仇。并且,他们认为,黎人会卷土重来。” “没有人期待战争,没有人愿意活在战乱之中,逐鹿一战已经触动了世人对平静生活的底线,他们害怕战争,所以害怕黎人的到来。越是惊恐就有谣言越传越多,这是你意料之外的,并且,也是你乐于见到的。然后,你想到一个好主意,利用他们的恐慌,找一个替罪羊,用一个,你认为最该去死的人,换回你的主子汐月。”我长叹,红菱的计策不错,可惜她用错了地方,如果红菱可以将这些聪明运用到族人身上,带领九黎族人重新开始过一些好日子,就不会有这后来的诸多灾难了。“你选中的这个人,就是虎二口中,和汐月关系匪浅的云锦。” 子良夫人听闻冀州大乱,而在乐师之死后,冀州的一场洪水阻断了她再次去探望云锦的路,所以未能在第二个月照常去探望,子良夫人担心冀州的状况,担心云锦会不会有危险。所以派人去冀州打探情况,如果子良夫人在乐师死后第二个月没有到冀州,但是第三个月去冀州之前就已经知道冀州的情况,疫病,那么这些消息,必定是她派出来的人,带回给她的。 子良夫人在一些经历之后,对人自然有防备,不可能轻易相信其他人。从隋雀对待汐月和云锦的态度上看,子良夫人也不会信任府院之中其他隋雀的人。 “他”莞尔一笑,“那么这时候,代替子良夫人前往冀州的人。”然后指向了红菱,“红菱,就是你。” 子良夫人信任红菱,红菱也跟着子良夫人去过冀州,知道云锦的情况。在红菱的自荐之下,没有其他办法的子良夫人,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可是红菱却不是去救云锦的。 我几次深呼吸,放轻了语气,可是说出的每一个字回响在空荡荡的石宫里,都能听到那细微的声音。“你受子良夫人之托,去探望云锦。可是,你并没有直接去冀州,而是去找了一个人去找了一个,能帮你实现心愿,复活汐月的人。”这个人,就是云锦见到的那个人,也可能,就是我几次梦里见到的人,他和汐月的关系绝对不简单,也不可能是红菱胡乱找的路人甲。“他到底是谁?你将他带到了云锦面前对不对?他给了云锦一袋土,并且告诉云锦,该如何去做这个泥人。你利用云锦对汐月的感情,要让她承担这巫蛊之术的后果。” 红菱慢慢抬起头,她的眼神愈凌厉,狠毒。她嘴角扬起一抹血腥的笑意,“主人,您不记得他了吗?” 这么说的话,他果然是汐月认识的人吗? 从梦境里的对话来判断,他和汐月之间大抵不会是那种很融洽的关系。而且,他那句“真相就那么重要吗”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说到真相的话,必定要有一些事情的生,他会那么说,应该是因为汐月紧抓着不放,所以才有了冲突。而目前所知,汐月追查的唯一真相,就是当时陷害她的那几件人命案子。 陷害她这不对啊,说不通,如果是陷害她的话,那个人,为什么不让她追查真相?! 我们都在怀疑,陷害汐月不得已牵连进那些案件之中,难以脱身的人是颛顼,可如果不是颛顼的话,那么会是谁?汐月的死会对谁有利。 “主人,”她的眼神变了,和刚刚的红菱又不一样了,可是她叫我主人,那么她就应该是那个有执念的红菱。她跪着向我爬了过来,挺起身子来抓着我的腿。“主人,您说的都没错。乐师和虎二都是红菱杀的,红菱想要复活您,所以去求了他,那袋土” 那个人说他有办法复活汐月,但是要有条件,先是一个能为汐月牺牲的人,然后,是一个可以促使汐月的魂魄附在上面的介质类物件。必须由那个愿意牺牲的人来亲手做这个物件,而这个物件所需的材料,就是埋葬汐月尸骨的土。 我一个踉跄,眼前一黑差一点栽倒。 手里的泥娃娃顿时变得尴尬无比,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它握在手中的感觉分外堂皇埋葬汐月尸骨的土。想到这一点,我就一阵唏嘘,一把甩开了红菱的手,推开了她。“你为何会知道汐月葬在了哪里?!” 红菱轻笑,无奈尽显,“怎会不知道,是红菱收了主人的尸骨,埋葬在了村子的祠堂里。若不是这样,苍舒不,萧珏,萧珏怎么会在那里呢?” 是,那个村子! “他”说,“霍汐,不要让她扰乱你。就算她将汐月的尸骨埋在了那个村子的祠堂里,萧珏坠崖之后一直生活在村子里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我与“他”争执,重要的,不只是汐月埋在了那里,萧珏守在那里证实了什么,而是,“我是从那里开始,出现在这个世界的” 是啊,我是从村子开始,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而那个村子里,刚好有汐月的尸骨,有萧珏我以为我来到这里,只是一个物理反应,没想到却是一个化学反应这些,无疑都在证实着,我来到这里,可能真的和汐月有关。 红菱看着“我们”争吵,然后她的眼神渐渐黯淡,成了之前那个红菱。 “他”叹了口气,然后说,“红菱,你让那个人将埋葬汐月尸骨的土交给了云锦之后,他去了哪里。” 红菱看了看“他”没说话。 “她当然不会告诉你。”我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些,强打起精神,苦笑着,“是啊,你怎么会说出他呢,你连他的名字都不愿透漏,又怎么会愿意让我们找到他。” “他”消沉了片刻,是在无奈,因为那个将我们带来这里的人,很有可能,会有办法送我们回去。 “红菱,你利用了云锦之后,便开始对外传出云锦施巫蛊之术复活汐月了。对不对?”我回过神来。 红菱故意将那个人带到云锦面前,告诉云锦,他有办法复活汐月。云锦自然是不顾一切地会答应下来,即便,她知道自己成了别人利用的手段,可对她来说,只要能复活汐月就足够了。云锦照着那个人的话做好了泥人,红菱刻意放出消息,使城中的人将目光都投射在了云锦的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四话 伏樱氏悬案告破 疫病的肆意蔓延,使冀州一夕之间处境艰难,高阳氏的领不得已向帝喾求助,帝喾虽被求助却也无力挽救,无奈之下,就找到了萧珏。??w=w≈w≈=≈≠z≠w=co≠m萧珏不愿露面,更不想所有人知道自己还活着,他隐居在村子里,只开出一张药方给帝喾。帝喾使人带着药方抵达冀州,才将疫病压制。 然而此时,冀州城里谣言四起,说太姬云锦施巫蛊之术,欲复活汐月。 巫蛊之术本来就是禁术,更何况云锦要复活的人还是汐月,一个与九黎一族有着密切关系的女人。 帝喾派去治理疫病的人,查疫病来源,结果查到了云锦身上。在苍舒府院的后院空井之中,找到了虎二那具已经腐烂,成为疫病源头的尸体。可惜他们对疫病的了解甚少,都将这一切归于施巫蛊之术的云锦身上。云锦无意解释什么,所以被高阳氏派人看守,并深究。 子良夫人听闻云锦出事,连忙带人赶往冀州,红菱同行。府院之中传出消息,是云锦身边的婢女向高阳氏领告,云锦的巫蛊之罪。结果,婢女被杀,众人便直接以为是云锦为报复所以杀了她。 “而那个婢女,应该也是被你所杀。这件消息并非婢女所传,而是你传出来的,一旦高阳氏的领调查下来,便会向婢女求证。只要婢女力证他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未见云锦做过什么,那么云锦涉嫌以巫蛊之术作乱的谣言便不攻自破。可是你只要杀了婢女,理所当然这一切都会算在云锦的头上。”我说。 红菱笑着,听我说下去。 “他”站了出来,“结果,这一切都如你所意料那样,云锦涉罪,但是高阳氏无权处置她,所以她被遣送回伏樱氏的桖城。这样,她就在你的严密看管之下了。” “这的确做得天衣无缝。”我必须肯定她犯案的计谋,但是,“犯了罪就是犯了罪,就算你可以不为人知的犯下这一切,那么死在手里的人呢,他们会不会答应你的无罪呢?!” “可是,主人,单凭你说的一些,你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红菱有罪,不是吗?”红菱抵死不认。“你没有证据,所以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你认为红菱有罪。” “他”问我,“是这样吗?” 我耸了耸肩,向他示意,“冀州的一切都重新处理过了,而且过去了半年,线索确实不太可能找得到了。即便我们的推理是对的,而她自己也承认了,可是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一切,我们就没办法治她的罪。” “他”点点头,有些遗憾,“那该怎么办呢?” “半年前的案子虽然找不到线索了,但是生在桖城的案子,还没完呢。”我笑说。 红菱得意的脸上,立刻僵住了。 “他”转过头去看向红菱,“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吧。任何罪孽,都需要承担。” “不可能!”红菱反对,“主人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可能” “先是那个大夫。”我说。“先说那个大夫的死” 从时间推算,大夫一直为隋雀治病,却一直都没事。为何突然就遇害了呢?再往前退一天,退回到我请大夫为云锦看过病的那一日。云锦回到府院之中,抗拒所有人的接触,她不肯让所有人接近她,所以大夫自然没有机会为她诊治,也一直都是开了些基本的药让她喝着。 可是那一日,云锦在我的陪伴之下,乖乖听了话,让大夫给瞧过了。大夫就从云锦的伤势察觉到了异样,云锦会突然疯癫,心结虽是一部分,但是却也因为她一直以来喝的药有问题。云锦提到过,红菱会时常看她,而子良夫人却不常,子良夫人不可能把为云锦煎药的事教给别人,那么很直接就可以想到是红菱做的。云锦一直以来吃的药都是大夫开的一些基本养身子的,可是大夫在诊过之后,才现云锦的病况多了些药物的影响,他就检查了云锦平时的药,断定云锦的疯癫有一部分是因为药物刺激了情绪,放大了云锦所受到的情绪影响,而能造成这样病症的,绝不是一次两次下药,也就是说,是有人,时不时会在云锦的药里动手脚。 大夫并不傻,他肯定也想到了是谁做的。只是他不愿意相信红菱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他想要向红菱求证。几番试探,结果被红菱现了大夫的目的。 那一夜,红菱暗示子良夫人,躺在病床上的隋雀看起来不太对劲。子良夫人担心,所以命红菱去找大夫过来。大夫当时在诊室,身子有些不舒服,为自己熬了药,端回到房里,为了去将炉子点燃起身还弄洒了汤药,药汁流下,成了解开问题的关键。他还没来及将炉子点燃,红菱来了,红菱趁着大夫背对她的时候,将麻黄加到汤药之中。大夫听红菱说了隋雀的病后,来不及点燃炉子,转身喝了药,便拿上东西跟着红菱离开,去为隋雀诊治。 隋雀的病情并不严重,所以大夫看过之后就离开了。子良夫人说,当时红菱在院子里熬煮汤药,所以没有让她送大夫离开。可当时在院子里熬煮汤药的,是那个后来被杀的婢女。 天将要下雨,红菱早一步出来,遇到大夫,她知道大夫喝下了麻黄,所以以匕去刺伤大夫,刀刀迫人,大夫在匆忙逃窜间突然病,因心绞痛而死亡。红菱离去,回到大夫的院子里,将桌上的汤碗收起,她全然没有注意到,流到垫子上的汤药,和药炉上那罐子里剩下的汤药。 然后她回到了子良夫人的院子里,换了衣服,将婢女熬煮好的汤药送去给子良夫人。子良夫人便认定当时在小院里熬煮汤药的是红菱。子良夫人当时还有提到说,她让红菱就回去休息了。 红菱回到房间,努力平静下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等着有人现大夫的尸体。 只是当夜大雨,并不时伴有巨大雷声。 红菱被惊醒“不,或者该说,当时被雷声吵醒的人,并不是红菱,而是红菱身体里的,昀姬。” 红菱又是一怔 “你一定没想到自己当时醒来过吧。你一直以为,你的身体里只是有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但你却不知道,另外的一个你,在身体里还有着蚩尤和昀姬的存在。所以当夜,醒来的‘昀姬’想要去找汐月,也就是我。她却在下着大雨的路上,遇到了死去的大夫。‘昀姬’很害怕,所以她更加急切的去找汐月。当时在云锦被关押的院子里,出了一点意外,因为我害怕打雷,所以云锦来陪我,她睡在了我床榻的外面,并抱着我。那么‘昀姬’来的时候,她自然没有看到被云锦挡住的我,而云锦的房间里空无一人。‘昀姬’便以为,是汐月杀了大夫。” “昀姬”为了帮汐月掩饰,她在大夫的尸体上刺了几刀,然后想出一个极好的办法。 她穿着大夫的鞋,将大夫艰难地背到了假山后面。然后脱下鞋穿在大夫的脚上,自己爬上了假山,借着假山跳回到了青石小路上。这些动作对红菱来说并不难,而且我当时在假山上,也确实现了泥脚印。因为要完成在泥地上不留下自己的痕迹,她身形较小,所以背着大夫的时候,她将大夫的双腿抬着,直到她放下大夫的时候,他还保持着那个样子。而之后,“昀姬”要换下鞋子,为了避免留下脚印,她脱鞋的时候是踩在尸体身上的,这就是尸体多处骨折,并且造型诡异的原因。 然后,“昀姬”布置完这一切之后,回到红菱的房里,她看到了那把匕,不知道那把匕果然是红菱用来刺伤大夫的。“昀姬”竟然用自己在尸体上捅了几刀的匕换了红菱房里的匕,故意留在现场,她没想到,那把匕,也是凶器之一 “怎么怎么会这样”红菱突然傻了眼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六神无主。 “你和昀姬,从来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吧,而她知道,另一个你知道。也许,昀姬在你身体里出现的时间,比另一个你更早,因为她隐藏的更深。或许,是在昀姬死去的时候,你就开始有了这样的反应,因为你将昀姬的死,全然归咎在自己的身上,你承担了全部的愧疚,所以,你希望她还活着” 就像我将“他”的死,全然归咎在自己身上一样,我也希望,“他”还在。 这一切的杀机,红菱自己第二天现,有另一个人袭击过大夫时,也十分惊讶,可她面对我的询问还是小心地回答。在回答我的同时,她和“昀姬”一样,都以为另一个袭击大夫的人,是我这个“汐月”。 可是从那个年少的婢女帮助红菱熬煮汤药开始,到红菱第二次淋了雨回到住处,婢女恐怕是现了红菱的不对劲。而这时,我们追查案件已经查到了大夫死亡前最后的生活迹象,红菱担心会查到她。所以想到假死来逃脱,而那个知情的婢女,就是替代。 红菱将她用羊踯躅迷晕之后,将自己的镯子戴到了她手上,捆住了她的手脚,堵住了她的嘴。然后将一些易烧着的布搭在木梁上,点了火 红菱这么做,就是要那小婢女造成被烧死的样子,而且,不能呼喊不能求救 “哈哈哈”红菱突然抬起头笑了。 “他”问,“你笑什么?” “主人,你就算都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们九黎的勇士,还有共工氏的余部,这会儿,已经杀到了冀州,杀到了桖城!我们黎人,终究印证了他们东山再起的谣言红菱,愿意将这世上最好的,都奉献给您这一位大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五话 天意的惩罚 “霍汐霍汐!” 隐约间,我听到谁在叫我。w≈wwzwcom “霍汐,醒醒!”身体被摇晃着,这个声音我很熟悉。 而我的意识还在浑浑噩噩间徘徊,距离清醒还差那么一点点。 身子下颠簸得厉害,像是在车上,而且,还是在相当不平坦的路上奔驰着。 “咳咳”嗓子干涩得厉害,一阵猛咳,像是要肺和肝都咳出来似的。 然而还未清醒过来,已被人揽起,温热的杯子凑到了嘴边,张了张嘴,便有水轻轻地慢慢地流入到口中。喝了几口之后,才稍稍恢复了些,不再咳得那么厉害。 先是鼻息之中闻到一股异常熟悉,并且令我觉得安心地味道,松懈了防备,才渐渐睁开眼睛。 “再喝一口,含在嘴里,慢慢地分几次吞下,润一润喉咙。”萧珏坐在床边,将我揽着,一手还端着杯子小心嘱咐着。 碍于杯子就在嘴边,我才又喝了一口。 “别急着说话,好好养一养喉咙。”隔着他面上的黑纱,都能看到他紧蹙的眉头。 我含着一口水,眼睛四下望着,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得了空,我才开始回忆在我昏迷之前生了什么。想着想着,咕咚一口就把水全吞了,“这这是哪儿?” 嗓子很不得劲,疼得要命,声音也都哑了。 萧珏的嘱咐显然对我是不起什么作用的,不过听我恢复了些精神,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这里,是翾庭。” “翾庭?”我吓了一跳,不自觉提高了声音,结果一说话,嗓子干涩得又是一阵咳。才乖乖又喝了几口水,放轻了声音问,“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不在这里,该在哪里?难不成,该死在蚩尤的石宫里吗?”萧珏的声音顷刻间冷淡了下来。 我自知理亏,所以不再顺着这件事接着说下去,“其他人呢?” “没事。”萧珏那语气听起来就知道还在生气,“你玩的,可是一次比一次大了。” “哪有。”我开个玩笑,结果,一转头就对上了一脸严肃的萧珏,自觉地收起了笑。“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萧珏摸索着起身,又扯过靠的给我垫在身后,才端着水杯走到炉子前。“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 我回忆了一番。“我记得,红菱疯了,在被我揭穿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她把我当成汐月。”我留意了一下他的反应,才放轻了那两个字,接着说,“然后说什么,九黎和共工余部正在进攻伏樱氏地和高阳氏地。结果我告诉她,她的计划一定落败,因为我们早有防备。后来,她做了什么,石宫开始变得不对劲,突然就开始塌了” 当红菱知道,这一切原本早就在我的安排之中时,她那双赤红的眼睛里,浸着泪水的绝望深深地刺痛了我。她启动了石宫里的机关,然后石宫开始塌陷,大块的石头开始下落,砸在宫室里 “红菱呢?!”我想起来更重要的事,“红菱怎么样了?!” 我记得,当石宫开始塌陷的时候,红菱早已死心,决定要和蚩尤的石宫一起消逝 “她没事。”萧珏听我情绪激动,连忙说出,他垫着布从炉子上取下水壶,倒上了水,摸索着又回到床榻边,将水杯递给我。 杯子里的水热着,我双手捧着。 萧珏在床榻边坐了下来,“你让沈桀去找竹牙和弗昇,让庭坚回到冀州,让柤离安排人照顾大家,防卫伏樱氏。竹牙他们到高辛氏地将此事告知了帝喾,帝喾便有了防范。霍汐,你可为自己的安危做了安排吗?!”萧珏很严肃的说出这些话,不是平日同我说笑的语气,我知道,他是在生气,气我自我主张安排而来这一切,让柤离帮忙将他困在了隋雀的府院之中。“幸好帝喾不仅派了其他氏族的人前往伏樱氏和高阳氏相助,也派了人跟着沈桀兄弟和竹牙去寻找你和红菱的下落,多亏了沈桀兄弟,这才现了石宫的秘密。找到你的时候,你们差一点就没命了!” 原来,是沈桀,难怪我一直觉得那时候听到的声音很熟悉。 我想起来了,在石宫开始坍塌的时候,红菱心如死灰,想要葬在石宫之中,是我把她扯了出来,我拖着她往外跑,躲着那一块一块掉下来的大石头,从慌不择路,到寻着有亮光的地方狂奔一部分已经塌陷的石宫,露出石宫外的光线,我想着只要能跑到已经塌陷的地方,爬到外面去,就不会有被砸死被掩埋的危险。所以,我拖着她拼命跑着 “主人,你放弃红菱吧,让红菱跟随大人一起葬在这石宫里吧。主人,红菱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别让红菱再拖累你了。你快走吧” 那时候,红菱被我一边拖着,一边这么跟我说。 “不可能!”我用尽全力在坍塌的石宫里夺一线生机,磕磕碰碰,可是当我听到红菱的话之后,我一口否定了她的念头。“不可能!你休想死在这里!红菱,你杀了人,犯了罪,就算是死,你也该是死在受到惩罚的地方,你该为你犯下的罪恶承担责任!而不是逃避,死在这里!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我一定,一定会把你带出去!让你接受真正的惩罚!在那之前,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伤你性命,就算你有罪,你的命,和其他死者的命同样,值得被不顾一切的挽救!” 我想着,轻轻笑出声来。 “笑什么?”萧珏还板着一张脸,听我笑,不解地问。 “笑我自己。”我说。笑我在生死一瞬间的关头,可以作出这样不自私的决定,笑我的坦然,所以现在可以大大方方的靠在床榻上休养生息,而不会觉得内疚。毕竟是一条性命,推理,绝不是逼一个人去死,真相远远大于凶手的报应,可以给死者以真正的安慰。“那时候,石宫塌了,天啊!好大好大的一块块石头,从头顶上裂开,然后砸下来整个石宫被砸的乱七八糟的,我就拖着她跑啊跑没命的跑。有的石头砸下来,还到处乱滚,脚下的石头也在裂开,被砸的,或者当时,其实我快要被吓死了。有的宫室里,那个燃烧着的炉子,被顶上的石头砸裂,烧着的柴火散落一地,烧着我好不容易拖着红菱跑到了一个眼看着就有亮光的地方,我以为我们跑出来了,结果爬出来一看傻眼了。” 那座石宫,建造在一个山的里面,是从山腰中间掏空进去建造的。我们找到的有光线的地方,爬出来,就是山壁断崖身后坍塌的石宫,脚下的地全裂了,一个踩空就掉落下去。我手疾眼快,死死地抓着山崖石缝里的一条藤蔓,并且把一同掉下来的红菱也抓住了。藤蔓荡了半天,我都快要撑不住了我们顺着藤蔓慢慢地爬到山壁的另一处“红菱她,怎么样了?” “她没你伤得重,而且,是她把昏迷过去的你背到了安全的地方,你们才被沈桀兄弟找到的。”萧珏说完,语气沉了又沉,看得出,他的反应是根本不想告诉我接下来的话,可是“红菱把一切都已经交代了,并且说了你在石宫里的推理。红菱将她如何在冀州杀了乐师、虎二、婢女三个人的事也都说了。” “是吗”她都招了啊。 “霍汐,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萧珏轻叹。 “你怎么会来?”我走到门外去透气,乍一回头看到了帝喾,结果随口就说出来了。忽而,自己都笑出来了,“我还是病人,脑子不清楚很正常,你别跟我计较。” 这是翾庭,帝喾是大领。 帝喾听了,也低了下头,浅笑。“看样子你恢复的不错。” “暂时死不了。”我笑说。 “幸好。”帝喾慢慢走到一旁,侧过身去,与我并肩而立,“如果你要是死了,我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兄长赔罪了。” 我敲了敲他,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看向这宫室平台前,那栏杆下面,如同深渊一般的“汐月当时,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吗?” 帝喾迟疑了半晌,抬手,指着一侧更加前面的地方,“是那里,望仙涯上。” 我倒吸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栏杆前往下看了看,“这里,好高啊。这就是天宫吗?” 帝喾许久没有说话,但是随后他走了我身后,“对于那些,并不了解这里的人来说,这里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可是对于翾庭上的人来说,这里,不过是一个高耸入云的牢笼。” 我很惊讶,他会用牢笼来比喻这里。缓了缓思绪,“对了,我听说,红菱把她做过的事都交代了。” “是兄长告诉你的吧?”帝喾一猜就中。 我撇着嘴点了下头,“我能见见她吗?” “恐怕不行。”帝喾微微垂眸,然后他侧过头看向疑惑的我,“不是我不答应让你去见她。霍汐姑娘,是红菱不想要见你。” 她不想见我点了下头,“我明白。” 在经历过地宫那一场歇斯底里的决裂之后,不见面,是对的。 “霍汐姑娘” 我打断他的话,“我能去望仙涯看看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六话 翾庭之上的往事 “这里,就是望仙涯吗?”我看了一周之后,不可置信地问。八?一中文??网ww≈w=≈zwcom 我以为的望仙涯,会是那种高耸入云端,有袅袅仙雾围绕,清风朗日,苍茫肃静,偶有仙鹤长鸣而过的那种仙境,可是现在一看,心里不仅仅是失望而已,更多的,是一种信念落空之后的荒芜。 “是。”帝喾立于原地,他对我的这种反应似乎并不意外。 而真正的这里,凄凉、空旷、阴森、幽怨这里,就像是天与地交接之处的第三种绝望。乌云漫漫,赤土黑山,天空之偶有鸟鸣凄厉消极,若用惨绝人寰一词来形容丝毫不过分。 “这里,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吗?”我走到尽头,那寒风刺骨,像是割在身上的刀子。 这一刀一刀的感觉,就像是凌迟。 “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这里就是这样子的,当时我比你还要惊讶。”帝喾浅笑,却难免显得悲凉,“听前一任领说,他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这里也是这样子。再之前的事,就没有人知道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望仙涯,初次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以为这里是那种仙气弥漫的地方。可现在看来,望仙涯世人仰望翾庭的地方,这里,不是惩处犯了极罪之人的地方吗?或许来到这里,心理上的落差才是真正的惩罚。” 受幽冥所仰望的神灵,在世人的传说中被赋予了神力的地方 我踩在边缘,慢慢伸开双臂 “霍汐姑娘!”帝喾一惊,但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就像是在怕我跳下去。 “我没事。”我轻笑一声,无奈自己总是能很轻易察觉别人细微的反应,“我只是想知道,那时候她,他们从这里跳下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望仙涯下,犹如望不到底的深谷风是从下面刮上来的,盘旋在山谷之中,回声衬着回声听起来如同鬼魅的嘶嚎一般刺耳,如同这深渊之下,无数的幽灵在狰狞地叫着 心里,还难过,一片空荡 “当年汐月从这里跳下去的时候,我只是在翾庭任职,却还不是今日的地位。所以对于汐月和兄长之间的事,也只是听人说起而已”帝喾提及当年的事。 当年萧珏还是苍舒,受颛顼之命前往围剿共工氏的余部,康回逃跑的路上经过浑夕山,浑夕山山麓居住着一种怪蛇,叫肥遗。传说肥遗的出现会带来大的旱灾,康回跑到浑夕山的目的便不言而喻。苍舒独自追到浑夕山,却中了康回的计,激斗之下,苍舒与康回都身负重伤。 偏就这时,肥遗出现了康回欲以肥遗伤苍舒的性命,可是忽而传来一阵女声,竟将肥遗吓得夺路而逃。待女孩走近,苍舒伤重昏迷醒来后,女孩已经为苍舒包扎好了伤口。苍舒问及康回下落,女孩说放他走了,女孩说自己叫汐月,而苍舒却说,自己叫萧珏 汐月按照他的嘱咐,在山里找了草药,他恢复得也快,个把月过去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苍舒问及她家人,汐月说自己是被父亲放逐的。苍舒答应带她回去,找她的家人。 “就这样,兄长伤好之后,连带着将汐月一并带回到了这里。”帝喾长叹一声,回荡在望仙涯久久不散,听着倒哀怨缠绵了许多。“放逐汐月的人,是黄帝世系的第一任大领,也是前任大领帝颛顼的祖父,在帝颛顼之前,是领金天氏帝少昊,帝少昊生于东夷,是帝颛顼的叔父霍汐姑娘,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我很用心地去想了想他说的关系,然后点了点头。“可是,东夷的话,不就是和蚩尤” 我没有说下去,因为担心他们在忌讳。 帝喾默认,“不过是旁系的关系,生活的环境不同而已。” 一句旁系,倒是说明了他们最早可能都是出自于同一个部落种族的问题。古书记载,少昊以鸟为图腾,蚩尤部以牛和鸟为图腾,又都与东夷有关。夏商时期,东夷作为中原人对黄河流域下游居民的总称,而到了周朝时,则变成古汉族对东方非民族的泛称。这一点,在后世口口相传的那些文化之中被篡改得面目全非。“说到底,不过是争地盘,成王败寇罢了。” 帝喾听后,提眉,莫名笑着。 “那后来呢?”我问。“汐月,汐月她为何” “如果你是想问,汐月为何自尽。”帝喾很清楚我想问什么,可是,“我真的帮不了你。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兄长将汐月带回的时候,汐月还只是个小女孩,她与兄长同乘一匹马,坐在兄长前面,初入翾庭她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可是她的到来,却使得翾庭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慌乱起来” 他们将汐月视为不详,他们清楚汐月的身份和她的娘亲,他们忘不了之前因为汐月的娘亲,而引起的那一场大战。纵然蚩尤已死,九黎不复,可是汐月的到来依旧成了扎进他们心里的一根刺。 苍舒向善,所以,他并不认为这么一个小女孩可以对九州造成什么样的威胁。在苍舒的几次劝说之下,帝颛顼答应他,让伏樱氏的领隋雀将汐月带回,一是为了照顾,二是为了看守。 “兄长他与伏樱氏的嫡女,太姬云锦的婚约,是帝颛顼与太姬云锦的父亲定下的。也算是高阳氏同伏樱氏的联姻,帝颛顼是决不允许他人破坏的。太姬云锦那时,时常将汐月带在身边,往来于高阳氏和翾庭,汐月与兄长走得也近。只是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事三人有了间隙,只听人说,太姬云锦再不带汐月一起往来高阳氏了。”帝喾没有直接说明,但是看他的样子,他应是知道太姬云锦和汐月之间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些八卦,而他的态度,算是默认了云锦和苍舒之间的间隙,是因为两人都对汐月有意。他转过头来,“帝颛顼,也就是我的叔父。他虽竭力反对兄长与太姬之间的婚事因汐月而生变故,他有意责难于汐月,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陷害汐月的那些案件,绝非叔父设计。叔父他为人正直,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陷害一个弱女子。他只是劝说过汐月,让她离开兄长,叔父以为兄长与太姬之间的间隙,是因为汐月的介入,而不知太姬与汐月之间的情愫。只是” “只是那些案件还是生了,看似与九黎有关,欲陷九黎一族于死地,汐月自然不可能视而不见。她站出来,将这些事揽在身上。”这些,我都是听红菱说的。 帝喾又轻叹一口气,这已经是他不知道多少次叹气了,可是他的表情看起来却一点都没有轻松的感觉。静默了许久,他才重新开口。“这些,确实是生过的事。当时九州之中接连出事,人心不安。而放眼世间,唯蚩尤部落善蛊惑之术,所以,翾庭上的人无不以为是蚩尤部又将掀起风雨,欲在再一次的大战之前极力镇压黎人。汐月是那时候站出来的,她用自己担保,誓会证明此事与黎人无关。帝颛顼给了她这个机会,可也只是如此而已,绝无后来陷害她之说,以叔父的地位,想要处死汐月轻而易举,何必费此波折。” “那后来呢?我听说,后来汐月在查办此事的过程之中,屡生波折,甚至连自己都未能保全。不得已才从这里跳下自尽的。是真的吗?”我在想,帝喾所说的这些和我一开始的某些猜测不谋而合,只是,如果陷害汐月的人不是颛顼,又会是谁?! “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了。翾庭之上的人也只是知道,汐月为查清楚这些事,那些时候确实忙坏了,但是,波折却没有因为她站出来而有所减少,反而,种种证据都指向了黎人。然后,汐月同兄长之间越走越远,叔父当时的身体已经微恙,兄长从不会违逆叔父,所以遵照叔父的意思迎娶了太姬。可就在兄长与太姬大婚之日,谁也没有注意到汐月,汐月就从这里跳了下去”帝喾说得心有余悸,可是他的语气里却有那么些微妙的情绪,不易被人察觉。 但是我现了,我转过身,走到他身边。“看来,你并不认为汐月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对吗?” 因为帝喾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语气里的保留,说明了他对这件事的怀疑。在被我觉之后,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我虽然见她的次数不多,但凭她的心性,也绝对认为她不可能是自己跳下去的。” 凭她的心性?对,汐月理应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她怎么会自尽呢? “汐月的一跳,翾庭的天色都变了。明明是大婚,兄长在这守了七天七夜不动地方,府院之中,太姬一袭素衣为汐月凭吊好好的一桩婚事”帝喾感叹。 两个人都失去了爱人。 这是他又没有说出来的话。 “后来,兄长一直勤于政事,没有丝毫懈怠,可他就像是没了魂魄一样,每天不停地做事,留在翾庭忙碌。直至叔父故去,我继任了大领之位,第二年,兄长也从这里跳了下去翾庭有一位婢女亲眼目睹了兄长跳下的过程,她说,那时候的兄长,眼神呆滞,神情痛苦,口中念念不绝汐月的名字,毫无惧意的从这里跳了下去。”帝喾说罢,才慢慢将目光移向了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七话 萧珏的执着 萧珏,不,是苍舒他当时从这里跳下去的时候,竟然是那么的 眼神呆滞,神情痛苦,口中念念不绝汐月的名字,甚至是毫无惧意都说明了,他当时从这里跳下的时候,是有多么绝望的,因为失去了所爱之人,那种心如死灰,刻骨铭心的心痛都使人可以轻易想象得到。?网w≠ww≠≠z=w≈co≈m他的毫无惧意,恐怕正是因为生无可恋吧。 我虽然不懂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可是想到他那时绝然从这里跳下的情景“看样子,他对汐月还真的是一往情深呢。” 帝喾沉眸,点点头。“是啊,要不然,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呢?从这里跳下去的人,他是唯一一个活着的,兄长对汐月的情意,折磨了他四年,将他最后的意志都磨灭了。” “帝喾大人特意告诉我这一切,想来,应该不仅仅是一时兴起吧。”我早已察觉,帝喾这些话是另有目的的,绝不是一时兴起才说出这所有的。 “帝喾大人?”帝喾似乎觉得有什么疑问似的,轻轻重复了一遍我刚刚称呼他的方式,面上的笑意若隐若现,好像有什么不对。 我感觉到他语气里的异样,正想着是不是我的话有问题的时候,一旁四月突然低着头走了过来,“帝君,苍舒大人求见。” 帝君?!对了,他是帝,自然是君,之前在路上见他们的时候,四月虽然称他为大人,但是想想,应该是因为“微服出巡”才变换了称呼吧。现在回到了翾庭,四月俨然已经恢复了对帝喾的尊称。 “让兄长到殿中稍候,我这就过去。”帝喾道。 四月退下。 “原来如此。”倒是我疏忽了。 “霍汐姑娘,你到底是谁?”帝喾略显严肃地问,一袭黑衣更显庄严。“我一直都有这样的疑问,霍汐姑娘很聪明,这一点有目共睹。可就是因为你太聪明了,不可能对一些很简单的事完全不了解,而这些,难免引起怀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不知道这些该知道的呢?” “帝君以为呢?”我不知道该不该直接回答他,也会担心,如果他知道我是穿越而来,会不会就此认为,我来到这里,和云锦的巫蛊之术有关呢。 帝喾正色道,“我想过一些可能性,甚至想到过,你可能就是汐月,你和汐月一样都很聪明,可是你们的性情却不尽相同,也可能是因为你失去记忆了,才会” 失忆?果然能想到最夸张的解释,也只能是这样了吧。想到这里,我觉得有些好笑。“那如果我肯定说,我不是汐月呢?” 帝喾稍显迟疑。 “那时候,帝君曾委托我去见云锦一面时,曾亲自向我表示过,希望我查清楚这几起案件的真相。帝君可还记得吗?”我也沉下笑意,正经说道。 帝喾想起,轻轻一点头。 “那帝君可记得当时许诺于我,若我破解案件,便答应我一件事。”我继续提醒,因为我想到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决定向他兑现当时的承诺。 “那你想要什么?”帝喾的微一垂眸,说明他已经猜到我想要的是什么了。 “请帝君答应我,让我彻查当年汐月所牵连的连环凶案。”这,就是我想要的。 可是帝喾犹豫了。 他很清楚重新翻查这件案子的难度,也很清楚,让我重新翻查此案,势必在翾庭之上,甚至是九州之内将会掀起一轮新的狂风暴雨,这个后果未必是谁可以轻易担当的。 “其实帝君也想要知道真相的,对吗?”我决定说服他,趁他还只是迟疑的时候,“帝君相信陷害汐月的并非帝颛顼,而是另有他人不是吗?可如果此事不查明,不向所有人说明一切真相,那么其他人是否会像帝君一样,深信帝颛顼的无辜?!可如果不是,帝君今次只是为了将此事压下不再重提,帝君所深信的叔父便要永永远远地背负着陷害汐月至死的谣传而不得瞑目。帝君的其他兄弟又作何感想?” 帝喾有些动摇,应是因为我提及其他兄弟,使他联想到了萧珏。 如果是这样,那萧珏和颛顼之间应还有心结,帝喾敬重叔父颛顼,又对他的兄长萧珏示以礼爱,他是绝不会看着他们父子之间平生隔阂的。 “五年前的案件究竟是什么,为何会连累黎人?据我所知,在逐鹿之战以后,炎黄大败蚩尤,并斩下蚩尤的头颅,蚩尤余部部分黎人降于炎黄,并融入了炎黄部族。多少年来相安无事,可为何那突的案件会将矛头指于已经开始平淡生活的黎人呢?多数黎人归于九州部族之后,安下心来过踏实日子,怎么会再次兴起事端招惹是非,为其他族人带来祸端呢?我想,当初就是因为汐月她想到了这一点,才认为是有人在陷害黎人,才会站出来保护黎人。”可惜,汐月不仅没有能证明黎人的清白,反而,还害得自己命丧望仙涯。“既然帝君也认为汐月她不会自己从这里跳下去,那么她又为何会从这里跳下去呢?那几起不得已将她连累进去的案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能解开这些案子的疑点,也许就可以证明汐月从这里跳下去是遭到了歹人的陷害,而陷害汐月的这个人,也许,正是为了让帝颛顼背负这唯一的污点。” “霍汐,你可知这件事的严重吗?”帝喾问我。 “知道。”我答说。 “那你还想要查?”帝喾又问。 “是。”因为,在太姬云锦的一连串案件之中,还有一个未解之谜,就是那个云锦口中交给她那袋土的男人,红菱也证实了那个人的存在,那么他出现在我的梦境之中威胁我,就不只是一个梦那么简单了。如果想要把这个人查出来,必定要从五年前这九州悬案查起。 只是这件事看起来并不简单,单从帝喾的反应,就能完全感受到他在这件事上的犹豫,是承担了多大的压力。恐怕,对于翾庭而言,这件事既已尘封便不要再提起的好。可是对于帝喾,能看得出来,他也希望得到真相。“既然如此霍汐,那你就去查吧。我会试试看能否劝说翾庭上的各位领大人可是,我不能向你保证,我能一力使他们认同,如果,反对的人太多,你便要退出来,明白吗?” “好。”难得帝喾松了口,这便是去查证五年前这件案子的机会。 帝喾取出一令牌。“这令牌,是你交给沈桀带回来的,也正是因此,才能让我知道红菱作乱,引九黎与共工氏余部造反之事,才得以早一步做了安排,将他们一网打尽,未给九州带来威胁。也算是大功一件,现在,我看还是要将这令牌交于你” 我接过他递来的令牌,叹了口气。 “怎么?你还有其他疑问?”帝喾以为我叹气是因为他给的条件,只能查到反对的人多了之前。 “我只是想起上一次,接过这令牌时的情景。本来以为只是方便出入的,可谁知道查到最后惹来那么大的麻烦,险些还把命赔了进去。”所以这一次接过令牌的时候,难免想要感叹一句,不知道这次是否又会惹来什么样的麻烦呢。“不过要说起来的话,霍汐好像还未谢过帝君,听说是帝君派了人随沈桀去寻霍汐的,要不是这样,霍汐现下恐怕已经死在石宫附近了。” 帝喾先是轻笑一声,这个反应说明了他对我的感谢似乎别有异议,然后他郑重的转过身来,面向我,“你要谢,就谢兄长吧。” “萧珏?”我有些不懂,是萧珏告诉我,帝喾派人救了我,怎么我向帝喾道谢,帝喾却要我谢他呢? “兄长离开高辛氏地时,曾要我保证,无论生什么事都会保霍汐姑娘的性命。”原来帝喾告诉我,要感谢萧珏的原因竟然是这样,“所以当次,在部署好了一切之后,我便想到霍汐姑娘的下落,为保万一才会派人寻找的。” 原来是这样,也难怪,在村落里的时候,萧珏就向我保证过,一定会救我。 “聪明的霍汐姑娘,难道就不想知道,兄长那时为何会随我回到高辛氏吗?”可是帝喾话锋一转。 他说的聪明那两个字,在我听来不乏挖苦的意思,“起初想过,以为萧珏是逃避,不想要面对云锦等人。可是后来觉得不对,如果他逃避的话,就不会随着皋陶大人一起返回桖城了。现在想想,恐怕有他自己的原因吧。萧珏在等帝君了,帝君也该去见见他了。” “兄长是去拜访了族中的老人。”帝喾一句话,将正要告退的我叫了住,等我抬起头看他的时候,才接着说道,“高辛氏一族中,有一年约四百岁的老人,善异术,通生死,被称为鳐婆。兄长是去见她了,霍汐姑娘可以猜到原因吗?” 鳐婆?善异术,通生死?萧珏当时未留下只字片语就离开,是去见了这个人? “听闻太姬云锦在见到霍汐姑娘的时候,便十分确定姑娘就是汐月,是因为太姬云锦私自使用巫蛊之术,所以她知道,霍汐姑娘就是被她亲自复活的汐月。红菱也是如此可是兄长并不能确定,此前,兄长也如你这般,不信幽冥之说,可是你的出现再一次动摇了他的信仰,他怕认错了你,也怕伤了你,所以想要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才去见了鳐婆。”帝喾说。 “那,鳐婆怎么说?”我也想要知道,鳐婆是如何对萧珏说的。 如帝喾所言,云锦认定我是汐月,是因为云锦施巫蛊之术,意在复活汐月;红菱认定我是主人,是因为汐月死后这一切,都是在红菱的计划之内,红菱知道云锦做了什么,所以她才会相信,我是被云锦复活的汐月。那么萧珏萧珏当初之所以从望仙涯跳下,就是因为他认定汐月已死,所以才会生无可恋。但是他恐怕做梦都不会想到,数月之后,我也会出现在村子里 不,不对,萧珏双目失明,他怎么可能在当时就认出了我和汐月一模一样的脸呢? “你为何不亲自去问兄长?”帝喾笑说,然后无意揭开谜底,转身离去,“兄长等候已久,我确实该去见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八话 初访仓颉大人 鳐婆会怎么说呢? 我也没接触过什么样的神婆,所以在揣测鳐婆说法的时候,有些吃力。??八?一?ww≠w≈zwcom她到底会用什么样的语气告诉萧珏这个答案呢?那答案又会是什么? 既然是神婆,大概都会是故弄玄虚那一类的人吧。很神秘,很特别,然后说一些很难被理解的话,故作高深也不外乎是这样的形象。不过之前,在教授的课上提到过一些类似于受所谓神婆影响而犯罪的案例,我对这类神婆的印象,也只能停留在骗人或者善意骗人的基准上。 无论出于怎样的目的,神婆和心理学也有一定关系,无非都是看破了人心并加以利用,而神婆更多的可能只是谋以钱财而已。那鳐婆会是个怎样的神婆呢? 帝喾也不像是盲目崇拜神灵的人,只是他那句,兄长也如你这般不信幽冥之说,也说明了帝喾是相信幽冥之说的人。既然信,又不盲目崇拜,那这鳐婆总不会真的有些不同的能耐吧。 单从帝喾的一句话,也没有关于鳐婆的一些有用的描述,很难侧写出鳐婆这个人的性格。 低头看了看握在手里的令牌。 要抢在帝喾说服众人失败之前查到更多线索,现在也只能抓紧时间了。 并不是翾庭所有人都会赞成帝喾的作法的,而且,现在还不能断定的是,当年那几件凶案背后的真凶,是否还在翾庭,所以,这一次我不能再草率行动了。这翾庭上的人,如果真有置我于死地的心思,恐怕我也在劫难逃,不会比汐月的下场好到哪里去。 现在要查清楚汐月之事,应该先从当年的知情人下手,把牵连汐月进去的几件案子始末弄清楚。 “霍汐姑娘!” 忽闻一声,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寻声看向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皋陶大人?” “霍汐姑娘,你没事了吧?”皋陶说着话的功夫,已经走了过来。 “是,好多了。”我坦然笑对,可一想到他今天突然出现在翾庭,也许和日前余部暴动有关,所以担心起来,“只是,大人今次至翾庭,是不是有什么事?” “因共工余部攻冀州一事,今日是随高阳氏领来见帝君的。”皋陶回说。 果然是这样,“高阳氏可是因共工余部受到,损失了吗?” “不是的,霍汐姑娘不用担心。还是因为姑娘早先觉了红菱的阴谋,才得以令皋陶及时返回冀州做准备,高阳氏与帝君派遣来救助的其他氏族共同抵御侵犯,几乎未受到什么损失。”皋陶连忙解释说,“现在高阳氏领正在等候帝君的接见,然后向帝君致以谢意,相商接下来俘虏的处置事宜而已。” “那就好。”听到高阳氏没有因为红菱的阴谋受到损失,我就放心了。 “霍汐姑娘为何从那边过来?”皋陶于是疑惑我来的方向,恐怕他已经想到那边就是望仙涯,而我从那边过来,自然会引起他的误解。 “霍汐初登翾庭,难免好奇。便请帝君带我去看了看而已,也顺便,请求帝君答应我重查五年前的案子。”我甚至将此事告知了皋陶。 皋陶震惊,“你要查五年前的那件事?!” “正是。”我肯定了自己的决心。“不知皋陶大人,是否可以相告五年前案件的来龙去脉,以便霍汐做出判断,可以清楚该从哪里下手。” 皋陶此时的表情,和帝喾在我请求重新彻查此案时的表情,几乎如出一辙。垂眉深思,无限顾虑。“霍汐姑娘,此事绝非姑娘所想的那般简单,而且,恐将连累姑娘,甚至是” “如同汐月一般的下场吗?”我早有预料他会有这样的担心。“可如果不查,这件事便是个谜,永远都不会解开了,汐月究竟因何而死便无人知晓。” 皋陶自然有他自己的担心。 “既然如此,霍汐便不为难大人了。”我自知他有他的难处,相信他不肯帮我一定有顾全高阳氏的缘由,而我想要彻查此案也只是为了救人,而不想连累更多的人牵连进去。 说完,我便要告退。 “霍汐”皋陶突然开口叫我,姑娘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已经被下意识吞没在了口中。他刻意压低声音,看了看周围,似是想要拉我,却顾及男女有别所以只能招手,将我引到一旁角落处。“你查这件事,可与兄长有关?” “不全是。”在一番考虑之后,我只能给出这样的答案。 可皋陶听完却慎重地想了许久,“此事在翾庭,倒也算不上违禁。不过这件事之后,大家都默认闭口不言了而已。若你已得帝喾的允许,那就跟我来吧。” 说完,他转身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我没有多想,便跟着他去了。 “这里是?!”我看着他推开了一幢宫室的大门,所以问了出声来。 这幢宫室从外面看起来便不小,那扇门高大概有三米,两扇门加起来宽怎么也有两米多,厚重无比,就算是皋陶这么一个大男人,也是挽起了袖子,用力才推开的,门上往下落了些灰,不知是多少年没有打开过了吧。 “跟我来。”皋陶说罢,带我向里面走去。 这宫室里尽是自梁上悬下的草绳,每一条草绳上,都多多少少打了些结,位置也多有不同,只不过这些大大小小、多多少少的结上落了许多的灰尘,年头似乎也不短了。 又是结绳记事吗? “仓颉大人可在?”皋陶忽而提声问道。 我一怔,仓颉?! 不多会儿,听到这宫室内传来一些微弱的动静,又过了一会儿,一个披散着头的男人从一堆绳子后面探出头来,“庭坚?” 皋陶还未回答,那人自己就笑了,“忘了忘了,如今,你已是皋陶大人了。” 皋陶微微笑着,回过身向我介绍,“霍汐姑娘,这位就是仓颉大人,自黄帝时起,他便在这里任左史官了。你如果想要知道五年前的事,问仓颉大人是最直接的办法了。” “五年前的事?”仓颉这才提起精神,仔细打量了我一番,“你是” “仓颉大人,小女霍汐,得帝君允许,重新翻查五年前的旧案。”我怕他也误会,我是当时的汐月。 “霍汐?”结果他转过身去,也没多问什么,倒是嘀咕了句,“怎么这么个不吉利的名啊还是汐月好听些” 我偷偷看向皋陶,想知道这仓颉的脾气为何如此怪异。皋陶也只是以手掩口,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 “不是要翻查五年前的旧案吗?”仓颉走了一会儿,停下来回过头,语气有些严厉,“还不来?!” “是。”我听他的话,赶紧跟了上去。 绕过这满宫室的绳结,跟着仓颉走到了宫室后半间 我一下子懵了。 该如何形容眼前所见的景象呢?!这真的是太壮观了。恐怕后人绝对不会想到仓颉造字,竟然会是这般恢弘的景象。这后半间里,墙壁上满满地刻着象形文字 整个墙壁上都是。 仓颉爬上了状似木梯之物,仔细在墙壁上找着。“话说,皋陶大人可是许久未到过这里来了吧。今次造访,竟然是因为要帮这一女娃儿查五年前的事。” 这话听起来,实在颇多不满。 “仓颉大人整日将自己关在这里造字,怎么会体会得到我们的辛苦呢?这些年来,高阳氏多是疫病和灾难,我这日子过得可不比大人在此清闲啊。”皋陶与他说笑。 他们两人的关系,似乎不错。 我在一旁未搭话,只是默默听着,皋陶侧目时现我含笑不语,才问说,“霍汐姑娘在笑什么?” 我只能摇头解释说,“不是,只是好奇,为何前半间尽是绳结,而这半间” “黄帝时,便命仓颉大人收集,并且根据鸟兽鱼虫等百态创造文字,仓颉大人所造文字渐而取代以绳结记事之法,故而,后续便不怎以绳结再进行记述,而这满宫室里的字,就是仓颉大人对要事的记载。”皋陶低声说明这满屋子象形文字的来历。 “怎么,”却让仓颉听了个正着,“你这女娃子瞧不上我的字吗?” “怎么会呢。”我忙解释,“大人所创造的文字,是结合了大人无上智慧的结果,必定是经过呕心沥血的过程,才有了现在的样子。绳结虽有大小和形状区别,但年久月深,难于辨识。这过个几年十几年的,想来单凭绳结去回忆当初的事,确实很容易就忽略了什么。可大人的功绩就在于,将各种异体殊形的文字统一起来,使它系统化、整齐化,一定对后世产生深远影响的。” “你这女娃子倒是会说话了。”他被我哄得很高兴,笑么呵呵地走了下来。“不过啊,你也勿需将我捧得甚高,这些字大多是在我之前便有了的,我也只是将他们收集起来,整理了一番而已。说吧,你都想知道些什么?” 我瞧了瞧皋陶,皋陶也意外今日仓颉竟会这么大方。我说,“霍汐想知道,五年前到底生了什么?从第一起案件开始,死者是什么人?怎么样个死法?是谁现的?当时,可还生了其他什么事吗?” 仓颉抬起头来,皱着眉头数落道,“才夸你一句而已,你就问出这么多问题啊听我慢慢告诉你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九话 五年前的始末 五年前的一天,云锦因故刺伤柤离之后,被隋雀关了起来。网w≠w=w≈≈=≠z≠wcom 汐月偷偷去探望,却在回去的路上,现了第一个死者。 那时候刚下过一场大雨,汐月穿过花园的青石小路,避着府院中的下人家丁往回跑,却一个不注意,踢到了什么。她定睛一看,竟然看到地面上有一把染了血的匕 再四下仔细打量,在假山的后面,看到一具扭曲的尸体。 汐月吓坏了,叫声引来了府院中的下人,不多会儿,府院里出现死人的消息便已经传开。隋雀迅将尸体和汐月带走,在隋雀几近折磨的审问之中,汐月始终坚定,自己是路过现尸体的。 隋雀无奈,不能单从一把掉落在现场的匕,就认定汐月杀人。所以他只能命人将汐月看管起来,再派人查探死者被杀之事。只是死者身中数刀,并且不是出自于同一把匕查探数日始终没有突破,而桖城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为了不影响其他,隋雀只能草草做了安排,将死者下葬。 “等一下,你是说,第一个死者出现在隋雀的府院之上?而且他身中数刀,死在假山后面?现场的青石小路上还留有一把染血的匕?!”我大惊失色,慢慢看向了皋陶。 皋陶当下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怎么了?”仓颉瞧出我们的异样,问了句。 皋陶叹说,“这第一起凶案,和霍汐此次在隋雀府院上遇到的第一件案子几乎相同。” 仓颉也愣了。 “之后呢?之后又生什么了?”我认为这可能不仅仅是一个巧合那么简单,恐怕 仓颉低头想了想,继续说,“这第二起凶案,和伏樱氏没什么关系了。是生在高阳氏地,冀州城中的。当时呢,帝颛顼为广传乐道,曾邀请了一位乐师到冀州传授乐道,只是这个乐师却意外死在了客舍之中,全身的血都被放干了,等人现的时候,已经是多日之后的事了。” 我们不由得又是一怔,第一件案子可以说是巧合,那么第二件案子呢? 这第二案子和半年前生在冀州的那起凶案又是如出一辙,这两件案子凑在一起,总不能说还是巧合吧。被放干血,死在客舍,而且同样是传授乐道的乐师 还有,他们遇害的地点。 第三件案子的死者,是个婢女,在太姬云锦的院落后面,被烧死在了房间里。 第四件凶案生在冀州,死者是一个普通的家丁,被现死在空井之中 “怎么这,只是巧合吗?”皋陶在听完仓颉说了第四件案子之后,他十分怀疑地看向了我。 “怎么了?总不会都一样吧。”仓颉一语成谶。 可我们现在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了。 为什么会一样呢? 这后来生的案件已经证明了,是红菱所犯下的,而红菱又绝对不可能是陷害汐月的人。为何?为何红菱犯下的凶案,会和五年前陷害汐月的案件如出一辙?!而在我的心理构设之中,红菱不可能知道五年前这一切的生,否则她根本不会将那个死在客舍的乐师活活折磨致死。 “还有第五件凶案,你们还想知道吗?”仓颉不知是否故意问了这么一句。 我刻意看了看皋陶,然后对他点了下头,“想。” 如果按照半年前到后来的这几件案子而言,一共出现了五个死者,另外一个,就应是云锦被杀的婢女了吧。要是连这一件案子都不谋而合的话,那这五年前的案子,就真的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这第五件案子,难道死的是一个婢女吗?”皋陶已经先我问出了疑惑。 仓颉回忆了一下,“不是啊,这第五件凶案,死的,可是沫山氏的领,契桧。” 领?沫山氏?!可见皋陶面上又添几分慎重,所以 我问皋陶,“这契桧是谁?大人可认得吗?” “不认得。”皋陶回身说道,但是眼底稍有犹豫,“只是这个人,我却知道一些沫山氏立国于青州界内,临近沿海,是个不大的氏族。在九州之中较为落后,可契桧却是个野心十足的领,他自继任以来,多次挑衅其他氏族部落,妄图勾起战乱。父亲在大领之位时,便几次严惩于他,可是他却一而再犯下不可饶恕之罪。后来,父亲只能下令,派人将契桧押回翾庭处置,可契桧,就是死在路上的。” 仓颉粗犷的笑声回荡在了宫室之内,他对我说,“当时,去沫山氏押解契桧的人,就是皋陶大人。” “什么。”我深感意外,不过在短暂的惊讶之后,觉得倒也能接受,当时在位的是他的父亲,难免去执行命令的就是大领的儿子们。可见皋陶双眉微耸,眸色渐深,他似是陷入了一段难以忘怀的过去之中,无法自拔,慢慢地,他开始逐渐出现呼吸困难的反应,面色泛红 仓颉也察觉到了皋陶的异样,刚要开口叫他,被我阻拦了。我用食指比在唇间,要他噤声,然后轻轻地拍抚着皋陶的背,一下,两下 皋陶一捂胸口,狠狠地挤出一个痛苦至极的表情,但终于,松了口气。 “怎么样?好些了吗?”我见他腿脚乏力,便扶他在一旁坐下。“深呼吸,跟着我来,吸呼吸呼” 过了会儿,皋陶抬起一只手,示意我没事了。 “皋陶大人,你这是怎么了?”仓颉见皋陶有了反应,才赶忙凑了过来,他也被皋陶刚才那一时的样子吓坏了,不过是因为我的噤声,才让他安静到这会儿。 “ptsd。”皋陶的反应,是创伤性应急综合症的反应,可皋陶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难道是因为刚才提到了能刺激他的事吗?我回想了一下我们刚才说的内容,也不过是刚刚讨论到第五件案子,皋陶押解契桧回翾庭而已,只是在那一瞬间,皋陶的反应就出来了。“大人,放轻松,你慢慢回想一下,当时你在押解契桧回到翾庭的时候,生了什么” 我不得已停下,是因为皋陶抬起头看向我的那一瞬间,他眼底透漏出空洞和茫然,还有仓颉拉了我一下,我便明白这里面恐怕还有其他隐情,所以闭上了嘴。 “你们说着,我出去走走。”皋陶捂着胸口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我望着皋陶的背影,从未见过他这般落魄的样子。 “你这女娃子,聪明是聪明,可怎么一点眼色都不会看呢。”仓颉在皋陶离去之后,数落道,“他都成了那样了,你怎么还忍心追问啊。” “那这么说的话,皋陶大人当时真的生什么事了对吗?”我追问道。 “唉”仓颉叹了口气,回到墙壁前,看着那满墙壁的字,说,“这契桧被劫走的时候,皋陶大人还身负重伤,若不是苍舒哎,这都是什么事。” 苍舒?萧珏!萧珏也知道契桧这件事?为什么现在牵连的人越来越多了前四件案子,和红菱犯下的几乎一模一样,可是第五件案子,死的却不是红菱案件的那个婢女。可是突然间,牵扯出一个契桧,还将皋陶和萧珏也牵连了进去。 而且皋陶的症状,看起来很严重。 “皋陶大人在押解契桧回来的路上,遇到暴民拦路,结果,暴民与皋陶大人的人生械斗,损伤严重。皋陶大人也受了伤,昏迷不行,契桧就让人劫走了。大人的兄弟奉命去寻回契桧,找了快一个月都没有找到契桧的下落,可是在契桧失踪近一个月之后的一天晚上,他出现了” 那是一个暴雨的晚上。 皋陶在府院中休息,府院的大门却被人敲响,下人去开门,门外却没有人。关上了门之后,没多久,又被敲响,再开门,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因为暴雨,街上早就没了人影,天又黑,火把没办法点亮,所以就以为是谁在胡闹。一晚上折腾了许多次,府院里的人都大都受到了影响,天快亮那会儿,暴雨停了。 路面上的积水坑坑洼洼的。 皋陶府院中的下人,打开了门,却尖叫出声 原是因为皋陶府院大门前有一棵老树,下人打开门,看到了吊在老树上已经死去的契桧。 “可汐月当时,是如何牵连进这件案子的呢?”我忍不住问了句。 “就是契桧这件凶案,因为当时拦路暴动的正是黎人,所以才都认为,是黎人劫走了契桧,并杀害了他。是为了报复才将契桧的尸体吊在了皋陶大人府院外的树上,没多久,纷纷证实之前的四件凶案前后,都有黎人在案时出现过。”仓颉道,“对了,当时几件凶案的现场,都曾留有一个符号。所以这几件案子,就被认为是黎人所犯,留下标记就是为了挑衅于大领。汐月不得已站出来为族人作保,结果就变成了承诺会查清楚这些凶案的真相,否则,她愿意和黎人一同被处置。” 可是汐月的介入,没有让持续的案件平息,反而,还又掀起了多起命案,前前后后因那一个符号而死的人,至少有二十。上至翾庭中人,下至平民百姓,甚至好端端关在牢中的人,也都莫名被杀,然,身边都找得到这个符号。 一时间,因为被杀的人形形色色,几乎找不大共同特征,所以,大家都开始相信,这是黎人的复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话 一头雾水的旧案 现在有这样几个疑点。八一中?文网?w=ww≈zwcom 第一,留在现场的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些当时都出现在现场的符号,是否与半年前,红菱在乐师身边所留下的符号一样? 第二,在汐月死后才开始追查真相的红菱,是半年前才开始了她的复仇计划,如果她知道汐月是怎么死的,那为何还要混入隋雀府中追查?如果她不知道,那么她又是如何做到和当初几近相同的案件呢? 第三,皋陶是在听到押解契桧回翾庭,就显现出了创伤性应急综合症的反应。他这个反应,以当时显现出来的时间推算,应该还不会是联想到了契桧死后被吊在他府院门口的。也就是说,皋陶的pdst病因,是来源于他押解契桧回来路上的可能更多一些。只是遇到暴民械斗而已,会给皋陶造成这么严重的心理创伤吗?我认为,也许还有其他原因。 第四,还是关于那个男人的。 “霍汐,你去哪里了?” 我才刚走到门口,正满怀心事地站在门口徘徊,且听了这么一声才转过头看去,敞开的大门里,萧珏坐在轮椅上,墨蓝色的长衫拖到了地上。 “我去见了下仓颉。”我回过神儿,向他走过去,随手弯下腰去将他落在地上的长衫挽起。“刚才和帝喾在一起,听四月向帝喾说你去见帝喾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珏将手扶在了轮子上,然后轻轻转动,回到了屋子里。“我倒是听他提起了,你要翻查五年前的事。” “嗯。”我没想到帝喾这么快就跟萧珏提起了。 “那你此行去见仓颉,应该有所收获吧。”萧珏如同话家常一样的询问,可见他好像对五年前的案子,兴趣并不是很大。 “有一点点收获,可是不大,反而现在更加摸不清方向了。”我有气无力地说,然后走到一旁,坐了下来。“倒不是因为五年前的案件有多棘手,其实再棘手的案件,也可以从中现些微不足道的线索,然后找到方向去破解案件。只是这五年前的案件,却与我在桖城府院时所经历的,几近相同,所以我” “那你想好该怎么做了吗?”萧珏问。 “我还是想去见见红菱,红菱的身上一定有案件的突破口,假设,她真的不知道五年前那些案件的始末,可是在半年之前到那一次案件告破,她所犯下的凶案,为何会与五年前的连环凶案不谋而合。这里面一定有原因,而且,我有个不太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很强烈。“我必须争取时间,我担心晚一点的话,红菱也许会出事,那样我就一点线索都得不到了。” “大人!”竹牙突然赶过来,跑到身前,才喘着粗气说道,“大人,红菱自尽了。” “看来,你已经慢了一步。”萧珏的声音冷得抖。 红菱死了。 就死在这个翾庭被认为最坚固的大牢之中。 趁着守卫换班的时候,她将枯草编成草绳,活活将自己勒死了。换班的守卫看她倒在枯草堆里,还以为她只是睡着了,直到现她不对劲的时候,她的尸体都已经凉了。 我跟着竹牙进到大牢之中,红菱的尸体已经被挪到了外面,萧珏正在检验。 这大牢,长约七百公分,宽约四百公分。三面是石砌高墙,墙缝之间更用黄泥抹上,而前面整面是栅栏,均以直径大概十公分左右的木材而筑,门在栅栏右边,高约一百五十公分,宽约七十公分,正常人想要进到大牢中,都需要低一下头,而且栅栏上的门只能同时允许一个人进来。 从四周围的环境判断,基本可以排除他杀。 竹牙在原本垫在大牢里的枯草之中,找到了红菱编成的草绳交给我。这草绳的两头,有被狠狠拉扯过的痕迹,草绳已经形成了一个弧度,可以确定是红菱自己将草绳绕过脖子,并交叉,双手用力拉扯造成的、 “霍汐姑娘。”竹牙叫我。 我走过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在墙角,一个隐蔽的地方,赫然画着一个符号。 符号?! 大牢里有一种腥味,就像是鱼缸里的水的味道。 那个符号是刻在被枯草遮挡的墙壁上的。 “有什么现吗?”我从大牢里走了出来,正赶上萧珏验完尸擦手。 “可以确定,她是被勒死的,而且,从她脖颈上唯一一条,也是致命的勒痕,和她两只手掌上草绳的勒痕上来看,已经可以确定,她是被自己勒死的。”萧珏给出了关于红菱死亡的答案。 我将草绳交给他,“这是竹牙刚才在大牢里找到的,应该是大牢的守卫在救人的时候随手放在一旁的,你看看,是不是这条绳子。” 萧珏结果绳子之后,比了下绳子的长度,试了下绳子的韧性,然后又闻了一闻,“应该就是这一条。死者的脖颈上还有一种潮湿的味道,和这绳子很像,而且,绳子上有血的味道,死者在自尽的时候,用的力气很大,所以导致脖颈上的肌肤造成多处细微伤口,尽管流得血不多,却因为绳子覆在伤口上,而将伤口里的血都吸进了绳子里。” “潮湿的味道?”说起这味道,我刚刚在大牢里也有闻到过,所以在听到萧珏的说法之后,我凑到尸体前仔细闻了闻,“大牢里也有相同的味道。” 这个味道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为何我心里却好像一直悬着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个是因为”守卫大牢的人这时候被推攮了出来解释,“半月前,置放粮草这些的仓库附近着了火,因为担心火势会蔓延到仓库,所以就让奴隶们就近取了河塘里的水来灭火。大人闻到的这个潮湿的味道,是因为河塘里的水泼在了一部分的干草上。” “可是这枯草还湿着,怎能就这样取来给大牢里的囚犯用上?!”萧珏听完他的话,立即训斥道。 “大人,这”那守卫见状几乎吓丢了魂儿,立刻跪倒在地上,慌张地辩解说,“大人这天实在太冷了,翾庭上这么多的宫室,光冬前筹备的木料是不够烧的,一般的宫室里,烧的都是这种干草。可是草湿了,就没法烧了,所以,所以就把没有湿的一部分干草,调去给宫室供烧火了,这湿了的,也只能送到牢里来给囚犯用” 萧珏的手,紧紧叩在轮椅上,指关节泛白。 “这牢里的枯草是什么时候换的?”我想萧珏并不是不能理解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出于本性,对这种做法尤其厌恶,所以我才岔开话题问说。 “是四天之前。”守卫的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 “四天之前?”我知道他在骗我,“这天气虽然寒冷,可是这大牢之中却有一面墙是透风的,如果这潮湿的枯草是四天之前换到大牢里的,那么经过这四天,怎么也该干了吧。” 守卫猛地把头低了下去,拼命地对萧珏求情,“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你叫什么。”萧珏冷下脸来的样子还是挺吓人的,尤其是那覆在眼上的黑纱,让人看不到他黑纱下的双眸,加上那冷若寒冰般的嗓音,才更添了几分,杀气。 “小人荒垣。”守卫哆哆嗦嗦地回话,也是被他唬了。 “荒垣,这枯草究竟是何时换上的,还不说实话?!”萧珏长喝,令随在身边的众人都停下来静望。 “是,是今日清晨。”荒垣终于说了实话。“这也是因为,这间牢房里太臭了,小人怕帝君再来审问,因此责难,所以急忙吩咐奴隶将这牢房里的草换了。可是,谁料到奴隶拿来的草,偏就是前几日弄湿了的干草,这这还没多想,结果,结果就出事了。” “潮湿的草比干草更有韧性,从这一方面来说,也就方便了红菱用今日换上的枯草来结绳自尽了。”没想到只是一个没留意,我再见到红菱的时候,她已经落得这样的下场了。最终,还是没能让她受到该有的惩罚,而且,有些线索再也没办法从她的口中得到证实了。 “大人。”荒垣还有话要说,瞧了瞧萧珏的反应,才底气不足地说,“这个女囚,早在送来的那日开始,就有自尽的企图了,前几日还曾以头撞墙,幸亏被现得早,才救了下来” 前几日还出过事? 萧珏似乎感觉到了我在看他,所以向着我的方向,稍稍侧过头来。“尸体的额头上确实有伤,应是几日前才留下的。我还以为你知道。” 我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帝喾说红菱不想见我,我根本无从得知关于红菱被囚禁起来的消息。 “荒垣,你身为看守,却未尽其责,来人,将荒垣带下去,责二十杖。”萧珏已经对他降下了惩罚。 “大人,大人饶命啊!”荒垣一边叫喊着一边被拖了下去。 “走吧。”萧珏转动轮子转身,又交代其他人,“弗昇,先将红菱的尸体带下去,好好看管。” “是。”弗昇应道。 “等一下。”就在尸体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忽而觉得哪里不对劲。喊了一声,使抬着尸体的人停了下来,我走上前揭开覆着的粗布,捏着红菱的眼皮往上一翻,“天啊。” 我忍不住叫出声来,吓出一身冷汗。 “回去再说吧。”萧珏不等我问,便径自说道。 弗昇上前重新掩好粗布,陪同抬尸体的人一起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一话 符号的意义 “你刚才没有说,红菱没有瞳仁的事,并不是你没有察觉对不对。八??一中文w≈w=wzwcom”等到周围没有人了,我才得空问他这件事,因为我不相信萧珏只是因为眼睛看不到,所以才没有察觉到红菱尸体的异样。 就在刚刚,红菱的尸体被抬着从我身边过去的时候,我觉得她双眼肿的有些过分,所以叫停了抬尸体的人。上前去翻开尸体眼皮的时候,我突然就吓傻了,因为红菱的双眼,没有瞳仁,只剩下白茫茫一片的眼白那画面实在惊悚,就连我都吓得不自觉叫出了声来。 我从未见过哪个死者是没有瞳仁的。 人死之后,瞳孔会放大,因为人的瞳孔是由大量的神经纤维组成,受大脑支配人一旦死亡神经纤维失去有效的控制,就产生了涣散 但是像红菱这样没有瞳仁的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如同身临其境恐怖片似的,那一瞬间,我真的被吓得魂儿都要蹦出来了。 “霍汐。”萧珏似是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才开口的,脸色阴沉,显然是因为事情的严重性。“你现在在查的案子” 我想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他的嘴角是不自觉向内凹的,所以突显得下巴的肌肉很明显,这是他犹豫不决的反应;他在说话前后一共抿了四次嘴,说明这四次他都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一些事,可是他没有说,是在考虑之后选择了隐瞒,正好可以对上他上一个下巴肌肉线的状态;他的手指白,自进入到房里之后一直紧叩在轮椅上,说明他的思维集中在其他的地方,所以根本无意识他手中的动作极不自然;他将上身挺得异常直,是因为他很紧张,这个姿势多见于坐着的人表现出来的防备,挺直上半身是因为他们过度集中于所感受到的,人在承担于高于自身所预估的承受压力时,会不自觉地挺直身子,这是个本能反应。就像是人用肩膀扛起很重的东西时,虽然这个人姿势一般是向前倾的,但是他上半身在用力,而肩上的重物会令他有压低身子的动作,这是身体的本能保护。而当人的肩膀上没有实际重物,却本能承担着过于自身的压力时,他的身体挺直,而不会向前倾这就是萧珏现在的身体状态所呈现出来的反应。 在他说出接下来的话之前,我已经猜到了,他是要劝我就此打住对这个案子的翻查。 “萧珏,红菱的死,应该不仅仅是一个单独的案件,对吗?”我用了一句话,只用了这一句话就瓦解了他想要劝服我放弃的意愿。我见他的想法生改变之后,才渐渐说道,“和五年前一样,凶手在大牢里留下了一个符号,这个符号和红菱在之前那块粗布上留下,被我们察觉的符号还是不同的,可我隐约觉得,今天的这个符号,和五年前的那些留在案现场的符号应该是有关系的。凶手既然已经开始了新的杀戮,他会就此罢手吗?他不会的。萧珏,他一定会设计,像除掉汐月一样除掉我,如果我想要阻止他的杀戮,那么在他杀掉我之前,解开他隐藏在人群里的身份,将这个凶手从人群里揪出来。才是最安全的。” 既然新的杀戮已经开始,那个代表了他的符号,一定有另外的含义。每一个在案现场留下记号的凶手,那个符号都一定有着特定的含义,就像是凶手留在现场的签名,多半有挑衅的意味。他们所犯下的罪恶,既然开始了,必然不会轻易结束,当我们在恐惧的时候,他们躲在暗处,笑,大笑,如同所有在案件中备受的恐惧的人都是他们的玩偶一般,他们得意地欣赏着这些人所表现出来的恐惧,惊吓,失控等等。然后,他们就会犯下第二起案件 “霍汐,你会没命的。”萧珏的声音深处,有一种隐秘的情绪在颤抖。 自认识他以来,从未见过他害怕,从未见过有什么事可以影响他的,除了汐月。 “是因为汐月的事,让你害怕的吗?时隔五年,又生了这样的事,所以连带着将你深藏于回忆深处的往事,也一并勾起了?五年之后,你还会因为当初失去汐月时的痛苦感受到恐惧,对吗?”我想,我并没有那么理智,或许我心里也有一些阴暗的角落,在恐惧的那一瞬间而被勾起,童年的噩梦,甚至是一些不堪回的经历我也会怕。可是现在,我必须让自己完全镇定下来,因为这一个藏在暗处的凶手,勾起了我最大的兴趣,我在等待着他如艺术一般的杀戮之后,我亲手将他揪出来的那一刻,为此,兴奋不已。 五年前的案子,勾起了皋陶的恐惧,也勾起了萧珏的恐惧我身边两个朋友都因为他的出现而乱了,能帮得我的人都已经慌了。因此,我更要冷静下来,在这个时候。 “霍汐”萧珏隐隐叫我的名字,如同坠入深谷后的求救。 他很重地深深吸入一口气,然后毫无声息地轻轻呼出。这样的反应,刚好证实了我对他恐惧的猜测。 “放心吧。”我还能轻笑出声,因为现在的我,很兴奋,丝毫没有因为那个躲起来的凶手,时隔五年的犯案而感受到丝毫恐惧,或许我也感觉到了,但是比起恐惧,那份兴奋让我更按耐不住。可我必须安抚萧珏,否则回忆的创伤将会对他这一生造成严重的影响,“萧珏,我是你的好朋友,霍汐。而不是五年前那个舍你而去的爱人,汐月。你知道我跟汐月的区别在哪里吗?” 萧珏沉默着,这件凶案带给他的影响,远远出我所预估的范围了。 “我比汐月更疯,比凶手更疯。”笑着说完这句话,提起一口气,渐而不得已严肃起来。“你就好好在这儿先休息吧,顺便好好想想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也想一想,汐月的死带给你最大的打击到底是什么,如果你不弄明白这件事,你一辈子都会活在失去汐月的阴影之中。凶手的事,交给我来,五千年后的女人有一个更加出色的特点,那就是我们有毫不逊色于男人的社会承担能力。” 就是在这里。 红菱当时就是倒在大牢里的这个位置,直到死去有一些时间之后,才被守卫现。 我走进大牢里,在红菱倒下并且死去的位置坐了下来,并且,试着模拟她当时死去的样子。没错,就是这个姿势可是我没有绳子,就算手边还有稻草,可是我根本不会像他们一样,将稻草结成绳子。不过,为了复原现场,我只能随便抓起一把稻草,扭了扭就算是绳子了,然后勒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隔了一天一夜,这大牢里原本潮湿的稻草也已经干了许多,不过那味道还在,那潮湿的腥味。所以当绳子缠在我脖子上的时候,那一股味道强烈地刺激着我的感官感受,一度令我难以投入到角色之中。 这个味道太强烈了。本来在大牢里闻着,便已经属于是下意识皱眉的那种味道,可是当我缠在脖子上的时候,更加难以忍受这个味道了。 太难闻了。 可是这样的味道,红菱是怎么做到忍受着并且自尽的?!是因为她只求一死吗?所以根本顾及不了这么多?我深呼吸,催眠自己闻不到那个令我几近作呕的味道。 为什么她偏偏是在那一天死呢? 只是因为,那一天大牢里的味道很臭,然后守卫让奴隶给大牢换了干草?可是那草也不干,而且草的味道也未必比臭好到哪里去,那荒垣的说法便显然不成立了。潮湿的枯草结果还成了红菱自尽的凶器 我以红菱死去时大概被现的样子,躺倒在角落里,然后将“草绳”的两头从脖子前面交叉绕过,稍微用力勒紧了自己的脖子这个姿势很别扭啊。 除非她一开始不是这样斜躺在草堆里的,而是坐着的。 我重新坐了起来,又试了几次倒下去的方向,最终确定了红菱是面朝哪一面墙的时候,勒死自己然后倒下去的只是当我重复着她的样子,勒紧自己脖子的时候,一抬头我就看到了那个刚刚好映入眼底的符号,它就被刻在坐着可以直视的位置 这个符号!绝不是偶然刻在这个位置的! 是有人故意把符号刻在这里的! 因为这个符号有一种让人的视觉沉陷在其中的微妙,然后慢慢地,潜意识进入到一种休眠的状态。继而,很困很困 不对,不对!这个符号,是在催眠死者! 然而当我有所警觉的时候,我现,我已经移不开眼睛了。 怎么会这样两只手像是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控制一样,也可以说是我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两只手了。而我在意识逐渐沦陷的过程中,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喘不过来气了 越来越我能清楚的感觉到,那随便拧成的草绳勒在我脖子上的感受,那支棱的枯草刺进我脖子上柔软的肌肤,很疼,草绳将我脖颈上细嫩的皮肤拧在两股劲儿之中,狠狠拉扯着,如同要生生撕开一样 疼,很疼 “主人,不是让你不要来看我的吗?” 在完全失去自己的意识之前,恍恍惚惚地,我好像听到了红菱的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二话 破解红菱之死 “不。www=≠zw=≈c=om”是红菱。 “难道你不想见见她吗?霍汐醒了,她没事了。”这是帝喾? “我不想要见她,请不要让主人来到这里。”还是红菱,她说这话的时候,很坚决,不容反对。说完,她抬起头去看向帝喾,“如果你让主人到这里来,那么翾庭休想再从我口中得知其他共工余部的消息。” 她说得这么坚决,竟然红菱以出卖其他造反的共工余部下落,来换取帝喾不让我见她的承诺。 她为什么不想要见我?!她坚信我就是她的主人汐月,可以好不容易她和汐月一起从坍塌的石宫之中逃了出来,在得知汐月醒过来之后,她为何不想要亲眼看看?!她,绝不是因为不想看看 “红菱,如果你肯将其他叛乱的黎人下落告诉我,我可以饶你一命。”帝喾站在大牢前与她谈判。 原来,是这样的 难怪荒垣会说,帝喾也许会去。是因为红菱在被关押期间,帝喾常以此为筹码,劝说红菱坦白其他黎人的下落既然帝喾会去,所以,荒垣才会担心这大牢里难闻的臭味,令帝喾在谈判失败之后生气 “不必。”红菱肯定是不会出卖其他黎人的。“你可以杀了我,但是绝对不可能从我口中知道其他黎人的下落。帝喾,你休想。”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 然后,帝喾就离开了。 红菱在草堆上坐了下来,而那时墙壁上没有那个符号! 这就是说在帝喾之前与她谈判的时候,墙壁上,是没有符号的! “你来了。”红菱在和谁说话。 是谁?我不知道我根本看不到其他人,就只是能听到红菱的声音。 “没想到你可以在翾庭藏这么久,他们居然没有现。” 还是红菱的声音。 在隔了一会儿之后,红菱冷笑。“翾庭对你来说很危险,但是又很安全。他们必定不会想到,你就藏在这里,就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 她在和谁说话?究竟是谁在红菱被关押的时候,来看过她? 这个人和她的关系一定不简单,而且,红菱根本不意外这个人会来一样。那么这个人在翾庭,理应有一定的地位才对,否则他不可能出入大牢这么容易。 “可惜我要做的事还没有做完,我还未找到五年前害死主人的凶手,没能亲手杀了他。” 又是红菱在说。红菱对那个人说,没有找到五年前的凶手,那么那个来探望红菱的人,就不是五年前的凶手了吧。红菱的这番话,无不透漏着,她对害死汐月的那个人无限憎恶的情绪,恨不能亲手杀了他。如果现在和她对话的这个人,是五年前案件的凶手,那么,红菱绝不可能是这样的反应。 可如果这个人不是五年前的凶手,那么他隐藏在翾庭之中的目的是什么?红菱绝不是可以轻易与人交谈的人,她与这个人说话的语气透漏了她的自身情绪,这个人,恐怕也是黎人。 一个黎人,又是明显隐藏在翾庭之中的,他可以自由探望红菱,红菱又如此信任他。难道他和五年前的案件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或者换句话说,他是不是那个指使了红菱犯下五起凶案的人呢? “现在主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只是她还未恢复本身的意识,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我很担心,那个曾经害死主人的人还会再次威胁她” 红菱和萧珏有着同样的担心,他们都将我潜意识里当做汐月,担心那个五年前害死汐月的人,会对我不利。红菱是真心的,她很急切 可是她为何不让我来见她,直接告诉我呢?是因为她认为我不会相信吗? 据守卫荒垣所说,红菱甚至以头撞墙,可还是被救了下来。红菱如果一开始就决定了要死,那么她为何出卖共工氏余部的的消息给帝喾,来换取不让我去见她的承诺呢?她应该还有更多的机会自尽的不是吗?只要死了,那我不就见不到她了吗?可她为何苟延残喘的又过了这许多日,才死呢? “主人会找到真相的。主人很聪明,比五年前更加聪明” 没错,是这样的理由。 在我揭穿了红菱的所有阴谋并且加以阻拦之后,红菱理所当然的会认为我比汐月要聪明,我比汐月更有能力查出真相。那么她的死,不会是平白无故的死。 红菱认定我会找出真凶,不仅仅是可以保护我自己不受到真凶的迫害。 也是为了,为当初的汐月报仇 就是这样。 所以红菱的死应该是一个突破点。 一定还有什么线索的 一定还有什么线索的。 “怎么这么臭啊。”突然听到了荒垣的声音 臭?臭!是那日,是红菱自尽那一日,荒垣提起过,是因为大牢里的臭,所以才吩咐奴隶换掉了红菱牢里的干草。我在反应过来这一点之后,急忙看向周围,尤其是那个后来被画上了符号的地方。 没有。 没有符号! “来人,把这个牢里的草换了,要是帝君来了,不知道要拿谁撒气呢!” 和我猜测中的一样,荒垣是因为担心帝喾将气撒在他身上,所以才急忙安排人将大牢里的草换了。 然后,进来了两个人,将红菱押解了出去。 不一会儿,又进来一个人,他们奴隶的打扮,将牢里的干草捧出去。然后没过多一会儿,奴隶又回来了,抱着一捆从库里刚拿出的枯草不能算是干草,因为,因为那股潮湿的腥味 那个味道很刺鼻 我只能看到是有人抱着那些枯草进来,将枯草散开铺好然后,我看到有个人在墙壁上画下了那个符号就是在那个位置 然后,都出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红菱被推进大牢,牢门重新上锁。 红菱回到大牢里,也闻到了那个潮湿的腥味。她很不舒服 她坐了下来,扭过脸,看到墙上的符号然后,红菱开始编草绳。 她在唱歌? 我好像听到了她的歌声! “伊人兮,末矣。朝君兮,归矣。王兮,叹矣。妾兮,已决矣。” 这是,什么歌? 正想着,红菱手中的草绳已经编好。 她又看了看墙上的符号,然后,双眼无神地将草绳缠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交叉,用力 “霍汐!” “霍汐!!” “霍汐你醒醒!!!” “霍汐!” “霍汐,现在开始,你很安全,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都只是一场幻觉而已。放轻松,霍汐,你是霍汐,霍汐,听到我的声音了吗?听着我的声音,一、二、三好了,霍汐,现在,你再看看你的周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对吗?霍汐,你的周围,现在是一片的黑暗,你在黑暗之中,你只是迷了路” 眼前的大牢突然消失了。 然后,周身的一切突然变成了黑暗。 我似乎听到了沈桀的声音。 很熟悉,在一个很近的地方。 “霍汐,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霍汐现在开始,放轻松,你的全身,开始一点点放松深呼吸,呼吸,你现在很安全,霍汐,我就在你身边。我陪着你,霍汐,现在,听着我的声音,开始往回走一、二、三出来!” 猛地,我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气,如同噩梦突然惊醒一般,我被沈桀从那个梦境之中带了出来。那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差一点就上不来了。我在恢复了意识之后,浑身都竖起了寒毛,瞪圆了一双眼睛,拼命地在大喘气,已经顾不上这大牢里恶心的味道了。 “吓死我了。”沈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听得出来,他被吓得不轻。 我回过神儿,才觉自己的两只手还紧紧地拉着草绳的两头。沈桀抱在我身后,借力将我推到他自己身上,他的两只手死死地抓着我的两只手往靠近我的方向推他救了我,我差一点就在催眠之中把自己勒死了。 一松手,那草绳掉在地上,原本就是随意拧在一起的,这一放手,就散了一地,混在了一地的干草之中我仍然惊魂未定。 沈桀松开我,反手一巴掌就甩到我脸上了。“你疯了吗!!” 我没吭。 不完全是因为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而是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后怕。要是沈桀再晚来一下,我可能真的就没命了。我低估了这一个符号的力量,所以被催眠 沈桀倾身过来,泄了气地将我拥到了怀里。我听他在耳边那粗重的喘息声,他吓坏了,甚至比我受到的惊吓还要多。而我也在慢慢恢复意识,在这样的惊吓之后,我已经有些麻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沈桀缓了好一阵儿,才开始轻抚我的背,轻轻拍着我的头。 他说,“差一点,就差一点。霍汐,你要是出事了让我怎么办。” “凶手”我将才恢复了一些,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说出来,可是那些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一些我根本难以表述出来的话,我只能喃喃地用最幼稚的话,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尽量清楚地来说出我想说的话。,“凶手,我,我我知道,凶手,杀人我知道,凶手,是,凶手是,怎么,杀人,我知道凶手,是,怎么杀人,的了” 对,我知道凶手是怎么杀人的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三话 波涛暗藏的翾庭 “沈桀,你怎么会来”我忍不住疑惑。?八一中?文??w?w?w?8??zwcom “别说话,先休息一下。”沈桀背着我,回过头来嘱咐了一句。 我闭上了嘴,趴在他背上,忍不住抓紧了他宽厚的背,和我印象里的哥哥一样,沉下头贴在他背上,可以感觉到他的每一次的呼吸声。 我和哥哥相差七岁,在我经历过福利院的事情之后,我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所以对我来说,当时一切都是新的开始,那时候我四岁,可哥哥已经十一岁了,对我来说,那七岁足以让他显得比我大很多,也是我认为最可靠的人。 可我哥真的就是那么可靠的人,他的后背,承担了我全部的过去。 我熟悉他的背,像他每一次背我一样,所以,这时候才更加难受。 “霍汐姑娘!沈桀兄弟!”竹牙急匆匆地找了过来,他找了我们好半天,终于在这里遇上了。不过当他看到沈桀背着有气无力的我时,竹牙理所当然地一肚子疑问,他只是先注意了我。“霍汐姑娘,哎呦,这是怎么了,这是?” “霍汐受伤了。”沈桀没有向他解释其他,只是一味地背着我往回走。“先送她回去。” 我伏在沈桀的背上,意识还有些凌乱,仍然会不住的回想刚刚陷入催眠之中,差一点把自己害死。越想,越怕,我转过头,将脸埋在他背上,不想再回忆起一丁点的事。 现在,我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沈桀的背,却却让我有一种感觉,特别安全的感觉 “可是”竹牙为难。“可是翾庭上” 竹牙的话,很快就将我的注意力拉回到了这件事上来。翾庭我无力地拍了下沈桀的肩膀,是要他停下来。沈桀虽然停下来了,但是他没有要放我下来的意思。 “翾庭出了什么事吗?”我认为竹牙特别跑来通知我,大概是萧珏的属意。 萧珏尚未恢复,但是经过上一次的对话之后,他应该能从我的语气中感觉到我的自信。所以,不难想到如果翾庭上真的生了什么,可能与案件有关系的事,是萧珏令竹牙来通知的,不无可能。 竹牙当下确实很为难,他在估量了一下我的状态之后,又看了看沈桀征求意见。“霍汐姑娘,可是你现在的情况” “我没事。”我轻叹着说,然后挣扎了一下,从沈桀的背上跳了下来。可脚底下像是踩着棉花一样,难以掌控自身的平衡,刚一落地,就不自然地向一侧倾去。 竹牙直觉反应要来扶我一把,可沈桀的动作更快,他在惊吓到之后,一把就拉住了我,将我扶在身前。竹牙见此情景,更加担心,“霍汐姑娘,你怎么伤成这样了。快,快去让大人看看吧” “还好,只是刚才模拟情境推理的时候,太进入角色了,才会”因为推理的过程中,我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红菱,去根据已知的条件和红菱的心理状态,来进行案时的情境再现。可我没想到,自己太容易进入到那一个角色之中,竟然无形间被那个符号二次催眠了。 被催眠,差点出事的确危险,不过幸好沈桀来得及时只是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沈桀也擅长心理,我还以为,他只是法学院的教授而已。不说这个了,倒是被催眠的时候,完全让我体验了一把红菱濒临死亡时的感受,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只不过刚从一个梦境中醒过来,思维难免有些乱,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就好像,人刚睡醒的时候,都是迷糊的,过一会儿就好了。说吧,到底生了什么事。” “大人说,姑娘最好先躲一下。翾庭得知姑娘的出现,现在已经乱了,帝君在大殿之中正与各位领大人商讨可恐怕”竹牙果真是来传萧珏的话。 翾庭因为我的出现已经乱了?! 不,能让翾庭乱的,是汐月。只怕是有些人担心,真的是汐月回来了。 那么五年前的案子不行,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 我四处看了一眼,想要找些什么东西,能促使自己尽快清醒过来。然后,就看到了一旁的水池我稍一莞尔,推开了沈桀,“这个季节,洗个凉水澡肯定能清醒。” 趴在水池边,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池水里那水是真凉啊就那么一瞬间,那如针扎一样的刺痛从头顶上一下子钻入浑身都冷透了。 沈桀没有拦着我。 我起身的时候,已经完全清醒了。 “痛快了?”沈桀冷嘲道,然后脱下了外衣,走过来,裹在我身上。 “痛快了。回去换件衣服,我去帝喾那瞧瞧。” “帝君,那女子不能留!她终究是祸害!” “五年前九州内多起凶案,死伤惨重,直至现在,那些事都不曾再有人提起,不就是忌讳嘛!可是您现在又把那妖女留在了翾庭上您!唉” “帝君,苍舒大人早已迷失心智,可您万万不能允了他们继续下去啊!如今翾庭又有人死去,若说那女子与汐月无关,可她初到伏樱氏,便已掀起血光之劫!那,就是个开始啊!” “你们都不要说了!霍汐不是汐月,况且五年前的案件,也未能证实汐月就是凶手!尔等如今在翾庭之上污蔑兄长,该当何罪!”帝喾终于震怒了。 “帝君!” “霍汐姑娘请。”四月引我进入到殿内,几次请他通报,才换得帝喾终于松口,这才答应了让我进来。 结果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当着刚刚还在殿内叫嚣的所有人的面,款款步入,走到帝喾面前,他们都默然了。“帝君,关于红菱之死,霍汐有现要向您禀报。” “霍汐,这件案子等下”帝喾意外我几番请求,居然只是来向他说明红菱之案的。可是当我抬头看向他的时候,帝喾明白了,他就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反观了一下周围的大人们,说,“你有何现。” “凶手应是翾庭中人。”我一句话,就如同在这原本寂静的殿上,点了颗炮竹。 一下子,就炸开了锅了。 “什么?!翾庭中人?你不要乱说话,翾庭的各位大人怎么会是凶手!” “我看你根本有心扰乱翾庭!汐月,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大人可信转世轮回之说?”我没有直接反驳他说的对与不对,或者去和他起争执,我知道,这样非但解决不了问题,而且只会加剧矛盾的冲突。 他们不出所料的,对我所说的话不约而同的表现出了嗤之以鼻地不屑,“转世轮回?!说什么荒唐话!根本不可能的!难道你想说你是汐月的转世而已吗!” “我很遗憾自己和汐月长得相像,可正如同大人所说,连大人都不信转世轮回之说,那么大人又在怕什么?”对于说服人,我一直都很有自信,“想必在场的各位大人也都清楚,不过关于五年前的汐月之事,我倒是听人提起的。说汐月是从这翾庭的望仙涯跳下去的,那么请问各位大人,这望仙涯是何地?跳下去可有活命的机会吗?” 在场的大人皆被堵得哑口无言,一副愤愤然的样子,你看我我看你,却谁也给不出回答。 “这望仙涯是翾庭上的一处绝地,用以惩罚翾庭上犯了罪的人,即便是翾庭中人从望仙涯跳下,也都难活命,更何况是当初的汐月,想要投胎转世都难。”帝喾懂我的意思,所以特别来接我的话。 我转过身,既然他肯配合我演下去,那当然最好了。“那跳下望仙涯下场是真的这么严重吗?” “自然。所以那是翾庭上令人闻风色变之地。”帝喾加重语气,借以说明望仙涯是多么恐怖的地方。 我个人觉得,他这种说法似乎有点夸得太大了,毕竟萧珏还活着呢,在没有证实是否其他人跳下也必死无疑的前提下,这么肯定的说法,如果他们以萧珏作为另一种观点反驳,还真的不好说了。不过这殿上的大人们,好像特别吃帝喾的这一套,都把头低下去了,我只能接着说,“那既然如此,汐月是肯定摔死的了?既然汐月死了,那各位大人还在怕什么呢?是怕死去的汐月回来?还是怕死去的汐月转世回来?帝君也说了,跳下望仙涯必死无疑,就是证实了汐月在五年前跳下望仙涯的时候已经死了。不过既然刚才这殿上的诸位大人都已经说了,绝不可能有转世轮回之事,那也就是说,各位大人否定了汐月会转世回来的说法。所以现在各位大人的烦恼就在于,只是在汐月死去五年之后,平白冒出来一个和汐月长相相似的女人,就这样?” “你这女子说话,倒显得各位大人无知了是吗?!”殿上立刻有人站出来否定了我的说法。 “大人怎么会无知?霍汐只是向各位大人说明一下霍汐的身份,相信在此之前,各位大人也只是一时受人蒙蔽,所以才不清楚情况。现在既然霍汐已经说明,想必各位聪明的大人,都一定明白了霍汐并非汐月这件事了。”所以说,不要和学做律师的人吵架 待殿上重新得以平静之后,帝喾轻笑一声,然后恢复了那副严肃的表情,他转过身去走回殿内高台上,“霍汐,你刚才说,关于红菱的死你有了新的现?” “是,霍汐正是因此来向帝君禀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四话 临危而受命 “红菱之死案件的第一个疑点,在于她既然以放出共工氏余部的消息苟活,又为何要两次自尽。?网??w≠w=w≠≈z≈w≠com”我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不动声色地去观察着帝喾所呈现出来的反应,和我预估中的一样,帝喾在听到这句话时,他的眼眉下压,脸上的部分神经显现出来的状态略微僵硬,这等于证实了红菱利用共工氏余部的消息曾经和帝喾达成交易的事情。“据大牢的守卫所说,在红菱刚被关起来的时候,曾经有一次以头撞墙欲寻短见,可是被救了下来。在有过这样一次经历之后,如果红菱当时抱着必死的决心,大可以在被救下来之后,直接再一次自尽,她可以继续撞墙,或者是其他什么办法” 我转身走到大殿中间,对着殿中的各位大人说,“我们查探过大牢里的情况,可以肯定的是,大牢里的墙壁很坚固,每一间牢房之中相隔的石块厚约一米,稳定性很强,所以一个人如果是真的要撞墙自杀的话,可以很轻易地了结自己的性命。而且,红菱,我曾在蚩尤的石宫里和她交过手,她有一定的功夫底子。况且,凭她被关进大牢里的处境而言,她第一次寻死如果是真的,那么第一次她就会死了。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生” “那你究竟想说什么?”身边有大人问道。 “我是想说,从第一次假装自尽开始,这原本都是真凶和红菱之间的计划。”果然这句话一说出来,满堂惊讶,又乱成一团。在各种质疑声中,好不容易等到了那波声浪小了一些的时候,我的声音才勉强能盖过他们。“红菱的第一次自尽,还有她故意放出消息,以共工氏余部的信息换取苟活的几日,这些,都是他们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而唯一真实的,恐怕是红菱与帝君这幢交易之中关于我的部分。红菱说她不想见我,这,是真的。” “你说这是红菱与凶手之间的计划,那又该如何解释,红菱最后的死呢?难道,红菱真的是自杀的吗?这也是她和凶手之间的计划?”帝喾终于忍不住问出。 我面对他,解释道,“红菱确实是自尽,不过却是在凶手的催眠下而自尽死亡的,恐怕红菱自己都没想到,那个凶手竟然会真的要了她的命。她与真凶关系熟络,而且并不意外真凶在翾庭当职,从这一点上分析,可见他们之间是有联系的。在红菱死前的一些线索来看,确实存在疑点可以证实,红菱最初的一撞是没有打算要死的,因为那原本就在她和凶手的计划之中。红菱拒不见我,却在大牢里和真凶有往来,更设下这些阴谋,我大胆推测了一下,或许从我在石宫揭穿红菱的阴谋开始,红菱将昏迷过去的我带出来被帝君派去的人现,红菱就已经有了新的计划。那就是将我送到翾庭,她相信,我能破解五年前汐月之死的疑点,她希望我能为她的主人报仇。如果红菱的目的在于此,那么她更加没有理由在我找到真相之前,自杀而死。” 红菱早在石宫就有寻死的意向,能改变她的决定,并且让她宁愿以被俘的身份,跟随我们一起来到翾庭,那么她在这个过程中存活下来的唯一可能,就是她自己的信念生了改变。 红菱认为我可以解开谜底,所以才会将她的希望押在我身上,而在我为汐月之死找出真凶之前,红菱的一切行为都只是为了脱离和我之间的关系,然后,是要我自己去查出汐月的事。 那么在真相解开之前,红菱不可能自杀。“真相应该是,红菱与霍汐从坍塌的石宫中逃出来,霍汐因为受伤昏迷,而红菱在这时却因霍汐破解半年前起至伏樱氏的两件悬案,而对霍汐有了不同的看法。也许就是因为红菱认为,霍汐或许就是那个可以解开她主人昔日丧命之谜的人,才会将我从悬崖上偏僻的小路带到了大路上,使帝君派去的人可以很快找到我们。而红菱放弃了反抗跟随我们一同来到翾庭,宁肯被关在大牢之中。既然她寄希望于霍汐身上,期待霍汐解开汐月之死的真相,那么在真相大白之前,红菱断不可能死去。可如果她被关在大牢之中,那么因她之前所犯下的罪恶,可能不日她便会被处死。所以这个时候,她需要一些算计,来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等到霍汐找出真相。而红菱的办法就是,假死换生。” 假死换生,用假死来换取生的机会。 “所以红菱一开始以头撞墙,就是假死,她要让所有人以为,她是真的不想要活了。然后那个隐藏在翾庭的真凶再适时的配合她,将她救下。等到帝君去审红菱的时候,红菱借机泄露其他侥幸逃掉的余部,那么,相信不仅仅是帝君,任谁听了,都会怀疑。”而这,就是红菱假死换生的计划,回望帝喾,他没有要否定我说的话,“当帝君第一次听到红菱泄露出来的秘密时,一定会派人围剿,而藏身于各地的余部一经证实,帝君必然会希望从红菱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来将其他残党余部一同围剿。红菱只需要慢慢地将其余共工氏余部的消息散出,那么帝君就会认定,留着红菱一定还可以得到更多的消息。而红菱却只说是用这些消息来换取她不愿让我相见的承诺,这样,我就没有机会见她,更加不能从红菱那里证实,也无法揭穿她的计划。她只愿说出共工氏余部的消息,而不愿出卖黎人,也是因为她要留一些势力,待霍汐查出真相之时,便于真凶联系其他黎人,为汐月报仇。” 共工氏余部之所以被红菱抛弃,应该是和我在石宫里现了的康回的尸体有关。之前一战险些全军覆没,可是康回未能出现在余部众人面前,相信共工氏的其他人也不是傻子,也想到了康回已死,余部遭红菱利用之事,便再也不会听从红菱的吩咐。 “只是红菱应该没有料到,在她和真凶商量好这样的对策之后,她竟然也掉进了真凶的陷阱。”这也许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红菱为了苟活而算计的同时,真凶就已经预谋了红菱的死。“真凶留在大牢里的符号,有令人失神陷入被催眠的作用,而这个符号,应该就是那日大牢换草的时候被留下的。因牢里传来的味道,使守卫担心帝君再审红菱的时候,会因此不雅的气味而迁怒于他,所以让奴隶来将红菱牢里的草换掉。可是奴隶却拿来了库里因失火时倒上了池水的潮湿的枯草。潮湿的枯草散着一股腥臭味,这并不是毫无关系的,因为当人处在一个令自己厌恶并且无从适应的环境里时,会本能地去排斥接受,而这时候,人是很难集中自我意识的,在心烦,在厌恶,所以,是枯草的腥味使红菱的分散了注意力。墙上的符号应该是奴隶在换草的时候,谁留下来的,那个符号的出现,如果是再早一些的话就容易被其他人现,难以达成催眠红菱的目的。所以当时,是在红菱被带出去,奴隶为大牢换枯草的时候,那腥臭的枯草和符号一并留下的。之后红菱回到大牢里,受味道影响,然后被那一个符号催眠,才会中了真凶的圈套而死,所以看起来就像是表面那样的自杀。” 而那个出现在大牢里的符号,是否真的和五年前的案件里出现过的符号有关系呢?这一点还需要证实,如果五年前出现过的符号和出现在大牢里的符号是同一种,那么这个凶手,难道是利用催眠来杀人的吗?“前面我提到过,真凶和红菱的关系不一般,不仅仅是认识。那么这个真凶之所以要杀红菱,恐怕也是因为”将计就计,“不希望红菱知道汐月之死的真相。这个凶手,有极大的可能性,就是五年前案件的真凶!” 殿上一片寂静,令我想起了石宫里的一室白骨。 “霍汐,你的意思是,真凶可能是那些奴隶中的一个吗?”帝喾注意到了这一点。 然后殿上的大人们又开始纷纷讨论,有人站出来说,“如果是这样,那把当日换干草的奴隶全杀掉,不就连同真凶,一并解决了吗!” “大人或许忘了,刚刚霍汐说过,这个真凶,不仅仅可以出入大牢,而且,他可以很自由的在翾庭行走,来往于大牢之中,否则这个人根本没有机会可以在之前的时间里联络红菱,还不被人现的。”这就说明了这个真凶的身份绝对不仅仅是奴隶那么简单,“大人可以杀光翾庭上的所有奴隶,但是,真凶也可能只是混在当日的奴隶之中,大开杀戒所带来的影响,可不仅仅只是除掉真凶,反而,还有可能在翾庭以至于九州之内掀起一波新的风雨。” “既然如此,霍汐,你可还有把握查出真凶吗?”帝喾低沉浑厚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 这时,倒没有什么人再站出来阻拦了。 “是。”我浅浅地低了下头。 “好!”帝喾拍案而起,“那孤便委任你来彻查此案,连同五年前案件一并重审,务必将此案真凶,缉拿归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五话 皋陶困于心病 “怎么了?该不会是现在才害怕吧?” 帝喾走了过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殿前的台阶上呆,他轻笑着说出那句话,然后撩起长衫的下摆,和刚刚在殿上那霸气飞扬的形象判若两人,在一旁坐了下来。八一?中文w?w?w?1zwcom “怕?我?”我故意表现得夸张,都只是因为现在的情势并不是那么乐观,唯有这样才能不至于令其他人也跟着我一起紧张起来,自殿上的推理之后,帝喾委任我来全权查办此案。我并不惊讶,帝喾会特地来找我一趟,也许他在委任之后,心里也不是那么有谱的。 真正令我意外的是,他现在竟然毫无架子的在我身边的台阶上大剌剌的坐了下来,是在身份已经了然的前提下,还能这样“不顾形象”的。 和预计中的一样,帝喾在听到我那两个代表了无限感叹的质疑声之后,也分明轻松了一些。他笑说,“其实,自那天之后,没想到孤和你还能这样毫无拘谨地坐在一起说说话。” 那天? 噢,对了,是我们去伏樱氏的路上,在分道扬镳之前,途径那个院子休息的夜里。想到那时候,竟然还有些觉得好笑,“其实,那时候我以为你心仪太姬云锦。” “嗯?”帝喾乍一听到,直接表现出无比错愕来。然后怎么都想不通似的,“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可能只是因为,你太过关心她了吧。她是你兄长的妻子,按道理说,你理应避嫌的不是吗?可是你却毫不掩饰对她的在意和关心,甚至坚信她是无辜的。所以可能就”所以可能就理所当然的会认为,他可能是私心里爱慕作为苍舒妻子的太姬云锦。 帝喾在哑然错愕之后,笑意显得有些僵硬和无力,他几次回头似是在留意我的反应,最终“孤曾经应允过一个人,无论生什么事,都会替她照顾好太姬。” 我怔住了。片刻后,“是,汐月?” 帝喾迟疑,却轻点了下头。 原来是汐月,那么帝喾心里爱慕的人,也是汐月?竟然是因为答应过汐月,才会这样一次次往返翾庭和村子之间,请苍舒出面去救云锦。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开始以为他对云锦有意,反而不是说明了,他对汐月的情意更深吗? “其实,就算是兄长没有让孤保证,孤也一定会派人去寻你。”帝喾似漫不经心地说。“你和汐月,实在太像了。” 也许这个时候,我该认为,他全然是因为汐月才会救我。 或者,他也和萧珏一样,将对汐月的情感在无形之中转嫁到我身上。 可我并没有这么以为,应该是因为,我在他眼底看到那一片丝毫没有生气的灰暗。那灰暗的深处,是如一潭死水般的平静,若是因一个而心动,断不可能是这样的反应,而这样的反应之所以会出现,只能代表着,死心。 “我有我的责任。”他像是在说服我,像是在被我察觉到情绪的变化之后,给出的最合理的解释。 但这的确是最合理的解释了。帝喾应该是那个唯一一个接受了汐月已死的人,而他的这种情绪,可以称之为怀念。因此,我才更加好奇,“汐月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貌似每个人眼里的汐月都不同。 对于红菱,她是主人;对于隋雀,她是那个不想认的女儿;对于萧珏,她是爱人;对于云锦,她是深情;对于柤离,她是那个勾引过他的轻浮女人;对于这世间的其他人,她都是那么不堪 帝喾只是淡然回过头,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做出解释的时候,明云的急匆匆出现,打乱了我们的谈话,“帝君,霍汐姑娘救救,救救我们大人吧。” 皋陶?! “怎么会这样呢?大人他,到底是什么病?”明云守在皋陶的床边,见萧珏基本诊完之后,急忙问道。 萧珏收回手,“庭坚这几日,可生过什么事吗?” 明云对这些一无所知,只能无助地看向昏迷的皋陶。 生过什么事?我突然想起,“对了,那日!皋陶大人带我去见过仓颉大人,是为了五年前案件的事,可是我们说到沫山氏契桧时,皋陶大人突然出现创伤性反应。” 都怪我,当时我见他还好,而且他自己说没事,去走走,我就没有多想。这两日忙着破解红菱之死的真相,也未有留意皋陶的情况,谁知道,他竟然这么严重。 “沫山氏契桧?”帝喾不由得讶异。 我注意到在我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帝喾和萧珏的反应都很奇怪,帝喾是不经意感叹出声,而萧珏是突然默声。“怎么了?你们,也知道这个人是吗?” 他们两个人的反应分明告诉我,有关这个沫山氏契桧的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而帝喾更无意间看向萧珏。 “明云,你去打些热水来。”萧珏先支开了明云,才不急不缓地一面照顾皋陶,一面说,“沫山氏临海而立,国虽不大,族人更少,我记得也就两三百人吧。” 临海而立?“那皋陶大人怎么会” “临海之国,精通术数。善阴阳段吉凶,而沫山氏更甚,那个契桧身怀异术,庭坚与支交手,几次均处下风。后来,中了契桧的圈套,私以为将他擒拿,却被契桧害得,差点连命都丢了。”萧珏十分淡然。 墨兰色的衣摆从床榻上垂落,色泽分明,侧坐于床榻边缘,悉心照料皋陶。 “术数”我稍微有些了解,应是类似于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类的,只是这时候,文王八卦尚未立于世,那么这契桧所善的异术究竟是什么样的,谁也不知道。“不过,在仓颉大人的记录之中,不是说这契桧已经吊死在了皋陶大人门前的大树上吗?既然他已经死去,皋陶大人怎么还会” 对于人的创伤性阴影而言,多半的阴影来源于对未知的恐惧,人类会将自我的恐惧意识具化,并且更加贴合自己的实际生活情况,所以在产生阴影的同时,自身对阴影的恐惧是无限度放大的。如果说契桧是造成皋陶阴影的主要来源,单从契桧的背景而言,令皋陶形成恐惧的原因应该就是契桧的术数了吧。如萧珏所说,皋陶几次与之交手均落败,还因中了契桧的圈套而差点丢掉性命,那么皋陶的阴影就应该是契桧本身。可是既然他已经亲眼见过契桧的尸体,知道契桧已死,那么他的阴影理应有所减轻才对,不应该是现在这种反应了啊。 而皋陶甚至因此时昏迷不醒,还伴有烧热的状况,可见此事对他的心理影响还是很大的。这不符合正常人对ptsd治愈的情况啊。 对此,萧珏只能摇摇头。“庭坚的病,似是染了风寒。我只能医他的本身,而无法医他的心,对于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如果他不说,我也确实无从得知。”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么,你也是认为,皋陶大人在那份记录之外,还生过一些其他事,对吗?”我从萧珏的话里隐隐听出来些端倪。 就算他没有明说,但是这话已经很清楚了。 皋陶所困于心病,这是大家都能看出来的。而他的心病究竟是什么?那么在仓颉的记录之外,到底生过什么?恐怕才才皋陶阴影的真正来源。 “那,就没办法医治他了吗?”帝喾语气沉重。 “我说了,我只能医他的本身,但是医他的心这件事,还是让能医的人,来医吧。霍汐,你说是吧?”萧珏忽而问道。 “放心吧,你只要医好了他的人,我自有办法医他的心。”我懂他的暗示。 皋陶毕竟是因为我去查五年前的案件,才引了他本身潜藏多年的ptsd作。而在看到他的病情之后,帝喾很震惊并且很担忧,说明帝喾是第一次得知皋陶的病情。可是萧珏很淡然,他可以丝毫不乱的照顾着皋陶,这反应绝不是第一次见皋陶作。 这一次,全然是因为明云找不到萧珏,才会来求帝喾的。萧珏自那日我的一番话之后,便一直躲在了房里,几日都未曾外出,明云找不到他很正常。 只是,萧珏和皋陶几乎是同一时间引了心里的旧病应该不只是巧合。 萧珏是因为红菱之死,而对当初的凶手产生的联想,所以困于汐月的死久久不能自拔。而皋陶皋陶是因为我要查五年前的时,才会将我带到仓颉那里,然后在仓颉的记录中回忆起了,他最不想要回忆起来的事,才会引起创伤性反应的。 似乎萧珏和皋陶的情况,都可以归于红菱之死的开始。 而红菱的死,虽然对她自身是一场意外,是真凶的设计。可是对所有人而言,是真凶重新开启杀戮的启示。五年前的真凶以一条鲜活的生命为祭,拉开了这一场殊死的较量,也许从一开始,真凶就已经估量到了这件事接下来对萧珏和皋陶造成的影响。 这个凶手是在向我们炫耀可他却低估了一件事,他恰好暴露了令皋陶受伤的沫山氏契桧一案,与这五年前案子的直接关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六话 沫山氏的契桧 “现在开始,你将进入到更深一层的睡眠之中。?八一中?文w?w?wzwcom不用担心,这一切都只是你做了一场噩梦而已,你要听着我的声音向前走,我让你回头的时候再回头” 昏暗的室内,皋陶斜靠在床头,听着我的话进入到催眠之中。 “一、二、三。好,你现在已经进入到了梦境之中在梦中,回到五年前,告诉我,你是谁?” 皋陶的身体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努动了嘴唇,慢慢地才听到声音。“庭、坚” 庭坚,这是他从前的名字,他确实是回去了。“好,庭坚,现在回到翾庭的大殿上去,你的父亲翾庭上的大领,帝,颛顼。你站在翾庭的大殿上,你的父亲正在听着其他领大人禀报,他们说,沫山氏契桧造反叛乱,扰乱九州秩序,未将翾庭置于眼中现在,你走上前去。你的父亲令你前往,捉拿契桧告诉我,接下来,都生了什么?” 五年前的大殿上,履受契桧侵犯的沫山氏周围氏族国境,终于忍无可忍地向翾庭出求助。九州之内的多个部落领集聚翾庭,向帝颛顼告契桧罪证。沫山氏多次侵犯其他氏族边境,屡次遭到翾庭警告,契桧非但没有悔改,还更加变本加厉,甚至出言挑衅翾庭在沫山氏屡教不改之后,帝颛顼只能派自己的小儿子前往沫山氏,将契桧带回。 皋陶那时,还叫庭坚。年轻气盛,带着人就出了。 从翾庭一路到沫山氏,路途遥远,行进将近半月,可初次入沫山氏,沫山氏城中却并不如他一开始所想的那么飞扬跋扈。他眼前所看到的,只是一座平静并且低调的氏族城镇,临近沿海,城中百姓多以捕鱼为生,以海鲜为食因盛产九州之内流通的货币贝壳,所以这里的人生活算是不错。他们每年需向翾庭缴纳大部分的贝壳,而受沫山氏领所掌管的海域范围内,多可见到奴隶在劳作。 这一切都和庭坚原本以为的不同。 他们直奔契桧的府院,可是得到的消息确实契桧因故外出,还未回来。府院上的人留他们在府院住了一晚,可一晚却平白生出许多事由。庭坚等人被困在了契桧的府院上,在经过一晚上的折腾之后,费尽了力气才冲了出来,而这一整晚在府院上未见一人,逃出来的人对契桧已心生惧意。第二日再访,庭坚偶然得知契桧途径山林,故派人去围捕,可是却落入契桧的圈套,随之前去的人中了山林里的邪气,迷失了心智庭坚昏迷,却被契桧救出,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在契桧身边。 契桧留他在府院中修养,结果庭坚夜夜噩梦,心悸难当。不过好在,庭坚最终带人将契桧捉拿,踏上了返回翾庭的路。只是路上,突遇暴民 皋陶开始挣扎,奋力的挣扎,他出痛苦的哀鸣之声,并且拒绝再回忆下去。 他脸色很难看,毫无血色,并且额间青筋暴气实在没办法进行下去了。“好了,好了,现在,听我的声音,开始往回走,转过身,你回来了” 皋陶猛地睁开眼睛,嘴唇都已经被咬出血来。 明云吓坏了,冲上前去照顾皋陶躺下。 “怎么样?”萧珏低眉问。 “从他的回忆里来看,他在沫山氏的经历的确可能造成影响,但我认为,那些事对他来说虽然有影响,但是不足以成为他的心病。”在皋陶重复他梦境的时候,我有感觉,他在经历那些事时的情绪确实很激动,任谁在毫无准备的前提下,经历那样的事,都足以留下恐惧。可是,那也只是激动而已。“出去说吧。明云,你先好好照顾皋陶大人休息。” 我推着萧珏的轮椅走了出来。 “霍汐,你想说什么?”萧珏的手一直放于腿上,一如从前般的儒雅。 “我认为,皋陶的心病并非仅仅因为他在被催眠之后,所说的那些,而真正令他即使陷入了被催眠都无法说出的话,可能才是他心病的来源。”这是我在观察了皋陶的反应之后,所得出来的结论。 “你是说”萧珏隐隐不安。 “不。”我否定了他可能脱口而出的猜测,“萧珏,在后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科学所解释。包括令现在闻之色变的异术,这不过是学识范围内,人根据本能对节气变化的预测而已。你也说过了,沫山氏在临海的地方,而从皋陶的记忆中可以证实,他们凭着生活的经验靠出海捕鱼为生。近海生活的人,对于天气的预知往往比生活在内6的人更加严谨,对他们来说,那不仅仅是为了谋生,还要根据风势,潮涨潮落去预测接下来的时间,是否会有灾难袭击,就像是海啸台风等等。他们对于这些知识的了解,必定比我们这些生活在内6的人要更加多一些,那么利用这些知识,他们将何时风起,何时雨落的预测,用以在其他范围内,就可以使他们看起来可以呼风唤雨。” 包括后世所流传甚广的草船借箭,诸葛亮也多被人所神化了。 或许人们只是需要一种崇拜,一种信仰。 萧珏还是没有没有说话。 “我认为,皋陶当时有可能被陷害了。”在他陷入催眠之中极力想要掩饰的过去里,是从暴民的拦路开始的,而那之后到底生了什么,他本人拒绝回忆。“不过,你觉得沫山氏的契桧,是真的死了吗?” 萧珏轻抬了下身子,“你是,什么意思?” “没有。”我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意思。“只是在怀疑,到底是谁将契桧掳走之后,又吊死在了皋陶府院门前的。此举毫无意外是针对皋陶大人,但是,令人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要绕一个圈子,杀了契桧再吊在皋陶大人门口的呢?这么做,只是想要警告或者” 当时的凶手,是什么用意呢。 “五年前,契桧被吊在庭坚门前时,我曾去检验过。他确实是在死后被吊在那里的,尸体的脖颈上有两道勒痕,是先被人勒死,然后吊在树上。死者没有伪装过样貌的痕迹,而且庭坚当日也证实了,死去的人确实是他在沫山氏所见过的契桧。”萧珏的说法,证实了契桧的死。 “可没有伪装过,契桧就真的是契桧了吗?”我疑惑,“我实在想不通,杀契桧的人到底是什么用意。一般来说,将一个人杀死,然后吊起来,除了凶手本身想要让人欣赏他的杰作,满足自身的浮夸**,还有就是报复。如果杀契桧的人针对的是契桧本身,那么凶手大可以将契桧的尸体吊在更加引人注目的地方,不是吗?如果真凶仅仅是和契桧有仇的人,那么这个凶手,可能是被契桧侵略过边境的部落领,也可能是因为契桧的侵略而痛失家人的普通人,甚至可能是契桧招惹并且得罪过的谁,单凭契桧的性格,可以肯定的是他树敌绝对不少,想杀他的人也不在少数。可是既然杀了他,又为何针对皋陶大人呢?在契桧死前,皋陶大人大概是最后一个和契桧生的冲突的,并且还在押解契桧回到翾庭的路上,是契桧被人劫走,皋陶大人自己还因此受伤。那么这个冲突是不是和凶手后来将契桧吊到皋陶大人门前有关呢?我的直觉是这一切不无关系。所以我认为凶手针对的,不是契桧这个人,而从一开始,就是皋陶大人。” “所以,你认为契桧没有死?”萧珏说出了我的疑点。“如果契桧没有死的话,那么从庭坚前往沫山氏,甚至在更早,契桧挑衅周边部落氏族,意在引翾庭责难,就都是契桧的阴谋了?可是霍汐,你是否想过,如果契桧没有死,那么死在庭坚门前的人是谁?真正的契桧又去了哪里?” 的确,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清楚。“那么,在契桧的尸体周围,也有那个符号吗?” 萧珏陷入沉思,在仔细想过之后,才缓缓点了点头,“有。” “五年前的符号,和红菱牢里的符号,是不是一样的呢?那这些和红菱那块布上的符号”我始终认为,这个符号的存在不仅仅是凶手留下的标识一样,一定有它必须存在的意义。 就像是在红菱的案件中,符号的存在有催眠的作用,即使真凶不在场,也能控制红菱自杀一样。 控制红菱,自杀?!控制对,催眠,控制 “的确是一样的,你如果想要证实,可以去找仓颉大人,他那里应该还有记录才对。”萧珏说着,忽而侧耳听向一旁,似是有意小声提醒了一句,“有人来了。” 我一抬头,四月正紧张地往这边跑来。 “大人,霍汐姑娘。”四月立于我们面前,还有些喘,不过已经儒雅许多了。 “四月,出什么事了吗?”萧珏问道。 四月微一侧头,竟然毫无意识地看向了我好一会儿,才听到他结结巴巴地说,“帝君,帝君刚刚接到,伏樱氏的消息,说,隋雀大人病故了” 隋雀,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七话 祭奠隋雀 谁也未曾想到,隋雀会突然病死了。八一???w?w?w??11z8w?8com “没想到你会来。”在隋雀的葬礼过程中,我一直站在人群最外面旁观这一场,或许我原本就不该来的悲剧,快要结束的时候,柤离走到我身边对我说道。 我一直默然注视着一切,即使听到了他的声音,也只是有意无意地偏过头去看了他一眼。 隋雀真正的女儿被他放逐了,而我这个多次作为汐月的替代品的人,出现在他的葬礼上,送他最后一程,算不算是了了他们父女间最后的情分呢? 我愿意去相信,隋雀昔日对汐月的放逐,并不全都是伤害,正如他所做的那样。只是将汐月送到了一个远离是非喧嚣的净土,让她得以在没有恶意的地方长大。也许,对于汐月这种身份特殊的人来说,只有不养在跟前,才能平安健康的生活。 大概,当汐月被苍舒带回到翾庭的时候,隋雀也在意外吧。如果她没有回到伏樱氏,那么恐怕现在,她还在浑夕山上好好活着呢吧。“隋雀大人的病情,为何突然会恶化了呢。” 柤离默默看了我一眼,然后也看着隋雀下葬的这一幕,“活人都熬不住的寒冬,更何况大人这样身体虚弱的人了。”而在一阵沉默之后,柤离又轻声说道,“也许,是心愿已了;也许,是不想看到更加不幸的后果。” 他这话我茫然地看向他,反应了一会儿,却笑了。“但愿柤离大人是个更加坚强,更加勇于面对的领。不要像隋雀一样,只能一味的躲避,这天要变了,雨是一定要下的。” 柤离怔了一会儿。 “可以问大人一件事吗?”我淡然开口,见多了生与死,倒没了一般女孩该有的善良。 “你说。”柤离定定回过身来。 自红菱的案件告破之后,太姬云锦自然洗清嫌疑,如今他也不需要假汐月来帮他正名,便可以大大方方从云锦手中接过领之位了。 “你那时说,汐月勾引过你,我还是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许多考虑之后,说出这句话对我来说,有一定难度,可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柤离的反应告诉我说他有些意外,然后他试图正色来挽回那种莫名的尴尬。“隋雀大人那时候身体已经开始衰落,也许是因为伏樱氏的各种说法里都认为,我会是继承隋雀大人领之位的人,汐月才会主动接近我吧。可我不知道为什么,能清楚的感觉到汐月对我并没有丝毫感情,她很聪明,但是却轻易让我察觉到,她是有心利用我,而绝不是对我有意。可我还未来得及拒绝她,太姬就冲进来了,我被手持利刃的太姬刺伤,伤势虽不重,但是下人都看到了太姬疯癫的那一幕,所以,隋雀大人才不得不严惩太姬,将她关了起来。话说,似乎是从太姬被关起来之后,生在九州之中的离奇凶案才络绎不绝的开始了。” 汐月果然对他是没有感情的。 “霍汐姑娘,你既然有如同汐月一般的智慧,那么我想请问你,是否能解读出汐月当时的目的呢?”柤离却将这一个问题丢给了我。 我想了想,很简单。“汐月恐怕,是在保护云锦。” 柤离自然不懂。 “你是伏樱氏未来的领,而云锦是大领隋雀大人的妹妹,若云锦一时冲动而伤了你,想必隋雀定然过意不去,愈加严惩。而作为未来的领大人,你一定会想要向族人展现你大度宽容的一面,所以,你定会向隋雀大人求情,以子良夫人平时对云锦的照顾,也一定会运用所有的手段来挽救云锦,那么这时候,隋雀大人对云锦的惩罚,最多也就是关起来了吧。汐月或许一早就预感到了危险,所以她看起来是在陷害云锦,其实却是把云锦送到了最安全的地方,在有守卫看守的地方,凶手大概不会选择云锦下手。”这是我对此事的推理。 “如果汐月真的感觉到了什么,那她为何不直说,偏偏要用这么低劣的手段?”柤离对汐月仍然有心结放不下,从他的语气里,已经反应出了他的情绪。 “也许不能说,也许说不了。有些事,并非知道就说得出来,说了,又有多少人信呢,还只是平白泼了自己一身脏水而已。”汐月当时一定有什么苦衷。 柤离不再追问下去,这时,隋雀的棺椁已经被下到了墓穴里。“听说,帝君委任你彻查五年前的旧案。” “是。”我轻叹一口气,此行我的穿着和上一次离开这里的时候不同,因为身受帝喾之命,所以走到哪儿都可以被恭恭敬敬地称之为大人了,这一身翾庭上的衣着,亦是帝喾所赐,一袭浅藕色的长裙,高贵大方,细节出彰显着不凡的身份。 “那么你这一次来到桖城,不只是要参加大人的葬礼吧。”柤离说。 “我要去沫山氏地,路过桖城而已,想到曾经在隋雀大人的府院逗留,便前来拜祭一下。”此行,仅我与沈桀、竹牙而行而已。他们在府院外的客舍里等我,我是独自前来府院之中的。 “沫山氏?”柤离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严重。“听闻那里并不是什么好去处。” “或许吧。”我苦笑,“可那里说不定却是能解开谜底的去处。” “走之前,要不要见太姬一面呢?也许对太姬来说,这一别,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柤离话里有话,听着戏谑,可是却在提醒我此行多危机,可能命丧于此。 我开始觉得这个人有些意思了,“不必,待我凯旋,解开九州之乱。归途若路桖城,还望大人不吝开城,那时,再见不迟。”看了看天,“天色差不多了,我也该赶路了。” “霍汐大人,”柤离在身后喊道,“路上小心。” “谢了。”我道。 再一次踏上征程。 但心里并没有那么平静。 此去沫山氏,不仅仅是想要找出皋陶心结的所在,还有一个原因,是那个符号。我后来又去找过仓颉,讨论过关于那个符号的意思,我们现,如果将那个符号分散开来解释,符号里有一个象形字,是尸体的尸。而在那个符号里出现的图腾,原本是沿海一带用来祭奠神灵的,在凶手留下的符号里,将图腾里的部分拆开,改变仓颉以此推断,真凶极有可能是沿海部落的人,擅长术数,改变了图腾里本身的形状,也许祈求的并不是神灵的护佑,而是召唤死亡。 沿海,术数,这一切都和沫山氏对得上。所以我选择前往沫山氏查探情况,皋陶病情时好时坏,自然要留萧珏照顾,不过此行并不孤单,至少,还有沈桀和竹牙相伴。 “从桖城出来,你的反应就不太对,在府院之中生了什么事吗?”沈桀跨着骡子与我并行。 “看到隋雀下葬,心里有些感触而已。”我放慢了自己所骑乘骡子的度。“也许,是我太投入汐月那个角色了,初到府院的时候,盼望着隋雀别醒,只是没有料到,最后竟然连一个招呼都不曾和他打过,他就死去了。” “人生就是这样,你从来不会在一开始就知道,你将要失去谁不是吗。充满意外的生活,才难免精彩,这是生命所留下的启示,要我们珍惜每天醒来都看得到的人。”沈桀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说服我。“此行沫山氏确实冒险,你有计划了吗?” “只是,想要先去证实一下,沫山氏的领契桧,是否真的死了。”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疑点,契桧的死和皋陶的病,这里面的关系,一定还有什么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的。“而且,我现在多了一个疑问。” 那就是汐月,凭何会预料到将要出事。 就算她再聪明,也总需要细节去证实的,不可能在毫无细节推敲的前提下,她就做出陷害云锦以便保护她的决定。那么汐月当时所察觉到的线索究竟是什么? 而那件事,刚好是五年前所有案件的开始,那个死在府院里的人“我此去府院探望,还从下人那里拿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五年前案件中的第一个死者,也就是被汐月所现死在假山后的人,是隋雀的客人,暂时居住于府院中的。当年的下人只知道那个人是要到翾庭去的,但是他到翾庭到底要做什么,没有人知道。 在下人的回忆里,隋雀与那人走得很近,时常会遣退下人与他交谈。那个人的衣着打扮也有些特别,总觉得不像是九州中人。他们没有明说,但是听那话的意思,恐怕和黎人有关。 而隋雀和黎人之间的关系,唯一的联系就是汐月,而当时汐月就在府院上,也是那个人被杀后的第一个现者。据说,那个符号就被压在死者扭曲的身下,当隋雀命人将尸体抬出来的时候,才现了那个符号的存在。 结果,在我要重新彻查五年前旧案的时候,最关键的隋雀,却偏偏在这时候病重而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八话 出入沫山氏地 “这里”一进城,竹牙立刻被城里平静的气氛所影响,更加困惑。八?一?中?文网ww≈w==≈zw≈=com “跟进了,别单独落下。”我嘱咐竹牙说,然后和沈桀一起牵着骡子往前走,低声说,“这里的一切,都和皋陶描述中的一样,当年皋陶奉颛顼之命,前来此地捉拿契桧,本以为这里一定是个穷凶极恶之地,可进了城却被城里的景象所迷惑。” “这里实在不像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地方。”沈桀无意地打量着周围的商贾。 “可是,在仓颉的记录上,自契桧死后这里便再没有立下一任领,一个没有领统治的部落,不仅未乱成一团,反而一切井井有条,太不可思议了。”我们说话间,看着道路两旁摆着摊位卖些基本生活用品的沫山氏人,“除非这里的人都很遵守秩序。” 然而时隔五年,在没有领的前提下,沫山氏还能维持着这样的生存环境,实在太令人出乎意料了。 “大娘,请问一下。”我走到一个卖鸡蛋的大娘面前,她抬起头打量我,我蹲在她面前和她搭话,指了指跟在我身后的沈桀和竹牙,“我和哥哥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想跟您打听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大娘很警惕地看了看我们,“你们从哪儿来的啊?” “荆州。”我说,“我们从荆州来,想要到青州去找姑母的。” “小姑娘,这里可不是青州,青州你得再往北走,这里是徐州。”大娘虽然戒备,可大概瞧着我一个姑娘上前来问话,就也没有过多怀疑。 “徐州?”我故作惊讶,对沈桀说,“哥,怎么办,我们走到徐州了。” 沈桀听了,将骡子的牵绳交给竹牙,走了过来。“怎么走到徐州来了?这一路上我们都是打听着过来的,不可能到徐州啊。” “可是现在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们现在出城,恐怕晚上就要住在荒山野地了。”我做出担心的样子,看了看天色,然后问大娘说,“大娘,这城里有没有客舍呢?我想今天留宿在这城里,明天再动身前往青州,路上也安全一些。” 谁知道大娘听了话竟然连连摆手,“这是冕城,一年到头城里也不见几个生面孔,哪里有什么客舍啊。” “那怎么办啊?”我为难了,这次是真的,没想到这冕城里连客舍都没有,我们今天连个起码落脚的地方恐怕都找不到了。 “大娘。”沈桀蹲下身去,“您看这天色眼看就要黑了,请您帮忙给想一下,看这附近哪里有可以住的地方。我跟我兄弟露宿野外没什么,可我家小妹毕竟是个姑娘家,多有不便。” 大娘听着,仔细瞧了瞧我的衣着,说了句,“这姑娘衣着素雅贵气,恐怕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吧。” 沈桀从衣襟里掏出一袋贝壳,“大娘,还请您帮帮忙。” “哎呦,这是怎么说的呢。”大娘陪着笑脸,接过了那一袋贝壳,偷摸数了数,“要是你们不嫌弃,可以先住我家。我家就我一个老婆子,还有我儿子两个人住,空屋子还有两间。” “怎么样?”沈桀问我。 我想了想,“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这会儿出城,还不知道山里有没有狼呢。” “那就这样吧。”沈桀对大娘说,“那就打扰大娘了。” “这夜里啊,海风大,多盖一些别着凉。”大娘让她那儿子又抱了几条毯子给我们送来。 竹牙上前帮忙,沈桀接过两条毯子,独自送到了我要住的那间屋子里去。 “这是你哥啊?”大娘看着沈桀细心地一面,却悄声拉过我询问道。 “嗯,我家大哥。”我应道。 “老婆子我,叫闵姜,这冕城里的人都叫我闵姜婆婆。姑娘你”她故意拖长了声音,这意思是在询问我的名字。 “哦,我叫霍汐。”我急忙介绍说。 “祸兮?”闵姜婆婆自然嫌弃我的名字,“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叫这名啊。” 然后,我看到她刻意看向沈桀,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了,这是来探我们的底啊。“我大哥沈桀,那位是和我们同村,关系特别要好的兄弟,叫竹牙。” 正好闵姜婆婆的儿子出来,“娘,我先去把火生起来。” “我儿子,况山。”闵姜婆婆抬了下下巴,示意她儿子说道。 “不过,我有一件事很好奇呢,闵姜婆婆,您说这里没有客舍,是因为都没有什么人来。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一路过来,每路过的一座城,都可以找到客舍落脚的。为何偏偏冕城没有客舍呢?”我试图借这样一个微末不起眼的问题,展开我的问题。 “嗨,这算什么啊。冕城多少年没有人来过了,自从那件事之后,咱们冕城就成了九州弃地。九州的人都畏惧契桧大人,所以出了事之后,更是躲得远远的,哪还有人会自己到这儿来啊。”闵姜婆婆说得特别随意,如同根本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一样。 “那件事,是什么事啊?”我问说。 闵姜婆婆一愣,一摆手,“哪有什么事啊,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吧。” 说完,闵姜婆婆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问出来什么了吗?”沈桀走过来,是特意等到闵姜婆婆离去,独剩我自己的时候才过来的。 “她故意放出话给我。”我说,看了看沈桀,“那个况山也不是她儿子,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闵姜婆婆是单眼皮,可是况山却是双眼皮,而且两人的其他显性遗传特征也有出入,所以基本可以断定,况山不是她儿子。可她们与契桧的事到底有没有关系,还不确定,但是闵姜婆婆刚才是故意向我提到契桧,还有那件事。但是当我追问的时候,她又故意回避。” “那他们会是契桧的人吗?”竹牙也凑了过来。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想,我们应该是歪打正着,直接杀到贼窝里了。”闵姜婆婆的自打我们进城之后,她的举止异常,如果她只是想要表现出对我们出现的抗拒,不可能只是因为沈桀拿出了那袋贝壳,就立马答应让我们住进她的家里。 人在听到令自己有**的东西出声音时,直觉反应是兴奋。可是在闵姜婆婆接过那袋贝壳的时候,我完全没有从她的反应里察觉到这样的情绪,而她接下来的表现更加夸张,还故意去数了数贝壳,只是侧过身而已,就像是巴不得我们看到她贪图那些东西。 “你怎么想?”我说完了自己的看法,所以开始询问沈桀。 沈桀说,“这冕城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不然。似乎是隐藏在安逸的表面之下,另有一股波涛汹涌。而表面的样子到底是装给谁看的呢?刚才那个闵姜婆婆至少有一句话是真的,她说这冕城一年到头不见几个生面孔,当时她的反应很真实。可如果冕城很少有人来,那么这表面的平静,到底是在掩饰什么?” “难道,是翾庭?”我稍稍有了些不安。“如果契桧假死,那么冕城故意装出风平浪静的样子,无非就是做戏给翾庭看。使得翾庭放松警惕,以便掩饰假死之事。这个闵姜婆婆在城门附近摆摊,街上卖鸡蛋的商贩没几个,但是她的生意却很不好,我们进城以后直到我走近她的摊位前,街上明明人来人往,却不见有谁向她问过价格或者购买的,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她的鸡蛋有问题。” “霍汐姑娘,那您的意思是,这老婆子卖鸡蛋是幌子?”竹牙这下明白了,不禁吓了一跳,“那她在城门附近摆摊,难道是观察进城的人吗?” “你们刚才有没有注意到她的手呢?”我问。“闵姜婆婆的手虽然有因为上了年纪才留下的松弛褶皱,可是她的指关节并不粗,经常劳动的女人,手指会因为常年劳作而变形,一般表现为手指变粗,是因为指关节里的骨头所造成的。可是闵姜婆婆的手指纤细,如果这个家里真的像她所说,只有她和她儿子两个人,那么拉扯儿子长大成人的她,手指绝对不可能是那个样子。” 再退一步说,就算她的丈夫是不久前过世,可是一个女人要照顾一家,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她的手都会粗糙无比,十分丑陋,在泱泱中华,就是这样一双丑手却是贤惠女人的代表,多少人称道。 “霍汐,看来今天晚上,不会太好过啊。”沈桀说。 “嗯,一定不会太好过。大家都小心点儿,千万别中了圈套。”我提醒。 如果,闵姜婆婆真的是故意在城门口摆摊,留意进城的人,那么过来过往却连价钱都不问的路人也十分刻意,就像是在配合闵姜婆婆演出这么一场戏似的。他们因为清楚闵姜婆婆在那里摆摊的原因,才所以没有上前询问,那么这城里的危机只怕比我们一开始所预料的,更加严峻。 我们初入沫山氏地,竟然就被带到了这里。 而目前的状况,似乎和当初皋陶初入这里,颇有几分相似。 还不知道,他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九话 霍汐的危机 夜半,一切都如我们的预料一样。八?一?中?文网ww≈w==≈zw≈=com “沈桀?竹牙?”我感觉到有情况生的时候,便去寻他们,一打开房门,院中雾气弥漫十分诡异。我生怕这雾气中有什么,所以以衣袖遮住口鼻,避免吸入过多,狠拍他们的房门都没有回应。再一用力,便把门拍开了。 我冲到屋子里,可屋子里却早已没了人影,心里一阵不安,即便竹牙可能有事出去了,沈桀又怎会一声不吭就离开呢?而这屋子里更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忽听房外一阵吵闹,担心有事,一转身走出去却,却突然陷入到了另一个情境之中 我回过身去看刚刚自己退出来的房子,这房子怎么会这么眼熟? 院中哪里还有什么雾气,竟眨眼之间就变成了白天。这,太不正常了。 院子外传来人群嬉闹的声音,才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到了院子门口,在络绎不绝涌入院子的人群之中,我竟然看到了书兰,然后,是玉兰...后来是月蝉、青山、玉山、守望,甚至是竹牙和弗昇 越来越多的熟悉面孔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非但使我放松,反而更加紧张。 我很清楚这根本不可能生的,可是现在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出现在我面前,那种感觉,很真实,但是,难免透漏着疑点。 “霍汐姑娘,你还在愣什么啊,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书兰上前搀扶我 然后凑上来的,是小良的娘,“霍汐姑娘是不好意思了吧?” 说着,一群人哄然而笑。大喜的日子?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一低头,看到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变了,似是大红的嫁衣一般,又那么不切实际。 我突然明白了,从我踏出自己的房间开始,我就已经是陷入到了被催眠的梦境之中了。 像是翾庭的大牢之中时一样,这一次和上一次一样毫无防备,而且更甚的是,这一次的催眠竟然是在我有预感并且时刻防备着意外情况的生的状态下,能在我高度集中精神时催眠,那么催眠我的这个人一定不简单。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让我进入到这样的梦境之中的,也不知道他暗示给我的这个梦境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在人群的簇拥之下,我跟随着大家向外走。 起码我要弄清楚,陷害我的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走了一会儿,然后进入到另一个院子的情境之中。这个院子我更加熟悉,是萧珏那时的住处。我在这里住了半年,在生那么多事情的同时,我对这里的一切可以说是都了若指掌。 院子中,我看到了萧珏,如我一般,也是一身红衣。 那么,在这个梦境之中要成婚的人就是我和萧珏了?只是眼前的这个萧珏,眼上没有覆着黑纱,也没有坐着轮椅,他是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与旁人交谈的。 我承认,我曾期望过这样的画面,但是在我第一眼看到这样的萧珏时,我还是很震惊。 很好看。 我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自己所看到的,因为那画面恐怕这时间最美的语句都不能表达。 萧珏站在院中那棵老树下,浅笑着,慢慢转过头来。 虽然已经清楚这一切都只是被催眠的梦境,但我还是因为这一时的美好而心动。 他透过人群望向我,然后,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这这就是催眠我的人所想要的目的吗? “霍汐。”梦中的萧珏竟然向我走了过来。 我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原地,却被身后喧闹的人群推向前去,萧珏将我牵住 不对,是梦境。 这一切都是梦境,我不能在梦境之中任人宰割。 我一定要想到办法离开这里,即便 我沉下心思来,回想着在我意识里最后存在的一切。我确实没有在任何时候见到过可能导致我被间接催眠的存在,也没有人在此前给我什么样的暗示。而我竟然还能够被催眠,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我不知不觉睡着的时候,有人潜入到了我的房间。 而那个催眠了我的人,现在很有可能,就在我的身边。 这一次的催眠如果没有借由在我清醒状态下,无意识所接触到的其他东西。那么,只可能是后来有人进到房间,对我进行催眠,使我沉陷在了梦境里。 在这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我被梦境中的众人推攘着,然后我们好像极其自然地在院子里所搭建的台子前,完成了这一场虚无的婚礼。 “霍汐”失神之际,听到萧珏叫我,他抬起手轻轻将我额边的丝撩到了耳后。 “入洞房喽!入洞房喽!”周围的孩子们在起哄。 萧珏揽过我,轻而易举地将我抱起。 我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挣扎了一下,“你做什么。” 萧珏只是笑,却什么都不说。 我在剧烈的心跳声中,就算是努力想要平衡下自己的心率,想要试图在喧闹的环境之中,平静下来,去找出不属于这个环境里其他存在的声响。可我并不能完全做到我根本没有办法,忽略我眼前的萧珏。 而在心里的几次挣扎的空当,我甚至想过,就这样吧,别管他什么真的假的了。 就这样吧 萧珏将我抱紧了屋子。 抱紧了那间我们先前曾经一起住过的屋子。 我猛然觉察到,接下来可能生什么。“萧珏,不行,放开” “怎么了?”萧珏将我放了下来。 我问他,“我是谁。” “霍汐你怎么了?”萧珏的样子很惊讶。 “你爱我吗?”我又问。 萧珏只是一愣,随后,温柔的笑了。 “那汐月呢?”这是我的第三个问题。 眼前的萧珏,有一点点的变化,很奇怪 我只是突然现,这一切的出现都十分有规律,从那些人进入到院子开始,我因为走出房门现屋子变化,所以开始觉得身处的院子就是我们在村子里的那种。然后我看到了有人进来,便认定了进来的人是村民这不单单是因为我想到了谁,谁就出现,而是在我的潜意识里认为该出现的 在看到书兰的时候,我就想到了玉兰,然后看到玉兰,我就想到守望结果之后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是我在看到前一个人时就想到的。 当我现自己身着嫁衣被簇拥着走向另一处的时候,我心里一早就在期待着等着我的人是萧珏。 然后我就看到了萧珏。 而这个萧珏,刚刚好是我期待着,想要看到的那样,眼睛正常,腿也正常 从我初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在我第一眼看到萧珏的时候,我就已经期望过这样的场景,看到他黑纱下的那双眼睛,看到他平安健康。 可这一切都是在按照我所希望的展。 我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么提起汐月是最好的办法。 得以在这样一个慌乱的情况下,偷得片刻的沉静。果然,我听到了,我听到了一个声音,“聪明的女孩,不要去介意他是不是爱着其他人,他现在,是你的。你们已经成了婚,他是你的夫君,而你是他的妻睡吧,在梦里,你们会一直好好的” 那么,这个人果然在我身边吗?! 正当我想要努力醒过来的时候,突然的,我被眼前这个萧珏接下来的动作吓呆了。 他竟然伸出手来解我的衣服 “不可以。”我当下窘迫,想要推开他 他一手环在我身后,一手从微微解开的衣襟里悄然探入。 即便知道是梦,可我在意识到梦里的他做了什么的时候,顿时连呼吸都是热的。 萧珏渐渐靠近,在我已经快要喘不过来气的时候,他低下头,吻在我的唇上。 我的心跳再一次失常。 因为羞耻,在初次感到窘迫的同时,身体散着异样的温度。我已经快要被自己烤死了,喉咙感觉到很渴,甚至连嘴唇都莫名的觉得很干,而萧珏的此时“侵犯”,带着一丝温润的凉意,鼻息里所能嗅到的是草药的香味 “就是这样,好好的去爱你眼前的这个男人吧,他爱你,想要拥有最好的你” 红烛,帐内人影,耸动 一地凌乱的衣物 热得厉害他吻过我的唇,吻过我的耳朵,从脖颈到胸前 我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出声音。 忽然,疼即便是在梦里,可还是很疼手指紧紧抓着床上的铺盖,像是要把指头都陷入到棉絮之中。那一阵撕裂般的痛楚,让眼前的他变得有些模糊 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才慢慢停了下来,贴近我,亲吻着我的嘴唇。 然后 有些冷,身子变得有些麻木像是在极度的寒冷之中,慢慢变得僵硬,慢慢沉浸在失去知觉之中 在最后一次陷入到沉沉的昏睡之前,我曾经睁开过一次眼睛,我在水里赤身**地全身浸在一汪池水之中,我能看到天,我能看到云,我能看到池水的边上有着许多的树,然后,我陷入到了彻底的昏睡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话 一夕之间的绝望 “霍汐!霍汐霍汐你醒醒!霍汐!!!” 是萧珏的声音,竟然,还是萧珏的声音 应该是我还在梦境之中吧,这个时候,萧珏还在翾庭,怎么会赶来呢 “霍汐!!霍汐!霍汐醒醒!!”可这分明,就是萧珏的声音啊 在听到他声音的同时,我有感觉,一股温热的气体散在我的脸上。??网w=w=wzwcom冷,还是很冷,但好像有了那么一点温暖在这仅有的微弱暖意之中,是阵阵寒风欲将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割开一样的疼。 味道萧珏的味道 我在他一遍遍呼喊,一次次摇晃之中,渐渐地,开始恢复意识,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整个人是虚无地靠在他怀里的,我终于感觉到可以呼吸了,粗粗地喘了两口气,萧珏在感觉到我醒过来的时候,他蹙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抱得我更紧。 在清醒过来之后,我的第一反应是我怎么会在这里。在这冰天雪地的池水边上,萧珏的轮椅翻倒在了一旁,他的银灰色大麾将我严密地包覆起来,我能感受得到,在这大麾之下,我浑身上下都是光着的 这才,想起了那个梦境,开始有些不安。 我试着想要挣脱开他,因为我意识到,在他不在的时候,我可能出事了 “霍汐。”而萧珏只是更用力的将我拉回到他怀里,他的衣服上,多处有着被池水湿过的痕迹 那么,是他赶来,在现了我之后,独自过来救我,弄翻了轮椅,跌坐在地上,竟还能将我赤身**的从水里捞出来,用他的大麾将我包覆起来。 那么,他也应该预料到了,我可能生什么事了吧。 “没事的,霍汐没事了”萧珏在安慰我,可是他抱着我的手很用力,我被死死地按在他怀里,没办法抬起头去看他,没办法从他的表情里解读出他现在的想法 而湿漉漉的头,早已变得冰凉 “霍汐!”沈桀和竹牙偏在这时赶了过来。 沈桀跑得气喘吁吁,却在距离我们还有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从萧珏的怀中抬起头去看他,沈桀的目光落在我裸露在大麾下,**的脚踝上,只那一眼,沈桀从喘着粗气到屏住了呼吸,然后,他额头僵硬地耸了耸,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双瞳似是带着地狱恶灵般才有的狰狞和愤怒,沈桀四下张望,怒吼道,“人呢?艹他麻的!人呢!!!” 竹牙只是看了看疯的沈桀,更无心阻止他,他走上前来,蹲在我们身边。“大人,霍汐姑娘” “没事。”萧珏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意,比这雪天还有寒的寒意。“先回去再说吧。” 这时,萧珏的一只手不得已松开了我,他在地上摸索着试图爬起来 竹牙见状,急忙到一旁扶起他的轮椅,推了过来。 单凭他一手的相拥,根本没办法带着我一起移动,只是稍稍动弹了一下,紧裹在我身上的大麾稍微松了,从脖子到左肩微微露出少许。 沈桀吼完了,声音听着也哑了。他走过来,要从萧珏的怀里将我接过去。 “不用,我”萧珏大概想说他来,可是话还没说完。 就被沈桀打断了,“你自己都站不起来,你还能照顾她吗?!” 沈桀带着怒气,但是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萧珏愣了,然后在这时候,沈桀将我从萧珏怀里抱了起来,将那大麾重新包裹好,他心灰意冷地看了萧珏竹牙一眼,便抱着我往回走。“小汐,别怕,没事了” 就是,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让我再也忍不住了。 一股脑儿的将心里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这姑娘病成这样,要不然老奴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清莲大娘说。 那日,他们将我带到了徐州的泾城,这里的客舍似是识得萧珏的人,让我们在这里安顿了下来。清莲大娘是个热心的人,见我一连几日躲在房中,咳个不停,十分担心,便跟守在房外的他们商量。 而在一阵沉默之后,却是竹牙出来打圆场。“大娘,不必了。我们大人医术了得,所以” 竹牙没有说下去。 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几天,除了清莲大娘,我不让任何人来探望,更何况是萧珏的诊治。 “可是大人也病成了这样,精神都差多了,这几天你们都守在这儿,谁也没有好好休息过,这样下去不行。这姑娘的病还没好,你们也都得累病了才行。”清莲大娘的声音隔着窗子传进来,我听得清清楚楚。 “没事。”是萧珏的声音,听着有些闷,嗓子有些变了调,“大娘,还是按照我先前开的方子,熬给她吃吧,我自己的病,自己能医。” “嗨,你们呀。”清莲大娘闷闷不解,实在没了劝说下去的力气,转身去炊房熬煮汤药了。 “哎,霍汐姑娘好好的,怎么就让人”竹牙好像觉得惋惜。 “闭嘴!!”沈桀呵斥,因竹牙那句话似乎刺痛了他,“我告诉过你不许再提!霍汐什么事都没有!听懂了话了没有?!” “沈桀兄弟你跟我什么脾气啊。”竹牙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是,我们都知道你跟霍汐姑娘的关系好,生了这种事谁也不愿意看到啊,可既然事情已经生了,现在总要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霍汐姑娘天天躲在房里不出来,大人这样,你也这样,那我们” 竹牙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一阵骚乱。从听见的声音可以判断出来,他大概是被沈桀打了。 院子里的一团乱,引来了清莲大娘夫妻相拦,清莲大娘一边阻拦一边哀声叹道,“这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呢?!你说说你们这些年轻人” “竹牙,不许再乱说话。”一直沉默的萧珏终于开口了。 院子里又陷入到一阵死一般的静寂之中。 一会儿,清莲大娘端着药推门进到房内,见我醒着,欣慰了许多。“姑娘,你可算醒了,你这几日昏昏沉沉的,可给外面的人担心坏了。” 我没说话,只是由着清莲大娘上前来扶着我坐起,让我靠在一旁。 大娘这才把药端了过来。“你这病得厉害,倒不如让外面那位大人进来给你瞧瞧,要不然这光吃药,也未必能治本啊” 而我现在,不愿意见任何人,听她提起,故意将头別到了一边去。 清莲大娘因为汤药还烫着,不急于喂我喝下,就先将它放到了一边,“姑娘,大娘也是女人,你心里要是有什么的,可以跟大娘说说。你不愿意他们知道,大娘不跟他们说就是了大娘只是担心啊,你再这样下去会真的把自己憋坏了” “我没事。”而我还什么都不想说。 “没事?你也没事,大人也没事,连那个沈桀也说没事你们都说没事,可大娘看着啊,你们都有事。他们是因为担心你,你呢,又躲着不说,其实那天沈桀将你抱过来的时候,大娘就已经感觉到了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而他们嗨,你要是心里不痛快,说出来也就好了。”清莲大娘没有明说,但是可以想到的是,当天我被带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让她瞧出来些什么了。只是这事毕竟不抵其他,她也不好乱猜,这几日听到他们在外面偶尔的对话,相信清莲大娘也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 “我真的没事。”我说,不愿解释太多。 其实躲起来的这几日,并不是因为羞愧或者难堪才故意逃避的。因为被他们看到自己那个样子,会羞愧是一定的,可躲起来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只是只是思绪还处于一种很模糊的状态,我不太能分得清哪一部分是真实存在的,哪一部分是被催眠后暗示的。 贞操这种事,在未来世界看得自然没有这个时候那么严重,可是对我来说也并不是不重要的。就是因为重要,才更要弄清楚当天到底生了什么。 而让他们进来探望,在他们安慰劝解之下,只会增加我潜意识对这件事默认的肯定,没有办法令我完全冷静下来回忆这件事。 就算,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要再回忆起来了。 可有一点,原来一开始被盯上的目标就是我。 而那件事到底是真实生了,还是被催眠状态下的心理诱导,真的,不太容易分清楚 这里毕竟没有妇科,无法通过检验来证实我生过什么,所以在这一问题上,需要再多一些的线索回忆,来严谨地证实,做出判断。 如果我遭受侵犯了,那么侵犯我的人应该就是催眠我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遭到侵犯,清醒之后,我的身体所呈现出来的反应没有丝毫感觉,这也不可能仅仅是因为在冷水里泡过的原因。 可是,如果我没有遭受侵犯,那么当时就算是在催眠中,我的感觉为什么会那么真实呢?这跟后来我身体所呈现的反应完全是相悖的。而且,我为什么会被赤身**地丢在冰天雪地的池水中呢? 我记得一件事,就是在我最后得救之前,曾经醒过来的那一次,我看到的池水边上,有很多的树,我清楚的记得,那时候没有雪。可是为何我被萧珏救起的时候,周围已经白茫茫的一片了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一话 不能被发现的理由 正常的情况下,人不可能在冷水里存活过十分钟的。网w?w1wzwcom 而且,当时冰天雪地,即便池水中还未结冰,但是水温不可能过三度。在零下二度到零度的水,一般人12分钟后就会没有知觉,且意识模糊,就算没有死,也差不多了 可是我遇到危机的时候,明明是前一日的深夜,但是被萧珏救起,却是在白天。所以我很有可能是在被救起之前没多久才被弃于池水中的 而现我的地方,以当时降雪的度和大小来判断,那雪至少下了三个小时以上。我在最后一次昏迷前没有看到下雪,可是在被救起的时候,周围已经是白雪皑皑了。那么三个小时和十分钟,这中间的时间差到底怎么回事儿? 难道在我昏迷的时候,曾经被人挪动过地方吗? 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如果他真的只是想要对我做什么,大可以在当时不对,当时的院子里还住着沈桀和竹牙,很有可能在我刚刚陷入昏迷的时候,人就已经不在那个院子里了。 我记得那个声音,感觉却并不是完全陌生,至少我曾经在哪里听到过一样。 而且那个催眠的梦境如果单从作为受害人去感受当时的一切,那么当我在梦境中看到萧珏的时候,是惊喜。可是当我被梦境所支控,梦见我和萧珏成婚圆房的时候,这种感受无非是一个做了春梦的女人,无论是谁,都必然会对自己的梦产生羞愧。而且,我记得我那时并没有完全受梦境所掌控,还曾在催眠中恢复过有意识,我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他在暗示我接受。 如果说他的目的是要我因为那一场春梦而羞愧,那么之后,他绝不可能是有意要杀我,因为他要我被救,要我们都相信我生了什么样的事,这样顷刻间便可以击溃我。 这个人的目的,是要从心理上摧毁我调查真相的决心。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要杀我意思,所以才会出现那三小时和十分钟的时间差。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过衣服,就要站起来往外跑。结果,因为一连病了多日,身体困乏,结果双脚才一着地,整个人一下子就扑倒在了地上。 沈桀听到动静冲进来的时候,我还趴在地上,没缓过神儿来。 “这是怎么了呀!哎呀,怎么会这样!”跟在沈桀身后的是清莲大娘,看到我摔在地上的样子,顿时把她吓坏了。她叫沈桀,“快,把这姑娘抱到床上去。” 沈桀只是侧耳听了她的话,然后走到我身边,半蹲着将我扶起,“怎么样?你想做什么?” “去池边。”说真的,那一下子摔的我有些疼,我可能磕到手肘了。 “好。”沈桀只是稍作犹豫就答应了我,取过外衣来帮我穿上。 “这,这姑娘现在还病着,怎么能出去呢?”清莲大娘想要阻止。 “没事的大娘,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不用担心。”沈桀说着,转过身蹲了下来,“我背你。” 于是,我趴在沈桀背上,沈桀稍稍用力便将我背了起来。一出门,就看到了门口的萧珏和竹牙,沈桀是故意放慢了脚步的,我在他背上拍了一下,沈桀停下,我对萧珏说,“我们再去查一下池边,可能有线索。你先休息吧。” “注意安全。”萧珏明明感应到了竹牙拉他的袖子,想要让他阻止我,却还是绷紧了嘴唇,手紧紧地叩在轮椅上,却还是故作轻松地说。 沈桀背起我转身就走。 不,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我当时模模糊糊醒过来的地方,绝对不是这里。 站在池边,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 我已经可以确定,至少在我昏迷的时候,曾经被人挪动过地方。 只可惜当时刚醒过来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已经认定确实生过什么。所以没能及时留意到周围的线索,才会使这一切陷入到困局之中的,就算现在想到了,可是时隔多日,这大雪也可能早已将当时的一些线索所掩盖,未必能找到些什么了。 “霍汐”一直跟在身边的沈桀终于不放心地提醒道,然后,他挣扎了半天,才说,“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带你走。” 这句话初听入耳,还是很安慰的。然后我有些迟疑,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轻轻笑道,“他之所以选择伤害我,是因为他害怕我了。这个人,也一定是个善于利用心理的人,他知道怎么样的方式可以击溃我,可以令我身边的人,朋友一夕之间全部丧失战斗力。可是他低估了我,我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脆弱,正是因为我在乎,所以我更要弄清楚生了什么,所以,我要把抓出来,亲自证实那天究竟生了什么。他迫不及待的将我赶出冕城,只有一个原因” “我们太接近他了。”沈桀也想到了这一点,然后,他陷入到一阵沉思之中。“霍汐,你不能再查下去了,凶手既然已经选择了针对你。那么他已经注意到了你,对你来说,都太危险了。” “凶手善于打心理战,他现在一定很得意,只是一个催眠就让我们顷刻间变得消沉起来,他轻易的瓦解了我们想要查出真相的决心,他一定躲在哪个角落里高兴呢。可是想要打败,并且彻底摧毁这样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最得意的领域上打败他。”而这,才会是我想要做的。 低沉,消弭,痛不欲生这些只是凶手期待的,而不是我会选择的路。 而他想要看到,那样子的我等一下!凶手针对我,可能不仅仅是因为,我是我们这些人里唯一的一个女人,而是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我,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打压我呢?甚至是 汐月?我记得那时在隋雀府院里得到的消息是,汐月一早就感受到了威胁,在所有的事开始之前,她就将云锦关在了最安全的地方,结果第一个死者,还是出现在汐月面前的 不,这不是巧合,而是设计。是针对汐月还有我的阴谋“那天,其实我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了。他催眠了我,让我陷入到一个梦境中一个” 沈桀侧目,安静地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在那个凶手设计好的梦里,见到了萧珏。”我虽然有顾虑,可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沈桀,我认为我至少没必要瞒着他。 沈桀听了之后,如我所想的一样,沉默了。 空气里有一种快要凝固的悲伤,我知道这并不适合我。 “霍汐,”还是沈桀先打破了这气氛,他的声音在我听来,此时和我哥哥是一样的。“你很喜欢萧珏吗?” 而他问了一个大概我哥哥也会这么问的问题。 “以为没关系的,像朋友一样相处,互相帮助,以为我可以很理智的处理这份感情可是凶手的梦境,却彻底让我看清楚了自己的真心。”我好像,没有放下过,而是一直在忍耐。回过神儿来,“其实在那天我被催眠的时候,刚一进入到梦境之中,我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可是陷在里面不太容易挣扎出来。但是这中间至少有两次,我是恢复了意识的。” 沈桀走上前来,“两次?” “是,两次。因为上一次在翾庭,我无意识的被催眠差点要了命,所以这一次事实上我一开始就是有防备的,我知道这个人善于催眠,所以,一直警惕着。虽然还是中了他的圈套,可是在他催眠我的梦境之中,我是有意识的。”既然吃过一次亏,自然记得,“第一次是在梦境中,我得了个空闲,打乱了他催眠我的步骤,所以他有一刻的停歇,我是在那个时候稍微恢复了神志,然后我听到了他的声音,那是一个我觉得并不是完全陌生的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然后第二次是在被抛入池中的时候,我当时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周围有树,但是,没有下雪。” “没有下雪?可是当日在我们寻找你的时候,冕城和泾城都是下着雪的。而且找到你找到你的时候,池边也有厚厚的积雪,如果你当时没有看到雪,那么凶手将你抛弃在池水之中的时候,至少是在下雪前,按照常理来讲的话,你不可能在冷水中坚持那么长的时间的”沈桀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小心,小心地留意着我的反应,像是怕再一次伤害到我一样。 可我远比他想象的要坚强的多。“没错,所以我认为,在我恢复意识的那中间,和你们最后找到我的地方,应该不是同一处。凶手应该是在我两次醒过来的过程之中,将我换过地方。” 可是他为什么要将我换地方呢?是怕他们找不到我吗? “根据一个人所能在冷水中持续存活的时间来判断,应该是在你们找到我之前没多一会儿,凶手才将我置于那里的。所以我想可能是因为两个原因,第一,凶手怕你们现不了我,而这就会影响他扰乱我们的计划。第二,我觉得凶手是想要掩饰最初的案地点,那里有着他绝对不能被现的理由”说着说着,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不能被现的理由?“味道?” “味道?”沈桀一个诧异,想不到我这次是在说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二话 真凶的味道 没错,就是味道! “当时我虽然沉浸在梦境之中,但是凶手应该至少靠近过我一次。??八?一中文?w8w?w?1??z?wcom”也许,是在他脱去我衣服的时候“那时候我在梦境之中,所有的感官感受都是有差距的,但是在那个时候我闻到过一个味道。我以为是萧珏身上的味道,可其实不是。那应该是凶手的味道,而我之所以会误认为是萧珏的味道,是因为我熟悉萧珏的味道是草药的味道。” “那么凶手应该也是一个经常会守着一些草药的人了?”沈桀想到了这一点。 我们不谋而合。 凶手所想要掩盖的,应该就是直接可以证实他身份的线索,可他绝对不可能想到的是,即使将我换了地方,可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仍然记住了那个味道。 而这,恐怕要感谢生我的那个女人。 在想起来过去之前,我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对各种味道那么敏感,为什么我的感官感受会比其他人强烈那么多倍。直到我想起那些事的时候,原来那些都不过是因为我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在我失去的那些记忆里,她曾经会因为舍不得放弃我,而想要带我一起死,我因为吸入煤气差点丢了命,那时候醒过来,只记得屋子里有什么味道所以,这才是我后来对味道十分敏感的真正原因吧。 其实我不恨她,真的,不恨。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我只希望,我们之前的关系可以用更美好一点的回忆来结束。 “霍汐,你没事吧。”沈桀担心我,误以为我一直不说话是有什么原因的。 “我想试一下心理画像。”我认为目前得到的线索,大概已经可以将凶手定位了,可是这个人就好像随时可以隐藏在大多数人之中,令人无法抓到他一样。但是我一个人做这件事,我怕自己陷入极端,而无法真的对凶手进行成功画像。“你帮我。” 沈桀是有些犹豫的,可能是因为他还不放心我,但是见我已经决定了,他也只能是,“好吧。” 嗯,那么现在开始。 “凶手的年纪,应该是正常人年纪的四十岁左右。” 我无法估算出按照翾庭甚至他们的年纪,该如何换算这里人的年纪,但是我仅能够根据基本的行为来判断出,以正常人为基准的年纪。 “这个人五年前就出现过,并且犯下了一连串的凶杀案,手法残忍,但是行动力很强,他做事很有自己的主见和判断,可见当时他已经是有些年纪的了,只是心高气傲,心性未定,所以难免偏激,这是他性格的弱点。所以他当时的年纪不会太大,正值壮年,稍微老成一些。三十五岁最合适,有经历,有想法,行动力强,而且容易受**所支配,会被外在一些条件所影响,这个时候是最容易留下心理缺陷的时候。” 要么成事,要么一事无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三十五岁是人生一个很大的转折点。 “他的身高不会太高,而且,身形偏瘦弱他多以催眠杀人,所以除了他本身对自己催眠手法的自信意外,他可能对自己的身体不自信。在五年前的案件之中,死者有一部分是男性并且身材壮硕,凶手因为没自信可以正面将其杀害,所以” 身高不太高,而身形又偏瘦弱。 五年前事情的开端是因为汐月,而五年后他再次犯案,是因为我将红菱带回到了翾庭“他和红菱很熟,又可以得到红菱的信任,所以这个人,可能也是黎人。但是红菱并不知道这个凶手就是当年犯下案件,逼死汐月的人,而且从凶手第一次犯案,针对汐月,并且所杀的人就是黎人,而且,他还害死了黎人十分敬重的汐月。并且在五年后,将黎人当时唯一的头领红菱杀害,这个人既然是黎人,又可以轻易去害黎人。我想,大概跟他的背景有关,他可能是曾经遭黎人所害,甚至是一切其他有纠纷的原因,才会造成他将陷害的对象选择在黎人范围内开始的行为。” 是黎人,可是又跟黎人有仇,可以明目张胆的和红菱有所交往,可是五年前的案件,差一点就将矛头指向了所有的黎人,那么他的目的,是要灭绝黎人?! 我想到了一个人,殊已。 不过这人早就死了,他也是黎人,是在村子里那些案件中死去的曻倪的父亲,长景的爷爷。记得当时听说过,殊已是因为在大战前,将刚出世的汐月交给了黄帝,所以导致汐月被隋雀放逐,黎人大败。一定程度上来说,殊已也是背叛了黎人的人,但是他受到了黄帝所赐封的勇士,拒绝了其他的封赏,带着族人到了那个村子里定居下来。不过据说此人要子孙后代誓,永不背叛炎黄。 而案件的凶手“他可能是在大战前后,就背叛族人的人,或者他是被族人所背叛,所以,他要报复。”可是,他如何被族人所背叛呢?以至于他可以怀恨在心的话,那么“他是在大战前被派去黄帝身边的,而且是在汐月之后,是因为蚩尤的委托,让他以假装被俘的身份混入翾庭,成为翾庭的奴隶,以便打探汐月的下落。可是蚩尤的大败不仅仅是因为汐月被放逐,黎人之所以进攻九州,汐月的事可能只是个引子,而黎人的目的在于九州的地大物博,可以让他们有更加安逸的生活。可是即便善战的黎人到了逐鹿,都有可能因为环境和气候的不适应,削减他们的战斗力。水土不服,先在天时和地利上他们不占优势,而几场败仗下来,人心涣散,这便是失去人和。战争的三大要势尽失,也就可以理解蚩尤的军队为何会战败了。” 不过后人却将这段上古纪文神话,在那段神话之中,黄帝有风雨二神相助,又有实力炎帝联手,加上他们本身所处于的地理优势,无非是将天时地利人和的要点夸大,而不是削减蚩尤部落的战斗力,或许这样才会让后人看来,古人的神话传说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吧。 “蚩尤战败被杀,黎人四散。然后当时假意被俘的他,自然会感觉到自己遭到了族人的背叛。” 自大战之后,他应该一直都在翾庭过着被奴隶的生活。 “直到,数年前苍舒途径浑夕山,阴差阳错的将汐月带回。汐月回到伏樱氏,并且得到云锦十分悉心的照顾,又有子良夫人相互,所以,当五年前凶手在翾庭偶遇汐月的时候,他必定是同汐月这个昔日的主人相认。汐月是因此才有所警惕,而当时的汐月,根本无意重振九黎一族,在交谈之中,汐月因为这个人极端的念头开始防备,所以,为了保护云锦,汐月在回到伏樱氏之后,设计勾引柤离,她知道这样一定会刺激云锦,云锦刺伤柤离在汐月的算计之中,而隋雀会将云锦关起来,也一早就是汐月算计好的。” 而隋雀府院之中,当时有一位黎人好友作客,据下人所说,这个人常常会跟隋雀待在一起悄悄说什么话。不外乎是隋雀向他打听黎人的一些事,或许是与汐月和昀姬有关,不过以隋雀的性格,这一点不太可能,可能的是隋雀通过这个黎人在监视着所有的黎人行动。 那么这个人应该十分清楚其他黎人的行为。 所以他成了凶手的第一个目标,因为是这个人将黎人掌控在九州之内,这个人就相当于翾庭的走狗。那么他当初被陷害,进入到翾庭成为奴隶,这个人的存在就被等同于害他落得后来下场的人了。 所以他当时与之搏斗“从他身为奴隶,却可以在翾庭走动这一点来看,间接可以证实这个人是不具备威胁能力的,那么他的身材相较于其他黎人,一定十分不济。所以在同第一个死者搏斗的时候,处于下风然后,他利用自己的优势将其催眠,最后杀害。” 也就是因为他杀了第一个人,感受到了报复的痛快,他现原来利用催眠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害他落得这样下场的人,所以他在将死者丢弃在假山时,故意在死者身下留下了那个符号。 属于他自己的杀人启示。 可是“就算是他身材不如其他人,可他毕竟是奴隶,翾庭怎么可能会让他自由行走呢?而且他明明知道,是因为蚩尤战死,九黎落败,才导致他的付出功亏一篑,他为何还有那么大的怨念呢” 针对汐月,主要杀害的对象是黎人,而且在九州之中掀起的腥风血雨也是将所有的黎人置于万劫不复“对,翾庭不会轻易放过可能威胁到九州的任何一点,在俘虏了他之后,必定对他施以酷刑,想要得到黎人的其他消息。可是他凭着自己当时对黎人的忠诚,否定了。那么那些刑罚这个凶手,可能在他男性特征生理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或者,直接说,他可能是个废人。” 所以他会选择以催眠的方式,让我以为我遭受到了侵犯,而这,是他根本希望汐月甚至是我,得到的一种惩罚,最能体会到他痛苦的惩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三话 来自凶手的威胁 沈桀背我回去的时候,院子里只有萧珏一个人了,他的轮椅停在院子中的一棵枯树下,人坐在那里如同一座雕像一样,没有生气。八?一?中?文网ww≈w==≈zw≈=com 可是,他是有反应的,在听到我们的动静之后,他有做出轻轻侧耳来听的动作。 我请求沈桀将我放下来,既然早晚都得面对,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大家都不要再因为这种事担心了。凶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次攻击我们,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大家都恢复精神。“我想跟他说说话。” 沈桀明白了我的意思,可他还是很警惕,但也许他这时候想起来我在池边说的话。沈桀看了看萧珏,对我说,“那我去看看大娘有没有把药熬好。” 我点头,沈桀转身离开。 我才慢慢地走向萧珏,我有些喘,身体远比我自己估计的还要虚弱,快要到他身边的时候,我不得不停下来缓一下,萧珏听着我的方向,抬起手来似乎想要拉我一把。 我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没有靠他的帮忙,继续自己努力,走到了旁边坐了下来。 “你应该再多休息一下的。”萧珏说。 “差不多了,总躲着,不像我。”我迟疑了片刻回答。 “也好。”萧珏虽然这么回答,但他的反应告诉他,他并不是这么认可我的作法。 “你没事吧?”我现,从我坐下来那一刻开始,他的手就一直紧紧攥着。 他偏过头,像是刚刚才听到我的话,然后回过神,有些呆滞的摇了摇头。他叫我,“霍汐” “嗯?”我抬起头来。 “我”他却说不下去了。 从他的身体语言所呈现的状态来看,只怕是他想跟我说一些什么样十分为难的话,而目前可以想到的这种话,大概就是“萧珏,其实我还好,不用太担心我。” “嗯。”萧珏应了一声。 在生了这样的意外之后,我们之间平白生分了许多,也客气了许多。其实,我一直都在介意着那个梦,凶手将我催眠之后,用来羞辱我的梦。是凶手先察觉到了我的感情,而这个人也一直都清楚我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而他之所以催眠我,令我在梦境中遇见萧珏,不过是真凶期盼我醒过来之后,羞愧难当。 “其实,我应该告诉你,当时究竟生了什么的。”凶手所犯下的每一个罪行,凶手的每一个计划,都会是我们解开谜底的真相,可是当我看向萧珏的时候,我想我还是说不出口。“给我点时间,有些事情我想要亲自去证实,而且有些话,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你说。萧珏,我们现在可不可以先恢复到从前,只是回到最默契的搭档那里?我需要你的帮忙,我们,先把案子破了,不能让凶手继续害人了。等案子结了,等我想清楚该如何告诉你一些事的时候,那时候再来谈我们个人的事,好吗?” 萧珏很认真的听我说完这些话,然后轻点了下头。 我松了口气。“我们刚才,去了趟我被现的池边,找到了当时被我差点忽略的几个线索。”我停下来缓了缓,接着说,“先,是我曾经在昏迷的时候被凶手挪动过地方,而两处地方都是池塘边,唯一的区别就是雪,所以我认为,凶手用来设计害我的池塘,应该在另外一处。而那个地方到底有什么还不好说,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凶手是为了将另外一处隐藏起来,才会在我昏迷后,将我弃之于后来的那个水池。” 萧珏一如从前一样默默听着,在我说完了关于地点的推测之后,他沉了口气,说,“这两日回忆当时的情况,我也有同样的疑惑。沈桀和竹牙被迷倒在了屋子里,而你失去了踪迹。根据你失去联系的时间来判断如果一早你便被弃于冰水之中,在我找到你之前,你可能就已经” 萧珏突然噤声。 “嗯”而我明白他的意思。“而,既然我没有冻死,那么也就是说,是在你们找到我之前没多久,凶手刚刚将我丢下。既然他没有让我被冻死的意思,还使得我被现了,那么他的本意并不是要杀我。” 凶手的本意,是威胁。 看萧珏不说话,就明白他是同意了我的说法。 “第二个线索,是凶手的味道,凶手的身上有一股类似于草药的味道。”我回忆了一下,“在池边的时候,沈桀帮我,我对凶手进行了一次画像。大概有了以下几方面,凶手大约在4o岁左右,身高不高,体型偏瘦弱,他应该是在当年殊已将汐月交给黄帝之后,而逐鹿大战之前,被黄帝部落所俘虏的黎人,经历过折磨和拷打,身体有缺陷,而且现在可以在翾庭的大牢中自由出入的。对了!” 我想起五年前的皋陶的案件。 “这个人五年前应该和皋陶大人一同出战过沫山氏。是后来回到翾庭之后,才”其实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有一个形象渐渐清晰。 可我不敢肯定是不是他。 萧珏一直默默听着,结果在我突然停下之后,院子里死一般的沉寂。 这僵持的气氛持续了好长的一段时间,萧珏才叹息道。“听我父亲说起过,当年逐鹿之战以前,轩辕氏同高阳氏出征,曾经俘获过一个部落氏族的偏系。” “偏系?”这个词吸引了我的注意。 萧珏不知为何,明显神色有异,是在听了我的疑问之后,迟了一些才有反应的。“是,原本此人也是沫山氏的人,与契桧是兄弟,他的生母是黎人,大战前,便多听闻此人与黎人有勾结。后来竟率沫山氏部分余众公然与契桧决裂,欲自立。当时沫山氏在位的领还是他们的父亲,眼见庶子造反而无力镇压,所以向轩辕氏求助,以保沫山氏的势力不落于偏系。故而,轩辕氏与高阳氏出征,将叛乱的此人一举拿下,轩辕氏更俘虏了这个人带回了翾庭” “那么他是”眼见着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我有些亟不可待。 “荒垣。”萧珏的语气中不乏一股压抑的怒气。 看来这一次我们的答案又是一样的。 “大人!”竹牙匆匆忙忙从外面跑了回来,在猛不丁地看到我的时候,他有些意外,很小心的多看了我两眼,然后向萧珏回说,“大人,冕城空了。” 冕城空了。 我们走进冕城之后,面对这冕城已经空无一人的景象,这感觉突然间变得不知所措。 为什么会这样?! 满城的人一夕之间不知去处。 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在同一时候离开这里。 而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让他们离开了。 可是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躲避我们的追查吗? “这冕城,也太不可思议了。”沈桀扶着我向前走,这城里阴风阵阵,风里夹杂着海水的腥味。只不过数日的功夫,从乍一入冕城到今日,那时熙熙攘攘的街市不复存在,现在看过去,这满街都是尘土,荒芜得似乎许久未住过人了。 “不好!我们中圈套了!”待我反应过来之后,急忙大喊通知所有人。 然而一阵阴风袭来,扬起尘沙无尽,使人睁不开眼睛,甚至只能屏住呼吸去抵挡吸入空气里沙子。 是海雾! 在朦胧之间,扶在我身边沈桀突然失去了踪迹。 我背过风,想要叫其他人,“注意安全,别走神儿!” 然而,一句回应也没有。 风停下的时候,只有我自己。 街上,竟然还是很热闹。 人来人往 我左右看了看,不见其他人。而这里平静极了,好像从来都没生过什么一样。我走在街上 我这是陷入到了又一场催眠之中了吗?! 城门口,卖鸡蛋的闵姜婆婆还在那里坐着,然而过来过去的人却好像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一样,根本没有人上前和她询问。 如果这又是凶手安排的,他希望我感受到什么呢? 这里,不能单单以凶手的视角来分析,还得如果现在,我只是霍汐,在受到侵犯之后回到冕城来查找真相,一阵风的功夫,我身边的朋友都不见了。那么现在,我肯定会害怕,会紧张那么,在看到闵姜婆婆的时候,我会怀疑她 不对,如果凶手真的足够自信,那么他一定是将我们所有人的性格都算计在其中了。 单凭他上一次对我的催眠,可以肯定他对我很了解。 而这,应该不少是来源于红菱。红菱认为我足够聪明,到可以查清楚五年前的真相。 如果他相信红菱所说,那么他肯定会对我有所防备。 这是一场心理战。 是真凶想要与我较量一番。 我走向闵姜婆婆,她抬起头看我,“姑娘,买鸡蛋吗?” “婆婆,鸡蛋怎么卖?” 那我就彻底陪他疯下去。 “自己家养的鸡子,您看着合适就拿,老婆子不指着这赚钱,能糊口就好。”闵姜婆婆一如我所想的一样,她已根本不认识我。 “是吗?自己家养的鸡子啊?”我看了看周围,“婆婆,您知道这附近哪里有落脚的地方吗?我刚到这里来,对这里不熟。” 她意外地看着我,“姑娘,你是自己来的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四话 闵姜婆婆的梦境 “姑娘,你就住在这一间。ww≈w=≈≠zw≈com”闵姜婆婆将我又一次带到了那个院子里,指着之前就安排给我的房间说道,“等一下我让我儿子来给你添床铺盖,这个时候天气凉,咱们这儿就在海边上,这夜里风大。你一个姑娘家可能吃不消。” “好。”我说。 一切都是一个新的轮回。 “老婆子我,叫闵姜,这冕城里的人都叫我闵姜婆婆。姑娘你”她故意拖长了声音,这意思是在询问我的名字。 “哦,我叫霍汐。”我急忙介绍说。 “祸兮?”闵姜婆婆自然嫌弃我的名字,“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叫这名啊。” “可能这个名字,就是暗示我一出生就会招来许多是非吧。”我说。 “姑娘,心里有什么话,跟婆婆说说。”闵姜婆婆拉着我,亲切地问道。 “我喜欢一个人,但是我没办法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他。”我对闵姜婆婆说。 “为什么啊?”闵姜婆婆不懂。 “因为我担心,他是将我当做了另外一个人。”我转过头来面向她,“我喜欢的这个人,他的身份很高贵,不是我这样的女人能高攀的。他有一个同样身份尊贵的妻子,而且,他还有一个爱人。可是他的爱人死了,在我遇见他的时候,他的爱人就已经死了,他还因为割舍不下那份感情,随着那人差点自杀。” 闵姜婆婆哦了一声,像是在感叹,“姑娘,既然他心里有别人,你怎么不愿意放下呀。” “要是放得下,我也不会犹豫了。”我面对她苦笑道,“那个女人死了,可我还是活生生的,我只是怕,他将我当成了那个人。” “姑娘,听婆婆一句劝,你要是放不下,就跟他说去,要是说不通,那还是得放下。你说你这么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总不能一辈子都这么过吧。”她实心实意地劝了我几句,又向炊房看了看,“行了,进屋子里休息吧,等下婆婆给你做点好吃的。” 我在房间里静等着,然后天快黑了的时候,大娘的儿子况山端着一锅肉汤进来了,放在了桌子上,他低着头,站在靠近墙根儿的地方,搓着手,不敢看我。“姑娘,这是我娘让我给你端来的,我娘说,让你趁热吃,然后早点休息。” “婆婆睡了吗?”我有点奇怪,闵姜婆婆为什么会让他来给我送吃的。 “嗯。”他点了点头。“姑娘,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等一下。”我叫住他,心下只是有些怀疑,“这里只有你和婆婆两个人吗?” 况山这时候悄没声的抬起头瞄了我一眼,又匆匆避开了目光。“嗯。” “婆婆是你娘亲的话,那你爹呢?”我问。 况山听了这话之后,却茫然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还是”我怕刺激到他,没敢问是不是死了。 “不知道。”况山回答,“我生下来的时候,就没有爹。” 没有爹? 很奇怪两次被催眠都是从这里开始的,所以我以为这里一定会有什么,是凶手认为,必要的存在原因。可是这况山看起来二十来岁,闵姜婆婆又是个妇人,和我的画像实在不符,就算是催眠的梦境,可是在一个必然的环境特征里,这一切,不可能毫无联系的。 “怎么会这样呢?刚才闵姜婆婆劝我的时候,我还心想说,她那么看得开,一定很幸福呢。”我故意拖长了语调,让这话听起来很惋惜。 “我娘亲,我娘亲她原本应该很幸福的。”况山愤愤的说。 “是不是生了什么事?”我轻声问。“婆婆她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 “是我爹抛弃了我们。”况山的眼眶已经红了,他的声音哽咽,还用袖子抹了下眼角,他这个人比较憨,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别人都说,我爹打仗打死了。” “打仗?”这况山的爹是什么情况。 “四婶子说,我爹在我娘怀着我的时候,跟人打仗,被打死了。可是我娘不信,我娘一直都认为我爹还活着,所以她就一直都在等着我爹。”况山很难过,这份难过是从心底出来的。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惹你不高兴了。”我偏偏在这个时候,故意收了一下。 况山摇头,“我没事,就是我娘,时常提起我爹的时候,都会很难过。她一直不肯相信我爹已经死了,所以这样才有心劲儿一直等下去,这也是好事,如果她知道我爹死了,那么她一定撑不住了。” “嗯,你一定要照顾好你娘亲。”我说完,况山就出去了。 这况山看起来二十多岁,如果是在闵姜婆婆怀着他的时候,他爹就战死了。那么他爹应该死了至少二十年了,这样看来,跟五年前似乎就没什么关系了。 那么在这个院子里,被凶手认为有必要联系的关键是什么? 我留个心眼儿,没有太早休息,晚上听到动静的时候一个激灵就行了,然后偷偷地向外看了一样,看到闵姜婆婆从炊房另一边的一间小屋里出来,关好了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那个小屋,在我们之前住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当时谁也没有注意到那里。 等到院子里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我偷偷摸摸地下床,凑到门口去听了听。院子里,闵姜婆婆和况山的屋子里都没有其他动静了,我才小心地打开了门,朝着闵姜婆婆刚才出来的那间房走去,这个房间只是用一个木栓栓住了门,我蹑手蹑脚的打开,然后留意了一下周围,才走进到房里。 这间房乍一看如同一间仓库一样。 可是在这间房的最紧里面,我现台子上似乎是在供奉着什么。 是一对泥娃娃 这泥娃娃身上还穿着衣服。 又是泥娃娃 “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况山猛地出声吓了我一跳,我回过头去,他果然就站在门口。 “我”我还没想好该如何向他解释。 况山的目光落在了我身后的那一对娃娃上面,他云淡风轻的解释说,“那是我爹和我娘。” 然后他提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当他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尽可能的和他拉开了距离回避。 况山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一样,直接走了过去,将他手里的东西开始摆在两个泥娃娃面前。这时我才现,原来那是一些吃食,他此举像是在供奉一般。没想到他一边摆着,一边说,“这里供着的两个泥娃娃,一个是我爹,一个是我娘亲” “你娘亲死了吗?”我只能尽力平衡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有着大幅度的变动。 “嗯,死了。”况山在回答这话的时候,平静得出去,他还转过身来特别看了看我,然后笑着回话。“大概是五年前吧,我娘就病死了。” “五年前?”我留意到他所说的这一个时间点。 “是啊,五年前。”可是况山的反应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变动。 “那,外面那个婆婆,她”如果况山的娘亲死了,那么外面那个闵姜婆婆,到底是谁? 况山低下头笑了,“是我娘啊。” “所以,在这里供奉着的,才是你真正的娘亲,对吗?”我现他的笑是假的,纵然他提起了嘴角,脸上表示出最大诚意的笑来,可是他的眼尾丝毫没有动过,正常人自内心的笑,会带动其他感官,眼尾应是有变化的。而况山在笑,他的眼底透漏着愤恨和哀伤。 “我娘一生都在等我爹回来,我爹是在大战之前就被杀了的。我爹向二叔提议,支持蚩尤,因为我们沫山氏一直生活在沿海的地域,在九州人的眼里,他们将我们当成是异类,认为我们有妖术,所以,他们把我们视作为怪物,恨不得要除去我们。如果什么都不作,起初只是任周边部落欺凌,可是以后呢?以后九州一定会想要除掉我们。如果不能站稳脚,我们这样的小部落早晚都会被其他氏族吞没的。可是二叔胆小,他不敢和轩辕氏作对,于是,他偷偷向轩辕氏告密我爹造反,是轩辕氏,轩辕氏让二叔陷害我爹,二叔表面上答应了我爹的请求,并且派了五十勇士支持。我爹带着那五十个勇士在城外等着接应蚩尤的部落大军时,却意外遭遇到轩辕氏的伏击,所有人,都死了。”他很冷静。 “那么,你是荒垣的儿子?”如果况山口中所说的二叔是沫山氏的契桧,那么况山的爹,理应是在大战前被俘的沫山氏偏系荒垣。 可我又觉得有些说不通,在九州内流传的说法,契桧是那个张扬跋扈不可一世,并且屡次挑衅炎黄的人才对。可为何在况山的说法里,契桧的性格却全然变了呢? “不,”况山轻笑着说道,“我是契桧的儿子。” 契桧的儿子?!! “那么,那”通了,现在这一切都能解释通了,一开始在画像时没能想通的问题,现在,也全部解开了。原来多年前沫山氏的真相,是这样的,那这一切,也实在让人太意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五话 沫山氏的真相 “所以,契桧是你爹,闵姜婆婆是你娘亲,那么你二叔是荒垣?可是在大战之前,被轩辕氏所俘获的不是沫山氏的旁系血脉荒垣吗?”我问。??八一?中文w?w1wzwcom 况山轻蔑笑道。“荒垣?他的胆子那么小,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可是在我们的推理之中,翾庭的大牢守卫荒垣确实符合我对凶手的画像。“那么,到底谁才是沫山氏真正的领呢?” 况山止住笑意,抬起眼睑看向我。“你说呢?” 眼前的况山,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可是他的眼神所呈现的感觉略显老态,他的身高大概有一米七一到七二,身形瘦弱,较佝偻,像是一个小老头儿一样除了外形所表现出来的年纪,其他样貌特征在猜测之内。“恐怕,真正的领是你的父亲,契桧。而那个胆小懦弱的人,是你的二叔,荒垣。我猜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这样的,契桧是个胸怀大志,一心想要做些什么的人,所以,当他知道蚩尤的目的以后,他与自己的兄弟荒垣商量,支持蚩尤。可是荒垣的胆子小,荒垣不敢与九州为敌,不敢与轩辕氏为敌,所以他表面上答应了契桧的意见,暗地里,却将这个消息透漏给了轩辕氏。你的父亲契桧,因为担心连累族人,所以他只带了五十个勇士出城,可是因为这件事被透漏给了轩辕氏,所以你的父亲遭受到轩辕氏和高阳氏的联手打压。你认为你的父亲死了?或者,你认为是你的二叔害死了他?” “难道,你不会这么想吗?死去的明明是我的父亲,为何会成为荒垣?!荒垣明明是我的二叔,为何会在我父亲战死之后,成为了我父亲契桧,成为了领?!”况山开始挪动步子向我走过来,他的情绪有了些起伏,在他说到他父亲的时候,他看起来很悲伤,他用手捶着自己的胸口。“我的父亲,曾经是他的兄弟,可是他却为了取代我父亲成为领,联合轩辕氏设下陷阱来害我父亲,在我父亲死后,他成为了契桧,成为了领!” “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你就以为是轩辕氏联手你二叔,将你父亲和那五十个勇士赶尽杀绝,而你二叔因为和轩辕氏达成了交易,所以得到取代你父亲的机会。在轩辕氏的默许之下,荒垣变成了契桧,契桧变成了荒垣,他,成为了沫山氏的领?”我小心地退了两步,但是身体已经靠在了墙上,这就是说,我没有路可以再退了。“所以,后来作为领的契桧,挑衅周边,口出狂言,藐视翾庭这些,胆小的荒垣自然是不敢做的,做出这些,不,或者说,是让外人看起来由领契桧做出这些事的人,其实是你。” 况山微怔,似乎有了些觉悟。“不对你” “不对?哪里不对?”我的目光扫过周围,却并没有现可以利用的武器,因为担心会遭到他的袭击,所以不得不时刻警惕着。“现在,我们来说一下这件案子的全部经过吧” 在大战以前,生过两件事。 第一件是殊已将昀姬的孩子汐月,交给了黄帝。 第二件是,在得知汐月到了黄帝手里,并且黄帝令隋雀将汐月放逐了之后。为了得知已故昀姬的唯一血脉下落,蚩尤和契桧合作。契桧假意投靠,而且被黄帝俘虏,得以进入翾庭,成为奴隶。而契桧和荒垣本来想相互想要除掉对方,荒垣会将契桧的计划暗中知会轩辕氏,契桧一点都不意外,反而利用了荒垣这样的计划,而取代荒垣,成为了荒垣。 从翾庭上的人根本不知道当初俘获的是契桧这一点上解释,如果在荒垣设计害死契桧之后,不可能每一个人都不知道,是荒垣取代了契桧。 可是既然没有人对这一点有所疑议,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翾庭的人根本不知道,契桧和荒垣身份互换的这件事。从契桧答应蚩尤委托开始,这后来的一切都在契桧的设计之内,契桧利用了蚩尤的计划,顺便除掉真正的荒垣而已。他假意与荒垣相商,而目的就是要荒垣知道,自己有意相助蚩尤,但是他与蚩尤的合作却全然没有告知荒垣。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素来胆小的荒垣既不敢得罪轩辕氏,也不敢与契桧相悖,所以提出了一个办法,就是以暗中支持的名义,让契桧带五十勇士出城相迎,即便日后蚩尤大败,轩辕氏追究下来,也不会责难于沫山氏。 契桧佯装答应此事,便带了五十名勇士出城。果不其然,在他们出城之后,荒垣便偷偷派人将此事告知轩辕氏。没多久,在蚩尤大军未到之前,轩辕氏和高阳氏却前来围剿,抢占先锋将所谓的沫山氏偏系一网打尽。况山以为自己的父亲契桧在那时战死,实则,契桧被俘,而荒垣的出身不及契桧,所以想要担任领恐怕不得人心,故而以此为条件与轩辕氏领达成交易,轩辕氏对外宣称战败的是沫山氏旁系荒垣,而自己则以契桧的名字继任领活了下来。 可是荒垣恐怕到死都不会想到,这一切原本就在契桧的计划之内。契桧没有死,他只是被俘了。轩辕氏留了一手,没有将契桧还活着的消息告诉荒垣,真正的契桧,以荒垣的名字被留在翾庭做奴隶,沫山氏是个沿海不受待见的小部落,所以他们的领自然没有机会上到翾庭去见九州的大领,更不会有机会,得以在翾庭见到化名为荒垣的契桧。轩辕氏留着契桧,是为了从他口中得到更多关于九黎的消息,自然,轩辕氏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已经取代了契桧的荒垣,直到黄帝故去,这件事便再没有人知道。 契桧在被拷问的那些时间里,遭受到了各种各样的折磨,可他都忍了下来。 “契桧本来就没有计划过要死,在他的计划之中,隐匿在翾庭,找出当年汐月被流放的地点。蚩尤的大军骁勇善战,九黎拥有世上最好的武器,所以契桧相信,蚩尤必定可以率九黎大军席卷九州,一旦等到了那日,只要他将汐月带回交给蚩尤。蚩尤就会助他一臂之力,以谋权篡位的名义,将你的二叔,也就是顶替了契桧的荒垣铲除,然后契桧将带领沫山氏进入到一个新世纪里。”我的话,让况山沉默了,他看着我的时候目露凶光,可却还在等着我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契桧,还活着的事实。“但是,契桧低估了一件事,那就是九黎大军的适应能力,素来生活在长江以南的黎人,无法适应北方的气候和温度,在身体出现极为不适情况下,黎人和轩辕神农氏几次交手都落了下风,多次战败,九黎大军渐渐丧失斗志。最后一战,黄帝于逐鹿将蚩尤斩杀,结束了黎人一统九州的美梦,蚩尤的部下要么战死,要么被俘,黎人余众逐渐归于九州其他氏族,开始了新的生活。但是你的父亲,契桧,他所有的计划都因为蚩尤的大败而落空。” 可是接下来,契桧并没有完全因为蚩尤的战死而心灰意冷,他所承受的苦痛,给了他绝不认命的勇气。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了寻找那个叫做汐月的女孩身上。汐月是蚩尤的女儿昀姬的独女,也是九黎一族在逐鹿一战之后,仅存活下来的,血脉。契桧知道,只要他找到汐月,只要汐月愿意帮他,那么汐月率领九黎一族重新卷土重来指日可待,终将是可以帮他夺回沫山氏领一位的。 可这世上,除了黄帝和隋雀,根本没有人知道,汐月到底在哪里。黄帝故去之后,作为汐月的亲生父亲,隋雀更不可能向其他诉说,那个在外人看来成为他一生污点的女儿到底被流放在了哪里。 “没错,当时我确实想过许多办法,想要从隋雀口中得到汐月的下落,但是他怎么都不肯说。我想,对与隋雀而言,汐月的存在让他觉得是一生最大的耻辱吧。”况山冰冷的笑意洋溢在嘴角。 “哦?你是这么想的么?”我故意装得惊讶,看着他的笑慢慢僵在了脸上,我才笑说,“我可不这么认为。隋雀是黄帝的爱将,从逐鹿时他就跟随黄帝一起作战,历经轩辕氏、高阳氏两任大领,直至数日前才因病而逝,足可见在翾庭隋雀的地位不容小觑。能够有这么长的寿命,想必他一定深受翾庭所信赖,既然如此,若汐月真的是他一生最大的污点,他大可以求黄帝,抹去了这一污点。杀了汐月,这个被称为一生最大污点的存在就没有了,那么一了百了,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你说,为什么呢?” 况山沉默了,他脸上的那得意的笑容不见了。 “殊已将汐月交给轩辕氏,但是黄帝非但没有处死汐月这个隐患,反而将汐月交给了她的父亲隋雀,由隋雀来放逐汐月,既然黄帝曾经把汐月交到了隋雀手上,那么黄帝和隋雀都没有杀了汐月,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我又丢给了他一个问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六话 物极必反的道理 况山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八一中?文网?w≈wwzwcom 我轻笑道,“这都想不明白吗?真正的父亲,怎么舍得让他娇弱的女儿参与到这一场是是非非的战争中呢?自然是要将汐月送得越远越好,离开是非越远,对于身份特殊的汐月,才越有可能存活下去。” 是隋雀求了黄帝。 为了保住他无辜的女儿,他以自己的战功向黄帝请求,他许诺自己一世忠于翾庭,换得了女儿的一条命。没错,这才有了后来人们口口相传,汐月被她的亲生父亲冷血放逐的故事。 她是汐月,是蚩尤的后人,一旦面世,将会成为威胁到九州新的存在。 更何况,是在大战之前,隋雀那时一定做好了战死的准备,才会将汐月放逐于浑夕山,那里有肥遗这样的不详之物,自然不会有人主动找到那里去。汐月是他的女儿,又是黎人的后裔,定比他人更加强壮,纵然年幼,肥遗也不可能轻易伤害到她。 而且,在仓颉的记录中,苍舒与康回一战,却遇肥遗,是汐月的出现吓走了肥遗。那么,汐月和肥遗之间,或许还有着其他关系,比如,是隋雀命令肥遗在山中守护汐月。 为了保汐月的命,隋雀只得狠下心来,让世人皆以为他是个不择手段的父亲。 可真的要是不择手段,他大可以杀了汐月,以绝后患。 但是他没有那么做,就如同他对待自己的妹妹云锦一样,初入隋雀的府院中,在云锦当时被关押的院子里,我当时有一种疑惑。看似云锦被惩罚,关在了破败的院子中,院子前面的守卫森严,但是云锦屋子后面那条小路,却无一人守卫。若是隋雀,他难道不知道那屋子后面有条小路吗?我想不会,他一定清楚那条小路,之所以将云锦关在那里,也正是因为那里有一条小路。在没有能力为云锦洗刷冤屈的同时,他给云锦留了一条路。这样的人,真的会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吗? 我相信不会的。 话说回来,苍舒在浑夕山意外遇到汐月,恐怕完全在隋雀的意料之外。 隋雀不可能想到,在帝颛顼的末年,他亲自放逐的女儿竟然回来了。 “表面上,是隋雀的夫人子良苦苦哀求隋雀,留下了汐月。可我想,在隋雀没想好该如何安排汐月以后的去处前,他应该知道,将汐月留在他身边是最安全的。只是当时,隋雀的身体也已经日渐衰老,他根本撑不住多久了,大战之后,翾庭便一直由隋雀与监视黎人的那个人来联络,随时掌握黎人的一举一动,而汐月的归来,更加让他意识到自己再也无力保护女儿。可惜这个汐月偏不是一个安分乖巧的女孩,她有自己的主张,有自己的想法,她比起翾庭很多男人来要更加出色。” 不仅男人,连女人也为她着迷,其中就有隋雀的妹妹,云锦。 云锦时常带汐月在翾庭走动,结果倒促成了汐月和苍舒的姻缘。也正是因为汐月出现在翾庭,契桧从汐月刚回到伏樱氏时就听说了这个消息,而他终于得以见到了汐月。所以,为了报仇,他将以前的事告诉了汐月,令汐月产生不安,“让我猜猜看,当时的契桧应该还不是翾庭大牢的守卫吧,他会是什么身份呢?既然能在翾庭单独遇见汐月,那么他一定可以自由的在翾庭行走,可他又是个奴隶,我想,他应该是某位大人的家奴吧。而那时在大领之位的人是苍舒和皋陶的父亲帝颛顼,所以,契桧有没有可能,是被分派给皋陶的家奴呢?这样,就可以解释后来契桧跟着皋陶出战沫山氏了或许,契桧还威胁了汐月,如果汐月不答应帮他夺回沫山氏领的位置,他会将汐月身边的人逐一扼杀。” 汐月担心身边人的安全,而她最担心出事的人,就是毫无还手能力的云锦。所以在回到了伏樱氏地桖城之后,汐月为了云锦的安全,跑去勾引子良夫人的情人柤离,被云锦察觉,云锦恼怒之下刺伤柤离。结果受到了隋雀的惩罚,被关了起来,在守卫严防的院子中,云锦自然不会受到伤害,而且,汐月每天都会去看她。就是因为这样,汐月才会在从云锦那里回去的路上,现了第一个尸体。 “你,在我的画像之中,就是一个身材瘦弱个头不高的人,所以没有能力单独杀死一个人,在与第一个死者搏斗的时候,你不幸落了下风,差点被反击。可你却利用了你的一向优势,催眠。”我开始逼向况山,当我向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同时说出的话,戳中了真相,况山是本能地向后稍微退了那么半步,立刻就站定了。所以我停了下来,继续说,“你将死者催眠之后,便很容易将其杀害,之后,你在第一个死者身上找到了开启这后来一连串凶杀案的法门,你知道利用你的催眠可以轻易杀死一个人,所以,你就开始了你的复仇计划,你要在九州重新掀起一番杀戮,来为你自己报仇。你认为九州背弃了你,你认为黎人负了你,你认为你所受到的一切都是荒垣害的。所以,你要向这一切,复仇。” 他在杀了第一个死者之后,利用红菱杀害大夫的办法,在现场留下痕迹,然后借由假山逃走。 恍惚间,况山已经丧失了斗志,变得有些颓废。只是,突然,他彻底醒悟了,阴邪地笑道,“霍汐,你好聪明啊。”他大笑着,那笑声十分刺耳,“我该相信红菱的,你不是那么简单的女人,就算是被我催眠了,你也” 他的脸色变了,一下子就变了。 “原来,不仅仅是我催眠了你,而是你”况山的影像在这梦境中开始变得虚无起来。 “傻瓜,同样的当,我怎么会上两次呢?”我依旧轻笑。 “不可能,你不可能”事已至此,他仍然否定自己的落败。 “其实,从我们第一次进入到冕城开始,就已经是在你的催眠之中了,事实上,我们当时人并没有到冕城,而是在冕城之外的客舍里,就遭到了你的催眠。令我们陷入到催眠之中,误以为我们已经进了冕城,然后遇到了闵姜婆婆,被带到了她的家里过夜。而在当夜生了那些事”事实上,我们的确都被骗了,“在你将我转移到那冰冷的池水中以前,我曾经醒过来一次,你恐怕不知道吧。我当时的反应是自己被泡在水中,但是我看到了池边的树。” “树?”他自己都想不通那是什么。 “没错,树。而且在梦境之中,我还闻到了一股味道,草药的味道,我以为,那是我闻到的凶手的味道,可是之后我怎么想都不对劲。然后那一天,我回到了池边上寻找线索”就是沈桀背我去的那一天,在池边,我在画像之后,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我便请沈桀帮忙,将我再一次催眠,回到了被陷害的那个梦境中,尽可能的去看清当时的状况。“然后,我将所有细微的线索串联就想明白了,梦境中醒来的那时,我根本不是在什么池子里,而是被泡在了一个大桶里,我当时神志不清受你催眠的影响,我看到的那根本不是树,而是你泡在桶里的草药,用来催眠我进入到梦境的草药,而我闻到的味道,实际上,就是桶里草药的味道。所以,在你将我真正弃入冰冷的池水中时,才一定要脱掉我的衣服,因为我人进入到水池里,身上的味道会有所减轻,可是衣服不是,如果衣服上有残余的味道,我们就会明白你究竟是利用什么样的方式将我催眠。你直接利用催眠的方式让我们误以为自己来到了冕城,恐怕五年前,你也是利用这样的方式来欺骗皋陶的吧。” 令皋陶以为自己来到了冕城,并且看到了冕城一片祥和的景象。 实则不然,他之前根本没有进入过冕城,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他的催眠之中完成的。 就像是后来,沈桀和竹牙在闵姜婆婆的院子里醒过来,他们直觉便以为我们在那里过了一夜,所有的事情都是从那里开始的,然后他们费劲力气,也不可能在院子里找到丝毫的线索。 见他放弃了辩解,我叹了口气,“所以这一次,我给你机会故技重施。在你不会想到我已经明白了你的手法之前,你一定会继续用你引以为豪的办法来再一次催眠我们,所以,我就让你以为你催眠了我。然后将你带回到这里,由你亲口解开我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神变得无比恶毒。“你究竟是什么时候” “药。”我说,“药。在我消沉的那几日,就算是我,也难免会有些负面情绪,而受到这些情绪的影响使我很难正常思考,然后我就现了,那被假装是萧珏开给我的药方,有问题。” 他知道,我怕苦,又怎么会开出那样的药方给我呢? 更何况,萧珏早就有了新的药方,在村子的时候,他就已经研究好了,至少,不会像“清莲大娘”端给我的药一样那么苦。 而“清莲大娘”端给我的药,不但没有让我的病情有所好转,反而还加重了。 “其实,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和你说这么多吗?”我见他失神,忍不住又补上了一句,这一句成功的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了我身上,“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应该都醒了。” 我只不过,是在拖时间而已。 我清楚地听到一声响,是门打开的声音他不见了,消失在我梦境里无边的黑暗之中 “霍汐!霍汐!!” 听到了沈桀的声音,我即刻从黑暗之中醒来,“人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七话 五年前的暴乱 “怎么样?”我看着他们走过来,便急忙问道。?网w8w8wzwcom 沈桀向我摇了摇头。 “霍汐姑娘,这院子里到处,咱们都找过了,什么影子都没找到啊。”竹牙说。 萧珏沉默了一会儿,道,“看来,是他先反应过来了,所以匆匆丢下这里的一切,逃掉了。” “嗯。”我认可了萧珏的说法,“凶手确实是一个很狡猾的人。” “真正的清莲大娘,和釉伯已经找到了,被凶手关在了城里。”沈桀说,“不过我们刚才进到冕城去搜的时候,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事?”我问。 “冕城早已破败不堪,别说像是外面所传的那么张扬了,城中空无一人,简直犹如死城。”沈桀在形容他才看到过的冕城时,用词显得难免有些惊讶。 竹牙接过话,更加深切地向萧珏描述说,“是啊,大人,这咱们按照霍汐姑娘的嘱咐,醒过来之后。在院子中并未现那个假清莲大娘,我就和沈桀兄弟直接去了冕城,结果一进城门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傻了。真的是,那冕城跟之前见过的差别可真是大,就好像多少年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一样。” 我很小心的观察了一下萧珏的反应,才对他们说,“那是因为,冕城确实早在几年前就破败了。而我们之前进入冕城所看到的景象,都是假的。” “这个假的清莲大娘也确实很厉害了,可以不动声色的将我们这些人全部催眠。不过,这院子中的釉伯是怎么回事儿,难道真凶是两个人?”沈桀在这一点上似乎存有疑问。 “不,其实在这里的,只有那个假的清莲大娘一个人。我们谁也没有亲眼见过釉伯不是吗?只是在听到房里有动静的时候,便会以为那就是釉伯。如果清莲大娘适时地在我们都被催眠的记忆里,让我们见过釉伯,就会无形中坚定我们误以为这个院子里有两个人。而事实上,真正的凶手,是一个!”所以在大家先后醒来之后,沈桀和竹牙第一时间前往冕城以捉拿凶手的同时,我在院子里已经先搜过一遍了。 这个院子,至少这几日,没有第五个人生活过的痕迹。 自然,这个被我们以为应该出现的釉伯,没有出现。真正的清莲大娘和釉伯早在我们到达这里之前,就被凶手所掳,绑在了冕城一户废弃的人家里。 “霍汐姑娘,凶手,真的是翾庭那守卫荒垣吗?”竹牙忍不住问出。 我长吁一口气,说,“不是。” “看样子你已经都弄明白了。”萧珏轻笑说。 “沈桀、竹牙。”我想到了一点,“得麻烦你们两个人即刻启程,先回到伏樱氏桖城。再过几日,将是柤离继任大领的仪式,到时候,不仅柤离、云锦、子良夫人会到,帝君也会前往,我担心会出事。” 沈桀慎重的想了下,“好,那我们先走。霍汐,你多小心一些。” “放心吧,凶手不可能再回来了。”我有七成的把握,凶手会在柤离的继任仪式上作乱。 “萧珏。”我们等到沈桀他们离开之后,才慢条斯理的同平安回家的釉伯及清莲大娘告辞,路上,我同萧珏说,“看样子,五年前沫山氏就已经被灭族了。” “嗯。”萧珏坐在羊车上,我们的行进度放慢了许多。 “皋陶大人他”我不知道该怎样向萧珏说出接下来的话。 只听得羊车上的萧珏一声长叹,却早已了然我想要说什么了。“恐怕,真的是这样了。” “真正的凶手并不是隐藏在翾庭,化名为荒垣的契桧。而是误以为契桧早在大战之前就已经战死的另外一个人,他因为相信了契桧的死,所以执念要为契桧报仇。”在凶手给我的最后一次梦境之中,我虽然信心十足的在推理,可是就所掌握的线索而言,没办法将数年前早已被掩盖的一切都查清楚,所以,我利用凶手本身来判断真假。在我推理的过程中,凭着凶手无意识表现出来的反应,我可以断定,在此之前的哪些推论是真的,哪些推论是假的。“在我的推理中,有一点是错的。我误以为凶手在五年前是皋陶大人的家奴,所以才会有机会跟皋陶大人一起出征沫山氏。但是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凶手的反应很平淡,那说明是我猜错了。” “庭坚前往沫山氏,随行余众约一百。是父亲指派于他的,皆是九州各部族所调动的勇士,来自于不同的氏族,他们自要随行出战,将契桧捉拿。”萧珏只是稍微回忆了一下。 “就是这一点。”我在这一点上失误了,因为对他们所谓的氏族关系还不是足够了解,所以我的判断是皋陶带着自己的家奴前往,可后来想想,皋陶并非是像隋雀一样的武将,即便他有足够多的家奴。可是那些家奴不见得有战场上的经验,皋陶出征沫山氏捉拿契桧,契桧又是九州传说中善于异术的怪人,皋陶怎么可能只是带着普普通通的家奴就来捉契桧的呢?所以,皋陶当时的随行,一定是特别安排的,沫山氏得罪的部落诸多,必定有其他氏族部落欲声讨于他,想要集结各部落的勇士共同征讨本就不是难事。“所以,当时在那随行的一百人之中,不仅有契桧,还有真正的凶手。” “只怕改了名字又换了相貌的契桧,那真正的凶手未必认得出来。”萧珏说。 这就是五年前案件的关键了。 善于利用异术的人,并非契桧,而契桧以荒垣的名字跟随出征,其实他本人也是想要弄明白,在暗中捣鬼,使那个胆小如鼠的假契桧暴露在九州众人的讨伐之中的,到底是谁。如真凶所说,假契桧就是荒垣,荒垣胆小怕事,一定没那个胆子招惹是非,引来九州的不满。那么在荒垣的背后一定还有人在设计他,陷害他。使荒垣无力招架。 皋陶初入冕城,却和后来的我们有着同样的经历。 因为那个善于异术,也就是催眠的真凶,就在皋陶的身边,所以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机会将皋陶催眠。之后,在梦境里,让皋陶进入到冕城之中,并给皋陶留下第一个噩梦。 凭借真凶对沫山氏的恨意,在真凶的催眠之下,沫山氏究竟为何会一夕之间落得空城,答案不喻而出。 是真凶利用了皋陶,血洗了沫山氏,抓了假契桧。 然后使皋陶陷入到第二个噩梦之中,一遍一遍地在沫山氏徘徊。 而第二个噩梦并不仅仅只是到皋陶他们押送假契桧出城回翾庭。甚至,包括记录在案中的那一场暴民冲突,翻阅了当时的记录,我现在那一场冲突之中,契桧平白无故的失踪。然后皋陶及随行众人都遭到了不明人士的伏击,损伤惨重。 可是在记录里,我并没有找到有关于暴民的细节记录。 而后来活着回来的人不足去时的一半,皋陶也身负重伤,但是在仓颉的记载之中,这么惨烈的激斗,竟然只有皋陶单方面口述的大概,没有追究细节,甚至是,没有向其他活着回来的人询问并且记录过那一场恶斗。这些都不符合常理的。 所以我想到,当时他们可能还在催眠之中。 皋陶印象里的暴动,事实上并不存在。只是有人为了掩饰劫走假契桧的目的,却使得神志不清醒的皋陶一行人自相残杀这些人以为他们杀的是暴民,实际上,他们杀的却是这一路上的同伴。 三缄其口。 纵然回到翾庭之后都能渐渐回忆起生了什么事,可是对于这件事,大家都选择了沉默。 因为在那场莫名的操控之中,每个人都成为了凶手。 伤重,加上心事沉痛,皋陶病倒了。回到高阳氏之后就一直留在府院之中养病 “照你的说法,劫走假契桧的,似乎就是凶手”萧珏掸了掸身上染的飞雪。 偌大的雪花飘落,偶尔落在皮肤上,稍有那么一丝凉意,转眼间就化成了水滴。 “是假荒垣利用了凶手的计划,劫走了假契桧。”关于这一点,我确实是想了很久才想通的。“先,凶手并不知道真正的契桧还活着,所以以此可以证明,真正的契桧和凶手之间至今没有联系,因此才会造成凶手的错觉。其次,契桧劫走荒垣,是因为他现了真正的凶手是谁,而他不想被所有人识破他的身份,包括真正的凶手,可只要真荒垣这个胆小鬼一旦到了翾庭,恐怕为了活命一定辩解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契桧。那么还躲在暗中,伺机等待汐月召回九黎余部,对九州起攻击的契桧,所有的计划都会落空。因此,荒垣必须死,就在凶手将所有人催眠之后,使他们自相残杀的时候,契桧劫走了荒垣。等到众人清醒,以为真的生暴动,使契桧被暴民劫走,因为,落败回到翾庭。皋陶大人因此伤重不起,在病了几天之后,契桧将荒垣杀害,吊在皋陶大人的府院门前,然后在荒垣身边留下了真正凶手才会留下的印记,让人误以为这个契桧就是被真凶所害。以此来刺痛皋陶大人的回忆,令人产生创伤后的应激反应,而无法核对当时细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八话 黎明以前 “如果是这样,契桧的作法一定会引起真凶的警觉才是。????网w?w?w?111z?wcom”萧珏说起这一点,单从他偏过头来的动作,和语气里的微微疑惑,可以解读出,他自己都有所怀疑。 “不。真凶会以为,这是皋陶的计划,在不知道契桧还活着的前提下,当真凶得知假契桧已死,并且是死在皋陶大人府院门口,还在现场留下了自己的标记时,他会认为,这一切都是皋陶大人的计划。她甚至会怀疑,早在自己动手第二次催眠大家之前,皋陶大人就已经派人将假契桧押送回翾庭了,而之所以会用这样的办法杀了假契桧,是因为皋陶大人已经对冕城的事开始怀疑了,所以想要借诛杀假契桧的同时,将这个一直躲在暗处的凶手揪出来。”也正是因此,真凶才又悄声躲了起来,而我现在还有一件事很担心,“不过,现在这个真凶已经从我这里得知,契桧就是荒垣的事了,他下一步的计划很可能就会是去找契桧证明。恐怕” “你放心吧,庭坚会照顾好他自己的。”萧珏似乎对皋陶很有信心。“可第一件生在隋雀府院上,五年前的那件案子,按理说,不该是契桧所为才对。” 契桧毕竟是奴隶的身份,就算他有机会走动,但是不可能前往伏樱氏犯下那一起凶案。 “契桧当时是皋陶大人的家奴,所以他想要在皋陶大人府院门前吊上荒垣的尸体很容易,但是却不可能潜入伏樱氏杀人。而在假契桧被杀之前,伏樱氏的第一起命案就已经出了,这件命案是真凶所为。”因为犯下这后来所有案件的,是真正的凶手!善于蛊惑人心的凶手,却输给了契桧的算计。 我曾认为,在伏樱氏杀害第一名死者的是契桧。 可是当我意识到契桧并不能进入到伏樱氏时,我就改变了这个想法。 然而,为什么是在五年前开始,想必对于契桧和真凶而言,汐月的存在都必然有对他们极为重要的理由。那时候红菱还未进入府院之中,应该是因为当时隋雀知道自己病重,再不能保护女儿,所以在那个黎人来到府院中的时候,让汐月见了他,隋雀的目的,应该是将汐月送回黎人的村子,从此隐居,隋雀大概早就看穿了汐月、云锦和苍舒之间的关系。可没想到的是,汐月见那人的消息,被凶手察觉。 凶手误以为隋雀在帮助汐月联系旧部,如果一旦汐月将黎人余部聚集起来,他再想要为他所谓的契桧报仇,除掉负了契桧的黎人,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而,杀了那个黎人,是中断汐月和九黎部落联系的唯一办法。汐月明明意识到了危险,却没有告诉任何人,不能说和没人信虽然是最重要的理由,可是她接下来的举动,确实和逻辑相悖,为什么要把云锦关起来呢? 其实云锦与汐月之间的关系已经很好了,如果汐月告诉云锦,希望她不要去见什么人,我以为云锦是一定会答应的。而且,契桧是在翾庭,而当时因为汐月和苍舒之间的往来已经让云锦很不开心了,云锦本就不希望汐月再去翾庭。如果汐月担心云锦受到契桧的威胁,只要她答应云锦,两个人尽量避免去翾庭的机会,就可以完全阻断与契桧见面,而且契桧作为皋陶的家奴,应该也是不时跟随皋陶往来于高阳氏和翾庭之间。可汐月既然没有这么做,而是陷害云锦,使云锦刺伤柤离因此被关,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令汐月受到威胁的人,身在伏樱氏,甚至是,离她们更近。 结果汐月保住了云锦,却忽略了凶手的真正目的。 凶手自称是契桧和闵姜婆婆的儿子,还是在闵姜婆婆身怀有孕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契桧战死。 凶手为了给契桧报仇,混入九州之内,而他所杀的第一个人,就是可以将汐月与九黎联系起来的人,而他作案的手法,我的推理应该是没有错的。 接下来,就是五年前生在高阳氏的那第二件命案,乐师之死了。 自帝颛顼起,开始推行乐道,乐师成为备受敬仰的职业,时常来往于各个氏族部落的主城,以传授乐道。也是因为这样的关系,他们行走于常人所无法轻易去的地方,常常与各个氏族部落的领来往密切,普通人自然会认为,他们能得到别人所不知道的消息。 第一件案子之后,作为中间联系的黎人死了,当时的领是高阳氏,帝颛顼。没有什么地方比高阳氏更加容易得到消息的了,伏樱氏和高阳氏因为太姬云锦和苍舒的婚约,来往的,比其他部落要为密切一些。凶手跟谁府院中的人混入高阳氏,在高阳氏遇到了那个黎人乐师,将其催眠带到客舍,以放血来逼迫对方说出蚩尤是否还有其他隐秘军队可被他所用。但是他的计划失败了,遂,将乐师杀害。 “这么说的话,你是认为,真凶还在伏樱氏。才让沈桀和竹牙急着赶过去。”萧珏本就懂我的用意。 “没错。”我将所有的谜底都解开了,心里说不上轻松,倒是茫然了许多。 “既然案件都已告破,接下来只要抓到凶手就好,你为何还会叹气。”萧珏终于有一件事想不到了。 “我在想,我哥的事。” 这件案子和我有着一些相同之处,不免让我在办这件案子的同时,想到了一些曾经没有想到的事情。过去的七年时间里,我一直沉浸在失去至亲的悲痛之中,从来没有主动去回忆过这些事。当局者迷,然而当我以办理其他案件为契机,想到其他可能的时候 “霍汐,你说,凶手将自己当成了契桧和闵姜婆婆的儿子?”萧珏似有不安。 我不由得从自己的事情上回过神儿来。“是。” 只听得他无奈轻笑。“当真会有这种人吗。” 我们尽量加快了度往回赶,可是我们两个必定不及沈桀和竹牙两个人快。 好容易在柤离继任的前一日赶回到了桖城,却是皋陶子啊城门口守着。 “皋陶大人。”大老远我就看见他了,同他打招呼。 “你们回来了。”皋陶松了一口气,“沈桀四日已经赶到了,经由他说,我料想到这几日你们便会赶回来,所以从昨天开始,我就一直在这里等。霍汐姑娘” 他的话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眼眸中再不复初次相遇时的清澈明朗。 我想,我已经想到了,他要问我什么。于是我回过头,想知道萧珏的意思。 “外面天凉,回到客舍再说吧。”萧珏捧起双手,呵了一口哈气。 一行人便又向着客舍而去。 皋陶比我预想的,要坚强了许多。 在听我说完案件中关于他已经解开的那一部分时,我能分明感受得到他的紧张,他始终是屏着呼吸,然后听我说完的。房间内,只有我跟他,还有萧珏三人,萧珏的声音已经尽量放低,他也在小心地留意着皋陶的反应。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将事件原原本本告诉了他,可又担心他承担不住打击,万一不仅没能让他缓解面对这件事的恐惧,反而加重的话,那就太糟糕了。 可是皋陶虽然坐得笔挺,但眼底浑浊,气息凌乱,他的内心很矛盾。 “庭坚,”萧珏静候许久,都没有听到皋陶的声音,才会主动叫他。“这件事并非你的错。” “不。”皋陶却一口否定,然后他很坚定地看着我们,说,“即便是因我疏失大意,也确实中了凶手的圈套,全因我年少,而气盛,不通世故,才会犯下如此大错,连累诸多部落随我前去的各位勇士受此磨难。皋陶本无颜面再面对九州众人,待此案终了之后,皋陶必定向帝君亲自言明此事,请帝君降罪” “皋陶大人”我认为他的想法难免过于刻板,恐怕他到了帝喾面前,固然是要求一死的。 “霍汐。”萧珏却突然拦住了我。“既然庭坚有此意,便由着他自己做主吧。” 我叹了口气,将所有想说的话,都包含在了这一口憋闷的气里吐了出去。 月色澄明,而我却还未想好以后的路。 这件案子终了之后,我该何去何从? 翾庭肯定是容不下我的,就算它能容下我,我也不想再在翾庭之中求生了。 听到身后有动静,不回头,我就知道是他,“怎么了?鬼鬼祟祟地躲在我身后,不敢见我啊。” 萧珏抬手,扶着轮子,使轮椅上前来。“只是见你呆,怕打扰你罢了。” “对了,沈桀和竹牙可跟你联系过了吗?”今日下午与皋陶说完那些话,我便一个人找了个清净处去待着,也不知道先于我们赶回来的沈桀和竹牙怎么样了。 “下午来过,这会儿,应该又回到府院中盯着了。”萧珏的声音很清,是真的很清,闭着眼睛听起来,就像是澄澈的河水一样,可以一眼看到水底的石头和鱼。 “那就好。”知道他们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五十九话 初心难改 众人是在晌午前,6续抵达府院的。八一中?文网??w?w1w??8?z?w1com从各处赶来,都是为了参加柤离继任伏樱氏领的仪式。 “这些都是九州部落的领吗?”我看着6续进入到府院中的各位大人,偏过头,悄声问了皋陶一句。 皋陶侧过头来看了看我,然后又看向前面的众位大人,“不,九州之内若无帝君之令,任何一个部落的领不得去到另外一个部落见其领,若是这么做了,可处以极刑。所以今日来的,都是各个部落领特别安排的使者,前来对柤离的继任仪式表示祝贺而已。” “领不能私下见领?”这倒是我第一次听说。 “这么做,是防止部落间因为私己的利益而拉拢、孤立、自结党羽,以防他们的势力达到一定之后,会对翾庭大领的唯一权威造成威胁,所以通常情况下,九州之内的某一个部落有大事生,其他部落领不得来见,可是为了表示出关心,便会派使者表示出自己的关心和友好。”萧珏解释说。 原来还有这样的规矩,“那领与领,是否只能在翾庭见面了呢?” “虽说是可以,不过九州之内所有部落的领,在没有得到大领的命令时,是不可以私自前往翾庭的,而所有的领可以前往翾庭的机会,大致可以归为其三,规模最大的是翾庭大祭,祈求苍生获得祥和与丰收,所有的部落领,都需要前往翾庭。其次,是大领传召,这时候大领会派来翾庭的使者,前往各个部落,部落的领会随着使者一同回到翾庭。再次,是九州诸多部落中,一旦有急事生,迫不得已要派亲信前往翾庭上谏,请求召见,如果大领允了,也是派使者前往传召相见。所以,如果说部落领和部落领如果要相见的话,就算是翾庭,机会也很小,除非是在大祭时,”皋陶很细致地说了一下翾庭大领召见部落领的流成。 竟然这么麻烦,难怪那时云锦嫁到了高阳氏,隋雀不能前往相见,却是子良夫人一个月一趟的往返。我对皋陶有些不解,“那么皋陶大人此次是代表了高阳氏的领前来吗?” 皋陶面上虽然有了些笑意,可人看起来,还是有些颓。他看了看萧珏,才回答说,“看样子,霍汐姑娘已经明白了。” 那么,就是说我猜对喽。 我们说话间,柤离与各位“使者”大人寒暄着客气着,已经走了过来。 “皋陶大人,”然后柤离望向坐在轮椅上的萧珏,他只是郑重的向萧珏见了礼,“大人。” 萧珏点头,“今日是柤离大人继任伏樱氏领的大典,理应是萧珏向大人见礼才是。” “柤离可不敢在大人面前嚣张。”他听出了萧珏话里的玩笑之意,也明白了萧珏自称萧珏的意思,所以他当时并没有直接称呼萧珏为萧珏大人,或者苍舒大人。柤离与他二人客气之后,才看向我。 他的目光,似是还有话要说,可是未免又显得有些沉重了,在一番短暂的犹豫之后,柤离抬手摸了下鼻子。才笑着说,“今次再见,是否也应该称呼霍汐姑娘为霍汐大人了。” 结果惹来大家的一阵笑。 我忙摆手,“我可不敢当。” “霍汐姑娘,谢谢你。”柤离倒是诚恳。 “嗯,”我点头,故意卖了个关子,“柤离大人的诚意,霍汐感受到了。这谢,我收着了。” 柤离的笑意,没有一开始那么尴尬了,“霍汐姑娘,柤离还想为之前的事,向姑娘致歉” “怎么,之前生过什么吗?”我故意装作失忆,相信柤离也能理解我的用意,然后眼见着柤离的反应有些低落。“柤离大人能从太姬云锦手中接过伏樱氏大权,并非只是运气。造化弄人,谁也不会知道此一刻生的事,日后会如何,所以从前的事,无须太过在意,生命总是在向前迈进的,希望大人可以向前看。大人是受伏樱氏一族寄予厚望而得此殊荣,领一位,是荣誉也是担子,望大人能担好这一担子,护佑伏樱氏族人,就像隋雀大人一样,将族人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去爱护。” 柤离在听到我这些话之后,终于如释重负了一样。“姑娘放心吧,柤离一定会像已故的大人,竭尽心力,成为氏族里人人信赖的领。” “那就好。”我想,隋雀也一定想要听到这样的话吧。“柤离大人,等到今日之后,霍汐还有一大礼要送给大人,请大人现在,耐心等候。” 柤离疑惑,可当他看向皋陶求助时,皋陶也不知我所指的是什么。 “太姬来了” 忽而听到有人说了句,然后庭间纷纷扰扰我循着众人的视线向门口看去。 是云锦。 身着华服的云锦出现在了门口。 她本就有着倾城绝色,此一时已然清醒,眼眸中淡若如水的温和,却在遗世独立出尘不染的气质上,依稀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今日将会由她在柤离的继任领仪式上,将隋雀的领之位,郑重交给柤离。所以她现在才会身着华服出现 与她相识以来,我倒是第一次见她打扮得这么美。 府院中的下人端来泉水供客人们饮用,云锦盈盈步入庭间,引得惊叹连连。 “霍汐,你回来了。”结果,她直接走到了我面前。 听她这一声,我有些迟疑,故而稍稍留意了一下萧珏,可萧珏坐在那里,从府院里的下人那接过了泉水之后,正若无其事的轻酌着。 “是。”我只能大大方方的回说。 “回来就好。”云锦只是微微莞尔,却也惊艳四座。“我可以,和你单独说说话吗?” 单独?我看了看旁边的皋陶和柤离,心想说,趁着这机会,也好。“好吧。” 云锦将我带到庭外长垣,却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突然无奈地说,“我已经向帝君请求,将我与苍舒的婚约就此取消,帝君也已经答应,也许,再等几日,帝君就会命人将消息传下了。” 云锦要和苍舒解除他们的婚姻关系?这等于离婚吧,只是,这时候的人也有离婚一说吗?“那,那你以后你以后怎么办?” 我不知道,云锦解除了婚姻关系之后,会如何。 现在的她虽然已经澄清了凶犯的嫌疑,可是名义上,她是高阳氏苍舒的妻子,是因过失而被皋陶氏遣返回娘家的。如果她连这些都失去的话,那么不就真的成了高阳氏的弃妇了吗?对于云锦而言,名誉定受损失,恐怕 云锦却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会问他呢。难道你不想知道,帝君为何轻易便答应了我的请求吗?” 这么说的话,逻辑也是通的,不过比起原因,结果更加重要吧。 “其实,早在我向帝君请求,将我们的婚约取消之时,帝君便告诉我。早在苍舒刚回到翾庭的时候,便已经想帝君请求,让苍舒死去。”云锦的笑,难怪显得这么无奈。 今日她一袭大红色的华服,高贵而艳丽。可衬得她却似乎又清冷了几分,那眉宇间的朱砂痣,分明,分明让人 让苍舒死去,那么活下来的人,便只是萧珏。 “你是决定,要跟他走了吗?”云锦从头到尾没有刻意看向我一次。 那双乌黑的眸子深处,藏起了她尽数的深情。对云锦来说,我是那个让她充满期待,却又不得不死心的汐月,可是对萧珏来说又何尝不是,透过他们的双眼,我看到的从来都不仅仅是我自己,那曾经属于另一个女子的深情,让我很羡慕她。 “云锦”我不忍见她如此神伤。 她故意想要装作不在意似的,笑一笑,但是那刻意回避我眼神的样子,看得人心酸。 “云锦,汐月真的已经不在了。”而我想要告诉她,我不希望她在漫无目的的等下去,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时候,默默期待着心里那人的归来,“我是霍汐,我,真的不是汐月。我来自至少五千年以后的世界,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是我很清楚的是,我不是汐月,我有我自己的人生,也曾有我自己的家人,我有自己所熟识的世界,和我认知范围内的是非。对于这里的一切,我真的很陌生,如果是汐月,她生活在这个时代,至少不会像我一样无知吧。” 云锦有意想要逃避我的话。 “云锦,该醒醒了。不是只是意识的清醒才是清醒,你心里有个梦,若你自己不肯醒来,那么谁也帮不了你。汐月死了,可是她曾经也给你留下过许多回忆,不是吗?不要让已死的汐月再为你担心了,无论,我的到来是否像各种传言所说的那样,是转世轮回,是巫蛊召唤。可是对于我来说,我没有汐月的记忆,只是因为与她想象,被珍重,被善待,所以很感激你们,但是,这并不包括我接受了你们安排给我的身份,无论在你们而言,我可能经历了什么,但是对于我,从我出生在五千年之后开始,那就已经是新生了。”所以,无论结果是什么,我只是我,不是汐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话 藏匿在尘埃里的深情 “我知道。w?w1w888?z?w?8c8o?m”当云锦很平静的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她真的接受了,这时候她才慢慢转过头来看向我。“希望你过得好,是真心的,再也无所谓你是不是她了,无论她回来回不来,你说得对,她曾经给我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忆,那些,足够撑这一辈子的了。霍汐,我会留在伏樱氏,守着这一切,此生,绝不会再踏出伏樱氏一步,愿能淡忘这后来的无奈和伤害。你若得空,路过桖城的时候,别忘了来看看我。” “嗯,会的。”我没想到,她最后还是没能完全放下汐月。 “仪式已经要开始了,我们回去吧。”云锦听到前庭的钟声,便对我说。 我抬头向前面张望了一下,“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做。” 云锦虽不舍,但是她放开了我的手,转过身,有些落寞,离开了。 “站在这里,是因为这里能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对吗?”我为了找她,花了一些功夫,结果,她非但没有藏起来,却站在最能将前庭仪式一览眼底的最高处。 她本意便不是要躲起来,即使听到我找来的声音,也没有显得过于堂皇失色。“霍汐,你比我想得,还要来得早了一些。” “希望你这句话,是在变相赞许我的聪慧。”我走到她身边,看向前庭的礼台上,在礼官的主持之下,柤离的继任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看样子,你早就猜到我会来找你了,对吗?” “其实我很喜欢的你聪明,只不过,你太聪明了,若不是可以帮我的人,那一定”她没有说完。 我打断了她,“那一定,是来将你绳之以法的人。” “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何会想到我的。”舫姨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根本不曾见过我,对吗。” “难道每一起案子的告破,破案的人,都要先见过凶手的吗?”我认为她说的这个很没有道理,“你留下的破绽太多了,就算不是我,换作了其他人,找出你是凶手的这个最终答案,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你到底是从哪里开始的?”舫姨想不透。 “如果不是你自作聪明,设下那个陷阱,让我们都以为,我在被催眠的同时遭受了侵犯。我也许现在,还想不到是你”我笑着说。 “不可能。”她对于自己设下的陷阱很自信一样。“霍汐,我可不相信你在那种时候,还能有心思冷静下来,醒过来的时候,知道自己**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憎恨不厌恶不闹不怒吗?你也只是个女人而已,不可能会一点都不在意的,你这么说,只是想设局使我相信,然后自己露出破绽而已。” “你对于自己的催眠太过于自信了。不过也是,你不仅仅利用了心里上的催眠,为了保证催眠的效果,你甚至在我们的日常饮食里下了药。”不过让我一直奇怪的是,萧珏作为一个精通药理的人,在那时候为什么没能察觉出饮食里的异样呢,除非他是因为舫姨陷害我的事而受到了影响,忽略了线索。心理催眠加上药物助眠,任何人想要逃脱她的控制,几乎都是不可能的。只是同行的队伍里,我和沈桀善于心理,是在有所防备的情况下,着了舫姨的道儿,尽管舫姨的催眠很厉害,使我们身陷其中,但是早有防备的前提下,我们比起普通人,还是要能留意到一些什么的。“是你吧,你就是闵姜婆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一话 被爱情葬送的命运 “不不不是。?网???w1w1w1??8z?w??c?om不” 我听得见她口中微弱的呢喃。 “其实况山根本不存在,况山,这个儿子,是你在痛苦中不能自拔之中幻想出来,用来怀念所爱的那个男人的。”我揭穿了她,“你爱契桧,可他就爱你了吗?就像是你给我的那个梦境中,你在暗示我,不要去管面前的那个男人是否属意于我,只要我去拥有他就好。这样的念头,恐怕早就在你的脑海里扎下根了,你根本不在意契桧是否喜欢你,他是否愿意娶你为妻,他是否愿意与你一起生下你们的孩子。即使他已经死了,但你觉得只要握住你们的回忆,只要让你自己相信,你在契桧被杀的时候,你已经怀了他的孩子,那么,在自己无形之中的暗示下,你的心理状态会影响你的生理反应,或呕吐或难受,你会像正常怀孕的人一样有怀孕的症状显现出来,但是,你和其他怀孕的人不同,在于你的肚子里根本没有孩子。所以就算你欺骗自己十个月,到了待产的那一日,你也不能正常分娩,生下来一个孩子。” 她在颤抖。 “但是生不出来孩子又怎么样,你也还是可以伪装出来,好像自己真的当了母亲,真的为契桧生了一个儿子,你还为这个儿子起了个名字,叫况山。对吗?”在一个极度想要当母亲,近乎疯狂的女人的角度来想,她无形之中幻想出来的这个儿子,在慢慢的成长过程中,逐渐成为了她的其中一个人格,也是有可能的,因为母子之间需要交流,久而久之,儿子成为了她。“你带着所谓的儿子,离开了生活惯了的冕城,然后,途径伏樱氏时,被子良夫人的家人收留。子良夫人的母亲当时怀着身孕,所以家中需要一个有生产经验的下人照顾,你便借此留在了子良夫人家中。红菱对子良夫人有一种乎寻常的好感,而且,她了解你与子良夫人之间的事,恐怕也是你有意无意透漏给她的,我记得她说过,你是看着子良夫人长大的” 子良夫人的出生,从头抚养照顾一个孩子,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抹灭她对于那个假象出来的儿子的期盼,慢慢恢复正常。只是几年的光阴而已,子良夫人突然要与继任了伏樱氏领之位的隋雀成婚,她陪着子良夫人一同进入到隋雀的府院中生活,是子良夫人唯一从娘家带来的人。子良夫人很善良,而这份善良无形之中也足以影响照顾她的人。 日子一直都相安无事。 直到有一日,汐月回来了。那个被放逐的女孩,竟然被苍舒带了回来 苍舒将汐月带回到伏樱氏,子良夫人突然知道原来隋雀在与她成婚之前,早有一个深爱的女人,并且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汐月所谓的身份,子良夫人并不在乎,汐月的存在让子良夫人想起了她与柤离的感情。子良夫人向隋雀求情,求他留下这个女孩,不要再让这个女孩流离在外了。隋雀本也无意再送走汐月,便借此装作答应,使汐月留在了府院上。 当时的大领已经是高阳氏,帝颛顼了。 云锦与汐月年纪相仿,所以时常一起玩闹,汐月因身份而被府院中人孤立也是隋雀属意,隋雀虽然留下了汐月,但也会担心天真无知的汐月遭到府院中别有用心的下人利用,所以孤立她也是在保护她。可谁会想到,云锦对汐月日渐有了不寻常的感情,她甚至会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汐月,包括翾庭。作为女眷,与翾庭女眷来往并不罕见,云锦带汐月常出入翾庭,苍舒本就是高阳氏,会常常见到也不足为奇。只是一来二去,汐月与苍舒更加默契,喜好相同,所以话也就多了。 汐月的朋友只有云锦,而后只多了苍舒。云锦和苍舒之间有婚约,汐月的出现注定要背忘恩负义的骂名。“后来,你散出口风,挑动沫山氏和其他部落间的冲突,使假装契桧的荒垣处境两难,备受责辱。你又渐渐现,隋雀与黎人有来往,那个来往于隋雀府院上的黎人,是受了隋雀的委托,暗中平息黎人关系的人,你知道,隋雀是受了翾庭的示意,要他负责盯着黎人,以防九黎旧部作乱。可是隋雀却有意让那黎人见汐月,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你可以想到的是,他在为汐月的以后铺路,在自己死后,安排汐月的去处。你认为,隋雀要汐月回到黎人的部落里。对吗?” 她轻蔑地看了我一眼,“难道,不是吗?” “嗯,不是。”我轻描淡写的否定了她的质疑,“隋雀确实有意,让汐月回到黎人的地方生活,不过却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样,隋雀从来都没有过,希望汐月搅进九州与黎人的抗争之中,他只是希望希望,在他死后,汐月得以回归简单平静的生活,像她的母亲一样,适应黎人的生活方式。但是隋雀从没有告诉过汐月,关于她母亲的身份。而你,却自以为是的认为,隋雀背叛了九州,背叛了翾庭,他意欲利用汐月联系黎人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是汐月她明明知道,她自己的身世。”她认为我说错了。 “那是真正的契桧告诉她的。早在你于隋雀的这个府院中,杀害那个黎人之前。在翾庭,汐月因缘际会下遇到了随皋陶大人前往翾庭的契桧,也许当时,皋陶大人就是因为沫山氏之事,被大领叫到翾庭的”我说。 契桧将汐月的身世过往告知于她,并期望汐月可以燃起复仇之意。那便可以被他所利用,继续他以九黎之力覆灭九州,使沫山氏可以不再受人欺凌。 可是让契桧意外的是,在他告诉了汐月这些事之后,汐月的反应完全不像是他所预料的那样。汐月很平静,出乎意料的平静,因为生下来没多久,就离开了昀姬,所以她对母亲昀姬丝毫印象都没有,更不要提说为了母亲而去向她的父亲报仇了。她对隋雀的印象不好,但也不算坏,她习惯了浑夕山里简单的生活,所以,她根本没有想要去改变这一切的心愿。 契桧失望了。 可是那些话,对于汐月而言,即便不能够成为促使她向九州报复的根本,却对她本人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尤其是在回到伏樱氏之后,因为察觉到隋雀与黎人关系的舫姨,五次三番的向汐月打听黎人的事,引起了汐月的怀疑,汐月暗中现了舫姨的不对劲,想要找出她的目的,结果“我想,她在你的房里,一定找到了些什么,否则,便是当你在做一些散播沫山氏谣言的时候,被汐月所现了。” 因此,汐月会认为,舫姨和假荒垣有关系。可是舫姨就是子良夫人身边的人,云锦每日与子良夫人走动,所以云锦的安全备受威胁。汐月在察觉到舫姨可能即将要做什么的同时,她很害怕,却又不能将此事告知于其他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偷偷的勾引柤离,此举定然能引起子良夫人与云锦之间的间隙,云锦刺伤柤离,也在汐月的计算之中,因此,云锦被隋雀处罚,给关了起来。 “只是汐月没想到的是,你的目标不是云锦,而是那个黎人。”舫姨杀害黎人,使汐月成为第一个现的人,她只是为了泄恨,因为黎人造成了她深爱男人的死。 九州之中,接二连三的兴起杀戮,使得人心惶惶。就连真正的契桧,一开始都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在多方势力的同时调查下,契桧先找到了舫姨,也就是闵姜婆婆,但是他并没有向闵姜婆婆表示出自己的身份,而是继续任由她在九州内作乱,使人心不安。 偏巧,这时候帝颛顼派皋陶率百余勇士前往沫山氏,捉拿假契桧。 “也就是五年前的时候,当时真正的契桧混在这勇士的队伍之中,而你,则一早就离开了桖城,前往泾城。你在泾城安排好了催眠的一切,就等着他们的到来”之后皋陶在所谓沫山氏经历的一切,也都已经十分清楚了。 先行回来的沈桀,已经向子良夫人确认过,在五年前的时候,舫姨曾借口说家中的亲人过世,需要回去帮忙家人处理一下后事,子良夫人不仅放她离开,还给了她一大笔钱财,以便让她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处理完亲人的后事。这消息,是他们昨天下午到客舍的时候,带给萧珏的。 “真契桧杀了假契桧,并利用皋陶家奴的身份,将假契桧吊在皋陶的门前,以乱众听。九州内各种谣言纷起,多是针对黎人,眼看着黎人的平静生活又要遭受事端,汐月站了出来,她向帝颛顼保证自己会查出真相,以换取黎人的平安。” 接下来,便是汐月之死 “霍汐,你不可能”她笑着否定,我将要对汐月之死的推理,她认为,我不可能知道,汐月是如何死去的,眼底的狡黠让她看起来如同一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一般。 “因为况山吧。”这是我所能想到的唯一一个理由,“如果我是你,是凶手,我想不到有什么理由非要杀了汐月不可,或许杀了汐月,可以直接挑起这场黎人与九州的冲突。可是同样,早已适应了九州生活的黎人,如果得知汐月已死,那么他们可能反而失去了斗志,根本没有理由再与九州起纷争,汐月如果真的那么重要,她至少不该在查案子的时候而死。那么,她非死不可的理由,可能,就只剩下这一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二话 汐月的宿命 “汐月揭穿的不是阴谋,而是,你根本没有儿子的这个事实。?八一中??文w1w?w?8zwcom” 汐月是得到了颛顼的许可,在调查五年前的那件案子的。和现在所了解的一样,当时每一件案子的现场都留有一个特殊的符号,如果汐月注意到了,那么她会现留在所有案现场的那个符号,甚至连假契桧被杀的地方都有。她自然会把这所有带有符号的案子归为一类,而皋陶府院是第一个现假契桧尸体的地方,在尸体被现之前,与之有最后冲突的,表面看起来就是奉命去捉拿他的皋陶。 所以汐月从这一点下手,直接从皋陶府院中的那具尸体查起,这样,会是一个查案子的正常逻辑,去试着从一个与死者有交集的人身上,尽可能的得到线索。 可我记得一句话,是皋陶遇到我的时候所说的。 他说他没见过汐月 那么,汐月就是死在了她得以见到皋陶之前。 皋陶毕竟是翾庭的大人,汐月即便查案,也不可能冒然闯入他的府院之中,更何况皋陶与苍舒是兄弟。所以按照顺序,她会先向皋陶递出拜访的请求,等待皋陶答应。 “可是当时皋陶大人从沫山氏回来不久,身子抱恙,再加上之前府院门口现尸体的事,令他身心疲惫。府院中的下人应该是这么回绝汐月的吧,大人身子欠妥,请姑娘改日再来拜访。”我静静地吸入一口气,然后看着她越来越慌张。 “不可能。”她似乎吓坏了,像是见了鬼一样,“你,你不是汐月” “对,我不是汐月。”从她的反应,也能刚好证实我的猜测。只是我没想到居然会把她吓成这样,“皋陶大人当时身体一定很不舒服,那是被你催眠还未完全脱离梦境控制的反应,所感受到的变得迟缓,似乎是生活在平行空间里一样。” 所以皋陶不见汐月很容易联想出来。 汐月不得已,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继续追查。她对于案件的调查是先从沫山氏的事开始的,一夕之间,前往过沫山氏的百余勇士损伤大半,而且没有人能说清楚具体生过什么事,大家都在以为沫山氏真的有传闻中异于常人的妖术。汐月应该注意到这一点了,不过对她来说,能常年与肥遗那样的异兽作伴,沫山氏的异术自然不会令她害怕,所以在皋陶据不相见的同时,朝着沫山氏所谓的异术查下去,并不困难。 “我翻查过仓颉大人的记载,”那满屋子的象形文字还真的是让人印象深刻,在离开翾庭之前,我用了几日时间与他学习象形文字的意思,然后找出了所有有关于五年前的记载。“在汐月跳下望仙涯的时候,现场并没有留下有关符号的记载。所以我认为,现场没有留下符号的原因,不是凶手忘了,而是,那个符号的意义已经被汐月破解,所以对汐月而言,那个符号已经不可能再催眠她了。而汐月,她是被你亲手杀害的!” 汐月死去的时间蹊跷,在这个时间点上同时进行着她受命在查这连串的案子,还有苍舒和云锦的婚事在同一时间进行。如果汐月死了,现场没有留下其他的线索,任谁都会以为汐月是自杀。 据记载,看到汐月从望仙涯跳下的,只是翾庭的一个普通婢女。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注意到,婢女在亲眼目睹汐月跳下之后,便急急忙忙地去告知他人。“当日正是云锦同苍舒成婚之日,婢女路过望仙涯,也绝不是偶然,她是受人指引,特别去寻汐月的,结果却看到了汐月从望仙涯跳下的一幕。是你吧,你只要告诉婢女,云锦在找汐月,而汐月好像朝着望仙涯那边去了,请她帮忙去看一下。婢女自然会听了你的话之后,前往望仙涯。” 看到汐月跳下望仙涯的一幕,婢女吓坏了,她匆匆忙忙地赶回去报消息。这时候,原本跳下望仙涯的“汐月”却爬上来了。 “跳下望仙涯的人不是汐月,而是你。你趁着婢女跑去叫人的时候,顺着早已准备好的绳子爬了上来。” “你不可能会知道这些的,除非,除非你就是”她的脸色已经变了。 “傻吗?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不是汐月,你是没有听清楚,还是故意在装傻。”在她看来,只有汐月才会知道的真相,竟然全部都被说了出来,她会将我错认成汐月可以理解。 她的眼神开始出现恍惚和逃避,“没错没错,是我,是我害死的汐月。” “我本来是这么以为的,可是现在看到你的反应,我想我猜错了。害死汐月的,不是你。而是”我拖长了声音,吊足了她的胃口,等到她看起来变得更紧张的时候。“况山。” 是她假想出来的儿子,也是她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 汐月查到沫山氏的案件时,没有理由不会想到威胁过她的舫姨,同样是沫山氏,舫姨和沫山氏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沫山氏满城的人都已经被屠杀,在舫姨的催眠之下,沫山氏成为了第一个惨遭报复的氏族。汐月虽然没办法从沫山氏人的口中得到证实,但是她既然有所怀疑,一定会伺机查探舫姨的一切,盯紧舫姨的动作。她曾先后受到真契桧和舫姨的威胁,而真契桧又不像完全没有关系那样。 顺着线索查下来,汐月现了真契桧的身份。再当她将舫姨和真契桧联系起来的时候,汐月揭穿了况山事实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真相。 然后,她激怒了“况山”,就在云锦与苍舒大婚的前一日,汐月以激怒“况山”的方式,让他自己说出犯下案件的经过。然后,她向“况山”证实,他的存在只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妄想而已。 况山将汐月打晕,并且,他恨汐月他将昏迷的汐月从望仙涯上丢了下去 所以,汐月是被“况山”所杀。 “况山”杀害汐月之后,回到“他母亲”处,“母子交谈”之中,使舫姨这个角色知道了况山杀了人。 舫姨担心她的儿子暴露,所以在第二日苍舒云锦大婚,翾庭上少有人在意的时候,特别演了那一出戏,使后来的人都认为,汐月是因为解不开案件,加上苍舒和云锦的婚事而跳下望仙涯的。 舫姨没有在伪装汐月自杀的现场留下那个符号,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那个符号的存在。但凡现场留下符号的凶案,除了被真契桧所杀害的假契桧以外,都是舫姨所幻想出来的儿子“况山”做的。 而汐月是“况山”直接杀害的,在杀害汐月之后,“况山”很害怕事情暴露,所以急匆匆地跑回去找“他母亲”,所以,不存在现场留意符号是曾经凶手进行犯案时催眠死者作用的。 “‘况山’很孝顺吧?”我在她震惊的同时,笑问。“在你的印象里,他一定很孝顺。他为了不让自己的‘母亲’知道,所以偷偷的在帮自己的父亲报仇,但是,如果他的‘母亲’知道,自己这个孝顺的儿子从来都不存在,该如何呢?” 她很愤怒从身体的颤抖来判断的话。 “是时候该醒醒了。在我告诉你,契桧还活着的时候,你一定很震惊吧,你根本不会想到,你心心念念付出了一声的男人,竟然还活着。可是这么多年,他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却从没有主动告诉过你这件事。其实这么多年了,你还爱他吗?”我认为女人做到这样的程度,实在很可悲了。“你如果真的那么爱他,你们一定有过擦肩而过的时候,你不也没有认出他来吗?你幻想着为他生儿子,你幻想着你们的儿子去为他报仇。你杀了那么多的人,想要挑起九州的战乱,可是呢?醒醒吧,他不爱你,否则怎么会让你为他冒这么大险呢?你在最爱他的时候失去了他,你认为你只是差一个机会告诉他,就可以和他相爱,可以和他成婚?别做梦了,其实你自己恐怕也知道,他的心里只有沫山氏,只有想要覆灭九州的**,从来都没有感情的。可你不肯接受,还找了能让自己安心的理由继续生活下去,你为他复仇,可这一切真的是他希望你为他做的吗?你从头开始就错了,你以为他死了,所以你将怒火泄到黎人身上,泄到汐月身上,但你从来没有想过的是,他要的是什么。你一味的给予,感动了自己,可其实,他隐藏于翾庭,真正想要做的,是借助黎人的力量,甚至借助汐月的号召能力,让黎人助他完成覆灭九州的梦想,你甚至利用催眠屠尽沫山氏以泄愤。可沫山氏对他而言的意义是什么?若不是为了沫山氏可以堂堂立于九州,他这么多年何必吃这么多的苦,但你把这一切都毁了。你毁了沫山氏,毁了汐月,毁了他重振沫山氏的大业,你真的爱他吗?” 就像我说的,如果真的爱,即使变换了样子,变换了身份,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恐怕那当年的爱情,不足以令她熬过这么多年。真正让她撑到现在的,是仇恨。年轻时候的爱情啊,在那茫茫的岁月之中,随着染血的回忆,恐怕早已经渐渐被淡忘了。 “汐汐月”她失魂落魄地说。“来不及了一切都晚了。他们他们已经” 说着,她望向仪式中所有的人,呢喃不清的说,“他们都喝了有毒的水,来不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三话 大白于九州的真相 “汐月汐月她”她神情变得恍惚。?网w1w8w?8?1z?w??c1om 突然,伴随着前庭一声高呼,我们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在所有人的沉默恭迎之中,帝喾步入人群。 “你说的没错,我是闵姜,与契桧大人一样,是沫山氏。在很多年前,我被我的亲生父母遗弃在山里,是大人救了我,从那以后,我便跟在大人的身边大人是个有抱负的大英雄,和软弱的荒垣不同,大人在想的,总是如何将沫山氏带领得更好,大人一心期盼着沫山氏名扬九州,受人尊崇。”她的神情,哀默至极,让人看了心底都不由得萌寒意。 跟在那样一个大英雄身边,让一心一意爱慕着他的女人变得渺小。 生来就是做英雄的人,心里怎么会有爱情。 闵姜说是婢女,却对他是如同妹妹一般的存在。无论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贴心的照顾着他的起居生活,为他熬煮肉羹,为他缝补衣裳,有时候,他会将自己对于沫山氏的期望滔滔不绝的向她诉说一番,她听不懂,却也听着。至少,无论那个男人做了什么,她会觉得了不起。 “他说要先离开一阵子,然后让我照顾好自己,他说这一次太危险了,所以不能带我一起去了可是一个月后,从城外传来消息,说是他和那五十个勇士全部战死” 人在回忆自己最绝望的记忆时候,总是看起来那么的凄惨,陷入回忆不能自拔的人,其实每个人都不过是个疯子而已。 她所说的这些,大概就是契桧率领那五十个勇士出城之前的事。“那么,你在知道他战死之后,你做了什么呢?” 她看了我半晌,“我不信。可是然后我就听说,大人出事,是因为荒垣那个小人偷偷向轩辕氏告密,荒垣他表面上支持大人,可是暗地里,他却用这样的手段陷害大人我潜入到荒垣身边,我听到了荒垣和其他人的对话,是他亲口说出,他陷害大人的过程” 她不肯相信,自己一心一意等着的大人,再也回不来了。她恨荒垣,甚至是恨沫山氏,这种情绪与日俱增,她的恨意在为这一切慢慢地埋下复仇的种子。 她最想要覆灭的,是沫山氏。因为沫山氏真的葬送了她的大人,沫山氏吸引了他太多的注意力,在他活着的时候,甚至,甚至没有能够多看看她。 “霍汐,”她叫我,“早在你回到伏樱氏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次,我一定逃不过了” 说着,她突然冲向了楼阁之外,纵身跃出 “等一下!”我尽全力追过去,半个身子悬在外面,一把将她拉住,我一手拉着她,一手紧紧扯着护栏,我们在楼台外面荡呀荡的,只要一松手,顷刻间便足以从这里摔落致死。我死死地拉扯着她,看她毫无反应一样地随风而动。“契桧契桧没有死” 是,契桧没有死。 我们这些人之中少了一个,弗昇。 从红菱的案子开始,弗昇就被特别留在翾庭待命,在接到萧珏的消息之后,弗昇已经第一时间告诉了帝喾这一切。当时我从她最后一次催眠中醒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么多年以为已经死了的人,突然得知他还活着,那么作为这些人等候的她,一定会想要亲自见他一面,去证实我所说的,到底是不是。 我们以为,她是逃走的。 而事实上,她是疯了一样的匆忙离开的,让她在一切昭然若揭的时刻,不顾一切地离去,甚至是没来得及杀我,那么说明她至少活着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那件事,便是要去见一下假荒垣以求证实他的身份。 相信,契桧一旦知道我们已经弄清楚了他的身份,他一定会试着做最后一搏。 今天帝喾出现在这里,那么就已经说明,契桧输了。所以在那一瞬间,她眼神里最后的希望,熄灭了。 “霍汐,在我催眠了你的时候,我曾经看到了你的另一个身份。”而她转过头来,悬在半空中突然说道。“被你藏起来的他你跟我一样,都守着一个回不来的人,仇恨的种子早就在你的心里扎了根,你的心里,也有一只鬼,只是它还没有醒而已。你以为你清醒,以为你看穿了一切,可你以为的这一切,最终都会被你心里的鬼所吞噬,你会随着它的苏醒化身恶魔” “恶魔?”我已经几乎连多撑一刻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听着她如同诅咒一般的说法,我咬紧牙关使劲儿握着护栏,纵然已经疲惫如此,却还是强笑了出来,“那又如何,化身恶魔,我也照样是霍汐!” 萧珏铁青着一张脸,突然手下的力气一重。 “啊啊啊,疼!”我被疼得大叫出声!“要不要这么狠啊。” “是吗?知道疼啊。”萧珏明知故问,可是这语气不对,显然是想要让我自己跳进他挖好的坑里,我才不上他这当呢。他拉着我的胳膊,另一手在确定我伤得程度。“没什么大碍,就是从楼台上跳下去的时候,拉伤了两臂的筋骨而已,吃些药,好好养几天就好了。这治病的事我能帮你,可你这病人是不是配合,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我望向伫立在一旁弗昇求助,希望他能说点儿什么,打破一些萧珏一直挖苦我的气氛。 “哦,对了,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我出去看一下”结果弗昇很没有义气的跑掉了。 “喂!喂喂”无论我怎么叫,弗昇是头也不回。 “霍汐,你答应过我什么。”萧珏这么严厉的语气,一听就知道他现在很生气。 “其实,其实我也没有做特别危险的事”我只是把她抓住了而已,然后“那个情况下,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如果让舫姨这个真正的凶手在我眼前自尽了的话,那我的一世英名可就被毁了。” 萧珏没说话,转过身去,摸索着将草药放在药罐中,然后开始捣。 “契桧呢?契桧现在没事吧?”我这两条胳膊这会儿连抬都抬不起来了,真的没办法回想说,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一场磨难,才能把两条胳膊拉扯成这个样子。我当时没被撕成两半,已经是最大的不可思议了,对于其他,结果再坏我都能接受了。 “他今日便会被处死。”萧珏说着,已经将草药捣好了,如今他用这轮椅倒是愈熟练了,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行动自如啊。“把衣服脱了。” 这猛不丁的,我突然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然后他稍稍举了一下手中的药罐。我迟疑了一下,解开了衣服,露出一条胳膊来,他将捣烂的草药敷在我的肩上,然后用纱布裹了起来,“这几日尽量不要用力气,好歹也得让筋骨缓一缓,要是落下了病根儿,以后可有你愁的时候。” “知道了,萧大夫。”是不是当大夫的都是这么啰嗦。 他一听这句萧大夫,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好转。“再好的大夫,遇上不听话的病人,都没法子。” 我撇了撇嘴角,知道他看不到。 “霍汐。”他叫我。 “嗯?”我由着他正在给我另一边的肩膀敷药,下意识地应付了一句。 “闵姜婆婆她,明知道自己不爱契桧了,为何那时候,还是会不顾一切的逃走,去找契桧证明呢。”萧珏说着,将冰凉的草药敷在了我肩上。 “大概是因为执念吧。”我说,对于她的这份执念,我只能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份执念,或许有时候不爱了,但是对他们而言,在漫长而痛苦的日子里,那却是支持他们熬下来的动力。所以即使知道自己不爱了,可是心里依旧会有一份执念,提醒着他们,他们是如何度过那些磨难的。” 闵姜婆婆牺牲了自己这一辈子最好的年华,来为印象中所深爱的男人复仇。 我听到萧珏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他说,“你是不是,还有话要对我说。” 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了,而萧珏说着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将我的另一个肩膀缠好了纱布,我轻轻地将衣服穿好,吸了口气,郑重地面对他坐好。 他似乎有感应一样,坐在那里不动。 虽然不能确定,这些话说了之后会如何,但总觉得,不该这么拖下去了。 我起身,俯在他身前,在气息与气息的交融之间,我吻了他。 从我的唇,轻轻碰到他的唇开始,那一份略带凉意的水润之间,我有感觉,我吓到他了。 可是慢慢的,萧珏用一种极不自然的生涩,在回吻着我 “那个梦境里,我看到的人是你。一直不敢告诉你,因为怕你只是将我当成汐月的替身,一直以为,如果你有家室,便不要打搅你为好。可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意,怕错过了之后,会像闵姜婆婆一样” 唇齿之间,极难克制的分别,我抵着他的鼻尖说道,甚至不敢睁开眼睛去看他此一刻的神情。 然后,是沉默。 在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我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变得窘迫起来。 他好像没有要回应我的意思。 我有些明白了 “霍汐”他轻声叫我的名字,然后分明是他的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脖颈后面,他将我的脖子压低,“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一开始以为你是她才多留意了一些,后来便明白你是不是她都不要紧,因为你是霍汐” 他的唇,再一次覆上了我的唇,他压着我的脖子使我倾下身来,坐在他的腿上,那熟悉的味道在思绪里漫无边际的飘散开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四话 回归于平静之前 “东西收拾好了吗?”沈桀走了进来问道。?网w1w8w?8?1z?w??c1om 我将我们最后的行李打包,直起身来,“差不多了,你那边也都收拾完了吗?” “本来就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沈桀说,然后他在房间里左右看了看。 “找萧珏吗?”我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找什么,“萧珏今日去庭上了,他要把五年前案子的真相向帝喾和庭上的领大人们说清楚。” 沈桀点了头,“没想到这件案子的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我停下了手里所有的动作。 谁能想到,五年前的案子查到现在,会是这样的结局呢?“其实,红菱也算是闵姜婆婆收留的,红菱和闵姜婆婆的关系很好,所以才会从她那里得知,子良夫人的事。我之前认为,红菱是被子良夫人所感动的,却一直找不到最关键的一点,因为像红菱这样封闭自己内心,拒绝与人交流的人,即使是面对子良夫人,也不可能轻易敞开自己的心扉。她们之间,一定还有另外一个关键人物。” “比如说,舫姨?”沈桀明白我在说什么。 “对,也就是闵姜婆婆,是闵姜婆婆收留了红菱,并且安排她进入到隋雀的府院之中。”闵姜婆婆明知道红菱是为了查找真相才来的,却还是收留了她,“她对于红菱,一定意义上是为了利用,利用红菱的复仇决心,和红菱所掌控的九黎余部。可是,就算是利用,她们有着相同的心境,谁又能说她们之间不会因为惺惺相惜产生怜悯呢。” 因为那份怜悯,使得她们彼此成了对方最信任的人。 “可是,红菱对汐月的忠诚,就成了她对闵姜婆婆的背叛。”沈桀只用了一句话,就总结出了闵姜婆婆杀害红菱的动机。 “所以说,人性真是一种复杂的东西。”我不由得感叹,“对吧,哥。” 沈桀一愣。 “我早就该注意到的,可是一直都在身边,反而忽略了。”我轻声说着,尽量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的慌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阮教授,但我相信,你可能就是为了我,因为这些年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你陪着我度过了很多,我一个人撑不下去的日子。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你就离我这么近而已,却怎么能怎么能从来都不告诉我呢,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想你,你明明知道” “我”他也很难过。“我只是为了保护你,可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知道。” “如果我不知道的话,你还打算瞒着我多久。”我自然生气这么多年以来,他明明一直在陪在我身边,有太多的机会可以告诉我他是谁,但是他没有,他听着我说我有多想念我哥哥,我有多么自责,他竟然可以都无动于衷。可是现在,我需要冷静下来,“是因为养父吗?” 本来我只是怀疑,因为现在根本没办法再去查证这些事,可是回忆起从前,特别是在我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之后,我开始将这一点点的线索联系起来。“我后来,回过一次福利院,我见到了苏菲。她告诉我,说是在我哥出事之后,阮教授经常去福利院探望她和孩子们,并向她询问我幼年时的事,而你作为阮教授第一次去的时候,明明我还在高中,你还不知道我作为霍准妹妹的存在,但你却把我破解室友被杀案子的报道拿给了她。所以后来,当我想清楚你的身份时,我就一直在疑惑,你到底有什么原因,明明就在我身边,但是,却不告诉我,你活着,却从来没有回来” 因为,养父对我的觊觎。 养父和养母,本来就是我们父亲的学生,养母还是父亲的情人,甚至父亲离婚一定程度上都有养母的原因在其中,可是婚还没离,为了阻止母亲带着我自杀,父亲被母亲杀害,他们葬身在火海之中我们流落到福利院,却被养父养母收养。印象里的养父,时常会像疯了一样的,喝醉酒之后,对养母大打出手,他甚至会背着养母对我们使用责罚,他似乎对我很好,可是我却莫名地很害怕他。 因为那时我还小,不懂得这些事。而我哥哥现了,我哥哥试图阻止他对我的侵犯,“所以,那次绑架,那时候” 他抬手擦去我脸上的泪,然后,心疼地对我点了下头。 果然没错,我猜的果然没错哥哥在现养父对我图谋不轨的时候,选择保护我,然后向养父摊牌。可是我哥怎么样都不会想到的是,养父为了掩盖他的虚伪,竟然选择向我哥报复。绑架我的事是假的,那些人是养父请来的,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让我哥现我被绑架,然后伺机杀害他 “我将你藏起来之后,逃跑的同时遇到了收到我消息赶过来的文江,他抢了歹徒的车,悄悄带我一起溜走。可是我们被现了,那些人为了灭口,甚至将我们的车撞下了高架文江当时就死了,我昏迷了很久才醒过来”他走向我。 养父抹去了我哥留在家里的所有痕迹,才使得警方误会,留在车里的指纹是我哥哥的,那么留在车里那具烧焦的尸体,自然也是我哥哥的。而这时候,我已经因为太过思念我哥,导致养父有机会把我当作神经病送进了医院。 “我没办法认你,他还活着的时候,我怕我冒然回来和你相认以后,他万一伤害你该怎么办。”这是他担心的事。 所以,养父母活着的时候,我哥被当作死亡处理,他借着那个枉死的朋友的身份活了下来,事实上,他一直都在我身边。 “小汐,你比哥哥预想的,还要聪明。哥哥都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他眼中噙着打转的泪水说道,然后,像小时候一样,揉我的头。 “笨啊你,如果是法律学的教授,怎么会心理嘛。”那天,在翾庭的大牢里,他将陷入催眠之中差点把自己勒死的我,救了下来,单凭这一点就足以使我怀疑的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五话 意外的客人 “萧夫人在吗?” “萧夫人在吗?” “萧夫人在吗?” 一连三天,每天到了快要日落的时候,这个人都会到门前来问上一句。????网w?w?w?111z?wcom 时过境迁已多年,除了这外面的世界又兴起了许多风雨,我想不出其他会再有人来找我的原因。而我不愿再搅进这些是是非非之中,透过窗子,隐约可见来人的装扮,那是一扮作家奴男子的婢女,纵然她的衣着打扮与普通男人无异,可是隔着老远,我便能闻得到她身上隐约的一股香粉味儿。 身上的粗布麻衣,与她的肌肤不相衬,甚至可以断定,她所伺候之人非富即贵。而为何可以肯定她是婢女,大致可以从她的一双脚来判断,富贵人家的女眷从小娇生惯养着,不会有这样的一双大脚,而通常有这样一双的大脚的女子,多半是幼年时就被派给世家小姐的,照顾着小姐的起居,常常要跟着小姐的车马走上很长的一段距离,久而久之,脚就会变成这样。 她的皮肉非常细嫩,白皙,且十分光滑。这样精致的人儿,也大概只有世家小姐才用得上吧。 哥告诉她,萧夫人出外未归,我看着她失望极了的离去。哥关上门,不多会儿回到房里,我正望着窗外出神,他没好气地说,“你天天这么看着人家来了走了的,难道就一点都不会心疼吗。” “你心疼吗?”我偏过头反问道。 他被我问得无话可答,只能转过身去与萧珏说道,“你夫人的嘴上功夫,可是越来越厉害了。” “过奖。”萧珏正在钻研他那一桌子的草药,听闻哥这样一句话,他直起身来,笑着回说,“也是你的好妹妹。” 我白了他们俩一眼,继续忙活学我的象形文字。 这都多少年了,斗嘴也还没个够吗。 “萧夫人在吗?” 今日大雨,从外面到这里要过两座山,这场雨是从昨夜就开始下的,山路也应该很泥泞了。本以为今日她不会来了,可让人意外的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偏巧又准时叩响了大门。 哥昨天晚上下雨之前就出去了,要去采办些东西,顺便去探望一下他的朋友。 所以是弗昇开的门。“你是哪位啊?” “请问,萧夫人在吗?”她淋得湿透透地,在冷风中不住地打着哆嗦,脸色看起来也不是很好。 弗昇又问,“你找夫人有什么事吗?” “求您了,让我见见夫人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要请夫人帮忙。”这是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听到她说的第二句话。 而她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弗昇自然狠不下心来拒绝她。 “你稍等一下,我去看看夫人是否回来了。”弗昇说。 然后他就让那扮作了男人的女孩子等在门口,然后走了过来。那女孩一直望着他走过来的方向,眼巴巴的瞧着,紧紧地绷着嘴。 “大人,”弗昇进门,先看到了萧珏,才转而向我说道,“夫人,这人来了好多次了,您要不要见一下。” “不见。”我头也不抬地回绝了。 余光可以注意到,弗昇偷偷望向萧珏,似乎是有意想要请萧珏帮忙劝说。 萧珏早有感觉,他笑说。“你不用求我,这么多年了,夫人的性情你们还不了解吗?她说了不见,任何人劝都没用的。” “是,那我这就去回了她。”弗昇也不再劝说,这便要出去。 “等一下。”我突然叫住了他,看他充满希望的转过身来时,其实我真的不忍扫他的兴,但为了免去麻烦,只是说,“今日雨大,看着天色,怕是到了明天早晨都停不了。你且将她安置在客房吧,等雨停了,再送她离开。” 弗昇迟疑了下,果然失望。“是。” “你既然不想帮她,又何苦留她过夜呢。”萧珏等弗昇离开之后才说。 我知道,他肯定也闻到了那香粉的味道,自然也就察觉了那人的身份。“一个世家小姐的贴身婢女亲自来,说明这件事,是他们府院上其他人所不能知晓的。如果这样的话,帮她,便等于同时与她家族对立,是个出力不讨好的差事。不过天色晚了,这人若是在回去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于心不忍。” 萧珏轻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这刚入春,怎么天还这么冷啊。”我苦叹了一句,然后凑到火炉旁,加了些干枝,好让炉中的火再烧得旺一些。 夜半,被雷声惊醒。 我觉着屋子里又有些冷了,就想要起身再加些干枝。刚一动,萧珏就行了,“怎么了。” “没事,睡不着,胸口有点闷,起来走走。”我坐了起来,刚走下床,萧珏也跟着坐了起来,这些年,他的腿已经好了很多了,大多时候撑着拐自己是可以走动的。 我走过窗子,准备去炉子前,可就是这时候,不知怎的望向窗外。 那姑娘夜宿的客房里,还亮着灯火。我这时候看过去,她人还站在窗前,若有所思地盯着我们这边。 看样子,不紧紧是主人的吩咐。 天亮了,哥回来的时候,那姑娘还没有离开。乍一看到她的时候,哥本能地看向我们的屋子,然后他交代弗昇、竹牙将他采办回来的东西收拾一下。 “过两天,守望就该回来了。”哥一进门,只说守望的事,“他这一趟也实在走得太久了。” “村子和这里相距甚远,一去一回就耽搁不少时日,更何况还要在村子里忙活着准备祭祀的事。”萧珏接了话说道。 自从我们在这里落下脚之后,守望也来了。 如今守望的两个姐姐都在很多年前过世了,姐姐们传下来的后辈,也历经了几代,守望却年年都要回去一趟,在刚入春的时候,参加村子里的祭祀活动。 他们现在说的,就是守望回去参加祭祀的事。算下时间,守望大概这几天就该回来了。从我们落户在这深山里的溪边时开始,只有两间茅草房的屋子,到现在有这样一个庭院水榭,七八间房,都是慢慢弄起来的,已不记得过了多少年了。 如当初所愿,一直隐居于此,更不知那寻上门的姑娘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可是哥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明白了我为什么留她过夜。所以,也没有问我什么。 “若是真那么在意,不妨先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再做决定也好。”萧珏路过我身边,似有意似无意地说。 “我来帮你们吧。”庭院中,那姑娘眼见着大家都在忙活,她站在一边显得十分拘束,不停地试着在衣服上蹭着双手,很想要帮忙做点什么的样子。 因为她的话,所以我和哥都从窗子望了出去。 “刘关张三请诸葛亮,都没请你这么难吧。”我哥笑说。 我瞪了他一眼,对萧珏说,“你陪哥说会儿话,我去见见这姑娘。” 萧珏像是一早就猜到了我会这么做一样,听到我的话,他忍不住笑意勾了下嘴角。他俩人倒是很有默契的都是一副“早就知道你沉不住了”的样子。 下了将近一天两夜的大雨,庭院中有积水,那姑娘搭不上手,只能愣愣地站在那里呆。 “你找我?”我走到她身后,她还没有察觉。 突然听到我的声音,把这姑娘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来,然而从她的眼中,看到的却是防备和陌生,她很小心地先打量着我,语气中也多是好奇,“您您就是萧夫人?” “跟我来吧。”我瞧着她年纪不大,十三四岁吧。 而今,上古时期早已结束,夏后启以子继父位的世袭制开启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朝代,夏朝。世上大概再也不会有像翾庭一样,复杂的年龄难以以表面状态计算的人了。不过,我们这些人,却不知为何,在茫茫然的乱世中一直活着 她跟在我身后走到了厅中。 我们的厅室建在了水面上,四面通透,系以轻纱,厅间可以将流水潺潺的声音听得分外清楚,微风过堂,撩起轻纱,使这里看起来恍如人间仙境一般。而这一切都是我哥的想法,在土木工程的设计和建造上,他与萧珏商量好了,然后带着人弄起来的。 “你明明不认得我,为何会到这里来找我。”我请她坐下,然后问说。 我们隐约在此也有个百余年了吧,实在想不到这外面的世上活着的还有谁认得我的。 她被这厅中精美的建造所吸引,一时间走了神儿,然后听清了我的话才茫然的回过头来。“那个是是族中的传下来的,我小的时候,听族里的老人说的说是昆仑山下的一处世外之地,萧夫人可以断生死阴阳” “啊?”此处却是昆仑山下无疑,只是这女孩的说法,让我都怀疑,这里是否哪一处还住着另一位萧夫人的。不过,更让我在意的是,“你是说,族里的传说?” “是。”她许是见我无异,便也默认了我就是她口中所说的那位几乎神乎其神的萧夫人,连点头都相当用力,她像是极力想要向我证实一样,“我祖上,我祖上是有虞氏的后人,是” 有虞氏?虞舜?!也就是萧珏以苍舒的名义辅佐的最后一位上古帝君了吧。 “舜后是禹,禹后为启。启为夏,而后世袭如今,少康继位也有些许年了。这怎么也有一百多年了,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要找的萧夫人可能早就不在这世上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六话 莘国的悬案 她对我的话,多少受到了些影响,恐怕她自己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的。?w?w?w??88z?w8?com 特别是在我说出萧夫人可能不在世上的时候,她眼神一刹那间的灰暗,似乎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浇灭了一般,说不上是难过或者绝望 “你本来就不抱希望,那为何还要来呢。”这是我问她的第二个问题。 她只是抬起头来,睁着一双大眼睛,无力地看向我,失魂落魄了许久,颤抖的嘴唇才说出声音来,“只是,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对不住,打扰到您了” 她向我鞠了个躬,然后转身就要走了。 “等一下。”我叫住她,“刚下过大雨,山路可能不好走,我让你送你。” 小姑娘孤零零地站在那儿。 我走到厅外,正好看到竹牙在卸车,“竹牙。” 竹牙停了下来,擦了把手,“夫人,什么事。” 我回过身看了看那小姑娘,“等下你赶上车,送她回去。” “嗯。”竹牙瞧了她一眼,应声答应了下来。 她向我又鞠了一个躬,算是谢谢了。然后,她往外走去。 “竹牙,你跟着她回去,看看她究竟是哪儿的人。路上打听一下她说的事,然后到了当地,先证实一下。”我等那姑娘走远了,才对竹牙嘱咐道。 “放心吧,夫人。”竹牙一向就机灵,听我说完了,也就明白了意思,跟着那姑娘的身后牵车去了。 回到房里,哥和萧珏俩人正在商量将院子东边扩出去一些,等天气暖和了,就可以再多养一些家禽了。我见他们商量得有了眉目,忍不住抱怨了句,“养那么多,不嫌吵吗?咱们这什么都够用够吃,还不如养些没什么动静的呢。” 三天后,竹牙回来了。 “夫人,都打听清楚了,我送那姑娘到了莘国,她进了一大户人家的偏苑里。我跟周围的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偏苑里住的是予尹大人的夫人,是因为犯了错被责罚在那悔过的,不过好像都已经住了一年多,予尹大人也没有要将其接回去的意思。”竹牙进到屋子里来回话。 “莘国?”乍一听此地,一时间觉得有些耳熟,可是不太想得起来。“萧珏,莘国的话,是有莘氏吧。” “没错,算下来应该是帝喾的后人了。”萧珏也犹豫了一下。“怎么?” “莘国予尹大人的夫人,是什么人?”我在琢磨这个人的身份。 “路上我按照您交代的,询问了下那人,据他自己说,他的姐姐嫁给了莘国的大人,可是,他说的姐姐天生有一种奇怪的能力,能预见将要生的事。结果从虞国嫁到了莘国之后,却被人当做了妖怪。所以才被关起来的。”竹牙不太确定这些话里的意思,在他将这些话重复给我的时候,听他的语气,他也有很多事想不明白。 “如果只是这样的小事,因为能预示到将要生的事,就被当做妖怪关起来的话。难道她是希望我去帮忙证实,她被关起来的姐姐不是妖怪。那至于费这么大的功夫吗?”我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 “我想,可能不仅仅是这样吧。竹牙,你可还打听到了什么吗?”萧珏从一旁自己扶着轮椅的轮子,行了过来,看样子他跟我一样,都认为这件事可能没那么简单。 “是,经过打探得知,却真的有人因为她的预见能力而死了。”竹牙犹豫不决。 “怎么了?你好像有什么疑问似的。”我还在想竹牙说的那句话。 竹牙却摇头,“夫人,实在说不上哪里奇怪,可是,有些地方确实说不通。因为那人姐姐的预见能力,看到的是莘国国君母亲的遇害,可是事实上,被杀的却是莘国国君异母弟的母亲,也就是莘国国君母亲的亲生妹妹。而且被杀的时候,那人的姐姐就在当场,甚至被怀疑是凶手,所以才会被关起来的。只是这一年多了,毫无头绪,而且夫人,您让我送回去的那个人,不像是个小哥,而像是个” “姑娘。”我替他说道,“不错,至少你也察觉到了。” 竹牙松了口气,“可是,夫人,那个姑娘自己说,是她姐姐求着她来找你的,因为她姐姐说,凶手又要杀人了。” 又要杀人了?! 听那姑娘的意思是,想要帮她姐姐洗脱冤屈。可是在她转述的,她姐姐的意思里,却是希望我能阻止凶手的下一次杀戮。“如果第一次的谋杀,是真凶为了扰乱视听故意为之,倒是有可能是在陷害她,让她看到了被害者,可是事实上的被害者却和她看到的不同,那么对于她可以预见将要生的事这种说法,就会被众人怀疑,以至于在案之后,不会再有人相信她是真的可以看到将要生的事。这样,凶手第一次谋杀,很有可能是为了第二次,他真的要杀害的人在做铺垫。” 萧珏沉默不语,他在思索着什么。 我突然轻笑出声,“你们相信,真的有人可以预示到将要生的事吗?” 竹牙两难,不好直说答案,可是他看了看我,又将头低了下去。 “好吧。”我看懂了他的意思,这根本是在说,我们的存在都有可能,更何况只是一个预示未来能力的人。竹牙的反应,说明他对这件事的态度是,相信可能有人真的拥有这样的本事,但是对于那姑娘的姐姐是否有这样的能力,他不敢确定。“既然如此,准备一下,我们去趟莘国吧。” 十六个月以前,虞国王室的一位大臣将自己的女儿青姬嫁到了莘国,许配给了莘国名望很高的予尹大人为妻。相传,青姬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本事,就是能预见到将要生的事。 听说青姬在与予尹大人成婚之前,曾与有仍氏有过婚约,不过与之有婚约的人,在十余年前便病死了。青姬的父亲不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送到有仍氏吃苦,所以派了人和莘国偷偷地商量,又为青姬定下了和予尹大人的这桩婚事,在有仍氏仍然想要接青姬过去守寡的时候。不由分说,将青姬嫁给了莘国的予尹大人,因此,使有仍氏与他们结下了梁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七话 府院之中的证词 “这边请。网w≈w≠w===z≠w≈com≈”婢女引我走入府院之中,路过花亭,走进厅中。“请夫人稍后,大人晚一些就会过来。” 我向她点头致谢。 婢女请我落座之后,转身出了厅。 我在厅中留意了一下,有些意外,这将桓大人好歹也是莘国国君的异母弟,传闻之中,两人的关系好像还不错,可将桓大人的府院,未免也显得太寒酸了。从大门进来,是一个偌大的四方庭院,庭院正中,有一花亭,过花亭直对着厅,院中左右数间厢房,仅此而已。 单凭直觉感受,觉得传说中莘国国君与这将桓大人的关系,似乎并不是那么好的。 许是这每一个都是如此吗? 表现出来的友好仅此而已,但是,却并不甘愿与他人分享自己所拥有的这一切。 “请问你是”将桓大人走入厅中,一袭素衣再简单不过,他的气质很出色。 “受人之托,来查一下生在大人您府院上的凶杀案。”我从衣袖之中,掏出一件东西递到他面前,待他迟疑了一下将此物接过之后,我才缓缓道出,“对于生在大人母亲身上的事,我很遗憾。” “这这是!”将桓大人诧异万分,那物件在他手中不住的抖动是因为他持此物的手,在颤抖。 “一位故人所赠。”那便是帝喾多年前赠与我的令牌,我将他交还于我的令牌重新收回到袖子中。“我本姓霍,从夫姓萧,大人可以称我为萧夫人。昔日曾与大人祖上有些渊源,如今听闻异事,担心九州祸乱重起,故而特来探望,还望大人予以方便。” “萧夫人?”他更是惊讶,连那样与众不同的气度都尽显不可思议,蹙眉,叹气,自言自语道,“这世上,这世上竟然真有萧夫人” “大人?”我叫了他一声,看他一直呆也不得不打断他。“若是可以,可否带我去看一下大人母亲出事的屋子?” 他迟疑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定定地望着我一会儿,恐怕若不是这他族皆识得的令牌,他真的要怀疑一下我的真假了。“好吧,那还请萧夫人跟我来吧。” 跟着将桓大人,走出厅外,左手第三间,将桓大人停在了门外,他一直紧皱着眉头,特别是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那种抵触的反应特别强烈,他在抗拒回忆起当时的事情。 我稍稍想了一想,然后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人也一定希望,至亲的遇害可以早日找到凶手,这不仅仅是决定莘国与虞国关系的关键,也可以令大人的母亲早一些得到慰藉,放心离去。不是吗?” 将桓大人侧过身来看了看我,然后默不作声地伸手推开了门,就像是推动一件分量十足的重物一样,着实是费了些力气,才重新开启这扇房门的。 房中一片凌乱,在所有物品的表面上都覆有厚厚的一层灰尘。 “这里”我乍一看到这样的场景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这里的一切都是一年前的样子。“是大人特意命人将此处保存下来的吧。” 说着,我正要往房间里踏足而入。 “萧夫人。”将桓大人出声,使我停了下来。他慎重地考虑了许久,才说,“传闻中说,霍夫人是可以与鬼魂对话的奇人,不知是真是假?” 我留意着他在说出这句话时的反应,那双失色多时的瞳孔深处,有着异样的微光闪动,那是他由衷的希望。在他自己问出这样话的同时,一定是经过严谨的思考,可是他却问出了连自己都已经否定的问题,那是因为 “恐怕要令大人失望了。”我知道,他是希望我可以与鬼魂对话的,这样,就可以帮助他与他遇害的母亲对话了。可我还是丝毫没有留余地的就否定了他的希望,只是因为我觉得,一个人沉浸在不可能的希望之中,只会让他越来越消极,既然人要活下去,那么面对事实是唯一治愈心口重伤的良药。“我没办法和鬼对话,我只能,与人心里的鬼对话而已。” 在他眼底那份希翼彻底覆灭之前,我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这间屋子里的光线应该是很充足的,可是现在,窗上一层厚厚的灰尘,倒让房间里显得昏暗了许多。而真正令我在意的是,屋子里所摆的几件陈设,我才向院子里又看了几眼,确定了什么,“将桓大人的母亲,生前可是素爱缫丝吗?” 缫丝,将蚕茧抽出蚕丝的工艺概称缫丝。原始的缫丝方法,是将蚕茧浸在热盆汤中,用手抽丝,卷绕于丝筐上。盆、筐就是原始的缫丝器具。汉族劳动人民明了养蚕缫丝、织绸刺绣的技术。这方面的明,应归功于汉族的妇女。传说黄帝之妻、西陵氏之女嫘祖,教民育蚕治丝茧,以供衣服。 而这间房里,用以缫丝的器具齐全,并且还有一架倒下的缫车。 所以在察觉到房间里的情况之后,我下意识向外看了看,就是想要证实,这院子中是否留有养蚕的痕迹,一般来说,缫丝的人家必定养蚕留有备用,而我粗略在院中览过一眼之后,确实有所现。 将桓大人的母亲,莘国前任国君的侧妃,是这样一个淳朴的女性吗? “我母亲是我父王的侧妃,父王在世的时候,我母亲身份卑微,也常受父亲其他的女人欺负。母亲在十七岁时生下了我,我只记得,在我的印象中,直至父王病故,我见到他的次数也是很少的。多半时间是我与母亲一起生活,母亲不仅能制绫罗丝,还会制丝绵,她的手艺一绝,连父王都曾赞不绝口。父王病故时所穿的衣裳,还是母亲亲手织的丝绵”将桓大人提起他的母亲,十分哀伤,可是从他的语气里不难听得出来,他对于他母亲的崇拜和骄傲。 “大人,无意冒犯,但是有一个问题,我还是得问。”我郑重地说,“在您的印象之中,殷夫人可曾与谁结过怨吗?或者,是您觉得有没有人一直威胁着您或者殷夫人呢?” 在猛地听到这样的问题时,将桓大人的直觉反应是大怒,然后他试图平衡那股怒气,这才渐渐缓和下来他那股杀气。“不会的。” 他说不会,但是在他从愤怒到平息的这段情绪变换中,我现,他不是完全确定的。 “不会有人想要害死她的。”将桓大人又重复了一遍,“我母亲她素来性情温顺,从不与人交恶,即使是从前生活在父王身边,受尽刁难时,母亲对于其他人的打压也从不会放在心上。她是一个很善良,很宽容的人,从小就教我不要与人为敌,因为我们的身份卑微,所以我们的反抗只会引来杀意。我们一直都生活得很平静,若不是” “若不是什么?若不是予尹大人的夫人青姬,恐怕大人的母亲现在还好端端的活着?”从他没说完的话里,我自是听出了他隐忍的那些愤怒。“我明白大人的意思了。” 在屋子里走了一周之后,透过地面的灰尘,还能看出当时留在地上的血迹已经黑了。 如果殷夫人当时是倒在这里的,那么她那时“大人,请问,当时殷夫人倒下的位置,是面朝哪个方向的?” 将桓大人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走进屋子里来的,他站在那黑的血迹旁,看了一会儿。“朝北。” “面朝北”我喃喃地重复着刚刚得到的线索,然后按着血迹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如果殷夫人被现的时候是面朝北,那么从缫车倒下的位置,和殷夫人当时的位置来判断,殷夫人应该是从缫车旁起身,向着这房间的东北角移动时遇害的。” 可是,缫车距离这房间的东北角,也就只有两三步的距离而已,这么小的范围内遇害,所以才会因为殷夫人的身体倒下推翻了缫车吧。 “那里有什么”我向着房间的东北角走去,哪里有一个木柜子,很简单的木柜子,上面所陈列的东西也都是一些很普通的日常摆设,看不出来有什么会突然吸引她的注意力,使她在缫丝的时候起身特别去查看的。“大人,请您确认一下,这柜子上的东西,是否都是这里原本就有的呢?” 将桓大人带着疑惑走了过来,细细地查看了一番,肯定的说,“确实都是。” “那么,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这间屋子是否有人进来过吗?”地上的灰尘,只能证明,最多这半年内没有人来过这间屋子里,但是对于半年前到一年前的这段期间,也就是更临近于案之后的时间,却无法证明。 “不会的,这绝对不可能,因为在母亲出事之后,也没有谁敢站出来查这件事,所以此事就一再被搁置,我因为担心这里还会留有凶手的线索,就一直派人严加看管着,从予尹大人将青姬带走之后,这间屋子直至今日之前,都不曾有人进入其中过。”将桓出乎意料的肯定。 “没有人肯站出来查?”我不信这莘国都是无用之辈,竟然连一个能查出真相的人都没有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八话 火灾后的别院 “不是没有人能查,而是没有人敢查。??八一?中文w?w1wzwcom”将桓大人苦笑着叹气,“虽然王兄照顾母亲身体羸弱,让我将母亲接到府院之中来度过晚年,可是我们的身份注定只能卑微隐忍的活着,而予尹大人及青姬不同。予尹大人出身名门,是世家嫡子,远比我的身份要来的高贵一些,而青姬更是虞国王室大臣之女,是为了联姻来到莘国的。这件事查下去,如果证实杀害我母亲的人就是予尹大人当年新婚的妻子青姬,那么势必会影响莘国与虞国的关系,此前因青姬的两嫁之事,已经将莘国与有仍氏之地的关系变得十分紧张,若是莘国再与虞国起冲突,对于莘国而言十分不利。可如果凶手不是青姬,那么找到这个根本不知道如何进出这间屋子的凶手更加难上加难。” 他所考虑的,确实是不可忽视的问题关键所在。 “大人,可否请你回忆一下,当时殷夫人身上的伤口,与其造成死亡的原因。”我在亲眼见到,将桓大人因为其母殷夫人之事痛苦的样子之后,竟然还能够问出这样的问题,其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渐渐没了人情味儿。 只不过眼下重要的是,证实殷夫人的死是否与青姬有关。 然后,才能去判断青姬所说的那个开始到底意味着什么。 将桓大人在听到这样的问话之后,他整个人看上去已经不太好了,身体愈僵直,脸色也变得没了血色。但是,他还是撑下来了,“我母亲她倒在血泊之中,她被是人用利器刺进胸口,一刀毙命的。凶器就是当时青姬手中的那把匕” 正面?!一刀毙命! 刺进胸口,还是不对,以我刚才对这房里位置的估量,殷夫人坐在缫车旁忙活着,她起身向东北角走去,从缫车到这屋子东北角的顶头也只不过两三步的距离,正常人的一步在o.4到o.6米之间,这个两三步粗略估量的距离最多不过一米二、三左右。 在这么一个狭窄的空间里,凶手是如何做到,正面将匕刺入殷夫人胸口的呢?而且,地上的血迹范围很大,可以证实当时殷夫人的出血量是很大的,可以造成这样一个出血量范围的情况,正如将桓大人刚刚所说的,是因为凶器从刺伤的胸口拔了出来。 殷夫人是死于失血过多,这一点应该没有疑议了。 可是站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凶手真的可以有足够的挥空间,将匕深深刺入殷夫人的胸口吗?可就算是他刺进去了,但是这个空间,不足以施礼将凶器拔出,然后造成殷夫人失血过多而死啊。 青姬她一个女子,真的有这样的力气吗? “查得怎么样?” 一进门就看到他们俩在客舍的厅中摆了一大桌子稀奇古怪的各种骨头。 哥先注意到我进门,却也像是恨不经意似的同我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在忙活他的了。 “这就是你们今天查了一天的结果?”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俩的胡闹。“能不能先跟我解释一下,你们挖出来的这些骨头,到底是准备做什么用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九话 殷夫人 莘国王宫里,一场大火在某一个深秋的夜里忽然烧了起来。?网www≈z≈w≠co≠m≠ 被大火包围的地方,是莘国王宫里的织造,困在那场大火里的还有后来的这位殷夫人。 莘国国君的新夫人当时已经怀有身孕,为了使新夫人安心养胎,莘国国君对她的请求是有求必应。可是宫中织造这样一个平日里并不起眼的地方,在莘国王宫里也是无可取代的,那里决定着整个王宫的穿戴来源。一旦起火,恐怕影响不小,所以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莘国国君不顾深夜,跟随着前来禀报此事的侍人即刻前往。 只是当时火已经扑灭了,宫中的总管正在清点损失。 莘国国君赶到的时候,原本被困在大火里的奴人也全都被救了出来,只是受了轻重不同的伤势,并没有人因此而死去。可是,莘国国君却在当时看到了一个一直被他遗忘了的人,自此,莘国国君便将她调到了自己身前,专门伺候。 “结果,在新夫人产下男婴的时候,这位殷夫人也已经有了身孕。”哥说。 “渣男。”我用两个字总结了这个故事。“所以,因为最喜欢的女人怀孕了,然后出轨他曾经喜欢过的女人,结果,同时伤害了两个女人。” “这样的事,历史上还有很多。要知道,在新中国解放以前,多少妇女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哥的看法似乎代表了广大男性同胞对于这种事的态度,很淡然,不会像女人一样在听到这样的事情之后有愤慨有冲动。 “可是你所谓的新中国领导人,却同样以各种照顾新中国的借口,大多有着不止一个老婆。”我对此持相反态度, 我哥耸肩,他被怼得没话可说。“如果现在是在后世,你知道你的这番言论放在网上会受到多少直男的攻击吗?” “说得好像他们攻击我,就会让我有受到伤害的感觉一样,或者,他们攻击我,可以改变他们一辈子**丝的心理状态吗?”我不以为意,网络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是得到知识的辅助条件设备,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活在虚拟的世界当中,所以隔着屏幕的时候,无论对面是一个怎样的人,我觉得那些都是不真实的,包括所谓的网络暴力,不过是一群思维退化的、以人形为条件的草履虫而已。 “两位,该回来了。”萧珏第二次提醒。 “好,回到这件案子上来。”我们三人单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常会出现这样的状态,我和我哥常常说着说着就会跑到我们的世界里去,然后作为对新世界未知的萧珏,会等到我们聊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出声提醒,使我们尽快回到之前讨论的问题上来。“所以,在殷夫人有了身孕之后,就从贴身伺候的婢女,成为了莘国国君的侧妃吗?” “当然不是。”哥又否定了我的猜测。“直到莘国前任国君死去的时候,她都还只是一个婢女而已。” 那这就真的是 “前任国君是在一次狩猎时,突然感染了风寒,结果在被送回来的路上,却因病不治而过世了。前任国君在世时,这位后来的莘国国君和将桓大人关系就十分亲密,后来,这位莘国国君继位之后,才将自己犹如奴隶一般的兄弟将桓大人提拔起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将将桓大人的生母,封为殷夫人。后来将桓大人有了自己的府院,而殷夫人的身体日渐衰落,莘国国君才特许将桓大人将殷夫人接到自己的府院中赡养。”哥自己揭开了谜底。 随之,我们又陷入了一个未解的谜题当中。 “如果根据这样的背景来判断,莘国国君对待将桓大人确实不薄,他能做到追封将桓大人还只是王宫婢女的母亲为自己父亲的侧妃,并赐予封号为殷夫人,这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更何况,殷夫人对于一向孝顺的将桓大人而言,是唯一的亲人,在殷夫人身体日渐衰落的情况下,莘国国君还能够让将桓大人特别接自己的母亲离开王宫,到府院中享受晚年,此举很容易令人想到,他是在讨好将桓大人一样,这根本根本就像是对症下药,知道将桓大人在意母亲,所以在将桓大人的母亲身上下足了功夫,使得将桓大人对他感激涕零以至于忠心耿耿为他效力,但是”这是我的看法。 萧珏轻笑,“但是,对于将桓大人,明明已经给了最实际的赏赐,又使所有人看在眼里明白将桓大人深受器重,只是又不明白,为何理应给将桓大人的赏赐却没有呢?你认为,先前关于殷夫人的赏赐,与后面没有对将桓大人府院的赏赐,都是会使其他人有所怀疑的,对吗。” “对。”这正是我想说的,莘国国君先是让所有人看在眼里,他对将桓大人的器重,而之后,关于将桓大人的住处实在寒酸的这个想法,恐怕是任何一个路过将桓大人府邸的人都会有所怀疑的吧。可是这个问题还要涉及到莘国朝堂上的事,这一时半会儿我们应该是想不通的,“说说你们找到的这些骨头吧。” “噢,对了。”萧珏回过神儿来,向后退了一下,退回到桌子后面。“我们在山上现了两座墓,一座上面刻着殷夫人的名字和族属,墓碑算不上新,但可以确定就是这一两年之内所立的,而且时常有人打扫的样子。可是我们下山的时候,绕到了后山的一条小路上,在半山腰却现了另一处墓穴,这处墓穴荒废至少十多年了,而且没有墓碑,没办法确认墓中所葬的究竟是什么人。” 我有些无奈,“所以,你们就把这个挖回来了?” 真不知道,让他们俩同去是对还是错,这俩人的脾气倒是都挺执拗的,只是这样的话 “说一下你们特别把他带回来的理由吧。”我相信他们做事一定有他们的理由,这俩人至少不会是大白天闲着无事跑上山去,挖了人家的白骨回来这么无聊的。 “你仔细看这些枯骨。”哥说。 我满肚子疑问的将目光转向那一桌子的白骨,“从这些骨头表面上的状态,倒是不难看出,即使化作白骨,也有些年头了。骨头上已经等一下。” 我现白骨有些异样。 “这是?”我不太确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对的,“这白骨上,黑的迹象,是因为中毒吗?” 这一桌子凌乱的白骨,多处呈现出黑的反应来,这不是沾染了什么东西导致的,而是,骨头本身的黑最严重的,是一块较粗些的,腿骨然后盆骨也有黑的反应 “所有黑反应呈现的地方,大多在于腹部以下,而上半身白骨的黑化就没有这么严重。萧珏,这是中毒吗?”我忍不住问。 “白骨的黑化,可能确实与这个人的死因有关,但是现在还不能够仅仅依据白骨变黑来确定,这个人确实是死于中毒。来,你们帮我一把,把这堆白骨拼凑起来,看能不能现些新的线索。”萧珏说着,便要挽起袖子。 “等一下。”我忍不住出声阻止他们,“你们,到底怎么了?连你们也说了,这堆白骨至少死了十年以上了,那么他和我们现在想要弄清楚的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呢?十年和一年,这跨度未免也太大了,而且,这个墓穴不是在后山小路上吗?又有很多年没有人清扫的样子,你们为什么还要” 我只是不明白,他们一味的抓住这一具根本不能确定身份的白骨,到底想要证明什么。 “大人,夫人。”弗昇从客舍外走了进来。在厅中环视一周之后,目光最终落定,“夫人,有人要见您,他说,他是莘国予尹。” “莘国予尹?!”这不就是我们在调查的案件中,那位予尹大人吗? 令人有些意外的是,他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见他本就在计划之内,只不过现在的时机似乎不太适合,还有些疑问没有弄清楚,但是他自己竟然 “那位予尹大人,可还说过些什么吗?”萧珏慎重地问。 “他说,向夫人说明他的身份后,夫人自然会见他。其他的,也并没有说什么了。”弗昇答得认真。 “这样看来的话,他是故意要来见我的了。”这人直接问弗昇要见我的话,又说明了只要告诉我他的身份,我就会见他,那么他必定清楚我已经知道生在他夫人青姬身上的事了。 “霍汐。”萧珏出声叫我,“你去见他吧,也许你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些新的线索也说不定。这边,我们继续追查这白骨的身份,我认为这座墓穴出现在后山并非巧合,只是现在有些推论还不适宜先告诉你,否则会影响了你的判断。你先按着你的思路去查,等我这边确定了白骨的身份,我们在商量一下。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吧。”我知道他在担心。 他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话 予尹大人的请求 “青姬,是我的妻子。八一?中文??网w1w?w???zwcom”这是眼前这位予尹大人在打量了我许久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所以呢?”我故意问道。 “凶手绝对不能是青姬。”予尹大人十分严肃,而且听他这话的语气,也丝毫不像是在与我商量一般,而是单方面的宣布他对于此事的结论。 “哦?”对于青姬为什么不能是凶手的理由,早些时候,将桓大人已经给出了非常明确的答案。“予尹大人,能否请教您一件事。” 眼前的予尹大人大概三十三、四的样子,身高在一米八以上,而身材属于那种偏精瘦型的,他的颧骨微突,单眼皮,眼睛显得很长,肤色相当白皙他整个人看上去,应该算是一个很该用标致来形容他吗?可是想想又觉得似乎不太贴切。 他绝对不算是丑,甚至是很好看。但是这种好看,让人看了却并不是舒服的那种,在这样的人面前说话,只怕是稍稍气势弱一些人,都会被他这种盛气凌人的状态所完全碾压。 这个人,阴气太重了 他身上阴柔的气息完全掩盖住了他的阳刚之气,可这个人所给我的感受又和印象里那种宦官的感觉不同,他虽阴柔,却更显得是一种绝美的意境,过分的妖娆,深灰色的长衫,披着缀有狐狸皮毛的大披肩,束着玉冠。是自上而下,以一种傲然无物的感觉对我的藐视一般。 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后,他稍作迟疑,而后翩然点了下头。 “大人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我们昨日进城,我今日刚刚见过将桓大人而已,他现在就已经知道我们住在那间客舍之中了。我自然相信,此次与我同行而来的这些人,不可能有谁会向他泄露我的行踪,恐怕这位予尹大人会得知我们的情况,许是一早就做好了准备的。 他单边唇角扬起,很是得意。“听闻传说中的萧夫人,文韬武略无所不精,不如请萧夫人来猜猜看,我是如何知道的呢。” 我瞧着他,他的语气和他的样子一样,都那么令人觉得不舒服。 眼神中散着得意的笑,眼尾上扬,嘴角勾勒出弧度,这些表情都说明了他对自己的计划十分自信。能让他这样的人十分自信的理由,大概是因为,在他看来,我一定想象不到他的计划究竟是什么样的。从他的身份来设想,如果是我难以考虑的范围之内,那么就只有他特权才能办到的事。只是他在得意的同时,又是一直在同样观察着我的反应,就好像试图挫败我,从我的失落中享受到乐趣一样。再加上他说出的那句话,“传说中的萧夫人”有可以加重语气的痕迹,而且他在这一句之后,那“文韬武略无所不精”上,他的语气轻佻,表现出了不屑的态度 “那姑娘,可还好吗?”我偏偏不急不缓,轻声问道。“希望您没有为难她。” 他的脸色,突然僵了一下,然后从刚刚的明亮程度分明暗下了两个色调。尽管他调整得极快,但是那一瞬间的意外已经将他的情绪泄露了。 “大人特地来找我,应该是因为案子的事吧,想来大人也不会只是寄希望于,对我这么一个外人下令而已。”从这位予尹大人的反应来看,恐怕那个女孩现在真的就在他手中,不过那片刻的僵持倒可以让我暂时松一口气,这个女孩子的处境虽然危险,但是这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要了她的性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一话 予尹大人与青姬 这个人的话,让人听着真的很不舒服。?网w8w8w8???z1w81c?o?m 怎么会有人能这样子说话,还是在他明明清楚自己身份的前提下,知道自己是尊贵的母亲从卑微的母亲那里抱养而来的,他却依旧可以高傲无比的将自己置于,那尊贵母亲所养育的孩子这个身份上,面无愧色的提到自己的生母,以女奴这样从他口中说出明显带有贬义的词来形容。 这个世界上,可以轻而易举让我敬佩的人很少,萧珏算一个,我哥算一个,但是能轻而易举让我讨厌的人有很多,眼前就有一个。“所以,鸢沂算下来,与大人无不血缘关系。” 予尹大人的生母与鸢沂的母亲是姐妹,那鸢沂理应是予尹大人的表妹才是。 他轻哼了一声,对于这样的关系依旧显得抗拒去承认。“因为鸢沂的爹娘病死了,所以她的姨母没办法照料她,就将她送了来,我母亲心善,见她可怜便收留了她。” 是啊,荀夫人若不是心善,怎么会收留这么一个连自己亲娘都鄙夷的人呢。“是吗,既然如此,大人请我来到这里,可是希望我见一下,大人新婚之后便被关在这里的夫人青姬呢?” 予尹大人微微恍神片刻。 “这位便是萧夫人了吧。”忽而从门外传来一老妇人的声音,然后她缓缓步入厅中,在看到她身影的第一时间,我已经本能地站起身来,可是予尹大人的反应比我还要快,他一瞬间起身,已大步走到了老妇人身边搀扶,老妇人拍了拍他的手,才对我说,“萧夫人不要见怪,是老身命他将您请到这里来的。” 说着话,予尹大人已经将老妇人搀扶到了厅中,在堂上坐下。予尹大人才向我解释说,“这位便是我的母亲荀夫人。” 荀夫人,荀是她夫君的姓氏。 所谓先尹,尹乃官职,先指曾经,所以先尹的意思是,上一位已经过世的大官尹。 而荀是先尹的姓氏,既然予尹大人是养子,那么按照姓氏来推算,他的名字应该是荀予,若按正常来称呼,也可以叫做荀尹,在奴隶社会,身份尊贵的世家,官职多是世代传承,除非有什么其他原因除外。所以这一家子传下去,都可以叫做荀尹,只不过以名而贯其职,是因为予尹大人在继承其父官职的时候,其父本人还活在世上。 而帝王国君的夫人,通常要避讳先祖姓氏,所以不可能以国君的姓氏来称为什么夫人,更何况,国君的夫人之多,若都以其姓氏命名,后宫之中可就难以分辨哪位夫人了。而后人所称呼前人某某皇后,某某帝其实多是谥号,也就是在这个皇帝死了之后,继其位者以其生平成就为其定下的谥号,代表了这个前任活在世上时的功绩。而这个皇帝的谥号多是其夫人的谥号,比如秦惠文王的正夫人在历史上就被称之为惠文后。这些都是他们死后才会得到的称呼,而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当然不可能用到死后才有的谥号,在春秋战国之时,国君夫人的谥号是以其娘家的姓,冠以此女于生前德行,例如历史上因故出名的文姜。所以后世所知的,几乎全部都是这个人死后的称号而已。在其活着的时候,似乎后人对其所知很少,如将桓大人的母亲殷夫人,殷并不是这个女人本家的姓氏,因为她出身贫贱,而她的夫君不,也许不能叫做夫君,只是让下孩子的男人,这个男人身份尊贵,若殷夫人出身世家,自然可以以其世家姓氏而贯其封号,因为可以彰显国君夫人出身名门,但是对于出身低贱的女奴,能在历史上留下封号的屈指可数,除非她们本身有什么不一样的事迹,或者是她们的儿子如何出色,才使得母凭子贵。 殷夫人的殷,是指地方,她出自于何地,借此避免了非名门所产生的门第之见。 “荀夫人。”毕竟是位长者,理当尊敬问候。可是其实算下来,她不见得有我活得岁数大 她请我坐下,而这期间,予尹大人却一直站在她身后等待吩咐。 “是鸢沂那丫头,从家乡打听到关于萧夫人的传言之后,便四处奔走,极力想要找到萧夫人。直到有一日,鸢沂回到府院之中,告诉老身说,她见到了传说中的萧夫人”荀夫人说着说着,声音略显低沉,眉目之间有些被愁云笼罩的迹象。 我大概可以明白她的意思。 那应该就是那个女孩最后一次去到我们那里的事,只有那日她见过我,不过也因此失望离去。自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现在听到荀夫人这样的话,我几乎也能想到,当竹牙送她回到这里之后,她该有多么绝望。曾经,她将希望寄予我身上,希望我能帮她找出真相,所以她如荀夫人口中那样拼了命的找我,而事实上她也确实真的找到了我。 但是我却不能帮她。 “那日她回来后,他们兄妹俩大吵了一架,予儿便将她关了起来。”她摇头苦笑,看向予尹大人,“今次要不是亲眼所见萧夫人,恐怕我们娘俩还误会鸢沂呢。” 鸢沂夜不归宿,所以予尹大人即便所谓兄长处罚她,也能说得过去。但是看荀夫人的反应,恐怕真正令她觉得内疚的是,她在鸢沂向她解释为何夜里未归时,没有相信鸢沂的话。 “母亲,现在还不能证实这女子就是传闻中的萧夫人。”予尹大人的一句话,还是说明了他对我身份的怀疑,所以,他是不愿意轻易放了鸢沂的。 听他这么一说,荀夫人也陷入了两难。 “确实,曾经见过我的人,现在大概都不在这世上了,并没有人可以证明,我就是我了。”我刻意卖了个关子,用我就是我来缓和一下严肃的气氛。“不过今日看来,生在莘国的这件案子,至少不会再一次威胁到九州的平静,若是你们不希望我过问,那么这一次我刻意当做仅仅是路过此地而已,不必在意。只是此行有一件事想要请教,这些时候尽是听闻关于什么萧夫人和传说,请问,关于萧夫人的传说,究竟是什么。” 荀夫人瞠目结舌。“难道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不好意思,自当年解决了九黎之乱以后,便随夫君隐居了起来。于我不过转眼之间,未曾想这外面的世界早已变得不同,曾经的故友在早些年间便已相继过世。若不是鸢沂姑娘扮作男装特地寻来,恐怕这一次我仍然不会回到世上来,倒是她那些有虞氏关于萧夫人的传说,令我十分在意。”我说道。“按照时间来算,有虞氏当政时,我已隐居多年,不知为何有虞氏竟然会传有关于我的消息。” 予尹大人特别看了看荀夫人,犹豫不决地说,“其实,不仅仅是有虞氏,在莘国之始,有莘氏同样有些关于萧夫人的传言” “有莘氏乃帝喾之后,帝喾与我夫君算得上有些联系,所以曾经我帮他破过两件案子。他的后人会知道我的事这不奇怪,让我在意的是有虞氏。”虽然虞舜在位时,是萧珏以苍舒的名义留在这世上最后的日子,他作为苍舒留在这世上最后的痕迹也仅仅到虞舜结束政权之前而已,于外,他是苍舒,可是有虞氏又怎会有关于萧夫人的传闻呢。 予尹不知,只能看向荀夫人求助。荀夫人却也只是摇了摇头,“关于这件事,其实老身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曾经听粟娘提起过一些而已,说是有虞氏到最后都一直在寻找萧夫人” “原来是这样。”如果是这样,我就明白了。 他们要找的不是我,而是萧珏,他们找我只不过是因为,这世上只有我能劝得动萧珏而已。 当年萧珏隐退,因为他当时身体确实不好,多年操劳使得他疲惫不堪,更不要说有时间可以停下来好好医治一下自己的腿了,所以在我们的威逼利诱之下,他适时放手离开翾庭,而在那之后,有虞氏也一直都在派人找他。 “关于生在莘国将桓大人府院上的命案,如果你们希望,我可以帮你们查下去,算是对于那姑娘锲而不舍的回报。可如果你们认为此事不需要霍汐一个外人插手,那么,霍汐可以不再过问。”这些年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 并不是所有的案件都需要用真相来解释。 有些事,掩盖真相会比查出真相更加重要,查出真相未必可以惩戒凶手,但是掩盖真相却可以让更多的人平安无事的活着。 如果是曾经的我,一定认为真相更重要。 他们犹豫了,荀夫人的反应或许是希望我能帮助他们,但是予尹大人的态度说明他在意得更多。 青姬一事,早已变成烫手山芋,好不容易才逐渐平息下来的风波,适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再起波澜呢?但是对于青姬所说的那个开始,却始终无法令人轻易释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二话 开始的真正意义 “所以,你明明到了予尹大人的偏苑,却还是没有见到青姬?”哥比我显得还要震惊。?八一中?文w?w?wzwcom “对。”这已经是我第多少次亲口告诉他了“还有,我认为那对母子很奇怪,予尹大人好像什么都听荀夫人的,可是荀夫人又好像很在意予尹大人的反应。” 萧珏架着一支单拐走了过来,“你不是说,他们不是亲生的母子吗?” “嗯,据予尹大人自己所说,他是被他母亲荀夫人收养的,而荀夫人和他的生母是熟识的关系,或者曾经是主仆的关系,是荀夫人做主,将予尹大人的生母嫁给了虞国的一个猎户。然后予尹大人的说法是,他的养父先尹大人身体不好。”然后只是单纯需要一个继承人的关系,予尹大人就被带到了荀夫人身边。“这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吧。” “该不会是因为,这件案子与他们母子有什么关系,所以他们才会不希望你查下去的吧。”哥很疑惑。 “不知道,”我根本还没有机会向他们问一些情况,“只是,从他们犹豫不决的反应来看,我认为他们是知道一些情况的,但是,他们不像是凶手,也可以说,他们也不确定谁是凶手,可能只是因为青姬是虞国宗室的女儿,担心会引起莘国与虞国的事端吧。” 唉,谁知道呢。 特意将我请去,结果他们俩犹豫不决的,最后还是婉拒了我的帮忙。 “看来这一次,我们是白跑一趟了。”哥长吁一口气。 “不见得,至少我弄明白为什么有虞氏会有关于我的传言了啊。”多亏了萧珏,否则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对一个从未有过交道的氏族,有这么大的影响。 从最初有虞氏传下来的消息中,应该是这样的,认为找到我就可以找到萧珏,请我劝说萧珏重新回到翾庭,就可以解决朝上的问题。但是谁知道传着传着,居然会变得,找到我就可以解决问题 这一趟予尹大人的府院并不是白走的,我想荀夫人和予尹大人一定会仔细考虑一番关于我身份的事,他们多半是信的,然而,还是需要有人劝说才能接受。而这个能够劝说他们接受的人,大概也只有现下不知道被关在了哪里的鸢沂吧。 鸢沂一定会告诉他们,她是如何找到我的,而这样的举动等于是间接向他们证实我这个“萧夫人”的真实性,至少对于鸢沂而言,荀夫人和予尹大人不会再不相信她了。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我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外面。 哥说,“怕是又要下一场大雨了。” 我的心情突然变得不怎么好了,“我讨厌下雨。” 萧珏轻笑,在身边坐下,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天还没亮,就听到弗昇敲门的声音,他已经尽量压低声音了,可是一下一下的,还是还急迫的样子。萧珏睡在外面,在弗昇敲第一下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双手撑着坐了起来,隔着门问道,“弗昇?” “大人,出事了。”弗昇的气息很凌乱,经过这么多年,遇到事情他还是很难做到完全冷静下来。 这时候我就已经清醒过来了,但是带着困意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弗昇说出事了。”萧珏回答我的时候,很严肃。 我们便起身,收拾好一切,很快就把门打开了,弗昇身后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鸢沂。 鸢沂一进门就哭出来了,还没说话,就往地上一跪。 “你这姑娘,这是怎么的呢”弗昇想要上前去扶,但是碍于男女有别,他实在不方便搭这把手。 “鸢沂?”我记得,她是叫这个名字的。“你有什么事吗?” 可是鸢沂说不出话来,只是哭得昏天黑地的。加上外面还淅淅沥沥地下着雨,让我很快就失去了耐心。不顾弗昇求助投来的目光,转身在一旁坐了下来。 “你这姑娘怎么回事,有什么话就说,你这没完没了的一直哭,大人和夫人都被你哭烦了”弗昇想要安慰她,但是他并不善于安抚一个姑娘的情绪。 我哥住在隔壁一间,听到动静,只是披了件外衣就赶了过来。 猛地看到这屋子里的一幕,谁知道他竟然松了口气,“你们这边闹哄哄的,还有个女声一直哭,吓得我还以为是你们两口子吵架了呢,这不,衣服都没穿好,我就匆匆忙忙跑过来了。” “胡说,萧珏什么时候把我气哭过,没个正经。”我瞪了他一眼,这时候萧珏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这个姑娘不是咱们家时那个”哥回身才注意到跪在地上一直哭的鸢沂。 “是她。”我点头承认了,“只不过,她一直哭,什么都不说,我唯一可以解读出来的,就是刚刚弗昇说的,出事了。但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我还看不出来。” 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她自己哭够了。 只是这哭声实在令人 “小汐。”我哥在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十分怀疑地看着我,“你的脾气怎么突然变得阴晴不定的。” “嗯?”经哥一提醒,我才现确实是这么回事,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为何现在脾气古怪得动辄就不耐烦了,只是眼前现在有外人在,也不方便琢磨什么,只能伸手揉了揉额头,“没事,可能是因为身体有些不舒服。太久没有离开山里,乍一来到外面,水土不服吧。” “呜呜呜萧夫人”鸢沂大概也哭够了,开始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了。 “什么?”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听清了她说的什么,所以在第一时间看向萧珏,也许他能听到些什么也说不定,只不过萧珏在感觉到我投向他的目光时,只能对我稍微耸了下肩膀,意思是他也没有听清楚。 “萧夫人,予尹大人予尹大人出事了!他”鸢沂不像是伤心,反而像是被吓到了,所以在她当着我们所有人的时候,才会因为更加紧张而说不出话来。 “霍准兄。”谁知萧珏抢在我前面对我哥说道,“霍汐现在情绪也不太稳定,不如由你先向那姑娘确定了她的意思,再来告诉我们。趁着这会儿,我想给霍汐瞧瞧她是否着凉了才会如此。” “也好。”我哥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片刻,他很担心我,可能是他从没有见过我会在面对与案件有关的人时,失去耐心的样子,但是他信任萧珏,他认为萧珏可以照顾好我。所以他上前去搀扶鸢沂起身,对弗昇说道,“你先去休息吧,我来和这姑娘聊一下。” 弗昇明白,所以退了开。 我哥走出房间之后,关上了门。 萧珏查看了半晌,隔着他面上的黑纱,却依旧看得出,他一直紧皱眉头的样子。 “怎么了,我病了吗?”我自己并不觉得自己病了,但是就是不明白,自己为何总是莫名其妙脾气,尽管从前我也不喜欢下雨天,但是不会像现在一样,完全受到雨天的影响,心情也变得暴躁了起来。“我该不会是到了更年期了吧。” “更年期?”萧珏没好气地摇着头,“霍汐,你的状态不太对,可绝不是身体的情况,你不是生病了。” “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心神不宁的。“也有好一阵子了吧,记得上一次因为下雨天变得不安时,也是有事情生。” 我认为回到有人烟的地方,是否是从前那种对于案件的敏感又回来了呢。 而这,是否是我的不能在告诉我,有什么事又要生了呢。 “小汐,萧珏!”我哥出去没一会儿,立刻就回来了,脸色也变了,“准备一下,我们得去一趟予尹大人的府院上了。” “怎么了?”才这么会儿功夫,他就已经从鸢沂的口中得到答案了吗。 “予尹大人失踪了。”哥说。 我和萧珏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一种感觉很别扭,如同是那莫名的直觉被印证了一样。真的,又出事了 予尹大人失踪了。 “昨日下午的时候,予尹大人曾来找过我,将我带到了荀夫人的房里问话”说到这儿,鸢沂还抬起头来看了看我,很快又把头低了下去。 “是问一些关于你如何找到我的事吧?”这一点和我之前的预测没有错。 而鸢沂听了我的话之后,也默认了。 “那么之后,生了什么?”我一边问着一边走进了予尹大人的房间。 “后来,当时真的没什么事了,大人让我先回去,不要乱跑当时大人还留在荀夫人的房里呢,我走了之后,大人和荀夫人又聊了好久”鸢沂站在我身后,喃喃自语地说着。 “你怎么知道,在你走了之后,予尹大人和荀夫人又聊了很久?”我现她的话里漏洞百出。 鸢沂一愣,显得有些慌张,急忙想要解释 “你当时没有走!”我从她的微表情已经解读出了我想要的答案,而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鸢沂的反应刚好证实了我的这一说法,她当时真的没有离开。“予尹大人让你离开,但是你没有走,他以为你走了,所以,他转身回到房内,关上了门继续和荀夫人商量。你认为他们既然问到了我,一定是见过了我,你想知道,他们会不会答应请我来查青姬谋害殷夫人的案子,所以,你守在门口偷听了,对不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三话 失踪的予尹大人 予尹大人竟然在自己的府院之中凭空消失了。?八一中?文w?w?wzwcom 据鸢沂姑娘所提供的基本信息中,昨日在我离去之后,予尹大人特别将她从被软禁的地方释放,并带到了荀夫人面前。荀夫人与予尹大人很仔细的向她求证了关于她是如何得到“萧夫人”的消息,又是如何找到的我之后,予尹大人便让她先离开。之后,予尹大人回到屋子里和荀夫人密谈,鸢沂说,他们在屋子里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隐约可以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关于殷夫人的事。两个人在里面说话很小心,不时的留意着外面的动静,所以导致鸢沂不敢靠得太近去听,只是听到后来,她好像听到荀夫人的情绪有些激动,而且可以确定,予尹大人不时叹气。他们母子两个在屋子里又商量了好久,隔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予尹大人才从屋子里退出来,然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直到夜里该吃饭的时候,予尹大人却怎么都没有回应,荀夫人派婢女请了两次都没有动静,这个时候,荀夫人才让鸢沂去请他一下。鸢沂站在门外,请了几次,都没反应,她心想予尹大人该不会是累得睡着了吧,就上前去敲门。结果敲了两下,房间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但是门却自己开了鸢沂探头进去看,这个时候,予尹大人就已经不在房里了。 “会不会是予尹大人临时有什么事,急着要出去,就没有来得及告诉府院中其他人呢?”哥的猜测不无道理,如果临时有要事,想要让予尹大人自己离开府院,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的。 “不会的!”鸢沂焦急地向他解释说,“予尹大人不会这样的,当日他既然已经答应了老夫人会留在府院里吃饭,是绝对不会临时改变主意的。予尹大人对老夫人一向敬重,平日里出门也会主动向老夫人告知,可是昨日,他突然失踪,老夫人一点都不知情,这实在是太意外了,不是吗?” 哥听过这话之后,心有疑虑地看向我。 “那昨夜,你没有找到予尹大人之后呢?”我问。 鸢沂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昨天晚上在这房里没能找到予尹大人,可是我见房里实在没什么异样,那灯还烧着,所以我当时,只是以为大人在府院中散心,便没多想。就回去回老夫人的话了,我告诉老夫人,予尹大人不在房里。老夫人当时轻叹着说道,早就知道会这样了。然后,老夫人连饭都没有吃,就回房休息去了,之后,我便没有再来予尹大人的房间看过。是今早,给大人打扫院子的婢女来问我,我才知道大人昨夜一夜未归,这房间还是昨夜的样子。觉得可能有些不对劲,我害怕出什么事,就赶紧去告诉老夫人了,然后老夫人就犯了病,昏过去之前,说让我去客舍请萧夫人来。” 荀夫人在昏过去之前,派鸢沂请我过来,那么这是默许请我追查下去的意思了,想来着实如此,连唯一一个能和她商量的人忽而下落不明,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恐怕这会儿已经是六神无主了。 “你说,荀夫人昨夜说过早就知道是这样了,是什么意思?”我在心里将这句话重复了几遍,可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这荀夫人似乎一早就知道会出什么事一样,否则,她当时的态度也未免显得太过平淡了。不过她既然一早就有预感的话,那么在今早得知予尹大人一夜未归可能下落不明的时候,为何会出现晕到呢?如果不是因为突然得知这样的消息,使她无法接受而以致于昏过去,那么,在昨夜和今早这两种反应,也实在有些差别,让人想不通。 鸢沂的样子,有些怕我,每当我向她提问的时候,她竟然都会下意识先看看我哥,然后才考虑着要不要回答,该如何回答。这样几次下来,我们都现了,在我和我哥之间,似乎她更信任我哥一些。 我挑眉示意他继续问,他只是轻笑着,然后对鸢沂说,“鸢沂,你不要害怕,仔细回想一下,在你告诉荀夫人予尹大人当晚不在房中时,荀夫人说早就知道会这样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反应?你有没有觉察到,荀夫人有没有哪里不对劲呢?” “不对劲?”鸢沂似乎被提醒了,皱着眉头仔细想着,“当时,荀夫人看起来一直都没什么精神,很消沉很很苦恼的样子,可那不应该算是不对劲吧,我以为,荀夫人会有那样子的神情,可能与先前她和予尹大人在房中争执之事有关。好像是因为没有决定下来该怎么做,荀夫人起初吩咐人去请予尹大人时,她不像是知道大人已经不在房中的样子,反而,反而好像是” “好像是什么?”哥追问道。 “好像是,荀夫人刻意在等待予尹大人到来一样。”鸢沂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荀夫人刻意等待予尹大人到来,我哥听了她的这句话,抬起头来与我正巧对视。 我跟他说,“看样子,关于是否请我来继续调查青姬谋害殷夫人的案子,荀夫人是交给了予尹大人最后做决定。” “所以她才会焦急地等待着予尹大人的到来,可能是因为他们在房中争执的时候,予尹大人不得已已经答应,会在晚饭的时候,给荀夫人回答。”我哥接着说道。 “那么,予尹大人当时没能出现,并且人不在房中,荀夫人在得到这样的消息之后,才会说出,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话来。因为她当时就已经想到,予尹大人因为无法给出她足以令他们两个人都满意的回答,所以躲了起来,选择逃避。”那么现在的问题似乎又回到了青姬和殷夫人的案件上来。 “对了。”我哥在与我一同分析完荀夫人的话后,才转过头去,又带着盈盈地笑意和蔼可亲地问道,“鸢沂,你说,你是因为觉得有些不对劲,害怕出事,所以才会去将予尹大人失踪的消息告知荀夫人对吧?那么,你当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你害怕出什么事?” 我在看过他前后的反应以后,忍不住轻哼一声,如今是连他也学会用“美色”了吗? 可鸢沂这一次,却沉默着不说话,她咬着嘴唇,很为难。 “或许你现在不想说,可是事情已经生了,你的犹豫,可能会害死一条人命。如果予尹大人的失踪,只是因为他无法回答荀夫人,是否该答应请我调查青姬和殷夫人之事,而自己躲了起来,那么这样当然是最好的结局。可如果不是的话,也许他当时已经做好了决定,可是,却遭到了某个人的绑架,而那个人再如果恰好和青姬与殷夫人的案件有关系的话,恐怕,予尹大人随时都会有危险。”我说这些当然不是为了吓唬她,只是希望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予尹大人这一起定性为绑架的话,他的处境只怕不妙,一分一秒都决定了是否可以营救成功,所以,容不得她多做考虑。 而鸢沂,竟然吓得怔住了,她绝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小汐,你不要吓到她了。”哥叹气。 “那么,”鸢沂突然问说,即使我刚想要开口同我哥再争辩一番,可是对于鸢沂开口,我不得不先停下来等候她继续说下去,鸢沂迟疑,在两个很长的呼吸之后,她鼓起勇气问道,“如果,予尹大人是被人掳走的话,他现在,还活着吗?” 我和哥很默契地同时看向对方,他明白那一个瞬间我想说什么,所以他抢在我前面对鸢沂做出解释。“没错,根据鸢沂姑娘你提供的线索,予尹大人失踪前,在这府院之中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这间,他自己的房间。对吧?如果是为了灭口,那么这个假设的凶手大可以就在这里将予尹大人杀害,而不必拖着予尹大人离开这里之后,再将其杀害,这样多此一举的行为不是更容易使他暴露吗?可既然这个假设的凶手没有在这里将予尹大人杀害的话,也就可以这么想,他一定有理由,需要将予尹大人活着带离这里,所以暂时,予尹大人应该是活着的。” 鸢沂在听到这些话之后,稍微松了口气。 “也不尽然,如果是予尹大人自己离开的,那么之后遇到了假设出来的凶手,或者,凶手根本没有计划要进到守卫森严的府院之中,而是利用了其他的办法,将予尹大人偏离此处而与他汇合,这样,凶手可以不出现在这里就将予尹大人杀害了。”我还是把他没说出来的可能性,一股脑儿的说出来了。 结果自然是引来了我哥的白眼,他气得直瞪我,怪我丝毫不懂得婉转的说法,吓坏了鸢沂。“你怎么就”他说着,这时候萧珏从外面过来了,我哥气得妥协,“除了萧珏,没人能接受得了你这个脾气。” 我回头看到萧珏,他微微笑着。 “可你不将后果全部告诉她,那么一旦出了事,你要承担责任吗?!”我瞪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四话 初见青姬 “后果?什么后果?!”鸢沂已经不知所措了。?网w1w8w?8?1z?w??c1om “我必须先把目前仅有线索的推理都告诉你,然后由你告知这府院中现在唯一能做主的荀夫人,请她做决定。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予尹大人根本没事,他是自己离开这里的,根本不存在任何凶手及绑匪。可是既然开始了,那就需要做好最坏可能的打算,想好予尹大人如果真的出事,接下来要怎么办。” 鸢沂考虑了一下,然后看向了我哥。 我哥对于我的说法只能表示认可,所以他对鸢沂点了下头。 鸢沂才又回过头来看向我,这一次,她鼓足了勇气,“我知道了,萧夫人,请你们先在这里等候,我这就去问过老夫人,再给予各位回答。” 能这么想,说明她倒是接受了我的那些话。 我们让开路,鸢沂姑娘转身大大方方的离开房间。 “你认为她接受了你的说法吗?”哥对于鸢沂的态度抱有怀疑。 “她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眼神的方向和转动的度,显然与她说话的语调不符。”我认为她只是表面上答应了我的话,装出一副接受了的样子,可是她自己根本没有主意,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萧珏,你说呢?” 萧珏边走近边说,“她的步调是乱的,至少在离开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没有拿定主意。” 所以我回身向我哥耸了下肩膀,这就是我们的答案。“趁着鸢沂去见荀夫人,我们来对一下线索吧。你们都现了什么?” “我问过这府院里的家奴,证实昨天从晚饭前开始,就没有人再见过予尹大人了。弗昇和竹牙已经向府院外附近的人家和做买卖的商贩确认过,这几日在府院周围并没有看到什么样陌生的人出现,昨天下午在府院上晚饭确认予尹大人失踪之前,正是府院外的街市上刚刚冷清下来的时候,附近的商贩当时都比较闲,所以他们可以确定,当时没有人从府院门口出入。”萧珏说。 “没有人出入?”在案时间前后没有人从府院门口出入,如果予尹大人或者挟持了予尹大人的人不是翻墙离开,那么对于予尹大人的凭空消失,就只能解释为,他也许,还在这座府院之中。 如果不存在挟持了他的人的话,那么就是予尹大人自己在府院之中藏了起来。可如果不是他自己藏起来的,是因为他受人胁迫,而被拘禁在某处,那么挟持他的凶手,也就还在府院之中 或者,根本不是外人作案。 可是府院中究竟何人绑架了他呢?府院中的人绑架他有什么目的呢? “小汐,那个鸢沂,对我们有所隐瞒。”我哥犹豫着开口,只是他也知道我肯定也看出来了,“我认为,鸢沂对你的害怕有些奇怪,如果你只是拒绝过帮助她的人,她对你的畏惧里应该再多一点憎恶,是你破灭了她的希望,令她多日来的辛苦奔波白费,也使她被予尹大人和荀夫人责罚,至少,她对你的这种情绪里,如果有畏惧,也应该有抵触才对。可是她非但没有抵触,对你的感觉也仅仅只有害怕而已,她甚至会刻意回避你的目光。你注意到了吗?她虽然在躲避与你眼神的接触,而主动看向我,但是很多时候,她都是在偷偷打量你。” “哥,你是说,她对我只有害怕,而且,她回避我的目光,却偷偷打量我?”看到我哥点头,我才开始这个反应的可能性,打量我,是观察我的反应,而她回避我,是担心我从她的眼神中现什么,如果不存在同时抵触的情绪在,那么她对我表现出来的这种畏惧,就可能只是因为“她在害怕,我现什么吗?” 在绑架案件中,被掳走的被害人家属通常都会有这样的反应。 而这可能预示着,掳走予尹大人的那个人,也许已经与这府院上的人取得了联系。可以想到的就是,凶手联系了荀夫人,而荀夫人与鸢沂商量,所以决定配合我们演一出戏“可如果,是凶手已经和他们取得联系的话,他们理应更加不希望我们介入才对,按照正常绑匪的逻辑,他们掳走目标之后,会特别声明不许报警。因为案件侦破的同时,会为他们掳走目标得到所想要的东西带来很大的难度,就算现在这里没有警察,可如果绑匪掳走予尹大人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的话,他理应回避其他可能使他暴露的人才是。那么在出事之后,即刻吩咐鸢沂将我们找来的荀夫人,自然不会是绑架了予尹大人的人,同样,鸢沂也不是。” 如果她们希望我破案,找到予尹大人,那么就不该有那种隐瞒的表现。 可如果她们隐瞒了掳走予尹大人的人,那么她们又为何还要请我来呢? 这会儿功夫,鸢沂已经回来了。“萧夫人,两位大人,老夫人受惊过度,此时怕是不能见各位。”她说不能见,可是却在等了一会儿之后,急忙解释说,“不过老夫人也已经吩咐我了,她希望将这些事交给萧夫人来查,让我全力配合萧夫人调查予尹大人的下落,和殷夫人之死的真相。” 殷夫人之死的真相。“那么,请问荀夫人接下来可还有什么样的指教吗?” “老夫人让我请萧夫人到别院去见青姬夫人。”鸢沂退了一步,说。 “走吧。”我道。 看来掳走了予尹大人的凶手,真正的目的是借由我来查清楚殷夫人之死的真相。 这个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掳走予尹大人,然后联系荀夫人,可以使荀夫人完全相信于他,甚至是通知府院上下全力配合来演这样一出戏。表面上还是来请我们查予尹大人失踪的事,可其实,这个人以予尹大人为要挟,是威胁荀夫人答应让我查青姬谋害殷夫人的案子。 对于迫切希望我能找出谋害殷夫人凶手的人,我倒是知道一个,而且这个人有能力不动声色地将予尹大人从府院中骗出来,并对他实施绑架。 鸢沂请我在别院落座,过了好久,她才从别院被严加看管的房间里将青姬带了过来。 乍一见到青姬出现在门外时,我竟吓了一跳。只是因为,青姬和我印象里的云锦,实在是太像了 迟疑了一下,我竟不由得苦笑。 “姑娘在见到我出现时,曾露出一个恍惚的表情,后竟以自嘲般的苦笑而结束。想来,一定是将我认作成了其他人吧。”青姬走进厅中,鸢沂便停在了外面,没有要跟随进来的意思。 “的确,青姬夫人与我所熟识的一位故人,实在是太像了。”百余年后,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能如此像她,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想念,令人沉醉。“不过夫人所言差矣,我并不是什么姑娘,而是夫人与鸢沂姑娘在找的萧夫人。” “你果然就是萧夫人?”她这句话,问得十分认真。 这一颦一笑一蹙眉的样子,都与云锦有着八分相似。我想,我是真的想她了“我本姓霍,叫霍汐,从夫姓萧,所以称呼我为萧夫人,也没什么不对的。只是见青姬夫人的神情,似乎只是想要确认,我是否就是你们在找的那个萧夫人,而根本不意外与所谓萧夫人的碰面。” “不。”她莞尔一笑,风情无限。“我们要找的,并不是萧夫人,而是传闻中的霍汐大人。” 我缓缓抬头看向她。 “霍汐大人隐居多年,一定不会知道,早在帝禹时,伏樱氏残存的血脉也终是败给了有虞氏,在帝舜执政的末期,有虞氏对伏樱氏早有觊觎,故而,将伏樱氏灭族也不足为奇。伏樱氏在经过百年的传承,自柤离大人殁后,便已走向了衰败的宿命,继任的领无法担当重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氏族没落。最后,被有虞氏打败,伏樱氏残存的族人,也都接受了有虞氏的统治。”青姬的神色之间,有一抹化不开的忧伤,她在说完伏樱氏与有虞氏的关系之后,便起了身,盈盈地走到我身前来,俯身向我行了个大礼。“青姬母亲的母亲,是柤离大人与良夫人所生之女。可惜,霍汐大人未能亲眼所见他们的孩子出生,便已因隐居,自良夫人时传下话来,一代传一代,如今到了我这里,已是第三代。我从母亲处听来关于霍汐大人的事,若是我没这个命能亲眼见到霍汐大人,亲自为太祖母致上一族对霍汐大人的谢意,那么这些话还要再传下去,传给我的孩子,由我的孩子再传给他的孩子” 青姬的话,让我想起了很多旧事。 那年伏樱氏桖城,府院上,在柤离继任仪式开始之前,我曾对他说过,我会送他一份大礼。 而那份大礼,就是子良夫人。 从子良夫人变成良夫人,但她却不再是前任领隋雀的夫人,而是当时任领的柤离的夫人。 我只是做了一件成全了他们的事而已,趁着祸乱之时,让他们先救下了被闵姜绑起来关在房里的子良夫人,只需要,告诉伏樱氏的众人,子良夫人已经遇害,就可以使她回到她最爱的人身边。我以为,这也算是替隋雀了了一桩心事。 “原来,你是柤离和子良夫人的后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五话 旧事重提 “正是。?八?一w≈wwzwcom”她欠身,姿态从容且态度诚恳。 如果伏樱氏是因为被有虞氏所吞并,因此才消逝在历史的进程之中,那么便如同昔日的九黎一样,被吸收进了九州中原,被同化,成为如九州无异的人。伏樱氏不再存在,但是伏樱氏的后人,却在有虞氏中继续生存了下来。 “当年翾庭一别,没想到,才不过些许年而已,竟已是物是人非了。”我们在离开翾庭之后,在冀州境内的昆仑山下留了下来,这么多年来,很少外出。哥时常拖着守望探讨武艺,萧珏继续钻研他的医术,弗昇娶了附近山上的一位农户的女儿。早些年开始,仓颉与皋陶倒是会经常往来我们隐居的地方,来见一下萧珏,来与我们聊一下外面的事,虞舜时期,曾任命皋陶掌管刑罚,皋陶制成史上第一部狱典,并刻在了树皮上呈给帝禹,皋陶的狱典得到帝禹的赞许,并支持他大力推广下去。夏禹末,帝禹曾属意皋陶继承大领的位置。可惜,皋陶却比帝禹过世得更早了一些 因追查汐月之事时,我对象形文字和族属符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所以这些年来 “不过,听说你有预见将要生的事这样的能力,是真的吗?”我从一些旧事之中将失落的情绪及时抽离,回到更重要的事情上来。 在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本来早有预计,青姬在听到这样冒失的问题同时,不外乎是两个反应,一是惊讶,这种反应才是最真实的,因为她一旦表现出惊讶的话,说明她完全无意识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甚至是根本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件事,如果是这样的反应,那么接下来从她口中得到真实情况的希望很大,惊讶的本身就足以证明她没有要隐瞒这件事的意思。而另一种反应,是与第一种完全相反的,是抵触,拒绝承认。那么这种抵触也会在我问的同时,因为她有或者没有料想到我会知道这件事,这一点可以从她一瞬间的表情读出来,如果她出现抵触情绪,拒绝承认这件事的话,恐怕接下来的问话会变得棘手很多。 可是,青姬的反应却刚好是第三种 虽然我曾有预感,但是仍旧毫无准备。 青姬淡淡地笑着,神色哀伤,“霍汐大人也信吗?” “不。”我说,却紧盯着她的一颦一笑,“我从不信这世上一切所不能用真相解释的事情,可但凡生在世上的事,都有人为所未解的真相在其中。如青姬夫人所被传言的那样,能预示到将要生的事,我不信传言,但若是事实真是如此,恐怕事情的生和青姬夫人注定脱不了干系。” 或者像是汐月当年警觉到了,生在身边的某个人的阴谋,所以知道将会有事情生。 要么,可以提前预知事情生的,就只有犯下案件的凶手。 “大人,请大人务必救救老夫人。”青姬没有为她自己求情,却求我想救荀夫人。 这不禁令我想起,听说在现青姬杀害殷夫人的现场,她也是这样没有为自己狡辩,“青姬夫人,我想,不管你究竟愿不愿意为自己辩解,其实都没关系。无非是要多花些功夫,重新将线索组合起来,真相只是早晚和曲折的关系,却从来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刻意掩盖而永远失去大白于天下的可能,除非,是那个负责查案的人,不够尽责。” 青姬听后,只是浅浅笑着。 “此案事关你自己的清白,你不想为自己辩解,都没关系。如果你不是凶手,我一定可以找到线索来证明,并且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可如果你是凶手,那么最后我也一样会找到证据来落实你的罪名。你可以说或者不说,也可以继续卖关子,一副了然淡漠,脱俗世的样子,继续被关在这里享受你的新婚生活,但是案件的真相是不会改变的,你愿意或者不愿意配合,这件案子都会照我的计划去继续查下去,未必会因为你的一两句话而改变查案的方向。”在以往的调查过程中,像是她这样不愿主动配合调查的,也着实见过一些,我对这青姬没恶意,只是她的态度与我的观念不合。“当然,你这时候提醒我,我至少会多留意一下荀夫人那里的反应,可是,在没有完全确定凶手以及凶手的目标时,我只能告诉荀夫人,请她派府院中的护卫多留意一些,对于保护她,我想我的能力有限。可如果我能在荀夫人的生命受到威胁前将凶手抓出来,那么结果就不一样了。” 我们几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想要保护荀夫人的安全,不见得比这府院中的护卫会更加得力。 “霍汐大人,还真是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呢。”她苦笑着说道。 “是吗?希望没有令你失望才好。”我回说道。 “那么霍汐大人究竟想要知道些什么呢?”青姬松了口气,像是开始卸下了防备一样。 “全部。”我想要知道这全部的一切,“听说,你在嫁往莘国的路上,便已经预示到了莘国国君的母亲会出事对吗?可是为何出事最后会是将桓大人的母亲殷夫人?” 青姬低下头去,很认真的在回想,“其实关于这一点,一直以来我也想不明白。虽然不能说,我在期盼这莘国国君的母亲出事,但是这一次的结果和我所感觉到的,真的也差的太大了。” “那么关于你的预示,你有没有什么是可以提供给我的线索呢?”我实在不能相信,她认为谁会出事,仅仅是凭着她的直觉来猜测,这未免也太扯了。 “这,这”她低着头,轻轻摇晃了两下,又叹气又蹙眉,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放弃了,“这一点,青姬真的是不知道。” “青姬夫人可还记得,是从何时起,出现得这样可以预示到将要生的事吗?”我不认为她的反应是装得,而从她的神态上,可以分明感觉得出来,对于能预示到这一切的这种能力,她本人也是很苦恼的。偏偏就是这样让外人十分羡慕的能力,却带给了她很多烦恼一样,未来的世界中,类似的人也有,如同某些自身特带热搜点的小花旦,上热搜的能力让多少混迹娱乐圈的羡慕得要死,她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成为新闻话题。有些人却因此攻击她,认为她本身是买的热搜。却不知她自己也因为这一点颇为头疼。 “是,很小的时候了。”青姬满面愁容,“幼时我曾生过一场大病,病了许久,后来家中的人都说,我能够活下来已经实属不易了。我也曾为此而庆幸过,认为老天没有将他赐予我的生命带走,本身就是对我的恩赐了,所以怀揣着这样的心思,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活,尽自己所能为身边的人带去帮助,只是想要做一个,不会让老天后悔给我这样一个机会的人而已。可是有一天开始,我现我好像能预示到什么一样,就像是知道有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我能感受得到她在想什么,在经历什么,但是我却没办法去改变她从那之后,我身边的人便接连出事” 我听她一点一点认真地说着,心里渐渐却悬起了一颗大石头,“你是说,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这样的状况,我早已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在之前处理的几件案子中,多有这样的经历,人格分裂。“青姬夫人,你认为你可以知道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那么,你觉得生在你身边这所有的不幸,就都是那另外一个被你感知到的自己,所犯下的吗?” 我心里已经凉了一截,如果眼前的这位青姬夫人真的存在人格分裂,那么案件中很多事都可以解释得通了,包括她为何会在新婚夜失踪,然后在将桓大人的府院上杀害殷夫人。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结局未必是大家所能够接受的 她却看着我,尤其认真地点了点头。“是,我能感知到她的存在,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我试着阻止过她了。可是我没办法让她听我的,我只能感觉到她要做什么,但是我并不能因此确定,她有没有” “所以,在将桓大人府院上,你因为涉嫌杀害将桓大人的母亲殷夫人而被撞破的时候,才什么都没有解释吗?因为你不知道,另一个存在的你自己,到底有没有犯下杀害殷夫人的罪行?”逻辑上,这一切是说得通的,可如果事实只是这样,的确够意外,也的确不,太简单了古人的世界里虽然不能理解精神分裂这种状态,但是他们对于犯下罪行的凶手,至少会不这么纵容。而予尹大人失踪的时候,青姬应该就被关在这偏苑的某一间屋子里,她不可能掳走予尹大人。 可是,青姬却承认了我的猜测。 这一切,真的只是因为眼前这个看起来过分正常的女人,因为精神分裂,才会杀人的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六话 嫌犯青姬的嫌疑 “那你现在能不能回忆一下,从你在路上感知到另一个自己要谋害莘国国君的母亲开始,还有你大婚当日究竟生了什么”我想要通过暗示,尽量让她再多想起一些来。网w=w≈wzwcom 青姬陷入沉思,许久,她慢慢说道,“在路上,很辛苦从虞国到莘国,好长时间的路程,我很累,到了最后那段路程的时候,真的很累,很疲惫我记得,那是一个下午,快要临近黄昏的时候了。马车一直在颠簸,令我很不舒服,为了能让身体好受一些,我就把眼睛闭起了休息,结果,结果我就感应到了她,她想要杀害莘国国君的母亲,甚至是那一个过程,我清楚的感觉到了,她是如何在我大婚当日,刺伤宴席上的国君母亲,孟夫人。然后我就吓醒了,我很害怕,我没办法阻止她,我既担心她会因为行刺之事暴露而被抓,那一定会被处以极刑的。可是另一方面,我也很担心孟夫人,孟夫人是莘国国君的生母,我早已听说大婚当日,莘国国君与孟夫人都会出席,我是为了联姻来的,一旦这一场婚姻失败,将会影响到虞国与莘国之间的关系况且,若是孟夫人出事的话,莘国国君万一动怒,将此事责怪到虞国头上,那么虞国” 因为先前在虞国时,青姬的几次预示最终都得以验证了,所以这一次当她预示到,在大婚之时,莘国国君的母亲将要出事的同时,她便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件事也会生。所以,青姬在与随行的亲信商量过之后,便将这件事告诉了予尹大人派来接亲的人,让他先行将这个消息带回到了莘国,才有了莘国国君在得知此事后,加派了守卫严密注视孟夫人安全的事情生。 作为莘国国君的母亲,孟夫人在受到威胁的第一时间,便已经被周全地保护了起来,并且取消了前往予尹大人府院上参加予尹大人与青姬婚礼的计划。六天后,青姬抵达了莘国,被送往予尹大人的府院上与其完婚,直到傅母将青姬送到了府院中的新房时,还都能确定青姬人在府院上。 可是之后,房里的下人退出,等待予尹大人进入到新房之后,仅仅是这段时间之中,青姬便失踪了。 “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到底生什么事了。但是我真的是一点都不记得了,我倒是有印象那日进城,进城之后,被护送的人送到了府院上可是不对啊,当时我有印象被送进府院,可是,可是动静不对,那里太安静了,怎么听着周围,都不像是在办婚礼的样子。我被送到房里之后,倒是有小声问过一旁的傅母,可是傅母却说,因为我是以续弦的身份嫁到予尹大人这里来的,不好走正门,便是从一侧的门直接被送到了新房之中。”青姬说明了她的疑惑。 续弦,我倒是之前听谁说过,这予尹大人曾经有过一个妻子,只是死了有些年了。就算青姬本家身份尊贵,可是毕竟以续弦的身份进入到予尹大人的府院上,便都要守续弦的规矩。如此说的话,是从偏门入,被傅母直接送到了新房,其实也能说得过去。只是,我刚刚去过了予尹大人的府院上,对于府院的构造多少有了些了解。予尹大人的这座府院,尽管规模庞大,但是从头到尾也不过个三百米左右吧,即便是在府院的最前头举办大婚的宴会,然后青姬是从偏门直接被送到了府院最尾端的某一间房间中去,也不可能丝毫听不到前面的动静的。且不说府院中往来的宾客道贺,但是前庭歌舞都足以表明婚礼进行之中。绝不会像青姬本人说的,那么安静。 除非,从一开始,青姬就不是被送到了这里的。“那么,之后呢?从新房到将桓大人府院上,这中间你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 青姬的用力回忆,让她开始头疼起来,她一手撑着头,娇柔的样子,再一次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她。只是一个恍神儿的功夫,青姬摇头,“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在那里了,手里还握着,据说是杀死殷夫人的凶器,可是我根本不记得生过什么事了” 守在门口的鸢沂见青姬异样,急忙上前来问候,“姐姐,姐姐你怎么样了?” 青姬抬起头,极为努力地对她挤出一个笑容来,“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青姬夫人,你说,醒过来?是指你曾经昏倒过,还是意识上突然清醒过来呢?”这两种根本是不同的答案,如果是意识上的清醒,那么则说明,在这个过程之中,青姬可能因为出现精神分裂,而成为另一个角色,直到她杀害了殷夫人之后恢复意识,那么意识的清醒可以证实她可能确实是亲手杀害殷夫人的凶手。可如果是她之前昏迷过,然后醒过来,那么则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是陷害她的人,用一种特别的方式迷昏了她,在杀害了殷夫人之后嫁祸给她,她就在那个时候醒来,然后被误会成杀害了殷夫人的凶手。 可是青姬下意识只是摇头,她根本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萧夫人,”鸢沂迫切地看向我,“是否,是否能证明姐姐她没有杀害殷夫人呢?” “不,不是的。”我看了看青姬,现在的线索,还不足以下判断,对于青姬究竟是不是凶手,还很难作出解释。“恐怕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证实,在当时究竟生了什么。” 鸢沂半蹲在青姬身边,她望着青姬的时候,眼中无限担忧。 “傻丫头,不要担心了。”青姬抚过她的头安慰说,然后青姬慢慢望向我,接下来的话是对鸢沂说的,却也是说给我听的,“我相信霍汐大人,如果我不是凶手的话,霍汐大人一定会查出来真相的。” 鸢沂在将青姬送回去之后,又折返了回来,这一次她看起来沉重多了。在沉默了一会之后,鸢沂问说,“萧夫人,不知道您究竟有几分把握,我姐姐她” 看来她是想要问我的个人看法,问我相不相信青姬就是杀害了殷夫人的凶手。 “对了,我一直有个疑问,早些时候你在我家中曾经说过,青姬夫人是你的姐姐。后来我来到莘国,从荀夫人那里得知,其实你是予尹大人亲生母亲妹妹的女儿,还是荀夫人后来收留的人,那么理应,你不是该与予尹大人称兄妹吗?为何你与青姬夫人的关系更加亲密呢?”经过刚刚,真的可以看得出来,鸢沂将青姬当做姐姐的事,并不仅仅是她骗我。 鸢沂突然轻笑道,“兄妹?予尹大人高高在上,怎么能看得起我们这种出身卑微的人呢。和我们这些人沾了亲,恐怕才是最让他难受的吧。” 话虽说得过分,但是,我承认她的说法。 特别是在我见过那予尹大人一面之后,对他的印象,实在不怎么好。 “萧夫人。我娘是虞国淮宁大人府院上的女奴,淮宁大人就是青姬姐姐的父亲,我和我娘一样,我生在淮宁大人的府院上,就注定了是他们府院上的女奴。姐姐待我好,是真的特别的好,所以我宁愿认下姐姐,也着实不想与那些本就嫌弃我的人攀什么亲戚关系。”鸢沂很有骨气。 “我,能够理解。”活得久了,见得多了,也就并不是那么难理解这样的关系了。“只是,你说你是生在淮宁大人府院上的?我见你与青姬夫人年岁相近,那么你们,应该是一起长大的吧。” 鸢沂愣了下,点了头。“姐姐长我六岁,但是算下来的话,我们确实是一起长大的。” “六岁”我想到了青姬刚刚说过的话,“那么,青姬夫人幼年时生过的那场大病,你知道吗?” “是青姬姐姐告诉你的吗?”鸢沂怔了下,她低下头去咬紧了嘴唇,看样子她想到了些什么,只是过了一会儿,她见我丝毫没有放弃等待她答案的念头,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姐姐生那场大病的时候,听说是两岁多不到三岁的时候,当时我还没出生呢,所以,我知道的也都是后来我娘告诉我的。她说,当时不只是府院中,连同整个虞国都蔓延着一种疫病,这种病只会在小孩子中间传染,那一年多的时间里,虞国死了很多可怜的孩子。说是染上了那种病之后,小孩子会热不止,撑不了几天就会死掉的。当时府院上似乎有人染了病了,然后就传染给了姐姐,姐姐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 疫病?又是疫病?! “不过,这淮宁大人府院上,除了青姬夫人以外,当时还有其他的小孩子吗?”我忍不住问道。 “没了吧?淮宁大人只有姐姐一个女儿而已,而且,当时我也没有出生,后来府院中也实在没有现其他与我们同样年纪的人了。”鸢沂答说。“萧夫人,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对。”如果这种病只是会在小孩子间传染的话,那么当时,将这疫病传染给青姬的,也应该是个小孩子才对,可是鸢沂为何会说,府院中没有其他的孩子了?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要不然,就是将疫病传染给了青姬的那个孩子,不幸也死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七话 淮宁的孩子 “所以,你认为青姬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网w=w≈wzwcom” 在他们听了我见过青姬,以所有得到的线索做出的推论之后,即刻陷入一片沉静之中。许久,我哥犹豫着,重复了一遍我刚刚说过的话。 “对,既然青姬小时候曾经染过这一场疫病,而且疫病只是会在小孩子间传染,那么当时,在淮宁大人的府院上,至少有一个跟青姬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而且与青姬十分亲密,这样才有可能从这个孩子传染给青姬。”这是我认为青姬至少还有其他兄弟姐妹最根本的原因。 “关于这一场会在孩子间传染的瘟疫,我倒是听守望提起过,不过这一场瘟疫似乎只是在虞国出现过,其他境内未曾现过。当时在虞国,因为这一场瘟疫死了不少的孩子,主要病的特征,显现在手脚溃烂,呼吸缓慢,心跳不稳,而且伴有无规律反复热的迹象。而且这一病症确实多在同血缘的亲戚之间传染,像是青姬夫人这样的,世家嫡女,从小必定接受严谨的看管,礼教之术不可忽视,养在深闺之中,接触到外人的可能性不高,而且鸢沂姑娘不是说,淮宁大人的府院中没有与她们同龄的人吗?况且,以青夫人姬的身份,下人的孩子如果想要接触到她,也几乎是不可能的。最有可能的,就是青姬夫人有其他的兄弟姐妹。”萧珏认可我的想法。 所以,我们都在等哥的看法,如果他也认同,那么这件事的可能性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了,剩下的就是找线索了。可我哥多在外奔波,对于外面的事,他知道的比我们要多一些。 “只是此前,从未听说过这虞国的淮宁大人还有其他孩子,如果不是指青姬的亲兄弟姐妹的话,难道会是旁系血亲吗?”我哥否定了关于青姬亲生兄弟姐妹的存在。 这倒是和青姬与鸢沂的说法相同,青姬是她父亲淮宁大人唯一的孩子。 “不过小汐,你为何会想到青姬的其他兄弟姐妹呢?难道你认为请记得案子,是由她的亲生兄弟姐妹帮忙才完成的?”我哥疑惑。 “还说不好。”而这一切在没有证据能证实的前提下,还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哥,还是麻烦你走一趟虞国吧,我一直放心不下,觉得还是证实一下的好。” 我哥看了我半晌,点了头,“那好吧,等下我就去。”然后他转过身面对萧珏,说,“那现在,是不是该把咱们现的那具白骨的事告诉小汐了?” “白骨?你们现了什么?”我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 萧珏扶着拐杖,撑着身子走了过来,然后摸索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上一次,我们不是对那座无名的墓穴初步判断至少十年吗?” “所以呢?”我等着他说下去,然后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耐心等候。 “可是,昨天霍准大哥帮忙,我们重新验过那具白骨之后,有了新的现。”萧珏说着,他侧耳过去,听了听我哥所在的方向。 “所以你们的新现到底是什么?”我听得有些着急,难不成那白骨与我们现在在查的案子,真的有什么某种必然存在的联系吗? “我们证实了,那白骨上所附着的物质,确实是一种剧毒。”我哥看不下去了,揭穿了谜底。 我还是搞不懂他们俩在卖的关子,“可是之前,不也已经判断出,那白骨上的黑斑确实是中毒的表现吗?这和你们的新现有什么关系。” “而造成白骨黑化的毒,是一种大概九年前才从东夷传到九州之中的毒草。这种毒草什么珍贵,是东夷某个部落向寒促进献的宝物,据说是世上唯一的一株。只是,六年前帝少康复国,将寒促处以极刑,这东西也就不知下落了。”萧珏轻声说着,然后转身在桌子上提起水壶,倒了杯水,先递了过来。 我随手接下,其实这会儿心里想的全是他刚刚说的那些,“你是说,目前所知,能造成这白骨呈现出这种黑斑的毒草,只有那一种?并且在已知的历史中,仅有的一个也是在六年前失去踪迹的?那么这白骨” 如果,这白骨的主人真的是死在那极其珍贵,并且又是世上唯一一株的毒草上,那么她也应该是死在六年前以后,而绝不可能是十年 “还有一个有趣的现。”我哥笑说,“五年以前,在这莘国,有一个女人去世了。而这个女人刚巧符合我们所挖出来的这具白骨的所有特征。” 我想了一下,“所有特征是指” “身孕。”萧珏的声音显得有些刻意压抑,大抵是因为揭穿的这个答案令他于心不忍,但是为了查清楚案件的真相,萧珏俨然已经做到了足够冷静的地步。“五年前过世的女人,是今次这位子尹大人的原配妻子,岑夫人。据说她当时怀着七个月的身孕,却突然病逝。而我们这次所挖回来的白骨,从骨盆和白骨腹腔中成形的胎儿可以判断,和岑夫人无异。” 我哥长吁了一口气,很是无奈,“可是令人琢磨不透的是,包括这予尹大人府院上的人,这城里几乎人人都知道,予尹大人与他的原配岑夫人是如何相亲相爱举案齐眉的,而去似乎所有人都认为,在岑夫人无故病逝之后,予尹大人一度伤心欲绝不能自己,所以,才会在五年之后,由莘国国君做主,将虞国淮宁大人的独女青姬许配给他做续弦。” “可是,如果予尹大人真的那么在意他的原配妻子岑夫人的话,那么你们在山里找到的那座墓穴不是说,像是看起来十年都没有人照管过的吗?”这样,就说不通了啊。 “将桓大人。”我去过他的府院上,可是府院上的婢女却解释说,将桓大人出去了。 问其原因之后,婢女也只是说,将桓大人近来心情很不好。听说今日在莘国国君面前又挨了训斥,所以他回到府院后没多久,就又出去了。 因为听说他特意乘了马车,我猜想到他可能是去山里,拜祭殷夫人的墓去了。 找到附近的时候,确实又看到了将桓大人府院上的下人守候在不远的地方,所以我特别避开了那些人,绕路过来见他。当然,我也是为了躲那些守卫,如果被他们拦下先盘问起来,可能将桓大人会因为心情不好,直接让守卫拒绝我,之后上车走人。那么我费了半天功夫爬上山,就真的什么都做不成了。 将桓大人下意识向周围看了看,然后有些生气,但是碍于在殷夫人墓前,他也只能强压下火气,问我,“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他这个反应倒挺有意思的,先看向守卫,是怀疑守卫疏忽,放了我过来。然后他注意到,不远处的守卫都很仔细的在那里站着,小心提防着周围的一切。然后他就明白,我是偷溜过来的,并不是因为守卫疏忽,所以,他生气是因为我打扰了他与殷夫人的独处时间。 “想找到的话,自然有办法。”我随着他的目光,望向殷夫人的墓。确实如萧珏和我哥所说的那样,很简单,“大人,霍汐有一疑问,初入大人的府院时,大人的简朴曾让霍汐很意外。霍汐想不通,以大人现在的身份地位,就算大人自己不喜高调,所以才会对自己十分苛刻。那么殷夫人的墓为何也这么简单,以大人对殷夫人的思念之情,即使倾尽家财为殷夫人修建一座十分华丽的墓穴,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我母亲不喜有外人打扰,她淳朴惯了,我不愿违她的意而已。”将桓大人的解释,也在情理之中。 “可以想到,将桓大人的母亲,一定是一位谨小慎微十分慈爱的母亲,想来她应该是这样嘱咐大人的,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够太高调,否则就会引来杀身之祸。”我说。 将桓大人却自始至终望着殷夫人的墓,甚至没有丝毫的表情。“你到底是为何而来。” “为了大人交付给我的事。”我轻声说,不愿打扰了在这里沉睡的女人。“将桓大人,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您掳走了予尹大人的吧?” “萧夫人凭何这么笃定呢。”将桓大人的语气里,依旧没有半点的情绪起伏。 “因为您知道,予尹大人与荀夫人会对我接下来要查的事多加阻挠,您知道予尹大人的秘密,也清楚他们不愿意让我查下去的原因,所以,您先设计将予尹大人掳走,并且威胁荀夫人,让我查出真相,这样,府院上仅剩的都是一些老弱妇孺之辈,没有予尹大人阻碍,她们自然会把真相告诉我。”在确定了绑架予尹大人的凶手,目的是希望我查出真相时,我就已经想到,这个掳走了予尹大人的人,一定是将桓大人,应该再没有人,比他更想要知道真相的了。 但是在萧珏将白骨的疑点告诉我之后,我就开始怀疑,予尹大人阻拦我继续查下去的原因,也许,掳走他的将桓大人是清楚的。因为知道予尹大人一定不会愿意让我继续查下去,所以将桓大人先出手,将其掳走,只要对荀夫人加以威胁,荀夫人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八话 岑夫人之谜 “萧夫人,”将桓大人的声调有那么微微的提高两个度,只是神色还是没有变化,“不可否认的是,你比我想的,还要再聪明一些。网w=w≈wzwcom” “所以,大人是愿意放了予尹大人吗?”既然他不否认掳走了予尹大人,那么我想 “不。”将桓大人即使连拒绝我放人,都可以毫无反应,尽管他的答案早已在我的预料之内的,我稍稍歪了下头,而这一举动却被将桓大人看在眼里。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继续看着殷夫人的墓。“萧夫人既然已经猜到了我的答案,为何还要来问呢。” 这个人,有一股隐匿的戾气,而且很重。 “萧夫人,我不可能现在放了予尹,否则予尹回去之后,他们还会继续阻挠你的调查,所以,如果你希望予尹平安无事的话,请你尽快将杀害我母亲的真凶缉拿。也许我还可以考虑,放过予尹。”只是他的语气,丝毫听不出会放过予尹大人的情绪来。 “既然如此,将桓大人也是希望我可以将案子继续查下去的,那么大人如果知道,予尹大人之所以不希望我继续查下去的原因,到底是什么的话,还请大人明示。剩的我重新调查浪费时间,不是吗?”明知道他不会答应放人,但我还是来了,原因就是我希望从将桓大人口中得知,予尹大人的事。 “这才是你来的真正目的吧。”他不屑一笑。 “是。”我却坦然承认了。 将桓大人沉了口气,然后有片刻的停顿,才开口说道,“萧夫人,你是否已经查到了这后山所埋葬的另一具尸骨呢?” 我沉眸未语。 将桓大人又说,“上山的时候,我见那座多年未被翻动的旧坟有被查探过的痕迹,而你现在又出现在这里,所以我便想,你是否已经查到了那具尸骨的主人,才会有这样的推测冒险来找我。” “是。”我轻笑之后,答说。 “你难道就没想过,如果我是掳走予尹的人,那么你自己来找我,未免也太冒险了。”他是在试探我。 “活得太久了,比这更冒险的事,也做过不少了。”回想曾经,与初到这里时不同,那时候我倒是曾经怕过的,但是后来,一而再的铤而走险,我自己也会觉得实在是变化得太大了。 可是后来,当我哥也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才明白,自己之所以敢放开了闯,不是因为无所畏惧,而是清楚,最能保护我的人一直都在。 “半山的那座墓主人,是予尹曾经的妻子。对外,予尹府院上宣称,岑夫人是因疾病而暴毙,但事实上不是,我虽不明白岑夫人与我母亲有什么关系,不过印象里,岑夫人倒是时常会与我母亲走动,是个温婉善良的女人,在得知她有了身孕之后,我母亲对她也很照顾,并帮她做了一些婴孩的衣物,她都很喜欢。后来,从她暴毙前的两个月内开始,她与我母亲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将桓大人果然知道关于那位岑夫人的事。 只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将桓大人停下来显得有些刻意,他看向我,似乎是有意证明什么。“我母亲是一个从不会多事的人,但是因为她和岑夫人十分投缘,因为担心岑夫人会出什么事,才会将岑夫人的异状告知于我。我也是在她临死前最后几日才从我母亲口中得知,岑夫人当时似乎很紧张,好像既生气又愤怒,但是她还很害怕。我母亲的原话是,岑夫人几次向她提起,都说到了自己可能要出事了。” 说到这里,已经很明显了。岑夫人预示到了有人要害自己,并向将桓大人的母亲殷夫人提到了此事。殷夫人出于担心,不知道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所以,在左思右想之后,殷夫人决定将此事告诉将桓大人。只是令殷夫人与将桓大人都很意外的是,岑夫人的突然离世。 “从大人的语气中不难判断,大人认为杀害了岑夫人的凶手就是予尹大人。”我直接指出他语气里的破绽,点明了他没有直说的内容。 将桓大人第三次回过头来看我,眼神里已经微微有了些异样的变化,但是关于我所指出的事,将桓大人并没有否认,在他沉下双眸思索的那短暂的片刻里,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他对于这个答案的默认。 “是因为没有证据吗?将桓大人是因为找不到,可以证明是予尹大人杀害了岑夫人的证据,才只能是默认,而无法亲口说出这个猜测吧。”从他的态度上,我已经想明白了。“予尹大人对外好像很深情,因为失去爱妻而痛苦,但是被他视作爱妻的女人,却被草草埋葬在这荒无人烟的后山,实在是有些不符合常理。不过我觉得更加奇怪的是,这座山上平日好像没什么人来,所以大人祭拜殷夫人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从前面大路上来,这个时间,根本不用担心会被人看到。可是大人却舍近求远,偏偏绕小路上来,还特别留意到了岑夫人那座多年来无人问津的墓,这应该,不仅仅是巧合吧。” 将桓大人故意绕路上山拜祭殷夫人,很有可能就是为了绕过岑夫人的墓旁看一眼。 “你怀疑我与岑夫人”将桓大人有些生气。 “不是。”我否认了,“我并没有怀疑大人您和岑夫人如何,我只是认为,大人路过岑夫人墓前,也许是为了证实,我究竟有没有查到岑夫人这件事上来。就如同大人刻意掳走予尹大人,表面上看来,大人是为了让荀夫人配合,好方便我继续查下去。但是这无形间也似乎是在给我提示,接下来要查的应当与被掳走的予尹大人有关。” 将桓大人默然而立,衣阙飘飘。 “大人与岑夫人,可是至交好友吗。”我轻声问道。 “这,你又如何知道的?”毕竟他刚刚刻意还说明了,岑夫人与殷夫人走得很近这件事,并且还很特别地提到了,他不知道她们走得近的原因。 “岑夫人的墓立于后山,与山间殷夫人的墓是顺着一条小路可到的。既然岑夫人的墓是多年前先立的,那么后来殷夫人的墓,或者说,是为殷夫人立墓的人,故意选在了这里。大人路过岑夫人的墓,可以清楚察觉,墓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说明大人知道,墓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而在不久之前,大人应该才看过岑夫人的墓才对,所以才能在我们翻动了墓之后,就立刻察觉。而我们在查岑夫人墓的时候,起初甚至认为那座墓立了有十多年的样子”说到这里,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我还是特别小心地看了看他的反应,“有一件事很抱歉,我们把岑夫人的尸骨带走了。” 乍一听闻这句话,能分明的感受到将桓大人的身体直直的僵住了。 然后,在他那股愤怒彻底爆之前,我抢先做出解释,“因为那座墓有些疑点,所以,我们不得不把岑夫人的尸骨带走检验。但也因此,现了岑夫人的死亡之谜。” “死亡之谜?”对于这一点,将桓大人很意外。 “大人不是也怀疑,岑夫人死于非命吗?对于这一点,我想要先向大人确认一下,关于岑夫人的突然暴毙,大人能否告诉我,予尹大人和荀夫人的解释究竟是什么?还有大人的怀疑到底是什么?”我冒着彻底惹怒他的危险,但是必须在我说出答案之前,弄清楚他所知道的真相是什么。 一旦我先说出的话,以将桓大人、殷夫人和岑夫人这三人之间密切的关系,将桓大人很可能为了证明予尹大人谋害岑夫人,而改变他所知道的事实来欺瞒,只是为了从我的推理过程中,落实予尹大人有罪的这个判断。 而将桓大人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用意,所以,叹了口气,然后只得说出,“对于岑夫人的死,予尹和荀夫人对外给出的说法是,岑夫人在怀有身孕的时候,摔了一跤,结果孩子没保住,岑夫人也死于大量出血。但是当日在予尹家族地下葬时,予尹和荀夫人的表现很奇怪,他们几次很小心的议论,都提防着周围的人,眼神也不大对劲。所以,我并未告诉母亲这些,当夜就派了人悄悄盯着,但是到了快清晨的时候,派去盯着的人回来回话,说是半夜里,予尹带人偷偷返回到族地,将才下葬的岑夫人竟然从墓穴中起了出来。又趁夜抬到了这后山一处偏僻的地方埋了下来,甚至连块墓碑都没有。” 趁夜,将已经下葬的人重新抬到这里埋葬。“所以,您明知道岑夫人被葬在这里,却不能拜祭,也不能为其修整墓穴,是因为您想盯着这墓穴,找出予尹大人前来的痕迹对吧。可是这么多年,没想到予尹大人府院上的人,竟然一次都没有来过,您担心自己为岑夫人收拾之后会引起怀疑,所以每一次都只能是路过,而无法停下来,像您站在殷夫人墓前这样,怀念一下。对吧。” 因为担心,所以不能这么做,这些年偶尔装作路过去探望,后来将母亲殷夫人的墓修在此处,不仅仅是为了让殷夫人得以有人作伴,也是为了趁机继续盯着那座无名墓,等待揭真相的时刻。 “如果,予尹大人不希望岑夫人的墓入自己家的族地,那么一开始”不对,岑夫人当时怀有身孕,是予尹大人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没有犯什么错,甚至是连她的死,都是因为孩子的话。那么死后的岑夫人,势必要以予尹大人妻子的身份入葬他家族地的。 表面上让岑夫人入葬,但是暗地里却将遗体起出,找了这样一个荒郊野外埋葬。 他到底为什么不希望自己的妻子进入族地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九话 被一同埋葬的秘密 “看样子,你已经明白了。网w≠w=w≈≈=≠z≠wcom”将桓大人冷笑说道。 “不能将已死的妻子埋葬进予尹大人家族地的原因,和决不能允许那尚在腹中的孩子出世,是否,有关系呢?”我认为这个问题应该是在岑夫人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将桓大人默声,是对我再一次猜测正确的肯定。 “那么,岑夫人的孩子”难道不是予尹大人的吗? “不知道。”将桓大人说完,沉默了许久,才看向我。他眼底的情绪不再闪躲,丝毫不避忌我所投以的,带有审视的眼神。“我很欣赏她的才学,作为一个女子,她对事物的态度和见解令我佩服,仅此而已。但是对于她的其他事,我从未过问,一来是因为她已成婚,理当避嫌,所以我与她私下的接触并不多;然后,便是我与予尹政事观念不同,所以交往很浅,不愿与他身边的人过多来往。” 原来是知己。 “岑夫人与予尹大概成婚第四年,怀有身孕。当时先尹在位,直到岑夫人死后,先尹退位,才有予尹大人。”将桓大人继续说,“只不过” 他说着的时候,却突然犹豫了,神色黯淡,像是 我在心里嘀咕了一下,然后开口劝说。“大人如果有什么,还请直说,如果可以帮助破案,还死者以公道。不管大人所告知的情况是什么,想必都会得到死者的谅解。” 予尹大人动容,在停顿了一阵子之后,他重新开口说道,“当时城中,确实流传着一种传言,说是岑夫人与予尹的父亲有染。” 挑眉,很不自觉的一种,惊讶的表现方式。 想到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但是对于这一点,恐怕我怎么都想不到吧。 作为予尹大人妻子的岑夫人,和予尹大人的父亲先尹大人有染?! 只是即便我对于这样的情况再震惊,当着将桓大人的面,却是一丁点都不能表现出来。几次努力强压下自己心里的各种好奇,使语气尽力保持在平衡的状态下,“那么,将桓大人认为这个传言的可能性,到底存在还是不存在?” 有一句话,叫做无风不起浪。 当将桓大人把这个所谓的传言,经过再三犹豫之后告诉我,他一定是认为有说出来的必要。否则,作为岑夫人知己好友的将桓大人,怎么会将这件有辱岑夫人清名的事说出来呢? 而城里会传出这样的闲话来,那至少也应该是生过什么,足以令大家意外的事。 “我虽不了解这件事,但是我与先尹大人却有过不少的接触。先尹大人绝不是会染指儿媳的龌龊之人,他可是一位堂堂的正人君子。”将桓大人对先尹大人似乎倒十分钦佩。“萧夫人,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在岑夫人的尸骨上,到底现了什么吧。” “岑夫人的白骨,被腐蚀得很严重,所以初步判断,正常死亡过十年的人,才会呈现出这样的反应。后来,我们重新研究了附着在白骨上的黑斑,证实那是一种稀有毒草所造成的反应。殷夫人的白骨上,没有断裂的反应,她的每一根骨头都是完好的。包括,她腹中的孩子,按照所留在墓穴中的尸骨判断,那个孩子育完好,如果不是母体突然死去,它应该可以平安出生。从而,我们推断,岑夫人并不是像大人所说,死于大出血,如果是死于大出血的话,那么墓穴之中至少会现一些其他自母体所排除的异物,包括胎儿也不可能完整保存在母体子宫内的位置。”但胎儿以及母体所保存的都比较完整,这也就排除了因为胎儿异样造成母亲死亡的可能。 “你说,毒草?”将桓大人仿若喃喃自语一般,声音很小,但是人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的反应,令我感觉到他可能还知道些什么,故而追问道,“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吗?” 将桓大人怔住,然后忽略我的问题,又问我说,“你说的毒草,可是一种据说相当珍贵,来自东夷的毒草吗?” “没错。”我时刻留意着他的反应,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我家夫君擅长医术,所以可以证实,那毒草便是曾经东夷向寒促进献的珍贵之物。而在帝少康复国斩杀寒促之后,那宝物便不知下落了,令我觉得疑惑的是,本应在六年前失去踪迹的一株珍贵毒草,却在近日被证实,那毒物出现在一具死于五年前的女性尸骨上。这其中,到底生了什么?” “萧夫人可知道先尹吗?”将桓大人又一次忽略我的问题,而这一次,他的目光深处凌厉了许多,连气息都变得低沉,让人颇感威慑。 “听到过一些消息,并且,由予尹大人曾亲口告知,先尹大人属于落魄的世家之后,是借由荀夫人娘家的势力,才得以重新得到重用的。而予尹大人也并非先尹大人与荀夫人亲生,他说,是因为先尹大人身体不好的缘故,所以,是荀夫人从昔日要好的一个女奴那里”等一下,先尹大人身体不好,所以不能与荀夫人有孩子?那么,关于先尹大人与岑夫人的传言不就 在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将桓大人先是没有说话,继而大笑。 而我沉默着,等他平静下来。 “那你可知,先尹目前尚在人世之事吗?”将桓大人问说。 “还未查到。”我只能坦然说出。 “猜的没错。”我哥一口气地走进厅中,说完这四个字之后,端起桌上的水壶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看样子他昼夜不停的奔波,俨然累坏了。等到喘匀了这口气之后,才继续说,“我找到了曾经在淮宁府院上做事的妇人,她记得当年的事。据说,这位青姬夫人,原本还有一个姐妹。” “姐妹?”这到底怎么回事? “在虞国,曾经有传言,说是淮宁大人的妻子和妾室同时怀有身孕,后来这淮宁大人的妻子产下一个女婴之后,那个妾室却突然下落不明。不过,也有人说,是淮宁大人的妻子生下了死胎,便借口换走了妾室所生的孩子,也就是现在的青姬夫人,然后把妾室给打死了。”我哥却没头没脑地突然说起了虞国的一些传闻来,而后,他神情诡异地问,“你们相信哪个?” 我轻哼了一声,然后看向萧珏。 萧珏道,“我和夫人的看法相同,我们哪个也不全信。” 我哥尤其嫌弃地瞪了我们一眼,然后自己接着说,“而我此行找到的这个老妇人,曾经在淮宁大人府院上,专门照顾府院上的女眷。她回忆起曾经的事情来,十分清楚的记得,在十九年前,淮宁大人曾有一位尤其宠爱的妾室,那位妾室虽然是平民之女,但是相貌姣好知书达理,深得淮宁大人的信赖。结果,淮宁大人的妻子与那位妾室同时有了身孕,到这里,所有的这一切都跟传闻中的完全一样。但是对于两个女人所生下的孩子,和传闻中的出入倒是很大,那位妇人说,淮宁大人的妻子和妾室关系很好,相处一直以来都很融洽。而淮宁大人的妻子所生下的女婴确实是死胎,但是其妾室,却生下了双胞胎女婴。” “双胞胎?!那也就是说,青姬她确实还有一个亲生的姐妹是吗?”我惊叹道。 我哥轻点了下头,“淮宁大人因为担心妻子无法接受孩子死去的事实,便与妾室商量,妾室体谅其妻子的处境,就答应了将双胞胎女儿之中的一个交给其妻子。而直至淮宁大人的妻子几年前病故,都一直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自己所生下的女儿,早在刚出世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淮宁大人及其妾室,甚至是府院里知情的几个老人,都瞒着其妻子。” 对,如果两个女孩一起长大,因为双胞胎的缘故,势必会一模一样引起淮宁大人妻子的怀疑,但是“偏巧,妾室所抚养的另一个女孩,却在幼年的时候,因为染上了疫病,不治身亡。所以,就算淮宁大人的妻子对于两个女孩越来越像有所怀疑,也无从证实。” “没错。”我哥肯定了这种说法。“不过,据说两个孩子虽然同是妾室所生,但是知情的人没几个,所以一个孩子被当做了淮宁大人妻子所生,身份尊贵,而另外一个被当做了妾室所生,受人冷落。包括淮宁大人的母亲。城中疫病爆的时候,淮宁大人接受了虞国国君的调遣正在外奔波,因为妾室的女儿染上了疫病,更因此传染给了一直在一起玩耍的妻子的女儿。所以老妇人在震怒之下,命人将妾室的女儿送到了城外的一处破旧宅院中,美其名曰养病,事实上,则是为了隔离,或者是泄愤。” 结果一母所生的两个姐妹,竟然遭遇到了两个不同的待遇。 被送到外宅中隔离的女孩,在各种条件恶劣的环境下,原本的病况加剧,竟然因此而凄惨死去,死前甚至未能和自己的母亲再见一面。淮宁大人的妾室在府院中哭断肠,求了一遍又一遍,都未能得到老夫人的同意,去照顾自己的女儿,最后盼来的消息,是那旧宅院的下人带来的女儿的死讯。 而青姬养在府院中,得到了大夫的悉心照料,原本染病就不重的她日渐好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话 两个孩子不同的命运 “所以说,那个被送到外面的女孩,死了是吗?”可是她和青姬是姐妹,就算所有人都不记得这个女孩曾经在府院里存在过,但是她与青姬毕竟是双胞胎,两个人或许存在一定的心灵感应,难道是因为在青姬的潜意识里记得这个女孩,所以在潜移默化之中,她将这个女孩的角色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人格吗?“可是,那淮宁大人的妾室呢?现在,在哪里?” “死了。?八?一中?文w?w?w?11?z8w?8c?o8m”我哥说。“据说是在那个孩子死后没多久,这个妾室就自杀了。” 怎么会这样本来还以为,如果这位亲生母亲还活着,或许她对青姬也能存在一定的影响,也许还会因为因爱生恨,诱导青姬误认为可以感受到另一个自己的存在,以此来替她的另一个女儿报仇。虽然令青姬刺杀将桓大人的母亲殷夫人这种行为有些迂回,但是就最后的目的来看,这件事必定造成两国影响,甚至在虞国还会威胁到淮宁大人的官位不保,严重的话,可能借虞国的手除掉淮宁大人一家也说不准。但是现在,所有与青姬似乎存在关系的人都死了。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转了一大圈,最后所有的线索都落空了,萧珏问这句话的时候,显得有些黯然,我们实在是走入了瓶颈之中。 “你们还是觉得,岑夫人和青姬,这两件案子之中还有联系吗?”因为眼下线索断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出新的线索,而这两件看似无关的案子,都与予尹大人有关,但是除了这一点,我们实在找不到其他的线索可以证明,两件案子确实存在联系。 我从喘息声中,听得出来他们的困惑,但是事件进行到现在,除了一头雾水,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来,实在是,找不到查下去的方向了。 “既然你们都没有直接否定两件案子之间的联系,也就是,你们对于这两件案子是否存在联系还有怀疑,那么就一起查下去吧。”眼见这大家陷入困境,我认为这个时候我必须站出来拿个主意了,无论对与错,至少我们现在需要一个方向去进行下去。“现在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被掳走的予尹大人确实在将桓大人手上,而将桓大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因为他认定,予尹大人会因为一些家丑而不愿我们继续追查下去,对我们进行阻挠。而他的威胁成功使荀夫人以及予尹大人府院上的人,对我们袒露真相。在岑夫人和后来的殷夫人遇刺案件上分析,两名受害人,岑夫人以及殷夫人,她们两人本来就是认识的,所以,两名受害者之间的联系是将桓大人,但是将桓大人对两名受害者都不存在杀人动机,而这两名受害者,岑夫人是将桓大人的知己好友,而殷夫人是将桓大人的母亲,所以他们之间只存在感情关系。但这一点,也可能是凶手借以报复将桓大人的阴谋。” 犹豫了一下,我有些担心,“我记得,青姬在殷夫人被杀的现场,曾经说过一句,这只是个开始,这句话令我一直很在意。而现在不得不多担心一下,万一青姬所说的是真的,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凶手的名单之中?” “小汐,你觉得该怎么办?”哥想了一会儿,问我。 “如果先前两个遇害的人,都与将桓大人有关系,那么接下来的目标,如果不是荀夫人,就有可能是将桓大人。哥,你盯将桓大人,萧珏,你”我话还没说完。 萧珏轻笑一声,“你不只是希望我看着荀夫人吧,你希望我能证实,她和先尹大人,究竟谁的身体有问题。如果有问题的那个不是先尹大人,那么荀夫人从外抱养予尹大人,似乎更能解释原因了。” 按照将桓大人之前给我的地址,找来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恐怕我之前怎么都不会想到,这先尹大人居然躲在这么难找的地方,如果不是将桓大人将他的位置告诉了我,恐怕我们光找他,就要用上十天半个月了。 “你是为予儿来的吧。” 我人还未走近,一直在溪边垂钓的老人家忽然开口。 “那么,您果然就是先尹大人了?”既然他清楚我是为予尹来的,那么这个人必定就是我要找的人无疑了。即使我说出了这句话,可是先尹大人却丝毫未动,好像他根本没听到我说什么一样,所以我不得不慢慢凑近他,想要再同他说一遍。 心想他也许是因为年岁大了,或许耳朵不好使了。 “嘘。”他却示意我小声些,“别吓跑了我的鱼。” 我心中多了些疑惑,只能再放轻一些脚步声,走到他身边去,面对他一副不理世事的淡然神色,我压下了脾气好声问道,“先尹大人,您知道我是为何而来的,对吗?” “如今知道我在这里的人,只有将桓一人,你既然来,那必定是将桓所托。”他对于我从何得到的消息,十分清楚,在解释过后,他将鱼竿插在一旁,回过头来问我,“姑娘,城中可是生什么事了吗?” “对,您是如何知道的?”总不可能是第一次见到我,就猜出了我的身份吧。更何况他开口称我姑娘,显然是将桓大人在见过我之后,还没有和眼前这位先尹大人见过面,所以这个人对于我的身份还不知情,这就更让我怀疑了。 “算下来,将桓也有快两年没来了,所以当你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啊,我就在想,是不是连他也”这位先尹大人,和我日前以从予尹大人处得到的线索进行的画像,有着极大的差距。他和我印象中借妻子娘家势力吃软饭上位的,真的不一样。 “不,将桓大人还好。”我说,“只不过,将桓大人的母亲殷夫人过世了。” 在我说出将桓大人还好的时候,眼前这人,松了一口气,俯身去拾他的鱼竿,可是紧接着在听到我说殷夫人过世的消息时,他愣了一下,很显然的动作,停顿了那么一下,然后,叹了口气,很沉重地拾起鱼竿来,人突然显得衰老了许多,因为一种无力感。 “先尹大人,我受人之托,来调查此案,五年前在您的府院上,您的儿媳岑夫人怀有六个月身孕,身中剧毒而死。之后,您的样子予尹大人趁夜将岑夫人的尸骨从族地里起出,埋到了荒郊野外。您在岑夫人死后,将官位传给了予尹大人就失踪了”我表明自己的来意。 结果,却换来这位先尹大人的苦笑,“你是听说了,当年城中的传言,特别来找我证实的吧。” “对。”我说。 见他这一身粗布破衣,若不是将桓大人的指点,恐怕就算我见了他,也实在难以想象这个人会和予尹大人有关系。予尹大人的府院奢靡华丽,而眼前的老人,却真的有些过于简朴了。 “唉,她是个好人,虽然并非我亲手杀的她,可她是因我而死,这么多年了,我也一直很愧疚。”可是先尹大人这一句话,却使得事情似乎变得更加复杂了。 “这么说的话,那岑夫人她?”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总不会真的是这个老人的吧。这种事不要说放在眼下这封建传统的社会中了,就算是放在后世,几千年后,也都为人所不容的罪孽,多少家庭伦理悲剧因此而开始。 只是老人的话,明明听起来是暧昧不清的,但我却有一种特别肯定的直觉,他和岑夫人不会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你所说的岑夫人,是我儿媳,她为人亲善,出身名门,予儿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一直以来,我都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样看待,只是我从没想过,他们母子的野心和**远远不止于此” 多年前,先尹大人与荀夫人成婚多年,却一直都没有自己的孩子。先尹大人出身于衰败的世家名门,但着实因为荀夫人娘家的势力,而得到了莘国国君的重用,被封为尹。而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这样一件值得欢喜的事而开始,没有孩子,就意味着将来这官位无人继承,世代的荣耀也就到此为止。身子有问题而不能生育的人,不是先尹大人,而是荀夫人,荀夫人很想要个孩子,一来有个牵挂,二来继承家业,所以背着先尹大人,荀夫人娘家为她请来大夫看过,在多位大夫都证实荀夫人无法受孕生下子嗣后,为了防止先尹大人另娶,然后其他的女人生下先尹大人的孩子,继承这个由自己娘家为他带来的荣耀,所以,荀夫人串通了大夫骗先尹大人,使所有人认为,是因为先尹大人的身体有问题,才无法使他们夫妇拥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她就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去收养一个能为自己所用的孩子回来,将来好继承先尹大人这所有的一切。 荀夫人从村子里一位以前的女奴那里,抱来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后来这位予尹大人。 这么多年来,先尹大人忙于外,身心俱疲,根本无力对其他事有所怀疑。而荀夫人表面上温婉大方、善解人意,养子荀予恪守本分、恭谨孝顺,使他一度认为,自己拥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 但是这一切,都因为养子荀予成年,娶了莘国一位世家大官的女儿为妻后,生了巨大的改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一话 解开岑夫人之死 荀予之妻生于岑地,故而,在荀老夫人在世时,荀予之妻只得称岑夫人。 岑夫人的父亲是岑地的一位大官,家中十分有势力,起初,岑夫人的父亲也是看中了荀予恪守本分,善待他人的美好品德,加上荀夫人与先尹无其他子嗣,先尹之位日后必定是荀予继承,那么岑夫人和荀予的结合也就等于间接拉拢了两个大氏族的关系。 岑夫人与其他女子不同,她有三个哥哥,一个弟弟,又是家中唯一的女儿,深受宠爱。幼年时,便常随哥哥出外游学,甚至在其父的主张下,与她的弟弟一同拜在一位德高望重的师傅门下。岑夫人为人处世恭谨善良,又是女性中少有的有学问之人,她对于一些新鲜事物都有自己的看法,懂得一些能说服人的大道理。但是这些,似乎并没有为她的新婚生活带来好运,在这个从上古原始时期向封建社会跨越的中期,人们对于有学识的女性并不是很认可。 在上古时期,传统观念的影响下,人们普遍认为,像是黄帝之妻那样能成为贤内助的女人最好,善烹饪,能织造,可劳作。所以对于学识,在很多人的观念里或许都认为,并不那么重要。 所以,在学识上有着相当身后造诣的岑夫人,过门之后有了落差,不仅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学识得不到重视,还会因为自己独立的想法得到训斥。岑夫人只能够尽力做好自己的本分,成为一个很优秀的妻子。荀予虽然也是一个有自己见地的男人,但是他身为养子,早已习惯了在荀夫人的压力之下惟命是从,而且他的学识并不如岑夫人那样渊博,新婚的那段日子,两个人在一起还能讨论一些与学识和阅历有关的事情,他们对于彼此的曾经都充满了好奇。 只是当新婚的那段快乐渐渐过去之后,荀予慢慢意识到,自己的学识和阅历远不如自己的妻子那样渊博,他无法再向从前一样,无论岑夫人说什么,都能与她接上话。荀予常年压制在养母的威慑之下,他对女性本来有存在一种隐藏的抗拒,而当他逐渐在岑夫人面前失去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理应得到的骄傲时,他开始变得抗拒接受岑夫人的意见,然后,又慢慢变得拒绝与岑夫人交流。 想来岑夫人应该并不理解,自己的夫君为何突然变得抗拒自己的接触。对于自己介入他生活的这件事,为何会使荀予渐渐变得无比暴躁。 而荀夫人对于岑夫人这个有自己独到见解的儿媳,颇多不满。或许在荀夫人的心里,她更加希望养子荀予可以娶一个一无所知但是能惟命是从的妻子,荀夫人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她对于先尹大人和养子荀予的掌控,出了外人所能估量的。她只是习惯了将身边的人,控制在手掌心的感觉,这样能令她觉得自己拥有他们的权力。只是岑夫人这样一个女人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并且威胁到了她唯一的掌控权,她从心里就很排斥这个女人,可奈何岑夫人家里的背景强大,她希望可以使自己的养子荀予,像自己的夫君先尹大人一样,借助夫人娘家的势力,在权力上可以取得更多的主控权。 先是撮合成了养子荀予和岑夫人的婚事,而后,又后悔。荀夫人不想让其他人看穿自己的心思,所以在岑夫人还不具备威胁的时候,只是留意,而没有伤害她或者驱逐她。 但是荀夫人慢慢现,荀予和岑夫人之间,竟渐渐变得生疏起来。 原本她以为,养子就快要被他的新婚夫人所掌控了,可没想到这时候,两个人之间莫名生分的关系,却给了她新的机会,让她得以将荀予重新拉拢回到她身边。 荀予一向依赖他具有权势的养母荀夫人,而他疏远了令他觉得自卑的岑夫人之后,回到养母荀夫人的保护之下,令他重获骄傲。荀予无形之间与荀夫人统一战线,而荀夫人的战线上得到了样子荀予的支持,才使她与岑夫人之间的矛盾渐渐真的爆出来。 荀夫人开始觉得这个儿媳妇哪里都不得自己的意,她开始挑剔岑夫人的种种不是,指出每一项令她不满意的地方。岑夫人虽有学识,但是懂得谦卑,对于这个婆婆的指责,她只会让自己尽力去做到更好。她还不能完全理解荀予和婆婆之间对她的这些刁难,可是岑夫人却认为,只要自己做得够好,就足以打动他们。 然而同样生活在这样的压力之下的,还有一个人,先尹大人。 出于同情,也是出于对荀予的亲情,先尹大人尽量照顾岑夫人,两人之间虽然没有过多的交往,但是先尹大人对岑夫人的体谅,却被别有用心之人看在眼里,更加传了出去。 过门多年,岑夫人始终未能怀有身孕,是荀夫人一直以来打压她的借口之一。 然而某天,因为一次昏厥,岑夫人被大夫诊出两个月的身孕。 这本应是一件值得高兴地事。 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就不是那么高兴了。 先尹大人与儿媳岑夫人有染的事,顷刻间传遍了全城,只是不到数日的功夫,在众人的口舌相传之间,似乎对他们两人早已落实了这个罪名。将这子虚乌有的传闻说的有板有眼,仿佛每一个在传的人都是亲眼见到了一样。在这样的传闻之下,更有人谣传,先尹大人与岑夫人有染,岑夫人腹中的孩子并非是荀予的亲生骨肉。 千夫所指。 岑夫人顶着种种压力继续又过了四个月,在她人生最后的四个月之中,先后结识了将桓大人和他的母亲殷夫人,殷夫人同情她的遭遇,所以与她来往多了一些。 而将桓大人与岑夫人,也确实是如他所说的那样,君子之交。 他们来往并不多,只是因为先尹大人见过一次,而后因为岑夫人与殷夫人因为一些琐事成了朋友,将桓大人送殷夫人去和岑夫人见面的时候,有过几次简短的交谈而已。但即便仅仅是这样,岑夫人的谈吐和见识,依旧使将桓大人将其视为知己好友。 只是岑夫人突然就过世了 她离去的太过突然,竟然使所有与的人都深感意外。 “先尹大人,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为何不连岑夫人的死亡之谜一同解开呢?”我在听完他说的这个故事之后,很平静地开口问说。“毒死岑夫人的人,就是您,没错吧。” 先尹大人忽而怔住,在长时间的沉默同时,他眼底很浑浊。许久,他轻声道,“你不可能会知道的” 看来我的推理是正确的。“我调查过当年寒促被杀前后的事,并且现一个秘密。荀氏一族最得重用的时期,理应是寒促篡位时期。而在一段秘闻里,我现原来寒促曾经两次赏过荀氏,但是对于究竟赏赐了什么,却不得而知了。后来,帝少康复位,斩杀寒促,你荀氏自然树倒猢狲散,自此落魄,何况帝少康在位,何处敢用曾效忠过寒促的荀氏族人呢。直到,你遇到了荀夫人,或者说,荀夫人遇到了你,也许你并不是她真心所爱的一个男人,但是你的种种条件,都能够满足她的掌控欲。你出身氏族,却又不会有其他族人来影响你的权势,这一点便与她日后对你的操控。而我认为,在记载之中失去踪迹的那株稀有毒草,恐怕就是寒促赐予你叔父的那一次,所赏赐的物品。你叔父是一个善于制毒的人,而那株稀有毒草被寒促赏赐给你叔父,名副其实。而在帝少康复位之战中,你的叔父在府院中被杀,但是关于那株毒草的下落却再无人知晓。所以,极有可能,那记载中仅仅一株的珍贵毒草,是在你逃离王都斟鄩时所一同带走的。” “你你究竟是谁。”先尹大人对我的身份突然间充满怀疑。 “我本霍汐,从夫姓萧,大人也可以叫我,萧夫人。或者,霍汐。”我自然明白他为何而恐惧。 人总是太容易自信,私以为所掩藏起来的过去,不会被挖掘出来。却但不知,每个人生活在这世上,都必然存在他活过的痕迹,对也好,错也好,但凡他人想起,那些阴暗的过去,便终有一日会被揭开。 “霍汐”他似是在喃喃自语一样,有些印象,却不大记得何处听过这个名字了。可是一会儿,他又念叨着,“萧夫人你是,萧珏大人的夫人?” 他果然知道萧珏。 先尹大人忽然笑出声来,“这世上,当真还有萧珏大人和萧夫人啊。” 荀氏一族,在寒促篡位时,曾得重用。先尹大人的叔父,是寒促时期深得信赖的一位,善于制毒的大夫,萧珏精通医术,受人所尊敬,习医之人皆有耳闻。先尹大人既然能从其叔父那里偷得珍稀毒草落逃,那一定也是对毒草有所了解的人,他大概,就是从他那位了不起的叔父那里,听到了萧珏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二话 鸢沂之死 “所以,当年毒杀岑夫人的人,原来是先尹大人吗?”鸢沂在我们说起案件的时候,非要留下来听,结果听到最后,她也只是听懂了这一句而已。??八?一中文?w8w?w?1??z?wcom 我先是看了看她,然后看了看我哥,忍不住叹了口气。 只听萧珏轻笑一声。 “你们”鸢沂抬起头看过我哥之后,才看向我们,她的疑惑都写在脸上了,“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明明好像什么都没说,但是一个语气,一个就好像和对方交流过了呢?这不是我想多了吧,萧夫人和萧珏大人,怎么看,都像是很清楚对方在想什么一样。” “我们有吗?”我转过头去,忍着笑意板起脸来问萧珏。 萧珏严肃起来,想了一下,结果双手一摊。 “他们,”鸢沂不解,所以,她只能求助于一向对她还是比较友好的我哥,“他们是不是偷偷说了什么?霍准大哥,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他们两个人啊,”我哥故意清了下嗓子,然后用一种戳穿诡计的眼神徘徊在我和萧珏之间,对鸢沂说,“他们两个人,都是一肚子鬼主意的人,所以两个一肚子鬼主意的人凑成了一对,根本不用说话,就知道对方在打什么鬼主意了。鸢沂你啊,还是太单纯,不过呢,单纯点儿好,不用像小汐一样,谁搁她面前,眨眨眼,她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除了萧珏啊,没人能忍受她这样的。” 鸢沂怔怔地听完我哥的话,然后呆滞地转过头来,盯着我若有所思地想了好一会儿,才歪着头问说,“萧夫人真的可以,眨眨眼就看穿对方在想什么吗?” 她的话,引来我哥和萧珏同时轻笑出声,接下来,恐怕她想说什么,大家都猜到了。 鸢沂故意将两只眼睛睁得奇大,收起所有的表情,模样怪异地看着我。“那,萧夫人能不能猜到,我现在在想什么呢?” 果然,应该和大家猜到的都一样。 这个问题本来我是不想回答的,搁在任何一个智商在线的人身上,对我做出这样的举动说出这样的话,我都会认为,是在耍我。但是鸢沂就是这样一个明明没什么心机,却总是有很多令人琢磨不透的单纯行为。我看着我哥,在决定我要不要理会她。 只是,“你在想,眼前这个女人该不会真的能够看穿别人的心思吧。想要试试,却又害怕真的被看穿,你心里有其他的事同时在瞒着我们,不能让我们知晓,你担心我早已看穿了你们的目的,可又不肯放弃,所以你还是决定冒险试试,来亲自证实一下,我是否真的能读懂别人的内心想法。” 鸢沂一下子呆住了,她回过头去对我哥感叹了一句说,“真的好神奇啊。” 这么简单的反应,看不出来才有鬼吧。 “那,霍准大哥和萧珏大人的心思,萧夫人也能看出来吗?”鸢沂问说。 “你觉得呢?”我撇撇嘴反问道。 鸢沂问,“那,萧夫人,你能说出,萧珏大人现在在想什么吗?” 让我猜萧珏的想法? 萧珏却故意摆出一副任我查看的姿态来,张开双臂,任由我猜。 我伸手扶了下额头,然后对他们说道,“我想,他现在有话想要单独和我说。” 鸢沂有些惊讶,我的答案居然这么短,然后她悄悄看向萧珏,想要证实我猜的到底对不对。结果却是萧珏浅浅莞尔,“夫人说得没错,我确实有话,想要单独再与夫人商量一下。” 鸢沂这次惊得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既然如此,”我走到萧珏的轮椅后面,推起他,“哥,那你再陪一下鸢沂姑娘,我和萧珏,去单独说说话,可以吗?” 我哥一脸嫌弃的摆摆手。 然后,大家一阵爽快的笑,我推着萧珏,和他们分开。拐到了另外的院落之中,我才问萧珏,“我哥和鸢沂,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 萧珏耸了耸肩,“萧夫人不是有种看穿人心的能力吗?自己猜啊。” 我咬着牙,气愤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萧珏作势躲我。其实刚刚,哪里是我看穿了萧珏的心思啊,我只不过是看穿了他给我的暗示而已,他摆明了让我猜,但是却侧过身,以侧身相对我哥和鸢沂声音传来的方向,而他嘴角当时一直挂着一抹笑意,任谁都能得出来,这其中必定有猫腻。所以我回想了一下,认为我哥和鸢沂之间肯定有什么,才故意说出,我认为萧珏有话想要单独对我说,借口离开,留机会给他们单独相处而已。 “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萧珏玩笑过后,才笑着解释说,“只是突然有一天现,一向对人怀有戒心,并且很少有人能够主动靠近的霍准大哥,竟然和鸢沂姑娘颇为投缘,而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 没错,我哥一向都习惯了独来独往了,但是也实在说不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哥的身边就好像多了这么一个小丫头。“我一直都只是把鸢沂当做这件案子的知情者来对待,倒是真的没想过,她竟然和我哥会渐渐走到一起。” “萧夫人,你这样忽略大哥的感受,如果让他知道了,可能会很伤心吧。”萧珏笑着。 “才不会呢,我哥可大方得很,而且他知道,每当我在处理案件的时候,都是高度集中的。所以我哥才不会那么幼稚的呢。”我清楚我哥心里的想法。 “是吗?原来萧夫人这么了解人啊,那你可还记得,自从离开我们的家之后,我们夫妇两个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单独说说话了么?”结果萧珏绕了半天,竟然只是想要说这件事。 “萧珏大人,在离开家之前,我们俩成天你对着我,我对着你,都已经单独说话说了一百多年了,况且这才出来几天啊,你就抱怨。”我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十分有趣。 “一百多年了啊,怎么了,你厌倦了吗?”他刻意板起脸来教训我。 “厌倦?”我则拖长了声音,在观察他的反应,结果自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俯下身来,从身后环住他的肩膀,“才一百年而已嘛,怎么会厌倦呢?如果我们能像现在这样,一直不会老去,一直活下去,我真的很想让你看看,我生活过的那个世界呢。只要你不放手,反正我是不会放手的。” 萧珏伸出手来,轻轻地抚过我的头。 “可是那鸢沂真的没问题吗?”我还是忍不住回到了案子上来,特别是在感觉到,我哥和鸢沂之间有一股奇妙的氛围,就更加担心,鸢沂和这件案子到底存在什么样的关系,而且,我们都能感觉得到,她显然还有事瞒着我们,如果她所隐瞒的事,和这件案子还有其他什么关系,那最后难过的人,不就是我哥了吗? 天色刚刚逼近黄昏,结果天边一下子乌云弥漫,黑压压的云,伴随着时而大作的雷鸣,让原本多疑的心思变得更加沉闷。 萧珏起身,架着拐去关上了窗子。“没事了,这里本来就多雨。” “心里闷闷的。”我还是觉得憋闷,遂向他抱怨道。 这种感觉很强烈,加上以往的经验,真的,难免不使我担心,是不是又要生什么事。 “没事的,竹牙在荀夫人那里,大哥和弗昇在将桓大人那里,他们都会很认真的盯着的,而且府院中的护卫也加强了安排,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萧珏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遍重复这句话,以求让我安心了,我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变得十分敏感,这些年来,他们早就习惯了。“早点睡吧,你这几天应该只是太紧张了。” 我沉下心思来,换了衣服,回到床上。 夜半,雨刚停没多久,客舍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砸门声。 “出了什么事?”我被声音吵醒,很不安。 萧珏坐起身来。 我拦住他,“还是我去看看吧。” “小心点。”萧珏嘱咐,在我起身后,又说,“披上件衣服,别着凉了。” 我从房间里出来,正赶上客舍的杂役已经把大门打开了。我认得出来人应该是予尹大人府院上的家奴,可是他身后并不见竹牙跟着,所以当下我愣了一瞬,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萧夫人。”来人见我,便直接迎上前来。 “怎么了?”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认为我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如果来报告消息的人不是竹牙的话,那么予尹大人的府院上现在 萧珏恐怕也是因为觉察到了什么,撑着拐,颤颤巍巍地走到了房间门口。 “萧夫人,府院中出事了。”直到这里,他的话都在我的预料之中,然后他接下来说的话,才真的让我傻了眼,“鸢沂姑娘,被杀了。” 鸢沂,被杀了。 在这个预示着不平静的夜晚,终于还是出事了。但是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出事的人,竟然是鸢沂。 就在大雨停下之前,偏苑忽然传来消息,鸢沂姑娘被现死在了偏苑之中,而现尸体的人,却正是青姬夫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三话 勘验死亡现场 “死者鸢沂,女,十五岁,是该府院中荀老夫人收养的养女,她和该府院中目前下落不明的予尹大人,存在血缘关系。八一??中文w?w?wzwcom是予尹大人亲生母亲妹妹的女儿,因为父母双亡,荀夫人见其可怜,便收留她在府院中生活。”这些信息,是我之前在调查中所得到的,而接下来就是我在初步检查过现场之后,所下的判断,“第一现人是被关押在这偏苑之中的,予尹大人的妻子,青姬夫人。她和死者鸢沂的感情很好,情同姐妹,而据她所说,昨夜的那场大雨之中,她听到外面有动静,可是她房外一直守的人都不见了,她自己打开门,顺着声音走到了这里,然后现现死者。只不过青姬夫人现在受到惊吓,又伤心过度,恐怕暂时不能回答我更多的问题。这偏苑中一共有六间房屋,我检查过这偏苑之中所有的房间,都没有现打斗过的痕迹,其中两间已经成了杂物房,一间住着这偏苑中伺候的婢女,另外两间住着轮班看守的家奴,正中一间,是青姬夫人的房间。青姬夫人现死者鸢沂的位置在靠近府院的那一间杂物房,而府院与偏苑之间,虽说仅仅一墙之隔,但是院墙约两人半高,墙面上没有攀爬过的痕迹,在府院与偏苑之间有一道门,十分厚重,我刚才请人试过了,因为多年没有开过的关系,那扇门已经风化,打不开了。” 萧珏在竹牙的辅助下,也完成了对尸体的检验,他接过竹牙递上的手巾,将手擦过。“死者是遭人从背后袭击,被硬物撞击后脑而死。凶手的手段极为残忍,他多次以硬物砸向死者后脑,死者的颅骨严重损伤,后脑被完全砸碎,我们模拟了一下死者受害的过程,可以判断出,凶手的力道并不是很大,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男人的正常力道而已,他砸向死者的第一下,只是将死者砸倒下去,但是当时死者应该是还有意识的,甚至挣扎着从趴在地上的姿势跪着支起过上半身,所以在她的膝盖上还留着很明显的擦伤痕迹。我判断,是因为死者在遭到第一次袭击之后,有过短暂的休克,然后很快醒过来了。” “很快就醒过来的话,是因为凶手第一次袭击她的力道吗?你说,凶手的力道只是一个正常男人的力道,这不符合凶手多次攻击死者,并造成她惨死而泄愤的心理啊。”其实,我在乍一看到鸢沂尸体的时候,整个人几乎快要吐出来了,说得好听些,是后脑严重创伤致死,可如果用最通俗的表述方式,那么,是死者的后脑已经完全被砸烂了我们到达现场时,地上确实有死者的血,和脑浆,但并没有留下其他搏斗过的痕迹。凶手既然选择了这么残忍的方式,对死者进行攻击,那么他的力道,不可能只是“如果,袭击死者的凶手,本来就不是男性呢?” 如果袭击死者的人,本来就是女性的话,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凶手手段残忍,但是在力道上却并没有下狠劲。一个女人的力气,即使牟足了劲儿,但是和男人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的。 “凶手是女人”萧珏在口中轻念着我所下的判断,在慎重的考量之后,他答复道,“的确有可能是女人犯案。如果凶手是女人,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需要捶杀多次才杀死死者了。还有一点,从死者后脑创口的位置判断,凶手与死者身高相近。” 假设,凶手是一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一定和死者鸢沂的关系不错,死者所捱的第一下,就是这个女人的突然袭击,死者鸢沂是一个很单纯很执着的女孩子,但是她生活在予尹大人的府院上,心理防备很重,如果凶手是一个让她觉得陌生的人,我认为她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深夜里,不大可能背对着那个人。 “死者身上,还有其他痕迹吗?”我希望可以再多得到一些线索。 “剩下的,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仔细查验才能知道。”萧珏当下的意思是指,这里聚集的人多,不方便对死者进行更深的检查,为了保护死者的**而已。 我懂,所以,我便不再催促他。可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出事的人会是鸢沂呢? 一抬头,看到我哥一句话都没有的站在那里,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深沉。 “霍汐,你去陪一下青姬夫人好了,也许可以从她那里再得到一些新的线索。竹牙,你带人做安排,将死者鸢沂姑娘的尸体暂且安置。”萧珏做完这些安排之后,放低了声音,对站在他面前的我说道,“我去和大哥谈一谈,不要太担心,大哥他经历过那么多的事,一定可以振作起来的。” “嗯。”我相信他。 “你到底还想要问什么。”青姬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但更多的,似乎是一种绝望。在我走进她房间的时候,她几乎没有回头就猜到了是我,然后提高了声音,语气中不乏一种抽泣之声,“我能告诉你的,都已经告诉你了,可是可是这府院里却接二连三的出事,我甚至连自己的秘密都跟你说了,我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是我告诉你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还是找不到凶手?不是说萧夫人很厉害的吗?可你却没有将凶手捉出来,然后予尹大人下落不明,现在连鸢沂也出事了” 以前,出入警局,在我接受调查的同时,我也多能听到其他的被害者家属,扯着那些警察的衣领质问同样的话。初尝这种心境,竟然格外奇妙,“鸢沂姑娘的事,我很遗憾。” 但是觉得,能像是这样被质问,至少也是好的,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我自己对于这件事,施加给自己的愧疚。 她很伤心,掩面而泣。 “青姬夫人,我有话想要问你。”我沉下一口气来,让自己变得更冷静,但是看她现在伤心欲绝的样子,也不确定她是否能再给出真实的回答。“你先哭吧,等你哭完了哭够了,我们再来谈谈鸢沂姑娘的情况,希望你也不愿意看到,她白白死去。” 青姬原本泣不成声,却在听到我这些话之后,慢慢地抬起头来,那一双含泪变得通红的双眼,直直地看着我,“现在,是有人死了是鸢沂死了!可你,可你怎么能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你也认识她不是吗?你为何对她的死,甚至连一点的难过都没有” “我很难过,但是难过不见得非要表现出来,难道,只有哭出来的眼泪才是眼泪吗?如你所说,是有人死了,可我来说,一条生命的逝去,若非正常死亡,那么背后一定是人的阴谋和**作祟,鸢沂姑娘很可爱,她几次不辞辛劳的出现在我家的门外,请我帮忙,我对她的印象很深。但是现在有比为她伤心难过更重要的事,就是将凶手找到,以慰亡灵。”我现在更担心的人,是我哥。 青姬又抽泣了一会儿,终于压下了那愤怒的情绪。“你还想问什么。” “青姬夫人你的预感。”她之前预感到莘国国君的生母孟夫人遇害,结果遇害的人却变成了将桓大人的母亲,殷夫人。而前几日,她才暗示过我,荀夫人可能出事,我们将主要的人力都放在了保护将桓大人和荀夫人上面,但是这一次遇害的,却成了鸢沂。“青姬夫人,你两次预感失算,我只是想要再来向你确认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的语气还是很低落,鸢沂的死对她造成的打击很大,即使死去的不是鸢沂,恐怕任何一个人作为第一现人,在深夜里看到一个被砸碎脑袋的尸体,都会受到极大的刺激,这样的条件下,任何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难免受到重创。再加上之前,青姬夫人已经预感到出事的会是荀夫人,根本不可能想到,她身边的鸢沂竟然会被杀害,因为失去好友难过的同时,还有承受着愧疚,使她变得更加不自信。 这时候,再问她什么关于预感的事,都不见得能得到真实的答案了。 “既然这样,那,你愿不愿意再回忆一下鸢沂姑娘的事呢?也许可以帮助我,为她找出,杀害她的凶手。”我的暗示似乎起了效果,让她那双飘忽不定的双眸渐渐冷静了下来。我继续问,“鸢沂姑娘的尸体,为什么会被青姬夫人你现?她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偏苑中?是和你约好了来看你的吗?” 青姬夫人摇头,“没有,夜里下雨之前,她才来过,送了些吃食过来。她当时还说过,外面的天象不对,怕夜里会下大雨,她说晚些便不过来了,让我注意别着凉,她第二天再过来把那些收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四话 将桓大人之约 “大人今日约我来,不会只是为了欣赏这山间的景色吧。?八?一中?文w?w?w?11?z8w?8c?o8m”我从到达这里开始,直到这会儿了,将桓大人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我只能自己想办法打破这令人窒息氛围,“不过,我还从不知道,这山里居然有这样一处,倒是挺惬意的。” 我在刚听到这位将桓大人约我山里见的时候,还以为他会带我去殷夫人墓前,或者,去岑夫人墓前。但是都没有,直到我来到这里,才现这山里竟然有一处人工修建的平台,可落座小憩。 他听闻轻笑,“萧夫人,你应该已经去见过先尹大人了吧。” “没错,前几日去的,没想到刚回来,予尹大人的府院上便又出事了。”如果他想要问的是这件事的话,那我也算是回答了他,看样子他想问岑夫人之死的真相,我担心他会怪罪我回来后没有第一时间向他说明,所以解释说是予尹大人府院上出事。 “此事,我倒有所耳闻。”他执杯轻饮,后说,“萧夫人没有以未解推脱,看来,是已经知道了岑夫人是如何遇害的吗?” 我轻叹,“没错,不过此事追究下来,岑夫人的死,并不能算是遇害。” “哦?”他很有耐心地想要知道接下来的事。 “岑夫人是自杀的。”我先解开谜底,然后才给出解释,“岑夫人所中之毒,是来自于先尹大人,我想,这一点将桓大人或许早有猜测。大人既然暗示我去见先尹大人,依我看,大人对于岑夫人和先尹大人的关系抱有疑虑,所以让我去证实的,对吗?” 将桓大人没有说话。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对于这样的结局十分遗憾,“岑夫人出身于一个十分开明的家庭,未受到礼教的约束,所以她的幼年,是接受过师傅的教导的,以增长见闻为目的游学使她的目光变得尤其开阔。也许,岑夫人和予尹大人的婚事,本该是才子佳人,门当户对的绝配,予尹大人温文尔雅,修养甚佳,除了他是荀夫人的养子以外,几乎无可挑剔。荀夫人会看上岑夫人的家世,而促成这段婚姻不足为奇,但同样,想必岑夫人的父母也一定在打听过予尹大人这个人之后,认为他很有前途,才会答应把最宝贝的女儿嫁给他。原本就是抱着联姻的态度而促成的婚事,可以有如此相配的两个人走到一起,已经算是一段佳话了吧。” 但是,可悲,就可悲在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上。 从那日与予尹大人的交谈之中,现他在说他的生母时,用了带有鄙夷之意的女奴来描述,足以见得他对于自己的出身是多么在乎。能被荀夫人收养,成为荀氏一族的继承人,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的大馅饼,他很珍惜这个机会,可以瞬间飞黄腾达。但同样,越在乎,便会越容易挫败,卑微的出身成了予尹大人身上唯一的致命弱点,他努力和自己原本的家人拉开距离,他虽然承认自己的身份,但是对从前家人态度上显然是排斥的,也就是他抗拒真正接受这个出身的原因。他婴儿时便被荀夫人抱到府院中抚养,对他来说,荀夫人是给了他新生的人,荀夫人没有隐瞒他,关于他的亲生父母和出身,一方面也是给他警告,让他时刻记得自己如果做得不好,就可能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回到那个一无所有的家中,狼狈地过完一生。 予尹大人依赖荀夫人,他事事都做到很好,得到荀夫人的赞许。荀夫人的娘家拥有足够强大的势力,是予尹大人所觊觎的,他在向荀夫人表现出绝对的忠诚同时,也在丰富自己的见识。可正是因为荀夫人在,予尹大人不能外出太远或太久,都会被荀夫人所否决。 而岑夫人不同,岑夫人生在一个将她当做宝贝的家庭里,她有哥哥们的爱护,也有弟弟的陪伴,父母的充分理解,让她拥有很多学到新东西的机会。 “起初,他们的新婚生活,应该还不错,两个人都有学问,所以平时聊天也一定很有意思。可是渐渐地,予尹大人越来越跟不上岑夫人的话题,对于岑夫人所见识过的更多的事物,予尹大人一无所知。他在岑夫人面前渐渐失去了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骄傲,而男人的自尊心会令人失去理智,予尹大人本身就拥有一个自卑的条件,而岑夫人广博的学识,更是刺激到了他的自卑心。”其实这样的问题,古往今来,始终是婚姻生活中的一大忌讳,许多夫妻从恋人到家人,并不懂得该如何转换这种身份。越是自卑的男人,自尊心则越强,这也是为什么丑男多出轨的原因。男人不懂得如何放低自己的姿态,去平衡自己内心的虚荣,而他身边的女人,则不够关注他,不懂得体会他心里的骄傲受到刺激的感受,“所以,渐渐的,两个人就失去了共同的话题,为了避免自己的自尊心再次受到刺激,和岑夫人的对话使自己变得因为无话可说而自卑,予尹大人选择了逃避,逃避他的妻子,那个令他再一次自卑的女人。” 岑夫人的家世好,而且又有学问,这都是在条件上足以刺激他自卑的原因。 而荀夫人的拉拢,满足了予尹大人需要被保护的内心,其实会有不正常心态的男人,多半都是被保护惯了,在母亲的羽翼下成长,养成了事事依赖的毛病,母亲将他们当做孩子,而他们自己也忘了该长大,病态地无休止地去依赖母亲的保护,母亲的保护会使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的容易,会安慰他们受创的心灵,使他们感受到关注,恢复自信。 母子俩达成共识,一同排斥岑夫人。而岑夫人的不反抗,和她想要做得更好,才真的激起了这场关系中的主要矛盾。一直在压迫下生活的先尹大人,对岑夫人的处境十分同情,而岑夫人的态度更加博得了这位公公的欣赏,所以在一定的程度上,先尹大人会对岑夫人这个儿媳照顾一些。 “可是先尹大人应该不会想到,自己只是将马车借给了岑夫人而已,仅仅是这样的小事,竟然也能够传出闲话去。”我让弗昇那三天什么事都没做,就是在城中追查到底是谁传出闲话,这闲话又是如何传出去的。结果查到最后,弗昇带回来的消息,让我们都哭笑不得,只是借马车而已在夏后氏所统治的九州大6上,马车渐渐成为世家贵族出行所使用的交通工具,马车的出现已经取代了羊车、牛车,比起那些,马车或许看上去更加显得有身份,而先尹大人只不过是希望方便岑夫人的出行而已,将马车借给了她,竟然会因此为他们两个人招来闲话。 岑夫人怀有身孕,而当初的闲话却越传越离谱。 “萧夫人该不会是想说,岑夫人怀有身孕时,因为受不了那些闲话,所以轻生,选择自尽吧。”将桓大人的语气里不乏嘲笑的用意。 “大人或许以为不可能,但是那样的传言对于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女人,会是怎样的伤害,大人是否想过呢?不仅外人传言,将自己与家翁的闲话说得无比难听,而婆婆与夫君的嫌弃,认定了她与先尹大人有染,他们嫌弃她的孩子,甚至,认为她不知*****亲的意念本应是强大的,为了保护孩子活下去,但如果,连她孩子活下去的机会都被否定的话,这个孩子来到世上,就注定是不被期待的,孩子的父亲可会真心的拥抱他,陪伴他成长吗?以予尹大人的心态而言,他面对岑夫人原本就因为失去自信而厌恶,加上他怀疑自己妻子腹中的孩子与自己的养父有关,他对于岑夫人和孩子,一定是更加厌烦和怨恨。孩子的未来,可想而知”我的说法,好像被将桓大人所认同了,他不再反驳我,甚至,那样嘲笑的表情渐渐消失不见。我叹了口气,“如果这个时候,岑夫人与家翁有染的传闻,传回到自己家族之中,那么在岑夫人的家族里势必会因为岑夫人的传闻而颜面扫地,岑夫人很爱自己的家人,就像她曾经得到他们的爱那样,她知道,自己的家人会因为这样的传闻蒙羞,但是他们一定不会为难自己,可是自己继续活在世上,又将如何?” 所以,她求先尹大人,帮她自尽。 先尹大人看不下去那对母子对她的欺负,所以,将自己私藏的那株珍惜毒草,交给了她。 岑夫人以死证明清白,使她的家人可以挺胸抬头做人,不必受人指指点点。予尹大人不得不将她安葬在族地之中,但这只是在人前的行为,“予尹大人之所以趁夜,带人将岑夫人的尸骨从族地里起出,埋葬在后山,是因为他私心里并不相信岑夫人,或者说,他根本不想要相信岑夫人。一旦他相信岑夫人是清白的话,那么他只会觉得自己更加无知,毕竟,一直以来在岑夫人面前,予尹大人都十分自卑。” 后山的墓穴,没有碑。因为他虽然自己怀疑,却不想别人继续谈论此事,自己的妻子与自己的养父有染,对他来说,也不是多么光彩的一件事。 可怜岑夫人,人言可畏,活生生的一尸两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五章 人心丑陋的欲望 “萧夫人。?网w8w8w8???z1w81c?o?m”将桓大人捏着杯子的拇指和食指,能看得出来稍微用力了一些,可他的神色依旧未变,还是一贯的从容不迫,他慢慢将杯子放下,“我认为,你忽略了一个人。” “噢?”我作势,想了一下,然后笑问,“将桓大人所说的,该不会是荀夫人吧。” “难道最希望岑夫人死去的人,不是荀夫人吗?”将桓大人话里有话,他的暗示别有一番用意。 我当下因为他那诡异的暗示,心里多了些不安。 不,他这并不仅仅是在暗示。 其实他根本不确定害死岑夫人的凶手是谁,从他的语气,那种句末上扬的叙述方式,可以确定这完全不是肯定式,他的语调缓慢,从平到扬,然后他的眼神,是以打探式地目光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他是在留意,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我的反应是什么样的。 所以,他根本不确定。 从告诉我先尹大人的所在开始,到现在的试探,他想要找到凶手不假。可是予尹大人,先尹大人,和荀夫人,这三个人之中,他未必知道究竟是谁害死了岑夫人。 可是从岑夫人死亡的表面现象,基本不难断定,能害死她的人,也就在这三个人之中。 我记得,先尹大人说过,是在一年多以前,将桓大人突然中断去见他。那么在这一年多以前,作为唯一一个知晓,先尹大人在何处避世的人,也就是说,从先尹大人避世开始两个人就偶尔见面。而这样的见面是持续到一年多以前的,先尹大人之所以会以为,从一年多以前,将桓大人突然中断去见他,是因为将桓大人因故而逝了,那么在两个人一年多以前的最后一次见面,应该是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生的。至少对于先尹大人而言是这样的,如果两个人是平静的分别,那么一个人的突然失踪,应该不是没有理由的,而先尹大人以为将桓大人是因为死了,才没有再去见他,也就可以理解了。可见,最后一次见面分别之前,先尹大人和将桓大人两个人是没有生冲突的。 那么换言之,一年多以前,到底生了什么? 是殷夫人被杀。 对,将桓大人敬爱的母亲殷夫人,突然被予尹大人新婚的妻子,青姬所杀害。 且不管这究竟是不是真相,可是在外人看起来,事实应该就是这样子的。 而当时,青姬突然在新婚之夜失踪,然后被现混入了将桓大人的府苑之中,并且手执凶器,站在被害者殷夫人身边,所以成为了殷夫人被杀案中的重要嫌疑人。而之后,因为顾忌青姬的身份,她是虞国作为联姻使者来到莘国的,但是这样一个背景条件,足以使每一个接手此案的人一再推脱,这件案子查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如果因此开罪虞国,那么影响两国邦交的罪责谁也承担不起。而将桓大人表面上受莘国国君所信赖,并且得到将母亲接回到自己的府院中赡养的殊荣,但是将桓大人在国君面前依旧地位低下,这应该也和他的母亲出身有关。所以大家宁愿得罪将桓大人,也不远得罪虞国。 可是将桓大人如果只是因为予尹大人的新婚妻子一事,迁怒先尹大人,也实在太没道理了。即便算下来,先尹大人算是予尹大人的养父,是青姬的家翁,但是在予尹大人于青姬婚事的很久之前,先尹大人就已经选择让予尹大人继承自己的官位,从此隐居避世了。就算予尹大人和青姬与先尹大人之间存在亲属关系,但是先尹大人避世之后,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果将桓大人只是因此而责难牵连他与先尹大人之间的关系,那就太奇怪了。 至少,在我认知里的将桓大人,绝对不是一个脑子一热就不分是非曲直的人。 如果说,将桓大人是因为一年前生母遇害的事,而恨极予尹大人府院上的每一个人的话,那么他对于岑夫人的那种君子之交又该如何解释呢?可如果他是为了岑夫人,那么早在岑夫人死后,五年前他就该有所迁怒的,可是他当时没有,反而还与避世于山间的先尹大人保持联系,这种联系持续了三年多,却突然中断于一年多之前。 难道,真的是因为,生在一年多以前的,殷夫人遇害的事吗? “从表面看,岑夫人作为荀夫人的儿媳,在岑夫人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里,也受到了荀夫人的责难。因为紧张的夫妻关系,荀夫人和予尹大人统一战线排斥岑夫人,也不过是作为婆婆的荀夫人,不待见作为儿媳的岑夫人而已。”我说,“但是如果按照他们家一贯的行为来分析的话,其实荀夫人的想法,很容易就明白了” 从一开始,荀夫人找到先尹大人这个夫君,就已经在充分展示着,她善于利用自己的家族关系,来掌控自己的命运,去拥有一个能被她控制的夫君,谋权更大的权势。女人在这个社会之中,想要拥有权势地位和财富,都需要依靠男人,从母系社会到奴隶社会的过渡,男权逐渐压制女权,女人想要自己主宰命运,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像荀夫人一样,找到一个能受自己操控的男人。 先尹大人为荀氏一族之后,在少康复国以后,先尹成为荀氏为数不多能活着逃出夏后氏的王都斟鄩的其中之一,但是因为荀氏曾得寒促重用,所有在寒促倒下之后,在夏后氏统治的九州之上,再无人敢用荀氏一族的后人。荀氏原本贵族,却因此而落魄,没想到先尹大人得此契机,可以与荀夫人成婚,借由荀夫人娘家的势力,在莘国重获一席之位。 荀夫人在帮助先尹大人的同时,何尝不是在帮助她自己实现获得权势的心愿呢。 特别是在荀夫人得知,自己无法生育的时候,因为担心先尹大人会另娶,在没有嫡子可继承的前提下,先尹大人同族也无人可继承,那么先尹大人的权势就可能落到妾室生育的子嗣身上。荀夫人精于算计,她知道就算她允许先尹大人另娶妾室,即使她收养妾室的孩子,那么等到先尹大人过世之后,妾室的孩子继承先尹大人的一切,未必还会对她百依百顺。 所以,荀夫人用了一个最好的办法。 从根源上解决了收养的孩子会依赖母亲的问题,她串通大夫骗先尹大人,使得先尹大人认为是自己的身体缘故,所以不能有子嗣,那么即使另娶,也不可能有孩子。所以不得不答应,让荀夫人收养养子。荀夫人找到多年前的旧识,一个女奴,将她的孩子收养。即便日后这个收养的孩子想要顾及生母,然而他一旦回到身份卑贱的生母身边,即会让他失去继承先尹大人权势的权力。 因为莘国绝对不可能让一个女奴的孩子,继承世家的权势。 正是因为如此,予尹大人从小就深受教导,他必须依赖荀夫人,才可能得到荀夫人娘家的支持,继承先尹大人的这一切。而在荀夫人和先尹大人之间,则予尹大人更加倾向于荀夫人这个有娘家靠山的人。 在收养了予尹大人之后,荀夫人对于先尹大人的控制欲减少,逐渐转移至予尹大人身上。 可是岑夫人的出现,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岑夫人新婚,于予尹大人十分亲近,对于予尹大人而言,恐怕岑夫人是第一个与他年纪相仿,并且有共同语言的人,所以在新婚初期,岑夫人和予尹大人过得十分幸福。 荀夫人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予尹大人,就这样被岑夫人所占有了,令她很不开心。她担心有学识有见地并且跟她一样有着娘家背景的岑夫人,会彻底将予尹大人所完全掌控,那么在先尹大人过世之后,想要借由予尹大人再次获得独一无二的权势,这个希望恐怕就要破灭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予尹大人和岑夫人之间,却突然因为一些小事而生出了隔阂。 对于荀夫人而言,这自然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了。 荀夫人趁机拉拢予尹大人,重新建立予尹大人的自信,使予尹大人深信,只有依靠着养母,才能使他继续过着这种尊贵的生活。更借此机会挑拨予尹大人与岑夫人,因为她看穿了予尹大人和岑夫人之间的矛盾,只要她加以利用,让予尹大人对岑夫人更加憎恶,那么无论荀夫人以什么样的借口刁难岑夫人,她都会得到予尹大人这个原本,就指望着欺凌,重新建立自己自信的人的支持。 “可是这个时候,岑夫人却突然怀有身孕。”如果她腹中的孩子,只是一个契机,那么这个孩子所带来的噩运,才真的是终结了她性命的最重要因素。“岑夫人怀有身孕,但是却因为之前先尹大人将马车借给她这样的小事,而被传言中伤,恶意丑化岑夫人与先尹大人之间的关系,然后使城中的人都怀疑,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家翁先尹大人的。” 在各种添油加醋的描述中,即使是将桓大人,恐怕也曾怀疑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六话 萧珏是我的男人 “萧夫人难道是想说,这样的传言是予尹或者荀夫人所传出去的吗?”而将桓大人的神色,渐渐变得犹豫起来,这些,想必是他所忽略的。?wwwzwcom “不是。”我否定他的猜测,然后看到他眼中一闪即逝的诧异。“无论是予尹大人,还是荀夫人,都不会传出这样的话来” 单从予尹大人和荀夫人的性格分析,他们都渴望得到无限的荣华富贵,那么,假设,他们将岑夫人与家翁先尹大人的丑闻传扬出去,即使这件事是假的,是他们虚构出来丑化先尹大人和岑夫人的,但是家门的丑闻,所影响的绝不是先尹大人和岑夫人两个人而已,先尹大人的名声受损,荀夫人与予尹大人也未必可以得到好处。况且当初先尹大人还在官位上,他并未将世家的荣誉传给予尹大人,一旦先尹大人的名声受损,便有可能失去他所努力获得的一切。那么予尹大人与荀夫人,则可能什么都无法得到,这两个人,不会蠢到这样的地步。 但,如果先尹大人和岑夫人的事是真的。 那么,先尹大人就一定知道了,自己并不是不能生育孩子的那一个,那对于多年来荀夫人的欺骗,他一定是十分恼怒的。荀夫人一直以来对先尹大人事业上的支持,使他因为感激而愿意对她付出的信任,终将会毁于一旦。况且,如果岑夫人所怀的,是先尹大人的亲生骨肉,那么先尹大人也算是后继有人了,他可以凭借着荀夫人对她的欺骗,而将她休了,岑夫人娘家的势力并不比荀夫人娘家的势力差,所以在休了荀夫人之后,先尹大人如果将岑夫人立为自己的夫人后,虽然还会有丑闻,但是先尹大人还是可以得到岑夫人娘家势力的支持,并且,与岑夫人生下亲生骨肉,那么这个孩子,就可能是继承荀氏一族的人,就算予尹大人当初什么都没做,先尹大人也不会对他做出惩处,在荀夫人被休,离开府苑后。予尹大人他还是先尹大人的养子,但是这个养子,不仅要承担自己的妻子与自己养父私通,并且取代自己养母,成为养父新夫人这样的丑闻。而且养父的新夫人所生下的孩子,还是嫡子,比起他这个养子来,更具备继承荀氏一族的权利。 恐怕,是因为予尹大人和荀夫人都相信了传言所说的那样,因为相信了传言里的说法,认定岑夫人和先尹大人之间存在暧昧关系,所以他们担心,岑夫人腹中的孩子当真与先尹大人有关,那么他们所谋划的一切都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予尹大人之所以会在岑夫人面前产生自卑感,并不是因为,他对岑夫人没有感情。如果没有感情,两个人仅以夫妻的名义生存,不可能会使一个人因为对方更加优秀而平生这样的感受。”说到了这里,我难免有些遗憾,人,最难看清楚的,其实往往是自己的真心。“而予尹大人在岑夫人面前的自卑感,完全是因为,他认为自己配不上岑夫人而已。所以,予尹大人心里,对岑夫人是有感情的。” 这段感情很有可能,就是来自于他们新婚初期,那段快乐无比的日子。 注定动心的人,无论条件如何,他们注定都会爱上该爱上的人。 因为有感情,所以对于岑夫人,予尹大人夜半将岑夫人的尸骨埋葬在荒山野岭,也可以解释为,是他无法接受岑夫人对他感情上的背叛,因为深爱,加上他的不自信,所以在他误会岑夫人与先尹大人有染的时候,他会因为失去理智,而拒绝证实。他白日让岑夫人以他妻子的名义葬在家族的族地,是对她灵魂的一种占有,但是夜晚将她弃出,是憎恨她的背叛。 而他在后山岑夫人真正的墓穴处没有立碑,恐怕,是因为他并不能真正接受,岑夫人的故去吧。 “所以,我认为予尹大人不仅对岑夫人有感情,而且,他爱岑夫人爱得很深。”这样,予尹大人就绝不可能是杀害岑夫人的凶手了。 那么荀夫人呢?荀夫人对每个人了若指掌,她会看不出来,予尹大人对岑夫人的感情吗? 我认为可能性不大,她一定看得出来,即使这个儿子并不是她亲生的,只是她收养的而已,但是她将予尹大人从小带大,对于予尹大人的行为举止,荀夫人想必也是十分清楚的。“而荀夫人在这整件案子中,所做的事,除了对待岑夫人苛刻之外,恐怕,就只有将岑夫人与先尹大人的事,告于岑夫人娘家。” 此举,断了岑夫人的后路。 使岑夫人明白自己所带来的传闻,给娘家蒙羞了。面对娘家人的责问,岑夫人一定无地自容,即使她是清白的,但是人言可畏,当所有人都坚信,这个传闻的真实性时,那么无论真假,它就是真的。 荀夫人作为婆婆,和先尹大人的夫人,向岑夫人娘家告此事,有绝对正当的理由。她选择了一条对自己相当有利的路,成为了使岑夫人决心自尽的关键一环。 “即使,荀夫人算是逼死岑夫人的罪魁祸,可是她没有直接做什么伤害岑夫人的事,而她以婆婆的身份向岑夫人的娘家告此事,也属正当行为,因为当时传得沸沸扬扬地传闻,早已将岑夫人与先尹大人的关系抹黑,即使荀夫人不出面,恐怕岑夫人的娘家也已经知道了。而荀夫人向岑夫人的娘家告,使岑夫人的娘家不得已迫于家风考量,势必要向岑夫人问一句,来证实而已。也因此,逼死了岑夫人。所以在罪责之上,无法定荀夫人的罪名。”古往今来,婆媳关系是家庭关系之中最难以平衡的一场战争,多少婆婆因为认定儿媳妇抢走了自己的儿子,而为难儿媳,一向依赖母亲的儿子,在两难的局势之中,选择了站在对他最有利的母亲的战线之内,无形之中成为婆婆用来攻击儿媳的武器,但如果儿媳被活活逼死,身为婆婆的人,顶多承担道德上的谴责,却无法在法律的界限内为其定罪。 人伦关系,才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七话 命运的界限 “这世间的男人无数,到底什么人与什么人相配,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答案。?网w8w8w8???z1w81c?o?m或许,有的人认为是外貌,有的人认为是学识,有的人认为是家室,有的人认为但是对我来说,那些全部都不怎么重要,我认为两个人是否相配,要看除去这所有的条件之外,是否还有勇气走到一起。”我想起那时候自己说过的话,心里自然有苦有甜,“一个男人究竟配不配我,比起外人的评价,或许应该要由我这个与他共度一生的人说了算。婚姻的结合,不仅仅是我要成为他的女人,他也是要成为我男人的,我之所以要坚定自己变得更加优秀,不是要一个男人无止境的保护,也不是为了从一个男人那里得到财富,得到名望,而是为了我可以不用顾忌他所有的一切,就跟他在一起,所有的外在资源我都可以自己得到,他给我爱情就够了。” “那么他呢?”将桓大人对我的说辞,似乎觉得很好笑。 “他?”我低头想了想。 “萧珏大人在你面前,难道不会像予尹在岑夫人面前一样,逐渐变得失色吗?更何况,萧珏大人身体残疾,在萧夫人面前,想必萧珏大人一定”将桓大人自以为是的揣度。 “你看,他像是会自卑的人吗?”我用目光示意他随我一同向萧珏看去。 萧珏正俯身,将围绕在他脚边打转儿的那只小狗抱起,他的动作虽然有些笨拙,但胜在干脆,没有那么多拖泥带水的犹豫。加上他本人一贯的随意从容,他从未将自己身体的缺陷当做什么样特别严重的问题,所以在即使身体受限去抱起小狗时,他也并没有因为动作的笨拙而让神情看起来有多狼狈。 反而,正是这样大大方方的他,才更加容易使其他别有用心的人,在他面前自惭形秽。 将桓大人沉默了。 “其实大人只是想从我与我夫君萧珏的相处上,为予尹大人和岑夫人的经历抱不平吧。或许,大人突然失去了一直以来,为此守候的理由,大人希望找出予尹大人害死岑夫人的这一点证据,也许只有这样,才让大人觉得为岑夫人付出的这些是因为她可怜。大人的所作所为,何尝不是通过他人的传言,在臆想岑夫人的经历呢?凭着私自的判断,认为予尹大人配不上岑夫人,认为是予尹大人害死了岑夫人。我以为,岑夫人一定是个更加出色的女子,才会在大人心中占有如此重要的位置,使大人认为,谁也配不上出色的岑夫人。”从第一次听他谈起岑夫人时,我便有这种感觉,将桓大人对岑夫人的感受,不是爱,但应该算是一种,信仰。 如同未来世界中,年轻的小孩子追星一样,他们因为对一个或者多个人的喜欢,而将那个人奉为信仰一般,会因为他的一些行为备受感动,也会为他骄傲,这样的小孩子,通常称之为粉丝。有的小孩子因为喜欢上一个优秀的人,而使自己为了靠近自己的偶像,让自己也随之变得优秀起来,所以偶像都是具有影响能力的。好的偶像会使喜欢他的人也变得优秀,但是也不乏一些另类,所被追崇的偶像,可也不能说这个人一定没有优点,否则喜欢他的人又是因为什么呢?每个人有自己的喜好,所以每个人所追崇的偶像,与偶像信仰都是不同的,不见得非得否定他人所追崇的这一切。 而将桓大人和岑夫人之间,大概也是这样一种情感的维系。 岑夫人足够优秀,所以将桓大人将她视为偶像并不难想到。如果说在将桓大人的潜意识里,认为予尹大人配不上岑夫人的话,那么将桓大人本身对岑夫人的感情,就不可能是占有。至少,将桓大人若是对岑夫人有非分之想,他不会用配得上或者配不上这样的心态来评价予尹大人和岑夫人之间的关系。但凡在将桓大人的潜意识里出现配不上这样的概念,那么同样作为出身卑贱的将桓大人,自然是一早就肯定了自己同样配不上岑夫人,他的执念中,岑夫人高贵无比,不是一般人可以相配的。只有否定了岑夫人与予尹大人之间的感情,作为追崇者的他,心里才能平衡自己对偶像的一种感受,即便是让自己相信,杀害了岑夫人的人就是她的夫君,也好过让自己心里最高不可攀的偶像,因为与将桓大人这样,不足以与她相配的人在一起,而完美的形象受损。 如粉丝抵触偶像的新恋情一样。 他们宁肯自己所追崇的一种偶像死去,也不愿偶像的形象在心里轰然倒塌。 当我说完那些话,他突然对自己的感情有了新的认知,沉浸在噩梦之中,猛地惊醒。 他苦笑着,豁然开朗。 执念害人不浅。 “两个人决定过一辈子,原本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可是掺杂了其他条件在其中,即使本来是很单纯的一件事,也会变得不单纯了。”看破了人性,才懂得人性的悲哀。 我舒了口气,正准备起身。 “娶妻如萧夫人,真不知,究竟是萧珏大人的福,还是萧珏大人的祸。”将桓大人摇头叹气。 执念过后,人虽然显得有些颓,但是好歹眼底有了些光彩,相信再给他一些时间,他自己便会从最后的阴影里走出来吧。 只是突然听到这样一句话,我忍不住笑了。“我想,是他的命。” 我虽然没有承认过自己与汐月或许真的有关系,但是也不想否认,我拥有汐月的记忆,即使只是很短暂的记忆,但我也能清楚得感受得到,她存在过的记忆。 但是承认或者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呢。 与将桓大人说完这番话,我起身向他告别,然后走向萧珏,“哪里来的狗狗啊。” “不知道,从山脚下的时候就跟着我了。”萧珏将拐架在胳膊下,他一手托着那小狗,一手轻抚小狗的毛,那是一只棕白相间的小狗,也就他一个巴掌大,样子有些像是一只蝴蝶犬,一两个月大,不过有些蔫儿了。“它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可能是因为太小了,所以有些虚弱。” “可不知道是谁家的狗狗啊,如果狗妈妈丢了孩子,它一定会很担心的吧。”我看着那小家伙说道。它就像是能听懂人话一样,虽然蔫儿,但是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们说话。“不过,这山里没什么人家,而且小狗离开妈妈一旦有些时日,狗妈妈会不认它的。” “萧夫人,那我们要收养它吗?”萧珏只怕已经猜到我想说什么了。 我伸手逗了逗它,“那就,收养吧。” “好啊,不过还得请博学多识地萧夫人,来为它起个名字吧。”萧珏笑了。 “起名字啊”这突然说让我给小狗起名字,“该起什么名字呢?叫肉丁吧。” “肉丁?”萧珏含笑蹙眉,一副哭笑不得地模样,“它这么瘦,你为什么会叫它肉丁啊。” “那就豆丁吧。”我觉得这个名字更好。 “看样子,萧夫人已经决定让你叫豆丁了,那么,你就叫豆丁好了。”他将狗狗抱起,开着玩笑说,然后,“走吧,岑夫人的案件解决了,我们还有两件案件要处理。” 岑夫人的案子解决了,现在只剩下殷夫人和鸢沂的案子了。 只是这两件案子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没能找到其他的共同点。始终想不通,一个是殷夫人,是多年前进入到莘国王宫的女人,而且她也并未得到莘国前任国君的其他优待,一直以来都过着受人欺凌的日子。我真的想不通,凶手杀害殷夫人的动机是什么? 只是为了陷害青姬吗?为了挑起两国之间的争斗。 如果从最大受益人的角度,去分析可能的凶手,那么除了想使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的他族部落,还真的是很难想到会是其他人的什么阴谋。 而鸢沂,只是予尹大人府院上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女人了吧,说好听点,她是荀夫人后来收留的女子,也可以算得上是收养她和予尹大人在血缘上有一定的联系,可即使如此,予尹大人也没有因此而多青睐她,他们俩的关系,嗯 “萧夫人。” 我正想着这两名死者之间的关系,这时候我在等候的荀夫人,在府苑中婢女的搀扶下,她一席素服颤颤巍巍地从外面走进了厅中,我见此情景,便站起身来。 荀夫人刚刚那一声,听起来便是有气无力的。眼下见她这幅神态,俨然一个六十七岁的虚弱老太太一般。而我记得,这位荀夫人今年才四十出头,想必是这府院之中接二连三的打击,令她都难以承受了。 既然如此。“荀夫人,为何才几日不见,您就” “萧夫人,昨日,予儿可是回来了,但是人到现在都还未醒。我虽不是他的亲生娘亲,可好赖也养了他十几年,眼下见他昏迷不醒,我我实在是” 昨夜,晕过去的予尹大人被现倒在了府苑门口。 “荀夫人不必太过担心,我与我夫君今日前往贵府苑,便是为此事而来。我夫君他在医术上颇有几分造诣,但愿能帮上予尹大人。”我们虽然昨夜就得到了消息,但也只能是今晨赶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八话 鸢沂姑娘的身世 “荀夫人,”我等她平静下来之后,才决定告诉她。??八一?中文w≈w=w==≈z=w≠com“其实,关于予尹大人的第一位夫人,岑夫人的死亡真相,我已经全部都查清楚了。” 正在低头擦拭眼泪的荀夫人突然怔住,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继续将手下的动作完成,才抬起头来。“是吗?那萧夫人一定也见过我那下落不明的夫君了吧。” “是。”我在观察过她的神色之后,才回答。 “萧夫人让萧珏大人去为予儿诊治,却请家奴告知于我,约我单独见面。”她抬手,将眼角最后的泪痕拭去,然后直起身来,她姿态虽然还是有些疲惫的样子,但是眼底的神采却不似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悲伤,“可是萧夫人既然已经查清楚了,那也应该知道,她的死是自杀,和我,和我儿子都没什么关系,那个女人是自己死的。既然如此,我不明白萧夫人还要来见我,是为了什么?” 她果然将岑夫人的死,与她和予尹大人撇的一干二净。 “恩,岑夫人经证实,的确是自杀而死的。可是,她毕竟是荀夫人您的儿媳,是予尹大人的夫人,她腹中的孩子是予尹大人的亲生骨肉,而且,她还是死在这座府苑之中的,荀夫人难道就一点都不觉得伤心吗?”我刻意,避开了她的问题,没有顺着她的思路回答。 我想荀夫人大概已经知道,既然我来不是为了岑夫人的事,那就是为了后两起案件。她故意先向我抛出这个问题,恐怕我会回答什么她都已经想到了,那么接下来,无论我顺着这后来的两件案子向她求证些什么,只怕,她都有所防备,早在我问出问题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回答我。 那我根本不可能,顺着她的意思,去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而我的问题,故意刺痛她隐忍的神经。 荀夫人的嘴角,很清楚地抽动了两下,那是本能想要抗拒,去否定这个话的反应,但是她没有说出口。没想好该如何反驳我的几率很小,我认为最有可能的是,她已经察觉到了我的目的,所以强忍下了她刚刚想要反驳的话。 正当我准备问出第二个问题的时候。 荀夫人却似乎很难过似的,“家丑啊。”她接着表现得很为难似的,“当时她怀着孩子,但是这城中不知怎么,就突然传起来,她和先尹大人的流言来,愣是将她腹中的孩子说得和先尹大人有关似的说起来也怪我们,我们当时真的是被冲昏了头了,因为那些流言,府苑上下受人指指点点,处境窘迫。要是我们当时信了她,也许她就不会死了,可是谁知道谁知道那孩子竟然这么烈,以死来证明她的清白” “当时做主促成青姬与予尹大人这门婚事的人,究竟是谁?”我没理会她故意加在其中的情绪,直接问道。“虞国和莘国虽然多有联姻往来,但是促成这门的亲事的人,想必对你们双方都十分了解吧。” 荀夫人微微一怔,很快接上了话,“是孟夫人做主,成全了这门婚事。” “孟夫人?是莘国国君的生母,孟夫人?”她不是青姬在前来联姻的路上,预示到将会遇害的那个人吗?怎么这个人又成了促成青姬与予尹大人婚事的人了? “正是孟夫人。”荀夫人的这句话,是真的。 她又想了一下,而后说道,“孟夫人似乎与淮宁大人家有些关系,适逢两国又到了该联姻的时候,孟夫人便提出,让予儿与虞国淮宁大人家的青姬成婚,说是两人十分登对,便想着促成这门婚事。” 孟夫人竟然还与淮宁大人家有关系? 等一下荀夫人的这句话虽然能看出来是真的,可是和她刚刚想要隐瞒的态度不同,她是故意向我放出这一条线索的。“听说岑夫人当年出事之后,予尹大人十分伤心是吗?” 荀夫人猛地好像被吓了一跳,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兜了一圈之后,我又回到了之前岑夫人的事情上来,而这突然的问题,令她毫无准备,所以在转换的过程中几次出现毫无预料的呆滞。这一次,荀夫人有些生气了,但见她几次深呼吸之后,重新调整好情绪,然后和颜悦色地回答说,“确实如此,那个孩子与予儿成婚也有些年头了,虽然两人时常斗气,但总归是有些感情的。再加上那孩子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赌气自尽的,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这让予儿怎么能不难过呢?” 她的解释倒是挺完美的。 “听说,鸢沂是在父母死后,被荀夫人收养回到这里的?”我的话题,终于拉回到了第二个鸢沂的身上,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我小心留意着荀夫人的每一个反应。 荀夫人这一次有了准备,一早就料到了我还会转移话题一样,所以她这一次显得并不如前两次那么慌张了。她稍微有些得意,却还是配合着我的问题,做出一个错愕的表情来。稍迟了一些,才回答我的问题,“噢,对,是那时候,我听予儿的生母讲的,说是鸢沂这孩子的父母都过世了,我瞧着也怪可怜的,当时想着再收养个女儿也好,而且鸢沂乖巧听话,留在这府苑之中,与我做个伴也好。可怎么会想到,鸢沂她也会出事了呢。” “鸢沂姑娘和青姬的感情很好,您知道吗?”我借故问,既然她提到了,就不妨让她说下去。“鸢沂姑娘,曾经和她的娘亲一样,都是淮宁大人府苑上的女奴吗?鸢沂出生在江淮大人府苑上,自小便和青姬十分要好,在她来到予尹大人府苑上的时候,予尹大人和青姬的这门婚事,应该还未定下吧。那么当孟夫人做主,促成了这门婚事的同时,难道荀夫人就没有向鸢沂姑娘打听过,关于青姬的事呢?” 荀夫人的目光稍微偏移向一侧,“这”她斟酌了一番,才说,“当时不曾知道,我决定收留鸢沂的时候,没有向其他人打听过这些,所以我并不知道鸢沂和她的娘亲曾经在淮宁大人府苑上做工。只是听说鸢沂这个孩子的命很苦,她的父亲病逝一年多以后,母亲也跟着病倒了,没两个月就故去了。因为她和她的母亲都是在村子里的,我便以为她们只是村子里生活的普通人而已,然后然后收留了鸢沂之后,也并未认她做女儿,鸢沂一直以婢女的身份陪在我身边的。不过来到府苑中之后,对于从前的事,她再没有提过。所以,所以直到萧夫人你刚刚说起,我才知道原来鸢沂和青姬是认识的” 她这反应怎么回事?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道她此前真的不知道,青姬和鸢沂之间的关系吗? 因为父母先后在两年内病故,所以鸢沂难过,来到这里之后再没提起过从前的事,倒可以理解。不过,据青姬所说,鸢沂比她小一些,出生在虞国淮宁大人的府苑之中,所以就和她的娘亲一样,都是府苑中的女奴。既然生而为奴,那她们母女二人怎么可能离开那里呢? 假设,荀夫人所说是真的,她在村子里遇到鸢沂,那时候鸢沂的母亲刚刚在村子里过世。因为鸢沂十分可怜,所以,作为鸢沂姨母,也就是予尹大人亲生娘亲的这个人,劝说荀夫人,将鸢沂这个女孩也一同收养。不过,鸢沂是以养女的目的来到予尹大人的府苑上的,但是来到这里之后,荀夫人竟然一直没有认下她做养女,而是以婢女的身份继续在府苑中生活。 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如果说,鸢沂是来到予尹大人的府苑上,而不是来到先尹大人的府苑上虽然是同一处府苑,但是叫法不同的话,就说明鸢沂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个府苑的主人已经从先尹大人变成了予尹大人。那这个时间点就应该是予尹大人的原配妻子岑夫人因故自尽,先尹大人让位避世隐居起来,予尹大人继其位以后为什么事情绕来绕去,好像又回到了岑夫人之死上面来。 等一下,岑夫人是在五年前死的,我记得之前听说,淮宁大人家中好像在差不多的时候,那位曾经将青姬的姐妹丢在外面置其死亡的那位老夫人也去世了。 是因为老夫人去世,鸢沂和她病重的母亲才得以离开淮宁大人的府苑吗? 荀夫人突然噤声,继而意识到,她还是被我耍了。她私以为自己掌握了,我问话的规律,还沾沾自喜,想要试图将我引到孟夫人的嫌疑上去,却怎么也不会料到,她自己把鸢沂的事说得清清楚楚。 荀夫人的眉眼压低,显然,怒火中烧。 “母亲。”青姬却在婢女的陪同下,款款大方地走进了厅中。 猛地看到她的时候,令我有些错愕,她的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而这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府苑中的青姬夫人,却似乎计划好了一样的出现。在荀夫人说出那些证词之后,她刚刚好的出现,使我们的对话无法再更深入的进行下去。 就像是就像是计算好了时间一样,让荀夫人只能跟我透漏出这么多的信息来 “噢,是这样的,因为予儿昏迷不醒,鸢沂又遇害了,这府苑上就我一个人,着实撑不下来,便向国君请示过了,先放青姬出来,仅仅是在府苑中活动,为的是可以帮我照顾一下予儿。”在提到青姬的时候,荀夫人眉尾上翘,她特别去看向青姬,似乎很信赖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九话 荀夫人的求助 “噢,是这样的,霍汐大人和萧珏大人刚才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后面的炊房里,为大人熬煮汤药。八??一w=wwzwcom”青姬含笑,听荀夫人解释完这些之后,才向我们走了过来,又说道。“刚才,我去将汤药送过去的时候,恰好碰到了萧珏大人,才知道原来霍汐大人也来到了府苑上,便想着先不打扰萧珏大人诊治,特此过来,向霍汐大人见礼。” 青姬还是称呼我为霍汐大人。 是萧珏告诉她,我在这里?那么萧珏一定知道,青姬听说我来到这里之后,会亲自来见我。这样就等于是萧珏故意安排青姬过来。 为什么?到底是什么愿意,会让萧珏认为我现在有必要见青姬呢? 我分明已经告诉过萧珏,今次之来是要向荀夫人问出关于鸢沂案件的详细始末,萧珏明知道其他人的出现会打乱我们的问话,所以他不可能无故让青姬过来的。除非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没什么,今早听人回报,说夜里的时候予尹大人被弃在府苑门前,昏迷不醒。所以我想着,以萧珏的医术,或许能帮上些什么也说不定,便特别与他一共赶来。”我没有告诉她,事实上我们半夜就得到消息了,只是夜里不方便赶来。见她们婆媳二人神色稍稍轻松了一些,我才问道,“对了” “母亲”话还没说完,结果青姬好像无意识一般,与我同时开口,我们都愣了一下,然后青姬向我轻点头,才对荀夫人继续说道,“母亲,您应该累了吧,要不然,先回去休息一下好了。” 荀夫人低下头,叹了气,“是啊,老了”她才看看我,又向青姬说,“那就由你来招待萧夫人吧,也别怠慢了为予儿诊治的萧珏大人才是。” “是,母亲。青姬知道了”青姬应声。 她们似乎根本不给我机会,让我再问出什么,青姬便送荀夫人离开。不多时,青姬返回到厅内,像是在解释,“母亲昨夜就没有休息好,还请霍汐大人见谅。” “昨夜,是因为予尹大人的事吗?”我顺着她的意思问。 青姬点了点头,“是的。听说是昨夜夜很深了的时候,府苑上下大概都已经休息了,可是突然有人敲门。守门的人去开门看,结果门外却一个人都没有,便以为是谁家的孩子胡闹,可是回到房中,刚睡下没多久,那声音又来了,守门的人气急了,便揣着棍子去了,打开门,门外还是没有人。不过这一次守门的人没有直接回去,而是留在了门口,他将门关上,躲在门口听着,想要把那个胡闹的孩子捉住” 可是,关上门之后,那人却越想越不对劲,这大半夜的,大人都睡了,不可能有什么孩子还在外面的街上闲晃,敲门恶作剧。越想越可疑,所以这个时候,那守门的人心里也在害怕,后来,他果然又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但是他不敢直接打开门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了,自己吓唬自己,认为是鬼魅作祟。哪怕仅仅隔了一扇门,他也不敢冒然去看一眼。直到外面没了动静,守门的人壮起胆子去开了门,然后就在门外现了已经陷入昏迷的予尹大人 “原来是这样。”在听完青姬的描述之后,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些想明白了。我知道绑架了予尹大人的人是谁,所以那个故弄玄虚将他送回来的人,也自然可以想到是谁。 “刚刚,在我进来之前似乎听到,霍汐大人在和母亲谈论鸢沂的事,不知是否是鸢沂的案子有了进展,霍汐大人可查到害死鸢沂的人是谁了吗?”青姬焦急地问。 “鸢沂的案子正在查,所以需要再补充一些线索,才会来向荀夫人问一下当天的案经过。”我慢慢将语气平复下来。“当时,青姬夫人被关在偏苑之中,所以对于府苑大宅里的事,应该不是很清楚吧。” 青姬自然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她浅笑一番,才答说,“鸢沂出事之后,母亲担心我想不开,寻了短见,自那之后倒是时常来看我,或长或短地陪我说说话。这么说起来的话,其实也算是因鸢沂得到了这些关心,让我突然间明白,其实母亲和我一样,都是一个无助的可怜人罢了。我们聊了很多,甚至是母亲所知道的,鸢沂的事。” “是吗?”这么说的话“不过,青姬夫人也知道,当初鸢沂进入到这府苑中的时候,曾经向所有人隐瞒了自己和自己的娘亲,是淮宁大人府苑上女奴的事吗?刚才荀夫人说到,她是在后来才知道这件事,在她收养鸢沂的时候,鸢沂的娘亲在村子里过世,是鸢沂的姨母向荀夫人求助,诉说了鸢沂的可怜,荀夫人才会收留鸢沂。只是,既然鸢沂和她的娘亲都是淮宁大人府苑上的女奴,她们怎么又会回到村子里的呢?” “霍汐大人,不知你们有没有去我家里查一下,如果你们去过的话,就会知道,大概是五年前左右吧,我的祖母因为重病过世了,父亲很难过,他也遵从了祖母临终前的心愿,将一直以来照顾着祖母,直到祖母去世的婢女,哦,对了,就是鸢沂的娘亲鸢沂的娘亲一直是祖母身边亲近的婢女,在祖母病重的时候,一直在床榻前照料,她的夫君过世之后,她自己的身体也不好,所以祖母临终时嘱咐父亲,让父亲给她们母女一笔钱财,送她们回乡下老家过平静的日子。”青姬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 所以,鸢沂和她的娘亲,是因为照料淮宁大人的母亲有功,才得以从府苑女奴的身份上解脱的吗? “至于鸢沂为何没有向人提起,我也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鸢沂的娘亲已经过世了。”青姬虽刻意防范着我,但是,她语气中仍然不自觉地流露出困惑。“自从她们离开父亲的府苑之后,我就再也没听说过她们母女的消息了,父亲也只是说,让她们好生回到乡下,想着在鸢沂的照料之下,她娘亲的病或许有机会得以好转。” 鸢沂母女离开淮宁大人的府苑之后,就和青姬失去了联系。 这里,有些不对劲。 即使尊卑有别,但是她们属于是功德圆满离开的府苑,而且是在过世的老夫人嘱咐下,得到了一笔钱财,离开府苑去过好日子的。并不是逃离的府苑,和府苑中的关系应该还不错,所以即使她们母女在离开府苑之后,哪怕偶尔,回去看看,也合情合理。更何况鸢沂与青姬的关系,是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的为什么在她们离开之后,她们与淮宁大人府苑的关系却好像突然见都中断了一样呢? 而且,鸢沂是她娘亲死后,因为处境落魄,才会被她的姨母求着荀夫人收留处境落魄这一点,和青姬所说的,得到一大笔钱财回到乡下养病,似乎存在很大的出入。 “哦?”我一抬头,突然注意到青姬衣襟上系错的带子。 “今日忙着守大人,竟也未现,这带子竟然系错了。”青姬循声低头,也现了这一失误,有些尴尬地陪着笑,一边将错了的带子解开,重新系好,一边话里有话地说,“这带子系错了,尚可以解开重系,可若是人生错了,是否还能有机会,回到本来的位置上呢?” 我心里的感觉有些微妙。 可当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刚才那怪异的语气似乎已经消失不见了。 “青姬夫人和予尹大人的感情,似乎不错。”我说。 青姬微一错愕,然后平静下来,“我虽是以联姻的身份来到这里,成为大人的妻子。但是刚一到莘国,竟然就出现了那样的事,在这一年多之中,承蒙大人的照顾,才能侥幸活到今日罢了。” “萧夫人。”我推着萧珏正要离开府苑的时候,从府苑中追出来一位婢女,我闻声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着那女孩,她的样子很陌生,单从我的记忆之中,似乎对她没什么印象。 她从府苑中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丝质的帕子。“萧夫人,您的东西落下了。” 一看便知那不是我的,刚想要开口否定那婢女递过来的东西,忽然觉得她的神色有异,像是在提醒我注意周围的人。我迟疑了一下,摸了摸身上,便说,“好像,我的帕子确实不见了,你手上的那块” 那婢女这才得以避过守门的人投以的目光,追到身前来,在她将帕子递过来的时候,轻声说了句。“萧夫人,救命啊。” 我正准备接过帕子,结果乍一听到她这样的话,吓了一跳。 再抬头,那婢女背着府苑里的人,用一双祈求的目光凝视着我,似乎,在传达某种讯息一般。 “霍汐,你怎么这么大意,竟然将自己的帕子落下了。还不向人家说声谢谢?等下回去找不到帕子了,你又该找我脾气了。”萧珏侧过头,神态虽如往常一般淡然,但是他的气息不太对。 那婢女的目光,分明是在祈求我接过帕子。 可是一种有些怪异的味道,好像是从她递过来的帕子上传过来的。我接过帕子,“那便谢谢姑娘了,幸好姑娘送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话 失踪的尸体 “你是说,帕子上沾的毒药,是和予尹大人所中的毒药一样的?!”我在听过萧珏的话之后,顿时变得更加困惑了。??八一?中文w≈w=w==≈z=w≠com“予尹大人的昏迷是因为中毒?那帕子上” “霍汐,你能确定送来帕子的人,是荀夫人的人吗?”萧珏慎重起见,又一次向我确认。 “不”我闭上双眼,再一次回忆那婢女近身时的情景,然后十分肯定地告诉他,“她是不是荀夫人的人,我不清楚,但至少,她今日一定见过荀夫人。在青姬到达厅中之前,我和荀夫人说话的时候,厅中就我们两个人,所以我能肯定,我当时闻到的味道就是荀夫人身上的味道,她用的是一种,味道很特别的香粉,香味里有些酸涩的感觉。而之后,那个婢女追出来,当她靠近我们的时候,我在她身上同样闻到了那种味道,可是婢女身上的味道却不如荀夫人身上的味道重,所以用过香粉的人不是她,而她身上之所以有同样的味道,说明不久前,她才与擦过这种香粉的人有过接触。” 这个时候的香粉,不如后世的香水有持久效果,多是用干花为主,如果婢女先接触过荀夫人,然后在府苑中停留过一段时间,那么沾染在她身上的味道很可能就这么散了。即便我能嗅到她身上的味道,也不可能是可以清楚分辨的。既然那个味道,本身不是她自己用的香粉,所以我认为,应该是在她将帕子送出来不久之前,她和荀夫人才刚刚分别。 而最有可能的时间,就是在青姬以累了的借口将荀夫人送出厅后不久。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在青姬以借口送荀夫人出去之后,荀夫人没有直接回去休息,反而安排了婢女,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将这帕子送过来。她这样的举动,毫无疑问是在证实,她当着青姬所表现出来的反应,并非是出自真心的,而在青姬面前,她在装,在演戏“让我很在意的是,当时那个婢女所说的话。她为什么说,救命啊。” 如果安排她将帕子送出来的人是荀夫人,那么婢女当时所说的话,也是转述荀夫人的话。 救命啊。 怎么回事? “这帕子”我们正困惑着,我哥抱着豆丁从外面回来了。他一进门,看了眼我们低沉的神态,然后目光落在了放在我和萧珏面前那张桌子上的帕子。走了过来,“这帕子不是不对,不是。” “什么,是不是的?”我觉得他有些奇怪。 “我看错了,还以为这帕子是鸢沂的那条,可是细看却不太一样。”我哥将豆丁放在桌子上,然后伸手支出帕子上的一道花纹,“就是这里,鸢沂的那条帕子上,绣着的这朵花是向左的,而这条帕子上,是向右的。所以细看就知道不是鸢沂的那条了啊。” 花?不一样?方向?我重新拿起帕子,“可是,这是丝质的帕子。” 我哥和萧珏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丝质的帕子。 鸢沂虽然是以养女的名义来到予尹大人府苑上的,可是在来到府苑上之后,荀夫人还一直都没有经过正式的仪式,来认下鸢沂这个养女。所以从道理上来说,鸢沂不算是荀夫人的养女,只是荀夫人身边一个亲近的婢女而已,身份既然是婢女,她怎么会用丝质的帕子呢? “鸢沂有没有说过,她的帕子哪里来的?”我觉得我哥既然能从一朵花的方向,就判断出是不是鸢沂的帕子,那么在鸢沂活着的时候,他至少从鸢沂那里很仔细地看过这个帕子,所以才能知道得这么清楚,或许,当时鸢沂和他再说明了一些什么也说不定。 我哥仔仔细细地回忆着。 “我记得还是在我们刚来到城里不久的时候,鸢沂她她在拿着帕子看,她见我正好走过来,就跟我打招呼。我只是很随意地问了她一句,拿着帕子在做什么,她就把这帕子递给我看。还说还说这帕子,好像是一个什么对她很重要的人送给她的,她说那个人失踪了,还说,她很想要找到那个人” “那个人失踪了”我在嘴里小声的重复着我哥说的话,“失踪了,到底是什么人失踪了” “如果真的有两个帕子,是几乎完全一样的,上面绣着相似的花,但是花的方向不一样。这不应该是巧合”哥说,“鸢沂的帕子,和这一条帕子,可能都是出自于同一个人之手,那么这条帕子的主人,可能就是送了鸢沂帕子的人,也就可以说是,鸢沂认为失踪了,并且一直在找的人” “可究竟是谁?”我总觉得,有些线索就快要连上了,但是哪里还差着一点什么,所以看起来这些支离破碎的线索,毫无关系。 不该是毫无关系的到底是哪里还残缺着这样一点,至关重要的关键呢? “大人!夫人!”竹牙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出事了,鸢沂姑娘的尸体,不见了!” 在这样尤其紧要,即将揭开真相,将所有线索联系起来的一个时刻里,鸢沂的尸体,却突然失踪了。 我哥和弗昇几乎快把整座城翻了个个儿,可是依旧找不到一具已经死了多时的尸体。昨天下午,竹牙在街上遇到了一个卖柴的老人家,从老人家的口中听说,前夜傍晚,有一个男人驾着骡子车,不知驮着什么东西出城了。那男人似乎是从存放了鸢沂尸体的义庄过去的竹牙当下就追出城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看样子,他找到了鸢沂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而萧珏还在想办法,想要找出予尹大人所中的和那帕子上一模一样的毒,究竟是什么。 今晨我去拜访过将桓大人,可是他府苑里的人却说,两天前他就被国君召进了王宫,到现在还没回来。我甚至后来躲在街上,等将桓大人府苑里的家奴出来时打听过,也证实了将桓大人自从进宫之后,到现在还没回来过。 将桓大人确实不在府苑中,但是他究竟在不在王宫里,也实在不好下判断。 可让人容易怀疑的是,先前绑架了予尹大人的人是将桓大人,那么将予尹大人送回到府苑门口的人,也应该是将桓大人。可是被送回的予尹大人却中了毒,至今昏迷不醒,而且这种毒,还同样出现在荀夫人派来向我求救的婢女,所送来的帕子上。 将桓大人究竟是不是下毒的人呢? 他对予尹大人下毒,可以是在他绑架予尹大人到他放回予尹大人的这段时间之中,但是那种毒,为什么会出现在予尹大人府苑上其他人的手里呢? 这件案子,真的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吗? 鸢沂向我哥所说的那个失踪的人究竟是谁?她到底在找谁? 为什么鸢沂母女离开江淮大人的府苑上之后,就再没有和府苑上的人联系呢? 难道对鸢沂来说,重要的人,不是她一起长大如同姐妹的青姬吗? 而这个帕子的主人,到底是不是鸢沂在找的人?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个帕子又是如何,落入到荀夫人手上的?鸢沂向荀夫人等人隐瞒自己的出身,没有让人知道她曾是淮宁大人府苑上的婢女,和她在找的人有什么关系吗?鸢沂在找的人难道一开始就出现在予尹大人府苑上吗? 鸢沂是在几乎岑夫人自尽以后,才跟着她的娘亲从淮宁大人的府苑上离开的。而之后,她的娘亲过世,鸢沂在姨母的安排下进入到淮宁大人府苑上。 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岑夫人因为流言的事自尽在先,然后是淮宁大人的母亲病逝,接下来,鸢沂和她的娘亲因为淮宁大人的母亲遗言,而得到一笔钱财离开了淮宁大人的府苑上。 我记得,鸢沂那姑娘出现在我们家门口的时候,她只是找我,却好像还没来得及向我说明,她到底想要求我查证什么。但是之后,从竹牙的话里,得知是她的姐姐嫁给了予尹大人,因为她姐姐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所以才会被人当做妖孽关了起来 如果她从一开始说的姐姐,就不是青姬的话 那么嫁给了予尹大人的女人,还有一个,就是已经死去的岑夫人。 岑夫人问题又回到了岑夫人身上。 “竹”我起身,本来想喊竹牙的,可是起来才想到,竹牙去追查那个出城的嫌疑人了。只是现在,我们身边的人都差不多出去找线索了,这客舍之中,只剩下我和萧珏了。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是我跑这一趟了。 “唉?”刚转过身,就看见一人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进了来。 “夫人,我来晚了吗?”守望在客舍的厅中四处一看,一副有些泄气了的模样。 “不晚,刚刚好。”乍见守望,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下来了,“你怎么才来啊,你再来得晚一些,我们的案子可就办完了。” 守望憨笑,一如从前。他不好意思地伸手挠了挠头,“接到消息,就直接赶去虞国了,没想到耽误了这么些日子。” “那我让你帮忙打听的事,可打听到了?”本来留着守望在家的,但是因为我们所有的人都来了莘国,实在没办法之下,我才让人带了消息回去,请守望直接走一趟虞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一话 初入莘国王宫 在案件的调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的同时,人在莘国王宫之中的将桓大人似乎得知,我多次前往他的府苑中去寻找他的事,于是在这一日的晌午十分,从莘国王宫而来的一辆马车,停在了客舍门前。??八一?中文w8w?w??8?z?w1com 我在穿戴整齐之后,乘上了那辆马车。路过街市,向着王宫而去。 所有的人都缄口不言,包括来传话的嬷嬷,只是在说完了将桓大人请她转述的话,希望我能进宫和他见一面,之后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在满肚子疑问之下,认为将桓大人将我骗到王宫里预谋害我的可能性不高,所以我跟着这些人一同来到了这里。 走过大概两条街区的距离,隔着马车可以透过窗子的缝隙隐约看到一点外面的情况。马车第一次减至停下来的时候,是因为进一道大门,门旁有高高的墙,门的两边有守卫把守。马车在短暂的停留之后,继续向前走,与守卫擦身而过时,我注意到他们望向马车的眼神有些令人费解。 又行驶了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这一次停下,一直跟在车旁的嬷嬷开口说话了,“萧夫人,请下车吧,前面只能走过去的。” 我稍作迟疑,然后等待车门打开,在嬷嬷的低头搀扶下,我走了下来。 这莘国的王宫,与我印象里王宫的样子不同,我认为中国传统的宫廷建筑,不外乎大明宫或者故宫两大宫殿群类型。而之前的翾庭,一定意义上而言,就像是几间偌大华丽的宫苑由平台长廊所连接起来的一样,依山傍水而建,多倚赖自然条件形成。 但是莘国的王宫,以廊庑围成院落,前沿建宽大院门,轴线后端为殿堂。殿内划分出开敞的前堂和封闭的后室,整个院落建筑在夯土地基上。院落组合和前堂后室,相当于宫殿的前朝后寝。与后世河南偃师二里头商代早期宫殿遗址有几分相似之处。而王宫与国内其他府苑建筑的区别,大概在于夯土地基这样的细节上吧。 下了马车,由嬷嬷引领着,走向了王宫的后的寝殿。 刚走到门口,恰好将桓大人从寝殿里出来,迎面与我们遇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回过头看了看寝宫里面,然后伸出手来,“萧夫人,这边请。” 他在说这句话时,嬷嬷已经立到一旁,低下头候着。 我停了一下,再看,将桓大人还在伸着手请我,“大人先请。” 将桓大人将我带到廊庑的尽头,在面向王宫之外的廊庑上站着。“萧夫人请见谅,事出有因,听闻萧夫人在找我,所以,只能请萧夫人进宫来了。” “可是这莘国的王宫之中,生了什么事吗?”我有注意到,这王宫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对。 “是。”将桓大人慎重考虑后,回答我,看来他并没有想要瞒我。“国君病危,身为臣弟,只有恪守一旁,分毫不敢懈怠。” 莘国国君病危“原来是这样先前我曾有些困惑,特别前往大人的府苑,可是听大人府苑上的人说,大人一早就进了宫,多日未归。想来,大人一定是听闻府院中的人来报,才知道的吧。” “正是,我虽然身在王宫不得归,但是府苑中但凡有丝毫的动静,都会向我禀报。所以在得知萧夫人几次前往之后,便决定安排萧夫人进宫。”将桓大人说着,转过身来,他今日一身素常服,站在廊庑尽头,气质不俗。“萧夫人,若不是王兄突染急症,想必我会在府苑中一直等候着你的大驾。” 我有些诧异,看向他,不禁笑了。 这话若是换了其他的什么人说,恐怕我现在所受到的惊吓会更大,但是将桓大人的话,我想,我是明白他的意思的。有些话,并不需要明说,“看样子,大人已经猜到我会查到这里来了。” 将桓大人低头浅笑片刻,然后看向远处,“萧夫人,你果然说到做到。” “将桓大人,不打算解释什么吗?”为什么从他的府苑中送出去的予尹大人会身中奇毒。 “你认为,我是造成这所有事的凶手,对吗?”他轻笑着,可是眼底被一层浓雾笼罩。 “你并不是凶手。”虽然对于这一点,我从证实了岑夫人的死之后,就再没有怀疑过,但是当他派人将我邀请到这莘国的王宫中来之后,我便更加确定了这个念头。“你不是凶手,而且,我想你也误会了究竟谁是凶手。” 将桓大人面上的苦笑,突然变得呆滞,他想了片刻,才慢慢侧过头来,“萧夫人此话,是什么意思?” “从一开始,我出现在大人的府苑上,虽然我亮出了帝喾的令牌,但是大人丝毫没有怀疑过令牌的真假,便将一切告知。我想,这是第一个疑点,凭大人与殷夫人多年来的谨慎小心,应该是不会犯下这样错误的,至少,也该查证一下令牌的真假,或者,是调查一下我们留宿的客舍。毕竟,对于一个突然出现并且自称活了百余年的女人,大人连起码的警惕都没有。”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觉得这位将桓大人对于我们的出现似乎丝毫不意外。 将桓大人轻笑着,但是没有否认。 “所以我大胆推测了一下,大人为什么对与我们的出现,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惊讶呢?”因为他早就知道,我们会出现在这里了。“而在我们来到这里之前,知道我们事的人,好像,看起来只有鸢沂姑娘一人一样。鸢沂姑娘说她来自虞国,是根据族里传下来的说法,才找到我们的。但是在帝舜执政期间,朝中辅政的人,并不是我。我在帝喾执政初期,九黎之乱一案之后便离开了翾庭。如果说作为帝喾后裔的有莘氏知道我下落,不奇怪。但是有虞氏不可能知道我的下落,否则帝舜当年一定会派人找到我,使我劝说苍舒回朝。既然有虞氏不可能知道我的下落,那么作为有虞氏之后的鸢沂,又是如何知道我的事呢?” 有虞氏内,对与萧夫人的认知,恐怕也只有找到萧夫人,就能找到苍舒这样而已。 “也许,是青姬夫人”将桓大人刚开口,立刻想到了什么,结果他诧异地看着我,突然笑了。 看样子他已经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了。“没错,我曾向荀夫人求证过,连荀夫人都表示,在她将鸢沂姑娘带回来之后,直到我亲自向她证实,鸢沂姑娘和青姬夫人的关系时,她才知道,原来在她收留鸢沂姑娘之前,鸢沂姑娘和她的娘亲都在江淮大人的府苑中做女奴。连荀夫人都不知道鸢沂姑娘和青姬夫人的关系,大人刚才只怕是想说,也许,是青姬夫人告诉她的吧。” 青姬虽然同是虞国人,但是青姬却是伏樱氏之后,所以青姬知道关于萧夫人的事不足为奇。 如果刚才,将桓大人是想说,他认为鸢沂知道这些都是青姬告诉她的。那么同样,将桓大人至少知道三点关键。第一,将桓大人知道鸢沂和青姬的关系。第二、将桓大人知道青姬的祖上是伏樱氏之后。第三、将桓大人还知道伏樱氏和萧夫人之间的联系。 可是对于伏樱氏这样一个早已被灭族,族中后人分散生活,甚至不知道他们的本族曾经生过什么的族属,我认为普通人知道关于伏樱氏和萧夫人关系的事可能几乎没什么人了。毕竟当年与伏樱氏有直接关系的是汐月,而汐月早就在当年的案件中被杀,那么,与萧夫人有联系的是萧珏,而不是苍舒,萧珏与萧夫人本就是在这段历史中被虚构出来的人物,而青姬在初次见我时,不仅知道我是萧夫人,还知道我是霍汐大人,如她所说,与霍汐有关系的是子良夫人与柤离,但是这段过去之中,还有一条隐藏线索,就是云锦。 “将桓大人,其实在乍一想到这唯一的可能性时,我自己都无法相信。甚至有过多次,我试着从其他角度来推翻自己的猜测,但是越想要推翻,反而,越是证实了这件事的真实性。”在说出答案之前,我尽量不让自己流露出太多的情绪,“将桓大人,你和伏樱氏想必也有关系吧。” 将桓大人怔住,然后,大笑出声。他才正经转过身来面向我,“萧夫人,你果然查到了。” “对,你知道青姬夫人和鸢沂的关系,可以是从别处听说的,你知道青姬夫人是伏樱氏之后,也可能是从别处听说的,但你不可能听说的是,伏樱氏那段过去至少,是对于我这个人有关的过去。”当初,青姬有一件事是说错了的,“乍看青姬之时,曾让我想起一位故人,后来,也想起许多从前的事。柤离大人与子良夫人,并无子嗣。柤离大人如他当年所承诺的那样,兢兢业业,不辞辛劳,他是一位足以与汐月的父亲隋雀大人相媲美的领。在他的统治下,原本已经逐渐走向衰败的伏樱氏,苦撑多年,在这样的条件下,柤离大人为伏樱氏子民所带来的是最后的和平。可也是因为这样,过度操劳,他在位仅仅十余年,便过世了。柤离大人过世之后,没多久,子良夫人也因故而逝,在柤离大人之后,继承伏樱氏领的人,是云锦隋雀大人的亲妹妹,太姬云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二话 伏樱氏之后的来历 太姬云锦在柤离过世之后,担负起伏樱氏的重责,她一个人苦撑着,使伏樱氏度过了三十余载,最终,因为云锦的过世,大权旁落,氏族萧条,走上了被覆灭的命运。八??一w≈wwzwcom 云锦在位期间,就像她当年所说的,会守着伏樱氏,再不离开桖城一步。 她一个人,在那些风雨之后,独自苦撑过了三十余年云锦末年,曾收留过一个孤儿,一个长相很漂亮的女孩,从其他地方流落至桖城,云锦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决定收留她。 那个女孩,云锦至死一直带在身边,告诉族人,她是柤离大人和子良夫人的女儿。 在后来伏樱氏仅有的只字片语记载之中,曾提到过那个女孩,是在柤离大人过世十六年的时候,云锦路上遇到一个孩子,热泪盈眶,将孩子收留,告知众人,孩子是前任领之后。那女孩眉眼之间不似柤离大人,也不似子良夫人,却有几分像是云锦大人,不过,她与三十六年前所遇害的那位汐月,更是相似 “既然是云锦收留的那个孩子,即便是告诉所有人,那个孩子是柤离和子良夫人的女儿,可是那女孩又怎么会亲自从子良夫人的口中,听到那样子的谢意呢”我自认,这一世无愧于心,但是对于云锦,却有千千万万个抱歉,我以为当我告诉她,她所等待的汐月再也回不来的时候,她便会死心,便可以重新生活。可是我低估了云锦的执着,我低估了,她对汐月的感情,云锦是亲自以巫蛊之术,将她认定的汐月从隔世的危机之中带回来的人,即使与她的初见,她尚在病重迷糊不清,但她却是最肯定,我就是她在等候的那个人,能用一辈子去守候的人,又怎么会认错呢。“云锦最后所传给那个孩子,并且世代被传下来的话,应该是这样的,如果有生之年能遇到霍汐,请一定告诉她,我还在这里,不曾,离开” 心很疼,每一次想到云锦,心都很疼。 将桓大人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声中,他的眼神里,看得到一种极大的震惊。“您,您当真是霍汐大人吗?” 他有这样的反应,证明,我猜的是对的。 云锦虽然痴,但她绝不傻,在留下话给我的同时,她也一定预料到了,后世百年,必定有人冒充我,从她后人那里骗取好处。云锦知道,如果是我,一定很清楚她会想要和我说什么。 “我没有去看过她因为我觉得,对不起她,我向她否认,我就是汐月,但我却渐渐相信,我可能就是汐月的转世。我越是幸福,就越觉得对不起她,留她一个人在桖城,孤独地过着每一天” 将桓大人好像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一样,比我此前所见过他所有的样子,都还要令人出乎意料。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来消化这件事,却在我伸手想要装作不经意将眼泪擦去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话。 “霍汐,我对你没有恨,没有怨” 我一愣,可是直觉觉得,这句话,不是将桓大人的语气。 “云锦大人曾经留下过三句话。第一句,是青姬告诉你的那些,柤离大人和子良夫人的谢意。第二句,是你刚才自己说的那句。第三句,便是这一句。”将桓大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嗤笑着?,“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不可能的为什么,为什么在云锦大人老去的时候,您您还能”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我是真的没有想通,为什么我没有老,为什么我们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任何变化。“或许,打破了时间规律的人,便不再受时间的约束了。” 否则再也没办法解释,为什么我们的时间停下了。 “可是,云锦的那三句话”她留下第一句话,是试探那些冒充我来骗取好处的人,第二句话,是我知道,她真正想要对我说的话,那三句 “还不明白吗?云锦大人不怨你,不怪你,云锦大人所收养的那个女孩,是我的外祖母,我母亲年幼时,也曾有幸见过云锦大人,她后来回忆说,云锦大人时常会向她讲述一个故事,故事里有一个叫霍汐的女子,推门而入回到她身边的故事,母亲说,云锦大人说起这段故事时,泪流满面,可眼底却是浓浓的笑意,她说,云锦大人说过,那段日子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她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再奢求太多。”将桓大人说道。“霍汐大人,您是什么时候现的呢?” “我哥带回来消息的时候。”我心里乱如麻,闭上眼睛,努力平衡着一种悲切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到这件事上。我克制住再次想哭的冲动,特别是在听将桓大人说过,云锦最后的那些话之后,在我心底多年来的愧疚,似乎得到了救赎,也终于轻松了一些。我早就该知道的,云锦怎么会怪我,甚至是她那时告诉我,她会守着伏樱氏一辈子的那句话,恐怕,都是她用来放过我的。“我当时虽然不知道,在青姬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是你,但是你一定想到了,在我听到青姬的那些话之后,我一定对她的话有所怀疑,所以会派我身边的人前往虞国淮宁大人的府苑周围调查。” 所以那时候,我哥第一次前往虞国,所有的事,都是将桓大人所安排好了的。包括我哥所找到的那位自称是在淮宁大人府苑上,做事的妇人,连带她透漏的情报,都是将桓大人安排好了的。 “可你刚刚还说,自从你们来到这里之后,现我并没有调查过你们,不是吗?”将桓大人提出了他的质疑,他认为我不可能从这一点上找到纰漏。 “因为你一开始就安排好了这一切啊。”我笑说,眼看着他的表情僵在了脸上。“想来,鸢沂姑娘凭着一个弱女子的身份,想要在昆仑山脚下找到我们的住处,并不容易。她初次来到我们那里的时候,我便觉得她身份不一般,虽然一身男人的打扮,但是她的皮肤很细嫩,这也和后来所说的,她和她的母亲都是淮宁大人府苑上的女奴,有所出入。不过我们现在先来说你安排的事,所以后来想起这一切的时候,我就猜,她并不是自己找到我们住处的” 既然清楚云锦所留下话的人,是将桓大人。那么将桓大人想必比鸢沂和青姬知道的要多一些,而且以将桓大人的身份,想要调动人手在山里找到我们住处,并不难。而在鸢沂出现的两个月之前,竹牙就曾在我们住处的附近现过人的足迹。 如果把这一切的线索都联系起来,不难推测,当初派人在山里找到我们的人,是将桓大人。可是之后来到门前找我的人,却是鸢沂。鸢沂根本不认识我,但是却口口声声要找我,而她在见到我之后也未免太容易放弃了。那么从这时候开始,所有的事就都已经陷入到他人的计划之中,之后,我让竹牙送她回去,竹牙在予尹大人府苑外所打探到的消息,也可以推测为,是将桓大人希望我们得知的消息。 那时候他虽然对我还没有任何了解,可是以他作为云锦收养那女孩的外孙这一点来推测,他可能从伏樱氏了解到对霍汐这个人的传闻,不外乎是九黎之乱的案件告破。能破解案件的人,只起码会拥有一定反侦察的能力,将桓大人利用一个女孩来吊我们的胃口,因为他猜到,如果直接告诉我生了什么,未必可以将我请出来。但是如果他利用一步步的线索引我出来,那就不一样了。 “我以为,鸢沂的表现足够好了。”将桓大人轻笑。 “的确,鸢沂扮作男装,但是从她的体型,不难判断她的性别。在现她女扮男装之后,我们接下来就要确定她的身份,她手上的肌肤细嫩,但是她有一双大脚,从这一点,我不可否认的是,我当时确实差点中了你的圈套,认为她是世家小姐的贴身婢女,因为常年跟随者小姐的车马,所以脚才会变得大。但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我故意看向他,“在我们一家子之中,我虽然是破解案件的那一个,但是每一个案子,都是我们齐心协力一起找到破绽来破解的。我擅长心理分析和逻辑思维,我夫君擅长医术,不过他一直坐在轮椅上,双目失明,这一点,当时找到我们的人应该也将消息带回给你了。可还有一个人你忽略了。” “谁?”他不解,在将桓大人心里,恐怕他根本不相信自己有忽略的线索。 “霍准。”我说出我哥的名字,“他是我哥,当然,你如果从伏樱氏一些老人的传闻中打听过,是不可能知道他的,不过,你应该知道他另一个名字,沈桀。” “沈桀”将桓大人猛地一蹙眉,看来,他是明白了。“我以为这个人” “在我破解出当年九黎之乱之后,我就现了我哥一直都在我身边的事实。然后他恢复了霍准的名字,跟随我们一同隐居起来,所以,你打听到的沈桀,自然不可能联系到之后现的霍准身上。”因为在破解案件和隐居之前的这个过程之中,我哥改变了名字,这一点,成为了将桓大人在他的计划之中,第一个疏忽。“我哥所擅长的,是现场勘察和心理画像。鸢沂最后一次来找我们的时候,因为下了大雨,我就留了她在家中过夜,第二天雨停了,我哥回来之后,我因为我哥的劝说而去见她。但是这时候,鸢沂跟随我一起,踩过刚下过雨的路面,走到厅中。她留下的脚印引起了我哥的怀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三话 将桓大人的阴谋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穿一双合脚的鞋,那么踩在地上的脚印,会因为均匀受力,使鞋印完整。ww=wzwcom但是鸢沂当时留在地上的鞋印,鞋底正中印在地上的清晰可见,但是鞋底周围的印记却模糊不清,显然,是因为她穿了一双不合脚的鞋。即使用鞋子来伪装脚的大小,也无法改变脚踩在地上的受力面积。 我当下虽然没有对她的鞋印有所怀疑,但是留了个心眼,没有完全听她说了什么。而是吩咐竹牙送她回去,路上去听她说,然后向她住处附近的人寻求证实。 在鸢沂离开之后,我哥跟我们仔细谈过了,所以我们在竹牙得到那些消息回来之前,就已经对鸢沂的身份存在怀疑。她为何要扮作男装?即使是扮作男装,穿一双略大的鞋子尚可理解,但是她的鞋子未免大得有些过了,在需要走很远的山路才能到达的目的地,穿着一双过大的鞋子,似乎会平白造成负担,如果那双鞋子是即使走很远的山路也必须要穿的话,那么那双鞋子就一定有必须穿的理由。 以此,不难想到,她穿着那双太不合脚的鞋子,是为了出现在我们面前。 而从第三视角来分析这样的条件,穿着一双过于不合脚的鞋子,是为了出现在我们面前,那么出现在我们面前,是希望那双鞋子带给我们什么样的感受呢?如果我不是我,但是我又了解我,我知道我是个敏感多疑并且善于从细节现线索的人,我就会从这样一双过大的鞋子,和那个女孩细嫩的肌肤,分析出这个女孩的身份,由此,我就会知道,我认为那个女孩是一个世家小姐的婢女。 而这,便是安排了这一切的人,希望我自己想到的。 对于一个多疑心细的人而言,从别人口中得到的线索,或许不会完全信,但是对于自己所现的线索一定要比别人所说的,更加具有可信性。 “所以我们就知道了,有人故意安排了那个姑娘打扮成那番奇怪的样子,是为了勾起我的好奇心。而接下来竹牙所带回来的消息,恰好证实了我们的猜测。” 既然住处已经被人现,现这一切的人还能在我们眼前安排这一切,这个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可是既然他能安排这一切,为何不亲自上门诉说呢? “那是因为,有绝对不能说的理由。因为大人,也并不是完全确定的,所以才不能说,希望借助我的好奇,来查清楚这件事,这样,大人就可以以一个完全主动的有利位置,来控制事情的走向。” 我们到达了莘地,在客舍落脚。在一个最适合不过的时间,我亲自见到了青姬,还因为青姬的一些话产生了怀疑,当下便委托我哥跑一趟虞国。 说到这里,将桓大人略显得意。 “在我请我哥前往虞国的同时,派人送出消息给家里的守望,让他们两个人分别以不同的身份前往虞国打探消息。我哥按照你一开始设定好的情节,找到了你安排的人,然后打听到你希望我们知道的消息。再回到客舍,而同时,守望在另一边继续打探虞国淮宁大人家的信息。”这就是为什么守望来晚了的原因。 “守望?”将桓大人低眉,他似乎对守望毫无印象。 “将桓大人派人在我家附近打探,是鸢沂姑娘出现的两个月前,而在此之前,守望因为村子里的一些事便已经离开我们家,回到村子里去主持大祭了。所以大人派去的人,是不可能知道守望这个人的,也是因此,我会特别请守望一同前往虞国,大人派去的人未必识得守望,自然不会有所防备。”而我哥只是配合他们演了一场戏,顺便掩护同样打探消息的守望罢了。 “萧夫人,你怎知你的我会派人盯着你们呢?你刚刚不是还说,你出现在我府苑中,因为我没有派人对你的身份进行调查,所以怀疑这一切是我布的局吗?怎如今又怀疑我派了人暗中盯着你们呢?”将桓大人疑似找到我的破绽。 “因为这本来就是两回事。”我却不意外,“大人没有派人查我的身份,是因为大人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而大人派人盯着我们,虽然这个人隐藏得很好,很难被察觉,可是既然我们一开始到来,就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在某个人的安排之下,那么对于身边出现的所有人,我们都理所当然的可以用第三种视角进行观察。” 将桓大人派去盯着我们的人,是客舍的老板。 我们到了城中之后,便包下了客舍,平日里以客舍为据点,对所有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堂而皇之地进行分析和互换,多数时间在客舍的大厅里,旁若无人地聊起案情。可是老板对于我们所聊之事,从未有过过问,甚至视若无睹,按照正常人的角度来看,他一点都不意外我们所讨论之事。若换做了毫无关系的人,恐怕即使不会上前打探透漏个其他什么消息的,也会因为胆小怕事,避之不及。 但是像客舍老板一样大大方方的,想必一早就有人交代过了。 在我们当下落脚的同时,便也察觉了,老板对我们的态度,当我们一行外地人出现在城中,并对客舍老板表示要包下客舍,如果没有其他人一早的授意,老板势必会向我们打探一下,我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路过这里所为何事。否则这老板对我们这些突然出现在城里的人,心也太大了。 “大人是故意安排老板等候在那里的,想必大人也一定交代过老板,什么都不要问。”只需要尽数将我们的对话记下,暗中回报给他就足够了吧。想到这里,我觉得有些讽刺,“大人之所以会刻意交代老板什么都不要问,并不是大人失误,而是因为,大人唯恐我会因为老板的话而有所怀疑。” 因为担心与我们搭话的人有所失误,会令我们起疑,所以却反而留下了破绽。 “看来,萧夫人对我的计划早已知道得一清二楚,既然如此,萧夫人为何还会来到莘地,难道萧夫人对这件案子真的那么感兴趣吗?”将桓大人的语气,不是挑衅,有一点点疑惑而已,而他不过是更想要确定我们来此的心意。 “咦?”我作势困惑,“出现在将桓大人府苑上的那一日,我不就已经说明了来意了吗?” 他一个诧异,然后仔细回忆。 我第一次拜访他府苑上的时候,便说过了。 昔日曾与大人祖上有些渊源,如今听闻异事,担心九州祸乱重起,故而特来探望,还望大人予以方便。 这样的话。 将桓大人猛然觉醒,诧异之余,哈哈大笑。“萧夫人真乃奇女子。” “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大人祖上是伏樱氏,而非有莘氏。”我是因帝喾而来,多年前的知己,他是少有能让我佩服的人,既然是他之后,我自然会出面查清楚。 “萧夫人,你所说的真凶”将桓大人抬手,想要请我说出可以为他解疑的话。 “大人或许误以为,殷夫人之死,与这王宫中的人有关吧。”因为涉及王宫,我认为他自然会担心有一些意外状况会影响到莘国,所以即使遇害的人是他的母亲或者说,是养育了他的母亲,他在打听我们查案进度的同时,私下里也一定同时在查,但是牵扯到王宫之事的状况,他便帮忙隐瞒了下来。“大人对莘国的气度,令我折服,但是这并不能成为大人隐瞒凶手的理由。我认为大人替凶手隐瞒,是为了莘国,不被外族有机可乘,但是人命关天,本应查清楚事实之后再做定夺,便不会像大人如今一般两难了。” “萧夫人,可猜到了我以为的凶手?” “可是孟夫人?”能与殷夫人有过节的,除了孟夫人,很难找到其他值得被怀疑的人。眼见着将桓大人惊住的神情,恰恰证实了我的猜测。“大人曾经提醒过我。” 将桓大人亲口告知的那些,足以成为他怀疑孟夫人的理由。 把所有的线索结合在一起,很容易将故事的原委推断出来。 当年莘国的先国君路过虞国,在某位大人处遇到了后来的殷夫人,并对她一见钟情。而虞国的那位大人在现了莘国国君的心事之后,主动向虞国国君表示,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莘国国君,借以这样的方法,不但可以促成莘国与虞国的联姻关系,让殷夫人以陪嫁婢女的身份去到莘国王宫,落个顺水人情,还可以顺势将自己的女儿推上了莘国国君夫人的位置,可谓是一举三得。 无论得宠的人是自己的女儿还是那殷夫人,都是从自己的府苑中出去,而自己势必得到虞国国君的青睐。若得宠之人是殷夫人,可是殷夫人地位卑贱,不可能威胁到自己女儿的位置,她如果想要在莘国的王宫之中站稳脚活下去,那么唯一的办法便是依赖自己的女儿。如此这般,又可以为自己的女儿巩固后宫的关系。可如果得宠的是自己的女儿,那么自己在虞国的地位,便不可能再有人能够动摇。 如那位大人的意,相比殷夫人更加貌美的,自己的女儿,在大婚之日便成功虏获莘国国君的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四话 莘国孟夫人 一切揭如虞国那位大人的心愿。八?一??ww≠w≈=z=w≈com 莘国国君在得到了孟夫人那样更加年轻漂亮的美人之后,将昔日一见钟情的殷夫人抛之脑后,甚至完全忽略,独宠孟夫人。殷夫人以婢女的身份进入王宫,只是如其他女奴一般做些粗活的人。 直到因为一场大火。 “而那场大火,也是孟夫人的计策。孟夫人虽然盛宠,但是当时怀有身孕,即使不是殷夫人上位,恐怕也将有别的女人得到莘国国君的青睐。若是让这王宫之中的其他女人将莘国国君的心思夺走,那么日后必定成为自己的威胁。在思来想去之后,孟夫人决定扶持殷夫人一把,再怎样说,殷夫人也是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她是国君曾经一见倾心的人,想要得到国君的宠爱比扶持其他人要更加容易,而且,孟夫人应该明白,如果伺机得宠的人是其他氏族女子,不仅仅会威胁到自己,日后也会威胁到自己的孩子。而殷夫人出身卑贱,即使日后生下子嗣,也不足以成为威胁” “你说的没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声。 我们转过身,向那声音的主人看过去。将桓大人即刻向她施以大礼,“臣拜见孟夫人。” 她就是孟夫人? 眉目如画,仿若名家之笔,柔情似水,那一颦一笑都折煞世间万千。神采熠熠,身形丰满,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不时小女人的娇俏,又有世家小姐的雍容华贵,配以一身华服,绚丽夺目。 “霍汐拜见孟夫人。”我俯身,向她见礼。 “你就是霍汐?”她的语气中有一点点的惊讶,但是那声音让人听得很舒服,甜甜的,略带笑意。 想来她今年最多也就四十来岁,正是风韵犹存之际,是一个女人最婀娜的年纪。 “是。”我恭谨答说。 “你与本宫所想不太一样。”她的话,在说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听得出,她乍见我之后,便有些疑虑,而刚刚那停顿,似是打量了我一番之后客套的说辞。“你们无需多礼,轻起。” 余光瞄到将桓大人,慢慢起身,我也就跟着直起身来。 孟夫人只是向身后跟随的宫人施以眼色,宫人便了然,身不动,数人直直地向后退去,退出有二、三十米的距离,俯身恭候。孟夫人上前,竟分外友好地牵住了我的手,她看了看将桓大人,更加温婉地笑着与我说道,“你别在意,只是未见到你之前,本宫曾听桓儿说起过关于你的事迹,便私以为你大概会是一个不苟言笑,凶悍十足的女子,甚至,对你是有些怕的,怎想到,你会是这样一个姿容甚佳,聪明冷静的女子” 不过她说完自己就笑了,应是因为见到我并没有她想得那样凶悍丑陋才有些释然。 我也是意外,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想法。 “其实啊,你们刚刚说的,本宫都已经听到了”她说着,不动声色地向周围留意了一下,确定周围再无其他人之后,才继续与我们说起,“本宫对于霍汐的推论,十分赞许,所以才会主动过来,想仔细与霍汐聊一聊。” 我轻点头,算是回话。 她还牵着我的手,回过头来,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下,“霍汐”然后自行一笑,略有些窘色,“其实,我知道你的年纪或许要比我大上许多,论及辈分,也必定长我许多,可是看着你这张俏丽的小脸,我也实在没办法将你当做长辈一样对待” “夫人过誉了。夫人是莘国先国君的正夫人,又是如今国君的母亲,霍汐不敢在夫人面前称大,夫人若觉得方便,便可直呼霍汐的名字就是了。”如今听来,霍汐这个名字倒许久未听他人称呼了。 她笑着,“那就好,你看起来比我还年轻,真不敢想象你已有百余岁之龄。” 这句话是真的羡慕,完全可以在忽略所有的微表情语言之外的考量,便下断言的。这世上的女人,谁不想一辈子年轻呢?会有所羡慕,不足为奇。 说完了题外话,孟夫人的笑意渐渐收起了许多,“霍汐,你可以接着刚刚的话题,说下去,本宫也想要知道,你后来的推测。” 将桓大人刚要出声。 “桓儿,你不必担心,你所有的计策都已经让霍汐看得明白,可如今她站在这里,对我们,她不应该算是敌人。”孟夫人头也没回,只是稍稍侧了侧目光,便使将桓大人的疑虑压下。 孟夫人此时站在我们中间,她面对着我,便背对着将桓大人。我有意透过孟夫人看向将桓大人,从他眼底的担忧之中,大概也可以感觉得到,他是怕我的直言直语惹恼了孟夫人。 我心下沉静了片刻,下定决心,便继续刚才的推断接着说,“既然孟夫人亲自证实我刚刚所说的,那也就是承认了,当年殷夫人获宠,其实,一开始便是在孟夫人的安排之下” 孟夫人以一场大火,将莘国国君引到了殷夫人面前。再见殷夫人时,莘国国君突然想起曾经的旧事,心中一定是百感交集,而旧情难忘自然是男人的弱点之一。在孟夫人有孕之时,殷夫人甚至可以被调到莘国国君身边做事,那么莘国国君与殷夫人当时的传闻在王宫之中至少也会有所影响,以孟夫人的心思,不可能留意不到这一切,但是孟夫人并未阻止,只是在刚刚好的时候,出面搅局罢了。 莘国国君原本就宠爱孟夫人,他对于殷夫人不过是从一见倾心,到旧情复燃,但是这样的感情,怎么能抵得过,相伴在他身边温柔娇俏的孟夫人呢?然后,孟夫人只要在恰当的时机里出面就足够了。男人多爱在妻子有状况的时候偷吃,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对妻子没有感情了,相反,一旦偷吃被抓,面对即将生产的妻子,男人多半会觉得愧疚。因此,会对自己妻子更加好。 但这之中,却有个意外,那就是,殷夫人有孕了。 “这个意外,也许一时之间会让孟夫人无法接受,故而与殷夫人置气,冷落殷夫人。国君忌惮当时的失误,又对孟夫人心有愧疚,加上他那时已经将殷夫人又一次抛之脑后,所以,直到国君过世,新君继位赐封,殷夫人即便生下了国君的子嗣,也未能享受到半点殊荣。”在说出这话的时候,我不得不小心留意着孟夫人的反应,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她远比我猜测得还要平静。 “萧夫人!”将桓大人却吓出了一身冷汗,出声警告。 “桓儿,不得无礼。”孟夫人呵斥他道,然后,缓缓地舒了口气,才对我说,“霍汐看穿人心的本事,真的是令本宫佩服,本宫从未想到,你竟然可以将本宫当年心情揣摩得如此细腻。” 我心里也偷偷松了口气,对于眼前这位看起来十分亲切的孟夫人,却不得不防。 孟夫人瞧了瞧将桓大人,像是有些考虑,在犹豫过后,她轻笑一声,说,“其实,本宫确实从未告知过他人这些。这一切皆如霍汐所言,是本宫的安排,可是本宫没想到的是,只是短短数月,殷氏突然有了身孕,本宫当时还年轻,心气高傲,便觉得是殷氏的背叛。所以在生产之前,便刻意冷待殷氏但是这,也只是到生产之前而已,生产之后,本宫自此从未冷待过殷氏,更是对她” “因为孩子。”我用了四个字,揭穿了真相,孟夫人的表情僵在了那里,我才说,“因为孩子,对吗?” 透过孟夫人,可以看到将桓大人一瞬间草木皆兵的样子。他甚至屏住了气息,微末地留意着孟夫人的反应,然而孟夫人在长长地一段沉默后,却点了点头。“你竟然本宫还以为,这世上再无人知晓这件事了呢” “对不起。”我见她神色哀伤,便下意识道歉,戳穿了真相令她难过,并不是我的目的。“我当时为了完全了解先尹大人和予尹大人家中始末,翻查过莘国的一些记载” 我识得那些文字,是因为当年仓颉大人所倾囊相授。所以对我而言,想要在那些象形文字之中找到些细微的记载,不是难事,我本无意窥视王族**,但是有些细节对不上,确实令人生疑。 而这些疑惑之中,便包括了孟夫人与殷夫人生产的记载。 相较殷夫人证实有孕,是在孟夫人孕期第三月上,可是在记载之中,对于两人何时生产,却只用了一句时日相近来概括,分明记载了孟夫人生产的日子,却未记载殷夫人生产的日子,实在有些怪异。 殷夫人在生产之后,还带着自己的孩子继续生活在女奴的住处,唯一得到的优待,是她有一间独自的房间,她和将桓大人母子,便是在那间房间里度过了许多年头。 “我猜,孟夫人与虞国的淮宁大人,或许是堂兄妹吧。”对于这一点,是我刚刚才想到的,我只是因为将桓大人和孟夫人之间的态度,还有孟夫人对待我的态度上,略有感触而已,只是感觉没有证据,所以还不能肯定。“孟之一氏,唯一令我想到的是,虞国孟地的氏族。我之前令亲信守望去过虞国调查,在他带回来的消息之中,提及到淮宁大人虽是独子,但是淮宁大人的父亲有一位兄弟,而淮宁大人的那位兄弟,自然与他一样,都是虞国孟氏之后。况且,之前在我向荀夫人询问时,荀夫人也曾告诉过我,是孟夫人一手促成了予尹大人和青姬夫人的婚事,当时我便想过,孟夫人和淮宁大人家的关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五话 错位的人生 那个将孟夫人和殷夫人以联姻的名义,从虞国送到了莘国王宫里的,孟夫人的父亲,实际上就是淮宁大人的叔伯。w≈ww≈zwcom所以孟夫人和淮宁大人,算下来应该就是堂兄妹,而令他们都为之坚持的,是世家的荣誉和名声。 在莘国一些民间凌乱的记载之中,我查到过这样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说是在孟夫人有孕期间,身子虚弱,多病,经常半夜将宫里的大夫请去。 “这种说法似乎在莘国的百姓间丝毫不奇怪。”这个时代的女性,因为没有很好的营养基础和医疗条件,所以因为生产而死的不在少数,孟夫人有孕,孕期多磨难,百姓只是偶尔议论,但重点始终是在孟夫人腹中的孩子能否平安出生,对于孟夫人,并无太多议论。“然而,在我们分开调查的阶段,同样作为大夫的我夫君,曾去拜访了一位由这王宫里出去的大夫,可是从王宫里出去的这位大夫关于当初孟夫人孕期的情况,却根本不记得有那些市井间流传的病症。大夫说,孟夫人孕期内虽因国君与殷夫人之事动怒,好在国君稍后更是补偿似的对孟夫人很好,而且对于同样有孕的殷夫人完全冷待,孟夫人的孕期,倒也算得上平稳。” 孟夫人笑着听完,侧过身看了看将桓大人。 将桓大人有些冒冷汗,他微微躬身,“臣臣不知道,”将桓大人抬眼看向我,又回孟夫人的话,“臣本来已经派了人盯着几位的行动,也吩咐了客舍的老板,留意萧夫人等的对话,但是,但是当时并未听他们说起此事,臣也就” “将桓大人自然不知,若是明知道有人盯着,却还是连一举一动都令人察觉,那着实是我们没本事了。”我笑着替他解围。“这怪不得将桓大人,鸢沂活着的时候,曾经说过,我们几个根本不用说话,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只是这件事并没有让大人放在心上罢了” 能在他眼皮子下,分头查出这诸多的线索,又整合起来,难怪孟夫人觉得将桓大人办事上有疏漏。 孟夫人微怔,笑着摇了摇头。 “本宫只是意外,霍汐你竟然可以从市井内与王宫中找到这些线索。”孟夫人的语气似有妥协之意,她在说出这些的时候,握着我的手有些冰凉,纵然她有意用笑来化解一点愁容,但是眼底的感伤却很是浓郁。“本宫在怀着孩子的时候,身体并未向外所闻的那般不适,后来偶然得知外面所流传的只字片语,便使本宫更加怀疑,这些话究竟是何人所散出去的。而最后查到的,竟然是先国君身边的近臣” “那么,就和霍汐所猜测的一样了。”我沉着应对,“莘国国君刻意打压孟夫人的势力,从夫人有孕开始,夫人腹中的孩子就受到了国君的忌惮,国君只怕一早就有意,领夫人的孩子生不下来。” 而这,不仅仅是因为莘国国君的打压。 因为在后来了解到的情况之中,在孟地,淮宁大人同样受到了虞国的打压,分散手中所掌握的势力,使淮宁大人家中不济上一辈的风光。各种理由,想来也不难推测,是莘、虞两国的联手之行,目的在于削弱此一氏族所掌握的权利。如果日后继承莘国国君之位的孩子是此一氏族之后,恐将对虞国造成威胁,所以孟夫人的孩子,不能是下一任的莘国国君。 而作为孩子的父亲,前国君虽然与虞国达成条件,可毕竟虎毒不食子。 孟夫人身边的人也就是殷夫人,在孟夫人生产之前便从中现了种种不妥。她先将此事告诉了孟夫人,使孟夫人有了准备 “若非殷氏提醒,恐怕本宫至今都蒙在鼓里。本宫的临盆并非突然,是那一夜因宫中夜猫惊扰,所以摔了一跤,本宫清楚记得,在完全痛昏过去之前,亲眼所见自己产下男婴,并且并且看到了国君。可是醒过来的时候”她轻轻抽泣。 在她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孩子却不同了。 殷夫人冒夜前来,虚弱十分。从殷夫人口中得知,在孟夫人生产之后,国君竟然派人将孟夫人的孩子偷偷送出了宫。殷夫人不得已,她想起来曾经听闻的某种草药的作用,竟从宫中偷得此物,食下。逼迫自己早产,提前三月生下了那个男婴,买通了在孟夫人身边伺候的婢女,将男婴放置在了孟夫人身旁 也就是说,孟夫人亲生的儿子,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被亲生父亲送出了宫。而孟夫人现在的儿子,莘国的国君,是殷夫人以药物逼迫自己提前三个月生下的儿子 孟夫人与殷夫人心结瞬解,可怜殷夫人的一番心意,但是担心国君知晓情况会对殷夫人不利,所以孟夫人要殷夫人回去之后,装作仍然怀着孩子的样子,不要被人所察觉。 国君大惊,送出去的孩子,却又回来了,可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当时送出宫的那一个。他开始怀疑,孟夫人身边这个孩子的来历,自然也想到过是殷夫人腹中的孩子。可是殷夫人回去之后仍然装作有孕,一时之间,国君自己也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身为国君,又不能明说。 三个月后,按照正常情况,殷夫人得生产了,否则腹中孩子的真假便会引人怀疑。 牵一而动全身。 如果殷夫人的孩子没了,那么自然会怀疑到孟夫人的孩子,要是孟夫人的孩子没了,连累的是他们整个氏族,孟夫人只有这一次的机会,否则她会和这宫中无数无奈老去的女人一样。 我回头见她沉默,便轻叹,接着她的话,将我余下的猜测说出。“在孟夫人生产的三个月之后,虞国孟地,也有一事生。淮宁大人的夫人与妾室同时生产,而据先前我哥曾在将桓大人的暗示之下前往孟地,遇到了那个妇人所得到的消息应该是,当初淮宁大人的淮宁所生下的女婴为死婴,而妾室生下了两个女儿,因为担心淮宁大人的夫人伤心过度,所以淮宁大人便与妾室商量,将其中一个女儿当做夫人的孩子。可是,在我同时派出的家人守望所带回的消息是,传闻淮宁大人的夫人当年并非生下死胎,而是产下一个很是健康的男婴。可是淮宁大人的夫人及男婴受到淮宁大人与妾室的迫害,将那男婴送出府苑之外,下落不明。” 说到这里,我不禁抬起头看向将桓大人。 孟夫人看懂了我的意思,“霍汐,本宫没想到,你竟然连这件事也可以查出来。” “不,这还只是我的推测而已,时间紧迫,来不及找到证据证实了。”我坦然承认。 在得知同一时间,由淮宁大人府上失踪了一个男婴的时候,我便开始怀疑,那个在莘国本不该出现的孩子,就是,“殷夫人腹中的孩子”。 “如果我的推测没错,当年一定是孟夫人提前与淮宁大人联系过,必须让殷夫人也产下一个孩子。所以当淮宁大人的夫人产下男婴时,淮宁大人便急忙将那个孩子送到了莘地,借此机会,殷夫人只要装作即将临产的样子,然后让孩子带出,那么这个孩子,就会从淮宁大人的孩子变成殷夫人的孩子。也就是,将桓大人。”我点破了当年那个孩子的身份。 多年后,莘国国君病故,孟夫人扶持幼子继位,成为了这一任的莘国国君。 本来已经濒临败落的孟地世家,因为出了这样一个莘国国君,而暂时保住了命脉。 可是继任莘国国君的这个孩子,是殷夫人的儿子,殷夫人抚育的儿子,是淮宁大人与其夫人所生的儿子。新国君继位,在孟夫人的劝说之下,新国君又因为殷夫人的儿子将桓大人与自己关系不错,才会封殷氏为殷夫人,允许将桓大人将其母亲殷夫人带出宫去赡养。 这应该也是孟夫人的意思,在这个换子的故事之中,只有殷夫人、孟夫人、淮宁大人,及淮宁大人的亲生儿子将桓大人知道实情。因为在位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殷夫人难免有侥幸之心,所以带着将桓大人隐忍下来,刻意低调,就是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儿子,生怕其受到威胁。 所以,这就是殷夫人和将桓大人一直以来,明明受到器重,却过分低调的原因。 “可是我想,既然孟夫人一开始便见过了自己的孩子,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活着,那么这些年应该也不曾放弃过寻找自己的孩子吧。” 而这,便成为了接下来生在一年多以前,与殷夫人之死有关的联系。 殷夫人一辈子故意低调,就是为了避忌祸端。而将桓大人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对孟夫人忠心耿耿,不外乎是他身为孟地氏族长子的责任,他需要维护父亲家的荣誉。但是对于殷夫人,想必,无论是淮宁大人还是孟夫人,都十分感激她所做的一切,而且十几年的悉心照顾,将桓大人长在殷夫人身边,自然会将殷夫人当做养母一般侍候。 “孟夫人一直寻找自己的儿子,终于有一天,让国君察觉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六话 予尹大人失踪之谜 如果这多年来,孟夫人一直不断在寻找,自己当初生下便被送出宫的孩子,那么已经身为国君的她的养子必定察觉到了她和其他人的行径。八??一?w=w≠w≈≈=≠z=wcom国君所拥有的势力要远远过国君的母亲所拥有的势力,他只需要派人悄悄在王宫之中,稍作调查,不难查到当年之事。 只要他有所怀疑,联想到丢失的孩子和自己的身份,就不难想到孟夫人是在找人吧。 想到这一点,国君便会与孟夫人起争执,真相大白。 “然而偏偏是在这个关头上,传来青姬在联姻途中的预言,说孟夫人有危险。”国君再如何与孟夫人争执,但是孟夫人起码是他的养母,他必定会保护孟夫人的。将孟夫人的安全层层把关,确认根本不可能有人会伤害到孟夫人。“霍汐认为,一开始孟夫人之所以大力促成青姬和予尹大人的婚事,是因为看上了予尹大人的权势,若能在予尹大人身边安插自己的势力,那么不日,予尹大人也会成为孟夫人手中的势力。所以,这一场联姻,是孟夫人一早便估量好的。” 可是当青姬进了城后,新婚当晚却失踪了,孟夫人被好好保护着,没想到因此丧命的,却是殷夫人。 “在得知殷夫人之死,而青姬立于一旁的时候,想必孟夫人和将桓大人都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凶手是青姬。可是冷静下来之后,却根本找不到青姬杀害殷夫人的理由,所以,此事就被搁置下来。”青姬毕竟是孟夫人堂兄的女儿,也是将桓大人实际上的妹妹,所以他们选择暂不追究,由予尹大人将青姬关在府苑中的偏苑里好生待着。“可是如果青姬不是凶手,那么到底是谁杀了殷夫人呢?殷夫人一世低调,不可能与人结怨,唯一与她有过过节的便是孟夫人,但是孟夫人已经证实对其相当感激,又怎么会去杀一个处处维护自己的人呢?有能力在将桓大人府苑上安排这一切的,如果不是孟夫人,不是将桓大人,那么就只有” 国君。 国君先前与孟夫人因为一些传言的事情争执过,很可能因为一时情急,双方都说了不该说的话。在得知自己的生母并不是孟夫人,而是地位卑贱的殷夫人时,他可能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 所以殷夫人和将桓大人怀疑,安排这一切杀害殷夫人的人,就是国君,不足为奇。 “从将桓大人将我调查的方向引到了岑夫人身上时,我分别先后查了与岑夫人有关的所有,弄清楚了岑夫人之死。而后,在证实岑夫人之死为自杀的时候,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那就是将桓大人和先尹大人的关系要好,以将桓大人布置下这一切计谋的能力,他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岑夫人之死的疑点,但是他却还是让我去查,到底是为什么。当时我失误了,我认为掳走予尹大人的人,是将桓大人,目的是希望我能从予尹大人昔日的家族丑闻入手,查清楚殷夫人之死的谜底。”但是当我证实,岑夫人之死是因为自尽,在人性受利益所驱使之下的**,无助地死去时。便可以很干脆的否定岑夫人的死和殷夫人的死有关。 如果疑凶青姬从一开始,在来莘国联姻的路上,就不是与予尹大人府苑上旧事有关的人,那么和她有关的,应该是淮宁大人一家。如此,那么予尹大人府苑上的旧事丑闻,就大概没有揭开的必要。既然如此,那么将桓大人绑架了予尹大人,是为了威胁荀夫人等人说出真相的目的,便可以否定。 这一目的没了,那么将桓大人绑架予尹大人的动机,就不存在了。可是在我提出质问的同时,将桓大人却自己认下掳走予尹大人的事情,并借以威胁。“所以就可以证实,将桓大人的动机不是威胁荀夫人说出真相,而是为了替真正掳走予尹大人的人顶罪。” 能够在予尹大人府苑中不动声色掳走人的,不是将桓大人,当日予尹大人失踪,但是他府苑外却无人察觉异样,如果是有人在府苑中将他带走,根本不可能。唯一的可能是他自己离开府苑众所周知,予尹大人对荀夫人的依赖和忠诚,能使他在离开府苑时不留任何痕迹的话,将桓大人做不到这一点,只是将桓大人的身份,不足以威胁到予尹大人,予尹大人如果是接到将桓大人的消息,前去相见,恐怕他一定会告诉荀夫人自己去了那里,毕竟当夜,他和荀夫人约好了要一起吃饭。可如果让予尹大人前去相见的人是国君,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予尹大人要瞒着家人,只字未留,偷偷赴约。 在予尹大人前往国君约好的地方时,被国君派人所掳走。 而将桓大人,不过是在知道国君掳人之后,出面打圆场拖时间的。“国君掳走予尹大人,我认为他的目的在于,想要借此逼迫与予尹大人成婚,作为青姬娘家人的孟夫人,告知那个孩子的下落。可是孟夫人也不知道,那个孩子究竟被送到了哪里,所以无从告知,此事便因此拖了下来。因为孟夫人和将桓大人都不知道,国君究竟将予尹大人藏到了何处,一方面要急着找人,一方面又怕同样在城中调查青姬案子的我们,现异状,将桓大人便在此时出面,使我们以为掳走予尹大人的人,是他。” 人若是将桓大人所掳,那么在岑夫人的死亡真相被揭开的时候,将桓大人理应放人才对,可是他并没有。这又使我想到,那时他让我调查岑夫人之死时,说过是否放予尹大人,将桓大人虽然刻意否定会安全放回予尹大人,但是语气稍微比预计的要轻了一些,那么就可能断定是,他当时也不确定这件事的结果,是否最后能平安放回予尹大人。 予尹大人后来被弃置于府苑门前,人却中了毒。“我家夫君在确认予尹大人病况的时候,特意支开了青姬,还曾令我一顿纳闷,心想说他明明知道我是要来问荀夫人话的,却偏偏将青姬支了过来。可是疑惑归疑惑,因为知道他不是轻易会打乱我计划的人,便想到临时可能有何事生,任凭青姬在眼前演戏,我也配合她演了下来,使我家夫君得以向府苑中的大夫确认” 那一夜偏巧赶上府苑中的大夫与人在府苑外喝酒,却突然府苑中来人叫喊,他知道自己耽误了事,回去之后,青姬已经守在了予尹大人病榻前。 而荀夫人的证词之中,证实她是因为无人相助,才请求国君,暂且将偏苑的青姬放到府苑之中,帮她一起照顾昏迷的予尹大人。但是,在时间点上,在一切都不合乎逻辑 先说大夫醉酒,身为府苑中唯一的一位大夫,平白无故的跑去与人喝酒。少康也称杜康,是他将酒这一物现,并得以推行,在此时仍属于十分贵重的稀有之物。但大夫却能品到,可见邀他同去的人身份必定不一般。而昏迷的予尹大人,却刚巧是在大夫不在的时候被送到府苑中来的,时间很巧。 予尹大人被送回的时候情景诡异,守门的在现他时,也仅仅能证实他是昏倒。 这时候府苑中的大夫醉酒无知,荀夫人束手无策,青姬向荀夫人说明,自己懂一些医术,请荀夫人让自己去看看,荀夫人为了予尹大人,一定会暂且答应,让青姬去见予尹大人,随后她才向国君解释。算下时间,想必我问及此话时,只是荀夫人的请意刚刚送到王宫,国君还未过目。“况且今日得知,国君病重,将国君病了的日子往前推算,是在将桓大人接到王宫里的消息时,就已经病倒了。孟夫人不知如何,便请了将桓大人进宫,在予尹大人被送回的时候,国君应该已经病了,所以将予尹大人送回府苑门前并安排一切的人,是将桓大人。” 将桓大人驱使家奴,引诱予尹大人府苑中的大夫去喝酒,趁着这个时候,将予尹大人送回。 他们应该是在莘国国君病重后,在宫里的某一处找到的予尹大人,想要把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予尹大人送回去,就必须让他先昏睡过去,那么在送出王宫的时候,予尹大人便不可能再知道,自己当时是被困在了王宫。“将桓大人的目的,是不想予尹大人怀疑到王宫,等到大夫酒醒了,予尹大人的药劲儿也就该过了,验不出来什么,所以想要证实什么就很难了。” 既然予尹大人不知道自己当时被关在了宫里,那就可以证明,他是从府苑中偷溜出来前往王宫的路上,遇到袭击,然后被掳走。将桓大人的此举,是希望予尹大人醒来之后,以为掳走自己的是其他人,否则大可以在宫里动手。 “既然如此,将桓大人实际上并没有要害予尹大人的意思,否则,大可以杀了他,不必大费周章。” 那么,便是被送回的予尹大人为何身中奇毒。 将桓大人无意害他,只是下了迷药而已,那么予尹大人又是为何会中毒的呢?他究竟是在何时中毒的?这一点,恐怕予尹大人和孟夫人都不得而知。 我放缓了语气,“下毒的人,应是青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七话 凶手是青姬? 只有青姬能做到给予尹大人下毒的事。八??一w=wwzwcom 当晚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 “因为国君突然病重,孟夫人束手无策只得把将桓大人请到王宫之中照应。可就在国君昏睡之际,将桓大人在王宫里找到了被困的予尹大人,然而却现予尹大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在何处。为了保护国君的名誉,将桓大人出此下策,命人将予尹大人府苑上的大夫骗出,以美酒引诱,使其醉酒,才以药物令予尹大人昏迷过去。之后,再使人带着昏迷的予尹大人回到其府苑门口,故弄玄虚,只是为了让予尹大人失踪之事变得更加诡异。等到府苑守门的家奴第三次打开门的时候,就现了被弃在门外,昏迷不醒的予尹大人。这时,他便会把予尹大人带回,不多会儿,府苑上下皆知予尹大人之事,荀夫人见其昏迷定会吩咐家奴去寻大夫来诊治。此时大夫已经醉酒,即便家奴找到了他,他也多是不省人事了。故而荀夫人无奈,可是夜深,城中大夫多半休息,不好找来,即便是费尽心思,想要找个大夫来也必定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那么当下就只有等” 一则是等天亮,府苑的大夫清醒,或者到外面请来大夫。二则是等情况,予尹大人虽然昏迷不醒,可是并无其他痛苦的症状,将桓大人对他下的药未必会伤到他,所以予尹大人一时应是沉沉睡着的模样,荀夫人见状也会以为等到天亮,予尹大人说不定就会醒来。 可是令两边都未想到的是,偏巧在这时候,被关在偏苑之中的青姬,因为府苑中的忙碌而有所警觉。她在得知予尹大人昏迷着被丢弃在府苑门口时,心里大概已经想到六七分。故而,在荀夫人手足无措的情况下,青姬求见荀夫人,并且告知荀夫人,自己略懂医术,也许可以先行照顾予尹大人。 荀夫人忧子心切,当下听闻此话,定是先将青姬请到予尹大人身边。 那么,在予尹大人被将桓大人派人送到府苑门口之后,大夫诊治之前,这段时间则是青姬对予尹大人下毒最好的机会因为她在荀夫人最无奈的时候,成为了唯一可以依赖的人。 “霍汐,你是说青姬她”孟夫人有些犹豫,她转过身去看向将桓大人。 “萧夫人,青姬她不会这么做的,她和予尹”将桓大人的解释却被我打断。 我说,“那么,对予尹大人下毒的人,是将桓大人吗?” “什么?”他一阵错愕。 “既然不是将桓大人,那么当将桓大人把予尹大人丢弃在予尹大人府苑门前之后,予尹大人立刻得到府苑家奴的照顾,如果不是将桓大人,难道对他下毒的人是一心依附着他得到荣华富贵的荀夫人?” 只这一句话,顷刻间便问得他哑口无言,无从辩驳。 “只是青姬她实在是”孟夫人的说辞,似有意为青姬开解。 “予尹大人回到府苑的当即,我们留在府苑中保护荀夫人的家人便已传来消息,不过因为夜深的缘故,实在不便前往,待天亮之后,我同夫君才前往予尹大人的府苑上。”我向她微微颔,错开了她的目光,“夫君在为予尹大人诊治的时候,特意支开青姬夫人,才得以向府苑上的大夫证实情况,并现了予尹大人身中奇毒的事。而我在向荀夫人问及一些细节的时候,我现荀夫人有意回避着我,目光闪躲,语气拿捏不定,而后,青姬夫人到来,能分明感受到荀夫人在那瞬间变得有些紧张,她言语对青姬夫人百般相护,但是她的眼神却从未与青姬夫人的眼神相触,而后在青姬夫人的安排之下,将荀夫人送出厅外。我与青姬夫人短叙片刻便要离去,而荀夫人吩咐了婢女等候在外,将我们叫住,以送还帕子为由,将染了同样毒物的帕子交给我们,并悄声求救。”以此,足以见得在荀夫人将青姬放出偏苑之后,曾向王宫请意,暂且留青姬在府苑中照顾,只是当时国君病重,这请意恐怕是经的将桓大人或荀夫人之手,虽然是事后的请意,但他们未曾考虑过青姬的另一种背叛,故而准了。 而荀夫人的表现,她既畏惧青姬,又当着我的面与青姬要好,而在我们要走的时候还令人加以暗示,足见得,当下的予尹大人府苑已被青姬一手掌控,荀夫人知道是青姬对予尹大人下了毒,但是碍于予尹大人性命握在青姬手中,才不得不受她威胁。 孟夫人一听,有些慌了。 “孟夫人,此,便是霍汐当下进宫求见的原因。”所以,为了救人,怕再耽误多些功夫,我只能先向她说明,“请夫人务必救救自己的儿子。” 孟夫人脸色大变,神情呆滞,“你你说什么?!” “萧夫人”将桓大人垂眸片刻,似已了然。 “孟夫人,予尹大人便是您一直在寻找的人。如今他的安危迫在眉睫,只有孟夫人能救救他了。”这就是我来的目的,为搬救兵。 孟夫人以极短暂的犹豫,便下定决心,“桓儿,你带人前往予尹大人府苑上。” “是。”将桓大人领命离去。 看着孟夫人无奈无助地样子,她心神不定地忧虑着,我才对她说,“放心吧,将桓大人一定能救下予尹大人的。” 孟夫人一直低眉,隐隐咬着下唇,心中忧虑不断。听我这一句话,她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我。 我莞尔一笑。 因为予尹大人现在的处境很安全,在青姬暗示我,荀夫人可能出事时,我便以保护荀夫人的借口,将竹牙留在予尹大人府苑上保护着。当日萧珏支开青姬之时,便已与府苑上的大夫商量好应对之策,以萧珏的医术,现在予尹大人所中之毒已解大半,不过是大夫按照他的嘱咐,依旧定时为予尹大人喂药,使之一直沉睡罢了。 孟夫人松了口气,“霍汐,你还没说,你是如何开始怀疑青姬的?” “从一开始。”我说。 然后看着孟夫人愈疑惑,才又解释,“很简单,当日鸢沂引我们来到这里,着手调查的第一个案子,就是殷夫人之死,而根据殷夫人遇害时的情况,分别从青姬途中传出预示,预示出错死者成为将桓大人的母亲殷夫人,及青姬新婚失踪,却突然出现在将桓大人府苑中等几点进行调查。我初次拜访将桓大人府苑上,他对我所说的那些关于殷夫人遇害的情况是真实的,虽然当时时隔一年多,孟夫人与将桓大人怀疑此事与国君有关,但是以当时的线索而言,大概你们都认定根本查不到国君身上,反而能制造假象扰乱视听” 而在殷夫人之死一事上,我得到线索是,殷夫人在遇害时,处于一个密闭的空间之中,府苑有人把守,唯一的门被家奴盯着,在这样的状况之下,青姬出现在案现场,并且手执凶器。 如果不从她被人陷害这一点去推翻,反而从她就是凶手这一点入手,其实这一切不难想通。 从一开始,青姬就不是被人陷害的。 她在联姻途中故意放出谣言,使有莘氏以为,将要遇害的人,是国君的母亲孟夫人。孟夫人的身份尊贵,势必会得到最多的关注,青姬此举,意在分散注意,因为会保护孟夫人的人不仅仅是国君,为保万一,将桓大人也一定会守候在孟夫人左右照应。 “你是说,青姬当时之所以会让人传话回来,是为了将桓儿从殷氏身边调离?”孟夫人后知后觉,不过倒也说中了要点。 “对。” 如我对将桓大人所说,我虽然是受鸢沂的委托,前来查证的。但是一早就看破了他们所有的计策,便不会如他们所设计给我们的角度一般,按照他们的思路去查。我并不是来证明青姬无罪的,只是秉持着揭开真相的目的查证,没有了“青姬是被人陷害的”这样先入为主的观念,在所有现场情景无法用第二种解释来推翻的情况下,那么青姬就是杀害殷夫人的凶手,毫无疑问。 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再去从每一个细节证实,青姬杀害殷夫人条件成立与否。 如果青姬不是凶手,那么在假设其为凶手的情况下做出的推论,都会被接下来找出的种种证据推翻。可如果结果相反,青姬就是凶手,那么,所有的线索都将会指向她。 先是手法,单从现场环境,以及案当日的背景,将所有的条件联系起来,就可以得出: 青姬故意一早传出谣言,说有人要害孟夫人,将唯一照应在殷夫人身边,最能揭穿她当日犯罪的将桓大人调开。之后,她被迎亲的人送到城中然后根据当时所有人所知道的状况猜测,她就是在这个时候失踪的。予尹大人带人查找,可是一直没有线索,直到将桓大人府苑中出事,在殷夫人遇害的现场,青姬手执凶器站在一旁。 “当日,如果是青姬自己趁乱跑了出去,然后溜进了将桓大人府中,在刺杀殷夫人之后,只要她等着婢女闯进来,现这一切,就足够了。根本没有第二个凶手伪装出陷害她的样子,那么这所有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八话 淮宁大人的夫人 “可是霍汐,青姬她没有理由要害殷氏的,她和殷氏无冤无仇,更何况促成她与予尹这门婚事的人,是本宫。网w=w≠w≠=zwcom她若是要针对,来害本宫尚可理解,但是她为何要费尽心思去害殷氏呢?”孟夫人疑虑重重。 “夫人,青姬为何犯下此案,恐怕还要追溯回多年前的宫闱换子疑云” “你的意思是?”孟夫人不解。 “因为在这整个推理过程之中,忽略了一个人。”我沉心静气,准备将这环环相扣地案件彻底解开真相,“那就是,夫人的兄长,淮宁大人的夫人” 也就是将桓大人真正的娘亲。 孟夫人冷不丁地怔了片刻,忽而笑了。“霍汐啊霍汐本宫刚还在想,你既已保证了予尹的安全,为何在本宫支开桓儿之前不说。你是故意的,因为你接下来要揭开的真相,不方便桓儿在场,对吗?” “竟被夫人看破了,霍汐认输”我笑答。 当年宫闱之案已解,可以总结为,莘国先国君因为与虞国有约,为了帮其制衡威胁到虞国势力的孟地氏族,所以不能让孟夫人的儿子成为莘国的继任国君。所以在孟夫人生产之时,将孟夫人的儿子夺走,送出宫外,而与孟夫人一同进宫的殷氏,为保孟夫人不至于因此而沦落到冷宫中其他女人的下场,以药物催生,将自己腹中的孩子提前生出,交给孟夫人。而三个月后,孟地淮宁大人家,妻妾同产,因为孟夫人与淮宁大人早有商量,所以淮宁大人将自己妻子刚刚产下的男婴送到了莘国,殷氏借此假产,故而,殷氏的儿子乃淮宁大人的亲生骨肉。 若以世家角度而言,无论孟夫人的孩子究竟是谁亲生的,那么倚靠着孟夫人的正夫人之位,这个孩子都尊贵无比,必将继承莘国国君之位。而淮宁大人将自己的儿子送来,给殷氏当儿子,一方面保全了孟夫人以殷夫人的儿子假装自己的儿子,可以保住孟夫人不会因此失宠,孟夫人的“儿子”继承国君之位,孟夫人便是国君之母;另一方面,殷氏的儿子也是国君的儿子,淮宁大人将自己的儿子送到莘国来,只待日后可以在莘国王宫之中相助孟夫人,他们不过是将家族的筹码压在了更大的赌注上,只要将来的莘国国君,是他们世家之后,那么在莘国和虞国,他们都荣耀无比。 而之后,孟夫人为了笼络荀夫人及予尹大人,促成淮宁大人之女青姬和其的婚事,也是意在拉拢,莘国的国君是孟夫人的儿子,朝中大势相助国君之人将桓大人,是孟夫人的侄子,而在莘国拥有极大地位的荀氏一族继承人予尹大人,是孟夫人的侄女婿。那么莘国的大权,可就牢牢掌握在孟氏一族手中了。 “可偏偏,这精心算计的一切之中,却唯独忽略了淮宁大人的夫人。” 淮宁大人同时有夫人和宠爱的妾室,从这一点上可以确定,淮宁大人的夫人虽然出身名门,但是与淮宁大人的感情一般,相较于她,淮宁大人更加宠爱妾室。本着大夫人的态度,在这个嫉妒夫君其他妻妾会视为重罪的年代里,他的夫人自然不可能表现出对妾室的打压,所以在两个人都没有孩子的前提下,可以以姐妹论处。 但是,不幸的是,两个人偏偏同时有了身孕。 其实有了身孕也没什么,淮宁大人的夫人出身名门,她的孩子一定是嫡子,再不济,生个女儿,也是淮宁大人的嫡女。即便妾室生了儿子,但是因为庶出的身份肯定不能继承淮宁大人的一切。 然而这本可以相安无事的日子,却因为莘国王宫里,同样有身孕的两个女人而打乱了。 莘国国君将孟夫人的孩子弃之宫外,孟夫人需要一个儿子,所以殷夫人将自己的儿子给了她,结果三个月之后,殷夫人也迫切需要一个儿子这个时候,偏偏是淮宁大人的正夫人,生下了一个儿子。 尽管不忍心,但是为了世家的荣誉,淮宁大人还是瞒着所有人,将正夫人所生的儿子交给了孟夫人,而后以殷氏之子的身份重新出生。只是淮宁大人正夫人的儿子没了,那么在府苑之中,便无法交代,故而散出传言,也就是当初由将桓大人安排的那个妇人告知于我哥的那些事,说是正夫人产下一个女婴夭折,而妾室产下一对女婴,为了避免正夫人伤心过度,淮宁大人与妾室商量,将妾室的一个女儿交给了正夫人抚养。而他们的所作所为,并未告知正夫人 “当我在听到这样的事情之后,我心里也有一个疑惑,然后,经由孟夫人刚才证实,我才更加确定。”心有不忍,但是罪孽难逃,“一个母亲,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呢?” 没错,一个经历了鬼门关的母亲,如果连认出自己孩子的本事都没有,那么,才真的让人更加怀疑吧。孟夫人生产之后,在昏死之前仍挣扎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足见一个当娘的心意,但是任凭淮宁大人的隐瞒,难道他的夫人就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换过了吗? “我想,淮宁大人的夫人恐怕是知道自己生了一个男孩。”而后,当她因为自己的孩子莫名变成了一个女孩开始,她势必怀疑到底生了什么。而府苑中只是知道,淮宁大人所说,其夫人生了一女婴为死胎,是将妾室的一个女儿抱给了妻子。“男人总是低估女人在自己家里了解八卦的能力,对于他的夫人而言,平日里就生活在那一间大宅里,能打时间做的事,恐怕也就与人闲谈,一来二去,想要和家奴打听些消息,必定不难” 那么她从家奴口中得知淮宁大人的说法之后,肯定要细想。 她知道自己生的不是死胎,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儿子的话,那么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变成了女儿,在淮宁大人的解释中似乎就找到了答案,证明自己的女儿,其实是妾室所生的两个女儿之一 那么,自己的儿子又去了那里? “后来我派遣到孟地打听的家人,带回来不同的解释,说是淮宁大人宠爱妾室,与其妾室联手害其夫人的儿子,将其送出府苑之外丢弃,然后以妾室的女儿寄养于其夫人名下。”显然,这样的说法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淮宁大人的夫人又怎么可能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变成女儿,既然女儿原本是其妾室所生的双生女,那么自己的儿子是否遭到了毒手?“鸢沂活着的时候,曾经提供给我一个线索,她证实了在青姬小的时候,曾经闹过一场疫病,当时城中的孩子间会传染此病,多是一些血亲之间相互传染,而一直养在府苑中的青姬,却也染上了此病。” 当时我怀疑,青姬还有其他姐妹,也是因此才会去查淮宁大人家的事。 可惜,却证实淮宁大人妾室所生的女儿,在那一场疫病之中,因为传染了被当做嫡女所娇养的青姬,使得老夫人震怒,因此被送出府苑外,在破败的宅子中放任病情恶化,因此而死。 但是被娇养在府苑中的青姬,得到了很好的照顾,所以病情好了起来。 鸢沂说,当时的状况她并不清楚。因为她是在之后才出生的,而这些都是她的娘亲跟她说的,“鸢沂和幼年青姬的感情很好,她们一起长大。鸢沂有一条帕子,说是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送的,而且,我想鸢沂之所以会答应帮助将桓大人,去请我出面查清真相的原因,将桓大人也一定听她说过,她在找一个人,那个对她很重要的人。而在前几日,我忽然遇上了那块和鸢沂一模一样的帕子,两只帕子几乎一样,只是图案上绣的小花方向相反。但我哥证实,从绣工上不难分辨两只帕子出自同一人之手。而我所得到的那只帕子,就是荀夫人的婢女交给我的那只沾了毒的帕子。” “难道鸢沂在找的人是荀夫人也不对啊,听说她和荀夫人的关系一般,虽然被荀夫人收留,但是从她一直没有告诉荀夫人她的身世来看,对她很重要的人,应该不是荀夫人。”孟夫人自己嘀咕着,然后突然想到,“难道是青姬?” “正是青姬。”我肯定了她的猜测。 可是孟夫人又有点糊涂了,“她与青姬的感情当真要好?” “鸢沂和真正的青姬,的确十分要好。”我说。 孟夫人懵了,“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是真正的青姬?!” “别急,听我慢慢说清楚” 鸢沂和青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要好,在鸢沂的印象之中,青姬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可是自从六年前,莘国的予尹大人的夫人,岑氏因故自尽之后。虞国孟地的淮宁大人的母亲,也因病而逝,因为鸢沂的母亲在老夫人生前尽心尽责的照料,所以老夫人留下遗愿,在自己死后,让淮宁大人给她们母女一笔钱,由她们回到乡下去好生过日子。鸢沂在和她的母亲离开府苑之后,与府苑再无联系 “等一下。”孟夫人绕晕了,“这件案子,怎么又和予尹大人的夫人岑氏搅和在一起了?” “没错,一开始将桓大人让我查岑氏的案子,只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但是查着查着,反而让我现两件案子之中存在着的,更加不可思议的联系。”而这就是“岑氏,才是真正的青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九话 真正的青姬 孟夫人忽然倒吸一口冷气,愣在了那里。八一中?文网?w≈wwzwcom 而我,选择了静默,等她慢慢从震惊的情绪之中反应过来。 鸢沂说,她和青姬,是幼年玩伴,一起长大。 青姬是淮宁大人府苑上尊贵的“嫡女”,受尽荣宠。 而在鸢沂出生之前,老夫人甚至因为庶出之女将城中疫病传染给了青姬,勃然大怒。故而,老夫人派人,将妾室所抚育的那个女孩,送到了府苑外的废弃院落,任其自生自灭。 乍看之下,是为了隔离妾室的女儿所感染的疫病。但是任其自生自灭似乎又有些不近人情了,况且当时府苑中,“嫡女”青姬已被传染,既然两个孩子同样感染了疫病,那么隔离根本就没什么作用了,如果是为了避免二次交叉感染,还不如直接在府苑之中分别为两个孩子诊治。 既然青姬留在府苑中被治好了,那么当时如果把妾室的孩子也留下,至少能保住命吧。 除非,将妾室之女赶出府苑,从根本上就不是为了所谓的隔离,而是惩罚。 惩罚妾室的女儿,将“嫡女”青姬传染了。 见孟夫人的神色开始变得缓和下来,我才接着说,“派去虞国查找线索的家人,带回来一些消息。原来淮宁大人的夫人,是其母的侄女。而且因为嫡庶之别,两个女孩根本就不是一起长大的,当年淮宁大人的夫人在生产之后,因为思虑过重,一直卧床不起。所以那个寄养在其夫人名下,所谓的‘嫡女’青姬,事实上是老夫人一手带大的。而老夫人宠爱自己的侄女,故而偏袒,对淮宁大人的妾室百般刁难,在未证实两个女孩本来都是妾室所生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让青姬和妾室的女儿一起玩耍一起长大呢?” 既然两个孩子接触不多,那么城中疫病肆虐,妾室的女儿将疫病传染给青姬的说法就不存在了。 淮宁大人的妾室,出身莘国,竟也是一个世家之后。只不过,其母亦为当地世家某位大人的妾室,而且因病早故,据说,淮宁大人的妾室与嫡系的兄长关系不错,淮宁大人偶然路过岑地,曾特意拜访过其兄长,也就是因为这一次,淮宁大人与那位妾室相识,在妾室的嫡系兄长做主下,将她许配给了淮宁大人做妾室。 而妾室出身之地,为岑。 没错,就是岑夫人的岑。 “鸢沂从小接触到的人,并不是养在淮宁大人府苑上的青姬,而是养在岑地,淮宁大人妾室嫡系兄长府苑中的女孩,也就是予尹大人的岑夫人。”我揭开了有一个谜底。 起初的怀疑,是因为鸢沂出生在府苑上,所以和她的娘亲一样,成为了府苑上的女奴。 当下我便在想,那鸢沂的父亲究竟是谁? 青姬是在老夫人的娇生惯养下长大的,而岑氏是跟随其父母,在一个十分开放的环境下长大的。 两个人的共同点,恐怕,只有一模一样的相貌,和幼年时那一场疫病的经历。 “可是你说,岑氏是青姬如果岑氏是当年在堂兄府苑中,因为将疫病传染给了青姬,所以被送出去的那个女孩,那么,怎么又会变成青姬了”孟夫人越来越不懂这其中的关系。 “这是淮宁大人的夫人,所设下的圈套” 因为当年假借将疫病传染给了“嫡女”,而遭到惩罚,被送出去的人,才是青姬。 孟地的那一场疫病,是在两个女孩两岁多的时候生的。通常是在同龄,并且一起玩耍的孩子间传染开的,而一起玩耍的孩子,多是血脉之亲,妾室所养育的其中一个女儿,尽管不如“嫡女”那般尊贵,可同样因为身份受限,她们母女在府苑中的活动范围有限。 再加上当时,淮宁大人受虞国国君之命,前往异地处理公务。那么府苑中当家的,就是淮宁大人的母亲,老夫人。“妾室出身莘国,她在孟地更无亲人,尤其是在淮宁大人离开之后,府苑外疫病肆虐,这个时候,她怎么会让自己的孩子离开府苑,感染上疫病呢?一来,她要担心自己的孩子,会否感染疫病,二来,对于一直一来对她颇有意见的老夫人,她怎敢冒然外出使老夫人不悦呢?” 妾室的女儿感染疫病,本来就是一个迷。 而守望打听到,当年疫病蔓延之际,曾有一人投奔淮宁大人的夫人,说是其夫人的远房亲戚,带这个孩子,在府苑上留宿了一晚,第二日便离去了。 紧接着,妾室的女儿就病了。 “若是推测,那个来投奔淮宁大人夫人的人。所带的孩子,就是感染了疫病的病源,一切都是在淮宁大人夫人的授意下,使那个感染了疫病的孩子在府苑中留宿,趁机接近妾室的女儿,导致妾室的女儿感染疫病,那么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妾室的女儿病倒之后,妾室因为被困在府苑中无能为力,故而让人带话回到岑地给她的嫡兄求助。可是两地相距甚远,在妾室的口信带到其嫡兄那里之前,淮宁大人夫人名下的‘嫡女’青姬就已经被传染了”既然两个孩子不曾接触过,那么妾室的女儿究竟是如何将疫病传染给青姬的呢? 很容易想到,既然是淮宁大人的夫人安排了人,带着感染着疫病的孩子在府苑中过夜,借此将疫病传染给妾室的孩子,那么对于她随时可以找到身边来的孩子,不就更容易了吗? 当年,淮宁大人的夫人在生下自己的儿子之后,一觉醒来,现自己的儿子没了,换成了一个女儿。 而府苑上下异口同声的声称,她的孩子就是那个女儿。 可她自己清楚,自己生下的是个儿子,只怕是在她昏睡过去之前,亲眼所见家中老妇将自己的儿子抱了出去,继而,越想越疑惑。淮宁大人夫人买通了家中的奴隶,却从奴隶口中得知了一个,在家奴之中所流传的版本:是她生下一个死去的女婴,然后淮宁大人与其妾室商量,将妾室所生的双生女之一,交由她抚养,当做她的孩子。 莘国的宫闱禁事,孟夫人及淮宁大人自然隐藏得滴水不漏,使其夫人无从得知。 但是在明知道自己生下一个男孩的情况下,却听说,是自己的夫君放话,声称自己生了一个女婴,还是死胎。那么她必将联想到,是因为自己身为正夫人,如果再生下男孩,恐怕老夫人对与妾室的打压会更加变本加厉。而自己夫君因为心疼妾室,所以与妾室联手,上演了这样一出戏码,将自己的儿子送出府苑之后,声称自己产下的女婴是死胎。将妾室的一个女儿交由自己抚养,平衡妾室与自己的荣宠,而且自己抚养长大的孩子毕竟是妾室所生,那么将来,这个孩子也一定是向着妾室的。 她越想越委屈,可是却无能为力。 眼见着两个孩子越长越大,音容笑貌如出一辙,使她更加愤恨,一面思念自己的儿子,一面将对淮宁大人和妾室的怨恨附加到两个无辜女孩的身上。 一转眼,孩子两岁多了。淮宁大人被分派到异地处理公务,孟地却突然爆疫病 她心想着,想要除掉妾室和妾室的孩子,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她联系娘家人,派人找了个患了病但是看起来还精神的孩子,假意投奔。故意留他们在府苑中度过一晚,安排在离妾室所居院落极近的地方,找机会使那患病的孩子与妾室的女儿接触。第二日,家人带着那患病的孩子离去之后,未过多久,妾室的女儿果然病了。 她只要令家奴压下妾室女儿生病的这件事,妾室就无法及时得到老夫人和府苑大夫的帮助。 这个时候,她将一直由老夫人抚养的那个“嫡女”接回到身边,再偷偷与家人见面,让“嫡女”和那患病的孩子接触,自然就使“嫡女”传染上了疫病。之后,只要府苑中说是妾室的女儿似乎身体不适,为表关心,带着“嫡女”特地前往探望。 “嫡女”已经确认感染上了疫病,只要等她作,不过是时间问题,一个两岁多的孩子,能撑得了多久?等到“嫡女”青姬的病情恶化被现了,自然就会惊动老夫人了,这时查下去,便会查到是妾室的女儿染了疫病,而作为夫人的她因为好心带着“嫡女”前往探望,才不小心使得“嫡女”也染上了疫病。老夫人震怒,必然是认定是妾室因为女儿染病却不禀报,导致府苑中的“嫡女”身处危险之中,盛怒之余,命人将妾室的女儿赶出府苑,在破败的旧宅中自生自灭,而期间,将妾室软禁,使她无法与女儿相见,并照顾女儿。 两个孩子虽然都染了病,但是她的目的却并非希望两个孩子都死。 不过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等着看有没有哪个可以活下来的。 而在孟地的传言中,说是妾室的女儿因为被放逐在外,任由其自生自灭,导致不治而死。但其实,被“死亡”的,并不是妾室一开始抚养的女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话 活下来的孩子 “妾室的女儿一直以来都跟妾室生活在一起,她们的生活条件比起淮宁大人的夫人及‘嫡女’自然相差地不是一点半点。八??一?w?wwzwcom‘嫡女’是在老夫人的娇宠下长大的,娇生惯养的弱点就是经不起折腾,所以两个孩子在同样患病的前提下,‘嫡女’自然不比妾室的女儿生命力强”我叹了口气。 “可是当时活下来的,不是在府苑中接受到悉心照料的青姬吗?”孟夫人愈紧张,只怕她已经想到了结局。 “妾室的女儿被送到了老宅之中,等于是孤立无援。而淮宁大人的夫人若假借担心,一直将‘嫡女’养在自己身边,那么当‘嫡女’的情况恶化之后,她只要伺机,将两个孩子调换一下”那么在老宅之中被传死去的,就是“嫡女”,而妾室的女儿的取代了“嫡女”的身份,则回到了淮宁大人夫人的身边。“两个孩子本就是双生,相貌相同,无人可怀疑。妾室的女儿变成了‘嫡女’青姬,她的身体自然比娇生惯养的‘嫡女’要顽强得多,再加上府苑中家奴的照顾,和大夫的诊治,那么活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因为病况越来越差,被换出去的那个女孩,在奄奄一息之际,等来了救星——妾室此前派人捎去给其嫡兄的口信,终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将其嫡兄引来。 可是碍于其嫡兄有莘氏的身份,不得在虞国妄为,并不能为她做什么。 而事实上,只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将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带回了岑地。 那个孩子原本就是被养在府苑中娇生惯养的女孩,在被妾室嫡兄救走的同时,为避免在虞国惹下是非,故而,妾室的嫡兄使人放出消息,说是那个弃在老宅中的孩子,死了。 将其带回岑地,回到自己的府苑中,与自己的夫人一起日以继夜地悉心照顾,终于使得那个就剩了一口气的孩子逐渐好转。 因为孟地才出了此事,淮宁大人是受命前往异地处理要事的,没有虞国国君的命令无法返回家中,这一年半载的,是回不去了,妾室的嫡兄只得按捺下来,等着淮宁大人回到孟地,才能告知庶妹之事。 但是,被淮宁大人夫人所换回去成为了“青姬”的女孩,慢慢好转。 淮宁大人夫人前往妾室被软禁的院子告知,她所抚养的女儿已经病死。妾室在愤恨憎恶的同时,却又无能为力救自己的孩子,所以,在淮宁大人赶回府苑之前,妾室便跟着自己所谓死去的女儿,一同自尽了。这也就是妾室早亡的真相。 孩子被换了,淮宁大人夫人对于自己换回来的青姬颇为满意,既然除掉了妾室这个威胁,那么这个女儿就是她自己的了。 而岑地,妾室嫡兄夫妇有了四个儿子,一直希望有一个女儿,在听闻庶妹自尽之后。他们便决定将庶妹的女儿收养,与其让她回到淮宁大人的府苑上受人欺凌,不如由她自在快乐的长大,他们将那个女孩当做他们亲生的女儿,一手抚养长大。 那就是岑氏。 岑氏不知自己的身世,只因她被带回到岑地时,实在太小了。但幸好,她的养父母都是好人,她和哥哥弟弟相处也十分融洽。而且岑氏本身是个学识丰富,相当有见地的女子,这一点,从将桓大人对她的态度上,就可以感觉出来。算起来,岑氏与将桓大人也算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将桓大人对岑氏有异样亲近的感情也在情理之中。 “那鸢沂她,到底是和青姬一起长大的,对吧。”孟夫人这会儿想起鸢沂。 “鸢沂并不是她娘亲的亲生女儿,其实对于鸢沂的存在,有些特别微妙之处。鸢沂的亲生父亲,是她后来那个娘亲的的弟弟,她娘亲的弟弟和弟媳原本都是在莘国为奴的,因为一场意外而丧生,之后,鸢沂被送到了她姑姑那里,她的姑姑成了她的娘亲。所以,鸢沂才没有父亲。” 鸢沂的亲生父母是为岑氏养父母做事的奴隶,真正和鸢沂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的人,是岑氏。 “那两方手帕的绣工,实在不像是一个大人绣的,所以我判断,绣那两方帕子的人,当时年纪不大。鸢沂的养母本来也是岑地,岑氏家里的奴隶,是跟着岑氏的娘亲一起到了淮宁大人府苑上的,只是在淮宁大人的妾室自尽之后,鸢沂的娘亲便被派去照顾老夫人了。”鸢沂的父母出事之后,岑氏的养父将鸢沂送到了她唯一的姑姑那里,只是偏巧令鸢沂意外的是,那个与她关系亲近的“姐姐”也在这府苑上 从莘国到虞国的鸢沂,误将长相相同的青姬当做了岑氏。 而淮宁大人府苑上的人,并不知那妾室的另一个女儿还活着,所以在养母的影响之下,鸢沂以为,在淮宁大人府苑上见过的青姬,就是与她要好的岑氏。 “只是霍汐,你如何知道岑氏就是她父母的养女?”孟夫人问道。 “初次听闻岑氏身世的时候,我的重点放在了岑氏有三个哥哥上面,等到回去之后,我调查了一下,才恍然岑氏不仅有三个哥哥,还有两个弟弟。她与两个弟弟在父亲的安排下,同时跟随师傅在学习,而与她年纪相仿的一个弟弟竟然与她的生辰,差了六个月。”如果岑氏是她母亲亲生的,那么她的母亲便是在生下她六个月之后,就又生了她弟弟,这一点根本不可能。 而鸢沂的姑姑,在那位妾室死后,一直照顾着老夫人,也并不是没有目的的。 她用了十余年的时间,打动了老夫人,使老夫人相信,当年的事,两个孩子都是遭到了淮宁大人夫人的毒手,才落得这样的下场。老夫人死后,特意交代了淮宁大人,放她们母女离开,并给她们一笔钱,而这笔钱,是买她们封口的钱,让她们不要把这件事再宣扬出去了。老夫人不完全是因为愧疚,更重要的,也是保全自己家族的名声,毕竟她与淮宁大人夫人是同一氏族所出。 “孟夫人当年被国君送出宫的孩子,并没有被害死。那毕竟也是国君的亲生骨肉,国君虽然与虞国相约,不能使他出生,可恐怕当一个父亲亲眼见过自己刚出生的孩子时,他是不舍得伤害那个孩子的。所以为了能让孩子好生活下去,他派人将孩子交到了一个村子里,交给了一个妇人抚养。而这个妇人是栗娘,也就是予尹大人所谓的亲生母亲,荀夫人所谓的要好的女奴。栗娘曾受荀夫人恩典,在荀夫人的张罗下和一个猎户成了家,一直在村子里过着简单的生活,她收留了那个被弃到村子里的孩子之后,恰逢荀夫人蒙骗先尹大人不能生育,故而来找一个可以收养的孩子,就选中了栗娘收留的孩子。可是荀夫人并不知道,那个孩子也不是栗娘所生” 就这样,孟夫人的儿子从栗娘那里绕了个圈,变成了荀夫人的儿子,荀予。 荀予和岑氏成婚,后来逼得岑氏自尽 在岑氏自尽之后,淮宁大人府苑上的老夫人病重而故,鸢沂和她的姑姑,也就是养母离开了府苑。而鸢沂声称她和青姬关系要好,但是在离开府苑之后,却从未回去再和青姬相见,可见她当时已经对青姬的身份起了疑。因为听收养她的养母说过,妾室曾经生过一对双生女,如果与自己关系亲近的人不是青姬,那么就应该是另一个和青姬一模一样的人才对。但是所有人都说另一个已经死了,鸢沂在养母口中打探到,妾室的嫡兄是有莘氏,她认为有莘氏一定知道,另一个女孩到底有没有死。 而不久后,鸢沂的养母病故,与鸢沂养母形如姐妹的栗娘,向荀夫人求情,请荀夫人收留了鸢沂这个可怜的孩子。鸢沂也就借着这个机会来到了莘国 “鸢沂来到莘国之后,听说她时常遭到荀夫人和予尹大人的责难,因她总是无故外出。后来甚至因为她那次冒雨进山寻到我家门口,我见雨大留她过夜,她也遭到了予尹大人的责罚。所以我想,在鸢沂来到莘国之后,她并不急于认老夫人为养母,反而到处在跑的目的,就是在查那个和青姬一样相貌的人。她可以找到淮宁大人妾室的嫡兄,然后得知,自己在找的人竟然已经成了予尹大人过世的夫人,可是人已经死了,她向予尹大人和荀夫人肯定无法打探出关于岑氏的事,所以顺着与岑氏有关的人,她找到了将桓大人那里,然后答应了将桓大人的要求,帮助将桓大人请我出面,也就是想要证实,予尹大人府苑中那位过世的夫人,到底,是不是她在找的那位很重要的人” 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沉默之后,孟夫人笑了,笑得愈无奈“人生总是如此,充满了无奈和戏谑,何人不是遭受命运的捉弄” 绕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圈,最后所有的事,都归结在了当年莘国王宫里的换子疑云之上。 因为孟夫人的孩子,而连累了多少人陷入不幸。 而孟夫人本身,亦是不幸。 她望向远处的目光,不知是在回望过去,还是在展望未来。我听到她的声音,那声音里竟然透着一股心寒,“霍汐,此事终了,你是否愿意留下来帮助本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零一话 失踪的青姬 “什么?!” 孟夫人在听完将桓大人的回报之后,顿时大怒。八?一??ww≠w≈=z=w≈com 将魂大人低着头跪在孟夫人面前,即便知道孟夫人并非没听清楚才会如此问,也不得不迫于压力,再一次重复道,“臣带人赶到予尹大人府苑的时候,只是遇上了萧夫人派在那里的两个叫竹牙和守望的家奴,荀夫人和予尹大人在他们的保护之下成功获救。但是青姬不知所踪而且,萧珏大人也不知下落。” 看样子是青姬将萧珏带走了。 “霍汐,这?”孟夫人既气又恼,她转过头来询问我的意思。 “放心吧。”我倒没有她那样的焦躁不安,看了看外面的天,“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霍汐,不如你今夜就留下王宫中”孟夫人提议。 她的底气听起来不是很足,似在隐隐不安。 “孟夫人,这世间的一切,本就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一手掌握的。只有努力去做的人,才会让一切如自己的心愿。而这一点,将桓大人便做得很好,相信他今夜也定能守得这王宫的安全。”我只是淡然说道,起身一抚衣摆,“该来的总会来,该躲的躲不掉。霍汐还是习惯无拘无束的生活,和我家夫君一起。” 孟夫人浅笑,她应该是明白了我的暗示,“那本宫便不留你了,桓儿,你送霍汐出去吧。” “是。”将桓大人应声答道。“萧夫人请。” 与将桓大人并行,出了殿室,向王宫的大门口走去。 “萧夫人,真的不需要为你安排车马,送你回客舍吗?”将桓大人担忧。 “不必,我想我的家人,此时必定已经备好了车马,在王宫门口等着接我回去呢。”走了一会儿,距离王宫大门紧紧相隔数步之遥,透过大门可看到外面逐渐冷清的街市,和驾着车等着的守望。 将桓大人微一错愕,笑了。 我与他走到大门前,守望看见已经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等候在一旁。 “将桓大人不必再送了,我想你今夜还有许多事要忙。”我欠身同他告别。 “萧夫人,我为自己曾经所做的事,想要向你”看他满怀歉意的一张脸,就知道他吞吞吐吐地,实际上是想要说什么了。 “将桓大人。”我是因为见他自责,有口难开的样子,想要劝说他的,“我在世上活得也算是久了,见过的听过的也多了,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责任,于旁人来评断的对与错,并不能成为这个人一生唯一的断定。为了自己所坚持的事,有些路即使辛苦也有走下去,有些事即便违背心意也有做下去,因为那是自己的责任。大人的所作所为,若从我的角度,势必不是全对,可如果大人的目的,以及最后的结果守住了一个氏族的成败,大人为自己所坚持的事能够感到骄傲,那便是成功了。错误的开始,未必代表了错误的一世,活在这一世的人是你,你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是毁了莘国,还是成了莘国。大人若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无愧于心,那么回想今次之事,不过都是一点点小事而已。” 我的话似乎让他有所感慨,见他没有其他要说什么了的样子,我转过身向守望和马车走去。 “萧夫人。”将桓大人叫住我,“夫人当真担得起女中豪杰之称,将桓佩服。不知此案终了之后,是否还能有机会,与萧夫人畅谈呢。” “哦?”我正要上车,听到这话就停了下来,“我倒觉得,还是不要见的好,若不见我,便是因这世上再无冤案悬案。” 轻笑一声向他点头示意,然后坐进了马车里。守望与他见礼,然后驾车离开。 “豆丁,你也来一起接我了啊。”马车里,我现了卧在一旁的豆丁,摸了摸它的小爪子。 “这家伙一直跟着大人的,大人下落不明的时候,还以为它跟大人一起丢了呢,没想到回到客舍,就在它在屋子里趴着,我要来接你的时候,它就闹着要跟着。”守望在马车前面勒着马说道。“夫人,大人不会有事吧。霍准大哥带了人一直在找,可是都找不到。” “萧珏他做事一向稳重,以他的能力,若是青姬挟持未必能成功将他带走。”但是将桓大人的人却说,萧珏跟着青姬一同下落不明。“我想青姬那里可能有什么意外,使萧珏认为有必要跟着她去,既然他将豆丁留下,便应该是希望我看到豆丁的时候,明白他借豆丁带来暂且无事的意图吧。” 入夜,沏了一壶清茶,我披了厚重的外衣坐在客舍的厅中,闻着那茶香,心里很是舒服。 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休息了。 可是身后的大门却轻轻的一声“吱”开了 “你来了。”我听到动静与她招呼,却并未起身,随手拿了个杯子放在一旁座上的桌子前,倒上了茶水,“坐吧。” 青姬冷笑,还是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你知道我要来。” “知道。”我平心静气地与她搭着话,然后在自己的杯子里也倒上了茶水。“有些事你自己还未解开,自然会回来找我帮忙。” “这么说,你知道我要问什么了?”青姬虽然执起茶杯,但是她仔细打量着杯中的茶水,没有要喝下一口的意思。 “你困于心,自然是为一个情字而来。”我抿了口茶水,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才正经侧过头看向她。 她脸上的神经抽动了两下,但是只字未说。 “其实你从小便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有你那个双生姐姐的吧”我垂眸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衣服。“我记得他们说你在淮宁大人府苑上的时候,便能有所感应,连鸢沂都说,你能够预示到将要生的事。我虽然不信这无妄的鬼神之说,但是对于人的心理,却是了解一些的。我不信你可以预示到什么将要生的灾难,可如果你感应到的不是什么所谓的预示,而是你与另一个人的天生默契,那就不一定了。” 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慢慢攥紧了拳头。 “有很多的研究都可以证实,双胞胎之间确实存在心灵感应,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默契。”我留意一下她畏惧周围的反应,便笑说,“放心吧,大家都睡了,忙了一天,该休息了。” 民间有一种说法,是通常小孩子不会记得自己三岁以前的事。 而淮宁大人与其妾室的两个双生女,却是在两岁多的时候,因为感染了那场在城中突然爆的疫病,而使得生命有了巨大的改变。如果按照民间那种流传的说法,就算妾室抚养的女儿突然变成了尊贵的府苑“嫡女”,孩子也应该不会记得什么的。 “可你的养母,偏巧忽略了你们是双生的这一点。孩子的记忆,通常会在脑子里保存较短的时间,这并不是意味说,作为一个小孩子是没有记忆的。当一个小孩子见过的事物重新出现在眼前时,一岁以内的孩子只对几天以前的事物有印象;两岁左右的孩子只对几个星期以前的事物有印象;而三岁左右的宝宝记忆能力大大提高,能记住几个月以前看到过的事物。孩子的记忆在随着他们的成长,因为头脑的逐渐生长扩展,而慢慢有所改变。可如果,是经历了他们人生中最大的一次事件,而这个事件也造成了他们人生的改变,如果再因为这个事件多一些折磨和痛苦,那么即使事情过去之后,很久久到这个孩子逐渐将自己记忆里的一些事忘掉,但是在他经历那些事时的感受,是不会忘掉的。而这个感受的存在,就是他心里最大的阴影,因为一些强烈的痛苦,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不可泯灭的伤痕,在他逐渐记事以后,慢慢接触到与从前有关的事物,那种被遗忘在心里的伤痛会渐渐浮现。起初,他在记事以后,会因为看到一些听到一些感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状况,引心里那种对于痛苦的共鸣,可是会因为他当时太小了,而记不起到底生过什么。即使不知道为什么怕,但是怕的感受不会改变” 在长大以后,那种来由不明的情绪,早在心里成为了挥之不去的阴影。它会成为一个人最大的恐惧来源,即使这个人完美得毫无缺点,即使这个人很强大,手握重权,无人可敌。但只要他一天抗拒不了自己内心的恐惧,那么那份恐惧迟早会成为彻底击溃他的唯一理由。 淮宁大人的双生女,便是在很小的时候经历了这一场无妄之灾。 “岑氏噢,也就是你的姐妹,她在最年幼的时候,被你的亲生父母交由府苑中的大夫人抚养,大夫人虽然病重,但是老夫人却一直心疼你们‘娘俩’,老夫人对她的照料无微不至,她也以尊贵的‘嫡女’身份享受府苑中无尽的好处。虽然后来经历了那一场使你们都几乎丧命的疫病,在重病之中,生命力更加顽强的你活了下来,但是她奄奄一息地被你们的舅舅,也就是岑地的世家大人带走,将她从死神的手里抢了回来。一转眼,她又成为了岑地的世家嫡女,她不记得那些磨难,她的养父母对她极好,将她视如己出,甚至从未向外人暴漏她的身份。她的三个哥哥都很怜爱她,她无忧无虑的生活,学着自己感兴趣的一切,甚至在她养父养母的许可下,和她的弟弟一同拜了师傅学习,除了那一场大病,她从没经历过其他磨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零二话 双生女的磨难 “但你不一样”我看着她的眼睛变得越来越凶狠,越来越凌厉,她的愤怒快要吞噬着一切了。??八?一?ww≠w≈zwcom我慢慢说,“你从生下来,就是妾室所出,你是庶女,受人欺凌、白眼、侮辱,在你父亲眼里,你不屑一顾,无论你努力让自己变得多么优秀,你的父亲却似乎很不在意。府苑中的老夫人十分瞧不起你们母女,她一心刁难,让你们在府苑中的日子变得十分艰难,你从小看着你的娘亲是如何举步维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看人脸色过日子,你们吃的穿的,都不抵府苑中的家奴,就算你当时年纪再小,可是看你娘亲夜夜掉泪,你做什么都会遭人斥责,使你娘亲不停地请罪道歉,你是有印象的。而你记得大夫人,你父亲的正室夫人,她和你娘亲同时生产,明明她们两个人身体都不好,但是你娘亲却要在府苑中劳作,受人压迫的生活,大夫人却日日养在华宅之中,受人侍候,你和你娘亲却还要去给她见礼,她躺在床上对你们的到来无所在意。你记得那个和你很像的女孩子,可你当时应该还不知道,她与你,是同父同母同胞所出,你只知道,她是你的姐妹,是那位尊贵的大夫人的女儿,你知道她吃的穿的用的都比你好,你知道她受人宠爱,你知道那个令你娘亲害怕极了的老夫人是万般宠爱地对待她” “够了。”她出声打断我,紧紧闭着双眼,呼吸声听起来急促并且沉重。 “你以为你成功取代她,摇身一变成为府苑中‘嫡女’,是你的运气好。你不记得到底生过什么,可是对于从小抚育你的亲娘,你是有印象的,对吗?”就算她当时只有两岁多,可是对于一直照顾她的那位淮宁大人的妾室,她不可能一点都不记得的。“从庶女变为嫡女,你享受到了此前从未享受过的一切,那个从前对你很凶很严厉的老夫人,都十分宠爱你,从前对你不屑一顾的父亲,也愿意停下脚步来听你说说话。只是大夫人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是在你的记忆之中,你却只记得要叫她娘亲。然而,在你大病初愈,所有人都把你捧在手心里疼爱的时候” 青姬忽然笑道,“我记得有一天,娘亲带我去了一个地方,一个很小的院子,可是我却一点都不觉得陌生。那个院子里关着一个女人,一个虚弱无力,绝望哀伤的女人我知道我并不是第一次看见她,我对她有印象,我好像知道她是谁但是我又不记得。那时候,是因为我太小了吧,我根本不知道眼前在生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只记得,娘亲牵着我的手,在同那个看起来没几日活头的女人说话,我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我睁着眼睛,看着那一切的生。我看到,那个女人很恨我娘亲,她几次冲上来,想要和娘亲拼命似的,可都被人按住了。那些人欺负她,帮着娘亲欺负她再后来,娘亲将我交给抚养我的傅母,我被傅母带走了,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当日是娘亲带着我去见我亲娘的最后一面,在那第二天,我的亲娘就自尽了,因为她以为我死了。” 她果然是记得的。 青姬慢慢睁开眼睛,稍稍挑动看向我,“可是这一切,根本没人知道了,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我有看穿人心的本事,人的心里越是黑暗,就越容易被我现。”但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无法去证明什么。“你在挣扎之中,过了很多年,慢慢长大,其实府苑里的一切都对你很好,除了对你继续冷淡的大夫人以外,你只要忘掉那些隐约模糊的记忆,你可以以氏族‘嫡女’的身份继续无比尊贵地活着”只要忘掉那些片段令她不开心的记忆就好了。 青姬低下头,她的笑很是苦涩,“大夫人虽然害死了我的姐妹,和我的亲娘,但她对我们的恨意并未消泯,你或许以为,在她除掉我亲娘以后,我爹的府苑之中便再无她的威胁了,她会将我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抚养。可是她认定了,是我的亲娘鼓动父亲,害了她的儿子,她是想要向我们讨回这一切的。” 青姬的童年,因为淮宁大人夫人的怨恨,而受到了不少的磨难。因为大夫人的怨恨,泄在一个无能为力的孩子身上,变成了各种言语的伤害,甚至,是**的伤害。大夫人泄自己的愤怒,将一个孩子一次次打得体无完肤,越是想念自己的孩子,就越是恨眼前的这个孩子。 这一切都在青姬的心里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伤疤。 “有一天,我偷溜出府苑,我想要离开那里,然后我遇上了她” 两个本来注定不该再相见的孩子,竟然一个毫无防备的时候重逢了。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两个人又有着同样的默契,她们自己都开始怀疑,彼此的存在到底是谁。 很不幸青姬又被抓了回去,自然没少挨了大夫人的一顿毒打。 青姬偷偷找到,鸢沂的养母,她是那位妾室从前自岑地带出来的女奴,妾室死了以后,她便被派去伺候府苑中的老夫人。老夫人不知道青姬的身份,一直拿她当做大夫人所生的“嫡女”宠爱,青姬只要借口去探望老夫人,便能见到那位女奴。 然后从她那里得到了些消息,回去之后,自己就明白了这一切的原因。她顶替了自己姐妹的生存机会,成为了大夫人所生的“嫡女”,而那个本来应该死了的女孩,却没有死“她不仅没有死,还过得更好了,她有养父母的疼爱,有哥哥们的疼爱,还有弟弟可以一同玩闹。” 这么一想,不是青姬夺取了“嫡女”的生存机会,而“嫡女”也夺取了青姬成为岑氏的机会。 如果当年奄奄一息的人是她,那么被带走的人,也就是她。 岑氏占尽了一切好处,她们有着相同的样貌,这对孪生姐妹本该一同长大。但为何所有的苦难都由得她承受了,为何另一个却从小到大,都只享受到了最好的一切。 自从知道了岑氏的存在,青姬的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一样。“我知道这一切都怨不得她,可我就是恨,那些年来我所承受的一切,我竟然都怪在了她身上。我越是过得难,过得苦,想到她过得那么好,却从来没有要回来找我,将我从这苦难中拯救出去,我就更恨她。终于有一天,我忍无可忍了,我在大夫人的汤药里下了毒,看着她一点点死去,看着那个折磨着我的人死去,我却一点都不觉得开心,我觉着自己的一辈子,都被她们毁了” 岑氏成了婚,和莘国先尹大人之子,荀予成了夫妻。 在府苑中老夫人日渐病重的时候,在莘地,岑氏同样经历着她人生中最大的不幸。后来岑氏为保家门清白,怀着孩子服毒自尽了。没多久,孟地淮宁大人府苑中,老夫人也终于病死了淮宁大人按照老夫人的意思,在老夫人死后给了鸢沂母女一笔钱,送她们回到乡下。 “府苑中,就剩我和父亲了有一日,父亲说姑母派人带来消息,要给我指定一门亲事。我跟父亲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姑母想说给我的婚事,竟然是和莘国予尹大人的。那时,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她已经死了,已经自尽了”青姬的表情,说不清是哭还是笑。 在得知岑氏自尽之后,青姬竟然答应了姑母孟夫人所提出的婚事,为莘国和虞国联姻。 “所以你从一开始答应你父亲,风风光光的成为联姻使者,前往莘地的时候,你就已经决定,是为了你曾经所遭受的一切,进行报复了。”我虽同情她,但是对于她的所作所为却没办法予以怜悯。 在毒杀了大夫人之后并不能感受到报复的痛快,她为了拯救自己逐渐落魄的灵魂,竟然想要杀掉所有与她不幸回忆有关的人。 “你放出口风,说孟夫人会是第一个,因为孟夫人与你的关系特殊,自然大家很难怀疑,你所说的原本就是为自己真正想要做的,在打掩护。你从一开始就决定要先杀掉殷夫人,你知道将桓大人其实就是大夫人的亲生儿子。”就是因为殷夫人是抢走了大夫人儿子的人,才导致了这所有事的生,真正的开始,并不是大夫人,而是殷夫人。 “大夫人死的时候,将桓大人曾经来过府苑上凭吊大夫人。我见他和父亲行为诡异,便偷偷跟着他们,然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从那个时候开始,青姬就知道了,将桓大人的身份,还有她的父亲淮宁大人和孟夫人的计划。 “你故意支开将桓大人,然后在新婚当夜逃离予尹大人的府苑上,偷偷前往将桓大人的府苑,你只要告诉殷夫人,你知道他们的事,殷夫人自然会偷偷请你进去。你在房间里杀害殷夫人之后,没有要直接离开的意思,故意等着其他人闯进来现你在房中,因此,将桓大人撞门而入,看到你手持凶器立在殷夫人的尸体边。”这一切都是故意安排的,没有要设下被谁陷害的样子。 因为如此一来,虞国派来联姻的使者,刺杀了莘国的殷夫人,必将挑动两国之间的矛盾,使战局一触即、“可令你意外的事,他们却选择把这件事压了下来,之后,你被关在了予尹大人府苑的偏苑里,这也直接导致你接下来的复仇计划遭到了阻碍,直到,我的出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零三话 最后的谜底 将桓大人设计了局,想要使我们自己钻进来。八一中?文?网w1w1w??88zwcom 我们虽然看破,但是因为担心九州再起战祸,所以还是来了。 而恰巧是因为我们的到来,将桓大人误以为我们中计,而后一连串的行径都是为了证实殷夫人被杀,是否与病重的莘国国君有关。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目的,你是为了替自己所遭受的报仇,将桓大人是为了证实国君究竟有没有杀害殷夫人,孟夫人的目的在于找出自己的亲生儿子,而鸢沂只是想要证实,与她情同姐妹的人,到底是你还是岑夫人。”我叹气,这个故事里最无奈的,便是鸢沂了吧。 我们的到来,使得这表面已经平静下来的案件再起波澜,太多的希望的寄予,每个人都将自己的心愿委托于我们,慢慢地,竟然搅动了大局“当年你假意联姻,杀害殷夫人之后被关在了偏苑,限制了你的行动,但你却现,府苑中有一个叫鸢沂的女孩,她对你很好,总是绕到偏苑里来,为你送衣送食,十分照顾你。起初你可能并不明白她为何对你这么好,但是渐渐地,你现了她与予尹大人他们的关系,你知道鸢沂算是荀夫人收留的女孩” 青姬在被怀疑谋害殷夫人之后,表面看起来,是为了维护莘国与虞国的战乱,才使得她没有立刻被下狱。作为虞国联姻使者,青姬的身份特殊,即使是被怀疑谋害了殷夫人,但是莘国之内竟然无人敢查,不见得是人人畏惧虞国势力,才放纵疑犯青姬。恐怕这里面,也有孟夫人和将桓大人的协作。 青姬和予尹大人联姻,本来就是孟夫人的计划,意在拉拢予尹大人,使他们在莘国的地位更加稳固。可是事情非但没有照她的计划进行,还捅出了一个莫大的篓子,不但使将桓大人的养母殷夫人死得不明不白,还使青姬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若是处置了青姬,莘国与虞国因此凭生间隙,受到损失的也是他们的直接利益,而且,还可能得罪了正想要拉拢的予尹大人,因此,不得不将此事压后处置,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无限期的拖后就是办法。 可惜,孟夫人直到我揭穿这一切之前,一直以为青姬是与她一伙的。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却向我说出了子良夫人和柤离大人的事,使我误以为你是他们的后人,但是凭着我对他们的印象,便知道你不是。而且,将桓大人才是真正知道内幕的人,甚至连孟夫人对我的了解,都是从将桓大人处听到的,可见,此事也不是孟地氏族所知,如果知道实情的人,排除了与你有关会将此事告诉你的人,那么,淮宁大人府苑上的大夫人和老夫人都不可能是知道内情的人,大夫人和老夫人是同一氏族,如果大夫人知道,那么老夫人一定知道,大夫人对你有所防备,可是老夫人却把你当成了嫡女一样对待。所以这两个人,不会是伏樱氏的人。孟夫人与淮宁大人是堂兄妹,也就是说,孟夫人的父亲和淮宁大人的父亲是兄弟,如果孟夫人不知道,那么孟夫人的父亲和淮宁大人的父亲也就可以同时排除与伏樱氏有关系的猜测了。但是,将桓大人对于伏樱氏的所知所闻偏偏异常清楚,可见告知他此事的人,也是十分清楚,所以,是你们的父亲是你们的父亲淮宁大人将此事告诉他的,而淮宁大人应该是从他的母亲那里听到的此事。你们的父亲只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将桓大人,而没有告诉你,可你又为何会知道呢?” 原因很简单。 在青姬被关在偏苑的时候,她却能够与将桓大人互换消息,可见在他们之间有一个人时常往来,可以帮他们传递消息。“这个人,就是鸢沂。” 鸢沂查岑氏的事,查到了将桓大人处,将桓大人以帮她的为理由,使鸢沂投靠。单从鸢沂不辞辛苦在我们家门口演上一出苦肉计,就可证实她和将桓大人关系匪浅,那么往来于予尹大人府苑和将桓大人处的鸢沂,就成了两个人之间的联系。 表面上,将桓大人利用鸢沂,向青姬传达命令,使青姬配合他的计划。 但实际上,青姬在现了鸢沂和将桓大人的关系之后,她假意接受了将桓大人的命令,却利用鸢沂,了解到将桓大人和孟夫人下一步计划的动向。当然,包括我的到来,青姬也一定从鸢沂那里一早得知了。鸢沂虽然一开始并没有确定青姬,就是她童年时情同姐妹的人,但是对于青姬和她印象里的那个姐姐,长着一模一样脸的这件事,她还耿耿于怀,不能确定青姬是,但也不能确定她不是,在明知道青姬是从淮宁大人府苑上嫁过来的前提下,鸢沂对青姬还是很好的。 至少在没有确定青姬不是那个人之前,鸢沂心里是愿意把青姬当做那个人一样,去悉心照顾的。 “你知道伏樱氏的事,是从鸢沂口中所知的,而那应该是将桓大人托鸢沂转告你,用来测试我的。”将桓大人虽然当面没有对我的身份起疑,也并没有派什么人来调查。实际上却一早吩咐了鸢沂转告,令青姬等在后面试探我。“一直以来,你都掩饰得很好,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到你就是杀害殷夫人的真凶,你没有让他们现你的目的,你在所有人面前都扮演得如同一个被凶手陷害的无辜的人,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突然按捺不住,要杀了鸢沂呢?” 她杀害鸢沂,恰恰暴漏了她可能就是凶手的真相。这一步走得极险,我也是因此才确定,杀害鸢沂的凶手和杀害殷夫人的凶手,可能怀有另外一种不单纯的目的,不是为任何人利用,而是单纯的一种复仇。但是在鸢沂和殷夫人之间的联系,到底是什么?从一点出,让我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因为你”青姬竟然笑了,笑得鬼魅,笑得令人不自觉得想要打个寒颤。她慢慢转过头来来,盯着我,那一双眼睛似有一种魔力,能将所直视的人一同拉进地狱的魔力“萧夫人,因为你。在证实你就是那个霍汐之后,你令我害怕,我担心自己的报仇计划还没有完全实现,就会被你察觉。你的眼睛总是那么明亮,当你看着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被你看透了一样,我的一举一动,我的一言一行,我很难确定,我表达给你的意思会让你就这么以为了,你总是,总是会让我觉得不安,哪怕一个细微的动作,我能感觉得到,都会让你解读到我心里的真相,所以每一次在面对你的时候,我只能警告我自己,不能流露出任何的感受,不能让你察觉到什么。可越是这样,你的眼睛,你的眼神你看着我的样子变得很自信,就像是你已经全部都知道了然后,这时候。在被你完全现之前,竟然因为我的害怕,先让鸢沂那个丫头察觉到了。她看出我的反应不对,她现我很害怕你,竟然,竟然屡次用你试探我。我突然现,那个小丫头对我所有的好,都是因为她!因为那个女人!” 鸢沂对青姬的贴心,对她所付出的一切,事实上都是为了找到那个和青姬一模一样的人,是为了证实,童年与她那般亲近的人究竟是谁。但是在青姬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使她更加愤怒。青姬原本就恨着岑氏,恨着那个和她长着同一张脸,可是命运却完全不同的女人。而青姬因为那个女人才对她的好,因为想要证实她们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彻底激怒了青姬。 那一个雨夜之前,鸢沂为青姬送来晚饭,鸢沂嘱咐她,吃了晚饭后早些休息,今天的天气不太好,等下可能有一场大雨。因为府苑和偏苑之间唯一的一道门被锁了很多年,鸢沂想要来探望青姬,需要从府苑大门溜出去,然后从偏苑的小门溜进来,实在太花功夫。就让青姬在吃过晚饭之后,先将东西放在一旁,等天亮了,雨停了,自己再过来帮她收拾。 外面的风很大,鸢沂说,让她晚上不要着凉,盖好被子。 鸢沂要走的时候,青姬突然很难受,这让鸢沂很担心,青姬告诉她,自己很难受。 鸢沂安抚青姬,并哄她睡着之后,才悄声离开。 可是到了晚上,一场大雨真的哗哗下起来了。鸢沂想起青姬,但实在不放心,雨下得那么大,不知道青姬的病怎么样了。她一个人待在偏苑之中,条件本来就已经够差的了,又病着,偏苑里的婢女对青姬实在不怎么友好,更何况是这样的天气里,如果青姬难受了,她们未必会愿意从床上起来去照顾她。 越想越担心,本来已经休息了的鸢沂,重新起身。溜出了大门去探望青姬,可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零四话 远离是是非非 “你其实是知道的,如果你说难受,她一定会放心不下。?网?w?w?w8?8?z?w81c1o?m而她前几日才受到了予尹大人和荀夫人的斥责,责怪她一个女子在外面乱跑。所以她如果想要探望你的病情,当夜势必要先回到府院之中,然后趁着雨夜溜出来。她自己绝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到她又溜进了偏苑,而且那天晚上雨很大,所有的应该都早早休息了,鸢沂从府苑中溜出来,可以很轻易就办到了。” 鸢沂自己溜出府苑,然后溜进了偏苑。自然在案之后,让我们很难找到凶手是如何将鸢沂的尸体从府苑里搬到偏苑之中的。 袭击鸢沂的人,是青姬,正如萧珏在检验过鸢沂的尸体之后,对于鸢沂后脑的伤做出的判断。那把鸢沂的后脑砸成那个样子,足见施暴之人对鸢沂的怨恨,鸢沂是经过反复被重击才死亡的,施暴者的力气有限,并不能一击致死。综合所有的判断,对鸢沂施加暴力致其死亡的,是一个力气有限但是心怀怨念的女人。这个女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针对鸢沂,否则在偏苑之中还有其他人,但她选择了将鸢沂作为目标,从鸢沂的死亡状态来看,凶手是一个与之亲近的人,可凶手对鸢沂出手狠厉,毫不留情。“所以,凶手只能是你。” 青姬笑了。 “青姬,你怨恨了所有的人,那你知不知道,在你怨恨的这些人里,有些人是不顾一切地为你好。”我觉得惋惜,这个女人不过是太渴望得到关怀和关注了,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真的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吗?“你以为是大夫人逼死了你的亲生娘亲,你以为她是要你娘亲在你面前深感绝望,才因此而自杀的。可你知道吗?这世上没有一个母亲会错认了她的孩子!” 青姬懵了,好像有些东西在她心里慢慢醒了过来。 “孟夫人在生产之后,仅仅看了一眼,就记住了她的孩子。大夫人在生产之后,单凭直觉,她就知道你和你的姐妹不是她所生的孩子!那么你娘亲呢?你的父亲为了家门荣誉,将大夫人的儿子送到了莘国的王宫,但是你娘亲答应将你们姐妹其中一个,交由大夫人抚养,也是因为她了解家门荣誉吗?作为一个母亲,我想她在那个时候所想的,是哪怕一个孩子能过得好也就足够了!她是妾室,你们跟着她注定无出头之日,你们以她的孩子活在这世上,将来只怕会走了她的老路,她的母亲是妾室,所以她也只能是妾室。但是嫡女不同!你明白吗?只不过你并不是她一开始选中的那一个孩子,你怨恨你的姐妹成了嫡女,享受荣华富贵他人宠爱,那么你娘亲对你,差吗?!你又何尝不是在人生开始的前两年,独占了你们亲生母亲的宠爱?!你的姐妹,在你们的娘亲活着的时候,面对她,能喊过一句娘亲吗?没有吧。你们因为一场疫病之劫互换了身份,当你重新回到府苑中的时候,你取代了她成为了嫡女,你可想过,如果你们的舅舅稍晚一步,她被取代的不仅仅是嫡女的地位,还有活下去的机会!而你舅舅不辞勤苦奔波到孟地,原本就是为了救你!但好在你没事,所以将你的姐妹救走。你娘亲好歹抚育了你两年多,纵然你们姐妹双生,但是一个养在自己身边,一个受老夫人照料,当她亲眼所见你的时候,她会不知道你是哪一个吗?!” 不是的就算是养条狗,两年,主人都一定认得它了! “你娘亲,应该在看到你的那一刻,就知道你是谁了。她哭,哭得另一个或许已经死去的孩子,但是她绝望自尽,绝不是因为另一个,而是为了你。如果她活着,你们还将是大夫人最大的威胁,有她在,大夫人势必还要折磨你,下一次你就不知道还能不能那么好运活下来了。她为了把你身份的秘密隐藏下去,将最后的威胁一同带进地狱里,选择了永远保守这件事,但你你误会了她的用意,还恨了她和你的姐妹那么多年。” 我虽知道那位折磨她的大夫人,也是因为失去了自己的儿子,日日揪心,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来。但是家暴同样是犯罪,我自己尚不能表示理解,也不当个绿茶x去劝说她原谅大夫人。 她苦笑,有泪滴下。“原来,是这样啊” “你今夜来找我,想必就是希望我能解开你的心结吧。”我们找不到鸢沂的尸体,据说是被一个男子装扮的人送出了城,从竹牙到弗昇,至今仍未找到鸢沂的尸体。可是看今日青姬的反应,我想,现在鸢沂的尸体,大概已经埋在了岑夫人的身边吧 青姬并非无情,只不过是执迷不悟罢了。 “噗”地一声,在我犹豫鸢沂尸身下落的同时,亲眼所见,青姬口吐鲜血倒了下去 我急忙上前扶住她,同她一起坐在了地上,桌上的茶杯连带着被掀翻在地,碎落一地。青姬衣襟前已被鲜血染污她脸色苍白,嘴唇黑,是服了毒的样子。在我接住她的同时,听到她说,“幸好,死之前能听你说起这些,也不至于带着满心的遗憾离开人世了我知道是我错了,可是我没办法,若是她早一点来找我,我也不会一直怨她们了从前和我娘一起生活在那破破烂烂的小院子里,虽然日子苦,但是但是回不去了” “不会的。”我见她浑身抽搐,不知她到底中了什么毒,如果现在萧珏在这里,大概,大概还能救她一条命吧,但是现在该怎么办 “霍汐大人,我要去见她们了,你说,她会恨我吗”青姬握住我的手问。 我犹豫了,然后,说,“不会的,你是她的姐妹啊,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她怎么会怪你呢。” 青姬笑着,点了点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后来呢?”守望问说。“夫人只是从青姬的态度上,就知道了鸢沂姑娘被她埋在了岑夫人旁边吗?” 我回过头去,看了看萧珏,才答守望的话说,“真正能救赎一个人恨意的,绝非杀戮,而是成全。” 青姬是为了解开自己的怨恨,才答应了她的父亲到莘国联姻的,一切的杀戮从殷夫人开始,却终结在了鸢沂的死上。也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鸢沂的一条命,成了阻止青姬继续杀戮下去的原因。 “至少,我们证实了,她并非恨着岑氏,只不过是太过于渴望得到岑氏的亲情,才由此生怨的。”萧珏浅笑着,握紧我的手,似在开解我的遗憾。 在那件事出了以后,守望他们上山去查看,现岑夫人的墓在被我们将尸骨埋回去之后,旁边有了新的挖掘痕迹,以此证实了。当日盗走了鸢沂尸身的人,就是青姬,目的是为了把鸢沂送回到岑夫人的身边。如果她真的是那么恨岑夫人这个姐妹,又怎么会将鸢沂还给她呢。 “不过,大人和夫人都好厉害啊。”弗昇驱马上前,与我们的马车并行,十分钦佩地说,“当日知道大人被掳走之后,我还担心呢,就怕大人有个闪失。可见夫人一点都不着急,抱着那豆丁跟什么事都没有,没想到夫人一早就知道了,大人是故意被掳走的。” “大人被掳走,恐怕就在计划之中吧,估计也只是瞒着我们而已。”竹牙笑道,“不过,大人夫人,你们下次再有什么计划,能不能提前提醒我们一下啊,这大半夜的出来,突然看到一个凶手倒在夫人怀里,也着实是太吓人了!” 我看着萧珏,和他们说道,“其实也算不上是计划,是你们的大人,随机应变得好,才就下了青姬的一条性命,我都险些被他蒙在鼓里了。” 没错,青姬没有死。 她故意掳走萧珏,但是萧珏却留下了豆丁作为信号。我便隐约明白,青姬的目的并不是萧珏,她只是希望临死之前能得到我的开解,而她当时已经决定一死,是服用了毒物之后前来的。萧珏善于医术,如果萧珏在场,定能保住她一条性命,而这不是她所期望的。 而萧珏只是凭借他为予尹大人探病的那一日,与青姬的一面之缘,从青姬身上闻到了毒草的味道。解毒的药丸,他早就准备好了,放置于挂在豆丁脖子下的那个小小锦盒里。当日守望接我从王宫里回去,我抱着豆丁在马车里戏耍时,闻到了锦盒里药丸的味道,才想通他到底在暗示什么。 当年初相遇时,我们便说好了,我负责查案,救人的事交给他。 我哥在前面驾驶着马车,稍稍侧过头来。“不过,听说青姬醒了以后,也不执意要死了,她离开了予尹大人的府苑,反而去山上守着岑夫人的墓穴了。” 那对她,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萧珏啊,以后你可别再跟你夫人似的,动辄被掳走,也不怕危险。”我哥仍然数落。 “这”萧珏一时语塞。 “怎么会危险呢,要当爹的人,他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吗?”我冷笑着说。 我哥轻咳一声,不再说话。萧珏僵了一会儿,才道,“大哥,我就说瞒不过夫人吧。” “少来了,你们俩!”这两个人瞒我都有份儿!从我初到莘地觉得身体不适开始,还以为是要出什么大事了,天天紧张得要命,就怕一个不留神儿,又是战乱再起。“后来现你们天天黏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什么,我就开始怀疑了!如果是案件的事,你们真的可能一点都不告诉我?那一具白骨而已,以前见得比那更悬疑的都有,什么烂借口。” “夫人果然聪慧,萧珏佩服。”萧珏不再解释,立马认错。 “不是,我说你们俩也真是”我哥在大家的笑声之中,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应是解释道,“就算我们俩在一起说一些悄悄话了,但那也不一定代表我们在说你啊,也许” “也许什么?”见萧珏再不辩解,而我哥还不放弃,试着挣扎,我故意等他说下去。“也许作为大夫的萧珏在为我诊治之后,没有现我有了身孕?你们俩凑到一起,还能说些什么!不过是怕我不愿意把孩子生下来,故意想着法子瞒着我,等到肚子里的孩子大一些,我不生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们这点儿小心思,不够我琢磨的。 “夫人聪明。”萧珏断然退出战局,表示出了他不再和我哥同一战线的态度。 我哥被堵得哑口无言,气呼呼地哼了半天,才强词夺理地说,“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你成天琢磨着什么,人的心理,犯罪者的心理,什么象形文字,天天都琢磨些西里古怪的。万一你知道了以后,不想生下来的话,那是造孽,况且你也没表示过,你对小孩子的憧憬,如果你不喜欢,谁敢得罪你啊!” “我的确不喜欢小孩子,太麻烦了。”我摇头。“又是哭又是闹的,弗昇家的艾嫂,刚生孩子的时候都累成什么样了,天天哄着小孩子。不过你们要是答应给我带呢,生下来也没什么” “哈哈哈”我哥一通冷笑,再也不多说话了。 “不过夫人,你真的只是从大人和霍准大哥的反应中,就确定了自己是有了身孕吗?”守望也觉得好奇,趁着他们俩都不说话之际,骑着马凑了过来。 “嗯,应该是说,因为他们俩的反应,让我起了疑。可是当时没有想到那里,因为肚子里的这个家伙,算是乖巧,除了当时本身的一些状况反应外,并没有孕吐那些反应,所以一时间也没察觉到自己是有了孩子了。”我摸了摸肚子,的确是这样。“不过呢,在客舍的时候,我喝的水里都多了一种药材的味道,如果当时我再察觉不到,那就真的白瞎了。” 我又没病,所以药材的味道会出现在我平日的饮食中,也太奇怪了。 “因为是大人的孩子嘛,大人都那么心疼夫人,偶尔喝的汤药里,都是特意调配过,不能太苦的。更何况是孩子了,孩子也一定心疼娘亲,知道他的娘亲当时正在处理一件大事,所以啊” “可怎么说,也都是夫人的孩子,那脾气也应该跟夫人一样古怪才是吧。” “对对对,我也” “我说你们!是不是讨打啊!”我扒着车窗怒斥一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零五话 你就是凶手 “当然,在排除其他人入室犯案的可能性之后,那么凶手就一定是当时在室内的你!”他威风凛凛地指着豆丁大喝一声,“凶手就是你!” 豆丁的孩子们吓了一跳,突然都围了上来,凑在豆丁身边可怜兮兮地叫着。??八一中?文?w?w?wzwcom豆丁低下头,舔舐着他心爱的宝贝们,似乎是在告诉孩子们不要担心。 “昀儿,吃饭了。”艾嫂端着饭菜送进大屋里,顺便叫了声在院子里玩耍的萧昀,一进屋就看到萧珏和霍准正在对弈,四下看了看,问说,“夫人还没回来啊。” “还要几天吧。”萧珏回说。“前两日倒是让守望先回来报了个平安,说是她在城里临行前遇上了一个人,与那人聊得投缘,所以晚几日回来。” “萧兄真是心大,自己的妻子跑出去玩耍竟问也不问,难不成你们也到了懈怠期?”霍准犹豫了半晌,忽而听闻萧珏的那些话之后,一边笑着一边落子。 “懈怠期吗?”萧珏犹豫了一下,作势很认真的想了想,“单凭霍兄之妹的性子,这三不五时的总能琢磨点新东西,总能现些新的爱好,倒也不见一刻停下来。想必对我也只是偶尔想起,怎会到了懈怠期呢。” “萧珏,听你的话,倒像是在抱怨啊。”霍准大笑。“不过小汐也确实是” “爹,舅舅!我娘回来了吗!”萧昀玩得一身臭汗,跑跑跳跳地一进门就听到他们俩在谈论霍汐,惊喜得大声问道,“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我娘回来了?!” “这”霍准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昀儿,去洗手。”萧珏侧过头来一看萧昀的那双小脏手,顿时皱了皱眉头,“你娘不在家,你就这个样子邋遢。” 萧昀努了努嘴,转身在艾嫂的陪伴下去洗手。 “大人,大人!”竹牙从外急急忙忙地跑进大屋,一手抹着汗,喘着粗气说道,“大人,夫人从城里带了话回来,请大人和霍准大哥即刻启程去与夫人汇合。” “哦?”萧珏与霍准相视,一时间大抵明白,这是又出事儿了。才向竹牙回说,“知道了,竹牙,你去安排一下,我们吃了饭就动身前往。” “是。”竹牙应道,即时转身出去,准备车马。 “是不是有案子了!”正逢萧昀回来,听到了些,突然就来了精神,趴在萧珏身边耍着赖,“爹,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你这捣蛋鬼”萧珏气绝。 公元前1o61年,庚辰,朝歌。 “这女人死得这么离奇,这样貌都扭曲了!” “你看看她的尸体上,都是野兽的抓痕,可是这城里好端端的,怎么平白无故有野兽呢?” “怎么没有!宫里不就有一个嘛!” “哎呀,这朝歌可是新修建的都城,这大王刚刚搬过来,就出了这样的事,这以后,这以后妖怪是不是还要吃人啊!” 他们在说的,就是妲己。 如今朝上的帝王,是商朝的最后一任,帝辛。 帝辛天资聪颖,闻见甚敏,才力过人,有倒曳九牛之威,具抚梁易柱之力,深得其父帝乙欢心。帝辛继位后,重视扩张领土,兵攻打东夷诸部落,把中国疆域势力扩展到江淮一带,国土则扩大到后世的山东、安徽、江苏、浙江、福建沿海。 妲己进入帝辛的生活领域时,正是商朝国力如日中天之时,那时新的都城正在风光明媚,气候宜人的朝歌建造起来,四方的才智之士与工匠,也纷纷向朝歌集中,形成空前的热闹与繁荣。离宫别馆,次第兴筑;狗马奇物,充盈宫宝;以酒为池,悬肉为林;丝竹管弦漫天乐音,奇兽俊鸟遍植园中,从此戎马一生的帝辛,终于在妲己这个小女人的导引下,寄情于声色之中,纵情享乐。 帝辛嗜好喝酒,特别宠爱妲己。他让乐师涓为他制作了新的俗乐,北里舞曲,柔弱的歌。库里的钱堆得满满的,把钜桥粮仓的粮食装得满满的。他多方搜集狗马和新奇的玩物,填满了宫室,又扩建沙丘的园林楼台,捕捉大量的野兽飞鸟,放置在里面。他对鬼神傲慢不敬。他招来大批戏乐,聚集在沙丘,诸侯有的也背叛了他。于是他就加重刑罚,设置了叫做炮格的酷刑,让人在涂满油的铜柱上爬行,下面点燃炭火,爬不动了就掉在炭火里。任用西伯昌、九侯、鄂侯为三公。又把西伯囚禁在羑里,任用费仲管理国家政事。费仲善于阿谀,贪图财利,殷国人因此不来亲近了。然后便任用恶来,恶来善于毁谤,喜进谗言,诸侯因此越疏远了。 而当下的这件案子,就生在昨夜。 “萧夫人。” 我正看着前面出神,官差将那女尸抬走。忽听闻身后一声萧夫人,我转过身去,看向来人,是昨夜才在宫里见过的婢女,正欠着身向我示礼,见我转身,婢女说道,“萧夫人,我家夫人想见您。” 恐怕也是为了今日之事吧,“知道了,我回客舍换身衣服,这就随你一同去。” “萧夫人,我家夫人已经等候在您的客舍之中了。”婢女又说。 她来了? 看来这次的事对她的影响不小。“好吧,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客舍之内,门窗紧闭,闲杂人等被驱散出去,我推门而入时,她正背对着我,听闻动静,才笑说,“恐怕这一次,又要留你在朝歌多住几日了。” “妲己妖娇起众怜,临刑军士也情牵。桃花难写温柔态,芍药堪如窈窕妍。忆昔冀州能借窍,应知闺内善周旋。从今娇娃归何处,化作南柯带血眠。”封神榜中,曾经这样描写她。 “一个月来,这已是第三件了,若是再不找出凶手,唯恐世人皆要认定,是我所为。”她慢慢转过身来,轻叹一口气,着实无奈。 “是啊,我刚才去看过那女尸,又是如遭野兽袭击,身上无一处完好,似是被咬断了喉咙而死。与前两件如出一辙,而这三件案子,都是生在朝歌新的都城修建好,你回到这里来以后,显然,如果这是凶手有意为之,那么凶手的目的,确实有可能是针对你的。”如果这是凶手的目的,那么用他人无辜性命来中伤妲己,与传闻中恶毒的妲己又有何不同。“放心吧,想来这两日,我家人便会赶来,只要破解此案,将真凶找出来,定会还你清白。” 妲己幽幽一笑,“果然,我能信的人,只有你了。” 我所了解的妲己,与野史传闻中妩媚毒辣的妖物却不同,虽不能以善良来形容,但也无非是一些宫中女子争宠献媚的行径而已,多年前我与萧珏途径有苏氏,因当地疫病而停留,因此与苏护之女苏妲己结识,这个在历史之中颇有名气的女子,我怎会不识,当日便知她日后可是一代妖妃,就多留意了一些。没想到自此与她结成好友,倒也觉得,她确实不是野史中所描述的那样。 今年的事,似乎特别多。 第一个死者是宫中的婢女,当日好像因为替代另一位婢女上工值了夜班,早上的时候被打水的人现死在了井中,喉咙似被野兽咬断,身上只有少量约束伤这一点很奇怪,真正的死因需要检查后才能确定。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她并不是跟随在妲己身边很久的婢女,今年只有十四岁,两个月前进的宫,在宫中做的是一些粗活儿,妲己在亲眼见过她之后,还仔细辨认了一下,但确实肯定从没见过她。 一个才进宫的新人,更何况是她本应在后宫劳作做粗重的活计,能见到妲己的时候就更少了。但是因为她是死在王宫里的,当时自然要怀疑是王宫里的人作怪,下毒手杀了她。只是帝辛为尽快了结此案,随便抓了个人,让他承认是自己杀了那婢女,便把那人草率处死了。 本来以为此事暂时可以平息,但没想到,第二具女尸,竟然很快就出现了。 第二个死者是一个大臣家的千金,据说当夜早早就在家中休息了,可是第二日一早却被早早起来摆摊的小贩现,她死在了市井之中,尸体被弃在大街上,任何人早起路过都有机会现。等到那大臣带着家奴赶到的时候,现场早已被平日里市井中摆摊的商贩围得水泄不通,所有可能是凶手遗留在凶案现场的证据,都被破坏了。那位大臣将女儿的尸体带回,当日第一个现死者的,自然被怀疑了,一番拷问之下被关在了大牢中。 今日的死者是第三个。 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家女,他们家住在城外的一个村子里,家中还有一个弟弟,听说她的父母体弱多病,家中平时种些菜什么的,也都是她和弟弟一起挑着往城里卖,换些日常必用之物回去。可是今天早晨,她的弟弟因为着凉没有跟着来,她一个人挑了一些菜进城,还是在城门刚开的时候。但让人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就这样在城里出事了。 比起前两个死者,她身上的伤痕很多,挑的菜也散落了一地,就像是她遇到凶手之后,并和凶手激烈地搏斗了一阵儿,最后因为体力悬殊,而被凶手咬断了喉咙而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零六话 第四个死者 “所以说,凶手对于咬断喉咙这一点,拥有特别强烈的执念。八?一??ww≠w≈=z=w≈com”我哥在听完我的描述之后,沉默了,陷入了思考之中。 “这三个死者,年纪,体型,都很相似,而且长得也都不错,都能算是美人儿了,可是除此之外完全找不到其他共同点。第一个死者是王宫中的婢女,第二个死者是朝中大臣的掌上明珠,第三个死者却是农家贫女,三个死者之间没有身份类的共同点,经过与她们相识的人证明,她们彼此之间并不认识,所以这三个人之间是没有任何联系的,这样就不能从仇杀、情杀、报复、利益等方面着手调查了。”难道这一次的凶手,只是一个找相同目标伺机作案的变态杀手吗? 从三个死者的死因死状来判断的话,也不能完全否定,凶手就是一个伺机犯案的变态。 “只是”萧珏犹豫了一番,才轻声提出质疑,“如果是凶手随机寻找目标的话,第三个死者还好说,她是一个人进城的对吧,又是在大早晨,天刚亮,城门刚开的时候,当时街上没什么人,所以凶手动手杀害她并不难。可是第一个死者,不是死在宫里的吗?” 对,这就是重点了。第一个死者是宫里的婢女,是案当夜临时被指派值夜的人,王宫之中守卫森严,就算她是凶手临时挑中的行凶目标,可凶手是如何进入王宫的呢?不仅是如何进入王宫,在王宫行凶之后,他又是如何不引人注意地离开王宫的呢? 在王宫之中行凶,自然不比市井之中自由,而凶手能在王宫里轻而易举地杀害一个值夜的婢女,并且在他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完成杀人弃尸的行为,又大大方方毫不引人怀疑的离开了王宫的呢? 光是这几点,凶手的身份就十分受约束了。 “凶手,不会真的是你那个朋友吧?”我哥在沉思半晌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如果是她的话,想要在王宫禁地杀一个人,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不可能是她的,就算她有机会这么做,可是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能把死者的喉咙咬断的呢?”对于我哥的话,我有不同的意见。 “也许她并不是一个弱女子呢?”我哥反问。“你的那位朋友在我们大中国的历史上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啊,也许真的和野史中说的一样,她是在进宫前后,被一只九尾狐给附了身,说不定你只是没现而已。她可能早就不是一个你说的弱女子了!”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把野史里的话奉为真理了?还九尾狐呢!难道这世上还有什么龙啊凤啊的吗?那都是历史里编出来的话,用来污蔑一个女人,只是为了帮之后一些起兵造反谋权夺位之人开脱,让后世以为,他们兴起战乱是为了讨伐妖孽祸水。可实际上呢?夏有妺喜,商有妲己,周有褒姒,秦有阿房,不都是男人推脱毁了盛世王朝时,无辜牺牲的女人吗?事成了夸男人,事败了骂女人,女人不冤啊?”我虽不站妲己一队,但是对他们这种一味认定罪责的行为表示不屑。 “爹,我娘他们又在说听不懂的话了。”萧昀一旁拉了拉萧珏的衣角,无辜地说。 萧珏拍了拍他儿子的头,“习惯就好。” “话说回来,你们怎么把他也带出来了。”萧昀如今也不过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这里毕竟是出了杀人案,也许还是一个变态杀手犯下的,他们怎么能想到把他也带到这里来呢。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萧昀立刻反驳,“说不定也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呢!” “你能帮什么忙!”平日里让他学习一些起码的知识,他都不好好学,这会儿倒嚷嚷着要帮忙了。 “哼。亏我刚刚还在那些孩子间打探到了一些消息,正准备告诉你呢,你这么看不起我,我就不说了。”萧昀闹脾气。 “在孩子间打探消息?那些小孩子能知道些什么。”我实在无可奈何,当下并不是嘲笑他小,而是担心若是他也牵连在了这里面,会不会有危险。 “话可不能这么说嘛。你刚刚还在告诉我不能有偏见,可这会儿,你对自己的儿子倒是偏见多了。”我哥凑上前来,将萧昀拉到一边,安抚道,“昀儿,你娘也是担心你,毕竟这是真的案子,和咱们平时在家里讲故事玩的那些不一样,如果遇到了凶手,连你都会有危险的。” 我哥对于哄孩子这件事,似是有了心得一般,一番话使得萧昀就镇定下来,他向我哥点点头,然后推开我哥,走回到我面前。“我答应你。” “答应我什么?”我可不记得,我有让他答应过我什么。 “我答应你,我不会闯祸,会乖乖听你的话,不会任意妄为,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我只是也想要像爹和舅舅一样帮你而已,你可以把我留下来的吧。”萧昀竟和我讨价还价。 “你皮痒了是不是。”都是让他们惯得。 “好了好了,我看啊,既然昀儿已经说了,他就肯定不会再惹事的,而且小孩子和小孩子说话,肯定比我们直接向大人询问,得来的信息更加准确一些。”萧珏又出来打圆场。“让昀儿留下,也能照顾照顾我,现在更重要的,不是查清楚朝歌城中的三具女尸嘛。” “你如今眼睛也好了,腿也好了,倒是还需要人照顾啊。”不知是他这当爹的心太大了,还是我担心地确实过多了,仔细想想,萧昀虽然如七八岁的孩童,可是跟在我们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是时候该让他锻炼一下了。叹了口气,向他示意了一下跟在他身后的锦阳,“如果你真的想要留下来,不仅要听话行事,任何可能有危险的事都要先向我或者你爹,再或者你舅舅说明一下,保护好你自己是一回事,也要学会保护好跟在你身后的人,能做到吗?” 萧昀转过身去,和锦阳相视一笑,然后在锦阳的支持下,对我重重地点了下头,“能!” 锦阳是弗昇和艾嫂的小儿子,与萧昀年纪相仿,两个人一起长大。 “现在好了吧,所有的家务事都解决了,那就一起来谈谈案子的事吧。”萧珏将萧昀带到一旁,“昀儿,你和城里的孩子都打听到了什么。” 萧昀看了看锦阳,用一口稚嫩的话腔,努力让自己说出的话听起来更像是个稳重的大人。“是这样的,晌午的时候,我跟锦阳在外面故意玩耍,吸引了一些小孩子加入,然后向他们询问了一些城里可怕的事,他们就把遇害的女人的事说了。有一个孩子的娘亲,是那位大臣家的奶娘,她在家中说的话,让那孩子听到了,也就和我们偷偷说了,说是那大臣的女儿,当夜是为了会一个男人外出了,后来就没有回来的。” “会男人?什么男人?”这和我们听到的,比较官方的版本确实不太一样。 “那个孩子说,他娘亲是这么说的,大臣的那个女儿,在外面有一个相好的人,可她的父亲嫌弃那个人的出身,所以就阻止他们来往。出事的当晚,她本来是想要出去,给那个人一些钱,让他去走走关系,谋个官职做做,这样将来也好劝说她爹答应。所以当晚,她假装早早睡了,然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溜出了家,可是当晚,她就再没有回去过,直到第二天被人现,死在了市井上。”萧昀说着他从其他小孩那里听来的消息。 原来是会情郎啊。 “那,那个小孩的娘亲有没有说,那个女人的父亲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那个大臣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当晚是出去过,去见了她的情郎,那理所当然是应该怀疑女儿的情郎,而不是怀疑第一个现他女儿被害的人了。 萧昀点了点头,“这个我们问了,那小孩说,死去那女人的父亲当天就带着人去找,他女人相好的那个人了,可是那个人却说自己当晚并没有与小姐约见,而是因为自己向小姐父亲相求,请他把女儿嫁给自己被拒绝了,在难过。那女人出事的当晚,他约了几个朋友在酒肆里喝酒泄,还有当时跟他一起喝酒的人,能为他作证呢。案的时候,他醉的不省人事,所以” 这就难怪了。 案当时,最有嫌疑的人,因为在酒肆中与人喝酒,有人证在,所以就证明了他无罪。 “出事了!夫人,又出事了!”守望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进来,急得焦头烂额,“第四个死者出现了。” 前三起案子还没有理出丝毫的头绪,第四个死者又出现了。凶手似乎在毫不停歇地杀人,二十二天之内,朝歌城中死了四个姑娘,都是十四、五岁,正值豆蔻年华,凶手为何这么迫不及待的杀人呢,城中因为屡出事端,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盯着这几个死去的女孩,但是凶手就好像毫不在意可能被现一样,女孩也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 猛地看到那第四具尸体的一瞬,我的脑子嗡一下的大了。一股恶心的直觉反应顿时从五脏六腑涌了上来,充斥在神经之中的血腥味,可以说,这是我见过的,最惨烈的现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零七话 她们经历了什么 第四个死者依旧是被咬断了喉咙致死的。网w≈wwzwcom 不过相较于前三个死者来说,她的死状有些太惨烈了,在此之前,死前因为挣扎而遭受多处袭击伤的第三个死者,已经算是受伤最严重的一个了。但是这一个她全身都被撕碎了,身体的残肢就像是被活生生从肢体上撕裂下来,在这岸边被扔得到处都是,头颅和左肩以一块快要折断的脖颈作为连接,脖子上一个极大的伤疤 萧珏和守望还是上前去检查尸体残骸。 “这实在不像是人为所致的。”我哥走到我身边来,凝视着岸边惨绝人寰的场面。 “嗯。人的力量很难做到这样程度的撕裂,从现场的血迹来看,恐怕这里就是案第一现场,这个时代可借助的工具并不多,所以犯案的手法”犯案的手法越是粗暴,就越无法让人理解。 “你还是坚持认为,凶手是一个人吗?”我哥轻叹。 我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天快黑了,我们接到消息的时候是黄昏时分,从现场的状态来看,应该是黄昏不久之前生的事。这和前三件案子的犯案时间上出现了明显差别,还不确定是否与前三起凶案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可是在大白天,如果凶手不是人的话,那么他是如何做到在这个城里自由出入的?” 我哥看了看周围,认可我的判断。“这个岸边距离前面的街市并不远,此处虽然地处偏僻,但是不远处就有住家,凶手可以在城中自由来往,而且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犯案,可见他对城中十分了解。如果凶手是人的话,这个人的心思一定十分缜密,但是心思缜密的人动手不会这样粗暴,毫无章法。可如果凶手不是人,而是类似于野兽的生物,那么在它尝试过血腥的滋味之后,只会令它变得更加暴躁,没理由就此离开,而不袭击周围的住户。” “夫人,霍准大哥。”竹牙已经从周围打探到了消息,回来汇报。“这个女孩并不是生活在周围的人,这附近的人都说,从没见过这个女孩在附近出现过,她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关于确定她身份的事,还需要再扩大一些范围,可能要在城里彻底调查一下。” 不是生活在附近的人,也从未在这附近出现过,看来这第四个女孩是被凶手带到这里来的。“我知道了,你们再向周围问一下,案的时候,周围的人有没有留意到什么。关于这个女孩的身份,我会请妲己帮忙查一下看看。”吩咐完竹牙之后,我看向我哥,“这四个女孩都很年轻,你认为,在没有找到她们其他共同遇害的特征之前,能不能先将凶手的目标定为年轻的女孩?” 他沉思了一下,“看来还应该请你的朋友帮忙,在城中布下警告,单身的年轻女子出外一定要小心。”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正在勘验尸体残骸的萧珏,受守望的搀扶站起身来。我与我哥对视一眼,然后走上前去。 “死者是在一个时辰之前刚刚死亡的,死亡的原因应该是脖颈上的伤,伤口很大,可是留有牙印,不太像是人为留下的。肢体被撕裂的时候,这个死者应该还没有完全死去,所以她的伤口在死去之后,直到刚刚还在渗出血液,从现场来看,死者被撕裂的躯体,最大的一块是头颅与左肩相连,最小的残骸是单个别折断的手指,单从大腿躯干分析,从胯下撕裂,又将膝盖下小腿掰去,但是却沿着肌肤的纹理,还是将大腿上的骨肉撕开为二,那一块并未扯断,但是一半是肉,另一半连着大腿的腿骨。现场残骸总计六十余块,虽有撕裂,但是骨肉完整,应该没有丢失,所以凶手是食肉野兽的可能排除。”萧珏对现场状况下了判断,说完,他揉了揉额头。 “眼睛又不舒服了吗?”我哥问说。 萧珏放下手,摇了摇头。 他的眼睛虽然恢复了大半,可是视力还是很弱,长时间辨识颜色识别度太高的尸块,会让他很不舒服。他刚才俯身蹲得太久,连腿都不是很利索,幸亏守望在旁扶着。 “萧珏大人,萧夫人。”当差的见我们勘验完了,才凑上前来,“这里,是不是可以让人打扫了?” 萧珏侧过头去,“先派人大概清理一下吧,务必将每一个尸块都完整收好,尸体的血流入河中,这条河又是城中百姓饮水的水源之处,等下还要麻烦你向这条河附近的人家告知,这几日暂且不要饮用这河里的水,等下我会配些草药,你派人来取,我再告诉你该如何用。” “是。”当差的应道,然后退到一旁,吩咐他手下的那些人,“仔细收拾,不要落下任何一点。” “但愿不要因此再生疫病。”萧珏喃喃自语地说道。 我接替守望扶着他,“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商量。” “第四个死者的身份证实了,她叫月棠,不是朝歌城中的人,而是骊山氏的人。她的姨母嫁到了朝歌城外,她是来探亲的。前天才刚刚到了她的姨母家,结果昨日说是要来城中转转,竟就出事了。”我将妲己派人转告的消息说了出来,然后心里更加迷茫,“这一下,四个死者,就真的在身份和背景上找不到任何可以联系起来的线索了。” 从王宫婢女,官吏之女,普通农女,这甚至到了外族亲戚之女。 凶手选择杀害的目标,真的只是临时起意,随机选择吗? “除了第一个死者鹞珠,是死在王宫之中的,第二个死者缗惠的父亲是臣谨大人,是王宫中管理闲杂事物的大官,可是他的女儿也是死在市井之中,第三个死者洹娘和第四个死者月棠也都是死者城中市井及市井附近。这四个人的遇害地点,能不能找到新的共同点呢?”我哥在一旁坐了下来。 我想着他说的话,“在王宫中能肆意往来的人,不见得在市井之中可以自由行走。稍微拥有官职的人,即使在平民百姓之中走动,也会受人瞩目。这一点局限了他们在城中犯案的可能。” “我与办理此案的官差商量过了,等下我会再去查验一下这四具女尸,看看是否能从她们的尸体上检验出四起凶案的共同点来。”萧珏只是低眉自语。 “嗯,竹牙已经在找第二个死者缗惠的情郎,相信今天就会有消息了,我还是决定去见一见这个人,至少亲自证实一下,在缗惠遇害当夜,究竟都生了些什么。”这是我的计划。 “看样子,这四名死者在案时,或者说是在遇害之前,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才是更加重要的。”我哥一直显得很低沉。 这件案子比起我们以前办理的案子,就像是一个毫无头绪完全整理不出来方向的案子,我们确实有可能遇到了一个随意杀人,随机选择杀害对象的变态凶手,一时间的迷茫,大家的气氛都很低迷。也是因为接连生命案,时间紧迫,在我们完全掌握不到新的线索之前,害怕有第五个死者的出现。 那些年轻的女孩,不该以这样惨死的样子,作为生命凋谢的结局。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尤其是最后一个死者月棠的惨烈死状,即使过了一夜,依旧徘徊在心头挥之不去,我觉得太压抑了。 可是,相反的如果连对我这样办理过不少棘手案件,接触过不少变态和尸体的人来说,这几件案子都过于压抑,那么犯下这几件案子的凶手,如果是同一个人,那么这个人的心理,远比我所承受的更加黑暗,他的经历,只怕是还要压抑很多倍,才能让他的人性泯灭如此,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娘,这里。”进入到酒肆之中,昀儿先站了位置,招呼我道。 我走过去,看了看他和锦阳,“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结果两个孩子看了看竹牙,默契地笑了。 “回去再跟你们算账。”我就知道会是这么一回事,只不过现在不方便处理他们而已,我在昀儿选中的位置坐了下来,环视着酒肆内的情形。 “这位夫人”酒肆连个杂役都没有,不过这一间半的破屋子,算下来也就四五桌而已,一个酒肆的老板足以忙过来了,他躬着身凑到我们身边来,仔细打量了我们一番,“这位夫人可是路过朝歌城的吗?小的见夫人衣着打扮不俗,想必不是一般人家的女眷,可夫人却只带了简单的随行出现在小的这小酒肆之中,不知道小的有什么能帮夫人的?” 果然做些小生意的人,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只是从我们一行寥寥四人就知道来意不寻常。他故意上前试探,是为了化解于他而言可能存在的危机,这个人,也算是聪明人。 “老板,我们”竹牙的话还没说完,我摆了摆手,他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我让他们都坐了下来,竹牙才和老板说,“你这儿都有些什么好酒啊?” “啊,”酒肆老板将双手叠放身前自然垂落,躬着身回道,“那要看几位想要些什么了。” 我的目光在酒肆内环视了一周,停留一个相距我们较远的桌子上,“我瞧着那位大人所点的不错,就照着那位大人的,也给我们来一份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零八话 缗惠的情郎 “这”酒肆的老板悄没声的侧过头去看了一眼,现我所指的,是坐在角落里独自一桌,一个显得十分失意的男子,老板的脸色当即有些尴尬,才又和我们解释,“这夫人,不瞒您说,那位客人所点的并不是小的这酒肆里上好的东西,只是一些极便宜的酒水,怕夫人食了害身子。?网?w?w?w8?8?z?w81c1o?m不如” “哦?原来他所食的只是便宜的酒水,我见他酩酊大醉,还以为是酒香贪杯所致。”如果是这样,我看向竹牙,竹牙向我点了下头,那我便是猜对了。“老板,我瞧着你这酒肆之中,现下也就我们这两桌,不如我将你这酒肆今日暂且包下,你请那位大人过来,再上些好酒好菜,我们与他一同畅饮。” 酒肆老板原本还在迟疑,可是心下一犹豫,大抵明白我们确是冲着那人来的,便不再阻挠。竹牙起身,将一袋珠子交给了他,老板掂了掂,“既然如此,小的这就去问问那位客人的意思。” 他说完退下,向着那个人走去。 “娘,就是他了吧。”昀儿看着老板走开,才悄悄凑过来。 我点了下他的额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会儿,那人已经起身,喝得醉醺醺地朝着我们这桌走了过来,停在一步之外,睁着迷茫的一双眼睛仔细瞧了半天,“我不认识你们。” “我也不认识你。”我抬起头来和他说,“不过,我知道缗惠。” 提及缗惠,他突然愣了一下,神情很是失落,看样子那酒也醒的差不多了。抿了抿嘴,他手中的酒壶里散出的酒香里,确实淡了很多,那老板对我们说的话倒也是实在,便宜的酒,掺了水的酒,“人都已经死了,你们还来找我做什么。” “我们并不是为臣谨大人而来。”我说明来意,“缗惠之死疑点重重,我受人之托,查城中连环凶案。请问这位大人可是焯服?” 他苦笑,一仰头将手中酒壶里的酒水尽数倒入口中,一抹嘴,衣襟早已湿得一塌糊涂,“焯服哪里是什么大人,臣谨大人视我为丧家之犬,焯服不过一普通人而已”他看了看我,又看向竹牙,再看了看两个孩子,才与我答话,“夫人身份恐怕必定不凡,不必以大人相称,焯服只怕担当不起。” “既然如此,”任凭何人听了,都能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善,竹牙见他这番态度,愤而起身,却被我拦下。我给昀儿使了个眼色,昀儿带着锦阳起身,站到我身后,我示意焯服坐下,“若是觉得大人这个称呼不合心意,那么霍汐便以公子相称吧。听闻焯服公子的父亲,也曾是先王朝中的一员臣属,想必公子这个称呼,你不会再拒绝了吧。” 在竹牙收集回来的信息之中,这个焯服的父亲曾经也是朝中做官的,帝乙时受命,直到帝辛时,因为朝中人联名上书劝诫帝辛勿要罔顾朝政而受连带,焯服的父亲被活生生打死在了宫门前。而焯服一家,也从之前的世族彻底没落,他与臣谨大人的女儿缗惠,本来是自幼定下的婚约,但是因为他的父亲出事,臣谨大人生怕受到牵连,所以与他们家断了来往,他和缗惠的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听闻他的父亲是一位刚正不阿,尤其受人敬重之人,那么以他父亲的名义相邀,不见得他会连父亲的面子也不顾了。 焯服犹豫片刻,倒是将衣摆撩起,在我们面前坐了下来。不苟言笑,使气氛压抑极了,“看样子,夫人已经调查过焯服的事了。那么今日特意来见焯服,可也是认定焯服害了缗惠小姐吗?” 不等我们问,他竟然率先颐指气使地向我们质问道。 “那么,是你吗?”我故意沉默,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如漫不经心一般问道。 可是在我沉默的这段时间,焯服丝毫没有任何心虚的表现,他虽然还有些酒醉的微恙,但是看得出来,他底气十足,尤其是当我问出这样的问题之后,他很生气,愤怒远远大于惊慌,不过素来的好家教让他将愤怒忍了下来,正经地说道,“焯服若说不是,夫人可会信吗?” “信。”我说。 然后,看到他的眼睛分明有种情绪闪动,仿若自嘲一般。“哈,虽不知夫人说得是真是假,但是夫人的好意,焯服心领了。” “看样子这几日,臣谨大人和其他查办此案的相关人员没少来烦你。”不过竟然让他有这样抵触的反应,恐怕这段时间,其他人的审问没少折磨他。这些人都用错了方法,眼前的这个焯服尽管处于衰落世族中人,略显狼狈,但绝不是个可以轻易威逼利诱便可妥协的人,他骨子里仍旧十分高傲,不拘一格,只怕若是他不想说,任何人都未必能撬开他的嘴。“焯服公子,霍汐十分钦佩公子的气节,只问公子一个问题,若是公子不想回答,霍汐绝不为难公子,日后也绝不会再来打扰公子。” 焯服仔细想了一下,抬手说道,“夫人请说。” “听闻那夜,缗惠小姐是为了来见你才出的事,我想缗惠小姐一定很欣赏公子。而我想问公子的是,单凭公子对缗惠小姐的情义而言,是否也愿意冒生命危险,为她做些事呢?”我的问题很直接。 “如果夫人是希望,焯服能够帮助夫人找出杀害缗惠小姐的凶手,焯服很遗憾的告诉夫人,焯服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位焯服公子明白了我的用意,同样很诚恳地回答了我。“焯服虽然厌恨官吏的无能,但是对于缗惠小姐,焯服确实想为她做些什么。焯服所知道的,已经尽数告知官吏,无论夫人信与不信,那当真已是全部。” 无论多讨厌那些来折磨他的官差,但是也为了能帮缗惠小姐找出凶手,而据实以告了吗?“既然是这样,那也不外乎多说一次了,不是吗?也许再说一次,便能多想起些什么,反而成了找出凶手的关键。不知焯服公子以为呢?” 他却抵触似的皱了眉头,那反应分明是抗拒回忆,可是左思右想之后,倒是答应了我的请求。“我和缗惠小姐,是自幼定下的婚约,当时我父亲仍然在世,臣谨大人与我父亲交好,听我母亲说,恰逢那年臣谨大人的夫人生下一个女孩,臣谨大人与我父亲便立下了誓约,将臣谨大人的那个女儿许配于我。缗惠小姐小我四岁,在我父亲初遇事故时,我和母亲无路可去,是小姐央求臣谨大人,将我与母亲收留在他城外的一处府苑之中。当时母亲病重,我却无分文,没办法为母亲治病。但是小姐听说之后,便偷偷带来了大夫为母亲治病,纵然臣谨大人已经反对,可是小姐却执意坚持婚约之誓。缗惠小姐出事的当日,我刚刚拜访过臣谨大人,向他提及小姐年满十四,按照臣谨大人与我父亲所立之誓,我愿择日迎娶小姐为妻。可是却遭到臣谨大人一番嘲笑,他说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女儿嫁给我,他说我这一世注定不可能有出息,小姐跟着我只会吃苦受罪。连带家人也受大人讥讽,我虽气不过,却也什么都不能做” 恼怒之余,焯服便来到了这酒肆之中,要了些便宜的酒水,放肆豪饮,想要将所受的屈辱抛之脑后。 “可是据小姐家人所说,案当日,小姐是与你约好了,要来见你所以才出的事”难道焯服会忘记和缗惠小姐约定的事,还和好友在此饮酒吗? 焯服却摇头,“对于小姐之约,我确实不知,当日离开臣谨大人府苑之后,就再未见过府苑上的任何人。之后就来了这里,所以他们所说的,与小姐约好的事,焯服是当真不知情。” 两个当事人,一个完全不知情,一个确实是因为约好了出来的,结果出了事。那么这个约定到底是哪里出了状况吗?“当日” “焯服!”忽有一人闯进了酒肆之中,不顾老板阻拦,站在门口向酒肆里张望一周,然后趾高气昂地向着我们这桌走了过来,到了桌前,一把拍在桌子上,“你们也是来问那缗惠小姐的事吧!到底要说多少遍你们才愿意相信,缗惠小姐的死和焯服没有一点关系!缗惠小姐死了,焯服也很难过,你们为何还要逼迫他,一而再的回忆起那些事?!” 这人不过二十出头,血气方刚,意气用事。看他身着锦缎,应该出身世家,头顶玉冠,应是嫡子,而他相护焯服,两个人关系应该不错。 “召覃!”焯服阻拦他,起身将那名为召覃的人拉到身后,唯恐他冲动,“召覃,这位夫人没有恶意,只是向我询问一些当日的状况而已。” 召覃听到焯服这么说,在确定焯服没有受我等欺负之后,那股火气才慢慢消了下去。 “夫人。”焯服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召覃是焯服的好友,因这几日为此事刁难焯服的人不在少数,召覃也只是一时情急,为护焯服,还请夫人恕罪。” “无碍的。”我瞧了瞧那召覃,“我只是为了查出真相,若焯服公子无罪,相信召覃公子也一定希望,他可以一次洗脱罪名,从此再也不会有人为此事来折磨他了。不过焯服公子如今身陷困境,倒仍有挚友挺身相护,这份友情,令霍汐佩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零九话 一双好腿的遗憾 “你们不用再问焯服了,缗惠小姐出事当晚,焯服便是同我一起,在这酒肆中喝酒直到天明。?八?一?w?w?w8?1?z?w1?com这酒肆的老板可以作证。”召覃说着,指向了老板,老板俯身点头证实。召覃又说,“我们天亮才离开此处,正午时,我家奴来报,说是缗惠小姐出事了,焯服才与我一同前去,在此之前,他与我一直在一起,又怎么有机会杀害缗惠小姐呢!” 直到这时,我看向焯服,想知道他对于召覃的这些话有什么反应。“那召覃公子是否听说过,案当晚缗惠小姐和焯服公子有约的事呢?” “有约?有什么约?!”召覃回头去看焯服,两个人都很意外似的,“不曾听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当夜,不仅焯服不知道缗惠小姐和他有约的这件事,就连一直陪在焯服身边的召覃也丝毫不知情。那缗惠小姐和焯服有约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那个臣谨大人府苑上的奶娘,说谎了吗? “这位夫人,”召覃明显有气,他叫了我一声,然后走到焯服前面,焯服似乎拉了他一下,也没能阻止他。不过这时,召覃的火气显然下去了不少,他说话倒也比刚刚客气,“召覃是不知道您为何要来查缗惠小姐的事,也不知道,您是如何找到焯服的,可是召覃有些话不得不说。” “召覃公子请讲。”我示意他说。 “焯服乃是君子,绝不可能是暗害缗惠小姐的人,焯服感激落难之际缗惠小姐对他们母子的照顾,所以愿意了却缗惠小姐的心愿,迎娶她过门。只是为此,他却屡遭臣谨大人的羞辱,但也从未向臣谨大人有丝毫不敬。”召覃倒是替他抱不平,“你若是要查,与其在焯服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去查一查臣谨大人,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线索的!” “臣谨大人?”我一阵错愕,不曾想他竟然将话题扯回到臣谨大人身上。 只是从他的语气判断,尽管有赌气嫌疑,但是所说的话,未必是假的。在召覃脱口而出的一瞬间,焯服脸色变了,恐怕他的酒意此刻也都清醒了,立马下意识去拉拽召覃,像是不希望他再说下去了。 这两个人,应该都是知道什么的。 “焯服公子,召覃公子,似乎你们在怀疑臣谨大人?”我轻声说道,然后受够了这种一直仰着头的感觉,索性站了起来。“看你们的样子,应该不是盲目怀疑,我猜想你们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怀疑。只是我以为,单从缗惠小姐的案子来说,缗惠小姐是臣谨大人的爱女,臣谨大人怎么会伤害自己心爱的女儿呢?你们说呢?” 召覃果然忍不住了,他挣脱了焯服的阻拦,“不只是缗惠小姐,这城中受害的女孩,都是十四、五的芳龄,臣谨大人他焯服,你不要再拦我了!”召覃奈何不得焯服,又怕动作大了伤到他,不得已,才决定先和焯服商量清楚,“焯服,你既然也想为那缗惠小姐找出真凶,如今这位夫人在这,你便不妨直说,此一事已不仅是你个人风骨之为,更关乎城中其他少女的安危啊!” 焯服顿一愣,不知该如何接下这话。 “这位夫人,请问您”召覃见礼道。 “我是霍汐,从夫姓萧,两位公子可叫我萧夫人。”我微一颔。 “萧夫人。”召覃回望,继而说道,“好,既然您要查,那便先查臣谨大人吧,臣谨大人素来卑鄙无耻,阴险狡诈,为博得帝君欢喜,竟大肆鼓吹阴阳之术,府苑中多来往些所谓修行之人,甚至曾向帝君提议,以童男童女的肉心炼就丹药,以延迟衰老。如此行径,岂是心狠手辣所能比拟!” “丹药?!”我猛不丁地被他所说的话惊吓到了。 修行的人?为延缓衰老,以童男童女肉心炼丹药?! 这也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我确实知道,在中国的历史上,有不少皇帝迷恋丹药,以求长生不老可以永享盛世。但是当真遇到了这种,除了恶心和愤怒,我想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此时心情。 话已经说出来了,即使焯服再阻拦也没用了。 看样子他们刚才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说,扭扭捏捏的,就是为了隐瞒这一件事。不过比起召覃的愤怒,他口中向来君子的焯服,面露愧色,我心里大概明白了。“想来,此事是焯服公子所知,告于召覃公子商量的吧。” 焯服心虚,抱手向我欠身,“萧夫人,此事焯服也是偶然听到的,本无意做出伤害臣谨大人的事,只是想来后怕,所以与召覃商量,还望夫人恕罪。” “你本无罪,为何总是要我恕罪。”此人的怪礼真多,“两位公子放心吧,真相永远不会冤枉无辜的人,若是无罪,他人费尽心思也不可能歪曲事实。” “娘。”昀儿上前搀扶我,他看了看焯服和召覃,抬着头和我说,“我们回去吧。” “回来了。”萧珏坐在院子里,头也不回就知道是我。 “嗯。”我走过去,结果一个不留神儿,腿磕在了石阶上,惨叫一声,“啊。” “怎么了?”萧珏回过身来,看到我正俯着身揉小腿,皱了皱眉头,“磕着了?怎么这么不当心啊。” 说罢,他竟连搁置在一旁的拐都顾不上,摇摇晃晃地疾走过来,将我扶起。看着他这幅样子还担心我,扶着我,让我在一旁坐下,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磕哪儿?”萧珏却并未察觉,他艰难地蹲下身去,将我的裙摆叠在膝上,试着在我小腿正面轻压了几下,我忽然感到一阵疼痛,向后抽了一下。萧珏立马现到了,“磕在这儿了?还好,没有磕破,不过明天起来,可能要青一块了。” 我忍受了他多少年的碎碎念,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到我身边坐下。“还说我呢,你的腿也未必比我好到哪里去,你都不顾着自己,我只是不小心磕了一下。” 萧珏轻笑,轻抚自己的腿。“能恢复成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当初从望仙涯跃下,本都没指望着能活,但是命运却偏巧让我活了下来。当时本以为,命运的安排是希望我留在村子里,能为大家做一些事,那么断腿和眼盲,便是对我的惩罚” 只是后来没想到,我竟阴差阳错的从隔世而来。 想到这里,不禁好笑。 “那时候青山将你从山下背回来的时候,我一试你的气息,已经弱得不成样子,只怕是稍晚一步,你的命都要赔进去了。”萧珏也笑,他回望着我,我靠在他肩上听他说着那时候的事。“不知为何,第一次触碰到你的时候,明明也看不到你的样子,可就是知道,是你回来了。当时我是又惊又怕,又高兴又慌张,连我自己都现,在为你诊治的时候,我的手啊,就一直抖个不停,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可你还是将我救活了。”我伸出手,牵住了他,十指相扣。“你不要逼得自己太紧,我们有的是时间,你看,你的眼睛如今也恢复了大半,只要好好养着,总有一天可以像原来一样的。” “你知道,等我的腿养好了,我最想做的是什么吗?”萧珏却偏着头,用他的下巴抵着我的额头问。 我笑,明明知道的,可我还是故意摇摇头,我想听他说。 “我想背着你,背着你回家。”他说。 我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听着他的语气,就已经觉得格外温暖。我爱的人,说他养好腿后,最大的心愿是背着我回家。 “那时候,我气坏了,看到你那个样子我也以为你被人欺负了。你泡在水里,如睡过去了一样,我知道你在水中,但是怎么叫你,你都没有反应那时候,我真的很害怕,霍汐。”他轻轻抽了一口气,我睁开了眼睛,我知道他在回忆的是沫山氏时的那件案子,“我想要把你救出来,可是轮椅当时,别在了一块石头上,我越是着急,就越是动不了,后来,轮椅就翻了。我爬到池边,却又不知道你在哪里,拼了命地在水里摸啊,好不容易拉住了你,把你从冰冷的池水里拖了出来霍汐,当你被大哥抱着走掉的时候,我才觉得,原来这双废了的腿竟然” “是你救了我的。”我靠在他身上,不想他因此继续自责。“萧珏,无论你的腿怎么样,但是每一次,都是你把我从鬼门关前救回来的。你明明受限,但是却不顾一切的救了我好多回,无论你的腿是不是好的,我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仔细想想,多少次命悬一线啊,我在那个世界里遇车祸来到这里,奄奄一息,你把我的命救了回来。玉兰与月蝉串通,我中了毒身陷冰河之中,是你赶到了,是你跳进了水里把我救出来的我还记得,在村子里的时候,我烧,不肯喝那个很苦很臭的药,结果那个晚上不是烧得特别重吗?我有印象,是你死死抱着我,把药灌到我嘴里的” 所有的一切,我都记得。这世上有一双好腿的人多了去了,但是陪着我走了这么多年的,却只有他一个。“萧珏,我们有的是时间,如果可以一直这样活下去的话,我想要带你去看看我生活过的世界。” “霍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一十话 四个死者的共同特征 “所以,四个死者,死前应该都去过同一个地方?”将萧珏勘验完尸体后得出的线索整理了一番,我似乎觉得,这可能就是这四个死者之间的联系。八?一?中?文网ww≈w==≈zw≈=com “只是香灰的话,可以作为辨别死者之间关系的特征吗?”哥说,“但凡佯装高雅之人,何不以焚香来装作一个格调。而且现下自诩修行之人,也多焚香作为生祭。这香灰可能存在很多地方,未必是她们去过同一个地方吧?” “香灰确实可能存在于很多,并非特定的环境,但是如果这几名死者所携带的一些香灰之中,都有某种特殊的药材,那么巧合的可能就很低了。”萧珏说着,让守望将几个小包放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摊开。“第一个死者鹞珠的胃里,现了这种没有消化的香灰;第二个死者缗惠,是在她的鞋子下现的这种香灰;而第三个死者洹娘是在手指甲里;而第四个死者月棠,则是在鼻息里。” 胃里,鞋底,指甲,鼻息我仔细辨认了一下四个小包里几乎看不见的香灰,确实隐隐有一种怪异的味道,“萧珏,那你所说的药材,这个味道到底是什么?” “麝香。”萧珏说道。 “麝香?!”我哥好像很惊讶,略感迷茫,“可是麝香,不是一些香水里都会有的用来催情的香料吗?” “麝香是鹿科动物麝的雄性腺囊中的分泌物干燥而成,是一种高级香料,如果在室内放一丁点,便会满屋清香,气味迥异。麝香不仅芳香宜人,而且香味持久。据我所知,麝香除了是高级香料之外,也是中药,如果单一的讲它可以催情是不太可能,除非用另一种香料调配。麝香在未加工成香水前,除了它有些实际的治疗作用外,还有让孕妇易流产的副作用,但是这是指未加工成香水前,一瓶香水的香料会使用几十种甚至上百种,麝香只是其中之一,调香师只会使用一点点,将它用在辅香上,大部分女香都会在后味或者中味使用麝香的,甚至像一些婴儿香水也是有麝香成分的。”在女性用品上,我的了解自然比我哥要多一些,不过萧珏可能未必理解香水是何物。 萧珏蹙眉,他虽已经习惯了我和我哥动辄说些他比较不容易理解的东西,但是却很认真地在听我们的对话,试着接受我们所谈及的内容。“主辟恶气温疟,蛊毒、痫至,去三虫。这是神农氏对于麝香的记载,麝香极其珍贵,平常人少有机会可接触到,除王宫之外,就只有少数世族有此殊荣,而四名死者都留下掺有麝香的香灰,这一点,应该不仅仅是巧合了。” 萧珏说得没错,我们忽略了麝香在古时候的稀有性,这个年代还没有人工养殖一说,所以麝香的数量极其微量,普通人终其一生可能都难以得见。 “在四个死者身上,还能找到其他的特征吗?”我心下困惑,但是隐约已经想到,这件案子只怕又会与所谓的王族贵胄有一定的联系。 “第一名死者鹞珠,据记录来看,她是在值夜当晚下落不明,却在第二天早上被人现死在宫中一口井里,致死的原因是她脖颈上的咬伤没错,她的脖颈几乎被咬断,但是身上因为挣扎所留下的伤痕几乎没有,这一点很奇怪。任何一个受到袭击的人,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都会本能地去反抗,更何况死者所遇到的凶手,以咬断她脖颈这样残忍的手法将她杀害,除非如果否定凶手是一下子就将她咬死的话,那么就只有她自己放弃了挣扎这一个可能性了。”萧珏说着,目光却笼罩了一层雾色。 凶手不可能是什么妖怪鬼魅的,所以造成要断脖子致死者死亡这一结果的,除了野兽就只能是人为。王宫之中,守卫森严,如果想要一击致死,可以想到的野兽就只有老虎、豹子、狮子、熊等等这一类大型的凶猛野兽,这样的野兽进到宫里的可能性不大,而是即便它进到宫里,也不可能在毫不被觉的前提下,伺机伤人致死。那么凶手就只可能是人,但是人绝对不可能咬断另一个人的脖颈的同时,造成一击致死。那么剩下的可能,就像萧珏所说的那样,是死者自己放弃了挣扎,任由凶手将她杀害。 这样一来,凶手应该是死者认识的人没错,否则任何一个人在面对陌生人的袭击时,都会反抗,在宫里,不时有侍卫巡逻经过,鹞珠虽然进宫时间尚短,但是她应该知道王宫里守卫的严谨,只要她大声呼喊,是一定会引起注意的,凶手想要得逞就很难了。 如此,杀害鹞珠的凶手,大致可以锁定在鹞珠认识的人之中。 “第二名死者,缗惠,是臣谨大人的爱女,缗惠的遇害,我有疑议的是,她身上留下的伤痕。”萧珏说着,眼神扫过厅内众人,最后落在了我小腿上,“缗惠在死后,身上的伤才逐渐浮现出来,有一些伤是磕撞所留下的,但是在她刚刚死去的时候,是看不出来的。在现缗惠尸体的同时,我想更多人的关注,应该都是在凶案现场的血腥惨烈上,有一部分伤痕,比如说划破肌肤流血造成的直接伤害,会更容易被人注意到,而之后被现的,是缗惠身上几乎遍布全身的磕撞伤。而这些伤因为需要一定的时间,才会呈现出来,所以当时不会被人所留意到。我在想,如果联系起来缗惠头顶撕裂的头皮,她生前的最后一刻,可能都在经受折磨和毒打。身体肌肤直接破裂的伤口,一处是脖颈上的咬断伤,一处是胳膊上的划伤,还有一处是腿上,胳膊和腿上的这两处伤都不浅,但这极有可能是凶手在虐待她的同时,例如,抓着她的头将她磕撞在不同的地方,然后胳膊和腿是撞在了尖利硬物上,划伤造成的。” 难怪他要留意我的小腿,是我昨日不经意磕撞,倒让他明白了死者生前的最后一刻,可能是经历了毒打和虐待,所以造成了那些伤痕。 但是,“我们向缗惠的情郎,也就是据说她当晚偷偷离开家去见的那个人,焯服,证实过。当晚焯服和他的好友召覃在酒肆中饮酒解闷,两个人一直在一起,都未曾听说过缗惠与焯服有约定见面的事。酒肆老板可以证明,他们是天亮才离开酒肆的,而缗惠是在天亮之前就被现死在市井之中。所以我认为焯服的作案可能性很小。”转过头,看到昀儿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故意停了下来,问他说,“昀儿,你是不是注意到了什么?” 昀儿很谨慎,“娘,我” “昀儿,你如果留意到了什么,就直说,现在大家在讨论案情,都可以表自己的意见,就算是说错了也没有关系。毕竟现在这么多人在,不会因为你说错了什么就影响了个别判断的。”我哥留意到昀儿的犹豫,所以将昀儿推到大家面前来,“你不是很想要像你爹娘一样,可以成为一个断案如神的人吗?” 昀儿似有决定,但是他还是难免有些忧虑。 “说吧。”我见他一直在看着我,所以向他点点头。 昀儿终于拿定了主意,故意抬起头来,还是有些拘谨。“娘,昨日我们不是去那酒肆之中,见到了焯服公子和召覃公子吗?” 我应了句,“嗯,所以呢?” “昀儿只是觉得,他们两个人,有些奇怪。”昀儿一直在心里反复犹豫的就是这件事,“虽然能看得出召覃公子和那就酒肆老板都没有说谎话,但是在召覃公子出现之前,娘你明明在询问焯服公子,案当晚生了些什么,那酒肆老板就在一旁,但是他却没有主动向我们证实,当晚那焯服公子和召覃公子就在酒肆中饮酒到天亮。是后来召覃公子到了之后,自己说出了这件事,老板才承认,我在想的是,那老板当时的反应,好像有些害怕召覃公子一样,他没有主动说出与召覃公子有关的事,是不是因为召覃公子背后有什么样的势力,是那酒肆老板不敢得罪的呢?” 在听完昀儿的话之后,我和萧珏相视一笑,我伸手将昀儿拉到身前,摸了摸他的头。“不错嘛,可以观察到这一些,说明你当时有用心在现,确实进步了。” “娘,那我现的这件事,是不是有帮到你?”昀儿很是得意。 “其实夫人一早就留意到了,已经让我去证实过那位召覃公子的身份了。”竹牙在一旁打趣。 昀儿有些落寞。 “不过我现的,和你现的还不是完全一样,我当时率先留意到的是,那位召覃公子的衣着打扮,和平民有很大的差距,而他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恰好可以侧面表现出这个人的性格。而召覃公子在案当晚,和最重要的嫌疑人一起出现在酒肆,所以这一点一定要去证实。”我和昀儿解释说,“而你在知识面上不如娘亲广,所以用直觉去现周围人的神态和反应,找出破绽。所以慢了娘一步,现在知道,娘为什么让你多学些东西了吧?” 昀儿自信心又恢复了,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尽管不甘心,倒也服气了,点了头继续留意我们的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一十一话 被妖化的妲己 “第三起凶案的死者,是洹娘,她是成为农户家的女儿,案当日,是一大早城门刚开挑着菜来到朝歌城里卖的。八??一?中文w?w?w???1z?w81c1o1m却在天亮之后被街市上摆摊的小贩现遇害。与前两件案子相同的是,洹娘也是遭到凶手咬断脖颈致死,在现场留有大量血迹,霍汐当时在场,给出的判断是,现在有极大可能是死者遇害的地方。但是和前两件案子不同的是,第三件命案的死者,身上所留下的伤痕较多一些,都是直接伤害,所以不止脖颈上,身体的多处伤口也是大量出血的主要原因。而且要注意的一点是,洹娘的身上,左右的手腕被扭断了,她的右腿膝盖处骨头断裂,身上也呈现大量抵抗时留下的伤痕,所以可以确定的是,在遭到凶手的袭击之后,洹娘并没有昏厥,或者是放弃挣扎,她显然是在与凶手的抵抗过程中,逐渐丧失体力,导致她被凶手咬断了脖颈,因此遇害。”萧珏将第三具女尸的检验分析出来。 “第一个死者是自己放弃了挣扎,第二个死者是在死前遭受虐待和毒打,这第三个死者却是因为反抗留下伤痕因为体力不支而遭到杀害”除了她们的死亡特征,在死亡前的情况却是一点都不相同,难道凶手真的是不止一个人吗? “第四具女尸,由霍汐的好友证实,是骊山氏人,月棠。月棠死状惊悚,虽然证实同样是被凶手咬断喉咙致死,但是在她完全死亡之前,凶手便已经开始实施他的暴力犯罪,将月棠撕碎”说到这里,萧珏不由得停了下来,回忆起当日的所见,每个人心里都很不好受。“可以确定,部分躯体是在死者未完全死亡之前撕裂下来,凶手咬断死者脖颈之后,致其死亡,却还是将她剩余躯体尽数撕碎,可见凶手极度残忍,不过很奇怪的是,死者死亡的地点附近就有住户,在凶手将死者撕裂之前,死者为何没有呼喊?” 为何没有呼喊 凶手没有直接杀害月棠,却先撕裂了她部分的躯体,再咬断她的喉咙,然后才将她的尸体彻底撕碎在完全丧失意识的前提下,因为撕裂,她不可能感觉不到痛苦,如果感觉到了,那又为何没有大喊出来?周围的住户没有一家听到声音,但是 从第一个死者开始,就放弃了挣扎,第二个死者遭受虐待,第三个死者反抗被杀,第四个死者没有挣扎像是绕了一个圈,又绕回了原点。 厅内,所有人都沉默着。 这四个死者,在身份和背景上没有任何联系,凶手锁定被害人的原因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变态杀手随机选择目标吗?那么这个变态杀手,又是如何做到让第一个和第四个被害人放弃挣扎的? 第一个死者,是王宫里偶然值夜的新人。 第二个死者,是臣谨大人的女儿,案当晚因为与情郎焯服的约定,而偷偷离家,所以遇害。可是很奇怪的是,焯服与召覃在一起,他们都否定了知道缗惠与焯服相约的事,而且在召覃无意间透漏的信息里,焯服对缗惠,似乎并不是因为动情才挣扎着要迎娶她。他们两个人是自幼订婚,后来焯服家出事,他的父亲被杀,焯服和他的母亲因为得到了缗惠的帮助,焯服对缗惠才十分感激。是因为这样的感激,使得焯服为了报答缗惠,才想要完成她的心愿也就是迎娶她为妻。 是因为感激,而不是因为爱,如召覃所说,焯服是个君子所以焯服知道臣谨大人和那些所谓修行之人走得亲近,欲以孩童的心炼就丹药的事,也不肯亲自向人泄露。那么缗惠和焯服的约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能只有缗惠知道,而焯服不知道,如果连焯服都不知道,那么凶手又是如何知道当晚缗惠会偷溜出家里呢? 第三个死者,是城外菜农家的女儿,虽然她每日都会进城,但是只有那一日是因为一直以来和她同行的弟弟生病,她才不得已独自进城摆摊的。如果说凶手是一早就策划好了,将她选定目标,那么那一日没有跟在她身边的弟弟,倒像是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第四个死者,是骊山氏人。死去的前一日才到了城外的姨母家探亲,死去的当日是临时起意要来朝歌城中看看,结果当日就出事了。凶手不可能提前知道她的情况啊,如果前三起案件的凶手,是在这朝歌城中生活的人,所以知道城中的情况,选择了那三名死者的话,对于第四名死者的出现,他不可能预料得到啊。 凶手选择被害人,真的只是随机犯案吗?“这四名死者,她们的躯体都是完整的吗?” 萧珏迟疑一下,正捏着杯子饮水,听了我的话,他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是,除了喉咙被撕咬的部分有微末残缺,躯体大致上都是完整的。甚至第四个死者虽然被撕裂得无一处完好,索性当时的官差将现场所有遗留的部分都带了回去,从内脏到躯体,都可以完整拼凑起来,所以没有遗失任何部分。”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那么凶手除了咬断脖颈这一点,就真的找不到他其他的变态之处了。“不过,第一具女尸只有脖颈咬断,身上少有外伤,第二具女尸受到虐待,死亡之后数日内伤处才逐渐显现,第三具女尸受到的外伤更多,甚至出现扭断手腕这样的伤势,到了第四具女尸完全撕裂如果凶手只是一个人的话,那么他在杀人犯案的同时,他的狠毒手法似乎也在一点点变得残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如果再有第五个”我哥心下的状况未必比我轻松到哪儿去,只是依据着我的说法推断着,但话还没说完 “第五个,第五个第五个出现了!”从客舍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叫,这声音听起来像是那日岸边派人收拾女尸的官差。 守望转瞬便迎了出去,不多会儿将那人带进厅中。只见他吓得脸色惨白,竟半天未能恢复神志的清醒,嘴唇紫,捂着胸口似是憋得喘不上气来萧珏立刻起身,只一眼,守望了然递来他平时行医用的器具,萧珏拨出针,在那官差的多个穴位上进行针刺急救。 半晌,算是救了他的一条命,那人向萧珏跪谢,“谢谢大人,谢谢” “无事的,”萧珏让守望和竹牙将他扶起,“你既然平日心悸气短,自己便应多注意一些,勿要太过急躁影响健康才是。” “唉。”官差苦着一张脸,才向我们报说,“小的阿大,这一次,这一次实在是求萧夫人救救小的们吧” “你刚刚说,第五个出现了?”我哥瞧了瞧我,然后向那个自称阿大的官差问道。 他拼了命地点头,“是。” “可是就算是第五具尸体出现了,再着急也得慢慢查下去。你为何这么慌张,而且,跑来找我?”这是让我不理解的一点,我虽然接受妲己的求助,帮她调查这朝歌城中屡屡生的命案,但是同样在查这件事的各个大人不在少数,我算是低调的了,唯恐在这已有甲骨文记载的历史上,留下些许痕迹,可这阿大却冒然跑来,求我救命 “是一个老人家说的其实,也不是第五具尸体,这一次现的,只是一条断臂而已,还不能确定是哪个人死了,现在下面也没报上来。不过,有这一个老人,头花白,留着长胡须,刚开始,小的也以为这老人是路过的,但是他看了看小的们打捞出来的断手,就皱着眉头说了句,此事若不是萧夫人,恐怕任何人也不会查出真相了。”他担惊受怕地小声回着,“小的回去后,左想右想,怕这件事再闹下去收不了了,上面怪罪下来,受罚的还是小的” 帝辛在位,各种折磨活人的酷刑不断,令人畏惧 只是令我更加在意的是,这阿大口中那个老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夫人!夫人!”锦阳从外面一路小跑进了厅中,与迎上前去的昀儿撞了个正着,眼见锦阳一脸的惊悚,昀儿伸手扶住了他,锦阳却早已乱了手脚,指着客舍外面大叫,“出事了!第五个遇害的女人,出现了!” 厅中气氛即刻冷了下来。 昀儿惊得不知所措地回望过来。 “竹牙,你先把两个孩子带下去吧。”我哥环视了一下厅中,才起身将昀儿和锦阳推给竹牙,竹牙惶惶不安地应下,带着两个孩子回到房中。 那阿大在反应过来之后,竟忽然高声叹了一句,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又出事了,没想到这凶手还真的是按捺不住,短短几日内,在所有人都盯着的同时,他竟然再一次犯案,是对鲜血太过渴望,还是心里对于杀戮有止不住的冲动? 这个凶手好像根本不在意在城中造成的影响,难道是某一部分想要借此将妲己妖化的人,故意在城中制造的混乱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一十二话 不停止的杀戮 是妲己派了宫人,特意寻到客舍,他们向锦阳说明了来意,却因为又生惨案的事竟将锦阳吓坏。八?一?中?文网ww≈w==≈zw≈=com 宫人将我们接到第五个惨案生的地点,驺尹大人的府苑上。 阿大一直低着头,任谁说什么,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死者是驺尹大人的儿媳,禾姜夫人。她的夫君是驺尹大人的长子,臣肃大人,听闻臣肃大人和驺尹大人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他本是驺尹大人的妻子湘靡夫人和他人所生的一个儿子,后来湘靡夫人与驺尹大人成婚,这理所当然的,驺尹大人就成了臣肃大人的继父。湘靡夫人的娘家据说很有势力,湘靡夫人与驺尹大人成婚第六年,又生下了一个儿子。臣肃大人比他同母异父的弟弟要长十五岁,他和他的继父驺尹大人关系不太好,所以在两年前成婚后,搬离了驺尹大人的府苑。而他的妻子禾姜夫人之所以会在驺尹大人的府苑中出事,听说是因为昨天下午禾姜夫人来给驺尹大人和湘靡夫人奉食,后因大雨不得已在府苑中留宿,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 阿大的手下将他们早上在后巷一口井中打捞出来的断手带了过来,刚好与禾姜夫人尸体上断裂的左手手腕相符合,萧珏带着竹牙上前去检查。 我在府苑中环视了一眼,看到一个匆匆从大门外赶回来的人,他站在庭中,神色哀伤至极,凝望着禾姜夫人的尸体,几次想要上前却都被拦了开。驺尹大人注意到他,丢下众人向他走了过去,却遭到怒目相对,我们距离有些远,加上庭中各种声音的吵嚷,所以我没能听清楚驺尹大人同他说了什么。但这时,我却留意到一个并不陌生的身影,走到了他们中间。 是召覃! 我犹豫一下,然后给守望使了个眼色,守望跟着我向他们走去。 “是你?!”召覃夹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为难之际,看到了我,十分诧异。 “召覃,这位是王后请来调查此案的萧夫人,不得无礼。”驺尹大人连忙制止。 “萧夫人,”召覃在口中喃喃自语,竟与驺尹大人不屑笑道,“我认识她。” 我含笑不语,能真切感受到他对我的一种排斥。 “只是没想到,萧夫人竟然是王后派来的人而已。”他有一种敌意,很分明。 “召覃。”那个人呵斥他,虽然声音不大,也不像是在训骂,可是语气严肃,颇有威严。“既然是王后派来的人,就更不得怠慢了。” 召覃撇过头去,一脸愤然。 “萧夫人。”那人向我微身见礼,“臣肃不知萧夫人来查,故有怠慢,还请夫人见谅。” 猜对了,他果然是臣肃。那么召覃就应该是驺尹大人的小儿子,臣肃大人的弟弟了。“不碍的,我也是因王后之托,才来打扰。未能顾及臣肃大人及驺尹大人府苑上下的心情,还望见谅。” 驺尹大人下意识看了看臣肃大人,眼神里多有警惕,而召覃明显更偏向着臣肃大人,对他自己的父亲一直怒目相视。倒是臣肃大人,对于驺尹大人的注视,视若无睹,这会儿夹在驺尹大人和召覃中间倒更像是局外人。 这一家子还真逗,我只能忍住笑意,“驺尹大人,因为死者是臣肃大人的夫人,但却是因为死在大人的府苑上,所以我不得不请两位暂且分开询问,可否,先请大人回避,待我向臣肃大人询问之后,再寻大人做询问?” 驺尹大人又瞧了瞧臣肃大人,对我应声一点头,“好吧,萧夫人等下忙完了,可吩咐这家里的家奴来找老臣就是。” 说罢,驺尹大人转身离去,独留我与臣肃大人和召覃在原地,召覃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我倒不介意召覃是否在场,“臣肃大人,能否告知于我,你最后一次见到你的夫人是什么时候?” “昨日中午。”臣肃大人倒是想都没想,就直接答了我。“昨日是我母亲的寿辰,我忙于公务脱不开身,是我夫人说下午来奉些吃食过来,替我问候母亲。” 母亲的寿辰都因为公务而不露面,只是听说这臣肃大人和他的父亲关系不怎么好,很意外,他和他的母亲关系也这么平淡。“臣肃大人和令堂的关系如何?” 召覃忽然显得有些生气,可是还未等他作,臣肃大人淡淡一眼看去,召覃就立马服了软。臣肃大人这才解释说,“萧夫人既然是受王后委托,那一定不会是个庸俗之辈,自然也应该查到臣肃与父母亲的关系疏远,并非驺尹大人的亲生儿子。自两年前臣肃成婚离家之后,这两年来回到这里的次数寥寥,但是对母亲,臣肃颇怀敬意,不敢懈怠。” 让人很惊讶的是,臣肃大人丝毫不掩饰他和母亲继父之间的关系,言明了他对母亲只有敬意,倒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召覃冷笑,似乎早已预料到我会被臣肃大人怼德说不出话来。 我想了一下,“那召覃公子呢?召覃公子昨日可曾见到禾姜夫人吗?” 臣肃大人也转过头去,使召覃不得不说实话,他望了臣肃大人一眼,脸上的得意退去,十分小心地回答说,“见过,不过只见了一面,我就出去了,今早得到消息回来的,我就,立刻去找大,大哥了。” “那么,召覃公子可否回忆一下,昨日最后一次见到禾姜夫人的情景吗?”我说。“也许,能否想到一些,禾姜夫人或者说过的话,或者,禾姜夫人在这府苑中和什么人起过冲突吗?” “萧夫人难道怀疑,是这府苑里的人害了大嫂吗?!”召覃的脾气时而暴起,但是显然,他受臣肃大人的压制,几次突起的怒火都黯淡下来。 “当然。”一句当然,引来臣肃大人的侧目,我才向他们说明。“这是驺尹大人的府苑,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证实过,禾姜夫人是在炊房之中被现遇害的,从大门到炊房,要经过三道守卫,从后门到炊房也需要经过两道守卫,而且后门通常很早就锁了,这府苑之中的戒备也十分严谨,外面的凶手闯入府苑中作案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那么禾姜夫人既然是在府苑中遇害,不能排除,是府苑中的人将她杀害的,所以我必须调查一下。否则真凶如果还潜伏在府苑中的话,会对其他人的安危造成威胁。请臣肃大人和召覃公子理解。” 召覃看着臣肃大人,没有说话。 臣肃大人慎重犹豫了一下,才向我问道,“萧夫人,我夫人的遇害,和之前生在朝歌城里的几起凶案,是否有所联系?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吗?” 臣肃大人的反应,倒是说明了他对于这件事的在意。 我长吁一口气,“臣肃大人,经过初步检验,禾姜夫人死在这驺尹大人的府苑上,被害时间判断为昨夜子时,她是在炊房里遇害,当时炊房附近是没有人值夜的,因为,我认为凶手可能是对这府苑上十分了解的一个人。与之前四起生在朝歌城中的凶案做比较,禾姜夫人与那四个死者相同的是,都是被凶手咬断脖颈致死”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现臣肃大人很痛苦似的闭上了双眼,不得已停顿了一下,才又说,“但是有一点很奇怪,前四起凶案,从第一起鹞珠之死开始,凶手留在死者身上的明显伤痕逐步加剧,甚至到了第四起凶案,凶手将第四个被害者全部撕碎。可是禾姜夫人身上,似乎没有受到其他伤害的表现,除了,除了她的左手被割断,丢弃在府苑外后巷的井中” 这是一个十分严重的bug,让我无法理解的是,我们刚刚推断,凶手在逐渐加剧他对死者的残忍程度,为何到了第五个死者这里,他却好像突然收手了一样。 除非,除非他对禾姜夫人有着不一样的情感。 但如果是这样,那么割断禾姜夫人的左手,又代表了什么样的意义呢? 臣肃大人呼出的气息变得粗重,紧皱眉头,紧闭双眼,他背在身后的双手,从肩膀的轮廓看去,大抵在袖子中攥起了拳头。他很难过,但是,却拒绝直接表现出来。 是环境吧?他拒绝在这个环境里,表现出他的难过。 因为不愿意当着驺尹大人的面,反应出他的失落吗? “禾姜夫人,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她是否,和什么人结仇?”如果凶手对禾姜夫人存有特定的情感,那么就要从禾姜夫人身边的人入手调查。 “她是个很好的女人。”臣肃大人闭着眼睛,叹了口气,一边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一边慢慢睁开了眼睛。“她很好,很善良,而且很孝顺。” “很善良?很孝顺?”听起来倒是很满意的回答,不过想想,臣肃大人和他的生母继父关系僵成这样,身为他妻子的女人却还惦记着他母亲的寿辰,特地来为他尽孝,前来奉食。 可如果不是她来奉食的话,也不会因此丧命了。 “我大嫂她确实是个很好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召覃也肯定了禾姜的为人,很笃定地说,“我大嫂十五岁与我大哥成婚,两年来恪守妇道,对我大哥很是照顾,善待我父母,凡是认识我大哥大嫂的人,无不对我大嫂赞许有加。” 禾姜十五岁与臣肃大人成婚的话,那么今年也就十七岁而已,这臣肃大人怎么看都三十多了,两人的年纪相差这么多,还能过得这么好,可见禾姜在这段婚姻之中确实用心。“不过,臣肃大人只有禾姜夫人一个妻子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一十三话 臣肃大人与湘靡夫人 臣肃大人还未回答。八一?中?文ww≠w=z=wcom 召覃已经忍无可忍,“萧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召覃!”臣肃大人一声呵斥,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他压着怒火却先制止了召覃。只因召覃刚刚那一声引来颇多注意,萧珏正在验尸,听到召覃这一声之后都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这边。 “守望,你先去告诉大人一声,我这里没事,让他不要担心。”我侧过头来立即交代守望。 守望看了看臣肃大人和召覃,稍有担心,却还是应了我的要求,转身向萧珏而去。 “萧夫人,”在守望离去的同时,臣肃大人一直默默注视着他的身影,直到他到了萧珏的身边,臣肃大人回过神儿来说道,“你这般说话,可有何意义?” “并没有什么具体意义,不过是算了下臣肃大人和禾姜夫人的年纪,觉着大人比禾姜夫人年长得多,那在禾姜夫人之前,大人可有其他妻妾?”在这个倡导早婚早育的年代,臣肃大人总不会是年仅三十才第一次成婚吧。 臣肃大人听完解释后,也显得没有那么在意了,“禾姜确实是我第一个夫人。”就在我诧异的同时,臣肃大人才又说道,“母亲与驺尹大人成婚的时候,我已懂事,幼年时颇多的时间是在外祖父身边度过的,后来驺尹大人将我接到了这府苑中,但是下人凑在一起,难免说些主人的闲话。难听的话听得多了,自然就不愿意多接触外人。一心想着建功立业,大把的年华消耗在了政务之上,两年前还是外祖父做主,为我和禾姜定下的婚事,这才娶了她过门。” 这样啊。他的这个解释,倒也是合情合理,因为自己是私生子而自卑,所以一直没有成婚,借此来逃避他人对自己身世的嘲讽,直到有了官职,让他人不敢小觑。“大人的言行才担得起君子之称,敢于与命运相搏,为自己争一份功绩,大人的雄心壮志实在令人佩服。” “可是臣肃却听不出来萧夫人的羡慕,能夫人一样,有萧大人这样的夫君撑腰,才令人艳羡。”臣肃大人果然留意到了萧珏的反应。“不知萧夫人还有何想要问的吗?” “对与臣肃大人和召覃公子,暂且没了。只不过,”我在庭院中扫了一眼,“这湘靡夫人应该不在这里吧?不知到哪里可以找到湘靡夫人呢?” 臣肃大人当下给我的感觉是立刻僵了,连带他身边的召覃都显得不知所措。 “是否,我说错了什么话吗?”我不大理解他们为何在我提到湘靡夫人的时候,会是这样的反应。 “没有。”臣肃大人出声解释,“很多年前,我娘亲便在府苑中隐居起来,不再过问任何事。即便此次禾姜在府苑中丧命,恐怕母亲也不会踏出房门一步。如果萧夫人确实需要见见母亲的话,请由臣肃带领萧夫人前往母亲的院子一探。” 湘靡夫人在这里隐居起来了?我犹豫了片刻,“也好。” 臣肃大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我避开人群,向府苑更深处走去。 召覃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我们身后。 我一边跟着走,一边觉得有些不妥,说不清楚是哪里不对劲,可是滕然从心底里冒出这种感受,使人越来越在意,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母亲。”正想着,臣肃大人已经引我进了一处院子,而召覃停在了院子外,没有要跟进来的意思。臣肃大人上前,候在门口,躬着身向房间里面叫了声。 可是等了半天,这房间里面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母亲,王后派来查探禾姜一案的萧夫人,想要见您一面。”臣肃大人又看了看等候在门外的我,才对着房间里面又唤了一句。 这院子真的有人住吗? 虽然打扫挺干净,可是未免太过冷清,连半点人气都没有。这府苑上的迷倒是越来越多了。 又等候了许久,房间的大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位有了些年纪,但是神态相当从容的妇人站在门内,一眼扫过我们这门外的三个人,在看到臣肃大人的时候,她的眼神很平淡,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在扫过院落门口的召覃时,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但因为目光很快就转开了,只有那一瞬的功夫,也足以令我感受到她对召覃的厌恶然后,她的目光渐渐落在我身上,算是稳定了下来,一双幽深的瞳仁渐渐扩张,“萧夫人,老奴是湘靡夫人身边的人,湘靡夫人请萧夫人一个人进去。” 我听了她的话,侧过头看向臣肃大人。 那自称老奴的人,却连头都不转,只是稍稍偏过侧脸,冷淡地对臣肃大人说道,“夫人说了,请大人回去吧,禾姜夫人的后事还等着大人去处理呢。” 虽然是转述湘靡夫人的话,但是作为湘靡夫人身边的女奴,她对待湘靡夫人的两个公子倒真是不客气。更不可思议的是,听了她的话,臣肃大人竟然还轻轻欠身,似乎,是她行礼一样。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就往房间里走,我迟疑,但还是跟了进去,她守在门内,等我进去之后将门关了起来,而那已经快要让我好奇死了的湘靡夫人,就在房间的右侧,盘膝而坐,一动不动。 我一肚子的疑惑,谨慎地回过头看了看湘靡夫人的女奴,她却毫无生气地立在一旁,连半个字都不再多说。不得已,我只能向湘靡夫人走了去,越是靠近她,就越闻得到一种隐隐的香,很特别。 湘靡夫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吓了我一跳。 她挑起眼睑,淡淡一眼向我看来。“你就是王后派来的萧夫人么?” “是。”我答道。 有些惊讶,眼前的这个女人,那姣好的容貌,细致的妆容,一丝不苟的髻,怎么看也都像是个三十出头的俏丽女子。但是她一张口,那声音却像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般沙哑,在这样强烈冲突的对比之下,我那种不安的感觉渐渐的,越来越重。 “很惊讶吧。”她冷笑着,根本不意外我会因为她声音和容貌的强烈对比而意外。 “对不起。”毕竟是自己的疏忽,我低下头,不想因为自己的错觉而让她觉得难过。 谁料她却无所谓似的摆了摆手,“不打紧。” “湘靡夫人,你的声音是”我想知道,她的声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老了,声音变成这样,奇怪吗。”说完,她咯咯咯地笑起来,那声音和她的容貌真心不相匹配,若是闭着眼睛听起来,从这个声音所联想到的这个人,绝不会是这一张脸。 好像是披着少女皮的巫婆一样,令人惶惶不安。 她说老了?我笑问,“湘靡夫人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吧?为何要说自己老了呢?” 一听到我称赞她,她刚刚收敛的笑意竟然又咯咯咯地开始了。她似乎很满意我对她的赞许,手指拂过自己娇嫩的脸庞,可眼底的狠辣却毫不掩饰,“你当真觉得,我只有三十出头吗?” 她很在意这件事。 所以才会向我再三证实。 在意容貌带给别人的感受,却又不掩饰自己对于年纪的厌恶,她的声音和眼神,都绝不像是一个正值盛年的女子所拥有的。看来湘靡夫人隐居一事,另有内情啊。 她坐在梳妆台前,对着盆中清水摆弄自己的一张脸。 “夫人容颜俏丽,肌肤如白玉般光洁,即便是说三十,都可能说大了呢。”我有意奉承她,但所说的也都是事实,至于她这张皮囊下到底裹着一颗什么样的心,那就慢慢来。 “唉。”湘靡夫人高兴够了,叹了口气坐回到一边,“这样的话,听多少遍都是开心的,可我知道,自己毕竟不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了。” 她这话颇有漏洞。“刚才,他说你是受王后之命,来查案子的?可是有什么要问我的吧。” “夫人聪慧,没想到夫人一直隐居在此,却还是对府苑内生的事了若指掌。”我轻笑。 “隐居?”她初听闻这两个字的时候,所表露出来的不屑很是分明,“是外面那位大人告诉你,我是隐居在这个冷清的院落里的吧。” “是。”我面上尽量不让自己流露出异色。 “哼。”她气不过,轻哼一声。“是他们把我关在这里的。” 果然不出所料,在湘靡夫人以一个他来代替她的长子臣肃大人的时候,我就隐约觉察到他们母子的关系并非表面上所掩饰得那样,或者说是,更恶劣。 见我困惑不解,湘靡夫人却又起身,身姿轻盈极了,二话不说牵过我的手,将我拉到她身边,然后与她一同坐在了塌上。她说,“我喜欢你,你是个聪明人,可你不是个阴险的人。” “谢夫人赞许。”我对她给我的评价确实有些诧异。 “萧夫人,我不是隐居在这里的,我是被关在这里的,你能救我吗?”湘靡夫人倒不像臣肃大人那般顾忌太多,她当下直接向我提出的请求,让我对这个女人的判断再一次感觉到失误。 “如果湘靡夫人有需要帮助的话,我尽量尽力而为。可是这朝中的事,若牵扯权势,不见得是我可动摇的。”我答应了她,但也向她说明,就算我尽力,这件事也未必能如她的意。 “唉。”她有些失望,“算了,请你帮忙,也恐怕多害了你一条性命。你想知道些什么就问吧,我如果知道的,一定告诉你就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一十四话 血色的秘密 “湘靡夫人你,真的不要紧吗?你的声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从她当下的处境来看,虽然她的夫君是堂堂驺尹大人,她的长子是臣肃大人,但是姣好的容貌之下声音尽毁,还被关在了这样冷清偏僻的院落,如果说是隐居,我认为可能性很小,因为这个人的性格,很爽快很明朗,她的喜怒哀乐都可以直接感受得到,这样的人除了经历大是大非之后彻底放下红尘俗世选择隐居,不可能是在这府苑之中,最偏僻的一处院落里隐居。八一中?文?w1w8w?811zwcom “其实,我今年已经四十四岁了。”她在说到自己年龄的时候,还是显得很伤感的,从我表现出来的惊讶上,她似乎找到了一点点的欣慰,“你们的驺尹大人,比我还小六岁,当年我带着素儿与他成婚,除了依附娘家的势力,这容颜和歌声都是筹码。” 即使过去多年,她依旧对自己的美貌相当自信,但是她说歌声 “当年这副嗓子,可不像现在这样。”她愈难过,但眼底弥漫的,确实浓郁的愤恨。“我的嗓子变成这样,都是他们害的,他们要害死我!在我的餐食里下毒,可是没有毒死我,却毒哑了我的嗓子。” 他们,应该就是她的夫君吧,也不对啊,如果是指她夫君的话,应该会说是他,而不是他们,既然她说的是他们,也就是指,下毒害她的人不只是她夫君一个,难道,还有她的长子臣肃大人? “湘靡夫人,昨天下午,你的儿媳禾姜夫人,有没有来过这里呢?”见话题被越扯越远,再这样聊下去,恐怕都是些和案件没有什么关系的了,我只得就此打住,引回到禾姜身上。 “儿媳?”她一听这两个字就笑了,那一种很厌恶的笑,似是讥讽。湘靡夫人慢慢抬起头来看向我,“她来过,可是” 湘靡夫人说着,好像想不起来了,她偏着头又看向那立于门侧的女奴。 女奴了然她的意思,上前来解释,“昨日午后,禾姜夫人确实来过,说是夫人的寿辰,来为夫人奉些吃食,可是夫人压根没见她。让老奴传的话,请她带着她那些东西回去,后来,禾姜夫人在门外跪了有一个多时辰,是大人身边的仕臣前来,说是大人要见她,才将她带走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夫人就根本没有见过她了。”可禾姜夫人确实在府苑里出事。“夫人的院子,和前面出事的地方相距甚远,我来着路上,瞧见这附近偶尔有人把守,但是也不见人来人往,那么早上才出的事,夫人是如何知道的呢?” “你是在怀疑夫人?”这女奴状似对她十分衷心,容不得我半点质疑。 “不,我是担心有人在利用夫人,甚至,陷害夫人。”虽然在同一个府苑之中,但是这里极为偏僻,加上湘靡夫人自己也说,她是被关在这里的,那么庭院之中才生的事为何她这么快就知道了。 “因为在你来之前,驺尹大人已经来问过我一遍了。”湘靡夫人自己道出了答案。 “驺尹大人已经来过了?是因为他怀疑你吗?”如果是因为驺尹大人怀疑,杀害禾姜的人是湘靡夫人,那就他因为在现了禾姜的尸体之后,就特地来质问证实,所以使湘靡夫人知道禾姜的死,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可是现下看来,这一家的关系,说是有些奇怪,但好像和案件又没有多大联系。 先是驺尹大人,他比湘靡夫人小六岁,湘靡夫人今年四十四岁,那么驺尹大人应该是三十八岁。数年前与湘靡夫人成婚,迎娶了有背景,有家世,貌美并且有一副好嗓子的湘靡夫人,还接受了湘靡夫人之前生下的孩子。后来又与湘靡夫人生下他们的儿子召覃。湘靡夫人认定她的嗓子变成今天的样子,是他们害的,但驺尹大人却明显很是顾忌臣肃大人,而且对臣肃大人的夫人禾姜也很照顾,在禾姜被湘靡夫人刁难的同时,派人将禾姜请去,就是故意为她解围吧。 其次是湘靡夫人,生得一副好容貌,还有一个好家室,可是偏偏的早年与人厮混生下一个儿子,成了她一生的污点。后来与驺尹大人成婚,使驺尹大人官途平步青云,但若真如她所说,险些被毒死,还被关在了这里,那么她过得也未必好到哪里。只不过在这府苑之中,她与任何人都不见得交好,只有身边一女奴,看起来对她忠心耿耿。 然后是臣肃大人,他是湘靡夫人婚外所生的私生子,自幼在湘靡夫人父亲家长大,后来被驺尹大人接到府苑中。因为出身为人自卑,快三十了才成婚,和他的生母继父关系都很冷淡,但是对于同母异父的弟弟召覃,他有一种特别的压制。 召覃是驺尹大人和湘靡夫人的儿子,理应是这府苑中的嫡子。可是他与湘靡夫人的关系,应该不是一个冷淡可以形容的,甚至连湘靡夫人身边的女奴都可以鄙夷他嫌弃他,他跟着臣肃大人和我到了这院落外,却怎么也没有跟进来,可见他本人对于见到湘靡夫人甚至是湘靡夫人身边的女奴,都十分抵触。我记得,他跟他父亲驺尹大人的关系,也是水火不容,不过他倒是很听臣肃大人的话。而且召覃和第二起凶案的关系人焯服交好。 到底,到底这一家和朝歌城中的这连续五起命案,有什么联系呢? “母亲,萧夫人的家奴来传话,请她回去了。”臣肃大人还没有走,原来他一直都站在门外。 湘靡夫人和她的女奴都看向我。 既然得不到可以解开五起命案的线索,那么也不便再浪费时间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 女奴送我出去,打开门,见到了守望。 守望低头候着,“夫人,大人已经勘验完毕,请您一同回去。” “好,我这边该问的也都问得差不多了。”我现在虽然还找不到证据可以证明,但是直觉上,总觉得这驺尹大人一家和案子似乎还存在着一些什么关系。当然,这并不能排除是因为第五个受害者是死在了驺尹大人府苑里的关系,这千丝万缕的联系,到底哪一条线是虚的,哪一条是实的呢?转过身向臣肃大人告退,“臣肃大人,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如果大人再想到什么可以帮助破案的,烦请大人到客舍来找我们。” “怎么样。”回去的路上,我很疲惫地靠在萧珏身上,然后抬着头问他。 “禾姜夫人证实是被咬断喉咙致死,身体表面没有外伤,可以排除死前与凶手搏斗,甚至是遭到凶手虐待等可能。在炊房里,有大量血迹,确定就是她遇害的地方,禾姜夫人脖颈上的咬痕,和前四起案子死者身上所留下的咬痕相同,不止如此,我还在禾姜夫人的衣服上,现了少量的香灰,也有麝香的部分残余。”萧珏轻声说着,抬手将我的头往他的肩上又凑近了些。“你呢?你那边有什么现吗?” 我静下心来,努力克制自己多余的情绪波动,让自己的思维尽量不受到附加条件的影响,“这一家人很奇怪,明明看着都是一个个的正经人,正常人。但是真的可以从每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态度和言语上,感觉得到他们之间那种彼此的冲突。” 萧珏听着也蹙眉。 “这样,你看啊,”我歪着头,伸出两只手来,扳着一根根的手指数着给他比喻,“假设,我们先抛开第五个死者和前四个死者之间的联系,单单拿出这一起凶案来分析的话,我个人感觉,似乎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有杀害她的嫌疑。禾姜的夫君,臣肃大人,臣肃大人年近三十才娶了这第一任夫人,而且他的童年有阴影,阴影的来源就是他母亲不清不楚的和外人生下了他,导致他被嫌弃被嘲笑,如果他因为这样而对那些有失妇德的女子怀恨在心因此迁怒的话,他就有可能,是因为禾姜与他的继父或弟弟走得过近而将她杀害。禾姜的家翁,驺尹大人,我得知驺尹大人比湘靡夫人小六岁,看他和臣肃大人的精神样貌,感觉两个人年纪也差不了多少,驺尹大人虽然很护着被湘靡夫人折磨的禾姜,但是案之前,湘靡夫人身边证实,是驺尹大人派人请去了禾姜,当晚禾姜留宿在了驺尹大人的府苑里,紧接着就出事了,那么驺尹大人是留下她的人,按理说,也可能是为自己的杀人计划设定条件” 湘靡夫人这个婆婆,显然并不是多喜欢禾姜这个儿媳妇的,对于自己的两个儿子她都能那般厌恶,更何况是儿子的夫人了。如果湘靡夫人认定,下毒害她使她嗓子毁了的人里面,有臣肃大人,那么她对于臣肃大人的敌视,也可能转移到禾姜身上。臣肃大人的性格严谨,而且与禾姜成婚才两年,不见得会把所有做过的事告诉禾姜。禾姜若真如臣肃大人和召覃所说的那么好,她一心想要挽回婆婆和夫君之间的关系,甚至是在婆婆的寿辰前去奉食。她这样的举动,在未解开湘靡夫人的心结之前,禾姜的讨好也可能造成反效果,使湘靡夫人更加厌恶她。 甚至连驺尹大人都怀疑湘靡夫人的话,湘靡夫人杀害禾姜的动机,应该是存在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一十五话 酒肆内的相遇 最后是召覃,“召覃对禾姜称赞有佳,他说禾姜对臣肃大人很好,对他的父母也很好,可是当时当着臣肃大人的面,他只是顺着臣肃的话,将禾姜的优点扩大了一下而已,但是禾姜对他如何,他未必是忘记了表达。八一?w1w?w8??1zwcom也许,当着臣肃大人的面,召覃不方便表达而已。” “你是认为召覃和禾姜夫人”萧珏听出了我的疑惑。 “不确定,但是现在并不能从连续杀人事件之中,将禾姜的案子抽出来解释。”因为禾姜的死法与前四个死者太多的地方相同了。“只不过凶手连续作案,时间太过急迫,我们必须早一点抓到他,免得害了更多的无辜女孩。” 我抬着下巴,往上去看他的时候,萧珏的神色再也从容不起来,他的眉头拧在了一起,看起来很沉重的样子。他迟后才觉我在看他,眉间眼的浓郁散去,试着笑了一下,像是想要告诉我,别太担心。 “老板。”我叫了老板一声的同时,走进了酒肆,只是在酒肆中随意晃了一眼,毫不意外的又见了焯服,我故意愣了一下。焯服在听到我声音的同时,犹豫了一瞬也转过头来,我与他点点头,“焯服公子也在这里啊。” “萧夫人,你的家奴和孩子们呢?” 焯服此话倒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微怔,然后浅笑着走到他那张桌子前,“出来解闷的,带着其他人会破坏好形象,焯服公子一个人的话,方便一起坐吗?” 焯服的眼中,只有些很简单的悲伤,他的情绪真的是太容易解读了,毫无私自的虚伪,抬了抬手,请我坐下。“萧夫人一介女流,也会独自出现在酒肆之中,焯服猜想,如果萧夫人不是有什么新的问题想要向焯服讨教的话,那么可能是遇到难事了吧。” “老板,加个杯子,然后,再来些好酒好菜。”我正背着身与老板说着,等到老板回到后厨去忙的时候,我才松懈下来,当下的心情很不好。“想来,焯服公子也一定知道了,召覃公子大嫂也遇害的事了吧。” 焯服眼底的迷惘很深沉,他的笑意渐渐从脸上退却,思索了半晌,苦笑着向我点了头。 “我受人之托来查此案,可没想到”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以焯服的了解,萧夫人应该不会是担心完不成他人嘱托而已。”焯服端起酒杯,浅酌一口。 “我只是想到了我十四岁的时候,”我有感而,“我十四岁的那年,家中也生了些变故,不过出事的不是我,而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只是可怜那些女孩的家人,一个还未等到绽放,便已经败落的花期,一条条生命无辜逝去,可是留下的人要怎么办?” 焯服的目光开始变得浑浊,或许是我的话,加重了他对于缗惠的愧疚。 酒肆老板这会儿已经将我要的酒菜端了过来,他自始至终低着头,不敢看我们一眼。我与焯服虽然同桌,却各用各的。 等到老板离开之后,焯服突然放下了杯子,“萧夫人,缗惠的死,可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我正提手将酒倒在杯子中,听到他这么问,便停了下来。“目前知道的线索是,缗惠小姐死的时候,遭受过很严重的虐待,在她的尸体上没有呈现出直接伤害,大多以淤青形势在死后几日内逐渐浮现,几乎遍布全身。可以确定的是,杀害缗惠小姐的凶手,和其他包括禾姜夫人在内的四件案子,是同一个凶手所为,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因为凶手对缗惠小姐,有特别的仇恨呢?” 焯服呆滞。 我端起酒杯,将酒水一口吞下,才细细回味着这所谓好酒的滋味,这也算得上是好酒吗? “缗惠小姐,她不会与人交恶。”焯服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也喝了一大口酒。 “缗惠小姐她对你善良,是因为她喜欢你,可不见得她对所有的人都善良。单从被虐待这一点,焯服公子你也一定想到了,凶手对于缗惠小姐的憎恨到了多么严重的地步。说真的,我只是在想,会不会是其他爱慕缗惠小姐的人所为呢?”如果是因为求而不得,一心爱慕着缗惠,可缗惠却一心一意地爱慕着焯服,凶手因爱生恨所以杀人是有这个可能的。 焯服苦笑着摇头,“缗惠她平日里都养在府苑之中,甚少与人单独接触,后来为了帮助焯服,才屡次顶撞她的父亲臣谨大人,与焯服相见。所以萧夫人猜测,缗惠可能是因为其他人的爱慕而遭遇不测,焯服不敢苟同。” “缗惠小姐她,从不与府苑外的其他人来往吗?”这么说不就等于绝断了这一种猜测的可能吗? 如果缗惠小姐从不与外人往来,养在深闺之中,那么与她相识,能对她恨之深爱之深的人,确实也就不存在了。可不是因为凶手因爱生恨的话,那究竟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非要在他可以轻易杀死这样一个女孩的同时,还要折磨她,虐待她?! “看来这件事,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我不得不承认。 焯服无奈,“而且,缗惠小姐的性子很好,除了因为焯服而与臣谨大人争执的几次之外,从不见缗惠小姐与谁有过争执,她待人和善,性情温顺,又是个善良纯粹的女子,不大可能是得罪了人,使人如此害她。”他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因为放不下,才向我说出,“其实那日,萧夫人询问过焯服走了之后,焯服又仔细想过萧夫人的话,焯服有一事,一直想不明白。” “现在没有其他人,焯服公子想到什么都可以说。”我将酒杯放下,以示郑重。 焯服担忧不下,“焯服想不明白的是,为何焯服明明不知,缗惠小姐却与焯服有约的事。” 他疑惑的果然是这件事。 “其实,当日在来找焯服公子之前,我也曾经因为知道缗惠小姐与焯服公子的约定,而认为焯服公子有作案的可能,透漏出这个消息的人,是缗惠小姐父亲府苑上的一位奶妈。可是后来焯服公子否定,与缗惠小姐当晚有约,更何况连与焯服公子一直在一起的召覃公子,也都否定知道此事。而且不止召覃公子,连这酒肆的老板都可以证实,案当晚,召覃公子和焯服公子你就在这里喝酒喝到天亮,你们是在案的时间过了之后,才从这里离开的。因此,你有人证证实不在场,我没办法再怀疑你了。” “臣谨大人府苑上的奶娘?”焯服公子注意到的重点不是他的不在场证明,反而在意的是这位奶娘。 “怎么了?”我直觉他可能现到了什么。 可焯服却无能为力的摇了下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从前这位奶娘对焯服的刁难。” 说得轻松,但是,“那焯服公子,似乎是对这位奶娘有些印象了。依你之见,这位奶娘可不可能,是因为想要陷害你,所以才说出当夜缗惠小姐是去见你的这个消息?” 缗惠有情郎,甚至是缗惠出事当晚是去见情郎的。这些消息,都是这位奶娘透漏给自己家人的,结果没想到被孩子听到了,恰好她的孩子就是昀儿所认识的那些孩子其中之一。 按照焯服的说法,这位奶娘刁难过他,因此可以认为,奶娘对焯服没什么好印象。如果是因为之后缗惠出事,奶娘逞一时口舌之快,将自认为的疑点告诉了家人,只是为了在家人面前显示她知道的内情,结果没想到自己随便说说的话,被孩子传了出来,似乎也有一定可能。 焯服竟然再一次摇头否定,“不。”他接着说,“如果说是臣谨大人府苑里的奶娘的话,现今还在府苑中做事的奶娘,也只有一位,就是缗惠小姐的奶娘。缗惠小姐同她奶娘的关系很是亲近,她的奶娘也是因为真心护着她,才会与焯服为难,焯服相信,缗惠小姐的奶娘不可能为了陷害焯服,而掩盖当日的真相,使杀害缗惠小姐的凶手逍遥法外。” 这,这焯服竟然替可能陷害他的人澄清? 虽然我觉得我可能了解君子的定义,但是对于焯服这样的,我还真的是,无话可说。 余光扫到酒肆通往炊房的那扇门,刚刚酒肆老板在给我送完酒菜之后,就是回到了炊房。但是这会儿,炊房门内人影徘徊晃动,从门下可以看到老板的脚,一直守在门口来回走动,只是在那扇门的范围之内。这样徘徊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停下,然后推开门走了出来,竟然是向我们这桌走过来。 可还没有走到桌前的时候,酒肆的大门被推开了。 召覃一脸意外地站在门口看向我们,很惊讶我会坐在这里。 老板的步子,有那么很短的两步,是乱的。然而他此时已经走到了桌前,再抬起头来招呼召覃,“召覃公子来了,这” “一起坐吧。”我还在心里估计着这老板当时的反应。 老板又看向召覃,尽显为难。焯服起身与召覃招呼,“召覃,一起坐吧,我正在向萧夫人打听缗惠小姐的案情进展。” “是吗?!”召覃声音古怪,却还是走了过来,这一张四方桌,我与焯服本来是面对面而坐,召覃过来,在我的左面焯服右面这个位置坐了下来,他选的位置,刚好面对酒肆大堂,可将一切尽揽眼底。“是你在打听缗惠小姐的事,还是有人在打听你的事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一十六话 焯服的秘密 我稍一错愕,这才反应过来,召覃似乎又认定我是在欺负焯服,来过来帮腔的。?网w≠ww≠≠z=w≈co≈m “召覃。”焯服暗暗皱眉,低声示以警告,便又向我解释,“萧夫人,还望您不要介意,召覃他一贯有话直说,但实际上他并无恶意。” “没关系,这世上如今能像召覃公子一样洒脱的人,实在太少了。”我轻笑道了句,“比起昨日,今日这些根本不算什么,是吧?” 召覃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焯服待反应过来之后,大笑。“原来如此。”焯服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昨日驺尹大人府苑上传来变故,想必萧夫人当时也前往了府苑上吧。” 我轻一点头,“正是。” “哼。”召覃对我的敌意颇深,然而他的目光巡视一周之后,落在了站在一旁略显窘迫的酒肆老板身上,“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这”酒肆老板为难,他的眼神瞧瞧瞟向了左上方,心神慢慢镇定下来,“小的一开始,只是想过来问一句,这酒是不是凉了,要不要加热。可是召覃公子这会儿进来了,小的本想等着几位打完招呼,再做询问,问一下召覃公子,要不要加些什么” “就像平常一样的来吧。”焯服看了看召覃,帮他说道。他摇晃了一下自己的酒壶,然后递给了老板,“天亮了,麻烦老板帮忙热一下吧。” “两位的关系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一些。”我瞧着老板离开之后,如是说,却明显感觉到焯服的一怔,心里有些犹豫,可怕过于关注引起他们的防备,我转向召覃,“昨日府苑上,为了证实证供无误,多有唐突。这厢向召覃公子先赔礼了。” 说完,我欠了欠身。 召覃没有理会我,依旧在生着气。 “召覃,”焯服见我尴尬,才帮着向召覃说道,“萧夫人一个女子,都能有这样的气魄,你身为七尺男儿,再如此小肚鸡肠反而不好看了。” 召覃听罢,看向焯服。 焯服摇头叹气,又问我,“萧夫人,除了奶娘的话之外,不知你还有其他什么线索吗?” 我只能告诉他,“暂时所查到的只有这些,也不知道这朝歌城里,会不会还有第六件,第七件命案。” 不过现在我有了新的现,虽然还不确定与案件有没有联系。 但是这个现,足够让我惊讶一会儿的了。也难怪缗惠一心付出,却得不到焯服的真感情,原来焯服心意里,容不下她。 走出酒肆,天已经黑了。 “萧夫人,焯服顺路,送你回去吧。”焯服披上了外衣跟了出来,他身后跟着召覃。 “不必了,召覃公子刚来没多久,焯服公子还是和召覃公子一起吧。”其实趁着夜路,我自己走回客舍并没有什么,客舍离此处并不远,过一条街拐个弯就到了。 焯服回头看了看召覃,又说,“不如焯服与召覃一起,哪怕是陪着萧夫人走到住处门外。现下城中屡生事端,萧夫人即便再出类拔萃,可遇上了危险毕竟不抵有个人在身边照应一下。” 原来他是担心凶手会盯上我。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推脱公子好意了,我就住在前面街口的客舍,麻烦两位公子了。”我向他二人道谢,然后一起往前面街口走去。 “萧夫人认为,那个凶手还会在朝歌城中再度犯下凶案吗?”一边走,焯服一边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侧目看了看他,“五个死去女子,年龄介乎于十二到十六岁之间,除了凶手在杀害她们的时候,留在她们脖颈上的巨大齿痕外,现在很难找出这五个女子之间的共通点。所以我并不能确定,凶手杀害她们,到底是因为与她们结怨,还是因为凶手暂且将目标定于这个年龄段之内的女子,随机选择对象杀害泄愤而已。” “听说第一起案件的死者,是王宫里的婢女,难道在王宫之中,也没有留下丝毫线索吗?”焯服问。 “当日凶手若是留下线索,王后也不会拜托我来查这件事了。”所以在找出凶手的真正动机之前,所有的线索都只能借作参考而已。 “萧夫人和王后的关系,似乎很好。”召覃的语气不善,不确定是针对我,还是针对王后妲己。 “很好。”我却笑着将这话接了下来,趁着焯服正想要阻止他,不让他乱说话之前,我解释说,“我与王后是幼年相识,当年我随夫君途径有苏氏停留下来,我夫君着手为当地无辜的人医治疫患,我们当时在有苏氏一住半年,我便结识了当时还只是小女孩的妲己。今次本来是我独自应她之邀,前来朝歌城。她说是王都搬到朝歌城之后,帮我找到了我一直在找的一块甲骨记载,想到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她便请我帮忙,查出真相而已。” “想不到,萧夫人和王后之间还有这层关系。”焯服感叹道,“人活一世,若能得一知己,足矣。” “焯服公子倒好像很羡慕似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召覃公子不正是焯服公子的知己吗?”我见他二人之间举手投足,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其实,人之一世,孰长孰短,都乃天命所为。孰对孰错,本不该在他人言语间得以判断。再苦的日子,若能遇一个肯相伴的人,那也是甜的;再好的宿命,终其一世福泽恩厚,却因心上的空缺,也是遗憾啊。” “萧夫人的意思是?”焯服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疑惑。 “其实走夜路的时候,最明白自己心里惦记谁。”我自然知道他不是希望我挑明,所以也就留了一条路,“当年我遇我夫君之时,他双眼皆盲,可我的一举一动他都十分清楚。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好奇,就问了他,焯服可能猜到,我家夫君是如何回答我的吗?” 焯服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会儿,但还是放弃了。“不知。” “我夫君说,那是因为眼盲了,听力就更好了,所以上天是公平的,他那时虽然看不到,但是单凭听到的风吹草动,他便知道生了什么。”我们说着,已经走到了这条街口的尽头,转个弯,客舍已近在眼前,“想必这会儿,他已经知道我回来了。等不到我这句话说完,他就会让人” 果真,话还没有落,我哥就已经从客舍的大门里走了出来。 焯服愣了半晌,忽然大笑。“既然如此,今夜天色已晚,那焯服就不打扰了。” “两位公子慢走。”我回身相送。 “萧夫人,”焯服走了几步,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你的话,焯服会记在心里,谢谢你。” “不客气。”我只是无奈,这召覃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理过我。 “这两个人?”我哥在我愣的时候,走上前来。 “这两个人,刚才与我说话的,就是焯服,另一个,就是召覃。”我用最简单的方式,介绍了这两个人的身份。然后侧过头,“萧珏让你出来的?他人呢?” “你的好夫君这会儿啊,正在房里研究各种香灰呢。”我哥嘘出的一口气,我早已见怪不怪,他往上翻的双眼,继而又补充说,“昀儿和锦阳这两天把城里城外能跑的地方都跑了个遍,收集了各处的香灰,萧珏不愿再看你整日心神不宁,无依无助样儿了,今天这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那各种香灰的成分,想要帮你尽早破案。” “萧珏都知道帮我,你呢?”我抬手点了他的额头。 我哥耍赖似的一摊手,“我能做什么?” “没责任感,跟我来,罚你!”既然萧珏和昀儿他们都在忙,大家都很想尽快破了这个案子,将凶手缉拿归案,不再让朝歌城中的少女因此丧命,我又凭什么因为眼前的障碍灰心呢。 “不进去了?这是要去哪儿?”我哥见我走,来不及犹豫就跟了上来。 “我们去现场!”我说。 他眉心快要拧出个麻花了。 我们趁夜进了王宫,等候在内宫的门外,婢女前去禀报。一会儿,妲己同婢女一起回来了。“陛下刚刚吃过药,已经睡下了。”妲己看了看我哥,“霍准大哥,你也来了。” “被拉过来受罚的。”我哥向我一撇嘴,逗乐了妲己。 “霍汐,你深夜进宫,是找到线索了吗?”妲己依旧担心城中接连不断的命案。 “有了一点点的现,想到这第一名死者生活过的地方,将我的线索重新捋一遍。不过,我本来是想要请婢女告诉你一声,让你派人过来的,没想到你自己过来了。”我有些意外。 妲己向那婢女吩咐了些什么,婢女后退两步,妲己又说,“我实在不放心你,反正陛下已经睡了,不如我陪你在这王宫里走一走,捋一捋你的线索。毕竟,有我在旁边的话,你走哪里都不至于被拦下。” 她这样说也在理。“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咱们现在先从鹞珠当时住的地方开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一十七话 鹞珠的痕迹 “这里就是鹞珠的房间了。八一?中?文网?w?w?w1???z8w?com”妲己的侍女将我们带到鹞珠生前的住处,打开了门。“鹞珠以前和另外两个宫女住在这里,她们都是一起进宫的,后来因为鹞珠出事,实在有些惨。其他人就求着搬了出去,这里就再没人敢住了。” “其他两个人都是什么人,她们和鹞珠的关系怎么样?”我走进房间,这里和其他的房间似乎没有什么不同,陈设很简单也很整洁。 侍女看了看妲己,得到允许才回我的话说。“她们虽然是一起进宫的,但是和鹞珠同房间的另外两个人,比起鹞珠要小一些,她们还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鹞珠很勤快,也很善良,所以生前对她们俩也十分照顾,怀念起鹞珠来,这两个宫女也都很难过。” 这便是告诉了我,那两个人不存在杀害鹞珠的动机。 “鹞珠与这宫里的其他人关系如何?”我哥接着我的话问。 “都很好,奴婢与鹞珠也得见过几次。鹞珠做事很认真,对待他人也都很客气,她落落大方很容易感染别人。”侍女回说。“鹞珠的家乡因为了水,她没有其他的亲人了,所以为了活下去就进了宫。可她是真的很坚强,还常常劝别人要好好活下去” “别人?”我听出她的话里似乎有些破绽。 “就是奴婢。”她在迟疑之后,坦然承认,眼眶微微泛红,鼻音也加重了些。“半个月前,奴婢得知家乡瘟疫肆***婢的父母和弟弟都在瘟疫中死去一时无法接受,奴婢便有了寻短见的念头,谁知让鹞珠现了,鹞珠便劝奴婢说,即便是死去的家人,也一定希望奴婢可以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我念叨着鹞珠话里的重点。 鹞珠在经历变故之后,被迫为了生存进了宫,可是变故并不能影响她的乐观,她依旧坚定、自信、开朗地过着日子,便用自己的阳光去影响别人。对于同一时间进宫,与自己同住的两个女孩,她也能多加照顾,勤快,善良,是别人贴给她的标签,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是为何会惹怒凶手呢? 她进宫两个月,以她的性格,大抵不会在这宫里树立敌人。 “去她当夜值夜的地方看看吧。”我提出换下一个地方。 侍女请我们往外走。 “就是这里了。”在一处空荡荡的宫苑门口,侍女向我们解释说,“当夜被派来值夜的人,本来是另一个宫女,不过那个宫女当晚因为吃坏了肚子,便请鹞珠帮忙。”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哥拦住了我,先问了一句。 “这里是良夫人的住处吧。”妲己看了看周围,并不是特别确定,“应该是良夫人的住处,良夫人是先帝的废妃,不过因为她对陛下幼年有颇多照顾,在将王都搬到朝歌的时候,陛下不忍将她丢在废弃的王都,就一并带了过来。她已经病得很重了,也许只有跟着陛下,才能得到太医的照顾。” “那鹞珠在这里值夜的时候,她究竟是自己离开这里的,还是当时被人带走的,或者是被掳走、挟持难道当时这宫苑里都没有人现吗?”我忍不住问说,不过现在知道了这宫苑里实际上是有人住的,也就不能擅闯了。 “是。”侍女应道,“良夫人的宫里只有一位贴身照顾的婢女。平日在这里值夜的人,都只是候着,若是良夫人突然不适,里面的婢女会出来告知,只需要去请太医来就是了。可是当夜,良夫人宫里服侍的婢女说只见过鹞珠一面,后来良夫人睡下之后,她还特别出来看看,想和鹞珠做个伴,当时便没有看到鹞珠了。她还以为鹞珠偷懒,不知道躲到哪里去打瞌睡了。” “可是现在为何不见有宫人在此值夜了?”不会是这宫里又出事了吧。 “自从鹞珠出事之后,宫人值夜都是候在殿内,与这宫里伺候的婢女一同候着。”侍女说。 “接下来去鹞珠出事的地方看看吧。”我向宫殿内看了看,便转过了身。 走过那宫苑前的长巷,向连接他处的宫巷又走了一段距离,在一处更加偏僻的院落里,现了那口井。侍女退到一旁,“便是这里了。” “从那宫苑到这里,要走一千零二十二步,我的身高是一米六五,步子的长度就应该在五十厘米上下,那么估算下来,一千零二十二步的距离,大概就是五百一十一米左右。”我将自己的估量告诉我哥。 “五百一十一米的话,而我们大概走了九分钟。”我哥侧过头来补充。 那么,也就等于是,鹞珠就是在这五百一十一米的距离,九分钟的路程之内,出的事。 我转过身对妲己说,“你掐住我的脖子。” “什么?”妲己吓了一跳。 “我说,你掐住我的脖子,我想试着从鹞珠遇害的情景里,找到我们现在忽略的线索。但是你肯定没办法在我的脖子上造成鹞珠脖子上的伤痕,所以你用手代替凶手留在鹞珠脖子上的牙印,所以掐住我的脖子。”亏我还认真的解释了一下。 妲己虽露难色,但她以目光向我哥询问了一下意思,我哥叹了口气,也答应了。妲己才走上前来,慢慢伸出手贴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纠正了一下当时鹞珠脖子上伤口的位置,然后自行用力,让她的手覆盖在我脖颈上更用力了一些。 鹞珠当时,就是被凶手咬断了喉咙丧命的。 她本能放弃挣扎,活活被咬死,可是在我的了解过程中,现鹞珠不是一个会认命会自杀的女孩,她很乐观,很积极,所以她当时到底为什么没有挣扎呢? 那覆在我脖颈上的手,如同是死亡当夜贴近鹞珠脖颈上凶手的牙齿。 那温热的感觉,就是接近死亡的感受的话 鹞珠的家人先后离世,她为了生存下去,两个月前进宫做宫人。她待人友善,认真积极,不会主动与任何人起冲突。她没有家人,没有背景,可如果凶手认为有非要杀害她不可的理由,甚至是不惜在这王宫里冒险动手。 那么可能是鹞珠本身的存在就已经威胁到了凶手。 凶手连一日都等不下去了。 凭着鹞珠的性格,她不会与人为难,如果假设她威胁到凶手的话,那么鹞珠掌握到凶手的秘密借以威胁的可能性很低,因为她是一个甚至会去安慰他人要好好活下去的人那么,威胁到凶手的,事实上就是鹞珠的存在了吧。是因为鹞珠的存在让凶手恐惧,因为突然出现在这王宫里的宫人鹞珠,吓坏了凶手?不,鹞珠进宫时间虽短,但是两个月的时间,如果是凶手才意识到鹞珠的出现,那么凶手在这王宫里出现的次数也绝不多。 鹞珠的身高大概在一米四五左右,她脖颈上被咬断的痕迹是 “凶手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间,鹞珠出现尸僵时身体依然保持直立状态,从她脖颈上血液喷溅到衣服上的痕迹,可初步估算出凶手低下头咬住鹞珠脖颈的角度,所以凶手的身高要比鹞珠高二十五到三十厘米之间。而且凶手应该是一个在案前至少两个月没有进宫的人,然后案当日或者前一日进宫与鹞珠有过接触,而在案当日,他可能因为某种原因滞留在了王宫之中。”我皱了皱眉头,想要挖掘出更多的信息。 案当日,鹞珠是从凌晨到晌午做事,她一向是在这后宫里做些粗重的活儿,而且她生前从未与妲己见过,所以她做事的地方大抵是某些特定范围内,且不容易接触到外人。她一如往日的工作,可是在这一天,她却意外见到了一个视她为威胁的人。这个人就是杀害她的凶手,可鹞珠丝毫没有感觉到凶手在现她的那一瞬间,所产生的震惊。 也许是因为,凶手根本没想到,鹞珠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让鹞珠活下来,一定会对他造成威胁。 可是鹞珠却没有感受到凶手的紧张,和杀意。而对于鹞珠而言,她当日所见到的人或许特别,但是并没有特别到足以影响她当天生活和心情的地步。 没有特别的高兴,也没有特别的愤怒,更不至于沮丧 因此排除凶手和鹞珠的直接感情关系,凶手不会是鹞珠的情人或者什么的,可能不,鹞珠没有亲人了,如果凶手和鹞珠的亲人存在关系,那么鹞珠也许在进宫这样的选择之前,选择去投靠。可是鹞珠两个月前却进宫了。 那么,是鹞珠和凶手的某位亲人存在关系了。 鹞珠十四岁,可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但是案当日与凶手的意外相见,没有影响她。所以当晚她接受了其他人的请求,代替那人在良夫人宫苑外值夜。可见鹞珠当时的心情和生活都没有因此受到改变,所以推断,她和凶手甚至是那个与凶手有关系的人,都不存在感情纠葛。 原本值夜的人,是因为吃坏了肚子,所以只能求鹞珠帮忙。 凶手不见得与那个原本值夜的人接触过,因为让人吃坏肚子的办法有很多。但是鹞珠值夜的这件事,有极大的可能,当时确实是凶手的安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一十八话 酒肆老板的遇害 “怎么了?”天快亮了,我和我哥在妲己侍女的陪送下出了宫门,立时就看到了守望。?八??一?w=w=w===zw≈com “酒肆出事了。”守望迎上前来,见那侍女已经转身回到宫里,才与我们说,“酒肆的老板被杀了。” 我一阵错愕,看向我哥。 “走吧,去看看。”我哥下了决定。 酒肆的老板是在丑时前后遇害,现场还有两个人,焯服和召覃。 焯服被刺伤,萧珏已经帮他处理好了。召覃守着焯服,看起来十分担心。我走进酒肆的时候,酒肆大堂里站着阿大,和他一个手下,其他的官差则在外面把守,萧珏和竹牙正在勘验倒在炊房门口的酒肆老板,召覃和焯服坐在一边。 听到动静,萧珏抬起头看了过来。 我试图询问他酒肆老板的死亡原因,萧珏却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我先不要问。我看了看我哥,我哥明白,便去寻找留在酒肆大堂内的其他线索。 “这么巧。”我走向焯服和召覃,我们昨夜分别的时候,已近子时,没想到天刚亮又见面了。“出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昨日分别之后,才想起来落了些东西在这里,便回来取。没想到刚好遇上了歹人将酒肆老板杀害,匆忙之下,被他刺伤后逃跑了。”焯服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回说。 丑时生的事,而现在是卯时。阿大得到消息去客舍请我们是寅时,而当时只有萧珏在客舍里,萧珏与竹牙随阿大前来,交代守望到王宫门口去等我们。 算下来,焯服左臂上的伤大概是一个时辰前,被萧珏包扎好的,但是这会儿,那白色的布条间隙还在渗着血迹,那包扎起来的伤痕只怕不轻。“落了什么东西?夜里都那么晚了,为何不在天亮之后再回来取呢?是不是很重要。” 焯服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珏,拿给我看。“这是父亲留给焯服的东西,昨夜未注意,便落在了酒肆里。与萧夫人分别之后,焯服同召覃回到宅院中方才觉遗失。一路寻了回来,后来焯服见酒肆内灯火晃动,便以为老板还未休息,想要进来打听一下。可是当时老板并不在酒肆堂中,焯服也很快在先前坐过的地方找到了这玉珏,听到炊房里有动静,就就以为老板在炊房之中忙碌,想着起码打个招呼再走。可是还未接近炊房,忽然就从里面跑出来一个人,与焯服相撞,然后以匕相逼,刺伤了焯服之后就跑掉了。在外面帮焯服寻找玉珏的召覃,恰好听到焯服的呼救,就赶了过来。” “原来是家人留下的东西。”我才将目光移向召覃,“召覃公子也受伤了吗?” “没有。”召覃铁青着脸回答。 “焯服公子,你没有看清楚,袭击你杀害酒肆老板的人,长什么样子。”我试图勾起焯服的回忆。 “样子”焯服低下头去想,“他应该是个男人。他的个子很高,而且很壮,就像是庞然大物一般,忽然从炊房里冲了出来,挡在焯服面前的时候,吓了焯服一跳,甚至一度忘了呼救。他拿着匕,冲着焯服呲牙,然后猛地向焯服刺了一刀,焯服受力倒在地上的时候,才给了他机会溜走。” 这个说法倒真是“那焯服公子,可曾注意到,袭击你的人是哪只手拿着匕呢?” “右手。”焯服没有想就给出了回答。 右手?“我明白了,两位公子可以先回去了。” 我给阿大说了一声,让阿大将他们两个人放行,这才走到萧珏身边,而萧珏还在仔细勘验尸体。 “炊房里,很整齐啊。”我哥在现场转了一圈之后,也走了过来。 “嗯。”我正在心里慢慢将线索归类,滤出头绪。 “凶手,是焯服吗?”我哥低声问了句。 “不是。”我否定了。 “看样子你心里已经清楚了。”他点了点头。 “但是我仍然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何要袭击那些女孩。”我还是 “别着急。”我哥说,“既然已经知道他是凶手了,接下来将他盯紧了,不要再让他伤害其他人,就行了。锁定凶手之后,试着从凶手的角度去揣摩,凶手杀人的动机,会更简单一些。” “哥。”我侧过头去,“你说,促使一个表面看起来十分正常的人,心理变得扭曲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是经历。”他回答我。 经历。 萧珏收手,结果竹牙递过来的手巾,将手擦了一遍。 “他是怎么死的?”我急着问。 “被一刀刺穿了心脏。”萧珏先是答了一句,然后才解释,“杀死酒肆老板的刀和刺伤焯服公子的匕,都是这酒肆之中原有的东西。只不过刺伤焯服的匕留在了酒肆之中,但是杀死酒肆老板的刀却下落不明,不排除被凶手带走的可能。” 萧珏示意我们跟着他进了炊房,这炊房案板上确实留有一个刀印,但是却少了刀。 他说,“案板上的这个痕迹,应该是一把较长的刀,多用于将所食之肉剔除骨头所用,老板将他所有的刀具平时都砍在案板上立着,但是这个痕迹上,却少了一把。而刺伤焯服公子的匕,是老板之前才向铁匠购买用来防身的,这一点,阿大已经向铁匠证实过了。” “那么,就是可以排除杀害老板的人,不是与之前连续命案有关系的人了?”萧珏的话让我再一次产生困惑,对于之前五个死者,凶手都采取了咬断喉咙的杀害方式,但是对于这个酒肆老板。凶手借用留在炊房里的刀,将酒肆老板一刀刺穿心脏,并且将酒肆老板的防身匕夺去,又刺伤了焯服? 萧珏却沉重得摇了摇头,“未必。”随后说,“酒肆老板虽然被现死在炊房里,但是他并非在炊房里遇害,竹牙刚刚找到留在大堂里的血迹,这酒肆的大堂,地面只是土壤而已,如果想要隐藏血迹,只需要将土松动翻一翻,然后踩实就可以了,竹牙找到的血迹,是在大堂里一张桌子的缝隙之间。至少可以判断出,老板遇害的地方是在大堂,随后被人拖到了炊房里,大堂被清理过,留在地面上的土被重新翻过,接下来找到刚被翻过的地面,证实土壤里有血,就可以大概判断出酒肆老板遇害的位置。” “桌子被人移动过了?”如果找到了沾有血迹的桌子,那么正常情况下可以认为桌子附近就是老板真正遇害的位置,可是萧珏却说要找到被翻动的土壤。 萧珏默认。 “凶手进到酒肆大堂里,然后拿着炊房里的剔骨刀,回到大堂里将老板杀害。然后,凶手将老板又拖回到炊房之中,还将留在现场地面上的血迹清理了?”凶手如果是一刀刺穿心脏的话 他应该先是将大堂里的桌子擦干净,然后为了避免被检查出来什么,还特意调换了几张桌子的位置。 之后,对于留在地面上的土,他将地面翻动,借以将染了血的土壤藏起来。 等他再回到炊房的时候,偏偏这会儿,焯服来找他掉下的玉珏。却误以为炊房里的动静是老板出的?结果凶手忍不住从炊房里冲了出来,甚至用老板的匕刺伤了他,借机离开。“焯服刚刚说,凶手很高” “很高?!”我哥突然间很诧异,“如果说凶手很高,那不是和你推理出来的凶手身高有出入吗?” “对。”我心事重重。“而且焯服说,刺伤他手臂的凶手,是右手握着匕。” 萧珏愣了一下,然后侧过头看了看我哥,他突然笑了。我哥一看萧珏笑了,也愣了一下,接着也笑了。我知道他们俩都明白了,“看样子,我要去拜访一下臣肃大人了。萧珏,你再想想香灰的事,看能不能从香灰找到这几个女孩的共同特点,推断出凶手选择她们作为目标的原因;哥,你等下去趟臣谨大人府苑上,再证实一下缗惠遇害当天前后生的事,找出缗惠的奶娘,明明说缗惠当晚和焯服有约,焯服却不知道这件事的原因。”又想了下来,我凑到他耳边,“还有一件事你要证实一下,缗惠的奶娘之所以对焯服有偏见,是不是因为” “你,这是,这是真的?!”我哥听了之后眼睛都瞪圆了,他哭笑不得。 “守望!”我转过身去找守望,守望和竹牙都候了过来,“守望,你带着萧昀和锦阳,去一趟第三个死者洹娘家,证实一下洹娘在死前都和什么人接触过,他们俩应该能注意到些什么。竹牙,得麻烦你跑一趟月棠的姨母家,去证实月棠这次来她的姨母家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记住,一个问题问三遍,不同的时间,打乱顺序去问,犹豫的时间一旦有空隙,那就是谎话。” “夫人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竹牙胸有成竹,立刻转身而去。 “夫人,那我现在回客舍去接小公子和锦阳。”守望明白了意图,马上有了精神,他走到萧珏身边,“大人,一起回去吗?” “嗯。”萧珏应了一声,“这里的事办完了,回去查香灰。” 阿大等在门口,却看到竹牙,守望和萧珏先后离开,他懵了似的瞧着仅剩在堂内的我和我哥,“这..这是?萧夫人这是?” 我哥提步走到门口,与阿大道,“派人收拾一下吧,保存现场。”见阿大错愕还未反应,“还不明白吗?等着破案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一十九话 求见臣肃大人 “萧夫人请。??八一?中文w≈w=w==≈z=w≠com”府苑上的家奴将我请到了厅室,“请萧夫人稍候,大人正在处理一些要事,马上就会过来了。” 我向那家奴微微一欠身。 家奴怔了一下,显然吓到,向我行了礼,然后匆匆退了出去。 我顺着家奴由厅室退出去的方向,慢慢走到了门口,观察着这府苑的大概情况。 臣肃大人的府苑,算不上豪华,但也不算简陋,令人费解的是,正是这种平平无奇的风格,倒好像是想要掩盖些什么一样。 府苑上的女主人不日前遇害,所以现在府苑四处皆可看到为悼念所悬挂的装饰。 这宅子比起驺尹大人的宅院,大概只有四分之一的面积,在庭院装饰和房屋的华丽上,就和驺尹大人的府苑毫无可比之处。而且府苑上的家奴很少,如果说女奴的话,从刚刚在门口等候到被家奴带到这哥厅室来,一路上我也只见过一个而已,家奴可能有两三个。 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臣肃大人似乎很不喜欢自己的生活里,受到其他人的打扰。 院落毫无修饰,房屋简直至极,但是贵在干净。 这些信息无疑透漏着,居住在这里的主人很怕麻烦,而且是一个,不顾家,不注重生活品质的人,这倒符合臣肃大人的背景,因为幼年的事故对他的心理所造成的伤害,让他已经不渴望家庭的关系。对家并不怎期待的人,所以会影响他对住处舒适度的需求。 臣肃大人这时正从一侧的小路上走过来。 他穿着一身粗褐色的右衽,浅灰色的交领与绅倒是相得益彰,美中不足是他那蔽膝“萧夫人。” “臣肃大人。”我等他走进了厅室,“冒然打扰,还望大人见谅。” “萧夫人若是为了拙荆被害的案子而来,那便不算是打扰。”他恐怕已经猜到了我的来意。“萧夫人,听闻拙荆遇害之后,今晨城中又有人遇害了,是吗?” “是。不过死者与包括禾姜夫人在内的五件命案死者不同,这一次遇害的人,是城中一家酒肆的老板,而且在他遇害的一个时辰之前,我和焯服公子、召覃公子正在他的酒肆之中饮酒说话。”我故意说出焯服和召覃的名字,来观察他的反应。 臣肃大人在听到焯服的名字时,先是一蹙眉,继而听到召覃的名字,他的呼吸有些乱了。直到等我停下来,有那么一会儿的静默之后,臣肃大人才问说,“他们俩又时常泡在一起了是吗?” “这,我倒不是很清楚,不过近来几次见到焯服公子的时候,召覃公子也都正好在场而已。”这算是实话了,召覃总是出现在有焯服的地方,唯一一次没有见到他们俩同时出现,是在禾姜夫人被杀的时候。“臣肃大人,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这一次特地前来府苑上拜访,是想要向您证实些什么的。” “如果萧夫人指的是召覃的事,恕臣肃无能为力。”臣肃大人一口回绝了我的请求,“召覃与我并不熟络,虽有兄弟的关系,却并无兄弟的感情。召覃自幼难以受管教,所以被惯坏了,他做了什么想做什么,都不是臣肃可以掌控的。” “可我想要来问的,并不仅仅是召覃公子的事。”我才说明来意,“我想问的,是府苑上的关系。还有,一些旧事。” 臣肃大人在那一瞬间,脸色就变了。 比起愤怒,我从他的表情里所读出的恐惧更多一些,他眼神之中难掩慌张,越想要镇定下来,就越显得错乱。看来我不用再多说什么,他就已经自乱阵脚了,而臣肃大人是个很聪明的人,他掩饰着自己的慌乱,找了一个最好的理由,就是转过身去,慢慢的走到厅室里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湘靡夫人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在她未成婚之时就生下的,另一个是她成婚之后,生下的。可是很奇怪的是,谈起她这两个儿子的时候,湘靡夫人都十分厌恶,她语气冷淡,但是她很愤怒,很崩溃,而且那日她曾透漏给我,说,她落得如今的境地,就是你们害的。”我刻意停顿了一下,然后走向他,在他面前坐了下来,臣肃大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之后就别开了眼睛,我继续说,“当时令我很想不通的是,我以为湘靡夫人所说的是驺尹大人,最多再加上臣肃大人你,可后来我回去又想了好久,觉着湘靡夫人的那些话,所包括的,大抵还有更多。” 湘靡夫人,出身贵族,她容貌姣好,并且有着出类拔萃的歌声。 她对自己的条件十分自信,只不过年幼时生下了她的第一个孩子,成为了她唯一的污点。 后来,她和一个比她小六岁的年轻人成婚,那个年轻人更借助了她母家的关系,自此在官场一路平步青云。“驺尹大人是因为湘靡夫人的关系,才能有如此稳固的势力,他对于湘靡夫人,大抵是很感激的。从他愿意主动将你从湘靡夫人的母家接到府苑来,就是他向湘靡夫人展示他诚意最好的行为。” “萧夫人,你什么都不知道而已。”臣肃大人铁青着脸,想要阻止我继续说下去。 “也许吧。”我看着他不太好的脸色,暂时停下了我的推理,给他喘息的空间。“其实,湘靡夫人何其无辜啊,她不过是渴望得到关怀,得到爱情而已,但你却一味地认定,她伤害了你。” “臣肃不想再提起母亲的事。”他直言表示出对这一条推理的抵触。 “可召覃公子呢?”召覃他也不想提起是吗? 眼见着臣肃大人面上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抵触越来越明显。 “有些事,放任不管,造成了今日的后果,却早已不是一己之力可以承担的,臣肃大人是个明事理的人。虽然我与你的接触,不过也短短两面之缘,但我相信,大人所想要隐瞒的,是自己心里的伤口,而不是罔顾正义的黑暗。”我看到的,他的反应已经足够证实我心里的答案,可叹事情竟然变成了这样。“大人,真相总是有揭露的一天,我以为,大人会知道怎么做。” “霍汐,你来看。”萧珏招手叫我,将正在神游的我唤了回来,我走到他身前,萧珏指着他这几日来研究的香灰向我解释,“我想到这些香灰,出现在几个死者身上不同位置的原因了。” “哦?”我一听来了精神。 “你看,第一个死者鹞珠是在胃里,第二个死者缗惠是在鞋子下,第三个死者洹娘是在指甲里,第四个死者月棠是在鼻息之中,第五个死者禾姜是在衣物上。”萧珏分别说明了桌子上的几包细微的香灰,然后从一边拿出一个新的布包来,见我疑惑不已,趁我问之前就公布了答案,“可是生在前日的酒肆老板遇害一案,不是因为凶手临时用了现场的一把刀,刺穿了酒肆老板的心脏,所以我们一时间无法判断出,杀害酒肆老板的凶手,与杀害其他五名女子的凶手是否同一个人。昨夜阿大在城中抓了一个行迹鬼祟之人,审问之下,那人道出是来城中送货的。结果现一直以来向他买货的另一个人,刚刚被杀了,所以一时之间他不知该怎么办,就等着在城中联系其他买家。而阿大将他身上翻出来的这包东西,送过来请我帮忙检查一下到底是什么。” “如果说他的买家刚刚被杀,那么买家就应该是酒肆老板。可是你突然告诉我这件事的话,难道酒肆老板向那鬼祟之人所购买的东西,与前五个无辜受害的女子有关?还是,那香灰?”从他的态度上,我就大概猜到了那东西是什么。 萧珏毫不意外,摊开了布包,布包里散着怪异的味道,不是臭,也不是多刺鼻难闻,但就是,一种腐烂的药材味道,沁凉但是辛辣的感觉。 “这是什么啊!”我忍不住皱着眉头问他,而布包里的东西,像是药材。 “这些东西,如果放在一个碟子里烧一下之后,会变成这个样子。”萧珏说着,从一旁端过一个香炉来,“这是今早,我让守望帮忙做的一个实验,我们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捂住的鼻息之后,以困在笼中的羊、鸡、狗、兔作为实验目标,将这些混在一起之后点燃。接着我们就现,随着这些药末的燃烧,作为实验目标的动物所呈现出来的反应,是一种亢奋的状态,眼瞳放大,意识模糊,但是它们却好像很快乐,应该是在药末燃烧的过程中,对它们的神经造成影响,使它们出现迷幻的反应。后来把药末带回来,向阿大说明这个结果的同时,我现,燃烧殆尽的药末居然与我们之前在死者身上现的香灰相同。” 所以死者身上的香灰,是燃烧药末所致,而这样药末在燃烧的过程中,会给人造成迷幻的效果。 “鹞珠和月棠,被杀害的现场都没有留下反抗挣扎的痕迹,她们甚至没有呼救,而是等着凶手将她们杀害。是因为鹞珠身上留下的香灰出现在胃里,而月棠的身上留下的香灰出现在鼻息里,因为是在身体里,所以对她们的影响,造成她们产生迷幻效果,因此丧失了求救的能力。”这下就能解释为何鹞珠与月棠都没有呼叫的原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二十话 凶手与酒肆老板的关系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八?一中文?w?w8w??81z?w8?c1o?m?”萧珏在我说出想法之后,给予了肯定,他很慎重的考虑后说道,“鹞珠尸体上的香灰出现在胃里,如果凶手将这几种药末燃烧之后,以混在饭菜里的方式令她吃下,那么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受到这些粉末的影响,产生致幻的后果。” “未必是饭菜里。”我想了想,“如果是水里,就更简单了。案当晚,鹞珠值夜是代替另一个宫人去的,因为那位宫人吃坏了肚子而求助于鹞珠,所以鹞珠前往良夫人的宫苑外值夜。我去过那座宫苑外,很暗很黑,仅靠着宫苑里微弱的灯火照个亮。虽然路上人很少,但是偶尔有王宫的守卫巡逻经过。如果凶手和我推测的一样,他与鹞珠相识,而且当日已经在王宫中见过鹞珠,当晚又以一些理由留在了王宫之中,那么鹞珠在值夜的时候见到他,自然也不会意外了。假设,他将混有这种药草灰的水拿给了鹞珠,鹞珠在当时环境里确实很难看出水有异样。” 如果是食物的话,鹞珠可能会因为自己正在值夜,不方便等缘由拒绝。 “可是,鼻息之中的话,难道是凶手将布状物浸了泡有药草灰的水之后,捂住了死者的鼻息,使她嗅入药草灰,因此致幻。”我想着月棠的死,大概猜到了她鼻息里现药草灰的可能。 “没错,因为这药末之中含有龙涎香和麝香两种香料,所以即使被现,也可能会误以为死者是染到了香灰,既然已经烧成了灰,凶手一定认为没有人可以现,那些香灰的不寻常之处。我们也差点中了凶手的圈套,以为死者是在什么地方沾到了香灰。”萧珏继续解释。“霍汐,这些药末是酒肆老板向那个人所购买的,但是却先后留在了几名死者身上,你认为酒肆老板会不会是杀害她们的凶手呢?” “弗昇!”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急忙走到门口去叫弗昇,弗昇匆忙从他的房间里赶了过来,我交代他,“你马上去找阿大,令他加派人手保护贩卖药末的那个人,所有的吃食饮水,必须经过他亲自的检验,一定要让他做到万无一失!” “是。”弗昇见我态度急迫,情急之下也来不及细问原由,在我说完之后,匆忙就跑了出去。 “酒肆老板不是凶手。”我转过身来,“但是他知道,谁是凶手,所以他才会遭到凶手的灭口。” 萧珏的面上渐渐浮现起笑意来,“看样子你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并且确定,凶手会再次向可以作为证人的那黑贩下手,所以才会让弗昇急忙去告诉阿大小心。” “没错,从我在酒肆中见过焯服之后,我就一直安排了弗昇暗中留意焯服。案当晚,我接到消息说是焯服一个人在酒肆中喝闷酒,我才故意独自前去的。当时焯服分明毫不知情,还向我打听缗惠被杀一事查得如何,并且向我证明奶妈不可能无故说谎,我留意到,酒肆之中只有我和焯服的时候,酒肆老板躲在炊房里,但是他在炊房通往大堂的门口徘徊,后来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向我们走了过来。可这个时候,偏偏召覃就进来了,酒肆老板立刻愣在了那里,直到召覃坐下之后,他显得特别突兀,召覃问他,他解释说,是因为正好想要过来问问我们,酒要不要加热,看到召覃,就等着我们打了招呼之后,再问召覃要些什么。完后,他又回到了炊房,就再也没有过类似的举动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酒肆老板的反应,恐怕已经是现了凶手的嫌疑,想要来向我说一声,“萧珏,你再检查一下老板的尸体,我想,你可以在他的肺里现同样的东西,但可能现在量很少了。不过,如果老板真的长期用这种药末来麻醉自己的话,这些药留在他身上的反应,你应该可以检查出来。” 这些药末既然要偷着卖,卖药末之人又行迹鬼祟,那么恐怕里面有多种药是禁药,不该在民间出现的。而这种药的存在,在后世也有大致类似的,不过同样被禁。 酒肆老板向那黑贩偷着购买,而黑贩是在固定的时间送来这药末,但是这一次,他却不知道老板已经死了。可见每一次他来送东西,不是提前与老板商量好,而是按照约定的时间,大概相隔多久来一次,酒肆老板做的是小本买卖,这酒水一般,而且店面简陋,未必有钱财可大量购买这含有龙涎香的药末。黑贩大抵是每月固定一到两次来给老板送少些药末,而大多时候,他是为了等那所谓的其他客人。 从萧珏转述的话中,可以得知,黑贩当日并不是主要来给老板送药末的,因为对于他来说,老板只是一直向他买货的另一个人。所以他当日主要是和其他至少一位买家联系过,来送药末,顺便将这次该带给老板的,带了过来,可没想到老板却死了。 至少,朝歌城中,还有一个人同样向他买了药末。 这个人就是凶手无疑。 “酒肆老板虽然没有大量钱财可向那黑贩购买大多的药末,但是从黑贩的话里,可以得出老板一直向他购买药末的事实。如果是长此以往的合作,即使每一次购买力度有限,但是买方和卖方的关系已经形成了一定的默契。通常,卖方是不会向买方透漏其他买方的秘密,更何况黑贩所卖的药末是如此危险,受到严厉管制的。但如果时间长了,而且另一个买方如果经常出现在自己的酒肆里,这酒肆老板可是个聪明人,人来人往的,他可把每个人都能琢磨得很清楚,想要现另一个买方就是自己酒肆里的客人。并不是难事。” “你的意思是,杀死老板灭口的凶手,也就是另一个买方。”萧珏已经感觉到了我想说什么。 “召覃。”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召覃经常出现在酒肆中,陪伴焯服。酒肆的老板经过接触,或者他也感觉到了召覃身上的味道,甚至是其他的什么条件,得以证实,召覃就是黑贩在朝歌城中的另一个买家。 在老板死前几日,萧珏就在查留在那五个女死者身上的香灰。 昀儿和锦阳帮忙,在城中大小可能留有香灰的地方出现,采集香灰让萧珏做鉴定。 我们一开始虽然并未向外透漏关于香灰的事。 但是最初我在酒肆中见到焯服的时候,昀儿和锦阳是跟着我的。 酒肆老板如果察觉这两个孩子在收集香灰,恐怕他早已想到,是因为查案的事。 可是如果他再打听一下,就会证实这两个孩子跑遍了城中大小角落寻找香灰,那么酒肆就一定会明白,我们在找的香灰绝不是一般的香灰。这个时候,恐怕他就已经想到,是药末灰了。 酒肆老板向黑贩购买的药末,是自己用的,自然知道那药末焚烧的过程中,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再联想到先后遇害的五个女子。 所以,当那日我去寻焯服的时候,酒肆老板在炊房里来回踱步,就是在思索,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他想到了,我们已经查到香灰,那么证实到底是香灰还是药末灰只是时间问题,一旦知道那药末是做什么的,顺着线索找到黑贩,就会知道这城中有人向他购买药末。 届时,我们的怀疑就会在他和召覃身上。 召覃是驺尹大人家的二公子,是臣肃大人的弟弟,在这样一个门第观念极重的奴隶社会,如果嫌疑人一个是世家贵公子,一个是经商的酒肆老板,那么调查的重点肯定会放在酒肆老板身上。 因为奴隶社会,直到封建社会前期,商人的地位最低,远不如平民。 而且在第二个死者缗惠遇害的时候,酒肆老板的证词有些怪异。 昀儿当时也现了,当大堂只有焯服的时候,老板并没有向我们说明焯服在当晚一直留在酒肆中饮酒的这件事。直到召覃出现,召覃自己说了当晚焯服是和他在一起,在酒肆中喝酒,直到天亮才离去。而他向老板提出证实,老板更像是因为畏惧他的身份,所以才应了这句话。 可那个时候,我们怀疑的人是焯服,所以他们作时间证人,是为了证明焯服当时在酒肆之中。 可是等到老板现,召覃是那个黑贩在朝歌城的另一个买家,联系起先前第二件命案生时的情景。他想要想明白,很简单。 召覃说他和焯服在一起。 不是为了给焯服作证。 而是为了让焯服和酒肆老板成为他的时间证人! 因为当时不在酒肆中的人不是焯服,而是身处于缗惠死亡现场的,召覃。 召覃就是杀害缗惠的凶手。“召覃有足够的理由杀害缗惠。因为缗惠的付出,使焯服答应娶她,但是焯服几次上门向臣谨大人提亲,都被拒绝不说,还遭到了侮辱和谩骂。因此造成焯服的消沉和痛苦。” “小汐!”我哥正好赶在最关键的时候,赶了回来。“你说的没错,缗惠的奶娘证实,她之所以嫌弃焯服,是因为焯服和召覃之间的暧昧关系!” “夫人!”弗昇也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臣肃大人出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二十一话 臣肃大人认罪了 “臣肃大人。?网w≠ww≠≠z=w≈co≈m”我走进大牢,从没想过我与他的第三面,会是在这里相见。 他,不,该说是她。她坐在牢房里,靠着墙壁出神,听到声音,才把头转了过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能理解,她认罪的理由。 “萧夫人,”她正正经经地与我说道,“这一切都是罪臣所为,还请萧夫人见谅,不要再追究下去了。” 看样子她是打算以一己之力承担所有的罪名,可惜现在守望和竹牙还没有回来,手头上的证据还不足以证明她是想要帮谁顶罪。“臣肃大人,你是因为听了我那日的话,才决定来投案的吗。” 她迟疑了,却还是应道,“是。” “你当日应该明白,我会暗示给你那些话,是希望你如何做。”替人顶罪,绝不是我想要看到的下场。 臣肃沉默着。 “臣肃大人”我仍然想要劝说她改变注意。 “萧夫人,如今我已向陛下辞去了官职,不再是臣肃。”她提醒说。“我自幼没有父亲,既然是出生在我母亲的母家,便当以母亲的母家为氏,萧夫人可以称我为姚肃。” 姚,是他外公,也就是他母亲湘靡夫人的父亲家的氏。 “好,姚肃。”我接受了他的请求,“我想问你,你为何要扮作男人,出任朝官。” “请问萧夫人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审姚肃?”事已至此,她还能镇定自若令我佩服。“如是接受王后委任,查办朝歌城中命案的萧夫人,你无权审我。辞官之前,我仍是朝中要臣,即便如今戴罪,也不该是你来审。” “如果,是王后求了陛下,让我两案合并来查呢。”我从腰间取出妲己刚才交给我的令牌。“在来见你之前,我从家人那里刚刚得到消息,说是你出事了。我急着赶来,可是路上却遇见了王后派来的人,被接进了宫中。王后向陛下求了这个令牌,希望我能彻查城中少女惨死一案,所以连同你的案子,一并交由我审。” 她轻笑两声,“好。生来是个女人,我一生只佩服两个女人,一个是如今王后,可以左右陛下,乱其朝纲。另一个是你,萧夫人。” “是么?能得你所钦佩,我却丝毫高兴不起来。你若是聪明之人,得你钦佩,自然深感荣幸。可是姚肃,你不够聪明,或者你,根本是犯傻。”被一个愿意替人顶罪的人佩服,我的心情很不好。 而她早已想到,根本不介意我怎么想怎么说。 “你为什么要扮成男人。”我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她本来已经看向别的地方,但是当我二次重复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愣了一下,然后斜靠在墙壁上,原本伸直的一条腿曲起,脚踩在地上,她低下头去,晃了会儿神儿。“因为作为女人活不下去。” 她的答案让我一怔。 继而,我认可了她的说法,确实,在这个世界里,女人想要做点什么,实在太难了。 “你知道我的身世。”她说,“我娘十五岁就生了下,当时她还未成婚,她说她当时很喜欢我父亲,但是却拒绝告诉任何人,我的父亲究竟是谁。我长在外祖父跟前,自小受人欺凌,因为没有父亲,连带家中奴人都敢对我大呼小叫。可是我娘从来不觉得怎么样,她以为自己年轻,漂亮,有一副好嗓子,她以为凭着外祖父的实力,人人都羡慕她嫉妒她。她认为所有人就该追着她,捧着她。后来我娘成婚了,嫁给了现在的驺尹大人,驺尹大人比她小很多,与她成婚的时候,驺尹大人也才十四。再后来借着外祖父的势力,驺尹大人一步步坐到了现在的位置上,驺尹大人那时候对我娘和外祖父都十分感激,我想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接受我,才会从外祖父家中把我接过去。” 在知道自己马上要有一个,一直以来都很渴望拥有的父亲时,她很高兴,认为这是新生活的开始。 “呵。”她笑了一声,即便低着头,即便只能听到她那虚弱的语气,都能感觉到她心里对于回忆起那些事时的,厌恶。“我从未想过,离开了外祖父家,还更过得更惨。我之后就扮作了男人,因为我是私生子的关系,所以我的名字不会记在任何族谱之中,没有人知道我不是个男人。因为他们从前,从未在意过我是男还是女,不过这样也好。扮作个男人,至少我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试着向其他大人力荐我自己,从一点点的小官职开始做,然后,终于成为了陛下眼前的臣肃。可是这时候已经没办法退出来了,否则会是重罪,不仅我,连带着我娘,我外祖父都会受到牵连,我只能继续扮下去。然后成了婚,娶了禾姜做夫人。” 初次见面的时候,我还曾问过她,是不是只有禾姜一位夫人。因为当时我在想,禾姜只有十几岁,但是臣肃大人却年近三十。十几岁成婚很正常,如今年近三十,像臣肃大人一样官居高位,起码大小老婆也该有一屋子了。 “禾姜,是个好女人。”说起禾姜,她的语气软了下来,“可我对不住她,我不能告诉她我的身份,所以成婚两年来,禾姜一直以为是她自己的原因,是因为她没有办法令我动心,所以我才会一直拒绝她,一直睡在书房里。” “你是如何杀了她的?”既然是她自己承认,是这几起凶案的凶手,看到她正在怀念禾姜,我不留情面地问道。 她呆住了,很压抑,我看到她的手指在曲动。 “她她是”她很克制,声音里有细微得几乎可以忽略的沉重,但是她知道必须把谎话编圆了。“她是因为我明明说,我不想跟驺尹大人和我娘再有过多的往来。可她不听,她,她偏要尽什么孝,自作主张一再和府苑上的人来往。那一日是我娘亲的生辰,我心里知道,可是我不想回去。好不容易捱过了在自己的府苑里吃完了午饭,结果她跑到炊房去忙活,后来又说,要去给我娘奉食当时,当时我已经很生气了,赌气说让她去,她真的去了。可是等了很久,天都黑了,要下雨了,她都没有回来。我请人去找她,她却说因为要下雨了,驺尹大人留她在府苑中过夜。我当时,真的,真的是,气坏了,我就” “你是如何杀了她的,我想知道是过程,你如何在天黑之后进到驺尹大人的府苑里,如何将禾姜叫到了炊房里,你是如何把她杀死的,用的什么凶器,伤到她哪儿了。”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分明在感受到她现在的混乱之后,还是询问道。 而她早已回答不出。 “驺尹大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我缓了一会儿,才放轻了声音,问道。 她的身子猛地一僵,吓坏了。可是却还在死撑,“没,没没有。” “禾姜死的那一日,我恰好在驺尹大人的府苑中看到了,你和驺尹大人、召覃在一起。召覃看向驺尹大人的时候,是愤怒和怒火,压抑着一股疯狂;你不屑看他一眼,目光总是刻意在回避与他的接触。而驺尹大人在看向召覃时,没有过多的停留,但是他看向你的时候,眼神里有一种内疚和小心翼翼,他当着你的面,几次欲言又止,他一定是想和你说什么的。”可当日在感觉到与众不同的气氛之外,我并没有沿着这一条线索追究下去,因为根本没想到这个内疚背后竟然有那么大的伤害。“驺尹大人,对你做了什么。” 她开始掉眼泪,开始抓自己的头。 “他曾经,**过你,对吗。”虽然不忍说出答案,但我还是我知道自己一向残忍,每一个揭开的案件真相,背后大多都有一个伤心绝望的往事。“你扮作男人,是在那之后的事,因为耻辱让你憎恨自己身为女人。你拒绝接受自己身为女人的事实,你掩盖真相,让自己扮作一个男人,躲在一个男人的躯壳里来伪装自己的安全感。让你没想到的是,你的母亲湘靡夫人现了这件事,她现了她的夫君对你做的事,而这件事同样打击了她的自尊心,令她重重受创。她素来骄傲,用你说的话,认为一切都该围着她转,即使在生下你之后有了这样一个污点,她还是能很自信很得意。但是自己的夫君对于自己的女儿做出这样的伤害,被她认为是你们对她的背叛,她忽略了本来作为受害者的你。她的虚荣将她自己所受到的委屈无限放大,她便不能再容忍你们当做什么事都没生过一样。她想要把这件事闹大,想让其他人知道她受了什么样的委屈,但她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驺尹大人的颜面,你的官职,还有她母家的荣誉。一旦揭穿驺尹大人对你犯下的罪孽,那么已经在朝中为官任职的你,就会受到查处,因此连带你的外祖父受到重创。” 驺尹大人向湘靡夫人的母家请罪,但是在所有的利益权衡之下,他们选择了牺牲湘靡夫人。 不是毒死她。毒死一个人的办法,要毒哑一个人多。 从一开始,湘靡夫人口中的他们,就是为了让她闭嘴,不要再肆意张扬家门丑事,他们毁了她的嗓子,但出了意外,她不是完全失声,只是毁了声带。不得已,将她关在了驺尹大人府苑最深处。 如今她选择一人担下。 “我会请王后帮忙求情,该受到惩罚的人不是你。”我叹了口气,直起了身子。“但是案子我会继续查下去,该受到惩罚的人必须接受惩罚。命运面前或有尊卑,但是在公平面前,人命同等。你,和你的母亲,还有你想要掩护的人,都需要明白一个道理。自己受到的伤害,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借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二十二话 从鹞珠开始 “你们几个在做什么呢?”我走进客舍后院,就见萧珏和孩子们正在玩闹,有说有笑很是融洽。?八?一中文w1wwzwcom原本不想太早打破这份和谐,可萧珏只是侧过头,我就知道他已经现了我。 “娘。” “夫人。” 昀儿和锦阳吓了一跳,退到一旁去站着。 “怎么了?”我十分纳闷他们这样的反应,“为什么我一来,你们就不玩了呢?” 结果他们俩和萧珏互相打量以后,很有默契地笑了。锦阳素来听话,是个很有分寸的孩子,不像昀儿一般,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锦阳偷摸抬起头来,悄悄留意着我,有些在意我是否真的生气了。 昀儿却连忙拉着锦阳把头低下去,还大声叮嘱,“不要看!不能看我娘的,我娘只要看看你的眼睛,就会知道你在想什么了。所以一定要小心,绝对不能让我娘现。明白了吗?!避开她的眼睛,不要让她从咱们的眼睛和动作里现秘密!” 这,也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萧珏垂眸,望着两个孩子笃定的坚持,面上挂着宠溺的笑。 看样子,他们三个人之间是有了秘密。 “爹,那我们先去准备,不是,先出去玩了啊,我们”昀儿拉着锦阳,自始至终低着头,心虚似的想要逃开这里。 锦阳一向跟着昀儿要好,更是事事都听他的。现在锦阳跟着昀儿胡闹,害怕惹我生气,倒也正常。不过让我惊讶的是,萧珏这一次竟然惯着他们胡闹。 昀儿好像很担心他和锦阳被我看出来些什么。他拉着锦阳,小心翼翼地躲避着我的目光,两个人都压低着头,挪动着往外走。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太过紧张,以至于脚下的步子一乱,左脚绊到了右脚,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上。 幸亏锦阳反应快,死死地拽住了昀儿。我扶了昀儿一把,他本能想要看一下周围,却猛的想起,所以又低着头拒绝了我的搀扶。两个人像螃蟹一样继续往外挪动。 “好了好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看路,不要光低着头,好好走路!当心摔了!” “知道了娘。”昀儿应说,可这会儿已经挪到了门口,样子滑稽十足。 看着他们俩终于逃难似的挪到了门口,然后狂奔而去,我回过头问萧珏,“昀儿该不会又闯了什么祸了?” “霍汐,你自己的儿子,你却连这些小事都不肯相信他吗。”萧珏提醒了我。 “小事?若是平时两个孩子玩闹,我倒不怎么在意。昀儿一贯想要做出些冒险的举动来,不过他身边有个稳重的锦阳跟着,我也不怎么担心。可是今日很奇怪,锦阳似乎明明感到他们的行为会惹我生气,可还是帮衬着昀儿,似乎他认为昀儿在做的事是对的。我也就不免担心,是不是昀儿又闯了什么祸,回来找你求救的。” 而且今日萧珏竟也与他同气,我肯定会觉得,昀儿是不是因为犯了错害怕让我知道,所以和他好脾气的父亲先商量了一下。 “你当真要检讨一番,处理案子的时候,你这样也就罢了。可是平日里对待孩子,也不应像是审犯人一般,从他们的表情反应上去找出真相。如此只会疏远了你与孩子的关系,你看看你都把他们吓成什么样了。”萧珏说得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真的是我对昀儿的关心不够吗。”想到昀儿畏惧被现心思一般,低着头不敢看我的样子,我就有些失落。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害怕我的呢? “你也不用太难过。”萧珏起身,轻笑着走了过来。“昀儿也只是怕你,像审案子一样,从他们的反应里现他们的心事而已,咱们的儿子只是长大了,有了一些他自己的心思而已。但他事实上,还是很崇拜你的,至少,昀儿将你当作了想要成为的目标,他很努力的想要像你一样出色。”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希望我留给孩子们一些空间,生活不比案子,不必事事都认准了唯一的答案。 “你的生辰快到了,孩子们只是想让我帮忙想想,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却又不知道该送你些什么才好。”萧珏关子卖完了,还是揭开了谜底。“看他们今日的样子,恐怕这个秘密藏不住几天,你就看在他们一片心意上,装作不知道吧,由着他们来给你准备一份惊喜。” 生辰?!我不禁笑了,“我自己都快忘了。” “我只是瞧见这件案子大抵就要结束了,在你生辰前我们可以赶回家中,所以便支持了他们去做,也算是我对你的心意了。”萧珏走到身边来,揽我到树下坐着。 “什么啊,孩子们至少也想着要给我一个惊喜,你这只不过是帮他们出出主意而已,就当作心意了?总得有点切实的表示吧。”我气不过。 “好啊。”萧珏侧过头来,“那萧夫人想要什么样的切实表示呢。” “这就留给你自己猜吧。”这都让我想,那还算什么切实的表示呢。一阵风吹过,树上枯萎的叶子开始往下落。“又到秋天了呢。” “嗯。”萧珏抬起头看向树上仅剩的叶子。“这一年又一年的,时间过得倒也快。” 是啊,一年又一年。 “霍汐,”我听到他叫我,声音很温柔。“不知道像我们这样,还能有多少年的时间呢。” 我心里,在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像我们这样活着,到底还能活多久呢。至少在记载之中,从未有过这样的事,和能像我们这样一直活下去的人。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如今时间虽然在过,却又好像停下了一般。也不知哪一日,上天会想起被它遗落的我们。不知那个时候,它会不会收回对我们的恩赐呢。”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该怎么办呢。 萧珏右手揽着我,左手牵起我的手,放到他唇边,在我手背上留下一个吻。“如果是你丢了,我会再把你找回来的。” “好啊,那如果是你丢了,我也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的。”我既然能从隔世回到这里,那么生与死又凭何能困得住呢?无论上天是否收走对我们的恩赐,是带走他还是带走我,我都想要把眼前的他记得深刻,记得清楚,然后再一次找到他。我突然笑了,这个话题未免也太过沉重了,竟然让我们都伤感了起来。“要不然这样好了。” 萧珏定定地看着我。 我回望着他说,“下一世无论谁走丢了,等我找到你的时候,我就问你,我的样子你看得可还清楚。” 萧珏也笑了,大概是在笑我的孩子气。“好啊,若是听到你这么问,我一定回你说,再清楚不过。” 他的眼睛,我记得清楚。“等到回去以后,我们再生个女儿吧?” “霍汐,你说你已经将朝歌城中,连续几起凶案的真相,解开了?!”妲己松了口气,脸上终于浮现出少许的笑意,她急忙向我迎了过来。“可当真是罪臣姚肃所为?” “不。”我摇头否定,看着她的表情从刚刚的欣喜,顿时间又变得错愕。我解释说,“她并不是真正的凶手。不过她应该已经知道,究竟谁才是凶手了。而她所做的,除了隐瞒自己的身份成为朝中要臣,就只有替凶手隐瞒身份了。” “霍汐,你说的这些,我是越来越听不懂了。你快和我说清楚,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妲己问道。 我应了她的请求,答说,“朝歌城中的连环凶案。是从第一个死者,王宫中的婢女鹞珠被杀开始的” 鹞珠是因为家中变故,不得已来到了朝歌城中谋求生存。据说是在她的家人先后死去之后,鹞珠进宫当了婢女,做些粗重的活。 鹞珠是一个十分开朗,积极向上的女子。 所以当时我在想,鹞珠没有在变故生之后去投靠她的亲戚,反而进到王宫里做事。是因为她的亲戚都不在人世了吗?可如果是这样,那么鹞珠成为凶手的目标,被凶手盯上的理由便不存在了。我认为鹞珠和凶手的关系,应该也是亲戚,以凶手的年纪而言,他与鹞珠的关系不见得有多深的交集,然而正是这样的条件,推断下来,与鹞珠有亲戚关系的人,就应该是凶手的家人。 那么鹞珠成为凶手的第一个目标,并且由此展开的一连串凶案的真相就是 鹞珠当时在家人先后不幸离世以后,本来是到朝歌城中,寻一有些许亲戚关系的大人收留。 “鹞珠来自于冒地,在这朝中任官的,有一位同样出身于冒地的大人。就是驺尹大人。”或许鹞珠是在父母过世的时候,从父母那里得知,家族中有人在朝歌城中为官,若是无处可去,那么可以去求这个人收留。 鹞珠之后来到朝歌城。不出意外,她果然找到了那位有些亲戚关系的大人,也就是驺尹大人。驺尹大人在得知鹞珠父母的事以后,感慨家乡变故,将鹞珠暂且留在府苑中本就不是什么很为难的事。 不过鹞珠的出现,却让凶手当时很不舒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二十三话 推理凶手的行为 “驺尹大人曾经做过一件事。八?一w=w≈wzwcom”我想这就是凶手心理产生骤变的原因。“驺尹大人与湘糜夫人成婚以后,因为感激湘糜夫人和她母家对自己的帮助,所以将湘糜夫人之前所生的孩子接到了自己的府苑上照顾” 湘糜夫人是在十五岁的时候生下了她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日后的臣肃大人,只不过当时从没有人注意过,臣肃大人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个女孩。 而湘糜夫人与驺尹大人成婚时已经二十岁有余,她既然比驺尹大人大六岁,那么驺尹大人在初次成婚的时候,实际上的年纪也就十四岁出头。驺尹大人和湘糜夫人的私生女,年纪差九岁。而将湘糜夫人的私生女接到府苑上,至少是他们成婚几年以后,借助了湘糜夫人母家的关系开始平步青云之后,才因为感激接受了自己夫人的私生女。而驺尹大人在朝中得到重用,是在他二十岁以后,如果以这个年纪作为界定,驺尹大人比湘糜夫人的私生女要大九岁。那么推断湘糜夫人的私生女在来到驺尹大人府苑上时,至少十一二岁了。或者,还要再大一些。 驺尹大人意外染指湘糜夫人的私生女,改变了他们之间所有人的宿命。湘糜夫人的私生女因此憎恶男人,憎恶自己身为女子受到欺凌的事实,所以她在湘糜夫人母家的帮助下变做了男孩,驺尹大人则因为愧疚,默许了她的行为。 可大概也就是这前后的时间,湘糜夫人和驺尹大人的儿子,召覃公子出生了 “霍汐,”妲己打断我,她一边听着我说,一边在仔细想着我说的话。“姚肃本就是女子,而湘糜夫人的母家却支持她变装为男子,更加纵容他进入朝中说不通啊。相信湘糜夫人的母家一定知道,日后姚肃的身份一旦揭穿,势必辱及世家门风。若只是因此便允了她扮做男人,实在说不通,除非还有什么原因,是她非扮做男人不可,否则更加影响门风之说的事。” 非扮做男人,否则更加影响门风之说的事? 我轻笑一声,“或许吧,不过还未证实,需要凶手亲自来向我们解释。” “那你说的凶手,到底是谁。”妲己问说。 “召覃公子。”答案揭晓。 因为驺尹大人曾经犯过这样天理难容的罪孽,那时召覃虽然出生不久,可是他生来便养在府苑中。加之在驺尹大人的事被湘糜夫人察觉以后,湘糜夫人闹得不可挽回,府苑中必定风言风语。直到臣肃大人在朝中为官开始,湘糜夫人的母家唯恐败坏的德行影响较大,与驺尹大人商量以后,将湘糜夫人毒哑,在府苑中软禁了起来。 召覃十分害怕走进湘糜夫人的院子,可见他与湘糜夫人之间一定生过什么。 而湘糜夫人因为驺尹大人的事,恨极了府苑中的人,认为府苑中的“他们”是要置她于死地。因此,她身边的女奴都敢对召覃不敬。召覃很有可能,就是从湘糜夫人那里得知,驺尹大人的事。 而当驺尹大人因故收留鹞珠以后,召覃无意间现了鹞珠的存在,“记得禾姜夫人在驺尹大人府苑中遇害的那一天,我前往驺尹大人府苑上,有幸见到驺尹大人,臣肃大人和召覃同时在场。当时我现,驺尹大人的眼中对臣肃大人充满愧疚,但他对召覃不屑一顾。而召覃对驺尹大人,也是充满敌意的。” 所以当召覃现,出现在府苑里的鹞珠时,他和驺尹大人未必可以很好的沟通后了解,鹞珠只是有人大人族中有亲戚关系的女子,便认定收留鹞珠的驺尹大人不怀好意。更何况鹞珠年纪不大,她进宫的时候也不过才十四岁。单从这一点,很容易便能使召覃公子想到,当时年纪同样只有这么大的臣肃大人。 召覃对于家庭关系充满抵触,而且他对女人有一定的敌意。“很可能是因为幼年的阴影,导致了他心里萌生黑暗,因此抗拒与女人的接触。相反,和男人在一起,能令他有一种安全和放松的感觉。” “和男人?!”妲己彻底惊到了,“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之前倒也听闻过,有人传说召覃和城中一个世家落败的子弟交往密切,两人不惧他人眼光,时常同吃同住,关系亲密” “这个人是焯服,是第二件凶案死者缗惠的爱慕对象。关于焯服的事,我接下来说到缗惠的案子时,再与你细解释。”我又说起召覃的和鹞珠的事来,“召覃因为鹞珠,想起了府苑里曾经生的不幸,可是当时他对鹞珠的敌意更多的是变成了他和驺尹大人之间的冲突。因为召覃的态度。驺尹大人更加不愿与召覃说起鹞珠的事,久而久之,变成了父子之间的心结。两个人时常因为此事争执,家宅不宁” 所以借着,在鹞珠出事前两个月,新修建的王宫中大批征召婢女,驺尹大人为鹞珠安排了更加适合她去的地方,让鹞珠进宫成为了婢女。 召覃知道鹞珠离开府苑的时候,一定松了口气。在他看来,自己阻止了又一场悲剧的爆。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鹞珠出事当天,他得到进宫的机会。却在王宫里偶然得见鹞珠 “我突然想起来,似乎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日陛下召了许多世族公子进宫奉驾同饮,召覃确在其中。席中有人不小心弄湿了衣物,便悄悄退了出去整理,现在想来,此人应该就是召覃了吧。”妲己回忆起一件事。 “确有可能,如果召覃要将衣服弄干净,势必要去找宫人帮忙,而鹞珠自进宫以来,一直在偏僻处做些粗活。”鹞珠的活就是清洗宫内衣物的话,那么召覃弄湿了衣服,自然会去找到可以清洗的地方,在王宫中清洗衣物的地方与鹞珠相见,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对于鹞珠而言,驺尹大人只是给予了她帮助,让她可以进宫成为婢女的族中亲戚。所以鹞珠对于驺尹大人的儿子召覃没有太多防备,更没有因此影响她当日的生活。只是对于召覃而言,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召覃认定是驺尹大人的欺骗和背叛。 认为鹞珠进宫既然是驺尹大人的安排,那么驺尹大人一定另有目的。 他回到席间,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安。 趁着酒意爆的憎恨,将他多年来的阴影释放。更巧的是,因为醉酒,当晚一些人被留了下来。而召覃左思右想,想到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除掉鹞珠。 “前日朝歌城中的一个官差阿大,在城里抓捕了一个行迹鬼祟之人。证实城中有至少两个人向那人购买可以致人迷幻的药末,一个是刚刚遇害的酒肆老板,另一个就是召覃。”召覃和酒店老板,都有吸食药末的习惯,他自然会将少量药末随身携带,以免犯瘾。 召覃将药末燃烧以后,把药末灰倒在了水里。 他只要打听到谁与鹞珠交好,在得知良夫人宫苑外当晚值夜的人,与鹞珠十分亲近。然后买通宫人,将可至于拉肚子的药,下在那个人所食得饭菜之中,使那人因此腹泻,当晚无法值夜。她便会去求鹞珠帮忙,代替她值夜。 鹞珠素来乐意帮助她人照顾她人,如此,可以单独接近鹞珠的机会,便有了。 当晚召覃装作不经意路过,假借迷路向鹞珠打听,借机会与她攀谈,在恰当的时机把准备好的水拿给鹞珠。鹞珠不曾防范召覃,她根本想不到召覃对她有了杀意,在召覃的示好之下喝下了惨有迷幻药末灰的水。 只要召覃提出,请鹞珠带自己回住处。 鹞珠在路上,因为迷幻药末的效力作,致使她任由召覃摆布,被带到了井边,遭到杀害,并被弃之于井中。 第二天鹞珠的尸体被现的时候,召覃早已跟随其他世族公子离开了王宫。 鹞珠的死,激起了召覃心里的变化。 “然后,是第二件凶案,缗惠至死。据证明,缗惠的奶娘说,当晚缗惠假借早早睡下的借口,蒙骗了臣瑾大人府苑上的众人,偷偷溜出府苑与焯服见面,便遭到了凶手的杀害。缗惠的尸体是第二天被现丢弃在市井大街上最显眼的地方。她与鹞珠是同样的死亡原因,但是缗惠在被杀害前后,遭到了凶手的虐待和毒打。凶手没有直接在缗惠身上留下伤口,而缗惠尸体上所留下的,几乎遍布全身的淤青,是在日后几日内逐渐显现在她的尸体表面的。”我说。 奶娘说,缗惠是因为和焯服有约才出去的。可是焯服却说,他根本不知道缗惠和他有约的事,甚至连召覃当时都帮他作证,酒肆老板也能证明,案的时候焯服留在酒肆里喝酒。 “其实在缗惠死去的那一个晚上之前,也就是案前一天。焯服刚好因为前往臣瑾大人府苑上,向臣瑾大人提出要迎娶缗惠的事,因此遭到臣瑾大人的拒绝和羞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二十四话 禁忌的爱 焯服与缗惠,是幼年时父辈定下的婚约。网w≈w≠w===z≠w≈com≈当时焯服的父亲还在朝中为官,而臣瑾大人与他会定下两个孩子的婚事,不难想到又是一种政治联姻。可是这一场政治联姻偏偏就出了变故,帝辛暴虐,朝中一件政事惹怒了他,由此牵连焯服的父亲入狱惨死。 “政治上的事,并非你我现在可断言,究竟是谁对谁错,立场不同,考虑的事情便不同。只是官更高,权利越大,结局就越不同,是功是过,千百年后自有人来评断。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大夏朝的历史中,这样一件几乎微不足道的小事,改写了两个家庭的命运。”焯服的父亲因故落罪,焯服一下子从之前的世家子弟,变成罪臣之子。 他的父亲被杀,母亲病倒,家族衰败,从前与他家往来频繁的世家大人,也都因此避之不及。 走投无路之际,恰好却得到了曾经与他有婚约的,缗惠小姐的照顾。 缗惠与她的父亲不同,不像她父亲一样势利,所以即使焯服家世败落,她还是帮着焯服。而缗惠和她父亲臣瑾大人的区别就在于,缗惠对焯服的感情是真的,不存在任何权利的联系,甚至是利益的关系。 她很喜欢焯服,喜欢那个与她有婚约的大哥哥。 所以当她知道,焯服的母亲病重,焯服带着母亲无处可去的时候,她收留了他们。将臣瑾大人从前的旧院子收拾出来,让焯服和他的母亲在那里住下,并请来大夫照顾焯服的母亲。 焯服是个三观奇正的男子,虽然他没有爱上缗惠,但是缗惠对他及他病倒的母亲,却做了很多,焯服很孝顺,所以自然会被缗惠的行为感动。他知道缗惠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后,为了圆缗惠的梦,在明明知道臣瑾大人不会把女儿嫁给自己这种罪臣之子的情况下,还是硬着头皮向臣瑾大人提出成婚的请求。 “其实,在查这件案子的时候,我就在想,焯服虽然不喜欢女人,但是他对缗惠是真的很感激。缗惠对于焯服和他的母亲又是相当照顾,即使焯服因为罪臣之子的身份,很难在朝上再谋求一官半职,他们以后的生活或许会很辛苦但是单凭着那份心意,焯服都不会让缗惠吃太多苦的。缗惠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也对她很好,那么比起其他的政治联姻,或许会更加幸福一些的吧”但是,偏偏遭到缗惠父亲的反对。 臣瑾大人会反对他们的婚事,不仅仅是因为焯服父亲的事,任何一个当父亲的,都很难接受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吧。 我让大哥去调查缗惠的奶娘证实,缗惠的奶娘之所以不喜欢焯服,并且排斥他,就是因为知道焯服和召覃的事。既然奶娘都知道,那么臣瑾大人没理由不知道。 焯服向臣瑾大人提出与缗惠成婚,臣瑾大人肯定会反对,他一定会因为担心焯服是不是利用缗惠,而臣瑾大人之所以向焯服说出侮辱的话,不外乎是嫌弃他与召覃有暧昧的关系,却还是要利用缗惠。 可焯服并不是,他低声下气向臣瑾大人求婚,却遭到斥责和辱骂,对于焯服这样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而言,都是几乎毁灭性的打击。 臣瑾大人的辱骂之中,很容易想到连带了焯服最尊重的父亲。焯服从臣瑾大人处离开,心神恍惚,十分悲痛地来到酒肆之中,借酒意想要忘掉那些不快。“所以当天,从臣瑾大人府苑上离开后,焯服去到酒肆之中,直到案后被召覃带回府苑上,都是真的。” 焯服因为受了打击离开臣瑾大人处后,便失踪来到酒肆,召覃遍寻他不着,可他知道当日焯服是去见了臣瑾大人请求婚事,不得已,召覃找到缗惠问情况。从缗惠那里了解到,当时生在府苑里的事,以及焯服所受到的屈辱,才想到焯服可能是因为遭到重大打击,一个人躲到酒肆中去了。可缗惠完全没有现召覃当时的内心变化,缗惠还在担心,焯服会不会因此就萌生退意,或者会不会因为父亲的言行受伤害,再也不理自己了。所以缗惠请求召覃转告,当晚的某个时间某个地点,自己会等焯服来向他解释清楚。“可是当召覃找到焯服的时候,看到焯服因为收到奚落,不堪一击地喝着闷酒泄的样子,他一定也很难受。” 召覃是再清楚不过,焯服明明不爱缗惠,却因为感激她而答应与她成婚的人。可是焯服却因此遭到缗惠父亲臣瑾大人的刁难和污蔑,焯服的心里必定十分委屈。虽然伤害焯服的是臣瑾大人,可是造成焯服因此受伤的原因就是缗惠。 所以在看到焯服难过的时候,以召覃的性格是自然不会将缗惠小姐的约定告诉焯服的。 召覃陪着焯服,在酒肆中放纵自己。 可是眼看着,缗惠相约的时间到了,召覃想到一个办法,可以从此让缗惠的事,再也不会成为焯服为难的原因。那就是杀了缗惠。 如果缗惠死了,焯服自然就不用因为答应缗惠的事,因此夹在她的无辜和她父亲的折磨之中了。 召覃并不知道,缗惠会将偷溜出来与焯服相见的事告诉其他人。 缗惠之所以要半夜溜出来,应该是因为当日焯服才上门提亲,遭到臣瑾大人的为难。焯服提起过,缗惠因为他与臣瑾大人几次争执,那么隐患埋下了,可以确定当天在焯服离开之后,缗惠跟臣瑾大人至少争执过一次,臣瑾大人在气头上说了些狠话,大概是警告缗惠不要再去见焯服了。缗惠白天出不去,所以趁着召覃来见他的时候,悄悄在后门告诉召覃,让他转告焯服相会之事。既然是这样,缗惠偷着见焯服,大抵不会告诉其他人。召覃只要代替焯服去见缗惠,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杀害,那么就没有人知道缗惠到底怎么死的了。 “可是他疏忽了一件事。”缗惠想要从府苑里偷溜出来,一个人有些难度,所以,她找了奶妈帮忙掩饰。奶妈虽然不喜欢焯服,可硬不过缗惠的祈求,答应了帮助缗惠,所以那天晚上,缗惠借着和臣瑾大人争执后正在生气的理由,早早睡下。然后奶妈帮忙,让她有机会离开府苑才能去见焯服。奶妈只知道,缗惠当晚是要去和焯服解释清楚,但她未必想得到,那天晚上会害死缗惠。 召覃与焯服在酒肆中喝酒,喝到一半,找个借口溜了出去,代替焯服去见缗惠。 召覃不仅杀害缗惠,还因为焯服之事迁怒缗惠,更因此泄愤。他毒打缗惠,可没有直接以利器在她身上留下明显的伤口,之后将缗惠杀害,然后回到酒肆之中,与焯服继续待在一起,并且由酒肆老板作证,当晚焯服不曾离开,那么即使在缗惠的死被现了以后,臣瑾大人因为怀疑焯服而为难他,焯服也有证人可以证明当晚的无辜。 召覃有吸食药末的习惯,而在缗惠案现场留下的药末灰,是在召覃吸食药末时落在身上的,而后在殴打缗惠时,掉在地上。因此,当缗惠被折磨毒打来回拉扯的时候,踩在了鞋底,而召覃并不自知,自己在现场留下了重要的证据。 “这件连续杀人案之中的第五个死者,酒肆的老板。他是先觉了召覃就是那卖药末的黑贩在城里的另一个买家,然后回想起,案当晚,焯服虽然不曾离开过酒肆,但是召覃中间曾经出去过。”回想起我和焯服在酒肆中说话的时候,酒肆老板来回犹豫,就是想趁着我们讨论缗惠被杀一案时,将他现的疑点告诉我们。 但很不凑巧的是,他刚下定决心向我们走过来,召覃就出现了,所以酒肆老板在看到召覃的时候,才会是那样惊异的反应。“召覃落座之后,曾经很谨慎的打量过我们和酒肆的老板,因为酒肆老板是唯一知道他当晚出去过的人,召覃自然介意我们与酒肆老板的接触。而他却偏偏在对视酒肆老板的时候,在酒肆老板的眼中,现了他的害怕。” 酒肆老板的慌张,让召覃看出了破绽。召覃当下,在当着我和焯服的面时什么也没做。“当晚,我离开酒肆的时候,焯服还出于担忧,怕我也遭到凶手的毒手。所以提出和召覃两个人一起结伴将我送回到客舍,他们在见到大哥出来迎我,才告别离去。” 而之后,我和我哥来到王宫,找到妲己帮忙,调查第一个死者鹞珠的事。而另一边,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准备着打烊收摊的酒肆老板却被人杀害了。 “焯服的说法是,他在酒肆中遗落了父亲留给他的玉珏,所以在和召覃回到住处以后,又再一次出来寻找。沿路找回到了酒肆,现酒肆还点着烽火开着大门就进去了,等他在之前落座的地方找到玉珏的时候,听到炊房里的动静想要去和酒肆老板告别。凶手却突然冲了出来,刺伤了他然后离开”我垂下双眸,淡淡说道。 妲己问,“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凶手在杀害酒肆老板之后,将酒肆大堂里的桌子,全都换了。如果他的玉珏当时落在了那里,凶手会现。可如果凶手没现,那么地上留着的痕迹,他也该现,桌子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二十五话 真相呼之欲出 在地上捡起了玉珏,却没有现,桌子和地面留下的痕迹,这一点,太不符合常理了。网w≈w≈wzwcom“所以当时就有一个想法,从他们送我到客舍,直到酒肆老板被杀,这短暂的两个时辰之内,焯服知道了召覃就是凶手的真相。” 在如焯服所言,他们回到住处以后。借口有事出去的人,不是焯服,而是召覃。 但是焯服显然现了召覃当时的异状,便偷偷跟在了召覃后面,可是没走多远,焯服就把召覃跟丢了。焯服在附近找了一会儿,而后现,在我们离去的时候便准备收摊的酒肆里,还亮着灯火。他心下很不安,但还是走了过去 焯服在酒肆中现了刚刚将酒肆老板杀害的召覃。召覃手里还握着杀害酒肆老板时,从酒肆的炊房里拿出来的剔骨长刀。 焯服知道,因为近来城中屡生事端,所以城中守备加大了巡逻的力度,不多时路过这里,就会瞒不住了。所以他让召覃先跑了,召覃跑的时候,还将作为凶器的剔骨长刀一并带走。 等到召覃离开以后,焯服将酒肆老板的尸体,从大堂拖到了酒肆的炊房里。然后擦拭了桌子上沾到的血迹,地上的血迹没办法处理,所以他只能将地面的土壤重新翻过,将沾有血迹的部分埋在了土壤的深处。接下来,再将酒肆堂内的桌子,调换位置就可以了。 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准备工作,焯服在炊房里,找到老板购买不久用来防身的匕,他用匕刺伤了自己的手臂,然后扔到一旁,接下来只要等巡逻的人经过,大声呼救就可以了。 巡逻的人现出事,急忙找来阿大,阿大到客舍通知我们,可因为我和我哥不在,萧珏跟着阿大前往酒肆的同时,派守望到王宫门口去接我们。萧珏赶到酒肆,现焯服受了伤,在确认了酒肆老板死亡以后,便先给焯服处理了伤口。这时候,整理完自己的召覃重新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回到酒肆,说是去找人了。 “萧珏在为焯服包扎伤口的时候,就已经现了焯服伤口的怪异。等我赶到酒肆,向焯服询问他伤口的时候,焯服的回答也露出了破绽” 先,焯服伤在了左臂,伤口很深。 从绷带上透漏出伤痕的形状判断,是从下往上的。而焯服的说法是,凶手是一个身材高大身形魁梧的人,如果凶手比焯服的身高要高,那么他刺伤焯服,有可能是水平着刺伤,造成的伤口也是平的,或者是从上往下,一个比他身材高大的人对他造成从下往上的伤口,以焯服的伤口位置,加上他抵挡时的姿势,凶手起码要弯下腰,刺了他以后再直起。 正常情况下,当人面对着一个令他受到威胁的人时,不会面对着威胁低下身去。他的姿势可以是伏身,但是低下身去再抬起,还是在刺伤了另一个的同时,这个动作很不符合常理。 焯服的伤不仅是从下往上,还是从外往内。 而焯服本人想也没想的就回答说,凶手是用右手持匕。可是凶手与焯服当时,应该是处于面对面的位置,凶手以右手持刀,他的右手对的却刚好是焯服左手的位置,如果凶手想要造成这样的伤痕,他应该是反着拿匕的,匕的刀刃说着自己胳膊的方向,可如果是这样的姿势,焯服的伤应该在手臂再外侧。 而焯服的伤口却留在了偏向内侧的位置,不是凶手的动作别扭,而是刺伤他的人,没办法做到从外面的位置将匕的锋刃刺进他的手臂里。 因为刺伤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从现场遗留的凶器来看,按照焯服的话,凶手在杀害酒肆老板以后,将老板尸体拖回到酒肆炊房之中,然后又清理了酒肆大堂。这个时候凶手与他生冲突,所用的凶器却换了。焯服说是凶手带着杀害了酒肆老板的凶器跑掉了,可是在凶手的手里,明明已经有一把更有伤害力的剔骨长刀了,为什么还要拿着另一把匕来和焯服起冲突呢?凶手一只手拿着长刀,一只手拿着匕,却选择用匕伤了焯服之后,把匕留在了现场,带着杀害了老板的刀离开了。 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不符合逻辑的。 既然焯服是自己用匕将自己刺伤的,那么他在刺伤自己之前,凶手用来杀害酒肆老板的剔骨长刀就已经不见了,否则带着血迹的刀,焯服再怎么都该注意到了。他找不到那把剔骨长刀的原因,是凶手在他之前就已经将那把刀带出了酒肆。而焯服用来刺伤自己的匕落在了现场,则是因为焯服伤势重,而真凶又回来晚了,所以没能将匕带离现场。 妲己渐渐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焯服为了帮召覃隐瞒,让召覃先走,然后在酒肆中布置了这一些。” 我默声肯定了她的话。 “可是,第三个女子,和第四个女子,与召覃无缘无故,召覃又凭什么会杀害她们呢?难道真如城中所流传的那样,是他随机在寻找要杀害的目标吗。”妲己想到,在解开第五个死者酒肆老板遇害之谜前,我跳过了第三和第四起两件案子。 “不。”我说,“召覃并不是随机杀害他所选取的目标,而是故意选的她们。这还要回到缗惠被杀的案子上来” 缗惠是因为与召覃说好,请他传话给召覃,相约见面才因此遇害的。缗惠的死亡时间,确定是在天亮之前。 而第三名死者洹娘,是住在城外的农户家女儿,她的父母病重许久,家里的活儿一直以来都是她和弟弟照顾。她每日会起个大早,捡些地里的作物,在天未亮的时候拿进城里,摆着卖掉,再换些东西回家。 如果单看缗惠和洹娘的情况,自然不会想到她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会让凶手在杀害了缗惠之后,选择洹娘作为目标。 但是将她们两个人的情况联系起来看的话 缗惠请召覃转告焯服,当晚她在某个地方等焯服相见,向他亲自解释。可是焯服当晚在酒肆中喝了醉,醉了喝,召覃更没有将此事告知,而是趁着焯服又一次醉去之后,借口暂时离开了酒肆,前去见缗惠,将缗惠残忍杀害。缗惠的死看起来是遭妖物所为,一切在召覃的算计之中,无懈可击的进行着。 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意外生了。 缗惠是死后被凶手丢弃在市井上最显眼处的 而依照缗惠的死亡时间,当天洹娘已经进了城。 洹娘遇害,是在缗惠之后。 而缗惠被弃的地方,正是洹娘平日里摆摊经过的地方。如此联系起来,也就可以想到,召覃在杀害了缗惠之后,将她的尸体丢在市井上,原是希望等到天亮了,有人出来摆摊会现缗惠的尸体,而这时他和焯服都有不在场证明。 但洹娘的出现,打乱了召覃的计划,召覃远远听到有人过来了,就匆忙丢下了缗惠的尸体离开。等到洹娘因为隐约看到异状走过来的时候,自然不会看到召覃。召覃回到酒肆之中,假醉了一会儿,然后与焯服一起回家,等到家奴来说,缗惠遇害,就能证明缗惠死的时候,他和焯服都不在现场。 只是,奶娘的儿子将奶娘的话传了出来,说是案当晚,缗惠是因为和焯服有约,才会从家里偷偷溜出去,与焯服见面的。 如此一来,臣瑾大人自然要请焯服问话。焯服被怀疑,那么当天天未亮可能见过召覃的人,就成了威胁,虽然知道洹娘可能未必见到自己的样子,可是毕竟自己在弃尸的时候被现了,如果她想到任何一点,那么焯服和自己都可能被落罪。“我请家人打听过,洹娘每天早上都会在天未亮之前,和她弟弟一起进城,将采摘的菜卖掉。因为家里还有病重的爹娘等着照顾,而洹娘的菜很新鲜也很便宜,通常天一亮就会有熟悉的人来跟她买完。她拿着卖菜的钱,给爹娘抓了药以后,买些日常用的,便会赶回家去。” 而街市上的人,起得早的多认识洹娘这么一个勤快孝顺的女子,只要到街市上去打听一下,每天早晨最早来摆摊的人,就能查到洹娘。 洹娘出事的当天,因为她弟弟突然闹肚子,不得已她只能独自进城。召覃远远等着,在看到洹娘的时候,他就打定了主意对洹娘下手。因为不确定洹娘是一个人来还是两个人来,所以召覃做了一点准备。 洹娘身上药末粉是留在指甲里,因为死前有过剧烈的挣扎。而一个人在垂死挣扎的时候,留在她指甲里的东西,就是她当时用手去接触过的东西。召覃如果不确定他要对付的几个人,可是他还是贸然动手了,说明他当时很有自信心。可是一次对付两个人,即便是大早,也可能因为呼喊声引来注意。 可他又不能像对付第一个死者鹞珠那样,骗他们喝水。洹娘与他不熟,不可能轻易喝下他赠与的水。既然不能喝,他就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那就是把掺了药末粉的水倒在帕子上,然后用帕子,捂住她的嘴,将她迷晕。在迷晕了一个的前提下,即使单独对付另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二十六话 无辜的死者 可是在当天,召覃埋伏好了等着洹娘的出现。八一???w?w?w??11z8w?8com但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洹娘的弟弟因为身体不适,所以留在了家里并没有和洹娘一起来到朝歌城中。 虽然只有洹娘一个人出现,如果先杀了她,反而可能引起警觉。但是召覃无论可走,“我第一次去见焯服,向他询问缗惠的事时,召覃曾亲口向我透漏了一件事,那就是络绎不绝来向焯服问情况的人有太多了。缗惠是臣瑾大人的爱女,所以缗惠的死,不仅臣瑾大人一定会过问,连带着那些想要巴结臣瑾大人的人,为了向臣瑾大人示好,也一定会显得自己用心在为缗惠找出凶手。但是凶手哪有那么好找,他们找不到凶手,但是可以逼出一个凶手。” 臣瑾大人怀疑焯服,所以他们也就不断地审问焯服,想要从焯服的回答之中现破绽,便可以将他定罪,以此来向臣瑾大人证明他们的忠诚。 只不过焯服确实,在最后一件命案生前,算得上是正人君子,又有召覃的庇护,那些审问的人自然只能无功而返。只是这样无尽的折腾下来,只会让大家筋疲力竭而已。 焯服的无奈,召覃的暴躁,还有没完没了的审问。召覃明白如果这个时候再有一点纰漏,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所以即使只有洹娘一个人,他既然已经准备好了,便选择了动手。 可洹娘并不是会乖乖任由他人捂住嘴巴的那种女人,她是农家的女儿,经常做着体力劳作,自然比养在闺阁里的千金大小姐要有力气得多。 所以当召覃捂住了她的嘴时,洹娘可能很快就挣脱开。并没有受到那迷药直接的作用,洹娘身上留下的药末灰,是在指甲里,而留在指甲里的原因就是,当召覃用浸了药末灰水的布捂住洹娘的口鼻,洹娘伸手去抓,想要将那令她呼吸不得湿布拿下来。因此,布里留下的草木灰就被抓进了洹娘的指甲里,只要等水分蒸后,草木灰在指甲里便会有所显现。 比起缗惠,召覃对待洹娘的方式要粗暴许多,洹娘的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直接伤口。 “我判断,这是因为召覃在虐杀缗惠的时候,得到了一种快感,自以为慰藉了他变态的心理。”因为扭曲的人格,使他在欺负比他弱小的存在时会得到一种变态的自我肯定。 “但是,召覃杀害第四个死者,就真的只是随便选取目标了吧。”妲己轻叹。 “不对,召覃至此虽然人格已经呈现扭曲,但还不至于随机选择目标杀人。而第四个死者月棠,也着实是无辜牵扯进案子里来的。”我说。 妲己蹙了一下眉。“此话怎讲?” “在召覃的计划里,原本还有一个他想要除掉的人没有除掉,但是却杀了这样一个无辜的女子”没错,他还没有来得及除掉的,是洹娘的弟弟。“但是召覃并不知道,在他杀害缗惠当天,与洹娘一同进城的人到底是谁。” 看着妲己愈疑惑,我只是稍微卖了个关子,便揭开了谜底。召覃不知道当时与洹娘在一起的另外一个人是谁,是因为他没有听到那个人说话,可是他偏偏又知道,当天除了洹娘还有一个人,因为当时他听到了洹娘对另一个人说话。 明明洹娘说话,但是对方却没有回答。明明他根本不知道另一个人是谁,却对月棠下了毒手。 那是因为,洹娘的弟弟和月棠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是哑巴。 所以当时,召覃听到了洹娘和另外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也隐约听到了另一个人咿咿呀呀的回复。在确定了其中的一个目标是洹娘之后,便直接动手的理由是,他并不担心洹娘出事后,那个哑巴可以泄露出什么消息。 但是月棠无故中招。 先前我因为困惑,所以派人再一次到月棠家里调查,月棠的家人在之前几次接受询问时,都忽略了一些潜藏条件,比如月棠是哑巴这件事。这虽然不是一个显象特征,但是只要月棠一开口就会被现,月棠是生下来就不会说话,所以这一点对于月棠的家人来说,早已习以为常。他们在月棠被杀后接受询问,便理所当然的认为,官差一定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更何况这件事又不是什么可以值得拿出来炫耀的事,所以官差没问,月棠的姨母也就没有提起。 但是这一次我让竹牙跑这一趟,竹牙向来心细,也就在月棠姨母和家人说话中无意间现了,这个秘密。 月棠是在出事前一天才来到朝歌城外,她的姨母家的,先是她的落脚地,与第三名死者洹娘相同。而第二天,月棠独自进到朝歌城,想要走一走转一转。月棠本不是住在朝歌城附近的人,而她进城,只是想替她刚生下第四个孩子的姨母筹备些东西而已。 可她在城里转来转去,便迷了路。想要买的东西很多都还没有买到,可她走得又渴又累。没办法,只得停下来找个地方歇歇脚,喝口水。 月棠是个哑巴,与人交流起来显得很困难。月棠的姨母说,月棠虽然有残疾,可是她很开朗,并不觉得自己与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所以她会大大方方地试着与人交流,尽量向人解释,她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也就是在月棠与人交流,向人询问她其余想要买的东西,在哪里可以买到的时候。被召覃无意间遇到,月棠是哑巴,并且她在找什么,这两点都符合召覃在等着出现的那个人的特征。 召覃想要带走她很容易,但绝不是当着其他人的面,直接与她接触,否则这样当天绝不会没有人留意到。“我认为,是在月棠离开后,召覃只要跟上她,然后走到静无人烟的地方,用准备好的湿布捂住月棠的嘴。月棠本就因为缺陷而无法呼叫,再等她吸入药末后,就会丧失意志。由此,便可任由召覃杀害。” “这样看来,这五件案子的凶手,确是召覃无疑了。霍汐,你果然将这五件案子都解开了。”妲己终于松了口气,只待将真相公布后,朝歌城中便再也没有人怀疑她是妖物了。 “可是现在证据不足。”现在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凭借证词和种种现场证据做出的推论。只有人证,物证还不足以充分证明召覃的犯罪行为。“至少,现在我连召覃到底用的是什么凶器都不能确定。只是解开了他的犯罪手法,但是他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凶器,在那四个女子的脖颈留下巨大的咬痕,这一点我还没有想通。那几乎不是人为可以留下的,可我们又确实找不到可以造成同样伤口的凶器。” 如果找不到召覃犯罪时用的凶器,那么断定他杀人的证据还是不够充分。 他到底用的是什么样的凶器呢?可以造成四名女死者几乎被咬断脖颈的伤害。 在他杀第一个死者鹞珠时,是在宫里,单是这唯一的条件,就局限了他将武器带进来的可能。而第四名死者几乎全部被撕碎,萧珏已经证实,那不是利器留下的痕迹。一个正常人不可能有力气活生生撕裂人类肌肉组织的,那么在撕碎第四名死者时,召覃到底是借用了什么样的工具呢? “霍汐,既然已经查出了凶手就是召覃,接下来你也不用太为难了。待我将实情转告陛下,请陛下将召覃捉拿归案,再慢慢审他。他总会说出,自己杀害四名女子时,到底用了什么样的凶器。”妲己在得知召覃就是凶手后,对他更是憎恶。召覃不仅杀人,还将这妖孽的罪名扣在了妲己身上,妲己会恨他,我丝毫不觉得意外。 只是动用权势,将他抓起来审问,不排除会有屈打成招的可能。好不容易推理到了这里,如果召覃利用他们屈打成招的行为,故意给了假口供,而这些传出去如果和他犯罪的事实不符,恐怕也会让人怀疑,召覃是不是冤枉的。如果是这样,妲己非但不能洗清自己的罪名,恐怕还会落得更加窘迫的局面。“妲己,这件事” “这件事接下来就让我去处理吧,霍汐,你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妲己显然不希望我再插手。 “是。”我只能答应,但是“妲己,臣瑾大人以孩童之心炼丹药之事,你是否知情?”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妲己大惊失色,不过她想了一会儿,倒不自禁地笑了。“也是,有什么能瞒得过你呢,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每一个坐上了帝王宝座,享受盛世太平的王,谁不想长生不老呢?唯有长生不老,才能让他们所拥有的权利维持得更加长久。” “妲己,这世上本就没有长生不老。”我劝说她放弃,“不要伤害无辜的孩子,这不仅不会为你们带来长生不老的荣耀,还会因为暴虐,更早的断送你们的江山天下。” 妲己侧过身来回望着我,“霍汐,你不就长生不老了吗?若不是看着你的样子,我恐怕都不会相信。但你确实长生不老了,我也只是,想要像你一样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二十七话 命悬一线的危机 从王宫出来,刚坐上马车。八?一??ww≠w≈=z=w≈com一人窜到车前,驾着马车开始往前跑。 今日这车夫不对 我上前一把撩开了马车的帘子,骤见驾车的人居然是召覃,我一愣。 “萧夫人好似很意外见到我啊。”召覃冷笑着说。 “自然意外,不知道召覃公子冒着危险,特别来寻我,所谓何事呢?”我问道。 召覃在明明被怀疑的前提下,还是铤而走险来找我,可见他确实走投无路了。那么他当下的行为对我所存在的威胁是相当大的,不排除,他想要鱼死网破的决心。可其实,如果他来找我是为了臣肃大人的事,那么现在臣肃大人被关在大牢里,我倒是有些筹码可以和他谈一谈,但怕只怕 “焯服自杀了。”召覃的语气冷淡到了极点,可他勒着马车继续向前奔驰,也实在听不出来他情绪的起伏。 焯服自杀了?!我觉着召覃拿这件事开玩笑的可能性很小,几乎不存在。他不能拿焯服的安危开玩笑的,除非,除非他说的是真的我很惊讶这件事,但是现在面对极具危险的召覃,我必须比他更加冷静,才有可能从他手里抢到生机。“怎么,怎么会这样呢。” “萧夫人不是一向聪明绝顶吗,那你来说说看。焯服他为什么会死呢。”召覃竟还在笑。 焯服为什么会选择自杀,其实理由很简单。他素来是个谦谦君子,与召覃在一起能够不顾世人眼光,是所谓活得自信。可是焯服他独有自己的一番原则,在他现召覃犯罪并且替他隐瞒的那时候一开始,恐怕焯服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他为召覃隐瞒,是他在保护召覃。 可是召覃所犯下的罪孽太过沉重,未必是他一己之力就可以承担的,恐怕即使粉身碎骨,也无法泯灭召覃杀害了那四个女孩,对她们本身甚至是她们的家庭所带来的伤痛。 更何况,四个女孩的其中一个,还是焯服的恩人,是焯服答应了要娶的女子。即便焯服不爱她,可她却当真为焯服做了太多事,焯服夹在缗惠和臣瑾大人中间尽管十分为难,但是他对于缗惠的感激是真心的,焯服既然是一个尤其孝顺的人,那么缗惠对他母亲的照顾自然最能打动他的心。但是就这样一个处处为了自己的人,虽然不是自己有意杀她,可她毕竟是因为自己而死。在心理上焯服就很难过去这个坎儿 “听说,缗惠小姐死后,臣瑾大人断绝了对焯服公子的照顾。焯服公子的母亲也因为不治之症离开了人世,或许,他是因为受到了极重的打击,才因此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我是在半个月之前得知焯服母亲过世的消息。 是在缗惠死后没几天的时候,以此焯服便日日夜夜泡在酒肆中,消极度日。 “萧夫人这是怎么了,这么今天这些话听起来格外小熊呢。”召覃嘲笑我。“对了,萧夫人今日进宫,是为了向王后回报案情吧,不知道萧夫人查得怎么样了。” 我极力克制自己一定要镇定下来,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慌了神儿。召覃明知道我已经推理出凶手是他了,而当下我们两个人的独处在这随时可能生意外的马车上,我必定因为担心他会对我做出什么所以小心翼翼,而他还在故意挑衅,好像在玩弄猎物一样寻找刺激。 他现在看起来理智,可是哀莫大于心死,如果焯服已经死了,那么就可能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牵制住他的了。他表面平静实则哀极,几次故意挑衅是希望我能主动激怒他,或者,他根本是抱着与我同归于尽的心思来的。 “案子已经查清大半,只不过有些情况,我仍然想不明白,不知道,召覃公子能否帮忙解答。”我一再在心里叮嘱自己,要冷静,此时玩的心理战,谁先绷不住谁就可能输了。 今日驾车送我入王宫的是守望,我因为妲己的话一时走神儿,未能及时察觉自己上错了车,恐怕这会儿守望已经意识到我陷入危险,势必有人在赶来救援的路上,我应做好尽量拖延的准备,给救援争取时间。 “好啊,萧夫人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没想通的,我如果知道,也可以帮你提醒提醒。”召覃驾着车从小路出城,一路上根本没有给我机会向人求救,他驭马的度越来越快,十分危急。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出,“我在想,如果召覃公子就是朝歌城中杀害五名死者的凶手,那么从杀戮的一开始,自鹞珠所引起的应该是同年不快的回忆。可是驺尹大人伤害臣肃大人的时候,作为驺尹大人和湘糜夫人儿子的你,也不过刚刚出生。所以对于那时候生在府苑里不幸的你,为何会留有不幸的回忆,足以对你的心理造成伤害。能够留下阴影,可见当时的影响之深,如果只是因为臣肃大人的事,而感到将要生不幸,那你的感觉似乎太敏锐了些。” “还有呢?”召覃保持着他面上的冷笑,已经好一会儿没有换表情了。 “还有,臣肃大人的身份。臣肃大人因为受到伤害,便厌倦了自己女人的身份。不过这件事终其影响最大的是她本人,如果只是因此,湘糜夫人的母家便支持她从此扮做男人,进入朝中,更为她娶了贤良淑德的妻子。怎么看,都觉得是大家在刻意帮她隐藏身份。明明知道身为女人的她进入朝中为官,一旦身份被揭穿,将会带来怎样的影响。可还是支持她这么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我一咬牙一闭眼。把心一横,决定彻底跟他来一场心理上的较量。 他生气全无,死气沉沉地说,“萧夫人不是擅长推理吗?为何不推理一下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所谓推理,应该是在有确实证据支持的前提下,对所有证据进行合理的推论。可是驺尹大人府苑上的事,实在相隔太久了,毫无证据可以翻查,就算是我,也束手无策了呢。”只是这个答案,必须由他亲口说出。 “也许,我并不是湘糜夫人的儿子呢。”召覃如鬼魅般嘶笑。 十八年前的一个晚上,驺尹大人酒醉做出了这辈子最无法挽回的事。改变了他,臣肃大人,湘糜夫人,以及召覃四个人的命运。 一年后,召覃出生了。 可他并不是生在驺尹大人的府苑上,而是生在了野外。臣肃大人并不知道自己因此怀了孕,直到生产的时候,她慌了神儿地跑出家去,拼死挣扎着跑到城外山林间,在那里生下了孩子。她认为这是耻辱,是肮脏污秽的存在,她把孩子埋了。但是并没有狠心到,直接用土将生下的孩子活埋。而是在一棵大树下,用落叶掩埋了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然后跑回到了她的外祖父家里。 四年后,有猎户在山里现了这个孩子,并将他带到了驺尹大人府苑上。这时候,驺尹大人夫妇和湘糜夫人的母家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 因此,湘糜夫人被逼得情绪失常,几次大闹。 为了掩盖这一丑事,湘糜夫人的母家接受了臣肃大人的请求,答应让她从此以男人的身份活在世上。这是掩盖两个世家最大丑闻的唯一办法,他们不得不接受,所以她就从姚肃变成了臣肃大人,进入朝中为官以后,更事事身先士卒,兢兢业业。官途也自然平顺了许多。 带回来的孩子,被当做了驺尹大人和湘糜夫人的孩子抚养。日复一日,终于逼疯了湘糜夫人,不得已,众人商量之下只能决定将她毒哑,唯有她说不出话来,才能保证她不会将这件丑闻泄露出去。所以,被带回来的孩子其实就是召覃公子,召覃公子就是驺尹大人和臣肃大人的儿子。 因此召覃公子对臣肃大人十分依赖,而湘糜夫人主仆却将召覃公子视为秽物。 “如果,你杀鹞珠是因为担心从前的事再一次生,你杀缗惠是因为她使焯服痛苦不堪,你杀洹娘是因为她可能看到你第二次行凶,你杀月棠是因为你误会她也看到了你杀害缗惠的情景,你杀酒肆老板,是因为现他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更想要对我们告密。召覃,那么你杀害禾姜夫人,便不该是你计划之中的!” 禾姜夫人,这是现在唯一还未解开的案件,如果按照我所思考的条件来假设,召覃不存在杀害禾姜的理由才对。 “禾姜夫人她,是你大哥”我停顿了一下,因为觉着这么说好像不太妥当。“是照顾你亲生母亲的人,不仅如此,她对于驺尹大人夫妇,甚至是你都十分关心。你为什么要杀她?” 气氛在这一瞬间像是凝结了一般。 骤然变化的温度,受到来自人心的冷漠所影响,在逐渐下降。我与他同时放慢了故意,都是拼尽全力挣扎到最后。 禾姜的死,虽然不是在他的计划内,但是他对杀死禾姜这件事毫无愧意,甚至还能有如此平淡的反应。倒真的让人怀疑,他真的,是一时冲动杀害了禾姜夫人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二十八话 禾姜夫人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w≈wwzwcom”我小心翼翼地问,他听到禾姜开始就一直冷笑,我生怕激怒了他,只在一瞬间,将他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真正情绪彻底逼出来。“我记得,禾姜夫人出事的那个早上,你就在府苑中,对吗?禾姜夫人是前一日到了府苑上,为了在湘糜夫人的寿辰奉上吃食,可是当天却下起了大雨,她没办法回去,只能在驺尹大人的府苑上留宿下来。” 我说完了这一段话之后,故意停下来,留意着召覃的反应。我本以为在说出这些以后,会引来召覃的情绪反应,按照已知情景进行模拟,可以让另一个很容易因为已知的顺序,开始回忆起当时生的事情,这样的沟通方式,很容易可以引起共鸣,让对方接着自己的话说下去。 可是,百试不爽的这一招在遇上了召覃以后,就完全不管用了。召覃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同一种近乎于冷笑的面部表情,他的眼底如死灰般沉寂,没有半分情绪的波动,恐怕 “我记得那时候,禾姜夫人遇害,我受王后之命前往驺尹大人的府苑上调查此事。那应该是我第一次见到你,驺尹大人,还有臣肃大人在一起吧,不过也仅此一次而已,我想以你们之间的关系,如果不是生了禾姜夫人遇害这么大的事,恐怕是很难站在一起的。”我决定试着再冒险一点,如今我的处境实在被动,而召覃就像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一样,稍有不留意,我可能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臣肃大人说,禾姜是一个好女人,说她孝顺父母,说她端庄贤淑。对了,那时我也询问过你类似的问题,你也肯定了禾姜是这样一个温婉善良的女人,不是吗。” 所以,他杀害禾姜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不对!我现了,我现在我说出,他肯定禾姜是温婉善良的女人时,召覃喘出的气息有所改变,尽管微弱,但是我能察觉到他的变化。 “好吧,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说,我也不问就是了。你要死也好,要杀我也罢,那就让这个秘密永远的烂在你心里吧。”我静默,然后坐回到车里,安安静静地坐好。 凝固的气氛在僵持了好一会儿之后。 召覃侧了侧头,像是在注意我的反应。“禾姜她不是个好女人。” 果然,他是想说的。 可到了这会儿,我偏偏不接他的话。 “她不是个好女人。”召覃又重复了一遍,像是想要得到肯定一样。“她们都一样,表面上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可骨子里,都是贱人。” 他说的是,她们?! “两年前,禾姜在定亲之前,就时常跟着一些人在府苑里来往。我很讨厌她们。”召覃说。 召覃在我的印象里,话一直很少。他主动与我说起以前的事,虽然是因为我的心理战术得到的效果,但是这对他而言,也算是一个突破了。我很意外,因为他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是那么的暴戾,反而柔和了一些。说不定这就是挽回败局最好的机会了。 我继续静坐,表示出我在听,却没有向他反应出我的态度。 召覃沉了口气,又说,“一群女眷在府苑上,闹哄哄的,尽是些妖艳张扬的货色” 不难猜测,两个女人聚在一起尚且还好,但是女人多了,真的就只剩下是非了。 女眷上门,打着是拜访湘糜夫人的名义,事实上当时湘糜夫人早就被毒哑了,以抱病的借口养在府苑最深处,被软禁起来。纵使有人来访,可驺尹大人又怎么可能会让她们见到那个样子的湘糜夫人呢,一次两次用湘糜夫人抱病在床不便见客的理由搪塞过去,这些人非但不知趣,反而更常往来府苑了。 仔细想想,其实结合一下当时驺尹大人府苑上的情况。身为正妻的湘糜夫人抱病,连客人都见不了,这自然是将其他女人往驺尹大人身边推最好的时机。驺尹大人只有湘糜夫人一个妻子,他因为感激和愧疚,所以在之后的时日里并未迎娶其他的女人,但并不碍于其他的莺莺燕燕往他身边扑。在驺尹大人官居要位,并且他的夫人抱病在床无法行使主母之权,那么他人将家里的女眷介绍给他反而是理所当然了。 更何况一门上下并不止驺尹大人一个目标。年近三十仍未娶亲的臣肃大人,自然也在那些女眷的目标里。而府苑里最小的召覃公子,当时也有十四、五岁了,也刚刚好是适婚的年纪。 所以其他望族的女眷多来往于驺尹大人的府苑,就容易理解了。 召覃不喜欢女人,所以当那些女人以各种借口接近他的时候,都会让他感到厌恶。 他说,“大哥本来是不想娶她的,可奈何那女人铁了心要跟他。湘糜夫人的父亲几次亲自到府苑中向他施压,偶然一次被我听到,他劝大哥说,如果他成了婚就再也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身份了。既然那个女人心甘情愿想要伺候他,又何必拒绝。” 也就是说,确实是因为湘糜夫人的父亲施压,才让臣肃大人决定与禾姜成婚。 禾姜的身份并不显贵,所以这一场联姻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只是想要证明臣肃大人的身份,而不存在利用禾姜拓展官途。 召覃回过头第三次看向我,动作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故意让我看到,他在观察我。 “我倒是很惊讶,你明知道臣肃大人与你的关系,可你还是称呼他为大哥。不仅如此,你还用湘糜夫人,和湘糜夫人的父亲这样的称呼,来称呼他们。”可见他心里,是拒绝接受他们是他的家人这样的事实。 “你不也一样吗,明知道我和焯服的关系,却还能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与我们说话。”召覃误会了我与他们交流时的反应,误以为我是和他一样,在明知道,并且很反感的情况下,还是维持着联系。 我只能轻笑着。“可我是真的觉得没关系。”这句话给他着实带来了一定的影响,他努力维持着平衡,但是心思却已经有些慌乱。我又说,“我从不觉得,喜欢一个人,是和一切外在条件有关的。两个人能不能走到一起,外在条件固然有一定影响,但是两个人愿不愿意在一起,是因为他们的本性,他们的对于一些事的看法相似,是因为两个人都觉得,在一起会让彼此很幸福,很快乐。如果这个过程中任何一方觉得辛苦,那么这段感情都会因为脆弱而夭折。能摧毁两个人之间感情的,从不是外在条件,而是其中一个人突然变得不坚定了。” 召覃很长时间的沉默,他有些走神,也许是因为我的话让他想到了什么。但至少,这是一个好消息,他还能感受到触动。 “禾姜是我杀的。”他嘟囔了一句,然后端正了一番,才打定主意,“禾姜就是我杀的” 禾姜与召覃年纪相当,在前几次到府苑上的时候,是她的婶子带着她去的,禾姜见过召覃几次,在婶子的怂恿下她主动与召覃打招呼,但是都被召覃白眼吓走了。后来,召覃又听到湘糜夫人的父亲对臣肃大人说了那番话,等到臣肃大人与禾姜的事定下来时,召覃理所当然的认定,禾姜就是因为身份卑微,想要攀附高枝才会无耻到主动接近他们。 没多久,臣肃大人迎娶禾姜过门。禾姜成为臣肃大人的夫人以后,尽管恪守妇道,但是她在召覃心里的印象仍然没能改观。召覃知道臣肃大人迎娶她的理由,认定了是他们以臣肃大人身份的秘密,逼迫他迎娶禾姜,所以召覃认为臣肃大人也应该是很厌恶禾姜,才故意疏远她的。 但禾姜却从未因为臣肃大人的冷淡而放弃,禾姜将臣肃大人的衣食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还在完全不知情的前提下,将府苑上的驺尹大人同湘糜夫人视作父母一般侍奉。 “就是因为,禾姜与驺尹大人湘糜夫人的往来或许密切,才使得你对她动了杀意吧。”我终于明白了,召覃将禾姜杀害,全然是因为禾姜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与召覃和臣肃大人共同抵触的对象或许亲密,才因此惹来杀身之祸的。 她本意只是尽儿媳的本分,照顾公婆而已。 但她并不知道,自己夫君的秘密,自己夫君同所谓家翁的秘密,还有自己的婆婆之所以厌恶这一家人的秘密。 驺尹大人因为有愧,所以有意弥补,他从禾姜那里可以得知一些臣肃大人的近况。可正是因为驺尹大人与禾姜走得太过亲近,才使得召覃误会,禾姜是因为受不了臣肃大人的冷淡,所以借着尽孝的名义与家翁苟且。 “就只是因为,你误会她与你的父亲有什么,所以才枉害了她的一条性命?”我彻底无奈,只剩心底的一声叹息。 在禾姜遇害的当日,因为她清楚臣肃大人与湘糜夫人之间的关系尴尬,所以特别挑选在侍奉了臣肃大人用过午食之后,提醒他当日是他的生母寿辰,自己想要向湘糜夫人前去奉食的意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二十九话 凶器之谜和霍汐重伤 禾姜此举无疑两个目的,一是尽孝,二是想要挽回臣肃大人与湘糜夫人之间的关系。?八?一w≈wwzwcom 她虽然不知道从前生过什么,但是忤逆自己夫君的意思去故意与其憎恨之人示好,这样的事,禾姜未必做得出来。而她却明明知道臣肃大人与湘糜夫人之间僵持不下的关系,还是想要帮他们缓和,那么只能是因为,她清楚臣肃大人的心意。 “不可能!”召覃一口否决,“大哥的心意,才不是与那妖妇亲近。” “这只是你的想法而已。”我不认为召覃的这个想法可以代替臣肃大人的想法。“如果你认为,臣肃大人应当和你一样讨厌湘糜夫人,而远远躲着她的话。那么你呢?你在知道臣肃大人的真实身份以后,你会厌恶她吗?你会憎恨她的隐瞒吗?还是说,你做到了回避臣肃大人?!召覃,臣肃大人于你而言是母亲,但是对于臣肃大人而言,湘糜夫人同样是他渴望的亲情!” 臣肃大人的心理,纵然无法跨过那道坎儿,主动去与湘糜夫人修好。但作为自幼养在湘糜夫人母家的他而言,从他对我抱怨湘糜夫人的种种不是中,尽可以感觉得到,他恨的,是无法从湘糜夫人那里得到正常的关心和感情。所以他对湘糜夫人的怨恨,不是伤害,而且渴望。 禾姜正是感受到了这一点,才会主动承担起维系臣肃大人和湘糜夫人之间的桥梁。湘糜夫人从没有给过禾姜好脸色,纵然她百般刁难,可是禾姜努力用自己的真诚试着去打动她,为了奉食给她,甚至可以在房前跪上个把时辰,这都是极难得的。“正如你所说,禾姜很清楚臣肃大人对她的冷淡,可她并没有动歪心思去做伤害臣肃大人的事。她着实以一个臣肃大人夫人的身份,做好了儿媳的本分。你不该曲解她的用意,如果她确实有什么心思,那也该是希望自己能打动臣肃大人而已。” 当日是因为臣肃大人放不下身架,所以又一次拒绝了与禾姜同行。但禾姜还是自己去了,为了见到湘糜夫人,她在湘糜夫人的房外跪了很久。驺尹大人自然知情湘糜夫人不会见她,只不过找了个理由将她叫走而已,否则还不知她要跪上多久。 只可惜,那天好好的天气突然变了,一场大雨在即,困住了要回家的禾姜。不得已,驺尹大人让她留在府苑中,只是想等到雨停了再让她回去。但是那一晚,召覃酒醉归来,在府苑里大喊大叫,惊扰了禾姜。禾姜因为担心吵醒了家翁驺尹大人,使召覃平白再挨一顿训,所以,她出来劝阻。召覃看到禾姜出现在府苑里,顿时误会了禾姜,所以对于禾姜往日积攒的误会和怨恨一股脑儿的全部都涌了上来。 那晚天凉,召覃回到府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为了让他喝一口热水,禾姜前往炊房烧火。召覃在房里又吸食了药末,还不小心将药末灰沾到了身上,在迷幻的作用下,一切都变了样子。他跟着来到炊房,并将禾姜杀害。禾姜身上留下的药末灰,就是在和召覃搏斗的时候沾到的。 召覃在听完推理之后,变得更加低沉,“萧夫人,你的推理果然精彩。我没想到,只是一点点的提示,你居然就可以将大概得情况推理出来了。” 召覃的赞许,丝毫没有让我感觉到高兴。 我端坐在马车里,为了维持自己不在颠簸的马车里左摇右晃尽显狼狈,确实是费了不小的力气。 召覃的余光,再一次试探性地看了过来。 我依旧不动声色,叠放在腿上的两只手,左手搭着右手,我问道,“那么凶器,到底是什么。” 召覃的笑,愈显得得意,“哪有什么凶器。” 没有凶器?!“那么在鹞珠,缗惠,洹娘,月棠,甚至是禾姜夫人脖颈上所留下的巨大咬痕,到底是什么呢?” 召覃笑出声来,“就是咬痕而已啊。” “可人的咬痕,是不可能在死者的脖颈上,留下那样子的伤口,而且,人的牙齿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可以将死者的脖子几乎咬断。再说了,第四名死者月棠,她在被咬断脖子死亡的同时,身体全部被撕碎,而且检验后证实,根本没有借助其他的利器。召覃公子,我很想知道,如果没有凶器,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搭在手背上的手,轻轻地拍打着,我一一将疑问数出。 召覃侧目回说,“你可知道狼人。” “狼人?”我诧异,然后笑说,“虽有耳闻,从未亲眼见过。不知召覃公子此时提及狼人,是否想要讲个故事呢。” “萧夫人,你对于我大哥的推理没有错,十八年前,他蒙辱生下一个孩子,跑到山里,将孩子埋在树下,用枯树叶盖住了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然后跑回湘糜夫人的母家去,直到四年后,孩子被山里的猎户送回,大家才知道生过什么。但是在孩子被掩埋之际,救了那个孩子的,并不是猎户。”他回过头,“而是一只狼。” 是一只母狼听到了树下孩子的哭泣声,它将那个孩子叼回了窝里,竟然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一并养大。他从有意识以来,就和母狼还有其他狼伙伴一起长大,他们一起生活,一起吃一起睡,母狼教他们捕猎,教他们如何咬死猎物。直到四年后,路过山林的猎户打死了母狼,在狼群之中现了一个孩子,他很惊讶,可是在孩子脖子上挂着的玉珏,刻着驺尹大人家族的象征。 猎户才想到将孩子送回驺尹大人处。孩子身份之谜揭开,不过在以后的许多年里,那个孩子在大家的调教下,逐渐脱离了狼的样子,变得更加像是个人一样。 “你!”召覃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时,猛的醒了过来,他怒目瞪着我,“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心里也咯噔一下,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会醒。 手停了下来,“你看到了,我一直都坐在这里,怎么能对你做什么呢。” “不是!”召覃彻底怒了,“我刚刚,我刚刚明明被你控制了,是你让我说出来的!我没有我没有!!” 糟了!我没想到他被催眠后的反应会这么大。“我动都没动,怎么能控制你呢?” 自从我放弃主动引诱他说出真相,坐回到车里开始,我就利用他不时打量我的反应这个微妙的行为,在静止的空间里,用手上细微的动作试着催眠他。他因为驾着马车,掌握着绝对有利的局面,所以自然防备会松懈,我只要加以暗示,就可以令他说出心里的话。 他自己也怀疑,我动都没动,是如何催眠他的。 “不过,为什么一定是咬死呢?”我问说,“每一个人都死于咬断脖颈,这一点,似乎和你更小的时候那段回忆有关,是吗?” 五名女性受害者,纵然她们被杀害的目的不同,但是每一个人都是死于咬断脖颈,在一开始的推理分析时,我就认定凶手对于咬断脖颈的这一行为充满执念。尤其是在刚刚听说,召覃幼年在狼群里生活过,咬断脖子是凶猛的野兽在觅食的时候,对于他们的猎物所动的致命一击。 如果同理转换,召覃将自己当作猛兽,而那些惨死的女子就是他选中的猎物。他用这样绝对优势的心态,将她们处决,反而恰恰表明,他觉得身为人反而是弱点。 “如果你的目标是比你弱的人,召覃,你不该对我下手。”我还是不能理解,他铤而走险找上我的理由,如果是为了替臣肃大人报仇,他不该与我说焯服之事。除了这个,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召覃,你想跟我一起死?” 他没说话,但是我看到他用左手牵着马车的缰绳,右手伸到怀中在掏什么东西。 粉末。 我立刻反应过来。 他想要向对待其他死者一样,用药末灰将我迷倒。他的目的是拉着我一起死,因为,焯服?他故意来找我说焯服的事,但是终结。对,就是终结!召覃一定是认为,我是最后一个知道他和缗惠的死有关的人!! 他不想对不起焯服,可是错已经犯下了,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除掉所有知情的人!! 眼看着他伸入怀中的手已经慢慢掏了出来! “啊!”我拼尽全力起身向他撞了过去。 他始料未及,遭我一撞歪身滚下马车,同时,他下意识一把粉尘向我扑面投来 双双中招。 召覃跌下马车,滚了几滚,昏迷过去。 我被粉尘呛得感觉整个鼻息里都是烧的,从鼻息到肺,眼睛里,所有感官感受瞬时间闭起,只是一阵阵火烧火燎的灼痛感,让人崩溃。喘不上气来,每一口气似乎都无法为身体器官供氧,是窒息般的感受,然后越努力的去呼吸,就会愈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眩晕感。 “哐”地一声,这是我最后所听到的。我猜想是马车撞上了什么,然后很快,马车歪倒了下去,我逐渐失去了知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话 沉睡的霍汐(萧珏番外) “阿爹!” “阿爹!!” “阿爹” 萧昀在微雨之中歇斯底里的喊着。八一???w?w?w??11z8w?8com 萧珏执意甩开众人的搀扶,继续在山林间没命的寻找,一瞬间,不利索的腿脚相绊,摔在了地上。竹牙等人连忙上前去扶,萧珏淋雨衣衫凌乱,丝贴在脸颊上,狼狈不堪,再不似往日的气定神闲。 他现在,只想知道霍汐在哪里。 推开了竹牙,推开了众人,他憋着一双通红的双眼,手悬在了半空,是要那一众人不要靠近。萧珏口中喃喃嘟囔,“不要不要帮,我,我可以我” 竹牙与弗昇满面沉重的退后半步。 萧珏在雨和泥土里挣扎着要站起来,那清白色的衣衫染上了腥味的泥巴。 “爹”萧昀泣不成声,哝着鼻子扑上来。 “大人,小公子,霍准大哥和守望已经往前寻去了,夫人一向聪慧过人,一定不会有事的。”竹牙的声音沙哑得过分,他想要劝说萧珏放心,可是却连他自己都不能安心。 竹牙捅了捅弗昇,弗昇顿时明白,才从低落的情绪中强打起精神附和,“是啊,大人。夫人之前不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吗,一定可以平安无事回来的” 弗昇让锦阳将萧昀拖来,萧昀抱着锦阳终于哭出了声。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 今日正午,霍汐进宫向妲己说明案件调查的进况,守望在宫门前驾车等候遭人袭击被迷晕。醒来的时候向宫门守卫打听才知道霍汐已经坐上了马车回去了。守望当下就明白出事了,立刻请人带消息回客舍,自己解下马车,骑马追去。 可是从霍汐被带走,到守望骑马紧追,已经相隔两个时辰了。 即便守望可以推测出,凶手将霍汐带走,会走哪一条路,但是也不能肯定,在他被袭击昏迷的这两个时辰内生了什么。 最坏的可能,就是霍汐已经遇害。 可是凭着霍汐一贯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乖乖地任由凶手将她杀害,她肯定会试着影响凶手,挽回性命。但这件案子的凶手,算得上丧心病狂之辈,比起他们从前办理的案件,要更加心狠手辣。以他之前所犯下的案子判断,他既然打定主意要做,那么霍汐即便能在心理上赢了他,也不见得能改变劣势。 退一万步而言,如果凶手铁了心要害她,她必定殊死一搏,找个适当的机会,在将伤害减到最低的程度,脱离凶手的控制。霍汐她绝不可能是束手待毙之人,那么她生存的可能性就还很大,也许她正在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萧珏大人。”阿大从城里赶来,一下马看到这一幕,顿时脑子里有些懵。早些时候萧夫人身边的弗昇将陷入昏迷的召覃送来的时候,单是看弗昇紧张急迫地样子,他就大抵琢磨着可能出事了。 “又有什么事?”竹牙见此情景,走向阿大。 “这位大人,”阿大只知道,萧夫人身边的人,个个都是其夫妇得力的左膀右臂,是一点点都得罪不起,“小的们已经将召覃公子安置妥当,不过至今召覃公子仍未醒来,所以小的斗胆,本是想要来请萧珏大人” 萧珏医术了得,这普天之下恐怕无人可与之匹及,他本想着请萧珏为召覃瞧瞧,这召覃现在毕竟是这连续凶案的重要犯人,就这么一直昏迷着也不是个事儿。可是现在看到萧珏这幅样子,他心里明白,许是萧夫人出事了,这口便也不好开了。 竹牙明白了阿大的意思,回身望着萧珏。若是于私,召覃是害得夫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人,他们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救他。不过现在,他并不知道守望和霍准有没有找到夫人。 萧珏自然是听到了阿大的话了,可他毫无反应。 急得阿大团团转。 “大人。”锦阳拥着萧昀,却挺身而出站了出来,这平白的一句,连他候在一旁的爹都吓了一跳。锦阳一向是这些人里最不起眼的,跟在萧昀后面东跑西跑,也从未在众人面前表过任何看法,如今站出来说话,稍显底气不足,却十分激动,“大人,也许召覃是唯一知道夫人去处的人了。” 这个,大家早就想到了。可是在召覃昏迷着被现的这附近,都未找到霍汐,那么在召覃昏迷的时候,霍汐也许已经不在这附近了。召覃费了极大的功夫掳走霍汐,没理由在逃亡的路上将她丢下。唯一的可能,是他们生了冲突,霍汐将他撞下马车使他因此昏迷。 那么留在马车上的霍汐到底生了什么事?她既然已经脱离了召覃的控制,为什么不赶紧回来呢。除非,在将召覃撞下马车的时候,霍汐也出了意外。 萧珏无法将自己剧烈抽搐的内心镇定下来,想到可能因此失去她,他就不知该如何。若这世上没了她,他独自一人,还有什么意思。垂眸,终是落下一行清泪,那手,颤抖着,握成拳头 雨越下越大 “大人!”锦阳不死心,虽然夫人下落不明,他同样担心得不知所措,但是眼下更重要的不应该是抓住最后的希望,尽全力去做一些什么的吗。若是夫人,她一定会这么做的,不是吗?“大人,如果是夫人,她会因为伤心难过,而枉顾其他吗?夫人是锦阳最佩服的女人,因为夫人聪明善良,夫人是非分明,万不会因为个人情绪便影响了大局” 在大雨中的沉默。 所有人的默立锦阳字字铿锵回荡在山林之间。 一声惊雷 萧珏抬起头向天上看。 她最讨厌下雨了。每每雨天,她的情绪总是变得很焦躁,这个毛病竟然是多少年都没有变的。 “你说得对。”萧珏扶着拐,挣扎着要站起来,那双让人看了心酸无比的眼眸深处,眼白充斥着满满的血丝。萧昀冲上前来,扶着萧珏慢慢站了起来。萧珏低头,见萧昀早已哭得没了人样儿,更是难过,他轻抚萧昀的脑袋,“瞧瞧,你怎还没有锦阳了解你娘呢?” 萧昀抬起头看着他爹,极力克制眼泪却都无济于事。狠狠地抽了两下鼻子,他很害怕,自打出生以来,他从未见过父亲和舅舅如此慌张,从大人的反应里,他大概也感受到那种不安了,娘亲可能出事了。然而爹的眼底,竟然连一丁点的生气都没有,若是若是那爹恐怕也会随着娘一同去的吧 “你娘一定会回来的。”萧珏想要劝说萧昀相信,可他的语气颤抖,明明连自己都无法说服。“你娘她不会狠心丢下我们的,所以,所以她一定会回来你舅舅,你舅舅他,一定,会把你娘带回来的。” “大人。”竹牙等候吩咐。 “弗昇,你去客舍等着,如果有霍汐的消息,务必前来告诉我。竹牙,”萧珏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浸着将夜的寒意,他嘴唇白,“阿大兄弟,还请你派些人帮忙,跟着竹牙一起,在这附近再寻找一下我夫人的下落。” “放心吧,萧珏大人,小的这就吩咐人跟着这位大人一起。”阿大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不敢多说话。 “爹,那我呢。”萧昀很想像大人一样,有事情要做。在这个时候,他不敢独自待着。 “昀儿,锦阳。”萧珏呼出的气息,在这寒夜竟逐渐失去了应有的温度,“你们来帮我的忙,你娘还差一点收尾的案子,总要有个了结。” “嗯。” “是,大人。”锦阳与萧昀同应。 她未出事之前,已经将案子的大概脉络整理清楚,只要再审过召覃,证明他犯案的行为和过程,便可将真相公布于天下了。 霍汐说过,了了这件案子就回家,她很想要个女儿。想来这女儿的性格若是如她,将来也定不会让人欺负。 “大人,怎么” “萧珏,”霍准不等其他人说完,便匆忙冲到了萧珏跟前,望着床榻上昏迷的霍汐,急得整个人都乱了方寸,“小汐怎么样了!” “她吸入了过量的药粉,伤及内脏。我已经尽力将她肺里的粉末排出,可是耽搁的时间太久了,药末对她已经造成伤害。她身上的擦碰实在太多,脑后受到创伤,更是严重”萧珏自己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在霍准将她带回来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立刻又陷入了更深的绝望之中。 霍汐在颠簸的马车中丧失了意识,马儿失控乱撞,致使昏迷的她身体多处遭到擦碰。可那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被甩出马车时,后脑撞到的伤。 “小汐她她会死吗。”霍准的心已经凉了一大半,他最终没有想到,自己没办法救下他?最想要保护的人。 “不,不会!”萧珏情绪激动,颤抖着手去握住霍汐的手,“我不会让她死的霍汐她,她不会死的!” 霍汐,你不是说想要回家吗。 孩子们给你准备好了生辰的惊喜,你难道就不想看看吗? 你不是说,还想要个女儿吗。 可你如今躺在这里动也不动你要我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零一话 死者是室友 2o12年8月11日。八??一?中文w?w?w???1z?w81c1o1m 早上七点一刻,霍汐刚回到宿舍,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她今年高二,住的是学校老式的宿舍楼,一共四层,她的宿舍在第二层最东头一间。宿舍里一共八个人,可是因为暑假,同宿舍六个人和整栋宿舍楼百分之九十的学生都回家了。 而她们几个资优生因为学校的一项专门补习计划,而留了下来。霍汐和她同宿舍的江妍妍都是这一项针对资优生开设的补习计划里,学校重点培养的学生。 刚进校园,霍汐就觉得有些奇怪。 今天的学校里似乎有些太不安静了。 七点一刻,她们是八点开始上课,这个时候无论是赖床没起的,还是晨起读书用功的,或是起个大早锻炼的,都应该回到宿舍收拾了,等到七点四十,大家就会往教室走。 但是今天的校园里,有些乱,有些嘈杂。 而这嘈杂声的来源,是宿舍的方向 “干什么的?” 刚走到宿舍楼下,她就被身穿制服的人拦住了。 “我住在这里,来拿书上课。”霍汐说。 “哪一间?”那个人又问。 “213。”霍汐心里疑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正低头例行询问的那个人,在听到霍汐的回答之后,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确定。“真的是213?” 霍汐点了下头,确实是213没错,不过看到警察查询得这么仔细,恐怕这宿舍楼里应该不只是哪个粗心大意的,丢了东西这么简单。 “那你跟我来吧。”那人说着,当她进了去。 霍汐跟着他走进了宿舍楼的大门。忽然的,一阵浓烈的血腥味传进了鼻子里,霍汐心里一片茫然,有些害怕了,她不自觉就停了下来,十分紧张。 “干什么呢,快过来。”那警察叫她。 霍汐攥紧了拳头,不得已跟上了他的脚步。 上了二楼,那警察往东一拐,霍汐一怔,然后一步一步地,跟着他,竟然就走到了213门前。 那个警察让她在门外等着,然后到门口同里面的人说到,“孙头儿,人回来了。” “嗯。”从宿舍里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没多会儿,那个男人撩开帘子走了出来。 霍汐又是一怔,她认得这个人。 孙和阳。 两个人都沉默着,倒是孙和阳先开了口,“他们跟我说,住在这个屋子里的另一个女孩叫霍汐的时候,我还在想该不会又是你吧。”说完,孙和阳无可奈何的一声笑,“真是巧啊,霍汐,这个名字倒是不常见。” “到底出了什么事。”霍汐开门见山,因为对于眼前这位孙队长,她的印象实在不怎么好。 “你昨天晚上在哪儿。”孙和阳也冷下脸来。 “我在家。”霍汐说。 “几点。”孙和阳问。 “五点半接到我养母的电话,听说她病了,六点半下了自习,回来放下东西换了衣服,可能用了十分钟,大概七点四十到的家。”霍汐记得很清楚。 “七点四十到家?”孙和阳小心确认,“有谁能证明。” “七点半左右在小区门前的车站下车,顺便买了点水果,所以七点四十到家,现养母是因为胃溃疡疼痛难忍,五分钟左右吧,我就打了12o,然后送她去了医院。”霍汐心里的不安愈强烈。 “你整晚都在医院待着吗?”孙和阳又问。 “是,”霍汐迟疑了一下,“联系不上我养父,所以” 孙和阳瞧了瞧她,“那你这是从医院赶回来上课的?” “不,今天上午的课程我都会了,所以,我是等养母好不容易睡着,想要回来请个假,顺便拿件衣服的。”霍汐终于忍不住了,“到底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一直确认我昨晚在哪儿?” “你的室友江妍妍,昨晚遇害了。”孙和阳叹了口气,但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她。“不过有人听到,昨天晚上你个死者江妍妍有过争执,可以解释一下,你们是因为什么事起了争执吗?” 霍汐想了想,她注意到孙和阳一直盯着她的反应,有些不高兴了。“也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孙和阳紧追不舍。 霍汐想要翻脸,可是当213宿舍的尸体被抬出来的时候,她还是蒙了。这一幕她似乎似曾相识,有种意外的惆怅,眼看着昨晚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突然失去了生命,死气沉沉的躺在袋子里被掂出去霍汐嗅到的血腥味,在胸腔里变了质,一阵剧烈的反胃涌了上来,霍汐转身就跑。孙和阳不明就里,但是下意识追了过去,霍汐几乎是扶着墙,跑进了厕所里,稀里哗啦的将早上吃的泡面一股脑儿的吐了个干净。 孙和阳等候在厕所门外,看到她出来,递了张纸巾给她。霍汐在厕所里吐完刚洗了脸,她看了看孙和阳,然后接过纸巾,问了句,“我能回到宿舍里看看吗。” 孙和阳犹豫了一下,点了头。 霍汐向213室走过去,孙和阳跟在后面。门开着,其实只要一伸手撩开帘子就能看清楚里面的一切,但是霍汐却现在那若隐若现的帘子外犹豫了很久。她眼一闭心一横,才打定主意将帘子掀起 孙和阳见她抬手刚想要提醒她什么的时候,霍汐已经将帘子撩了起来。房间内的一切顿时映入眼帘,霍汐几乎是快要被眼前的景象逼疯了 血,到处都是血,一地的血 孙和阳叹了口气,倒是很小心地观察着霍汐的反应,只是因为这个女孩身上有太多的疑点了,况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生在她身边的命案了。 霍汐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去,在室内还有现场勘验人员进行收尾工作的时候,她尽量避免让自己踩到地上的血迹,然后站在了室内,大脑一片空白。其他人看向孙和阳,孙和阳向大家示意,让他们继续忙自己的,别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霍汐在房间里看了一圈。 江妍妍的床上,大量的血迹,已经将蓝白相间的床单染得看不出原本颜色了。 印在洁白墙壁上的血手印,是江妍妍最后的挣扎 孙和阳跟了进来。 “我们昨晚,因为一些小事吵架”霍汐的呼吸声有些乱了,她的床上也溅上了江妍妍的血迹,摆在床头的几本心理学的书,乱七八糟的掉在床上,地上染上了江妍妍的血。“她偶尔会带男生回来偷住,我现过几次,昨天我知道她又要带男生回来,我劝她不要这么做,如果被宿管老师现了,她会被记大过的。可是她不听” “男生?”孙和阳想了想,“是她男朋友吗?” 霍汐摇了摇头,“不知道,江妍妍没说过那是她的男朋友,同宿舍的许珊问过她,我记得江妍妍当时否认了那些男生是她的男朋友,她说那些人都只是在追她而已,是备胎。她倒没有认准某一个人的样子。” “那就有可能是因为感情关系纠葛产生的情杀吗?”孙和阳倒来征求她的意见了。 可霍汐还是摇头,“我只是告诉你,我所知道的,要怎么查还是你的事。” “那么在这之前,江妍妍有没有向你透漏过,她和什么人闹得很不愉快?或者是,她有没有因为什么事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孙和阳也注意到了掉在地上的几本心理学书籍。“是你的吗?” “嗯。”霍汐应了一句,不过她显然没有想要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聊的意思,转了个身,注意到被摔在地上的笔记本电脑,“那是她的电脑。江妍妍虽然有时候说话会刻薄一些,但人还好,她其实是个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的女孩,可能是因为她是家里的独生女,所以有点公主病,可她对人很大方。与她闹矛盾的人,我真的没留意到,她是经常会和其他人开开玩笑的,大家都明白她的脾气,玩笑重了她也会道歉,所以大家也没觉得怎么样。一直都这样,不见得会突然和谁有了矛盾,到非杀了她不可的地步。江妍妍挺聪明的,不用像大多人一样死记硬背,要说最近有什么不一样的话,我想可能是网络游戏。” “网络游戏?!”孙和阳提高了音量,引得周围工作的人投来注目。 对,就是网络游戏。 江妍妍是从一年前开始接触网络游戏,不过暑假前开始,她就玩得愈过分。偶尔甚至会因为打什么“城战”,就连晚自习也不上了。一向被当作资优生对待的江妍妍,可是彻底让老师们犯了头疼,苦口婆心的劝,都没什么作用。 不过所幸她的成绩也没有掉,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嫉妒她吗。”孙和阳说出了一句,在他四年后同样说出的话。 “不。”霍汐否定几乎没有迟疑,“她有她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我虽然不喜欢她有时候深夜还上网跟人语音,但是同寝室的其他人在提醒过她以后,她就会主动关了,这也没什么。其他的,我就真的想不到我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成为杀害她的动机了。” 从一开始,当她接受孙和阳的质问时,就已经明白自己的处境。她和死者是室友,在案之前有过争执,而且死者是在目前只有她们两个人住的宿舍里遇害。 所以她霍汐,理所当然就就成了嫌疑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零二话 霍汐是嫌疑人 “今天食堂的炖牛肉不错。网w8w?w?8??z?w18c8om” “是吗?我还没吃午饭呢,等我一下,我去打个饭,一会儿回来吃。” “几块金牌了?” “我就说我看好” 霍汐一直在办公室里坐着,一个人。听得到外面嘈杂的声音,孙和阳请她回来录个口供,可是坐在这里快两个小时了,她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 她心里明白,这是孙和阳的战术,想要瓦解她的心防,如果她是凶手,现在一定坐立难安了。可霍汐即使不是凶手,她也在这里坐不下去了,养母躺在医院里,不知道现在醒了没有。 如果她醒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该怎么办。 霍汐长长呼出一口气,没了耐心。她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完全不顾外面人的异样眼光,果然,走到大门口前立刻被人挡了下来。 “你还不能走。”拦住她的同样是一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为什么。”霍汐站直了身子问道。 “别问为什么,孙头儿说了,你得在办公室里等着”他话没说完,霍汐起身往外走,他只得急忙拦住,“我说你这个女孩怎么这样子,说了你不能走” “我犯罪了吗?”霍汐打断他。 “什么?”他被问得一愣,想了想,“这个嘛213寝室谋杀案,你是重要嫌疑人” “好啊,”霍汐把双手一抬,“如果是以命案嫌疑人的身份将我扣留在警局,那么你们一定调查过并且推翻了我的不在场证明,认定在案时间内我曾经回到过现场。如果是在我谋害死者的条件成立下,你们可以直接逮捕我。” 那小警察犹豫了,“这不是” “那就是说明你们还没有推翻我的不在场证明,而在我明明不具备杀害死者的条件下,却强行将我关押起来?”霍汐收回手,“如果是非法拘禁,你知道你们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吗?” 小警察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孙和阳找我来,并不是以我是犯人的理由,而是以协助调查的理由。主动配合警方调查是公民的义务,然而却不是必须得责任,我确实主动配合过,但是警方耽误了我太多时间,我有理由相信,是你们的孙头儿认为没有需要我配合的理由。如果能证明我是犯人,那就带着逮捕令来抓我吧。”霍汐避开双手没有与那小警察有任何肢体碰撞,而是绕开了他,“麻烦你转告孙和阳,别再没意义的事上浪费太多功夫。他如果需要我配合,让他自己来请我。如果你们再做这样无聊并且妨碍我人身自由的事,我将会对你们保留追究的权利。” 小警察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堂堂正正的离去。心想说,孙头儿不是说这女孩只是一个高二的学生吗? “妈。”霍汐赶到医院,养母已经醒了,正拉着故事问她去哪儿了。 “小汐”养母拉住她的手,“我听他们说,你一大早去了学校,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啊。没什么事吧?” “没事,妈,你还疼吗。”霍汐将手里东西放到一旁,然后扶着养母坐好。 养母摇了摇头,“没事了。” 霍汐低头注意到养母手腕上的伤,目光停顿了一下,养母意识到霍汐的目光,急忙拉了拉袖子,遮挡住伤痕。 霍汐不说,养母也不说,两个人默声对坐着,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听说了吗?市二中出事了。”隔壁两个病床陪护的家属聊天说了起来。 一听市二中,养母的眼神立即就变了。她本能握住了霍汐的手。 “是吗?出什么事了?”另一个人问。 “死人了。”那人说,“今天早晨我路过市二中的时候,看到学校门口停了好几辆警车,还拉走了一个女孩呢。” “是吗?怎么好端端的”躺在床上的病人也加入了八卦的队伍。 “这谁知道,现在的女孩子啊,放假不回家,说不定又是什么” “我去打点水。”霍汐不动声色地提起了水壶,和养母说了一声,便朝水房走去。 有时候多大点儿的事,甚至在还没有完全闹清楚之前,人们总是爱说,女孩子啊好像女孩子生来稍不留意就是要背黑锅的。被猥亵被**是女孩子的错,因为穿裙子穿得太短了;被家暴的妻子和女儿一定是错的,因为违背了自己的丈夫和父亲;男人娶不上老婆也是女人的错,因为女人不该眼界太高,不该挑三拣四好像在越来越多直男癌的思想里,别人家的女儿就该一毛钱不要嫁到他们家当牛做马恪守本分。 如果一切都是女人的错,那男人为什么不找个男人一起过呢?反正思维那么相同,闲来无事坐在一块数落数落你们眼里不堪的女人,瞎特么过吧。 不过话说回来,江妍妍的死确实有蹊跷。为什么偏偏是这一天呢?自己刚刚离开宿舍回家,她就出事了,还偏偏是死在宿舍里,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回家的话,那么是不是连自己也有危险呢? 其实她们当晚并不算争执,只不过是因为江妍妍当时带着耳麦,所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大了些。霍汐记得,她告诉江妍妍自己晚上回家住,江妍妍很庆幸,说当天晚上正好有个人会来找她。所以霍汐才会和江妍妍说,让她注意一点,最近宿管老师已经问过自己江妍妍的情况,所以提醒她,如果被现了可能会被记大过江妍妍当晚约的人到底是谁?这个人或许和她的死有关吧? 算了算了。霍汐的手被热水烫了一下,所以回过神儿来,这些都不是自己该过问的,自己已经把江妍妍当晚约了人,和自己认为可能与她死有关的事告诉了孙和阳,接下来,警察一定会查出来到底是谁杀害了江妍妍的。 “疼不疼。”被烫到的手,轻轻被拉了起来。养母心疼地问着,然后拉着霍汐走到水池边,用凉水仔细地帮她冲洗着。 摇了下头,“没事的。妈,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吧,你现在还是多休息” “小汐。”养母心事重重地打断了她的话,手下为她冲洗烫伤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霍汐知道自己一定会被看出来。看了看养母的眼睛,她抿了抿嘴唇,说,“死的那个女孩叫江妍妍,她和我本来是同一个宿舍的,昨天晚上我回家了,然后她就在宿舍里遇害了。” “怎么会这样。”养母吓了一大跳,仍然心有余悸,“哎呀,你说说这事小汐,你这几天还是搬回家住吧,你爸他去外地了,有一个讲座,所以半个月不会回来。你学校离实在不太安静,你就当回来陪陪妈。” 霍汐迟疑,但是养母的关心,她不得不点了点头。“看看医生怎么说吧。” 霍汐扶着养母,提起水壶往病房走。 “霍汐。”等在病房门口的人,是孙和阳,他看到霍汐陪同养母一起走过来,所以叫了一声。 霍汐抬起头看到孙和阳时,顿时,相当多的不高兴一下子就写在了脸上,她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现养母也正一脸困惑的看着她。霍汐想着该如何解释才能不让养母担心,没想到,是养母先开了口,“小汐,你有朋友来啊?” 霍汐可从来不认为这个多年来一直刁难她的人,算得上是她的朋友。自她有记忆以来,时常会遇到孙和阳,或者说,孙和阳从她有记忆以来就一直阴魂不散的盯着她,问她一些她根本没有印象的事。 “我是警察。”孙和阳当然知道,霍汐的养母对他有印象,他22岁从警办理的第一件案子就是霍汐的亲生父母被杀,当时的霍汐只有四岁而已。“霍汐的室友出了点事儿,我们担心凶手还会在霍汐身边出现,所以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我才会特别来这里的。还请您见谅。” 孙和阳的说法,倒是委婉了许多,至少他没有当着霍汐生病的养母说出,他在怀疑霍汐的事。 “是这样啊,我也是刚刚得知小汐的学校里生了这样的事,还在担心小汐会不会也有危险。”养母握住霍汐的手,“现在知道有警察保护着你,妈也就放心了。” 霍汐对孙和阳不满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这一次,她很感激孙和阳没有让养母担心。所以,一码归一码,她看了看孙和阳,然后扶稳了养母,“妈,我送你进去吧。” 霍汐扶着养母回到病房,把水壶放在柜子上。 养母拉住霍汐,“你不要一直给人家脸色,人家好歹也是来保护你的。不要太为难他了,知道了吗?” “嗯。”霍汐应了一下,透过病房的大门,可以隐约看到门外靠在墙边上的孙和阳。她想了下,安顿养母在病床上重新躺了下来,“妈,我有些事想去找那个警察问问,你先休息,我等一下就回来。” “好。”养母拉过霍汐盖上来的被子,含笑对她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零三话 三个男朋友 “怎么了。八一?中文?网?w?w8w?88?z?w1?com”楼梯间里,孙和阳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抽了一根放在嘴里,然后摸出打火机点上了火儿。 霍汐沉默了许久,看着他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江妍妍的尸检报告,这时候应该已经出来了吧?” 孙和阳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生在暑假高校尖子生培优班里的命案,我想在案之后,一定很快就会成为社会大众最关注一件事,今天早晨回学校的时候,宿舍楼都被控制起来了,虽然现在暑假,留宿在学校里的人不多。可是只要有人的话,消息就容易散播出去,只怕当时已经有同学把警方调查时的情景拍了下来放在校园网上,这件事一旦传开影响很大,你们必然要在4时之内破案,那么距离案已经过去过12个小时,尸检报告如果还没有下来,你现在不会来找我,恐怕,会窝在法医那里等着。”霍汐很有把握。 孙和阳觉着有意思,“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只是想问你,我也会有危险,是吗?”霍汐在说出这一句话时,其实她心里很害怕。 “为什么这么想。”孙和阳走到楼梯上坐了下来。 “出事的是我同寝室的一个女孩,而我侥幸在她出事当晚回了家,如果你确认过了我的不在场证明,可还是想尽办法把我留在警察局里。再加上现在你孙大队长又亲自来寻我,我想,一定是因为你们在排除我的作案嫌疑之后,认为凶手可能还会来找我,所以才会出现在我面前的吧。”霍汐很不安,想到凶手也许会来找她,她就很想躲起来。 孙和阳的一根烟抽完,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他知道霍汐这个女孩特别敏感,生在她身上的事实在太多了,所以她在意识到自己有危险的时候,会有这样局促不安的反应,他也可以理解。“霍汐,我们会保护你的。” “不”霍汐听了他的话,更加害怕,他这等于是间接承认了凶手可能来找自己。她不相信警察,一直都不相信,她很彷徨,镇定不下来。 “霍汐,听我说,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但是在没有找出凶手杀害江妍妍的理由之前,我们只是按照常理逻辑推测,凶手可能会在意与死者同一个寝室的你。在这个暑假的补习班里,只有你和江妍妍是同一个寝室的,而且你们的寝室,这个暑假以来就只有你们两个人。而凶手既然可以潜入到寝室里作案,所以不能排除,在他杀害江妍妍之前确实来到过你们的寝室。这也许为他认为你可能察觉到什么留下了可能,所以我们认为,如果凶手是之前接触过江妍妍的那些人,他可能会因为担心被你想起些什么所以针对你。”孙和阳的话根本不是在安慰,而是把道理摆明在霍汐面前,“霍汐,我知道你害怕,我跟你保证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安全,好吗?但是现在,真正能确保你自己安全的,是尽量去回忆一下,在假期的这一段时间内,与江妍妍有关,并且往来过你们寝室的人,到底有什么人和其他人不一样。” “我不知道。”霍汐的脑子早已乱成一团,她只想着该躲到哪里去才安全,哪里还顾得上去回忆什么有嫌疑的人。“我想不起来了。” “霍汐!”孙和阳怒了,“你再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想什么?! 霍汐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三年前,她的哥哥霍准因为保护她,而丢了性命。那个案子到现在都没有破,那些害哥哥惨死的人,到现在还在逍遥法外!她要想什么?她根本不相信这些人可以保护她的安全。 哥哥,哥哥 她捂住耳朵,闭紧了眼睛,拒绝去回忆。 孙和阳泄了气,虽然听说了霍汐在她哥哥死后,受到了很严重的精神创伤,更因此在医院住了一年多。可今天见到她这副样子,才让他心里愈感觉的难过。 他也于心不忍,正在这时,孙和阳手机响了,“喂?你说什么?!”孙和阳看了一眼霍汐,然后和电话里的人说,“我知道了。” 霍汐的思绪恐还在游荡着。 孙和阳收起手机,站了起来,“我们找到了江妍妍的男朋友,不过” 霍汐终于明白,孙和阳为什么一定要把她带来了。警察找到了江妍妍的男朋友,但是却需要她帮忙辨认。 “我都说过几次了,我才是江妍妍的男朋友”审讯室里,一个2o出头的男人极力向警察证明自己就是江妍妍的男朋友。 霍汐站在镜子后面。 “他叫林宇,22岁,他自称和江妍妍初三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我们证实过,他和江妍妍初中确实同班,不过他家里的条件不太好。初中毕业后,他就去南方打工了,案前一个礼拜,他来到了本市,他自己说是和江妍妍约好了来看她的。”一个陪同在霍汐身边的女警,同时向她和孙和阳解释审讯室里的人的身份。 孙和阳问,“你见过他吗?” 霍汐想了想,觉着这个男人说话的语气有些熟悉。想了一会儿,“有些印象,大概是上个礼拜,我在学校门口看见过他,当时以为是某个同学的家人,他带着很多东西,我就没有在意。” “后来呢?”孙和阳有意让霍汐说下去,他认为霍汐的反应,一定保留了什么。 霍汐侧过头看了看他,接着说,“那一天,我养母给我送开些她亲手做的菜,我只是到学校对面的车站去接。我和养母在车站附近一个露天的咖啡店聊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她不肯去我学校因为她带着我养父殴打她留下的伤,她怕我的同学看到,会因此对我有什么不好的印象我拿着东西回到校门口,就看到了江妍妍和他正在吵架,他把带来的东西推给江妍妍,江妍妍却扔在一边还告诉他别再来了然后,我就没有印象了。” 孙和阳相信了她的话。 过了一会儿,审讯室里又换了一个高高瘦瘦,特别干净的男孩子,穿着蓝格子的衬衫。 “他叫贺川,是l大商学院一年级的学生”女警看着本子上记录的内容,大致做着总结。 霍汐乍一听l大,不自觉颤动了一下。 女警与孙和阳同时注意到霍汐的异样,女警瞧了瞧孙和阳的反应,直到孙和阳肯定让她继续说下去,女警才重新小心翼翼地翻开本子,继续说,“贺川是我们第一个找到的,他当时也承认自己和江妍妍的关系,不过,贺川的朋友向我们透漏了一个消息。据说贺川还有另外一个女朋友,他本来是江妍妍一个学妹的家教,后来江妍妍在学妹家遇到他以后就猛追。贺川与江妍妍保持亲密关系的同时,并没有向他原本的女朋友分手。但是贺川本人却说,他在半个月前已经和江妍妍提出分手了,原因是他知道江妍妍跟他只是玩一下,她还有其他的男人。不过在分手以后,江妍妍还纠缠了他几次,甚至找到他女朋友那里公开他们的关系。” 霍汐低下头,可她不大知道这个人,“我对这个人没有印象。”忽然看到贺川手腕上的手表,“等一下,那个手表” 孙和阳立刻示意女警安静下来,等着霍汐说下去。 霍汐仔细想着,她刚才看到贺川同审问他的警察拍桌子在否认时,注意到了贺川的手表,“他的手表我见过,刚放假的时候,宿舍里其他人大概都走了,有一天晚上我在教室待到快九点才回寝室,然后,我看到那只手表就放在她的桌子上表扣当时是打开的” 表扣是打开着放在桌子上的,所以应该不是要送给谁的礼物,而是某个人从自己的手腕上将手表摘下,放在了桌子上 “只有这些吗?”孙和阳似乎想要在霍汐那里得到更多的消息。 霍汐很慎重,点了下头。 关于这个人,她知道的也只有那一块表而已。 过了一会儿,审讯室里又换了一个人,这个人刚坐下,霍汐的神色就变得有些惊讶。 他是比她们大一年级的学长,也就是说,在这个暑假开始前,他就已经高考结束离开学校了。 “这个人叫林漾。”女警说,“他和死者江妍妍,以及霍汐,都是同一个学校的,不过在高考结束后,他就已经从市二中毕业了。但是,他否认自己和江妍妍的关系,只说是很好的朋友。” “霍汐?”孙和阳问。 “不,不是”霍汐皱起眉头,愈紧张起来,“不是的,他们不是普通朋友” 她见过这个人。 “高一上学期末,他就在追江妍妍了。江妍妍对他也有好感,林漾打篮球时,江妍妍会故意装作经过,拉着朋友去看,学校里很多人都见过他们在一起而且,而且”而且,她第一次见到江妍妍把林漾带到女生宿舍,是在高一下学期的一个周末,当时宿舍里的人都回家了。霍汐在周末的下午提前回来,可是门打不开,像是被顶住了。她敲了半天的门,江妍妍才从里面打开门,然后林漾就坐在宿舍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零四话 第二个死者 “今天谢谢你了,吃点东西再回去吧。八??一中文w≈w=wzwcom”孙和阳把车停在了路边一个摊子前,下了车,扒着车门对还坐在车里的霍汐说道,“我已经让一个很靠谱很靠谱的女警,帮忙照顾你养母了。你就算想要赶回到医院去,也得先吃饱肚子吧。” 霍汐将他的话听进了心里,想了想,打开了车门也走了下来。 跟着孙和阳,在一张简陋的桌子前坐了下来。 孙和阳跟老板点了两个菜,然后从筷筒里抽出一双一次性筷子,熟练地劈开,正拿着两支筷子互相磨着,见霍汐竟然一动不动,“怎么,你不会是有什么洁癖吧。” 霍汐没有搭理他那茬,她淡淡地看着孙和阳,问说,“你为什么要一直揪着我不放。” 从她幼年时父母遇害那件案子开始,她早已失去了那时的记忆。她不明白,当时自己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就算自己是现场唯一一个可能的目击者,但是一个四岁的小女孩能知道什么呢? 更何况,在当年的事情之后,自己生了一场大病,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这么多年来,只有孙和阳还在锲而不舍的跟着她,他总是阴魂不散地出现在她身边,试图唤醒她对当年的记忆。而且,三年前,她唯一的亲哥哥也为了保护她而过世了,她更因此受到重创,被关在精神病医院长达一年多的时间。 孙和阳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过她呢。 “霍汐。”孙和阳郑重其事地当下筷子,“我刚出警校门正式成为一个警察那年,才22岁。你父母的案子是我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当时主要负责这件案子的人是我的师傅,可是这14年过去了,我也从当年的毛头小子成了一个中年大叔,但你父母的案子,却成了我师傅从警生涯里唯一一件没有破解的悬案,杀害你父母的凶手至今还未找到。我这辈子到现在,只有两件悬案耽搁了没有破,一个是你父母,一个是你哥哥,你是两件案子唯一的交集,你说,我如果不盯着你,可能从你身边的人找出凶手吗。” 霍汐没有说话,只是从筷笼里拿出了一双筷子。 “我知道那些事对你来说,一定是痛苦得不得了的事,每次想起来都会让你很绝望。所以你不想回忆,拒绝回忆,你想要忘掉那一切,重新开始生活。这都可以理解。”孙和阳以过来人的语气,语重心长的劝说着,他停顿了一下,“霍汐,你们家就剩你了。你爸妈死了,你哥哥也死了,我只是一个警察,查出这一切的真相是我的职责所在。但是我都没有放弃,你作为他们活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怎么能放弃呢?如果连你都忘了,那么你的家人,才是真的冤死了。” 家人 霍汐一直逃避面对现实,她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去回忆起那些事了。 小餐馆的老板炒好了菜,端到桌子上。 “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活下去。别因为一点小事就觉得受到了多大的打击,生命还长着呢,不好好往下走,你怎么知道你现在遇到的这个坎儿就过不去了呢。”孙和阳把盘子往霍汐面前推了推。看着霍汐越来越消沉的样子,他自然不是滋味。“霍汐,我记得你还小的时候就说过,霍准是你的偶像,你也想要成为像霍准一样的人其实今天在你宿舍,我看到你掉在地上的书,我还以为你都想通了呢。你在看和当年霍准看过的一样的书,我以为你要成为他,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如果是霍准,他一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霍准会保护他最重要的人付出生命,这不仅仅是勇气。他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你,不是希望他留在世上的妹妹,像你现在一样卑微的活着。你能明白他的用心吗。” 霍汐低着头吃菜,却再也不说一句话。 孙和阳很失望。 他以为,死者是霍汐同寝室的人,如果霍汐拥有霍准一般的能力,她至少可以留意到死者一些更为细致的行为,甚至会留意到在死者身边往来的人有什么异样,因此才会特别带她去见了那三个自称是死者男朋友的人。 但是霍汐就是霍汐,她不是霍准。 霍汐不仅有想要忘掉的伤痛,还有她的保留。她没有像霍准一样尽全力在做这件事的样子,她更像是想要保全自身一样。或者她有能力做出分析,只不过,她不愿意在人前出风头,她宁可逃避,也不想承认和其他人相悖的想法。 这一切都可能与她过去的不幸经历有关。 霍汐回到医院,养母已经睡下了。她谢过替她照顾了一天养母的女警,送人家离开以后,她转身想要去水房洗一把脸。 江妍妍 前一天晚上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说死竟然就死了。谁会想到,一个和往常一样的道别之后,竟然成了永别。 水珠还挂在脸上,墙上硕大的镜子,将霍汐的表情完全展露在她眼前。 松开的领口,脖子上挂着哥哥的纽扣。 她忍不住回忆孙和阳的话。 原来孙和阳以为,自己有和哥哥一样的本事。他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可是想到,凶手可能真的会对她做什么,她就难免小心起来。 怎么办? 如果是哥哥的话,一定很快就能找出凶手了吧。 回到病房,找了块毛巾擦了把脸,霍汐在一旁的陪床上躺了下来。 病房里的人大多都睡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倒是难得的安详一片。 霍汐闭上眼睛,慢慢地,也陷入了梦境之中。 “真相就那么重要吗!” 直到梦境里,那一个男人的呵斥将她惊醒,霍汐摸了摸额头,安抚着自己。 又做噩梦了。 看了看表,五点多了。 养母还在睡着,霍汐做了那个梦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她想要出去跑一圈,静静心。 刚到一楼,正赶上一辆救护车拉着病人急匆匆往医院里来。抢救车立刻被推到了门前,接过病患一群人飞也似的往手术室狂奔。 本来只是一个擦肩而过,却意外又看到了孙和阳,霍汐才慢下脚步来。 孙和阳跟着抢救车往手术室去了。 昨天在审讯室那里见过的女警,现了霍汐,停了下来。 “我妈也在这里住院。”霍汐解释了一句。 女警僵硬着点了点头。 她的身上也沾着一些血迹。 “要不要喝点咖啡?”霍汐见她状态疲惫,邀请她出去休息一下,“我想,抢救也需要一些时间。” 女警跟着她走到了外面,霍汐在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罐咖啡,走回到花坛边,递给女警一罐。 “我是霍汐”其实昨天,她已经听过女警叫她的名字,所以这个介绍可能多余了一些,“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我姓宋。”女警说。 “宋警官。”霍汐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了,打开自己手里的一罐,换下宋警官手里的一罐,然后打开另一罐,开始喝起来。 “霍汐。”宋警官仍然心有余悸。 “嗯?”霍汐回过头。 “不是你,对吧。”宋警官一本正经地问。 霍汐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来明白过来,又有些无奈。这宋警官的意思,原来是向她亲自确认,她到底是不是凶手。“不是。” 宋警官点了点头。“好吧,现在你说不是,我也相信你。” 看得出,她很累。 霍汐侧目,只是看了看,却什么都没有问,默默地陪在一旁。大概半个小时,霍汐觉着宋警官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自己也该回到养母身边去了。 孙和阳这会儿却从大门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她们。没有迟疑,直接向着她们走了过来。 孙和阳走到跟前,宋警官立正。“小宋,你进去盯一下。” “好。”宋警官应了一声,和霍汐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 孙和阳没有转身离去的意思,看样子,他是来找霍汐的。沉默了好一阵儿,孙和阳终于开口,“昨天我的话说的可能有些重了,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霍汐转过头,“这一个,和江妍妍的案子有关系吗?” 在看到他们将伤患推进手术室的同时,霍汐的心里就一直有这样一个疑问。 这一个遇害受伤的人,和江妍妍有关系吗。 “是在网吧里现的。”孙和阳伸手到自己衣服口袋里去摸烟,可摸到的烟盒里已经空了。孙和阳竟连往日脾气的气力都没了,一只手将烟盒团了起来,扔在了一边。“她的年纪应该也不大,是一帮通宵的孩子,被现的时候倒在了网吧的厕所里,和江妍妍一样,都是被勒的。不过江妍妍被勒死后,又被捅了十二刀,可是她没有。是去厕所的人现,她一直站着厕所,叫了很多声没有人回答,所以请网吧的一个女网管跟她一起去看。然后就看到已经晕倒在里面的她。” “你是说,她只是被勒晕过去了?那你们的血迹,是谁的?”霍汐不仅在孙和阳的身上看到了血迹,也在宋警官的身上看到了血迹。送来医院的女孩身上,没有刀伤,如果血迹不是她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零五话 心灵黑暗的深处 “这就是第二个女死者遇害的现场。?网w=w=w≈≈≠≠zwcom”孙和阳应付了和他打招呼的现场鉴识人员,领着霍汐走进了充斥着血腥味的别墅。“第二名女死者叫颜芳,21岁,她在美国一所大学读大三,因为暑假才回来家里。” 霍汐走到门口,停了一下。从这栋别墅里散出来的血的味道,令她很不舒服,她一向对味道很敏感。而在这股血腥的味道之间,她嗅到了危险。 “怎么了。”孙和阳现霍汐没有跟上来,所以回过头来找霍汐。 霍汐试图以吞咽口水的方式,让自己跳动得异常剧烈的心跳平复下来。“这个女人,和江妍妍有关吗?” “也不一定。”孙和阳听到霍汐的问题,使得他的眉间又填了几分凝重。“现颜芳尸体的人是这个别墅的保姆,颜芳总是很晚回家,有时候会带朋友来家里。不过一般过11点以后的话,保姆确定是她回来,都不会去打扰她” “为什么。”霍汐并不明白,如果保姆晚上也住在这里的话,听到颜芳回来难道不该问一句吗。 孙和阳回过头来,朝着她笑得怪异。“不是每一个女生都像你这样,除了泡在教室的时间,回到住处就是睡觉的。” “什么意思。”不是像她这样还有,孙和阳竟然也调查过她的生活习惯。 据保姆所说,颜芳是个特别爱玩爱热闹的女生,这栋别墅是她父亲送给她的2o岁生日礼物。 “颜芳的母亲在美国,父亲也刚好在外地出差,已经通知了她的父母正在赶回来。”孙和阳领着霍汐上了楼,“可怜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在大好的年华里遇上了这样的事。” 二楼左手边的一间,孙和阳走进了人影耸动的一个房间。 正赶上他们将颜芳的尸体装进了袋子里。 带头的法医让他们先走,然后自己留了下来和孙和阳打招呼。“验过肝温,综合现场情况初步判断,死者是今天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遇害的,凶手用一把美工刀将死者的脖子上的动脉割破,大量流血致死。凶手用过的美工刀也留在了现场,不过在上面没有现指纹。从现场看来,这里没有留下任何打斗痕迹,但是死者遇害之前有饮酒,血液里的酒精浓度还需要进一步测试。不能排除是在死者醉酒的情况下遭到了凶手的杀害。” 孙和阳十分凝重,“一点到三点。” 法医点过头,“那我就先回去了,具体的报告两个小时以后到办公室来拿。” “好。”孙和阳应付一声。 法医看了看霍汐,提着箱子直接离开了。 “霍汐,”孙和阳站在死者遇害的房间里,沉默了半晌,终于想起了她。“你能不能在这里,单从现场目前这些环境特征里,找到这名死者和江妍妍之间的共同点呢。” “我”霍汐不知道该怎样拒绝孙和阳。 “你别急着回答我,你试着看一下,因为你和江妍妍住在一起两年了。你应该对她日常的生活习惯有一定的了解,我只是想让你试着,试着从江妍妍的日常生活习惯,看能不能找到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孙和阳已经陷入困局了,他们这是一个小城市,一件命案可以很快传遍整个城市,在没有新的线索之前,他也只能是病急乱投医了。“霍汐,说错也没关系,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试一下。” 孙和阳仍然相信,霍汐和霍准之间一定存在某种默契,霍汐或许只要一个机会去证明,她可以成为第二个霍准。 霍汐不安地瞧了瞧周围,很快就摇头了。 孙和阳有些气馁。 她的心结很深,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将她从死胡同里逼出来的。 本以为如果可以促使她成为第二个霍准,那么霍准的案子,还有他们亲生父母的案子,就都可以在追溯期之内解决了。 霍汐很害怕,这个环境让她不自觉地变得特别小心。她很不安,这满地的血她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房间里除了她和孙和阳,还有两名鉴识人员。在沉默中,一名鉴识人员从床底下现一件衣服,拍了照片之后,捡起来检查,掂着那衣服的两个肩膀,赫然染了血的衣服一瞬间展现在了霍汐的眼前。 她倒吸一口气,眼睛被那衣服上的血迹深深吸引住了在哪里?到底是在哪里,她见过,见过这样的血迹一低头,霍汐仿佛看到自己的身上,泼散开鲜红点点 “霍汐!霍汐!”孙和阳现霍汐不对劲,急忙叫她回神儿。 霍汐受惊,从那令人几乎疯狂的噩梦中醒来。定睛一看,身上根本没有什么血迹。 她没有回答孙和阳,只是偏过头去。静静的,望向了染了血的梳妆镜。 哥,我害怕。坏人杀了两个人了,他可能会伤害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镜中,她自己的轮廓渐渐变了样子。 小汐不怕,哥会保护你的。 “孙队长,可不可以请你说明一下,江妍妍死亡的具体信息,还有今天早晨被送到医院的那个女孩的情况。”“他”说。 孙和阳一愣,他觉着霍汐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只是在霍汐刚刚开口的那一刹那,他恍然觉得,是霍准在和他说话一样。“噢,江妍妍的死亡时间是八月十日晚上23点到八月十一日凌晨一点之间,她被凶手连续捅了六刀,同样因为大量出血致死。不过已经向你们当晚值班的宿管老师证实过,她很肯定,当晚没有男生混入到女生宿舍里去。只是你们的寝室是二楼最东头的一个寝室,楼下有个车棚,不排除是在江妍妍回到寝室以后,打开了窗户让凶手进入,然后被凶手杀害的。” “他”仔细听着孙和阳的调查结果,问道,“小汐,你们平常不在寝室的时候,会把窗户锁起来吗。” 顷刻间,在这个刚刚生了命案的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孙和阳诧异地看着霍汐。 两名鉴识人员也都愣住了,他们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直起身来,定定地望着这个令他们大吃一惊的女孩。 霍汐望着镜子,好像并未察觉异样,“会的。因为我们的寝室下有个车棚,所以很轻易就可以踩着车棚翻进屋子里,女生宿舍有一段时间常常丢东西,我们的寝室也不例外,大到手机电脑和现金,小到充电器和做水壶,所以我们寝室的人都有一个习惯,如果在寝室没有人或者人很少的情况下,我们的窗子都是插上插销的。” “他”想了一下,“也就是说,在你不知情回到家后,寝室里只有江妍妍一个人的情况下,除非她自己打开插销,否则外人不可能翻进寝室对吗?”“他”又转向孙和阳问道,“孙队长,现场的财务是否清算过?有没有向其他人证实过,寝室里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孙和阳的反应慢了半拍,他急急忙忙地翻查着本子上记过的信息。“嗯现场虽然有打斗挣扎过的痕迹,连带着其他几个床位都弄得很乱,但实在不像是被搜掠过的样子,霍汐的东西已经让她自己检查过了,她证实没有丢东西。至于江妍妍的东西,她家人要等到今天下午才能到达本市” 孙和阳对“霍汐”说霍汐,让在场的两名鉴识人员面面相觑,有些反应不过来。 “没有。”霍汐想了一下,“江妍妍的东西都在,她放在桌子上的电脑没有被偷走,而且,她的手机和钱包也都放在很明显的地方,是警方取证时才带走的。” 如果江妍妍和霍汐的东西都没有遗失,那么已经可以排除,凶手是为了钱财才杀人灭口的。 “今天早晨送去医院的女孩,叫赵莹莹,19岁,是市四中的学生,因为今年高考挥失常,所以刚和学校提交复读申请,正在办理。”孙和阳趁着“霍汐”思考之际,将今早那个女孩的情况告诉了她。“大概是凌晨两点多,警方接到报案,报案人就是赵莹莹,她自称在和好友的视频中,看到凶手将好友杀害的情景。不过她说了一半就挂断了,后来几次打来都没有声音,这个时候,颜芳家里的保姆也打开报案,说是她现颜芳死在了卧室里。所以在同一时间,我们就开始寻找赵莹莹,锁定她的位置是在一个网吧,我们从别墅又赶到网吧,她不在位置上。但是包没有拿走,这时候网吧一个女网管跑过来说,有人倒在厕所里了” 然后就有了清晨霍汐在医院里遇见他们将赵莹莹送到医院的一幕。 “赵莹莹是被勒晕的,只是她本人有心脏病,可能凶手以为是将她勒死了,但其实她只是心脏病作昏迷了过去” “如果,凶手在杀害颜芳的时候,颜芳的电脑恰好开着视频,而这一幕让身在网吧的赵莹莹恰好目睹。所以赵莹莹慌乱之下选择报警”“他”看向颜芳房间里的电脑,做出假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零六话 霍汐的“他” “可如果当时赵莹莹是因为看到凶手行凶的场景,在慌乱之下选择报警,她没有理由在没讲完电话的情况下,就挂断了”孙和阳怎么都想不明白,如果赵莹莹打电话报警的原因,是她看到了,那为什么匆匆忙忙挂断呢,这样不就是像是恶作剧了吗? “他”向着死者颜芳电脑所冲着的位置走过去,停在了标注尸体位置的现场痕迹固定线前,原本是背对着电脑的方向,忽然转过身来。?八一中?文??w?w?w?8??zwcom “如果,赵莹莹当时看到的画面,是凶手背对着视频杀害颜芳那一幕,她自然会害怕到报警。可如果当凶手转过来的时候,是她认识的人呢?”“他”纹丝不动地推断道。“如果凶手是赵莹莹和颜芳共同认识的人,那么当她转过身来的时候,赵莹莹可能会误会这个视频的内容,是颜芳和那个人共同设计用来吓唬她的。” “你说的,好像确实有道理。”孙和阳反应了一会儿,他承认霍汐的说法确实有可能。赵莹莹在初次受到惊吓的时候,拨通了报警的电话,可是她话还没有说完,这个时候一直背对视频的凶手转过头来,赵莹莹认出他是她们共同认识的某个朋友,所以在根本无意识的情况下,尤其是杀人这样严重的行为前,赵莹莹潜意识里自然会认定,这是他们故意吓唬她的,所以就挂断了电话。“可是在这次之后,赵莹莹又几次拨打报警电话” 这就解释不通了,如果第一次察觉到这可能是个恶作剧,她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情况下挂断了电话。那么之后她为什么还要故意几次拨打报警电话呢?每一个拨出的报警电话,都会得到警方的主动证实,即使是有些人无聊开的恶意玩笑,也终将会被找出来承担责任。 第一次电话故意挂断,更何况还是宣称有人被杀害了这样的讯息。事态严重警方势必在第一时间进行调查,可如果按照当时的情况,她因为是被恶作剧吓坏不知所措挂掉的电话,那么向警方解释一下,她一定不会受到很严重的处理。 可之后的几通电话,到底是为什么呢。 “孙队长,可能要麻烦你请人调查一下他们的电脑,我想,在电脑里大概还会留着当时的视频。除非”“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除非什么?”孙和阳问道。 “除非凶手在回过身来的时候,现了正在进行通讯的视频。”所以他必须杀害看过那一幕的赵莹莹。“但如果凶手当时现了,他一定会把电脑里的视频缓存清除,之后,就是赶到视频的另一端,杀害赵莹莹,然后清理她电脑里的缓存” 这样,今天凌晨到清晨这段时间内遭到谋害的两个女孩,就找到了遇害的原因。 但是凶手要杀害颜芳的原因还是不清楚。 “他”侧过头,看着颜芳的电脑。“小汐,你觉不觉得颜芳的电脑和江妍妍的电脑很像。” “很像?是什么意思?”孙和阳迫不及待地问道。 霍汐走到电脑前,仔细观察着颜芳的电脑,她紧蹙眉头认真的思考着“他”的话。“很像” 孙和阳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断霍汐的回忆,此时房间里已经安静到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出响。 “背景还有,装饰”霍汐隐隐察觉出异样来,所以脱口而出。“江妍妍也经常跟人视频或者语音,所以她的桌子摆放在床前,经常用她的床后面来当作视频的背景。所以我记得,她把自己的床铺布置得很夸张” 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孙和阳猛地醒悟过来,立刻掏出电话,“喂?赶紧调查一下,江妍妍的电脑,查一下她的电脑都登录过哪些视频网站或者程序,经常和什么人一起聊天。” 孙和阳一个眼神这两个鉴识人员就明白了,立刻开始查停放在现场的电脑。 “他”说,“还有网吧,应该可以查到监控,厕所门口还有,到底是什么人在赵莹莹离开位置之后,动过她的电脑,应该不难查出才对。” “小汐,你回来了。”养母看到霍汐,满面愁容顷刻间烟消云散。“没什么事吧?” “嗯。”霍汐应了一声,在养母身边坐了下来。“妈,我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养母小心地问。 “我哥哥”霍汐说出了三个字,能一下子能感觉到养母的神情有了很细微的变化,霍汐犹豫着,觉得或许不该这么问,但她现在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记得今天在凶案现场见过“他”,“那时候绑架我,害死我哥哥的人,真的是因为,他们是哥哥以前处理的案件凶犯吗?是为了报复哥哥才会对我下手的吗?” “小汐,”养母很紧张,她拉住霍汐的手问道,“小汐,到底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小准呢?你该不会” “不是。”霍汐知道养母担心她又搅进了什么样的案件里,为了不让养母多想,她只能急着否认。“我只是,我只是偶然想到的,我哥哥出事时本来我是可我为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她只记得自己被绑架,然后被关在仓库里。是哥哥霍准来救她,带着她偷偷往外走。但是他们被现了,霍准把她藏起来,让她安安静静等着,然后他自己去引开那些绑架她的人可是之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就是哥哥让她等着。但是他好久都没有回来 直到警察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吓傻了 她连那个时候一丁点的细节都想不起来了。 孙和阳说得对,她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如果连她都因为害怕,而选择了逃避,永远遗忘那段记忆的话。那么杀害她家人的凶手,会一直逍遥法外,她的家人则永远都没有办法瞑目。 “小汐,不要,不要再去想这一切了好吗小汐,你不要再想了。”养母的情绪很激动,努力劝说霍汐不要再想,“妈知道你和小准关系亲密,可是妈真的怕了,妈不想你再因为小准的事变得疯疯癫癫的妈相信,小准也会和妈一样,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养母说的,是在她哥哥出事以后的那一年多。这件事生在她初二那年,她被警察找到,送到了医院,在得知哥哥霍准为了引开那些绑匪,夺了一辆车结果失控摔下十二米高坡,然后困在了车子里被烧死。她就疯了 直到高一前,她一直住在医院。 “妈”眼看着养母情绪失控,她只得中止话题,“妈,我知道了。我不想了” 有些事或许是真相,可是对于死里逃生几次的人而言,那是心里的疤。明明这个疤已经快要好了,现在她却想要活生生揭开 安抚养母睡下的同时,霍汐也在趴在床边打起了盹儿。这迷迷糊糊一觉醒来,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霍汐想要去洗把脸,就出了病房。 一步,一步 她回过身去,可是身后什么都没有。 霍汐认为自己可能太过紧张了。 一步,一步,一步 她侧着耳朵听,确实,有声音。 有人在身后,似乎以同样的脚步声,在跟着她。 什么人?! 究竟是什么人在跟着她? 难道是凶手!? 是凶手终于找上了她吗? 水房在走廊的中间,再往前走就是楼梯。 霍汐分明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寒意。 她没有在水房前停留,猛的加快了脚步,逃也是的飞奔下楼。 很安静 从楼梯跑下来,眼看着要踏入一楼大厅 “唔”霍汐的嘴被人捂住了。 然后从一楼的楼梯口,被拖回了二楼。 那个人只是捂住了她的嘴,用手肘架着她,将她从楼梯拖回到二楼水房。 霍汐害怕极了 可是身体猛地一晃,身后的人摔了一跤,霍汐被扔在地上,她转过头去那个人却吃痛跌跌撞撞地跑了。霍汐眼前的景象模糊,她看到那个人的背影,朝着楼梯下跑了去 帽衫 孙和阳也从一旁才爬了起来。 刚才是他现有人试图掳走霍汐,情急之下扑上来和那个人狠狠撞在了一起,结果三个人都摔倒了。那个人却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跑了 孙和阳来不及追,只能打电话通知其他同事拦截,然后,去照看霍汐。“霍汐!霍汐!” 霍汐昏了过去。 在霍汐的记忆里,她看到了一个男人高大的背影,她侧躺在地上,那个人摇摇晃晃并没有站直身体,所以她很难估计出袭击她的那个人,到底有多高。她唯独看到了他的背影,那是一个穿着黑色帽衫的男人 只不过她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那个人并不像是来伤害她的。靠近他的时候,她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那是和她在先后两个命案现场的血腥味里,所不同的味道。 如果那个人不是来威胁她的,那么他又为何紧追不舍,将她从楼梯拖了回来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零七话 进入过病房的医生 “没事吧。网??ww≈w=zwcom”等到所有的一切重新平息下来,孙和阳安排好了一切,走到霍汐身边。“刚刚袭击你的人,你有没有现他什么特征?” 霍汐本来坐在楼梯上,抱着双腿,把头埋在臂弯间。听到孙和阳的话,让她愣了一会儿,才慢慢把头抬了起来,她的反应有些惊慌,“你们没有抓到他吗?!” 孙和阳沉默了。 确实没有抓到那个人,他与袭击霍汐的人狠狠一撞之后,三个人都摔倒在了地上,然后那个人匆匆忙忙爬起来就跑了,孙和阳当时没有急着追上去一来是因为身体缘故,二来当时他并不确定周围有没有凶手的同伙,所以不能把霍汐一个人留在这里。 尽管他已经很快就通知了在附近的同事,但还是让他给跑了。 “已经在调监控录像了,应该有拍到他才对。”孙和阳这么说,是希望霍汐可以尽快冷静下来。他坐在霍汐身边,“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那就是这个“袭击”了霍汐的人,却怎么都不像是之前两件案子的凶手。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霍汐仍未回过劲儿来,不过孙和阳的出现,未免也太及时了。她不得不怀疑,这些警察根本就是故意用她做饵,在等那个凶手来袭击她。 “赵莹莹死了。”孙和阳叹了口气,他下意识把手伸进口袋,去摸烟盒。 赵莹莹死了?! 心脏病,还是死了。 “不对”霍汐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劲,“如果她是早晨因为心脏病被送到医院的,可是现在已经过去过12个小时了。心脏病作通常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要了一个人的命,不可能她当时没有死,然后在12个小时过去之后,她才因为心脏病而过世的。” 这根本解释不通她的死因。 孙和阳没有反驳,所以霍汐也就明白了,原来他也在怀疑。 孙和阳说,“今天晚上九点多,正好赶上留下的警察换班。没过多久就现了不对劲,她们进入到病房里,赵莹莹已经死了。就通知了我” 医生诊断,赵莹莹是在晚上九点左右死亡的。可是赵莹莹的病房是单独的,在早晨被抢救过来以后,她就被送到了四楼的病房里,门外又时刻有警察盯着,根本不可能有外人混入病房里对她做什么。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霍汐觉得有些冷,但在这个闷热的季节里,这个反应并不是她身体所传达的感受。 “然后我就去了监控室,想要知道,在赵莹莹的病房里到底生了什么。”孙和阳当时也是这样一头雾水的境况,这一个窗户被反锁着,门又有警察把守着的病房里,到底生了什么,让赵莹莹这样一个已经平复下来的病患,再一次心脏病要了命。“调取监控的时候,我现医院里的医生,每隔两个小时,会去病房里检查一下赵莹莹的情况。但是在赵莹莹被判定死亡九点,之前一个小时,有两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先后进入过病房可还没有现点别的什么,同一时间在进行监控的录像上,看到了你从你养母的病房里走出来,然后被人跟踪了。” 原来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孙和阳才会急着赶过来。 “两个医生在同一个小时内,先后进入过出事病房的话,那自然是后一个作案的可能性大了。”如果前一个作案的话,那么后一个医生在进入病房之后,现赵莹莹已经死了,他肯定会和在门口守着的警察说的。 但是如果后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是害得赵莹莹心脏病的凶手,那么,在自己被袭击之前,这最后一个从病房里出来的凶手,可能就还在医院里 “呵。”孙和阳笑了,其实他同霍汐说这些,是想要试试看,她能不能像下午一样,再做出一些惊人的分析,但是她现在所说的推论,基本上都是他们已经想到并且推翻的。“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晚上去过病房的两个医生都不见了。” 那先后进入过病房的两个人,本来都是这医院里人尽皆知的医生,他们不仅也是同事,也是好友,在医院里都知道他们,两个人都是为人谦逊,善良,并且亲切的好医生。而且在赵莹莹被送到病房以后,每隔两个小时就会有医生检查一次,因为赵莹莹的特殊性,所以是由这两名医生商量着排时间来检查的。 所以,当天负责检查赵莹莹情况的医生,也就是这两个人。而在赵莹莹出事之后,这两名医生又同时失踪了。 “监控的录像和守在门口的小刘所说的一致。”孙和阳转过身来解释说,“因为当天两个医生都是负责照顾赵莹莹的,所以小刘就没有怀疑,只当是他们故意多检查一遍的。” 跟在孙和阳旁边的那个便衣,似乎对孙和阳特别向霍汐解释这件案子的情况颇有不解。 孙和阳注意到他一直打量霍汐的样子,让霍汐变得很不自在。“高明啊,这是霍汐,霍准的妹妹。” 一听霍准,被叫做高明的那个警察眼神里露出些惊异,他再看霍汐的时候,倒是柔和了些。 “霍汐,这是高明,你可以叫他大高。”孙和阳只是简单的向霍汐说明了一下他的身份,然后解释,“现在还不能确定凶手有没有离开医院,而且他刚刚袭击过霍汐,幸好我现了所以,现在还不敢说凶手是不是就这样放弃,把霍汐当成下一个目标了。而且,我还希望等下让霍汐看看她遇袭时,监控拍下的画面,也许能现些什么。” 这个时候把霍汐带在身边,肯定是有理由的。 “队长,这么说的话,那这一次三件案子就已经确定了,是连环凶杀案了吗?”高明问。 “三个女孩,高二,大三,高三现在只是差一点关键的线索来证明她们之间存在的联系,可是咱们市,多少年不出一起大案子,如果三名死者不是同一个凶手干的,没理由几乎是在连贯的时间内生的。跟商量好了似的,怎么,都说好了要在什么什么时间一块儿动手?”孙和阳现在一个头两个大,面对各方施压,他非但找不出线索,反而,死亡遇袭的人数一直增加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霍汐是凶手下一个目标的话,咱们把霍汐保护起来,凶手不就犯不了案了吗?”高明说。 “可如果,在我之后,凶手原本还有其他目标呢。”霍汐淡定地开口,却说出了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 如果凶手的目标,除了已经杀害的三个女孩和霍汐之外,原本还有其他人。即使警察把霍汐保护起来,也不可能就此阻止凶手犯案。那么,唯一的办法果然是 “霍汐,凶手为什么把你也当作其中一个目标,你难道就一点也想不明白吗?也许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还是说怎么样的?”高明认为,凶手既然选择了霍汐当作目标,有没有可能和三年前霍准遇害一样呢。霍准是心理学天才,又是法学院的高材生,擅长心理画像,帮助警方也算是破了不少案子。所以霍准会出事,大家虽然遗憾,但也并没有感到特别意外,一个风头出尽的大学生,很容易惹来犯罪分子的报复。 霍汐从高明试探的语气里,察觉到他的意思,她面不改色地回答说,“很遗憾,我和我优秀的哥哥,根本就是两种人” 霍准的出色,是有目共睹的。他善良正义,满腔热血,而霍汐,曾经她凭靠着哥哥的保护度日,在哥哥死后,她变得敏感,变得脆弱,变得胆小 她的生活,几乎可以完全用枯燥和小心翼翼两个词来概括。她不敢出风头,一直都活得像是一个刻板的书呆子,经历过那样的事,她总觉得危险就在身边,那些绑架了她,害死了她哥哥的人,可能就该埋伏在周围,随时有机会杀了她。她从不会在别人面前表达自己的想法,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她不会与谁过不去,也没有人会在意她。尤其是在他们知道,她在进入高中之前,在精神病院住了一年多,她们自然就疏远她了。 “同一个寝室的女孩们,算是我接触最多的人了,不过,能算是朋友的也只有江妍妍一个,所以我根本不会惹到什么人,更不会让人恨我到想要杀了我。”以霍汐现在的性格,当真不可能惹到谁的,所以高明所说的得罪,不可能。 说着话已经走到了监控室。 “这样,先看一下赵莹莹遇害时的情况,然后,再看看霍汐遇袭时的画面,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的特征。好吧?”孙和阳征求了一下众人的意见,没有人反对,所以他开始让人播放赵莹莹遇害时前后,走廊上冲着病房门摄像头所拍下的画面。 女警小刘一直坐在门口,不时留意一下病房里的动静,她很细心。走廊上不时有人过来过去,小刘很警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零八话 两个影子 “这个是张永。网w≈w≠w===z≠w≈com≈”孙和阳指着画面上出现的人说道,“他是在晚上八点二十,第一个进入到病房里的” 门口的小刘还和他打了招呼。 张永在进入到病房内七分钟后,打开门走了出来。 小刘说,“当时我就跟在他身边一起进去的,没有看到他用什么东西了,只是例常询问了一下赵莹莹的情况,然后检查了一下设备数据,就离开了。” 监控画面还在继续。八点四十二分,又一个人走到了病房门前。孙和阳说,“他叫陈骁敬,也是这个医院里的医生,是最后一个进入到病房里的医生,在赵莹莹被现死后,他是重点怀疑的对象。但是经过我们对这家医院里其他人的了解,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两名医生不可能是害死赵莹莹呢人。” 画面里,陈骁敬和小刘打过招呼,然后在小刘的陪同下走进了病房,四分钟离开。之后,小刘和来换班的人遇到,在病房门口正在说话,突然好像听到了动静,就往病房里面跑 这个时候,画面上显示的时间,是八点五十五分。 八点五十五分,第三名受害者赵莹莹死在了病房里。张永八点二十进入病房,八点二十七离开。陈骁敬八点四十二进入病房,八点四十六离开。 所以,从八点四十六到八点五十五这九分钟之内,生的事让赵莹莹失去了生命。 孙和阳见霍汐呆呆地盯着监控画面,却没有想要说什么的意思,只能让他们先播放霍汐遇袭的画面。 那是凌晨一点一刻 画面上的霍汐从养母的病房里走了出来。 “我们在赵莹莹的病房调查了大概半个小时,然后就在这里观看当晚的监控录像。这个时候,那台机子上,正好看到你出来的这一幕”孙和阳指了一下左上角的那台机器画面。 霍汐向画面近处走过来。 然后一个跟在她身后的黑影迫近 果然,那个时候她感觉到的,是真的,真的有一个人曾经悄悄跟在她身后。 霍汐的故意声开始变得局促起来。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小很多一点一点持续往下压 画面上,霍汐好像感觉到了有人跟踪。她停了下来,回过头。身后跟着她的黑影也停了下来,闪身躲进一旁的病房里。霍汐没有看到人,然后继续往前走 那个黑影从病房里出来,继续跟上了霍汐。 眼看着黑影跟随霍汐走出画面,工作人员正准备关上重播的画面时。霍汐屏住了故意,突然叫到,“等一下!” 霍汐这没来由的一声,竟把监控室里的人都吓到了。霍汐又说,“停!” 工作人员暂停了画面。 霍汐指着画面上的一角,“这是” 一众人定睛看去,画面上确实出现了第三个人,这个人是从原本的书房里走出来的,他带着鸭舌帽,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t,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他走出水房毫不犹豫地,朝着霍汐和那个跟踪她的人的方向走去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两个人?! 霍汐很清楚地记着,“袭击”自己的只有一个人,在她意识到危险想要从楼梯往一楼大厅跑去的时候,被捂住了嘴,拖回了二楼的水房前,然后遇到了孙和阳相救 为什么会有两个人。 那么最后跟上来的这个人又去了哪里? 她很确定以及被捂住口鼻的时候,曾经一度因为心跳过而陷入短暂的昏厥,她或许曾和凶手零距离接触过,可是凶手凶手捂住她的口鼻,大可以在楼梯间里直接杀了她,可是为什么他没有那么做,反而,反而还把她拖回了二楼呢? 这个捂住她口鼻的人难道不是要杀害她的凶手吗? “他”霍汐隐隐头痛,她似乎回忆起,当那个人捂住她的口鼻,将她掳上二楼的过程中,曾经附在她的耳边好像说过什么 想不起来了。 她当时太紧张了,所以,根本没有留意那个人说了什么,也许,只是威胁她的话吧。 “看样子,是没有找到什么新线索吧。”孙和阳又一次失望了,但他并不觉得,霍汐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这个女孩习惯了隐藏自己,所以别人根本猜不到她的心思。 霍汐不承认也不否认。 “大高,你送霍汐先回她养母那里吧。”孙和阳放弃了,只是做出安排保护霍汐的安全,“这样,今天呢就你先盯着,辛苦一点,保护好霍汐。” “好。”高明一口答应下来。 “一本书”霍汐喃喃自语地说。 “什么?”孙和阳疑惑。 “一本书。”霍汐又重复了一遍,机器昏暗的屏幕上映着她的样子,她说,“我的宿舍里,有一本书,我需要它” 他们还以为她找到了什么线索,一听她只是需要一本书,都泄了一口气。 孙和阳没了脾气,“好,我让人找找给你送过来。” “哎?你去哪儿?”到了病房门口,霍汐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继续往前走,高明一脸的诧异问道。 霍汐只是呆呆地继续走,继续走 高明不得已追了上去,跟在霍汐后面,他又试着叫了霍汐两声,可是霍汐就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小世界里,一点反应都没有。直到,她停在了水房门口,定定地望向水房里面。 高明无奈地环抱着双臂,靠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第二个人是从这里出来的 不仅,不仅在赵莹莹遇害时,她的病房里出现两个医生这一点让人而且在霍汐自己遇袭的时候,出现在监控视频里的,也同样有两个人。 跟在自己身后的,和谋害赵莹莹的,同样是两个人,这里面,有什么关系吗? 霍汐转过头,看向监控头。 凶手已经真的盯上了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根本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一向低调谨慎地活着,完全没有理由因为个人行为,成为凶手的目标。可是凶手却盯上了她,到底是为什么? “大高。”霍汐盯着监控头,突然招手叫高明。 高明很是疑惑,走到了她身边。霍汐转过身,将高明推到一旁,她凭着记忆里看到的画面,让高明站在了当时那个人从水房里出来的位置。 霍汐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仔细盯着高明周围一切可以视作对比的东西,忽然,只觉得眼前一亮。然后在高明满肚子疑惑中,将高明推到了另一个位置,并嘱咐他,“你稍微弓着一下身子。” 高明按照霍汐所说,弯了弯腰。 “不是,不是这样,轻轻的,就就好像身体受伤了,没有力气,放松下来那样轻轻的弓一点点。”霍汐否定高明的方式,再一次指点道。 高明按照霍汐说的,在她的指挥下配合她做出了她想要的动作。霍汐示意他,“你不要动。” 然后霍汐退了两步,在水房门口躺倒了下来。侧着身子,仔细观察 果然,果然是这个样子的 医院的墙,下半是漆着绿漆的。 霍汐从病房里出来,就跟上了她的那个人,还有在监控画面里,从水房里最后跟出来的那个男人。第一个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帽衫,躲避自己的注意,而第二个人,虽然他用鸭舌帽遮挡着自己的脸,但是没办法改变他的身高,以绿漆的位置判断,那个人和高明是差不多高的。但第一个人的身高却比他低上半头。 高明的身高大概一米八三左右,那么第二个人如果和他相近,也是一米八三左右,但第一个人比他低了半头,身高留在一米七五左右。 霍汐爬起来,想了一会儿,高明直起身来走上前,霍汐抬起头看了看他,更加确定了。 后来“袭击”她的人,确实穿着一件黑色连帽衫,但是当他捂住她的口鼻,将她拖回二楼的时候,她隐约感觉到了那个人几乎毫不费力。霍汐的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如果掳走她的人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的话,捂住她口鼻的姿势自然有些别扭。也没办法完全挟制住她,将她生生拖回二楼水房。而且,霍汐躺在地上的时候,看到了那个人的背影,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人留给她最后的印象,虽然穿了一件黑色帽衫,但绝不是一米七五的个子。 那么,第一个跟踪她的人穿着一件黑色连帽衫,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第二个“袭击”并且将她掳回二楼的人,带着一定鸭舌帽,穿着黑色短袖,身高在一米八三左右。 然而如果第二个人穿了第一个人的衣服,完成接下来的行为。那么在走出监控画面,直到一楼楼梯口追上霍汐,这短短的一段距离,到底,生了什么? 第二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抢了第一个人的衣服来袭击她?而且在这个短暂的过程中,第一个跟踪她的人又消失到了哪里去? 霍汐有一种感觉,如果能解开在这一段过程中生的事。或许就可以知道,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在这个医院里,到底生了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零九话 窗外的面包屑 “这是,你的书。八一??中文w?w?w???8z?w1?c8o8m?”孙和阳说着,将好几本书放在了霍汐面前。其中更有那几本染了血的,“也不知道你要的是哪本,这些书和案子没有什么关系,所以,能带来的就都给你带来了。” 霍汐在几本书里寻找着。 “你在找什么?”孙和阳随口问了一句,然后一直僵在原地,没打算要走。霍汐也不问,弄得他愈尴尬,只能自己找个台阶下,“霍汐啊,你是不是现什么了。” 霍汐轻抬头,说了句,“没有。”又继续低头寻找自己的书。 “大高说,晚上那会儿你在这水房前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没和他说你在做什么。我就想,你是不是现什么了。”孙和阳早就知道霍汐不会告诉他,可他就是不死心想来问问,话都说完了,霍汐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让孙和阳没了脾气。 “我哥哥”霍汐也不知找没找到自己要的书,在孙和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抬起头说了句,“我哥哥他真的是因为得罪了人,才会被杀害的吗?” 孙和阳一惊,但是却看不出多意外。其实他早就准备好了,知道霍汐总有一天会这么问。提起霍准,气氛难免沉重了些,“其实,三年前绑架了你并且害死霍准的凶手,我们现在还没有线索。虽然抓到了两个案犯,但据他们交代,他们是收了一个人的钱,绑架你,然后原本的计划是等到你哥哥霍准去救你的时候,把你哥哥杀了。但是” 但是霍准很聪明,他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仓库,还把霍汐带了出来。只不过在逃跑的时候不小心被现了,后来的事,她都清楚了。 “那两个都说从没有见过让他们做这件事的人,一切都是那个人指使的,可是包括转账也都是通过国外的银行。那个幕后指使的人每一次给他们打电话,都会选在一个新的地方,从公用电话打过去,而且挑选的地方多是县城一类的,很难找到监控。”孙和阳的言外之意,是这个人恐怕很难找,但这些年来他从未放弃过,眼下最大的希望还是在霍汐这里,如果霍汐可以记得微末,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所以,还不能确定掳走你并且害死霍准的人,到底是不是因为处理案件的时候得罪了人,才遭到这样的下场。” 一切都只有等到找到凶手才可以确定。 “你认为,我可以像我哥哥一样,帮助你们找到线索吗。”霍汐很不自信,哥哥确实是她的目标,但是她也会担心,如果她不能为案子找到线索,会不会,影响她哥哥留下的口碑。 “是。”孙和阳毫不否认,“也许,别的案件我不会麻烦你,请你一定面对什么过去的,但是这一次的案件不同,第一个死者是你同寝室的同学,而你也成为了凶手的目标。霍汐,我不只是要保护你,我也要将凶手缉拿归案,保护这一城市的无辜女孩。我相信,就算你只有你哥哥百分之一的观察力,以你对自己和江妍妍的了解,你一定还能现些什么,只是你现在想不起来了而已。” 霍汐一边听着,一边漫无目的地翻着书,猛的,她将翻动着的一页按在了桌面上。上面赫然写着一句话,“想要了解魔鬼,那就要先走进地狱。” 这是哥哥平时挂在嘴边的。 在他每一次帮助警方破案之后,都会在表彰会上说的。就是一句话 如今再也没有人可以保护她了。 如果埋进尘埃的低调都不能掩饰自己的不平凡,那毫无理由的杀戮终将为自己带来灾难。 “哥,我想活下去。”霍汐喃喃自语地说。“你帮我吧” 孙和阳陪同霍汐重新回到案的寝室,在出了命案以后,这栋宿舍楼里原本就不多的暑期尖子生纷纷搬离了。 霍汐鼓足勇气推开了门。 凶案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天,但是寝室里仍然弥漫着一股**的血腥味。 孙和阳担心霍汐有意外,正准备跟着她进到寝室里,霍汐突然伸手制止。 她不要孙和阳进来。 孙和阳在门前停了下来,只能静观其变。 霍汐转过身,面对着寝室,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 为什么她和江妍妍都会成为凶手的目标呢? 如果从个人行为上来说,可以以人格缺陷暂立为江妍妍被杀的原因的话,那么凶手盯上霍汐的理由是什么呢? 江妍妍不拘小节,霍汐谨慎小心;江妍妍为人爽朗,霍汐低调多疑;江妍妍与多个男生暧昧不清,霍汐即便是同性好友都没有几个;江妍妍参加多数学校兴趣班,霍汐则整日抱着书在教室自习;江妍妍动辄夸夸其谈,霍汐却什么都不愿意表达;江妍妍家庭和睦,霍汐父母双亡、哥哥遇害、养父家暴养母;江妍妍家很有钱,可是霍汐养父母只是普通的大学教授,他们为霍汐出了学费,霍汐便不愿意他们多负担她的生活费,她利用周末做着家教,一向简朴得不能再简朴了 霍汐的朋友很少,即便有朋友,也只是那打个招呼问个作业这样的。她和江妍妍要好,但也是在寝室里多说两句,她是别人眼里的怪人,只不过江妍妍性子豪爽,才多与她说两句话的。到底能成为凶手目标的是什么呢? 如果凶手因为自己和江妍妍是朋友,以为江妍妍会将什么秘密告诉自己,所以让自己成为凶手目标的话。这不可能,因为对自己来说,江妍妍是仅有的几个朋友之一,但是对江妍妍来说,她还有很多朋友,比自己关系好的还有更多,凶手如果是因为这样而盯上了自己,根本不可能。 单是寝室里,江妍妍更要好的就有陈晨这样一个,凶手霍汐慢慢睁开眼睛,难道凶手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凶手根本不确定他接下来要杀害的人到底是谁,才误以为是自己了吗? 霍汐抬头看到窗户,她慢慢走了过去。“窗户是案后又锁上的吗?” 听到霍汐问,孙和阳诧异了下才反应过来。“是,当天在这里搜集完现场证据,就将这里保护了起来。怎么了?” “案的时候,窗户是锁上的吗?”霍汐打开窗户,向外面看了看。 “没有,接到报案,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警察确定过,窗户虽然关着,但是没有锁上。”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因此推断,凶手是从窗户进入现场作案的。 “你来看。”霍汐招手让孙和阳过来,指着窗台外面,“这些是面包屑。” 孙和阳凑上去看了看,又抬头往楼上的方向看了看。“这一点面包屑说明不了什么,而且掉在这个位置,可能是楼上的女孩在窗户前吃面包的时候” “是江妍妍放的。”霍汐说,“你仔细看,其实还能在窗台上现好多面包屑。我们的寝室是这栋楼最东面的房间,所以有的时候会有鸟儿什么的停在窗台上叽叽喳喳的叫唤。江妍妍挺有爱心的,就说它们是不是饿了才叫的,然后每天晚上都会在窗户外面弄一些面包屑。因为将面包撕成大块的话,风一吹就掉了,所以她都是团成特别小的团儿,然后撒一把在外面。” “那你的意思是”孙和阳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懂了霍汐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来了,看过面包屑散落的位置之后,说,“小汐,你认为凶手不是从窗户进来的?” 霍汐点头,“是,凶手如果是从窗户进来的,那么他进来的时间,无非是江妍妍放置面包屑前或后,江妍妍的遇害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到一点之间,那么这么想的话,凶手至少是在十一点之前就进到这寝室内了。当晚江妍妍知道我不回来,那么她打算留那个人在寝室过夜的可能性很大,按照她平常的习惯,是十一点半左右将面包屑放下,然后就锁好了窗户。” “他”听出了霍汐话里的保留,检查了一下窗台上的面包屑,接着说,“如果凶手是在江妍妍放置面包屑之后从窗户进来的,那么在这几乎遍布了整个窗台上的面包屑球,肯定会有踩扁的。” 面包是一种很糯的食物,新鲜的面包,捏成小小团,踩扁了以后会贴在它放置的物体表面,更何况这窗台上还有很多没有踩扁的。 “那如果,凶手是在她放置了这个面包屑之前,就进到屋子里的话呢?”孙和阳沉思着,在窗台上仔细辨认着面包屑球的位置。 “那么,就是下一个问题。”“他”看着孙和阳,缓缓地说,“不管凶手是不是在放置了面包屑以后进来的,他到底是怎么离开这间寝室的呢?” 既然江妍妍已经放置了面包屑,那么在放置之前,她肯定是活的。而在她放置面包屑之后,被凶手杀害,如果凶手杀害她以后想要从窗户离开,不可能不会踩到她放下的面包屑的。 既然窗台上一个个面包屑团成的小球没有被踩过的痕迹 “而且,当时窗户还没有关。”霍汐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一十话 与地狱一线之隔 凶手,不是从窗户外面进来的。?网www≈z≈w≠co≠m≠ “在江妍妍往窗户外面放置面包屑的时候,凶手已经在这间寝室里了。”霍汐闭起了眼睛,逐渐放慢了呼吸,让自己的思维回到了八月十日的那天晚上,“我从教室回来的时候,江妍妍已经换上了睡衣” 霍汐清楚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是六点四十,江妍妍那天穿的睡衣很普通,而且她当时已经把妆卸了,正在敷面膜。霍汐告诉她,自己的妈妈病了,自己晚上要回家去看看,江妍妍并没有表现出期待或者不一样的反应,如果她当晚约了异性,就算她敷面膜是为了赴约前重新化妆,她也不会早早换上睡衣。而且,自己离开寝室的时候,江妍妍开着电脑,电脑上还登录着游戏,“我听到她的耳麦里不时传来别人的声音,江妍妍似乎提到晚上她们游戏里要参加什么活动。所以她当晚有约会的可能,不大。” “既然她当晚没有约会,而凶手又是在她放置面包屑以前进入到寝室,杀害她,然后离开那么这个凶手,也可能本来就是这个宿舍楼上的人。”“他”说。 孙和阳想了想,“江妍妍的尸体被现,身上穿着确实是睡衣,如果按照”孙和阳抬起头看着霍汐有些犹豫,“如果按照霍汐说的,江妍妍当天下午就已经换上了睡衣,那么从她死的时候,还是穿着睡衣这一点来看的话,江妍妍当晚确实不可能约了其他人。” 能在寝室里相见,又是在江妍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大概可以分析出,这个人是在不需要通知江妍妍的前提下,就可以进入到宿舍楼内的,所以是宿舍楼里本来的人可能性很高。因为是同一个宿舍楼的朋友突然来访,江妍妍在毫无,或者说根本不需要准备的情况下,打开了门,让那个人进入到寝室里” “霍汐”孙和阳叫住霍汐想要提出自己的疑问,只是猛不丁的看见霍汐回过头,眼神里很是诧异,孙和阳意识到,刚刚说话的人不是“霍汐”,所以他犹豫了一下,试着叫到,“霍少。” 这一次,“他”眼里的感觉镇定了许多。 孙和阳也是试着叫的,没想到竟真的是这样,他意识到霍汐那个所谓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竟然是她哥哥,那个被称为霍少的天才少年时,孙和阳还是震惊了。难怪霍汐自从她哥哥出事以后,就被她的养父母送到了精神病院里,一住就是一年多,在医院里,霍汐以高度集中的精神,过分刻苦,她参加了同年级的高考,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市二中,还是他孙和阳出面做担保,让她能顺利入学的。 可让连他在内的所有人,都十分诧异的是,霍汐从此性情大变,她就像是一个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一样,刻板地生活,她的过分低调,却被误会成,是在经历过那样大的变故后导致的不安表现,谁也不曾想到,原来霍汐的低调,是把哥哥“霍少”藏在了她的身体里她想要隐瞒的,是这个潜藏的人格。而她原本就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人格的存在,才会有掩饰的举动 霍汐,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子。 “怎么了。”在听到孙和阳叫“他”却迟迟不开口以后,“他”忍不住问道。 “没,”孙和阳想要掩饰,但是临时改变了主意,“我在想,如果凶手是这宿舍楼里其他的女生,那么在杀害了江妍妍以后,为什么要对霍汐下手呢?” “两个凶手。”“他”看着钟爱的妹妹,笃定地开口。“凶手不止一个人,而第二个凶手,误会了霍汐和江妍妍的某种关系。” 大家陷入沉思,霍汐说,“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很疑惑。”她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口,然后得到了“他”的肯定和支持后,霍汐才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十号下午,我离开寝室前,只在寝室里待了十分钟。后来孙和阳问我,说当时有人听到了我和江妍妍在吵架,我便以为他问的是我当天下午回来的时候,同江妍妍说的话。可是后来我怎么想都不大对劲,因为我和江妍妍不能算是争吵,只是她当时带着耳机,所以我们说话呢声音只是大了一点。所以,我在想,这隔壁住的同学听到争吵的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如果是在六点四十以后,当时我已经离开了寝室,那么与江妍妍争吵的人,就可能是凶手。” 又是一阵沉默。 孙和阳的手机突然响了,他转过身去接手机。一会儿,孙和阳回来说,“电脑方面已经证实了,江妍妍还有颜芳,她们的电脑里相同的,除了一款大型3d网游以外,她们都登录过yy,而且在已经破解的她们两个人的账号里,现她们都进入过几个相同的房间。巧合的是,在赵莹莹遇害前,她网吧的那台电脑上登录的yy账号,同样进入过那几个房间。现在科技组正在对那几个频道房间进行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yy?!霍汐犹豫着,但是她并不敢肯定这件案子的背后到底是因为什么。 “针对这个宿舍楼的情况,大概可以从案后到现在失去了联系的女生入手。”“他”说着,同样感觉到和霍汐一样的不安,“而且,可以从这个女生和医院里那两个医生的关系入手,如果这个女生是在213寝室里犯下命案的人,那么可以在医院里行凶的医生,和她之间必然存在着联系。” “嗯。”孙和阳肯定了这一种判断。 大高挂了电话之后,对霍汐说,“头儿说,让我告诉你一声,那个叫张永的医生找到了。” 张永?在赵莹莹死前第一个进入到病房的医生。他被现在医院后面的旧仓库里,受到棍棒的殴打导致昏迷,直到今天有护工前去打扫的时候,才现他倒在了旧仓库里。 张永被现了,那么陈骁敬的嫌疑就更大了。他原本就是最后一个进入到病房里的,在赵莹莹被确认死亡的同时,张永和陈骁敬都失踪了,而现在,张永被现受人殴打倒在旧仓库里。依照仅有的线索进行推理,不难得出,当晚最后一个进入到病房里的陈骁敬医生用了某种手法之后离开,然后在六分钟以后,赵莹莹确定死亡同时,陈骁敬为了拖延时间让自己逃跑,所以将张永提前骗到了旧仓库里,将他打晕过去。 毫无意义,下落不明的陈骁敬是犯下两起案子的主要嫌疑人。 大高对于孙和阳让他把这个消息告诉霍汐十分的不理解,在他看来,霍汐只是这个案子中需要被保护的受害人之一,而且她有些神经质。 霍汐让养母睡下以后,走了出来,“我们去看看张永吧。” 不容分说,大高只能跟着霍汐上了楼。 进了病房,孙和阳等人正在向张永询问一些基本情况,见到霍汐,孙和阳瞪了大高一眼,大高无奈的摊手表示自己的无辜。 “那,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晕倒在仓库里的吗?”警员正在向张永询问笔录。 张永躺在病床上,头上裹着纱布,努力地在回忆。 “今天下午刚被现的。”孙和阳走了过来,同霍汐说道,“脑震荡,头上挨了挺重的一下子,要不是被现得及时,恐怕凶多吉少。” “我记得,是骁敬叫我一起到旧仓库,去找以前的病例,他说记得以前的病例上有过一个和赵莹莹类似的,心脏病患者的案例,也是受到窒息之后陷入昏迷的。我没多想就去了,可是我可能先到了,骁敬还没有来,我就自己先开始找,然后突然感觉,挨了一棍子,我就晕过去了。”张永说着,用手撑着额头,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看来这个陈骁敬就是凶手了,但他是怎么杀害死者的呢。”大高默默提出了质疑。 赵莹莹是死于心脏病,但是在她病之前,这张永和陈骁敬进入病房的时候,都是有女警陪同的。他们俩不太可能在赵莹莹的身上动什么手脚,那么最后一个进入过病房的陈骁敬离开之后,为什么只是短短的六分钟,赵莹莹就死了呢。 霍汐抬起头看了看病房里的环境,轻声说道,“赵莹莹死于心脏病,但是能造成心脏病作的理由有很多。即使凶手没有当着女警的面做出什么异样的举动,他只要像之前几次进入到病房里的时候一样,做出同样一个让女警认为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就可以在无形之中杀了赵莹莹。” “这是,什么意思?”大高本来想要问霍汐,可是看到霍汐不为所动的表情时,他中途转向了孙和阳。 但孙和阳同样不明白霍汐的意思。 这时候,护士进来了,在病床前检查了一遍,然后,习惯性地伸手调整了一下输液器的快慢 孙和阳倒吸一口气,“大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四十一话 午后的斜阳 午后,看着养母吃了药休息后,霍汐拿着书走到楼下,在长椅上坐下就翻开了书。?网w8w8w8???z1w81c?o?m “梦的解析?”忽然听到头顶上有人说了一句。 霍汐愣了一下,若是平时,她大可以不在意,只不过这个人说的,刚好是她在翻阅的书。 霍汐抬起头,眼前的人正是昨日被现晕倒在旧仓库的张永。张永在长椅的另一边坐了下来,“我也很喜欢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还记得在学校的时候,我曾经为了买那本精神分析引论,大冬天坐着车跑遍了整个城市的书店。不过还好,最后还是让我找到了。” 霍汐与他对视一眼,然后都笑了。 “不过像你这么年轻的女孩子,竟然也喜欢弗洛伊德的书,真让我挺意外的。”张永说得坦然,放松了身子,靠在了长椅的椅背上。 “这本书里,提到过一个梦例,是一个有关死去父亲的荒谬的梦。说是接到一封信,提到了在作者本人出生前几年的事,而当时作者的父亲已经故去,作者在梦里却走进了父亲的房间,向父亲询问那一年的事。可是他的父亲却很惊奇地记着那时候的事情,而且从梦中父亲的叙述中,就好像作者出生就是在接下来一年的时候。”霍汐说着,合上了书,“弗洛伊德指出,梦通常表现出某个人的反抗,可是在这个能力却正好相反,表面上的父亲实际上代表着另一个人,因此这种梦能在不经伪装的前提下进行,这是因为自己能确定所指的人一定不是父亲本身。” 在一阵很长的沉默之后,张永只是说道,“确实是够荒谬的。” 霍汐故意停顿了下来。 在张永原本的那句话之后,再一次呈现出大段的空白时间,张永的呼吸声听来有些在逐渐加快。“你以后也想做医生吗?” “不,我想做侦探。”霍汐的眼睑一点点一点点上扬,在那一双眸子的深处闪现着希望的狡黠,那眼底的自信和不羁,这分明不是霍汐是,“他”! “侦探?”张永大笑,他全然没有现霍汐的变化。“这个想法不错,如果可以成为一个能解读人心的侦探,把人心里的恶魔揪出来,也不错。” “人的心里,真的会住着恶魔吗?”“他”问。 “会。”张永倒是很确定,“其实你仔细想想,有的时候,对于一个人的嫉妒,对于一个人的算计,人心里的贪婪和**,藏在人心里深处的自卑,不都是恶魔吗?有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堂堂正正,但是背地里,他会做一些伤害人的事,即使有些人从未伤害过他,从未威胁到他,可还却选择主动挑起战争去伤害这个人。为什么呢?不就是因为他的心里住着恶魔,恶魔驱使他去伤害,去攻击。” “是吗?可能是因为我一直低调惯了,不曾主动去结识什么人。认识的人也少,所以也没什么人会来攻击我吧。”“他”表现出无法理解那种情绪的反应来面对张永。 张永笑问,“那你也没有攻击过别人吗?” “他”转过头去,与张永对望,“那要看攻击的定义是什么了。如果像我们现在这样的意见交流,你一言我一语的,也算是攻击的话。” 张永笑着。 “张医生也有被攻击的经历吗?”“他”问。 “没有。”张永否定。 “霍汐!”大高远远的跑过来,看到霍汐,又看了看张永,很是不解的样子。 “怎么了?”霍汐问。 “陈骁敬的尸体找到了。”大高说,“头儿让你去认认,是不是那天晚上袭击你的人。” “好。”霍汐起身,“张医生,那我们先走了。” 张永的笑有些僵,“好。” “我还是想不通,你让我特别等二十分钟在过去,还让我说什么陈骁敬的尸体找到了,是什么意思?”大高无法理解霍汐的脑回路。就算孙和阳交代了,无论霍汐做什么都要配合她,但是霍汐现在让他帮忙做的事,也太无厘头了。 什么陈骁敬的尸体找到了,他们现在还不知道陈骁敬到底是死是活呢。 霍汐却在下楼前故意交代,等到张永过去和自己搭话二十分钟以后,让大高过去告诉她,陈骁敬的尸体找到了。 自己确实这么做了,可如果陈骁敬又回来了呢。 “那几个yy房间,你们调查得怎么样了?”霍汐却不管大高的疑惑,直言问道。 大高气急败坏,“那就是个普通的房间,平时一群人进去瞎聊天,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普通的房间?”霍汐沉思。“怎么样普通的房间?” “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房间。”大高也想不到合适的表达,能向她解释得再详细一点,“个别网友注册了账号之后,申请的房间。科技组那边找到了建这个房间的网友,可是这个网友说呢,他建这个房间就只是为了让大家打游戏的时候,有个方便聊天的地方,说白了,就是想知道什么女神啊什么的这样的女号,到底是不是人妖。” “游戏”怎么又回到游戏上了。“然后呢?” “然后?还要什么然后,就是普普通通的房间,一开始是打同一个游戏的人,然后人拉人,朋友拉朋友的,大概他那几个房间一共有四十多个蓝马吧。”大高郑重地申明,“你不用想这个问题了,已经确认过他们平时聊天的内容,没有任何影响不良育的信息,就是很简单,平时一群人在房间里瞎聊天,嘻嘻哈哈的,有时候有个人出来唱个歌什么的。颜芳是其中一个房间里的橙马,然后江妍妍和赵莹莹都是普通的蓝马,这些年轻孩子们也没见过面,就是瞎聊。” “橙马?蓝马?”霍汐对于这样的生词有些不是很习惯,她没有玩过,但是也听江妍妍提到过类似的话,所以有一点印象。“既然她们都曾经出现在同一个房间,那她们之间没有关系吗?” 霍汐不认为这是毫无根据的联系。 “他这个频繁里的人,也只知道大家在一起聊天说话,但其实除了声音,谁是谁都分不清。”大高听到手机响了,接通了手机,不一会儿脸色就变了。只听他唯唯诺诺的应着是,挂了电话,急忙对霍汐说,“快走,又出事了。” 又出事了 城南的一条河里,打捞上来一具女尸。 霍汐跟大高赶到的时候,孙和阳插着腰皱着眉头在岸边站着,一副苦哈哈的样子。 “看来今年的奖金,是泡汤了。” 孙和阳一回头,看到霍汐已经站在了他身边。只是她刚刚说的话,还有那个语气,分明就是霍准。孙和阳招了招手,把大高撵到一边去,“去去去,你去前面帮忙去。” 大高一脸的委屈,但是没办法,捋起了袖子,赶过去帮忙了。 “你怎么想。”孙和阳已经连最后的脾气都被消磨殆尽了,站在除了一脸愁容,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下去了。上面催的紧,现在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这接二连三的案件,“这案子要是再破不了,如果再出现一具,别说奖金了,我都得直接转行了。” “那看来,你要早做打算的好。”霍汐望着河边,警察和现场鉴识人员正在忙不迭地寻找着线索。孙和阳认为霍汐话里有话,偏过头看着她。霍汐轻声说,“应该,还有一具。” 孙和阳沉默了。 霍汐的笃定的样子让他不认为,她是在开玩笑。眼前的霍汐是愈的像霍准了,就算刚刚一个走神儿,他这双阅人无数的眼睛,都险些把霍汐错看成了霍准。 她喃喃自语道,“下一具,会在哪儿呢?” 说完,霍汐侧目。 “他”走到她的身边,“江妍妍的尸体被现在宿舍寝室里,颜芳的尸体被现在别墅里,赵莹莹在网吧遇袭,后在医院病房里遇害。如果从时间判断,我想现在在河里现的这一具,应该比之前这三个女生都要再早一些。” “那还没有现的最后一具,就应该是在江妍妍以后。”霍汐说。 “可是江妍妍,颜芳都是死在自己家里,赵莹莹虽然在网吧遇袭,但是她也是死在病房里的。这应该是第一具尸体的,为什么反而被弃在了河里呢?”“他”也有解不开谜底的时候。 “会不会是,因为是第一个,所以凶手在杀害她的时候还没有准备得很充分,属于冲动作案?”霍汐以为,凶手有可能是在杀害了第一个人以后,才有了连环报复的计划,所以这被杀害的第一个人,就匆匆忙忙的被丢弃在了河里。 “不会。”“他”却不这么认为,“如果是冲动作案,你看那尸体的姿势,很明显是在呈现尸僵之后,才被丢弃在各种。如果凶手真的是冲动作案,那么在死者遇害到呈现尸僵,再到被弃尸河中,凶手把尸体藏在哪儿了。” 远远看去,都能看得出,从河里打捞出来的尸体呈现极其不自然的姿势,好像在被弃尸河中之前,是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遇害,然后使尸体呈现尸僵的。 狭窄的空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四十二话 睡在梦里的女孩 “死者陈阳,18岁,是本市一职高三年级的学生。?网w8w8wzwcom法医鉴定,陈阳已经死了至少五天,她在死前遭受过非人的折磨,十个手指头的指甲盖都被拔掉了” 陈阳的尸检照片从投影仪里投射到幕布上,一张,一张一张比一张凄惨。 “这凶手也太狠了点吧,至于这么折磨人吗?!”会议室里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这凶手要是不狠,他能杀了一个再杀一个吗?”说话的是坐在一旁的老陈,“看看这一个个的女孩,都是鲜活的生命啊,就这么逗被杀了。” “静一静。”孙和阳敲了敲桌子,止住了他们的讨论。 女警继续翻着鉴定报告,“死者被现的时候,身体呈现异样的姿势,是因为死后的一段时间内被放置在了狭窄的空间内造成的” 画面上,播放到死者狰狞**的脸上。 坐在最阴暗的角落里,霍汐定定地看着死者的样子,“所以,造成死亡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会议室里,大家不约而同的寻着声音看了过去。 女警抬起头,征求了一下孙和阳的意思,孙和阳点了点头,女警才翻查着报告,找到总结,“断裂的肋骨刺穿了肺动脉,导致大出血” 断裂的肋骨刺穿肺动脉。“所以,她并不是凶手主观意识上进行杀害的人。” 她是第一个。 也正是因为她的死,牵连出之后又三起命案。 可她并不是受到凶手直接的杀害行为。 而且,断裂的肋骨刺穿了肺动脉可以确定的是,她在死前遭受了凶手近乎惨无人道的折磨,被殴打,虐待甚至以拔掉了十个手指甲的方式对她进行折磨。凶手的本意,或许并不是杀了她 “据最后看见死者的人说,死者最后出现的时间是八月八号,也就是一个礼拜之前。死者和那个最后见到她的朋友逛完了街,然后拒绝了一起吃饭的邀请,说是要去见一个人。就让她的朋友先回去了,她们分开的时间是在下午六点。然后按照法医给出的死亡时间,死者在八月十号死亡。死亡前遭受虐待。”女警将信息概总。 “一个,很小的笼子,”一直沉默着观察的“他”突然开了口。“死者的样子,死亡后身体所呈现的状态,正常情况下死亡一到三个小时开始出现尸僵,六到八个小时尸僵会展到全身,死亡十到十二个小时尸僵强度会展到顶峰,但是死亡三到七天,尸僵会逐渐缓解至消失。综合法医得出的死亡时间,和死者好友的最后证词。得出死者是在八月八号下午六点开始,失去了和其他人的联系,假设她从这个时间开始失踪,但是被确认死亡的时间却是在两天以后,也就是八月十号,而在八月十号晚上二十三点到八月十一号凌晨一点之间,是第一个死者,也就是霍汐的室友江妍妍被确认遇害的时间。陈阳的死因是肋骨断裂刺穿肺动脉,而不是直接受到凶手杀害,所以暂且假设凶手原本就没有计划要杀害陈阳,如果陈阳失踪当天就已经被凶手控制,并且遭受接下来一系列的折磨的话,可见凶手纯粹是向陈阳报复和泄。但是令凶手都意外的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对陈阳的折磨会导致陈阳的死亡。但恰恰是陈阳当日的死亡,激了凶手心里潜藏的恶魔,他决定向下一个目标动手。而江妍妍,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他”停了下来,满堂静寂。所有的人屏住了呼吸,“他”在沉思着一动不动。 刚有人想要开口,立刻被孙和阳一眼瞪得不敢说话。 滴答滴答滴答 墙上的挂表,秒针不停地在走动着。 除此之外,一切都仿佛定格了。 “他”慢慢抬起了头,盯住了幕布上定住的尸检照片。“陈阳,江妍妍”“他”闭起了眼睛,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凶手要毒打折磨陈阳,却一定要杀了江妍妍! “还有一个死者。”“他”说。“这个还没被现的死者,也是市二中的学生,女,即将升二年级,她也住在我们的宿舍楼上,但是,她在本市有一个住处,家里应该开宠物诊所的,独立的门面,能够为大型犬进行治疗,所以,不是市内。在暑假前,她的家里应该刚生过什么事,在八月十一号之后,她从学校离开,然后” 自杀。 “快找。”孙和阳一声令下,所有参与调查的人开始飞快翻阅记录。 “找到了!”突然有人喊到。 “好!大高带人赶紧去查!”孙和阳下令。 “霍少?”孙和阳走到外面来,看见霍汐背对大门,瞧着天上的星辰呆,他不确定现在霍汐身体里的到底是谁,只能试探着叫了一声。 “他”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孙和阳了然,让他猜对了,不过他现在有些担心,霍汐会承担不住。“霍汐她没事吧?” “他”点了下头,“小汐累坏了,已经休息了。” 已经休息了,暂时不会出来了。那么霍汐一直被隐藏起来的这个“他”,则彻底地取代了她。 只是霍汐现在的样子看起来还好,孙和阳也就不担心了。“是啊,她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不该让小汐面对这一切的。”“他”有些责怪。 “凶手盯上了她,就算她不去面对,凶手也不会放过她。”孙和阳解释说,“霍汐的心思绝不在你之下,她可能比你还要聪明。只不过,你出事以后,霍汐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了,拒绝面对外面的一切,不肯承认她最在乎的人已经死了的事实,还把你藏了起来。你既然不能保护她了,至少该让她学着长大和面对,有些事,她早晚要自己试着经历的。能保护她一辈子的人,只有她自己。” “他”仍显得有些担心。“你认为小汐真的可以保护她自己吗?” “可以。”孙和阳很肯定,他对霍汐有信心。“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看好她的。” 霍准的死,已经成为他心里最大的遗憾,孙和阳一直都在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霍准。所以这一次,他不会让霍准的妹妹也遭受同样的不幸。 孙和阳接到手机的短信,他低头看了一眼,抬起头,眼里满满都是诧异,他呆住了。 “怎么了?”“他”问。 “你说的没错,最后一具女尸找到了。”这就是孙和阳诧异的关键。从会议室里的分析开始,眼前的“他”与当年的霍准一模一样,或者孙和阳在派出大高时,心里还是有一些保留的,但是“他”所说的全部,都符合了。 “这是昨晚在城郊一个院子里现的。和”大高抬起头看着霍汐,在经历过昨晚的事之后,大高也分不清,眼前这个女孩到底是谁了,他偷偷看了看孙和阳。 “这是大高他们昨晚连夜调查出来的结果,霍少,”孙和阳也算是给了众人一个交代,然后把资料推到了霍汐面前。“和你说的一样,这个女孩叫高珊,是附近县里的。她也是市二中的学生,比霍汐她们晚一届,是霍汐的学妹。她的家庭状况原本不错,但是这个女孩长得呢,没有很漂亮,甚至比一般的程度要差一些,所以她很自卑。家里出钱让她整过两次容,据调查,她第一次整得其实还算不错,但是她自己不满意,又整了第二次,结果这第二次失败了。这个女孩就更加自卑了。她的父母原本在城郊租了个院子,开了个宠物医院,不过在暑假前因为一起车祸,她的父母都遇难了。” 孙和阳看了看大高,大高后知后觉地接上,“噢,对了对了,我们根据霍少提供的这个大致范围,很快就找到了目标。我们赶到的时候,高珊已经死了,法医鉴定后证实,高珊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八月十一号下午,她是服用了大量的”大高没记住法医报告上的专业词,又偷摸翻开资料看了一下,“啊这个,四亚甲基二砜四胺,也就是咱们平常说的毒鼠强。” 八月十一号下午,也就是江妍妍确定死亡的当天下午。 “还有啊,咱们在这个宠物医院那里呢,现高珊父母原本开的这个宠物医院是没有执照的,所以高珊的父母这算是违法经营。后来我们向邻居打听了一下,说是他们家条件还行,高珊的父亲没有执照但也治好了不少,所以这附近的养个狗啊猫啊的,就来找他。可是高珊后来闹着要整容,她爸呢,就她一个女儿,就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让她整了。可是整完一次,她不过瘾,还死活闹着要再整她爸就把老家的宅子什么抵押了,给她借钱,但是这一次,高珊的脸算毁了。没办法高珊的父亲借遍了亲戚邻居,可是越修补越遭。这姑娘的脸还没修补好呢,家里就出了这样的事,她父母就都不在了。”大高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四十三话 最后一个目标 “按照顺序,第一个死亡的实际上是陈阳,在本月八号下午六点以后失踪,十号确定死亡;第二个死亡的江妍妍,是在十号晚上十一点到十一号凌晨一点遇害。”霍汐站在窗边。 “在高珊家租用的院子里,现了几个用来关大型犬的笼子,警方也在其中一个笼子里验出了陈阳的血迹。”“他”说,“而且大高说,他们在现高珊遗体的旁边,找到了高珊留下的遗书。” “嗯。”霍汐应了一声,“高珊承认她杀害陈阳和江妍妍的事实,但是她的遗书并没有交代说,她是如何杀害她们的,也只说,她恨她们,因为她们的嘲笑和中伤,让她在失去了双亲之后,又失去了做人的尊严,所以她也想要向她们报复。” “如果,高珊在杀害了陈阳和江妍妍之后,就自杀了。那么之后杀害了颜芳和赵莹莹的,就是那个人了吧。”“他”轻叹道。 “可是,理由是什么,如果高珊杀害陈阳和江妍妍的理由,是她们曾经伤害过她。那么,在高珊死后,那个人为什么要将这一场杀戮进行下去呢?那所谓的恨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霍汐解不开这个谜底。 “霍汐?”宋警官推开会议室的门,正好看到了守在床前的霍汐,她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险些与这毫无生气地会议室融为一体,“还没回去啊?” 霍汐转过身,她记得这个宋警官,是赵莹莹一大早被送到医院时见过的。轻点头,“是。” 宋警官自然地走了过来。 “别开灯。”霍汐见她要开灯,特意嘱咐了一句。 宋警官愣了一下,放弃了开灯的打算,好在这个时候外面一栋大楼的灯箱还算亮,会议室里倒不是特别昏暗。她走到霍汐身边,“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啊?大高不是负责保护你的吗?” “他去吃饭了。”霍汐很简单的解释说,后又想起些什么,加了句,“我没胃口,就在这里等他。” “刚好,我刚吃完,回来看看。那我陪你一会儿吧。”宋警官很亲切,“上次的事,谢谢你。” 霍汐犹豫了一下,想起上次这位宋警官失神的样子,明白她的意思了。“谁都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只要调整好自己,重新站起来就好了。” 宋警官听后一笑,趴在窗户边上,“其实上次,我已经有点崩溃了。” 刚死了一个,又死了一个,还有一个遇袭“我从警校毕业已经两年了,还在警校的时候,我有一个男朋友,他是学建筑的,比我大一届。我毕业的时候,他就挺不希望我当警察的,他想结婚,想让我做个全职太太” “宋警官的性格虽然温婉,但是骨子里有一种特别执拗的个性,恐怕不会那么轻易答应,放弃自己想要走的路吧。”霍汐说。 宋警官的表情,有些苦涩。“让你说对了。我不想那么早的被家庭束缚住,我也是有自己梦想的。然后,我们就一直拖了下来。直到你室友的案子前一天,他突然跟我说分手,他说要和别人结婚了” 爱人因为自己的工作,放弃了对自己的那份感情,结果接二连三的案子生,让她连片刻喘息都来不及,这才有了那天早晨在医院外的状态不佳。 “警察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感情,你们固然有纪律,但你也不必让自己绷得太紧。铁血尚有柔情,人心都是肉长的。”霍汐也明白,他们身为警察的无奈,一旦有案子生,哪怕再急切的事都要放在一边。 宋警官笑着撇过头来瞧着霍汐,“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冷静得不像是个正常年龄的女生。” “因为你是两年前才毕业的,如果再早一年,你也许就可以理解我了。”她并不是本身就这样的,若不是三年前的那件事,她也会像其他同龄的女孩子一样,活泼开朗的度过自己的少女时代,但是命运偏偏对她这么残忍,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她。 宋警官虽然入职两年,但是对于三年之前,那个天才少年霍准的事,也听说了不少。“你是霍准的妹妹?” 霍汐愣了下,然后回答,“是。” 宋警官轻点头,一副心知肚明的神态,继而,她说,“我在警校的时候,就听过很多关于你哥哥的传说。只不过我没那么幸运,能亲眼见见这位犯罪心理学的天才。” 霍汐轻轻一笑,“我哥哥并不是主修犯罪心理学的,他学的是法律,以后想做律师” 是啊,没有以后了。 宋警官抿了抿嘴唇,她注意到霍汐的反应了。便急着岔开话题,“其实都挺好的。我虽然没有机会见见你哥哥,但是今天看到你的样子,我觉得,你哥哥应该也就是这幅样子吧。”今天在会议室里的她,神情专注,镇定十足,颇有指点江山之势,将一切了然于心。“霍汐,你以后也会像你哥哥一样读法学院吗?” “我想读心理。”霍汐淡淡看向远方,“我想,去了解人。” 宋警官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早已经这么决定了。 “了解人”霍汐突然低下头,叨念了一遍。“人” 高珊是自尽的,因为她很在意自己的容貌,所以一再整容,导致家庭负债,自己的容貌变得更惨,加上她父母的事这些应该就是最后击垮她的原因没错,但是她在遗书里,为什么会留下憎恨江妍妍和陈阳这样的话呢?而且从她杀害或者误杀这两个人的举动来说,高珊确实是对她们两个人恨之入骨。 难道是因为,她们两个人和高珊后来所承受的这一切有关吗? 高珊先对陈阳下手,折磨她,毒打她,甚至是削掉了陈阳的十个手指甲这样的行为,就算她一开始没有想要杀了陈阳的意思,但是,她对陈阳所使用的虐待,透过扭曲的心理,正恰恰可以折射出高珊对于陈阳的态度。 如果将事实以镜像的方式虚拟呈现,那是施暴者与被施暴者之间的关系,所以说,陈阳曾经做过什么事,不仅仅是伤害了高珊,还让高珊因此承担了折磨 只是她们都是学生,平日里都是生活在学校,以市二中的管理来说,如果高珊出现夜不归宿,被虐待等迹象,老师都会注意到的。可是后来学校里对于高珊的议论只是整容这样的事 高珊和陈阳甚至不是一个学校的,一个是重点高校的学生,一个是职高的学生,暑假之前,高珊要面对的升高二,而陈阳要面对的三年职高结束,该走向社会了。就算高珊因为整容而受人议论,这个陈阳她们之间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仇恨呢? “如果高珊是故意拔掉陈阳手指甲的,那么她这种报复行为可能与她所受到的伤害有关。”手指甲手指甲 霍汐猛的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宋警官大惊。 “有没有这样一个特定的地方,它不是游戏,也不是yy,但是和这两种又有着必不可分的关系。比如说,像是有特定关系的”霍汐没有接触过这一类的东西,所以她并不清楚该怎样描述这一种东西的存在。 “你是说,论坛?”宋警官只是根据霍汐所说的,大概猜测了一下。“你问这个做什么。” “还不确定。”霍汐决定赌一把。 深夜,电脑荧幕上的光,在昏暗的室内,将霍汐脸上的细微表情折射得淋漓尽致。 大高搬了几张椅子,在后面呼呼睡了起来。 霍汐盯着屏幕上滚动的字体,一条一条仔细的看着,她时而蹙起眉头,那字映在她的瞳孔深处,格外分明。 没错,找到了 她终于找到,陈阳、江妍妍、高珊、颜芳、赵莹莹还有凶手之间的关系了。 她终于明白了的,凶手为什么会将她选做目标了。从真实到虚幻,霍汐已经不知道,这到底是悲哀还是过分的胡闹。 霍汐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对方说,她的养母在他手上,如果不想明天早晨出现的第六具尸体是她的养母的话,就独自回到学校的女生宿舍来。 霍汐下意识想要叫大高,却被电话里的威胁,警告她只能一个人来。 不给她任何问的机会,对方就挂了电话。 霍汐转过头去,大高睡得正香。她打个电话回医院,得到证实养母不在病房。 霍汐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了警局。 “师傅,市二中。”霍汐坐上了计程车,匆匆忙忙给司机说道。 “看来凶手知道自己躲不了了,所以冒险约你出去,想要在最后把你也解决掉。”“他”一如既往地关心着她的一举一动。 就算知道凶手的计划是这样的,她也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凶手根本弄错了他最后要杀的人! “你打算告诉凶手,他选择错了目标吗?”“他”肯定不会相信,霍汐会把真正的最后一个人告诉凶手。 她能够阻止凶手吗!?霍汐其实根本没有把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四十四话 和凶手的谈判 “你不用遮遮掩掩的了,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w≈ww≈zwcom”霍汐回到宿舍,一路找到楼上去,在213寝室,她见到了凶手。“张永。” 张永的脸上,带着一张廉价并且丑陋的面具,听到霍汐这么说,他狰狞地笑着,走近她,然后伸手扯掉了面具,拿在手上还在看着。 “我就猜到了,你已经知道我的事了。”自从那天在医院里聊过天之后,张永就有这种感觉,霍汐已经现了这件事的真相。“看来让我猜对了,你也是害死珊珊的人。” 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会知道到底是谁杀了颜芳和赵莹莹。既然霍汐察觉到他就是凶手,那么理所当然霍汐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不,你猜错了。”霍汐此时倒镇定下来了,在漆黑的寝室里,面对着随时可能对她下手的这个凶手,霍汐的反应出奇的冷静。“其实你只要了解一下就会知道,我上论坛,不玩游戏,我连电脑都没有,用的电话还是早几年的旧款,连网都上不了。” 霍汐掏出自己的电话晃了一下。 张永并不相信她。 “其实这也不能怪你,因为你根本没有时间仔细查清楚,”在高珊将江妍妍杀害以后,213宿舍就被警察查了好几遍,但凡可以作为破案线索的东西都被带走了。“你只知道,害得高珊走上这一条不归路的,还有一个也是江妍妍同寝室的女生,却没有时间去查证到底是哪一个女生。213宿舍一共住了八个人,不过这个暑假因为尖子生的培优计划,就只有我和江妍妍留了下来。所以,在高珊杀害了江妍妍又立刻自杀之后,你就以为,高珊所说的另一个人就是我了。” 张永这一次被她说得犹豫了一下,他的心思确实被霍汐猜了个正着,不由得有些动摇。“如果你不是害死珊珊的人,你为什么会来。” “你说我养母在这里。”霍汐说,“不过我当然不信,别的不敢说,我在二中也算是待了两年了,这个学校平常的治安如何,我很清楚。你一个人或许可以找到机会从外面翻进来,但是我养母是一个身体虚弱的老人,她绝不会有力气从外面翻进来,你带着她一起进到二中里,恐怕一早就被现了。所以,当你在电话里告诉我,我养母在你手上,你让我回来宿舍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大概已经把她藏在了一个自认为很妥当,天亮之前绝对不会有人现的地方比如说,那个你被打晕的旧仓库。” 张永的瞳孔慢慢张大。 “看来我猜对了。”霍汐很轻易地就猜中了答案,然而并没有什么成就感。“张永,我是来救你的。” 张永突然笑了起来,好像他听到了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笑话一样。“你救我!?” “陈阳,江妍妍,高珊,颜芳,赵莹莹五天人命已经没了,不要再因为无端的怨念,让杀戮继续了,你的命,再卑贱也是命。”霍汐说。 “你什么都不知道。”在听到霍汐口中的卑贱两个字之后,张永的情绪有了分明的变化。 “没错,也许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现在经历的,未必就是真实的,对你,甚至是对高珊而言,那些伤害是切实的。可是你们没有清醒过来,你们沉浸在一个虚幻的网络世界里,让自己去承担那谩骂侮辱,让自己成为受害者,然后去报复。你们的感觉或许是真实的,但是你们有没有试过,如果从这一场无妄的梦中醒过来,那么一切都不一样了。你们只是活在了自己所感受到的渺小世界里,这个世界,或许只有几百几千个人,几个地图,几个副本所以你们在这个梦里将自己无端放大许多倍,感受到的快乐和难过,也就自然被放大了许多倍。可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霍汐极力劝说他醒过来。“张永,抬起头看看窗外,这是一个学校,过两天开学了会有大概两千个学生回到这所高中来。其中三分之一是今年新入学的学生!在这两千多个人之中,对于他们而言,生活就是学校,从教室到寝室。同样,对这些学生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学业,他们拼了命的想要考个好成绩,可是现在所学到的知识,进入到社会之中能用上的有多少?可是他们还是拼命的学,因为在完全了解一个新的世界之前,学习书本上的知识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他们靠着书本上一切去了解这个世界,可这个世界,真的能靠书本来学完的吗?甚至这其中许多人连起码的生活技能都没有,却妄图考个好成绩将来上个好大学然后有份好工作过一辈好日子!这样的想法,已经进入社会的你,大概有过深切的体验!可你明明知道,所接触的狭窄的这一切,不能代表外面的世界,那么走出学校并且已经有了自己事业的你,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困在虚拟的网络游戏里呢?”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张永大叫,几乎歇斯底里。“不,你不了解这样的感受!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你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外面的世界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友好只有,只有才是最简单的。” “外面的世界的确不友好,走出校门的那一刻所面对的,除了同样激烈的竞争,还有不择手段的竞争,还有恶意中伤,还要面对各种人各种事”霍汐苦叹,她能够理解张永现在的反应,“其实,一个成绩一般,或者是成绩很差的学生,在走出校门以后,面对的一切可能都会比优秀生要简单一些。有的人习惯了一辈子不去努力,放弃了努力,他们认命去活,只是想要一份简单的工作稳定的收入但是越优秀的学生,从学校到社会的跨度就越艰难,可那无非是心里的落差。不愿意去接受和那些昔日在学校里,比自己学习差的学生一样的命运,只是没有社会经验的前提,学校里的知识并不能完全成为职场生涯里的成绩,不仅没有人夸,没有人羡慕反而还要面对上司的指责,业务的失败,甚至,是工作上的黑锅。这样的经历,完全能够压垮一个心理承受能力不足的高材生。” 学校只是教会了这些人书本上永恒不变的定理,却没有教会他们承担社会责任的勇气。 成绩优秀自命不凡,生活却愈不济的人越来越多。那就是因为从一个只看中成绩的小圈子,突然面对新鲜未知的这个世界时,无法接受自己渺茫的这个事实。 世界那么大,人只有那么小,微不足道。 可是同理反过来,就是因为世界大,人小,接受了现实,才能让一个人将悲伤压制得最小。 因为在这个庞大的世界里,我们什么都不是。 “张永,不要让杀戮从游戏的世界走到现实,试着去接受已经生的事,这一切,还不晚。”霍汐说。 去接受已经生的事 她能如是劝别人,却劝不了自己,她又何尝不是困在了自己狭窄的世界里呢。 “来不及了”张永释怀了,他像是放下了,“我已经杀了人,我活不了了” “你有机会”霍汐仍不放弃对他的劝说。 “到底是谁?!”张永忽然怒喝。“最后一个到底是谁!” 最后一个,最后一个和高珊的死有关的人 她也在这213寝室里。 她和江妍妍关系要好,和江妍妍玩着同一款游戏和江妍妍一起 “我不可能告诉你这个人是谁,让你再去害别人的。”霍汐从未退缩,“你们这些疯子!” 因为逃避现实,而沉浸在虚拟的世界中,虚伪地满足着自己的自尊心,掩饰着现实生活中的缺陷。却又将游戏里的感情带回了现实,将一场无妄的杀戮带进了这个真实,并且更加残忍的世界里来。 张永泄了劲儿,霍汐刚松一口气,张永的双眼顿露凶光,他握紧了手里的那把刀,咬紧牙,突然向霍汐冲了过来。 “砰”的一声 霍汐呆滞下来 张永握着那把刀倒在了地上 “霍汐!”孙和阳及时赶到,他把枪放了下来,飞快的奔到霍汐身边急切地查看着霍汐的状况。 幸好他现了。 幸好,他及时赶到了。 孙和阳无法想象,如果霍汐因为这样受到一丁点伤害,他要怎么向已经死去的霍准交代。 今天他听小宋汇报的时候,无意提起霍汐留在警局借用电脑查东西的事,留了个心眼儿,他知道霍汐就算现了什么也不会主动提出,所以听到借电脑的事,孙和阳琢磨着,霍汐也许就想到什么了,他特别在工作结束之后过去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留下了救她一条命的机会。 孙和阳现了霍汐留在桌子上的字条,一脚就把一旁睡死了的大高踹到了地上。大骂,“妈个比,让你守着人你在这儿睡起来了!” 随后他们按照霍汐字条上留下的地址赶了过来,幸好,抢在了张永动手之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四十五话 一切源于自卑 高珊是个很平凡的女孩。八??一中文w≈w=wzwcom 或许,比起平凡,她还要再平凡一些。 她原本有个不错的成长环境,父母都是兽医,有着稳定的收入。她是父母的独生女儿,受尽宠爱。为了能让她得到更好的学习条件,在她小学毕业之后,父母带着她从县城搬到了市里,托尽了关系让她进入市里的初中上学。她的父母在市区外租了那么一间院子,开了一间宠物医院,继续做兽医赚钱。 在县城里的时候,高珊的成绩优异,家庭条件又令人羡慕,所以即使有一些不足,也不会给她带来太大的影响。可是当她转学进入到市里重点初中开始,家庭条件比她更好的人大有其在,成绩比她优秀的人更不在少数,从前可以被当作优点的条件一一被泯杀。剩下的,就是她自认为被放大的缺点 高珊是个小眼睛塌鼻梁,脸还有些婴儿肥的女孩,这样的形象让她很不自信。而且,她还不怎么会打扮自己,穿的衣服鞋子也多是她妈妈准备的,高珊甚至会认为,是妈妈老旧的眼光,让她变得土土的。从初一下学期开始,她的成绩开始下滑,更因此动不动与家里生冲突。 有一天在路上,她走在路上接到了一份宣传单页,是某个整容医院的广告。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是有办法改变自己容貌的。她和父母提起了这个想法,可是那时,高珊的父母极力反对她动手术改变自己的样子。 初二下学期,成绩一直走下坡的高珊,终于承担不住压力,开始逃学了。大把的时间泡在了网吧里,在那个完全感受不到真实的网络世界里,让她切实有了自信心,没有人会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没有人在乎她的成绩如何,她可以完全不负责任的像网络另一边的人吹嘘自己是如何的优秀,然后,受人崇拜。 后来,她接触了游戏,开始沉迷在虚无的游戏世界里,那里有山有水,有天有地,普通一个被缩小的世界里,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日常副本,然后她以各种学校缴纳费用的借口,向家里要了一次又一次的钱,耗费在游戏上。她享受着追捧,在那个世界里,如同盛放的鲜花一样招蜂引蝶,这大大的刺激了她的虚荣。 但这一切并不是永恒的,终于有一天,有人动了她的奶酪。 和她一样沉迷在网络里的两个女孩。陈阳和江妍妍,她们是高珊游戏里自认的好姐妹,一起玩闹,一起副本。后来得知大家同在一个城市里,面对陈阳和江妍妍的邀约,高珊怀着忐忑的心情和她们见面了。 三个女孩的头一次约会,完全是想要突破那一个小小的游戏世界,去真正的见一见,对方到底是什么人。那时高珊刚进入高一,意外的现江妍妍居然是大自己一届的学姐。江妍妍是个富二代,玩得很豪放,陈阳读职高,更是很早就在社会上混了。高珊觉得自己和她们一比,简直是一个土到了极点的丑小鸭。 “可是,她自己的感觉,就真的是陈阳和江妍妍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吗?”孙和阳对霍汐的说法抱有不同的看法。 “不是。只不过是高珊在面对陈阳和江妍妍的时候,再一次刺激了她的自尊心,因此她会放大自己心里产生的自卑。”霍汐说,“如果从另外两个人的角度来分析的话,她们想要见高珊,也无非是同样想要知道这个在游戏的世界里受尽追捧的女孩,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女人多是虚荣的,而江妍妍和陈阳,从她们生前的照片来看,这两个人女孩外形出色,而且打扮也很时尚,她们对自己应该都是很自信的。看到高珊,现高珊并不如她们,她们的心里更多在乎的也是自己,并不会将太多的注意放在高珊身上” 所以,高珊完全误会了她们的反应。 自卑会使人失去的独立的主观意识,然后产生一种多去迎合他人的念头。 “我在她们玩的那一款大型网游的相关论坛里,找到了疑似高珊的id的几个帖子,帖子里提到,她和游戏里的好姐妹见过面后,现她们都很漂亮,她很羡慕她们。而且在帖子下面的互动里,我找到了江妍妍的id,因为江妍妍的id头像,甚至她以前过的一些帖子里都能找到她的照片。从她们的互动来看,还有另外三个人的介入,她们以姐妹相称语气十分亲昵。所以可以推断,除了被高珊杀害的陈阳和江妍妍以外,另外三个人,应该就是颜芳,赵莹莹,以及张永在寻找的最后一个目标。” 因为在帖子里的互动看来,江妍妍和最后一个人表现出很亲近的状态,甚至了解对方的生活习惯,更有一次最后那一个人还在回复江妍妍晚上回不回来住,因此,张永认定这两个人是同寝室的不足为奇。 “在那一次见面以后,高珊的状态显然向依附江妍妍和陈阳方面倒去,陈阳和江妍妍似乎也知道了高珊在网恋一个同游戏的男人,在高珊帖子下的回复也时常同她开玩笑提到这个人。她们知道高珊很想去见他,可是又觉得自己不够漂亮,怕遭到拒绝,因此,她们开始建议高珊去做一点微整形,从双眼皮,瘦脸开始”在高珊已经渐渐失去了自己的主观想法以后,变得几乎她们说什么她就听什么,而整容这个念头,在高珊读初中的时候就已经产生过了,不过当时被她的父母以她年龄还不定长长就好了这样的理由拒绝。 而她们的提议,刚好使得高珊心里对于变漂亮的想法,重新死灰复燃。 由此,她就不断地和家里闹,认为她长得不好看完全是家里的责任,高珊的父母为了让她好好活下去,不得不答应让她整容的事。“按照时间的划分,从她们后期论坛的聊天回复中,可以看出高珊经常向她们询问意见,自己该动哪里。” “这现在的小女孩也是,你说不好好学习,天天想着怎么变得更漂亮。连整容这样在脸上动刀子的事,她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能在论坛上大大方方讨论的。”一旁的老警察表示出无语。 “虽然我不支持整容,但是我同样不会去反对别人做这件事,毕竟年代不同了,女人有追求让自己变得更美的机会。况且并不是所有的女孩都会有这样的举动,单从此案的观点出,我认为唯一让我有反感的,是一个女孩完全被动的想要去改变自己的容貌。”霍汐说道。 如果一个女孩不是因为自信而改变,而是因为想要去变得自信而改变,即使她改变了,她依然不会自信。 那位老警察不说话了。 霍汐停顿了片刻,会议室里就静默了片刻,她缓了口气才接着说。“然后这个时候,就凸显了第四个人的存在,这个人就是和江妍妍以及我同一寝室的同学,也就是张永在寻找的最后一个目标。整理她们的对话记录可以现,这个人整过容,而且很成功,很漂亮。也就是因为这个人使得高珊确信,自己通过整容也可以变得那么漂亮,因此开启了她踏上整容这条不归路的序幕。” 从割双眼,纹眉,植假睫毛,祛斑,瘦脸到她试着接受玻尿酸等等 “我们整理高珊遗物的时候,倒是在她的电脑里现了一张,高珊到你们宿舍给江妍妍过生日的时候一起拍的照片。”大高表示不能理解,“照片里有你们宿舍的八个人,就算张永看到了这张照片,也知道这个人是和你们同一个宿舍的,但是他凭什么就确定,你就是他要杀的最后一个目标呢。” “霍汐不是说过吗?因为暑假留在学校里接受补习班的,不就是她们两个人吗。”宋警官接道。 “可是就算只有他们两个人,案子虽然是在暑假里生的,但是这件事是在暑假之前就生了的,张永不可能傻到以为”大高和宋警官辩驳说,其实这一点,霍汐也有点拿不准。 “行了行了,你们是真傻还是真瞎。”孙和阳敲了敲桌子,他指着放在桌子上的照片,“如果因为最后一个目标整得很成功,才促使高珊动心决定整容。那这最后一个目标” 孙和阳瞧了瞧霍汐,其中缘由不言而喻。 “我是天生的。”霍汐不动声色的说。 会议室里一阵笑。 在八个人里,霍汐的相貌算是最好的,就算她平时低调可张永又不知道。张永瞧着几个人的样子,认为霍汐更像是动过的,加上这个暑假她和江妍妍一起留在学校,那么关系一定不错。借此认定霍汐就是那个害高珊下定决心整容的人。 “张永醒了。”医院里传来消息,张永虽然中了一枪,但是手术已经成功了,子弹从他的身体里取了出来,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 “好。”孙和阳起身。 “我跟你一起去。”霍汐也站了起来。“我还有些事没弄明白,想亲自问问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四十六话 女人的“战争” “就算你什么都不说,警方现在所掌握的线索,也足够判你在牢里待到死了。?八一中?文w?w?wzwcom”霍汐开口。 病房里,孙和阳与大高坐在一旁,据说这个张永自从醒过来以后一句话都不说,所以霍汐决定亲自和他对质,探一探他心里的秘密。 张永躺着,即使听到霍汐说了什么,还是不为所动,他把眼睛闭了起来,不反抗,不承认。 “我已经知道高珊的事了。”霍汐说。 张永皱了皱眉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做出任何反应。 “我很遗憾,”霍汐回过头看了看他,又说,“我很遗憾自己最后才知道这件事,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了。” 每一天,她压抑着自己度过,日复一日,埋头在课本之间寻找解脱。霍汐从没有想过,就在她的身边,在她死读书的时候,在她自以为仅有的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中间之一,一个悲剧的开始就生在她身边。 如果她早一点觉察到,而不是沉浸在自己的恐惧和悲伤之中,她一定会试着阻止。 “高珊因为受到她们的鼓励,开始了她的第一次整形。当然,高珊的第一次整形很成功,也正是因为这样让她尝到了甜头,她开始变得自信起来。”第一次整容成功后的她,重拾自信,在论坛里可以找到她那个时候的很多自拍,在她的自拍下面不断有网友跟帖,赞美,很多男生毫不掩饰地表达着对她的爱慕。“你也是其中一个吧,在她第一次整容成功以后,对她表示爱慕的那些人中间的一个。” 张永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底浑浊,双目无神。 “高珊是因为一个她喜欢的人,所以想要变得更漂亮。但是在她第一次整容成功之后的帖子来看,她并没有因为自己变漂亮了,就得到那个人的注目。这和她原本计划好的生了冲突,为了得到喜欢的人注意,她就把这主意打到那个人身边的朋友上,想着和他的朋友混熟了,就能找机会接近他了。可是一来二去,连高珊自己都没想到,她的行为会让那个人误以为,她对那个人有意思。”霍汐根本不能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本来简简单单一件事为什么非要搞得这么复杂。“那个人就是你,对吧。” 张永就是高珊在游戏里喜欢的那个人的好友。 为了接近自己喜欢的人,高珊故意讨好张永,以便在那个人面前有了存在感。 当时高珊风头正劲,她好看的照片在论坛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而这样一个所有人都知道很漂亮的女孩主动向自己示好,张永怎么能不心动。 “我记得你和我讨论过这样的话题。”那一天在医院外,霍汐就已经知道了张永就是凶手的事实。“其实我也暗示过你,你在学校的时候成绩优秀,结果走出校门,却和当时成绩一般的陈骁敬一起进入了这家医院实习。陈骁敬阳光帅气,家里又有背景,他比你混得更开,这让你很不服气,形成了极大的心理落差。你之所以沉迷在游戏里,除工作外几乎耗费了所有的时间打游戏,你在逃避现实,选择拒绝面对这所有的一切。” 同样是因为自卑,逃避现实的张永,却在游戏里遇见了他的“红颜知己”。误会高珊喜欢她,所以对她倾心相付。 高珊现张永会错了意之后,果断逃离。所以想要借张永来亲近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计划失败。 这时,陈阳跟别人聊天的时候,无意泄露了高珊以前的照片,游戏的论坛上开始扒她从前的故事,有的人说高珊根本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女儿,一直都是装的,也有的人嘲笑高珊以前的样子丑陋 “她的不自信又动摇了”霍汐说。 因此,她想要再次整容让自己变得更好,她听从了江妍妍的建议,磨骨,垫鼻子受了很大的罪才做完了手术。 可是,这一次她完全失败了。 她变得比从前还要丑。“对于她来说,就是十二点被打回原形的灰姑娘一样或者,比灰姑娘更惨。” 整容失败后,她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到学校。 她急切的想要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挽回。 她把自己整容失败的样子拿给陈阳和江妍妍看,希望她们可以帮助她想到好办法弥补。可“没过多久,高珊整容失败的照片就在论坛了出来。” 不难猜测,是谁把这些照片出来的。 高珊不会让太多知道,她当时的惨样,所以她那时只是把照片给了她最信任的两个好姐妹,但正是这两个人出卖了她。 “根本就是她们把她害成了这样!”张永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他挣扎着想要冲过来,大高上前一把将他按住,才让他不得不躺在病床上。 张永的眼睛里流出眼泪来,他既气愤又心痛,“是她们把她害成这样的!” 张永向高珊表达了爱意之后,提出想要和她见面的请求。吓坏了高珊,从那天起,高珊留在张永的游戏世界里消失了张永以为是自己太主动,所以把她吓跑了,就等着她重新回到游戏里的时候,想要向她解释一下。 “有一天,她终于上线了,一个人站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我以为她在挂机,就悄悄陪在她身边,没多会儿,她就下了。”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第二天,高珊整容失败的丑照留在论坛里传开了。他终于明白,在她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她原来是去整容了。“照片传开后,江妍妍还特别私聊我,问我是不是觉得特别幸运,她说幸好珊珊没有答应和我在一起,否则我一定恶心死了。” 之后,张永上了论坛。他想弄清楚到底生了什么,却看到了她们几个早已闹翻的样子,高珊声泪俱下贴出聊天记录,指责江妍妍和陈阳背叛她,将照片了出去。 张永的鼻音变得很重,声音哽咽,“陈阳承认了,她是故意的,不仅是故意把珊珊的照片贴出来,甚至,她是故意给珊珊出主意,让她去做那些特别危险的手术。她还和江妍妍打赌,看珊珊会不会做,她们两个人无耻地把珊珊逼到了那个地步。”张永沉默了一阵,“珊珊是个好女孩,要不是她们一直鼓励她,让她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她们只是看热闹,巴不得珊珊出事” 包括霍汐在内,病房的人都沉默了。 陈阳是典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也许,是高珊第一次整容成功,得到了更多的人注意,让她心里有些不痛快。所以在得知高珊打算再整一次的时候,故意指使她去做了很多,具有危险性的手术。和她想要的结果一样,高珊失败了,变得比原来更丑了,陈阳和江妍妍看到高珊失败后的样子,偷笑着,把她的照片到了论坛上。 “从法律上来说,高珊和江妍妍所做的事,即使过分,但也不需要负责任。高珊年满十六周岁,她拥有自己决定事情的能力了。但这并不能否定她们的所作所为对高珊的伤害,抱有侥幸的心理指使他人去做一些危险的事,她们本身就是希望她整容失败,下场惨烈的。而之后,她们将她的照片在论坛上,无非是想要她承受更多人的谩骂侮辱,是想要更多的人借此攻击她,来满足她们虚伪的内心。”霍汐心里是一片荒凉。 友情?现实中的友情都未必牢靠,为何还要去相信虚拟世界里同样因为自卑走到一起的人!! 从称赞她,将她捧得高高在上,到辱骂她,将她狠狠摔在地上。几乎是同一伙儿人 高珊的父母又在这个时候出了事 心如死灰,再有什么放不下的,也都放下了。 八月八号下午,高珊打电话给陈阳,说是想要求她帮忙,看看自己的脸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高珊答应给陈阳一笔钱,让她把网上的那些丑照撤下来。陈阳信以为真,所以当天下午她和好友逛完街后,拒绝了好友一起吃饭的邀约,独自去见高珊,高珊趁机用麻醉药将她放倒,带回了市区外,高珊父母租下用来开宠物医院的院子。 高珊的父母虽然没有正规的行医资格,不过他们多年来一直在做兽医,家里有一些可以用来麻醉大型犬的药物不奇怪。 回到院子里后,高珊把陈阳关在了平时用来锁大型犬的笼子里。开始了对她为时两天的折磨,用棍子打她,戳她,烧光了陈阳的头,把她打得遍体鳞伤,还活生生拔掉她的手指甲。 “在我得知陈阳被拔去了十个手指头的指甲时,我就觉得,这不仅仅是一场单纯的虐待。凶手对于陈阳的手,存在很深的怨念,所以得知了高珊的事以后,我就更加确定了,高珊拔掉她的手指甲,是因为高珊认为,陈阳作为键盘侠是用手在网上留下了一个个伤害她的字”高珊一开始并没有想要杀害陈阳,她只是为了泄自己受到的委屈,为了泄自己所承受的这一切。 她把所有的过错归于她们的陷害。 但是,陈阳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四十七话 解脱 也许是因为高珊在施暴的过程中,太用力了。?八?一?w?w?w8?1?z?w1?com她打断了陈阳的肋骨,更意外的是,陈阳因为断裂的肋骨刺穿了肺动脉导致大出血,因此丧命。 陈阳的死,给了高珊极大的刺激。一方面让她从被折磨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另一方面,她杀了人,她知道自己也将难逃法律的惩戒。 她回到学校,去见江妍妍。 那一天霍汐正好接到养母的电话,养母在电话里说自己很难过,很不舒服。霍汐因为担心,下了课,换了衣服便急匆匆地赶回了家,送养母去了医院。在那个晚上,高珊来找江妍妍。 “我离开的时候,江妍妍就在打游戏,和她平时一样,开着yy,所以她带着耳机,我们不得已说话大声了一点。还被其他寝室听到了,但我只在寝室里待了十分钟,我就离开了。”之后,九点多的时候高珊就来了 江妍妍并没有多想,就让高珊进到房间里,高珊一直等着江妍妍忙完了,可以跟自己好好说清楚。她那时候想要的,只是一个道歉而已,其实只要江妍妍告诉她:对不起,我们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对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只是这样一句话,高珊也许就放过她了 但是没有。 江妍妍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她让高珊进来后,自己则一直在打游戏。 十一点半,江妍妍准备下线,她捏了些面包屑放在放在窗外,回头说了句,你还不走啊 高珊再也忍不住了,抓起桌子上的美工刀,就向江妍妍刺了过去。江妍妍刚把窗户关上,还没来得及插上插销 一刀,两刀在毫无防备的前提下,被刺了多刀,江妍妍挣扎着,把寝室里弄得一片狼藉。最后,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高珊擦干净自己留在刀子上的指纹,整理好自己留下的痕迹。走出寝室,到水房里把自己整理干净,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四楼她自己的寝室里。 第二天江妍妍的尸体被现,引来警察。高珊却早在一大早就离开了学校,在回到市区外的那个院子前,她去了趟网吧。上了游戏,和最后的朋友告别。后来高珊写下遗书,在她父母最后留下生活痕迹的地方,喝下了毒鼠强。 “我没想到珊珊会突然联系我,她跟我说不起,她说从没有想过要伤害我。因为她刚刚经历了,所以她知道,如果她不来和我说这一句对不起的话,我会一直恨她珊珊说她放下了,她劝我离开游戏,她说游戏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珊珊说,请我帮她个忙,等到第二天早晨报个警”张永已经哭得说不出个完整话了。 到了下午五点多,张永怎么想都不放心,就按照高珊留下来让他报警的地址寻了过去,然后在院子里就看到了关在笼子中已经死去的陈阳,“我当时,脑子里嗡一下就蒙了,我进到屋子里,珊珊她已经死了我看了她留下的遗书,我就明白了。” 张永并没有选择直接报警,终结这一切,而是继续高珊的杀戮,想要杀了所有把她害成这样的人。他回到家里,重新登6论坛,把其他和高珊的死有关的人一一找了出来,他现,原来自己认识的颜芳和赵莹莹也曾和陈阳一起,起哄伤害高珊。颜芳游戏里暧昧的对象,就是高珊一直喜欢的那个人,张永曾经参加过他们的聚会,也认识他们快十二点的时候,张永打了个电话给颜芳,说是那个人有东西托自己带给她。颜芳正好在酒吧,就让张永过去,颜芳喝多了让张永送她回家,张永把她带到她家别墅的时候,保姆听到了动静,但是因为颜芳一贯的行为,所以没有主动上前去问。 “她当时醉得厉害,我问她,你还记不记得一个叫高珊的女孩。她还嘲笑说,那个丑女我告诉她,高珊死了”张永说。 这时候,颜芳才清醒了一点,但是她实在喝得太多了。张永想着高珊的时候,越想越气愤,他用刀割断了颜芳的喉咙。可是他不知道颜芳的电脑一直开着,他杀害颜芳的一幕通过摄像头传到了赵莹莹的电脑上。 赵莹莹吓坏了,当下立刻报了警。可是话没说完,见到张永转过身来,她现是他们认识的人,就误以为张永杀害颜芳的一幕,是他们的恶作剧。张永也从电脑上看到了赵莹莹,他也吓坏了,但是他却顺着赵莹莹的意思,解释成恶作剧。并提出去找她 他赶到网吧,赵莹莹正好去了洗手间,他就到洗手间门口去等着,然后,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勒死”了。 “可你并没有想到,赵莹莹没有死,她只是因为惊吓引了心脏病,昏倒而已。之后,你把她放回到洗手间里,你拿走了赵莹莹的电话,用她的尸体挡住了洗手间的门,回到她的位置上,将电脑里的缓存删除,然后,你恶作剧似的用她的电话几次报警,却都不说话就挂断了。”霍汐冷冰冰地看着他,“我曾经认为,你这么做是想要造成她当时还活着的假象,但后来我现我错了。你故意用她的电话拨打报警,即使什么都不说,警察也会很快找到网吧去,想要现她的尸体就更加容易了。你只是,想要在高珊的尸体被现以前,尽快把所有的有关的人都杀掉。” 可是张永并不知道,最后一个目标到底是谁。他故意用这样的办法,就是想逼得最后一个目标自己反应过来,露出马脚。 回到医院以后,张永却意外现他并没有将赵莹莹杀死。可是一旦赵莹莹醒过来 “你当时一定看到了吧,我在医院外面和宋警官说话,后来,孙队长出来,把宋警官叫了进去。我和孙队长在医院外面说了一会儿话以后,我就跟着他走了。你当时已经从高珊那里看到过我们寝室江妍妍过生日时的照片,你对我有所怀疑,再加上我跟着警察一起走了,更加令你坚信,我就是你要找的最后一个目标。你以为,我是向他们说明情况去了,对吗?”霍汐终于想通了,张永为什么把她当作最后一个目标了。 张永有些惊讶。 “你故意诱使陈骁敬和你一起,不时留意赵莹莹,就是想要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将赵莹莹杀害,但你不甘心放过我,你需要为自己争取时间。所以,你先陈骁敬一步,探望了赵莹莹,假装巡视赵莹莹的情况,在女警眼前,对输液器动了手脚。赵莹莹是心脏病,你调整输液器的快慢就足以做到杀人于无形了,之后你约了陈骁敬去旧的库房寻找所谓的资料,陈骁敬以为你没有去看过赵莹莹,所以他又去了一趟,因为和你还有约,所以他很快就离开了病房。六分钟以后,赵莹莹因为输液器太快,导致心脏病复死亡。陈骁敬已经被你转移到了别的地方,然后,在所有人忙着赵莹莹的时候,你盯上了我”霍汐终于将一连串的案件解开,但她仍有一件事想不通。“你在医院袭击我的时候,遇到的另一个人到底是谁?” 她不相信到了这一步,张永还有帮手。张永身高一米七出头,可是霍汐遇到的那个人,足有一米八多,而霍汐一直在怀疑那个人出现得为何那么诡异,他似乎不像是来害自己的。 张永愣了一下,“不知道。”面对病房里其他两个警察的注目,张永郑重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我已经把所有事都说了,如果我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不说!” 那一天晚上,张永悄悄跟在霍汐身后,他是真的想要杀了霍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后还跟了一个人,就在刚过了水房的地方,他突然被人打晕。醒来后,他就在二楼的窗户下,打晕他的人扒走了他的帽衫,还把他从二楼的窗户丢了下来,他根本不知道在自己被打晕以后生了什么。 他以为是警察,但是想想不太可能。 如果是警察的话,自己没理由不被捕。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身份,可是接下来为了掩饰自己,他就回到旧仓库,把自己撞晕,等到护士现 “陈骁敬到底在哪里!”一直压制着他的大高呵斥道,“你把他弄到哪儿去了!” “院子里”张永的声音,飘忽得不像正常人。 院子里 高珊尸体被现的院子里。 陈骁敬沉眠在院子的土里 因为他,是高珊之前很喜欢的那个人。 高珊为了他做尽了傻事,这一切不幸的开始都是因为他。高珊喜欢他,所以,张永在旧仓库里杀害了陈骁敬之后,把他的尸体埋在了高珊的院子里。 这也是他为什么又把陈阳的尸体丢进河里的原因。 那个院子里,有高珊,还有高珊喜欢的人 而她是高珊最恨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四十八话 新的一天 “你真的”孙和阳依然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八一?w=ww≠≠z≠w≈c≈o≈m “很像我哥哥?”霍汐因为他的态度,苦笑着猜测了一下。 孙和阳立马就笑了,“不是。”他重新想了想,语气中尽是无奈,“你和你哥哥不同。你哥哥做事为事,你做事为人,虽然你们都是很有正义感的一种人,但是你比你哥哥多了份执着,和谦卑。” “其实,在这一次之前,我从没想过自己真的可以像哥哥一样,我以为我做不到的,退又不敢退,怕他因为我丢人,又不敢主动站出来,我怕我做不到,连累他的名声受损。”霍汐终于坦然了自己的心结,“三年前,他出事的时候我不过才十四岁,因为是唯一的亲人了,有一种很习惯去撒娇去依赖的感觉一下子就崩了” 所以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和害死他的自责之中。承担不住这一份压力的她,终于垮了。她把另一个灵魂藏在身体里,想象着霍准还在她身边的样子,利用虚伪的假象维持着自己的感受不至于一下子崩溃,她用另一个自己,保护着自己,好像他从没有离开她。 “霍汐,”孙和阳其实已经去见过,当时霍汐住在医院里的主治医生了,“解开这件案子之谜的人,不是霍准,是你。” 不是霍准! 不是她印象里理应保护她的人。 而是她自己。 她用来伪装的第二身份,事实上,“他”只是为霍汐破案理清了思路而已,霍汐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以一个崇拜哥哥的妹妹的身份,出现在霍准身边,她太习惯了去依附着她那个近乎完美的哥哥,在她哥哥的保护之下无忧无虑的成长,以至于她习惯了让霍准帮她拿主意,不能独立进行思考。但是霍汐其实很聪明,霍准擅长心理侧写是因为他了解人的本能习性,可是霍汐和霍准所擅长的完全不同,霍汐正因为潜藏着霍准的人格,所以她能做到完全脱离本身的角色对他人进行行为分析。她只是需要霍准在她身边给她安全感,根本可以做到,完全独立的推理。 霍汐愣了一下,她明白孙和阳话里的意思。 “这案子现在已经完全结束了,真正的凶手也抓到了,再过几天你们就要开学了,才真的感觉结束了,所有的事都重新开始了。”孙和阳现在终于有机会松这么一口气了,突然觉得,阳光从未像现在一样这么温暖。 “我哥他他有没有提起过,他的梦想是什么?”霍汐颤颤地问。 孙和阳很意外,从霍准出事至今,这是霍汐头一次心平气和地主动和他说起霍准,这或许就是说明她要从这段灰暗的过去走出来了。 孙和阳不敢懈怠,他正经地坐了起来,“噢,这个啊,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要问这个呢?” 霍汐倒是很随意,“只是突然现,我对我哥的了解还真少。像从前,他就知道我喜欢羊肉串,喜欢白色的衬衫,知道我喜欢读古史而不是故事可我却好像,想不起来太多他的喜好了,似乎他经常带我去夜市吃羊肉串是因为我喜欢,他经常穿白衬衫也是因为我喜欢,他会从图书馆借回来好多古史资料也都是因为我喜欢,我印象里很多我哥哥的事,似乎都是因为他想让我开心才做的。所以我很好奇,在你们的眼里,我哥哥是什么样的。” 孙和阳抿着嘴沉默思考了好一阵儿,叹了口气,“嗨,这么说吧。霍汐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们兄妹俩的情况么?” 霍汐还真就认真仔细的想了一下,她确实记得,从她很小开始,这个孙和阳就一直围着她,在调查他们兄妹俩父母遇害的事,她只记得这个人不时出现,以各种明示暗示诱导,想要试探她到底有没有想起些什么来,为此,她也很讨厌孙和阳。但具体要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还就真的不记得了。 霍汐想不起来,只能作罢承认。 “我跟你说过,你们父母的案子,是我从警校出来接手的第一个案子。我记得那天我临时接到郑队电话,说让我赶紧过去。我赶到的时候啊,就看到你那个哥哥正抱着你呢,当时霍准也不大,四五年级吧,你当时也小,可能是被吓坏了,身上还有血,脸色煞白煞白的,瞧着小霍准抱紧了你不撒手,别的女警担心你们想要把你抱过来,他也不放。那么小的一个男孩子,紧绷着脸,我当时还以为你死了呢,可把我吓得不轻。后来现你还有口气,只是昏过去了,郑队就让我把你们送到福利院去”孙和阳说到这儿,特别停了下来,他瞧着霍汐,“你哥哥是最疼你的人,他可是一点儿都舍不得你吃苦,有时候他很辛苦,累了好几天,我们送他回去的时候,他一下车看到你,立刻就装出一副十分轻松的样子。你说你很崇拜他,其实要我看来,霍准的骄傲就是得到你的崇拜,再没有比你把他当成偶像一样的事情更让他自豪的了。” 霍汐从来都不知道这些,她心里的哥哥就是毫无畏惧,不知疲惫的大英雄。 “你哥哥最大的心愿,我想,就是让你过上好日子。”孙和阳很是惋惜。 对于霍汐来说,哥哥是所有人的大英雄。 但是从孙和阳的角度看起来,霍准,或许只想要成为他妹妹一个人的大英雄。 霍汐心里疼得厉害,眼泪要溢出来了。她从胸口里呼出的一口气,是分了数段颤抖着吐出来的慢慢扬起头,将眼泪憋着。 她终于,释怀了。 “霍汐,”看着她这幅样子,孙和阳怎么也都觉得不好受,他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如今一个殒命,一个没了依靠死撑着。“你虽然没了哥哥,但是我也能替你哥哥照顾你,你以后要是什么麻烦,都可以来找我” 在他刚踏入这个社会的时候,就是他亲自把他们送到福利院的。虽然一开始是为了想要查清楚她父母的死,所以总是出现在她周围,试图刺激她想起些什么,可这些年来,也可以说是无时不刻的陪伴,是亲眼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的,如同自己的女儿一样。 和她以前的医生聊过之后,孙和阳才真的明白,失去霍准对霍汐而言,是怎么一场浩劫,如果命运是一个战场,霍汐的心底大概早已是生灵涂炭了。这一个躯壳里,如果不能留下霍准的人格,那么久连霍汐的人格也留不下了,作为霍准的那一个人格的存在,虽治不了病,却能救她的命。 所以,孙和阳决定不拆穿她,甚至让所有人配合她,完成“他”的角色使命。 “早。” “早。” 新学期开学了,霍汐走进教室,坦然地和其他人打了下招呼。 “这个就是霍汐吧?”后排座位上,有同学在议论着。他们从前虽然知道班上有霍汐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可确实因为霍汐一贯太低调了,以至于给他们都没有留下什么印象。直到开学前,生在女生宿舍楼的一起凶杀案,从骇人听闻,传得沸沸扬扬,到警方突然宣布破案,霍汐的名字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报纸上,这一次不是以少年英雄霍准妹妹的身份,而是以破案天才霍汐的身份,大家才突然对这个叫霍汐的同学有了兴趣。 “听说,因为死的江妍妍是她同寝室的,所以在案的时候,她还曾经被警方请去问话呢。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成了协助警方破案的天才少女。” “你没看到新闻上报道的吗?” “什么啊?” “你们知道霍准吗?就是之前一直帮助警方破案的那个霍准。咱们班这个霍汐,可是那个霍准的亲妹妹。” “是嘛?” “霍汐。”突然有一人现在了霍汐面前。 霍汐抬起头来,是她之前同一寝室的同学,但是这位同学并不是她们班的。 “出去说吧。”霍汐把书都放好,率先起身走了出去。 那个人跟了出来,走到操场边寻了一处较为安静的地方停了下来,她看起来很沮丧,犹豫半天也说不出来话。 霍汐在一旁坐下,更没有先开口的打算。 “妍妍她真的是高珊杀的吗。”僵持了许久,她还是开口问了。 “是。”霍汐说。“赵欣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欣僵怔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如果你只是想要来确认,生在暑假结束前一连串的案件,到底是不是因为你们当初一个所谓单纯的恶作剧所引起的,你只是突然不能接受,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死了的事实,希望得到参与案件调查的我的安慰,告诉你别多想,好让你可以自己减轻一点罪恶感的话。”霍汐淡然地看向她,“对不起,我实在说不出口,你的感受固然重要,可是因为你们所谓一个玩笑,却害死了这么多人。高珊或许是犯人,但你们何尝不是杀死她的凶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四十九话 结束 “不是这样的,当时我们我根本没想过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八?一w≈wwzwcom”赵欣极力解释,“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这个玩笑会闹成这样,如果我早知道的话,我根本不会和妍妍一起闹的。” 赵欣在回到学校之后,就知道霍汐破了案,从报道中得知原来造成这一场无妄之灾的,竟然只是她们当时开的几个玩笑而已。赵欣成为了参与到这个玩笑中,唯一还活着的人,因为暑假回家才躲过了一劫,除了一点点侥幸之外,她心里更多的是不安。活下来的人反而在害怕,213在生命案以后,就被锁起来了,临近的几间寝室也都一并封了,她们被重新分到了不同的寝室里。赵欣是今天才打定主意来见霍汐的,她相信,霍汐绝对已经知道了,她就是最后一个。 “早知道”霍汐喃喃念叨,却突然轻笑,“人生没那么多早知道,如果不能心存善念,那么早晚都是凶手。” 赵欣没有得到她想要的解脱,霍汐并没有如她所期待的一样,安抚她的不平静。 “赵欣,即使当时你只是完全被动的配合江妍妍,完成这一场闹剧的演出。但你自己就没有想过后果吗?只是因为觉得好玩,只是因为觉得去配合别人,就能解释你伤害了别人的行为吗?不是这样的,甚至包括你现在来找我,你没有一点点想要检讨自己的意思,你只是希望从我这里听到能够让你觉得,从罪恶感里解脱的话。因为就剩你一个活下来的感受,一定不是什么令人心情愉悦的感受。记住你现在的这种感受,一定要记一辈子,就算你只是无意间伤害了别人,但是造成这样的结局,用你一辈子的善良来还吧。”霍汐听到早课的铃声,站起身来,又停了下来。“赵欣,我可能没有立场劝你这些话,但是还是要对你说一句,自信可以通过很多方式去拥有,一时投机取巧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并不能维持一辈子,你要明白自己以后怎么办。” “妈?”霍汐打开门走进家里,把水果放在桌子上,才把书包放下。她好像没有听到养母的动静,才试着喊了一句。 从养母的卧室里,却好像有声音似的。 霍汐有些担心,该不会是养父又在打养母了吧。 “妈!”霍汐提高了声音,向养母的卧室走去。 门突然开了。 养父一边扣着裤子上的皮带,一边裸着上身就出来了。 霍汐懵了。 “霍汐啊,怎么今天回来了?也没说一声。”养父热络地说着,亲昵地上前拉住霍汐。 霍汐的余光注意到,卧室里的床上,那盖着被子坐着的女人,并不是养母 她才明白过来,刚刚生了什么。 “我学校还有事,只是回来看看妈,就就打算回去了”霍汐的手伸进口袋里,她想要摸出电话打给孙和阳救她。 可是摸了半天,霍汐才想起电话放在了书包里。她别扭地挣脱养父的手,“那我先走了。” 霍汐赶忙转过身想要拿起书包就跑。 养父早已快她一步,一下子从身后抱住了她。“你这才刚回来,那么急着走干什么” “放开我!!”霍汐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歇斯底里地挣扎着,手肘狠狠地重击了养父的鼻梁之后,得以逃脱。 趁着养父吃痛跌倒在地上,房间里的女人吓得大叫,她抓起书包,没命地逃了出去。 跑啊跑 直到用光了力气,确定没有人追过来。 霍汐栽倒在地上,疯了一样的吼叫着。 夜,静得可怕。 门铃响了,霍汐的养父以为是她养母回来了,一边咒骂着她为何不带钥匙,一边起床去开门。 门一打开,他傻眼了。 一个穿着黑色帽衫的男人站在门口。 将他逼近了屋子里。 他看着这个人,脸色吓得惨白。“你你是准” “扑哧”一声。 一把刀子捅进了他的身体里。 养父吓坏了,可身体早已经动弹不得了。 “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她了。”黑色帽衫的男人说道,猛的抽出刀,又是“扑哧”一声 接下来,“扑哧”“扑哧”“扑哧” 孙和阳说得对,霍准对霍汐的疼爱,远远过了霍汐所知道的。他只想做她一个人的英雄,如同他所承诺的那样,一辈子陪着他的小汐,保护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一个小时以后,养母才用钥匙打开了门。 眼前看到的,是她丈夫的尸体。 她很平静,在短暂的迟疑之后,养母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关上了门。对于丈夫的死,她丝毫不意外,甚至连她都很想要杀了他的。 她的目光落在桌子上,那放着一袋水果。 只有小汐回来过,才会带水果 养母吓呆了她慌了,她以为小汐在她回来之前来过了,这个男人一定又想要对小汐做什么,才会把小汐逼疯了,让她,把他杀了 养母慌慌张张的,开始清理起现场。 小汐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但小汐,是她曾经深爱过的那个男人的女儿。自从收养了他们兄妹以来,她一直都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可是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他 清理完现场之后,养母回到她丈夫的身边,从桌子上抽出一个本子。写下了遗书然后,拔出了他身上的刀,刺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在她最后留下的遗书里,承认是自己受不了这个男人的家暴,终于决定要杀了他的 “霍汐!”瞧着霍汐醒了过来,孙和阳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霍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周围的一片煞白十分刺眼。医院?她怎么会到医院来的?“我怎么” “你昨天下午昏倒在了路上,是路过执勤的交警,在你包里找到电话,现有我的联系方式,所以才找到了我。”孙和阳没有告诉霍汐,是因为她在马路上突然疯得大叫不停,才因此吸引了交警的注意,可是交警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就已经昏倒了。 霍汐的电话里,没有父母没有家,她对养母是直接备注名字的,而她备注哥哥的号码实在打不通,交警才会联系孙和阳的。 霍汐已经忘了,孙和阳暂时也没有打算提醒她,他只是觉得,霍汐是不是病了。他刚想要问霍汐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他跟霍汐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见霍汐没反应,孙和阳没有想太多就走出了病房,去接电话。电话另一头传来大高的声音,孙和阳突然把眼睛睁得奇大,“你说什么?霍汐的养父母死了?”孙和阳留意了一下病房里的情况,压低了声音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如果是昨天晚上,那么就跟霍汐没什么关系了。昨天下午霍汐就已经被送到了医院,是他照顾了霍汐一整晚,霍汐不可能离开这里。可如果不是霍汐的话那么霍汐昨天下午病,会不会和晚上的案件有关系呢? 公元前996年。 “霍汐啊”萧珏白苍苍走到了屋后的地宫之中,他步履阑珊,依旧一袭墨蓝色长衫。“我来看看,你今日是睡醒了没有” 已经65年了,自从朝歌那件案子以后,霍汐重伤昏迷至今,萧珏用药水浸着她的身体,保持她身体长久不败。霍汐昏迷以后,这昔日不见老去的院子里,仿佛终于结束了漫长的生命,一点一点老去。如今连萧珏都已垂垂老矣 他日复一日地来陪着她,守着她,她容颜依旧,只是这些年来都在沉睡着,总也不会醒来。 他们曾经还说好,要再生一个女儿。 “霍汐啊,你若是再不醒来,恐怕我就等不到你了我的时间不多了,能陪你的日子,也是过一天少一天了,等你愿意醒过来的时候,要是我我已经走了,你该多伤心啊。” 他的妻,他怎么都放心不下。 去年,霍准大哥也走了想着他也就是这两年了吧,可是他的霍汐还未醒过来 “爹。”萧昀在屋子里遍寻不到他,就猜到他又是来陪娘了,一看到素来淡然的爹,在娘沉睡的身子旁哭得不成人样,他的心里就一阵难过。 娘昏睡已经许多年了,他也要从当年那个围绕在娘跟前的少年,变成了如今这样的老叟,可是娘的样子却一点都没有变化除了,她毫无生气。 “昀儿”萧珏擦了一把眼泪,平复下来。 “爹,您说吧。”萧昀跪在他身边,生怕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我老了也许,明天就会像你舅舅一样,一睡不醒了”他最放不下的,还是他的妻“你且记得传下去,勿忘了世世代代的,照顾好你娘” 他相信,她肯定会回来的。 只怕那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他的妻,是打破了时间禁忌回到他身边的,即便她现在沉睡不醒,可时间总不会困住她的。 萧昀心下一阵悲伤,“是孩儿遵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五十话 失踪的美人 “再仔细找找!” “回大人,附近都找过了,没有!” “留一部分人在村子里,剩下的人跟我到林子里去找!”骑在马背上的人一声长喝,带着随行数人冲出了村子。???网?wwwzwcom另一半被留下的随从,还在村子里挨家挨户地寻找。 “这是怎么了?”王大娘从院子里出来,就碰上了杨婶,这村子平静了几十年,从未像今次一般热闹,这大半夜里熙熙攘攘,恐怕又是出事了吧。 “听说是大夫家跑了个舞姬,所以这些大人才连夜找来的。”杨婶也被吓得不轻,这些大人各个凶神恶煞的,风风火火的冲进村子里,便挨家砸门,闯进去一顿搜掠。 “舞姬?”王大娘紧紧握着杨婶的手。 “干什么的!”大司徒家的家奴,将王大娘的儿子一把从屋子里推了出来,狠狠摔在地上。 “阿成!”王大娘瞧见儿子吃亏,生怕儿子再意气用事与那些惹不起的大人起了冲突,一下子扑了过去死死的抱住了儿子阿成。 “后山现一处洞口!所有人都过来帮忙!”已经跑出村的人,又回来叫其他人。 一听说后山的洞口。 村子里的人都吓傻了。 那个洞口 “大人!大人不能进去啊”村长死命拦在洞口,不让这帮仗势欺人的家奴闯进去。 “让开!”跨在马上的,正是刚才带人闯进村子里的,“宓姬可是在大夫府中杀了人逃出来的,耽误了捉拿凶手,你们承担得起吗!” “这”村长自然没有胆子阻拦他们捉拿凶手。“大人,大人有所不知,在这地宫之**养的,可是一位” “就算是神仙,今次也不能阻拦本大人捉拿凶手!” 好吵啊。 外面真的好吵。 我睁开眼睛,脑袋里好像一片荒芜,很清醒,但是,又有些怅然。 “萧珏?”我叫了一声,然后坐了起来。 我是病了吗?否则为何会坐在水里,周身浸着这水,似有药香。可是等了会儿也未听到萧珏的回复,他睡了吗?“哥?” 可这里还是没有动静,倒是外面的嘈杂声让人莫名其妙。我从药水池里站了起来,头还有些昏沉,身上的素白衣浸药水自然湿透了,这是山洞?不,不像,像是在地下。 这里点着一盏油灯,虽然昏暗,但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到。桌子上放着一套衣裳,我取过来换上。外面还在争吵着 声音不像是我哥或者萧珏,也不像是守望或者其他人,很是陌生,记忆中不曾听到一般。莫不是有其他人寻上门来找事了吧。 我拿起油灯,顺着台阶一步步走了上去。 “大人,这里面断不会有什么舞姬啊,此处乃我族禁地,外人绝不能进入才是!” “咣”地一声,我拉开了门。 所有的人顷刻间望了过来,围在门外的人足有三四十人,瞬间鸦雀无声。 他们,是谁? “萧珏?”我又叫了一声。 可没有人回应我。 “你不是说这里面没有人的吗?!”一个十分嚣张的家伙向旁边一人怒斥的同时,用手里的马鞭重重一挥,在那人身上留下一道血痕,让他摔在了地上。 “里面只有我一个人,虽不知你们要找的人是谁,若不信,可以进去搜。”我说。 也不知萧珏现在在哪儿,怎么任由这帮人在此胡作非为,却也无人敢站出来说句话的。 “这还用你说吗!”那人斥道,又吩咐左右,“进去搜!” 我走到那摔在地上的老人身边,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请问老人家,萧珏大人在何处?” 只因这附近令我觉着十分陌生,想着萧珏和我哥断不可能将我弃之于此,离开太远的。 可那老人家除了傻傻盯着我说不出话来,竟什么也做不了。 “大人,里面什么人都没有!”从地宫里出来的人回禀说。 这下,我面前这老人吓得更加不知所措了,刚挣脱了我,就普通跪倒在了地上。一看见他跪下,他身后跟着的一些人也纷纷都跪了下来。 “显灵了显灵了!”老人口中叨念着。 我蹙眉,实在不知这些人在说什么。他们这举动,倒把一旁的那马背上的大人吸引了,“你们在拜什么!” “敢问这位大人,可知道萧珏大人在何处吗?”我只能开口试着向他询问。 “什么萧珏,不认识!”他却这么说。 他不认识萧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夫人”还是那跪在地上的老人颤抖着开了口,“您,可是萧夫人霍霍汐大人吗?” 萧夫人?霍汐大人?似乎没错,只是听她这么说,倒有些别扭。“正是。” “萧夫人”老人即刻便又高声呼喊,俯倒在地。 “萧夫人,那几位大人已经送走了。”老人家将那些送走以后,才回到屋子里来,他怯怯地同我回话,十分拘谨。 “老人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既然知道我是萧夫人,那么你一定知道萧珏在哪里对不对?”我很不安,刚刚正是这位老人请人将我先送到这里来等候,然后他送走了那些人之后才回到这里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在我昏迷的时候生了什么,但是这种感觉很糟糕,我现在只想着见到萧珏,见到我哥和昀儿。 “萧夫人,您”老人家似乎很在意我的一举一动,他小心地侍奉着,态度很是谦卑。“萧夫人,萧珏他” “他怎样?”我迫不及待地问,难道在我昏睡的时候,萧珏又接到了什么案子吗?不得已将我安置在了这里不对,若是如此,萧珏和我哥两个人,肯定有一个不会离开的。 况且到现在,守望竹牙和弗昇我谁也没有见到,若是寻常时候,我醒来。他们得到消息怎么也该露面了 “萧珏大人,已经已经死了三百余年了”老人的愤然说道。 好像,好像有一声惊雷,突然炸在了脑子里。我竟久久不能回神,“你说什么?” “萧夫人”老人家扑通跪倒在了我面前,“萧夫人,如今已是庄王五年了” 庄王? 我记得,我是在商纣王末年被袭击昏迷的。难道现在是周庄王?庄王五年公元前692年那么,那么,“萧珏他” 我以为只是短短一场梦。 可原来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位收留我暂住的老人,是这个村子的村长,据说三百多年前,萧珏带着我来到了这里,因此山下有一汪清泉,所以在此处修了地宫在我昏迷六十多年以后,我哥和萧珏,以及当初追随萧珏的人逐一离世 萧珏过世之前,嘱咐儿子萧昀说,要传下话去,世世代代照顾好地宫里 如今已过三百年。 我终于醒了 “萧珏的墓在哪里”我强忍着眼泪问道。 “这”老人不知该如何作答。“没有。” 没有?! “据说是当年大人交代的,大人相信,夫人一定会醒来,所以让萧昀大人在他死后,将尸骨焚化” 将尸骨焚化?! 他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既要死,为何不带着我一起。这三百年后,即使我醒来,也什么都没了 可他既然连个念想都不愿留给我吗 “那他,他可有,留下什么话下来吗”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没有。”老人说,他确实不记得,祖上有传下什么话来。“如今萧氏一族传到我这里,已是第五代,萧昀大人正是我的曾祖” 第五代,曾祖“你是,昀儿的后人?” 难怪他见到我,会吓成这样 可萧珏萧珏竟什么都没给我留下 我只是睡了一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萧珏,我们不是说好了,办完了案子要回家的吗?你们还说要给我过生辰 可为何一觉醒来,你们都离开我了 “萧夫人” “萧夫人” 路过的人,纷纷毕恭毕敬地称我一声萧夫人。 我站在这里,很难想象,他们最后的日子是怎么过的?萧珏,我哥,昀儿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我们明明不会老的,可为何我只是睡了一觉,他们就这一生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都不在了。你们怎么能就这么丢下我呢? 我哭了很多天。 哭尽了这辈子的眼泪,当我突然平静下来的时候,我现,我心里早已万念俱灰了。 一切都回到了曾经,一无所有的时候。 但我已经回不去了。 “啊!!”一声惊叫。 我却迟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可是,却连去看一眼力气都没有了。 “萧夫人,我们在”村长刚想要同我说什么。 我头一栽,摔在了地上,又昏过去了。 为什么他们都死了,而我还活着? 为什么我至亲的那些人都死了,却要我活着! 萧珏,带我走可好? 你为何连句话都不给我留下。 你是在怪我昏睡了太久吗? 哥你在哪儿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五十一话 被包围的村子 “咳咳咳咳”胸口一阵不适,我翻到床榻边上,竟呕出了鲜血。网w?w1w?zwcom “萧夫人!”房中一边坐着一个女孩,看到这一幕,立时吓坏了。“快来人啊,萧夫人吐血了!” 一听这话,才进到院子里来的村长,急急忙忙地赶了进来,把背上的框子往一旁一扔。便寻了过来,跪在地上诊过我的脉象,紧皱眉头。 “大叔,怎么样了?”那女孩子恍惚间看着眼生。 “哎,伤心过度”村长也是无奈,“论及医术,老朽尚不及萧珏大人一成,况且萧夫人这病,病在了心里,忧伤成疾” “这位夫人,真的是沉睡了三百年之后才醒过来的吗?”那女子向村长询问。 村长瞪了她一眼,“你如果想在这里谋一口饭吃,就当尽心尽力地照顾夫人,不要问那些。” 她闭上了嘴巴。 “二叔!出事了!”门外的孩童突然叫道。 “你照顾夫人,老朽去瞧瞧出了什么事。”村长板着脸和那女子说道。 等他出了门,她努了努嘴,才走了过来。 我这边挣扎着身子正要做起来。 “不要乱动啊,”她吓了一跳,赶紧扶我,“你这病得太厉害了,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我又咳了两声,听着外面的动静,然后问道,“你是宓姬?” 她猛的惊着了,“你你怎么会知道!”宓姬悄声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也害怕被现。“我告诉你啊,你的命可还是我救的呢!你,你不把这件事告诉别人,那就算你还上了我的人情。” “你救了我?”我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你不记得了?”她有些着急,“那日我刚好途径这里,还被你吓了一跳呢。可是你突然就昏倒了,幸好遇上了我,不忍心看你倒在村外变得更严重,便把你拖进了村子,挨家挨户的询问呢。” 原来,我那时听到的叫声是她的。 自我从地宫里醒来以后,那几日得知沧海桑田时过境迁很是没法接受。所以萌生过想要同萧珏一样死去的想法,我之所以怀疑她是当时那些人在找的女孩,无非是因为她出现在这里的时间太巧了,“那些人刚刚搜过村子,你就出现了。” 即便不动脑子也能想到,她是跟在那些人后面,故意等到他们搜过村子之后,才出现在这里的。这个女孩虽然莽撞,但也聪明,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只不过,她肯定也没想到,那些人没有找到她,竟还会来这里搜第二遍。 “咳咳”肺里难受得很,不禁让我更加怀念昔日知我怕苦的那个大夫了。 “你没事吧?”宓姬担心的很。 “你可杀人了?”我现如今说什么,都提不起心里的情绪了,一切恍如隔世,我仍不能接受萧珏只字片语未留就永远离开了我的事实。 “没有,是他们诬陷我的!”宓姬很是激动。 “他们?你既然知道被人诬陷,为何不去把话说明白,如此一跑,就算你没有杀人也是心虚了。”我听得出外面的骚动,正是那天夜里来村子里搜掠的那帮人,宓姬藏在这里,早晚都会被找到的。 宓姬也觉察到了危险,“不行啊,根本没有人相信我的,我也,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但我真的是被陷害的!” “如今他们既已寻来,陷害与否,你都只能亲自去承担了。”我靠在床榻上,昏昏欲睡。 “夫人,夫人救我”宓姬吓坏了,听着动静,那些人已经朝着这边过来了。 “宓姬,纵我想帮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如今自己都活不下去了,又如何能帮得了她,我仍是想不通,萧珏为何连副骨骸都不愿留下,这一颗心里,已是千疮百孔。 “夫人。”宓姬不甘心。 “可是在这里面吗?”忽听得房外大喝。 宓姬愈焦急,她想逃,却毫无办法。只是突然现村长刚才放在一旁的筐子里,有把锋利的工具。 “夫人,得罪了。”宓姬说着,一把夺过那利器来,抵在我的脖颈间,拖着我向房外走去。 “你!你做什么?!”村长大惊,瞧见她用我做威胁,也不敢贸然上前。 “宓姬,你若是以为用我做要挟就能逃跑的话,那你便错了。”如果只是用我来威胁村长,尚有几分可能,但毕竟现在决定主动权的,并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我不管!我,不是凶手!!放我走!我没有杀人!”宓姬急得大叫,她的手颤抖着,那利器在我脖颈间摩擦似是划出了伤口。 “宓姬,你跑不掉了!来人,把宓姬拿下!”为那人大喝。 周遭即刻围上来许多人,村长有意阻拦,被推到了一旁。 “不准过来!”宓姬急眼了。 “给我拿下!”那人如预料中一般,根本不会顾及我的死活,直接吩咐拿下宓姬。 “等一下。” 人群后,不慌不忙的走上来一位骑马的公子。“徊晏大人,你没看到宓姬手里有人质吗。” 这声音有些耳熟。 我抬起头去看他 他是 他看到我,竟也怔了好一会儿,神色犹豫,“这位姑娘,我可是在哪里见过你吗?” 是他为何,为何他竟然 “公子的这双眼睛,看我可还清楚?”我还不能相信这所生的一切,难道,难道他 他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道了句,“再清楚不过。” 头疼 “公子,这位姑娘醒了。” 我睁开眼睛,这几日每次醒来,都需要想一下自己是在哪里。第一次让我诧异的地方是地宫,第二次是村长的家,第三次这 “你醒了。” 只是听声音,我便知道他是谁。“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徊晏大人捉拿宓姬的时候,不小心伤了你。所以,我便提出带你回来,为你医治。”他走进房中,“在下祭煜,还未请教姑娘如何称呼。” “霍汐。”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祭煜? “霍汐姑娘。”他似乎对我的名字也有些印象,走到塌边上,“祭煜失礼,不过初见霍汐姑娘,祭煜便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姑娘一般。不知姑娘” 祭煜,萧珏我看他的时候,总觉得他就是萧珏。“也许吧。”不过,他说我是因为徊晏捉拿宓姬的时候无意伤着的,才会将我带回来,“宓姬何在?” “姑娘为何问起宓姬?”祭煜疑惑,眉眼之间尽是萧珏的影子让我分神。 “只是好奇,她平白出现在村子里,更无意间救过我一次。”我身子难受得厉害,竟连小小的动物都疼得难以忍受。 “霍汐姑娘,”祭煜那一瞬脱口而出,而后才自觉,又加上了姑娘。他想要伸手扶我,怕是担心于礼不合,只是那担心写在了脸上。“你还在烧,暂且不要动的好,我已吩咐人去为你煎药了。” “不必麻烦了”我素来不怎习惯吃药。 “不苦的”他又是随口说出,自己都愣了。 不苦的“祭煜公子也是学医的吗?” “兴趣而已。”他还在好奇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略显窘迫,倒也坦然,“其实,祭煜从前并不如此,只是不知为何,见到霍汐姑娘竟屡屡失误。” 若说他不是萧珏,恐怕我都不会信。更何况他的那句话难道这世上当真有转世之说? “霍汐姑娘?你没事吧?”他见我走神,便小声叫了一句。 “没事。”我说,避开了目光,“只是公子与我故去的夫君实在相像,难免令我神伤。” “故去的夫君”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原来你成过婚了既然故去了,便也放下吧,想来姑娘的夫君也是不愿瞧见姑娘如此介怀的。” 我懵了一瞬,轻笑着,他这话倒真像是萧珏会说的。“若是从前,他也会这么说的。” “只是姑娘昏迷之际,我倒听徊晏说起姑娘的事”他有些犹豫。 我猛的想起,与他所说的那位徊晏大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不禁苦笑,“想来那位大人一定将他头次见到我的事,说得神乎其神吧。” 祭煜浅笑,不以为意。“徊晏并非面上那般狠厉,不过是因为好奇才留意了一些,还请姑娘别见怪。” “没事。”只是“我倒想知道,那位徊晏大人是如何说的?” “徊晏说,姑娘是在那村子的禁地沉睡了多年的人,只一出现,便让那帮刁民俯叩拜。徊晏还形容,那些村民叩拜姑娘,说是显灵了”祭煜笑言。 倒也不是很夸张。“其实我也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最后的记忆,还是在三百多年以前,不过是受到了袭击因此昏迷过去。不曾想,那夜听到动静才醒来,便已过去三百年之久” 祭煜有些迟疑,他长吁了口气,试着平复心里的困惑,许久,才说,“其实,这话若不是姑娘,倘若换了其他人,我想,我是一定不会信的。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不知为何,从姑娘口中说起,我竟真的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五十二话 死者不是宓姬 “夫人!夫人救救我!夫人!” 一个激灵,猛的从梦中惊醒过来。八一?中?文ww≠w=z=wcom “怎么了?” 忽闻祭煜的声音,更是吓了我一跳,看向一旁。隔着一层帘幔,外面燃着微弱的光亮,倒是可以隐约看到,他手持竹简,却小心地留意着床榻这边的动静。此时他无心在竹简上的内容,听到动静想要过来,又恪守礼法,渐显不安。 “做了个噩梦。”我尽量简单地交代了一下情况,让他放心,然后坐起身来靠在床榻边上,“天色有些晚了,你为何还留在这里?” “姑娘不要担心,只是因为午后时你又高烧不退,我留下来之前方便关注你的状况,想看看还会不会反复。”祭煜回答我话的时候,目光是看向地面的,他偏着头去,没有一分亵渎。 高烧不退 初遇萧珏那年,我也曾因故染上风寒,怎么不肯吃药,耽误了病况,有一夜烧得特别厉害。还是萧珏掰开了我的嘴,愣是把汤药灌进了我嘴里,才救了我一条命的。 “谢谢你。”我轻声说道。 “姑娘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伤感,可是在怀念故人吗?”祭煜问。 “是。”我在怀念萧珏。 “姑娘说过,是沉睡三百年之后重新醒来,才现昔日故人已逝,既然如此,想来那位故人也并非故意抛下姑娘而离去,若是命运为难,姑娘又何必太过执着。”祭煜的声音很轻,我若不去看他,倒可以去想象同我说话的人是萧珏。 只可惜这样道理我都明白,却无法接受他已经离开我的事实。我不明白,为何我沉睡之后,那在我们身上停滞的时间便不再庇护了,我活了下来,命运却把他们都带走了。停滞的时间到底是因为什么?“我只是很难过,他就算故去,为何连副尸骨都不愿留下” 祭煜这一次,倒是沉默了。 许久,我回过神来,“公子姓祭?那与数日前到村子里来寻那位宓姬的那些人,可有何关系吗?” 我记得那个似乎叫徊晏的人,是某位大人的家奴。而他们第二次到村子里来找宓姬的时候,我便遇见了与萧珏几乎一模一样的祭煜,祭煜又知道徊晏和宓姬,恐怕和他们的关系 “这里是郑国,当时徊晏正是奉我父亲的意思,前去捉拿逃跑的宓姬。”祭煜说着,收起了竹简,“家父正是这郑国大夫。” “原来是这样”我松了口气,他如今是这郑国大夫家的公子了啊。“听说宓姬是因为在府上害了人性命才会逃出去的,不知府上出了什么事吗?” “宓姬是府里的舞姬,年轻貌美,甚是惹家父怜爱,家父有意将其收为妾室。然,宓姬却在当晚害了侧夫人的性命。”祭煜谨言慎行,没有过多的形容倒也简单。 府里的舞姬,也就是说,是这郑国大夫瞧上了她,想要纳她为妾,可是她却把郑国大夫的侧夫人杀了。“那宓姬现在,可被处死了?” “还没有。家父并非滥杀无辜的人,即便要处置宓姬,也需要她认罪才行。如今虽将宓姬捉拿归案,可她一口咬定自己是被诬陷的,家父也很是为难,所以,这件命案还在调查之中。”祭煜说。 幸好,还没有被处死。 那宓姬虽然莽撞,但应该不是能够狠下心来杀人的人,她固然有些小聪明,可实在与我昔日接触过的,那些穷凶极恶之人不同。 “昨日家父还在城中张榜,寻有志之士来彻查此案。”祭煜道。 若宓姬当真是无辜的,若遇上了个不负责的,倒真的可能洗都洗不清了。 “这是怎么了?”我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不知出了什么事,考虑再三,还是披着外衣打开了门。 院中婢女乍一见我,也是有些惊讶,“前面院子着火了,大家都在赶着去看呢。” 着火了? 不过话说回来,祭煜呢? 眼看着院子里的人匆匆都跑去关心着火了,我心下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也再顾不得其他,便朝着人群鼎沸之处走去。 味道依稀是一股烧糊的味道。 很呛,一瞬间充斥着鼻息很是难受,这烧焦的味道之中,隐隐有一股恶臭,只不过烧焦的味道更加浓重,才将这恶臭味压住了。 人群最里处,像是一个搭建的草棚。 这地上尽是水,现场火势已灭,不过,从那草棚已经碳化的木头上还飘出缕缕黑烟来看。恐怕是刚刚才将火势灭掉的 “哎呀哎呀” “这” 在一阵喧哗声音中,府中家奴已经将草棚掀开,十来个壮丁从草棚里抬出一匹烧死的马 围观的家奴婢女虽然受了些惊吓,但是一阵唏嘘,也松了口气。 “还有一个!”在草棚附近搜寻的家奴忽然大叫。 过了一会儿,他们从草棚里又抬出来一个人。一个被烧成漆黑一团的人。 周围的人忍不住恶心,四散开来吐得稀里哗啦。 “大人,宓姬不见了!” 看押宓姬的家奴也跑来禀报。 大人? 那前面的那个人,便是祭煜的父亲,这郑国大夫了? “大人,这尸体是个女的。”听得见家奴向那大人回报说道,“您看,会不会是宓姬呢?” 宓姬若是按照他们的推说,宓姬逃跑之后躲到了这里,然后不知怎么就引起了大火,结果不只是她,连带着这草棚里的一匹马也惨遭厄运。 但,不是。 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是宓姬。”我为了引起注意,避免他们误将此案草草了结,特别提高了声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直接走到了被烧死的那具女尸跟前。 果然不出所料。 “你是谁!”那位大夫大人斥问道。 “霍汐姑娘。”偏巧,祭煜赶来,在惊讶我出现在这里的同时,他没忘记他的父亲还站在一旁,“父亲,这位姑娘是煜儿的一位朋友。” “朋友?你有什么朋友我会不知道吗!”大夫大人显然误会了他与我的关系。 我怕他为难,正想着替他解释的时候,便听着祭煜已经开口了。“前日儿子随徊晏一同前往那萧氏的村子追查宓姬,宓姬无路可逃之际,挟持了这位姑娘作为要挟,更因此伤害了她。儿子只是将这位姑娘带回来,为她诊治而已。” “哦?”他对祭煜的说法颇有质疑,不顾祭煜在旁,便向我求证,“可是如此?” “祭煜所说确实是事实,对于公子仁心救助于霍汐一事,甚是感激。”我向他欠了欠身,算是见礼。 “你说你叫霍汐?那你刚才所说,这女尸不是宓姬,可能证明?”或许是我的回答让他找不到可以再做刁难的话柄,所以便向我问起了刚才所说的事。 “霍汐对破案有一些兴趣,所以大概了解。刚才公子也说过,他与徊晏大人同往村子,带回宓姬是在前日,直到刚才府中家奴来报,说是宓姬不见了,可否请大人再问一问此人,最后见到宓姬是什么时候?”我应是因为大病初愈,身子还有些弱,现在一阵凉风吹过,不自觉打了个哆嗦,便伸手去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外衣。 大人即刻将那报信之人叫了过来,向他询问。 “这大概最后见到宓姬,是在昨天晚上,小的将饭菜送过去的时候,宓姬还好好地被关在牢里呢。”之前看押宓姬的人,现在吓得不知所措。 “霍汐姑娘,你还有何可说?”大人显然不懂我为何要问这件事。 “其实很简单,”我走回到女尸身边,“虽然尸体经过火烧,已经变得分不出样子,掩盖在焚烧气味之下的,其实还有一股恶臭,与焚烧尸体的味道不同,是从女尸身体由内而外散出来的。” 祭煜仔细一想,然后也走到女尸旁,确认了一下,“确实如此,与尸体表面经过灼烧的味道不同,有一股很臭的味道。” “这能说明什么?”大人又问。 “父亲,若这女子是被烧死的,那么留在她身上的味道,理应是被大火吞噬之时,燃其皮肉之味道。可是现在,这女尸身体里却散这一股恶臭,也许是因为在被大火燃烧之前,她就已经死了。”祭煜起身回话。 “已经死了?”大人惊呼。 “是,死者在遭到焚烧之前,就已经死了,而且,恐怕这名死者死亡已在数日之上。现在天气还是很凉爽的,不至于像夏日一般,人死之后尸体会快**,然后散异味,从此基础上设想,死者死亡绝对在府上家奴最后见过宓姬之前,因此,从时间上推断,宓姬失踪之前,这个女孩便已经遇害,所以她不会是宓姬。”我也站了起来,“而且,宓姬是府上的舞姬,舞姬应是身形轻盈,体态优美之人,且看这地上的女尸,虽然经过大火的焚烧,躯体已经变形,但是粗略估计的话,这个女孩个头较低,胳膊和腿的长度都不足以构成舞姬的条件,所以,更加证实,此人不是宓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五十三话 重露锋芒 “如果死者不是宓姬,那么宓姬就是凶手了吧!”大人身边,有家奴站了出来愤愤不平地指责道。八一??w?w1w11?zwcom “如果按照正常人一贯的行为进行推理,确实可能想到,是宓姬从被看押的地方逃出来之后,将这个姑娘杀害,带到此处焚烧,假装是自己的尸体。如此,她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走了。”只是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单从这女尸身上所散出来的尸臭判断,她既已死亡多日,那么她死亡之时,宓姬可能在逃或者已经被看押起来,便不可能是杀害这女子的凶手。宓姬不是凶手,她又是如何找到被真凶杀害的这具女尸,假装是自己呢?”祭煜即刻接上了我的话,如此默契,更似萧珏。 “还有一个问题,便是在这草棚里,这匹马身上只有烧焦的味道,大致可以认为,在起火的时候,这马儿应该还是活着的。凶手既然将这女尸带到草棚中,想来一定有他自己的顾虑,可是马儿一向都是许多动物之中极赋灵性的,即使它不认得死者,可是有一个死去的女人被放在它身边,不至于一点异动都没有。更何况之后凶手在这马儿身旁纵火,既然危及生命,马儿难道连一点的反抗都没有吗?”我在惊讶祭煜竟然可以跟上我的推理同时,只能让自己起伏不定的内心暂且稳定下来。事关人命,如果作为直接关系的人选择无视,那与凶手又有何不同。 “不会的!”旁边一个年约三十出头的男子跪在了大人面前,“这荆川是小的一手养大的!荆川确实是一匹通人性,极聪明的马!如果有陌生人靠近它,它是一定会嘶鸣的,更何况更何况它” 这匹马的名字叫荆川? 这养大了它的主人,眼见着荆川死于非命,实在伤心,不顾身份冲上前来为惨死的马儿说句话。 我从来不惧死人,可也是最怕看到这样场面的了。失去至亲的歇斯底里,让人于心不忍,我偏过头去尽量不去瞧他痛哭流涕的样子。 可这样一个原本细微极了的动作,却又让祭煜瞧了个正着。 “那依着姑娘的意思,这荆川遇害能说明什么?”大人也不是个冥顽不灵固执己见的人,他压低的眼睑显然是把我们刚刚说过的话都慎重考虑了一下。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以霍汐之见,这荆川遇害,恐怕是因熟人靠近所以才未有警惕,可是它为何在草棚燃起火苗以后没有任何反应,着实奇怪。”我看向那死去的马儿,“不过这荆川死去的样子,确实不像是有过任何反抗的迹象。大人请看,它虽然倒在地上,可是四肢却是一种很放松的姿态舒展开。如果在起火的时候,它没有任何反应,还是以这样的姿势昏睡,不能排除有人让它吃下了可致昏迷的东西。” 这是唯一的解释。 既然荆川是一个陌生人靠近就会嘶鸣的马,那么能够接近它的人,范围就十分有限。而能够让它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吃下足以让它昏迷的草料的人,恐怕更是少之又少。 凶手应该是先让荆川吃下有问题的草料,导致荆川昏迷,然后将女尸抬到草棚里来,之后,在草棚里放火 以宓姬的性子,若她得了空一定匆忙逃离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冒险在这府里布下这么大的一个局。 “来人,将他暂且关起来。”大人明白过来,便立刻下令将那自称喂养荆川长大的人抓了起来。“瞧你是个小姑娘,没想到却比外面那些自称能破案的人,要有些本事。” 这是自然“其实早在霍汐初遇宓姬的时候,她便求霍汐救她,只说是遭人陷害,但着实说不清原委,所以霍汐当时并未太在意,只是现在想起来,倒实在有很多疑点。如果宓姬担心被抓回来的理由,是陷害她的人一定会杀了她,那么依霍汐所见,陷害宓姬的人定是这府里的人无疑。刚刚见过大人,便已经可以将大人排除在外,若大人是陷害宓姬之人,恐怕并不需要这诸多的手段,只需要将抓回来的宓姬随便安一个罪名,拖出去杀了就是” “大胆!”大人身边不乏狐假虎威之人,因我言辞不善而出声呵斥。 “唉?”大人却阻止了他,“说下去。” 我轻点头,“若真凶如霍汐的猜测,是这府里的人,可又不是大人,那凶手想必也是大人身边的人,清楚这府里的一切,甚至可以上下打点完成这一系列的行为。从隐藏在府中多日,今日才被焚烧的这具女尸来看,凶手的目的不见得是为了帮宓姬脱罪,而是让她更加难以开脱先将宓姬放出来,然后在草棚里完成烧尸的行为,如果大家认定这草棚里被烧死的女尸就是宓姬的话,那么没有人知道宓姬还活着,反而可以给真凶留下更多追杀宓姬的时间;反之,如果大家有所警觉,现这草棚里烧死的女尸并不是宓姬的话,自然会想到这是宓姬为了逃脱所设下的陷阱,因此大人一定会加派人手,继续捉拿宓姬可如果是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又如何?”大人追问。 “如果父亲加派人手继续捉拿宓姬的话,那么凶手也可以躲在捉拿宓姬的这些家奴之中,在找到宓姬的时候,伺机将她杀害。”祭煜果然足以配合我的推理,他本人也对这种默契心生困惑,“只不过,凶手既然可以将宓姬从被看押的地方放出来,为何不直接将她杀害呢?” “除非,凶手不能在这里将宓姬杀害,否则会被人识破他的身份。”所以,凶手才不得不设下这么麻烦一个局,将宓姬放出去。 “那现在可还有迹可寻?能否追查下去?”大人将双手背在身后,略显疲态。 “有。”当然有,“凶手毕竟还留下两具尸体可查,还有那位自称一直以来喂养荆川的家奴,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好,霍汐姑娘,那老夫便将府里的这些事交给你去追查,你若能将老夫府里的这些事解开,老夫定重重有赏。”大人声音浑厚,但是,却不由得令我有另外一种感觉。 “不过,此事我自己来做,恐怕有些吃力。听闻祭煜公子修习医术,不知可否请公子帮个忙?”我需要有人像萧珏一样帮我验尸,从已经死去的躯体之中,再寻找一些线索。 大人闻声,看向祭煜。 祭煜郑重转过身来,“若是有用得上祭煜的地方,霍汐姑娘可以尽管吩咐。” “你再好好想想,除了你之外,可还有人能靠近荆川吗?”我向那个自称一手喂养荆川长大的家奴问道。 “这”他为难,“荆川虽然面对陌生人会嘶鸣,可它很是通人性,识得这府里的人如果是府里的人靠近它,它也是不会认生的,平常这后院往来的家奴怎么也有二三十个,有些人和荆川混熟了,时而拿些草料去逗逗它,也都是常有的事” “那平常往来后院的这些家奴,可有谁和宓姬有过节的吗?”若真按照他说的追查下去,虽然是个办法,但也太被动了。现下宓姬在逃,随时都可能遭遇凶手毒手,我们不,是我只有我了,我必须抓紧时间,不仅要抢在凶手之前找到宓姬,还要找出凶手。 这个凶手能在大夫府中动手杀害一个女人,恐怕来历并不简单,他费尽心思要杀宓姬,却又不能在府里将宓姬杀害,他非要除掉宓姬难道是因为宓姬知道什么吗?还是说,凶手在杀害那个被烧尸的女人时,被宓姬看见了? 或者,是更严重的什么事,被宓姬现了,所以就算费再大的功夫,都要把宓姬除掉? “瞧这位姑娘您说的是哪儿的话啊,这宓姬可是府里的舞姬,身份自然比小的们这帮家奴要高,平日里也都是住在偏院里,难得往后院来一趟怎会与这后院的家奴结了仇,更何况更何况宓姬是大人看上的人,这小的们哪儿敢与她有过节啊。”他被绑着,伏在地上尽力解释。 大人看上的人。 我猛一起身,突然有些晕眩的感觉。 舞姬,牵连进命案,又偏偏是大人看上想要立为妾室的女人,况且在逃等等,还有宓姬牵连进的第一起案子 这一切串联起来,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那个姑娘也就十六、七的年纪,样貌姣好一些,加上常年练舞身姿好一些,可是她那样莽撞,毫无心机的样子,当真有可能牵连进什么阴谋里去的吗? 看来想要弄清楚这个宓姬的背景,还得查一下那大夫大人遇害的侧室。 “霍汐姑娘。”就在我忽然一晕,险些栽倒在地的同时,祭煜伸手将我扶住了。“你没事吧?” “没事”我还没有说完。 祭煜忽然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此一冒失的举动惊着了我,他却说,“你这一直在冒虚汗,额头滚烫,今日暂且到此为止吧。” 说罢,祭煜猝不及防地将我抱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五十四话 侧夫人遇害之谜 “感觉好些了吗?”祭煜问了一声。?网?w?w?w8?8?z?w81c1o?m 我迟迟睁开眼睛,神智清醒了许多。“我记得昨天我又烧了是吗?” “嗯。”祭煜起身走到水盆前,将搭在水盆上的巾帕湿了湿,然后撩起垂在内间床榻前的帘幔,将巾帕递给我,“擦一擦脸吧,你的病情一直都不算稳定,几次反复,加上昨天忙了一天肯定是吹了些凉风的,这一出汗,病情肯定要恶化的。” 我坐起身来,接过巾帕。“我睡了多久?” “一晚上而已,不用担心。昨夜是府中婢女守着你的,我不过算着你该醒过来了,就让那婢女先回去休息一下,接替她来看着你。”祭煜很客气。 “那便好。”我松了口气。他只一句话,既安抚了我以为担心昏睡太久耽误正事的不安,也解释了他恪守礼法,并未做出越矩之举。 “霍汐姑娘,你这病实在厉害,祭煜翻遍卷宗也没有找到可医治之法。”祭煜的话里,听得出有些内疚。 我停下了将要起身的动作,“那若依祭煜公子所言,我这是患了何病?” 祭煜锁眉深思,“祭煜前日曾向萧氏村子的那位村长打听过,据村长所说,姑娘这是相思成疾。可是祭煜以为,姑娘的症状远比村长所说的要严重些,从外看,姑娘能言善辩能笑能行并无大碍,可姑娘的脉象异常虚弱,阴血周作,张脉偾兴,恐怕有外强中干之嫌。远不止相思成疾而已,姑娘眼底晦暗,若仔细查看,毫无生气,祭煜担心,姑娘的病虽因心起,却连带伤了五脏,内疾过重,怕是有性命之忧啊” 他的医术虽不如萧珏,但以他的年龄而言,能有这样的造诣已不简单。果然,心事都是瞒不过这些学医的。我叹了口气,已没有再隐瞒的意思,“其实公子大可不必为我的病如此费心,公子理应明白,我的情况并非全然是因为宓姬所伤,所以公子不必觉得有愧。” “霍汐姑娘”在一阵缄默之后,祭煜解释说,“祭煜救姑娘,并不只是因为当时徊晏捉拿宓姬误伤了姑娘,只是这样的说法,如果传出去也不会伤及姑娘的名声。祭煜不能否认,初见姑娘之时,祭煜确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激动,甚至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祭煜无意为难姑娘,但确实面对姑娘时所有的担心、牵挂等等,都是祭煜从未有过的。但是姑娘不必有任何负担,祭煜虽然倾心于姑娘,但也明白分寸,救姑娘也不只是因为祭煜的爱慕之心,今日即使不是姑娘,换做了任何一个人,祭煜都会全力相救。” “公子真是好气度,倒让霍汐自惭形秽了。”我苦笑释怀,“不瞒公子所说,霍汐着实介怀与公子的相处,只因公子与我家那位实在相像,每每与公子接触,都会令我想起我家夫君。” “噢?竟有这样的事?”祭煜惊讶。 “公子可还记得我说过,我昏睡了三百多年才再度醒来。”我侧过头向帘幔外看去,他想了一下,便点了头,我才接着说,“三百多年前,我受妲己娘娘的请求,与家人追查朝歌城中连续几起少女被杀案,破案之日我被凶手所掳,命悬一线。虽然将凶手推下马车,但也因此受伤。未曾想这一睡便睡了三百多年,一切于我如昨日,但梦境之外早已物是人非。我的夫君,儿子,哥哥,家人全部不在了于我,这才是最大的打击,我竟连一分活下去的念头都没有了。在村子里初遇公子,公子的音容样貌皆与我家夫君如出一辙,我当时沉浸在伤痛之中过度纠结我夫君死后为何连他的尸身都要交代人焚烧殆尽,连个念想都不给我留下。乍遇公子,我便问了公子一句话” “你是说,你那时问我,如今我的这双眼睛看你可还清楚?”祭煜恰巧记得这番话。 “正是。”我说。 他轻笑,“当时听姑娘这么一问,我是立时有些茫然的,不知怎的就答了再清楚不过。稍后,自己都觉得诡异。” 我叹气苦笑,“这是我和我家夫君曾经说起的一个玩笑,我夫君曾因故伤了眼睛,虽然经过一些年治疗,已经可以看得见东西,却总也不是那么清楚的。有一次我同他玩笑,说起下一世如何相认,我便说,我会问他看我可还清楚。我夫君笑言,那他便会答我,再清楚不过。” “原来是这样。”祭煜许是觉得有趣,不自觉笑出。“姑娘竟是将祭煜当作了转世的那一位。其实不瞒霍汐姑娘,昨日姑娘在家父面前镇定自若,应下这桩案子的时候,祭煜还以为,姑娘是因为对我有情意才会答应的,不知姑娘” 他没有说完的话,留下了很大的想象空间。 我没有回答他。 “姑娘重病在身,却还答应替府中查清凶案,祭煜很是感激。只是,既然今日已经坦然说到了这里,便想要请问姑娘,即便是将祭煜当作了转世的那位,可否愿意接受祭煜?”他的坦然令我惊愕之余,一时间更是不安。 我考虑了一会儿,“霍汐虽然感激公子相救,可应下府上的案件并不是为了报答,于霍汐而言,只是因为怀疑这件案子里藏有阴谋,枉害无辜之人,即使重病也不能阻拦寻找真相解开真相的宿命。而对于公子,我虽然一早便有些怀疑你与我家夫君的关系,但我尚未能接受他已离我而去的这件事,即便你真的是他转世,我也不能现在便接受你。他是我这一生最不愿意轻易放下的人,他还在我心里,不能被替代,我如今惦念亡夫,看公子自然难以避开亡夫的影子,纵然怀疑你像他,也难免事事妈你们做个比较。若真的有缘,以后的路还长。现在我只想尽快解开府上的杀人之谜,我很担心外逃的宓姬,早一天解开,便可少一人遇害。” “姑娘所言正是。”祭煜倾身,“不知接下来,姑娘有何打算?” 我静缓了下情绪,“我记得初次见到宓姬的时候,曾听徊晏大人提过,说宓姬是害死了什么人才会逃出去的。” “霍汐姑娘说的是,弋姜夫人?”祭煜反问,“如果说是被宓姬害死的人,那便是弋姜夫人了。” “公子曾说过,那位夫人可是公子父亲的侧夫人?”这一些我还是记得的,“能否请公子再告知一些细节,好让我有个了解,先前宓姬说自己被陷害是怎么回事。” 祭煜点了下头,他一抖长袖,说道,“这位弋姜夫人,原是伯姜夫人的亲妹妹。伯姜夫人也是我父亲的侧夫人,三年前从齐国嫁到府上,弋姜夫人起先只是伯姜夫人陪嫁的滕妾,不过后来,伯姜夫人为人冷淡,个性高傲,不怎得父亲的喜欢。倒是弋姜夫人,和蔼可掬,聪明伶俐,遇害前几日,刚刚诊出怀有身孕。父亲喜出望外,特向君上请旨,将这位滕妾封为侧夫人。” 滕妾?“那你父亲,应该很是宠爱这位弋姜夫人的吧?” “这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祭煜沉默了片刻,略显得有些不自在,“据说,弋姜夫人怀有身孕之时,曾做过一个梦,梦见了一条大鲤鱼扑进了她的怀里” 大鲤鱼?若说是胎梦的话,那么一条大鲤鱼也是很好的预示了,这鲤鱼素有吉祥的寓意,更何况,扑进怀里的大鲤鱼代表了她所怀的孩子的话,那么只要跃过龙门,这鲤鱼便可以成为龙望子成龙,确实好兆头。 “父亲膝下,独有一女,听闻弋姜夫人做了这样的胎梦,父亲很是欣喜,自然”祭煜说。 “独有一女?”我很诧异,“祭煜公子你难道” “祭煜只是父亲和母亲的养子罢了。”他虽然这么说,却听不出来有多少遗憾。 祭煜对他的父亲也是毕恭毕敬,恪守孝道,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同他父亲的其他子嗣去争。“霍汐冒犯,请问祭煜公子,你的父亲一共有几位夫人?” “三位”祭煜犹豫,又纠正说,“现在只有两位了,一位是我的养母,是父亲的正夫人,为父亲生有一个女儿,不过母亲的身子不是很好;另一位便是伯姜夫人,伯姜夫人的娘家是齐国的一个世家,她与弋姜夫人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弋姜夫人遇害后,父亲很是伤心,便令人严查此案,最后查到了宓姬身上。” 这郑国大夫的正夫人上了年纪,容颜不在,虽有威严,但是并没有子嗣。按照祭煜所说,这位正夫人只是为郑国大夫生下了一个女儿以后,身体不好,恐怕就不能再生育了,于是他们收养了祭煜作为养子。二夫人性情冷淡,不讨郑国大夫的喜欢。三夫人得宠,可是怀有身孕,所以这郑国大夫又瞧上了府里的舞姬,宓姬。他刚想要把宓姬立为妾室,结果怀了身孕的三夫人被杀,而有嫌疑的就是这位正得宠的宓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五十五话 证明烧尸身份 按照正常推理的逻辑来分析。八一??中文w?w?w???8z?w1?c8o8m? 弋姜夫人从滕妾的身份,深受宠爱,更因为怀有身孕可能是郑国大夫唯一的儿子,而被册封为侧夫人。而宓姬在弋姜夫人怀有身孕被封为侧夫人之后才得宠。 我记得曾在一些资料上看过关于滕妾的注解,说滕妾是嫡女成婚时的陪嫁,虽然与嫡女一同嫁过去,说好听了是妾,可其实她的身份卑微,普通陪嫁的嫁妆,是为了照顾以夫人名义嫁过去的嫡女,在生理期时不便与其夫君同房,而代替嫡女去完成同房要求的侍妾,而这一类的女人,身份等同于府里的其他婢女,不会因为与府里的大人同房而受到府里的其他照顾,还是要做一些粗活累活的。她们即便生下子嗣,子嗣的身份也十分低贱,没有继承家业的权力。 可是让我意外的是,弋姜夫人身为伯姜夫人的陪嫁滕妾,在怀了身孕之后,竟然可以被立为侧夫人,与伯姜夫人同身份。 且说这位郑国大夫也是有意思。 只不过,他的正夫人只生下了一个女儿,二夫人脾性冷淡与他不合,虽然有祭煜这个养子,但是家业始终是要留给亲生儿子继承的,现烧尸见到郑国大夫的那一天,我便觉着他待祭煜很严格,虽不能说一点父子间的感情都没有,但给人的感觉,他这个养父更像是一位严师。祭煜回答他的话时,也是丝毫没有懈怠的。 郑国大夫未必是将祭煜当作亲生儿子一样教导,则应是在培养一个日后可在朝上帮助他的人。 在泱泱中华,很多人都有这样的心思,就是一定要把自己的家业传给自己亲生的孩子。这也就促使了后代逐渐演变畸形的重男轻女。 弋姜夫人得宠的时候,还没有宓姬什么事,加上正夫人年迈和伯姜夫人冷淡的情况,她定是盛宠至极。而这时候她又刚好有了身孕,依我的猜测,若她不能从滕妾改变自己的身份,那么即便她生下郑国大夫唯一的亲生儿子,更大的可能,是弋姜夫人所生的这个儿子,会被伯姜夫人带走抚养可是弋姜夫人却能仗着自己被郑国大夫宠爱的身份,使郑国大夫上书郑国国君,封这位滕妾做了侧夫人。恐怕这不仅仅是弋姜夫人有手段,这位郑国大夫的身份也不容小觑,只可惜对于此人我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弋姜夫人凭着自己怀有身孕成了侧夫人,可是在她怀孕的空档,府里的舞姬竟然趁机得宠,甚是讨郑国大夫的欢心,如弋姜夫人上位一般,宓姬险些成了郑国大夫的姬妾。若说是有仇,也应是弋姜夫人更恨宓姬多一点。 弋姜夫人和宓姬,再加上正夫人和伯姜夫人,这四个人里乍看之下有冲突的也只是弋姜夫人和宓姬,但第一个被害的就是弋姜夫人,嫌疑人就是宓姬,两个都在得宠的夫人接连出事,难不成,是和这府里的其他两位夫人有关系吗? 或者,是在某位夫人杀害怀有身孕的弋姜夫人时,被宓姬看到?所以招致杀身之祸? “霍汐姑娘。”祭煜突然叫住我,“你这是要做何?” 从我踏入这间停放了烧焦女尸的房间时,祭煜就对我的一举一动充满了警惕,眼见着我撸起袖子要接近女尸时,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验尸。”我镇定地说。 祭煜很是不解,看着我的样子更加深了一些疑惑。 “人虽然死了,不能亲口告诉我们,是谁杀害了她。但是死人身上留下的证据可以,凶手留在尸体表面的伤痕,足以证明死者在死亡之前的遭遇,她是如何被杀害的,杀害她的人又是经历了一个怎样的过程焚尸,活人的话会骗人,但死人不会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用我的理论知识,结合你对医术的专业知识,将这女尸,还有这匹马的尸体上所留下的痕迹,逐一,抽丝剥茧,解开他们的死亡之谜,将真凶缉拿归案,才可告慰枉死之人的在天之灵。”这是一个专业破案人该有的素质。 趁着祭煜出神的空档,我已经走回到女尸身边,从一旁拿起一早准备好的工具,开始了接下来的工作。“尸体经过焚烧,会出现大量脱水的迹象,肌肉里的水分被蒸,导致肌肉收缩,就会让尸体出现蜷缩的现象?这具女尸表皮已经全部碳化,而且,她当时被现的位置是草棚的紧里面,经过大火燃烧,塌陷的草棚下先现了那匹叫做荆川的马的尸体,等到府上的家奴将马的尸体抬出去以后,才现了女尸,将她抬出来。所以,大致可以认定是凶手故意为之,凶手选择了草棚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 草棚里堆积了较多的甘草,便于燃烧。凶手将女尸却放在了荆川更里面,从尸体表面碳化的情况分析,至少大火被灭掉之前,尸体已经至少燃烧了两个时辰。火势不可能是一下子烧起来的,而在燃烧一个时辰后才被灭掉这一点存有疑义,为何在火刚燃烧起来的时候,后院里没有人现,在火势尚可掌握的时候,将火灭掉。凶手故意把尸体放在里面,原因可能是想要掩人耳目,掩饰女尸死去多日的事实,让人误以为女尸是和荆川一起被烧死的。 “这具女尸出现在府上,应该不是巧合,如果这女尸不是府上的什么人,而是凶手从外面带进来的话,实在有些难度能躲过所有人的眼睛,况且,如果女尸不是府里的人,凶手大可以在府外将她杀害以后一并处理了,没有理由再带回到府里。”我暂且停下,“所以,我认为这具女尸一开始就是这府上的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祭煜走上前来,他不像是很忌讳女尸,但如果说是一点都不在意的话,也不可能。“霍汐姑娘,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做这些” “你是指,验尸,还是破案?”我觉得他话里有所保留。 “都是。”祭煜蹙眉。 “因为,我总是会牵扯到一些案件里去,有做过被害人家属的时候,也有被当作凶案疑犯的时候,更有过被凶手莫名其妙当成是下一个目标的时候我很明白那种感受,后来无意间现,我能找到真相,我可以通过种种办法去推理出凶手,既然可以还疑犯以公道,还死者以慰藉,让真凶伏法,又为何不做呢?”我深知,等待公理公平的眷顾,是多么辛苦的一个过程,既然他人不做,那么我来做。 我以为他至少会像萧珏一样感叹下,我是个不一样的女人。 可他并没有,祭煜挽起袖子,“那好,我可以做点什么。” “好了。”终于将验尸的工作完成了。“这具女尸,应该是一个年龄在14到16岁的少女,体态略胖,右腿有些畸形,所以按照这样的条件,在府中寻找着一个失踪了至少三天的女孩,应该就是了。” “年纪才这么小,就遭到了谋害,也真是不幸。”祭煜将另一条干净的巾帕递了过来。 我擦过手,“我们从她胃里取出来的这些还未消化的食物里,证实有一种剧毒的毒草掺杂在里面,而她的心肺已经呈现毒物侵蚀而衰竭的迹象,所以,推测她是被毒死这一点,应该没有错。” “可她未免也吃下太多这种毒草了,依这类型的毒草毒性来说,虽然不会立即让吃下的人致死,但是一点点就足够杀人的了,况且这毒草平常都是被晾干了待用的,可是她胃里的这些毒草在吃下去的时候应该还新鲜,与其他的食物残渣都完全混在了一起会不会,是凶手让她误将此毒草当作一种菜食吃下去的?”祭煜问。 “我同意你的看法,”就我之前处理过的被毒死的案子而言,毒物也多是混在药里使被害者服下的,但是这个女尸胃里,除了这毒草实在分辨不出有其他的药物残渣,“这个女孩应该贪嘴了些,无论是她的体型,还是她胃里翻出的这么多没有消化完的食物残渣,她的食量恐怕很大。对于一个平时贪吃的女孩子而言,如果凶手不是她陌生的人,那么这个人就算突然给了她很多好吃的,也不会引起她的怀疑。假如凶手将那毒草装作菜食,一并让她吃下的话,确有这可能。” “我已经让人去询问府里有没有失踪的女孩可,那么现在按照这女尸的体态和特征,在失踪的女孩里找出符合条件的,只要追查她在失踪前做过什么,和什么人接触过,应该就可以确定下毒之人的大概范围了。”祭煜也有了继续调查的方向。 没错,女尸的情况确实是这样。“荆川胃里的那些食物残渣你验过了吗?” 祭煜会过头看了一眼已经被解剖了的荆川,那放在荆川旁边的,是从荆川身体里取出来的“零件”,包括它胃里的食物残渣。“已经验过了,荆川胃里有一种麻药,通常是用于战场上,为伤重的将士治病时所用的,这种药多受限制,可为何会出现在府里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五十六话 伯姜夫人和朝月 经过证实,那具烧焦的尸体是郑国大夫府中一个新进的奴婢,叫朝月。?网www≈z≈w≠co≠m≠才入府刚个把月,自然没什么对她有特别的印象。唯一与她交好的,是自打她进府以后,负责调教她教她府里的规矩的老妇,叫付嫂,是个四十多岁一直在府里做事的妇道人家,人比较憨厚,对谁都不错,是个大大咧咧的人。 起初,朝月是被她的父亲给卖到郑国大人府里来的,她很不甘心,所以进府之后曾几次向付嫂透漏,想要偷跑离开这儿。付嫂也曾劝过她,说是朝月家里穷的很,母亲去年病死,父亲为了让她哥哥娶上媳妇才把她卖到府里的,府里做活儿确实苦了些,不过比起她在家的时候,至少能吃上一顿饱饭。 “我哪里知道她是死了啊,这个丫头也真是的。”付嫂越说越心疼,想起朝月刚进府里的时候,只和她一人要好,她就越是心疼那个傻乎乎的胖丫头,“突然有一天,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就找不见她了。问了人,也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当时我心想着她是不是趁着天没亮,溜出去了。” “有一天是哪一天?”我问道。 付嫂想了想,“大概是四天前吧,我只记得前一日晚上她心情很不好,我以为她又挨吵了,还安慰了她几句。然后她就跟我说,是从把她买进来的管家那里听说的,第二天是她哥哥娶新媳妇过门的日子。这么一个小丫头,肯定是心里委屈了......”付嫂偷摸打量了一下站在一旁的祭煜,求饶道,“公子,老奴知道错了,要是老奴早一点把这件事报上去,也就没有后来这些事了,老奴知错了,还请公子,请公子饶老奴一条命啊......” 她是故意放走朝月的,因为于心不忍,所以在猜到朝月可能是偷偷离开之后,她什么都没有做。 可这件事,如果不是牵连到接下来的命案,那完全是他们郑国大夫府上的私事,既然从付嫂这里得到了我想要知道的线索,那么于情于理,他们府里的事都不该我再过问了。我只能退到一旁,等着祭煜做出处理。 “付嫂,念你是初犯这一次便不责难于你了,如果父亲问起来我帮你说句话,但至于父亲要如何处理,那也不是我能说得算的。可你一定要谨记这一次的教训,你不是在包庇府里的这些家奴,也可能使他们落入危险之中。”祭煜将跪坐在地上的付嫂扶了起来,他叹了口气,但看得出已经尽力了。“付嫂,如果以后有什么麻烦,你可以来找我,我一定尽力帮你。”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付嫂又要给祭煜跪下,却被祭煜拒绝了。 “你先休息吧,我和霍汐姑娘还要再去查一些其他的事。”祭煜安顿付嫂的同时,我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 没多会儿,祭煜也推门而出。 我看了看他,“你这么快就原谅了这个付嫂,难道就一点没有怀疑,付嫂也可能是在包庇凶手吗?” 因为在案之前,付嫂可能是最后见过朝月的人,因此也不能立即排除对她的怀疑。 “我了解付嫂。”祭煜做出一个手势,他请我一边往回走,一边同我说,“在我年幼的时候,付嫂就已经进到府里来做事了,可以说,算得上是看着我长大的人。” 我们往上院走,路过回廊台阶处,祭煜特别提醒我注意脚下。 而后,他接着说,“付嫂年轻的时候曾经订过婚,可是还没过门,夫家便因病去世了。后来村子里的人听信了一个术士的话,说付嫂命硬,会克死夫家,所以她不能嫁到一个镇不住她命的人家。付嫂的家人就把她嫁到这城里的一个屠户家,那个屠户死了两个妻子,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后来母亲生下妹妹,付嫂就成了妹妹的傅母。可是大概十年前吧,付嫂的丈夫跟人打架被活生生打死了,他丈夫的几个孩子就把她赶了出来,说是她克死了他们的父亲,一点钱财都没有给她留下。” “怎么会这样。”我算是有些了解,祭煜为何会相信付嫂了,“付嫂既然可以做你妹妹的傅母,也应生养过孩子才对,难道她自己的孩子都不管她吗?” “付嫂没有孩子,”祭煜定定地望向了一旁,语气有些沉重,“或许该说,付嫂曾经有个孩子,她的孩子刚出生没多久,这城里就闹了灾荒。大人孩子都没得吃,付嫂不得已做了妹妹的傅母,奶水都给了妹妹,她自己的孩子便饿死了。” 我一阵揪心。 毕竟是乱世,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大人都没得吃,如果当时付嫂不是抛下了自己的孩子进到府里来喂养这郑国大夫的女儿,恐怕付嫂全家都要饿死了。她救了全家的命,却赔上了自己孩子的命,着实委屈。即使这样,昔日受她恩惠的那些屠户的孩子却并未记着她的好,在他们的父亲被打死之后,竟然还把她赶出来了。 “付嫂从未怨过谁,她有些傻,但是很善良。”祭煜将手背在了身后。 一个女人经历这么多,难怪她会保护朝月,恐怕是因为朝月的那些委屈她都能理解。“那现在怎么办。” 线索好像又断了。 “付嫂刚刚告诉我一件事,”祭煜坦然道,“就是你刚才出去之后,付嫂拉着我的衣袖瞧瞧说的。” “噢?”我刚才只是先出来而已。 “付嫂提到伯姜夫人。”祭煜话里有些保留,“付嫂说,在朝月出事之前,她曾无意间撞见多次,伯姜夫人同朝月在一起,给了朝月不少好吃的......” 不少好吃的。我沉下心思静静分析,“我们已知朝月是一个贪嘴的姑娘,她出生于一个几乎贫穷的家庭。她的母亲因病而死无钱救治,父亲更是为了给哥哥攒钱娶妻而将她卖到这府中为奴。如果从朝月的心理状态分析,她对于钱财固然有渴望,可是依照她从来没接触过什么样的钱,更没有因为钱而享受到什么,所以单用钱对她的诱惑有限。既然她好吃,那么给她吃的可能更加能收服她的心意。而且,这个女孩外形有缺陷,胖,而且她在家中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本应该承担她保护的家人却成了伤害她的人,所以我认为这个女孩不自信的可能性很大,而她不自信的话,那么胖这一点,也会成为她的心理负担......” 就好像有的女孩,她们虽然胖,但是身心健康可以完全不以为意,甚至可以通过自黑的方式换来大家的开心。自信决定一个人的开朗与否,再加上朝月没什么朋友,只有付嫂一个人可以跟她说说话。 可见朝月很小心,她会接纳付嫂,虽然是因为付嫂负责平日教导她规矩,但是付嫂的人品是祭煜都能打包票的,所以朝月一定是因为付嫂给了她安全感,才接纳了付嫂。“这个女孩通过自闭和自卑的表现来看,可以认定,是家庭因素造成了她不自信的根本,母亲的过世和父亲的无情让她开始沮丧,她爱吃,但是家境贫穷她肯定是吃不了什么的,她已到了成婚的年纪,父亲却没有为她寻个人家,而是将她卖到了府上为奴,则可能是因为她的相貌。祭煜公子,你想想,如果朝月本身偏胖,相貌再普通一些,家庭条件又差了一点,那么上门提亲的人肯定会对她挑挑拣拣。而这就是摧毁她自信更重要的原因......” 所以当那些上门提亲的人一再刁难之后,朝月的父亲索性将她卖到了府里省事,还能换一笔钱,足够给她的哥哥好好置办婚事了。她嫌弃自己,可是又没有别的办法。 祭煜今日已是第三次轻叹气了。 我猜,他是在叹乱世无能为力的宿命。 “很多女孩子都有这样的毛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用吃东西来泄。等泄完了,后悔了,这个时候吃进去的东西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朝月算是好的了,我曾经知道有的人甚至会在吃过之后,用抠嗓子眼的方式,刺激肠胃,将吃进去的东西再给吐出来。如此反复,身子早就垮了。”而朝月只是吃,吃了后悔,后悔还吃,周而复始。 “怎会有这样的人,明知道为难自己解决不了问题,却还是要这么做吗。”祭煜无奈。 “事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永远不可能知道,其他人在想什么。”旁观者清,于我们来看简单的事,于当事人来说,未必就这么简单。“朝月的心理问题,吃是一方面,但是隐藏在这一表面特征下的,吃之外,是她的不自信,而她的不自信来源于渴望得到爱,得到家人的爱和爱人的爱。” 如果伯姜夫人想要让朝月为她做事的话,她应该不仅仅是用吃的来巴结朝月。朝月自闭,抗拒外人,对于突然示好的人定然有芥蒂,除非,这个人不仅仅给了她吃的,还满足了她对被需要被爱的期待。 “可是伯姜夫人素来不理府中事。”祭煜困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五十七话 超脱世俗的伯姜 “夫人。??w=w≈w≈=≈≠z≠w=co≠m”婢女将我们引到伯姜夫人面前,她正盘膝而坐闭幕养身,穿着一件宽松的粗布外衫,倒真有几分修行之人的感觉。“祭煜公子和霍汐姑娘来了。” 伯姜轻轻点头,但是眼睛却自始至终并未睁开。 婢女才回身向我们欠身示礼,然后径自退了出去。 我侧过身去看了看祭煜,想知道他们府上这位伯姜夫人到底是几个意思。 “伯姜夫人,祭煜来给您问安了。”祭煜却对我轻而一摇头,他走到了伯姜夫人的面前,向着伯姜夫人郑重其事地作揖见礼,说道,“母亲说近来变了天,不知伯姜夫人这里可还需要添置些什么吗?” “不必了。”伯姜夫人终于了口,一如预料中的那样简单,没有过多的情绪修饰。然而整个过程,她都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意思,“烦请大公子回禀夫人,妾身什么也不缺。” 这就奇了怪了。 祭煜搬出大夫人都没能劝动伯姜夫人,除非她一早就知道我们的来意。 “伯姜夫人,”我决定赌一把,反正此生赌得也不是这一回了。“我是霍汐,应了郑国大夫之邀,来查府中命案。” 伯姜夫人的脸上,竟扬起了些许隐晦的笑意,这时,她才慢慢抬起眼睑,竟是直直地向我看了过来。“听闻大人数日前张榜寻勇士来破此案,妾身已等候多时,只是未想到,这传说中的勇士竟是个女儿家。” “夫人也是女人,难道会因此瞧不起女人吗。”我怎会示弱。 伯姜夫人确实一副脱世俗的清冷之像,那眉目间半分笑意也看不出来,难得高傲如此,和她说话,真有种被人刺得不舒服的感觉,也不怪这郑国大夫去宠滕妾了。“姑娘既是大人请来调查此案的,妾身怎敢怠慢。” “既然伯姜夫人无意迂回,那么霍汐也不多说兜兜绕绕的客套话了。”先礼而后兵,我倒不信从她这位自命不凡的侧夫人身上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前日府上现烧焦女尸,今日已得到证实,是上个月才被父亲卖到府上来的丫头朝月。而且,也有人可以证明,在朝月出事之前,多次看到朝月与伯姜夫人往来,夫人更以吃食相赠,不知,对于这样的证人证言,夫人可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在听完我的一席话之后,本以为她至少会为自己辩解两句,但是这伯姜夫人只用了两个字便否决了我。 “没有?”我试着又问了一遍。 “是,没有。”伯姜夫人依旧面不改色。“霍汐姑娘只是怀疑,妾身与朝月的事有关。那妾身无论作何解释,霍汐姑娘都自有一番认知,还不如妾身都不说。姑娘若能拿出证据来证明妾身与朝月的死有关,那便请姑娘带人将妾身关押了去。” 这伯姜夫人还真是有意思。 “只是,妾身也着实想要亲眼瞧瞧,霍汐姑娘是否当真有本事破解此案。”伯姜夫人出言略有挑衅之意。 “好。”看样子她是不愿意说她和这朝月到底是什么关系,“既然伯姜夫人不愿聊朝月,那我们便来聊另一个人,伯姜夫人的陪嫁妹妹,弋姜夫人。” 显然,她再不是不为所动。 “弋姜夫人是你陪嫁的滕妾,可她不但先怀上了郑国大夫的骨肉,还使得郑国大夫为了她违背祖纪,破例将她奉为侧夫人与你平起平坐。你难道,也不想要说一些什么吗?”软肋是一个人最好下手的地方,我没那么多同情心,更何况眼前这位伯姜夫人,极有可能是策划了这府里先后两起命案,更还在追杀宓姬的人。 伯姜夫人稳如泰山,她眼底深处虽有情绪起伏,但是一颦一笑皆在控制范围之内,无一分过之。“霍汐姑娘若因此怀疑于妾身,那岂不是连同祭煜公子的母亲也一并有嫌疑了吗。” 她很聪明。 并非是狡诈的聪明,更似是看穿了一切的聪明。 她能从我和祭煜进门口的言行,察觉到我们之间隐匿的某种气氛,仅这一句看似平常,却暗中提点的话。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霍汐姑娘不必在妾身这里浪费时间了,妾身不是姑娘要找的人,姑娘在妾身这里,是找不到想要找的真相的。”伯姜夫人道。 我明白她的意思,“霍汐愚钝,还请伯姜夫人指点。” “霍汐姑娘既然是查弋姜之事,那么,可曾亲眼见过弋姜的尸体了吗?”伯姜夫人轻笑浅语,虽是一副冷若冰山的模样,但那神态绝非一无所知。 “霍汐明白了,那霍汐今日便不打扰夫人了。”我欠身退出。 瞧着伯姜夫人的婢女回到房内,重新关上了门。 “伯姜夫人很聪明,对吧。”祭煜也分明有所察觉。 “伯姜夫人说的对,若我以这府苑内女人争宠为由查她,那么公子的母亲也有嫌疑,她没有直说大夫人的名讳,点到为止。确实毫无失礼之处。”这女子能端正自己的身份,看透一切却什么也不说,恐怕是因为此事牵扯重大。“伯姜,既称伯姜,应是姜姓齐国的贵族吧?而且陪以滕妾,这位姜姓的夫人,恐怕也是以联姻的名义来到郑国的吧。” 祭煜侧过头来,“确是如此。” 我心里难免唏嘘,怎又何王权政治惹上关系了。 “怎么?”祭煜问。 “姜姓源出神农氏,炎帝生于姜水,因以水命姓为姜,裔孙姜子牙周初封于齐,姜姓吕氏。姜子牙72岁时在渭水之滨的磻溪垂钓,遇到了求贤若渴的周文王,被封为“太师”,称“太公望”,俗称太公,被周武王尊为“师尚父”。辅佐武王伐纣建立了周朝,缔造齐国。是周文王倾商,武王克纣的席谋主、最高军事统帅与西周的开国元勋,后世尊其为齐文化的创始人,是对后世影响久远的杰出的韬略家、军事家与政治家。如今这位伯姜夫人,也算是让我领教了名门之后的修养和谋略。佩服,佩服啊。”我睡去之前,这个天下还是商朝的天下,未能亲眼所见大名鼎鼎的姜子牙,还真有几分遗憾。 祭煜叹笑,“伯姜夫人虽然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其实给我们指了方向不是吗。” “没错。”总是要去瞧瞧这位弋姜夫人的尸体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五十八话 得见郑厉公 “你说什么!”从未见过祭煜有这样失了方寸的时候。八?一??ww=wz≈w≈c≠om 我们刚来到先前据说停放了弋姜夫人尸体的院子,便听那院中的奴婢说,一早就有人来将尸体抬走了。 “坏了,一定是父亲。”祭煜暗暗皱眉,“算下来,今日已过弋姜夫人遇害的第七日,怕是要下葬了。” 下葬?如果下葬的话,再想要挖出来查一遍,可就不容易了。“现在该怎么办?” “跟我来。”祭煜灵机一动,便招呼着我急忙向府外赶去。 从遇到宓姬开始,我好像就陷入了一个大的圆环之中。 “你会不会骑马?”祭煜到了门口,正好赶上府里的家奴牵过两匹马来。 我下意识懵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来。”祭煜独自跨上其中一匹,继而转过头来伸出手要拉我。 虽然犹豫,但现在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了,多耽误一刻,恐怕弋姜夫人的尸体都会被下葬了。 我伸出手,祭煜没有过多犹豫,一把将我拉到马背上,我翻身跨坐在他身后。 “霍汐姑娘,抓好我。”刚坐好,祭煜双腿一夹马腹,马儿掉转头飞驰开来。 如果萧珏当时没有从望仙涯上寻了短见跳下去,他的一双腿不曾因此而废掉,想来他策马飞驰的时候,也会是个样子吧。 我甩了甩头,试着将负面的情绪压下去,先不要想这些,若是萧珏,他定希望我能毫无牵挂的把这件事处理完的。我告诉要冷静下来,即使慌了神,即使心如乱麻也要试着平衡下来。既然我着手应了这件事,便要仔细查清楚,人命关天,决不能纵容儿女私情打乱判断。“从一开始,就是由宓姬逃跑进村子,引出了我知道这府上有人遇害。然后宓姬失踪,府上另一个遇害女孩的尸体在草棚里被烧成焦尸。我们沿着那焦尸的身份查下去,就查到了伯姜夫人处。接着是伯姜告诉我们弋姜夫人的线索,然后弋姜夫人的尸体就在这个时候被带去下葬了......” “霍汐姑娘,你的意思是,有人在牵制着我们的调查?”祭煜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 “是,我感觉我们调查的处境太被动了,完全是处于一个受人安排,一步步查下去的局势。现在虽然不知道,安排这一切的人目的何在,但他肯定和这些案件脱不了关系。如果我们按照他设计好的查下去,恐怕查到的凶手都是设计好的。”这就是我在担心的。 祭煜迟疑,“那怎么办!” “无论怎样现在都得先拦下弋姜夫人的尸体,我认为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一切,让我们兜了个大圈子,就是故意在拖延我们调查弋姜夫人尸体。”那尸体上一定有什么,是不能被查出来的。 “好,你坐好。”祭煜说着,勒紧了缰绳,让马儿疯了一般的飞驰出了城。 ...... “等一下!”我们确实在棺椁被下到墓穴之前赶到了。 奈何墓穴周围围了多名家奴护卫,将路堵住,禁止我们上前。眼看着那棺椁由人抬起,将置于墓穴之中,我不得已出口大叫,引起注意,阻止棺椁下葬。 郑国大夫这才瞧见了我,他面色凝重目露哀光,只是侧过头来瞧了一眼,可根本没有要放我们过去的意思,再将头转了过去,所有的动作一如刚刚继续进行。 我看向祭煜,祭煜向我郑重点了下头,一时间独自撑起众人阻挠,放我得空冲了进去。 “大人!不能下葬!”我高声呼喝着,挡在了墓穴前。 郑国大夫不怒自威。 “你是何人,竟敢阻挠下葬,来人啊......”这郑国大夫身边一个年近二十的姑娘却急了眼,扬手指着挡在墓穴前的我。 “放肆。”郑国大夫只是一个侧目警告,便叫那女子露出怯色,跪在他跟前。这时候,郑国大夫才迟迟看了过来,“霍汐姑娘,我虽令你查此案,但你却胆敢阻挠下葬,难道就不怕我因此责罚你吗!” “回大人,我自然怕。但是弋姜夫人的尸体现在不能下葬!”我拼死挡着,不让他们往里抬,便有家奴上前拉扯。 郑国大夫抬了抬手,让家奴退到一边,“为何不能下葬。” “弋姜夫人的尸体还未检验,若想要查出是谁害了弋姜夫人,至少也要验过弋姜夫人的尸体才能知道。”没了其他人推攘拉扯,我确实轻松了不少,但是面对这众目所视的威胁,我却一点都放松不下来。 “什么,你还要验弋姜的尸骨?!”郑国大夫终于怒了!“这弋姜所怀是我的骨肉,如今她与腹中孩子惨死,你竟还不能放过她们么!她的尸体,岂是你能验的!” “这人人都知道,弋姜夫人是被人毒死的,还有什么好验的。只需要去查下毒之人,将其捉拿罢了!”跪在郑国大夫脚边的那女子添油加醋地说道。 “不可如此武断!虽说弋姜夫人是大人的侧室夫人,其腹中胎儿是大人的亲生骨肉,但未证实真正死亡的原因,不能一口咬定她就是被毒死的。”我只得据理力争,“这位姑娘既然敢说弋姜夫人是被毒死的,如此信誓旦旦,那你能够为弋姜夫人的死负责任吗?难道你亲眼看着凶手下毒害她不成!” “你!!”她大惊失色,但是匆忙间更是害怕,拉着郑国大夫的衣摆哭诉,“父亲,父亲你要相信女儿啊,是这个女人在这里大放厥词陷害女儿!女儿什么都没有做过!” 原来她是郑国大夫的女儿,那么她的母亲也就是祭煜的养母了?“霍汐并没有污蔑大小姐的意思,霍汐只是希望对此事负责而已,既然大人委命我来调查这个案子,那么霍汐定要查清楚才能下结论,决不能像他人一样单靠无根据的猜测来判断是非。”我向郑国大夫道,“大人,您既然将此案交给我来调查,是否该听我一言呢?” “父亲休要听得这个疯女人胡言乱语!”这大小姐和祭煜的性情完全相反,如此我倒是更加相信他们不是亲兄妹了。 “大夫既然委任了这位姑娘去查,却又不肯放任线索给她,是何道理。”此声一出,在场诸人即刻之间鸦雀无声,纷纷侧目,未久,跪拜在地,“臣等参见大王。” 大王? “大王。”刚刚那怒气横生的郑国大夫,眼见着从外驶入的马车也躬下身去,敛起了怒意。 我眼看周围情况变了,也随着跪在地上。 低着头,只能听到前面传来的声响。 “臣不知大王亲临,故有失仪。还请大王恕罪。”郑国大夫道。 “爱卿不必多礼。孤听闻爱卿的弋姜夫人今日下葬,念及爱卿辅佐之功,特来探望聊表孤之心意而已。”说话的这位,大概就是现在郑国历史上在位的郑厉公了吧。 “谢大王。”郑国大夫在这位大王面前,还是收敛许多的。 “雍姬啊,”大王轻叹道,“许多日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啊。” 这么一听,那雍姬大抵就是这郑国大夫女儿的名讳了吧。 “都起来吧。”大王道,待众人起身,他定定看向这边,然后向郑国大人问道,“大人可是委任调查此案的姑娘,可是此人?” “正是。”郑国大夫每回一句话,都要揖手作答。 “你上前来。”大王招手,让我走上前去,他坐了下来,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叫什么。” “回大王,霍汐。”暂时虽不能确定眼下情况是否稳妥,不过一时之间大概也是保住了那弋姜夫人的尸体。 “霍汐?”大王轻笑一声,与郑国大夫打趣道,“爱卿,你找来查办此案的女子这般年轻,既然能令你委任如此大事,恐怕必定不是寻常女子啊。” 郑国大夫此时只能陪着笑。 “那可是爱卿家的长子?”大王终于现了仍然被困在人群外的祭煜,同随行宫人交代了句,那宫人快步走了过去。不消片刻,便带着祭煜回到了大王跟前。 祭煜看了看我,然后向大王揖手见礼。“大王。” “你们两个一起来的?”大王有些好奇。 不过我认为,这大王与郑国大夫似乎有貌合心不合,祭煜侧身留意了一下我的反应,然后才回。“正是。” 大王去瞧了瞧郑国大夫,一拍桌子,大笑出声。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霍汐是吧?孤问你,你这大闹弋姜夫人的下葬是为何啊?” “回大王。霍汐受大人委任调查生在大人府上的凶杀案,认为弋姜夫人的死存有疑点,今日去调查弋姜夫人尸体的时候,才听说大人已经将弋姜夫人的遗体带了出来,便同祭煜公子一起赶来,想要在弋姜夫人下葬之前查清疑点。”我答说。 “疑点?”大王看向郑国大夫。 “大王,弋姜怀有身孕,却遭人毒害,臣已十分心痛。更不知霍汐姑娘所说的疑点是什么。”郑国大夫倒是很会抽身而退。 大王为难了。“这,爱卿说得有理啊。”他转过头来对我们说,“这弋姜夫人怀着大夫的孩子遇害,身份尊贵,腹中的孩子更是尊贵,怎能像其他一样说验就验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五十九话 当庭验尸 “回大王,正是因为弋姜夫人身份尊贵,霍汐才不敢有丝毫懈怠。?八一?中??文w≈ww≠zwcom夫人因他人毒害而死,连带腹中孩儿遭此噩运,本就不幸,若不能查出真凶以慰夫人在天之灵,便是失职,霍汐更无颜面对将此重责交予的大人。”既然我查了,那么今日这弋姜夫人的尸体我是验定了。 “那,大夫认为呢?”大王这会儿又当起了和事佬。 郑国大夫碍于大王在场,就算有脾气也不便作,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臣想问霍汐姑娘,是凭何认定弋姜之死存有疑点的?” 大王循着他的话,又看过来。 “回大王,大人,”我先后向二人行了礼,“弋姜夫人的死,本身自带疑点,都说弋姜夫人是遭人毒害,那么身中何毒?何时作?作之时身边可有何人照料?是否验过她当日所食的食物?能否推断何时中毒?这些,都没有人答得出来。霍汐在大人府上调查,众口一致,皆知弋姜夫人遭人毒害,但问及细节却无人知晓。况且,霍汐记得在村子里的时候,大人身边的徊晏大人带家奴搜村来捉拿宓姬,说是宓姬杀了人。宓姬以霍汐的性命相要挟,可还是被抓了回来,后来霍汐得知,大人府上的人皆认定宓姬是杀害了弋姜夫人的凶手。但霍汐记得,宓姬走投无路之时曾求霍汐相救,她说是遭人陷害的,霍汐能从她的反应里看出来,她很担心自己被捉回去之后受到凶手毒害。” “哦?霍汐姑娘还能从她的反应里看出来这些?”这大王并非不信,只是说出了他们的疑惑而已。 “正是。”我轻低头。 “这可真是了不得的本事啊,难道,霍汐姑娘也能从孤的反应里,看出孤此刻在想什么吗?”大王似是玩笑。 说完,他不动声色地看向郑国大夫,两人皆示以轻笑结束。 不同于郑国大夫的拘谨严厉,这大王的话听着婉转了许多,但是句句都在要点,而且单从他和郑国大夫之间的互动来看,不仅仅是郑国大夫在忌予大王,大王也很是留意郑国大夫的一举一动,看似友,实为防。 “大王在想,当如何帮助霍汐,为大人解决解决心中疑虑。”我面不改色。 大王一愣,连同周围的人也纷纷低下了头,郑国大夫目光游弋似在揣测。 这大王想的自然不是这样的事。 从他的反应来看,他一直留意郑国大夫的一举一动,说明他有在防范。他今日会特别出现在这里,当真是为了弋姜夫人的可能性不高,而且,他出现的时机刚刚好,恰好是我们与郑国大夫冲突上的关键时刻,所以我推测,从一开始这位大王就在不远处静静关注着,但为何偏要赶上我们剑拔弩张的这个时刻出来搅局? 如果和我猜测的一样,弋姜夫人的死可能牵扯到某些政治原因,那么所造成的影响究竟波及谁呢? 与弋姜夫人有最大利益关系的是伯姜夫人,但是伯姜夫人几句话就已经让自己跳脱出这个关系链之中。那么接下来,再来可能涉及到的政治立场就是郑国大夫,而大王却在这个时候出头,他看着像是搅浑水,但是却也是支持查清真相的。我有理由认为,如果弋姜夫人的死牵扯到郑国朝上,不免会让人猜忌是否大王和郑国大夫之间有什么关系。那么这眼前的大王注定要背锅,所以无论是谁查,大王想弄清楚真相是必然的。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证明这件事和他没关系,但他又偏不能说透,所以我的说法是最合适的。 在愣了片刻之后,大王又笑了,他指着我对郑国大夫道,“不愧是爱卿选择委任的人啊,竟真的能看透人的心思似的。” 我看透了他的心思,但是他现在的反应告诉我,他也看透了我的心思。 “臣谢大王体恤。”郑国大夫还要亲自向他道谢,随后抬起头来,“只是今日已过七日,弋姜的遗体既然已从灵堂抬出,总不好再抬回去吧。若是安置于其他地方,也有违礼法。” “你说呢?这个案子既然是委任你去办的,你怎么想?”大王竟又把难题抛了过来。 “这......”这着实棘手,棺椁从灵堂抬出,而且今日墓穴已经开了,恐怕是真的不能再改日了。这遗体也确实不好再做安排,我在袖子里攥紧了拳头,然后试探着看向了祭煜,他似懂我的意思,向我点了点头。我狠下心来说道,“既然夫人遗体不便再挪他出,那便在这里验过吧。” 在这里验。 真是个难得的体验,在尸体下葬当日,在她的墓穴之前,开馆验尸。 “胡闹,”郑国大夫呵斥道,才向大王请罪,“大王,这四处皆是家奴,弋姜怎么说也都是老臣的内人,况且怀有老臣的骨肉,怎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解衣验尸!” 大王想了想,“哎,这委实难办。弋姜夫人的棺椁是从灵堂抬出来的,既然过了七日,又不能再抬回去。眼瞧着这墓穴开了,也不能让人先填上。可这要是当场验吧,确实有碍弋姜夫人的名声,不如......”他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我仅从他下意识望过来的一双眼睛里,就看出了他的想法,“蕲艾,你去吩咐他们取来孤的华盖及帘幔遮挡,让霍汐姑娘在帘幔内为弋姜夫人勘验。” 随后,他又征询郑国大夫的意见,“爱卿以为如何?” 先前他以弋姜夫人的颜面作为推脱的借口,如今这大王答应借华盖遮蔽,这等殊荣他怎还会有异议。 “臣,尊大王旨意。”郑国大夫这便应了。 “谢大王!”喜出望外,真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 华盖及帘幔布置好了,连验尸的工具也准备好了。 弋姜夫人的尸身被安置在了帘幔内,从外隐约可看到里面的轮廓印象,恐怕这是为了让他们方便监视我,不对弋姜夫人的遗体做什么。祭煜送我到帘幔外,便侧过身去,纵然他此次帮我验尸,但是这尸体毕竟是他父亲的侧夫人,于理他要回避,所以他在帘幔外避身等候,我独自走进帘幔内,可与他言谈交流,请求言语上的帮助和一些物质的辨认工作。 “开始吧。”我置身于帘幔之中,弋姜夫人的棺椁已经打开了。 帘幔外,众目睽睽之下,我要完成这份验尸工作还真的是压力巨大。 “身体出现浮肿,手臂,小腿,脖颈下方,均由不规则的暗黑色纹路遍布。”这不是尸斑,这些痕迹是沿着血管和毛细血管分布的,“可能是沉积在细微血管内,还没有被身体所分解的毒素。” 祭煜在帘幔外将我所说的话记录在竹简之上,抬起头目视前方说道,“你且查一下弋姜夫人的双手,指关节是否肿胀,指甲是否黑。” 我垫着巾帕,从棺椁里将弋姜夫人的手抬起,仔细检查过后。“指关节肿胀,异常粗大,十指黑。” “再查,弋姜夫人眼底是否充血,瞳孔中有无异常。” 我只得小心将她的手放回到棺椁里,然后走到棺椁前端,伸手进去抬开她的眼睑,“眼白深红,周围遍布血丝,黑色瞳仁较小,而且,瞳孔深处......不对,她的瞳孔深处不是黑,是青绿色,很暗。” 祭煜怔住,有些意外,仔细想了会儿,才说。“好,你现在可以解开她的衣物,勘验她尸体表面。” 棺椁教高,我虽然抬手进去能完成一部分简单的工作,但如果是解开衣物,还需要用些功夫,很费力。“尸体表面出现的浮肿很夸张,不似正常死亡的人,从尸体里散出来的一种异味,除了尸体本身的尸臭之外,还有......”这是什么味道?我靠近她的嘴边,分辨了几次,“她口中有一种酸味,不是臭,而是散一种特别浅的清香。” 人死之后,尸体怎么会散出香味呢? “她的唇色深黑,”唇色深黑是中毒的迹象,而且弋姜夫人的尸体,居然会浮肿成这个样子?惨白的躯体,如吹胀的气球一般。眼白通红有血丝,瞳仁还比正常人要小。“祭煜公子,弋姜夫人死前孕几月?” 祭煜轻算了下日子,“五月有余。” “五月有余?”五个多月,加上她遇害七天......她的肚子为何会这么大。“将刀片给我。” 我把手伸出帘幔外,祭煜将刀片递到我手上。 一时间,帘幔外不远处那亭子里候着的人都不知生何事,可他们分明感受到了,自帘幔内传来的紧张气氛,尤其是郑国大夫,竟然走到了亭子外满是担忧地瞧着。 不会有这么邪门的事儿吧。 “怎么了。”祭煜见我要过刀片后,却愣在了帘幔里迟迟没有动作,所以问道。 “祭煜公子,”我偏过头去,“你认为一个母亲死了以后,她的孩子还会在腹中生长吗?” 我知道不可能,但是在落刀之前,我的手抚上了弋姜夫人那隆起得几乎不像话的肚子,我竟然......感觉到了她肚子里传来的微微异动。 难道,孩子还活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六十话 女尸肚子里的虞鼠 “怎么了。?网w1w8w?8?1z?w??c1om”祭煜感觉到不对,加急问道。 “这女尸腹中,还有动静。”我心里自然毛,这可是有生之年头一次遇到的状况,实在比我第一次见到尸体时还要惊悚得太多。一个死亡过七天的女尸,即使腹中怀有孩子,在母体死亡的同时也不该活着了。我觉得连同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很不稳定,手在抖,从女尸的隆起的肚子上将手移开。“祭煜公子,这女尸的肚子里有活着的东西!” 活着的东西!因为我还不能确定,这具女尸的肚子里到底有什么。 在我挪开手的那一刻开始,她肚皮下分明有东西在动,在隆起地几乎如临盆一般大的肚子上,那白皙得将近透明的一层皮下,有一个比手掌略小一些的东西鼓起,然后,在她那一层皮下游走。 是什么?我看那惨白的肌肤下,隐约映着那尚在动的东西,是粉粉嫩嫩的色泽,直在担心它会突然冲破了那一层皮,爆出来。 “镇定下来。”祭煜提醒道,“霍汐姑娘,人死便是死了,绝无鬼魅作祟。” 没错,这世上不可能有鬼,母体既已死亡,那她肚子里的...... 我用手按住那粉嫩蠕动的肉块,右手拿起刀片,把心一横,在女尸肚子上横切一刀...... “扑哧”一声。 女尸的肚子像一瞬间泄气的气球,腹中杂物喷射而出,顿时这帘幔内一阵狼狈。 祭煜受惊,几次想要回头来看,都握紧了拳头坚持住了。 “怎么回事。”倒是那大王问了一句。 “弋姜夫人尸体腹中胀气,在将尸体小腹切开的时候,腹中淤积的浓水和杂气喷出。”我见祭煜起身要回话,便抢先在他之前回道。 祭煜低头默不作声,从袖中掏出巾帕自帘幔外递了进来。 我接过巾帕,稍作擦拭,眼前的一片狼藉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这真的是我有史以来接手的最惨烈的一次了,手上还沾染着尸体里喷射出来的腥臭脓液,我很庆幸自己的定力不错,否则分分钟都会崩溃。 这帘幔内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腥臭味,我素来习惯用深呼吸来平定自己的内心,但是现在空气状态很不好,嗅到的气味都是从尸体里散出来的。我只能尽全力,平静下来。 “我现在......”我现在要怎么做,可是这句话还没有问出来,突然我就现,原本在女尸肚皮下蠕动的那东西,又动了起来。 一刹那,气氛更加紧张了起来,眼看着它蠕动到了切口处...... 我垫着巾帕,在它将一露头的瞬间一把将它抓住。“吱吱吱......” 我将它包在了巾帕里,撩开帘幔走了出来,祭煜现那巾帕里所包着的东西还在动,也吃了一惊。同我走到亭子前,“请大王吩咐左右,可以准备一个箱子。” 大王瞧了一眼周围,便让人去拿了一个箱子过来,我伸手将巾帕放在了箱子里。 “吱吱吱......”那东西跑了出来。 “这是!!”所有人都懵在了当下。 此物像是一只老鼠,可是个头比刚出生的小老鼠要大上一些,通体粉红,又像是刚出生还未长毛的老鼠。我请教道,“霍汐孤陋寡闻,实在看不出此物究竟是什么。” “虞鼠。”祭煜盯着那东西分辨了一会儿,众人皆不识得此物的名字,他才说道,“祭煜也只在古籍里翻到过,此鼠乃蛮夷之术所育,较为阴邪,蛮夷的巫术之士鲜少有炼就此鼠的功力,一个术士一生也只能炼此一鼠罢了。” “开棺之后,我便勘验弋姜夫人的遗体,现弋姜夫人的躯体肿胀异常,尤其是隆起的腹部足像是一个要临盆的样子。直到我将手覆在夫人的肚子上,便感觉到遗体腹中似有动静,十分吓人。我将弋姜夫人的小腹切开,喷射出浓水和杂气,这东西也就跑了出来。”我见大家好奇,便解释了一下这东西的来路。 “祭煜啊,你可知这老鼠是做什么用的?”大王眉头微蹙,指着箱子里的那虞鼠向祭煜问道。 “回大王,虞鼠多是术士用来害人的东西。臣记得,古籍上提到,说这虞鼠是靠着进到孕妇的身体里,吸食妇人所孕胚胎,化成精气,供放出此鼠的术士吸收,从而得到延缓衰老延续生命的功效。”祭煜揖手回说。 术士的东西?“靠吸食妇人所孕胚胎?!” “怎么了?”大王疑问。 “回大王的话,因为霍汐在弋姜夫人的遗体内,并未现所孕之子。”所以当祭煜解开这虞鼠之谜的时候,我也顺便明白了,这弋姜夫人的“假孕”到底是怎么回事。 “已经弋姜夫人的遗体过分肿胀,腹中淤积脓水和杂气,以及眼底异色,都是这虞鼠反噬的结果。”祭煜道。 “可是弋姜夫人的手脚都出现了中毒迹象,也确实是真的。”难道,对她施以虞鼠和下毒的是不同的人? 祭煜示意箱中虞鼠,“这虞鼠本该通体雪白,靠吸食胚胎化为灵气,转化给释放它的主人。而今这虞鼠却通体呈现淡淡的红色,恐怕是它误食了已经中毒的腹中胎儿,将其骨血在自己体内分解,所以一并连毒也吸纳分解了。” “但是该如何确定,究竟是什么人将这虞鼠先放于弋姜夫人体内,还是弋姜夫人先中毒呢?”两这件事总要判断个先后。 “虞鼠极有灵性,在进入母体之前只有手指般大小,若是这弋姜夫人的母体先中毒,它是有所感知,不会进入母体的。而虞鼠之所以能在弋姜夫人体内长大,并将弋姜夫人腹中胎儿食尽,至少已经一个月了。”祭煜与我只顾着推论,竟忘了郑国大夫还有大王都在一旁,索性他们对这虞鼠的关注够强,听着我们一来一往的讨论也不觉失礼,祭煜心思缜密,很是慎重的思索了许久,道,“若祭煜想得不错,那应该是这虞鼠先进入到了弋姜夫人体内,开始吞噬弋姜夫人腹中胎儿,虞鼠在吞噬的过程中,为了避免母体现胎儿有问题,也会在将胎儿化为精气的同时,由虞鼠排出脓液和杂气,造成母体的肚子仍然见长的假象。而从弋姜夫人中毒的迹象来看,应是死亡前几日才中的毒,遗体所呈现的中毒迹象与其他无异,所以到底是中了什么毒,还需要取一些弋姜夫人遗体胃中的东西回去检查。” 见我迟迟不说话,大王问道,“霍汐姑娘,你不是受大夫的委任调查此案的吗?那现在,你有什么想说的?” “回大王,大人。霍汐认为弋姜夫人遇害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的是,弋姜夫人于五个月前怀有身孕,因为梦见锦鲤迎怀所以认为是个有出息的公子,大人自然高兴。”这毕竟可能是郑国大夫第一个亲生儿子。“可当时弋姜夫人身份卑微,霍汐斗胆猜测,在大人府中其他夫人均无子嗣的情况下,作为伯姜夫人陪嫁滕妾的弋姜夫人,产下儿子也极有可能被伯姜夫人收养。但是大人宠爱弋姜夫人,大王想必念及大人辅助之恩,就应了大人册封弋姜夫人为侧夫人的请求。之后,一个月前弋姜夫人受术士迫害,将这虞鼠放置于夫人体内,吸食弋姜夫人腹中胎儿的骨血,化其精力。此虞鼠养在弋姜夫人身体里,丝毫未被人察觉,于其他人来看,只看得到弋姜夫人的肚子还在隆起,恐怕都会认为,弋姜夫人的孩子还在长着。大概十天前,弋姜夫人遭人毒杀,在母体死亡之后,虞鼠便被困在了弋姜夫人的肚子里,直到灵堂七日陈设后,今日验尸,方才被觉。” 现在令人最想不通的是,这怎么凭空又冒出来了两个暗害的人?! 先一个是使用虞鼠的术士之流,后一个是下毒之人。 这两个人,难道下毒的这个人,并不知道弋姜夫人已被下了虞鼠? “祭煜公子,我有个疑问。”我说,“既然这虞鼠是术士所放出的,可吸食胎儿供给术士精力。那弋姜夫人遇害,这虞鼠困在了弋姜夫人的身体里出不来,又中了毒,是否会对那个术士也有影响呢?” “这......虽然古籍中并未有相关记载,不过祭煜以为,既然虞鼠可供给精力,应也可将其他供给施此阴毒之术之人。想来,弋姜夫人中毒之时,也许胎儿并未完全被吸食,可是虞鼠既然已经开始吸食胎儿,大概是因为不能自行中断,所以弋姜夫人中毒连带腹中仅存胎儿被毒死,这虞鼠食了有毒的死胎,便将毒素供给了它的主人。既然现在虞鼠未死,只是通体呈现异状,或许它的主人已经身中奇毒。” 吸食胎儿的阴毒之术,确实为人所唾弃。 “想不到如今这妖邪之术也会在我郑国出现!”大王怒火中烧。 巫蛊之术自天地始便是禁术,当年云锦使用巫蛊术唤汐月回魂,也曾遭到严惩。未想这许多年过去了,竟还有人犯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六十一话 释放虞鼠的办法 “你怎么看?”我终于忙完了手下的活计,擦了把手,然后静立一旁。八一????w?w?wzwcom 祭煜摇了摇头,“不确定。”又说,“也说不好,总觉得这先后下虞鼠和下毒的人有种关系。霍汐姑娘有什么想法了吗?” “没什么头绪。”并不是泄气,“其实所有案件在完全破解之前都是这样的,我们可能根本没有办法将一堆毫无头绪的线索联系在一起,可每一样证物和每一个细节却都是案当时最重要的一部分,想着该如何将它们还原出原本的样子,就是我一直在做的事。” 祭煜轻笑抬手用巾帕擦了一下,他硕大的袖子并未显得多累赘,“弋姜夫人胃里的东西,我也证实过了,只是一般的毒草,毒性虽强,但并没有什么特殊性。这种毒草在山上很容易找到,与朝月胃里的那些是同一种。只是她二人食下的方式不同,朝月是大量吞食毒草,而弋姜夫人胃里的毒草,应该是混在汤药里喝下的,已经与她生前吃下的其他东西经过融合,不太容易分辨。我刚才做了个试验,将各种毒草分别以不同的配药熬煮,得到证实了。” “与朝月所中的毒是一样的?那么给弋姜夫人下毒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毒死朝月的人。”我以为毒草虽然好得到,但是这府里的人得到毒草的机会并不大,如果不是早有预谋准备着,那么这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毒草呢。 祭煜点头,“我确实也这么想,弋姜夫人被下毒在前,朝月遇害在后。凶手显然认为朝月知道些什么,才会将她一并灭口的,可是朝月对此人毫无防范。” “可是这个凶手,既然怀疑朝月知道什么的话,又为何会将宓姬当做目标呢?”宓姬恐怕是这件案子里最关键的人证了。 “现在最重要的不仅仅是找到宓姬,还要追查这虞鼠的主人,今日在弋姜夫人的墓穴前,国君和父亲都在,而且周围的人很多,恐怕不出多日城里出现术士的消息便会传开。若不能及早破案,祭煜恐怕,姑娘也会受到牵连。”祭煜很担心。 “无妨,”我倒不以为意,“异术这种东西,多年前我便有所了解,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连这异术都与时俱进了。” 养鼠害人,倒让我想起了后世流传甚广的蛊术。“如果,一个术士需要把手指大的小虞鼠放入弋姜夫人的身体里,那么他得有办法能在弋姜夫人怀孕四个月之前就接近她吧?” 不过不能提前知道,又怎么能布置下这一切呢? “而且这个人,是用什么办法使虞鼠进到弋姜夫人身体里的呢?”我问。 祭煜愣了一下,“稍等,祭煜再去翻翻古籍,也许能找到些什么。” ...... “雍姬夫人。”和祭煜分别之后,我准备回去自己休息的地方,好巧不巧地遇上了郑国大夫家的这位女儿,既然躲不开,我只能应着头皮走上前去同她问好。 结果毫无预料地,这位大小姐抬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 “霍汐姑娘。”这雍姬趾高气昂嚣张跋扈地劲儿,此时彰显无遗。“你说你是来府上查案子的,谁给你的胆子,敢在父亲面前与我为难。” “霍汐无意与雍姬夫人为难,无非是受大人委命要查清楚生在大夫府里的真相。当时情急,若霍汐所言有得罪夫人的地方,还请夫人见谅。”我忍了她一次,只因我知道今日为阻拦弋姜夫人下葬,我确实言语间与她起了冲突得罪了她,她的父亲是郑国大夫,即便此人在她父亲面前很是收敛,但是低头一时若能换得她接下来不为难,也算值了。 雍姬不以为意,“你将父亲抬出来压我,以为我就会放你一马了吗?你平白无故跑到我父亲府中,还是被那刁徒带回来的,你倒是说说看,他将你带到父亲面前,是否一早就安排好了的!” 刁徒?如果说是将我带回到他们府上来的人是祭煜,那么雍姬这刁徒就是在咒骂祭煜了? 我依礼揖手,“霍汐本来生活在村中,因病得村长照顾。后来府上的徊晏大人两次带人搜村捉拿宓姬。然而贵府家奴第二次进村的时候,正赶上宓姬躲在了村子里,为了保命逃跑,宓姬以利器抵在霍汐脖颈间作为威胁。可徊晏大人并未妥协,仍将宓姬捉拿。霍汐不幸昏倒,得祭煜公子相救,仅此而已。”我直起身来,“至于雍姬夫人所提到的其他,霍汐不知。” “你还敢嘴硬。”雍姬的脾气很不好,有些随了她的父亲,但她的父亲绝不是这般不讲理的人。“我问你,你当真不是那刁徒安排进府里来勾引我父亲的?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许了你什么心愿?你如果现在坦诚,我保证不会为难你,那刁徒答应给你的,我再多给你一半。” 勾引她父亲?我还以为什么呢,原来这雍姬竟然以为,祭煜救我,只是为了安排我进府来勾引她的父亲?! 我摇头苦笑,“雍姬夫人真是高估了霍汐,不过经此提点,霍汐倒要好好考虑考虑,若是为大人破了此案。该向大人讨得多少财富做报仇呢。”我收起笑意,“就此别过,霍汐还要再去想想弋姜夫人遇害的事,只希望这一巴掌能平息雍姬夫人的怒火,不要再与霍汐为难了。等霍汐查清了案件,自然会离开这里。” 这种地方,多一分钟我都不想待。 我行了礼,转身便离开。今日白天,我是听郑国的那位国君称她雍姬,才记得这个人的,她的父亲姓祭,可她却唤雍姬,我称她为夫人,是因为猜测她应该嫁了一位姓雍的大人。 ...... 从验完弋姜夫人的尸体开始,国君立刻下令严查城中的术士。 一时间人心惶惶,生怕被此事牵连。只两天而已,城里官宦四处抓人,严查严审,从最初一个小小的案件,牵连出巫蛊之术,竟然闹成了这样,不说城中百姓,即使连我都不确定这个状况能否在捉拿真凶以后平定下来。 祭煜翻遍了古籍,查到的资料有限,这个时代没有互联网着实很不方便,可想着,如果这个时候便有了网络,也不知到了后世又该乱成了什么样子。 祭煜的古籍里提到,说是术士只能通过骗取人信任,使其口服幼鼠才能将虞鼠下到被害人的身体里,幼鼠不会因为被吞而死,但是需要辅助药剂,可以使人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使幼鼠进入母体子宫。 然后开始吸食胚胎,至于术士该如何骗取母体的信任,那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这通过生吞幼鼠的方式,确实让人难以想象,这术士该说得如何天花乱坠才能让这些女人自愿做出如此地步呢? 后来提到这虞鼠进入母体开始吸食胚胎,给释放虞鼠的人提供精气,说是虞鼠和母体都不能与释放虞鼠的人离得太远,否则虞鼠无法正常将精气供给,只会损耗释放虞鼠的精力而已。虞鼠一边吸食胚胎,一边还会在母体里释放脓液和杂气,那大抵便是它分泌胚胎作为精气的这个过程中,所排出自身体外的废物,等到虞鼠将母体内的胚胎吸食殆尽,这母体自然也就会因为体内淤积大量的脓液而被毒死了。所以在母体孕三到四月时,是下虞鼠最好的时机,只需要一个来月,虞鼠便会将胚胎食尽。等到母体死亡,被下了葬,释放虞鼠的人会趁夜挖开墓穴,在母体的肚子上割开一刀,将虞鼠取回。 再需要让虞鼠静养个两三个月,虞鼠便会回到幼鼠状态,等着释放虞鼠的术士寻找下一个目标。 “所以,当时我验弋姜夫人的尸体时,其实是做了跟那术士回收虞鼠一样的动作。”打开了女尸的肚子,将脓液和杂气放尽,虞鼠便自己出来了。“可是我从弋姜夫人的肚子里取出来的虞鼠,似乎有些大吧?” 如果这虞鼠还能变回幼鼠的状态,那它大概也不会像我抓住的那只一样那么大了,毕竟母体吞下的幼鼠不是应该只有手指大小吗?但是我抓到的那只,却有手掌般大小。 “我猜想,或许是因为这虞鼠将中毒的胚胎化成了精气供给了它的主人,导致它的主人中毒,或许这个释放虞鼠的人已经被毒死了,所以虞鼠无法继续将吸食的胎儿精气供给它的主人,它自己就逐渐长大了。”祭煜一边说着,一抬头,晃了下神儿,“霍汐姑娘,你的脸没事吧?” “脸?”我刚还在这虞鼠的事,猛地经他一提,便下意识去摸了下,有点疼。我这才想起昨天晚上挨了雍姬一巴掌的事,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噢,不小心碰墙上了。” “碰墙上还能碰出手的痕迹?”祭煜自然不信,只因为他看出了我脸上红肿的印子是个巴掌。稍微想了一下,“可是雍姬打了你?” “不碍的,我昨日为阻弋姜夫人下葬,曾经和她起了冲突。也是为了让她觉得打了我一下讨到了便宜,接下来便不会再与我为难了。”只要案子能顺利查下去,一个巴掌算什么委屈呢。 能屈能伸罢了。 祭煜转身去找药,递给我,“此药你先涂上,到了晚上还没消肿的话,我再给你想办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六十二话 废宅中的死尸 释放虞鼠的人,也终于算是被找到了。八??一?中文w?w?w???1z?w81c1o1m “死亡已经过至少十天了。”祭煜检查了一遍尸体,抬起头来说道,“从此人尸体的表面特征看来,确实是中毒而死的,他和弋姜夫人还有朝月的反应一样,有理由认为,他们所中的是同一种毒。但这个人究竟是自己吃下了有毒的食物,还是释放的虞鼠将弋姜夫人腹中中毒的胎儿化成精气供给他造成中毒,需要回去再仔细验一遍。” 我看了看尸体被现的这个环境。 这里的位置坐落于郑国大夫府邸的附近,是个十分破败的院子,乍一眼看上去就会认为是许多年没有人住的那种了。这个院子不是很大,也就两间茅草屋,只是这周围一片,都是这样荒废的院子,隐藏在这里,确实不容易被现。 这些都符合我们对于释放虞鼠的人做出的推测。 “是怎么现他的?”我走回到尸体身边。 这尸体在其中一间茅草屋里,已经呈现**的样子,散着阵阵恶臭。只是这里虽然离郑国大夫府邸很近,但是荒废了这么久,能查到这里来应该有原因的吧。 “现尸体的人是他们。”祭煜将一个年轻男子还有一个有些年纪的妇人带到了我面前。 “公子。” “公子。” 两个人见了祭煜都十分客气。 “现尸体的是你们二位吗?”我走了过来。 他二人瞧了瞧祭煜,很是好奇我的身份。 祭煜回身看了看我,然后向他二位说道,“这位霍汐姑娘,是受家父所托,来特别调查这件案子的人。你们可将刚才与我说过的话,再同这位姑娘说一遍。” “哎,哎。”他二人应得倒是谦卑。 妇人先看向了那年轻的男子,年轻的男子斟酌了一下,又说道,“末生炜亦,这位是琚藏婆婆。琚藏婆婆的家与末生家相邻,今日晌午,琚藏婆婆突然吓坏了跑来末生家的院子,说是现了死人。末生担心有事,便先去报给了城里的官差。” 既然是那妇人先现的......我侧目看向妇人,若是从外形估计,她约莫着有七、八十岁的样子,衣着破烂,头枯如杂草凌乱地束着个髻,灰白掺杂。皮肤枯黄干皱,遍布皲裂的纹路,双手黝黑,大抵是常年都没有洗干净过,所以弄成的。只是她的一双眼睛很是灵活,神态不似个老人,从面部反应来看,我估计了一下她的年龄,大概是五十出头。 “姑娘,老奴原是这城里的一户普通人家,早些年死了亲人,实在没办法,便靠着在这些荒废的人家里寻摸口吃的度日。今日偏巧又来了这里,可,可这......这附近像老奴一样的人太多了,这一家家的找下来,实在没找到些吃的......”她佝偻着身子,卑微地回话,“可老奴找到这一家的时候,一推门就闻到了一股特别臭的味道,再一看,那人都烂了......” 琚藏婆婆仍然心有余悸,那自称炜亦的男子轻抚琚藏婆婆的背,以示安抚。 “婆婆,”我走过去,却吓了琚藏婆婆一跳,她显然想要往后躲。“婆婆,东西不能乱吃的,我知道你虽然饿,但是这种宅子一看就多年没有住人了,平时的食物放在这里过几天就坏了,吃了会生病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说这些的意义在于什么,比起生病,对于他们来说更重要的是活着吧。 “不是的。”琚藏婆婆现我没有恶意,摇了摇头,“姑娘......老奴不傻的。如果这里许多年没有人了,那这里早就没有吃的了,老奴是因为知道,数日前这里来了人,只是这几日不见有人出入了,就以为人走了。想着,他们可能会留下些什么没吃完的......” “你说,这里数日前来过人?”而且这琚藏婆婆分明说的是他们可能会留下些什么,不是他,那也就是说,“来这里的,难道不止一个人吗?” 琚藏婆婆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就瞧着炜亦。 “婆婆,”炜亦看了看我和祭煜,将琚藏婆婆从自己身后拉了出来,“婆婆,我瞧着这公子还有这姑娘都不是坏人,你如果知道什么,不如告诉他们。” 这炜亦倒是个明白人。 琚藏婆婆低着头,搓着灰黄的衣角,“这,这不只是老奴一个人看见的......” 数日前,一个男人来到此地,之后他偶尔外出,到了晚上,这院子里就能看得到炊烟袅袅。因为闻到了食物的味道,也就吸引了附近靠拾荒果腹的穷人。 “只是那个人好凶的。”琚藏婆婆看着炜亦,然后说,“有一天晚上啊,老奴饿极了,两天都没有找到东西吃,就只是到周围来转转,看到有人正靠在这一户院子外,向里面的人求一口吃的。里面这人很是凶狠,不仅让要吃的人滚,还拿了棍子出来......” “里面的人?是今天死在这房子里的那个吗?”我问。 琚藏婆婆想了想,“不知道,没看清楚,天太暗了。老奴这一个老婆子,见着了打人还不赶紧走啊。” 也就是说,她并不确定当时在这个房子里,驱赶前来祈求食物穷人的那个人,是不是今天死在房子里的这个男人了。 “那后来可还现过些别的什么吗?”我认为既然周围的穷人都知道这里住了一个每晚开伙的人,肯定也会留意一些。这郑国的治安虽好,但是穷人也多,饿极了人也许会想要通过强抢的方式,掠夺食物。 琚藏婆婆有些心虚。“这......” 炜亦看了看她,便如是说道,“这件事末生听婆婆提起过。其实末生在城里的时候,会弄些吃的让婆婆一起来吃。只是末生为了讨生计,经常外出,婆婆饿了就会自己找东西吃。她和末生说过,有一天晚上饿极了就想到这里来讨一口吃的,正巧看到已经有附近的穷人来向住在这里的人讨吃的了,那人非但没给,还出言呵斥,更以棍棒要挟,将婆婆吓坏了。婆婆回去后,便将此事告诉了末生。” 我和祭煜听罢,看向琚藏婆婆寻求证实,琚藏婆婆怯懦地点了点头。 “只是后来,末生又听说过一些生在这附近的事。”炜亦答得大方,“这一块多是没有人住了,但是再往北走那一带,住的都是些穷人。今年收成不好,勿说城里的穷人,连官宦大人们的食物都少了许多。穷人嘛,为了活命总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有一天夜里,那穷人的村子里几个大男人商量好了,要来这里抢一些吃的,回去让家里的女人和孩子吃个东西。他们心想此处就住了这一个人,几个人一起来,总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四、五个人就结了伴,趁夜来偷袭。 可没想到住在这里的人十分厉害,一个人几下子就把他们那四、五个人都给打跑了。 “那个有把剑,还把那边的穷人给打伤了呢。”琚藏婆婆说,瞧着炜亦把事情都说了出来,她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对了对了,一个多月前,这人还出去过呢,回来的时候,是被一辆马车送回来的......肯定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再其他的,老奴就真的都不知道了......” 马车?我现在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了,只能看向祭煜,看看他还有没有什么想要问的。 “好吧,先带他们下去休息吧。”祭煜吩咐左右的人。 “姑娘。”琚藏婆婆一听要把他们带下去,慌忙之间就拉住了我的衣袖。 她突然一个举动,让旁边的炜亦吓了一跳,便上前来想要把她拉开。“姑娘,公子,你们别介意......” 原来炜亦是担心,我会因这琚藏婆婆的一双手弄脏了我的衣袖而生气。 “姑娘,老奴都跟您说了这么多了,您能不能给口吃的......”这便是她猝不及防来拉住我的原因。 “如今我也是寄宿在这位公子家中,”我无奈,现在我确实一无所有,便转过身去向祭煜说道,“不知这位公子可否好心施舍一点吃的给老人家呢。” 祭煜微怔了一下,然后和身边的人说,“取些干粮来给这位婆婆。” “谢谢,谢谢公子,谢谢姑娘......你们都是好人啊......”琚藏婆婆一听祭煜让人给他们些吃的,大喜过望叩拜在地。 “婆婆,起来吧。”祭煜扶起她,叮嘱炜亦,“先带老人家回去吧。” “是。”炜亦扶起琚藏婆婆,往外走。 “你有什么想法?”我侧过身来向祭煜问道。 “琚藏婆婆说,这个人应该有把剑。”祭煜果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可是接到消息赶来的差吏在这房里什么都没现。” “没错。”我无意间回头,向门外看了一眼,现那炜亦扶着琚藏婆婆站在门口等着,见我回身,他向我揖了揖手,然后才扶琚藏婆婆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六十三话 穷人村 “怎么了?”祭煜循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而炜亦扶着琚藏婆婆已经走了。???网?wwwzwcom “没事。”我回到房里的这具尸体上来。“你说这具尸体已经死来十多天,倒让我想到了些什么。” 祭煜抬起头等我继续说下去。 “前天弋姜夫人下葬时,已是遇害过了七日,如果这样算下来的话,这个人和弋姜夫人的死未免有些巧合。琚藏婆婆是因为实在饿得难受,以为这几日这里没什么人出入,便是那个人已经离开了,今天晌午才会寻到这里来,想看看那个人有没有留下什么吃的。”我说,“可琚藏婆婆不知道的是,这里有一个人已经死去过十天了。” 祭煜点头,“即便还不能确定这些人见到的,究竟是否就是今天的死者。不过那个琚藏婆婆提供的这一点线索很有用,如果说一开始就住在这里那个人,是一个武艺高,并且佩戴一把长剑的人。但是现在来看,先我们没有在现场现琚藏婆婆说的这把长剑。” “但是现场也没有留下其他的东西,那个琚藏不是也说过,那个人在这里住了好几天吗?他每天晚上都会开伙儿弄吃食,可是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留下,所以我认为不能排除,在这个人死后,被琚藏婆婆现之前,已经有人潜入过这里,在现那个人死了之后,不但没有报官,还偷偷将他的东西都偷走了。”这样的推理也符合当下的情况。 祭煜默认。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确认这个死者的身份,可以从他的中毒迹象和那把剑的下落,以及曾经在这里与住在这里的人生冲突的,那个村子里的人分别求证。”我认为这样更保险。 “好。”祭煜道。“那我们先去再往北的那个村子看看吧。先找到那些人证实,这个尸体是否是当日与他们纠斗过的那个人,至少可以确定这个人的身份之后,再来,想要确认他是凶手还是被害者就更简单了。” “嗯。”我也这么想。 ...... 从那一片荒废的宅院出来,向北走了一段较远的路程。我们已经临近城墙下了,而突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比刚刚那群荒废的建筑,更加让人心里荒凉的场景。 这里零零散散住着二十多户人家,所住的屋子都是用几块烂木板七拼八凑,凑起来的,房顶上和墙壁上都留有硕大的缝隙,有的人家比较幸运,用一些厚重的烂布盖着,有的人家就只是用一些杂草盖着,像极了难民营的帐篷...... 四处散着令人作呕的异味。 这里的环境条件很差,差到几乎无法想象。 我和祭煜乘马车,跟随着徊晏大人和一众随行进了村。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把在了自家门口,睁着一双无助的眼睛,瞧着这些“入侵”的人。我倒是想起了,徊晏大人带人到萧氏村子的时候,我从地宫里出来,然后看到村子里的老老少少守在自家门口提心吊胆的样子。 透过马车车窗的缝隙,能切实感受到他们对于这些“入侵者”的恐惧。 马车停了下来,徊晏大人在马车前面,从马背上下来。我刚准备起身一同去看看,祭煜只是轻抬手阻止了我。 “怎么了?”我问道。 “交给徊晏去做吧,我们出面可能会更麻烦,等到徊晏在村子里找到了我们要找的人,我们再出面不迟。”祭煜道。 我稍作犹豫,想着他可能确实有自己的道理,所以我便收身坐好。 马车里可以清楚听得到外面的动静,有吵闹,有呵斥,有哭声......但并不像我在担心的那样,徊晏没有大规模的对村子里的人进行搜掠,并非我一开始所想的,如同鬼子进村一般的戏剧性场面。 “徊晏是父亲身边的近臣,他跟随父亲多年,应付这些人,找到那几个袭击的人不是难事。他有自己的分寸,不要担心。”祭煜似乎看出了我很紧张村子里的老小。 我点了点头,“那就好。” “霍汐姑娘,其实你很善良,可是为何......”祭煜有些掂量不准。 “什么?”我不知道他夸了我善良之后,又想说什么,回过神来一看到他的反应,那眉眼之间的犹豫,我就懂了。“祭煜公子是想问我,明明你觉得我是很善良的,但为何可以面不改色地检验尸体,去破解案件,对吗?” 祭煜轻笑。 “那要看,公子所谓的善良是什么样的。我认为,公子理解的善良,只怕与那些闺阁少女的菩萨心肠类似吧,柔弱,简单,宠爱生灵,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是吗?”我觉着此时能有些话题聊也是不错的,至少比我们两个单独待在这马车里要舒服一些,面对祭煜,总是让我不自觉地想到萧珏。 这一点很痛苦。 我觉得自己的内心开始有了挣扎,不是因为挣扎他到底是不是萧珏转世,而是在挣扎,我认为他可能是萧珏的转世,可能......但是我面对他,就只是把他当做萧珏。可是想到萧珏,我又没办法立刻接受萧珏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对我而言,萧珏死了。 我刚刚才接受他已经死去的事实,才接受,我挚爱的那个人已经死去的这个事实。 即使现在眼前的人再如何像他,我可以想象,这或许就是他的转世,但是我都没办法试着去把眼前的这个人当做我曾经深爱的萧珏了。 所以他也是像萧珏,就只会越勾起我对萧珏的怀念。 我说,“善良可以分很多种,软弱或许是一种,但并不是最适合普通人的方式。我选择的办法是坚强,面对未知,唯有去做,维护了心里的一个平衡。即使,是不像善良的善良,亦问心无愧。” 祭煜有些恍惚。 “公子,找到他们了。”而这个短暂的功夫,徊晏已经找到了那天晚上联合策划要去抢劫那个人的人。 祭煜起身,先走出了马车。我不知道他那恍惚是因为什么,迟疑了下,但还是很快恢复了理智,跟在他后面下了车。 在我们面前,捆了五个人。 “我们需要一个安静,不被围观的地方。”我提醒了祭煜一句。 祭煜向徊晏问道,“寻一处安静的地方。” 那五个人被安置在了外面,我们走进房里......这到处都是一股潮湿**的味道,即使已经是这个穷人村里最好的一处了。 徊晏先带了一个人进来,其余四人在外面被家奴看守着。徊晏抬头看向我的时候,仍有许多不自在。“公子,他就是那天晚上策划袭击的人。” 我们看向徊晏带进来的这个人,年纪不大,身上还绑着,一听徊晏的话,他知道祭煜比徊晏的身份更尊贵,扑通一声跪倒了。“大人,大人,小的错了,小的知错了......” “你是第几次策划聚众抢劫的?”祭煜问。 他吓得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祭煜这话问得有意思,其实恐怕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人绝不是第一次策划这种事,他极有眼色,进到这房内便知道寻身份最尊贵的求情,还未审他,他便知错,新人或许会嘴硬,但是屡屡犯案着便知道怎么才会让自己受到的处罚更少一些。 他跪在地上,眼球滴溜溜一转,偏过头看着我,“夫人,夫人求您救救小的......” 此人竟将我当做了祭煜的妻。 “废什么话!”徊晏上前一脚便将他踹了个跟头。 “刚还想夸你有眼色,未想到这么快自作聪明,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向来反对暴力的,但是徊晏这一脚踹得,我觉得很满意。 “霍汐姑娘才是负责来查这件案子的人,我只是陪同协助而已。”祭煜一句话,便解释清楚了我们的关系。 “姑娘,姑娘......小的冒犯您了,小的不是有意的,您相信小的,小的......”他的上半身被绑着,又被徊晏踹得滚了几滚,翻了个身,艰难得爬起来,搓着一双膝盖蹭到我跟前求情。 “什么?”我故意等着他往下说,也未阻拦,知道他说不下去了。“你让我相信你什么。” “小的,小的......”他答不上话来。 我转过头去,“祭煜公子,你刚才问他的问题,我想他应该没有听清楚,不妨请公子再问一遍如何?” 祭煜稍稍点头,“好。”又对地上跪的那人问道,“你是第几次策划聚众抢劫的?” “小的......”他继续支支吾吾地。 “说啊!”徊晏大人一声呵斥,吓得他浑身软。 他颤颤巍巍地瞧了瞧,道,“不,不记得了......” “噢,不记得了。”我故意叹了一声,“往南有一片废弃的民宅,你可知道?” 他不作声。 “那民宅里死了人,有人告诉我们,你曾带人到那里去抢劫。可是在你抢劫的时候,遭到了他的反抗,所以你们把他杀了?!”我沉下脸来厉声责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六十四话 环环相扣 我是妖塔塔,欢迎关注悬案九阕,本书布于起点女生网。www=≠zw=≈c=om喜欢的朋友,请关注正版哦。 ...... “死了?!”他的脸,唰地一下子就白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仍然处于状况,“不可能的啊......怎么会。姑娘,姑娘!公子!你们不会以为,不会以为是小的杀了他的吧?!” 他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 扑倒在我们脚边,急切地想要知道我们是不是将他当做了凶手。 “那天晚上,你们几个人结伙儿去哪里抢劫,之后,他就死了,算下日子的话,好像就是你们抢劫之后。”我其实想要找个地方坐下来的,但是看了看周围,实在没什么可以做的地方。“你们既然是最后见过他的人,就有理由怀疑,你们中间有人杀了他。更何况你们当时本来就是打着抢劫他东西的目的去的,还与他生了纠斗,对吗?” 他低头想了想,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小的没有杀人,小的没有杀了他!......” “那你倒说说看,当时到底生了什么?”我侧过头。 “这......”他仍不死心想要狡辩,那神色狡诈,显然是想着怎么为自己脱罪。 “我看他根本没有意思想要跟你说实话。”祭煜帮了一句,抖了抖硕大的袖子,将手负于身后静立,“霍汐姑娘,你可还有什么办法吗?” 我从那人身边走开,向祭煜说道,“简单,”才看向徊晏,“不过还要请徊晏大人帮个忙。” “什么忙。”徊晏的声音低沉,很有磁性,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人,仍有威吓之势,吓得那人跪在地上又哆嗦了下。 我抬手向徊晏揖了揖手,“请徊晏大人告诉外面的人,谁愿意说出当夜到底生过什么,谁便可以无罪开释。” “这......”徊晏一听要放人,当即便拿不准主意了,他对我有几分警惕,所以等着祭煜吩咐。 “霍汐姑娘的意思是,要他们自己抢着说吗?”祭煜蹙眉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向我确定了一下。 “就是这个意思。”这话想必只有抓了他们的人说,才会让人信服,更何况,徊晏有这个外形条件,一眼看上去比我们俩都要有气势,自然让他去做更有说服力。“徊晏大人只要告诉他们,我们只会放过一个说了实话的,而其他人都会受到严惩,若是他们都愿意说,那就看谁说得详细,说得最好的那一个就可以得到这机会。” “等一下!”一直跪在地上的那人终于狠下心来,挺起身子。“小的,要是小的愿意说......” ...... 听着动静,我转过头去。 祭煜正向这边走过来,“徊晏已经带他们见过那尸体了,他们都说,那废弃宅院里的尸体并不是他们之前见到的那个人。” 如此一来,就可以确定那些人打劫的并不是后来死去的这个人了。 “但是,我们在废弃宅院里现的那具尸体,证实了是因为中了同一种毒而死的。他的胃里没有任何吃过同一种毒草的痕迹,但是周身呈现的中毒症状又确确实实说明......”祭煜长吁一口气,到了现在,我们仍然像是在死胡同里到处乱撞。“不过这具尸体在死亡前,应该是遭到禁锢的。也就是说,在他毒死亡之前,他是被人关在了那里的。” 死亡禁锢?死去的那个人,和穷人村里那些策划抢夺吃食的人在荒废宅院里见到的人,不是同一个人,而死去的人刚好是因为中毒,和弋姜夫人中了同一种毒,他在死亡之前曾经遭到人禁锢。“那死去的这个人身份确认了吗?或者,我认为该让弋姜夫人身边的人都见一见,也许他们认识在废宅里死去的这个人。” 祭煜怔住,立刻反应过来。“好,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祭煜匆匆离去。 太诡异了...... 从时间上进行整理的话,第一个死亡的是弋姜夫人,弋姜夫人怀着身孕,并且倚仗着郑国大夫的宠爱,从滕妾变成了侧夫人......然后出事的是朝月,朝月被毒杀之后,尸体并未第一时间被现,紧接着,当这府邸里的人怀疑毒杀弋姜夫人的人是宓姬的时候,宓姬逃出府邸,并在萧氏村子遇见了我......我们一同回到这里,结果宓姬失踪,朝月的尸体在“意外”失火的草棚里被现。当我们绕了一圈,通过验弋姜夫人的尸体现,弋姜夫人被人下了虞鼠,虞鼠将弋姜夫人腹中的胎儿吸食殆尽,顺着虞鼠的线索查到了下虞鼠的人,可是他已经死在了那一片荒废的宅院其中一间...... 我一跃而起,想到了些事。 ...... “这里就是弋姜夫人生前住的地方了。”府中婢女十分不情愿地将我带到了弋姜夫人的院子里,又嘟囔了句,“这都查了多少回了,也没查出个所以来,现在换了个姑娘来,能查出些什么。” 我回身听了听,她已经走了出去。我无奈一笑,继而提步走进了这房里。 据说这弋姜做滕妾的时候,是住在伯姜夫人的院子里。 可是伯姜夫人喜静,郑国大夫虽然有三个女人,可大夫人上了年纪,二夫人又是个冷淡的主儿,唯独这第三个女人无论是年纪还是性情都很得他的意。算下来,我若是个男人也会宠爱这弋姜的吧......只是郑国大夫常常找弋姜嬉闹,在伯姜夫人的跟前毕竟不合适,也是伯姜夫人主动提出,让弋姜搬出来,所以郑国大夫才会在这府邸里为弋姜夫人腾出来一个院落。 这院落其实还好,一点也没有觉着如何浮夸,比起伯姜夫人的院子,也确实要逊色一些,这都符合身份地位。 弋姜夫人在中毒死亡一个月之前,就已经被下了虞鼠。那么她平时生活在这里,难道一点预感都没有的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六十五话 她们之间的关系 从弋姜夫人,朝月,宓姬,她们之间的联系是什么? 凶手将她们选择成为目标,只是因为杀害弋姜夫人的时候,被朝月或者宓姬现了吗? 那么弋姜夫人呢? 弋姜夫人在一个月前后,先被人蛮夷之术下了虞鼠,后又被人毒杀。八??一?w?wwzwcom弋姜夫人又为何会成为凶手选择杀害的人呢? 弋姜夫人...... 难道,和弋姜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有关吗? 我抚过弋姜夫人生前住过的地方,用过的东西,尽力收集着“这个人活着的时候,大概是什么人”的这种线索,从她生前的住处环境来试着判断她的个性,她的种种痕迹...... 这个女人用的东西,较为艳丽,她的饰却很朴素,房里的陈设比较华丽,对比这院子里的布局相对突兀。只是屋子里摆设的一些物件,风格却很杂乱,很难理解一个同时会在屋子里陈列精致玉器的女人,为何会同时在旁白摆着青铜器物,这两种迥异的风格,不该是出自于同一个人的喜好。或许,她可以同时喜好这两样物件,但是玉器尽善尽美,极华丽又细腻,可是那青铜器物分明是个粗劣之物,乍一看大气富贵,但其实做工粗糙,不似那些有点档次的东西。可以说,这屋子里的陈设就像是七拼八凑,零零散散堆出来的,在弋姜还是滕妾的时候,衬她的身份绰绰有余。可是弋姜后来被立为侧夫人,为何...... 或许在弋姜的案子上,还有什么线索是我们所未察觉的。 而刚好这一条线索,可以解开我现在所有的疑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现在将我所有关于弋姜及朝月、宓姬的疑惑,倒回去想的话,所有的疑问,都应该是来源于,弋姜为何会被杀害。 对弋姜释放虞鼠的话,是需要弋姜本人自愿将幼鼠吞下的。 不对不对......总觉得哪里还有问题。但就是...... 我揉了揉额头,有一种状态怎么也进不去。或许是因为这一次从地宫里醒过来之后,便一直如此,力不从心。 我望向窗外,连清月都映着萧珏的样子......我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萧珏,我哥,昀儿,以及,所有人......我仍然想念。 想得,快要疯了。 这一次,我是真的失去我哥了吧。他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需要“他”。 自从我和我哥相认之后,“他”就消失了。可那个时候我哥就在身边...... 我记得,我哥还是装作阮教授的时候,他带我去夜市,映着玻璃橱窗,我怎么都等不到“他”。那时候我很难过,觉得“他”不要我了,直到和红菱在蚩尤石宫里的一场较量,我恍然大悟,原来我之所以不能在我哥面前将“他”的人格分裂出来,是因为我潜意识里已经现,有人取代了我成为“他”。 很奇怪。 当我想起童年的事时,想起我那疯了的亲妈,我就很好奇,我清楚记得我爸爸和她吵架的时候,斥责她隐瞒了病情,说是她的精神病是从外婆那里遗传的,她隐瞒了自己的病在还没有和我爸爸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怀上了哥哥。后来他们结了婚,又有了我......我记得她最后留给我的那一眼印象,她是真的疯的,偏激,暴怒,无法掌控情绪,甚至是暴力倾向。这种病既然是家族遗传,虽然确有一定的可能,我们没有遗传到,可事实证明,我在相信我哥死了以后,的确承担不住压力崩溃了,只是我没有严重到要毁灭他人的地步。我只是将压力都隐藏在心里,然后分裂出了另一个自己。 那,我哥呢?难道我哥侥幸也没有遗传到吗? 所有看起来毫无关系的线索,似乎都存在一定的联系,和我现在着手办理的这一起案子一样。 等等,一样...... 哪里一样? 我揉了揉额头,努力回过神儿来。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在想着弋姜夫人的案子,可为什么会走神儿到自己的过去呢? 难道我的潜意识里认为,这件事和我过去的某些回忆,有相似之处? 冷静下来。 一定,冷静下来。 我和我哥......弋姜和伯姜...... 我哥因故假死,怕伤害到我,所以换了身份隐藏在我身边保护我。在未察觉他之前,我一直都可以试着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分裂出“他”的这个人格来,保护自己,安慰自己,和自己作伴。 可是伯姜......在我们找上伯姜的时候,伯姜看不出因为弋姜的死难过。 而且伯姜和弋姜的身份是有差别的,伯姜身份高贵,所以为齐国联姻,千里迢迢而来,嫁给了这郑国大夫可以直接成为侧夫人,但是弋姜是以陪嫁的滕妾而来,充其量算是伯姜的陪嫁。造成这样原因的,和她们的出身有关。虽然她们是同一个父亲,她们的父亲身份尊贵,是齐国宗室,但是她们的母亲不同,伯姜的母亲应该是她们父亲的正夫人,而弋姜的母亲则是妾室。 母亲......正夫人...... 等等,如果伯姜和弋姜的父亲是齐国宗室,她们姐妹是为何会成为郑国大夫的侧夫人呢? 按照齐国和郑国的势力相对比,齐国宗室的女儿嫁到郑国来,怎么的也是要嫁给国君才符合吧? 我懂了。 其实伯姜和弋姜的关键点,在于郑国大夫这个人。那日见郑国国君,也分明能看出国君和郑国大夫之间相互忌惮的关系,这郑国大夫的势力一定不简单,所以他才能够和齐国联姻,娶了伯姜。可是伯姜性情冷淡,偏巧先怀上他子嗣的是弋姜,弋姜利用自己怀有身孕这一点,仗着郑国大夫的宠爱,挑拨他上书郑国国君册封自己为侧夫人。 但弋姜这侧夫人一旦立下,不仅仅是郑国大夫这一院子三个女人的事了,也恐怕会关系到齐国是否认为郑国在挑衅自己宗室的权威。明明嫡庶有别,在郑国却遭到同样的待遇。 这齐国的宗室,只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六十六话 探望故去的家人 “哥,我来看你了。w?w1w888?z?w?8c8o?m”我将带来的东西在我哥的墓前一一摆好,索性我就地而坐。我哥的墓旁,是昀儿的墓......曾经熟悉的人,现在都躺在了这里,在我,完全没有意识的时候,我就已经失去了他们。 在萧氏族人的口口相传里,据说我哥一生未娶,他在萧珏故去的前一年,衰老而逝。 陪在他身边的人是萧珏和昀儿,昀儿遵照我哥临去前的遗愿,将他安葬在了这里,与那地宫相对不到两百米。 抚过我哥的墓,抚过昀儿的墓...... “这么久,我才醒过来,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案子陷入了困局,我意识到自己可能走入了一个死胡同,我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毫无负担地去做这件事了,理智上,我接受了他们已经离开的事实,但是从情感上,心里有一大片的感受在醒来知道真相后,一下子被剥夺掉。那一大部分的空白,抽离地是我的爱人,家人,我突然变得一无所有。 “别怪我这么晚才来,”在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被葬在这里,连带着村子里的萧氏后人凡是故去的,都葬在了这里,我几次走到这附近徘徊,但是都下不定决心过来。我低头,拿出酒水,“哥,我很想你们。” 想起我刚刚意外穿越到这个世界来的时候,那时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尚能做到静观其变,能说服自己冷静,让自己置身事外去平淡分析,我甚至从没有怪过沈再阳。即使他差一点把我们都害死,我也能说服自己去理解,以他的心理状况去分析,告诉自己,他是因为病。 沈再阳两次想要杀我,甚至,他最后也算是成功了一半,我都可以原谅他。 但是我恨召覃,恨得要死。召覃只是想杀我,但实际上他所做的没有沈再阳多,可我恨他,他若是现在还活着,我想我一定会杀了他。只有这一刻我真的可以理解,那些凶手的感受...... 万念俱灰。 他害的我和我的亲人,白白耽误了那些年,害得我一夕之间失去了一切。 什么,都没了。 可是,连仇人没了。是,召覃应该也早死了。 我能去怪谁呢? “哥,你们在那边可好吗?”我很想知道,他们到了那边的世界,有没有遇到呢?还是,也已经转世了。“我,其实很怨萧珏的,可是我不知道该到哪里跟他说这句话,哥,我好怨他,他为什么,为什么连具骨骸都没有留下呢。” 他是否也是因为怨我,所以,才不愿留下陪我。怨我一睡睡了这么多年,怨我错过了这么多年,本来我们有机会一起白头到老的。可是,我却昏睡着,我却不知道,我所有的家人都已经不在了。 “夫人。”村长候在身后,颤颤巍巍地唤了一句,他回过身,看着更远处等候的人,“夫人,时间不早了。” “你去告诉他们,先回到村子里等吧,我想再跟我哥,还有我的家人说说话。”我偏过头去,看了眼其他人。 今日祭煜在安排府里的人,认那死尸的身份,这样的事自己足够做得好。我难得有机会,便提出回来看看。 “哎。”村长低声应了,朝跟随我回来的那些人走去。 “哥,昀儿,守望,竹牙,弗昇,艾嫂,锦阳......”我依稀记得每一个人的样子,但都不是现在的样子了。苦笑一声,“现在记得又怎样,你们也不会回答我了。” 一切都恍如昨日,但是一切都变了。 “我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醒过来。”如果我不曾醒过来的话,是否就不会面对这一切了。 我哥要是活着,听到我这一番话,他一定会训我。 “我会,会活下去。不要担心......”不要担心我,去逃避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我真的想过,也真的不会去这么做,我太了解我曾经深爱过的人了,直到死去,我哥也在守护着我,我怎么会放弃自己被各位珍重的这条命呢。“我只是孤单,我只是,很想你们。尽管不确定接下来的路,我一个人可以苦撑多久,但是我想,我会试着按照命运走下去......” 就像,那时候你们陪在我身边一样。从前我也是自己,所以我想,接下来的路就算我还是自己的话,就算辛苦点儿,应该也还是可以走下去的吧。 “哥,我似乎又遇见萧珏了。”可是我想,祭煜毕竟不是萧珏了,“可我好像已经老了,再不像从前那样,有那么多浮动的心思,就算我确定,眼前的人可能就是萧珏的转世,我也再没力气去经历一遍了。不过刚好,我倒是明白了萧珏那时遇见我的感受......” 萧珏是知道我就是汐月转世的,对于汐月,我之前也是想通了,不管我再怎么否认,再怎么想要撇清关系证明,我是我,汐月是汐月,但是感觉这东西,大多都是有原因的。萧珏那时候,应该也很矛盾吧,所以我们前往伏樱氏的时候,他特别同帝喾去了高辛氏地,寻找那个或许能解释这一切的婆婆。 即便是转世,也能再遇到,即便是隔了千世百世也总有办法能遇到,我轻笑,“我们之间的孽缘,是有多深啊。” 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碑上,夕阳正逐渐落山,天空中悬着一轮清月微弱的轮廓。一抬头,我似乎看到了月色中萧珏的影子,那样的轻,那样的动人。 “萧珏啊,不是说好了,要给我过生辰的吗。”就算只是一个影子,我都舍不得眨眼。 那虚无的幻象静止在那里,仿佛时间都停了下来,我们在这样一个时间的夹缝中重逢。 “我现,没有你们我真好吃力......”想念,还是想念,那是心底被抽空的全部。 “霍汐,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我似乎,看到了,不,不是看到......是想起了。我想起来了,那时候萧珏,白苍苍的萧珏守在我身边,他的手轻抚过我,含着泪对我说的话,“霍汐,你可以做到的,你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如果有一天你醒了,不要哭,不要绝望......我一直都在,都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六十七话 萧珏的守护 “萧珏,萧珏......萧珏!” 我,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他守在我身边的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他说过。八?一w=w≈wzwcom 原来,原来他最后的道别,我听到了!我听到了......萧珏,我记起来了,我那时听到了! 思绪里很乱,乱的足以让人崩溃。胸口里,撕心裂肺般的疼,疼得没办法呼吸,一颗心都要撕成两半了,我疼,我疼啊! 疼...... 萧珏。 我疼啊,萧珏。 为什么我那时候醒不过来,为什么我醒不过来! 你怎么会怪我呢?没错啊,你怎么会怪我......我的萧珏,我的夫君,我这辈子,我这辈子...... 死死地按住胸口,却无法停下那汹涌而出的眼泪,身体在抽搐,不停地,不停地颤抖着。 疼,死命地疼。 原来,原来萧珏不是什么都没有留给我,他不是没有留下话给我。他留给我了,没有经过外人,他直接留给我了......我那夫君知道,我会想起来的,他知道,我一定会想起来的。 我按着起伏不断的胸口,痛得不能自己,眼泪模糊了视线,就像我那时昏睡着,浸在水中的时候一样...... 我的萧珏,我的萧珏俯下身来,在我的额间留下一个深深的亲吻。我全部都想起来了,我想起我那时有感觉,我曾在一片黑暗之中挣扎要起来,我记得我那时有绝望,我知道我要失去眼前这个人了。 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个我付出了全部去爱的人,就要从我的生命里退出了。 我挣扎过,我真的用力挣扎过。可我动不了,动不了,我只能眼睁睁的,眼睁睁地看着我失去了他......我曾以为,我们可以白头到老,再不理世间的一切,我们可以再生几个孩子,然后等到我们老去的时候,孩子也成了家,也有了孩子,一大群人围在身边...... 那一世,他是翾庭大领颛顼的儿子,我是汐月,是蚩尤的后人......为替族人平反,我只身应下了查明真相的责任,但那时我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被凶手从望仙涯抛下身死。 后一世,他跟着跳了下来,摔断了双腿,瞎了双眼,落在村子里成了大夫萧珏。我是霍汐,生活在2o16年,经历颇多磨难,却又是因为案子遇害,来到这里,他救了我,认出了我...... 可我们的缘分怎么能这样说断就断了呢。 知道他死了,我醒不过来,更因此万念俱灰,沉沉睡去。 ...... “霍汐?”祭煜次日寻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怎么会变成这样?” 祭煜见我毫无反应,便去问村长,“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倚着石碑昏昏沉沉,虽然不是怎么清醒,但也着实分得清眼前的人,我知道天亮了,我该醒过来了。那恍如梦里所生的一切,或喜或悲,再绝望,都该先放放了。 “没事。”我试了下想要撑着身子站起来,却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在这里坐了一晚上,腰酸背痛得厉害,衣服也哭得湿透了,眼睛肿得厉害,很是狼狈。 跟着村长一同来的妇人,在弄懂了村长的眼色之后,急急忙忙上前将我搀扶起来。 “不要紧吧?”祭煜分明看得出我现在的情况要不要紧,但他还是问了一句。 “没事,最近压力有点大,所以趁此机会来怀念一下我的家人。”也只有守着我哥,我才能抛开这一切,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来凭吊这一切。 祭煜的态度显然还在担心,但他没有多问,那张像极了萧珏的脸上,微蹙的眉头难掩心事,“那就好。”祭煜又说,“昨天忙到很晚,现你没有回来就知道你留在了村子里。我来只是想告诉你,那尸体的结果查出来了。” 我擦了把眼角,然后被搀扶着走了过来。“结果如何?” “不出所料。”祭煜道。 “回去再说。”这里不方便讨论案情,四周都是无辜的村民,有些事不知道最好,知道了还要平白跟着担心。 坐上了马车,跟村长道别,村长跪在马车旁,激动地嘱咐道,“萧夫人,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莫要再像昨夜一般,伤心过度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一个多时辰以后,我们进了郑国大夫的府邸,在后院,徊晏大人亲自带人守在院子里。 门一打开,里面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扑通跪倒在地上,“公......公子。” “她就是那个说认识死者的人吗?”我向祭煜求证。 祭煜一点头,所有的答案都清楚了。 “你别怕。”我蹲下身去扶起她来。“你叫什么名字?” “蓝玉......”小丫头有些害怕,她瞧了瞧站在我左右的徊晏和祭煜,才支支吾吾地回答我。 “蓝玉?那,你是弋姜夫人的婢女,是吗?”大致情况在路上已经听祭煜说过了。 我不在的时候,祭煜组织了府邸里的所有下人,分拨去认那具尸体,看有没有人认识,或者,能不能想起什么。 这个叫蓝玉的小丫头是从炊房里叫来的,说是她当时乍一看到尸体的时候整个人吓傻了,后退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十分可疑。祭煜便将她叫过来询问,才得知她本来是弋姜夫人跟前伺候的。 弋姜夫人在为滕妾时,住在伯姜夫人的院子里,也算作是伯姜夫人的婢女。伯姜夫人在嫁来郑国的时候,是以齐国宗室嫡女的身份直接成为侧夫人的,按照这侧夫人在府里的地位,她身边除了弋姜和另一个陪嫁伺候的贴身婢女外,这郑国大夫府邸还要为她分派四个婢女照顾她的起居,而这蓝玉也正是郑国大夫府邸分派到伯姜夫人院子里照顾的四个婢女之一,可是伯姜夫人性情冷淡,是个十分不喜欢有陌生人在自己眼前晃的个性,所以这府邸分派过去的四个婢女就总是在远远地候着,也不敢近身去。而蓝玉和弋姜,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六十八话 府邸里的女人 蓝玉伺候在伯姜夫人院子里时,总是被分配做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不能在伯姜夫人眼前乱晃,所以只能等伯姜夫人在屋子里的时候,去打扫院子,等到伯姜夫人难得到院子里走动的时候,再去打扫屋子里。?网?w?w?w8?8?z?w81c1o?m 连送上的饭食,都要经过伯姜夫人那贴身婢女转手才能送到跟前。 “......不过大多的时候,都是青竹姐姐亲自为伯姜夫人准备饭食。”蓝玉口中的青竹,就是那日我们在伯姜夫人跟前见过的那个婢女,也是伯姜夫人陪嫁来的婢女,专门贴身伺候伯姜夫人的饮食起居。 “那你怎么会又成了弋姜夫人的婢女呢?”其实我可以想到,蓝玉和弋姜都是伯姜夫人院子里的,久而久之就熟了。后来弋姜得宠,坏了身孕,更恃宠而骄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成了郑国大夫的心头宝。有了自己的院子,再加上怀有身孕,自然要有人来照顾的,调来个本来就熟悉的也不为过,伯姜夫人又是那样冷淡的性子,什么都不上心,自然不会过多在意。 “那是因为,是因为......”蓝玉偷摸瞧了祭煜一眼,又怯怯低下头去。 祭煜虽是这府邸上的公子,但他毕竟是大夫人的养子,既然此事牵连到郑国大夫府邸的几位夫人,要是让蓝玉当着祭煜的面说出这些来,自然都会有所忌惮。 祭煜了然,他侧过身去,“徊晏大人,我还有些事想要同你商量一下。能否,借一步?” 徊晏在这室内环视一周后,跟随祭煜离开了这房间。 “你可以说了。”等到他们离开之后,我向蓝玉说道。 蓝玉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泪眼婆娑很是委屈,“当时,大人娶了齐国来的伯姜夫人后,本来是件大喜事,这府里上下都听说过,齐国宗室有位女儿极是美貌。这府邸里除了大夫人外,原本大人还有位妾室的,大夫人与大人是结夫妻,只可惜多年无子也是大人的一个遗憾......” 当年大夫人为了生雍姬这个女儿,受了很多折磨,在生产的时候甚至命悬一线,险些母女二人都保不住了。不过从此便落下了病根,身子太弱不能再生产了,可大夫人不是个小气的人,觉着这郑国大夫怎么都得有个儿子继承这家业,便也在府里寻思着年龄合适身家清白的婢女,添给郑国大夫做妾室。 “后来有位素姬,极是讨大人的喜欢,大夫人便也顺水推舟将素姬和大人的事弄成了。后来素姬有了身孕,大人还曾说过,这素姬生下的第一个孩子,若是儿子便先过给大夫人抚养,反正这素姬年轻,以后还能再生。可谁知道......”蓝玉憋着嘴嘟囔。 这素姬不识好赖,多次与大夫人为难,更因大夫人不能再生育的事与自己身边的婢女开玩笑,俨然一副将要取代大夫人,成为这郑国大夫府邸女主人的架势。后来,郑国大夫生气了,令人严办,将素姬身边的婢女都拖了出去打死,素姬上前求情,还挨了郑国大夫的一个巴掌,摔在地上。 孩子就是这么没有了。 在失去孩子之后,素姬失了宠,加上先前得罪大夫人的事,自然遭到了冷待。府邸里的下人们这便明白,大夫人的地位是她人惦记不得的,由此之后,更是讨好大夫人,排挤失宠的素姬。 没多久素姬就疯了,再后来,府里的人不怎关注她的事,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知道她疯了之后又是如何度过的,再听说她的消息时,她已经跳了河,被捞起来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大夫人依然无动于衷地在府邸里挑选适合送到郑国大夫身边的人,倒有不少婢女妄想改变身份,哪怕是做个妾室,先生个孩子过继给大夫人也好,日后继承这家业的如果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日子也不会难过到哪里去。所以府中不乏向大夫人示好的女人,只是郑国大夫一直都没有再看上的。 有一日,郑国大夫主动提起,让大夫人去寻一个亲戚间的孩子领养。这便有了祭煜,祭煜出身世家,可是父母早亡,是他的大伯将他送到郑国大夫府邸上来的。大夫人瞧着他眉眼间清淡,觉着合眼缘,就留了下来。 可是祭煜比大夫人的女儿要长一些,大夫人就只能让他做哥哥。也算是,这郑国大夫的儿子了。 许多年了,郑国大夫却始终都没有过其他女人,直到...... “听说这齐国宗室的女儿要嫁到府中来的时候,本来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素闻这齐国宗室的女儿样貌是顶尖的,这一直以来清冷的府邸可容易办一场喜事。大人将此事交给了大夫人,大夫人也尽心尽力地在筹备着,本以为这伯姜夫人过了门,会甚得大人宠爱的,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再为大人生下一个子嗣。到时候在她院子里服侍的,我们这些下人,说不定都能拿到不少好处呢。为了能够被安排进伯姜夫人跟前伺候,我们也着实费了番功夫,只不过,这伯姜夫人确实是个绝色的美人儿,可就是性子太冷了,一再得罪大人之后,大人就真的不来了......”也难怪这蓝玉这么委屈。 费尽了功夫好不容易挤到了新夫人跟前去伺候着,未曾想这飞黄腾达没有等来,新夫人还把大人怼跑了。 “然后这弋姜夫人就得宠了?”由此可以想象,这大人也是挺不好当的。 蓝玉泄了口气,“起初谁也没觉,后来大人又时时往伯姜夫人的院子里来......” 不过他可不是来找伯姜的,而是来私会伯姜的陪嫁滕妾,弋姜的。 要说也是,这个大人虽然身为郑国大夫,有着连国君都要忌惮三分的权势,可他当时两位夫人,一个上了年纪不能再生育,另一个又是个性情冷淡。也不怪他会私会弋姜了,弋姜当时正值华年,即便样貌不如伯姜那般,但是性子好啊,也终是让这郑国大夫感觉到了一丝关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六十九话 弋姜上位 可我还是问了句,“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八?一中文?w?w8w??81z?w8?c1o?m?” 即使伯姜性格使然,但也不能成为她不可能犯罪的完全解释,一个人犯罪与否,看的是最终证据和事实,而不是,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因为......因为,因为伯姜夫人没有要害弋姜夫人的理由啊!”这蓝玉急得脱口而出,“如果伯姜夫人要害弋姜夫人,她又何必帮她呢?只要等着弋姜夫人......” 只要等着弋姜夫人生下孩子,这维持府邸秩序的大夫人自然会出面,让弋姜和郑国大夫的事变得有理可循。所以伯姜夫人如果是嫉妒弋姜得宠的话,她大可以等到孩子生下来,大夫人会将弋姜的孩子抱来给她抚养,当做她的儿子,这样郑国和齐国也不会因为嫡庶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了。 但是伯姜偏偏没有静观其变。 弋姜走投无路,回来求她的时候,伯姜便给她出了这个主意。 回去之后,弋姜按照伯姜所说的,告诉郑国大夫,自己做了一个特别好的胎梦,预示着肚子里的这个将会是个儿子,还会有更好的前途。一直都没有儿子的郑国大夫一听说这件事,很是高兴。 弋姜再趁着郑国大夫高兴的时机,假意啼哭,说是儿子这么好的命,自己这个当娘的居然不能亲自抚养,儿子就要变成伯姜的儿子......郑国大夫原本就宠爱这个弋姜,刚还在得子的兴头上,这会儿一听自己心爱的女人说出这样委屈的话来,也自然很不是滋味。届时,弋姜伺机煽风点火,把这郑国大夫往前推一把,郑国大夫便答应,去请国君赐封。 这郑国大夫在郑国是个极有影响力的大人,先前我便觉察出他和国君之间的关系,明明彼此都忌惮三分,可谁都不好先翻脸,彼此介怀,但也彼此畏惧。且说这郑国大夫唯一的弱点,就是没有儿子可来继承他这一切,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滕妾怀上了身孕,更有那样的胎梦预示这个孩子可一跃龙门,对他而言自然是大事。去请国君下个旨,封这位滕妾为侧夫人,鉴于他在郑国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这件事,国君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那个死人到底是谁?”说了这半天,仍未提及那死人的身份,我也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奴婢只是知道,他叫僚舛,是个......是个巫医。”蓝玉支支吾吾半天,敢情就是在隐瞒这件事。 巫医...... “弋姜夫人怀上孩子之后,情况很不稳定,虽然大人向国君请意,说立弋姜夫人为侧夫人。但是国君也嘱托了,这毕竟是因为弋姜夫人的孩子,是大人唯一的儿子才如此破例,万不可铺张,一切待遇都要随着从前来,这样,齐国即便为难也好解释说是大人看重的只是这个孩子而已。”蓝玉的反应告诉我,她说的这些都是真话,“虽然封了侧夫人,但是弋姜夫人却还是要住在那个破院子里,那本来是当仓库的,后来收拾收拾就让弋姜夫人住进去了。” 仓库?这就能解释为何我在弋姜的房间里看到的陈设对比突兀了,原本那就不是特别赏赐给他的东西,只是恰好收在了那里,在下人打扫整理的时候顺便归置的,所以在这一点上,也对上了。 弋姜并没有因为身份的改变,而受到不同的待遇,不过这对她来说应该已经足够了,至少身为侧夫人,她虽不及伯姜夫人有齐国宗室嫡女的背景尊贵,但起码也算是可以平起平坐了。如此一来,同为侧夫人的伯姜,便不能抢了弋姜的孩子。 只是我很奇怪,弋姜如果成为侧夫人,对于伯姜而言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还有可能会引来大夫人的不快,即使如此,她为何还要帮助弋姜呢? “弋姜夫人不能时时刻刻把人留在身边诊治,但多数时间疼得厉害,十分难受。加上初孕,吃不进去东西不说,还吐得很厉害。然后,有一天,伯姜夫人就让人找来了那个巫医,为弋姜夫人作法,减轻她的痛苦。”蓝玉说,“不过那个巫医真的很厉害,他为弋姜夫人看过两次,弋姜夫人便没有怎么难受了。” “两次?你可还记得,这两次具体都生过什么吗?那巫医可有对弋姜夫人说些什么,有没有让她吃什么东西?”这巫医居然也是伯姜安排的,那伯姜做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蓝玉心虚了,她再一次开始犹豫,回避我的注视。 我也不急着她回答,反正现在有的是时间,我倒想知道,她还能撑多久。 现在这些问题,又回到了伯姜身上。话说回来,伯姜也是齐国人,为了联姻嫁来这郑国的,她身边仅带着两个人,一个是她的贴身婢女,另一个就是弋姜。初来乍到,她在郑国又没什么亲人朋友,自己更不可能离开府邸,又是如何找到这位巫医的呢? “弋姜夫人其实......”蓝玉憋不住了,嘀嘀咕咕地说。“弋姜夫人腹中的孩子,其实一早,就不行了......” 在怀孕初期,弋姜夫人就有小产的预兆,虽然说是做了个那么有寓意的胎梦,但事实是怎样,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弋姜夫人的身子很虚,有时候疼得特别厉害,甚至是,出过几次血......后来大人好不容易求来大王封弋姜夫人为侧夫人的意思,弋姜夫人唯恐腹中的孩子保不住,会失去这一切,所以,便求了那巫医,不惜一切也要保住孩子......”蓝玉道。 “不惜一切保住孩子,所以,包括被巫医下蛊,养了东西在身体里。对吗?”说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为何下虞鼠的术士,能让弋姜自愿吞下那幼鼠,可我仍然不能接受。 “姑娘怎会知道!”蓝玉说完,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件事于她是不能说的,刚刚听我说出,她情急之下问道,却不小心露出了真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七十话 巫医和孩子 可我还是问了句,“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八?一中文?w8w?w?1??z?wcom” 即使伯姜性格使然,但也不能成为她不可能犯罪的完全解释,一个人犯罪与否,看的是最终证据和事实,而不是,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因为......因为,因为伯姜夫人没有要害弋姜夫人的理由啊!”这蓝玉急得脱口而出,“如果伯姜夫人要害弋姜夫人,她又何必帮她呢?只要等着弋姜夫人......” 只要等着弋姜夫人生下孩子,这维持府邸秩序的大夫人自然会出面,让弋姜和郑国大夫的事变得有理可循。所以伯姜夫人如果是嫉妒弋姜得宠的话,她大可以等到孩子生下来,大夫人会将弋姜的孩子抱来给她抚养,当做她的儿子,这样郑国和齐国也不会因为嫡庶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了。 但是伯姜偏偏没有静观其变。 弋姜走投无路,回来求她的时候,伯姜便给她出了这个主意。 回去之后,弋姜按照伯姜所说的,告诉郑国大夫,自己做了一个特别好的胎梦,预示着肚子里的这个将会是个儿子,还会有更好的前途。一直都没有儿子的郑国大夫一听说这件事,很是高兴。 弋姜再趁着郑国大夫高兴的时机,假意啼哭,说是儿子这么好的命,自己这个当娘的居然不能亲自抚养,儿子就要变成伯姜的儿子......郑国大夫原本就宠爱这个弋姜,刚还在得子的兴头上,这会儿一听自己心爱的女人说出这样委屈的话来,也自然很不是滋味。届时,弋姜伺机煽风点火,把这郑国大夫往前推一把,郑国大夫便答应,去请国君赐封。 这郑国大夫在郑国是个极有影响力的大人,先前我便觉察出他和国君之间的关系,明明彼此都忌惮三分,可谁都不好先翻脸,彼此介怀,但也彼此畏惧。且说这郑国大夫唯一的弱点,就是没有儿子可来继承他这一切,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滕妾怀上了身孕,更有那样的胎梦预示这个孩子可一跃龙门,对他而言自然是大事。去请国君下个旨,封这位滕妾为侧夫人,鉴于他在郑国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这件事,国君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那个死人到底是谁?”说了这半天,仍未提及那死人的身份,我也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奴婢只是知道,他叫僚舛,是个......是个巫医。”蓝玉支支吾吾半天,敢情就是在隐瞒这件事。 巫医...... “弋姜夫人怀上孩子之后,情况很不稳定,虽然大人向国君请意,说立弋姜夫人为侧夫人。但是国君也嘱托了,这毕竟是因为弋姜夫人的孩子,是大人唯一的儿子才如此破例,万不可铺张,一切待遇都要随着从前来,这样,齐国即便为难也好解释说是大人看重的只是这个孩子而已。”蓝玉的反应告诉我,她说的这些都是真话,“虽然封了侧夫人,但是弋姜夫人却还是要住在那个破院子里,那本来是当仓库的,后来收拾收拾就让弋姜夫人住进去了。” 仓库?这就能解释为何我在弋姜的房间里看到的陈设对比突兀了,原本那就不是特别赏赐给他的东西,只是恰好收在了那里,在下人打扫整理的时候顺便归置的,所以在这一点上,也对上了。 弋姜并没有因为身份的改变,而受到不同的待遇,不过这对她来说应该已经足够了,至少身为侧夫人,她虽不及伯姜夫人有齐国宗室嫡女的背景尊贵,但起码也算是可以平起平坐了。如此一来,同为侧夫人的伯姜,便不能抢了弋姜的孩子。 只是我很奇怪,弋姜如果成为侧夫人,对于伯姜而言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还有可能会引来大夫人的不快,即使如此,她为何还要帮助弋姜呢? “弋姜夫人不能时时刻刻把人留在身边诊治,但多数时间疼得厉害,十分难受。加上初孕,吃不进去东西不说,还吐得很厉害。然后,有一天,伯姜夫人就让人找来了那个巫医,为弋姜夫人作法,减轻她的痛苦。”蓝玉说,“不过那个巫医真的很厉害,他为弋姜夫人看过两次,弋姜夫人便没有怎么难受了。” “两次?你可还记得,这两次具体都生过什么吗?那巫医可有对弋姜夫人说些什么,有没有让她吃什么东西?”这巫医居然也是伯姜安排的,那伯姜做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蓝玉心虚了,她再一次开始犹豫,回避我的注视。 我也不急着她回答,反正现在有的是时间,我倒想知道,她还能撑多久。 现在这些问题,又回到了伯姜身上。话说回来,伯姜也是齐国人,为了联姻嫁来这郑国的,她身边仅带着两个人,一个是她的贴身婢女,另一个就是弋姜。初来乍到,她在郑国又没什么亲人朋友,自己更不可能离开府邸,又是如何找到这位巫医的呢? “弋姜夫人其实......”蓝玉憋不住了,嘀嘀咕咕地说。“弋姜夫人腹中的孩子,其实一早,就不行了......” 在怀孕初期,弋姜夫人就有小产的预兆,虽然说是做了个那么有寓意的胎梦,但事实是怎样,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弋姜夫人的身子很虚,有时候疼得特别厉害,甚至是,出过几次血......后来大人好不容易求来大王封弋姜夫人为侧夫人的意思,弋姜夫人唯恐腹中的孩子保不住,会失去这一切,所以,便求了那巫医,不惜一切也要保住孩子......”蓝玉道。 “不惜一切保住孩子,所以,包括被巫医下蛊,养了东西在身体里。对吗?”说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为何下虞鼠的术士,能让弋姜自愿吞下那幼鼠,可我仍然不能接受。 “姑娘怎会知道!”蓝玉说完,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件事于她是不能说的,刚刚听我说出,她情急之下问道,却不小心露出了真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七十一话 死胎 我打开门,从房里走了出来,用了挺长的一段时间,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网w≠ww≠≠z=w≈co≈m 我也曾个母亲,自然知道做娘的心思,但是对于弋姜这样利用孩子为自己博出路的女人,我不知道是该哀其不幸,还是该怒其卑鄙。 祭煜和徊晏等在门口已有一段时间了,可是见我什么都没说,祭煜却也没有先问,而是递上来一块浸湿的巾帕。 我侧过头看他,许是尚未回神,不能理解他的用意。 “这上面浸了药水,敷在眼睛上会好过一点,否则你的眼睛可能会受到影响。”祭煜不以为意,只是将巾帕给了我,便又向徊晏说道,“徊晏,这蓝玉的事现在只能交给你,只有你能保护她了。” “公子放心吧,徊晏一定不遗余力,保证这个蓝玉不会受到凶手的威胁。”徊晏回道。 祭煜点了点头,“不过还有一件事,可以请你的人去查一下,近年来这城中是否还有其他类似的案件生吗?” “公子的意思是?”徊晏问。 “像弋姜夫人这样的案件,去查一下看看,城中是否还有其他妇人,也是在怀有身孕的时候,突然暴毙,尸体肿胀非正常死亡的。”祭煜是在考虑,或许在这件案子中,将虞鼠下到弋姜夫人身体下蚕食胎儿的情况,不只是这一件。 也许只是因为弋姜身份特殊,才会引起重视。若是普通人家,这怀着孩子的女人死去,多半会以为是饿得或是病了,能往深了想的不多,所以这一点上可能有忽略。 徊晏这下明白了,极是慎重地一点头。 我接过那巾帕来,在眼睛上轻轻敷了一阵儿。“走吧,边走边说。” ...... 当时弋姜从伯姜夫人的院子里搬出来之后,便住进了那个特别安排给她的院子。 在此之前,那个院子也只是荒废着,院子里的几件屋子,多是当做仓库在用,存放一些府邸里暂时用不上的物件。在弋姜夫人搬进去的时候,郑国大夫也只是匆匆派人打扫整理了一番,简单地将屋子归置出来。 弋姜虽然搬出来,但是身份仍是滕妾,也不方便安排其他人照顾。而郑国大夫却正好顺着伯姜请求他,散一部分人出去的意思,将原本在伯姜院子里伺候的蓝玉,派到了弋姜身边。 弋姜无意间现自己有了身孕,她彼时就明白,如果这没人知道怀孕的人是自己,那么即便自己生下孩子,被夺走的可能性也很高。况且,弋姜当时只是滕妾的身份,尽管得郑国大夫的宠爱,但是身份却改变不了,肚子里的孩子就成了她妄想改变身份唯一的筹码。 “因为弋姜夫人知道,父亲很看重自己没有亲生儿子的事?”祭煜问得倒也平淡。 我轻点头,“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郑国大夫在郑国朝中身份显赫,而且他与这郑国国君之间,似乎有什么嫌隙。若我所猜测得不错,没有亲生儿子继承家业这件事,对于郑国大夫而言不仅仅是个人的遗憾,也可能是软肋。一旦郑国大夫有些万一,你作为养子许多事不好追究,但若有亲生儿子立刻继承家业,将此事追究下去,那么必定可以朝野之中掀起一波风浪,所以郑国大夫的政敌,自然忌惮,不会任意妄为。” 祭煜默认了我的话。 “弋姜故意选在人前造势,其实和这一点有异曲同工之妙,便是借着他人的一张嘴想要把这件闹大,一旦事情无法收拾,都知道这府邸怀孕的是一位滕妾,那么任何人想要夺走她的孩子都不可能悄无声息的......” 可她没想到的是,在堂而皇之的情况下有了孩子,作为滕妾,更是诸多束缚的。 大夫人提出将弋姜的孩子过继给伯姜抚养,正中弋姜痛处。弋姜没办法,便向伯姜求助。“伯姜怎么说,也算是她的姐姐,即便嫡庶有别身份不同,但她们都是从齐国来的,也算只能是这郑国大夫府邸上相依相靠的了。可是伯姜却毫无忌讳地帮她出了主意,这才有了后来弋姜借着胎梦,哄得郑国大夫向国君请旨,册封了这个怀有郑国大夫第一个儿子的女人,为他的侧夫人。” 弋姜和伯姜比,弋姜的聪明只局限于眼前的一部分,她考虑不到作为联姻使者,要顾及的一切,所以她耍的手段在人前暴露自己,反而使自己的境地更加窘迫。而之后,求助于伯姜,伯姜作为嫡女,从小接触和见过的局面就比弋姜广阔,伯姜能考虑到,利用政治条件来辅助弋姜上位,足见得心思有多么缜密。 “不过,有个意外是......”弋姜夫人的孩子出事了。 她既是头胎,没有得到好的照料,还整日忧思,心理上的压力加上环境条件,造成了她的几次小产征兆。 但此时她刚刚被立为侧夫人,还是因为这个孩子,如果孩子突然没有了,那么她的罪过恐怕就真的大了。 “这个时候她能想到的人,也只有伯姜夫人了吧。”祭煜轻笑道。 也的确,这个时候弋姜能想到,还可以帮她的人,就真的只有伯姜了。 如果弋姜的孩子出了事,之前因为这个孩子册封的侧夫人,就会显得更加矛盾了,郑国大夫不惜一切在国君面前请求下了旨意,立这个孩子的母亲为侧夫人,算是对怀有他第一个儿子的弋姜一种赏赐。没有了孩子,郑国大夫便会在国君面前失信,若那时齐国再以此为契机挑衅,弋姜要面临的,怕是绝境。郑国和齐国的冲突起来,对于伯姜而言也绝不是好事。 弋姜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去再求伯姜的。 之后,伯姜为弋姜请来巫医。“蓝玉告诉我,那巫医来过两次后,弋姜难受的情况便好多了......” “这只怕不是真相吧。”祭煜迟疑,问道。 “后来我吓唬了她一下,蓝玉就把什么都说了,其实早在巫医来的第一次时,弋姜夫人腹中的孩子,就已经是死胎了。”弋姜的孩子死在了肚子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七十二话 巫医的诡计 弋姜的孩子,事实上在弋姜被册封为郑国大夫的侧夫人之前,就已经胎死腹中了。w=w≠w==zw=com 弋姜之所以一直生病,极不舒服,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眼见着郑国大夫已经求得国君,择吉日赐封,就算弋姜此事有了感觉,知道孩子保不住了,但她也不愿放弃即将到手的一切。即使死撑着,她也得等到事情可以挽回的时候。 “弋姜夫人虽然是以伯姜夫人陪嫁滕妾的身份来到郑国的,但若是弋姜夫人出事,恐怕也将连带伯姜夫人,此事演变下去,极有可能成为郑国和齐国之间的矛盾。”祭煜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可否认,所以伯姜选择帮助弋姜,未必是因为什么姐妹之情,以伯姜的寡淡而言,若此事不是事关齐国宗室的,她一定不会搅进这一场旋涡之中的。“据蓝玉所说,巫医看过弋姜两次,其实第一次的时候,就已经证实了弋姜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生命迹象,可是弋姜执意保住这个孩子,哪怕再拖延几个月,等到册立的事全部稳定下来。所以那巫医第二次来的时候,便让弋姜吞下了幼鼠......” 按照蓝玉所说,那巫医的意思是,将幼鼠吞下,一边可以将弋姜腹中的死胎蚕食干净,免得死胎放在身体里对弋姜造成伤害,即使她以后想要怀上孩子,都不可能了。而另一边,虞鼠在肚子里蚕食了胎儿之后,会化作胎儿的样子,直到弋姜临产,那时候将虞鼠排出身体,便是个死婴的样子。如果弋姜可以在生产的时候,配合产婆做出自己难产的假象,骗过府里的人,使包括郑国大夫和大夫人之内的人都相信,弋姜因为难产生下死婴,弋姜九死一生必定不会受到牵连,而化作死婴样子的虞鼠也就会被处置了。 “可这,应是那巫医在骗人吧。”祭煜侧目。 “根据最后的结果来看,显然巫医是骗了弋姜和蓝玉,而当时弋姜也的确是没有其他办法了,若在赐封前后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没有了,不仅抹煞了她们为联姻来到郑国的目的,给齐国宗室抹黑,还会为不顾礼法仗着自己劳苦功高胁迫国君答应,立弋姜为侧夫人的郑国大夫带来诸多麻烦。那时候,郑国大夫丢了面子,无论他先前多么宠爱弋姜,都会在心里记上这一笔,而弋姜的存在毕竟是国君受胁迫的理由,若这郑国的宗室再提出查明此事,证实弋姜夫人在册立之前就已经胎死腹中的话,恐怕会治她的罪。加上弋姜来到郑国,无视伯姜为齐国宗室抹黑这件事来看,齐国宗室必定施压伯姜夫人,要求严惩弋姜。那弋姜可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所以我说,我能理解弋姜这么做的理由。但是,作为母亲,不能接受她残害自己的孩子,利用自己的孩子来博取上位,“我虽不敢苟同她的作法,但也没有立场去否定她的行为,我毕竟不是她,没有走到她那样的绝境,没有夹在各种势力中将要别撵得粉身碎骨的体验,所以我无法体会她当时的绝望。” 我用自己的视角去看待她处事的行为,都是以一种旁观的姿态去感受。旁观者虽然清,但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容易产生价值观的误导,也就是“圣母婊”。“所以,现在的重点在于,将巫医带到弋姜夫人面前的那个人。” 蓝玉说过,是伯姜派人将巫医带来的,伯姜身边的人大抵也就那几个,本来在这府邸里伺候的应该更加可疑,毕竟比起从齐国来联姻的伯姜弋姜,原本就生活在郑国的人更加熟悉郑国的环境,也就自然更加容易找到巫医。但弋姜这件事事关重大,伯姜大抵不会轻易将此事交给其他人去办。 那么容易想到的,就只有另一个跟随伯姜从齐国来的婢女,青竹。 “刚刚蓝玉提到过,伯姜夫人自从嫁入这郑国大夫的府邸之后,不怎与其他人来往,终日将自己关在院子里。不喜喧闹,所以府邸里安排到伯姜夫人院子里伺候的婢女,都是远远守着,很少在伯姜夫人面前出现。伯姜夫人的饮食起居多是那个跟着她一同来到这里的婢女青竹侍候,这位青竹,俨然成为了伯姜夫人在府邸里和其他人交流的中间人......”我对这个婢女有一些印象。 祭煜慎重想过之后,锁眉问道,“你在怀疑青竹?” “不知道祭煜公子对于此人,有何了解吗?”好歹他们同在一个府邸里生活了数年,伯姜不喜与府邸里的人打交道,所有的事都落到了青竹身上,那这个青竹应该与这府里的人多有些接触才是。 “要说伯姜夫人这个婢女的话......”祭煜仔细回忆,但是看起来他对于青竹的印象也并不是很深,“其实青竹也很少与府邸里的人来往,只是比起伯姜夫人来,青竹在这府邸里走动得较多一些。她和伯姜夫人的性情相似,她们主仆二人并非冷淡,而是......更死于寡淡,不怎在意其他人和其他事,但也没有刻意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她们不会主动去和府邸里的人接触,待人处事也相对于被动一些,对于府邸里的事不怎么上心,也不怎么在意,更像是活在自己院子里一番天地之中。不过,她们并不似拒人于千里之外,反而在礼数上十分讲究,像是每月初一十五,都会按照府邸里的规矩,去向我母亲问安,态度很是谦卑有礼,而且处事的话......在这府邸里也没人能挑出不是来。” “哦?”这就是宗室嫡女该有的样子吗?除了性情冷淡,但是做事还是很有章法的。 “自打伯姜夫人嫁入府邸里之后,她的事确实都是青竹在打点,包括日常的穿衣,吃食,用器等等......青竹年岁不大,可做事很稳重,她能将伯姜夫人的点点滴滴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心思很是细腻。伯姜夫人少与人接触,她的一切确实都是青竹在做,或者比起和弋姜夫人来说,伯姜夫人同青竹之间的关系更为亲密一些。”祭煜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七十三话 青竹 “那青竹可有何不寻常之处?”我试着提醒祭煜想起一些细节。?网?w?w?w8?8?z?w81c1o?m 祭煜索性停下脚步,定睛细想,“不寻常之处?” 我轻点下头,等着他或许真的能想到什么。 祭煜沉思许久,“许是祭煜从未仔细留意过吧,除了这甚少与人打交道的性子外,也并未觉得这青竹有何不寻常之处,她着实是个靠得住的下人,将伯姜夫人照顾得无微不至。” 也难怪,伯姜夫人在身份上算是祭煜的庶母,平日里她将自己关在自己的院子里,甚少与她院子之外的人打交道。祭煜虽为公子,但身份实在特殊,更不便和这府邸里其他的夫人走动。能见到伯姜夫人的机会,大抵也就像他刚刚所说的,按着府邸里的规矩,初一十五向大夫人请安的时候。 只是这样一来,似乎能从他人口中得到的证实就少了许多,伯姜夫人和青竹并非不懂礼数之人,从齐国嫁到郑国联姻,除了这性情冷淡与其他人少有接触之外,倒着实挑不出来什么毛病了,恪守本分,尊卑有礼。 可不知是否当真是我多疑了,我始终觉得,伯姜夫人有哪里是有问题的,但又不是至于成为凶手的那种。 ...... “霍汐姑娘坐吧。”伯姜轻轻抬手,浅笑着示意我可以坐下。又轻声道,“妾身这两日便猜着,姑娘还会再来一趟。” “伯姜夫人是个聪明人,霍汐的想法,自然不会跳出夫人的预料之中。”我对于伯姜夫人,还是很佩服,佩服她的坦然,也佩服她有一种虽然脱,但是并不傲慢的态度。 “其实妾身以为,霍汐姑娘才是当真的聪明人。”伯姜这话听不说半分恶意。 青竹奉上茶水,在她将茶水放到桌子上的时候,我曾侧目留意了她一下。确与祭煜的说法相同,青竹的年岁不大,二十三、四,行为端庄大方,礼节得当,穿着一身简单的粗布衣,样貌算不上出色,但比起一般人来要好一些。 “怎么了?”伯姜见我打量青竹,遂问了一句。 我摇了摇头,然后看着青竹退到了一旁,“只是方才想起上一次来到伯姜夫人这里,却并未留意过这位姑娘。” “这是青竹,是妾身嫁来郑国时从齐国一同带来的婢女。”伯姜毫不在意,并坦然与我介绍青竹,说道,“青竹是伴着妾身长大的,她熟悉妾身的所有习惯,年岁与妾身相近,更似是姐妹。出嫁之时请求母亲将青竹带来与妾身相伴,以聊空寂罢了。” 伯姜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立在一旁候着的青竹无动于衷。 “夫人当年不远千里,从齐国嫁到郑国,为两国联姻作出的牺牲,着实令霍汐佩服。”我说,“不过这齐国在沿海,与郑国的民风水土似乎有些不同吧,夫人当年孤身来到此处,适应郑国的生活环境,想必一定很辛苦。” 伯姜将端起杯子,掩着嘴轻抿了一口,听了我的话,便笑着抬起头来,“其实倒也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世间的女人何人的婚姻不是父母之命,伯姜身为宗室嫡女,为宗室利益而联姻乃是寻常罢了。况且,从前在家中,便已是这样生活,不曾有机会去这高墙之外看看,外面的风土民情,妾身实在未曾有机会体验过,若一定要说有哪些不习惯的话......” 伯姜夫人想了想,偏过头去看了看青竹,便又向我说,“那应是吃食了,齐国多是新鲜鱼虾,以此为主。虽然妾身在齐国时,所住的地方并非近海,但也食鱼虾之类多过其他,到了郑国便不同了。索性,妾身的吃食一直是青竹包办,青竹知妾身所好,所以也并未有太多不适应。” 她这样说,倒似是解释了她的起居为何一直由青竹全权打理。 “有青竹姑娘这样熟悉夫人的人悉心照料,夫人即使身在这异国他乡,也算是安慰了。”此一句是我由衷感叹。 伯姜轻笑着默认。 “伯姜夫人,”我决定还是坦然说清地好,“其实霍汐这一次来,也着实是犯了难,所以想请夫人再帮帮忙。” “哦?”伯姜夫人放下杯子,很是诚恳,“虽不知能帮上什么忙,不过妾身这里少有人来,妾身倒也觉得与霍汐姑娘很是投缘,姑娘若有所求,不妨直说,若妾身能帮得上的,一定尽力便是了。” “霍汐也有同感。”她的性子我很喜欢,与我有些像,和她说话也不需要太费劲,我是真心欣赏她的坦然,“上次来过夫人这里之后,霍汐同祭煜公子便去查了弋姜夫人的遗体,但结果......呵,但结果当真是出乎霍汐所料,实在令霍汐很难接受。不过之后又出现了一句尸体,据说,是个巫医,弋姜夫人生前在身边照顾的婢女蓝玉指出,这个巫医曾是伯姜夫人您身边的人,带到弋姜夫人面前的......” 伯姜很仔细的听着,听罢,一声浅笑,“在回到姑娘这个问题之前,妾身也有一个问题想要先问问姑娘。” “伯姜夫人请讲。”我说。 “方才姑娘也说了,这侍候弋姜的婢女提到,是妾身的人带了那巫医过去的。可霍汐姑娘为何没有怀疑妾身的意思?”伯姜问说。 “直觉。”我又说。 “直觉?”伯姜都十分惊讶,稍后,笑了。“霍汐姑娘破案,靠的是直觉吗?” 我一撇嘴,“不是,其实我自己也很意外,为何这一次偏偏就信了这直觉。我也试着想要推翻自己的这种直觉,担心自己可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错过了某些线索,但事实是,我越想要去否定,直觉上便越坚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那霍汐姑娘想问什么呢?”伯姜笑问。 “那个巫医的事,我想,既然我潜意识里是愿意相信你的,那么直接来问你,可能比我绕路去各种打听来得痛快。”况且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还有一个下落不明的,真不知道再拖下去还会生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七十四话 伯姜的证词 “那个侍候弋姜的女孩,叫蓝玉,是吗?”伯姜显然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不过从她问及蓝玉的反应来看,她对蓝玉有一些印象,见我点头,伯姜才接着说下去。八一?中文w?w?w?1zwcom“妾身对蓝玉,不是很有印象,大抵记得她当时也是侍候在这院子里的。只是妾身喜静,不怎喜得那些不熟悉的下人在身前晃来晃去,便让青竹嘱咐她们,尽量候得远一些......” 伯姜平日里也不是个多事的,所以需要人侍候的时间并不多,饮食起居有青竹照应着,那些下人在她跟前其实也没什么要做的事,院子里的日常多是青竹打点,所以青竹便给她们找了些活儿,也就是打扫去做。 碍于伯姜不喜见她们在眼前晃,便嘱咐大家打扫的时候尽量避着些。 后来弋姜和郑国大夫偷偷幽会的事被揭穿,大夫人便找来伯姜,暗示她要管理好自己的院子,不要让外人说出闲话,这样对她们和郑国大夫府上都不太好。伯姜便与郑国大夫提出,自己喜静,请他将院子里的部分下人派出去。郑国大夫懂了伯姜的暗示,便将弋姜安置在了他出,后又将蓝玉调给了弋姜。 “有一天晚上,蓝玉哭着跑到院子外,要见妾身。当时妾身已经睡下,是青竹听到了,青竹觉得事情不简单,便将此事告诉了妾身,妾身便也起来见了蓝玉......” 当晚蓝玉之所以会来求见伯姜,是因为弋姜的情况实在很严重。 “弋姜当时昏迷不醒,浑身烫,脸色已经变了。可以说,妾身赶到的时候,弋姜已经奄奄一息,单靠着一口气勉强撑着。”弋姜的身份特殊,又是大半夜病,蓝玉找不到其他人可以求,又不敢去惊扰大夫人,生怕给弋姜再招来麻烦,情急之下便想到了来求伯姜。 而事实是,伯姜也确实去了。当时郑国大夫还未回府,伯姜见弋姜情况实在危及,便让青竹去请了府里的人来诊治。可是弋姜单靠着一口气,却拦了下来,弋姜知道自己的病可能跟肚子里的孩子有关,不愿声张。 “当时我很是为难,实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伯姜抬起头望向青竹,“青竹,接下来的事你更加清楚,便由你来向霍汐姑娘解释吧。” 我回过头看向青竹。 青竹得了伯姜的意,才走上前来,轻轻一俯身,道,“是,夫人。”她垂眸将视线落在地上,说道,“奴婢虽然是作为夫人的陪嫁侍女,与夫人一同来到这郑国的。但是奴婢平日里与府邸里的人还是有些接触的,听人提起过,这郑国都城近来来了一位巫医,十分神奇,什么病症看了他,都能治好。当时奴婢见夫人为难,便想到了这个人,所以将此事告诉了夫人。” 从伯姜的表情来看,这青竹所说的应该不是假话。 “那么,你是如何找到这个人的呢?”我尚有疑问。 “是假借妾身生了病的名义,让青竹去府邸外面抓药,才寻来的那位巫医。”伯姜意在把这瞒骗他人的过失往自己身上揽。 青竹没有狡辩,反而说,“因为夫人平时不怎有事,也极少对这府里的人有何要求,所以奴婢出府的事并没有人怀疑,只是简单问过夫人什么病状,要到哪里去抓药后,便让奴婢出去了。” “你离开这府邸之后,是怎么找到这个巫医的呢?”按照她所说的,她应该极少离开府邸才对,这么大一个都城,若说她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那个巫医,着实不怎么令人信服。 “是那巫医找上奴婢的。”青竹的一句话,顿时让我傻了眼。她则继续说道,“奴婢离开府邸,在街上转了大半天,实在是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而后,是这巫医找上了奴婢......” 青竹走在街上,正急得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那巫医就出现了。他叫住了青竹,并问她府上是否有人重病。在青竹了解到眼前那个人便是府里下人口口相传的那个巫医时,激动万分,便急忙将此人带了回来。 “他一个人?”我想起那废宅里本该存在的第二个人。 青竹抬起头稍稍看了看伯姜夫人,正色回到,“不是,是两个人。”然后又说,“那个男人自称是那位巫医的随从下人,便跟着一起来的。” “那个人什么样子?”难道在此之前,那巫医便已经被挟持了吗? “那人......个子不是很高,眉清目秀的一个普通人而已。”青竹道。 “烦请青竹姑娘再说得详细一些。”此人很可能就是主导这一切的凶手。 青竹回忆了片刻,“着实是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人穿了一身灰白色的常服,妆扮及时朴素,但是那个人很干净。奴婢记得,那位巫医叫住奴婢的时候,那个人就在他身边。” “如此一说,妾身倒也有些印象。”伯姜道,“此人跟在巫医身后,从未说过一句话。但多是默默跟着,寸步不离。青竹将他们带回来的时候,妾身还有些意外。但那巫医极是神奇,片刻不到,只是让弋姜吃了个药丸,未几,弋姜便有所好转。” “那后来呢?”我急着想要知道,后面生了什么。 “后来那巫医便让大家先出去,说是房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他要驱驱邪。”伯姜记得很清楚。 “那当时所有的人都出来了吗?”这位巫医既然是第一次到郑国大夫府上,难道他当时支开房里的其他人,就是为接下来的事在做准备吗? “不。”伯姜却否定了,“当时从房里出来的,只有妾身和青竹而已。那位巫医说,需要他的下人留下帮助他完成驱邪,妾身便觉着将两个大男人留在弋姜的房里毕竟不怎么合适,便提出,让弋姜的那位婢女也留在房里。” 伯姜说完,看着青竹,似是在询问青竹,自己可有漏掉的地方。 青竹闻声低下头,“是,夫人当时特别嘱咐了,弋姜夫人床榻边上的婢女,要照顾好弋姜夫人。当时奴婢随着夫人从房里出来后,也并未直接离去,而是陪着夫人等候在院子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两百七十五话 爱情和命运 虽然巫医告诉伯姜可以先行回去,但是伯姜却为了弋姜的名声没有直接离开。?网w=w≠wzwcom “只是当时,不曾听到房里到底说了什么罢了。”伯姜叹了口气。“不过在那巫医来过一次之后,弋姜的脸色也算是恢复一些了,不似之前那般憔悴。妾身还以为,弋姜经过巫医的治疗已经逐渐好转了,可是......” 可是弋姜单独和伯姜见面,坦诚了事情的原委,她肚子的孩子,早已没了生命迹象。 纵然寡淡如伯姜,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可以想象她当时有多么的...... “妾身不得不答应,帮助弋姜隐瞒此事,弋姜说她已经和那巫医商量好了解决的办法,但日后免不了需要妾身的配合,希望妾身看在姐妹一场,同是来自齐国的境地,能够帮她这一把。”伯姜隐隐有些自责,或许她认为,如果不是她答应了弋姜配合她隐瞒了这件事,弋姜现在大抵也不会死。 “伯姜夫人,我一直有一个困惑,抛开您和弋姜夫人这嫡庶的身份不说,您是郑国大夫的侧夫人,而弋姜一开始只是您的陪嫁滕妾。您却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弋姜与郑国大夫私会,是当真顾及姐妹情多呢?还是您毫不在意,只是以联姻的身份嫁过来就好?”我终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伯姜却陷入了回忆,略带着些苦涩的笑容,“霍汐姑娘可有爱过一个人吗?” 她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询问我这样一句话,诧异之余,我还是答了他,“有。” 伯姜莞尔,“霍汐姑娘如此优秀,想必能被姑娘所爱慕的人,也一定是个十分出色的男子吧。” 我迟疑了一下,有那一瞬慌神儿,“是,他......的确是一个很出色的人。” 伯姜敛起了笑意,似乎觉察出她的话里有和不妥,才会让我有了这样的反应,“霍汐姑娘,你看起来,并不像是沉浸在爱一个人的幸福中的样子。” “因为他已经死了。”我如实说出,“他是我的夫君,是我儿子的父亲,不过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伯姜感慨,叹了口气,“想不到,竟是这样。” “伯姜夫人为何突然会问我这个问题呢?可是......”她应该不会毫无目的的将话引到这里来,那么她问出这个问题的目的应该就在于,她有同一种感慨。 她了然我的意思,却并未直接回答,浅笑着低下头去,默认了。 原来,是这样。 难怪伯姜夫人温文有礼,却性情冷淡,心里放了一个人,即便接受了命运,也再容不下另一个人了。 “大夫人第一次来找妾身的时候,提及府邸上近来风言风语,说是大人私会弋姜,两人在妾身的院子里公然**,让府里的下人看到了。大夫人虽是严厉了一些,但也是好意,这件事若声张出去,于齐国,于大人都会有损颜面。妾身在请求大人,让院子里部分下人搬出去之前,先见了弋姜......” 弋姜毕竟是跟随伯姜来到这郑国的,既然是伯姜的人,事情也已经被大夫人知晓,伯姜定要先问问弋姜的意思,再作打算。所以她那时把弋姜叫到了身前,将大夫人的原话告知,并询问弋姜想要怎么办。 弋姜却向伯姜哭诉,只说自己深爱着大人,不能没有大人。 “大人于妾身,只是夫君,于弋姜,却是爱人和全部。妾身还有何理由不成全他们。”伯姜的话令我无言以对。 她之所以向郑国大夫请求,让弋姜搬出去,并非是承担不住大夫人的压力,也绝不是因为弋姜与郑国大夫在她的院子里私会,这整个府邸的下人都在嘲笑她。而只是单单的,想要成全这两个人而已。 “霍汐姑娘应该也一定可以体会到那种求而不得的心思吧,既然如此,相信姑娘也可以理解,妾身这么做的理由。”伯姜毫不掩饰地,在我面前承认了她心有所属的事实。 身为齐国宗室嫡女,她无权选择自己的宿命,对她而言,生来便是接受王室联姻的,她习惯了去接受命运。但是接受命运,接受王室赐婚,接受一个她不希望的人成为夫君,这是命,她知道以自己微薄的能力改变不了这一切,反而还会给家族蒙羞,带来耻辱。伯姜没有成为家族罪人的勇气,所以她接受了这一切,将心里的那个人藏在了更深的地方,然后身着嫁衣,来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郑国,成为了郑国大夫的侧夫人。 她恬静如水,却又如带刺的玫瑰。联姻的使命,她已经完成,以后的日子恪守规矩,本本分分的活着,那便是她来到这里的目的。那寡淡的表面下,或许,也曾有一颗少女的懵懂心,会喜,会哭,会笑。 可在她披上嫁衣的时候,她就必须褪去这不成熟的一面。 我看着她,很想要找出,我在她身上感受到的,最后一个未解之谜。 伯姜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即便当下的情况如此,我仍愿视她为知己,但是,她身上有一种感觉是我读不透的。 “后来,那个巫医第二次来的时候,还生过什么吗?”我忍下了那股强烈的好奇,迫使自己转圜。 伯姜抬起头看向青竹。 青竹双手叠于身前,没有丝毫的懈怠,“巫医第二次来的日子,是他与弋姜夫人商量好的,当时奴婢陪同夫人守在门外。后来巫医从房里出来,告诉奴婢与夫人,第二次将他接到府里的日子,于是便离开了。等到了那日,奴婢再以请人来为夫人医治头痛为由,到府邸外面将那巫医接近了府。至于之后生了什么......” 青竹突然不说话了,她紧绷的嘴唇努动了两下,然后偷偷打量伯姜。 “青竹当日将那人接到府里之后,弋姜便让她身边的侍女将青竹请了出来,所以在那之后生了什么,青竹并不知情。”伯姜这句话,听得出有所保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七十六话 那个男人 以伯姜的性子而言,她不是一个会在他人背后,说人闲话的人。?网w8w8wzwcom目前为止她告诉我的所有线索,都是她自己可以确定的,但是对于弋姜和巫医之间不为人知的交易,伯姜虽有怀疑,可也不能明说。 看样子这个巫医尽管是青竹找来的,可进入郑国大夫的府邸之后,却自行与弋姜达成了某种交易。不,其实再退一步,这巫医的出现并非是青竹找来的,按照青竹所说,她是听这府里的人说这巫医现在在城中,而刚好弋姜病重,不愿请其他人来看,怕死胎的事情张扬出去。眼见伯姜为难,青竹完全是出于想要帮伯姜解决的念头,才提起她听说的巫医的事。 青竹偷溜出府邸去寻找那个巫医,可是她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最后却是巫医主动找上的她...... 当时巫医的身边,已经有一个自称是随从下人的人陪在身边。 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些打劫的村民,在废宅里遇见的那个功夫很厉害的男人,如果是这样,就等于间接证实了,这个男人和巫医之间存在某种联系。他们一起出现,然后巫医被杀,这个男人到现在都没有露面,如果他不是凶手,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现在也同样身处于危险之中。 假设现在那个还未找到踪迹的男人是这幕后策划一切的人,他费这么大功夫,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图的是什么? 如果这个男人是凶手的话,这件事的开始恐怕还要再往前推。他是一开始就认识这个巫医呢,还是费尽力气去找的,至少,推理他就是凶手的话,那么他认识这个巫医,绝对是在案件展初期。 巫医。 “喝水。”伯姜夫人抬了下手,示意我说道。我只能浅笑着向她致以谢意,然后端起了杯子。 我记得祭煜说过,那虞鼠很难养。似乎有的术士一辈子都难以养成一只,可见虞鼠对于术士的功底而言,是有很高要求的,并不是随随便便哪个术士,都有能够养成虞鼠的本事。 而今巫蛊术在城中再次悄然出现,从郑国国君在我们检验弋姜尸体那日的反应,大抵不难感觉出事情的严重。 巫蛊为禁术,提及都色变,更何况是......如果当真有一个能养虞鼠的术士,恐怕他避之不及,绝不是那么容易被找到的。巫蛊既然是蛮夷之术,那么术士多来自于南方。 若那男人是凶手,他想要找到这样一个养成了虞鼠的术士来冒充巫医,一定下了大功夫,他到底和这郑国有多大的仇,值当费这么大功夫,用这么多的时间去策划这一切呢? 也许不仅仅是郑国,还有可能是齐国。难道他们是跟着伯姜弋姜,一起从齐国来的吗? ...... “怎么样了?”我回来的时候,祭煜似是在院子里等了有一阵儿了。 我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才恍然从思绪里惊醒,现了他的。很是诧异,“你为什么不进去等。” 祭煜只是含笑低了下头,没有解释。“你去伯姜夫人那里,可有问出些什么吗?” “进来再说吧。”我推门走进了房里。招呼祭煜进来。“我从伯姜夫人那里又得到一些线索,不过现在所有的线索看起来都比较凌乱,得重新做整理。你先坐,咱们讨论一下。” 祭煜撩起衣衫长摆,落座下来。 “先是这巫医,经过伯姜夫人和青竹的确认,现在可以确定,巫医并不是独自来到府邸的,他身边当时的确跟着另一个男人,自称是他的随从下人,只是这个人的样貌还有待确认,现在并不能完全肯定,就是那些去打劫的村民,在废宅里见过的那个男人。”这是第一点。 祭煜考量了一下,“好,我明天就派人去确认,将那男人的大概样子身形等细节调查出来,再请伯姜夫人和青竹确定。” “嗯。”我点头,我也正有此意要请他去做,“然后就是关于青竹是如何找到那巫医的。当时蓝玉告诉我,巫医是伯姜夫人的婢女带来的。当时我对蓝玉这个说法抱有怀疑,因为我认为青竹既然是伯姜夫人从齐国带来的陪嫁婢女,她自小和伯姜夫人一起长大的话,也应是熟悉齐国的环境,她怎么会有机会了解到郑国的情况呢。如果不了解郑国,即使知道城中有巫医,她根本想不到在哪里可以找到这个巫医,更不说是在全然没见过这名巫医的前提下,她如何知道郑国城中有这么一个人的。所以我向伯姜夫人和青竹确认过这一点,而青竹的回答是,她听到这府邸里的人说起过。” “府邸里的人?”祭煜和我当时听到这句话的反应如出一辙,都很惊讶。 “是,青竹是这么说的,她的意思是,虽然她平日里不怎与人打交道,但是有些接触的时候,听人说起的。我看她的样子,大概是刚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没有往心里去,只是随便听听而已。”这是我通过青竹在说这些话时的反应判断出来的。 祭煜也承认了我的想法。“如果是青竹,她确实会如此。” 青竹在我们眼里的形象就是,不多说话,默默做事的那一种,所以依照青竹的性格判断,她与人有接触的地方大抵就是炊房。伯姜夫人的吃食多是由青竹准备的,那么青竹可以接触到府邸里其他院子的人最多的机会,就是在炊房为伯姜夫人准备吃食的时候。她较少与人说话,顶多是他人主动和她说的时候,她才会不卑不亢地答上两句,如果说她主动和其他人说起这府邸里和城中的八卦传闻,这应该完全不可能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青竹在准备饭食的时候,恰好旁边有人在议论这件事,让青竹无意间听到了。只是青竹很少多事,这无意间听到的,她当时根本就没在意。做好了吃食,直接就离开了,直到弋姜夫人的事情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七十七话 府邸里的细作 “后来是弋姜夫人走投无路,主动让蓝玉去求伯姜夫人帮忙。八一??中文w?w?w???8z?w1?c8o8m?伯姜夫人心软便应了,结果看到弋姜夫人当时的样子吓坏了,就让青竹去请人来看看。只是当时弋姜夫人就剩一口气,死活拦着不让去请。”我沉默了一阵儿,有些话是真的不想说,但......“我猜测,当时弋姜夫人既然身体虚弱得不成样子,并伴有出血等症状,她自己很有可能已经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了,只是不敢找来能为她治病的人,一旦死胎落实。她当下的处境便会十分窘迫,再难翻身,所以弋姜夫人阻拦青竹去请人,是因为害怕死胎的事被现。” 祭煜蹙眉沉默着。 我叹了口气,接着说,“眼看着弋姜夫人生命垂危,伯姜夫人犯了难。是青竹想起了曾听人说过,恰好这郑国的都城里,有一位巫医路过,便向伯姜夫人她们提及此事。之后,得到了伯姜夫人的允许,这青竹假借为伯姜夫人抓药的借口,出了府邸。此处,我认为也是合理的,先是这伯姜夫人身份尊贵,府邸上的守卫也不见得愿意得罪,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其次,伯姜夫人自从齐国而来成婚后,深居于府邸之中,甚少有事请求帮助。这难得她身边的婢女要帮她拿药,有事拜托,而这件事本身不为过,相信这府邸里的人都乐得做这个人情。” 祭煜甚是慎重,思考良久,点了头。“你说的确有道理,虽然伯姜夫人出入需请的大夫人的允许,但是青竹作为伯姜夫人身边的婢女,如果是为了抓药,守卫自然不会为难她。最多盘问一下,然后便可放行了。” “对,那青竹也是这么说的。”青竹当时确实提到了,她用这样的借口出去的时候,被守门的下人问了许多。“然后便是青竹与那巫医的相遇......青竹说她自己在城中转了半日,都没有找到那个巫医。是那个巫医主动找上她的,向她询问府上是否有人出事了,而当时,那巫医便是跟着那自称随从下人的男人在一起的。青竹没有多怀疑,便将他们带了回来,巫医让弋姜夫人吞食了药丸之后没过多久,弋姜夫人的情况便好转了。巫医便以屋中有不干净的东西,需要驱邪为由,将伯姜夫人和青竹赶了出来。” “驱邪?”祭煜愈诧异。 “她们是这么说的,不过当时因为伯姜夫人不放心,生怕坏了弋姜夫人的名声,便让蓝玉留在了房里。她自己和青竹从房里出来之后,也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守在了门外......” “你有疑问?”祭煜看出来了。 我不否认,“当时在房里,只有弋姜夫人和蓝玉,然后就是巫医和那个男人。伯姜夫人和青竹被关在了门外,她们对于屋子里到底生了什么并不清楚。我记得咱们上次一起去见伯姜夫人的时候,伯姜夫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却暗中提醒我们去查弋姜夫人的尸体......我想弋姜夫人死后,其实伯姜夫人也心存怀疑的,只是毕竟她不方便过问此事,所以等到我们去调查的时候,她一副冷淡的样子,却给我提供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当我刚才第二次去的时候,伯姜见了我,也就印证了她的猜测,知道问题出在了那个巫医身上,巫医和弋姜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协议,也正是因为这样,伯姜才会特别把青竹叫过来,让青竹和我详细说明寻来那巫医的情况。 “如果当时,只有弋姜夫人和那巫医在房里,背着伯姜夫人,他们自然可以商量许多事。巫医用药丸缓解了弋姜夫人的疼痛,所以博取弋姜夫人的信任,这一点上也解释得通。但弋姜夫人若与他达成默契的话,无非是图一个母凭子贵,那巫医又是图什么呢?”祭煜也是到了这里就想不通了。 “我们现在假设一下,如果一开始这一切就都是那巫医的阴谋呢?”既然顺着弋姜夫人的线索理不下去,那就反过来,从“凶手”的线索理下去。 “你的意思是?”祭煜虽有同样的疑问,但是却没有冒然做出假设。 “你看啊,终其结果,巫医在弋姜夫人身上图到的,是弋姜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我先摆明了结果,再分析个中情况,“如果,从青竹在这府邸里听到下人在议论那巫医的事开始,这一切就都是策划好的呢?先,我认为那自称巫医的术士,和那个他身边自称随从下人的男人,他们俩相识在前,即使现在不能确认那个男人是否就是村民们遇上的那个高手,但是这个出现在巫医身边的人,一定也没那么简单。青竹在府邸里听到巫医的事,紧接着弋姜夫人就出事了,不能排除从一开始就有人在府邸里安插了细作,让这个细作和别人说起巫医的事时,故意让青竹听到......” “但无论是巫医还是细作,都不可能提前预料到弋姜夫人腹中的孩子会出事啊。难道这巫医真的就有能掐会算的本事?知道弋姜夫人怀有身孕,并且一定胎死腹中?”祭煜提出。 “以我所知,还未曾听说过有人能预知未来。”从上古至今,术士之流不外乎一些借用外物,以蛊术害人,当真没有听说过谁有这样的本事。“既然此事不能预知,但也不能完全忽略人为的可能性。” 祭煜恍然,但他确实极是震惊。 “那府邸中的细作既然可以将话传到青竹的耳朵里,也一定有办法害死弋姜的孩子。”只要让青竹起码对于巫医有这个初步的印象,接下来设计弋姜的孩子胎死腹中,相信这个人一定比所有的人都清楚,弋姜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不敢让其他的人来看看她到底什么情况。那时候弋姜必定会求助她唯一可以求助的人,也就是伯姜。伯姜请人遭到阻拦,两难之际,伯姜身边忠心耿耿的青竹为了帮伯姜一解燃眉之急,定会尽全力去想办法。 既然一般的医生不能请,那就只能请一个不一般的医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七十八话 知己 “可是到现在为止,我们仍然不知道,弋姜的死和朝月、宓姬有何关系。八一?中?文ww≠w=z=wcom”愁眉不展之际,祭煜长叹一声,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真斟上水,将端起杯子放到唇边。 我抬头便看到了这一幕......后知后觉的恍然,令我一瞬间全身的寒毛全竖了起来,“怎么......怎么会是这样的......” “什么?”祭煜问。 我低下头,没有回答他,却在所有的思绪之中拼命地翻阅着所有的线索。 对上了。 我终于知道,弋姜之死的疑点,还有我一直觉得伯姜不对劲的地方,到底是什么了。 可是,可是这样的答案万万出了我的估计,令我一时间无法接受这真相。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不,虽然这个答案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但伯姜绝不是凶手。那么凶手......“我知道,朝月为什么遇害了。” “为什么?”祭煜疑惑。 “而且,宓姬恐怕,也胸多吉少了。”我心下一阵寒意。 解开了...... 答案,解开了。 祭煜这一次倒没有问我,估摸是看着我的反应,也有所察觉。 “若是说在这府里想要找一个靠得住,并且武术高强的人,祭煜公子可有何人选吗?”我定定地问。 祭煜只是想了刹那,便向我点了头。 “好,接下来还有两件事要办......”我已经想到该如何揪出凶手了。 ...... 夜深人静,一道黑影突然翻墙而入,直冲着伯姜夫人的房间而去。黑影手持锋利匕,一步一步走向躺在塌上睡着的伯姜夫人。 忽从一侧杀出来一个人,挑起一把长剑,将黑影手中将要的匕挑开。 黑影意识到有人,即刻反应过来,与那人刀锋相搏,一瞬间激战在了一起。匕与长剑相击的声音,惊醒了伯姜,“什么人!” 黑影根本不回应她,全然只顾着与那人交手。 昏暗的室内,完全看不清人脸,那黑影蒙着面,招招紧逼。 猛地,黑影与那冲出来的人,互以兵器相抵于对方的喉咙处。 “住手!”随着门外一声大喝,房里交手的两个人都停了下来,灯火被重新点亮,房里一片通明,伯姜蜷缩在床榻上,我和祭煜随着郑国大夫走进房中,刚刚那大喝一声的人正是郑国大夫。 直到那黑影将掩在面上的黑巾取下,才正经惊得刚刚与他交手之人瞪圆了双眼。 徊晏。 其他人跟着郑国大夫一起来的随行都守在了院子里,所以并不知道这房里到底生了什么。 青竹苦笑,手中的长剑垂落在地上,她望向伯姜。 伯姜诧异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在一屋子的人之中,她看到了我,“霍汐姑娘,这......这些可是你安排的?” “还望夫人见谅,为破案,不得已。”若不是以伯姜的性命相逼,这青竹怎么会情急之下什么都顾不得了呢。 “青竹,当真是你?”伯姜颤抖着声音问道,足可见心痛至极。她问的是当真,也就是说,她早有怀疑府邸里的事与青竹有关,但她不能确定,不愿伤了一路陪自己走过来的青竹。 “夫人,对不起。”青竹说罢,一提手中长剑便要抹了脖子。 幸得徊晏反应极快,一步上前,以手中匕挑开青竹的剑。 “桄榔”一声,长剑掉在地上,徊晏将青竹制服。 “大人,”我走到郑国大夫面前,郑重向他请了礼,“伯姜夫人毕竟是齐国宗室的嫡女,身份尊贵,如今虽然为了破案不得不出此险招。但是,霍汐恳请大人,允许霍汐先于夫人谈谈。” “霍汐姑娘......接下来便是我郑国大夫府邸上的私事,姑娘的调查到此为止吧。”郑国大夫在此打断我继续查下去,眼见着凶手落网,他也不急着破案了。“霍汐姑娘为我府上所做的努力,我都记着了,你且先回去吧,稍后,我会让人将赏赐带给你的。” 看样子接下来是打算回避家丑了。 “大人,霍汐无意过问大人家事,不过此案尚有疑点未查清。大人若草率定案恐有不妥,霍汐既受大人委任调查此案,必要将真凶手到擒来,才不负大人的期望。况且,真相未明,若夫人含冤,他日齐国追究起来......”我暗示了他一下,毕竟有些话如果直接说出来,谁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郑国大夫一听齐国,心里自然犯起了嘀咕,他即使再气也不得不考虑伯姜的身份。 “父亲。”祭煜刚才一直默声站在郑国大夫身后,现下见郑国大夫动摇,便主动上前来帮衬,“即便是为了破案,可是我们这么多人深夜闯入伯姜夫人的寝室来,也实在不妥。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再审凶手,霍汐姑娘与伯姜夫人同为女辈,且先让霍汐姑娘陪同伯姜夫人换了衣服再来,也不失礼数。” 郑国大夫侧过身去,看着祭煜,沉下双眸,“也罢,”他抬起头看向了伯姜,“霍汐姑娘,你且先陪着侧夫人,让她换了衣裳再过来吧。” “是。”我终于松了口气,此举虽是为了引出青竹,但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在未曾亲自和伯姜谈过之前,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当中解开这个谜底。 郑国大夫转身离开,祭煜意味深长地向我暗示了一下,然后随着郑国大夫离去。徊晏押着青竹从我身边走过。 门关上了,房内重新回到沉寂一片的氛围,听得到那郑国大夫走到院子里,大声交代守卫盯紧房里的动静。 伯姜走神了好久,有些失落,终是轻叹了一声,仰头问我,“真的,是青竹做的吗?” 我憋着一肚子的话,向她,缓缓点头。 “从你第一次出现在妾身面前开始,妾身便知道,有些事怕是再也瞒不住了。”伯姜了然,却一点都不惊讶,她勾起唇角,嫣然一笑,撩开覆在身上的锦被,身着亵衣便从床榻上走了下来,坐在案前。“你想问什么,便问吧。我曾向你说过,若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就是。” 面对她的坦然,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走到她面前,坐在她对面,却迟迟开不了这个口。 “霍汐姑娘,”她在两个杯子里斟上水,才恍惚地轻声说道,“如果不是这身份不得已,你我是否可以成为朋友?” 我沉默了片刻,“算上这一次,霍汐见到夫人只有三面,却已当夫人是知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七十九话 两性人 二十二年前,齐国宗室一位大人府上,其正夫人诞下一名女婴。??八?一?ww≠w≈zwcom 这个女孩生来便享受着宗室嫡女的荣宠,在她母亲的教导下,知书达理,落落大方,恪守身为嫡女的规矩。她更是懂得,自己的婚事,必将由齐国宗室决定,她尊重自己的命运,准备接受着联姻的宿命,为齐国和其他某个诸侯国带来和平而终此一生。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现自己......现自己不一样的?”我重新掂量了一下用词,避免太过敏感。 “七岁的时候。”伯姜浅浅笑着,却笑尽了无奈,“七岁的时候,有一天早上醒来,我现自己夜里失禁了......” 生来便接受最好的调教,各种规矩的束缚,让那个在七岁时某一个早晨醒来的小女孩,因为尿床而惊慌不已。从后世的角度来说,七岁尿床可能大家只是会惊讶一下,但并不会过多在意。可依着齐国宗室嫡女这个身份而言,这便是失态,是修养的问题,一向谦卑有礼的宗室嫡女,竟然犯下这样的过错,这让她极受打击。 母亲的严惩,府邸中下人的嘲笑,但这一切都刚刚只是个开始而已。 渐渐的,她开始现自己的生理出现变化,而这种变化令她既羞愧又窘迫,她每次感受到身体不一样的变化时,都会抓狂,把自己关起来,羞于面对这所有的事。 双性人。 伯姜作为齐国宗室嫡女出生,接受了全部作为嫡女理应学习的一切,她有着一张特别美的脸,皓齿明眸,肤如凝脂,身姿婀娜,气质如兰,冰清玉洁。这样美好的一个女子,满足了世间人对于美女的全部想象,她是天之骄女,众望所归。 而这一切全部毁在了她七岁时的那个早晨,因为部分男性特征逐渐显现造成失禁,预示着她的身体开始出现变化,而之后,身体渐而不断出现的男性特征令她无地自容。她无法抗拒生理的改变,就像她无法抗拒自己的宿命一般。 “那时候我曾经很害怕,怕这件事被现,怕连累我的家人蒙羞,多数时间里,我把自己关起来。我害怕我的父母现这个秘密,我想他们一定会杀了我......”伯姜一直都活在恐惧之中。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这件事吗?”我不由得心疼。 伯姜愣了一下,没有回答我。 她的反应说明,她对于我的问题持有保留。我想到了她没有说出来的那句话,“青竹知道,是吗?” 伯姜呆滞地望向一旁,许久,“青竹从很小就跟着我,她的父亲也是府邸里的下人,青竹负责照顾我的起居。是比身边所有的人而言,对我来说更亲密的人,就像是姐妹一样。” “她的父亲?那她的母亲呢?”我问。 伯姜想了下,“不知道,从未见过。听母亲提起过,青竹四五岁的时候被她的母亲送到了府邸门口,后来知道她的父亲就是府邸里的下人,便收留了她,与我做个伴。小时候的青竹很奇怪,她年纪比我小,但是性子却比我成熟,她也知道很多事,在那府邸的高墙之外,那个我从未亲眼看过的世界。不过青竹刚到府邸的时候,常常被府邸里其他的孩子欺负,他们嘲笑她,打她,但是青竹从来都不哭。” “欺负她?青竹进入府邸之后,不就是你的婢女了吗,你是宗室嫡女,那么青竹作为照顾你的婢女,她的身份不也应该比其他奴隶下人要高吗?为什么会被欺负?”这也太奇怪了。 “因为说话的口音,还有一些行为习惯,”伯姜倒好像不怎么意外,她很平淡,没有一点点觉得哪里不妥的地方。“青竹和其他从小就在府邸里长大的孩子不同,因为她四五岁的时候才来到府邸里,有一些说话的方式和口音,大抵是随了她的母亲。所以那时初进府邸,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正因为只有她一个人是特别的,才会因此遭到其他孩子的嘲笑和捉弄,这是霸凌,人类永远避免不了的天性。攀附强的,欺负弱的,没有最强的人,只有欺负不完的弱者,谁和弱者站在了一旁,谁也就成了其他人同样欺负的对象。 弱者并没有做错什么,而欺负她的人甚至也不觉得她做错了什么,但就是因为都在欺负她,自己不敢表现得太过特殊,才与大众一同对她施加暴力。“可怜的人性啊。” 伯姜轻笑着,“霍汐姑娘,你足够强大,所以一定体会不到我们无辜被欺负,被孤立,被戏弄时的无助。” “强大?”我斟酌了一番这两个字的用意,“这你错了。没有人生来就是强大的,我曾经遭受的一切未必比你们所遭受要好到哪里去......” 伯姜收起了笑意,她似乎对我说的话很有兴趣。 “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便把我父亲杀了,我母亲的心智不正常,我父亲外面有女人。他们都死了,而我是唯一目睹了这一切的人,我当时也很害怕,可是我把这些都忘了,然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被各种想要调查真相的人骚扰,各种威胁和诱导。后来我和我哥哥被养父母收养,我哥哥是个很出色的人,很疼我,但是一次意外我被绑架,我哥哥去救我结果下落不明,他们告诉我,我哥哥死了。失去至亲我就疯了,被关了一年多,后来被放了出来,进入同龄人的世界,却遭到各种冷待,不友善,嘲笑,讽刺......我当时跟你一样,也是选择封闭自己去回避一切。可是命运丝毫没有想要放过我,和我住在一起的一个女孩被杀了,我先是被怀疑是凶手,然后又被凶手误当做了目标,有那么一段时间备受威胁的活过来了。数月后,我的养父母被杀,在他们生前,我的养父经常骚扰我,他打我的养母,谩骂,有一天我回到家遇到他,又被他骚扰,我跑了,当天晚上养父养母被杀......”我沉默了,沉默了好久,就像空气静止了。“杀他们的人,是我没死的哥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八十话 回忆 是,我都知道。????w8w1w8?11z?wcom 当我醒悟过来,一直敬重的阮教授就是我哥哥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数日前回到我哥哥的墓前大哭那一场,不仅仅是哭他,哭我失去的全部,也是哭那一段过去。 我之所以会因为这一起案子,时常想到他们,影响情绪,是因为我心里始终有一些东西放不下。 我初二的那一年,我被绑架并不是意外。 上一代人扭曲的爱情,到了我们这就变成了威胁。养父挚爱养母,所以他同意养母收留我们,可他的爱并不是无私的,他那时候或许只是想留住养母而已,但是这个决定却成了往后日子里的双向折磨。折磨着他,折磨着养母,也折磨着我们。 从他开始毒打我哥开始,他只是想要泄对于我们父亲的怨恨,我对父亲没什么印象,但觉着,大概父亲就应该是我哥那个样子的吧。养父在养母面前一开始伪装得很好,当着养母的面对我们也很好,可是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折磨我哥来泄他的不满。打我哥,打我,再来,就是对养母的家暴。 我不知道养母为什么一而再的隐忍,可能跟这世上无数被家暴的女人一样,为了维持一个家,为了我和我哥。 后来无意间现,养父对我的骚扰日渐频繁,我哥护着我,便会遭到他的毒打。 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我们终于撑不住了。我哥为了保护我总是被打得遍体鳞伤,我不敢自己回家,我怕一开门家里只有养父,那时候我不是很懂这些事,但我却知道那样很危险。初二之前,每天放学都是我哥来接我,跟我一起回家,他把我保护得很好。我记得有一天,我哥跟我说过,他掌握到了养父在学校和别的女人乱搞的证据,他要去和养父摊牌,如果养父再有伤害我们的意图,他就要去揭养父。 但是此举也给我哥带来了危险,过了没几天,我就被绑架了。我哥追来救了我,他却遭到了毒手。 也许,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杀了我哥。 可是我哥当时没有死,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一边追逐着绑匪赶到现场的同时,一边联系了他尤其信得过的朋友,也就是真正的阮文江。阮文江开车赶来,正巧遇上我哥被追赶,便带上了我哥。他们的车开出去没有多远,就被那些受人雇佣的绑匪开车撞下了山。我哥醒了过来,阮文江却死了,车子烧了起来,我哥重伤逃出,他留在车里的痕迹,却让后来赶到现场救援的人误以为死去的人是他。 之后他潜入家里,将所有能证明dna的东西都换了。然后那时,作为霍准的他就这样死在了车祸里,他代替阮文江则活了下来。我因为接受不了我哥的死而大受打击,在医院里那一年多,我不是无缘无故就出现症状的,因为我确实在那时候见过我哥。 他来看过我,但是所有的人都相信,他死了。 我的话就变成了疯话。 渐渐的我也接受了,并且真的,分裂出了我哥这一人格。 考上高中,在孙和阳的力证之下我出了院,和绝大多数同龄人一样,成了一名普通的高中生。我离开了那个阴暗的家,搬到了宿舍,我的成绩很好,因为我没有其他可以去做的事了,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泡在各种书本里度过的。我很少回家,孙和阳虽然讨厌,但他也负担了我大半的学费,可他却说那是局里给我哥的补贴。我平时的开销很小,课外做做家教足够用的了。 我时常都有这种感觉,我哥就在我身边,他从未离开。 孙和阳没有放弃过,为我家的事找出真凶,事实上他也一直都在努力。 对于养父我是怨恨的,可养母的全部付出我也都是看在眼里的,我没办法怨恨我的养母,我能够在成年之后选择离开那个家,独自到学校去生活。我知道在我离开家之后养母的遭遇,我劝不了她放弃那段苦撑的卑微的婚姻,也只能力所能及的给她一些安慰和帮助。她偶尔会到学校门口来看我,做一些可口的饭菜给我送过来。 后来,江妍妍的事情出了,我一战成名,继续用另一个“霍少”的身份背负着我哥从前的荣誉。 那样很好。 至少对我而言,是最大的安慰了。 几个月后,我一次偶然回到家,却撞上了养父将女人带回家里,而且他......我当时受了刺激,逃出来的时候,在路上昏倒了。第二天醒来就在医院,孙和阳守着我,然后告诉我,我养父母前一天晚上被杀了...... 后来,我终于都想通了,是我哥。 我哥为了保护我,所以......他再也忍无可忍养父对我的威胁,既然他作为霍准已经死了,那么他回来杀掉那个害死他朋友的人,害得我崩溃,威胁着我的人,也没那么难想通。 孙和阳说得对,他只想做我一个人的英雄。 那个男人却害得我们兄妹不能见面,在我想通这一点的时候,我问过我自己,如果当时立场互换,我会怎么做。 而我那时脑子里想都没想就冒出来的念头是,我也会杀了他。 我们都不是好人,从我们选择为秉持正义去继承天赋使命的时候,我们不是站在光明之中,而是站在善与恶的边缘。人性中总有恶念,但那并不代表生来就是恶人,我依然相信正义,以善而自律。 我父亲说过,母亲的病是从外婆那里遗传的。 偏激,易怒,焦虑,暴力,甚至是行为障碍,多重人格。 我和我哥,其实谁也没那么幸运。“真正的强大,都是锻炼出来的,没有谁天生就是强大的,天生的强大是自大,很难承担一定事物的打击。但真的有一天能做到云淡风轻,不是因为经历了大喜或者大悲,未必是彻底绝望,然后强迫自己不再期待。”这些,我全部都经历过,但对我而言,我觉得真正的强大是......“拿得起,放得下。” 而这些,是萧珏教会我的,我在最低谷的时候遇到他,在他身边学会了笑和期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八十一话 青竹的心意 伯姜出神地听着,面上带着些许惨淡的笑意,相信我的话让她有了共鸣。八??一?w=w≠w≈≈=≠z=wcom “其实,你对于青竹的身份,也有所怀疑,对吧。”从她的介绍来分析,不难现这一点。 伯姜说青竹是四五岁被她母亲扔到府邸门前的,证实了她父亲的身份之后才被收养入府。之后提及青竹口音与他们不同,生活习惯与他们也不同,只说这些可能是随了青竹的母亲。 “伯姜夫人,你既然有自己的怀疑,为什么不坦然说出你的疑惑呢。”我现她其实心思很缜密,能留意到很多小细节,但她不愿意表现自己的立场,却又不想违心,这一再的暗示已经很清楚了。 “在此之前,我也只是怀疑而已,不过,刚刚现霍汐姑娘你的眼神一点惊讶都没有,我想,你大概已经知道了吧。”伯姜也在观察我。 “是。”青竹的身份确有疑点。 “哎......”她叹道,“她陪伴了我这些年,我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青竹的生母是夷部人,而她的父亲却是齐国宗室大人府上的下人,当初她的父亲跟随大人出使蛮夷之境遇见了她的母亲,只不过短暂的一段情缘过后,青竹的父亲随着那位大人回到了齐国,她的母亲独自生下了她,在家乡将她拉扯到四五岁。后来实在养不了青竹了,便千里迢迢将她送到了她父亲身边。 青竹说话的方式,和她的行为习惯,都随了她母亲。而她的母亲教了她唯一的一个本事,是异术。青竹在府邸里受尽欺负,也只有伯姜护着她。她们即是主仆,也是朋友,当伯姜现自己身体的异状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逃避。她害怕被人现,害怕她的父母为了维护这宗室的名声而将她偷偷杀害,可她所有的反应都被青竹看在眼里。 最难熬过的日子里,她们两人作伴,相互依靠,竟然将这个秘密自此掩盖,直至齐国国君的和亲诏令下来,不得已,她要嫁到遥远的郑国,成为郑国大夫的侧夫人。青竹作为多年来照顾她的人,自然义无反顾地陪她踏上了这一条不归路。 伯姜是嫡女,按照宗室的规矩,需要带一个庶女作为陪嫁滕妾。弋姜的生母地位十分卑贱,况且早逝,所以无人庇护的弋姜就成了伯姜的陪嫁滕妾,和伯姜青竹一起踏上了前往郑国的路。伯姜双性人的生理特征已经很明显了,她并非刻意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所以会这么做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秘密,甚至连弋姜都不知情。 伯姜貌美,传遍九州。郑国大夫府邸上下正在为了能够迎娶这样一位侧夫人而欣喜若狂的时候,怎会料到迎来的这位新夫人竟然是“性情冷淡”的女子。郑国大夫屡屡碰壁,对于伯姜失了兴趣。而伯姜同青竹来到郑国,只是为了完成自己和亲的使命,她因身体的缺陷而自卑,怎还会有其他期待,只想安安静静过一世罢了。 弋姜和郑国大夫在她眼皮子底下幽会,伯姜不恼不怒不闻不问,将这一切视若无睹。结果郑国大夫自己不小心,让消息传了出去,传到了大夫人那里,大夫人作为当家主母,自然要考虑得多,为了顾全府上的颜面,便将伯姜找来询问,加以暗示。而后伯姜向弋姜询问她的意思,弋姜却表示自己是真心爱郑国大夫的,对于弋姜这样一个从小就身份卑微的庶女而言,郑国大夫的宠爱是她从未得到过的美好,她求伯姜成全自己。 伯姜答应了。 “我记得那时,你问过我,可曾爱过一个人吗。”相对无言,恐怕就是我与她当下的情况,在空寂的房间内,一切都显得那么突兀,“伯姜,你心里的人是谁。” 在伯姜长长地沉默后,尽是她这一生的无奈。 “看来,是我误会了。”她不是心里有一个人,而是渴望有一个人。 因为她本身的特殊情况,所以为了保护自己,她隐藏了所有的情绪,渴望去爱,却又不敢去爱。毕竟,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该爱什么样的人。 “那,朝月呢。”我问道。 伯姜一愣,眼底浮现出些许哀伤,她再没有明说,但......一切都已经很明显了。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青竹是凶手,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应该知道,在青竹的心里,可不只是单单把你当做主人一样来照顾的。”从青竹对待伯姜的一举一动,完全可以感受到,她对伯姜的感情。我不相信伯姜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会完全没有感觉,“宓姬的尸体,还有那个自称是巫医随从的人的尸体也都找到了。如果要向大人说明青竹犯下的这几件案子,不可能完全不提到你的事,你可想好以后该怎么办吗?” 青竹私心里爱慕着伯姜,为了伯姜做尽了一切,但是伯姜却怀念着另一个女孩,这一点让我有些为青竹抱不平。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女子如此对我,可直到她死了,我都没勇气去看看她。 不是不爱,也不是一点都不清楚,而是不敢接受。 私以为逃避就可以骗得了自己,可其实还不是辜负了她。 这件事,结果将要关乎于齐郑两国的交往,所以,我必须先同伯姜商量一番,揪出真凶,却引来九州再兴战事,并非我的目的。 “霍汐姑娘,这件事,就请交由妾身来亲自告诉大人吧。”伯姜早已下定决心。 她说罢,站起身来,我见她走到衣架前,故而避身让她自行换衣。 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固然不是任何人想要看到的。伯姜对于青竹的感情,多少应该是知道的,可她更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更加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她对青竹早有怀疑,从青竹的背景到青竹所做的事。否则在揭穿青竹就是真凶的那一刻,伯姜不会问她,当真是你? 这一句包含着太多内容,虽然怀疑,但仍不愿相信,有失望,也有纵容。 我以为凭伯姜的心性而言,早在青竹做出这后来的事之前,她就有所感觉,只不过不愿意挣扎,在等着真相大白的一天一同沉陷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八十二话 不能容忍的一句话 “根本就没有什么巫医,从一开始,这一切都是青竹自己设计的。网??ww≈w=zwcom” 青竹才是那个真正施放虞鼠的人,她本身就在这个府邸之中,即便与其他人话不多,可是想要传出什么消息,张扬出去这城里最近来了巫医的事,比起那所谓的巫医本身在这府邸里安插细作要更容易一些。青竹只需要“无意间”将消息透给府邸里的某个人,等到这个人将事情传开即可。 而青竹选中的这个人,便是宓姬。“当时弋姜有孕,宓姬刚刚得宠,自然不愿意等到这弋姜生下儿子之后,自己就失了宠。宓姬在府邸里也没什么人照应着,如果在她将将得宠就能被立为妾室这一点来看,宓姬必定是个十分灵活的人。” 知道自己天生没后台,那么就可以自己找一个后台。要说在这郑国大夫的府邸之中,能够成为她后台的,最靠得住的人就是大夫人。宓姬时常与大夫人走动,巴结大夫人,可大夫人是个顾全大局的人,宓姬新宠,自然要让她去拜见伯姜的。宓姬是凭着大夫人的意思前往,即使伯姜不乐于见外人,也会因为礼数不能拒绝。 先前得宠怀上孩子的是弋姜,伯姜的陪嫁滕妾。这宓姬虽然得宠,但怎么都不可能比得上在郑国大夫面前母凭子贵的弋姜,况且郑国大夫虽然有意立这新宠的宓姬为妾室,更是不遗余力的与国君据理力争,要破例册封这弋姜为侧夫人。他日弋姜生下大人唯一的孩子,若与她追究起来,在自己怀孕时这宓姬勾引大人,宓姬直怕引来报复,便在伯姜面前卖弄了一下小聪明,意图挑拨伯姜和弋姜之间的关系,希望日后能借由伯姜来打压弋姜。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弋姜上位,正是伯姜安排的。 “可是伯姜夫人安排了这一切,是肯定不会受宓姬挑拨的,青竹又为何针对弋姜。”祭煜想不通的点在这里。 “如果这宓姬说了一句最伤伯姜夫人而不自知的话呢。”我说。 这句话,作为男人很难去注意到它的严重性,所以从男性的视角,自然没办法猜测出这句话来。当我在现伯姜的身份存有疑点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宓姬非死不可的原因。恐怕会是一句,生不出孩子。 放在其他情况下,宓姬借此挑拨伯姜和弋姜,如果以弋姜的口吻试图对伯姜借以嘲笑,那身怀有孕的弋姜,孩子自然是最大的筹码。正常的情况,伯姜会因为弋姜夺宠又先怀有子嗣并借机对她进行嘲笑这一点,而对弋姜心怀芥蒂。可伯姜的情况并不能按照正常的情况来推理,伯姜是一个不太正常的人,用后世的科技理论来解释,那就是染色体出了问题,导致她在育的时候,出现了男性生理的显像特征。 伯姜确实不能怀孕,表面上是因为她自己性情冷淡,不愿与身为她夫君的郑国国君接触。而实际上,是因为伯姜的生理缺陷,这是她致命的关键。宓姬自以为是的作法,却刚好戳中伯姜的痛处,青竹自小就跟随伯姜长大,也是唯一一个清楚伯姜这件事的人。“再加上,青竹本身就爱慕伯姜,看到因为弋姜怀孕,宓姬中伤伯姜的这一幕时,刺激了青竹,所以使她产生了为伯姜报仇的心态。” 宓姬会这么做,本意只是挑拨伯姜和弋姜,她的目的只是在弋姜生产之后,自己就算仅凭着妾室的身份,也不会受到弋姜的丝毫威胁。宓姬出身于穷人家,来到郑国大夫府邸成为舞伎,她肯定会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抱有侥幸,不愿失去。 伯姜能懂宓姬的心思,青竹自然也能懂。不过伯姜没有要报复的意思,以她的性格,最多只是叹口气,暗自哀伤片刻,这件事便算这么过去了。青竹不愿忍气吞声,也是对的,今日那宓姬还为被立为妾室,就已经能到伯姜面前中伤了,日后她若留在府邸上,恐怕与伯姜为难的机会不在少数。 青竹知道了宓姬的想法之后,则去偷偷暗示她,有一个办法,即使弋姜生下儿子之后,也能让宓姬继续得宠的。 宓姬信以为真,便四处去打听这个巫医,于是乎,巫医的事便轻而易举地在府邸里传开。 伯姜的饭食大多都由青竹亲自准备,青竹出现在炊房已经是很平常无奇的事了,她想要在给弋姜的饭食里下药自然简单。造成弋姜胎死腹中,则是对弋姜怀有孩子形成对伯姜的刺激最大的报复,但这尚且未完。弋姜的孩子死在肚子里,她疼得厉害又不敢声张,担心其他人知晓此事,会为自己成为侧夫人带来麻烦。弋姜能够求助的人,只有伯姜,所以在弋姜重病的那一晚,伺候在弋姜身边的蓝玉跑到了伯姜的院子里,求伯姜帮忙。 伯姜见到弋姜病得厉害奄奄一息,想要去请人来为弋姜看病,却也被吊着一口气的弋姜阻拦,伯姜实在没办法了。这时候青竹站出来说,她听府邸里的人提起过,近日城中来了一位巫医。 因为巫医居无定所,多靠四处流浪,以巫术救人为生,如果请巫医来为弋姜诊治,就算治不好,可是过不了多久那巫医一走,弋姜和孩子的事都没有人会再知道了。 弋姜早有预感孩子出了问题,所以只能信这巫医了。 第二日,青竹假借为伯姜抓药的名义,从郑国大夫府邸上溜了出来。“她虽说当日转了大半天,最后是那巫医找上她的。可其实既然根本没有真实的这个巫医的存在,那么对于青竹这样,她本身就会一些异术的人来说,谁都可以是巫医。” 青竹只要做个样子,然后花些钱,去买通他人,配合她演这么一出戏就足够了。 “她当时雇了两个人,便是考虑到,在完成这一切之后,自己会动手杀了巫医,巫医一死他人即刻便会怀疑,所以雇来另一个人做掩饰。如果巫医死了,这个人消失了,所有的疑点就都会被这个人一同带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八十三话 巫医和虞鼠 “你可还记得琚藏婆婆和炜亦说过的话吗?”我停顿下来,向祭煜问道。八一?中文w?w?w?1zwcom 祭煜思考片刻,“你是指,他们说有个男人住进那废宅之中,时常外出,每天晚上生火做饭的事?” “是,他们还提到了一件事,说是那个男人乘坐马车被回到那废宅。”我提醒他。 “你认为......那自称巫医名叫僚舛的男人,被看到乘坐马车送回废宅那日,是他为弋姜夫人下虞鼠后,从府邸里送出去的时候?”祭煜这一次立即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那一处废宅距离这府邸并不远,而青竹当日假借抓药去寻找巫医用了半晌,她完全可以先找到那里,然后在街上雇了一个后来自称是随行的人,在雇巫医。让先雇的人假装巫医的随从下人,告诉巫医该怎样演这样一出戏,承诺事成之后会给他们一大笔钱财。之后把他们带回到府邸上,让伯姜和弋姜、蓝玉亲眼看到巫医和另一个人一起来到府邸的。”我是这么认为的。 巫医当时给弋姜吃了一颗药丸,应该是止痛药一类的。虽然现在的医学展有限,但是所谓能够止疼的药,多有一些麻药的成分,这时候对于药材的管制虽然有一定的限制,但是许多后世列为禁药的药材,对于现在来说,都可以找到并使用。 弋姜当时只是止了疼,遂立即相信这个巫医有不寻常的本事。 僚舛假扮巫医,所以他之后的一系列行为,都是青竹在找上他的时候,帮他设计好的。他以驱邪为名,将伯姜请出房外,当时房间里只剩下弋姜蓝玉,还有“巫医”及“巫医的随从下人”四人,伯姜离开房间,却因为担心此事坏了弋姜的名声,就没有远走,而是等在了院子里,直到巫医从房里出来。 “相信青竹是故意的,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伯姜夫人。”由巫医将伯姜请了出去,日后这弋姜出事,怀疑到巫医的时候,伯姜便有了不在场的证明,她完全不知道弋姜和巫医之间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所以此事与她无关。 僚舛留在房里,接受了弋姜的请求,答应帮她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但是告诉她,想要保住孩子唯一的办法,就是施以虞鼠。并骗取了弋姜的信任,告诉她,虞鼠只是一个蛊术而已,用一只小小的幼鼠进入身体里,将死胎蚕食,然后装作死胎的样子,在生下来的时候会造成胎儿因难产而死去的样子,稍后不会有人怀疑。弋姜即便害怕,但是除了这一招能够说服自己,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生一样,她没有其他办法了。 但僚舛却说,这个办法当日不可能完成了,他需要回去准备一下。然后和弋姜定下了日子,约好某一天再来为弋姜下虞鼠,以掩饰她腹中的孩子已经死了的真相。 稍后,僚舛和他的随从一起离开房间,伯姜让青竹将他们送走。青竹便将那僚舛和另外那人送到了废宅里,告诉他们接下来的计划,让他们在废宅里等着。弋姜亲自去求伯姜,说明了孩子的事,请伯姜帮忙,因为约好的那一日,还需要伯姜出面,将那僚舛接到府里来帮她下虞鼠。 伯姜听信了弋姜的话,她们都不知道真正的虞鼠到底是什么东西。无非是巫医说了,弋姜信了,弋姜说了,伯姜信了。 青竹准备好幼鼠,在下一次去接僚舛的时候,告诉他该怎么做。于是僚舛将幼鼠下到了弋姜的身体里,“所以当时是弋姜自己主动吞下了幼鼠,蓝玉只以为这一切都是那巫医的阴谋。青竹一开始选中那处距离这府邸并不远的废弃宅院,其实就是在设计虞鼠和僚舛的关系。” 祭煜当时在古籍上看到,说是幼鼠进入到母体后,吸食胎儿提供给放虞鼠的人精气。这幼鼠虽然是青竹交给僚舛的,可毕竟是僚舛自己将幼鼠下到弋姜夫人身体里的,那么这时幼鼠所吸食的胎儿精气,所供给的就是僚舛。 在僚舛下完幼鼠之后,青竹用马车将他送回到院子里,让他安分等着,说是下一次还会再来找他。而这一次就是附近那些拾荒的人所看到的,住在废宅里的人被马车送回去的景象。 僚舛平白就能得到许多钱,他肯定自己不愿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青竹当日之所以用马车将僚舛送出府邸,其实是为了掩藏一个秘密。”她把那个自称随从的人,暗中留下了,留下的方式有很多,可是根据祭煜在青竹住处的地下现的密室里,找到的尸体来看,当时这人便已经被毒死了,之后被青竹扔进了在房间地下挖掘的密室里。她用马车将僚舛送回废宅,因为那自称随从的人,从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是跟在青竹身边的,现下没有跟僚舛再一起回去,僚舛估计就以为,他原本就是青竹身边的人,只是他的事情办完了,就留在了府邸上而已。但是在旁人看来,是青竹用一辆马车,将请来的医生送出了府。“幼鼠既然已经下到了弋姜夫人的身体里,这巫医还留有用处,而另外那个人就可以失踪了。” 也是因为他的失踪,后来假扮巫医的僚舛死后,我们才一度怀疑是那个下落不明的人设计这一切,青竹成功的转移开我们的视线。 “那么她之后留着那僚舛,就是为了让活在弋姜夫人腹中的虞鼠,可以将那胎儿的精气吸食殆尽。”祭煜猛然醒悟,“既然虞鼠是青竹所养,她就应该知道,这虞鼠施放到母体里,不仅仅会蚕食胎儿,也会对母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没错,我想,这就是她的真正目的。”等到母体死亡的一日,如果真的有人心生怀疑,打开了弋姜夫人的肚子现了虞鼠,那么最可能被怀疑的,就是弋姜夫人根本没有怀孕,只是假借着异术争宠,意图谋取侧夫人之位罢了。 对于伤害了伯姜的人,青竹不仅仅是要弋姜死,还要她身败名裂,死也死得不安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八十四话 武功高强的人 青竹将僚舛独自送回那废弃的宅院之后,便回到府邸中,继续仿若无事的生活。??网w=w=wzwcom “当时琚藏婆婆还提到一点,她一开始说,住在这里的人时常外出,到了晚上那废弃的宅院里才有人生火做饭。如果从青竹设计这一切,让那僚舛将幼鼠下到弋姜身体里开始算的话,弋姜怀孕,宓姬得宠......”正常情况下,一个女人怀孕至少一个月才会出现生理反应,让她意识到自己怀有身孕。而弋姜死的时候,她腹中的孩子证实是四个月,后来我们根据虞鼠的形成推测,虞鼠是在弋姜死亡一个月之前被放入母体的,而弋姜的孩子在幼鼠放入母体之前就已经死了。所以粗略估计下来,正常的时间顺序应该是弋姜在怀孕一个月之后,现自己有了身孕,然后在第二个月到第三个月末,宓姬争宠,引来青竹的报复,然后弋姜的孩子被害死亡,第三个月末,青竹找来僚舛,假扮巫医骗取信任,然后将虞鼠下到弋姜这个母体内,虞鼠一个月来将弋姜这个母体内的死胎蚕食消耗,直到弋姜这个母体中毒身死,不仅弋姜中毒,连带着弋姜身体里的虞鼠也中了毒,虞鼠中毒之后还是持续不断的将有毒的精气供给僚舛,导致僚舛的死亡。 “弋姜,僚舛,这两个人在死亡的时间线上,几乎是同时,可是细一分析,弋姜死亡后虞鼠仍然存活,并且长到拳头大小。可见虞鼠不是因为宿主的死亡而死亡,而是它供给精气的施放者死亡,它无法继续供给,那些精气在它的身体里才导致它长大并且中毒,我们之前不是认为,这下毒的人恐怕不知道弋姜这个母体里养着虞鼠。可是从完全相反的方向来想,青竹完全有可能就是后来下毒的这个人。” 那琚藏婆婆提到,住在废宅里的人时常外出,在青竹找到那两个人的时候,她立刻就将他们带到了府邸之中,后来将他们送到废宅中暂住,直到第二次再将他们接到府邸之中,由僚舛出面,让弋姜吞下幼鼠。这一次,青竹就已经将那与僚舛同行的另一个人骗到自己的住处,将他杀害,并且把尸体埋在了自己挖的密室里。再将僚舛送回到废弃宅院的时候,这时候僚舛就剩自己了,青竹让他继续躲在那里的目的,是为了让虞鼠将死胎的精气供给他,让僚舛以一个容器的形式吸收虞鼠供给的精气,直到虞鼠将胎儿完全蚕食。那时候,青竹只要下毒毒害弋姜,自然可以同时杀了受虞鼠供给的僚舛。 但是在僚舛按照青竹的计划,将幼鼠提供给了弋姜,由弋姜自己吞服下去之后,这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僚舛都住在那破败荒废的宅院里,可他并没有按照青竹交代的那样,老老实实待着。青竹会嘱咐他不要乱跑,肯定是因为担心再有其他人看见他,等到府邸上弋姜出事之后,如果有人此时看到了曾经为弋姜治病的巫医,在弋姜死亡前还曾经出现在城里,恐怕又会引来不少事端。可是僚舛以为,青竹平日生活在府邸里,没办法察觉他到底有没有老老实实在废弃宅子里待着,况且为青竹办事下虞鼠,应该没少从青竹那里得到好处。 对于一个突然得到一大笔钱的男人来说,这口袋里揣着钱,却还要老老实实在一个如同牢狱的地方苦守着,才是真正的折磨。“僚舛有了钱会做什么?所以我从这个完全模拟出来的人格角度进行揣摩,他能够被青竹利诱,以一些钱财就轻而易举收买,可见此人的生活应当不济,我们看到尸体的时候,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新的,虽然落了灰吧。一个穷惯了的男人,突然得到一笔钱,又买了新衣服,无非是为了体验一下从前从未经历过的人生。要么赌,要么......嫖。僚舛的新衣服上有一股特别的味道,不仅仅是女人的脂粉气,还混着一股油腻的味道,那油腻的味道并不只是来自于一个人,所以当时我请你帮忙办的事里,就有这样一条,是请你派人到这城里的花街柳巷,各种可以赌的地方去查问一下,有没有人对僚舛有印象。” 僚舛可能不是本地人,以整个案件来看,青竹至少不会蠢到,找一个本地人来冒充巫医。她第一次处府当日,之所以会用那么多的时间,不仅是为了找到那一片废弃的宅院,也是在找一个有着外地口音的人。 僚舛从外地来,衣着简朴,所以当他无意间和别人说起话来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被寻找目标的青竹盯上了。 对于这样一个出现在城里不久,没什么注意力的男人,找他生前线索最好的办法,就是他最后一个月都做了什么。 那些和他有过接触的人,都能成为证明他并不是巫医的证人,并且提供僚舛的话作为证据。 “可是僚舛不会想到的是,青竹会趁夜溜出府邸去找他。”按照时间来推算,当时在僚舛暂时住的那个废宅里出现的,可以以一己之力击退那些前来抢劫的村民的人,就是青竹。青竹在僚舛和弋姜之间下了虞鼠,肯定也要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样的情况,所以青竹趁夜前往废宅,非但没有见到僚舛,还遇上了来打劫的人。 “你是如何注意到青竹是那个武功厉害的人?”祭煜问。 “手。”我说,“我第二次去见伯姜夫人的时候,青竹奉上清水。那时候我一门心思在想,为什么我总觉得伯姜夫人有哪里是让我特别在意,却又说不上来的。所以心里难免有个对比,这个时候青竹上前,我就本能地将青竹作为一个对比,来寻找伯姜夫人身上的疑点。正是因为这样的观察,让我现青竹的手过分粗糙,她手掌里有老茧,位置不像是平时做活留下的。所以我认为,青竹很可能会功夫。” 可是这件事,伯姜没有提,青竹也从未表现出来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八十五话 伯姜的爱 “后来在提到那个假巫医和他的随从时,我感觉到青竹的反应有些奇怪,她虽是在答我的话,但是又好像不时在提醒伯姜夫人回忆起来,借此替她证明一般。网w?w1wzwcom”青竹自然不会害伯姜,但是她却利用了伯姜作为她的证人。 所以我认定,青竹和这两个人脱不开关系。 如果青竹是策划这一切的人,那么先条件,就是要找到她和他们的关系。 其实伯姜对于青竹的态度,一直都存有怀疑,伯姜信任青竹不假,但是她同样很担心青竹。 青竹在废宅里击退了前来打劫的村民,而那些村民也没有看清楚她的脸,只凭直觉认为那个击退他们的人,就是住在那废宅里的男人。青竹平日很少出府邸,所以她只要回去之后,便不用担心会被认出来,只是这件事毕竟不能再脱了,“一方面是僚舛根本没有听她的话,老老实实在废弃宅子里待着,僚舛但凡在外面出现,都会是日后揭穿真相时的证据。而另一方面,青竹在废弃宅子里击退了那些村民,她也要担心万一有一天和他们遇上了怎么办,青竹一直隐瞒着自己有功夫的这个秘密,但是那些人却是揭穿她的最有利人证。” 也就是因为这样,青竹不得不提前动手,毒害弋姜。在青竹估算的时间内,弋姜的孩子或许应该早已经被虞鼠蚕食完了,当下的条件不允许她再多做考虑,种种变故使得她的计划已经出现了问题,青竹只得提前动手。 宓姬之所以被认为是毒害弋姜的人,只是因为,在弋姜死去的时候,宓姬是唯一一个陪在弋姜身边的人,而且当时弋姜所用的饭食都是宓姬送过去的。而这些,不外乎是青竹一手策划。 宓姬在看到弋姜中毒倒下之后,第一个反应不是救人,而是逃跑。府邸里的人大多都知道,宓姬是在弋姜怀有身孕的时候得宠的,就算她本人清楚,她只是讨好弋姜,但恐怕府邸里的其他人会理所当然的认定是宓姬陷害弋姜。 宓姬自知不是自己下毒,所以逃出了府邸,这就有了徊晏大人夜搜萧氏村子,我从地宫里醒了过来的事。 几乎是宓姬逃出郑国大夫府邸的同时,那朝月就遇害了。所以从宓姬,朝月,与伯姜之间的关系来判断,宓姬的出逃也是在青竹的计划之内,只是为了让她有机会杀害朝月。 “青竹对待朝月,也是跟伯姜夫人有关系吧。”祭煜倒是看出了这一点。 “我们之前经由付嫂的证言得知,朝月入府邸不久,因为母亲早逝,父亲为了给哥哥娶个媳妇,就把她卖到了府邸里为奴。朝月本身的样貌甚至有些勉强,再加上胖这一点,是她自卑的来由。付嫂说朝月和伯姜夫人关系很好,伯姜夫人常常会给朝月一些好吃的......”而且当时,伯姜问过我的那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心头,刚开始还有些想不通。“当我意识到伯姜夫人的问题时,我还误以为伯姜夫人所说的爱,是她爱一直守在她身边的青竹,但后来我现事情并不单纯。” 因为伯姜眼底的绝望。 在我向她说出萧珏故去的消息时,她对感情有一些懵懂,但是一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感受。 连什么是爱都不懂的人,却能切身体会那种失去挚爱的感受。所以,我认为伯姜话里所暗示的那份情感寄托的人,已经死了。伯姜因为身体的缺陷很自卑,长时间以来,她也是渴望爱与被爱的,尤其是当她为了回避自己的缺陷,不得不说服自己作出一副冷淡样子的时候,弋姜告诉她,弋姜有多么深爱着郑国大夫。 伯姜只是不清楚,以自己的条件究竟算是男人还是女人。 所以她不确定自己该对什么样的人付出感情,女人还是男人。 可就在这个时候,朝月闯入了她的生活。朝月和伯姜有着共同的一点,就是都在因为自己的外表自卑,两个正常女人在一起,可以脑补出一部宅斗戏,可是两个同样孤单,落寞,悲伤,并且不愿意与外人交流的女人遇到一起,一些经历会让她们有共同的感受,更容易惺惺相惜。 伯姜是喜欢那个胖乎乎,样貌有些平凡的女孩的。伯姜已经很漂亮了,大概比这世上绝大多数的女人都要出色,对于她这样一个习惯了自己比他人优秀,又接受了自己身体缺陷的女人来说,因为太多人的样貌不如她,这个朝月长什么样子,都只是和其他人差不多。 朝月能够放心去吃伯姜为她准备的东西,说明她也是信任伯姜的。 在这郑国大夫的府邸,除了日常照顾她教导她的付嫂,朝月最亲近的人,应该就是伯姜了。而且伯姜相比付嫂,不至于那么严厉,不至于总是让她干活,伯姜应该还会与她聊聊心里话,那么对于伯姜的那份亲近会比对于付嫂,要更加亲密。这只是一个正常孩子的思路。 “青竹应该不只是为了伯姜夫人对朝月心动的事,就要除掉朝月。我认为,应该是朝月知道了伯姜夫人太多事,青竹不会允许朝月成为威胁伯姜夫人的存在,才对她通下毒手的。”伯姜和朝月之间,能拉进距离,恐怕说了不少秘密。“记不记得解剖朝月的时候,我们在朝月的胃里现大量还没有笑话的毒草?当时我认为,能让朝月将毒草误当做饭食,一并吃下的人,一定和朝月关系很亲近。可现在看来,这一点似乎并不完全正确,伯姜夫人和朝月的关系亲近,但是青竹和朝月的关系则较为尴尬一些,算不上亲近。可青竹一直以来,都是受伯姜夫人的意,去为朝月准备些吃食,朝月习以为常去吃下青竹准备的饭食,以至于根本没有怀疑,混在菜里的毒草,竟大量吃下。” 到这里,弋姜,朝月,与那假装的巫医和他的随从之死,就都揭开了。“然后就应该是徊晏大人第二次搜掠村子,宓姬胁迫我当做人质,结果被一起带到这里的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八十六话 伯姜自尽 我遇见宓姬,是因为刚醒过来,还不能接受这一梦睡了三百多年,所有的亲人都已经离我而去的事实而昏倒在村口。八一中?文网??w?w1w??8?z?w1com正好被路过的宓姬救了,而宓姬说,她将我带回村子里,挨家挨户的问,最后送到了村长家里。 而村长答应,如果宓姬照顾当时病重的我,就暂且收留她。 不过后来,徊晏二次搜村,宓姬逃无可逃,迫于无奈挟持了我。只是对于徊晏来说,我也不过是这村子里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村民而已,就算宓姬挟持,也丝毫起不到什么威胁作用。他还是下令将宓姬拿下,结果宓姬伤了我,不仅她被带回到了郑国大夫的府邸,祭煜也因为连累我而将我一并带回照顾。 等我醒来之后,便生了那一场大火。 我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跟随着府邸里的众人,前往一探究竟,却看到了烧死在草棚里的马荆川,和那具女尸。 “按照起火的时间,还有在现女尸的同时,这府邸里的下人来知会的宓姬失踪的情况,大致可以先后推理成,在大火烧起的前一夜,下人为宓姬送去饭食之后,就再没有看到她了。所以宓姬在当晚失踪毫无疑问,只是她失踪之后去了哪里,一直以来都主控着我们调查的路线,尽管破解了那女尸并非宓姬,也绝不是宓姬所害这两点,可还是误以为宓姬逃走了。”我当时虽有预感,但是并不能根据现场情况去确定当时并没有出现过的宓姬,究竟是死是活。 “青竹房内的地下密室里,也确实现了两具尸体,男尸从衣着,外形,还有死亡的条件已经可以确定,就是当日和僚舛一起来到府邸里的那个人。而那女尸,也就是宓姬。”祭煜亲自带人将两具尸体挖出来的,所以他完全能够确定。“宓姬的尸体埋在密室的地下,已经出现**迹象,根据**的程度大概可以推测,大概也就是在草棚失火前后遇害的,遭人一刀通入胸口致死,手法很利索。” “那就可以认定,当时将宓姬从府邸上的牢里带出来的人就是凶手青竹,青竹趁夜将宓姬从牢里带出来,然后将其杀害之后,为了掩人耳目,她在草棚里放火烧掉的并不是宓姬的尸体,而是会让人误以为是宓姬的朝月,即使我们认出那不是宓姬,也大概会因为宓姬下落不明,而将矛头指向宓姬。”青竹是府邸里的人,往来后院频繁,因为她要在伯姜的院子和炊房之间走动,一来二去的,让荆川这个十分通人性的马熟识了。“青竹不得不同时烧死荆川的理由,你可想到了?” 祭煜稍作迟疑,对于这一个答案他也是清楚的。“荆川通人性,就算青竹跟它熟了,可是青竹把尸体放在它周围,荆川恐怕会向饲养它的人告知真凶。而且,那朝月死去多日,并未有人知晓,唯一察觉到朝月下落不明的付嫂,也只是认为朝月是偷跑了。在经过大火火烧之后,根本不会有人知道那女尸是谁,她又死了多少天。可是荆川不同,荆川就在草棚里,每天过来过去的人那么多,大家都会留意到,在大火之前它还活着的事。如果那一场大火烧死了荆川,那么在草棚里现的女尸,也有可能是当时一起烧死的。如果不是霍汐姑娘你当时执意要验尸,这一点,恐怕会被大家忽略。” “每一个想要逃脱罪责的凶手,都是在伺机利用人的侥幸心理。”所以青竹不得不一同烧死荆川,荆川的肚子里现一种可以令它昏睡的药草,所以推断下来,在杀害了宓姬之后,青竹将药草掺在荆川的草料里,让它吃下昏睡过去,才将朝月的尸体搬到了草棚之中,然后点火。草棚里都是干草,等到火势烧起来之后根本无法控制,府邸里的家奴只能用盆啊罐啊的去舀水灭火,与其说是扑灭了火,还不如解释成这火自行烧完了。 草棚里荆川的尸体和女尸就暴露了出来,大家误以为同样和宓姬有关,但此时,宓姬也失踪了。 “伯姜夫人一直都有怀疑,青竹和府邸上的凶案有关。”只是青竹跟了她太多年,即便她内心受着谴责,日日都在不安,但也实在做不出出卖青竹的事。伯姜会提醒我们去查弋姜的尸体,一来怀疑弋姜的死和巫医有关,二来,“从刚才伯姜夫人暗示我青竹的身份时,我就感觉到,伯姜夫人从得知弋姜的死和巫医确实存在联系之后,对青竹的怀疑就已经很深了。” 伯姜是知道青竹可能才是真正施巫蛊之术的人。 看来这件案子到这里,就全部解开了。长长地一声叹息之后,我不忍地问道,“伯姜夫人,会受到什么样的责难?” 祭煜心情同样沉重,听我这么问,他侧过头来看了看我,“死的人都与伯姜夫人有关,犯下案子的又是她的贴身婢女,而且这些案子里青竹使用了禁术,如果伯姜夫人在父亲面前承认了她一早就有所察觉青竹的意图,但是不仅没有上报,还一味的纵容包庇。恐怕伯姜夫人会被遣返回到齐国,待齐国的宗室处置。” 单是使用禁术这一条,就足够关她一辈子的了,更何况她的奴婢牵连出这五条人命。 而且伯姜的情况不同,她愿意亲自去向郑国大夫说明情况,肯定会将自身的事告诉郑国大夫......青竹难逃一死,伯姜的事一旦声张开,她恐怕...... “出事了!” “伯姜夫人自尽了!!”...... 从前院突然传来这府邸家奴们慌张的惨叫。 而我只是听到了那句,伯姜夫人自尽了。 心,轰隆一下。 她果然选择了这一条路,死在了郑国,死在了郑国大夫的府邸上,她没有辜负齐国宗室派她来和亲的目的。 我尤记得她在房中,甚是郑重地穿戴整齐时的那一幕,她转过身来朝着我莞尔一笑。我知道她有这样的计划,但我却没有阻止她。我们都在包庇凶手,我们,又与凶手有什么区别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八十七话 告别 伯姜死了,当时房内只有她和郑国大夫两个人。八一中??文网ww≠w≈zwcom 如同她一开始所说的那样,要亲自向郑国大夫解释事情的原委。她应该是在说明了这一切之后,选择了用自尽的方式,结束这一切。郑国大夫没有向外说明,当时房里到底生了什么,后来这件事传到了外面,就变成了伯姜夫人突然暴毙。 我们进到房内,看到伯姜的时候,她的胸口上插着一把钗子。 伯姜的死很快就传到了青竹耳朵里,青竹向祭煜说出了她所犯下的一切,和我们抽丝剥茧推理出来的真相如出一辙。然后,青竹也自尽了。她追随着她跟了一辈子的伯姜一起走了,或许她在生前最后说出的真相,只是为了不让伯姜为她背负太多罪孽,才如此坦然的吧。 “案子已经解决了,我这几日便会离开。”我觉得是时候,该和这郑国大夫的府邸告别了。当初祭煜将我带回来,也只不过是因为我被宓姬误伤,如今这也算大病初愈,再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霍汐姑娘,你是打算回到萧氏村子吗?”祭煜问道。 我这两日也在想这个问题,萧氏村子说起来也算是我和萧珏的后人了,可我着实对那里没什么感情,“我想出去走走。” 祭煜微微怔住,面色不是很好。 “我活了太久,睡了又太久。刚醒过来的时候,一时间知道所有的人都离我而去了,当真是承受不了,也曾想过要寻死解脱。可后来想想,我这一觉睡了那些年,他们都未曾放弃过我,我又何必自己放弃呢。”我的命曾被如此珍惜,我又怎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让他们伤心呢,“如今郑国大夫府邸的案子解决了,我也想出去走走了。去到处看一看,转一转,也不知我一个人还能活多久,但总要是活下去的吧。” 祭煜轻点头,“你能想开,当然是最好的。只不过现在要去哪里,有目标了吗。” “走到哪儿算哪儿吧。”哪里有什么目标,只是想单纯出去走一走罢了。 “你......”祭煜还有话要说,可是突然被一旁的声音打断。 “母亲,父亲与丈夫,究竟哪一个更重要。”说话的人是雍姬,她面前之人正是郑国大夫的大夫人。 雍姬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样子有些像是匆忙赶来的,如今母女二人在花园里说话。 这大夫人不慌不忙地停下脚步,与雍姬说道,“这天下的任何男子,都可能成为一个女人的丈夫。可是父亲却只有一个,你说,这怎么能相比呢?” 这话是...... “女儿明白了。”雍姬恍然大悟,“女儿这就去见父亲。” 雍姬说罢,转身又匆匆离去。 大夫人回过身来,刚好又看到了我们。“煜儿,你来了。” “是。”祭煜听闻大夫人的话,立刻上前恭候。“母亲,今日怎有空出来走走了。” “哎,这几日闷在房里,着实无聊。今日天气不错,便出来散散心。”这大夫人一连多日都在房里闷着,就算没病都要闷出病来了,她刚刚也看到了我,便问,“这位,就是霍汐吧?” “是,在下霍汐。”我还在惊讶刚刚的状况,这听到大夫人主动向我示意,也不好再推诿,就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来。 “霍汐还真是,如妾身所想的一般无二。”大夫人还未见过我,只是当我走到面前的时候,才有机会亲眼看到,不过她对我似乎颇为赞许。“府邸里的事,多亏了有霍汐你在,才不至于落人话柄。” 大夫人这话听起来好像别有用意,我稍稍想了下,“霍汐不敢,只是受大人委任才着手调查罢了。既然事情已经结束,霍汐向大人回复了结果,这接下来该如何处理,便是霍汐不应过问的事了。” 原来她是在警告我,不要出去乱说,免得“落人话柄”。 大夫人对我的答案很满意,“如此,甚好。刚才瞧见霍汐你若有所思,不知是在想什么?” “没事。”我很无奈,这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虽身在局中,可历史的变故并非我所能影响的,与这注定生的事情相悖,除了证明螳臂当车之外,根本没什么用处。“只是瞧见将要变天了,是时候要避避了。” ...... “夫人啊,您这是,真的要走了吗?”村长送我到村口,依依不舍地又问了一遍。 “我只是出去走走,不必太担心。”我说着,接过村长一直帮我拿着的包袱。“也许过个三五个月,或者一年两年的,我就回来了。” “您这身子还未痊愈,就这么一个人出去,这遇上了事儿可怎么办啊。”村长所以很担心。 “放心吧,我从前一个人也活得好好的,如今确实只是全部都想通了,大彻大悟。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感受一下我虚度的那些年。”我确实睡了太久,而且从前萧珏还在的时候,我们也是终日躲在昆仑山脚下隐居着,现下所有的一切都没了,也再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对了,村长。我走之后,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我的事了,那个地宫的秘密就让它忘了吧。免得因为我,再给村子招来什么不幸。” 我害怕此事被有心的人利用,借此伤害这村子里的人。 村长好半晌没反应过来,待明白了,也只是无可奈何地应道,“唉,好。” “那我走了。”我和村长告别,然后离开了村子。 也许,我该回去昆仑脚下瞧瞧,不知道曾经住过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或者,我可以去齐国走走,去看看伯姜从前生活过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前面的姑娘。” 我转过身,看到祭煜驾着马车慢条斯理地行到了跟前。“你这是要去哪里吗?” “你说的对,出去走走,见识一下也好。我向父亲说明了自己想要出去看看的决心,父亲答应了。”祭煜说,“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那......霍汐你可愿和我同行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八十八话 女孩 两年后。八?一中文??网ww≈w=≈zwcom “听说了吗?齐国和郑国,又要联姻了。”旁边歇脚的路人,向他的朋友说道。 他的朋友显然表现得很惊讶,“怎么又要联姻了。” “之前齐国嫁到郑国的宗室女儿不是生病死了吗,听说这一次啊,齐国又要嫁女儿了,不过说是嫁给郑国国君。” “哎,这个乱世啊,只要靠着联姻,不打仗,百姓才能活啊。” “谁说不是啊,可别再打仗了......” 我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却一点也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儿,收拾好晾在一旁的草药,拿回到摊子旁的车上。祭煜在摊子上还在为病人看诊,“没什么事的,只是感染了些风寒。” “大夫,我家闺女日前不小心把腿摔了,这又一直热不退,会不会是......”那男人揽着小女孩,向祭煜询问。 “大叔,放心吧。”祭煜安抚了他们一下,然后伸手去抚那小女孩的头,可是小女孩有些害怕他。当祭煜的手将要碰到她的头时,她忽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躲到她父亲的怀里,紧张兮兮地盯着祭煜。 “你不要怕,哥哥不会伤害你的。”祭煜未料到小女孩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惊讶,然后起身对她的父亲说道,“不用太担心了,你家女儿因为摔断了腿,身体自然弱一些。这个时候容易染上其他病症,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再着凉了。” “大夫,谢谢你。”女孩的父亲看起来是个憨厚老实的人,他虎背熊腰,人有点怪,但是当祭煜告诉他,小女孩没什么事儿的时候,他松了口气,对祭煜一个劲儿的道谢。“大夫......谢谢你......” “大叔,不用客气,我给你拿点药,你带回去,每天三次煎给孩子喝了。”祭煜转身回来,在马车上翻找了一会儿,抓了几味药小心包好,拿给那对父女,“再过几日,我们还会再来一趟城里。你要是方便的话,告诉我你家住在哪里,等到下一次我们经过城里,上门再帮你家孩子看一看。” 女孩的父亲看起来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他拉着女孩后退了两步,然后对着祭煜竟然跪下来不住地磕头,“大恩人啊......只是我们实在没有钱付给你了。我们没有买药的钱......” “不用钱的。”祭煜上去搀扶他们,“大叔,这些都是送给你的,孩子病了就得治。你方便告诉我,你家住在哪里吗?” “这......”女孩的父亲话说得吞吞吐吐的。 看样子是不方便了。 两年来,我们作伴走过不少的国家,祭煜并没有浪费他学医的天分。一路走,一路摆摊子为人治病,赚一些钱,以便作为接下来的路费,我会给他打打下手,晾晾药材什么的。今日进了这宋国边境,快收摊子了这对父女才慢吞吞地过来。女孩的父亲求祭煜帮他的闺女瞧一瞧,据他自己说,是女孩烧烧了好几天。 小女孩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很瘦弱,面色枯黄,双颊微陷,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穿着粗布破衣,胆小怕事,一直往她父亲身后躲去。她跟随她父亲来的时候,走路一陂一陂的,女孩的父亲则一路紧紧牵着她的小手,拉着她走到了摊子前。后来,她父亲一声不吭,便把她推到了祭煜面前,小女孩很害怕外人,祭煜哄了她一会儿,才能为她看了诊。 然后,就有了那段对话。 其实在他们父女怯懦地向摊子走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故意选在这个时候才来,大概也就是因为没有钱可以支付。 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生了,只不过刚好,祭煜并不是一个付不起医药费就不给看诊的大夫。从那对父女过来的时候,他应该也是清楚他们的条件的,却还是默不作声地给那小姑娘诊治过后,又拿了许多的药。 “这些都是不用收钱的,大叔,你且拿回去为女儿治病吧。”祭煜说。“你如果觉得不方便,这样好了,四天之后我们还会在这里摆摊子,你再带女儿过来。我给她再看看,如果情况没有好转的话,可能需要加重药量。” “哎。”女孩的父亲总算放了心,应了声,把祭煜递给她的药包攥在手里。 “小妹妹。”我收拾了些干粮,走到摊子前蹲在那小女孩的面前,拿给她,“这些干粮我们吃不了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带走吧。” 小女孩很想要,看得出来她饿坏了,只是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来接的时候,却猛地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向她父亲。她是在征求父亲的同意,女孩的父亲看着手里的药包和我递过去的干粮,他很犹豫。 “拿着吧。”祭煜对女孩的父亲说道。 女孩自始至终一脸祈求地看着她父亲,直到她父亲向她点了下头,小女孩欣喜若狂的接过干粮,女孩的父亲用牵着她的手拽了她一下,对她说,“跟姐姐说谢谢。” 小女孩听了她父亲的话,才转过头来看着我,许久,那小嘴干裂的嘴唇轻轻努动了两下,说出了四个字,“谢谢姐姐。” “没事。”我起了身,回到车边继续收拾东西。 “那,我们回去了......”女孩的父亲好像一个做了错事的人,他白拿了药,有些心虚。 “好,慢走。”祭煜说道。 女孩的父亲低着头,牵着女孩转身向摊子相反的方向走去。 祭煜将最后一些东西收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最后清点马车上所剩的药材了。“最近感染风寒的人好像特别多,我们的药材已经不多了,这两日得去采些药材回来备用才行。” “时值乱世,打仗的时候,受苦的是老百姓,不打仗的时候,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已经快入冬了,许多人穿的还是单衣,你看刚刚那对父女,那衣衫磨破多处,却连补都未补。”祭煜感叹说。 “也许是因为,家里没有母亲了吧。”小女孩的年纪太小,她父亲看起来又是个粗人,家里没有个能缝缝补补的女人,衣服破烂也就如此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八十九话 落宿宋国 “那你知不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给她那么多药呢?”祭煜自己把重物搬到了马车上,整理好了一切,才回头问我。?网w=w=w≈≈≠≠zwcom “恐怕是那小女孩的病有疑吧。”按照他刚才抓的药量,还有和那对父女说,四天后来这里找他,“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如果以四天来确定,每天三服药,按照一个小女孩的用药量来说,你给抓的药实在太多了。几乎出了两个成年人的药量,而第一开始,那女孩的父亲一言不地把她推到摊子前来请你帮忙诊治,可你刚搭上那女孩的脉,才一皱眉头,小女孩的父亲就显得过分紧张。他暗中把手往身上擦了好几次,现在的天气较凉,你我穿着加厚的衣物都难免觉得凉意,可女孩的父亲身着单衣,衣物破烂,不要说挡风了,充其量只能算是避体而已,他不可能热到出汗,所以他当时把手往衣服上蹭的这个动作,也不完全是因为擦拭手汗的关系。而是,他说谎了。” 说谎的时候,当一个站着的人毫无隐蔽的出现在他想要欺骗的对象前时,身处的不安全感会加大他自身的恐惧,他完全没有可以遮掩的地方,甚至手都没有可以放的地方,这个时候完全暴露在对方面前,有部分人会通过掌心出汗来反应这个行为。而他无意识地去擦拭手心的汗液分泌,说明他本身就是在骗人。 而他当时告诉祭煜的是,他的女儿热。 联系起来这一连串的行为,“我想,他的女儿虽然病了,但应该不至于像他说的那样,病得那么厉害。而他在看到你搭上那女孩的脉象时,皱了眉头,便自然以为你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急着说明。你也是现了这一点,所以猜测,他们家里还有其他的孩子也病了,只是不能够出来看病而已。联想到近来看病的多少一些穷苦人家,染了风寒,没钱治病,所以你就想到女孩的病多半是装的,只是为了掩饰,拿药回去给其他的兄弟姐妹吃。所以,你给他们的药特别多,可以保证,每一个孩子都能治得了病。” “不愧是霍汐。”祭煜道,“佩服。” “只是那女孩......”我有些疑惑,“那个男人看起来怎么也五十多了,可那个小女孩才五六岁,她的父亲之所以让她出来一起讨药,也许是因为她是最大的。但是从他们的衣着上来看,如果那女孩下面还有弟弟妹妹,那弟弟妹妹的年纪也实在太小了一些,他们的母亲要是在生下那女孩的弟弟妹妹后过世,也应是不久之前的事吧,他们的衣衫怎么会破烂成那个样子呢。” 祭煜望向那对父女刚才离开的方向,慎重犹豫了一番,“也许,是亲戚家的孩子吧。这个世道就是如此,许多人家刚生下了孩子,就家破人亡了。一些愿意负责的亲戚,要是好心的话,就或者会收留那些可怜的孩子,免得他们小小年纪就饿死了。” 虽然饿死的孩子也很多,不过至少像是这样的,也还是有的。收留其他亲戚家的孩子,等到孩子再长得大一些,便可以带着孩子出去一起乞讨,或是给富户家做些苦力。“可那对父女也未免太穷了,那小女孩看起来就许多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他们自己都难以养活自己,怎么还有能力管别人家的孩子呢。” “也许,他们自己并不清楚这一点吧。你没有现吗,那女孩的父亲有些呆滞,恐怕精神不太正常,不过他那个人看起来很憨厚,应该是个好人。”祭煜或许更想说的是,滥好人。 若这个女孩的父亲真的是那种,为了可以把死去亲戚家的孩子一并拉扯大,所以连自己家过得都揭不开锅的样子,也实在太傻了,生逢乱世,谁又保得住谁呢。 “他把女儿教育得很好。”这一点还是要承认的。祭煜收拾好了一切,我坐进了马车里,祭煜牵着车往客舍走。我则继续与他说着,“刚刚我把干粮送给那个小女孩的时候,小女孩明明很想要,手都伸出来了,却还是看着他,得到了他的允许才接过那些干粮的。并且他还会嘱咐小女孩和我说谢谢,作为一个粗人,一个憨憨的大男人,能自己把女儿教育得那么好,实属难得了。” 偷摸拐骗的事看得太多了,但是那个父亲的作法真的让人佩服。 “我们今晚,先在城中客舍落下脚吧,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出城去采些药材回来。”祭煜站在大街上四下张望,终于看到了街市尽头的一家客舍,“我们也得吃点东西了,你刚刚送出去的,可是最后的干粮了。” “对我们来说,没有那些干粮可以吃一顿好的,可是对他们来说,那些干粮却可能救他们一命。既然如此,我又何乐而不为呢。”我刚才确实一时间感情用时了,只是因为我确实很喜欢那个小女孩,她看起来很乖巧懂事,惹人怜爱,我便把最后的干粮给了她。 走到客舍门口,我下了车。祭煜将马车交给客舍的小厮,我们走进客舍厅中,那老板迎了过来。“这,两位是住宿吗?” “老板,两个房间。”祭煜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才对老板说道。 “好,好......”老板的太多有些迟疑,看起来怪怪的。 “老板,没事吧?”我多问了一句。 “两位不是宋国人吧?”老板一琢磨,却反问道。 我们相对怔住了,祭煜然后才向老板解释,“不是,我们原是郑国人,一路上行医,来到此处罢了。” “噢。”老板这下放心了,立马赔着笑脸儿,领着我们走向后院“这两间便是您二位的房间了。您二位先休息,稍后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找小的。” “好。”应过之后,见那老板退下。祭煜道,“先休息下吧,我去找老板要点热水来,好歹洗一下,这几日风餐露宿的,去去疲惫。” 我拿着东西进了房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九十话 尸块 “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八一中?文w?w?wzwcom”我们一大早离开了客舍,上了路,出了城门没多久,我便开口问道。 祭煜稍作迟疑,“你是指,那客舍老板的态度?” “是啊,最近也没听说过,哪里又在打仗。这国与国之间虽然情势有些冷漠,但一直以来大抵都是这样的,这两年也算是好的了。但昨天下午落宿在那客舍,那老板的态度分明就是很害怕似的。”我不由得很在意。 “可是我们这一路走来,也不少碰到些形形色色的人,各有各的不同罢了。许是因为一些私事,所以才显得格外谨慎吧。”祭煜虽然有同样的困惑,但是他并不像我这样太过小心。“你自打进了宋国的边境开始,就总很谨慎,可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吗?” 也许,确实是我多疑了。“倒还没有什么感觉,这一路上的小案子不断,不过也算不上什么穷凶极恶的,倒也都容易解开。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小案子碰见的多了,难免会觉得是不是要有大事生。” 我实在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因为就现在的情况来说,一切都太过平静,太过简单,所以让我很不安。正是因为感觉不到威胁,才会担心是不是真的没有威胁,如果一切真的这么正常,我倒宁愿这些担心是多余的。 “你啊,就是太紧张了。放轻松些,也许这世上真的再也没有什么悬案奇案了呢。”祭煜驾着马车进了山里,沿小路而上,我们要去采摘些草药回来。 “但愿吧。”但愿真的是我太紧张了。 “把篓子拿过来。”祭煜在一处停了下来,转过身朝我要马车上的篓子。 我将篓子拿给他,随着一起下了马车。“这才一大早,今天的天气似乎有些不太对。” 祭煜单肩背着篓子,听了我的话,停下脚步来,仰起头看了看,“是啊,今天有些阴,我们采一些备用的,就准备回去吧。免得等下下大雨,把我们困在这里了。” “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 “出什么事了?”等到我们赶回城里的时候,乌云满布,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风有些大夹杂着点点雨水。可即使如此天气,城门内都聚集了好些人,不知是在围观什么,我率先提出疑惑。 “去看看吧。”祭煜从马车上跃下,牵着缰绳,将马车向那人群拉去。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不知将何包围在其间,在这个尤为突兀的地段,马车拉到了人群外,进不去了。祭煜只能转过身对我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看看。” “好,小心点儿。”我说,但是心跳得异常,很是不安。 祭煜边道歉,边避身进了那人群中间,我守在马车上,看着天气愈沉重下来。 难道又要下大雨了吗。 我讨厌下雨,依然讨厌。祭煜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被留在马车上,等着的感觉令我的不安愈浓郁,直到祭煜从人群里费尽力气走了出来,他眉眼间透漏着一股凝重,眼神黯淡,一言不地走到马车边上。 “怎么了?”我急忙问,他越是不说话,我这就越是担心。 “霍汐,真的又让你料准了。”祭煜长叹一口气,算是结束了这两年来暂时的平静。 人群里,是一堆碎尸...... 一些,零散的,手段极其残忍被割下的......尸块。 我向后倒了一步,身子失重,险些番仰过去,祭煜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将我拉住。我眼前迷茫,在看到那些碎尸块的时候,我几乎......几乎...... 尸块旁,贴着一张告示,说是谁能破此案有重赏。 我和祭煜几乎是同时注意到那张告示上的内容的,祭煜回过头来,“怎么样。” 我点头,然后祭煜上前揭了告示。 ......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身为大夫的栾珣亲自接待我们,向我们说起那告示上的情况。“可这案子,谁来也破不了,都是尽了力的在查,可就是毫无头绪。要说这凶手也可恨,明明知道官府在查这件案子,可是他还没罢手。不仅如此,还......还就像是故意挑衅似的,这接连出事!” 栾珣气急败坏,可又着实没了办法。 “四次都是碎尸吗?”我问道,“这些碎尸块可有什么共同的特点吗?” “早在第二次又现碎石块的时候,臣就怀疑过这些尸块会不会是出自于同一人的,所以还特地请仵作验过。但......”栾珣说不下去了,指了指站在祭煜身后,陪祭煜重验尸块的仵作,“你来说吧。” “是。”仵作忙不迭地跑了过来,揖手回道,“这四次现的尸块,都是孩童的躯体,第一次现的是一条左腿,与躯干部分,虽然都被剁碎了,但多多少少还是能拼出来的,可第二次现的,是一条右臂和一条左腿......” 难怪那栾珣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第一次和第二次现的尸块都能拼凑出一条左腿,那么死者至少也该是两个人以上。“都是孩童吗?” 仵作抬头看了看栾珣,栾珣叹气一点头,仵作才回答。“是,都是孩童,第一次现的年纪相对较小一些,第二次年纪大一些,第三次现的是这四次里年纪最小的,这第四次现的......是年纪最大的。” “难道是有人针对孩童的连续作案吗。”这凶手实在变态,将目标选作小孩子,在杀害之后还要将尸体分解了。如果不是有目的的进行报复作案,那就只能从凶手选择的目标下手,考虑几次遇害孩童的特点,去研究凶手的心理状况,找出这个人了。“祭煜,你有什么现吗?” 祭煜方才收手,接过仵作递上的手巾,“这不只是四个小孩子。” 在场众人一愣,我问道,“什么意思。” “这里,有至少六个小孩子的尸体残骸。”祭煜脸色阴沉极了。 “轰隆”一声,窗外的惊雷终于是落了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九十一话 邪恶的杀戮 “这一块,虽然是左胸这一处的,但是相较于这四具躯体来看,年纪上应该有差距,所以将他单独拿出来。?八?一中?文w?w?w?11?z8w?8c?o8m”祭煜只能将所有躯体肢干重新排列。“包括第一次现的躯干,里面甚至包括了两个孩童的躯体,其中一个孩童的躯体部分可以和第三次现的躯体部分组合起来......” 所有的尸块经过重新排列,如祭煜一开始所言拼凑出了六具孩童躯体。 “能判断出他们的年纪和性别吗?”我虽然可以进行初步尸体勘验工作,可是对于尸块鉴别这么专业的活计,我却无能为力,只能全然交给祭煜来做。 “第一具尸体,是个男孩,年龄大概在六岁左右吧。第二具,也是个男孩,年龄在九岁左右。第三具,是个女孩,年龄在五岁左右。第四具,是个女孩,年龄也是在五岁左右。第五具,是个男孩,年龄在七岁左右。第六具,是个女孩,年龄在四岁左右......”祭煜的语气愈沉重,恐怕他这一世都未曾经历过这样惨绝人寰的一幕。 从四岁到九岁,遇害孩子的年纪是这个范围之内。 “这位公子好厉害啊,只是寥寥躯干,能够判断出孩童的性别已实属难得,这居然还能大致判断出孩童的年纪。”仵作揖手向祭煜表示出他的钦慕之情。 “现在的这些躯干,都只是部分而已。”其中大多数都是几小块残骸,连躯干主要部分都没有,“而且,这六具尸体都没有头,你觉得凶手会进行第五次弃尸的可能性大,还是他已经处理了其他残骸部分的可能性大?” “这六具残骸,切口整齐,应该是死后两天内被分尸的。从残骸尸块上分析,他们的死亡时间,几乎可以是三个月前到七天之前这样的范围内,从处理尸体的手法上来看,是同一个凶手而为的可能性极大,但不能确定,分尸的是同一个人那弃尸的也是同一个人,对于凶手是否有其他同伙帮忙处理尸体,是暂时没办法进行判断的。”祭煜给出孩子们的死亡时间。 “可是六个孩子,从三个月前到七天前先后遇害的话,难道城里一起报案都没有吗?不可能这么多孩子都丢了,遇害了,家里的人却丝毫不知情吧。”我以为这一点很蹊跷。 栾珣解释,“这......城里这几个月来,确实未听闻说,有哪一家丢了孩子的啊。不曾有人来报案,说是家里的孩子丢了,否则,我们也不会查了这么久还毫无线索。” “没有人家丢孩子?!”这就奇了怪了,六个孩子啊,哪怕有一家丢了孩子前来报案,都确实可能找到线索。这六个孩子遇害,可是家人却没有动静,难怪这栾珣大人会一头雾水,没个方向可查。“如果不是这城里的孩子,那这些孩子,难道是外来的?” 外来的可能性也不是很高啊,就算是随着家人逃荒到了这里,但是孩子在这里丢了,家人也不可能默不作声。当然,不能排除是一个孩子自己到了这里的,但是一个孩子尚且可以解释得过去,如果六个孩子独自进城的话,也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更何况这里面最小的孩子只有四岁,四岁的孩子可能到处乱跑么?! “如果这些孩子不是本地的,那么他们遇害的条件就更难琢磨了,先后的死亡时间很接近,而且死亡之后就被分尸丢弃,凶手应该是个对这城里很熟悉的人。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几个孩子都弄到了他手里,再将他们杀害的?如果他一次在自己的住处收留这么多的孩子,难免不引人怀疑......”祭煜轻声道。 “你认为,凶手有帮凶的可能性大。”我猜到了祭煜的想法,看到他没有否认的意思,才确定了。“我还是觉得,不太好说,为什么遇害的都是孩子呢?而且,凶手在杀害了这些小孩子之后,还要把他们分尸,尸块部分遗弃。我现在的疑惑还是在这一点上。” “说说看。”祭煜提出。 我迟疑了一下,说,“如果说分尸,不外乎凶手想要隐藏死者的真实身份。况且现的这六具残骸,没有一具完整不说,这些孩子的头都不在,所以隐藏身份的动机是成立的;然后,就是泄愤,以暴力行径而获得极大快感,这也是许多变态杀手最大的心理问题。”我不怕这个凶手不变态,因为越是心理有问题的人,就越容易找到他的弱点,予以击破。“凶手在杀害他所选择的对象时,通常可以很大程度上,来反应出他本身的心理状态。就像是一......不是,就像是有一个案例,凶手选择某些从事皮肉生意的女人作为杀害的目标,是因为凶手的母亲本身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他被母亲所遗弃,导致心理出现问题,认为所有从事皮肉生意的女人都是该死的。” 我本来是想要举最有说服力的开膛手杰克的案例,可是现在这里,所有的案例似乎都不好使了。况且此时距离开膛手杰克出现的日子,相隔将近两千年,只能临时变换了说法。 “所以,你是说凶手将目标选择为小孩子,也是因为他的什么心理有问题?”祭煜对我提出的说法,并不能够完全理解。 “至少,现在可以这么认为。”在没有其他线索的前提下,只能变换思路去找寻凶手的潜在条件,“会将孩童选作杀害泄愤的目标。除了孩童更容易遭受暴力而反抗能力比较低,还有凶手或许因为小孩子而经历过身心受创的经历,再者,就是凶手的童年因为某些经历留有阴影,所以通过对孩童的报复来达到他内心的一种自我救赎。” “经历?”栾珣问,“这个的意思是......” “如果凶手的目的,是因为自己同样遭受的事情所留下的心理阴影,那么他犯下罪行,就是为了达到一种自己解脱的状态。”相比后两者,其实我更在意的是第一种,这个世上对童年留有阴影的人太多了,而阴影的存在也是多种多样的,一个人的个性如果天生敏感的话,他人的一言一行都可能对他造成阴影。可是,并不是每一个留有阴影的人,都会偏激,会导致自己想要去通过报复解脱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九十二话 孤儿 凶手将目标定为小孩子,本身就存在一种,以强欺弱的侥幸心理。八??一?w=w≠w≈≈=≠z=wcom任何以虐待弱者所得到快感的心理行为,都是变态,只能说这个人的心理变态程度如何,对于变态的这个事实是无法否定的。 这种行为和家暴其实很相似,在家暴过程中,通常是男性角色对家庭中身为妻子的女人和他们的孩子进行的暴力行为,但是也有例外,是身为妻子的女人对男人进行的暴力行为,以此可见,施暴者并非是特定于某一个角色,不一定是在家庭关系中外在条件最有优势的一个,但施暴者通常在家庭关系中处于一个极有利,极其占据利害关系的角色。 可通常,女人对男人施暴,很少会连累到自己的孩子,但反之,如果是男人对女人施暴,那么男人对于孩子施暴的可能性也高于女人,而身为妻子的女人在受到丈夫的暴力之后,也确实存在将自己的压力转达到孩子的身上。通过这一连锁反应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暴力是可以互相影响的,当一个人处在被暴力的情况下,加上他无法进行反抗这样的条件,就会将自己所承受的压力转到比自己更弱的对象身上去。 “......我们可以假设一下,这个凶手之所以将他的目标放在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孩子身上,是不是能够说明,这个人的条件,只可以让他将压力泄在孩子身上呢?也就是说,从他的身体条件或者是家庭条件来说,他没办法对成年人进行报复泄,所以选择了小孩子。”这是我对于凶手将目标选择为小孩子的初步解读。 祭煜在长长的沉默之后,长吁一口气,“这宋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是殷商后裔。当初武王伐纣灭殷商,创立大周,为示友好于天下,优待殷商之后。封为公爵,可以不必向周王室进贡,以种种条件来说,是很不错的。只不过,宋国人自以为是殷商后裔更得到周王室的种种优待条件,并未有身处于诸侯之间的危机感,宋国人很是高傲,拒绝与其他诸侯结盟,他们与郑国、鲁国等国家战争不断,但可以说是几乎从未打赢过。” “奇葩,真是奇葩。”实在让人想不明白这宋国的国君脑子是不是有坑。 “宋国因为拒绝和其他诸侯联盟,并且多次对周边诸侯动战争,还主动挑衅楚国,蔑视楚国,与周边的诸侯关系都不怎么要好。商人在殷商早期凭借着经商的优势,积累了大半财富推翻夏而创立殷商,只不过到了这宋国,宋国的百姓不复从前,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过得最穷苦的了。”祭煜叹说,起身,在罐子里舀了水盛在水碗里,“这百姓的日子过得穷苦不堪,自然难免有人家饿死病死,大难不死的家中幼子无所为生,多以乞讨偷窃度日,若有人有心将这些孩子收留,教他们些不正经的手段,也着实可恨。但这些孩子多是没了家的,一时间不听话的,被活活打死也不足为奇,只不过对于这些可怜孩子,我们很难查到他们的身份。” 祭煜的一番话,让我想到很多。后世中国,虽然偷抢孩子的事情常有生,但是为了保护孩子的安全,会有多少人努力去寻找这个孩子。可如果是战乱之际呢,在一国之外,那战火弥漫的地方,同样也会有失去了父母的孩子落得悲惨下场。“各安天命吧,有些孩子虽然无辜,可生逢乱世难逃宿命,身为一国之君都不能保护他的子民,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是找到真相,暂且平息这件事罢了。” 听那仵作说起过,在我们之前,也有不少人看中宋国大夫所提出的丰厚赏赐,而揭了布告前来查看的。可是这件案子实在难办,毫无头绪不说,还屡屡不断地再次生,面对凶手的挑衅,其他人都选择了放弃。 “走吧。”祭煜喝了水之后,起身背上篓子,“既然闷在这里想不通,出去走走。” “你是要去看那个小女孩了吧。”我猛地想起,按说今日就是祭煜和那女孩的父亲约好,让他带着女孩再来到摊子上,为他女儿瞧病的日子。“行,一起去吧。” 如果那些被杀的孩子,都是因为种种天灾**失去了父母的可怜孩子,所以想要从他们身份背景这一方面着手进入调查,肯定是查不到什么的。那么现在除了从凶手的心理状况去进行分析,也可以着手调查那些孩子在遇害前生了什么,为何这些孩子都会遇到凶手呢?从他们遇害的时间来看,短短三个月内,六个孩子遇害,凶手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害了一个因变故而成为孤儿的孩子之后,又立刻可以寻找到下一个目标进行杀害,平均下来也不过半个月杀死一个孩子,以这样的度来推断,凶手恐怕是一早就有目标的。 但这些孩子若都是没有家的孤儿,他们居无定所,这个凶手即便锁定了目标,也不可能在杀害了某一个之后,又立刻找到下一个,也许只是转天的功夫,这些孩子就可能流浪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除非,在他们遇害之前,都被凶手养在同一个地方了。 养在同一个地方...... 到底是哪里,能同时容纳这么多的孩子,而且这些孩子难道在看到同伴遇害之后,还能无动于衷地等待着那个凶手对他们进行杀害吗?这完全不可能的。 可是如果反过来,加上之前因为凶手将目标选定为小孩子这件事,所推理凶手是一个身体有些残疾,所以,只能够对毫无还手能力的孩子进行施暴的话。如果在第一个孩子遇害后,其他的孩子一拥而上,也多少是有机会逃出来的。可他们为什么放弃了逃跑活命的机会,只是乖乖地等待被杀呢? 难道,只是因为他们年纪小,不懂得团结吗? 不会,或者,这个凶手真的有一个帮凶,是这个帮凶在帮助他控制着这些孩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九十三话 女孩的脚 “你来了。(八)(一)(中)(文)(网)|(八)www.8(八)1(一)z(中)w(文).com” 几乎是与那天同样的时间,女孩的父亲握着她的小手朝着摊子这边走了过来。 女孩坐在了摊子对面,祭煜则笑着与她打招呼。 “她这几日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药?”祭煜向女孩的父亲问道。 女孩的父亲在听了祭煜的话后,思考了长长的一段时间,好像才反应过来,憨憨地向祭煜点了点头。 “把手给我。”祭煜对那女孩说。 小女孩抬头看了看她的父亲,然后将右手放在了桌子上。 我坐在一旁,观察着这对父女,这个父亲看起来得有五十多岁,身材高大壮硕,但是样子有些呆呆的,那个女孩六、七岁的样子,很瘦弱,个子不高,面黄肌瘦,双颊凹了进去反而显得一双大眼睛无神空洞,是典型的营养不良。他们还是穿着上次来的时候,穿着的破烂衣衫,很单薄。 “你还有没有哪里难受呢。”祭煜诊了脉象,又向那小女孩询问。 小女孩还是抬起头去看她的父亲。 “风寒。”小女孩的父亲如是说,“她热。” 祭煜迟疑了一下,问说,“她的脚怎么样了?” 小女孩的父亲低下头去,小女孩却对他摇了摇头。她的父亲向祭煜说,“没事。” 她们走过来的时候,看得出那女孩的脚还是有些陂的,被她父亲牵着一路走过来,尽管从我的角度看起来觉得她应该十分不舒服,但这小女孩却很懂事,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我走了过来,“小姑娘,你的脚最好还是让这个大哥哥给你看看。” 女孩听了话,却把头低了下去。 我看向她父亲,“你女儿的脚,可能有恶化的迹象,如果不能及时接受治疗,恐怕她的脚会有其他病症并。” 女孩的父亲很明显特别惊讶这件事,他很关心女孩,“那,看看吧。” 女孩听了她父亲的话,也不再反抗,我将女孩抱起,让她坐在桌子上。祭煜将女孩脚上包裹着的破布条一层层拆下,这女孩的右脚上缠着厚重的破布条,她另一只脚是光着的,脚底已经磨烂。等到祭煜将女孩脚上的破布条拆下大半来的时候,隐约已经可以闻到一股恶臭。 女孩好像有些疼,她的身子抖了一下,下意识转过身去看她的父亲。她的父亲却一直紧盯着她的那只脚,还剩两层,那脚已经变形了......在包扎前并未清理过污垢,然后包扎之后,这厚重的“绷带”里大大小小起了很多的水泡脓包,有的甚至已经破掉了,浓水掺杂着污垢,变得腥黄。 “霍汐,拿点水来。”祭煜从刚刚开始,神色就尤其凝重,恐怕他都未料到这女孩的脚会弄成这个样子。 我立刻折身回到马车上,拿过一个喷,将竹筒里我们用来喝的水倒进盆里。然后拿了过来,我端着水盆放在一旁,祭煜拿过一块干净的粗布,湿了水,小心翼翼地清理起女孩脚上的伤患处。 “她的脚是怎么弄成这样的?”我十分不解,当初看女孩脚上包着厚厚的布条,我还误以为她是把她摔折了,所以是用来固定的。今日祭煜提起时,我才注意到,女孩脚上的布条里甚至没有用来固定的棍子类直物,那么她包着厚重的布条就十分惹人不解了。 “割破了。”女孩的父亲几次努动嘴,还说了出来。“下河的时候不下心,被河里的石头,割破了。” 女孩的父亲,该不会智力上有问题吧。 我试着问,“那是你帮助她包扎的么?” 女孩的父亲转过头来,他甚至需要看着我想了一会儿,才点了头。 “下河的话,她的脚怎么会......”这季节的天气已经变得有些凉意了,女孩的脚烂成这样,应该是夏天的时候就弄伤了的,难道这些日子以来,她就忍受着脚变成这样,然后...... 祭煜帮女孩清理着患处,突然对女孩说道,“你忍着点。” 女孩起初有些意外,然后立刻咬紧了嘴唇,只见祭煜从女孩的脚底取出来一块碎石,扔到了盆里...... “她是什么时候伤到的脚?”因为无论问女孩什么,女孩都只是会看向她的父亲求助,所以祭煜索性直接向她的父亲问道。“伤了有多久了?” “两,两个月。”女孩的父亲回答得不是很确定。 我回望祭煜。 尽管她父亲的回答不确定,但是根据我推测的时间倒是很相近,所以可以确定,大概也就是这个时间。 “是下河抓鱼的时候,被割破的吗?”祭煜接着给女孩上药,取出草药,砸碎了,敷在女孩脚上,看着女孩很痛苦的样子和她说话,试着转移她的注意力。 女孩点点头。 “她的伤严重吗?”单从我的角度来看,觉得这女孩的脚恐怕要调养好一阵子了。 祭煜投过来的目光十分复杂,难掩心疼,“她应该是下河抓鱼的时候,被河底尖利的石头割破了。之后应该是她忍着疼,一路走回到家里,她的父亲用这些布条帮她包扎起来的。”然后看着女孩的父亲问道,“是这样吗?” 女孩的父亲连连点头,但他仍然一副不知道生了什么的样子。 “那这石块呢?”我看了眼祭煜刚才从女孩脚底取出的石块,那还带着血呢。 “就是这块石头割伤了她的脚,但,同时也扎进了她的脚底,后来她走回去的时候,把这石块扎进去的更深了,她的父亲在帮她包扎的时候,没有清理她的伤口,更没有把这扎进她肉里的石块取出来,就直接包扎了起来。这石块刺在她的皮肉里,每一次走路都会很疼的,而且河底的石块,上面生了苔藓,也就造成她的脚因此感染,生出了这许多的脓包。”祭煜虽然有些气,但又实在不好脾气,毕竟依着这个女孩父亲的态度来说,他是真的关心这个女儿,只不过也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罢了。 “该,该......怎么做。”女孩的父亲可能意识到了严重性,紧张地问。 “放心吧,这个大夫会帮她处理好的,只不过,她的脚伤得太重了,这段时间内不要再让她走路了,得好好休息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九十四话 父女 祭煜取出绷带来,将敷在女孩脚上的草药一并包了起来。w≠w≈w≠=zw=com“我再开些药给你,回去煎给她吃。过两天你再带着她来一趟,我帮她换药。” “谢谢,谢谢。”女孩的父亲连连道谢。 祭煜从车上取出药分装好,递给女孩的父亲,“这一部分是治她的,”又将另外几包交给他,“这是治风寒热的。” “谢谢......”女孩的父亲很感激,便要跪下来谢祭煜。 “快起来。”祭煜匆忙将他扶了起来,“不要让她再走动了,也决不能沾水,明白了吗?” 女孩的父亲甚至要思考一阵,才算是理解了祭煜这番话的意思,点了头。 “没事了,你们可以回去了。”祭煜道。 女孩想要自己从桌子上跳下来,被我拉住了,女孩的父亲倒是很明理,他走过来蹲下,将女孩背在身上,然后离去。 祭煜看着出神,应该是女孩的那只脚令他很不忍。 “哎,那对父女俩啊,也是着实可怜。”旁边一个摆摊的小贩见了我们几次了,也算是认识的,等到那对父女走远了,才过来与我们说道。 “你认识他们吗?”我有些意外,看那父女俩的装扮,条件应该很不济吧,怎么会认识街市上的人呢。 “那个男人叫大川,他身边的那个女孩是他的闺女。”那小贩对于父女二人似乎很了解,他自己的摊位收拾完了,这会儿也是闲下来与我们说话的,“大川的脑子有问题,说是他小时候打架,让人给打坏了。早些年打仗,把他爹抓走了,就再也没回来,后来他娘改嫁,就把他丢下了......” 大川快四十的时候,才遇上了他的妻子锦娘。当时锦娘也是逃荒逃到了附近,昏死在了山上,差一点被野兽给吃了,是大川救了她,好歹大川算是有个家能住人,这锦娘就嫁给了大川,两年后刚生下女儿,就跟人跑了。 “......大川一个人把女儿带大,也实在是不容易,他那女儿特别懂事,大川也是特别的疼他那个女儿,平时父女俩靠在山里打打猎为生,拿一些野兽的肉和皮来街上换点钱用。”小贩说。 “没想到这对父女身上还有这么一个故事。”也真是可怜。“不过,这大川家就只有他和他女儿吗?” 因为前一次和这一次,这大川显然都是来要治风寒热的药的,如果需要吃药的人不是他的女儿,那...... “应该还有他娘吧。”那小贩努努嘴,有些嫌弃,“早些年大川他娘不是丢下他改嫁了嘛,结果听说,他娘改嫁的那个人,也被征兵征走了,死了。他娘后来就病了,又回来找大川......” 也难怪小贩会有这样最直接的反应。 “走吧。”祭煜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正牵过马车来。 “你们夫妇真是好心,大川遇到了你们,也算是积来的福气了。”小贩嘟囔了一句。 我刚转身想要和他解释,我们不是夫妻的时候,才现小贩根本没在意,继续转过头去忙他的了。只怕是他早就已经认定我们是夫妻了...... 坐上了马车,祭煜牵着缰绳往住的地方走。 “那个孩子真可怜。”我忍不住说道,想来我要是有个女儿,大概也会被萧珏调教成她那副乖巧的样子吧。 “其实,谁也没错,只是世道无情罢了。”祭煜叹说。 “在没经历过真正的生离死别之前,我只不过以为,我是失去了我哥,我就已经急疯了。可是当我真的经历过,我才明白那种感受,还能疯,还能挣扎反而是最好的,心不死,才有力气折腾。”而我后来半分力气都没了,淡然的活着,再没了那时的锐气。 “霍汐,你可还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吗?”祭煜说。“我记得你说过,你那时很是绝望,你说他为什么连副骸骨都不愿给你留下。” 没错,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结。我不知道萧珏为何这么绝情,难道他真的要断了我的念想吗? “你既然曾经将我当做他的转世,可愿听听我的想法吗?”祭煜说这句话的时候,转过头来看了看我,然后才说,“我若是他,如果一早就和你约定好来世再会,那么在不知道你还会沉睡多久,但是总有一天会醒过来的前提下。如果我死了,我一定会想,你醒过来的时候或许会因为我的死而悲痛欲绝,甚至可能会因为怀念我,而一时间不能接受我的转世,那么为了不造成你悲伤太久,为转世与你再在一起省去麻烦,什么都不留下,反而是为了再次遇到你的时候,不必有太多的牵绊吧。” 他将自己的尸骨焚去,半点不留给我怀念,是因为不想我守着他的尸骨,而无法接受他转世再回来的那个人?! 这一刻,祭煜的思考方式,真的像极了萧珏,像极了我怀念的那个人。 “其实在遇见你之前,我好像早就预感到,我会遇到你。我常常会做一些很奇怪的梦,我很确定,你就是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个人。有的时候,我真的不想承认自己就是他的转世,对于他和你的事,我没有什么印象,但其实又好像......隐隐感觉得到,有些事冥冥之中是注定的。”祭煜牵着马,走在前面,留给我一个背影。 “预感到吗?你说你隐隐有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祭煜沉默半晌,才说,“现在告诉你这件事,你可能不会相信,甚至会觉得,我是为了骗取你的信任才这么说的吧。但其实是真的,我那时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你不知为何沉睡在一片池塘里,四周白雪皑皑,我却动不了,我有印象的是,我那时确实喊了你什么,但我不记得了。我只是拼命的挣扎,然后从一个很奇怪的椅子上翻了下去......”祭煜说着回头,向我解释,“我不知道该怎样向你形容那个椅子,那个椅子,有轮子,很特别。然后我就摔下去了,我挣扎着向池塘边爬过去,但是又好像突然间看不清你了,我拼了命的把你从池塘里拉出来......” 祭煜的语气很深沉,在他说出这个梦的时候,他似乎陷入到了深深的苦恼之中。 这,这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九十五话 我信 祭煜的情况,竟跟当时的我一模一样。(八)(一)(中)(文)(网)|(八)www.8(八)1(一)z(中)w(文).com 我所有理智的思绪,所有的判断,在祭煜告诉我,他所做的那个梦之后,全部......全部都被打乱了。我再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的结果,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就算是我,在听说祭煜有萧珏残存记忆的那一刻,我几乎都懵了,我管不了什么案子,什么孩童的残骸,我没办法让自己去顺着先前的思路进行思考,我满脑子都是萧珏一个人。 萧珏的样子,萧珏的笑,萧珏的话,萧珏的一切......一遍又一遍地在我的记忆里翻过来调过去的上演着。 对于萧珏来说,当他追寻汐月从翾庭来到世间,他本来就知道汐月死了,只是为了追寻汐月一同死去而已。只是萧珏跳下望仙涯后并没有死,他只是摔断了腿瞎了双眼而已,他活下来了,被那村子里的人救了回去。后来是我在未来因为处理沈再阳的案子,低估了沈再阳的报复,所以遇害,我那时清楚记得沈再阳的车子撞向我,造成我身体多处骨折的巨创,我甚至以为我死定了。 然而当我醒过来,我非但没有因为沈再阳的加害而无辜死去,反而还意外穿越来到了村子里,甚至是遇上了萧珏。虽然后来在经过查办太姬云锦巫蛊谋逆的案子时,间接证实了,我的意外穿越是因为云锦思念汐月,所以用了沫山氏的巫蛊之术,意图将转世的汐月召唤回来。我的穿越和云锦的巫蛊之术有关,也等于是间接证实了我就是汐月转世这一说法。 萧珏遇到我,他也是在我被青山玉山两兄弟救下,带回到村子里的那一刻,就认出了我和汐月的关系,只是后来与我在一起后,我对汐月毫无印象,所以很是抗拒承认我就是她的转世,加上我爱上了萧珏,就更加抵触,他是不是将我当做了汐月,才会和我在一起,对我百般照顾。但我无法否认,对于汐月这个潜藏的角色,我是有印象的,我甚至几次梦到和她有关的画面,我和她之间的缘分并不是我单方面否认,就可以完全否定的。 可我必须承认,汐月是我心里的一个结。 即便是转世,我没有她所经历的那些,对我来说,她仍旧像是个陌生人。但汐月存在于我和萧珏之间是无法去抹煞的,我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让自己去想明白,我是更在意汐月,还是更在意萧珏。在共同生活的那么多年里,就算萧珏知道我就是汐月的转世,他同样明白我心里在介怀。正如萧珏所说,“你就是你”。 可现在同样的问题轮到我来做选择了。 我和萧珏曾经共同经历过的那些,祭煜不曾有全部的记忆。 他就像当初的我一样,有感觉,在慢慢的靠近,却无法完全走近我心里,取代萧珏。我更不可能完全忘了萧珏,当做什么事都不曾生一样,去和他在一起。 男人和女人对待感情,终究是有差别的。 ...... “你也睡不着吗?”我走出房间,就看到祭煜坐在院子里,在沉默中,我先开口向他问候。 “是。”祭煜轻声言语,他侧过身来的时候,我才看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酒壶和酒杯。他含笑轻点头,“看样子你也睡不着,一起来喝一杯吧。” 我叹了口气,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祭煜取过一个杯子给我,然后斟上酒水。 只有晚风微凉,月色如明镜。我挽起袖子执过酒杯,杯中辛辣的酒水一饮而尽,祭煜怔了片刻,未有多言,只是拿过酒壶又给我倒满了,我看着他手下的全部动作。 笑了。“你可知,我活了多久了。” 祭煜微微愣住,侧目看来。 “我原本,并不是这里的人,不......该怎么说呢。事实上,我从一个距离现在都要相隔两千多年后的世界来,在这个世界里,我也活了太久了,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高辛氏帝喾还在位,如今都已经是大周的天下了。”我只是想说明而已,在说完这些,我偏过头去看祭煜,他端着酒杯正陷入了沉思,紧蹙的双眉,和渐渐在压低的呼吸频率,都在说明他陷入了自己的矛盾之中。 “你也很难相信,对吧。”我身上生了太多,正常人无法理解的情况。我很能理解他们在听说我的这些事时,所表现出的不可置信。如果我不曾经历这一切,只是单纯的听别人在说,我想,我应该也是这样的反应。 但是事情生在我身上,可以说,我不奢求他人理解这件事的本身,但是却希望,我身边的人可以相信我所说的话。 无论它多诡异,多么......但是只是相信我这个人,本身。 相信我所说的话,无论它多么不可思议,只是相信我而已。 “我信。”祭煜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开口,给出了两个字。 而在这个时候,祭煜端在手里的酒杯抬起,轻放至唇边,仰头喝下杯中清酒,而这一系列过程中,他甚至没有再刻意看我一眼。直到他放下酒杯,似乎感受到我因为他的答案而震惊,才沉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如果是别人说,我应该不会相信。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是相信你的,即使你说出的这些事,我可能根本没办法想象,但有一种感觉,我觉得我是相信的。” 一种感觉...... “我爱的那个人,叫萧珏。”我叹说,“萧珏,也叫苍舒。他是上古高阳氏帝颛顼之子,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和你一样,他精通医术,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他曾经有个相爱的女人,叫汐月,汐月是黎人,汐月为平息黎人之冤而挺身而出,却遭凶手杀害。四年后苍舒从汐月被杀的地方跳崖,却并未因此而逝,他伤了双腿,瞎了双眼,落在一个村子里获救。在那之后不久,我自几千年后同样因为处理一个案件,被精神分裂的凶手袭击,然后,莫名的出现在这里。我跟汐月......汐月遇害之后,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自杀的,但是有一个女人,试图以巫蛊之术将转世的汐月带回来,也大概就是在同一时间,我出现在了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九十六话 八包弃尸 祭煜侧目凝视,他的眼底一片灰暗。w≠w≈w≠=zw=com 恐怕这一时之间,他并不能接受我所说的,毕竟一开始我在得知这一切的时候,也不外乎是这样的反应,自然也就不觉得他这会儿的难以适应,是多么让人失望的一件事了。 直到这时候,我才终于面对这个问题,也算是因为祭煜而得到的启示吧。 “我想,我是愿意相信你就是萧珏的转世的,”我难得今日愿和他说说心里话,索性便将心里藏着的那些都吐个干净吧。“如果相信你是他,一方面会让我有些安慰,毕竟一觉醒来,茫然就失去了一切的感受,真的令人很受打击。我失去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全部,我找了很久的哥哥,我的儿子,我的家人朋友......可若是这时候,他还在我身边的话,也许还不至于令我完全绝望。所以,我不能骗你说,我没有把你当做他,或许,我其实更清楚,你有绝大部分的可能是他的转世,我虽然一时之间不能接受熟悉的那个人之外的你,但是这两年来,和你同行,便好像是他从未远离我一般,也算是最大的安慰了。” “霍汐,我的确很在意你。但不仅仅是因为某些空洞的记忆,陪着你走过的这些日子,我甚至想过,如果能够令你觉得释怀,就算我真的是那个人的转世又如何呢。”祭煜说,“但这些,全然与其他无关,只是因为,是我喜欢你。” 祭煜的话,令我有了些轻松的感觉,他并没有逼迫我这一刻就做决定,反而让我松了口气。 “咦?”我忽然抬起头,“下雪了?” 沉寂的月色之中,突然飘起许多细细碎碎的白色状物,随着微风起舞,徐徐落下。 那白色的细微落在掌间,突然融化。 怎么,会下雪呢? 算起来才过九月而已,还未立冬,现如今怎么就飘起了雪花。“真的是雪花啊。” 我很惊讶,在这个季节看到下雪,也是头次。偏过头去瞧祭煜时候,他盯着我出神,我莞尔一笑,“这个季节居然会下雪,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呢。” “是啊,我也是头一次见到。”祭煜浅笑着,移开了目光,甚是悠闲地自斟自饮起来。 纵然不是六月飞雪,这十月初雪也让人难以琢磨...... “怎么?”祭煜怕是瞧着我慢慢敛起的笑意,起了疑惑。 “我听过一个故事,一个叫窦娥的女人,被冤枉杀害他人,窦娥为了救自己被逼供的婆婆,承认自己被诬陷的罪行,可是在窦娥被行刑的那一天,天降大雪。窦娥指天呼冤,誓言死後血溅旗上、六月降雪及大旱三年;这些都一一应验。三年後窦娥的父亲任廉访使,重审此案,为窦娥平反冤情。”这便是六月飞雪的故事,只是刚巧今日下雪,映衬着城中孩童的案子在后,难免让我多想一些。 晃一回神儿,祭煜已经起身,正将一外衣披在我肩上。 ...... 我接到宋国大夫栾珣派人告知的消息,匆匆赶到堂内的时候,这府邸外面已经围了许多前来看热闹的人。 祭煜正在对被现的残骸进行检验,栾珣大人在堂内急得来回踱步。 我推门而入,府邸的下人立刻在我身后把门又关了起来,生怕堂内的消息走漏。我走到堂中,“怎么回事儿?” 栾珣大人急得一拍手一跺脚,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祭煜指了指一旁还未拆开的几包,“刚刚找到的。” 我回过头看了眼那几包的东西,然后走回到祭煜身旁,看着他手中正在处理的残骸,无比沉重地问,“都是吗?” 祭煜点了下头。 “到底怎么回事?”我抬头问向栾珣大人。 “我这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不是!这一大早,就有人来告诉我,说是城里又现了碎尸......这不!”栾珣大人惊慌失色,俨然是问不出来什么的。 我再问他旁边那当差的人,“那你说。” 他瞧了瞧栾珣大人,栾珣大人双手一摊,无能为力地对他斥道,“说吧,别傻待着了。” “是。”他回了栾珣大人的话,便转过头来回话,“回霍汐姑娘的话,今早天未亮,这城里有晨起摆摊的小贩到了街市上,就在一个角落里现了第一包。据那小贩所说,当时天暗,实在看不清那包裹里的东西是什么,还以为是前一天什么人落在街市上的,便上前去打开,结果看清楚了里面是一堆尸体的残骸时,吓得人都快疯了,连滚带爬地爬到了这府邸的门口来报说......” 小贩在自己的摊位附近现了这第一包碎尸,当即吓坏。这府邸里的差人在得知情况后,立马赶到现场,将那包碎尸回收,可还未来得及通知我们,就又听说,出了第二包,连忙一行人又赶到城东......结果一个早上,在城里足足回收了八包碎尸,顿时间满城轰动。 “一个早晨,八包弃尸?!”这凶手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先前三个月一共才弃了四包,“昨夜难得下了一场雪,如果凶手是在下雪时或者下雪后弃置这八包碎尸,现场不可能没有留下痕迹的。你们可有搜寻过现场吗?” 当差的人一副傻眼的表情。 糟了,他们只顾着回收碎尸,避免在城里造成更严重的影响。却根本忽略了凶手弃置碎尸时留在现场的痕迹,“走!带我过去!” 希望现在,仅有的线索不要被毁坏才好。 当差的人吓了一跳,匆匆忙忙引我向外走去。 刚才栾珣大人派人去请我的时候,我虽然有所感觉,又出事了。可怎么都不会想到,凶手竟然能在一夜之间抛弃这么多包的尸体残块,他是当真想要向我们挑衅的吗? 故意把这些碎尸放在能被现的地方,除了挑衅,难道,他本身的意图就是希望,这些碎尸被现的同时,可以在城里引起恐慌的吧。这个凶手这样做,对他能有什么好处呢?难道只是报复?单纯的报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九十七话 第一个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wwwzwcom”祭煜毫不留情的揭穿。 我回过头,瞧了瞧他,忍不住笑了,“你以为你的脸色好到哪里去了么。”叹了半晌的气,却还是我先开口问起了案子的事,“你那里,验得怎么样了。” “毫无疑问的是,”祭煜的脸色阴郁,比起我此刻来说,他真的不见得好到哪里去,“这八包弃尸的凶手,和之前那六具孩童残骸的凶手是同一个人无疑。在今天现的这八包里,有部分躯体残骸是之前现的那六具孩童躯体上的......” “部分?!”我在听了祭煜的话后,一瞬间脑袋都大了。“难道,除了那六个孩子,还有孩子遇害?!” 祭煜几乎绝望地长叹一声。 “你接着说吧。”我做好了心理准备。 “加上之前的六个孩子,一共十一具。现在现的那几包尸体残块,大致上将之前尸体残骸所缺失的部分弥补了大半,可还是有部分下落不明。这今日现的八包碎尸里,有两个孩子的头颅部分,从伤口的切面和死去的时间进行判断,一个是之前那六具里的第二具,那个九岁的男孩子,另一个是今日现的碎尸里,一个六岁的女孩。其他部分不完全,所以不能排除凶手还会进行下一次的弃尸,或者......”祭煜说到这里,特别侧过头来留意着我的反应。 他像是察觉了,我可能会随时崩溃一般,很小心地留意着。 “从死亡时间上,你现在能给我什么样的线索?”十一个孩子,绝不是普普通通就可以轻易被杀害的,如果没有缜密的计划,凶手是如何将这么多的孩子聚在一起,并残忍杀害的? “其中一个腐烂最严重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两年前,他的皮肉已经烂完了,所以对于他的尸检工作只能从骨骸进行调查。有一点很奇怪,我在他的骨头缝隙之间现了泥土,而他其他的几块骨头上都有曾经被泥土所掩埋的痕迹。这也就证实了,他在被装在包裹里,随着其他的尸块一同被丢弃之前,是从泥土里被挖出来丢弃的。”一个两年前死亡的孩子,曾经被埋葬在泥土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两年后凶手却将他的尸体挖了出来,同其他死去的孩子的尸骸残部一同被丢弃。“这应该是最早的一个,而且通过对他骨头上的痕迹来检验,我现他即便死亡两年,也是最近才被分尸的。” “死亡两年,被从泥土里挖出来,分尸,然后和其他尸块一同丢弃......”为什么? “而其他的孩童尸体,大部分都在五岁到七岁之间,无不例外是这两年内遇害。”祭煜说。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么那具从泥土里又被挖出来的孩子尸体,就应该是这两年内第一个遇害的孩子了。”也是从那个孩子之后,接连不断有孩童遇害,既然那个孩子是后来一切的开始,凶手是从这个孩子开始杀人,那么凶手和这个孩子之间,一定生过什么。“那个孩子的身上,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帮助破案?” “目前从那个孩子的尸骨上所能够得到的线索是,他是在两年前死亡,他的尸骨部分暂时还有头颅,左臂,以及左腿部分没有找到,可是他的右脚很奇怪,脚腕骨骼部分粗大,应该是一种先天性的疾病,我怀疑这个孩子的左腿可能是天生残疾。但是这和凶手将他的尸骨分解后,与其他孩子的尸骨一同丢弃,到底有没有关联,我不得而知,需要你再去进一步调查。”祭煜接着说,“至于那孩子的死因,从他的尸骨部分来看,绝不是因为中毒而死的。所以我怀疑他的死因有疑,在进一步检验过他的部分尸块后,我以为,他是活活饿死的,可到底是因为没有食物可以吃所以饿死,还是因为被人关起来,不给食物吃被活活饿死,也是疑点。对了,他的躯干部分瘦弱至极,对于他死亡时的年龄,粗略可以估计为十二岁。” “十二岁?!”那不就是说,比目前所知的所有遇害的孩童年纪都要大吗?两年前十二岁的话,那么现在也该十四了。“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子,身体有残疾,还是先天性的疾病,活活饿死。死亡后曾经被人埋入土里,直到前阵子才被重新挖出来,被分尸,尸骨和其他孩子的尸骨一同被丢弃......” 案子解读到这里,凶手的目的,倒是越来越让人难以理解了。“如果说,这个凶手一个毫无章法,冲动作案的人,他不可能在杀害这么多孩子之后,还能如隐身一般藏起来,丝毫不被人察觉。”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自从三个月前第一起弃尸案生之后,这城里多在查办此案,如果凶手是冲动作案,他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让这帮人找了他三个多月。更何况在这三个多月里,他中间还三次抛弃碎尸。之前的四次加上今天的八包碎尸,这个凶手对城里一定十分了解,他之所以能在城中完成所有的弃尸行为,还不被察觉,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凶手本身,就是住在这附近的人吗? 可如果真的是城里的人,凶手带着那多的孩子,难道从未引起人注意吗?......案之后,这城里突然间十几个孩子遇害,曾经与凶手和那些孩子见过的人,难道一点就不怀疑? 孩子和凶手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死亡后被埋起来,说明凶手当时对于这个孩子,应该是存在感情的。有感情才会入土为安,不至于像其他被杀害的孩子一样直接选择分尸被弃。“可明明已经将这个孩子埋起来了,为什么凶手会在两年后,又把他挖出来,然后和其他的孩子一起分尸,再一起丢弃呢?” “难道是因为有什么,不得不将他挖出来的理由吗?”祭煜想了一会儿,“今天的事还未做完,关于其他遇害孩子的死因,我还需要一些时间进一步确认。” “好,那你尽快。”我知道这个工程很大,在完全没有科技辅助的这个时候,想要从不完整的碎尸身上找到死因,根本是难上加难,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我们不知道,明天天亮,凶手是不是还会再弃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九十八话 丢弃碎尸的路线 这里是昨日第一包碎尸被现的地方...... 距离城门有两条街之远,而且碎尸被现的位置,在这一条街市正中一个卖肉的摊位下。八?一中?文www≈≈z=w≈≈com审过现碎尸的那个小贩,他说他自己平日里也不曾和任何人交恶,这条街市上还有其他三户卖肉的,而现碎尸的这个小贩,平日里生意并不算太好,所以,也不存在是遭人嫉妒被人陷害。不过有一点奇怪的是,平日这小贩都是等到街市大开了,才会来摆摊子,而案的那日,他则是整夜留在了城里赌钱,输了个精光,临近天亮被人从赌坊里轰了出来。那小贩实在没了去处,才不得已早些出摊的,也正是因此,他成了第一包碎尸的现者。 如果凶手在弃置碎尸包裹的时候,将这小贩日常行为考量在其中,凶手本来的用意,应当是等到这小贩出了摊之后,再现那包碎尸吧。按照卖肉小贩以往的出摊时间来推算,等到这所谓第一包被现的弃尸,被小贩现的时候,当时街市上应当有许多人了,小贩在众目睽睽之下现这包碎尸,无疑,将在街市上引起一阵恐慌。不消多时,这件事便会传遍全城。 凶手的目的,只是在城里引起恐慌吗? 难道,他没有特定针对的人群?只是要在全城百姓之中,造成一股令人畏惧的碎尸风波吗。 不。 不该是这样的。 如果凶手针对的是全城的百姓,他刻意选择小孩子进行杀害分尸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孩子的身份难以调查,可是经过推测,大概刻意判定这些孩子都是一些流离失所的孤儿。凶手难道是先将他们收留起来,然后再逐一杀害? 收留孤儿,杀害孤儿,弃尸城中,造成恐慌......他针对的绝对不会是城中绝大多数的百姓,但是从弃尸的手法上来分析,又肯定有威胁,炫耀他杀人的成分在其中。 这......或者跟凶手本身有关系吧。 凶手是想要通过对孩子们的泄,来向城中某些特定人群,宣示什么。 他的......童年? 之前四包,是在三个月内不定时,无规律被弃在城中某一角落。凶手之前的犯案,虽然没有留下任何规律线索可寻,但是之前三个月所犯下的弃尸罪行,还是有些隐晦的,因为包裹尸体残骸的包袱都被丢在了丝毫不会引起注意的角落里,甚至有些包裹直到两三天后,因为长久没有人去表示对它的拥有,才会引起其他人怀疑的。这便打开,才现碎尸。 所以凶手在之前三个月里,并不是刻意要在人们面前造成恐慌,但......为什么三个月后的这一次,他要一连丢弃八包碎尸,更好像是经过精心设计,要让这些碎尸在被现的同时,在城里造成恐慌呢。 这八包碎尸的前后部,到底生了什么,才让凶手一定要这么做。 从隐晦弃尸,到刻意炫耀,凶手内心的变化,如果不是遭受到巨大的打击,那就是......外在条件,因为将要生什么事,所以他不得不这么做,否则...... 八包弃尸,遍布全城,从它们的分散位置来看,凶手所选择的几个点,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街市、酒坊、客舍门前、甚至是城门口等等......他这故意挑衅的手段,好像兴致冲冲地等着我们找上他一般。 等等。规律......“来个人帮忙,帮我画出城里街道的大概位置。” ...... 果然。 城里街道的位置在兽皮上清楚可见的画出,我标出八包弃尸被丢弃的位置。 “霍汐姑娘,你现了什么?”栾珣大人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什么,与左右交换了眼色,结果仍是一头雾水。 “大人,你看。”我指着兽皮上的弃尸标注点,然后画了一条线,将八包弃尸的位置连了起来,“如果凶手是经过计划,选择了这八包弃尸的位置。那么他一定一早就调查过,在全然熟悉了这附近的环境后,他当时带了八包弃尸。肯定是在天亮之前,将那八包弃尸都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放置在他设定好的位置上。那么这个时候,选择一条最短的路线弃尸,则是最安全的。所以这一条贯穿所有弃尸点的线,就是凶手当夜在弃尸的时候,所走的路线。” “哦?!”栾珣大人大惊失色,立马同左右去研究那条路线,过了一会儿,他又想不明白了。满脸疑惑的向我求教,“这......霍汐姑娘,就算这标出了凶手在弃尸时,走的这一条路,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这样来看。”我指了指兽皮上,那一条路线的两头。“如果凶手不是城里的居民,他要从城外进城,那么这路线的两头,都距离城门较远,他完全可以选择其他的弃尸位置或者是路线。而不是像这图上的一样,两边都不挨着,无论他是进城还是出城,都很不符合他当时弃尸,小心,谨慎的行为逻辑。而且,那八包弃尸,每一包都很重,一个成年人仅仅带四包同等重量的包裹上路,都很困难了。更何况凶手是在一个晚上完成八包弃尸,还要躲过所有人的注意,而且他根本不可能估计,当晚在他弃尸的过程中,会不会遇到突然出来的某个人。但是以凶手的缜密计划来算,他即使不可估计突状况,但是为了应付这样的状况,也会做足准备。所以,如何可以毫不引人注意,即使被看到也不会有任何怀疑的情况下,运送这八包弃尸,解开这个问题,大概就能找到凶手了。” 乍一回头,现栾珣大人等人,还是一副完全状况外的反应。 我吁了口气,这大人还真的是无可救药了。“凶手一次性运送八包碎尸,这八包碎尸的重量是一个成年人所难以负担的。所以在他不走回头路的前提下,一次性完成运送碎尸包裹的话,他需要有一辆车,或者类似的辅助工具。而且,大半夜一个男人还推着车在城里四处游走,如何才能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运送碎尸,即使被看到也不会被怀疑,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线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九十九话 大川和小秀 “如果凶手选择了这一条路线上的八个点作为丢弃碎尸的点的话,那这两头分别作为起点和终点,这两个点总有一处是起点点,是临近凶手最初藏尸的地方。八一中?文网?w?w1w?8?1z?w8com凶手将八包碎尸带上之后,不可能舍近求远绕到另外一个点开始弃尸。”祭煜盯着那张兽皮琢磨了一会儿,就明白了那一条路线的用意。 很多时候,我根本无法否定他和萧珏之间的关系,只有他,能一瞬间就明白我的意思。 “没错,一个起点,是凶手开始藏尸的点,一个终点,很有可能靠近凶手的住处,或者其他落脚点。”我说,在停顿了片刻后,我又想到了一点是,“可是对于凶手而言,藏尸和落脚点的地方相距甚远,几乎是这座城的两端了,若以普通的度来计算,一个正常男人的行路度,从起点到终点也至少要走上一个多时辰,更何况案当晚,凶手要带着八包碎尸,即使在有推车辅助的前提下,他至少也会比正常人的正常度要慢上半个时辰左右。如果是平时,在他藏尸的这一点,他藏匿了十几个孩子的尸体,而他本人却在另一点落脚甚至是居住,难道他就不担心,当他不在藏尸的这里时,会不会有人潜入偷盗,然后现了那些孩子的尸体呢?” 祭煜一直,也在沉思着。“其实这两点距离甚远,于我们来说,可能会觉得,凶手难道就不担心藏尸之事暴露么。可对于凶手本身而言,也可以是一种伪装。” “你是说,凶手故意选择距离甚远的这两点,是为了确保,当藏尸的事暴露,他本人可以逃得掉关系。”如果是这样,那凶手的意图就是当我们即便找到了藏尸点,也难以怀疑到身处另一点上的他。这个凶手,和一开始我所推定他之所以将目标选择为小孩子的心理状态,有着相当大的出入,一个身体条件残缺,只能将目标选定为小孩子予以泄的人,他的心思如果真的可以缜密到这样的程度,那这个人,还真是可怕。“不管怎么说,总之现在让栾珣大人在这两点同时进行搜查肯定没错。现在也只能从这一办法着手,再过滤搜查出来的人,找到那个人在这两点上的共同点吧。” 祭煜轻点头,认可我的办法。 ...... “是你们?”我今日跟随这栾珣大人派出的差人一同走访,在原定的两点之间寻找可疑之人,结果寻到了此处,现了一户十分偏僻,院落更是破败不堪的人家,敲了半天门,才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顿时我就懵了。 这人竟是大川,那个带着女儿,两次来找祭煜治病的男人。 大川听到敲门声,好一会儿才从房里颤颤巍巍的挪了出来,一如我对他的印象,是个不怎么利索,智力有些问题的男人。他憨憨地问了句,“谁呀。” 我不禁抬头看了看,这都过了晌午,大川还一副没睡醒的迷糊样子,也难怪他们穷到连买东西吃的钱都没有了。 “是我们。”倒是祭煜先把话接了过去,“大叔,开下门吧。我们来帮你的女儿看看伤。” 一提到女儿,大川算是想起了我们是谁。“噢,等下。” 他转过头先去屋子里喊他的女儿,“小秀,起来了。大夫来给你看病了。”随后,大川才晃晃悠悠地过来给我们开门,“您怎么还亲自来了......” 祭煜侧身,悄声看了看我,向左右当差的人使了个眼色。他们自然了得,便躲在了外面,我跟着祭煜走进院子里,只听祭煜向大川解释,“这两日摆摊,等不到你们,我实在放心不下你女儿的脚伤,就向旁人打听了你们的住处,过来看看。” “原来,原来是......”大川松了口气。 五十多岁的大男人活成他这个样子,也着实算是很窝囊了。就算是老婆跑了,他一个大男人在家里什么都不干,过了晌午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邋邋遢遢地,也太不像样子了。“你们刚才还在睡觉吗?我们来有没有打扰你们?” “没有,没有!”大川竟急得连连摆手。 “大叔,你这几天怎么也不带你家女儿去看病了呢,我之前不是说过吗,过几日你们来,我给她换药。”祭煜状似无意地问道。 大川低下头,搓着那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角,“没,没钱。” “大叔,我不是说了,不要钱的吗?”祭煜上前,扶着大川在一边先坐下。 这院子里实在乱得可以,且不说可以坐的地方,我们走过来都十分小心,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一地凌乱的废物,瘸了腿的凳子椅子,裂了口的罐子,和一些残缺不全的东西。合着这大川平时就靠捡这些别人丢弃的东西,勉强凑合着过日子。 “公子和夫人是好人,”大川搓着衣角,窘迫极了,憨憨地一张脸涨得通红,“可是,一直找你们拿药看病,也没有钱付给你们,我......我......” 他虽然说不下去了,但是听得出来,他是因为一直找我们白拿药白看病,不好意思了。 “如今时值乱世,何人不是同病相怜。多了我们也帮不起,但若是一些药材而已,去采就有了,也不费什么功夫,你不需要太介意的。”我无奈,大川当真是让人觉得,气也不是,恼也不是,他就是这样一个情况,脑子不够聪明,能怎么办。 说话间,那小丫头站在了房间门口,倚着歪歪斜斜的门框,怯懦地看着院子里的我们,她咬着袖子,很是害怕。 我走近她,看她更有意往后躲,生怕她再踩痛了那只伤脚,“别怕,我们来给你看病的。你伤得太厉害了,要是不治病,你的脚就该废了。” 可她还是很害怕。 祭煜一个大男人往这只有一个姑娘靠着的屋子里来不方便,只能是我上前,将这姑娘抱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话 床榻上的奶奶 那女孩不知为何特别害怕我,我每靠近一步,她都想要往后躲。八一中?文?w1w8w?811zwcom 我没了办法,只能向大川求助。“大叔,你家闺女怎么这么害怕我啊。” 大川闷头笑,嘿嘿嘿的。招呼说,“小秀天生怕人,夫人你别生气。”说罢,大川一脸苦相,和祭煜解释,“小秀她,早早就没了娘,是我一个粗人把她拉扯大的,可能这孩子也觉着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所以,所以就......” 按照大川的解释,这个女孩叫小秀,是因为被亲生母亲抛弃,所以产生自卑,才会害怕生人。 “无妨,夫人她素来喜欢小孩子。自有她自己的办法应对。”祭煜说罢,偏过头来瞧我,我后知后觉,等反应过来也被占了便宜,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却不好在这个时候拆穿,毕竟是大川先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我耐下性子,不动声色向小秀靠近了一点,我问她,“小秀,你的脚还疼吗?” 小秀摇摇头,但是紧绷着嘴唇不说话。 “我们是来给你看病的,你的脚,之前伤的很厉害,如果不好好看看,治疗一下。你以后就不能走路了,知道吗?”我很少哄小孩子,从前连昀儿都是萧珏和我哥带大的,我是最怕小孩子的了。 小秀把头低了下去。 “小秀,让那个哥哥给你看看脚,好吗?如果你的脚再也不能走路了,你以后怎么办呢?难道,你不想再牵着你父亲的手,去街上走走了吗?”我试图勾起她的关注。 小秀显然听进去了,很紧张,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向她伸出双臂,“来,我抱你过去,你的脚伤了,不能自己走路的。” 小秀起初,还很抗拒我的靠近,但是她看了看院子里的两个人,私下犹豫了好久,才下定决心,很细微的动作,一点一点的试探着往我这边靠近,先是上半身,稍稍向我倾了一些,然后退回了一点,再倾一些......犹豫了很多次,她抓紧了门框的双手,才算稍稍放开...... 她很渴望怀抱,从那双眼睛里所流露出来的期盼里,完全感觉得到,她的眼神没有一刻离开我伸向她的双臂。 她慢慢地,试图在接受我。当她的小手第一次碰触到我的时候,她还很紧张地收回,然后仔细打量着我的反应,就像是,害怕我会生气一样,我向她笑着,又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小秀的那张脸上,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有一点,在慢慢释怀,她不像最初那样防备我的接近。对于我的举动,她从抗拒到试探,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这个小女孩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她同龄人应该有的反应。 渐渐的,她的小手放进了我的手心里。我笑着上前抱住了她,将她抱起来...... 祭煜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可是,在我最靠近屋子的那一瞬间,屋子里有一股强烈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嗅觉。 我还是先顾及小秀的感受,抱着她向祭煜走过去。她的小脸虽然有些脏,但是挡不住那污迹下的粉嫩,只是很短的几步,小秀竟然试着用她小小的双臂抱住了我的脖子。 我其实很喜欢她,在将她放到祭煜腿上的时候,她一直盯着我看,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我的女儿要是生下来,大概也会和你一样这么可爱吧。” 小秀竟然向我笑了。 祭煜开始将小秀脚上的纱布解下,帮小秀换药...... 我得空和大川问道,“这里只有你们父女二人住吗?” 大川愣了一下,嘀咕说,“还有孩子她奶奶。” 小秀的奶奶?噢,对了,早些时候在街上,旁边的小贩倒是和我们说起过大川家的事,说这大川的母亲早些年改嫁,后来没人照顾,就回到了大川这里。 不过还是让我很惊讶,大川和小秀连自己吃一口饭都顾不上了,还要照顾一个生病的老太太。“没有其他人了吗?” 那时候大川确实假借小秀感染风寒,从祭煜这里拿了不少治疗风寒热的药,我们当时还误会,是这小秀有其他弟弟妹妹,一同生病了。大川不好意思把孩子们都带过去,所以只是拿些药回来,一块给孩子们喝。 “是啊。没别人了。”大川还有些纳闷。 “那,你家里感染风寒的,是小秀的奶奶吗?”难道是老人家病了? 这大川第一次带小秀来到摊子上,显然是带着小秀有意骗药的,从他们的衣着,完全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没有钱,又选在我们将要收摊的时候,来看病。不难猜到,是打算等到看了病,拿了药,该付钱的时候没有钱了,顶不济磕个头求个情,拿药回去给生病的家人救命。如果不是家里还有其他小秀的兄弟姊妹,那么一开始,他们求药就是为了给小秀的奶奶治病吗? 我正满腹怀疑,小秀转过身来,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子。我看向她,小秀才怯怯地说,“奶奶病了。” “是吗?”我看了看大川,大川并没有制止小秀的意思,然后我才向小秀问道,“奶奶病得很厉害吗?” 小秀听了,很严肃地点点头。“奶奶病了好久了,整天躺在床上,也不动,也不吃药。” 整天躺在床上,也不动,也不吃药......果然,那些药是要给小秀的奶奶吃的。可是小秀的话,再一次引起我的怀疑......我抬起头看向祭煜,他双眸微沉片刻,对我的意思心领神会。 我转过头向大川问道,“小秀的奶奶是什么病啊?” “风,风寒,还热......可是,后来就不热了。”大川支支吾吾地回答,“起初,天天躺在床上,一直滚,喊疼。说是哪儿都疼,不过现在好了,不滚了,也不喊了,就是一直睡觉。” “这样吧,趁着祭煜给小秀治疗脚伤,我去看看小秀的奶奶,顺便给小秀的奶奶治一治。”我起身。 “好啊,好......”大川甚是激动,他欢喜极了,可是转念一想,有点失落,“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没事的。”我说。 “哎。”大川客套过后,高兴坏了,连忙带着我往小秀刚才在的屋子里走,“夫人,这边,这边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零一话 腐尸 “老人家......”我在试探过病榻上老人的气息之后,有些慌了,尽管努力使自己表面上镇定下来,但是仍然挡不住胸口里剧烈的心跳。八一中?文?w1w8w?811zwcom回过头,大川还正一脸期待地看着我,希望我能救他的娘亲。“老人家,病了有多久了?” 大川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四......四十二天。” 四十二天?这不是他们父女第一次来拿药的日子吗? “怎么了?”大川许是从我的反应觉察出不对来,他自己也紧张了起来。 “大川,你能不能先去把祭煜叫进来。”我实在不知道当下的状况该怎么处理了,强忍着这一股刺鼻的味道,只能让他先去叫祭煜,等我和祭煜商量后再做决定。 “噢,好。”大川呆呆地走了出去,我听到他在外面对祭煜说,“公子,夫人......夫人找您。” 祭煜必定是迟疑了一下,才应说。“哦,来,我刚把小秀的脚重新包扎好,你先抱着她一下。” 未久,祭煜走了进来,一进门,立刻嗅到这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蹙起眉头,“这是?”说着,祭煜看了我一眼,立刻明白了什么,快步走上前来,查看了一番后,顿时心凉了一大截,反应丝毫不比我初看到这床榻上的妇人时,要好到哪里去。“她已经,死去多时了。” 没错。 尸体已经腐烂,散着恶臭,那翻白的腐肉里,更有活蛆不断蠕动...... 在我第一次抱起小秀,最靠近这个房间的时候,我便闻到了这股异常的尸臭,只是当时,为了顾及小孩子我没有直接揭穿。后来通过对话,从小秀口中得知,这里住着的还有她的奶奶,不过这个奶奶病了,不动,不吃药,我当时就怀疑这个人可能出事了。再加上大川说,起初她一直躺在床榻上翻滚着,喊疼,但是后来也不动了,不喊了。大川以为老人是好了,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外面的那对父女,根本不知道这个妇人已经死了。” 她至少死亡过一个月,而这段时间里,大川和小秀这对父女还两次去祭煜的摊子那里拿了药回来给她治病,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妇人已经死亡。而且,而且从刚才我们在院子外敲门之后的情景来看,这对父女这段时间里,竟然还和这妇人的尸体住在同一间屋子里。 “得把他们带离这里。”祭煜说。 他们一直以来都跟一具尸体一起居住,很容易染上其他的疫病。 “公子,夫人。”大川抱着小秀等候在门外。 “霍汐,你先把小秀带回去吧。”祭煜只是侧身对我先说道,看样子,他是打算自己告诉大川这件事。 “嗯。”我应过一声,上前去,将小秀从大川的怀里抱了过来。“小秀乖,跟姐姐去别处待会儿好吗?” 小秀回身看了看她父亲,见大川没有要阻拦的意思,便答应了我。 我抱过小秀来,便往外走。 ...... “霍汐姑娘,这......”栾珣大人见我抱着小秀回来,一时间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没事。祭煜在后面,等下让他跟你解释,我先把小秀安置在房里,等一下出来再说。”这小秀虽然瘦小,但怎么也有五十多斤,凭我的体力将她一路抱过来,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姐姐。”等我将小秀带进了房里,刚刚将她放下,小秀却拉住我的衣袖。 “怎么了?”每每面对这个小女孩,总能让我心里掀起一阵涟漪,或者说,她出现的时机太过凑巧,弥补了我曾与萧珏之间再生一个女儿的遗憾。 我将她放在椅子上,然后蹲在了她面前。 她的小手紧紧拉着我的袖子,“姐姐,你们是不是要抓我爹?” “抓你爹?”我根本没想到她会问我这个问题,这猛地,也觉得好笑得很,“为什么要抓你爹呢?” “我爹......我爹偷了别人家的粮食。你们是不是因为这样,就要抓他?”小秀很紧张,至少从我的观察来看,她绝不是装出来的担心。 “你爹拿了谁家的粮食?”原来小秀是在担心大川因为偷了别人家的粮食,所以要被抓。 小秀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爹有时候,会偷偷去地里。但是他真的没有拿很多,我们饿了,没办法。” 偷偷去地里,小秀的意思,该不会是大川偶尔会到庄稼地里偷一些别人家种的作物,回来果腹吧。如是寻常时候,这大白天的地里都有人在,只要天一亮,勤劳的庄稼人都下地干活了,一直到太阳落山。大川自然不可能是白天去偷庄稼,那就只能是晚上了,如果晚上偷偷去偷庄稼,也难免他们大白天的还在睡觉了。“小秀,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办法可以吃饱肚子的,但前提是要勤劳。你如果饿了,大可以去山里采一些果子,草药回来变卖,再不然,也可以去打一些柴,即使变卖不了多少钱,但总也好过你们现在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我摸了摸她的头,接着说,“你要记得,偷,无论偷多少,都是偷,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不对的。你们或许因为饿肚子了,没办法了,所以去偷了别人家的粮食吃,但是被偷了粮食的人,是不是也要饿肚子了呢?” 小秀想了一会儿,点了头。 “这就对了,凭自己的本事去拼一把,愿意努力的人,运气总是不会太差的。哪怕付出的努力,只够今天吃一顿饱饭的,那么你养活了自己一日,也是能耐。”我很是喜欢这个小丫头的悟性。“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外面让他们烧一些热水来,给你擦擦身子洗洗头。” 小秀微微笑着,“好。” 我安顿好了小秀,起身走出了房间。将要与栾珣大人汇合之际,恰好看到祭煜带着大川也正好走过来。 “这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栾珣大人一头雾水,手心拍打着手背,想要寻个解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零二话 丢失的部分 我看向祭煜,祭煜的反应很平静,反而是大川哭红了一双眼睛,死命忍着。八一中?文网?w?w1w?8?1z?w8com 看样子,他已经和大川说了。 祭煜说,“我已经吩咐人,将大川的娘安置一下。”说罢,祭煜回身去看大川,“大叔,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还是暂且先不要去看小秀了,小秀交给霍汐照顾,不用太担心。你......且先安排好自己,接下来为你娘亲办的后事还需要你来处理呢。” “好。”大川的声音低沉,似乎又要哭了,一声应了没多久,他突然跪倒下来,“公子,夫人,谢谢你们。” 我停在原地没有动,由着祭煜去将他扶起。 “大叔,快起来。”祭煜扶起大川,才向栾珣大人问道,“大人可否,再安排一间房间,让这位大川大叔暂且住下。” 栾珣大人一脸的不愿意,但是没办法,祭煜开了口,只能吩咐左右的侍从,“再去准备一间房。” “大叔,你先跟着去休息一下吧,等情绪缓一缓再去见小秀。”祭煜嘱咐说。 现在确实不是让他见小秀最好的时机,大川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如果影响到小秀,那么在老妇人的后事还没处理结果的前提下,可能很多事都会变得很复杂。最好的办法,是等到大川冷静下来,接受了他母亲故去的事实,然后亲自将这件事告诉小秀,这样对小秀的打击才应该是最小的。 大川应了声,然后跟着栾珣大人派去的人一同先回去了。 “今天出去寻找线索的人都回来了吗?”等到心情平复下来,我转而问下大家。 “这,回来是都回来了,但着实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啊。”栾珣大人身边管事的人回说。“派去的人按照霍汐姑娘你的吩咐,在那条路线的两个终点外到处都找遍了,可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你说的那种可疑的人啊。” 找不到?“一点可疑的迹象都没有吗?” 我们甚至都在其中一块现了大川和小秀父女二人,还在他们的住处现了大川死去多日的娘。 “霍汐姑娘你标出来的那两点,多是一些穷苦的百姓所居住的地方,附近住的人也都多,没可能有人在自己的院子里藏尸体的啊,这家家户户的虽然都比较穷,可也都认认真真的过日子。除了是一些种地的,还有就是城里做苦力的,都是一家子一家子老弱妇孺都健在的,没可能有可疑啊。再说了,这家家户户都挨着,谁家要是有个风吹草动,邻居肯定都有所察觉,绝不会像是霍汐姑娘你预测的那样,藏十几个孩子的尸体,还不被现的。”管事之人泄了口气,八成是觉得我和之前那些自以为是能破案的人,没什么区别。 这就奇怪了,这两点上一点可疑都没有,可是完全出了我的估计。 但按照管事之人所说,这两点附近,居住的都是一些普通人家,无非是日子清苦些,但是都有活计可做。如果一家临着一家,那么其中一户但凡做出点什么,确实都有可能被现。这想要一口气藏匿十几个孩子,绝不是小事。 “看来,现在重点还是在那十一具孩子的尸体上,所残缺的部分。”祭煜慎重思虑过后,叹说。“我认为当下最重要的,是先弄明白,凶手为何要分尸,还有,他将不同的几个孩子,各类尸块混装在一起丢弃,是不是有其他目的。” “其他目的?”我从刚刚想不通的思路上回过神儿来,“你认为,凶手将不同的孩子各种尸块混装在一起,和那些尸块现在丢失的部分有关?” 祭煜说,“现在只能这么想,除非还会有新的尸块包裹出现,否则我们现在完全有理由认为,凶手之所以在每一个包裹了装上几个孩子不同的尸体残骸,就是为了掩饰,他们的尸体所丢失的部分。” 尸体丢失的部分?“你有什么新现?” ...... 祭煜带我们回到安置尸体残骸的房里。“我在对这些遇害孩子的死亡时间进行初步估算的时候,就已经有这样的怀疑了。这些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丢失的部分,而且他们的尸体都是被砍成尸块后,混在其他遇害者的尸块里被丢弃,除了凶手本身,不希望我们现遇害孩子的真实身份外,我想,应该还有一种解释。” “被剁碎的尸块里,有什么东西是凶手想要隐藏的秘密。”我明白了祭煜的意思,“你是说,凶手故意将这些孩子的尸体剁碎,然后将不同的孩子的尸块放在一起,目的是想要掩饰丢了的部分?” “没错,之前我不是同你说过,所现的最早的那一具尸骨残骸了吗?”祭煜轻声提醒了一遍。 我记得这件事,“你是说,两年前,因为饥饿而死的那个十二岁男孩?” “是,那个孩子的左脚部分没有找到,但是已现的右脚部分却变得有些怪异,”祭煜说着,带着我去找到那具已经白骨化的残骸前,示意我注意这具残骸的右脚,“尸体右脚脚踝部分粗大,我当时怀疑,这个孩子可能是患有一种先天性的疾病,是个残疾。但后来翻阅了一些古籍记载,我想到另一种可能。” “残疾的其实是他的左腿?”我只是循着他的意思,大概猜到了这一点而已。 “就是这样。”祭煜莫名肯定了我的猜测,“如果这个孩子本身有问题的是他的左腿,那么他的日常生活,就需要去依赖他右边的身体,将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右腿和右脚上,靠着右脚去移动。长年累月下来,他的右脚的确会变成这样,关节处粗大。” “其他孩子的尸体部分,也是这样吗?”在现了这个孩子的特征之后,我急着想要知道,这个特征会不会是所有遇害孩子所共有的。 如果真的如猜测中一样,所有的孩子都出现身体残疾,那么这个案子可能会有不同的判断方向。 凶手当真会变态到,将本身残疾的孩子,当做他选择杀害的目标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零三话 惹人怜爱的小丫头 “谢谢姐姐。?网w8w8w8???z1w81c?o?m”小秀起身,却是先和我道谢。 因为她的脚还伤着比较严重,不方便帮她洗个澡,所以只能暂且擦过身子后,给她把那一头脏乱的头洗了,擦干,然后重新梳了辫子,这小丫头乖巧得令人心动。 “姐姐,那个哥哥,是姐姐的夫君吗?”小秀问的是祭煜。 我不知该如何答她,但是对一个小孩子而言,恐怕我的解释她大概不会相信吧。“怎么了。” 小秀在房间里左右看了一下,“那个哥哥都不跟姐姐住在一起,所以,应该不是姐姐的夫君吧。” 我有些惊讶,她小小的年纪就能注意到这些,只是对她点了点头。“没错。” “可是,姐姐,那个哥哥喜欢你。”小秀说得十分认真。 我竟然都不好意思笑了,“是吗?你怎么知道的啊。” “因为,那个哥哥在看你的时候,眼睛里有一种笑的感觉。”小秀似乎跟着我也开朗了许多,话也变得多了,再不像她跟着大川初次到我们的摊子前来的时候那样,内敛而茫然。 “笑的感觉?”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也是知道谁是喜欢谁的,可能正是因为年龄小,才能单纯凭着直觉去判断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吧。“那是什么感觉?” “就是......”小秀想了想,竟朝着我眯出一个笑眼来,“就是这样的感觉。” 我忍不住被她逗得大笑,“怎么会是这样的感觉啊。” 祭煜几时见了我,是像她形容地这般,笑得都不见了眼睛。 “真的。”小秀拉着我,一个劲儿的说服我相信,“哥哥看起来,很温柔,但是在姐姐面前,特别的温柔。哥哥一定是很喜欢姐姐,才会这样对姐姐的。” “好啦,”我要是不了解祭煜,可能还真的会误会,这小丫头是祭煜买通过来帮他做说客的,“你才多大啊,哪里知道大人的喜欢和不喜欢的。” “啧啧啧。”小秀摆着手指,摇着头。我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到床榻边上,结果她却一本正经地向我说教,“姐姐,不是只有大人才知道大人的喜欢和不喜欢的。” “哦?”我来了兴趣,这小丫头时而就像是个小大人一般,能说出些我怎么都想不到的话来,“那你说说看,你知道些什么?” 小秀笑着,“姐姐,小秀知道,你们大人呢,因为生活的时间久了,规矩懂得多了,人情世故见得也多了,自然就受到外在的束缚。无论什么事,都要仔仔细细地去思考个遍,才会下决定。但是考量了众多缘由进去,可还记得最初想要在乎的目的是什么吗?” 我一愣,这小丫头说的是这个道理,成年人多会在意一些外在的条件,反倒失了初心,弄到最后因为条件合适而结婚的人,反而没有感情基础。 “但是,小孩子不懂啊,小孩子不知道你们到底都在考虑个什么,有什么事要反过来调过去的,为难自己为难人家。小孩子只是知道,要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玩,才会开心,哪里会管明天还在不在一起玩儿呢。”小秀理智得出一个成年人的样子,她所说出的话,句句都钻进了我心里,好巧不巧对上了我的心结。“姐姐,你也喜欢那个哥哥,对吗?” “有些事,并不像你看到的这样简单,有些人虽然在身边,但是走进心里,却还需要一段距离。”这才是我和祭煜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吧。“好了,天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嗯。”小秀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乖巧地上了床。我给她盖好了被子,想要再出去想一下案子的事,小秀突然问我,“姐姐你不一起睡吗?” “怎么了?你不敢一个人睡么?”我现她躲在被子里有些胆怯。 小秀紧紧拉着被子,点了点头,才伸出手,拉住我的衣袖,轻轻晃了两下,“姐姐,你可以陪我一起睡吗。” 这小丫头原来是在撒娇啊。“好吧。” ...... “你最近的笑,倒是多了许多。”一直闷声研究尸块的祭煜,突然抬起头来,说了这么一句。“是因为那个小秀吧?” 我不否认,“小秀那孩子很可爱,怪机灵的。有的时候像个孩子一样,天真懵懂,有的时候又像是个小大人,什么都懂,还能和我谈谈心,着实惹人怜爱。” 祭煜轻笑,低下头又去研究那些尸块边缘的痕迹。 “大川那里怎么样了?大川他母亲的后事,说好怎么办了吗?”我忍不住问道。 “那个大叔这几天把自己闷在房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有的时候睁着眼睛在床榻上一躺就是一天,恐怕是还没从他母亲的死这件事上回过神儿来。”祭煜也是为难,这悲亲之情,人人都有,反而让旁人不好劝了。“昨日我才与他说过,他母亲的尸体**得厉害,为了避免成为传播疫病的来源。我建议他这两日将他母亲的尸骨焚化,葬以骨灰。” “那他答应了?”我印象里的古人,很少能接受将亲人的尸骨焚化,以骨灰处理的。 即使当时是我,在刚刚醒过来的时候,也未能接受萧珏当时的选择,而长久地沉浸在痛苦之中。不过后来,在听了祭煜的那番话之后,我便渐渐释怀了。 我宁愿相信,以萧珏的个性,他是担心作为萧珏的存在,成为了我和他转世之后的障碍。 “那位大叔说是需要再考虑一下,不过他刚才,在你来之前,我去看过他,他倒是问了我一句,如果尸骨被火焚化,那人还会不会转世。我想,他是快要想通了。”祭煜对大川接受将他母亲尸骨焚化似乎有些信心。 “会不会转世?”我对于大川向祭煜提出的这个问题,表示接受无能,恐怕即便是我,也根本想不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过,这倒也符合大川一向痴痴傻傻的特点。“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祭煜终是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抬起头来,“我告诉他,会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零四话 尸骸的线索 “除了那一具两年前因为饥饿而死的孩子外,其他的孩子,都是近一年左右的时间开始,遭遇噩运的。?八一?中??文w≈ww≠zwcom而最后一个遇害的,是距离抛尸案开始前一个月之前。”祭煜将十一具孩子的尸体完全检验完毕,总结说。“也就是说,除了第一个孩子,其余十具孩子的尸体都是在近一年前至上个月先后遇害的。” 从去年到上个月,十一个月,十个孩子,“那么,就是凶手在过去这一年里,杀害了这些孩子,然后藏尸在某地。直到三个月前才开始将这些孩子的尸骸遗弃?!”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凶手啊,他并不是在一边进行犯罪的同时,一边处理被他杀害的死者的尸体。按照祭煜所推定的时间来判断,至少在过去一年直到三个月前,他将那些可怜的孩子杀害之后,是将尸体暂时储存起来的,而没有进行处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凶手直到三个月前,开始他第一次丢弃尸块的行为。 “这些尸块切口整齐,除了尸体本身的原因之外,我认为这个分尸的凶手,是一个孔武有力,并且从事用刀斧一类工具的职业,比如说屠户、猎人,或者打柴的人等等。”祭煜给出了第二个有效线索。 凶手善于用刀斧一类的工具,“如果凶手本身是屠户的话,那么他时常宰杀牲畜,如果他的住处有什么异动,倒好像能够瞒骗得了居住在他周围的邻居了。” 如此以来就可以推翻,因为邻里邻居相距较近,凶手不可能在住处杀人的行为。如果凶手本身的职业就是和宰杀牲畜有关,那么他即便在自己家里碎尸,也没有邻居会因此怀疑。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凶手的家人呢。”祭煜问,“就算听到动静的邻居会认为,凶手只是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工作,宰杀牲畜,而对他出的声音没有怀疑。但是和凶手生活在一起的家人,不可能丝毫不怀疑啊,凶手在自己碎尸,那么对于他的家人,也应该有条件限制。” “的确。”凶手的家人也应考量在下一次判断之中。“那这些孩童的尸体,你能不能判断出,他们生前是否残疾呢?” 祭煜一抖长袖,叹了句,“确实,而且这另外十具骨骸,都与我们先前疑惑的那一具相同,他们所遗失的部分,和他们身体所残疾的部分完全一致,除了,还未找到的头颅。” “那现在可以认定,凶手将他们杀害之后,以碎尸的方式,将不同的尸块混在一起丢弃,所想要隐瞒的,很可能就是尸体本身残疾的部分。”而这一部分被凶手切下之后,并没有随着这几次弃尸而被一同丢出。“或者说,凶手本身就是想要隐藏,这些遇害孩子残疾的一部分?” 祭煜默认,“对了,还有一件事,这些孩子的死因,基本都可以确定了。” “是什么?”我急着想要知道真相。 “他们应该都是因为一种毒草而死。”祭煜这话说得,有些迟疑,他好像有什么没有说完一样。 “你,认为他们的死因有其他可能吗?”按照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不是因为他对孩子们的死因有疑,他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可既然祭煜已经说明了,他们的死是因为毒草,那么中毒而死这个概念还能有什么样的疑惑呢。 祭煜绕过那尸体残骸,“有其他可能的不是凶手或者遇害的孩子,而是......这个毒草。” “毒草有问题?”经他的暗示,我好像已经想到了什么。 “你可还记得两年前,朝月的死?”祭煜却忽然提醒。 朝月?就是那个死在郑国大夫府邸上的丫头? 我点了点头。“自然记得。” 朝月因为被伯姜所爱,在与伯姜的接触中,得知了伯姜的秘密,后来遭到青竹毒手。朝月的死因,证实是误食了大量毒草,我们推断,凶手是用毒草当做野菜让朝月吃下。 “有许多毒草,长得和一些野菜很像,所以有很多的百姓,因为没有东西吃就去挖野菜果腹,他们难以辨别不清野外生长的毒草和野菜之间细微区别,所以会不注意误食。只不过大多数和野菜形状相似的毒草,毒性没有那么强罢了,即使误食,也顶多是造成腹泻,呕吐,四肢无力,晕眩等反应,不至于要命。久而久之,人们因为饥饿,也顾不上那些被当做野菜的毒草所造成的后果,便会大量采摘服用,以求一时果腹。”祭煜介绍说,“只不过有少许的毒草,毒性极强,在被服食之后,很短暂的时间内便会出现四肢麻木,神经错乱,口吐白沫,五脏剧痛等严重后果。” 因为穷才会去吃野菜为生,但明明知道有些东西吃了会造成一定不舒服的后果,可是饿极了没办法,还是得去吃。当真可悲,生活在底层的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 “你是说,这些孩子也有可能是误食了毒草?”对于这样的猜测我不敢苟同,我更无法相信,祭煜会这样认为。 “不。”和我猜测中的一样,他断然否定了。“这里有十一个孩子的骨骸,但是其中一个孩子因为死亡时间较早,更何况是因为饿死的,所以暂且将他不计入其中,那就是十个孩子。这十个孩子,是近一年来直到一个月前遇害的,凶手不可能在接连有孩子死亡的前提下,还不知道让孩子们所食下的野菜有毒。可是这持续将近一年,死亡十个孩子,只能是有计划的谋杀。” “毒草,谋杀,一年,残疾,工具......”这些线索好像串联得起来,但,似乎少了些什么。“祭煜,你看,我们一开始因为凶手将杀害的目标选择为小孩子这一点,曾经试着将凶手确定为一个身体有缺陷的人。” 祭煜迟疑,点了点头。 “凶手的身体有缺陷,所以如果他想要袭击大人进行报复的话,肯定会很吃力,或者,他根本办不到。对吧?”我就着目前的线索往下推理,这件事的逻辑和我之前处理过的案子完全不同,凶手杀人根本没有以人脉关系为线索的主线,即使如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零五话 屠户 “加上你刚才的判断,凶手是一个从事以刀斧为职业的男性,并且孔武有力。w≈wwzwcom那么在我们初次对凶手行为的判断上,可以将两个条件综合起来,他先天有残疾,但是不妨碍一些体力劳动,”所以可以排除癫痫类的疾病,“他可能是手脚有问题,虽不至于影响到正常生活,但是也足够令人受人白眼的。或者,他残疾的是......智力,但如果凶手是一个智力有问题的人,他又不可能设计出后来丢弃那八包碎尸的事来......” 从目前的种种线索来看,似乎阻碍很多,凶手可能有残疾,但凶手又是个孔武有力从事体力劳动的人,凶手的智力可能有问题,但是凶手却又设计出轰动一时的八包碎尸案。虽然那八包碎尸在被现的过程中,出现了卖肉小贩那唯一一点偏差,但通过其他线索证实,那八包碎尸,凶手原本的目的是同一时间在城里炸开传闻,造成甚大的影响。 只不过那卖肉的小贩率先现了一包,报了官,紧接着在第二个地方又被现了一包,栾珣大人才当下加派了人手,在城里大肆搜查,这件事尽管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但好在,包裹里的东西,并不是当时在场的每一个百姓都亲眼见到的。大家只是以讹传讹,但是包裹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更多人只是听说而已。 一开始我曾经怀疑过,凶手可能是两个人,有一个人是真正凶手的帮凶。 如果完成这一系列行为的凶手,是一个残疾,他的智力可能不如正常人,但是幼年因为这天生的与众不同而受到他人的欺凌,嘲笑,虐待,这的确有可能造成他后来的行为偏差。这时候并没有孕检,再加上诸多条件影响,孕妇在怀孕期间可能因为营养不良甚至是一些不好的行为习惯,对腹中的胎儿造成影响,生下病儿,残儿的几率颇高。 有些孩子因为先天的残疾,导致他一生下来就饱受歧视,受人冷眼,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平衡自己的初心,健康阳光的长大实属不易。但,童年的不幸很容易在一个人的骨子里埋下不幸的种子,无非是有些人后天成长中,用开朗的一面换来阳光,将阴影扼杀,可有些人生活在阴影里,仇恨埋藏在骨子里,就像是背负着炸弹生活,有一天,可能会因为一件很小的事,将炸弹点燃,将他人炸得粉身碎骨的同时,也将自己一并毁灭。 单从这一次的案子上来分析,凶手,基本可以判断为一个男性,孔武有力而身有缺陷,他的智力并不如寻常人一般,但是他应该有一个十分信得过的朋友或者家人,他日常应该与这个人生活得十分亲密,很信任此人,此人也知道凶手的杀人行为,并且还会帮他出主意,处理后续事宜。如果说是生活在城内,即使是生活在与邻居相距很近的宅院里......“不,这个人所居住的地方,临近我们之前判断的那两点,但绝不是在那一片百姓集中居住的民房中间,而应该是靠近边缘,易处理尸体的地方,那他先必须要......临近河水。” 杀人分尸,就算血液流出的量有限,也总需要清理,临近河水,方便清理碎尸的时候所喷溅出的血液。 “猎人,或者以打柴为生的人,他们在半夜的时候,应该很少外出。或者,根本住在城外,以猎人为例,夜晚山林间野兽多出没,猎人只会设下陷阱等待猎物自己钻入圈套,早晨过后才会去查看。打柴的人更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一黑他们在山里行走都困难,更何况是做事了。这两种身份的人,如果是大晚上在城里到处走,也容易引起怀疑。但,”我抬起头,“如果是屠户便不同了,屠户可以收摊晚,可是出摊早,他了解城里的动向,并且,屠户本身对于分尸更有说服力......” 屠户,熟练掌握用刀去砍剁动物的尸体,而且城中的屠户,多会用一辆推车来承载重物,辅助运送较重的肉类,他们对街市上足够了解,平日里靠宰杀牲畜,推着一辆车运送货物,摆摊贩售为生。 “那便通知栾珣大人吧。”祭煜说,“按照先前的条件,在已知两点附近寻找住处靠近水源,并且从事屠户生意的人。” “嗯。” ...... 如果凶手本身是一个身有缺陷的人,因为幼年的经历,导致他身心育不正常,偏激,易怒......可是绝大部分因为自身条件有限,而受到欺负的人,在心里的恶魔被完全逼出来之前,所表现的正常反应,应该是自卑。十一个孩子的尸骸,有十具是从近一年前开始遇害的,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凶手遭受刺激,才开始通过杀戮,饲养他心里的恶魔。 一个......身体有缺陷,智力不如正常人,但是孔武有力,却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男人,他靠从事屠户的生意,日子过得应该也算是不错了。他在城里有一间宅院,虽然位置有些偏僻,但是临近水源,也算方便他平日里在院子里将贩卖的牲畜宰杀。这样的日子,在当下的宋国来说,算不上很好,但也着实比许多人家要强出去很多了。只是两年前,突然有一个十二岁的男孩饿死在他眼前,这个男孩的左腿天生残疾,这件事,令凶手受到很大的刺激。他先是将这个男孩埋葬了,然后......然后,为什么隔了一年,才开始这一场杀戮呢? 那个男孩和凶手到底是什么关系?凶手在这一年时间里,又生了什么? “姐姐,你这两天很忙吗?”小秀架着一根较粗些的树枝当拐杖,走了过来。 我正思索着案子的事,听到她的声音,乍一回头,竟有些出神。小秀架着那拐杖靠近我的样子,和印象里的萧珏似乎有些重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零六话 残缺 “姐姐?姐姐!”小秀叫我。八一?中?文ww≠w=z=wcom 我突然回过神儿来,仍不免有些心悸,“嗯?怎么了?” “姐姐,你没事吧。”小秀很关心我,她走到我跟前时,一个凛冽,差一点摔倒,在她被当做拐杖的树枝落在一旁的同时,我手疾眼快,将她揽在了怀里,小秀吓得脸都白了。 “你的脚伤成这样,怎么还跑出来呢。”我作势生气,是担心她再这样下去,脚伤会越来越严重。 小秀似乎委屈,红着眼睛,低下了头。 “哎......”我叹了口气,将她抱到腿上,“小秀,姐姐不是在吵你。只是姐姐很担心你的脚伤,你的伤口很深,先前又感染了,虽然祭煜哥哥帮你处理过,但你还是要再小心一些,决不能让伤口再严重了。知道吗?” “如果再严重些,会怎么样?”小秀仰着头看我。 “再严重些的话,你可能会失去你的这只脚了。”以小秀这只脚的严重情况来看,我一直担心会引起破伤风,那块割伤她脚的石头竟然可以在肉里扎了那么久,还被包在了布条里,一直以来小秀竟然就强忍着还在走路。怎么想都让人心疼,“你才个十来岁的娃娃,这要是失去一只脚,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小秀很紧张,“姐姐,要是小秀没有脚,姐姐还要小秀吗?” 我被她问得一愣,这小丫头该不会是多想了吧。“怎么会呢。”随即又在想,是不是我总是过多担心,不经意间竟然影响到了小孩子,“小秀,姐姐很喜欢你,所以,就算等这件案子结了,姐姐离开了这里之后,也会时常回来探望你的。” 小秀低下了头,“姐姐会离开这里吗。” “是啊,等,案子结了。”总是要再往下走的,这一件案子了结之后,踏上新的旅程,去看看新的风景。“不过,小秀不用担心,这一生还长着呢,说不定姐姐什么时候路过这里,就会来探望你一下啊。” 我很喜欢她,如果,小秀没有父亲还可以一起生活的话,我可能会收养她,弥补我曾经缺一个女儿的遗憾。 “姐姐带小秀一起走吧。”小秀忽而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盈盈地看着我。 我微微怔过,笑得有些勉强,“小秀,你还有家人在呢,就算姐姐真的很喜欢你,可是能够和家人生活在一起不是很好吗?你的父亲那么疼你,你舍得离开他吗。” “姐姐,”小秀又很是委屈,“姐姐是不是因为,小秀的脚伤了,觉得小秀不好了,才不要小秀的?” 脚伤了?不好了?“小秀你怎么会这么想啊,谁告诉你,脚伤了就不好了?你不过是因为一点小意外,把脚弄伤了而已,好好养着,总会好起来的。你若是这么想的话,那这世上还有那么多天生就因为种种原因有一些小缺陷的人,该怎么办啊。” 小秀很失落,她低着头一言不。 “小秀,生命一开始,谁也不能决定自己生下来是什么样子的,你明白吗?”我希望这个小女孩,至少有个正确的价值观,“我们没办法选择,自己是以什么样子来到这世上,不能选择自己是人,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飞禽走兽,不能决定自己是男还是女,更无法决定自己的身体是否完整,健全。可是外在无法完整的这一切,不代表这个人就是不完整的,决定一个人完整与否的条件,在于他的灵魂。” 小秀不懂,她睁圆了眼睛等着我解释。 “姐姐以前,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他很聪明,很善良,他知道很多很多的事,他精通医术,也乐于助人,他是一个很有决断的人。可是,出了一点事,他的眼睛看不到了,他的腿也不能走路了,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会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他相信,这个世界上公理永存的道理。所以,难道看不到和不能走路,他就是不完整的了吗?”每每提及萧珏,我心里都是暖着的。 小秀听得认真,“这个人,为什么看不到了?为什么不能走路了?” 我没料到小秀竟然会追问,可是低头却看到她的眼神很诚挚,我不忍骗她,“因为,他为了追寻自己很喜欢的人,从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跳了下来,所以他......” 萧珏的眼睛,是因为在受到重创时,脑子里的淤血凝成血块,压迫了视觉神经。即使后来通过药物,他自己能控制住脑子里的血块,隐约恢复了些视力,却总没办法根除。 “那他喜欢的人,是姐姐吗?”小秀又问。 是我吗?他那时跳下望仙涯,毕竟是因为汐月,“算,算是吧。” “姐姐呢?姐姐,也很喜欢他吗?”小秀好像有些担心。 “是,我也很喜欢他。”我很确定。 “那祭煜哥哥呢?姐姐喜欢祭煜哥哥吗?”小秀原是为这在担心。 我轻笑,“人小鬼大,你到底收了祭煜什么好处,竟时时刻刻替他说话。” 小秀笑出声来。 “你那么喜欢祭煜哥哥吗?”我现这个小丫头似乎真的一直在替祭煜说话。 小秀点点头,“嗯。” “是吗?看样子我是来对了,可得送些好东西给我的说客。”说曹操,曹操到,祭煜刚巧拿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过来了,我们回过头去,看到他已经走了过来,笑着将手中的一包东西放在桌子上。 “这......”现在办的这件案子,给我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看到包裹起来的东西,忍不住把心揪了起来。 祭煜微怔,立刻就明白过来,笑了,伸手打开了那布包,里面无非是一些木雕的小人,算不是精致,但图个新鲜。“方才在街市上看到有人在卖的,觉着还不错,就要了几个,拿回来给小秀玩吧。” “谢谢哥哥。”小秀乐开了怀,扑到了祭煜那里去。 “不谢,看在你替哥哥说了这么多好话的份上,以后有好东西了,哥哥还给你带来。”祭煜难得不用再面对那些尸块,也稍微轻松了些。 “姐姐,”小秀玩着木雕,鬼鬼祟祟地回过头来,“姐姐,哥哥拉拢小秀,也是为了讨好姐姐吧?” 小秀说罢,竟让我二人都目瞪口呆,这鬼机灵的丫头,当真是得了好处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零七话 新的线索 “她很喜欢你。??八一?中文w≈w=w==≈z=w≠com”祭煜闻声知道我从房里出来,侧过身,浅笑着问说。 “是啊。”一说起那个小丫头,我心里就忍不住有些开心,回身往房里看了一眼。那鬼机灵的丫头已经睡着了,我担心再把她吵醒,所以放轻了脚步,关上了门,才走了过来。 祭煜自始至终看着,“你也很喜欢她。” “我曾经......”我下意识留意了一下祭煜的反应,见他面上并无异色,一如既往的淡然,才放心说道,“我们以前有个儿子,叫萧昀,在我昏迷之前,我们在朝歌城中办理一起,少女接连遇害的案子,昀儿和弗昇家的儿子锦阳关系很好,但我总觉得少些什么。我们说好,办完了案子,回去想要再生一个女儿......但是,但是谁知道,我查清楚了凶手,却也遭到凶手的袭击,因此昏迷。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了......” 祭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说,“从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儿子。”随即,他浅浅笑着,“都说儿子像母亲,那,他和你很像吗?” “他?”想起昀儿,心里有些苦涩,“生下儿子之后,我几乎没怎么带。其实我很喜欢他,但是,那时候觉得时间还长着呢,我对外面的一切事物都很好奇,太多的时间都拿来学习那些了。昀儿几乎是他父亲,和我哥哥带大的,他的样貌像萧珏更多些,性子像我哥多一些......可他好像很崇拜我,他学着我办案时的样子,很想成为像我们一样的人,他很努力......” 可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儿子最后有没有成为他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祭煜认真地听着,侧目沉思,他的笑容里有些哀愁,忽而,他眉头紧皱,以手扶额。 “你怎么了?”我回过神儿现他好像在头疼,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可他的样子绝不像是没事那么简单,祭煜轻叹的呼吸声,变得愈急促,他嗓子里出的痛苦的低吟。 “你到底怎么了?”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看他今日的反应,完全像是突,可人怎么会好端端的突然头痛起来呢。 “不要紧。”痛了一会儿,祭煜满头大汗,他重新直起腰来的时候,眼神有些涣散,状态不是很好,“可能,可能这两天太累了吧,刚才有些走神儿,头疼得厉害,不过现在好多了。” 的确是这样,这几日他因为查案子的事,几乎都没怎么休息。往往是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忙了,他还在忙着我便去休息了,我只顾着照顾小秀,也忘了注意他。祭煜对着那十一具碎尸,相信负担也很重。“今日暂且别忙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那碎尸的事我们已经尽力了,现在就等着栾珣大人派去的人调查结果了。” “好。”祭煜应说,然后起身回房。 他的脸色煞白,想来状况肯定比他形容的还要难受。 ...... 按照我们对尸体的检验和推理所得出的条件,栾珣大人派人重新在原定两点上,扩大了搜索范围,继续搜查。挨家挨户的询问,排查。不出两日的时间,终于有了结果。那管事的匆匆跑回来说,找到了。 “走吧。”祭煜穿戴整齐,背上他的药箱,从房里走了出来。 “你的身体,还撑得住吗?”我有些担心,他昨天一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连饭都没怎么吃,我直怕他的身体吃不消。 “没事。”祭煜回过头来的时候,脸色虽然比前日好些了,但总归显得还是有些苍白无力,可他的神情却分明清楚了许多,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 我以为他自己就是大夫,一定可以照顾好自己,也能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肯定比我瞎操心要有用,就不再多问,与那管事儿的一同上了马车。 还没到地方,就感觉到马车走得十分艰难,走走停停走走停停,车夫时而向一旁大喝,驱赶他人。 本来并不算远的一段路程,倒走了将近快一个时辰。还未靠近的时候,从人群中,我就已经隐约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等马车彻底停下,管事儿的先下了车,那一瞬间,充斥在我鼻息里的,是一股腐烂臭的血腥味,我差点连早上喝的清粥都吐出来,这样令人无比恶心的味道却仍旧萦绕在我的鼻息之间。 “我先。”祭煜抢在我前面下了车,然后回过身来扶我,将浑浑噩噩的我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我已经有些晕眩的感受,肠胃也很煎熬,浓烈的味道挥之不去,快要把我逼疯了。 “早上的时候,派出来的差人刚好查到这一户,还没到这家跟前呢,就闻到这股味道不一般。”管事儿的向我们解释了一下当时的情况,“他们几个人一琢磨,可能就是现了霍汐姑娘之前说的,所以一起过去查看了一下,这不......”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院子不大,共六十平方米左右,院中两间小房,炊房搭在其中一间旁边。进了大门右手边有一草棚,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就是从草棚里传出来的。 “霍汐姑娘,祭煜公子,这边请。”管事儿的并不急于让我们查探那血腥味的来源,而是故意要引我们进入那炊房旁边的屋子里。 我和祭煜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疑惑,祭煜在前,我们跟着管事儿的进了那间屋子里。 门一打开,豁然一股不同的血腥味传来。祭煜自是跟着管事儿的人先踏足进去,我这到了门口,正准备跟着一起进到里面,已经迈了一条腿进入房内的祭煜却突然放慢了度,几乎停了下来,未回身,只是伸了胳膊暂且示意我停在原地。 我是一头雾水,还没开口问,祭煜却转过身来,一手扶着药箱,神情很是不对劲,怂着眉头对我说,“先调整一下呼吸,做好心理准备,等一下你要看到的可能很惨。” 很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零九话 捍余的车 “霍汐姑娘!”草棚里正热火朝天的挖掘着,这边管事儿的就带着一老汉走进了院子里来。?八一中?文w?w?wzwcom 院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人。 “这位是苕老伯,”管事儿的先介绍了一下,又对苕老伯说,“苕老伯,这位是霍汐姑娘,负责查办这件案子的,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告诉霍汐姑娘。” “姑娘?”苕老伯有些不愿相信似的,还特意向管事儿的确认了一下,“姑娘靠谱么。” “苕老伯该不会觉得,一个姑娘破不了案吧。”我也只得自嘲,明白他对我的看法全然只是因为性别。 “苕老伯,霍汐姑娘是大人委派查办此案的人,你就不用担心这些了。”管事儿的出来调解说。 “好吧。”苕老伯对我仍是有许多看法,叹了口气,才不得不接着说,“这......此处住的人,叫捍余,是个屠户。” 屠户?! “是这捍余是个好人,为人也挺好的,平时剩下点杂碎什么的,也都白送给乡里乡亲的。可是大人说,捍余被人杀了,这到底是什么人,把他杀了啊。”苕老伯问说。 “这捍余平时,是在街市上做生意吗?”我没办法回答他,所以只得继续问下去。 “是啊。”苕老伯说,“捍余平日就在街市上摆摊,多时是从人家里收些牲畜回来宰杀,也有人专门把捍余请到家里去,帮着宰杀一些家畜。捍余替人宰杀家畜收的便宜,人家也都乐意把一些吃不了的卖给他。捍余......就,就是这个院子,他平时收回来的牲畜都是在自个儿家里宰杀的,成天早早出摊,天都黑了才回来,偶尔推着他那辆车运一些肉,就这样啊。” 这苕老伯所说的情况,和我们一开始对凶手的推测几乎一致。 可这捍余不应该是凶手啊,为什么他却符合了凶手的特征? “这捍余,有妻儿吗?他平日都是一个人住的?”我问。 “早些年,捍余他爹娘在的时候,倒是给他娶过一个妻子,一家子过得倒也和睦,只是没两年,捍余他爹就病死了,从那以后,他娘对他媳妇是百般挑剔,觉得这儿也不好,那儿也不好的。他媳妇啊,不是宋国人,所以捍余他娘就挑理儿。老太太嘛,也是觉着老头儿死了以后自己孤单,怕这帮小的们不养她不理她,可她还一直找事儿......但捍余他媳妇做的可是真够好的,那个大冬天的,捍余他娘说要吃鱼,闹要非要吃,可捍余被请到人家里宰杀牲畜去了啊。捍余他媳妇就到河里去抓鱼,都结了一层冰了,得把冰凿开才能抓鱼不是。可谁知道那冰结得本就不厚,这不,他媳妇就出事了,捞出来的时候早就没气儿了,这还怀着孩子呢。”苕老伯摇头叹气,可怜捍余一家的经历。 “所以,捍余的妻子,是为了给捍余的母亲抓鱼,大冬天掉进了冰窟窿里,被淹死了。”这结局是有点惨,可能老太太本身并没有恶意,只是为了所谓的存在感而对儿媳百般刁难,却不想落得这样的结局,儿媳妇被淹死,结果肚子里的孩子也遇难了。“那捍余和他母亲后来如何?” “后来?”苕老伯诧异了下,一脸愤然,“你是问,捍余恨不恨他娘吧。” 我没接话,但是从这苕老伯的态度上,俨然已经得到了答案。 “捍余怎么能不恨他娘呢,但有什么办法,媳妇和孩子已经死了,就剩这一个娘了。捍余他媳妇死后没多久,刚好碰上战争,捍余就带着他娘逃难去了,一年多以后,战事平息,这城里的人才都回来,捍余也带着他娘回来了。只是,只是那时候捍余的娘就染上了重病,虽然回到了家里,可是也折腾了好一阵子,捍余这也做不了生意,就天天照顾他娘,算是把家里攒的那点家底都耗干净了。没办法,就到处借。起初吧,因为捍余之前对大家都挺好的,他人也勤快,大家瞧见他家有难处了,能帮一点就帮一点,也都借他一些。不过捍余他娘那病却始终不见好转,病了好几个月,天天得吃药,这......大家也着实是帮不上了,这世道兵荒马乱的,谁能顾得上谁啊,万一哪天再打起来......”苕老伯叹了口气。“捍余他娘就病死了,等到捍余把他娘葬了以后,这街市上摆摊卖肉的屠户也多了,他的生意也不像从前那么好了。不过还算是最好的,但就是,日子清苦些呗。” “那他没有再娶妻吗?”这死者后来竟是一个人过的? “捍余有一条腿是废的,家里又欠了那么多的钱,谁家愿意把姑娘嫁给这样的人。”苕老伯说。 “捍余的腿是废的?”我匆忙回忆刚刚在房里看到过的尸体,那尸体被人腰斩,腰部以下应是还未来得及处理,但那两条腿,我记得是蜷着的,所以我刚才在房里的时候,认为捍余生前是跪着遇害的。 “是啊,捍余的右腿动不了,走路一瘸一拐的。他不是自己做了个车吗?也是因为他那腿,平时也背不了什么重物,可他做屠户的,动辄要扛大片的肉出摊,就只能做了个车,平时靠着那车运送东西。”苕老伯左右看了看,“诶?捍余那车呢?” 车......我看向管事儿的。 “苕老伯,您说的车,是什么样子的?”管事儿的也不清楚,从他的反应来看,他们来到这里之后,应该并未看到什么车才对,所以当苕老伯提起捍余的车时,管事儿的也是一脸纳闷儿。 “一个轮子,木桩子做的,能推。”苕老伯已经尽全力在形容了,连说带比划,大概样子,像是个独轮推车。 “你们先赶到这里的时候,可有人见过苕老伯说的这辆车吗?”我现管事儿的对于捍余的车一无所知,所以慎重向他确认了一遍。 “霍汐姑娘,早些时候过来,小的并未见这院中有这车。不过,等下小的再问问其他人,看看有没有人见过这个车。”管事儿的果然没有见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一十话 捍余是很好的人? “不管怎样,先请差人们按照苕老伯所说的,那辆车的样子寻找一下吧,顺便在城里出告示询问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见过那辆车。八??一?w=w≠w≈≈=≠z=wcom”人和车都对上号了,但是现在车却不见了,不能排除凶手在杀害了捍余的时候,将车带走了,那辆车很可能运送过碎尸包裹,所以有必要找到它。 “好。”管事儿的赶紧去做安排。 “苕老伯,捍余的腿是什么时候残废的,您清楚吗?”想来这会儿祭煜在里面勘验捍余的尸体,应该也现了这个问题,如果近一步证实,捍余的残疾是天生的,或许...... “大概是他十几岁的时候吧。”苕老伯记得很清楚,“捍余为了救几个爬到树上下不来的孩子,把腿摔断了。当时......当时是他成婚的第三年,也就是他爹刚死的那年。” 捍余的残疾不是天生的......而且,他还是为了救人,才把腿摔断的。 “诶。”苕老伯叹气,“说来也是孩子们胡闹,好端端的非要爬到村口的那棵大树上去玩,当时也下起雨来了,又打雷,孩子们害怕啊,可越害怕就越下不来,谁能想到他们跑到树上去了。幸好捍余路过,把孩子们救了下来,但是他自己却把脚给摔断了。当时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把他媳妇给心疼坏了。孩子们的父母也对捍余千恩万谢的,可捍余却拒绝了村子里,大家提出要给他些帮助的事,捍余说啊,时值灾年,谁家攒点粮食也都不容易,谁知道哪天醒来又要打仗,这粮食都是救命的。他劝大家不要把粮食卖了,他自个儿的身子骨自个儿知道,休息几天就好了。可谁想到,他那条腿就这么废了......” 腿摔断了,如果没能即使治疗,很容易落下残疾。更何况在腿断之后,如果第一时间没能做好紧急处理,后续都比较麻烦。 “这么说的话,捍余他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吧。”看来先前的判断方向出现了偏差。 “可不是。”说到捍余的人品,苕老伯可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着,“捍余在我们这儿,是出了名的大好人。这村子里可是看着他长大的。所以说啊,他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都很关心,你们一定要尽快把杀害捍余的凶手抓起来,让他为捍余抵命!” 这苕老伯越说越激动,引得周围忙碌的差人纷纷侧目。 “苕老伯,如果希望我们能尽快破案的话,那么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协助,好让我们尽快调查清楚命案的来龙去脉,好吗?你现在提供消息给我们,也是在帮捍余沉冤昭雪。”我劝他先平静下来,一听是在帮捍余,这苕老伯才不像刚才那样激动,我一边安抚,一边看向周围,让大家继续忙,转过头来才现,祭煜听到院子里的动静,竟也从屋子里也探出头来关注着,见我向他点头确定无事,祭煜才放心回到屋子里继续检验尸体碎块。 “这捍余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诶。”苕老伯因捍余的死,显得极是痛心疾,他今日不止一次叹气,那眼尾向下,瞳孔深处迷茫涣散,是真的在因为捍余的死在难过。等到心情起伏一阵过后,重新镇定下来,苕老伯说,“捍余他是个心特别善良的好孩子,跟这乡里乡亲的关系处的都很好,从没见过他和谁红过脸的。你说说,他娘亲逼死了他媳妇之后,他心里虽然怨他娘亲,可也是本本分分的恪守孝道,好好的一个家让他娘给拖垮了,捍余也没说个什么。捍余他娘还病着的时候,有一次我从地里回来,老远就瞧着捍余跪在他媳妇的墓前,哭得像个孩子。这捍余说啊,他娘亲终归是他娘亲,他不能做猪狗不如的事,所以这辈子欠他媳妇孩子的,下辈子愿意做牛做马去还。姑娘,姑娘你说说这样的人,他是个坏人嘛!” 这样听起来,这个捍余还真的是个不错的人,可如果是这样,这个人为什么会和我当时推理出来的形象这么相似呢?住处的位置,他的职业,甚至是他本身残疾并且有一辆推车的这件事。 捍余这个人,绝对和案子有关系,可他和凶手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一切真如苕老伯所说的这样,捍余是个这么好的人,他绝不可能忍心杀害那么多孩子的,如果他只是帮凶,他真的能做到帮助真正的凶手隐瞒,由着他杀害那些孩子的吗? “对了苕老伯,这捍余家,平日可有什么孩子经常往来吗?”我很确定的是,捍余和这件案子绝对有关系,可问题是这个关系点在哪儿,还是需要我自己去找的。 “孩子?”苕老伯诧异了一下,然后仔细回想了一会儿,“这和孩子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您再仔细想想,这捍余家里,这几年里是否出现过什么孩子吗?”他的反应告诉我,他分明知道些什么。 苕老伯的眼神往一边一偏。 “你不要想如何骗我,真相我们早晚都会查出来,无论捍余做过什么,但现在的问题是,捍余死了,杀害那些孩子的人可能就是杀害捍余的凶手。我们需要知道全部并且详细的过程,才能确保城中不会再因为这个凶手,有人因此丧命!” 他眨眨眼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方才提及孩子,必定让他联想到城中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碎尸案,而且我们查到捍余这里的时间凑巧,若这捍余家里之前确实往来过某些孩子,苕老伯一定猜到我们是在怀疑捍余,但是捍余已死,从他之前所说的那些话来看,不难猜测,他相信捍余生前是个好人,也就不愿意捍余死后有什么污点,所以他刚才的反应,是明明想到了什么,但是不方便直说。 “这......”苕老伯更加为难,他自知骗不过我,也不敢再乱说话。考虑了一会儿之后,“诶,其实也没什么。我相信捍余不可能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儿来,告诉你就告诉你吧。捍余这里,是收留过一些无家可归身有残疾的孩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一十一话 草棚下的秘密 “捍余的确收留过一些身患残疾的孩子。八一?中文w?w?w?1zwcom”我等到祭煜忙完了碎尸的检验工作,擦手收工,走到一旁来休息的时候,才和他提及今日我得到的线索。“那位苕老伯说,死者捍余是个很好的人,对他死去的妻子孩子有情有义,对他的母亲也恪守孝道,对村子里的人十分好友,而起他的腿就是为了救爬到树上玩耍的孩子才弄得残废的。” “这就可以解释他的腿为什么会这样了。”祭煜只是静静地听我说完,一点也不惊讶,“我在检验他那双腿的时候,也确定证实,这名死者的左腿并不是先天残疾。应该是在数年前骨折过,但是没有及时得到治疗,之后他的骨头出现了问题,长歪了。而死者的残疾程度很轻,只是走起路来会显得陂一些,但是应该不会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而且,加上你说那苕老伯所说的证词的话,这捍余生前,应该不会是一个因为被嘲笑残疾,所以心里有阴影,萌生恶意的人。” 对,一个人的内心如果仍然拥有愿意对他人付出友爱行为的话,这个人的行为大致也不会偏离正常太多。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捍余的种种外在条件如一开始推理得一样,但是捍余这个人本身,却和推理的出现了很大的偏差。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所以你在怀疑自己的推理结果?”祭煜侧过头来,虽浅笑着,却看起来很疲惫。 “不。”我且看着他,“我的推理没问题,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偏差。” “继续说。”祭煜道。 “苕老伯证实,捍余之前确实收留过一些孩子,据说这些孩子都是一些无家可归,无亲无故的孤儿,辗转流离到了村子里,捍余见到饥肠辘辘的可怜孩子,会给他们一口吃的。之后一些健康,年龄大一些的孩子,会被官府的人带走,这些孩子都被充入军营,预备用来打仗。而一些残疾的孩子,会因为身体的缺陷无法上战场,官府不愿意收留这样子的孩子们,所以捍余将这些身有缺陷的孩子们收留了下来。”至少现在可以证实的是,捍余确实收留过这样的孩子们。 祭煜点头,“这里倒也说得通,捍余和那些遇害的孩子,至少现在找到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可,还有一件事。”接下来才是重点,“苕老伯说,捍余不止收留过那些身有缺陷的孩子,还曾收留过一对父女。” “父女?”祭煜的反应和我初听闻这个线索时是几乎完全一样的,转瞬之间,他便明白了让我变得为难的一点,“该不会是......” “就是大川和小秀。”我没有卖关子,直接公布了答案。 祭煜沉思着,“所以呢?” “大川和小秀,你还记得那时,他们父女俩第二次来找我们拿药的时候,旁边摆摊的小贩说过什么吗?”我提醒他回忆。 祭煜眉眼微垂,“我记得是,大川的脑子因为小时候打架打坏了,后来他父亲因为打仗被抓走从了军,他的母亲改嫁将他丢下。大川快四十,才遇见小秀的娘亲,两人成婚后有了小秀,后来......” 后来小秀的娘跟人跑了,留下大川和小秀父女二人。 “那苕老伯说,大川的日子过得特别苦,因为身体条件有限,所以能打来的野兽也是有限的,到了冬天就更难度日了。大川的脑子本身就有问题,更何况他还带着小秀,所以捍余见他们父女可怜,便收了大川跟他学宰杀牲畜,也算是混一门手艺,日后可以谋生。” 大川虽然脑子被打坏了,但是他很勤快,肯吃苦,学东西的度很快,或许是他太想要让小秀过好日子了,所以才会拼命想要学好。总之捍余对他收的这个徒弟是相当满意。 “可是大川和小秀父女二人,从未提起过他们在城里还有其他的去处。”祭煜说,随后一想,“等一下,这大川的脑子有问题,不是恰好合了当时你推理出的凶手特征吗?” “你认为大川会是凶手吗?”我在掂量大川犯案的可能性,“祭煜,你得想个办法帮大川检查一下,看看他的脑子到底伤到了什么程度,能否影响他平时的正常活动。” “好。”祭煜应了一声,然后目光落在了捍余的尸体上,“我已经尽全力将他的尸体重新拼起来了,现在可以确定,捍余的死亡原因,是被凶手直接割下了头颅。” “直接割下头颅?!”这凶手也太狠了。 只是这句话被我生生吞回了肚子里,即使不将第一个饿死的孩子算在内,但是加上捍余,凶手手上有十一条人命,更何况他能做出将尸骸剁开,分包抛弃,早就不是一个狠能概括的了。 “所以当时,凶手杀害捍余的步骤应该是,先将捍余的头一刀砍下,然后把捍余的头搬到桌子上。再开始对捍余的尸身上半,进行分尸。”祭煜说到分尸,眉头微微耸动了下,他恐怕都未曾经历过如此丧心病狂的凶手,心里自然有些触动。 “凶手是在分尸前,将死者的头搬到桌子上的?”这难道有什么特定的代表意义吗? “是,根据现场血液喷溅的痕迹,可以确定,凶手在进行分尸的时候,已经将死者捍余的头移到了桌子上。”祭煜很肯定,他当时留在房间内进行过仔仔细细地确认了。 “霍汐姑娘!” “霍汐姑娘!”......我们听到差人的声音,便从这暂时停放尸体的房间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我问说。 差人指着草棚下,神色慌张,“霍汐姑娘,出事了,真的挖到......挖到东西了。” “去看看。”我回身示意祭煜,一同向草棚走去,草棚下原本进行挖掘的几个差人这会儿也都纷纷退让开了。 我走到他们施工挖出的那土坑前,向里面扒头看了一眼,顿时一阵恶寒涌上心头。“先把这些都挖出来,小心点儿,别弄坏了尸骸,不要有任何遗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一十二话 怪物 十一具孩童丢失的尸骸找到了。?w?w?w??88z?w8?com 包括,剩下九个孩子的头颅...... 当所有的尸骸残部,在草棚下被挖出来摆成一排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 我只知道,这一刻起,我更加无比厌恶犯罪!厌恶杀戮!厌恶人性的丑陋! 垂在身侧的手臂,不自觉攥成了拳头,觉得生涩,觉得麻木。 “让我来吧。”祭煜将我推开,向那些孩子的尸骸残块走去。 ...... 祭煜听到动静回过身来的时候,乍一看到是我,还愣了片刻。“你怎么来了,回去睡一下吧。等下有了结果我会告诉你的,你不必......” 我全然没在意其他,径直走到了桌前,这一方大桌是由几张桌子拼起来的,将先后几次现的尸骸部分一一放在上面,祭煜正在试着将今日现的尸骸部分,拼凑到原本那十一具孩童的躯干部分上。“一起吧。” 我已经回过房间了,可是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让我濒临崩溃,我需要做点什么事来转移一下注意力。“我对于判断肌理,将尸块重组没什么信心,我就站在这里,你需要我帮忙做些什么就直说。” 祭煜迟疑半晌,道了句,“好吧。”然后继续低下头去忙他的。 “今天在现场挖回来的尸骸部分,都送过来了吧。”我确认了一下周围的尸块。 “都送过来了,你不用担心这些,我自会盯着他们的。”祭煜毫无疑问已经现了我在紧张。 我知道,知道他自然会盯着差人将这些做好的。可我总是放心不下,担心哪里再出纰漏。 “霍汐,把刀子递给我。”祭煜忽然伸手,找我要刀子。 我只得从慢慢思绪中,暂且抽身出来,左右寻了刀子递到他手上。 可他看起来,并不好像是急需刀子似的,只是很随便的用了一下,就放在了一旁。 他是故意的。 在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祭煜闷声问道。 “本来我是想过来帮帮你的忙,顺便转移一下注意力,让自己清空一下脑子,好从那种低压的情绪中转换出来的。但没想到,到了这里好像却还是给你填麻烦了,你不仅要对尸骸进行检验并重组,还要分身照顾我。”祭煜都知道现在能做些什么,但我的思路全然被堵了,我根本没办法推理下去,思绪里,是那孩子们一个个沾着泥土的脸庞。 “霍汐,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查办案件,会比较轻松吗?”祭煜忙着手里的活,甚至连头都不抬,没有刻意来注意我的一举一动。 “默契?”因为我能进行推理,善于对人心里的阴暗面进行揣摩,一眼就知道我面前的人在说真话还是假话?因为他是大夫,他可以检验尸体,对尸体的死亡原因进行深一步的研究? “一个人难免有崩溃的时候,更何况我们一旦处理案件开始工作的时候,天天和尸体打交道。审问嫌疑人,向被害人的亲戚朋友家人询问口供,我们所得到的答案,都需要从一些很不好的情绪里,抽丝剥茧找出我们需要的,并且真实有用的线索来。你和我,我们本来都是很普通的一种人而已,和这世上无数的人一样,我们也需要平衡自己的心情,然后去进行案件的分析,稍不留神,我们都可能因为随时随地在接触到的这些误入歧途。但是你我作伴,我们既是搭档,也是朋友,你我可以互相鼓励,互相帮助,去观察到对方可能疏忽的细节,同时也能激励并且监督对方。”祭煜边说着,不慌不忙地进行着手下的工作,“我们既然有默契,可以协作完成案件的侦破工作,那么就是说明,你和我都可能是这世上最了解对方的人,我们都有责任,在对方疲惫并且情绪出现不稳定的时候去提醒对方,去帮助对方走出心里的阴影。” 这些话,这些话...... “如果现在出现问题的是我,你会把我丢下吗。”他这话问的,倒是自信满满的。 不过他说的没错,如果出现问题的是他,我同样会想办法救他。“我......我很在意小孩子。” 祭煜分明顿了片刻,然后云淡风轻地问,“因为你也曾经有过孩子?” “那是一方面。”我必须承认,在看到那些孩子的时候,给我的触动很大,足以动摇到我的决心。“在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我也经历过一场噩梦。我的......我的母亲,认定我父亲有外遇,认为我父亲带着我离开她,就是抛弃她,是我们背叛她。所以她那时,要拉着我一起死。” 祭煜终是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却不动声色地听着。 “我在昏昏沉沉之间,亲眼看着我母亲杀了我父亲。然后,砰的一声,炸了。他们都死了......我那时很小,完全都懵了,我努力忘掉这一切。但是,”但是直到今天看到那些无辜殒命的小孩子,“我突然现,我没有忘掉,尤其是当我这一次醒过来,我意外醒悟了,我哥竟然是另外一场凶案的凶手时......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我做不到。” “为什么做不到?”祭煜十分严厉,“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母亲是凶手,我哥哥是凶手,我们家的人,遗传性心理就有问题......”我根本不知道,我自己的问题什么时候会爆,我不知道我可以像现在这样镇定多久,我怕我早晚有一天,会变成像他们一样......会变成像我这许多次亲手揪出的人一样的凶手! 我很确定,在看到那些孩子的尸骸时,我很愤怒,我甚至想要把凶手找出来立马杀掉。 “霍汐。”祭煜沉默着,突然开口,叫了我的名字,“今天在现场看到这些孩子被挖出来的尸体残骸时,我也很生气,我也会很想要把凶手给杀了,以泄心头之恨。你好歹也是当过一个孩子母亲的女人,你在看到这些无辜的孩子遇害时,如果连这样起码的,正常人该有的情绪都没有的话,那你才真的是个怪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一十三话 小秀的担心 “姐姐。八一??中文w?w?wzwcom”小秀一直守在门口,我们大清早才从停尸的房里出来,便一起往回走,小秀才看到我出现在院子里,便架着一直拐杖,一拐一拐地走了过来,“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你怎么起这么早啊。”这会儿天才刚亮,也就才进卯时,她就在门口守着了,可是当下见她过来,抱在我腰侧,我只能揽住她,免得她一条腿撑不住再摔了。“你什么时候开始等在那里的?” 小秀强撑着疲惫摇了摇头,看向站在我身后的祭煜,仰着头问我,“姐姐,你们又去查案子了吗?” 我回身瞧了瞧祭煜,这聊了一晚上,心里难得这么清净,“是啊。你该不会一晚上都没睡吧。” 小秀笑而不答,让我很是在意。 “小秀现在,还跟着你住啊。”祭煜当时看到小秀站在我房间的门口,便已经有些疑惑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 小秀的父亲大川,很可能是这件案子的凶手,至少大川是目前为止最有可能的嫌疑人,我们在调查这件案子的时候,作为最重要嫌疑人的女儿,小秀跟着我住在一起,毕竟不合适。 “她......”但我私心里,其实还是想要把小秀留下的。“小秀的父亲虽在隔壁院子里有个住处,但是他一个大男人,小秀是个姑娘,跟这她父亲住毕竟不方便。” 而且这大川如果是凶手,也可能会威胁到小秀的安全。更何况因为他娘亲过世已久的事,大川现在尚未从神伤之中调养过来,恐怕他的情绪会影响小秀。 祭煜点点头,走上前来,摸了摸小秀的脑袋,“也是,这么一个小丫头,确实很让人担心。”说罢,祭煜抬起头看了看我,然后蹲在了小秀面前,“小秀,帮哥哥一个忙好吗?” 小秀抬头看我,我向她耸耸肩表示,我也不知道祭煜到底想说什么。 祭煜拉着小秀的手,和她说,“你霍汐姐姐很累了,你回去盯着她,让她好好睡一觉,下午哥哥来带你们出去走走。好吗?” 小秀听说祭煜是为了我,便抬起头盯着我,笑得“不怀好意”。“哥哥放心吧,小秀一定看着姐姐,让姐姐好好休息一下。” 我叹了口气,“看样子,我把小秀留在身边,倒成了你的细作了。” 小秀咯咯笑着,祭煜俯身将小秀抱了起来,递交到我手上,“进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别再乱想了。” “好。”我抱着小秀返回房里,祭煜等我们关上了门,才向隔壁一处他自己的房间走去。我把小秀放到床上,检查了一下她包裹着纱布的脚,确定她没有把受伤的地方弄到,才放心下来,“小秀,你饿吗?” 小秀摇摇头,“姐姐回来之前,小秀吃东西了。” “噢、”那我就不担心了,“你困吗?什么时候醒的?” 小秀一听,迟疑了一下,演技很是生涩的装着打了个哈欠,“姐姐,小秀好困啊,我们再睡一会儿吧。” 这丫头的脑袋瓜里,永远让人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只是推己及人,想起从前的自己,大概也就能够体会小秀现在的心情了。她虽是个孩子,却已经有了很多不幸的经历,很小的时候就被亲生母亲丢弃,母亲和人私奔,她的父亲一手把她拉扯大,就算大川很疼爱她,尽量不想让她吃苦。但是以大川的条件,小秀跟着他也是及一顿饱一顿的。如果大川证实真的是凶手,他虐杀那些残疾的孩子,本身他的心里状况就是有问题的,他还可能会虐待小秀。小秀渴望亲情,渴望关心,现下觉得遇到了让她有安全感的人,她只是努力在讨我们的喜欢,安全感和不安本身就是并存的,一个人愈渴望安全感的时候,他就会更加不安,害怕被嫌弃,害怕被讨厌,努力做出对方喜欢的样子去讨好。 真正有安全感的人,根本不明白安全感和不安到底是什么东西。 “睡吧。”我没有向小秀询问太多,只是脱下了外衣,小秀笑着先我一步钻回到被子里。 我在床上躺下,小秀便凑了过来,她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问说,“姐姐,你哭过了?” 小秀从我脸上的泪痕察觉到我刚才哭过的这件事,她枕在一旁,仰头看着我,伸出小手想要拂去我脸上的痕迹。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 “是那个案子的事吗?”小秀什么都不懂,但是却比很多人,都更容易看透一个人的内心似的。 我点点头,“是。”本以为答了她一声,她便会放弃,闭上眼睛睡觉了,但小秀却并没有那么容易放弃,她睁着一双眼睛,很是心疼的看着我。让我险些卸了这伪装,我生平坚强惯了,现在被一个小丫头心疼,着实让我心头一热,眼眶又烧了起来,“小秀,我很害怕。” 小秀倾身过来,竟然抱住了我,她的手在我的身上轻轻拍着,如同在哄一个做了噩梦的孩子睡去,“不怕,不怕......” “我这一辈子,见过太多的案件,各种尸体,但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样让我这么崩溃的。”我和小秀说道,“我很害怕那些孩子的尸骸,那让我想到我自己......” 只有我自己知道,在我看到那些孩子剩余的尸骸部分从土里挖出来,在草棚外摆成一排的时候。我攥紧了拳头,心里在想什么。那平静的表面下,渐而紊乱的呼吸,渐而愈急促的呼吸......我在自己的世界疯了,像是一个积压已久的人,突然爆了,我在脑海里幻象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凶手,然后我将他们杀了的样子...... 我知道我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在我的潜意识里,我也会因为冲动而犯下无法挽回的过错。 小秀的样子,在视线里变得模糊,混着泪水,像极了小时候的我,我曾无数次在镜子里看到的样子,那个......渺小的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一十四话 栾莽 “坐在这里歇会儿吧。??w=w≈w≈=≈≠z≠w=co≠m”这一路上一直是祭煜背着小秀,我们走了也有一会儿了,我看到路边有个摊子,可以坐下吃些东西,便叫住了他们来休息一下。 祭煜把小秀放到一旁,然后去到摊子老板那里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累了吧。”我顺手给小秀擦了一把脸。她这也疯玩了一下午,笑得嗓子都哑了,我拿过水碗,给她盛了些清水,“喝点水,润润喉咙。” 小秀很是乖巧,赶上祭煜回身坐到了我们旁边来,小秀把水碗端给祭煜。引得一旁桌子后的人赞叹道,“你们这一家三口,感情真是令人羡慕。” 一家三口? 我恍然间现,他们竟误会了我们的关系,但瞧见小秀和祭煜都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我只得低下头去,选择了沉默。 “原来你们在这儿啊。” 乍一听到这声音很是耳熟。我们侧目看去,竟是栾珣大人的小儿子栾莽,这栾莽十三四岁,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孩子,路过此处见到我们,便上前来打个招呼,“霍汐姐姐,祭煜大哥。” “栾小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啊?”我和他打趣说道。 “方才从师傅处归来,我母亲很喜欢吃这家的点心,我便顺便捎一些回去。”栾莽说着,向候在外面的书童点头招呼了一下。他不是自己来的,还跟着宋国大夫府邸上的两个下人及一个书童。 “不错,”祭煜赞道,“小小年纪就懂得孝顺母亲了。” 栾莽浅笑,这一低头的样子,和祭煜倒有几分像。我现了这一点后,忍不住笑意说道,“栾小公子和祭煜你,实在有些小地方很像,如果不是知道栾小公子是这宋国大夫家的小儿子,当真要怀疑,是不是祭煜你多年前走失的弟弟了。” 祭煜与栾莽互视一眼,他特意将栾莽揽到身前,“我们很像吗?” 很像,真的很像。“小秀觉得呢?” 小秀抬起头看了看,又仔仔细细地瞧了瞧祭煜和栾莽,点点头,“像。” “我就说吧。”但又似乎说不清楚,他二人到底哪里像,许是那眉宇间的感觉,或者是气度。“栾小公子要是不忙的话,就坐下来歇一会儿吧。” “好,请稍等。”栾莽看了看候在摊子外的家人,暂且将东西放在了一旁,又去与摊子的老板说了什么。不多会儿,老板便上前去将栾莽随行的那几位家人请到了摊子里,安排了座位让他们落座休息。 “这小公子倒很是会做事。”我与祭煜说道。 对于栾莽的这一举动,我很是欣赏,这位小公子宅心仁厚,对待他的母亲是恭顺有佳,对待他随行的人又是相当照顾,这孩子的将来定不会像他那父亲一般。 栾莽将这一切安置妥当,回到我们这边,坐在了一旁,“前日里听父亲提起,霍汐姐姐和祭煜大哥正在查办的案子。这些日子两位一定很辛苦吧。” “还好。”祭煜笑答,“你年纪不大,你父亲竟也与你说起此事吗?” 当他开口提及我们正在查办的案子时,我还以为他是好奇,所以来打听案子的进展情况,但没想到,他竟只是代表了他父亲来慰问一下。 “不,父亲官场上的事,倒甚少与我和母亲提及。只是这件案子事关重大,在城里早已传扬开来,那日见父亲着实心烦,栾莽便向父亲问了一下,本意,是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了父亲的。”栾莽说。 “栾小公子有这份心,相信你父亲就已经很安慰了。”我忍不住羡慕起来,这栾珣大人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也稍显愚钝,生的这个儿子倒是很好,善解人意,并且知道进退。“栾小公子既然知道了这件案子,有什么看法,不妨说一说。” 祭煜心下一怔,他即刻侧目看向我。 其实我早就觉了,栾莽从一开始,虽是如他所说,是为了帮他的母亲带些点心恰巧路过的。不过在看到我们的时候,他眼底犹豫了一番,后来邀他落座,他且先将随行之人安排妥当,这样的举动,无非是为了接下来和我们定是有什么话想要说的,恐怕会耽误些时间,而且让那些随行的人离得太近并不好。 至少我们这段聊天前面也铺垫了下,现在也是进入到状况的时机了。 栾莽微微颔,“父亲说,霍汐姐姐是个顶聪明的女子,栾莽也早就知道,这些小心思瞒不住霍汐姐姐。” 祭煜略微惊讶,因为他刚才并未有过多的怀疑,我却真的从栾莽的小举动之中现了他的心事。 “你不必夸我了,我想,你后来是反复犹豫过才决定留下来的,恐怕栾小公子,你也是有什么线索想要提供给我们的吧。”他一个孩子,对这件案子的所知所闻,除了我们留宿在府邸查办案件时,他从下人处得知的一些情况外,就是街市上传得沸沸扬扬的话了,如果他想和我们聊些什么,不难想到,栾莽今年也就十四五岁,说不定偏就和那些遇害的孩子认识,所以想要来给我们提供消息。 “霍汐姐姐猜的不错。”栾莽肯定了我的说法,“听说你们在查办的这件案子里,有一个被杀害的男孩,是两年前遇害的?” 我瞧着祭煜,我们几乎是同时想到了栾莽说的那个孩子。“没错,那个孩子应该两年前左右死去的,经过祭煜的专业判断,那个孩子死去的时候,大抵是十二岁......” 十二岁,两年前。如果那个孩子现今还活着,也应是如栾莽一般的年纪了。 “我并不是很确定,但......”栾莽慎重极了,他像是担心会扰乱我们的查案方向。最终妥协,“其实,可能确实是我担心多了,霍汐姐姐这么聪明,如果我提供的线索和案子没关系,应该也不会打乱你们的计划吧。” “你放心吧。”我安慰了他一句,“你要是知道什么,觉得可能跟我们在查的这件案子有关的话,都可以告诉我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一十五话 两年前的事 “是这样的,”栾莽说,“栾莽幼年时曾有一玩伴叫昶景,他的父亲是府邸上饲养马匹的家奴,昶景天生残疾,他的左腿畸形,只能靠着右脚生活,虽有些不便,不过日子久了他也就习惯了。八??一中文w?w1wzwcom后来昶景的父亲在驯马的时候,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当时就咽了气了。后来是昶景的奶奶,将他接回到家中,后来,便再也没消息了。” 栾莽所说的这个昶景的残疾条件,和我们所识别出的第一具死亡尸骸,几乎一致。“可你说,是昶景的奶奶将他接回到了家中,又为何会认定,昶景遇害了呢?” “因为在昶景的父亲出事不久后,陈国来犯,当时城里的人都急着外逃,栾莽也随父亲母亲一同逃往了母亲的娘家暂避。后来等战事平息之后,栾莽一家回到这里,因为担心昶景和他奶奶是否平安,曾经派了家人在外打听,可是得到的消息却是说......有人见到昶景的奶奶,在外逃的时候病死了,后来昶景便下落不明。”栾莽一阵唏嘘,“昶景本就身有残疾,早先有个奶奶照应着,倒可是放心,他不至于饿死。可是未想到老人家在出逃的时候竟然不幸过世,之后这些年里,栾莽也派了家人不断打听昶景的下落,倒是听人说起过,后来有人见过昶景回到了城里,可是直到两年前最后有人见过他之后,就再没消息了。” “所以,你所知道这个叫做昶景的男孩,最后的消息,是两年前,从那之后,他就真的失踪了。”祭煜简单整理了一下,让栾莽所提供的消息变得更加简单易懂。 “正是。”栾莽松了口气,许是因为我们听懂了他的意思。 “你派出去的人,是从何处打探到昶景的消息呢?知道他回到这城里,和最后的消息是两年前,有什么关联吗?”我觉得这才是问题的所在。 “因为告知栾莽,昶景回到城里和他最后消息的是同一个人,栾莽曾经向家人询问过,此人是昶景的姨母。”栾莽回说。 “姨母?他不是只有一个奶奶了吗?”怎么这又冒出来一个姨母呢? “噢,是这样的。昶景的母亲早些年间患病过世了,她母亲也只有一个姐姐,死了丈夫,独自带着两个孩子,昶景的母亲死后,她的姨母独占了昶景外祖父和外祖母留下的院子和钱财。昶景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昶景曾经去找过他这位姨母,也不为钱财,只想说既然母亲没了,认个亲总是好的,但他这位姨母总觉着是昶景要去抢他母亲该得的那份,所以和昶景的关系很是不好。后来昶景的父亲出事,昶景的奶奶将他接回去时,还特意去见了这位姨母,只因他是昶景在这世上仅有的亲人,希望日后可以走动走动,但却被她的姨母赶出了家门,自此再无往来。后来派出查寻昶景踪迹的家人,寻到了他这位刚搬回来的姨母,便向她打听了一下昶景的下落。”栾莽沉了口气,轻饮了口水。 “她知道昶景下落的话,难道是昶景回到城里后,又去找了她?”我问。 “确是如此。”栾莽点头,“家人复述昶景那位姨母的话,说是昶景随他的奶奶一同外逃,奶奶死在了路上,昶景自己流浪在外一年多,回到城里后,因为实在没有别的去处,不得已才又去求了他这位姨母。” 我轻笑,“他那姨母在他尚不算落魄时,便不愿与他相认,唯恐他回来争夺家产。这等到他落魄了,岂不是更担心,还能突善心收留他不成吗?” 栾莽一时沉默,眉宇间稍显黯然,祭煜瞧了我一眼,我适时闭嘴,“你还知道些什么,不妨直说。” “是昶景回到城里别无去处,才会去求他那位姨母暂时收留他的,可接下来的事,确如霍汐姐姐猜测的那样,昶景的姨母又将他赶了出来。后来说是昶景在这城里寻了一个暂时收留他的人家,也有人见过他那时确在城东出现过,只是之后,便再无音讯......不过,听家人回说,城里也有人说,是昶景的那位姨母,将他介绍到那人家中做徒弟的。”栾莽说。 昶景的姨母介绍的?“栾小公子,你可有昶景那姨母在城中的住址?” 我以为我们有必要去找昶景的这个姨母了解一下情况的。 ...... “你们找谁啊?” 敲了半天门,才从屋子里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衣着朴素,但面相刻薄,她煞是多疑地透过院子的大门瞧了我们几次,隔着门问道。 “大姐你好,想跟你打听一下,昶景可是住在这附近吗?”我上前说道。 “昶景?”这妇人面色分明告诉我,她知道昶景的事,只是隔着门又问了句,“你们是什么人,找昶景什么事?” “昔日逃难之时,昶景于我夫妇有恩,今日路过此地,特意想来向恩人至上谢意。”祭煜走到我身边来,让那妇人将我二人打量了个清楚。 “恩人?”妇人迟疑了一会儿,但是她听了祭煜那颇有暗示性的话,大抵也会以为,我们来报恩,是想要送上些钱财的,心下一合计,她把门打开了。“你们真是来找昶景的?” “是啊,这里是昶景的家吗?”我故意多问了句。 “你们从哪里来的?”这妇人疑心很重。 “郑国。”祭煜说。 “噢。”妇人应了一声,“也没听昶景提起过啊。” “昶景不在家吗?”我装作寻找的样子来四下打量了一遍。 “诶......”妇人叹了声,“先坐吧,这事儿啊,说起来话就长了。” 我回身看了看祭煜,祭煜倒示意我听听她怎么说,我们便就此在这妇人的院子里,坐了下来。 “不瞒二位,昶景这孩子啊,两年前就下落不明了。”妇人的表情,此刻好像很是难过,她故意抹了把眼睛,才继续说,“这孩子要强,两年前这逃难回来之后,瞧见我这家里什么都没有,便寻思着出去做点事,好帮衬着家里过个日子。” “两年前逃难回来之后就下落不明了?”这妇人的说法,好似她真的知道在昶景回到这里之后,直到出事之前究竟生了什么似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一十六话 昶景是解开一切的线索 据这妇人所说,两年前的一个午后,昶景衣着狼狈的回到了这里,来找他的姨母。?网w=w≠wzwcom可是兵荒马乱的日子刚过,这妇人说自己家里也实在没有余粮再多养活一个大小伙子了,她便和昶景商量,想托人给昶景说门差事,让他好赖去挣自己一口吃的。昶景因为天生的残疾,所以邻里乡亲的帮忙说了很多的活计,到最后他都做不了。 后来是城东一屠户,正巧要收个徒弟,妇人便托了人去说情,才将昶景说给了那屠户做徒弟。可是昶景跟着他干了没多久,就失踪了,当时屠户还特意来家里问过,问昶景有没有回来。妇人诧异,觉着昶景托付给屠户之后就再未见他回来过了,询问之下才得知,原来数日前,屠户去某户人家帮忙宰杀牲畜,等回到家之后,才现昶景不见了。本以为孩子贪玩,跑出去玩耍了,可等到了天黑都不见人。屠户便在附近挨家挨户询问,可是谁也说都没见过昶景那孩子。屠户没办法,就只得回家等,心想昶景这孩子也没别的去处了,说不定是吃不了苦,跑回到他姨母这里躲两天。等几天过去了,屠户上门询问,才知道昶景根本没有回来过。 至此,昶景便再无消息了。 “我也以为,昶景那孩子实在是吃不了苦了,可后来想想,他要是跟着那屠户都吃不了苦,那还有什么日子他能过啊。我看他啊,说不定就是躲到山里去当个野人了。”妇人仍不知道昶景可能遇害的时。 “你说的那屠户,是谁啊?”如果是城东,确实符合捍余住处。 “说是......说是叫捍余。”妇人揭晓答案,果然......她猛地想起,“对了,你们也不用去那捍余的住处询问了,就在你们来的前两天,那捍余已经死了。” “你说,那屠户死了?”妇人住城西,捍余是城东,几日的时间而已,捍余遇害的消息都已传到这城的另一头,甚至连一个足不出户的妇人都知道了? “是啊,当时听说他死了的时候,我还吓得好几天不敢睡觉呢。你说这好端端的人,说让人杀了就让人给杀了,这世道是不是疯了,人都有害人的心,日子还怎么过......” ...... “你怎么看?”回去的路上,祭煜偏过头向我问道,“你一向擅长分析人的心理,你觉得那妇人所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从她最后暗示我们,可以把对昶景的谢意交给她的这一点来看,我认为她所说的是真的。”走着走着,有时候也难免觉得,人性或许本身就是矛盾的,“祭煜,你知道吗,其实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有同样的一个毛病。” “什么?”祭煜不解,蹙眉反问。 “在我所生活的后世,有人这么说过,女人照镜子看到的自己的样子,其实比自己实际上的样子,要丑。因为这是当一个女人在照镜子的时候,她会理所当然的用视觉补充来影响自己所看到的,真实的样子。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时间。也许鼻子再挺一点,也许眼睛再圆一些,也许下巴再尖一点......她所看到的,是经过她视觉补充的画面,可是如果旁人来看,她未必是这个样子。”我转过头,“心理也是一样,当一个人通过回忆来面对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时,会用一种心理弥补的方式,将当初生的事,用更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就像是......嗯,比如说有的人就会出现这样的反应,跟人吵架,等到吵完了,晚上躺在床榻上回忆的时候,他才会想到,白天吵架的时候该如何还嘴更漂亮一些,该如何反驳,甚至会懊恼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其实这就是心理弥补,因为在一定程度上,他认为自己是吃了亏的,而这样的方式,他自己认为能够保护他,能够安抚他自己的情绪,能够弥补他在白天吵架时吃的亏。而在有些人的回忆里,因为出现心里弥补的现象,他会主观上去忘记自己当时的不足,然后以一个第一主角的身份,将当时的事,记忆得更加圆满一些。” 而这其中,最寻常的就是圣母光环。 “所以你认为,这件事当时应该是怎样的?”祭煜轻笑。 “很简单,结合栾莽和这妇人的证词,再加上当时的情况。就是当年昶景的父亲死后,因为昶景本身生来残疾,那时候官府已经在收留一些战乱中流离失所的孤儿,抚养他们用来打仗。但是有一个条件是,官府只会收留正常,并且健全的孩子。所以昶景就算想要去找栾莽,也势必会被当做想要混在那些孤儿中间充数混饭的,然后被赶出来。昶景本就不如正常人一样,在这乱世更难谋生,不得已去寻了他的姨母,但是他姨母也嫌弃他残疾,并且担心昶景回去是要和她抢财产的,但若是昶景赖着不走,那么更好的办法,就是帮他寻一个去处。然后就打听到,身为屠户的捍余正想要找个徒弟来帮忙,昶景的姨母就把他交给了捍余。”毕竟当徒弟管吃管住,完全像是收了个小工,昶景的姨母将他交给捍余之后,两家更是在城的东头和西头,往来颇费时间,而且昶景的腿脚不便,更花功夫,昶景的姨母更加不用担心昶景会再回来抢夺自己的东西了。 “现在怎么办?”祭煜等我拿主意。 “再去一趟捍余家,有些线索对上了,我想可以做案时的情景模拟了。”之前我哥说过我,他说我总是先模拟,再证实,说是这样容易出现偏差,打击自信。现下手头能收集到的线索也差不多足够了,进行一下场景模拟,好知道接下来要顺着什么方向去验证了。 只是,昶景为什么会是饿死的?十一具孩子的尸体,在被剁成尸块丢弃于城中之前,难道都是放在捍余家中的吗?如果是这样,捍余不可能不知情才对,如果捍余知道了,那么他当时会丝毫没有反应,而纵容凶手继续杀害这些孩子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一十七话 过去 一切都应该是从这里开始的。??八?一中文w?w?w??8zwcom 按照目前已知线索整理下来,先是从昶景这个孩子开始。 昶景是一个身有残疾的孩子,他天生就有一条腿残废,他的母亲在他出生后没多久病故,他跟着在宋国大夫栾珣府上做马夫的父亲生活,所以结识了栾珣的幼子栾莽,他和栾莽成了好朋友。直到昶景的父亲在一次驯马的意外中丧生,昶景不能再待在栾珣大人的府上,便由他年迈的奶奶接了回去。 除了奶奶之外,昶景还有一个亲人,是她母亲的姐姐,他的姨母。不过这个姨母是个寡妇,独自带着两个孩子,所以性情难免会吝啬一些,昶景的奶奶认为自己年老,可能不多时便会过世,担心昶景那时候便会真的孤身一人,所以特别带昶景去找了他的姨母,想要走动一下。昶景的姨母则因为担心昶景来找自己,是为了想要索取她一部分的财产,就将昶景和他奶奶赶了出去。 大概就是在这同时,城东,捍余家中,捍余为了救被困在树上的孩子们,自己从树上摔落下来,断了腿,拒绝乡亲的帮助,结果导致断裂的地方恶化,出现残疾。捍余的母亲在他父亲死后,因为心理出现极大的落差,一再对捍余的妻子进行刁难,导致了捍余的妻子和其腹中孩子的惨死。捍余虽然怨恨他的母亲,但也未违孝道,将妻子和孩子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依然尽心尽力地照顾着自己的母亲。 之后,陈国进犯,此城危在旦夕,城中百姓纷纷外逃。栾珣大人带着自己的夫人和幼子栾莽逃亡其夫人的娘家,昶景的姨母带着自己的孩子外逃,捍余带着自己的母亲外逃,昶景跟着自己的奶奶外逃,结果路上年迈的奶奶因故......等到战事平息之后,原本生活在城里的百姓才返回原本的住处,栾珣大人一家回到城里之后,栾莽因为担心幼时玩伴的安危,所以派出家人四下寻找,打听昶景的消息。昶景的姨母这时候也带着孩子们回来了。而捍余则是带着病重的母亲回到了家里。 在逃亡时失去了奶奶的昶景,经过了漫长的流浪,也回到了这里。他没有去处,当时能想到也只有去找栾莽,可是城里这个时候因为战乱流离失所的孤儿太多了,官府开始将所有健全的孤儿收留起来,以备打仗的时候,因战死而不足的军队。昶景去找栾莽,却被官府的下人当做了想要混在一群健全孤儿里,混口饭吃的孩子,被赶了出来。无路可走之际,昶景只能去找同在城里的姨母救命。可是昶景的这位姨母,因为得知抚养他的奶奶死了,更加担心昶景回来,是想要抢夺自己占有的昶景母亲的那一份财产,绞尽脑汁想了个办法,她打听到城东的屠户捍余想要找个徒弟,便托人说情,让捍余将昶景收下。捍余既然是个极富爱心的人,他自己因为救助孩子结果落得残疾,更加能体会到生来就残疾的昶景心里的苦,所以将昶景留下,昶景的姨母也就暂时松了口气。 据苕老伯说,捍余的母亲病了一年多,才死去。所以捍余将昶景收做徒弟的时候,捍余病重的母亲还活着,昶景作为学徒,他不仅事事要跟着捍余,学习捍余宰杀牲畜的手法,学习捍余处事的办法,还要处处给捍余打下手,并且帮助他一起料理家里的事。捍余的母亲是个能逼得儿媳妇遇难的狠角色,而加上这时她病重,对突然出现在家里的昶景自然百般刁难。这才是昶景当时最难熬的一件事,可面对母亲对昶景的刁难,捍余只能尽量帮劝着昶景,不至于让他的日子太难过...... “怎么了?”祭煜见我突然停下,神色凝重,便小心问道。 “差......差一点。”我仔细想着每一个细节,好像,“如果说,是捍余病重的母亲折磨昶景,导致昶景被饿死,似乎说不通。昶景到底为什么会饿死,这一点上我认为还有别的事生。” “别的事?”祭煜想了一下,“你认为,逼死昶景,或者说逼得昶景被饿死的人,并不是捍余的母亲?” “对,”我说,“捍余的母亲当时病重,苕老伯也说了,捍余的母亲是在战事结束后,他们回到这里以后一年多的时间病逝的,算下来,昶景失踪是在两年前,那个时候,捍余的母亲至少也病了快一年,一个将死的老妇,就算她性子再恶劣,对昶景的行为再挑剔一些,再苛刻一些......可她当时的情况并不客观,我们完全可以认为,捍余的母亲当时病在床上,她根本下不了床。” 祭煜点了点头,“虽不确定是什么病,但是根据那苕老伯的话来判断,捍余的母亲是在逃难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染上了重病,所以她是在逃难时患病的可能性很高。而当时城里的难民外逃,最有可能染上的病,是痨病,而且当时同样从城里逃出去的,昶景的奶奶,也是在逃亡的时候过世的。她们都是从这城里向外逃的人,所以,有理由相信,外逃的时候环境恶劣,痨病在难民之间传染开来,一些体弱的人染上了此病。昶景的奶奶加上年迈的弱势,所以在逃亡的路上病重过世,而捍余的母亲身体较为好一些,死撑撑到了捍余把她带回来,之后捍余向邻里乡亲借钱,一直在为他的母亲抓药治病,所以捍余的母亲拖延到一年多,但最终因为此病无救而病故了。所以,你的猜测完全合理,捍余的母亲当时病重,已经难以下床行动了。” “对,捍余的母亲既然已经没办法自由活动,她凭何能逼得昶景能到饿死的地步呢?”如果昶景的压力来源是捍余的母亲,大可以躲在捍余母亲看不到的地方吃些东西,不至于被活活饿死啊。“捍余家里虽不富裕,而且因为他母亲的病,借了很多钱来治疗,但捍余本身是靠做屠户为生的,日子也不至于会饿死。” 祭煜沉默不言,同样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城东,城西......城西?!”我忽然想起一个地方来,“跟我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一十八话 大川家里 从城东到城西,一个正常人的步行度需要将近一个时辰,可如果是一个腿脚有残疾的人,需要的时间可能是一个正常的人的一倍半到两倍的时间。八一中?文网?w≈wwzwcom “这里不是......”祭煜自然记得这是哪里。 “没错。”这里就是我们第一次参与搜查时,找到大川和小秀父女的地方。“如果联系起来大川和捍余的关系,我认为,这可以解释我们当时在地图上那两点的意思。” 当时在那地图上,将每一个抛尸点连起来,所得到两个点,可以认为是凶手在设计抛尸路线时,所设计的起点和终点,而这两个点相距甚远,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使我们一度怀疑,凶手是把遇害孩子的尸体,藏到了据他本人所居之处十分遥远的一个地方。 但是现在已知大川和捍余的关系,他们二人之间是认识的,而且捍余也曾收大川做徒弟,捍余的住处在城东,如同我们一开始按照种种线索所搜寻出来的,完全符合案犯条件的住处,那么另一点到底代表着什么意义?不可能是凶手只是为了沿丢弃尸体碎块包裹而随机走到的地方,因为这另一个点距离他原本的起点实在太远了,一个腿脚不方便的凶手,没理由会故意走到那么远,抛弃完尸体之后,再绕回来。 所以我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大川的住处就在城西,距离昶景姨母家一街之隔。 “现在大川和小秀都搬到了栾珣大人府邸上去住,所以这里没有人。”我回过头,“当时我们找到这里的时候,现了大川和小秀,更因为一股尸臭的味道,现了大川已经死去月余的母亲。之后我们将他们转移住处,也将大川母亲的尸体移出了此处,但是我们当时没有过多怀疑,所以对这里完全没有进行搜查。” 捍余收留那些残疾的孩子,而且在他院子的草棚下,也确实挖出了那些孩子剩下的残骸,但我始终不相信,那些孩子是在捍余的住处遇害的,如果尸体存放的地方并不是捍余的家里,那么这两点上,很容易想到,当时那些孩子的尸体,被放置在了城西这一点的某处。 “既然来了,总要去查一下的。”祭煜不像我,没有太多的顾忌,所以先我而上前去推门。大川家的门年久失修,只是一推便开了。不过他这家里也实在没什么好偷的,祭煜率先走了进去。院子里仍是四处堆满了杂物,他小心翼翼地踩在地上,还回过身嘱咐,“小心点,不要绊倒了。” 我轻声应着,然后继续往里面走着。 祭煜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站在院子里,“很臭。” “没错。”这股臭味很明显,就像是垃圾堆里的味道一样,从他们平日生活的环境之中,散着垃圾的**酵的味道,“大川的日常生活虽然邋遢,若是旁人,自然会认为这个味道是他家里长年没有换洗的被褥,和一些生活用品所散的臭味。不过如果有什么东西的味道需要掩盖的话,这样的环境倒是正好。” “那就找找吧。”祭煜说,“无论大川到底是不是凶手,我们都需要证实的不是吗?如果因为担心他就是凶手,而放弃了证实,但是于我们而言,也会一直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杀害了那些孩子还有捍余,若他真是无罪的,我们这样的怀疑对他来说不公平。所以,霍汐,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证实,如果他是凶手,我们需要为那些遇害的人伸冤,如果大川不是凶手,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还他清白。”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说的对,我不该因为顾及小秀的感受,而忽略了最重要的线索,这样对死者和大川来说,都不公平。” “想清楚就好了,开始吧。”祭煜微微一笑,已经开始着手检查那散落在院子里的杂物。“如果大川是凶手的话,你认为,栾珣大人所派遣的差人,在捍余那里没有找到的推车,会不会在这里?” “不会。”其实刚才回到捍余的住处,我就已经想到,那推车会在哪里了。“先,捍余的住处并不是一开始存放了那些孩子尸骸的地方,所以那些孩子的尸骸在被分包丢弃之前,是存在于与捍余住处对立的另一点上,如果大川是凶手,不能排除当日,他是从自己的住处,用推车将孩子们尸骸残块的包裹一路丢弃后,抵达捍余家里。既然推车本来就是捍余的,所以之后,他没有理由再把推车推回来,那推车就应该是在捍余的住处。但是再往那之后,又生了一件事......” “捍余被杀了。”祭煜一听就知道我在说的那件事是什么。 “没错,捍余被杀了,然后他的推车也在那前后不见了。从捍余遇害,到他被分尸但是凶手没有完成全部的分尸步骤,再到栾珣大人府上管事儿的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前后一个时辰而已。当时既然凶手连分尸的步骤都没有完成,可见他当时是听到了前来搜查的差人的动静,所以慌慌张张逃掉了,如果他是先杀害了捍余,那么分尸都没有完成,他是没有时间将推车处理掉的。” “你的意思是,凶手先将推车处理掉,然后才回过身来把捍余杀死并进行分尸的?”祭煜在一堆废物里翻找着,还不时回过头来和我一起分析。 “至少我认为是这样。”否则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做这些,“还有一种可能,是凶手的本意,并不是要杀害捍余,而是要处理掉可能会成为指证他就是凶手,最有利证据的推车。” 凶手是经过那辆推车才处理掉尸体残骸的,所以他很有可能认为,我们找到那辆推车,自然就会证实推车和弃尸案的关联,如果作为拥有那辆推车的捍余,可以证实他绝没有犯案的可能,那么使用过推车的凶手也就难逃噩运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一十九话 凶手是他 凶手当夜前往捍余家里,目的极有可能就是为了处理掉那辆推车。?网w8w8wzwcom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被捍余现了。 通过凶手将推车处理掉的这个行为,捍余也猜到凶手和生在城里的弃尸案存在的关系。之后为了掩盖自己行凶的事实,凶手将捍余杀害灭口...... “还记不记得,你之前告诉我说,凶手是将捍余砍头杀害的。”这个线索是之前祭煜提供给我的,我见他只是迟疑了一下,即刻回想起来向我点了下头,才接着说,“后来你还说过,凶手将捍余的头颅砍下之后,先将捍余的头颅放在桌子上,然后才进行分尸的。我回去之后,又想了一下,我认为凶手这样的举动一定是有他自己的行为含义在里面。如果说这个凶手本身行为变态,他是要让捍余死不瞑目,亲眼看到自己将他分尸的话,那么在之前,你也说过除了第一个饿死的孩子之外,另外十具孩童的尸体,都是中毒而死,凶手执着于同一种杀人方式,如果他是一个能够做出突破极限的杀人手法的人,早在那十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用了,一个变态凶手,会在他每一个杀人的时候,改进他上一次的手法,变得更完美,变得更刺激,变得更符合他心理的状态。杀害了十个孩子执着于同一种毒杀,这是凶手本能的偏执,他不会突然改变自己杀害一个人的手法。” 所以我认为,从那些遇害孩子的尸骸上所印证的与捍余尸体上的痕迹完全相符合,证实了是同一个凶手所为,而这个凶手为何会破坏这些年来,他执着于杀害被害者的方式,一定有不同的原因。 “先,这个凶手一开始是没有计划要杀害捍余的,他只是想把那辆推车藏到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得到的地方去。但是捍余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凶手原本的计划,而且接下来,捍余通过凶手要把推车处理掉的这个行为,联想到了城里近来生的弃尸案。捍余立刻醒悟,他眼前这个昔日再熟悉不过的人,竟然就是这骇人听闻的弃尸案的始作俑者,也明白过来,自己一直心疼并收留的那些孩子落了个怎样的下场。失望之余,捍余坦言会向官府禀明,揭这件案子的真相,受到威胁的凶手不想暴露,或者,他还有其他不能暴露的原因,所以他必须阻止捍余。那么他当时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 因为杀害捍余和他杀害那些孩子的目的不同,并未经过刻意的准备,所以在杀害方式上有所不同。凶手用了最简单的方式,也是捍余教给他的本事,他以宰杀那些牲畜的手法,一刀割下捍余的头颅。 “而之后,凶手用了他一贯执着的方式,将捍余碎尸......”只不过,“凶手对于捍余有特别的情感,捍余对于凶手而言,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给予了他帮助的恩人,亦师亦友,纵然杀人已麻木的凶手,对于捍余仍然存在这种感情在其中,致使他一刀将捍余杀害之后,不忍捍余的头滚落在地上,而是小心翼翼地捡回,放到桌子上,之后,才对捍余的尸身进行分尸。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在他将把捍余的上身分尸完,还未来得及处理下半身,就被正好到这附近巡查的差人打扰了,不得已只得放弃一直以来的行为,逃离现场......” “那,你是知道,凶手把捍余的推车放到了哪里去了。”祭煜淡然一句,他已然现了我心里的情绪变化。 “有一个地方,距离捍余家很近,即使把推车藏在哪里,也不会担心被人现,所以凶手根本不用把推车移到其他地方去。”我侧目,这才看向祭煜,“捍余门前的那条河。” 祭煜起身,长吁一口气,“照这么说的话,凶手就只能是......” “没错。”当一切拨云见日的时候,所有掩盖住真相的假象都退让开,那么剩下的线索直指的就是......“如果大川在这里将那些孩子杀害,然后把尸体藏在了这里,那么在这里应该还是可以找得到线索的,至少那十一个孩子,一定会留下痕迹在这里的。” “分头找吧,”祭煜说,“这里虽然不大,但是堆积的东西实在太多,你务必小心一些,不要弄出伤口,以免感染。” “好。”我们分开寻找。 ...... 最近一个被杀害的孩子,证实是一个月前遇害的,至少在一个月前还活着的孩子,如果他曾经被关在这里,一定会留下些痕迹的,可是大川的家里虽然脏乱,却着实找不到这种痕迹,为什么呢? “霍汐。”我正想着出神,在另一边搜寻线索的祭煜突然喊了我。 我急忙赶了过来,“怎么样,现什么了。” “你看这里。”祭煜说的,是散落在屋子里一处的一些木头。他蹲下身去,将几块零碎的木头,按照原本的裂纹处,一点一点地拼了起来。 “这是......”笼子?! 祭煜站起身来,拿着其中一块,“这上面有血。” 我仔细看过,才从那污迹斑斑的木头上找到了血的痕迹,轻轻凑过去闻了一下,和祭煜说道,“是血的味道。” “而且,应该是人血。”祭煜说着,俯下身将地上几个木条拼凑起来,随即抬起头看向我,“这是一个孩子的血脚印。” 所以,那些孩子生前是被关在笼子里?“把这些带回去,和那些孩子的尸骸部分进行对比,看能不能找出,是谁的脚印。” 越来越多的线索,都是指向了大川。 “如果大川是凶手,这些孩子原本都是捍余所收留的,他为何要对这些孩子下手呢?”第一个孩子,根据目前的线索,已经可以证实就是昶景,但是昶景和大川之间,到底生过什么事? 好像一切都是从昶景开始的,但昶景是饿死的,饿死之后还被埋了起来,之后误以为昶景回到他姨母处的捍余,还曾经到昶景姨母处询问。收留了昶景的捍余并不知道昶景去了哪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二十话 枯井 所以,昶景离开捍余家的时候,捍余是不知情的。网w≈wwzwcom 昶景和大川都是捍余的徒弟,只是年纪相差甚大,昶景死亡的时候,才不过十二岁而已。大川今年看上去都五十多岁了,就算是两年前,也差不多五十来岁吧,他比捍余都要长上许多,只不过因为脑子的问题,被捍余可怜,收了徒弟教他屠宰的功夫,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和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到底能生什么样的摩擦...... 十二岁的孩子......孩子......小秀? 难道,大川对昶景做出的那些事,是因为小秀?该不会是昶景和小秀之间生了摩擦,所以,大川护自己的孩子,然后...... 这件事,恐怕还是要找小秀问一下。现在大川的嫌疑越来越大,看来现在是不能让小秀回到大川身边去了。 “等等。”在我们就要离开大川家的时候,我猛地觉察到一丝,很微弱的气味。但是那气味分明就是血腥味。这股血腥味里,同样有着和捍余家草棚下挖掘出的尸骸部分同样的味道。 我寻着那一丝微弱的气味开始寻找,围绕着大川的院子转到了后面......“是这里!” 一口,枯井?! 祭煜不可置信地看向我,但是他稍后迟疑着,向那枯井里探出头去,立刻,眉头紧锁,“这里是......” 找到了,在那些孩子的尸块被丢弃之前,陈尸的地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杀害这些孩子的凶手,就是大川了。” “是啊。”祭煜与我一般,并未因找到这个线索,而轻松许多,相反,更加沉重。“十一个孩子,十二条人命......” “已经可以确定的是,两年前,是大川将昶景从捍余那里带了出来,之后应该就是昶景关在了自己家里,直到昶景活活饿死,大川将昶景的尸体埋了起来。在捍余那里,装作一无所知,骗取了捍余的信任,让捍余相信,他并不知道昶景的下落,甚至是使捍余以为,昶景是因为吃不了苦,跑回了他姨母那里。” 捍余自当知道他母亲对昶景的挑剔,便误会了昶景是因为他母亲的刁难,才躲回到昶景的姨母那里去。捍余应当只是想要让昶景冷静两天,然后才前往昶景的姨母那里,想要把昶景接回来。 可是见过了昶景的姨母,捍余才知道,原来昶景不见的那些天,是真的失踪了,并未到他姨母家里去。 只不过后来找了一段时间,实在找不到,才不得已放弃了。在这个随时都可能兴起战事的时候,一切都是有机会改变的,就算捍余认为,昶景吃不了苦受不得委屈,所以离开了这里,去往别处谋生,也不足为奇。 ...... “大川呢?”回到栾珣大人的府邸上,正好遇到了管事儿的来寻我们,我就顺便问了一句。 “大川?”管事儿的一时间也是懵了一阵儿,然后才反应过来,“姑娘问的,是你们那日带回来的那个男人吧?” “是啊,他现在在哪里?”我急着想要知道。 “方才见到他往外面去了,是不是有事出去了?”管事儿的从未对大川特别留意。 出去了?大川难道觉我们已经找到线索了,所以离开的?“那小秀呢?” “小秀还真没见到,不知道是不是和大川一起出去的。”管事儿的很是好奇,为何我今日这般关心那对父女。“霍汐姑娘,祭煜公子,小的来是想要跟二位打听一下,是否还有别的......” “你先回去看一下,如果没人察觉大川带走了小秀,可能小秀现在还在房里待着呢。我来和管事大人说接下来的安排就好。”祭煜一句话,顿时解了我的围。 “好,我先去看看。”如果大川把小秀带走了,恐怕,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管事大人,我们接着说吧,现在需要你再派人到捍余家门前那条河里搜寻一下......”祭煜和管事儿的开始交代接下来的安排。 “小秀!”我喊了一声才进到院子,然后便看到,小秀正在和栾莽玩耍,他们听到我的声音,才停下来,满是好奇地向我注视而来。 “霍汐姐姐。”小秀洋溢着小脸,开心地叫了一声。 “小秀。”我还以为,她被大川带走了。惊魂未定的我竟大步上前,将小秀揽在怀里,紧紧抱住,“吓死我了......” “姐姐你怎么了?”小秀一脸天真,并不知道生了什么,她见我今日的举动十分奇怪,所以懵懂地看了看栾莽,然后一边安抚我,一边问说。 “小秀,你一直都和栾小公子在这里玩吗?”大川离开,但是没有带小秀走,难道大川真的只是有事出去一下,并没有打算逃离这里吗? 小秀向我点点头。“是啊。” “霍汐姐姐,”栾莽起身,向我揖了手,“栾莽今日课业并不繁忙,所以特意到这里来找姐姐的,可是不巧,碰上姐姐还未回来。小秀她在屋子里闷得慌,栾莽便陪着小秀出来透透气。” “那你们一直在这里,没生什么事情吧?”我很好奇的是,难道大川根本没有来探望过小秀吗? 栾莽看了看小秀,才回我的话,“没有生什么啊。姐姐到底在担心什么?” 没有生什么?看样子,大川真的没有来过,大川住的院子,在我们住的院子隔壁,虽然也是我们安排他暂时住在这里的,但大川的身份和我们不一样,所以管事儿的当时安排就有差别,我们住在了客人住的院子里,房间算是好一些的,祭煜与我隔壁,这几日小秀也是与我同住。而大川住在隔壁的院子里,多是一些下人住的房间,只是比起这府邸里,几个下人挤在同一间屋子里住,大川一个人单独住一间,这条件也算是可以的了。 “没事,没事就好。”我松了口气,知道大川没有来过,我就放心了。不过看到栾莽,转念一想,“你是来问那日的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二十一话 小秀的话 “姐姐,”小秀看着栾莽离开后,她才坐到我身边来,“姐姐,你今天怎么了。八?一中文??网ww≈w=≈zwcom” “小秀,来。”我把她抱到腿上来,“姐姐有事情,想要问你。” 小秀意外地想了一下,抬起头来等着我的问题。 “栾小公子昨日和我们说的那个人,叫做昶景的,你认识他吧?”我轻声问说。 小秀很明显是吓了一跳,她当下最直接的反应是咬住了嘴唇,然后低下头去。她的反应告诉我,她一定知道,但是她现在不想要告诉我,咬紧了嘴唇,是下意识不想让自己无意间说出来,低下头是回避。 我轻叹一口气,“两年前你应该见过他,昶景和你父亲,都曾经跟着捍余学手艺,他当时只有十二岁,但是腿脚先天残疾......” “姐姐。”小秀脸色变了,变得特别生硬,她拉住我,手微微颤抖,但还是故意挤出笑容来,“姐姐,我们不说这个了,我们说别的吧。” 她想要转移话题,等于间接承认了我的猜测。 我点点头,心里有了分寸,“好啊,那,说说别的吧。小秀你想说什么呢?和姐姐聊聊,当时那捍余叔叔对你们好不好,好吗?” 小秀打了个哆嗦,很明显。她的眼神开始出现慌乱...... 我闭气眼睛来,不想再用这种审问嫌疑人的方式,折磨她了。到目前位置,小秀的破绽已经太多了,根本不需要我再去运用专业知识,分毫不差的紧紧地盯着她。不仅折磨她,也折磨我自己。 “姐姐......”小秀低着头许久,却还是鼓起勇气来牵我的手,她很心虚,但似乎是更加害怕。她怯懦得如同我们第一次相见时的那样,“姐姐,你别不要小秀了。” 我睁开眼睛,始终觉得胸口堵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难受极了。“小秀,姐姐不会不要你。”我很小心去摸她的头,她的髻还是我梳的,从初见时一个懵懂,害怕,又脏兮兮的小丫头,到现在守在我身边,担心被我抛弃的小秀,我很心疼她的经历,不可否认的是在对待小秀的这件事上,我真的有私心。“小秀,姐姐告诉过你,偷东西这种事,无论偷得大还是偷得小,都是偷,都是不对的。既然偷东西不对,那么杀人同样,人或许不是你杀的,但是你如果明明看着他们遇害,不加阻拦,也不将真相告诉任何人,那么你和凶手,同样......无声的旁观者,是杀死死者第二次的凶手,明白吗?” 小秀拉着我的手,掉下眼泪来,她轻轻抽泣,“姐姐......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人。” “小秀,”我握紧她的手,想要让她感受到我的温度,以此来激她,卸下心防,“小秀,姐姐小时候,也经历过很多不愉快的回忆,在很长的时间里,我选择逃避,不去面对。我当时也很痛苦,我的至亲杀害了我另一位至亲,他们都是我很喜欢的人,我当时甚至遭受到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完全不去顾及周围的人如何急疯了一样的,想要知道真相,缄口不言,活生生把一切都忘记而来。但是这样并不能逃脱自己心里的罪恶感,你固然想要包庇你觉得很亲的这个人,不想要让其他人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但是对于另一个人呢,另一个枉死,无辜被杀害的那个人,难道,你就不喜欢他了吗?可是他被杀了,他没了,这个世界上,你再也不会看到他了,你明白吗?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但是你却一句话都不说,他一定很难过......” “姐姐。”小秀惊恐地打断我,她牵着我的手也同样很用力,“姐姐,我知道,我知道捍余叔叔,我,我也......” “不着急,慢慢说......” ...... “小秀都跟你说了?”祭煜偏过头,从他看到我自房里走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我已经从小秀口中问到了那些话。 我的心情很沉重,走到祭煜身边,仰头看向天际,一片火烧云煞是精彩,“小秀把她知道的捍余和昶景的事,都告诉我了。现在,完全可以确定,小秀的父亲大川,就是杀害他们的凶手。” 祭煜坐在院子里,舒了口气,听起来也没那么轻松。 “小秀说,昶景是在她父亲之后,跟着捍余学本事的......”昶景初到捍余家里的时候,大川和小秀都在,捍余有了大川这个徒弟后,却还是收留了昶景,也确实是和我之前的猜测一样,因为昶景天生的残疾,加上昶景的处境,让捍余很可怜他。小秀说她第一次见到昶景的时候,昶景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低着头一句话不说,他看起来很凶,特别不好相处,捍余让昶景和他自己住在同一间房里。 大川虽然也是跟着捍余做学徒,却很少住在捍余家里,尽管城东距离城西,需要走上一个时辰,大川也经常回到自己家里去住,因为他还带着小秀。 “小秀说,那时候大川跟着捍余学手艺,很多时候,她跟着大川天没亮就起来,然后从城西走到城东,到捍余家里去。大川跟着捍余学宰杀的时候,小秀就到外面去,一个人玩,不敢走远。等到晚上了,小秀再跟着大川一起回到他们家里。捍余对他们很好,有时候宰杀牲畜剩下的一些挂肉的骨头,还有一些杂碎什么的,也都收拾给他们,让他们带走,回去熬个汤什么的。从小秀的反应来看,她心里对于捍余是有好感的。”小秀是个防备心很重的孩子,缺乏安全感,所以容易患得患失,而她对捍余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好感,说明她是打从心里认可了捍余对她们父女的好。 可是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个月之后,有一天,捍余带回来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叫做昶景。 在小秀的描述里,昶景很瘦,个头也不算高,瘸着一条腿,走路和捍余很像,但是这个男孩的态度却和捍余完全不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二十二话 昶景的死 昶景也是个被现实伤害了的孩子,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八一??中文w?w?w???8z?w1?c8o8m?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死了,他跟着做马夫的父亲长大,他的父亲酗酒,经常责打他,为难他,所以昶景的性子内敛。他唯一的朋友是栾莽,可栾莽和他的身份不同,渐渐的长大后,也就有了生疏感,直到他的父亲因为意外死去,宋国大夫栾珣的府上不愿意再多养这么一个吃饭的,昶景的奶奶就把他接了回去,结果去拜访姨母,却被赶了出来。逃亡的时候奶奶死了,昶景一个有缺陷的孩子流浪了很久回到城里,想去找昔日的玩伴,又被当做混饭吃的孤儿,恐怕那时身有残疾的昶景一定受到了那些人的奚落,才使他心灰意冷,放弃了去寻找栾莽的念头。找到了姨母,却被姨母费尽心思送到了捍余那里。 “昶景本身遭遇不幸,造成了他成长过程中性格成熟的部分缺失,他到了捍余那,一开始对捍余的态度也不好,我觉得他大概认为捍余是和他姨母一样的人,受了他姨母的托付,才把他带过去的。”可昶景自己没有生存下去的本事,也只能接受他认为并不友善的捍余。所以他对捍余以及,当时在捍余那里的大川和小秀,都不是很友好。 “大川即便智力有问题,也毕竟是个成年人了,他不可能仅仅是因为昶景的不友好,便对昶景怀恨在心,一定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吧。”祭煜灰白色的衣阙在忽而刮起的一阵风中飞舞起来。 “因为小秀。”这一点,也和我之前的猜测吻合了。“昶景和他们一起生活了两个多月,也慢慢的在生活中,对捍余及大川父女改观,渐渐接受了这个新环境。昶景喜欢小秀,他向小秀示好,被大川现了。” 祭煜蹙起眉头,“一个父亲固然会把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女儿,看得无比重要,即使加上大川和小秀这样相依为命的前提,也不至于......两年前的话,昶景十二岁,小秀也差不多七八岁吧,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岂不刚好,一起过个几年,然后婚配。大川何至于将昶景......” “小秀说,有一天下午,她自己在院外采花玩耍,昶景蹲在一旁,忽然扔了一把花到她面前。只是这样一个举动让大川看到了,很不高兴,当时大川就因下脸来,上前把小秀拉走了,当日甚至没有和捍余打个招呼,大川就匆匆忙忙把小秀带回家里关了起来。”这些都是小秀告诉我的,“后来到了晚上,昶景追来了小秀家门前,被大川现,大川想要教训昶景,把他拖到了屋子后面,结果争执之下,大川把昶景推落到那口枯井里......” 之后,大川威胁小秀,不准她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否则就把她也杀了。小秀以为跌落到枯井里的昶景当时就摔死了,所以她更加害怕大川,不敢不照着大川的话去做。 “大川把昶景推落到枯井里?那口枯井很深,昶景的脚又有毛病,所以如果上面的绳索没有放下去的话,凭昶景自己,根本不可能爬上来。”祭煜犹豫了一番,说。 “而且昶景并不是摔死的,他不是饿死的吗?”所以我认为,“昶景在摔下去的时候,当时晕了过去,所以小秀以为昶景当时就摔死了。然后等到昶景醒过来,因为那口枯井很深,他自己爬不上来,但是往外呼救,也刚好没人听到。加上隔一段一时间之后,他再因为体力不支,昏睡过去,如此反复,最终饿死。” 祭煜说,“那口枯井有六七丈深,算上当时的季节,到了晚上更是难熬,一定比地上的气温还要低许多,一个衣着单薄的孩子,只要两顿不食,体温也会大幅下降。到时候就算他想要喊人救命,也是不出声音的。” “大川和小秀当时都已经昶景死了,可是大川害怕捍余怀疑,第二天照常去捍余那里干活。”昶景半夜溜出来去找小秀,自然不可能告诉捍余,所以一定是趁着捍余不备,悄悄溜出来的。“当捍余现,昨夜还睡在家里的昶景,一早起来就不见了,他一定很好奇。小秀说,捍余向大川询问,大早上过去有没有看到昶景,大川却说没有。捍余当时没有怀疑大川的话。然后过了两天,捍余开始琢磨着,昶景是不是溜回到他姨母那里去了,便以为是他的母亲前两日过于苛责昶景,让昶景赌气走了。想着等两天,捍余亲自到昶景姨母那里去把他接回来......” 结果两天过去了,捍余上门去接昶景,却从昶景姨母那里等值,昶景根本没有回去过。捍余这才明白,昶景真的失踪了,“小秀说捍余后来跟邻里左右都打听,问有没有人看到昶景,那会儿小秀很想告诉捍余真相,但是她父亲大川把她盯得很紧,她只要想走到捍余身边,大川都会用一种很有威胁的眼神看着她,令她很害怕。所以,捍余打听了大半个月后,谁也说没见过昶景。后来村子里的一个老人提起,昶景是不是去了别的地方奔出路,才让捍余想到,昶景确实和他提过,想要离开这里。” 因为怎么找也都找不到,不得已,捍余只能放弃,便认定了,昶景是离开了城里。捍余一早只有大川一个徒弟的时候,有什么东西,都想着大川和小秀这可怜的父女俩,但是后来又来了昶景,捍余也要顾及昶景,就不可能所有的东西都给大川了。可昶景失踪后,捍余和大川小秀这父女俩之间又好像回到了从前一样,这让大川觉得很开心。 一个月后,趁着夜色,大川放了绳索下到枯井里,把昶景的尸体从枯井里带了出来,埋在了院子后面。这一埋,就是将近两年......大川的手艺学得很快,而且捍余那里也不是天天有活儿的,在捍余那里没事做的时候,大川就带着小秀到山里去狩猎,打一些野兽,扒了皮到街市上去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二十三话 故友之难 “既然已经证实了,大川就是杀害这些孩子的凶手,你还在为难什么呢?”祭煜静默许久,忽而开口。八??一中文w?w1wzwcom夜幕已经逐渐降临,微寒的天气里,祭煜说出的话泛着清白色的哈气,衬得这寒夜是愈的清冷。 我摇了摇头,此事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的。 “霍汐,你知道你自己有个习惯吗?”祭煜浅笑着问说。 “习惯?”我似乎是有一些习惯,但,从未觉得哪一个习惯是特别的。 “之前的许多次也是这样,每当你真的完全解开一个案件的时候,就会是现在这样的神色反应。”祭煜边说着,边取下炉子上的水壶,用水瓢舀了些温热的清水,盛在水碗里,递给了我,“每一次解开案子的时候,你眉宇间反而越显得哀愁。不像是你在为了案子为难时那种坚持,而是一种悲天悯人的本性,我猜想了一下,你是可怜真正的凶手吧。” 我捧起水碗,小小的抿了一口,温度刚好,我素来不是很喜欢较烫的水。“祭煜,你相信这世间,有绝对的事吗?” “事无绝对,尽在人为。”祭煜端着水碗,刚放到唇边,他定了片刻,未将水碗移开,就只说了这八个字。 “是啊。”我苦笑,这才舒了舒眉头,“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事,说到底,还不都是人在骗自己吗。”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祭煜将我的一举一动看得透彻。 ...... “栾莽?”一开门就看到栾莽走到了门前,我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想到了,“你是来问那件事的?” 栾莽轻一点头,“霍汐姐姐,不知你现下方便吗?” “这......”我也是有些为难的,“还有些事没有弄清楚,这样吧,你想知道什么,便问吧,如果能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谢谢霍汐姐姐。”栾莽终于露出一丝孩子般轻松的笑意,他抬手请我到院子里坐下,“不知姐姐是否证实了,那十一具孩子的尸骸之中,是否有一个是昶景?” 我便知道他关心的是这件事,从他向我们提供了消息这几日来看,他已数次有意无意的路过我们这里,几次偶然相遇,他都放慢了脚步,屡屡回头,像是想要过来打听一下。但是碍于礼数和一些原因,他也一直没有机会与我们搭得上话。 “是。”我有些担心,在栾莽知道事实之后,会不会对他造成打击,“我很遗憾,但是,那具两年前遇害的孩子,已经证实就是昶景了。” “怎么会......”先前他只是怀疑,但是现在证实了,他反而失落起来。栾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一时间较难调整过来情绪,面色悲戚,略显得有些恍惚,眼底带着些红润,他有些尴尬,只能自嘲地笑笑,“对不住,栾莽失礼了。早些时候向霍汐姐姐和祭煜大哥说起昶景的事时,其实栾莽心里还抱着些侥幸,心想或许你们查过之后,说不定反而证实那不是昶景,但是忽然得知真相,还是有些......” “栾小公子不必太在意,但凡是活在这世上的人,都有七情六欲,你和昶景是幼年的玩伴,自然是有感情的。现在你知道他遇害,为他难过也属正常。”我能体会他现在的心情,但是无法理解,他们这样刻意压制情感的表示,真的于一个人的心性修养有好处吗?或许,是因为我曾经也如他此时一般,压抑自己的感情,才更加想要开导他,“你也不过是个孩子,没必要像大人一样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你只有去感同身受,日后为官也好,做人也罢,才能懂得如何处事。” “是,谢谢霍汐姐姐教诲。”栾莽却并未因我的话,而轻松一些。“霍汐姐姐,栾莽还有一事想问。” “你且说你想问的吧,若是不能答你,我自然会告诉你的。”在不影响我和祭煜的计划之前,栾莽作为昶景的关系人,他毕竟向我们提供过线索,也有权知道他朋友的事。 栾莽起身,两手一叠,向我揖了揖手,“栾莽想问,霍汐姐姐是如何确定,那遇害之人就是栾莽的朋友,昶景的?” 我稍微愣了一下,没想到,栾莽想要问我的竟然是这件事。看样子他只是想要亲自确认,那遇害之人被证实是昶景的原因,我想了想,“先是遇害的孩子,和昶景一般,他们左腿上天生的残疾,因为常年只能依靠右脚行动,所以右脚关节有些变形,在肢体特征上,昶景和遇害的那个孩子完全符合。其次,是他们失踪遇害的时间,昶景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城东,时间是两年前,遇害的孩子死亡时间也证实是两年前,他们在两年前同样十二岁。再次,我们已经证实,昶景生前是由他的姨母送到了此次案件中同样遇害的屠户捍余家中做学徒的,而后他在捍余家失踪,经过证人的证词,确定了昶景最后出现的地点,和遇害前后经过。栾小公子,死者是昶景的这件事,已经确认无疑了。” 如果说先前只是怀疑,那么当小秀亲口告诉我,大川是如何杀害昶景,并将他的尸体从枯井里移出,埋在房后的时候,这所有的事,都是无法再质疑的了。 栾莽抿嘴嘴,没有说话。 “栾小公子,接受现实吧。昶景虽然是你的好朋友,你心里可能还在期盼着与他重逢,但是人死了,而且是以被害的方式,死去的,你只有接受现实,才会让自己好过一些。”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能够给他安慰。 栾莽点了点头。“霍汐姐姐,栾莽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刚听说确定是昶景的这个消息,一时间有些缓不过来,你放心吧,栾莽相信自己,可以很快调整过来的。”这个孩子很有魄力,他让自己冷静了一会儿之后,才又问我,“霍汐姐姐,不知道栾莽何时能接回昶景的遗体,栾莽想要将昔日故友好好安葬。” “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恐怕要等到这件案子处理完才行......”我说。 “霍汐姑娘!霍汐姑娘!!”管事儿的匆匆跑了过来,“祭煜公子出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二十四话 祭煜昏倒了 “怎么会这样?”我仔细检查了一下祭煜的情况之后,向管事儿的询问道。????网w?w?w?111z?wcom“他今早出去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为何现在会昏迷不醒?” “这,出去的时候确实是好好的,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祭煜公子突然头晕,小的就请他先回车上休息一下,等小的抽出空去探望的时候,才现祭煜公子他在马车上已经昏了过去。就急忙把人先带回来了......”管事儿的答得小心,生怕再出意外,现在案子还没破,连祭煜都昏迷不醒了,他急得满头大汗,不知所措了。 “可请人来看过了吗?”祭煜的情况并不乐观,他浑身滚烫,额头上冒着汗珠,双眼紧闭,呼吸也很急促。 “已经派人去请了,马上就来。”管事儿的回说。 这府邸里没有大夫,所以将祭煜带回来之后,管事儿的才匆匆派人去请。 我握住祭煜的手腕,估算着时间,谈了下他的脉搏,心跳得很快,且无规律,一会儿跳动得很明显,一会儿又很轻......上前去将他的眼皮翻起......怎么,祭煜这是怎么了?为何他会突然失去意识呢? “你们出去的时候,他当时可有什么反应吗?”不应该是毫无预兆的昏迷啊,祭煜此前身体状况一直很好来着。 管事儿的为难,“这出去的时候,确实没有看出祭煜公子有不舒服的地方,只是......” “只是什么?”我问说。 “只是在往城西去的时候,路上遇到了一个摆摊子卜卦的老妇人,当时祭煜公子晃了下神儿,可也并未表现出来什么。等走过去之后,他就好像心不在焉的......等我们到了城西,祭煜公子从马车上下来,才开始显得有些不太对劲,好像是头疼。小的见他一直扶着额头,后来甚是痛苦,好像痛到难忍的样子,小的才劝他回车上歇一会儿,这,这等到小的去看的时候,就昏倒了......”管事儿的已经尽全力将他记得的情况,全盘托出了。 “你是说,祭煜他在看到一个老妇人之后晃神儿了?”心不在焉可不是祭煜会在查案时表现出来的状态,他本身从医,所以处理事情时一向谨慎小心,但是在见到那个摆摊卜卦的老妇人之后就出现了不寻常的表现。难道他认识那个老妇人吗? 可如果解释说认识,也令人疑惑,若是他认识的人,祭煜大可让管事儿的先停车,然后去与那老妇人浅谈几句,起码也会打个招呼。但是祭煜却没有这么做。他们是在和那妇人擦身而过之后,他才出现这种恍惚的现象...... 头疼? 祭煜之前也有一次出现过头疼的状况,不过那时他的情况并没有现在这么严重。我记得,当时是我和他在聊昀儿的事,他忽然就好像很不舒服了,当时我们都以为,他是连续工作,太累了。然后他睡了一觉起来之后,倒也没见得有什么不一样。他这一次昏过去,难道和之前的头疼也有关系吗? 老妇人......“什么样的老妇人?” “就是一个七十多岁,瘦小的老妇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啊。她在街市口那里摆了个摊子,替人占卜算命,以此谋生罢了。她就是这城里的百姓,小的认识她,肯定没有什么问题的。”管事儿的以为我在怀疑那个妇人做了什么,拍着胸脯跟我保证那妇人的清白。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能否把那妇人请来,让我见见吗?” 我心里最祭煜的昏迷,有一种猜测,但是现在还不敢确认,只想见过那妇人之后,再做定夺。 “好,小的这就去请她。”管事儿的连忙退了出去,去寻那妇人来。 祭煜此次病得奇怪,他的样子,似乎是惊悸所引起。他自己本来就是大夫,如果上一次的病,和这次有关系,那么他之前就应该察觉到才是,不可能会让自己处于失控的状况。除非他根本没有预料到,那这就不是身体的原因...... 既然排除了他本身身体状况的原因以外,那么心理原因的可能就很大,压力,过度疲劳,或者,还有一些别的什么。 “霍汐姐姐,大夫来了。”栾莽带着大夫走进房里,我给大夫让开后,便候在一旁等在大夫为祭煜诊断完毕后,上前去询问他的症状。栾莽陪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等着,“霍汐姐姐不要太担心了,祭煜大哥也许只是累过头了,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只能笑笑,“但愿如此吧。” 若他只是累过头了,休息一下也许就没事了,可我担心的是......眼见着大夫诊完脉象站起身来,我便立刻迎上前去,“大夫,他怎么样了?” “哦,这位公子的病实在是奇怪。”大夫一把年纪,捋着胡须犯难,“这位公子盗汗,惊悸,脉象不稳,但是身体表面并无异样,也就是说,他不是病了,而是......吓着了。” “吓着了?”我被这大夫的话弄得哭笑不得。 “大夫,你再好好瞧瞧,这位公子本身也是位大夫,他的医术了得,还是这一次帮助破解弃尸案的,他怎会吓着呢。”大夫的说法连栾莽都不信。 “栾公子,姑娘,老夫确实查得仔细了。这位公子的病因在于心,他所表现出来的症状,正是惊吓过度。若不是吓着,就只能是惊着了。”大夫对于自己所判断出来的情况也是很确信。 “惊着?这跟吓着又有什么区别。”栾莽不信。 “这吓着,许是因为人的胆子小,而惊着,也能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这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状况,谁也未必能完全了解另一个人在想什么,所以这位公子的心病,大抵也是因为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时间难以承受,才有了这样的反应。”大夫说。 “好了。”我阻止他们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下去,“那请问大夫,他什么时候能醒?” “这实在说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二十五话 苏醒的记忆 “怎么说不好?!”一听大夫这话,我立刻就坐不住了,照他这意思,难不成祭煜就...... “姑娘莫慌。八一?w=ww≠≠z≠w≈c≈o≈m”大夫连忙安抚我,才解释说,“老夫刚刚也说过了,这位公子并不是身体受伤,而是因为心病受到了刺激,所以才陷入昏迷的。他既然身体无恙,按道理来说,随时都可能会醒,这就要看他受到刺激的强弱了。” “所以,他的身体没有问题,但是如果他受到的刺激很大,这一时之间也是没办法醒过来的是吗?”我大致了解了这大夫的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大夫松了口气,可算是解释清楚了。 栾莽急着问道,“可是谁也不知道,祭煜大哥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大夫,可有其他办法,能让祭煜大哥醒过来的吗?” “不瞒栾公子说,这心病就得心药去医治,只有知道这位公子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受到刺激,老夫才好想到办法啊。”大夫回过身去瞧了一眼,仍躺在床榻上昏迷的祭煜,“依这位公子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判断,他受到的刺激绝非寻常,可能是一些他最在意的事。为今之计,老夫能做的,只有开一些补气血的方子,让他调理一下,兴许顺了这身体里的气,能帮助他早日醒来。” 栾莽看了看我,“霍汐姐姐,你说呢?” “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现在躺着昏迷过去的人是我,说不定祭煜有办法让我醒过来,可现在昏迷不醒的人是他,我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那就先这样吧,烦请大夫开方子,我来照顾他。” “好吧。”栾莽应了,“大夫,这边请。” 亲眼看着大夫跟随栾莽出去开方子,我重新回到祭煜床边,他的紧张一点都没有缓解,像是在做噩梦一般。“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何突然之间会病得这么厉害。” 他该不会像我当初一样,这一昏迷就是几百年吧。 呸呸呸,不会的。他若是萧珏的转世,那么在当初我昏迷之后,萧珏和我哥甚至是所有,好像都失去了被时间所眷顾的样子,他们老去,死亡。所以萧珏本身是不存在几百年长寿的,当时唯一有变化的人是我...... 如果是因为我是从隔世穿越到这里来的,那么同样从隔世穿越而来的我哥,也会一直活下去的。 但是我哥并没有,根据萧氏村子那村长所说,我哥是在萧珏之前两年老死的。那么就是在我沉睡以后,原本在我们身上停滞的时间继续走动了,所有的变化都是因为我的状况而生了改变。 我记得那时在伏樱氏查办云锦那件案子的时候,倒是听说过,在翾庭任职的大人,寿命会比一般人要长一些,所以他们身边的人也会得到眷顾。那时候隋雀都活了几百岁,隋雀府苑上的人也因此而长寿。但......但我并没有在翾庭任职啊,伏樱氏的案子告破之后,我便向帝喾辞去了先前的女官之职,隐居起来了。 我清楚记得,那时帝喾曾挽留我,留在翾庭做一名佐官。可我分明拒绝他了,我还告诉他,我的心愿是希望这天底下再没有需要我的时候...... 等等,我记得那时,我还和帝喾说过,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是帝喾告诉过我,他说过,我的命数应该没那么短。 我当时只是以为他在安慰我,或者只是随口的一句客套,一个玩笑。难道他当时所说的是认真的?他知道我还能活上很长的时间?为什么...... 从翾庭辞官之后,我离开了翾庭,但是这些年里,我却一直在接手奇案。直到我昏迷......因为我昏迷了,不能再破案了。所以我那时便算是“停职”,然后我身边的人就失去庇护?! 除了这样,根本没办法解释,当初那些令人想不通的事。 “霍汐姑娘,你要找的人,小的带来了。”管事儿的回来得倒也快,他守在门外传了一声。 “进来吧。”我从茫茫思绪中回过神儿来,看着管事儿的人带着一个老婆婆走了进来,如他所说,那老婆婆也有七十多岁了,白苍苍,身形佝偻,脸上的皮肤干裂褶皱。“不知婆婆怎么称呼......” 话音刚落,那老婆婆从管事儿的身后走上前来,她一手住着一根粗糙的粗树枝当做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我面前,竟然跪了下去。 此举吓了我一跳,赶忙上前去搀扶她,“老婆婆,你这是......” “大人自是受得起老身这一礼。”她的嗓音沙哑,听着很不舒服,不顾阻拦,愣是完成了这一个大礼,我才将她搀扶起来。 管事儿的一副受惊的样子,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 “不知大人请老身来,是为了何事?”她仰目注视,小心地等着我说话似的。 我心里无比惆怅,这老婆婆似乎已然知道的样子,一切都仿若回到了当年一般。“已经许久,没有人称呼我为大人了。” 当年为翾庭办事,到处都称一句霍汐大人。真是令人怀念。 “大人......”老婆婆低下头去。 毕竟,都过去了,这个老婆婆既然是靠卜卦为生的,她就算算到了今日会遇见我,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老婆婆,你今日可是见过这个人吗?” 我将她引到床榻前,让她看到昏迷不醒的祭煜。 老婆婆煞是正经的想了想,伸出手去,竟隔着一层空气,抚过了祭煜的面。然后,她吓了一大跳,惊慌失措地退后了一步,抱着那枯枝拐杖望向了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怎么了?”我不懂她为何会吓成这样。 “这真是......哎......”老婆婆摇着头,叹了这么一口气,“你二人的孽缘可真是深啊。” 我二人的孽缘?“你这话的意思是?” “前一世,他等你,此一世,你等他。你守着他,醒了自个儿的记忆,他守着你,这记忆,便也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二十六话 小秀发病 “醒了?你说,他什么记忆醒了?”其实我心里隐隐有些觉察到,但是不敢确定。八一中?文网?w≈wwzwcom “大人,您等的人回来了。”老婆婆欠身回说。 ...... “霍汐姐姐。” 我走了神儿,伏身在案前的小秀,伸手在我眼前招了招。我听到她的声音,竟稍迟了些,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小秀一贯笑着的脸上,多了些惶恐,“姐姐也是在担心祭煜哥哥吧。” 我长长舒了口气,心里的郁闷太多了,竟然......我低下头,看着小秀刚才在地上乱涂乱画的痕迹,“你在画我吗?” “嗯。”小秀还担着心,但是听见我的话,勉强笑着向我确认。“姐姐,他们说我爹不会回来了。” 小秀的父亲失踪已经有六天了。 自从我们那日回来之后,向管事儿的询问得知大川离开了府上,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小秀自己也清楚,我们都知道了大川就是凶手的这件事。前日管事儿的已经派人将河里的推车找到了,在小秀家后面的枯井里,也现了当初被遗落在井底的物件,证实是死去的孩子所携带的。 昨日栾珣大人也派人张贴出了告示,算是正式通缉大川。 我还没想好该如何向小秀解释这件事,她却已经从这府里的下人那里听到了风声。“小秀,你会很想你父亲吗?” 小秀点了点头,“会。” “那,小秀的父亲也一定会很想小秀的。”只不过大川一定清楚,自己回来只有死路一条。 大川离开府里的那一天,刚好是我们找到证据,证实他就是凶手这个猜测的时候,我们刚回到府里,就得知大川已经离开了。他并没有来找只隔了一个院子的小秀,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有跟小秀打,就匆匆离开了,以至于府上的人因此甚至都没有怀疑他离开的目的。 先入为主,因为相信他不可能丢下女儿,一个人逃跑。 虽然我已经清楚这背后的一切真相,但我仍想不通这一点,对于大川来说,他不可能放弃小秀独自离开的,目前虽然掌握了全部的证据,也需要等到,他们找到大川并且把他带回来,才可以进行下一步的推理,揭开最终的真相。 只是......小秀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她把头沉了下去。 “怎么了?”我问她,当我探身向她的时候,才将她画在地上的画完完整整看了个清楚。 方才我出神之际,小秀拿着树枝在土地上画画,这竟然画了四个人,两个大人,两个小孩,我刚才只看到了其中一角,也就是其中一个大人,因为小秀画画的时候,多次看向我,我就算意识没在这儿都有所察觉,自然认为她画的人就是我。可后来小秀自己也承认了,她画的人就是我。那么另外的人是......“这个大人,是祭煜吗?” 小秀抬起头来,眼神有些复杂。 “我猜对了?”看起来我并没有猜错,画在两个小孩旁边的这两个大人,一个是我,一个是祭煜。我指着她画在我旁边的小孩,“那这个是你?” 小秀点点头。 “那这个呢?”我指着小秀画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小孩。 她却好像突然受到惊吓一样,站起身来,挣脱开我,谨慎地打量着周围,然后冲上前,用脚将那个小孩的样子抹去。 小秀这样过激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我顾不得想其他的,起身去拉住小秀,“小秀,小秀!你怎么了?!” 她竟然哭了,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下来,却死死咬着嘴唇,拼命地想要挣脱开我。小秀的眼睛并不看我,而是瞟向左下角,一直盯着左下角,无论我为了让她停下来,怎样去拉住她,她在挣脱,一直在动身子,但是眼球却死死地盯着左下角...... 她这是?! “小秀!小秀!清醒一下!小秀!!”我不断地叫她,想要让她回过神儿来。 小秀的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死倔着要躲开我似的,眼球一直往左下瞟。 她这是犯病了?难道小秀也有病? 忽然一阵风似的,一袭灰白从眼前而过,自我面前将小秀抱起,拿着帕子凝成一股,硬生生别开了小秀的牙,塞到了小秀的嘴里,这时候才听到小秀的喉咙里出的悲鸣声。 “萧......”我差点以为是萧珏,恍惚之间,险些错认了他。“祭煜?你醒了?” 小秀的眼睛,出现了变化,她往上移......慢慢地盯着祭煜。 “来搭把手。”祭煜说着,将小秀抱回到屋子里,放在床上。“按住她的脚,不要让她乱蹬。” 小秀的样子像是在打挺一般,不住地抽搐。我按照祭煜所说,上前按住了小秀的脚,祭煜从身侧携带的东西里,取出针来,在小秀头上几个穴位点过几下之后,小秀的状况终于有所好转,渐渐的,平息下来......翻了几次白眼,小秀睡着了。 我们也松了口气。 “她这是羊角风。”祭煜收起针来,“可是之前,从没有见她犯过病,怎么突然就这么厉害。” “我也不清楚,方才她在地上画画,你来,”我把祭煜带到了门口,让他看地上的痕迹,“小秀把她自己画在了我们身边,当时她身边还有一个很明显的小男孩。然后我问她这是谁的时候,小秀好像吓坏了一样,她四处在打量着,就像是在防备着谁。突然就冲上前来,把地上这个小男孩给抹了,紧接着,就犯病了。” “小男孩?”祭煜沉眸思索着,“小秀自打搬到这里来住之后,就一直是跟着你住在一起的。哪里有什么小男孩啊?” 哪里有小男孩?小男孩......“有的,栾小公子。” 栾莽前段时间来找我,想要向我打听昶景的事时,正巧赶上我和祭煜出去差昶景的姨母。我回来的时候,栾莽带着小秀在院子里玩耍,他自己说,是因为瞧见小秀闷在屋子里,所以带她出来玩。 小秀画里的男孩,难不成就是栾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二十七话 秘密 “怎么样了?”我坐在院子里想事情想得出神,直到祭煜从房里出来,我才从慢慢思绪之中缓了过来。?八一?中文?w≈ww≠≈zw=c≈o≈m≠ “小秀已经睡了,她刚才的一番折腾,已经将她本身的最后一点力气耗尽,这会儿吃了药已经睡着了。”祭煜走到桌案前坐下,“霍汐,你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我不知他突然这么说是因为什么。 “你应是最疼小秀的,可她这一次犯病,你却好像另有所思一般,若是寻常,你只怕会亲自守在床边悉心照料才是。”祭煜如是说。 “是我估算失误。我根本没想到的是,小秀竟然有这样的病。”我为自己的后知后觉而懊恼着,这样的一个细节,却足以影响我们在案件上的判断。 “这并不怪你。”祭煜抬手,试了试水罐罐壁的温度,“小秀的病潜伏得很深,此之前她也一直没有作过,小秀看起来和正常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可能她自己也不希望被现这件事。我身为大夫,都未能提前觉察出小秀的异样,更何况是你了,你实在不需要太过自责。” “不只是这样。”让我觉得烦躁不安的事,不仅仅是小秀的病症。“错了,都错了......” “什么错了?”祭煜不解。 “案子错了。”我竟然因为疏忽,漏掉了线索,“一开始,小秀第一次跟着大川来到摊子上拿药的时候,她的脚走起路来只是有些陂,但是她当时缠在脚上的布条和我们第二次看到的不同。” 或许,这也可以解释说,在这两次拿药之中,大川帮她换过一次。可是我们第二次见到小秀时,正是她脚上脏兮兮的布条,引起了祭煜的注意,祭煜在帮小秀检查脚上的情况时,现了那扎在她脚底的石头...... “这附近,并没有浅到可以抓鱼的水。”祭煜猛然想起,“当时我们现小秀脚底的伤时,大川说的是,小秀抓鱼的时候弄伤的。” “没错,大川说,是小秀抓鱼的时候弄伤的。我们前两次见到小秀的时候,她几乎和我们就没有怎么说过话。”那时的小秀文静得出一个正常孩子,她内敛得有些过了头,即使我们主动和她去说话,小秀都没有怎么回答,每一次我们向她提出问题,小秀下意识的反应是去看向大川,然后多由大川回答。甚至是连小秀脚上是如何弄伤的,都是大川在说。 “可小秀的脚,确实是伤了,而且很严重。当时从她脚底取出来的那块石头,也是真真切切地刺进了她的肉里,整个脚底板血肉模糊。那块石头上隐约可见青苔,又确实是河里的石头无疑......”祭煜说。 “石头可以是水里或者水边的,小秀和大川前两次来到摊子上的时候,捍余还没有遇害,他们第二次出现,我们也刚刚揭下栾珣大人在城门张贴的告示。而那八包碎尸尚未出现,所以捍余也应该还不知道大川就是杀害了那些孩子的凶手,捍余家门外就有一条河,河水较深,甚至连大川将推车弃入河水中都很难被人现。可是临近河边的住户,在河边上修了一处台阶,方便平时洗洗涮涮,捍余也多在那里洗涮屠宰时染上血的工具。”那台阶肯定是没办法抓鱼的,但是却能拿到不会动的石头。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小秀到底隐瞒了什么。”祭煜叹了声。 “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接下来要出事的人是......” ...... “怎么回事啊。”一大清早,外面很是喧闹,我将才打开门,祭煜便已经站在院子里了,我听着那声音像是从前面院子里传来的,所以随口问了句。 “霍汐,你猜对了。”祭煜回过身来,衣阙翻飞,“大川把栾莽绑走了。” 早先失踪了数日的大川,今晨突然出现,赶在了栾莽刚离开栾珣大人这府邸,和他随行的家人一起前往师傅处学习,结果半路上遇到了突然冲出来的大川,劫持了栾莽的同时,还打伤了栾莽随行的家人,然后带着栾莽跑掉了。 “跟在栾莽身边的那两个下人和书童,都被大川打伤了。”祭煜说,“大川并不像我们猜测的那样,他的脑子虽然有问题,但是并不影响行动。他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下手最合适,栾莽平日多是一早一晚出行,早上跟随家人前往师傅那里,下午的时候回来。他每日只有早上去的这个时间固定,而下午归来的时间并不确定。” “而且早晨街市上人少,依着栾小公子出门的时间,即使有出摊子的,但是也没几乎。而他下午归来的时候,即便晚一些,也会在天黑前赶回来,那时候的街市上,人比较多。”人多就意味着,大川的掳人计划可能要受到阻碍,说不定从哪里窜出一个路见不平的,为难上一阵儿,等到栾珣大人府上的人赶到,大川绝对失败。而且,人多不利于逃跑。 “栾珣大人那里,准备的如何了?”我问。 “应该差不多了。”祭煜回过头来,“你留在这里陪小秀吧,我和他们去。” “那你小心点儿。”我不忘嘱咐。 祭煜本已走出去两步,却听了话之后停了下来,回身向我点了点头。“你也是。” 说罢,祭煜才向前院走了过去。 “姐姐,出了什么事?”小秀是听到了动静之后醒过来的,揉着眼睛,站在门口。 “没事,把你吵醒了吗?”我走过去,将她抱回到屋子里,“外面的风有些大,今天不要出去了。” “嗯。”小秀轻笑着,点了点头。好似她根本不记得昨日生过什么,一如寻常那般开朗活泼。 “小秀,”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姐姐有事情想要问你。” 小秀抬着头,等着我说下去。 “小秀,你父亲他,一旦确立他杀害那些孩子的罪名成立,他可能会被判处死刑。你有想过,以后怎么办吗?”我说要与她商量的,便是这件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二十八话 沉重的爱 “小秀不知道。?网???w1w1w1??8z?w??c?om”她听了这些话,很不好受,一时间变得沮丧起来,“小秀从小就是跟爹一起生活的,小秀没想过。” “那,如果姐姐问你,你以后愿不愿意跟着姐姐一起生活呢?”我擦了擦她小脸上的泪水,轻声问。 小秀有些犹豫,看得出来,她对她父亲始终是有感情的,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告诉她,她的父亲要死了,让她放下她父亲来跟我一起生活,肯定是很难的。经过一些考虑,小秀问我,“姐姐是真的愿意收留小秀的吗?” “是啊,我从以前,就一直很想要个女儿的。”我卸下心防,和她坦然说出,“姐姐经历过一些很痛苦的回忆,在那之前,本来很想要和姐姐爱着的那个人,生一个女儿。小秀知道吗,姐姐曾经有个儿子,我最后一次见他,他比你大一些,个子也比你高一些。我那时就和我夫君商量,想要再生一个女儿,陪着我儿子一起长大。但是遭遇了一场不幸,突然间什么都没了。后来姐姐看到你的时候,就觉着,如果我要是有个女儿,也应是和你一般大了。” 小秀有些惊讶,“姐姐,是将我当做了女儿吗?” “是啊,你与年少的我有着一般的经历,那眉眼间和我有些相像,我自然心疼你小小年纪便遭遇这些,所以难免有些代入情绪了。”小孩子对大人所表现出来的感情,有非常敏感的直觉,或许正是因为,这些小孩子不懂得像大人一样,耍心眼儿,说些客套话,他们听不懂那些是是非非,却能很本能很准确地,从大人的直观反应上,觉察出他的情绪,或气或恼,或真或假。只是很多大人活了一辈子,都不懂这个道理,还径自以为能骗得过孩子。 “小秀......小秀也喜欢姐姐。”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小秀的情绪起伏反差很大,这和她之前生活的环境有关。 “小秀,你喜欢栾莽,对不对?”从她昨日过激的反应上,我便觉察出了这一点。 她突然表现得很慌乱,完全失措的那一种,四处回避,想要挣脱。我拉住她的手,“小秀,到底生过什么,你到底怎么了?” 她咬着嘴唇,把小小的嘴唇咬得白,殷出点点血痕,眼泪不住地在眼眶里打着转。 “小秀,有人欺负你,对不对?”我太熟悉她这种反应了,稍作迟疑,我便直接向她问了出来。 她吓得惨白的一张小脸,不似之前那般活泼可爱。 “小秀,有人欺负你了,他不让你喜欢别的小男孩,对不对。”我问。 “姐姐......”小秀眨巴眨巴眼睛,眼泪哗哗落下。 “是,你父亲?”我故意犹豫了一下,小秀的生活里,也着实没有别人可以猜了。“你父亲打你了,对吗?” 我还记得把她带回来的第一天,她那时有些脏乱,可我因为她脚上伤得厉害,也不能帮她洗个澡,所以便端了些水来,帮她擦了一下身子。那纤弱的小身子上,尽是些磕磕碰碰的痕迹。 小秀一张嘴,就哭得不能自己,她拉住我的袖子,生怕我走掉了的样子。“爹不让小秀跟别人......爹说,不让小秀离开开......” ...... 在大川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因为战争,他的父亲被拉走入了军营,三年他和他娘都没能见上父亲一面,直到和他父亲一起被拉去当了壮丁的邻居,从那九死一生的战场上,狼狈地讨回来的时候,大川他们才知道,他爹在那一场战争里,被人砍死了。 没了爹,大川的娘带着他生活得十分艰难,世事的无奈,和妇人的无助,大川的娘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抛弃当时仍旧年幼的大川,改嫁给了邻村一个瘸了腿的鳏夫。被丢下的大川时常遭到他人的嘲笑,终于有一次忍无可忍,和一个比他大许多的男人打了一架。无论年龄还是个头上,大川都不占便宜,那一架,自然是输了,大川被人打坏了脑袋,从那日起,就疯疯癫癫的,尽做些不着调的事。 但是,大川的爹并没有死,在那一场战役里,大川的爹确实挨了一刀,命悬一线奄奄一息,他以为自己是死定了,就托那位侥幸藏在死人身下,逃过一劫的邻居带了句话给大川和他娘,告诉他们好好活着。大川的爹昏迷过去,被当做死了,后来在死人堆里睡了两天,又醒了过来,拖着重伤的身子找了个地方,这一待就是两年多。 那一场仗对大川的爹留下的伤,是很严重的,两年来,他的身体非但养好,还越来越差。他知道这一次自己离死真的不远了,就想着回来看看他们母子。结果却现,自己的妻子改了嫁,自己的儿子让人打成了傻子...... 不服气的大川爹找到了大川娘和她的新丈夫理论,他们担心,大川爹当了逃兵这件事,若是让官府知道了,会连累他们。所以趁着月黑风高,没有人知晓大川爹回来的时候,合起来把大川爹给勒死了。 躲在门口的大川,亲眼看到那个瘸子和自己的娘,勒死了好不容易回来的爹。 大川杀了他娘的新丈夫,在他们的饭食里下了毒,那瘸子死了,大川娘从那时就病倒了。 大川是疯傻的,家里又是那样一团乱,自然没有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直到他快四十了,从城外捡回来了一个逃难路过这里的女人,算是当了媳妇,凑合着过了两年,大川的媳妇生下了一个孩子,没多久,大川的媳妇就跟别人好上,丢下大川和孩子,跟那个人跑了。大川自己把孩子拉扯大,很不容易,对他来说,他生命里的所有人都会背叛他,离开他。 所以大川将自己唯一的亲人,也就是小秀这个女儿,看得特别紧。不许她和别人来往,怕她也和她娘一样,丢下他跟别人跑了。而昶景的出现,昶景对小秀的喜欢,才是真的第一次狠狠地刺激了大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二十九话 萧珏回来了 “霍汐,你来一下。网w=w≈wzwcom”将至傍晚,祭煜他们回来了,叩了叩我的门,然后探身进来,瞧了一眼小秀,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示意我随他出去。 “小秀,你先自己玩儿,姐姐等下就回来。”我看着祭煜先行退了出去,安置好了小秀,才跟着走了出来,轻掩上了门。便在院子里同祭煜说了会儿话,过了会儿,才重新回到屋子里。 小秀本来有些蔫儿,她是看到我进来,才又打起精神的。“姐姐,没事吧。” “嗯。”我随口应了一声,坐到了小秀的身边,愈显得有些为难。“小秀,祭煜哥哥他们,找到你爹了。” 小秀怔了一下,然后偏过头去,装作不经意地去忙刚才的事。 “你爹死了。”我告诉小秀。 小秀愣住,呆呆地......她回望着我,“姐姐,真的吗?” “真的,”我把祭煜刚才在门口告诉我的话,尽量婉转地转述给了小秀。“早上的时候,你爹掳走了栾小公子,想要杀了他。幸好栾珣大人早有安排,在你爹掳人逃走的半路上,将他围捕,在把你爹押回来的时候,他自尽了。” 小秀一直盯着我的双眼看,死死地盯住,从我这句话开始,直到我说完了,她仍然急迫地盯着我,想要证实我所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似的。 “小秀,小秀?”我现她意外出神,才伸出手来摇了摇她的肩膀,“小秀,你没事吧。” 小秀彷徨地醒悟过来,她好像一个从噩梦中刚刚惊醒的孩子,无助、压抑、悲伤、沉痛,她张了张嘴,表情狰狞,想要哭,却只剩下嗓子里的低鸣。那声音正是她悲伤过度的哀嚎。 “小秀。”我揽住她,揉搓着她的肩膀,试图分担她在这一刻所承受的巨创。“小秀,没事的,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 “我爹,我爹......我爹他......”小秀慌乱极了,她憋着一口气上不来,捶打着胸口,不住地往后挺,翻着白眼。 “祭煜!祭煜!”我大声叫来院子里的祭煜。 祭煜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从我怀里结果小秀,揽着她的肩膀,掐住她的人中......“去我房里取我的药箱过来。” ...... 忙活了一整晚,才算是将悲伤过度,几次昏厥过去的小秀救了回来。 “你去休息一下吧,我来看着她就好。”祭煜坐在床边,用绢帕湿了水,擦秀额间的汗水。 “我没事。”我反而倒是很担心他,“你去睡一会儿吧,我先守着。你是个大夫,可不能垮了。” 若是我垮下,他兴许有办法救我,可如果倒下的是他,那么像之前他昏迷着的时候一样,我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霍汐,你到底怎么了。”祭煜蹙眉反问。 “我?”我想了想,“我没什么啊。” “不对,自从我醒过来之后,我觉你就不同了......”祭煜对我这两日的反应有所察觉,他低头看了看小秀,然后起身,推着我坐在案前。“你的眼神不对,看得出来,你似乎遇到了难题,你到底在想什么,连我也不能说吗?” 我叹了口气,现在小秀还昏迷着,案子还没有破,根本不是说这件事的时机。“我,我本不想现在和你说这些的。但是既然你问了,那......祭煜,你可觉得身体还有哪里不适吗?” 祭煜用袖口轻拭下颚,目光落在了案上的水罐里,抬手用手背轻拭了下水罐的温度,“并没有哪里不适,你不需要太担心了,现在要做的,便是尽快破了这个案子,不要让它再纠结在你心里了。” 这水罐放在案上一晚上了,早就凉了,“你是......萧珏吧。” 祭煜猛一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正经看着我。 “你是萧珏。”虽然我还不是很确定,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到底生了什么,但是,我能清楚地从他现在的言谈举止,甚至是看着我时的样子,能判断出来,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一样了。“我是不知道生了什么,而且,这也太不可思议,但我真的能够确定的是......” 他用手背去试温度的这个小动作,是萧珏特有的。我们从前用的水壶和杯子,都是自己做来习惯带在身边用的,我忙起来顾不上吃顾不上喝的,萧珏就会在我平日的饮水里加一些草药,让我不至于累过劲儿,突然病倒了。那些泡了草药的水,不能凉着喝,而我偏又不喜欢喝太热的,所以事事都需要萧珏操心。 萧珏惯用手背试温度,是因为他说手心的温度较高,可能手心觉得合适的温度,却要烫一些,而用手背试出来的温度,却总是刚刚好。 祭煜吁叹,还是伸手去拿了舀水的舀子,盛了些凉水倒在水碗里,用手轻执水碗,大口饮下。罢了,才擦过唇边,不急不缓地道了句,“我本想着,等这件案子结束了,再同你说这件事的。没想到,你还是现了。” “为何......”我已经不知道这句话该如何问出口了,为何你会回来,为何祭煜会成为你,或者是为何你要瞒着我。 “霍汐,祭煜是我,萧珏也是我,不过是经历了一场劫难,以不同的身份体验过一次而已。”明明是更像祭煜的样子,但说起话来的感觉,却又完全是萧珏......“我等了你三百年,可不只是只有祭煜这一生的。你若是愿意听,我可以慢慢讲给你。” 三百年的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太长又太短。 “那你现在,你现在......”你现在到底是谁,是祭煜,还是萧珏。 “萧夫人。”他抬起手,轻捧在我的脸侧,用拇指抹去我脸上的泪水,蹙眉苦笑,一双眸子分外深情,“我永远都是你的萧珏,忘了吗?” 我笑着,眼泪却簌簌落下,我半分不舍移开目光,是萧珏,是他!只有他才会这样戏谑着同我逗趣,“你的这双眼睛,如今看我,可还清楚?” 萧珏轻笑,双眸同样微润,“再清楚不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三十话 复位的记忆 “你是如何认出我的?”他的声音浅浅地略过耳边,带着他的温度。(八)(一)(中)(文)(网)|(八)www.8(八)1(一)z(中)w(文).com “你我认识多少年了,若连你都认不出,我还有何胆子敢自称能破案?”他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我对于他的了解,根本不需要他太过刻意的表现,也不需要我时时刻刻盯着他,方才能察觉,只是很细微的举动里,那种太过熟悉的默契,才让我毫无疑问地确认了。“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你回来了,那么祭煜呢?” “祭煜本也是我,应是第四世了。”他似乎记得很清楚,“不过之前都没什么印象,直到成为祭煜,遇到你开始,便一场梦接着一场梦的......我明明有感觉的,但是想起这一切,着实花费了些功夫。” “你是说,在你还只是祭煜的时候,你是记得,你是萧珏的事?”难道当时他出现这样的情况,不只是我们来到这宋国以后的事吗,“所以,是我们在村子里重逢之后,你便开始记得了?” “应是那句话吧,从那时开始,做梦也好,平日生活也罢,总有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他说着侧过头来,“不过回想起来,觉得甚是好笑的是,我还曾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吃过醋。霍汐,我想,哪怕是在我的记忆还未完全恢复之前,纵使千百个不愿承认,甚至是想要撇清和自己的这一份关系,那时候,我应是毫无理由的又爱了你一次。” “这我是知道的。”我也记得他那时说过的话,恐怕这就是我二人羁绊不休的姻缘吧,作为汐月转世的我,纵然也曾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对他动了心。现如今是换了他,倒也没把和我的这段过往给真真切切的忘个干净,着实不容易,“可你那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日?”他思索片刻,醒悟我所指的便是他作为祭煜,在遇见那卜卦的老婆婆之后晕倒过去的事。“那日我坐在马车上,途径街市上一个摆摊子卜卦的婆婆,当时没怎么在意,可是等马车过去之后,我的脑子里就突然像是疼得要裂开一般,那时曾有另外一个身影,进入到我的记忆里,我当时觉得像是在经历另一个自己所经历过的事。你可还记得当年我们离开村子之后,我随了帝喾去往高辛氏?” 好像,确有此事。 “我那时因琢磨不透你的身份,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她,怕辜负了她,也怕辜负了你,急着想要弄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便想起,高辛氏地有这样一位可堪破过去未来,能语言一切的巫妇。所以当时假借帝喾的名义,和你们分开去寻了那人。”他全然是因为那摆摊卜卦的婆婆,想起了当初的这件事,才猛然从这一世中真正醒过来。 “我记得这件事,后来离开翾庭的时候,帝喾还特别向我提了,不过他并没有告诉我,那时那位老婆婆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帝喾只是说,让我去问你。”如今让人意外的是,竟然是因为这个老婆婆,才让他彻底想起来的。 “可你这许多年来,从未问过我。”他稍稍迟疑,皱着个眉头,好像是在恼我这么多年来从未关心过结局一般。 “我心里想过,你是去寻那位婆婆,只是想要弄清楚我和汐月之间的关系,那位婆婆回你的答案也不外乎是或者不是。起初是我想不通,觉着你要是告诉我,是的话,我会觉着你是因为和汐月的那段情,才会对我百般怜惜,你若是因为对另一个女子的愧疚,才将欠她的好,弥补给了我,那我肯定是没办法接受的。”而且我那会儿,喜欢他喜欢得厉害,我知道自己若是弄清楚了这件事,又是肯定没办法和他再在一起的,索性便不问了。 “可如果不是呢?”萧珏他听了这个答案以后,暗自浅笑了一下。 “我没想不是。”我答得也是简单,当时我确实就是这么想的,如今等了这许多年,终算是盼来了这难能可贵的重逢,回忆起之前的一切,也多觉得是感慨。“我那时大概也是有感觉的,能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是朝着我所期望的方向展,既然事与愿违,那么停止便是最好的办法。” 毕竟都是曾经无比亲密,无比恩爱过的人,怎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更何况我当时也是做了许久的噩梦,不过是在逃避面对那无法解释的真相罢了。“那,那婆婆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萧珏沉下双眸,掩去一片明媚。“她只说了两个字。” “两个字?”这实在不符合我心里多年来对这件事猜想的结果。“哪两个字?” “她说,孽缘。”萧珏回想起那位婆婆说的这两个字时,露出一番笑意,很有意味。 孽缘?!果真倒是随了我们的姻缘,我也忍不住笑了。“那你呢?你又回说了什么给她呢?” 萧珏忽而默声,千言万语尽在那一双眸色的深处,如云海般翻覆无常。他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竟也一时间难以自拔,面上那一贯淡然的笑意,就这样沉寂了数久之后,萧珏他侧过头来凝视着我,“我当时未多理会,不过后来想想,孽缘又如何,比起那些虚名,你在我身边便是最好的缘。” “油腔滑调。”不过甚是开心。“你若真是这么觉得,那当初身死之际,为何让他们焚了你的尸骨,狠心到连个念想都不给我留下,你可知道我这一觉醒来一无所有,是何感受?” 他定定地凝望,眼中比我更是不舍。良久,道了一句,“难为夫人了。”见我仍是不解气,才又说,“前些时候,我不也告诉你了吗?只是因为觉着自己一定会回来,若是给你留下这个念想,只怕你必然心死,不会接受历经这轮回之苦,好不容易才又找到你身边的我。” 这些话,“这些话不是祭煜那时说的吗?你当时难道也想起了这些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三十一话 小秀的心愿 “偶然,偶然而已。??八?一中文?w?w8w??81z?w8?c1o?m?”萧珏不再多解释,“不过现在,我们好像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做完。霍汐,你没有女儿,或许以后会有,但是现在你没有,只有切实认知到了这一点,你才能推理进行得下去。” “你是故意暗示我,让我在这个时候认出你的。”我算是明白了,他此举确实故意。 在他那时昏迷着,那老婆婆就和我说过,我等的人回来了。如果此前身为祭煜,他所拥有的萧珏的记忆,是支离破碎的,那么在遇到那个老婆婆之后,想起了曾经判了我们为孽缘的那个婆婆,才将所有的事联系起来。他有了萧珏的全部记忆,所以说是回来了。自他醒后,他就应该是记得这一切的了,但是连续几日里他什么都没有说,以我对他的了解,大概是因为他知道,如果我一旦弄清楚他就是萧珏的时候,我必定情绪上出现很大的变动,那将对我破解这个案子造成影响。 可现下我唯一一个过不去的坎儿,就是小秀,被我当成了自己女儿影子的这个女孩。 我太喜欢她了,所以太想要保护她。萧珏通过暗示,让我自己现这件事,在慎重思考他记忆苏醒的这种种线索时,我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分析,在理智的情况下认知到眼前这个人不再仅仅只是祭煜,而是我曾经深爱过,并一度失去的那个人时,我的情绪不会因为他的回归而产生较大的刺激。他只是为了提醒我,小秀并不是我女儿。 为了,能够以萧珏的立场,提醒我这件事。 他依旧浅笑,一副淡然如初的样子,好似这些年从未有什么改变过。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其实我很清楚。 ...... “小秀,你醒了。”我守在床边,见她眼皮子下的眼球有了微微的动静,我便开口叫她,这时候她才算慢慢睁开了眼睛。 小秀茫然望着房顶,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像极了一个精致的木偶。 “小秀,案子结束了,我们要离开这里了,你要是不愿意和我们一起离开的话,我便去和栾珣大人求求情,请他收留你。如何?”我掩好她的被子。 终于看到小秀的脸上有了反应,她慢慢地向我看了过来。 “案子,结束了?”小秀的声音听上去很虚弱,好像片刻之后,她的人就会和她的声音一样,消失得一丝痕迹都不留。 “是啊,案子结束了,我们之前查到的种种线索,都是指证你爹是凶手最有利的证据。现在你爹自尽了,这案子也算真相大白了,既然案子结束了,我和你祭煜哥哥,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了,我们商量着,准备出了。” 案子破了,凶手死了,算是一段告终。 小秀从被子下伸出手来,握住了我的手,“小秀不想和姐姐分开。” “好吧。”我也只能答应,“这样吧,你赶紧好起来,我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午后出。” 小秀点了点头,我帮她重新掩好被子,就起身去收拾东西。 没过多一会儿,萧珏来敲门,“收拾得怎么样。” “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就快收拾好了。”我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收拾,我们带来的东西本身也没多少,只是大概归置归置,到时候放回到车上就好。 萧珏走进房里,小秀便从床上做了起来,“祭煜哥哥。” 萧珏回过身,与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小秀怎么样了。” 她摇摇头。 萧珏问我,“你打算带着小秀一起走吗?” “我也问过小秀的意思了。”我放下手里的活儿,走了过来,“小秀的爹刚出事,她又病得这么厉害,按理说,我这时候如果执意带她一起走的话,难免会让她的病情加重。倒是让她留在栾珣大人这里,比较好一些,可我实在担心,等我们走了以后,这宋国如果再打仗,小秀免不了要跟着他们东奔西跑。所以,我就征求了一下小秀的意见。” “哦?小秀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吗?”萧珏转过头去询问小秀。 小秀低着头犹豫了长长一会儿,她突然掀开被子,很是虚弱地从床上走了下来,我将要上前去搀扶她,小秀一转身就在我们面前跪了下来。 “小秀,你这是做什么呀。”这小丫头的举动,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小秀一个孤女,本注定飘零,得哥哥姐姐不嫌弃,若是愿意收留小秀,小秀愿一辈子为奴为婢,照顾哥哥姐姐。”小秀那单薄的膝盖跪在地上,愈显得这个小人儿消瘦无比了。 这一番话停下来,也当真让人心疼得很。 “快起来。”萧珏将小秀扶了起来,“脚还伤得那么厉害,不要来回走动。” “祭煜哥哥,姐姐,”小秀抬起头来,“小秀的爹杀了人,犯了错事,小秀本来该替父受过,不敢期望余生能有好日子过,如果哥哥姐姐愿意收留小秀,小秀一定报答。” 我定定望着萧珏,心里已凉了大半,事已至此,小秀尽将杀人之事推到了她爹大川的头上,仍未有半分悔过。 萧珏一副早已猜到会是如此的样子,他淡淡地回望,是为安抚。“这样吧,我还要去见一下栾珣大人,还有些情况要和他说明一下,顺便再为栾莽看一看。你们等下收拾好了,便来后厅寻我吧。” “好。”事到如今,没有退路可以走了。 该是到了揭开这案子真相的时候了。 “起来吧,换上衣服,我们也去和栾小公子道个别。”萧珏出去之后,我将小秀抱回到床上。 “姐姐,你为什么不高兴呢。”小秀的声音幽幽从耳边传来,“姐姐说过,是喜欢小秀的,将小秀当做女儿一样看待。可是为什么,小秀说想要和哥哥姐姐一起走的时候,姐姐并不高兴呢。” 只这片刻功夫罢了,让她现了吗。我镇定下来,慢慢坐到一旁,“生了那么多的事,死了那么多的人,怎么还能高兴起来呢。” 小秀挺起身子,跪着从床上挪动了过来,俯在我的腿上。 “小秀,你也很喜欢栾小公子的,对吧。”我抚着她的头问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三十二话 大川没有死 一进门,小秀突然拉紧了我的手。??网w=w=wzwcom 我抬起头,看向厅里站着的诸位,还有,坐在跪在一旁的大川。 小秀什么都没说,死死地盯着大川,大川连头都没有抬。小秀紧咬着嘴唇,脸色很难看,她大概在我们步入这厅中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大川,已经预感到了将要生什么事。 “霍汐姑娘,你可算是来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栾珣大人追问,“你先前说的,今日便可解开这一桩迷案的真相了。但这......” 是,大川没有死,从设下这个陷阱之前,所有的一切,就都已经解开了。 大川根本就没有绑架栾莽,那一日栾莽遭遇绑架,其实是我们一早便设计好的,由管事儿的亲自安排人,假扮了大川,在栾莽求学的路上将他掳走。而这,栾莽和栾珣大人也是原本知情的,是我让那时还是祭煜的萧珏,与他们商量,布下了这一陷阱。事实上,早在栾莽被“绑架”之前,我们就已经找到了大川。 “小秀,你还有什么,想要对姐姐说的吗?”事已至此,但我仍然愿意,再给她一个机会。 小秀紧紧握着我的手,却将头低了下去,使我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仅靠着被她拉着的手,感觉到她微微有些慌了。可她很聪明,不出片刻,突然松开了我的手,扑向了大川,“爹!爹,太好了,你还活着,太好了......”她搂着大川一阵哭诉,随即,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转过身,面对着厅中的众人,不住的磕头,“各位大人,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别杀我爹,我爹他固然有错,可这......这不能全怪他啊,我爹他有病,他脑子不清醒的......求求各位大人了,我爹不是有意要杀害那些孩子的。你们不要杀我爹......” 萧珏淡然侧目,从我想要再给小秀一次机会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他很心疼我。 小秀身后的大川,这时候默默抬起头来,竟毫无表情地看着小秀。 “栾珣大人,”我抬手,向厅中这位宋国大夫栾珣行了礼,“当日霍汐途径此地,揭下大人的告示,今日,霍汐便可将此案破了。请大人耐心,听霍汐慢慢道来。” 栾珣大人沉下心来,由管事儿的搀扶着坐回到了位置上。 “我们在城门口处揭下告示,应了这一案子开始,城里已经生过四次丢弃碎尸案,而在我们揭下告示之后的第三日,城里又生了一次丢弃碎尸案,与之前的四次不同,第五次丢弃碎尸案的凶手,是沿着一条路线,在城里从城西到城东分别八处进行丢弃。按照凶手一开始的计划,这八处被丢弃尸块包裹的位置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为的就是在天亮起来,城里的人开始为一天生计忙碌的时候,同一时间,这八处弃尸先后被现,在城里造成一时轰动。”我看向紧紧盯着小秀的大川,“而在城中将这八包弃尸沿路线进行丢弃的凶手,就是现在跪在厅上的大川。” 厅中众人屏住呼吸,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大川。 “可是有一点,凶手估算失误。就是在他原本精心设计。可以在同一时间被现的,这八包碎尸丢弃点之一,那位卖肉的小贩身上出现了变故。按照那小贩一贯的性子,都是会在街市上热络起来才出摊子的,可是偏在城里现八包弃尸的那一天,他因整夜留在城中赌坊进行赌博输光了钱财,被人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他因为一些原因不想回家,便早早的来到了街市上,准备出摊。便成了第一个现那八包弃尸的人。”小贩当时吓蒙了,但是他却下意识去报了官。“栾珣大人这里在得到线索之后,便立即派人去查看,封锁了消息,在城中加派人手巡逻,也极快的将其他七包碎尸现。尽管城里因为这八包弃尸,闹得有些沸沸扬扬,但事实上并未达到凶手所预期的效果。” “你说什么?!城里都闹成了这样子,还不是凶手所预期的吗?难不成这凶手非要将这城里闹翻了天,才算是甘心吗?”栾珣大人气得狠狠一把拍在案上。 “正是。”我瞧着那一对看似可怜的父女,“凶手的目的,就是要闹到城里翻了天。” 放弃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我接着说,“现在就从这八包弃尸开始,我来说明凶手当时的经历。” 八包弃尸,是凶手早已准备好的。因为这八包尸块和之前生那四次弃尸案中,凶手所丢弃的四包碎尸里,那遇害的十一个孩子的躯体,是完全零碎被放入包裹里的,也就是说,同一个孩子的尸骸,分别出现在五次弃尸案之中。所以当凶手在准备进行第一次丢弃尸块包裹的时候,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是先将遇害孩子的尸体进行分尸,然后分别掺入到每一次进行丢弃的包裹里。所以这些遇害的孩子,几乎是凶手同一时间进行分尸的。“但是经过......祭煜对尸体的检验,证实其中一个孩子,是在八包碎尸被现之前两到三天遇害的,这和第一起弃尸案生的时间上有冲突,但是这一个线索我们等一下再来讨论。先说凶手的计划......” 大川当夜,从捍余那里借了推车出来,“我想,他大概是跟捍余说,要帮他将自己邻居家的牲畜带过来,请他帮忙把肉卖掉。”定定地看向大川,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我猜的没错。“捍余是个乐于助人的人,他做屠户,靠卖肉为生,也经常会向人收一些家里屠宰的牲畜的肉,拿到街市上去进行贩售。所以在听到大川这么说之后,捍余丝毫没有怀疑,便让他将推车一同带了回去。然后,大川也确实是帮了邻居,带着牲畜的肉类,凌晨起来,连同那八包尸块一同装上了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三十三话 悲剧的开始 按照之前设定好的路线,大川沿途将早已分装好的尸块包裹进行丢弃。??八一?中文w≈w=w==≈z=w≠com等最后一包尸块包裹放到了预先设定好的位置之后,大川也已经推着推车到了捍余家里,因为推车上确有放着牲畜的肉类,即使这一路上被人现,也根本不会有人怀疑。 而这也就是我们之前一直想不通的,那起点和终点,为何会落在城西和城东这两个分别都不占有优势的地方,起初我们甚至一度怀疑过,凶手是一个将孩子们的尸体藏到了与自己住处相距甚远的人。 “可是,霍汐姑娘,这大川将那孩童的尸块一口气儿都丢了出来,他这么做......”管事儿的瞧了瞧跪在地上默不吭声的大川,似乎无论我们这些人说什么,大川都好像并没有很在意似的,他根本连个起码的反应都没有。 因此,更加让在场的人疑惑。 “因为战争。”我说,“因为大川想要阻止战争。” 管事儿的刚才没说完的那句话,无疑是想要问我,大川丢弃尸块,想要在城里引起轩然大波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战争?!”这下,栾珣大人也是一脸的难懂,和管事儿的面面相觑以后,抖着袖子诧异地问,“大川犯下如此罪行,可谓罪恶滔天,霍汐姑娘你怎说他这是要阻止战争?!” “因为大川本人,深受战争残害,才落得现在的下场。”我固然同情他的遭遇,但也不会因此对犯下这般罪过的凶手有丝毫怜悯,“在大川的案子里,原本就有第二个隐藏真凶,大川虽然想要借由尸块之事阻止战争,但他,也被真凶利用了。” “霍汐,你不妨直说吧,也免得栾珣大人等得焦急。”萧珏立于一旁,那灰白衣衫外,披了件墨兰的外衫。 “这件案子的起因,要追溯到大川十几岁的时候了。因为宋国与他国开战,城中成年男性皆被抓了壮丁,充入军营,其中便有大川的父亲和他们的邻居等等......” 这些被抓了壮丁的人,本来都不过是城里的普通百姓,哪里会打什么仗。无非是因为开战在即,兵营将士不足,抓了这些壮丁充个人数罢了。他们根本没有经历过正经的训练,突然就被安排上阵杀敌,心里自然畏惧,人人都想跑,但是在战场上落跑的下场又是很严厉的,迫不得已留在军营里,能活一日算一日。然而在一次战役之中,两国将士交战,死伤惨重,大川爹受了重伤奄奄一息,而躲在尸体下面逃过一劫的邻居,在那一仗结束之后,从尸体底下爬了出来,找到了大川爹,误以为自己将死的大川爹请要逃回家中的邻居,带了错误的口信给大川母子。大川母子得到消息,便以为大川爹战死沙场,心痛不已之际却还要努力维持生计,也很辛苦。 而当时误以为自己将死的大川爹,在昏迷之后醒了过来,自己爬到了山里,躲了起来,帮自己疗伤,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不过,虽然逃过了一死,但是大川爹受伤严重,身体非但没有调理过来,反而因伤势使身体变得愈糟糕,“恐怕是因为担心,回到宋国之后,仍会被抓回去充军,才会在山里一躲就是一年多。而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大川的娘为了能够活下去,抛弃了大川,改嫁了邻村的一个瘸腿鳏夫。” 父亲死后,母亲改嫁,大川成了邻里乡亲嘲笑欺负的对象,无论是大人和孩子,纷纷因为其母的行径对大川也同样很看不起。大川气不过,同人打了一架,但奈何对方人高马大,使大川完全处于劣势,更因此被打伤了脑袋,落下了后遗症。 大川自此疯疯癫癫,更加被人嘲弄欺负,可也是因为他们家实在没有什么亲戚,大川一个有些疯傻的孩子,甚至没有人愿意帮他看个病,竟让他一直就这般生活了下来。 直到躲在山里的大川爹,因为估算到自己的时日不多了,想着临死之前回到家里来看看妻子和儿子。经过漫长的返家之路,等到大川爹回到家里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样子,大川娘改嫁,大川被人打成了傻子。气不过的大川爹去找大川娘和她那新丈夫理论,却因为他们担心,大川爹当年做了逃兵的事,会使得官府追查下来,连累他们一家人。所以两个人商量着,趁着还没有人知道大川爹回来的这件事时,就让大川爹消失。 他们将大川爹杀害的时候,被年幼的大川看到了,“只不过,因为大川被人打坏了脑子,都知道他成了傻子。大川的娘也应不愿伤害自己的儿子,便没有害他。只是大川眼睁睁地看着好不容易回来的爹,竟然被他的娘和那个男人给杀了,所以他就算再傻,也是记住了这一份仇恨的。” 然后,大川在他们的饭食里下了毒,直接毒死了那个男人。 “据小秀所说,大川毒死了他母亲的那个丈夫,大川的母亲虽然也同样吃下了有毒的饭菜,却并未丧命。不过却因此坏了身子,从此摊在了床上......”我瞧向小秀,再看着一直盯着她的大川,大川仿佛对小秀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全部都忍着,没有任何一句话说出来,“可是当年的情况,应该不止如此......” 小秀猛地转过头来,那一双眼睛里,是深深的怨恨。 和我此前所熟悉的那个懵懂单纯的小女孩不同,现在的小秀,看上去...... “大川的母亲在吃下有毒饭食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仅此一句话,揭穿了小秀最后想要隐瞒的真相,她双眸之间的不可置信,仿佛在诉说着,我对她而言就是个叛徒的事实。我无法忽视那双眼睛曾经带给我的触动,“我说过,偷窃无论大小都是为偷,杀人更是如此。小秀,你或许和我很像,或许是你太过于擅长学习并且扮演一个被需要的人,你知道我需要什么,你学着我的样子,装出一个女儿的样子来引我的同情。但有一件事,你做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三十四话 捡回来的女人 我逼向她,站在她面前。w?w1w888?z?w?8c8o?m “至少我不会害人。”我低下头去看跪在脚边的小秀,萧珏说得对,小秀不是我的女儿,无论她有多像我,但她终究不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凌驾于他人的痛苦之上,我不需要去将自己真正的样子掩饰起来,变成另外一个人,即使我同样不幸,也从来不会在他人的眼中寻找自己的存在。唯有内心强大,才可能获得新生。小秀,你错得太离谱了。” 一室的沉寂。 她仍然仰着头望着我,但早已不是那日扑向我时一般的娇弱和纯真。 我收起对这个“孩子”全部的怜悯,继续回到案情的分析上来,“所有人都知道的是,大川的母亲在那个男人死后,就病倒了。”甚至连大川和小秀第二次来到摊子上拿药,旁边的小贩都知道,“但似乎从未有人知道,大川的母亲究竟是因为什么病去世的。” 没有人知道大川的母亲为什么病倒,但是根据小秀当时告诉我的细节,不难想到,当年大川在他母亲还有那个男人的饭食中下了毒,毒死了一个,那么另一个...... “......大川的没有被毒死,一方面是她当时吃的确实不多,另一方面,她则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本身的身体缘故,经过呕吐,将部分掺有毒物的饭食吐了出来。因为她当时,怀孕了。”我看到大川又低下头去,他跪在地上,两只手攥成了拳头,撑在地上,支撑着他身体部分的重量。他看起来在极力压制自己的痛苦。 大川的母亲,当年因为女人怀孕的本能反应,倒是逃过一劫。可她毕竟中了毒,连带着腹中的孩子,都虚弱极了。那时候大川几乎是疯的,还未从他们杀害了他父亲的事上回过神儿来,大川的母亲自然不敢去和他一起生活。但是那男人又被毒死了,大川的母亲不敢让人知道他死亡的真相。一来担心会将他们串谋杀害大川爹的事曝光,二来则是因为她仍然想要保护她的儿子。 对于大川,大川的母亲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是这其中如果掺杂了愧疚,和怨恨就会变得更加复杂了。 “......所以当时,大川的母亲拖着虚弱的身子,住在了别的地方。她改嫁的男人死了,但是她在这个时候还怀着孩子,更不愿在人前露面,让人知道她怀孕生产的事。”早先因为她改嫁,那些瞧不起她的人就已经把大川欺负得很惨了,如果这个时候他们知道她还怀了那个死去男人的孩子,恐怕对她的羞辱更加恶劣,她只有躲起来,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算下来这个时候,大川已经十六、七吧。大川的母亲一个人躲起来直到生下了孩子,可是她毕竟在怀着孩子的时候吃下了有毒的饭食,这个毒,对大川的母亲和她所生下的孩子,都有影响。” 不仅生下了有病的孩子,大川母亲的身体也日渐沉重。 我清楚记得,那个告诉我们大川情况的小贩说过,因为大川的特殊情况,所以也没有哪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的。他一直打光棍,直到快四十了,才捡到一个逃难至此的女人,做了媳妇。 可是,从没有人见过大川的这个媳妇,只是知道他家里有了女人,知道他成了家。但是对于他这个媳妇,却众口一致地认为,是她生下小秀之后,就跟人跑了。“大川,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接着说?” 他仍然沉默着,把头抵到了地上,眼泪哗哗地流,他呜呜哭着。 “好吧。”既然他还是不愿意说,我接着说了下来。“大川没有妻子。” “什么?”栾珣大人和管事儿的都是一愣,他们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到底听到了什么,“霍汐姑娘,你没有搞错吧,这大川明明有个女儿,怎么没有妻子?都知道他的妻子在生下女儿后,就跟人跑了。你现在说他没有妻子,那这个女儿哪来的!” “是啊,这个女儿哪儿来的。”我反问道,然后看向小秀,“我打听过了,在你应该还很小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见过你,包括大川的左右邻里。大川的脑子不正常,以前又因为父母的事常常跟人打架,被人骂是疯的,后来他母亲消失过一阵,大川一个大男人住又很是邋遢,他的生活条件本来就不好,脾气又坏,邻里邻居的躲着都来不及,谁还会主动往前凑呢。但是对于大川家的事,大家却又好像亲眼所见一样,都知道大川捡了个女人回家当妻子,并且也都知道他的妻子在成婚之后,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没多久就跟人跑了。但是谁也不曾见过大川的这个妻子露面,他们只是隐约知道,大川家里有个女人,小秀,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有见过你小时候呢?甚至连生活在你们左右的邻居,都是四年前开始,才见到你的。” 所以,大家都认定,小秀就是大川的女儿,是他那个跟人跑了的妻子生下的女儿。 后来才有的,大川的母亲因为体弱多病,没办法才前来投靠大川这件事。 小秀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来,她转过头去看了看大川,眼里充分说明了她对大川的不屑,她对大川沉着脸色说,“都是因为你,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说你活着做什么。” “这,你怎么!”管事儿的未料到小秀会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对大川这般说话。 “这才是本来的她吧。”我解释说,然后等到管事儿的惊讶地看过来的时候,我舒了口气,接着说,“小秀并不是大川的女儿。事实上,小秀才是大川当年捡回来的那个女人。” “你说什么?”这下,栾珣大人彻底蒙了,“你说小秀是大川捡回来的那个女人?!这怎么可能,不都说大川当年捡回来的是个女人嘛,还嫁给了大川当媳妇,这......这,算下年纪也不对啊,除非当年大川捡回来的,是个婴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三十五话 兄妹 “如果大川捡回来的是个婴儿,那么婴儿的啼哭声也会引来邻居的注意,更何况,当年大川捡回来一个女人在前,是两年后才有的这个众所周知的女儿,按理说,难道不该是两年后才有这个婴儿的吗?”我试以反问提醒栾珣大人,可结果现,他根本想不通......“栾珣大人,因为当年大川捡回来的女人,就已经是小秀如今的样貌了。八?一中文??网ww≈w=≈zwcom” “什么!”他更加不能相信,“你是说,大川当时捡回来的小秀,就是现在的样子?这,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萧珏终于开口了,一直静立在一旁的他,从低处抬起双眸,淡然地望向厅里的那对“父女”,才缓缓说道,“如果按照霍汐的推理,小秀的娘就是大川的娘,那么当年,大川下毒,毒害了那个男人也就是小秀的爹。小秀的娘在怀着小秀的时候吃了有毒的饭食,即使吃得不多,但也足够对她们母女造成影响了,之后因为毒素的关系,小秀的娘在生下她之后,落下了病根,所以导致了她的病重。而小秀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便染上了毒素,以此造成胎儿的骤变,使她生下来,就不如正常人一般健康,在**岁的年纪上停止了生长。也是合理的。” 小秀回过头来盯着我们,“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你羊角风作的时候。”我轻叹说,如果不是那一天她突然作的病情,我可能至今都无法解开小秀身上这一个疑点。“你突然犯病,十分严重,我们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你整夜,自然要弄清楚你为什么会犯病。” “羊角风多见于少年少女时病,既有先天性的,更有后天所致。作时呈现神识昏迷,两目窜视或斜视,面色时青时白,四肢抽搐,手指抽动屈伸如数物状,牙关紧闭,颈项强直,苔白,脉弦紧等症状。而你并非后天所致,但是你家里的人却都没有此类病症,早先我们曾经怀疑过大川颅脑受创这件事,是否真的影响到他和正常人之间的思考能力,所以我特别找了个机会帮助大川检查了一下,可以证实,大川也不存在这种病症。小秀,你是从母体里带出来的这种病,如果大川的母亲也就是你的母亲的话,既然大川没有任何问题,也就是说明大川的母亲不存在这种病的遗传,所以,你是因为还尚在母亲腹中时,受到的毒素刺激,如同刚才霍汐所说,你生来便不似正常人一般,因为在母体中毒,你不仅患有羊角风,还导致身体育的停滞。”萧珏解释。 “所以,你早就在怀疑我了。”小秀不屑地笑出声来,她看着我,却更像是在嘲笑她自己,“你早就怀疑我了,还在我面前做戏,你让我相信你是真的对我好。” “我怀疑你,但我也同样给了你机会。”我给了她几次机会,希望她向善,能说出实情来。但直到最后,她看到大川并没有死的时候,仍然还在想着办法将这一切都归咎在大川身上,让大川成为那个背负着罪孽的凶手。 “所以说,这小秀和大川,其实是兄妹?那这小秀,这小秀今年也得三十多岁了啊......”这会儿,栾珣大人才终于反应过来了。 “就是这样,小秀的娘也是大川的母亲,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当年大川捡回来的女人就是小秀,大川的母亲几次病危,小秀又天生有这样的病,他们的母亲担心自己死后,这两个孩子都没有照应,便将大川找到了身边,和他说了小秀的事。”我瞧着大川,心里很难受,萧珏拍了拍我的肩膀,帮助我镇定下来。我回身望了望萧珏,才努力克制自己不能带有任何情绪地来推理这件案子。“大川并不是个恶人。至少,他骨子里绝不是个恶人,当年他会因为改嫁的母亲和人打架,被人打坏脑子,至少说明他对母亲是有感情的,即使他母亲改嫁。后来他以为战死的父亲,回来了,可是还没来得及高兴,他的母亲和那个男人就因为担心被连累,害死了他的父亲。大川被人打坏脑子,情绪更容易失控,而且实在至亲枉死的情况下,他会愤怒,会想要杀了那两个害死了他父亲的人,也是人的本能。大川真正杀死的人其实也只有小秀的父亲一个人而已。” 那是他年少时犯下的错事,在他们的饭食里下毒。毒死了小秀的父亲,害得自己的母亲和小秀不幸。 “十几年后,大川也成熟了,当他的母亲把他找到身边,向他忏悔当年不该抛弃他,不该和那个男人合伙杀害他父亲,并告诉他小秀的事时,他会因为是自己当年的冲动把小秀害成了这样而自责,内疚。”大川因为被打坏脑子的事,从小到大,一直被人嘲笑,被人怜悯,被人看不起,恐怕他是最清楚,因为身有残缺而被人蔑视那种感觉的人。可是却因为他自己的行为,给他的妹妹带来了同样的不幸,他心里一定很痛苦。 “......她......娘,娘她,不跟我回家。”大川闷声哭着,支支吾吾地说。这是我进门以来,他说的第一句话,这个看上去五十来岁的大男人,哭得煞是委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跪在这里,挺起了身子,用袖子抹去鼻涕和眼泪,才说,“我想把娘带回来,娘不跟我回来......” 大川的母亲自觉当年做错了事,不愿跟他一起回到家里,她的目的也只是将小秀托付给大川。“所以后来人们都在传说,大川捡了个女人回来,其实是大川把小秀带回来照顾。” 大川没有向任何人解释这件事,是因为他本身觉得,所有人对他都是有敌意的。 后来他的母亲病重,实在厉害,大川就把他母亲硬是接回到了家里来照顾。 “......小秀乍看之下,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她被大川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二十来岁了,可还是一副孩童的模样,她自己的心里,也是憎恶这一点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三十六话 少年的爱意 一个年近二十,可却始终停留在孩童样貌的女人,心里难免会有异样的情绪,加上小秀从前跟母亲生活在一起,也少接触外人,所以她对外面的一切都是本能抗拒的。网w≈wwzwcom和我们初见她的时候一样。 “......直到几年前,因为这里地处宋国边境,时常引起战争的关系,吃食成了最大的问题。小秀和大川不得不出门寻找可以吃的东西,也因此,被邻居看到了小秀,根据小秀当时的容貌大致推测出她的年纪,然后又因为没看到小秀的娘亲,便认定,是小秀的娘亲跟人跑了,一传十十传百,这件事竟然就被传开了......” “父女”俩命运的转折,在于遇见捍余。 那个小贩提过,大川有时候会拿一些打猎打到的野兽皮毛和一些其他东西到街市上换些生活用品。可见大川是会打猎的,但是寻着他认了捍余做师傅学手艺这件事来看,不难推测,大川只是会狩猎,但他并不善于屠宰,一个只会狩猎的猎人,不外乎是将猎到猎物卖给屠户换取一些钱财。一来二去,大川和捍余便算是认识了,捍余的人缘很好,所以自然有人和他打交道,跟他说了大川和小秀的那些传言,捍余很是同情他们父女二人,所以便主动和大川提出,收他做徒弟,交给他屠宰的活计,这样以后大川猎到了猎物,也可以自己宰杀之后,换取更多的钱财,让日子更好过一些。 大川也确实为了小秀接受了捍余的提议,跟着捍余学习屠宰的手艺。 “这一切本来都是很正常地在进行着,可直到有一天,昶景出现了......”我说。 “昶景?!”栾珣大人是记得这个孩子的,至少应当是有印象。“霍汐姑娘,你说的昶景该不会是......” “就是府上曾经的那个昶景,马夫的儿子,栾小公子的好友。”我毫不留情面的揭开了真相,眼前这位栾珣大人,也是造就了昶景悲惨命运的其中之一,“昶景天生残疾,母亲早逝,幼年丧父,被亲人嫌弃,又在逃亡的路上看着唯一的奶奶死去。等他回到这里之后,能想到的人,也大概只有栾小公子了,可是他来找栾小公子,却被招收孤儿的人为难,不得已去找了他的姨母,结果被他的姨母送到了捍余那里......” 昶景短暂的一生,才注定是悲剧。但也不能否认,遇见捍余,算是他后来最幸运的事了,被他的姨母送到捍余那里的时候,昶景自己应该也清楚,姨母是怕他抢自己的财产,才迫不及待地找了捍余,把他丢给捍余,从此也没什么关系。从将捍余当成是与姨母一般的人,收留他也只是为了找个学徒帮忙做事,帮着姨母不让他有机会可以得到便宜,到后来,昶景渐渐接受捍余,接受捍余的一切以及当时以及在捍余家里学屠宰手艺的大川和小秀。 “昶景在相处的过程中,误将小秀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孩子,仅以为她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这段险些成为青梅竹马佳话的故事,却因为一个人的自卑和私心,演变成了伤害。”我绕过小秀,走到大川面前,“小秀一定告诉过你,昶景纠缠她,想要伤害她。对吗?” 大川一愣,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小秀,小秀则是愤然淡漠,她不想再解释什么。 “然后那一天,你从捍余的院子里出来,看见昶景又在和小秀玩耍,他对小秀示好,所以你认为,昶景又在欺负小秀了。对吗?”我再问。 大川僵持了好一会儿,轻点了下头。 栾珣大人一脸茫然,我继续说,“两年前,算下来小秀也差不多三十来岁,可她的样子却仍是像一个**岁的孩子,她每日跟着大川来往于城东和城西之间,唯一令她感觉到温暖的人,是捍余......” 小秀第一次喜欢上的人,是捍余。 那个让她觉得很友善,很温暖的人,但是捍余却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小孩子,捍余心里怀揣着对她过世妻子孩子的愧疚,即使面前的小秀没有这样的情况,是一个外表正常的女人,捍余都未必会再接受其他女人成为自己的妻子。可小秀并不能理解这种感情,在她的认知里,捍余是给了她温暖的人,那也应该是喜欢她的人,但是捍余没办法和她在一起的原因,是她的病,永远都长不大的这种病。 而这个时候,面对昶景这样一个孩子的示好,更加令小秀厌恶,她没办法改变自己,所以将自己的自卑,全部倾泻在了一个向她频频示好的昶景身上。“大川从母亲手中接过照顾小秀的责任,他也一直认为,小秀今日的情况是他当时一念之差造成了,而大川的这种自责,严重的影响到了小秀,小秀自己也认定,就是大川把她害成了这样。她怨恨大川,更加因为自己的样貌,去憎恶那个时时刻刻出现在她眼前,对她表示出友好的昶景。大川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小秀,也使得小秀萌生了想要逃离他的念头,趁着这个机会,她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就是对大川装出被昶景欺负了的样子。” 大川得知昶景欺负小秀,自然无比气愤,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他不管不顾的带着小秀走了。 昶景此前也从未在任何人那里感受到爱,更没有爱过什么人,只是因为在捍余这里,让他感受到家人的温暖,所以喜欢一起生活一起玩耍的小秀罢了。昶景看到大川的反应,也会认为大川和小秀是不是误会了他的示好。 “昶景固然早熟,但他的思维不可能跳脱出一个孩子的思考方式,他的想法成熟,但思考方式总是会从孩子的角度出,所以他想要向大川和小秀趁早解释清楚,否则晚上连睡觉都不安稳......”昶景便趁着夜深,等到捍余睡着了之后,偷偷溜了出来。“但是想来,昶景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偷偷溜走,会造就一段悬案的开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三十七话 杀死昶景的人 昶景趁夜,偷偷溜出捍余家,前往大川和小秀的家里,意在向大川他们解释清楚,自己并没有想要伤害小秀的意思。八?一??ww=wz≈w≈c≠om可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急于想要解释清楚的心意,却使得身为大人的大川,无法理解。昶景夜半追上门,更是令大川感觉到威胁,大川为了保护小秀,将昶景拖到屋后去说话,结果中间两人生挣扎...... “大川情绪激动的当下,误将昶景推入枯井,导致昶景当场摔晕了过去。而大川看到,掉在井底的昶景一动不动,便误以为自己把他给杀了。”然后,大川吓坏了,匆匆忙忙回到屋子里躲了起来。“早在大川将小秀接回来照顾的时候,我相信他心里,也绝不是当年冲动下毒的那个少年了。他是为了保护受到威胁的小秀,才和昶景生冲突,甚至不难想到,将彼时的大川逼得迫不得已动手,应该是昶景在追问一个大川没办法回答的问题,那就是小秀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大川如果是因为昶景对小秀的纠缠,就气愤得难以自控,要杀了昶景的话。那么早在当天下午,在捍余家院外,昶景对小秀示好被大川看到的时候,大川如果冲动,当时就会狠狠教训昶景了。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一方面想要保护小秀,一方面,大川也是真的不想要再伤害别人了,所以他下意识的反应,是带着小秀迅离开,避免让小秀受到伤害。 大川将昶景误推下枯井后,以为昶景死了,但是他并没有。“而当时躲在房里的小秀,将这一幕,完完全全的看到了。”小秀知道大川把昶景推下枯井的事,并且也知道,当时昶景并没有摔死的事。“因为她隔天,应该是听到了昶景的呼救。” 昶景昏迷,在井底待了一晚上,早已体力不支。可是等到天亮之后,气温逐渐回升,昶景醒过来后,自然会向外面呼救。 就算邻居和大川关系再一般,他们平日绕着大川走,但是白天的时候,村子里来来往往许多人,昶景即使在井底呼救,也足以吸引来其他人的注意,从而获救。可结果是,昶景饿死在了井底。“昶景没有被现,是因为他自己没有呼救吗?我想绝对不是这样,昶景本身身有残疾,他的一条腿根本使不上力气,在一个四肢健全的成年人爬上来都费力的枯井里,昶景如果听到了井外不远处传来村民的声音,他必定会向其他人呼救。那么听到声音的人,起码会赶来查看一下,生了什么事,也不会使得昶景困在井底,被活活饿死而无人知晓。所以,昶景之所以被困在井底,没有呼救,完全是得到了另一个人的暗示。而这个人,就是小秀。” 昶景喜欢小秀,而且他本身也是因为小秀才会被大川推落枯井的。 大川误以为自己当夜将昶景杀了之后,第二天为了避免引起捍余的怀疑,他还是要去捍余那里干活儿的,这样一来,捍余就不会怀疑,大川和昶景的失踪有关了。大川也可以继续保护小秀,“相信这一点,也是小秀向大川提出的,以大川的心性,他能想到这一个办法的几率为零,如果不是有人在暗中为他出主意,他恐怕根本不会想到骗取捍余的信任,来为自己脱罪。大川要活下去,他还要保护小秀,即使他清楚自己犯了罪杀了人,但是为了小秀也得努力活下去。所以,他接受了这个建议......” 大川前往捍余那里干活儿,小秀却留在了大川家里。因为只有她这么做,日后,大川杀害昶景的事情败露了,小秀才能有机会求助众人,说她是被大川威胁的,因为在案后的第二天,作为亲手将昶景推落枯井的大川,是独自前往捍余那里,掩饰他杀了人的罪行。而她自己则是被大川锁在了家里,至于理由,可以解释说,是因为大川担心小秀会暴露这些事。可就因为这样,留在家里的小秀,成了第一个听到,昶景醒来后呼救的人。 小秀也根本没有料到,昶景居然还活着。 她清楚,大川当时是一时失手才会将昶景推落枯井的,如果让大川知道昶景还活着,大川不可能会杀昶景第二次。但如果让昶景离开这里,那么作为她用来掩饰自己缺陷的大川,说不定会因此入狱。 小秀是希望昶景死的,因为昶景太靠近她了,让她感觉自己先天缺陷的这个秘密就要曝光了。昶景一死,再没有人会继续追问,她的特别之处。“所以小秀去见昶景,应该是对昶景说,让他不要出声,如果让大川听到声音,知道他没有死,那么大川一定会杀了他的。” “可是,霍汐姑娘你刚才说,昶景是饿死的,难道小秀骗得了昶景一时,昶景就会一直傻傻地待在井底,等着被饿死吗?”栾珣大人终于顺着我们的推理,理清了他自己的思路,“更何况,如果小秀只是告诉昶景,大川可能会杀了他第二次的话,昶景就会乖乖不出声了吗?” “自然不会。”我认可了他的这种猜测,加以肯定,却让栾珣大人一时间陷入了困局,我才出声解释说,“但如果,小秀告诉昶景的是,如果大川知道昶景还活着,那么昶景和小秀都会被大川杀死呢?” 一时间,厅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如果单单是为了他自己,昶景或许还会再呼救,因为他也会想,如果他在白天呼救,这附近还有村里的人,要么,他会被其他村民现,要么,就是像小秀说的那样,他会被大川现,可是那口枯井很深,如果大川想要再杀他一次,除了把昶景先拉上来这个办法之外,就是向枯井里丢弃石头一类的东西,但若是这样,必定会引起一阵动静,也会让村民现大川在杀人灭口。可,小秀说的是,大川会杀了他们两个,那么事情就变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三十八话 孩子们的死因 昶景当时被困在井底,他根本不可能预料到,在外面会生什么。八一?w1w?w8??1zwcom按照小秀所说,一旦昶景的呼救被大川听到,大川要杀昶景,固然会引来注意,但小秀不同,小秀就在大川身边。 如果大川要杀小秀,他轻而易举,昶景的呼救可能会造成大川杀死小秀的冲动,如果是那样,困在井底的昶景也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昶景喜欢小秀,自然不希望小秀因为他而被大川杀死,“如果这个时候,小秀再劝他,让他先安静一下,等到晚上大川睡着了,小秀就会去把这件事告诉捍余,请捍余来救他。那么你们想,昶景会不会答应呢?” 厅中的众人,都沉默着。 是的,昶景一定会答应。对于昶景来说,小秀是他喜欢的人,而捍余是他最信任的人,小秀说要去求助于捍余,那么救下他们两个人的机会就很大,所以,昶景答应了。 他躲在井底,装死。又到了深夜,昶景心心念念的盼着,小秀能够把捍余带回来救他。恐怕那一整晚,昶景不愿放弃希望,不愿相信小秀骗了他,他还一直以为,小秀正在偷偷前往捍余家的路上。 “井底的气温很低,尤其是深夜,对于昶景来说,他在井底熬过两个深夜已经实属不易了,更何况这一天两夜之中,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因此,他的体温会更低。等不到第二天的天亮,他就已经撑不住了。”萧珏从他大夫的角度,给出了专业的判断。 在我们后世,管这种叫做低血糖,人在长时间未进食,而且处于极度寒冷之中。会因为失去体温而陷入昏厥......如果没能及时得到救助......“在没有水,没有吃食,低温的前提下,昶景陷入昏厥,在昏厥中度过最后一到两天,然后被活活饿死。” 而大川根本不知道,后来昶景所经历的这些。 昶景失踪多日,引起了捍余的怀疑,捍余向大川打听未果,便去向村子里的人询问是否见过昶景。可是因为那夜昶景是从捍余家里偷偷溜出来的,避着众人,也根本没有人知道昶景的下落。“之后,捍余相信,昶景可能是因为受到了捍余母亲的苛责和刁难,感到委屈躲回到了昶景姨母家里。捍余对于他母亲苛责昶景的事,应该也是有所察觉的,可捍余是个孝子,他不会公然顶撞他的母亲,只能暗中安慰昶景,帮助昶景。所以当他想到昶景是因为他母亲的事,受到了委屈,捍余自然会感到内疚。根据后来,我们找到昶景的姨母,昶景的姨母向我们所提供的信息来看,捍余是过了几日,才亲自上门来接昶景回去的,因为在此之前,捍余希望给昶景一些时间,让他自己缓和一下情绪。但始料未及,昶景并没有来过他的姨母家里,他的姨母对于捍余会上门来接昶景,更是不解,这个时候,捍余和昶景的姨母,才算是确定了昶景确实失踪了的这件事......” 后来,捍余在周围又找了许久,他都没有找到昶景的下落。甚至有周围有些人看不下去了,劝他放弃,告诉他,昶景或许已经去了别的地方讨生活。“他怎么可能找得到!那个时候,昶景已经死在了大川家后的枯井里,因为捍余不停地在寻找,大川担心捍余最终会找到他这里来,趁夜,将昶景的尸体从枯井里移了出来,找了个地方埋了起来。捍余一直找一直找,可他怎么也找不到昶景这孩子的下落,希望渺茫,他不得不放弃,宁愿相信,昶景确实是去了别的地方,至少是还活在这个世上的。” 但是,昶景死了。捍余、大川和小秀,又回到了昶景出现之前的那种生活,与其说是大川更喜欢被捍余照顾着,不如说,是小秀更喜欢和捍余在一起,享受着捍余全部的关心。 没多久,捍余的母亲病死了。捍余的家里,就真的只剩下他们三个了,小秀自知不能和捍余在一起,但是如果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似乎也不错。 可时值乱世,哪有那么容易相守。 “捍余的母亲死后没多久,因为战争失去亲人的孤儿流落到城里来,其中一部分身体健全的,被官府收留。而另一部分如同当时昶景一般,身有缺陷的孩子,无力讨生活。捍余心善,据捍余村子里的苕老伯所说,之前的一段时间,捍余确实收留过一些身有残疾的孩子,可是那些孩子用不了多久就都离开了,苕老伯还以为,是因为吃食不够,捍余留他们一阵之后,他们便去寻了新的出路。”我回过身,“可是,并不只是如此,城里一共出现过五次弃尸,分十二包,里面是十一个孩子残缺不全的肢体,除了后来被挖出来再次进行分尸丢弃的昶景,还有十个孩子,这十个孩子是从前一年直到一个多月前遇害。他们的真正死因,是中毒。” 一直跪在地上的大川突然一愣,他的身子明显僵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究竟听到了什么一般,瞪圆了双眼,看向我。 “怎么,大川,你有疑问对不对。”我说。 大川支支吾吾地,他先是下意识去看了小秀,然后恍恍惚惚地回过头来,“你是说......你是说......他们,他们不是病死的?” “确实如此。”萧珏帮忙证实,“我检验过那十个孩子的尸体,证实他们是服用了一种生在在附近山里的毒草之后,才遇害的。这种毒草在附近很常见,它和一种生长在山里的野菜外形相似,但是那野菜味苦,而毒草味酸,如果不是有经验的人,很难分辨它们之间的差别。此毒吞下之后,会在半日之内作,中毒之人表现为,四肢麻痹,口吐白沫,意识不清,最终会因为心脏的麻痹而死亡。” 大川僵直着身子,突然,重重地跌坐了下去,慢慢地,慢慢地......他抬起头来,看向了跪在他身边的小秀,眼里尽是悔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三十九话 真正的凶手 “他们,他们竟然不是......不是病死的......”大川口中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八?一中文w?w?w1??8z?w??c?o?m “所以,大川你认为,这十个孩子,都是病死的。”从大川一时失意,脱口而出的话里,我找到了最重要的证据,然后看向萧珏,“方才祭煜也说了,这十个孩子是中毒,他们所吃下的毒草症状,和大川所认识的某个人,特有的症状是几乎一样的。所以当这些孩子无意识吃下了掺有毒草的饭食之后,毒素作直到死去,大川认为,他们是因为患有同样的病症,才因此病死的。大川,也被骗了。” 静止了片刻。 我接着说,“大川不是真正的凶手,他只不过是被凶手操纵的傀儡罢了。真正下毒杀害了那些孩子的人,是小秀。” 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都汇集在那个看起来如同小女孩一般,柔弱的身子上。 昶景死后,他们三个人的生活就回到了从前,所以当这些无辜的孩子出现的时候,他们成了打扰到小秀幸福生活的“罪魁祸”,他们分担了小秀从捍余那里得到的关注。 “方才所说的那种毒草,对于一般的正常人来说,是剧毒。但它同样也是一种可以救命的药,尤其针对患有羊角风的人。”萧珏说,“小秀的母亲在生下她之前,就因为大川而中毒,小秀的亲生父亲在她还没有出世就死了,所以刚才霍汐也说到了,小秀的母亲躲了起来,生下了病弱的小秀。后来是因为没钱治病,才让大川把小秀带回城里来的,小秀生来患有羊角风,可是直到她被大川接回到家里,也都还好好活着。大川是因为见过小秀病,所以才认定那十个孩子是得了和小秀一样的病。所以小秀在大川面前过病,那么在她来到大川家里之前,她至少也是过病的。但是小秀被大川接回来的时候,除了身体的育问题之外,她是好好。就可以证明,她在病的时候,接受过治疗。” “可是小秀的母亲是因为穷得没钱给自己治病,怕拖累小秀,才让大川把小秀接回来的,那么小秀病,她哪里有钱可以到城里看大夫,治病的呢?”我结果萧珏的话来说,“可如果没钱看病,他们又生活在城外,那么在山里找到这种可以治她这种病的毒草,就更加容易了。将毒草当做野菜食用后,结果现可以缓解小秀病情作,再稍加了解,不难知道那毒草的效用。” 小秀因为那些出现在他们生活里的孩子感到不痛快,便偷偷在他们的饭食里放入了自己用来治病的毒草。等到过了半日之后,孩子们吃下的毒草毒性作,症状犹如小秀病的时候一样。大川即使亲眼看到,也不会有丝毫怀疑。可是不多会儿,毒的孩子就咽了气。 “按照半日来计算,如果是正午用了饭食,那么在天黑之前,就会作。如果这个时候,孩子们因为毒在捍余那里死去,大川根本没有办法再去将那些孩子的尸体,移到自己住处后的枯井里去。所以,那些孩子并不是死在了捍余的家里,而是死在了大川的家里。”小秀在让他们吃下毒草之后,以玩耍为由,偷偷把他们带回家里,然后等到大川回去,这毒的时间就差不多到了,大川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却以为他们是病而死。 我在小秀面前蹲了下来。“可是我到现在,还有一点解不开的是,既然你能让他们把你当初玩伴,把他们带回到你们家里去,等着他们毒死去,那为何,你家里还会有一个用来关人的木笼子?我们找到的那个木笼子,虽然已经被拆解,但是可以看到里面有血迹,根据脚印也足以证实在木笼子里,确实关过那些孩子。或者,那个木笼子,根本不是为了那些孩子而准备的。” “你说的没错,”小秀仰起头看着我,她眼神里镇定极了,直到这会儿才有了些像是一个成年女性该有的样子,“那个笼子原本是用来关我的,你不是解不开,你只是没有办法证实罢了,除了大川,根本没有人见过我被关在那个笼子里的样子。” “为什么?”我问她,“是因为你的病?” 小秀呆怔着看了我一会儿,“是,因为我的病。这么多年,我的身体就没有任何变化,那个笼子关我正好......” “果然,你曾经是想要轻生的。”我一句话点破,小秀的反应有些僵硬。 根据模拟木笼子的大小,可以判断出里面大概关了什么样大小的东西,那笼子的高度完全符合小秀的身高。所以当我确定这一点之后,我就在想,这个笼子,难道是用来关小秀的吗?这件案子的完全主谋就是小秀,她难道会弄个笼子来关自己吗?如果不是,那么关她的人就是大川。可大川不可能毫无理由地把她关在木笼子里...... 除非,小秀病的时候想要寻死,大川没办法,才把她关在了那个笼子里。 “直到最后一个孩子之前,那九个遇害的孩子,在大川家里死去之后......”小秀骗说大川,让大川再去欺骗捍余,以为那些孩子也都是又走了。之后,大川将那些无辜孩子的尸体丢弃在枯井里...... “你猜对了。”小秀说,然后扭过头去看了眼大川,“和你猜的一样,是我让大川以为那些孩子是因为得了和我一样的病......我告诉大川,是我传染给了他们,他们才会死的。如果捍余知道我得了这种病,一定会将我们赶走,我求大川帮我把他们处理掉。大川相信他们是因为病死了,就把他们扔到枯井里去了......” “后来枯井里孩子的尸体越来越多,你担心瞒不下去,就劝说大川把他们移走。而这个时候,宋国又要开战。”我注视着大川的一举一动,“征兵,抓壮丁,那些被官府收留的正常的孩子,就要代替战死的兵士上战场了。大川,你很想阻止这一场仗,对不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四十话 五次弃尸 大川想要阻止这一场战争,他本身也曾是战争的受害者。?网www≈z≈w≠co≠m≠ 因为打仗,要死很多人,很多的家庭因此流离失所,很多人的亲人因此再不复归。 可大川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他没有那个能力,去阻止一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可他不希望打起来,又能怎么做呢? 既然不能够帮助宋国在这一场战争中胜利,那就让它输吧。宋国的百姓即使也同样不希望打仗,但是不会有人站出来公然挑衅官府,他们知道战争将会带来什么,但......谁也不会想要去阻止打仗。 在大川的认知里,他是以为那些人并不清楚,战争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他将枯井里的尸体,分尸,丢弃......想要在城里造成恐慌。让城里的百姓因为这无名的恐惧感而畏缩,如果大家在战争之前就都逃走了,大川以为,这座城便不需要守了,因此......也不需要打仗了。 “大川希望,利用已经死去的那些孩子的尸体,在城里造成的轰动,让城里的百姓因为死尸的出现,而了解死亡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因此放弃抵抗,就不会有战争了。但是他一开始并不敢做得太大,他也担心被官府查到,所以只能小偷小摸的,在城里一些不起眼的角落,放置尸块。但令大川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已经死亡孩子的尸块,未能如愿引起骚动,令百姓畏惧死亡的压迫,产生逃离的念头。而使官府因此追查,这些孩子的身份,想要弄清楚,这些尸块包裹的来源......”但对于大川而言幸运的是,这些孩子都是从外地逃到城里的孤儿,他们在城里无亲无故,即使失踪了也不会有人来寻找,所以但是从官府追查死者身份这一点入手,完全没办法找到线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为何要分尸呢?”栾珣大人问。 “因为方便丢弃。”我侧身看着大川,揭开尸块谜底,“之前,因为每一包尸块都没有找到那些孩子本身残疾的一部分,祭煜根据那些孩子已经现的部分,就足够从他们生前在身体上因为行为习惯所留下的痕迹,证实他们残疾的部分。所以我甚至怀疑过,凶手会不会是一个,专选身体有缺陷的孩子下手的变态,甚至是靠欺凌那些有残缺的孩子从而达到救赎自己目的的变态。但后来,我现我错了。” 如果凶手是一个,如同我们一开始推测的,脑子有问题的人。那么凶手的智商和正常人一定存在某些差别,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模式,去考虑凶手的动机。再然后当我预感到这件事可能存在第二个,为凶手支招的另一个潜在凶手时,我便在想,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凶手。或许我们认定的这个凶手,也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凶手将孩子们的尸体碎尸,一方面虽然方便运输,但是在另一方面,也极容易暴露凶手在分尸这一行为上的专业,容易令从此一点上追查的人,现凶手本身的特征。 抛尸的凶手,将孩子们的碎尸分别放入尸块包裹之中,而把死去孩子们有残疾的部分藏起来,是因为凶手个人的某些癖好。但是后来,我从另一个与正常人完全不同的角度进行分析,如果凶手本身是一个智商比正常人较低,行为能力与同龄人显得较为不足的话,在没有特殊变态行径的前提下,他隐藏尸块的残疾部分,或许,就只是因为想要隐藏这些孩子的真正身份而已。 因为一开始,凶手并没有把这些孩子的真正身份计入犯罪行为之内。也就是说,凶手根本没有考虑过,他所杀害,或者是在他面前遇害的这些孩子,他没有特别在意,他们并不是这座城里本来的百姓,而是从其他的地方流亡过来的。在没有亲人出面寻找的情况下,官府很难追查到这些孩子的身份。所以凶手考虑的只是,将这些遇害孩子尸体的特征部分藏起来,他以为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能够现尸体的身份了。“可是大川想要阻止战争,引起恐慌的计划,很快就被小秀察觉了。小秀知道,大川这么做有多冒险,官府一定已经开始调查这件案子了。” 所以,在我们揭下告示,接受调查这件案子前后,抛弃碎尸案生了很大的变化。 在之前的四起抛尸案之中,凶手每一次丢弃一包碎尸,而且是丢弃在角落里。但是在那之后第五次抛尸案里,凶手像是完全有计划一样,一口气将尸体包裹尽数丢弃,而且沿路路线也是经过精心设计,每一个弃尸点都是较容易引起轰动的地方。 “再加上,相比前四起抛尸案里,凶手刻意隐藏死者的头颅,和他们本身的残疾部分,想要掩饰他们身份的作法。但是在第五起抛尸案之中,八包碎尸里出现了两个死者头颅,抛尸案的凶手似乎一夕之间做出了极大的改变。或者,根本这第五起抛尸案,完全是由另一个人主导的。” 小秀。 小秀告诉大川,他的作法非但能够在城里引起风波,反而还会把自己置于一个极度危险的境地,与其早晚被现,不如趁着被现之前,彻底做一次最轰动的。 小秀帮助大川设计了那一条抛尸的路线,并且告诉他,走到哪里,在哪里放下尸块包裹,这样等到天亮以后,按照他们所放置包裹的地方,附近的人的习惯,那八包碎尸可在同一时间被现,由此,官府根本不可能预料到,哪里被放置了弃尸。即使他们控制了一包,也很难在同一时间控制住在另一个地方的其他尸块包裹,等到他们现,那么这八包碎尸至少有一半是血淋淋的出现在城中百姓的眼前,加上一夜之间,城里出现这么多包碎尸,定能引起轰动。 因为每一包碎尸的重量都在2o斤以上,这八包碎尸,至少16o斤。大川虽然是个壮硕的男人,但是也不可能一次性背负着八包碎尸走在路上,这实在太引人怀疑了。一旦被人现,那么必定暴露,所以,向捍余借车,是个好办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四十一话 血脚印 小秀打听好,邻居家谁想要将宰杀的牲畜拿出去卖,便向他们提及捍余,只要告诉他们,能让大川帮忙,把剩下的牲畜肉类拿到捍余那里贩售,就省去了很多麻烦。网w≈w≠w===z≠w≈com≈应该没有人会拒绝,然后,大川就有了向捍余借推车的理由。 按照一开始的计划,沿途丢下那八包尸块,然后赶在天亮前,将推车上的牲畜肉类送到捍余那里,自然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接下来只要等到,那八包碎尸在同一时间被现,引起骚动就好了。 只是,中间出了些意外,在管事儿的知道第一包碎尸时,就把当时的祭煜找了去,祭煜根据弃尸位置的改变,让管事儿的在周围派人寻找线索,结果现了第二包,迅加派人手,在城里进行搜查,将八包碎尸的事第一时间控制住了。让事情没能按照大川和小秀一开始的设定,闹得满城风雨。 “在这第五次的弃尸案里,大川的目的是为了引起恐慌,而小秀的目的......” 就是希望大川被现。 所以在那八包弃尸里,放了两个遇害孩子的头颅,就是希望这些孩子的身份被现,从而追查到大川那里。 八包弃尸的事在城里一旦造成轰动,也定然会给官府施压,逼迫官府找出真凶,此举无疑是将大川再往前逼了一步。“我想,在小秀原本的计划里,等到大川因为这件案子被抓之后,她就可以和捍余单独在一起了。大川很保护小秀,而根据小秀之后对我暗示的那些话,没有一次不是在说,她想要逃离大川的掌控。但是从案子的本性上来说,小秀才是主谋,根本不存在大川在意识上操控她的可能,那么小秀想要逃离的,就是大川这个人。她想要陷害大川,让大川替其顶罪,之后,她就可以和捍余一直在一起了。” 但这件案子里,又出现了变故。 那就是我和祭煜的出现。按照我们第一次在摊子上见到大川和小秀的时间来计算,那时候应是最后一个遇害的孩子死亡不久,他们当时想要的是感染风寒的药,只不过小秀当时所染的风寒并没有那么严重,祭煜识破了他们的计划,但还是给了他们很多治疗风寒的药。那时他以为,小秀还有其他兄弟姐妹要治病,可是根据后来我们找到大川和小秀的时候,现的他们母亲的尸体,证实那妇人的死亡时间就是他们第一次拿药前后,大川所描述的症状,也很染上风寒很像,所以可以断定的是,大川当时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病故了,还是带着小秀想要去试试求一些药回来救他的母亲。 而过了几日,他们第二次又来求药,当时那妇人应该已经病死。大川心智育不成熟,所以他还不知道母亲死了,但是小秀难道也不知道吗? 也就是在那一次,祭煜现小秀脚上的伤,然后帮她查看的时候,现她的脚底仍然插着一块碎石头。而第一次和第二次,小秀脚上缠着的布条生过变化,所以有理由认为,那布条曾经拿下来过。 “小秀如果在知道自己母亲死亡的情况下,还是两次跟着大川来求药,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我在这个问题上,考虑了很久,直到后来小秀演的那一出戏......“大川他们本身并没有多余的钱,小秀甚至暗示过我,大川为了挣一口吃的,经常半夜去庄稼地里偷一些作物回来果腹,她说这些,一来是想要暗示我,他们生活的条件很不好,二来,是告诉我大川经常半夜出去。” 告诉我大川经常半夜出去,无非是希望通过这一点引起我的怀疑,但是告诉我他们的生活条件不好,纯粹是为了引我的同情心,她那时候就知道,我很喜欢她,也很心疼她,她因为这样的细节想要将我的心抓得更紧。 但却更加令我怀疑,大川没有钱,两次来到摊子上求药,必定是做好了想要死求的决心的,哪怕是磕几个头,但一定会给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回忆了一下,单从霍汐这个角度去想,当时的小秀到底给我留下了什么印象。” 她当时话很少,而且好像很害怕大川,她不敢直接答我们的话,每一句话都是通过大川来回答。也因此,曾经令我们一度以为,小秀是被大川控制的。 而这一切,不过是小秀需要一个能够成为她证人角色人,等到大川行迹败露以后,可以证实,小秀在那一段时间确实受到了大川的威胁。 第一次来,她选中了我们。可祭煜骨子里就是萧珏,本来就是个乐于赠药救人的傻子,也并未过多为难大川,反而很痛快的给了他们很多的药。没有让大川有太多挥的机会,小秀并不确定的是,大川在我们眼里有没有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想,小秀的脚一开始伤得并没有那么厉害。根据大川对小秀脚伤的解释,是说小秀下河摸鱼的时候,踩到的碎石头,割伤了脚底。只不过,大川和小秀住处附近并没有什么河,城外固然有河,但是这几年来因为缺少粮食,河里的鱼已经差不多被捕捉殆尽了,河里根本看不到鱼。而唯一临近水源,又可能是他们日常到达的地方,是捍余门前的那一条河。不过河水很深,附近的村民为了方便在河边洗刷东西,凿出了一个能容纳两人左右的台阶,可要想在那台阶上捕鱼,捍余平日,也是在那台阶上洗刷屠宰工具的。所以根本不可能。”那么小秀的脚到底是怎么伤的呢? 我们在大川和小秀的住处,找到了一个被拆解的笼子,那个木笼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而且笼子里有个血脚印。既然证实了那个笼子本身是用来关小秀,防止小秀病的时候弄伤自己的,那么可以判断,笼子里的脚印也是小秀的。再加上,小秀本来脚就伤了,所以在笼子里留下血脚印完全合理,那么的脚确实是被锋利的东西划伤的,“所以,可以通过推理认定,小秀在病的时候,踩到了院子里的碎石头,划伤了脚。大川担心小秀想要伤害她自己,就把她关了起来。” 笼子里的血脚印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四十二话 孤女的心思 小秀的脚,早在她和大川一起来到摊子上之前,便因为病而弄伤了。八一中??文网??ww=w≠zwco≠m之后,等到她病的状况缓解一些了之后,大川便已经帮她包扎过了。小秀拐着一只脚来,然后并不确定是否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过,那时恐怕祭煜做了一件让他们都很意外的事......他赠药与大川,让大川拿回去治病。大川本身就没有钱,他之所以带着小秀一同到街市上去讨药,让小秀装病,不外乎是想要拿药回去救他们病重的娘亲。祭煜赠药,并且又嘱咐他们,几日之后来到摊子上再检查一次。” 如果在这段时间里,大川和小秀的娘亲依然不见好的话,就已经注定了,大川还要再到摊子上来取药。 既然接下来的行为确定了,小秀便要想,如何才能在祭煜这样一个人面前,引起注意呢。 对于他们本身没有钱拿药的行为,祭煜并不为难,还答应了再一次赠药,想要在祭煜面前留下印象,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伤害她自己。小秀病的事,大川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他太清楚外人会如何欺负一个有残缺的人。小秀跟着大川到了捍余那里的时候,偷偷在河边台阶上捡了碎石,解开自己脚上包裹的布条,狠心将碎石插入原本的伤口之中,再将布条系上,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回到大川身边。 她每走一步,碎石就会刺入她脚底一分。等到了约定好第二次拿药的时候,小秀因为碎石刺入脚底本身的疼,和一些反应让祭煜对于她脚底的伤口有所怀疑。当祭煜检查她伤口,并且对她的伤口进行治疗的时候,我们自然会想要弄清楚,为什么她脚底还插着碎石,就包裹起来。我们和他们的每一次对话,小秀都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她看向大川,留给我们的印象是,她很害怕大川,所以不敢和我们说话。而对于大川来说,当时小秀的反应是,她抗拒陌生人和她说话,所以大川基于想要保护小秀的态度,他便替小秀回答。 大川的智力,和正常人有一定差距,但是他本身不存在任何思维扭曲的念头,他帮小秀回答,隐瞒了小秀最初受伤是因为病时弄伤的,便解释说,是在河里摸鱼的时候被刺伤的。 当祭煜从小秀的脚底将那块碎石取出来的时候,大川在意外之余,更多的是心疼小秀,他根本不会想到,那块碎石是后来小秀自己插进去的。小秀的伤,就足够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的了,接下来,她只要等到官府的人查到大川,将大川带走,那么可以作为她被大川胁迫的证人的我们,就是时候登场了。我们一旦证实,小秀曾经遭受到大川的虐待,被大川胁迫,连话都不敢说,小秀凭着一个只有八、九岁女孩子的模样,很轻易就可以逃脱罪责。那时,小秀没有人照顾,善良的捍余可是一个连流浪至此的孤儿都愿意救助的人,更何况是他原本就认识的小秀了。小秀和捍余也就可以单独生活在一起了。 可是,在所有的计划里,小秀唯一没有估算在其中的是,我和当时的祭煜,就是那揭下告示,帮助官府查办此案的人。 我们甚至通过八个弃尸点,找到了凶手弃尸的路线,甚至分析出了凶手的起点和终点,在两个点附近的住家加大力度进行排查。结果,不出几日,我们竟然就找到了大川和小秀家里。 大川来为我们开门,小秀躲在屋子门口静观其变。 但是当时,我们并没有现大川之前用来藏匿孩子们尸体的那口枯井。 当我靠近小秀,并且向她表示出友好的时候,让小秀改变了自己原本的计划。 “小秀生性敏感,很容易觉察到对方的反应。更何况我那时根本没有怀疑过,接二连三生在城里的弃尸案,会和我眼前的那对父女有什么关系。所以在我接近小秀,要将她抱到祭煜那里为她医治脚伤的时候,我现了她身后那间屋子异样的味道,小秀自然知道,他们的母亲就死在了那间屋子里,已经数日,尸体出现**,散着尸臭。所以,她当时很小心地在留意着我的反应,并且也确实觉察到了,我现了尸臭......” 所以,小秀通过自我情绪的变化,让我以为她接受了我,她装作一副向我坦露心扉的样子。实则想要掩饰,她早就知道他们的母亲在那间屋子里死去的事实。 “......我们现了房间里的。他们母亲的尸体,为了避免大川和小秀与尸体继续生活在一起,感染疫病。所以将他们带了回来。起初因为祭煜将他们母亲病死的消息告诉了大川,导致大川情绪并不稳定,我将小秀带在自己身边,方便照料。” 小秀跟着我在一起,她现我很疼爱她,也现了我心里的秘密,知道我错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女儿。 “如果说,小秀想要和捍余生活在一起,是因为她喜欢捍余,捍余能够带给她比大川更好的生活条件。那么小秀意外遇到我们,然后受到关心和宠爱,就足以令她再次转变目标......” 没错,小秀有意无意在装作乖巧,她学着与我相似的样子,扮演着我女儿的角色,想要紧紧抓住我的心。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的目的就已经不是,要回到捍余身边,和捍余一起生活了。 比起捍余,我们的生活条件要更好一些。 如小秀那时说过的,我像是她的母亲,祭煜像是她的父亲,她也确实不遗余力地撮合我们,为了达到目的。那时候还是祭煜的萧珏,因为知道我把小秀当做了自己女儿的影子,去疼爱她宠爱她,也在试着接受小秀,相信他也确实想过,以后我们可以把小秀收做养女。小秀现祭煜因为我而接受她,对她的好,以致于她确实想要留下来,留在我们身边,成为我们的女儿,可以得到更好的生活。 而且在她改变主意的这个时候,生了一个变动。 那就是,栾莽,栾小公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四十三话 杀害捍余 小秀跟着我生活在栾珣大人府邸上,也顺便结识了栾珣大人的小公子,栾莽。八一中?文?w1w8w?811zwcom 从前她喜欢捍余,无非是因为捍余的生活条件稳定,待人温和,可以算是她当时所能接触到的人群之中,最好的了。但是因为认识我们的这个契机,使她生活的圈子生变化,她能找到比捍余条件更好的人,怎还会再留恋捍余那里。 小秀表面上是个孩子,可她的内心并不是一个单纯无知的孩子,面对这个残酷而绝情的世界,她是一个活了三十年的女人,而且身有缺陷,一辈子都难以长大,她太熟知世事无常,人情冷暖。所以小秀做出的选择,应该以一个成年女性,受到过创伤之后自我保护的角度去分析,她渴望一个稳定、和谐并且衣食无忧的生活环境,从前能够带给她这些的人是捍余,直到出现比捍余更符合这些条件的人。 小秀很清楚,她跟着我们,生活条件肯定会比跟着捍余要好。认了我和祭煜当做养父母之后,凭着我们的关系,也能让她的身份不再像从前一样,可以任人欺凌。当身份生改变,那么她和栾莽也算是门当户对了,有了栾莽这么一身份高贵的目标,捍余根本没得比。 那么,捍余和大川的存在,就成了她想要得到这一切,最大的阻碍。 “所以,她接下来要设计一出,可以同时除掉大川和捍余的计划。”那就是告诉大川,让大川去把推车处理掉。 根据捍余家里,那草棚下埋尸骸残块的土质来判断,不像是前一天才刚刚填上的,而且根据前一天大川的活动时间来推断,大川根本没有时间再去埋那些尸骸残块。所以那些孩子们的尸骸残块,不出意外的话,是在捍余被杀的前几天,就已经埋到了捍余家院子里的。 从捍余之死往前推,我们可以现在大川和小秀身上生的事。 那就是因为他们娘亲的死,他们被接到了栾珣大人的府邸上暂住。这些尸骸残块是大川一直以来隐藏的一部分,为了保证被现的尸骸难以判断身份所用,而当所有的尸骸部分都被丢弃出去,被官府的人现,这尸骸剩下的部分不难猜出,是被大川藏在了枯井里。 但是大川和小秀都离开了家,要住在栾珣大人这里,环境的改变使他们本身在行动上受到束缚。没办法确定的是,当他们不在家里的时候,藏在枯井里的尸骸残部会不会被现。 “我记得,大川刚来到这里,因为他母亲的事,所以心情低落,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我们也因为理解他那时的感受,所以很少去打扰他,想必,大川就是在那个时候,偷偷返回家中,将枯井中的尸骸残部挪到了捍余家里。趁着捍余不在家的时候,把剩余尸骸埋在了捍余院子里。” 之后,等到小秀提醒他,捍余的那辆推车可能会成为他就是弃尸案凶手,大川以为担心暴露,所以趁着深夜再一次溜出栾珣大人的府上,前往捍余家里想要处理掉那辆推车。 “捍余家门前就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河,如果大川想要处理掉推车,让任何人都找不到它的话,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推车丢入河中。可是当时出乎他意料的时,惊醒了捍余,捍余从屋子里出来,亲眼目睹了大川把推车推入河里,再联想起之前生在城里一连串的弃尸案,很不幸的是,捍余当时就反应过来,大川是那弃尸案的凶手。” 捍余生性正直,尤其不能接受的是,他想要帮助的那些残疾孩子,却因为大川而遭到毒手。气愤之余,捍余坦然会向官服告此事,他劝大川和他一起去自,捍余表示自己愿意陪大川一起承担后果。 毕竟,那些孩子的遇害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可大川并不想自,为了可以照顾小秀,也因为他本身想要逃避罪责的念头。为了乞求捍余帮他这一回,大川不惜卑微的向捍余下跪,只是此举并没有换来捍余的体谅。这一次他犯下的罪过太大了,捍余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耐心、友好、处处为他着想一般,原谅他这一次的过失...... “所以,你杀了他。” 我面向大川,令他毫无防备地说出真相。 大川已经濒临崩溃,尤其是在这一句指责之后,他沉下头去,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大川杀了捍余。 在他情绪万分激动,被捍余“威胁”,要揭他的时候,大川失去了理智。他和捍余在屋子里推攘,忽然抄起刀子,把捍余的头割了下来。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捍余已经尸分离,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他心里,他是不想这么做的。可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大川宛如孩童的智力,和他曾经的遭遇,使他在毫无意识的前提下,杀害了那个对他最好的人。 我认为大川极有可能患有创伤性应激障碍,当年他亲眼目睹,他的母亲和那个男人杀害了他父亲,在他本身受到过伤害的前提下,这件事在他心里所留下的影响,很大。从之后,他下毒想要杀害他母亲和那个男人,结果造成一死一伤,但是大川本身却因为这件事内疚多年,可以认定,他在应激障碍的情况下,没有自控能力,情绪反应较大影响正常的行为,等到他本人从情绪中平复下来,也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可惜,当年的他并不知道......也或者说,如果大川之后能够意识到这一点,他没有将小秀接回来,没有生活在种种迫不得已的前提下,可以慢慢使他的情绪稳定下来,根本不会有,他亲手杀害有恩于他的捍余,这件事。当年的一死一伤,令他忏悔多年,结果因此接回了小秀,未曾想到的是,因为小秀他再一次情绪失控,然后悔过。 这世间,很多人都有心理问题,不过或大或小罢了。 有些人的问题很大,但是日渐平复,生活在一个稳定的状态下,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影响;有些人的问题很小,可是因为种种状况的接连不断,当事情再一次将他逼到患上这种病症的情况下,那么很小的问题也可能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像大川,他恐怕再也不会原谅自己,杀害了捍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百四十四话 主谋 大川在那一个晚上杀害了捍余。八一?中文w?w?w?1zwcom “祭煜在对捍余的尸体和遇害现场做出检验之后,证实捍余被杀的真正原因,是他被一刀砍下了头颅。”我定了定神儿,望向萧珏,让情绪的起伏尽量缓和下来,把思绪拉开。“而当时捍余陈尸的室内,一片狼藉,满地鲜血,他的上半身被大川分尸成数个部分,头颅却好端端地放在桌子上。这一点,先我们一步到达现场的管事可以作证。” 栾珣大人侧过身,想管事儿的求证。管事儿的揖手回话,“正是如此。” “先说大川分尸的行为,之前在处理那些孩子们的尸体时,大川惯用分尸的手法,是为了让尸体被分尸成小块,以便达到方便弃尸的目的。但那是包括最早遇害的昶景在内,连续十一个孩子的尸体。即便是心智正常的人,在连续将十一具尸体分尸后,都无法保证一定不会受到影响。持续的刺激对人的身心造成极大的影响,使人麻木,冷血,愤怒,冲动......” 更何况大川的心智本来就有问题,即便面对的是十一具孩子的尸体,也必然在处理的过程中,让他身心的平衡受到重创。加上他本身智力不足,没有办法像一个成年人一样,去进行独立并且成熟的思考,情急之下杀害捍余,他当时虽悔,但是更害怕。大川只是一个存活在这世上的小人物而已,他没有那么大的胸襟和气魄,也不会感悟多少凛然正义,生逢乱世,于他们而言,所适应的,便是苟活。大川即便悔恨,但也更想要活下去,他要处理掉捍余的尸体,依着他所习惯,根本不用去想的办法,就是如同之前几次一样,将尸体分尸,然后丢弃。只要没有人知道,那碎尸到底都是谁,根本就不会有人怀疑。 “......只不过,就在大川处理尸体的时候,已经临近天明。当时管事派了人在我们原本设定的两个点上,继续查找线索,连续几天的徒劳无功,使差人们不得不更加卖力,天没亮就前往去搜查。结果,大川险些碰上前去搜查的差人。” 大川当时,刚刚将捍余尸身上半分解完,还来不及处理剩下的。乍一抬头,忽听闻院外传来的动静,便再也顾不得其他,将捍余尸身扔下,便狼狈落跑。这才有了差人们敲门不应,撞门进院后现了那血腥一幕。 “霍汐姑娘,可这......”管事儿的似有疑问,可又一副不知该从何处问起的样子。 “你是想说,那被放在桌子上的头颅,是吗?”我对他的意图稍有觉察,轻声问出,见他点头,便接着说。“捍余的尸身上半虽被分割,在大川的计划之中,也是要将捍余的尸体全部分尸,进行丢弃。可为何,捍余的头颅完整摆放在桌子上,不见亵渎呢?......原因,很简单。” 大川虽然杀了捍余,可他也感激捍余先前对他和小秀所做的,自然不是因为苦大仇深才下的毒手。既然怀有感激之情,大川在处理捍余尸身的时候,也只是借鉴了先前处理尸体的办法。 可在这里有一点要注意的是,在之前,大川处理那十一具孩子的尸体时,并没有处理他们的头颅。也只是将尸体肢解之后,将尸体部分残骸丢弃。而尸体的头颅,则采取将他们埋入土中的办法,所以,“大川情绪激动之下杀害捍余,是冲动作案,之后为了掩人耳目才选择用同样的办法处理尸体。依照他对捍余这两年多以来的感情,当他把捍余的头砍下来之后在他进行分尸之前。因为不愿意让捍余的头滚在地上,被血染污,所以才特意把他的头颅捡起,端正摆放在桌子上。然后才进行分尸......” 至此,连最后一个遇害的捍余之死的谜底,也都解开了。 大川杀了捍余的那一天,我们不仅现了捍余的尸体,从捍余邻居苕老伯那里得知了捍余和那些孩子之间存在的关系,也间接否定了捍余就是帮凶的这一错误判断,还因为草棚下尸臭的味道,找到了那些孩子剩余的肢体残骸。 小秀本来就很聪明,再加上她天天跟着我们。从我们日常的言行举止中,来现我们对案子的调查情况,原本就不是难事。小秀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清楚我们查到了哪里,尤其是在我们确认了捍余家中现的那些孩子的残骸之后,她甚至没有一丝一毫因为捍余的死而难过,“小秀等着我们查到大川身上,落实大川就是杀害那些孩子的凶手。可偏偏,这时候出现了变故......” 栾莽来找我们,和我们提及了昶景的事,将原本陷入困局的我们带到了一个新的方向上去。 小秀不可能想到,昶景居然认识栾莽。而我们接下来根据昶景提供的线索找到了昶景的姨母,并且证实了昶景就是第一个遇害的孩子。一切重新回到正常的侦破顺序上来,只是对小秀而言,却朝着她失算的方向进行。 小秀很清楚,如果我们查证了昶景的事,知道了昶景和捍余之间的关系,那么很快就会想到昶景和大川,还有她之间必定是认识的,这个时候,小秀和昶景之间的关系也很快就会暴露。 所以,她把大川推了出来,让大川成为顶替这一切的罪魁祸。 我们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管事儿的证实,大川离开了栾珣大人的府邸。 再然后我去找小秀,小秀和栾莽在一起,也由特地想要来向我询问结果的栾莽证实,大川并没有特别去找小秀。小秀有栾莽的这一番证词,完全可以成为一个不知情的人,彻底断了和大川犯案存在关系的设定。 “当日,栾小公子亲自证实,他来找我们的时候,遇上了小秀,便将脚上有伤的小秀带到了院子里来。整个上午,大川并没有出现,从而否定了大川逃跑是有意带着小秀一起的。只不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最终话 天下的霍汐 只不过,大川根本不可能预计到,我们查到了昶景。八一?中?文网?w?w?w1???z8w?com 那几日他就算在府里,也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甚少与我们打交道。我们查到了昶景,查到了昶景和捍余之间的关系,因此现作为第一个遇害的被害人昶景和大川之间,竟然是认识的,大川不可能知道这件事。以大川的心性和智力,他是绝对不可能在闭门不出的前提下,明白我们案件进展状况的。 所以,大川一定是听了小秀的话,大川和小秀之间,身材矮小如孩童一般的小秀,智力是正常的,所以小秀是那个谋划者,掌控着两个人命运的展。大川身材高大,肢体健全,但是幼年原因伤及脑子,使他的智力不如正常人,所以大川是两个人之间的执行者,通常是小秀出主意,然后大川去执行。 当着我们的面,小秀和大川在府邸里并没有过多的接触。 而这也是小秀的计划之一,为的就是等到大川暴露之后,可以撇清和大川之间的关系,由大川自己去承担罪责。“大川既然不可能预计到我们的调查进展,却又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逃出了府邸,这就说明,大川和小秀在我们没有特别注意到的前提下,是有见面的。” 大川信任小秀,在这个府邸里,也只有小秀的话才能让他匆忙离开。只有是小秀特别嘱咐的安排,才可能让大川在匆忙离去的时候,没有去找小秀,带着小秀一起离开。因为事先,小秀已经告诉过他,该怎么做了。 “我想,小秀应该是对大川说,‘他们已经查到,你就是弃尸案的凶手了,你快点离开这里,如果他们回来一定会把你抓起来的。我先留下来,再观察一下他们的动静,如果情况不对,我去跟你汇合。’” 大川诧异地抬起头,他懵了。“你......你为什么,为什么会知道。” 说罢,大川转过头去看着小秀,他的眼神告诉我,他甚至是在怀疑,小秀亲自把这番话告诉我的。 小秀也觉察到了大川的意思,她狠狠白了大川一眼,如她当时大骂大川是废物一般。她冷冰冰地看着我,“你是在我病的时候猜到的,在我病的时候,你们检查我的身体,知道我不是一个小孩。所以就开始怀疑我了,是吗?!” “你很擅长了解对方的心思,也很擅长扮演一个孩子。”我轻舒一口气,“可你错就错在,扮演得太好了。从大人的角度去学孩子,就算你有最好的演技,可你终究学不了她的心性。你既要扮演一个孩子,又要扮演一个很像大人的孩子,难免会有破绽。你想要暗示我,是大川对你管束严厉,是大川杀害了昶景,所以你在地上抹去了栾小公子的画像,让我们知道大川将会对栾小公子下手。你很聪明,知道大川会告诉我们,你的脚上是在河里摸鱼的时候弄的,所以为了配合大川可能的说法,你特意从河边捡来碎石,刺入脚底。可是既然河里不能摸鱼,那么你故意刺进脚底的石块,就显得太刻意了。大川不会将石块刺进你的脚底,而且当我们找到那个木笼子的时候,就已经证实你最初受伤的地方,那里并没有来自于河里的石块,所以,当日引起我们注意的,那块刺进你脚底的石块,就只能是你自己,自作聪明而为知的了。” 小秀抹去栾莽画像,是想要暗示我们,她告诉大川,如果几日内没有联系他,那么自己一定出事了。大川想要救小秀,掳走栾莽交换小秀,是他仅仅能够想到的办法。 我们通知了管事儿的,先一步找到了大川藏身的地点,将大川悄悄藏了起来。然后派人演了那么一出,大川掳走栾莽的戏码,想测试小秀的真正目的。这才弄明白,小秀是选中了我们成为她的抚养人...... ...... “你们这就要走了吗?”栾莽看着萧珏把行李搬到我们的马车上,有些遗憾。 我迟疑了一下,走到他面前。“案子已经破了,我们也得告别了。” 栾莽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晦暗,“其实,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看待这一次的事了,大川和小秀他们父女......不是,我是说,他们兄妹俩,他们明明是受害人,可竟然变成了凶手。小秀原本是那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可竟然变成了真正的凶手。” 我大概明白了他心里介怀的事,“栾小公子,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原本绝对的。人活着,很多你认定的事,都会生改变,或许变好,或许变坏。只是,我们不能用一开始就认定的观念去决定一件事,一个人的好坏,也决不能因为一件事去否定一个人。生逢乱世,但绝不是活成恶人的借口。” 栾莽极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霍汐姐姐,栾莽明白你的意思。栾莽会严以自律,绝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成为姐姐口中的恶人。” “栾小公子能有如此胸襟,必将是一方百姓之福。”我笑言。 “霍汐,该走了。”萧珏叫了我一声。 “这就来。”我应道。 “霍汐姐姐保重,祭煜大哥保重。”栾莽揖手同我们告别。 “你也一样。”我转身上了车,萧珏驾车缓缓离开栾珣大人的府邸门前。案子告破,我心里却不是很自在,“此一行当真是得也,失也......” “不要太挂心了,个人都有个人的宿命,并非你我所能影响。”萧珏侧过头来,浅浅一笑。“霍汐,你还有我。” “虽然不知道这一次还能活多久,但是幸好,还有你。”我坐到萧珏身边,靠在他背后,“那我们就一路走下去,哪里有天下悬案,我们就去哪里,管他还能活多久,但是每一天都不要再分开了。” ...... 番外。 “真相就那么重要吗!”颛顼怒斥。 “事关我黎族族人,怎能不重要,求帝君陛下恩准,让汐月去查!”汐月一阙浅藕色衣衫,跪在颛顼面前决绝而道。 “就凭你,你有何本事能查清此事,此案事关重大,你一黎人,本帝凭何相信你。”颛顼勃然。“汐月,你要知道,若此事当真为黎人所为,你必定要为此付出代价。即便如此,你也不后悔?!” 汐月眉目间隐隐露出哀愁,但心下早已打定主意,“不后悔。汐月誓为真相而存,不仅为我黎人一族,更为九州天下,不枉害忠良,还公道于世间。即使这世间只剩下汐月一个醒着的人,汐月也定要唤醒这个世间!千百轮回,受尽苦难,汐月一世查不清,化入轮回也势要将真相查清楚,绝不悔!” “好,那便记住你的话。”颛顼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