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幽居于伤口,告之以死生》 1.序章 佛说:“一切皆有法,尽是因缘和合!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 这世间大智慧者总是相似,可生而知之者毕竟渺茫!她不信佛,也从未听过这样通透悲凉的话。事后,她想来,她这一生缘来缘去c因起因散,早已注定! 西南,一个自远古时起,就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国度,这里少数名族杂居,衍生着多种多样c生机勃勃的文明!曾有一个很有智慧的古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色彩斑斓的地方才是隐藏颜色最好的地方,所以想要藏匿一个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藏在一堆秘密里。 废话说了这么多,也该进入正题: 十数年前,一个朴实简单的寨子中,一对并不能算被祝福的恋人迎来了他们此生唯一的骨肉—这就是这个故事的开头! 婴孩的诞生大多都是被祝福的,因为选择让他们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本身就代表父母最初的爱!她也没什么不同。山区虽然医疗条件落后,但好在这里的药草学发达,又有祖上积下的古方,即便艰难,她仍然顺利地用哭声迎来了自己的新生!她的父亲用一卷黑色的织布包裹着她,擦去脸上的血痕,然后将她送到了阿娘的怀中,她的第一个梦想在草药和淡淡的血腥气中徜徉。 “尤娃,不是阿公要为难你,这是枫神的垂恩!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并没什么好期待的,可那些娃仔呢?他们还要活呀!”面色黝黑的老人有着山民强壮的身姿,可他已不年轻,看着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后生仔,死死地掩盖着眼底深处的不忍和怜悯。 被唤作尤娃的青年知道这是族老给予的最大的自由,不然,如今该是整个寨子的人逼到门前,要他做出取舍!单薄的竹门掩不住两人的对话,还帮着布巾的女子坐在烘着柴火的内室,紧紧拥着她还在睡梦中的孩子,一滴泪划过她白皙的诡异的脸庞,滴在婴孩合隆的眼皮上。 十六年后,美国纽约佳士得拍卖行。二楼的拍卖厅正在进行一次绣品拍卖,这在佳士得各种拍卖会中并不起眼,受众面也很狭窄,不算大的拍卖厅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位客人。当下正在拍卖的是一件来自中国少数名族的绣服,它并不如什么苏绣c蜀绣在国外出名,唯一难得的这是一整套用古法染秀而成的衣物,其染织法除了少数还保留传统的寨子和一些未作古的老人还会,早已绝迹于市面。 “安德烈先生,这件拍品并没有多少收藏价值,您为何对它势在必得?”经过持续的加价,那件看起来名不见经传的绣服早已超过经理人的内心价位,他带着疑惑看向自己的雇主。 “肯特先生,这件拍品来自中国,那我便用中国的一句古话来回答这个问题:‘千金难买心头好!’”身材高大的白人男子看着不像个收藏家,倒像个黑帮的打手,微笑间露出的牙齿犹如深海中的大白鲨,让经理人汗毛直立。 好在,这件拍品最终落到了安德烈手中,而肯特也得到了一笔不小的赏金。 “妹榜,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缠着头巾的阿姆仰着脖子,双手叉腰,盯着坐在树杈间的小姑娘。 那姑娘自茂密的枝叶间探出一颗嫩生生的脑袋:“阿姆,是不是阿爹寻我?” “不是你阿爹,这次是族老寻你!”阿金嫂就是那妇人,年轻时,丈夫进山遇了大虫被咬死了,她又不想再寻个相好,一人拉扯三个半大的小子,常受妹榜一家照顾,她又喜欢女孩,倒比着女娃的亲生父母还娇宠她几分。 “就是阿爹找我也不怕,今天的典籍我早背熟了!”她虽然顽皮,但知道分寸,也不敢去挑战自家阿爹的黑脸。 “不是阿姆说你,你一个女娃,整天像只精怪,老爱往树上蹿遛,你和阿姆说说,那上面是有银子还是金子?”阿金嫂替她拂去衣角的碎叶,嘴里习惯地唠叨。 “都没有!”妹榜从树下拾起自己的布兜,挎在肩上,笑嘻嘻地跟在阿金嫂身后回了寨子里。 族老的竹楼里熏着艾叶,四个汉子两个蹲在屋外,两个坐在屋里,神色都很凝重,年龄较大的那个正和身型越发佝偻的族老说着什么。 “这事,我会和族里的人商量,可你直接把人抬进寨子,这事犯了忌讳!”族老自来和善,少有严肃追究的时候,可当下绷起脸来,唬的几个青壮汉子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打发走了几个汉子,族老才转去了后屋,那里床上躺着一个,矮凳上坐着一个。等他进来,床上的那个毫无知觉,矮凳上的回过头来,正是一脸好奇的妹榜。 “阿榜,你先回去!等晚间和你几个阿公还有你阿爹商量好了再说!”族老看着很平静,妹榜托着腮,等他嘱咐完,乖巧地点了点头,离开了那间屋子。 “枫神在上,巫祖保佑!让我族人远离灾祸!”族老看着穿上昏迷不醒的人,刻满岁月的脸填满了愁绪和担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天上红雨 “你个哈崽,老子说你是猪脑壳,你呕死跟猪一样!你看你今天收的搭个些家伙,尽是些簸咯货!”一个壮汉拽着根土烟,蒲扇大的巴掌就要往人脑袋上招呼。 “这年头哪有好货?好货都在洋毛子的博物馆里呆着呢!就是咱祖师爷出场,那也淘不回来!”那送货的细伢子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倒也不怕那壮汉的巴掌。 “少跟老子贫!去了趟北方,脑壳扒实的!你小子弄来这些货能对付谁?老爷子看了,非的去你层皮!”那壮汉也不是拍板的,好歹他还挺欣赏这小子的机灵,就让他想招,描补描补。 “东西,是没了!人倒有一个,要不?”倒也不是这瘦子心黑,实在是第一,他自己是个呆不住的,说不得啥时候就天南海北去了,自来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第二,他全身上下就那三两机灵劲,留不住人,也不敢留人,尤其是来历不明,不如就顺水推舟,用那人去填补。当然,若不是这人自己说她要找四阿公,给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做! “你小子鬼精鬼精!那人能愿意?”得了肯定回答,他想了想:“我先说好,要是老爷子看不中,你哪来的给老子送回哪去!”他们虽不是啥正经营生,但也有所为,有所不为。 在长沙,混黑的都认识一号人物,稍年轻的都喊一声四阿公,就是胆子再大的毛小子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四阿公的生意做的不大不小,有几个徒弟,还有一堆伙计,他们通常住的很近,都没成家立业,在一起喝酒聊天自然就会谈论女人— “要说找堂客,还是该找个江南的!条顺盘靓,最主要性子温柔!哪里像我们这,遇上的都是母老虎!” “屁!母老虎有啥不好?娶个老实的,三棒槌打不出一句话来,那和找个木头有啥区别?” “莫说这些没有的!你们看到没,上次顺伢子送来的添头?” “莫看见!咋?你瞅见了?” “老子运气好!要说还是我们老爷子有艳福!这把年纪了,也有娇滴滴的妹坨送上门!” “我说,你猫尿灌多了?老爷子也敢打趣!”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可不是啥人货!” “么子,难道还有别的?” “这话长着呢!” 一群汉子围着一锅火锅,白的下了肚,又换了黄的,只喝的两颊烧红,才勾肩搭背地离开。 被自己手下称作有艳福的四阿公闭着眼,额角熏着草药,袅起的轻烟笼在他松弛的布满皱纹和斑点的皮肤上,一道横切的刀疤横亘在脸面最重要的眼睛上。早年的经历,让他自步入中年后就常年忍受非人的病痛,尤其是失了这对招子,能够平静地睡上2个钟点都是奢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一双细嫩洁白地手持着镊子取走了炙烤的草药团,然后推开一侧的窗户,很快,那带着玄妙味道的白烟自室内散尽。 “阿公,那哑巴回来了。”进来的人年轻文秀,说是个大学生也有人信。 “叫他进来!”那声音听起来并不像才醒。 年轻人听了吩咐,退出去喊人,一旁安静乖巧的姑娘开了口,稍稍带着婉转的尾音,似乎并不是个汉人:“阿公,我先回去了。” “不必,这人,你需得见见。”四阿公在道上除了凶名,信守承诺的名号也很响亮。他留了这姑娘并不为怜悯,人老了,有些想法就会变,他虽觉得自己还能活动,可到底不比年轻的时候心冰血冷。 房门很快再次打开,当先进来的还是之前那个青年,这次身后却多了一人,一个看起来有些奇怪的人:他的头发有些长,半遮着眼,清瘦的身材裹在一件深色的很普通的连帽衫里,皮肤细白,仿佛从未见过太阳,他该是瘦弱的c清秀的,适合坐在浮华楼中听一折戏c品一杯茶,可你见了他,却会确定这些不该是他做的!这样的矛盾带着些清冷,无论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还是久历风尘的老者都很难自他身上移开目光。 阿公摆了摆手,让那领头的青年离开,待门合上,脚步声远去,这才开口:“你回来的正好!我以前故交家的小辈要‘夹喇嘛’,翻的肉粽,要找几个能人!得空,你便走一趟。”这话是吩咐,根本没给拒绝的可能。 那男人也不反驳,顿了两秒,见没有别的话,这才回了个“好”字。 “这女娃是个生手,托了别人,怕没命回来,你带她去见见世面。”这话放在别人嘴里正常,换了四阿公,那就是天上下红雨也见不着。可惜,听他说话的人,一个没什么好奇心,一个是不懂这些行话,都没问什么浅薄的问题。 那边催得紧,这话递了没两日,就到了出发的时候。 临行前,四阿公单独叫了女孩:“你阿爹当年救了我一命,如今,你在我这就是托付,既然是托付,你的命就不能丢!这次去,只是见识!有些东西莫逞强!” 女孩眨了眨眼,她知道,这都是好话,可再好的话,若到时做不到,不如现在不答应:“阿公,那草药不能断,我都托给和尚哥哥了,每日早晚都要用上!” “小孩子家家,哪里来的老成气?去吧!”四阿公又躺会摇椅上,老式收音机里传来咿咿呀呀的花鼓戏。 两人并没带什么家伙衫,也不受交通限制,很快,女孩跟着那个仿佛真是哑巴的青年到了杭州,一个颇为路熟地找了家干净的民宿,一个满眼新鲜地安静跟随。 青年进了屋子,左右打量了一下,付了定金,却也不留在那,转身出了屋子,七转八转地消失在了弄巷里。 女孩站在屋门口,目送他离开,转而欣赏起了这白墙灰瓦的江南,她从未到过这里,看什么都很新鲜:弄堂闹中取静,还有简朴的三轮小贩穿梭在石板路上,宛若多年前的旧景,但家家户户的门瓦前立的都是电灯,人们穿着潮流的衣服进进出出。 “女芽儿,侬来!饮杯茶。”屋主人是位十分和善的老太太,她对着女孩招了招手。 老人见她看的专注,一点点地将煮茶的方法教给她。两人一直坐到夕阳西斜,也没能等到那青年。民宿是包饭食的,料理的也不是主人,而是聘来的厨子,这厨子善做杭帮菜,一桌子的清淡,也各有风味。 就这样,到杭州的第一个晚上悄然来临。女孩躺在松软的被窝里,听着隔壁的动静,而那里静悄悄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启程 第二日,女孩在院子里见到了发呆的青年,本来两手空空的他此时多了一把细长的剑,又或者是刀在身边。 她以前也喜欢这样静静地看着天,那时,她在想什么呢?大约是幻想着山外的风景,可真的当她走出那片大山,不知为何,心中的渴盼却变了,变成了那绿茵茵的山c清泠泠的水,还有吊脚楼间的族人们。 她很快收回了目光,依着房主人的呼唤,转进了饭厅。这自然就错过了那青年收回目光后望向她的那眼。 按说,这次的摊子大,本不是新人该来的地方,当初那小辈找四阿公借人,也要的是老手,硬被塞了个四六不懂的,心里不痛快,刁难几句原是常事。可真等见了人,无论是这做主的,还是下面做事的,都一副很欢迎的样子。 对面一共四人,每人身上最少两个行李,倒显得青年和她像个混子。那主事的眼睛利,远远见他们过来,拍了拍身边的伙计:“把我让你准备的东西给他们,也省省我们的力气!” 那伙计看着有些憨,手上却麻利,检出三个大包往青年面前一堆:“三爷吩咐的,这是你们的份!” 女孩去看青年,那边被叫做三叔的却被年纪最轻的一个白面小伙拉到一旁:“三叔,我说你是不是故意为难我的?” “怎么?你想回去?”三叔这话听上去,巴不得那小伙赶紧撤手。可这样的语气,一般的男孩听了也不能认输,更何况这本来就打定主意要走一趟。当下也不纠缠,跑去认识新伙伴了。 他们带着这一大堆家伙衫,别说飞机,火车都坐不上,只能上了长途汽车。封闭的车厢,空气算不上好闻,很快,女孩就有些晕车。她正有些浑浑噩噩,手里被塞进来一袋话梅,挣扎开眼皮,那自称吴邪的小伙正回头去看手里的一本老旧的册子。 要说这一路上,就这个男孩子话最多,话多的男孩一般很难招人喜欢,可他长得一张白皙俊秀的脸,就算啰嗦了些,也不会有女孩子真的舍得生气。他一开始并没有找女孩说话,比起一个看上去过于稚嫩的小姑娘,还是年龄相仿的青年人好说话,只可惜在那个青年身上,他得不到任何回应,又套不出自家三叔的主意,这才转而和女孩聊起天。 “小黎,你见过他说话吗?”吴邪指了指他后面,那正是青年坐的地方。 女孩摇了摇头,嘴里的酸味很好地压制住了她的不适,也有了几分力气来分心别的。 “真是个怪人!”吴邪小声嘟囔,他有些兴奋,更多的是紧张,所以总是找着别的话题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什么周边风景c名声典故,只要他想到的,就会说起。女孩第一次听这些,自然不见厌倦,一双深墨色的眼瞳微微圆睁,在吴邪的描述中屡屡惊叹,总算一路上不再沉闷。 就这样,他们从长途汽车换成了长途中巴,然后是摩托,最后连牛车也坐上了,这才面前靠近了他们的目的地。 赶牛车的老爷子是三叔请的向导,驱着自家的老黄牛停在了一条河边。下了牛车,迎面跑来一只黑狗,看着皮毛鲜亮c体型彪壮,明显是有主的。 “老爷子,下一程咱骑这狗吗?恐怕这狗够戗啊!”三叔自来熟地打着趣,这乡下人似乎也很淳朴,大笑着回:“不会!这狗啊,是报信的!这最后一程什么车都没有,得坐船!这狗,会把那船带过来!” 狗多半通水性,这不奇怪,若是专人训练,通些人性也很正常。可一个荒野村子,训一只狗专门通报,这就有些奇了。三叔套着话,他带来的两个汉子左右打量着,也不知道在戒备些什么。青年自顾自走到一边,吴邪对那狗起了兴趣,要招呼它过来,却被女孩拉住了衣袖。 “怎么了?”吴邪停下来。 “别去,那狗有问题。”小黎的脸都白了,也不知是怕狗,还是怕那狗带着的东西。 “小姑娘鼻子不错!”三叔抱起那狗一闻,脸色也变了。 吴邪耐不住好奇心,就想一探究竟,那三叔也不藏话:“实话说了吧!这狗怕是吃死人肉长大的!咱们要过的是个尸洞,只怕那船工能来去自如,也吃过” “不会吧!”吴邪当下脸就白了,只觉得全身鸡皮疙瘩乱窜,就连一边的青年也变了神色。 三叔手下的也不都是胆大包天的人,那身材高壮如牛,名叫大奎的汉子抖擞着,小声问:“那尸洞到底是什么东西?进去会不会出事情?” 三叔说起几年期他在山西的经历:“不知道,前几年我在山西太原也找到这么一个洞,那里是日本人屠杀堆尸的地方,凡是有尸洞的地方必有屠杀,这个是肯定的,那时候看着好玩就在那里做实验,把狗啊,鸭子的放在竹子排上,然后架上摄像机,推进去,那洞最多一公里多点,我准备了足够长的电缆,可是等到电缆都拉光了,那竹排子都没出来,里面一片漆黑,不知道漂到什么地方去了,后来就想把这竹排子拉出来,才拉了没几下,突然竹排子就翻了,然后就”三叔手一摊,“最后只看到一半张脸,离得屏幕太近了看不出是狗还是什么东西。要过这种洞,古时候都是一排死人和活人一起过去的,要是活的东西,进去就出不来!不过,听说山西那一带有个地方的人从小就喂小孩子吃死人肉,把尸气积在身体里,到了长大了,就和死人没什么两样,连鬼都看不到他。老爷子,你那船工是不是山西过来的?” 那老头听了这话,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怎么,摇头说不清楚,转身就去唤那狗。 三叔笑了笑,对潘子,也就是另一个伙计,使了个眼色,那汉子点了点头,自包裹中捡出一个包来背在身上。那青年也一样,大约却还记着要看顾小黎,捡出两个必要的。三叔凑过来,和吴邪小声用杭州话说道:“那老头儿是个贼骨头,怕是要杀瘟猪c起搁头,侬个多留心!” 吴邪勉强克制着自己的心慌,好在周围人都镇定,就连小黎也不见乱象,这多少安了他的心。 防心一起,看人待事就不一样了,吴邪摸着别在腰上的军刀,只觉得腿都伸不直,还总要去探一探,就怕掉了。 小黎也不是真的比男人的胆子都大,她只是相信眼前这些人,或者说,她相信四阿公认识的都是能人。她疾走了两步,站到码头处,低头去看那河的深浅。 那边三叔似乎说了什么,大约是被稳定了军心,吴邪不再探手摸刀,也走了过来,蹲下身去看那河水的深浅流速。 两人正装模作样地研究,两艘一前一后连在一起的舢板驶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洞 那艄公长得皮肤雪白,不像是常年风吹日晒的,且那种白毫无人色,看着就有股鬼气。几人要把东西运上去,那带路的老头子却执意要他们把东西放在第二艘船,潘子话中有刺,探了他几句,果然看他心虚。这两人以前坑的多半是没啥经验的旅客,见他们不好对付,也不强硬,又是打包票,又是发誓。一行人也没想过要换条路,就这么“生拉硬拽”地上了船。 那艄公比向导淡定,还能用尸洞里的诡异吓唬他们,可除了天生胆小的大奎c新生蛋子的吴邪和小黎,谁也没动声色。 船渐渐靠近那洞,一行人这才发现,那洞十分逼仄,他们坐在船上的人且不说,就是前后两艘船这样的设计,他们也转不了方向,对方只怕打定了主意要在洞里下手! 三叔也不去担心,他跑江湖这么多年,黑吃黑不知遇到过多少次,就算对方占了地利,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会不会翻盘。他仔细打量了下着洞:“这是个盗洞吧!”盗洞,古圆近方,且着洞本身就在那帛书上画着,只怕存在的时间相当久远。 那船工也算见多识广,谈起这洞也有理有据!他说这里原来整座山都是古墓,又说这附近盗洞繁多,就是眼下这个最大的,原来也是个旱洞,不知何时水脉移了位置,才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两人正笑着试探彼此,那船工突然脸色一变,露出警惕的样子。 这时,那一只沉默不语的青年突然出声:“嘘,听!有人说话!” 众人这一分神,再回头,船工并那个向导都没了踪影!这下,众人慌了神,且不说他们会不会驾船,这水路是个什么样子,只说这是个尸洞,他们这一群,全是阳气足的,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吴邪潘子等人都在等三叔的指示,三叔却看向那青年:“小哥,这事,你给出出主意。” 那被叫做小哥的青年一改之前万事不关己的样子,直盯着水面,似乎在找着什么。 吴邪好奇那小哥究竟是个什么人物,自己三叔都要忌惮,便挪到潘子身边,小声询问。 潘子不说别的,指着那小哥的手:“小三爷,你瞧瞧,他那手要多少年才能练成!” 吴邪顺着他的话去看,果然,那人的食指与中指奇长,特别像古时对发丘中郎将的记载!据说,这类人都是两指奇长且力量巨大,一手双指探洞的功夫,能破墓中各类精妙机关。可这种功夫需要童子功,且过程十分痛苦,据说早已失传了。 且不管吴邪作何想,那小哥很快从黑水里夹住一只虫子扔在甲板上:“刚才就是这东西!” 吴邪一看,松了口气:“这不是龙虱嘛!”虽然长得大了些,可这东西不算危险,也不会主动攻击人,该是他们太神经紧张了! 大奎一脚踩烂了那龙虱,嘴里骂着晦气,显然是觉得自己刚刚被吓着丢人了。 这一脚,众人发现了不对,那虫子居然不是龙虱,而是尸鳖!尸鳖只在尸体堆积的地方出现,这个个头这么大,前面是个什么景象不难想象!再来,这尸鳖这么大,又不知它还有多少同类,怕是连活人也要成了他们的食物!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几人正愁如何走下一步。就在这时,小哥突然看向小黎:“现在这个情况,该到你出手了。” 小黎一怔,她知道,四阿公对眼前这个青年的信任程度不算高,那么,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有办法或者说有能力对付这些连老江湖都觉得棘手的东西的? “我们几个大男人都靠不上,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不是大奎瞧不起女人,只是这女孩看上去比他们小三爷还小,成不成年都说不好,能有多少本事? 小黎感到洞内越加寒凉的空气,且有种直觉告诉她再留在这没好处,这让她做决定:“潘子哥,借个火。” 潘子看了眼三爷,见他点头,递了火机过去。那女孩从衣领处勾出一条绳子,一个小小的布袋挂在上面,她打开布袋,一只玉黄色的石头被倒了出来,然后,她借了吴邪的那把军刀,割掉一缕头发,捧在手上,将那石头压在上面,然后点燃。 不同于一般头发燃烧会发出焦臭味,一股淡淡的香气从那团火焰中散发出来。很快,那团黑水不再平静,仿佛有人在水下烧了炉子,不断地翻滚起来。 “这不会是”吴邪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特的场面,三叔倒是走南闯北久了,知道些许:“不错,是虫玉香,这小姑娘来头不小!” “糟了!”小哥仔细盯着水面,众人不解,也探头去看:只见水下有无数黑影逃窜,即不敢靠近他们的船,也不敢往来处退去。 “里面有东西正在朝我们过来,而且块头不小!”小哥直盯着黑暗的深处,那里似有一头巨兽,正张开獠牙,等着他们。 那两个人笃定他们进来就出不去肯定有所准备,几人前后一查,船吃水太深,后面那艘船上的牛就像个塞子,把他们死死堵在洞里。 几人正想办法,一阵铃声由远及近,十分缥缈鬼魅,吴邪还没动作就被小哥掀进水里,然后,剩下的人纷纷翻进水里。小黎在山区长大,就算见过水,那也是浅溪,如何跳过这样深不见底的水域,她一踟蹰,脑子就是一晕,那边小哥把矿灯往她怀里一塞,然后猛的一拽,她就像颗石头栽进水里。 大约是她运气好,憋不住了探出水面见的也是黑黢黢的石壁,另一侧的吴邪也不知道遇到什么,整个人在水里扑腾,,一边的潘子一手捂着脑袋,一手似乎在往吴邪脸上抓。小哥先把她像包袱样丢上了船,一转身,两指探到吴邪脸前,小黎这才发现他脸上爬着一只巨大的虫子,螯足已经插进脸皮里。小哥一探一扯,拽出了一条白花花的长条,那虫子立刻没了动静。吴邪这才挣脱开来,把那虫子往船上一扔,自己被大奎和潘子连拽带拖地弄上了甲板。 潘子从包里翻出急救包,一边处理头上的伤口,一边和吴邪道歉:“对不住,小三爷,刚才没瞧准位置。” 吴邪伤在脸上,他又是个没经验的,只好在三叔的帮助下处理伤口,闻言摇了摇头:“该谢谢小哥,不然我们都得交代在这!” 一边的大奎深表同意:“小哥,我大奎服你,这么大一虫子,你愣把他肠子扯出来了。不服不行!” “去,”潘子头上破了俩血洞,消毒的时候蛰得厉害,一边撕牙一边说,“瞧你那文化,这叫中枢神经,小哥这一家伙,直接把那虫子搞瘫痪了!” “你是说这虫子还没死?”大奎半只脚已经爬到船上去了,一听这,又把那脚放回到水里。 几人对那瘫痪的虫子虎视眈眈,小哥一个翻身上了船,把那虫子踢到一边,“还不能杀它,我们得靠它出这个尸洞。” “你说刚才那声音,是不是这虫子发出来的?”三叔问他,刚才听这虫子叫了几声,好像不像。 闷油瓶把那虫子翻过来,在它的尾巴上,有一只拳头大的六角铜制密封的风铃,不知道什么时候植进去的,已经铜绿得一塌糊涂了,那风铃的六面,都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潘子一遍绑上绷带,一边用脚踢了一下,那六角铃铛突然自己动了起来!这下,他们周围有充满了刚才听的那种声音。小黎眉心一动,那铃铛突然安静了两秒,又疯狂地摇动起来。潘子伸脚想踩住它,让它安静,结果那铜铃年久老化,一碰就破,潘子脚下不稳,一个用力,不仅铜铃四分五裂,里面一条绿色的大蜈蚣也成了尸首。三叔臭骂了潘子一通,但也知道这事其实也怪不得他,便抽出军刀,挑起那蜈蚣,又往铜铃里看了看。 小黎本来坐在一侧,用背包里毛巾吸着头发上的水,没料到那三叔看完了整个铜铃的构造,又想起了刚才电光火石发生的事情:“小哥,你的名号混我们这道的多少听过,可这小姑娘是不是该给我们透个底,不然,真等下了地,走了眼,我可没办法跟老爷子交代!” “你们也见了她的本事,这趟淘沙,她不是累赘。”小哥没明说,但也算做了承诺。现在看来真的一点手上没货的只剩一个吴邪,可到底他三叔才是夹喇嘛的人,他们这些雇来的再有本事,有时去留也不过一句话。 三叔心里骂着那陈皮阿四眼盲心黑,塞得都是刺头,面上却笑的和缓:“这要是个唐宋的斗,别说是这位,就是真的千金小姐,我吴老三也敢带下去,可你也见了,这上手就是点子,这底下什么光景,谁也不知道,我要个准话,也是给大家考虑!” 潘子和大奎自不说,肯定站在三叔这边,吴邪虽然觉得这姑娘本事诡异了些,也没拖他们后腿,眼下这情形就算真的要退货,也得出了洞,何必非要在这关口掰扯明白:“三叔,要不咱们出去了再商量?” 这谈判讲究气势,三叔选在这个时候发难就是懒得和他们打拖延战,可惜,一方硬撑,一方又不能直接下黑手。于是,他顺着吴邪的话,下了台阶,只说到村子里再商议。 吴邪拽了他三叔去研究这盗洞形成的原因,潘子和大奎去点了点背包物品,又翻出些防身的武器挂上身。小黎咬了咬唇,似乎不明白自己出了力,怎么反倒被防备上了? 她转而去看小哥,只见他突然摆手,让众人收声,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片莹莹绿光出现在洞穴深处。三叔叹了口气:“积尸地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傀 这世上究竟有没有鬼,没人知道。但小黎希望是有的,也相信是有。相信有鬼的人过这样阴气重的地方总会比别人敏感些,比如,大奎,明明是个比牛还壮的汉子,晕的却最早。 三叔套出□□,倒想给他先来上一枪,不过这到底是自己手下得力的伙计,胆子小些,也只能嘴上出出气。 吴邪和小哥两人在前,三叔和潘子殿后,把小黎留在了最安全的中间,可这地方,所谓的安全也不过是比较而言,并没有什么保障性。 舢板转过弯,积尸地就在眼前,那是一处浅滩,上面堆满了尸体,不知道是用什么处理过,都裹着一层灰色的薄膜。数不清的尸鳖在其中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啃咬声。 这画面,大男人看了都受不住,更何况小黎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吴邪回过头想安慰几句,看到的却是一张还算平静的脸。实际上,若不是小黎身上的衣服布料坚固,早被她自己戳出窟窿来。 “这些尸体大部分是从上游飘下来,然后在这里搁浅的,大家小心,看看四周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三叔冷静地看了看周围的地势和水流。 “你们看!”小黎一指一边的山壁,几人转过头去,竟然看到一只绿幽幽的水晶棺材,镶嵌在这几乎垂直的洞壁的半空。里面似乎有一具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尸,但是这距离实在太远,根本看不清楚。 “那边也有!”潘子一指另一边,果然,在另一边的山壁同样的位置上,也有一具水晶棺材,但是,这一具,却是空的! 几人来回寻找,才看到一个白衣,黑发覆面,装饰如同先秦时期的女人站在岸边。 “只怕是遇上粽子了!”三叔吩咐潘子去套背包里的黑驴蹄子:“等会我要是没得手,大侄子,你就给我一枪,让三叔走的痛快些!” 这会吴邪似乎成了胆子最大的人,他一把按住三叔的肩膀:“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三叔想:这种事,谁能说有把握!才要挣开,又被小哥按住另一边:“黑驴蹄子是对付僵尸的,这家伙恐怕不是僵尸,让我来。”说着,他就从背后的包里取出一杆长长的c全身乌黑的东西—居然是把乌金锻造的长刀。 那女人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威胁,抬起手,朝着舢板一指,本来待在尸群中的尸鳖像得了什么指令,全部冲向了他们。 小哥往自己手背一划,然后站在船头,把自己的血往水里滴,那些尸鳖似乎惧怕着他的血,纷纷后退,可那女粽子不知做了什么,那些大尸鳖居然踏着小尸鳖的尸体,一路爬了过来。 小哥分身乏术,三叔潘子也加入了战斗,就连吴邪也挥舞着枪杆,把企图登上船板的尸鳖击落。当下已经没有任何犹豫的时候,可这几个男人谁也没有把看上去更加柔弱且受虫子欢迎的小黎当成盾牌,推到前面去。 她咬了咬唇,抽出不知是谁掉在甲板上的刀,往手上一抹,然后拽下之前放着黄玉的袋子。那石头遇着她的血,仿佛是蜡见了火,很快融化,顺着创口流了进去。一刻血红的痣随着她的动作出现在左眼下。 那边,已经有几只尸鳖跃众登顶,扑向看上去最没战斗力的吴邪。他只觉得自己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一只手突然出现,本该对准他颈项的獠牙一口咬在了雪白的胳膊上。吴邪愣在原地,刚反应过来,就见那凶悍的尸鳖仿佛咬的不是鲜嫩的肉,而是一块烙铁。没等它挣扎,小黎拽住它的背脊,将它从胳膊上撕开,然后往地上一摔!本该是充满腐臭的绿水成了褐色的液体。 “涂在皮肤上!”小黎按住伤口,先去关照晕过去的大奎,连衣服也没放过,全抹上了伤口处流出的血。 潘子看了一眼三叔,见对方点头,也不嫌那虫尸恶心,像画油彩一般,给自己糊了几道。 那边小哥瞧准时机,将血手往白衣女粽子方向一指,一滴血笔直地飞溅到她额头,也许是后脑勺,那粽子两膝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快走!千万别回头看!”小哥吩咐完,直接跪在船头划了起来。其余人也忙拾起折叠铲,拼了老命地划。 只一个尸洞,一行人吓晕了一个,打晕了一个,一个失血过多,一个小臂几乎咬断。就连三叔和潘子也不能说完好无损。 大难不死,几人将船划出了洞,就减慢了速度。三叔心有余悸地回头,只能看见不断缩小的洞口了,他转回头:“这次能有命出来,都是仰仗小哥和黎小姑娘,我吴老三没什么好说的,以后只要来杭州,有事就给我递句话,一定竭尽全力!” 潘子有些好奇那洞里的东西:“我跟着三爷也去了不少地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粽子!” “那是傀,是女粽子的魂魄,像托过路人的阳气出来。只要别回头”小哥话没说完,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潘子忙接住他,扶到大奎旁边靠着。就在此时,被打晕的吴邪一声大喊,醒了过来。 “小三爷,你醒了!”潘子凑过来,对着他笑,被吴邪一把推开:“你小子,刚才是不是你下的黑手!” 三叔给了吴邪一个脑嘣儿:“是老子揍的你!叫你别回头,差点害死我们!” 吴邪这才背脊一凉,往后看去。这动作惹得潘子哈哈大笑:“放心吧,已经走了!” 吴邪从他们嘴了得到了和刚才小哥说的一模一样的答案,又见大奎还没醒,小哥也还晕着,想起刚才洞里的惨烈,挪到小黎跟前:“你怎么样了?” 小黎掀开宽大的袖子,原本细瘦的胳膊被裹成了馒头,也不知道是谁的手艺。就算如此,外面的纱布还能看见隐隐的血迹,可想伤势如何。她自己也不知是失血过多,有些迟钝,还是被服了止痛一类的药物,反应有些慢慢的:“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 “你那一手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比那个闷小哥的血还好用?”吴邪克制着不把目光定在对方的左眼角。 “我的血可没法让粽子下跪,只是对虫子比较特别罢了。”她知道,自己今天做了选择,再也没了回头路,不过这事算不得后悔一说,当下那种情况,若不做出决断,命都要没了,哪里还有以后? 吴邪见她还有力气打趣,多少放了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进村 舢板慢悠悠地晃着,总算在天黑前见到了陆地,本来碍事的牛成了现成的交通工具。潘子似乎会点赶牛的手艺,三叔抬着大奎,吴邪只好去扶小哥,小黎一人捧着胳膊,总算还能走。一行人有惊无险地到了离河岸最近的村落。这村子比想象的要现代上许多,就是这招待所简陋了些。 “各位老板,我这里可只有两间房了!你们怎么分?”这招待所的老板加前台只有一个大妹子,打量了一下这群大包袱小行李的,堆出笑容问。 “咱们几个大男人好说!妹子,你看我这侄女也是个女娃,总不能委屈她,不如”三叔才想让她想想办法,那大妹子也爽利:“成,我那屋还有半边炕空着,姑娘不嫌弃,我就去收拾收拾!” “那感情好!”三叔也不省这一点小钱,按三间房付了钱。 村里的饭食胜在一个原滋原味,加上他们又惊又险,腹中空空,对着粗茶淡饭也能胃口大开。 小黎简单添了肚子就想去看看还晕着的两人。那妹子一见,才要站起身招呼,三叔发了话,潘子给倒了杯酒:“我这侄女闲不住,妹子莫管了,你刚才说这山里还进过人?那都是来做什么的?” 妹子一听,一口灌完那杯土酒,接着和他们说村里的怪事。那边,小黎端着温在灶里的饭进了屋。大奎已经醒了,他是吓晕的,这会听着外面的谈话,闻着饭菜酒香,早按不住了,也不留在房里,凑到外面的酒堆子里去了。小哥伤的货真价实,这会还脸色惨白,好在已经有力气坐起来。 小黎把饭菜一样样摆在炕桌上,看着他一点点机械地塞进嘴里。 “你怎么知道我有虫玉香?”就如之前说的,四阿公并不百分百信任这个沉默的青年,这样,她的身份就不该是四阿公交代的,可他却能直接指出她能做到什么样的事情,这实在让人奇怪。 小哥停下筷子:“有水么?” 小黎一呆,左右看了看,在柜子上找到了水壶,倒了水,摆在他手边,然后,眼睛不眨地看着他。 小哥淡定惯了,可也架不住这样一双单纯清澈宛如山间雪一般的眼眸盯着自己:“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但那些是我应该知道的!” “那你到底是谁?这个问题总能回答吧!”她听过太多人对他的称呼:哑巴c木头c小哥这些都不是名或者姓。 “小黎,快出来听你醒了呀!”吴邪不知道自家三叔在想些什么,但他敏感地觉得对方才防范和隔离着这个女孩参与到他们接下来的计划中!回忆此前所有的经历,他觉得三叔的防范实在没有意义,就主动来找她。 对话戛然而止,小黎说不上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失望,她终于发现,四阿公把她塞进这个队伍,也许并不是为了让她涨涨见识,也不只是为了当初给她的承诺,而是有别的秘密隐藏其中!可惜,如今的她连退路也没有了,只能一直向前走! “三爷,那个小哥是说好的,可那姑娘,难道真让她下去?”潘子晚间躺在炕上,这样问。 “把她放在上面变数太大,一起下去,有个什么,也出不了大乱子!”三叔也不是没有犹豫,可首先对方也算救了他们,再来,这么样本事奇诡的生头兵放在地上,更让人放心不下。 此时,住在里屋的小黎也没睡,胸口的空旷让她有些不习惯。 已经钻进被窝的大妹子侧过脸来:“小妹妹,你们城里人也会有不上学的么?” 放在一般的家里,小黎这般年纪该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中被呵护着,就算有烦恼也只会是学习成绩或者青春的懵懂。她摇了摇头:“我没上过学。” “这怎么可能?就是我也读了初中,学了认字算数呢!你那个叔叔那么疼你,怎么会让你不上学!?”大妹子不信。 “我没去过学校,看书认字还是会的。”小黎自小就要背一堆的东西,不过她生长的环境里没有学校这一说,都是口耳相传c亲身传授。 “怪不得能跟着一起东跑西跑”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又转而打听起别的:“那那个吴小哥是你的哥哥?” 小黎想起刚才吴邪偷偷摸摸把她拉到一边的嘱托,点了点头。 “那你哥哥有没有女朋友?”屋里的灯早灭了,黑暗中,没人能看见她的表情,这让她胆大起来。 “我不太清楚”小黎以为吴邪足够健谈了,没想到这姑娘也有滔滔不绝的架势,忙说自己困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行人匆匆吃了早饭,就带着前一晚收拾出来的装备和一些干粮进了山。这次找了个光屁股的小娃当向导,总算没想把他们往死里坑。 走了约莫两个小时,那娃娃一指前头:“就那儿!” 几人本来以为前面的山路已经很难走了,没想到这后面的都不能算路了,而唯一的通道早被之前的塌方堵的死死的。好在这塌的都是石头,结构也不松散,潘子身手了得,先翻到上边,把所有人带的背包运了上去,剩下的人鱼贯而上。翻过了坡,情况好了很多,先是一处平缓的谷底,延伸到远处是一片森林,山溪潺潺,还有人哼着不着调的小曲。 “原来是这鳖犊子!”潘子掏出枪,对着那打水的老头脚前就是一枪。 吴邪这才认出是之前的那个向导。 那老头被潘子逼的不敢逃跑,跪在地上“爷爷c神仙”的乱叫,只说自己是有苦衷,受了那鲁老二的威逼利诱,这才动了心思。 “你这老鬼,别扯这些没用的!我问你,你怎么在洞里一下子就不见了的?”三叔也没真想把他怎么样,但有些事不问明白,他这心就不踏实! “几位爷爷有所不知,其实,那洞顶有不少窟窿,只是想当隐秘,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我乘着几位分神,站起来,钻进窟窿里,等你们船走了,我再出来吹哨,那驴蛋蛋听了哨子声,就会拉只木盆过来,我就这么出去了!”老头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他见船工不在其中,意识到不对,潘子故意吓他,说送了他去阴间报道,老头顿时魂飞魄散。他想,几个大男人,那肯定不会怜贫惜弱,但小姑娘就不一样了,一般都心软。他跪行到小黎面前,不停的磕头:“姑娘,你看小老儿无儿无女,又体弱多病,这才想挣点钱来治病” “少放屁!”三叔拿不准这姑娘会不会心软坏了他们的事,谁知小黎蹲下来,虽然扶起了老汉,嘴里却没有心软:“老爷爷,我说的话可不算,不过,如果你能再帮我们一个忙,也许,这事就翻篇了。” “大侄女这话不错。”三叔笑了,指着前面:“这样,你把我们带到前面那林子里,到了地方,我们就放你走!” 老头听了这个要求不觉得庆幸,只觉得自己求错了人:“你们是来倒斗的?不,不能去啊!那林子里有妖怪!去了,可就回不来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守则 怕鬼不淘沙,淘沙莫怕鬼。三叔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从没有半途而废的时候!再说,前面的尸洞都过了,这老头满嘴的话几分真假都闹不清,不去走一趟,他不可能会放弃!几人再次上路,期间种种,不必赘述。到了下午四点前后,几人总算到了地方,果然如村里人所说,他们是有前辈的人:那层层叠叠的落叶间立着十几个完好的军用帐篷,里面还有一些生活用具和汽油可以勉强使用。 他们都流失了大量的体力,也不着急查探,反而生起火,准备先补充点食物水分再说。压缩食物几乎淡而无味,让人难以下咽。小黎掏出几只白面饼,架在火上烤了起来,那饼中裹了白糖和猪油,等到饼皮变得焦黄时,里面的糖和猪油也化了,比起压缩饼干,这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 “还是小姑娘心细!”大奎接过饼子,就着白水吃的喷香。 吴邪一个都市长大的青年也难得觉得这没什么特别的面饼是人间珍馐了。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经此一事,三叔倒不好再把把防备表现的那么明显。 小哥一手翻动着地图,一手还捧着茶缸,他指了指地图上画着狐狸怪脸的地方:“我们现在肯定是在这。” 这下,众人再顾不上吃的,都凑过去。他接着说:“这里是祭祀的地方,下面应该是祭祀台,陪葬的祭祀可能就在这下面。” 三叔蹲下来,抓了把土,凑近一闻,似乎觉得不对,又走了几步,做了同样的动作,站起来:“埋的太深了,得下几铲看看!” 大奎和潘子一人拎出一个铲头,又取出包里的螺纹钢管,用短锤把铲子敲进三叔做好记号的地方。三叔一手搭在钢管上,突然一顿:“有了!” 潘子算了下下土的钢管:“三爷,一共十三节。” 三叔点头,松了手:“起上来!” 钢管被一节节抽出,最后剩了铲头,带出地下的泥。大奎将两节铲头往火堆前一凑,众人一看,变了神色—原来,那带上来的泥仿佛在血里浸过一般,还滴着鲜红色的液体。 小黎无意中曾听过四阿公底下的伙计说过这样一段话:“遇上泥里带红的墓,若不是老爷子那样的人物,最好就撤手,不然,十有八九有去无回!”眼下这情形和那人形容的一模一样,再想想那些莫名失踪的“考古队”,一股凉气从脚下的泥土直冲肺腑。 三叔捻了那土,仔细闻了一闻:“先挖开再说!” 潘子和大奎围着开出来的洞,又敲下了几铲子,最后大致定下了古墓的轮廓。 南派中,不同于北派取的是寻龙点穴,风水口诀,多走的是这样的探穴定位,一般上面定出样子就是墓里的样子。可这墓诡异的很,说是战国墓,敛葬的风格却不像,里面是个什么模样,现在居然只能拿准五分。 三叔皱眉盯着那轮廓:“下面是砖顶,铲子下不去,只能凭经验标个大概,现在看来也不能按我们知道的战国墓来,先用宋墓的方式,从后墙打进去看看。不行,还要重来,你们手脚利索些!” 几人都是老手,三把旋风铲下的极快,没一会就听到大奎在下面喊:“搞定!” 几人打上矿灯,下了盗洞,底下已经被清出了大片的墓墙,大奎正用手扣着砖石,似乎在找薄弱处。 小哥按住了他:“什么都别碰!”他的眼神太过锐利,吓得大奎忙松了手。 小黎举高了手里的灯,仔细看看整面墙,这墙看着严丝合缝,没什么特别,可一股淡淡的油蜡味让她觉得那面墙后面一定藏着某种能威胁到他们的东西。 这时,小哥停下了摸索的动作:“这里面有防盗夹层,搬的时候,所有转头只能往外拿,不能往里推,更不能砸!” 潘子上前摸了摸:“这怎么可能?这墙可连一条缝也没有!” 小哥捡了块偏下的砖石,一个发力,双指陷入墙缝,竟把那砖头生拉了出来。砖头一卸,后面暗红色的蜡墙露了出来,小哥指着那墙说:“这里面全是炼丹用的钒酸,一经打破,就会瞬间觉在我们身上!到时,连皮都要烧没了。” 他取出透明的软管,接上针头,用火烧红了,慢慢插进蜡墙里,很快,一股暗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顺着管子滴进了一旁挖好的深井里。 没了防盗层的阻挡,他们很快打穿了通道,从这个墓的北边进了墓室。小哥说的没错,这确实是用来陪葬祭祀的墓室,当中的方鼎里还乘着一个没了头的俘虏。 潘子三两步翻进鼎里,挑拣起尸体上的东西,三叔正在看鼎身的花纹,一抬头就见了潘子正往手上挂串子,没好气地说:“这鼎可是用来放祭品的,怎么,你也想被当作祭品?” “三爷,我又不是大奎,您别吓唬我!”潘子还要去摸那鼎里的陶器玉瓶。 若是北派的,遵了鬼吹灯的规矩,这会已经察觉不对,可惜,南派一向看不起这些。不过,也不用鬼来吹灯,只看小哥盯着棺材的那张吓人的脸,就知道要出事了!。 “咯咯咯咯”几人头皮发麻,纷纷朝声音来源去看,小哥盯着那棺材,嘴里发出这叫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石棺随着小哥的声音也发出一整咳咳哒哒的声音,就像是在回话一样,几人定在原地全没了动作。那棺材中的人物应该不好对付,这么一来一往了许久,小哥的脸色没变好,反而更坏了!最后,两腿一沉,跪在那棺材前,其他几人见了,也接二连三的跪下,小哥这会又抬起头,嘴里叽里咕噜地念着听不懂的话,小黎转头,随着那咒语,脸色奇异了起来。 终于,那石棺安静了,小哥又磕了个头,这才站起来:“我们天亮前必须离开这!” 毕竟没真的出事,潘子又不像大奎胆小,也没当回事,笑着要开玩笑。小哥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不要再碰这里的东西,悄悄过去,千万别碰到那棺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失散 好容易远离了那具危险的棺木,放在眼前的是条单行道,他们没得选择,也顾及不上路上遇到的新鲜盗洞,一门心思地走着,终于穿过了环环绕绕的通道,来到了主墓区。这里明显要宽敞许多,装饰也更加精细考究。一扇通透的玉门隔开了通道和墓室,上面并非刻着什么图腾c神兽,而是两个相对的饿面鬼,一个手里举着一只鬼爪,一个则捧着一枚印玺。这扇门的机关应该是被之前进来的人破坏了,留了足够宽阔的门缝给人通过。 三叔之前测算的主墓室大致就是在门内部,可等他们真的进去了,才发现这里面不止一副棺椁:墓室用石头堆砌而成,上呈拱顶绘有古星图,四面的墙大多是字,还有一部分干燥褪色的壁画,地上摆着七副棺材,对应着拱顶上绘着的北斗七星。 吴邪蹲在石棺前,似乎能看懂上面的字,徐徐道来了这墓主人的故事:“这墓属于鲁国的一位诸侯,这个人天生有一枚鬼玺,可借阴兵,所以无战不胜,被鲁公封为殇王。有一天,他求见了鲁公,称自己多年向地府借兵,现有小鬼作乱,他该去还恩了,希望鲁公准他去地府复命!鲁公准了,殇王谢恩完就直接坐化了!” “那他之后回来了么?”大奎怕鬼,对这些故事倒听的津津有味。 “没说,不过鲁公建了这个地方,希望有一天殇王会回来,重新为他效命。”吴邪很肯定自己没看到有起死回生的记载。 潘子敲了敲石棺:“这么说,这鲁殇王很厉害!要是没早死,统一六国的就是鲁了!” 吴邪摇头:“那可不一定!这鲁殇王能借阴兵,齐国那谁还能借天兵呢!” 先秦时期,但凡有大成者均出生不凡,不是烈日入怀,就是神鸟入梦。这鲁殇王说不准就和他们一样,是个倒斗的,为了掩人耳目,这才借了阴兵之说。 几个人在墓室里正转着,企图从七座棺木里辨明哪一具才是真的。这在此时,不知何时被大奎拉走的吴邪大吼了一声:“有鬼!”这话放到平日只会惹人发笑,可在这阴气森森的地方就格外吓人了,尤其,吴邪似乎真的着了魔,一直大叫,众人四处打量,小哥举起他的矿灯一照:那怪物分明是个人,只不过将大瓦罐扣在脑袋上,这才看上去十分诡异。 潘子伸手掏枪:“x你d,一枪毙了你!” 那胖子看着行动不便,谁知灵活异常,发现不对,二话不说,转头就跑,被潘子一枪击碎了瓦罐也不见停。只是嘴里叫嚣着:“你td找死,看爷爷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小哥一看他的去路,抽出黑金古刀就跟了上去,也不提矿灯:“不能让他到那边去,碰到了那个棺材,我们都要完蛋!” 潘子正要追上去帮忙,三叔一把拉住:“你过去能帮个屁的忙,快去那两个耳室看看,兴许能找到他是从哪来的!” 吴邪背起包就要往右边去,这才发现不仅小哥跑了,小黎不知何时也没了踪影:“三叔,你看到小黎了吗?” “瞎操心!那小姑娘不简单,你照顾好自己!”三叔也没注意,不过他也不在意。 两人话里的小黎此时站在墓道口的拐弯处,前面,小哥和胖子已经停了脚步,那胖子满嘴跑火车,什么都是新时代的接班人,不能内部分化,什么要团结一致破除迷信。小哥只拦着他的去路,根本是两耳不闻。 胖子还在贫,话里的内容却变了:“同志,咱们终于胜利会师了!” “你晚了,还有,那墓道探不得。”小哥似乎也知道胖子指得是什么。 “我说小哥,你不是向来独行独往,怎么这次带了个跟屁虫?”听到这,小黎知道这两人分明是认识的,只是不知为什么表面装作是素未谋面,她小心地又往暗处藏了藏,可这是古墓,哪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就在她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身型时,一阵令人浑身发麻的“咯咯”声传来过来,接着一只血糊糊c黑黢黢地手就要勾住她的衣领。小黎自闻到那股腥臭的气味就全身紧绷,感到后颈阴冷,忙一矮身,整个人滚了出去。 “原来不是跟屁虫,是个间谍!”那胖子一开始还神气地喊着,结果背小哥拽了一下,才将将避过一记鬼爪,手电一晃,看清了袭击他们的东西:“我的娘诶,真是艰难险阻在眼前,三军过后尽开颜!” 小哥也不去管这胖子贫的是什么,抽刀往背上一架,挡住了那血人的袭击:“跑!” 胖子和小黎再顾不上其他,忙往前跑,小哥一边缠住那怪物,一边看到两人跑到了位置,他飞身,一脚踹在了墓道凸起的砖墙上,那边的两人脚下一空,滚落了下去。 “我的屁股耶,这什么门,怎么还往下开的?”胖子尾椎着地,要不是肉厚,这会连骂都骂不出,然而他四下一看,别说骂娘,骂祖宗的心都有:那地上密密麻麻地爬着许多小尸鳖。他才要跳起来,被后一步落下来的小黎一扑,又坐了回去:“我说小同志,你这看着身无二两,没想到是个实心的!砸死你胖爷我了!” 两人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就看到一旁有两个身影举着烟火棒一样的火折子驱赶着那些尸鳖,一个耳熟的声音还在大喊:“小黎,别发呆,快过来!” 小黎这才看到吴邪和潘子二人,也不知这两个经历了什么,也都灰头土脸的,身上也挂了彩。 “黎姑娘,你还能不能使在船上的那招?”潘子眼见火折子要灭,他死了无所谓,着小三爷要是也跟着死了,他可真没法和三爷交代。 “小同志,这革命的火种眼看就要熄灭了,你有什么办法,也别藏着掖着啦!”胖子懒驴打滚,不停地蹦着,眼看不敌尸鳖大军。小黎手边没有利器,她记得落下来前看到胖子腰上又把兵工铲:“你身上的铲子给我!”胖子解下来就递了过去。这铲子毕竟不是刀,没那么好用,好在小黎看着柔弱,关键时候是真对自己下的去狠手,她对着铲尖重重一怼,一个斜长的钝口出现在手上,伤口创面大,出血量可观,足以吓退刚刚还如潮水般要把他们吞噬的虫子。 “今天我胖爷是涨见识了,合着这姑娘是人形杀虫剂啊!”他也不讲究,往那血糊拉碴的地上一滚,顺便压死了一只来不及逃走的尸鳖。 “死胖子,你这是想害死我们!”潘子手里的火折子已经灭了,可吴邪手里的还亮着,只见那些虫子似乎被刺激的晕了头,从胖子滚过的缺口逃窜过来,正遇上退无可退的潘子和吴邪。 潘子把吴邪往小黎那一推,自己却没了逃走的机会。胖子眼见自己坏了事,就要上去帮忙,小黎先他一步,把因为失血已经冷的像冰一样的手往潘子身上一按,已经被血糊住的伤口不再像刚才那么好用,小黎抬手就要给自己再来一下,正在此时,顶上一阵机关响,又一个人跳了下来,这个人明显并不慌乱,落地很稳,只是身上也并非全无伤害,就因为了这些伤口,缠着潘子不愿离去的尸鳖宛如见了天敌,终于消失在墙壁上的几处沟穴深处。 胖子一见危机解除,松开了刚才一直拽着吴邪的手,潘子虽留下了一条命,情况却并不好,还有小黎,她给自己开的那道口子几乎需要缝合,且大约是体制特殊,失血过后,整个人像从冰窖里拉出来一样。 小哥似乎还顾及着什么,一手扛起小黎,一手要去扶潘子,吴邪和胖子又不是死人,立刻上来帮忙。吴邪还想停下来检查下潘子的伤口,谁知小哥一摆手:“快走,它追过来了!” 胖子这才想起他们刚才是为什么背狗撵一样地掉到这来,一把背起潘子,就要往石道深处跑。吴邪捡起矿灯,照着路,偶尔还回头看眼断后的小哥。就这么转了几个弯,小哥拉住了胖子:“行了,这里设计有古怪,它短时间应该追不上来!” 众人都喘了口气,靠着墙壁坐了下来,吴邪检查着潘子的伤口,小黎正从背包里翻出伤药和绷带,一抬头,自己刚才被倒挂在那小哥肩上,居然把他肩头被血糊住的一块蹭了干净,露出了一只踏火麒麟。小黎正在缠绷带的手一抖,伤口的疼痛让她迷蒙的大脑清醒了过来—原来这才是四阿公让她走这一趟的真正目的,正发呆,小哥走到她身前蹲了下来,指着她半包住的手:“那铲子是铁器,你不消毒,会感染。” 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突然出声关心,总让人侧目,在场的几人倒也没多想,他们大约是有很好的借口说服自己,也或者是出于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理,不觉得这话突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麒麟 小黎对于好话向来听得很,她拆开缠了一半的纱布,接过吴邪递来的喷雾,咬着牙往伤口上喷了几下。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只要还没死,总要想着怎么生,他们开始仔细研究起眼前的墓道,可这么高集中的作业对于当下的几人来说,难度颇大!毕竟,血人随时可能追上来,众人的体力和精神都达到了一个极限,此时,唯一想的到的就是从这迷宫般的地方先找到出路。 那边吴邪正跟胖子掰扯这墓里葬的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连带着还贫着出去一定要吃顿好的。胖子正说北京烤鸭世界一绝,就被小哥做了噤声的手势,果然,墓道尽头传来了“咯咯”的声音,那血人追上来了。 “你们顺着墓道先走!”小哥知道这几个人里只能他留下来拖延,当即也不管别的,只握着那把寸步不离的黑金古刀,眼神锐利地盯着来处。 吴邪觉得这样不好,胖子却二话不说背上潘子就跑:“我说小同志,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小哥还需要你照应?快背上那小姑娘,胖爷给你们开路!” 只见那胖子用不符合身材的灵敏和速度往墓道深处跑去,他背上的潘子大约被硌到了伤口,直吸冷气。吴邪知道自己留下只会添乱,也不磨蹭,把小黎一背,跟着胖子跑了。 一行人进了深不见底的墓道才发现他们居然没一个人想着要拿个照明的,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 人一旦眼睛没了作用,其他感官就会加强,尤其是小黎这类天生某种感官超常的人,她几次让胖子和吴邪转过墓道,胖子人一放松,又开始满嘴跑火车:“小同志,还没问你贵姓啊?” “我叫吴邪。”黑漆漆的地方有点人声总让人心里好受些,吴邪也不去计较刚刚因为这胖子遭遇的倒霉事。 “吴小同志,你们也是来找鬼玺的?”话音刚落,就听他一声大叫。吴邪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也一脚踏空,只记得自己还背了个姑娘,心甘情愿地当了回肉垫。 “胖子,你是不是出门前没看黄历?怎么自打和你一起行动,这遇上的都是倒霉事!”吴邪摔得七荤八素,还好没有脸着地。 胖子一边骂娘,一边揉着屁股:“放屁!你胖爷我运气好得很,那是遇难呈祥c逢凶化吉c吉人天相c相反正是百无禁忌!” “胖子,你刚才说你是来找鬼玺的?”潘子实在不想听这人废话,转了话题。 “难道,真有这个东西?”吴邪不信,也有想激激胖子的意思:“我还以为这就是个小诸侯王的墓。” “得了吧,您嘞!合着你们嘛也不知道,就来探着墓了?”胖子拍拍胸脯,侧耳听了听周围的动静,一屁股坐在地上:“得亏遇到你胖爷我!不然你们就是猜破了脑袋,那也想不到!” 吴邪也一脸不屑:“说的和你全知道一样,你要是真知道,还能和没头苍蝇一样,在这瞎撞?” 胖子最受不得激将,果然一五一十地说起来:“胖爷我还真就知道!这鲁殇王与其说是个诸侯王c大将军,不如说他就是个倒斗的!不过人家可比咱们厉害多了,直接让人给自己封了王!而那所谓的白伏夜出,常在一地消失,又突然出现在另一个地方,还多是坟头破败之处,问之,则谓阴兵尽出。这就更好理解了!那就是这鲁殇王带着自己的军队到处挖坟盗墓。咱们都是唯物主义的无产革命者,哪能相信这个?以前的人没有这么高的觉悟啊!就以为他真能借阴兵打仗。” “就这样?”吴邪虽觉得这说法也有可信的地方,可没有真凭实据,这鲁殇王到底是做什么的,谁也说不好。 “当然不止这么点证据!”胖子敲敲地:“刚才咱们遇上那墓室,你不也见了!七星疑棺,那就是咱们祖师爷的手段!他们觉得自己身前盗墓无数,担心死后遭到相同的命运,就布下了这么个局,这七个棺材除了一个是真的,其余都设上机关或者邪术,一旦开错,就是九死一生!” “这么说,这方法没得解了?”吴邪在古玩上还能说出个一二三,这墓下的典故,除了自己小时候听长辈说的和他自己看的,那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啊! “看在你这么好学的份上,胖爷我就给你支个招!”胖子得意地挺了挺胸脯:“按说,这见了祖师爷的家底子,懂行的都会叩个头,然后退出去,不过,这人啊,都有不得已的时候!以前,有个高人实在没办法,就想到了一个破解七星棺的方法!那就是用两根撬杆轻轻起个角,然后用钩子一探,提上来看看钩出来的是什么,就知道这里面的东西了!” 他这话一出,潘子知道对方也是个老江湖,至少也不能是头次淘沙,而吴邪则感叹这其中的斗智斗勇。 小黎突然问了句:“那么,那七座棺椁哪一个是真的?” “只怕我们见到的那七口棺材没一个是真的,就连我们眼前的鲁王墓,也有很大的可能是假的!”胖子这话让人始料未及。 忙活了半天,下了个假墓,还遇上这么多晦气事,这打击太大了!胖子倒是心态好,还在分析:“我之前也不确定,直到掉进这石道迷宫里,我才发现,这就是个西周墓!” “你是说这里不是工匠修的逃生通道?”吴邪大惊。 小黎对墓穴风水之类的全无认知,也对什么藏龙穴之类的话题不感兴趣。从到了这,一路上,事情就没断过,她虽然是个女孩,可这又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很多情况下,她都要靠自己撑着,这会有了歇息的时间,又加上之前的失血,大脑就显得迟钝了许多。 那边的话音渐渐低下去了,想来是因为体力到了极限,有了空档就会产生不可抑制的疲惫。大约是困顿的因子很容易传染,就在小黎也感到困意时,一股苔藓青草会发出了涩味自缝隙中传来。她勉强从困意中挣扎出来,一只绿色藤蔓自她面前伸出来,搭在了吴邪的肩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岩洞巨木 那绿色藤蔓的顶端长着几只细细的触手,犹如一只婴儿大小的人手,再加上那绿油油的颜色,在昏暗的环境里看着格外瘆人。也不知吴邪做了什么,那触手就认准了他,直接缠了上去。因缠的是吴邪的脖子,即便小黎处在一个天时地利得位置,却不敢有丝毫动作,就害怕这树藤被刺激了,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反害了吴邪。她这边是小心翼翼,胖子就称得上胆子奇大了,他居然用潘子的枪去勾那藤蔓,似乎是想把它从吴邪身上挑开。原想着枪这样冷冰冰的,那树蔓又没长眼睛,应该不会被发现,怎料那东西灵敏的可以,一把就缠住了枪,好赖这就一根,顾左就顾不了右,总算让吴邪的脖子逃出生天。吴邪和胖子就这么拔起河来,小黎一看不好,也不知怎么灵光一闪,对着那树藤就是一铲子。这下似乎戳到了树藤的薄弱处,它一下子送了力气,自来路窜了回去。 吴邪和胖子两人躲闪不及,被后坐力带了个四脚朝天,那胖子骂了句娘,一个打挺,几步跟到了藤蔓消失的地方,想来是要报仇。吴邪就势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体力还没恢复,又遇上这么个较劲的鬼东西,实在懒怠的起来去追。 “快看,原来这有个大洞!”胖子对着那石壁动作了几下,居然出现了一条斜斜的石缝。几人凑上去,上面还有人工穿凿的痕迹,显然不是天然形成。 潘子摸了摸那洞,有些疑惑:“看样子是人工挖出来的,难道是给那些尸鳖活动的通道?” 胖子一听,眼睛一转,指着小黎:“咱们还有这小同志在呢!管他虫鳖尸鳖的,都不在话下!” “胖子你这话够缺德的,人姑娘是个大活人,不是杀虫剂!”吴邪早注意到小黎那脸白的吓人,再想想这一路,她那出血量就是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看着都虚,能挺到现在已经很让人佩服了。 潘子也笑:“你也别怕,刚才你那就地一滚不是沾了不少?这会兑点唾沫,对付几只小的,绰绰有余!” 胖子其实也就嘴上占个便宜,这身边已经有了个重伤员了,要是这小姑娘也倒了,他们的负担可就太大了:“胖爷我就缓解下气氛!你们说这洞是下还是不下?” “这小洞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不过既然我们走不出石道迷宫,这里也许是个希望。要不我们进去看看?”潘子想着这石道里可还有个血尸在瞎转悠,万一遇上了,他们现在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吴邪仔细瞧了瞧那洞,点头表示同意。小黎自然要跟他们一起行动。胖子自然没意见,还主动解下皮带,一端绑着自己,一端交给潘子:“我在前面开路,你们跟好了!” 几人鱼贯而入,那洞算不上逼仄,可也不宽敞,几个汉子都是大块头,只能一点点磨蹭,相比之下,小黎要轻松很多。 就这么在黑暗中磨蹭了不知多久,前面的胖子大喝一声:“有光!”跟着,几人的行动就快了起来。 等真出了洞,才发现这根本算不得出路,因为他们眼前不远处是一处悬崖,往下看最少有五层楼高,而洞口正对的是一处天然的岩洞,这种地下岩洞在小黎的老家很常见,可也不会有这么大,洞顶是裂开的,有月光洒落,正好可以大致看清整个岩洞的样子:他们所在的位置大约是西边的石壁上,周围没有伴生植物,但他们所在的洞穴并非唯一,周围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和他们相似的岩洞。这些,都比不上岩洞中央那颗巨木:不知何时就存在的巨木直通洞顶,上面布满了藤蔓,有些枝梢似乎已经枯死,可在藤蔓的包围下仍显得郁郁葱葱。那些藤蔓见似乎还挂着些东西,随风摇摆着,看上去十分怪异。洞穴的底部有一条石头围廊,一只通到树冠下面,那里还有一座玉床,上面似乎躺着人。 “娘贼的!还真给老子找到了!这就是那个西周墓的主墓室。躺在玉床上的肯定是鲁殇王那老贼的尸身!”胖子很是兴奋。 一边的小黎没有理睬他的兴高采烈,她小心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然后蹲在一条藤蔓前,眉头轻皱。 潘子还在劝说他们先出去再做打算,胖子却耐不住了,找着落脚点就要下去。他才往下爬了两米,那洞里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脚。 胖子吓得一个激灵,险些松手栽下去,缓过来就想把那手踢掉。说时迟那时快,洞里传来一个声音:“给老子老实点,再走一步,你就死定了!” 吴邪先是一愣,然后忙探出身:“三叔,是不是你?” 下面那人也又惊又喜:“兔崽子!你跑哪去了?tnd担心死我了!你没事吧?” 吴邪整个人都像松了口气:“没事,不过潘子受伤了,都是这胖子害的!” 这话一出,胖子就不乐意了:“我说吴小同志,过河拆桥可不好!还有这位老同志,你能先放开老子的脚么?” 眼见胖子和三叔争执起来,吴邪就有些呆不住,才想如何下去劝劝,那胖子就被一旁等待多时的藤蔓逮了个正着。吴邪这才发现那居然是他们刚才见过的鬼手。只是没等他想出救人的招数,自己也成了猎物。 小黎看那藤蔓蠢蠢欲动,才要防卫,那藤蔓却虚晃一招,从她眼前绕过去,缠住吴邪的腿就是一拽。这洞边就刚刚能落脚,哪有躲避挣扎的地方。转眼,吴邪和胖子就被拽到了半空,又因为挣扎的过于剧烈,被无数枝桠拍打,最后不知怎么的落在了玉床上。 三叔一看这情形,当机立断:“潘子,你还能动么?” “还成,三爷您吩咐!”潘子看了眼小黎,那眼神有些怪,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手刀撂倒了。 再回复意识的时候,她正躺在石阶旁,三叔和潘子正在合力打开一处机关。随着石门缓缓打开,三叔和潘子停了手,因潘子有伤,三叔走过来扛起小黎,然后使了个眼神。潘子会意,抽出枪,在前面开道。 小黎动了动,三叔知道这是醒了,就把她放下来,然后等着这姑娘询问原因。要是放到之前,小黎多少也要问上几句,可她已经明白胖子和小哥是认识的,却在表面上装着素昧平生。这么一联想,她也就多少能猜出三叔和潘子这次的目的只怕不是淘沙那么简单。大家都有秘密,也算得上公平。小黎颇为明事理地沉默了。 三叔目光一闪,似乎有些明白这姑娘为何能对那老爷子的胃口了。正想着,一声枪响,打断了他的沉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树棺 以为又出了事,三叔再顾不上别的,三两步跑上了石廊:只见吴邪正骂骂咧咧地用袖子擦脸,没顾上的地方还有黄绿色的水迹。三叔也不着急过去,而是捡起几块石头,引走那些藤蔓,然后才一步步到了祭祀台。小黎掩住了鼻子,侧过身,躲开了吴邪,三叔的脸色也不好,却被抱了个正着,好悬没栽下去。 总算又顺利汇合,吴邪问起他三叔和大奎是怎么不见的,三叔给了一旁的大奎一个脑嘣:“都t得怪这小子,我让他不要乱碰东西,他就是不听!”他们似乎是从另一个耳室绕到了别的密道,虽然多半也属于石头墓道的一部分,可他们走的那条路是之前那个所谓的境外探险队走的,居然让他们鸟枪换炮了。 小黎听着他的描述:一半听着真,一半听着假。不过这墓本来就奇奇怪怪,她也不能说对方说的不尽不实。就在几人叙旧的时候,吴邪不知道碰到了哪,一声“咔哒”,那祭祀台整个往下一沉,矮下去半截,然后是迟钝的机关声响,不远的石台传来一声巨响,众人看去,那十人都不一定能合围的巨木树干处裂了个口子,一座青铜棺椁出现在裂口中。 这下可点燃了众人的热情,这一路艰难险阻,谁也不想走的是空穴,如今,正主就在眼前,谁能扛得住这个诱惑?虽然对这墓主人还存疑,可几人已经上手启棺。 为了避免大家紧张,三叔说出路就在眼前:这洞顶直通外边,且枝繁叶茂,一会就顺着枝桠爬上去,准能出去! “三爷,且不说这上面还有没有点子,只这些滴滴挂挂的,爬树可等于找死啊!”潘子也没想呆在这墓里一辈子,可这外部条件不给力啊! “这树叫九头射柏,虽然看着棘手,实际不难对付。”三叔捡起来一块石头“”这个叫天心岩,专克九头蛇柏!” 大奎大约是因为一路古怪,有些怕了,嘀咕了两句,又被三叔骂了一顿老鼠胆子。几人商量着,决定从这岩洞出去,这样最节省时间。 小黎不知道其他人,但她还想着那小哥还没来,也不知能不能赶上。 几人摸到了棺椁边,三叔用撬棍敲了敲,听不见回声,里面对半是满的,这大大提高了几人的积极性。这青铜棺椁上没有用一般墓穴中爱用的图记事,反而写着许多字迹,三叔左右看了看,问吴邪:“大侄子,这上面写的,你看得懂么?” 吴邪摇头:“具体的不行,不过可以肯定,这里面躺的就是鲁殇王!上面的文字该是他的生平。”他左右看了看:“能知道的是他似乎不到五十就死了,而且没有后人。死的时候和我们之前看的一样,是突然坐化。” 大奎对这些一文不懂,他只指着那顶层中间的字样问:“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是个日期,应该是下棺的日子。”吴邪好像能读懂,又说不太清,这样猜测着。 这几人都不是什么考古学家,与其研究那些文字,棺椁里的宝贝对他们更有吸引力!外面的铁链早已腐朽,别说是用枪,上个铲子都能断了。他们围着青铜棺,三叔先拉开了吴邪,然后准备先起开第一层套。 就在他们动手的时候,那棺椁不知是不是没立稳,突然抖动了两下。几个大男人神经粗,美当时就反应过来,小黎只觉得背后爬满了鸡皮疙瘩,倒退两步,差点倒进树缝里去。她是个新人,对地下的一切都说不上熟悉,可邪术禁术对她来说并不算陌生,那棺木中透着的气息比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个大粽子还邪性,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边三叔照旧准备开棺,似乎不信有怪物能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存活千年。胖子掏出个指南针,东摸摸,西蹭蹭,然后拽出一根蜡白的蜡烛,然后捣了下潘子:“兄弟,借个火!” 知道的都明白,这胖子到底是北派,还要遵个规矩,寻个鬼吹灯的样子。潘子也不拦着他,反正下手的是他们,真要被胖子坏了事,直接放倒就行。他递了火机,胖子三两下打着,点上了蜡烛:“祖师爷在上,今天我王胖子也是为民除害,百无禁忌,百无禁忌!”他自觉有了心理安慰,就走到青铜棺边:“得了您嘞,这活还是放着我胖爷来!” 说话间,他往手上唾了两口,活动一下胳膊,把住撬起的缝隙,大喝一声!别说,这胖子的肥肉也不白长,果然被他掀开了那沉重的青铜棺顶,漏出里面的镶玉漆棺。那玉依着以前天圆地方的法则,嵌在套子里,地下的漆棺描着许多图画,仿佛是什么图腾。 有了这玉,这趟也不算白下,为了不破坏价值,三叔要求把整个玉嵌套一起起下来。取下了玉嵌套,底下的绘图就露了出来,原来画的是鲁殇王入葬时候的图。三叔敲了敲那木头:“一般战国诸侯王都是二重椁,三重棺,如果那树也算一重椁,我们已经去了二重椁二重棺了,下面一层该是最贵重的!” 这么一说,就算是大奎也是鼠胆变豹子胆,搓了搓手就要干活,被三叔一把推开,骂了个臭头:“别看见前就晕!只有这一层了!悠着点!” 他整个人贴在棺材上,细细听着,慢慢地脸色不对起来,吴邪还没问出了什么事,那边小黎第一次提出了反对意见:“不能再开了!” 她这话没头没尾,哪里能让人信服?别人不说,胖子第一个不乐意:“小同志,都到了这步,你说不开了?那不就跟长征二万五只差最后一脚一样!” 三叔抬起头,也有些犹豫:“这里面有呼吸声。” 这下,几人都沉默了。小黎指着漆棺外的画旁的一圈符号:“这种文字不是送葬的,而是回魂的!真打开了,不知道会放出个什么东西来!” “你怎么知道?”三叔一句话点了重点。 胖子瞅了眼边角的蜡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管她怎么知道的!我这灯都没吹呢!铁定没事!” 说着,也不管几人脸色,走到棺椁旁,细细摸了起来,然后拇指一推,那漆棺自中间裂开,一声阴鸷的低鸣声从中发出,宛如有人在耳边惨叫,吓得众人脸色煞白。 胖子往后一跳,双手展开:”都退后!” 几人后退了几步,那漆棺如佛座莲花,缓缓升起,然后裂开的棺盖翻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正主:一个浑身裹着黑色甲片的人自棺材里坐了起来! 吴邪上来就想给一梭子,被胖子拽住了枪管:“别动,他身上的可是宝贝!别弄坏咯!” 这棺中的并非是白骨干尸,而是一具罕见的湿尸,全身皮肤白的透明,但五官紧皱,似乎死前遭遇了极大的痛苦。 三叔已经转到背后,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个粽子,你们来看,这后面还有个木头撑着,难怪能坐起来!” 这话听起来是为了让人安心,大约也有说小黎杞人忧天的意思,古代的那些迷信哪有几个真的?说是写了回魂符咒,难不成他们眼前这个还是个活人? 不同于几人的兴奋,小黎自开了棺就一只远远站着,似乎那里坐着的不是个虚有其表的死人,而是一头凶猛的巨兽。 三叔和胖子当先认出了这是个玉佣,也就是所谓的金缕玉衣,或者金缕玉匣,这东西古传可尸身不腐,返老还童,到魏文以前,不少贵族王孙下葬均以此为椁,不过,据传,真的金缕玉衣只有一件,且早已失传,就是秦始皇也没找到它在何处! 这墓里有这么一件东西已经算得上上不虚此行,几人团团绕着,就想把这东西扒下来。最后,还是胖子眼尖,找到了一根金丝线头,才要去扯。一声“住手!”和破空声同时响起,胖子身子一晃,被三叔踹到一旁,一把黑刀贴着他刚才在的位置擦了过去,钉在了树干上。 小黎还维持着刚才扑上来的姿势,被大奎架住才没扑到玉佣身上。他们回头,小哥站在台阶下,浑身是血,那青色的麒麟在一片殷红中,如同踏火而来。他左手还维持在出刀的姿势,右手提着一个血葫芦样的东西,几人定睛去看,都抽了口冷气:那居然是之前那个血尸的脑袋! 小哥冷冷地扫了一眼,有些蹒跚地走到台阶上,呼吸颇为沉重,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他也不理别人有没有吓着,只对拦着他的人摆了摆手,轻声说道:“让开。” 胖子差点成了刀下亡魂,这会刚翻起身,怎么可能吃这个亏,当下叫道:“你大爷的,刚才想做什么?” 小哥转过头,一点也不收敛,冷冰冰地瞪着他:“杀你!” “嘿,当胖爷我没脾气是不?”胖子撸着袖子就要上来理论。大奎是这边才松开了小黎,那边又得抱着胖子,三叔一瞧,这还没出去呢,就先窝里黑了,忙打圆场:“别慌,小哥做事情肯定有理由,咱们先听个清楚,他这一路也没少救你的命,先别激动!” 胖子也不是真的没脑子,不过是面子抹不开,这会一劝,也冷静下来:“合着就我胖子没朋友呗!行,你们人多,我一拳难敌四手,姑且,先听听解释!” 小哥似乎是伤了肺腑,缓下来就禁不住咳嗽,他把那血葫芦搁在玉床上,指着两个解释:“这血尸就是玉佣的上一个主人,鲁殇王倒斗的时候发现了它,把玉佣脱了下来,他才变成现在的样子。进这玉佣,五百年脱一次皮,脱皮的时候才能把玉佣脱下,不然,就会变成血尸!你们眼前这个已经活了三千年,刚才只要一拉线头,里面立刻尸变,到时候,我们全都要死在这!” 他说着,又咳嗽了几下,嘴角已经有血丝渗出,可眼下,他们的包裹中至多都是外伤药,根本缓解不了他的伤势。还好小黎习惯了在身上带着些药粉,抽出裹着三七粉末的药包,递给小哥。 这会也顾不上许多,小哥生吞了下去,才要休息一下。潘子终于忍不住了:“小哥,我潘子嘴直,你不要见怪!你对这里也太了解一些,如果方便,不妨说个清楚,你究竟是哪路神仙,如果有命出去,我也好登门拜谢!” 实际上,何止小哥,小黎也看着太镇定自若了些,只不过,比着这无所不能的,她的问题倒可以放上一放。 小哥总有常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他不去回答潘子,反而走到那玉佣前面,因他面朝着小黎,所以那脸上的神色被看的一清二楚:那是种夹杂着厌恶c悲凉c可怜和冷淡的复杂神色。他伸出手卡住了那唯一毫无防护的脖子,力气之大,居然将他从玉床上提了起来。那玉佣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四肢抽搐,似乎想挣脱,却无能为力。小哥冷冷的:“你活得够久了,可以死了!”说着,手上一用力,颈骨随着发出断裂声,那玉佣不过登了两下腿,再没了动静,皮肤也变得黢黑。 这一变故看呆了众人,小哥把那东西往地上一贯,仿佛那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而是一堆垃圾。吴邪一把拽住他:“你到底是什么人?和这个鲁殇王有什么深仇大恨?” 小哥看了吴邪一会:“知道了,又能如何?” 胖子插嘴道:“废话!你二话不说就动了手,我们的辛苦白费了?你总该给个交代吧!” 小哥不去看那玉佣,反而看着玉床上的血尸头,然后随手指了放在漆棺后部的一个紫玉匣子:“你们想知道的一切,都在那个匣子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真与假与脱困 这其实算不上解释,若说那紫玉盒子里当真有东西,也该和这墓主有关,难不成这小哥还能是鲁国贵族后代?话虽如此,这些人也不计较,当下就分了两批,一批去研究那玉佣的材质,如胖子,一批去开那紫玉盒子,如吴邪和三叔。 小黎是不太能意识到这些古物的价值的,但大致也知道紫玉,也就是紫水晶这种矿石在当时比玉更贵。不过,她没有凑上去,而是转身坐在了小哥一臂远的地方。那人也不计较,只盯着鲁殇王的尸身发呆。小黎想了想,在两人中间画了几笔,然后,示意小哥去看:那是个张字,用的是古体,且并非一般的大小篆,明显是不想被在场的其他人认出来。 小哥的姓不算秘密,至少四阿公手下不少人会称他一声哑吧张,没想到这姑娘跟了他一路,到现在才问起这个。他也没必要否认,点了点头。实际上,小黎的这个张字并非是随意取了生僻的古体字法,而是族内传承的一种写法,除了专门学习过的人,没人能认得出。见他果然有了反应,小黎松了口气。 而那边,吴邪□□到鲁殇王取鬼玺的经过。故事中,鲁殇王得到鬼玺后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可见是个难得的宝物,可他们这一路行来,却没见到过所谓的鬼玺。也算因果循环,这鲁殇王得了鬼玺后,为防消息泄露,杀了随行的所有人,连他们家中之人也不放过,轮到自己晚年,是疾病缠身c鬼魅入梦,于是,他找来自己的军师,一个叫铁面生的人,找到了这个西周墓和这具玉佣,准备不入轮回,获得永生。 “也不知道这个铁面生如何了,帛书上也没有交代他的结局,不会也殉葬死了吧!”吴邪这种猜测并非没有道理,可三叔却不同意:“这种人聪明得很,早该料到那鲁殇王会过河拆桥c杀人灭口,绝不会毫无准备地留下来送死!” “他当然不会,因为这里面躺的早就不是鲁殇王,而是他!”小哥给出了事实真相。 他这不插话还好,一插话,又提供了新的疑惑:他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他曾经经历过?不过这也是奇想,就算是铁面生代替鲁殇王躺进了这玉佣,那也是三千年前的事了,这青年看着不过20出头,怎么可能是事情的经历者! 小哥说自己是在一个宋墓里得到了完整的帛书,这才知道前因后果,不过这解释比他就是旁观者听上去还要胡扯,自然也没人信。说是不信,到底不好再继续追究下去。几人看着时间,发觉天快亮了,小哥也站起身:“天快亮了,我们该出去了!” 胖子心有不甘,这墓中不说这玉佣,还有个神乎其神的鬼玺,总该找出来再说,显然这个主意是不可能被小哥同意的,他冷冰冰地盯着胖子,总算让他烧过脑的理智回笼了一些:“行行行,胖爷我少数服从多数,不过,这玉佣总可以带出去吧!” 这倒是得到了一致的同意,就在胖子和三叔去收拾玉佣的时候,吴邪靠着玉床似乎想要歇上一歇,谁知,那血葫芦一样的脑袋自己转了起来,接着,一只红艳艳的小尸鳖从他脑壳里爬了出来。 大奎一愣,就要去把那小不点拍平实了,却被三叔拦了下来:“你tnd有没有没脑子?这是只鳖王!你把它拍死了,咱们都要成尸鳖的口粮!” 大奎还有些不信,小哥已经当先拽走了离玉床近的人:“别愣着,快离开这!有这东西在,我克制不住别的尸鳖!” “你不行?那那个小同志呢?不是说她的血专克虫子吗?”胖子举着兵工铲,是又当盾,又当矛。 小黎摇了摇头:“这会,我也没办法!” 胖子哀叫一声,深怕自己皮厚肉多,成了第一目标。他们退的及时,还算安全,三叔他们却是险象环生:三叔几下绕过棺木,算是躲开了第一轮袭击,可惜大奎成了牺牲品,被那鳖王扑个正着。那小东西看着不大,毒性却烈的很,大奎还没反应,就成了一滩血红色的泥。解决了一个,鳖王也没想放过剩下的几个,又扑了过来,正对着胖子,胖子大骂一声,举起铲子将那虫子拍在了地上,死了! 小哥短暂地静默了一下,抓起那天心岩的石灰就往身上一撒:“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胖子还有些疑惑,接着就看见无数尸鳖从那孔洞中爬了出来,直指他们所在。这下,没人再犹豫,也撒了把石灰,就往树上攀爬。这树人爬起来容易,尸鳖爬起来就更容易!三两下久追上了这些人,他们都见识过这尸鳖的厉害,可真等遇上这疯起来的,才知道他们之前那是小巫见大巫。 三叔想起来自己之前从墓道中翻出来的□□,忙叫吴邪点上,可这底下密密麻麻的全是尸鳖,那里看得见那放着□□的背包在何处!这时,小哥划了几个火折子扔了下去,总算是露出了目标。吴邪发挥了自己平生巅峰的枪法,点中了背包,巨大的爆鸣声和气浪差点把他们也掀翻了,好在,那些尸鳖是第一承受者,总算给了他们喘息的时间。 期间,吴邪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差点从树上跳下去,幸亏被胖子拽住,小黎看他一个人束手束脚,知道这大约是那鲁殇王或者铁面生留下的最后一击,转身停了下来,抽出卡在里腰的一截短笛,往下滑了三根树杈,点在了吴邪的印堂处,这才勉强唤回了他的神智。 “祖宗诶,可不敢耽搁了!”胖子背起吴邪就一个猛窜,小黎反成了殿后的,但大约这些虫子还顾及着她体内的某样东西,并没有直接袭击她。 总算翻出了洞口,还没喘气,三叔就大喊:“快!去把那些汽油搬过来!” 几个男人憋着口气,搬来了汽油撒了下去,三叔点起火机,直接扔在汽油桶旁,火苗混上了汽油将那些尸鳖死死地困在洞口,不得寸进。 “该走了。”小哥似乎并不想和他们再同行下去,招呼了因最后上来,站的偏僻的小黎,从山坡的另一条岔道离开。 小黎走了一阵,回身去看,除了映红了半边天的火光,再看不到别的,而她身前是那个沉默而清瘦的男子。 “你叫什么?”小黎这样问。 “张起灵。”他回。 “不,你的本名是什么?”她自然知道这个名字。 “忘了。”他说的云淡风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决定与启程 小哥和小黎身上都带了伤,出了山的第一站就成了医院。别看这小哥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很,真到了搪塞人的时候,滔滔不绝,毫无破绽。两人不仅没有被医生送去局子,反而顺利地治疗了身上的外伤,至于小哥的内伤,自然是找了家中药店,先下了几贴方子,其余的,留待回长沙见了四阿公再处理。 仍旧是那古旧的小楼,四阿公照旧坐在阳台上,就像他们从未离开过一样。老头挥了挥手,让徒弟带小哥去见医生,留了小黎说话。她原以为对话多半要围绕着这次下墓,谁知四阿公半分提起的兴致也没有:“你没什么想问的?” “我?”小黎自然有好奇心,可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 “小姑娘家家,哪里来的这么多顾虑?想问就问。”四阿公直起了身子,只这一个动作,就让人明白了为何如今他已是九十多岁的老者,却还能握着长沙大半行当的牛耳。 对于这个接手了她踏出族群第一步的老人,小黎有着天生的信任感,再说,她也知道,自己若想了解这其中的秘密,再找不到更合适的询问者:“阿公,你知道我要找的就是那位张姓小哥?” “八九不离十。”四阿公没否认,他还没有驴到真的排个新人蛋子去搅和自己旧识的生意。 “我阿爸他究竟留了什么话?”借着那收东西的娃子传出来的讯息,她是一概不知的,可她天生六感灵敏,有些话不必太明白,她也能感知的大差不离。 “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四阿公又不是做慈善的,接了这姑娘,做了庇护,自然也有所得,可有些话,他不好说,也不能说。 “可是”她才要深究,就被四阿公打断了:“有些事,知道的太早没好处,你现在该做什么,想做什么,我不问,也不管,在我这的规矩也只有一条:我不说,你就不能问。” 话说到这份上,只要有眼色的人都无法继续探究了,小黎也不例外。她心中的谜团越发巨大,可也知道,当下她应该着紧的是她当初在鲁王墓千钧一发之际做下的决定! 当初在尸洞,为了克制千年女傀所驱使的尸鳖,她服下了虫引,更醒了体内一直处于休眠期的蛊虫,后来,一路千奇百怪,她根本没时间去理会这些,一直拖延到今天已经是极限了。回到自己独具的房间,对着镜子,她自己照了照越发红艳的泪痣,转身从床下拖出一个黑色的箱子:箱子自带一排密码筒,用的是九字排列法,每次开关的数字都不一样,若是换了别人,强行开启,只会被箱子内置的机关所伤。她按着密法转动数字,箱子被成功开启,她没去管别的,只取出一只黑檀木的盒子,又把箱子重新锁好。 蛊在常人看来是一种人工施以特殊方法,长年累月精心培养而成的神秘物体,可以大可小,一般为动物,动物类的一般两只为一对,但也有极少类为植物。施种的方法可以直接施种也可以间接施种。成了形的蛊便不会再有变化,而作用也为害人或者惩恶。实际上,南疆百族都有自己不同的蛊法,有相似,也有不同。小黎被嫁种的这种尤为特殊,不仅前期需要特殊的虫引诱发,后期还需要携带者进一步养育。 且不去详述小黎的种种动作,四阿公“赶走”了小姑娘后接到了一通电话,从接起到挂断只有30秒左右,整个过程,四阿公一言不发。挂掉电话,他喊了华和尚进来:“三天后,会来个人,你去接一下。” 日子一天天在过,一日,小黎在内院遇到了小哥,看起来他的伤势应该都痊愈了。没什么事的时候,发呆似乎是小哥唯一会做的事,此时的他就是这样,望着天,双目放空,而这时候的他总让人觉得忧郁。 小黎没想去打扰他,可却被叫住了:“你的族名叫什么?” 对于张起灵来说,记忆是个奢侈品,因为它有时限,总会定期损毁,可对于重要的部分,他总会妥善记录下来,以便自己找回,而关于小黎部族的那些就属于不应该被忽略的部分。 她微微低头,直视着那平淡的没有一丝表情的脸,没有隐瞒的意思:“阿榜,或者你可以叫我妹榜。” 榜这个音在苗地同花,是女娃最常起的名字,并不特殊,可能称为妹榜,意义就不同了。小哥似乎也没想到眼前这姑娘居然是这么个身份,仔细观察对方起来,最后,目光定在那有了变化的眼尾痣:那里居然生出了蝠翼,似乎之前的不过是个蛹,如今,正有什么破茧而出。 “你为什么会出来?”当年,他也曾去找过小黎的部族,也许是因为正逢世道不太平,也许是因为祖辈的固守,反正他没有寻到帮手,只在那群山中得以避居一二年,可如今,对方主动选择送人出来不说,还一找一个准地递到了他面前,这其中的变故必定不小。 “阿公说,时间到了。”妹榜的诞生本就是变数,这个变数可生可死,但究竟居何为生,做何为死,没人能猜到答案,只能一步步摸索。 时间这个词似乎对于小哥来说是个敏感的词汇,他明白,对方是想通过小黎的嘴传话给他:“你出来前,遇到过什么人?” 小黎听出话中的笃定,她也不做怀疑,在她得世界里,得到她信任的人就不需要再去质疑,而眼前这人就是其中之一:“两个前来就医的侗民,他们让阿公很不高兴。” 小哥沉吟片刻,突然站了起来,他和小黎本靠的不近,可对方没料到他突然动作,一惊之下,差点向后栽倒,小哥顺手一拽,总算免了她皮肉之苦。小黎不知他为何突然着急起来,只能目送他离开,那边朗风出声叫她:“阿公找你!” 小黎也不做多想,这次四阿公没在那个歇晌的屋子见她,而是让朗风带她去了账房。小黎不明就里,四阿公敲了敲桌子,一个一脸精瘦的男子拉开一个皮兜子:“黎小姐,这是上次夹喇嘛的报酬,你点点!” 新人入伙,包吃住,得装备已是极限,其余不过是开眼,小黎来了这些日子可从没听过有给新人报酬的规矩,当下就愣了。 四阿公见她没动静,夹起那皮兜,从里面估摸了三分之一出来,然后将其余的丢到她怀里:“那狗崽子还算懂事,他给,你也就不必客气!这三分之一,就当阿公拿的抽成,你去的那算是个凶斗,也比得上我这手下不少娃子了!” 四阿公说一不二,在的不过是他的亲信和账房,都不会眼红嫉妒,再说,三分之一的抽成本就比一般行价要高,大约也是为了安他们的心。 小黎不过是惊讶她还能拿出场费,也不多犹豫,她虽没什么用钱的地方,可如今独身在外,真遇上什么,有些救急总是好的。 小黎估量了下那纸币的厚度,觉得三叔也是个豪爽的人了,这一路花费,再加上给她和那小哥的出场费,也不知道带出来的东西够不够他回本的。不过,她也不算十分清楚物价,对方既然这么给,想来还是有余裕。 傍晚,小哥从外边回来,先去找了四阿公,两人关着门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他又来找小黎:“三天后,我们要赶去海南,你有什么要准备的?” “海南?又要出去吗?”小黎不明白原因,不过对方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给了她选择:“这次你不是非去不可,不过,如果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那么,之后,你就不是四爷这挂单,而是跟着我。” 一个是托付,一个目的,这没什么好取舍的,她早做出了决定,自然就不会畏惧:“我没去过海南,需要准备些什么?” “器材方面不用操心,你带齐你自己需要的。”小哥也不知道这样的抉择是对还是错,他不太信直觉,不过,这世上总不会有十足把握的事情,做当下最正确的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 小黎需要的,随身的只有那个黑色箱子,可它并不适合随身携带,且放在四阿公这里也算安全,只不过,这次说不得又回遇到上次那些危机,她的部分草药还没补,另外,也需要在到达海南前,让她体内的小东西稳定下来,这些都需要不少药材,托了四阿公的人脉,三天也算凑齐了大半,再加上她之前的存活,总算能对付一些急用。 小哥每次都走的急,这次特意留了三天,一是给她准备的时间,二是他自身不方便原模原样地现身,所以,三天后,站在小黎面前的,是一个中年秃顶且微微发福的男人,若不是他的眼神没变,她几乎要认不出他来。 “你”小黎卡了壳,也不怪她,就这招呼的功夫,对面连眼神表情都变了:“鄙姓张,上海下华,黎小姐多指教!” 小黎默了默,最后才想到自己应该要问的:“我不需要做伪装么?” “暂时没这个必要。”小哥维持着那中年人的语气和态度,晃晃悠悠地走到路边,小黎跟了上去。 “爸,我也该走了。”小楼上,一个青春貌美的女子这样告别。 “我不管你和那个狗崽子到底在计划些什么,别让我绝了后!”四阿公不耐烦地挥手赶人,他都这个岁数了,实在不想再操这个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西沙 前来接人的是一个被称为亨德利国际海洋资源开发公司的对外关系部副部长,充分显示了对两人,或者说对小哥假扮的张海华顾问的尊重。这位副部看着不像亚洲人,中文说的却很流利,一路上一句废话没有,只说了这次请他来的目的:原来,前些日子,有位自称探险者的中年人在他们公司担保借用了设备和人员,建立了一支五人考察队,说是要去西沙附近进行作业。这样的担保,他们公司每年都要接上上百起,流程简单,收入又不菲,本来是一桩很合算的买卖。可事情出在开船后的第五天,他们的后勤部门联系不上考察船只,本以为是信号故障,没想到四十八个小时后,他们派出救援队去相关海域搜索却一无所获,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其中的组织者和两个考察员已经进入了海底古墓。因为墓葬推测为明朝所建,所以,他们急需张海华这类对明建筑和历史知之甚详的顾问。 “张先生放心,您和黎小姐的安全,我们会全权负责!”虽然这位副部长有些惊讶教授助理的年轻程度,不过,他很有眼色地选择了沉默。 因为海上的气候变化,他们仅仅休息了一晚,就前往了出行所用的船只,负责这次行动的是一个姓宁的姑娘,大约是因为常年在户外作业,她的皮肤呈蜜色,短短的头发贴在耳侧,整个人带着一种飒爽的美。 听过副部长的介绍,她伸出纤细但有力的手:“欢迎您的到来,张教授。” 张海华热情地握了握,又让出小黎:“这位是我的助理,姓黎。” “您好,宁小姐。”小黎主动打了招呼。 对方似乎对性格单纯的人比较有好感,很热情地接待了两人,她先带他们大致在甲板转了转,然后就转去船舱:“因为准备的匆忙,有些东西还没有分类。”她绕过一堆摆在舱门口的器材,穿过一条两人宽的走道,到了一间连着机械室的后舱:“环境简陋,委屈两位了。” 张海华是个彻头彻尾的学者,对于生活环境并不挑剔,当下问阿宁有没有这次前往的目的地的相关资料,好提前做一些准备。小黎别的都还好,只是这里的气味让她不适,于是,大致整理了两个床铺出来后,点上了两枚艾草团。不过,这样的精细挑剔,反而复合了她一个城市里出来的大学教授助理形象。 阿宁没有久待,她还有许多事要统筹安排。临近开船,她再次带着一个青年人走进了船舱。 张海华抬头,脸上还带着沉浸在研究中兴奋,这让他看起来很神经质,不过看到陌生人,他还是很友好地打了招呼:“幸会幸会,鄙姓张。” 大约像他们这样智商高的人,情商都有些欠妥当,对着陌生人也是侃侃而谈,显然,对面那位年轻人的脸色已经相当不好了。 这时,出去找船员要纯水的小黎走进了船舱:“教授,我找上面的员工要了些水,您先把药吃了吧!” 那年轻人,也就是吴邪听这声音耳熟,一回头,改头换面的小黎笑的文气而温和,就像根本不认识他一样。 吴邪呆住了,仔细盯着小黎打量,连原本打听认真的出事过程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阿宁以为他累了,也就闭嘴不谈,很是知趣地离开了后舱。 吴邪有些犹豫,因为这个小黎虽然看起来和他认识的那个长得一模一样,可气质上并不相似,再加上,对方的眼角可没有那颗醒目的痣。 在认识的人眼皮子底下伪装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小黎算是体会到了,可她也是上了飞机才被教会了一点点的伪装之术,再加上,没有时间变张脸,她只能掩盖住鲜明的特点,然后努力在行为动作上按照小哥所要求的那样做。 心中疑惑,终究抵不上旅途劳顿,吴邪就在船身的摇晃中陷入了睡眠。 “真的不告诉他么?”小黎不觉得自己是个擅长撒谎的人。 “现在不必要,等到了地方再说!”迷迷糊糊间,吴邪似乎听到了这样的对话,可他实在太困了,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就不去深想。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巨大的风浪声把几人唤醒,小黎第一次见海上这样凶险而壮阔的景象,盯着舷窗外的巨浪和墨黑的云层,连旁人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透过舷窗看到的景象有限,等到小黎意识到他们在和一艘船并行时,甲板上已经传来了骚乱声。她转头,发现吴邪和小哥都没了踪影,等她爬上甲板时,只见小哥正拿着把枪顶着船老大的脑袋,而吴邪则像猴子一样把在缆绳上,朝着一艘看起来老旧废弃得船爬过去。 那小哥一边挟持着船老大,一边还用闽南语说着什么,似乎是在商量。船老大一开始是一脸愤怒,拼命摇头,然后,不知道说到什么关键之处,那汉子犹豫起来,最后不甘不愿地点点头。 因为两船几乎相贴,即便在浪涛和风雨的干扰下,小黎还是能听见木头的断裂声,那边的船一片漆黑,根本不知道吴邪和她后来才知晓掉过去的阿宁去了哪。 这时,那边突然传出来一声尖叫,看来是出事了!还披着张海华皮的小哥松开了船老大,直接攀上了缆绳,他的平衡很好,很快跳进了对面的船里。船老大吆喝了几声,刚才还和冻僵的麻雀一样的船员们行动起来,当先就要松开连接着两船的缆绳,小黎一愣,忙挡在连接处,看向船老大。 “快让开,那船要沉了,再连在一起,咱们也会被拖下去!”他拽着小黎的胳膊,就像拎着鸡仔,不过他也没故意吓她:“放心,人都会救上来!” 这时,那边传来了断断续续得枪声,然后,一个矮胖的秃子以不符合他身型的灵活驮着阿宁朝他们靠近。几个船员此时也顾不上对面是不是个鬼船,纷纷蹦到对面,连拉带拽地把三人都弄了回来,船老大大叫:“开船开船,我们快离开这个鬼地方!”他自己没去掌舵,反而扶起阿宁,让吴邪撑着,然后,把她的头发撩了起来:那里卷缩着一双枯手,皮肤的侧边都石化了,末端有一团肉瘤,上面似乎有张人脸,紧紧扒着阿宁的后脑勺。 船老大绷着脸磕了几个头,然后从口袋里拈出一把细细的毛,洒在哪肉瘤上,接着抽出一把刀,贴着头皮一挑,那东西才分离了下来。 吴邪没见过这东西,强忍着反胃问:“这是什么?” 船老大把刀放进船员打的海水里过了一下,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解释:“这是人面臁,就是那艘船上的冤魂,用牛毛就能克制。” 经历了这一趟,天总算放晴了,南海又恢复它明净温柔的模样,吴邪似乎消耗很大,找了个角落就眯上眼养神,阿宁似乎不记得那鬼船上的事,但还是来和张海华道谢,不过话里话外都是暗示他一个建筑教授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应变能力。不过,小哥总共就两幅样子对她:不然就是傻笑,不然就是满嘴的不敢当,都是侥幸。这个样子,阿宁也不好深究,就转去吩咐船老大,似乎还要去接几个人。那边,吴邪已经醒了,正在发呆,谁知道阿宁主动坐了过去,也不知道两人聊着什么,隐约居然看着很投机。 这时,船已经靠近一座小岛,那船老大正向岸上示意:“嘿,我们在这!” “嘿你大爷!老子在这整整喝了半小时的海风,这tnd还有没有时间概念?”中气十足的京片子传来,船上三人一看,原来竟然是胖子! 比起吴邪,胖子显然属于不好糊弄,嘴巴又没个把门的那一类人,张海华笑眯眯地左顾右盼,背后给了小黎一个手势,果然,等到胖子蹦上来,甲板上就只吴邪阿宁和张海华几人在了。 小黎借口晕船,一个人独自窝在后舱,好歹阿宁还记得有这么个人,送了些食物和水,又劝她上去透透气,没准就好了。小黎婉拒了,照旧自己待着,期间,小哥下来过一趟,也不知他那脸皮是什么做的,居然还能憋出淡淡的粉晕,看着像喝高了一样,果然,他嘴里歪七扭八,还念着诗,看来是打定主意做戏做全套。 也算老天爷赏莲,总算没在遇上风暴,直到了第二天中午时分,所有事物都装备起来,本来,因小黎没有浮潜经验,应该留在船上当后援,也不知道几人商量的时候说了什么,阿宁找了几个专业的蛙人教了些基础,看来是决定连她一块带下去。 胖子奇怪这队里怎么忽然又多了个姑娘,可他说来就是个那钱打工的,主事的是阿宁,她做了决定,自己能负责,他最多也就嘴上痛快两句。 有了潜水设备的遮挡,小黎沉默地当了会透明人,然后在专业蛙人的跟随指导下,慢慢跟着队伍,朝着他们发现的盗洞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不一样的耳室 人在自己不熟悉的环境里总会戒备,被海水没顶的感觉并不好受,这种水压不经历过长期训练,最容易出现的就是过度依赖氧气,而出现氧中毒,这些她在船上都有被提醒,好在,他们需要潜下深度并没有超过新手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胖子当先,在找到的海盗洞旁停下,吴邪和张海华去研究已经被定出大概的墓葬外型,阿宁用手语对蛙人示意着什么,其中一个回了一个好的手语,不一会,他们就搜寻完了外部,没有发现问题,于是,胖子比了比那个洞口,做了个进的手势,阿宁低头看了一眼潜水表,点点头。几人会和后,阿宁示意两个蛙人先行回去。一行人,胖子在前,阿宁押后,钻进了那看起来保存完整的石洞通道。 小黎统共就下过一次规格不明的鲁王墓,除了能分辨出这洞穴不像是人工开凿的外,只能默默地跟着。就这么迂回上下地游着,渐渐靠近了联通墓道的出口处。大约是因为墓就在海里,整个墓道也被水浸没,好在两侧的石壁多用的是雕刻而不是浮绘,也算留存了不少信息。 他们一路摸索,直到尽头,才看到可能是用了隔绝海水的封门,只是这封门似乎之前被开启过,漏出一条细小缝隙,还有一丝丝如同海草的头发左右晃荡着。 小黎处在靠后的位置,前面的几个男人没有一个是身材瘦小的,她并不能很看清顶头发生的事情,所以当张海华不顾水下安全,直接把她往外拽的时候,她才看见那封门被开启,然后一堆蓬乱乌黑的头发像他们包围过来。胖子逃的最快,大约还能算的上有良心的就是不停在示意让他们快跑。这下,处在最后的阿宁成了最安全的那个,不过,她的位置瞬间就被胖子取代了。 大约是运气还没用尽,叫他们发现了个可能可以进去的机关,只是,这机关一开启,他们全都成了洗衣机里的衣服,搅得天翻地覆,才勉强看到出水口。小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被甩上岸的,也顾不上会不会被认出了,卸了潜水设备,趴在水边干呕。 那边胖子喘匀了气,正蹲在一枚青花瓷瓶前估量着什么,听到这边的动静,正要嫌弃一下祖国的花朵不耐磨砺,回头一看,居然是个熟人:“不是吧,吴邪,这姑娘是你亲生妹妹还是家养媳妇?怎么你在哪,她就在哪?” 吴邪心道:这死胖子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才要回嘴,却看到了地上的脚印。 那阿宁见那脚印留下的痕迹并不属于自己的公司的制式,有些担心:“这里会不会进过别的人?” 这猜测似乎没什么问题,可那些脚印中还有一串赤足的,看大小,该是个孩子!这无论是怀着什么目的的队伍都不会带个孩子来这!吴邪已经猜到不对,但还是找了胖子来,毕竟他更有经验。只这一看,就出了问题:那赤脚印上覆着层蜡,一闻,才知那是尸油在温度低的地方结成的蜡状物。 小黎这会缓了过来,只是脸上多少还残留着胃酸上翻的青白,这会听到几人商量要去逮粽子,那披着张海华皮的小哥还似模似样地探头探脑,只能无奈地靠在石壁上看他们动作。这时,阿宁走了过来,卡在了小黎和他们钻出来的那个水洞中间,状似无意地问了句:“之前听王先生的意思,黎小姐和吴先生也是旧识?” “”小黎一惊,她哪里知道怎么去圆这些谎话,只笑了笑。她这般反应,似乎让阿宁发现了突破口,还要再问,那边几人没发现粽子,倒先捡了个半身高的木头箱子。胖子一向奉行贼不走空,这会絮絮叨叨,都是埋怨前人行动太坚决,连个漏都没剩下。 阿宁有些不耐:“我们这趟下来可不是为了倒明器的,还是快点找到主墓室的好!” 胖子虽然混,但这是海底墓,他们带的潜水设备仅够来回,连补给都没有,海上天气千变万化,还有即将到来的季风作怪,他也不敢大意,闭了嘴,认命地收拾起刚才卸下的设备。 他们这厢息事宁人,可那也不知藏着什么的青花瓷大瓯不知闹了什么脾气,一路是叮呤咚隆的给他们开了条道出来:这是一条几乎被汉白玉围起来的甬道,只地上通着沟渠用来连接灯座,尽头是三扇敞开的小门。 也不知是不是三叔曾经探过这墓的历史给了他们虚假的安全感,居然也就这么一步一试地慢慢趟过白玉甬道。此时,队伍变成了吴邪在前,小黎最后,而她前面的正是阿宁,也因此,这姑娘有了细微的动作的时候全被她看个正着—只见她轻轻一侧脚步,然后一踏,机廓被触发的咔哒声响起,下一刻,铺天盖地的箭雨射来! 小黎向后一个后桥,顺势塌腰,紧贴在地上,才勉强又了容身之地,可像她这般体软身轻,空间面积又小的如此行事还可,换了前面几位大男人,似乎只剩下变成刺猬这一条路!那阿宁不知在计划什么,分明是自己触动的机关,这会也不躲,不过须臾,在场的人都明白了她的目的:她居然利用吴邪做了肉盾,要不是中途被挣脱,吴邪就彻底变成了练箭的草垛子。她轻晃了几下,顺利进了中间的墓门。 这箭也有数,把众人,准确来说是胖子和吴邪攮成刺猬后就停了手。胖子一身箭支,看着吓人,活动起来刀不见有什么受伤的地方,嘴里还嚷着,叫吴邪帮他把箭拔了。 这会,张海华扶了小黎一把,回头安慰:“放心,没事的。” 小黎知道,这是他决定不再伪装下去,也就是说,他从头至尾防备的人,就是那个阿宁,大约还要加上她背后的公司。小哥撕了面皮,又恢复了身高,又对小黎点了点头,胖子怪叫起来:“等等,这小同志也有两张皮?” 小黎没有那么夸张,只是轻轻擦拭一下脸,将脸上用来修饰的妆粉擦去,漏出她最鲜明的特点:眼尾的那么殷红。 小哥走到胖子身边拍了拍他,开始收拾他身上的箭支,那箭支看着尖锐,实际头部有机关,撞到东西就会缩回利刃,变成钝口的倒爪。见此,吴邪也动起手,拔掉自己身上的箭,小黎搭了把手,把他背上够不着的地方给清理了干净,并且把自己看到的那一幕说了出来。 小哥低头看这个这些箭簇,笃定:“那女人看来是想借此机会把我们都干掉。” 这箭虽然是钝口,可多少留下了撞击的青肿和轻微的破皮,胖子自称自己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这会面子里子全没留,就被那女人耍的团团转,当下大怒:“胖爷我英明一世,差点栽在这小水沟子里,传出去,牙都要笑掉了!果然,黄蜂尾上针,是最毒妇人心!” 着前半句还好,后半句就成了地图炮,小黎递药的手一顿。吴邪敏感一些,当即给了胖子一脚。胖子眼睛一遛,也意识到自己把眼前这姑娘给连坐了:“嘿嘿,胖子我不会说话,小同志觉悟高,别和我一般见识啊!” 小黎有不是当真小肚鸡肠,笑了笑,也就翻篇了。 吴邪还惦记着阿宁怕是有别的目的,这一领先,也不知道会生多少事,当下就要进中间的门。小哥不同意:“先前那罐子鬼要我们先进左边这个墓室,这其中肯定有缘故。都踩在别人的地盘了,还是不要乱跑。” 胖子眼珠一转,出了个鬼主意:“咱们先回去,把设备都藏起来,我就不信她能一口憋到的海面上去!” 这话倒在理,当然,也能防备阿宁提前回来,把他们的设备破坏或者丢弃。几人原路返回,这甬道笔直,又不长,他们很快到了耳室,可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下,情况变得相当严峻:他们所处得位置是海平面往下几十米,没有潜水设备,他们就等于被困在此处,没有足够饮用水和补给粮的当下,可能还没等上面人意识到不对,他们就先要去阴曹地府溜达一圈了! 为了保险,也是心存侥幸,他们有四周检查了一遍,这下,终于发现了破绽:他们所处的耳室和之前的那个并不是同一个! 这就更让人奇怪了,正如前文所说,这甬道没有岔路且笔直的很,难不成,他们遇上了另类的鬼打墙?众人都在四处摸索,小黎摸上了她记忆中休息时靠着的石壁,这本是无意之举,谁知,居然发现了不对! “这房间在动!”她这话一出,另外三个男人看了过来。小黎指着那水潭:“这是这间屋子里唯一没动的东西,和它相连的石壁自然也不会动,可它对应的位置出现了偏差!” 这话点亮了吴邪,他突然想到三叔和他描述时嘴里念叨的一个词:“电梯。” 有了这个启发,小哥也明白了这个机关的症结所在:“原来如此,这样的话,确实我们回不到原来的房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左侧室 胖子懒得动脑子,听了半天,症结全漏了过去,这会是迷迷糊糊:“我说,你们能不能不打哑谜?急死胖爷我了!” 这屋子的机关真说透了,那是很简单的:白玉甬道和水潭联通的墓道都是不变的,可中间的这个耳室则不然,它按照一定的规律上下活动着。 这种对古人聪慧的感叹并不适合他们当下的境遇,无论如何,能出去才是关键,可放有潜水设备的房间已经移动走,如果就这么等下去,只怕等有了装备,他们的体力也不足以支撑着脱离这里。 几人正在集思广益,胖子指着一边的墙面:“怎么出去这事待会再说!你们先过来看看这家伙!”原来,这房间不是单边,另一边相对的耳室也在运动,正好两者发生了交错,墙体相互连通,那边就出现了座棺材! 这里是墓,出现棺材这事本稀松平常,然而,这样一个居于前侧的耳室中,放了一台金丝楠木的棺材,这就很奇怪了! 胖子一听,顿时觉得里面有好东西,不过,他这会还扛得住诱惑,装的高风亮节。吴邪笑说:“王胖子,你别嘴硬,还有个先后顺序,等咱们回来,都不知道是遇上哪个房间。” 小黎鼻子尖,小哥呢,经验丰厚,两个都发现了不对:哪有正常的墓葬棺中会藏黑水? 胖子还要找个东南角去点蜡烛,却被一具猫木乃伊给吓了回来,也不穷讲究了,转身就去推已经破除了机关的棺材板。里面没冒出来金银铜器c玉石蜜蜡,反而是一股散着某着药味混着腥臭的黑水。 胖子不到黄河心不死,探头一看,差点坐地上:“狗r的,这么多粽子!这墓里住的,难不成生前是个粽子王爷?” 小黎忍着汗毛直立,小心翼翼地立在一边,往棺材里看去,须臾,突然“咦”了一声。她这声轻的很,胖子正和吴邪掰扯这所谓的养气藏尸棺是个什么东西,详细明白的像是他眼前有本专门介绍此类物件的书。 小哥又不用去听这东西的起源和在风水学上的意义,他听到了小黎那声怀疑,仔细瞧了瞧那堆缠在一起的躯壳,突然,吸了口凉气。 他的这声平淡的惊讶可比小黎起作用的多,胖子和吴邪当即就紧张起来:“怎么了?” 小哥还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或者说不想去相信,小黎就没那么大的负担了,只是,这其中的诡异让她打了个寒颤:“那里面不是许多人,而是一个人!” 这话,谁乍一听都不能相信,那里面的躯壳不仅有许多肢体,连脑袋也不少,怎么可能就是一个人? 可在小哥的提醒下,端倪就很好发现了:那其中的许多脑袋,除了正上方那个,其余的都没有五官,而且那些歪七扭八的肢体如果仔细去看,都连在一个躯壳上! 这样的外貌,放到当下来,也足够吓人的了,也不知道在那个年代是怎么被养大的?不过,无论它身前为何,都被阴损的法子填了,成了整个墓穴聚气纳风的穴口。这东西看着唬人,实际,即没有什么邪术暗藏,也不会起尸。在胖子的建议下,他们准备清出这些黑水,看看里面的究竟。 胖子和吴邪东奔西顾的,看到罐子器皿就拾掇过来,胖子这人只求东西称手,吴邪好歹是个文化人,看着上面绘的图,一个不留神,落了单。 “我说天真无邪小同志,你是来找你三叔的,不是做考古的,怎么”胖子一回头,连接两个房子的通道成了先前的玉墙,他一愣,忙放下罐子,扑到墙边,可先前就说过,这几个房间的移动是按顺序的,等在原地,一时半会也等不来之前的房间。 “这里不能久留,我们先想办法出去,再说找人的事。”小哥冷静的很,不过,他也很少不冷静。 胖子也想不出别的招,这一遍清那黑水,一遍问道:“江湖上都说大张哥独来独往,虽在四爷那挂了单,也不过是个接生意的堂口,这两回怎么都带了这小姑娘一起?你是打定主意要给自己带个徒弟了?” 如非必要,小哥那是连解释都不会多一句嘴的人,自然不会去理胖子这个贫嘴,不过,王胖子也明白这一点,他就是没话找话,再者,这事不还有个好糊弄的小姑娘在么!他总能问出东西来。 有了打岔的,活就做的快,那棺材很快清了干净,只留下那个封在一层薄蜡中的多足怪物。胖子探着脑袋,眼神就往那金器玉饰簇溜。小哥先探了探棺材壁,然后又仔细看了那底板上的纹路,似乎发现了什么,可着中间堵着个庞然大物,怎么也不好探查,于是,他和胖子两人就把那尸体抬了出来。小黎在一边被这黑水中的气味熏的是两眼发黑,脑子里条件反射地冒出自己曾看过的一篇用以封存藏气尸的液体的药方,这么一默背,就发现了问题:这一滩滩黑水中,多了几味药材,而这些药材中有一味是用来起小鬼的!这种邪术她虽然不会,但,总是听说过的! “别动她肚子!”小黎才出声,就听到胖子骂了一句什么,接着,有什么东西破开的声响,接着,胖子一跳一拽,将□□裹到怀里,对着那肉山就是一梭子。 “别费力气,射不死的!”小哥一拉一拽,胖子乘势落了地,两人夹起小黎,也不知掀了什么地方,就要钻进了狭长的洞里。那养在藏尸中的东西也不是善茬,这都被人掀了安身之所,哪能眼睁睁看他们跑调?枯瘦的小手撑着包裹着自己的肚皮,就朝他们抓来。小哥把小黎往王胖子怀里一推一送,回身捡了个什么对着那东西一挡,估计着母胎,也就是被做了风水口的那个当年体型丰硕,经年累月的消耗后,只留了一堆褶皱的皮,给了这肚里的充分的拉伸空间:放到一般,早就该破体而出的小怪物,这会还被包着。也因此,它本事虽大,到底没拦住三人。 那洞里有风,微潮,看来不是个死洞,另一侧一定有出口!胖子边叨叨着邪乎,还不忘了去问小黎:“小同志,你不会修的是什么乌鸦嘴专业吧!怎么这些鬼东西,一逮一个准?”他也就是抱怨,论起撞邪,这一队,连带走丢那个吴邪,运气都特别好。这不,还没等小黎回他,自己就岔开话题:“你们之前的推论不对啊,这洞可是往下开的,按你们说的,咱们现在该落到别的耳室里,可现在,连个房间影都看不见!” “原理是这个原理,可那屋子活动的规律并非直上直下,我们现在行进的放下也不一定是朝下。”小哥落在最后,一双眼还不时地警惕着后面,似乎是怕那东西追来。 胖子还想嘴贫,突然“哎哟”了一声,紧接着,小黎只听见重物落水的“噗通”,胖子就不见了人影。等她摸到胖子消失的地方一看,原来是下一截盗洞埋进了水里。她还没来及犹豫,只听到一声“闭气。”然后就被人推进水里。 那边,胖子已经出了水面,正遇上之前走丢的吴邪,被拍的差点连肺都掉出来,就看见自己浮出来的地方又一阵水泡翻涌,紧接着,小黎浮了出来,还有半架着她的小哥。 吴邪确定自己听到王胖子说了句:“果然是男女有别。”内心有些想笑。 这时小哥问了句:“这里是左边还是右边?” 他想了想,回答:“左边。” 小哥似乎松了口气,托着小黎,也到了岸边。 小黎咳嗽了两声,缓了过来,一低头就看见刚才还扶持着自己的有力臂膀上有一圈如同烟熏火灼的指印。这如果是放在外面,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归根到底是阴邪所伤,遇上烈日,很快就能恢复,不过,现下,外部环境不允许,就只能用些别的法子来解决。 吴邪听完了他们分开后的惊心动魄,转头发现小黎捧着小哥的手腕不知在做什么,努了努嘴:“这是怎么了?” “这叫革命情谊比山高,比海深!天真小同志,你要不要体会一下,我们革命者伟大的友谊?”胖子向来三句正经,两句就要跑火车,这会也不忘苦中作乐。 吴邪因为好奇,这会也不去理会胖子的不正经,仔细打量起小黎得动作:她随身的腰包放不了太多东西,这会只剩一些必要的物件,也不知是听了谁的嘱咐,里面还有一小把糯米,此时被裹在小哥的手腕上。那手印遇到了这看似普通的糯米居然发出嘶嘶声,像是有什么在燃烧一样,看着那手印消退的差不多,小黎取出之前在鲁王墓曾被吴邪看到过那只通体幽黑的笛子,轻轻一点,仿佛有什么从皮肤下被拔了出来,总算是消了这邪祟。不过,这个法子只能对人,不能对事,若不是小哥本身体质特殊,就这么简陋的环境,只靠一把糯米,就算是她用了十成的本事,也做不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过去 无缘无故,他们不合适在一个地方耗费太多的时间,尤其,这墓室看着就是一个水池子,没什么好东西。胖子东摸摸,西碰碰,大约是在找机关,吴邪盘腿挤在水边狭窄的岸上,试探地问起小黎:“小黎,你们之前为什么要伪装自己?” “小哥说是为了避免麻烦。”她知道的就是这个原因,至于还有没有其他隐情,她猜不透,自然也就不会提。 吴邪其实很好奇他们来的目的,可他知道,这问题并不算礼貌,就像他,即使一开始确实相信是为了来找失踪的三叔,这会也不能相信会是全部的原因了。“小哥说他中的那爪子是白毛旱魃箍的,糯米真能起作用?”吴邪想看看能不能试探一下,问出那把笛子是什么神物。 “只是应急,再加上小哥受得那下隔着东西,没有很严重。”这是实话,她那法子换了是她自己中招都不好使,也亏的是小哥自己本事够大。 吴邪这人虽然有些书生文气,可他到底也算半个从商的,这看人对事自有其眼色,比如,对着胖子,甜言蜜语不如一句不信。换到这小黎,拐弯抹角全没用,不如直接点:“上次,就是从九头蛇柏逃脱那次,你就用那笛子救了我一次,这次又可以克制旱魃的尸毒。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器具!” 小黎也不避讳,自怀里拽出那把笛子放在吴邪眼前:“这东西和开了光的玉,又或者沾了血的兵器没什么区别,不过就是辟邪。”那笛子比一般的木笛要短一些,材质看着非金非玉,通体泛着黑光,除了开孔处,其余地方刻着一些他看不懂的铭文,确实就像个普通的物件,只怕胖子脖子上那根犀牛角伪造的摸金符都比它费功夫。 正想到胖子,就听见他啧了一声,似乎找到了好东西,一看,才发现他这会正待在水池子里,手里大概握着个什么,正在费劲地往上拔,扫到吴邪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忙招呼:“天真通知,来搭把手,这底下有东西!” 吴邪一听,以为他找到了机关,也要下水帮忙,小哥突然对胖子说:“你先上来!” “又怎么了?”胖子也算明白了,只要进了墓室,这小哥就是个百科全书,和他做对,只能自己倒霉!于是,他难得老实,勉强挤在一个拐角处。 小哥判断了下位置,对准水下开了一枪,鱼叉穿过空气和水砸在一块石头上,与此同时,整个墓室想拔了塞子的游泳池,水流打着旋地消失,露出了池壁和一块石碑。 胖子沿着台阶,一路摸了下去,然后停在了大约有两个回环的位置,对着石壁瞅了半天:“这狗r的居然还有洋文!” “你少tn的胡扯,这是明朝的古墓,又不是外国的石碑,哪来的洋文?你是不是把花纹看叉了?!”吴邪蹲在第一阶石梯上,往下探头。 “我tnd就是个文盲,abcd还认识吧!”胖子要是够得着,都想把吴邪拽下来,让他好好看看。 小哥目光沉沉地环顾着整个墓室,似乎眼前的一切对于他来说连接着某种过去。小黎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那里莫名地跳的很快,似乎想要和她预示什么一样。 “这几个字母似乎是临时刻下,肯定有指代意义,不过,我们现在是不可能猜测出来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三叔他们来过这里!”吴邪觉得这也算好消息,至少,这代表着他们逃出去的可能在大大增加。 “要不,咱们下去看看,没准能找到点装备工具什么的!”胖子确实有探宝的心,不过显然还比不上他的命。 最先行动的反而不是两个已经下了一小半的胖子和吴邪,而是不知被什么灵光撞到的小哥。他飞速地往下跑去,仿佛那里贮藏着他最珍贵的东西。 “这小哥怎么了,这是?我们要不要跟上去?”胖子那肥厚的身躯都没能拦住他,转头问吴邪。 吴邪点头:“跟上去,他要是又失踪了,我们连人都找不到!”他跑了两部,想起上面还有一个:“小黎,快下来。” 小黎露出轻微抗拒的神色,这并不来自理智,而是她的直觉,那里藏着一样东西,一样和她的命运息息相关的东西!可再怎么不愿,这里也没有第二条路给她选择。只好沿着那回旋的石阶,一级一级走了下来。 池底海留有不少水迹,加上蒸腾起来的雾气,可见度很低。几个人本就小心翼翼,加上胖子提醒,水底有进水的洞,他们几乎是一步一步地挪着。 水底还镇着四尊定海石猴,足有半人高,雕的面部丑恶,隔着水雾也足够吓人。石猴的正中心是一座石碑,大约就是胖子摸到的那个。小哥站在石碑前,仔细地看着,神情并不平静。胖子闲不住,已经四处翻查起来,还真让他找出了一些残破的装备。吴邪过去翻检了一下,发现基本都是已经损坏或用尽的老式潜水装备,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小哥这时叹了口气,脸色几斤和死人一般:“二十年的事,我都记起来了!” 这话听着颇为惊悚,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突然说起二十多年前的记忆,还和眼前的古墓和那些曾经来考察的人相关,这显然不是记忆,而是更大的谜团: 二十年前,吴三省和陈文锦,也就是三叔的相好同为调查组的成员,其中,文锦还是负责人。他们一起来这座海底墓考古,期间,为了躲避海上风暴,他们进入了墓穴。当时,三叔因为疲倦,短暂地进入了睡眠,只剩下一堆毫无经验的热血青年为墓中的发现而感叹。这其中,小哥,也就是张起灵是个异类,他并不在乎那些瓷器瓦罐。可有时候,无心插柳,他发现了隐藏在那些青花瓷瓶上的秘密,并从中推测出了云顶天宫的存在。这其中,自然发生了一些怪事,他们还是幸运地找到了云顶天宫的模型和所谓的生门,却在即将以为自己脱困的当口晕了过去。 惊心动魄的故事润色了他这般毫无起伏的叙述,不难想象,当年的惊心动魄。胖子和吴邪还有些沉浸在那叙述中,小黎细细地□□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沉思。那水里果然有东西,只是这种物质具有针对性,一行四人,只有她中招!小哥一回头就看到她的脸上仿佛有火在烧,在她晕倒之前,接住了人,奇怪的是,明明是两颊通红,可她身上冷冰冰的,想有人把她放在了冷冻库里。 “这是怎么了?”吴邪有些不好的预感,他这方面的感觉向来很准。果然,小哥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不过,这不是病。” 胖子算了算时间,皱着眉:“剩的时间不多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吴邪上前,贴了贴小黎的额头,入手冰冷,而且感觉不到起伏,他一愣,伸手探了鼻息,整个人都愣了。 “我说吴邪,小天真,吴大少爷!”胖子喊了几声都没反应,上去推了一把:“你傻愣着,干嘛呢?” “没呼吸了!”吴邪感觉自己的手指尖都在颤抖。“少tn的咒我,谁没呼吸了?”胖子话说了半截,转过头,指着还老老实实待在小哥臂弯里的女孩,憋了老半天:“死死了!?” “是假死!”小哥或许还没有全部的记忆,但他有强大而广博的知识储存,再加上,小黎从未隐瞒过他什么。 果然,大约过了几分钟,小黎的呼吸就恢复了,但人还是没醒。他们决定不再在原地停留,而是顺着当年他们找到的出路进入那个保存着天宫模型的房间。 用了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法子,他们找到了生门,也就是唯一一个安全的通道。可二十年过去了,想也知道,有些东西不可能一成不变,所以,他们险些在这个所谓的生门里被挤成一团肉酱。 小黎醒来的时候正覆在小哥的背上,他们似乎在一条长长的洞里。让她真正恢复清醒的是吴邪的一声大叫,似乎是刚才遇上了什么诡异的东西,没能克制住自己。 “放我下来吧!”小黎动了动胳膊,她整个人像被绑在小哥身上一般,即使颠簸,也不会有半分滑脱。 胖子侧过来瞥了一眼,伸手拉住吴邪的裤子,被他骂了两句混蛋。这里是整个通道的一个转弯处,还算能短暂休息一下。 吴邪透过胖子庞大的身躯,问:“小黎,你刚刚是怎么了?” 小黎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起了另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香气?” “什么香气?”胖子闻了闻自己,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说刚才有个东西钻进我怀里,你不信!”吴邪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暴躁起来。 小哥制止了这毫无意义的对话:“先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