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黛公主》 正文 第一章 起 初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下朝后,户部尚崔炎怒气冲冲回到自己的家中,把官帽丢给尾随而至的管家,一边朝自己的房走去一边愤愤的骂道:“他祁驿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朝廷一品大员叫嚣,还联手驻守大将一起参我!国库空虚军需延迟也是朝廷的意思,不过是延缓几日罢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个区区的末流小吏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竟如此不分尊卑,目前无上下的指责本老爷!”管家端着崔炎的帽子疾步跟着,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房,谨慎的看了看周围,关上房门后转身对崔炎说道“老爷,这军需耽搁却是朝廷思虑不周之处,他们参老爷是幌子,无非是给皇上提个醒,边关战事吃紧,片刻耽误不得,这驻守大将虽有以理压人之嫌,军需不到本来就是带兵的大忌,轻则军心不稳,重则引起****,老爷息怒。”崔炎冷哼一声:“祁驿,什么来历?以前不曾听人提起过这个人,哪儿冒出来的?”管家一一向崔炎到来:“这祁驿本是一个有才学的小吏,为人耿直,就是俗语里说的茅缸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官运一直不怎么样,他本来是当时还是三品大员的曹尚治下的一个闲职官员,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贬到边关的一个苦寒之地去做县令,此人已五十有七,在边关战事吃紧的时候常常带着百姓与边关将士同甘共苦,与驻守边境的大将军赵瑾仪交情颇深。”崔炎不屑道:“这算什么?就是策应的再及时,巴结的再周到,一个县令能与一个大将军有多深厚的交情?”管家道:“策应?巴结?边境苦寒能齐心协力与将士们共甘苦的官员本来就不多,我有个侄子刚从边境回来,他倒是带回来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消息,这边境的大将军和小县令谁沾了谁的光还不一定吧。”崔炎问道:“什么意思,莫非是赵瑾仪一个堂堂将军去讨好一个末流县令的祁驿?”管家道:“这祁驿纵然再有本事想必也不会与一个将军有多深厚的交情,事实确是如此,但凡能在朝廷上开口说话的人,必是有来头,就像老爷说的更何况祁驿只是末流小吏,他又凭什么敢在朝堂上张嘴说话,按照规制也轮不到他给朝廷递折子。”崔炎道:“别卖关子了,说来听听。”管家道:“皇上一共有十六位子女,再加上早夭的,和未长大的皇子公主也有二十多个吧。这一点老爷可还记得。”崔炎问:“皇上的子女跟今天早朝弹劾的折子有关系?皇上共有二十三个子女,除去没活下来的,活着的皇子公主正好是十六个。”管家说:“是十七个,您忘了,早年宫里还丢了一位公主。”崔炎道:“什么?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时过境迁已被人遗忘,皇上的子女多,谁还记得宫里曾经丢失过一个公主呢,这跟咱们现在说的事情不沾边呀。”管家说:“据我的侄子回来说那个敢在朝堂之上参劾老爷的祁驿,就是这位公主的义父。”崔炎诧异道:“这不大可能吧?”管家说:“本以为这是谣言,就今天早朝上的事情来看,并非空穴来风,这是去年的事情,宫里封锁了消息,朝中的大员也是知之甚少。听我侄子说那公主以县令千金的身份,在前线与守卫边境的将士们共同作战,身受重伤以后也还在尽心竭力的协助边境的百姓给将士们运送粮草。”崔炎道:“消息可靠吗?这可是好消息呀,有实力的皇子都盯着那把龙椅,游手好闲的皇子们无所事事,边境战事吃紧需要朝廷派人去稳定人心,如果这是真的,那对于战局来说无疑是有利的筹码,朝廷放一个公主到边境去无疑是给打仗的士兵鼓舞军心。”管家道:“谁说不是呢?可是这位公主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她说她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县令祁驿的义女,而且听说前一阵子七皇子定王代替皇上巡视边境,他虽然得见这位公主,但公主却始终不肯相认。”崔炎道:“这是为何?”管家说:“老爷您还记得当年这公主走失的原因吗?”崔炎道:“宫中之事,做臣子的怎敢多言,听闻这是公主心智不全自行走失的,其中的详情谁知道呢。事情都过去十年了,其中的内情也被人遗忘了。”管家道:“若不是有不为人知的内情,这公主为何与她的兄长定王相见不相认。听说当年的事情起因复杂,即使是定王认出了她是同父异母的妹妹,这公主自始至终都没有承认她与皇室有半点关系,尽管如此还是驻鼓舞了守边境的将士的军心,原来与他们同甘共苦的县令千金是他们的公主,比起那些终年养在深宫的公主,显而易见这位当年走失的公主在边境将士们心中的分量。祁驿身为县令府中却养着天之骄女,可想而知他的县衙也足以比身为大将军的赵瑾仪要尊贵许多。”崔炎疑惑的问:“那皇上就没有想认回自己女儿的想法吗?”管家道:“皇上子女多,多一个女儿少一个女儿也没什么,这公主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这公主现在的分量岂是昔日那个心智不全的小公主可比的?”崔炎道:“不是说心智不全吗,怎么就成了镇守边境一道无形的防线?”管家道:“这才是皇上看重的地方,国库真的是连军需都拿不出来吗?皇上也可能是想用这件事情建立起亲情的联系吧。至少身为公主义父的祁驿已经开口说话了,老爷,说白了这是皇家内部的事,今日牵扯到朝堂上来老爷也是无辜受累,您大可不必为此发怒,接下来就看皇上怎么处理这件事了。”崔炎道:“哎,这皇上想认回自己的女儿何必这么麻烦,一道旨意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牵扯到朝堂上来,也是,后宫之事哪一件不牵动着朝局。”管家道:“老爷您只要静候旨意就好,不用再为此事烦恼。无论是传言还是真是假,这终究是朝廷要决断的事。”崔炎长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勤政殿,皇帝看着刚从边境巡视归来的定王,放下手中的奏折道:“中睿出去这几个月,瘦了,你代朕巡视边境尽心竭力为父甚是欣慰,辛苦了。”定王道:“儿臣能为父皇分忧是为人子的本分,何言辛苦二字。到是父皇一脸的疲惫,多保重龙体。”皇帝呵呵一笑道:“你递上来的折子朕看了,你妹妹她还活着,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这些年她一直都生活在边境吗?”定王点点头道:“是的,妹妹平日里身着男装与当地的将士和百姓齐心协力抵御外敌。俊俏连那些年轻的女孩子都为她动心。”皇帝一脸的疑惑:“朕还记得她幼年时的样貌资质并不出众,怎么在你口中她完全变了个人。”定王道:“妹妹的容颜与昔日大相径庭,儿臣也差点没有认出来,纵使资质不出众也不愧是我皇家的巾帼英雄,只是儿臣无能没有能将其带回宫中。”皇帝+对身边太监的常凯道:“定王代朕巡视边境,劳苦功高赏仆从二十,锦缎百匹,黄金千两。”定王道:“儿臣不敢居功,谢父皇赏赐。”皇帝若有所思的怔了一瞬间道:“回来后还没有见过你的母亲吧,她此刻正在后宫等你,去请安吧。”定王道:“是,儿臣告退。”皇帝又道:“等等,见过你母亲之后,顺便去一趟瑛妃那里,把你妹妹的情况转告于她。”定王犹豫了一下道:“儿臣遵旨,兰娘娘那里儿臣也要去禀报一声吗?”皇帝犹豫了一下道:“不必了,还是先告知瑛妃吧。” 在定王离开后皇帝便张嘴问身边的太监总管道:“当年的事情朕多少也听闻了一些,只是所有人都以为朕的这个傻女儿死了,便没有再追问下去,没想到她还活着。”常凯说:“陛下,公主还活着,而且她在边境做的那些事情,这无疑是给我朝设置了一道无形的屏障。”皇帝问道:“兰妃当年做事有不妥之处,她没有想到十一公主不是死亡,是失踪,无疑是当年瑛和宫里的那场大火蒙住了所有人的眼睛,这些年也真是难为瑛妃了。”常凯呵呵笑道:“陛下对瑛娘娘已是格外照顾,这些宫里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皇帝斜着眼看了常凯一眼道:“有时候朕在想这些年让她保持心境对平和的支柱是什么?她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十一公主没有死,一直都在等她的消息。”常凯笑道:“娘娘们的心思老奴可不敢随意猜度,陛下心中若有疑虑何不亲自去问娘娘。”皇帝叹了一口气道:“朕终年忙于国事与自己的子女相处的时间少,资质平庸的皇子和公主有那么几个,可偏偏国家最需要用人的时候是最傻的公主在帮朕,这是不是老百姓所说的‘无心插柳,柳成荫。’”常凯道:“陛下,偌大的皇宫真正亲近过十一公主的人就只有瑛娘娘一人,只要有瑛娘娘,认回十二公主还是有一线希望的,无论这些年公主在外面经历了什么,是人皆有心,也有情啊。”皇帝吐了一口气道:“这是你给朕的宽心话?你以为朕不知道朕的那些子女们当年是如何对待十一公主的,这孩子智力确实是连一般人都不如。所以她的哥哥姐姐们经常欺负她,嘲笑她。兰妃虽是这孩子的生母,自从有了中以后便不再疼爱十一公主,平日里苛责对待才让那孩子变得更加呆滞,哎——!”常凯道:“陛下,您后来把十一公主送到瑛和宫,您是尽了心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十一公主的病情才有所好转。”皇帝道:“瑛妃心善,与世无争,朕记得她把十一视为己出,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那孩子身上,十一只有在面对瑛妃的时候才会有真诚的笑容,哎…….不说了。”常凯笑不可思议的摇摇头道:“呵呵呵…….陛下,您心里明镜似的。”皇帝对常凯道:“老东西,净说便宜话,我要是真的心如明镜当年十一还会离开皇宫吗?”常凯道:“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当年的大火让陛下还有成全这样一位公主。”皇帝道:“现在的这个局面又比当年的那场大火好到哪儿去,这宫里死气沉沉的,也罢,让她们热闹一阵子吧。”常凯道:“陛下言重了,呵呵呵……” 瑛妃焦急的在裕德宫里来回走动,她的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复杂,她的傻黛还活着,没有想念,没有希望,没有喜怒的生活持续了十年,就这样为自己家族活着的瑛妃今天的心情格外汹涌澎拜,十年了,那个老实的连一句反抗的话都不会说的女儿有消息了,曾经带给瑛妃无数的欢乐的十一公主在逃离皇宫后居然在边境与敌军作战,十年前的瑛妃想着傻黛的病一直不好也没有关系,在这个没有人性的深宫中傻黛的“痴傻”成为了瑛妃心中的一缕阳光,她愿意就那么照顾傻黛一生,厌恶了深宫心机的瑛妃把所有的心思都倾注在这个被人欺负的的傻公主身上,反而得到了一份安宁的心态,傻黛的怯懦和心病使瑛妃从一个柔弱的女人变成了一个强大的母亲,如果可以,瑛妃就愿意那样和自己的“傻女儿”生活在一起。可就是这么简单的想法也没有能够一直持续,也许命运从来都不是人能够掌握的,越是与世无争的人,越是难以安身立命,宫斗越来越激烈身在其中的人如火如荼,周边的无辜者也跟着受牵连,无论他们愿不愿意都要被卷入其中,没有对错,只有输赢,女人们争宠无所不用其极,乐此不疲,无辜的人们不得不用智慧设法自保,或者保护别人,即便如此,哪怕别人给她们一个生存的夹缝就足够,然而那些人没有给她们这样的夹缝,在没有活路的时候她们选择了背叛和反抗,人从来都是在不知足中成长,忍耐和退让只会把自己逼到死地,人不是太愚蠢就会走向死亡,而是因为太善良被人逼的走向死亡。 德妃看着瑛妃心情激动的样子便安慰道:“妹妹,勤政殿离裕德宫不是太远,睿儿递完奏折很快就会来的,我挺理解你现在的心情的,难怪当年黛黛叫你娘亲,今日见你这么关心她,我终于知道哪些年你们母女两个在瑛和宫里建立起来的感情是真的。你坐下来歇会儿吧,呵呵…….就这么一直走,你也累了。”瑛妃道:“姐姐恕妹妹无礼,定王归来,今日本是你们母子团聚的时刻,我却来此打扰。”德妃笑道:“自家姐妹还这么客气,妹妹稍安勿躁,十一公主既然有了消息,剩下的事情慢慢来,不过十年过去了还能有她的消息,搁谁谁不激动呢?”说完便拉着瑛妃的手一起坐下。德妃,定王的亲生母亲,除了太子,宫中共有两个亲王,定王中睿便是其中之一,定王性情温和不喜欢与人结党,竟因为这个原因他成为了皇帝儿子中相对受宠的一个皇子,在众人眼里这是件好事,然而聪明内敛的德妃却并不这么认为,她做事处处谨慎,甚至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在皇帝面前太受恩宠,好在宫里还有皇后的太子和禧贵妃的成亲王,他们尊贵的身份和争斗反而遮掩的了定王的光芒,这些年皇室中可用的人才越来越少,定王在十六岁时就开始助皇帝处理一些小事,随着年龄的增长,定王越来越优秀,皇后和禧贵妃也心生忌惮,娘家势力并不是很强的德妃,只能低调做人,无论是宫中的后妃还是使唤的仆从,德妃都用宽容的态度对待,因为在这个深宫中一个不小心,那些平时跟自己称姐道妹的人就会起歹毒之心,弄不好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德妃只能紧紧依靠皇帝来维护自己和儿子的利益,最初她不想让中睿参与朝政,只想让他做一个吃喝玩乐的王爷,但是从中睿第一次成功的完成皇帝交给他的差事后,人们的目光开始逐步转移到这个平时不显山漏水的皇子身上,德妃意识到无论是争还是不争,他们母子每天面临的都是死亡的挑衅,德妃看着自己的儿子从一个不受宠爱的皇子,一步一个脚印争得了亲王之位,身为母亲的她无论生死都要和自己的儿子一起面对接下来的惊涛骇浪,哪怕是一路的刀枪剑戟她也在所不惜,定王与德妃母子同心,皇帝的平衡之术本来是在太子和成王之间,但是性情温和的定王不愿意与自己的两个哥哥同流合污,也没有办法与他们和睦共处,虽有荣耀在身却很少真正涉足朝堂之事,每当自己的哥哥们为一点小事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就是他替自己的父皇分忧之时,皇帝给予他的宠爱是无可置疑的,但是皇位只有一个个,这个让整个朝廷都处在悬疑的特殊局面,是皇帝有心为之,还是无心之意,大臣们都把目光都聚焦在太子和成亲王的身上,这样反而让定王少了许多的烦扰,眼下边境的大患是个难题,谁能解决这个难题在继承皇位的这个问题上,就多了一个晋级的筹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回 忆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定王从勤政殿一路走来,看见他的宫女和太监投来敬慕的目光,一一行礼,然而中睿拖着凝重的脚步,朝母亲的处所裕德宫走去。这一路中睿仿佛看到了十一在这里生活过的一切,因为十一的生母当时还是兰美人位份太低,从她一出生在哥哥姐姐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甚至那些平日里使唤的太监和宫女都敢欺负她。 当路过后宫的木桥时,中睿清楚了想起了当年就是在这里,皇长姐因为十一向她行礼慢了一拍,便抓住十一的头发一边打一边骂:“死白痴!又丑又笨,你只要往这里一站就是皇家的笑柄!”年幼的十一无法反抗皇长姐的打骂,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脸,结果皇长姐变本加厉的殴打十一,那骂声仿佛就在耳边回响:“像你这种人早点死了算了!”十一因为疼痛拼命的哭喊,这个时候瑛妃正好路过,满脸笑容的瑛妃和蔼的叫道:“长公主,皇后娘娘命你今日一同去昭文寺进香,公主,你这样身上衣着和刚梳好的云鬓会乱的,看你头上的步摇都斜了,还是赶紧回去再收拾一下吧,进香是为了给皇太后祈福,万不可耽搁了。”这个时候皇长姐才停手,只见兰美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点头哈腰的对皇长姐说:“长公主息怒,臣妾教导无方,十一冲撞了您,待我回去后好好教训她,还请长公主大人大量不要与十一计较。”皇长姐看了瑛妃一眼,又冲兰美人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对身边的宫女和太监道:“走!”待众人离开后,兰美人向瑛妃施礼以后就拉着十一的手离开了,那时候十一只有五岁,而皇长姐已经十六岁,当时的这一幕被中睿完全看在眼里,就连他都没有忘记这一切,更何况是当事人。宫中向来如此,这个世间何尝不是如此,兰美人作为是十一的生母,大事小事都要她忍耐再忍耐,在宫里地位不够尊贵的人想要活命只有忍耐,怪的是十一虽然痴呆,可是始终不听从兰美人的教导,相反她比任何一个公主都不爱说话,却比任何一个皇子都喜欢打架,也许就是那次受了皇长姐的殴打以后,她经常在宫里都遇到莫名其妙来欺负她的人,这些人里有宫女、太监、还有那些年龄相仿的其他姐妹,她们嘲笑她是卑贱之人所生,有时候十一穿一件新衣服都要被几个姐姐合起火来殴打,十一的性子很烈她开始是受人殴打,后来学会了还手,随着年龄的一天天长大,十一经常出去跟姐姐哥哥们打架,总是带着伤回到依兰阁,然后兰美人帮她包扎伤口,第二天,也许还会带着新伤回来,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十一九岁,因为这一年兰美人诞下了十四弟中,很快被父皇晋为兰妃,从伊兰阁迁居到漪澜殿,她变得不再关心十一,怪的是后来兰妃竟然和宫中那些欺负十一的人一样,开始嫌弃十一痴傻、刚开始是冷漠,后来是打骂,到最后兰妃竟然对十一棍棒加身,年幼的十一就是在那个时候变得更加痴呆了,每天在漪澜殿外跟人打完架,回到处所还要受自己母亲的责罚,慢慢的她吃不饱穿不暖,每天头发凌乱穿着很旧的衣服在宫里到处乱跑,有时候饿极了,也会跑到裕德宫里讨吃的,为此,兰妃还曾经找过母亲的麻烦,甚至在后花园里对母亲破口大骂,还狡辩道是母亲见不得别人好,离间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宫中的人再也不敢怜悯这个几乎接近疯癫的小公主了,也许是因为瑛妃没有了生育能力,也许是出于怜悯,她对十一总是格外照顾,总是暗中派人给十一送吃的,宫里所有的人都认为兰妃要饿死自己的女儿,天寒地冻的时候,十一因为饥饿在后宫花园里采食花朵的时候被正在散步的父皇看到,父皇看着自己的傻女儿甚是可怜,就下旨十一公主移往馨珏小筑由当时由二十六岁的瑛妃抚养,十一在极度崩溃的边沿有了存活下去的空间,她终于有了栖身之所,瑛妃是宰相之女,在她的庇护下十一的病情开始好转,瑛妃请了专门的师傅教她剑术,受了惊吓和虐待的十一三年未踏出过馨珏小筑半步,除了不跟哥哥姐姐们在太学里读以外,即使是很笨的她还是在瑛妃的悉心教导下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也学会了剑术,后宫里的人们很少再去关心旧人的生活,他们只注意新人的一举一动,后来听那些太监和宫女们传言十一在瑛妃那里过得还不错,她甚至自己改口叫瑛妃“娘亲”这不符合皇家的称呼,但是没有人去纠正过,三年的时间过去后,人们都理所应当的以为十一是瑛妃的女儿。 平日里即使是皇子公主因为地位不等,是极少走动的。即使是兄妹也有不认识的可能,在中睿的记忆里他很少见到十一,他和每一个生活在皇宫里的人一样听说最多的是这个妹妹是个“傻子”。在没有了那些打骂和虐待,十一变了,她的衣着变得华丽,相貌不输给任何一个公主,在她十二岁时走出馨珏小筑和其他皇子公主一起参加年夜宴时,所有人看到她时都大吃一惊,那时的十一口齿还是很不伶俐,只是因为给父皇端了一杯水,这个被人耻笑的十一公主有了自己的封号。 当瑛妃拉着十一的手在大殿之上单独给皇帝行叩拜之礼,瑛妃满脸喜气道:“陛下,臣妾终年走不出户,趁这除夕的团圆之夜携十一公主祝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也许太久没有见到瑛妃和这个傻女儿了父皇仔细看了看瑛妃身边的十一,然后叫道:“来来来,十一,让父皇看看。”十一有点怯懦的向瑛妃投去询问的目光,瑛妃温和的点点头道:“去吧,他是你的父亲,你不是也很想见他吗?”十一站起身来缓步走向皇帝身在的台阶之上,皇帝看着这个傻女儿并未完全脱离病态,但是整个人都变样了,他拉着十一的手问道:“告诉父皇,在宫里瑛妃都教你什么了?”十一语速缓慢的对父皇道:“论语,孟子,礼记,剑术。”皇帝看着这个傻女儿从失语状态,恢复到能够说话,并且出落的非常清秀,,虽是一身华丽装扮,却清秀的像个美少年,这也许是她修习剑术的原因,皇帝道:“瑛妃,你抚育公主有功,今年你的封赏加十件玉器。”瑛妃跪地叩拜:“谢陛下赏赐。”皇帝转身又问十一:“十一,告诉父皇,你想要什么?”十一犹豫了一下缓慢道:“儿臣想给父皇倒杯茶。”皇帝问道:“为何?”十一道:“瑛妃娘亲说为人子女,应该知道孝道,儿臣平时没有机会给父皇倒茶。”这句话说的没有能够清楚表达十一的意思,但是皇帝非常清楚是这个傻女儿还不会表达自己的内心,就是因为十一没有能够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才触动了皇帝的神经,他示意常凯,常凯亲自去端了水壶和杯子,这一刻所有的皇子和公主都看着这个傻公主的举动,她把水倒进水杯里,然后恭恭敬敬的送到皇帝手中,已经六旬的皇帝欣慰的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瑛妃看着这一幕也是一脸的喜悦,她发现十一会讨好自己的父皇了,皇帝把杯子放下后问道:“父皇忙于国事,疏于教导你,你不怪父皇吧?”十一缓缓道:“父皇是天下人的父皇,不是儿臣一个人的,儿臣不怪父皇,但是儿臣想知道,儿臣在想念父皇的时候可以去大殿吗?”皇帝哈哈笑道:“当然可以,你是朕的公主,随时可以进入大殿没人敢阻拦你。”十一高兴的笑道:“真的吗?”皇帝开怀大笑道:“君无戏言。”十一冲瑛妃喊道:“娘亲,我可以随时进大殿去见父皇了。”瑛妃笑道:“还不快过来谢恩。”十一拉着自己的裙摆从台阶上走下来,再次跪拜道:“谢父皇。”皇帝哈哈笑道:“瑛妃,朕的女儿不傻,宫中的人都嘲笑她是痴呆公主,那就成全他们的称谓。朕在此宣旨十一公主正式赐名为‘雅黛’。”瑛妃笑道:“雅黛,还不快过来写父皇恩典。”皇帝道:“瑛妃,你衣三年没有出席过任何宴席,今日看到你把朕的女儿教的这么好,朕与你喝一杯。” 身边的执事太监端过来一杯酒,瑛妃端过酒杯道:“臣妾祝,陛下福体安康,万事如意。”她们母女再一次叩谢了皇帝后,瑛妃就带着雅黛来到了丞相李由基的面前,李由基看见瑛妃后施礼:“娘娘,臣有礼。”瑛妃道:“父亲,这是雅黛,以后她也是您的外孙女儿了。”李由基近距离的看了雅黛的脸庞,眉宇之间透着英气一双单眼皮的眸子,清澈明亮,看上去比较怯懦却透着潜在的倔强。她可不是传言中的痴呆公主,李由基道:“臣,见过公主。”雅黛终年不见外人,除了瑛妃她看见谁都很恐惧,但是她听懂了瑛妃说的话,瑛妃娘亲是告诉她这个人就是她的“亲戚”但她还是向瑛妃投去询问的目光,瑛妃看出她的心思便道:“别怕,不是说好了要尝试着跟人接触吗?他是我的娘家父亲,叫外公。”雅黛看着这个胡子花白的老人没有恶意,于是就语速缓慢的叫了一声:“外公。”李由基从自己衣袋中取出一个鸡蛋大绿色宝珠道:“臣出门时仓促,没有带像样的礼物,这颗珠子送与公主,还请公主不要嫌弃。”雅黛满脸的微笑看了看瑛妃,瑛妃道:“外公的一片心意,收下吧。快谢谢外公。”雅黛得到了礼物既开心又激动,因为自她懂事起除了瑛妃没有人送过她礼物,她对李由基道:“谢谢外公。”李由基看到女儿对这个传言中痴呆的公主是真心疼爱,心中除了内疚以外反而又有了一丝欣慰,因当年自己的一念之差把瑛妃送进宫中,不料瑛妃在宫中遭人暗算,失去了生育能力,且不说这公主是不是一个智力不全之人,今日能看见自己的女儿能神采奕奕的出现在除夕之夜的晚宴上,李由基便知道雅黛公主的存在弥补了女儿内心的缺失,今日女儿也在自己面前表明了立场,并且也是告诉所有人她是有子嗣的人。 这时候一个送食物的太监从他们身边走过,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摔倒了,而且他手中的果盘飞了起来,眼看果盘就要落在雅黛的头上,结果这个时候一只大手接住了那飞起来的盘子,雅黛顺着这只手看去,一个满脸短胡子的人身穿武将的衣袍,相貌堂堂,醉意朦胧的对摔倒的太监道:“除夕之夜,做事稳重些。”从地上爬起来的太监惶惶道:“奴才该死,奴才知罪。”那人语气很低但是也很有煞气道:“还不下去。”那太监急忙退下,瑛妃看见此人张嘴道:“哥哥,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这个人就是瑛妃的哥哥李洵,他龇着牙笑道:“今天过年,不是高兴吗,娘娘安好,臣有礼了。”瑛妃道:“哥哥,你吓到雅黛了。”李洵道:“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雅黛闻见李洵满身的酒气有点害怕,瑛妃道:“哥哥你注意一点,皇上和文武大臣们都在呢!”李洵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塞到雅黛的手中;“殿下,这是身为舅舅给你的压岁钱,拿着。”雅黛道:“谢舅舅。”李珣道:“不怕,不怕,公主殿下,以后要是觉得宫中无聊,就来外公家,让你舅母陪着你去热闹的东市逛逛,舅舅是一粗人,望公主见谅。”雅黛听到李询的话心中出现了一丝对宫外的向往,她傻傻的笑笑,因为宫中的生活让常常感到压抑,宫外会是什么样子的呢?瑛妃道:“哥哥,你几时从边境回来的?”李询道:“前日回京,还未来得及去给娘娘请安。还望娘娘恕罪。”瑛妃道:“您还记得宫里有我这妹妹呀?”雅黛道:“娘亲,我头晕,想回寝宫。”瑛妃知道这样的场合对于从未涉足人群的雅黛来说确实是过于紧张,于是就拉着她的手早早的退席了。 这一幕被的中睿看在眼里,他当时就站在瑛妃和雅黛的旁边,清楚的看见禧贵妃身边的护卫用花生米打到了那个太监的腿,再瑛妃和雅黛离开后他看见禧贵妃与身边的嬷嬷窃窃私语,傻妹妹只是有了一个正式的名字,就惹的禧贵妃不乐意了,妹妹提早离席原因很简单她是觉得这是有人蓄意为之,虽然身为“舅舅”的李询阻止了她当中众丑的闹剧,但是在刚刚离去的一瞬间,中睿看见雅黛冷漠无情的眼眸带着一丝不安,瑛妃虽是拉着她的手,但是并没有让她有安全感,相反她脸上的表情很古怪。中睿平时没有机会和母亲见面,趁着除夕之夜他想多陪陪母亲,人先自保才能再保护别人,他留在大殿里了。 就在这一天晚上,瑛妃所居的馨珏小筑再不是一个默默无争的处所,与世无争的瑛妃和傻妹妹雅黛终于被这个无情的宫廷触动了逆鳞,温柔认命的她们不再做肉毡的鱼肉,一场激烈的斗争在馨珏小筑拉开导火索,这对“母女”在宫中立足的过程,所有的转折从这一件看似不起眼的事情开始了,天上飘着鹅毛大雪,两个宫女打着灯笼照着那微弱明亮的路,北风凛冽的吹着雅黛的披风,他紧紧的拉着瑛妃的手,瑛妃能感到雅黛的手在抖她安慰道:“雅黛,没事了,我们很快就回到处所了。”雅黛声音很低,低的只有瑛妃能听见:“娘亲,有人跟踪我们。”瑛妃想回头。雅黛道:“别回头,一直走。”这时候换雅黛拉着瑛妃的手,她的手不再抖了,因为人怕到极点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雅黛命宫女往假山处行走,还道:“娘亲,我们穿小路回宫吧。”瑛妃没有反驳,待她们走到假山的狭隘小道处,雅黛拿过其中一个宫女手中的灯笼,把灯笼故意扔在地上,灯笼烧了起来,两个宫女叫了起来,瑛妃还没有反应过来,雅黛在拔出腰间软件的同时,从假山后面揪出一个人影,当她们看见的黑衣人影的时候,雅黛已经一只胳膊勒住黑衣人的脖子,另一只手的剑韧接近黑衣人的咽喉,在黑暗中瑛妃看见自己的养女像是魔鬼一样低吼道:“谁派你来的?”那黑衣人还硬着嘴皮不吭声,雅黛的剑划破那人的皮肤,她阴冷的问:“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只听见黑衣人叫道:“公主饶命,是禧贵妃让我监视馨珏小筑的一举一动。”雅黛冷冷道:“很好。”她顺手往黑衣人的嘴里塞了一颗东西接着说:“那就让你的灵魂继续去昌庆宫为禧贵妃效力吧。”那人服了雅黛手中的东西立刻倒下了,瑛妃道紧张道:“十一,十一,你没事吧?”雅黛语速缓慢道:“娘亲,儿臣不想活了,亲娘虐待我,宫中的人欺负我,哥哥姐姐们嘲笑我,终年见不到父皇。在这些势力的人眼中我甚至不配拥有自己的名字。”瑛妃道:“傻孩子,就是因为他们看不起你,所以你才要更好的活着,活给自己看,也活给我看。你死了那些人还不得拍手叫好。”已经惶恐不安雅黛还有一丝理智:“对不能让他们拍手叫好,我还没有报答您的养育之恩,我不能死。”说完这句话她就用手中的软剑刺伤了自己的左臂,瑛妃惊呼一声:“傻孩子,你这是何故?”两个宫女也吓坏了,也随之叫出声,雅黛道:“翠环去大殿告诉皇上,就说我们在后花园遇刺,娘亲,我们回去。”瑛妃惊慌失措道:“你流了好多血。怎么办?怎么办?”雅黛对瑛妃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娘,我们要活,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才该死。”瑛妃满脸是泪道:“你别说话了,我们回宫,回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心智不全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皇帝居住的泰安殿,皇帝坐在案前一脸的懊恼,案前的地上都是从他手中飞出来的奏折,御林军军统领跪在地上道:“陛下,臣知罪。”皇帝的脸色极为难看:“除夕之夜,朕的皇妃和公主在宫中遇刺,你这个御林军大统领是怎么当的!朕把身家性命都交到你的手上,你就是这么护卫朕的宫廷的!”御林军统领道:“陛下,臣有失职不察知罪。请陛下降罪。”皇帝坐在龙椅上一脸的怒不可遏道:“你护卫不力,罚奉半年,暂回府中反省吧!”御林军统领磕头谢恩:“臣,谢陛下。”在一阵怒火的宣泄后,皇帝一脸的疲惫,靠在椅子上用手志着脑袋闭上了眼睛,这时候太监总管常凯端来了茶水放在皇帝面前道:“陛下,用些茶水吧。”皇帝收起自己烦躁的心态,端起茶杯正要往口中送又停了下来,他问道:“公主的伤怎么样?”常凯道:“昨夜,太医已经去馨珏小筑了,伤口是包好了,听说公主受了惊吓,高热不退。瑛娘娘正在旁边守着呢。”皇帝道:“兰妃呢?”常凯道:“兰娘娘在漪澜殿里正在给中殿下梳理头发呢。”皇帝一脸的不屑道:“哼,身为雅黛的生母,自己的亲生女儿受了伤,她连问都不问?怪不得雅黛在三年前得了失语症。”常凯道:“陛下,三年前您已经把雅黛公主移往馨珏小筑了,从那天开始她就是瑛娘娘的孩子了,按照宫里的规矩兰娘娘对公主已经没有抚育之责了。”皇帝道:“规矩也不外乎人情,有了儿子对女儿便不闻不问了,朕真的怀疑她到底是不是雅黛的亲娘。”常凯听闻这样的词语一脸的惶恐:“陛下…….”皇帝一脸的不悦道:“兰妃她欺君罔上,朕若不是见她生了中,又怎会晋她为妃!人皆有情,你看看她对待雅黛的那个样子,这孩子好歹也叫了她就九年的娘亲呀!”常凯一脸的焦虑关上了窗户,又看看前面的门关好没有,生怕隔墙有耳,然后就小心翼翼道:“陛下,哎呦……..您吓到老奴了,好好的,怎么又提起这些往事了?瑛妃娘娘仁慈,雅黛公主又重新学会了说话,您清楚公主并非是心智不全,您今天也看到了,瑛娘娘把她教的很好,她未来的生活中不需要知道她不应该知道的,她只要知道您是他的父亲,瑛娘娘是她的母亲就好。”皇帝一脸的不如意道:“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兰妃和宫里的人害成这样,也怪朕,这全天下的人都是朕的子民,哪还在乎多一个孩子,你也看到了,今天就因为朕给那孩子取了一个名字,后宫就有人不乐意了。”常凯道:“陛下国事繁忙,战事吃紧,哪能面面俱到,您把公主安置到瑛娘娘身边是最理智的抉择,这不,公主才十二岁孝顺又贴心,您应该高兴啊。”皇帝道:“朕是应该高兴,可是那瑛妃是软硬不吃,自从流产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给过朕好脸色,你别说啊,除夕那天夜里瑛妃的心情变了。”常凯道:“陛下,您要是烦心呀,老奴就陪你到御花园里散散心,您不放心公主大可以去看看,有了公主您与瑛娘娘才能和好如初不是?”皇帝瞪了常凯一眼,常凯照着自己的脸轻轻拍了一巴道:“老奴多嘴。”皇帝叹了一口气开始整理案的奏折,常凯弯下腰把地面上凌乱的奏折捡了起来,皇帝道:“朕的十一公主挺英俊的,像个男孩子,虽不是个活泼的孩子,傻里傻气的倒是比其他的孩子们多了些朴实。”常凯呵呵笑道:“陛下,您高兴就好,您要是放心不下,要不老奴叫他们准备车辇?”皇帝道:“这个时间点儿?”皇帝在扭捏,很想去瑛妃的宫中看看,只因为这些年瑛妃不再单独见他了,所谓的情意也就从淡化变成了消失,瑛妃才二十六岁,她比起那些更年轻的妃子们多了一些成熟的美韵,即使是这些年他们几乎没有见过面,岁月仿佛又给了瑛妃一件特殊的恩赐,她还是那么美,常凯不停的傻笑,皇帝囧道:“老东西,你笑什么?朕想去看看朕的公主。”常凯命手下的小太监收拾地上的奏折,常凯随皇帝来到了瑛妃的处所。 数年不见,皇帝在面对自己曾经的爱妃竟然有点拘束,瑛妃见他这他这般,脸上露出了微笑,两人在看完雅黛后便来到了正厅,和过往一样瑛妃亲自给皇帝煮茶,皇帝道:“这些年委屈你们母女了,朕也是瞎忙,除夕之夜让你们娘儿俩受惊了,朕应该早些过来看看你们。”瑛妃道:“陛下国事繁忙,心里只要还想着臣妾,臣妾就知足了。”说完把煮好的茶递给皇帝,皇帝接过茶盅道:“瑛妃,真来的急没有给你带像样的东西,着内务府给你们母女带送来一些进贡的草药,还有几匹锦缎,给咱们的女儿多添几件衣服吧。”瑛妃道:“臣妾代雅黛谢过父皇。”说完便要起身行礼,皇帝拉着瑛妃的手道:“这是宫内不必拘礼,别忙活了,陪朕说会儿话,今日还要事处理,不能久待。”瑛妃道:“是。” 中宫殿里的皇后对着镜子问身边正在给她卸妆的宫女:“皇上回永泰殿了吗?”宫女道:“已经回去了,娘娘,这宫里的人见风使舵的人可真是一点机会都不放过。陛下只是到瑛妃那里喝了一杯茶,下午时分,向来冷清的馨珏小筑便热闹起来了。已经有人去巴结瑛妃了。”皇后问:“陛下没有在瑛妃的宫里用午膳吗?”宫女答道:“没有,只是坐了一会儿,看看雅黛公主就离开了。”皇后见头上的装饰都卸掉了,起身躺在卧榻上问:“禧妃和兰妃那边呢?”宫女道:“禧妃可不乐意了,兰妃那边一切如常。”皇后呲了一声道:“皇上又不是她禧妃一个人的,这些年,瑛妃远离是非,并无争宠之意,这禧妃也是小气,平日里陛下把她惯的了,现在她是一口汤都不想给别人喝了。”宫女道:“正好,这些年禧妃一直持宠而娇,有人压压她的风头也是好的。”皇后冷哼一声:“这瑛妃又不是刚起的新宠,禧妃还真是过于上心那,除夕之夜都迫不及待的对她们母女下手了。”宫女道:“娘娘,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呀,瑛妃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皇后道:“是决不罢休。当年,禧妃既然做了绝情之事,那她就应该明白失去孩子,而后不能再生育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她的忌惮和不安是正常的。我命人给瑛妃宫里的东西送到了吗?”宫女道:“已经送到了,瑛妃传话过来,今日天色已晚,怕打扰娘娘休息,明日会来谢恩。”皇后道:“死的刺客查到是哪个宫里的人了吗?”宫女道:“是禧妃宫里的护卫,听说在禧妃的宫里当了三年的差,可惜这护卫的武功还及不上一个心智不全的小公主,禧妃这次的跟斗栽大了。”皇后道:“哼,我看禧妃这贱人这次如何转圜,这些年她几乎成了宫中的常胜者,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馨珏小筑里,瑛妃还在烛光下守着高热不退的雅黛满头大汗呼吸急促,瑛妃用热手巾不停的往他的额头上敷,看她的表情很是痛苦,就问身边的嬷嬷:“乳娘,这是怎么回事?她一直在发烧,太医开的药不管用吗?”嬷嬷道:“娘娘,这孩子怕是在做噩梦吧。”瑛妃:“她在梦里看到了什么,怎么会这么痛苦。”嬷嬷道:“娘娘,这孩子像是魇住了,快叫醒她。”瑛妃轻轻摇晃雅黛的身体,嬷嬷道:“雅黛,雅黛……醒醒,醒醒。”从噩梦中醒来的雅黛睁开了双眼,被噩梦折磨的魂飞破散看见瑛妃微笑道:“娘亲,我看到了血和火,地上很多血,周围燃着熊熊烈火,我穿着盔甲拿着长剑站在血河里。河水都是红的。”瑛妃道:“不要害怕,那只是一场梦,你看这是你父皇今天赏赐我们的东西,比往年要多,你睡着的时候他还来看过你。以后我们的境况会有好转的。”雅黛说:“娘亲,梦里虽然很恐惧,但是我也很开心,我没有办法用语言去形容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在梦里我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且用那个人的身份生活的很快乐。”瑛妃道:“傻孩子,一个梦哪有那么复杂,宫里的生活太压抑了,所以你才有了换一种生活想法,是不是。”雅黛笑道:“可我只有一个身份,就是这个宫中最蠢的公主。”瑛妃道:“母妃不嫌你蠢,我的雅黛是这个世上最聪明的孩子。你还疼吗?”雅黛道:“不疼了,傻子会拖累你的。”瑛妃笑道:“未必,你还小,有了你,我就是赢家。”雅黛道:“儿臣要报答母妃的养育之恩。”瑛妃道:“睡吧,娘就陪在你身边。”等雅黛再一次入睡以后,瑛妃让值夜的宫女守着,在嬷嬷的陪伴下站在灯光微弱的长廊下望着黑暗笼罩的一切,嬷嬷为她穿上披风,瑛妃道:“乳娘,我只想活命,可是这里是后宫,由不得我。只要是一想到雅黛跟我一起面对这宫里的暗潮汹涌,就有点于心不忍。”嬷嬷道:“小姐,你多虑了,公主是您的女儿,你们有着共同的利益,她与你风雨同舟是应该的。倘若不是你的细心照料公主,没准儿到现在她还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傻孩子呢。”瑛妃笑道:“从皇上把她移到咱们宫里的那一天,我知道这孩子一点都不傻,只是拿她作为复仇的工具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恻隐之心的。”嬷嬷道:“我觉得公主到是很愿意与自己的命运决战,她被人欺负怕了,心中的恐惧迫使她无所顾忌的反抗,就像你说的,她一点都不傻,只是那些年被兰妃管教打骂的太狠,才会得了失语症。”瑛妃道:“是,兰妃的无情,给我造就了一个完全不同的雅黛,有了她,那我就跟宫里的这些妖精斗一斗。” 禧妃在自己的宫里不停的踱着步子来回的走动,这时候宫女来报:“娘娘,皇上今夜哪里都没有去,从御房出来后就回泰安殿歇息了。”禧妃道:“没有去瑛妃宫里歇息吗?”宫女道:“早朝之后陛下去瑛妃宫里喝了一杯茶,听说瑛妃的宫里就热闹起来了,已经有人带着礼物去巴结她了呢。”禧妃一脸的怒气道:“这个贱人,消无声息的好几年了,现在又想死灰复燃吗?还带着一个连话都说不全的傻公主招摇过市,她不嫌丢人哪,这几年的幽闭生活是不是也让她变傻了,难不成她想用这个智障公主还能翻出花来?”宫女道:“她瑛妃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有她娘家的那坑水,这几年困也把她困死了,哪比得上娘娘您有太子,凭她一个心智不全的小公主就想获得皇上的宠爱。她往前还能走几步呀?”禧妃道:“靠小孩子来争宠,够有手段的,以前还真小瞧了这个宰辅的千金了,”宫女道:“就算公主是个正常的孩子那又能怎样呢?顶多也就是让瑛妃那里热闹一些,太子才是未来的继承人,量她瑛妃也翻不出浪来。”禧妃道:“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瑛妃把那个心智不全的丫头调教的这么厉害,这次派出去的人偏偏又出了纰漏,我心里特别的不安。”宫女道:“娘娘多虑了,死人是不会乱说话的。”禧妃道:“这些年瑛妃不但教会了那个傻孩子说话,还教了她剑术,真是百密一疏。”宫女道:“派出去的护卫已经死了,只要咱们不承认,谁敢随意污蔑娘娘。”禧妃道:“皇后身边还养了个野种,她巴不得我们这边出了乱子,她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好啊,既然都不想安生,那咱们就热闹热闹。”宫女道:“娘娘明日还要去皇后宫里例行朝拜,奴婢去给您端一碗安神汤,服侍您早些歇息吧。” 第二天,泰安殿里,皇后,禧妃两人在皇帝的面前开始了精彩的对峙,皇帝道:“皇后,瑛妃和雅黛被刺,虽是禁卫军的职责范围,此事发生在后宫,你也难辞其咎,”皇后道:“臣妾有整顿宫规不严之责,臣妾知罪。”皇帝道:“朕每天忙于国事,朕希望朕的后宫是一副和睦的景象,现在出了这种事,你让全天下的人都嘲笑朕的后宫不安宁。连自己的公主和皇妃都保护不好。”皇后跪在地上道:“臣妾一定严整宫务,还陛下一个祥和的后宫,陛下息怒。”皇帝道:“朕今天就给你这个面子,皇后有皇后的尊荣,也有皇后的职责,朕可不想一天到晚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你要是再不严整宫规,你要朕换个人替你整理后宫吗!?”皇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皇帝转身又问禧妃:“死去的护卫已经查明身份是你禧妃宫里当值的护卫,已经进宫三年,在册的护卫,你怎么说?”禧妃道:“臣妾冤枉啊,就算是臣妾宫里的护卫就一定是臣妾指派的吗?臣妾若想谋害瑛妹妹,也会做的比这场刺杀更高明些,怎么不会是别的宫里的娘娘买通了臣妾宫里的护卫,趁机嫁祸臣妾,臣妾与瑛费妹妹没有怨仇何故要杀害她,反倒是臣妾与太子在宫中树敌颇多,怕是引起他人的不满吧。”皇后道:“护卫已经死了,现在任你红口白牙随意攀咬。”说完这句话皇后就后悔了,自己没做亏心事,这句话一说反倒让皇上以为是她因为妒忌,嫁祸给瑛妃,瑛妃道:“皇后娘娘,说话得讲证据,死去的护卫是臣妾宫里的人不假,臣妾确有治宫不严之罪,可也由不得他人随意诬陷。”说完翻了个白眼,皇帝道:“行了!都各自回自己的处所反省吧!都禁足半月,退下!”这本来是禧妃刺杀瑛妃的一场阴谋,现在因禧妃的狡辩,让皇上误以为是皇后设局要害禧妃,禧妃平时邀宠惯了还想再发个嗲不想禁足:“陛下……..臣妾冤枉,为何也要臣妾也禁足!?”皇帝怒道:“退下!乱糟糟的,这是朕的大殿,与你们这般对峙朕都觉得失了体统!”皇后斜了禧妃一眼,那意思仿佛是在说她不知趣,等自己的两位后妃出去后,皇帝懊恼道:“真没有被国事累垮,也被自己的妃嫔们整垮了!”站在皇帝身边的太监常凯捂着嘴偷笑起来,皇帝见他幸灾乐祸就骂道:“老东西,看着朕被这些女人们整,你就这么高兴啊!”常凯道:“娘娘们都爱陛下。”皇帝道:“去!这皇后与禧妃心机太重,与之相比瑛妃倒是简单善良,这几年她一直在宫中教导雅黛,你知道把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调教成如今这般,有多不容易,瑛妃还教了那孩子剑术,真是难得。”常凯道:“是。”常凯回想起这两日发生的事,宫里的事情没有一件能瞒得过这个老太监,他虽然默不作声,心中甚是明白,这个表面看上去心智不全的公主,将会给这个后宫带来一场新的内斗,这宫中的风波虽然从来没有停过,瑛妃这些年的隐忍和苦闷恐怕都要由这个刚赐名的公主身上引发一场疯狂的报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情,无由而起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中睿在回裕德宫的路上,天空中飘起了毛毛雨,雨下的不大但是却足以让人感到寒冷,当然这寒冷没有办法和北境的寒冷相比,可是今日回到宫中只觉得没有在边关那般自在。来来往往的宫女和太监都向他施礼,中睿终于来到母亲的处所,望眼欲穿的瑛妃和母亲在宫门口等待他的归来。 中睿给德妃行叩拜之礼,然后又给瑛妃行礼,瑛妃道:“中睿,今RB是你们母子团聚之日,我却来此打扰。”德妃拉瑛妃朝中里走去,中睿随两宫娘娘进入正厅,德妃道:“妹妹说哪里话,何来打扰,知道你们母女情深,中睿理应早些跟你传达雅黛的消息才是。”中睿拿出一一副画摆在母亲的案上,然后道:“儿臣知道瑛娘娘思念心切,离开北境时特请了画师给雅黛母子画了像,娘娘请看。”瑛妃问:“雅黛母子?”中睿一点一点的打开画卷,瑛妃坐在案前看到了一副极美的画面,画像里的人穿着紫色的大氅,绿色的飘带挂在臂间,云鬓简单高雅,相貌却已不是当年离开时的雅黛,穿的虽是女装看上去确是英姿飒爽,毫无半点妩媚之像,微微一笑看上去甚是迷人,引人注目的是她怀中抱着看上去只有几个月大的小男孩儿,那孩子笑的更是灿烂,看上去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瑛妃忍不住热泪盈眶,用手抚摸这画中的人,德妃用手接住了瑛妃将要在纸上的泪水;“妹妹宽心呀,不日雅黛定会回宫的。”瑛妃抚摸着画中人的脸道:“这是我的女儿雅黛吗?你还活着,只是相貌怎么一点也不像当年的她?”中睿道:“瑛娘娘,妹妹这些年经历了许多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容貌犹如脱胎换骨般变化了,我最初见到她的时候也没有认出来。”德妃道:“是啊,这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瑛妃道:“姐姐,你看,这是我的外孙,真好看。”德妃笑道:“妹妹有外孙了。”中睿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递给瑛妃道:“雅黛知道娘娘喜欢这个味道,北境的山上到处都有野生的苍术,这是她亲手挖的,只是她不会做针线活就请Q县令的夫人给您做了一个香囊。”瑛妃香囊往鼻前一放,那熟悉的味道让她又惊又喜,即使是画中的人模样全变但是这香囊中的味道不会有假,这味道让她相信自己的女儿还活着,瑛妃道:“雅黛和小外孙的身体怎么样?她什么时候回来?”中睿只回答了瑛妃的前半句问话:“他们母子均安,小外孙虽然只有几个月,却是调皮捣蛋。”德妃道:“妹妹好福气呀。”瑛妃道:“姐姐,谢谢姐姐,谢谢中睿找到了我的雅黛。”瑛妃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她继续追问:“他们母子何时能回宫呀?”中睿一脸的无语,瑛妃道:“怎么?皇上不许她回来吗?”中睿道:“娘娘,此事关乎国事,儿臣不便多言,娘娘静等雅黛回宫日期即可。”德妃道:“中睿,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瑛娘娘吧。”中睿道:“母亲,此事父皇还有斟酌,我虽然已经认出她是我晋国公主,只是雅黛本人并没有承认她属于皇族,现在她的身份是Q县令的义女。”德妃道:“既是义女,那还是我皇族的天之骄女,这有分别吗?”中睿道:“母亲,雅黛对瑛娘娘还有母女之情,至于皇宫她怕是再也不想回来了。这也是她不愿意承认与我们有关系的真正原因。”德妃和瑛妃的心中顿时打了个冷战,德妃对这定王眨了眨眼睛,定王知道自己言语有失,过往的种种对于雅黛来说那都是不可磨灭的伤痛,自幼年时就想逃离这个皇宫的她,好不容易才过SH阔天空的稳定日子,试问谁还愿意留在这个看似华丽实则囚笼的皇宫,中睿向瑛妃赔礼道:“儿臣言语有不妥之处,还请瑛娘娘见谅。”瑛妃道:“凡事又不是因你而起,哪里会有言语不妥之处。辛苦你了,中睿。这幅画可否留在我身边几日。”中睿笑道:“这本来就是给娘娘画的,娘娘可将此画带回宫中日日欣赏。”瑛妃与定王又寒暄了几句,就带着画像回自己的宫里去了。 德妃给定王端来了早已准备好的膳食,中睿高兴的不得了,一边吃一边笑道:“在边境这半年时间里,还真是想念母亲做的膳食。”德妃一边给儿子盛汤一边道:“看你,这吃饭的样子和小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中睿道:“儿臣小的时候是不是也不怎么和雅黛亲近?”德妃叹了一口气道:“哎……..造化弄人,雅黛作为公主本应幸福快乐,可是这宫中人心险恶,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兰妃吓坏了,瑛妃倒是真的疼她,可怜这孩子多灾多难,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你们年少时确实不怎么亲近,可是你也没有像其他的皇子和公主那般欺负他,这次你带陛下巡视北境,还认出了她,好歹你们也算是兄妹一场。”中睿放下碗中的汤勺,拉着自己母亲的手道:“我没有认出她,是她装饰盒里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怀疑。母亲,儿臣想确定一件事情,母亲可否如实相告。”德妃见儿子既调皮又认真,就笑道:“什么事?这么神秘?”中睿道:“雅黛从来都不属于这个皇宫,她不是兰妃的女儿,也不是瑛妃的女儿,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但是她的确是我西晋王朝的名副其实的公主。对吗?”德妃道:“中睿,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中睿笑道:“儿臣只要知道,传言是否是真的。”德妃道:“她是你父皇的十一公主,曾经被你父皇视若珍宝,你父皇都不做声谁敢说她不是亲生的?”中睿从母亲这里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便开心之极笑的合不拢嘴,德妃道:“哎?你从来不过问宫里的风言风语,今天怎么就这么大的好心。”中睿笑道:“那就是说,雅黛与儿臣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了?”德妃看儿子欢喜的表情不对劲儿,就诧异的问道:“我们定王从来不关心这些琐碎的宫中之事,怎么从北境回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定王生怕被母亲看出了什么就解释道:“我就是看她跟Q县令一家过着平凡人的生活,好生羡慕,要是有一天儿臣能跟母亲也过上那样自由自在的日子该有多好。”德妃也很会哄自己的儿子,她笑道:“好,到时候为娘的坐在屋子里抱着小孙子,你媳妇呢,就坐在布房里织布纺花,你呢就到田地里耕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咱们也去过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中睿笑的脸都开花儿了:“母亲,儿臣说的话,就当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在跟您撒娇胡闹,您不要往心里去。”德妃问道:“告诉母亲,你这次去北境都看到了什么?”中睿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细雨道:“母亲,儿臣看到了边境战事吃紧,即使是如此雅黛和边城的百姓还是过着其乐融融的生活,艰辛里面夹杂着欢乐和笑声,让人感动也让人快乐,在战火连绵的北境生活的久了,雅黛的脸上更多的是我看不懂的表情,她孤僻,热情,有时候冷漠的令人发指,其实最值得一提的是Q县令一家对她的关怀,她虽是祁家的义女,却被Q县令视为掌上明珠,祁夫人对她也是疼爱有加,比起她在皇宫里生活的日子,在那苦寒之地才是她真正获得宠爱和实现人生价值的地方。儿臣从她身上看到了其它公主身上没有的东西,由衷的羡慕她在离开皇宫后可以生活的怎么自在,不用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不用说言不由衷的话。不像在宫里亲兄弟之间只有仇视和争斗,姐妹之间只有尔虞我诈。”德妃也走到窗前扶着自己儿子的胳膊道:“中睿,你这次回来好像变了一个人,是因为在北境见到了雅黛吗?”中睿凝重的问道:“母亲,儿臣想问母亲一句话,倘若有一天儿臣离开皇宫去自己的封地,您可愿意和儿臣一起走吗?”德妃道:“为娘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去哪里娘就跟你去哪里。可眼下你还没有自己的封地呢。先祖留下的规矩皇子成年后可在京都自己开府建衙,再说有哪个皇子愿意离开京都去偏远的地方任职?你的定王府也在京中,你……..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中睿道:“母亲,儿臣不想与任何人争夺王位,只想做一个平安喜乐的王爷,但是也不想在这宫中任人欺负。”德妃道:“为娘知道,可是这宫中之事从来都不是你想或者不想那般轻松,纵使我们没有夺位之心,也免不了被别人视为眼中钉。”中睿拉着自己母亲的手道:“儿臣纵然是死,也会保护好你我母子的身家性命。”德妃望着窗外的细雨道:“要活着,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亲人,宫中形势复杂,我力弱,帮不了你多少。任何时候你只要知道还有母亲与你共进退。”中睿道:“母亲,儿臣不是要做得了一点蝇头小利就苟活之人,只是不愿意在宫中与无谓之人倾轧争斗,与其是这样还不如像雅黛那般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遥远的边境。”德妃道:“这是你这次出宫最大的收获吗?”中睿道:“倘若有机会,儿臣一定会选择离开京都,当然儿臣得有自己的封地,否则带着母亲去吃苦总归是不孝。”德妃笑道:“傻孩子,你哪里不孝了,娘进宫前是绣女出身,就算是出了宫也还有吃苦耐劳的习惯,只要你高兴娘就听你的。”中睿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挽着自己母亲的胳膊道:“母亲,这天下只有你最好。”德妃道:“饭菜都凉了,吃饭吧。”中睿愉悦的点点头回到桌案边继续用膳,德妃朝窗外的天空看了一眼,空中已经有了雷鸣闪电,这雨水已不似刚才那般细细降落,顷刻之间瓢泼大雨疯狂般的冲洗着大地。 中睿的变化让德妃心中有了新的悸动,她已进宫多年,宫外的生活她从得宠的那一天就再没有想过,但是儿子此番回宫的想法让她也对这个人心叵测的皇宫也产生了一丝倦意。这京中的皇子没一个愿意出皇城的,都恨不得扎在这繁华的权力中心,中睿想要一块封地并不难,只是眼下还不清楚皇上要如何处理雅黛这件事情,所有的事情也许都有着必然的联系,也许在这其中有着某种契机,可如何才能让中睿安稳的拿到一块不错的封地,然后再平安的离开,德妃叹了一口气然后心中平静的宽慰自己,这是有点小不容易,但比起夺嫡还是轻松了许多。德妃看着香喷喷吃着饭菜的中睿心中甚是高兴,有了他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而且自己的儿子很争气,在重皇子中他的确不是最耀眼的,但是自己的儿子怎么看都是好的,德妃用手帕擦去粘在中睿脸上的米饭粒儿. 边境的县衙,早晨,天蒙蒙亮就能听见这个静谧的府中传出婴儿哭叫的声音,那声音几乎影响着周围的一切,人们的轻松和紧张都被这个孩子的哭声牵动着,严霜九月,人们呼气的口腔和鼻子都冒起了热气,接着就是大人们的笑声,仆役开始打扫简朴的官府,在庭院里撒上水,然后用扫把开始扫地,厨房的烟筒冒出袅袅炊烟,厨娘一早就开始烧水做饭,丫鬟们开始往各个房里送热水,渐渐阴冷的天气似乎让这个不起眼的县令府中变得更加温馨热闹,院中的菊花在风霜中格外耀眼,树枝上的叶子落了大半,当从头升起的太阳渐渐拂去黑夜的晦暗,大地变得更加真实温暖,微风从空中经过带走了种种的伤感,给这个末流官员的府院中一丝新的希望,孩子的哭声是所有人为之努力的根本,一个三十多岁的乳母抱着刚洗完脸的孩子打开了房门,并且对身边的丫鬟道:“小少爷今天醒的早,天气又冷再拿个小被子包一下才能出门。”丫鬟笑道:“小少爷越来越可爱了。”脸上带着微笑的她们开始往前厅走去,路上一个身着男装的女子看到了她们,便顺手把孩子抱了过去,这个孩子看到身着男装的女子后就笑了,乳母道:“小姐,小少爷今天醒的早,我就把他抱过来了,知道你最近忙早晨让你们母子在一起待一会儿。”身着男装的女子道:“有心了,奶娘,天气变冷了,孩子的奶水要供上,我已命厨房准备了一些好吃的,照顾好我的渝儿。”乳母道:“小姐放心,奴婢会尽心尽力喂养小少爷的。您看小少爷就喜欢您,他在冲您笑呢。”身着男装的女子对怀中的宝宝道:“渝儿,我们去给外公外婆请安,好不好?”那孩子像是听懂了抱他之人的话语,竟咿咿呀呀的回应着,丫鬟道:“小姐,小少爷好像是说要跟你一起去请安呢。”身着男装的女子笑道:“渝儿真乖。”三人抱着一个未满周岁的孩子来到了前厅,热腾腾的饭菜已经摆在桌上,县令和他的夫人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身着男装的女子道:“父亲,母亲,早。今天我带着渝儿一起用饭吧。”县令夫人道:“雅黛,孩子只有六月个大,你先吃饭,我来抱。”她把雅黛怀中的孩子抱过去了,这个身着男装的女子正是中睿口中的雅黛公主。雅黛看见自己的义母一脸的倦意就问:“母亲可是有什么心事,似乎昨夜没有睡好?”祁驿的夫人道:“只是天气忽然转凉,有些不适应罢了,你不必担心,人老了就这样。”雅黛道:“父亲,昨日运送粮草的账目还未来得及向您细报,饭后到我会把账目送到您的房。”祁驿道:“等送完这最后一批粮草,就够将士们过冬用的了,你就能歇歇了。”雅黛笑笑道:“嗯,进入冬季我们就不用再为边境的将士忙碌了,我也想多抽点时间和渝儿在一起。”祁驿往雅黛的碗里夹了菜道:“吃吧,今天为父和一起去运送粮草。”雅黛点点头用筷子沾了碗中的米汤,然后喂到孩子嘴里,这个名叫渝儿的小男孩儿吸了一口真正的粮食,然后笑出了声,整个前厅的饭桌前一副欢乐的景象,乳母道:“夫人,小姐,你们用饭小少爷我来抱。”夫人却道:“今天,我来抱孩子你们都去吃饭吧。”祁驿的夫人惠琼因朝廷里的小道消息已经搞的她夜不能寐,昨夜,当她得知朝廷有意召回雅黛,便心急如焚,这个满是创伤的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雅黛,他们的义女用自己瘦弱的肩支撑着他们将要坍塌的精神,可是现在皇室要召回他们的公主,对于他们一个小小的县令全家来说雅黛是不可或缺的女儿,可是皇室却有那么多的公主,而此时皇帝却有意召回早已不属于他们的女儿,这般的横刀夺爱真令人难以接受,雅黛是为了边境的战事而生的,她是这个家坚实的支柱,没有人希望她还有一个公主的身份,雅黛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母亲用伤心的目光看着渝儿,心中已经有数,惠琼夫人道:“雅黛,你看,这孩子离不开你,等忙完外面的事就早些回来,今日,娘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说完就满脸的泪水,祁驿道:“夫人,你看你……”雅黛道:“父亲,母亲,我们一家人会好好待在一起的,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不能再留在边境的这个县衙里,那么我去哪里就带着二老去哪里,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祁驿的眼睛也湿了,连连点头道:“好,好,来吃饭,夫人你也吃。”祁驿给女儿夹完菜又接过自己夫人怀中的外孙,看着父亲强装欢颜哄着渝儿的样子,雅黛的内心不禁一阵酸楚。经历了无数的风波,现在她可以带着另一个人的希冀生活了,可偏偏此时被那早已断绝的过往又缠上了,父母已不再年轻,经历了那些劫难以后他们的内心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继续生活的勇气,结果却被定王不经心的巡视搅乱了,现在的一切牵绊着过往的种种让雅黛悲从中来,看着这一家老小她的心碎了,泪水不停的往饭碗里掉,惠琼夫人拿出手帕擦去她脸上的泪水,雅黛满是泪水的脸上还挂着一丝勉强的微笑,祁驿道:“夫人,你跟雅黛多吃些,等会儿我会跟她一起运送粮草,有什么事等我们忙完以后再做商议。”惠琼夫人点点头道:“老爷,是我多心了。” 雅黛骑着马,跟随着运送粮草的队伍,她的内心无比的沉重,她无法抛下祁家的一切,她对这一切除了不舍,更重要的是她没有办法拒绝一个逝者的嘱托,祁家给她一个新的身份让她立足于这世间,按部就班的生活莫名其妙的要被打乱,真是天不遂人愿,看着父亲疲惫的背影,雅黛策马追上前去问祁驿:“父亲,可是京中有消息传来,您为何如此的心神不宁。”祁驿道:“女儿啊,为父想辞去官职,这些年积攒的银子够咱们一家人用的了,我想就此带着你们娘儿仨隐退了。”雅黛道:“父亲是通透之人,怎会说这种不切实际的话语,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既然咱们躲不了又何必自欺欺人,孩儿岂是年幼时任人摆布的棋子,前尘旧事不过是那些人的一时兴起,不会有人真正注意的,父亲尽管放宽心。”祁驿道:“为父自然知道你的心意,我担心的是朝廷会变着法的召你回去。”雅黛道:“如果有一天真的要召我回京,那我就带着你和母亲,还有渝儿一起回去。”祁驿道:“这就是为父想辞官的原因,倘若为父是一介贫民便可与权势无理纠缠,一直有官职在身就会成为他们要挟你回宫的筹码。”雅黛道:“我离宫已经十年有余,宫中还有那么多的公主,若真是有人在乎,我又何须独自流落在外这些年。如今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不比那尔虞我诈的深宫自在吗?我何必再回头自寻死路。”祁驿道:“雅黛,为父不怕与权势对抗,即是螳臂当车也不愿意再让任何事搅乱我们平静的生活。怕只怕事与愿违。”雅黛道:“父亲一生在官场上嬉笑怒骂,面对权势犹如顽童般游刃有余,这可不像是您说的话。”祁驿道:“女儿啊,那可是天下最有权力之人,他若想怎样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做到的。为父的那些伎俩倒是敢与他争执一下,争执之后的后果怕是我们难以预料的。”雅黛道:“您担心的是争执之后的后果是我们难以承受的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祁驿道:“走一步算一步吧。”雅黛看出父母很担心自己会离开,其实那个皇宫早已不是她留恋之所,说是庸人自扰有点过分,可是他们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最后一批粮草送完以后就没有事了,她真的很想每天和渝儿待在一起。这个孩子会让她忘记烦恼。 情,无由而起,无论那情是不是应该有的,这场风花雪月的错爱为祁家留了一个孩子,祁家二老有了生活下去的希望,但这并不意味着她雅黛会忘记这其中的仇恨,她不止是为自己活,渝儿的母亲悠锦生前没有做到的事都要有她继续,当下是好好抚养渝儿,不管自己还能活多久,有生之年就一定会守护渝儿和悠锦的父母,身着男装的雅黛像男人一般生生的挺着,和悠锦的父母坚强和睦的生活在一起,而造成这一切后果的根源,渝儿的父亲,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就目前来说雅黛还没有功夫搭理他,她要等着渝儿长大,要等着渝儿的父亲跪在祁家二老面前求饶。想到此处雅黛用短鞭抽了一下马,骑着马狂奔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过往种种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西晋末年,统治已经相当腐败,在长江的下游,有着一门当轴士族,他们的姓氏“谢”,谢家有着决定性财富的势力,又有人在朝中为官,身为名门望族的他们在运作权利和财富的同时,也滋养了他们为富不仁,骄奢淫逸的家风,谢家的掌事人谢集有一独子,名唤谢锋,因为贪玩享乐直到24岁才答应自己的父亲成婚,这一年谢锋娶当朝兵部尚崔炎的外甥女儿陶婉为妻,婚后两人感情倒也融洽,谢家有雄厚的财力,而崔家的人立于朝堂之上,这本身就是门当户对的联姻,陶婉生性跋扈,婚前花天酒地的谢锋被她管的严严实实,再也不敢出门去寻花问柳,有着娘家的势力在,谢锋纵使不心甘情愿,但也不敢与陶婉红脸,当野马被套上的缰绳可想而知谢锋的日子定不好过,被约束太久了的男人往往会心生叛意,三年后陶婉为谢锋生得一女,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山珍海味天天吃也会吃腻,更何况谢锋本就是花花公子,憋屈了好几年的他总想着出去尝尝鲜,毕竟一道菜吃久了也就没什么味道了,自己的妻子天天看天天玩儿,早就腻了,总是想着出去吃个新鲜的,谢锋人品虽不怎么样,却有一个风流倜傥的外表,出仕为官经营商场的本事一件没有,这勾引良家女子的本事却是轻车熟路,这一年,祁驿从京城调出前往边境的一个小县任职,路上因为遇到流离失所的难民,他与自己的女儿悠锦被难民冲散了,身上只剩下包袱和少量银钱的悠锦带着贴身丫鬟混入难民群,她只知道父亲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名叫镇远的边境小县,难民却在大批的朝京城走去,这完全是相反的方向,跟着难民群走了几日便觉得离父亲任职的地方越来越远了,因为身上的银钱不够又无法离开难民群,一路的奔波辛劳致使她病倒了,此时,在难民群里也混着另外一个人也不愿去京城,她就是刚从皇宫里逃出来的雅黛公主,巧的是这两个流落之人竟然住一家客栈,弱不禁风的悠锦十六岁,这一天夜里风雨疯狂般的吹打着客栈的每一扇门窗,丫鬟匆匆的从楼上下来大声叫道:“掌柜的,掌柜的,你们这里有没有医馆,我家小姐病重高烧不退,要尽快请个大夫来。”正在拨着算盘珠子的掌柜脸上发出漫不经心的微笑:“这雷电交加的,医馆恐怕也不出诊,你们连住店的钱都没有,哪家医馆的先生愿意给你们看病呀。”丫环道:“掌柜的,我们与家人失散流落到此,绝不是欠账不还之人,等我们回到家中老爷夫人定会答谢掌柜的,还请掌柜的救救我家小姐。”这掌柜道:“有银子就好办事儿,你让我两手空空的去医馆请大夫,这谁愿意做亏本的买卖呀?!不是我心肠坏是没有银子人家不来呀。”这个时候从房间里出来的悠锦摇晃着身体在楼阁上叫道:“颖儿,你过来。”这个叫颖儿的丫鬟见她马上就要晕倒就赶紧上楼扶着,面色苍白的悠锦自己的手腕上摘下玉镯给丫鬟,有气无力的道:“问他这个够不够。”在楼下看到这一幕的掌柜没等丫鬟张口,就一脸的嬉笑道:“够,够,小的这就去附近的医馆找大夫,小姐请先回房休息。”这个时候有一个相貌俊逸的公子看到了这一幕他低着眉头道:“掌柜的,这镯子就是请十个大夫也花不完,你还真是会做生意啊。”掌柜的媚笑道:“谢公子,感情是惊动了您的大驾呀,这不,小店生意淡薄,我也是捉襟见肘啊,您看这账本儿,流水账倒是不少一天下来一文钱没赚。”这个张嘴说话的人正是谢锋,他也住在这个客栈,来到这里好几天早就看上悠锦如花似玉的容貌了,今日从丫鬟口中得知她还是个官家小姐,心中甚是欢喜不已,见掌柜的对悠锦敲诈勒索便出面阻拦,他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子扔与掌柜的道:“去请个大夫来,小姐住店的花销都有我来付,把你手中的镯子还给小姐。”掌柜的怔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他露出尖嘴猴腮的猥琐之像,并且笑道:“小的这就去办,这就去办!”然后像小妖一样慌着去请大夫了,谢峰转身又对颖儿道:“快扶你家小姐回房休息。”悠锦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摊在地上,机会来了,谢峰便走上前去抱起倒在地上的悠锦,这一幕被隔着门缝的雅黛看的清清楚楚,自幼生长在深宫里的她清楚的知道这世上断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善良,更何况今日救下这位仙女的人是一个俊美的男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要一一的看清楚。从此雅黛开始了她真正的人生旅程,她这一生注定了要受这二人的影响,并且让她有了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的经历。 接下来的时光,这位姓谢的公子又是给悠锦小姐熬药,又是送衣物,每天都要陪伴着悠锦散步,看花,和悠锦一起去郊外骑马,短短的一个月,悠锦的病好了,也对这位姓谢的公子有了好感,悠锦也不似当初那般急切的去边境寻找自己的父亲,相反,她有点舍不得这个仗义救助的公子,他对自己很温柔,终年在绣楼上刺绣的悠锦哪里经历过这人世间的儿女情长,但是长期靠谢公子的救助也不是办法,虽是不舍得谢峰,可还是要前往边境去找自己的父母,于是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谢峰,谢峰见这小美人要走便说要送悠锦主仆二人北上,美丽单纯的悠锦无比的欢喜,她甚至希望谢峰能送她到家,顺便也让自己的父母见见此人,而谢峰心里想的和她完全不一样,等他把这小美人快送至边境的时候就下口,吃完之后抿嘴就走,可是谁料到这谢峰在送悠锦回家的路上,被悠锦的真情打动,他又有了恻隐之心,相处两个多月下来他便有了不想与之分开的想法,但是想想家中还有娇妻在侧,区区一个县令的女儿又怎能与朝廷一品大员的外甥女儿相提并论?倘若被陶婉发现又是一场难以收拾的场面,但是,此时的谢峰真的是动了情,可是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动情容易守情难,从来都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男人是绝对不会为自己的爱负责的,谢锋恰恰就属于此类的男人。 这一天早晨,坐在桌子前吃早餐的雅黛没吃饱,索性又要了一份饭菜,坐在旁边桌子吃饭的悠锦和谢峰见她吃饭的样子很是饥饿,丫鬟便笑出了声,悠锦看了丫鬟一眼示意不要这么明显的流露,雅黛却依然悠然自得的吃着小二又端上来的一份早饭,小二道:“小少爷,您今天早上要的卤蛋没有了,小的去吩咐厨房给您煎一个如何?”雅黛看着小二手中的托盘里有一份卤蛋,就问:“这不是还有一份儿吗?给我不就得了。”小二道:“这是给那桌儿祁小姐的,您看……”正在和谢锋坐在一起吃饭的悠锦道:“小二,我们要的东西已经够吃了,把你手中那份给这小哥儿吧。”小二又朝谢锋投去询问的目光,谢锋道:“听小姐的。”雅黛道:“小弟今日也是饿坏了,谢过姐姐。”悠锦笑道:“不必客气。”谢锋道:“小哥儿年岁不大,却身着男装,英姿飒爽啊。”悠锦诧异道:“什么?身着男装,你……?”|雅黛道:“兄长果然是阅人无数,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谢锋道:“在同一家客栈住了这么久,你的言行举止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敢问姑娘是何方人士?为何回来到此地?”雅黛道:“我本是来此地寻亲,结果他们早已搬走,无奈之下我只能先在此落脚,能与兄台与姐姐认识是小弟的荣幸。”谢峰感觉本来是一句很客气很温和的话,怎么从这小丫头嘴里说出来这么刺耳,可又让人说不出哪里不对,悠锦道:“原来你是女孩子啊,好俊俏的女子,看上去你的年龄像是比我小了几岁。”雅黛道:“姐姐不但心好,而且人也漂亮,闲的时候可愿意陪我去绣房订制几件女装?”悠锦道:“妹妹坐过来吧,和我们一起用饭。”雅黛毫不客气的起身和悠锦坐在一张桌子上,她们两个相视而笑,就像是熟悉的好友一般亲切,她们在同一家客栈住了将近两个月才真正结识,这场看似平淡无的相识却是这两个女人一生一世缘分的开始,谢峰看着貌美如花的悠锦则是心中平静,但是这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却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她并没有做什么让人讨厌的事情,可是看见她总是不自在,他们在客栈里不止见面一次,从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子眼里透着一种冷漠。那种穿透人心的冷漠,眼下与她的结识不会影响到他与悠锦的感情吧,看着悠锦对她甚是友好的态度,谢峰也就不好驱赶她走,只要她不影响自己与悠锦的感情,万事都好商量。 饭后,谢峰送悠锦回房并说道:“这小子来历不凡,今日与你说上话也不知是福是祸,”悠锦道:“这世上真的有女生男貌之说,明明是女孩子却像男孩子般英俊,看她的样子不像坏人。”谢峰道:“我们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好,来历不明的人总是让人放心不下。”悠锦道:“兄长待我如亲人般,但是却从来没有听兄长说过自己的家事,不日我就要启程去北境寻找父母,可否告诉小妹兄长的家在哪里,待我回到家中也好让父亲前去答谢。”谢峰笑道:“你我之间还要谈谢字,你把为兄当成什么了?”悠锦道:“你就告诉我吗,省的有一天我连表达谢意的地方都不知道。那不是让我心存遗憾吗。”谢峰道:“为兄是怕给你造成遗憾,你还是不知道我家住何处为好,说谎也不是为兄的本意,原谅我。”悠锦勉强的笑道:“好吧,那我就不难为兄长了,我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太长了,过几****就要上路了,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便强问。”谢峰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送到你爹娘身边的。你先休息吧,我先到街上准备一下我们上路时用的东西。”颖儿送谢峰出去后转身道:“小姐,这谢公子也真是的告诉咱们他到底是何方人士,还怕咱们吃了他不成?”悠锦道:“许是有难言之隐吧,连家门都不报的人定是不愿与我们结交。”颖儿道:“即使不愿与小姐结交,为何要这般照顾小姐。”悠锦道:“你看他身上的穿戴,那哪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哥儿,比咱们地位高的人对咱们好恐怕也只是怜悯施舍,哪有真情实意可言。”颖儿道:“小姐当真这么想吗?我看不这么认为,他对小姐的心意是有的,好像是有什么顾忌吧。”悠锦道:“也许是家中的人在朝中为官,官职太高不便与咱们这些小门小户结交。”颖儿道:“小姐,奴婢是见你对谢公子动了心,舍不得。”悠锦道:“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一切都是命,强求无益何必庸人自扰。午饭过后你去叫一下那个女扮男装的妹妹,我们也好一起去街上走走。”颖儿道:“知道了,小姐先休息吧,我这就去约那个俊俏的‘公子’。” 繁华的街道上飘着各种食物的香味,玩杂耍的,卖布的,吹糖人的,卖水果的,络绎不绝的人们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悠锦和雅黛在颖儿的陪同下逛起了街,悠锦仔细打量了雅黛,身着素服却有一种难以言表的贵气,明明是女儿身好像却也适合穿男装,雅黛见悠锦微笑的看着自己就问道:“姐姐为何这般看我?”悠锦道:“不是,我从小很少出门,见过的女子当中,你是第一个穿男装的。”雅黛笑道:“我母亲家乡的女孩子在幼年时都穿男装,所以她也这样打扮我,在我长大一些的时候便习惯了穿男装。若让我穿女装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装扮自己。”悠锦道:“妹妹说笑了,妹妹眉目清秀,相貌清丽脱俗,岂有不会打扮之理,倘若你真是不会打扮,那么,随便拉一件衣服穿在你身上也是与众不同。”雅黛道:“姐姐谬赞了,你我既然投缘就不必互相恭维,以后我叫你姐姐,你直接唤我的名字吧,我复姓司马名叫雅黛。”悠锦道:“我姓祁,叫悠锦。”雅黛笑道:“祁姐姐,以后我就这么叫你。”悠锦道:“我这就陪你去绣衣纺,听说那里的衣服很是漂亮,价格也不贵,既然我是姐姐,那就由我来给你装扮,如何。”雅黛笑道:“我正有此意,多谢姐姐。”主仆三人进了绣衣纺,悠锦和颖儿进了绣衣纺之后认真的挑选着所有的布料,雅黛却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一路上都有人跟踪着她们,趁悠锦在量身裁衣之事她走出了绣衣纺,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她堵住了跟踪之人,这人正是谢锋他一脸的不快道:“姑娘不但人长的俊秀,还有一身俊秀的功夫。”雅黛道:“比起兄台识人待物的本事小弟是甘拜下风,男子汉大丈夫光明磊落,有违人心的事情兄台还应三思,这世间之事虽是强者欺凌弱者,可万事都各有自己的缘法,怎能因一己之私毁她人一生幸福。”谢峰道:“小小年纪,却这般龇嘴粘牙,好大的口气。”雅黛道:“江南谢家世代富贵,是名门望族,家中既然有妻,何必去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别到头来得罪了你不该的得罪的人,维护了你不该维护的东西,他人的地位、身份再低也终究不能成为你蹂躏和践踏她的理由。”谢峰被说的一脸无状,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应对:“哪里来的狂妄之徒,竟这般歇斯底里,我看你像官府里的一条流浪狗,没有主人管教你便见人就咬。”雅黛道:“不错,既是狗也要做一条忠实的狗,总比那些人模狗样的伪君子强。”谢峰气的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他并不清楚眼前的这个少年有多高的武功,否则早就出手了,他恶狠狠道:“少管闲事,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雅黛道:“如果你做了什么伤害这个县令千金的事,我会让你一生都吃不了兜着走。”四目相对敌对的眼神互相攻击着对方。这个时候他们听到悠锦和颖儿的叫声,雅黛应和道:“姐姐,我在这儿。”谢峰赶紧从雅黛的眼前消失,悠锦道:“你跑这里来做什么?该给您量身裁衣了,我给你选了布料,看看你喜欢不喜欢。”雅黛道:“刚才看见有一个人鬼鬼祟祟,所以过来看看。”悠锦立刻变得警觉起来道:“那我们赶紧去绣衣纺量身裁衣,外面终究是不安全。”雅黛道:“姐姐思虑周到,这就随你们去。”雅黛在转身时瞟了一眼谢峰离去时的路径,在悠锦不经意时,冷冷一笑。 回到客栈后雅黛把随身的细软全部收拾停当,她该启程去翠屏山了,那座山就在北境,正好和悠锦同路,本想和悠锦一起出发,多了一个谢峰怕是这一路不太平,这个时候的雅黛对悠锦身边的谢锋已经起了厌恶之心,在悠锦没有看清谢锋的真面目之前,她会和姓谢的和睦相处,这里离北境还有相当长一段路程,美貌单纯的悠锦真倒霉,怎么就对这种流氓地痞般的男人有了好感,但谢锋对雅黛已经起了歹心,他想把这个绊脚石踢走,当他听雅黛说自己是有妻之人时出了一身冷汗,这半男不女的东西是从哪个门道里出来的,素未谋面的人她居然知道自己的底细,这样下去被悠锦知道了定会远离自己的,那这些日子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不行,要想办法把她弄走,如果弄不走,那就让她去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尊贵与卑贱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夜间雅黛睡不着,就走出房门来到楼下要了一壶茶自己慢慢的喝了起来,宫外的生活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在认了外公以后娘亲真的久把她送出宫外一段时间,那时候她生活在宰相的处所,李府,那时候的她第一次看到了自由,外婆身边有一个会武功的周嬷嬷,她身负武功又游历过江湖,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学习到了一些外面的东西,平日里随周嬷嬷外出,开始接触最平凡的生活,知道了一文钱在百姓手里的价值,也看着别人如何挣钱,看着形形色色的人靠自己的本事在这个世上立足,生存,在宫外待的时间久了她居然有了不想回宫的念头,但是想起自己的娘亲独自待在宫中就心有不忍,在周嬷嬷的教导下,雅黛的武功又精进了,而且还获得了在宫外生活的经验,待在李府的日子里雅黛贪婪的学习着宫外的一切,身为公主她开始学习下厨做饭,也学习织布纺花,还学习了量身裁衣,外婆总是不让她做这些粗俗的活计,雅黛最终还是学会了这些,周嬷嬷问她为什么要学这些,雅黛总是笑笑不吭声,她总是想着有一天倘若真的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宫外,学会了这些便不用艰难度日,而且在宫外她知道了钱的分量,每次在宫中得到的赏赐或者是银钱,她都开始一点一点的往钱庄里存,其实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未想过要怎样,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些无所谓的想法有一天也许用的上,她的宝物和积蓄越来越多,她甚至算过在民间生活时,自己和娘亲到老的费用,正因为如此她在宫中得到的礼物和财宝全部都积攒到一起。周嬷嬷告诉她再脱俗的人都无法摆脱人世间最庸俗的东西,钱。宫廷,家庭,都是需要金钱来运作。花一分钱就要有一分钱的价值,其实李府的生活也相当奢华了,即便是这样周嬷嬷还是教了她这些,这也是她最初为自己出宫生活的打算,对于还是一个半大孩子的雅黛说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她一无所知,在宫中她只知道父皇有很多的妃子,没有丝毫的真心可言,当她看到谢锋对悠锦献殷勤的样子,就看出这对于一个从未出过门的县令小姐来说不是好事,眼下她要赶道翠屏山找一个叫青鱼的女人,她是周嬷嬷的师妹,就住在离边境不远的翠屏山,周嬷嬷曾经告诉她要是之后一直住在翠屏山,也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在雅黛六神无主面对茫茫人群的时候,悠锦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窗外的月亮,那月光的当真是冷的让人无法抵抗,这时候掌柜的收完账本问:“司马公子,这都深夜了您不回房休息。”雅黛道:“掌柜的,再给我沏一壶查就不用管了,我想多坐一会儿。”当客栈的门栓上紧,所有人都休息后雅黛喝着茶,夜晚从来都是这么的令人孤寂,也不知娘亲在宫中怎样了,人生在天地间应该有一个立足之处,而自己从幼年起就被人说成是疯子,傻子,可是出宫这些日子没有一个人说自己傻的,其实自己的离开对于娘亲来说是一件好事,从此以后她在宫中的地位更加稳定,相信父皇会为她建造一座更华丽的宫殿,虽然不再有相见的可能,但是作为女儿她多少还是为娘亲做了一些事情,既然自己从来都不属于宫廷,而且那里的人心比恶魔和野兽还要恐怖,流浪让自己吃尽了苦头,但她依然庆幸,庆幸自己能体会到自由的可贵。既然自己活了下来无论在别人眼中是愚蠢还是聪明,都要把剩下的人生走完。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颖儿就起床收拾好包袱准备启程,悠锦道:“你去看看雅黛醒了没有,也让她早些起床我们一起上路。”颖儿来到雅黛的房间敲了敲房门,没有动静,颖儿想许是这姑娘没有睡醒,当他们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掌柜的递给悠锦一封信道:“小姐,司马公子昨夜就走了,这是她留给你的信。”悠锦打开信上面只有短短几句话:“妹此去翠屏山前途未卜,姐姐是重情之人,妹有幸与姐姐结识,是不可多得的缘分,倘若能留在翠屏山学艺自当去府上探望姐姐,保重。”悠锦看完信叹了一口气,这一路上遇到雅黛本来就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她悄然离去,让自己多少有一点落寞,也罢,自己还是早些回家,回家后只要等待,说不定还有与她见面的时候。 阳光充足的洒在翠屏山上,早已换下男装穿着素服的雅黛在青鱼师父的调教下开始学习武功,有了周嬷嬷的信她顺利的留在的翠屏山,无处流落的雅黛从此开始了她一生中最平静的时光,即使不懂这世上的很多事情,她还是要坚持走完她这一生的行程,活着,没有目的的活着就是她的使命。 不久以后,悠锦在谢锋的护送下终于回到家中,并且与自己的父母匆匆见过一面,然后就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年少的悠锦心中对谢锋有了非君不嫁的情谊,但这情谊在谢锋的心中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游戏,无奈的是这场游戏他居然没有胆量再玩下去,每当想起雅黛那个臭丫头的眼神,他的心头就莫名其妙的感到嗖嗖的凉意,可是这祁家小姐生的貌美,就这么放弃也是心中不舍,思前想后就先用信系这悠锦的心,若有运气,指不定有一天真的能一亲芳泽,离开祁府之时还用依依不舍的眼神望着悠锦。 抱着渝儿哄他睡觉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雅黛一边回忆着过往的一幕幕,一边轻拍着怀中的渝儿睡觉,孩子真是太漂亮了,没有一个人不说渝儿好看的,美丽的悠锦给自己生了一个珍珠般的儿子,雅黛笑着把孩子递给乳娘,结果刚离身渝儿便醒了,有了哭声,雅黛又重新抱回孩子,然后就对怀中的孩子说:“渝儿,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乖乖的和乳娘待在一起好不好?”怪的是孩子的哭声又大了起来,而且乳娘只要一接近他他就大声的哭,离开了雅黛的怀抱一点都哄不住,雅黛微笑道:“这么喜欢娘吗?好,今天就抱着我的渝儿一起去商量事情。”她抱着渝儿走进了大厅,看见一个太监抱着圣旨已经等在那里了,父亲和母亲一脸僵硬的站在一旁,雅黛没有人任何的表情,问太监:“什么事?说。”太监一脸的堆笑:“殿下,奴才奉陛下之命,恭迎殿下回宫。”雅黛笑道:“殿下?”太监并没有宣旨意,只是微笑着把圣旨恭敬的摆在雅黛面前,惠琼夫人一脸的紧张当即想张嘴理论,祁驿一把制止了她,雅黛抱着渝儿和祁驿夫妇跪下接了旨意,起身之后就对太监说:“请转告陛下,雅黛在镇远县还有未处理完的事情,不能随公公一同回去。”太监道:“殿下不跟奴才回去?”雅黛道:“公公一路辛苦,圣旨我接了,恕我不能随你一同前往京城。”太监道:“殿下……..”雅黛转身对祁驿道:“爹爹,他们一路辛苦,我们家里虽不富裕,但是心意还是要有的。”惠琼夫人把准备好的锦袋送到太监的手里,太监想张嘴无言以对:“这……..”惠琼夫人道:“公公一路辛苦,我家雅黛身体不好,大夫说眼下还是冬季不便外出走动,还望公公回宫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等春暖花开之时雅黛定当遵从旨意进京。”太监一脸的无语,只得:“哎——!”了一声,然后指着身后的赐礼道:“这是您的生母兰娘娘给的赐礼,这是您的母妃瑛娘娘的赐礼。”雅黛不假思索道:“谢谢瑛娘娘的赏赐,请你回到宫中后转达无论离她有多远,雅黛始终都会祈祷神明保佑瑛娘娘,平安喜乐。”太监道:“奴才记下了,祁大人,惠琼夫人,告辞了。” 待太监离去后,惠琼夫人看着送来的赐礼,一脸的不悦,雅黛道:“娘亲,这些东西以后对于我们家来说还是有用的,你命人充库吧。”祁驿道:“雅黛,这是宫里赐给你的。”雅黛笑道:“是吗?这些东西比起你们的收养之恩算什么?”说完抱着渝儿离开了大厅,惠琼夫人觉着雅黛走出了院子,就转身对祁驿说:“凭这些东西就想买走我们的雅黛,宫中的人哪…….”祁驿道:“夫人,雅黛都没有往心里放,你何必耿耿于怀。”惠琼夫人道:“宫中的人不停的来召唤雅黛回去,当初宫中要是有一丝活命的机会,雅黛就不会历尽艰难成了我们的女儿,怎么?现在见我们的女儿有用了,有了利用价值便想这般轻松的认回去,这宫里的人也太霸道了吧!”祁驿道:“你小声点儿,无论宫中的人如何召唤,你看雅黛有要回去的意思吗?夫人,我们一家人若能平安的守在一起就是吃糠腌菜我也愿意,现在要招雅黛回去的是天下之主啊,说白了他随时都能要我们的命呀。”惠琼夫人道:“你舍得把那么好的女儿送给皇帝吗?我可怜的悠锦,我可怜的雅黛,我可怜的渝儿…….”祁驿道:“夫人,求你了!雅黛是我们的女儿,不要让孩子为难,我何尝不想让她开开心心的生活在我们身边,可是太寸了,谁会想到宫里的王爷找到了她,边陲苦寒之地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现在我们的府邸已经成了朝廷关注的目标,安宁的日子随着雅黛真实身份的暴露已经离去,我们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面对,她回宫是早晚的事,我们阻止不了的,若真是扭转不了的事情就暂且搁置,让事情有自己的方向。雅黛若真是想回宫这也是人之常情,夫人放宽心吧。”惠琼夫人道:“你终于承认雅黛是要回宫的,之前宫中送来那么多的礼物雅黛连句话都没有,今天瑛妃的礼物一到雅黛就开口说话了,这宫中人心险恶,皇帝非常清楚偌大的皇宫就只有瑛妃还能牵动雅黛的情绪,所有的方法都试了一遍都无效,只能让自己的老婆出马,不就是想从新回复雅黛的封号,固守这北境的防卫吗,这些年我们和前线的将士齐心协力,打过了一场又一场的胜仗,何必这么费力,既是如此一纸诏就能解决的事情,用得着七姑父八大姨的弯弯绕!”祁驿道:“妇人之见!万事都能像你说的这般容易,雅黛和我们早就远走高飞了。孩子还用得着这么惆怅!你就不要再重复着雅黛要回宫了,我心里每天也是七上八下的,我们辛辛苦苦经营的家,不会轻易的就被拆开的,瑛妃在雅黛痴傻的时候收养了她,这里面是有利益,但这也是恩情,毕竟那时雅黛还没有长大,不是瑛妃,她是长不大的,她到现在还牵挂瑛妃证明这孩子有情有义,我们与她一起经历了那么的风雨,这些年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她不会一点情义都不念的,悠锦用性命托付的人当不会让我们失望吧!”惠琼夫人道:“我就是不想把这么好的女儿给别人,怎么了?过分吗?!他皇帝养了那么多的儿女,还要跟我们抢!是他过分了!唔…….”惠琼夫人就这么哭闹了起来,抱着渝儿站在墙角听到这一切的雅黛没有作声,她只希望这个冬天能够漫长一些,虽然她很怕冷,只要春天不到她就不用回宫了。 晚上,渝儿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乳娘抱他,不停的哭,雅黛叫了大夫,但是渝儿没有生病,从来没有抱着孩子过夜的雅黛,在这一天夜里开始学习着一个母亲哄孩子睡觉的方法,孩子的哭声让整个府里的人都焦躁不安,雅黛的眼皮一直跳,马厩里的仆人在夜间给马喂草料的时候说起了闲话,黑衣仆人说:“你看这马都快生了,要是能下一个一模一样的小马驹,小姐会很高兴的。”蓝衣仆人说:“咱们家小姐身份尊贵,你说他回宫的时候会不会把马也带走?”黑衣仆人说:“会,这马陪着小姐驰骋疆场,经历生死,又通人性,但愿能下个一模一样的小马驹吧。”马厩里的白马发出了声音,仿佛是在说小姐一定会带上它,这一夜祁府上下彻夜灯火通明,雅黛怀里抱着渝儿看着院子里和屋子里的灯光都刺眼,也让人不安。 此时的皇宫,烛火通明的瑛和宫,瑛妃看着挂着墙上的画像,雅黛的眉目之间又多了一些英气,望着她怀中的婴儿甚是和蔼,本以为今生再无相见之日,但是中睿还是带回了女儿的消息,这时候窗外刮起了风,宫女们把门窗关好后,瑛妃的贴身宫女来禀报:“娘娘,起风了,奴婢已经命人把门窗关好。天气冷的反常,怕是要下雪,奴婢早些服侍您就寝吧。”瑛妃道:“不必了,你们都下去吧,不用管我了。”待众人离去后,瑛妃重新推开窗门,不过短短的片刻,天上真的飘起了雪花,瑛妃用手去接飘落的雪花自言自语道:“谁说我的女儿是因为给皇上端了一杯茶就得到她父皇的宠爱。兰妃,雅黛虽不是你亲生,可你终究是有点过了。” 过往种种还历历在目,那正是过年晚上,雅黛把手中的茶盅送到皇上手边的时候,一只隐蔽的暗器朝皇上的胸口飞去,又笨又傻的雅黛亲眼看见是自己的生母兰妃身边的护卫所为,也许是出于本能,也许是出于无奈,雅黛用手就那么硬生生的挡住了支不容易被发觉的暗器,那天晚上用最上等的丝绸给雅黛做的衣服是宽水袖,当雅黛把茶水递到皇上手中的时候,那血已经流到衣袖里了,不懂武功的人是不会发现个暗器无形间差点要了皇上的命,在经过御医用大红色的花带巧妙的的包扎好以后,雅黛换上了红色的装束继续留在了宴会现场,哥哥装醉询问了雅黛的伤势,爹爹送礼物给可怜的孩子都是希望她不要害怕,宰相家的势力是可以保护她的,如果说雅黛是什么时候有了离开皇宫的想法,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从那一刻她也长大了,她一定非常的悲伤,为什么自己的生母要对自己下手,要杀自己的生父,看着被暗器上的剧毒慢慢侵蚀着身体的雅黛,,可怜的雅黛还因自己生母要害死自己而痛苦时,自己当时就想这么吼出来:“傻孩子,兰妃,不是,她不是你的生母,皇上也不是你的父亲。”无奈的瑛妃选择了沉默,让雅黛知道自己是有亲人的,总比她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亲人要好,也许自己错了,这世上哪有真正的秘密,日后还不是因为兰妃自己的不小心让雅黛知道了真相,雅黛完全可以作为馨珏小筑的公主,在瑛妃身边长大,但是她最终选择离开了皇宫。 在回宫的路上她们再一次被刺,毫无疑问兰妃身边的护卫目标不是皇上,而是自己的傻女儿,只是当时暗器上的剧毒没有发作,雅黛还能自保,否则在御花园里的那场遇刺连同自己也会搭上性命。当时雅黛对自己说:“娘亲,我不想活了。”每每想起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心还是会颤抖,颤抖的想到雅黛走向那场大火的情景。瑛妃顷刻间发作了心疼病,她抚摸自己的心脏然后就痛苦的蹲下来,低声喃喃道:“上苍保佑我的雅黛平安回来,为娘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睡梦中瑛妃看见了深中剧毒的雅黛,发着烧嘴里还不停的念叨:“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 当瑛妃一觉睡醒后,见皇上看着自己宫里的画像久久的凝视,皇帝见瑛妃醒来就上前道:“御医说你是因心情郁结突然晕倒,调理一下就好了,这大冷天你怎么也不知道珍视自己。让朕好生担心呀。”瑛妃道:“臣妾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还劳陛下亲自来探望。”皇帝道:“你看看你,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拘谨。这墙上的画像,是咱们的女儿吗?”瑛妃道:“是的,一点也不像她离开时的样子。你看,那是咱们的外孙。”皇帝道:“啊,咱们都有外孙了。”瑛妃从自己的被窝里出来跪在地上道:“陛下,臣妾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您多派些护卫去保护咱们的女儿吧,臣妾等了她十年啊。”皇帝扶起地上的瑛妃道:“你这是怎么了,朕早已派人去过祁多次,自然会照顾好她的,你先把身子调养好,剩下的事情朕自会打理。”皇帝被瑛妃的这句话弄得有点紧张就叫道:“来人,镇守边境的赵瑾仪多派些人手去负责祁府的防卫。”瑛妃这才送了一口气,等皇帝离开后,瑛妃像丢了魂儿一样叫道:“不行,光靠边境的那些士兵怎么能行,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护我雅黛周全,来人,立刻去请父亲和哥哥来。” 边境,渝儿的哭声小了,雅黛在给他换了尿片以后,渝儿不哭了,他也不睡,用两只小眼睛盯着雅黛不停的转动,雅黛问:“这么喜欢娘亲吗?知道赖着和娘亲睡在一起了。”折腾了一夜雅黛是真的困了,她有了睡意,只听见院中有人叫道:“什么人?!”雅黛警惕的睁开双眼然后轻轻拍着渝儿,只听见丫鬟在门外叫道:“小姐,你没事吧?”雅黛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丫鬟道:“有刺客,老爷已经带人去查看了。”雅黛道:“知道了。”这个时候有人从窗外跳进来,攻击雅黛,武功尽失的雅黛用自己的体力与之搏斗,一瞬间刺客想要雅黛的命,众人听见小姐房内有打斗声音,就匆匆赶来,结果一场搏斗下来,雅黛倒是没有受伤,当她转过身来,孩子不见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怀 念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当雅黛看到床上的儿子消失了,顿时疯癫了一样,大声吼道:“孩子呢?孩子呢!”雅黛大声叫道:“乳娘,乳娘!”丫鬟们听小姐这么一叫便惊动了全府的人,她们来禀报:“小姐,乳娘不见了。”当他们还来不及弄清是什么原因,雅黛已经牵走马厩里那匹快要生产的白马。雅黛的腿不听使唤的一直往前走,在这个漫天大雪的夜晚里她一边慌乱着走着,一边对身边的白马道:“弩弩,你再坚持一下,帮我找到孩子。老天爷不能这样对我,不能!我…….我还没有把他养大,我答应过悠锦要把孩子养大,弩弩,帮我……帮我……”那匹白马果真是通人性,发出了轻微的叫声,像是告诉雅黛它一定会帮她找到孩子的,好漫长的夜,好寂静的夜,雅黛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在这漆黑的夜里惶恐不安,欲哭无泪的感觉糟透了,此刻她只想找回孩子,这时候白马朝天厮叫一声,弩弩用嗅觉找到了孩子的所在,雅黛立刻跳上了马背,任由白马驮她去任何地方,弩弩跑了有半柱香的时间,雅黛便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朝镇外的去的小路上一辆马车里传出孩子的哭声,白马飞奔前去挡住那车的去路,雅黛勒住了缰绳堵在车前面对马车里的人道:“你是何人?潜伏在我祁府意欲夺走我的孩子?”只听得马车里传出乳娘的声音:“殿下,奴婢也是受人之命才不得己将小少爷带走,只要公主殿下尽快回宫,小少爷自然平安!”只见马车四周有黑人出没,雅黛毫不犹豫的拔出自己的佩剑道:“想走?从我尸体上跨过去!”一瞬间武功尽失的雅黛与四个黑衣人搏斗了起来,没有了武功竟让她感到有心无力这四个字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正在她无计可施的时候祁驿带着府中的护卫赶来了,一场厮杀后那些抵不过府中护卫的黑衣人都服毒自杀了,雅黛便知道他们是京中的死士,她向马车里的乳娘说道:“放下我的渝儿,我还能饶你一命。”当雅黛掀开马车的帘子时,发现马车里的乳娘已经毙命,渝儿还在她怀里哭泣。 雅黛将孩子抱出,又搜了乳娘的全身发现她身上果然带着宫中的令牌,这令牌和十年前那个在后花园刺杀自己的杀手身上的一样,是漪澜殿的令牌,雅黛疯了,她彻底疯了,她本来以为自己的忍让早已还清了兰妃的恩情,不想今日又竟要连累悠锦的儿子一同跟她受牵连,雅黛把令牌收好,抱着渝儿正准备回府,这时候听见弩弩一声嘶吼倒在地上,身边的护卫道:“老爷,小姐,这马像是要生产了。”接着就是听见弩弩痛苦的低声嘶吼,那本是一匹白马,就在这样一个飘雪的夜晚因为疲劳过度,提前生产了,马的周身都鲜血,冰天雪地里雅黛怀抱着渝儿,亲眼看见弩弩产下的了小马驹后失去了生命,这匹随她经历了无数坎坷的马,就在今夜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找到了渝儿,看着奄奄一息的弩弩不停的向自己眨眼睛,雅黛再也没有了把兰妃当成“母亲”的想法,人就一定比畜生可靠吗?无数个彷徨无助的日子,这匹白马跟随在她的身边,身为自己的坐骑弩弩似乎比那个坐在深宫的兰娘娘更珍贵吧。泪水模糊了雅黛的视线,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坐骑被一场毫无意义阴谋夺取了生命。 天微微亮的时候,众人收拾了这一夜的狼藉,把弩弩安葬在这通往京城的小路边,雅黛怀中的渝儿时不时的哭着,祁驿看着失魂落魄的雅黛道:“孩子,咱们回去吧,这小马驹身上的毛事白色的,脖子上的鬃毛是灰色的,这是弩弩给你留坐骑,为父知道你难过。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处理,你要珍惜自己的身体呀。”雅黛道:“爹爹,此番渝儿被人抱走都是因我而起,以后可能还会连累到你和娘亲。”祁驿道:“我们是一家人,不说这个,为父知道你心里苦,咱们回去,你娘还家里等着咱们呢。”犹如惊弓之鸟的雅黛寸步不离的守着渝儿,精神高度紧张的她经过这一夜的奔波病倒了,她躺在床上渝儿睡在她的怀中,房屋外大雪覆盖了大地上的所有,全部成了白色,天和地冰冷苍白,当丫鬟打开窗户缝透气的时候,雅黛才意识到快过年了,大雪之后春天就会接踵而至,全府上下都在准备着过年。 冬天是漫长的,更漫长的是这冷漠的人心,雅黛抱着渝儿站在屋檐下,看着马厩里的小马驹,泪水噗噗的掉眼泪,渝儿睡的正香,经历了这一场惊心的意外,她意识到自己该回宫了,惠琼夫人在走廊下看着雅黛抱着渝儿的情景,心中也甚是酸痛,她很想走过去安慰她,但是又非常清楚,安慰的结果只有让女儿更伤心,她不是悠锦,可是却比悠锦更亲,生死相随的亲人哪怕没有血缘关心,她也是最亲的人,身为县令的夫人,惠琼夫人没有太大的奢望,她只想让雅黛作为她的女儿,走完她的人生,让她抚养渝儿是想给她一个责任,让她好好的活下去,就这么简单的愿望又被皇帝老儿搅乱了,可想惠琼夫人心里有多恨。 正在这个时候,家中又来了客人,惠琼夫人来到前厅,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正在大厅里跟老爷正在喝茶,看来人的穿着打扮像是京中的高官,又看见自己的老爷一脸的不情愿,但又不得不接见这位贵客,她便猜测又是来要雅黛回京的大官,她走进大厅向来者行了礼以后,祁驿便道:“夫人,这是李询李将军,瑛娘娘的哥哥,此番前来负责雅黛的安全。”惠琼夫人道:“雅黛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正在修养,不方便见客,还请将军见谅。”李询从这个老妇人的眼中看到的都是敌意,李询道:“这个,刚才祁大人已经跟我说了,此番前来就是为了黛黛的安全着想,可否让我见见孩子,毕竟我与那孩子分别十年了。她受了惊吓,还望夫人允准我前去探视。”惠琼夫人用故意诧异的声音道:“黛黛?感觉比我叫自己的女儿都亲,只要宫中少来几次人,没准我们的女儿会更安好。”祁驿道:“夫人,雅黛还在休养当中,若是不便见人,直接说不见客就好。”祁驿站起身来向李询赔礼道:“将军勿怪,下官教妻无方望大人恕罪。”李询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也只能起身回礼道:“无妨,是我太心急了,没有顾忌到两位的心情。还望两位勿怪。既然今日不方便见黛黛,那么我改日再来探望,多有叨扰。”惠琼夫人仍是一脸的不悦,但她还是给李询行了送客礼。冰天大雪的深夜雅黛与贼人搏斗,又差点丢失了他们的外孙,那夫人一时的言辞也没什么可计较的,只是今天没有见到失散了十年的十一公主,至少瑛妃交代他办的事情他还没有触及到正题,当他从祁府出来骑上马,问自己的贴身随扈道:“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在另一匹马上的随扈道:“将军,打听清楚了。祁家二老对公主犹如掌上明珠,公主的确是刚刚经历过一样大战,听说祁老夫人对公主回宫一事极力反对,听街坊邻居们说这祁老夫人因公主回宫一事,不知道背后骂了圣上多少坏话。”李询道:“雅黛真是好福气,虽是孑然一身,可总有人愿意给她一个温暖的家。”随扈道:“将军,这温暖的家是公主用性命换回来的,祁家二老本来是有一个女儿悠锦,生下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后就撒手人寰了,临死前将孩子和父母托付给公主,从那一会公主作为祁家的小姐一直帮着祁大人打理公务,听说公主的武功费掉就是因为在边境作战受了重伤的原因,人们都说公主是代替那个祁家小姐活着的,而且边境的战士也都很买祁府的面子,这些年祁大人的为官口碑不错,想必跟公主有着莫大的关系。”李询问:“孩子不是雅黛的,她就那么心甘情愿的把她当成亲儿子对待?没有原因?”随扈道:“听说悠锦小姐生前与公主情义匪浅,而且悠锦小姐的死好像是为了救正在与敌人搏斗的公主。”李询道:“难怪,这救命之恩岂是一句谢谢能报答的,怪不得祁家二老这么理直气壮的对我多有不满,那公主不是被上了一副无形的枷锁?”随扈道:“也并非如此,听说公主心甘情愿留在祁府,她与祁家二老并非只是报恩,他们之间是有真感情存在的,否则今天将军怎么会连公主的面都没有见到?听说祁家二老甚是疼爱公主,咱们公主也非常疼爱悠锦小姐的那个孩子。一起经历过风雨的他们都非常珍视这个家。七皇子巡视边境找到了公主,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只是公主前几日遇刺,听说是有人要抢走悠锦小姐的孩子。”李询道:“也罢我们先在祁府外布防,剩下的事情待我斟酌以后再说。” 瑛妃披着斗篷站在御花园的一棵梅树前,用手去取覆盖在梅花上的雪,身边的宫女道:“娘娘,天气寒冷,若真想要这梅花上的雪奴婢多唤些人就好,娘娘何必亲手来取。”瑛妃道:“你不懂,我的雅黛最喜欢用这梅花上的雪水煮茶,你们取下来的怎么会跟我亲手取下来的一样?”宫女道:“娘娘,公主是何时离开娘娘的?这些年想必她也很想念娘娘吧。”瑛妃道:“她离开时你还没有来我身边伺候,至于想念,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怎么值得她想念?”宫女道:“娘娘,奴婢听说当年您对公主是极好的,公主一直视您为母亲,公主是懂得感恩之人,怎么会不想念娘娘?”瑛妃勉强的笑道:“就你嘴巧,但愿我的雅黛能早日回宫吧。”刚说完这句话,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道:“妹妹可真是有心,当年你把亲手扶育的公主推进大火,换了今天的瑛和宫,如今用这梅花雪换回当年的母女情分,倒也不不失为一种方法。就是不知道这次公主回来后你会把她当成什么样的筹码,看看又能赢得什么。”禧贵妃带着一群人也从雪地里走过来了,瑛妃一脸的淡定,像是没有看到禧贵妃一样只管自己取雪,禧妃道:“哟,妹妹这手可是冻坏了,让陛下看到该心疼了。要是为一个还没回宫的公主就冻坏了一双手,陛下免不了要治那公主的罪,这十一公主可真是个灾星,人还没回来就连累自己的养母双手受冻。”瑛妃身边的嬷嬷听不惯禧妃的话想上前反驳,一把被瑛妃制止,瑛妃把盛雪的罐子装满后,转身笑着对禧妃道:“妹妹不觉得自己赢得了什么,倒是姐姐应该想想自己输了什么?我的傻黛是这世间最好的孩子,她此刻正在边陲给将士们运送粮草,灾星?姐姐觉得这话传到陛下耳中好吗?”禧妃被瑛妃噎的无法反驳,只听得瑛妃唤身边的宫女道:“回宫。”在从禧妃面前走过的时候,瑛妃的脸上都是高傲的笑容,顺便推了一把挡路的禧妃。禧妃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了,嘴里恶狠狠的蹦出一个字:“你……..”当瑛妃离去后,禧妃气呼呼的道:“这贱人怎就这么好命,当年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就活过来了,别到时候是个假公主,弄出个欺君之罪来。”站在梅林深处的皇帝真真切的听到自己的两宫妃子的对话,于是绕道走出了梅林。 祁府,雅黛还是抱着渝儿须臾不离,那种让人看了都害怕的神情让祁驿夫妇十分焦虑,受了刺激的雅黛虽已没有平日里的耐心,她心里明白这府里恐怕还有其他的眼线,外表平静的她眼睛里都恐惧和不安,渝儿从一出生就抱在自己怀里,那乳娘也是自己挑选的,自己当真是睁眼瞎,孩子若丢了,自己这一生的责任算是进完了,到了天上怎么跟悠锦说,说自己因为愚蠢没有把她的孩子照顾好吗?祁驿看着雅黛每天除了喝了大夫给她开的草药,几乎不怎么吃饭,就那么撑着,夜晚惠琼夫人端着熬好的米粥,亲手喂雅黛喝了几勺,结果喝完之后就吐出来了,渝儿还在哭着,惠琼夫人道:“孩子,求你放宽心,你不能这样啊,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渝儿可怎么办,咱们家已经成为朝廷瞩目的地方,你要是跨了谁来护着你爹爹这个不会巴结人的县令。”雅黛听闻母亲这么说就索性将她手中的碗拿过来,强行把一碗米粥喝下去了,结果刚喝下就大口大口的往外吐,惠琼夫人见女儿涌的面红耳赤,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再也不敢劝女儿吃东西,就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稀粥都喝不下去了,来人!来人!把镇里最好的大夫请过来。”难受至极的雅黛一边任丫鬟擦拭自己的嘴一边对惠琼夫人道:“母亲,不用了,我过几天就好了。”惠琼夫人道:“这都过去几天了?还不见好转,不行啊。”丫鬟把雅黛扶到床上盖好被子,雅黛道:’“娘,你这几天你带好渝儿,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累了,想睡一会儿,等我睡醒后再把渝儿抱过来。”惠琼夫人看见雅黛精疲力竭的样子,担心及了,她伸手去摸雅黛的额头滚烫,她想叫出声来结果被雅黛一把拉住手低声道:“不要惊动外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府中混进了奸细,否则宫中怎么会了解我们的状况,要爹爹小心身边的人。”惠琼夫人立刻明白雅黛的意思,于是她命人悄悄的去请了大夫,雅黛已无力照顾渝儿,孩子是重中之重,她便亲自照看渝儿,并且开始注意府中的一切,从端茶的丫鬟到看门的门的丁,祁驿处理公务的时候比平时更加谨慎,大夫诊过脉后说雅黛是因为心神郁结,导致脾胃不和,所以吃东西后便会吐,惠琼夫人却明显的觉得雅黛这次受的刺激不会这么简单,这些年过去了,体弱多病的雅黛从未如这般不堪一击,她遇上了什么别的事情吗?还是拐带渝儿的这件事还有其他的内幕?这一夜高烧不退的雅黛让祁府上下乱成了一团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梦回深宫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祁驿彻夜在房里看着,一边等待着雅黛退烧的消息,天上的大雪下个不停,像是要将这大地上的温度都封锁,站在窗前看着漫漫长夜的惠琼夫人心中在祈祷:“上天,你夺走了我的女儿,又送给我一个女儿,既然给了我另一个女儿,那就保佑她平安无事的渡过这一夜,不要这么残忍的对待雅黛,让她无忧无虑的度过余下的时光吧。悠锦,你在天之灵也要保佑雅黛啊。你用性命托付的人爹娘很是喜欢。让她留在我们身边吧。” 睡梦中雅黛站在大火中,只听见瑛妃娘亲哭喊着:“傻黛,你回来!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好活着!禧妃!你不得好死!”雅黛站在火中望着竭尽全力嘶吼的瑛妃,含着眼泪转身走进了火海,她顺着馨珏小筑最黑暗的一条小路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很久都没有看见光明,漆黑的夜晚,令人心惊胆战的寒夜,没有朋友,没有亲人,那种糟糕透顶的感觉让她觉得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干净,即便是如此,她还是拿着火把一个人不停的挪动自己的脚步,直到她再也没有力气走下去了,才看见黑暗的地洞里终于有了一丝光明,已经累倒的自己用尽全身的力气爬到了洞口,当她用身上的匕首挖开了地洞口,看到的是满地的白骨,馨珏小筑的地道口竟然是京城里的乱葬岗,此时的雅黛看着那些已经腐化的白骨,不禁害怕了起来,这种惊悚的感觉持续了短暂的时间后,十几岁的雅黛突然感觉自己也是这些尸骨中的其中一个,没有生的欲望,没有了失去的资本,这一生和鬼有什么区别,从那个时候因为过度恐惧自己连一根救命的稻草都没有的时候,身边只有一把瑛妃专门命人给她打造的一把匕首,寒风刺骨的天气,大雪迷漫了整个天地,雅黛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在雪地里没有方向的行走,过了很久很久,她再也走不动了,在倒下去之前她看见了白茫茫的雪地里神般的出现了一座冒着炊烟的草房,她很想喊,却再也没有了叫喊的力气,顿时天和地都黑了,生命走到尽头的感觉就是这样吗?轻飘飘的身体再没有了疲惫,好舒服……,在那舒服的境地里自己仿佛待了很久很久,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又开始变得沉重,慢慢的她感觉到了疼痛,一会儿像是掉进了冰窖,一会儿又像是被推进了火坑,那种迷茫而脆弱的感受又持续了很久,很久,她终于感觉到自己好口渴,于是在半睡半醒之间叫道:“水,水……..”不一会儿终于有一勺一勺的水润进自己的口中,又过了很久很久,一张脸出现在她模糊的视线中了,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在她的身边转悠了好几天,在一个化雪的上午雅黛慢慢睁开了双眼,雅黛一看是一张极为净美的脸,还带着一种水一般的温柔,宫中从来都不缺貌美的女人,可那些女人都生的一副蛇蝎心肠,内心和脸蛋一样美的人她还第一次见,只听见那美人温和的叫道:“爹,她醒了。”接着见一个六旬老人来到自己身边,为自己把了脉道:“总算是活过来了,心洁,你喂她吃点稀粥,让她恢复体力。”原来这些天一直照顾自己的这个姑娘叫心洁,雅黛挣扎着起身,跪在炕上给他们父女两人行礼,答谢他们的救命之恩,心洁见她身体虚弱就赶紧扶她躺下,当雅黛再一次躺下仔细打量了自己身处的这个草屋,好像是个药庐,整个屋子里都飘着浓浓的草药味,房屋前还有挂着的草药,她知道自己能活了,老天有眼,自己被好心人救了,接着心洁就端过来一碗热腾腾的粥,从这个时候开始雅黛的体力慢慢的恢复了,三天后雅黛便下床活动,再后来她身上有了力气就开始帮助心洁做饭,烧水,劈柴,药庐里,心洁还喂养了一匹小马驹,听心洁说这小马驹是她从后山捡来的,当时因为这小马驹像是迷路,心洁才把它带回药庐饲养,雅黛白天带着小马驹去山上砍柴,晚上与心洁同榻而卧,她的到来给心洁父女带来了负担,也带来了欢笑,也就是在这一段时间里,雅黛和这父女生活在一起知道了人生原来可以这么过,雅黛衣着男装就在这里暂时安身了,药庐总有人来看病,心洁的父亲微薄的收入养活着三口之家,饭桌上的黑面窝窝和油水不多的野菜,提醒雅黛自己的生命得以重新来过。 天气很少晴朗,不是刮风就是下雪,住在这深山的药庐中雅黛见心洁父女生活艰难,于是就经常进山狩猎,每次带着小马驹回来钢叉上会带着一只兔子,或者是粗捕到的鱼,雅黛在宫中学到的东西让他们的生活渐渐的又有了好转,寒冷的冬季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熬了,心洁人漂亮,手也巧,用自己织的布又给雅黛做了新的男装,她笑着问雅黛:“姐,我本来想给你做女装,你为啥喜欢穿男装。”雅黛道:“穿男装进山狩猎方便,这容易遮人耳目,这样才不会给你和伯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心洁道:“你打你来了之后,有人给我作伴了,怎么会麻烦。因为有你,我和爹爹才能吃上热乎乎的白米饭,我们应该感谢你才是。”雅黛道:“这不算什么,要不是你们救了我,我早就没命了,我能报答你们的才是有限。”心洁看着整好衣着的雅黛甚是俊美就笑道:“姐,你有一张充满英气的脸。是因为你练过武的原因吗?”雅黛道:“可能是吧,今天天气冷,或许能有意外收获呢,快过年了,我想多打点猎物,让你和伯父过个好年。”心洁道:“昨天你带回来的山鸡还没有吃呢,你也不用日日进山打猎。”雅黛笑道:“这不是还得给那小畜生找个吃草的地方吗?它一直还没有名字,你给它取一个吧。”心洁道:“还是姐给它取吧,我识字不多。”雅黛把弓箭囊背到身上后笑道:“那就叫弩弩吧,这马跑起来挺快,跑起来就像射出去的箭飞快。”心洁道:“好,姐姐取的名字好记又好听。”她把准备好的干粮装进雅黛的背囊,道:“晚上早点回来,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豆包。”雅黛点点头,然后吹了口哨那小马驹就跟着她一同出门了。 每天都坚持练功的雅黛飞奔在冰冷的天地间,在这山林里认真的度过每一天,陪伴她的弩弩一天天的长高长大,药庐的日子因为雅黛的勤劳变得丰富,在这艰辛的时光里雅黛才感受到自己还活着,没有了母亲兰妃的疼爱她也可以过得很好,经过此一劫父皇应该会给瑛妃换一座更大的宫殿,从此她在后宫再无人敢欺负,抛掉这些以后她突然觉得轻松了,如果可以,她想一直在这山中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天气极度寒冷的时候往往能多打些猎物,果真,雅黛这一天打的猎物够他们一家三口过年食用了,她不再亲自背这些猎物回去,而是放在弩弩的背上,让它驮着回去,除夕夜里,大雪还是在飘,药庐早早关了门,雅黛挂上伯父在集市上买的鞭炮,点着了,那噼里啪啦的声音送走了以往的疲惫和心酸,只听见心洁在叫:“爹爹,姐姐,吃饭了!” 心洁的父亲道:“黛黛,忙完了,咱们爷俩今天喝一杯。”雅黛道:“伯父怎么知道我会饮酒?”心洁的父亲哈哈大笑。 睡梦中说胡话的雅黛低声叫道:“心洁,心洁…….你包的饺子真好吃……..伯父,你不要死,我来保护你……….”惠琼夫人趴在雅黛唇边听的的断断续续的胡话,于是道:“你想吃什么为娘给你做,想吃饺子……”在房里坐立不安的祁驿问管家道:“什么时辰了,雅黛退烧了没有?”管家道:“小姐还在说胡话。大夫该用的药都用了,今夜甚是凶险,夫人在那里守着呢。”祁驿道:“快去李询将军的住所,请他来府一趟。”管家道:“小的怎么说?”祁驿道:“就说雅黛高烧不退,请他过府一叙。”管家道:“明白了,小的这就去。” 皇宫里,坐在自己寝殿里的一边饮着热茶一边回想着过去的皇帝不停的叹气,他也在回忆着过去,当年馨珏小筑里的那场大火烧毁的不止是瑛妃的住所,也烧坏了她的心,这些年过去了她对禧妃还是恨之入骨,女儿虽不是她亲生,却是她真心抚养长大,即便是后来自己给她换了瑛和宫,但是瑛妃对这后宫的记忆停留在那一天了,流失过孩子的瑛妃再一次尝到了失去孩子滋味,她变成了外热内冷的一种性格,有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很温和,做事谦恭有礼,内心却是极为冷漠,记得大火过后看见被火烧伤以后的瑛妃扑倒自己的怀中撕心裂肺的叫喊:“陛下,你杀了臣妾,杀了臣妾吧…….臣妾再也不要为人母,再也不要……,雅黛虽傻,可她是我的命啊,臣妾什么都没了,你杀了臣妾…….杀了臣妾……连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都救不了,以后臣妾可怎么活……..”从那以后命人建了瑛和宫,瑛妃每日除了正常的去觐见皇后,就是在宫里忙碌自己的事,后来还给她晋了级,列行的封赏和平日里的关心仅次于皇后,可这些补偿从来都没有能让瑛妃开心的笑笑,逝者已矣,再无挽回的余地,这些年过去了,失去雅黛的沉痛并没有从瑛妃心中消失,也不知是在雅黛离开的第几年,有一次在德妃那里听到了一番很有意思的话,德妃的原话是什么已记不清了,大概的意思是养大别人的孩子,会比亲生的还要亲,这句话倒真是应到了瑛妃身上,直到前些日子中睿带回雅黛还活着的消息,一向少言寡语的瑛妃像是多了一丝鲜活,当年她与雅黛的母女之情是真的,而兰妃那里却一如往常,就像是雅黛的存在和消失都没有任何变化,到是禧妃宫里的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盯着瑛和宫,但是瑛妃却一直都很淡定,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命人给雅黛送去一些礼物,听说自己还亲手给雅黛缝制过年时穿的衣服,画像上的人和雅黛幼时的模样完全不同,中睿带回来的消息应该不错,也正是因为当年那场大火没有了证据可查,瑛妃和禧妃在大殿吵了好大一架,然后瑛妃因为情绪激动昏死在大殿里,后宫一众人等都心知肚明那场大火与禧妃脱不了干系,可是后宫牵扯朝局,瑛妃也算懂事这些年一直隐忍不发,却也从来不把禧妃放在眼里,正是因为那场大火自己慢慢的对禧妃的宠信消失,再后来禧妃的寝宫就没有去过,将近十年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禧妃恨死了瑛妃,瑛妃没有子嗣却深得皇后喜爱,在后宫也算顺遂,往日,瑛妃面对禧妃连句话都不会说,似今日这般计较,可见这些年她心中的恨从来没有减去过半分。 常凯见皇帝发呆发了很久都没有动弹。就端着蜡烛往前轻声叫道:“陛下,陛下,该就寝了。”皇帝这才回过神来问:“朕是不是很久没有去看过瑛妃了?”常凯道:“陛下,前日您还去看过瑛娘娘呢,要不老奴这就去传唤一声。”皇帝道:“不必了。朕听说瑛妃在给雅黛做衣服,明日你命人再送去些锦缎和上好棉花。”常凯道:“老奴记下了,听说娘娘好像也给还没见过面的小外孙也做了衣服呢。”皇帝道:“如此甚好,瑛妃不愧是朕的爱妃,她知道该怎么做,也许过不了多久,十一公主就会回来了。”常凯道:“唉。” 在睡梦中的雅黛,看见自己和心洁、伯父坐在暖和的小屋中愉快的吃着饭喝着酒,那是自己最轻松愉快的时光,她真的想永远留在药庐中和心洁父女开开心心的度过这一生,心洁如花般的笑容一直就那么持续着,好美,好美……..。这个时候的雅黛口中还在一直呼唤着:“心洁…….心洁……”李询身边的军医拔下雅黛头上的银针道:“将军,大人,夫人,小姐已经无碍了,还请命人给她喂些开水。”李询道:“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军医道:“是。”惠琼夫人用热毛巾拭去雅黛头上的汗珠,然后就有丫鬟端来了热茶,惠琼夫人亲自喂她一勺一勺的喝下去,李询看着面前这张陌生的脸,没有往日雅黛半分的相像,不过来边境以前瑛娘娘倒是提醒过自己,雅黛容颜大改,可真正看到雅黛的时候李询才知道这分明是两个人,待她睁开双眼后,李询站在雅黛的床前问:“殿下,你可好些了?”雅黛没有说话,冲李询眨了眨眼睛,然后眼睛流出了泪水,李询认得这双眼睛,容貌完全不同,竟还是当年一般的英气,李询毫不怀疑眼前的这个祁府的千金就是当年葬身火海的雅黛,她真的还活着,惠琼夫人道:“好,你哭了,哭了就好,哭出来就轻松了,谢天谢地。”祁驿也吐了一口气道:“将军,折腾了一夜,请到前厅用早饭吧。”李询对雅黛道:“有舅舅在,不怕,你好生歇息,剩下的事情舅舅来处理。”雅黛仍然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流泪,不停的眨眼睛。李询无从得知这些年雅黛经历了什么,见此情景心中也甚是不安,只是说道:“殿下放心,你母妃此番名我前来就是要护卫祁府的安全,你好生静养,臣告退。”雅黛扑闪着大眼睛像是告诉李询,她明白是瑛妃让他来保护她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心之所向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前厅,桌子上摆满了饭菜,李询却再也没有吃饭的心情了,于是就问祁驿:“这些年孩子一直都这么多灾多病吗?”祁驿道:“是的,自从在战场上受了伤以后,就变得很虚弱了,只是外表看起来还算健康,其实,这孩子她…….”李询道:“祁大人有话直说,想必这些年你们照顾她也不容易。都是自家人,切不可有所隐瞒,宫中瑛娘娘对这个女儿甚是宝贝,早年这孩子流落在外差点让瑛娘娘寻了短见。现如今娘娘只想保护她周全,宫中风声四起,雅黛再留在边境恐多有不测,祁大人,我会与你一起守护公主殿下,回宫之事还望你们早做决定。”祁驿道:“将军,您救救雅黛吧,她是个好孩子,太傻了…….把所有的事情都装在自己心里,我们照顾她是应该的,这孩子命苦啊!”说完之后就跪在地上求起李询来,李询慌忙扶起祁驿道:“李大人,你这是何意呀,快请起。”祁驿道:“娘娘若能保得她的周全,您就把她接走走吧,只是宫中人心险恶下官实在是于心不忍啊,孩子受了太多苦,明明身体不行却还在帮着下官打理公务,还要抚养下官的外孙,这本就是祁驿应该感恩,可是只要一想到她当年从宫里逃出来的情景,下官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了,她可是下官家中的顶梁柱呀!谁无私心,娘娘抚养雅黛长大,这份养育之恩任谁都无法抹去,可是这孩子是我们老两口的命呀,外孙虽小,只要离开雅黛就哭闹不停。娘娘不是要她与我们彻底断绝关系吧。”祁驿道:“这…….祁大人,你先起来,有话好说。”祁驿跪在地上道:“下官别无所求,只要让公主还与我们相见就好,下官不敢与圣上和娘娘争抢公主殿下。只是眼下公主的安全都成了问题,还望将军将下官的想法转告娘娘,只要能护我妻儿周全,下官任凭娘娘差遣。”李询道:“娘娘让我此番前来只是为了确保公主的安全,并无懿旨,祁大人多虑了,既然都是为孩子好,娘娘是通情达理之人,又怎么会让你们与公主断绝关系,祁大人快请起。”祁驿站起身来目光直视李询道:“既是如此那下官就直言了,还望将军海涵。”李询道:“你说。”祁驿道:“不知娘娘派了几路人马前来保护小女,除了将军是否还有人马来此。”李询道:“你的意思是?公主生病原因是因为前几日的谣传?不,那不是谣传,是真的,公主以为宫中派来的杀手是瑛娘娘所为?”祁驿道:“下官不敢胡乱揣度小女的心思,她做事有自己的章法,从来不与我们商议,更何况子七皇子来了以后她就心事重重,她在我们这个家里没享过一天福,我们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至少要能护卫她的安全,将军,如今这形势,朝中怕是有人从中作梗。下官若有失语之处,还望将军担待,眼下下官只想护卫雅黛的安全,不作他想,没有了雅黛,我们老两口活着还不如死了呢。”李询见祁驿说话的语气不像是有其他目的,看来这祁家二老对雅黛是真心爱护,宫中到底是谁在使坏,哼!还有谁?事情一时之间也查无证据,总不能与祁府闹的不愉快,毕竟雅黛现在是人家府上的千金,事情不可着急呀。李询道:“娘娘只派我带了一些人来,府外还有赵瑾仪将军的将士,今日,我会亲自带人在你府中负责公主的防卫,这边的事情我会向京中的娘娘送信,李大人帮我们准备一下食宿即可。”祁驿道:“将军先请用些早饭,下官这就去准备。” 聆熙宫中,禧妃与自己的哥哥崔炎在后殿里叙事,禧妃道:“哥哥,事情办的怎么样?”崔炎道:“一切顺利,过几天就有好消息了,所有的事情都是那边做的,娘娘安心度日即可。”禧妃道:“本宫是成王生母,成王在朝中的支持者不比那太子差,现在凭空蹦出来那小贱人,当年三番两次的都让她逃了,本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她还活着,怪不得这些年我们寻她不到,原来是换了一张脸在这世上游走。”崔炎道:“娘娘放心,先让他们自己打起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禧妃喝了一口茶道:“那这宫中可热闹了,这些年宫里也太安静了,安静的令人发指,是该让她们热闹热闹了。否则有些人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崔炎道:“娘娘,在宫中也不可大意,这些年听说那公主学会了兵法,武功虽已废掉,听说是很得人心。”禧妃道:“哥哥,当年……真是便宜她了,现在成王与太子不相伯仲,她一回来便会带来不可预测的变数,成王与太子两方都需要再立功才能继续前进,这边境的战事虽是在继续,可若能得到军方的支持,这无疑是更大的筹码,皇后那边这几日总是派人前去瑛和宫问候,瑛妃的底气比以前更足了,这一对不是母女的母女,像是我的克星一样,在这个节骨眼上,哼,当年那个又憨又傻的公主又复活了。岂有此理!”崔炎道:“娘娘,事情还没有到一定的地步,您不必过度忧心,她就是有命活着,也未必有命回宫。她本人好像并不想回到宫中来,只是眼下有人想让她回来,比如中宫殿,还有瑛和宫。”禧妃道:“他们俩从来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出了事,蹦不了皇后,也跑不了瑛妃。”崔炎道:“臣会设法阻止十一公主回宫,倘若真是阻挡不了,那就只能…….”崔炎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禧妃道:“她已经多活了十年,就不要再苟延残喘了吧,相反找人引渡她去极乐世界比较省心,那样她就真的解脱了。”崔炎道:“既是如此,臣就去安排了,臣告退。”禧妃起身道:“哥哥走好,有事我会派人与哥哥联络的。” 瑛妃宫中的宫女,呈给瑛妃一封信,瑛妃看完后立刻投进了火炉,然后穿上披风,叫上身边的一群宫女道:“下雪天,是梅花开的正旺的时候,走,去后花园折几只梅花给陛下送去。”还在御房批阅奏折的皇帝看见瑛妃手中拿着各种颜色的梅花走进来了,心中甚是欢喜,于是放下手中的公文,就问道:“你今日,这么好的兴致给朕送梅花,要送还不送一种颜色,怎么,梅园里的每一种梅花都开了。”瑛妃本就貌美也深得皇帝喜爱,虽是老夫老妻,她却仍然有博取皇帝欢心的办法,她说:“臣妾不懂赏花,只是觉得各种颜色的梅花放在一起看着醒目,陛下取笑臣妾。”皇帝笑道:“这个时候,是不许后宫的妃嫔来到这里的,有什么事吗?”瑛妃道:“臣妾知道自己违背了宫规,可是臣妾思念女儿,又不能到处去说,只能找陛下来说。”皇帝呵呵一笑:“瑛娘娘做的一手好菜,又下的一手好棋,朕不担心女儿不回来。”瑛妃微微撒娇道:“陛下,您就这么放心,臣妾不会下棋,您忘了.”皇帝看着瑛妃一边说话,一边把手中那些不同颜色的梅花插进花瓶里,皇帝盯着那梅花的表情甚是欣慰,于是就说:“你好像是担心雅黛的安全吧,朕不是已经下旨去保护她了吗。”瑛妃道:“臣妾,还担心她回宫的路上呢,她总说春暖花开之时就回来,可臣妾想早些见到自己的傻黛。”皇帝道:“那你说,还要朕做什么?谁让朕现在有求于你呢。”瑛妃道:“臣妾想让陛下下一道旨意,就说准许祁府上下的人一同随雅黛入京,有了这道旨意臣妾相信很快就能见到女儿了。”皇帝一边抚摸插在花瓶里的梅花,一边问:“那朕就让祁驿过完年就进京述职,总可以了吧。”瑛妃道:“陛下英明,有了陛下的这道谕旨,臣妾很快就能叫回咱们的女儿了。陛下是要即刻下旨吗?”皇帝佯装一脸的瘟怒:“嗨,你真这么急呀?”瑛妃道:“是臣妾着急,陛下不急。”皇帝道:“你…….”看着瑛妃一脸的调皮,皇帝自知雅黛若回宫一桩桩,一件件都没法绕过瑛妃,好在瑛妃不像其他妃子那般每日无所事事的争宠吃醋,她的心里还是向着着自己,皇帝道:“常凯,立即下旨,升祁驿为五品,让他进京述职吧。”瑛妃笑咪咪的挽着皇帝的胳膊道:“陛下真是帮臣妾思虑好了,要不臣妾借陛下的小厨房用用,给您做一碗爱喝的汤。”皇帝道:“那就有劳爱妃了。”瑛妃松开皇帝的胳膊笑道:“伺候陛下是臣妾的本分。”然后乐嘻嘻的就下了厨房。瑛妃走后皇帝还是用手不停的抚摸瑛妃插好的梅花,毫无章法的插花水准,常凯笑道:“陛下,别想出神儿了,批了一天奏折,歇歇吧。”皇帝道:“你说,她怎么那么像,脸,脾气,都不像,就是这有时候有一搭没一搭的举动倒是像。”常凯道:“娘娘,能让陛下放下手中的奏折开怀一笑也是好的。呵呵…….”皇帝道:“是啊,你不说,朕都忘了这一天的时间都过去了。”常凯道:“陛下,这么一大束梅花,插进一个花瓶,委实多了些,要不老奴把花分到另外一个花瓶里一些。”皇帝道:“不用,这样挺好。”皇帝的脑海中闪出年少时,与自己的表姐一起坐在织布机前的情景,那时候表姐也是在大冬天在别人家的梅园里折了很多不同颜色的梅花,插进一个花瓶里,当时还乐滋滋的觉着挺美,的确,人在少年时经历过单纯的一瞬间就会变成永恒,皇帝的眼中泛起了无数的回忆。 雅黛抱着渝儿围在火炉边,看着发红的炭火还在回忆过往,寒冷的冬季,药庐里也很温馨,心洁把热好的酒倒好,除夕的这一夜他们开开心心的享受着简单的团圆,雅黛与心洁的父亲开心的饮了几杯酒之后就问:“伯父可有亲戚,过年的时候会去拜访他们吗?”心洁开心的笑道:“我们家就只有爹爹和我,没有亲戚,今年因为有姐姐在是我们过的最热闹的一个年。”说完心洁往雅黛的碗里夹菜,心洁的父亲道:“黛黛,宫外的生活你觉得还适应?”雅黛点点头然后又惊讶的望着心洁的父亲道:“伯父?你……..怎么这么说?”心洁的父亲指着雅黛手中的玉镯笑道:“这个是宫中之物,从救你回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瑛娘娘的身边的人。”雅黛从来没有在心洁的父亲面前提过自己的来处,他怎么会认出自己手中的镯子是娘亲宫里的东西,她问:“伯父也是从宫里出来的人吗?为何认得宫中之物,而且还确定这个镯子是瑛娘娘宫里的物件?”心洁的父亲道:“你是谁?为什么会流落宫外。”雅黛道:“伯父,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心洁担心的站起来恐惧的躲在父亲的身后道:“爹爹,她是宫里的人。”雅黛道:“心洁,你别怕,我没有恶意。”心洁的父亲拍拍心洁的手道:“没事,她是很好的人。去坐下。”心洁疑惑的看着雅黛道:“你是宫里派来杀我们的吗?”雅黛不解的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如果是那样,我还会在这里待这么长时间吗?”心洁的父亲道:“戴着瑛妃的心爱之物,你是何人?”雅黛道:“她是我的母妃。”心洁的父亲道:“母妃?瑛妃在宫中没有子嗣,也不可能有子嗣,你撒谎。”雅黛心里紧张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这些,莫非……你是那件事的参与者,在逃的参与者?”心洁的父亲喝有喝了一口酒道:“你是其他宫里的尊贵之人?”雅黛一脸的冷笑道:“尊贵?一个被踩在脚下的野孩子,也称得上是尊贵?既是尊贵为何要流落此处?”心洁的父亲道:“你是哪个宫中的公主?为何要称瑛妃为母妃?”雅黛叹了一口气道:“我是兰妃从宫外抱进宫的孩子,后来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把我送给了瑛妃抚养。”心洁的父亲道:“原来是这样。”雅黛道:“你是那个给我母妃开堕胎药的李太医,对吧?”心洁的父亲叹了一口气道:“冤孽呀…….”心洁用一种尴尬的眼神看着雅黛道:“姐姐,爹爹是被逼的,我们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为了要躲避宫中侍卫的追杀,我娘已经死了,我们隐姓埋名在这京城最穷的地方,只想平安度日。”雅黛也叹了一口气,望着药庐外的漫天大雪眼睛里都是厌恶。这个除夕之夜他们过得非常轻松,没有了心里的防备隔阂,心洁和雅黛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心洁的父亲,李太医曾经亲手为瑛妃配制堕胎药的罪恶感仿佛因为救了雅黛,减轻了少许。 不一会儿心洁又去厨房端上来热腾腾的饺子,李太医亲手给女儿和雅黛发了一个只有十个铜钱的红包,他们开开心心的度过一个特殊的新年,雅黛的眼睛里噙着泪水脸上露出了感动的笑容,心洁也高兴的差点哭出声来。年夜饭吃过后雅黛站在药庐的屋檐下望着黑暗中一直飘落在地上的雪,心中顿时觉得世事无常,本以为抛却了过往,不料却仍然与过往有着一丝牵绊,竟然是母妃的镯子救了自己,心洁做饭的手艺很好,以后自己要多出去打猎,这样就能经常吃到心洁包的饺子,雅黛感觉自己现在过的日子才叫人的日子,没有算计,没有虚伪,没有争斗,不一会儿心洁给雅黛披上一件衣服道:“姐姐,你会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吗?我害怕。”雅黛道:“不怕,我会竭尽所能保护你们,保护你们也就是保护我自己。”心洁道:“嗯。” 渝儿可能是饿了他开始哭闹起来了,雅黛站起身来哄道:“你饿了,我也饿了。”新找的乳娘听见小少爷的哭声就进了雅黛的房间道:“小姐,孙少爷给我抱。”新来的乳娘看着头发散乱的雅黛恭敬的接过渝儿,雅黛警觉的问道:“有什么不对吗?”乳娘恭敬道:“小姐真是天生丽质,生病的样子也是这般貌美。”雅黛的眼睛立刻收到了某种信息,她浅浅一笑道:“以后渝儿就拜托你照顾了,我不会亏待你的。”乳娘也像是收到了某种信息一般道:“小姐仁厚,奴婢不敢。”接着就听见娘亲急促的脚步声,还听见丫鬟们说:“夫人,您慢点儿……”惠琼夫人推开门看见雅黛道:“饿坏了吧?你昏迷的时候说要吃这个,我刚给你做的。”雅黛笑道:“娘,你吃了吗?”惠琼夫人道:“我不饿,你吃。”丫鬟把碗筷摆好,雅黛就坐在桌子上吃了一起来,本来还不到过年的时候,也许是因为这场病,所以她才这么想吃饺子,看着女儿恢复的食欲,惠琼夫人的脸上都是笑意,吃到第五个饺子的时候雅黛抬头看着惠琼夫人道:“娘,饺子可好吃了,你也吃一个吧。”惠琼夫人道:“我看着你吃,你吃吧。”雅黛夹了一个饺子用商量的口气道:“就吃一个,就一个。”她把饺子送进了惠琼夫人的嘴里,惠琼夫人嚼着饺子,心里暖暖的,看着病恹恹的雅黛开始恢复了,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放下了,看着乳娘无微不至的哄着渝儿,慧琼夫人的脸上有了一丝的不悦,她问道:“是宫里的派你来的?”乳娘看了一眼雅黛,便跪下身来回话:“奴婢奉瑛妃娘娘之命来伺候孙少爷,还望夫人允准。”雅黛看着母亲一脸的不悦,就说:“娘,渝儿这次被人抱走,是乳娘和外人串通一气,我们也疏忽大意了,眼下没有适合的乳娘,而且孩子需要有人喂养,其他的我们可不可以先不计较?”慧琼夫人看着女儿疲惫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歉意的在跟自己商量,也不不忍心拒绝,这宫里的人真是无孔不入,雅黛还没有吐口要回京,这宫里的人也太心急了吧,慧琼夫人叹了一口气道:“那就让她留下来,下去吧。”乳娘抱着渝儿走后,雅黛笑眯眯的看着慧琼夫人,慧琼夫人道:“这傻孩子,你笑什么?这饭都凉了,快吃。”寒冷覆盖着大地,雅黛吃完了母亲端来的食物之后就躺下了,望着炭火盆的她闭上了双眼,她告诉自己,快过年了,这一年的冬天也许会很好过,但自己还有多少体力能与这寒冷的冬天对抗。泪水从雅黛的眼角滑落下来,耳边仿佛又传来了心洁的声音:“公主姐姐,你看这是那天你带我出去买的胭脂水粉,你看这些东西好香啊。”雅黛道:“叫我姐姐就行,被别人听去了不好。”心洁点点头道:“好,姐姐,这些东西怎么用啊?”雅黛微笑着打开了妆盒,一件一件的告诉心洁怎么用,药草庐里从此多了一丝脂粉味,雅黛一边给心洁化妆,一边说:“你的容貌是上乘,就算不用这些胭脂水粉,也很漂亮,只是妹妹一天比一天大了,打扮也是必须的,我给三婶打了招呼,让她帮我们做几件衣服,以后你在药庐里帮伯父抓药时也要好好打扮。”心洁道:“姐姐在宫里用的东西一定更好吧?你们吃的穿的都是宫外见不到的吧?宫里的人都像姐姐这般俊俏吗?”雅黛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身着男装的她因为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更显英俊。她说:“宫里的人虽是锦衣玉食,却不比不得宫外的人自由自在,比如你。”雅黛在用眉笔调和眉粉,心洁见雅黛在黑色的眉粉里掺进了不同红色的胭脂,纯黑色的眉粉逐渐变成了褐色,心洁问:“加进了红色的胭脂,这黑色的眉粉就成了红色的,啊不,就成了棕色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颜色。”雅黛把调好的眉粉放在窗子前对心洁说:“你看。”窗外的阳光照射在雅黛手中的眉粉上,心洁开心的叫:“真好看,这种颜色看上去有一种暖暖的感觉,黑色的黛加进三种红色的胭脂就可以调制出这种颜色!姐姐,我要画,我要画。”雅黛笑道:“这就给你画上。”一刻钟的时间红色的黛涂在了心洁的眉间雅黛给她上了所有的妆,在镜中,心洁看着第一次装扮的自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她开心的跳起来:“暗红色的眉毛?我真有这么好看吗?姐姐,你画的真好。”雅黛笑道:“不是我画的好,是你自己长的好看。以后你自己也要这般梳洗,到时你再穿上三婶给你做的新衣服,一定会是判若两人。”雅黛开始收拾妆盒,对着镜子看不够的心洁问:“姐姐,这个眉毛的颜色真好看,你也画上这个红色的眉黛,恢复女装,我们一起去镇上玩儿,好不好?”雅黛道:“我就不画了,今天是第一次给你调和这个眉黛的颜色,以后你要自己试着调。”心洁欢欣的笑道:“姐姐以前在宫里这是自己调和红色的眉黛吗?”雅黛看着窗外的阳光回想着母妃为自己画眉时的情景,不觉湿了眼眶,心洁看着雅黛在发呆就叫到:“姐姐,你怎么了?”雅黛回过神来:“啊?嗯…….,你刚才说这眉黛是红色的,那以后我们就叫它‘赤黛’好不好。”心洁将头靠在雅黛的肩膀上说:“好啊,好啊,姐姐起什么名字都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不解的往事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中睿在王府里怎么也坐不住,于是就起身进攻来到了自己的母亲身边,德妃命身边的侍女们在收集梅花上的积雪,这种雪收集以后泡茶喝的确有一种梅花的香味,总是见瑛妃亲自带着身边的侍女做这些事,她觉得很无聊,不想自己昨日在瑛妃宫里吃了一杯梅花茶,竟然觉的还不错,于是也命人在梅园中开始取梅花上的雪,结果脚下一滑将要摔倒。这时被一只大手扶住了,德妃抬头一看是中睿,中睿道:“母亲,天气寒冷,冬雪未化还是回宫歇息吧。”德妃见到儿子来请安心中自是暖和,微笑道:“你怎么也跑到这儿来了了?”中睿看了看侍女们手里装满雪的瓷罐道:“见母亲平日里从不做这些事情,所以好,于是就找来了,天气太冷,我送母亲回宫吧。”中睿扶着德妃一众行人回到裕德宫,侍女们为他们母子脱去了披风,中睿把自己的双手放在炭炉边取暖,德妃喝了一口热茶后就问:“今天不是进宫请安的日子,你怎么来了?”中睿道:“儿臣心中有疑惑,需要母亲解答,要是被父皇知道了,儿臣也就是挨一顿训斥,不是什么大事。”德妃命身边的侍女们都退下,然后就问:“什么事?说吧。”中睿道:“母亲,可还记得雅黛小时候的模样?宫中兄弟姐妹多,我只记得她是个不会说话的妹妹,平日里兰贵人,也就是现在的兰妃很少带她出现在众人面前,她不是从小就不会说话,是后来才不会说话的,这次我能在北境找到她,她只是想让我向父皇转达军饷克扣的事情,却始终没有叫过我一声哥哥,我们每次的相见都是在众人面前,我甚至都没有跟她私下里见面的机会,不,应该说她好像一直都在回避我们独处,她在宫里不会说话的情景,那时我虽然年龄小但还是记得一点点,她真的不是宫里的孩子?既然不是,那为什么会在兰妃宫里长大,她是怎么不会说话的?父皇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亲生的?还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又为什么会在瑛妃娘娘宫里长大?以至于她流落宫外。”德妃听到儿子这么多的问题,放下手中的茶盏,叹了一口气,问:“你怎么突然想知道这些事,宫里的这些往事,很少有人提及了,莫说一个公主不见了,偌大的一个皇宫不介意,就是皇子犯了这宫中的忌讳消失不见了,只要你父皇不在意,那就没人会在意,或者是任何人在意了也没用。”中睿道:“还有人在意过十一公主的生死,要不然当年宫中的那场大火怎么会引的瑛妃差点悬梁自尽?是瑛妃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违逆父皇的事情,畏罪自尽,还是因为一场大火烧了她与族人的荣耀?或者是十一公主的死导致了她失心发狂。”德妃见儿子的猜疑这么多就问:“你知道了这些原由,是要做什么?”中睿道:“母亲,边境的百姓和士兵都很艰辛,儿臣宫外一行看见吏治腐败,眼下又牵扯到军饷克扣一案,儿臣知道了这些原由才能帮到父皇,也能替边境的百姓做些事情,北境将要面临的是一场大战,而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却在这场战争里有一定的重要性,边境的战士都知道军饷被克扣的事,但是他们还是兢兢业业的守卫边境,就连边境的百姓们都说他们靠着祁驿这个珍珠县令,和他家里的掌上明珠维持着边境士兵们的生计。克扣军饷一事虽然并未出现大的纰漏,但经此一事,父皇定会有所察觉,那些想从中获利并未如愿的人,定然会对祁家上下恨之入骨,那雅黛看似不在军营,边境地图总是挂在县令府中的正厅,她居然通晓战事,就连赵将军也经常去找他们父女去议事。母亲,儿臣不想在宫中与诸位兄弟你争我夺,只盼望能多集聚些人才,有一天能和母亲去自己的封地一同生活,也只有知道事情的原由,才能够帮到父皇,才能帮到边境的战士,才能帮到我自己。”德妃道:“十一公主对你很重要吗?一个珍珠县令纵然是有无数的珍珠,也无法与天家富有相比。你那个妹妹后来虽然会说话了,性情却异常古怪,当年除了瑛妃没有人把她当人看,这个皇宫里就算是没有欺负过她的人,如今也别想与她建立半丝牵连,我儿的想法是不是天真了些?”中睿笑道:“母亲,有些事,儿臣不想连试都没试就说不行,事在人为,儿臣还是想尝试着亲近珍珠县令的一家。”德妃笑道:“人才多的是,娘是怕你在你那个妹妹跟前碰钉子,就像你说的,她很排斥与你独处,纵然是瑛妃能把她要回宫,恐怕也只是回来探望,皇宫是留不住她的。”中睿道:“这不是更好吗?我们总有一天也是要离开皇宫的,不矛盾。人才是很多,但是我想要自己的人才,又不是需要我上刀山下火海,只需要我用亲和的态度去换得他们的信任,这不是太难的事。”德妃抚摸这中睿的脸道:“你真的这样想吗?你的封地并不富有,去那里你会吃苦的。纵然是想让你父皇再给你换一块富庶的封地也是太难了。”中睿握着自己母亲的手说:“儿臣会把自己的封地变得很富庶,不让自己和母亲受苦。”德妃道:“既然你想好了,那我就把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后宫的生活,复杂单调,争宠的女人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闹个不停,那一年兰妃怀孕后,被人算计生下了一个死胎,那孩子生下后连哭声都没有,全身发紫,兰妃悲痛难忍,一时间又无法找出是谁下的毒手,恨意,恨意并没有让她失去理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天兰妃宫里外出采买的宫女回来后带进一个装点心的盒子,听说当兰妃抱着刚生下的死胎流泪的时候,那个装点心的盒子里传出了婴孩的哭声,说来这兰妃也真是可怕,当时的那种情景她居然就想到了用这个莫名带进宫里的孩子替代了那个死去的孩子,当然,这个婴儿就是你现在的妹妹司马雅黛。”中睿诧异的问道:“莫名带进宫里的孩子?这宫中带进一个孩子是件容易的事吗?怎么就莫名带进宫里了?不是有人刻意为之吗?偷龙转凤,就没有人知道吗?”德妃道:“至少当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兰妃生下一个女儿在宫中也就了立足之地,就在那一天边境传来了打胜仗的消息,你父皇一高兴就把当时还是兰贵人的兰妃升了淑媛,此后的八年时间里雅黛就和其他的皇子公主一样在宫中长大,直到有一天兰妃又怀孕了。”中睿接着道:“雅黛福气就没有了。”德妃一脸的不屑道:“这时候,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像是退了潮水的暗礁一般,水落石出了。宫里人以为兰妃第一胎生的是个女儿,也不算是什么有福之人,这第二胎怀上后争风吃醋的人倒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她不是一个特别得宠的嫔妃,而且娘家在朝中也没有什么势力,虽是有人使绊子,可是下手也没太狠,你的十六弟平安的出生了。”中睿道:“十六弟?他出生以后,兰妃就彻底在后宫站稳脚跟,就不再善待雅黛了。”德妃的脸上有一种很淡漠的冷笑,她重复了中睿四个字:“不再善待?哼!我曾经亲眼看见八岁的雅黛开心的抱着你十六弟不小心摔倒时的情景。兰妃当场就用一把尺子,打烂了雅黛的头,从那个时候开始,兰妃便不再让雅黛再抱你十六弟,慢慢的……..直到后来连一顿饱饭都不再给雅黛吃了。”中睿道:“雅黛当时只有八岁,她应该不是故意抱着十六弟摔倒的吧?”德妃道:“后宫的人,不择手段,想要算计一个几岁的孩子,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是还有一位禧娘娘吗?当时禧妃身边的一个宫女趁人不注意,一脚绊倒了雅黛,亏了那孩子反应快,自己摔倒在地上却把中牢牢的抱在自己怀里。也不知道这兰妃是真蠢,还是故意为之,一个自己养了七八年的女儿,居然能下得去那样的手。当场就给了雅黛一个耳光。”中睿道:“我想应该是故意的吧,你说后来她不给雅黛吃饭?没有人在意吗?”德妃道:“有人在意呀,就是不能生育的瑛妃呀。可是那个时候雅黛毕竟是兰妃宫里的孩子,人家兰妃怎么对待自己的孩子,她瑛妃有什么资格去管。”中睿道:“可是瑛娘娘最终还是把雅黛要到了自己的宫中。而且她传授雅黛一身剑术,后来雅黛成了父皇最受宠爱的公主。”德妃道:“这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中睿道:“瑛娘娘是怎么把雅黛要到自己宫里的?是因为兰妃虐待才导致她好几年都不会说话吗?瑛娘娘会傻到把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要到身边?”德妃哈哈哈笑道:“我儿脑壳聪明,只是这心眼儿太实。“中睿道:”母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移 宫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八岁的雅黛开始和其他的小宫女一样起居劳作,从此一个小公主开始体会人世间的冷暖,她再没有得到自己娘亲的温暖,年幼的孩童内心渴望的到母爱,如果得不到自己母亲的爱,又会是什么情景,雅黛被兰妃弃在小宫女的处所已有半年,每日艰辛劳作的雅黛既吃不饱也穿不暖,转眼间,又到了端午节,每年的这一天宫中都会摆宴,皇帝和妃嫔们都会出席这场盛宴,而妃嫔们也都会带着自己的子女参加,这些皇子和公主也必须得参加,就在这一天,兰妃不得不将雅黛从小宫女的处所带出,又命人给她好好打扮了一下,然后自欺欺人的带着满身是淤青的雅黛和怀中的中一起去参加这场盛宴,在这一天的早晨,一些有子嗣的妃嫔会给自己的儿女们做粽子,兰妃宫里的中还小,内务府早早就给漪澜殿送来了一些礼品,就是没有粽子,雅黛想吃粽子,看着娘亲一脸的不待见,也没有敢开口要着吃,她许久没有吃过饱饭了,等会儿在宴席上就能吃到想吃的粽子,想到这里雅黛就想哭,为什么娘亲有了小弟弟就对自己不好了,无论自己有多努力的讨她欢心,娘亲不但对自己的态度没有好转,而且越来越狠毒,看到别的娘娘对待哥哥姐姐们都那么好,自己的娘亲对自己不是不好,是非常不好,每日生活在劳累之中的雅黛,还要承受娘亲不时的打骂,日日惊恐度日,脸上的表情,走路的样子早已变成另外一个孩子了,每每看到娘亲抱着小弟弟慈爱的眼神,雅黛也好想得到这样的目光,年幼的孩童以为自己同样是娘亲所生,只是因为弟弟是个男孩子,娘请就不再疼爱自己了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再也不疼爱自己了,雅黛跟在兰妃的身边来到了大殿的宴席上,她饿极了开宴以后吃饭的动作变得粗鲁,娘亲再也没有给她夹菜,雅黛的小胳膊去夹菜时,露出了淤青,坐在她们对面的瑛妃看在眼里,却不做声的喝着酒,默默观望这一对母女,兰妃抱着中在皇上面前占尽了荣宠,只顾在人前炫耀她怀中的皇子,哪里再想着照顾雅黛,那双小手儿在桌子上盛刚端上去的热汤,结果汤水洒到了她的手上,雅黛一声尖叫,瑛妃想起身去照顾一下这个孩子,结果七皇子跑上去用手绢帮她擦了手,还问道:“疼吗?要不要去看太医?”七皇子伸手去拉雅黛的胳膊,不想雅黛比刚才的叫声更大,七皇子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瑛妃非常确定这小公主的身上有伤,她想听听这两个小孩子对话,雅黛一脸的惊恐,因为娘亲不允许她告知任何人她身上有伤,如果不听话,还会再挨打,于是就道:“没事,你是谁?”七皇子道:“我是你的七哥,那是我的母妃。”七皇子伸手指了一个方向,雅黛顺着手势望去一个美艳的女人正在陪皇后说话,七皇子又问:“你呢?你是哪位娘娘的公主?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雅黛道:“兰妃是我娘亲,我和她住在漪澜殿。”七皇子见她刚刚吃东西的时候烫伤了自己就问:“你可还有什么想吃的,我那桌子上有好多吃的,要去吗?”雅黛道:“我想吃粽子,很新鲜的粽子,每年我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吃到。”七皇子问:“粽子是时常有,不过只有在端午才能吃到最新鲜的苇叶包出来的,我那里没有了,我再去别的桌上给你找找。走吧。”七皇子拉这雅黛的手转身要去找粽子,只听见有人叫道:“七皇子,十一公主,我这里有粽子,是我亲手包的,还热着呢。”瑛妃已经把剥好的粽子端在了两个孩子面前了,七皇子满脸笑意的接过瑛妃手中装粽子的盘子道:“多谢瑛娘娘,妹妹,你看瑛娘娘亲手包的。”七皇子拿起筷子,将粽子喂进雅黛的嘴里,然后自己也吃了一口,瑛妃问:“好吃吗?”雅黛道:“好吃,甜甜的,还有枣子的味道。谢谢瑛娘娘。”抬头看到了一脸暖意的瑛妃面带微笑对她说:“以后你想吃什么?派人道馨珏小筑告诉我一声,瑛娘娘做给你吃好吗?”雅黛露出天真的笑:“真的吗?以后还有吗?”瑛妃笑道:“有。”雅黛高兴坏了,七皇子一边喂着雅黛吃粽子,一边说笑着,片刻的欢乐被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打破,兰妃一把揪住雅黛的耳朵道:“你这么吃嘴?!也不怕别人做的东西不干净。小小年纪,谁给的东西你都敢吃?!”雅黛耳朵疼叫了出了声,瑛妃道:“妹妹手下留情,是我主动拿给十一公主吃的,还请妹妹见谅。”兰妃一脸的不屑:“姐姐是宫中的老人儿了,这宫中什么时候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姐姐膝下无子,喜欢孩子倒是人之常情,但也要挑位份低的妃嫔们的子嗣疼爱,不是吗?”瑛妃身边的乳娘听着这兰妃说话夹枪带棒,甚是气恼想出口反驳却被瑛妃的一个眼神制止了,兰妃见瑛妃身边的奴才敢不忿,伸手照雅黛的脸上扇了一巴掌:“没规矩的东西!”这一巴掌下去雅黛的嘴角流血了,中睿见雅黛当即挨打,就失声叫道:“兰娘娘手下留情呀!”瑛妃见雅黛受伤就忍不住了:“兰妹妹!稚子无辜,你何必?”兰妃傲慢道:“我管教自己的孩子,这碍得着姐姐什么事吗?”瑛妃拿出手帕为雅黛拭去了嘴角的血,问道:“小公主,你没事吧?”满脸是泪水的雅黛没敢哭出声,只是摇摇头,端午的夜晚,这大殿上的家宴往来者甚多,没有人注意到这场小小的纷争,可是有心的人却看出这场争执意味着什么,德妃若无其事的坐在皇后身边继续闲聊,禧妃却端着酒杯冷眼旁观,脸上洋着溢狡黠的笑容,至于皇后的表情就更加莫测,兰妃得意洋洋的拽走了雅黛。刚刚受伤的雅黛看着被兰妃强行拖着走,她的头不停往回看,看着手中端着粽子的七皇子,和心有不舍的瑛妃,本来是一场争风吃醋的小戏码,可是雅黛频频回头的眼神却让瑛妃记在心里。 回到馨珏小筑的瑛妃望着镜中的自己,想着今天小公主依依不舍的情景,她为什么一再的回头,那眼中是想传递给我一种什么信息?瑛妃自问宫中的安逸生活过久了,不喜欢争宠的她曾经很敏感嗅觉和判断力的确是下降了,再想想今天兰妃恶狠狠的样子,就是只是单纯的冷言冷语吗?自己今天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去给皇子和公主送吃的,兰妃在计较什么?担心一盘粽子就能拐走她的小公主,哪种人会担心一盘吃的会拐走自己的孩子,孩子,孩子,孩子回头看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想告诉我什么?瑛妃闭上了双眼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全部回想一遍,在黑暗的寝殿里沉寂的思考,瑛妃忽然睁开双眼道:“她在求救!那孩子再向我求救!”这个时候瑛妃的乳娘端着烛台走进来了,她问:“你在说什么?”瑛妃道:“这宫里的生活如死水般沉寂,却是候暗潮汹涌,这里面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兰妃这个人还真是不简单,有意思。”乳娘问道:“娘娘,你这是怎么了?灯也不点,奴婢给你卸妆吧。您累了一天还是早些休息。”瑛妃问:“乳娘,你看见今天小公主的表情了没有?这宫中什么样的怪事都有,无非就是不择手段的争宠,可是争宠的手段是各种各样,可是我想知道这兰妃用的是什么招儿。”乳娘问:“你的意思是?”瑛妃道:“找人盯着新建的漪澜殿,安排人进去看看那座新宠的宫里平日里有些什么有趣的事,还有,注意十一公主的生活起居情况。”乳娘道:“兰妃向来低调,不想一朝得势竟是如此的跋扈,您是要?”瑛妃对着取下自己头上的步摇:“我本没有那个想法,可是兰妃的嚣张却让我有了这样的想法,既然她心存歹意,我又能救得一条人命,你看我把十一公主要到咱们宫里抚养怎样?”乳娘道:“好啊,这可能吗?今天我看那孩子挺喜欢你的,是去求皇上还是去求太后?”瑛妃不出声:“咱们自己能做到的事,谁也不用求。”乳娘一笑道:“娘娘能有这样的想法,老奴真为你感到高兴。老奴就等着娘娘身边添一个小公主。”瑛妃对着镜中的自己笑道:“乳娘,禧妃总是在背后骂我是妖妇,说我长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是吗?我是妖妇。”瑛妃对着镜中的自己笑的无比美***娘笑道:“奴婢到是希望她天天这么在背后说,气死她。奴婢等着小公主移到咱们宫里来,承欢娘娘膝下。”瑛妃笑的更开心了。 瑛妃每天心情愉悦的泡在自己宫殿里的小厨房,坚持学做菜,漫长的宫廷生活让她失去了对美好生活的渴望,但是却让她有空余的时间习武做菜,尽管自己的剑术无论如何也学不好,可是做菜的手艺却得到了很好的提升,馨珏小筑的沉静从此改变了,宫女和太监发现他们的主子有了精神,不重样的小点心,不停的从瑛妃的手中做出来,陆陆续续的送进了漪澜殿,瑛妃每日都希望自己能够亲手把做好的吃的,送进雅黛的嘴里,可是端午节以后兰妃的警惕提高了,她不允许生活在小宫女处所的雅黛见漪澜殿以外的人,但是瑛妃还是能打通这漪澜殿里的路,把做好的点心定时送到雅黛的手上,连饭都吃不饱的雅黛对于只见过一面的瑛妃娘娘心生感激,每隔几天雅黛都会和其它的小宫女一起去训育尚宫那里受训,每每到了这一天,她都能在路上看见瑛娘娘远远关切她的眼神,虽不能说话,雅黛总是想多看几眼瑛娘娘,在年少的雅黛眼中瑛娘娘的微笑是这个皇宫里最和蔼的笑容。 这一天,瑛妃在自己宫里自己一人下棋,黑白两种棋子,在瑛妃的手中变幻莫测的摆在了棋盘上,一脸的淡漠,乳娘匆匆忙忙的走过来附在她小声道:“娘娘,十一公主,果真是从宫外抱进来的孩子。”瑛妃把手中的棋子放回盒子里笑道:“这么长时间?八年,兰妃,你还真敢欺君罔上呀。”乳娘道:“娘娘,我们要不要想法子让陛下知道?”瑛妃道:“让陛下知道做什么?我们的目的是十一公主,兰妃已经生下皇子,我们知道这件事的时间还是晚了点,她这般心狠手辣,如果再得势,这后宫忌惮她的人就多了。眼下既然她是要折磨死这个孩子,就不能让她得逞,这孩子还真可怜,小小年纪居然不知道这么对她的人竟不是她的亲娘。消息可靠吗?”乳娘道:“是咱们去年安插进去的人回的话,亲耳听见兰妃跟身边的太监暴躁的时候说漏了嘴。”瑛妃用手支着自己的下巴冷冷一笑:“兰妃,哼!还真是小瞧她了。”乳娘道:“宫外的孩子不能养,将来被皇上知道了,有口也说不清,娘娘,您跟兰妃可不一样,这孩子养了就会比亲生的还要亲。”瑛妃像孩童一般看着自己的乳娘,乳娘诧异的问道:“您干嘛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奴婢?”瑛妃道:“这样,也很好。就像您对我的养育之恩。”乳娘道:“娘娘是尊贵之躯,这十一公主怎能跟您相提并论?”瑛妃道:“没什么不一样的,这宫外的孩子心性没准儿比这宫内的皇家血脉还要好呢?谁敢说她是宫外的,谁又有空说她是宫外的,皇上就是知道了,自有人替咱们顶着。咱们顶多也就是把小公主移到馨珏小筑来抚养。再往前的事儿咱们可就不知道了。”乳娘道:“奴婢琢磨着,这兰妃也该闹出点动静了吧?”瑛妃轻声哼了一声,继续下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新的时光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小孩子的世界也充满了争执,本该是公主的雅黛一瞬间变成奴婢,那些本来是奴婢的人便开始欺负她,雅黛的那双小手因为经常洗衣服开始变得红肿,公主变宫女是个什么样的情景,是何等的艰辛,因为兰妃的不在意,整个漪澜殿里的人都不在意了,那些年龄稍大一点小宫女,开始夹雅黛碗里的饭菜,雅黛洗衣盆里的脏衣服越堆越多,怎么洗都洗不完,有一天,她饿极了,就跑到处所吃瑛妃命人送给她的食物,结果被掌勺的太监抓住,将她送到了兰妃的跟前,雅黛看着自己的娘亲一脸的尊贵,怀里抱着已经快一岁的小弟弟,搬到漪澜殿以后她第一次见到娘亲,娘亲看她的眼神就像是饿狼看见猎物那般,年幼的雅黛还是满心欢喜的叫道:“娘亲…….”兰妃淡漠的问道:“是什么情况?”掌勺的太监道:“回娘娘,这孩子居然在厨房里偷东西。”雅黛以为总算是见到了自己的娘亲就哭道:“娘亲,我没有偷厨房的东西…...”兰妃像是没有听见雅黛说的话一般对掌勺的太监道:“带下去,以后有类似的情况你们自行处置,本宫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打到她说实话为止。”几个太监把雅黛绑在长凳上用板子打,雅黛大声哭道:“娘亲,我听话,不要打我,疼…….父皇救我……救我……..父皇…….”那些太监一边打着这个八岁的孩子,一边还说道:“小公主,您别叫了,没人听得见,您是兰娘娘的公主,却总是能吃到瑛娘娘送来的食物,你以为躲起来吃就没人知道了,那些吃不到瑛娘娘点心的小宫女告发了您,您要是听兰娘娘的话,就不用挨这顿板子了。”雅黛大声哭道:“娘亲,我以后再也不吃瑛娘娘送来的食物了,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任凭雅黛如何哭喊没有人出现,当身上的血殷透了衣服,昏迷中像是有人把她抬到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锥心的的疼痛,令她苏醒了。这里是漪澜殿小宫女们住的地方,屋子里散发着霉味,雅黛因为口渴想拖动自己的身体去倒水,结果伤口犹如撕裂般疼痛,于是她失声的叫出了声,这时候一十二岁的七皇子带着贴身小太监高福,在新建的漪澜殿中跑着玩儿,听到了声音,两人就偷偷探着头,蹑手蹑脚的走进来,雅黛用微弱的声音道:“水…..水…..我要喝水。”这个皇子命小太监去院中的井边打水,雅黛用尽全力伸手去抓那个皇子的手,痛苦的叫道:“哥哥….救我……”这个皇子伸手去拉住雅黛的手道:“你不是兰娘娘身边的十一妹吗?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你怎么会在这里?”雅黛想大声哭,可是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娘亲有了小弟弟就不要我了,我吃了瑛娘娘做的点心,娘亲就要杀我……..哥哥……救我……”这个皇子拉住雅黛的手道:“这……好吧,我试着去告知父皇和瑛娘娘,你要坚持住。”这时候小太监端进来一碗水,这个皇子亲手喂雅黛喝了一碗水,之后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兰妃满心的不忿,她在那里满嘴抱怨道:“这可恨的瑛妃,自己没有生育可能了,居然打起我的主意来,她想干什么?!”兰妃的贴身太监余图道:“娘娘,小公主在处所里藏的那些点心,可都是瑛娘娘亲手做的,还没有吃完,要不,奴才命人拿着这些点心,陪您到瑛娘娘那里走一趟?”兰妃道:“那还等什么?”兰妃带着贴身的宫女和太监,四平八稳的超馨珏小筑走去,去馨珏小筑的路上,天上突然有了雷鸣的声,本来晴朗的天气突然变得阴郁,兰妃一心只想着去找瑛妃的麻烦,加快了脚步。 在馨珏小筑盯着棋盘的瑛妃发呆,她突然觉得有点冷,这个时候乳娘已经把披风已经加到她身上了,兰妃肆无忌惮的闯了进来,把太监手端着小盘子里的点心往地上一扔,尖酸刻薄道:“我若是有姐姐的这般手艺,定然会做给皇上尝尝,送到一个八岁孩童的嘴里,是何居心呀?”瑛妃并未发火,她微微笑:“妹妹想多了,我平日里也是闲着无聊,做些小点心打发时间,小公主喜欢,我就做了些命人给她送去,可是有什么不妥吗?”兰妃道:“这宫里大大小小的公主多了,你怎么不给别的公主做?怎么偏偏就往我的小公主嘴里送?我宫里没有膳食吗?什么时候轮得着姐姐照顾我的孩子了?你想让合宫上下都耻笑我养不起孩子,还想让人误会我虐待小公主?姐姐此举太过于有违常理,就是到了皇后娘娘面前也说不通呀。我自己的孩子用得着吃你的点心养活?姐姐还是多研习琴棋画,过自己逍遥的日子,自己命里没有的,就别痴心妄想了!”说完一把打翻了瑛妃的棋盘,两宫妃嫔身边的宫女和太监都看着兰妃的举动,雅雀无声了,瑛妃见她如此这般不留余地,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这脸早晚是要撕破,何不就在此时?她缓缓道:“兰妃,你以为这是你漪澜殿呀?!既然你没有虐待小公主,就更没有必要在乎我送去的点心了,都是因为你对孩子不好,所以宫中的那些人才会超死里欺负孩子,身为孩子的生母,怎么能这么狠心?你有看见过皇后身边的长公主是如何打骂小公主的吗?试想亲娘都不疼爱的孩子,在这个宫里还不是任人欺凌?!你要是再敢放肆,我就让皇上知道你是怎么虐待小公主的,没准儿还能让训育尚宫抱走你怀里的小皇子!”兰妃气急败坏道:“你敢!”伸手要打瑛妃,结果被瑛妃身边的乳娘一把抓住,乳娘一脸的狠像:“兰娘娘,这宫里有的是耍手段和心机的聪明人,她们恨你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想让她们群起攻之,您就接着放肆!奴婢劝您,还是不要自以为是的无的放矢吧!夜路走多了,遇到鬼而不自知,奴婢的这双手可看不惯黑了心肝的人,欺负我家主子!”说完手上稍稍用力,兰妃大声叫道:“啊——!死奴才,你敢跟我动手!?我要去告诉皇上,看了你的头!”乳娘道:“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是你无礼在先,而后动手打人,奴婢要是不护着自家的主子,那还真是要被皇上砍了头!娘娘要是再这般不识趣,疼的可就不是一只胳膊了!”乳娘稍稍用力一推,将兰妃推到在地,兰妃身边的宫女们傻眼了,手忙脚乱的扶起倒在地上的兰妃,瑛妃若无其事的翻了个白眼,抬头看了看天空道:“这天像是要下雨呀,好好的一盘棋被你给搅了,兰妃妹妹,一个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虐待的妃嫔,要是让太后和皇上知道了,您的小皇子可就不能继续养在漪澜殿了,我劝妹妹还是息怒,不为别的,也要为小皇子考虑一下。”兰妃恨的咬牙切齿道:“瑛妃,你是故意的,以后你的食物再也别想送进我的漪澜殿,你想干什么我心里清楚着呢?!别以为我好欺负,就是把小公主掐死了也不会让你得逞!”瑛妃用杀人的眼神看了兰妃一眼道:“掐死她?也是,没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做的,否则你哪里会有今日的地位和风光?不过,我想知道日后,你还有没有机会掐死她?”瑛妃冷冷一笑,走到莲池边拿起装着鱼食的瓷盅,往水里撒,顷刻之间莲池里的金鱼活跃起来了,瑛妃漫不经心的走到兰妃身边,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以后再出现这种不通报就闯进馨珏小筑的状况,我就一把火烧了你的漪澜殿,滚!”听到这话的兰妃社体颤抖了一下,兰妃栽了跟斗一时之间竟被瑛妃恐吓的无言以对,带着一行人灰溜溜的离开了馨珏小筑。 兰妃走后,瑛妃蹲下身来捡洒落一地的棋子,乳娘想命宫女帮忙捡,瑛妃道:“都别管,我自己的棋子,我自己捡。”不一会儿一个宫女匆忙找到了乳娘,附到耳边说了几句话又匆忙离去,瑛妃命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退下后,问乳娘:“孩子怎么样?”乳娘道:“已经被七皇子救下来了,正在太医署救治。”瑛妃叹了一口气道:“德妃那边呢?”乳娘道:“德妃是聪明人,她知道该如何进退,也没有训斥七皇子。”瑛妃道:“皇上那边呢?”乳娘道:“没有旨意,不过咱们已经安排过了,就等等看吧。”瑛妃道:“那就等等吧。”她口中说着等等,整个左手抓着自己的裙摆一直搓揉,瑛妃冷漠已久的心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傍晚时分,一道圣旨到了馨珏小筑。此后,十一公主留在瑛妃身边照养,太医署的人告诉瑛妃小公主长期过着心惊胆战的生活,神智已经不如常人,这次惊吓过度,已经不能言语,昏迷中醒来的雅黛能听见自己已经被人送到瑛妃身边,她清楚的听见瑛妃和乳娘的对话,她们并不介意自己以后会不会说话,她还能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脸这那手上还散发着一种很好闻的香气,是娘亲身上没有的气味,这里是瑛娘娘的寝殿吗?空中的气味也很好闻,刚才是瑛娘娘在抚摸自己的脸吗?自己以后还会和以前过被人打骂的生活吗?瑛妃娘娘会真心疼爱自己吗?哥哥呢?是哥哥把自己送到这里来的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真像之真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时间过的很快,当莲池里的荷花盛开的时候,这小公主长高了许多,已经不会说话的十一公主每天都会笑眯眯的面对瑛妃和乳娘,因为微笑和孩童的天真,她与瑛妃开始建立温馨的母女情感,瑛妃为了能让她和其他的孩子一样接受正常的教养,就专门找了一位通晓诗的尚宫,专门在自己宫里给雅黛授课,雅黛虽然不能像正常的孩子去太学上课,瑛妃尽量还是让她接受了更好的教育,乳娘负责教授她剑术,年少时的雅黛不懂什么是亲生和非亲生的意义,她只知道在馨珏小筑,瑛妃很疼爱她,嬷嬷有时候会很严厉,但是她没有像以前一样吃不饱,穿不暖,宫中的宫女和太监再没有出现过欺负自己的情况,在这座并不算华丽的宫殿里能过着鲜衣美食的生活,反应迟钝的雅黛逐渐变得开朗,因为活泼爱动颇得瑛妃的喜爱,在一个年少的孩子眼中,这就是一切,而且是弥足珍贵,因为不会说话,她也就没有机会跟瑛妃说“不”,嬷嬷让她学剑术,她就去学剑术,母妃让她去读她就去读,她从来不敢不认真练剑,也从来不敢不认真读,当这两件事养成了习惯,便是一个人脱胎换骨的开始,相貌并不出众的雅黛因为接受了这些训练,三年后,十二岁的她有时候会给瑛妃比手势说:“我想穿男装。”有个孩子,瑛妃的生活不再寂寥,漫长的夜晚变得温馨,早上听见雅黛练剑的声音,仿佛是这个世界不再寂寥的证据,只要不过分瑛妃都会尽量满足雅黛的请求,就在这一年,乳娘给她做了一套男装,雅黛换上后竟然和宫中的皇子们一般英俊,瑛妃温和的摸着雅黛的脸道:“我的小公主,不比任何人差,看,你多英俊呀。”雅黛面对镜中的自己回想着三年前的时光,她才意识道自己竟忘了兰妃的样貌,只记得自己在她那里受过的打骂。她依偎在瑛妃怀中用手势告诉瑛妃,自己像不像是她的儿子,瑛妃道:“像,我儿是这世上最孝顺的孩子。”时光就是这样度过的,沉寂的深宫里不争宠还能过着不单调的日子,那些打了鸡血的妃嫔们都忘了在这个宫里还有一个馨珏小筑,也忘了这宫里还有一个心智不全的小公主。 中睿坐在自己的母亲身边,望着炭盆里的火焰,仿佛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光,是他人的算计也好,是真正的巧合也好,年少时自己与这个很少见面的妹妹总算是有过一些来往,德妃见儿子想事情想出了神,就问:“怎么?你还记得你们年幼时相处的时光?”中睿道:“儿臣自然记得,还记得后来发生的事,如果没有记错,雅黛十六岁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兰娘娘亲生的吧。”德妃道:“那有什么用?瑛妃自己这一生都没有练好剑术,却把十一公主教的是青出于蓝,所谓的心智不全无非是被兰妃折磨怕了,你仔细回想一下你那个妹妹是不是真的心智不全?”中睿道:“不,儿臣年少时就认为是宫中的人是以讹传讹,他们那般说,也只是在羞辱当时虐待雅黛的兰妃。我听说雅黛的性格活泼可爱,才受到瑛娘娘的喜爱,这里面有什么原由吗?”德妃道:“瑛妃出身大家,万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娘家在朝中有势力,即使不争宠宫中的地位也是相当稳固,她年少时就受到很多的束缚,美艳的外表下却是一颗身不由己的心,性格非常的内向冷漠,而雅黛的性格却跟她相反,虽是在宫中兰妃却并不约束她,即使那几年她是在装哑,可还是长成了一个自由自在的性格,这位瑛娘娘了不起吧?再说了,她不喜你父皇。也不不赞成小公主去讨好你父皇,要不怎么会说这瑛妃才是这宫中的淡漠之人呢。”中睿噗嗤笑出声来:“母亲,这个父皇知道吗?”德妃道:“瑛妃让你父皇知道这些干什么呀?好让你父皇把她的瑛和宫拆了,把她的族人诛连殆尽?这孩子。”中睿笑的更开心了道:“那父皇还总是惦记着瑛娘娘?这后宫中瑛娘娘没有子嗣,我看她比那些有子嗣的妃嫔们过得都风光。”德妃小声的对中睿道:“这越是冰美人呀,就在这宫里越吃香,你看你父皇身边的那么多年轻的妃子,谁有瑛妃那般的荣宠?不扯这些了,你心中的疑惑可都解开了?知道自己在你妹妹面前还有人情,就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了?”中睿道:“儿臣还想确认一件事,雅黛是真的知道她并非兰妃所出,所以才死心塌地的愿意为瑛妃做任何事吗?”德妃笑道:“是啊,哪有不透风的墙呀,雅黛一手有瑛妃养大,她就是瑛妃的孩子,没什么道理可讲。时至今日你不是也看到了吗?瑛妃的荣宠还会再升,最终还是因为你的那个妹妹。”中睿笑道:“儿臣觉得自己很没用,没有为母亲争得半分荣耀,有时候还要母亲独自应对宫中的一切。”德妃道:“傻孩子,你的脾气做母亲的还不知道吗?只要我们母子平安就好,那些虚荣的东西我怎么会在乎呢?”中睿道:“儿臣还想知道雅黛的失语症是怎么医治好的,是瑛妃自始至终都知道雅黛有这种病,还是她命人精心调养才使雅黛恢复了声音?”德妃道:“这个,恐怕只有瑛妃自己心里清楚了,我想应该是瑛妃从一开始就知道雅黛会说话,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让太医刻意的去诊断这件事情,小孩子受惊吓过度什么病都有可能,瑛妃也没有在意这孩子不会说话,就如获至宝的把她接进馨珏小筑抚养了,换了宫里的任何妃嫔,一个有缺陷的孩子谁愿意领养?除了这位心思难测的瑛娘娘。”中睿想起年幼时的瑛妃端庄美丽,和蔼可亲,不想是个心机如此深沉之人,他说:“母亲,儿臣比雅黛大了几岁,过往的种种,都还清楚的记得,年幼时的雅黛除了不会说话,哪里像是心智不全,我们一起骑过马打过猎,她和我们这些皇子们一样伴随父皇左右,这宫里的浑水若是有人不停的搅动罢,或许她和我们一直生活在宫中。”德妃道:“如果我所料不差,雅黛一定是在得知自己不是兰妃的亲生女儿以后,就恢复了声音。中睿,既然想拉拢你的这个妹妹,我们就去看看瑛妃吧。”中睿道:“多谢母亲。” 瑛妃坐在棋盘前,手里拿着白色的棋子不停的在手中拿捏,眼睛却盯着墙上挂的画,又看看站在身边伺候的乳娘,她的头发早已变得花白,乳娘道:“您这是怎么了,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瑛妃道:“乳娘,你看,我的傻黛都已经为人母了,这张脸变得也太不像了吧,女大十八变,她又经历了什么?若不是中睿确切的告诉我这画中的人是她,你敢相信这画中的女子,是那个曾经的小公主吗?”乳娘道:“公主走的时候只有十六岁,七年的时间足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瑛妃的脸上抹过一丝神秘的笑意:“是吗?我们终年待在这宫里,哪里还知道天地的辽阔。屋子太闷了,我想出去透口气。”雪好像一直都没有停过,一会儿下的大,一会儿下的小,站在瑛和宫的走廊下,望着空中飘舞的雪花便伸出手去接,雪花落在手中立刻就化掉了。瑛妃道:“你也会想我吗?”瑛妃回想着十二岁时的雅黛学会骑马时的英姿。 宫中的跑马场上身穿白色装束的少年,骑着一匹棕色的马在欢快的飞驰着,不知何时,这跑马场上多出一个年长的大人,他居然穿着和少年一样的装束,一样骑着马出现在马场,本来是各跑各的,结果这长者见这孩子骑术不错,于是就策马追了上去,长者问:“你是哪家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骑术,我们来赛一场,如何?”少年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她脸上的微笑让长者收到的讯息就是:“可以。”而后少年用手拿着马鞭的手指向长者腰间的玉佩,意思是要以那个为赌注,长者笑道:“想要这个,赢过我就给你。你要是输了,拿什么来作为赌注?”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她用手握了一下腰间佩戴的短剑,长者看了看那把剑,剑鞘像是用乌金制成的,剑鞘是由乌金制成,那么里面的剑必然是用无比坚韧的乌金制成,一时之间这长者还无法认出哪里所出的兵器,不过今天的这场赛马值得进行,他哈哈笑道:“好!”于是两匹快马在马场上开始狂奔,在马背上少年的脸上一直带着灿烂的笑容,她的心情似乎超越了这场赛马的重要,长者也尽力鞭笞着自己的坐骑,她们一直不分伯仲的在阳光下你追我逐,长者在马场也开始兴奋起来他笑道:“好小子!小年纪竟有这样的骑术。”少年笑的无比的亲切,她更加用力的挥着手中的马鞭,直到终点。不一会儿跑马场上一群宫女和太监远远的奔来,“皇上…….!”比长者先跑到终点的少年,听见众人远远的叫喊,脸上竟没有一丝诧异,她坐在马背上微笑着等待皇帝的坐骑也到达终点,众人围涌上来,皇帝身边的太监常凯牵住马的缰绳心急道:“皇上,您怎么也不说一声,就独自一人到这里来了。”皇帝看着这少年也从马背上下来,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眼睛里还噙着泪水,只听见远处传来几个宫女的声音叫喊道:“十一公主…..十一公主…….!”皇帝看着牵着马的这个少年疑惑的问道:“公主?你是朕的十一公主?你长这么大了?”少年仍然没有说话就扑到皇帝的怀中去了,三年了,三年前自己被送进馨珏小筑以后,就没有再没有见过自己的父皇,今日相见父皇没有认出她,但是她记得自己的父皇,皇帝被自己的小公主一扑,心头一股暖意,宫中的子嗣很多,可没有一个会这般亲近自己的,这个孩子倒是例外,那么这孩子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皇帝自然是知道瑛妃身边的公主得了失语症,他拥抱着怀中的雅黛,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父皇没有认出你,你怪不怪父皇。”雅黛松开皇帝破涕为笑的摇摇头,皇帝见自己这个女儿一脸的英气,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是女孩子,于是取出手帕亲自给雅黛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和跑马时流的汗水,顷刻之间皇帝对自己的这个女儿心生怜悯,也想起了许久未见的瑛妃,于是他说:“父皇送你回宫,好不好?”雅黛欢快的点点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我心匪石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馨珏小筑大火以后,雅黛的遗物被大火烧尽,只剩下一把乌金短剑,和皇上输给她的一块玉佩,瑛妃抚摸着这两件遗物,自言自语道:“我知知道你一直都活着。可是我不知道你会用生命做赌注,为的就是给我换一座更气势的宫殿,你是否问过我需要这样的宫殿吗?新的宫殿是建起来了,你一天也没有住过,这宫中少了你,一切变得更加寒冷,寂寥,你有没有恨过我?”这时候有人来报:“娘娘,德妃娘娘和定王殿下来看您了。”瑛妃道:“知道了。” 德妃望着墙上挂着的那副画,发现画中的雅黛手腕上确实是带着一串珍珠,看来言传不虚,这祁驿真的是一个会养珍珠的县令,怪不得区区一个县令能过得衣食富足,还能给边境的士兵支援粮草,珍珠生长在南方的多,北方那种寒冷之地怎么也能生长珍珠,瑛妃见德妃也盯着那副画,等宫女们上完茶果以后,就问:“姐姐,在看什么?”德妃道:“妹妹是思念女儿了,把这画挂在了正厅。”瑛妃道:“是啊,她好像并不想回来,我命人去催了她好几次,她说等过完了这个年再回来,边境的冬天比京城还要冷吧?有人给她做过冬的衣服吗?也不知这画中的小外孙身体还好吗。”中睿笑道:“瑛娘娘多虑了,祁县令和慧琼夫人对她可好了,祁府的生活虽无法与我们皇家相比,餐饮衣物样样精细,孩子非常可爱,见人爱笑和雅黛小时候一样。”瑛妃道:“向来,是祁家那对夫妇应该是对她不错,否则她早就回来了。”中睿道:“儿臣失言,让瑛娘娘难过了。”瑛妃笑道:“中睿是实话实说,再说雅黛能在宫外得到很好的照顾,我在宫里才能安心。”德妃道:“妹妹,听说皇上已经下了旨意,升祁驿为五品,年后进京述职,妹妹担心这中间会有变故吗?”瑛妃道:“只不过是盼望傻黛早些回来了罢了,其他的到是也不担心。”德妃道:“妹妹这是思女心切,这些年过去了收到雅黛过得很好,是不是也觉得心中有一丝欣慰。”瑛妃道:“是的,就算是这些年她不在我身边,我也希望她衣食无忧,受人疼爱。这祁驿夫妇的为人应该还不错吧。”中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把他们说的好,瑛妃心中应该很难过吧,自己刚刚的直言回答好像已经伤到了瑛妃,德妃当然要为儿子打圆场道:“妹妹不要着急,雅黛很快就会回来的,毕竟她是妹妹一手带大的。”瑛妃顿时想起那场大火,眼中都是悔恨,她自责道:“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能保护好她。让她流落宫外吃尽了苦头。”德妃拉着瑛妃的手道:“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早晚会得报应的,公主福大命大,很快就回宫了,回到你身边来,不是吗?”瑛妃一脸的苦笑:“回到我身边来,此言为时过早吧,她已为人母早就是有婆家的人了,怎么可能还会像以前一样回到我身边来。只是不知道她嫁给了何人?”中睿笑出声来:“瑛娘娘,画中的这个婴儿,是祁县令的亲生女儿祁悠锦所生,她是雅黛的生死之交,她们之间的事情等雅黛回来后会亲口告诉你,儿臣自回京之日起就一直与她有信来往,昨日收到的信中她还问候娘娘呢。”瑛妃诧异道:“什么?这些事怎么没有人告诉我?”中睿道:“妹妹回宫已经算是朝廷之事,往来的信函都会直接到父皇哪里,细节是不会出现在这些信函中的,说这孩子是您的外孙也是不为错,平时雅黛也是教着这孩子跟她喊娘。”德妃道:“看来雅黛这些年又经历了不少事情,我到现在还记得她年少时是怎么帮着妹妹对付兰妃的。”瑛妃喝了一口热茶,不可思议的摇摇头,嘴角流露出的笑意,她们在这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又一次坠如了回忆。 瑛妃的低调让皇帝对她宠爱有加,平日里那些七嘴八舌的妃嫔们再也不敢在公开场合议论十一公主是个心智不全的孩子,更多的赏赐送进了馨珏小筑,不会说话的雅黛身着男装频频和皇子们伴随皇帝左右,不能像常人一样说话,也就不存在会说错话,就只能用微笑代替语言,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拒绝喜欢微笑的人,皇帝看到瑛妃把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调教的这般乖巧,心中自然是感激,馨珏小筑开始热闹起来,平日里素无往来的人络绎不绝,瑛妃不得不开始忙碌起来,她并没有想让十一公主这么小就能引起皇上的注意,三年时间过去了,瑛妃早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了,拿她争宠的念头渐渐淡去,有时候真怪,事情不再往某种方向谋划,居然会自然而然的往那个方向走,这场风浪不管瑛妃愿不愿意,已经因为十一公主悄然掀开。毛毛雨清洗天空的早晨,瑛妃拉着早早起床的雅黛来到御花园呼吸新鲜的空气,这个时候的雅黛脸上的笑容更加轻松愉快,天上还是飘着蒙蒙细雨,瑛妃撑开伞为雅黛遮雨,小孩子看见雨不但不躲还会欢喜的跑到雨中去,瑛妃叫道:“十一,小心路滑慢点跑!”一行人跟着瑛妃追了上去,只见雅黛爬上了花园的假山,乳娘惊呼:“公主殿下,快下来!你会吓的到娘娘的。”雅黛听见嬷嬷叫她,她回头看了嬷嬷一眼,告诉嬷嬷她很快救下来,瑛妃制止了乳娘的叫喊,只见雅黛爬道假山顶处,摘了一朵黄色的无名花,那花不是任何工匠栽种上去的,好像是从这个假山上长出来的,摘到花的雅黛直接从假山上跳下来了,瑛妃松了一口气,雅黛拿着摘到的花朵跑到瑛妃身边拽这瑛妃的裙摆,意思是让瑛妃蹲下,撑着伞的瑛妃只好蹲下来,雅黛把采到的花插在瑛妃的鬓间,瑛妃用手摸了摸已经戴在头上的花问雅黛:“好看吗?”雅黛微笑着点点头,瑛妃拉着雅黛的手笑道:“谢谢。看,手都弄脏了,冷不冷?”雅黛摇摇头,瑛妃把伞递给乳娘,掏出手帕把雅黛的手擦干净,站在远处的德妃带着中睿看到了这一幕,于是就过去打个招呼,瑛妃对雅黛说:“这是德妃娘娘,身边的这个是你的七皇兄中睿。还记得吗?”雅黛点点头,德妃道:“十一公主都长这么高了,妹妹把孩子养的真不错。”瑛妃对雅黛说:“去跟哥哥玩儿吧。”中睿便拉着雅黛的手在宫女的陪伴下朝花更多的地方走去,德妃道:“我陪妹妹也去看花吧。”烟雨飘舞的花园里,两个妃嫔都打着伞赏花的情景,美的像一副画,中睿和雅黛采了好多的花,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在玩弄着手中的花花草草,中睿一边修剪手中的柳条,一边说:“我身边的一个侍卫家中的父亲是篾匠,他会编制一些筐子,我也跟着他学了些,今天就试着给你编一个。”雅黛也跟着中睿一起修剪那些匀称的柳枝,她看着这些柳枝在哥哥的手中渐渐变成了一个小筐筐,便开心的笑了,当这个小筐筐编好,中睿把他们采到的花一支一支插进这个筐子里,然后双手递到雅黛面前道:“送给你。”雅黛开心的接过中睿的礼物,然后拉着中睿的手,并且在他的手心中写出“谢谢”两个字,中睿笑道:“妹妹若是喜欢,我再编给你就是。”雅黛点点头抱着一小筐的花朵爱不释手,这时候一个许久不见的声音道:“十一?我的孩子,你长这么大了?”雅黛抬头看见说话的人时,手中的花筐“啪!”的一下掉在地上,兰妃一脸的媚笑走上前去,伸手要抚摸雅黛的脸,见到兰妃的雅黛立刻抱住身边的中睿,兰妃脸上的媚笑立刻收住,她镇定了一下,又重新媚笑道:“十一,我是娘亲呀,来让娘亲好好看看你。”雅黛已经躲进中睿的怀中,兰妃的手硬是要伸手摸她的脸,雅黛惊恐的尖叫:“啊……..!”这一生尖叫惊动了正在赏花的瑛妃和德妃,两人匆忙的赶来,却看见雅黛抱着中睿全身在发抖,只听见中睿道:“兰娘娘,妹妹今日身体不适,儿臣改天再跟妹妹去给您请安。”兰妃看见自己养了八年的孩子看到自己如同见到鬼一般,心中更是气恼,要她给自己去争荣宠,在瑛妃宫中三年居然把自己养育她的恩情忘得一干二净,她一把抓住雅黛的胳膊用力往自己身边拽,雅黛发疯似的哭叫:“啊…….啊……!”紧抱着中睿不松手,中睿见雅黛如此惊恐就对兰妃道:“兰娘娘,不可,不可呀。妹妹今日身体不适,她…….她…….,儿臣改天再带着妹妹去您请安!”兰妃硬是要把雅黛从中睿怀中撕开,她嘴里道:“我才是你的亲娘,跟娘回漪澜殿,好不好……乖!”兰妃的手触到雅黛后,雅黛就想起那无情的板子差点打死自己情景,她失去理智的大声哭叫,只想用这哭叫的声音赶走内心所有的恐惧,当她以为那恐惧的生活又要回来的时候,一个温暖的声音让她恢复了理智,“兰妃!你干什么?!”瑛妃大声喝道,雅黛见瑛妃及时赶到,就扑倒瑛妃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腰,哭个不停,自从听说十一公主赛马赢了皇上身上的玉佩,兰妃就恨的牙根疼了,自己辛辛苦苦做了一碗饭,却被别人端走吃了,今天本没有打算把十一要回,既然碰上了就撕破脸上吧,兰妃道:“我是她的生母,想好好看看自己的女儿不行吗?”瑛妃抱着雅黛道:“不哭,不哭,母妃在这里,不怕不怕,没事的,没事的。咱们这就回宫,走。”兰妃不到黄河心不死,她刻薄道:“走?她是我亲生的女儿凭什么跟你走!?十一,跟娘亲回宫!”她出手一把就推翻了抱着雅黛的瑛妃:“贱人!抢了我的女儿还这般理直气壮!”瑛妃一时不慎竟被急怒的兰妃推到在地,因为雅黛紧紧抱着瑛妃,她也倒在了瑛妃的身上,看见自己母妃被兰妃也推到,自己的依靠像是被推倒,倒在瑛妃怀里的雅黛彻底失去理智了,她用恶狠狠的眼睛看着这个恶魔般的女人,乳娘正要出手教训无礼的兰妃,结果十二岁的雅黛跳起来一把推到还要纠缠的兰妃,这一举动吓坏了乳娘,也吓坏了倒在地上的兰妃,她定了定神道:“你敢动手打我?你敢打我!?小妖精,长本事了你!”雅黛顺手拔出中睿腰间佩戴的短剑,指着刚被自己推倒的兰妃,那神情像是再说:“你要是再敢放肆,我就杀了你。”德妃见短剑是从中睿腰见抽出来的,雅黛的眼睛是要杀人,于是伸手往中睿的脸上打了一巴掌:“谁允准你在宫中佩戴利刃,要是被你父皇知道了,看不重重责罚你!”中睿莫名其妙的被母亲扇了一巴掌觉得很冤枉,当雅黛听到德妃这般教训七哥,手中的短剑立刻掉在了地上,她想伸手去拉起倒在地上的瑛妃,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晕倒了,只听见母妃大声叫道:“传太医,救救我的公主!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无法实现的诅咒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刚刚用过早膳的禧妃,用手帕拭了拭嘴角,问身边的宫女:“消息可靠吗?真打起来了?”宫女道:“是的,听说两宫的娘娘在御花园动了手,兰妃推倒了瑛妃,十一公主气不过差点拿刀捅了了兰妃。”禧妃一声冷笑道:“兰妃推到了瑛妃?是真的吗?那瑛妃身上可是有武功的,怎么就被兰妃这个花架子给推到了?真是匪夷所思。这瑛妃还真会故意示弱,让孩子自己抉择谁才是她的亲娘。”宫女道:“可能是瑛妃不想被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所以才心甘情愿的被兰妃推倒吧?”禧妃站起身来道:“这瑛妃的运气还真是好,本以为她不能生育了,就会失去所有的荣宠,好吗,自从她滑胎后皇后对她照顾有加,随手捡了一个有缺陷的孩子也能给她带去好运,她还真是难缠的紧。”宫女搀扶着禧妃道:“娘娘,您有太子,皇后的皇子并非亲生,瑛妃的公主再得宠,终究是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后宫之中有谁能跟娘娘您相比。”禧妃道:“真是不让人消停,你说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公主,怎么在瑛妃手里养了三年就能让她把其他的公主都比下去了?”宫女道:“听说这小公主很少与人往来,宫内有老嬷嬷教她剑术,骑术,瑛妃还专门给她找了一个尚宫教她读,别的公主学的可不是这些。”禧妃道:“这瑛妃还真是有远见,不会说话的孩子都能调教,比起宫中那些娇滴滴的妃嫔想法高明多了。要是让她再往上走,我们的日子怕是没这么好过了。”宫女道:“娘娘,一个不会做说话的公主能做什么?皇上也许是因为一时的怜悯,才格外照顾馨珏小筑的吧。”禧妃道:“不行,得把这个小公主送回到兰妃这个蠢女人身边去,不能让她再留在瑛妃身边,要是她一直都像这般受到皇上的重视,我们的处境可就不妙了。”宫女道:“公主现在把瑛妃当成亲娘,怎么往兰妃身边送?”禧妃道:“是得想个万全的法子。你命人先去散布谣言,说瑛妃是为了争宠才认养十一公主的,让这些话先传到小公主的耳朵里去。”宫女道:“这法子是不是慢了点,宫中用孩子争宠的妃嫔又不是只有瑛妃一个,管用吗?”禧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快的不是还没想出来吗?管用不管用先试试吧。”烦躁,莫名其妙的烦躁,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公主有什么可担忧的,下面那些跟风的东西,近来都往馨珏小筑跑,想想就让人觉得恨。瑛妃,怎么处处都要高我一枝,不能给你翻身的机会。 雅黛受到惊吓的消息传到了正在勤政殿批阅奏折的皇帝耳朵里,他问常凯:“孩子怎么样?”常凯回答道:“十一公主只是受了一点惊吓,并无大碍,陛下可是要去看看吗?”皇帝停下了手中的笔,问道:“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原由吗?”常凯道:“是兰娘娘想认回十一公主,遭到瑛娘娘的反对,所以才起了争执。”皇帝道:“不用,朕今天哪里都不去,就在勤政殿。”女人们的戏码在这个宫里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让她们去闹吧,等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再说吧。谣言真的在宫中流窜,瑛妃便知道是有人从中作梗,她又命人到宫里散布雅黛不是兰妃亲生女儿的实话,禧妃是想让小公主明白瑛妃抚养她是有目的,瑛妃却希望借禧妃的手教训兰妃,让她断了要回雅黛的念头,十二岁的雅黛自那日在御花园回宫后,就再没有踏出馨珏小筑半步,一时之间宫中流言四起,各种说法都有,即使是雅黛不出门宫女们的窃窃私语依然能传到她的耳朵,这一天她听见宫女们躲在墙角悄悄议论道:“听说,十一公主是兰妃从宫外带进来的孩子,根本生的就不是她亲生的。” “要是亲生的,三年前怎么会差点把十一公主打的遍体鳞伤。” “还有人说咱们娘娘救十一公主就是为了争宠,抢走禧妃和兰妃的荣宠。” “宫里哪位娘娘不把自己的子女当成是争宠的筹码,就只有咱们娘娘这么想吗?” “咱们娘娘就是真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怪,你看平日里把那兰妃和禧妃给得意的。她们有皇子,就处处高人一等,她们宫里的奴才也是狗仗人势,不把咱们宫里的人放在眼里。” “这十一公主没准儿真不是兰妃亲生的,哪有亲生的娘舍得把自己女儿打成那样,要不是咱们娘娘心好,收养了她,这公主能不能长大都不好说。 “听说兰妃生了十六皇子以后,就开始虐待十一公主,亲娘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那现在兰妃又想把十一公主要回去,又该怎么说?” “还不是因为小公主得了皇上的喜爱,这兰妃就眼红了呗,咱们娘娘好不容把小公主养大,这孩子跟谁长大,就是谁的,兰妃要是能想到有今日,早年就不该虐待十一公主,让咱们娘娘捡了个便宜。” “什么便宜,咱们娘娘有多疼爱公主,大家眼睛都瞅着呢?娘娘可没有调教过公主该如何讨好皇上,小公主靠自己赢的那块玉佩。” “这兰妃也真是想占尽所有的好事,公主已经是咱们娘娘的公主了,她还想要回去,这下好,公主自己都不愿意认她这个‘亲娘’” “听说咱们公主得宠,禧妃也看不惯,正想着法子四处散播谣言,说咱们娘娘是有目的抚养让小公主,煽风点火想让小公主再一次搬回漪澜殿呢?!” “这小公主也真是命苦,在咱们娘娘身边才享了几天福呀,又搬回漪澜殿受苦喽!” “咱们娘娘和兰妃争抢公主,关禧妃什么事儿,她跳出来凑什么热闹?” “笨呢,听说咱们娘娘早年滑胎,后来不能生育,都是禧妃捣的鬼,现如今见小公主在咱们娘娘这里争气,心里害怕了呗,害怕咱们娘娘有一天高她一头,报复她。” 刚从房里走出来的雅黛,听见了七嘴八舌的奴才们在哪里聒噪,十二岁的她在这场繁杂的争斗里,仍然没有自己的判断,但是她是决计不肯回到兰妃身边的,雅黛悄无声息的站在那些奴才身后,听他们说兰妃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样的谣言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泪水在她眼睛里打转,这个时候,嬷嬷看见这群奴才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就厉声喝到:“不用干活了!闲的慌是吧?!要是再让我听见你们听风就是雨的议论公主,看我怎么罚你们!全部都到正厅上跪着!”一群奴才这才发现公主就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墙角处,老嬷嬷就站在一侧盯着他们呢,听见老嬷嬷这么一声喝斥,奴才们一哄而散,雅黛不会说话,看了嬷嬷一眼转身就出宫去了,十二岁的雅黛已经清楚的知道,亲生和非亲生的意思,乌云密布,阴郁的天空中响彻着轰隆的雷鸣,脑中一片空白的她没有方向,没有目的走动着,一路上她都在想我不是兰妃亲生的,那我是谁?我是父皇的孩子吗?我不是兰妃孩子,他生了小弟弟以后,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狼看猎物般恐惧,她为什么要抚养我,又为什么要虐待我,我是别的娘娘生的?那我的亲生母亲呢?她为什么不抚养我,把我交给兰妃抚养,父皇,父皇他知道吗?不知不觉雅黛走到了一个偏僻的祠堂,大雨即将到来要进去避雨,正当她想开门进去,听见里面有一个宫女正在说话:“孙嬷嬷,这是兰妃娘娘赐给您的酒,娘娘已经厚赐您的家人,还给他们买了新房子,当年用食盒把十一公主带进公主的秘密被传了出去,是你的口风不严,现在宫里谣言四起,为绝后患不让有心之人顺藤摸瓜再掀起旧事,这其中的后果你可明白?”一个苍老声音道:“老奴,谢兰妃娘娘赏赐。”雅黛顺着门缝望去,只见兰妃的贴身宫女带着两个太监和两个宫女端着一杯酒,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嬷嬷端起公主递到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顷刻之见那个老嬷嬷七窍出血,倒在地上,这是雅黛在宫中亲眼目睹的第一起谋杀,她害怕及了,她用手捂着自己差点叫出来声来的嘴,脚下一滑惊动了祠堂里面宫女和太监,正在处理失手的太监大声叫道:“谁!?”当宫女打开门时,没有发现任何人,却看到门口地上有一一个小孩子的脚印,宫女叫道:“有人!”兰妃的贴身宫女紧张道:“追!”长期接受过训练的雅黛,按照嬷嬷教给她的方法呼吸奔跑,那些宫女和太监哪里追的上,这附近几乎无处可躲,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了,她奔跑了很久,很久,远远的看见了勤政殿三个字,那是父皇处理政务的地方,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她不再是无处可躲了,就在此时天上又下了雨,雅黛心中害怕极了,不能被人抓住,特别是兰妃身边的人,她一边奔跑一边回想着兰妃折磨过她是种种,恐惧可以让这个十二岁的小公主不顾一切的奔跑,她离勤政殿越来越近了,在奔跑的过程中没有回一次头,她害怕回头看到又是那些曾经鞭笞过的太监,用针扎过自己的宫女,还有用簪子刺伤自己肩膀的兰妃。按照嬷嬷教的呼吸方法,她觉得自己跑的越来越快,不知不觉的跳起来了,步子越跳越大,越跳越高,她终于清晰的看到了勤政殿三个字,她只知道自己的父皇就在那里,用尽全身的力气跳上了勤政殿的台阶,殿前的侍卫一把挡住她的去路,“何人?敢擅闯勤政殿!”雅黛闭上眼睛回想着嬷嬷平常打拳时的样子,嬷嬷的话语响在耳边:“人在急怒之下,无论能不能打败对方,都会放手一搏。”两个小拳头朝两个侍卫的腹部出击,两侍卫大意了被一个小孩子击中,击倒侍卫后雅黛就正殿跑,把来往端送茶果的太监和宫女撞到一地,果蔬和坚果随着盘子也撒了一地,这个滴滴答答的雨天,守门的太监看见一个像落汤鸡一般的小男孩儿,把勤政殿闹翻了,于是就大声斥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敢擅自闯到皇上的勤政殿来!”雅黛跳起来一把抓住太监的耳朵吼道:“馨珏宫十一公主,求见父皇陛下!!!”空中的雷声在勤政殿的上的上空轰鸣而来,闪电随即而至,似乎整个皇宫都因这个小公主声音颤抖了一下,太监被雅黛抓的很疼,又被她个大声的吼了一嗓子,再加天上的雷声,太监已经懵了于是就赶紧连滚带爬的进殿去了,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听见殿外好像有动静,于是问常凯:“出去看看。”常凯还没有来的及去问,一个太监匆匆忙忙的大声禀报:“启禀皇上,十一公主在殿外求见!”皇帝听了听窗外的雨声就问:“这么大的雨?跟瑛妃一起吗?”太监捂着耳朵跪在皇帝面前道:“小公主一个人来的。”皇帝见太监的耳朵像是流血了就问:“这怎么弄的?”太监一脸尴尬道:“奴才第一次见小公主,没认出来,小公主赏奴才的。”皇帝哈哈大笑:“快宣她进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母妃娘娘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馨珏小筑的正厅上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兰妃把屋子里的东西砸的叮叮当当,一边砸一边骂:“一帮狗奴才!平日里白养活你们了,谁让你们多嘴多舌,本宫的小公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别活了!”乳娘见发飙的兰妃比恶魔还可怕,就厉声道:“还不快去找!找不到十一公主,你们就别回来了!”一群人手忙搅乱的离去,兰妃不安的在正厅走来走去,踱着步子,心中甚是不安,乳娘道:“娘娘,公主不会有事的,您稍安勿躁。”瑛妃道:“下这么大的雨,出去了,怎么身边没有跟着一个人,她还是个孩子,要是再遇到兰妃,可怎么办?”乳娘道:“公主对跟在身边的宫女又咬又打,不让跟着。”瑛妃道:“你看看,这天都要黑了,万一她淋了雨,谁给她撑伞?不行,我要亲自去找。”乳娘道:“您去哪儿找啊?兰妃哪里?还是禧妃哪里?”瑛妃无法平息内心的不安只好走出宫殿,站在走廊下用手指着天骂道:“你这个该死的老天爷,见不得我们母女安好!我们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你就要拆开我们吗!”雨水不停的下,瑛妃望着飘雨的天空,问乳娘道:“她都听见了什么?!宫中的流言怎么这么多,她不会句句都信了吧!?她出去身边也没有个人跟着,会不会迷路?不会被兰妃扣在宫里吧?”乳娘道:“哎呦!娘娘,您不要胡思乱想了,只要是牵扯的到小公主,你怎么就慌乱了呢?十一公主已经不是那个生活在兰妃身边的状态了,一般的大人奈何不了她的,已经派人出去找了,稍安勿躁吧。”兰妃撒娇道:“乳娘…….?”乳娘安抚道:“外面雨大,进殿吧。” 瑛妃在正厅不停的来回走动,这时候勤政殿的太监赶来了,并且传来了皇帝的口谕,太监道:“十一公主今晚在勤政殿陪皇上用膳,皇上怕娘娘担心,命奴才来说一声。”瑛妃道:“那,等一下我去接十一回来。”太监道:“皇上说,晚些时候会亲自送公主回来。”瑛妃怔了一下,递了一个颜色给乳娘,乳娘拿出钱袋给了传话的太监:“有劳公公传话,这是一点心意,还请您不要嫌少。”太监道:“娘娘赏赐哪有嫌少的道理?奴才告退。”瑛妃似笑非笑的翻了一个白眼道:“虚惊一场,这孩子跑到勤政殿去了。” 在勤政殿里的木桶里雅黛泡着热水澡,把头埋进水中回想着自己目睹了那可怕的一幕,仿佛这世上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如果这个木桶里的水能够隔绝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那该有多好。皇帝见自己的小公主像是受了惊吓,从雨中喷跑过来衣衫全部都湿透了,于是就命宫女给她沐浴更衣,站在周围侍候的宫女们,见小公主在水里憋气的时间太长就慌了,就轻声的叫了起来:“公主,不能在水里待太久,公主……公主……!”雅黛从水里出来,她用双手抹去脸上的水珠,热水好像泡透了身体,没那么冷了,于是就起身换上了皇帝送来的女装,宫女给她理好云鬓以后,往她的头上插了一根黄金钗,雅黛怎么看都不好看,于是她取下了金簪,摘了一朵花瓶中的鲜百合花戴上,白色的拖地裙,加上一朵白色的百合,整个人变得飘逸,望着镜中的自己还是不够高,还没有长大,她伸手抚摸着镜中的自己,低声道:“快点长高才好,武功要更高,更高。”宫女们笑道:“殿下,您才十二岁,比起一样的大孩子们,已经够高了。”雅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平日里母妃让自己穿的女装都是花花绿绿的很漂亮,雅黛也从未想过自己喜欢什么衣服,男装穿在身上习武的时候更方便,可是父皇这里的女装穿在身上就像个小大人,年少的她在面对镜中的那一刻,看见这一条拖地长裙衬托自己将来长大的样子,她疯狂的期盼自己快些长大,想象着有一天长大的自己不再惶恐不安,不再担心会身不由己的被人争来抢去,她的眼睛里莫名的流出了泪水,站在镜子前好像千言万语要对自己说,可是又仿佛什么都无法说,于是去了正殿看见父皇还是在案上不停批阅着奏折,看到雅黛的皇帝一脸的笑意,他说:“这才是朕的小公主,女孩子吗,穿上女装才好看。”雅黛刚刚开口说话语速非常缓慢道:“父皇,儿臣好饿。”皇帝见自己的女儿会说话了,心中莫名的欣喜呵呵笑道:“你只是儿,还不是臣呢。这里有很多点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雅黛道:“谢父皇。”于是她就坐在皇帝身边吃起东西来,母妃没有教过雅黛该如何跟她的父皇相处,雅黛只是单单的把皇帝当成是自己的父亲,她并不清楚今天发生在她身上的到底是什么事,在她拼命往勤政殿跑的时候只知道这里是任何人都不敢放肆的地方,皇帝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父亲,一个天下不同于任何父亲的父亲,皇帝抚摸着她头问道:“十一,你又开口说话了,真好。”雅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孩儿,想让母妃知道这个消息。”皇帝道:“好,等会儿父皇送你回去,我们一起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母妃好不好?”雅黛嚼着点心笑着点点头,因为太饿雅黛吃东西太快,噎着了,皇帝端起自己的茶水喂到雅黛口中,看见此景的常凯捏脸上浮现一丝笑,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皇帝疼爱过哪个子女了,这个几乎不露面的小公主竟有这般能耐,她若无其事的坐在身边就像这里不是大殿,只是他们父女的房而已,皇帝放下了手中的政务,用毛笔在纸上写了一个“恕”字问雅黛:“朕听说,你母妃找了专人教你读,你来看看这是个什么字?”雅黛放下手中的食物,看了案上的字就道:“这个字念‘恕’,李尚宫教过。”皇帝此时才发现这个孩子三年不会说话,这功课却是一点儿没有耽搁,由此可见瑛妃还在她身上花了大量的心血和时间调教,皇帝道:“那你给父皇解释一下这个字的意思。”雅黛一个字一个字的解释道:“‘恕’原谅,宽容,以自己的心推想别人的心,孔夫子教导弟子们,要安贫乐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不想做的事,不强加给别人。”皇帝望着眼前这个语速缓慢的小公主心中甚是感慨:“这宫中的人甚是可恶,朕的小公主明明聪明活泼,却被人说成是心智不全。”皇帝把手中的毛笔递给雅黛道:“你写几个恕字的词语,让父皇看看你的字。”雅黛的小手拿起毛笔在之上写下,恕宥,恕谅,宽恕,饶恕,恕罪,恕我直言。雅黛写完后用清澈的眼睛看着皇帝问:“父皇,儿臣知道的就这些了。李尚宫说孩儿年幼臂力达不到,写出来的字并不好看,儿臣以后会勤加练习。”皇帝又问雅黛:“你母妃把你教的这么好,你喜欢她吗?”雅黛笑道:“儿臣喜欢瑛母妃,瑛母妃是这世上最好的母妃。”皇帝看了常凯一眼,常凯象征性的笑笑,皇帝道:“这一张字,是我们父女俩完成的,收起来吧。”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掌灯时分雅黛已经在皇帝的案上睡着了,皇帝亲自把她抱到睡榻上,用小被子盖好后,继续忙碌他的奏折,这一天,雅黛真的就在勤政殿里度过了,父皇的睡榻很软,他不是人人都害怕的皇帝,只是父亲,至少雅黛在和他待在一起的每一分种,他只是父亲,一个不能经常陪伴女儿的好父亲。 夜幕降临,梦魇开始了,在梦里雅黛看见那个老妇人七窍出血的情景,她想喊救命,可是自己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来,血,血,整个梦里都是血,那个宫女说话的回声:“这是兰妃娘娘赐给你的毒酒,这是兰妃娘娘赐给你的毒酒…….”在梦中那个宫女端着毒酒要往自己嘴里灌,雅黛惊呼:“不要,不要,我不喝!”从梦中惊醒的雅黛满头大汗睁开双眼看见嬷嬷就扑了上去,大声哭道:“我不喝,我不喝。不是,不是,你不是!”瑛妃的乳娘清楚知道雅黛这又是做噩梦了,她抱着雅黛道:“不喝,不喝,不是,不是。”雅黛的哭声惊动了正在闲话家常的瑛妃和皇帝,她扑在嬷嬷怀里一边哭一边闹:“我要母妃,我要母妃……”嬷嬷哄道:“乖,你母妃和父皇在正厅说话,不……”乳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已经光着脚朝正厅跑去,她好担心自己睁开眼看到的不是瑛妃,再也不要回到兰妃的宫中去。雅黛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母妃和父皇独处他们愉快的坐在桌前喝茶,她飞奔到瑛妃怀里叫道:“母妃娘娘,母妃娘娘……”泪水落在瑛妃肩膀上,瑛妃看见她这般惊恐就抱着雅黛问:“又做噩梦了,不怕,不怕,父皇告诉我你会说话了,我的十一公主会说话了,母妃真是替高兴。”雅黛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只是在瑛妃耳边道:“我哪里都不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不要把我再送给别人,我只要和母妃娘娘待在一起…….”她紧紧抱着瑛妃,瑛妃觉得孩子今天不对劲,她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这么紧张害怕,瑛妃抱起十二岁的雅黛哄道:“你都这么大了,还这般撒娇,不怕你父皇笑你呀。”也就是瑛妃会武功才抱的动十二岁的小公主,雅黛见瑛妃走的离皇帝远些了,就轻声在瑛妃耳边哭着说:“我不是兰妃亲生的,她要杀我…….她要杀我…….”说完这句话她抱瑛妃抱的更紧了,瑛妃心中一惊边拍着雅黛背的一边道:“不怕,母妃会保护你,不怕。”皇帝见瑛妃对十一公主视如己出,甚是宠爱,也就不怀疑这孩子会是一个心智不全的人了,皇帝看着瑛妃抱雅黛走了好大一圈担心她会累着,于是就把雅黛接到自己怀里道:“你要是不再这么哭闹,父皇就有赏。”雅黛抹去鼻涕笑道:“什么赏赐都可以吗?”皇帝见这句话像是能哄住雅黛,于是就道:“君无戏言。雅黛道:“儿臣以后每天都想像这样和父皇母妃待在一起。”皇帝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复,瑛妃笑道:“皇上,小孩子的玩笑话,不必当真。”皇帝道:“朕以后是该抽空陪陪你们母女俩,这样才好堵住宫中那些奴才们的嘴,朕的公主好好的被人说成的心智不全。”瑛妃笑而不语,只是对雅黛道:“你父皇累了一天了,下来。”皇帝道:“无妨,趁现在还能抱的动,再抱一会儿,再大些你我就都抱不动了。”雅黛道:“父皇,等我长大了抱你。”皇帝被这一话逗的合不拢嘴,瑛妃也格格大笑道:“皇上,雅黛还在睡觉,还光着脚呢,还是让乳娘哄她入睡了。”皇帝这才意识到天色已经很晚了,才放下小公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西晋版图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皇帝的后宫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西晋的后宫充实了更多的女人,身为皇帝的司马炎的生活也更加糜烂。瑛妃在这充满争斗的宫廷里能有一席之地,是因为娘家有父亲和哥哥在前朝的势力还算稳定,她的生活本来相对安逸,自从有了这个小公主以后她的目光变得犀利,因为要守护自己的小公主她要长期过着争斗的生活,在司马炎偌大后宫中她是一个特别的妃嫔,不喜争宠,但是却又能在这诡谲的宫廷之中,独善其身,少女时代的她便知道自己的人生不由自己做主,在未出阁前,她也想象那些游侠一样,去饱览江河秀丽之宽广,终究未能如愿,她跟着乳娘学习了一些三脚猫的武功,也许是她没有习武的天分,这些粗浅的武功在美女如云的后宫中也没有多大作用,瑛妃没有如乳娘期望的那样,武功上再有所精进,但这点遗憾在她的小公主身上多少弥补了一些,心困在狭小宫墙之内,向往自由是一件更加奢侈的的事,即便是如此,瑛妃博览群书,从那些文字的字里行间去感悟这个世界的宽广,她虽然喜好读书,宫廷中书看的多也会觉得枯燥,她悉心的教导雅黛,只是希望她能够像其他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成长,并不希望她像自己一样,终身圈进这座黄金笼里,看似是金丝雀,却不知何时就有猫和蛇闯进来,让人心惊胆战。但是自己宫里多了一个孩子就不同,有孩子的地方就有欢笑,雅黛如果不是在兰妃那里受到了虐待,她的性格没准儿会更加活泼,而且她今天会说话了,因为要陪伴皇帝,瑛妃没有在当天询问雅黛发生了什么。 天蒙蒙亮,瑛妃就起床为皇帝准备洗漱的东西,皇帝的整个后宫只有在皇后和瑛妃这里没有睡过懒觉,因为她们两个都会早早的叫皇帝上朝,这就是瑛妃和其他妃嫔们不同的地方,皇帝在面对着送自己上早朝的瑛妃,双手抱着她的脸很是不舍,瑛妃脸上的笑既端庄又美丽,她脸上的笑比起前几年更温和了,因为有了雅黛她再没有像以前那般给皇帝脸色看,皇帝以为瑛妃是不再计较那心痛的往事,也许是雅黛的原因弥补了她没有子嗣的遗憾,瑛妃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在馨珏小筑的这一夜皇帝很开心。 皇帝离开后,瑛妃匆忙的回到雅黛的窗前,看着孩子还是梦魇不断,梦里像是被人追杀似的,于是就叫乳娘消无声息的传来太医,瑛妃所料不错雅黛的确是受了惊吓,而且高热不退,所有人都离开是剩下瑛妃一人的时候,雅黛从梦魇中被叫醒,瑛妃问道:“十一,告诉母妃,你昨天都去了哪里?可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告诉母妃,母妃在,不会让你再像以前那样任人欺辱。”已经被梦魇折磨的疲倦极了的雅黛道:“母妃,我看见兰妃身边的宫女毒死了一个老嬷嬷,还听见那个宫女说我不是兰妃亲生的,兰妃为了灭口才将那个知情的老嬷嬷毒死了。孩儿自幼养在兰妃宫中。能活到母妃救孩儿出来,真是万幸。”瑛妃道:“你是亲眼看到了那杀人的一幕,是吗?”雅黛道:“是,孩儿当时害怕及了,无处可躲,于是就冒雨去了父皇的勤政殿。”瑛妃道:“这些话你还跟谁说过?”雅黛道:“只跟母妃一人说。”瑛妃道:“好孩子,这些事你只要知道就好,不要再对别人说了,特别是你的父皇。母妃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雅黛道:“孩儿是担心兰妃会找母妃麻烦。”瑛妃道:“好孩子,不怕,不怕哈,你母妃也不是省油的灯,记住,以后遇到什么事儿都不要害怕,你有好母亲,也有好父亲,你什么都不用怕。”雅黛道:“母妃,孩儿不会连累你吧?”瑛妃道:“傻孩子,你是我的女儿,谈何连累?听母妃说,不管以后有什么事,母妃都会和你站在一起。”雅黛哭出声来,馨珏小筑的宫女和太监们听见后都诧异的互相观望,雅黛想把那生平第一次看到的谋杀从脑中抹去,随着那记忆中的恐惧一起抹去,可是人的记忆是想抹去就能抹去的,雅黛哽咽着说:“孩儿会常常去给父皇请安的,也会孝顺母妃的。”瑛妃给雅黛擦了眼泪道:“不哭了,不哭了,嬷嬷给你熬药去了,你一夜没有睡好,再睡一会儿吧,母妃陪着你,安心睡吧。”瑛妃一边说一边轻轻拍着雅黛,也许是瑛妃的手轻轻拍着自己的原因,雅黛竟然在瑛妃的陪伴下安然的入睡了。 也不知怎么了,瑛妃看着雅黛一天一个样,她的身高长的很快,在梦魇好了以后,她身上的骨架越来越结实,无论是穿上男装女装都更像是个小大人,而司马雅黛在知道自己在这深宫里是个没有生母的人,所以她比其他的小公主早熟了,傍晚时分,皇帝在勤政殿里眯着眼睛小憩,正要给他上茶的常凯放轻了脚步,把茶杯轻轻放在书案上,听见茶托晃动的声音,皇帝睁开了双眼问:“什么时辰了?”常凯道:“已经是酉时了。”皇帝道:“该用晚膳了。”常凯道:“那老奴这就命他们传膳了。”皇帝伸了个懒腰,醒了一下神继续盯着书案上的地图。不知道什么时候雅黛已经悄悄的走到了他的书案前,皇帝笑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怎么没有人通报?”雅黛道:“儿臣是趁侍卫们换班时不注意偷跑进来的。”皇帝仔细看了眼前的小公主穿着是一身黑色的长袍,严格的说相当于夜行衣了,是应该责备侍卫们粗心大意,还是应该庆幸这孩子的身手,还不到十三岁呀,皇帝又问:“为什么要偷跑进来,你要是想进来没人敢阻拦你。”雅黛道:“儿臣想常常见到父皇,也不想惊动别人。”皇帝见她的夜行衣上有擦破的痕迹,就问:“这是怎么回事儿?是因为要来看父皇所以才换上黑色的装束吗?”雅黛道:“刚才孩儿纵身跳跃的时候,擦破的。”皇帝道:“哎呦,以后可别这么淘气了,去看看大殿后面的那个侧门。”雅黛顺着皇帝手指的那个方向走去,绕过屏风和一件宽敞的屋子,虽是夜晚但她还是能看见这座大殿的后面有一个宽敞的侧门,当她看到那个门以后就欢心跳了起来,然后又快步的跑回皇帝的书案前问:“父皇,那里没有那么多的侍卫和太监。您是想告诉孩儿以后夜晚从那里跳进来更方便吗?”皇帝道:“哎,什么跳进来,你看你的衣服都擦破了,以后你从那个门进来就没有人会阻拦你,朕的小公主就不用使用纵身术跳进来了。以后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不用穿着夜行衣到晚间才来。”雅黛笑嘻嘻的道:“儿臣也想念父皇这里的点心。”皇帝道:“这里有很多,吃吧。”雅黛像上次一样拿起点心往嘴里送,但是皇帝书案上的地图更吸引她,于是她放下手中的点心问道:“父皇,这是什么图?”皇帝对座在身边的雅黛道:“这是我大晋的疆域图,能看得懂吗?”雅黛道:“母妃教过一点,不是很懂。”皇帝的兴致来了:“哦?那你说说我们现在在这张地图的哪里?”雅黛在明亮的烛光下清晰的用手指着“洛阳”两个字道:“我们的京都,这里。”皇帝高兴道:“你还知道什么?”雅黛摇摇头傻笑道:“不知道了。父皇可以教孩儿吗?”皇帝像是在调教儿子一样告诉雅黛:“用红色圈住的就是我大晋的国土,在这张图上这就是我们的疆域是最大的,你看,从我们的先祖司马懿那一辈开始奋四十余年,用了几代人的心血结束了三国混战的局面,疆域北部从这里开始山西、河北,辽东,与南匈奴、鲜卑及高句丽相邻;东至海;南至交州(今越南北部)西至甘肃、云南,与河西鲜卑、羌及氐相邻。西域和境外方面,我大晋仍设西域长史府领护除乌孙之外的西域诸国,东北境外为高句丽、挹娄、扶余等,北接羌胡,大漠南北为鲜卑,象雄王国(青藏高原)为诸羌地。”皇帝并不认为他说的这些枯燥的地名能让小公主记住,但是孩子的好奇心,他还是会满足,雅黛虽然并不懂得这些地名是什么意思,但她顺着皇帝手指的红线一点一点的看到,红线圈住的这些地方就是大晋的国土,在这张地图上红线圈住的区域最大,其它的什么,匈奴,鲜卑,高句丽,都没有父皇手指的红线区域大,雅黛提出了问题:“红线圈住的地方就是我大晋的国土,那么什么是匈奴,鲜卑,高句丽,羌,羌胡?天下不都是只有我大晋吗?这些为什么会在红线以外?”小公主的问话一时之间让皇帝无法解答,皇帝道:“这些地方是外族胡人统治的地方,他们以游牧为生,生活在水草丰盛的草原地区,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个血统的族人,他们的眼睛,鼻子,和我们长的不一样。”小公主格格笑出了声,皇帝指着匈奴,鲜卑,羌,羌胡,高句丽这几个地方,小公主继续提问:“西域是什么地方,什么是西域长史府,是一个官在哪里建了一座府邸吗?”皇帝手指着一个叫做楼兰的地方,一点一点的解释道:“这里就是西域的一个城,叫做楼兰,西域长史府是一个官署的名字,西域长史是官名,我朝在西域设置的前哨阵地,目的是对这个地方能够有效的控制和管理,我大晋的士兵在楼兰屯田劳作,把我天朝的各类谷物带到了那里,和那里的百姓们一起种植各种各样的植物,士兵们开垦荒地,修建水渠,让那里的农耕生产有了更好的收成,从哪里回来的人说,那里变得很美。”雅黛道:“士兵,士兵也种地?我们在那里也有军队,是吗?父皇?”皇帝见小公主对这些颇有兴趣,就想多说一些,常凯道:“陛下,该用晚膳了。”皇帝和雅黛只能放下手中的地图,享受他们愉快的晚膳时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黛行无间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赵瑾义带着他的军医来到了祁驿的县令府,在前厅的赵瑾义带来的礼物,祁驿与他寒暄了几句,便坐下来喝茶了,赵瑾义道:“军饷不济的这段时日多亏了老兄的帮忙,只是区区一些薄礼,还望不要推辞。”祁驿道:“都是为边境的安定,应该的,将军太客气了。”赵瑾义道:“这次的军资能够供应的及时,小姐,啊,不,公主也是劳心劳力,我今天带了李军医来,让他给公主瞧瞧。”胡须花白的李军医站起身来给祁驿行了一个揖礼,祁驿道:“李兄不必多礼,都是自己人,雅黛许久未见你,李兄请。”军医随丫鬟去了后堂,在李军医走后,祁驿叹了一口气,赵瑾义笑道:“老兄这是为何呀,圣上重视你,年后就要进京受封,怎么唉声叹气的,这可不像是加官进爵的人应有的心情呀。”祁驿不想跟他扯这些只是说:“军饷没有及时到位,朝廷也只是催促了一下,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那些从中想牟利而没有遂心的人,恐怕没这么容易放过我。”赵瑾义道:“老兄的意思我明白,有公主在你身边那些人想来不敢任意妄为,国舅爷也已经在府中安插了精锐,你也不必草木皆兵。”祁驿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此次进京祸福难料,将军是将门之后自然是明白这朝局诡谲,人心难测呀。”赵瑾义喝了一口茶笑道:“老兄是官场上的老顽童了,什么样的诡谲能逃的过你的法眼,就那些人?”祁驿道:“你还真是高看我了,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我这次要面对的可不只是大一级的人,我连这边境的小镇还没走出去,就差点丢了外孙,害的雅黛到现在都惊魂未定,还牺牲了我祁府的战马。也不知这前行的路上还有多少荆棘和陷阱等着呢。”赵瑾义道:“以小弟的愚见,这次的事情对方警告意味很重,也没有下杀手,查到是那一路的人没有?”祁驿道:“我到是想查,你口中的公主却不赞成我这么做。她说我有时间还是多休息,多抱抱外孙。”赵瑾义哈哈大笑道:“也对,有了公主的这句话,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安心的进京即可,哪像我,一天到晚的才叫提心吊胆。”祁驿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有什么提心吊胆的事?”赵瑾义道:“哎,今年匈奴大旱,入冬以来牛羊牲畜死伤不少,来年怕是又是一场大战。之前不知道兄长的为人,多有误会,几件事情下来才知道兄长并非如传言中那般不讲情理之人,对边境的士兵和百姓尽心尽力,一旦开展,还需要你的帮助,这边境像老兄这样的官员已经不多了,我想请老兄帮忙再招募一批士兵,为明年的战事提前做些准备。”祁驿道:“帮你招募士兵这倒没什么,你的这些想法有没有通报朝廷,如果免不了一场大战,还是要提早跟朝廷沟通。让朝廷知道你的想法。”赵瑾义道:“哎,战事未起,怎能向朝廷通报我自己的想法,这只是你我私下里的谈话,再说,朝廷里的那些事情,你也清楚,没有事实的话语能不说还是不说吧。”祁驿道:“连年征战,百姓们生活艰难还要承受沉重的赋税,朝廷一直没有拿出有效的方案,内迁的胡人与我汉人杂居,常有争执,地方官员不但不恪尽职守,反而比强盗更加疯狂的巧取豪夺,匈奴对我们的防线一再的袭扰,长期以往,真是让人担忧呀。”赵瑾义道:“兄长有经国治世之才,本不该在边境埋没,既然有心何不进京,去为百姓做更多的事?有公主在定能助你平步青云。”祁驿无奈的笑道:“平步青云,能平安无事就不错了,我管好自己的辖区地就够头疼的了,连自己的女儿和外孙都保护不好,还谈什么经国治世,老家还有几亩地,等处理完这里的事,就带着他们回老家去过清净的日子。”赵瑾义道:“兄长,何出此言呀?”祁驿把煮好的茶水倒进茶壶,给赵瑾义的杯子加满,然后扯开了话题:“这茶不错,宫里瑛娘娘送来的,待会儿你走的时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喜欢喝茶,来来来,喝茶。”赵瑾义见祁驿话说一半不想再往下多说道:“今日真是托兄长的福,能喝到这么好的茶,多谢兄长的招待。”祁驿道:“今日不但有好茶,还有好酒好菜,等会儿我让夫人亲自下厨,给将军和李军医做顿饭。”赵瑾义道:“兄长客气了,小弟在此谢过兄长和嫂夫人了。” 县令府的后院,奶娘抱着渝儿让李军医给他仔细检查完以后就退下了,雅黛让丫鬟们也一同下去,众人离开后雅黛站起身来扶这位年长的老人座下,然后打开箱子取出一个很大的包裹放在桌子上,然后静静的坐在这位老人的对面,对着老人微微的笑了笑,老人心有所悟的点点头眼眶已经湿润了,雅黛也是强忍着不哭,老人道:“殿下,你别这样,一年到头来,我见你的次数也不多,能单独见面你要开心的笑啊。”雅黛用手抹了脸上的泪水道:“好,不哭,这包裹里的冬衣是命绣房里的人做的,一直没来得及给您送去,昨日得知你们要来,我让娘亲做一些饼饵,走的时候拿上。”老人道:“衣物我拿走,这些吃的就算了,以后不要再为我做这些了,军营里什么都不缺,你很快就要回宫了,最好不要让人知道我们有来往。”雅黛道:“伯父,饼饵是让你带给军营里的亲近之人的,是让他们知道你对他们好,他们才会对你更好,我不能陪在您的身边,能考虑到的也只有这些了。离回京的时间还早,我会小心的。”老人道:“你这次虽然没有受伤,却是伤了心神,每每受过惊吓后你都很难平息,我给你开的药记得按时吃,不出半个月你也就能睡的安稳了。睡的安稳才能慢慢的恢复,切记,天大的事都不要狂躁,那样才能保得你身体康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要记得小人的嘱咐。”雅黛道:“是,伯父。”老人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前厅了,殿下多保重。”雅黛起身道:“我送您。”老人用手示意不让她送,望着老人离去的背影,雅黛甚是伤感,顿时莫名的心痛难忍,她走到镜子前面,面对着镜中的自己,然后抚摸这镜中人的脸庞道:“你真漂亮。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 冬日的阳光并不强烈,天气没那么冷了,因为最冷的那一段天气已经过去了,但是雅黛还是坚持进山打猎,她不想让自己和李家父女受一点委屈,如果有吃不完的猎物她就想拿到集市上去卖,可是素来不懂做生意的雅黛到了集市上找了一个不显眼的角落,把猎物摆在那里等着人来买,可是周围的其他卖家都说:“这里不是卖猎物的地方,你还是换个地方吧。”涉世不深的雅黛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说这个地方卖不出去猎物,也就是半信半疑想换个地方,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心洁出现了,她开心的叫道:“哥,我来帮你了!”然后转身对那些建议雅黛换地方的人厉声道:“在这个集市上可以占的地方很多,你们怎么都想哄我哥走,你们卖你们的,各做各的生意。”心洁双手叉着腰在集市上大声叫卖:“新鲜的猎物,今天早上刚打的,大家快来看哪!价格还不贵,大家快来看一看呀!”心洁和雅黛不一样,她生活在民间,市井之徒的那些伎俩她比雅黛懂,而且她比雅黛更能拉下脸来,小摊小贩们的生活也很艰辛,正因为艰辛想挣些小钱维持生计所以他们的内心也是狡诈无比,看着雅黛不像是做生意的人,就说一些令人沮丧的话来打击她,好让她离开这个地方,好给他们腾地儿,好让他们自己更好的摆摊,心洁穿上了三婶给她做的新衣服,真的就如雅黛所说那样判若两人,站在集市上叫卖猎物的姑娘长的如花似玉,过往的行人都往想往这边多看几眼,没多大一会儿他们的猎物卖完了,心洁的左手心里攥着碎银子,右手的食指在数今天到底卖了多少钱,看着心洁站在集市上吆喝的样子,雅黛的内心莫名的充满的感激,世上的一切都不是她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就眼下而言,心洁都比自己有本事,至少她懂得如何把猎物卖出去,心洁把碎银子装进钱袋,开心的笑道:“哥,你看我们今天挣了这么多。”她把钱袋往雅黛身上挤,雅黛道:“都给你吧,以后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心洁道:“这是哥哥挣的钱,我怎么能乱花。”雅黛道:“哥只要有饭吃,有衣穿就好,这些都是额外的收入,你收着吧。”心洁道:“那我就替哥哥保管这些银钱。”心洁开心的拐着雅黛的胳膊准备往回赶路,正当他们要离开的时候一个登徒子拦住她们的去路,来人衣着华贵,面像猥琐,虽是不丑,但是雅黛一眼看出这人很脏,内心的肮脏浮现在他面相上,心洁害怕就抓着雅黛的胳膊躲在身后,雅黛道:“兄台,你挡住我们的去路了。”那人色眯眯的样子更恶心,他笑道:“两位小娘子,一个英俊非凡,一个如花似玉,在市井之中卖猎物岂不是太委屈了,跟大爷回家享福去如何呀?”雅黛不想理会他拉着心洁的手准备往另外一边走,另一侧的去路被这个登徒子带来的小喽啰堵住了,雅黛只得给来人作揖道:“兄台,我们家中还有事,还请兄台高抬贵手。”登徒子不但不让路还仔细的打量着雅黛道:“有个性,看来看去还是你更美。”于是那人伸手去摸雅黛的脸,结果被雅黛抓了他的手腕,一把推开了,登徒子见这小娘子身上有武功,于是命手下的喽啰一起攻击两个姑娘,心洁见雅黛一个人应对这么多人很是艰难,慌乱之中抓了一根木棒,和雅黛一起对付这帮无赖,也许是跟雅黛在一起时间长了,心洁每天看着姐姐每天靠习武练剑能保护自己,所以她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怯懦,一个少年和一个姑娘与人打斗的场面出现了,片刻功夫集市上更热闹了,雅黛拉着心洁在集市上横冲直闯,那帮喽啰紧追不舍,年少的司马雅黛见势不妙,就撒出随身携带的灰分,这才和心洁脱身,她以为脱身以后就没事了,哪里知道这只是一场灾祸的开始,无论她是多么渴望自由简单的生活,这个世上的一切无论如何都没有满足她这样的期望,就在雅黛自以为甩掉这帮喽啰的时候,大意的她带着心洁回到了药庐,那帮贼子居然派人一路跟踪到他们的住处,从这一天开始,药庐里隔三差五都有人来找麻烦,雅黛心中虽然怀疑,可是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接着一拨又一拨的无赖扰事,雅黛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伯父每天要给人看病抓药,忙不过来的时候心洁也要去店铺帮忙,雅黛除了打猎很少在店铺露面,心洁把在店铺里发生的事情一一向她诉说,因为这些无赖骚扰了几次,药庐里的生意淡了许多,没有人来看病抓药,收入也就相对减少,雅黛和心洁不得不再去集市上叫卖猎物,可是每次到了那里就有人来捣乱,窝了一肚子火的雅黛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李太医静静的看着接二连三的发生但事,默默观察着雅黛和心洁的一举一动,这天晚上吃完饭的时候心洁用筷子不停的戳碗里的饭菜,一口也不吃,雅黛沮丧的夹菜,李太医见心洁的样子就说:“碗底都被你戳碎了,看你怎么吃饭!”心洁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于是放下了筷子噘着嘴用眼睛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瞟了雅黛一眼,李太医问:“说,你们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还没等心洁开口雅黛道:“我们在集市上得罪了一个无赖,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与他脱不了关系。”李太医道:“为什么不告诉我?”雅黛道:“我只是想把多余的猎物拿出去换钱,不想在集市上得罪了人,我以为逃脱了就会相安无事,不想他们找到伯父还制造了这么多的麻烦。”心洁道:“爹,是那人无礼在先,堵住我们回家的路,所以姐姐才跟他们打起来的。”李太医道:“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就动手打人?”雅黛道:“不知道,只是听人叫他七爷。”李太医看看眼前的心洁和雅黛道:“他是王家庄的恶霸奎七,我不该放任你们出去乱跑的,殿下,你刚出宫还不了解这外面的人,我们还是换个地方生活吧。”雅黛道:“伯父,您好不容易在此地安定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心洁道:“爹,女儿知道错了,连累爹爹又要四处奔波。”雅黛内疚的望着李太医,李太医道:“吃饭吧,从明天开始你们收拾行装,我去找辆马车,去哪里都好,只要远离京都就好。”也许就是从这一刻开始,雅黛意识到这个世上的任何角落都不是安全的,自己的到来无疑给李太医带来了麻烦,但是自己的冲动又将他们再次一家人推到流浪的边沿,雅黛的内心很是不安,哪里还吃得下去饭,她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李太医见她此状就安慰了一句:“即使没有这件事,我也该考虑离开京城了,这次事情正好就让我么做决定了。”雅黛站起身就回房了,坐在黑暗的屋子里望着窗外寒冷的月光,雅黛不免又想念瑛妃了,在那座陷阱四伏的深宫里,因为有了她自己才有了和其他公主一起长大待遇,刚离开宫廷就因为自己的愚蠢就闯了这么大的祸,李太医还不是看在母妃的面子上才收留自己,自己都做了什么?辗转反侧的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的早晨,一个穿红带绿的媒婆,身后跟着几个抬大箱子的脚夫,欢欢喜喜的来到了药庐,这媒婆长的一口“金牙齿”,把强行迎娶雅黛和心洁的抢劫,说成是天作之合的姻缘,心洁一脸的不情愿站在那里听媒婆把该嘚啵的全部嘚啵完,李太医站在那里心有不甘的看着媒婆把婚放在桌子上,雅黛一直咬牙切齿的站在柜后面听着,等媒婆走后,李太医瘫坐在椅子上道:“现在想走更难了。”雅黛道:“难,也要走。”李太医道:“门前已经有人在盯着了。”雅黛道:“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我就不信他们会一直这么监视着咱们。”李太医道:“他们三日后就来迎娶,时间不多了,你们还是好生准备行装,我们今夜就走。”心洁拐着雅黛的胳膊道:“今夜就走,来的及吗?”雅黛道:“伯父,我们的马匹买到了吗?”李太医道:“都在后院拴着呢。”心洁道:“外面都是看着我们的人怎么走?”李太医道:“心洁,除了银子,什么都不要带了,天黑以后我们就走。”心洁只能按照爹爹的吩咐去做,雅黛抽出腰间的软剑用干净的白布擦了起来,看见这一幕的心洁像是明白了什么,于是就匆匆的进房去收拾了,傍晚时分,雅黛已经亲自给心洁换上了男装,然后对李太医说道:“伯父,三日后正午我们在大兴钱庄旁边的运来客栈集合,如果三日后我们都等不到对方的话,就不用再等了。”李太医道:“人手够的,我们一起走吧。”雅黛道:“不行,一起走太危险,为了防备万一,只能分开走。”心洁道:“你要和我们分开?”雅黛脸上的笑容很是神秘她对他们父女道:“伯父,你们多保重,三日后见。”说完就牵着马,朝药庐的后门走去,这一夜药庐里走出十几个雅黛和心洁,那些监视的人只能挨个去跟踪,这最后一个走出来却是骑着马的司马雅黛,在黑夜里骑着马一路狂奔的她清楚的知道背后有人跟着,等走到树林深处的时候突然勒马回头道:“来者何人,还请现身。”一个黑人骑着马从树丛中出来道:“姑娘,你还是跟我乖乖的回去吧,奎七爷还等着行迎娶之礼呢。”雅黛一脸的笑意道:“我要是不肯呢?”黑衣人道:“这可由不得姑娘。”雅黛再一次抽出腰间的软剑开始与那黑衣人动起手来,年少的司马雅黛的武功并未达到一定的火候,黑人的武功远在她之上,不到一刻钟雅黛就觉得难以招架,她被对方的掌力击中了左肩,于是拿出早已备好的炸药开始往对方身上扔,黑衣人道:“你是有备而来!”立刻闪躲,炸药还是多少伤到了他的身体,体力不支的雅黛忍着疼痛将炸药扔到对方的坐骑身上,马受伤的嘶叫声,震耳的爆炸声,打破了树林的静谧,雅黛见自己已经得手,就没有必要再跟对方纠缠,跳上自己的坐骑慌忙逃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瞬间的相聚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因为已经过了最寒冷的冬季,春天依然没有到来,从药庐里逃出来的那一天就下着冻雨,在运来客栈望着窗外雨水的心洁焦急的等着正午的到来,如果在这个正午等不到姐姐,那么今生再见到她的可能就很小了,心洁不能大开着窗子观察外面的动静,只能把窗子开一个缝时时刻刻盯着外面的动静,李太医见女儿如此烦躁不安就安慰道:“时间还不到,你不要慌。”心洁道:“爹,两天两夜了,姐姐不会出遇到了什么麻烦吧?”李太医道:“她身手好,一般的问题她能解决,我担心她是遇到了武功更高的人。”心洁道:“奎七的那些人手里面应该没有武功特别高的人吧。”李太医道:“我们就再内心等等。”心洁道:“如果到了午时姐姐不来,我们真的要离开吗?”李太医没有回答心洁的问话,也顺着窗缝观察着外面的动静,父女两人甚是连午饭都没有心情吃,只是专心的等着雅黛的到来,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们越来越失望,心洁着急的只想哭出声,李太医无力的坐在凳子对想哭出声的心洁道:“缘分尽了,我们走吧,”心洁不舍道:“爹…”午时已过,雅黛没有出现,不管是她遇到了什么事,还是不打算离开京城,现在他必须考虑自己唯一的女儿能顺利出京城,公主的状况,以后还可以再打听,早已收拾好行囊的他们正要走出运来客栈,这个时候他们却看见刚从大兴钱庄走出来的雅黛微笑着从他们的对面走来,中间只隔着一条路,只要雅黛走过来,或者心洁走过去,她们就又相聚了,心洁激动的想正要叫出口,结果父亲一把抓住她的手示意不要乱叫,心洁看见两个衣着华贵的壮汉堵住了雅黛的去路,心洁真切的看见所有的一切在眼前发生了,那两个壮汉毫不客气道:“公主殿下,我们候您多时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等到您了。”雅黛摸了摸贴身装好的银票,然后一脸冷笑道:“就凭你们两个?”其中一个壮汉道:“既然要等公主,自然不只是我们两个。”周围埋伏的其他人一下子都出来了,二十几个高手就那么围着雅黛,心洁自幼跟着父亲逃亡,只是知道说话做事尽量低调,但她从未经历过真正的追杀,但是这一刻她才知道什么叫追杀,她看着雅黛从腰间拔出软剑问:“是禧妃,还是兰妃?”其中一个领头的人答:“殿下还是找阎王问个清楚吧!”一个人招架二十几个高手的攻击开始了,心洁亲眼目睹司马雅黛拼尽全力与二十几个人武功对决,姐姐毫无胜算就像是一块鱼肉放在肉案上只能任人宰割,二十几个人使出的每一招都阴狠毒辣,他们不留余地的要取雅黛的命,这就是以多欺少,这就是宫廷争斗,可恨的是她在面对这一场血腥的厮杀时,心洁竟然无能为力,而且自己的父亲早年居然也卷入到这些争斗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雅黛右臂被刺伤,鲜血浸出衣服,她还在用最后的力气与那些高手们对抗,活命是如此的艰难,一瞬间雅黛的腰间的衣衫被划烂,再差一点那些人的剑就会刺中她,冻雨的寒冷穿透了大地,那些差一点刺伤雅黛的剑也穿透了心洁的内心,心洁看着那些剑照每每差点刺中雅黛的时候,那种切身的担心和恐惧,让她惊慌失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那个被众人围堵追杀的公主,已经变成了自己的亲人,身为大晋国的公主眼看就要被人活生生的杀掉,心洁失控的看着这一切发生,恐惧,无奈,她不能叫,不能喊,只能默默的看着雅黛将要被杀掉,心洁终于抱着头瘫软到地上大声的尖叫,随着尖叫声一辆响着鞭炮声的马车闯入了进行激烈打斗的包围之中,已经筋疲力尽的雅黛拼尽全力跳上马车,她勒紧缰绳头也不回的任鞭炮在马车内继续噼啪乱响,任由两匹失控的快马飞奔着,二十个人也只顺着车辙追踪,眼看着雅黛已经成功的离去,心洁的心似乎没那么害怕了,但是已经分不清方向的她瘫软在地不由自主的低声叫道:“姐姐,姐姐........”失去方向的心洁伸手去抓雅黛刚才打斗过的痕迹,这个时候一只大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快走,快走…”心洁回头一看是自己的父亲一脸的紧张在催促自己离开,就哭着说:“爹,姐姐…”李太医强行拖起心洁道:“我们先出城,然后再寻找公主的下落。”,满脸是泪的心洁扯碎了自己脖子上木珠,任由父亲把自己塞进了另一辆马车里,直到她在马车里回过神来,才听见父亲说:“把你的木珠每隔一段距离就扔一个。只要她还活着,你们就还有相聚的一天。”心洁才意识到又该往马车外扔木珠了,马车就这么在父亲惊慌失措的鞭策着前行,直到出了城门。 而在另一辆马车上的雅黛在鞭炮声停息后,因为自己身上有伤,不能再任由马匹疯狂的颠簸就跳下了马车,肩膀上的剑伤一直在流血,她走过去都会留下血迹,迷惘之中看见眼前一条河,只是水流湍急这小公主却是个旱鸭子,无奈之下她只好找了一根浮木,跳下了水,寒冷刺骨的深水,这冰冷的水刺激到了司马雅黛的神经,这一刻她只想活命,然而冰冷的水温却在一点一点夺走她的体温,慢慢的雅黛感觉不到冰冷了,她紧紧抱着浮木却很想睡觉,也许睡着就再也不用感到寒冷,再也不用恐惧,再也不用与人争斗,想到这里她真的闭上了双眼,胳膊松开了那根浮木,她很想问问自己是谁,自己的亲生父母为什么舍弃她,要把她送进宫,他们既然不想要孩子,为什么还要生,把出生的孩子送给了别人,试问就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要的孩子,来到这个世上不就是任人宰割的吗?这任人宰割的命运该结束了,该结束了…… 穿过黑暗的另一端一定是没有寒冷和争斗的地方,要穿过去,轻松,从未有过的轻松,突然之间她感觉到疼痛了,不对,既然都要到地狱去了怎么还能感觉到疼痛,是生命还没有结束吗?怎么会一阵比一阵疼痛,随着疼痛的加重,闭着眼睛的雅黛再一次感受道光的召唤,只听见一个妇人的声音道:“相公,她醒了。”雅黛低声叫:“水,水……”不一会儿真的就有水送进了自己的喉咙里,她贪婪的喝着被送进口中的水,却更加清楚的感觉到伤口的疼痛,痛的她无法入睡,却又没有力气睁开双眼,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又有苦苦的药水送进了自己的喉咙,接连下来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的她总是能模糊的看见一对夫妇和一个小男孩儿在这个屋子里进进出出,每过一天她身上的疼痛就会稍微减轻一些,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缓缓的睁开双眼了。一双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屋子里的这对夫妇问她什么她也不回答,只是见这位大嫂看见自己醒过来的时候特别的高兴,她开始兴致勃勃的说:“姑娘你醒了,你都昏迷了三天了,那天我在河边洗衣服看见你泡在水里,谢天谢地你可算是醒过来了。”雅黛轻声问:“洗衣服……,我的衣服,我的衣服呢?”那妇人笑道:“你的衣服湿透了,我帮你换下来洗干净以后晒干了。”雅黛道:“我的衣服,把我的衣服给我。”妇人就去外面把洗干净的衣服递给雅黛,雅黛抱着已经晒干的衣服,用针紧缝着的里衬完好无损,心中松了一口气,就对妇人说:“多谢大嫂的救命之恩。”妇人道:“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端些吃的。”在妇人离去后,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走到她的床前,用好的眼光看着她,蒲扇着天真的大眼睛说:“你还疼吗?”雅黛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孩子道:“洛儿。”雅黛道:“几岁了?”小男孩儿伸出自己的小巴掌道:“五岁。”雅黛刚醒来,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人果然是在极度衰弱的时候是一点心神都不能动,只不过才说了几句话雅黛就觉得伤口又疼让人难以忍受,她对着洛儿微笑以后就闭上双眼继续休息了,自己又活过下来了,老天爷没有把自己的命收走,难道是还有未吃的苦没有吃,该受的罪还没有受,既然是这样那就继续活着吧,看看还有什么事情等着自己去经历,农家的生活并不好,但是这对夫妇为人和善,他们孩子更是可爱,不久以后雅黛就下床走动了,她并不知道前方的路该怎么走,在这个偏僻的小村庄里她安心的养病,等待着自己的伤口彻底愈合,立春了,天气怎么也没有立刻暖和起来,雅黛每天看着洛儿在院子里跑跑跳跳,想起了自己年幼时在瑛妃膝下调皮捣蛋的时光,一时间走了神,农户家的大嫂从河边洗完衣服回来了,她看着雅黛在发呆,就问:“姑娘,你想家了吧。”雅黛才发现自己发呆发了很久,她没有回答这大嫂的问话只是问:“我听洛儿说最近村里来了许多要饭的,可知道是哪里的人?发生了什么事?”农家大嫂道:“听说是黄河一带遭了水灾,逃难逃到京城来了。”雅黛心想:“即使是遭了水灾,朝廷应该派人去赈灾,怎么会允许大量的灾民涌入京城,还是父皇根本就没有收到官员们的奏章。”她问:“京城里有人管这些事吗?”农家大嫂道:“京城里?我们不知道,应该是没人管吧,听说京兆尹已经下令关上城门,不允许外来流民再往京城涌来,这几天来乞讨的人少了些。”雅黛道:“关上城门?”农家大嫂一边往竹竿架晾衣服,一边说:“这几天我们这里来的还有胡人,他们的长相跟我们很不一样呢。”雅黛听父皇说过胡人的样貌和汉人不一样,但是她还没有亲眼见过胡人,雅黛将洛儿揽入怀中道:“你见过胡人吗?”洛儿道:“见过。他们长的好凶,还跟其他的叫花子争抢食物呢!”雅黛笑着问道:“那他们争抢到食物了吗?”洛儿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是用手指扣着自己的小脑瓜“嗯……”农家大嫂格格笑道:“前几天因为叫花子争抢底盘,还惊动了官府的兵丁,官府都来了好几次呢。”听到官府两个字雅黛的神经绷紧了,她问道:“官府经常派人来平息这种争斗吗?”农家大嫂道:“不常见,只是这一次他们的争斗出了人命,官府才派来了人。”雅黛道:“出了人命?类似的情形很多吗?”农家大嫂道:“我们与胡人并不熟悉,也不知为什么,这几年胡人越来越多了,有的在我们这里安了家,却与街坊邻里相处的不好,常常因为一些小事吵闹。本来咱们汉人好好生活的一个村子,自打他们来了以后就没有以前太平了,雅黛笑笑,然后把脖子上的玉坠取下来挂在了洛儿的脖子上,那是两个貌似水晶般的心形玉坠,在阳光的照射下亮的刺眼,农家大嫂惊道:“姑娘,这礼物太贵重了吧,不可呀。”雅黛道:“你们救了我的性命,哪里是一块翡翠能报答的。”农家大嫂道:“我们救你,是希望你好好活着,不是为了银钱。”雅黛笑道:“我知道,只是我该走了,算是给洛儿的礼物吧。”正在柴棚劈柴的农家大哥道:“你的伤还没好,现在赶路吃得消吗?”农家大嫂不舍道:“是啊,等伤好了再走,你这样上路我们也不放心呀。”雅黛道:“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这段时日多有打扰。真是谢谢你们了。”农家大嫂道:“哪里话,姑娘你不是坏人,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才会落水的吧,我们不指望知道你的身份,只希望你把伤养好再离开,好吗?”雅黛见大嫂言辞恳切就笑道:“我不是立刻就走。”农家大嫂脸上立刻有了笑容,晚饭后雅黛换上了自己的衣衫,她想等这户人家入睡以后再离开,既然有官兵出没宫里的人迟早都会追到这里来的,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被他们围追堵截,活下来已经不易,绝不能再落在他们手中,雅黛关上了自己的房门,悄然离去,因为是步行,她走了没多远就看见远处有火把的光亮,一群人骑马打着火把朝农户家中奔袭,于是躲在草丛里看看这些人是要做什么,不料这些人去的地方正是自己刚刚离开的农家,雅黛又跟随这些人追了回去,当她跑回这家农户的时候他们的房舍已经是火海一片,在熊熊烈火的照射下,雅黛看到了倒在血火中的一家三口,他们的尸体淹没在无法接近的大火中,生平第一次从她的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狂吼,司马雅黛双拳紧握跪倒在地上。罪恶感,内疚,良知的谴责,无奈的愤怒,恨意,无法消除的恨意,随着一声狂吼,仿佛撕开了天空。 坐在自己卧房里紧抓着桌布的雅黛脸上都是泪水,这个时候慧琼夫人叫道:“黛黛,你睡了吗?”雅黛听见有渝儿的哭声,母亲也一起来了,那揪心的回忆立刻从脑海里暂停,母亲带着奶娘端着一碗药进来了,慧琼夫人抱着嗷嗷直哭的渝儿道:“李军医今天给你开的药,这不是午饭过后吗,我命人就给你煮了一碗,快喝吧。”雅黛道:“娘,我来抱吧。”慧琼夫人道:“哭了一下午了,奶娘也哄不住,这都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了,他还在闹。”雅黛示意让奶娘把药放在桌上,从母亲怀中抱过渝儿然后轻轻拍着他的小腿肚笑道:“你又闹人了,不哭,不哭。”雅黛走动着开始哄渝儿睡觉了,她问奶娘:“孩子喝过奶了吗?”奶娘道:“刚喂过,往常这个时候孙少爷就该睡了,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一直闹。”雅黛满脸溺爱的望着怀中的渝儿道:“调皮,嗯,这么不乖,渝儿乖,是想让娘亲哄着睡吗?”雅黛抱着渝儿来回的走动,不一会儿孩子不哭了,脸上还露出了笑容,雅黛笑道:“不哭了,这才是好孩子,娘亲的好孩子。”雅黛把脸贴在孩子的襁褓上,轻声道:“乖,睡觉。”渝儿被雅黛这么一哄慢慢的就睡着了,等雅黛把孩子放到床上,慧琼夫人看着雅黛哄渝儿睡觉的过程心中一暖,把暖炉里的药端了出来,雅黛接过母亲手中的药一口气喝下。伯父的药还是比其他郎中的药管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狭路相逢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混在乞丐的人群中,每天只能吃到很少的食物,为了养伤,雅黛必须再继续服药,没有了伯父的医治,她觉得自己的伤好的很慢,她更想快些出城,正当她在想着该如何混出城门的时候。看见了墙上的告示,得知京兆尹已经开始驱赶进京的流民,只能混在乞讨者中间才能混出城去,司马雅黛不得穿上破衣烂衫和那些流亡者被人追赶驱逐,这些流亡者中间还有许多是胡人,他们长相真的跟汉人不一样,也并完全不像洛儿口中说的凶悍,相反雅黛一路跟着他们乞讨,还得到了他们的照顾,失血过多的她早已经没有了正常的体力,乞讨是件她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而且时时还要躲避官兵们的追捕,讨饭的时候他们各自分开,雅黛就和那些乞丐们一样拿着一个破碗,挨家挨户的去要吃的,京城虽是富户多的地方,可是真正的百姓家能给的吃食很少,有的还是馊的,有时候还要受那些人的耻笑和打骂,后来她发现如果嘴巴甜一点,就能多要一点吃的,每当到了日落的时候她就会端着破碗里要来杂粮回到破庙,和那些胡人们一起把那些要来的杂粮倒进一个大瓦罐里煮,他们每天就靠些仅有的杂粮过活,雅黛和这些胡人语言不同,只能靠这些友善的举动来和他们相处,他们在这个富庶的村庄待了三天,结果就有官兵来强行驱赶他们离开,雅黛拖着无力的双脚努力的前行,她走的很慢,驱赶他们的官兵就拿出鞭子使劲的抽打她,被抽打得浑身是伤的雅黛,恶狠狠的瞪着抽打她的官兵,她想动手勒死他,可是她要出城门,忍耐,一定忍耐,至少在出城门以前不能让人认出来,洛儿一家人不能白死,自己得活着,活着才能为他们报仇,本以为这些官兵是将他们赶到城门外,结果却是把他们赶到集市上准备把他们当成奴隶卖掉,雅黛和这些胡人被绳子捆着装进一个笼子里,摆在在光天化日的集市上任人挑拣着被卖走,她看着四周有高手站岗,却也不是没有逃走的可能,只要他们打开笼子,自己就能逃走,这时候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是奎七,怎么会这么寸,雅黛把头勾在人群中,可是这个笼子里只有三个女孩子,很难不引起人注意,当奎七发现她事,嘿嘿的笑出了声,他用手中的折扇挑起了雅黛的下巴道:“小娘子,咱们还真是三生有缘哪,就这样我们还能重逢。”雅黛侧过脸去离开他的扇子,卖他们的官兵满脸堆笑问奎七:“七爷看上了这个,卖回去可做个洗脚的丫鬟。”他们正想开笼子,奎七道:“慢,她身上有功夫,给她戴上锁链再开笼子。别让她给跑了。”这个时候一身官老爷打扮的长者来到了笼子旁冲着奎七媚笑道:“七爷,放心我们这儿有最好的镣铐,她跑不了的。”奎七道:“这小娘子性子够烈,不给她上镣铐我真有点害怕。大人这次的买卖不错呀。”官老爷笑道:“七爷,您这是拿我取笑呢,哪比的上七爷经营的暗场子日进斗金呀。”奎七一脸的横肉眯起了一双色眼笑道:“还要靠大人多多照应。”雅黛听见他们的对话便知道这是一场权钱互惠的利益交往,她厉声道:“狗官!你身为大晋的官员,竟然和市井无赖做这等肮脏的交易,你不怕朝廷摘了你的脑袋。”这官员一脸狡黠的笑容靠近笼子对雅黛说:“朝廷只管让你们在京城消失,至于你们去哪里他们可就不管了。来人呐,给她戴上镣铐!”话刚说完,这个装人的木笼子就破了,雅黛从里面跳出来,一瞬间软剑已经挟持了这个狗官,她厉声道:“谁敢动!”一群官兵举着长枪围着司马雅黛,司马雅黛威胁那狗官道:“不想死,就让他们退下。”然后剑刃割伤了狗官的脖子,那狗官感觉到疼痛吓破了胆:“退下,都退下!”司马雅黛对手中狗官道:“放他们走!”狗官下令道:“放了那些乞丐!快!快……”雅黛见那些被绑着的胡人被松开,他们着急慌忙的离去,狗官道:“你….你……还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刀剑无眼还请姑娘手下留情。”奎七厉声道:“丫头,你竟敢威胁朝廷命官,这么作死的事还真是只有你才敢做!“拔出身边近卫身上的刀朝狗官刺去,一把刀飞向狗官的右大腿,他像是要死的尖叫:“哎呦!奎七,你这是谋杀朝廷命官!看本老爷不活刮了你!”雅黛见手中的人质已经受伤,一时慌了神,一脚把狗官踹到奎七怀中,转身就逃,结果她看见那些官兵开始大肆捕杀那些还未逃远的胡人,十几只长枪朝自己围攻而来,雅黛只能主动的攻击他们,自己不能被包了饺子,杀意,那种因恐惧而产生的杀意,剑速比往常更快,两个兵卒顷刻间倒下,雅黛跳出包围,却看见其他的官兵像杀猪杀鸡那样,杀了那些想要逃走的胡人,她谁也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杀,体力已经极衰弱的雅黛失去理智的使出嬷嬷教的杀招,耳边都是刀枪剑戟的声音,也不知自己杀了多少人,源源不断的兵卒涌上来,眼看自己的体力将要耗尽,却听见有马儿叫的声音,她顺着声音望去,不远处的草棚里,一匹羸弱的白马在叫,可是它脖子上的缰绳还在马槽上系着,雅黛很想立刻去砍断缰绳,可是兵卒无休止的攻击,不管了,赌一赌吧,怀中还有一把捡到的妆刀,雅黛就像平时射飞镖似的切断了白马的缰绳,这白马还真的就冲雅黛跑去了,马儿的到来,雅黛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她跳上马又一次杀出重围了。 她无处藏身,宫廷在追杀她已经害了无辜者的性命,伯父和心洁好在是没有跟自己一路,否则也会连累他们的,即使现在能跟他们相聚,也不能聚在一起了,白马看着很脏很瘦奔跑的却是够快,那些兵卒没有能追的上,可是该去哪里呢?露出了行踪,混在乞丐的人群里也不能出城,因为这次受伤大量失血,她的体力根本就无法长时间的奔波劳累,哪里都不安全,无处可躲,骑在马背上的雅黛任由白马没有方向的驰骋,穿进了一片林子,她浑身上下都是汗,心跳的速度加快,顿时觉得一阵眩晕,从马背上摔下来了,晕厥过去的雅黛短暂的失去意识,这一段时间她终于能休息一下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冰冷的月光下听见白马在低声的吼叫,她从地上爬起身来,白马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仿佛是在吃地上的草,雅黛走过去抱着白马哭了,白马低声吼着,像是知道她此时的心情似的,她一阵抽噎后,擦了鼻涕又抚摸了白马的头上的鬃毛笑了笑,然后牵着马朝有水流声音的方向走去,树林深处真的有一条小溪,雅黛把白马牵到水边,白马见到水似乎很兴奋,只见它低下头去大口大口的饮水,雅黛也坐在水边喝水休息,该去哪里?哪里?带着白马去哪里才好,她真的需要休养,如果在这么折腾下去会没命的,逃亡的过程真艰辛,此时的雅黛连一口热水都喝不到,她看着天蒙蒙要亮,于是就去溪水边找了更新鲜的杂草,她要先喂饱自己的坐骑,山涧的土壤里有她认识的药材,在这个食物的情况下,只能拿它们来充饥,天亮以后,趁正午的阳光稍微强烈,水温也没有那么凉,雅黛找了细软的树枝在溪边,给这匹救了她命的白马洗澡,也不知道这白马是不是因为在泥水里滚过,在阳光下它的身躯和鬃毛跟灰色的没什么两样,雅黛细心的给她梳理着鬃毛,却发现这马越洗越白,除了头上的鬃毛它全身上下的毛都是白色的,雅黛索性把鞋子脱了,牵着白马跳进了水中,果不其然,看着被一点点洗干净的白马白的像雪一样,雅黛在宫中也见过很多马,可是没有一匹马有是这样的神情,洗干净的马儿站在温暖的阳光下雅黛开心叫道:“好漂亮呀!”除了有些瘦弱,它的背,臀,蹄,都是马儿中最矫健的形态,被洗干净的白马低声的吼叫着,仿佛也很开心,有这么精神的坐骑雅黛的心开朗起来,她抚摸着白马的脖子笑道:“谢谢你救了我,是因为没有人好好喂养你才会这么瘦吗?你奔跑起来就像是风一样,你的力气也好大,驮着我跑了这么远,我听父皇说过在战场上一种兵器叫做弩,要靠好几个人才能射出又快又准的箭,我给你取个名字叫弩弩吧,以后我们就彼此为伴闯荡江湖。”白马居然会用头贴在她怀中撒娇,雅黛格格的笑出了声,接下来的一天她和白马美美的又休息了一天,又开始赶路了。既然哪里都不能去,那就还回药庐吧,嬷嬷曾经告诉过她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任他们也不会想到自己还有胆量再回药庐,而且自己的身体需要药物治疗,夜深人静,雅黛牵着白马回到了药庐,她低声对白马说:“驽弩,这就是我以前生活过的地方,你不要叫我们就能在这儿多休息几天,等我养好了伤,我们就离开京城。”说完她捂住马儿的嘴,进了药庐,仍然是寒冷的月光,只是今夜的月光照的人心里发寒,雅黛回想着自己曾经和心洁还有伯父开心待在一起的时光,鼻子一酸,不觉泪水就流下来了,屋子里一切如旧,把马放进柴棚里,去了前厅打开药柜,那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药瓶,药瓶里都是伯父费了好大的心血才制作成的药丸,她挑了自己需要的。然后就走进后院了,坐在心洁和自己住过的屋子,月光和以前一样透过窗子照射在心洁的梳妆台上,可是这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人,她开始抽噎起来,躺在床上的雅黛还不敢哭出声,奔波了两天两夜的她身心俱疲,摸着自己腰间的软剑进入了梦乡。 天亮了,她换上了女装,把自己装扮成一个丑女,和自己的白马待在药庐里,雅黛不会做饭,回想着心洁给自己做的饭菜时的情景,就依葫芦画瓢给自己弄吃的,结果做出来的饭难吃的要紧,于是她又翻看了医术,去前厅的药柜里配了几样药,煮药她还是会的,她看着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有了弩弩进山打猎就更方便了,每天天不亮就和白马一起进山,太阳落山时候她才会提着猎物回到药庐,马背上还会驮着进山割的鲜草,每天夜晚她都会给弩弩喂草,没多久,这白马比以前更加的壮实了,它果然比宫中的那些马匹还要神骏,雅黛面对这镜中的自己气色也好多了,年少的司马雅黛就是在这个时候体验了平凡的生活所能享受的欢乐和要承受的艰辛,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越来越紧,越来越小,她才知道自己又长高了,迫切需要自己长的的司马雅黛更想让自己的武功精进,这样她也许就能更好的保护自己,更好的保护那些她想保护的人,在休养的时间里她没有一天停止练功,她知道自己的资质没办法和母妃比,嬷嬷告诉她勤奋就能有个好身手,只要肯努力就会有进益,哪怕不多,这些话她都记得,她也是这么做的,待她感觉自己的伤好了,体力,臂力和脚力又比以前好了,她能跳的更高,出剑的速度也快了,可她也清楚的明白就自己身上的武功想在这个世道里活下去,根本就不够,思来想去还是去翠屏山,老嬷嬷的师妹在那里,那里的人都精通武学,以守卫边戍为荣,此刻连京城都还没有走出去,想想自己还真是无用,这所有的不如意都是因为奎七那个恶霸搅了他们的安稳日子,雅黛坐在镜子前揭下自己脸上的一张软皮,已经恢复了体力的她,对镜子中的自己说:“人的长相貌美也是错?这是什么世道?错的是奎七,既然他夺走了别人的生存空间,那么他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换上了新做的女装,雅黛将一个大包裹驮在弩弩的背上,趁着朦胧的月色离开了药庐,换上女装又上了妆,翻墙而入的雅黛提着包裹毫无阻拦的混进了奎七经营的暗场子,那里美女如云,来往的都是在京的官员,和来往经商的商人,雅黛把包裹里的炸药放好,挑着灯笼像幽灵一般在这个酒气熏天的场所游走,看见奎七正在正厅与来往的官员饮酒,她挑着灯笼转身从偏门出去了,正要离去的时候,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官员一身素衣打扮拉住了她,小美人儿,陪大爷喝一杯,雅黛没有好气的接过酒杯,将杯中的酒浇到那人的脸上,那人被酒这么一浇立刻清醒了,立刻骂道:“臭婊子,你敢这么对待本大爷,大爷来玩是付了银子的!来人啊,把这个臭婊子给我填到湖里去!”雅黛将那人的头一把摁进旁边的大鱼缸里,短时间是淹不死他,索性把他整个人都填进鱼缸里,这时候惊动了整个院中的人,奎七从正厅里走出来了看见雅黛的那张脸惊呼道:“来人,抓住她!她是朝廷侵犯,快!”整个院中的护院拿着刀剑朝雅黛冲过来,雅黛把手中的灯笼烧着,往地上一扔,顷刻之间院中的地上立刻起了火,众人吓坏了,乱糟糟的惊叫声,那些要来攻击雅黛的护院也因为人群的扰乱,没有能够及时的围住雅黛,她跳上了墙头,大声喝道:“奎七!天理循环,你的报应就在今日!”说完这句话,就逃走了,雅黛骑着白马迅速离开了,弩弩似乎知道它要跟主人尽快的离开这个院子,当他们离开没多远,司马雅黛听见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接着奎七的暗场宅院犹如一片火海,司马雅黛勒着缰绳冷冷的回头看了一眼,她不是第一次杀人,但是一次杀这么多人,她居然不再恐惧,而且内心无比的镇定。她勒紧缰绳道:“弩弩,我们出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人心叵测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弩弩不再是那个羸弱的脏马,因为雅黛饲养的好,它的脚力更快,午夜过后他们已经奔到了城门,已经换上男装的雅黛下了马,说是要出城门,守卫的士兵却说:“这大半夜的,已经宵禁,要出城门等明天吧!”雅黛从怀中掏出一个金戒指道:“大哥,我伯父病重,他膝下无子,就等我去见她最后一面,行个方便吧。”守城门的士兵用牙齿咬了一下戒指,发现这东西竟然是真的,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立刻变成满脸的堆笑:“既是急赶着出城,法理之外还有人情,哥儿几个给这位小少爷通融一下。”当值的兵卒把城门打开了,雅黛牵着马出了城门,在踏出城门的那一刻瑛妃和蔼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脑海,骑上马以后雅黛回头望着城门楼上的微弱灯光,和被黑暗笼罩的整个京都,她又一次哭了:“母妃,儿臣不孝!”一匹神驹驮一个少年穿梭在夜幕里,犹如一条白鱼游入了大海。随着白马奔跑的时间,他们离京城很远很远了,雅黛忘记了自己在京城待过,父皇,母妃,宫廷里的一切都像是前世的记忆一般,自由的路上布满了荆棘,也许被宫中更加危险,但是她想去经历这一切,这世上除了权力和杀戮还有什么?人除了等待吃饭和死亡有什么事情要经历,她与自己的白马相依为命,穿过山涧密林,越过高山大河,一路上看到了人们脸上的欢笑和喜悦,也看到了人们的苦难和无奈,生命是如此的多彩,也是如此的艰辛,看见大量的流民从塞外进关,与汉人争抢活命的地盘,越往边境走,发现进关的流民就越多,都说胡人凶残在雅黛和他们一起赶路的时候,他们会把自己仅有的干粮与自己一同分享,都说晋国百姓善良,却时常有官员以各种借口剥夺百姓口中的钱粮,因为生活拮据他们更难接受外来族人与自己共享生存空间,迁移到内地的胡人没有依靠,也没有规制他们定居的律法,语言,习俗,难以融合,地方上那些已经在内地安定的胡人,与汉人的矛盾冲突越来越严重,为了食物私下打架斗殴抢争,集市的贸易的地盘竞争更加激烈,所有的人都为了裹腹的口粮绞尽脑汁,拼尽全力,当人们的生活更加困难的时候,还要时时提防盗贼,无辜百姓安定的生活被扰乱,官府却视若无睹,他们更加变本加利的巧取豪夺,有些地方的百姓更加苦不堪言,因为家中闹饥荒还要上交沉重的赋税,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去更富庶的地方讨口吃的,父皇兢兢业业在勤政殿打理的国家表面上一片富庶,怎么会是如此凌乱,大臣们口中的国泰民安就是这个样子?望着这被称颂的盛世是如此纷乱,年少的司马雅黛近距离接触到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百姓,更加清楚的看到了人性的可怕和可贵,也理解了人们生存的艰难和无奈,面对这眼前种种的无奈,她平和的看待,麻木的忍耐,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细心照看自己的白马。跟着那些流民一步一步的朝翠屏山走去。 漫长的奔袭之途,让她学会了放慢脚步,细细的体会生活的不易,跟着流民逃亡的日子里,她见过很多的人因为疾病而失去了生命,年幼的孩童无人照料,她谁也帮不了,更别说是救他们了,在这个乱世中能不能救自己都是两说,更别说是救别人了,不知不觉的他们走到了一个叫做司州城的城墙外面,雅黛打开地图,她看了看翠屏山的位置,就在司州城的不远处,可是地图上的不远处,也许让弩弩奔袭三天三夜都不见得能到达,既然有了一座城池,想必这里有让人生活的条件,进了城以后,她闻到了空气中生活的气息,街道上馍笼里飘出来的饭香,姑娘们衣着鲜艳,顺着街道一眼望去真是热闹非凡,卖菜的,还有热腾腾的小吃,人们脸上的表情安定喜悦,这一路每经过一座城池的时候她都会观察人们脸上的表情,来判断人们过的是否生活的快乐,进城以后天就开始下雨了,雅黛和几个熟悉的流民,躲进了山中的一座破庙,在奔波的过程中接受风吹雨打,她觉得自己好像比以前又结实了,这些风雨居然没有能让她像以前那样的病倒,在这个漏雨的破庙里,流民们商议着想在这里安家,他们看着眼前的土地土壤不错,山上还有水源,适合灌溉,擅长耕种的他们想在这里开辟一片田地,山中人烟稀少,他们的到来给这片土地上带来了生机,雅黛看着他们在这里建设房屋,播种农作物,流民们靠着自己的双手,在这座深山里开始寻求他们的新生之路,眼看就要到翠屏山了,那里真的有老嬷嬷的师妹吗?嬷嬷的信笺几经辗转已经丢失,没有了信笺她真的会教自己武功吗?雅黛疑惑了,索性跟着这些流民在这里站稳脚跟,然后再往翠屏山行走吧,雅黛和这些流民一起用泥土和着稻草开始建设房屋,虽然都是泥土,但是短短的半个月,他们在这山中盖了好几所茅草屋,刮风下雨的时候他们不用在寻别处躲避,然后他们还还垒了灶台,袅袅的炊烟从还未干透的烟囱里升起,雅黛看见这些炊烟脸上露出了笑容,在没有食物的时候,和同龄的姐姐妹妹一起去挖野菜,能在这里挖到野菜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有些地方流民过去之后连树叶都被吃的干干净净,这司州城对于他们来说还真是一块能活命的好地方,此时的司马雅黛才明白,哪里能生活的好,哪里就可以是家,她和这些流离失所的人们一起劳作,一起欢笑,一起进山采集野果和蔬菜,为了能够让弩弩也有个地方待,人们还在雅黛的茅草屋前单独盖了一个马棚,弩弩也甘心的被套上马车充当脚力,当一切安定,雅黛就带着它去山中河流旁习武练功。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雅黛身上的衣服又变小了,这次她要换上更宽的男装,因为胸部越来越显,再穿男装有些露陷儿,耕地劳作不是她所擅长的,这帮流民里有几个跟她感情不错,时时帮忙时时问候,因为没有食物,这山川大河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依靠,去河中捞鱼,去山中打猎,学习耕种田地,种植蔬菜,她什么都要学习,尽管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可是眼下她的确是想安稳的过几天没有奔波的日子,不久以后雅黛的茅草屋真的像一个温馨的鸟巢,和弩弩相依为命的时光是简单的,也是快乐的,大晋的百姓也不全是坏人,他们当中也有热情善良的,雅黛一生都是这样认为的,在她不知道将要发生灾祸的此刻,她也是这样想,她认为大晋的物产很丰富,只要让百姓勤劳工作,安定生活,就能创造出不一样的财富,应该说他们还可以更富有。在雅黛的隔壁有一对年龄稍大一点的小夫妻,一路走来对雅黛可谓是多有照顾,无微不至,总是嘘寒问暖,让雅黛享受着人与人相处的温情,雅黛的茅草屋很小,她自己也不会做饭,有吃的就吃,能活命就好,她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有一日三餐的正常饮食了,这隔壁的小夫妻有时候做好了饭菜就会叫他过去吃,雅黛虽有防人之心,但是这一次她还是忽略了,刚开始搬进茅草屋的时候雅黛连被褥都没有,只能用稻草铺床,夜间也只能围在稻草里面,可是这一对小夫妻送来了棉被,一路颠簸的雅黛很享受被人照顾的感觉,于是就觉得他们是这里最亲近的人,但是弩弩好像不太喜欢他们俩,当这对小夫妻去给弩弩喂草料的时候,弩弩都想踢他们,雅黛总是会厉声喝止,慢慢的雅黛拿出身上仅剩的一包铜板和他们一同分享,这一对小夫妻看到铜板时的表情露出了贪婪之色,雅黛开始警惕了,她每日里进山习武挖野菜,有时用身上铜板去购买一些粗粮,喂弩弩一些,自己煮的饭虽然不好吃,还是会把生的煮成熟的来入口,她在慢慢的疏远那一对小夫妻,每次当那一对小夫妻笑眯眯的端来食物的时候,雅黛已经开始谨慎了,她会用自己的嗅觉去闻,再用银簪去试,还会让弩弩用鼻子去分辨,这小夫妻俩见长时间没有从雅黛那里再哄骗出银钱来,再心生一计,说是要去镇上的绣房里织布,挣些钱糊口,雅黛于是就傻乎乎的去了,去了绣房以后她才明白自己曾经在外公府上学会的织布和纺棉花在这里用的上了,无奈的是自己的手太慢,每日里工头都会像恶狗一样催着她干活,那些手快的绣娘暗地里嘲笑这个小姑娘是个白痴,工头见雅黛好说话于是就变本加厉的使唤她,雅黛甚至是没有时间练功,每天从绣房里回来就觉得腰酸背痛,但是她还是有好好的喂养弩弩,一个月过去了,老板却说她手太慢给的铜板是别人的一少半,雅黛生平第一次靠自己的力量挣钱,老板不是东西给的银钱少,但是这第一份的银钱拿到手里感觉还真是不一样,原来自己可是靠双手养活自己,虽是艰辛但是却可以挺胸抬头。 这一天傍晚,雅黛和这一对小夫妻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可是三人的内心已经生了嫌隙,雅黛用眼睛的余光观望这对夫妻一边吃饭一边勾着眼睛打量自己的表情,想看看这对夫妇到底想干什么,不一会儿他们端来的酒,小嫂子笑盈盈道:“黛黛,今夜咱们喝一杯。”雅黛道:“嫂子,你还有钱买酒,地里的庄稼还没有收成。”小嫂子道:“这不是在绣房干了几天活挣的钱,高兴,咱们喝一杯,流亡了一路,现在终于能在这里安定下来。”雅黛道:“我们挣的钱被工头扣去了一大部分,也没剩几个了,喝了一顿酒,这一个月的米粮钱可就没有了。”这小兄长开口说话了:“没了银钱我再想办法,再说这么长时间我们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今天难得高兴,你就放开了吃放开了喝。”雅黛很想知道这顿饭的价格到底有多贵,于是就笑着端起一杯酒道:“一路多亏有哥哥嫂嫂照应,敬你们。”这夫妻俩端起杯子喝完里面的酒,雅黛见他们两个先把酒喝下去才相信这酒没有问题,于是也痛快的饮下了杯中酒,许久没有饮酒,雅黛不胜酒力,这一杯喝下去后就晕了过去,在她晕过去后耳边还能清晰的听见这对小夫妻的对话,这小嫂子用尽了蛮力将雅黛手腕上的镯子取下,在昏暗的灯光下贪婪的对他的丈夫说:“相公,你看,她手上的这支镯子怎么也得值好几百两呢。把这个卖了就够我们一辈子吃喝的了。”这小相公道:“本来只是想从她那里骗一些钱财过生活,可是她却不想跟咱们一起分享她的财物,那就别怪咱们无情无义了,可惜了这张小脸儿呀,若不是她身上有武功,还真是不想把她卖到那地儿。”这小嫂子恶狠狠的用脚跺了她的相公一下,厉声道:“不正经的东西,敢打她的主意,你也不怕她醒了以后扒了你的皮!”小相公道:“再找找她身上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等会儿绣房的工头就来要人了。”这小嫂子肆无忌惮的在雅黛身上摸来搜去,还想再搜出些值钱的东西,可是搜遍了全身也没有发现一件值钱的东西。她的相公问:“搜到了没有?”小嫂子道:“没有了,全身上下除了她手上的镯子,再没有别的东西。”不一会儿绣房的工头带着几个人赶来了,他来了以后雅黛听见这对小夫妻和绣房工头的对话,绣房工头道:“你们已经得手了吗?她身上可是有功夫的,稍有差池你们不但拿不到银子,把你的老婆也拉到绣房的暗场里去陪客!”小相公紧张道:“我把你给我们软骨散,全部都抹到酒杯上面了,她全部喝下了。”雅黛此刻才明白这酒为什么他们喝下去没事,自己却是一杯就倒了,绣房的暗场,那里应该就是人们所说的妓院,怪不得绣房里那些绣娘怪怪的,有的就跟人偶一样受人摆弄,有的浓妆艳抹,潇洒自在,自己在那里一个月竟然都没有发现,自以为可以独立生活闯荡江湖,这一下好了被人下毒,还要被卖进妓院,懊恼之极的司马雅黛愤怒的抱怨着自己的愚蠢,怪不得宫中的人都说自己是痴呆公主,自己的脑壳还真是少了一根筋,就这么轻易的被人算计了,软骨散可以短时间让人失去体力,武功再高的人也不能抵抗,奇怪的是这药在自己身上没有让人失去体力,却如同中了迷药般令人昏迷,这是要感谢伯父避毒丸起了作用吗?在与这一对小夫妻吃饭前,她吃下了一颗伯父留下的一颗避毒丸,接着感觉到有人把她从小夫妻的屋子里移动走了,然后就是一路颠簸来到了酒气和脂粉混杂的地方,虽然不能睁开双眼,意识自始至终都在,听声音这里异常热闹,有歌姬唱歌的声音,还有萧瑟之声,男男女女推杯换盏的声音,绣房的暗场?妓院?他们到底诱拐了多少女子放在这风月场所牟利,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雅黛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清醒了,手指居然能动了,果然是伯父的药起了作用,她默默的在心中祈祷这次一定要安然无恙的逃脱,要快点逃脱,突然间她的双眼能看见微弱的烛光,这灯火通明的妓院模糊的呈现在她眼前,她感觉到还是有人在移动她的身体,好像是两个人把她抬进了一间气味还不错的房间里,等他们离去后,雅黛睁开了双眼,此时她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如果自己猜的不错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男人进来行不轨之事,她顺手便抓了身下的床单,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绣房工头带进一个喝醉的男子,绣房工头道:“贾老爷,这是今天第一次接客的姑娘,按照您的意思安排的,是个处儿,您就慢慢的享用吧。”醉汉掏出了银票塞进了绣房工头的手中道:“你办的好,本老爷有赏,以后若再遇到这样好事儿,就多弄几个来。老爷我有的是银子!”绣房工头道:“那,小的就不打扰老爷的春宵一刻了,老爷可不要辜负这良辰美景呀。”醉汉哈哈大笑道:“去吧去吧,去忙吧。”等绣房工头出去后这个醉汉解开了自己的衣衫,朝躺在床上的雅黛走去,口中还念叨着:“小美人儿,长的还真不错,让大爷好好的疼疼你。”正当他往雅黛身上贴的时候,那醉汉惊呼一声,一双杀人的眸子睁开了,雅黛跳起来,用手中的床单勒住了醉汉的脖子,她体力没有完全恢复,这醉汉神智不清,可是身上的力气还蛮大,他拼命的挣扎去抓雅黛的胳膊,十几岁的司马雅黛生平第一次用这用方式夺取他人的生命,在没有武功的情况下弄死一个人,她必须孤注一掷不让这个淫贼有半点的反抗能力,人的生命在刀剑面前是很脆弱,徒手杀死一个有体力的男人当真是艰难之极,雅黛用尽全身的力气勒紧床单,一直勒下去,如果让这个人有一点活命的机会,那今夜自己必死无疑,她别无选择,在这个醉汉还能动弹以前她只能死死的勒紧床单,直到醉汉的挣扎越来越弱,双脚不再动弹,雅黛才松开手中的床单,瞬间失去了力气,满头大汗的雅黛瘫软在地上,终于把这个醉汉杀死,她像魔鬼似的坐在地上鄙视着周围的一切,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一把撕开了这醉汉尸首上的衣襟道:“你有的是钱?!你的命还真是不好取。”她从这个尸首上取走了所有的钱财,然后跳窗离开。 天蒙蒙亮,这对小夫妻来到雅黛茅草屋前的马棚里,男人试着牵走弩弩,这个时候弩弩用马蹄踢开了了这个男人,这男人拿着长鞭抽开始打弩弩,白马开始叫了起来,妇人小声喝道:“相公,你牵好缰绳,我们只要把这马拉倒集市上就行了,你打它干什么呀!!?”男人不耐烦道:“你没看见它刚刚踢了我一脚,疼啊,也不知能卖多少钱,就先让我受了伤,别卖回来的钱连我医治腿伤都不够!”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茅草屋里传出来:“命都没有了,还要这条腿做什么?”这一对夫妇看见雅黛从屋子里走出来,“啊!”的一声跪在地上,身着新装的雅黛一脸的神秘微笑道:“哥哥,嫂嫂,卖了人还不够,还要卖我的马呀?”那白马像是在嘲笑一般低吼了一声,雅黛走过去抚摸着弩弩的脸,像是安慰它不要怕,然后转身对跪在地上的妇人道:“嫂嫂,把镯子还我。”那女人吓破了胆,全身抽搐着把手腕上的镯子取下来,双手举在雅黛面前,雅黛把镯子重新戴回自己的手腕上然后缓缓道:“嫂嫂,这镯子价值黄金五千两,你还真敢用几百两的价格来估算呀!”这小夫妻俩竟然无言以对,只是浑身发抖的跪在地上,雅黛解开马槽上的缰绳,把手中包裹捆在弩弩背上,朝门口走去,不想这对夫妇立刻变了脸,男人趁雅黛背过身去抱起马棚旁的石头朝她头上砸去,司马雅黛腰间的软剑再一次出鞘,两具尸首瞬间倒在了这小院中,雅黛望着马背上的包裹,那里面都是伯父用尽心血配置的丹药,她微笑着将自己的脸贴在白马的脸上,趁天还未亮,朝翠屏山方向奔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重逢之时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离开司州城以后,路过的地方并非是人烟稀少小道,相反雅黛又看到很多的流民远离官道朝更北边的城镇走去,她从地图上看了看自己要去的翠屏山和他们去的边城竟然是相反的方向,一路走来她看到更多的人倒在狭窄的道路上,雅黛下了马问那些流民们:“你们是哪里的人?他怎么了?”流民道:“我们都是并州人,因为得了重病,官府的人又不允许我们去有医馆的地方救治。还将我们驱逐出城。”雅黛又问:“为什么?”流民道:“官府的人说我们得的是瘟疫,不治之症,不肯收留我们这些人。”雅黛问:“瘟疫?官府确定是瘟疫吗?如果确定是瘟疫不是应该把大家集中起来救治吗?”流民们道:“哎呀,我们连医馆都不能去了,谁还能确定我们得的是不是瘟疫。”雅黛仔细观察了躺在地上的这个男人,衣衫褴褛骨瘦如柴,满头的大汗,呼吸也越来越弱,看样子生病是真的,因为饥饿所以更加难以行走,雅黛拿出身上还剩下的半块饼放进了这个人的怀中,又问:“那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流民们道:“听说离这里不远的司州城收留流民,我们这不是要往哪里赶吗?”雅黛问:“我看你们的衣着像是胡人?你们已经迁入关内,朝廷不是一直都赞成胡人定居关内安居乐业吗?你们离开了并州,那里的百姓岂不是又少了吗?谁来安定那里的民生。”流民们说:“小少爷,并州城内时有战乱,谁还关心民生呀,能逃得一条命已经算是大幸了。我们迁入关内没几年并州城内时时收到匈奴人的袭扰,能往外南方迁走的都走了,只剩下老弱病残的这些人到现在才逃出来,不知这流亡生活还要持续多久呀。”雅黛还是想着去翠屏山,这并州是大晋的国土,怎么会连自己的百姓都守护不了。于是她想加速的赶到并州,看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匈奴和大晋是有边境之分的,驻守在那里的官员们在干什么?他们看不到这些无处安身的百姓们很可怜吗?如果真是时有战乱为什么不上报父皇派兵抵抗,而是要以牺牲这些百姓们的家园为代价,父皇治下的这些官员都在作甚么?天下好大,纷乱的事情真多,统治者与百姓之间也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马背上的雅黛望着一拨又一拨的流民往司州城方向走去。灾难,疾病,贫穷,这无所解的事情一一呈现在她面前时,除了麻木她不能做任何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到达翠屏山,自己身为公主不是也照样被逼的离开宫廷,百姓们流离失所,那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呢?!她开始注意自己的饮食和马匹的饮食,不管那些流民得的是不是瘟疫,小心总是不错,每每遇到疾病的时候她都会倍加思念伯父和心洁,天下之大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在高山断崖处,雅黛牵着弩弩站在毛毛细雨中望着这一片秀丽的山河。任凭天上轰隆着闪电雷鸣,年少的她并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忧愁,只是知道活着是一件多艰难的事,所有的人都为了活着拼了命也要去争去斗,百姓们如此,宫廷中也是如此,既然没有一个可以让人感到安全的地方,那么自己就要和这个动乱的世道斗一斗了,看看自己的这条命可以撑多久,她一边行走一边想着这些事情。 当进入并州城的时候,她又一次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白天的并州城内热闹非凡,雅黛和自己的白马进了城看见街边的小摊上有刚出笼的包子,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的雅黛摸了摸自己的怀中还有几个铜板,于是就卖了街边的包子,饿极了她此刻觉得这包子胜过世间所有的美食,她吃到一半的时候听见弩弩低声叫了一声,于是就笑着把剩下的那一半包子填进马嘴中,然后往人群中走去,她向人打听这里是不是有一座山叫翠屏山,那里有没有人住,嬷嬷没有骗她翠屏山就在并州管辖的区域内,而且从人们的口中得知那山上的人犹如神仙般的生活着,就算是没有嬷嬷的信笺她还是想去那里学艺,于是她想牵着弩弩找一个能过夜的地方待一晚,明天穿过并州城的地界就能直达翠屏山,历经了千山万水终于快要到达她期盼的地方了,正当她要找到一个茶棚能歇脚的时候,街上一片凌乱,买卖人都慌忙收摊儿,而且听见人大声呼叫:“匈奴人来了,快跑啊!”瞬间大街上干干净净,有的人连摊位都来不及收就消失了,雅黛不知所措的看着这颠覆的一幕,她看见一个男人把一家药铺锁上,然后慌忙的离开了,接着就是一群胡人装扮的兵丁犹如强盗般在城中肆意烧杀抢掠,雅黛看着他们掳走了年轻的女子和有体力的男子,一瞬间繁华的街道变成了烧杀抢掠的火场,那些胡人掳走了女人后把襁褓中的婴儿弃置街头,接着来了一队骑马的士兵,她看着马蹄踢死了无人照管的婴儿,她看着那个婴孩的死状,全身的神经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她忽然幻想到在自己是婴孩儿时也是被人这般蹂躏着命运,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雅黛也杀人,但是她从不对年幼的孩子和无辜的老人动手。但是眼前的这些胡人的所作所为让她无法理解的同时,也彻底激怒了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她怔在那里不动了,这时候街上有一个逃跑的男子拉住雅黛的衣衫大声的叫道:“兄弟,快走呀!”雅黛还没有回过神来,一个士兵的弯刀已经夺取了他的生命,雅黛望着那把血淋淋的弯刀准确的判断出,那是匈奴人惯用的兵器,腰间的软剑出鞘了,她用最快的剑速攻击这个匈奴士兵,其他的匈奴兵见有人反抗,就蜂拥而上更多的刀枪剑戟都朝雅黛的身上招呼,一路走来雅黛都有坚持习武,但在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在面对匈奴的步兵和铁骑的包围下,终究是难以对抗这么多人的攻击,她的体力有限,匈奴人的兵器是用乌金精铁打制而成,他们的士兵比起大晋的汉人更加彪悍,按照雅黛一句话形容,他们很难杀,还是有几个兵卒倒在了她的剑下,她在利刃和人群中闪转腾挪结果还是被敌人步步逼的后退,把她围攻到药铺的门前,眼看几把长枪要把自己戳成筛子,她用手中的软剑抵挡了几个长枪头的刺杀,奋力躲开,结果那些长枪挑开了药铺的门,雅黛也被那些长枪的余力也推进了药铺,那些匈奴人挑开药铺的大门后停止了手中攻击,原来这药铺中锁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那女子扶住将要跌倒的雅黛,惊慌中还带着一丝镇定,雅黛看见这一张貌美的脸后居然开心的笑了,她惊喜叫道:“悠锦!?”那貌美的女子道:“雅黛!?”她扶雅黛站好后,一步步靠近她们的匈奴兵满脸的淫笑,也不知他们互相说了些什么,然后就有一个匈奴兵朝他们伸手了,不知道何时悠锦拿起一个花瓶,朝那个欲行不轨的匈奴兵头上砸去,这一击不中,雅黛更难应付这些匈奴人了,一把软剑两个女子,匈奴人见她们如此顽缠眼睛都红了,正要全力击杀她们的时候,那个刚才锁上药铺的男人出现了,他带着一群汉人士兵顷刻之间把这些匈奴兵杀了个干干净净,待他们把匈奴兵杀干净后,雅黛瘫软在地上,满头大汗的望着拉着她手的悠锦开心的笑了起来,这时候,那个男子来到悠锦身边道:“悠锦,你没事吧。”悠锦道:“没事,还好你们来的及时,否则我们就惨死在这帮匈奴人的手中了。”那男子道:“外面不安全,我们回去吧。”悠锦道:“表哥,我们带她一起回去吧。”那男子仔细打量了雅黛一眼就说:“好吧。”悠锦拉起已经瘫软的雅黛,两人离开了药铺。 祁府,在飘着满院花香的杏树下,雅黛和悠锦相对而坐,雅黛大口的吃着悠锦给她准备的饭食,望着雅黛吃饭的样子心中能想象出这些日子她吃了多少苦,回想着与她相遇时的情景,悠锦一口茶道:“慢点吃,不够的话,我让下人们再去做。”雅黛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没有理会悠锦的话,等她吃完了一碗饭后,才放下筷子对悠锦说:“你平安回到家了,真好。”悠锦道:“你一直说要去翠屏山,是我们这里的翠屏山吗?本来是想和你一同回来的,可是你不告而别,我只能自己回到家中。”雅黛道:“你不是只想和我一同回来吧?应该是更想跟谢公子一同回来吧?”悠锦满脸通红道:“哪有?”雅黛看着悠锦害羞的样子,于是就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谢公子现在人在何处?我以为他会送你回来。”悠锦笑了笑:“他…到是常有信寄来,前几日他说现在正在京城任职,说有时间就来看我。”雅黛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心里道:“怎么谢峰到现在还在跟悠锦联络,看样子是没有从悠锦这里占到便宜,还真是贼心不死呀。”悠锦看着雅黛脸上的表情问:“你在想什么?”雅黛道:“我觉得他对你还挺上心的,你父母知道你们在联络吗?”悠锦道:“爹爹和娘亲都知道我有信来往,只是从来没有问过是谁寄来的。”雅黛又往自己的碗中添了饭,继续吃了起来,悠锦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说:“不要只吃饭,喝点汤舒服一点,来。”雅黛放下手中的饭碗,喝起了悠锦盛的汤,虽是饿的过了些,她却也清楚不能贪食,否则仍然会导致疾病,这些都是伯父以前的教诲,也许是因为她离开皇宫后只有李太医和心洁留给她温馨的记忆最深刻,所以她才会时常想起李太医的话语,她喝着汤心中想着:“这祁大人夫妇还真是少见的好父母,这么尊重女儿的隐私,也不过问悠锦跟哪些人来往,还真是放心呀。”雅黛放下手中的汤碗道:“谢公子说要来这里看你,不会吧,你知道京都到边境有多远吗?在京为官,他哪里有时间来边境呀?”悠锦道:“他说过一段时日来边城巡视军务,到时候会来看我的。”雅黛道:“是吗,那你们就能见面了,你一定非常期待与他重逢吧。”悠锦又露出害羞的表情道:“我也一直期待和你重逢,这不你就来到了我的身边吗。”雅黛露出欣慰的笑容道:“这是不一样的。”悠锦道:“哪里不一样?我落难的时候只有你们两个愿意帮我,这份情谊我会一直记在心中的。”雅黛道:“举手之劳,你不用放在心上,相遇就是有缘,天一亮我就要走了,山中的生活可能不会给我太多的自由,不知道下次见面到什么时候了。”悠锦道:“啊?这么快,为什么不在这里多留几天,我想和你在一起多待两天,如果你愿意可以一直待在我家,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和你分享。”雅黛笑道:“姐姐,你虽比我年长却是单纯的要命,想起这个我真有点不放心你。”悠锦道:“我跟父母待在一起,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到是你,去了翠屏山以后,我要是想你了可以去山上看你吗?”雅黛道:“可以的,如果我真的能如愿在翠屏山上习文学武,我们自然是有相见的日子。”悠锦不舍的望着雅黛的脸道:“刚刚相聚,又要分开了。”雅黛道:“现在的分开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聚。”悠锦道:“你是真的这样想吗?如果有机会下山,你也要记得来看我。”说完看着雅黛的脸出了神,雅黛以为是自己脸上沾上了饭粒,就问:“哪有什么不对吗?脸上粘了饭粒。”这个时候悠锦道:“真羡慕你,穿上男装比这世上的任何男子还要英俊,还有一身好武功,走到哪里都不用害怕。”雅黛道:“我才羡慕你呢,有了家人的保护,父母的疼爱,根本不需要自己学习武功。”悠锦道:“那你就留下来好不好?我的父母人很好的,我又没有兄弟姐妹,你要是愿意留下来,他们也会很高兴的。”雅黛微笑着坚决摇摇头道:“我的父母也很爱我,可是遇到他们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同样会选择舍弃我,你的父母应该很爱你,至少不会拿你的幸福去作筹码。”悠锦道:“你的话,我听不太明白,什么筹码?什么舍弃?你的父母把你当成筹码而舍弃了你吗?”雅黛笑而不语,站起身来抬头看着树上的白杏花道:“好香啊,很久没有这么安静的享受这样的时光了,花香,美食。还有美丽的你。”悠锦道:“你也美,你若喜欢,这里也可以是你的家。”雅黛道:“谢谢你,等我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再说吧。”悠锦拐着雅黛的胳膊也抬头看着树上的白杏花。微风轻轻的吹落花瓣,雅黛伸出手去接,慧琼夫人远远的看见自己的女儿和这个俊美的少年的举动,就悄然离去了,她来到祁驿的房间道:“老爷,咱们的女儿好像很喜欢这个女扮男装的孩子呢。”祁驿坐在桌前,一边看一边说:“咱们的女儿什么都好,可就是没心眼儿,这要是遇上了心怀不轨的人该如何是好?”慧琼夫人道:“什么意思?”祁驿合上本抬起了头道:“这女扮男装的姑娘来历不凡,咱们的女儿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在跟什么人来往。”慧琼夫人道:“来历不凡?你是怎么看出她的来历的?就凭她长的英俊像个男孩子?”祁驿道:“什么呀?没有注意到她手上的镯子吗?那是宫中之物,没有身份的人是不能佩戴的。”慧琼夫人道:“哟!这个我到是没仔细看,宫中之物也时常有赏赐出来的呀。”祁驿道:“妇人之见,好生招待这位姑娘,就算不是身份尊贵之人,她两次救过咱们女儿的命,也是大恩了。”慧琼夫人道:“请老爷放心,我心中有数。刚才我听见她跟咱们的女儿说明日就要起程去翠屏山学艺,不会在府中停留。”祁驿道:“这样啊,那你明天给这姑娘多准备些干粮和银钱,要保证她顺利到达翠屏山才好。”慧琼夫人道:“那要提醒咱们的女儿以后不要跟她来往吗?”祁驿犹豫了一下道:“不用了,该来的挡不住,随咱们女儿的心吧。” 第二天的早上,按照礼节雅黛要去正厅向祁家二老辞行,祁驿一脸的镇定,慧琼夫人道:“姑娘,这些都是我命人给你准备的一些干粮和盘缠,别嫌弃带在路上用吧。”雅黛道:“来到府上已经多有打扰,怎么敢烦劳两位再破费。”慧琼夫人道:“你两次救我女儿,这样的大恩我报答都来不及,哪里称得上是破费。”慧琼夫人亲手把包裹送到雅黛手中,祁驿道:“姑娘以后若有难处,尽管来我府中,但凡有力所能及之事,一定帮忙。”雅黛道:“多谢叔父,多些婶娘。”正要牵着马离去,悠锦依依不舍的站在门外望着雅黛,雅黛笑道:“翠屏山离此地不远,总会相见的。”悠锦道:“我知道,就是看着你走心里不舒服。”雅黛道:“姐姐比我还大两岁呢,怎么此时的样子像孩童一般,这样吧,只要能下山,我一定来探望姐姐。”悠锦点点头眼睛湿润了,她心里明白,翠屏山离此地虽然不远可雅黛是要去学艺,哪里还有空闲到山下来游玩,她这么说无非是给自己宽心话罢了,望着白马奔去的尘土,悠锦在丫鬟的陪伴下回到了自己的小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山中岁月 没有了嬷嬷的信笺,也好,这样就没有人知道自己的来处了,山中的日子清苦,但是却再一次让雅黛有了能享受两餐一宿的生活,众多的弟子中她的资质并不高,别人一遍就能学会的东西自己需要好多遍才能学会,哪些聪明的师兄弟和师姐妹们都会在暗中取笑她,因为自己年龄最小,也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的师兄师姐们交流,身在山中的他们,天生的性格就是如此的难接触,有时她也很想跟师兄师姐妹们打成一片,跟着他们学好像不对,按照自己的意思有很多时候又行不通,犹豫彷徨,夹杂每天要学习的课程,剑术,兵法,慢慢的她变得沉静,有时候好像能找到自己要去执行一件事情的思路,翠屏山上师父是个很阳光的女人,她真的像老嬷嬷说的那样精明睿智,每每看见她站在阳光下看着身为弟子的他们,都会让人觉得生活充满的生机,人生并不灰暗,也许是自己的资质并不高,而师父对自己却更加宽容,剑练不好师父也不怪罪,兵法学的不好也她也不严厉,在长期的接触过程中雅黛慢慢明白她的师父要的并非单单是课业的优异成绩,师父她喜欢聪明个性的人,比如三师兄邵谦,大师兄,二师兄,他们兵法学的娴熟,剑法也比别人进修的快,师父也是很满意,但是师父似乎更喜欢下山能独立执行任务的徒弟,三师兄就是这样的人,因为进山的时间短又没有学习那么多的东西,现在比起在宫中的生活简单自由太多了,雅黛喜欢这种自由,师父虽是严厉,却从不逼迫学生一定要学会什么东西,但是有的师兄和师姐对自己的要求倒是蛮高的,他们想成为人中之龙,更加努力的习文练武,年少的雅黛虽然也知道勤奋会让她的剑术有所精进,但是跟着师父久了她发现武功不是这个世道唯一需求的,人要学的聪明,变得聪明才不会被人欺侮,或者说才能保护别人。除了武功打仗时用的策略更为重要,除了练剑闲暇的时间她会放在兵书上面,山中的岁月恬静无忧无虑,她总喜欢看着师父用小石子代替人偶在棋盘上来回移动,师父也会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的教她,身着男装的雅黛和自己严厉的师父在山中过着平静的生活,这也许是她一生中过的最平静的生活了,因为在这里她不用担心会有人算计她,晨起的拳法课练完后,雅黛擦了满头汗水和各位师兄师姐坐在厨房里用早饭,师姐们开心的说:“今天是允许家人探望的日子,等一下,我娘就要来看我了。” “我爹趁着出门办事,也会来山上看我。而且他每次来都会给我带好吃的。” “我的衣服穿的也够久了,娘亲前几天说她在江南弄了几匹好料子,这次上山一定会给我带来的。” “伯父说他在京师一家有名的铁匠埔里给我订制了一把长剑,这次上山就带给我,以后我就有属于自己的剑了。” “我哥有从西域带回来精铁粉,听说那个东西在打造兵器的时候加进去一点点就能是刀剑削铁如泥,他这次来一定会给我带来的。” “我零花钱不够了,每次去山下想买些糖果子吃都有些拮据了,真希望爹爹这次来多给我留些银钱。” “天天练剑,我的鞋子破了,希望娘亲多做几双鞋给我送来。每日习武练剑,还要学习新的功课,要是你能有多一点的时间能下山去玩儿就好了。” “听说山下有好多好吃的,好玩儿的,可比这山上热闹多了。” “爹爹说他弄到一把力道很沉的弓,希望我在山上好好修习武功能轻而易举的拉开那张弓。” 邵谦问正在大口吃饭的雅黛:“师妹,你的家人今天会来看你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他们来看过你呢?” 一个师姐笑道:“怕是有些人没有家吧。”说完一边吃饭一边翻着眼睛看雅黛。 雅黛只管吃自己的饭,没有注意身边人的表情,他们见雅黛不吭声不免唏嘘起来,雅黛听见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就全当没听见,邵谦突然觉得自己问的太唐突了,又听见她们又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议论雅黛,于是就往雅黛的碗里加了菜道:“慢点儿吃,今天是允许家人探望我们日子,若是家里人带来吃的分你一半,如何?”雅黛道:“师兄的家人每次来都给师兄带什么?”邵谦道:“我可没有师弟,师妹们那么有福,都是寻常的一些衣物和吃食。你不会嫌弃吧?”雅黛笑道:“师兄说的哪里话,师兄美意小妹心领了,等一下我想去陪师父。”邵谦道:“嗯,等他们带来吃的,师兄一定分你一半。”雅黛道:“多谢师兄了,等一下我要去给师父泡茶。”说完这一句话,把嘴一抹就离开了饭堂。 除了这个时间平日里雅黛很少有自在的时间和师父待在一起,她帮师父洒扫了屋子,然后坐在院中的小木亭里师父泡茶,静娴喝着雅黛泡的茶笑道:“若是家里的人没来探望,就自己出去玩儿吧,不用在这里陪我。”雅黛道:“我不想出去,平日里习文练武很累,今日得空我想陪着师父,正好也休息一下。”静娴道:“你来这山寨那个多久了?”雅黛道:“三个月了。”静娴道:“与家人失去了联系吗?”雅黛道:“弟子是大户人家的奴婢,岁流民逃难才逃到这里。哪里有家人,承蒙师父收留弟子已经心满意足。”她给静娴的茶杯里又添了茶,师父见她不想说起自己的身世,也索性不问了,没多大一会儿就有人来报:“师父,雅黛师妹的婶娘和姐姐前来拜见,。”雅黛一脸的诧异道:“婶娘,姐姐?”静娴一脸的微笑道:“请她们进来吧。”雅黛一脸的摸不着头脑,就安静的站在师父身边,她自问在这里没有亲人,总不会天上掉下来的亲人吧,宫中的嬷嬷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翠屏山,她也很想知道是谁冒名来认亲,不一会儿雅黛看见悠锦和她的母亲缓步走进来了,雅黛惊喜道:“姐姐?婶娘?”慧琼夫人来到她们面前先给雅黛的师父行了礼:“雅黛在山中多亏有静娴师父照顾,特来拜见。”雅黛的师父静娴起身道:“原来是慧琼夫人呀,失礼,失礼。”尾随而至的丫鬟奉上礼物,静娴道:“夫人,不敢当呀,都是熟人了,为何这般见外。”慧琼笑吟吟道:“我这侄女不爱说话,又容易得罪人,想必给师父添了不少麻烦吧,小小心意还请不要嫌弃。”雅黛一时之间还听不出她们在说些什么,眼睛只是盯着悠锦笑,只听见静娴道:“你们姐儿俩许久未见,去吧。”雅黛一把拉着悠锦到她们平时练功的场地去了。 这一天是雅黛来翠屏山上最开心的一天,她问悠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悠锦道:“我娘跟你的师父在寺庙中相识,你一说要来这里学武,我就让娘打听清楚了,这不是担心你在这里被人欺负吗,这翠屏山的学徒有的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也有官宦子弟,你若是常年待在山上没有人照应,他们可会分眉眼高低了。”雅黛道:“是,他们的确是,天下虽大哪里都一样,不过今天你和婶娘来看我,以后他们就不敢再像以前那般窃窃私语了。”悠锦道:“你在这里还好吗?个子长高了,你看你衣服又小了。我和娘给你带来了一些吃的和用的。不过在这山中你换上女装的样子也不错。”雅黛笑道:“姐姐,是不是还是习惯我穿男装的样子。”悠锦道:“在我眼中你穿什么都好看,以后你在山上的用度就不用操心了,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命人给你送些衣物和用的东西。”雅黛叹了一口气道:“不用了,山里虽然清苦,好歹有口饭吃,你这样让我很过意不去。”悠锦道:“你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你救我的时候我不是也没有过意不去吗?比起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情,这算什么呀?”雅黛道:“那只是举手之劳,你太在意了。”悠锦道:“我为你做的这些连举手之劳都称不上,这又该怎么算?”雅黛不想跟悠锦再掰扯这个问题了,悠锦一把拉住她的手道:“你别看你的师父衣服谦和有礼的样子,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精明着呢,若是没有母亲和父亲的照顾,她可不是容易相处之人。”雅黛问:“我来了三个月了,觉得她人挺好的,你为什么这么说?”悠锦道:“爹爹,告诉我说你师父在山下有很多产业,而且她的门生学成以后就也去经营她的产业了,她武功高,跟边境的官员也都有交情,这并州的官员们正事不做,起内讧的本事到是不简单,他们争权夺利你师父也是其中一支力量,只是她外表温和像你这样刚进山的小徒弟能看出什么?”雅黛道:“你的父亲也是并州的官员,他也参与其中了吗”悠锦道:“我爹才懒的跟那些人争抢什么权力,我们家在南方有自己的河塘,田地,才不跟那些人同流合污呢。”雅黛道:“所以叔父不是一个靠俸禄生活的官员?他有自己的收入。”悠锦道:“朝廷的俸禄的确是不多,也能供的上我和娘亲的用度,爹爹本不想出世为官一直都想回老家喂鱼种田为生,年年上奏辞官,朝廷就是不准,他尽自己的力量能帮百姓的就帮,不能帮的他也只能叹气。”说完就噘着嘴道:“你说这朝廷有那么多的人想当官,为什么不允许我爹辞官,等我爹辞了官不是就腾出一个官位。这有什么不好,又不是什么大员官位,区区一个末流小吏,真是搞不懂。”雅黛笑道:“好多事我们都搞不懂,那我们就不要多想了。走,我带你去采摘这山中的野果,很好吃的。难得今天有空,多采些你带回去吃。” 秋日的阳光仍然强烈,阳光穿过绿色的树叶,雅黛伸手去感受这秋日的温暖,然后就开始寻找也,野果树,悠锦和雅黛待在一起欢笑,雅黛爬高上低,在树林里的果树上自由的乱窜,悠锦提着竹篮大声的叫喊:“雅黛,多采些——!我还要带回去给爹爹尝尝。”雅黛攀在一棵苹果树上道:“这里有很多红苹果,你站在这里!”悠锦用手撑开自己的裙摆仰着脸看着正在树上采摘苹果的雅黛,而雅黛把摘下的苹果全部扔进悠锦的怀中,悠锦看见那些红苹果以后就顺手拿了一个吃了起来,然后开心的笑道:“好甜,比山下那些水果摊儿上的果子还好吃!多打一些!”不一会儿,竹篮满了,悠锦的裙子里也装满了,雅黛从树上跳下来,两人哈哈大笑的朝雅黛的住处走去,短暂的相聚总是会让她们意犹未尽,慧琼夫人与静娴师父闲聊了半日,说的都是些空洞客套的话语,无非是希望雅黛在山中过的顺遂,静娴是聪明人,有了慧琼夫人和悠锦的探望,她便以为雅黛是有出处的孩子了,也就没有详加判断雅黛的来历。看着她们姐妹俩亲昵的样子,静娴以为雅黛真是县令府的侄女,慧琼夫人看见她们两个带回来的苹果甚是鲜美,也就没有责怪悠锦弄脏了裙子,而雅黛望着慧琼夫人时满脸都是感激之情,慧琼夫人像是对待自家孩子般吩咐道:“雅黛,我们来看看你这就回去了,你在这里要好好习武,听静娴师父的话,有空我会带着你姐姐再来看你的。我给你带来的衣物和吃的已经命人送到你的住所了,若是不够派人往山下捎信,不要委屈了自己。”雅黛道:“谢婶娘和姐姐,婶娘在这里用完午饭再走吧,今日我清闲能给你和姐姐做顿饭。”慧琼夫人道:“饭就不吃了,有了这些鲜果就够你叔父高兴的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往返一次山里需要大半日呢,你有空就多回家看看,你叔父和我,还有你姐姐都很挂念你。”雅黛彬彬有礼道:“是,孩儿记住了,让孩儿送你和姐姐出山门吧。”慧琼夫人起身向静娴师父施礼道:“告辞了,静娴师父也多保重。”雅黛依依不舍的望着悠锦和慧琼夫人离去的马车,因为她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人牵挂她,这珍贵的牵挂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然后就回自己的住所了。 邵谦调侃道:“你做的饭能吃吗?要给你婶娘和姐姐做饭。”雅黛一脸的尴尬道:“纵然是不好吃,我也想让她们吃饱了再走,难得跟亲人相聚我也想跟她们多待一会儿吗?”邵谦一脸的狐疑:“你从来都不提你的家人,原来你是县令家的千金呀。”雅黛笑笑道:“师兄的家人带了什么好吃的,不是说好要分我一半吗?”邵谦道:“行,那就分你一半,走吧。”雅黛笑眯眯的跟邵谦说笑着去分享他的食物。也许是因为山中的生活太单调,慢慢的,雅黛觉得三师兄比其他的师兄弟都要好,她和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开始了她年少时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三师兄邵谦的家境如何她不在乎,她想有一个温和善良的哥哥作为依靠,简单沉静的山中生活,让雅黛更想和邵谦待在一起,除了练功,所有空闲的时间她都想跟这位三师兄待在一起,英俊的邵谦对这位小师妹有着不一样的情感,邵谦人聪明又受到师父的器重,在师门里受人尊敬,而雅黛却是资质最差年龄最小的小师妹,有了邵谦的疼爱她孤独单调的生活里多了一道温馨的阳光,也因此受到了同门师姐琴韵的妒忌,原因很简单,因为那琴韵师姐也喜欢邵谦。这一天,琴韵与大师兄对试时,她身上的锦囊掉了,于是伸手捡起后就大呼小叫她的玉坠丢了,然后就要求到每一个师妹的床上搜索,这个请求得到静娴的首肯后,他们就派人到师姐妹们的住处搜寻,结果从雅黛的枕头下搜到了那个玉坠,玉坠当众搜出,雅黛百口莫辩就被师父和众位师兄弟抬到板凳上,还在发烧的雅黛口口声声对邵谦说:“三师兄,你相信我,我没有偷琴韵师姐的玉坠!”邵谦一言不发保持了沉默,静娴道:“你们都是我的徒弟,既然是从你的枕头下找出了玉坠,那这一顿板子只有雅黛你来承受了,以后多长点心眼儿,就能少挨些打。”说完就转身离去了,雅黛恨死了,又是宫里的那些小把戏,在这深山老林里还是有人玩儿,她咬牙切齿的看着得意洋洋的琴韵,接着就是二十板子加到身上,自己身为公主时有惊恐之余这重板加身却是第二次,雅黛挨打的惨叫声让琴韵更加开心的笑着,邵谦却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看着雅黛挨完这二十大板,奇怪的是雅黛并不怪他,只是单纯的以为这件事不是邵谦能够左右的,板子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又让她想起年幼时在兰妃的宫中挨的那一顿打,她和往常一样看着三师兄的脸,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雅黛诧异的以为这就是男人的镇定,却不知道这个眼前的三师兄是真的无情,雅黛一直天真的以为三师兄是喜欢自己的,因为他平时就像是对待恋人一般对待自己,雅黛以为那就是爱。她只知道这世上的兵器可以伤人,却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会彻底毁了她的容貌,并且废了她一身的好武艺。 自从雅黛身上的板子伤好了以后,她比以前长的又更快了,身高很快就有了成年人的样子,剩下的时光雅黛和往常一样开始勤练武功,一年以后,她的武功终于超过了其他师姐妹们一大节,邵谦还是和以前一样照顾她,呵护她,让雅黛觉得三师兄就是这世上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开始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着能和三师兄成个家,自己也和其他的女子一样能享受最平凡的生活,自从那顿板子之后,琴韵还是会频频找雅黛的小麻烦,吃一堑长一智,雅黛变得暴躁多疑,从来都是文质彬彬的她开始骂人了,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话语有时候让师姐们都无法回复,而且有时候雅黛也学会了用剑说话,她不想与任何人起争执,可是别人却不这么想,有过杀人经历的雅黛一旦被惹恼,那双吃人的眼睛就会像着了魔一般失去理智,师兄弟们和师姐妹们对她也都是敬而远之,这一天大师兄让练完武功的雅黛去洗剑,结果剑太重,她弄掉了一把正好砸在一个师兄的脚上,这师兄道:“这么多的人你不砸,偏砸到我的脚上!你没长眼哪!”雅黛反驳道:“你要是长了眼睛,怎么会让剑砸到你脚上!”被砸了脚的师兄凶神恶煞道:“这是你的工作,你不会小心谨慎些!”雅黛又反驳:“怕被砸你就应该绕着走,这也是你的工作!”此时的司马雅黛有了自我的防卫能力,这些曾经比她优秀的师兄弟们早已不是她的对手,那师兄想对雅黛动手,雅黛瞪大了眼睛,让周围的师兄弟和师姐妹们都下了一跳,这个平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的小师妹,曾几何时有了能压倒男人的气势,那些个男男女女被他们的大吵大闹惊动了,从此以后师门里再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找雅黛的麻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不自量力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平静的生活又持续了一年,转眼间三师兄学成该下山了,雅黛很是不舍,在一个阴郁的天气里,邵谦走的时候对雅黛说:“等我把自己的事情办妥,就回来看你。”雅黛竟然傻乎乎的相信了,她不懂成年人的世界里还有一种语言叫客气,也许是邵谦不忍心看着雅黛与自己离别时伤心,所以才随便扔出一句安慰人的话,可是还未完全步入成人世界司马雅黛把这句顺嘴而出的话当成承诺般记住了,从这一天开始起她再也没有见过邵谦,邵谦走后雅黛的注意更加集中,无论是学习剑术还是跟着师父研读兵法,她又有了进益,三年后,资质虽然不高她还是勉强的能够过关,静娴师父还是应允她下山,在山中的雅黛已经喜欢上了山中安静的生活,心中唯一想念的仍然是邵谦,下山后她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她一直愚蠢的以为自己不离开翠屏山,邵谦一定会回来看她,并且会接她走,所以她在山中又待了一年,春去秋来连邵谦的一封信都没有收到,到是频频收到悠锦捎上来的信,心中多次提到让她下山去祁府中生活,雅黛都没有答应,回想着在司州时差点被那一对小夫妻卖掉,她不愿意相信这世上的任何人,因为别人在收留自己的同时,也看好了对于他们有利的银钱,这些年在山中祁府的金银玉帛按时供应,雅黛没有受过半点委屈,真的是悠锦与自己的交情好,他们才这般对待自己的吗?如果自己真的下山拿什么报答悠锦,和悠锦的父母,然而一直留在山上祁府对她的关爱就像是他们应该承担的责任一样,光靠悠锦和自己的关系祁家二老就一定会如此照顾自己,雅黛不想去探究其中的原由,也不想再要祁府供应她的衣食住行,这样一种欠着别人的感觉特别不好,弄得她不知道如何报答。悠锦在信中多次提到不要让她想太多,爹爹和娘亲就算是没有朝廷的俸禄也能养活的起雅黛,就当是多养了一个女儿,祁家二老为人和善,雅黛虽很少与他们接触,但是就凭这些年他们送上山来的餐饮衣物就知道他们确实是没把自己当成外人,这已经是她在山上待着的第四个年头了,等待已经不是最好的办法,她想回京都洛阳去找邵谦,有了想法但是却犹豫不决,每每看到新来的师弟师妹们笑嘻嘻的走在一起,都会让她想起自己与邵谦待在一起的每一天,这一天,悠锦不再写信催她去家里住,她缓步登山亲自来接雅黛了,又是一个秋日的树荫下,憔悴的悠锦和烦闷的雅黛在后山的林子里散步,竹篮里装着她们挖的野菜,和采的野蘑菇,雅黛抬头看着挂满苹果的大树,脸上露出了笑意道:“姐姐,我上去采果子,你用裙摆接着。”悠锦道:“今天,我不想吃了,有了这些蘑菇和野菜够咱们回去煮菜就好。明日我们再来摘苹果,东西太多我们拿不了的。”雅黛微微一跳上到了树上扯下一直树枝,那上面挂满了红苹果,然后又跳了下来轻松道:“姐姐跟以前不一样了,好像没有以前那般爱玩儿了。”悠锦道:“我是身体不适,怕拿不动那些果子,不想你在这里四年时间,真的学了一身的好武艺,现在是直接跳树上摘果子了。”雅黛把带苹果的树枝往肩膀上一背道:“姐姐,你憔悴了许多,可是在山下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悠锦笑笑道:“走吧,我这次来山里陪你多待几天,我学会了做菜,比你做的可好吃多了,我今天亲下厨。”她岔开了雅黛的追问,却让雅黛更加确定她在山下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麻烦。 雅黛在山中时间够长,所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件小屋子,昏暗的灯光下,野菜和野蘑菇被悠锦烹饪的很美味,悠锦给雅黛倒上了她带上山的酒,雅黛问:“姐姐不喝吗?”悠锦道:“我不喝,你有饮酒的习惯,我看着你喝。”雅黛道:“我觉得你怪怪的,你看你是生病了吧?气色这么差劲还敢徒步登山来看望我,叔父和婶娘知道你来我这里吗?”悠锦没有回答只是说:“我要出趟远门,想把你接回家以后再走,我看你这样子也没有下山的打算,还要在山上继续等邵谦吗?”雅黛喝了一口酒道:“你要去哪里?要去找谢峰吗?”悠锦道:“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爹娘已经给我准备好了一门亲事,我得赶紧去京都洛阳。”雅黛勉强的微笑道:“去找谢锋?”悠锦道:“是,我要去找他。”雅黛道:“万一他不认你呢?他是什么样的家境,你都考虑过没有?他不认你还不是最坏的,我怕的是你们反目成仇,他再派人追杀你。”悠锦道:“那我也要让他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雅黛手中的小酒碗打翻在地,然后张着嘴傻看着悠锦,悠锦一脸的沉静伸手去捡已经碎掉的小酒碗,雅黛一时间不知所措仿佛那个孩子不单单是悠锦的,好像也是自己的,好怪的感觉,于是她制止悠锦去捡碎瓷,然而这个怀孕的女人居然小心翼翼的捡起了那些碎瓷片,还没有伤到手,然后把她的小酒碗摆在自己面说:“用我的。”她又给雅黛倒满了酒,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不是那个怯懦犹豫的女孩子,她已经是母亲了,雅黛哭出声来道:“当我们与谢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家中有妻女,我怕你伤心就隐瞒了这件事,京都离边境这么远,你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实情的……”雅黛肠子都悔青了,她握着拳头敲着桌子本想瞒着悠锦是为了帮她,结果是害了她,悠锦的眼中噙着泪水道:“这样不好么?让我亲自去体会人心险恶,知道天下男人多薄幸。你对邵谦不也是如此吗?不知道他的家境,他离去这么久从来不给你写信,再没有回来看你,你寄到京都洛阳的信,他从来都是有读不回,可是你还是很想念他,不是吗?”雅黛道:“如果他不认你,你以后怎么办?”悠锦夹了一口菜道:“邵谦要是不认你,我就祈求老天爷赐给我一个儿子,好好抚养他长大,让他给我们两个养老送终。”雅黛笑出声道:“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悠锦道:“是啊,经历过欺骗,再也不是那个单纯的小姑娘了。”雅黛笑道:“那以后,我们靠什么生活,你要拿什么养活孩子?”悠锦道:“我会做生意,会养珍珠,再加上你懂西域的路径,我们把珍珠卖到西域各国去,如何?”雅黛道:“你还真打算好了呀?”悠锦道:“有了吃饭的本事,就是你跟邵谦再怀一个也养的起。”雅黛喝进去的酒“噗!”喷了悠锦一脸,悠锦抹了一把脸大声道:“你敢说你没想过!?你生来就不是过平淡日子的命,他邵谦有什么好的,你还上赶着他去找他,我要是你,就是他来找我我还不跟他过勒!”雅黛往悠锦的碗里夹了一块蘑菇道:“隔墙有耳,隔墙有耳!师弟师妹们还没休息,小点儿声。”悠锦道:“我净说你了,我自己何去何从还不知道呢!”雅黛笑道:“哎,既然你要去找谢锋,邵谦也在洛阳,我们顺路,你看你的负心汉,我看我的薄情郎,咱们就是被骗,也要去探个底,去看看人到底能坏到何种地步。”悠锦道:“说笑归说笑,你到底怎么想的?”雅黛道:“本来我以为自己学了武功就不会被人欺负,变得聪明就不会被人算计,可是每每想起邵谦我的心就会很痛,我寄出的信一封接一封,难道他给我的地址是佳的,不会,如果信没有寄到,也会返回来,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也许他也成婚了,他现在人在何处,在做什么连个气儿都没有,以前我听说除了刀剑,情爱也能伤人,我们动了心,动了情就要伤心,而且是别人无法替代的伤心,好像比剑穿过胸膛还疼痛。”悠锦道:“你也长大了,不是那个固执冲动的假小子了。”雅黛笑道:“我们都不插手彼此的事一起进京吧,不管这些事情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我总要去看个死心。”悠锦笑着点点头。 平静的的夜空中刮着皎洁的皓月,和悠锦同床而卧的雅黛盯着窗外的月光,悲伤,莫名其妙的悲伤,再翻个侧身,看见悠锦的脸颊都是泪水,雅黛道:“伤心了。”悠锦道:“是,父亲和母亲有一双儿女,哥哥与匈奴作战牺牲了性命,父亲母亲只剩下我一个女儿,事情弄到现在这步田地,让家门蒙羞影响父亲的声誉,本来是跟你告别的,没想到你也要去找邵谦,既是天意,那我们就一路同行吧。”雅黛问:“如果你谢峰不认你,你怎么办?去哪里你想好了吗?”悠锦道:“有多远走多远,只要不让父母找到我就好。”雅黛道:“你离开他们,他们会很伤心的,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现在你再离开他们总归是不太好。”她帮悠锦擦了脸颊上的泪水,悠锦道:“我们俩真傻,明明已经确定对方不喜欢我们,可是我们还是要傻乎乎的抱着一丝幻想去找他们。”雅黛道:“谁都不傻,只是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把别人当成傻子,想起年幼时就连一只苍蝇靠近我都是怀着目的心,这繁杂的人世间真的是有很多事是我们弄不懂的,比如人怎么会那么坏,就算不是为了生存也要处心积虑的去害别人,我们不能坦诚的对人笑,也不敢轻易打开心扉,好不容易打开了自己的心扉,又被人伤的七零八落,前方的路上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呀?”悠锦道:“还有更多的不容易,和更精彩的事物等着我们去经历,就算是经历战乱,百姓们还是很努力的生活,我们没有必要为此沮丧,像我们俩这么单纯的人活在这个世上的确是困难了一些,就算是这样也要活下去,明天早上睡醒以后我们看到的又会是全新的一天。你不喜欢大地的美丽和这锦绣的山河吗?我们俩你更有资格去俯瞰这个国家的疆域吧,我可不喜欢听到你嘴里那些老气横秋的话语。”雅黛道:“那么温声细语的邵谦,怎么会会像个无赖一般这样耗着我对他的想念。”雅黛道:“不是无赖,是无情,我们想念他们是我们自己的错,人家也许根本没有把我们当成一回事儿,就像我们千里迢迢去找人家,万一在路上遇到不好的事情怎么办,人家可不觉得是人家的错,人家会以为咱们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雅黛看着悠锦的脸道:“你什么都清楚,还要去找谢锋吗?他家中还有一个母老虎,你不怕?”悠锦道:“怕,怎么不怕,我只是去找谢锋问话,见他老婆做什么?挨打吗?”雅黛道:“到现在我们俩都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的都是些什么事,我们不但不想着远离危险,还要往上撞,哎!”悠锦道:“你为什么总是盯着窗外的月亮,你和邵谦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看窗外的月亮吗?”雅黛道:“师父管的很严,我们哪有同床共枕的机会,这里山上,哪里会像你和谢锋那般方便。”悠锦道:“方便?哼!为这个愚蠢的错误,我真的是要付出一生的代价了。”雅黛道:“你后悔吗?”悠锦道:“不后悔,谢锋再坏都不重要了,孩子是我自己的。”雅黛道:“几个月了?去医馆确定的吗?”悠锦道:“快两个月了,我自己穿着平常妇人的衣衫去医馆确诊的。”雅黛道:“你还真是胆大,若是换了我,早就吓死了,哪里还敢去医馆确定是不是怀孕了。”悠锦道:“胆大,你怎么知道我不恐惧,不惊慌,把手伸给郎中的时候,内心羞怯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吃完就吐每天还要瞒着父母说是肠胃不舒服,你若是在我身边,我还能找个人商量,可是这件事想来想去我是没得选了,邵谦若是跟你说他不喜欢你,你还可以再换个人喜欢,我这辈子算是到头儿了。”雅黛道:“你说的轻松,换个男人喜欢,男人真的值得我们去喜欢吗?邵谦多好,出了山门就忘记了我,不知道我们俩从洛阳回来后会是个什么情况。”悠锦道:“我不回来了,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雅黛翻了一个身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所有的问题的,睡吧,明天我们就一起下山。邵谦住在离洛阳城不远的山区,找他容易,弩弩借给你,如果你那里情况有变,它会带你找到我的。”悠锦坐起身来道:“我这一去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把你心爱的坐骑借给我,你怎么办?”雅黛道:“到了洛阳城外我步行去见邵谦,之后就去洛阳城外的七里山等你们,那里有一个小村庄,很是隐秘,我当年路过七里山时发现的,记住,如果谢锋对你有恶意,一定要牵着弩弩在身边,他背后是户部尚崔炎,他本人家中非常富有,江南谢家是我晋的士族门阀,要是让他老婆知道有你的存在,杀心必起。你一定要平安的到达七里山,到了那里我们才会平安。”悠锦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你是朝廷官员家走失的女儿吗?为什么爹爹和娘亲一直都赞成我亲近你?而不准我跟其他门阀家的小姐们往来?”雅黛道:“我不是,你也别多想,我只是在京中待过一阵子知道的多一些罢了。”悠锦道:“那你呢?母亲知道你们走的很近,所以也曾问过静娴师父,邵谦的家境不好,人品并不像他外在那般温厚,他生活的地方很贫穷,你也知道越是那种地方长大的人心眼越不好,你是从皇城中出来的人,面对市井之徒的羞辱和谩骂,你受的了吗?”雅黛也起身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从皇城中出来的人?是告诉你的?”悠锦道:“哎!我偷听爹爹和娘亲说话时才知道的,你当年路过我们家的时候,手中的那个玉镯已经告诉我们你的身份了,爹娘一直悉心的照顾在山上学艺的你,不单单是见我们两个交情好,娘亲每隔一段时间和我来山中看你,是担心你在山上暴露的了身份!”雅黛沉默的坐在床上一言不发,悠锦道:“如果你想回到皇城,爹爹他会帮你的。我也会帮你的,你何必去在一个邵谦呢!?”雅黛道:“姐姐,你别说了,我们现在就走,我担心天亮以后家里会找到这里来。” 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祁驿和他的夫人慧琼亲自来寻女儿,悠锦和雅黛已经在前往洛阳的路上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桥归桥,路归路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洛阳城外的一条偏僻的小道上,两个貌美的女子和一匹白马望着人字型的岔道,司马雅黛抱着白马的脖子亲昵的贴着它的脸道:“等随悠锦办完了事情,就回来找我。”白马撒娇的拱着雅黛的脸,像是依依不舍。然后她亲自扶悠锦上马,悠锦不舍的道:“黛黛,你把白马给了我,邵谦要是也起了杀心你怎么办?”雅黛笑道:“他起杀心我可以逃,谢锋若是起杀心,没有弩弩,你是逃不掉的。”悠锦犹豫了一下看着雅黛那张傻乎乎的脸,还想再说什么,结果雅黛拍了一下白马的臀部,马儿听话的驮着悠锦朝洛阳城方向走去。悠锦回头喊道:“我会回头的,你要学会回头,回头是岸!”雅黛抽噎了一下,背着包裹朝一条小路深处走去,她越走看见的竹子越多,道路并没有想自己想象的那般难走,反而平摊了许多,路旁边还有肥沃的田地,她本以为邵谦生活的地方应该是极不方便山区,到处都是泥泞石子,然而却恰恰相反,百姓们种的梯田在这里也是一道美景,这个与外界隔绝的小村庄离宽阔的大路真的是很远,但是田地里劳作的人们脸颊上流着汗水,脸上却挂着生活,雅黛去过很穷的地方自然知道有的地方已经荒芜的连人烟都没有,然而邵谦生活的地方竟是这般的美,所以邵谦才会长的那么英俊,人才会那么聪明,走了大半日的路程,雅黛坐在浓密的竹林里休息里了片刻,她听见了这竹林深处有水流的声音,于是就朝里面走去,这里真好,一条清澈的小溪从山上留下来,这里好像刚下过一场雨,竹笋都冒出来了,小溪旁边还有一些依水长成的野蘑菇,很鲜嫩,雅黛喜出望外,身上的干粮已经不多了,顺手采了蘑菇,用匕首挖出了竹笋,立刻升火用随身携带的小瓦罐装了水,知道水烧开雅黛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又往水里撒了盐然后把洗干净的竹笋和野蘑菇装进瓦罐里煮,直到煮出香气她咽了口水,想着以前在翠屏山邵谦曾经用细树枝代替筷子吃野味的情景,雅黛也折了这林子里的细竹子当筷子,野蘑菇和竹笋放在一起煮的味道好极了,也不知道是饿坏了还是蘑菇的味道太鲜美,她把瓦罐里的美食全部吃完了,然后就坐在小溪边休息,片刻之后听见有人在唱歌,好像是农田里的农夫在唱期盼丰收的歌儿,雅黛走出竹林顺着歌声飘过来的方向见到歌者,于是就走上前去问:“大哥,这里有一个叫做蛮峪村的地方吗?”农夫笑道:“是一位姑娘呀,再走半天的路程就到了,我们这里离蛮峪村不远。姑娘这是……”雅黛道:“我是去寻亲。”这农夫指着一条杂草很多的小路道:“走这条路,不到半日就能到蛮峪村。”雅黛道:“多谢大哥。”她突然觉得有点头晕,一瞬间的又恢复了正常,她以为是自己徒步行走太累了,不想刚刚那一瓦罐竹笋炖蘑菇是一种慢性的剧毒,又走了没多久她感觉到很累,于是就蹲下来休息,这杂草丛生的小路的确是不太好走,不过只要能快点见到三师兄她还是很高兴,有了愉快的心情短时间的休息仿佛让她恢复了体力,她又站起来继续行走了,也不知走了多久,在一片浓密的草丛里传出了男人和女人的欢笑声,雅黛放轻了脚步悄然的来到草丛旁,看见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光着身子抱在一起,女子一脸陶醉的样子还发出娇嗔的叫声,男子紧抱这着个女子疯狂的做着男女之间的羞涩之事,雅黛透过草叶的缝隙望去,那男子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三师兄邵谦,泪水在雅黛的眼中滚了出来,她没有出声仍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草丛,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水里她仿佛看到了曾经陪她练剑的邵谦,他虽然英俊脸上却总是挂着一丝忧郁,纠正自己剑招的邵谦是那么的令人心动,然而这草丛里的邵谦算是怎么回事?雅黛没有方向的行走着,一直走一直走,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她终于来到了邵谦的家门口,她在犹豫自己就这样来到邵谦的家中,他家里的人倘若把自己赶走该怎么办?她在邵谦的家门口转了又转,身为一个姑娘去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家里将会出现什么事,年少的她想想都会害怕,可是,可是,都已经来了,到了邵谦的家门口,自尊,骄傲,礼仪,这些她很想顾忌,但此时的她更想看看邵谦的家是什么样子的,邵谦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他的父母家人是怎么样的,比起这些强烈的念头,那颗勉强在支撑着自己的自卑心终于做出了抉择,她问住在邵谦对门的一个大婶道:“大婶,这里是邵谦的家吗?”那个大婶一看是一个姑娘来找邵谦就心领神会的笑着说:“是啊,邵谦是个好孩子,他家里的人也都是很好的人,你怎么不进去?”雅黛紧张道:“我…我只是有点害怕他不乐意我来找他。”那大婶道:“姑娘,看你说的,邵谦平时对我们这些邻居也是很和善的,既然来了哪有不进去的道理。”雅黛道:“我还是害怕,这么随意的打扰邵谦的家里人……惹恼了邵谦,我担心我会惹恼了邵谦…….”那大婶一把拉住雅黛的手道:“姑娘,别怕,邵谦是个温顺的好孩子,他家里人很好的,随我来。”手足无措的雅黛被拉倒竹门前,大婶拍了拍用竹子扎成的大门道:“他叔,家里来客人了。”随着大婶推开的门雅黛一眼望去一个篾匠正坐在院中在编竹篓,他丢下手中的活儿站起身来,雅黛一眼就判断出这是邵谦的父亲,因为邵谦长的好像他,雅黛慌乱的心在看到这位中年人的微笑后变得镇定,她小声道:“叔父,我是邵谦师兄的师妹,我太久没有见他了……我只是来看看的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是。”这时候一个老奶奶从小竹屋里走出来,一身黑衣穿着,雅黛从她的脸上判断出这就是邵谦的奶奶,雅黛忽然觉得这老奶奶很亲,就开口叫道:“奶奶,我来看看邵谦师兄,我……我赶了一夜的路。”老奶奶一脸的和蔼道:“哦,邵谦今天出门去了,跟他表弟一起到镇上去玩耍了,还没有回来。”邵谦的父亲见雅黛一脸的疲惫,就对老奶奶说:“给姑娘做点吃的。”雅黛语无伦次了,她想说:“不用了。”可是她又真的很饿,就很不好意思的说:“我…我自己来吧。”老奶奶一脸的微笑道:“姑娘,你先坐下歇歇,哪能让你自己做饭。”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鸡蛋羹做好了,雅黛从老奶奶手中接过鸡蛋羹心中甚是温暖,长途跋涉的艰辛,在这一刻稍微轻松一些了,雅黛又累又饿,她没有理由拒绝邵谦家人的好意,饭后那颗悬疑不定的心终于得到了短暂的缓和,雅黛看着慈祥的奶奶尽量不让眼泪从眼角流出,她勉强微笑道:“奶奶,邵谦不喜欢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他,他有他的人生要过,我也有我的人生要过。”老奶奶道:“知道,知道,你不说我也知道。邵谦只是心实,脾气倔。”雅黛多希望自己没有看到草丛里的那一幕,这样奶奶口中的每一个字她都愿意相信,也许在老人的眼中就是那样一个聪明倔强的孙子,雅黛拉着老奶奶的手道:“奶奶,如果要是被邵谦知道我来了,他会不会生气?我怕我们两个会吵架。”老奶奶道:“不会的,有什么可吵的。”雅黛和老奶奶家常理短的聊起了邵谦,聊他们在山上的事情,聊到她有多向往平凡人的生活,她站在这座小竹屋的中央,仔细的观察这院中的一切,这就是邵谦长大的地方,谁能想到这样一个贫穷的小竹院儿培养出一个武功极高的男人,邵谦的父亲安静的编着竹篓,仿佛是在等待邵谦回来面对雅黛这个不速之客。这里很穷,但是邵谦的家人很好,好的让雅黛失去理智,这也许是她在梦中向往的生活,她问了问自己的内心:“如果真的要自己和邵谦生活在这个平静的小院儿里,那会是什么情景,做为一个平凡的人来改变这个小院,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就算是拼尽了一生的力气,自己又如何改变眼前贫穷的生活,邵谦,我思慕已久的男人,在跟别的女人厮混,但他却是家人们眼中的好儿子,好孙子。翠屏山里那个英姿飒爽的邵谦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为什么不把他心爱的女人领回家给父亲和奶奶看看,没有行家礼,就与那女子在一起。”这个时候天空飘起了毛毛雨,邵谦的父亲开始收拾那些竹子了,雅黛顺手也帮邵谦的父亲把竹子搬到房檐下,老奶奶拿了毛巾递给雅黛道:“姑娘,擦擦脸吧。”雅黛结果毛巾问道:“奶奶,我婶呢?我来了好大一会儿了,怎么没看到她。”老奶奶道:“你婶儿去洛阳城的绣房里,帮人家织布赚点佣金贴补家用。”雅黛又问道:“奶奶邵谦的卧房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吧。”老奶奶把雅黛领到邵谦的卧房里,雅黛看到邵谦的床被子凌乱,屋子里更乱,被子看上去还蛮干净的,奶奶道:“他原来住在竹楼的二层,现在搬到楼下了。”雅黛看见邵谦的床顿时觉得自己很虚弱,她是真的累了,于是就厚着脸皮道:“奶奶,我想休息一会儿。”老奶奶和颜悦色的道:“赶了一夜的路,好好歇着吧。” 奶奶走后,雅黛望着竹屋的房顶哭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哭什么?是哭邵谦生活在这的环境里,还那么上进,优秀,她是应该同情还是应该怨恨,然而他对自己又是那般无情,自己为什么要来,来的目的是什么?是,他是为了来见邵谦一面,看看他和翠屏山上的邵谦有什么区别,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邵谦,她很累,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总是担心邵谦回来后会跟她吵架,邵谦被子上的气味不算难闻,这也许就是碰过女人的男人被窝里特有的味道吧,今天雅黛只想轻松的在邵谦的家中待一天,她哭了,哭的好伤心,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但是眼泪每从她眼眶中流出一些,她的心中就会轻松一些,哭完后,她强行让自己鼻炎入睡,半个时辰之后,她仍然没有入睡,只要一想到邵谦回来后会睡在这张床上,她的内心就会很不情愿,于是就起身找到了奶奶道:“奶奶,我想帮你收拾一下床铺,邵谦今天若是回来,我就跟你睡,他若是不回来我就睡他卧房。”此话一出口,老奶奶立刻知道这姑娘跟邵谦还真不是那种关系。 天色已晚,恐怕得在这所小竹院儿里住一晚了,她真的是累了,于是她起身跑到老奶奶的卧房里把床铺铺好,老奶奶见雅黛如此勤快,心中很是高兴她笑着对雅黛说:“姑娘,你人这么好,等你走了以后我天天想你。”雅黛一边帮老奶奶铺床,一边道:“好啊。”说完这句话后,雅黛立刻明白老奶奶已经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竹院儿,是的,她要走,如果邵谦在家他是不是会阻止自己进这个家门,给奶奶床铺整理好以后,她又躺在邵谦的卧房里休息了,她盼望着能够见到邵谦,真是无法想象一个完全已经忘记自己的三师兄见到自己会是什么样子,正当她稍有困意想进入梦乡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把她从被窝里拽起来,雅黛一看是邵谦,他一脸的凶相低声吼道:“你找我干什么?你找我干什么?!真不要脸!”雅黛道:“我没和你睡,我贱的高贵!”这一句话噎的邵谦无话可说,邵谦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你给我滚!我父亲身体不好,你别打扰他!”雅黛道:“我自己会做饭,不会打扰两位老人的。”邵谦道:“马上走,现在就走!”雅黛道:“我只是来看看你。”邵谦像恶鬼一样重复道:“我真想一剑杀了你,你真是个不要脸的人!”雅黛道:“我在信中给你说了,我要来看你,在你眼里我不要脸,和你睡过的女人却得到你的尊重,这是什么道理?”邵谦恶狠狠的反问:“我同意没有?!我同意没有?!”雅黛不想跟他吵,因为这是今生最后一次见邵谦了,这短暂的相聚她不想用互相伤害的方式度过,邵谦用最无情的口气道:“你走不走?你若不走我让官府送你走,你随便进入他人家里,这可是私闯民宅。”此时的智商连三岁小孩儿都不知道的雅黛一听到官府,触动了她的神经,官府?那应该是司马雅黛最不愿意面对的,要真是被官府送走,这脸可就丢大了,雅黛惊恐道:“我走,我现在就走。不用你报官,这就离开。”她见到邵谦的心情已经不那么理智了,慌乱,惊喜,悲伤,无助,在她脆弱的心里没有了主观意识,任由邵谦牵着她鼻子走,邵谦见威胁有作用,就拿起雅黛的包裹挂在她身上道:“你不能在这里过夜,走吧。”然后拉着雅黛的胳膊朝小竹院外走去,邵谦的奶奶和父亲还没反应过来,邵谦已经把雅黛拽出他的家门了,天马上要黑,邵谦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小钱袋道:“你不是对我爹说你走了一路,盘缠也不多了吗?”雅黛笑道:“我需要一千钱。”邵谦道:“我是穷人,哪里有那么多的钱?你有钱?”邵谦脸上也有了微笑,因为雅黛将要离开,他的麻烦立刻就会消失,只要雅黛不违背要离开他家的概念,邵谦那张很难看的鬼脸,就会变成人脸。雅黛又笑道:“我哪里有钱?为了找你已经花了我半年的积蓄。”邵谦把手中的一百钱塞进雅黛的行囊中道:“你找我干什么?”雅黛无法宣泄内心的愤恨,见邵谦的腰间还挂着另外一个小钱囊,她顺手也把那个钱囊也拽走了。邵谦无奈道:“是个人都想把我捏死!”雅黛见邵谦精神状态大不如以前,她知道邵谦已经生了心病,可惜以后邵谦的病情是好是坏都跟自己没关系了,雅黛很想亲亲邵谦,她想了很久的邵谦站在自己面前,她不想连和邵谦拥抱都没有就离开了,但是邵谦是绝对是不会拥抱她的,她冲邵谦的脸亲去,邵谦敏捷的山躲开,雅黛见亲他没有希望,一把抓住邵谦的肩膀咬了一口,邵谦的脸比吃了苍蝇还难看,冷冰冰道:“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过好你自己的就行了!”说完掉头就回他的家中去了,雅黛勉强笑道:“是后会无期!”看着邵谦离去的身影,雅黛心中甚是不舍,她整整爱了四年的邵谦,竟然和自己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司马雅黛当真是心智不全,她哪里知道男人和女人一样,不喜欢对方时,自然不希望对方亲近自己,司马雅黛一个人在黑夜里步行,她想起了悠锦跟她说过的话,男人如果想念女人,就是千山万水他也会来看这个女人,如果他爱这个女人,他会在家中欣喜若狂的等待着这个女人的到来,这算什么?来看看真实的邵谦,她看到了曾经玉树临风的邵谦,展现出三年同窗时光都没有的一面,人就是如此吧,四年的思念竟然是要雅黛走她的阳关道,邵谦自己要过自己的独木桥。司马雅黛两只腿瘫软在地上道:“邵谦,我从来不认为自己走的是阳关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还真是看得起我,那我就一直站在云端,不下凡了。”夜间行路更加艰难,他站起身来擦了脸上的泪水道:“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要尽快赶到七里山的刘家庄去,悠锦此去洛阳城恐怕比自己更危险,我去那里等她。”她随手捡起一根木棒,正好可以当拐杖,她感觉自己的手脚稍微有些麻木,本以为是自己累的了,此一行,邵谦如此的绝情,又羞辱她,心情的沮丧让那些野蘑菇的毒,很快走遍了她的全身,她只能走走歇歇,累的不能行的时候就坐下来调息,直到天亮时分,山中能听见鸡鸣的声音,雅黛终于叹了一口气,她远远的望见了刘家庄,再翻过一个山头就能到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暗夜杀人 这里是一个普通的农户家中,她把邵谦给她的一百钱都给了这个农户家中的夫妇,狼狈不堪的司马雅黛坐在农家为她准备的干净小屋子里,沉静的望着屋子里的摆设,不一会儿这个院中的妇人送来一套干净的旧衣服,雅黛换上了妇人模样的衣服,一瞬间变成了一个衣着与容貌不符的“妇人”,她盘膝而坐用丹田呼吸,调节这几天承受的疲惫,奇怪的是自己以往并没有感觉到这么累,这次是怎么了?雅黛闭着眼睛盘算着悠锦何时才能到达这里,如果她找不到这个地方,至少弩弩会凭嗅觉找到自己的行踪,农家的夫妇告诉雅黛,这几日庄上并没有陌生人出现,更别说有陌生女人的行踪了,雅黛只能先好好的休息,耐心的等待着悠锦的归来,按照时间和路程悠锦没有特别的事情耽搁,会比自己晚两天到达这里,她也担心悠锦是否能顺利到这里与自己会合,可是现在她走不动了,体力已经接近脱水的司马雅黛只能选择好好的休息,这里虽然是一个农户家中,但是这个农户的家中比起邵谦的家中却是条件太好了,雅黛闭幕思索,自年幼时被兰妃舍弃,她还总说是精神不正常的孩子,她从来都不喜欢自己,后来移到母妃宫中生活,人的嘴脸变化太快,快的让自己的分辨不出自己怎么样才能应对,邵谦,自己深爱的男子,怎么会像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对待自己,还是自己的举动不正常,凡事要去看个究竟也是错吗?自己和悠锦都知道此次出行,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可她们两个还是要亲眼来看看所谓男人的真面目,悠锦比自己更惨她已经怀了谢锋的孩子,谢锋这样的人倘若是直接拒绝收留悠锦还好,怕的是他假意收留再暗害悠锦,回想着悠锦分别时回头说的那一句话:“我会回头的,你也要学会回头,回头是岸!”雅黛叹了一口气,只好躺下身来好好休息,她祈祷悠锦不要听从谢锋的花言巧语,再一次上了他的当。雅黛回想着自己生活过的每一个地方,哪里也不是自己的落脚之地,此番悠锦能平安回来,是该找个地方安家了,去哪里安家呢?洛阳城中还有母妃在那里生活着的母妃一定有了新的宫殿,京城中的药庐一直都是自己想念的地方,这两个地方是不可能再安家了,向南,气候温润也很富庶,可是越是富庶的地方越是会引起人的注意,这些年过去了,只有在翠屏山的日子才是最安稳,自己在那里晚结业一年,把自己未学会的东西部都学会了,静娴师父为人和善,可是那些年也只是悠锦的父母路子走的顺,所以自己才能平安的在翠屏山完成了所有的学业,怕只怕自己看到的静娴师父并非那般和蔼可亲,就算是回去悠锦还担心父母会找到那里,悠锦偏偏又要想着自己无颜再见家里人,宁死都不想回家,此番看到邵谦的嘴脸自己心如死灰,现如今自己已经长大了,并且也学得一身好剑术,可是邵谦的这把无影剑,刺的是自己生不如死,空有一身硬功夫有何用,这世上能伤人的又不单单是阴谋诡计和刀枪剑戟,到底该何去何从,彷徨,迷茫,泪水从雅黛的眼角溢出,她翻了一个侧身把身体缩成一团,累了,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候都要累,一个小小的问题都让自己无法抉择,该到哪处安家,怎样才能长久的平安生活,这世上除了悠锦她谁都不认识,以后悠锦就是她相依为命的家人了,不,在不久的将来她们还能迎来一个新的小生命,想到这里雅黛的心中稍感安慰竟然有了睡意,她浅浅的进入了梦乡。 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雅黛坐起身来感觉自己好多了,直到此时她才感觉到有些饿了,她点燃了灯烛揉搓着自己有些疼痛的小腿,这个时候有人敲门,雅黛道:“谁?!”门外传来了妇人的声音:“姑娘,天色已晚,您一天都没有用饭了,我给您做了一些饭菜。”雅黛起身打开了房门,伸手接过了妇人送来的饭菜,说过谢谢后她问妇人道:“大嫂,我跟姐姐约定好要在这里见面,若是庄上来了陌生人,还请你告知我一声。”妇人道:“姑娘请放心,我家相公是这庄上的郎中,他有时候要出诊,我已经让他留意了。姑娘你脸色发白,像是刚出了一身汗,你这是生病了还是做噩梦了。”雅黛摸了一把额头才发现自己真的出了一头汗,她说:“我是感觉有些不适,可能是累的了。”妇人道:“明日我让我家相公给姑娘瞧瞧。”雅黛道:“多谢了。”妇人道:“您吃饭吧,我不打扰姑娘了。”刚刚出完汗,这屋门一开让她觉得有点冷,看着手中的白粥和青菜,雅黛用头上的银簪试过后便吃了几口,也不知道是累的太狠还是饭菜的味道不合口味,很饿,却没有食欲,索性就放下筷子了,屋子里有一盆水,雅黛用毛巾擦了一把脸,却听见屋外有动静,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户家中,只是比较干净,不会是尾随悠锦而来的杀手吧,她摸着腰间的软剑,打开了屋门,黑暗里的确是不能清楚的分辨哪里异常,但是听力是不会欺骗她的,她轻声移动着脚步朝墙角下走去,果然是有人闯进了这个农户家中,黑暗中一股剑气冲自己的心脏而来,雅黛迅速转了个侧身,腰间的软剑已出,正好截击了剑刃的袭击,接着听见一声低沉的呻吟,那剑便再没有攻击,雅黛才发现是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人,满脸是血倒在自己面前,雅黛见他的衣着打扮像是刚与人斗打过受了伤,就悄悄叫来了这里的主人帮忙把他搬到自己的小屋里,这个农户家中又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雅黛解开那人的面纱,满脸是血,身上有刀伤,还有箭伤,这农户家的妇人见势不妙就慌忙叫她的相公前来诊治,雅黛只能站在屋外等着,望着空中高挂的月亮,雅黛焦虑的心情更加糟糕了,她希望能在这里平安的等到悠锦,这个人的凭空出现让她很不安,半个时辰以后这个农户的主人和他的娘子从这个小屋里走出来,他对雅黛说:“姑娘,他失血过多,性命已经无碍,但需要好好调养,我已经给他处理好伤口了,你好好照顾他吧。”雅黛点点头,又觉得自己好冤枉,心中突然发问:“为什么是我好好照顾他?这是什么情况?也罢,自己救的人可不是得自己照顾吗?”雅黛只好去井边打了一桶水,然后自己跑到灶台旁烧了热水,要帮这个人清理一下面部和满身的血迹,当毛巾和热水彻底清理了这个人的脸庞以后,雅黛才发现这面巾下居然有着这么俊美的面容,宽额头上挂着两条高挑眉,虽是闭着眼睛却是双眼皮,脸颊不宽不窄,高挺的鼻梁,唇形有着不一样的韵味,看到这张英俊的脸,雅黛不免想起了宫中的哥哥们,本以为只有宫中的皇子们才有的俊美容貌,想不到在民间也有如此俊美的脸,等她帮这个人清理好面部后,才发现时间过的挺快,已经是后半夜了,她焦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开始发出疼痛的声音,雅黛只能给他喂了一些水,等待他的醒来,也等待这悠锦的归来,她困倦的坐在旁边闭着眼睛稍微休息一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熟悉的马叫声惊醒了睡梦中的雅黛,快速跑出农户后,就听见路上有马蹄的声音朝这边奔袭而来,没多大一会儿真的是一匹白马驮着一个人奔跑过来了,这个人正是悠锦,虽是黑夜雅黛听见了悠锦痛苦的叫声,当弩弩跑到自己跟前时,悠锦从马上滑落下来,雅黛双手接住从马上差点坠落的悠锦在黑夜里她看见悠锦痛的满头大汗,而且嘴里还惊恐的道:“孩子,孩子快,黛黛,快救我”雅黛问悠锦:“你怎么了?”悠锦道:“谢锋听说我怀孕了,派了杀手一路追杀我,我肚子好痛,好痛”雅黛感觉到悠锦身上很湿,她才发现是悠锦裤子上的血,雅黛一阵慌乱道:“你怎么办?怎么办?”可惜谢锋没有给她们慌乱的时间,雅黛听到有两路人朝这里奔来,她很想回农户家中去,可是一想到被宫中的侍卫毁灭的一家三口,雅黛犹豫了,不能再像以前连累无辜的人了,这辆路人如果不是一伙的,那另一路一定是找那个满身是伤的男人,听着这两拨人的脚步声,都是高手,自己一人是应付不来的,她把悠锦藏到旁边一个草垛里,对悠锦说:“悠锦,你坚持一下,别出声,我去去就来。”祁悠锦肯定的点点的头,任由雅黛脱掉了自己的外衣,用干草把自己掩藏起来,前来行刺的人越来越近,雅黛只能上马对弩弩道:“今夜要辛苦你了。”两拨黑衣人都冲着马蹄的声音追踪,既然分不清那一拨是追踪悠锦的,那就部把他们干掉,弩弩听从雅黛的指令不停的奔跑,在黑暗中司马雅黛已经从马背跳到了树上,接着就看见十几匹马追踪着弩弩而去了,从树上跳下来的司马雅黛迎接步行前来刺杀的这一路人马,她已不再是四年前那个刚从宫里逃出的小公主,如今的她剑术精湛一把软剑在黑暗中毫不留情的刺杀,奇怪的是今天运功的时候只觉得有些不顺畅,内力虽然不济但是用蛮力准确刺杀,还是能如愿的刺中目标,为了活命她拼命的在这个世间寻找夹缝,可是这世上的人还是要夺走她在乎的人和事,祁悠锦单纯,善良,知书达理,却因为犯了轻信他人的错误要承担起独自生养孩子的重担,而自己不曾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却要白白的被人害死,这个时间的道理就是没有道理可言!挥剑本来还不算太快的她想到这一切后手中的剑再也不听使唤了,心魔,她拿在手中的软剑像魔鬼一般一个个的吃掉了十几条人命,当那些杀手部倒下,雅黛还是觉得杀意难收,可是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力迅速下降,不宜再继续用剑,另一路的人骑着马还在追赶弩弩,她把怀中的烟花筒放了出去,这个平静的黑夜里弩弩看到了主人放出的信号,于是就放慢了奔跑的速度,结果追踪的一队人马看见白马驮着的是一个穿着女人衣服的草人,才知道中计了。 雅黛用手中的白布擦干净了手中的剑,就回到村口的草垛掀开干草中的悠锦,然后背着她朝之前的农户家中走去,悠锦感觉到雅黛的身都在发抖,像是要脱力一般,她忍着痛道:“雅黛,放我下来不要管我了,你自己走吧”雅黛已经没有力气了,拼命的挪动的着自己的脚步,听见悠锦这么说不耐烦的说:“闭嘴!你嫌我身上的力气多是不是?”悠锦道:“我快死了,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雅黛一边行走一边说:“你死了,这世上就没有一个我相熟的人,你好狠的心呀”悠锦道:“你的体力不行了,我会拖死你的。”雅黛道:“拖死我愿意,闭嘴吧!”她不想就此倒下,不过才杀了几个人就累成这样,四年的时光练就的武功就仅此而已吗?悠锦本来很瘦弱的,怎么今天背着她就像是扛着一座山一般,这是怎么了,她身发抖背着悠锦瘫软到地上了,雅黛跪在地上吸了好几口气,看着极度痛苦的悠锦,却不能出声,于是她用剑砍了树枝做成一个可以移动的筏子,她用尽力把悠锦放在上面,悠锦看着满脸是汗,那么艰难的移动自己,她才刚刚成年什么都不懂的雅黛,却要这么辛苦的救自己,她躺在树枝上流着泪,任由雅黛拉着自己走动,就这样雅黛就这么一步一步的把祁悠锦拉倒农户家中,真是漫长的夜晚,悠锦不得不被这户人家安排到柴房中医治,这个农户家中的男子还好是郎中,看着他用针灸的方法止住了悠锦的血,她终于吐了一口气,这郎中对躺在床上的悠锦道:“夫人,您的孩子保住了。”悠锦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雅黛听到这句话后双腿无力一下子瘫软到地上喜极而泣,她们母子没事了,等郎中和他的妻子离去,雅黛走到悠锦床前抱住悠锦道:“没事了,没事了。以后我跟你和孩子生活在前一起,不离不弃。”心神俱疲的悠锦眼中流出感激的泪水道:“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雅黛拉着悠锦的手道:“谢谢你,谢谢你们没有离开我,谢谢,谢谢.”在这个世上司马雅黛愿意亲近的人没有离开她,这就是够了。悠锦道:“我累了,想睡一会儿”雅黛道:“你睡吧,我在”柴房里的气味并不好闻,她坐在悠锦的床前看着满脸憔悴的悠锦,想着邵谦说自己不要脸的话语,老天爷到底是在教自己些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很冷,她只能站起身来走动走动,她觉得头特别的沉重,却也说不出是哪里不舒服,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天气转凉了,雅黛觉得很不舒服,悠锦需要人照顾,那个黑衣人还没有醒,她在柴房里同时煎两个瓦罐的药,她把其中碗药倒好端给悠锦,悠锦看着面色苍白的雅黛像是要晕倒,便要起身自己喝药,雅黛道:“你不要动,我来喂你。”悠锦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雅黛不想再开口跟悠锦说话,只想让她喝药,便用手中的勺子舀起汤药往悠锦的口中喂,悠锦看着雅黛的样子满脸是汗,拿勺子的手不停的发抖,悠锦想让她停止喂自己喝药,看雅黛的样子好像也没有打算让自己起身喝药,只是她的样子很是可怕,当她把碗中的药部给悠锦喝下,手中的碗打落在地上,祁悠锦大声叫道:“雅黛!”已经没有往常心性的她看见这个把自己从鬼门关拖回来的女孩子倒下,焦虑,无奈的悲伤顷刻涌上心头,她想起身无奈还是疼痛,她要顾及腹中的胎儿,还想伸手去拉倒在地上的雅黛,然而自己却不能动,她才知道自己此刻的惨状是因为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这是老天也对自己做错事的惩罚吗?悠锦只好大声叫道:“来人!来人哪”正在院中打水的妇人听见了她的叫声,进来看见雅黛晕倒在地,这农户家人真倒霉,一下子不得不收留三个病倒的人,当这个郎中给晕倒的雅黛把完脉以后告诉她,她中了慢性的剧毒,醒来的雅黛道:“我没有吃什么东西呀?”郎中道:“你是不是吃了一种野生的菌菇?”雅黛回想起去邵谦家中的路上吃的那些野蘑菇,雅黛道:“是的,我吃了也蘑菇,而且还加了竹笋。”郎中一脸不可思议道:“你还加了竹笋,那山涧生长的野蘑菇终年不见阳光,是剧毒,竹笋与那蘑菇放在一起吃会更加催化毒性的发作,你这是毒发了。”躺在床上的悠锦道:“能解吗?大夫救救我妹妹吧,我们姐妹俩好不容易才相聚,求求你救救她。”郎中道:“姑娘,你中毒的时间太长了,我尽力吧。”悠锦道:“什么叫尽力?应该是能治好的吧。是吧,大夫?”郎中道:“我先试着配些药吧。”雅黛问:“很难解吗?”郎中道:“我学艺不精,没有解过这种毒,只能试一试了。”雅黛问:“最坏会怎样?”郎中道:“尚未可知,也许这世上有医术高明的医者能解吧。”悠锦问:“如果不解,最坏会怎样?”郎中道:“这种毒根据人体质的不同会潜在人体内发作的时间也不同,当地人误食这种野蘑菇只要在短时间内灌下草药,就能解毒,你妹妹中毒已经超过三天,毒性蔓延身不容易清理了,你们休息吧。”当郎中离去后,躺在床上的悠锦把头上的金簪摘下来给这个郎中的夫人道:“大嫂,请你们务必救救我妹妹,如果她没命了,我也不活了。”那妇人道:“哎呀,小娘子,使不得呀。”雅黛道:“大嫂你收下吧,你能收留我们,已经很难得了,可能还要打扰你们一段时日,我们无以为报,你就收下吧。你若真是不好意思,就用这簪子去给我们换些衣服和草药来吧。”那妇人见了金簪满脸的喜悦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看着妇人的表情吐了一口气,悠锦清楚的看见雅黛脸上的表情像是放下了戒心,等妇人离去后,她便问道:“你的脸上有了我看不懂的表情。”躺在柴草上的雅黛道:“小心无大错,别忘了,我们对男人一片真心,人家没有一定要接受的道理,我们在这里吃住,这户人家可没有白白对咱们好的道理。”悠锦道:“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是因为你以前在宫中的生活充满了争斗吗?”雅黛道:“悠锦,你记住,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开始独立生活了,你身上的银钱不可以随意花掉了,如果不是必须要花的银钱,像今天你送出去的簪子可以买三个这样的院子了。”悠锦道:“我记住了,我并非是五谷不分,四肢不勤之人,只是眼下我们都动弹不得,舍些银钱算什么?只要能救我的朋友,保住我的孩子,这算什么?”雅黛看着躺在床上的悠锦道:“是你变了,变得比我还复杂。”两个人相互望着对方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心如冻雨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虽是毒气攻心,但到底是刚刚发作,一碗汤药下去,司马雅黛的手脚不到半个时辰便恢复了知觉,躺在草堆里的她没有一刻是轻松的,在这个特别的夜晚里,多往的种种历历在目,她不敢再不敢轻易的相信任何人,只要一有一点声音她的全身都会不寒而栗,祁悠锦也不安的躺在床上能感受到司马雅黛内心的恐慌,正因为她与雅黛太熟悉了,她的呼吸,表情,都在告诉她孩子虽是保住了,好像危险并没有离她们的远去,祁悠锦内心不免在埋怨自己没本事,自己不但被男人耍了,现在还要拖累好友,除了埋怨还有内疚,躺在草堆里的雅黛闭着眼睛养神,并未真正睡着,当她知道自己中毒后里她更加想念伯父和心洁,这几年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自己的身体很少生病,但还是常常想念他们,以后就要带着悠锦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了,再加上自己也中了毒如果没有一个医者随性,前路行走怕是更艰难,这里是京都的城外,每多待一刻,她就会多想念母妃一刻,皇宫忘了了她,她也忘记了皇宫,那宫中始终还有一个自己在意的人,她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因为这镯子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所以摸起来非常润滑,如果不是这个镯子也许悠锦的父母不会这般照顾自己,可是祁家人真的猜透了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悠锦母子平安,今后何去何从还未可知,至少要等悠锦的身体稳定后才能离开,悠锦的耳力相当好,她甚至能从雅黛的呼吸里听出她在担心什么,于是就问:“你在担心那些人会一路追杀我们?”雅黛笑道:“追杀?我好像一直都生活在追杀里,为了躲避追杀不得不隐姓埋名生存,既然一直都生活在追杀里,我也就不用太害怕了。”悠锦道:“你真的是公主吗?”雅黛无趣的笑道:“被人追杀的公主,还是公主吗?”悠锦诧异的问道:“为什么?公主不是应该拖着长长的裙摆,享受锦衣玉食吗?你怎么跑到宫外受罪?”黑暗中雅黛望着柴房顶的一根根椽木道:“都是后宫的一些尔虞我诈罢了,你也是官家小姐不是也要受风餐露宿之苦吗?”悠锦道:“不是的,我们不一样,我是因为自己遇到的人不像话,才会这般狼狈,你呢?”雅黛犹豫了一下道:“我们都是被自己相信的人舍弃罢了。”悠锦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公主,你母亲她不疼你吗?”雅黛道:“不,她很疼我,只是她没有更大的权势保护我。”悠锦道:“是你的父亲吗?”雅黛道:“他不只是我一个人的父亲,也是其他公主的父亲,而我不是她最亲近的公主,所以当遇到抉择的时候,他只能选择牺牲我这个不够疼爱的公主来解决国事。”悠锦道:“本以为你们这些生活在宫里的人,应该生活在蜜罐里,结果也是如此的无可奈何吗?”雅黛无奈的笑道:“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不付出也可以享受优渥生活的事情,是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宫里的孩子也毫不例外。”悠锦道:“那?那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去吗?”雅黛道:“回哪里?我早已离开的地方吗?那个吃人肉的宫廷吗?”悠锦道:“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要你过吃风喝烟的生活,不觉得委屈吗?”雅黛道:“你怎么知道,这吃风喝烟的生活就一定是委屈呢?到是你,一个千金大小姐以后要跟着我流浪江湖,你撑得的住吗?”悠锦也轻松的笑道:“大晋王朝的公主都能撑得住,我有什么撑不住的?”雅黛道:“好,我们就在这儿等弩弩,只要它回来我们就立刻走。”悠锦道:“今夜,你杀了那么多的人,他们不会找来吧?”雅黛道:“不会,我没有留活口,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是他们能找到那些人的尸体,也不会想到我们就在附近养伤,你的身体不能舟车劳顿,先调养几天我们再走。”悠锦道:“你身上的毒没有问题吗?”雅黛道:“无妨,这郎中的药很管用,我们走的时候多带些药物,还有天气很冷了,衣物也要准备齐全,我们可以忍饥挨饿,你腹中的宝宝不能受苦。”悠锦摸着自己的小腹问:“我们去哪儿?”雅黛道:“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双眼强迫自己入面,悠锦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一夜雅黛是睡不着了,她问:“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皇宫。”雅黛眼前立刻浮现了母妃的面孔,同样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勤政殿里,瑛妃苦苦的跪在皇帝司马炎的脚下哀求:“陛下,臣妾不能生育,膝下只有雅黛一女,宫里有这么多适龄的公主为何偏偏要让她去羌族和亲?其他宫里的公主是公主,难道臣妾身边的公主就不是公主?我堂堂大晋曾几何时需要用和亲的方法缓和战争?”司马炎一脸的严肃道:“瑛妃,你出身名门,自然知道只有舍一人救天下的道理,定然没舍天下救一人的道理,羌族的首领上奏求娶的就是十一公主雅黛,这是他们的奏折,朕不介意你看。”说完把折子递给瑛妃,瑛妃一把把折子摔在地上道:“臣妾不看!陛下有那么多的公主,雅黛只是其中的一位,她大部分的时间都穿着男装,怎么会引起外族人的注意?定是宫中有人故意泄露了她的身份,要远嫁臣妾的女儿!”司马炎厉声道:“雅黛是我天朝的公主,她获得了享受锦衣玉食的特权,自然也就有保家卫国的责任,这是国事!”瑛妃急红了眼也不顾司马炎是不是让她平身,就站起来扯着喉咙冲司马炎吼:“她是我的女儿!我的命!战事吃紧,自有边境的将士冲锋陷阵,羌族是什么地方,那里是苦寒之地,那些胡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谁能保证我的女儿嫁过去后会平安无事!?”司马炎见瑛妃是真的要顶撞自己,他仍然要坚持自己的想法:“放肆!这些胡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朕会害自己的女儿吗?瑛妃,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信口开河可不是处理国事的方法!后宫不得干政!”瑛妃的脸上露出狰狞一笑:“您还知道她是您的女儿呀?您的女儿不是应该在您的庇护下平安快乐的成长吗?雅黛还是个孩子,比她大几岁的公主都还没有出嫁,您却让您最小的公主出嫁,臣妾不想看折子上的那些虚伪的措辞,只想听听陛下您真实的想法。”司马炎被瑛妃问的面色铁青,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复瑛妃的咄咄逼人就说:“瑛妃,这是国家的需要,你要识大体,多学着为朕分忧。”瑛妃见皇帝并不像改变他的想法,就歇斯底里的说了一番话:“我大晋开国以来,根本就没有跟外族联姻的旧例,您说雅黛是公主享受了锦衣玉食的特权,就得为国尽责,可是您那么多的公主都享受了这些特权,为什么需要牺牲的时就只有我的雅黛享受了这些特权?陛下这是受了哪个狐媚子的迷惑,还是有难以言表的原因,要这么狠心的对待我们母女?-------”瑛妃撕心裂肺的哭喊让司马炎身边的宫女和太监浑身上下都在抖动,司马炎无数的妃嫔中只有瑛妃是个敢说实话的人,他对她的宠爱从来都没有断过,随着十一公主的成长他们曾经紧张的关系得到了缓和,而且瑛妃的性格和自己英年早逝的表姐极为相似,她对于司马炎来说是相当重要的女人,可是这个女人跟后宫里的其他女人又不同,自从她流失她的孩子以后,就没有了以往的甜美可人,虽是时有与自己争执,但争执也使司马炎感觉到单调的宫廷生活并不是那么孤单,可是就在此时瑛妃的质问竟让他无法应答,于是他冷冷道:“常凯!瑛妃病了,送她回馨珏小筑好生休养,没有朕的允准不许她踏出宫门半步!雅黛暂时交由兰妃照看,等瑛妃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再接回接十一公主回去。”此时被吓的连气都不敢喘的常凯小心翼翼的走到瑛妃身边道:“瑛娘娘,您请吧。”瑛妃笑道:“陛下!送雅黛到兰妃宫中,您会后悔的!”司马炎愤怒道:“你看看,你现在哪里像是朕的爱妃,简直就是山野村妇,滚!滚出朕的勤政殿!朕再也不要看到你!”瑛妃立刻取下了自己头上的珠钗人在皇帝的案前道:“为什么要把臣妾禁足在馨珏小筑呢?萧姐姐的林菱居一直都空着呢,臣妾这就搬过去,今日不是您褫夺了臣妾的封号,而是臣妾不要您了!”说完转身就走,司马炎气的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你回来,朕不准!拦住她!”一群宫女和太监跪在了瑛妃的面前阻挡了她的去路,他们口中零散的声声叫喊:“娘娘息怒,娘娘息怒……”站在一旁的常凯手中的浮尘抖个不停,瑛妃身上有武功,那些个宫女和太监哪里是她的对手,一时之间勤政殿乱了,宫女太监倒了一地,司马炎见瑛妃是真的恼了,便紧张道:“身为我大晋皇妃,这般胡闹,成何体统!?”常凯叫道:“娘娘息怒…….陛下,这……”这些宫女和太监源源不断的涌上来阻挡瑛妃去路,司马炎见那些奴才们一个个被瑛妃击倒,索性亲自去阻拦瑛妃的莽撞,常凯惊呼:“啊,陛下……陛下……!”正当司马炎一把拉住瑛妃的胳膊强行制止的时候,屏风的后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父皇!母妃!”听见这个声音,瑛妃立刻停止了挣扎,身着男装的司马雅黛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了,瑛妃问:“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的?”雅黛道:“父皇和母妃还没有这么激动的时候孩儿就已经在这里了。”瑛妃紧张道:“这里没你的事,回宫去!”司马炎一掌打晕了情绪激动的瑛妃,然后命人将她送回道馨珏小筑。灯火通明的勤政殿在片刻之间恢复了平静,跪在皇帝面前的小公主,一脸的笑容,她望着往日疼爱自己的父亲,眼睛湿润了,司马雅黛跪在地上道:“父皇,孩儿愿意远嫁羌族,只希望父皇能善待母妃。”司马炎听到小公主这么一说,心中不免有些拘谨,于是就说:“你可还有什么心愿?”司马雅黛道:“孩儿离开后母妃一定会觉得馨珏宫里更加寂寞,因此恳请父皇再为母妃另建居所,母妃生性固执,又失去过自己的孩子,她很可怜,孩儿不希望她一直都生活在回忆中,换个住所会对她的心境有帮助。请父皇答应孩儿的请求。”说完便给皇帝叩了一个头,司马炎道:“真知道你的孝心了,朕答应你,下去吧。”雅黛再次叩头:“谢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悠锦问:“就这样吗?应该不是到此才结束的吧。”雅黛道:“我躺在馨珏小筑的卧房里,也像现在这样看着屋顶,想着怎么样才能瞒过众人的眼睛让我离开皇宫。”悠锦道:“真是无法想象你是怎么从宫里逃出来的。”雅黛笑着说:“萧娘娘生前喜欢纵地术,我也是无意间发现馨珏宫的后殿有机关,所以,我把母妃骗出去然后又放了一把火,就这样出来了。”悠锦道:“你还真胆大,不怕那些火会烧到你自己呀?”雅黛笑道:“是啊,我当时都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雅黛听到马儿的叫声,她立即起身,打开门,弩弩真的找到她们了,司马雅黛又一次抱着自己的白马流下里的眼泪,他们都累了,白马需要休息,悠锦需要安静,雅黛需要调息,就在这里的几天时间,雅黛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写到一张纸上让这家农户的女主人,备齐了这些东西。 萧青雨感到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但是每过一天,他的伤就好一些,七天后的早晨,萧青雨从门缝里看见,一身男装打扮的姑娘亲了亲一匹的白马,然后把它套上马车,郎中的妻子将一个很大的包裹放进马车里,这个身着男装的姑娘,把另外一个身着女装的姑抱上了马车,然后就朝自己的屋子走过来,萧青雨忍着痛从床上坐起身来,这女子每走近自己一步,萧青雨就更清晰的看清她容貌,虽是女子确和男子一般英气逼人,她走近萧青雨道:“看来你的伤好多了。”萧青雨道:“是你救了我?”司马雅黛道:“我不想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我们现在也是身不由己,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郎中夫妇人不错,你可以养好伤再离开。”萧青雨问:“我叫萧青雨,你是谁?以后怎么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司马雅黛道:“举手之劳,兄台不必记在心上。”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萧青雨望着这姑娘熟练的跳上马车,驾车离开了这所院子。 她们走后,这个院子的上空少了一些疑云,就在这一天的夜晚里萧青雨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一个黑影跃进了这所小院,睡梦中警觉的意识到这个人正在朝自己的住处寻来,萧青雨拿起床头的短剑指向来人的咽喉问:“什么人?!”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哥,是我。”萧青雨收了剑道:“青群?你怎么会在这里?”来人正是萧青雨的弟弟萧青群,一脸的稚嫩还带着一副玩世不恭的不屑,他和他的哥哥无论是从长相还是性格上都不相像,萧青群一笑露出一颗洁白的小虎牙抱住萧青雨道:“哥,我终于找到你了,门主知道你受了伤,让我来接手你的生意。”萧青雨抱过萧青群后就坐下来道:“已经处理完了,虽然没有能够达到预期的结果,但是该解决的人都已经解决了,你来晚了。”萧青群道:“哥,我怎么听着你的语气不对呀?”萧青雨道:“青群,我们终年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你从来没想过换一种活法吗?”萧青群道:“换一种活法?可能吗?我们自幼被门主收养,做的就是这种杀人的买卖,还能换什么活法?”萧青雨道:“你已经见到我了,回去转告门主,我要休息。”萧青群道:“哥,门主最近事情比较多,养好了伤就回黑鹰门吧。”萧青雨道:“走的时候,要和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说完这句话就有用被子蒙起了头,萧青群见和哥哥说不通,就离开了,在萧青群离开后,萧青雨没好气的掀开了被子,他又起身望着无尽的黑夜,此时,空中开始下雨了,阴冷的空中洒落在地上的雨水立刻结冰,和萧青雨的那双眸子一样冷,无数次徘徊在生死之间的生活,让他感到厌恶,每每出剑要人性命以后,内心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尽管在杀手的生涯中这种感觉越来越麻木,可是就在被救的那一刻,自己这颗早已死去的心好像又有了知觉,这不是太怪了吗?他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这令人发指的寒冷,这种生活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这么寒冷的天气出门在外的人更是不好熬,也不知那个救了自己的人怎么样了。 慧琼夫人看了看首饰行里的老板送来的一些头饰,每看见一件都摇摇头,祁驿道:“夫人,怎么这些首饰都不合你的意吗?”慧琼夫人道:“老爷,我都一大把年纪了,戴不戴都行,这不是想给咱们的女儿挑一件好看的吗,这挑来挑去没一件称心的。”祁驿道:“夫人,咱们的女儿什么没见过,她不会在意这些的。”慧琼夫人道:“正是因为她不在乎这些,所以咱们才应该把她打扮的更加漂亮,我才不希望宫中的人认为黛黛跟着我们吃苦受累,天气越来越冷,我命绣房里的人给咱们的女儿做了最好的皮裘,我要让她穿的比宫里的人穿的更好,吃的更好。”祁驿端起一杯热茶,慢慢的喝了起来道:“夫人,你这是治的哪门子气呀?瑛娘娘的赏赐越来越多了?”慧琼夫人道:“哪里是越来越多了?是越来越有人情味了,入冬以来给咱们的外孙也添了不少衣物,还说什么是瑛娘娘亲手缝制的,我是不会做针线活儿,就是不会做,我也要让咱们的女儿和外孙穿的暖吃的饱,这些年没有宫里的这些赏赐,咱们不也这么过了吗?”祁驿道:“别弄那些没用的了,你也操心一下给姑爷添置一些东西吧,昨日飞鸽传,萧青雨已经从西域回到我大晋了,他说会在年前回来,希望他能早些赶回来,咱们一家可以在一起好好过个年吧。”慧琼夫人把手中的金钗扔在桌子上道:“我知道了,这就去置办,这些东西都不行,我还是把库房里那些小珍珠送到首饰行让他们穿出一件像样的头饰吧,若是不好看的东西,不想让她戴在头上。”祁驿摆摆手示意让她退下,结果还没走几步,一个仆人像风一样奔过来,大声叫道:“老爷!不好了!”祁驿喝进嘴里的茶立刻呛了出来,慧琼夫人见祁驿不停的咳嗽就道:“老爷,你…你还好吧?”祁驿用衣袖抿一把满脸的茶水道:“什么事儿!大惊小怪的,你想吓死我呀!”仆人大声道:“门口有一个商队,送来了几十车的石头,说是要小姐亲自去接货。”慧琼夫人道:“蠢货!不就是石头吗?用得着这么慌吗?小姐还在养病,不宜吹风,我去接货。”祁驿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于是惊喜道:“是石头吗?”仆人道:“是的,好多石头,说是姑爷命人从西域辛辛苦苦捡来的,还是小姐吩咐他捡的石头。”祁驿道:“立刻命人把咱们后院打扫干净,我和夫人一同去接货。” 雅黛拥着皮裘围着火炉,似乎已经有了睡意,她听见府中有熙熙攘攘在忙碌些什么,于是想走出门外看看,刚想站起来就被刚进来的慧琼夫人制止了,外面下着冻雨,你还是待在屋子里吧,雅黛笑道:“娘亲,我只是坐的时间久了,想站起来活动一下,外面是什么声音呀?”慧琼夫人笑道:“是姑爷命商队运回来的石头,你爹爹可高兴了,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久病未愈的雅黛竟然也笑的无比开心,慧琼夫人吐了一口气道:“黛黛呀,你要是每天都能多笑笑,这病也就好了。”雅黛道:“娘,你放心吧,我无碍,萧青雨人呢?”慧琼夫人道:“昨日,你爹爹收到他的信,说是已经回到我晋国境内,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司马雅黛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个时候奶娘抱着哭闹的渝儿进来了,她说:“小姐,奴婢无能,小少爷又哭闹不止了。”雅黛接过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脸上都是笑容:“不哭,不哭。”她把脸贴到了渝儿的襁褓上,结果渝儿到了雅黛的怀中就真的不哭了,还笑出了声,奶娘道:“这小少爷真是……奴婢哄了很长时间,他就是不睡,小姐这一哄他就想睡了。”雅黛道:“你下去吧,孩子睡我这儿,等会儿他醒了我再叫你。”看着怀中熟睡的渝儿,司马雅黛的心中五味俱全,渝儿的出生虽然让悠锦失去了生命,却让萧青雨对生命有了新的希望。 同样也是在这样一个冻雨的天气,雅黛带着悠锦终于走进了司州城,她们来到了一家妓院安置了下来,这家妓院的名字叫翠江阁,花魁们的生意非常好,楼子里的姑娘个个年轻貌美,为了隐藏身份,雅黛和悠锦在妓院后门旁边的一所小阁楼里住下了,此时的悠锦小腹略略突起,穿宽松的衣服还能遮掩身材,一路奔波的她们终于找到一个藏身的地方,雅黛每日仍旧穿着男装,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好在这妓院的后院很少有人来,比起那循规蹈矩的人群,这里是安全的,但是长时间的奔波,悠锦的身体变得虚弱,好在是已经到了司州,离并州不远了,每每靠近边境一步的时候雅黛都会觉得安全一些,因为人们都希望去热闹的地方游走,自己在边境平静的生活了四年,这四年的时间里京城的追踪者在没有出现过,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份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着,可是经过长途跋涉,悠锦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她变得很焦虑,惶惶不可终日,身体虽然虚弱,每日还要强行做饭给雅黛吃,雅黛不会做饭,只能请了一个厨娘专门给她们做饭,可是悠锦硬是无礼的赶走了厨娘,还说厨娘做的饭里有毒,犹如惊弓之鸟的悠锦每天都亲力亲为的给雅黛做饭,雅黛知道她是吓坏了,安慰再安慰,可是悠锦始终不肯让别人给她们做饭,每天只要雅黛离开她的视线过久,她的肚子就会疼,无奈之下雅黛只能找医者给悠锦诊治,就在这一天的早晨,雅黛正要出门去找郎中,结果还未出门,就吐出一口黑血,然后倒在地上,正在做饭的悠锦听着声音不对,走出厨房看见晕倒在地上的雅黛,手中的碗立刻摔碎,失去理智的悠锦大声叫喊:“救命呀!来人呀!快来人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萧青雨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白天的翠江阁和夜晚完全不一样,这里更像是有钱人的大宅深院,悠锦一紧张她腹中的婴儿就会有异动,大声的叫喊让前院的人有了察觉,于是就有人赶来了,心力憔悴的悠锦惊慌失措,一时之间乱了章法,她抱着头慌忙道:“怎么办?怎么办?”只听见一个小斯道:“赶紧去请李郎中来吧!人命关天呀!”正当一团乱的时候,晕过去的雅黛醒了过来,她见悠锦因为惊慌头发凌乱,神色紧张,一副要崩溃的样子,睁开眼睛的她说出的第一句话是:“悠锦,你别怕,别怕……”悠锦见雅黛醒了过来一下子就恢复了理智,她差点哭出声:“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求你不要让我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一切,不要离开我。”躺在床上的雅黛轻声道:“不会,我们是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怎么能轻易的死掉,我……我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能为我做一件事吗?”悠锦道:“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不死,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雅黛喘了一口气缓缓道:“你不要慌乱,前几日追着我们的人,正如你的判断,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要慌乱,我们现在是三个人,所以你要稳定自己的情绪才能面对当前的困局。”有一口黑血从雅黛的嘴角流出,已经走到崩溃边缘的悠锦听见奄奄一息的雅黛说这样的话,没有理由不佯装镇静,但是雅黛还是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恐惧,她的不安不单单是因为自己的毒发,她还在担心她腹中的孩儿,前几日谢锋真的又派杀手追杀她,虽然她们已经成功脱逃,也是自那一夜之后悠锦彻底悔恨自己和谢锋的过往,愤恨和追悔让她不稳定的情绪一天比一天严重,而自己也在那一夜与人动手后毒性发作,才有了今日的昏倒。旁边的小斯道:“大姑姑,您别再说话了,我这就请李郎中来。”悠锦道:“对,快,快去呀!快把郎中叫来。”顷刻之间雅黛的手脚又一次失去了知觉,无法动弹,意识也开始模糊,但是在她浅浅的意识里还在想:“不能就这么死去,至少现在不能,我是多么艰难的活到现在,决不能轻易送掉自己的性命。”但是意识越来越模糊,只听见悠锦不停的呼喊:“没事了,很快,郎中很快就会到,不要睡,不要睡。”太困了,困的像是几百年没有睡过觉一样,她很想听悠锦的话不睡,一直醒着,一直醒着,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清醒,悠锦的脸开始模糊,她的声音也逐渐远去,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失去知觉,直到她能感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知觉,于是她真的就不受控制的进入了睡眠,如果这是生命的尽头倒也不错,没有痛苦的死亡就是这样的吗?她失去了意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好像有了麻痹的感觉,昏迷中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轻声道:“殿下,殿下?”雅黛睁开眼睛坐在她身边的人竟是失散多年的伯父李太医,然后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端着一碗开水,用勺子正往自己嘴里送,看到这个姑娘,雅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自然而然的张开了嘴,任这姑娘细心的一勺一勺的喂自己喝开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大雪覆盖的药庐里,安心自在的享受着别人的关怀,这姑娘满脸笑容的照顾着雅黛,坐在床前的伯父苍老了许多,但是看见他满脸的笑容雅黛也是之欣慰至极,当她喝了半碗水以后就开口说话了:“伯父,帮我,帮我给她看看。”说完,眼睛望着站在不远处的悠锦,李太医转身看见了这个身怀有孕的女子,就说:“姑娘莫怕,是自己人,若不嫌弃,就让小人给您诊脉,如何?”躺在床上的雅黛示意悠锦可以,悠锦小心翼翼的坐在旁边的桌椅上,伸出了左胳膊,李太医用丝帕搭在她的手腕上,认真的给她把了脉,片刻后,李太医站起身来道:“姑娘,只是因为长途跋涉心力不济导致的睡眠不佳,长期如此对腹中的胎儿不好,我给您开几服安胎的药,按时服用即可。”悠锦道:“多谢伯父。”李太医道:“我这就回去给你们配药,你们好好休息。”说完向雅黛示意悠锦的状况不佳,但是也没有再说话,正在往雅黛嘴里喂水的姑娘笑道:“爹,我留下来照顾姐姐,晚些回去。”李太医点点头背好药箱离开了,悠锦道:“我送您。”在他们出去后,这貌美如花的女子放下手中的碗,轻轻的伏在雅黛的身上,抱着她轻声道:“姐姐,四年了,我们终于找到你了。”雅黛伸出胳膊抱着这个女子道:“心洁,你比以前更漂亮了。”李心洁道:“你才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自从在大兴钱庄的那场斗打中失散以后,李心洁记得司马雅黛说过她想去翠屏山,当她亲眼看见雅黛跳上了马车逃离了那场追杀后,就跟她的爹爹一边行医一边往翠屏山方向走,翠屏山横跨司州和并州地界,他们在这里安顿以后,一边行医,一边打听雅黛的下落,不想因为翠屏山太大,雅黛根本不再司州境内,如果不是这次和悠锦的外出,仍然不会相遇。 一整天都在出虚汗的司马雅黛全靠心洁的照顾,心洁不但给她喂了药,还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眼看天快黑了,雅黛对心洁说:“你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我没事了。”心洁道:“你感觉好些了吗?”雅黛道:“我好多了,这些年过去了,还是只有伯父的医术最高明。”心洁道:“你想吃什么?明日我做好了给你送来。”雅黛道:“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好。”心洁说完这些就端来了一盆热水给雅黛擦了脸,又擦了手脚,然后才离开,当她确定心洁走远后用手去摸枕头下面的匕首,然后翻了个侧身然后就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悠锦抱着被子进来了,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往日那个衣着整洁的大小姐,除了惊慌和焦虑她还在强迫她自己镇定,雅黛明明知道杀手就在窗外盯着她们,但是却不能告诉她,两个人都很怕,但是她不想让悠锦更加恐惧,至少她腹中的胎儿不应该受到影响,悠锦道:“今天我想跟你睡,可是你还有伤,我打地铺行吗?”雅黛道:“不行,你的身体不能睡地上,听话,回自己床上去睡。”悠锦道:“我害怕,总感觉有人在附近追着我们不放,前几天那个跟你交手的杀手,他眼神好冷漠,他的剑好快,他动手杀我们的时候好可怕。是朝廷派来追杀你的,还是谢锋派来追杀我的?我们已经远离他们了,他们为什么还是要杀我们?为什么?为什么……”雅黛见她又开始癔症就赶紧转移话题:“悠锦,我饿了,想吃你给我做的面条。”悠锦听到雅黛说了这句话意识开始清醒过来,她接受到的指令是雅黛需要她,她不是废物,她不但要保护好腹中的胎儿,还要保护受伤的好友,她立刻放下被褥道:“好,这就给你去煮面,要一颗鸡蛋,对,对,要加鸡蛋,你正在养伤,我要到前厅的厨房给你要些鸡肉,给你煮鸡汤面,这就去……”悠锦碎碎念的离开了雅黛的卧房,拿着碗去了前厅的大厨房,雅黛听着悠锦的脚步远去后,就下床拿了桌子上的围棋子朝窗外的房顶投去,那人果真在房顶接住了这颗棋子,毒性发作的雅黛坐在窗前气息湍急的低声喊:“为什么迟迟不肯动手,你追踪我们有两个月了,下来吧!”一个黑影从房顶跳进了雅黛的卧房,黑纱蒙面,这个人居然这样站在雅黛的面前,雅黛道:“为了要我们的命,你还真是耐力十足呀!”蒙面人道:“我不是要你的命,我是要那一对母子的命。有你在,我就没有可能得手。”雅黛道:“哼!在我晕倒的时候你怎么没有下手,就是现在也是你下手的好机会,为什么还不下手?蒙面人道:“你们不是坏人,与人从来没有过节,我……”雅黛道:“这可不像是一个杀手会说的话,你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杀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蒙面人道:“如果我不来杀你们,门主还会派别的人来追杀你们,而且门主答应我这是我退出江湖的最后一笔生意。如果我想隐退,就必须杀了那个女人。”雅黛道:“必须?你们杀手组织也会有数数儿门主,最后一次?踏上这条路怕是永远没有回头之日吧!”雅黛拔出腰间的软剑直指这个蒙面人的咽喉,这个杀手没有躲只是淡淡道:“你连站都站不稳了,还有力气杀我?!”他一把捏住雅黛拿剑的手腕,夺走她手中的剑,一身虚汗的雅黛动弹不得,她的武功像是废了,好像是伯父用银针给自己的穴道封住了,是为了防止毒性发作吗?可是现在运不了功,瘫软在地上的司马雅黛再一次真切的感到到无能为力,感到自己的渺小和无能,她用微弱的声音道:“你要是敢动她们母子一根汗毛,我缓过劲儿来一定杀了你!”蒙面人道:“要是我现在杀了你,就能一定杀了她们母子。”雅黛慌张道:“你敢!”这蒙面人见她极度的痛苦,就伸手去抱她,愤怒的司马雅黛在极度虚弱的时候依然拨开了蒙面人的手道:“你可知是谁让你来杀悠锦的?!”蒙面人道:“是她的丈夫,谢锋。他在朝为官。”司马雅黛还想骂这个蒙面人,可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正当她大口喘气的这一刻,祁悠锦像鬼一样站在了蒙面人的背后,她真真切切的听见了是谢锋派来杀自己的,雅黛是被自己连累的,一瞬间她的眼睛像是黑夜里要吃人的厉鬼,雅黛也吓了一跳,她紧张的叫喊:“快走!”蒙面人一把抓住祁悠锦的肩膀,悠锦挣扎着:“放了雅黛,我的命给你!”雅黛伸手想去救悠锦,她着急的喊:“不要!!!”蒙面人道:“还真是姐妹情深,看来要杀的话就得都杀!”司马雅黛拼尽全力叫喊:“萧青雨!——”拼尽全力的一声呐喊让蒙面人松开了祁悠锦,祁悠锦赶紧跑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雅黛,有气无力的雅黛道:“就此收手吧,我不会让悠锦死的。”蒙面人道:“你早就认出我了,所以才有恃无恐的不动声色。”雅黛道:“我一直以为你是来杀我的……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条命,现在扯平了,想杀我们的话,下次吧!”蒙面人道:“好,欠你的这条命算是还给你了,我迟早还会来取你们的性命的!”说完这句话后,身手敏捷的萧青雨跳窗而出,消失在黑夜里。 祁悠锦拼尽全力半抱半扛的把司马雅黛扶到床上,然后给她盖好被子,雅黛断断续续的说:“你不要害怕……为了孩子…..也不要害怕,他暂时不会杀我们的,只要没有别的人跟踪我们,现在我们就是安全的。”悠锦大哭道:“我错了——!我不该相信谢锋,我错了——!啊……!”她这一激动小腹便开始疼痛起来,她摸着自己的小腹叫了一声,萧青雨说的那句真话偏偏凑巧让祁悠锦听见了,自责的祁悠锦直到此时彻底相信自己相遇的人是个连畜生都不如的货色,雅黛再也没有办法去安慰祁悠锦了,无奈之下她也只好伸手去摸悠锦的小腹道:“不怕,没事了,不怕……不怕……。”当她的手摸着悠锦的小腹时,祁悠锦竟然不痛了,雅黛道:“你看,他能听懂的,能听懂的……”也许是雅黛的安慰起到了作用,也许是胎儿能够感受到外界的一切,所以祁悠锦平静下来,身体也开始慢慢好了起来,只有三个月的身孕,第一次胎动的迹象竟然是被司马雅黛的手感受到了,从这一天开始祁悠锦就和武功即将废掉的司马雅黛挤在一张床上,祁悠锦搂着气息并不算稳定的雅黛安静的躺着,生与死她都想跟眼前这个经历着逃亡的公主在一起。 天蒙蒙亮,身怀有孕的悠锦早早起床做早饭,为了保证食物的放心可口,连雅黛的药她都要亲手熬,她相信雅黛的判断,如果没有其他的人追踪,那么此时的她们是安全的,心洁每隔几天就会来送药,悠锦除了要给雅黛解毒的药,还要给自己熬安胎的药,自从开始服药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烦恼和焦虑了,只是每日吃完这些汤药就容易犯困,所以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懒惰,这一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喝完自己的安胎药之后就昏睡过去了,司马雅黛给悠锦盖好被子身着女装走出了屋子,天气越来越冷,却总也不下雪,天上的毛毛雨落在地上立刻结冰,口中呼出的热气告知司马雅黛天气很冷了,不安的司马雅黛走到了成衣纺的外面,从她摸到孩子在悠锦腹中的胎动,心中竟然有了一种很妙的感觉,她不可思议的摇摇头微笑了,在成衣纺仔细的挑选了过冬的棉衣,也小心翼翼的给将要出生的婴孩儿买了漂亮的襁褓和棉衣,她算过,再有七个月孩子就会出生,那个时候天气就会是来年的二月份,天气定然不会太暖和,索性就卖了厚一点的小棉衣。然后就去了李太医的药铺,心洁见雅黛的到来就立刻关了药铺的门,然后插上门闩,和在药庐一样,他们终于相聚了。心洁给坐在桌子前的雅黛倒了一杯热茶道:“姐姐,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雅黛道:“伯父,我们能相聚自然是好,只是悠锦还在被人追杀。”李太医道:“是朝廷中的人吗?他们也发现你了吗?”雅黛摇摇头道:“现在还没有,我怕的是有一天会被朝廷里的人发现。”李太医道:“你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些了吗?”雅黛道:“好了很多,只是不能运功,还是不能恢复吗?”李太医道:“你以后不能再用武功了,那样你会毒发身亡的。你朋友的身体状况不乐观,恐有早产的危险。”雅黛惊恐的睁大双眼:“什么?!伯父……这……”李太医闭着眼睛点点头道:“长期的郁闷和惊恐使她的精神出了问题,你看不出来吗?”雅黛道:“我……所以伯父给她开的都是安神催眠之药?那还有救吗?”李太医道:“这几日我给她加大了药量,尽量还要照顾到她腹中的胎儿,有些药不能用,只能缓解,不能根治。”雅黛的身体突然间没了力气,心洁道:“姐姐,你怎么会中这么深的毒,一直都没有医治,没了武功以后你怎么对付那些追杀祁小姐的人?”雅黛道:“贪嘴,吃了有毒的菌菇。”李太医看着憔悴的司马雅黛道:“这些年,你还是到处的奔波劳累,一天好日子在也没过。”雅黛低头笑道:“但是现在我们相聚了。”心洁眼睛湿润了,在这个战乱虽是都可能爆发的世道,又能和这个逃亡的公主相聚了,雅黛道:“伯父,我不能失去武功,你能想想办法吗?”李太医道:“武功和性命,你只能选择一样,只要不用武功,你一定可以享受天年,你想离开我们,想离开你要照顾的祁小姐吗?”雅黛道:“伯父,我……我还要对付那些追着悠锦不放的杀手。还担心朝廷的人会因此注意到我们的身份。”李太医道:“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你活着更重要!”雅黛见伯父言辞这般严厉就不再多说,只好端着瓷杯喝起了热茶,心洁道:“姐姐,以后你还是找两个仆人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吧,那祁小姐随着月份的增加很快就不能再做琐碎的事了,否则她自己的性命也不保,更别说是想平安的生下婴孩儿。”雅黛不做声,李太医问:“是因为银钱的问题吗?心洁把铺子里的账理一下,都交给你姐姐。”雅黛道:“不是,伯父,我觉得,我身上的毒是可以解的,您为什么不……”李太医道:“你若是希望祁小姐能平安生产,就不要再提此事了!”雅黛不敢再多嘴于是就说:“伯父,孩儿告辞,改日再来探望。” 在司马雅黛离去后,李太医暴跳如雷的冲李心洁厉声道:“是你告诉你姐姐她身上的毒可解!?”心洁毫不惧怕道:“爹,你不是说姐姐的毒有解吗!如果没有姐姐一身的好武功,以后我们逃亡的时候也会少了一样保障。”李太医吼道:“放肆!要是真有能解你姐姐身上剧毒的法子,为父早就这么做了!不许你在你姐姐面前胡言乱语!”心洁也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我有看到医上记载,在这浩大的翠屏山中生长着一种高大的野蘑菇,有一人那么高,那里面的毒汁可以解任何一种野蕈的毒!只要能找到那种高大的毒蘑菇,姐姐就能恢复武功!”李太医道:“你闭嘴!你才学了多少医术,就在这里跟为父叫嚷,医上只说那种毒菇是可以解了你姐姐身上的毒,备注在另外一本医里,如果她要服用那种蘑菇的毒汁,毒解了,武功恢复了,她就有可能活不过三十岁,这是你想看到的吗!?”正在收拾茶杯的心洁手一松“啪!”摔了个粉碎,李太医怒不可遏道:“你要是再这么的乱用医理,就别再学了,此事永远不要在你姐姐面前提及,罚你进山采药半月,拿着草篓进山去吧!”心洁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竟无话可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数字之争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夜幕下两个黑影在屋顶一闪即逝,他们来到了妓院的前厅,在喧哗的阁楼上看着楼下正在表演的歌舞,一边低声的聊着天,为了更加自然的掩饰自己的身份,萧青雨随手端了一杯酒喝了起来,萧青群也和哥哥一样喝着酒,一边低声道:“门主让我过来问一下,为什么一个月时间过去了,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孕妇,到现在还没有解决?”萧青雨道:“我接这单生意的时候,门主好像没有要求时限吧。”萧青群道:“哥,你真的是打算隐退吗?门主说只要你完成这单生意就可以离开黑鹰门,你要一直拖着吗?”萧青雨道:“是吗?真的是最后一单生意?如果我把这个孕妇杀了以后,门主还要我继续接生意,那又该怎么说?每杀一次人都说是最后一单,杀完以后再接单的时候还是最后一单,小孩子也不是这么数数儿的吧。”萧青群喝了一大口酒道:“哥,我们从小没有父母,没有门主我们能不能活到现在都很难说。”萧青雨一脸的铁青道:“所以这些年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我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现在我只想赎回自由,赎回我的命。”萧青群道:“自从你受伤以后,门主没有跟你联络,就是怕打扰你休养身体,这个孕妇是朝廷官员的生意,你知道生意做不成的后果,如果你下不了手,我替你做。”萧青雨下意识的握紧酒杯道:“我自己的事的自己解决,用不着你来插手,别忘了门里的规矩,没有门主的命令,我们只能各自行事,一个孕妇还不需要你多管闲事!”萧青群道:“那你为什么迟迟不肯动手?”萧青雨道:“我若动手,门主就放我离去吗?!”萧青群道:“哥,你知道门里的规矩,叛逃者,杀无赦,不服从命令者,杀无赦,如果你违背了门主的命令,那么下一个要被追杀的目标就是你,你忘了那些背叛者的下场了吗?”萧青雨反问道:“背叛?我们又在忠诚什么?我只是想隐退,这也叫背叛!?”萧青群道:“哥,这个是门主给你的指令,命令你越快动手越好。”萧青雨道:“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我随时可以取她的命,为什么要这么慌张?还是,他希望我在完成这单生意后,再接别的生意?”萧青群道:“门主之所以让我来跟你联络,就是担心你不服从指令,既然这么容易你更没有必要拖着了。今晚我就去杀了那个女人。”萧青雨竭力制止道:“门主什么时候这么在意执行命令的时限了?既然这单生意给了我,那就是我的单子,谁也不能插手,包括你,青群。”萧青群冰冷的目光盯着萧青雨的脸道:“你不想隐退吗?”萧青雨道“如果他真的是要放我隐退,那就不要催促我,该怎么做我心里清楚!”萧青群道:“那我回去怎么跟门主交待?”萧青雨道:“单子是我的,现在我要休息!”萧青群把酒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别怪我多管闲事了!”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了,萧青雨没好气的把酒杯里的酒喝下去,看着楼下的喧嚣热闹心中更是烦闷。杀孕妇,一尸两命的生意是他做杀手以来从未经手的事,这次受伤还没有好就接到一单这样轻松的活儿,看来这门主从来都没有想过让自己隐退,青群的到来让他很不安。 体力已经恢复的雅黛,每日按照李太医的嘱咐尽量活动,每天都加大一点运动量,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恢复到正常人的体力,而且她再也不能拿剑不能跳跃,每每想到这些她的内心都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伤感,经常来照顾的小斯一大早的就勤快的在雅黛的小院儿里忙着挑水,打扫,雅黛走出屋门来到院中,来回的走着步子,这小斯道:“小姑姑,您这几天看上去好多了,脸色也比前一段时间好多了。”雅黛一边来回的走着步子一边说:“姐姐是出去了吗?我早晨起来后只看见她做的饭菜摆在桌子上,她人呢?”小斯笑道:“大姑姑说你们的菜都吃完了,她说要去集市上再买一些,她走的时候还嘱咐小的一定要提醒您吃早饭。小姑姑,您要是想在院子里吃饭,我这就去端。”雅黛道:“算了,这院子里怪冷的,我还是进屋去吃吧。”小斯道:“小的扶小姑姑进去吧。”雅黛道:“你忙吧,我自己可以。” 妓院的前厅厨房里什么都有,本来进去拿一些就行,可是那里面没有雅黛最喜欢吃的东西,也是为了不让自己太嗜睡,悠锦提着竹篮在集市上看着新鲜的蔬菜,欣喜不已,她找了很久才买到了她想要的食材,于是兴致勃勃的提着竹篮往回赶,走在无人的小道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人跟踪她,于是她加快了脚步,只想尽快的赶回家中,她清晰的感到危险离她越来越近,索性就开始跑了起来,不知道为何只要稍微紧张就会感到小腹疼痛,于是她只能放慢脚步,正当她感觉那个要杀的他的人将要出现的时候,一个人真的出现在她背后,祁悠锦正要将自己手中篮子砸到那人头上,结果转身一看是经常给她送药的李心洁,惊魂未定的祁悠锦缓了一口气道:“李姑娘,原来是你。”心洁问:“祁小姐,你怎么这么紧张?是发生了什么事吗?”祁悠锦定了定神道:“没事,李姑娘,你这是……”心洁道:“我采完药,经过这里。你怎么还在乱跑?你这样出来,我姐姐会担心的,如果你能为我姐姐考虑一下,就听的她话不要再做这些粗杂的活儿了,你不知道你腹中的胎儿需要静养吗?你要是再这么乱跑我爹爹也保不了你腹中的胎儿了。”祁悠锦听李心洁的语气似乎对自己很不满:“啊,李姑娘,我只是想给雅黛做她喜欢吃的东西,所以才到了集市上采买。”心洁道:“这些都是小事,躲避追杀才是大事,我姐姐也在病中,她还要担心你的安危,如果让宫里的人发现了她的踪迹,我们插翅也难逃,这些你不清楚吗?”李心洁的愤怒来自于她对这个眼前神智不清,分不清轻重的女子,父亲好不容易把她的腹中的胎儿稳住,她却非要自己下厨给姐姐做饭,即便是曾经受过惊吓,她这样做也只会在本来就很沉重的逃亡之路加重雅黛的负担,既然她不同意别人给姐姐做饭菜,那就由自己强迫她去接受这件事情吧,李心洁道:“祁小姐,我姐姐需要有人照顾,以你目前的状况,根本就照顾不了她,你也不宜劳累,我早就给你们找好了厨娘和稳婆,你若真是为我姐姐好,就放下手中琐碎的杂事,安心在家安胎吧。明日,我让那两个婆子就去你们小院,打理你们的生活。”祁悠锦明显的感受到这个姑娘是非常不乐意让雅黛受委屈的,而且还告诉她,雅黛之所以这么糟糕狼狈都是因为自己,她知道这一切的起因是自己,那么她就要接受李心洁的抱怨和安排,李心洁见祁悠锦脸上的表情也甚是无辜,就叹了一口气道:“祁小姐,我送你回去吧,外面不安全,除了要躲避盯着你的人,我们还要防备别的人。”祁悠锦点点头,于是心洁接过她手中的竹篮,往家中走去,路上李心洁一直警觉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直觉告诉她有人在跟踪着她们而且还不是一个。长期的逃亡告诉心洁,哪怕危险逼近,只要有一个安然镇定的心,危险也会减去一半,她不能表现出自己已经发觉了有人在跟踪她们,只是陪着祁悠锦赶紧回到家中去,但是危险出现的时候,她们也只能面对,在没有人的小树林间,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挡住了她们的去路,祁悠锦惊慌的抓住李心洁的手对来人说:“又是你!”那人没有说话拔出手中的短剑朝祁悠锦刺来,两个不会武功的女人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反应敏捷的李心洁一把推倒了抓着自己的祁悠锦,这才躲过一劫,结果祁悠锦倒在地上小腹又开始疼痛,李心洁把身上装着药物的草篓顺手砸到那人身上,拉起祁悠锦就开始跑,那人开始追杀她们,结果祁悠锦脚下被一块石头绊倒,那人见杀她的最好时机到来,短剑直直的就朝她刺去,李心洁无计可施,就只好用身体挡住将要刺过来的剑,结果这个时候一个黑衣人跳了出来,一把抓住头戴斗笠人的手厉声道:“住手!”戴斗笠的人并不想放弃这次刺杀,于是他与黑衣人动起手来,但他的攻击一把被黑衣人制住,黑衣人冲李心洁喊:“还不快走!”李心洁扶起祁悠锦慌忙的离开。 萧青群摘掉斗笠大声喊道:“哥!你这是干什么?!”萧青雨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要再这么的不知分寸,就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萧青群气恼的扔掉斗笠没好气的吼:“杀手不可以有恻隐之心!你这是心软了吗!?”萧青雨道:“你凭什么插手我的事!”萧青群道:“就凭我是你的亲弟弟,你再这样蹑手蹑脚早晚会被别人杀掉!哼!”萧青群气呼呼的离开了小树林,萧青雨也愤怒的将拳头发泄到树上。 司马雅黛见身上带着血迹的祁悠锦疼痛的躺在床上,紧张的呼吸着,心洁准备用银针帮她止血,满脸是泪水的祁悠锦此时清醒过来了,她抓这司马雅黛的手道:“我好像昏睡了很久,我的神智出了问题是吗?是不是很严重?不再是个正常人了,是吗?”雅黛道:“你别说话了,先保住孩子再说。”李心洁道:“姐姐你先起来吧,去门口看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司马雅黛只能站起身来听李心洁的话,她看着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已经崩溃了,欺骗,悔恨,追杀,逃亡,终于把这个女人逼到了失去理智的边缘,祁悠锦的口中不停的重复:“我再也不相信男人,再也不相信……再也不相信……”心洁用银针扎了好几处穴位,雅黛忧心忡忡的看着她救治悠锦,一刻钟后,悠锦平静了下来,而且很快就进入了睡眠,满头大汗的心洁松了一口气,雅黛用手帕给她拭去了额头上的汗珠然后问:“怎么样?”心洁道:“算是稳住了,我回去让爹爹再来看看,姐姐,她不能再做任何事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最好什么也别做了,给你们找的佣人明天会到。”心洁吐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休息,雅黛赶紧给她倒了一杯茶,心洁道:“她定是不听你的话硬往集市上跑,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她详细的向司马雅黛诉说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司马雅黛隐隐的感觉到他们的行踪怕是要败露,除了萧青雨还有另外一个人也要杀悠锦,这谢锋当真是衣冠禽兽,虎毒不食子,他当真是要赶尽杀绝,雅黛道:“今日若不是你进山采药,这悠锦可就没命了。伯父不是总习惯进药吗?怎么让你进山采药?”心洁怔了一下道:“我想进山给姐姐你找能解毒的药,我不想让姐姐失去武功。”雅黛叹了一口勉强笑道:“你呀,伯父都说是没可能的,你就不要强求了,像今天这样你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儿,我怎么向伯父交待呀?”心洁道:“爹爹的话也不能全信,我不会放弃的。”雅黛道:“你休息一下,我让小斯到前厅的厨房里要些吃的来。”心洁点点头,端着茶杯喝了起来。漫长的逃亡过程中,也只有和司马雅黛待在一起的时光是最轻松的,尽管杀机从来都没有远离过他们。本来要刺杀祁悠锦的人只有一个,现在却变成了两个,危险在逼近,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还想着那本医上的记载,父亲让她进山采药的日子,她一直在找那种一人多高的蘑菇,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到大山深处再去寻找,以毒攻毒的治疗方法并没有错,大不了治好姐姐身上的伤以后,再用别的药物解了大蘑菇的毒,姐姐的衣服宽了不少,她是瘦的了,从发现她躺在这妓院的后院里,不过短短二十天的时间里,一个白皙康健的司马雅黛变成了眼前的弱不禁风,即使是如此她的眼睛里仍然透出坚毅的目光,那瘦弱的躯体还在保护着祁悠锦母子的安危,如果没有了武功,她们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逃亡,让李心洁对未来充满了疑惑,父亲带着她在司州这个地方又安然的度过了这几年,与司马雅黛的重逢哪怕是一场灾难,也要和父亲也要跟她一起面对。 夜晚,一个很小的客栈里有着昏暗的灯光,站在客房的窗前的萧青群也感到天气很冷了,双手抱着自己的身体,看着窗外被冷风吹掉的树叶,他焦躁的叹了一口气,他不理解哥哥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身为杀手就是要摒弃正常人的情感,不可以相信任何人,也不能有恻隐之心,当他们拿起剑开始从事这个职业的时候,连心都不能有,但是这次,只不过是一个孕妇,哥哥却迟迟不肯下手,这到底是为什么?没多大一会儿,萧青雨来了,他坐在椅子上沉静的待了片刻,萧青群也一直沉默着,兄弟之间的气氛比这窗外的冷风还要冷,萧青雨道:“你回去吧,这里的一切我会处理的。”萧青群道:“门主对你已经起了疑心,所以才让我来监督你的一举一动,如果我不亲眼看到这个孕妇死去,是不会离开的。哥哥你应该知道我们做杀手的对敌人仁慈,那就是对自己残忍。”萧青雨道:“敌人?一个将要疯掉的孕妇?以前我们杀的不是大奸之人,就是大恶之人,或者是为富不仁的商人,孕妇,你杀过吗?”萧青群道:“哥,从我们执行任务的第一天就没有了心,不管是什么人只要给银子我们都得出去执行任务,不是吗?”萧青雨道:“我的这颗心,现在像是要活过来一样。”这句话一出口,萧青群吓了一跳他睁大了双眼:“哥,你这样会很危险的!”萧青雨道:“我不喜欢杀人,想想我们每次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是杀掉别人,就是被别人杀掉,是,从我做杀手的第一天就没有心了,但是我不想一直这么生活下去,我们甚至不能在阳光下行走,做梦都要警惕被人看到我们的脸,我乏了,倦了,青群,你想怎么做由你自己抉择,我不想再过这种刀光剑影的生活了,回去吧。”萧青群道:“门主不是说这是你归隐前的最后一单生意吗?我回去该怎么跟门主交待?说你没有按照他的指令执行任务?”萧青雨道:“既然你相信门主允许我隐退,那我们就来个折衷法子吧,让你回去有交代,而我暂时先不杀那个孕妇。”萧青群轻轻“哼!”了一声。萧青雨道:“我去翠江阁拿一样东西,明日一早你就回去吧!” 司马雅黛的卧室里加了一张床,她披着厚衣服坐在窗前在晦暗的灯光下读,窗外的风透过窗缝把寒意也送到了她的房间,虽是在看还时不时的看着另一张床上睡着的悠锦,低着头正在看的司马雅黛再一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萧青雨出现在她面前,她没好气的把往桌子上一扔道:“这么迫不及待?就在今夜动手吗?”萧青雨道:“我现在还不打算取走她的命,但是必须得拿走她身上一件物品。”司马雅黛道:“如果是银钱能保得我们的性命,你开个价吧,雇主能给你的我加上三倍。至于她身上的物品,你想都不要想。”说完,司马雅黛把脸迈到一侧,萧青雨道:“如果没有她身上的物品,还会有更多的杀手来取她的性命,我不杀她,总要有掩饰这件事的证据,比起更多的人来追杀你们,不过是拿走她身上一件物品,雇主见到了她身上的物品,才会相信她已经死了。以你们现在的状况还经得起逃亡和追杀吗?”一直听着他们对话的祁悠锦睁开双眼,她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于是她在腰间里摸了一下,然后一支玉手从被子里拿出一块色泽温润的玉佩,米黄色的玉佩上面刻着兰花,那玉石上的红色纹理正好被刻成兰花,然后用红色丝绦串着甚是精美,她笑着说:“这是你的雇主送我的定情之物,你看行吗?”司马雅黛瞬时也伤感起来,这块玉的价格并不高,只是因为雕刻大师手工精美所以才会物超所值,曾是相爱的证明,现在却变成决裂的证据,萧青雨看了一眼司马雅黛,她脸上的表情像是结了冰,悠锦看了一眼雅黛气息微弱道:“你别生气了,都到这份儿上了,还留着干什么,不是更讽刺吗?”司马雅黛只好转过身去,萧青雨伸手拿走了祁悠锦手中的玉佩。他正要走出这间卧室的时候司马雅黛一把夺回了这块儿玉佩,萧青雨诧异道:“哎…你这……”只见她把宣纸盖在这快玉佩上,用沾了墨汁的毛笔把这快玉佩上的花形图案拓下来了,然后毫不客气的把这快玉佩塞到萧青雨手中。萧青雨紧绷的表情轻松了起来,他的心在微笑于是拿着玉佩然后就离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温文如玉 最快更新赤黛公主最新章节! 黎明之前,萧青雨又一次来到客栈,把玉佩交到萧青群手上,萧青群不舍的望着萧青雨道:“你要走么?”萧青雨道:“跟着门主,路算是走到头了。”萧青群问:“你要去哪里?我以后怎么找你?”萧青雨五味陈杂道:“我不能告诉你我要去哪儿,保重,兄弟。”萧青群依依不舍的望着萧青雨的背影湮没在黑暗中。 司马雅黛手中拿着一块还未经雕琢的石头,她把石头放在案上,冷漠的打开一本,本里夹着一张兰花拓图,脸上露出了冰冷的微笑,口中喃喃吐出两个字:“谢锋。”正在这个时候,仆人在房外禀报:“小姐,老爷把匠人们都找好了。负责雕刻的吴大师也在前厅正在喝茶,夫人命你到前厅见客。”司马雅黛道:“知道了,你先去吧!”司马雅黛拿着石头和图案离开了房。一阵客套的寒暄之后,司马雅黛拿出了兰花图案问吴大师道:“大师,你雕刻过这个图形的玉佩吗?”吴大师仔细的观看了这张图案道:“没有,这只是普通的玉佩花形。”雅黛把手中石头交给了吴大师道:“您看,用这块石头雕刻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怎么样?”吴大师接过司马雅黛手中的石头,对着太阳看了看笑道:“这可是块不错的石头,米黄色的石头上还有红色的纹理,小姐确定是要做一块玉佩吗?”雅黛笑道:“是的,大师只要告诉我能不能按照这个图案做出来,并且把这些红色的纹理雕刻成兰花苞。”说完她用手指指着图案上的花苞,吴大师道:“我就试试吧。”雅黛笑道:“那就有劳大师了,等玉石切好,待您亲手雕刻之时,我会亲自告诉您这块玉佩到底要刻成什么样。”吴大师道:“我听祁兄说,小姐也会雕刻这些玉石,为何非要老夫来刻呢?”雅黛笑道:“我只是学了些皮毛,怎敢在方家面前班门弄斧。让大师见笑了。”祁驿端着茶杯对雕刻师道:“吴兄,请。”雕刻师端起了茶杯继续喝茶,雅黛道:“爹爹,您陪吴大师喝茶,孩儿去后院看看那些匠人。”祁驿道:“去吧。” 仆人一边跟在司马雅黛后面叨叨道:“小姐,这批匠人的手艺是出了名的,吴大师看过了,萧姑爷从西域运回来的石头都是上等的玉料,这批石头要是雕刻的好,吴大师说,那可是一笔天价的收入呢,咱们老爷面子大,跟这吴大师的表哥是同一年进的士,这要是别的达官贵人去找他雕刻石料,没准儿还被拒绝呢。”司马雅黛道:“臭小子,就你清楚,这批匠人的衣食住宿都安排好了吗?”仆人道:“夫人正在安排呢,这不是冬天了吗?要更加仔细些,耽误了什么也不能耽误了这批玉石的雕刻。”司马雅黛的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仆人见小姐今天心情不错于是就话多起来:“小姐,您这些日子在房里不停的画图,为的就是这些石头吧,小的可看了您画的那些图,刻在石头上会很好看的。”雅黛笑道:“这些匠人只要手艺好,那些图就是画的粗糙些也无妨。”仆人道:“夫人正在后院等您呢,咱赶紧去吧。”雅黛微笑着加快了脚步,许久未出门的司马雅黛看见了几十个匠人背着破烂的被褥,都站在后院的走廊下面,慧琼夫人正和管家正在一一核对他们的名字,就为出门的司马雅黛从这些匠人的脸上看到了生活的艰辛,顷刻之间又无奈的笑笑,自己不也是很艰辛吗?感慨别人的生活状态做什么,她大眼看了一下这些匠人们的手,那上面都长满了老茧,慧琼夫人见她来了就让管家一个人先看一下,她对雅黛说:“按照你的意思,找来了这些匠人,你做事仔细,所以让你先来看看这些人,等他们安顿好就能开工了。”雅黛叹了一口气笑道:“有劳母亲大人了,尽量让他们吃好睡好,这样才能更好出活儿,这些还要麻烦母亲过问一下,不要让府里的人出去乱说,匠人们的工钱要按时发,按照行情给吧。如果他们做的好,也可以再加一些。”慧琼夫人道:“你看这批匠人还行?”雅黛道:“嗯,都是老师傅了,希望他们能雕出我想要的那些玉。”慧琼夫人道:“外面冷,你回屋吧,咱们是靠做生意起家的,会善待这些匠人的,府中的人我会让他们不要出去乱说。”这时候丫鬟匆匆忙忙的来报,小姐,您的舅舅来了,老爷问您在前厅接待,还是在后厅接待。“雅黛道:“去爹爹的房吧。”慧琼夫人听见宫里的人又来了,心中甚是不悦,这个家中好不容易才又有的笑声,外孙能再这样温暖的环境中成长是最好不过,她好担心宫里的人把雅黛抢走,假如有一天她真的要离去,这个家又要冷清下来了,萧青雨虽是杀手出身,为了小外孙心甘情愿放下屠刀,黑鹰门时有骚扰,也没有能将他召唤回去,这公主虽是天之骄女却谦恭孝顺,悠锦用性命托付的人,应该不至于这么轻易的就离开这个家吧。慧琼夫人无暇多想,就只好着手忙了。 精神状态好些的司马雅黛来到房,她看见舅舅正在看父亲的架,她开心的叫道:“舅舅,你来了。”李询转过身见到雅黛后要行君臣之礼,被雅黛一把制止了,她笑道:“舅舅,这里没有外人,那些虚礼就免了罢,坐。”李询道:“殿下,你的气色好多了,看来那个军医的药很管用。”雅黛坐在祁驿的案前道:“母妃好吗?你这风尘仆仆的像是有要事吧?”李询道:“娘娘一切安好,只是希望你早些回去,不管那些想见你或者是你不想见的人,最终还是要见的。”雅黛道:“这个我知道,我没说不回去,现在还不行。”李询欲言又止,雅黛见他表情不对就站起身来问:“宫里又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母妃……”李询道:“不是,你母妃一切安好,只是宫里的兰娘娘又闹出了一些事,这些事没法用信告诉你,你母妃让我来跟你说一声,让你心里也好有个底。”雅黛不乐意的轻翻一个白眼:“如果是兰妃的事,舅舅就不用告知我了,她在宫中的一切我都不感兴趣。我不需要心中有底。”李询道:“是关于你的定王兄。”雅黛道:“兰妃和定王兄?到底怎么回事?” 一日,德妃和瑛妃在梅园亭中小坐,雪景映着梅花簇簇,步入中年的她们只想安度余生,两人最相似的地方就是不喜争宠,正因为如此在年轻的就时常走动,德妃身边有一子,一女,儿子就是七皇子司马中睿,还有一个女儿就是九公主司马醒黛,她只比司马雅黛大三个月,因为德妃在宫中的地位比较稳定,虽不怎么得宠,身边毕竟有两个孩子,九公主在宫中的地位比起待在兰妃身边的司马雅黛自然要尊贵许多,正因为如此她和那些皇室中的公主们并没有太大差异,随着年龄的增大她已经是宫中年龄稍大的公主了,眼看就到了出嫁的年龄了,她面临的是和司马雅黛一样的问题,皇帝给她指了一门亲事,那就是当朝太尉之子,本来是一门绝佳的婚事,这个太尉之子人品相貌都没有问题,可却是身患痨疾,当然这点下旨赐婚的皇帝肯定是不知道的,德妃为人谨慎早早的就命人打听清楚了,但是却无法抗旨,一时之间有无对策,德妃焦头烂额却无计可施,无奈之下只得邀瑛妃来后花园散心,瑛妃虽不喜掺和这宫中的争斗,但是陪德妃缓解一下烦躁的心绪还是应该的,两人没有过多的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的在梅树间穿梭,瑛妃见德妃心情沉闷,索性就扶着她一起在这梅园中赏花,说是赏花,可是二人哪里有心思真的赏花,瑛妃道:“姐姐,我们多走一会儿等身子热了在去亭中坐坐。”德妃道:“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是没觉得暖和,看来这天气还是太冷了。”瑛妃命宫女和太监们都离开,她们两个人穿过梅园到了亭中,瑛妃仰望天空道:“也不知我的傻黛在边境过得怎样,衣服够不够厚,餐食够不够美。”德妃叹了一口气道:“想想还真是玄,倘若当年逃出去的是醒黛,我今日也就不用这般烦恼了。”瑛妃一脸的苦笑道:“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安乐无忧的成长,这傻黛颠沛流离的宫外生活,怎么在姐姐嘴里就变成了好事。”德妃道:“这陛下也不去仔细的看查,只听说人品和相貌极好就给醒黛指了婚,哎,那太尉之子恐是寿数不长,这才是我的一块心病。”瑛妃不便多说什么,因为自己的公主正是因为不愿奉旨成婚才逃出宫廷的,她叹了一口气:“姐姐,妹妹也不知该如何宽慰你,今日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就去佛堂求求佛祖吧。”兰妃道:“好吧,我们走吧。”这时候一个尖酸的声音在她们耳边响了起来:“这德妃姐姐是羡慕瑛妃姐姐的女儿从宫中逃走了吗?这有何难呀?让九公主也照着十一公主的样子也逃出去不就结了?不过德妃姐姐可要清楚,这瑛妃姐姐可不是十一公主的生母,德妃姐姐难道羡慕这假母女的情分?”瑛妃像是没有听见把脸迈到一边,看着眼前的梅花,德妃心情烦乱一时之间还不想跟兰妃起争执,于是就对瑛妃说:“瑛妹妹,咱们走吧,我让他们准备香烛。”于是就和瑛妃准备离开,不想兰妃又开口说了一句话:“不是亲生的就是好,孩子在外面受罪当娘的也就用不担心了---”德妃本来就很不耐烦了,她懒得理兰妃,可是兰妃今日仿佛是故意挑事儿,瑛妃道:“这都什么呀?什么亲生非亲生,这太子一直养在禧妃姐姐身边,她可是先皇后杨艳所出,怎么不见你到她面前掰扯这个,你在我和德妃姐姐面前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有意思吗?是嘲笑我膝下无子,还是另有所指啊。”德妃听着她们二人的对话甚是不悦,果真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兰妃嘻嘻的笑了笑:“是是是,瑛妃姐姐说的有理,不管是不是亲生的,只要是陛下的子嗣就都是天家骨肉。”德妃本来就很反感宫中的这些流言蜚语,但是今天兰妃的无理取闹让的本来烦闷的心情更加愤懑:“兰妹妹,这十一公主不日就要进京了,时隔这么多年你还是准备要拿这种态度去面对她吗?我倒是羡慕瑛妹妹会教孩子,把十一公主教的比亲生的还亲,这才叫本事呢。”兰妃笑的更开心了,她道:“德妃姐姐说的是,我差点忘了德妃姐姐身边也养了一个不是亲生的孩子呢,德姐姐羡慕瑛姐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德妃忍无可忍一巴掌朝兰妃的脸上打去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指指点点?!”结果这一巴掌被兰妃敏捷的抓住,兰妃的瞪大了眼睛道:“德姐姐,这本来就是公开的秘密,怎么?这宫中扫地的宫女和太监都在议论的事情,我说出来怎么了?”她一把推开了德妃,瑛妃一把扶住了差一点被推倒的德妃,她没有说话淡只是淡淡的看着歇斯底里的兰妃,德妃的体力自然是不如年轻的兰妃,她一击不中因愤怒就开口说出了实话:“这十一公主可是陛下选中的人才,亲生?非亲生?你是说她不是你亲生的,还是说她不是陛下亲生的,怎么?生了一个皇子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你堂堂一个皇妃居然和那些宫女太监比着说闲话,这些话你怎么不到陛下面前去说?我看你这样子连浣衣局里洗衣的宫女都比你高贵!要不咱们这就去勤政殿让陛下裁决你今天是不是失了体统!”兰妃无法无天道:“哼,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哪像你?从宫外抱来的野种竟然被你名正言顺的养成皇室的子孙,一个个不是亲生的子嗣使得你们在后宫如鱼得水,怎么?准你们鱼目混珠,就不许我实话实说!?”德妃道:“兰妃!你不要得寸进尺,十一公主回宫后她仍然是瑛和宫的公主,你不忿也不行,要怪就怪你心狠手辣,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公主却被你百般凌虐,陛下都没有怀疑过他这个女儿的血缘,你却在这里上窜下跳的胡说八道,这些话要是传到陛下耳中,十个漪澜殿也不够陪葬的!”兰妃厉声道:“你吓唬谁呢?十一公主?不是早就葬身在火海里了吗?你们在民间随便找了一个女子就想冒名顶替,皇室血脉,岂可被你们这些心怀不轨之人恶意混淆,你让一个小妾私通生下的杂种去边境随便找了一个女子冒充已经去世的公主,居心叵测,你敢到陛下面前澄清这件事吗?”这些话终于触动了德妃的逆鳞,她抓起亭中桌子上的盆栽,朝兰妃脸上砸去,兰妃这一次没有能够成功的躲过去,“啊!”额头被击中的她尖叫了一声,鲜血顺着她的手指缝流个不停,旁边的宫女和太监一片慌乱,德妃被她的这番话激怒后再也不加掩饰:“兰妃,你是吃了茅坑里的屎了吗?嘴巴竟然这么臭!我的儿子就算不是亲生的,可是他姓司马,是琅琊王司马覲与我妹妹夏侯王妃生的嫡亲儿子,你说的对,他是我抱进宫来的养子,可他还是陛下的从子!陛下都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你算那颗葱!也敢这般放肆!今日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撕了你这张不会说话人话的嘴!”说完就朝兰妃扑去,疼痛难忍的兰妃因为血液已经流到眼睛里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天旋地转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摇摇欲坠,瑛妃见是要有一场血拼,就阻止德妃出手,德妃哪里会有瑛妃的力气,兰妃身边的宫女和太监见势不妙就急忙扶着她们的主子想要离去,德妃不依不饶道:“你这妖妇!笑里藏刀,挑拨离间,你站住!站住…….”瑛妃和宫女太监们拦住德妃再出手伤人,德妃真的是怒火三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只得大声吼出声音:“啊!——”瑛妃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她只有抚摸着德妃的胸口劝解道:“姐姐息怒!姐姐息怒!万不可因为兰妃的无理取闹伤了身子,姐姐……姐姐……”德妃的愤怒无处宣泄竟然晕死过去了,瑛妃大声呼叫:“快传太医!……” 勤政殿里正在批阅奏折的司马炎听见太监们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于是不耐烦的说道:“什么事儿!?让人安静一会儿不行吗!?”常凯来报:“陛下,今日瑛妃娘娘和德妃娘娘在梅园小坐,正好兰妃娘娘也在,兰妃娘娘和德妃娘娘在后宫起了争执,兰妃娘娘被德妃娘娘打破了头,德妃娘娘因为气恼过度,晕过去了。”司马炎停下手中的毛笔诧异道:“什么?这……什么原因?”常凯道:“听说是兰娘娘认为现在在边境的十一公主是假的,结果德妃娘娘为其争辩了几句,这兰娘娘嘲笑定王爷并非是琅琊王的亲生儿子,所以才起的争执。”司马炎把手中的毛笔往案上一拍厉声道:“荒唐!两个三品妃像村妇一样起了争执?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人怎么样?”常凯道:“兰娘娘头上的伤已经包好,听说德妃娘娘被太医救醒后失声痛哭,此事已经惊动了定王爷和醒黛公主。十六皇子正守在兰妃娘娘床前呢。”一时之间司马炎不知该怎么办?就坐在御座上叹了一口气道:“真是两个不通情理的妇人,这……这算怎么回事吗!?惊动了定王,兰妃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呀?!”常凯一时之间站在那里也不敢说话,司马炎气呼呼的道:“乱了,乱了,全乱套了!这叫朕怎么收场?!”常凯道:“陛下,您先消消气,莫不要气坏了身子,老奴这就命人去问问清楚。”司马炎道:“等等,你说瑛妃也在场?是不是也参与了其中?”常凯道:“听说瑛娘娘到是在场,不过跟她们动手没有关系。”司马炎道:“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她在场干什么?眼看着另外两个人打起来?!”常凯道:“陛下,您要去看看两宫的娘娘吗?”司马炎吸了一口气道:“传口谕,今日谁也不准到勤政殿打扰朕,下去吧!”常凯道:“遵旨。” 整个裕德宫里弥漫着药物的气味,司马中睿亲和司马醒黛守在她的身边,胸口还在疼痛的德妃坐起身来服完药后,不肯躺下,中睿道:“母妃,您这是何苦呢?宫中的那些流言蜚语儿臣从来都没有当真过,您又何必在意?”德妃喘了一口气道:“我儿生性温和,这些年你为了尽量不卷进争权夺利的漩涡中去,一直谦恭低调,可是你身为司马家的一员又怎能真的置之度外,你聪明,温和,又不喜欢权位之争,我本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眼下的这个局势我还是如坐针毡,你妹妹要许配给太尉之子,我不放心,但又不能明着抗你父皇的旨意,你看你远在边境的妹妹为人怎么样?如若可以我想把醒黛送到她身边躲一躲。”中睿道:“雅黛那边我不能做主,儿臣可以先给她写一封信探探她的口风,她若允准自然是再好不过。”醒黛心疼的叫道:“母妃……”德妃给身边的宫女递了个眼色,宫女端着一套小孩子的衣服跪在司马中睿的面前,司马中睿拿起这件小孩子的衣服笑道:“母妃,这是什么?小孩子的衣服,绍儿已经两岁了,这件衣服太小了吧。”德妃道:“睿儿,你过来。”司马中睿走近德妃的床榻前,德妃道:“跪下。”司马中睿依从母亲的话在她床前跪下来,德妃道:“宫中的那些流言并非空穴来风,这是我的妹妹,也就是你的生母夏侯姬在你怀着你的时候给你做的一套衣服。”司马中睿一时之间连呼吸都不会了,他傻眼了,不知所措的神情在脸上一直僵持着,德妃用平静的语气道:“你是琅琊王司马覲唯一的儿子,你的母亲夏侯姬是他的侧妃,你父亲年长无子,才纳了你的母亲为侧妃,为了生下你牺牲了她自己的性命,死于难产,这是她在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给你做的衣服,从我把你抱进宫中时一同带进来的。”泪水一直在司马中睿的眼睛里转,他不解的问道:“我的父亲司马覲?他不是已经去世了吗?还有,我既然是他的儿子为什么没有在琅琊国生长,而是被母妃抱进宫来抚养?”德妃道:“你母亲只是你父亲的侧妃,生下你之后就撒手人寰了,你父亲担心你的安危,就恳求你的父皇交由我来抚养,这样宗室的旁系也就有了继承人。你总说希望你的父皇能给你一块富庶的封地,其实,你的封地在你出生之时就在琅琊国了,你是琅琊国仅有的王位继承人,只是你父亲一直都健在,他也没有要催你回封地的意思,直到去年,他突然病逝,离世前上要你回琅琊国袭爵,可是我犹豫再三不想让你过早的踏入政权的争夺中,所以求着你的父皇暂缓你去琅琊国,你在京虽被封为定王却一直总览着琅琊国的一切政务,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是为什么吗?”中睿道:“儿臣愚钝,只是知道自己将来会去琅琊国的可能多些,却从未认真想过此事。”德妃看着站在旁边的醒黛道:“你也过来,跪下。”醒黛公主也跪在了德妃的窗前,德妃一脸的肃穆,把这兄妹二人的手握在一起道:“母妃老了,以后的路要靠你们自己走了,无论何时,你兄妹二人都要互相扶持,远离政局,千万不要跟着那些别有用心的小人搅在一起,记住了吗?”司马中睿紧紧握着德妃的手道:“母妃放心,儿臣一定会保护好妹妹的。”德妃道:“睿儿,绍儿今年两岁,你父皇还没有给你娶正妃,等你到了封地以后想取什么样的正妃,自己决定就好。”司马中睿点点头,这个时候德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道:“我累了,你们回去吧。”然后躺下身体翻了个侧身,背对着司马中睿和司马醒黛,二人只好起身道:“母妃好好休息,儿臣改日再来探望。”正当二人正要离去时,德妃口中念叨着:“真希望十一公主能早日回宫。”司马中睿拿起眼前的这套婴儿衣道:“儿臣回去后立刻给十一妹写信。” 司马雅黛看了舅舅从京中带来的信,她都能想起七皇兄那张温文如玉的脸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年少时,哥哥们长的都很好看,但是只有司马中睿对自己最温柔,那时身着男装的自己也最喜欢跟他走在一起,这些往事本来在腥风血雨和颠沛流离中早已淡忘,就在今天,她又想起了年少时的许多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琅琊王司马伷 司马懿的第五个儿子司马伷,虽然并没有像长兄司马师和次兄司马昭那样成为重要的继承人培养对象,但是司马懿在经营他政治地位的时候,曾经一度的把邺城交给他的这个第五个儿子管理,司马伷年少时聪明果敢,能够得到他的父亲司马懿的重用,由此可见他在军事和政治上的才能,司马师的英年早逝让司马懿措手不及,他精心培养的继承人没有能够像他期望的那样继承自己奋斗一生的事业,司马师从幼年时就被司马懿作为重要的培养对象,司马昭也只是捎带着培养一下,司马师来是可以在西晋内部政权中是可以顺利接班,但是,他的骤然离世让司马氏的政权有了很大的震荡,身为次子的司马昭也就成了父兄的第一顺位人,司马懿一生都在谋求曹魏的政权,步入晚年的他没有能够完成曹魏政权向西晋政权的过户手续,而是将这一重担落在了司马昭身上,司马伷作为司马懿的第五个儿子虽没有得到父亲司马懿的重点培养,他仍然靠自己的努力和勤奋成为了西晋政权中军事能力出众的人才,当司马昭接过司马懿手中的权力后,最终完成了曹魏政权向西晋政权的过度,司马昭病逝于公元265年,他留给后人最经典的一句话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终其一生也没有称帝,为了能让儿子司马炎在其建立的政权迅速稳脚跟,司马昭把称帝的荣耀和美名留给了他的儿子马炎,同样也是在这一年司马炎逼迫魏帝曹奂退位,自此西晋王朝建立,而司马炎就是西晋王朝的开国皇帝,司马伷在整个西晋政权中也发挥着重要的军事作用,后被封为琅琊王,司马伷生司马覲,他并没有像他的父亲那样有才能,一生平庸承袭了琅琊王的王位,而后司马覲又生司马睿。 夜晚,司马中睿跪在司马炎的勤政殿里,一脸的凝重,他叩头哭声道“父皇!”司马炎命常凯把一个盒子递到司马中睿的手中,司马中睿打开盒子那里面的诏书有些泛旧,上面的内容竟是早在自己十六岁时已经袭爵的印信和圣旨,司马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从即日起,你正式改名为司马睿,十六岁那年就已经继承了你父亲的王位,你出生后你的父亲也是没有办法才将你送进宫来,好在你母妃没有辜负你母亲生前的嘱托,近日你父亲总是多有书信,他体力大不如以前,盼望着你能早日回到琅琊去真正袭爵,是朕一直托着不肯放你回去,如果不是你母妃生这场病朕还真是舍不得告诉你实情。”司马睿跪在地上道“父皇,永远是儿臣的父皇。”司马炎道“你起来吧,这些日子多陪陪你的母妃,让她尽快好起来,等天气暖和了就回琅琊去吧。这是你父亲前日送来的信笺,你也看一下吧。”司马炎把书案上的一封信递给了常凯,常凯把信笺又递到司马睿的手中。从勤政殿里走出后,司马睿就一直闷闷不乐,以为是宫中妇人多嘴多舌,搬弄是非,没想到自己真的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这么自己从幼年时就很少受到父皇的重视也就的通了,只是这些年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生父,眼下就这么一纸诏书就要去琅琊国袭爵,离开也许是最好的打算,这些年为了不卷入到皇权内部的斗争中,自己谦恭低调,从来不去做任何逾越规矩的事,用这种方式来躲避政治风雨无疑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能急流勇退保得性命,那么远离朝局不失为一种好办法,他很想带着母妃和妹妹们一起离开,特别是远在边境的那个妹妹,但是父皇拒绝了,司马睿看着执白的天空再加上身边的寒冷,他仿佛再也触及不到未来那翻风景了,这个时候醒黛公主从对面走过来问道“七哥,你这是……从父皇的大殿里出来。”司马睿道“妹妹这是要去哪里?”司马醒黛道“母妃的身体不大见好,我想去求求瑛娘娘,看看能不能从宫外找个可靠的医者来。”司马睿道“瑛娘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府里有可靠的医者,这就打发他们来给母妃诊治。”司马醒黛和司马睿并排走在宽阔的走廊下,一直沉默不语,司马睿突然也觉得无话可,当前的困局是无解的,真希望司马雅黛快点回来,如果她愿意,可以带她一起去琅琊国,他就那么一直想着,司马醒黛打破了沉默的僵局“皇兄,父皇都跟你了什么?”司马睿道“为兄想带着你跟母妃一起去琅琊国,父皇不准。”司马醒黛道“父皇的子女太多了,我们这些庶出的子女纵然是有才也比不了先皇后的子女,既如此,我们还不如早些为自己打算。”司马睿道“是皇兄没用,没有请下旨来让你们跟我一同离开。”司马醒黛道“咱们的那个妹妹自跟我们所有人都不亲近,虽都是父皇的孩子,她靠的住吗?”司马睿道“你无须担心,我用的是飞鸽传书,想必今晚就有消息,你放宽心,她若真不允诺收留你,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司马醒黛一脸的愁容。 瑛和宫,这里的夜晚所用的烛火是宫里最多的一处宫殿,瑛妃不喜欢夜晚的烛光太暗,因为她习惯了夜晚看书,这个时候的她一边看书一边喝茶,不一会儿老嬷嬷匆忙的赶来了,在她耳边悄悄了一些话,瑛妃放下手中的书籍冷笑了一声道“禧妃宫里闹鬼?这可有的热闹了看了,不会是想吸引陛下过去瞧她才设的局吧。”老嬷嬷道“咱们这皇宫什么样的绝色没有啊,陛下每日里坐着羊车巡视后宫,哪还会想到她呀,自打十一公主离宫后,陛下都没有去过禧妃那里,这次不像是刻意邀宠。”瑛妃整理了以稍微不整的衣袖问“怎么?”老嬷嬷道“听这禧妃是被萧美人的鬼魂给吓着了,只要一到夜晚就命人在宫中作法驱赶妖邪,皇后娘娘听了此时她张狂,好好的后宫都被她的搅的人人自危,这宫中流言四起,是禧妃当年害死了身怀六甲的萧美人,萧美人变成厉鬼回来报仇了。”瑛妃的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冷笑道“当年萧姐姐有早产之象,大概也是那个李太医用药的缘故吧,只是她月份太大,孩子流不下来,结果才导致的一尸两命。”到这里瑛妃摸着自己的额头流露出悲伤之意,想起自己还未满三个月的孩子就凭空消失了,老嬷嬷知道瑛妃在想什么就“这也是她禧妃的报应,她害了那么多的人,这些年却能事事逢凶化吉,现如今总算是有人出头治治她。”瑛妃道“这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这禧妃还以为养着先皇后的儿子就万事大吉了,哼,人撼动不了的权力,倒是可以拿鬼的嘴来事儿。”老嬷嬷道“娘娘,您当年与萧美人交好,咱们得心点,这禧妃素来狡诈,黑变白,错变对的招数多着呢,这些年皇后吃了她多少亏?无论这次的较量怎样,我们瑛和宫都得加倍心。”瑛妃平静的笑笑道“告诉宫里的人,这些天要格外谨慎,没事不要到处跑。”完这句话她脑子突然浮现了司马雅黛年少时的身影,于是拉着老嬷嬷的胳膊道“乳娘,在这宫里清楚萧姐姐一尸两命真相的,只有咱们和禧妃清楚内幕,这些年都过去了还有谁会拿这些陈年往事来对付她?”老嬷嬷怔了一下道“娘娘,您忘了?当年您和老奴谈论这件事的时候,那公主可是在您床上睡着呢!……”瑛妃恍然大悟道“对,她那个时候很可能是睡醒了,只是闭着眼睛听我们话,对,所有人都相信她不会话,就连你和我都认为她不会话,就算是听到了什么也无妨,而且那孩子跟我从来都是嘴上不自己注意却是大的很,所以我们每每谈到这件事的时候都没有顾忌过什么,她回来了!乳娘,一切照常不要有任何的变化,咱们看看到这次的风到底是从哪里吹来的。”老嬷嬷降低了话的声音“昨日陛下才收到边境的奏折,公主尚在边境,会不会是禧妃还有别的仇人在设计这件事。”瑛妃从容的冷笑道“别人,要真是别人怎么会这么清楚这宫里的事?我们先看看吧。” 在勤政殿里,司马炎问手下的官员道“今日,崔炎为何没有来上朝?”众人一时沉默,稍后有一位官员出来道“崔尚书因家中老母生病,告了一日的假。”而另一位官员却“我怎么听崔尚书是因为家中闹鬼才告的假!”司马炎拍案怒斥“荒唐!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位官员道“臣还听闻,这崔尚书的女婿家也闹了鬼。”此话刚完就有宫女前来禀报“陛下,禧妃娘娘突然大病不起了。”司马炎不耐烦道“有病去找太医,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宫女道“陛下,娘娘看着不大好了,这才命奴婢前来禀报。”司马炎一脸的不耐烦道“真是事儿多。宣个太医去给她瞧瞧,朕还有事情要处理,要她自己珍重。”旁边着的太监吓的一哆嗦,常凯给皇帝奉上一杯茶以后,低声冲太监吼道“下去!”太监一溜烟的跑出勤政殿,被从侧门出来的常凯一把揪住道“怎么回事儿?!”太监跪在常凯面前急急忙忙道“回公公话,的听禧妃娘娘的宫里这几日也闹鬼了,的害怕所以就一时走了神儿,请公公饶命呀!的知道错了!!!”一边跪在地上磕头一边重复着最后一句话,常凯厉声道“兔崽子,这种事为什么不早些跟我!?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太监道“这种风言风语,的没有亲眼见过,只是那一夜听见禧妃娘娘宫里乱作一团,奴才的表妹正好在禧娘娘宫里当差,她受了惊吓才告知奴才的。”常凯道“要是想活命,就管好一的这张嘴,不许再对任何人起这件事,看我有空的时候再收拾你,滚!”太监头上的帽子都磕掉了,他结结巴巴道“的遵命,谢谢公……谢公公。”捡起帽子就灰溜溜的跑了。 又是一个阴森的月夜,奇怪的是最近总有乌鸦会落在流光阁的房顶,这里是禧妃的寝殿,寒冷彻骨的月色下乌鸦的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在被子里惴惴不安的禧妃睁着眼睛望着窗子,屋子的烛火彻夜通明未敢熄灭,不知过了多久禧妃略微感到困倦,于是就闭上了眼睛,当她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只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倒挂在自己的床榻上方,吐出血红的长舌道“禧妃,你还我命来……把我尚未出生的孩儿还给我!……”一声尖叫的禧妃震惊了整个流光阁的人,一阵惊吓过后,禧妃强制自己镇定下来,紧握着自己的拳头道镇定道“鬼?哪里来的鬼?一定是人在捣鬼!一定是人!……”她拿起窗前的桌上的瓷瓶朝黑影砸去,然后恐惧的喝道“什么样的鬼,我都不怕!我行的正坐的直,任你是地狱里的厉鬼!我也不怕!出来!……给我出来!……”她抓起屋子里的瓷器一通乱摔,噼里啪啦的声音引的众人朝她的寝身之处跑来,众人再一次点亮了屋子里的烛火,宫女们看见身着睡袍在寝室里大声咆哮的禧妃失去了理智,性就赶紧扶她躺下,受惊过度的禧妃再一次拱进被窝里后口中还在喃喃自语道“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没事的人就该死,该死……不过是一个只会钻山打洞的老鼠,凭什么在宫里做我的绊脚石……凭什么?”宫女们见她浑身抽搐,嘴里还在胡言乱语,于是就要去请太医,结果被接近崩溃的禧妃制止了,她一脸的失色道“不能传太医,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今夜的事情,快……快去找刚才那个人影,快去!......”宫女们跪了一地道“娘娘,奴婢刚刚查看过了,这屋子里没有人影,整个宫中除了我们自己人,什么都没有。”渐渐冷静下来的禧妃道“此事不许传出去,更不能让陛下知道,要是别人问起来就我身体不适,快去!.......加派外面的人手,这些日子让他们日夜轮流值守。快去呀!……”宫女慌忙出去了,禧妃受惊以后仍然能想到这是有人在捣鬼,可见她比宫中的那些乱嚼舌头的妇人还是多了一丝胆识,这样的一个女人奉旨抚养着先皇后的太子司马衷,而后又给司马炎生下七公主茗黛,并且在太子成年后又给她娶了一个手段凌厉的太子妃,这个太子妃的名字叫贾南风,自此以后她在后宫的地位彻底稳固,比再也无法生育的瑛妃有了更有力的政治地位,如果不是瑛妃意外的收养了十一公主司马雅黛,那么依据当时的情况,她完全有能力彻底毁掉馨珏筑,把瑛妃赶到冷宫里去,谁知这兰妃自以为生了个儿子竟让瑛妃白白捡了一个女儿,瑛妃悉心教养并且在这个傻公主长大后竟然格外的会讨皇上欢心,让瑛妃这个半死不活的妖妇占尽了后宫的风光,以为用计将这个碍眼的公主远嫁边塞,谁知她竟然逃了,也不知这公主在逃出宫以前跟陛下了什么,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帝竟再也没有单独召见过自己,这瑛妃没有子嗣过的比有子嗣的妃子们还要优渥,从馨珏筑被焚毁的那一天,皇帝莫名的就与自己有了一道隔阂,她做任何事使任何手段皇帝都在没有再来流光阁看望过自己,太子虽已成人,但终究是不太聪明的孩子,好在有个聪敏的儿媳才维持着这些年来的荣宠,今夜这鬼魂,不,这是谁又拿这些陈年旧事来惊吓自己,目的是什么?他们要干什么?萧妃,萧妃生前不过是一个擅长纵地术的门户家的女子,她入宫后地位颇高的瑛妃对她亲如姐妹,不久后她便怀孕了,为了不让家族势力强大的瑛妃再有助力,自己逼着李太医在她的安胎药里做了手脚,是想让萧妃的胎位逆转,造成难产之像,不想比萧妃晚怀孕的瑛妃居然跟她端错了药碗,萧妃喝了瑛妃的堕胎药,撒手人寰,这瑛妃因为喝了萧妃药,胎体中毒,没过多久也流产了,并且造成了终生不孕,以为除去了萧妃,瑛妃没有了生育能力,她定然没有翻身的可能,世事难料,相反萧妃离世后,瑛妃的地位一天比一稳固,后来因为成功的抚养了司马雅黛,看似没有生育能力的瑛妃不但没有失宠,反而成为了后宫中最受宠爱的妃子,自己处心积虑谋划的一切都被这个妖妇所破坏,如果没有司马雅黛,那么就算是瑛妃集三千宠爱与一身也无妨,可偏偏逃出去的这个公主远在边境,居然还能为瑛妃一门带来无尽的荣耀,并且查清了军饷一事差点断送了哥哥的官位,这样一个顽缠的公主怎么会是瑛妃的女儿,可恨!可恨头顶!今夜的这个鬼魂穿着萧妃的素衣,八成就是瑛妃搞的鬼!冷静,冷静,不能乱,要是乱了阵脚整个娘家的荣耀都会顷刻之间全无,这过了很久禧妃才理通这其中的桩桩件件,折腾了一夜,她看见窗外有微微的光,天蒙蒙亮了,禧妃从被子里出来,在地上的双腿都是抖着的,她独自走到桌前,抱起茶壶中的水直接往嘴里一灌,冷冷的茶水立刻让她清醒了不少,她心中默默的念道“瑛妃…瑛妃…这个妖妇,你凭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多活了这么些年,瑛妃……司马雅黛……” 次日,崔炎便来到了流光阁来向禧妃请安,礼毕,崔炎看着禧妃一脸的憔悴,于是便问“娘娘是否身体不适,可传过太医了?”禧妃一挥手旁边的宫女们都退下了,她单手摸着自己的太阳穴道“哥哥,这么早就进宫了,不用上早朝吗?”崔炎道“家中有人捣乱,故请了几日假。”禧妃问“怎么回事?”崔炎道“有人作祟,弄的家中鸡犬不宁,婉儿那边也出了点状况。臣担心,故今日特来给娘娘请安。”禧妃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诧异道“什么?这……”崔炎道“家中闹鬼,前几日婉儿带着她的姑爷谢锋一起回来了一趟,不想在回去的当晚他们的家中也闹了鬼。姑爷被吓的也无力上朝了,整日在家中蒙着被子有鬼。”禧妃起身来气呼呼道“邪了门儿了,我宫里一通杂乱,家里也开始乱了起来,这定是有人在捣鬼,拿着陈年往事纠缠不清呢,他们以为弄鬼吓唬吓唬我们就能达到目的了?可笑!”崔炎道“你我自就受圣人之言,怪力乱神之,岂能在我们跟前得逞,这搅水之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这些事还不能让陛下知道,再这么搅扰下去岂非令人哂笑?”瑛妃掏出袖中的手帕试了试鼻子上微出的冷汗,道“哥哥的对,终是这么防着也不是个事儿,还是彻底除了这些作祟的杂种,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我们才会有好日子过!”崔炎道“臣,这不是来找娘娘商量个法子,除了这背后搅水之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兰玉,报应来了 早朝,户部崔炎莫名其妙的参了李询一本,说他擅离职守没有经过传召就私自回京,并且在回京后避人耳目,又悄悄的赶回了边境,以欺君为由要求皇帝治罪,接着就是好几个言官都说李询目无君上,私自往返于京城和边境,不但擅离职守还有违圣命,齐刷刷的一排文官跪在地上要求司马炎斩杀李询,作为李询的父亲站在朝堂上却是一言未发,司马炎翻了几个白眼一副甚是不悦的样子,早早散了朝,然后就回了勤政殿,此时此刻的他很想回瑛和宫看见瑛妃,可是又出于某种说不清的原因,又不能立即前往瑛和宫,他明明知道这些朝臣是要无中生有的找李家的麻烦,可是这李询确实是未经允准来来回回往返与京城和边境之间,他不是没法子反驳朝臣们的上奏,即使是反驳了也无济于事,因为李询的往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可是这帮臣子却因为后宫的一些琐事将事情拿到了前朝,换了个说法,明着是要惩治李询的目无圣谕,暗着却是要逼迫瑛妃降位,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迟迟不肯归来的女儿,司马炎冷眼旁观也置身于其中,宫中的那些怪异事情都这些妇人自以为聪明过人搞出来的,想到此处他恶狠狠的拍了一下书案,困倦的瘫软在椅子上用手搓捏这自己的衣衫,连面还没有见到的这个死里逃生女儿,如今连面都没有见着,无论宫中还是朝堂,便是一番风雨欲来之势,瑛妃的期盼和冷漠让司马炎无法面对她,不,是自己不想面对她,不是因为瑛妃不好,是因为她太好了,得知雅黛葬身火海以后面对生无可恋的人生,靠着对逝去女儿的怀念,一直坚强的支撑到现在,李家在朝堂上安分守己,严格约束门人,瑛妃很是迷人,就算是年老色衰也依然迷人,她不争不抢,不在乎家族的得失,个人的荣宠,后宫的女人们只有她一个是这样的女人,所以她在司马炎的眼中是异常珍贵的,夜夜坐着羊车寻找就寝之所的司马炎无论阅览过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子,自始至终也无法彻底将目光从瑛妃的脸上移开,见鬼,早朝上出现这种事情,换了别的妃嫔早就慌慌张张的来勤政殿跟自己哭诉,求情,瑛妃却是偏偏不来,司马炎等了很久也没有见瑛妃来勤政殿,他心中莫名其妙的恼火,可又无法向任何人发泄,也无可发泄的憋闷,年岁大了,他真的应了民间一句话,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越老越小孩儿,以至于到了晚膳之后瑛妃还是没有来,司马炎将手中的书简一扔,站起身来冲常凯低吼:“去瑛和宫。” 一连数日,流光阁夜夜闹鬼,禧妃口中虽说不怕,可是自己的手上沾了太多人的性命,每每到夜幕降临之时心中还是恐怖至极,她不明白历史上那些杀了人还能站稳的后宫女人们是如何度过这恐惧的夜晚的,因为夜夜都听见自己宫中的宫女和太监们尖叫,自己也亲眼目睹过厉鬼的出现,奇怪的是无论如何都没有能够抓住这鬼,她越想越狠,索性就在这一夜她穿上了自己平时很少穿的黑色长袍,穿上高跟的鞋子,感觉上自己变高了很多,站在大殿的前厅凝视着整个宫殿的一举一动,然后踱着步子来回的走动,她走动了一会儿觉得没那么害怕了,此刻的夜里十分安静,这宫中的每一个人仿佛都因为这些日子闹鬼而早早的关闭了门窗,整个宫殿都变得诡异,在整个宫里只要她不乱就不会有太大问题,她自以为靠胆识和聪明就能度过这一关,不巧的是就在她自以为牵住了瑛妃的后退就可以步步为营的时候,一场大火毫无征兆的在流光阁烧了一起来,顷刻之间整个流光阁烧了起来,人们在大声呼救:“走水了!走水了!”一边惊恐嘶喊之声,乱糟糟的哭喊声,站在宫殿前厅的禧妃却看见火势竟然是从屋内开始燃烧起来的,今夜若不是自己站在前厅,那火必然会从自己的寝殿蔓延横扫来,这个时候几个宫女用水泼在被子上围着禧妃正要护着她逃出去,不料大火焚毁了梁柱从上方掉下一根焚毁的梁柱砸了下来,禧妃一声惊呼,梁柱正好砸在她的腿上,一声尖叫冲破了火光,禧妃昏死过去了。正在瑛妃宫里用茶的司马炎见火势烧毁了宫殿,随着风向将要烧到别的宫殿里去,皇帝立刻命人前去救火,然后就在瑛妃的搀扶下朝有火光的地方走去。 同样也是这一夜,在睡梦中辗转了一下身体,翻了个侧身忽然感觉到鼻尖有些凉凉的东西在摇晃,于是睁开了眼,一块熟悉的白玉上刻着自己熟悉的花纹,一声尖叫魂飞魄散的喊声扰乱了整个谢府的安静,躺在她身旁的崔婉也被他的惊叫也吓的魂飞魄散,然后翻身做起来问:“你做噩梦了?!”谢锋一身冷汗心中透过一丝冰冷的寒意,他肝胆俱裂的支支吾吾道:“她死了她已经死了,鬼么?”崔婉揉了揉眼睛道:“你说什么?谁死了?大晚上的,你这是干什么呀?!”谢锋道:“婉儿,我早早就买通了杀手除掉了祁悠锦,她是不是阴魂不散又找回来了?我看见她一身白衣拿着那块兰玉又回来了,她是来讨债的吗?”崔婉儿困倦之意犹在,她不耐烦道:“人死如灯灭,你想多了,大半夜的你自己做了噩梦这么大声,想让整个家里的人都听见你说这话吗?”谢锋惊恐难安道:“不不不我是真的看见了那块玉在我眼前晃荡,真的是你不要睡,起来陪我去看看那块玉好不好?”闻言崔婉最后 的一丝睡意都没有了她立刻变了一张脸张牙舞爪道:“什么?那小贱人的玉佩你到现在还留着?谢锋你的脑袋是被砖头砸了吗?那么晦气的东西你居然还收藏着,你给谁添堵呢?也是,毕竟祁悠锦还跟你有过肌肤之亲留下点儿骚味儿也是应该的。”说道这里崔婉一脚把谢锋踹下了床榻厉声道:“谢锋!我崔家是名门世家,自从嫁给你以后,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在外面偷腥也就罢了,更可恨的是你居然背着我私藏那狐狸精的玉佩!既然那么舍不得为什么不让她活着,活生生的人不比死物件儿更让人神魂颠倒?!”滚下床的谢锋磕疼了屁股,一边捂着屁股一边道:“娘子娘子,并非是我有意要留下那块玉佩,只是当时若不亲眼看见那狐狸精的贴身饰物,我根本无法相信她已经死了。今夜我是真的看见她变成鬼回来了!!!”崔婉儿怒不可遏却语气平稳道:“既然你这么在意那块玉,那奴家就贤惠一次陪你去看看那骚货留给你的念想,死在地上干什么?还不赶紧爬起来!”谢锋慌忙的爬起来披上了外袍,然后点着灯笼,怒气未消的妻子也披了一件衣服,二人蹑手蹑脚离开了卧房,朝书房走去,随着一声开门的“嘎吱”声,谢锋的拐着自己的妻子的胳膊颤颤抖抖的进了自己的书房,崔婉儿不屑道:“你别抖啊?是谁要吃了你吗!”在昏暗的灯光下他把手中的灯笼高高举起打开了他书架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暗格,谢锋熟练的摁了一下按钮,这个暗格便自动打开了,里面防着一块白色的玉佩,那玉佩看似被人经常擦拭,细腻光滑,玉佩上的兰花竟是带着血色的瑕疵雕琢而成,打开的一瞬间崔婉儿一脸的怒不可遏道:“这不是在这儿的吗?!疑神疑鬼”她还要继续讽刺讥笑谢锋,不想灯笼里的灯忽然间熄灭,屋子里有两个黑影闪过,“啊!”崔婉大叫一声昏死过去了,书房里一片黑暗,窗子“嘎吱嘎吱”不停的响,谢锋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道:“悠锦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我本来是想安置你的,可是你的出现正好被我的大娘子发现我是逼不得已才命人对你下手的呀!”一边跪在地上磕头一边失魂落魄痛哭道:“饶了我吧,求你了,求你了!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可靠之人,是我骗了了你,害你丢了性命,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只觉得头顶一沉接着便没了知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和妻子都在卧房里,自己的床床榻上方挂着的仍是那块兰玉,在他睁开眼之后又是一声惊呼,接下来的时间就是醒了晕,晕了醒,崔婉儿性情泼辣,经昨夜一事心生恐惧,但是她只要一想到这块玉佩莫名奇妙的掉在卧榻上方,除了惊恐,更多的是憎恶,当谢锋还在用被子裹着满身冷汗不止的重复着:“不是我求求你别杀我,啊”才一夜的时间,,崔婉见自己的丈夫被吓怕了,好在她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理智,于是穿戴好衣衫,便大声叫道:“来人来人哪!”丫鬟推开了门道:“大娘子,是要盥洗用早饭吗?”崔婉整理了一下仪态道:“先去给我拿把锤子来!要铁锤!”她平日里脾气就不好,丫鬟没有多加询问,不一会儿经真的拿了一把锤子,女人妒忌起来竟连对神鬼的害怕都能克制,她拿起已经从床榻上摘下来的那快玉佩,扔在地上拿着铁锤恶狠狠的举起锤子砸去!那块白中带红的玉佩一瞬间就被砸的粉碎,看着这块已经碎掉的玉佩,崔婉气呼呼的道:“看你这贱人还阴魂不散,再出来作祟!”已经被吓的六神无主的谢锋看着玉佩被毁,经没有丝毫反应,他口中只是不停的重复:“不是我,不是我,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啊!”不久以后,街坊四邻都知道谢府闹鬼了,大街小巷的人都在嘀嘀咕咕议论着谢锋的那些风流往事,家中的丫鬟仆人们也都像是惊弓之鸟,战战兢兢的做着手中的事,经过此事后的崔婉头疼欲裂,家中一片狼藉的气氛,谢锋因受惊过度不能上朝,崔婉只好抱着女儿回娘家暂住。 谢府只留下谢锋一人的时候,日常的吃喝拉撒还是要过的,只是经过了那一夜的事以后,他日渐消瘦起来,这一天的夜晚,仆人们又给他端上了饭菜,他味同嚼蜡的吃了几口,然后就去拿桌子上的方布擦拭嘴角,结果一抬头又块玉佩出现了,“啊!”“来人啊有鬼呀!”仆人们听到他的叫急忙赶来,只见谢锋捂着脸道:“鬼鬼!那玉佩又出现了,又出现了!”仆人们道:“爷,没有啊,这桌子上都饭菜,哪里来的玉佩,那玉佩不是被夫人给毁了吗?”谢锋把捂着眼睛的手移开,小心的看着桌子上刚才放玉佩的地方,确实是没有,桌子上只有饭菜。谢锋真的是快疯了,他惶惶不可终日,只觉得下一刻就会被祁悠锦拽进坟墓里,久久不能平复内心的悸动,他不想再待在京城了,他要回江南去,京城的一切像是受了诅咒一般,他再也无法忍受了,那块刻着兰花的玉佩明明被崔婉砸碎了,他还时不时的能看见,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回到娘家崔婉却发现叔父的府中也在闹鬼,一刹那,让她觉得这鬼不止缠上了她夫家,而且娘家也有鬼在作祟,更可怕的是她听说自己的姑姑禧妃娘娘在宫里也受到了鬼怪的袭扰,而且就在她回娘家的当天夜里叔父就接到宫里的消息,禧妃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心洁,我要活着,哪怕生命很短 夜晚,司马雅黛站在廊檐下望着没有月亮的天空,慧琼夫人走过来给她披上了披风道:“外面冷,你回屋去吧,我在这儿等鸽子。等到了就立刻拿给你。”司马雅黛道:“娘,你早些去休息吧,我再等一会儿。”刚说完,一只白色的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廊下的木栏边,司马雅黛敏捷的捉住鸽子取下信鸽腿上的细竹丝,她有点担心的打开里面的信笺,然后满脸喜悦道:“母亲,京城那边一切顺利,宫中会平静一些时日,而且还超过了我最初的预想。”然后把信笺递给慧琼夫人,慧琼夫人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流光阁失火,禧妃重伤,崔,谢两家闹鬼,德妃病愈。”她也松了一口气道:“太好了,我一直都担心你远离京都,做不好一切的部署呢,现在好了,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司马雅黛把信笺拿了过来放进眼前的炭炉里,一瞬间那信笺化为灰烬。 心洁见父亲把医治司马雅黛的那本医术已经焚毁,除了沉默她没有半句怨言,李太医哪里知道心洁早早的就已经将这本书留了副本,而且已经在偷偷的试着配药,她希望能配出既能让司马雅黛恢复武功,又能享受正常人生命的药,一次,两次,五次,十次,一百次,她都要试着配出那种药,但无论她怎么配,都绕不过翠屏山上的那个有毒的大蘑菇,她每日晨起就背着药篓进山采药,傍晚方归,没多久她就清瘦了不少,她边进山采药,边照顾着祁悠锦的身体,她一直希望姐姐和祁悠锦能搬到药铺去休养,但是都被司马雅黛拒绝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祁悠锦的脉象稳定了,能来回移动了,她就不顾司马雅黛的的反对,偷偷的把祁悠锦强行接回了药铺。祁悠锦被李心洁强行接到药铺,司马雅黛也只能跟着住进了药铺,萧青雨一直在在暗中注意着她们态度慢慢的明朗起来,曾经是杀手的他无处可去,他甚至担心黑鹰门里的人再追杀他们,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这“一家人”好像随时随地都躲避什么人注意似的,这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以前他总是在妓院里和司马雅黛的住所遥遥相望,自从打算脱离黑鹰门以后就索性大大方方的出现在她面前,他只想帮帮这个身着男装的女子,哪怕是帮她给祁悠锦拿拿药,安排一下饭菜,也是好的,慢慢的就与之熟悉了,所以就跟着司马雅黛一起住进了李心洁家。 对于李心洁来说,没有比和司马雅黛待在一起更快乐的一件事了,已经长大成人的司马雅黛身上不但有着男人的英气,还有着女人的婀娜,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司马雅黛进山打猎,心洁在家给她做饭,萧青雨在铺面里帮着父亲打理药铺,一面也开始学习医术,司马雅黛在药铺里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虽然她知道自己身上的毒性未解,但是伯父的药还是让她的体力恢复的如正常人一般,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山打一次猎,她知道眼前安定的一切都不是长久之计,她最终还是希望自己和心洁父女过上平淡朴素的生活,但这似乎是一种奢侈,即便如此她仍然珍惜眼前的每一寸时光,萧青雨从未过过这样平淡无奇的生活,没有阴谋,没有杀戮,只是每天的粗茶淡饭都让他甘之如饴,这一切都要感激祁悠锦和司马雅黛,他真的就和普通人家的男人们一样,试着学习劈柴,挑水,每当他做的不好的时候都会招来司马雅黛的一恶作剧的嘲讽,萧青雨在这个充满药味的医者家里享受着最朴实的生活,祁悠锦的脸上出现了笑容,每日和心洁有说有笑的一起做饭,至于进山砍柴或者是打猎,都成了司马雅黛的活儿,萧青雨看着这个像男人一样的女人,被李心洁投去最温柔的目光,司马雅黛身着男装山蹿下跳活泼至极,这药铺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萧青雨看到他们都这般和颜悦色的生活,他在想,也许每个平常的百姓家就是这样生活的吧。 虽是杀手出身,但却不会挑水,萧青雨必须学习着干平淡生活中的体力活,他见司马雅黛瘦弱的肩膀却十分有力的把两桶水挑到水缸前,那双很细的胳膊看上去很轻松的把两桶水倒进水缸里,然后正要粗鲁的用左臂上的衣袖去摸额头上的微微汗珠,结果站在水缸前李心洁的手中的帕子已经轻轻拭去了,已经失去武功的司马雅黛微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看着李心洁的眼睛里仿佛有着散开的涟漪,当她冲李心洁笑完转身却发现萧青雨站在两丈外正看着她们,司马雅黛转身道:“要不要试着学习挑水?你武功极好,但不见得能成功挑起两桶水!” 萧青雨有点不大相信道:“试试。” 司马雅黛挑着两个空桶坦然的朝萧青雨走去,萧青雨从她手中接过扁担走到了井边用辘轳系出两桶水,然后回想着刚才司马雅黛挑水的姿势试着担水,接过他肩膀一斜“咔哒!!”扁担失去平衡两桶水瞬时摔到地上。 萧青雨:“” 司马雅黛“噗嗤!”一声笑喷了,李心洁也格格的笑了起来,司马雅黛将倒在地上的两只木桶扶起,又将重新系出一桶水往两个木桶里格倒半桶,又示范了一下挑水的姿势和动作,然后对站在一旁愣怔的萧青雨微笑道:“大哥,你第一次挑水不能挑太满,少挑一些,把扁担放在肩膀上,感受一下平衡的力道,平衡,力道,这对于剑术精湛的你来说不难理 解。” 萧青雨看着她有四平八稳的挑起了两个只装了半桶水的木桶,重新走到廊檐下的大水缸前。“哗!哗!”两声水响又倒进了大水缸,转身问注视着她的萧青雨道:“还要继续吗?” 萧青雨道:“继续。” 司马雅黛道:“你刚开始学习挑水,水桶里的水不用加满,等掌握了那个力道的支点,自然也就能挑起满满的两桶水了,我刚开始学挑水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萧青雨的眼睛投去疑问的目光问:“那又是谁教你挑的水?”司马雅黛抬了抬自己的下颔示意正在舀水洗菜的李心洁, 她一边洗刚摘过的青菜一边冲司马雅黛喊:“姐姐,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这种野菜,以后进山我多采些回来。” 司马雅黛道:“下次进山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无论是采药还是挖野菜。”说完这句话就朝柴棚走去了。 这些已经晒过的木柴已经被自己移到柴棚下了,即使这段时间下雨,那么也不至于担心没有柴火做饭,看见萧青雨半桶半桶的往水缸里挑水,司马雅黛开始劈柴了,柴刀将那些木柴劈开时发出清脆的声音,让这个院子更加热闹了起来,时间间仿佛又回到了在京城郊区的药庐里,那个时候也是心洁做饭洗衣,自己负责砍柴打猎,伯父现在经营药铺比起当年的药庐大了很多,后院的院子是个长宽都是五丈的正方形,是坐北朝南的房屋设有正厅,正厅东侧是伯父的书房和卧室,西侧是李心洁的卧室,院子的东侧是两间客房,西侧则是一间厨房和用柴草和泥搭建的柴棚马雅黛,萧青雨和祁悠锦的到来让这个院子住满了,从小就跟着父亲过着担惊受怕的李心洁因为与司马雅黛的重逢,格外欢喜,每日里像只小燕子在院中飞着,身体已经好转的祁悠锦,抚摸着一天天大起来肚子看着院子的每个人都在忙碌,顺着廊檐朝前厅的药铺走去,正在劈柴的司马雅黛见状问:“你身体刚刚好转,不要来回走动。” 祁悠锦笑道:“我就是觉得闷,想到药铺里看看伯父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洗好菜的李心洁站起身来正要阻止她来回走动,司马雅黛却道:“量力而行,若有不适就回房休息。” 祁悠锦微微一笑点头:“嗯。”说完就朝前厅走去。 李心洁看着正在劈柴的司马雅黛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闪了闪自己的眼睫略带一点撒娇的口气道:“姐姐,你来帮我添柴烧火好吗? 司马雅黛放下手中的柴刀道:“好啊。” 不一会儿厨房里飘出了阵阵烟雾,正在挑水的萧青雨看到厨房里除了飘出的烟雾,还有李心洁甜甜的笑声,他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厨房里用泥土砌成的灶台上坐着一口能煮十几个人饭菜的大锅,因为灶台是新砌成的并没有彻底干燥,木柴在锅底燃烧仍然会飘出滚滚的浓烟,李心洁一边往烧开的锅里下米,一边道:“这锅灶干的也太慢了,姐姐,呛着你了吧。”灶台里的火光照在司马雅黛俊美的脸上,显出温暖色泽,让这个身着男装的女子比过了这世上所有的男人,让正往锅里下米的李心洁迷了眼睛,她感到自己的心突然跳的很快。正在用烧火棍拨火的司马雅黛并没有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顺口答了一句道:“没事,你是因为我们的到来所以找人又重新砌了灶台吧?你去接悠锦时,也不担心我们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李心洁自然知道司马雅黛和祁悠锦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追杀,而且基于司马雅黛的公主身份,她更担心宫中的人会再一次找到她,所以与自己重逢的司马雅黛并没有同意还和药庐时那般生活在一起的建议,她不想连累李家父女,可是李心洁却不以为然,毕竟,茫茫人海中她与司马雅黛已经分开了将近五年的时间,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再跟这个逃出皇宫的公主分离,哪怕是死。于是装作不知道的答道:“有你在我身边,能有什么麻烦?”说完用勺子搅了搅正在熬煮半熟的粥。司马雅黛无奈笑道:“你就这么贫吧。” 李心洁心中一阵窃喜,于是就大着胆问:“姐姐,邵谦长的好看吗?” 司马雅黛听到这个名字眼睛微微怔了一下,她沉默了,没有回答李心洁的问题,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悠锦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 李心洁撅起了嘴,喃喃道:“说一说会怎样嘛?就算是他长的好看又什么用,还不是和谢锋一样人渣一个,都不是好人还惹的我姐姐伤心。”司马雅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往灶台里添柴,结果又听见李心洁道:“他有我好看吗?!”说完她仰起脸把搅锅的黄铜饭勺柄往肩上一扛。 司马雅黛见状觉得她既可爱又好笑道:“你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跟一个男子比什么?” 李心洁扬起嘴角道:“我若是男人,无论如何也要把姐姐娶到手,和你一起骑马打猎,云游四方,白头到老。姐姐人好,长的也俊俏,凭什么要去在意那个没有心肝的男人,我听祁姐姐说他不但穷而且还坏。” 司马雅黛不想通过这些话题去讨论邵谦的人品,他好他坏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当自己身中剧毒和祁悠锦一路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不想你和悠锦一间房 河边的垂柳枝丫很是翠嫩,微微的春风让这柳枝在风中摇曳,那柳枝看上去更柔软了,一只手抱着木盆的李心洁另一只手指着那垂到河水中的柳枝对司马雅黛道“姐姐,你看,那柳枝多漂亮,多像你坚韧温柔。” 司马雅黛道“我觉得这柳枝像你多些,随风舞动着,比任何花朵都好看。” 李心洁想确定的再问一句“那你喜欢像柳枝一样的人吗” 司马雅黛没有回答李心洁的问话,只是冲她微微一笑,勾了嘴角,伸手去抚摸垂下来的柳枝,道“我的母妃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柳树的生命力是很强的,随手插在土壤里就能生根发芽,从小她就教我人要像柳树那样有生命力,顽强,坚忍不拔。” 李心洁听她绕开了自己的问话道“姐姐是间接回答我你喜欢像柳树一样的人,我这么理解对吗” 司马雅黛轻轻抚摸了李心洁有些松散的乌发点点头,她的手又从李心洁的头顶的发髻抚摸到她散落在耳边的一丝长发,李心洁很久没有看到司马雅黛的心情如此轻松了,她看上去虽然有些沉郁,眼睛里却泛起了一层水泊,还带着一丝忧伤,她眼中的司马雅黛一直都很忧伤,年少时的宫廷生活到底给她带去了多少难以言喻的悲伤,她从来没有见过司马雅黛流过泪,可是就在今天在这棵柳树下她看到了司马雅黛眼中可能是泪水的波纹。 司马雅黛扯着李心洁的手朝那棵柳树走去,伸手抚摸到了在风中展示风姿的柳枝,李心洁放下手中的木盆,然后用手去摸司马雅黛腰间的软剑,顺手抽了出来削下几根柳枝,其中有粗有细,她把软剑往司马雅黛手里一递,双手敏捷的将几根细软的柳枝编成一个草环,顺手套在司马雅黛的头上,身着男装的司马雅黛被她这么一套,宛如一个美男子般俊朗迷人,脸上还带着青涩,司马雅黛站在岸边朝河水中望去,水中两个倒影,李心洁的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而自己也因为戴上了这个柳枝做成的花环忽然变得可爱了许多呢,于是抬起头缓缓看向了李心洁的脸庞,她的笑容天真烂漫,仿佛是这春天里最美的花朵,当然她本人也真的是美的像朵花儿。司马雅黛把剑收进腰间, 李心洁道“姐姐是这世上最帅的人,是任何男人都比不过的人。” 听心洁这么一说,司马雅黛强压着自己想笑的表情道“这话好像夸大了吧” 李心洁仰起头一副撒娇的样子道“不夸大,你是没见过这世上有些男人的出息呢” 背起鱼篓,李心洁也端重新抱起木盆,一只手扯着司马雅黛的手,司马雅黛的手终年都是冰冷的,但是李心洁刚给她戴上柳枝花环的手却是温暖至极,她莫名感到一阵奇怪,于是就任由她拉着走了,像年少时那般两人一起在斜阳下漫步。 因为已经搬到了药铺所以就把弩弩也移到后院的柴棚里,李心洁找人还给它做了一个马槽,弩弩是一匹有灵性的战马,即使不上缰绳也很乖巧,在院子里很少叫,今天是因为司马雅黛要来扑鱼,用它来驮李心洁要洗的衣服,所以它的身上跨着两个很大的箩筐,见司马雅黛和李心洁手牵着手走了过来,还在地上吃草的弩弩低低的嘶叫了一声,司马雅黛帮李心洁把洗好的衣服放进弩弩背上的一个箩筐,又把自己身上的鱼篓放进另一边的箩筐,对李心洁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你累么” 李心洁摇摇头道“不累。”司马雅黛知道她在撒谎,洗了半天的衣服对于一个不会武功的姑娘来说哪会不累,而且这河边离药铺虽不是很远,但也不是很近,这样的体力活儿即使是自己失去武功的现在也没有什么不适,但是心洁就不同了,司马雅黛虽然知道她有爬山采药的习惯,但是连日来,她为了给自己配药还要照顾悠锦,已经够辛苦了,她不在意李心洁说的话是真是假,双手架住她腰稍稍用力,转眼间李心洁已经坐在弩弩的马背上。 李心洁惊慌道“姐姐,我不会骑马哎” 司马雅黛拉住她的手让她握住弩弩颈间的鬃毛道“腰部挺直,腿部夹好马背,放松心情。我在,放心,弩弩,走了。” 弩弩果真就不再恳地上的草了,驮着李心洁缓慢的走动起来,她惊呼道“姐姐,我怕” 司马雅黛摸了摸弩弩头上的鬃毛道“不怕,我在。”然后又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扶着李心洁的腰。让她适应马上的坐姿,然后才慢慢松手,李心洁看着走在前面的司马雅黛,她的背真漂亮,坐在马上看司马雅黛的侧脸颜美的似个仙人,美的令人陶醉。 明月高挂,萧青雨把劈好的木柴放好,然后一堆篝火就燃起来了,悠锦已经坐在火堆旁开始烤鱼了,萧青雨有意无意的看看司马雅黛,又看看李心洁,心中闷闷的,祁悠锦看他似是有心事,把手中烤的半熟的鱼递给他道“我忘了放调料了,你先帮我拿着,我去去就来。” 萧青雨道“我去帮你拿调料,你继续。” 他一边往厨房走,一边看正在往竹筐里晾鱼片的司马雅黛,今天她回来的时候就一直带着这个绿色的柳枝草环,到现在也没有打算把它摘下来,当他从厨房拿了调料走出来后,有看见李心洁站在板凳上把 竹筐往墙头上放,站在地上的司马雅黛仿佛是怕她跌下来般总是想伸手去接她,在皎洁的月光下,身着黑色男装的司马雅黛和花朵般的李心洁像是被月光洗过一般,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温馨的笑容,心道“不过是晾鱼片,这两人的行为动作都没有异常,只是当听到李心洁中午洗碗时说的那一番话以后,看她们俩的心情都有些怪怪的。” 李心洁从凳子上跳下来开心道“所有的鱼片都晾好了,这几天天气好,很快就能晒成鱼干的。“ 司马雅黛抬头看漫天的星星,和明亮的圆月道“嗯,悠锦已经开始调酱汁了,我们也去吧。” 李心洁“好。” 萧青雨看着司马雅黛和李心洁的每一个举动在他眼里都变味了,他很郁闷,但又无法形容这郁闷从何处而来,更不知如何消除,只是在火堆旁和悠锦一起烤鱼,也不知是为何,今夜李太医并没有跟他们这些小辈们坐在皎洁的月光下享受鲜鱼的美味,而是一直在前厅药铺里啪啪的算账,药铺里的生意一直很好,李太医很少算账,可是今夜他一直指尖缓慢的打着算盘,听着这算盘的声音很是低沉,司马雅黛今天的心情很好,但是她仍然能听出伯父此时的心情的确是不算平静,她端着的盛着一条烤鱼的盘子,和一碗青菜的汤,她走到李太医面前道“伯父,吃饭了。” 李太医抬头道“啊,这鱼真新鲜,你吃了没有” 司马雅黛道“都吃着呢,您也累了一天了,先用饭吧。” 李太医看着司马雅黛头上还没有取下来的柳枝草环欲言又止道“你妹妹喜欢胡闹,你不要太惯着她,若是她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或者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你不要跟她计较,她跟你分开的这几年里性子变得没以前好了,你多包容吧。” 司马雅黛笑道“伯父,这是哪儿的话我怎么会跟自己的妹妹计较,更谈不上包容了,相反,一直都是你和心洁在包容我” 李太医喝端着青菜汤喝了一口,然后又用筷子去夹了盘子里的鱼肉,像是还想再说什么,话到嘴边又不说了,随口说了一句道“这鱼很香,你也多吃些,对身体好。” 司马雅黛点点头道“悠锦也很会做饭,这鱼是她烤的,如果伯父喜欢,以后让她再做。” 李太医点点头,道“你回去吃饭吧,这里已经忙完了。” 司马雅黛又回到后院,坐在李心洁身边,悠锦一边吃着已经烤好的鱼一边笑道“黛黛,这鱼真新鲜,我很久没有吃到这样的鱼了,你也多吃点。”说完把一块儿剥了刺的一块儿鱼肉送到司马雅黛的嘴边送。结果另外一块儿鱼肉已经送进了司马雅黛的口中,原来是李心洁先一步把剥好的鱼肉喂到了司马雅黛的嘴里。 司马雅黛欣然的咬住送进嘴里的鱼肉嚼了起来,李心洁道“祁姐姐,我来给姐姐剥鱼刺,你烤的鱼肉真好吃,你也多吃点儿。”说完把自己手中的另外一块儿剥好的鱼肉往祁悠锦嘴里送,祁悠锦并不习惯李心洁的这个动作,还隔着司马雅黛就把手中的鱼肉往她嘴里送,一把被司马雅黛一把抓住手道“心洁,不要闹,祁姐姐没有这样的习惯。”然后又对悠锦道“这是你喜欢吃的烤鱼,你多吃点,别管我了。”祁悠锦笑着把鱼肉送进了自己口中点点头。 萧青雨味同嚼蜡的吃着鱼肉,一边还在烤插在木棍上的鱼,看着她们三人的一举一动,心道“这是干什么呀这是干什么呀”他垂着眼帘不再看她们三人,莫默不作声,他居然无意看见李心洁把头窝进司马雅黛的颈间,看着天上的月亮,然后再笑眯眯的看看司马雅黛的脸颊,萧青雨的脸一阵通红,浑身不自在的像是长了跳蚤,他尽量不去看两人的姿势,祁悠锦道“萧青雨你脸怎么这么红” 萧青雨道“离火太近了,有些热,我再离远些。”说完离火堆又远了些,祁悠锦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继续吃鱼。 不知道过了多久,篝火慢慢的熄灭了,鱼肉也吃的差不多了,窝在司马雅黛颈间的李心洁已经睡着了,她挽着司马雅黛的胳膊惬意的闭着眼睛,虽是在月光下,她们二人的样子让人清晰的看在眼里,既尴尬又协调,祁悠锦伸了伸懒腰道“啊困了,我要睡了。”说完站起身来,要回房休息,司马雅黛道“嗯,好。” 司马雅黛也想站起身来随她回房,结果被闭着眼睛的李心洁紧紧抱着,身子一沉竟然没有站起身来,于是就对祁悠锦道“你先睡吧,我马上来。” 萧青雨见状眉头微微一蹙,身上又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但是还是不死心的想看看她们怎么收场。只见司马雅黛像哄小孩子对她强行撒娇的李心洁道“悠锦神智不清,她一个人睡觉会害怕的,乖,不闹了。” 李心洁像是不想让司马雅黛去睡觉,双臂交缠在司马雅黛的脖颈后,闭着眼睛喃喃道“不想你和悠锦一间房” 闻言司马雅黛的身体一僵,顷刻之间又柔软了下来,在李心洁耳边道“你不是小孩子了,已经是大姑娘了,乖,我送你回房。” 说完,司马雅黛右臂楼着李心洁的背,另一只胳膊去抄她的膝弯,就这样顺势把李心洁打横抱了起来,往她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原来,再逢却是在梦中 司马雅黛不舒服的翻了个侧身,身上还有些潮热,她把已经翻的有些凌乱的被子有拉了拉,睁开双眼看着自己的纱帐,又是梦,这样的梦她不愿意醒,醒来后置身于这素雅的纱帐内,帐子上还有慧琼夫人给她绣的绿色柳枝,泪水落在了她的枕边,只听见门外的慧琼夫人吩咐丫鬟道“把药给我,你忘了给小姐端蜜饯了,快去。” 只听得丫鬟道“是,奴婢这就去。” 慧琼夫人把药端进房间,搁在桌子上,然后来拉开司马雅黛的纱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还是上有些烧,不过比昨天好多了。” 司马雅黛见母亲到来就起身笑道“娘,没事儿,你不用紧张,我都已经病了这么久了,哪一次不是有惊无险,这次跟以往一样很快就好了。” 慧琼夫人给她披好衣服生怕司马雅黛被冻着了道“有事没事,你说了不算,这一夜睡着了吗” 司马雅黛勉强笑道“睡的很好。”她睡着了,但是睡的不好,一夜都在做梦,再加上发着低烧,脑仁在疼。 慧琼夫人又摸了摸她的额头道“看来是出了不少汗,头还疼吗” 司马雅黛最见不得慧琼夫人看着自己生病时的焦虑眼神,这会让她感觉道内疚,于是想下床,慧琼夫人道“干什么” 司马雅黛道“口渴,想喝水。” 慧琼夫人命令般道“坐着,我去给你倒水。” 一杯水还没有端到司马雅黛的身边,便有急匆匆的脚步朝自己的房间走来,司马雅黛的听力超好,知道定是有什么事了,惠琼夫人把手中的茶杯刚送到司马雅黛的手中结果就听见又有人来报“小姐,小姐,小的又要事禀报,不得不这么早就来打扰。” 惠琼夫人回应“有什么事到前厅去回禀老爷,小姐还发着烧呢。” 房门外的小斯道“夫人,并非是小的刻意前来打扰,只是这件事只能先来禀报小姐。” 司马雅黛已经披好了衣服声音大了些道“进来” 房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长相机灵的小斯,他一进门就一脸慌张的冲司马雅黛道“小姐,黑鹰门的人又出现在咱们老爷管辖的地方了。姑爷还在回来的路上,小的只能先来禀报小姐,再去禀报老爷。” 闻言惠琼夫人脸上抹过一丝寒冷的愤怒和无奈,司马雅黛却低声道“去集结家里的高手们穿上便装,先零散的出府去一笑茶楼等待,我马上就来。” 惠琼夫人见她要起身着装,心中不免一惊道“让你父亲到将军那里去借些人来,你还在生病。” 司马雅黛道“母亲,边境士兵不擅长与江湖高手对决,再说,黑鹰门不止一次来这里滋事,萧青雨不胜其扰,我本以为杀了他们一些人,黑鹰门便会以为我们不好惹,可是杀手哪是常理可以善待的。” 惠琼夫人有些紧张起来道“我让你爹爹跟你一起去。” 司马雅黛笑道“你和爹爹还是在家好好照看渝儿吧。”说完起身就去找自己深蓝色的男装。 惠琼夫人像是在紧张之后回过神来道“对,孩子,孩子,我去把孩子抱过来。” 见惠琼夫人有些紧张的走出房门,司马雅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束好头发换上了男装,将自己的软剑缠在了腰间,并且佩戴淬过毒的铁针袋,她极少使用暗器,但是眼下是个什么情况她还不清楚,有备无患,萧青雨不在,索性让黑鹰门的人再也不敢踏入父亲所管辖的区域,当她满身武装的走出房门,正要走出自己的小院儿时,这个时候只见惠琼夫人和祁驿抱着渝儿已经站在大门口等着她了,祁驿一脸的凝重看到在病中还要出去“做事”的女儿,除了内疚还有一番自责,他说“此去多加小心。” 司马雅黛点点头,伸手抱过咿咿呀呀在襁褓里握着小手的渝儿,眼睛里全都是温柔,不知为何,看着这一幕的惠琼夫人竟然不知为何手足无措,看着抱着渝儿的雅黛竟然有一种想哭出来的感觉,而司马雅黛像没事儿人似的将渝儿的脸贴在自己脸上,微不可察的摩挲了一下,然后又重新把他送回到惠琼夫人怀里,不料她刚一松手渝儿便在惠琼夫人的怀里哭了起来,司马雅黛没有理会渝儿的哭声,毅然的朝门外走去,惠琼夫人抱着哭啼的渝儿一边摇晃着哄一边对祁驿道“老爷,你再找赵将军借些人吧,就算不看你的面子,咱们的女儿可是大晋国的公主呀,他不会不管的。” 祁驿道“夫人,你不要先乱了方寸。我相信咱们的女儿没问题。” 惠琼夫人道“她还生着病呢,你就这么不在乎咱们女儿的生死吗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祁驿道“我们还是不要给她添乱了,萧青雨不在能解决此事的就只有她了。你要相信她绝不是为了送死才出去做事的。平日里我总听姑爷说咱们女儿用剑比他的剑还要快三分,更何况府里的高手全都出动了,我这就派身手不太好的衙役们尾随而至,以便随时接应,我们还是在府中好好照看孩子,你可别忘了上次的事情,那小马驹还没有长大,嗅觉可不比雅黛的那匹战马。” 惠琼夫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自己丈夫的顾虑,把怀中的渝儿抱的更紧了些,抬头望着漫天大雪。 已经坐在茶楼二层的司马雅黛伸手去接从天而降的雪花,雪花落在她的手掌中,立刻化去,她的脸上全部都杀意,对身边的一个随从道“下雪天,真是太适合杀人了。” 那随从抱拳施礼道“小姐,我们这就要出发吗” 司马雅黛道“出发。” 黑鹰门的杀手们总是习惯在夜间行走杀人,他们属于黑暗,在黑暗中有他们暗杀的秘技,可是司马雅黛早早就派人盯着他们的动静了,自从他们在边境落脚以后,黑鹰门的人还是断断续续的来找麻烦,诸般纠缠已经决意离开黑鹰门的萧青雨,就在一样一个大雪难行的正午,一身蓝衣的司马雅黛竟然悄悄的命人包围了他们集中的一家客栈,她步态轻盈的走进了这一家充满了杀意的酒楼,当她进去时,客栈的老板娘,端酒的小二,正在喝酒的壮汉,还有伸手更为高强的几个首领,他们的眼中都是透着诡异和杀意,本来热气腾腾的酒和众人的喧哗本来可以使这个客栈感觉到一丝暖意的,他们眼光却是时时想拿起暗藏的武器杀了司马雅黛,身着男装的司马雅黛抬头望了望在二楼端坐饮酒的那些人,便拉着衣摆上了楼。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用恨不得杀死似司马雅黛般,那种目光像是匍匐再匍匐的老虎将要攻击到口的猎物一般,司马雅黛则是一脸的寒意,那表情像是比这寒冬腊月的冰封的河流一般,那些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听着她轻盈而又沉着的脚步踏在木楼梯上,在她还没有上到二楼时,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一道杀意凌厉的剑气劈过来,司马雅黛脚尖轻轻一点跃上了二楼,一时之间整间客栈的人全都拔出剑朝他鱼贯而来,司马雅黛寒冷的面容上出现了狰狞的笑意,腰间的软剑一出便有几具尸体倒下,众人见来者并非泛泛之辈,都警惕起来,司马雅黛用软剑劈开了眼前的酒桌,在这家客栈大开杀戒,顷刻之间二楼的人或死或伤,全都被她手中的软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杀,他们是杀手,自然知道作为杀手出手要非常快,但是眼前这个看起来这个女扮男装的女人出手的剑速,比他们门中最高级别的杀手出剑更快,她出手时竟然是不把人当成人来看,手中的剑所到之处竟然犹如砍瓜切菜般肆无忌惮,不,她出手杀人的时候甚至没有把自己当成人来看,她的剑和她身上的杀意让这些身为杀手的人不寒而栗,众人见自己都不是这个人的对手,索转身逃跑,司马雅黛的剑上还滴着敌人的鲜血,见有人逃跑也不追,在二楼与那几个杀手的领头人缠斗起来,在这个无情的世道面前,她出手杀人的方法比萧青雨这个从事杀手职业的人还要残忍,任何威胁到她生存的威胁她都不遗余力的清除,身边的几个领头的人在她剑势步步紧逼的情况下,始终无法取胜,本以为几个人合力会对付不了一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子,不想才一刻钟,他们当中已有死伤,见众人有出逃之像,索性也先逃出了这间客栈再说,于是他们从二楼的楼阁上跳下,一瞬间剩下的那些虾兵蟹将似有败走之意,司马雅黛也不去追赶,只听得口中轻声道“全部杀死一个不留”她嘴唇轻轻一动,那轻柔低沉声音却让整个客栈以外埋伏的高手听的清晰之极,那些自以为可以逃出客栈的黑鹰门杀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被司马雅黛和她带领的人手绞杀的干干净净,她伸手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擦拭了手中已经沾满鲜血的剑以后,又轻松的将其缠回腰间,看着还在空中飞舞的雪花,踩着满地的尸体离开了客栈。 她心道“悠锦,保佑我吧,保佑我此次出手都是干净利索吧,眼下我虽然没有办法替你报仇,但是那些曾经追杀过我们的人也到了他们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还是那个机灵的小斯看到司马雅黛从客栈里走出来,于是道“小姐,都清理完了。” 司马雅黛问“还有哪里” 小斯道“已经有另一批的黑鹰门门人进入了老爷的管辖区域,已经有人盯着了,很快就会越过界碑到并州城了。” 司马雅黛神色镇定道“让大家休息一下,稍后就去截杀那一批人。传令下去,只要看见黑鹰门的人,一个不留。” 小斯道“是” 外出之时司马雅黛没有穿的很厚,但是她也没有感觉到寒冷,仿佛是那些人杀手的鲜血才能稍稍缓解一下她内心的冰冷与愤恨,她许久没有杀人,杀人时像是一个失去理智的魔鬼,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些跟随她的人看见她杀人的手法都不寒而栗,只觉得那些飞鹰门的人遇上这位主子真是太倒霉了,本以为此次出击难免有伤亡,可是这一场下来,竟然出乎意料的顺利,看着眼前这曼妙的身姿站在这被白雪覆盖的大地上,看似弱不禁风,手中的剑却是狠辣无比,这白茫茫的天地间那一抹平静的幻象都因这个人的出现变得恐惧,这恐惧让敌人胆寒,让跟随他的人惊诧之余还有一丝敬佩,在祁府没有人见过司马雅黛用过剑,只是知道她武功不错,没想到她这一出手剑法竟是比江湖中一流的杀手还要快,所有人都紧紧跟随在她身后,踏着厚厚的积雪继续赶路。 萧青群看着客栈里被绞杀干净的同门尸体,有的表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再次的“分离” 惠琼夫人抱着哭泣的渝儿不停的踱着步子,一边哄道“不哭,不哭,你娘很快就回来了,乖” 祁驿道“夫人,这孩子是不是饿了” 惠琼夫人道“奶娘刚喂完,怎可能” 祁驿道“夫人,我来抱吧。”伸手去接惠琼夫人怀中的渝儿。 结果,刚抱过来渝儿的哭泣声停了片刻,不久便有开始闹了起来,老两口谁都哄不来,惠琼夫人命身边的奶娘去哄渝儿,结果这孩子哭的更厉害了,哭声冲着飞舞的雪花响彻整个祁府,奶娘着急慌忙道“这是怎么了”她伸手摸了摸渝儿的额头也不烧。 惠琼夫人烦躁不安道“这孩子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有什么头发之类的扎到她了要不我们去屋里把孩子的衣服脱了检查一下” 奶娘道“是,这就去。” 正要转身,渝儿的哭声居然变小了,惠琼夫人脸上立刻有了微笑,司马雅黛领着一群人回来了,她消瘦了许多,她走进门来向祁驿夫妇行礼道“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祁驿的脸上沉郁的表情缓和了,惠琼夫人忙上前去搂住司马雅黛的肩膀用右手抚摸着她的脸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这么烫你还在发烧” 司马雅黛微笑着拉着惠琼夫人的手道“母亲,渝儿,我想抱抱渝儿。” 奶娘已经抢先一步把渝儿送到她怀里,满脸疲倦的司马雅黛双臂抱着渝儿的一瞬间,渝儿竟神奇般的停止了哭声,司马雅黛也微笑了,突然脚下一软想要睡过去的样子,一只有力的胳膊扶住了她,一阵眩晕中她看到了一张熟悉俊美的脸,司马雅黛笑道“你,回来了”萧青雨那双有力的胳膊将她和她怀中的渝儿一把全部都抱起来了,司马雅黛松了一口气靠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睛。她累了,很累,很累,祁家二老见状都把视线稍稍侧过去一点,抱着司马雅黛的萧青雨道“岳父,岳母,我先把雅黛送回房,随后再陪而二老叙话。” 祁驿点头,惠琼夫人道“她病的不轻,你还是好好照顾她吧,别的事情不急。” 萧青雨微微颔首示礼然后抱着已经晕过去的司马雅黛朝她的卧室走去。 祁驿看着与司马雅黛一起出去的府内精兵,竟然一个不少的回来了,看见几个没受伤的架着几个受伤的,他们虽然是经历了一场大战,可是脸上却没有半点畏惧和凌乱的神情,祁驿问那个机灵的小斯道“伤的怎么样” 小斯道“三个轻伤,一个重伤,其余人毫发无损,全数带回。” 祁驿道“都赶紧下去疗伤休息去吧。” 小斯得了命令道“是” 众人架着受伤的几个弟兄返回了他们的处所,祁驿对那个机灵的小斯又道“把府里最好的大夫给他们派过去,受伤的那几个人多给些银两,重伤的那一个要更多一些。” 小斯道“是,小姐已经吩咐过了。” 惠琼夫人道“你随我到府库里来一趟吧,这次的例外出行的银两现在就拨给你们。” 小斯道“夫人,此事小姐已经安排妥当,小的万不敢再拿府中的银两。” 惠琼夫人道“什么她已经给过了” 小斯道“夫人,小姐做事很妥帖的,您就不要再问了,小姐吩咐过不许多嘴多舌,否则就打断小的的狗腿,夫人就饶了小的狗腿吧。” 惠琼夫人还想再追问,祁驿一把拉住她的衣袖道“夫人,不要难为下人。”接着对那小厮“我看你是个机灵的,来府中多久了” 小斯道“回老爷话,小的是在小姐回府的前一天被卖到府中为奴的。” 祁驿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中还有什么人” 那小厮道“小的家中还有老娘一个,从小家中贫寒我那死去的老爹给我起了名字叫狗蛋儿,说是好养活。” 祁驿道“我见你做事认真仔细,又守口如瓶,给你取名叫子言如何” 小斯欢天喜地跪在地上叩头道“小的子言,谢老爷赐名之恩。” 惠琼夫人道“起来,以后无论是什么事都不要再动小姐的钱袋了,直接去柜上就能支到银子,小姐的私房钱还得留着添置她平日里的所需,你可记清楚了” 子言道“小的把这话转给小姐,好让小姐也知道二老是真心的疼她。” 惠琼夫人道“细节的事情等你们休养完毕以后再议,你先下去吧。” 子言道“小的告退” 祁驿道“夫人,咱们都忘了,他们夫妻俩从来没到府库领过半文钱,哎你不要管他们的吃穿,他们有需要让他们自己去拿家里的钱买。总这样过的还像一家人吗” 惠琼夫人道“家里进账的每一文钱都有他们的份儿,我没有不让他们取钱呀,平日给他们准备吃穿用度习惯了。谁还想那么多” 渝儿在襁褓里咿咿呀呀的看着坐在床前照顾他们母子的萧青雨,萧青雨把热毛巾搭在司马雅黛的额头上,然后笑意盈盈的看着躺在司马雅黛身边的渝儿道“渝儿,我是爹爹,几个月不见你长大了许多,还比以前更帅气了呢。” 渝儿把自己乳白的小手儿放 在他的小嘴儿边,轻轻的抓了抓,像是听懂了他说的话,转动着那双圆圆的小眼睛盯着萧青雨,像是充满了好奇。 司马雅黛笑道“才几个月的娃娃,哪里就帅气了,你真是言过其实。” 萧青雨道“就是帅气吗,你看他粉嘟嘟的像颗珍珠一样可爱,哪里不帅气了” 司马雅黛道“是啊,悠锦真是河里水的蚌,给我生了一个珍珠般的儿子。” 萧青雨道“不是我,是我们,我回来了,一切由我你放心修养吧,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你总不能一直这么病着吧。” 司马雅黛的嘴角勾起一丝尴尬的笑意,虽是尴尬却是真诚无比,见状萧青雨道“照顾你们母子是我这一生的责任,这也是我余生的愿望,你别尴尬呀。” 司马雅黛笑道“不尴尬,那就如你所愿我休息了。” 萧青雨道“嗯,我在这里陪着你。” 司马雅黛松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她该休息了,正如萧青雨所说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萧青雨见她睡了,抱起躺在她身边的渝儿欣慰的笑着,眼睛里都是宠溺,渝儿看着眼前的这个陌生的面孔居然不闹,萧青雨抱着他在司马雅黛的卧室里走了两圈,就把他交给奶娘抱走了,之后,萧青雨就接着给司马雅黛不停的换头上的热毛巾,直到换了三盆热水以后,司马雅黛的烧才退去了,一路风尘的萧青雨才感觉到深深的倦意,于是歪在司马雅黛的床头睡了过去,梦中他又看到了那个生出珍珠儿子的“蚌”。 已经有六个月身孕的祁悠锦在李心洁父女的精心调养下,再也没有出现过见红的事情,她气色红润,每天还在药铺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萧青雨慢慢熟悉了药性,在药铺里抓药的速度更快了,用手抓药的重量越来越准,药铺里可谓是生意兴隆,李心洁已经给祁悠锦找好了稳婆,而且命手艺好的老婆婆给做好了小孩子穿的衣服,萧青雨不解的看着李心洁和司马雅黛这么早就准备这些东西,然而祁悠锦却没有觉察出有任何的不妥,她当真是心智出了问题,那么一个聪慧的书香小姐竟然被谢峰的无情和沿路追杀逼的神志不清,司马雅黛一边小心翼翼照顾着令人怜惜的祁悠锦,一边享受着她和李心洁的甜蜜时光,这甜蜜总是让萧青雨莫名的感到尴尬,也让他奇妙的妒忌,司马雅黛在面对李心洁时的目光越来越柔和,眼睛里都是宠溺,而李心洁看着司马雅黛的目光则是更加的炙热,这让萧青雨经常感觉到自己像透明人一样,他也很想让司马雅黛用同样炙热的目光看着自己,可是这个美丽的小公主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平静温和,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她似乎是把萧青雨当成了可以相信的朋友,药铺里很忙,司马雅黛和李心洁几乎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看着大腹便便的祁悠锦行动笨拙的在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司马雅黛把更多的目光和关心放在了她身上,李心洁为此不止一次的吃醋,但每次都被司马雅黛逗得破涕为笑。 司马雅黛站在房顶望着阴郁的天空,萧青雨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内心的担忧和彷徨,他很想跟他一起分担,但是自己终是没有能像李心洁那样走进她的心里,李心洁和她的父亲同样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她由如春天里的花朵,拨动着司马雅黛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正是因为有了她的波动被逃亡压迫的喘不过起来的司马雅黛才有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这个时候的萧青雨每次看到司马雅黛用柔和至极的目光看着李心洁的时候,他仍然不理解为何同性人之间也能有这种感情,他从最初的恶心,变得开始妒忌起来,司马雅黛看着李心洁那种关切的眼神萧青雨也迫切的拥有,遗憾的是司马雅黛对待他总像是朋友一般,诸事照顾的周到,唯独没有用关切的目光温暖过萧青雨的心,冷漠习惯的萧青雨在这个充满人性的家中,也能感受到切实的温暖,只是他想用更温暖的心去抚慰司马雅黛那颗比冰还冷的心,可是这个愿望却独独被李心洁抢占了先机,正如司马雅黛所说她们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相识了,而且她们在一起的时光虽然都在躲避追杀,但是她们的心也因为如才相贴的更近,李心洁明明是个柔弱女子可跟司马雅黛在一起时总能给予她生活的动力,他的一颦一笑让司马雅黛不再愤恨自己失去了武功,不再惶惶不可终日的担心他们被皇宫追杀,她身手敏捷目光有神,有时候看上去呆呆的,可李心洁喜欢这样的司马雅黛,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心洁终日里坐在小炉子和众多草药中间,废寝忘食的像是再研究什么萧青雨无从得知,但是穿着宽松襦裙的祁悠锦则是再帮她拿各种各样的草药,就在司马雅黛跳在房顶的这一天,站在院中的萧青雨顺着微弱的烛光,看见李心洁往熬好的汤药里倒了一小瓶白色液体,然后一股奇怪的药味弥漫到院落里的每一个角落,在房顶闻到这种药味的司马雅黛脸上抹过一丝微笑,已经睡下的李太医从他的卧室里走出来,对着李心洁的窗子道“结果,你这是你的选择吗你们俩决定的吗” 李心洁像是没有听见李太医的话一样,与坐在茶几对面的祁悠锦道“祁姐姐,把你左手边的第三个药草递给我。”然后扭头对站在窗外的父亲道“爹,时间不早了,您去休息吧。” 闻言,祁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我们一家三口 待他们走后,李太医对司马雅黛道“你是不是太谨慎了事情还没有到你想象的那一步,这个郡公才刚走你就这么快就把即将临盆的祁小姐送走,你放心吗” 司马雅黛对李太医道“伯父,你看咱们药铺门前突然多了几个摆摊的生意人,药铺门前是摆摊子的地方吗这郡公前脚走,后脚官府的探子就尾随而至了。你看他们的眼神儿,时不时的往我们这铺面里看呢。” 司马雅黛佯装到门口去叫还在排队看病的人,顺眼看了看他们的位置部署,刚刚她到前厅的药铺前已经探查过从后院翻墙出去不会被这些探子发现,于是 李太医果然就依司马雅黛所说道往街道外面的小摊上看去,真如司马雅黛所说那些水果摊子的小哥正在盯着司马雅黛和自己,司马雅黛提示道“伯父,不要一直看他们。” 李太医道“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走你明知道” 司马雅黛道“只要先安置好祁悠锦,我便没有了后顾之忧,我们一家三口还是守在一起吧,如果我跟随萧青雨他们一起离开药铺,心洁一定会跟你没完的。” 李太医重复了一句“一家三口” 司马雅黛道“对,我们一家三口。” 李太医心中不知是感动还是顾忌,只是无语的点点头道“好,好,我知道了,你进去休息吧。” 司马雅黛道“我帮你抓药,你看门外那些得了瘟疫的人,还等着你医治呢,我来帮你。” 李太医问“你会抓药吗知道怎么找药,怎么称重量” 司马雅黛微笑道“心洁已经教会我了。” 李太医道“好,那好,咱们开始吧,我去看诊,你来抓药。” 就像从前,禧妃的杀手还没有找到他们的时候,十六岁的小司马雅黛和曾经这对父女安乐的生活在一起,而现在,她想看见心洁那张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是一团火能融化她内心那座无法逃避的冰山,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守在这对父女身边,就像是所有的颠沛流离,生离死别,尔虞我诈,人心险恶,爱恨交织,全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虽然她知道现在他们一家三口的情形更加危险,但是她不怕了,为什么,她说不清。 半个月后,司州城里的病人们减少了许多,官府的参与让城中的瘟疫受到了控制,当李太医第一天发现这种病症出现在要铺里就知道是城中的水源出了问题,只是他没有想出更有效的防治办法,也不想跟官府打交道,所以在自己的药铺里尽心尽力救治患者,最终还是引起了官府注意,本来这么棘手的事却被公主几句话就解决了,他自是知道麻烦已经来了,自己和公主的身份被人发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逃了这么多年,还能与公主团聚也是不易,该来就来吧,躲是躲不掉的,听了司马雅黛说的“一家三口”,心中莫名的感到安定,身为医者本来就应该将生死看得比常人淡,可是自己还是有诸多顾虑。 药铺里一下子走了好几个人,不免冷清了很多,司马雅黛一直在药铺里帮忙抓药,心洁每天都早出晚归,司州的草药从天价慢慢下降了,来看病的人慢慢少了,药铺里没有那么忙了,司马雅黛每天下午都会用弩弩套上马车,在心洁采药的山脚下等她,阴雨连绵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夕阳下,李心洁像一只愉快的小鸟飞过来扑到了司马雅黛的怀中,司马雅黛被她这么一扑脚下一个踉跄,立刻又站稳了,她神色泰然自若抱着怀中的李心洁道“采满了这一车的草药,还这么调皮。” 李心洁道“看到姐姐来接我,我高兴” 司马雅黛扶直贴在自己身上的李心洁道“我先把你采的草药装上马车,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 李心洁道“我不累,我们一起把草药装车。”说完就开始动手去搬草药。 司马雅黛的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抄她的膝弯,第二次打横把她抱了起来,然后放到一片干净的草丛上道“听话,休息。” 李心洁似乎没有反抗的余地,只好乖乖的坐在草地上,她刚才清楚的感受到姐姐身上的肌肉没有一处是虚的,与她接触的那一瞬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软了,居然没有反抗的能力了,姐姐看似纤弱的身材和双臂上都是劲力,她的怀抱里还透着一种令人迷恋的体香,李心洁乖乖的坐在草丛里看着司马雅黛三下五去二的把她釆的草药全部装上了车,弩弩轻轻叫了一声。开始在地上找吃的,司马雅黛见它好几天没有吃到青草,把套住它的缰绳松开任它自行去寻找喜欢吃的青草,然后对坐在草丛里的李心洁笑道“好好坐着,等弩弩吃饱了,我们就回家。”而自己就拿着镰刀朝更加浓密的草丛中走去,她还要割一部分青草给弩弩备草料。 李心洁看着弯腰割草的司马雅黛眼睛湿润了,明明是忧心忡忡却还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能解毒的药丸制作出来了,回想着她刚才抱着自己的感觉李心洁更加不想给她服下那解药了,她想一生一世都待在司马雅黛怀中,可是看着司马雅黛手腕上价值不菲的手镯,心中不免悲伤起来,死亡离他们从来不远,不让姐姐恢复武功,遇到危险时她只能任人宰割,如果是那样她还是希望 她服下解药。无论司马雅黛的生命是长是短她都会无怨无悔的陪伴着直到生命结束,像眼前这样甜美的日子哪怕很短,她也不想让姐姐像案板的肉一样任人宰割,看着弯腰割草的司马雅黛时不时的抬起头来冲她微微一笑,李心洁的心中像是开了花儿一般。 弩弩很聪明,它找到了自己喜欢吃的草,大口大口的嚼着,还会发出低低的吼叫声,在夕阳的照射下,这匹马看上去更神骏了,李心洁叹息自己不会画画,从小没有学习过这些东西,于是就喊道“姐姐,你看弩弩,它好帅,要是带着笔墨真想让你把它画下来。” 司马雅黛直起腰,顺着心结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夕阳下的草地上白色的弩弩好神气,它的骨骼彻底长开,而且司马雅黛在此时才发现弩弩是一匹战马的身姿,落荒而逃的时候与它相遇,几年过去了,现在它看起来还真不是一匹普通的马,如果不是天很快要黑她真想带着心洁一起骑上马背,飞驰个痛快,可是看看已经暗下来的天空,司马雅黛加快手中割草的速度,不一会儿一大捆草已经被她捆好装上车,接着用自己的手指勾了圈放在口中,诙谐清脆的哨声从她口中吹出,听见哨声的弩弩,慢慢的跑了过来,司马雅黛重新将它套上车,然后拉起草丛里的李心洁。把她扶上车,自己也跳上车。 司州府衙,郡公听回来的人回报道“大人,萧青雨最近没有出现在李家药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药铺里只有李大夫和他的女儿,女婿。” 郡公道“女婿哪里来的女婿” 来人道“街坊邻里也不清楚,只知道前一段时间李家的药铺来了好几个人,其中有一个美的不似真人的男人。总是经常跟李大夫的女儿成双成对的出入,所以街坊邻里总是调笑着叫他新姑爷。” 郡公道“那天老妈子口中的小姐指的就是李大夫的女儿” 来人道“应该是。李大夫只有一个女儿。打小就跟着李大夫学习医术。” 郡公道“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有没有打听到萧青雨和那个孕妇具体去了哪里” 来人道“听邻里们说他们已经回老家了。” 郡公道“李大夫家的姑爷真有那么英俊那她的女儿样貌想必也不俗吧。” 来人道“貌美如花,性格活泼。” 郡公道“听起来一切都很正常,可是那天在药铺里看见的人平白无故的消失了,整个司州城都没有人见过他的踪影,这就让人生疑了,那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他们一家三口就没有什么异常吗比如说经常去某个地方。” 来人道“有,经常见他们家里的两个年轻人一同出去采药。那新姑爷看似很宠李家的小姐,偶尔会带她去白茶楼去喝茶听戏,有时候会带她去翠江阁去看歌舞。” 郡公道“这两个地方查过了吗那个叫萧青雨的人会不会就在白茶楼和翠江阁里。” 来人道“小的已经查过了,没有。” 郡公一脸的质疑“两个人总不会凭空消失吧,你们还是盯紧药铺,不要惊动他们。” 来人道“小的们总感觉,李大夫一家知道我们在监视他们。” 郡公脸上抹过一丝冷笑“要真是普通的老百姓,是不会发现有人监视他们的,这一家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时进来一个同样是医者装扮的老人进来问“大人,这次救治瘟疫的药方,您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郡公道“有什么问题吗” 老人道“老朽看这张药方上的字,像是一位故人的笔迹。” 郡公心头微微一振道“故人什么样的故人” 老人道“是老朽早年失踪的一位师弟,他本来是在宫中的太医院就职,多年前因为一场宫斗被卷入其中,随后杳无音信,那日见大人拿出的药方就有所怀疑,今日想找大人再确认一下。” 郡公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果真是有来历,怪不得不卑不吭,软硬不吃。” 老人没有听清他在嘀咕什么问道“大人,您说什么” 郡公道“啊,你把这位故人的详细情况说一下,他们具体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老人道“可否容老朽确定以后,再与大人细说。” 郡公对刚刚前来回话的人道“带老先生去药铺,不要声张。”顺便给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转身就带着眼前的这位老医者出了郡公府,朝李家的药铺走去。 天气晴朗的一天,两个孩子把家里和药铺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心洁的脸上和内心都是笑意,在跟司马雅黛分开的这几年里她没有一天是开心的,而现在她似乎又像十五六岁时那般乖巧可爱,很少用冷漠的态度对待身边的人和事,两个孩子在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一边干活一边说笑,一切都是那么的静好。 就在此时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前,李太医低声吐出两个字道“师兄。”叫出这两个字,双肩立刻就耸了下来,再看跟随在来人身边的小斯,他的心中莫名的不安,但是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请来人坐下,老人看着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就依言就坐下了,李太医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