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美领域》 第一章 廉价的爱情 上海，夜里总是看不到漫天繁星，但我还是很喜欢这座城市，因为在这里有光怪陆离的爱与恨，欢笑与悲伤。 那一天下班，我像往常一样，拖着工作一天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租住的家，看到美丽温柔的蓝欣之后，身上的疲惫也像往常那样一扫而光。 蓝欣不像往常一样雀跃地朝我跑过来，而是静静地坐着，甚至没有回头看我。 沙发旁边立着她的行李箱。 蓝欣，怎么了？我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程东，我有话想对你说。蓝欣还是没有转头看我。 我坐下，看到她侧脸上隐约有泪痕，急忙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她低下头：我们分手吧。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地看着她。 我们分手吧。 蓝欣像是怕我听不清，又重复了一遍，变调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我只觉得脑海忽然间一阵空白，说不出话，心里却像针扎似的痛。 从大一到现在，磕磕绊绊七年过来了，我深爱她，潜意识里早已把她当成了这辈子唯一的女人，只想过我们白头偕老的画面，从没想过她跟我分手的情景。 短暂的沉默后，蓝欣捂着脸站起来。 为什么？ 她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费力地站起来问她。 她没有回头，只摇着那头曾经让我醉心的秀发，哽咽着：对不起 我失去理智地大吼：我不要什么对不起，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蓝欣用手捂着脸。 片刻后，她终于停止了抽泣，也开口了，但语气有些冷漠： 因为钱，我找了个有钱人。 这句话，像把刀子狠狠刺进我的胸口，在刚才针扎的位置撕开一条豁口，让我的希望从那豁口瞬间流失不见。 她走出了大门。 我坐在地板上，没有力气去追她。 不知过了多久，我浑浑噩噩地拖着精疲力尽的身体走进卧室，看到床头柜上留着一张纸，上面写着： ‘程东，我在那张卡上给你存了十万块钱，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的生活好一点而已，或许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因为我今晚就会去美国，对不起。’ 我一把将纸条撕得粉碎，将床头柜上我和她的合照拿起来，狠狠摔烂，又撕得粉碎。 七年的感情就值十万块，真他妈廉价。 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一堆狗屎而已。 我没有去追她，也没有试着联系她。 我也不愿意再去想她，我受不了脑海中的幻想，想象她娇美的身体躺在一个又肥又丑的秃顶老头身下，婉转承欢，这种画面让我几乎崩溃，让我有杀人的冲动。 甚至，我渐渐地开始恨她。 她说的那张卡，有我和她到上海的三年共同存的钱，五万多，能买一个平米的房子，加上她临走存进去的十万块，十五万多被我全都捐给了希望小学，一分不留。 我不要她那肮脏的钱，哪怕自己每个月的工资不够买酒，哪怕经常要借钱交房租。 她走了之后，我迷上了香烟和酒精，在香烟和酒精的麻痹中我渐渐不再悲伤，渐渐地变得爱笑，粗俗不羁地肆意欢笑。 蓝欣离开一年多之后的某一天，我突然对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有些厌倦，突然想重新好好地生活，就像她没离去之前，那样积极向上，那样朝气蓬勃。 而且，我突然想找个女人，好好地谈恋爱。 于是我没有再去那个让我迷醉的小酒吧，而是漫无目的地乱逛。 一直逛到夜晚，我走进一个商场，迎面走来一个正打电话的漂亮女人，无法形容的漂亮和气质，胸很大，短裙下那双白皙的腿笔直而修长。 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对着电话里说出一个让我刻骨铭心的名字：蓝欣。 我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揪住了，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很快又听到那漂亮女人说了一次‘蓝欣’。 鬼使神差地，我转身朝那个女人追去。 或许那女人说的是‘兰心’，或‘蓝心’，但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问个清楚。 因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他妈的还会觉得难受。 商场人很多，那美女一直在打电话，我想等她打完电话再开口，只能紧跟在她身后。 在她踏上扶手电梯的那一刻，她终于挂断了电话，我跟上去刚想张口时，突然发现身后递出一只手，拿着一部手机，递到那美女的裙子底下，摄像头正对着裙底的风光。 我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传说中的街头偷拍。 总有些恶心的人喜欢拿个手机偷拍穿裙子的女人，然后拿着照片回家撸，此刻那恶心的家伙正躲在我身后。 下意识地，我一巴掌拍在那只手上。 手机掉了，刚好碰到前面美女的腿，然后掉在她脚下，我身后那只手也飞快地缩了回去。 我捡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定格着前面那美女裙底的风光，一条黑色的蕾丝小内，饱满的臀和深陷的沟渠，性感得让我热血偾张。 恰好，前面那美女也回过头来，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随后目光定格在我手上的手机屏幕。 我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抬头就发现那美女用一双漂亮却又冷厉的眼睛看着我。 来不及解释，她啪地狠狠甩了我一耳光。 我整个脑袋嗡嗡作响，顿时懵了。 没等我回过神来，扶手梯到了二楼，身前的美女踩着红色高跟鞋扬长而去，我身后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飞快地从我手上夺过手机，转身就跑，周围的人开始鄙夷地对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操，她以为偷拍的人是我。 那个偷拍的家伙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恼火中我只好朝那个美女离开的方向追去。 远远地看到那美女进了一家咖啡厅，一个人坐着。 我也跟了进去，一言不发地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她楞了一下，看清楚是我之后，眉头蹙了起来，眼中带着明显的厌恶。 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就报警。没等我开口，她便甩出冷冰冰的一句话。 我猜到她不会有好脸色，但没料到她开口就要报警，顿时更加恼火了。 美女，你能不能搞清楚状况再说？刚才偷拍你的人不是我，你抽我一巴掌还没跟你算，别动不动就报警。 她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依然冷冷地说：给你三秒钟时间离开。 我去。我气极反笑，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偷拍你的人不是我，不是我！你他妈能不能客气点？ 她没有回应我，而是等了大概两三秒钟，便拿起手机按了几下。 你好，我受到了性 骚扰，请你们派人来处理一下好吗？嗯，那人就在这里，地址是 她竟然真的报警了。 我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摇摇头让自己顺了口气，这才压着怒火，一字一顿地说：我再重申一次，刚才偷拍你的是我身后的人，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解释清楚，你那一巴掌，我大人大量，不计较了。但，请你不要在我面前摆这幅高高在上的姿态，让我很讨厌。 她还是没理我，也没再看我一眼，只是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然后低头看手机。 我一下火了：你他妈的装什么清高？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还跟老子摆什么谱？长得漂亮了不起吗？逼里镶金了吗？ 她顿住正端着咖啡的手，抬起长长的睫毛，那眼神除了冰冷之外，还有一股犀利的怒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再见 不懂这女人是一直都这么冷，还是修养好，被我骂成那样也不还口，只是冷冷看了我片刻后，便继续优雅地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手机。 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受不了，本想跟她解释清楚再骂几句就走的，懒得跟她纠缠，也不想再打听蓝欣了，但她那副高高在上的吊样让我很不爽，干脆不走了，等警察来了搞清楚真相之后，看她的表情又是什么吊样。 于是我也点了一杯咖啡，和她面对面坐着喝咖啡，懒得说话，就等警察来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来了两个警察。 事件的经过很短暂也很简单，那女人几句话就把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说实话，我挺佩服这女人的，周围很多人都在看热闹，但她全程平静如水，面不红耳不赤，加上刚才听到我的话之后甚至没有发火，这份修养不简单。 当然，面对周围偷来鄙夷的目光和纷纷议论，我也没有慌张，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 接下来，警察一边听我陈述一边检查我的手机，发现没有相应的照片之后，便决定去看监控。 但，半路上警察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听他的言语，像是附近出了一起治安案件，要他马上增援。 结果他挂掉电话便掉头往商场外走，说：有紧急任务，处理完那边再回来看监控，至于你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先带回所里，等调查清楚确定不是你干的话，自然会让你走。 我一听这话急了：你们凭什么带我走？本来就不是我干的，我要求现在就去看监控。 走吧你。身后的辅警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愤然转身：你们没调查清楚之前，不能随便抓人。 前面那警察回过头，面无表情地对我说：你涉嫌猥亵妇女，我有权带你回去调查，请你配合，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但如果你不配合的话知道妨害公务罪吗？最长判3年。 听到这个罪名，我想要骂出口的话生生噎住了，这真不是闹着玩的。 我认命了，扭过头去愤恨地看着那个女人。 她还是一副冰冷面容，在跟警察登记信息的时候，我看到报案人那一栏她的名字：苏雯。 名字好听，人也长得漂亮，就是他妈的太无情太高高在上了。 登记完信息，她扭头就走，临走时都懒得看我一眼。 等等。我愤恨地叫住她。 她没停步。 如果查清楚确定不是我干的之后，怎么办？ 她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那对秀气的眉毛轻轻蹙着，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 警察在一旁插话道：如果不是你干的话，苏小姐有错告的责任，应当向你道歉并且在一定范围内消除对的负面影响，包括部分损失。 好，我会去找你的我冲她冷冷地说。 苏雯没有回应，只是蹙着眉头看了我两眼，然后转身走了。 我被请进一辆警车的后座，虽然不是带铁网像笼子那种。 现在是夜里八点多，如果明天早上之前不能离开派出所，及时去上班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因为这一年来我已经迟到太多次，老板发话了，再迟到的话就让我滚蛋。 透过警车的车窗，我看到一大群警察抓了至少十几个打架斗殴的青年，分别塞进几辆警车里，和我一道拉回派出所。 到达派出所是夜里十点半，交出手机钱包等所有物品之后，我被关在一间除了几张椅子之外空荡荡的房间里。 这种滋味很不好受，我不知道现在的时间，不知道多久才能离开这里，没有地方睡觉，焦躁和困乏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 还很担心，担心自己明天不能及时赶去上班。 我坐在椅子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惊醒后焦躁地拍门叫警察，但都被呵斥一顿让我安静点，一个陌生的警察说他们还在审那十几个参与斗殴的人，处理完了自然会找我，然后我又在椅子上睡着。 浑浑噩噩中，那个带我回来的警察终于出现了，喊了我一声让我出去。 看到派出所里墙上挂的钟，我心如死灰，已经早上九点多了，今天注定迟到甚至旷工，工作注定要丢了。 这一切，都是那个叫苏雯的女人所赐。 我红着眼要求警察打电话给苏雯，让她一起去看监控，我还要跟她当面对质。 警察看了我几眼，最终拿出电话照着昨天登记的信息给苏雯打电话，然后告诉我，对方同意了。 又来到那个商场，我和警察刚到一楼监控室，他接到一个电话，说是苏雯到了。 从门里朝外看，我看到苏雯走来，身旁还跟着一个同样身材窈窕的女人，看到那张美丽的脸蛋时，我愕然。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张脸，蓝欣。 苏雯身边那个女人，就是蓝欣，纵然她不再留着乌黑长发，而是烫卷了还染成了棕色，纵然她穿着一套以前从未见过的职业套裙，但我还是远远地认出了她。 苏雯昨天打电话时说的蓝欣就是她。 那一刻，我的心又像被针扎一样痛。 但下一刻，我竟然莫名其妙地想笑，只觉得自己太可笑了。 她并没有去美国，她骗我，或许是不想让我缠着她。 而我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愚蠢地假装粗俗不羁地在香烟和酒精里欢笑，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甚至在听到蓝欣这个名字之后，还愚蠢地跟着苏雯想打听她的消息。 人家压根就不想我再去找她，我还自作多情。 想到这，我自嘲地笑了笑，在蓝欣没有发现我之前，躲进了监控室里面，不想让她看到我。 从今天起，我会彻底地遗忘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蓝欣没有走进来，只有苏雯走进了监控室，用那爽依然冰冷的眼神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之后，便高傲地转过头。 我们没有什么废话，径直让保安找出昨天的监控。一般的商场在扶手电梯那都有监控，这个商场也不例外。 监控清晰地看到，拍她的人是我后面那个男的，只是那男的被我打掉手机之后，便往后退了两步，所以从苏雯的角度来看，怎么看都是我。 当视频重复慢放两遍之后，我面无表情地看向苏雯，她轻咬着嘴唇，脸色很复杂。 真相大白后，警察的脸色也有点复杂，但依然很平静地对苏雯说：苏小姐，据监控的内容来看，昨天猥亵你的那个人，并不是他，对此你有没有异议？ 苏雯躲开我的目光摇摇头：没有。 好，我们会尽快找到真正的嫌疑人，到时候再通知你。警察说着又转过头，歉然地望着我，说： 我们是职责之内按规章办事，毕竟你是嫌疑人，我们有权也必须把嫌疑人带回去调查，并且调查时间没有超过24小时。 苏雯对警察点点头，然后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开口。 我先是跟保安要了一支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让自己尽量平静些，才对她说：你昨天打我一耳光，昨晚我在派出所蹲了一夜，现在过了上班时间而我没能及时赶出上班，如果被公司解雇的话，你说怎么办？ 苏雯低下了那高傲冰冷的头，犹豫了一会，最终抬起头，坦然地面对我，说：对不起，昨天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 说完，她竟然朝我弯下那条纤细的腰肢。 对你造成的工作损失，还有身体和精神上的损害，我愿意赔偿。她又补充道。 我没有为她的道歉而动容，依然淡淡地问：怎么赔？ 你想要多少钱？ 钱？我失声冷笑，苏大美女，你觉得所有事情都能用钱来解决吗？ 那你想怎么样？ 我依然冷笑着，目光从她漂亮的脸蛋往下移，在她高耸的胸部扫了几眼，又继续往下到她笔直白皙的长腿。 陪我睡一晚，这件事就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赌局 苏雯脸色一阵红白交替，眼神犀利得几乎能杀人，很快又在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带着那种让我很讨厌的不屑和嘲笑。 痴心妄想。 看着她高傲的下巴，我没有生气，睡一晚那句话只是逗逗她，想出口气而已。 我笑了笑：苏大美女果然镶了金，想睡一晚不太容易啊。这样吧，把你的电话号码，工作单位这些信息都留下吧，等我想好了别的要求自然会去找你的。 她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片刻后从手包里拿出一张精美的名片递过来。 我接过一看，上海道尔公司总经理，苏雯。 见到蓝欣和她在一起之后，我本以为苏雯和蓝欣一样，都是有钱人的小三，没想到她竟然是一家公司的老总，原来是个女强人，怪不得这么高傲。 收好名片后我不想再废话，靠着墙壁悠悠抽烟。 如果你不跟着我，不对我说那些下流的话，我就不会报警了，也就不会发生这些误会。记住，不要痴心妄想。 冷冷地说完这番话，苏雯便踩着冷艳的红色高跟鞋走出了监控室。 我不禁摇摇头笑了，这个高傲的女人很聪明，说这番话是为了不让她太被动，说明并不全是她的错，想让我不要太理所当然，最好是以后都不要再找她。 其实，如果能保住工作的话，我并不想去找这个虽然很漂亮，却冷得像冰块的女人，尤其是她认识蓝欣。 直到苏雯和蓝欣都走远之后，我跟警察回派出所拿回我的东西，急忙打开手机拨打高阳的电话。 高阳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大学时期到现在，现在这份工作也是他介绍给我的。 电话接通，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高阳就在那边对我破口大骂，骂我一整夜关机，骂我没有按时上班 然后他告诉我，老板没有发脾气，而是很平静地叫财务给我结算工资。 我被解雇了。 我没有向高阳解释，而是挂断电话，坐在派出所门口的台阶上，拿出香烟狠狠抽着。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很悲哀。 那年，意气风发的我和蓝欣来到这座城市，在爱情的甜蜜驱使下奋斗着，努力地编织我们美好的未来。 直到她离开的那天，一切怦然破碎。 然后，我的生活在醉生梦死中看似潇洒不羁，实际上却很操蛋。 如今，我一无所有，连工作都没了，生活只会变得更加操蛋。 这一切，无非是因为那狗屎一样的爱情而已。 去他妈的爱情。 我狠狠骂了一句，狂躁地朝自己的脑门一阵猛拍。 良久后，我忍不住拿出苏雯给我那张名片，想了想，最终拨通了上面的号码。 喂，你好。电话里苏雯的声音很客气。 我尽量平静地说：是我，被你送进派出所那个。 你想要什么？她的语气也很平静。 想和你见一面。 没必要。苏雯很坚决，把你的要求告诉我，只要是合理范围之内的，我一定赔偿你。 我忍着恼怒，说：我工作丢了，因为没能及时赶去上班，老板把我给炒了，我想和你见面再谈赔偿的事。 苏雯依然很坚决：你的工作年薪是多少，我按一年的工资赔给你。 听到她的话，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蓝欣临走时留下的那笔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绪：你他妈别再跟老子提钱，有钱了不起吗？老子不要你那几个臭钱！ 电话里陷入了沉默，苏雯一声不响，也没有挂断，而我骂了那几句之后，心情终于舒服了些。 片刻后，她终于开口说：把时间和地点发给我，地点只能选在市区人群密集的地方。 我不禁想笑：呵呵，你放心，就算我想上你，也不会来硬的，那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电话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苏雯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我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了当地说：我现在就过去找你，在你公司见面，免得你怕我强 奸你。 说完，我挂断电话走出派出所外面打了个车。 其实，我也不知道跟苏雯要什么，那个漂亮得过分的高傲女人，除了钱，和翘起那浑圆的屁股给我发泄之外，也没什么能给我的了。 后者，是不可能的。 去找她，只是因为现在的自己很悲哀，很烦躁，想当面骂她一顿，再不济就吵一顿，看她那高傲不起来的样子，让我发泄发泄而已。 虹桥区的云贸大厦，我在26楼找到了道尔公司，跟漂亮的前台接待说自己从派出所来的找苏雯，接待打了个电话后便带我走进了办公区。 看样子，苏雯的公司规模不小，整层都是她们的办公区，简约的装修充满了现代气息，到处是各种智能化的灯光和其他设备，连扫地机器人都有好几个。 比起我之前所在的那个区区百来人的小公司，档次高太多了。 我忽然间冒出一个念头，自己刚失业，如果能在这样高端的公司上班该多好啊。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口口声声要强 奸苏雯，她不会让我进公司。 经过几个办公区，突然听到苏雯那依然冰冷的声音之后，走在前面的招待突然停了下来，对我歉然地笑笑：先生，苏总正在忙，请您先到会客室稍等好吗？ 我摇摇头，绕过她走到一个办公区的门口，看到里面站着十来个人，身材凹凸有致的苏雯站在近门的位置，对着面前一个年轻的女孩不停训斥。 公司是让你去做销售，不是让你去陪酒，你不知道那个客户想做什么吗？为什么还跟他去吃饭？要不是别的同事及时赶过去，你昨晚早就被他 苏雯似乎气得不轻，说到这扬了扬手，最终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她面前那个女孩，正掩着面低低哭泣。 苏雯深呼吸几口，稍微冷静一些又接着说：我知道你想要业绩，知道你想要那个百万单子的提成，但你要记住，对女孩子来说，有些东西比钱更重要，明白吗？ 那个单子不要做了，我会亲自打电话给客户，让他找别人做。说完她挥挥手，示意那个女孩离开。 我基本听明白了，应该是那女孩为了拿到单子而去陪客户吃饭，差点被客户给搞了，苏雯这才一顿狠批，宁愿不要单子，也要维护下属。 但，听到她后面的话之后，我却忍不住失声冷笑。 这笑声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苏雯扭头看到我，那对秀气的眉毛顿时蹙了起来。 我来这的目的本就是想发泄，虽然一路上渐渐不再那么烦躁和憋屈，但我不想放过这种当众讽刺她的好机会，于是便学她在嘴角露出一抹嘲笑，说： 本以为我自己够倒霉了，没想到你的员工也很倒霉，摊上你这么个领导。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这样对待员工有点蠢而已。 苏雯终于露出一丝怒火：我对待员工有什么问题？更何况，这是我公司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耸耸肩：只是看不过眼你把人家小姑娘骂哭了而已，至于你蠢的原因，是你根本不会考虑员工的感受。 我怎么不会考虑员工的感受了？ 一百万的单子对苏总您来说，或许可有可无，但有想过你的员工为了这个单子付出了多少吗？你说不做就不做，岂不是让她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提成应该不少吧？说不定她下个月就指望这个单子过生活呢？ 苏雯一愣，脸色渐渐变得有些茫然。 片刻后，她依然冷冷地问：照你这么说，那这个单子该怎么办？难道让她去出卖色相吗？ 我摇摇头：不，还有其他的办法。 什么办法？ 我眯起眼睛看着她，说：苏总，你去不就行了么？就凭你这脸蛋，这胸，这屁股，啧啧啧！别说是一百万，就是一千万的单子都随随便便拿下。 你！她气得脸色发白。 办公区里那十来个男男女女，有的捂着嘴拼命忍笑，有的则气愤地瞪着我。 苏雯还是一贯的好忍耐，或者是不想在员工面前失态，并没有当场暴跳如雷，只不屑地冷冷一笑：刚才还误以为你有点才华，原来只是个下三滥而已。 哟，这小嘴巴。我毫不示弱地叹道，这小嘴巴不但会吹，还很会说嘛。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我就是下三滥了？ 那你就去试试，证明你不是个下三滥给我看吧。 怎么试？ 苏雯指了指刚才那个委屈的小姑娘，淡淡地说：你帮她做成那个单子，一套500平米的别墅智能家居方案，不许她出卖色相，如果做成了，我发双倍提成，你一份她一份，每人拿总价的百分之一点五。 我来了兴趣：如果做不成呢？ 做不成的话，你我之间一笔勾销，你不许再找我要任何赔偿，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出现。说到这，苏雯几乎是声色俱厉，可见她有多讨厌我。 我摇头失笑：苏总，这赌注不公平，提成也才一万五而已，况且我出力气拿提成是应得的，而你那笔赔偿，是你欠我的。 那你还想要什么。 呃我假装思考了一下，我还没试过跟大总裁谈恋爱，要不，你做我女朋友？ 呵。她冷冷一笑，那不屑的眼神像是在说四个字‘痴心妄想’。 我无奈地耸耸肩，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那我退一步，照上次说的，睡一晚总可以吧？ 本以为她会再抽我一巴掌，但她没有动手，只是脸蛋微微泛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短暂片刻后，她鄙夷地瞥了我一眼，说：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富二代 我压根就没有想过真的和苏雯打赌，所以才提出睡一晚这种恶趣味的赌注。 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一口答应了这个她输不起的赌局。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根本不相信我能拿下那个单子。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象，万一我侥幸赢了之后，这个对我来说不论金钱地位还是气质修养，都高不可攀的漂亮女人，被我扒光后骑在胯 下的情景，是婉转迎合，还是继续扬起她高傲的下巴盛气凌人地仰望我？ 我想象不出她会怎么做，也愈发地期待能看到那一刻。 这个不论脸蛋身材还是气质都堪称极品的女人，说不想上她是假的，我从来就不是什么柳下惠。 你现在就去办入职手续，明天就过来销售部上班，按普通销售给你四千底薪，那个单子跟别的公司签了之后自动滚蛋，工资给你精确按天算。 淡淡地留下几句话，苏雯便踩着冷艳的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仍沉浸在难以置信和对她躺在胯 下的想象中，迷迷糊糊跟刚才带我进来的招待走到人事部办入职手续，没有注意四周围对我投来的各种目光和议论纷纷，也忘了跟刚才那个被骂哭的小姑娘打招呼。 直到做完登记，人事部的人叫我明天上班把个人资料带齐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自己刚失业就莫名其妙找到工作了，还是进了苏雯的公司。 这份来得莫名其妙的工作，让我对生活和未来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是期待或希望，更多的是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并没有那么操蛋，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精彩。 自从蓝欣走后，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我懒得再去想结局，要么可以将那个漂亮的女人压在胯 下狠狠蹂 躏，要么不过是再一次被炒鱿鱼而已。 但我很重视这件事，尤其是过程，在我决心要重新开始生活的时候，上天给了我这次机会。 对于智能家居这个行业，我完全不了解，没有任何经验，但我来到上海这四年多，做的全是销售工作，而且当年的业绩还不错。我相信万变不离其宗这个说法，不论哪个行业，销售的本质不变。 只要我花点时间用心去了解智能家居这个行业，了解惯用的营销方式，再用些手段，拿下那个单子应该不难。 我不会轻易放弃，不单是为了征服苏雯，还为自己能重新开始。 办好入职手续之后我离开道尔公司，前往刚刚把我炒掉的公司，去拿回自己的私人物品和结算工资。 还要当面向高阳解释我旷工的原因，毕竟那份工作是他在我最颓废的时候介绍给我的，他现在已经做到了销售组长，一直希望我像他那样努力，但是我愧对他的期望了。 来到公司，走进销售部，看到高阳正和一个同事讨论着什么，我和别的老同事轻声打招呼，一边走到角落站着不去打扰他。 他看到我，点了点头：来啦，财务部给你结算完工资并打进你的卡里了，你的东西我也帮你收拾好了。 说着，他指了指我原来那张办公桌上的一个纸箱，没等我回话，便转头跟同事继续讨论。 我有些无奈，走过去抱起那个轻飘飘的纸箱，又走到高阳身边，说：昨天晚上我 他摆手打断我，平静地说：阿东，不用解释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再解释也没什么意义。 说完那几句话之后，他又回过头去忙他的。 我愕然，说不出话来，忽然间觉得这个从高中认识到现在的好朋友，好像有些陌生，还有一种让我难受的距离感。 他不想听我的解释，无非是因为对我太失望。 我一阵黯然，在办公室里曾经那些老同事的异样目光中，抱着纸箱默默走出办公室。 在楼下的花圃边，我拿出香烟狠狠抽着，刚才对苏雯的那种兴奋早已灰飞云散，只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我一直觉得自己很重感情，不论是亲情还是爱情还是友情。 但如今，我在上海最好的朋友之一，却让我感觉到了间隙。 这都是拜苏雯所赐。 我一定要拿下那个单子，狠狠地羞辱她。 随便找了点东西吃过午餐之后，我没有像从前那样漫无目的地游荡，更没有去那个曾经让我流连忘返的小酒吧，而是抱着纸箱回到租住破旧小屋，拿出从道尔公司拿回来的资料仔细翻阅，又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关于智能家居的资料。 我这才发现，道尔竟然是一家华人创立的外企，总部在美国，虽然在美国的家居行业里只能算中游水平，但这家企业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创始人姓苏，原本是一名木匠，在一百多年前的赴美华工血泪史中活了下来，也在美国西部大开发中发现机遇，从一家木器店做起，后来成立道尔家居公司，专营家具家居。 又在科技发展的潮流中涉足电子自动化领域，并成立了自己的实验室，从最初的生产门窗桌椅茶几，重心渐渐转移到智能领域。 随着国内环境越来越好，道尔家居一方面看到了中国的巨大市场，一方面想落叶归根，所以在两年前低价收购了国内两家濒临倒闭的工厂，并在上海成立道尔公司，开始中国市场的业务。 美国道尔的董事长和几个高层都是华人，也都姓苏，上海道尔的总经理就是苏雯，由此看来，她就是那个姓苏的老木匠的后人，说不上出身名门，但绝对是富二代。 至于苏雯的简历，在道尔公司的资料里只能看到寥寥数语，美国长大，三年前获得美国斯坦福大学经济学phd学位，后回到家族企业，进入中国市场的发展战略就是她提出并一手推动的。 我不知道那phd学位到底是什么，但应该很牛逼，总之苏雯不只是个漂亮的花瓶，还是个才女。 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嫁人，或者有没有男朋友。 可以想象，不是一般人能做苏雯的男朋友。 至少我不敢奢想。 花了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的时间来钻研智能家居，第二天一早我穿上自以为最干净整齐的衬衫西裤，来到道尔公司开始上班。 从人事部补齐资料，再到销售部报道并安排座位，期间我没有看到苏雯。 销售部没有举行什么欢迎仪式，经理只是带我来到昨天那个办公区，简单地说了句这位是新员工程东，指了指我的座位，然后转头离去。 在办公区里的十几道异样的目光中，我看到了昨天那个被苏雅骂哭的女孩，和我的办公桌相邻。 她站起来对我甜甜一笑，伸出手说：你好，我叫李明月，昨天的事谢谢你了。 我和她轻轻握了握手，说：不客气，我叫程东，那个单子怎么样了？ 她黯然低头：我刚才打电话给客户，他叫我去他办公室或者一起去吃饭再谈，我拒绝了他，然后就挂掉电话，没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底层混的人 李明月长得不算很漂亮，但贵在自然，仅仅画了眉毛和涂了淡淡的口红之外，脸上没有其他粉黛，显得清秀婉约，而且身材也不错。 可以说，李明月不惊艳，却很耐看，尤其是笑容很甜。 那个在上海拥有400平米别墅的客户，有钱的程度自不用说，平时肯定不缺女人，偏偏看上她这种小家碧玉，显然是好良家这一口。 说完那句没戏了之后，便坐在电脑前摆弄着鼠标，看起来有些黯然，也没有太大热情跟我讨论那个单子。 我没有觉得意外，更不会因此怪她，毕竟对她来说，就算我阻止了苏雯取消订单，这个单子她也拿不下，也不会认为我能帮她起死回天，除非她愿意陪客户睡。 或许，对她来说这事不过是少了一万五的提成而已，但对我来说，意义却远不是一万五能衡量的。 你还想要那个单子吗？我突然问。 李明月转过头，感激地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会再赔客户去吃饭的，更不会陪他 我打断她：这些都不用，你只要把客户信息和相关资料都给我就行了，我自己去谈。 她静静看着我，片刻后点头：你qq号码多少？我把资料发给你。 李明月的销售工作做得很用心，除了公司的产品方案之外，她还把所有能搜集到的客户资料，以及竞争对手的资料都详细地记录下来。 拿到资料后我不再跟她废话，只是仔细地看她记下的每一条信息。 资料显示，在一起竞争这个单子的几家公司中，不论是设计方案还是产品本身质量，亦或是价格，道尔都占有一定优势，而且客户很喜欢道尔公司的方案，也在口头上答应了让道尔来做，只不过是想趁机睡个良家女孩而已。 李明月陪客户吃饭那晚已经被灌醉了，后来被匆匆赶去的同事带回来，结果可想而知，客户很不爽。 到了这地步，其实我也没有信心，但我必须得试一试。 接近中午的时候，我起身往外走，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打电话给客户。 程东。李明月突然喊了我一声。 刚才我心情不太好，可能对你有些冷淡，对不起。 她脸色惭愧，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公司里都在传，说你是为了追求苏总才跟她打赌，我不知道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还是要再次谢谢你。 另外，今天早上苏总告诉我，只要我不做傻事，依然可以去跟那个单子，但我决定不跟了，所以，我帮不了你，抱歉。如果你真的拿下了那个单子，那双份的提成都归你吧。 我无所谓地笑笑：没事，我自己去谈就行了，至于提成，说好了一人一份。 看得出李明月不是那种脑残的女孩，不会因为我昨天替她说话而对我感激涕零，她有自己的思想和认知，除了对我表达应有的感谢之外，并没有任何盲目的崇拜，也没有主动帮我。 昨天我算不上什么英雄救美，倒是对苏雯说的那些露骨的话，在道尔公司的人看来，我只是个贪图他们苏总美色的下三滥而已，难怪今天没遇到什么好脸色，除了李明月之外，其他同事压根就没跟我打招呼。 看来，苏雯在员工心目中形象不错，李明月不帮我，无非是在帮她而已。 李明月的那个客户叫黄仁东，五十出头，在上海开有一家做医疗器械的公司，其他地区的产业未知，老婆是上海一家医院的领导，黄仁东的生意能做大，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他老婆。 我来到公司外的楼梯间，抽了几口烟才拨通黄仁东的电话。 电话里他打招呼的声音很客气，也显得很稳重。 我不卑不亢地说：您好黄总，我叫程东，是道尔家居的业务代表，这次打电话给您，主要是想告诉您，我们公司已经为您安排好了所有产品和施工团队，想知道您大概什么时候方便签一下合同？ 这事不是小李跟的吗？怎么换人了？你让她来跟我谈，另外你告诉她，没有足够诚意的话就算了，我手头还有好几家公司的方案，不缺你们一家。 冷冷地说完这番话，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恼火地骂了几句，说什么卵诚意，不就是想让人陪睡而已。 看来，电话谈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去找他当面谈。 用所谓的真诚也好，死皮赖脸地磨也好，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得努力争取。 吃过午饭，下午上班时间一到，我来到了黄仁东那家医疗器械公司，在装饰豪华的前台对一个长相普通的接待报上姓名来历要见黄仁东。 但接待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说他们老板不会见我的，让我不要来了。 我也不气馁，就坐在前台对面的会客沙发上等着。 等了足足两个小时，应该是前台跟黄仁东说我一直在等，然后他终于愿意见我了。 我一边重温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推开门，礼貌地对黄仁东打了声招呼，趁机打量这个好 色之徒。 出乎意外的是，他并不是那种肥头大耳或秃顶的老头，反倒长得高大方正，若不是早就知道他的为人的话，根本看不出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黄仁东也打量了我几眼，却没有请我落座，而是突然不屑地笑了笑，说：你以为，死皮赖脸地守在外面，我就会被你的诚心所打动？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嘲笑我，说不出半句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呵呵，你这种在底层混的人，脸皮比树皮还厚，我见多了，让你进来只是想明确告诉你，别浪费时间了，要么让李明月来谈，要么就别来烦我了，滚吧。 他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脸上仍带着那抹讥讽的笑容望着我。 我很想冲上去捶他那张可憎的面目，但最终还是强忍着怒气，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做业务几年，经常会遇到冷言冷语的受气情况，但我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直接羞辱过，换做以前早就动手了，但如今，这个单子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不能在没有彻底失败的时候就跟黄仁东闹翻。 一直回到公司楼下，我脑海中仍然回响着黄仁东那几个字：你这种在底层混的人 望着高耸入云在阳光下璀璨耀眼的云贸大厦，望着街上穿梭不止的车辆，望着衣着光鲜的人群，我忽然又有那种浓浓的悲哀，觉得自己真的很悲哀。 一无所有。 就算把黄仁东打一顿，就算不再跟苏雯打赌，离开道尔公司之后，我还不是一样要去找一份在底层混的工作，一样要为了生活为了金钱卑躬屈膝？ 黄仁东说得没错，我只是一个在底层混的人而已，穷屌丝一个。 还妄想让苏雯陪一晚，打她几炮？ 呵呵。 我落寞地坐在大楼下面的台阶上，拿出香烟点燃，狠狠地抽着。 抽了一根又一根香烟，想起身的时候，听到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音传来，转头一看，苏雯正从大楼里走出来。 依然是冷艳的高跟鞋，圣洁的白衬衫，高傲的红唇，目不斜视地向包括我在内的屌丝说明，我配不上她。 被挫败的自尊心驱使下，我转过头不去看她。 但，她却在我身边停了下来。 看了一眼我脚底的几根烟头，冷冷地问：碰壁了？ 我耸耸肩：不劳苏总费心。 算了吧，那个单子你搞不定的，别自讨苦吃了。 客户没跟别的公司签约之前，就还有希望，苏总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苏雯漠然地看着我，片刻后又问：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执着地想要赢？就因为那天我误会你，害你没了工作，所以你要报复我，羞辱我？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只能说，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心胸如此狭窄的男人。 听到她的话，我没有生气，因为我感觉自己已经有些麻木了。 我也没有告诉她，报复她羞辱她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工作丢了，而是因为她的出现，让我本来很操蛋的生活，变得更加操蛋。 也没有告诉她，执着地想要赢并不是想睡她，只是想找回那个迷失的自我而已。 我依然用放浪不羁的眼神看着她，说：苏总你想多了，我只是想打一炮，尝尝鲜而已。 那你继续。 苏雯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向停在大厦外的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帕拉梅拉。 看着那辆至少一百多万的豪车绝尘而去，我狠狠扔掉烟头站起身。 我不想在底层混一辈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 方唐 蓝欣走后的这一年多来，我学会了用粗鄙的谩骂来驱散内心的悲伤和焦躁，还学会了如何忘掉所有的不快，无所畏惧地往前走。 不论如何悲伤痛苦，日子也一样要过，肝肠寸断并没有什么卵用。 我很快就将黄仁东的讥讽撇之脑后，忘掉苏雯的高跟与红唇，也没有像以前一样酒吧沉沦，而是回到家，打开电脑继续翻阅所有能找得到的智能家居资料。 打赌第三天，我依然早早起床，穿戴整齐来到道尔公司打卡上班。 向李明月了解了一些道尔公司的内部情况，又闲聊几句之后我离开公司，再次去找黄仁东。 他说得没错，我就是脸皮比树皮厚，只要他那栋别墅还没有跟别人签约，我就不会放弃。 在我之前，李明月已经试过了所有的方法，包括找黄仁东的老婆，但对方压根就不管，或者从旁人入手找人情之类的，也都没有任何效果，留给我的路就只有找黄仁东。 这一天没有意外，黄仁东还是没有见我，我坐在他公司门口等了一上午，受尽他公司员工的诸多白眼。 中午的时候，他走出公司，我叫了声黄总，他嘴角还是那抹让我想暴打他的不屑，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间，进入电梯后伸手指着我，示意我别跟着他。 电梯往下，我一边咒骂他全家，一边对着墙壁狠狠踹了几脚。 打赌第四天，被清晨的闹钟吵醒之后，我烦躁地把手机扔到屋角，躺在床上，定定望着灰茫茫的天花板。 说实话，我不是不想起床，而是不想去道尔上班，不想再去黄仁东的公司受尽白眼，那种滋味很不好受。 我一度想放弃和苏雯的打赌。 但，我想起了当年那个自已，那个意气风发阳光向上的青年，那个和蓝欣构建美好的未来而努力拼搏的傻逼。 于是，我再一次从床上爬起来穿戴整齐。 这一天，我没有等太久，黄仁东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皱着眉头冷冷对我说：你在这样死皮赖脸的话，我马上跟另一家公司签合同。 黄总 马上给我滚。他面带怒容指着大门。 我面色平静地摊摊手，然后转身离开。 黄仁东不再对我冷嘲热讽，从他的话里听得出，他仍然留有余地，否则他早就把别墅给其他公司做了，他只是在等李明月而已。 我有些看不懂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为了睡一个并不惊艳的女人，可谓是耐心十足。 亦或是，他不光是想睡一晚那么简单？难道是想让李明月做他的情人？ 我想不明白，也没心情去分析，因为我觉得这个单子已经没有希望了。 虽然黄仁东留有余地，但他的意思即明确又强硬，除非李明月陪他上 床，否则一切免谈。而我又不能再用死皮赖脸的方式去等他，几乎没有任何办法了。 我很失落很愤怒，连续三天受尽白眼，到头来一场空。 或许，我应该离开道尔，像苏雯说的有多远就滚多远。 离开黄仁东的公司之后，还没到正午时分，我没有回道尔，也没有回那间租住的破旧小屋，而是来到了曾经让我放浪不羁地欢笑的小酒吧。 我想喝酒，也终于想找个人倾诉。 我在上海只有两个真正的朋友，除了高阳之外，另一个就是这小酒吧的主人，他叫方唐。我和他还有高阳，三个从高中一直玩到现在。 那个濒临倒闭的小酒吧，在我所住的破烂小区后面，叫夜火，方唐说起这名字是希望酒吧红红火火，我却知道是因为他在夜里看烟火的缘故。 刚到正午，酒吧还没开始营业，方唐正手上拿着一杯柠檬水，坐在吧台边抽烟。 看到我，他叼着香烟淡淡地笑：听说，你被炒鱿鱼了？ 嗯。 恭喜，今晚庆贺一下？ 贺你妹。 我没好气地说着，拉开他旁边的凳子坐下，也拿出一根烟点燃。 他呵呵一笑，起身走进吧台给我弄一杯柠檬水。 别弄了，来瓶啤酒吧。 方唐一愣，打开一瓶啤酒放到我面前，说：几天不见你，还以为你戒酒了，现在大白天就开喝了？ 我仰头灌了几口味道熟悉的啤酒，落寞地叹了口气：这几天，太他妈倒霉了。 我把遇到苏雯，进派出所，打赌，再到受尽白眼和嘲讽的经历，跟方唐说了一遍。 他像往常一样，一边缭绕地抽着烟，一边静静聆听。 直到我说完，他才拿起一瓶啤酒打开，和我碰了一下瓶，淡淡地说：是该庆贺一下。 方唐话不多，对谁都这样，更多的表达方式就是抱着破吉他站在那个灰旧的小舞台上唱歌，或者拿起酒瓶，或微笑或大笑地说干杯，好像千言万语早已被唱尽，早已被啤酒冲散了。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话也不多，却会在这种颓废的沉默中，心境会渐渐平和，好像这世上没有任何事值得我去悲伤，或者害怕。 我们喝了两瓶酒，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蛋，没多久看到酒吧里间走出一个打扮时尚，身材火辣的女人。 女人来到吧台瞥了我一眼，然后把手搭在方唐的肩膀上，娇滴滴地说：我饿了。 饿了就去找吃的啊。 女人嘟嘴：你不弄给我吃吗？ 方唐淡淡地笑：不了，我怕自己会爱上你。 女人看了他几眼，嫣然一笑：拜拜。 有空常来。 女人头也不回地走出酒吧。 对这种事我早已习以为常，方唐住在酒吧里，经常留一些来他店里玩的漂亮女人过夜，事后拔卵不认人，几年来从没见他出过事。 看着女人渐渐远去的火辣身材，我正想说点什么，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急忙凝神仔细想了想，或许是一条可以搞定黄仁东的好方法。 有一定风险，但也只有这个下三滥的方法可行。 想了几遍，仔细分析风险和回报之后，我拿定注意，对方唐问道：阿唐，你有没有认识出来卖的女人？高端一点的，长得不用太漂亮，关键是要卸了妆模样清秀，还要笑容比较甜的。 他一愣，有些匪夷所思：你想打 炮？ 不是，有别的用处。 他疑惑地看了我几眼，最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认识几个，经常来店里玩，但我不知道她们卸了妆是人还是鬼。 好，有没有电话？没有的话今晚我等等看。 等吧。 方唐去炒两份面做午餐，我则一边独自喝酒一边仔细想好搞定黄仁东的每一个步骤。 吃面的时候，我们聊到了高阳，然后我无奈地说：高阳对我很失望，不怎么搭理我了。 方唐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他变了。 我沉默，不由地想起当年我们无所猜忌的时光。 片刻，我又问他：阿唐，蓝欣一直在上海，你知道吗？ 他有些意外，摇摇头：不知道，高阳应该早就懂了吧。 他又补充道：改天我叫他过来喝酒，要不要把蓝欣也叫来？我那里间让给你打一炮，怀旧怀旧。 别，没意思，何况我现在觉得苏雯比蓝欣有味道多了。 方唐一本正经地点头：嗯，有理想是好事，至少比一条咸鱼好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 我只是个过客 我在方唐的小酒吧里呆了一下午，没有回公司，反正他们知道我出来找黄仁东了。 再说了，不论是苏雯还是公司其他人，都只是把我当做一个过客而已。 夜幕降临的时候，酒吧里来了三个化着网红妆傻傻分不清的女孩，就是方唐所说的出来卖的，白天偶尔去拍些淘宝图片，就成了所谓的嫩模，晚上经常在酒吧里边聊天边等电话，还在酒吧里留过小卡片。 没等她们点单，我和方唐就拿着几瓶啤酒和两碟小吃走过去坐下，仔细端详那三个女孩的相貌。 其中一个胸最大的女孩莞尔一笑：怎么？唐哥想帮衬我们的生意呀？ 不是我，是他。方唐指了指我。 我接过话：请问三位小姐姐，包夜是什么价格？ 那胸最大的面色不变地说：我七千，她们俩都是六千。 我心里直骂草尼玛，这三个还是一点名气都没有的，要是那种在网上稍微出名一点的，还不得几万才行？ 但也只是心里骂娘而已，表面上仍然要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三位小姐姐，我这边有一单生意需要你们其中一人帮忙，陪个客户吃顿饭，再陪他一晚上，就按你们说的价格，但是得假装是正经的上班族，也就是要演戏，还有，你们可不可以重新画个淡妆让我看看？ 三个女人几乎同时微微蹙眉，像看傻子一样看我。 那大胸的一脸不悦地说：你让我们化淡妆，什么意思？懂不懂规矩？知不知道吃饭和角色扮演得另外加钱？ 我心里再次骂娘，就这素质还七千块，但只能装作无辜地说：抱歉，让你们化妆只是想挑个合适的人选而已，没别的意思。至于加钱，再加两千，可以吗？ 三个女人看了看我，然后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讨论。 片刻后，她们同意了，并且当场就开始卸妆。 其中一个最沉默的六千块女孩，让我眼前一亮，卸了妆模样还不错，画上眉毛和淡淡的口红之后，竟然还挺清秀水灵，笑容也挺甜美迷人的，虽然气质没有李明月那么婉约娴静，却比李明月高冷，五官也比李明月好看一些。 这女孩不像那个大胸的那么没素质，关键她是三流艺术学校出来的，有一些表演功底。 我选了这个叫舒可的女孩，跟她详细地说了我的计划，尤其明确几个重点，还告诉她，我只能先付她四千块，因为我没钱，得等到我拿到提成之后，才能给她剩下的四千。 结果，舒可一口拒绝了，话也不多，只说钱要一次性付清。 我也只能放低姿态去求这个六千块女孩，把我遇到的困难添油加醋讲了一遍又一遍。 一旁的方唐无奈地瞥了我一眼，然后说他给我担保，保证不跑单。 他知道我现在根本拿不出四千块，还得跟他借，幸好他这个频临倒闭的酒吧每天晚上也有一两千的营收。 但，不管是方唐的担保，还是我的喋喋不休，舒可始终冷着脸不答应。 我差点放弃了这个计划，但在尝试着把价格抬到了一万，先给五千，拿到提成再给五千之后，她淡淡地说好。 我心里又一次骂娘，打算先看看这个舒可是否能胜任再说，于是便一边陪她们喝酒，一边教她到时如何谈吐，如何跟黄仁东相处，专业知识也懒得跟她说，而且也没那么重要。 让我越来越有希望的是，她本身素质就不低，谈吐还算得体，也没见她像大胸女一样骂过脏话，演一个良家上班族，竟然还演得挺像。 舒可的表现让我下定决心，再豪赌一把。 如果输了，我会血本无归，得借一万块来给这个舒可。如果赢了，去掉一万成本，我除了得到五千块提成之外，还能得到金钱难以衡量的一些东西。 第二天一早上班的路上，我用道尔公司的名片模板，给舒可做了一盒名片，电话号码是她的，名字也是她的，我也不去研究这个名字是艺名还是真名，反正除了和牙膏及动画片人物同音之外，也挺好听的。 来到公司，李明月还是没有过问那个单子的情况，只是友好的和我打过招呼，便皱着眉头对电脑自言自语，像是在埋怨什么。 怎么了？我问她。 她一脸苦恼：昨天开会的时候，苏总说公司在国内用了两年时间来稳固基础，现在是要大力推广的时候了，她要我们每人做一份品牌策划书，说是征求全体员工对未来发展的建议，做得好的有奖励，甚至还会破格提拔。可我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策划书，哪懂这东西啊。 我恍然笑了笑：这东西还不简单，往死里吹牛逼就行了。 说完，我才后知后觉，李明月能参加的会议，我却一点都不知道，对全体员工征求意见，唯独没有征求我，对苏雯来说，我只是个下三滥的过客而已。 虽然早有自知之明，但我还是很失落，被人无视的感觉很不好受。 李明月却没有看出我的失落，仍凑过来一脸希冀地说：程东，真的很简单吗？可不可以教我怎么写？ 本想拒绝的，但是看到她恳求的眼神，想到这公司里也就只有她会主动跟我打招呼，主动跟我说说话，于是就心软了。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说：品牌企划这东西我没做过，但是看过别人的，无非就是如何鼓吹品牌和产品的定位及价值。 道尔公司是个国外品牌，可以拿两三个有优势的点来吹，很多人都觉得国外的东西可靠性和安全性都比较高，那就拿这两点来吹吧，产品可靠性代表着质量和使用期限较长，安全性则可以大做文章，现在国内老年人越来越多，开放二胎之后小孩越来越多，人们居家更讲究安全性，比如一个老人在家里摔倒了会给其他人发警报甚至报警之类的 如果道尔的先期思路是以房地产开发商合作为主的话，在个个都吹智慧社区的情况下，道尔可以吹得更具体一点，比如联动管理之类的，当然系统得主要往这方面去开发 我把这几天刻苦钻研得出的一些看法，由粗到细都一一告诉李明月，她听得很认真，还飞快地在纸上做简单的概述。 完了之后，我对李明月说：小李，帮我一件事好吗？如果黄仁东打电话找你的话，你就告诉他，你已经辞职回老家了，可以吗？ 李明月楞了一下：为什么？ 以后再告诉你。 好吧。 我感激地对她笑笑，然后走到楼梯间拿出手机，给黄仁东发了一条彩信，放上舒可的淡妆生活照。 内文字容大概意思是：李明月已经辞职回老家了，公司来了一位漂亮的新员工，就是照片上那位，并让新员工接替李明月的工作，包括他那栋别墅的单子，而我只是帮助她熟悉客户而已，黄总有空的时候，我带她过去见个面。 我的计划很简单，既然黄仁东想趁机睡一个良家，那就给他找一个，同时又骗他说李明月回老家了，让他断了对李明月的念想，把注意力转移到舒可身上来。 只要他睡了舒可，这个单子几乎就成了，哪怕他拔卵不认账，我也会留一手，大不了拿这事来威胁他。 但，彩信发出去后，我左等右等，他却没有回信息。 我又忍不住打电话给他，他还是没有接电话。 我烦躁不安，只能安慰自己地觉得黄仁东没看到那条彩信。 在公司里越来越焦虑地渡过了大半天，直到下午，我再次来到楼梯间抽烟的时候，黄仁东才终于回了信息，说：没必要和你的新同事见面了，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就这样吧。 看着寥寥数语的短信，我脑子一阵发懵，难道他看不上舒可？ 很快，一股浓浓的失败感涌上心头，让我忍不住暴躁地踹了几脚墙壁。 哪怕是厚着脸皮忍着冷嘲热讽天天去找他，哪怕千方百计地花钱找个漂亮女人给他，他仍是把我拒之千里。 我输了，输给了苏雯，只能照她所说的有多远滚多远，可以想象我黯然地离开时，她会毫不掩饰嘴角的讥笑。 但是，黄仁东为什么偏偏执着于李明月，而对比李明月还漂亮几分的舒可毫无兴趣？ 我狠狠揪了几下头发，忍不住站起身大步朝电梯间走去。 不行，我要去找黄仁东问个明白。 我不甘心这些天受到的冷嘲热讽，不甘心自己的努力就这么白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恶妇 在黄仁东的公司门口，我不顾前台接待的阻拦，直接闯进了他们公司。 现在的我不怕得罪黄仁东，甚至想打他一顿，反正对他那栋别墅已经没有希望了。 走到一个宽敞的办公区，我看到了令我意外的一幕。 一个略显肥胖相貌丑陋的中年女人，声色俱厉地指着眉头紧皱的黄仁东，偌大的办公区里的人全都在看热闹。 黄仁东，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要不是老娘年轻的时候给你吃给你穿，给你资金开公司，还靠着我和我爸的关系，在医院里帮你拉单子，帮你到处讨好别人让你有生意做，你能有今天？现在你生意做大了，有钱了，就在外面找女人了是吗？ 黄仁东脸色很难看，却没有暴怒，只是冷冷地说：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找女人，你别在这无理取闹丢人现眼，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我无理取闹？那丑女人勃然大怒，狰狞着脸，你找小三还有理了？我就是要在这里说，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只不过是一条穷的时候点头哈腰的狗，养肥了却是条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黄仁东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牙根咬得紧紧的，看起来在极力忍耐，却没有继续争辩。 我不禁幸灾乐祸地发笑，在我面前不可一世冷言冷语的黄仁东，被那女人骂成狗了。 想不到长得堂堂正正的他，竟然有这么一个又肥又丑的老婆，还是个恶妇，难怪他这么大的公司，前台接待员却长得很普通。 看来，当年的他也只是个穷小子，却因为长得高大帅气，被这个丑陋的富家女看上了，然后他为了前途娶了这个女人，最终也确实飞黄腾达了，只不过生活有些悲催而已。 无法想象，对着这么一个泼妇又肥又丑的身体，他是怎么扑上去的，也基本能理解他为什么想出轨了。 看到他低头忍耐的样子，丑女人似乎坐实了他出轨的事，嘴脸愈发狰狞。 黄仁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利用我们家别墅装修的机会，睡了一个年轻女人，那女人是道尔公司的对吧？你还想跟她 够了！黄仁东突然抬起头打断她，似乎忍无可忍了，愤怒地说：这二十多年来我对你一忍再忍，但你不要太过分。 你好你个黄仁东，原来这二十多年来你一直觉得我很过分，觉得我们家对不起你是吗？当初是谁说愿意入赘我们家的？又是谁给你吃给你穿？你黄仁东当年只不过是黄浦江上一个臭打鱼的，没有我，能有你今天？ 黄仁东两眼通红：好，这些年我在你们家吃的饭，花的钱，包括开公司的钱，我加倍还给你，现在，给我滚。 你竟敢叫我滚！ 他老婆气极，抬手就朝他脸上狠狠甩去。 黄仁东反应快，同样很愤怒地一把抓住她的手， 他老婆没有继续咒骂，但那肥胖的前胸不停地急促起伏，显然是在酝酿更猛烈的怒火。 黄仁东也没有说话，只是牢牢抓着她的手。 周围看热闹的人很多，没有任何人敢上去劝架。 我却忍不住了，边走过去边说：两位都冷静一下吧，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之所以出去说话，一个原因是我讨厌泼妇的狰狞嘴脸，更讨厌动不动就打人耳光的泼妇；另一个原因，就是想试着帮一下黄仁东，如果他能逃得过这件事的话，那别墅应该就会给我做，前提是那栋别墅还属于黄仁东。 本来我说的是很客气很中立的话，却没想到那丑女人扭头看了我一眼后，便冲着我吼：你是哪个小瘪三？给我滚一边去。 我忍着怒气，无奈地说：黄太太，我是道尔公司的人，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公司。 你就是道尔公司的人？你们公司那个小狐狸精呢？叫她滚出来。 抱歉，黄太太，我们公司没有什么狐狸精，你们家别墅的事，一直都是我在跟黄先生谈，并没有什么年轻女人跟黄先生接触。 黄仁东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恢复冷漠的神色，也没有插话。 他老婆则拧起脸色那堆白得渗人的肥肉，威胁道：这段时间跟他谈别墅的就是一个小狐狸精，小瘪三你敢骗我，信不信我找人整死你？ 我坦然地笑了笑：黄太太，我有必要骗你吗？骗你有什么好处？我就是道尔公司负责你们家别墅那个单子的人，我叫程东，你可以打电话到我公司去问问，今天过来就是想跟黄先生商量签合同的事，不信你问他。 那丑女人盯着我看了一会，又转过头去看黄仁东。 黄仁东却没有说话，仍紧紧抓着她的手，冷冷地看着她。 一旁那个长得普普通通的接待员也算机灵，急忙接过话，小心翼翼地说：黄太太，程先生这几天来都找过黄总，每次过来都是我接待的，他也每次都是来找黄总谈别墅装修的事。 他老婆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但也仍然狞着脸：黄仁东，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要是让我查出你养狐狸精的话，哼！我绕不了你。 重重地哼了一声，丑女人扭着同样重重的身躯走了。 围观的人几乎不约而同地坐回座位上假装认真工作，那个前台接待员大气不敢出，直到丑女人消失在过道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踩着高跟鞋走出去。 黄仁东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说：到我办公室谈吧。 我按捺心里的兴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那栋别墅的单子，十有八九是要交给我了，除非他老婆临时接手，不让他管装修的事。 和黄仁东在他那张宽大的真皮沙发坐下，他抽出一支九五至尊递给我，我不客气地接过了。 各自点燃眼，他狠狠地抽了一口，又长长地吐出烟雾，像是把心里的闷气都给吐掉一样。 刚才的事，多谢了。他淡淡地说。 我笑了笑：黄总不用客气，我帮你，是有目的的。 呵呵。他也笑了笑，我知道，但想不到你能这么坦白，以前算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不但有毅力，还很有气魄。 我没有丝毫受宠若惊的表现，只是抽了一口烟之后，才淡淡地说：黄总过奖了。 他没有为以前对我的讥讽而道歉，我也不奢望，哪怕他能给我发烟，能坐下来好声好气跟我谈，我也依然认为他既是个既狗眼看人低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绝不是好鸟。 他则着身子靠在沙发扶手上，定定看着我，似乎看透了我心里所想，突然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前几天看不起你，应该对你道歉？ 我坦然地看着他，微笑着说：黄总说笑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立场和处事方法，总不能让你这个成功人士对我这个小业务员笑脸相迎恭敬有加吧？换做是我，有钱了也做不来这种鸡毛蒜皮的事。 呵， 你很实在，还很有手段，找另一个女人替代李明月这种瞒江过海的手段，你也真敢做。 我心里一惊，仍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黄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 兼职司机 李明月还在你们公司上班，压根就没有回老家，你发照片给我看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在你们公司上班，而是你在外面找的，想用来替代李明月，没错吧？ 我定定看着他，说不出话。 当初想到这个方法的时候，就知道有风险，黄仁东只要用心去查，就知道是假的，但我根本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孤注一掷。 我无奈地摇摇头笑了笑，又狠狠抽了一口烟，抬眼说道：没错，我骗了你，我就是想拿到你那栋别墅的单子，就这么简单。事情到了这地步，黄总你就直说吧，这个单子，给不给我？ 本来遇到黄仁东的老婆大闹一场时，帮了黄仁东一把之后，我就觉得这个单子基本就成了。 但没想到，他竟然拆穿了我的骗局，让我一下子坠入冰窟，几乎是没希望了，黄仁东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所以，我也干脆摊开来问，彻底死心了也好。 听到我的问题，黄仁东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把烟屁股掐灭在烟灰缸里，按了一下茶具上的进水开关，这才转过头来问道：做成这个单子之后，你能拿多少提成？要给你找的那个女人多少钱？ 提成一万五左右，那个女人陪吃饭加过夜要一万。 也就是说，最后你只能拿五千？你就不怕我吃进嘴不认账？让你白白亏了那一万？ 怕，但我没其他办法，只能赌一把。我没有说会留一手，如果他不认账的话，就抓着他的把柄威胁他。 哈，哈哈哈黄仁东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程东啊程东，做业务给客户送礼套关系的人很多，但没见过你这么不计成本的，拿一万去赌五千，看起来很愚蠢。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如果成了的话，就能和我交上朋友，以我的社交和工作关系，认识的有钱人不少，自然会给你介绍点生意，这一万块怎么看都值得投，你这业务做得很精明啊。 我楞了一下，他说的这些压根就没想过，只想着做成这个单子，搞一回苏雯就走，压根就没想过要继续干这行。 但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故作无奈地笑了笑，把手中的烟头掐灭。 黄仁东侧着身子看了我片刻，突然说：你这两天做合同吧，就用李明月那个方案，她之前已经和我谈好了方案，合同弄好了就拿过来让我签，这个单子就算便宜你小子了。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一下：你说把单子给我？ 你不想做？ 做，多谢黄总了。 幸福来得猝不及防，前一刻我还以为不是善男信女的黄仁东会恼怒我骗他，没想到一转眼，他竟然把单子给我了。 高兴得我连连道谢，一边抢着帮他洗茶具，说不献殷勤那是假的，得了好处还要故作清高那是伪君子，这年头，不用低头哈腰像条狗一样去挣钱，就已经很好了。 陪黄仁东喝了几泡茶，就到下班时间了，我出于业务礼貌，提了一句：黄总，今晚赏脸吃个饭吧，就当给你道个谢。 行，今晚我也不想回家吃饭，临时也约不到别人，你就当陪我吧。不过，那个女人就不用叫来了，我不缺这种女人。 我惭愧地笑了笑，然后拿出手机找个好点的酒店订桌。 之后我还不忘给舒可发一条短信，意思是说那单生意取消了，表达了一下歉意，说改天再请她喝酒道歉。 然后，舒可没有回信息，大概是没什么然后了。 我大概知道黄仁东是什么样的人了，要是他瞧不上眼的人，理都懒得理，但对于入得他眼的人，他压根就没什么架子。 现实中的有钱人，大部分都是有一定修养和品格的，否则也难以积累足够成功的人脉。至于电视和里那种目中无人嚣张狂妄的成功人士，有，但现实中这类人真正成功的却很少。 我订酒店时问过黄仁东的意见，按他的意思定了一家很高档的酒店，是黄仁东经常来的地方，幸好他没有叫上别人，就我们两个人，他就点了三个菜，而且没有喝酒，怕酒后开车不安全。 席间，我们没有聊别墅装修的事，更没有聊李明月或者他的家庭，他对我好像很感兴趣，不停地问我的从前和现在。 有些人，有过刻骨铭心却又失败的爱情之后，总会觉得从前很沧桑，我也不例外，但我从不轻易对别人说起那段傻逼一样的沧桑生活，对黄仁东也不例外。 我只告诉他一些工作经历，说完了经历和现在，到了尽头没话可说之后，只好把话题又说回，比如家乡，比如念书时的宏大志向。 黄仁东不是一个合格的听众，他只是想了解我而已，少到几乎没有的感慨和共鸣。 很多老练的成功人士就这样，一心想要对别人知根知底，才会放心地和对方来往。他们因为有钱所以怕，我只不过是一条光脚的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可怕的。 也基本能理解黄仁东对我的好奇，他约莫是看上我的业务能力，也可以说是手段吧。 直到夜里十点多，我和他才离开酒店，把他送到停车场，直到他开车离开之后，我一个人站在酒店门前的停车场，拿出香烟点燃，抬头看着上海永远也看不到星星的夜空。 这几天的憋屈，随着黄仁东的口头承诺和一顿饭而基本消散了，我却突然有些失落，有些茫然。 和苏雯的一个赌局，让我为了目标燃起了斗志，不屈不挠想方设法地达成目标。 但是，现在单子基本上到手了，我该何去何从？ 是留在苏雯的公司，还是跟黄仁东谈一谈到他公司上班？亦或是放弃这两份工作机会，再重新找？ 赢了苏雯，把她扒光了让她跪在床上不论是否迎合都狠狠地蹂 躏她，然后呢？ 或许，她只会狠狠地记恨我，那种从心里面恨之入骨，恨出三生三世的那种，只会更加认为我肮脏恶心，想方设法诅咒我被天打雷劈或者阳痿早泄。 至于她是否会想念我让她要生要死的床上手段，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我来说，最终得到的也只有跟方唐吹牛的资本，而且吹得更响亮更自信满满而已。 我化不开心里的失落和迷茫，狠狠抽了几口烟，转身想要离开酒店。 这时，酒店门口走出来几个人，男的大热天全都穿着西装，人模狗样；女的要么长裙飘然要么长腿刺眼，怎么看都是让人难以把持的类型。 只是瞄了一眼，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苏雯。 刚才正想着怎么弄她，现在她就出现在眼前了。 她没有穿那套有着独特诱惑的职业套装，换上了一件白色的蕾丝长袖上衣，配一条红色的百褶半身裙，显得艳丽而不脂俗，也更有女人味。 她走路有些摇晃，显然喝醉了，但还尽量保持着矜持的淑女形象，旁边一个长相帅气穿着整齐的年轻男人，正扶着她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显得呵护备至。 我忍不住冷笑，白天像是冰清玉洁的女神，晚上还不是出来跟男人吃饭喝酒？然后喝醉了就躺到男人的床上去了。 那群人在门口站着聊了片刻，然后在相互道别中分散开来，走向不同的车辆，最后剩下苏雯和那个男人，一起朝我这个方向走来。 那年轻男人的看起来彬彬有礼，而且对苏雯呵护有加，但途中摇摇晃晃的苏雯却推开那男人的手，然后走路飘忽得厉害，那男人又急忙上去扶住他的手。 渐渐走近的时候，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苏雯，都说你醉成这样了不能开车，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麻烦陆总，我也不开车了，就是到车上拿个东西，然后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陆总你先回去吧，今晚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胜酒力 没事没事，我不放心你自己回去，还是我送你吧。 真的不用。 苏雯再次推开那男人的手，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 看得出那男的对苏雯有意思，但还是止于谦谦君子的行为，而且这男的长得高大帅气，穿戴举止得体，肯定不是我这种穷屌丝，加上苏雯叫他陆总，显然是个年轻有为的俊杰哥。 苏雯很明显在拒绝他，哪怕醉成这样，也不愿意让他送回家。 看到这，我忽然冒出想帮苏雯解围的念头，或许是心情稍微好一些，也或许是因为我对那种年轻有为的帅气男人有种莫名其妙的反感，不想让苏雯被那种人模狗样的俊杰哥给啃了。 当他们离我只有几米远的时候，我心里暗骂一句苏雯这傻逼女人，然后扔掉烟头朝他们走去。 挡在苏雯身前，我笑着对她说：苏总，小李说你今晚有饭局，可能会喝酒，所以让我来接你，不好意思来晚了，你没事吧？ 她楞了一下，用力地睁了睁醉意朦胧的漂亮眼睛，像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倒是她身边那个男的不悦地问：你是哪位？ 苏总的同事，在她工作需要的时候，也兼职她的司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 活着的酒吧 苏雯又楞了一下，眨巴眨巴那双大眼睛，似乎是要看清楚我到底是那个下三滥，还是她的司机。 那一刻我心里对她的看法有了些变化，平时的苏雯虽然很漂亮，但现在的她才最迷人，干嘛整天板着个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冷冰冰地搞得自己好像真的镶金了。 她身边那男人皱起了眉头，疑惑地看了我几眼，又转过头去看她。 苏雯，他是你司机吗？ 苏雯好像回过神来了，竟然点头：嗯是我的司机。程小程，你来了就好，就不用麻烦陆总送我了，快去开车吧。 她掏出那辆保时捷帕拉梅拉的车钥匙。 我接过钥匙，却没有转身去开车，而是走到苏雯身边，从那个男人的手上把她的手臂抢过来，一边笑着说：陆总，谢谢您了，您就放心地把苏总交给我吧，我会安全地把他送到家，再见。 说完，我礼貌地朝他一点头，扶着苏雯的手臂朝前面走去。 那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追上来，我能想象他在背后的脸色肯定不好看，不论是对苏雯的拒绝，还是对我的不识时务。 一开始苏雯还乖乖地跟我走，但几步之后，她的手臂就挣扎着想脱离我，还一边低声叱喝： 放开我。 苏总，您喝醉了，得当心走路啊，还是小的给您扶好了，您慢点。 我学着电影里的腔调，没有放开她的手，反倒加重了几分力气。 放开我，听到没有 苏总，其实你喝醉之后，比平时还要好看，迷人极了。 你 苏总用的什么香水？淡淡的，很好闻啊，能不能让我靠近一点再多闻一些？ 你敢！ 其实，她身上有个屁的香味，就算之前擦了香水，也被那股浓郁的酒味给掩盖了。 不过是我趁机调戏她几句，想看到她很不爽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让我开心开心而已。 我抬头往停车场里扫了几眼，看到了那辆洁白得既豪华又高贵的帕拉梅拉。 一直走到车子旁边，拉开副驾驶座的门，苏雯确定挡住那男人的视线之后，才用力挣脱我的手，摇晃地扶着车门，带着醉意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按着她的头把她按到车里，关上车门，绕过去坐进驾驶室，看到她没系安全带之后，便俯身过去拉下安全带。 她身体很僵硬，显然很紧张，醉酒后的迷离眼神伴着急促的呼吸，让我刹那间竟然有些冲动。 但我只是狠狠刮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高耸胸口，然后扣好安全带回身发动汽车，她这才放松下来。 一边往马路上开，我一边念叨：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苏总，请问您的闺房在哪里？ 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为什么帮我？ 我楞了一下，回过神来说：不想让好白菜被猪拱了。 她也楞了一下，然后紧闭起嘴巴忍着不笑出声。 谢谢。 呵呵，我还没说完，你不用这么快就感谢我，我只是想自己拱而已。 苏雯迷离的醉眼瞥了我一下，嘴角翘起一丝不屑的冷笑，说：你找个停车场把我的车放好就行了，然后我自己打车回去，不用你送。 好吧，就按苏总的吩咐。 我还嫌送她回去太麻烦，才懒得自讨没趣。 摸索了一会才打开车上的导航，找到附近可以放过夜的停车场，然后朝目标开去。 车里很安静，片刻后我发现苏雯那双秀眉皱得紧紧的，还把头甩过这边，又很快甩过那边，显得很难受的样子。 有些酒能让人喝醉之后倒头就睡，有些酒却能让人天旋地转头昏脑涨，却总是睡不着，显然苏雯的状况属于后者。 我无奈地摇头，把车掉了个方向，朝方唐的酒吧开去。 她现在这种情况，最好是喝点解酒的东西，否则她自己回不到家，就算回到家也会难受很久。 也不知刚才那个俊杰哥是什么人，高冷到近乎目中无人的苏雯，竟然跟他和那几个人喝到这种程度。 其实，就她现在的状态，我把车开到荒山野岭上面，再强行撕烂她的衣服，她根本就逃不掉我的魔爪。只是我做不出这种事，也可以说没那份不怕死的勇气而已。 夜里十点多，酒吧才开始热闹的时候，方唐那间小酒吧像往常一样冷冷清清，只有偶尔出入的一些帅哥美女证明那家酒吧还勉强活着。 我把耀眼的帕拉梅拉停在酒吧外，下车看到人行道上两个漂亮的小妞脚步放的很慢，不约而同地瞄着我。 我装作腼腆地笑了笑，指着那间破落小酒吧，说：两位美女，进去喝两杯呗。 那两个小妞同时愣了愣，很快又同时应道：好啊。 见她们有些扭捏地走到我身旁又停下脚步，似乎在等我，我急忙摆摆手：进去吧，不要害羞。 然后她们很听话地走进了酒吧。 除了带朋友来之外，我在方唐这间小酒吧喝酒，从来就没有付过账，不是我不想付，而是他不收，这也是酒吧频临倒闭的原因之一。 幸好我每次发工资之后，总会请一帮算不上朋友的朋友来这酒吧喝酒，算是照顾方唐的生意，生怕酒吧真的倒闭了。 除此之外，店里生意很冷清的时候，方唐就会踢我的屁股，让我到门外拉客，我一脸不情愿的时候他就会说：快倒闭了，到时候你就喝尿吧。 拉客多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顺过。 那两个小妞进门之后，我才打开副驾驶室的门。 傻逼，酒量不行还喝那么多。 我低声骂了一句，这才推了推仍在摇头晃脑的苏雯。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迷茫地四处看了看：到家了吗？ 嗯，到我家了，今晚你就跟我睡吧。 啊？ 别啊了，下来吧，我让朋友弄点解酒的东西给你喝，要不然你今晚就得趟马路上等人捡尸。 什么？ 捡尸懂不懂？就是把烂醉如泥的女人从街上抗走，扒光了搞几顿再拍点照片传上网什么的。 你 别你了，赶紧下来。我有些不耐烦。 苏雯气喘吁吁地看着我，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酒精上头了呼吸急促。 她最终还是下了车，躲开我伸过去扶她的手之后，脚步摇晃地跟着我走进小酒吧。 酒吧就两个员工，一个兼职的厨子，负责在厨房烧烤，再炒些米粉面食弄点果盘小吃之类的，还有一个是个学校里出来兼职的酒保，正给刚才进来的那两个小妞点单，方唐坐在吧台外的高凳上抽烟，连带那两个小妞一共才四桌客人，暂时没机会展示他风 骚的调酒技术，还有那时而低沉时而刺耳的歌喉。 看到我和苏雯进来，方唐拿下嘴角的香烟，微微眯着眼仔细打量苏雯。 唐，帮我弄一杯解酒的吧，这妞喝咩了，摇头晃脑那种。 哦。他又把香烟塞进嘴角，一边起身往吧台里走，一边含糊地问：女朋友还是炮友？ 我跟你说的那个镶金的女人，苏雯，准备成炮友了。 说完，我转过头去看苏雯，见她脸色铁青，醉酒可不会是这样。 方唐走进吧台，叼着香烟冲苏雯笑了笑，说：苏总你好，不好意思哈，误会了，因为程东以前带来的女人基本都是炮友，所以 我打断他，指了指靠窗的一个位置，对苏雯说：去那坐着，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 苏雯压根就没搭理我，反而对方唐笑了笑，淡淡地说声谢谢，然后扶着头摇晃走过去坐下。 我无所谓，拿过方唐放在吧台上的香烟点燃，朝刚才被我骗进来那两个小妞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 她是我的女人 有点忐忑，以前是光明正大地拉客，但这次是借了苏雯那辆帕拉梅拉的光，才顺利地把两个白痴一样的女人拉进了酒吧，有点骗人的感觉，我生怕那两个小妞喷我一脸口水。 其实，刚才我只是习惯性地招呼一声而已，压根就没想过要骗她们。 看到我走过去，那两个妞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我，她们当然看到我扶着苏雯进来，估计此刻正疑惑是不是遇到开着豪车玩弄女人的超级花花公子了。 两位，这酒吧是我朋友开的，吧台里面那个就是老板，单身，希望两位玩得尽兴。 我把‘单身’这个词咬得很重，跟她们说完这番话之后并没有坐下，而是转身走回吧台坐下。 希望她们爱面子，既不捅破以为我是高富帅才进来的真相，然后发飙喷我一顿，也不离开酒吧，能坐下来为酒吧增加几十块钱的利润也好。 方唐开个酒吧看似过得潇洒不羁，但他也是要交租也要吃饭的，我和他都不是清高脱俗的人，除了不坑蒙拐骗之外，能挣到钱的就行。 幸好，那两个小妞很爱面子，并没有发飙也没有离开，而是要了两瓶啤酒几碟小吃，只是偶尔幽怨地瞟了我几眼而已。 方唐把一杯颜色很难看的古怪东西递给我，这就是他调的解酒汤，还被他取了个很贱的名字，叫孟婆汤。 我把孟婆汤放在苏雯前面的桌上，推了推她肩膀：喝了吧。 安静地坐下之后，她的状态比刚才好很多了，醉眼朦胧地看着那被颜色古怪的东西，这这是什么东西？ 方唐自己调的解酒汤，我们醉得难受的时候喝这东西之后，一般过个十来分钟应该就能好些了 这苏雯端起那杯东西，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又伸出舌头去舔了一下。 看到那条粉红色的舌尖，我的内心竟然狠狠躁动了几下，看起来她的舔功不错。 她没发现我异样的眼神，舔了一下仿佛味道还能接受，又尝了一小口之后，便慢慢地把那杯东西给喝完了。 这所谓的孟婆汤，其实就是一些葡萄糖水加酸梅汤再加上几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酸酸甜甜的，平时还可以拿来当饮料喝。 我拿了一瓶酒在她对面坐下，问她：你喝了多少？怎么成这样？ 两个半杯就是一杯吧。 白的？ 红酒。 呵，就一杯红酒你醉成这样？不会是被人下药了吧？ 她一愣，很快摇头：怎么可能，陆总他们都是名声很好的生意人，只是我喝不了酒而已，一直以来都这样，一喝就醉。 我不屑地一笑：我看他扶着你的时候，都想把你给生吞了，名声很好吗？ 她鄙夷地瞥了我一眼：陆总还没结婚，他对我的感觉可能超出了合作伙伴的关系，但这又有什么？也只有你这种人才有那些下流的想法。 说完，她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板起那张因为醉酒而红熏熏的脸，冷冷地说：今天晚上谢谢你，但不论是我的公事还是私事，都没必要和你讨论。 我不禁摇头失笑，这女人老这么板着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不论是装的还是真的，我都替她觉得累。 其实，如果她被下药了，我都不信，她现在早躺下了，哪里还能跟我说话，看来只是她真的喝不了酒而已。 既然她不想跟我说话，我也懒得自讨没趣，端起空杯，礼貌性地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吃点什么，她说肚子饿，想吃点东西，看得出算是帮衬方唐的生意。 我叫那小酒保过去给她点单，自己回到吧台和方唐喝酒。 苏雯细嚼慢咽地把那碟炒面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喝掉了三瓶啤酒，这时候酒吧里又来了两桌客人，其中一桌是熟客，上酒给他们喝了几杯，他们就转过头来大声喊我和方唐上去唱歌。 这酒吧濒临倒闭的另一个原因，是有方唐这个容易自我沉醉的歌手，加上很多时候我喝醉之后也会跑上台吼几句，自我沉醉的功力比他还强，时而低沉无趣，时而撕心裂肺的歌声，总能把客人赶得不敢再来。 今夜的我心情有些复杂，比前几天好，却又有些失落和迷茫，忍不住就拿着一瓶啤酒，抱着方唐从吧台后面递出来的吉他，和他一起走上那张被啤酒和烟头食物等弄得脏兮兮的小舞台。 狠狠灌了一口啤酒，我放下啤酒，撩动吉他，低沉地哼着那首虽然不悲伤却怎么听怎么忧郁的gone with the s，方唐坐在一旁骚包地配合着揉出那忧郁地贝斯旋律。 有人说唱歌可以抒发心情，让不爽的事变得爽，让爽的事更爽，但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这首表述爱情的歌曲，硬生生被我唱出了一种自我陶醉的悲情。 然后，像以前一样，我和方唐每唱完一首歌，总要停下来喝一会啤酒，点一根烟，这才叼着烟继续拨弄琴弦。 苏雯把那碟炒面吃完了，没有离开，而是面无表情地听我和方唐唱歌，偶尔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一口，约莫是等着酒精散去才离开。 撕心裂肺地吼那首she’s gone的时候，我看到新来的一桌客人当中，一个青年端着酒杯来到苏雯面前坐下，好像在跟她搭讪。 一开始苏雯脸色还挺平静，但是过了一小会，那男的仍纠缠不休，她就开始板着脸，明显不悦了。 我忍不住停下嘶吼，遥遥指着那个男的，对着话筒大声喊：兄弟，她是我女人，别搞事。 酒吧里的客人全都沿着我指的方向，转过头去看。 那男的脸色很难看，估计是面子下不了台，一时半刻还不肯从苏雯的对面挪开，只转过头来看着我。跟他一起来的那桌人，三个男的已经全部站了起来。 骚柔的贝斯声停下，方唐嘴里叼着烟，低身拿起脚下的啤酒瓶。 酒吧里静悄悄一片，虽然距离十来米远，但我还是看到苏雯的脸色有些惨白。 那男的看了我片刻，又看了看方唐手中的啤酒瓶，最终站起身，走回他同伴那一桌。 我拿起没喝完的半瓶啤酒，朝刚才那个男的举了举，笑着向他示意。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也端起酒杯，在空中做了个碰杯的姿态，朝我笑着点了一下头。 我们各自喝了一大口啤酒之后，这事就算过去了。 方唐放下啤酒瓶，对着话筒说：小何，给那几位兄弟送一件酒，记在阿东的账上。 那小酒保应了一声，跑去搬啤酒了。 我和方唐继续嘶吼未完成的那首歌，客人们也喝酒的喝酒，听歌的听歌。 唱了几首歌，我有些累了，也喝了几瓶酒，酒精和宣泄般的嘶吼让我越来越兴奋，结束一首歌之后，我看着那个坐姿优雅迷人得很的苏雯，对着话筒说： 兄弟们，哥也有女朋友了，就那个，漂亮吗？ 漂亮。 那桌熟客最先大声喊了起来，其余几桌客人随即也跟着起哄，然后纷纷朝苏雯看去。 苏雯楞了一下，那酒后微醺的脸蛋，‘唰’地一下通红，或许是不知道怎么反驳，急忙低下头装作喝饮料。 我开心地放声大笑，又对着话筒大声说：苏雯，来，给你男人笑一个。 她一下怒了，满脸通红地抬起头，眼神却是凌厉得几乎能杀人，冷冷地看着我，大声喊道：把我车钥匙拿来。 我这才想起，她那辆帕拉梅拉的钥匙还在我口袋里，怪不得她那么久都不舍得离开。 怕她真的发飙砸酒吧，我也没敢继续调戏她，也不唱歌了，走下台跟那桌熟客干了几杯之后，便带着醉意来到苏雯面前坐下，拿出一根烟点燃，歪着头透过迷离的烟雾，肆无忌惮地打量这个越看越好看的女人。 我在想，是不是让她提前履行赌输之后的义务，趁着两人都喝酒之后，今晚就睡了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 算账 我就这么借着醉意打量苏雯，她也冷着脸和我对视。 渐渐地，那双因为醉意而显得更加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好像多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好奇，而且她一直没有开口问我拿钥匙。 感觉到她的脸色变化，我忍不住笑了：说真的，你不板着脸的时候，好看多了。 不说还好，一说她的脸色又更冷了。 我无奈地摇头苦笑，闷了一口酒，说：好吧，我刚才调戏你，现在你可以骂我了，尽情地骂吧。 她没有骂我，而是说了一句出乎意料的话：好像，你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就是太下流了。 哈哈，偷偷告诉你吧，其实刚才在车上，我曾经想过把车开到荒无人烟的地方，然后把你给嘿嘿。 哼。她冷笑一声，不过是有贼心没贼胆而已。 啧啧啧，想不到苏总在美国长大，对中国的成语谚语这么熟悉。 就像你在国内长大，我也想不到你的英文歌唱得这么好。 别以为夸我几句，就不用陪我睡了。 除了下流之外，你还有什么本事？ 我床上的本事可大了，尤其擅长九浅一深，苏总有没有试过？没试过的话，到时候记得好好享受，一定会让你永生难忘。 苏雯接不上这句，俏脸通红地骂了一句下流，然后站起身作势要走。 我没留她，把那条帕拉梅拉的钥匙扔在桌上。 就在她拿过钥匙，刚要走的时候，一个胸很大穿得又低的女人气汹汹地走进酒吧，经过苏雯旁边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撞了一下苏雯，把她踉跄地撞回了座位上。 我一愣，仔细看清楚那女人之后，不禁一阵头大。 这是前两天我找舒可她们谈生意时，那三个女人当中的七千块，叫安妮，胸最大价格最高，脾气也最火爆。她大概是从舒可那里得知交易取消之后，来找我算账的。 果然，大胸的安妮身后，跟着脸色漠然的舒可和另一个女人。 那个叫安妮的大胸女不顾苏雯的惊叫，把她往沙发里面挤，一屁股坐在外面拦住她的出路，然后舒可坐在了最外面。另一个女的则把我往沙发里面推，然后坐在我外面，同样拦住我的出路，看起来今天不把事给解决了，就不放我们走。 我没来得及开口，大胸安妮猛地一拍桌子：程东，昨晚上舒可辛辛苦苦跟你学了一晚上，一分钱没给，今天就突然说不搞了，你玩我们呢？ 我的好脾气被她那一拍给拍没了，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理她，只转过头对着一脸愤怒又略显惊慌的苏雯说：别担心，这事跟你没关系，我跟她们说清楚就行了。 怎么没关系？大胸安妮又一拍桌子，你他妈是不是嫌舒可不会装，又去找这个能装清高的婊子来替代她，是不是？ 我忍不住伸手指着她：有话好好说，这是我和舒可的事，跟她无关，也不要再拍桌子，你再敢拍一次试试看，我保证打爆你那两个胸。 她像是被镇住了，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方唐，方唐笑着对她耸耸肩。 见她没有继续拍桌子，我转头对气得浑身发抖的苏雯说：抱歉，你先走吧，她们还没那个胆子拦你。 不料，苏雯没有走，而是强忍着怒气对大胸安妮说：我和你们素不相识，请你说话注意点，不要随便骂人。 哼，装，装清高不就是为了卖得贵点吗？大胸安妮厌恶地哼了一声。 你他妈有病是吧？我终于忍不住了，都说这不关她的事，她不是鸡，交易是客户取消的，我压根就没找别人 你说谁是鸡？苏雯突然怒气冲冲地对我问道。 我没说你是鸡，刚才明明就说你不是鸡哎我操，这他妈的这都什么几把事啊。 她显然被气疯了，那不亚于大胸安妮的胸急促地起伏着，大概是被大胸安妮和我一起给气的吧。 瞪了我一会之后，她终于站起身，大胸安妮纠结一小会之后，最终还是让开道路，然后她踩着那双冷艳的高跟鞋气哼哼地离开了。 我懊恼地搓了搓头，示意方唐拿几瓶酒过来。 一直面无表情的舒可终于开口说：程东，其实我们本不想找你闹，交易取消了也可以理解，只是我们刚才看到你和那女的在这里谈，以为你换人了，这才觉得我昨晚的努力都白费了，气不过才闹成这样的，你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吧。 客户挑明了不要女人，所以取消了，刚才那个女的，是我公司的老总。 舒可脸色有些歉意，但还是很平静地说：那真是抱歉了，这事是我们不对，回头你代我们向她道个歉吧。 道歉有个卵用，算了，不说这事，你昨晚也辛苦了，今晚我请你们，就当给你陪个礼吧。 我一度有些幻觉，以为舒可和苏雯是一路人，那种有内涵的高冷女总裁，因为她的气质跟大胸安妮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安静，带有一些清冷，而且看起来很自然，丝毫没有装的迹象。 在做鸡这一行，她也算个异类了。 我不想和三个鸡有太多关系，点了一件酒和一堆小吃烧烤之类的给她们，又跟舒可碰了一杯酒算是道过谦之后，便走开了。 坐在方唐旁边，他幸灾乐祸地看着我，说：我估计，苏总把你当成了拉皮条的。 无所谓，反正就想睡她一晚而已，又不是谈恋爱，用不着理会她的感受。 方唐突然收起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一边吐着浓浓的烟雾，一边说：阿东，说正经的，你以后还是少来酒吧了吧。 什么意思？怕我把你喝倒闭了？ 他一本正经地点头：怕，但我更怕你像我一样。 我沉默，低头狠狠抽了一口烟。 和方唐认识十几年，他从来就不是小气的人，绝不会像我所说的，怕我把他喝倒闭了。 他在这家酒吧待了三年，不是沉沦，跟唱歌喝酒之类的爱好也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只是在等一个人。 他又说道：高阳也说了，你的业务能力很强，头脑灵活又会做人，只要努力点，混出个人样不难。至于蓝欣无所谓了吧，你也操过别人的女朋友，都一个卵样 你他妈说话能不能斯文点，又不见你无所谓？ 我不一样。他仰头悠悠吐了一口烟，在苏总那好好混吧，听说智能家居这行不错，等你混出个人样，那天我这酒吧倒闭了，就去投靠你。 屁话，你酒吧也好好干，就算等不到她，做个酒吧老板也挺不错的，至少不缺女人。 方唐笑了笑，拿着酒瓶递到我面前，我也拿起酒瓶和他碰了下，仰头大口大口地把那苦涩的啤酒倒进喉咙里。 第二天是周六，公司不上班，我不懂怎么做黄仁东的合同，于是白天待在家里，继续研究智能家居这行业，晚上就到方唐的酒吧，帮他拉客唱歌。 周一清早，我穿戴整齐上班。 到了公司坐下，刚想叫李明月把黄仁东的别墅方案给我，她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李明月拿起电话，片刻后转过头来，面色古怪地看着我。 程东，苏总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我一愣，她找我做什么？算昨晚的账？还是提前要我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 苏雯的愤怒 我想不出苏雯找我到底要做什么，也没有问李明月，只跟她说，叫她帮做一份黄仁东那栋别墅的合同。 李明月一下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说那单子还没搞定，只是提前做好合同带在身上，以备客户同意的时候马上签约，免得客户反悔。 她像是泄了气一般，答应我之后便回过头忙她的。 看得出，就如我当初骂苏雯一样，她不光为这个单子付出了很多，直到现在也很在意那单子。 然后，我又告诉李明月：如果有人问起黄仁东是不是想包 养她或者睡她的话，一定要否认，就说只是陪我去和黄仁东吃过一顿饭而已，期间黄仁东没有提到或者任何暗示关于这方面的话，更没有发生任何事。 李明月跟黄仁东接触的时间也就几天而已，只是把黄仁东对她的居心不良对同事说起过，最后赔黄仁东吃饭的时候，才喝了一点红酒，就被匆匆赶到的同事借口带她走了。 也就是说，她和黄仁东压根就没发生过什么，只要她守口如瓶，黄仁东的老婆绝对查不到任何证据，最多就是别人的道听途说而已。 我没有把黄仁东的老婆要调查她的事说出来，怕她有心理负担。 她虽然很疑惑，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然后，我便前往苏雯的办公室聆听她的教训。 面容清秀甜美的女助理敲了敲门，听到回应又帮我推开门时，苏雯正坐在一张黑色的宽大真皮沙发上，手上捧了个平板电脑认真看着什么。 她的办公室并不豪华，简约时尚，几乎所有的灯光和设备都是公司的智能代表作，只是屋内几乎只有黑白红三种颜色搭配，让我觉得这女人实在有些难以理喻，包括她的穿着，白衣黑裙红鞋红包，或者黑衣红裙白包。 黑色代表严肃和神秘，白色纯洁明快，红色热情活泼，三种鲜明的颜色凑在一起，既热情又冷静，还有一股神秘的味道，越能彰显她冰冷高傲的性格。 苏总，找我什么事？该不会是认输了想提前兑现诺言吧？我一边轻松地说着，一边走到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她把手中的平板电脑放在茶几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我想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问吧。 你是不是在做那种不正当的生意？就是就昨晚那几个女孩介绍客户。 我一愣，她说的不就是拉皮条么？昨晚她亲眼所见了我和那几个女人的纠葛，也难怪她会这么想，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会问得这么直白。 回过神来，我笑了笑：苏总，我做什么跟你没关系吧？这又不是公事。 有关系，你是我公司的员工，我有权了解员工的行为秉性。 别开玩笑了，我算什么公司员工，不过是个过客而已。 只要你还在公司，就是公司的员工。 呵。我失声一笑，你什么时候把我当员工了？ 她正想反驳，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滞，随即哑口无言。 我继续冷笑着说：公司每个同事都在做一份叫做企划书的东西，就我一个人无所事事，亏苏总还说把我当员工，讽刺谁呢？ 苏雯底下那高傲的头颅，坦然地说：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道歉有什么卵用。我靠在沙发上，习惯性地拿出香烟，这才意识到是她办公室，又随意地问了一句：能抽烟么？ 她没说话，竟然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个水晶烟灰缸，第一次做出让我满意的举动。 我不客气地把烟点燃，悠悠抽了一口，说：苏总，还有没有别的事？没有的话，小的就先告退了。 有，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谈。她脸色又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她正要开口说正事，那张宽敞的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她说了声稍等之后，便起身去接电话。 我有些无聊的抽了一口，忽然听到一声‘叮铃’的声响，是她放在茶几上的平板电脑有提示声。 我转头看去，只见电脑屏幕变得明亮，屏幕中间赫然是一条黑色的四角裤。 竟然是一条安全裤，她刚才坐在沙发上，竟是在挑选安全裤。 看来，那天她在商场被偷拍之后，心里有阴影了，想买条裤子遮住她最美妙的地方。 我不禁摇头失笑，继而忍不住放大声音地笑。 苏雯边打电话，一边皱起眉头不悦地看着我。 我敛起笑容，等她打完电话之后，才指了指那平板电脑，说：苏总，你穿那种裤子不好看，而且现在天气这么热，穿这个就不怕难受吗？捂出汗了也不好啊。 她一愣，很快脸色大变，唰地通红一片，急忙踩着高跟鞋飞跑过来，想要拿回那本平板电脑。 我贱兮兮地笑着，把身体往沙发上靠，想给她让出一条道路，但脚下却随着身体后仰而稍微往前挪了一点点。 然后，不知苏雯是太着急没注意脚下，还是我的脚尖挪得恰到好处，她的高跟鞋竟然踢在我的脚尖上。 结果，她脚下一崴，哎呀地往前一扑。 我吓一大跳，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接住她，另一只手则高举那根抽到一半的香烟，生怕烫到她。 幸好，她只是扑在我大腿上，我也及时地抱住她的胸，不至于让她一头栽倒在地。 但很快，我意识到有些不对头，手掌心一大团弹性十足的东西，把我的整个手掌全部撑满了。 又看到她趴在我腿上，翘起的那个近在咫尺的浑圆的臀，和那雪白的大腿，我瞬间感觉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右手下意识地揉了揉那团弹性十足的玩意。 可惜了，左手还拿着香烟，要不然就可以摸一摸那诱人的屁股了，早知道就不抽烟。 还没过足手瘾，苏雯便啊地尖叫一声，用力挣扎着从我腿上爬起来。 呃，那个 我心虚地刚想解释，却看到她抬手就往我脸上扇来。 不懂怎么形容这女人了，动不动就扇人耳光，上次在商场就这样。 但这次怎么说都是我不对，没敢还手，也没敢骂她，只是躲开那一巴掌之后，一边往后退，一边解释：别动手，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她气得浑身发抖，紧咬牙关愤怒地盯着我，却没有追过来。 想来，以她除了打人之外的修养，还勉强保持着淑女应有的矜持和冰冷，不至于像泼妇一样追着我撒泼殴打。 我这才放下心来，一边谨慎地提防她突然发飙，一边小心翼翼地往门口的方向挪动。 只是，看到她那因呼吸急促而越发高耸的胸部后，我忽然好怀念刚才的手感，手上也下意识地做了个抓摸的动作。 好死不死地，这个对她来说极具侮辱性的动作，被她看到了。 然后，她再也没法把持住淑女应有的风度，愤怒地从茶几上捞起一本企业简介，狠狠朝我砸了过来。 我急忙躲开，然后她又捞起茶几上其余的文件书籍，一股脑狠狠地砸向我。 我四处蹦跳地躲开，还是被几本书砸在身上，幸好不是石头，算不得疼。 看到茶几上的书籍全扔光了，我刚想松一口气的时候，就见她拿起那本苹果的平板电脑，看也不看就呼了过来。 我不舍得看到那电脑摔得稀巴烂，只得手忙脚乱地好不容易接住那本平板电脑，还不忘念叨几句：这玩意都扔，真是个败家娘们，送我都好啊。 茶几上终于只剩下一个水晶烟灰缸，我开始真的害怕了。 幸好，苏雯没有拿起那个烟灰缸，只是低头脱下脚板的鞋子，两只冷艳的高跟鞋一前一后朝我呼啸而来。 躲过了朝门面袭来的第一只鞋子，我却故意没有躲开砸在身上的第二只，但愿可以让她解解气，免得她砸烟灰缸。 她果然没有再扔东西，只是赤脚站在原地气呼呼地瞪着我。 苏总，怎么了？她那清秀漂亮的女助理惊慌失措地推开门，愣愣地看着办公室里的情形。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苏雯急得跺脚。 对不起苏总。那女助理急忙退出去关上门。 我觉得她大概不会再发飙之后，捡起那双红色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先是把没有摔坏的平板电脑放在茶几上，再把高跟鞋整齐地摆在她面前。 那个不好意思哈，不是故意的，消消气，我发誓今天的事情绝不传出去，绝对不影响你的清白。 她没说话，也没穿上鞋，一直恨恨地看着我。 这一刻我忽然发现，这女人不单漂亮，还很可爱嘛。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睁得圆鼓鼓，脸色通红，既愤怒又委屈地咬着唇，本就够高的胸还急促地起伏再起伏，光着的脚丫白皙秀气，哪里还有什么冰山女总裁的模样？ 见她没说话，我慢慢后退，又把那些散落一地的文件书籍都捡起来，放回茶几上整齐叠好，这才往门口的方向退去。 苏总，既然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哈。 快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她冰冷且不容置疑的声音： 站住。 苏总还有什么事？ 她先是去办公桌上拿水杯喝了一口水，似乎稍微捋顺了那股怒气，这才冷冷地问：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愣了愣：什么问题？ 你究竟是不是做那种生意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 施舍 换做平时，如果苏雯这么问我的话，我要么会一副贱兮兮的表情，要么就趁机骂她几句。 但今天不一样，刚刚摸了她的胸，只能心虚地笑着说：苏总，这么说吧，我确实把她们其中一个介绍给朋友打一呵呵，交易，是交易。但我一毛钱也没收，之前从来没做过这种事，苏总觉得这算不算是拉皮条？ 苏雯没有说话，但那愤恨的眼睛里多了一丝鄙夷。 我才懒得等她的回答，急忙转身拉门想要逃跑。 站住。 我再一次无奈地回头。 程东，我给你一次机会，取消赌约，黄仁东那个单子不用跟了，我会给你安排其他工作？ 什么？我没听懂她的意思。 从今天起，我正式录用你为道尔销售部的项目专员，编入项目组负责房地产项目，待遇和同岗位员工持平，而且我会给你安排专门的培训，让你尽快熟悉公司状况和现有的合作伙伴。 我仍然没回过神来。 她冷冷地接着说道：但是，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进入我的办公室。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 她脸蛋涨红：我不希望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我不是说这个，而是你为什么突然要正式录用我？我又为什么要取消赌约？ 她依然冷冷地说：李明月那份企划书，是你教她写的，对吧？ 没错，所以苏总你觉得，我是个公司需要的人才，想让我暂时抛开恩怨，为你做牛做马？ 不是做牛做马，而是共同算了，跟你没法说这些，简单地说，你不是因为我而丢了工作吗？现在我给你一份工作，道尔的平台，不比你以前的公司差吧？ 至于为什么取消赌约，因为你根本拿不下那个单子，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事实如此。那天在楼下看到你坐在台阶上，我就知道，你不过是在我面前装腔作势，却偷偷躲在角落消化你的失落而已。 黄仁东为人如何，我也打听过，他对地位较低的人一向很刻薄，你在他那没少受气对吧？ 现在我给你一份工作机会，你用不着再受那种气，不需要你对我感恩戴德，只要你以后除了工作必要之外，离我远一点就行了。 我没有急着回答，举起刚才搏斗中仍牢牢夹在手中的香烟，悠悠抽了一口，透过浓浓的烟雾看这个似乎是慧眼识珠的伯乐，却又高傲且自以为是到让我讨厌的女人。 为了区区一份企划书，她就肯留下我这个时刻窥视她身体的下流玩意？这是对事业热诚还是傻逼？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道尔的待遇很不错，而且智能家居这一行很有前途，最关键的是有苏雯这么一个漂亮到爆的老板，可以让我见一次就yy一次，或许还可以在她办公室打上几炮，想想都刺激。 最主要的是我也想找个好的平台，努力工作，打拼一种让我不再沉沦不再颓丧的生活。 可是，她的态度，却让我很不舒服，像是施舍。 哪怕刚刚发生了一件让我愉快的事，但我还是讨厌她往日里对我高高在上的态度，包括现在，她一转脸就恢复了那种冷傲。 我连十五万都傻逼逼地一分不留捐出去了，会接受一个高傲到让我讨厌的女人施舍？ 我以总经理的身份让你留下，你还要考虑什么？苏雯见我迟迟不回答，又问道。 呵。我摇头失笑，实话跟你说吧，你的公司比我之前所在那个好很多，行业也很有前景，我现在也确实穷困潦倒，急需一份稳定而且收入不错的工作。 但，我不需要苏总的施舍。 说完，我朝她露出一抹讥笑，转身拉门。 等等。 我停步，却没有回头。 好吧，是我态度不好，本来是想问清楚，如果你不是做那种恶心行业的话，再跟你平心静气地好好谈一谈，让你正式留下来，但你刚才做得太过分了，我很生气，控制不了自己的语气。 再澄清一点，让你留下来不是施舍，而是邀请，我正式邀请你到道尔上班。 我意外的转过头，见她收敛起什么怒容鄙夷之类的玩意，一脸平静地望着我。 说实话，我被她的话说得有点心动了，漂亮女人不管是演的还是本色，所谓的真诚总是容易让人犯糊涂。 但，我很快又想到那个赌约，问道：问题是，取消赌约之后，你欠我的呢？难道一笔勾销？ 一直欠着，直到你想好了偿还的方式。 偿还方式我早就说了啊，就睡一晚，要不你现在就兑现，不用一晚，一次就行了，在那张沙发上搞就很不错，然后我答应你留下来。 她秀眉一拧，那张本来平静的脸蛋又摆上冷冰冰和厌恶的神情，定定看了我一小会之后，便转头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懒得再看我一眼，只漠然地说：麻烦你关好办公室的门。 我知道这是逐客令，大概她不会再施舍或者邀请我留下来了。 无所谓，我总会犯这种傻逼一样的贱格，以为尊严比面包重要，饿肚子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智障。 我转身想要离开，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黑头发黑眼睛，鼻梁很高，有点像老外那种高挺峻拔的类型，而且他的眼眶低陷，整张脸远比黄种人显得更立体，而且很英俊。 是个混血儿，准没错，但他干嘛拦在我面前，又为什么用那种仇视的目光盯着我？ 你对苏雯做了什么？他操着生硬的中文冷冷问道。 我楞了一下，又看到站在不远处如临大敌的女助理，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 没做什么啊，只是有点小小的误会而已。我耸耸肩，坦然地说道。 他没说话，仍拦在面前冷冷地盯着我。 片刻后，我正想绕开他的时候，他突然用力推了我一把，把我推进了苏雯的办公室，他则紧跟进来，反手把办公室的门口关上。 我站稳脚跟，刚想抡拳头锤他的时候，身后响起苏雯不容置疑的声音：住手，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我恼火地指着眼前这混血儿，你问这杂种。 注意你的用词。苏雯狠狠冷冷瞪了我一眼，又对那混血儿同样冷漠地问道：艾伦，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 从她的话来看，她跟着混血儿很亲近，但并不亲昵。 那混血儿看她的眼神却很柔和，语气也很温柔：苏雯，刚才他对你做了什么？是不是欺负你了？ 苏雯一脸无奈：我们只是发生了一点小误会而已，谢谢你的关心，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在做这种过激的行为。 可是，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这个新来的对你不怀好意，你为什么还要让他留在公司？直接把他赶走就行了。 艾伦，公司有人事管理章程，我们不能因为私人原因而赶走任何一个员工。 他不是员工，他只是一个流氓，你让他留下来，是不是因为你喜欢他？ 苏雯眉头一皱：艾伦，这是公司，我们在工作，请你不要把私人感情带到公司里来。再说了，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听到这话，混血儿脸部夸张地扭曲了一下，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既抓狂又无奈的动作，突然飙出一连串我压根就听不懂的英文。 苏雯则显得冷静许多，但也跟着飙了一堆英文，两人就这么叽里呱啦地争辩起来。 我冷眼旁观，看得出这个叫艾伦的混血儿也是道尔公司的人，正在追求苏雯，但苏雯压根就不喜欢他。 她眼光可够高的，这么帅的混血儿，竟然都看不上。 等他们吵得不这么激烈，苏雯开始冷着脸不想说话的时候，我轻咳一声，迈步走到苏雯身边。 然后，我轻轻揽过苏雯柔软的肩膀，温柔地说： 雯雯，公开我们的关系吧，免得总有人对你纠缠不休，很烦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 男神 揽过苏雯的肩膀那一刻，我明显感觉到她有一丝颤抖，还有很强烈想要挣脱的迹象，但在我说出那几句话之后，她却突然停止了挣扎。 然后，她并没有说话，只是漠然地看着那个叫艾伦的混血儿。 原本，我只是想故意气那混血儿，想让他再对我动手，我就有足够理由拿起茶几上那个烟灰缸砸烂他的鼻梁。 但让我失望的是，混血儿没有揍我，而是难以置信地把头摇来晃去，拨浪鼓一样，一脸悲切地看着苏雯。 然后，混血儿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英文，转身摔门而去。 我刚想笑，苏雯转头冷冷地说：把你的脏手拿开。 不要那么凶嘛，好歹我也是在帮你啊。再说，昨天晚上你喝醉之后，还不是我帮你解的围？虽然抱怨几句，但我还是把手从她那柔软的香肩拿开了。 苏雯在肩膀上我碰过的地方拍了拍，沉着脸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我不再自讨没趣，说了声走了就离开她的办公室。 出到门外，终于没人再拦着我了，只是助理办公处那个女助理仍在不远处满脸敌意地看着我，过道上有经过的人也频频朝我看来。 这个面容清秀也算漂亮的小妞，我还不懂叫什么名字，也懒得跟她计较，径直离开总经办回到我所在的办公区。 李明月正在忙，看到我回来，拿出一份装订好的合同递过来，说：程东，合同已经做好了，你核对一下有没有错漏。 好的。我心情一下变得很好。 李明月又帮我仔细核对之后，放入文件袋，我笑着说：辛苦你了，要不午饭我请，就当是感谢。 她甜甜地一笑：好啊，那就一起吃午饭吧，但不用谢我，这个单子我帮不了你什么，还觉得惭愧呢。我先忙啦，午饭的时候再叫我。 嗯。 我收好合同，离开办公区来到楼梯间，一边掏出香烟点燃，一边拿出手机打给黄仁东，跟他约个时间把合同给签了。 想早点签了合同，然后拿到苏雯面前让她撅屁股，不想再和她纠缠不清了，没意思。 但，黄仁东告诉我，他临时出差在外地，要后天才能回到，我无奈只能跟他约了大后天。 也就是说，我还得等。 然后，我就开始觉得很无聊。 公司里唯一一个说得上话的李明月在忙，我又不懂做些什么，在楼梯间抽了半天的烟回到办公区打开电脑无聊地随意浏览。 无聊至极的我无意中翻出一份第一季度销售统计，发现道尔整个季度的营收只有不到一千万而已，对于一家规模这么大的智能家居外企来说，这个数据是极低的，毕竟道尔单单上海公司就有两百多员工，还要养着两家工厂。 不知道这一千万里面的利润，能否达到收支平衡，如果还有广告投入的话，绝对就是亏损状态。 至于道尔之前是否盈利，就更不用说了，从收购工厂到研发生产迎合国内市场的产品，再到搭建上海公司的架构，产品入市打开市场，这一路过来绝对是亏损的。不知苏雯从美国拿了多少钱回国投入中国市场，亏了两三年之久就很不合理了，可想而知她的压力很大。 而且，这份数据所有成交的单子中，上百万的单子才三个，大部分都是十万以内的家庭小单。 又查了查其他资料，我发现道尔竟然没有跟任何一家房地产商有合作，智能家居最核心的营销渠道，还是空白一片。 怪不得，那天晚上苏雯去陪那个姓陆的房地产商吃饭喝酒，甚至不惜喝醉。 也怪不得她会要我留下，她是急需销售人才啊。 我在研究道尔的营销数据中渡过了半天，中午下班的时候，李明月在椅子上用力地舒展身体之后便站起来，雀跃地跟我说想吃凉皮。 我翻了个白眼：好歹也是我请客，你就不能给点面子吃点稍微贵那么一丢丢的嘛？再说了，这周围都是高楼大厦，哪来的街头小巷才会有的凉皮。 附近就有一家，我知道地方。 说完，李明月就迫不及待地往电梯间走去。我无奈地跟在后头，一边欣慰地想着那就省点钱吧。 等电梯的时候，我随意地问道：小李，公司是不是有一个混血儿，男的，身材高大，很帅的那种。 李明月回过头来，只略一思索，那张原本娴静如水的脸上，竟然露出花痴一样的迷离：你说的是张总啊，他是我们公司公认的，甚至是这座大厦都公认男神呢，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张艾伦。 我又翻了个白眼，张艾伦很好听么？还不如英超的张伯伦呢。 或许是女人特有的八卦，也或许是想主动给我介绍公司的人物，李明月又接着说：张总是营销总监，也就是我们的顶头上司，除了苏总和两个副总之外，公司最有权威的就是他，而且他能力也很强的，公司刚创立的时候，从美国总部来到上海的八个高管中，就有张总 我忍不住打断她：等等，你说他是营销总监？ 是啊？ 和房地产客户吃饭的时候，他怎么不去？为什么是苏雯自己去的？ 吃饭？李明月一脸疑惑，苏总和那个房地产商吃饭？我不懂啊，不过就算有，我觉得张总是不会去的，因为他是在美国长大的，有西方人的思想，他经常这么教导我们，商务合作是业务上的事，而吃饭喝酒是私人交往，我们要改掉这种中国人的陋习，不要通过餐桌来谈业务。 所以得知你陪黄仁东吃饭之后，他都懒得理你，甚至没有出现？ 不是。李明月脱口反驳，又懊恼地低下头，那天张总不在公司，后来他把我叫去训了一顿。 呵呵。我不禁失笑，怪不得道尔的业务那么差。 啊？ 我不屑地摇摇头：依我看啊，你所谓的这个男神张艾伦，徒有其表而已，把西方人做生意的那套搬到中国市场，简直是蠢得不行。他不懂得入乡随俗这个道理么？就算不懂，难道不知道他的客户群体是中国人，要针对不同的客户采取适用的营销策略吗？呵呵。 李明月张着嘴巴愣住了。 其实，前几天翻阅美国道尔的内部结构时，我就发觉它是一家家族式企业，除了姓苏的几个人之外，道尔的核心全是华人，要么跟姓苏的沾亲带故，要么就是当年的华工工友后裔。 家族式企业的弊端太多了，任人唯亲就是最明显的一条，上海道尔的营销总监张艾伦，或许就是任人唯亲的产物。 当然，这只是猜测而已，我跟张艾伦只有一次小摩擦而已，压根没怎么接触，说不定人家确实真材实料呢？ 况且，这是人家的事，跟我有半毛钱关系，我这个一穷二白屌丝得不能再屌丝的下三滥，指手画脚纯属多余。 我发觉自己嘴巴有点贱，说得太多了，急忙转头四下看看有没有别人偷听。 结果，还真的有别人在听，还是苏雯，她正站在进入电梯间的拐角处，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我有些懊恼自己的多嘴，别人公司的事，我一个过客指手画脚有点多余了。 电梯到了，苏雯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拉着李明月走进电梯。 但，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却又停顿了一下，重新打开，苏雯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 祝福你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个脸皮很厚的人，虽然在一些事情上可以嬉皮笑脸贱兮兮的样子，也可以冷嘲热讽地和别人针锋相对寸步不让，但在另一些事情上，我却没办法装什么粗鄙不羁。 比如不小心摸了苏雯的胸，这种事对一个女人来说是有底线的，我不敢在触碰到对方底线之后还得寸进尺。 还有刚才对李明月说的那翻言论，既是苏雯的公事，也是她的家事，不是我一个下三滥的过客该评头论足的。这跟当初我讽刺她对待李明月那件事不一样，那时候我纯属想让她难堪而已。 所以当苏雯也走进电梯之后，我有些心虚。 但她却什么也没说，跟李明月打过招呼之后，就面无表情地站着，当我不存在似的。 直到电梯停在一楼，她还是没有吭一声，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我则放慢脚步想离她远点。 李明月察觉我和她之间的微妙关系，也察觉到我的异样，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低声问：程东，你真的喜欢苏总吗？ 干嘛这么问？ 因为其他公事都说，你追苏总已经疯魔了，就是已经到了丧失理智的地步。 我去，有那么夸张吗？ 李明月深以为然地点头：我也觉得他们说得太夸张了，而且我觉得你好像并不怎么喜欢苏总。但是，听说你今早在苏总的办公室里，对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我吓一跳：你怎么知道的？ 群里都吵翻天了，你难道没看吗？哦，对不起，你不在那个群里。 没事，群里都说了什么？ 嗯还是别告诉你了，有些话很难听。 不说我也知道，无非就是让那个小瘪三流氓人渣滚出公司之类的吧。 呃苏总是那些男同事的女神。 在我心中，她不过是一个装作高高在上好似自己镶了金的女人而已。 镶了金？意思说身上很多金银首饰吗？ 我有些无语，也不好跟李明月这个略纯洁的女孩解释那种下流的意思，也没有把我和苏雯的纠葛告诉她。 至于道尔公司里的流言蜚语，无所谓。 跟李明月吃过一顿爽口的凉皮之后，我又渡过了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简直无聊透顶。 次日清晨，我起床后曾犹豫着要不要去上班，要不要再去那个压根就容不下我的公司无所事事地呆着。 后来我想到，如果不去上班的话，我会更无所事事，于是就穿戴整齐继续上班。 在公司楼底下，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挤电梯，当人们挤了一趟又一趟人渐稀少之后，我发现苏雯正朝电梯间走来，这是我第一次上班的时候碰见她。 依然上白下黑的职业套裙，冷艳刺眼的高跟鞋，好像永远不变的冷漠面容，说好听点是平静如水气质高贵，说难听点就是大清早吃了屎摆个臭脸。 苏总，早啊。我露出一个自以为很灿烂的笑容。 早。她一如既往的冷淡，却难得地跟我打了个招呼。 然后，她静静地等待电梯，我站在后面百无聊赖地欣赏她的身材。 过了一小会，身后又响起一阵高跟鞋清脆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道我很久没听过，却觉得无比熟悉的声音： 苏总早。 我不由自主地一震，心里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揪住似的，很难受。 这是蓝欣的声音。 艰难地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蓝欣那张让我永世难忘的美丽面容。 自从她离开之后，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和她再见面的情景，无非幻想自己哪天有钱了，开着豪车带着漂亮女人出现在她面前，不可一世地告诉她，她错了。 那天在监控室，我不敢和她见面，无非是我那可怜的自尊心怕她看到我落魄的样子。 之后，哪怕知道她就在上海，我却没想过要和她见面，哪怕知道苏雯和她相识，却从不向苏雯打听她的消息。 但是现在，她就这么站在我面前。 从她和苏雯的谈话中，我得知，她也在道尔公司上班。 或许是因为我在公司呆的时间不长，几乎每天都是早早地出去找黄仁东，更没有去过公司其他部门，所以一直没有和她碰面。 我定定看着她，没有所谓的千言万语，甚至不知道是否要开口和她打招呼。 她也发现了就在几步之外的我，同样定定看着我，也同样没有开口打招呼，只是那双我曾经觉得世间最美的眼睛，有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程东，管好你的眼睛。 苏雯突然走到我和蓝欣中间，用她高耸的胸部挡住我的视线，蹙着眉头冷声呵斥。 可能她懒得分辨我眼神里的复杂，并不知道我和蓝欣的关系，还以为我看到漂亮的蓝欣之后，便下流贪婪地望着人家而已。 我收回目光，莫名地笑了笑，以此来掩饰心里的刺痛和狂躁。 这时，电梯到了，苏雯转身拉过蓝欣的手往电梯里走，一边说：小蓝，因为一些缘故，这个人会在公司呆几天，你别理他就行了。 她果然没发现我和蓝欣的异样。 蓝欣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跟着苏雯走进电梯之后，转身面对电梯外的我，忽然低下头。 电梯并没有满人，但我没有进去，只是对电梯里的两个女人莫名地笑着。 外人看来，我这幅样子就是个神经病。 蓝欣没有把我们的关系告诉苏雯，我大概知道原因，或许她不想跟我这个在道尔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有关系吧，哪怕半毛钱。 我在电梯间里徘徊，不时用额头狠狠地撞上那冰冷的墙壁，想让自己冷静一些。 最终，我转身大步走进一辆电梯，按了26楼。 如果我早就知道蓝欣在道尔上班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踏进这栋大楼，更不会来上班。 但如今，我不想，也不能再退缩，必须要坦然地面对她，否则我难以从当年她留下的阴影中走出。 当我在26楼走出电梯的时候，我发现蓝欣站在外面。 程东，我想和你谈一谈。她用一种似乎是恳求的语气说道。 我笑笑：谈什么？谈你过去和未来的幸福？ 她低下头沉默。 我摊了摊手，最终还是抬脚朝楼梯间走去。 坐在楼梯上，我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一口的时候，蓝欣推开防火门走了进来。 对不起。她低声说。 我扭头不去看面前那双修长的腿，叼着烟淡淡地说：用不着。 她沉默。 片刻后，她突然开口：程东，你和苏雯去看监控那天，你看到我了对吗？ 我点头，没有否认。 然后，你就缠上苏雯，想追她，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报复我，对吗？ 我愕然，心里又猛地一阵刺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没有面对我的双眼，转身走到窗台边，背对我说：公司里的人都在说，说有个叫程东的人为了追求苏总而跟她打赌，不但来公司上班，还要去拿下那个单子，昨天还在苏总的办公室里我刚听说程东这个名字的时候，还以为是同名同姓，不敢相信是你，没想到 我没有说话，只狠狠地抽烟。 她突然转过身来：程东，我知道你恨我，但你没必要这样，就算你要报复我，大可用别的方式，不要把苏雯扯进来好吗？再说了，她不可能会接受你的，你也不可能拿得下那个单子，只会让别人笑话而已。 我知道你这一年多来过得很不好，整天泡在方唐的酒吧里，但你知道吗？你这样让我很心痛，我希望你能过得好一些，希望你幸福。如今，你为了报复我而做出这种事，让我更心痛，你知道吗 我不由失笑：呵，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么不堪。 不是觉得你不堪，而是如果你真的喜欢苏雯的话，我会祝福你，但你只是想报复我而已，况且你和苏雯不可能的，你和她不论是哪方面，都相差 相差太远了对吧。我忍不住打断她。 没错，我就是想报复你，就是想告诉你，你可以为了一个有钱人离开我，我程东也一样可以找个既有钱，又比你更漂亮的女人！ 蓝欣怔怔看着我，眼圈渐渐泛红，但那眼神却变得越来越冰冷。 祝福你。 她留下这三个不带一丝情感的字眼，拉开防火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对着那扇灰白色的冰冷大门，说了声谢谢，然后抱着头，狠狠扯着自己的头发，用头皮传来的痛楚麻木心里的刺痛，让眼泪不至于掉下来。 以为自己可以坦然地面对她，以为自己不再在乎她，但是我错了。 我仍然在乎她。 否则，我为什么会这么心痛，为什么像个傻逼一样流泪。 我就是一个傻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 黄仁东的爆发 有人说，爱情总是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游荡，当爱的时候似乎就是天堂那般美好，不爱之后却可以让人堕入地狱，我就属于后者。 但我不愿做那受尽煎熬仿佛永世不得超生的苦魂，我要做那上不了天堂却纵横人间的魔鬼。 既然蓝欣如此看我，我就做给她看，把苏雯追到手，再不济就睡一晚，然后告诉她。 跟爱情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报复而已。 黄仁东会在今天晚上回到上海，明天上午，我就拿合同过去找他。 我在楼梯间枯坐半天，直到中午肚子很饿的时候才踏着一地的烟头离开。 在街上胡乱吃点东西之后，我不想回道尔，也不想去方唐那喝酒，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于是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第二天，我醒得很晚，因为失眠。来到道尔公司拿合同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但没有人会在乎我是否迟到或者旷工。 但公司里有些反常，踏进大门就发现与平时的井然有序不同，许多人一边议论纷纷一边朝我所在的那个办公区跑去，那个方向还传来女人的骂声，还有哭声。 我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急忙跑过去，挤开人群之后，看到一个熟悉的又肥又丑的老女人，正是黄仁东的恶妇老婆，还带着两个类似打手的魁梧男人。 恶妇面前不远，是躲在苏雯怀里显得既害怕又委屈不停哭泣的李明月，脸色有个通红的巴掌印，泪水沿着掌印打落在苏雯胸前的白衬衣上，浸湿了露出片片肉色。 苏雯则抱着李明月，义愤填膺地瞪着面前的恶妇。 此刻，那恶妇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明月怒骂：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勾 引我老公还不承认，有妈生没娘养的小贱货，老娘我 住口。苏雯气得脸色通红，反指着恶妇说：明明是你老公想要想要潜规则小李，你凭什么说小李勾 引他？ 她怀里的李明月早已哭得说不出话，听到苏雯的话之后，哭得更厉害了。 那恶妇狰狞着脸：你算什么东西？那天在电话里我就很不爽你了，给我滚一边去，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打。 我再也忍不住了，拨开前面的人走出去，站在苏雯和李明月身前，冷冷地说：你动手试试看。 恶妇脸色愈发狰狞：好啊，是你这个小瘪三，那天竟敢骗老娘，老娘我正想找你。 找你妈逼。 你 恶妇身旁那两个魁梧的打手往前走了两步，恶狠狠地盯着我，就等恶妇开口就会动手。 我压根不怕，在小酒吧里从来不缺打架这种事，就算打不赢面前这两个，但我也绝不会让对方好受。 眼看着恶妇就要喊动手的时候，人群又突然一阵骚动，身材高大的混血儿张艾伦出现了，还有两个我从没见过面的中年男人。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张艾伦用那生硬的中文连连质问，却远远地就停了下来，看样子比我还怂。 那两个中年人也同样，站在张艾伦身边，一个满脸怒容地质问恶妇和那两个打手，一个则不停警告对方说自己已经报警了。 那两个打手显然有些慌了，同时转头去看恶妇，恶妇则不停地嚷嚷你们公司的狐狸精勾 引我老公，谁敢动我一根汗毛，我让你们好看。 然后，苏雯和张艾伦，还有那两个中年人开始和恶妇打嘴仗，各种吵。 我则在旁冷冷看着，只要她敢再动李明月一下，我保证要把她打出屎来。 不为别的，只是看不惯她这种人，何况这家公司里，也就李明月把我当人看。 警察还没来，倒是有几个大厦的保安来得很快，也就几分钟的事情，争吵的局面也在这时缓和下来。 在保安的劝说加威逼之下，恶妇答应先离开这里，但又提出一个条件：你们公司必须解雇这个小狐狸精，现在就炒了她，我马上走，要是不解雇她的话，我就是死在这也不走。 解你麻痹。我又忍不住骂了一句。 你你个小瘪三。 恶妇气得肥肉直颤的时候，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紧接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挤开人群，正是黄仁东。 这时的黄仁东看起来很阴沉，大步走到恶妇前面，铁青着脸说：你来这做什么？不嫌丢人现眼吗？ 我丢人现眼？恶妇狰狞着脸，你不跟她勾三搭四的话，我会这样？黄仁东啊黄仁东，我今天算是看清你这只白眼狼了，还说跟她没关系，现在不就急着跳出来维护她了吗？ 我再说一次，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来这里是怕你到处惹事生非，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赶紧跟我回去。 恶妇歹毒的瞥了一眼李明月，说：好，那你证明你们之间没有关系给我看，我马上走。 怎么证明？ 恶妇指着李明月：过去抽她一耳光，我就相信你跟她没关系。 简直无理取闹。 你不打是吧，下不了手是吧？要不我帮你？ 你敢？ 黄仁东的这句你敢，像是在火炉里添了一把干柴，恶妇果真狰狞地饶过我走向李明月，抬手就要扇过去。 我没动手，因为总得给黄仁东面子，等他来处理比较合适。 果然，黄仁东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恶妇的手臂，恼怒地骂了一句神经病。 恶妇打不到李明月，转而在黄仁东身上撒气，手上又抓又挠嘴里还不停地各种咒骂。 忽然，黄仁东忍不住抬手，啪地狠狠一耳光抽在她脸上，把她一身肥肉给抽得晃了几晃。 你你竟敢打我？ 恶妇难以置信地看着黄仁东，渐而又厉声吼着朝黄仁东扑过去。 其实，黄仁东抽了那一巴掌之后，整个人楞了一下，显然也没预料到自己会打老婆。但是看到恶妇朝他冲来之后，他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怒气似乎在瞬间爆发，又抬起手臂，毫不留情地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恶妇每冲过去撒泼一次，他就抽一巴掌，就这样一掌又一掌地扇着那恶妇，两个打手站在旁边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周围的人，不论是苏雯还是张艾伦等人，就连几个保安在内，都愣愣地看着，没回过神来。 仍躲在苏雯怀里的李明月，此刻已经停止哭泣，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大概有七八个巴掌之后，恶妇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渐渐浮肿的脸，抬起头惊恐地看着黄仁东。 年近半百本该成熟老练的黄仁东，此时却握紧拳头，似乎内心在剧烈挣扎，片刻后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冷冷地说： 明天我拟一份离婚协议给你，我只要那栋新买的别墅，其他的房产、车子和存款，包括哪些股票和基金，全归你。孩子们都长大了，反正不跟我们住一起，分不分无所谓。但你要记住，如果你再敢找她麻烦，再敢碰她一根汗毛的话，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你和你爸那些肮脏的事情，我一清二楚。 黄仁东漠然地说完这番话，然后侧身指着被人群堵死的通道，说：现在，马上给我滚。 为什么？恶妇又怕又恨地抬头问。 这二十多年来，我受够了。 她不知是惊恐还是绝望，竟然颤抖着那一身肥肉，缓缓站起身，往前迈步的时候终于低下头捂着脸，一边哇哇大哭一边往外走。 几个保安跟着走了，但四周还围着许多道尔公司的员工，议论纷纷。 我忍不住朝那些人怒骂：看什么卵看，那么多人看着李明月被欺负，都什么东西，滚！ 都散了吧，回去工作。一个中年人严肃地四下挥手，然后又指了指我，说：你是公司员工吧？注意你的言辞，要礼貌用语，这次事出有因，先口头警告一次，以后可不许再这样。 我懒得理他，转过头看着黄仁东，示意他尽快离开，让这件事就这么平息了。 黄仁东脸色很复杂，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李明月，诚恳地说：对不起。 李明月不说话，既没有接受他的道歉，也没有拒绝，只不停地擦拭眼角的泪水。 倒是苏雯冷哼一声：不必装模作样了，我们不需要你的道歉，请你走吧，也请你从今往后不要再骚扰明月。 黄仁东脸色平静，像是早有预料。 我忍不住插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能不能别再添乱，让事情平息下来不行吗？搞成这样你还不满意吗？还想让小李流多少眼泪才行？ 苏雯怒眼一瞪：我怎么添乱了？ 我正想说话，却看到黄仁东又深深看了一眼李明月之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没有任何人拦下他，我也没有挽留，只是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本就不年轻的他好像突然又老了几岁。 程东，谢谢你。李明月已经不再哭泣，朝我微微弯腰致谢。 看着这个模样清秀的可怜女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艾伦和那两个中年人显然还想问她事情起因和经过，但被苏雯阻止了。 让他们几个离开之后，苏雯交待另一个女同事，让她赔李明月回家休息，然后转过头来冷冷地对我说：程东，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 人生极端 我仍然一肚子火，跟苏雯来到她的办公室，关上门后直接问她：苏雯，是不是你把黄仁东和李明月的事，告诉她老婆的？ 她定定看了我片刻，张开道：没错，是我。 你他妈有病啊。 苏雯大怒：你说谁有病？ 你去找黄仁东的老婆做什么？想把这事闹大，让那肥婆惩罚他吗？你不是有病是什么？ 没错，我就是想让黄仁东这种人渣得到应有的惩罚，我把事情闹到她老婆那又怎么了？难道明月受了欺负，我们就该忍气吞声装作视而不见吗？难道就不该维护她，帮她做点什么吗？ 我对她的愚蠢是又想气又想笑：所以说你有病，脑子有病，做事情不经过大脑，你脑干都长到胸口那两团肉去了吗？你可以维护李明月，可以惩罚黄仁东，但你就不懂想个好点的法子吗？你了解他老婆吗？你打电话给他老婆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老婆会有什么反应？有没有想过这件事会演变成什么样？想过他老婆会来找李明月的麻烦吗？ 你没调查清楚对方，就想着把事情闹大，不是有病是什么？就像你当初打我一巴掌一样，做事不经过大脑，还有那次去赔姓陆的房地产商吃饭，竟然自已一个人去，万一碰上黄仁东这种人，被下药了怎么办？你说你是不是蠢？除了胸大和漂亮之外，你还有什么卵用？ 你苏雯气得胸口颤颤巍巍的，愈发显得她胸大无脑。 你什么你，以为板着个脸凶巴巴的自己就很牛逼了吗？ 滚，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嗯，我滚，等我拿下那个单子，狠狠日你一顿之后，我自然会滚。说完，我冷笑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站住。苏雯突然冷喝一声，现在就滚，黄仁东那个单子不用跟了，就算你拿下了，我也绝不会做他的生意，就是公司垮了，我也不挣他的脏钱。 我换过头，冷冷地说：我把单子签下来后，这单生意做不做是你的事，但你既然跟我打赌，就得遵守约定履行当初的承诺。 说完，我懒得再理她，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李明月已经回家休息了，有同事陪着她。我并不担心她会被解雇，苏雯傻归傻，还是很维护她的。 公司里看起来和往日没两样，井然有序，该工作的工作，但仍有许多人交头接耳议论刚才发生的事。尤其是看到我之后，千奇百怪偷偷瞥来的眼神，让我觉得有些厌恶。 这些人为了苏雯可以对我各种痛骂，却看着李明月被欺负而无动于衷，刚才至少有近百人在围观，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那恶妇了。 我不想在公司待着，拿着合同来到楼梯间，掏出电话打给黄仁东。 电话接通之后，我直截了当地说：黄总，那栋别墅还给不给道尔做？给的话，我现在就拿合同去找你。 行，但我现在不在公司，下午吧，下午大概四点钟左右你拿合同来我办公室。 好，谢了。 本来还担心苏雯不给他好脸色之后，黄仁东又变卦，现在看来他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我不想在公司待着，到外面找个地方坐了半天。 下午，来到黄仁东的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抽烟。 他朝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又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我在他旁边坐下，接过他递来的一根烟。 黄总，不必在意道尔公司那个女老板的话，她就是个智障。 黄仁东笑了笑：放心，我还不至于跟一个女人过不去。 看得出，但我没想到你会对李明月道歉。 呵呵。黄仁东莫名摇了摇头，办正事吧，合同呢。 虽然聊得来，但他还是很仔细地看了一遍合同，才在合同末尾签上他的大名。 然后，他走到办公桌后面对着电脑摆弄了一会，转过头来说：程东，合同上的总金额一百万，我已经转到道尔公司的账上了。 我一愣，不是先转部分定金吗？他怎么全额转了？ 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又笑着说：明天我就和那个女人离婚，到时候除了这间公司和那栋别墅之外，我一毛钱都没有，现在不全额转给你们，到时候上哪找钱。再说了，我猜你那个女老板不想做我的生意，先表示表示诚意，看她什么反应。 我苦笑摇头：确实，她跟我说过不想做你的生意。 不做就不做吧，把钱退回来给我就行了。对了，你好像跟老板关系不太好啊，今天上午你这么骂她，她能忍？不把你给炒了？ 我再次苦笑：做完你这个单子之后，肯定会炒了我，估计就在明天吧。 黄仁东这个过了不惑之年的成功人士，竟然幸灾乐祸地笑了，然后犹豫了片刻，说：对医疗行业有没有兴趣？有的话，可以过来跟我干，以你的能力，干出点成绩不难。 我一愣，这个问题还真没想过。 几天前，他还对我冷眼嘲笑，我恨不得暴打他一顿，没想到今天莫名其妙就成了朋友，现在他还邀我过来上班。 说实话，我有些心动，医疗行业的暴利早就听说过，干业务的收入比其他行业高很多，而且以我跟黄仁东的关系，不担心会被穿小鞋。 但我又仔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黄总，谢谢你的好意，医疗行业我一点都不了解，怕自己做不来，辜负了你。而且，我想趁这次机会休息个几天，先好好思考人生，过几天再考虑找工作的事。 哈哈哈，那你就先思考人生吧，到时候想干我这行业的话，来找我，随时欢迎。 谢了，话说回来，黄总从哪一点看出我有能力了？ 呵呵。黄仁东笑了笑，魄力，胆识，像你这种为了达成目标而不则手段的业务员，很少见了，敢当众怼自己老板的，更少见。 他缓缓吐了口浓烟，眯眼看着缭绕的烟雾，像是在追忆着往事，片刻后又说：其实，你和当年的我，很像，天不怕地不怕，为了达到目的而不则手段，把一辈子都豁出去了。 我接不上话，把一辈子都豁出去这种事，也太极端了，大概就是他为了钱和事业，跟那个恶妇结婚的事吧。 换做是我，做不出这种事。 他忽然站起身：走吧，陪我去个地方，就当签了合同请我吃顿饭吧。 行。 跟苏雯那辆漂亮时尚的帕拉梅拉比起来，黄仁东的s400l一点都不失豪气而且更显稳重，更适合他这个年纪的成功人士。 他开着车沿黄浦江边往西南一直走，远离繁华的市区，带着我来到一片沿江的楼房低矮的地方。 然后，他把车停在路边，走到河提上，望着江面夕阳中飘摇归来的几艘小渔船。 我站在旁边没有打扰他，这里大概有他的回忆吧。 良久之后，他忽然叹了一口气，摆手示意我上车。 他找了一家沿江的小餐馆，看起来卫生算不得很好环境简陋的餐馆，让我有些意外。 你该不会介意这里吧？他问。 我摇头：不会，其实我这种人也就适合这种地方，倒是你，有些出乎意外，该不会这里就是你年轻时打渔的地方吧。 他老婆去他公司闹的那次，曾说他以前不过是一个臭打鱼的而已。 黄仁东果然点头：没错，我是在这长大的，但你肯定想不到，我已经有二十年没回来过了。 我默然，这里距离他公司也就大半个小时的车程，他二十年都没回来过，这其中大概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吧。 我没有追问他，他也没有说，只是点了几样当地的河鱼河虾，又要了几瓶啤酒之后，对我说起了这地方旧时的模样。 或许，他决定跟老婆离婚之后，忽然想找回点当年的记忆，想回头看看他走过的半生，这才把我带到这个地方。 我自认是一个很好的听客，他聊天的兴致很高，喝酒的兴致也很高。 没多久，几瓶啤酒空了之后，他的两眼偶尔会失神那么一刹那。 最终，他把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之后，醉眼惺忪地望着我，说：程东，你知道我为什么对李明月这么执着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 履行义务 自从接触黄仁东之后，我本以为他只是个好 色的伪君子而已，但是当我把舒可的照片发给他，并且要把舒可带去给他的时候，他的反应却让我很意外。 舒可并不必李明月差，但黄仁东对她却毫无兴趣，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对李明月情有独钟。 但，这么有钱的一个大老板，见过的漂亮女人肯定数不胜数，主动投怀送抱的也肯定不少，他为什么就偏偏钟情于李明月？甚至，他上午在公司里还给李明月道歉。 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也没敢问他。如今他主动提到这个问题，满腹疑虑的我自然是只问一句为什么。 他没有急着回答，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一口之后，靠在木椅的椅背上，仰着头陷入追忆中。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有这种表现并不常见。 片刻，他缓缓地说：本来，有些事是想让它烂在心里的，只是今天抽了几巴掌那个婆娘之后，出了一大口气，又回到这里勾起了些记忆，也就想把那些破事给吐掉。 李明月长得很像一个人，我的初恋情人。 那年我跟你差不多年纪，很穷，不过是一个黄浦江上打鱼的穷小子而已，无根浮萍，以船为家。 有一天，她说以后不想跟我住在那条渔船上，不想我们的孩子也在渔船上长大，不想飘荡，她想要一个家。于是我上岸打工，想为她建立一个稳定的家。 但她等不了，有一天坐在一辆桑塔纳上跟我说分手，她甚至没有下车。 后来我又回到渔船上打鱼，有一次卖鱼的时候，遇到了现在的老婆，就是那个又肥又丑的泼妇，其实那时候她并没有这么肥。当年她爸在卫生系统当领导，她刚从卫校毕业就分配到了医院，跟她妈去买菜的时候看中了我。 其实以前我想得很简单，就是想要出人头地，买一辆比桑塔纳更好的车，开到那个女人面前，告诉她，她错了。然后，我为了这个目标可以说是不择手段，加上那女人和她爸爸的帮助，才有了今天的我。 只是，有了钱之后，我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直到遇见李明月，我就把她当成了那个女人。 我静静听着黄仁东的述说，从惊讶，到黯然，再到陷入沉思。 原来，他是个和我一样被女人为钱所抛弃的傻逼男人，一样地为情所伤，一样地沉沦不可自拔。 不同的是，他走了一条极端的道路，极端到豁出自己的一生，娶一个有钱的丑女人，想以此来报复伤他的女人。 其实，我也曾经想过，和黄仁东一样想方设法地出人头地，然后坐着豪车带着比蓝欣更漂亮的女人，走到蓝欣的面前，告诉她，她错了。 只是，我一直没有付诸于行动，只会一昧地沉沦在香烟和啤酒里假装放浪不羁地欢笑，直到昨天，蓝欣对我说了那番话之后，我才破罐子破摔决定要报复她。 但，此刻我从黄仁东的黯然中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报复她，又能如何？我又能得到什么？改变什么？ 什么也改变不了。 只不过是把我和蓝欣这对最熟悉的陌生人，变得更陌生，陌生到老死不相往来，却无法磨灭我心中那道仍会刺痛的伤口。 哪怕蓝欣又因为钱而重回我的怀抱，我仍然永远地失去了她。 想到这，我埋下头，用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抬起头的时候，看到黄仁东醉态恍惚地笑着，仿佛在笑那年的不择手段，那张四十多岁却没有太多皱纹的白皙脸上，皱起了几道沟渠，勉强能看出一些岁月的沧桑痕迹。 然后他感慨岁月，转移话题说起他当年打鱼的事，说桌上的四鳃鲈鱼没有当年的好吃，说那盆银鱼炒蛋应该怎么炒才更妙。 这一天，黄仁东没有趾高气昂，因为他喝醉了，像大部分中年人一样，醉酒之后有说不完的故事。 他不爱现在的老婆，甚至二十多年来忍气吞声，比起当初那个女人在他心里扎的那一刀来说，这些都是小意思。 我不知道该说他用情至深，还是心结太重报复心太强，但我听得出，他心里仍有那个女人，要不然早忘了。 或许是同病相怜，我借着醉意，把自己的经历也告诉了他，以此来加重我们聊天的沧桑气氛。 黄仁东哈哈大笑，喷着浓浓酒气说他已经猜到大概了，就在道尔公司，看到我那牛逼哄哄的表现之后，觉得我满腹戾气，不是个正常人，否则他也不会带我来这吹牛逼了。 莫名其妙地，我们像是成了忘年交，我肆无忌惮地一边拍他的肩膀一边嘲笑他当年的愚蠢，他反过来讥讽我的沉沦。 黄仁东的酒量不太行，我还没彻底醉的时候，叫了一个代驾，一起把他扛上车返回市区。 他在车上沉沉睡去，我不知道他家住哪，只能帮他到酒店开了个房，把他扔到床上，确保他的物品没有丢失之后，便离开了酒店。 没喝醉的情况下，又被黄仁东勾起一些伤感的情绪，所以我不太想回家。 于是，我又来到了方唐那间小酒吧。 方唐在台上唱歌，我在下面独自喝酒，不久之后他下台来到我旁边，说：你猜昨天晚上谁来了？ 高阳？ 他摇头：蓝欣和菲菲，菲菲说高阳在加班，没空。 我一怔，忍不住失笑。 田菲菲是高阳的女朋友，也和我们一样是高中同学，她肯定早就知道蓝欣回上海了，但她没有告诉我。以前她倒是经常跟高阳来酒吧，自从高阳对我失望之后，两人就没来过。 而蓝欣，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自然是酒吧的熟客，我和她，菲菲和高阳，还有天天换女人的方唐，经常在这间酒吧里欢醉和高歌中回忆我们美好的青春。 只是，她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踏入这间酒吧，包括她回上海之后。 直到昨天早上，我和她相遇，并发生了那段让我更难过的谈话之后，她终于还是来了。 但，她来这里做什么？想找我喝酒？有什么意义？ 蓝欣说你变了。方唐突然又冒出一句。 呵呵，然后呢？ 她说你在追求她上司，想报复她。 你帮我解释了？ 没。方唐摇头，接着又问：你打算怎么搞？ 搞她上司，报复她，然后离她越远越好，不想再见到她。 方唐看了看我，说：你这是破罐子破摔啊。其实，我觉得你应该离她越近越好。离得远了，会整天想着她，想她被别人搞的样子，只会更加蛋疼。只有离得近了，天天看着她，看来看去都是这个逼样，看到腻去，这样你才会舒服点。然后呢，你得跟苏雯好好谈一场恋爱 滚你吗的蛋。 好的。 方唐乖乖地滚上台去唱歌了，我没有心情跟他嘶吼，一个人地要把自己喝醉。 他很少会说这么长一段话，听起来像狗屎一样的话，却让我不禁为这些话而深思。 我一年多没有见过蓝欣，心里的痛却依然存在，甚至没有丝毫减弱，躲得远远的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 或许，真的像方唐所说，离她近点，天天看她，看到我吐为止，或许会好点。 但是在我吐之前呢？ 直到喝醉，我也没把这个问题想通。 这一夜，蓝欣没有出现。 第二天，起床后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拿着那份合同来到道尔科技。 李明月来上班了，低着头不懂是看文件，还是在发呆，看到我在旁边坐下后，来对我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打了声招呼。 我也笑了笑，说：小李，黄仁东的单子搞定了，他还提前付了全款。 她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接着说：但是苏雯说了，不做黄仁东的生意，如果她把钱退回去，合同作废的话，你就拿不到那一万五的提成了，所以不要高兴得太早。 李明月摇头：没事，我知道苏总是为了我好，我从不怨她。况且，本来这单子是你谈成的，两份提成都应该是你的，只是可惜你也拿不到了。 我很想把她长得很像黄仁东初恋女友的事说出来，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摇头笑着说：做人干嘛要这么善良。 说完，我把合同从她手上拿过来，也不等她回话，站起身朝苏雯的办公室走去。 我规规矩矩地等苏雯的女助理通报过后，得到进去的允许后，才走进她的办公室。 苏雯正埋头在办公桌上忙着，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瞥了我一眼，然后仰靠在椅背上，两手环着胸，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没说话，走过去把合同翻到黄仁东签字的最后一页，摊开放在她面前。 苏总，黄仁东签合同了，还转了一百万到公司账上。 苏雯脸色剧变，急忙拿过合同仔细看了看，又拿起电话打给财务部，问到了一笔100万无人认领的款项。 然后，她抬头寒着脸：我说过了，这个单子不做，我会让财务部把钱退回去给他。 随便你。我一边说着，一边绕过宽大的桌子，走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臂把她从座椅上拉起来。 你干什么？混蛋！你不要乱来，我要喊人了啊。苏雯强做镇定地怒斥着。 没干什么，让你履行你赌输之后的义务而已。 我不顾她反抗，用力把她拉起来后，推到墙边，把她的手牢牢按在墙上。 你你个混蛋。她剧烈地挣扎着，两眼愤怒地瞪着我。 我把膝盖伸到她两条大腿中间，让她没空间挣扎，她浑身一颤，张大嘴巴惊恐地看着我，两条大腿死死夹住我的膝盖，不让我往上顶。 我把脸凑近一点，仔细打量她那张精致得美轮美奂的脸蛋，那双圆睁的既惊恐又愤怒的眼睛。 她早已没了往日的高傲与冰冷，浑身颤抖，脸蛋到脖子一片通红，那高耸的胸口急促起伏着，樱红小嘴里急促呼出的气息，有韵律地扑打在我脸上。 那气息，让我迷醉让我越来越兴奋。 苏总，转过身去，趴在墙上，把屁股翘起来，再把裙子拉上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 我们在夜火中相逢 我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人。 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要把苏雯压在身下，幻想她是抬起高傲的下巴还是张开那性感的红唇喘 息，幻想拔不认人之后，她会对我做些什么。 如今，我几乎做到了，苏雯被我压在墙壁上无法动弹，只能惊恐地喘 息着。 说实话，我很想很想上她，想吻住她性感的唇，把她狠狠揉进怀里，看她迷离娇喘的样子，占有她。 不光是占有迷离的她，还要占有往日里高傲冰冷圣洁无双的她。 但，我说出那些让她转身翘屁股的话，她却没有动作之后，我并没有强行扭转她的身体，更没有撩起她的裙子，只是朝她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然后，我按捺住心里和身下的强烈冲动，松开她的双手，把膝盖从她大腿间抽出来，往后退了两步。 她那副诱人的身体无力地从墙壁上滑下，堪堪用手撑着地面才没有倒下。 苏总，是不是有种失落的感觉？ 她倔强地抬起高傲的下巴，愤怒地死死盯着我。 我耸耸肩：忽然发现，你和其他女人并没有什么两样，并没有镶金，所以我就没了兴趣，抱歉。 她还是死死盯着我。 我转身往外走，一边说：合同就放在桌面了，这单生意你要做就做，不做拉倒。但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谈成了就发双份工资，我一份，李明月一份，我觉得这一万五的提成，对李明月来说很重要。 至于我，就更重要了，尽快把钱转给我，我还等着拿去找个跟你一样漂亮的女人消消火。 说完，我想要拉开办公室的门，忽然察觉我胯 下的反应，只得无奈地靠在门口旁边的墙壁上，拿出一根香烟点燃。得等熄火了才能出去，要不然太显眼了。 苏雯已经站了起来，但没有说话，也没有整理她凌乱的发型和被我顶上胯部的短裙，仍然用那愤怒的眼神死死盯着我。 我则面带微笑地和她对视。 左等右等，小弟弟一直没有熄火，无奈之下我只能用手不停地扇风，好一会之后它才终于安分地休息了。 苏总，你放心吧，我这就滚得远远的，这就辞职呃，压根就不是公司的人还辞个屁。反正，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更不会缠着你了。至于你欠我的，就算了，一笔勾销了吧。 说完，我又朝她笑了笑，这才拉开门大步往外走去。 苏雯当然没有留我，李明月不知道我自己滚蛋了，道尔公司的人更是巴不得我走，所以我这一路走得很顺风。 走出道尔公司大门的时候，有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我心头，有轻松，也有失落和迷茫，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后悔。 人生中无足轻重的一段小插曲，就这么结束了，说没有遗憾是假的，遗憾没有把苏雯给上了。 其实，和苏雯打赌的那一刻，我并没有真的要上她，我对强扭的瓜没什么兴趣，只是想狠狠地羞辱她一番，出口恶气而已。 我甚至还想过跟她和解，两人能心平气静地相处，因为我想在道尔公司上班，想努力地工作，认真地生活。 但是在公司里遇到蓝欣，在楼梯间她对我说了那翻话之后，我就决定离开道尔。 方唐叫我坦然去面对，离她越近越好，我也觉得这种狗屁道理说不定有些用，但我没勇气。 所以还是逃避，让她和那狗屎一样的曾经爱情，慢慢地烂在心里吧。 只是，在这段插曲结束之后，我没有像当初期望的那样，没有找回曾经那个积极向上的自己。 或许，有些东西一经失去，就再也找不回了，就像青春，年岁，那些记忆里的东西。 想到这些莫名其妙地伤春悲秋的事之后，我就很想喝酒，于是又去了方唐那个小酒吧。 高阳已经不搭理我了，我在上海就剩下方唐这个猪朋狗友，不去他那，还真不懂有什么地方能容纳我。 现在还没到中午时分，方唐的小酒吧还没开门，他大约还在酒吧里间睡觉。 我拿出很久以前方唐就配给我的钥匙开门，在冰柜里拿出啤酒，又拆了一包花生，自顾自地喝着。 没一会，方唐光着上身睡眼惺忪地走出来。 辞职了？ 辞了。 搞她没有？ 没搞。 方唐摇头莫名地笑了笑，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从我面前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点燃，狠狠一口之后才说：我猜，今天晚上蓝欣就会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 问你辞职的原因，道歉，喝酒，诉说从前，喝醉，痛苦流泪，霸占我里面唯一的一张床。 滚。 方唐乖乖地滚去刷牙洗脸，没多久又回到吧台旁边，冲了两杯柠檬水。 我喝光了那瓶啤酒，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了他放在面前的柠檬水。 他喜欢柠檬水，这几年来一直坚持每天两三杯。其实我知道是因为他不想死那么早，喝酒太多，得喝点柠檬水来护肝排毒。 片刻之后，里间的门口出现一个长发凌乱的陌生女孩，长得很漂亮，套着一件方唐的t恤，露出两条雪白的长腿。 我朝她点头算是打招呼，她没有害羞和拘束，也朝我笑了笑，去洗手间洗过脸之后，反身走回里间，没多久就穿戴整齐地重新出现。 走咯。女孩在方唐身边停下，对他甜甜地一笑。 方唐把一杯刚冲好的柠檬水递到她身前，说：喝杯柠檬水再走吧，养颜的。 女孩犹豫了一下，问：以后还有机会喝吗？ 想喝就过来，随时。 女孩眼里有一丝失望，但还是甜甜地笑着，接过那杯柠檬水慢慢喝光，对方唐和我摆摆手，走出了酒吧。 渣男。我忍不住骂了一声。 你这是嫉妒。 没错。 其实，我知道方唐每次把女人带进里屋之前，都会跟不同的女人明确说明，不爱，只欢。 但，总是有很多女人会爱上他。 或许说不上爱，只是喜欢他那份装得炉火纯青的忧郁，想探究这个男人的忧郁深处，想占有这个比我还帅那么一点点的男人而已。 几乎所有这种女人都会失望地离开，就像刚才女孩，想要的答案是可以喝一辈子，那代表着方唐拔卵还要爱，但那句随时，意义明显不同了。 更离谱的是，又有很多曾经失望离开的女人，会时常跑回来喝他那杯柠檬水。 这就是我嫉妒他的原因。 又成了失业人员，无所事事的我只能呆在酒吧里，一直到晚上。 夜未深，酒吧还没热闹起来的时候，来了三个人。 我坐在吧台旁边，定定看了他们几眼，露出很随意的笑容。 来的是高阳、田菲菲，还有蓝欣。 高阳进门朝我点点头，田菲菲笑着招手，蓝欣则露出一个看似很坦然很真诚的笑容。 站在吧台里的方唐没有丝毫意外，带着他那标志性的淡淡笑容向三人打过招呼之后，便转身去冰柜拿啤酒。 真被他这个乌鸦嘴说中了，蓝欣真的来了，但不知是否像他所说的，道歉，怀念从前，然后打怀旧炮。 有些天没来了，走吧，坐那边一起喝杯酒。高阳很大度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朝靠窗的位置走去。 我嗯哼了一声，跟方唐一起拿了几瓶啤酒花生花子之类的过去。 我介意和蓝欣见面，更介意和她同桌喝酒，但我不能现在就扭头离开，那样显得太小气了。 坐下之后，高阳很老套地说了些例如五个人很久没有聚一起之类的煽情话，蓝欣和田菲菲一阵附和，五个人举杯碰了一下，算是庆贺再次相聚。 以前，我对这种相聚总是很开心，如今却觉得有些矫情和乏味，还有些烦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一章 矫情的记忆 一直以来，我总觉得自己和方唐、高阳都是一类人，直到我失恋，高阳在公司步步高升成为真正的白领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和他之间，有了越来越明显的差距感。 高阳是个很努力的人，也是个意志很坚定的人，很少会为了其他事影响工作情绪，所以在我又一次旷工导致被解雇之后，他不怎么搭理我。 他也多次劝方唐放弃这家濒临倒闭的酒吧，找个工作好好干。方唐自然没有听他的，于是他来酒吧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田菲菲则是个很温顺的女孩，几乎所有事都对高阳言听计从，我们一直觉得他们很般配。 我们喝完一杯酒，倒酒的间隙中，高阳对我说：阿东，上次你去公司拿东西的时候，我有点忙，没空跟你聊太多，你不会埋怨我吧？ 怎么会？我淡淡地笑，举起酒杯递过去，那么多年来你一直照顾我，对你只有感谢，由衷的，敬你一杯。 他爽朗地笑着和我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他看了一眼坐在我旁边的蓝欣，说：那蓝欣回上海之后，没有联系过你，你不会怪她吧？ 哈哈，你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我们都分手了，还联系干嘛。 程东，对不起。蓝欣忽然转过头，一脸真诚地看着我。 我不去看她，淡淡地说：老是说这些干嘛，不怕警察失业么？再说了，我现在喜欢上苏雯了。 程东，别这样，当我求你好吗？你根本就不喜欢苏雯，否则你怎么会离开道尔呢？我今天听说了，你拿下了黄仁东那个单子，却突然辞职了。 嗯，那就当我不喜欢她吧，就像那天说的，追求她只是想报复你而已。 桌上气氛急转，瞬间冷了下来，高阳莫名地摇了摇头，菲菲叹了一口气，而方唐则悠悠地抽着烟。 蓝欣抿着嘴唇，定定看着我，说：程东，过去是我对不起你，不求你能原谅我，我只求你能善待自己，希望你能忘掉我们的过去，重新找一个喜欢的人，好好地生活。 我会的，你放心。 至于我们，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还可以做朋友。 呵。我摇头失笑，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打炮和滚蛋之外，还能做朋友？ 高阳忍不住插过话：阿东，好好说话，你们那么久不见，别搞得一见面就像仇人一样。 田菲菲也跟着说：对啊对啊，你想想以前，你和蓝欣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不也相处得很好很开心吗？那时候的我们才最美好，我不希望我们当中少了任何人。而且，你和蓝欣又不是不能 菲菲。蓝欣突然碰了碰田菲菲的手臂，打断她的话。 田菲菲像是意识到说漏了什么，急忙打住，缩了缩舌头。 好吧。我笑了笑，大度地对蓝欣伸出手，你好，朋友，握个手吧。 她怔了一下，很快握住我的手，甜甜地笑着：你好。 笑容还是那么的熟悉，柔软的手掌也还是那么的温暖，但我们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却被刺了一下，很痛。 熟悉有什么卵用，早已经不属于我了。 高阳和田菲菲的来意很明显，就是想让我和蓝欣和好，做不成恋人，就做回朋友，好帮他们延续青春时代的美好记忆。 我可以拒绝他们的好意，却没法板着脸离开。 只是握了一下手，我没再跟蓝欣多说一句话，转头拿起酒杯喝酒。 一直不说话的方唐，却在吐出一口浓烟之后，仰起头悠悠地说：其实，我们当中，已经少了一个人，不是吗？ 我差点被嘴里的啤酒给呛到，这吊毛话不多，却每次说话总是让我产生打他一顿的念头。 我们确实少了一个人，当年我们玩得最好的是六个人，我和方唐和高阳，还有各自的女朋友，只是方唐的女朋友五年前就离开了上海。 但方唐每次提起那个女人的时候，没有任何悲伤或者怀念，只是用这种悠悠然，像是很飘然却又半死不活的语气说出来，我就想打他一顿。 不过，方唐的话却让桌上的气氛轻松了不少，虽然蓝欣和田菲菲都在替他惋惜地叹气，但注意力已经转到他身上，有了新的话题。 于是她们就不停地劝方唐正正经经地交往一个女朋友，不要总是把不同的女人带进里间了。 说完方唐之后，田菲菲又把话题拉回当年，回忆逝去的青春，还有意无意地提及我和蓝欣曾经多么幸福，多么令人羡慕。 我有些厌倦这种话题，矫情，除了让我心里持续地隐隐作痛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在酒吧又来了一桌客人之后，我就离开座位，抱着吉他上台唱歌。做不到放下面子就此离开，只能找个借口离她远一点。 高阳和蓝欣他们待到很晚才离开，临走时蓝欣还定定看着台上的我，像是让我下去跟她说几句话。 我没有下去，在台上大方地跟她挥手道别。 她离去之后没多久，我收到一条短信，陌生的号码，内容却一眼看出是蓝欣发的。 ‘程东，因为我那天说的话，你才辞职的对吗？对不起，我为那天的话对你道歉。其实，你不用辞职的，道尔是个好平台，苏总是个好领导，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去上班，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在公司做出很好的成绩。就算你不回去，我也祝福你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认真地做，希望你一切都好起来。另外，你唱歌比以前更好听了。’ 我默默看了两遍，没有回信息，而是直接删掉了短信。 难道现在的我过得很差吗？除了没钱没工作，除了喜欢呆在小酒吧喝酒唱歌之外，其他都挺好的。 明天，或者后天，我再去找一份工作，好好做，然后再找个不丑的姑娘，关键是要不拜金，对感情始终如一。 然后让生活回归平静，至于蓝欣以后会不会来找我，懒得去想，就算来了，也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偶尔说几句话一起喝几杯酒，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苏雯，过客而已，只要她把那一万五提成转给我就行了，再也不会去找她。 这一夜，我没有喝醉，没有女人来找方唐，他也没有把来酒吧玩的姑娘留下过夜，于是我懒得回家就和他凑合了一夜。 躺在床上，方唐忽然说了一句：阿东，我总觉得菲菲好像要撮合你跟蓝欣，你有这感觉吗？ 有。 那你怎么想？ 她不是跟有钱人在一起了吗？撮合个屁啊。 如果她跟有钱人分手了呢？ 我怔怔望着天花板，没有回答，也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那需要很大的勇气。 方唐没有追根问底，把我往里面踢了踢，腾出更宽的位置给他之后，便闭上眼睛睡觉。 在他大概没睡觉之前，我说了句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是脏了的草，然后也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睡着。 第二天，我没能去找工作，因为失眠导致下午才醒过来。 然后，接到李明月打来的电话，问我为什么辞职之类的，对我感谢一通，还说苏总正在考虑是否要把黄仁东的钱退回去，如果不退的话，李明月还说发提成的时候两份提成都给我。 我也就是推辞了一番，没有深入聊太多。 晚上，依然在方唐的小酒吧待着。 大概八点多的时候，一辆耀眼的帕拉梅拉来到酒吧外，左挪右移折腾了半天才安全地把车停进两辆车的中间。 不用猜，那是苏雯，只是奇怪她跑来这做什么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章 巧笑倩兮 其实，昨晚失眠的时候我想了好多，除了想蓝欣的事情之外，还莫名其妙地回忆了很久跟苏雯接触的这段时间。 得出的结论是，我没必要跟这个高傲的女人斗气，如果再见到她，平常心对待就行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遗憾，又像是后悔，后悔自己在人生路上遇到一朵娇美的鲜花，不是呵护欣赏，而是朝她吐了一泡口水。 然后，我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在她办公室把她按在墙上的情景。 那性感的红唇，故作愤怒却藏不住慌乱的眼神，扑在脸上让我迷醉的气息，还有那急促起伏的胸，丰润地夹在一起的大腿。 她身上的种种一切，都让我难以控制，也让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禁怀念那种种一切，尤其是在方唐这张还残留着女人香的床上。 于是我更加睡不着了，真后悔就这么放过了她。 本以为她会从心底里讨厌我，不想再看到我这个痞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没想到她竟然主动来酒吧找我。 只是，再一次看到她时，我又提不起那种勇气。 这个时候，酒吧还没几个客人，方唐和我都闲得蛋疼，一起站在门口，嘴里叼着烟看苏雯笨拙地停车。 好几次我都忍不住差点上去帮她，可又难得有笑话可看，也就忍住了。 女司机就是女司机，尤其是她这种胸大无脑的女人。 当那辆耀眼的帕拉梅拉终于泊进狭窄的停车位后，苏雯走下车，扭头看了我一眼，倔强地抿着红唇，那张美得冒泡的脸蛋却泛起了在路灯下仍然可见的醺红。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方唐则转身走进酒吧，然后传来几道压抑的笑声。 要是脸皮薄的女人，说不定一气之下就上车跑了，哪怕撞坏几辆车也受不了我这种流氓肆无忌惮的嘲笑。 可苏雯的修养可以说好到极点，除了倔强地抿着嘴唇之外，她既没有生气也没有羞愧，面无表情地关上车门后，踩着那双冷艳的红色高跟鞋朝我走来。 苏总大驾光临，寒舍呃，破酒吧蓬荜生辉啊。我心情不错，侧身给她让开大门，一边揣测她的来意。 如果是对那天我的粗野仍耿耿于怀，想要骂我一顿讨个公道的话，我不介意再粗野一次，甚至有点点期待。 但她没有发飙，也没有把脸板得冰冻三尺一样，只是轻启倔强的红唇平静地说：谢谢，我今天来，主要是拿点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不请我进去喝杯东西吗？她面容平静地淡淡说道。 苏总请。我自然没那么小气，摆出自以为很迷人的笑容，对里面递了个手势，又转头朝吧台闲得蛋疼的方唐喊了一句：唐，来一杯81度的红酒。 噗。她忍不住嗤笑一声，急忙抬手掩住嘴唇，恢复一本正经的表情，说：我虽然喝不了酒，但我不是白痴，红酒哪有那么高的酒精度。 有啊，前几天看新闻就看到一种81度的红酒。我下意识一本正经地回答，眼睛却直直望着她，脑海中全是她刚才忍俊不禁的模样。 除了高傲冰冷，以及平静得面无表情的样子之外，我就只见过她三种其他的表情，一种是愤怒，一种是紧张到害怕，还有一种，就是刚刚骤然露出的巧笑倩兮。 就像在寂寥的雪山茫野中，骤然长出的一朵娇艳鲜花，多么的美。 她察觉我直勾勾的眼神，迅速转过身，朝靠窗她曾经坐过的那桌走去。 忽然间，我发现自己其实也可以跟她好好相处，她有时候也并没那么令人讨厌。只是这种相处模式，来的太突然了，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地莫名其妙。 我悻悻痒地收回目光，接过方唐递来的柠檬水和一瓶啤酒，走过去把柠檬水放在她面前，自己则拿着啤酒在对面坐下。 谢谢。 她还是这么礼貌，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小口，急忙抿嘴忍受那股酸味，又很快把眉头舒展开来，说：很好喝啊，方唐调的吗？ 我默数这是自己见过的第四种表情，一边回道：嗯，他喜欢用柠檬水骗女人上床，也喜欢用柠檬水把女人送走。 他的个性讨女孩子喜欢。苏雯说着，看了一眼吧台那叼着烟装忧郁的方唐。 你来这该不会是因为看上他了吧？ 她面无表情地瞟了我一眼，低头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说：这是你的提成，一万五。 我很意外，她决定做黄仁东那个单子了？还是把钱退回去了，却放不下面子赖我的账，这才私自拿钱给我？ 她像是猜出了我的疑惑，说：我想好了，这世上肮脏的东西有很多，我没必要跟钱过不去，所以，黄仁东那个单子，我会接下来做，也会履行诺言，给明月也发一份提成。 呵呵。我笑了笑，毫不客气地拿起信封，打开看了一眼，说：为什么拿现金过来，转账不方便点吗？还是你想见我一面，再聊点别的？ 单子没做完就发提成不符合公司规定，这是我提前给你预支的，没有过公司账面。而且，我确实想跟你再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那天的事？ 她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脸蛋一红，蹙着秀眉板起那冰冷的神情。 但很快，她又把眉头舒展开，像是懒得跟我计较，淡淡地说：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再提那件事。 我耸耸肩，放不下面子应承，就只能做做不置可否的样子。 她喝了一小口柠檬水，然后很认真地看着我，说：程东，我希望我们可以暂时摒弃之前的误会和偏见，好好谈一谈。 好啊，苏总想谈什么？ 有没有想过，重新回去上班？ 我没有太意外，她除了找我谈这件事，还能有什么事？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叫我正式去道尔上班，不为别的，就因为她对事业的热枕，还有道尔公司如今的状况，只是不懂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我而已 我不想拒绝这么快，想看到她放下高傲的样子，平静地问她：为什么？你就这么看得起我吗？ 我们公司需要你这样的营销人才。 做销售厉害的人多了去，不说猎头公司，就是人才市场都能一抓一大把，为什么偏偏找我？我这吊儿郎当的样子，算什么人才？ 她摇头，依然平静地说：那只是你的伪装而已，我还看得出你是个有故事的人，还有方唐，但是你比他更死要面子。至于你的能力，从黄仁东那个单子就能得出，我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方法，只知道你在状态很差的时候，还能坚持不懈地去努力，并最终拿下来单子。 还有，你以前并不了解智能家居吧？却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教李明月写出几乎是全公司最好的企划书，说明你这个人很有商业天赋。 我不禁摇头，这些话很好听，却没有说到点子上。 苏总，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重点，我只想知道，道尔公司那么多人，或者说要找几个销售强的人很容易，你为什么偏偏一而再地找我？更何况我们的关系并不太好，你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她欲言又止，低下头沉思了片刻，显得有些无奈：没错，我找你确实有别的目的，但有些事我不太方便说，你能理解吗？ 能。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其实我要的并不是答案，而是她的态度而已。 那，你愿意回公司上班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章 砸场的客人 看着苏雯第一次对我露出希冀的目光，我很心动，一个既漂亮又有钱的女老总两次三番地邀请，有多少人能拒绝。 但，我想到了蓝欣，于是无奈地笑了笑。 刚想拒绝她时，苏雯又说了句：你可以慢慢考虑，也可以先找其他工作，如果到最后还是觉得道尔这个平台比较适合你的话，随时来找我。 话说到这份上，我拉不下脸来直接拒绝，只能说考虑考虑。 她应该知道我要拒绝她，所以才这样说，倒也可以给双方留一些面子，也留一线余地。 说实话，离开道尔公司我有些遗憾，毕竟花了很多天时间来钻研这一行业，不想让自己的辛苦全都白费了。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苏雯给足了我面子，我好像没那么讨厌她了，如果不是蓝欣的原因，我也很乐意去道尔上班。 虽然道尔这个公司目前来看并不怎么好，渠道不强，职员冷漠，但这种环境也没什么不好的，渠道不强才有体现自己真正价值的机会。至于冷漠，可以说很多平台都这有这种情况吧，毕竟大城市里的快节奏生活和压力，让人与人之间的沟通越来越少，也变得越来越冷漠。 话已经说完，我不知道能和苏雯聊什么话题，只能拿出香烟点燃，一边慢慢地喝酒。 她也没什么话要说的了，好像没打算就此离去，沉默地轻轻抿着那杯柠檬水。 怎么说她都是方唐的客人，我也不好赶她走，片刻之后，我打破尴尬的气氛，问道：你找我回去，最主要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抱歉，这些事实在是不方便跟你说，但我绝不会害你，毕竟我们无冤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就是正常工作就可以了。 对了。她又想到了什么，我仍然欠你一份补偿，你先记下吧，除了那个不可能的条件之外，你什么时候需要我的帮助，就尽管说。 呵呵。我不禁笑了笑，算了，我一个大男人不跟你计较那么多，就当那天你已经补偿我了。 她摇头：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欠了债就该还，那天的不算。 那再来一次？ 她也笑了，笑容里有那种我讨厌的不屑：程东，你不觉得累吗？ 怎么累了？ 你整天披着一层厚厚的伪装，故弄玄虚装下流，不累吗？ 哟，你忘了昨天在办公室的事了吗？如果不是怕你喊人的话，我早就扒光你的衣服了。 呵呵，你根本就不敢。她用一种挑衅的目光望着我。 我有些恼火，站起身指着酒吧里屋：里面有张床，你跟我来，看我敢不敢。 她依然用那不屑的笑容和挑衅的眼神定定看我，说：程东，从你对李明月做的事来看，你并不是坏人，而且你很胆小，回公司上班都不敢。 我没理会她的激将法，更懒得和她打嘴炮，朝她呵呵了两声，拿起桌面没喝完的半瓶啤酒，朝吧台走去。 那边，一直在装忧郁的方唐幸灾乐祸地笑着。 刚在吧台坐下，酒吧门口又来了两个熟悉的人，一个是做鸡做得气质极好的舒可，另一个则是做鸡做得素质堪忧的大胸安妮，她们另外一个友女没来，大约是做生意去了。 都是熟人了，我朝她们点点头打过招呼，继续闷头喝酒。方唐则终于找到点事情做了，开始给她们搬酒。 不知是看到这两个女人进来，还是跟我吵得没意思了，苏雯拿起手包，从里面抽出一张20元的钞票放在吧台上当做那杯柠檬水的费用，也不管方唐如何推却，扭着让我很不爽的屁股走了出去。 拿20块当土豪，什么玩意。我嘀咕了一句。 方唐收起那20块，装模作样地弹了弹，然后把舒可和大胸安妮要的啤酒堆在我面前，示意我帮他干活去。 对此我早已习惯了，吃人嘴短，我喝了他这么多啤酒，也就得帮他干活。 舒可和大胸安妮今天有些反常，一个紧锁着眉头显得有些烦躁，一个则凑过去低声说着什么，好像遇到了什么事。 我把酒拿过去的时候，两人都没有笑容，舒可心不在焉地道了一声谢，然后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大口大口地喝光。 大胸安妮则轻拍她的后背，似乎在安慰她。 我对她们的事没有兴趣，尤其是烦心事，放好东西便转身回到吧台，继续喝我的啤酒。 方唐不装忧郁了，趴在吧台上说：苏雯叫你回去上班？ 嗯。 那赶紧回去啊。 不回。 你不用老想着蓝欣，她就是过去式，你回去一边上班，一边泡泡苏雯，很快你就会忘了蓝欣，有句话不是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爱上另一个人。 我白了他一眼：你他妈最近怎么这么多废话。 他没理我，望着苏雯那辆帕拉梅拉离去的方向，悠悠地说：还有个成语叫欢喜冤家，你们还真挺像的。你想啊，她在床上叫你冤家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 滚。 方唐嘿嘿笑了两声，坐回吧台后面的高凳上，悠悠抽着烟，又继续装他的忧郁。 我放下揍他一顿的念头，也学他的样子，呆呆地看着门外。 其实，他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如果我狠下心去追求另一个女人，是不是很快就能忘记蓝欣？ 但他后面的话，就像是在放屁，欢喜个卵的冤家，人家是名牌大学p什么学位的美女富二代，堂堂外企的总经理，要什么有什么，大把多有钱有才有相貌的俊杰哥愿意跪下来舔她的脚，我算什么玩意。 不过是一个痞里痞气的下流货色而已，在外人眼里，给她拎鞋都不配。 酒吧今晚上的生意好像有点好，有三四桌点了不少高利润的小吃讨好同桌姑娘的傻逼，方唐和跑堂小伙开始忙碌的时候，酒吧门口又来了三个人。 一个化了浓浓网红妆看不出年纪，但肯定不年轻的老女人，身后跟着两个面色不善的魁梧男人。 看到这三人，我有些不好的预感，不像是来喝点小酒消遣的。 果然，三人对我的打招呼视而不见，在酒吧里扫了几眼之后，就怒气冲冲地朝舒可和大胸安妮走去。 舒可脸色一变，显得很紧张很害怕，而大胸安妮则站了起来，恭敬地对为首的老女人问好。 然后，那老女人指着舒可，似乎在斥骂她。 我在吧台距离她们有点远，加上酒吧有些吵闹，只听到一些不想混了、赶紧给我滚回去之类的话，又看到舒可拼命摇头，竟有两行眼泪从她脸颊滑落。 她们这行业注定很复杂，如果是在外面，遇到这种事我只会看个热闹或者径直走开，但如今是在酒吧里。 方唐已经朝她们走过去了，我也站起身，把烟头戳灭在烟灰缸里，跟在他身后。 方唐像平常一样笑得很和气：几位，有话好好说，所谓和气生财嘛，来者都是客，可不可以先坐下喝杯酒慢慢谈？ 为首的老女人转头瞥了他一眼：你是这的老板？ 没错，我姓方，请问美女怎么称呼？ 老女人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了声打扰了，然后指着泪流满面的舒可：马上给我滚出去。 舒可拼命摇头，求助地朝我和方唐望来。 方唐依然和善地笑着：抱歉，她们是我的客人，我这开门做生意的，都无权赶她们，几位还是有事说事，好好谈吧。 你小子想找事？老女人身后的一个魁梧男人往前一步，恶狠狠地盯着方唐。 这是我的酒吧。方唐依然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转身从另一个桌子上拿过一个啤酒瓶，也没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四章 残忍的解脱 在我抄起啤酒瓶，上前一步跟方唐肩并肩的时候，气氛骤然紧张，老女人身后的两个男人都挡在她面前，面容同样狰狞。 酒吧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周围的顾客全都离开座位，站得远远的看热闹。 不知什么时候，厨房里的厨子老关，提了一条钢管站在不远处，叼着烟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一脸稚嫩的酒保小何也站在他旁边，壮起胆子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 老关是方唐的远房表哥，父母早逝，前些年在东莞犯了些事，吃了几年牢饭，老婆带着孩子跑了，家也就跟着没了。 后来方唐把他带到上海，白天在海鲜市场搬冰块干苦力，晚上在方唐的酒吧兼职大厨，平时沉默寡言，总是呆在那个狭小的厨房里，极少露面。跟我关系还行，偶尔坐一起闷头喝酒聊些农村的乡土人情和东莞的服务。 做酒吧的，总免不了磕磕碰碰吵闹打架，方唐能稳稳当当地经营一家酒吧几年时间，除了自己为人客气不失豪爽之外，还有老关的功劳。 每一次酒吧里有事，都是方唐出面调节，基本上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也遇到不少不给面子，谁劝架就揍谁的，或者叫嚣着要把酒吧给砸了的，这时候方唐就会一改以往笑眯眯的和气模样。 就连我都参与过不少打架，但每次都会很快结束，因为老关从厨房出来之后，几乎是一拳就能撂倒一个，对方往往很不经打。 有一次我叹服他的身手，问他是怎么练就的，他狠狠抽了一口烟，说：如果你进去过，尝过一天被人打几顿，尝过被人捅菊花和喝尿的滋味之后，你也能拥有这种身手。 我听了之后，没敢深入追问，也不懂他究竟有没有被爆菊，有没有喝过尿，总之他的身手是在里面打出来的就对了。 老女人身前的那两个男人，大概也看到了老关，视线往那边瞟了几眼，但脸上的狰狞丝毫没有减弱，依然恶狠狠地盯着我和方唐。 倒是那老女人也显得很沉得住气，看了我几眼，又转回头去对方唐说：方老板，你一定要管这闲事吗？ 方唐仍一脸和气：抱歉，你们在我的酒吧里吵架，我就得管了，更何况你们要把我的顾客赶走。 她们是我公司的人，我让她们回去上班，怎么就成了赶你的顾客了？ 如果是她们主动走的话，我绝不会拦着。 老女人莫名地笑了笑，转过头对舒可冷冷地说：你真不去？想过后果吗？ 依然泪流满面的舒可毫不犹豫地摇头。 好。老女人脸色变得狰狞，转过头来看着方唐，说：方老板，我今天就偏要带她走，你要想拦着的话，就考虑考虑后果，我能让人把你的酒吧砸个十次八次，你信吗？ 方唐点头：信，这酒吧不是没被砸过，我也不想跟你们结仇，但你们一定要让我为难的话，那就没办法了。另外，我提醒你一句，你是做大生意的，事情搞大了，就不怕连累你的生意吗？ 老女人两眼一眯，掩不住眼里的阴狠，定定盯着方唐。 然后，双方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对峙。 良久之后，老女人突然接连说了三个好字，转过头去又对舒可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舒可已经停止了哭泣，但仍两眼通红，近乎哀求地说：静姐，我不做了行吗？我不做这行了，那人的钱你帮我退回去好吗？公司的损失我一定赔，还有这两年花在我身上的所有的钱，我都还给公司，你帮我跟老板求求情，看在我为他挣的那些钱的份上，别逼我了好吗？ 老女人冷哼一声：你的话我会转达给老板，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又转头对着大胸安妮说：安妮，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 大胸安妮咬着嘴唇看了看舒可，后者示意她离开，她这才拿起手包，小步走到老女人身边。 然后，老女人转身大步离去，安妮一步三回头，又被身后两个打手推着，很快就走出了酒吧。 我和方唐都没有拦下大胸安妮，她是主动离开的，为了舒可得罪那些人，已经很不妥了。 但方唐没有后悔，招手示意那些散开的顾客回来，又去跟那些熟客打个招呼道个歉，和气而老练地继续忙着。 我想回去喝酒，但看了看两手捂着脸不知是否还在哭的舒可，无奈只得在她身旁坐下，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谢谢。她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深呼吸几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今晚谢谢你和方唐，回头请你们吃个饭吧。 我忍不住问：现在还有这种强买强卖的生意吗？你跟那个所谓的公司，该不会是签了卖身契了吧？这一行现在还有这玩意么？ 舒可低着头：可能没有了吧，我只是情况比较特殊，反正我认识的人里面，都是自由的，包括安妮她们，只有我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对不起，有些事不太方便说。 她歉然地朝我挤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然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拿过桌面的烟盒，抽出一支白烟嘴的女人烟递过来。 我不喜欢这种女人烟，摆手拒绝，又问她：那你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了吗？毕竟，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这里的吧。 她惨然一笑：赔钱呗，这两年我也存了一些钱，如果赔钱还不行的话，大不了给他们打一顿，在脸上划几刀。 那不就毁容了？ 呵呵，那我也就解脱了。 我默然无语，毁容才能解脱的事情，对一个长相漂亮的女孩来说，太残忍了。 然后，她没有太多话要说，我也不好问东问西的，两人就默默坐着喝酒，就当是做好事，陪陪这个做鸡清奇却仿佛有些悲惨的女孩。 没多久，她把自己喝醉了，两手捂着脸埋在桌子上，又呜呜地抽泣起来。 我没有安慰她，只无奈地喝着酒。 忽然，一个长得比方唐还英俊的青年大步走进酒吧，环视一圈，看到舒可之后，便怒气冲冲地走来。 萧可你这贱货，给我起来。 那男的脸色比刚才那两个还狰狞，大声喊着走到舒可身边，伸手就要抓她的头发。 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抬头皱着眉头看他。 而舒可看到这人之后，愤怒地死死盯着那人，仿佛想要把他千刀万剐了一样。 你是谁？那男的狠狠甩掉我的手，厉声问道。 我没来得及说话，身旁的舒可豁然站起来，抄起桌面一个啤酒瓶猛地朝那男的砸去。 那男的反应很快，一侧头躲过了啤酒瓶，幸好他后面没有人，要不然就得砸到别人。 我急忙也站起身拦住舒可，免得她先把方唐的酒吧给砸了。 滚，你给我滚！舒可指着那男的，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杀了你。 萧可你什么意思？你要跟我分手？ 没错，我们分手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个贱男人。 那男的显然还有些难以置信：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抖出去，就不怕我跟你爸妈说你是做鸡的？ 舒可咬紧牙关：你去啊，我萧可就是身败名裂，就是死了，也不想再见到你。 好，好，好。那男的气得连说三个好字，然后扭头离开酒吧。 舒可坐回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喝酒，两行清泪从她那张清秀的脸颊不停滑落。 我也坐下来，看着她，不知道该叫他舒可，还是萧可。 良久之后，酒吧里的顾客渐渐散去，但舒可仍然大口大口地喝着，只是那只葱白一样的手，已经不怎么握得紧酒杯了，她醉的厉害。 忽然，她转过头：程东，你觉得贱吗？ 你喝醉了。 回答我的问题，我是不是很贱？ 我摇头安慰她：不，你比很多人都有骨气。 那你觉得我脏吗？ 这世上，很多女人都跟不少男人睡过觉，我总不能说她们都脏吧。 舒可没说话，仍挂着泪影的朦胧醉眼定定看着我，忽然俯身靠近我，两手抱住我的后颈。 今晚我陪你吧，不收你钱，就当是你帮我的报酬，以后你也随时可以找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五章 乘人之危 舒可的举动让我吓一大跳，望着她那双早已失去往日清澈的双眼，还有那张仍带着泪痕梨花带雨般的脸蛋，我一时间不知所措。 我打心底看不起干这行的她们，不是觉得她们脏，而是觉得她们张开大腿就能在愉悦中大把地挣钱，再对比自己的穷困潦倒，就有种愤青情怀作祟之下的鄙夷而已。 但我每次在网上看过这类高端服务的照片时，总会情不自禁地吞口水，总想尝一尝那滋味。 只不过，看到那些像是镶金一样的报价之后，囊中羞涩的我只能一边谩骂这些绿茶婊，一边在心里更加鄙夷她们。而低端的服务，我却怎么也提不起一丝兴趣。 这世上没有免费打炮的事，找个女朋友，还得吃饭看电影逛街买衣服 舒可在行业里或许还算不上高端，相貌也算不上很漂亮，但她身上那股气质，却是许多高端都没法拥有的，一夜六千块，也不是我能承受得起。 如今，她说不收我钱，而且以后想要随时可以找她，也就是可以免费打炮。 其实因为我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自从有一次在酒吧里喝醉，莫名其妙把一个女人带回去之后，就再也不敢做这种事了。 对于舒可，说心动是假的，说不想打炮，也是假的，在她勾住我脖子，说出那几句话之后，我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荷尔蒙瞬间燃烧。 但我很快冷静下来，这种乘人之危的事做不来。 我轻轻拿下她勾在脖子的手，笑了笑：你今晚要是没地方去，就跟方唐住酒吧里吧，你也知道他经常留女人过夜，大概不会拒绝你的以身相许。 她看了我片刻，凄然一笑，转头拿起桌面的酒杯，继续大口大口地喝酒。 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在旁静静陪着。 直到酒吧里的顾客都走完了，她朝桌子底下吐了一场之后，醉倒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方唐拿扫把簸箕走过去，忧郁地看着地上，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小何跟老关把酒吧收拾一遍之后离开了，我和方唐清理完地上的呕吐物，一起把舒可抬进里间，扔在方唐那张很多女人睡过的床上。 然后，我走到酒吧大厅坐着抽烟，方唐打了些热水帮舒可擦擦身子。 我大概猜到，他或许会脱掉舒可的衣服和裙子，但他不会趁机做那种龌龊的事，他不是那种人。 没多久，他走了出来，坐在我身边，看到我正在数苏雯拿来的那沓钱，说：一万五，最多顶得三个月吧。 我把钱收起来：明天就去找工作了。 其实，她专程来邀请你回去上班，也算足够给你面子了，你也不用这么硬颈，半推半就就可以了嘛。 你整天怂恿我回道尔，到底想干什么？ 方唐耸耸肩：为你好啊，我们两个总不能一直这么颓废吧，能活一个是一个。再说了，你要是把苏雯给搞了，在她公司里当个经理总监之类的，到时候也可以带我飞啊。不为你自己着想，也总得考虑考虑我嘛。 那好，你把酒吧关了，跟我一起去道尔上班，我保证把苏雯泡到手，帮你弄个经理当当。 方唐四下看了看这间熟悉的酒吧：再等等吧。 那你说个鸡把。 他挠了挠头，我狠狠抽了一口烟。 离开酒吧的时候，我看到他从里间拿了一张毯子出来，在大厅里用几张凳子简单拼在一起。 第二天上午，我没有出门，在家里弄好简历，上网投了几个正在招聘的物联网企业。 恰好在网上看到今天有个现场招聘会，于是又找出那套自以为最整齐的衣服，穿戴好了直奔招聘会。 我挺喜欢也挺看好智能家居这行业的，既然曾经花了不少心思进去，也想继续干这一行。 至于黄仁东的公司，我和他相互了解的太多了，总觉得在他手下干活，有些别扭。 招聘现场恰好有三家物联网公司正在招销售代表，我挑了一家自己比较中意，和道尔一样既有自己的品牌产品线，也做终端集成的公司，排进了面试的队伍。 轮到我时，面试官看了几眼简历，抬头第一句话就是有没有物联网的工作经验，因为简历里没有提到在道尔公司上班的那几天。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自己对这行花过心思去学习，有一定了解， 但面试官只是漠然地嗯了一声，继而第二个问题：为什么离开之前的公司。 我愣住了，简历里没有写离开的原因，也没想过该撒谎，还是如实地告诉对方，我是被炒鱿鱼的。 见我迟迟不回应，面试官笑了笑，把简历递回来给我，说了声抱歉。 被拒绝总是一件令人颓丧的事，我也一样，有些失落，也有些烦躁。 研究生遍地走本科生多如狗的年代，就连销售工作也有了诸多能力之外的要求，也可以说人家是用诸多条件来衡量一个人的能力。我这种人，很容易看出不够积极向上。 正犹豫是否要面试另外两家公司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是黄仁东打过来的。 打过招呼，黄仁东有些不悦地说：阿东，你怎么就突然不干了？你辞职也就算了，但不能把我的别墅随便甩给那些脑子有病的吊毛吧？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 我有些纳闷：怎么了？ 刚才你公司来了个人，说你辞职了，由他接受我别墅的事，要跟我确定一些施工细节。我想这是应该的，好声好气地招待他，就跟他提了一句能不能尽快弄好，比合同期限快一些就好，我急着住进去，你猜他怎么说。 那吊毛说：你这个单子是看在李明月的份上才接的，能按合同期限给你交付就不错了，就别指望我们能主动给你加班赶工，不值得，你就慢慢等吧。我一听这话，肺都气炸了，他妈的好像是我求他们做一样，一百万的单子，你们公司至少也能挣几十万吧？这种单子扔出去，别人还不得跑过来对我求爷爷求奶奶求我赏给他们？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吗？签了合同收了钱就翻脸，什么吊毛，信不信我能让你们公司开不下去？ 我不禁皱起眉头：黄总，你先别生气，这事我还不知道情况，也不知道是谁去接手的，我会帮你问一下，尽量把这事给你办好了。 是个姓刘的吊毛，你帮我去找你们苏总，问她到底想怎么样，不想做就把钱退回来给我。想继续做的话，你让她帮我把工期提一下，你也知道我正在办离婚，几套房都给了那婆娘，我这几天就要搬出来，没地方住，只能暂时住酒店，就等着别墅赶紧弄好住进去。 我知道了黄总，我会帮你跟她说说，要是她不肯退钱也不肯提工期的话，到时候你再用些手段搞臭她公司也不迟。 嗯，我知道你已经辞职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但暂时还不想搞得太僵，只能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 挂掉黄仁东的电话，我急忙拨打苏雯的号码。 但电话没打通，只收到一条自动回复的短信，说她正在开会。又打了李明月的电话，也同样没我电话。 我没心情面试了，离开招聘会，打了个车直奔道尔公司。 在公司前台，那个漂亮的招待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我进去了。 我在会客室等了很久，终于看到苏雯和她的女助理边交谈边往办公室走来。 看到我，她微微一愣，很快在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六章 莫名其妙的在乎 看到苏雯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容时，我就大概猜到，这件事是她故意这么搞的。 她大方地把我请进办公室，关上门来到沙发坐下之后，意味深长地指着我手上的文件袋，说：简历？去找工作了？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恼火地说：苏雯，你这么搞有意思吗？黄仁东好歹也算是你的客户，用得着这样吗？ 她微微一怔：我怎么了？黄仁东又怎么了？ 我把黄仁东电话里说的情况告诉她，末了还问一句：说吧，是不是你让那吊毛这么干的？ 她皱起眉头：不是，我不会做这种自毁公司声誉的事，绝不会。应该是小刘看不惯黄仁东，才做出这种愚蠢的行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公司里谁都知道黄仁东的为人，派谁去接手，都很难保证不会发生这种事。 我冷笑一声：呵呵，苏雯，以前我总觉得你胸大无脑，没想到你挺会玩心计的。 她面露愠色：你是不是以为，我耍这种手段，想让你全盘接手黄仁东的单子，以达到让你回来上班的目的？ 没错。 嗤。她不屑地一笑，摇摇头：程东啊程东，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确实觉得你能力不错，也确实希望公司能多一些你这样的人。但，你还没到让我耍手段的地步，公司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无所谓。 我眯着眼定定看她，想从她那不屑的眼神里看出哪怕一丝心虚。 但片刻后，我觉得自己可能错了，或许这件事跟她无关，只是下面的人看不惯黄仁东，才搞出这种脑残的事。 我不想跟她纠结这个问题，说：那，你能不能帮黄仁东提一下工期，尽快弄好让他早点搬进去住，他现在正处理离婚的事，过几天就得搬出来住酒店了，没地方住。 她点头：我会交待他们加紧时间的，但不能保证，如果没有一个积极的人每天督促的话，不一定能提前交付，因为我找不到合适的人做这件事。你知道的，公司里的人都讨厌黄仁东。 我无奈地摇头笑了，刚才还说少我一个不少，现在说来说去，她还是想让我回来，也只有我乐意帮黄仁东赶工。 她似乎看穿我的心思，抿嘴露出一个说不清意味的笑容。 我白了她一眼，低头沉思。 其实，这次好像是个借坡下驴的机会。 至于蓝欣，或许像方唐所说的，天天看她，看到她腻去，看到想吐的那天，我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傻逼地痛啊苦啊的。 想到这，我抬头看着苏雯，说：我回来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全公司里，我只听你的安排，你叫我跑业务，去陪客户吃饭喝酒，去施工现场搬砖做什么都行，或者叫我帮你暖床也行，但别人叫就不行，尤其是张艾伦，我绝不听那个傻逼的指挥。 呵，那不就成我的专属助理了？ 助理就助理吧，工资管够就行。 可是我已经有助理了。 你就不会另外安排个职位？或者直接两个助理，一个帮你打杂，一个帮你做营销。 她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会，点点头：嗯，这倒是可以考虑。 我忽然觉得味道有些不同，怎么就变成是我在求她收留了？ 苏总，你慢慢考虑，我去应聘了，还想好好挑一家福利牛逼的。 我不打算跟她纠缠，站起身大步朝办公室外走去。 不送。 身后只传来她淡淡的声音，那毫不在意的腔调，让我有点想转头骂她一顿的冲动。 忽然间，我发现自己竟然在意她的态度，昨晚她去酒吧找自己的时候，有种莫名其妙的得意，但是当她对自己毫不在意的时候，我就有些烦躁。 这是讨厌对方才有的在意，还是爱情意义上的在乎？ 该不会是后者吧，她这么鬼有钱，这么鬼漂亮，还是个规模不小的公司老板，我喜欢上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好处，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兴许只能借此来尽快忘记蓝欣。 一想到蓝欣，我就释然了，自己还会为她感到难过，也就不存在喜欢上苏雯的可能。 往公司大门走去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李明月，她按拿着手机一脸兴奋：程东，你回来上班了吗？刚才我在开会，没能接你电话，不好生意哈。 我笑着摇头：不是，回来找苏雯有点事情而已。 她一脸失望：你干嘛要辞职哦，公司挺好的啊。 呵呵，没别的事了吧？我要先走了。 别，我正打算周末请你好好吃个饭呢，择日不如撞日，现在都快下班了，你再等我一会，今晚就请你吃饭。 不用破费了。 不要，这顿饭你一定要吃，要不然我把那一万五都还给你，本来就是你的。 我熬不过她，只得点头答应，她开心地一再叮嘱我等她之后，便跑着去处理工作了，我则来到大楼下面的花圃坐着抽烟。 下班之后，李明月在附近选了一家档次挺高的餐厅，就我和她两个人。 席间，不由自主地聊到了我辞职的事，李明月叹了一声，说：听到你辞职的消息之后，我去找过苏总，苏总说她也想让你回来上班，说公司现在正面临一种很奇怪的困境，表面上看每个人都在努力工作，很团结很井然有序，其实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反倒每个人都很自私很保守，总想着不犯错保住自己的外企饭碗，可以说公司缺乏一种朝气，像一潭死水。 她还说，或许你这种人才能让这潭平静的死水泛起涟漪，所以她很想让你回来上班。 听到这些话，我微笑不说话，这或许是苏雯想让我回来的一个理由，但肯定还有另外一个。 李明月又说苏雯最近如何辛苦，如何竭尽全力，忽然俯身靠近我，低声说：程东，你知道吗，苏总可能不了多久就要去澳洲了。 澳洲？ 嗯，我听说，美国总部那边对中国市场的进度很不满，让苏总限期拿下一个房地产项目，以此来作为国内市场的发展基础，如果做不到的话，就要从美国派人来接替苏总的位置。 而且，我还听说。李明月的神情愈发神秘，苏总的父亲想跟澳洲一个华人地产商联姻，如果中国市场做不好的话，就用这种方式把重心转向澳洲市场。 不会吧？我觉得难以置信，联姻这种玩意，不是和电视里的吗？ 你别不信，你见过几个有钱人的女儿嫁给普通百姓的？又有几个富二代会娶灰姑娘？ 我仔细想想，好像也确实有点道理，我要是有钱人的话，也想让自己的子女跟别的有钱人结婚，这样才家族兴旺更加有钱。 但，我又有种莫名的失落，想到苏雯真的离开中国，远嫁澳洲之后，这辈子就真的不会再相见了。 又忽然有些后悔，或许刚才就应该跟苏雯说自己回来上班。 心情莫名低落地跟李明月结束了饭局，和她在地铁上分别之后，我不愿意去想这些缥缈的事情，跑到酒吧瞄了一眼。 舒可还在酒吧，但没有喝酒，而且帮方唐招呼客人端茶倒酒，俨然成了酒吧一个模样漂亮气质清淡的服务员。 方唐说，一整天都没人来找舒可的麻烦，也没人来砸酒吧，大概对方还在等舒可自己去认错受罚。 但舒可自己却忍不住了，主动打电话联系一个人，低声下气地哀求了很久，然后告诉方唐，她把所有的钱都给了那个老板作为补偿，自己现在身无分文，也无家可归，问方唐能不能收留她。 就像经常给顾客送酒一样，方唐很大方地把她留下了，管吃管住，还给她开了跟小何一样的工资。 但只是暂时的，舒可说等这件事风平浪静之后，她会去找工作的。 我大概了解了情况就离开酒吧回家，至于方唐有没有跟舒可睡，也懒得去问。 第二天，我正准备出发继续找工作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苏雯打过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七章 挖坑和跳坑 我能猜到苏雯这时候打电话过来的目的，无非是谈回去上班的事。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通了电话，听筒里传出她不装逼耍高冷时好听的声音： 程东，你昨天的提议我仔细考虑过了，可以给你单独设一个总经销售助理的职位，直属于我，只负责我下达的营销任务，底薪比普通销售高一千，有拿提成的资格，你现在就过来上班，没问题吧？ 我在心里暗暗操了她一句，都没问过我是否愿意，就直接让我今天就去上班了。 但，我好像又没法拒绝她，一是因为黄仁东的事，既然他把单子给了我，让我拿到那一万五的提成，就应该负责任地处理完他那栋别墅的事，更何况我和他好像已经成了朋友。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给我弄的这个听没听过的古怪职位，对我来说很有诱惑力，只搞销售的总经助理，大概就是跟老总一起出入高级场合谈些十亿八亿的大单子，还能对销售部那群傻逼耀武扬威地指手画脚，比那些打杂的助理强多了，最关键是我不受张艾伦那个傻逼的管理，也不用担心跟蓝欣同部门或者有太多交集。 其实，我压根就不懂蓝欣在什么部门，也不想跟别人打听。 我没有急着回答，一边心里不断咒骂苏雯，一边沉下心想要做出这个或许很重要的决定。 苏雯也很有耐心，也没有催促我，两人就这么对着电话沉默。 良久之后，我长长舒了一口气，说：好吧，我现在就过去，但你得马上把黄仁东的单子重新交给我来负责。 没问题。她的声音显得古井不波。 挂掉电话，我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但还是把简历扔进了垃圾桶。 苏雯在上班的时候，永远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清冷模样，说好听点是女强人特有的气质，说难听点要么就是装逼，要么就是大姨妈永无止境地持续着。 我到她办公室报到的时候，她也是这幅模样，简单交代几句之后，就漠然地挥手让我去销售部找一个叫刘永强的交接黄仁东的单子。 我不禁有些后悔，在这么一个整天板着脸的女上司手下干活，很难会快乐。 苏雯的办公室右边是一个会客室，左边则是一个小型办公区域，也就是她的助理办公处，可以高大上地说成是‘总经办’，如今多出一张办公桌，勉强还算宽松，那张桌子也就是属于我的了。 如今，苏雯那个漂亮的女助理正抬起头，敌视地看着我，大概她觉得我欺负了她崇拜的苏总，也大概是她被张艾伦收买了，发现我是张艾伦的情敌之后，于是我也成了她的敌人。 我没打算在公司里弄得仇敌遍地，何况是总经办唯一一个漂亮的女同事，于是摆出自以为最迷人的笑容，朝她走过去。 你好，我叫程东，请多多关照。 女助理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罗月，然后低头工作大概是懒得搭理我。 礼节尽到了，我也无所谓，走过去坐下试了试椅子之后，又起身朝销售部所在走去。 销售部按组别划分了几个办公区，那个叫刘永强的傻逼就在我之前所在的那个组，也就是李明月那个办公区。 我走进去的时候，成了办公区里的焦点，男的对我基本都很敌视，女的则好一些，有几个还对我微微笑着点头，但无一例外全都在仔细打量我。 大概，那些女的对我改变看法，是在黄仁东的老婆来公司大闹的时候，我站在李明月和苏雯面前，展现出一种英雄救美保护漂亮女人的痞子气概。 埋头工作的李明月转头发现我之后，雀跃地跳起来：程东，你回来上班啦？ 嗯。我朝她点头，小李，这里是不是有个叫刘永强的人？ 李明月转身朝一个面带挑衅的男人示意。 我走过去，淡淡地说：你好，苏总跟你说过了吧？把那个单子的资料都给我吧。 刘永强嘴角似乎露出一丝冷笑，把一个文件夹随意地仍在桌上，说：本来就不想做黄仁东这种狗逼的业务，还是让他的同类去做好了。 我知道公司里的男人为什么对我都有敌视，无非是因为我进公司的方式，对苏雯的种种调戏甚至假扮过她的男朋友，我也从没有拜码头主动对他们这些前辈客气讨好，在他们早就抱成团的时候，我种种特立独行的行为，很容易成了他们的眼中钉，更何况我还对他们的女神苏总做了一些过分的事。 但，刘永强拐弯抹角地骂我狗逼，就过分了。 我没有走过去拿文件，皱着眉头问：你骂我？ 呵呵，你要是觉得自己是狗逼，那就是吧。刘永强玩味地笑了笑。 我一下火了，怒骂了一句草你麻痹，一边握紧拳头朝他走去。 但刚走出两步，我忽然间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急忙停下脚步。 这时，李明月也冲过来拦在我身前，不停地劝说着。 这刘永强的表现有些奇怪，如说对我有敌意，但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吧？难道他是真脑残？ 想到这，我下意识地朝办公区门口看去，只见那个身材高大脸蛋英俊得一塌糊涂的张艾伦，正两手环胸在门口冷冷看着我。 我顿时明白了，这是一个坑，张艾伦的杰作。 他们早就摸准了我的暴躁脾气，刘永强主动挑衅我，等我发怒动手的时候，张艾伦就会冲进来，和刘永强甚至其他人一起暴打我一顿，然后再以打架斗殴的理由开除我。 而他们，不过是自卫和制止行凶而已，不会有任何处罚。 那天，我在苏雯的办公室里，当着张艾伦的面搂过苏雯的肩膀，说要公开我们的关系，张艾伦的眼里就有浓浓的愤恨和仇视。 得知我又回公司之后，设了一个陷阱，既能打我一顿出气，又能把我赶走，对他来说可谓一举两得。 只可惜，我脾气是暴躁，但我不傻逼。 搞明白之后，我不由地对张艾伦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然后轻轻推开李明月拦在身前的手臂，走过去拿起那份文件夹，又朝刘永强同样不屑地笑了笑。 他脸色很难看，张艾伦的脸色更难看。 走出办公区经过张艾伦身边的时候，他用生硬的中文冷冷说了一句：用不了多久，我就让你滚出公司。 我懒得去看他脸上是什么神情，郑重地哦了一声，然后朝我的总经办走去。 我深知一个道理：如果整天搭理傻逼，自己很快就会变成傻逼。 回到办公室，我给黄仁东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已经接手了他的单子，会尽快帮他赶工，让他放心。 然后，就开始熟悉施工流程，通过qq跟李明月请教各种经验，一边开始跟踪协调施工团队和设备的到位情况。 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苏雯突然从办公室里走出来，面无表情地对我说：程东，下班后跟我去陪个客户吃顿饭。 我一愣：吃饭？跟谁？上次那个？ 这是工作，不该问的就别问。苏雯没等我废话，说完就扭头走了进去。 我又不由在心里骂了几句，在一个大姨妈永不停歇的女上司手下工作，果然不快乐。 下班时候，她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走出公司进入电梯再走出大厦，全程没说过一句话。 但是到了大厦楼下，我和她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因为大门正外面的小广场上，摆着一个玫瑰花组成的心形，足有两三米大的心形，不知用了多少玫瑰花，还绕了一圈点燃的蜡烛。 除此之外，广场边缘还升起了数十个小型氢气球，挂着一条条彩色的条幅，每一张条幅写着一句情话，第一次遇见你就深深地喜欢了你之类的。 这是一个大手笔的表白场景。 我深深地叹服，又发现最大的那个氢气球条幅上，写着：蓝欣，我喜欢你。 我心里一震，同时看到不远处，站在心形玫瑰花前的熟悉身影，蓝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 那朵逝去的云彩 蓝欣是个很浪漫的女人，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说我欠她一个表白，后悔这么快就便宜了我。 因为我和她在一起并不是谁追谁，而是一群同学在一起玩，不知不觉地我们走得很近，彼此知道对方心意，在一次醉酒之后，我脱光她的衣服，她把我揉进她的身体里，于是我们在一起了。 我曾计划某一天，搞一出特别浪漫的场景，弄些鲜花气球之类的玩意，给她一个既惊喜又隆重的求婚仪式，弥补欠她的表白。 但是，没等我付诸于行动，她就花十万块钱把我给打发了。 如今，她也获得了一场浪漫的引人瞩目的表白。 看着站在那堆心形玫瑰前她的侧影，我的心，不由自主地被狠狠地扎着，一下又一下，很痛。 我不想看这种虐狗的残忍场面，咬了咬牙，想要走出这个小广场，逃得远远的。 这时，两个道尔公司的女同事兴奋地从我身边跑过，其中一个满脸羡慕地说：哇，是楼上那个大律师向蓝欣表白啊，好羡慕哦，听说他追蓝欣很久了，有半年了吧？ 是啊，蓝欣也真是的，明明单身，明明大律师条件那么好 听到这本是很八卦的话，我却硬生生收住了迈出去的腿，满脑子都是那句明明单身。 蓝欣是单身？ 她不是早找了一个有钱人了吗？难道，被有钱人玩腻了给甩了？还是她隐瞒了有钱人的事，谎称自己单身？ 那些条幅上的情话，显示这次表白是追求，而不是求婚，也就是说那所谓的大律师仍在追求她的阶段而已，绝不是她之前的那个有钱人。 我想不明白，也不愿去想，更想逃离这里，却又迈不动双腿，仿佛内心有个魔鬼强迫我留下来，见证蓝欣的幸福。 苏雯似乎很开心地说了一句什么，我没注意听，只知道她没有往停车场走去，我就好像多了一条留下来的理由。 一个大热天仍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三十岁左右，戴了一副眼镜，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单膝跪在蓝欣的面前。 蓝欣捂着嘴，张大眼睛看着跪在身前的男人，脸上有惊喜，有激动，好像还有一些慌乱。 那男的每说一句情话，我的心就像被狠狠刺一刀，直到他的情话说完，我已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流逝而光。 周围响起一阵欢呼声，很快又变成节奏统一的在一起。 我忽然很愤怒，很狂躁，很想冲过去，朝那些凑热闹的人们大吼在你麻痹。 但，我还是忍住了。 在那欢快又中二的呼声中，跪在地上的男人把那捧鲜花朝前直直地递出，递到蓝欣面前。 她没有接过，而是摇头，紧接着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呜呜哭了起来。 周围的欢呼声戛然而止，跪在地上的男人既疑惑又尴尬，但仍捧着鲜花真挚地期待着。 蓝欣的哭泣却渐渐变得大声，继而又双手掩面，缓缓蹲在地上，变成了莫名其妙的大哭。 男人急忙起身走过去，同样蹲下来，一手轻轻挽过她的肩膀，一边轻声地安慰着她。 蓝欣推开他的手，拼命摇头，嘴里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那一刻，我的心好痛。 我好想上去抱住她，像以前一样，告诉她我在这里，不要哭，我爱你。 可是，她已经不爱我了。 我只能用尽全力咬着牙，让那一文不值的泪水，不至于掉下来。 身旁的苏雯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只是忽然莫名地叹了一声，然后走上前去，低下身对蓝欣说了些什么。 蓝欣忽然抱住苏雯，那头埋在她的肩膀，依然不停地哭泣。 那男人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尴尬又心疼地望着蓝欣，周围的人则依然拿着手机不停地拍。 良久之后，蓝欣终于停止了哭泣，对那男人说了简短的几句话之后，苏雯便抱着她的肩膀往广场外走去。 我没有跟去，依然用力地咬着牙关控制自己的情绪。 很快，蓝欣和苏雯的身影穿过广场外的绿化带消失不见，围观的人群也在议论纷纷中散去，那个男人则颓丧地把那捧鲜花仍在心形玫瑰上，落寞地走向停车场。 直到广场上恢复如常，行色匆匆的路人不断从身旁穿梭而过，我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些，然后拿出一根烟点燃，狠狠抽了一口，抬头吐出浓浓的烟雾，望着烟雾缭绕的灰蒙蒙的天空。 曾豪气万丈地以为，我是那蔚蓝的天空，她是那朵云彩，不论她飘向何处，都在我的怀抱里，包容她，晴为她铺洒灿烂的阳光，让她温暖，雨时容纳她所有的泪水，让她更多姿绚烂。 但，我后来才发觉，自己不过是活在那海市蜃楼中而已。 如果这时候的天空，来一场雨就完美了。 我站得腿发麻，走到广场边坐在绿化带上，狠狠地抽烟，一支又一支。 没多久，苏雯打来电话，就说了一句让我去停车场出口等她，我们照计划去见客户。于是我把抽烟的地点挪到了她指定的位置。 那辆闪亮的帕拉梅拉停在身前，我刚想拉开副驾驶的门，苏雯从驾驶室下来，说：你开车。 我听话地绕过去，充当起司机的角色。 我心情不好，苏雯的心情好像也不好，按了导航目的地之后，就一言不发。 良久之后，我终于忍不住问：刚才那女的，怎么回事？ 不关你的事就别八卦。 我转头瞥了她一眼，见她心情低落的样子，就把骂她的话收了回去。 但片刻后，她主动开口了，莫名地叹了一口气，说：去年我回美国的时候，在街上遇见她，她就像今天这样，一个人蹲在马路边哭。 我心里一痛，急忙问：为什么哭？她身边没有别的人吗？ 没有，就她一个人。 为什么？ 苏雯没有回答，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 我惊觉自己的失态，耸了耸肩，表明她回不回答都无所谓。 苏雯并不知道我和蓝欣的关系，那天在电梯间，三人相遇的时候蓝欣并没有说破我们的关系，我更不会像是寻求同情一样主动告诉她。 满世界宣布自己的悲伤，只有傻逼才会这么做。 我没追问，苏雯也没打算继续往下说，帕拉梅拉继续沉闷地前行。 但，我脑海中仍不由自主地浮现蓝欣哭泣的模样，想象她在美国街头孤零零地哭泣模样，仍很心痛。 不知道她刚才为什么会哭，在美国又为什么一个人在街头哭，难道她在美国就被那个有钱人给甩了？然后遇到苏雯，两人成为朋友，于是被苏雯带回国进入道尔工作。 如果事实如此的话，也就说明现在的蓝欣是单身的。 想到这，我心里飞快跳动了几下，忽然浮现一个荒唐的念头，同时带着一股莫名的恐惧。 很快，我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几句，把这荒唐的念头甩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又一次又一次地尝试把蓝欣哭泣画面驱逐出脑海，专心致志地开车。 有些人，有些事，永远也回不了过去。 况且，我恨她，仍无法释怀她用十万块卖掉爱情所带给我的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九章 桌子下的风情 即将到达目的地时，苏雯终于再次开口了，但谈的不是蓝欣的事，而是这次要去见的客户，正是上次我见过的那个姓陆的，全名叫陆锦升。 苏雯说，陆锦升是一家房地产企业上海分公司的高层，前不久他们公司拍下了一块地皮，准备做一个高档小区，目前处于规划设计的阶段，有意引进智能家居企业合作，打造智慧社区，给所有商品房预装上部分智能家具设备。 对于智能家居行业来说，房地产是个绝对的核心渠道，因为陆锦升公司的意向泄露出来之后，各大物联网企业便纷纷而至。 在众多强有力的竞争中，道尔虽然拥有先进的集成技术和控制主机，但仍是个在国内立足不到三年的新企业，没有房地产项目成功的案例，缺乏经验和资历，想要脱颖而出并不容易。 而且，目前智能家居行业并未成熟，基本上所有厂商都是各自为战，没有互通和开放，系统和设备没有统一标准，无法将各个企业各个领域的技术和设备完美地集成在一起。所以，陆锦升的地产公司，也仅仅有意向而已，并没有确定，更没到招标那一步。 幸好，道尔的控制主机可以做到互联市场上所有通讯协议的产品，理论上可以做到和其他企业的产品互通集成，而且陆锦升很看到道尔的安防技术，可以说他有意向和道尔深入探讨合作的可能性和技术支持。 但，苏雯接触陆锦升多次，对方仅是探讨技术层面的事，或者跟苏雯聊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像文化、艺术之类的玩意，从没有谈到合作的层面。 其实，苏雯大概也知道陆锦升另有目的，只是一心想要拿下这个项目而已，于是一次次地坚持，甚至明知没有任何酒量可言的情况下陪陆锦升喝酒。 这一次，苏雯约陆锦升之后，对方又是说白天没时间，晚上吃饭再谈，于是她就把我给带来了。 不用她明说，我也知道她的目的并不是要我做点什么，我这种层次的人，还资格跟陆锦升谈这种大项目，苏雯只是想让我照顾她的安全而已，免得她又喝醉了被人抗去酒店玩。 到了目的地，苏雯和我先走进这家高档餐厅，要了一个雅致的所在。 我不断四下打量这种没来过的高级场所，借此来实现把蓝欣渐渐忘掉。 没过多久，陆锦升就出现了。 不像上次那样几个人一起，就他一个人。 看到坐在苏雯旁边的我，他微微楞了一下，眼中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站起身，跟在苏雯后面朝陆锦升迎了过去，他则笑呵呵地伸出手，既热情又很有风度地跟苏雯轻轻握了一下手，然后装过头，也朝我伸出手。 你好，小程，上次见面没来得及多聊两句，今天也忘了让苏总把你一起带过来喝两杯，惭愧惭愧。 我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急忙握住他的手：陆总客气了，实在太客气了，是我唐突，还望陆总海涵啊。 哈哈哈，小程你真会说话。 陆总请坐。苏雯适时地打断我们假惺惺的客套。 坐下之后，陆锦升不再对我惺惺作态，转而跟苏雯一边点菜，一边聊起各式的美食。 点酒水的时候，陆锦升转头笑呵呵地看着我，小程，我这个人比较爱喝酒，但苏总的酒量不太行，要不你陪我喝两杯？ 我立马点头媚笑：承蒙陆总看得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哈，苏总，你这个助理了不得啊，真会说话。 不等苏雯开口，我便抢着说：陆总过奖了，我也只是会拍点马屁而已，对苏总拍了好多次，她才让我跟在身边学东西，但也只能帮苏总开开车打打杂，别的就做不好了。 哈哈哈 苏雯也跟着一起笑，却在转头看我的时候，迷人笑容中却偷偷瞪了我一眼，大概是不满我话里那句拍马屁的暧昧意味。 陆锦升像是没看到，适时地转头和苏雯问些饿不饿啊，路上有没有堵车啊之类的废话。 他的笑声一直这么爽朗，举止言行也一直很有风度，从他对我的看似没有任何虚假的对话中，足以看出是个内敛深沉的人，说难听点就是心机很重。 他对苏雯的意思，其实已经做得很明显了，双方心知肚明，只不过他做得很绅士，没有唐突地展开追求，更没有急于求成地表白，而是给予苏雯足够的空间和尊重，有足够的时间和接触来了解他，他也在慢慢的接触中温火炖青蛙。 至于他对这只青蛙，是想吃一口尝个鲜，还是想养在身边牵绊一生，甚至恩爱天涯，我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是胸大无脑的女人，大概早就被陆锦升的爽朗和风度给折服了，然后疯狂地崇拜他迷恋他，恨不得把自己剥得光溜溜地送到他嘴边，毕竟人家才貌出众还大把的钱。 苏雯也是胸大无脑的女人，只不过她的眼光更高一些而已，大概是看不上陆锦升这种看似内敛的人。否则她也不会把我带上了，直接喝了半杯红酒就倒在对方怀里，不来的更快么。 上菜上酒之后，我们达成共识，我喝酒，苏雯开车，于是看到服务员才给我们各倒了小半杯红酒之后，我有些不满地抢过那瓶好像很贵的红酒，把陆锦升的杯子一口气倒了满满一杯红酒。 服务员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苏雯忍着笑转过头去，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却在桌布底下用脚踢了我一下。 陆锦升没看到桌子底下的动作，对着我那杯满满的红酒楞了一下，继而张口又爽朗地哈哈大笑。 我也给自己的杯子满上之后，小心翼翼地举起来：来，陆总，我敬你一杯，感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咱们干了。 说完，我没等他举杯就咕咚咕咚地把那杯几乎溢出来的红酒一口气喝光。 本以为陆锦升会拒绝，没想到他说了声好，然后举起那杯酒，豪迈地一饮而尽。 反倒是苏雯莫名叹了一口气，说：程东，以后倒红酒的时候，倒酒杯的三分之一就行了，不要太多，千万别想刚才那样满杯，会被别人笑话的。 啊？这样啊，陆总，真不好意思哈。我不好意思地摸着头打哈哈。 陆锦升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示意一旁憋着笑的服务员继续倒酒。 其实我只是想恶心一下陆锦升而已，他要么恼火地喝下那杯酒，在这种场合做这做掉价的事，他大概会恼火，或者他不喝，会显得他小气，这也是我的目的。 但他的表现实在让我意外，甚至一度地以为他不是装的，而是就这么不拘一格地豪爽。 苏雯估计是怕我把陆锦升真的惹恼了，在桌子底下又踢了我一下，恰好鞋尖踢在胫骨的位置，疼得我差点叫出声。 我恼火伸手去揉了揉痛处，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朝陆锦升举起酒杯。 结果，苏雯又是一脚过来，收回去的时候，被我一把抓住她的脚腕。 她用力挣扎着，我死死抓住不放手，还往上提了提，让自己的坐姿更自然些。 餐桌的圆形的，桌布下垂大约30公分，陆锦升和旁边的人都不可能看得到，但远处的人，就不一定了。 大概是不想闹出笑话，也不想让陆锦升误会什么，苏雯竟然没有发飙，只是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陪陆锦升聊天，一边找机会用力挣扎。 但，我估计她挣脱之后，会狠狠踹我几脚，于是便牢牢抓着不让她挣脱。 她好像有点累了，停下挣扎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细嫩的脚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章 花开无意处 我不是恋足癖，对女人的脚除了看之外，没有其他兴趣。 但我知道有些女人的脚是敏感部位，苏雯大概就是这类型，因为我刚摸了摸她的脚腕，她就突然啊地地呼一声。 虽然很小声，但陆锦升听到了，急忙一脸关切地问：怎么了，苏雯。 没，没事。苏雯急忙摆手，只是突然想到下班的时候有件事忘了处理，有些失态了，不好意思。 那件事是不是很重要？需要赶回去处理吗？ 不用不用，明天再弄也行。 打消了陆锦升的疑惑，趁他低头吃东西的时候，苏雯转过头来，朝我狠狠刮了一眼，那眼神大概是说，我再不放在她的话，会弄死我。 我也朝她抛了个眼神，想告诉她，不许再踢我。 本以为是鸡同鸭讲，没想到她竟然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我小心翼翼地松开她脚，一边提防她再踹过来。 幸运的是，她没有施展佛山无影腿，收回脚之后便转过头去不再理会我。 这场饭局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插话的份，苏雯不让我频繁地找陆锦升干杯之后，我有些百无聊赖，于是便毫不客气地把桌上好吃的都捞到嘴里。 用了大概十几分钟来废话之后，苏雯终于可以展开正题，跟陆锦升聊起了合作的事。 但，陆锦升只是停留在技术层面，反复地探讨再探讨，在苏雯提到合作意向的时候，只是笑呵呵地说公司仍在讨论是否在项目里融入智能家居。 他们这样废话一段时间之后，我忍不住又拿酒跟陆锦升干杯，既然他这么喜欢恶心人，那我就多恶心他几下。 大概是对自己的酒量太自信，陆锦升几乎对我每求必应，来一次就干小半杯的红酒。 一连上了三瓶红酒，他终于有了醉意，我却仍然清醒的很，想要上第四瓶就的时候，苏雯又踢了我一脚。 这次她没看我，对陆锦升说他好酒量之类的话，陆锦升则借坡下驴，连连摆手说自己不行的，酒量也就这点点而已，再喝下去就要醉了。 然后，苏雯就挥手让服务员离开，不让我继续上酒了。 一小会之后，陆锦升起身去洗手间，身影刚消失在拐角的时候，苏雯立马转过头来怒瞪着我。 我不满地直视她，是你先踢我的好不。 你一个大男人，踢你几脚怎么了？ 大姐，你给我来一脚试试看，踢这位置。 说着，我把脚挪出来拉起裤管，露出被她高跟鞋尖踢到的位置，胫骨正面没有肌肉的缓冲，很容易受伤也很痛的。 她原本还想骂我，看到我腿上红肿一块之后，扭过头去板着脸不搭理我，好像那一脚天经地义的一样。 我也懒得跟她计较，指了指面前的空杯：大姐，酒都没有了，你是怕我喝醉了非礼你，还是怕你的陆总被我灌醉？ 她转过头来，一副又气又笑的样子，你知道这红酒多少钱一瓶吗？ 不知道。这是实话，我连菜单都没摸过，哪知道这酒多少钱。 一千八。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哈哈哈，你还真是个败家娘们，明知道我跟陆锦升不对头，你还上那么贵的酒做什么？不会来些便宜点的么？ 谁知道你拿红酒当开水喝，再说了，上次他请我吃饭，喝的就是这种酒，我好意思上便宜的？ 好吧，下次我喝开水行了，但话说回来，我就是想把陆锦升给灌醉，不让他一直糊弄你，好心好意的，你可别怪我。对你这个富婆来说，三瓶酒也就五千四，就当买件衣服啦。 你以为我的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你富二代嘛，跟天上掉下来的差不多。 她忽然变得很严肃，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程东，我不喜欢别人用富二代来定义我，我的衣食住行，包括那辆车，都是自己努力挣来的，没花过家里一分钱。 我有些不太适应她忽然的严肃，耸了耸肩膀掩饰自己的尴尬：好吧，是我误会了，抱歉。 她转过头去板着脸不说话，我嘀咕了一句小气包，端起白开水当酒喝。 忽然间，我发现自己对她的态度变了，变得不再跟她针锋相对，反而会不经意地怕她生气。 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难道，是被她看穿自己有贼心没贼胆？是真正成了她的属下，对上司那种自然而然的敬畏？还是看到她安慰蓝欣那一幕之后，心里对她有种变相的感激？ 亦或是，我喜欢上了她？ 想到这个荒唐的理由，我忍不住暗暗骂自己智障，跟她才认识不到半个月，除了斗嘴和相互鄙夷之外，从没有过正儿八经的相处，怎么可能会产生那种情愫。 再说了，我没那么容易喜欢上一个女人，尤其是蓝欣离开之后。 我没有深入去想这件荒唐的事，喝了一小会白开水之后，陆锦升也从洗手间回来了。 然后，这个饭局压根就没有什么然后，哪怕陆锦升有点醉了，也不愿意跟苏雯深入去谈合作。 毫无意义的饭局在废话中结束，陆锦升和苏雯争抢了一会之后，最终由苏雯买了单，然后我们一起离开酒店，陆锦升一直把我们送到停车场。 在那辆耀眼的帕拉梅拉旁边，因酒醉而面带潮红的陆锦升绅士地，关心地一再叮嘱苏雯路上小心开车，回去早点休息 然后我大剌剌地坐上副驾驶座，让苏雯当了一回专属司机。 你住哪？驶出停车场之后，苏雯忽然问道。 我有些惊讶：你要送我回去？ 她面无表情：那你在前面路口下车吧。 把我送到方唐那个酒吧就行了，谢谢。 她没说话，只是在一个路口掉头，朝酒吧的方向驶去。 我把头转向窗外，偷偷地笑个不停。 她打开音乐调节尴尬的气氛之后，就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我也没说话，怕惹她发火了被赶下车去挤公交，两人一路就这么沉默地听着音乐。 良久之后，车子七绕八拐在酒吧前面的街边停下来，我对她说了声谢谢，拉开车门。 临下车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头对她笑着说：要不要进去坐一下，谈谈人生？ 她面无表情地回答：不了。 那，如果是谈陆锦升那个项目呢？ 她微微蹙起眉头：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在马路边不太好谈公事吧。 那我先去停车，你请我喝一杯柠檬水。 我看了看周围，发现只有一个夹缝中的停车位，忍不住笑道：还是我来吧，你那泊车技术，能把我给笑死，要是把车刮花花了我都替你心疼。 她脸蛋一红，气哼哼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推开车门下车。 我忍着笑绕过去坐上驾驶座，帮她把车稳稳当当地泊进了停车位里。 今夜的酒吧，生意比往常好很多，很可能是舒可在这临时当服务员的缘故，多了好几桌光是男人的顾客。 走进酒吧的时候，方唐正在台上唱歌，苏雯坐过的那张桌子已经有人了，她另挑了一张最为偏僻的坐下，我叫小何帮弄了一杯柠檬水，连啤酒一起端过去给她。 她皱了皱眉眉头，像是有些后悔被我骗进来，说：这么吵，怎么谈工作？ 我俯身靠近她，对她招手：你靠近点不久行了嘛。 她眉头蹙得更紧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头朝我靠了过来。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说：我先问你，你到底想不想和陆锦升搞和他在一起，不论是谈婚论嫁，还是来一发呃，反正就是玩玩而已那种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一章 纸糊的母老虎 听到我的话，苏雯不光眉头蹙得紧紧的，还摆出那种我一直很讨厌的冰冷脸色。 如果她一直这么跟我相处的话，或许用不了多久，她那白皙光洁的额头上就要布满皱纹了，就连漂亮得过分的脸蛋，说不定也会变成僵尸脸。 面对她这幅模样，我无奈地摊了摊手：抱歉，我就是这么粗俗，想不出什么美好的词语来描述爱情和做做那个。 她依然板着脸：我对陆锦升完全没感觉，以后也不会对他有感觉，不论是谈婚论嫁，还是你说的那种玩玩而已，都不可能找他。 嗯。我点点头，刚想往下说，忽然间从她的话里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不由一阵兴奋，忍不住笑眯眯地说：你是不是想找个人玩一玩？我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九浅一深哦。 她先是一愣，继而脸蛋唰地通红，但又很快在嘴角露出一抹不屑，往后靠在椅背上之后，冷冷地看着我。 我忽然很想笑，片刻后终于忍不住靠在椅背上笑个不停。 以前觉得她这副模样很讨厌，现在却觉得有些好笑，或许是因为她只会用这招，看都看腻了。 她看出了我的有贼心没贼胆，我也同样早就看出她是只纸糊的母老虎而已。 纸糊的，不堪一击，就像那天在她办公室把她按在墙上的时候，她就那么不堪一击，除了强作镇定地板着冰冷脸色，用丝丝颤抖的言语不停怒斥我之外，一点母老虎的能耐都没有。 如果那时候我胆子够大，狠狠地强吻她，搂过她纤细的腰，再把膝盖强行顶到她大腿深处，说不定她只能软趴趴地任我宰割。 说实话，我后悔了。 苏雯也没出声，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笑，片刻后有些失望地拎起手包，看样子是要走了。 我止住笑，说：好吧，我不开玩笑了，你还想听我的建议吗？ 她把手包放在并拢的大腿上，没有起身。 这么说吧，陆锦升迟迟不肯谈合作，无非是借这个机会来追你，如果他直接拒绝你，他就没机会了。如果早早地跟你谈合作，他跟你的接触次数就会慢慢变少，或者接触的时候都是谈公事，不会像如今一样，你求着他请他吃饭，或许还没把你追到手，你就把先把他的钱给挣了。 所以他慢慢吊着你的胃口，直到你们的接触足够多，关系足够密切，他有一定把握追到你之后，才会跟你谈合作。 苏雯显得有些不耐烦：我不想听这些，说你的建议。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拿起酒瓶喝了一口酒，才说：先跟你确定两件事吧，你有没有男朋友？或者老公？情人和炮友这种不算。 没有。她斩钉截铁地回答。 陆锦升在他们公司是什么职位？能拍板这个项目吗？ 他不是集团高层，只是上海分公司一个副总，负责那块新地皮的立项设计，理论上来说，在他们那种大集团里，没有任何人能拍板任何一个项目，但他在集团里的能量很不一般，可以说只要他点头，这项目就基本定了。 嗯。我点了点头，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点了，既然他要玩耐心，那你就干脆点破罐子破摔，不跟他玩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不搭理他了，找别人，找他认识的其他地产商，那种没结婚的，条件跟陆锦升差不多甚至比他好的，不管有没有项目可谈，就当是跟别人认识认识，然后把关系搞好，最好是搞出点什么花边新闻。 苏雯思索片刻，疑惑地问道：欲擒故纵？ 差不多吧，陆锦升这种人很自信，大概会觉得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你就做给他看，证明你用不着吊死在一棵树上，让他懊恼。但，不要冷落她，跟别人交往的同时，继续跟他保持这种关系，就是一心想要跟他谈合作，但又绝不跟他谈感情，既让他知道他不是唯一，又跟他若即若离。 苏雯秀眉一蹙：什么跟别人交往？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呃是来往，来往，就是生意上的来往。 你以为那些地产精英那么容易接触吗？我到上海三年了，也才认识那么几个而已，就算接触到了，你以为人家就一定会搭理我吗？ 我从她的脸蛋往下看，瞥了一眼她高高隆起的胸口，嘿嘿一笑：只要你亮出名片，我敢保证那些地产精英就像饿狗见了肉包子一样。高端人士啊，最喜欢找你这种才貌双全的高端美女做老婆。 她板着脸，却瞪了我一眼，拿起桌面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又靠在椅背上思考。 被她瞪一眼的时候，我那个不争气的心脏骚包地急速跳动了好几下，这个女人很多不经意间的风情，简直迷人得要命。 我急忙端起啤酒，狠狠灌了几口，然后拿出香烟点燃，尽量压抑内心那股不争气的骚动。 良久之后，她又突然问：这样做，陆锦升会不会生气？会不会直接不理我？或者他直接找别的公司谈合作，也用这种方式来刺激我呢？ 不会。我毫不犹豫地摇头，他这种人因为自信，所以很要面子，不会因此就翻脸不认人，也不会放弃追求你，因为他这种自信的人不会轻易认输，哪怕他明知是阳谋，也会很乐意继续跟你玩。 那，如果他还是一直这样拖着不谈，我们该怎么办？ 凉拌，或者你自己送上门给他，要不然这单子就肯定凉了。 她又瞪了我一眼：这么说的话，我又何必冒险跟他闹僵？还不如一直拖着慢慢谈。 你有足够时间的话，随便。 她秀眉一蹙：你怎么知道我没时间？ 我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无奈之下只能如实回答：李明月告诉我的，她说公司里都在传，说美国总部限令你一段时间之内必须拿下一个房地产项目，否则就要把你调回美国，至于是多久时间，我就不懂了。 她依然面无表情，倔强得没有露出一丝黯然。 片刻之后，她用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严肃地说：以后不许再讨论这些事，尤其是同事之间。 收到。我重重地点头，朝她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天真无邪的笑容。 她又瞪了我一眼。 然后，她又换上一副平和的神情，说：这件事就讨论到这吧，谢谢你的建议，这两天我会好好考虑。 不客气，我只是尽一个销售助理的责任而已。 她拎起手包想要站起来，又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个女孩子，不是做那一行的吗？怎么又在这里做服务员了？兼职？ 我知道她指的是舒可，摇了摇头：她改行了，不做鸡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很快又轻蔑地笑了笑。 这时候，那张脏兮兮的舞台上，方唐停止了撕心裂肺的嚎叫，改为低沉地呻吟宋冬野那首莉莉安。 苏雯似乎被那骚包的低吟给吸引住了，又把手包放回大腿上，转过头去望向舞台，静静地听着。 直到方唐结束那便秘一样的呻吟之后，苏雯才回过头来，说：方唐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我差点把嘴里的啤酒喷出去，勉强咽下去之后，笑了笑：什么狗屁故事，他那是装逼。 苏雯掩嘴一笑，让那双眼睛变得好看极了。 很快，她又问：那你呢？ 我？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比如被爱情伤害。 伤你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二章 步步阻力 苏雯皱起眉头，显然很不喜欢我这种粗俗的脏话，何况是拿来骂她。 我懒得在意她的想法，也懒得看她，转过头去望着台上依然低吟嘶吼各种装逼的方唐，脑海中却无法控制地浮现出一幕幕往事，还有蓝欣蹲在广场上哭泣的画面。 一直以来，我从不承认自己受过爱情的伤害，也从不跟外人倾诉过自己的伤痛，哪怕是喝醉了，抱着方唐的肩膀喋喋不休的时候，也只是痛骂自己瞎了眼，竟然会吃下爱情那坨屎，还深深地鄙视夺走那坨屎的另一条狗。 我也不喜欢别人询问我的过去，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苏雯皱着眉头定定看了我片刻，忽然得意地一笑：你这么大反应，看来我猜的没错。 我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你不是要走了么？还废什么话，那杯柠檬水算我请你的，赶紧走吧。 她带着得意的笑容，踩着让我越看越讨厌的优雅步伐，走出了酒吧。 傻逼女人。 我忍不住朝她背影骂了一句，然后歪着头抽烟，在烟雾缭绕中又无法控制地想起蓝欣。 不知不觉中，酒吧里客人渐渐少了起来，方唐从台上走下来，把破吉他放在桌上，从我的烟盒里抽了一支烟。 苏雯又请你回去上班？然后又被你气跑了？ 我白了他一眼：我今天已经去上班了。 我就知道。 是不是很贱？ 嗯，确实很贱。 我今天看到蓝欣了，看到一个男的摆了好多玫瑰向她表白。 哦？方唐惊讶地抬头，她恢复单身了？还是隔壁老王想挖墙脚？ 不知道，大概是单身了吧。 你有什么想法？ 我又白了他一眼：我还没贱到这种程度。 他深以为然地点头，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接着说：要不我把田菲菲叫来，问一下蓝欣的情况？ 别，她什么情况都跟我没关系。我毫不犹豫地摇头。 方唐没再说话，拿过我那瓶没喝完的啤酒喝了一口，悠悠地抽着烟。 酒吧没剩几个顾客，舒可清理完一张桌子之后，走了过来，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指了指桌上的吉他。 方唐笑着对她点头，于是她拿起那把吉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生疏地练习几个和弦指法，锵锵锵的声音很不悦耳。 她说，想学唱歌，万一找不到工作的话，就当个驻唱歌手，帮我招揽客户。方唐有些欣慰地笑着说。 我看了一会，起身走到舒可面前，帮她矫正了一下手势，说：放松点，手不要僵硬，平时没事的时候可以像我这样练练手指的灵活，现在就可以尝试边弹边唱了，可以让自己更有节奏感。 她抬起头，感激地对我笑了笑。 我有那么一丝失神，她的笑容里竟然有一些腼腆和纯真，看似没有一点演戏成分，她也没有对我演戏的必要。 或许，有些东西，并没有被那些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带走。 我坐回位置上，默默地抽烟。 没过多久，酒吧里的顾客走完了，厨子老方和酒保小何也走了，舒可放下吉他去打扫了一遍，又不知从哪搬出一张折叠床，摊开了放在空旷的地方，然后走进里间。 我忽然很想笑，趁着舒可不在，转过头问方唐：自从舒可在酒吧住下之后，还有别的女人留下过夜吗？ 方唐苦恼地摇头：没了。 那，舒可有没有跟你提过以身相许之类的话？ 他还是摇头：你知道的，我只跟快乐的女人上床，让她们更快乐，从不碰悲伤的女人。 装逼。 临走的时候，看到舒可很仔细地把床单铺在折叠床上，我忍不住问了一句：睡这床不难受么？ 舒可很认真地摇头：不知道，是方唐睡的，我睡里面。 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握着嘴巴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瞥了一眼满脸无奈的方唐，走出了酒吧。 第二天上午，我去找了黄仁东一趟，当面跟他说工程进度的情况，等设备和施工团队到位，就可以马上开工了。 黄仁东没有谈别墅的事，而是告诉我，他婚已经离了，也搬了出来，住在离公司不远的酒店。两个正上大学的双胞胎儿子都不理解他为什么要离婚，一顿质疑演变成了父子之间的争吵。 然后，两个儿子扔下一句我们没有爸爸之后，愤然离去。 这是黄仁东失去的最重要的东西，虽然重获自由身，却成了孤家寡人。 他已差不多五十岁了，如果儿子以后都不理他的话，大概会沦落没人养老送终的凄凉结局。 付出一生的代价。 我从黄仁东那里回来后，心情一直有些沉重，发呆了半天，直到中午临近下班的时候，才想起要时刻跟踪设备的团队的到位情况。 按照计划，道尔工厂那边自己的产品，以及其他公司的集成产品，要在今天全部发出，最迟后天上海这边就能收到货，然后开始动工。 我特意打了个电话给工厂那边，结果让我难以置信，他们那边没有收到上海总公司发过去的项目单。 这意味着，工厂没有点单发货，现在都中午了，再不点单的话，下午就赶不及了。 我急忙起身去敲苏雯的门，却被罗月告知，在我离开那段时间，苏雯也出去了，不在公司，打她电话竟然也打不通。 无奈之下，我只得亲自去工程部一趟，项目单是一个叫杨贺的主管在弄，我没跟他见过面，只在qq上沟通过而已，他昨天在qq上告诉我，今天早上就把项目单传过去。 到了工程部，我站在门口礼貌地说了句：请问是哪位是杨贺主管？ 一个带眼睛的青年转过椅子：我是，你哪位？ 我是程东，想问一下杨主管，为什么还没把把单子传给工厂？ 他漫不经心地回道：单子还没弄完，下午弄完了就发过去给他们。 但你昨天说的是，今天上午就传过去。 他脸色有些不悦：上午我忙着别的事，工作做不过来，晚一点又怎么了？ 我有些恼火，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保持耐心：杨主管，那你可不可以现在就弄，然后马上发给工厂。 他靠在椅背上，一副很累的样子，现在都快下班了，下班是个人时间，你回去吧，下午弄好了会告诉你的。 我压着怒火：可不可以加一下班？一个单子，用不了多久时间的，更何况现在离下班还有十几分钟，说不定这点时间都可以做完了。 他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提高音量：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烦？没听到我说下午再弄吗？赶紧给我走吧。 说完，他撇过头去看都不看我一眼，办公室里其他几个人笑嘻嘻地低声议论着什么。 我知道他是故意为难我，说不定也是张艾伦指使的，明知是陷阱，但我依然忍不住自己的火气，也提高了音量：你故意的是吗？ 他没回话，甚至没转过头来。 我忍不住了：给你半个小时把单子弄好发给工厂，否则我让你后悔。 哟嚯。他一蹬脚，让椅子旋过来面对我，一脸不屑，威胁我？我不弄的话，你能怎么样？打我？来啊，求你来打我啊。 我拽紧拳头，死死盯着他。 这时候，肩膀上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转头一看，竟然是蓝欣，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站在我身后。 她对我摇摇头，示意我不要冲动，然后转头看向杨贺，平静地说：杨主管，我听说那个单子是比较急的，所以 杨贺一挥手打断蓝欣的话：蓝欣，你们行政部也要管我们工程部的事？ 不是，我只是刚好路过，听到你们刚才的谈话，所以想请你为了公司着想，抓紧时间把那个项目单做好了吧。 呵呵。杨贺不可思议地笑了两声，蓝欣，我平时觉得你为人还不错，从没想过要跟你过不去，但我没想到，你一个行政秘书，竟然对我这个工程主管指手画脚，谁给你的勇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三章 可悲可笑 在道尔，一个工程主管职位不算高，相当于组长之类的，一对一负责管理一个项目的工程进展，也算个小头目。 但行政秘书，就很不值钱了，谁都知道这职位就是个打杂的，对比起工程主管，分量差太多了。 但杨贺这么直白地讽刺，我就很受不了，何况讽刺的对象还是蓝欣。 只不过，当我把拳头拽得更紧的时候，蓝欣又朝我摇摇头，示意我不要冲动，然后依然平静地对杨贺说：这件事不是我的职责之内，我也没有权力对你指手画脚，但我有权力把在公司里的所见所闻向上面汇报。 你要汇报什么？ 蓝欣指了指办公室天顶上的摄像头：杨主管刚才说你上午在忙别的事，我会让你们部门经理和人事部经理都看一下监控，看看你上午究竟在忙什么的。 说完，她歉然地朝杨贺及工程部其他人微微低头：抱歉，打扰各位了。 然后她扯了扯我的衣袖，示意我出去。 给你半个小时。我指了指脸色铁青的杨贺，然后跟蓝欣走出了工程部的办公室。 站在过道上，我朝她说了声：谢谢 她笑得和以前一样甜美：不用，听说公司里很多男同事都不喜欢你，这两天没少被别人为难吧？ 嗯，昨天销售部那个刘永强，差点被我打一顿。我一边说，一边四下观望，不想看到那熟悉得让我有些恍惚的笑容。 你的脾气，好像比以前还冲。 呵呵。我笑了两声，不知怎么回答。 她倒是大方地对我挥手道别，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来说：你放心吧，杨贺会抓紧时间做完那个项目单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从这里经过三次，每次都看到他在玩手机，他要是不做的话，去苏总那里告他一状，只要苏总看过监控，他肯定要受处罚。 谢谢。 她笑得比刚才还甜，又一次挥挥手之后，抱着手里的文件离开了。 我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站在原地发呆，转身朝她反方向的通道走去，绕了一个大圈才来到楼梯间，坐在楼梯上拿出手机尝试打给苏雯，得到依然无法接通的提示之后，便拿出香烟点燃。 本以为，蓝欣离开我之后，会过得很好，至少很富足，也以为她跟苏雯走得近，在道尔公司混得风生水起，没想到只是个行政秘书。 而且，昨天苏雯送她离开广场的时候，并没有走向停车场，而是走向公交站，意味着她的坐公交上下班的。 她干嘛不买个车？就算摇不到号，拍一个也才七八万而已。 她跟了那个有钱人也有几个月时间，刚离开的时候都能拿十万块给我，不可能连个买车的钱都拿不到。 我不愿意想这些问题，因为脑海中总是无法控制地浮现蓝欣跟一个秃顶老头厮磨的样子，只得狠狠甩头，把思绪转别处。 一支烟没抽烟，就接到了苏雯的电话，她说刚才在地下停车场，没信号。 我把杨贺的事告诉她，让她先打个电话给杨贺，在给工厂也打个电话，叫工厂那边保证今天能把设备都发出来，哪怕加班。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对我的指手画脚不悦，几乎是不经思索就答应了。 我还告诉她，杨贺一早上都在玩手机，却骗我早上忙别的事情，建议她去看一下监控，我不想让这种人拖后腿，处不处理她自己看着办，反正我不想和这种人公事，何况还是共同负责黄仁东的单子。 苏雯也没有拒绝，淡淡地说了句看过监控录像再说，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抽完烟，我回到办公桌打开电脑，静静等候着。 距离我跟杨贺说的半个小时还差几分钟的时候，他在qq上很没礼貌地抖了一下，发了一条信息过来，说项目单已经发到工厂那边了。 又等了一会，苏雯打电话过来，说工厂负责人向她保证，今天一定会把设备发出来。 我这才放心地去找午饭吃。 明天就可以带工程部那帮闲着没事做的施工团队去黄仁东的别墅，熟悉现场，提前分工规划，两天之内设备一到上海，就可以马上开工了。 如果苏雯再处理杨贺的话，就不怕那帮卵仔拖后腿，到时候我天天去别墅蹲着，哪个偷懒就叼哪个，哪个跳脚搞哪个。 下午，我有些闲得蛋疼的时候，苏雯回来了，让我去她办公室一趟。 一进门，她就走到办公桌后面，在那张宽大的椅子上坐下，我只能像所有正常属下一样，走到办公桌前，聆听她的教诲。 她看了看我，平静地说：监控录像我看了，杨贺确实玩了很长的手机，我打算换个人负责这个工程，你没有意见吧？ 就换个人而已？不对他处罚？ 主管工程是可以拿到工程款一定比例的奖金的，我换掉他，已经是处罚了。 我不满意地摇头：不，单单这样不行，工程部或者其他部门的人，以后还是会跟我过不去，想法子给我拖后腿，你得降他职才行，最不济也要扣工资。 她皱起眉头：同事和你过不去，是你的人际关系和团队协作能力太差，你应该自我反省，并想办法处理好这些关系，我不可能用严厉处罚员工的方式来威慑其他人，给你撑腰，这样做只会让矛盾更加激化。 呵。我忍不住笑了笑，难道，你不觉得这个公司已经从根部开始腐烂了吗？前几天销售部的刘永强拐弯抹角地骂我是狗逼，今天杨贺故意延迟工作还讽刺我，你难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张艾伦作为堂堂的营销总监，一个企业组织结构重中之重的人物，为了感情恩怨而设计陷阱坑一个员工，指使其他同事延误工作，这种罔顾公司发展和利益的事，他这个营销总监都做得出来，他把你这个总经理放在眼里了吗？其他员工有把你放在眼里了吗？他们连工作都没放在心上，只顾着抱团讨好上司，你说这是什么吊毛公司？这种公司文化，用不了多久你就得带着他们滚回美国去了。 我越说越气，到最后忍不住把脏话都用上了。 出乎意料的是，苏雯没有生气，而是静静听我说完，有些无奈，有些黯然地叹了一口气。 程东，我实话告诉你吧，在这个公司里，我的权威远远比不上张艾伦和另外两个副总。 我一皱眉头：为什么？ 或许是我太年轻，又是个女人，简单地说就是没有驾驭他们的能力吧，还有一些不方便说的原因，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我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程东，你是不是觉得我整天板着脸，样子很讨厌？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以前的我也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只是想更严肃一些，让员工对我 她抬了抬手，做了个很无奈的动作，大概是说不下去了。 我忽然有点点同情她，总经理做到她这个份上，有点可悲。也很想笑，笑她为了树立权威，而整天板着个脸。 事情变得有些复杂，我脑子有点乱，走到沙发旁边，从茶几底下拿出那个水晶烟灰缸之后，没征得她同意就点燃了香烟，一边思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四章 反悔 苏雯没有阻止我抽烟，也没说话，就静静看着我。 片刻之后，我转头问她：你还有总经理的权力吗？比如开除或者降职一个员工，扣一个员工的工资。 当然有，我只是担心员工对我的处理方式不满，怕他们反对我，导致以后的工作更难开展，更怕他们做出联名抗议甚至集体辞职这种极端的事情，到时候，两位副总必然会向美国总部打报告弹劾我。而且，就算员工做不出极端的事，他们很可能会趁机煽动员工这么做。 呵呵。我摇摇头，听我的，放手一搏总好过菊花那总是挂着一坨痔疮，先把杨贺这只鸡给宰了，给那些猴子们看看你的手段，有人敢跳脚的话，就雷厉风行地干一场，趁机树立你的权威。 现在找工作可不容易，更何况是找一份待遇不错的外企工作，就算他们部分人辞职了，你随时能在人才市场找到人替代。而且，我觉得你这个公司，是时候换一换血了，清除毒瘤，增加一些积极向上的新血液，这样公司才能一直保持积极向上的活力，还能避免生出各种病。 尤其是营销部门，长年累月下去迟早要被张艾伦给弄得难以收拾，到时候他们就只认张艾伦，而不管你这个总经理了。你得给营销部门多换点血，也要多过问一些营销的事，没事就把那些部门的员工叫到办公室谈谈人生，别误会，我没说那个意思。 苏雯没在意我后面的话，蹙着眉头思考了片刻，摇头苦笑：你的建议很好，其实我也想过这个方法，只是那两位副总，他们不会同意我这么做，还是刚才说的，如果我不顾他们的阻拦整治内部，他们一定会向美国总部打报告。我花了三年多才把道尔带回中国，不想就这么走。 我又忍不住笑了，这次是笑她笨，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沙发来坐着谈。 她有些疑惑，迟迟不肯起身。 我怕你办公室有监听器材，所以叫你过来谈。 什么？她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转头四下乱看，又低头在自己办公桌下摸索。 我哈哈大笑：别找了，逗你的，以为演电影呢？ 她没停下，仍一脸严肃地四处摸索。 看到她这副模样，我忽然间意识到有点不对，难道她确实面临一些用到监听这种手段的事？ 良久之后，她把整个办公桌和椅子及周围都摸了一遍，又跑过沙发这边继续摸索，把沙发也彻底摸一边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那个什么情况？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摇头，在我旁边的沙发坐下：没事，说吧，两位副总打报告的话，我该怎么办？ 我压低声音：其实，你可以先发制人嘛，先给总部打一份报告，说公司内部有一些问题，你要处理一下，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们，只要把内部处理好了，别说是一个项目，就是十个项目都能轻而易举地拿下。但是这份报告你要写得聪明一些，主要谈别的事，把处理内部的事顺带提一下就行了，隐晦一些。 这样一来，那两位副总要是去打你报告的话，总部那边早就知晓了，也不会很在意他们的报告。 她一愣，继而恍然大悟，接着又露出欣喜的神色。 但很快她又皱着眉头问：把内部处理好，跟拿下项目没什么关系吧？更何况是拿下十个项目，哪有那么容易？ 我嘿嘿一笑：先吹牛逼嘛，搞定了眼前的事再说，反正你不论是拿下一个还是十个项目，都能留下，拿不到也同样地滚蛋，做人要学会吹牛逼，在无关大局的情况下随便吹。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急忙抬手捂着嘴巴，但那双大眼睛笑得弯弯的，好看极了。 我不由定定看着她，吐出一口浓烟，看她在缭绕的雾蒙蒙中渐渐清晰的样子，越显得好看。 她急忙敛起笑容，尽量控制着，又板起那副面无表情的冰冷模样。 别这样嘛，刚才笑得多好看，在外人面前板着脸就行了，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多笑一笑，又迷人又健康。 别忘了，你也是我的员工，我为什么要对你笑。她还是板着脸，瞪了我一眼，却显得别有风情。 我不是普通员工嘛，别忘了我们差点做了某件事，而且，你还欠我点东西。 不许你再提那件事。 对了，苏总，我反悔了行不行？ 反悔什么？ 就是你欠我的东西，要不还是用你的身体来还吧，反正你的胸我也摸过了。我又指了指她两条夹在一起的丰润大腿，那大腿中间，我也顶过了，就差最后一步而已，反正都这样了，要不就彻底一点，我们继续？ 她脸蛋唰地涨红一片：你给我滚，滚！ 嘿嘿嘿。我贱兮兮地望着她那张娇艳欲滴的脸蛋，按捺住心里的蠢蠢欲动，站起身，趁机探过头去，狠狠刮了一眼她衬衫的领口。 你你下流无耻。 她一手捂着领口，一手朝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伸过去。 我飞似地逃到门口，一把拉开门跑了出去，这才靠在门上，心有余辜地喘气，一边得意地笑着。 不远处的罗月抬起头，既疑惑又恼怒地望着我。 我笑眯眯地走过去：罗月，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是看不惯我调戏苏总，还是因为你跟张艾伦关系很好，你帮他看着苏总不让别人碰？ 罗月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直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冷冷哼了一声，低下头去继续工作，压根就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凑近她，压低声音：你猜我刚才和苏总做了什么？ 她抬头，冷冷说了一句：离我远点。 这么讨厌我，你该不会是喜欢苏总吧？ 你你胡说八道。她脸色一变，抬起头愤怒地盯着我。 说出那句故意惹恼她的话之后，我自己都吓一跳，该不会是像我所说的，罗月是女同吧？ 不由自主地，脑海中浮现出长相较好身材很不错的罗月，和漂亮得过分的苏雯，两人磨豆腐的情景。 然后，我莫名其妙地有些荡漾，那画面太刺激。 我操，太邪恶了。 狠狠甩掉脑海中的邪恶画面，我也懒得再搭理罗月了，做回自己的位置上工作。 我猜想，明天大概就能看到杨贺被处罚的公告了，跟苏雯说了那么多，她还不懂得怎么做的话，那就是真的胸大无脑。 一整个下午，我除了关注工厂那边设备的情况之外，还翻出道尔的所有销售记录，包括失败的那些记录，逐个分析。 苏雯并没有把这些工作交给我，只是出于对销售工作的习惯，也因为自己不想这么晃荡时光，得正正经经地把这份工作做好。 下午，临近下班时间的时候，qq突然闪起一条系统信息，打开一看，是苏雯要添加我的好友。 这才发现，依赖qq沟通工作的情况系啊，我还没有她的q。 加了好友之后，她就发了过来一条信息：工厂那边已经把设备全部拉到物流公司装车了。 我放下心来，给她回了个‘好的’，然后就没动静了，她没因为刚才的事喷我一顿。 以前，下班之后经常和高阳一起走，聊聊天，或者去他家蹭蹭田菲菲做的饭，算不得无聊。 但现在，我一下班就觉得很无聊，出了地铁站之后，不由自主地走向方唐那间夜火却怎么也火不起来的酒吧。 刚走到酒吧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男女夹杂的怒骂声，还隐隐有一道女孩子的哭泣。 我急忙快步走进门口，皱着眉头往里面扫了一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