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女友每天都给我下蛊》 1.001 寂静漆黑的深林,一道诡异的绿色幽光一闪而过,随后消失在夜幕中。 幽光消失的地方,有一个长满杂草的小山包,顶部有一个被挖开只能容纳一人进入的小洞口。 一旁有一根契在土里的金属杆,上面牢固的系着一根登山绳,绳子的一端蜿蜒而下,消失在洞中。 洞口四周还散乱的放着一些探测器材。 伴随着微微的喘息声,一只苍白沾满泥土的手,突然从洞口伸出。 澹台镜一头上带着一个军用式小头灯,灰头土脸的从洞口探出了头,她仰头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还是外面空气好,差点在里面憋死了。” “蠢货,你他妈能上去再说吗,别给我在那矫情,赶紧把屁股挪开。” 一个闷闷带着怒气的声音从澹台镜一身下传来。 澹台镜一嘿嘿一笑,双手撑在洞口,身子轻盈一跃,就到了地面上。 紧随其后,一个穿着工装裤黑色紧身衣,身材姣好的女人拎着一把洛阳铲爬了上来。 她似乎不太高兴,板着一张俏脸。 澹台镜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脱下沾满泥土的薄外套,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背心,粘稠的汗水沾着泥巴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阿袖,今天收获不错,怎么还这么不高兴。” “你要是被一个躺了一百多年的干尸亲一口,我估计你也高兴不起来。” 梁红袖哼了一声,从一边的草丛里拖出一个登山包,拿出了两瓶矿泉水开始漱口。 一旁的洞口又有三个人陆陆续续的爬了出来。 最前面的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其貌不扬,头发已经有些稀疏,脸上笑容憨厚,就像那种发福的普通中年男人,人群中随便扫一眼都能挑出一群来。 男人一双眼睛炯炯发亮,他嘿嘿笑的看着澹台镜一,满脸钦佩。 “阿镜,今天的收获真不错阿。还是你厉害,我当初来踩点的时候,还以为就是个民国的墓。” 中年男人身后,是个脸色惨白的瘦弱年轻人,他一手抱着肚子,嘴唇发青眼神呆滞,看上去似乎很不舒服。 旁边那个搀扶着他的人,除了脸上多了一颗痣之外,跟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应该是双胞胎兄弟。 明林搀扶着虚弱的明风,表情有点急。 “我弟弟有点不舒服,东西分了就走吧,我得送他去医院。” 老凃放下背上那装的鼓鼓囊囊的背包,关切的看着那两个年轻人,脚步却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半步。 “怎么不舒服了,不会是中了招吧,底下的脏东西多着呢。明林阿,不然还是先别去医院,先带去老阿婆那里看看。” 梁红袖冷冷的站在一边,吐出一口漱口水,把空了的矿泉水瓶收好放进登山包。 “哼,不舒服。该不会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吧。” 明林听梁红袖这么说,瞪着眼有点急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你阴阳怪气的,是怀疑我们私吞了吗。” 梁红袖抱着手臂,表情冷淡。 “我可没这么说,你自己急着承认做什么。” “你...你这个臭婆娘...”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一直站在一边不说话的澹台镜一淡淡一笑,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行了,明风要是不舒服,就先分了东西散了吧。” 她抬眼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眼神呆滞明风,有股诡异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澹台镜一年纪看上去不大,但似乎是这个小团体的领头人,她一开口说话,几个人就沉默了下来。 老凃把一堆胜利品摊在地上,准备几人一起分赃。 梁红袖四处扫了几眼,发现本该在外面放风的人又不见了。 “涯一呢,怎么又不见人。” 话才说完,一边的树丛里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接着一道身影灵巧快速的窜了出来。 来的是个高高瘦瘦的女孩,褐色的卷发及肩,皮肤白皙眼睛弯弯,唇角带笑。 脖子上套着个大大的耳机,手上还捧着一个小电脑,戴着一个银框大眼镜,看上去像个斯文可爱的高中生。 看到站在那等着自己的几人,涯一楞了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弯腰道歉。 “不好意思,刚刚肚子有点难受,方便去了。” 梁红袖瞥了她一眼,脸上愈发不爽,她冷哼一声讽刺道。 “叫你是来放风的,不是看风景的。下次要是再乱跑,我们给人堵了洞口连锅端了,你就只能下去给我们捡尸了。” 涯一看着梁红袖,歉意的笑笑,不过倒也没脾气似的,站在澹台镜一身后不说话了。 老凃摸着地上那一堆宝贝,眼睛放光,他抬头看着澹镜一。 “呐,东西都在这,都是好宝贝。阿镜,照规矩你先挑吧。” 澹台镜一点了点头,她蹲下身,好像顺手随便拿一样,挑了几个小物件塞进了包里。 “老规矩,我先挑九个,其余的你们随意。” 老凃看着澹台镜一把一个灰蒙蒙其貌不扬,巴掌大的石雕马塞进包里,额角青筋一跳。 有些讨好的笑道。 “那个马...阿镜,要不你再挑三件,那个马我拿三件跟你换怎么样。” 澹台镜一拉上拉链,背着包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凃,挑唇一笑。 “老凃,你知道进了我包的东西,可没有拿出来的机会。剩下的这些你们分吧,一会走的时候把洞口处理了,我们就先走了。” 分赃的时候,梁红袖和涯一看也不看一眼地上那堆东西,只是各自开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连刚刚的漱口水都用一个塑料袋提着要带走。 很明显她们二人是以澹台镜一为首。 涯一把洞口的检测仪器放进箱子里,抬眼看了眼明风,然后默不作声的退到了一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那个比她手腕还大的手表,啪啪的也不知到在按什么。 “走吧。” 澹台镜一领着梁红袖和涯一离开了。 临走时,澹台镜一略带深意的瞥了明风一眼。 澹台镜一的直觉,从来都是准的吓人。 这一次,虽然看上去就是趟普通轻松的活。 可是,一想到在墓穴里轻轻松松的就把这么一堆成色都不错的陪葬品带走,没有遇到一道机关暗箭。 澹台镜一心底就有些不安。 按道理来说,现在她们既然已经出了墓室,就说明她们安全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澹台镜一心底的不安感却丝毫没有减轻,反倒沉沉的压着什么。 她皱着眉头仔细的开始回想。 在墓室里诡异的事,可不止这一件。 那个昏暗的墓室常年不通风不见阳光,角落里却长着一簇茂盛的绿草。 没有半点机关暗道,宽敞的主墓室前的石桌上,大大方方的摆着各种宝贝。 就像是墓主人大方的要把那些东西,送给来盗他墓的人。 还有那个墓主人,棺材连棺材盖都没有,尸体就这么裸露在空气里。 一百多年了,尸体还没有腐烂,虽然身上的皮肉萎缩焦黑的绷在骨架上,跟骷髅也没什么两样。 检查尸身的时候,梁红袖还发现了墓主人的身上,密密麻麻的画满了用红色颜料画的符文。 还有墓室的地上,以棺材为中心,也用红色凝固的颜料鬼画符一样,画了一个大大的跟墓主人身上一样的符文。 澹台镜一没出师的时候,跟师父学过寻墓,学过风水,学过破阵。 她有天分,又肯学,师父都说他们倒斗这行,像澹台镜一这样年轻什么都懂的全才,还是少见的。 但是墓主人身上的符,还有地上那个符,澹台镜一却从来没见过,她只能认出那个符文中那两个奇怪的字。 是苗文,字意是重生。 澹台镜一一进墓室就觉得蹊跷,加之看到了那个诡异的符文,她本来想就此收手不干这一单。 但老凃带来的那两个年轻人,却早早就冲上去找值钱的葬品。 见他们碰了也没什么情况,澹台镜一就放宽了心,待在一边四处观察。 可是现在出了墓室,她还是觉得不安,一颗心不停的狂跳。 涯一开着车上了公路,梁红袖坐在副驾驶位上,已经睡着了。 澹台镜一靠在车后座,烦躁的点了一支烟,她死死的皱着眉头,闭眼沉思了一会,然后探头出车窗,看了一眼远处那片寂静漆黑的深林。 这趟活,她怕是接错了。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002 回家到现在,也过了一个星期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澹台镜一暗笑自己怎么也杞人忧天胡思乱想起来。 起了床,她就去浴室里洗了个澡。 最近头发掉的好像有点多,去医院看,医生说是有点营养不良,可能吃的食物有问题,体内长了寄生虫。 澹台镜一拿了点药回来,也顺便给梁红袖和涯一吃。 那天淘来的东西走黑市拍卖,一共卖了四百万,倒是有点出乎澹台镜一的意料。 老凃看中的那只石雕小马,敲开外面的黯淡的石甲,里面是只漂亮完整的玉马。 看年份,是明朝的玉马,光就那只玉马就卖了足两百多万。 刚洗完澡梁红袖和涯一就按门铃了。 她们两人跟澹台镜一住在同一栋楼,只不过不同层。 一进门两个人就不客气,梁红袖去冰箱里拿了一瓶饮料,涯一拿了个苹果就啃了起来。 澹台镜一拿了两张银行卡丢在了梁红袖和涯一面前。 “老规矩,四四二。” 澹台镜一指了指自己,指了指梁红袖,最后指着涯一。 “你上次借我的钱,我扣了,剩下都都在卡里。” 涯一推了推眼镜,有些丧气的低头拿起了面前的银行卡,嘀嘀咕咕道。 “又扣,剩下的钱,都不够我去买我的四十七号。 涯一说的四十七号,澹台镜一和梁红袖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知道应该又是什么古古怪怪的新型机器人。 梁红袖收回自己的卡,瞥了涯一一眼,把玩起了自己的手指。 “切,嫌钱少阿,你下次要是敢跟我们一起下一次墓,就不止这些钱。我还跟你打个赌,你要是真敢下去,我就把我的那一份,分一半给你。” 涯一连忙摇摇头,银框眼镜的镜片在阳光下反射出淡黄色的光,她笑着露出八颗整齐的白牙。 “算了算了,你知道我的臭毛病,怕黑,下去了就是拖累你们。” “照道理来说,你也应该存了点积蓄了,可非但没存一分还老是管我们借。你每天买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又贵又没用处。” 澹台镜一是一点也不懂涯一的爱好,在房间里摆着那一大堆,花大价钱拍卖来的机器人,究竟能有什么用处。 涯一推了推眼镜,没心没肺的笑着。 “好像是没什么用处,但是姐你知道这是我的爱好,我每天就是看着它们我就觉得开心。” 梁红袖不屑的瞥了涯一一眼。 “切,有钱买那些东西,还不如存着,以后养几个小白脸。” 涯一皱着眉头本来想争辩,但是挺起胸又突然泄了气,弱弱的辩解了一声。 “我又不喜欢小白脸。” 澹台镜一很少参与进她们两人之间的话题,说了几句之后,就低头按着手机。 很快手机响了,老凃的电话打了进来。 澹台镜一毫不犹豫的挂断了。 本来照她跟老凃之间一贯的规矩,一单生意完成了,接下来他们会立即换掉之前的联系号码,互不联系,直到下一次合作。 但是老凃这次突然之间拿到了她的新号码,给她打电话,就绝对没什么好事。 老凃的电话被挂断之后,就迅速的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没上镜,是明风的事,速接电话。” 上镜,是干他们这行是的黑话。 就是没暴露的意思。 看完短信之后,老凃又打了电话过来,这次澹台镜一接了。 电话一接通,老凃在那头愤愤的说着,情绪好像很焦躁。 “他妈的,明风那小子真的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他在底下捡了一个玉扳指,觉得很值钱想独吞,就真的把那个戒指吞下肚了,真他妈是个蠢货。回去了他就开始吐,扳指吐出来了没用,还吐,吐的不成人形。” 说着说着老凃的声音就颤抖起来,听上去很恐惧,他压低声音。 “去医院拿了点药,医生说是身体里长了寄生虫。回了家没两天,他的头发就开始掉,一把一把的掉,人也越来越瘦,还发疯了一样吃东西,嘴都不能停,一直鬼哭狼嚎的喊饿。明林还说看到他大半夜跟个疯子一样,跪在冰箱前,狼吞虎咽的嚼一块生肉。送到医院,医生也找不到原因,就说是营养不良。” 听到这里澹台镜一的心猛地一跳,心底的不安感又开始涌上心头,连带着手脚都开始发凉了。 掉头发,营养不良,总是觉得饿。 明风的这些症状。 她好像,也有。 老凃在电话那头开始有点神神叨叨起来。 “干咱们这行就是有报应的,我最近也开始掉头发,去医院,医生说我也长寄生虫了。我他妈每天恨不得吃一抽屉的药,就差把灭虫剂吞下肚了。那底下肯定有邪东西,咱们都中招了。阿镜,我要去看老阿婆了,你要是也有症状也去找老阿婆,医生帮不了你,赶紧去吧,再晚就跟明风一样变成疯子没得救了。” 挂了老凃的电话,澹台镜一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梁红袖和涯一发现她不对,都盯着她看。 澹台镜一问了一遍,她们有没有掉头发,总是想吃东西的症状,但是都没有。 好似她们三个人,只有澹台镜一有。 澹台镜一沉吟了片刻,就决定立刻动身去找老阿婆。 老阿婆是老涂的干娘,在他们这一行里也小有名气,都说是个神人,要是得了什么怪病或者遇了邪,只要找她就全能治好。 老阿婆的地址老凃早就给过澹台镜一,但是她一次都没去过,一是信不过,二是澹台镜一进这行这几年身体没什么毛病,也没遇到什么邪祟怪事。 这次碰到的事算是最怪异的了,再加上听老涂的描述,澹台镜一也有些慌了,干他们这行的怎么说都有些迷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澹台镜一也准备去见见这个传的神乎其和的老阿婆。 涯一开着车照着纸上的地址,往s市的郊区开。 一直开到城外的一片老城区。 那是个贫民窟一样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建的都是铁皮房,还有一些墙皮都开始掉的破旧平房。 到处都挂着晾干的衣服床单,显得乱糟糟的。 空气中,有股下水道被堵住一样的恶臭,一直到处飘。 绕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照着地址找到了老阿婆住的地方。 一个带院子的小平房,大门没锁。 澹台镜一敲了敲门,也没人应,就说了句打扰了,带着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院子的角落里,一个老太太正面对着大门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老太太很老了,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就像老树上的皱巴巴的树皮,黯淡粗糙,佝偻着身子闭着眼睛,两片干涩的唇不停的颤抖着,像是在呓语,但是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三个人走了进去,老阿婆似乎没听到,仍旧闭着眼慢悠悠的晃着躺椅。 涯一先走过去微微弯着腰礼貌的大喊了一声。 “老奶奶,您好。请问您是老阿婆吗。” 老太太慢吞吞的睁开眼,浑浊的双眼有些不满的盯着面前的三个人。 “叫那么大声做什么,老婆子我又没聋。” 涯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低下头。 澹台镜一上前一步,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老人家,小孩子不懂事。” 老太太盯着澹台镜一,一言不发的上下扫了几眼,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了没有了半颗牙齿的牙龈,鲜红鲜红的像是沾着血一样,实在有些恐怖。 “小娃娃,你是我那个小徒孙介绍来的吧,我看你身上,跟他一样不怎么干净啊。” 老太太说的小徒孙,就是老涂。 澹台镜一听老太太这么一说,连忙问。 “老阿婆,我跟老涂去过同一个地方,回来之后同行的一个小年轻身上就发生了一点奇怪的事,老涂说您是个高人,叫我们来给您瞧瞧。” 老太太摆摆手,嘿嘿一笑,慢吞吞的站起身。 “高人老太婆我就称不上了,不过年轻的时候去过苗疆学过点蛊术罢了,不值得一提。 她站起来也不过到澹台镜一的肩膀高,背脊弯弯的佝偻着,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屋里走。 她年岁大,又裹着小脚,走的更加慢了。 涯一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 “蛊术?” 老太太回头看了她一眼,眯着眼睛诡异一笑。 “就是养虫子,吃人的虫子。” 澹台镜一算是有些明白了,她上前去搀扶着老太太,放柔声音问道。 “老阿婆,您的意思是,我们身上之所以发生了这么怪异的事,是...中蛊了?” 老阿婆小步小步的走着,低头看着路,古藤似瘦弱的手抓住了澹台镜一的手。 别看她年纪大,力气却不小,竟掐的澹台镜一手有点痛。 “嘿,你后面那两个姑娘身上干净的很,就你跟老涂身上有虫子。” 澹台镜一脸色一变,她微低头看着老太太,轻声细语的哄着,像哄着个孩子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老阿婆可有什么解蛊的办法。” 老太太停住步子,心满意足的松开了抓着澹台镜一的手,她眼睛里那诡异的笑,总有让澹台镜一觉得不安。 “老太婆我没法子,不过...我知道有个人有法子。” 虽然还是对老太太说的什么蛊半信半疑,但澹台镜一还是认真的询问着。 “那老阿婆能给我介绍一下,是什么人吗。” 老太太慢慢的走到了门边,抓着门把回头看着澹台镜一,嘿嘿一笑。 “她在市医院做事,姓林的娃娃。你要想祛了你身上的蛊,就去找她吧。我就不请你们这几个娃娃进来喝茶了,我这屋子里的东西啊,可是会吓着你们的。” 老太太丢下话进了屋就没出来过了。 澹台镜一带着涯一和梁红袖很快就离开了。 这个看上去破旧普通的平房,让澹台镜一觉得压抑可怕。 涯一一边开着车,一边疑惑的问另两个人。 “那个老婆婆真怪,什么蛊,是电视里里的那种吗,真有这么神奇的事啊,不会是唬人的吧。” 澹台镜一紧紧的皱着眉,脸色苍白严肃。 “不知道,先去医院找找那个姓林的医生吧,无论是不是真的,总得去医院看看。” 本来就不安怀疑的她,见了个诡异神兮兮的老阿婆,更加的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003 从老阿婆那离开后,澹台镜一就驱车去了市医院。 跟私立医院不同,公立医院似乎永远都人满为患,而今天应该是什么地方发生了车祸。 停了车澹台镜一看到好几辆救护车呼啸着迎面而来。 很快医院门口就挤满了人,护士医生推着担架一个个往救护车上抬下病人。 那些人大多是外伤,手上脸上全是鲜血,不停的哀嚎着。 涯一看到这副场面,咽了咽口水缩着脖子。 “我...我不进去了,你们去吧。” 梁红袖瞥了涯一一眼,满脸的鄙视。 “胆小鬼。” 涯一撇撇嘴,伸手拉住车门把,没办法这是自小就有的毛病,晕血,刚刚一闪而过血肉模糊的画面,都差点让她头晕想吐。 “我不去了,我在车上等你们。” 澹台镜一知道涯一的毛病,只是嘱咐了她一声。 “行,你在车上等我们,我们很快出来。” 梁红袖跟着澹台镜一走进了医院,径直走到了前台护士那。 澹台镜一柔声问道。 “请问你们医院有一位姓林的医生吗?” 护士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的两个女人。 问她话的女人穿着一身黑,皮肤白皙的有些病态,身形修长偏瘦,不施粉黛的脸上五官清秀,鼻尖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双眼深邃黝黑的仿佛见不到底。 而她旁边的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红,烫着亚麻色的波浪头,长相是偏欧化的立体,一眼看过去更加惊艳漂亮,不过始终板着一张脸,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生人莫近的气息。 也许是很少能在现实中看到那么漂亮的人,护士愣了愣,然后就看到梁红袖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她咳了两声,看向了态度明显温和长相也更加温润的澹台镜一。 “我们医院有好几个林医生,你们问的是哪个科室的。” 护士这么一问,澹台镜一愣了愣,老阿婆也没跟她说林医生的全名,就告诉她是市立医院的林医生。 不过澹台镜一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年轻的...” 说完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补充道。 “女医生。” 护士点点头,很快就在脑海中搜索到了附和条件的人。 “哦,那就一个。乳腺外科的林夕弭林医生,在三楼,你们要是看病的话挂了号再上去吧。” 澹台镜一对着护士小姐微微一笑,漆黑深不见底的双眸瞬间荡满了温柔的笑意,她轻声道谢。 “谢谢。” 澹台镜一和梁红袖去挂号处排队了。 可前台的护士小姐却怔在哪,刚刚那个女人的笑,真好看,居然... 有那么点,撩到了她的意思。 她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脑袋里的胡思乱想晃掉,然后轻轻低啐了一句神经病,然后脸上挂着笑,准备迎接下一个询问的人。 排队挂号的时候,梁红袖站在澹台镜一身边,皱着眉头疑惑的问。 “你怎么知道是个年轻的...女医生。” “老阿婆不是说是个娃娃嘛。” 说完后,澹台镜一伸手指了指脑袋 “至于女医生,直觉。” 一般人说直觉,肯定会有人觉得是瞎扯,可澹台镜一说直觉,梁红袖一点都不怀疑。 毕竟澹台镜一的直觉是真的准的出奇,也正是因为她的直觉,她们好几次都能死里逃生。 挂完号,坐在大厅等,好在乳腺外科的病人并不多,前面就排着两个人,很快就轮到了澹台镜一。 梁红袖在大厅等她。 澹台镜一独身要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好一个女人开门走了出来,一手拿着病例,一手还捂着胸口,红着脸快步绕过她们走了出去。 澹台镜一也没多想,走了进去。 房间里有些昏暗,窗帘拉的死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开的有点低,澹台镜一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一股凉意。 她打了个寒颤,眼睛快速在房间里扫了一眼。 正对着门口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低着头在写着什么东西,穿着白大褂的女人。 侧面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张病床,一张椅子,边上悬着被拉开了一半的绿色幕帘,旁边还有一台机器。 女医生自澹台镜一进来后,就一直在奋笔疾书,听见有人进来,头也没抬淡淡的说了声。 “把衣服都脱了,内衣也脱了,在床上躺好等我一会。” 女医生的声音倒是好听,清脆悦耳,尾音微微拖长上扬,让人莫名的觉得有些心痒。 只不过态度未免有些太过高傲,跟人说话也忙着自己的事,看也不看人一眼。 澹台镜一眉头微微一皱。 “你不问问我,要看什么吗。” 林夕弭的回答带着公式化的冷漠,依旧头也不抬。 “我这里是乳腺外科,看什么都得把衣服脱了。” 来,应该算是有求于人,可也许是因为幼时经历,澹台镜一对于态度冷漠的医生,有先入为主的防备和敌对。 “我的病,不需要脱衣服躺下。” 白皙骨节分明的手轻轻一顿,指尖收紧,银色的钢笔被拍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光线略显昏暗的房间里,林夕弭终于慢慢的抬起头。 引入眼帘的,是澹台镜一不卑不亢清秀干净略显削瘦的脸庞。 她抱着手臂直直的站在办公桌前,双眸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个显然有些不太尊重人的医生。 “你...” 林夕弭拖长声音,只说了声你就顿住了。 她身子后仰,背部贴紧柔软的办公椅,眼神快速上下打量着澹台镜一,双眸中迅速的闪过一丝惊异和疑惑,而后很快恢复平静。 林夕弭打量着澹台镜一的时候,澹台镜一也在打量着她。 这个叫林夕弭的年轻女医生,长着一张漂亮的鹅蛋脸,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微暗的光线下,长而密的睫毛微卷,下方那双狭长潋滟的眸子仿佛含着一潭春水,明亮清澈,带着一丝审视凝视着她。 两人互相打量了大概十几秒,林夕弭突然站了起来。 她绕过办公桌,走到澹台镜一身边,然后像在看超市的商品一样,绕着澹台镜一走了一圈。 澹台镜一的身高是很标准的模特身高,一米七四。 而没穿高跟鞋的林夕弭好像只比她要矮上那么一点点。 她身上一尘不染的白大褂敞开着,双手插兜,里面穿着白色的修身衬衫,最上端松开了两个扣子,露出了修长纤细的脖颈,还有漂亮突出的锁骨。 漆黑如瀑的长发简单利落的扎了一个高马尾,垂在脑后。 对林夕弭的不满在被这么近距离露骨的审视过后,更加的浓烈。 澹台镜一眉头微皱,忍不住偏头开口。 “林医生看够了吗?” 林夕弭单薄的红唇轻轻一挑,在澹台镜一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她走到办公桌后缓缓的坐下。 那原本冷淡的神色,再次面对澹台镜一的时候,很迅速的转变了态度。 脸上挂着浅笑,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个关心病人态度温和的好医生,眉眼带笑看着澹台镜一,柔声问道。 “不好意思我刚刚态度有点不好,请问这位小姐你是哪里不舒服?” 这年轻的女医生脸变得太快,澹台镜一有些摸不清她的想法,可既然人家已经露了笑脸,澹台镜一也不好继续板着脸,毕竟一会她还少不了求人帮忙。 澹台镜一语气稍稍放软了一些,眼睛不动声色的细细打量着林夕弭,看她的反应。 “是城东的老阿婆介绍我到林医这来的,她说我身上的病林医生一眼就能看出来。” “哦?” 除了听到老阿婆这三个字眉尖轻轻一挑之外,林夕弭便没什么反应了,不过看上去既不诧异也不疑惑,显然她是明白澹台镜一在说什么的。 这也代表,人澹台镜一的确没找错。 澹台镜一不太想跟林夕弭绕弯子,毕竟这可能是跟她身家性命有关的事情。 明风现在的情况就是通过老凃的口述,都足够让她心惊胆战了。 无论眼前的这个林医生,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无论接下来的话她听不听的懂,澹台镜一也不准备兜圈子试探了,索性有话直说。 澹台镜一面上露出一丝微笑,尽量使自己的态度诚恳些。 “林医生,既然老阿婆介绍我过来,那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我承诺,只要你能治好我,无论你开价多少,我绝不还价。” 澹台镜一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能抵挡的住金钱的诱惑,要想开门见山,就不如先把空头支票先开好,任由对方填上能让她自己心动的价码。 可林夕弭觉得澹台镜一的表现不仅丝毫不诚恳,还像个惜命又财大气粗的大款土豪,这种人林夕弭自认碰到过很多,动不动就是你开个价,你无论要多少钱我都给的起。 这种人林夕弭通常觉得现实的有些过于俗气。 林夕弭拿起护士之前送进来的病历,翻了翻,目光停留在首页姓名那一行,饶有兴趣的挑起唇角。 “澹台,还真是少见的姓,我好像还是第一次碰到。” 澹台镜一皱起眉头,她都这么直接了,这个姓林的医生还是打算跟她卖关子吗? 说她不明白,可她的表现却一点也不诧异,似乎是知道澹台镜一在说什么。 说她明白,可她又不直接回答澹台镜一,反倒是岔开了话题。 不过她岔开话题,澹台镜一也能把话题再扯回来。 “林医生可以考虑一下。” 林夕弭合上病历,靠在办公椅上,微微抬起尖瘦白皙的下巴,似笑非笑带着几分玩味看着澹台镜一。 “我就怕,这价,澹台小姐出不起。” 澹台镜一静静的看着林夕弭,自信的抿了抿唇。 “我说了,只要林医生出价,我绝不还价。” 林夕弭浅浅一笑,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 “是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004 澹台镜一原本以为,林夕弥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最后故弄玄虚却伸出一根手指,叫价一万。 一万对澹台镜一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既然价钱谈妥了,那今晚澹台小姐有时间吗,如果有时间的话,来这里找我,来之前先打个电话。” 林夕弥在病例上快速的写了几行字,然后合上递给了澹台镜一。 澹台镜一接过病例,翻看了一眼纸张上面写着的两行娟秀好看的字体,地址和手机号码都写在上面。 她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礼貌的笑了笑然后向林夕弥伸出了手。 “好,那今晚见了,林医生。” “今晚见,澹台小姐。” 林夕弥站起身,和澹台镜一握了握手,狭长漂亮的双眸微微眯着,看着眼前的人。 澹台镜一总觉得,在昏暗的房间里林夕弥唇角的那一抹笑,像极了一只偷了腥的狐狸。 她心底隐隐有些不舒服,她觉得这位林医生看她的眼神,就跟那位老阿婆一样,总是莫名其妙的透出一股颇感兴趣的异样。 林夕弥的手滑腻微凉,指尖轻轻的搭在她手背上,趁着握手时指腹在澹台镜一的手背轻轻的蹭了蹭,这莫名的动作也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 “打扰了,谢谢。” 澹台镜一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可脸上笑容却不变,她快速的抽出手拿好病例本,最后道了声谢,转身离开了。 林夕弥站在桌子后面,看着澹台镜一打开门走出去,双手插在外套里,唇角那一抹玩味的笑容经久不散。 过了好一会,她微微敛眸,突然轻声问了句。 “你也感觉到了吗?” 空荡的房间里除了她空无一人,也不知她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 矗立在原地站了一会,林夕弥雪白的衣领突然轻轻动了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藏在她肩头,细微的蠕动着。 安静了几秒后,她脖颈边的衣领处,突然探出了一只小脑袋,那是一只约莫小指大小的遍体碧绿的小青蛇,圆形的小脑袋上长着一双水汪汪雾蒙蒙的大眼睛,正蜷着身子慢悠悠的爬了出来。 小蛇趴在林夕弥的肩头蜷缩成一团,慵懒的吐着鲜红的信子,不时蹭一蹭她雪白的衣领。 她伸出手,小青蛇就乖巧的爬上她的掌心,缠绕在她指尖。 林夕弭似笑非笑的看着在自己手上玩的不亦乐乎的小青蛇,坐下伸手轻轻的撑在额角,似乎有些烦恼的轻声问道。 “你说,我要怎么去谢谢那个老太太送我的这份大礼呢?” 小青蛇自然回答不了她的问题,只是依旧缠绕在她指尖蹭来蹭去。 林夕弭侧头看着它,白皙的指尖抬起轻轻的点在它身上,无奈笑道。 “我就不该带你来上班,无端端的爬病人身上去做什么,这次我要是又被投诉了,回家就拿你煲蛇汤。” 梁红袖看着澹台镜一拿着病例走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怎么样,好了?” 澹台镜一脚步不停的走向电梯,皱着眉头。 “她要我今天晚上去她家。” 梁红袖跟在她后面抱着手臂,疑惑问道。 “去她家?没治好吗?” 澹台镜一沉思着,没解释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嗯。” 等电梯来了澹台镜一和梁红袖走了进去,正要关门时,电梯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等一下。” 澹台镜一按住电梯,等那外面那两个女生赶上走进来,才关上了。 电梯里的两个女生其中一个似乎就是澹台镜一前面那个去找林夕弥看病的女生。 她和另一个女生挤在电梯的角落里,窃窃私语着,声音飘进了澹台镜一的耳朵里。 “我说的是真的,这样应该就是性骚扰了吧。” “不算吧,也许人家医生是不小心的,而且人家还是个女医生,你也说她长得很漂亮啊,应该不会做那种事吧。” “不小心,不小心到处乱摸?女的也能对女的性骚扰阿,在说长得漂亮又怎么样,现在的变态那么多,长得漂亮就不变态吗。” “那你要投诉她吗?” “还是算了吧,我觉得...她长得真的好漂亮。” “颜控真是要人命,那你还跟我吐槽半天干嘛!” 两个女生嘀嘀咕咕了一会,到了楼层就走出了电梯。 澹台镜一和梁红袖跟着她们走出了电梯。 她们说的,应该就是林夕弥了吧。 性骚扰?乱摸? 澹台镜一眼中闪过几丝复杂,她突然想起刚刚她和林夕弥握手的时候,林夕弥突然摸了她的手。 这也算是骚扰吗? 澹台镜一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身走向大厅的挂号处。 “我们再挂个感染科。” 梁红袖站在一边看着那两个女生的背影,突然笑了笑,然后转头看着澹台镜一问她。 “刚刚那两个人,我好像在等你的时候看到过,你进去的时候她刚出来。” “嗯。” 澹台镜一站在排队挂号的人群后,看着前面那一长串的人龙,觉得脑子生疼。 梁红袖站在她身边,脸上憋着笑。 “她们说的那个性骚扰的女医生,不会就是你要找的那个林医生吧。” 澹台镜一没回答,只是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你想问什么。” 看澹台镜一这态度,明显就是了,梁红袖怎么也忍不住笑意,扬起唇角幸灾乐祸的轻笑出声。 “那你刚刚进去,有没有被林医生好好“检查”身体?” “你好像很希望我被好好检查身体?” 澹台镜一白了她一眼,这家伙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梁红袖很少看到澹台镜一这么无奈吃瘪的样子,她眨了眨眼揶揄道。 “那你今晚还要不要去她家。” 澹台镜一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自己的身体,至于林夕弥性骚扰什么的,她并不是很在意,只要不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就好了。 “再看看吧,如果还是检查不出来的话,只有去试试。” 就算插诨打科也没能让澹台镜一开心一点,梁红袖叹了口气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伸手拍了拍她肩膀,柔声道。 “放心吧,说不定只是什么感染病,不会有事的。” 梁红袖的安慰对她来说丝毫没有用,她心里沉甸甸的像是压了块石头,那种不安的感觉始终没有消退。 检查结果依旧显示澹台镜一没什么问题,可她却觉得自己身体的不适感越来越严重了。 看来今晚她真的要去林夕弥那走一趟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 澹台镜一回到家洗了个澡,然后坐在电脑前开始查阅资料。 所谓的蛊术到底是真还是假。 翻了十几页搜寻结果,又去论坛看了看别人的科普,澹台镜一觉得这些杂谈怪事好像有些被传的神乎其乎了,什么情蛊蛇蛊恨蛊。 其实说起来她也看过养小鬼的人,比如老凃就是其中一个,他信奉此道,特地从泰国请了一个回来养,希望能给自己带来好运气。 甚至拜了老阿婆当干妈,每年倒斗赚来的钱,一大半都孝顺给了那个诡异苍老的老太太。 干她们这一行的大多迷信,澹台镜一跟他们比起来,算是科学派。 查资料一直查到了傍晚,直到肚子又开始饿了起来,澹台镜一才伸了个懒腰关上了电脑。 她照着病历上写的号码给林夕弭打了个电话过去。 林夕弭说她已经下班了,澹台镜一随时都可以过去,只是挂电话之前,还特地嘱咐了让她一个人过去就好了。 澹台镜一心一抖,想起今天林夕弭看她时那怪异的眼神。 她抿了抿唇看着窗外,外面天还没黑,现在抓紧时间过去应该还算早。 不过说起来,她活了二十多年这大概是第一次碰到有女人对她动手动脚。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诡异又无奈。 因为林夕弭要她一个人去,她也就没叫梁红袖和涯一,而是独身一人驱车按照地址找了过去。 林夕弭住的地方澹台镜一倒是不陌生,市中心的山顶小区,这一片几乎都是富人的聚集地。 环境好又清静,都是独栋的小别墅,安保也不错。 这处别墅区刚刚建好的时候澹台镜一还来看过,本来想买一套,后来嫌太惹眼,她的职业可经不起某些好奇心重的人来挖掘,所幸就放弃了。 看来这林医生应该是挺有钱的,当个乳腺外科的医生工资应该供不起这套别墅,要不就是家里有钱,要不就是用另一个身份赚的外快。 这么看来,在林夕弥眼中那一万块的出诊费也应该是九牛一毛,可她当时说的怕澹台镜一出不起的价,到底是在调侃,还是另有所图。 虽然心底对林夕弥起了疑,可这一趟她到底还是要去的。 因为林夕弭提前和保安打了招呼,所以澹台镜一说她是来找林医生的时候,顺利的被放了进去。 停好车找到了林夕弭的别墅,澹台镜一按了门铃,才响两声门就被打开了。 澹台镜一看着门内出现在眼前的人,愣了愣。 林夕弥穿着浴袍站在门边,看上去像是刚刚洗完澡,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沐浴乳的清香,她一手拉着门把,一手微微抓着领口。 微湿的长发披在肩头,不施粉黛的脸精致的像漫画里走出的人儿,红唇微薄鼻尖挺翘,眼眸湿润明亮,皮肤白皙光泽。 不止是单纯的漂亮,褪去了医生白袍卸了妆,她的气质似乎也变了一些,清纯中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魅意,叫人心动,却又生不出什么太过龌蹉的想法。 倒是跟澹台镜一来时,脑海中那个有些猥琐女医生的印象,有些出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005 林夕弭看着站在眼前的澹台镜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她就靠在门边,松开抓着领口的手,挑起唇角慵懒的拖长声调。 “看来澹台小姐住的地方离我这不太远呢。” 挂了电话到现在才二十分钟不到,澹台镜一就出现在她面前,显然澹台镜一住的地方也离市中心不远。 林夕弭说话时微微蜷起小指,葱白般纤细白皙的指尖轻轻挑起一缕发丝,勾在脑后,露出了精致可爱的耳廓。 如果她不开口说话的话,澹台镜一差点以为自己都要因为她的脸而对她改观了。 可她轻佻慵懒的声音一出口,澹台镜一就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更何况... 林夕弭的浴袍并没有整整齐齐穿在身上,腰带没系好,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胸前大片风光,雪白的脖颈上,一滴从发尾滴下的水滴。 划过锁骨,流向她胸前那道颇深的沟壑。 不知道是太慌忙了没注意,所以没穿好,还是压根就是故意的。 澹台镜一挪开眼睛,侧头看着一旁的灯柱,语气平淡。 “林医生,我想你还是先去换一件衣服吧,或者先进去,一会可能会有人经过。” 林夕弭微微低头,瞥了一眼走光的胸口,伸手拉了拉衣袖,然后退开半步让开,邀请澹台镜一进去。 “澹台小姐,那你先进来吧。” 林夕弭在澹台镜一的心里,几乎都已经和咸猪手性骚扰狂划上等号了。 她的每个动作每个笑容包括每个邀请,落在澹台镜一眼里,都仿佛带着某种不太健康的暗示。 虽然心里百般不愿,但是竟然来了澹台镜一也不可能因为对林夕弭的偏见,就这么走了,毕竟她是来求医的。 现在就算林夕弭的家是狼窝虎穴,她都得进去走一趟。 把澹台镜一请进门后,林夕弭就去楼上换衣服了,让澹台镜一在客厅等她一会。 林夕弥家的装修风格澹台镜一还是挺喜欢的,简洁的东欧式风格,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品,色调以灰白色为主。 一楼客厅两边都是落地窗,不过已经拉上了厚厚的窗帘。 客厅除了一个液晶电视外,就只有一个茶几和一个看上去柔软舒适,造型有些奇怪的灰色沙发。 地上铺着一层柔软洁白的羊毛地毯。 倒也没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林夕弥上楼前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正放在茶几上冒着热气,可澹台镜一没敢喝。 她可不知道林夕弥会不会在里面加点什么料。 她敢独身跑到林夕弥的家里,但也是因为万不得已。 自从上次下了墓室之后,她身上发生的种种怪异事和已经发疯了的明风何其相像。 市内的医院她几乎都跑遍了,身上的异常却始终查不出结果。 她听了老阿婆的话将信将疑的来找林夕弥,可这个古怪的女人给她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 无论是直觉给她的防备和不安,还是林夕弥表里不一的行为。 好在她没等太久,林夕弥很快就换好了衣服下来了。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长发扎了个丸子在脑后,白皙的面容上,始终带着一丝微笑,漆黑深邃的瞳孔仿佛一谭古井,幽深的看不到底。 “不好意思久等了。” 澹台镜一并不想礼貌客气的和她寒暄什么,依旧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林医生,请问可以开始了吗?” 林夕弥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轻轻交叠在一起,她背靠着柔软的沙发,姿势慵懒随性,黑白分明的瞳孔带着笑意看着澹台镜一。 “澹台小姐处事从来都是这么雷厉风行吗?” 澹台镜一坐着的位置离林夕弥有些远,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林夕弭,语气有些冷淡。 “林医生,我只是来找你看病的,我不觉得我们治病之前还需要装作对对方印象不错的样子,互相恭维几句。” 澹台镜一实在是正经的有些无趣。 林夕弥眉尖轻轻一挑,她丝毫不怀疑,自己要是再啰嗦几句,澹台镜一就会拂袖走人。 索性也收起了揶揄的笑意。 “那倒是,既然澹台小姐喜欢直接,那我就直接一点。” 澹台镜一闻言微微松了口气,她现在只想知道林夕弭到底有没有办法治好自己,而不是跟她继续绕弯子。 林夕弥垂眸,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轻声问了一句。 “澹台小姐既然是经人介绍的,那应该对蛊不陌生吧?” 澹台镜一侧头微微想了想,然后如实的回答。 “来之前我查过资料,以前也听人说过,不过并不是很了解。” 林夕弭看着她的眼睛。 “那你信吗?” 略微迟疑了一下后,澹台镜一还是说了实话。 “将信将疑。” 林夕弭的话掷地有声,她微微扬起下巴,面上的笑容笃定而倨傲。 “那从今天开始你就一定会相信。” 澹台镜一不动声色只是继续问道。 “所以,我身上发生的怪事,是因为我中蛊了?” “嗯。” 林夕弥点了点头,她伸手撑着额角,她能看出来澹台镜一还不是很信她,不过信不信也无所谓。 短暂的沉默过后,林夕弥站起身倒了杯水,然后自然的往澹台镜一身边坐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大概隔着一个人。 “方便透露一下你的职业吗?” 林夕弥的问题比起她的接近更让澹台镜一防备。 不过干她们这一行的,早就给自己准备了完美的身份掩饰。 澹台镜一不知道老阿婆有没有跟林夕弥透露自己的工作,毕竟她们干的可是违法摆不上台面的事,一旦身份泄漏了出去,等着她的可就是牢狱手铐。 不过无论林夕弥知不知道,澹台镜一也不准备跟她说实话。 “我是学考古的,毕业之后在学校的一个教授手下当助理。” 澹台镜一才说完,林夕弥就摇晃着透明玻璃杯的温水,侧头看着她。 “考古系?你不会是南安大学考古系刘教授的助理吧?” 澹台镜一眉头微微一皱,然后迅速平缓,虽然脸上表情平淡,可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 她没想到林夕弥居然认识她的师父,她师父是南安大学一个知名的考古教授,当然,考古教授也不过是师父的一个掩饰身份罢了,借着这个身份,师父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全国四处寻墓。 当初师父膝下有好几个徒弟,其中天分最高他最器重的就是澹台镜一,所以也是他让澹台镜一考进了南安,考研后,成功的留在师父身边当了一个助理,用这么一个正当的身份掩饰。 不过这几年师父的身体不太好,早就退居幕后了,两年前澹台镜一也出师了,而师父去年去了美国治病,和澹台镜一的联系也仅限于电话交流。 她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认识林夕弥这么一号人物,不过略微思考过后,也就了然了。 就像老阿婆在同行里的名气和地位一样,如果林夕弥和她一样,那师父认识她也就不奇怪了。 只不过这些年,师父早就把国内的老朋友都给澹台镜一都介绍了一遍,如果林夕弥和师父很熟的话,师父也应该会像她提起过,可她从来没从师父嘴里听过林夕弥的名字。 想来林夕弥就算是认识师父,也不过是泛泛之交。 “林医生认识我的老师?” 林夕弥点点头,唇角的笑意愈发深了。 “见过几次,所以难怪你会中往生蛊,你平常工作的地方,应该是在密不透风阴冷干燥的地方吧。” 澹台镜一隐隐感觉到了林夕弥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真实身份,只不过并没有挑明而已。 两人心照不宣继续猜谜。 “毕竟是学考古的,有时候自然会跟学校的教授或者是研究所的同事下墓穴。” 澹台镜一稍稍解释了一下后,话题转了回去。 “林医生说的返生蛊是什么,就是我身上中的蛊的名字吗?” 林夕弥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尖,她靠在柔软的沙发靠垫上,微微侧身看着端坐在身边的澹台镜一。 “其实确切一些来讲,往生蛊也的确算是一种寄生虫。不过你中的往生蛊因为被人炼制过,所以跟普通的寄生虫有一些区别。” 澹台镜一认真的求教。 “那,林医生说的往生蛊对人体有什么危害。” 林夕弥面带微笑,狭长漂亮的双眸上下打量着澹台镜一,一边漫不经心的和她解释。 “往生蛊一般存活在密不透风阴冷干燥的地方,它们寄宿在活物身上疯狂汲取宿主的营养,因为数量庞大,所以宿主的身体很难承受的住,一般被往生蛊寄宿的人,会产生强烈的饥饿感时常口渴,体乏无力,全身毛发脱落,时间稍微长一些身体有机免疫力下降,到最后可能会一边疯狂的吃着东西,然后被活活的饿死。” 也不知道是因为林夕弥说的话,产生心里原因还是身体真的出现了症状,澹台镜一觉得喉咙突然干涩了起来,唇舌像是要冒火一样渴了起来,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林夕弥突然贴近她,手上还端着那杯刚刚为澹台镜一倒的水,满脸笑意的递到了澹台镜一面前。 “渴了吗?那把水喝了吧。” 对林夕弥的防备心丝毫没有下降,澹台镜一唇角扯起一抹礼貌的笑意,她不动神色的往后挪了挪,尽量离林夕弥远一些,林夕弥对她的热情,似乎有些超脱了普通的范畴。 “我不渴,既然林医生知道了我的病根,那请问怎么才能...才能把我身体里的往生虫驱了。” 被拒绝了的林夕弥不羞不恼,就着端给澹台镜一喝的水凑到唇边喝了一口,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很简单,喝一杯姑嵌草汁就好了,没什么麻烦的,往生蛊在我看来根本就算不上是蛊。” 她动作的潜台词仿佛就是在告诉澹台镜一,老娘的水一点问题都没有。 林夕弥放下杯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澹台镜一。 “澹台小姐稍等一下,我厨房冰箱里正好有几颗姑嵌草。” 说完她就往厨房走去。 澹台镜一坐在沙发上微微皱着眉头,她觉得自己的喉咙仿佛要着火了一样,干涩的有些生疼。 林夕弥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边,她看了一眼,然后把目光投向了茶几上,一个装着一半水的玻璃凉水壶。 她没记错的话,刚刚林夕弥喝的水就是从里面倒出来的。 茶几上除了林夕弥刚刚喝过的两个玻璃水杯之外,还有三个干净的水杯。 澹台镜一渴的实在是难受,便拿起一个干净的水杯倒了一杯水。 直到喝完一杯水,喉咙里的灼烧感才稍稍缓解了一些,她放下水杯松了一口气。 厨房里传来了细微的声响,像是在用榨汁机。 因为没有吃晚饭,胃里是翻江倒海的饥饿感,澹台镜一所幸站起来。 可一站起来,身体就突然瘫软无力,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还来不及惊讶,澹台镜一就觉得身体一沉闭上眼倒在了沙发上,晕了过去。 澹台镜一晕倒后,厨房的响声突然停了。 林夕弥端着一杯碧绿的汁液走了出来,她看到晕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澹台镜一,丝毫不惊讶,唇角微挑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她缓步走来,将姑嵌草汁放在茶几上,然后走到澹台镜一身边,然后微微弯下腰,伸手捏住澹台镜一的脸,凑过去细细打量一会,然后嗤笑一声。 “天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006 水里放的东西,效用只有几个小时,林夕弭必须抓紧时间。 她帮侧躺着的澹台镜一翻了个身,让她平躺在沙发上,顺手把澹台镜一身上的外套脱了。 然后暂时丢下了澹台镜一,上了楼。 林夕弭一上楼,就剩下躺在沙发上的澹台镜一。 地上的白色羊毛毯上,一只碧绿色的小蛇缓缓的从角落里爬了出来,然后爬上了沙发。 目标明确的直接爬向了澹台镜一,从她的脚踝开始一点一点的在澹台镜一身上往上爬。 一直到爬到了肩头处,才停了下来,小脑袋凑到澹台镜一的脖子旁边,蹭了蹭。 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澹台镜一脖颈上,那一道青色隐隐可见的血管,就像是在猎食一样,匍匐在那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它才张开了嘴,露出了两颗就像是小米粒一样雪白尖细的牙齿,对着澹台镜一的脖子迅速的咬了下去。 然后微微阖上眼睛,就这么咬着澹台镜一一动不动。 过了一小会,正一脸享受的小青蛇就被人捏住了七寸,它松开嘴,就被悬空拎了起来。 林夕弭眯着眼睛看着手里那只已经喝饱吃足小肚子微微有些鼓起来的小青蛇。 “小白,你倒是会见缝插针嘛?” 小青蛇被林夕弭捏着,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嘴边上还沾着一点血迹,看上去倒是乖巧可爱。 林夕弭摇摇头,弯腰把它放在了地上。 她手上拿着一个刚刚从楼上拿下来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茶几上。 澹台镜一的脖颈边上,刚刚被小青蛇咬过的地方冒出了细微的一小滴血。 林夕弭用纸巾帮她擦干净,然后查看了一眼。 小白牙齿又尖又细,咬人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伤口如果不凑近仔细观察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 爬上沙发,林夕弭果断利落的跨坐在澹台镜一腰上,然后微微低头一颗一颗开始认真的把澹台镜一身上的衬衫扣子解开了。 衬衫解开之后拉到两旁,然后林夕弭看着她身上穿着的内衣,黑色的内衣包裹着浑圆的小凸包,看上去似乎小的有点可怜,林夕弭唇角微微一勾,然后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把澹台镜一的内衣扒拉了下来。 几乎把澹台镜一扒了个半裸,林夕弭才停了手,她侧身拿起放在茶几上刚刚拿下来的小盒子,脸色有些严肃的打开。 盒子里装着一只飞蛾大小的金色小虫子,模样看起来像只蝉,透明的翅膀正乖乖的收拢在背上,一动不动的趴在盒子中央,不知道是活的还是死的。 林夕弭把盒子放在沙发一边,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已经消了毒的手术刀。 她低下头,白皙的指尖轻轻的准确的按在澹台镜一左胸心脏跳动的地方,然后用手术刀割开皮肤,割了一小道细微的口子。 几丝鲜红的血迹瞬间就从割开的伤口上渗了出来。 林夕弭轻轻叹了口气,她抬起头看了澹台镜一一眼,一直肃穆认真的表情终于露出了些许的愧疚和歉意,可尽管如此,她的动作还是丝毫没有犹豫。 她小心翼翼的伸手取出盒子里那只金色的小虫子,然后轻轻的把它放在澹台镜一胸口的那道还在流血的伤口边。 那只一动不动的虫子似乎在碰到澹台镜一的血后,终于有了反应,它的身躯轻轻的抖了抖,然后快速的爬动起来。 它爬到澹台镜一的伤口上,似乎有些急切的,想顺着那道割开的伤口钻进澹台镜一的身体。 它撕开伤口半个身子钻了进去,尖利的爪子就如同剪刀一样,剪开挡在面前的皮肤组织,然后继续往深处钻去。 昏迷中的澹台镜一眉头微微皱起,垂放在一旁的双手指尖用力的蜷起。 她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想要拼命醒过来,可身体和思绪像是被捆着石头丢在湖底一样,再怎么挣扎着想要浮上来,最后也只能沉下去。 没一会那只小虫子就消失在了澹台镜一的胸口,它已经彻底的钻进了澹台镜一的身体里。 林夕弭眼看着虫子钻进了澹台镜一身体,这才爬起来,替澹台镜一清理了伤口。 那道伤口表面看起来细微的像个不小心刮伤的,流了一些血后就止住了。 林夕弭帮她把衣服全部穿好,整理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因为空调调的有些低,她还特地取了一条小毯子给澹台镜一盖上了。 然后泡了一杯咖啡坐在一边,侧着头看着澹台镜一,等她醒过来。 四下无人,澹台镜一又昏睡未醒,林夕弥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的脸看。 澹台镜一的长相并不是让人一眼看过去就很惊艳的那种,但是却很耐看,而且是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五官精致温润,因为常年不见阳光所以皮肤白的有些病态,看上去没有丝毫攻击力。 可她的眼睛却让林夕弥印象很深刻,因为澹台镜一的瞳孔似乎比一般人要黑一些,和人说话的时候会认真的盯着对方的眼睛。 林夕弥觉得她一本正经的时候呆板的有些无趣,睡着的时候才显得稍微可爱那么一点。 不知不觉林夕弥端着咖啡闲来无事的盯着她看,看了许久。 澹台镜一来的时候天才刚刚黑,这么一通折腾下了,已经快到晚上十点了。 因为对林夕弭的防备,她走之前就交代过梁红袖和涯一,如果到了晚上十点她还没有回去或是她还没有打电话给她们。 那她们就要照着地址过来找自己。 梁红袖和涯一不到十点就已经蹲在了小区门外等着,外面蚊子倒是多的很。 但是跟以往一样,蚊子都蜂拥的围着涯一咬,不到一会,她白净的脸上就多了好几个包。 梁红袖抱着手臂站在一边,瞥了一眼不停挥舞着手臂赶蚊子的涯一,皱着眉头抱怨。 “你就不能长点记性吗?每次出去都被蚊子咬,还不带上驱蚊水。” 涯一推了推眼镜,撇着嘴一脸无辜的不停挠着脸上的包。 “我忘了嘛。” “每次都忘。” 抱怨归抱怨,虽然臭着一张脸但是梁红袖还是低头在自己包里翻了翻,然后翻出一瓶驱蚊水,丢给了涯一。 “涂上。” 涯一开开心心的接住梁红袖丢过来的驱蚊水,打开盖子迫不及待的倒在手掌上,然后涂在脸上手上,一脸笑嘻嘻。 “虽然我总是忘了,但是你好像每次包里都带着。” “凑巧一直放着没拿出来而已,你别多想。” 梁红袖白了她一眼,低头看了看手表。 已经十点了,澹台镜一还是没有半点消息呢,照计划,她们应该现在就去找她。 梁红袖站直身子。 “走吧。” 涯一握着驱蚊水看着手表。 “才刚刚十点,要不我们再等几分钟吧,说不定她只是忘了时间。”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阿镜今天见的那个医生,是个女变态。要是去晚了,阿镜说不定被那么变态医生占了便宜。” 相比梁红袖的急切和担忧,涯一显然对澹台镜一很自信。 “她们两个都是女的,就算占便宜,那也估计是互相占便宜。再说了,以我姐的身手,那个女变态肯定讨不到便宜。” 在涯一看来,从小到大,澹台镜一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就算是个男人也占不到澹台镜一的便宜,更何况一个女人。 梁红袖皱着眉头瞪着她。 “可阿镜现在身体不舒服。” “那...那倒也是,那我们现在去吧。” 涯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连忙把驱蚊水揣进口袋里,拉着梁红袖就走。 林夕弥家中,沙发上躺着的澹台镜一皱着的眉头动了动,然后双眼骤然睁开,她迅速的坐了起来,警惕的四处看了看。 大厅里只有她,林夕弥似乎不在。 澹台镜一往茶几上看了一眼,昏过去之前的凉水壶和那几个玻璃杯已经不见了。 她站起身,查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整齐,身体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 可她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她不可能会这么无缘无故的突然昏了过去,一定是之前她喝过的水有问题。 那个女人,果然在水里放了什么东西迷晕了她。 澹台镜一死死的皱着眉头,双眸冰冷。 厨房突然传来了杯碟碰撞的声音,澹台镜一抬头看去。 没几秒,林夕弥就擦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澹台镜一站在沙发前,她先是愣了愣,然后挑起唇角一脸笑意。 “你醒了。” 澹台镜一冷冷的看着她,双眸中满是防备。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林夕弥走了过来,顺手将插手的纸巾丢在茶几边的垃圾桶里,似笑非笑的看着澹台镜一,反问。 “我能有什么目的?” 装什么糊涂,澹台镜一冷冷一笑。 “这我倒要问你,我为什么会晕过去,你在水里放了什么。” 林夕弥挑起眉间,一脸坦荡。 “澹台小姐,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晕过去,我的水里什么都没有,你喝之前我也喝过,可我什么问题都没有。” 澹台镜一眸子仿佛冬日结冰的湖水,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算了,什么蛊的事情我也不需要林医生帮忙了,今天就当我白来一趟。” 林夕弥施施然的坐在沙发上,面对着澹台镜一冷冷的目光,笑着道。 “那倒是要让澹台小姐失望了,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把你体内的往生蛊驱了,你现在可以回家,过几天如果觉得身体好转了的话,别忘了把我的酬金打到我账户上。” 澹台镜一对林夕弥的话是半信半疑,不过她现在一刻也不想在林夕弥家里待下去了。 “那真是谢谢林医生了,告辞。” 澹台镜一丢下一句话,就果断利落的转头走了,丝毫没有犹豫。 林夕弥没有拦她,只是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眯着眼睛,眸中闪过几道复杂的光芒。 “慢走,澹台小姐。” 澹台镜一走时关上了门,林夕弥微微低头看着门边那条偷偷跟着澹台镜一爬到门边,差点被门夹成两半,正在门边爬开爬去的小青蛇。 她走过去,捏起它放在掌心,颇有些无奈。 “没出息的蠢蛇,这就要跟人跑了?” 小青蛇乖乖躺在她掌心,似乎察觉到了林夕弥语气中的不满,一动也不敢动,伏第身子,瞪着一双无害的大眼睛看着她。 林夕弥慵懒一笑。 “放心吧,她跑不了,很快就会再见到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007 澹台镜一黑着脸走出小区,正好碰上了要往里走的梁红袖和涯一。 梁红袖连忙迎上去,抓住她的手,上下看了看。 “阿镜,你没事吧。” 涯一跟在她身后也跑了过来,探头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姐,怎么样了?” “没事,回去吧。” 澹台镜一绷着脸,没解释只是敷衍的说了句,就继续往前走。 梁红袖很少见到澹台镜一这么动怒气急败坏的样子,急急的拉住她,皱着眉头追问。 “这是怎么了,难道那个医生是个骗子,还是你真的被她占便宜了。” 澹台镜一皱着眉头,她摇了摇头并不想说什么,只是敷衍了句。 “先回去,一会再跟你们说。” 梁红袖和涯一跟在她身后,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是关切担忧。 澹台镜一是个性子沉稳,很少喜形于色的人,尽管她们三人自小一起长大,可她也很少在她们面前这么不理智。 三人回了家,梁红袖和涯一没回自己房间,而是跟着澹台镜一去了她家,两人一进门就乖乖的端坐在沙发上,双眼盯着澹台镜一看,等着她开口。 两个人四只眼睛就这么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澹台镜一,一眨也眨。 澹台镜一叹了口气,如果什么都不解释的话,她们两个肯定不会走,可有些话她心底的担忧,她不可能全部都告诉她们。 “我真的没事,林医生说我体内的蛊已经被驱了,回家休息两天就会好。”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不开心?” 显然两个人不是这么好打发的,如果不是因为病的事情,那.... 难道真是被非礼了。 梁红袖唇角一撇,涯一眉头一挑,显然两个人都想到了一块去了。 澹台镜一当然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不过她并不打算再解释了,只是简单的敷衍了一句。 “只是不太喜欢她而已,跟她相处很不舒服,可能是我的偏见吧。” 这么一句解释,两人怎么可能会信,不过她们看澹台镜一越皱越紧的眉头,也知趣的没再问下去了。 “身体没事就好了,你洗个澡早点休息,我们先走了。” “嗯。” 送走了梁红袖和涯一,澹台镜一径直走进了浴室。 她脱掉了身上的衣物,准备先洗个澡,顺便查看一下身上又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内衣一脱,澹台镜一就立即发现了左胸上的那一道伤口。 像是不小心划伤的,伤口很浅上面微微有些血迹,但是已经干了,伸手轻轻一按才会有一丝痛意,也难怪她之前没发现。 不过看上去应该是新伤。 而且一定是今天才伤的,今早她洗澡的时候可没发现自己胸口有伤。 浴室里袅袅的雾气中,澹台镜一伸手抹干镜子上的水汽,她皱着眉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除了胸口这一道伤口之外,她身上其他地方并没有异样。 她今天一天并没有碰到什么东西,胸口却无缘无故的多了一道伤,而且看上去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伤的,可衣服却又没有被割开,她只能怀疑是她在林夕弥家昏睡过去的那两个小时里,林夕弥对她做了什么。 而且,是把她的衣服脱了,做了什么。 澹台镜一观察着那道伤,或许这也像是被指甲不小心划伤的。 难道那个变态女医生,在她水里下药,然后等她晕了之后,扒光她衣服,对她.... 澹台镜一的脸越来越臭,镜子里一张清秀温润的脸蛋满是怒气。 她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变态又恶心的女人。 明明长着一张漂亮脸蛋,却干这么龌龊的事情。 如果这一次事情真的解决了,她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这个恶心的女人。 只是这样的想法才冒出来,她就突然感觉胃一阵胀痛,她捂住唇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胃里涌出来了。 她连忙俯低身子,一阵干呕之后,竟然真的吐出了一些东西。 洁白的洗浴盆里,是她刚刚吐出来的东西,一团乌黑浓稠的黑色液体,散发着恶臭,看上去恶心到了极点。 这一团黑色的东西吐出来后,澹台镜一顿时就觉得身体好受了一些。 可无缘无故的吐出这么恶心的东西,太过诡异了。 澹台镜子毫不犹豫,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人,就是林夕弥。 一定是林夕弥对她做了什么。 匆匆漱口之后,澡都没洗,她就匆匆裹着浴巾走了出去,给林夕弥拨通了电话。 林夕弥靠在床头,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细细的观察着自己修剪整齐漂亮的指甲,她挑起唇角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狡黠的笑意,语气却一本正经。 “哦,那是正常的,你吐出来的就是你身体里往生蛊的尸体,我骗你做什么,我保证你明天一起床就神清气爽。” 电话那头的澹台镜一冷的像一块冰块,就算是隔着电话,林夕弥都能想象的出她现在的脸色。 明明对她极度不满,却还是忍着怒气,尽量使自己能平静下来说话。 一想到这,林夕弥就笑的越是开心。 自从来到s市后,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找人身上,如今人终于找到了,除了松了一口气外,她的心情也变得格外的好。 以前是看什么人看什么东西都不顺眼,现在看什么都顺眼了,她甚至觉得惹澹台镜一那个看上去成熟稳重的女人生气,是件不错挺好玩的事情。 尽管她们才第一天认识。 澹台镜一裹着浴巾拿着手机站在窗边,她冷着脸,语气极为的不善。 “明天我会去医院检查,最好像你说的那样,如果不是的话...” 最后一句话,澹台镜一就说了半句,可其中的意思就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 林夕弥自然也听出了澹台镜一的话中的意思,只不过她丝毫不生气,还饶有兴趣的语带笑意的问。 “你是在威胁我吗?” “你今天对我做了什么事情你心里有数,如果明天的检查没问题,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不像你说的那样,那我们旧账新账一起算,你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林医生。” 澹台镜一说完丝毫不给林夕弥机会,就挂断了电话。 林夕弥躺在床上眨了眨眼睛,澹台镜一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今天对我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有数。 林夕弥皱起眉头,反复的思考着这句话。 难道澹台镜一已经发现了? 可这应该不可能啊。 连往生蛊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怎么可能会发现她放进她体内的东西。 难道澹台镜一是指其他的事情? 林夕弥左思右想,她除了把蛊放进澹台镜一身体里,就没做过什么了啊,这件事澹台镜一是不可能会发现的。 那她说的那件事又是什么事? 林夕弥百思不得其解。 澹台镜一挂了电话后在窗边吹了会风,然后才走进浴室。 她能明显的感觉的到,之前身体里那股压抑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好像真的浑身上下清爽了许多。 澹台镜一不知道林夕弥的手碰了自己哪里,只是觉得恶心的上上下下洗了好久的澡,几乎要把身上的皮肤泡的起褶子了,才擦干净头发出来。 虽然依旧担心自己的身体,可因为有些疲惫,躺下不久后澹台镜一还是睡着了。 月光透过打开一道缝隙的窗口照射在床上,澹台镜一蜷缩着身子睡在床边,虽在睡梦中,可她的眉头还是紧紧的皱着。 洁白的月光下,澹台镜一的侧脸线条完美的像是世界上最好的雕刻家雕刻出的完美作品。 只不过很快就发生了很是诡异的一幕。 睡梦中的澹台镜一的耳边,一只黑乎乎小小的虫子慢慢的从她的耳朵里爬了出来,在澹台镜一感觉耳边有些痒伸手拂过来时,虫子张开翅膀躲开了她的手,很是聪明的从敞开一道缝隙的窗户飞了出去。 那黑色的虫子虽然小,但是飞的速度却很快,它似乎很聪明,知道自己的目的地,丝毫没有犹豫的往一个方向直线飞去。 已是深夜,城东的老房区里,几乎每家每户都已经熄灯睡着了。 唯独一栋平房里,还透着微弱的光。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苍老的老太太正闭着眼坐在桌边吃着什么,没有牙齿的嘴无用功的咀嚼着,不一会就从桌上的盘子里拿起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丢进嘴巴里。 老太太虽然看上去年纪极大,腿脚眼耳应该很不方便了,可在听到一丝细微的声响后,她突然睁开眼。 浑浊的双眸中带着笑意的看向了面前的桌子。 那盘子边上正落下了一只漆黑发亮,米粒大小的小虫子。 正是从澹台镜一耳朵里钻出的虫子。 老太太咧开嘴笑了笑,伸出树皮一样褶皱皮包骨一般的手,那小虫子就飞了起来,落在她指头上,她凑过去细细的打量着。 “才一天就长大了这么多,果然不亏是...” 老太太话说了一半,又皱起了眉头,眯着眼睛爱怜的看着手指上那小小的黑色虫子。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难不成那个小娃子已经动手了,呵呵,倒是会抓机会,你没被吃了还能飞回来,也算是本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008 林夕弥说,她已经帮澹台镜一体内的往生蛊驱了,虽不知她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不过她身体上的那些异样的确是消失了,至少这么看起来,她是恢复了。 澹台镜一特地等了三天,这三天她是日日都去医院检查,每天换一家医院,查来查去都查不出什么问题。 姑且算是真的治好了吧。 澹台镜一再次致电林夕弥,向她道了谢,然后问了她的银行账户准备把谈好的酬金打给她,顺便也向她问了一个她一直都疑心的问题。 那天下了墓室的人一共有五个人,但中了蛊的人只有她,老涂,再加上一个明风。 梁红袖和明风的哥哥明林却什么事都没有。 林夕弥毫不吝啬的给她解答了这个疑问。 “以前有些懂巫蛊术的人死后,会在墓室里放上一些蛊虫,为的就是报复那些盗墓他们的人。但是蛊虫可能会破坏他们的尸身,所以他们也会在身体上涂抹上一些蛊虫忌惮讨厌的东西,如果下墓室的人触碰到了墓主人的尸体,那可能就会没事。” 林夕弥这么一解释,澹台镜一才明白了,当初在墓室时,明林的确是去查看墓主人尸身上的陪葬品,触碰过尸体,而梁红袖不小心被绊倒亲了那尸体一口。 其余的人都中蛊了唯独他们两个没事,就是因为他们两人都触碰过墓主人。 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些听起来觉得很不科学很怪异的传说,可那些传说未必都是假的,只不过因为不了解或者说没接触过,所以人们选择性的觉得那些没亲身接触过只在传说中听过的事,都是假的,都是以前的人编造出来的故事而已。 澹台镜一虽然到现在,还是对林夕弥和老阿婆所谓的巫蛊术半信半疑,但她也隐约的感觉到了,那些她从未去正视过从未接触过的事,可能是真的存在的。 就像是一个新的,未知的世界,而她一不小心推开了那道门。 把钱转给林夕弥之后,澹台镜一并没有删除她的电话,犹豫再三之后,她还是存下了她林夕弥的号码和地址。 不管怎么说,或许以后她还会有事需要林夕弥的帮助。 通常来说,干完一单之后,把手头上的东西拍卖掉,澹台镜一会休息一段时间再开工。 一是,暂时找不到什么好墓,而是她们也需要放假轻松轻松。 澹台镜一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可梁红袖却跟她相反,她虽然看上去总是冷着脸不好相处,可就是个外冷内热的闷骚,最喜欢去一些鱼龙混杂热闹的地方寻开心。 比如酒吧。 可她爱喝酒,酒量又不好。 每次去酒吧都要惹事,以往都是涯一陪她一起去,看着她照顾她。 可这次涯一要去什么一年一度的机器人展览会,死活不肯跟梁红袖出去玩,澹台镜一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也经不住她缠着,只好跟着她一起去了。 一到酒吧,澹台镜一就后悔了。 这种乌烟瘴气吵的耳朵都生疼的地方压根就不适合她。 头顶上闪来闪去五颜六色的光,震耳欲聋的音乐,牛鬼神蛇一样一群扭来扭去的人,光是看着澹台镜一就觉得头疼。 可梁红袖一进酒吧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先灌了一瓶酒,然后就一头扎进了舞池,在舞池中央扭动起来。 梁红袖长得妖冶冷艳,身材更是凹凸有致好到爆炸,她轻晃着腰肢闭眸在舞池中尽情舞动,就像一只慵懒性感的妖精,勾的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看向了她。 澹台镜一坐在二楼的露台上,靠在栏杆边双手捂着耳朵,耷拉着脸,一脸厌世的盯着舞池中央的梁红袖。 就盼着梁红袖跳累了玩厌了,能早点回家。 可梁红袖的精力好的很,就这么在舞池中活生生的跳了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澹台镜一觉得自己好像是熬了一天一样,耳朵被吵的生疼,那音乐就像是在她身体里丢了一个音响一样,震的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跟着在晃。 叹了口气,她转身在桌子上拿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等她再转头时,舞池中央似乎发生了纠缠,一圈人停了下来围成一个中心,而正中心的正是梁红袖。 她正怒气冲冲的拽着一个男人的领口,手都快戳到那个男人鼻子上了。 澹台镜一不过是喝口水,就那么几秒钟没看着她而已,她似乎就惹出了什么乱子,连忙走了下去拨开人群。 人群中那各式各样的香水味,熏的澹台镜一的鼻子都快失灵了,她捂着嘴好不容易挤了进去,一把就拉住了梁红袖的手。 “怎么回事。” 梁红袖正在气头上,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一张俏脸满是冰霜,她指着那个脸一阵红一阵青的中年男人,半吼着质问。 “你他妈敢说你没摸。” 那个男人被大庭广众的指着鼻子骂,失了面子火起顿时上来了,态度恶劣的满嘴放屁。 “你装什么假正经,来这里的人不就是找个乐子吗,摸你怎么了,摸你是给你面子。” 梁红袖冷冷的笑了一声,抓着男人领口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勒的那个男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么说你就是承认了,我没冤枉你是吧。” 澹台镜一在一旁总算是听明白了事情的缘故,她微微一挑眉头捂住唇站在梁红袖身边,看上去也不打算阻止什么了。 男人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那些用鄙夷看热闹的眼光的人,盯着他指指点点,让他气急败坏了,他伸手抓着梁红袖的手,想要拽开。 可梁红袖力气大的出奇,他竟然没拽开。 “你赶紧把手给我松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梁红袖冷冷过的掀起唇角,盯着面前的男人,有些醉意的眸子毫不掩饰的满是厌恶。 “摸我给我面子?” 男人黑着脸,气急败坏不善的盯着梁红袖。 “你放手,你他妈再不放手,老子就...” 威胁的话才说了一半,梁红袖扫视一圈,正巧看到一旁一个看热闹的女人手上拿着一个酒瓶。 她立即松开了那个男人的领口。 男人被松开了,低头理了理胸前被拽的有些变形的衣服,嘴上却还是骂骂咧咧的。 “算你识相,臭。” 只是还没抬头,突然就感觉眼前一黑,头上一阵剧痛,紧接着他就跪倒在地上抱着头哀嚎起来。 跟着便是人群中突然发出的惊恐的叫声。 梁红袖手上拿着半截已经被砸碎了的啤酒瓶,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蜷缩在地上抱着头像杀猪一样叫唤着的男人。 她就像一个高傲的女王,白皙的指尖轻轻一点,满脸的不屑。 “老娘告诉你,无论这是什么地方无论我老娘是不是来寻开心的,只要老娘没同意,你就别想动老娘一根手指头。” 口角升级成了斗殴,而且还是已经见了血的斗殴,围观的人连忙退了几步,怕惹上事。 澹台镜一知道梁红袖脾气暴躁,但是没想到她喝了两瓶酒,居然敢直接往被人头上砸啤酒瓶,也是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拉住梁红袖的手,想趁乱先把她带走。 可那个男人并不是独身来的,他的两个朋友原本在一边看热闹,现在看到人被打了,这才挤了出来。 气势汹汹的就上前来抓住梁红袖的手,不让她走,偏偏两个人围着梁红袖和澹台镜一。 倒在地上的朋友却连关心都没关心一句。 “打了人还想跑,没门,你们看到了吧,她们先动手打人的,快报警。” “我告诉你,今天你不赔钱不把我兄弟送到医院检查,再给我们兄弟赔礼道歉,今天就别想走了。” 那两人态度恶劣,梁红袖正在气头上,被拽住了头也不回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于是由原本的口角变成斗殴,然后变成群殴。 等警察赶到的时候,看热闹的人已经躲的远远的了。 澹台镜一和梁红袖正毫发无损的站在中央,那三个挑事的男人反倒排成一排倒在了地上哀嚎。 酒店经理在一边马后炮的跟赶来的警察解释。 “警官,这都是他们自己惹的事,跟我们家酒吧可没关系,我们两个保安已经劝架了,没拉住。” 澹台镜一没想到自己此生第一次进警局,是因为打架斗殴。 她和梁红袖并排坐在拘留所里,生无可恋的看着身前围了一圈的警察。 警察们都在看酒吧的监控录像,明明憋着笑,可为了工作态度却强忍着。 录像里,那三个男人几乎是被梁红袖一个人按着吊打,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而澹台镜一只是站在一边,偶尔抬一下手,再绊一脚,连衣角都没被碰到过,走位极其的风骚。 一个中年警察憋住了笑,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一拍桌子指着她们。 “厉害啊你们,两个女人把三个大男人打趴了,怎么,练过啊。” 梁红袖一张白皙漂亮的脸蛋楚楚可怜的皱着,眸子下耷,语气极其无辜。 “警察叔叔,是他们先挑事的,我们只是自卫。” 那三个男人有过案底,警察又看过监控,的确是那个男人先咸猪手摸了梁红袖。 “我们已经问清楚情况了,啊,那个的确他们不对,先调戏你们。可是你们出手也太重了,人都被打进医院了,不管怎么说,你先拘留两天吧,如果你们私下和谈也可以,赔点钱就行了。” 警察手一转,指向澹台镜一。 “至于你,鉴于你没动过手,你可以保释。” 梁红袖听警察这么说,脸色一变,连忙拉住了澹台镜一的手。 “不行,她不保释,她跟我一起拘。” 澹台镜一瞥了她一眼,抽出手。 “你在这里待两天吧,乖,两天之后我来接你。” 梁红袖可怜兮兮的盯着澹台镜一,委屈小声的装柔弱。 “阿镜,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我怕。” “谁叫你不收敛一些脾气。” 澹台镜一丝毫没有心软,站起来就准备打电话。 澹台镜一手机里只存了三个号码,一个梁红袖一个涯一,还有一个就是刚刚存进去的林夕弥。 梁红袖现在自身难保,自然不可能,她便准备打电话给涯一叫她来保释。 可涯一的电话打了好几通都没人接,澹台镜一皱着眉头一遍一遍的打。 一旁陪着她的警察见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通,忍不住问了句。 “你不会在s市一个亲朋好友都没有吧,找个保释的人都找不到?” 坐在一边的梁红袖连忙见缝插针。 “对,她没有,她留下来跟我一起拘。” 澹台镜一眉头一皱,白了她一眼。 “你想得美,你给我乖乖在这里待两天,收收你的脾气,给你个教训。” 涯一的电话打不通,有些人的号码虽然没在手机里,但是她记在脑子里。 不过那些人,显然是不适合到警局来的,他们怕是一听到警局两个字就能挂了电话。 澹台镜一的手指按在林夕弥的号码上,半天都没点下去。 最后在警察再三的催促下,还是无奈的点了下去。 林夕弥正躺在沙发上看老鼠和猫,一边悠哉悠哉的晃着一杯蜂蜜水。 澹台镜一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她还犹豫了一会。 接通后,她缓缓的坐了起来,眉尖微微一挑,先是诧异而后唇角的笑意愈发戏谑玩味。 “保释?打架斗殴?澹台小姐,你还真是会给我惊喜啊,你稍等一会,我很快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009 若说澹台镜一碰见最尴尬的事是什么,那便是今日因打架斗殴进了警局,然后请一个她并不喜欢,不过只有两面之缘的女人来给她保释。 牢房里的人并不多,除了她和梁红袖之外,零零散散的在角落里还坐着几个捂着脸穿着暴露,做特殊行业,因此被抓的几个女人。 女警察打开铁门,看了两眼,然后目光落在澹台镜一身上,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表格。 “澹台镜一,有人给你交了保释金,你可以走了。” 梁红袖跟她并排坐着,见她起了身往外走,便幽幽的盯着她的背影。 “阿镜,我恨你。” 澹台镜一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花了妆头发散乱的抱着自己,可怜兮兮的坐在地上,便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轻声道。 “乖,就两天很快就过去了。” “记得来接我。” 梁红袖叹了口气,又是后悔又是生气,可又没办法,只能暗暗吐槽澹台镜一没义气。 在她幽怨的眼神下,澹台镜一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一出警局的大门,澹台镜一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面前正停着一辆拉风酷炫的黑色悍马。 林夕弥正抱着手臂靠在车门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刚从警局走出来的她。 澹台镜一心一沉,尽管满心的纠结和尴尬,但林夕弥好歹跟她无亲无故还愿意这么晚出来帮她,于情于理她都该好好谢谢人家,她缓步走了过去,对着林夕弥扬起一个略带歉意的笑脸。 只不过那笑看起来,着实有些勉强。 “林医生,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你。” 林夕弥看着她脸上那勉强的笑,不知为何心底却一阵舒畅,老天爷还真是帮她啊。 她正愁着怎么再去找机会跟澹台镜一套近乎,结果她就自己这么撞了上来。 林夕弥眯着眼睛友善一笑。 “不客气澹台小姐,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澹台镜一一时语塞,林夕弥的话和她脸上的笑意,明显带着偷乐的意味,这让澹台镜一身上莫名的起了鸡皮疙瘩。 她有些后悔了,也许她就应该在警局待上两天,或者再等一等,等涯一的电话打通了也好。 可在警局的时候她心里一阵发慌,就想着早点离开,也没有深思就直接找了林夕弥。 现在冷静了下来,她仔细一想,其实在警局被拘留两天和找林夕弥这个古怪变态的女人,又有什么差别呢。 她欠了林夕弥一个人情,总的要还吧,只是要拿什么还,这还得看林夕弥的意思。 林夕弥见她一动不动的站着,眼中神色极其复杂,唇角一掀,拉开车门。 “澹台小姐,先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澹台镜一下意识的拒绝。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 林夕弥见她拒绝了,眉头微微一皱,面上神情颇有些失落幽怨。 “澹台小姐这是要卸磨杀驴吗?” “不是,我...” 澹台镜一原本还想解释,可一瞥见林夕弥眼中的狡黠笑意,便止住了心思,深吸一口气,伸手扶住车门。 “那麻烦林医生了。” “澹台小姐客气了。” 林夕弥拉着车门看着澹台镜一上了车,唇角一挑,然后关上车门。 坐在驾驶位,林夕弥系好安全带,见澹台镜一坐着一动不动,也不提醒她直接便贴了过去。 淡淡的香味糅合着体温突然贴近,使澹台镜一快速的反应了过来,她往后躲了躲伸手撑住了林夕弥的肩头,警惕的看着她。 林夕弥凑的很近,若是不仔细看旁人大概会以为她整个身体都已经压在了澹台镜一身上。 澹台镜一的神色几乎是瞬间就冷了下去,语气更是冷到了极点。 “你干嘛。” 两人距离离的近,林夕弥能清楚的看清她的脸,眼前这张白皙清秀面庞上仿佛结着一层薄冰一样,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冷意和怒气,漆黑的双眸里满满的都是厌恶和警惕。 澹台镜一的手撑在她肩头,力道之大,隔着衣服似乎那指尖的力道都按的肌肤生疼。 可林夕弥没躲开,只是盯着澹台镜一的脸看了看,关注点也偏的厉害。 上次她怎么就没发现,澹台镜一的睫毛居然这么长这么卷呢,浓密好看的她都怀疑这是假的,恨不得手痒伸手去拔一拔,看看是真是假。 正当林夕弥想要不顾澹台镜一的抗拒和羞恼,去揪一根睫毛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旁车窗上贴着的一张大脸。 她一惊,身子自然而然的缩了回去,澹台镜一也顺势推了她一把,将她推的远远的。 穿着警服的一个矮胖大叔趴在车窗上,努力往里看,然后拍了拍车门,闷闷的声音穿进来。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赶紧把车开走,挡着门了。” “不好意思。” 林夕弥微微探身看着车窗外的那个警察大叔,眉头一挑露出一丝歉意的笑,然后启动车子,慢速的开出警局大门。 开上警局外的马路,林夕弥这才扭头看了一眼黑着脸的澹台镜一,然后指了指她胸前提醒道。 “安全带。” 澹台镜一系上安全带,语气冷淡。 “我会把钱打给你,就当是今晚请林医生帮忙的报酬。” 林夕弥的变态和轻佻已经触到了澹台镜一的底线,刚刚要不是念在她帮忙的情分上,她贴过来占便宜的那一刻,澹台镜一几乎差点就要出手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林夕弥长着一张漂亮脸蛋,有钱又有身份,为什么还是要见到一个女人就要占便宜。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世界上有怪癖的人千千万万,也不奇怪林夕弥这一个。 澹台镜一算是对自己今晚找林夕弥帮忙的决定,后悔到了极点。 林夕弥看着前方,认认真真的开着车,眼角的余光却落在澹台镜一身上,她心情不错满脸笑意道。 “钱我有的是,澹台小姐如果真的想要还我人情债,还不如明天请我出去吃饭。” 澹台镜一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饭就不用吃了,我给你打十万。” 只要能买断林夕弥的人情债,别说是十万,就是二十万澹台镜一也愿意。 只不过,家底殷实的林夕弥显然对钱没什么兴趣,她嗤笑一声,语气轻佻。 “只不过是开车出门交了几百块的保释金,顺便当个司机,就能赚十万,澹台小姐还真是大方。” 澹台镜一看着车窗外,冷声道。 “如果你嫌十万少了...” 可林夕弥不买账。 “我说了我不要钱,这十万澹台小姐自己留着吧,我只要澹台小姐明天晚上能百忙中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请我吃餐饭。” 澹台镜一眉头越皱越紧,在她看来,林夕弥对她的殷勤和轻佻,不过是想泡她而已,她如何想得到林夕弥对她之所以这么感兴趣是因为什么事。 她扭头看着林夕弥,所幸直言。 “林医生,我和你不是一路人,你在我身上下功夫是没用了,我劝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别人?” 林夕弥听着澹台镜一的话有些莫名,只不过她还是半真半假暧昧的回了一句。 “这天底下,我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澹台小姐这样特别的人了。” 这话落在澹台镜一的耳朵里,既羞耻又可笑。 她才和林夕弥见过两面而已,林夕弥这就要对她情根深种了? 还是她说惯了甜言蜜语,一张嘴随便对什么人,都能说出这么轻佻暧昧的话来。 澹台镜一不屑的冷冷一笑。 “林医生还真是抬举我。” 林夕弥知道澹台镜一不喜欢她,可以说从第一次见面起,澹台镜一就不太喜欢她。 可澹台镜一喜欢不喜欢她,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接近澹台镜一的目的也不是要和她亲近,只要保持联系偶尔让她见上一面就好了。 当然,一向自傲的林夕弥对澹台镜一这么没理由的厌恶,心里自然也生出了一丝不悦。 如果说澹台镜一是知道了她对她做了什么,才讨厌她那倒是正常,可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讨厌她。 是气场不合,还是人格魅力失效? 林夕弥活络的小心思,自然不会让人看出来,她偏头看了澹台镜一一眼,然后笑着道。 “我觉得澹台小姐应当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吧。” 林夕弥就像一块讨人厌的狗皮膏药一样,黏在澹台镜一身上,撕也不是不撕也不是。 既然一餐饭,那就一餐饭吧,吃饭而已,她不信林夕弥还能对她做什么。 只是以后她吸取教训,不跟这个女人来往就是了,澹台镜一略微思考了一下后,便答应了。 “时间地点你定。” 林夕弥心情愉悦。 “好,反正我有澹台小姐的电话,那明天我打电话约澹台小姐出来。” 她是不知道澹台镜一在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一块讨厌人的狗皮膏药,若是知道的话,想必就没那么好心情了。 澹台镜一指路林夕弥把她送到了一个小区门口,澹台镜一再次跟她道了谢下了车。 林夕弥的车停在小区门口,一直注视着澹台镜一进了小区,身影消失后才开车离开。 而她的车开远不久后,进了小区的澹台镜一却又突然出来了。 然后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回家了。 她怎么可能会让林夕弥知道她家的地址,这个地方不过是她随便一指的一个陌生小区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010 澹台镜一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洗了个澡,去一趟酒吧,感觉身上沾满了香水味酒味和一股难闻的烟味,熏的她难受。 涯一的电话还是没人接,房间的门也紧锁,澹台镜一不得不担心,是不是她也出了什么事。 今天晚上的烦心事,一个接一个的找上来,她本来就偏头痛的脑袋,现在感觉快要炸裂了一样。 她洗完澡换了一身衣服,准备驱车去隔壁市涯一要去参加的展览会附近找一找。 只是门一关上,就正巧撞到了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涯一。 涯一头发乱糟糟脸脏兮兮的,脚一崴一崴的从电梯里出来,鼻梁上的眼镜变形了还掉了一块镜片,勉强的挂在脸上,看上去狼狈不堪。 澹台镜一站在门边,手上的钥匙还没从钥匙孔里,她皱着眉头盯着涯一看了好一会。 涯一一走出电梯就看到站在门边的澹台镜一了,只是她有些胆怯,伸手捏着衣角,低下灰扑扑的脸蛋,委屈又小心翼翼的叫了句。 “姐。” 澹台镜一一看到涯一那脏兮兮像是在外面滚了一圈回来的样子,觉得又气又好笑。 只是她笑不出来,也力气生气,只是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涯一跟着默不做声的澹台镜一进了房门。 磨磨蹭蹭的蹭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上去松了口气。 澹台镜一翻出药箱走过来,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 “澹台涯一,你跟我说说你今天晚上去干嘛了,电话不接还这幅样子回来,你也去打架了?” 涯一举着手,伸出食指和中指一副发誓的模样认真解释。 “我没打架,参加完展览会我就跟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吃完之后就坐顺风车回来,只是路上出了车祸,手机摔坏了没接到电话。” 澹台镜一心噗通一跳,她上下打量了涯一几眼,好像除了身上脏了点腿有点瘸之外,没什么其它受伤的地方。 “出了车祸?” 涯一点点头,平平淡淡的用几句话概括了她今天晚上的惊险车祸。 “开车的朋友睡着了,跟别人的车撞上了,然后我飞出去滚了两圈,扭到脚了。” 开车睡着了且不论,从车里飞出去只是扭伤了脚? 如果不是了解涯一的性子,澹台镜一绝对认为她是在说谎。 可就是因为了解,所以就算涯一说的离谱,她也并没有怀疑。 遇见车祸只是扭伤了脚,就算是她语气好吧。 澹台镜一有些无奈的叫她去洗个脸然后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了,看看身上哪里还有伤,一并处理了。 涯一乖乖的去浴室脱了衣服洗干净了脸,然后就穿着内裤内衣堂而皇之的从浴室瘸着走出来了。 澹台镜一看着她那像是没发育好的小凸包,和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在眼前晃过来,就有些头疼的抚额。 “你怎么不光着出来呢?” “啊,要脱光嘛?” 涯一脸一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然后伸手圈住了,有些羞怯。 虽然小时候是镜一给她洗澡哄她睡觉的,可她现在长大了,再在镜一面前赤身裸体好像有点不太好吧。 涯一比澹台镜一小三岁,虽然已经二十三岁了,可长着一张婴儿肥的可爱脸蛋,还有一双清澈懵懂的小鹿眼。 看上去就像个单纯无害的高中生。 她平常熟识的人就只是澹台镜一和梁红袖,虽然小时候跟着镜一吃过很多苦头,可镜一还是尽自己全力把她保护的很好。 三人小分队里面,她负责技术勘测,对电脑和一些高科技产品很擅长。 性格相对来说,的确是要单纯很多,胆子小没主见,脑子有时候一根筋。 以前澹台镜一护着她,不想让她跟自己一样早早成熟,失去了对世界本该有的期待和本性里的天真。 可涯一长大了,脾气不错也够单纯天真,但有时候又似乎单纯的有些过头了。 对她的依赖心也过重,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澹台镜一无奈的从阳台上收了件晾干的t恤丢给她。 “穿上。” 涯一磨磨蹭蹭的把衣服穿上,然后坐在沙发上乖乖的等镜一给她涂药。 除了脚踝崴伤有些红肿之外,涯一身上各处还有一些淤青破皮,不过看上去都不算严重。 澹台镜一给她涂了点药,顺便煮了个鸡蛋去壳给她敷一敷脸上的淤青。 涯一滚着脸上的鸡蛋,眨巴着眼睛看着澹台镜一,问起了梁红袖。 “阿袖喝醉了,去休息了吗?” 澹台镜一摇了摇头,语气平淡。 “没,今晚她喝醉了跟人打架,进了警局。” “什么!” 涯一像是屁股上装了弹簧一样,蹦了起来,可一跳起来脚踝又痛,又摔了回去,在沙发上挣扎了一下才爬起来,满脸的担忧急切。 “她怎么又跟人打架了,这次还被抓了,早知道我就陪她去了?” 澹台镜一挑着眉头,眼睛危险的眯了眯。 “打架斗殴拘留两天而已,就算是给她个教训。不过你这话说的,好像她打了很多次架?” 涯一脸一绷,知道自己又说漏了嘴,连忙开始摇头否认。 “没有,没有的,阿袖她以前没打过架。” 澹台镜一瞥了眼涯一通红的耳根,也不想戳穿她,只是不冷不淡的反问了一句。 “是吗?” 澹台镜一爱清静性子沉闷,干完一单活计闲暇下来的时间,不是去跑各地的博物馆拍卖会,就是去拜访一些师父的前辈。 其它时间都愿意待在家不出门。 梁红袖不一样,哪里热闹她就往哪里去,看着像冷美人却是个暴脾气,很容易惹事。 涯一经常跟着她一起出门,也帮她向澹台镜一瞒着很多事。 打架还是小事,上次拿着把刀差点把一个男人的命根子给废了。 每次都是涯一机灵,警察没来,就趁乱拉着她就跑了,一回家就把之前惹事地方的监控全部黑了视频删干净,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涯一颇有些惆怅的嘟囔着。 “阿袖在拘留所,有床睡吗?有热水澡洗吗?是单人间还是一群人挤在一起阿,她睡觉的时候最怕吵了,人要是多了吵着她了,她肯定会发脾气?” 澹台镜一白了她一眼,收起了药箱。 “你以为她是在住酒店吗?” 澹台镜回卧室把药箱放好,然后接到了一个陌生短信,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发送过来的辣鸡推销短信。 但是澹台镜一看了两眼后,就颇有些严肃的皱紧了眉头,然后快速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方一接电话,澹台镜一就免去寒暄,直切主题。 “老凃,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次要谈的事,我需要跟你见面谈谈,是个大生意,一时半会在电话里也跟你说不清楚。明天晚上你出来一趟,老地方,我跟老谭等你喝茶。” 老凃语调轻快,听上去心情不错,电话那头偶尔还能传来孩童咿呀学语的稚嫩声音。 澹台镜一点点头。 “好,明天老地方见。” 说完后她话一软,语气带着一丝笑意。 “老凃,你身边好像有小孩,上次听说你儿媳生了,难道是你儿子从美国回来了?” 老凃笑呵呵的,语气皆是得意满足。 “是阿,我儿子昨天回来了,带着媳妇还有我的宝贝孙女从美国回来看我了。” 澹台镜一透过敞开的卧室门,看见涯一走进了她的书房。 “昨天刚回来,你不好好享受天伦之乐,还想着生意呢?” 老凃压低声音。 “阿镜,如果不是大生意我也不可能会舍得我的小孙女,老实跟你说吧,这次是有人请我找几个有本事的人才,跟他们一起去个小地方做事,我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总之他们的出价你绝对会满意,具体的事明天喝茶的时候再跟你说,我孙女要睡觉了,咱们明天见面再聊。” “行,那明天见面的时候再详谈。” 澹台镜一挂了电话,瞥见涯一进了书房就没再出来了。 书房的门虚掩着,澹台镜一一推开门,见涯一正坐在电脑前,认真的盯着什么看。 “你在干嘛。” 涯一看的认真,澹台镜一一出声,就把她吓得一哆嗦。 她眸光躲闪,像只受惊的老鼠,抬头惊恐的看着澹台镜一,手却快速的在键盘上敲了两下。 “我...我没干嘛啊。” 澹台镜一默不作声的走了过去,在屏幕上看了一眼。 干净的桌面上什么也没有。 澹台镜一抱着手臂,看着涯一,只是眉尖轻轻一挑。 “调出来。” 涯一装着糊涂,一脸无辜的看着镜一,忽闪忽闪着大眼睛。 “调什么?” “澹台涯一,你是要等我自己动手吗?” 澹台镜一语气一沉,涯一就憋不住了,眼神飘忽的嘟嘴道。 “好好好,我调嘛,我只是在看监控而已。” “什么监控?” 正想问,电脑桌面上就跳出了一段实时监控,里面赫然是拘留所里某个牢房里的监控。 澹台镜一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坐在角落里正靠墙休息的梁红袖。 脸一沉,澹台镜一语气上扬。 “你黑了警局的网?” 涯一缩了缩脑袋,往椅子上挪了挪,整个人都缩在大大的椅子里,指着监控。 “我...我只是想看看阿袖会不会被人欺负嘛。” 干她们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是和警察打交道,更别提去惹警察了。 虽然涯一自己说她是个很厉害的黑客,但是她黑的可是警局的网络,一不小心留下痕迹被人查出,顺藤摸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澹台镜一语气严厉的呵斥道。 “她不欺负人就好了,你还怕她被人欺负,你现在胆子真是越来越大的,赶紧给我关了。” 涯一看了眼监控里梁红袖那团小小的身影,抽了抽鼻子,蔫蔫的应了。 “知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010 澹台镜一不是个很注重打扮的人,当然,她的职业也不允许她打扮的花枝招展。 平常工作的时候下墓,在那些几百年都不通风不见人的地下墓室里随随便便都能沾一身灰尘,别说打扮,就连颜色稍微亮一些的衣服都没有。 平时待在s市也很少出门,就算是出门也就是洗个澡,然后画个淡妆,再换一身衣服就这么出门了。 香水或者首饰什么的她更是从来不用,只有手上戴着一个看时间的手表。 最近刚刚入秋,天气凉了一些,澹台镜一向来怕冷,别人还穿着短袖她就已经穿上了薄外套。 今天一大早澹台镜一还在睡觉的时候,涯一就一瘸一拐的从楼上下来了,顺便去了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食材,然后就跑来敲澹台镜一的门。 要知道涯一人生最大的兴趣爱好除了电脑机械,就是懒床,每天不睡到中午她都不会从被窝里爬出来。。 平常没事的时候,她更能在床上待上整整一天,不下来一步。 可今天不仅起的早,还破天荒的去超市买了菜。 澹台镜一原本以为昨天一个小车祸把她脑子给撞灵光了,人也撞勤快了,说不定还懂得体贴她了,可涯一抱着一堆食材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 “姐,你给我煲点汤吧,等会中午我提去看阿袖。” 涯一和梁红袖的相处模式,是典型的欢喜冤家,不过有些不同的是,涯一脾气好的出奇,当然也有可能是嘴笨,根本就说不过梁红袖,所以索性什么都不说。 她从来都是被怼被嫌弃的那一个。 有时候她明明被梁红袖怼的眼眶红了,泪珠在眼睛里打转,嘴里还念叨着一辈子都不要理梁红袖了,可下一秒梁红袖要去她帮忙,她却还是屁颠屁颠的跑过去,鱼的记忆还有八秒钟,她是一秒都没有,过耳就忘了。 涯一担心梁红袖在拘留所里不吃饭,央求澹台镜一抽出时间给梁红袖做饭,再煲个汤。 “姐,你知道阿袖她嘴挑,拘留所里的饭菜肯定不好吃,不好吃她肯定就不吃了,她胃又不好。” 食材都已经准备好了,涯一又在一边撒娇卖萌,澹台镜一轻叹了口气,感叹这两个欢喜冤家一凑到一起就闹别扭吵架,可一分开又互相担心的要命,生怕委屈了被欺负了。 澹台镜一从小就照顾涯一,做饭煲汤算是个好手,厨艺也不错,她煲的汤最是好喝,不油不腻清甜爽口。 梁红袖和涯一最喜欢的就是她煲的淮山排骨汤。 新鲜的排骨加上姜片丢到烧开的热水里,先焯十分钟,然后捞出用冷水浸一会,期间把山药去皮切块。 然后把装满清水的砂锅放在炉灶上,大火烧开放入排骨淮山,再加上几截切开的甜玉米和几块胡萝卜,然后转小火煲。 交代涯一照看着砂锅里煲着的汤,澹台镜一就出门了。 因为晚上要去见老凃,所以澹台镜一事先给林夕弥打了电话,询问她能否提前请她吃午餐。 林夕弥倒是不介意,但是因为还在医院上班,所以就近约澹台镜一在医院附近不远处的一家餐厅会面。 请林夕弥吃饭对澹台镜一来说不过是一个任务,如果不是林夕弥不接受她的转账,她压根就不会答应和林夕弥一起吃饭。 澹台镜一很守时,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就已经先到了餐厅,找了一个靠窗角落的位置,望着窗外发呆。 林夕弥迟到了十分钟才到,她穿着一件黑色条纹的丝质衬衫,衣袖挽在手肘,头发挽在脑后,修长白皙的脖颈上有几丝没有挽上垂落的发丝,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精致的银框眼镜。 看上去干练漂亮,她推开餐厅的门澹台镜一就看到了她,只不过澹台镜一移开了目光装作没看见。 林夕弥环视四周,目光锁定了角落里的澹台镜一,唇角挑起一抹轻笑,缓步走了过来。 她一走过来,先是微微弯腰耸了耸肩,双眸真诚的看着澹台镜一致歉。 “不好意思澹台小姐,有个病人耽搁了一小会,所以我迟到了。” 如果林夕弥能一直这么正经的话,澹台镜一也并不是很讨厌她。 “没关系,请坐吧。” 林夕弥一落座,双手撑着两边侧脸,眉眼含笑的上下打量了澹台镜一一眼。 “澹台小姐最近觉得身体怎么样。” 澹台镜一把餐厅的菜单推到了林夕弥面前,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嗯,已经好了,这还要谢谢林医生。” 林夕弥观察着澹台镜一的脸色,比起以前见不得光的病态苍白,似乎要红润了那么一点,她垂眸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而后柔声道。 “澹台小姐客气了,我只是收钱办事而已,不过我一向有职业道德,售后服务自然也要有,如果澹台小姐以后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话,不用觉得麻烦,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澹台镜一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指了指菜单。 “嗯,林医生的午休时间应该不长吧,先点菜吧。” 开什么玩笑,以后还找林夕弥?这次请她吃完饭,就算是最后的感谢了,澹台镜一巴不得以后再也不见她。 伸手招来了服务员,林夕弥点完菜后,却发现澹台镜一一动不动只是端着桌上的一杯清水,似乎并没有点菜的打算。 “澹台小姐不点菜吗?” 澹台镜一点点头。 “嗯,我不习惯在外面吃饭。” “澹台小姐请我吃饭,却只有我一个人吃,这实在是太扫兴了吧,不然我给澹台小姐点一份,这一家餐厅的蒜香排骨不错。” 其实澹台镜一只是单纯的不想和林夕弥一起吃饭而已,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 “我不太喜欢吃肉。” 要是梁红袖和涯一在这,听到她这么说,估计会笑疯。 不喜欢吃肉?澹台镜一可是个无肉不欢的人。 林夕弥闻言挑起眉头似笑非笑的瞥了澹台镜一一眼,然后合上菜单对一旁等着的服务员道。 “麻烦再来两份你们餐厅拿手的素菜。” 澹台镜一说她不吃,她就真的没吃。 尽管林夕弥点的一桌菜的确色香味俱全,但是她看上去一点胃口都没有,除了端起水杯喝了两口水之外,全程没有动筷。 林夕弥只吃了小半碗饭,然后拿起纸巾轻轻的擦了擦唇角,漆黑深邃的眸子盯着澹台镜一看。 “澹台小姐很讨厌我吗?” 澹台镜一装的倒是很逼真,她微微侧头有些疑惑的反问。 “林医生怎么会这么觉得?” 林夕弥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出澹台镜一语气中的深意,撑着脸,白皙的面上双眸对着澹台镜一狡黠的眨了眨。 “这么说澹台小姐不讨厌我?那我觉得毕竟我们也见过几面了,怎么说都应该算的上是朋友了,一直礼貌相称太生分了,不然以后我就叫你镜一,你叫我夕弥,怎么样。” 澹台镜一眉心一跳,她倒是没想到林夕弥居然这么不要脸 “虽然见过几面,林医生也的确帮了我,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到...” 澹台镜一的话还没说完,林夕弥就打断了她,轻声叫了一句,然后扬起下巴看着不远处的一桌人问道。 “镜一,那一桌人你认识吗?” 林夕弥喊得极其顺口,脸皮之厚也是让人佩服。 澹台镜皱了皱眉头,先回头看了一眼,接着便有些怔住了。 不远处的一桌人里,有一个穿着连衣裙抱着小孩的女人,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澹台镜一,眼神中带着犹豫和不确定,直到澹台镜一转头了,她才眼睛一亮,跟身旁的男人快速的说了几句话,然后把孩子放在他怀里,才站起来,快步走了过来。 澹台镜一转过头来,低着头眉头越皱越紧,她好像认识那个女人,只不过并不是很想和她说话。 林夕弥坐在她对面,端起清水喝了一口,然后饶有兴趣的看澹台镜一和那个走过来的女人之间看了几眼。 那女人走了过来,站在桌边,看着澹台镜一的双眸中带着惊喜和难以置信。 “阿镜,真的是你吗?” 人都走到面前了,澹台镜一这才抬起头,唇角挑起了一抹礼貌的笑意。 “是啊,没想到这么巧。” 相对澹台镜一的冷淡,那个女人显然很是兴奋,她微微低着头,伸手放在了澹台镜一的胳膊上。 “我刚刚看了很久,还以为是认错了人,没想到真的是你,你是什么时候来s市的啊,我打你电话一直都没人接。” 澹台镜一不动神色的挪开了手臂。 “几年前就来了,而且我早就换了号码?” 女人的兴奋显然收敛了一些,她看着澹台镜一冷淡的神色,再瞥了一眼一旁满脸笑意看热闹似的林夕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这样啊,那...” 身后传来了小孩哭泣叫妈妈的声音,女人回头看了一眼,显然有些为难。 可澹台镜一低着头,似乎并没有心思和她叙旧,她咬了咬唇有些失落,但还是快步走了回去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名片又走了过来,放在了澹台镜一手边。 “阿镜,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时间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女人语气柔弱,看着澹台镜一的眼神也很是小心翼翼。 澹台镜一收下了名片,抬起头露出一丝笑意。 “嗯,那我下次有空给你打电话。” “好。” 见澹台镜一答应了,女人松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眼还在哭的孩子。 “那我先...走了,记得一定要联系我。” 女人走了之后,一直没说话的林夕弥观察着澹台镜一的脸色,突然挑唇笑了笑道。 “旧情人?” 澹台镜一猛地抬头,有些微怒的看着她。 “你胡说八道什么。” 对于又被自己惹怒的澹台镜一,林夕弥只能耸了耸肩,道歉道。 “不好意思,这是你的旧朋友?” 澹台镜一没回答她,只是站起来眼神冷冷淡淡的看着她。 “林医生既然已经吃完饭了,那就回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话澹台镜一就径直买单走人,余下一脸无奈的林夕弥。 她有些苦恼的撑着脸,看着一桌子没怎么动过的菜肴,叹了口气。 “又生气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012 从餐厅出来后,澹台镜一看着手中那刚刚收下的名片,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就在手心揉成了一团。 澹台镜一是五年前跟着师父来到s市的,刚刚那个女人叫杨淼,是她来s市之前认识的朋友。 来s市之后,澹台镜一几乎是和以前所有认识的人都斩断了联系,对于只有涯一和梁红袖这两个亲人的她来说,只要她们还在,无论走到哪里,哪里就是真正的家。 更何况,她和扬淼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的好。 说起来,扬淼曾经对她的确很好,只是后来.... 想起那些往事,澹台镜一就觉得有些头疼,她把已经揉皱的名片随手丢在了餐厅门口的垃圾桶里,拢了拢衣服,就径直离开了。 也不算是她薄情寡义,只是现在的她,还是不要再去叨扰那些曾经的旧友为好,对自己对她们都是好事。 和老凃约好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澹台镜一便决定先去一趟s市的博物馆。 s市的博物馆陈列在市中心,在国内都是很有名的一级博物馆。 别人心烦意乱的时候也许会待在家睡一觉或者出去逛逛街看看电影,去大吃一餐喝点酒,或者去ktv乱吼一通。 可澹台镜一不一样,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愿意去博物馆走一走。 因为不是旅游季,寻常博物馆里人都很少,有些比较冷门的展馆,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有。 明明已经来过了无数次,可澹台镜一还是一个展馆一个展馆,慢慢的看过去。 博物馆的空调似乎有点低,就算是穿着外套,澹台镜一还是觉得有点冷。 就这么绕了一圈,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很快博物馆就快要闭馆了,澹台镜一和为数不多的几个游客走出了博物馆。 看看时间,差不多就要到了跟老凃约好的时间,她便直接打的去了。 车子在小巷子里绕来绕去找不到路了,澹台镜一直接下了车,走路过去。 老凃和她经常谈事的地方,是一个老茶馆,开在老城区的巷子了,是个占地面积很小的茶楼。 听说开了很久,在s市也算是地道有名气的茶馆了,只是外地知道的人不多。 茶馆老板是老凃的老朋友,澹台镜一常来也跟着他相熟了。 一进茶馆,老板就正好迎了过来。 老板看上去四十岁左右,中等身材头发梳的很整齐,面目和善,穿着一身中山装,手腕上还戴着一串被盘的油光发亮的佛珠。 “阿镜,好久不见呐。” 老板一走过来,就伸手拍了拍澹台镜一的肩膀,热情随和。 澹台镜一笑了笑,微微侧身躲开了。 “唐老板,最近生意怎么样。” “唉,来的都是老顾客,都跟以前一样,不好也不坏,勉强经营着。” 每次问都是这么一套说辞。 老板也算是知道澹台镜一的性格,也不跟她继续寒暄了,抬起下巴对着楼上。 “老凃跟老谭都来了,在楼上老包厢里等着你呢,茶都喝了两壶了,你赶紧上去吧。” 澹台镜一点点头。 “谢谢唐老板。” 其实澹台镜一知道这位唐老板做的生意不止这么一座茶馆,他跟老凃认识了那么久,知道老凃的事情,自然也参合了一手。 不过澹台镜一和他的接触不算多,具体他是做什么的,她也不知道。 走上楼澹台镜一就转进了一个小走廊,熟门熟路的走到了一个小包间的门口。 敲了敲门,里头传来了老凃的声音,澹台镜一推开门,就看到老凃正红光满面的和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人坐在一起。 一见澹台镜一进来了,他们就站起来。 老凃笑呵呵的招呼她坐下。 “阿镜,你可算是来了,快来坐下,尝尝老唐的新茶。” 老谭也是老朋友,但是他的性格很少话,每次见面除了应几声外,都是低头喝着茶吃着东西,很少会主动搭话。 但是今天他看上去心情不错,昂着头对澹台镜一笑了笑,然后指着桌子上的茶笑道。 “这是老唐的藏品,上品碧螺春,好茶啊。” 桌子上已经堆满了花生壳,看来老凃和老谭在这里已经待了一段时间了。 招呼澹台镜一坐下后,给她倒了杯茶,老凃就开门见山了。 他特地压低了声音。 “阿镜,今天叫你来,谈的就是昨天电话里跟你说的那件大生意。” 老凃和澹台镜一的师父合作了很多年,虽然狡猾奸诈,但是路子很广,为人也算是有点义气。 澹台镜一单干之后,几乎都是通过他的介绍跟人合作的。 “什么大生意,能让你这么兴奋。” 老谭在一旁摇着头笑嘻嘻道。 “这次,真的是大生意。” 老凃不卖关子,跟澹台镜摊开了直接说明。 “我不跟你绕弯子,这次是洋鬼子的生意,他们花大价钱让徐老的考古队去山西的一个小地方做考古勘察,说是勘查,其实就是挖山,他们啊是收到了消息,说那边有个大墓,说不好还是个王墓。然后徐老找到我,让我呢,再去找几个能干的帮手,一起去山西,我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别人我可都没说啊。你也知道老徐神通广大,他这次可是拿到了上头的批文。” 澹台镜一垂头认真的听着,等老凃说完喘一口气端起茶杯喝的时候,她才皱着眉头问。 “外国人?” 老凃喝了一口茶砸砸嘴,点点头道。 “好像是英国人,几个鬼佬。” 澹台镜一眉头紧锁。 “他们要去挖山,那挖出来的东西,运去国外?” 老凃听她这么一说,有些别扭的搓了搓手。 “怎么,你不愿意啊。唉,我跟你说,他们的价钱开的绝对让你满意,咱们要是自己去,说不定忙几个月也挖不出来什么东西。这次只是跟着人去,好坏都有钱拿,还是一大笔钱,我跟老谭已经决定要去了,你考虑考虑吧。” 澹台镜一似乎并没有动心,只是思忖了片刻后,直视着老凃的眼睛缓声道。 “老凃,我师父当初跟我说过,咱们虽然是动老祖宗的东西,干这一行损阴德,但是也要有一点良心。以前咱们卖的东西,好坏都在自己人手里,可是这次真要是去的话,那就是把老祖宗的东西卖给了外国人。他们一运到国外,就成他们的了,咱们可拿不回来了。” 老凃想的很是天真。 “我知道你担心这个,但是我跟你说,越是这样咱们就越要去。他们外国人懂什么,动手是咱们,有多少东西咱们心里有底。真要是挖出什么好东西,大不了咱们藏起来,随便拿几件次品去糊弄糊弄那些鬼佬。” 澹台镜一冷冷一笑。 “他们要是真花了大价钱,能让我们糊弄了?”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跟你说他们开的价钱,你再说。” 老凃伸出手在茶杯里沾了沾,然后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 水痕印桌面上,很快就干了,但是那几个字澹台镜一算是看的清清楚楚。 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心一动,显然有些诧异了。 这个价钱,难怪老凃这个老狐狸都心动了。 尽管澹台镜一也有些心动,但是她还是没有答应,只是抬起眸子问道。 “你不觉得奇怪吗?都还没勘察,他们就出了这么大价钱,就不怕血本无归。老凃,我就不信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老凃嘿嘿一笑,有些隐喻道。 “我当然知道有鬼,可是这是咱们的地盘,徐老也是咱们的老相识,他们就算是想要翻浪,也翻不起来,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徐老说了,咱们不去,那些鬼佬可是要请别人去的,与其让别人去,还不如让咱们去。” 澹台镜一算是听明白了,英国人找到了徐老让出面拿到批文去山西挖墓,徐老答应了,但是他心里有算盘。 这些老家伙是准备既吞了英国人的钱,也想把墓吞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澹台镜一一向谨慎,她没答应老凃,只是说她还需要考虑考虑。 老凃知道她的性格,也就没强求,只是临走时跟她掏心窝的说了句话。 “你可以考虑,但是徐老已经在找人了。不管怎么样,五天之后徐老的考古队就要出发了,你要是肯去的话,我这里肯定有位置留给你,咱们认识那么久,虽然年纪差的有点大,但是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的亲女儿对待,你知道我跟你师父是老朋友,我骗谁都不会骗你的。” 澹台镜一细细咀嚼了他这句话,虽然的确心动了,但是她还是有点怀疑。 利益关系那么大,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的。 她已经在心底打好了算盘。 钱多钱少,都要以自身的安全为重,她可不是一个人,涯一和梁红袖都是跟着她的。 还是谨慎为好。 和老凃他们散了之后,澹台镜一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 不过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那就是不去,她不想掺和到这件事里面去。 虽然老凃说的风轻云淡,可是澹台镜一还是不想去。 明面上没有拒绝,是不想拂了老凃的面子,可说要回家考虑,其实已经算是拒绝了。 她不想插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3.013 老凃和澹台镜一谈的事情原本已告一段落了,她并不打算插手,可没想到过了两天之后,远在国外的师父突然打电话给澹台镜一。 目的也很明显,就是劝说澹台镜一跟徐老的考古队一起去山西。 电话视频里,师父已经骨瘦如柴了,躺在床上看着背景像是在医院,手臂还放在一个医疗器具上,声音低沉无力,双眸黯淡无光,看上去病情似乎又加重了。 寒暄了几句之后,师父就说明了这次为什么会亲自打电话给她,亲自说服她。 “阿镜,就算是师父拜托你吧,本来这次我也不想让你掺和进这件事里去,可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也不知道那些鬼佬跟他说了什么。这件事是他回国牵线的,徐老也是看着我的面子才答应了他。” 澹台镜一眉尖微微一挑,听到师父说起他儿子时,眸中闪过一道暗光。 “师兄他回国了?” “嗯,回去已经有两个月了,只不过是一直跟那些外国人在一起,我猜他也没去找你。这次他会跟着徐老一起去山西,你知道他的脾气容易得罪人,又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国内的人情世故他压根不懂。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他,就打电话央你跟着一起去,照应照应他。” 刘光邈一开口,澹台镜一就知道自己这回是拒绝不了了。 当初刘光邈资助她和涯一上学,后来又带她来s市送去南安上大学,亲手教她寻墓教她盗墓,教她风水,教她古物鉴定。 澹台镜一是他一手扶持大的,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澹台镜一。 离开s市时,他更是不遗余力的把所有的人脉所有的关系都介绍给了澹台镜一,嘱咐老同行多照顾照顾自己的这个得意门生。 师父的恩情,她怕是这一辈子都还不了。 “师父,我知道您的意思。您好好养病,注意自己的身子,我会让师兄平平安安的回去见您。” 挂了师父的电话没多久,老凃就收到了风,立即给澹台镜一打来了电话。 先是笑嘻嘻的恭喜她入伙,然后就通知她两天之后带上涯一梁红袖跟他们会合。 梁红袖因为上次澹台镜一把她丢在派出所的事,还在赌气,这两天都在自己房间憋住没下来见澹台镜一。 虽然一直以来她们两个都是听澹台镜一的,但是这次的生意澹台镜一心里没底,一直觉得不安,总觉得可能会出什么事。 她是打算留下涯一和梁红袖,自己跟老凃他们去就好了。 让涯一把梁红袖叫下来,三人好好的谈了谈。 不出所料,涯一和梁红袖是绝对不会让澹台镜一一个人去的。 涯一一如既往是那副笑嘻嘻没心没肺的样子,挠了挠头。 “姐,你不在我没安全感,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梁红袖还在赌气,抱着手臂靠在椅子上哼了一声,傲娇的叫人无奈。 “你想一个人独吞没门。” 这几年她们三个算是形影不离,无论是做什么都在一起,有危险有压力都是一起抗,这时澹台镜一也没那么矫情觉得感动什么的,当场就拍板决定了。 “行吧,那就一起去,回去把东西收拾收拾,后天早晨六点就出发。” 在家好好休息了两天之后,很快就到了约定要出发的时间。 一大早澹台镜一就叫醒了涯一和梁红袖开车装着行李去了和老凃约好的地方。 初秋的天气有些凉,公路边的绿化带上,花花草草叶子上都满是露水,等待着太阳出来的那刻蒸发成水汽。 澹台镜一到的时候,路边已经停了两辆吉普车,远远就看到老凃和老谭两个人靠在车边抽烟。 减速车往路边一停,老凃就迎了上来,敲了敲车窗。 澹台镜一摇下车窗,老凃探头往里看了一眼,眯着笑脸。 “阿镜,涯一和红袖也在吧。” 梁红袖微微挑了挑眉头算是跟老凃打了个招呼。 涯一倒是乖乖巧巧的叫了一声。 “凃叔叔好。” 老凃点点头感慨道。 “好好好,你们三个还真是穿一条裤子,谁都离不开谁阿。” 说完就叫她们下车,眼熟一下同行的几个人,先打一声招呼。 老谭是旧相识当然就不用介绍了。 车上坐着的几个人依次下来了。 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高大,脸上有疤,眼神稍有些凶恶的年轻男人。 一下车见到澹台镜一他就咧嘴笑了笑,然后昂了昂头。 这个人叫黑哥,跟澹台镜一也一起下过几次墓,力气特别大,反应也很敏捷。 虽然看上去凶,但是为人很讲义气。 上次澹台镜一还救过他一次。 接着下来的几个人,都是熟脸。 带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张大生。 瘦瘦弱弱脸上有两个明显黑眼圈留着小胡须的老鼠。 而最后下来的人,却让澹台镜一怔住了。 林夕弭穿着一件衬衫扎着马尾,施施然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老凃冲着林夕弭笑了笑,然后跟澹台镜一介绍起来。 “这些人你都认识,我就不给你介绍了。这位就要郑重的给你介绍一下了,这可是徐老指定要的人,林夕弭林医生。” 林医生。 梁红袖和涯一没见过林夕弭,但是都听过她的名字。 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脸色明显不对劲的澹台镜一,当下就确认了。 眼前这个长相漂亮的女人就是那个性骚扰澹台镜一的咸猪手。 不过看着怎么就那么不像呢。 林夕弭一本正经的对着澹台镜一伸手,语气正常眼神也带着和善的笑意。 就像是第一次见到澹台镜一一样。 “澹台小姐你好,久仰大名。” 澹台镜一不知道她打着什么算盘,但也很配合的伸出手。 “林医生你好。” 手轻轻一握两人就迅速抽开了,林夕弭目光移开的时候,清亮的眸子对着澹台镜一狡黠的眨了眨。 涯一这个颜控动物,一见到林夕弭看过来就立即露出笑脸,自我介绍。 “我是涯一,林医生你好 。” “你好。” 林夕弭的表现极为正常,甚至微微有些冷淡。 涯一梁红袖和她打招呼时她也只是礼貌的笑了笑。 更不用说面对老凃他们几个男人。 面对他们的时候,林夕弭表情冷淡话也很少,为数不多的几次出声,都是因为澹台镜一先开口了。 还好她并没有表现的对涯一和梁红袖有兴趣。 不然澹台镜一对她的厌恶大概就深入骨髓了。 稍稍寒暄了一下大家就开始开车赶路了。 途中车在服务站停下,老凃过来询问澹台镜一,能不能让林夕弭做他们的车。 澹台镜一的第一反应就是这肯定是林夕弭的要求。 可老凃只是往后指了指。 老鼠正像条癞皮狗一样跟在林夕弭身后,脸上笑容猥琐恶心,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在干嘛。 老凃头疼的抚额,林夕弭是什么人他可是跟老鼠说过,可老鼠一点都不怕,还这么明目张胆的骚扰林夕弭。 就怕他到时候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所幸跟澹台镜一提议。 “老鼠那个家伙,我怕出事,你让林医生坐你们的车吧,你们都是女孩子方便一些。” 澹台镜一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林夕弭尝到了被骚扰的滋味,也不知能不能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 当然,澹台镜一并不知道,林夕弭可不觉得自己对澹台镜一过分的举动是骚扰。 在老凃无意间的助攻下,林夕弭成功的上了澹台镜一的车。 林夕弭还没上车前,澹台镜一就把副驾驶的梁红袖赶到后座去了,让她和涯一坐后面。 她可不放心林夕弭跟涯一那个傻白甜坐一起。 林夕弭除了上车的时候稍稍打量了澹台镜一几眼外,一路上都老老实实的坐在副驾驶上,没过一会还睡着了。 梁红袖和涯一见她睡着了,两个人躲在后座窃窃私语,她们凑的近说的又极小声,澹台镜一压根就没听出来她们在说什么。 只是她们目光不时的瞥向林夕弭,澹台镜一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她们在窃窃私语什么。 越往北开,天气就越凉。 副驾驶的窗户原本敞开了一些,风不停的往车里灌,澹台镜一瞥见林夕弭穿着单薄的衬衫,她似乎是在睡梦中觉得冷蜷着身子,眉头微微皱着。 澹台镜一关上了窗,又调了车里的暖气,出风口正对着林夕弭。 过了一会林夕弥才慢慢放松了下来,轻轻动了动,头靠在车窗上,她看上去似乎很累,眼角下有一圈淡淡的黑眼圈。 梁红袖和涯一坐在后座看着澹台镜一体贴的动作,半点也不觉得奇怪。 澹台镜一的性格就是这样,她似乎是个照顾型人格,只要是认识的人,无论熟不熟讨不讨厌喜不喜欢,只要是在自己的量力范围之内,她都会尽量照顾别人。 或许这也是因为从小她就照顾涯一的缘故。 绕了一圈,车再次匀速的驶上了高速公路,澹台镜一开着车稳稳的跟在老凃他们那两辆车后。 在涯一的几次催促下,澹台镜一放了一张cd,轻快的公路音乐在车内轻轻缓缓的唱着。 没过一会,涯一和梁红袖也困了,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初升的太阳透过车窗洒在车内,澹台镜一开着车听着悠扬的音乐,一直沉闷的心似乎缓和了一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4.014 足足开了一天的车,从凌晨六点一直到晚上九点,澹台镜一一行人才从高速公路上开下来,到了一个小城镇。 老凃说要在这里待一晚,徐老的考古队明天会经过这里,到时候大家汇合再一起出发去山西。 停好车后,老凃就近订了一个旅馆,一人一个房间,在外面吃完了饭就回旅馆休息。 小城市的旅馆环境不是很好,隔音效果尤其的差。 前半夜总是传来一些杂音,咳嗽声说话声,有人在走廊的脚步声,关门开门声。 吵的澹台镜一压根就睡不着。 到后半夜终于安静了一点,澹台镜一躺在床上朦朦胧胧就就快要睡着了。 楼上却突然传来了某种不可描述的声音,女人的呻.吟声男人的喘息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澹台镜一伸手捂住耳朵,也挡不住杂音,她所幸放弃了。 原本想等一会,等他们折腾完了应该就能安生睡一会了。 可没想到楼上吵了快半个小时,还没停,且动静越来越大,就像是两个人在床上死命蹦跶一样。 澹台镜一爬起来穿了件外套,拿上烟和打火机,准备去走廊尽头那个露天阳台上抽一支烟冷静一会。 打开门才要走出去,隔壁的门也碰巧拉开了。 澹台镜一有些错愕的眸子和林夕弭同样惊讶的双眸对上了。 林夕弭穿着一件轻薄的睡衣,外面披着一件外套,露出了白皙修长的脖颈和好看锁骨。 她一手抓着外套,一手搭在门把上,似乎也是要出去的样子。 两人对视一眼,林夕弭笑了笑先搭话。 “你也被吵的睡不着?” 澹台镜一点点头,这么晚撞见林夕弭,楼上那微弱的呻.吟声还听的见,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显然有些尴尬。 举了举手上的烟,澹台镜一不冷不淡的回道。 “嗯,睡不着,想去阳台抽支烟。” 林夕弭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大露天阳台,然后轻声问。 “我想去吹吹风,介意吗?” 林夕弭今天好像正常了很多,至少和以前相比无论是语气眼神还是神态,都明显正常多了。 她要去阳台吹风,澹台镜一要去抽支烟,好像也没什么冲突。 澹台镜一点点头。 “没关系。” 环境不怎么样的小旅馆倒是有个不错的露天阳台。 打扫的干净漂亮,上面放着一排盆栽,修剪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四周还放了几盆小雏菊。 站在阳台上看去,这小镇子上好像除了几盏稀疏的路灯还亮着,几乎所有人家的灯都熄了。 这个时间点如果在s市,那一定是灯红酒绿,才刚刚要开始夜生活。 澹台镜一靠在阳台边点了一根烟,其实也没怎么抽,只是夹在指间,让它慢慢的燃烧完。 林夕弭靠在她旁边,微微侧头看着她熟练抽烟的动作。 过了一会,见她抽完一支烟点了第二根的时候,林夕弭才开口轻声问她。 “你经常抽烟?” 澹台镜一其实很讨厌烟味,以前梁红袖倒是喜欢抽烟,还有几年的烟瘾。 那时她还总是劝梁红袖把烟戒了,对身体不好。 可后来有一次她和梁红袖意外被困在一个地下墓穴两天。 那两天,没有食物没有水,梁红袖包里倒是带了一包烟。 也就是那天澹台镜一第一次抽烟。 那种烟雾进入肺腔的刺痛感和头脑晕乎乎的感觉,让她既厌恶又喜欢。 那次之后,反倒是梁红袖戒了烟。 打火机啪嗒一声,幽蓝色的火光照亮了澹台镜一的脸,平静而冷淡。 “还好,烦的时候会抽。” 林夕弭看着澹台镜一的眼睛在昏暗的灯下闪闪发亮,语气温柔礼貌。 “可以给我一根吗?” 她今天的态度实在是跟以前差别太大,澹台镜一把烟递过去,眼角的余光忍不住打量着她。 这是转了性子?还是另有阴谋。 林夕弭看上去就不会抽烟,点燃烟抽了一口就皱着眉头吐出来了,还险些被呛到了。 澹台镜一看着林夕弭皱着眉头打量着手里烟,有些疑惑的问。 “林医生不在医院待着,为什么会答应去山西那么远的地方。” 林夕弭抬起头看着她,漆黑深邃的眸子带着狡黠的笑意。 “去保护你阿。” 这话让澹台镜一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这才是熟悉的配方。 林夕弭今天正经了一天,怕不是因为有别人在,所以骚不起来? 挑逗的话说了这么一句之后,林夕弭却又突然正经了起来,她看着澹台镜一,眼神颇为复杂,轻柔的声音带着点点的疑惑叹息。 “澹台镜一,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想发财的普通人。” 淡淡的回了一句,澹台镜一就熄了手中的烟,把打火机揣进了口袋里,站直身子准备回去休息了。 “楼上的应该消停了,回去休息好好睡一觉吧,这几天估计都在路上。” 林夕弭转头看着她,笑容有些慵懒惆怅。 “你先去吧,我再吹会风。” 澹台镜一听她这么说,还真准备丢下她自己回去,可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这旅馆鱼龙混杂,又人生地不熟,大半夜林夕弭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穿着清凉,虽然说只是在旅馆的阳台站着。 但澹台镜一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全,她顿脚步抿着唇稍微思考一下后,还是转头看着她。 “那我再陪你一会吧,一个人不太安全,等下我陪你一起回去。” 林夕弭没说话,只是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她愣了一会,然后才微微点了点头。 “嗯,谢谢。” 澹台镜一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她之所以关心林夕弭只不过是因为她之前帮过自己,现在又是自己的同伴,所以才勉强体贴一下而已,比陌生人稍稍多一点关心,没什么大不了。 陪林夕弭在阳台吹了好一会风,澹台镜一才回房休息,稍稍眯了会,天就亮了,澹台镜一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了,所幸洗漱好走出房间,一开门就碰到睡眼惺忪的涯一裹着被子被打着喷嚏的梁红袖从房间里赶了出来。 梁红袖摸着有些红的鼻子,恨恨道。 “说什么一个人怕要跟我睡,结果一整晚都在抢被子,老娘发誓以后再跟你睡,老娘就打一辈子光棍。” 说完就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梁红袖的话让澹台镜一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揪住迷迷糊糊去开别人门的涯一,从她手上抢过钥匙打开她房门,然后拖着进去了。 涯一乖乖的躺在床上,眼睛都睁不开,还不忘跟澹台镜一告状。 “姐,阿袖昨天晚上把我从床上踹下去好几次。” 澹台镜一摇摇头,替她拉了拉被角,宠溺又无奈道。 “你知道她脾气,还老是黏着她,你们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可管不来。你要是真想不被她欺负,简单的很,别黏着她就行了。” 涯一闭着眼嘟嘟囔囔不知说了什么,就又睡了过去。 澹台镜一倒是羡慕她的睡眠质量。 钥匙放在桌上,关上门后,澹台镜一就径直下了楼走出了旅馆。 小城镇清晨的集市到处都是人,卖早餐的摊子就摆在路边上,边上放着小桌子小凳子,穿着校服的小朋友赶着去工作的工人,清早买菜的大妈,各色各样的人就这么坐在路边,享用着一天中最早的的一顿美食。 澹台镜一在附近逛了逛,挑了一些当地特色的早餐,准备打包回去给旅馆那些还在睡觉的人起床后吃。 在等打包的时候,澹台镜一站在早餐摊前,左右看了一眼,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同行的老鼠,他鬼鬼祟祟的站在墙角,似乎在跟什么人说话。 澹台镜一当下起了疑心,她往一旁走了走,想要看清和老鼠说话的人的样子。 可老鼠挡着那个人,压根就看不到。 早餐已经好了,老板娘叫了她一声,澹台镜一回头看了眼,等她再看向墙角时,老鼠已经不见了。 澹台镜一皱紧眉头,老鼠虽然以前和她一起合作过两次,但是她对这个阴郁猥琐的男人并不是很了解。 直觉告诉她,老鼠今天出现在这里跟某个人谈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看来这次去山西,她一定要提防着这个人。 澹台镜一提着买好的早餐回到旅馆,除了还在赖床的涯一,其他人都已经起来了。 老凃和老谭跟她们打了声招呼后,就出去了,说是要买些东西。 临走的时候说起跟徐老已经联系了,考古队差不多下午就能到这个小镇。 有点时间可以到处逛一逛,中午再回旅馆就好了。 澹台镜一在走廊上碰见了黑哥和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张大生,两人正勾肩搭背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碰见澹台镜一,黑哥倒是热情的跟她打了声招呼,张大生只是瞥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然后两个人也一起出去了。 澹台镜一提着东西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瞥见了梁红袖的房间门半敞开着。 里面发出了几声感慨的哼声。 林夕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舒服吗?” 梁红袖懒懒的应了一声。 “啊,舒服。” 澹台镜一脚步一顿,脸顿时黑了下去,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推开了门,冷着一张脸。 “你们在干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015 “你们在干嘛?” 澹台镜一一声质问,推开了门。 床边的两个人被吓了一跳,转头看着提着早餐站在门边,脸色阴沉的澹台镜一。 梁红袖衣服穿的整整齐齐,坐在床边侧身对着门口,林夕弭站在她身后,双手还搭在她肩膀上,看上去像是在按摩。 澹台镜一看着衣着整齐,一同转头看着自己,脸上满是茫然的两人,愠怒的表情闪了闪。 澹台镜一觉得自己似乎,太过敏感了。 尴尬诡异的气氛下,梁红袖是最先反应过来,她唇角一瞥,想要偷笑又怕澹台镜一羞恼,只好清了清嗓子,有些别扭的转头看着澹台镜一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我落枕了,让林医生给我按一按。” “嗯。” 林夕弭眉尖一挑,点了点头,她松开手后退了两步,微微低着头。 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澹台镜一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就好像...是提防着她会对梁红袖做什么一样。 难道澹台镜一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澹台镜一尴尬的站在门边,眼角余光瞥见低着头没说话的林夕弭,觉得她好像是委屈了,正耷拉着脑袋神色黯淡。 她抿了抿唇,把手里的早餐放在房间的桌子上,就算是自己误会了,她也不可能说出来,只是硬着头皮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刚买的早餐,你们趁热吃了吧,下午徐老会过来,如果一会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到处走走。” 梁红袖眨了眨眼站起来,活动活动脖子,然后转头看着林夕弭,语气惊讶。 “林医生的手真是巧啊,就这么按了几下我脖子真的就不痛了。” 林夕弭挑唇笑了笑,清冷的面上表情略显温和,她一本正经的解释提醒。 “晚上睡觉的时候,注意一下姿势,枕头过高或者过低都会引起落枕,如果睡眠过程中受风受寒,也会有一些影响。所以要想睡眠质量好,姿势和保暖是一定要注意的。” 梁红袖了然的点了点头,平常脾气火爆对外人很冷淡的她,面对林夕弭时,似乎很是和善友好。 “果然不愧是医生啊,谢谢你。” 除了澹台镜一,梁红袖和涯一对林夕弭的印象和态度都很不错。 虽然之前听澹台镜一隐约提起过林夕弭骚扰她的事情,可那都是没见过林夕弭之前。 现在见到林夕弭了,她们倒是觉得像林夕弭这样漂亮知性,稳重又温和的人,相处起来很舒服。 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林夕弭并没有什么过分奇怪的举动,说话的时候也再正常不过。 “我去叫涯一起床。” 澹台镜一退到了门边,有些勉强的挑起唇角,犹豫了一会后,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她一走,房间里就剩梁红袖和林夕弭。 看着澹台镜一走时也没关上,半敞开的,林夕弭还能看到她在走廊上正在斜对面敲着涯一的房门。 “她是以为,我们在干什么?” 梁红袖耸了耸肩。 “阿镜她这个人,有时候有点过分敏感,林医生别介意。” 林夕弭笑容柔和,有些好奇又像是随口问了句。 “你好像跟她关系很好,你们认识很多年了吗?” “挺多年的。” 梁红袖低着头扒拉开澹台镜一放在桌上的早餐,敷衍似的应了一句,然后抬头笑着问。 “林医生喜欢喝粥吗?” 林夕弭原本想从梁红袖这里侧面了解一些澹台镜一的事情,可梁红袖又警惕又狡猾,敷衍了几句后,就巧妙的把话题转开了。 林夕弭怕问的太多了,引起梁红袖的怀疑,便也只是随口问了问,就放弃了。 一直到中午老凃他们才回来,一上午不见人的老鼠竟也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 “阿镜,收拾收拾该走了,徐老他们已经到了,在等我们。” 老凃一回来,就跟澹台镜一说徐老已经到了,他们该去跟徐老会和了。 一行人收拾好东西退了房,就跟老凃他们去了小镇子不远处的高速公路。 步行大概十几分钟的路程,还没走到,远远就看到上高速公路的分岔路口停着几辆卡车和一辆吉普车,旁边站着几个人,正在路边抽烟。 走近后,一个年轻帅气留着利落寸头长相颇为白净的男人丢下手中剩下的半截烟,一脚踩熄后,迎了上来。 “凃叔你们来了。” 老凃笑容满面的上前拍了拍那年轻男人的肩膀。 “长明,一年不见,好像又帅气了不少啊。” “您真是说笑了,我看您才是精神呢。” 徐长明摸了摸脑袋,一边客气的寒暄着,眼神却瞥到了澹台镜一她们随行的几个女人身上。 看到梁红袖那一瞬,他怔了怔,然后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 涯一扁着嘴,颇有些不屑的低声嘀咕着。 “切,又是这个讨厌鬼。” 林夕弥在一旁,正好听见她不满的嘀咕,眼神在徐长明和梁红袖之间打了个转,然后落在涯一身上,眉头一挑,唇角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 好像除了林夕弥和几个新面孔,其他的一些人都是旧识,不管熟不熟以前都打过照面,自然也不用介绍什么。 徐老一下车,众人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在考古界,澹台镜一的老师只能算是s市较有名气的考古教授,但是徐老不一样,他是国内著名的考古专家,长年定居在京都,经常满世界跑参加演讲,以及对国内古物的普及弘扬。 还是在教育频道时常露面的历史教授。 也不知道那些英国人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请的动徐老。 徐老年近六十,但头发已经白了一半,整整齐齐的梳在脑后,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一身中山装,手上还杵着一根打磨漂亮的银头手杖,表情颇为严肃,就像是学校里不苟言笑眼神锐利的校长。 身份高,架子自然也就大了。 他一下车和老凃寒暄了几句外,目光就落在澹台镜一身上,微微点了点头就算了打了招呼。 而后其他人他看也没看一眼,就缓步走到了林夕弥身边,紧绷着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他微微低头,对林夕弥的态度极其的礼貌谦虚。 “林医生,很荣幸能请到你,也多谢你给我这个老头子面子,能加入我们考古队。” 林夕弥只是笑了笑,语气颇为冷淡。 “徐老客气了。” 虽然林夕弥表情语气冷淡,但是徐老并无不悦,反倒是客气的请林夕弥跟他一起上车。 “这次赶时间,马上就要赶路了,林医生和我一辆车可以吗?” 徐老的车上,除了司机徐老之外,还有他请上的林夕弥,另外两人就是老凃和澹台镜一。 其他人都坐在后面的车上。 徐老和老凃两人闲聊着,其他人倒是没插嘴。 澹台镜一靠着窗,默默的听着他们说话,昨天一晚都没休息好,过了一会有了困意。 最近她好像很容易就疲累,她侧头贴着窗闭上眼稍稍眯了一会。 下午的阳光有些猛烈,透过车窗照在澹台镜一的脸上,光线有些扰人睡梦。 林夕弥坐在澹台镜一身边,看着她苍白疲倦的脸色,面上神色稍有些复杂。 她伸出手挡住了那道照射在澹台镜一脸上的光。 徐老和老凃说完话后,扭头看着林夕弥,见到她的动作时,怔了怔。 “林医生,上次的事,我还没好好谢过你。” 林夕弥没说话,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白皙纤细的指尖轻轻的贴在唇上,示意徐老噤声。 老凃坐在一旁,表情有些意外。 他可从来没看到有人对徐老这么没礼貌,而徐老似乎并无不悦。 他也只是笑了笑,丝毫不介意林夕弥的冒犯,转身不再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6.016 在车上足足待了两天两夜,沿路碰到服务站才会停下歇息一会,吃点东西再方便方便,然后换下司机接着赶路。 车里到底是狭窄的小空间,坐着就很难大动作,又是连续两天两夜,身体上的肌肉似乎都酸涩难忍。 徐老虽然年纪最大,但是身子骨倒是硬朗,这么不间断的连续赶路,他也能跟这些年轻人熬过来。 一直到第三天车队开下高速公路,开上了普通的水泥马路,周遭的景色也明显变了,越开越偏僻,房屋越来越少。 最后开上了没有修过的小马路,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坐在车上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一下高一下低的颠簸着,车轮一碾过,扬起漫天的尘土。 这种状况澹台镜一显然已经习惯了,面色不改的靠在椅背上,转头观察着窗外。 直到林夕弭一声轻微难受低吟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扭头看过去,林夕弭脸色稍显苍白闭着眼,雪白的贝齿咬着有些发白的唇瓣,白皙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她低着头,双手抱着腹部微微弓着身子,看上去似乎是很难受的样子。 司机认真开着车,和徐老讨论着路况,老凃闭着眼像是在休息。 好像只有澹台镜一注意到了林夕弭的异常,她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可看着林夕弭越来越虚弱的脸,她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微微凑了过去,轻声问道。 “林医生?你没事吧。” 林夕弭的身体很冰,隔着衣服澹台镜一的手都能感觉到,那股凉意侵噬上她的指尖。 这怎么也不像是简单的晕车的样子吧,澹台镜一皱紧眉头。 林夕弭该不会是有什么旧病,然后突然犯了吧。 都已经进了山区了,要是她出了什么事,可不知道能不能赶的急去医院。 林夕弭睁开了眼,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是隐忍的痛苦和一丝难掩的尴尬,她抿了抿苍白的唇,刻意压低声音。 “我可能生理期到了。” 澹台镜一愣了愣,这时候生理期到了算是个麻烦事吧。 她倒是知道有些人生理期来了的时候,会痛的要死要活,林夕弭看情况像是符合这种状况。 然后现在又是在赶路,一路颠簸崎岖,显然会让她更加难受了。 “徐老,能停一下车吗。” 澹台镜一果断的喊停。 徐老转头看着她。 “怎么了?” 澹台镜一表情语气冷淡的提建议。 “林医生有点不舒服,我们可能要停一会,让她休息一下,晚点追上你们,能给我们留一辆车吗?” 林夕弭偏头看着她,有些惊讶,她原本想忍一忍,等到了目的地再说。 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了解,每次来生理期的时候她会难受一些,但这次要严重很多。 原因就是因为这几天不停轴的赶路,没休息好,加上路颠簸,所以生理期提前了几天。 等车停下了吃点药,好好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可澹台镜一居然提议陪她先停下,澹台镜一不是很讨厌她吗? 一听是林夕弭不舒服,徐老当即就同意了,给澹台镜一留了一辆越野车,然后给了地图,其他人就都先走了。 小路上就剩澹台镜一和林夕弭了。 林夕弭在自己的背包里翻了翻,翻出了卫生棉条,左右看了看有没有什么天然屏障。 澹台镜一见她东张西望,就伸手指着路边不远处的一丛半人高的灌木。 “你去那里吧。” 林夕弭脸红了红,她咬着唇快步走了过去,这种时候这种环境也顾不得矜持什么的了,只能先凑合着。 等她换上卫生棉条回来后,澹台镜一递给她一瓶水洗手。 现在正好是傍晚,快要落山的太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悬挂在远处的山头,把天上层层叠叠的云似乎都染成了红色。 林夕弭看到澹台镜一蹲在路边,拿着一个便携小酒精炉,然后倒了一壶矿泉水,放在上面烧开。 然后又去自己包里翻翻,拿出了一小瓶红糖,然后往还没烧开的壶子里倒了一些。 最让林夕弭觉得神奇的是,她竟然还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包生姜片,丢了几片下去一起煮。 然后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药箱。 出门在外,除了换洗衣物生活用品外,最必要的就是一些常见的,治各种病的药。 澹台镜一药箱一打开里面装着满满当当各式各样的药,止疼药自然也有,都是来之前采购的新药。 林夕弭坐在一旁,澹台镜一还给她搬了一块石头擦了擦让她坐下。 没一会,水就烧开了,红糖生姜水,配着药,澹台镜一送到了林夕弭面前。 林夕弭双手接过,她微微低着头抿了抿唇轻声道谢。 “谢谢。” “等你再休息一会,我们再上路。” 澹台镜一冷淡的点了点头。 林夕弭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微甜的红糖水,冰凉的身子好像暖和了那么一点,小腹处也升起一股暖意,舒服了一些。 澹台镜一靠在车门边,摸了摸口袋里的烟,可又想到了什么放下手,抱着手臂看着远处的夕阳。 两人皆是无言,四周静谧无声,直到一群南迁的大雁经过,在头顶上拖长音一声一声叫着,排着整齐的队列飞过。 澹台镜一转过头去看天上那一群南飞的候鸟,怔怔的半天也没回过神。 林夕弭看着澹台镜一的背影,这个女人身形高挑清瘦,性格有些闷闷的不太爱说话,但是却很体贴细心,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会方方面面去照顾别人,给人安全感,也给人疏离感清冷感。 无论是她喜欢的人和她讨厌的人,她都不会很明显的流露出神色,对待谁都谨慎有礼。 干倒斗这一行的,人脉要广朋友要多,澹台镜一不擅长交际,但是好在她的优点也很明显,可靠细心,不会多嘴多舌,待人也很真诚,不远不近不疾不徐的处理着和朋友合作伙伴的关系。 至少和她相处起来,会觉得很舒服。 所以老凃和徐老这两个老前辈,对澹台镜一都很欣赏。 而对林夕弭的体贴关心,澹台镜一自然不会只是单纯的担心她,想要怜香惜玉,抑或是报恩。 澹台镜一自认为和林夕弭不过是做了个交易罢了,该给的钱给了,也照她的要求请她吃饭了,算是恩怨两清了。 而她现在对林夕弭的态度和体贴,其实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徐老对林夕弭的客气和尊重。 徐老是行业里的泰斗,他都愿意给林夕弭面子,那说明林夕弭一定不简单,抛去个人喜恶,这种时候跟澹台镜一交个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 其实换个角度看,澹台镜一的这些行为就像是在示好,只不过她的方式更加隐晦让人察觉不出真意图而已。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林夕弭把还没喝完的半杯红糖水倒进了保温杯里,然后转头看着澹台镜一,语气柔和。 “阿镜,一会晚了不好开车,我们赶路吧。” 林夕弭这一句温柔的阿镜,叫的澹台镜一身子一僵,鸡皮疙瘩都快要爬起来了。 不过她微微低头咳了一声,掩饰了面上的尴尬,收拾了一下,她有些怀疑的偏头看着林夕弭还有些苍白的脸。 “你确定你可以了?” 林夕弭点点头。 “可以,我已经好多了。” 澹台镜一看了看地图,差不多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梁红袖和涯一她们应该已经到了目的地。 既然林夕弭要逞强,澹台镜一也不犹豫了,发动了车子开始赶路。 “那,我开慢点,如果你不舒服的话,可以跟我讲。” “谢谢你。” 林夕弭轻声道谢,昏暗的车内,她看着澹台镜一的侧面,眼神稍显复杂。 这个人,是个很好的人呐。 本来两个小时的路程,澹台镜一足足开了三个小时,因为照顾林夕弭的身体,所以一路上都开的很慢。 最后才缓缓开到了目的地,一个叫做梁村的小村庄。 村口有块大石头,上面用红色的油漆写了梁村两个大字,石头旁边的小土坡上还有一个大枣树,地上掉了一层坏掉的枣子,显然并没有人捡起来吃。 徐老来梁村之前就和村长谈过,考古队会在村东边借一块地搭营地,平常吃饭用水都由村子负责,按照每周给一次伙食费。 这个偏僻的小村庄依山傍水,但去城镇的路很远,又差不多都是山路崎岖不平,所以村子里的人似乎很少跟外界接触。 这次考古队进驻,几乎村子里所有人都跑出来看热闹了,两边站了一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澹台镜一和徐老他们回合后,到了营地。 考古队的人都还在搭帐篷。 澹台镜一找到了涯一,她正扁着嘴一脸不开心的跟黑哥张大生他们搭帐篷。 见到澹台镜一回来了,她才委屈巴巴的说梁红袖和徐长明去村子东边找水源去了,还撇下了她不带她去。 涯一指了指东边,耷拉着脑袋。 “那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我怕阿袖被占偏便宜,要跟她去,她还凶我。” 澹台镜一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他不会对阿袖怎么样的,他上次救过阿袖,你忘了?” 在涯一看来,除了澹台镜一和自己,所有接近梁红袖的人都是不怀好意。 徐长明救过梁红袖的事,涯一当然记得,可那有怎么样,就算是救人也不一定都怀着好意。 清秀白皙的一张脸低沉了下去,涯一咬着牙想起了刚刚看到阿袖踉跄了一些,徐长明伸手扶住她腰的场景。 “他刚刚扶了阿袖的腰,我看的清清楚楚。” 涯一气气的说完之后,又嘀咕了一声。 “他肯定是看上了阿袖,那个坏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