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安女帝》 正文 1.打到怕! 公元327年春,西南方热洛图国皇帝病逝,觊觎热洛图国丰富矿产已久的南缔王朝迅速对热洛图国进行了大规模的侵略,热洛图太子谢带领国民奋起抗击,不料公夏氏叛国,勾结外敌,引诱太子谢至诺水河附近,早已埋伏的敌军诈起,将年仅23岁的太子谢击杀于诺水河畔。此后公夏氏先行回朝,将热洛图小公子茂杀害,对外慌称公子茂旧疾复发暴毙而亡。公夏氏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逼迫姒皇后拥护热络图先皇幼子,憨王季子虞继位,季子虞憨憨傻傻,实为傀儡,姒皇后识破公夏氏的阴谋,宁死不肯拥护季子虞为帝。热络图远在中洲帝国的浊离公主闻讯,匆忙向北塞求助,承诺只要北塞助其回国,并平叛战乱,热络图愿以12座铁矿,3座玉矿为赠。浊离公主在北塞的帮助下绕过中洲帝国,环渡西北栈道,回到热洛图,诛杀公夏一族,聚集热洛图溃败散军,与止水关外的北塞大军里应外合夹击南缔军队,南缔将领不知热洛图有援兵,一时措不及防。公元328年5月,硬撑6个多月的南缔军队终于被热北联军击败,向东南方逃窜回国。由此历经一年多的战乱终于落下了帷幕,史称南夏之乱。 公元328年9月,作为南夏之乱中的唯一一位皇室幸存者,年仅17岁的浊离公主在热洛图皇城巴安登基为帝,开创了史上女子称帝的先河,人称巴安女帝。巴安女帝继位后以雷霆手段肃清南夏之乱中的叛国残佞,剪除异已,任用贤臣,鼓励百姓农桑生产,减轻赋役,让民休养生息。 东祈边境,一队人马正向东祁缓缓靠近,那队军马拥护的是一辆装横奢华的明黄色马车,只见那车后面还跟着几辆装饰稍逊但仍旧富丽不可言的随行马车。此时,另一路人马也正从其它方向驶来,为首的黑色马车同样极尽奢华贵气逼人。两对人马于一处相遇,皆已猜到对方是同是为东祁贺庆的贵人,就难免要停下来招呼一番。 “帝凰,中洲帝君前来为东祁新皇祝贺,相遇于此,帝凰可要见否?”只见一个将领模样的人跪于明黄色马车前说道。 “既是中洲帝君在此,我等小国理应拜见”入耳之声清嫩却无半分娇气,若细听还可以听出一丝坚韧威严之气。 卑女拂起车帘,从里搀扶出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子,女子身材娇小却繁袍加身,眉目清秀,一双灵动明眸中水光点点却孤傲暗藏,精致的银盘小脸呈现的不是娇弱柔媚之状,而是英气威严。 只见女子腰身挺直,步履坚定的像向另一辆马车走去,走到马车前时,双手交叠置于胸部前方,以小国拜见大国国君之礼朝那车盈盈一拜。 “热洛图国君辛甚拜见中洲帝君,愿中洲帝国安定永恒兮,帝君洪福无尽兮”语气恭敬,不卑不亢。 黑色窗帘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挑起,里面端坐着一位身穿紫衣锦袍的俊美男子,男子并未作答,只是将视线放在女子的脸上,目光复杂,隐约闪过一丝沉痛色,而女子一脸淡笑,腰背挺得笔直与男子对视,气势丝毫不弱。 许久,男子无奈的叹息一声,抬手向女子还礼“原来是巴安女帝,晁在此有礼了。帝凰来此可是为庆贺东祁新皇登基一事?” “然” “晁亦是为此事,既同路不知可否邀请女帝同乘。” 女子长睫微动,但还是即刻应答道“能得中洲帝君相邀,何其有幸,然中洲与东祁相距亦远也,中洲帝一路车马劳顿,恐需多休养,凰不敢多扰,还是居后相随帝君罢” 男子微微一叹“罢了,罢了” 于是,男子一行人在前,女子率部紧跟其后,两对人马浩浩汤汤向东祁城门驶去。 东祁二公子纪驻骁阳城迎接前来祝贺的贵宾,听闻中洲帝君和热洛图帝凰前来,忙大开城门迎接。 为不失礼节,公子纪礼仪寒暄倒做得正经,咋一看还真有几分翩翩公子,举止豁达,温和儒雅之味儿,当然前提是无人看到他在暗处朝女帝挤眉弄眼的行为。 当晚公子纪将中洲帝和热洛图女帝安排在了骁阳城的一家官驿中,待到翌日再遣人护送中洲帝和女帝前往东祁京都邺丘。 女帝沐浴后,着一件白色宽松长裙坐于铜镜前,留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让卑女擦拭。 “帝凰舟车劳累,不如先上床休息片刻,待到睡醒时再传晚膳?”带头发擦干后,一卑女问女帝道。 “不用,稍后客人来时,你们把晚膳传到房中便可”女帝慵懒的靠在椅把上,头微微向后低垂,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双手不停的按摩头部,期间有卑女想要替代,被女帝挥退了。 “有客人?”卑女先是一愣,随后又问“那可需为帝凰宽衣着装” “拿件外袍为我披上便好” 果然不出女帝所料,片刻后就有一男子破门而入,进来二话不说拿起桌上茶水便牛饮起来。灌够后,自行拖了张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其行之无礼,其动作之野蛮,不忍直视~ “不经主人同意而直入女子深闺,不问而自取,五年过去,你倒是越来越出息了”女帝见故友没有因日久而生疏,依旧和往日般随意,心里很愉悦,然嘴上依旧损道。 “主人?这里不是东祁吗?只要是在东祁那我便才是主人,到哪里,拿什么还要经你热洛图女帝诺许?” 此话说完两人俱是一愣,此情此景似乎五年前也曾发生过。只是在五年时间里,世事变化无常,诸多人与事都已成过往烟云,若不是午夜梦回时常常泪湿罗裳,还有谁能记得某些人真的存在过,某些事真的发生过。 两人相视皆苦笑。 “这两天客从四方来,可是累死我了,忙了一天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好不容易抽空来你这,你到好喝口水还要损我” “谁不知东祁诸位王子中,就你与即将登基的新皇最要好,派你来迎接他国贵胄使臣倒也理所当然,经此一事,谁人还能不知你公子纪?” “别人认不认识我公子纪我却不知,但作为千古第一女帝的阿黎你却是被众所周知,可比你长兄谢还广为人知呢” “若可以我宁愿永远是那浊离公主”本是女帝呢喃之语,坐在对面的公子纪却听到了,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口不择言。 忙打哈哈略过,正好此时卑女已将晚膳上齐,一边是真的饥饿,一边也为了缓解下尴尬气氛,公子纪夹起一块黑色肉片就往嘴里塞,吃着也还不消停“我上一顿可还是辰时吃的,可伶一天饥肠辘辘迎来送往的”说着又夹了一块肉片往嘴里塞,“啧,这鹿肉到底是家养过一段时日的,吃着总不如纯野的鲜美爽口,待魏舒来时,定要与他猎几只野鹿来祭一下口” 女帝听到公子纪提起魏舒,酒杯不着痕迹的停顿了一下,仿佛看到一个孤傲而冷峻的黑衣少年骑于马上,用希冀而又幽怨的眼神看着她,一只黝黑雄壮的海东青在其上空盘旋,鸣唳悠长浑厚,似要撕破云层。 “听说极北的阚靼在半年之内被灭了,数万阚靼人臣服于北塞,想必就出自北塞猛将魏舒之手” “不服者打,打到服为止,十三万阚靼人仅有投降的那部分幸存,这么彪悍的打法之人,舍魏舒其谁”说到这里公子纪一脸的敬佩,当然这并不阻碍他往嘴里塞食物。 “你知道阚靼人给魏舒起了一个什么外号吗?”公子纪问这话时嘴巴鼓鼓的,像只仓中鼠。 “活罗刹?”女帝想到魏舒那万年寒冰的脸,几乎脱口而出。 “不是” “活阎罗?”好吧,这个称呼也挺符合。 “也不是” “那是叫?” “打到怕!” 总之魏舒以用强硬的军事手段在三个月之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破了阚妲国,替北塞一统泞河以北。但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至于什么代价女帝却不知,而公子纪来不及说就被人叫请走了,说是哪国国君已至城外,公子纪只得不情不愿的去迎接。 公子纪离去后,女帝也已经哈欠连天,欲就寝,临睡前特意嘱咐卑女“若有客人前来,便说她已就寝,不便见客回绝,特别是~中洲帝君”。 自做热洛图帝凰以来,由于国事颇多,政务繁忙,女帝的作息要求很是严格,每天寅时左右就会被叫起。现下不在国中,卑女无需叫起儿,且连日赶路,车马困顿,于是女帝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许是刚睡醒脑子还处在混沌状态,女帝拥着被子歪着头看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愣了足足有一刻钟才反应过来,心里不由得苦笑“果然啊,人一闲下来就容易犯懒,奏折堆外的生活更适合我。” 女帝在洗漱更衣时,问卑女“我昨夜听到门外似有声响,可曾有谁来找我?” “昨夜帝凰就寝后,中洲帝君来过,但依照帝凰嘱咐回绝了” 当提到中洲帝君时,正在替女帝梳头的卑女明显的感觉到女帝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心中不解,但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僭越多问。 吃过早饭后,公子纪派了一些人护送中洲帝君和巴安女帝在内的同是昨天前来的贵宾们先回东祈京都邺丘。自己留驻骁阳,等待迎接还未到来的他国贵宾。 “最多两天,待各国贵宾来齐我便回邺丘,到时定去找你”早上送行时,公子纪蹭到巴安女帝马车前和女帝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当我好欺负! 邺丘是一座古城,自上有三个王朝曾在邺丘定都,只见城内店铺林立,贸易兴隆,酒楼c茶馆c瓦子等错落有致。因三日后新皇登基,此时城中处处张灯结彩,甚至官道两侧的树木都挂着红布,四方商旅皆云集于此,商贩吆喝,车声咕咕,人声不绝,热闹喧嚣,一片喜庆。 一名身十五六岁的红衣女子带着一帮随从闯进了邺丘最大的酒楼内,怒气冲冲的叫嚣道:“兰萧,你给我出来!” 小二见状心里咯噔一下,遇上找茬得了。 忙上前招待:“哟,客官打尖的还是住店的?可要尝一下本店的招牌菜,清蒸桂子鱼c八宝翠玉丝带c落叶琵琶虾c” “啪!”还不到小二说完,红衣女子便赏了小二一巴掌。 “混账,我叫你去把兰萧给我带来” 女子下手很重,小二被打得迷糊了一下,一听对方是来找掌柜的,心里苦不堪言,来找掌柜的,这次遇到的怕还是个硬茬。 “掌柜的外出还未回来,姑娘” “啪!” 这次可就不是用手打的了,而是直接用皮鞭抽的。 小二不妨被皮鞭狠狠的抽了一下,身子不稳砸向了一旁的桌子,连人连桌子摔倒在地。 “兰萧,你不出来,我就砸了你的店,砸到你出来为止”红衣女子向身后的家丁挥了挥手,“给我砸!” 几个家丁朝着桌子,酒坛便砸了起来。 酒楼中本来是有客人吃着饭的,但明白女子是来找茬的的后,便也不坐着了,有些胆小的早已经离开酒楼,到其他地方逍遥去了,但多数都是不怕事大想要看戏的站在一边幸灾乐祸,或指指点点。 红衣女子似乎很喜欢这种受人瞩目的感觉,便干脆抽了一张凳子坐下来。 可伶的小二好不容易缓过来,就看到几个大汉在砸店,这可不得了,酒楼要是给砸了,他也不用活了。当即一把鼻涕眼泪的跪到女子面前,“姑奶奶,别砸了,我家掌柜真的不在,你” “’啪!” 很不幸,小二还是话都没说完就被甩倒在地。 你说他要是假装晕倒,说不定也就没人记得其他,偏偏又要爬起来受着一遭。现在提醒了红衣女子他的存在,那能放过啊。 “给我往死里打”红衣女子当即叫人把小二往死招呼。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他一直只是个老实本分的小二,是一个老板在时兢兢业业,老板不在时也~会偷一懒的小二,哪想会遇到如此横祸。大汉拳脚相加,痛得他哭爹喊娘,实在撑不下去了,心一横你想着死贫道不死道友,“掌柜在楼上,在楼上”对不起掌柜的,你自求多福吧。 红衣女子听到兰萧在楼上,正欲抬腿往楼上跑,却又猛地停住了。 众人顺着目光往上看,只见一男子顺着楼梯缓缓走下,男子穿着白色锦衣,外套一袭浅灰色纱衣,男子面如玉琢,眉似刀裁,雍容闲雅位于高处,不禁让人发出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美之矣的感叹。 再看红衣女子腮似桃红,面若桃花,两手绞帕,神态局促,分明是娇羞的小女孩儿,哪还有半分刚才的彪悍。 “不知兰萧做错何事,得罪了哪路贵人竟要砸了我的店”男子看了看现状,开口询问,声音清雅温润,不急不缓。 红衣女子本就紧张,见兰萧开口询问,一时也不知作答,只能像个小孩子一样低下头,时不时不安的看一眼男子。 “竟然是申于小姐,我刚才瞧着一地狼藉还以为是哪位好汉呢”不知否有意,男子将好汉二字咬的很重。 众人听到“好汉”二字无不窃笑,红衣女子的脸如打了鸡血一样的红。 “不知兰萧何处做错得罪了申于小姐,竟让你恼怒至此,还请申于小姐明示?”男子向红衣女子行了一礼。 “没c没有,兰,兰公子没有做错” “那可是兰萧之举有失,碍了邺丘百姓的眼,让申于姑娘不得已出手相训” “不c不是的,兰c兰公子很好” “既然兰萧无错,那申于小姐何故欺萧至此,难道只因萧为布衣,便可让申于小姐随意欺凌?”声音虽清雅,却带了几分厉色。 “我c你” “今天申于姑娘若不能给萧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便去找府衙大人评评理。”此时男子色厉内荏的看着红衣女子,似乎在等一个令他满意的解释。 小二看红衣女子被堵,心中暗爽“niang de,你也有这一天!” 被爱慕的男子责问,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红衣女子又羞又急,便也不顾外界,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昨日爹爹招你入府中,有意将我取配与你,为何拒绝?” “昨日萧已经和申于大人说明,申于小姐乃贵胄之女,千金之躯,萧只是普通百姓,不敢高攀,误了小姐终身,早已经回绝了申于大人的好意。而今日申于小姐拿那次事情问罪,砸了兰某酒楼,惊了各位吃客,不觉得过于野蛮无理,失了申于大人的体面吗?” 红衣女子见兰萧在众人面前拒绝她,还训斥她无理,顿时觉得失了面子,恼羞成怒,“拒绝,你不过是一个无官无职的贱民,本小姐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敢说拒绝,你以为是什么东西?” 这申于小姐真不知天高地厚,兰萧自称布衣,她还真拿他当普通百姓了,还骂他贱民,殊不知兰萧能着的邺丘最大的酒楼多年来久居邺丘第一,且兰萧与东祈各位高官打交道游刃有余,从容淡定,不捧不贿,又岂会是等闲之辈,若是等闲之辈,申于氏也不会允许他做女婿。 “兰某只是普通百姓,不若小姐你这般尊贵的东西”男子一脸平淡,只是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于戏谑,但很快有恢复平静。 “我不是东西 ” “噗嗤!”听到这一位粉衣女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众人也都想笑,但不敢得罪申于族,没有向粉衣女子那般笑出来,只得隐忍着。 红衣女子也意识到自己被坑了,脸色气得煞白,偏又听到哪个不长眼的笑了出来,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我让你笑”红衣女子冲到粉衣女子面前伸手就要打,可惜粉衣女子不是店小二,手在半空中就被一名勇猛粗壮的~女子,抓住了。 只见粉衣女子肤若冰雪,姿似秋水,一袭粉色束腰衣裳裹出曼妙身材,一个巨大的粉色蝴蝶结别与腰间,更衬纤腰盈盈可握。一双顾盼生情的明眸流露着慧黠与戏谑。众人感叹:真乃一绝世美人。而抓住红衣女子手的那名猛女,啧,长得,也还可以,虎背熊腰,五大三粗,浓眉怒目,手臂上厚厚的积累着的都是肌肉,恐龙女嘛也算是稀有物种了,如果粉衣女子听到众人的心声,肯定会说,恭喜你们真相了,她家霸王龙就是一枚恐龙女。 此时被众人众人赞为绝世美人的粉衣女子正轻启着她的殷红小嘴讲话,“我记得东祈王朝没有明文禁止境内的人笑啊,至于打扰到你们吵架的雅兴,是我的不是,再此赔礼了,接下来我保证只看不做声,你们可以继续 ”说着便示意恐龙女放了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气极,颤抖着手指着粉衣红子,“你算什么东西,竟敢看本小姐的笑话!” “我只是普通人罢了,不若小姐你这般尊贵的东西”,粉衣女子整理了一下袖子,不急不慢的答道。 “哈哈哈,笑死我了,看来申于家的这位小小姐还真是不长记性呢。”二楼雅间坐着两位男子,其中一名蓝衣男子正笑的七倒八歪的趴在桌上,还用手不断的敲打着桌面,而另一名男子也如楼下的兰萧那般嘴角含着淡淡的笑。 “你,你”红衣女子气得连话也都说不成句,抬起手又欲打粉衣女子,很不幸,又在半空中被那恐龙女截住了。 “岂有此理,我怜你一片痴情被弃之草履,你前番放肆不与你计较,你倒三番两次的冒犯,还真当我好欺吗?”粉衣女子说着便掌掴了红衣女子两巴掌,打完后还甩了一下手,叹了一声“果然不带卑女出来就是麻烦,什么都得亲力亲为。” 所有人都没想到粉衣女子会打申于家的小姐,毕竟申于一族可是东祈王朝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而现下申于家的小姐竟然被打了,楼上雅间里的蓝衣公子显然也被惊到了,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成一字形。兰萧皱了皱眉眉,但很快又是一副温润儒雅的做派。 红衣女子也想不到,她会有被打脸的一天,错愕了好半天,待缓过来的时候,双目发红,面目狰狞,似要把女子吃了一般,命令自己的随从“把这个贱人的衣服给我扒了。” 家丁蜂拥而上,粉衣女子身旁的恐龙女虽然不惧怕这几个人,但奈何人多,一时半会也不能全部打倒,一时间也很难护住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东躲西躲的应付的还算轻松,只是临近红衣女子身边时,突然向红衣女子扑了过去,用手轻轻撩到红衣女子衣服后又快速灵巧的走开,一溜烟躲到了兰萧的后面。 “啊!”红衣女子只觉得腰带一松,外衣便散开来,漏出里面的内衫。 众人也猝不及防,能看到名门贵女衣衫不整的一面,真的是~太刺激了,这可是八卦界的猛料啊,这下不愁谈资了,暗暗得意。 红字女子忙捂住衣服,朝众人吼到“你们都给我滚,再不滚就挖了你们的眼睛。” 众人大多是商贾平民,想看戏不假,但还不至于敢得罪权贵,见申于小姐真的发怒了,一时也顾不上看戏纷纷打算溜了。 粉衣女子耸耸肩,猫着腰混在人群中,也想乘机溜走,奈何人家就没打算放过她。 “你们给我杀了她!”申于小姐指着粉衣女子向手下吼到。 粉衣女子听到就想跑,奈何人多,挤在人群中东碰西撞的。 “燕莹,你太放肆了!”正当粉衣女子努力拨开人群想要跑的时候,一个貌美女子带着一堆人出现了,对着红衣女子呵斥道。 “大姐,你怎么来了?”看得出红衣女子平日里也是惧怕那貌美女子的。一看到那女子便消了气焰,一脸委屈的看着那女子。 “衣衫不整成何体统,聚众闹事与泼妇有何区别,你现在哪还有半分贵女的气度”貌美女子对红衣女子责骂道。 “可是大姐,明明是她冒犯我”红衣女子见自己大姐不帮她反而责备她,一时很委屈,指着粉衣女子道。 “住嘴!”貌美女子打断红衣女子的话后,转身向兰萧微微行了一礼说道“小妹不懂事,冒犯了兰公子,凤惜替小妹在此向兰公子赔不是了,还请兰公子宽恕”,话是对兰萧说的,心里却暗骂自家小妹蠢,兰萧的店是什么人都可以砸的吗? 兰萧也微微的还了一礼道,“申于三小姐年纪小,难免气盛冲动,萧自不会与她计较,申于大小姐不必介怀,只是打扰了各位客人用饭的心情,萧心里有愧。” “兰公子不必担心,凤惜自会补偿”申于大小姐转身对众人说“今日打扰了各位用膳,凤惜实在过意不去,为补偿你们,今日在该酒楼的消费,申于家自会替你们付账”,而后有吩咐随从,“去找小二问清酒楼桌椅物品的损失,以便理赔”说着又问兰萧“如此,兰公子可满意?” “申于大小姐的深明大义,萧实在敬佩”,兰萧向申于大小姐欠了欠身。 “那凤惜今日先带小妹回去,通禀父亲改日再向兰公子赔礼”。 “可是大姐,那贱人还没处理”红衣女子指着粉衣女子还没说完便遭到自家大姐的警告的眼神。 粉衣女子听到自己又被点名了,翻了翻白眼。 “小妹年小,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不要介怀才好”申于大小姐仰着脸高贵疏离的对粉衣女子冷声道。 “不敢”粉衣女子不情愿的答了一句。 “如此便好”说完申于凤惜带着申于燕莹便离开了。 “大姐怎么能放过那贱人”来到无人处,申于燕莹恨恨的问申于凤惜。一想到粉衣女子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申于燕莹就恨不得吃了她。 “没人在得罪申于家族后,还能安好的活着!”申于凤惜幽幽的说。 申于燕莹在听到姐姐这么说,眼里闪着恶毒的光芒。 话说粉衣女子在申于姐妹走后,也急着想回去,毕竟她今天出来也很久了,再不回去,怕那些人就会找她。不料刚迈出脚却被叫住了。 “姑娘请留步!” “兰公子可还有事?” 粉衣女子不解的看着兰萧。 “今日因萧的缘故,连累了姑娘,萧心中不忍,不知姑娘今日可还有空,萧想请姑娘一起用膳,以表达歉意”兰萧向粉衣女子行了一礼的,眼神也带着一丝莫名的欣赏,这女子处在权势前不惊不惧,闲适从容,面对强势的欺压并没有顺从,敢于反击,可见心性孤傲坦然。 “今日之事并非兰公子所愿,且我也无损失,公子不必介怀。至于用膳,我有急事需赶回住处,恐有不便,若兰公子不介意,待我改日有空再邀兰公子。”对于兰萧俊美如谪仙的男人,粉衣女子也很是赞赏,觉得他虽温雅自谦,却又不过分自我浅薄,看起温和大度,实则半分不让。在权贵如云的东祁皇城还能安闲自若,淡定从容。 “姑娘既有急事,萧不敢多扰,只是姑娘可否告知芳名”兰萧见粉衣女子要走,心里隐约有分失落。 “我叫,谭~黎” “谭黎,兰萧记住了”。 “那谭黎先行告辞,兰公子改日再见”粉衣女子说完便带着霸王龙离去了。 粉衣女子刚离去,楼上那位蓝衣公子便让手下前去跟踪。 粉衣女子扯开申于小小姐衣带的动作,别人可能没看到,但他相信衡和萧肯定也同他一样看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一只不怕,那无数只呢? 因为明天才是东祁新皇登基的日子,女帝在邺丘皇家使馆中已经呆了两天了,女帝五年前曾和兄长谢来过邺丘,那时她才十三岁,古灵精怪的,小小年纪,主意倒很大,整天缠着兄长带她出去玩。也是那时遇到了不该那个年纪遇到的人。 听卑女说这两天那个人都来找过她,女帝不由苦笑,心道何苦来哉!就知道他会来,所以她才会出去,顺便重游一下曾经和兄长走过的地方。 “去,把我昨天那套衣服拿过来替我换上”女帝吩咐卑女到,想了一下又说“让霸王龙随行。” 女帝带着一彪壮的女侍卫出了皇家使馆,丝毫没有留意到使馆走廊转弯处,一紫衣男子正痴痴的看着他,眼里满是沉痛之色“阿黎,我们终究还是,结束了吗?”,突然男子感觉胸口钝痛,有什么东西像被撕裂了般。 不时街头出现一名粉衣女子和一名恐龙女,粉衣女子象出了笼子的小鸟般轻快愉悦,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街道左顾右看,瞧着粉衣女子行走的方向,好像是要是去邺丘城最大的酒楼。 女子在一处卖钵仔糕的小摊子前停了下来,细腻嫩滑,甜洌而清香的钵仔糕让粉衣女子想到了自己的兄长,很多年前她第一次看到油润光洁的钵仔糕时也曾央着兄长给她买。 “霸王龙,给我买两块钵仔糕!” 粉衣女子声音很低,但身旁的恐龙女还是听到了,走过去呵道“老板,给我打包一份钵仔糕”嗓门极大,声如洪钟。 “带走还是在这里吃?” “带走!”恐龙女横了老板一眼,老板你不识相啊,都说打包咯。恐龙女那气势吓得老板一嘚瑟,手上的钵仔糕差点掉到地上。 粉衣女子在一边正等着霸王龙买钵糕,忽然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 粉衣女子模糊的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被一大汉扛着,眼前已经不是市井,看着是深山老林。意识回笼后,明白自己被绑架了,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身体也使不出力气。 “快点,要赶在天黑前把她扔到那里,在晚就走不了了”一个大汉对他的同伴说到。 “放心,那些畜生晚上才会大规模的活动,现在距天黑还有好一会,这小妞还没那么快死,那么漂亮可惜了,诶,你们我们要不要”另一个大汉长着一脸大胡子,说话时漏出一口黄牙,此时正摩挲的手掌一脸猥琐的看着女子。 “别胡来,这里距离那个地方也不远了,万一惊动了那些东西,我们一个都跑不了,你要是想nai zi了,等我们今晚拿到了钱,去万欢楼点几个有料的,关上门大战几天几夜不是更好!” “也是”大概觉得同伴说的有道理,大胡子收了那些龌蹉心思,专心赶路了。 “小贼,放开那个姑娘”这时很戏剧的一幕发生了,一个蓝衣男子从后面像他们追来。 两个大汉看有人跟上来,便扛着女子往前跑,试图甩开来人,可蓝衣男子也不是吃素的,一直在后面穷追不舍。可伶粉衣女子被颠得七荤八素的。 跑了许久,扛着粉衣女子的大汉停了下来“停下,再往前走怕要出事了,跟他拼了。”说着就把粉衣女子放到了地上,和他的同伴一起扑向蓝衣男子。 那两个大汉很快便冲过去和蓝衣男子厮打了起来,起初粉衣女子害怕他一个人吃亏,但后来发现蓝衣男子是练过武的,那两个大汉虽然勇猛,但终究不如蓝衣男子轻巧,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应付一下,但后来体力不支,渐渐的落了下风。 “你确定是往这边走?”时间久一点,粉衣女子情况好了很多,声音虽然很沙哑,但总算可以说话了,此时她正双手插着腰,喘着气,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蓝衣男子。蓝衣男子将两名大汉打晕后便带着她在这山里转悠。在反复走了几个来回后,粉衣女子终于承认了蓝衣男子是路痴的事实。 “我记得来时是经过这里的,你看这块石头就是我来时放的”男子用手指着面前的石头说道。“啊,不对,应该是那一块”,说着把手指一扭指向了相反方向的一块石头,“又好像不是,难道是这块吗?”男子用力的绕了绕头,又把目光放到了另一个方向的石头上。这该死的山,怎么那么多石头,呜呜,害他都不知哪一块是自己放得了。 粉衣女子扶额,他陪男子兜了好几圈,发现这山上的石头没有一块不是他放的。 天已经擦黑了,林子里安静异常,没有虫也没有鸟鸣,微弱的光线落在浓密的灌木从里忽明忽暗,一阵冷风吹过,不禁让人打了个寒颤,让人感觉林子更加的鬼气深深。 “要不,我们今晚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天亮了再走?”蓝衣男子小心翼翼的征求粉衣女子的意见。 “不行”,粉衣女子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不能缺席,她必须要赶在明天天亮前回去。而且那两个人既然想把她扔在这里,说明这里存在着某些危险的事物。 忽然灌木丛里传来微弱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惊得两人对视了一眼,蓝衣男子像粉衣女子打了个手势,意思是“我过去看看,你呆在这里别动”。 粉衣女子点点头。 蓝衣男子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蹑手蹑脚走了一半,只见一双泛着绿色幽光的眼睛出现在那灌木丛的后面。是狼!早在他们不妨的时候那只狼就已经盯上他们了,一直不声不响的靠近他们,此时蛰伏在树丛后面,正在找时机攻击他们。 蓝衣男子看到只是一只狼,明显松了口气,回头向女子粲然一笑,漏出一口整齐的白齿,“只是一只狼而已,不要怕。想去年初秋猎的时候,我可是能轻而易举的打死一只狼的。”男子一脸得意的说道。 “一只狼不怕,那无数只呢?”女子看着无数双绿色的眼睛颤声问男子。 蓝衣男子看了看四周,脸色瞬间惨白,心里哀嚎完蛋了,遇到狼群了!他今天就不应该出门,出了门就不应该管什么闲事,就算管闲事也应该留足后手,不该孤身范险学什么英雄救美。这下死定了,他很快就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狼当成点心吃掉的英雄。 狼群把他们包围在中间,也没有马上进行攻击,只是用一双泛着绿色冷光的眼睛盯着他们。两人额头沁出密密的汗珠,谁也不敢动,心里都明白只要他们动一下,狼群会毫不犹豫的扑咬上来将他们拆吞入腹,于是人狼就一直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 过了许久,狼群里终有几天狼按耐不住了,焦躁的在前面走来走去,并试探着向两人靠近。蓝衣男子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石头,衣背湿了一大片,粉衣女子紧咬着双唇,目光紧紧盯着前面的几只狼,紧握的双手满满的都是汗,指甲已经深深的嵌进肉里。 “哐当”,蓝衣男子身上佩戴的环佩忽然掉在了地上,清脆的声音惊动了本就不安分的狼群,果然前面几只狼就毫不犹豫的扑了上来。 粉衣女子低咒一声,闪向一旁,向旁边滚去,躲开了狼群的攻击。但他们的动作引动了狼群,此刻所有的狼都向他们扑来。粉衣女子只能东躲西躲避狼群的攻击。蓝衣男子起初海能用石头与狼群对抗,替粉衣女子挡一下,但是狼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根本应付不过来,蓝衣男子也开始躲避,身上的衣服被抓的个透烂,隐约还有几条血痕。 “撕啦”一声,粉衣女子躲开了一只从右侧攻击的狼,但是手臂上的衣服还是被撕烂了,抓伤的地方顿时冒出了血珠。 粉衣女子吸了一口冷气,又避开了一只扑过来的狼。 忽然一只相当健壮的狼从前方向极速的向女子扑了过来,女子猝不及防被那狼压倒,就看到一张散发着恶臭气味的狼嘴向她脖子出咬来,粉衣下意识的用手挡,但来不及了,女子绝望的闭上眼睛。 “噗呲”一股温热腥臭的液体洒在女子脸上,身上的力道消失了,预想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女子睁开眼睛看到刚才攻击她的那只狼已经倒向一边,一支箭插入了那狼的脖子。 “啾”一声愤怒的鸣啸从天空传来,一只黝黑的大鸟犹如闪电般冲了下来,向狼群攻去。 粉衣女子还来及看清发生什么,就被扯入一个坚硬温暖的怀抱,此刻攻击她的狼被抱着他的人击毙。 “快,快,保护巴安女帝”随着一声呐喊,整个周围顿时灯火通明,只见一至将粉衣女子围在中心,另一支军队正在击杀狼群。 不一会,铁锈一样的味道弥漫在林子里,狼群被斩杀了大半,剩下的向林子更深处逃散而去。 蓝衣公子身上早已经破烂不堪,满身都是抓痕,甚至脸上也有一小块抓伤。虽然都是轻伤,但事先为了保护粉衣女子,挡住了大部分的狼群,早已经体力过支,只是之前还能硬撑着,此时见危险已经解除,终于晕倒了过去。 狼群逃散后,女子才有时间去打量抱着她的人,只见那男子一身黑衣,浑身散发着孤傲冷冽的气息。男子也没有将女子放下,只是正皱着眉看着女子,眼中似有隐隐的怒火。 “东祈宇文平见过巴安女帝,末将防卫不严,让卑鄙小人钻了空子,险害女帝遇难,还请女帝恕罪”一个将领模样的男人走到女帝面前,弯腰行礼认罪。 在宇文平走过来时黑衣男子就把女子放了下来,“既是有心暗算,再周到的防护对他们来说也总有疏漏之处,况且宇文将军能及时营救出本凰,有将功补罪之举,本凰自会向东祈皇阐明,宇文将军无需过多自责”粉衣女子理了理裙装向宇文华道。 “多谢女帝宽恕之恩,卑职在路上已将那两名贼人抓获,不知女帝如何处置那两人”宇文平见女帝通情豁达,没有怪罪他,内心是感激的。 “交给东祈刑部处理吧,务必让他们说出幕后之人”女帝刚交代完, 忽然感觉肩膀一沉,一只嘴巴还残留血肉的海东青落在了她肩膀上,庞大的身体险些将她再次压倒。 “啁啁,下来”黑衣男子为解救女帝的肩膀,将那只海东青抓了下来,不顾海东青的挣扎抱在了怀里。 “无妨,两年不见,一见面啁啁就救了我一次,看来魏将军把啁啁驯养的很好”女帝又从黑衣男子的怀中把那只浑身乌黑只头顶一撮白毛的海东青抱了回来,海东青也是只没良心的,被黑衣男子抱着时一直挣扎,仿佛一百个不愿意,一到女子的怀里,就不断的用他的小脑袋各种蹭,女帝转身向黑衣男子道“此次遇险,多谢魏将军搭救”。 海东青见女子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不满地发出咕咕声撒娇,女子哑然失笑,“你这小东西,倒还记得我。”复又用手摸着他毛茸茸的小脑袋。 “举手之劳罢了”魏舒看那一人一鸟的相处,嘴角微微弯起,向来冰冷的眼神也多了一分柔和。天之知道他刚进邺丘听到巴安女帝遇险的消息时心中是多么的焦急绝望,幸好他及时赶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冰雪莲肌膏 公元329年8月12日,整个邺丘城都笼罩在喜庆的氛围中,吉庆隆重的礼乐传遍邺丘每个大街小巷。东祁太子湛继位,在万民瞩目下于藤天楼祈祷后,进入藤天殿,礼仪官宣读登基诏,在各国国君和使臣以及本国文武百官的见证下接替了“玉如意”正式为帝。 历来东辰大陆大国皇帝登基都会邀请各国国君参加登基礼,以证明自己登基是得到各国承认的,登基为帝是顺应天命的,但也有例外,比如因为某事登基冲忙,来不及通知各国的。或不是那么名正言顺的,就不会邀请各国参加。东祁王朝是大国之一,太子湛为帝自是东祁众望所归。 登基仪式结束后,晚上新皇会在皇宫中宴请各国贵宾,各国也会在那个时候送上庆贺礼,以祝贺东祁新皇登基,表达坚定的两国的友谊。 “阿黎”东祁新皇登基礼结束后,巴安女帝后刚迈出藤天殿就被一中年男子叫住。 中年男子是涂合国国君,热洛图前皇后姒的胞兄,女帝的亲舅舅。 “舅舅”,女帝向涂合国国君行了一礼,低声换道,称呼亲近,语气却很疏离。 中年男子见外甥女态度疏离,就知道她因为那件事怨恨他了,心中不免难过。身为一国之君,一举一动皆关系着国家的兴衰存亡,很多事已经由不得他做主,若可以重来,他的决定还是不会改变。看着眼前虽然稚嫩却帝王之威已成的外甥女,曾几何时她也曾亲昵的坐着他的膝上撒娇嬉闹,那时候的自己也曾想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送给她。而如今只能说帝王之家的儿女哪个是从心所欲的。 女帝对这个舅舅和涂合国的感情很复杂,曾经她以为舅舅一家是除了父皇母后和兄长之外最亲的人,因为小时候无论她做什么舅舅他们都会宠着她,无论何时都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她。直到南夏之乱发生后,才明白所谓的亲情在国家利益之前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可看着中年男子曾经光滑眉角布满了细细的皱纹,如墨的双鬓也染了白霜,此时正用那双饱含沧桑的双眼看着她,女帝心中似有不忍。涂合国国力并不比热洛图强多少,近几年国内的王公贵臣也不见的很安分,如果当年出兵帮助热洛图,誓必要与东辰四大国之一的南缔王朝为敌,况且再不愿意承认,姒也不过是一个外嫁公主,本就是政治联姻的一颗棋子,为了一颗棋子置国家于于难实在不理智,不应是帝王的作为,而棋子失去了还有其它的棋子,所以就算国君同意出兵相助,他的臣子也会力阻。无疑她不能怪中年男子,但要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显然也不可能,心中的隔阂永远不会消失,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呵,算了,女帝心中微微叹息一声,自古皇家多寡情,且姒皇后逝后,她与涂合最后的一丝联系也断了罢。 女帝刚出藤天楼,魏舒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魏舒肩膀上的啁啁不管不顾的向女帝飞了过去,女帝轻笑着抱它入怀。 看到魏舒,女帝身边的霸王龙立即就炸毛了,虎目睁得溜圆的的,防贼一样的防他。她昨天买了钵仔糕,发现女帝不见后,找遍了邺丘几条街道也没有找到,心中万分焦急。后面看到两队军马出动,原来是有人报案据说是一名身穿粉衣的某国贵女被虏劫了。霸王龙虽然人长的粗,但关键时刻脑瓜子不粗,当时就知道被虏的肯定是帝凰。遂从街上抢了一匹马追上了那军队,向他们阐明情况,正要跟在军队后面去找女帝,奈何这时马匹的主人追了上来,死活要她还马,她用身上的钱换了那匹马,刚想追上军队,不防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黑衣男子向丢废物一样的丢下了马,那名男子抢了马则极速而去。很不巧,抢了她马的人就是魏舒。 魏舒快步走到女帝面前,完全忽视了旁边的霸王龙,女帝以为魏舒找她有什么事,然而魏舒只是看着她,久久不言语。 正当女帝在考虑是否开口打破沉默时,魏舒递了一个小瓷瓶给她,“早中晚各擦一次”。 “呃,擦哪里?”女帝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肩膀上的伤!”魏舒说着眼神极不自然的略过女帝的手臂。 “多谢魏将军挂念,伤口作夜本凰已经处理过了。不敢多费为将军妙药”女帝反应过来魏舒是指她昨夜被狼抓伤的伤口,想要拒绝。 “无妨,一瓶小药而已,女帝勿要推辞!”魏舒额头上的青筋凸了几下,咬牙切齿的道,这该死的女人也太不爱惜自己了。 “如此便多谢问将军了”,见魏舒态度强硬,且确实也只是一瓶药而已,女帝遂没有再拒。 与魏舒分开时,海东青果断无视了魏舒威胁的眼神,一直赖在女帝怀里不肯离开,便也跟着女帝一起回皇家使馆。 女帝以为魏舒赠的只是普通的外伤药,最多也只是好一点的,却不知她错了,冰雪莲肌膏是何等的珍贵,整个热洛图的国库女帝也不敢说能找出半瓶。女帝回去后,眼神复杂的看着那瓶冰雪莲肌膏。 下午,东祈大家苏府前,只见一名粉衣女子等候在那里,女子这次穿着的粉衣与上次的不同,上锈几处蝶恋桃花的暗纹,虽一样是束腰,却没有蝴蝶结,取而代之的是环佩铃铛,走动时百褶的裙摆随着就会层层绽开,犹如三月娇艳盛开的桃花,配上环佩撞击发出的叮当作响的清脆悦耳的声音,娇而不作,艳而不俗,贵而不庸,好一副超凡脱俗,独世而立之态,这是顾衡再次看到粉衣女子的后的评价。没错,这是顾衡第二次见到粉衣女子,第一次是在兰萧的酒楼里。 顾衡向粉衣女子欠了欠身道,“姑娘,熙之还不便下床,特让顾衡前来迎接姑娘,怠慢之处还请姑娘见谅,”声音清雅若珠玉撞击声。 面前的男子一身月牙色锦袍,眉目清冷而澄净,面容恬淡而宁静,举止有礼,气质出尘,犹如皓月之光,清幽而冷清。若要用一种花来形容,那该男子就是那池中青莲,明净高洁,犹如身穿的那一袭白衣,一尘不染。 “顾公子前来相迎,是谭黎的荣幸,何来怠慢一说”粉衣女子还礼。 昨日救了巴安女帝的蓝衣公子就是苏府五公子苏吉,女帝此番是来道谢的。 “苏公子救命之恩无以言谢,谭黎只能备此薄礼以表心意”苏吉房中,粉衣女子让霸王龙献上礼物,向苏吉行礼道。 “啊哈哈,遇到就是缘分,阿黎不用多礼”苏吉看到粉衣女子前来,心里很高心。靠在床上自来熟的唤着“阿黎”道,心里默默下定决心,他跟踪一事一定不能让粉衣女子知道。 “那这个恩情谭黎记下了,以后苏公子有用得着谭黎的地方,谭黎一定义不容辞。”粉衣女子见苏五如此豪爽,也痛快放言。 “不要叫我苏公子,唤我熙之变好。这位是顾尚书府的公子,文叔顾衡,若阿黎不嫌弃,我们可以做个朋友”苏吉将一旁的顾衡介绍给粉衣女听。 “好,能与熙之和文叔做朋友是谭黎的福气,你们唤我阿黎便好,以后还请文叔和熙之多多照顾,万望不弃呀”粉衣女子对苏吉和顾衡两人的印象很不错,在东祈能得此好友,心里很高兴,笑着和二人说,含笑的眼睛亮晶晶的,如黑夜里的星辰。 “阿黎莫要自谦”苏吉和顾衡异口同声的答道,说完三人相视而笑。 顾衡看温和的看着粉衣女子道,“日后阿黎有需要可以来顾府找衡,只要衡做到的,定不推辞。”对于粉衣女子,第一次看到是时,隔了太远,但刚才在苏府外时,只觉得眼前一亮,清净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动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宫宴 晚上皇宫设宴,女帝参加晚宴时,在皇城门外遇到了公子纪,公子纪是早上才从骁阳城赶回,刚回来还不待休息又忙其他事宜了,故没能来找女帝。他此时正在安排晚宴外围的安全防署,见遇到女帝难免要过来打声招呼。 “东祈一个泱泱大国,怎么你一个堂堂皇室公子反而像个打杂的了?”女帝见公子纪一脸疲惫之色,打趣道。 “ 没办法,今夜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是东辰大陆举足轻重的人物,哪怕是出了一点差错,都会给东祈带来麻烦!过了今天吧,以后管他什么事老子都不想出动了。”公子纪一双泛着红色血丝的眼睛坚定的看着皇宫的方向,咬着牙道。由于连日疲劳,声音有点暗哑。 女帝不置可否,心里也明白,东祈皇对于公子纪的重要性,女帝心中暗叹,这种无论是有一个人想要去守护还是被一个人守护的感觉无疑都是让人羡慕的。 公子纪和女帝说了几句,又被人请走了。 乘风殿很大,是东祈专门用来宴请各国贵宾和朝中重臣与他们的家属的地方,女帝来到乘风殿时,宫宴还未开始,新皇也还未出现,因为是以热洛图帝凰的身份出席的,且皇宫把守严格,女帝本着不想多事的心理,便由着宫人引领她走到事先为她安排好的位置上,刚座了下来,一个卑人就走到她面前,微微福身行礼道,“不知贵人可是热洛图女帝?” 女帝回道“然” “见过巴安女帝”卑女又行了一礼道,“我家主子有请女帝道妍华殿一叙,可否请女帝移驾妍华殿”。 女帝心里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她在东祈认识的人,实在想不出有谁在这时还有时间会见她的。“不知你家主子是?”女帝复又问了一下走在前面的卑女。 “女帝到时便知,在往前便是妍华殿了”卑女答到。 “我家主人就在里面,女帝请进”走到一个殿门前停下和女帝说道。 女帝心中好奇,便想也没想的推开了门,只见一个艳丽的的背影立于殿中,那女子听到推门声,猛地转过身,看到来人,从头到尾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眉眼含笑问道“女帝可还记得我。” 女帝看着那女子仿佛回到了那阳光明媚的,莺飞燕舞的春天,“喂,你是谁?爬到树上意欲何为?” 一个十二岁左右的长着婴儿肥的小女孩在树下仰着头喊道。 她那时为了更清楚的看到狩猎场的情况,更清楚的看到,某人,便爬到了树上,一时听到有人叫她,吓了一跳,赶忙下树。“我是谁关你何事,我~当然是为了看风景啦”。 “看你这样子也是某家贵女吧,怎么会做爬树怎么有失风范的事?”小女孩一脸鄙夷的看着她说道。 “爬树,谁爬树了,我怎么没看到?”她是不打算承认的。 “明明刚才是你在树上。”小女孩指着她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没爬树呀,你说我爬树谁看到了?” “我刚才明明看到了” “你说的不算,我还可以说是你爬树嘞”她又找到了一草丛蹲了下去,在那里也可以看到那紫色的身影。 “你,你”小女孩似乎没有遇到过这么无赖的女子,一时语塞,见她蹲在草丛里,便也好奇的跑过去学她蹲了下去,看了许久,只听那女孩指着那俊美的紫色身影痴痴地说:“我喜欢那个人”。 那时阳光正好,草丛里的小虫子发出嘈杂的“啁啾”,但她还是听到了,听到了小女孩说喜欢那抹明朗的紫色。 “仲离颜悉,我和你公平竞争,谁先让他喜欢上,他就属于谁?” “一言为定!” 稚嫩的声音仿佛还环绕在耳边,只是物是人非,恍如一梦。 “我过两个月就要成亲了,嫁给东祈北方的乌狄君王”, “我,不喜欢他,他已经差不多五十岁了,有过三个皇后”, “但乌狄国以铁精造法为聘,这婚事~是先帝同意,谁都无法改变”, “不想到头来谁也没能如愿,呵,我以为最后得到他的人会是你,哪怕是你,我也便甘心了,至少让我知道曾经的天真与坚持真的存在过,这世界真的美好过,可是为什么不是你” 女帝狼狈的走出妍华殿,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她以为她能放下了,她以为建一堵墙把自己的心关起来便再也不会受伤,不会难过,没想到面对曾经时,原来还是会这般撕心裂肺的痛。 女帝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做了几次深呼吸,许久后,终于调整了过来,她又是那个坚强孤傲的巴安女帝。 女帝回到乘风殿时,各国贵宾和东祈权贵甚至东祈帝后都已经纷纷入座,“巴安女帝到”随着太监一声通传,几道目光落到了女帝身上,有中洲帝君复杂的,顾衡惊诧的,东祈皇赞赏的,申于大小姐惊诧而又平淡的c还有魏舒说不清道不明的 “热洛图有事来迟,还请东祈皇见谅”女帝向东祈皇行了一个君王礼。 “无妨,这宫宴本就是为增进各国友情而设的,大家无需拘谨多礼,女帝请入座”说着便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女帝道谢后便坐到了继中洲帝君c南缔皇c北塞太子之下的座位上,女帝落座后,便朝下座的顾衡笑着点了点头。 顾衡知道谭黎是巴安女帝时,错楞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看到女帝朝他点头,他也便朝女帝点了一下头。只是不知道在女帝朝他笑时,他已经被两道目光锁定,一道是中洲帝君的,另一道是魏舒。 接下来便是各国献礼物,由中洲帝国c北塞帝国和南缔领头。 中洲赠送的一副锦绣河山图,上面用金丝勾勒出东祈国的大好河山,绣法复杂绝妙,绣图估摸宽5尺,长20尺左右,将东祈的气壮山河c秀丽水乡描绘得淋漓尽致,让人惊叹。 北塞献上的是一块上古蒲璧,寓意风调雨顺c欣欣向荣。玉璧色泽通透,纹饰神秘而高贵,不愧是上古之物。 南缔赠貔貅一尊,寓意吉瑞祥和。 热洛图献给东祈的礼物是一尊九龙宝鼎,寓意鼎峙昌盛,龙兆吉祥之意。当众人看到那滋润通透的玉鼎时,都吸了口凉气,只见那玉鼎细腻光洁若上好的油脂,晶莹剔透,在光线下还泛着琉璃般的光泽。这是热洛图国宝,梦琼! 东祈新皇见到热洛图的礼物,高兴的连连道了几声好!中洲帝君一脸复杂的看了看女帝,魏舒见到“梦琼宝鼎”时,楞了一下,但很快又是一副了然。众人表情不一,或是惊叹或是好奇或是疑惑,只有南缔国君在看到热洛图献礼时,一脸阴鹜狠厉,心中暗道“果然!” 女帝垂了垂眼睑,众人的反映皆在她预料中,九龙宝鼎的制作材料确实是热洛图国宝“梦琼玉”,而热洛图之所以会献上此宝,除了庆贺之外,还为显示热洛图与东祈联盟的诚意。是的,女帝此番来东祈,除了庆贺新皇登基外,还带着与东祈结盟的目的。热洛图矿产丰富,虽民殷国富却奈何国力却不像财富般强大,南缔虽在南夏之乱时没有得逞,但一直虎视眈眈,贼心不死,一直都想挑起由头,准备再一次侵略,热洛图在南夏之乱中已经大伤元气,虽经过了一年的休养生息,但实力还远远比不上南缔,若南缔在一次侵犯,热洛图将毫无反抗之力。 热洛图选择东祈作为联盟国是有原因的,东祈地处东部,距热洛图甚远,中间有中洲c南缔相隔,即使日后觊觎热洛图宝贵资源,侵犯热洛图的可能性也会很小。且有东祈王朝在背部制约,南缔想要进犯热洛图就有了后顾之忧。而作为与东祈王朝联盟的条件是热洛图愿意以低价准予东祈与其共同采矿,虽然正式的联盟是在两天后,但女帝知道,这个条件东祈不会拒绝,因为处在权利中心的人都知道矿产对一个国家而言意味着什么! 献完礼,东祈新皇发表了几句感叹语后,宴席便开始了。 宴席刚开始,便是一段歌舞,只听声乐渐起,一身穿烈焰红衣的曼妙女子,赤脚于玉色锦缎上翩翩起舞,青丝墨染,舞姿灵动,若仙若灵,仿若雪上绽放的红梅,孤傲而圣洁。除了中洲帝君c魏舒和顾衡,其他人皆沉醉其中。一曲毕,众人还迷恋其中,不知道是率先鼓掌,众人才反应过,而后是如雷的扥掌声。 “好一志雪上红梅,申于二小姐真是好才艺”东祈皇高兴地赞赏道。 哦,原来是申于家的,难道有点眼熟,女帝抿了一口酒,这举动收到了魏舒不赞同的目光,这女人身上还有伤,难道都不知道要忌口吗? “陛下抬爱娥清了,不过是雕虫小技,没有污了贵人的眼就好。”那申于二小姐收到东祈皇的赞赏口上谦虚道,但心中很是得意,暗暗的将视线向魏舒那个方向投过去,恰好看到了魏舒一脸关心的看着女帝的一幕,申于娥清恨恨的看了女帝一眼,复道:“听说巴安女帝善舞,特别是一曲凤舞九天曾舞的出神入化,不知女帝今日可否舞上一曲,让我等一饱眼福?”申于娥清仰着头,向女帝道。刚说完便收到中州帝c顾衡等人不善的眼神。 女帝挑了挑眉,继续饮酒,仿佛没有听到一般。魏舒看到女帝又喝酒,寒眸中隐约跳着两簇火花,冷冷地瞪了一眼为女帝伺酒的女婢,正在为女帝斟酒的卑女打了个寒颤,心中奇怪,这才八月,怎就这般冷。 众人也不想申于二小姐会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若是曾经也就罢了,女帝还是公主,献上一曲本没什么,但如今身为一国之君,怎可当众起舞,只为哗然取众c娱乐众人。 场面一度尴尬,东祈皇眼中也透着淡淡的不喜。 “娥青休得无理”申于大小姐对申于娥青呵斥了一声。随后离席向女帝行了一礼,“小妹不懂事,冒犯了女帝,凤惜再次替小妹道歉了,素闻女帝仁爱治国,待人宽容,想必也不会和小孩子计较”不得不说申于凤惜还真是个聪明的女子,先给女帝扣了顶大帽子,如果女帝再追究便显得是心胸狭隘之人了。 “申于大小姐不懂事的妹妹还真多啊,这冒犯本凰倒无妨,只是他日若冲撞了其他的贵人岂不是失了东祈贵女的气度”申于凤惜聪明,可女帝也不是吃素的。 “昨日三妹冒犯了女帝,已经被家父惩戒。且当时实在不曾想堂堂的一国之君也会出现在人龙混杂的之处,若早知是女帝,凤惜定会让父亲上门赔罪”申于凤惜表面是请罪,话里隐藏的意思却暗指说女帝失了帝王风范。魏舒此时终于用余光了申于大小姐一眼。 “本凰早就听说邺丘城第一酒楼菜品上佳,连东祈先皇吃了也赞不绝口,既来了东祈,便免不了想去尝一尝,顺便体验一下东祈的风土人情,果然东祈王朝的民风就是开放,堂堂贵女都可以当中脱衣了”女帝提到东祈先皇,暗指连东祈先皇都曾赞扬过邺丘第一楼,申于小姐你却说那是一个鱼龙混杂之地,岂不是打先帝的脸吗?女帝说道贵女脱衣一事时语气认真,若是忽略了她的话还真以为她在赞扬东祈。 “还不退下!”果然听到女帝的话,东祈新皇呵道,还瞪了申于葛一眼,你养的好女儿!我东祈的脸面都快给丢尽了,此时任谁都可以感受出新皇的不愉。 “是”申于凤惜低低的应了一声,小脸煞白领着申于娥清回了席位。 殊不知他爹也没好到哪里去,申于葛刚才被东皇瞪了一眼,心尖都在打颤,冷汗向洪水一样流了下来,第一次恨不得把那几个女儿掐死在襁褓中。,同时心里也明白新皇已经越来越不能容忍申于一族了,那件事得要加快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蕨草相赠 “哼,黄口小儿,蒲柳之姿,不在家摆弄胭脂,反倒抛投露面,还妄想学男人搅弄乾坤,热洛图皇室的教养也不过如此。”只见坐在上座中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老气横秋的说道。 “凰年幼不假,至于蒲柳之姿,凰倒还真没看出南缔皇叔与凰的区别,许是初次见面,还不足见识到南缔皇叔的高才”女帝举起手中酒杯向那男子敬了敬,淡定的说道。 “我记得十五年前曾在热洛图国宴上见过你,怎么能说初次见面?也对,那时你也只是个只会赖在娘怀里撒娇寻求庇护的娇弱稚儿罢了,又怎会记得!。”中年男子也象征性的,女帝举了举杯,一脸不屑的讽刺道。 女帝心中冷笑,“哦,南缔皇叔这么一说,我倒记起来了,只是凰记得那时的皇叔健朗不凡,气势就犹如那日中天,可是如今~却是须发全白,脊背微偻,这气势嘛”女帝这话暗指,南缔皇叔,曾经你是很强大,可是现在你老了,能力也已经远不如以前,很多人很多事你已经无能为了,而我时代才刚刚开始。众人心中暗笑,这巴安女帝倒是有趣。 “你”南缔皇叔被激怒,但似想到什么,又很快平静了下来,嗤笑道“想不到巴安女帝年级虽小,这口齿还真算伶俐,只是家国大事可不是仅靠一张利嘴就可以解决的,这若是要一个不小心,引得群臣百姓的不满,恐就招来杀身灭国之祸呀,女帝~可还是要多加小心呐”南缔皇叔话中有话,让人听了难免心生多想,中洲帝也皱了皱眉眉头。 “凰多谢南缔皇叔的关心,只是有无杀身灭国的一天凰不知,只知道若真有那一天皇叔怕也~看不到了”女帝答道。 这本是为庆祝东祈新皇登基的宫宴,众人的焦点反倒都在巴安女帝身上了。东祈新皇一脸无奈的看了看和南缔皇叔打着哑谜的巴安女帝,随后看了皇后一眼,皇后授意,向声乐伶人处挥了挥手,乘风殿便又响起了喜庆的礼乐声。 再说南缔的皇叔在口头上吃了巴安女帝的亏,刚想还回去,礼乐之声便充斥了乘风殿,此时他如果计较,便是不识相了,东祈不是热洛图,热洛图忌惮南缔,可东祈不怕,要说的话憋在喉中,南缔皇叔脸色涨红。 宴席酣畅喧闹,女帝事先又喝了点酒,此时感觉头有晕乎乎的,便向东祈皇告了一声罪,离席出去了。出到外面,深秋的风微凉,女帝却觉得无比清爽,似乎心情也爽朗了几分。女帝来到一湖边,因为处在东祈宫中,且今日皇宫把守极严,便也不担心有危险,找了湖边一处小石处坐了下来。 已经临近中秋,寒月已圆,幽冷的月光洒落在湖中,湖面不时泛起几丝涟漪,与皎洁的月光相交辉映。四周传出阵阵蛙鸣虫叫之声,反而是这一片小天地更加的寂静了。 女帝闭着眼靠在石头上,享受着着这难得片刻宁静。一紫衣男子从远处缓缓走来,看到倚靠在石头上的女子,眼里闪过几分心疼。他曾经也曾想把这女子拥入自己的怀中,无论刮风下雨都能护她平静安宁。可是他不能,他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而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倔强,他们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可是让他真的放弃,他又不甘心,紫衣男子无数次在心里问自己,如果她不是热洛图的君王,他们是否还有可能,然而每次的答案都是否定的,想到日后自己心爱之人每天和别的女子出双入对,她的骄傲不允许,紫衣男子苦笑。 女帝似乎也感觉到有人前来,睁开眼睛,许是醉意未退,脑子还未从那片刻的宁静中醒来,看到向她走来的中洲帝,巧然一笑,“恒均如何也来此”,声音轻快软儒,似娇似憨。 听到这一句,不禁两人均是一愣,似乎都回想到了那一条长满绿蕨的小溪边,一个身穿藕色襦裙的十二三岁的女孩下定决心般,仰着头对一俊美紫衣少年道“恒均,我喜欢你,你可喜欢阿黎?” 女孩稚嫩直白的话,让少年一愣,他是中洲的太子,此次来东祈是为了祝贺东祈皇六十大寿的,在东祈皇寿宴上也曾与这名女孩有过一面之缘,故女孩私底下相约,他纵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来了,之后与女孩儿交谈让他很是欢喜,但从未往儿女私情处想,女孩儿太小了,他已经十八了,且他未来的妻子早已经注定。但看着女孩干净纯澈的笑脸和那期待的眼神,少年不禁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答道“喜欢,恒均亦喜欢阿黎。” 女孩儿听到这话,本就晶亮的眼眸更加明亮,似那万丈光芒,照亮了少年心中阴暗的角落。但她还是小心翼翼的确认道“阿黎喜欢恒均是想要和恒均在一起的那种喜欢,恒均对阿黎的喜欢是兄长对妹妹的喜欢还是想和阿黎在一起的喜欢呢”。 “阿黎对恒均是哪种喜欢,恒均对阿黎就是哪种喜欢”明知不可,但他还是不假思考的回答,心想算了,他对她本就不是兄长对妹妹的喜欢,只这一事,他想任性一回,跟着心走一次。 那时正是午后,蕨草被阳光晒的炽热,散发着植物特有芬芳。女子听到男子的回答,顿时心花怒放,笑靥如花,心里是一种得到想要的答案的欢喜,眼睛局促的向周围看了看,跑到小溪边弯腰采下了一片巨大肥嫩的蕨叶跑回来“赠与恒均,此叶似我心,我意永不变,愿君亦如此。”女孩将蕨草递到了少年面前,一脸认真的和少年说道。声音清脆悦耳,就想旁边的溪水“叮咚”。 男子看着那一叶蕨草,哑然失笑,“曾经见别人赠送信物都是玉佩荷包之类,到今日才知竟也可送蕨叶”,少年嘴上愉耶着,但手还是向对待珍宝那样接过蕨叶。 女孩儿听到少年的话,脸蛋一红,心中也知道自己过于着急,竟然也没准备一件像样的信物,以蕨草为信物,确实有些荒唐,但还是嘟着嘴辩驳道,“怎么不可以,古人不还有以荑为信的吗?” 少年明知女孩儿在狡辩,但心里还是很高兴,开怀的笑声传遍了整个郊外。 一阵凉风吹过,吹走了女帝那一丝醉意。眼神渐渐清明后,向中洲帝行了一礼,“凰不知是中洲帝,冒犯之处,请中洲帝勿怪”,语气客气而生疏,此时的她就只是热洛图的帝凰。 中洲帝眼中是掩不住的失落,心中隐隐作痛,“是本君想寻一处清净才到此,不能怪女帝,反而是本君打扰了女帝,要有不是那也是本君的不是”,忍住把她拥在怀的冲动,中洲帝向女帝还礼说道。 “凰不敢,且凰出来已久,也是时候回席了”女帝又向中洲帝君行了礼后,便越过中洲帝要往乘风殿走去。 “阿黎,你可还怨我?”纵使心中万般克制,可女帝走到身边时还是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 女帝见中洲帝如此,心中那已慢慢缝合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般,正在往外滴血,血化作朦胧的雾气笼罩住她的双眼,女帝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她不能哭,至少不能在这个人面前哭。极力的将眼中雾气逼了回去,对中洲帝道“中洲帝未曾做过对不起凰的事,何来怨恨”,女帝示意中洲帝放手,但中洲帝好不容易才有此机会,又怎愿意轻易放手。 “阿黎,南夏之乱我也有我的苦衷,我~不能发兵”中洲帝一脸无奈隐忍的看着女帝。 “南夏之乱本就是热洛图与南缔之事,无关中洲,且中洲帝君与南缔有婚约,不助南缔进军热洛图已是中洲帝仁德,又怎能怪中洲帝,以前实在是凰不懂事,让帝君为难了”,女帝想起曾跪在中洲帝王寝宫外的日夜,现在觉得还真是又傻又无知,帝王最不屑的就是情爱。 “阿黎若不怨,那我们可还”中洲帝还是不死心的问出那个问题。 可是女帝还不待他说完便打断道,“帝君是中洲帝王,凰是热洛图女帝,不管以前如何,这个关系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不会改变。” “难道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中洲帝低声道,语气绝望又不甘。 “中洲帝说笑了,别的不说,凰怎可与南缔公主想比”女帝嗤笑道。 说道南缔公主,中洲帝君脸色一白,抓住女帝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缓缓垂下。是啊,南缔对中洲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了热洛图。 在中洲帝松手的那刻,女帝眼神讽刺。 女帝走后,中洲帝微弯下了腰,双手捂着心口,高贵俊美的脸庞渗出细细的汗珠,很痛,仿佛有一块肉被生生的剜去了般。 女帝走到无人处,眼泪便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久久都不能停住。此时的女帝当然不知道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一名黑衣男子正痴痴的看着她,眼中是浓浓的心疼,看着她瘦弱而轻颤的身体,紧紧的握了握右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顾衡 宫宴结束后,女帝出到皇城,发现顾衡正在等她,“文叔!”女帝叫到。 顾衡刚开始还在纠结见到女帝要以“阿黎”还是“巴安女帝”的身份相处,这会见到女帝唤他“文叔”,心里便也没有再纠结,眼里含笑向女帝行了一礼“顾衡见过巴安女帝”。 “文叔私下时,唤我阿黎便好,不必多礼,当我是谭黎既可。事先没有告知你们我的身份,就是想以谭黎和你们相交,女帝诸事多无奈,唯有谭黎是真实的,还请文叔和熙之不要怪阿黎欺瞒之情才好”女帝看顾衡向她行礼,目光微闪,一脸歉意的看着顾衡。 “既然阿黎才是真实的,真实之交才是最好的,我们又怎会怪阿黎,只是好奇熙之若知道,会是什么的反应。”想到苏吉那一惊一乍的性情,两人相视一笑。 女帝和顾衡没有座马车,两个人就这样走在邺丘大街上。“我听说这宫宴是本国一品大臣和皇宫贵族才会参加,我亦知文叔才能过人,却没想到文叔如此年轻竟以身肩重职了”因为已知顾衡之父是礼部尚书,女帝便没有往王公贵族处想,和顾衡说道。 “说来惭愧,衡身无一职,来参加这次宫宴是因为我母亲的缘故,让阿黎失望了”顾衡说道。 “志在野趣也很好,多少人都羡慕不来呢。只是不知文叔令堂是?”能让子女身无一职来参加这次宫宴的,顾衡母亲身份怕是也不简单,故女帝好奇问道。 “我母亲是先皇之妹,常乐公主”顾衡说着转身看向女帝,似要将女帝每个神态都收入眼中。 女帝在位也近一年,对四个大国的人物关系还有一点了解。但对于公主一类也仅知道外嫁的,而顾衡生在东祈,可见其母并未联姻,按理女帝不应该知道,但东祈常乐公主却是个例外。女帝想到常乐公主的传奇,眼中倒不知不觉中流露出羡慕之色。 听闻东祈常乐公主本是要与一个南方的小国联姻的,但是常乐公主却在赏秋宴会中遇到了当年东祈的探花郎,两人一见倾心,暗许终生,在卑女的掩饰下,几次相约后珠胎暗结。东祈祖皇得知后勃然大怒,将那名探花郎打入了死牢,并逼迫公主打去胎儿,常乐公主是个性情刚烈的女子,以死相逼祖皇放过探花郎和她腹中的胎儿。在她绝食五天后,祖皇后爱女心切,苦苦哀求祖皇放过那探花郎,给常乐一条生路。祖皇耐不住祖皇后的哀求,且觉得常乐已经毁,对东祈便在也没有价值,也想看看真世上所谓的爱情。 便跟常乐说,若要救探花郎,便要削去公主之尊,贬为平民,并永世不得回京,常乐当场同意了。祖皇再派人去牢里试探花郎说,是要与常乐在一起还是继续做探花郎,如果选择前者则永世不得为官且不得踏入京城半步,如果选择后者,往事既往不咎,他依旧是东祈当年的探花郎。哪知那探花郎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 东祈祖皇气极,便将他们驱出京城,让他们自生自灭,他也好眼不见为净。好在那探花郎是个有请有意的,离开京城后便带着常乐公主回了自己的家乡,常乐公主也是一个坚强的,虽然没有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每日粗茶淡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却也一直不曾抱怨什么,探花郎家乡父老不明真相,只当探花郎落榜后一蹶不振,无心仕途,平时不少对二人指指点点,但二人也不在乎,就这样相亲相爱的过了几年,直到祖皇后去世,祖皇后去世时在病榻一直念叨常乐,多次乞求祖皇让常乐回京,不然死不瞑目,先皇看着和自己走过几十年的老妻子,心中不忍,且事情过去已久,祖皇对常乐公主再大的怒气也该散了。便传令恢复常乐公主的身份,让其回京,并让当年的探花郎重入仕途。女帝大悟原来顾尚书便是当年的探花郎。 “文叔,你知道吗?你母亲是这世上我最钦佩的女子之一”敢爱需要莫大的勇气,常乐给了天下女子敢爱的勇气。 顾衡看到女帝眼中真挚的敬佩,心中微暖,他知道朝中贵女贵妇对其母亲当年的行为并不认同,提到他母亲时,皆带有轻视c敬而远之的态度。他母亲不介意,他本就认为母亲无错,当然也不会在意,但不知道为什么很在乎女帝对他母亲的看法。看到女帝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看待他母亲,心中本就很高兴,听到女帝说自己母亲是她最敬佩的人之一,心里有一股暖流淌过,向来清冷的眼眸此时柔柔的看着女帝。 今日是东祈新皇登基,夜里的邺丘城内一片喜庆,灯火通明,街道上人满为患。女帝和顾衡走在人群中,忽然女帝被旁边的人挤了一下,一个踞咧,就要向一旁倒去,“阿黎,小心!”顾衡眼看女帝向一旁倒去,大叫到,并想都没想便把女帝向自己这边拉,不一会女帝便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淡淡的松香扑鼻而来。 顾衡虽然已经22岁,却一直以来都洁身自好,心性甚高,对一般女子儒雅有礼却又淡漠疏离,从来没有这么靠近一个女子,此时怀抱着女帝,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心猛烈的跳动着,好像要打破胸膛般,且他本来就对女帝有好感,此时怀中的香软让他一时竟舍不得放开。 “文叔?”女帝不妨跌入顾衡怀中,丝丝的温暖透过衣衫传来,见顾衡久久不松手,心中也尴尬,便低低地唤到。 顾衡回神也自知失礼,赶忙放开女帝,脸瞬间红到脖子根,为掩饰刚才的失态,便假装咳嗽,眼神毫无聚焦地向四周看。 女帝见顾衡如此,心中好笑,一时玩心大起,便张开双边假势要向顾衡扑去,顾衡看到女帝此举,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得连连往后退了两步,但反应过来又怕女帝摔倒,一时退也不是c走也不是,窘迫的站在原地。 正当顾衡做好心理准备等着认命的时候,向她熊扑的女帝却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哈哈哈,文叔你真是太可爱了”,看着顾衡一脸无措的狼狈模样,女帝笑得弯下了腰。 顾衡知道自己被戏耍了,脸上微微懊恼,但看着笑得眼泪都出来的女帝时,眼中溢满的却是无奈和宠溺。 此时华灯骤亮,两个人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相对而视,男俊女俏,女娇闹男宠溺,若不知身份,还真是一副才子佳人,浓情蜜意之像。 可能是顾衡眼中的情意过于露骨,女帝看到后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回玩过,看到顾衡眼动的温柔,女帝心中苦笑,暗想如果不是那个人,她会不会喜欢上顾衡,但这世上没有“如果”,且她现在只当顾衡是朋友,他们以后也只能是朋友。此时的女帝不知,顾衡的这份情谊竟让他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亦让女帝一世痛惜,以后她每每想起此情此景,总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放开我那撮毛! 女帝在街上偶遇了北塞太子和魏舒,北塞国君年老,目前国中大小之事全权由太子祖杨宴掌管,大有退位祖杨宴之意。而祖杨宴此次正是代表北塞王朝来东祈,魏舒随行护送。南夏之乱时太子宴尚未监国,因此女帝与北塞太子并无过多交情,便用官方的语气与其寒暄了几句。 魏舒在太子宴左右,一身黑衣,长身玉立,面色冷峻。期间不动声色,像不认识女帝般,只是看到女帝身边的顾衡时,向来不带温度的幽邃如深井般的眸子更加的寒冷。 顾衡感受到魏舒带有敌意的目光,他向来就有一颗清冷通透的心,在宫宴中魏舒也曾用这样的目光看他,当时或许还不明所以,但此时他若还不明白,那就不是木讷二字了得了,只是明白又如何,顾衡看了看浅笑着和北塞太子交谈的女帝,有些人就是那么神奇,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一个回眸声浅笑,一句低语便能扼住你的心。顾衡不知道自己与女帝有无可能,但他知道魏舒与女帝之间定然无可能,因此面对魏舒的敌视,顾衡毫不畏惧的迎接了上去。于是一个清冷寡淡,一个透骨寒彻,两道视线在空中相遇,却仿若能碰撞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告别北塞太子和顾衡后,女帝和顾衡来到了第一楼,因想起了兰萧,且在宫宴只饮了几杯酒,并未吃到什么东西,此时腹中正空旷,就打算进第一楼再吃点。顾衡自是同意,遑论他和兰萧本就是朋友。 今日东祁新皇初临,东祁境内普天同庆,位于皇城脚下的第一酒楼中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个中拼酒划拳,亦或倚窗畅谈,人声喧嚣,好不热闹,一楼已坐满,二楼雅间也悉数预定出去。 “请二位稍等,掌柜的片刻即来”。小二将二人引入一雅阁后,便出去了。 女帝打量了一下,房中布置清淡高雅,虽无金玉辉煌之光,珠宝斑斓之气,但大到雕梁画栋,小到屏风杯盏一应用品无不精美华贵,无处不显示设计之人精雅独特之风格。 当小二将二人带到“惠采阁”时,顾衡眼中闪了闪,“惠采阁”在第一楼是不对外人开放的,是兰萧会见特别要好的朋友的地方,平时很少有人可以来这,他和熙之是少数几个来过“惠采阁”的人,心中暗惊,兰萧与阿黎仅一面之缘,却邀其进“惠采阁”,怕兰萧对谭黎恐不简单,想到这,顾衡心中有点不舒服。 “今日多繁忙,让文叔和谭姑娘久等了”兰萧依旧白衣灰袍,立于门前,夜风袭来,衣纱翻飞,嘴角擒着一抹笑意,冠玉般的脸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圣洁的光芒,仿若寂静深谷之幽兰,高雅飘逸,翩翩风度,此时正看着顾衡和女帝道。 “灵君百忙之人,经营的第一楼生意兴隆,客似云来,文叔实在敬佩,今日特殊,第一楼自是百般繁忙”顾衡道,清冷的眸子里溢着淡淡的笑意。 “文叔过奖了”,兰萧走进来谦虚道,转身向女帝行了一礼,“谭姑娘,上次一别匆忙,兰萧一直想请姑娘吃一顿小饭以表歉意,在小楼久等谭姑娘多日不来,今日终于让萧盼来了,这顿酒饭萧是必须请的,还望谭姑娘莫推辞。”兰萧语气诚恳有礼,态度温和谦逊。 女帝对兰萧是欣赏的,如果没有上次掳劫一事,她怕是第二天就会来第一楼,此时再见兰萧,更是有心相交。 “上次实乃小事一庄,兰公子已再三致歉,事后何必又放在心上?呵,只不过兰公子这顿饭阿黎倒是很想蹭,只是兰公子高洁,阿黎十分钦佩,不知阿黎可否入流,能与兰公子做次饭友”女帝双眸清凉,一脸笑盈盈的道。 “哦,谭姑娘睿敏过人,又同是文叔好友,萧正有意相交,能与阿黎姑娘为友,萧求之不得。”兰萧很是欣喜。 “那日后也和文叔他们一样换我阿黎就可,我~唤你灵君可好”清脆而纯澈,无一丝女帝该有的狠戾与算计。 眼前女子浅笑嫣嫣,天真烂漫,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若非亲眼看见女帝在宫宴上毅然献出“梦琼玉”制九龙宝鼎,老道威严的与南缔皇叔周转,顾衡绝不会相信她是一国帝王。 “灵君经营的第一楼在东辰大陆颇负盛名,遍布中洲c北塞c东祁c南缔四大国,世人皆道第一楼楼主兰萧身份神秘,起初因着第一楼本部在东祁,便猜你是东祁人,而后据说又不是,众多说法不一,世人疑惑,阿黎也好奇,不知可否替众人一问。”女帝一边吃着菜一边俏皮的问兰萧。女帝和他们结交一个是真的欣赏,和他们做朋友亦是真心实意。另一个是顾衡c兰萧等人实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定以后会对她有帮助。想问兰萧身份,又不好太直白,只能从旁入手。 兰萧听到谭黎的话问,喝酒的手一顿,很快又恢复淡然,帮谭黎布了一道菜后,浅笑着说,“据说我祖只是南方一小国的百姓,后来到东祁做生意,有点本钱后便在四国游走,在一次走商中惨遭盗贼杀害,其妻便带儿在南缔生活,其子成人后子承父业,继续游走在四国之间,扩大生意,并渐渐把中洲做成了生意枢纽,直到我祖父这一代才将本部搬到东祁,并建立了这第一楼,但期间从未听说他们有入哪国国籍,至于那原始南方小国,由于年岁过久也已经无从探究。” 兰萧问题回答的很巧,看似完整的回答了谭黎的问题,实则半点有用的信息也未曾透露,属于哪国人已经无从可知,那他的身份便彻底的陷入了一个谜中,让人查无可查,查什么,查他祖宗,人家骨头都已经作古了,查他老爹,人家已经说了不曾入任何国籍,不是任何国的百姓,常年游走各国,不曾在何处久居,属于哪方势力自然也无处可知。谭黎心中郁郁,暗道这兰萧也是只狐狸,脸上不动声色的继续吃饭。 “我听阿黎口音似乎不是东祁人,倒是像西南地的那边的,那日见阿黎有仆人相随,不知阿黎是哪国贵女?”兰萧又给谭黎布了一道菜。 “我是西南韦延国谭氏旁支之女,此次父亲因事来东祁,我因听闻东祁新皇在这月登记,想感受一下东祁天威,便也跟随而来了。”女帝暂时还不想告知兰萧身份,她也知顾衡不会说破,但又不知道兰萧是否事先查过她,如果有查过又得知多少,便含糊的回到。 正在替女帝挑鱼刺的顾衡眼角抽了抽,开了开口,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温柔的将去了刺的软白鱼肉放入女帝碗中。 兰萧隐约有无奈,他事先确有调查过谭黎,且得到的信息肯定比苏吉的深入,已知女帝身份,但女帝不说,他也只能假装不知。呵,果真是真心才能换真心吗,他糊弄她,她也不曾坦诚,只是这真心他一生怕是注定无论如何都不能倾覆了。 女帝回道使馆后,一道像闪电一样的黑影冲进了怀中,女帝轻笑,把怀中的小家伙拎了出来,重新抱好,追来的霸王龙瞪大了虎目一脸忿忿的看着女帝怀中某只不要脸的臭鸟,蓬乱的头上还挂着几根黑色的鸟毛以及~一坨不明黏着物。女帝怀里的某鸟一点仿若不知,装模作样的蹬了蹬爪,理了理乌黑发亮的毛,只是时不时在女帝看不到的角度向霸王龙得意得的甩甩头上那撮白毛,投去一两个挑衅的眼神,女帝发现啁啁挑衅的小动作时,眼角也轻轻的抽了抽,心里好笑啁啁你皮一下就那么开心吗。霸王龙更是气得不轻,嘴唇都在颤抖,心里发誓下次,她一定拔光那臭鸟的一身骚毛。 只是很遗憾霸王龙没有机会了,因为魏舒已经领鸟来了,魏舒回来虽然换了一件衣服,但仍旧是一身黑衣,此时正阴鹜的的看着逃到房梁上的某鸟。 啁啁看到魏舒前来,吓得一溜烟就飞到房梁上去了。女帝看到这一幕一时哭笑不得,“魏将军何日返国?”为了缓解气氛,女帝向魏舒问道。 “明日”魏舒也不转身,背着女帝回答道,声音冷硬,就像冬日的冰渣。 女帝一愣,也不知魏舒为何突然这么冷漠,随后又好笑,魏舒在东辰大陆就是以冷血冷情闻名,她凭什么会觉得魏舒会对她特殊,况且魏舒冷漠还是温情又与她何关。于是摸摸鼻子,也不再说话。 魏舒因为今晚见到女帝和顾衡那熟稔的情景,心里确实不太舒服,此刻感到女帝的安静,又懊恼自己刚刚是不是过于冷硬了,但又不好说什么,看某鸟的眼神就更冷了。 某鸟收到魏舒的冷眼刀子,浑身都在颤抖,肥胖的身躯一扭一扭地往房梁的角落里缩了缩,可能是觉得安全了,又一脸淡定的看着魏舒,那傲娇的小眼神似乎在说“我不下去,就不下去,你不是很能吗,那就飞上来呀,飞呀飞呀,我就还不信了!”。 然后啁啁看到魏舒阴恻恻的笑了一下,看到那一口雪白发亮的牙齿,吓得某鸟小心肝暂停了一下,反应过来魏舒只见一脚点地飞身上去便抓住了某鸟,某鸟傻眼了“a dan,他怎么就忘了人类有轻功这回事呀,呜呜~~” 魏舒抓住啁啁后,说了句“告辞”便走了,只是可伶了某货,拼命的想要挣脱魏舒的魔掌,“啾,啾”的嚎叫,那声音凄厉得~和待宰的猪有得一比,因为它不屈的挣扎,漫天都是飞毛,扭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女帝,见女帝只是无能为力的摊了摊手,叫得更加起劲悲惨了。 魏舒被它吵得烦,用手摸了摸啁啁脑袋上的那撮白毛,只见刚刚还在闹腾的海东青呆呆的看了看淡笑得一脸温和的魏舒后马上安静了下来,僵硬的蹭了蹭魏舒的手,发出讨好的“咕咕”声,似乎狗腿的说“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咱们都是朋友嘛,乖,先把手放下,呜呜~~,放开我那撮毛”。 女帝:“” 霸王龙:“”一脸鄙视。 魏舒走后,女帝屏退卑女百般聊赖的倚在院中的一株桂树上,时已值中秋,树上缀满了金黄金黄的桂花,甜美清香弥满整个院子,魏舒今夜说明日回北塞,女帝心中了然,东祈新皇已登基,各国贵宾也该陆陆续续的回国了,那人~也该回中洲了吧。女帝看着天上的那轮银盘呼了一口气,还有三天便是中秋了,过了中秋她也该回国了。 “帝凰,东祈宫中来人了”卑女上前和女帝说道。 女帝心中疑惑,这么晚了东祈皇宫来人所谓何事。 正厅中,一群奴婢模样的人站在里面,一个公公模样的人恭敬地说:“帝凰,我皇有请帝凰现在入宫一叙”。 “此时已晚,不知东祈皇请我凰入宫所谓何事?”女帝一卑女问道。 “具体事宜我等不知,我皇只说心念故人,一直想要见故人一面,只是今日繁忙,我皇脱不了身,晚上刚处理完几桩国事,便立刻遣我等前来” “可否告请东祈皇,今日天色已晚,可否明日” “我皇是心中实在惦念故人,若盼不到故人,怕是今晚都不得眠了,且车马已经备好,来去不过片刻,还请女帝不要为难奴婢”那公公还未等卑女说完便打断说道,脸上始终挂着谦卑圆滑的笑。 女帝斜倪了那人一眼,心中虽有点明了,但心中仍是还有点想不通,便道“公公一直说东祈皇挂念故人,却又不说缘由,口口声声说请本凰,不觉得有点矛盾吗?” “我皇说故友离去,他心痛难忍,每每想起故友便肝肠寸断,夜不能眠,今日故友至亲既在东祈,他是说什么都要私下见一见的,且不论那也还是~故人”那太监说这话时,微微抬头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下女帝,很快又低了下去,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女帝听到此,便站起身,轻轻的吸了口气,“如此,本凰便走一趟吧!” “可要告知林将军带队护送”卑女正在给女帝系了一件披风,不放心道,林向便是这次护送女帝前来东祈的热洛图将领。 “今日我皇初临天下,热洛图军队在皇城走动怕是不妥,且我皇担心女帝安危,已派一支军队护送,现在就在门外了,还请帝凰不必担心”那太监道。 “可是” 卑女还有担忧,被女帝挥手打断,“叫霸王龙随往便可”。女帝和东祈皇相识,虽然不相信东祈皇与她的交情,却相信自己兄长的眼光,且东祈皇也没必要对她不利。 女帝听到东祈新皇有请时一愣,似乎听到自己兄长曾跟她介绍一位少年时说,“阿黎,阿黎,这是湛哥哥,湛哥哥很厉害的哦,他是东祈的太子哦,即墨,这是我亲妹妹”,阿黎的兄长是个极洒脱爽朗之人,热洛图频繁的内忧外患也不曾褪去那份阳光的笑容,明晃晃的照亮了女帝的童年路。 女帝因为兄长的原因也曾与东祈前太子即现在的东祈皇相识,只是那么多年过去了,且女帝兄长谢也已经不在人世,还以为这些感情都已淡,且今日确实不合时宜,故也不曾记起。 门外确实有一队军队,女帝坐上了那辆华丽的马车,霸王龙看到没给她备马,且加上不放心,于是喝退自称东祈的侍女,自己也硬着头皮挤上了马车。她一上车马车便不由得颤了几颤,车夫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被虏 马车急速的在道路上驰骋,马蹄声在夜间显得格外的清脆,女帝心中隐隐不安,在车中又把事情再捋了一遍,越想越不对劲,心中那股不安也越发强烈,当即叫道“停车!”,旁边的霸王龙不明所以,“怎么了帝凰?”,女帝不理会,再叫了一遍“停车!急促用手想要推开车门,发现马车门外已经上锁了,” 霸王龙再呆傻此时也发现了不对劲,当即扯起窗帘向外看去,发现窗外情景时,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他们已不再邺丘城中,马车正向郊外驶去。霸王龙一脚踹开车门,并想丢开车夫,哪想之前看似无害的车夫,看到霸王龙踹门而出,竟不知从哪个地方拔出一把大刀凶神恶煞向霸王龙砍去,霸王龙险险避开,寻机冲上去与车夫扭打了起来,其他人见这边有动静,便纷纷围过来。 女帝眼中凌厉,趁着霸王龙和车夫过招时,一溜的跑到车前,忙乱的拿着马鞭使劲抽打快马,马车骤快,车夫和霸王龙由于惯性摔倒在地上,但两人及时的抓住马车的边缘,霸王龙趁势在马夫还未抓稳时将其踹下,马车飞快,霸王龙整个下半身贴地,被凸起的乱石刮出道道血痕。马车在人群中乱撞,很快冲散了包围圈慌忙驰去,女帝也被晃得东倒西歪,但始终沉着冷静,不断的抽打马匹,后面的人紧追不舍,近在咫尺。 突然女帝眼睛默然睁大,朝霸王龙大叫一声“放手!”自己抱着头向旁边一个咕噜滚了下去。霸王龙闻言也飞快地放开马车,很快就听到一声巨响,马车被前面的石壁撞得四分五裂。 女帝和霸王龙不停歇地向一边的密林跑去,但人腿终究跑不过快马,眼看着就要被追上,女帝和霸王龙额头上都是密密的汗珠,后背湿了一片,“他们的目标是我,等下我引开他们主力,你趁机冲出包围圈”女帝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和霸王龙说道。 “不,属下怎能丢下帝凰,独自偷生!”霸王龙也一直在跑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气愤的说。 “我们很快就会被他们追上,到时候一个都跑不了,你一定要生还去城中求救,否则我们都得死去!”跳车时的刮伤和灌木枝的刮伤,沾着汗水火辣辣的疼,但女帝此时恍若不觉,厉声和霸王龙说道。 “那万一他们对帝凰不利怎么办,属下要和帝凰共生死”霸王龙越想越不妙,不肯同意。 “在车中他们没有下手,说明暂时不会下杀手,这是命令,本凰的能否活着回去就看你的了!”女帝用力将霸王龙推向另一个方向,自己向相反方向跑去。 霸王龙听到女帝话中狠厉决绝,不敢违背,咬着牙向前跑去,心中更加坚定,自己一定要快点回城带人来救女凰。 追兵很快追了上来,果然不出女帝所料,绝大部分都向女帝方向追去,只有少数追击霸王龙,霸王龙被追上,和他们厮杀成一片,受了几处刀伤,其它地方还好,背上的伤尤其可怖,一直在往外渗血,严重的影响了霸王龙的行动,心中也知不可久缠,女帝是对的,便趁机夺了一匹马,踉跄的骑着马,向城中奔去。 女帝冷冷的看着鼻尖前泛着寒光的刀,也不再反抗。那些人绑了她的手后便拿一个黑袋子套住了女帝的头,把女帝横放在马匹上向一个地方奔去。山中的路本就不平坦,马又抽得快,女帝被颠得七荤八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女帝被扛了下来,一顿手忙脚乱后,也不知道扛到何处才将她放下。 头上的黑布被取下来,女帝一时还不能适应屋子里的光线,下意识的想用手去挡住,好一会才记起手被绑住了,那些人将她绑到一张椅子上就出去了。 再说另一边,霸王龙甩开那些人后,便拼命向邺丘城跑去,由于受伤严重,意识开始出现混沌,好几次差点从马上摔下,全靠意志坚持着,终于模糊的看到邺丘城门,此时已过午夜,邺丘城早已经落钥,霸王龙滑下马背,有气无力的敲打城门,“开门,快开门呀!” “奇怪,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叫门”城门里一个守门的士兵对同伴说道。 “你听错了吧,这三更半夜的鬼都没有一只,会有谁叫门,即使叫门那也只能明天才开了”另一个守门士兵打着哈欠一脸不以为意的说。 “嘿,也是”便也学着他同伴靠在墙上打算打盹。 “咚c咚”,霸王龙本就是重伤在身,久等不见有人开门,便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去,但女帝命悬一线,能否生还还靠她。霸王龙倒地后无意识的拿起地上的石头继续敲门。 “诶。不对呀,好像是有人敲门”之前的士兵忍不住的到城墙上看了看,夜色朦胧下可以看到一个庞然大物倒在城门底,此时正用什么东西敲打着门,隐约可以看出是一个人,“大熊,下面好像有人!”。 “是吗?我来看看,这么晚了谁呀”叫大熊的士兵懒洋洋的半睁着眼跑到城门边上,待看清真的有时,眼睛瞬间瞪得圆大,用口型询问同伴是不是下去看看。 “吱呀”,紧闭的大门打开,散发着微亮的光晕。“巴安女帝遇险,速去营救女帝”霸王龙已经是强弩之末,看到来人说明缘由后也陷入了深度昏迷中,昏迷前好像听到有人说:“快,快去通知宇文将军” 此夜的邺丘城注定不能安眠,一队大军来到皇家使馆核对后,确认女帝遇险。东祈新皇得知有人冒用自己的名义虏劫巴安女帝之事后勃然大怒,连夜加派军队出城搜索踪迹,营救女帝,由公子纪和宇文平带队向城外奔去。是夜,邺丘城整夜灯火如昼,“哒哒”的马蹄声贯彻一夜,巴安女帝遇险一事无胫而走。 “陛下,不可”皇家使馆中一紫衣男子欲随大军去寻找女帝,被随从拦住了,紫衣男子欲甩去随从,奈何随从被甩开后又拼死抱住了他的脚,“热洛图和中洲实无交集,在东祈被虏,中洲无权插手,陛下贵为中洲天子,若有任何闪失,让中洲如何安立,且不到两月陛下就将与南缔公主大婚,若此时参与,倒是如何立场”说这话时看了看中洲帝,很明显他话中有话。 果然,中洲帝听到这话脸色大变,也不再挣扎着往外走,只是木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随从见状暗暗的送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从入宫做事起就一直跟着中洲帝,中洲帝对热洛图女帝的用心,他又岂会不知,刚刚他真怕拦不住中洲帝,对于今夜之事,稍微知道点内幕的人都会想得到幕后之人,且不说别的,就是中洲帝即将与南缔联姻一条,中洲帝此事就不应该露面。 而皇家使馆的另一个院子,一个男子眼神复杂的看着一黑衣男子,“魏将军一定要去吗?”。 “是”声音冷冽,似有一丝焦急。 “你觉得以你的身份去合适么?”热洛图女帝在东祈皇城被劫,北塞将军前去营救,于理不合。 “此事魏舒只是魏舒”只是私人之事,所做之事与北塞无关,不动用北塞一兵卒。 北塞太子目光犀利的看着魏舒,“明日我们将回国,你若赶不及,孤就要先行回国?”这话隐含意思是热洛图女帝比孤还重要。 魏舒心中一惊,但还是道“北塞随行兵力充足,末将在事后也定会赶上殿下,还请殿下成全”魏舒低着头向北塞太子说道。 “若孤不允呢”北塞太子说这话时释放了十成的威压,他今日倒是要看看魏舒能为巴安女帝做到何种地步。 “请殿下成全!”魏舒无视祖杨宴的不悦,冷硬的说道。 祖杨宴目光犀利的盯着魏舒,周围释放者未来王者的威严,许久后叹息一声“北塞曾助热洛图平南夏之乱,两国交情友好,女帝遇险,北塞派大将相助合情合理,去吧!”祖杨宴见魏舒不为所动,貌似很无奈的用官方的语气和魏舒说道,并向魏舒挥了挥手。 魏舒得道应允,向祖杨宴行了一礼后便匆匆离去。 祖杨宴按着魏舒离去的背影,眼中情绪波动,心中暗叹,看来父皇说得不错,魏舒虽是百年不可多得的虎将,却不是很好掌控,呵,这样的人能重用,却注定不能旧用。 魏舒骑马奔到城门口,却想到什么,又掉头往回走,将某只还在熟睡的傻鸟抓入怀中,驰马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申于葛 门外整夜都传来阵阵脚步声,门缝中透过几道火把的光线,整个小屋子都被人监视着,女帝冷笑,此次幕后主手不用想也知道,最想破坏热洛图与东祁结盟的,并这么着急想要除去她的,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国家。南缔肖想热洛图几十年,虽未得手,但也将热洛图耗得个精干,这段时间一直蠢蠢欲动,只要寻到机会便会举兵将热洛图一网打尽。若过两天东祈与热洛图结盟,热洛图与东祁有了利益关联,无疑是加大了南缔实现野心的难度,南缔决不允许。 只是女帝还有几处想不明白,比如,在东祁境内,南缔是怎么冒充东祁宫中人将她从皇家使馆虏走的呢,这样显眼的人群出现在街道上,不怕引起城中巡卫的怀疑吗?再一个,这些人是怎么蒙混出了城门的,城门守卫不应该有巡查吗?最后,女帝眼神闪过一缕杀意,南缔人怎会知道东祁新皇与她兄长交情深厚之事,并拿此事为饵,他又晓得女帝与热洛图前太子谢兄妹情深,否则他就不怕作为关键的女帝拒绝吗?这一切只能说明一个可能,那就是东祁有内奸,而且这内奸身份还不低!只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背叛东祁,南缔究竟许了什么好处给他。 女帝低低的笑了笑,心道:呵,这真是越来越好玩了,南缔啊,你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呢,只是欠下的债终究是要还的,最好不要让我回去,否则就让这几十年几代人的恩怨在这一代了结吧。 清晨的阳光透过天窗撒进小黑屋,女帝头抵着椅子醒来,一个姿势保持了太久,感觉腰酸背痛,正了正身体,身后的手传来剧痛,女帝龇了龇牙,不用想也知道手肯定被勒伤了。 自从把她绑这里后就在没有人进来过,想必这一处很是隐蔽安全,否则他们不会那么放心的把她安置在这,女帝看了看小屋,想找一块瓦石锐器松绑,可是让她失望了,屋子空旷旷的,除了一把绑她的椅子和地下的干草,什么都没有,女帝冷哼,想得倒是“周到”。 正在女帝无计可施之际,一阵细微的扑腾声从头上传来,声音纤细似鸟类煽动翅膀。女帝抬头,隐约看到有什么东西站在天窗上,只是在昏暗中待久了,一下看到强光眼睛刺痛得赶紧闭上,等她慢慢睁开适应后,终于看清天窗上的是一只海东青。 是“啁啁”!,女帝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海东青无疑很兴奋,只是可能屋子太暗且日久不见光,有股难闻的潮湿霉味,啁啁一时不能确定,似乎很疑惑的歪了歪头往里面看。女帝心中着急,她怕啁啁认不出她飞走,那就很难让人找到这里了。但又不敢出声怕别人发现啁啁,一脸焦急的看着啁啁,希望能被发现,因为又急又忧,额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海东青在天窗上站了许久,好像没有发现女帝,,正欲转身飞走,“咻!”女帝见啁啁要飞走,情急下吹了一个口哨。 口哨清脆嘹亮,果不其然,海东青听到口哨又倒了回来,向女帝飞了下来,但口哨也同样惊醒了门外的人。 “什么声音,里面有响动,快进去看一下”接着便是一阵向小屋走来的脚步声。 此时啁啁还在屋里,不可以让他们发现,但是怎么办呢,女帝心中惊慌,她已经听到外面的开锁声音,预感下一刻那些人就会破门而入。忽然她灵机一动,把脚往海东青处撂去,门开时,她正好用宽大的裙摆妥妥的遮住了海东青,此时正满脸冷漠的看着来人。 “怎么回事,我刚才明明有听到声音”进来的人见女帝还绑在椅子上,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小屋无果后,说了句奇怪便出去了。 等他们关上门,女帝重重虚了一口气,她刚才心都跳到嗓子眼,她能感受到裙摆遮住的海东青的不安,那些人要再不快点出去,她真怕下一刻这二货就会挣扎出来。 女帝把海东青放了出来,看了看自己,然后低下头用嘴撕咬膝盖处的裙子,因为她要跟外界通信,就必须让啁啁带信物出去,而她此时唯一能动的就只是一张嘴,且被绑的姿势就膝盖处是比较容易“动嘴的”。只可惜她昨日参加宫宴穿的是一件隆重繁复的大红正服,没办法,女帝穿的衣服~就是质量好,纱线厚实紧密并不是很容易撕裂。女帝感觉到自己牙齿已经咬得松动了,一股浓重的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若不是服装是红色的,上面肯定已经沾满了猩红的牙血,但她不能放弃,啁啁是她此时唯一的希望。终于撕拉一声,衣服被她咬下一小块,只是小小的一块却用尽了女帝所有的力气。 女帝咬着红布向海东青递去,当啁啁还小的时候,她曾这样投喂过它。果然,海东青看到女帝嘴上的小布,刺啦就飞去叼了过来。 海东青叼着红布飞到天窗上又望了望女帝,终于转身飞走了,女帝闭上眼瘫坐地上,她现在只能希望魏舒能看到那红并认出是她的,只是北塞的魏舒会在乎她这热洛图女帝的生死吗?显然女帝心里没底,但她现在只能等。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女帝只知道自己差不多睡着了,小屋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只听有人叫了一声“大人”。 “昨夜里面可有动静?”一个老态嘶哑的声音问道。 “不曾发现” “把门打开!”那人命令道。 一个窸窣锁头碰撞声后,眼前又一亮,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看着有点眼熟。女帝见来人后,闭上眼睛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散漫淡然,就像没有看到来人一般。 “都说热洛图女帝16岁便联北塞救国于危难,以一女子之身平定南夏之乱。登基为帝后更显博古通今之略,经天纬地之才,才惊艳艳,今日看来,此言不虚,我就好奇,如今境况,女帝~你就不怕吗?”那人走到女帝面前,弯下腰和女帝保持在同一高度,说道。 “大人过奖了,只是世间孤苦,家国飘零,本凰即为君,虽无超世之才,也总该有坚韧不拔之志罢。且此时本凰倘若说‘怕’,申于大人就会放过本凰?”女帝依旧闭上眼,淡淡的说出嘲讽的话,来人正是申于葛,女帝在与申于燕莹结仇后,回去便命人查了申于一族,故宫宴上申于葛虽极是低调,但女帝还是认出了他。 申于葛在女帝唤出“申于大人时”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喋喋大笑,“不说治国之略,掌世之能,就凭女帝这气度,这天下众多男子怕也望尘莫及,只是可惜权谋这把利刃可不会因为你的才能而对你网开一面”申于葛不笑后阴狠的看着女帝说道。 女帝睁开眼睛嘲讽的看了申于葛一眼,轻笑道“大人说这话怎么好像权谋这把利刃怜悯你了一样,只是若真如此,不知大人费尽心机把本凰从邺丘劫出,如丧家之犬般背国弃家讨好南缔又是为何?” “你”申于葛听到你女帝的话,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皱如枯皮的老脸一正红一阵白,但后来又觉没必要,“老夫背国弃家有如何,至少现在老夫还好好的活着,而女帝你已经沦为阶下之囚,谁更胜一筹,不是一目了然吗?” “呵,也不见得,申于大人若真像所说的那般高枕无忧,本凰这时又怎会安然的活着,只是本凰和申于大人到底是不同的,本凰此次若是没死成,怎么都算为国遇险,依旧能荣耀回国,尊华继续,而申于大人你若是失败了,面对的将会是东祈一纸赐死,满族连株,或是南缔的背弃叛卖,免不了臭名昭昭,永遭世人唾弃。”女帝语气缓和清淡,却说出寒入骨髓的话。 女帝的话无疑说中了申于葛最深处的担忧和恐惧。申于一族权利过大,新皇已经容不得他们,但要他从此放弃手中的滔天的权利和地位又怎么甘心。因此他和南缔联手,南缔应允他荣华富贵,他帮南缔除去巴安女帝,破坏东祈和热洛图的联盟,这样南缔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趁乱吞并热络图。但他又害怕自己替南缔杀了巴安女帝后,南缔会反水,所以才会到现在还留着女帝。 申于葛听到这话,阴狠的看着女帝,像似要把女帝掐死,由于恼怒,胸腔激烈起伏。 “大人,南缔皇叔来了”这时,下属回报到。 听到南缔皇叔来了,女帝和申于葛具是一惊。申于葛心道“他怎么会来这里?”,而女帝心里也是一惊,暗道“不好!” 申于葛恨恨的瞪了女帝一眼,匆匆的出去了。 女帝知道南缔皇叔前来,心知不妙,她怕是等不到魏舒来了。申于葛不杀她,终究有忌讳,而南缔皇族却恨不得她马上从这世上消失。 “来人,来人啊”女帝向门外喊道。 “喊什么喊,都快死还不得安宁吗?”门外守门的人不耐的说。 “放开本凰,本凰要如厕”女帝冷声和那人说道。 “放了你?”那人向听到笑话那样哼道,“大人说了,没他的命令你哪里都不能去!” “本凰没叫你松绑,你牵着本凰去茅房便可,当然你也可以不让本凰去,只是你们大人关了本凰一夜都没杀了本凰,他倒还惧,岂轮得到你等能欺负”女帝威严的说道,仿若无所惧怕。 那人还真有点害怕,但又不敢擅自做主,看了看同伴,在同伴眼里也看到了同样的犹豫。 “听说东祈男子个个勇猛无畏,怎么今日倒还怕了我这个弱小女子,这东祈男子也不过如此”女帝不屑的嗤笑道。 那两人听到这里不服气了,虽然替申于葛办事,但骨子里还是有着东祈的人骄傲和自尊的,想着反正也有他们跟着,眼前女子再能也只是一个弱女子,还不信能打过他们两个大汉。且这周围布局了这么多人,她还能逃走不成,便也给女帝送了绑,带向茅厕。 女帝也是第一次出小屋看清处境,这周围环山,人烟绝迹,倒还真是个上好的藏人之处,若不是提前知晓,谁人能找到这儿。只是小屋周边四处布满了人,想来申于老贼还真是看得起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坠崖 说是茅厕,其实也就是芦苇堆里开辟一块地挖了个坑而已。 “你们让本凰在这里如厕?”女帝横眉,看了看虽然有芦苇遮挡,但离守卫仍然很近的“茅厕”,很不满的和那两人说。 “就这儿,你爱上不上”能让你出来上厕所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嫌弃,不要太过分了啊。 “本凰想去那边如厕”女帝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指着旁边一片小树林娇声说道。 “不行”那两人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那边没俺们自己人,你跑了怎么办,冒死放你出来拉屎拉尿,我为东祈男子争口气容易吗我。 “去那边只要人看不到的位置就好了,不用太远。你们大人很快就要回来了,有这闲工夫犹豫,早就解决回来了,再说了~”女帝停了停,别有深意的看了那两人一眼,用意味不明的语气又说道,“那边人少,干起事情来也方便”女帝执意要去小树林解决,说这话时语气柔软了很多, ‘干起事来比较方便’这话向来都是比较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再加上女帝说这话时还真有几分东辰大陆那些圈养面首的贵妇风范。那两个人原先也怕,但色字头上一把刀,能和女帝一场留情就是做个刀下鬼那也值了,再说这女帝现在虽然狼狈,那几分曼妙水灵之色却是挡不住的,那两人摸着下巴猥琐的打量了一遍女帝,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也便领着女帝往小树林去了。 女帝感受着那两人下流的眼光,心中恶寒,眼中满满的都是杀意,如果平时有人敢用这种眼神看她,她定叫霸王龙剜去那人的眼睛。只是她现在无论如何还不能死去。 “你们在这里等着”女帝走到小树林里一块石头前,软声和那两个人说道。 “等什么,不如现在就”那两人猥琐的摩挲着手掌,贼眼放光的看着女帝。 “急什么,我解决完便出来,左右不就是片刻的事,快帮我把手松开,这样叫我如何方便”女帝娇嗔了那两人一句。 女帝长得本就极美,仙姿绰约,玉骨姗姗,不端着帝王那分气势时,就是个娇滴滴的神物,只要她开心,就是舔她脚指头也心甘情愿。此时水眸圆睁,其中水光点点,似怒似娇的看着两人,两人感觉浑身的骨头软酥酥的,整个人就好像在云里雾里般仙飘飘的,脑子钝化,女帝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女帝跑石头后面假装蹲下,却将四周环境快速的分析了一遍,确定了逃跑的方向后便猫着身轻悄悄的朝那个方跑,待走得够远时,就站起来死命的往前跑。 看守女帝的两人被女帝迷惑,一脸的沉醉痴迷,等到反应过来时,哪里还有女帝的身影。 “巴安女帝跑了” 女帝在远处听到一声嚎叫,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跑,因为跑得太快,她的鞋子丢了一只,踩到地上的毛刺锐石便钻心的痛,但她不能停,要是再被抓到,下场就是死,绝无生还可能。因为跑得太快,来不及看清前面的路,低矮的灌木枝丫不时扫到眼睛,疼痛刺激得流下满脸的泪,女帝心中苦笑,没想到中洲一别后她还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刻。 跑了很久,终于有人发现了她并很快地追了上来,女帝眼中透着些许绝望,她很累很痛,她脚下的血肉已经模糊了一片,她快要跑不动了。 泪水朦胧中她好像看到了兄长和母亲在前面宠溺的对着她微笑,他兄长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心疼的说,“阿黎,太累了就停下吧,以后由兄长护着,再也不让人欺负你了”。女帝委屈的唤了声“兄长,母亲”,想要向兄长和她母亲处跑去,眼前的人又消失了,有的只是身后嚣张的追捕声。 眼泪流得更汹涌了,停下吗,她不能停下啊,停下了这世上还有谁记得那些曾经存在过的人,去兑现血债血偿的话语。女帝已经累得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她此时看不到周围的景色,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也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只木着双腿不停的往前跑。 忽然脚下一绊,女帝摔倒在地,想要爬起来继续跑,但来不及了,已经有几个人追了上来,举起刀向女帝砍来,女帝向旁边一滚,那刀砍到裙子,撕裂了很大一块布,女帝却躲过一劫,那人见一击不中,便连连向女帝砍去,女帝不断滚向一边,每每都险险躲过,砍的人也怒了,红着眼砍得更狠,女帝滚到树头下,已无法再避,眼睁睁的看着刀向自己砍来,脑子没有死亡的恐惧,只有一片空白。 “啊!”眼看刀就要鼻尖了,女帝抓起一把泥土向那人撒去。那人冷不防吃了一嘴的泥巴,下意识的就用手去抹眼里的沙粒。 女帝趁势爬了起来,想要向前跑,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团团围住。女帝紧握着双手看着那些人,阳光被茂密的林子遮住了,昏暗的光线显得女帝布满血污泥渍的脸更加苍白。 忽然一声惨叫,一个人倒在了血泊中,一袭黑衣的魏舒跃入正中,护在女帝前面,右手的长剑还滴着血珠,看了女帝一眼,确定对方还安好后,转身目光寒冷的看着眼前那些人,很快便与那些人厮杀了起来,女帝错愕,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呆那做什么,还不快跑”魏舒不愧是一代名将,杀人招式利落狠辣,招招致命,只是奈何人多,且眼看着更多的一批人正在向这边靠近。见女帝还傻傻的呆在原地,出声吼道。 女帝反应过来,眼神复杂的看着魏舒,内心纠结了一下要不要抛弃魏舒,独自往逃走,但只纠结了一会就继续往前跑了,她不会武功,留下什么都帮不到魏舒,只会成为魏舒的累赘。 女帝往前跑着,突然又停了下来往后退了两步,前面又有六七个人堵住了去路并向女帝打杀而来,女帝咬了咬牙向另一边跑去,那些人紧随其后,魏舒知道女帝有危险,更加速度的解决了之前那几人,追上去挡杀那些正在追杀女帝的人。 还没击杀完,又有一批人正向他们涌来,女帝在前面跑,魏舒边挡边退,紧跟其后替女帝肃清去路。 跑着跑着,女帝突然停住了脚步,不知什么时候,茂密的灌木丛变成了稀疏的碎石,前面是悬崖,崖璧深不见底,下面还缭绕着泛白的雾气。 两人背靠着背看着追杀而来的人,魏舒抿了抿唇,握紧手中的长剑向那些人杀去,替女帝挡住了主力,但还是有一两个人越过了魏舒的保护圈向女帝攻击而去,可能被追杀得多了,尽管吃力女帝东躲西藏,前避后退的也还是能应付一下。 “快,杀了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是申于葛的声音,他又带了一批人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人越来越多,两个人被逼到悬崖边上。魏舒此刻也受了几处伤,却仍是固执的护在女帝前,局势混乱急迫,但女帝还是注意到了魏舒那只始终垂着的左手。 忽的女帝瞳孔睁大,猛地上前推开了魏舒,魏舒因此避过了一次致命袭击,而女帝却因为动作太快,脚踩到了崖边的碎石,碎石松软往下滑去,女帝因为惯性也向后倾倒。 魏舒转身看到这样的景象,脸上血色瞬间褪尽,不顾背部的袭击想要用空闲的左手去拉女帝,却忘了他的左手早已经形同虚设,左手碰到女帝的衣角却无力将她拉回。 女帝觉得自己轻盈了起来,宽大的衣摆被风吹得飒飒作响,看着崖上的魏舒,她不知为何突然很想笑,咧着嘴,扯出一个甜美的笑弧,笑容清澈干净,仿佛从未沾染过这世间的一霜一尘。 “不!”魏舒看着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下坠去的女帝,向来冷峻不多表情的脸布满了恐慌。 反应过来后也毫不犹豫的跟随女帝跳入了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魏舒小番外 坏家伙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五年前。 我和其他几个北塞使臣奉命护送贺礼前往东祈给东祈皇贺寿,路过玉藏山时听到一声震天的虎啸,接着是一阵恐慌声,山中有老虎,有人遇险了! 我素来就不是一个热心的人,多年征战已经让我练就出一副铁石心肠,但藏玉山是去东祈的必经之路,看来这只老虎还真是不幸,偏偏遇到了我。 我让一同随往的其他几个使臣在山脚下等我,当然这并不是我担心他们的安危,而是他们面如死灰的样子实在让我心中厌烦,平时在朝堂上时,他们巧舌如簧,什么事情都能说得天花乱坠,暗地里也没少做欺君祸民之事,但我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关外,对这些事也不屑搭理。再者,山中局势未明,独自进山总比带着一群废物要来得方便。 靠近虎啸的地方,我看见了有一群人正护着一名身穿丝质白色长袍的男子向后逃窜,那名男子怀中还护着一名女子,至于那名女子年龄几何c容貌怎样我没看清楚,而我也从来不会关注类似的问题。那群垫后的人正拿着刀剑长矛阻挡着一只半人高的白花底老虎,看着那一地零乱的肢体,可以看出他们伤亡惨重。 我绕过树丛找了个视线好又隐蔽的地方,抽出后背的弓箭,搭好瞄准向那只老虎射去,当箭停下时,毫不意外的射中了老虎的咽喉。由于生活所迫,我十二岁便随军去了边境,北方的狼很多,总是偷袭落单的士兵,或者时不时在驻扎地旁徘徊,边关的伙食无疑是很差的,一个月能吃上一回肉已经很难得,这种情况下狼和士兵就形成了一种食物的较量,军队里会定期举行猎杀狼群的活动,偶尔加餐肉。于是,大量的练习加上异于常人的天赋,我理所当然地有了一手精湛的箭术。 老虎并没有一箭毙命,还是挣扎了一下但这已经不足畏惧了,那群人虽然对突如其来的不知从何处射出的箭感到恐慌,但还是趁势快速的决绝了老虎。 我从草木从中走了出去,抱着手靠在树上,打算等着那群废物赶上来。那白衣男子见到我时惊诧了一下,接着很快的走了过来行了一礼道,“方才惊险,多谢壮士搭救,谢感激不尽,可否知道壮士大名,以备日后报答今日救命之恩”。 “顺道罢了,并非意在救你,无须相报”说这话时我好像注意到那男子的笑容僵了僵,但我并不在乎。 那男子咳了几声后又说,“不管壮士是否有意相救,确实是救了谢和妹妹,谢并非知恩不报之人,冒昧再问壮士大名”。 “魏舒”我见他坚持就告诉了他我的名字。 “不知壮士可是北塞名将魏舒”白衣男子听到我的名字,眼中骤亮,激动地与他之前谦润有礼的做派有点不符,兴奋的问我道。 “名将不敢,正是北塞魏舒”我看了看他正气浩然的眉宇终是向他行了一礼道。 “我是热洛澹台谢,久仰魏将军高明,今日一见真乃谢之大幸,”澹台谢向身后的女孩招了招手,向我介绍到“这是我的妹妹阿黎,快来答谢魏建军救命之恩”澹台谢那时好像跟我说过她的名字,只是当时并没有注意,后来想要去了解的时候就只知道他们唤她“阿黎”。 “多谢魏将军”声音欢快清脆,许是好奇,一双明眸忽闪忽闪的打量着我。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并未多说一语,甚至不曾注意到她那天所穿衣服的颜色。 因为同去东祈,后面便和澹台谢搭伴同往。一路下来,我发现澹台谢还真是一个人物,才思不凡,爽朗洒脱,率性耿直,加上不拘小节还真与久经沙场的我相似,一路下来,我已当他为友,只是我觉得他似乎总是喜在我面前夸赞他的妹妹,那时我只当他是过于溺爱自己的妹妹罢了,那时的我正是少年意气,还不曾想过男女之事,更遑论她还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 呆在东祈那段时间,我和澹台谢闲下来时都会经常走动,也碰到过她几次,对于这个咋咋呼呼的小姑娘,我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只知道谢他对这个妹妹很是头痛,我真正开始注意她是在一次狩猎中。 那日谢和我还有东祈太子湛相约好去西边山林打猎,她忽然拉着谢手臂嚷着也要去,谢可能被她磨得头痛,抚着额无奈的说,“你呆在馆中,待兄长给你猎只小玩意儿回来可好?” “我不,我就要去嘛”她嘟着小嘴,撒起娇来似乎是不分场合的。 “哪有小孩子去打猎的?”谢很是无奈的仰头望天。 我和太子湛相视笑了笑,谢各方面都能做到进退有度,唯有对他这个妹妹宠溺失了方寸,说他视妹如命还真一点也不过。 “那为什么臭小子能去,我就不能去”她指着一旁的同年龄的公子纪说道,一脸不服。 “你说谁臭小子呢,你个臭丫头”被指名叫臭小子的公子纪瞬间炸毛,还嘴道。 “仲离捂臭不是你吗?本来就臭了,还要捂臭,喔,真臭!”小姑娘伸长脖子和公子纪拌嘴,还装模作样地用手在鼻子处扇了扇。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是凑,不是臭,你到底听没听进去”公子纪咬牙启齿的说道。 “是臭,臭你真臭”小姑娘一脸坚定的叫嚷着,看神情丝毫不认为自己叫错了。 我心中好笑,午凑是公子纪的字。我曾进军过西南方的国家,知道那里的方言更多倾向平舌,以致于对平翘舌不是很敏感。只是不知为何我就是知道眼前的小姑娘是故意的,心想这丫头还真是个坏东西。 公子纪还想辩解,但被太子湛呵住了。 太子湛看了看坏东西后,转头一脸好笑的和谢说道,“既然阿黎想去谢就让她去吧,西边林子浅,出不了什么猛兽,且左右有我们照应着,是吧,沐修?”太子湛说完还问了一下我。 “嗯”我也不在意,轻轻的点了点头应道。 谢见太子湛为坏家伙说情,也不再反对。坏家伙见兄长同意,高兴的一蹦,笑得阳光灿烂。还真是容易满足呢,我心想。 本来以为她不会骑马,会和谢同乘一骑的,却不想她会,而且还骑得很好,不错,我心中赞赏道,但也仅仅只是赞赏,很快我便忽略了她的存在。 直到我猎杀了一只猞猁,那只猞猁被猎杀前在树上正掏着一个鸟窝,刚好被我看到。 “咦,这是什么?”公子纪兴高釆烈的去取猞猁时,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问道。 我和谢他们以为他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也凑了过去,发现是一只幼鸟,看样子像是只海东青,此时正软趴趴的贴在地上,小翅膀上还在往外冒着血,许是刚才那猞猁从鸟窝里掏出来的,还没来得及吃,便被我射杀了。 “它受伤了,看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但一时又死不了,怪可伶的,不如~”公子纪一脸怜悯,想了想说道“就让我送它一程吧”说着便举起手中短剑向那只幼鸟刺去。 “等等!”那坏家伙挤了进来,捡起了那只小海东青一脸认真的说道:“你们不能杀它,它还那么小!” “切,你少装好心,这只海东青受伤了,肯定活不成了,你要是真善良,就给它个痛快的,再说了魏将军射杀猞猁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阻止”公子纪一脸不屑的嗤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魏舒小番外 想和她相伴一生 说实话,我那时也是以为她阻止杀幼鸟只是出于小姑娘同情心罢了。哪想她却正色的说“魏将军杀猞猁我无话可说,毕竟这本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够强大它也会杀了我们,只是这小家伙还如此小,面对敌人的暴击,它甚至还不能站起来迎接,如果它是长大了被杀的,那我无话可说,那只能说它无能。且你们看”小姑娘指了指地上的不断爬着,似乎想逃离危险的幼鸟,“它此时虽然受了伤,但它还是努力的想活下去” 听到坏家伙说‘它虽然弱小,但它还是努力的想要活下去’这话时,我心中是震撼的,似乎看到了曾经那瘦小无力,满身伤痕的自己,无数个彷徨无助的黑夜中,我曾咬牙告诉自己,忍一下,天亮了就会好的,无数次险境中,我也曾为那渺茫的一线生机而苦苦挣扎,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好,就像眼前这只无助的幼鸟一样。 “这幼鸟受了如此重的伤,还沾染了陌生的气息,母鸟一样会抛弃它的”我心情复杂的看着坏家伙道。 “没事,我可以养它呀”坏家伙听了我的话歪了歪头,想了一会后笑着说道。她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似边关上空的月牙儿,明亮动人。 我这是第一次认真的看坏家伙,发现原来除了军中那些糙爷们外,原来世上还有如此水嫩精致之人,就像上好凝脂玉,不,坏家伙不是玉,因为她比玉还多了一份灵秀,就像我行军打仗时遇到的最清凉灵动的一汪泉水。 之后的那段时间我不知为何,余光总是有意无意的瞥向她的身影,感觉去找谢的次数也频繁了起来。似乎看她用嘴喂幼鸟肉脯,跟谢撒娇耍赖和跟公子纪斗嘴打闹,甚至她那慧黠的眼眸都是很有趣的。我觉得我一定是魔障了,要不就是因为谢整天在我面前叨唠她叨唠得多了,一定是这样的,但心里有个声音好像要否定什么。 那段时间我很纠结,我开始控制自己,尽量不去找谢,或者尽量避着她,因为我下意识的回避,我们之后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直到谢和她离开东祈的那天,那天早上,她突然抱着海东青来找我,那海东青经过她一段时间的饲养,已经长出黑色的细细的绒毛,她一把将海东青塞到我怀里,笑嘻嘻的说:“藏玉山承蒙魏将军搭救,阿黎无以为报,今日将海东青赠与魏将军,猛禽配名将,愿魏将军大展宏图之志”她话说的倒是认认真真地,只是我从谢那里得知,他们离开东祈后还会绕道去涂合国探亲,许是带上海东青不方便吧。 但我还是没有说破,甚至感觉自己还很好心情的接下了海东青。 我第二日才回北塞,于是午时,我带着海东青来到城门口为那两兄妹送行,远远的我看到坏家伙正在和中洲太子说着些什么,坏家伙看向中洲太子时,眼睛特别的明亮,仿佛透着一种莫名的光,这种光我不曾在她眼里看到过。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只是摸了摸肩膀上的海东青,小家伙那时还是很乖的,不停的用头蹭着我的手心,我低笑着看了看它,小家伙被喂养的很好,已经勉勉强强的能站稳了,虽然毛还没完全长出来,看着有点秃秃的。 坏家伙临走时笑着叮嘱我要喂养好海东青,下次有机会再见的话记得带上它。我抱着海东青愣愣的答应着 。坏家伙走了,离开了东祈,只是临走前让她不舍的不是我,也不是海东青。我不停的摸着怀里的海东青问自己,只要把小家伙饲养好,下次吸引她目光的会不会就是我。 以后好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看到海东青就会想起她那双笑起来像塞外月牙的眼睛,我从小就独自生活,从没像现在这样牵挂过一个人。 我再次见到她是在东祈一别的两年后,按例,东辰大陆的国君每五年都会去天雪山祭山,天雪山脉靠近热洛图,那次我正好护送国君前去祭山,到达云麓山庄时还过早,离祭山的时间还有两天。我特地带着海东青去了一趟热洛图,可她的注意力仍旧不在我和海东青,她的眼中似乎只有那一抹紫色的身影。 曾经有个老将和我说过:起步慢了没关系,你可以快马加鞭就能追上。从这么多年带兵打仗的经历来看,我对这话深信不疑。直到那天看到桃花树下的一幕,我才知道,有些事情起步晚了,连去追的机会都没有了。 第二天我看到她脖子上突然多出来的刻着龙凤图案的青色玉佩时,我知道我可以回归正常了,回归那个无论在战场上还是生活中都冷酷无情的魏舒。 从那以后又过了很久,久到我都差不多忘记有这个人的存在时,她又出现了。那是在一年前的北塞皇宫中,她一身狼狈的站在北塞朝堂上,布满血污的小脸倔强的抬着和国君讨价还价,请求北塞出兵相助热洛图。热洛图是西南的小国,国家虽然富足,但国力相对北塞c中洲等四个大国还是稍逊很多,谈价的筹码是热洛图的矿山。国君目光闪了闪,脸上虽然温和的说道此事再议,但我却知道北塞是不会因为热洛图应允的矿山出兵相助的,因为北塞与热洛图相距甚远,若出兵肯定会消耗巨大的人力与物力,还会与南缔结下深仇,这个代价太高。 下朝后,我看着她颓颓的走出殿门,安静的犹如死寂一般,那刻寒冷了的心突然抽动了一下,我心中暗道,罢了,只当是上辈子欠她的。 “什么,你愿为热洛图替北塞出兵阚靼”国君听到我的请求后,眼神复杂,里面有震惊c渴望但也有猜忌和愤怒,我知道我引起了帝王的猜疑,帝王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掌握军中大权的人有异心。但我知道他不会拒绝。除阚靼外,泞河以北都是北塞的疆土,此时的阚靼对他而言无疑是颗眼中钉,但阚靼人天生勇猛善战,特别是阚靼彪悍的骑兵,更是少有人敌,朝中一直无人敢出战。 “只是挥兵南下,何来的兵力进军阚靼?”国君狐疑的看着我。 “魏舒只领三万,其它兵力的还请指向热洛图。”我低着头说道。 “你可想清楚了,若到时候攻不下阚靼你待如何?”国君语气凌厉,我知道经此事,他与我之间肯定会有间隙。 “魏舒愿以死谢罪!” 我对感情向来是木讷之人,之前也只知道她于我而言是特殊的,但是为何特殊我却不知道。直到她坠崖的那一刻,我才懂得这份特殊是因为我曾真心地想过与她相伴一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坠谷 一股寒冷的液体涌入眼眶,痛,感觉眼睛快要瞎了。女帝眨了几次眼才适应水中的感觉,没错,她坠入了一个湖中,湖水很深,但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身体还是被冲击的闷痛,一股腥热的味道在嘴里弥漫着。 湖水幽暗寒冷,强忍下胸口的疼痛,女帝费劲的弓起上半身,调整了一下姿势,正想往上光亮处游,只听到砰一声,一个黑影砸入水中,耳中传来谭面扑腾起的水花细微的溅落声。幽暗的环境中,那个黑影自谭面往下沉落,隐约可以看出是一个人,似乎还挣扎了几下。 女帝心性虽顽劣,只是本真确是良善的,这情景若搁在平时,她指不定会去救那人,只是她在谭中所待时间已久,急需呼入新鲜空气,还有伤在身,一不小自己恐怕都得折在这一方无人知晓的,不见天日的小湖中。 且就前者不谈,就说之前悬崖上除了她和魏舒,剩下的都是敌人,就魏舒这一绝世名将而言,即使不能成功脱困,也不该这么快的坠入崖下。思及此,女帝便彻底地无视了那个黑影,专心往上游去。 她本性不坏,但也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不仅做不到冒险去救一个想杀自己的人,甚至她还寄希望这湖水能够淹死那人才好。 女帝探出水面,顿时一股新鲜的气体灌入肺部,胸闷的感觉舒缓了很多。女帝抱住一根旁边一枝树杈,趴在上面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生命不可或缺的氧气,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说也奇怪,一般山谷中的湖水由于常年不流通,谭面都会堆积满枯枝腐叶,散发着腐臭之味,只是该水湖却干净得新奇,视线之内几乎看不到有腐烂的枝叶,就连她所在的树枝也是新鲜,树枝很多枝杈,郁郁葱葱的树叶仿佛还能挤出水来,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断裂了并掉进了这湖中。 无论如何,自己都活了下来。女帝正想笑自己命大,只是笑弧还没咧到耳根,就在看到不远崖壁凸石上的那把乌黑的长剑时僵硬了。 女帝低头看了看幽深黑暗的寒湖,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她仰头大吸了一口气,在心中狠狠地骂了句娘,便迅速扎入了湖水中。 再次入水,视线一片模糊,在昏暗的水早已看不到那抹黑影。 看来是沉底了,女帝心想着又探出谭面换了口气后,沉入水中向更深处游去,只是越往下,光线越暗,底下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到。 女帝索性闭上眼睛,凭感觉在谭里捞了一圈,只是仍然没找到人,而她此时氧气已不多了,胸腔处的灼烧感也越发强烈,她急需出水面换气,只是一个来回耗时不短,而这样魏舒会因沉入水中过久,必死无疑。 女帝不愿放弃,仍在水中捞了一阵,只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脑袋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了一般,涨痛得难受。在打捞的过程中女帝也不小心呛了几口水,喉咙火辣辣的,又痒又难受。不得不往上游去。 只是想到魏舒,心中戚然。不知为何一副画面突然出现在女帝脑海里,那画面中有一个孤傲的黑衣少年,肩膀上摇摇晃晃地站着一只稚嫩的海东青。他站在邺丘城门前,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目送着她远去。马车前行,渐行渐远,她却莫名的回头,只见那少年已将海东青抱入怀中,只是仍旧呆呆的望着她远行的方向。少年孤寂而高冷,就像极寒之地的一块坚冰,即使伫立在晌午的烈日之下也不曾融化半分。 而如今,那位少年真的就将远去了吗。念及此,心中那股涨痛得感觉更加强烈。 突然一片柔滑的衣角划过女帝的手心,不一会一个黑影出现在女帝的面前,是魏舒!女帝心中大喜。 湖水的阻力已经阻止了魏舒向下的姿势,只是入水太久,他已是溺水昏迷的状态。女帝绕过背后,伸手穿过他的腋下拥着他,吃力的往上游去。 女帝心肺的氧气本已经差不多消费殆尽,独自一个人游上去还颇需费力,更不用说现在还带着一个人,还是一个完全没有意识的大家伙,其过程的艰险可想而知。 最后她费了九牛二虎自力才把魏舒拖了上来,将魏舒推上树枝上后,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出现了头晕目眩c失聪c视线模糊等溺水症状,只能抓住树枝的边缘,大口大口的喘气。 吸了一会空气,待身体稍微缓了过来就往树枝上爬去,虽然她还想再喘会气,只是觉得她要是在再耽搁一会某人恐怕就彻底没气儿了。 还好树枝够大,足够支持两人不至于沉入水中。魏舒溺水时间过长,此刻脸色惨白,双唇紧抿无一丝血气,急需采取救助措施。 女帝将魏舒移到较粗的那根树干上,折过一些树枝垫在他的背部,让他的头往后仰,自己则站在临近的另一截枝丫上,想要给魏舒做心脏复苏,只是树枝虽大但毕竟空间有限,施救过程并不顺利,女帝起初很难按压到魏舒的胸部,即使后面百般费力地按压到了,但是姿势却不对,而且每按压一次树枝就会往下动荡半尺,几十次下来,女帝已是狼狈不堪,可魏舒除了吐了一口水,依旧没有醒转的迹象,女帝将手放在他胸前,已感觉不到心跳。女帝心中一惊,忙又将手放在魏舒鼻翼测探,果然,呼吸也停止了。 按压胸部的方法已经明显没有效果,可魏舒毕竟是因为救她遇险的,就此任其死去,女帝心中又做不到。她眼神复杂的看了眼魏舒,最后咬咬牙,用手捂住了魏舒的鼻子,吸了一口气迅速地覆上他的唇。 嘴唇触感温湿柔软,但女帝此时正专心救人,心无旁骛。 渡了几次后,魏舒仍未醒转,女帝继续含气向魏舒口中吹了一口气,只是抬头时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掐住了她的脖子,那双上一刻还紧闭的双眼睛此时正寒光四射,杀气浓郁。 女帝不妨看到那双寒眸,心中一惊。还没得及做防备脖子就已落入魏舒手中,剩下的只是本能的挣扎。许是看清了眼前之人,魏舒杀气骤退,放开了女帝,再次昏死了过去。 女帝因为呛水,嗓子本来就难受,哪里经得起魏舒的再次摧残,于是魏舒一松手,她便捂着脖子在一旁自顾的咳嗽。 待平静下来见魏舒又陷入了昏睡,一时气得牙痒痒,伸脚踹了魏舒几下,但终究顾及魏舒是伤患,到底不敢太用力。 女帝这时候才有空看清周围的环境,只见这里四面环山,估摸着是在一个山谷底部。他们现在正在谷里的一个湖中,湖的四面有三面都是悬崖陡壁,唯一一块没有水的陆地是在他们右边三十余丈的地方。至于这山谷有多大,是否和外界联通,女帝却看不出来。 因为只是山谷中光线不是很足,女帝不能准确的判断方位,只隐约看到日头在她的正前方的上空。她记得申于葛出现时大概在早上卯时左右,从逃跑到坠涯最多不过两个时辰,那现在也就是辰时或者巳时,此时太阳应该在东南方向,如此看来她在这个湖的西北面,而那块陆地则靠湖的西面。 弄清方位后,女帝倒不急了。经过一上午的折腾,她早已筋疲力尽,此时是再无力气带魏舒游上岸了。于是她索性躺了下去休息,随着树枝沉沉浮浮,左摇右晃,她感到眼皮越来越重 树枝随水而流,慢慢悠悠,云雾中山鸟低吟,谷中岁月宁静。 女帝是被一阵□□声吵醒的,醒来时已近黄昏,她本想眯会,却不料竟沉睡了过去,心中责怪自己太过大意。于是想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魏舒,见魏舒还在树枝上,女帝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只是此时的魏舒面色红胜秋季枫叶,眉头紧皱,呼吸时促时无,嘴里正发出痛苦的哼吟。 女帝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魏舒是发热了,赶忙往前凑。正想把手搭上他额头看他烧得重否的女帝无意看了魏舒一眼,登时手猛得一顿,眼神骤缩,纵然沉着冷静如她,在看清魏舒的脸时也不由得心中大骇,猛吸了几口凉气。 只见魏舒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血丝细如毛发,隐约还可以看到无数的红点在内游动。 女帝活了十八载,别说目睹了就是听也不曾听闻过这种情况。 她又翻了翻魏舒的衣领和其他地方,果然,脖子上c手上c凡事能看到的地方皆如此。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中毒了吗? 女帝虽为一国帝王,但终究不过二九女子,平时人前冷酷坚强,可是此刻却是手足无措,有一种即将崩溃的感觉。 冷静,澹台逐黎你必须冷静,女帝双手使劲地抓着头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十分清楚暴躁是无法在绝境中活下来的道理,也明白只有上岸才能救魏舒。 她观察了四周,发现树枝已经来到了湖的西南方,正向南面漂去。而湖岸已经在他们左边,可见他们刚才睡着的时候树枝已经经过了湖岸,并慢慢的又远离了湖岸,好在离得还不是很远,大概据离他们五丈左右,这点距离对女帝而言是轻而易举的,只是带上魏舒确是难了,且魏舒这个状态她也不敢轻易带着他在水中游走。 最后女帝扯了一把垂入湖中的原本长在崖壁上的藤蔓,从中挑出一条粗壮结实的藤蔓将魏舒绑在了树枝上,将剩下的编织成一根二十余尺长的绳子,一头栓紧树枝,一头绑在自己身上。女帝在再次确定藤蔓绑紧魏舒后,跳下了水中往湖岸游去。 由于绳子足够长,树枝并没有拖拽到女帝,因此不一会她便游上了岸。此时她再拉绳子将树枝往岸边拖,这样比带着魏舒游容易些。只是她双手娇嫩,在拖拉的过程中也被绳子勒出条条血痕,到后来便流出了血,染红了一段藤蔓绳子。 曾经的她最是怕疼,受一点小伤都能哭上好久,只是那时有父母和兄长哄着,现在哭又有谁看呢。忘记了疼痛,要紧牙关的女帝硬是将魏舒拖了过来。在她把魏舒平放在地上后心中又觉得好笑,觉得自登基以来,她变得更加强壮了,每次遇险仿佛都在一次次的刷新她“力拔山河”的底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我没看只是摸了 当最后的一丝余晖收起,夜色开始变得浓稠。 山谷的一个小山洞内冒出一股滚滚黑烟,伴随黑烟飘散出来的还有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须臾山洞里面透出了一道微弱的橘红色火光。 女帝以前虽然也有过在外露宿的经历,只是她身份尊贵,无论在何时何处皆是仆从如云,随侍无缺,真正的养尊处优。何时亲自动过手,故这火升十分辛酸。于是烟熏雾绕中女帝一边烟呛得鼻涕眼泪直流,一边撅着屁股凑在柴堆前,想要把火堆吹得更旺盛些。湿了的衣服还未来的及熏干,紧贴着臀部更显丰满紧致。 于是魏舒一睁开眼便是看到女帝妖娆的大屁股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感到身上除了那种熟悉的痛楚外,还有一股清凉之感,身体上正贴着某些粘稠的东西。 他想出声叫女帝,只是嗓子嘶哑,很久都不能发出声音,还是女帝发现魏舒醒了,欣喜的问了句废话“你醒啦!” 只见女帝娇俏的小脸被烟熏得黑漆漆的,鼻涕眼泪挂了一脸,被她用手擦糊了几处,咋一看就像一只可伶兮兮的小花猫。魏舒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咧了咧嘴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撑着手臂想要起来。 女帝见状忙过去按住魏舒劝道“魏将军身体不是甚好,还是躺着吧。” 魏舒却不听女帝劝语,仍是挣扎着起身。女帝见状只得扶衬着,心中又怨魏舒不爱惜自己身体,亦枉顾了她的一片好心,她一下午就顾着给魏舒找药了,至今晚饭还无着落,估计得要饿上一晚了,想到这女帝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 女帝正扶着魏舒起来,哪知魏舒刚起身身上的盖着的中衣便褪了下去,露出了魏舒□□裸的健壮的上身,霎时,两人动作同时顿住,女帝看了一眼魏舒结实的腰,面色微红,假装咳嗽了两声,“那个,我之前见魏将军浑身发红,心中甚是担忧,便采了些清凉祛毒的草药为将军敷上,情急之下未顾及诸多,唐突了魏将军,还请魏将军勿怪。” 魏舒自是不会怪女帝,且不提他对女帝本就有情,就单事有轻重缓急一说,女帝此举也并无不妥。但终究男女有别,如此衣衫不整的暴露在一个女子面前,孤僻如魏舒,多少还是有些尴尬。还好不是□□ 突然魏舒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猛的朝下身看去,看到下身还算衣衫完整,在心里默默的松了口气。 女帝见状,还以为魏舒是担心下半身的伤势,也未多想就快言快语的道“下面我也给你敷药,只是后面给你穿上裤子而已”可伶魏舒还未待把心完全放下,就被女帝狠狠地拍烂在空中了。 魏舒因为身上红点还未散去,因此观不出脸色,只是耳根通红,身体僵硬,向来孤傲冷冽的眼中一会闪过窘迫,一会闪过纠结,一会是喜悦,一会是无奈,十分复杂。最后终于定格在了坚决。此时女帝正在往魏舒背后垫干草,于是错过了魏舒眼中精彩的表演。 最后魏舒咬咬牙终于说道“我娶你”好不容易鼓起决定表明心意,但又怕被拒绝,于是魏舒说完眼神便不自在的四处张望,手足无措得像个孩子。 因为魏舒说得并不大声,且由于刚醒过来,声线沙哑,因此女帝根本没听清楚他说什么,于是歪过头又问“魏将军方才说了什么?” 魏舒本就紧张,奈何女帝未听到,心中已气的吐血三升,但他是一个十分坚决的人,决定的事就不会轻言放弃,于是咬了咬牙又说了一遍“我娶你!” 这一次女帝听到了,她本是扶着魏舒的,听到此话吓得手相触电般收了回来。脸色惊恐。 魏舒不想女帝会突然放手,后脑勺咚地一声撞到了身后的石壁,疼得他嘶嘶的倒抽了一口凉气。难道热洛图的夫子都没教过这女人温柔二字如何写吗?如此粗蛮日后恐遭夫君嫌弃。也罢,既然决定娶她,从今以后便会纵着她,魏舒心中轻叹。 女帝挪到了魏舒的面前,瞟了眼魏舒某处,一脸吃了蝇子屎的表情望着魏舒说道“魏将军,本凰给你下身敷药的时候是闭着眼睛的,所以并未看到那处,真的!” 女帝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妥,又忙补了一句“当然本凰也未摸到那里,本凰见那里血丝不是很明显,没有必要敷药唔,不是,本凰是说那里不是很严重,所以我没见到,真的!”女帝捂脸,怎么解释不清楚了呢。 魏舒见女帝窘迫,心中好笑,便伸出右手将女帝一把拉入怀中“你若真的没看到,怎知那里不严重呢,嗯?” 女帝猝不及防撞入魏舒怀中,惊得眨巴了几次眼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想要挣扎起来,奈何魏舒捁的紧。魏舒怀抱坚硬而宽厚,撒发着冷冽清新的气息,只是女帝此时就像一只落入虎爪的小鹿“我我,那那时情况紧急,我褪魏将里裤时并未细想,不慎观观了一眼”但具体何状我并未看清。由于紧张,女帝舌头打了几个,话说的格外艰辛。 纵然已经决意娶她,但听到如此露骨的话,某故作老成的男人也不由俊脸一烫,尴尬的咳了几声“既然已经污了女帝的眼,那么魏舒更该对女帝负责,回去后我便着媒下聘” 女帝还在和魏舒怀抱做斗争,听到此话愣是打了个突,忙打断道“魏魏将军莫冲动,此事并无他人知晓,只要你我二人不透漏出去,定无人能知,不可委屈了魏” “魏舒虽不曾入过学堂,但也知道担当二字是何意,女子清白重过一切的道理,想必热洛图更是注重如是礼教” “未有”女帝慌中本想说未有此事,但是看到魏舒眼中狐狸般狡黠的笑意,便也清醒过来,她若真是这么说便表明热洛图国风不正了。 女帝心中像塞了把秋日枯草般堵,为何她每次遇到魏舒就会失了平日的沉稳,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心想输理不输阵,输阵不输人,好歹她也是一国之君,不能怂。 于是便故作深沉的说道“想不到魏将军堂堂北塞重辅,东辰大陆无人不知的竟会有被世俗陈规牵绊的一刻,这真是与外界对你超然模式c无拘无束的评价有悖呀,况且”女帝帝皇之气尽显,眼神凌厉“况且本凰贵为热洛国君,岂可下嫁他国将臣,还是说魏将军肯舍弃北塞甘为本凰的入幕之宾?” 入幕之宾女帝咬得特别重,这番话表面上看是帝王威仪,只有女帝知晓说完这些话时她背后如雨的冷汗。没办法,谁叫对方是魏舒呢,童年阴影太重。 魏舒听后神色一僵,纠结片刻后看着女帝眼睛认真地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 魏舒说这话时声音低低的,但女帝还是听到了,并立刻答道“我不愿意!”女帝声音同样也不大,却足以将魏舒眼中不明的情感片片撕裂,温度被从那双凤眸中点点抽去,最后只余下一片冰天雪地,透骨的寒冷和深邃。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放弃所有,只为守你一方安宁,我不畏惧财狼虎豹,也不怕千军万马亦前路的云谲波诡 ,只怕你明明是敞开的心,我却怎么也走不进去。 魏舒痛苦的闭上了那双寒眸,唯一没有布上血丝的薄唇枯燥惨白,就想失去活力的两瓣白莲,毫无血色衬得周身红的倾紫的肌肤更显可怖。他此时不知怎么想到了多年前桃花盛开的树下那张明净的笑靥和那个穿着紫衣的男人,终是不再阻止女帝挣扎出了怀抱。 女帝挣出魏舒禁锢后,便坐到了离魏舒较远的角落,气氛突然安静下来,一时又尴尬“魏将军多次相救,阿黎万分感激,亦为故兄长能结交到如此顾念旧情的好友而万分高兴和惊羡,以后魏将军若有用得着阿黎之时,阿黎定竭力相报。” 魏舒靠在石壁上闭目不语,过了许久,久到女帝怀疑他是不是睡着时才听到魏舒轻轻的“嗯”了一声。 在女帝眼中,魏舒能够多次救她,定是看在她兄长谢的交情上,她自认即使她有不俗的相貌,登基后也展现出一定的才华,但也不会自大到认为魏舒会因他们微薄的交情而救她。至于是喜欢她,呃,恕她失礼,请不要恐吓她了。 女帝偷偷看了眼身旁的魏舒,只见他凤眸紧闭,如碟翼般又长又浓的睫毛密实地遮住了眼睑,薄唇微抿,将军当久了面相难免刚毅英气,长年累月的军旅生活使得魏舒肤色偏暗并没有苏吉顾衡等人白皙,虽然现在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但敷药时摸起来还是相当不错的~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糙 魏舒虽不及兰萧顾衡清隽高雅,若兰若莲,却也是男相中顶尖的,只是他气质孤傲高冷,倒像足了孔雀之流,梅花之流。 女帝心中有点疏远或者说畏惧魏舒,这种感觉就像是整日混迹于淤泥小潭中的泥鳅突然见到高贵圣洁的真龙一般。 女帝第一次见到魏舒时,他一身黑衣干劲简练,散发着冷漠森寒闲人勿近之气,他救了她却不曾正眼看过她,甚至哪怕施舍一道余光。但无论如何她都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的。后来他与她兄长相熟,却也知道了魏舒与她这种撒泼耍赖c混吃混喝混日子无是处的小泼皮是不一样的,但好在起初也能不温不熟的相处着。或许时间长了,她的劣根尽露无疑,终于有一日,她发现他开始有意地避开她,不主动来找他兄长,甚至路上见到也会远远绕开她。这让她心中难免忿忿不平,想着她堂堂热洛图嫡出公主,即使再一无是处也断不会辱没区区一个北塞臣子的身份吧!表面却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只是更加清楚了她与魏舒此类人注定是格格不入,只是内心总会有点难过。临别那日女帝硬着头皮将海东青赠与了他,女帝向来是一个心气高的人,怎愿欠下一个厌恶她的人的恩情。 只是不想这恩情如今倒是越欠越多了,女帝苦笑。 小剧场: 场地:室内 温度:室外三十 室内负三十 人物:魏舒和作者 魏舒皱着眉问:为什么是用一脸吃了蝇子屎的表情望着我? 作者(瑟瑟发抖)裹了裹羊毛大衣:这不是为了凸显女帝内心的害怕嘛! 魏舒眉头皱的更深了:她为什么会害怕? 作者(一副智者的得意表情):因为你说要娶她! 于是某年某月某日作者冻死在一个炎热夏天的晚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肉末渣子都不剩了 女帝是被一阵肉香叫醒的。 女帝观魏舒血丝还未完全消匿的脸色还略显苍白,只是看得出来精神还不错,此时正专注地坐在火堆旁烤着什么野味,旁边还放着那把昨日落在悬崖乱石边上的黑色长剑。 魏舒昨日受了那么重的伤只休息一夜便可以行动自如了,还一大早的打来了野物并找回了剑,这种强大的恢复力不由得让女帝咋舌。 洞内肉香四溢,女帝一天两夜未曾进食,此时正饥肠辘辘,便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火上烤着的野味,待看清野味大小形状时,女帝不由得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万分悲痛的将目光从那可伶的小团上艰难地移开了。 只见魏舒正烤着的是一团比之婴儿拳头还要瘦小的肉块,也不知道哪只早起觅食的还在长身体的傻鸟撞上了同样早起觅食的魏舒,于是还未来得及发育完全就倒霉催地成了魏舒的手中食。 女帝再一次用悲悯的眼神看了看那肉团,又幽幽的叹息了一声。一边可伶这只小鸟儿时运不济,一边在心中嘀咕“魏舒真不应该打来一只这么弱小的鸟儿,实在是”女帝摸了摸鼓打得震天响的肚皮,咽了一口嘴里泛滥成灾的津液“实在是应该多打几只,一只根本不够吃呀” 在女帝多次幽叹后,那只小可伶终于被烤油滋滋c金闪闪,散发着喷喷香的蛋白质特有的香味。魏舒正想把烤好的肉递给女帝,冷不丁对上女帝那两只闪着绿光痴缠的眼睛,惊得刚烤好的喷喷香的烤肉都差点都掉到地上,那眼中的的垂涎贪婪,要不是昨夜刚虐了心,肯定又该让魏舒想入非非了。 见女帝如此馋样,魏舒脑门无来由的垂下三条黑线,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心疼,气的是自己在女帝心中的地位竟然还不如一只野味,想到昨夜女帝断然的拒绝,某男心中又好是郁结。 于是某男淡漠的将烤肉递给了女帝“拿着!” 饿极了的女帝瞬间化身为狼,接过肉就迫不及待的咬下一块大嚼了起来,不料肉太烫,硬是在狼嘴中倒腾了几个跟头才勉强咽下狼肚,某狼给烫急忙把舌头耷拉出来呼呼地降温,那样子却又像极了一只还未足月的小奶猫。 魏舒见此,嘴角往后扯了扯,随手从地上拿起一个青果吃了起来。 女帝实在是饿狠了,且作为皇室贵胄她从无与人分食的习惯,因此关于鸟儿只有一只,魏舒都给她吃了,那魏舒吃什么的问题,对不起,她没来得意识到还这个问题存在。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本来就没有什么肉的鸟儿现在连骨头渣都没有了。 一股无以言明的独食后的羞愧感在女帝心中升腾而起,女帝瞥了瞥正在吃青果的魏舒,低着头不自在的向他边上挪了挪,“魏将军吃的是何物?” 魏舒抬头看了看女帝,并不言语,只是反手从地上拿起了颗青果一脸正经地给女帝递了过去。 女帝本就为独食鸟儿而愧疚难当,现在还要分食魏舒的水果,这如何使得。只是拒绝的言辞还未出口却在看到那颗饱满多汁的青果时又吞了回去。心想,果子吃多了对伤重的人无益,这么水灵灵的果子扔了怪可惜的,罢了,我就勉为其难地替魏舒解决了吧。 一口咬去,苦,苦到心肝脾肺仿佛都要造反了,女帝一脸扭曲的将嘴中青果尽数吐了出来,发现嘴巴还是很苦,顿时五官都快要皱到了一处。 在看女帝不到的角度,魏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此为何果,为何如此之苦”女帝觉得自己嘴里已苦得失去了知觉。 “此果是一种名为甘谏的树上结出的果实,此树常年生长于阴湿的山麓或山谷中,虽名唤甘谏,其果却甚苦”魏舒说后完面无表情地将剩下的半颗青果丢入嘴中。 女帝见魏舒吃得一脸淡定,不由得舌头都在替他发麻“如此难吃,将军为何还要食之?” 女帝问完,看到魏舒一脸戏谑的看了自己一眼,顿时暗骂自己多嘴。 果然,只听魏舒哀哀戚戚的说道:“魏舒亦不想食这甘谏,奈何不难吃的都让帝凰吃了,魏舒伤重又无法猎到其他野物,为了果腹,只能吃这能找得到又吃不死的苦果”魏舒貌似很幽怨的看了一眼女帝后又道:“话说魏舒之前以为帝凰为人宽仁慈善,就算不分点肉给魏舒,好歹也会留下点肉末渣子与我,不曾想连根像样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说完又状似很悲戚的叹了一口气。 什么叫食肉者鄙?什么叫自食其果?什么叫言多必失?这就是了,女帝此刻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心道:古人说得不错,口腹之欲是无穷尽的,臊得无穷尽 女帝暗暗发誓她以后再也不会当着魏舒的面吃肉了,就算吃也不吃鸟肉,话说公子纪曾言要和魏舒同去捕鹿,也不知道能不能去成,想到那香浓肥美的鹿肉,女帝思绪在远行 最后他们发现这山谷是完全封闭的,根本没有通往外界的路,也不可能开出通往外界的路。唯一处于女帝前日落水的那个湖中,那湖的正南方有一股强大的暗流,不知那股暗流最终通向何处,只是观湖面如此干净,可知这股暗流很大且肯定和外界的地上河相连。女帝还注意到她昨日所搭乘的树枝已经在湖面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根树枝能承载她和魏舒两人的重量,形状自是不小的,暗流能被树枝卷走,那也定带走她和魏舒,只是不知这暗流有多长,毕竟人是不能在水中呆的太久。 女帝坐在石头上看着魏舒砍竹子c收集藤蔓c捆绑扎筏,忧伤的叹了口气。她本来是要帮忙的,只是被魏舒一脸嫌弃的拒绝了,想她平时也算天资聪慧心灵手敏,怎被这魏舒鄙弃至此,不由得感慨“普天之下差等生竟是找不到条活路了吗?” 正在轧制竹排的魏舒听到这话突然一愣,随后是一脸茫然,他根本不懂女帝在说什么,他只是见这女人双手伤痕遍布,心中疼惜,不忍她再劳作而已。若是魏舒知道女帝真实的想法,这只孤傲的孔雀必定会给她气死不可。 女帝见魏舒不答,颇为不满撇了撇嘴。 女滴注意到魏舒在制筏过程中的左手基本不怎么出力,又联想到之前重重怪异的现象,于是又忍不住好奇的问:“本凰与魏将军相处了两日,察觉魏将军贵体状似有恙,发作之时红丝密覆,凰自认无知,但混迹十八载却也听遍了各国奇闻秘事,东辰大陆上的各种奇书异籍更是如数家珍,却不曾见听闻过如此症状,起初猜测是毒发所致,但细细看来似乎又不是或者说不止是,冒昧问一句,魏将军是否曾被人种过蛊?” 魏舒不知女帝会突然问及此事,编筏的手顿了顿,但很快便恢复正常,垂了垂眼睑,低低的“嗯”了一声。 虽然猜到是蛊毒,却还是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存在如此阴毒的东西,控制全身的血脉,游走于每一寸肌肤,一旦发作,定要承受全身血肉剥离般的痛楚。女帝看着魏舒,十几个时辰过去了,脸上的红丝还是若隐若现。女帝张了张口,许久道“是何蛊?” “千丝绕红鸳!”语气波浪不惊,仿佛说的是别人, 这是什么鬼名字“可有解法?” “暂未发现”语气依旧波浪不惊。 “何人所种?”语气担忧急切。 “极北之地一个祭司”有问有答,对答如流。 “他为何如此歹毒,这是有多大的仇啊”语气愤愤不平 这次女帝并没有立刻听到回答,而是过了很久才听到对方哑声道“我灭了他一个国家” 竹排做好了,放入水中试了试觉得无太大问题,呵呵,本也就不会有太大问题,毕竟随便抓的一根树枝都把二人浮过来,何况是优等生精心制作的竹排,相对于昨日那个树枝这想必就是皇帝出行专用的豪华版了。 魏舒取了一根长篙来撑竹筏,起初潭水还不是很深,只是越靠近湖的正南方,水就越深,水流越急,距离暗流估计还有两长篙远的时候,竹筏就开始轻轻的颤动了起来,越往前,竹筏颤动的越剧烈,终于在魏舒最后用力一撑之后,竹筏便彻底的进入了暗流边缘地带。此时脚下竹筏开始剧烈漂浮,不可控的左右摇摆。 魏舒将一端绑着竹筏的藤蔓向崖边一块凸起巨石甩去,一眨眼,藤蔓便紧紧的套住了那块巨石,竹筏不能随他们进入暗流,否则很有可能混乱中撞伤他们。 “你真的会游泳吗?”即使刚才下水前,女帝已经知道魏舒是会游泳的,昨日溺水只不过是因蛊毒发作而已。但即很快就要入暗流了,女帝还是不放心的再次向魏舒确认道。 魏舒翘着嘴角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蠢吗?”表面上这话时讽刺却又让人感觉不到丝毫讽刺之意。 此时的魏舒依旧是一身黑衣,长身而立,静逸闲云下的他低垂着眼睑,丹凤眸中笑意点点,似痴似狂。俊逸的脸庞坚毅而高洁,像极了冰天雪地中傲立于枝头腊月白梅。忽然一阵微风拂过,带着湖水的湿气,却鼓动了他的衣袖,飞扬了他的墨发。 女帝突然觉得这样的魏舒有点虚缈,心里突然有一股奇怪的感觉,让她焦躁又不安。想说些什么,却感到魏舒正在的往她的手上套着什么东西,想低下头去看却不妨猛地落入一个怀抱,冷冽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时忘了挣扎,待反应过来时对方已是松开,耳边传来某人阴谋得逞的低笑。 “准备好了吗?”女帝正想反击,耳边又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这时才想起自己还在湖面上,脚下的竹排被冲击得吱呀作响,女帝暗道女色误国,男色误命。 她紧张深唤了几口气后道“准备好了”。 魏舒看了女帝一眼,随后展颜浅笑,用右手揽住女帝的腰,脚在竹排上轻轻一点便向暗流中心飞去。 女帝在入水前快速的又吸了满满的一口气,之后便是一片模糊的黑暗,暗流汹涌异常,几个方向的激流狠狠地冲击着女帝的身体,仿佛黑暗中无数双想要把她撕裂的手,剧痛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就想无数个刀片在她上面切割般,前所未有的痛楚充斥着她的大脑,让她恨不得不曾活过。只是她知道身上的痛楚相对于另一个人的已是微不足道了,那个人正紧紧的将她裹在怀中,用自己的肉体替她挡住了最猛烈的撞击。 暗流很长,前方依旧黑暗汹涌见不到一丝光芒,女帝储存的氧气已经彻底耗尽,缺氧的她脑中一片空白,慌乱中手脚开始本能地挣扎,此时她已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只是她却感觉不到恐惧,甚至她还希望死亡能够来得快些。 在女帝差不多忘记忘记挣扎,忘记自己是谁时,一柔软的物体覆上她的唇,渡入口中的正是她身体叫嚣着需要的氧气,氧气渡完后那柔软的物体还是久久不肯离去,似乎是无奈的沉痛,又似乎是不舍的留恋。 一丝光线射入这沉寂的黑暗中,只是暗流还在席卷着他们向前去,强大得无法挣脱,这使得明明近在咫尺的希望又远似天边。 忽然,之前紧紧拥住女帝身体的力道蓦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大的不可抗拒的向上的冲力,女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反向而去的魏舒,她伸出手疯狂抓合着想要留住他,只是最后终是枉然,那只孤傲的孔雀,那朵冰雪中的白梅还是渐行渐远,最后被带进了那无边的黑暗之中。 “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要多多关注商人这个弱势群体 十五的月亮十四圆,女帝自醒来就一直躺在水面上,也不动弹,睁着空洞的眼睛定定的望着月亮,直到前来寻人的公子纪等人找到才将她捞了起来带回去。 霸王龙一见到女帝便是哇哇的哭啊,这年头做个只霸王龙不容易啊,主子天天都被其他猛兽顶着,置她千古一霸龙的尊严于何地啊。 “去找魏舒”女帝嘱咐公子纪去寻魏舒后便不声不响的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可伶苏吉还未来得及用帝王的眼光去审视她,便被拒之门外了。想他刚知道阿黎是热洛女帝时,那下巴可谓是飞流直到地上啊,于是听说女帝被虏获之后便急哄哄地召集了家丁员工去寻人了,因这事,回府后苏老爷非得敲破他脑袋不可。 女帝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晚上,期间连霸王龙都不见,早上一打开门便看到顾衡c苏吉和公子纪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宇文将军已经查明了,阿黎上次被虏就是申于凤惜雇人所谓,哼,果然劣藤结不出好瓜,申于老贼野心勃勃,一直不甘于一个左辅之职,虽然知到他造反是迟早的事,倒没想到会和南缔有勾结,此等叛国之贼我定叫皇兄灭他全族,然后将他千刀万剐,剐了先煎后炸,炸了再卤味,最后拿去喂我家豹八!” 公子纪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吓得一边歪座的苏吉一大跳,不爽的瞪了公子纪一眼“如此不忠不义c不干不净之人,你就不怕你家豹八吃坏肚子!?” “”似乎很有道理。 苏吉将还绑着夹板的手重新搁在桌子上,说道:“依我看如此狼子野心之人肉就应该打包给同样心怀不轨的南缔皇室吃,只是到时候记得想向南缔要加工费啊,要知道现在东祈的物价涨的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一两银子换不来一旦大米,即使换来半旦大米也换不来十斤油,换来了五斤油又炸不煮这么硕大的申于葛哎,世道艰难,为商人最难”苏吉万分无奈的摇头叹息,顿了一会又一脸突然赚了几百万两银子的表情道“哎,依我看东祈应该在此基础上降低商税,放松对商人的限制,大力颁布利商利贾的国策,更进一步的关注商人这个弱势群体,凡事从商做起,维商互商,最后达到利国利民之佳效” 苏吉这边说的龙飞凤舞,唾沫横飞。公子纪那边听得额角突突,手上青筋暴起。且不讨论物价上涨利商有无联系,他怎么记得苏府的大公子在从商,苏府的二公子在从商,苏府的各个公子都在从商,且还都不是什么安分守己c循规守法的良商,奈何这一窝子的奸商歹商竟还是掌握八成东祈经济命脉的皇商,他敢确定就算颁布什么维商互商的国策,也很难达到苏奸商口中所说的利国利民之效。 “阿黎莫担心,申于族多次以下犯上,叛国霍乱,东祈定会严厉处决的。至于南缔,南缔觊觎热洛之心路人皆知,此次南缔皇叔竟趁东祈新皇登基之机勾结东祈内臣在境内对你不利,东祈绝不姑息,定会向南缔皇室讨一个合理的交待。”顾衡见女帝自回来便沉默寡言,神色空洞,厮以为是还未从遇险中回过神。 却不料女帝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找到他了吗?” 三人听到这话皆一愣,几人眼神相交,见对方眼中都是无奈和遗憾,一时无人说话。 最后还是苏吉实在受不了这氛围,小声地道,“阿黎,你也别太伤心,人死不能复生,凡事应该啊你踩我干什么!?”苏吉脚下剧痛,一脸愤怒的看着贼魁祸首,见公子纪正对他使眼色,对面的顾衡也脸色不善的看着他,一时懵圈,他做错什么了? “魏舒北塞名将的称呼不是浪得虚名的,其武功过人,自会逢凶化吉的”公子纪心中复杂,他与魏舒也有相交,找到女帝后他亦亲自带人将那片河域二十里内都反复找了个遍,只是没有找到魏舒,看来那股暗流通十有八九是通往地下河了,若这样魏舒存活的几率几乎为零。 “是啊,魏将军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纪公子已派出大队兵力扩大了搜寻,里面有几十位专业的追踪术士和潜水士,相信不久就会找到魏将军的” “对对,我家也派出了几百人前去搜寻,里面也有两位追踪士。”虽然这些人本来是苏吉派出去寻女帝的,但苏吉自诩是大方之士,找到女帝后就算没有强制要求也会把人马借给公子纪继续去找魏舒的,真的~不就是几百号人的工钱吗,不就是部分制坊停工几日吗,然后不就是少赚个几十万两吗,这在苏吉眼里都不算什么,通通都是浮云,真的!想及此,苏吉默默地又用“友好”的眼神关照了一遍公子纪。 “嗯,如此便有劳午凑和熙之了”女帝低声说道,她垂着头轻抚着怀中的海东青,看不出喜怒哀乐。 这般的女帝让顾衡心疼,他虽对魏舒存有敌意,但此时倒是希望能够尽快找到魏舒,并且安然无恙,端起了一旁的还温着的小粥递给了女帝,“你已许久未吃东西,先吃点小粥好生养着吧。” “是啊阿黎,你不知这粥是文叔一大早亲手熬制并定时温着的,诶呀呀,文叔真是太偏心了,我可从来没过这等殊荣”苏吉还未说完,看见顾衡瞥了他一眼后截然而止,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又做错什么了吗,这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了。 女帝闻言终于抬头看了一眼顾衡,见顾衡脸色微红,神情似乎有点紧张,终是叹了一口气接过粥道“劳文叔费心了。” 按理顾衡亲手熬制的粥食自是不会差,只是女帝却不知是何味道,只记得满嘴都是甘谏的苦味。 “阿黎珍视自己便好”顾衡女帝食不知味,敛了敛清眸,这虽是他第一次洗手作羹,但这味道却是上乘的。 公元328年8月16日 ,东祈与热洛正是达成联盟,确定了互通经济,互享资源的,互相扶持的友邦关系。申于族叛国通敌,图谋不轨,以上犯论,族中十五岁以上男丁一律打入死牢,所有女眷以及不及十五岁的男丁一律发配到清北县为奴,永世不得踏入邺丘。同时东祈发出缉拿令,下令全国捉拿境内南缔皇叔。 中秋刚过,只中秋的氛围依旧浓郁,东祈邺丘城内灯火通明,上空烟花相竞绽放,绚如白昼。 在东祈皇登基时日,闻名远近的第一楼日日人满为患,楼中员工日日忙得晕头转向,只这掌依旧闲雅从容,全然不知忙滋味。 “阿黎明日真的要走?”兰萧仍旧在惠采宴请女帝等人,听闻女帝将回国便问道。 “恩,事情已了,多待无益,且我离热洛时日已长,想必公文早已堆积成山,倘若再不回,我国相爷怕是要亲自来东祈逮我了”说完,女帝将顾衡给她剥的虾仁尽数塞进了嘴里。 “唉,才相识几日啊,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分别了,真是不舍”苏吉在一旁哀声叹气道,那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阿黎好笑,便提醒道:“你怕是忘了一件事” “何事?”苏吉懵圈。 “如今热洛已是东祈友邦”再提醒。 “那要如何”我们还不是要分别。 “热洛乃是东辰大陆富国之最” “嗨,财之一事我苏五最是通透,你放心,我苏五不是那种张口闭口都是金玉之气的人,与你为友是真心的,绝不是贪图热洛之财物,就算贪也定不会让你知道”苏吉边说边啪啪拍着胸脯保证到。 女帝疑惑的看向顾衡,无言地问道“这蠢货真的出自东祈第一富商之家吗?” 顾衡回了个如假包换的眼神。 兰萧眉目含笑,似有不满的说道“既同为好友,阿黎便不能偏心,且看我这第一楼可还入得热络市井?” “若灵君不弃,热络欢迎之至”女帝笑答。 “岂敢,谁人不知热络繁华之胜无国能敌,能在热络落足经商实乃各界商人所望。” 经兰萧这么一说,出于商人的敏感,苏吉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急了挠了挠头。 又听兰萧说道:“东祈与热洛相距甚远,换做以前兰萧可不敢把第一楼开到热洛去,可如今东祈与热洛互为盟友,互通经济,萧好歹也算在东祈的久居之人,想必也可归入东祈商人之列,同受热洛朝政庇护?” 女帝刚想回话,就见回过神的苏吉铛铛的拍着桌子到:“对啊,如今东祈与热洛交好,互通经济,互享资源,那我可不就能把苏家的生意扩展到热络去了”天下之富为热洛居其首,那个遍地是金玉的国家真是想想就让人兴奋啊,更重要的是“如此这样一来往返热洛经商,岂不是经常能见到阿黎了!”苏吉是亢奋的,奈何全桌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还不算奔到无药可救嘛“你们若莱,阿黎定设宴相待!” 夜稍深,顾衡伴着女帝走在回皇家使馆的路上,霸王龙紧跟其后。 “若熙之和灵君日后真来热洛,文叔可会同来?”女帝问了一句。 “若无他事,衡定会前去看望阿黎的”顾衡答道。 女帝还想说什么,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街头一角一堆人围着一个女子指指点点,那女子长得倒是标致,但也没多标致,此时大喊道“大胆贱民,不要动我,否则我定要让爹爹断了你们的手” “那就让让你爹爹来了再说,偷东西你还有理了!” “打死她,小偷!” “小偷,还我钱包!” 人声吵杂,都是讨伐那女子的。 “啊,贼民,我让爹爹把你们杀光,都杀光” 讨打,群起而攻之~ 女帝无动于衷,绕过人群继续前行,顾衡更是眼皮都不曾动一下。 倒是走在后面的霸王龙若有所思,她总觉得这女的有点眼熟,但一时又记不起是谁,急的拍了拍龙脑,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人呢? 突然一道灵光乍现,是她! ~~~~~~~~~~~~~~~~~~~~~~~~~~~~~~~~~~~~~~~~~~~~~~~~~~~~~~~~~~~~~~~~~~~~~~~~~~~~~~~ 邺丘城外,霸王龙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女帝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苏吉怀中拯救出来。 “阿黎,我会去热洛找你的,切不可将我忘了呀”苏吉煞有其事地抹了一下眼角,递了一个包袱给女帝。 “装的是何物?” “柳叶包子!” “为何是柳叶包子?” “古人不是说折柳相送嘛,我想着你带一把柳枝在路上也不实用,便差人将柳叶做成了包子,这样饿了还能拿出来吃,吃着还能想到我”听到这话女帝是挺感动的,谁知苏吉又一脸认真的补了一句“诶,你别说这习俗还是挺惠民的,既有内涵,还能省钱,真该大力倡导!” 女帝毅然转身,这人她是彻底不想搭理了。 “祝你归途一帆风顺,下次相见时,萧会把第一楼带进洛热的。”兰萧笑着和女帝道。 “珍重!”顾衡道别时眼中饱含了复杂的情愫,女帝未曾读懂也不想读懂,彼之所思,非我之所念,摈此思念,唯有友间牵挂尔。 “午凑,可能拜托你一件事?”女帝道。 公子纪知道女帝所托何事,说道:“阿黎放心吧,我会继续派人寻找他的,一有消息便通知你,无论什么结果”我会一直找下去,即使最后不是大家想看到的。 “嗯,如此那我就回去了”女帝转了转腕间珠串,在顾衡等人的注视下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军队将马车护在中间,便浩浩汤汤的踏上了归程的路,车声咕咕,伴随着上空海东青啾啾的叫声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在远方的拐弯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