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汉侠情》 正文 1.第一回:小英雄留连褒斜景 美少女路遇山毛贼 秦岭山脉中,有一条贯穿关中平原与汉中盆地的山谷,其南口称褒,北口称斜,自战国起,就有人在谷中凿石架木,修筑栈道。至眼下的万历末年,已被经过多次增修,人们就此命名为“褒斜道”。褒斜道也是蜀道中最为险峻的一段,山之高,水之急,峥嵘c崎岖,连峰绝壁,皆有逼人之势。 行走在这路上的人以苦力居多,无不担惊受怕,更不用说那负重受累的脚步有多艰难。 “这真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啊!”一个丹田气十足的男子声音传进了几个负重前行的赶路人耳中,人们不由抬头望了过去。 前面二十来步远的拐弯处,路边有三c四米高的大青石,上面立着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后生,一身青色紧身短靠,黑色披风,背插一把杏黄木柄剑,黄色剑穗迎风飘飘,衬得他好不英俊。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路旁树上拴着一匹乌黑发亮的大马,体格健壮,头顶红缨,身高齐人,一套牛皮鞍架,加一串银质脖铃,一看便是宝马良驹。虽然路人个个侧目暗之夸赞,却不知它是有名的“乌骓”。据说,三国名将魏延的座骑就是乌骓宝马。 四c五个路人小心翼翼地从这后生的脚下绕了过去,却不敢乱吱一声,生怕招上麻烦性命不保。 经常行走此道的人都清楚,这褒斜道上常有山贼c强盗出没,一般专捡过往的官家和富商等有钱人下手,知道老百姓没有贵重物品,只要不招惹他们,山贼们基本都不爱搭理。 年轻后生也不理会他们,只顾欣赏山间美景,看那山峦叠嶂,遍山红叶,白云浮起,飞流直下,险峻处胜似仙境。唐代诗人薛能的一首诗曾描述这褒斜道: 十驿褒斜到处慵,眼前常似接灵踪。 江遥旋入旁来水,山豁犹藏向后峰。 鸟径恶时应立虎,畲田闲日自烧松。 行吟却笑公车役,夜发星驰半不逢。 这后生一路且行且赏,和他一路同行的妹妹秋雨,耐不住性子早已打马前行了。 秋雨是个性急的女孩子,此次与哥哥二人从京城一路赶来,其身负着重要使命,就是去寻找一个人,取回一样非常重要且急需的东西。 一路上,秋雨总嫌哥哥秋风好赏山水风光,走走停停,而自己深感任务在身,心里着急,就骑着雪里骢一路向前赶去。她知道哥哥的马快,也会很快跟上来的,不知不觉已经前行了七八里的路程。 远远望去,前面数百米处有一道长廊,长不见尾,与廊亭下面连接的便是栈道。这栈道是人们在河水隔绝的悬崖绝壁上用器物开凿一些棱形的孔穴,孔中安插上石桩或木桩,上面横铺木板或石板,可供行人和通车。 秋雨看到栈道很是兴奋,只听说过,但从未走过,兴奋之余,便急急策马奔了过来。 “呔——”一声大吼。 “嘶——哩哩——” 秋雨的雪里骢被吼声惊得前蹄一收,后腿直立,险些将她掀下马背。也多亏秋雨武功在身,即刻紧缰收腿,将马稳住。 抬头一看,只见从廊顶跃下四个人来。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是一个手持开山斧,虎背熊腰,身形如塔的胖大汉。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一个双手持两把鬼头刀,酒糟鼻的大汉。 “牙若迸不字,上前砍脑袋。” 一个手持三节棍,枯瘦如猴矮个儿。 “死在荒郊外,管宰不管埋!” 一个手持钢叉,满脸胡渣的黑汉。 一人一句,甚是好笑。 秋雨一见这阵式,明显是遇上山贼打劫了,便翩腿下马,从马鞍侧面拿下黑灵宝剑往地上一杵,也不搭腔,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四个山贼。 “嗬,还是个漂亮小妞,你会武功吗,还拿把破剑?要不” 那个手持三节棍的瘦猴抹抹嘴角,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秋雨。见她一身红色短靠,白色披风,英姿飒爽,甚是美貌,便想调戏一番。 “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正是我们要的货。” 不等瘦猴说完,酒糟鼻就抢了话。 “丫头,留下你的包袱,留下你的马,快滚!” 手持开山斧的胖汉瓮声瓮气的吼了一声,还向秋雨身后的大白马和包袱瞟了一眼。 “还有你身上值钱的东西,不然,砍了你的脑袋!”黑汉却很不耐烦的补上一句。 “这么不友好?你们要是识相,就乖乖让开道,否则,送你们下去洗个凉水澡。” 秋雨人虽小,但仗着一身武功,并不把这四个山贼放在眼里,说完还指了指距栈道下几十米深的激流。 “吔!看你是在找死!”站在最前面的黑汉举起钢叉就横扫过来。 “我要她的马。”瘦猴见黑汉动手了,“嗖”的起身直奔秋雨身后的雪里骢。 “呼——”秋雨一个旱地拔葱腾空跃起,让过急风般的钢叉,顺手一戳,黑灵剑鞘直点瘦猴的右肩。 “噗”的一声,瘦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险些跌下栈道。 “嗬,有点功夫。” 黑汉一扫不中,又见瘦猴被一招撂翻,不敢慢待,手中的钢叉又向秋雨当头劈下。 秋雨见状,一招燕子离窝闪到了黑汉的身后。 “咣——” 黑汉的钢叉砸在路上的青石上,火星四溅。 “奶奶的!”两片刀光一闪,酒糟鼻也加入阵来。 瘦猴早已爬起,瞬间,三节棍裹着两片鬼头刀同时向秋雨前后袭来。秋雨一见也无心戏弄他俩,就势拔出黑灵剑,剑光一闪,一套摧雪剑法直逼得两山贼不敢拢身。 一阵打斗,那个胖大汉见三个弟兄没捞到一点便宜,气极败坏地大吼一声:“小丫头片子,大爷来治你!” 话音刚落,操起开山斧直向秋雨的下三路攻来。 “叮叮,当当——”霎时间,刀c斧c剑加杂着三节棍在栈道口混响一片。 厮杀中,秋雨怕自己的马受伤,抽身向马拍去一掌,示意马儿离这远些,那马也不愧是匹良驹,甚通人性,因山道太窄,无法转身,就直直向后退去十多米远。 胖大汉一见这马如此听话,知是宝马,早有心意,便想立刻取胜,不觉手上加力,斧子使得更加风紧。 山道不宽,前面有胖大汉和酒糟鼻,后面是瘦猴与黑汉,一面是绝壁,一面是深渊,秋雨被夹在中间前后兼顾,有功夫也不好施展,必须个个击破。想到此,秋雨见瘦猴的三节棍迎面打来,便剑光一扫,瞅个空档,就势脚尖一抬:“洗澡去吧!” 瘦猴一击不中,正欲抽身,猛然着一个窝心脚,只觉胸口一紧,站立不住,“啊呀”一声,真跌下深渊那冰冷的水中去了 几个山贼一见,立马怒气冲天,个个使出了看家本事。胖大汉更是大怒,暗自功运双臂,抡斧向秋雨腰间劈去,秋雨刚避过酒糟鼻两片鬼头刀的上下双刃,脚未立稳就感到一股冷风卷来,只好回剑硬生生地一迎。 “锵——” 剑斧相击,火花四迸,秋雨顿感虎口发麻。暗道:“好深的内力。这山贼中也有这等内力深厚的人,可见这陕南是个卧虎藏龙之地。” 与此同时,胖大汉也暗暗吃惊:“这么点大的黄毛丫头,武功甚是了得,自己用了足劲的功力却被她用剑一磕便轻而易举的化解掉,真不可轻敌” 此时,秋雨的心情有些莫名地烦恼:往日遇事,都是交给哥哥出来摆平,自己懒得和臭男人们周旋。当下才先行一步,恰好就碰上了这几个臭汉子,真够讨厌的。唉,为何哥哥还没跟上来呢 “喂!都别打了,我有话说!” 秋雨把剑一收,一个信鸽归窝式,“蹭”地翻身跃上了前面的廊顶。 “嗯?” 几个大汉同是一愣,抬头望着她,不知所然。 “本姑娘身上没带多少银子,你们劫我有何用?不过,我刚来的路上有一后生骑着大马,袋子破了,大半袋银子无法收拾,还是我扔给他一条空袋,帮他来着。若是你们想发财,就等他来,要是你们打不过他,我可以帮你们的忙,但我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胖大汉瓮声瓮气地问道,心里暗想:这小丫头片子功夫了得,自打劫以来,还是头次遇上。 “条件就是我帮了你们的忙后,不许你们再纠缠我!” “大哥,这生意可做!”酒糟鼻对着胖大汉说。 “划算!”黑汉也点了点头。 “此话当真?”瓮声瓮气的声音。 “千真万确!” “好!真如你说,我们可放你一马。”胖大汉想:多个帮手岂不美哉。 “那好,你们还是上这廊顶隐藏起来,我在柱子后面躲着等他。”说着,秋雨提剑飞身下来。 三个山贼相互对视了一下,胖大汉率先跃上廊顶,后面两个也随后跟了上去。 秋雨见三人全都上了廊顶,便大声道:“我先把马藏起来。” “咻——” 一声口哨,雪里骢见主人召唤,“噔c噔c噔”扬蹄直奔秋雨而来。 秋雨飞身上马,瞬间奔出二c三十米远。 “哈哈,你们慢慢等吧,本姑娘不陪你们玩啦!” 三个大汉愣愣地望着她,知道上了当,但为时已晚,哪里还追得上? 褒斜道口,犹如两扇石门高耸入云,左右对峙,相距百十米。石门下的褒河水流湍急,河岸高悬在石门的下半央,此处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从石门向前看去,却便是一马平川的汉中盆地。 秋雨马不停蹄地一路走来,终于出了石门。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不大不小的村镇。便打马过去,心想,先找碗水喝,顺便歇歇脚,等等哥哥秋风。 来到镇前,只见路边木杆上竖着一块木牌,上书“河东镇”三个大字。 这个镇子位于褒水东岸,是川陕商旅往来必经之地。更为有名的是,这里曾是古褒国旧地,西周时期周幽王的美妻褒姒的故里。前779年,周幽王攻打褒国,褒国兵败,献出美女褒姒乞降。周幽王得到褒姒后,上演了一场“烽火戏诸侯”的千古闹剧。 进了镇子,秋雨见不远处有个酒家,招子上书着“栈云酒家”,便牵马过来。 店小二远远看见一个红衣女子向这边走来,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一边请坐,一边接过马缰牵至旁边柱上拴了。 “小二,来壶茶,要上好的。” 秋雨在店前棚下的桌旁坐了。 “好嘞,上好的银梭一壶——”小二向店里面招呼着。 “客官,后晌了,正是用饭时辰,要不要用饭?这里有褒河鲜鱼c汉江黄颡c麻辣鸡c还有上好的谢村黄酒”小二边上茶边唠叨着。 “等会儿,还有一人,来了再点。” 打断小二的话,秋雨环顾一眼,发现店内已经有客人用饭了,这才觉得肚子真有些饿了。一路上的颠簸,更觉有些疲惫,便在长凳上架起腿,慢慢揉了起来。 “上酒!” 刚吃了一盏茶,就听得粗喉大嗓门地一声吼,秋雨侧目一瞧,两个男子带着一姑娘从她侧面走来。男的一高一矮,各拎一把柳叶刀,高的一张马脸,矮的一口龅牙,大约四十来岁,却是道士打扮。那姑娘十五c六的年龄,生得貌美,却是农家装扮。 两个道士拉着那女孩就在秋雨对面一张桌前坐下。 “切两盘牛肉!”矮个道士喊了声。 “来了,”店小二拿出一坛酒c三个碗来:“二位道爷,还要点什么?” “行了。”高个道士对店小二挥挥手,顺便向对面桌上的秋雨看去。 只见这白色披风裹着的红衣少女,那肤色白如凝脂,在斜阳映照下宛若一朵绽放的莲花。身后的不远处拴着一匹高头大马,一身雪白,就像披了一身银丝,闪闪发亮,雄姿勃勃,一看便是匹绝顶的好马。 店小二将两盘牛肉摆上桌,两个道士吃着肉喝着酒,交头接耳地不知说些什么,也不管那傻傻的坐着一动不动的小姑娘。 秋雨吃着茶,向他们看去,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恰好那姑娘正用可怜而无助地眼神看着她。 别忙,先瞧个究竟。秋雨心里想着。 “几位客官,刚出笼的清蒸鲜鱼,要不要来一份?”店家从店里走了出来,瞟了大家一眼。 秋雨回头看去,那人是六十开外的一老者,虽显体瘦却精神矍铄,想必这就是店主了。 “不要!”还是矮个道士回道。 老店主瞅了瞅,愣了。张石匠的女儿玉秀怎么和两个道士在一起? “李伯伯——”玉秀一看到老店主,用求救的语气轻轻叫了声。 “闭嘴!”高个儿道士喝止,并瞄了一眼店主,酒碗往桌上一磕:“该忙啥忙啥去!” 说完,拿出一个袋子将牛肉往里面一倒,扯起玉秀,一提刀:“走了。” 矮道士顺手拎起半坛酒,提刀早跟了上去,也不丢下半文银钱。 “吃白食呀——”秋雨耐不住性子,嚷了一声。 “不用,不用,”老店主忙上前道:“没事,没事”。 两道士顿了顿,没有吱声,带着玉秀走了。 “姑娘稍安勿躁,我老李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切莫生事。” “你也看出来了?” “姑娘是路过吧?”李店主没直接回答,试探地问。 “正是,我正有事向你打听哩。”秋雨顿了顿:“店家看出什么了?” “那女孩我认得,”李店主顺势坐在秋雨对面:“她是那石门后面石虎山下张石匠的女儿,却不知她怎地和道士在一起” “她有些求助的眼神,定是被那臭道士劫持了。”秋雨有些激动。 李店主点了点头:“莫急莫急,我来安排。” 李店主叫出小二,小声私语一番,那小二甚是机灵,便放下手里的茶壶向刚才道士去的方向走了。 见小二去了,李店主才转身来到秋雨面前。 “好了,放心吧。一看姑娘你便是热血心肠,侠义之人。” “店家过奖。” 随后,李店主让另一个店小二打一壶酒来,上了盘花生c牛肉,说是赠送一点心意。秋雨并没推辞,斟上一盅,又要给店主斟一盅,李店主只说自己不会饮酒,推辞了。 说话间,一位小哥骑着一匹黑马朝这边走来。 李店主正欲品赞,只见秋雨喊了声“哥”,向他直挥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秋风。 李店主见他们是兄妹,甚是高兴,口中不停夸赞俩兄妹。 李店主也将秋风的马拴了,兄妹二人胡乱要了些吃食,边吃边听秋雨讲刚才的所见。 “噫,哥,我在前面留给你的三个劫道贼这么快就被你收拾了?”秋雨突然想到了那几个山贼。 “没有啊?”秋风疑惑:“我一路追赶你到此,没有见着。” “奇怪”秋雨低语。她哪知,那几个山贼和自己交手,没捞到便宜还损一同伙,哪还有心思打劫,早下至河边寻人去了,秋风怎会遇上。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秋风就和妹妹商量在此镇上过夜,明日再做打算。 恰好这栈云酒家便有客房,和店主说过,李店主满心喜欢,命人将二位的马匹牵至后院添加草料,又安排两间上等好房让兄妹俩歇息。 酒店后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也算是四合头的院子,西面与南面相接处是一段围墙,兄妹二人就在西面的二层小楼上住下。 收拾停当,秋雨正要去秋风房间叫上哥哥去外面逛,却见刚才那个店小二回来了,正在院子下对着李店主说着什么,不一会儿,李店主便上楼直奔兄妹的房间来了。 李店主见了秋家兄妹,先是道声好,接着说:“两位小侠,今晚二位待在房间,哪儿也别去,若听见院内有什么动静也万不可出来。” “这是为何?”秋雨急着问。 “别问,别问,都是为客人安全考虑。本店会负责大家安全的。” 李店主说完转身离去,出门还补了一句:“切记!切记!万不可出来!”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今晚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第二回:两兄妹拔刀斩老道 老店家细说过往情 秋雨回到自己房中,侧身靠在床上,忽然惦记起那个玉秀来了,也不知现在怎样了,要不是店家拦住,早就把她救下了,胡思乱想一通,困乏中慢慢睡着了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秋雨被一阵马嘶声惊醒,翻身下床,轻轻遛到门外,在楼道栏杆处向下张望。随后便听得一声吆喝。 “何方贼盗,竟敢在你大爷头上拔毛!真是活腻了!”正是李店主的声音。 夜色中,只见李店主穿一身紧身皂衣,腰扎功带,手持斩骨刀,气场十足地向马棚奔去 霎时间打斗声一片,两个人影夹裹着刀光直斗到院子中央。趁着月色,秋雨定睛一看,与店主打斗的正是白天见过的那高个儿道士。 不知不觉中,二人已经打了三c四十个回合。那道士已占上风,一把柳叶刀使得风生水起,李店主渐渐觉得吃力了,斩骨刀有些跟不上步子。 看到此,秋雨怕店主吃亏,飞身下楼欲帮李店主一把。 正欲上前,忽见围墙墙头又跃下一人,直奔马棚而去。秋雨一见,便知这是来盗她们兄妹的马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秋雨左手一扬,“嗖——”一只袖镖飞了出去。 “噗——”那贼人还未到马前便一头栽了下去。 “店家退后!” 秋雨一声招呼,一个鱼跃龙门已到院子中央。 李店主正苦遇上了高手,有些力不从心,听到女侠招呼,便虚晃一刀,抽身退下。 这边,那高个道士听得清楚,一看正是那宝马的主人,不由分说,刀锋一转急向秋雨砍来。 秋雨下楼并未带剑,一跃近前却只能赤手空拳。她看对手的刀法十分刁钻,就使出一套武松脱铐拳法,左闪右击,前旋后踢,快如闪电,慢似穿针。一盏茶工夫,高个道士刀舞得浑圆,却无半点用处,一时间累出满身臭汗。 “了得!了得!好!好!” 李店主提刀站立一旁,看见秋雨赤手空拳还如此气定神闲,拳法招招精妙,不由自主地叫好。 这当儿,高个道士见自己对付一个不带兵器的小女子都不能取胜,心想,这女娃娃竟然是个高手呀,真小瞧她了。心里一急,右手抡刀直劈,左手从胸前摸出一粒铁丸“呼”地打出—— 秋雨看得清楚,一招脱袍让位闪到了高个道士的身后,顺势在道士的心俞穴一点—— “唔——”高个道士立马身子一软,就势倒地,动弹不得。 李店主即刻上前将其按住。秋雨见状,向店主摆了摆手。 李店主伸手一摸,早无脉象。 正在这时,从院子外面进来了三个人。秋雨一瞧,前面走的正是哥哥秋风,手拿黄龙剑,紧跟着的便是那个店小二,手提一把斩骨刀,旁边还有一个女孩玉秀。 秋雨当下回不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哥哥不是在房中睡觉吗?怎么和他们在一起?怎么从外面进来了?怎么 此时,秋风走了过来:“看来你们也解决了,咱们进屋再说。” 李店主示意小二把两具死尸处理干净,同时领着大伙来到自己的房间,掌灯打茶,落座停当,李店主讲起今晚事情的由来—— 店小二一路跟踪两道士挟玉秀落脚在褒城城西的一所道观内,并听得他们计划今晚由矮道士一伙看管玉秀,由高个道士再带一道士前来盗马。 店小二迅速返回把看见的情况说给店主。这也正是秋雨看见他们在耳语,店主不让他们出门的一幕。李店主本想自己来解决此事,不等天黑就装束停当,正准备先去救人,再回来守院,就见秋风找他打听此事。 秋风与妹妹在后晌吃过饭,听说道士劫了玉秀的事便有了搭救的念头,待妹妹回房休息后便找店主打听情况。李店主见秋风是个英雄,自告奋勇,也就答应由秋风和小二去救人,自己在家护院了。 秋雨听完原由,责怪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还呼呼大睡一场。逗得大伙乐了,她自己也哈哈乐了起来。 “哥,你们去救玉秀该不险吧?”秋雨问完,调皮的补了句:“不过,你去还不是小菜一碟。” 秋风笑笑呷了口茶,没有说话。 “店主,这玉秀又是咋回事呢?怎么和道士在一起?”秋雨转头又急忙忙地问。 “事还得从一个传言说起。”李店主慢慢讲起了一段传言—— 距石门东北方的深山里,有座奇山名叫天台山。此山险峻无比,高耸云端,上面有三清殿c药王殿,据说是当年药王孙思邈修道成仙之地。在天台山以西的山崖间有一石洞,人称“银光洞”,遥望洞内白光四射,灿烂夺目,夜晚胜似白昼。相传早年,有一黄龙为报答药王医病之恩,在此凿洞存入白银后封闭洞门,将一片龙鳞变成一把金钥匙放于药王大殿。殿内有一道士,爱财如命,夜盗金钥匙,欲入洞盗取白银,不慎将金钥匙丢失。正好被在天台山刻碑的石匠拾了去。银洞没了金钥匙再也无法打开了。至今传谣:“石门对石虎,金银两万五。谁能找到金钥匙,买下一个汉中府。” 当年在天台山刻碑的石匠正是今天这女子玉秀的太爷爷张石匠。张石匠的手艺一直传到了玉秀的父亲这辈,可惜玉秀这辈只有她一个女娃娃,这石匠的手艺就没传给她。 玉秀的祖辈们也没人知道他们的名字,代代都叫他们张石匠。玉秀的父亲为人很好,一家人住在石虎山,常爱给人帮忙煅石磨。玉秀也常下山来栈云酒家为父亲打酒,所以李店主都认得。 距河东镇向西十里,有个道观称“青云观”,不是很大,里面共有九个道士,观主是个白发老道。这些年来,此观的道士们常爱干些鸡鸣狗盗之事。为得不义之财,便四处打听金钥匙的事。终于打听到张石匠家的住地,就不惜手段,无数次的威逼c讨要那把金钥匙。讨要不成,就把玉秀挟为人质了。 听完李店主的叙述,玉秀这边哭了起来。经大家一问,才知道,今天两个道士上山又来逼要金钥匙,父亲不在家,母亲说压根也没这回事,骂他们是强盗,被那个龅牙道士一刀结果了性命。 秋家兄妹听完甚是好气。一个传言也会让人搭上性命。 “哥,那些臭道士你都解决了吗?” “一个不留!”秋风说完,出门去了。 秋雨过去安慰着玉秀,掏出个手帕给她擦眼泪。 不一会儿,秋风进门来,手里拿着一包东西递给李店主。 “店家,你还是尽快把她送回去,这是一些银两,帮忙给他们照理照理后事。” “好好好,我这就安排去办。” 李店主十分感动,接过银两,忙让玉秀给秋家兄妹磕了头,安排店小二带走了。 安排妥当,都才松了口气。已经是后半夜了,也没了睡意。秋雨还在为玉秀难过着,责怪哥哥没带她一起去宰几个臭道士。秋风过去安慰妹妹了一阵才罢了。 见妹妹情绪好一些了,秋风这才回到李店主身旁:“李大侠” “不敢不敢,秋少侠,你还是称我老李吧。” “噢那我就叫你老李好了。老李,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听秋风这样说,李店主觉得这小伙子还真是愣直。 “你知道汉中这里有个云雾寺吗?那里还有位出家为尼的皇后,在什么地方?” “你们是什么人?”一听这话,李店主立马警觉起来,重新把秋家兄妹打量了一番:“你们从哪里来?” “我们兄妹二人从京城来,受人所托,有事情要去找皇后办理。” “你们要去见皇后?”李店主有些紧张地问。 “是的,还望你给指指道怎么走。”秋风恳切地说。 “那所托之人和这皇后是什么关系?”李店主进一步打探:“姓什么?” “姓徐,皇后母家的亲戚。” “姓徐皇后徐皇后,”李店主喃喃地自语:“你们从京城来姓秋姓秋秋德义” 秋家兄妹一听李店主突然唤起家父秋德义的名号,同时大吃一惊! “你认识京城的秋德义?”秋风问道。 秋雨从对面的椅子上站起身来,吃惊地看着店主。 “京城的秋德义?”李店主这才回过神来:“你们也姓秋,莫非是” 秋风接道:“那是家父。我们” “李店主,你怎么认识京城的人?”秋雨瞄了哥哥一眼,打断了秋风的话。 秋雨很奇怪,这店主既然能在这么偏远的地方能说出父亲的名号,一定有什么渊源。不知是好人歹人,和秋家是什么瓜葛 李店主“蹭”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正要去拉秋风的手,见秋雨这么一问,将手一缩道:“这个说来话长了。” “我和秋德义是结拜兄弟。” 秋风惊道:“啊?你们还是结” “李店主,你该不会是在逗我们俩吧。”秋雨再次打断了哥哥的话,冲店主笑了笑。 “怎么会呢,我们真是结拜兄弟。”李店主再次肯定地说。 “这么肯定?”秋雨又问。 “你们等等。”说完,李店主转身去了里屋。 秋风看了看妹妹,也没说话,就近坐下。 秋雨只是默默地在房间里转着圈。 不一会儿,店主手里拿着一个长约两尺的棍状形暗红色布袋从里屋快步来到秋雨兄妹面前,解开一端,从里面抽出一只箫,递给秋雨。 秋雨接过箫一看,是一只普通的黑竹箫,并无特别之处,只是背面刻着一行字。秋雨随口念道: “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 “这是我与秋德义结拜时互赠的信物。”李店主接着说:“当时,我身上只有个酒葫芦,就将酒葫芦当做信物赠与我义弟了。” “那酒葫芦上可有什么记号?”秋雨问。 “有的,刻着一个杨字。” 秋雨与哥哥对视了一眼。兄妹俩都明白,父亲的确珍藏着一个刻着“杨”字的酒葫芦。曾听父亲说过那是他结义兄长杨兴忠赠与他的。但父亲从未示与外人看过。 秋雨将黑竹箫递给了秋风。秋风接过竹箫仔细端详起来。 “李店主,我们坐下说话。”秋雨示意了一下店主身边的椅子,接着问:“这个杨字有什么来历吗?” 李店主点了点头,慢慢坐下:“那是我的姓。” “你不是姓李吗?咋姓杨了。”秋风问。 “两位贤侄,你们不用怀疑,我本名杨兴忠,化名李兴。对了,如果没错,你应该叫秋风吧?” 秋风点了点头。 “说来话长呀。年轻时,我与你们的父亲秋德义同在京城共事哩。唉,好侄们,咱们弄点酒菜,慢慢坐下来说。” 杨兴忠急急地出去了。 “哥,看来这店主说的很实在,不过,早年听爹爹说杨伯伯去守边关了,怎么会在这里?还姓李了?” 秋风点点头也在纳闷。 杨兴忠弄了些酱牛肉c碗盏,拿了坛陈年老窖进来,往桌上一摆,斟上三大碗,然后将碗一举:“来,咱伯侄仨干上一碗。” 噫!他不是说不吃酒吗?秋雨也有些纳闷。 杨兴忠呷了口酒,向俩兄妹俩讲起了陈年往事—— 早年间,当朝首辅大臣张居正上疏推行“考成法”,实行“尊主权,课吏职,行赏罚,一号令”。裁撤政府机构中的冗官冗员,整顿邮传和铨政,得到了皇帝的批准。 老臣张居正就把当时在湖北江陵为官廉洁公正c不附权贵的秋德义调入京城做辅查。秋德义便带着老母和刚刚结婚的妻子匆匆上了路。 路经山西平阳境内,秋德义的母亲生病无法赶路,只好留下秋母和银两,在就近的杨兴忠家医病。杨兴忠为人耿直,一家人精心照料,请医问脉,待秋母身体全愈,才亲自送秋母上京与秋德义一家团圆。当时,秋德义万分感动,就与杨兴忠结为兄弟。秋德义把常常不离手的黑竹箫赠与杨兴忠,杨兴忠身上也未有值钱的东西,就一个酒葫芦递给秋德义,秋德义视如珍宝。 杨兴忠在京待了数日,秋母便让儿子给他在京城谋了份差事,并派下人给他家传了信,送去了银两。 杨兴忠自幼习武,也无其他所学,秋德义就托人把他安排在了神机营,后做了坐营武臣。 后来,边关战事吃紧,神机营要派去支前御敌,杨兴忠便前去义弟秋德义府上辞行。当时,杨兴忠见弟媳已有身孕,很是高兴。 杨兴忠问义弟给这孩儿取名没有。秋德义笑了。 “还没有出生,怎会取名?你是这孩儿的大伯,这名字就由你给取一个吧。” “眼下是初春,等孩子生产大概会是在秋天吧,义弟也姓秋,孩子出生了就叫秋风吧。”杨兴忠说。 “很好,这孩了以后的名字就叫秋风了。” 秋德义甚是高兴。觉得这个随口说出的名字还真不错。 事,总是一波三折,瞬息万变。杨兴忠告别了秋家,本应随神机营去边关,但事与愿违地来到了这陕南汉中 听到此,秋风c秋雨心中甚是跌宕起伏。 “杨伯伯,早年听爹爹说您去了边关,再无音讯,怎么来这里了?”秋雨十分好奇。 “唉!你们刚才不是在问出家为尼的皇后吗?这事还须从这位皇后说起。” 杨兴忠自己干了一碗酒—— 先皇驾崩,当朝万历皇帝年幼继位,朝庭上明争暗斗,已有夺权篡位之势。为保护幼主和太后,平叛奸臣谋反,老相国徐彦昭安排自己文武双全的女儿带上先皇御赐的九眼铜锤入深宫护驾。为防不测,徐相国与李太后相商,将女儿许配给万历皇帝,以便日夜相伴监护。 谁知,万历皇帝长大成人后,三宫六院必不可少。因年龄上的差异,徐皇后房门冷落。 徐皇后想起自己虽劳苦功高,却一生清苦,整日里郁郁寡欢,以泪洗面,天长日久双目失明了。 为此,皇上悬榜招纳天下名医为皇后治病。正巧,云雾山朝阳院有一高僧云游到此,看了榜文,便揭榜入宫,为皇后治好了双眼。皇上赐以高官厚禄c金银财宝以酬谢高僧,而这高僧却分文不取,只求皇后去云雾寺敬香一柱,以谢菩萨! 不久,徐皇后真的不远万里来到这陕南汉中云雾山朝阳院上香c拜谢菩萨来了。 当时,徐皇后对云雾山的清新空气和赏心悦目的景致动了心。看那烂漫山花c潺潺溪流c群峰险峻,听天籁心静如幽,望星光神似碧空,只觉虚怀若谷。 随后,徐皇后决然留居朝阳院,从此吃斋念佛,修心养性,永不下山。 皇上劝解无果,心中愤懑。便拨配兵丁c奴婢百人进山保护c陪伴皇后。并扩修寺庙,拨出留坝c褒城c南郑c沔西c略阳五县皇粮银钱供皇后与寺庙使用,以此,云雾山又称为容五县。寺庙扩修后,改称容五寺。万历皇帝御赐金匾,孝定李太后刻赐佛经678函。一时间成为闻名遐迩的佛教寺院。但百姓们把容五寺一直称其为云雾寺。 杨兴忠正是在神机营开赴边关时,突然被锦衣卫秘密挑选出来,成了派驻云雾寺保护皇后的总领兵。在汉中这地方一待就是二十多年,秋德义哪里知道他义兄的下落。 徐皇后留居云雾寺后,起初当地官员还事事小心招待,不敢怠慢,谁料想借此事向京城请功邀赏时却碰了壁。因皇上与徐皇后生了嫌隙,从宫里到地方渐渐地也就不把这里当回事了。其实,把杨兴忠等人派出去就是永远的弃子,让他们与徐皇后从此自生自灭了 秋家兄妹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秋风将酒碗往桌上一掷,默了许久:“怎么会是这样!” “杨伯伯,您怎地在此开起店来了?”秋雨问。 “说来可气!”杨兴忠将酒碗往桌上一撴—— 徐皇后在云雾寺出家为尼后,一心向佛,也从不过问身边的事。云雾寺的老主持对待徐皇后和她身边的人非常好,官府拨给寺里的所有粮饷如何开支都由徐皇后的管事宫女操持,老主持从不插手。 那年,老主持圆寂了,一个寄寺的和尚俗名王斌,法号悟贞,仗着一身高超的武艺做了主持。这和尚人称笑面佛,却是个贪念极强,厚颜无耻之徒。他不但把官府每年拨来的粮饷全部归为己有,夺走了皇后人马的管理权,还糟蹋了不少宫女。更有甚者,他说徐皇后身边的人太多,出家了就是佛家弟子,也不用留下兵丁护卫和侍从,未经徐皇后准许,只留下一个侍女,把其余的人全部遣散了。徐皇后除了念佛,也无意管身边的事,一切听之任之。 那日,杨兴忠心里憋屈,酒喝得一塌糊涂,一宫女急急前来告诉他大伙被笑面佛遣散的情况,杨兴忠一醉不起,眼睁睁看着那宫女被笑面佛的爪牙当场毙命。 做为护卫总管的杨兴忠哪里能容忍此事。酒醒后找那笑面佛理论,发生了搏斗,只是那笑面佛的武功上乘,杨兴忠怎是对手,刚刚动手便险些丢了性命,不得不抱恨离开云雾寺。悔恨自己酒后误事,白白丢了宫女一条命,从此再不沾酒。 一片忠心的杨兴忠内心惦记着娘娘的安危,自己虽使命在身,但却无能为力,不愿远离,就在这河东镇上留了下来。那店小二名叫周贵,曾是杨兴忠的小副将,二人均心系娘娘的安危,从此就在此镇上隐姓换名李兴和李贵,做起了买卖。名为开店,实为时刻关注着云雾寺 “啪——”秋雨听完,一掌击在桌上:“真可气。” 桌上的碟盏震得“铛铛”作响。 “太猖狂了。”秋风深深的叹了口气。 “贤侄,贤侄,莫急!莫急!” “有皇后在那儿,难道官府就不管吗?”秋风问道。 “娘娘已是出家之人,官府不管佛家的事。” 杨兴忠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再说,朝廷从不过问娘娘的状况,官府也是见风使舵,早把每年给娘娘的粮饷减得不剩一半了。” 秋风说:“杨伯伯,明天我们去会会那笑面佛。我们兄妹正要去见皇后哩。” “贤侄且慢,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为何?”秋风问。 “那笑面佛不知修炼的是什么武功c法术,既可遁形,又能百步碎石,还能隔空取物。我的兵器就是在与他打斗时,被他手一挥隔空吸去了,甚是厉害。我怕咱都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愿白白伤了你们。” 秋家兄妹听得甚是吃惊,如此武功那真是未曾见过。 “哥,我们任务在身,也不可长时间耽误下去,怎么办?” 秋风道:“我们还是不能冒然行事,还是先摸摸情况,再做打算才是。” 大家想想觉得有理,为了不打草惊蛇,便决定先住下来,慢慢商议。 杨兴忠也不便询问秋家兄妹急着找皇后娘娘所为何事,也就不多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第三回:斗山贼店主受重伤 落悬崖侠女悟禅机 秋家兄妹在杨兴忠的店里一住便是几日,为了云雾寺的事甚是着急。打探来的消息是,笑面佛早已经把云雾山全部霸占,还从各地聚集了很多的武林高手在山上,搞得云雾山邪魔煞气。只留山下的山神庙供香客进香拜佛,几个和尚模样的人在那收取供品c香火钱,其他任何人不准进入山门,山上的情况不得而知。 得到此消息,秋家兄妹因此行的任务时间不能拖得太久,大家商议,去闯闯那云雾寺,探个究竟。 等到傍晚,秋家兄妹与杨兴忠三人收拾停当,便悄悄溜出镇子,直奔那云雾寺。河东镇距云雾寺有八c九十里路程,三人施展夜行术,约一个半时辰便到了云雾山脚下。只见那云雾山灯火通明,山高入云,四面亦是崇山峻岭,陡峭险要,只有一条上山之路。到了山门下,见有四个把守门哨。 秋风对妹妹说:“东边的归你。”又回头道:“杨伯伯,你稍候。” 话音刚落,“嗖,嗖”两声,两粒石子同时钉进了西边两个门哨的前颅。 “嗯——呃”两人应声从哨石上栽倒在地。 “嗖——” 一道白光,秋雨一只袖镖飞出,刺进东边一个门哨的咽喉。 另一个门哨突然见四人中有三个中暗器一命呜呼,吓得魂飞魄散,提刀就向山上跑。 秋雨双脚一点,一招白龙过江跃至近前,“突”地往腰穴一点,那门哨身子一僵,动也动弹不得。 秋雨伸手将他拖至背光处。 “出声就宰了你!说,山上有几道关卡?笑面佛在什么地方?皇后现在是什么情况?” 秋风c杨兴忠也跟了过来。 “女侠饶命,山上设了五道关卡,上面每个卡子上都有高手把关。佛爷不,笑面佛在山上哪儿小的不清楚。皇后我不知道是谁。” 大伙一听,才明白山门上守的是小卒子,高手在山上各关卡,其它也就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后面咱们要当心了。”秋雨手一抬,将门哨丢下山去了。 顺着石阶,盘旋了好了一阵才到二道关口。从灯火处可见石阶边有一小庙,外面有六个大汉,人手一把柳叶刀,庙内灯火通明,有人在里面说话,听声音约有三四人。 “这么多人,如何上得去?”杨兴忠有些担心。 “里面是硬货,外面杨伯伯对付!”秋风道。 “我可以帮你,杨伯伯。”秋雨道。 秋风在脚下摸一石块向六个大汉身后扔去。 “咣——嚓嚓——” 六个大汉一齐转身寻声望去。 “轰——”秋风双掌推出,左面三个大汉被掌风掀出一丈开外,“啊”的一声全都跌下山去。 秋雨正要上前,只听一声喝—— “咋了?”从小庙中窜出一人。那人手持五股钢叉,是满脸胡渣的黑汉。 “有人偷袭!”外面三大汉回答。 说话间,又出来三人。 秋雨定睛一看,这不是前日在栈道上遇上的山贼吗?怎地在此? “何方小子,敢来偷袭,给爷爷出来!”黑汉吆喝着。 “哥,这就是前日在栈道打劫我的四个山贼。” “好!” 秋风一声好字话音刚落,“呼”的一个旱地拔葱,落在了胖大汉c黑汉c酒糟鼻c瘦猴四人中间。 “山贼,敢打劫我妹妹,找死!” 四个山贼先是一怔,“哗啦”一下将秋风围了起来。其余三个大汉也围了上来。 “一个碎娃儿,吃了豹子胆了,还敢闯山!” 胖大汉想,兄弟四人刚刚在此入伙,没想到就有人来找茬了,便抡起开山斧,一招开山问路直劈下来。 杨兴忠一见对方人多,怕秋风一人上去吃亏,便手持斩骨刀一跃而上。 秋风一个滑步让过迎面劈来的大斧,顺势抽出黄龙剑向黑汉劈去。黑汉抬五股钢叉急忙一挡,“呲——”那铁做的钢叉把儿被剑削去了一块。黑汉大惊,他哪知黄龙剑削铁如泥。 这边,杨兴忠已经与三个大汉混杀一团。 胖大汉一击不中,操起斧子向秋风又是一招拦腰断柳。 与此同时,酒糟鼻的两片鬼头刀刀光一闪,直向秋风后背袭来。 秋风一招随风飘移,脚下一提,身体却跟着胖大汉的斧子转了一圈,两个贼人同时扑空。 杨兴忠力战三个大汉,秋雨怕他有闪失,便一纵身,杀进阵来,一剑削掉了一个大汉的人头,回身看了秋风一眼。 “哥,速战速决!” 她知道 ,哥哥打斗时总爱戏弄对方。 “好的。” 秋风听妹妹一招呼,突然闪身将剑一收,随即一个后翻,同时一掌推出,酒糟鼻正面迎掌,霎时被掌风活生生压在后面的山石上,“噗——”一口鲜血喷出,当场毙命。 胖大汉见了,运足内力,也忙的一掌向秋风打来,秋风急忙反手迎上一掌,“轰——” 胖大汉“噔,噔,噔,”退出好几步,险些掉下山去。 秋风顿觉掌心发麻,暗道:好厉害的铁砂掌! 杨兴忠的斩骨刀已经将一大汉的手臂生生砍下,吓得另一大汉转身往山上逃去,杨兴忠也不追杀,见秋雨早已和黑汉厮杀一在一起,便急冲冲去迎战那瘦猴。 瘦猴的三节棍舞得直如长棍,软似铁链,十分精熟。杨兴忠年逾六十,已经体力不支,四个回合,斩骨刀就被瘦猴的三节棍磕飞到山下。 瘦猴趁势双手持棍向杨兴忠戳来,杨兴忠没了兵刃,只好就地一滚,恰好滚在了胖大汉的脚下。 胖大汉刚刚被秋风的掌力震得手臂酸胀,不听使唤,只见杨兴忠就地滚到了脚下,就单手提起开山斧一斧扎下。 秋风看得明白,猛挥剑上前一崩,“铛——”火花飞溅,将开山斧崩飞。 这胖大汉也是了得,斧子刚被秋风一剑崩掉,便抬脚狠狠地踢在了杨兴忠的左肋下。 “啊——” 杨兴忠刚刚起身便又被踢倒在石阶上。 秋风见状,也是来不及了,怕那胖大汉再次伤了杨兴忠,突发一掌,直向胖大汉当胸拍去。 还未回过神,“嘭——”胖大汉整个身体已经飞了出去,硬生生地撞在了小庙的墙上,五脏俱碎。 秋雨一见,早已经无心恋战,找个空挡,一个狠招将黑汉一剑穿心。纵身一跃,到了杨兴忠的跟前。 杨兴忠此时已经是面如土色,喘不上气来。 秋风也急忙飞身过来,立刻封了杨兴忠的几个穴道。 当下,瘦猴见同伙已经严重受挫,也不敢前来,转身向山上奔去。 秋风正欲给杨兴忠运功疗伤,见瘦猴转身要逃,捡起地上的五股钢叉投去,正中瘦猴后背,瘦猴两腿一蹬再动弹不得。 此时,只听得山上呐喊声一片,向山下涌来。知道是跑了的大汉上去报了信,秋风便背起杨兴忠与妹妹一道直奔山下而去了 秋风给杨兴忠运功疗伤几天后,伤情已基本康复。 这天,秋家兄妹心里惦记着任务,来到前店找杨兴忠。想与杨兴忠再商量如何对付笑面佛的事。此时并非用饭时间,店中也无客人,三人就坐了下来,正要合计此事,只见一村姑慢慢走进店来,杨兴忠急忙起身。 “姑娘要用饭吗?” “”没有回答。 秋雨打量了那姑娘一眼,看她穿着平常,与一般村姑一样打扮,只是那眼神让人看了浑身一震,好似能把人的骨头看透。秋雨不由心里一紧。 “姑娘坐吧。”秋风示意了一下另一张桌子,认为她是来吃饭的。 那村姑只是摆了摆手,感觉像是个哑女。 哑女走到近前,用手指了指自己,随后又指了指秋家兄妹和杨兴忠,变戏法似地从手里拿出一个折叠着的黄布方巾往桌上一放,抬头向秋雨看了一眼。 秋雨与哑女的目光刚刚对视,就象触电般,顿觉气血上涌,如翻江倒海一般。秋雨急忙气沉丹田,镇住神魂,莫名的感觉使秋雨大吃一惊。 看着桌上的黄布方巾都还未回过神,那村姑却不见了,杨兴忠急忙奔至店外环顾四周,却不见踪影。 秋风见妹妹静静地愣着,便打开那黄布方巾,大家一看,里面什么也没有,就是佛寺中一般常用的一块黄布。大伙顿时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九月的陕南本来天热无比,但河东镇地处褒谷山口,至午后,就觉山风习习,夜晚更是凉爽。吃罢晚饭,秋家兄妹在镇子上纳凉。突然,秋雨想到了白天那村姑的事,觉得总是蹊跷,丢下哥哥便急忙回店,想再仔细看看那块黄布方巾。 匆匆推开门,秋雨只见漆黑的房中,放在那桌上的黄布方巾金光四射,顿时大惊。急忙掀开来看,黄布方巾上现出一行闪闪发光的金字,“取云雾山,拜金斗山荷花仙子”。 秋雨惊得目瞪口呆。急忙拿起黄布方巾直奔杨兴忠房来。 “杨伯伯,杨伯伯开门。” “秋雨啊,”杨兴忠开了门,见秋雨急冲冲的样子:“怎么了?” “杨伯伯快看,”秋雨急忙将黄布方巾递与杨兴忠:“上面有字!” “没有啊?”接过黄布方巾,杨兴忠打开看了半天也没看见上面有什么字。 秋雨接过黄布方巾再看时,上面却什么也没有了。 “奇怪,好奇怪啊,明明有字的。”秋雨大惑不解。 随后,秋雨把刚才所见向杨兴忠讲了一遍,杨兴忠也觉十分怪异。 秋风见妹妹急冲冲跑了,不知何事,也急忙跟了回来,听大家一说,也觉不可思意。 “我今天就觉得那个哑女不正常,她看我一眼我就浑身不自在,这是个什么人啊?”秋雨自言。 “取云雾山,拜金斗山荷花仙子。”秋雨背诵着刚才那几个字,转身问道:“杨伯伯,可有金斗山?” “金斗山?”杨兴忠想了想:“有个哑姑山好象原来叫金斗山。” “金斗山哑姑山哑姑?”秋雨突然大声道:“今天那人不就是个哑姑吗?” “难道我们今天见了哑姑菩萨了?”杨兴忠叫了起来。 秋家兄妹一时听得云里雾里。 “哑姑菩萨?”秋风不知所然。 “来来来,二位贤侄坐下听我慢慢说。” 三人一齐坐了下来,听杨兴忠讲金斗山的事—— 金斗山又名宝峰山。座落在秦岭南麓,距石门以东四十里有余。在前朝年间,瑶池荷花仙子下凡到秦岭南麓的留坝县马道村飞仙沟变为哑女,被一老樵夫收养。哑女生得如仙童一般,聪明懂事,老樵夫视为掌上明珠,取名哑姑。 五年后,老樵夫病逝,哑姑只好随哥嫂生活。两个哥哥虽是疼爱,却常年在外忙活。大嫂待哑姑还不错,可哑姑受尽了二嫂的百般刁难与辱骂,哑姑也从不计较。长大后,哑姑出落得眉清目秀,受观音菩萨点化,采药炼丹,普救山民,却从不收钱。 二嫂总嫌哑姑吃自己家的粮,救别家的人还不收银子,就把哑姑赶出了家门。 哑姑来到金斗山,继续采药炼丹,普救山民,最后在金斗山修成正果。后人便改称金斗山为哑姑山,并在山上修庙建寺,香火旺盛 “有这等奇事?”秋风听后兴奋地问。 “难道让我们去求助菩萨?”秋雨道。 当晚,秋家兄妹与杨兴忠商议,明天由秋家兄妹按照杨兴忠所指的路线上哑姑山拜香,看看是什么情况。 次日,秋家兄妹用过早饭,打马向东,一个多时辰便来至山前。 只见那群山巍峨,一条河沟蜿蜒至山中。马是无法骑行了,兄妹二人见不远处有一人家,就牵马过去,一是打听进山之路,二是想把马匹寄存在此。 还未到那三间茅屋就见一只大黑狗一阵狂吠。 听得狗叫,从屋中出来一中年农夫,喝止了狗,便迎了上来。 秋雨眼快,早瞧见院子边拴着两匹枣红大马。 “你们也是进山寄存马匹的吗?”农夫笑问。 “正是,大叔,可以吗?”秋雨答道。 “行行行,哑姑娘娘救苦救难,你们去上香那是好事,行善积德,行善积德。” 一听,秋家兄妹便知路线走对了。 农夫接过马,牵去同那两匹枣红马拴在了一处。 秋风随手掏出二两银子递与农夫,农夫不接,直呼:“不用不用,行善积德,行善积德。” 问明路线,正要进山,农夫又忙道:“不可,敬香万不可带杀器,那样,对菩萨不敬。刚才有两个和你们一样的人也是来存马,他们的杀器也存在这儿了,不信你们来看。” 秋雨拿了哥哥的剑与农夫一起进屋,确见侧面墙边靠着两把剑,一眼看去,就知不是普通的剑,一般人也不会有此宝剑,否则,有也守它不住,看来那两个人的武功不错。 农夫伸手去接秋雨手中的两把剑,差点没接住。 “你们的杀器一个比一个重啊。” 接着,热情得像来客似的又说:“你们回来就在这里吃饭,家里人已经去磨豆子了,给你们做菜豆腐c蒸面皮,山上没得吃处。” 秋雨道了声谢,走出门来想,这里的人已经被哑姑感化得一心向善了,不由让她肃然起敬。 兄妹二人沿着河沟一直向里走,越走山越大,越走山越险峻。 转了几个弯,一直上坡,到了坡顶一看,只见山沟忽然闪开一处平滩,四周群山耸立,一座奇峰独立在滩中央,从南天门到峰顶,依山势c地形建有大小殿院几十间,那焚香的烟雾弥漫在整个山间,仿佛这山就在天上云间。不用说,哑姑山到了。 经过一挂飞瀑,顺着石阶螺旋状地向上绕行,不一会儿,就到了南天门,上书“宝峰寺”三个大字。 来至寺院,只见早有很多虔诚的人们在那焚香c游玩了。 秋家兄妹到净手池净了手,一起来到焚香炉傍,取出包袱中的香蜡和黄裱,在那燃烧的蜡烛上点燃,恭恭敬敬地插好香蜡,又将黄裱化了,才进入大殿去磕头。 大殿上哑姑塑像有丈余高,全身镀金,慈眉善目。 秋雨和哥哥一进殿,便觉这塑像的面容十分面熟,像在哪里见过。 磕完头,秋雨正要说上山敬香之意,一抬头恰与神像对视,顿觉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得她血脉膨胀,神像目光使她心紧骨酸,不由心中一颤。她急忙压住丹田气息,把来意对着哑姑塑像叙述一遍,急慌慌退出了大殿。 山上的香客很多,敬完香后有的自找一处阴凉的地方待着闲聊天,有的四处游逛。 秋雨见山顶还有一处面北的神殿没有去拜,就向刚刚下来的香客一问,才知是观音殿。 “哥,我们也上去拜拜吧。” “妹妹去吧,我在下面等你便是。” 知道哥哥对这些没兴趣,秋雨就一人上了山顶。 山顶上的观音殿并不是很大,进了殿,只见一尊镀金观音菩萨像慈眉善目地稳坐在莲台之上,两边各塑一童子。秋雨急忙跪下拜了三拜。 秋雨起身,忽然看见供案下面放着功德箱。 “唉呀,怎么忘记了奉功德钱?”一摸身上并无银两。 “观音菩萨,我身上未带银子,银子都在我哥哥身上,我去拿了来” “阿弥陀佛,有心则灵。”一个低沉的女声。 秋雨吃了一惊,四下一看,才见一老尼姑手持念珠在佛台边立着,忙上前施礼。 “阿弥陀佛,施主不是本地人吧?是有什么难解之事了。”老尼姑还了一礼。 “大师,您怎么知道的?”秋雨又是一惊。 “施主若有什么难事,为何不去让清莲法师化解?” “清莲法师?在什么地方?” “闭关。”老尼姑道一声“阿弥陀佛”便出殿去了。 秋雨困惑的出来正想问个明白,老尼姑却不见了踪影。 “清莲法师清莲法师”秋雨默默念着,不知不觉绕到了一条无人敢走的小路上。 突然,脚下窜出一条蛇来,秋雨惊得本能地一跳。 哑姑山的背面犹如刀劈一般,悬崖峭壁,寸草无生,下面山涧深不见底。这峭壁被人们称为“舍身崖”。 刚刚跳起,发现脚下已经没有任何可落脚的地方,等于直接从悬崖峭壁上跳了下去。 明白过来为时已晚,秋雨身体毫无借力的地方,只能任凭身体向下坠去,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身体在不停地下坠着 “呼——” 地从峭壁上飞出一根黄色布带,将正在坠落的秋雨拉了过去。 “阿弥陀佛——” 惊魂未定地秋雨听到一声念佛,才知自己得救了,捡下一条小命。 环顾身边,见自己在绝壁上的一个山洞里,洞不大也不深,最多可容纳三人,一老尼姑正打坐在中央。 秋雨打量了一眼老尼姑,只见她身披袈裟,双手合十,微闭双眼,十分慈祥,并不是在观音殿所见的那位尼姑。 “多谢大师救命之恩,小女子叩谢了。”秋雨急忙跪拜。 “阿弥陀佛,施主本是我佛门有缘之人,我佛慈悲,理当相救。” 秋雨再次叩拜大师。 “善哉!善哉!”大师也未让秋雨起身,接着道:“小施主找贫尼可是为那云雾寺之事?” “您老是清莲法师?”秋雨大惊,她怎么会知道来意?忙又叩拜:“法师,在下与家兄正为此事前来,请法师指点。” “呵呵” “法师,那云雾寺的和尚胡作非为,杀人越货,奸偷淫盗,辱没佛门,无法无天。官府管不了佛门之事,难道神仙c菩萨c佛祖也不显灵管管吗?” “阿弥陀佛,小施主问得好,人间的事人来管,佛门之事佛来管。那做恶者是人,非神,非佛,非菩萨。我佛慈悲为怀,教人一心向善,佛能去杀人吗?” 秋雨听了大悟:“是啊,佛怎么能去杀人呢” “只有人可以杀人,佛不能杀人。”法师慢慢补了一句。 “人可以杀人,佛不能杀人”秋雨琢磨着,突然嚷道:“法师,佛不能杀人,但佛可以让好人去杀坏人。” “阿弥陀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因果报应终有时。看来,时间到了,报应来了。” “法师,那云雾寺贼人甚多,武艺高强,听说那笑面佛还有很高的法术,我们怎是对手?” “那笑面佛俗名王斌,法号悟贞,本是修仙之人,并非我佛门弟子,只是个假扮的僧人。你们现有五人,需六人方可了结。” “法师,我们只有三人,前几日,我们想上山打探一下情况,结果,有一人还受伤了,何来五人c六人?” “你哥哥不是已经找到两人了吗?还有一人,到时候她自然会来。” 秋雨听得一头雾水,但又不敢多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第四回:糖葫芦招来两兄妹 空饭碗引出一姑娘 秋风见妹妹一人上了山顶,就独自一人在寺院转悠,忽见偏殿角落里有一老者身边放一背篓,背篓里扎一草人,插满了糖葫芦在卖,也不见有人去买。 知道糖葫芦是妹妹从小的最爱,秋风便过去取了五串。价也不问,随手掏出一两银子递与老头,听老头说找不开,便将银子丢进背篓:“好啦,不用找。”转身离去。 刚走几步,秋风便听得有人说话。 “给我二十串!”“不是给你钱了吗?”“你们又不是一路的” 秋风听着对话,转身瞧去,只见老头与一个年龄二十出头的小伙发生了争执。 秋风走了过来,见那小伙略矮自己半头,清瘦且皮肤微黑。 那老头见秋风过来,就忙说:“这位小哥儿,他拿了二十串没给钱,偏说给了” “唉呀,谁说没给,他不是给你了一两银子吗?一两银子卖给我们两个人手里这些绰绰有余了,”小伙回头对秋风笑了笑:“公子,你说是吧?” “那银子是你给的吗?”秋风觉得此人有些无赖。 “公子,你还在乎一两银子吗?你把银子给了他就应归他了,既然银子归他了,你又不在乎一两银子,也就不关你的事了,”小伙嘿嘿一笑,转身又说:“一两银子买这么点东西,老头你还赚着哩,既然你赚了钱又没赔钱你还不高兴?还闹腾个啥?” 秋风在一边听后,觉得说得也还在理。 “银子是这小哥儿给的,又不是你给的。”老头执拗地说。 “老头,买你这些东西的钱就算我从公子那一两银子里借的好吧,我从公子那一两银子里借钱来买我手里这些东西不关你的事吧?” “”老头无言以对。 小伙嘿嘿一笑,又对秋风说:“嗨,哥们儿,谢谢请客啊。” “哼哼,”秋风冷冷一笑,回头对老头说道:“算啦,算啦,就当我请客了。” 秋风很不爽地拿着糖葫芦走了,一个人转出了寺院,刚想着“取云雾山,拜金斗山荷花仙子”这句话,就听得一声:“公子,够哥们儿。” 秋风回头一看,正是刚才那小伙,手里拿着十串糖葫芦,其中一串还正往嘴里塞着。 本不想理他,见此不禁刺了一句:“二十串,瞬间吃了十串,你很饿吗?” “哪会呀,给我妹分了一半。” 秋风听了也不说话,见前面有一眼泉,井口般大小,便走了过去,泉边有一石,上刻“老龙泉”。 秋风看了看,觉得那三个字写得很是苍劲有力。 小伙跟来,一看是一眼山泉,水静如镜,绿不见底,说道:“这水准好。” 说着,小伙一溜烟地跑了。 秋风也不去管他,转身返回院子。见秋雨还未从山顶下来,正要上去看看,只听后面有人在喊。 “公子,这水真的很好,很甜哩!” 秋风回头只见那小伙拿着水囊正往嘴里灌。 “公子要不要喝点?” 秋风摇摇头,觉得此人真不讲究,而且这水打得也忒快了吧? 小伙一边喝水一边吃着糖葫芦,随手扔掉一根葫芦扦儿又道 :“哥们儿,我叫林大凡,你叫啥名字?” 秋风觉得好笑,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成哥们儿了,回道:“秋风。” “我们交个朋友吧,看着你比我大,我就叫你风哥啦。”林大凡说完嘿嘿一笑。 秋风淡淡一笑,也不去追究谁大谁小,只觉得此人有点烦人,但又十分随和,便不去计较。 “阿弥陀佛,施主,佛殿门前不可乱丢东西。” 二人一回头,见一尼姑拿着扫帚弯腰在捡地上的葫芦扦儿。 林大凡瞥了尼姑一眼,也不理她。 秋风见自己手里也拿着糖葫芦,略显尴尬,便转身去找妹妹。 “风哥上哪?”林大凡起身在后面追问。 “找我妹妹。” “你也有妹妹?好,好,我们一块儿去。”说罢,林大凡跟在秋风身后,一同向山顶寻去。 秋雨被清莲法师救下,并得法师点悟,感谢不已,听得法师说笑面佛是修仙之人,心中甚是担心。 “法师,笑面佛是修仙之人,我们怎能对付的了?” 清莲法师道:“他自有人去惩戒。” 秋雨也不敢深问,猜想会是何等高人,能敌过那修仙的笑面佛。 “施主伸过头来。” 秋雨忙低头向前跪走一步,清莲法师伸出手在秋雨额头轻轻一按,金光闪闪,一个“”字印在了额头。 瞬间,秋雨只觉如入万丈深渊深不见底,又似身临茫茫苍穹四不着边,心不随己,身不由人。体内如波涛汹涌,全身似炉铁淬火,整个身体仿佛把没用的东西掏空一般。 待金光消失,那“”字也慢慢隐去。一切感觉也都不复存在。秋雨好不困惑,又不便问,只是摸了摸前额叩头谢过。 清莲法师一挥手,一道黄练“刷”地展出,直伸洞壁之外:“好了,你兄长他们在顶上寻你,上去吧。” 秋雨一听,怎敢上那黄布带,回头看看清莲法师,法师扬扬头:“上去吧。” 秋雨试探着上了黄布带,只感脚下硬如岩石,便大胆地走了出去。站在端头,脚下深不见底,头上有五c六丈高的绝壁至顶,心想,我哪有这等轻功上去。 “上去。”清莲法师低沉的声音。 秋雨迟了迟,运足全身内力,也不管别的,脚下一点,提起身来,向山顶跃去。 至山顶稳住脚,秋雨大为惊喜,自己怎的有这么好的轻功?她哪知清莲法师已经给她身体里注入了三成功力。 林大凡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呼”的从深不见底的绝壁下飞了上来,定眼一看,竟是一美貌女子,惊道:“我的天呀!这是人吗?是仙呀!” 秋风也大为吃惊,刚刚才找到这绝壁处,不见妹妹踪影,怎的她从万丈绝壁下跃了上来?这是何等高超的轻功?只有神仙才能做到,妹妹的武功突然精进至如此地步? 他惊得不敢相信,愣愣地看着妹妹。 “哥,”秋雨兴奋地叫了声,见哥哥身边还有一蓝衣小子,想到法师说哥哥已经找到两人,并不惊奇:“还有一人呢?” “”秋风不知所云。 “风哥,你们还有一人吗?”林大凡问。 “给你的。”秋风没有回答,把手中的糖葫芦慢慢递给妹妹。 “哈,糖葫芦,我的最爱!”秋雨高兴地接了去:“哥哥对我最好。” “噢噢,仙女,我这儿还有,全给你。”林大凡见秋雨说糖葫芦是她的最爱,急忙把手里剩下的六串递了过去。 “呃谢谢,够了。”秋雨见状,忙谢绝了。 “我叫林大凡,仙女好俊的轻功啊!” “仙女,仙女,我叫秋雨,我可不是仙女。” “这里太危险,我们还是下去吧。”秋风说完带头向山下走去。 下到殿院,秋风觉得来此拜完荷花仙子还无头绪,就说:“我们该下山了。” “啊?你们不玩了?”林大凡有些失落的样子:“正要和你们聊聊哩,你们要走了。” “你在此玩吧。”秋风说道。 “你还有个同伴吧?”秋雨并无去意,她想找到清莲法师所说的另外两个人,就向林大凡问道。 “同伴?同伴没有,只有我妹和我一起来的,嘿嘿” “能带我去见见她吗?” “行!”林大凡带秋雨去了偏殿的廊台。 来到偏殿廊下,秋雨见一蓝衣姑娘蹲在廊台上,手里拿着糖葫芦在吃,见秋雨他们过来,望了一眼,也不搭理,自顾吃着。 “小凡,你看,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林大凡笑着说。 那个叫小凡的女子再次瞄了秋雨一眼,点了一下头,示意打了招乎,面无表情地继续吃她的糖葫芦。 秋雨见她清秀的脸上多了些冷漠。便随口道:“你叫小凡?咱俩年龄相仿啊。” “” “你也爱吃糖葫芦?给,我这儿还有三串。”秋雨递了过去。 林小凡站起身来摇摇头:“够了。” “我给她买了十串,噢,不,是风哥请客,嘿嘿” “我们要下山了,你们还要玩?” “算了,你们下山我们也下山,不玩了,”林大凡回头:“我们也走,小凡。” 林家兄妹俩便跟着秋雨出了殿院。秋风早在外面等着。 一路上,林大凡一直对秋雨的轻功赞不绝口,对林小凡讲他看到秋雨是怎么飞上悬崖绝壁的,林小凡只是默默看了秋雨几眼,也不说话。秋风听了,想到那一幕更是费解。 路上,秋雨问起林家兄妹的情况,林大凡一改刚才嘻嘻哈哈的神情,讲起了兄妹两人的遭遇—— 林家兄妹从小生长在琼州,哥哥十岁,妹妹八岁那年,遇见一个游方老道,发现兄妹俩是习武的好苗子,便将其带至内地,在陕南一个叫午子山的道观传授武艺。 午子山,三峰峭立,二水环绕,悬崖陡峭,山路崎岖,壑幽林密,山左有飞凤山,石壁腾空,犹如飞凤展翅。山脚有张飞所书“飞凤山”三个大字。山右有仙人坪,相传禹之好友禅娟曾隐于此。每当朝阳欲出,彩霞布空,山峰彤红,山水壮丽。兄妹两人虽不懂此山来历,却很喜欢这里的山水风光。 学艺八年,兄妹俩练就一身武艺,学武出师,下山归乡,不远万里回到琼州。 谁料,琼州发生了百年难遇的恐怖地震。当时,琼州一百多个村庄陆陷成海。琼山c澄迈c临高c文昌四县最为严重,陆地下陷十丈有余,没入海中。 兄妹俩凭着一身武功死里逃生,可是,父母c亲人们随同父老乡亲全部在地震中遇难。林小凡从此便很少说话了。 两人无家可归,只好返回内地,闲来无事,行侠仗义,四处游荡,又兜兜转转回到了陕南。 秋家兄妹听后,甚是同情,秋雨默不作声。 “我听父亲说过琼州地震的事,山崩地陷,人死了很多,惨不忍睹。那是开天辟地以来,琼州最大的地震。”秋风长长叹了口气。 说话间,四人已经出了山,林大凡指了指前面的农家道:“我们的马寄在那里,我让那农家主人给我们做了饭,我们一块儿去吃饭。” “我们也寄马在此。”秋风答了一句。 “正好,正好,我们真是有缘。” 未到房前,就听得狗叫了起来。 男主人出来一见四人同来,满面笑容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唉呀,主人家,你们也不喂喂马呀。”林大凡嚷道。 “太忙,太忙,没顾上,就喂,就喂。”男主人急忙出去了。 这时,一中年妇女从灶房出来,招呼大家进屋坐了,急忙端上刚刚出锅的菜豆腐,面皮,一人一份。 秋家兄妹一看,那面皮白中透亮,刀切得一条条宽如竹筷,整整齐齐地蜷缩在碗里,一看就觉得十分筋道。下面放有波菜c黄豆芽c胡萝卜丝,红黄白绿相间,这色相实在招人垂涎。 再看看那菜豆腐,雪白如玉,每块切得四四方方,从切面看去,里面嵌着绿绿的碎菜叶子,上面放着农家自制的红油豆瓣酱,清清的汤汁飘散着阵阵特有的酸香。 看着这诱人的吃食,秋家兄妹不知怎么吃法,学着林大凡他们将面皮放了盐巴c辣椒,用醋调拌开,一吃,味道十分鲜美,那菜豆腐更是酸爽可口。 “怎么样,这是地方饭食,在别处永远吃不到的。”林大凡很是得意的说。 吃罢饭,林大凡听秋风对妹妹说要起程,忙道:“风哥,你们要回家吗?兄弟和你同行吧。” “我们回客店,你去做甚?”秋风问。 “反正我们没事,陪你们去玩玩,嘿嘿” “好呀,哥,让他们和咱一起走吧,”秋雨急忙说:“人多有伴嘛。我很喜欢小凡妹妹的。” 林小凡抬头看了秋雨一眼。 “走吧。”秋风起身,拿出四两银子,交给女主人说:“大婶,打扰了。” “嗨!一顿饭,说是免费的嘛。”林大凡对着女主人说。 “对,对,对,不要钱,不要钱,行善积德。”女主人推让着退出门去。 秋风见女主人执意不收,也是无奈,只好将银子放在桌子上,取了剑,四人一道去牵马。见男主人在照料马吃草,谢过之后,打马上路。 “风哥,你真有钱!”林大凡在马背上大喊一声。 “驾——”秋风不答话,打马直奔河东镇。 杨兴忠见秋家兄妹带着两个人回来,甚是诧异,让店小二将马牵至后院,便悄悄问秋家兄妹那二人是怎么回事。秋雨笑了笑说:“是帮手,不过还没告诉他们哩。” 杨兴忠先将林家兄妹安排了住处,让他们休息,就急忙找秋家兄妹询问上山的情况。 杨兴忠的房中,秋雨把山上的经过细细讲了一遍。听至秋雨跌落悬崖一段,秋风c杨兴忠二人惊得为她捏一把冷汗。听完整个过程,秋风才明白妹妹为何要大凡小凡跟来,现在唯一要等的便是法师说的那第六个人,还不知在哪儿。 林家兄妹在杨兴忠店里吃住了五c六天,把河东镇也玩了个遍,杨兴忠也是好酒好肉的招待着,也不收他俩的银子。总想找个机会把云雾山的事给他兄妹俩说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这天,杨兴忠见秋雨来到前店,就急急的说:“贤侄女儿,你说的那第六个人怎地还不见出现啊?” “再等等吧,杨伯伯。” “第六个人?你们在等什么人吗?”二人回头,却见大凡c小凡出现在身后。 “你们在等谁?第六个人是啥意思啊?”林大凡接着又问。 杨兴忠一见,机会来了,便忙道:“我们去后面说话。” “杨伯,你们要是有事,只要不嫌弃,就尽管对我林大凡说好了。”林大凡边走边说。 “好好好,进屋再说。” 来到后院正好见秋风走了过来,便一并叫至杨兴忠房中。大伙各自坐了,林小凡远远蹲在墙边。 杨兴忠和秋雨把事情详细叙述了一遍。正讲至云雾山笑面佛的所作所为,只听“嘭——”的一声。大伙一回头,见林小凡满腔怒火地站在那儿,一只木鼓凳早已经被她踢至对面墙上撞得粉碎。 众人俱是一愣。 林大凡嘿嘿一笑,出来解释道:“我这妹妹,最是正气” 心中却想,那劳什子云雾山与我兄妹有何瓜葛,但这些天吃他的,住他的,也玩儿的开心,须还他这个人情才是。 接着便忿忿地说:“风哥,仙女,我们入伙。不把那云雾山平了,我就不是你哥们儿!” 他嚷嚷不停,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明天!明天就去!还等什么第六个人” “稍安勿躁,还是静静吧,”秋雨一抱拳笑道:“欢迎你们入伙!” “那行,你们等吧,我和小凡出去玩了,走吧小凡。” 出了后院,来到前店,林家兄妹正要走出店门,就见一姑娘走上前来,将手中的空碗向林大凡一伸:“店家,行行好” “哈,我是个穷光蛋,还想让你施舍我一点哩,”林大凡将小姑娘伸过来的空碗用手一拨,打断她的话,出门随口说:“店家在里面,里面都是有钱人,找他们去。” 正说着,杨兴忠过来了,一看是个小姑娘手里拿着碗,便道:“稍等,给你打饭去。” “这个才像个店主嘛,看你就是个穷光蛋。”小姑娘在凳上坐下,对林大凡嗔道。 听到此话,林大凡觉得在挖苦自己,转身回来,正要说话,突然发现这乞女背插双剑,仔细一打量,十五c六岁,穿戴也很光鲜,这哪像个要饭的?便想要调侃一下她。 “哈,走江湖,装乞丐,新鲜!” “我呸!哪个装乞丐了?” “刚才向我要饭的那个人呀。” “谁向你要饭了?” “店家,行行好”林大凡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和声音。 “滚!刚才我是想找碗水喝。去去去,有多远滚多远!” “找水喝还拿个碗?我当你是要饭的。” “滚吧,那碗是你们外面桌上的,我顺手给你们收回来。好心没好报!” “姑娘,吃吧。”杨兴忠急匆匆打了饭菜放在女孩面前。 “哈哈哈———”林大凡见杨兴忠也搞错了,大笑不停。 “噗——”女孩也忍不住笑了:“真把我当成要饭的了。” 杨兴忠莫名其妙地看看他们。这才发现女孩不是乞丐,“唉”了一声,也笑了起来。 听见笑声,秋家兄妹过来一瞧,见是一个背插双剑的小姑娘。秋雨想,这会不会是那第六人? “小妹妹,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 “你不告诉我,但我也知道。” “吹吧,你知道我要去哪儿?” “我要是说对了,那你就得叫我姐姐,还得听我一次。” “好,你说。” “你要去云雾山。” “”小姑娘愣了,非常吃惊地看着秋雨。 秋雨笑了笑:“怎么样?叫姐姐吧。” “你厉害!”小姑娘伸个大拇指:“好吧,我叫你姐,你说,我听你什么?” “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说。”秋雨笑着摇摇头。 “你耍赖呀。”小姑娘也笑了,觉得秋雨不像歹人,便说:“我叫朱珠,姐姐叫什么名字?” “我叫秋雨。” “姐姐的名字很好听哩。”朱珠说。 “呀,我真饿了,我还是吃点饭吧。”朱珠看看桌上的饭菜,真觉着饿了。 朱珠说着话,刚要动筷子,一只麻雀从店堂穿过,翅膀扇落的小绒毛,正好掉在了饭碗里。 “呀!讨厌——”话音未落,“呼”地一个燕子穿帘已经上了对面房顶,脚下一点,“呼”地又回到店里。手里面抓着那只麻雀。 “姐姐,我抓着它了。” “嗬!这轻功,啧!啧!”林大凡咧了咧嘴。 大伙同样投去异样的目光。 “走,随姐姐到后院里面去吃。”说着,秋雨拉了朱珠去了后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第五回:六豪杰打马朝阳院 二姐妹飞身云雾山 杨兴忠让小二重新准备了几样饭菜一并端了去。 朱珠边吃饭边不紧不慢地说:“姐姐,我是第一次独自出行,爷爷让我来这儿的,说有五个大侠要攻打云雾山,原来这五人是姐姐你们,真巧,你们很厉害吧?爷爷还说必须六人才可取胜,让我领一人主战什么佛,姐姐,那我俩打主战好吗?” 秋雨听得吃惊,这小小年纪,轻描淡写地一说,没有一点怯战的样子,还要打主战,实在不敢小觑。又觉着这孩子还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还十分单纯,有时间会对她说道说道。 晚上,六个人在杨兴忠房里商量,决定明天去打云雾山,人分三组:大凡c小凡一组;朱珠c秋雨一组;秋风c杨兴忠一组。山上只有一条路,大凡c小凡主攻左侧;秋风c杨兴忠主攻右侧;朱珠c秋雨轻功好,从悬崖攀上山顶,上下夹攻。初步商量妥当,各自回房休息,朱珠要和秋雨同住一屋,秋雨只好答应。 秋雨c朱珠洗漱完毕,躺在床上谈天说地。 朱珠说自己家住在巴山深处,很小的时候,山洪暴发,在山沟做活的父母双双丧生于突如其来的洪水中。大约四岁那年,姐姐带她讨饭到一个县城,见有人结婚,就跟着花轿看热闹,不知不觉,与姐姐走散了,不知道返回的路,一路哭着胡乱走到了天黑也没找着姐姐。最后,被一个老爷爷带走。 老爷爷住在一个叫紫柏山的地方。那地方山岳巍峨,有九十二峰,七十二洞,八十二坦,风景如画。在山南,有留候祠,人称“张良庙”,是张良辅佐刘邦成就帝业后,激流勇退,隐居之地。 听爷爷说,张良庙为道教主流全真派圣地,是由张良的十世玄孙汉中王张鲁所建。山石上刻有“紫柏山汉张良留侯辟谷处”几个大字。园内西北有一六角亭,名曰“拜石亭”,取张良拜黄石公为师之意。亭内嵌有一方石碑,是先皇穆宗隆庆五年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赵员吉所立作的《怀山歌》。当年他因不满朝廷争权夺利,辞官返蜀,途经此地,感怀作诗。 老爷爷叫什么名字没人知道,认识他的人都叫他无根老人。听老爷爷说他孩童时,家住在汉中府辖城固县的毕水河傍红花山,山上有一寺庙叫洞阳宫。在洞阳宫遇上一位龟形鹤背c大耳圆目百多岁的老道,人人称他张邋遢,张邋遢曾传授他武功及长寿修仙之道。 朱珠说,自从被无根老人带到紫柏山后,就传授她武功已经有十年之久 秋雨听得感慨万千,问朱珠:“你最后找着你姐姐了吗?” “唉——”朱珠叹了口气:“没有找到,下落不明。” “我想你会找到的,你姐姐身上有什么标记c特征吗?” “其它我记不得了,只记得她手背上有一红色的痣,象指甲那么大。对了,在左手。” 说罢,朱珠伸手搂着秋雨:“我好想姐姐呀,你就做我姐姐吧,我认你是亲亲的亲姐姐,好吗?没了姐姐我已经难过了好多年啦。好吗?好吗?” “小丫头,你不已经叫我姐姐了吗?”秋雨伸手摸摸朱珠的头。 “不是,我说的姐姐不是那种姐姐,我说的姐姐是这种姐姐,就像从前和我姐姐一样的姐姐。”朱珠急得语无伦次。 “哈哈”秋雨听了这话,笑得在床上直打颤:“姐姐,姐姐,姐姐,你绕口令呀?” 朱珠一听,不由“噗——”地一声也笑了起来。 “好吧,今后我就做你姐姐一样的姐姐。快睡吧,明天还有一场恶战哩。”秋雨看看眼前这个单纯而且身世可怜的小女孩,对她莫名地心疼起来 天刚刚亮,杨兴忠吩咐伙房早已经准备好饭菜,各自吃过,收拾停当,便向云雾山奔去了。 路上,朱珠见杨兴忠腰间插一把刚刚磨过的劈柴刀,就说“杨伯伯,你是去上山劈柴吗?” “噢上次去,打斗时刀掉山下去了。”杨兴忠难为情地说。 “噢,这次去了找一把好刀。”朱珠关心地说。 “好好,咱们快赶路吧。” 朱珠并未骑马来河东镇,这次去云雾山,杨兴忠只好给她一匹店里的马骑。这马怎能比过大伙的好马,不一会儿,就落了后,急得她直吼起来。 “哎——这是什么马呀,慢得要死了。哎——你们欺负人,也不等等我” 大伙边赶路,边笑着。秋雨说:“我们还是等等她吧,她那匹马脚力确实不行” 话未说完,只见黑影一闪,朱珠稳稳地落在了秋雨的马背上。 “姐姐,我要和你同乘一匹马。” 秋雨见她从相距二十多米的地方飞身上了自己的马,也很是佩服:“好吧,同乘一匹。” 秋雨知道雪里骢是一匹宝马,驮两人不在话下。 杨兴忠只好将朱珠那匹马盘了缰,拍下一掌,让它自己返回。 六人来到云雾山下,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把马藏好,秋风等四人向山路奔去,朱珠c秋雨二人便去查看地形。 秋雨c朱珠绕到后山,见峭壁悬崖上有一裂石,三c四尺宽的裂缝直达山的半腰,山顶部分长有几棵碗口粗的松树。 “姐姐,我们从这儿上去吧。” “试试看。”秋雨心中没数,心想凭自己的轻功能力要想从这儿上去却是十分困难。 “姐姐,我先上了。” 朱珠话音刚落,一个纵身,腾空而起,脚尖在山石上一点,身体像小孩玩的窜天猴炮仗一样“嗖”地直线上升,遇到凸出来的石头,或手或脚在上面一点,瞬间上了裂石顶。 “姐姐,上来。” 秋雨一看,只好运足内力,双脚点地,一提身,直奔裂石顶而去。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双脚离开地面,体内好像有一股强大的气流由涌泉穴直冲百会,霎时觉得身轻如燕。 “姐姐轻功不错呀!”朱珠一把稳住刚刚上来的秋雨:“看来,我和姐姐组成一队是组对了。” 秋雨笑了笑没说话,心里面一直在想,自己轻功怎么会突然精进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哪知,那日,在哑姑山,清莲法师在她头上按了一掌,已经传给她三分功力。 “姐姐,我们再上。” 朱珠一纵身,先飞到一棵松树上,再接二连三跃过几棵松,最后,在树梢一借力,跃上了五c六丈高的山顶。 秋雨也依样上了山顶,心里暗暗佩服朱珠小小年纪,轻功已是顶尖水平,却不知她师父人称无根老人,就是因轻功超群,才称做无根。 山顶上是朝阳院,修建得宏伟气派,寺院下又有寺院,一层层修至山腰。 “姐姐,怎么办,是直接杀进去吗?”朱珠有点心急地问。 “先观察一下,上房!”秋雨说着就上了大殿房顶。 朱珠随后跟了上来。 上房后,四下一看,寺里没有颂经的,没有敬香的,也不见一个和尚,每个殿门口都把守着两个手持兵器的大汉。 “什么人?找死!”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房顶。 秋雨二人吃了一惊,扭头一看,是一个手持朴刀,年逾四十的黑衣男子边吆喝边向她二人奔来。 秋雨想,刚上房顶就被发现,这人必是高手。 朱珠一见急了,顺手揭一块瓦片“嗖”地打去—— “哐——”瓦片被黑衣人的朴刀磕得粉碎。 黑衣人在屋顶双脚如蜻蜓点水,几步到了近前,挺刀一看,见是两个小女孩:“小小年纪,来送死吗?” “你上来才是送死!”朱珠反骂回去。 黑衣人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双手持刀直向朱珠搠来。朱珠也不拔剑,身体后仰,一个倒穿梭滑向黑衣人,在其脚踝处用力一蹬,黑衣人站立不住,一个前覆向下跌去,但他也是了得,跌下的瞬间将朴刀刀把在屋脊上一杵,翻身站住:“碎娃儿,还使阴招。” “哈,让你看看啥是阴招。”朱珠手一扬,又是一块瓦片飞出。 黑衣人急忙闪身让过,与此同时,只见黑影一闪,朱珠早随瓦片飞了过去,将黑衣人躲过的瓦片当空抓住,一个空中翻身,顺手一抛:“死去!” 瓦片快如闪电,“噌——”嵌入黑衣人后脑勺,根本没有回过神来的黑衣人一声不吭地滚下殿顶去了。 秋雨看得瞠目结舌,两招就将一高手置于死地,还不知她的武功到了什么样的境界。难怪她说要打主战,内心实实安定了许多。 “什么人?下来受死!”对面大殿的把守见他们的头儿从屋顶滚下院来死了,大声一吼。 “姐姐,我先下去会会他们。”不等秋雨回答,朱珠“呼”地飞了下去。 “黄毛丫头,你胆大包天!”一个双手各持盘龙铁拐的瘦老头从偏殿大步走来。 朱珠一看,那老头光着脚,每走一步就会在地上留下一寸深的脚印。 老头走近也不动手,只说:“你小小年纪,能杀了胡一刀也算你有点本事,你若束手就擒,我可饶你不死,在此入伙。” “呸!乌合之众,一群山贼!谁要入伙。”朱珠说着,见有几人也围了上来。 “好,爷爷我半年未开杀戒,今天就叫你见阎王!” 老头双拐一提,拉开架式。朱珠也不动身,只道:“当心你的老腰。” 老头一听,一招草中捉兔,双拐直向朱珠双肋杵来。 一个登云踏月,朱珠“呼”地站在老头的肩上,老头忙收拐向上扎来,朱珠脚尖一踮就势落下,同时右脚后踢,正中老头后腰的上仙穴。 老头一个踉跄,转过身来,脸色大变,气血冲肺,急忙压住丹田。暗想,这小娃娃功夫真不敢小看。在江湖上行走了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这般年龄有这等武功的。自己使了千斤坠的独门功法,竟然能被她轻轻一脚给破了,若是她再稍稍用力,这老命就剩半条了。 “小侠女,你年纪虽小,功夫了得,我李铁拐佩服,我也不以大欺小,”李铁拐回头对其他人道:“我不打了,谁爱打谁打去。我看这山上的气数到了” 李铁拐把双拐一收,转身往山下去了。 朱珠一听也是一愣,怎么又不打了?随口一说,还真伤了他的腰,破了他的气门。 秋雨一看,朱珠功夫了得,哪用得上自己去照顾,便一提身跃下院来。一大汉见了,一刀劈来,秋雨闪身伸手一点,那人竟然飞出两丈远当场毙命。秋雨反而一惊,自己的功力竟然突增,明明是想点他的穴,却一指要了他的命,莫非那日清莲法师在自己额头上按了一掌,是给自己传了功法? “妹妹,这里交给你,我去下面院子。”秋雨也不多想,对朱珠招呼一声就直奔下院而去了。 此时,朱珠身旁早涌来十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个手持劈风刀,一身道士打扮的中年汉子吼道:“你们退下,我来祭刀!” 朱珠一看那劈风刀,冷光渗眼,便知是宝刀。此刀是以生铁重柔,百宿锤钢,以柔铁为刀脊,浴以五牲之溺,淬以五牲之脂而成,裁铜截铁,如劈风一般,不得不说朱珠好眼力。 “和尚庙里住臭道士,真够稀奇!”朱珠嘲讽一句。 “找死!” 道士一个莽蛇出洞,急风骤雨般地挥刀刺来,朱珠脚下一滑,“嗞——”随道士的刀风退出两米开外。道士一击不中,刀走游龙,上步撩刀,直逼朱珠面门,朱珠不与他正面交手,知他劈风刀的厉害,以拿手的轻功同他周旋。每当她脚一落地,总会顺手出招,把身边的山贼放倒一个,一来一去,八九个回合,周围已经倒下三c四人。 “小贼!你偷袭别人,算什么德行!”道士大怒,原本想凭一把削铁如泥的劈风宝刀取了这黄毛丫头的小命,哪晓得,看走了眼,难怪那李铁拐只一个回合便收手不打了。自己现在就是想收手也不能收,不杀了这小女娃,江湖上就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你他妈的为何不用剑?” 道士想,对方只要出剑,自己的劈风刀削铁如泥,砍断她的剑,她一胆怯,阵脚大乱,定能斩了她。 “我不用剑,是要取你的刀。”朱珠被道士一问,突然想到杨兴忠来时手里拿的劈柴刀,这刀拿来给杨兴忠岂不更好? “口出狂言!” 道士变换八卦刀法,霎时,人随刀转,刀花滚滚,一招紧跟一招,招招取人要害。 朱珠一见道士刀法突变,八卦刀法甚是厉害,不敢怠慢,就使出爷爷教的风云掌。 风云掌是无根老人的自创掌法,以风和云的自然现象幻化而成。慢如行云,快似骤风,虚实相济,刚柔相辅,脚下以轻功兼顾,变化万千。 几招过后,道士的八卦刀法捞不到半点便宜。那道士不免心急,身体一转,提膝推刀,一招浮云盖顶向朱珠平抹过来。朱珠见势,恰好一招卷云撞月,翻身一掌直切道士的神门。道士哪知上当,一刀抹来,手腕正好与朱珠的小掌相撞,犹如棒摔巨石,“嚓”地一声,道士的腕骨粉碎,劈风刀“铛”一声掉在地上。 “啪——”朱珠左掌一出,一掌向道士京门穴拍去,只听“噢”地一声,肝胆俱裂,一命呜呼。 剩余的五c六人见道士被掌杀,便吼“一齐上”,“呼”地围拢来。朱珠捡起劈风刀,一踮脚上了殿檐,脚下一拧,几片青瓦碎如杏胡,朱珠捻起一把,一伸手,如天女散花,又似万箭齐发,“噗!噗!噗”几个山贼应声倒地。 朱珠跃下房上前一看,全都毙命。便直奔每个大殿查看,只见殿堂里脏乱不堪,有的墙角还有床铺,想必是贼人们的居所。 刚出殿来,忽见围墙上人影一闪,朱珠将刀在地上一点,飞身过墙,只见四个贼人躲在殿后,见朱珠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在面前,先是大惊,随后齐刷刷持刀向她砍来。朱珠腾空一脚,将前面的大汉踹飞,砸在后面几人身上,几个贼人被砸得人仰马翻,一起坠下身后的悬崖去了 秋雨一人绕过几个弯来到中院,正见院中并着三张大香案,一群大汉围在一起喝酒。迎面一汉子忽见来了个漂亮女子,并不认为是敌手,反而叫到:“姑娘,来来来,陪你哥哥我喝酒。” 秋雨笑笑并不答话,大伙扭头一看,哈哈大笑,有的叫道:“妞儿,来哥哥我这儿。” “那是刚刚入伙的吧?” “来了个漂亮货,今后可有的消遣喽。” “”七嘴八舌。 “让我陪你们玩可以,但我可有个条件。”秋雨淡淡一笑。 “说,只要能陪我们,啥条件都行。” “对,你说,啥——啥条件。” “是不是赌钱?” “”七嘴八舌。 “条件是,谁能喝完六大碗,我就陪谁。”秋雨还是一笑。 大伙听了一愣,有的哈哈大笑起来:“我喝!” “我喝!” “我我也喝!” “说话算数吗?” “” “那我要看看谁喝得最多。”秋雨见都上当了,补了一句。 一时间,酒碗全部斟满。一碗,两碗,三碗本来这些山贼们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这么一来,有五c六人稀里哗啦溜下桌去了。有的见了哈哈大笑,洋洋得意地吼道:“看看这几个熊熊包,不不行了” 吼着笑着,又倒下去两个。 “喂!你们继续啊,我来数数,看看谁还能喝,谁不行了,”秋雨功运手指绕桌一圈:“一个,两个,三个” 情急之下,秋雨按照往日的点穴手劲逐个儿点去,忍不住边点还边笑。自从清莲法师给她暗传武功后,她的功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但她并未把握好力道,凡被她点过的不死即废,自己还以为他们真醉的不醒人事了。 还剩三个,秋雨伸手去点一个红脸汉,顿觉一股强大的气流回弹过来,急忙收功缩手。 “奶奶的,你他妈的算计老子。”红脸汉“腾”地站起来,一掌向秋雨打来。 秋雨一个旱地拔葱“噌”地向上一窜,躲过一掌。只听“轰”一声,掌风将一丈多远的石香炉掀翻在地。那石香炉长约两米,宽半米,高半人有余,重达三百多斤,虽无人烧香,但满满的香灰还在,顿时尘灰四起。 “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小个儿问。 “她不是我们的人!”另一个谢顶汉子说。 “管她什么人,给老子拿下!”红脸汉忿忿地吼。 秋雨落在桌上,飞起一脚将桌上的碟儿连汤带水“哗”地踢向红脸汉,红脸汉并不回避,一拳将那碟儿击得粉碎。 此时,小个儿手持一根齐眉棍跳上桌来:“老子我来收收拾你。” 说着便脚下一踮,“嗡”地一棍直喝当头。 秋雨闪身移走生门,一抬脚,又一个碟儿飞起,小个儿将棍在桌上一杵腾空躲过,就势双脚向秋雨蹬去,秋雨一个脱袍让位避过,回腿高扫,“啪”正中小个儿的先锋手,小个儿顿觉手臂酸痛,把持不住,摔倒桌上,秋雨飞起一脚将他踢出桌外两丈远,脑袋恰好撞上侧翻着的石香炉,再无生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第六回:破五关显英雄本色 中邪掌现绝世老翁 谢顶汉一见,这女子功夫了得,操起剑也跃上桌来,秋雨不愿在寺院中杀人,“呼”地跃上屋檐,那谢顶汉纵身一跃,也上了房,秋雨一提身翻过屋脊便出了殿院,谢顶汉紧跟其后,红脸汉也手持九环刀追了出来。 秋雨从屋顶落下,恰好是一块空地。谢顶汉一落地便使出一套有名的飞龙剑法,直向秋雨袭来。秋雨见此人剑法精妙无常,是个高手,徒手根本难以对付,不得不拔出自己的黑灵剑。黑灵剑整体通黑如墨,坚不可摧,玄铁铸成,锋利无比,且能在黑暗处发亮。 谢顶汉一见此剑暗暗高兴,若把这女娃娃毙了,能得此剑岂不美哉?想到这儿,飞龙剑法舞得眼花瞭乱,环环相扣,招招凶险。 秋雨本来就不愿和男人多纠缠,一见谢顶汉招招要取人性命,就想快速结束战斗,将摧雪剑法使得人剑合一,浑然一体。 摧雪剑法的最大优势在于游走在快慢之间,以对手快而快,对手慢而慢,快慢可随心所欲,把对手的剑法节奏打乱。 几个回合,谢顶汉的剑法与步法开始凌乱起来,更让他吃惊的是自己的剑招好象被对方控制一样,正在着急,“呼”的一个黑影一闪,谢顶汉本能地用手一抓,“嗤”的一声,一支袖镖穿过掌心直直插入左胸,当场停了呼吸。 “黄毛丫头,你暗器伤人,算什么玩意儿!”红脸汉大怒。持九环刀上得阵来。 秋雨也不答话,知道今天不是来比武的,也不讲什么武德武道的,必须快速解决了这山上的山贼,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红脸汉拖刀快步上前,九环刀往上一撩,使出一套辛酉刀法。辛酉刀法是当朝名将戚继光所创,是戚继光汇本国各家刀法所长,取倭人的东瀛刀法之优,加以融合变化而来,在实战中更胜一筹,秋雨一见便知。她在京城同父亲进过军营,见军士们演练过辛酉刀法,此人为何会军人武技? 那红脸汉原本是戚家军里一名将官,因犯军纪受杖责后偷偷溜掉,凭借新奇的一套辛酉刀法混迹江湖在此处入伙。 秋雨与红脸汉过了十几个回合,见此人内功深厚,从刚才点穴时已知一二,要想取胜须巧打为主。见他所有打斗全是军人作派,突然想到,军人不善高处斗武,何不将他引上屋顶。便一提身上了殿檐:“红脸丑鬼,想赢本姑娘你就上来。” “臭丫头,你骂谁!”红脸汉一个助跑,脚下一点,手抓屋檐翻身上了殿顶。 秋雨一踮脚尖,“呼”地落到了屋脊。红脸汉又向秋雨追来,哪知自己轻功不行,脚下的瓦被他踩得稀碎,身体本来就摇摇晃晃,更没有运功的机会。 秋雨见状,一抬手,“嗖”地一支袖镖打去,红脸汉忙一个后翻,“吱”飞镖已经将他衣襟穿出一个洞来。 红脸汉吓得脸由红转白,刚刚爬起身来,被秋雨飞身一掌,正击当胸,“噗”一口鲜血向院内跌去 此时,忽的白影一闪,被正巧赶到的朱珠飞身掠过,凌空一脚。 “嘭——” 红脸汉被重重地撞在对面大殿的柱子上毙了命。 “姐姐,你好厉害,这么多人坐在这儿,都被你齐刷刷点死了。”朱珠看看桌子一周的人。 “嗯?”秋雨走近一看不禁吐了吐舌头。 说话间,二人又直奔下一个殿院去了 秋雨二人在山顶杀得惊心动魄,秋风四人此时早已杀至第四道关卡。左边是大凡c小凡,右边是秋风c杨兴忠,前三道关卡,左边无一逃生,就连林大凡剑下的伤残者都被小凡一一剑毙,那场面着实可怕。 右边,秋风兼顾着杨兴忠,凡伤残的山贼,秋风也无暇顾及,除了被杨兴忠截杀外,向山下逃了些许。 第四道关卡上,左边有两处小殿,右边是峭壁,山路从殿前绕过,殿前是一个人为修成的平坝子紧连着峭壁。坝子里站着四人,各持兵器,殿中有几人也不知晓,只听里面闹哄哄的好像是在赌钱。 “赌钱也不叫上你小爷!统统出来受死!”大凡大吼一声,仗剑便冲了上去。 瞬间,从两个殿里出来二十余人各持兵刃,四下张望。 大凡一扬手,一把梅花针“唦”地射了出去,五c六个山贼瞬间倒地。 林小凡一提身,早落在坝子中央。 一个大和尚见小凡忽地落在自己身旁,伸手一拳打来,小凡不避不让,一拳迎了上去,大拳对小拳,霎时二人血脉急流,如沸水浇身。大和尚急忙收拳,后退两步,暗想,这女娃人小却内力了得,她竟然走的是刚猛路子,自己一拳可以放倒一头牛,她却纹丝不动。自己手臂已经酸痛无力,看她却毫无在乎的样子。 说林小凡不在乎是假,为了试试这和尚的力道,用了八成内力迎了一拳,虽说手臂有点发酸,但不像这和尚这么酸痛。 摸清了和尚的功力,小凡也就放心了,不等和尚反应过来,一跃而起,“啪啪”两脚直向和尚当胸踢去,和尚后退一步,急忙举雁尾单刀架了过去,小凡双脚在对方的刀面上一点,顺手出剑,一声“死!”,那和尚已剑透咽喉。 这边,林大凡正与一女山贼交手,这女贼两把剑如浪花翻涌,激流滚滚。大凡一见,这是名不虚传的无双剑法,此剑法,如疾如风,以快c狠著称。大凡正用午子剑法与之厮杀,忽见小凡一声“死!”瞬间将和尚刺死,便叫一声:“姐,别打了,你男人被她杀了。” 女山贼正杀得起兴,突然被大凡这么一喊,立马分心,不由自主地扭头一看,这节骨眼上,分心乃是大忌,大凡哪能放过,手一扬,一颗梅花针“唦”地射出,正中女山贼的软麻穴,顿时动弹不得。 大凡“嘿嘿”一笑,正在洋洋自得,却听“噗”地一声,小凡回手一剑将女山贼头颅削去。 “可惜了,可惜了”大凡打趣地说:“你把压寨夫人杀了。” 小凡也不吱声,脚一点地,又杀入阵去。 秋风这边并不如意,他以一对三,还要时刻注意杨兴忠的情况,不时地帮上一把。杨兴忠虽是习武之人,只因年岁已高,加之常年不动兵器,对付一般毛贼不在话下,可像今天这样长时间不停地厮杀,个个对手都是功夫了得,甚至有时以一敌二,便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破了三个关卡,早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如此一来,就给秋风加大了压力。 力战秋风与杨兴忠的是三个壮汉,一个使四楞锤的方脸,一个使鬼头刀的鹰勾鼻,还有一个使棍的和尚。 秋风知道,用锤者一般都力大无比,唯一劣势是较笨拙,只要不以力量相抗,暂且无妨。所以先对付掉他是再好不过。想到此,便用黄龙剑逼退和尚,待方脸大汉双锤砸来,侧身一闪,顺手抬剑上抹,直取方脸大汉的手腕。这汉一见,急忙拽锤回挂,这一砸一拽,正好身体重心前倾,秋风瞅准机会,伸腿后扫,方脸大汉哪还站立得住,“啪”一跤摔倒,两个四楞锤摔出好几米远。 鹰勾鼻与杨兴忠杀在一起,离得稍远,秋风打倒方脸大汉,怕杨兴忠有闪失,便抽身向这边跃来。和尚此时早已经棍追其后。 这当儿,小凡在另一边与一山贼搏杀,忽见秋风打倒方脸大汉,那铁锤直滚到自己脚下,原以为秋风要一剑杀了那贼,却见他走了。便不加思索地一脚将那铁锤踢飞过来,“嘭——”结结实实砸地那方脸大汉的头上,直砸得那脑浆四迸,血肉模糊。 秋风见和尚的阴手棍是得了少林真传,舞得周旋回转c灵动自如,近身入怀,长棍短用,捣劈神速。只好祭出游龙剑法,这剑法以穿c蹿c闪c跚c黏c捻为技巧,穿如梭,蹿如风,闪如电,跚如舞,黏如胶,捻如绳。 那和尚的棍舞得疾疾生风,见秋风却处处脚踏生门,一套棍法打完,对方却毫发未伤,不由暗暗佩服,知道自己再打下去非但不赢,反而会丧命。把棍一收,道一声“英雄出少年,阿弥陀佛”飞身跳崖,逃命去了。 鹰勾鼻正把杨兴忠杀得没有还手之功,忽见那和尚携棍跳崖,顿时心中大惊,回头一看秋风正移步前来,便知危在瞬间,忽地抽身一跃,落在坝子中央,说道:“你们有本事敢随我上山一战,算你们有种,要是你们不敢呃”话未说完,林小凡早已经快如闪电,飞身过来一剑穿喉。 林大凡见还有三人向他攻来,便“噌”地上了殿檐,打出三枚梅花针,针针封喉。 秋风见第四关已经扫平,看了看杨兴忠已经累得早坐在了地上,就说:“杨伯伯,下一关你就不用上了,在此歇着。”说完便向山上奔去。 小凡扫了一眼坝子上躺着的死尸,见没有活口,捡一把雁尾单刀递给杨兴忠,一提身便向山上奔去。 “风哥,今天痛快,我还没有这么畅快地杀人哩。” “杀人很痛快吗?” “嘿嘿,杀坏人还不痛快,那还有个啥意思嘛。” 三人来到第五个关口,却见是个南天门,便知离主殿不远了,门楼下,站了三人,却不知门楼上有几人。 “风哥,这门楼不大,最多能待两三个人,我去打头阵。”林大凡艺高人胆大,并不畏惧。 “好!”秋风应了声。 “喂!小爷来了,出来叩头!”大凡起身大吼一声,跃到近前。 “哟,是个小哥儿呀,还在吃奶吧,就小爷小爷地称上了,你姑奶奶来啦,哈哈哈哈——” 从门楼上跳下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妖艳无比,腰里别着两把短刀,此妇人称红牡丹。 “哟,是个娘们儿呀,你是第二个压寨夫人吧,就姑奶奶姑奶奶地称上了,你小爷来啦,哈哈哈哈——”大凡看见又是个女的,便学着这女人的腔调。 “你敢戏弄老娘!” “呸!你个老骚婆!” “给我拿下!” 三个守门一齐操刀围了上来。 林大凡一摸身上只剩两枚针了,也不便用:“等等,我肚子饿了,有吃的吗?” “吃你个头!”红牡丹脚下一踢,“刷”几粒石子飞了过来。 林大凡腾空跃起,腿一扫,将两粒石子直接扫去打翻两个守门。 红牡丹一见吃了一惊,“呼”地上前当胸一脚向大凡踢来,大凡脚下一滑,后退一米,才见这女人的靴子底装有暗器,一把尖刀藏在脚尖。 “臭婊子,你算计小爷!”大凡本想戏弄她一番,见她暗器伤人:“看小爷不把你的脚剁了才怪。” 大凡拔剑直刺过去,红牡丹抽刀快如闪电,一闪身回肘格挡,刀剑相擦,“嗤”的一声火星四溅。大凡抽剑刚要再刺,哪知,红牡丹反攻上来,刀刀凶狠,有一种气吞万里如虎去不复返的肃杀之气,好似猛虎下山,一跃千里。又如激流飞溅,狂风卷地。好比霹雳闪电,洞穿万物。 “唉呀,真是一寸短一寸险,臭娘们的功夫不错呀,”大凡边厮杀边打嘴仗:“你们这关口上就你几个鸟人呀,还有人吗?都死哪去了?” 他哪知其他人听说上面有人来攻,早去了上面的殿院。 “少跟老娘磨牙!”红牡丹突然使出连环脚,腾空侧踹过来,两只脚上的尖刀蹬得“嚓嚓”做响,大凡见势,双膝一跪,把午子剑一举,身体后仰,一个鲨鱼捕食式向前滑去,“嗞”的一声,红牡丹的右腿外侧已经被剑锋划开两尺多长的口子,深可见骨,血流如注。 一跤跌下,红牡丹痛得无法站立,迅速封了自己的穴道说:“你们上去吧。” “嘿嘿,小爷今日要剁了你的脚。” “小爷,小爷,我认输了,求求你放过我吧,”红牡丹哀求道,她知道大凡现在剁她的脚是轻而易举的事。 其余两个山贼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也忙跪地磕头求饶。大凡把剑一收:“滚!” 小凡“噌”地拔出剑来,秋风知道她要去杀了他们,一把拉住:“算了,饶了他们吧。” 小凡怔了怔,把剑一收,向山上走了。 上得山来,远远听见下院里厮杀声一片,三人同时跃上屋顶一看,只见大院内有十来人,各持兵刃,殿门口一个留着头发的胖大和尚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正在观看朱珠和秋雨各自与两个山贼厮杀。 只听得那胖大和尚叫道:“谁要拿下,女娃娃归我,赏银归你。” 与朱珠对战的是一个瘦和尚,那和尚十指如钩,一看就知是大力鹰爪功。此人身轻如燕,武功已属上乘,每招狠毒无比,凡是被他抓过的柱子c墙壁,均留下深深的几道指痕。 朱珠并不将瘦和尚放在眼里,凭着高超的轻功使他捞不到半点油水。她总喜欢在对手多时用搂柴打兔子的战法,在身体一着地的同时,顺手撂倒身边一个人,其速度快似闪电,周围的人是防不胜防。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院子里早有五c六人毙命。 大凡见朱珠搂柴打兔子的战法很是新奇,不由道:“好好好,这个打法可以一当十呀,我得学学。” 岂不知,若没有高超的武功,已经是自顾不暇,哪还有“打兔子”的机会。 瘦和尚见自己的鹰爪功不但不能取胜,反而在他手中连失五c六个人,感到非常恼火,便从怀中了取出一铜钵“嗡”地打来,朱珠的轻功快如疾风,忽见一只钵迎面打来,仰身避过,脚一点,飞身一把抓住铜钵在空中回手一打,瘦和尚万万想不到她比暗器打出的速度还要快,吃惊时却早被飞旋的钵沿破了喉。 同一时间,秋雨已经将一个手持朴刀的壮汉斩于剑下。 “那就是笑面佛。”杨兴忠从后面赶来对秋风说。 一听说坐着的胖和尚就是那无恶不做的笑面佛,大伙顿时冲动起来。大凡一个燕子归窝持剑直冲笑面佛而去,其他人一看不由分说,一起飞身直冲过去。 笑面佛见几人直向他刺来,“呼”地站起身,双掌一推,“轰——” 大凡在最前面,身体正要落地时,只觉一股强大的阴风扑面而来,急忙在一个山贼的头上一踮脚,腾空跃起避过。 秋风等人还在半空,正向掌风迎去,脚下根本无从着力,千钧一发之际,秋风c小凡同时伸手,秋风伸手推开杨兴忠,而小凡伸手抓着秋风左臂向上用力一抛。 “嘭——” 小凡此时被笑面佛的掌风着实击中,向大殿的墙上撞去—— 朱珠刚刚去取了那把从道士手中得到的劈风宝刀,准备交给杨兴忠,突然见小凡被掌风击中,马上要撞在墙上,一个闪身飞去,那真是快如闪电,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又飞上屋顶。 小凡只觉胸口一阵发痛,急忙坐在屋顶运功调息。可是,无论小凡怎样运功,胸口就象高山崩雪,湖水结冰,无法气沉丹田。霎时间,全身发冷,如入冰窟。 朱珠见她脸色发白,双唇发紫,觉得她受伤严重,忙说道:“小凡姐,我来帮你运功” “你想害死她吗?” 听见声音,小凡抬头一看,身边站着一须发全白的老头,还真看不出有多大年龄。 “爷爷?”朱珠抬头一见惊得直呼:“爷爷,您咋来了?” “娃娃,你出来我这老头子不放心哟。” “我好着哩,那个让您不放心嘛,多事,”朱珠嘴上嘟啷着,脸上却乐开了花:“让你别乱跑,在家等我,可你一点儿都不乖。” “谁说我不乖了,这两天为了等你,我在山上哪儿都没去成。” 小凡一听两人的对话,心想,这两爷孙相处得不分大小了。又想,有个爷爷多好啊,可自己的亲人们却不在了,心里无不酸痛。其实她却不知朱珠的不幸,也不知道这爷爷就是朱珠的师父无根老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第七回:笑面佛败五大心咒 徐皇后赠九眼铜锤 无根老人现今已一百五十多岁了,孩童时,在洞阳宫遇上人称张邋遢的老道张三丰,获得武功真传及长寿修仙之法,再加上自己的苦心修炼,还独研一门无根轻功。在江湖上谁不敬他三分。 “爷爷,快给她看看吧。你要不给她医治,我就不理你了。”朱珠用力拉了一把无根老人。 “唉——好,我看我看。”无根老人有点不情愿的样子。 “这是用的什么修仙之功,修仙,羞他先人!天魔外道的。”无根老人将手在小凡背上一搭说道。显然是在嘲骂那笑面佛。 只见无根老人用手在小凡背心一按,“噗——”小凡吐出一口冰痰,状如桃核大小。老人又向小凡背心推去一掌,一股真气打通了她全身各个穴道,老人点点头说:“好了,屁事没有,这娃娃还是有些底子哩。” 小凡动了动身子,提气运功,并无大碍,心里暗暗惊叹,此人的武功修为早已经远远胜过自己的师父了。想罢,给无根老人深鞠一躬,挺剑直奔笑面佛去了。 此时,秋风兄妹c大凡三人正在苦斗,小凡也加入阵来。 只见笑面佛伸着双手,由两侧划圆至胸前,双掌一推,一股气浪罩身,一丈之外如一面无形的铁墙隔着,秋风等人无论怎样也近前不得,笑面佛却很自如地一掌接着一掌透过那无形之墙向他们打来,掌力猛如巨石滚坡,落地有坑,撞墙破洞。秋风四人非但近不了身,反被掌风治住,只能左闪右跳,好不着急。 大凡对这见所未见的武功十分恼火,瞅一空当,双脚点地,飞身一剑向笑面佛刺去,哪知撞在那无形之墙上反被震出两丈远,顿时全身像触电一般酸麻难受,午子剑已被吸在无形之墙上。 “妈的,这是什么武功啊!好痛。”大凡起身骂了起来。 “爷爷,笑面佛好厉害啊,几个人都不是对手,冲不上去嘛,你说咋个办?”朱珠在屋顶看了有些着急。 “那龟孙子修了两天仙,却用上了天魔外道的邪法了,修仙之人他却不修正仙,走的是旁门左道。你们这样打都是在找死嘛,”无根老人捻捻长须:“娃娃,爷爷给你想个法儿。” 老头在朱珠耳边叽咕几句,朱珠飞身来至杨兴忠面前将劈风宝刀给他,又转身在秋雨耳边也叽咕几句。 秋雨一听,急忙绕到了笑面佛的正面,将黑灵宝剑当胸一竖,口中念到:“跢侄他c唵c阿那隶c毗舍提c鞞啰c跋闍啰c陀唎。” 顿时,秋雨的额头上忽地金光闪起,一个“”字突显出来,黑灵剑光芒四射,直逼在笑面佛的无形之墙上。那墙霎时现了原形,大伙一看,只见一团气体在不断缩小,瞬间消失得无踪无影了,“铛”的一声,午子剑也掉在了地上。 真正的修仙,不同的人根据自身的体质有不同的修仙之道。有意宗c气宗c本宗。而意宗者,大抵为天帝所修也;气者天神所炼也;本者,纵天兵所炼。 修仙由天缘c地缘c人缘三法组成,天缘取象于天,望气观星,取日月精,餐紫霞服玉露,合天之德。地缘则要讲究:法c侣c财c地。其中“地”字最是关键,要以北斗之气寻地眼所在,具一方灵气,顺地之道。人缘一要自身为不世仙,二要天人合一,心境无碍。所以修仙者之人应具有大毅力c大志愿c大勇气,经多年苦修方能有成。修仙也是有阶层的,分鬼仙c人仙c地仙c神仙c天仙(金仙)c太和仙。而笑面佛所为的修仙只是在修仙的基础上练就了一些天魔外道的邪法。 笑面佛所用的法门,叫八邪阴盾术,是将自身真气运转九个大周天后外化,形成一层轻薄又坚不可摧的气盾,起初修行中可将气覆盖至周身,类似于金钟罩的功夫。随个人天赋与修炼程度的变化,真气可出体外,运功将其延展开。真气越足,功力越深,延展范围越大。运功时,将地理磁场与真气磁场相合,产生强大磁力,也就是林大凡的剑会被吸附的原因。 但此法门并不是无坚不摧。气是由意念所控,而八邪阴盾术本身就属于邪魔之法,并非真正的修仙之道,这种气,意念中带邪,气在身外时,施法者意念若受到攻击,此法可破。气在身内时,若施法者气门受到攻击,亦可破解此法。 因此,受秋雨的五大心咒的趋泄,其邪念必摧无疑。 说时迟那时快,朱珠拔出雌雄双剑,双脚一并,剑闪白光,向笑面佛飞来,双剑齐点气海穴,笑面佛顿时被破了功法,身体一软跪倒在地。 小凡一个飞跃上前,举剑便向笑面佛的胸口刺去。 “铛”的一声,一只长剑飞来挡开了小凡的龙泉剑后又飞了回去,小凡被震开一丈多远,一个黑影一闪,抓起笑面佛在半空一旋不见了。 个个看得大惊失色。这是何等高人?武功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但抓一个人能在空中来去无踪,而且能把一只长剑控制得飞去飞回,若不是算好了精准的角度,那必是运用了高深的法术。 无论哪一种,都是许多武林高手穷其一生也难以企及的。 朱珠“呼”地上到屋顶去看,早不知去向。 “爷爷,你咋不追?”朱珠在屋顶气呼呼地问无根老头。 “关我屁事!我只管你,娃娃。” “你什么人嘛,哼!”朱珠气得脚一跺:“不理你了!” 她飞身下地:“都别找啦,早走了。” 此时,剩余的山贼早逃得无踪无影了,大伙儿都向朱珠这边围了过来。 朱珠见秋雨过来,一抱抱住:“姐姐,你的咒还真管用,跢侄他c唵c阿那隶,哈哈哈哈” “我们的小朱珠更厉害!还都是你教的。”秋雨摸了摸朱珠的头,突然觉得朱珠可爱起来了。 “你们念的是啥玩意儿?太厉害了。”林大凡凑上前来问。 “五大心咒,爷爷教的。”朱珠得意的说。 “五大心咒?什么五大心咒?这么厉害!”林大凡好奇地不停追问。 “哎呀!五大心咒就是五大心咒嘛,爷爷说是五大心咒,你还要问是啥五大心咒,你听不懂呀?”朱珠既得意又解释不了,只好用话呛回去。 “我看你也是不知道啥叫五大心咒。”林大凡反讥一句,打起嘴仗来。 “哼!你知道?你知道还来问我?”朱珠也是嘴不饶人,小孩子气实足。 “好啦!都别斗嘴了,这心咒不是佛家的就是道家的,不过念起来到像是佛家的咒。”秋雨边说边也在思索着。 “姐姐,管他是谁家的,只要把他咒败就是好咒。”朱珠开心的说。 “妹妹说对,把他咒败就是好咒。”秋雨再次摸摸朱珠的头。 五大心咒,叫楞严咒之五大心咒。是五方佛的心咒。这五大心咒专破天魔外道的一切咒术,也是佛界最尊最贵最有用的咒,是支持着天地没有毁灭的灵文。 小凡一声不响地过去查看那些躺在院子里的山贼,凡有活口均补上一剑。 “娃娃,我们该走了。”无根老人在屋顶吼了一声。 “我不!你走你的!”朱珠一头扎进秋雨怀里撒起娇来:“我要跟姐姐玩,哪个叫你来的嘛。” “由不得你了,娃娃。”一闪眼,无根老人来到朱珠面前,一把拉起“呼”地上了屋顶。 “姐姐——”声音已经很远了 大伙儿听着远去的声音,心里恋恋不舍。 “哥,我们快去找皇后吧。”秋雨回过身对秋风说。 “好的。” “皇后?找皇后?什么皇后?”大凡好不吃惊,觉得这是摸不着头脑的话。 “对对对,找皇后去。”杨兴忠上前说道。 大凡惊讶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吔,吔,你们在说梦话吗?” “哪那么多梦话?你不想见就别去了。”秋风道。 “去去去,见皇后那可是一生难得的机会。”林大凡边说边嘿嘿一笑。 杨兴忠知道笑面佛把徐皇后和寺里的尼姑们禁在塔院,就带着大伙寻了过来。绕过几个弯,约有一里路程就到了塔院,这里是僧人圆寂后的安葬之地。 院门口只有四个山贼在守着,见有人来,全都持刀迎了上来。 “嗨!你们的人全让我们打败了,你们几个还想试试?”大凡吆喝一声:“把门打开!” 四个山贼一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低声道:“这几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上得塔院,就是有诈,想必也不是好相与的。” 话音未落间,林小凡便要出手,却见四人均已翻到在地。 回头一看,正是秋风用石子打中了他们的软麻穴。 塔院里有两处房子,大家绕过塔林走了过来,两个尼姑见了急忙跑进屋去。 秋雨进门,见有二十多个尼姑全都跪在香案前默默颂经,也不回头看来人,香案上全供着僧人的牌位。 “哪个是皇后?杨伯伯。” 杨兴忠见秋雨在问,急忙绕到前面去找。突然,跪在一个五十多岁的尼姑面前泪流满面地直叩头。秋风兄妹一看便知那就是皇后了。 徐皇后抬头看见杨兴忠先是一惊,随后闭上眼道一声:“阿弥陀佛。” “娘娘,你可安好?小的未能保护好娘娘,罪该万死。” “阿弥陀佛,杨总管如何上得山来?” “娘娘,可否移驾说话?” 徐皇后睁眼看了看前来的一行人:“走吧。” 大伙儿和管事宫女心惠一起陪同徐皇后向另一处房走去。 “这是皇后?天哪,皇后咋会在这里?皇后还是个尼姑?”林大凡在路上不停地悄悄问秋风。 “稍安勿躁!”秋风回了一句。 进了门,杨兴忠拿了把椅子让徐皇后坐了,便急忙在前面跪了。秋风兄妹一见,也急忙跪下,拜了两拜。 林大凡一看见他们在拜,也忙跪下:“小民林大凡,叩拜皇后娘娘。” 林小凡见了,转身出门在外站了。 “你们都起来说话,贫尼早已不是什么皇后了,不用这般跪我。” 大家坐定,杨兴忠便道:“娘娘,这两位英雄是从京城专为您而来。” 当年,徐皇后早已吩咐过杨兴忠等随从,不让他们称自己皇后c娘娘,但无人改口,还是一直这样称呼着,徐皇后也就随了他们。 “两位施主找贫尼所为何事?” 秋家兄妹一听,急忙将事由一一讲与徐皇后—— 当朝首辅大臣张居正,为了加强君主专制,废丞相,设内阁,在任内阁首辅期间,内阁中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政治斗争。内阁大学士夏言c严嵩二人争权夺利,夏言已经被严嵩进谗遇害。 张居正认为,如果不彻底改变赋役不均和胥吏盘剥问题,不进一步改革赋税制度,就无法保证朝廷财政收入的稳定增长,将会有更多的贫民倾家荡产,不利于社会的安定。 于是,实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财政上清仗田地,推行“一条鞭法”,总括赋c役,皆以银缴,使“太仓粟可支十年,周寺积金,至四百余万”。同时规定,地方官征赋试行不足九成者,一律严处。 在军事上任用戚继光c李成梁等名将镇北边,用凌云翼c殷正茂等平定西南叛乱。吏治上实行综核名实,采取“考成法”考核各级官吏,“虽万里外,朝下而夕奉行”,政体为之肃然。 但是,这样的政改过多触犯了权宦c土豪的利益,引起很多朝臣的强烈反对。当朝皇上听信谗言,将一心为国的张居正抄家c褫夺,不久便含冤而死。凡是曾经追随他的朝臣多受牵连。 在朝的忠臣们向皇上多次为张居正上疏谏言,终无结果。这些年来,权宦勾结,奸臣当权。为能肃清朝堂,除掉奸佞,为张居正平反昭雪,为他的追随者平反c洗冤,不得不到云雾寺求助徐皇后,祭出先皇御封的九眼铜锤。 先皇御封的这九眼铜锤可上正天子昏庸,下打奸佞不忠,无论是当朝皇上,还是文武百官,见者必从。所以,为了国家良臣不被永世遭污,不得不走此法。 为了保密,做到万无一失,忠臣们商议,只好让秋德义将此任务安排给自己文武双全的儿子和女儿来办。一c秋德义也是张居正当年亲选的朝臣,处事稳妥;二c秋风兄妹武功高超,路途少有危险,况且,出远门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秋风c秋雨虽不关心朝廷之事,只因父命难违,只好谨遵父托,来寻千里之外的徐皇后,求取那先皇御封的九眼铜锤。 徐皇后听后,深深叹了口气:“阿弥陀佛,贫尼早已皈依佛门,不问方外之事。主张正义,能救人于苦难,胜造七级浮屠。杨总管,你让心惠去取来便可。就是不知那皇帝对先皇的御封还认不认可,那御封的九眼铜锤现在能不能矫枉皇上也不得而知。” “娘娘,不管皇上认不认可,能否矫枉,把那九眼铜锤交与他俩,总要试一试才好。”杨兴忠道。 心惠是娘娘的管事随从,听娘娘说了,便去取来了九眼铜锤。 当年,徐皇后带着先父交予的九眼铜锤来到云雾寺,虽一心向佛不再动武,但一直收于身边,这也是她唯一思亲的物件。 徐皇后将九眼铜锤拿在手中看了看,也不作声,交予秋家兄妹。 秋风c秋雨二人一同跪谢。 杨兴忠把云雾山上攻打山贼的情况讲与娘娘,徐皇后起身向各位深深作了个揖:“阿弥陀佛,贫尼代诸僧谢过各位英雄了,能使这里再成为一方静地,菩萨会保佑你们的。” “娘娘,山上已太平,小的还是回来伺候娘娘吧。” “大可不必了,贫尼在此一切安好,你也不用留在此地,还是自找生路吧,”徐皇后顿了顿:“你既然叫我娘娘,那这就是懿旨。” “娘娘!”杨兴忠企求着。 “去吧,阿弥陀佛。”徐皇后挥了一下手。 “娘娘,保重!小的就在离此不远的河东镇。我会常来的。”杨兴忠转身对心惠道:“记着,若娘娘有事,你去河东镇栈云酒家找我。” “记住了。”心惠点点头。 杨兴忠一行五人叩别了徐皇后,收好九眼铜锤,匆匆下山各自取马上路,直奔河东镇而去。 回到店里,杨兴忠急忙命人摆上酒菜,庆贺胜利。 “杨伯,风哥,今天我很开心,杀得痛快,那才叫个爽。”大凡喝下一碗酒:“让我更开心的是我见到了皇后。哎呀,杨伯,你太有福了,你能天天陪着皇后,你这是皇上的待遇呀。” 大伙儿哈哈大笑,也不去计较大凡的话,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各自有各自的开心。 饭罢,天色已晚,秋风c秋雨商量明天启程回京的事,就与杨兴忠说了,杨兴忠也不便挽留,就让人准备了路上所用的行头,都早早休息了。 次日一早,秋风c秋雨收拾停当,与杨兴忠c大凡c小凡一同吃过早饭,一一道别。 “两位贤侄,一定要代我向你们全家人问好,就说我杨兴忠啥都好,就是想他们着哩。”杨兴忠连连不舍地又将两袋汉中地方特产木耳c香菇等往秋风的马背上一放:“这是汉中这地方的特产,带回去让家里人尝尝。” “谢杨伯伯。”秋风点点头。 “杨伯伯,你多保重。”秋雨谢过。 “风哥,要不我们和你们一起去京城,京城我们还没去玩过哩。”大凡嘿嘿笑道。 “他俩有急事要回去办,你去有何用?”杨兴忠拉一把大凡。 “说说玩嘛,算了,下次说不定还真会去他家玩哩。”大凡笑着说。 “有机会来吧,我请你喝酒。”秋风笑笑道。 “小凡,你是个好姑娘,照顾好自己,我会想你的。”秋雨走过去拍拍小凡的肩。 林小凡深深看了一眼秋雨,点了点头:“你们保重。” “各位保重——” 秋风c秋雨告别了大家,打马上路直奔京城去了。 杨兴忠觉得此次攻山,大凡c小凡真是帮了大忙,便留下多住些日子。林大凡觉着带着妹妹也无处可去,在这里反正有人管吃管住,也不推辞,与小凡在河东镇一住便是半月有余。 闲来无事,大凡c小凡把整个河东镇都逛了无数回,时间一长,就觉着没意思了,想想也不能在这里吃闲饭,就帮着杨兴忠在店里打起杂,招呼起客人来了。 河东镇是商旅们出入川陕的必经之路,也是最好的歇脚之地。这天后晌,大凡正在收拾桌椅,见闹哄哄的几个男子扶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小伙进了店来。 “店家,麻烦打点水给我们少爷洗洗。”一个年长一点的男子说道。 “喔,这是怎么啦,血乎拉拉的?”大凡问。 “被人打的。” “怎么回事?”杨兴忠出来一看:“先让他坐下吧,慢慢说。” 杨兴忠让店小二打来水,几个男子给这位少爷擦洗了脸上的血,讲起刚刚发生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第八回:反打劫兄妹做护院 正拜年母女遇恶贼 被打的这位少爷叫郑稼明,家住河东镇以东五十里的武乡镇,父亲郑昱是一个商人,家业殷实。只因汉中这个地方气候独特,盛产香菇c木耳c黑稻米c茶叶和黄精c天麻c杜仲等中药材,郑稼明几代人凭自己家的郑记山货行专做汉中特产的收购外销生意,成为方圆百里有名的商行。 三天前,郑老爷让儿子郑稼明同店里的伙计一行六人赶着马车去留坝县里收购木耳c香菇。 返回途中,郑稼明与伙计赶着满满一车货刚刚走到石门口,突然冒出四个蒙面人,要求把货留下。郑稼明上前讲理,不料,对方将其打伤,并将所有货物掀入深河,随身的钱物一并劫去了,还说从此不准再去留坝收货。 “唉呀,你们真没出息,六个人打不过四个,是男人吗?”大凡听了吼道。 “人家手里都有凶器,我们是生意人,谁敢打呀。”郑稼明十分委屈地说。 “他们那些人呢?”大凡问。 “不清楚。” “你们要是肯出银子,我可以给你们把本钱讨回来。”大凡笑笑说。 “你?”几个人齐刷刷地看着大凡。 见他只不过二十岁左右的一个黑瘦小子,郑稼明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小哥别打趣了。” “哈哈,你们不信?那云雾寺的山贼就是我与我妹妹去剿灭的,怎么样?”大凡神气地说:“只要你们够意思。” 郑稼明几个人面面相觑。大凡见人人都不相信,就随手拿起一把筷子,一扬手,“嚓嚓,”全都深深插进对面的墙上。 “啊?”惊得个个目瞪口呆。 “好!给你十两银子,我请你去要回本钱。”郑稼明一拍大腿说。 “哈哈,我说有钱的少爷,你十两银子打发要饭的吧?你算算你的本钱是多少,真是做生意的,看看你这帐算的。” “好好,少侠,你说,三十两如何?” “这个嘛”大凡觉得自己穷得叮当三响,有三十两银子够开销一阵子的:“行,不过我也没向你多要,你想想,我和我妹妹两个人,一人才十五两,不算多吧,嘿嘿” 大凡叫上妹妹,翻身上马,顺着郑稼明指的地方,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石门,向前走了一会,就发现有四个人手持兵刃说说笑笑向这边走来。 “嗨,几位,打劫去了?”大凡骑在马上边说边走了过来。 “小子,你问谁?”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用朴刀一指。 “我说哥儿几个,见一面分一半,千万别让打劫的打劫了打劫的,你们说是吧?” “你奶奶的,小屁孩儿,你打劫我们?” “哈哈你奶奶的,就打劫你们这些老屁孩。” “老子宰了你个呃”大汉刚刚举朴刀扑来,大凡一抬手,一支梅花针打中软麻穴,一个踉跄刀掉在地上。 三个贼人见同伙倒地,先是一愣,马上明白是中了暗器,一黑衣汉将柳叶刀划了一个圆封住面门说道:“碎娃,暗器伤人算不上好汉,看老子不剥了你的皮!” 说着,一个穿心刀直刺向大凡,大凡用剑鞘斜里一挡,随手上撩,鞘头直向对方的下颌磕去,黑衣汉忙回刀一挡,大凡迅速抽手趁势反手将剑鞘直直向前一送,剑鞘头稳稳杵在黑衣汉的当胸,“嘭”一声,被杵倒在地。 小凡见另两个贼人一齐向她扑来,也不下马,伸手一掌将二人震出一丈开外。见四人全都倒地,才跃下马来,抽出龙泉剑快步上前。 大凡知道她要杀人,忙说:“小凡别杀!我还没问话哩。” 小凡一听,停下脚步。大凡跃下马,捡起柳叶刀架在黑衣汉的脖子上:“你们打劫的钱呢?说真话,不然我让你死得很难看。” “哼哼,我不怕死,有种你杀了我,我师父会给我报仇的。” “好,我就拿你不怕死的命好好玩玩。”大凡一抬手,削掉了黑衣汉的一只耳朵。 “啊——”黑衣汉痛得大叫。 “痛吧?你拿你师父来吓唬我,你师父是哪个王八蛋?” “” “啊——”黑衣汉痛得惨叫。大凡见他不回答,削去了另一只耳朵。 “啊——师父,来救我”黑衣汉痛得喊着师父,突然从袖中伸出一把短刀猛地向大凡刺来。 大凡闪身躲过,小凡见势,猛推一掌,“轰——”黑衣汉被掌风掀出两丈多远,掉入脚下十多米深的褒河激流中被水呑没。 剩下受伤的三人见两位小侠十分厉害,一个同伙还被毫不留情地毙了命,急忙喊道:“二位小侠,求你饶命,你们问啥我们都说。” “说!刚刚打劫的东西在哪?那家伙的师父是谁?你们是从哪来?” “那些货我们都推到河里去了。” “这是从他们身上拿来的,全给你们。” “他师父是张师爷。” “我们是文川文三虎的家丁。” “”几个贼人抢着说。 大凡接过包袱,里面有银子c玉石挂件c翡翠指环等,掂了掂,银子足足有八c九十两。 “噫!你们打劫了货物为啥又不要?还扔下河去这是咋回事?” “我们文爷说,郑家的生意好,把整个汉中的特产生意垄断了,文爷要做这个生意,就在各路口安排了人手,凡是见到郑家的货全部劫了销毁,让他无法再做下去” “嚓嚓嚓,”不等那人说完,小凡已将三人全部抹喉。 大凡从包袱里拿出十两银子递给小凡:“哈,他们才给咱三十两,应该是一个贼人十两才对。” 把四具贼尸掀入河中,林家兄妹这才打马回到店中。郑稼明一伙忙上前问情况如何,小凡牵马去了后院。 “小菜一碟,都咔了。”大凡做了个抹脖的手势。 “啊?”郑稼明等人一惊。 “少爷,我的那三十两银子呢?” “少侠,我们的东西全让他们劫去了,不知你可索回来?” “哎呀,看看你这生意做的,空手套白狼呀!” “不不不,少侠,只要帮我们解决了麻烦一定会付你银子的,我可以让人回去取来” “算啦,”大凡让小凡把包袱拿来,交给郑稼明:“你的货被他们扔进河里让水冲走了,我没办法捞给你,这是你们身上的东西,看看对吧。” 郑稼明打开包袱一看是自己的东西,取出三十两银子递给大凡,千恩万谢。 大凡将银子收入怀中说:“那四个贼人是解决了,不过你们郑家有个天大的坏消息要不要听?” 郑稼明大惊,忙问:“少侠,烦请相告。” “哈哈,算了,还是不说的好。”大凡故弄玄虚,转身向后院走去。 郑稼明一见,急忙拿出十两银子:“少侠留步,请笑纳。” “嗬,十两,好好好,不客气了,嘿嘿” 大凡接过银子,把刚刚文家家丁们说关于文川文三虎让郑家无法再做生意的话说了一遍,郑稼明和伙计们听后大惊。 文三虎在方圆百里谁人不知,家大业大,家丁c打手三十多人,全是武林人士,仗着妹夫是县衙捕头,他更是无恶不做,受害者是敢怒不敢言。 郑稼明听后,紧张得如临大敌,他想到郑家生意恐怕无望再继续。杀了文家的人,郑家岂不是招来灭顶之灾?说不上就在今明两天郑家就会有杀身之祸。 郑稼明一边忙叫人飞速回去报信,一边讲了文三虎的情况。杨兴忠听后,也为郑稼明着起急来,也许同为生意人的原故。忽然,看见大凡c小凡向后院去了,灵机一动笑了起来:“哈哈,郑少爷何必发愁,眼下不就有两个保镖吗,有了他们,保你无事。” “老人家,何来保镖?” “就是刚才那两兄妹,他们武艺高强,神勇无比,你不是听他说过他们剿灭云雾寺山贼吗?” “他们不是你店里的人吗?” “哈哈,哪是哟,人家是在此住店的。” “噢,这倒是好,但不知人家愿不愿意。” 杨兴忠叫出林家兄妹,郑稼明把请他们兄妹两个去当护院的事说了一遍。 “不知二位少侠意下如何?” 大凡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暗喜,他想,兄妹二人居无定所,有时连吃饭钱都紧张,若是去了郑家当护院,有吃有住有银子,岂不美哉,咱武功不差,还怕那什么文三虎? “哈哈,郑少爷,你雇了我们去,那工钱怎么支法?我们可是玩命的差事哩。” “两位少侠,只要你们答应,工钱绝对不会少你们的。” “我想也是,你找不到我们这样既讲义气又武功出众的人了。”大凡理所当然地说道。 商量妥当,林家兄妹收拾了物件,告别杨兴忠,与郑稼明等一干人去了武乡镇 武乡镇是三国诸葛亮封侯之地,也是北魏时的武乡县县治,北周c唐代为白云县的县治所在地。最为著名的是弥勒院和南河观音堂,很多人把武乡直接称弥勒院,把南河观音堂称南堂。 林大凡c林小凡随郑稼明来到街上,只见大街上担葱的卖蒜的,茶店c酒肆c染房等样样齐全。到了郑家门口,大门紧闭,伙计上前叫门,一个老仆开了门,院里六七个伙计手持木棍紧张地看着他们,大凡知道是先回来的伙计报了信,怕是贼人。就对几个伙计说:“你们该忙啥忙啥去,我来了你们还怕个鸟。” 郑稼明让伙计将大凡兄妹的马牵去喂了。大凡才四周望望,见这大院十分气派,前后双院,便说:“郑少爷,你家真阔气,有钱就是好。” “少侠说笑了。”郑稼明忙道:“我们进去说话。” “侠士到来,郑某有失远迎了。”话音未落,郑昱从正房走了出来。 见到林家兄妹,郑昱觉得怎么是两个小娃娃,不免有些失望:“唉呀,是两位少侠,听说有些本事嘛。那文三虎可不是一般人物,方圆百里谁不怕他。我只是担心” “郑老爷子,管他三虎四虎,你们怕他,我们兄妹却不怕他,难道他有云雾寺的笑面佛厉害?” “爹,那笑面佛就是这两位少侠打掉的。”郑稼明忙说道。 “那好,先进屋说吧。”郑昱忙笑笑:“听说云雾寺被荡平了,原来是你们做的,厉害,厉害。” 进上房坐了,郑昱把郑家的情况和文三虎的情况做了详述,并谈好了工钱,就安排大凡兄妹以保护全家周全为主,同时要对往来收发货物的安全负责。 林家兄妹在郑家住下,一晃已经一月多时间,每次大凡随货护送时,由小凡负责护院。有几次在途中遇到文家人劫货,均被大凡打跑,也不取人性命。郑家大院也未曾有任何袭扰。 这天,林大凡闲来无事,见院中有一棵枣树,满树的枣儿已经熟的发红,便上树打起枣来,一会儿,地上掉下很多,大凡一跃而下,忙捡了兜着向住处跑去,忽然见一姑娘后面跟着一丫环走了过来,避之不急,就忙上前道:“姐姐们,请你们吃枣儿。”说将兜着的枣儿递了上去。 “喂,你是谁?怎敢打我家的枣儿?”丫环厉声问。 “嘿嘿,我是郑家的护院保镖,我叫林大凡,你们是哪个?” “这是我们家小姐,你这人没一点礼貌,还不快给小姐让道,”丫环吼着:“把枣儿给我,主人还没吃哩,你竟敢偷着吃。我告诉老爷去。” “哎别别别,两位好姐姐,我可没有偷吃,正要打来给姐姐们送去尝鲜哩。”说着,将枣儿倒在丫环撩起的衣襟里。 “哼,你这不是偷是什么,给我们送咋不用个篮子装了来?” “唉哟,我的好姐姐c姑奶奶c活先人,你把我冤枉死了,”大凡说着一伸手把抓起几个枣儿:“我还没尝哩,你说我偷吃,那我先吃上几个。” “你——给我!”丫环伸手来抢。 “噗噗噗,”大凡手一扬,把几个枣儿打进了不远处的一根柱子上。 郑小姐和丫环二人一看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时,大凡才打量小姐一番,一身红色衣裙,年龄大约十七八岁,生得倒有几分姿色。 “唉呀,我来你们家有一个多月了,咋没见过你们?” “我们小姐是一般人能见的吗?我们在后三院,谁能见得着。” 大凡一听才明白,为何刚刚来到郑家大院时,管家就再三叮嘱最后面的院子所有伙计不得进入,原来里面住着郑家小姐。 “唉,可惜,外面那么好玩,小姐你却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一点不自由。”大凡想调侃一下:“要不我陪你们出去逛逛?噢不不,我说让我妹妹陪你们。” “你有妹妹在我们府上?”郑小姐终于开口问了一句。 “有呀,和我一起来的,武功可好了,要不要见见?”大凡得意地说。 “呃那就见见吧。”郑小姐觉得府上来了新人,又是个女的,还会武功,很是好奇。 大凡叫来了小凡,郑小姐一见觉着与自己年龄相仿,就说:“你叫什么?” “林小凡,见过小姐。”小凡慢吞吞地回答。 “小凡,你也是我们家护院的?你会武功?”郑小姐好奇地问。 小凡也不言语,见不远处的石头上有只麻雀,功运掌上,一伸手,那只麻雀被掌风活活拍死了。 郑小姐一见,立马兴奋起来。居在后院的她哪里见过这等功夫,马上拉住小凡的衣袖道:“呀,你好厉害,有空我找你玩。” 小凡点点头:“有事小姐吩咐便是,我去前面了。”说着便默默地走了。 见小凡走了,郑小姐道:“秀儿,我们也回去吧。” 秀儿兜着枣儿,陪着小姐回后院去了。大凡叹口气,偷偷打了半天枣儿,一个还没吃,让人全拿了去,差点还告到老爷那儿去,还背了个贼名,真不划算。不过,见到了郑家的千金小姐,心里面倒也平衡了许多。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到了春节。郑老爷给所有的伙计发了赏银,支了工钱,放大伙回去过年。林家兄妹反正也无家可回,就留在郑家大院过年了。按风俗,这里的人不过完正月十五元霄节是不开市做生意,林家兄妹也就不用外出押货,只要守住大院的安全即可。 这天一早,郑夫人带着女儿郑月香要去妹妹家拜年,准备好马车,秀儿跑来找小凡,说小姐找她。小凡跟了秀儿来到后院,郑月香忙说:“小凡,今天我要和母亲去姨妈家,你陪我一起去。” “小姐啥时候动身?”小凡问。 “现在就走,还有老夫人。”秀儿说道。 小凡回去取了剑,牵了枣红马向大凡打了招呼,跟着马车就出了门。 一路向东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前面出现一条河,马车夫说那条河叫惊邦河,当年刘邦为体察民情,率部翻越九岭十八坡扎营在此,适逢夜半将士们熟睡,突然夜空乌云密布,雷声大作,大雨倾盆,山洪暴发,洪水似猛兽般沿着村旁的一条河流向村中袭来,刘邦从梦中惊醒,冲出营门一瞧,百姓呼爹喊娘,一片惨叫声。在这危急时刻,刘邦慌忙令将士们向洪水乱箭齐发,说也奇怪,在嗖嗖的箭声中,洪水嘎然而止,河中留下了像蒙古包似的圆包石,这条无名河从此得名“惊邦河”,这个地方就叫汉王村了。 郑月香和秀儿听得津津有味,小凡骑着马也不出声,紧紧跟在后面。 过了惊邦河的石桥,来到一段坡道。马车正在上坡,突然,一个大石头从坡顶滚下来,直冲马车而来,车夫吓得连忙勒马,那石头重有百余斤,下滚速度极快,眨眼到了马车前。情急之下,小凡从马背一个大鹏展翅飞身上前,“嘭——”一脚将那滚石踹出一丈多远。惊魂未定,只听一声吆喝:“嗨!留下过路钱,让爷爷过个好年。” 一抬头,从坡顶下来三个彪形大汉,一个圆头阔眼,手持一根铁棍,一个络腮胡,操一把朴刀,一个矮个儿,持一把柳叶刀。 郑月香和秀儿看见吓得直叫小凡,小凡来到近前说:“夫人,小姐莫怕,不要下车。” 小凡走上前来,车夫忙将马车后退。 “小丫头,不怕死你就过来,怕死就留下东西快滚!当心你的小” “啪——”不等矮个头把话说完,小凡一伸手早将其一掌打出丈余远。小凡用力并不是像往日那样,只是用力三四成,她想,正是过年时间,要了人命不吉利,还会给主家惹麻烦,那样,兄妹俩又会居无定所。 其余两个一看,先是一愣,这女娃娃真有些本事,还没见发掌,就已经打翻了自己一个同伙。 “统统让开,不然叫你们去找郎中。”小凡本想说“去死”。 “哼,口气不小。”圆头汉举铁棍猛地横扫过来。 小凡“呼”地提身一跃躲过,落在他身后,转身一脚结结实实踢在他肋下。 “噢——”圆头汉将铁棍一扔,双手捂着伤处,倒在地上痛得打起滚来,他哪知肋骨早断了两根。 络腮胡大怒,双手将朴刀舞得浑圆,直向小凡扑来,只见小凡在朴刀下左避右闪,上蹿下跳,络腮胡急得哇哇大叫,捞不到便宜。 正在和络腮胡打斗的同时,那个矮个头从地上爬起来,只见他腾空跃起,操刀直奔马车而去。小凡正被络腮胡纠缠着,眼看主人有危险,情急之下,将手中的剑带鞘向矮个头掷了过去,那汉子刚刚跃起,见宝剑向他打来,只可惜两脚无处着力,身体无法避让,一条左腿被飞来的剑鞘击中,腿骨被击得粉碎,当下摔倒在地,大叫不止。 络腮胡大惊,但见小凡手中没有兵刃,也就不怕,一刀紧似一刀。小凡虽然空着两手,却不畏惧。 朴刀本是长柄,刀身与刀柄全长约五尺有余,使刀者必须双手执握。小凡使出近身打法,逼得络腮胡的刀只能近防,发挥不了长刀的威力。小凡虚晃一掌,络腮胡双手推刀来挡,小凡顺势低身猛踹其脚踝,随即起身一手抓住刀柄,同时当胸一掌击去。络腮胡刚刚一跳去躲小凡的那一脚,身子还没稳住,就“啪”地中了一掌,顿时一松手,“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那朴刀早到了小凡的手中。 “找郎中去吧。”小凡把朴刀向络腮胡汉子一丢,转身去拾起自己的剑。 “小凡,你好厉害,好英武呀。”郑月香由惧转乐,不由地叫了起来,觉得既惊险又刺激,真是把小凡佩服得五体投地。 “夫人,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小凡看郑月香一眼点了点头,翩腿上马前面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第九回:逛庙会小技赢大钱 买油果大意失千金 早春二月,草长莺飞,百姓们过完了年都开始准备春耕播种的事了。在武乡有一个盛大的庙会就是二月十九日南堂观音庙会,方圆百里的人无不前往。这里的人习惯把南堂庙会称作“二月十九”。到了二月十九,人们除了朝拜观世音菩萨,也借机购买家中所需用品,久而久之,就成了以物资买卖为主的庙会了,因此在当地人们心中的地位十分重要,远道的人不等天亮就动身赶路,近处的吃过早饭也都赶来了,比过年还要热闹。 这天吃过饭,郑月香和秀儿来到夫人房里,闹着要去赶二月十九。 “外面那么乱,一个姑娘家去凑什么热闹?”夫人说。 “娘,一年就这么一次好玩的,您也不心疼心疼女儿,人家整天待在家里闷都闷死了。” “你去外面我这当娘的不放心。” “夫人,我们可以叫小凡跟着,您放心了吧?”秀儿插话央求。 “对对对,娘,我们可以叫上小凡,她的本事您可是见过的。”郑月香急忙补充道。 “那好吧,一定要带上小凡那丫头。”夫人拗不过她,只好答应。 得到母亲的同意,郑月香打扮一番便与秀儿一起来找小凡。 来到前院,见小凡独自坐在枣树下的石头上默默发呆,郑月香笑着跑过去:“我们的大英雄,你在想什么哩。” “没有,小姐。” “以后你叫我月香吧,我很喜欢你哩。” “不,你是小姐,我是干活的,”小凡摇摇头又问:“小姐找我有事吗?” “好吧,不叫就不叫,我们出去玩儿,别整天闷闷不乐的样子。” “小姐要去哪里?” “上街逛二月十九呀。” “二月十九?” “你不知道二月十九?”郑月香很是诧异地看着小凡。 小凡摇摇头。 “二月十九是南堂庙会。”秀儿补充一句。 “小姐,我不能去,我在守院。” “没事,我都跟母亲已经说了。” “夫人让你今天专门陪小姐哩。” “那走吧。” 出了大门,大街上真是人山人海,街两边有卖农具的,有卖玩具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吃食c山货c锅碗瓢盆,真是琳琅满目。 郑月香由秀儿c小凡陪着,从上街逛到下街,虽说人头攒动,十分拥挤,但个个玩得甚是开心,少不了买些没甚用处的小玩意儿,诸如玩具c头饰c吃的,齐齐交给小凡拿着。 来到观音堂坝子上,人挤得满满地,左边一个戏台正演着秦腔《宝莲灯》,郑月香三人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去了右边一个小场院,那里正有人在耍把式卖艺。 那耍把式卖艺的是两男一女,只见年长的说:“各位父老乡亲,我们来到贵宝地,刚刚给大家表演了双枪刺喉,现在给大伙来个武术硬气功,要是觉着好就捧个钱场,觉着不好也请捧个人场,好看的还在后面。” 说完,拿起一块砖一运功,“啪”一掌将砖切为两半,众人一同叫好。 郑月香和秀儿看得惊叹不已,很是开心,小凡觉着很没意思,因为是陪小姐来玩,也不好说走,就不屑地看着。 一个表演结束,另一个男的说:“我现在给大家表演一个脚蹬巨石,想看的请打赏。” 郑月香见那卖艺的女子前来收钱,有几个给打赏了,自己也忙拿出一两银子来让秀儿给了,小凡见了很不乐意地说:“那破玩艺儿也值一两银子?钱真多。” “哎哎哎,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刚刚表演完的那个中年男子指着小凡嚷着,随手拿起一块砖“啪”一掌拍断:“这不值一两银子吗?” 见小凡并不作声,那男子把半截砖一举:“谁觉得不值一两银子,可以来拍断一块,我给他一两银子。” 大伙都摇摇头。 “哈哈,泰山不是堆的,牛皮不是吹的,我走江湖二十多年,还没遇到能一掌断砖的人,别说一两银子,谁能拍断我送他十两银子。”那男子见没有一个敢说话的,口气大了起来。 小凡出门并未带剑,把手里的东西往秀儿怀里一塞说:“我去挣那十两银子。” 她默不作声地走上前去,那男子一看还是这个女孩儿,就问:“小姑娘,你想试试?使出你吃奶的劲你也没法,拿去玩玩到是可以。” “你说打断给十两银子?” “大丈夫走江湖,说一不二。”男子不屑地说。 “把银子放这儿。”小凡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嗬,人小口气大。”男子说着把钱袋子往凳子上一放:“你要真打断了这些全归你,你要是打不断,你可要给我一两银子。” “打砖还是打石头?”小凡问。 “砖!石头”观众七嘴八舌。 “好吧,我两个都打。” 小凡拿起砖,伸出一根手指,“嚓”一声,手中的大青砖早穿出个洞来。 “喔——”众人异口同声。 小凡再捡起一块砖两手一掰,“嚓”一声又断了,又是一阵呼声。那耍把式卖艺的几人惊得瞠目结舌。 小凡看了看身边一个盆大的石头,一抬脚,那石头早被一脚踩入地下三寸深,再提气功运掌心,一掌拍下,“轰”一声,石头已裂成两半。 “好!好!好!”众人异口同声地喊。 小凡顺手将凳子上的钱袋一拿说了声“走”,便出了场子。郑月香和秀儿喜出望外地跟了上来。 几个耍把式的傻傻地看着小凡远去的背影也不敢追,半天回过神来:“去去去,都散了吧” 三人边走边说着话,多半是秀儿和郑月香说刚才的事,郑月香高兴得褪下手上的一个玉镯递给小凡:“小凡,上次你救了我母亲和我跟秀儿的命,还没好好谢你哩,这个送给你,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我会拿你当好姐妹的。” “小姐,这”小凡一愣,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收到过礼物,这还是头一回。心里莫名涌起一股热流,接过玉镯,慢慢地揣进怀里,向郑月香深鞠一躬。 “谢谢小姐。” 不知不觉逛到了东街,见不远处有一家面皮店,秀儿嚷着要吃面皮,郑月香也正有此意,三人便进店要了三碗。 “嗬,真巧,几位女侠也在此用饭。” 小凡扭头一看,见一个二十六c七岁的后生怀抱一把刀进得店来。 秀儿和郑月香面面相觑,小凡低下头继续吃着并不搭理。 “姑娘好功夫,在下很是佩服。”那后生在旁边一桌前坐了。 “店家,也上一份和她们一样的,她们三个的饭钱我付。” “不用!”小凡直接回绝,一想便知刚才他也在耍把式的地方。 “哈哈,那好那好,在下薛亮,有缘相识,也是薛某之幸,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 “客官慢用。”店小二将一碗面皮端了上来。 薛亮看了,也不调拌,就拿起筷子直接吃了起来。 “怎的这么难吃?你们怎么吃得那么香?”薛亮看了看小凡几个正吃的美滋滋地,就问了一句。 秀儿c郑月香抬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噗”地笑了。 店小二听到后急忙过来:“客官,这个要调拌了再吃。” “唉,美味让我吃成了没味。”薛亮自嘲道。 “这个外地人必是才来,连面皮咋吃都不知道哩!”秀儿与小姐咬耳朵。 郑月香让秀儿去付了帐,三人就一直向东逛去,快到东街的端头,郑月香见正街边一个小巷子里有卖油炸果的,看见小凡c秀儿手里都拿着买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说:“我去买点油炸果。” “小姐,还是我去。”小凡把手里的东西往秀儿怀中一放,就去了小巷子。 买了油炸果回来,只见秀儿愣愣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却不见小姐。小凡大惊,上前一看便知秀儿被人点了穴道,急忙扔了果子给秀儿解穴,问小姐哪去了,秀儿摇摇头说:“我刚才突然晕了,不知咋回事,小姐去哪了?” 小凡马上紧张起来,此人点穴手法甚高,不是一般习武之人能做到的,小姐若是出了事那可怎么交差。情急之下猛然想起刚刚吃饭的那人,会不会是他劫走了小姐? 小凡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面皮店,早不见薛亮的影子。这条街东边是街尾,西边正是中心地带,贼人不可能劫了人往人山人海的西边去,不用多想,就直奔东边寻去。 顺着街尾过了几户人家却不见小姐踪影,再向前就是一片庄稼地,庄稼地东面是一道黄泥岗。小凡使出平生的绝技,以箭一般地速度上了黄泥岗,远远看见有三人在打斗,不用多想就飞身到了近前,正是薛亮和两个男子在厮杀。小凡捡起一块石头向薛亮打去:“还我小姐!” “铛”地一声,薛亮一刀磕飞石头,躲过一男子的刀:“打我干嘛,快去前面追!” 小凡见旁边有两匹马,定是他们的,一跃而上,打马往前追去。这条路正是陪小姐和夫人拜年时走过的,没走多远就见一匹马在前面奔跑。 小凡在马屁股上擂了一拳,马儿一声长嘶,四蹄狂蹬,瞬间赶了上来。只见那马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前面横放着一个女子,小凡“噌”地从马背跃起,不等落在他的马背上就是一个双连踢将那汉子踹下马去,顺手拎起那女子跃下马来。 小凡搬起那女子一看,却是一个模样很俊的女孩,并不是郑月香。小凡忙给她解开穴道问:“还有人吗?” 那女孩向前面看了一眼就吓晕过去了。小凡放下那女孩,起身飞起一脚踢在那汉子的头上,转身上马向前面追去。那汉子刚刚爬起身就猛地又吃了一个当头脚,一头栽下去,再无动静。 小凡快马前追,早见不远处两个中年人各骑着大马在跑,一个马上横驮着一女孩,看衣着正是郑月香,便打马上前拦住了去路:“把人放下!” 两男子膀大腰圆,一个背插五环刀,一个侧挎四棱鸳鸯锏,两人长相一样,定是孪生兄弟。小凡一看便知这二人是劲敌,武林界凡用环刀和锏者必是力大无穷。 “嗨!小女娃你找死,滚开!”拿五环刀的男子见一小姑娘赤手空拳地在前拦路,不屑一顾。 小凡见拿刀的男子马背上爬着郑月香,正苦苦地看着她,知道是被人点了穴道,顿时杀气上涌。 “老八,让我来收拾她,”另一男子下马取过四棱鸳鸯双锏:“方圆百里谁不知咱韩老七c韩老八的威名,岂能让个碎娃在面前咋呼!” 小凡见老七持双锏过来,也翻身落马,见一锏莽蛇出洞直向她点来,就一招猿猴采桃,左手反向铁锏抓去,右手一拳直奔老七当胸,老七见了急忙回锏向小凡右臂击来,小凡急忙收手闪退。几个回合,小凡觉着此人下盘很稳,招式娴熟,不敢轻敌。 那老七见小凡虽然人小个头小,但拳快身轻,刚猛迅疾,完全不像女孩出招,心里暗暗佩服。 小凡心里很是着急,见小姐还在歹人手中,必须尽快除掉这两人,可惜出门没带兵刃,只好暗暗运功,避过当头一锏,猛推一掌。那老七刚刚挥出一锏,忽觉一股强大的掌风扑面而来,只好一个后倒,双锏向身后的地上一杵。小凡趁势飞身跃起,向老七上拱的肚子猛地一踩,然后再次跃起快如闪电地落在老八的身后,双脚在马背上一点,腾空而起,顺手拔下老八背上的五环刀。 “你奶奶的,老子要了你的狗命!”老八气得跳下马大骂。 此时,老七翻身起来,见小凡已经夺了老八的刀,“呼”地一扬手,使出了致命的一招撒手锏。 小凡双脚还未着地,就见那右手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飞来,身体根本没有着力点可以借力躲避,忙举五环刀去挡,那刀是玄铁打造,重约三十余斤,比她的龙泉剑重许多。 说时迟,那时快,“铛——”刀锏相碰,火花四起,小凡被震出一丈远,暗想,好厉害的撒手锏,真是名不虚传。 老七见小凡被锏震倒,快步上前,想结果她性命,小凡灵机抬右手一刀掷去,左手顺起地上刚被挡下的锏再次掷出,速度极快。老七正向前扑,忽见一刀扎来,急忙挥左手锏一拨,哪知小凡掷出的锏紧紧飞来,无奈之下伸手一抓,“嗤——”铁锏早扎进肚子去了,老七做梦也不曾想到,竟死在自己的得意兵刃下,连哼都没来得及,一头栽倒在路边的水沟里。 老八见孪生兄弟一命呜呼,自己的五环刀也被抢,怒火冲天,从腰间拔出九节鞭,舞得如行云流水,直奔小凡而来。当下,小凡又是赤手空拳,一个后翻跃出鞭外,只等找准时机出手。但见那老八如同亡命之徒,步步紧逼,把那九节鞭使得如风卷残云,抡c扫c缠c绕c挂c抛c舞,真是一步一动,一动一花,一花三变,变化无穷。小凡一边躲闪腾跃,一边伺机出招,刚刚腾空避过一招扫地龙,接着又是一招白蛇吐信向她袭来。这当儿,忽地一条软鞭打来,正好与九节鞭缠绕在一起,顿时,老八的九节鞭没了威力。 小凡侧头一看,正是薛亮,不待多想,一掌打出,“嘭——”老八后退一丈,倒地不起。 “姑娘好功夫!”薛亮一抱拳。 小凡也不搭理,忙上前将郑月香从马背上抱下,解了穴道:“小姐,我失职了,你罚我吧。” 郑月香亲眼目睹了小凡力战贼人的全部经过,惊恐之余,觉得小凡真是女中英雄,更加地崇拜,又恨自己锦衣玉食,却没半点本事,多么渺小。一惊一怕,一喜一恨,郑月香竟然抱着小凡大哭起来,小凡顿时不知所从,只好拍拍郑月香道:“小姐,你没受伤吧?” 哭了一会,郑月香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个男子薛亮,立马起身拉了小凡就走,小凡跟着走了几步,见边上有贼人的两匹马,就说:“等等。” 拉了马,小凡向郑月香递上马缰:“我们骑马回去。” 郑月香看看马,摇摇头觉得自己好没用处:“我不会骑马,还是走路吧。” 小凡一想,千金小姐哪会骑马,就翩腿上马,将郑月香一把提起,放在身前,再牵了另一匹,打马走了。 “你们连个谢字都不说就走啦,算我白帮忙。”薛亮在后面吼着。 来到大街上,人多得马骑不了,小凡将郑月香放下来,也不知秀儿去了哪里。正在此时,大凡c郑稼明c秀儿和几个伙计正在东街找了过来,见小凡和郑月香牵着两匹马,就一同赶来。 “小姐,终于找到你了。”秀儿说。 “怎么回事?逛街还能把个大活人给丢了。”大凡问小凡。 小凡大致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大伙都大吃一惊。 “那是些什么人?”郑稼明问道。 小凡摇摇头。 “唉呀,是什么人你都不审审,你”大凡急了。 “什么人,我知道。”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大伙回头一看,见是一男子,手里拿着刀,小凡一见正是薛亮。 “你是?”郑稼明问。 “公子,在下薛亮。” “哥,是他先去救我的。”郑月香给郑稼明说道。 “公子,能否找个地方说话?”薛亮对郑稼明说。 “好吧,那就去我家吧。” 郑稼明一行人带着薛亮来到郑家大院,让伙计把马牵了去,一并向上房走来。郑昱和夫人及仆人们见了急忙迎上来,看见女儿完好归来才放下心来。 “薛公子,这是家父家母。”郑稼明作了介绍:“在下郑稼明,刚才你搭救的是我妹妹”。 进了上房,薛亮一一谢过,一起坐了下来。 “薛公子,刚才我妹妹是怎么回事?”郑稼明问。 “哦,我刚才看见令妹和这位女侠她们三人在街上,这位女侠去买什么东西,就见两个汉子在令妹身边站了一下,她就被挽走了,我以为他们都是一块儿玩的,也没在意。过了会儿,看见还有个姑娘一动不动地站着,就感觉是被人做了手脚。所以我就追了上去。一看他们有五个人,都骑着快马朝那个方向去了,马上有两姑娘,其中一个就是令妹。我想拦住,但五个人真不好拦,有两人下马与我缠斗,掩护其他三人驮着两个姑娘前边跑了。后来这位女侠就出现了,还打我一石头,跟我要人哩。” “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劫我妹妹,薛公子可知?” “是这样,我拿住一个贼人问了,事情有些复杂。你们这里有没有叫文三虎的这个人?” 大伙一听,立马警觉起来。 “那个贼人说,他们是文三虎的人,专门来给你们郑家找事来了。第一,好像你们打了他的人,有的人没了音讯;第二,你们的生意好像与他们有冲突,多次给你们打招呼你们没听;第三嘛,就是绑票令妹,以此作要挟使你们放弃生意,从此不再染指,否则撕票,同时还要给你们生事端。” “那怎么还抓了另一个姑娘?”大凡忙问。 “那是他们在大街上分不清令妹,见那姑娘在你家门口待着,模样和衣着都不错,于是就一起带走了。” 听完薛亮的叙述,全家人都明白,文三虎对郑家开始下手了。再次谢过了薛亮,郑昱让下人安排酒宴,一来答谢薛亮相救之恩,二来也为小女压惊。 酒过三巡,郑老爷问薛亮到此的意图,薛亮也就简单介绍了自己是从山西太原来,也是生意人家。过完年一开春,其父为了历练薛亮,就让他同两个掌柜来到了汉中。只因汉中盛产茶叶c香菇c木耳c黑稻米和一些中药材,时间也快到清明节了,听说清明前的明前茶属于上品茶,十分珍贵,所以就早做打算,想提前约单采购。那文三虎也是眼看明前茶要收购了,才对郑家下起了狠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第十回:定计谋决意将贼除 上紫柏孤身遭狼袭 郑昱愁眉不展地吃过饭,让郑稼明等人送薛亮回了客店,自己却在院子里转悠,不知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既担忧家人的安全,又担忧今后的生意还能否做得下去。那文三虎是方圆百里无人敢惹的恶霸,家丁c打手全是武林人士,其妹夫又是县衙捕头,他要做的事谁敢不让?不过,让他庆幸地是多亏有大凡和小凡来他家,否则小女必将遇害。 郑稼明和大凡将薛亮送回旅馆,薛亮悄悄对大凡说:“我有个事想与你说说。” 薛亮带大凡到一僻静处。 “少侠,我认为,那文三虎是个大恶霸,如果不尽快除了他,你们郑家大院的生意和安全可能后面都难保证。你兄妹算是武林侠士,郑家人胆小,可你们行侠仗义之人应该有所作为,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们若打算去除那文三虎,我薛亮将鼎力相助。” “薛公子说的是这个理,这要看郑家老爷子是啥打算哩。”大凡漠不关心的回答着。 郑老爷在院里独自一人,见郑稼明和大凡回到大院,就走了过来。 “稼明,看来我们的麻烦来了。”郑昱十分苦恼地说。 “爹,那我们该怎么办?” “真没什么好办法,要不就把茶叶生意让给文三虎,我们只做其它的生意。” “爹,你想过没有,他要抢咱们的生意就不单单是茶叶,上次大凡在石门打他们的人就已经问出,他们要做我们所有的生意,让给他们一项是没用的。” “要不咱们换别的生意做?” “不行呀,爹,别的不说,光是今年陕南的茶叶定金我们就已经给出去了,不做了那得亏几十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呀。” 郑昱听后也是六神无主:“那你说,怎么办?” “老爷,我倒是有个法子,就是看你肯不肯,嘿嘿”大凡听后,接了一句。 “你说,什么法子?”郑昱忙问。 “老爷,咱们还是进屋说吧。” “走走走。”郑昱说着一起进了上房。 “你刚才说有什么法子?”几人坐定,郑昱问大凡。 “只要你是一肯花银子,二想挣银子,这事就好办。他不要你活,那你就让他死。”大凡轻描淡写的说。 “死?”郑昱父子一怔。 “怎么个肯花银子c想挣银子c让他死?乱七八糟。”郑稼明说。 “老爷c少爷,你们想啊,那薛亮是来干啥的?是来收茶叶的,这儿的茶叶在谁手上?在你们手上,他不找你们收还找谁收去?陕南一带的茶叶全都被你们下了定金,收了定金,茶农们还敢卖给别人吗?所以薛亮要收茶叶非找你们不可!死脑筋。”大凡得意说。郑家父子像听绕口令,但还是听清楚了。 “他找我们收茶是不错,但和文三虎有什么瓜葛。”郑稼明有点懵。 “哈哈,死脑筋吧,姓文的今年这么一搅和,收了定金的茶户又不敢把茶叶交给文家,也害怕卖给你们,一怕文三虎杀人c找事,二怕你们索要罚金,全僵这儿了,生意还能做得下去?薛亮这次过来要是收不到茶叶,他们今年的生意也就白打算了。所以,老爷,你们完全可以花银子请人摆平文三虎,卖茶叶给薛亮再收银子,两全其美。哈哈”大凡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天才,一边说一边笑得合不上嘴。心里想着,摆平文三虎还需我们兄妹出面,我总得让他花点银子吧。 郑昱父子前思后想,觉得大凡说得很有道理。除了此法,也别无他法可想,只有一不做二不休,除掉文三虎,郑家才能太平一世。然除掉文三虎可是大事,也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办到的,需要武林人士方可办成。可在哪去请武林人士,郑家父子有些作难了。 “哪有那么多人手去除掉文三虎啊?”郑昱喃喃地道。 大凡虽然把话说出去了,可他在想,文家高手众多,要想除掉他,单凭他们兄妹二人那是无法办到的,必须再找帮手。可是在哪去找呢? 大凡想,要是秋风兄妹在那该有多好,可惜他们回京城去了,再有就是杨兴忠,对,去找杨兴忠前来帮忙。 “老爷,明天我去请人。” “好好,只要把事做好,价钱我来和他们谈。林少侠义薄云天,老夫深表敬意。”郑昱回头又对郑稼明道 :“吩咐下去,知此事者绝对不许外传,否则家法论处。” 大凡一听郑昱的话,顿时有些失望,本打算请人能落点银子,谁知老头说自己谈价,看来想弄点银子是没了希望。不过,一听郑昱说“义薄云天”四个字,大凡心里立马又精神起来了,觉得自己既然很讲义气那就应当两肋插刀。 天一亮,大凡打马直奔河东镇来。 杨兴忠见大凡一人过来,就忙笑着迎了出来。 “林少侠怎的一人呀?许久不见了,你们在那里做得怎样?” “还好哩,哎,杨伯,弄点吃的,饿了。” 杨兴忠让小二把马在旁边拴了,又弄些吃食,二人就坐了下来。 “杨伯,有个能挣钱的事,我首先就想到了你。”大凡绕着弯的说。 “你说说,是个啥事,能挣钱?” “我待的那郑家要出高价请几个武林人士去帮他办一件事,我一听就首推杨伯你了。” “什么事呢?” 大凡见杨兴忠听得很有兴趣,就把准备摆平文三虎的事大致讲了一遍。杨兴忠听得直点头。 “怎么样杨伯,我荐你去是不是很英明,你有银子可赚,我有义气可言,两全其美,嘿嘿” 大凡把事由说给杨兴忠,觉得自己给郑家出的这主意太好了,内心好不得意。 “林少侠,我觉得我去很不适合。”杨兴忠觉得这是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所以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回绝了。 “第一,我已经六十多岁的人了,体力不行了,上次剿云雾山就心有余而力不足,多亏了秋少侠前后照应,否则早就命丧云雾山了;第二,冤家宜解不宜结。一旦那文家的人知道我杨兴忠参与了此事,相距又不是很远,最后,岂不是要引火烧身?第三,我与那郑家又无来往,与文家也无瓜葛,我能去帮谁或不帮谁?再说,我现在又不缺那点银子,只想安度晚年,有时间多去看望看望皇后娘娘。所以,还望林少侠多多包涵,另请高人才是。” 大凡一听此话,便知让杨兴忠帮忙是无望了,就问:“杨伯,你能否请秋风兄妹来帮帮忙?你们是故交,你去请,他们一定会来。” “唉呀,林少侠,我与那秋家兄妹也是头一次见面,况且,人家远在京城,为了这不相干的事去找他们,我义弟岂不说我是没事找事吗?” 大凡点点头,也不言语,心里犯起难来。 杨兴忠看看大凡,叹了口气,心中想,这娃娃真是义气用事,想得也忒简单,把文三虎搞倒了对你林家兄妹有什么好?现在有文三虎的威胁,你们在郑家举足轻重,有吃有喝有钱挣,郑家把你看得高高在上。一但文三虎倒了,郑家就太平无事了,还要你兄妹二人有何用处?到时候你们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了,岂不是要再去过那流浪江湖的生活? 想到这里,杨兴忠给大凡斟了一杯酒:“林少侠,我看这事呀你就别太费心了,郑家的事由他们自己去解决,你还是好好做你的护院为妥。” “杨伯,这事是我拍胸膛答应郑家的,我要不把这事办好,岂不让郑家笑我林大凡只会吹牛说大话?那还谈何义字,谈何侠字?”大凡一提到侠义二字就精神抖擞。 杨兴忠一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大凡的肩头说:“好好,来,我们喝酒。” 吃完饭,大凡在店里作难起来。想去午子山请自己的师兄弟吧,寺里的寺规很严,决不可能请来的,只有自己兄妹二人是没有入寺的俗人,被师父破例带上山,才可学艺后下山。 杨兴忠见大凡一直愁眉苦脸的样子,突然想到了那个小女孩朱珠,这女娃娃的功夫了得,住的也不远,何不让大凡去试试请她帮忙? “林少侠,你还有什么人选吗?” “杨伯,我现在比上天还要难啊,在哪去找帮手哟。” “我给你荐一人,你可以去试试。” “谁?” “朱珠。” “啊?朱珠?对呀!杨伯,我怎么就没想到她呀,对对对,找她。”大凡兴奋得在头上狠劲拍了一巴掌。 “啊呀,杨伯,在哪去找她嘛?” “听她说过,她和她师父就在紫柏山,你去找找看。” “很好,我这就去。” 大凡急忙牵了马:“我现在去,今天说不上还能见着她哩。” 说话间,大凡已翩腿上马,直奔紫柏山而去。 紫柏山地貌奇异,风景秀丽,山势巍峨c蜿蜒起伏,有七十二洞c八十二坦c九十二峰。山下张良庙背靠紫柏山,其最高建筑“授书楼”掩映在紫柏青松之间,隐现于云海雾涛之中,甚是雄伟壮观。独特的地貌,经过大自然的神奇造化,形成了诸葛抚琴石c玄女望月石c紫柏睡佛等奇石景观,有玄女洞c五龙洞c赤松洞等。集独特风光c峰c岩c洞c坦c溪c泉c峡为一体,东险西秀,南奇北绝,成为历代隐士修道c真人坐禅之地,堪称“世外桃源”c“人间仙境”。 大凡一路狂奔,打马来到了紫柏山下,已经是后晌时分,虽然风景秀美却无暇顾及。看看这偌大的紫柏山却不知朱珠身在何处,心里甚是茫然。 要上山,马是无法骑了,只好找一家农户将马寄存起来,徒步上得山来,见有樵夫担柴下山,都一一上前打听有没有见过一老一小的两爷孙住在山上,可是,全无结果。 仗着一身功夫,大凡爬过了四座大山,登上第五座山顶时,只见那山峦叠嶂,夕阳把那天边的云照得似火烧一般,那满山遍野,层林尽染,微风阵阵,山谷静得像时间在这儿停滞了。 “哎——有人吗——” “哎——朱珠——朱珠——” “朱珠——你在哪——” “” 大凡扯着嗓子在山顶上喊着,可是听到的全是自己的回音 登上第六座山峰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天边只留下一抹余晖,整个山峰就像要浸入墨中。一阵山风吹过,大凡觉得寒冷了许多,身处无边无际的群山中,夜色让他的心境缩小了一半,边走边想,找不见朱珠,今晚只能在山里过夜了。 爬上山顶,前面有一巨石牢牢压在山头,大凡跃了上去,只见脚下是悬崖,黑黢黢不知深浅,也无路可走了。稍作休息,肚子咕咕作响,才觉着早已经饿了,后悔来时没有在杨兴忠店里带上干粮。 大凡对自己气不打一处来,为啥要强出头给郑老头出这个主意去摆平文三虎?原本想捞点银子,可最后郑老头根本就不让自己沾银子的边;找朱珠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大山里,可谁又知道她在这几十个山峰中的哪个山上呢?今晚又要在这渺无人烟的山里过夜,在这么高的山上冻一晚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林大凡——你是个蠢货——” “林大凡——你是个蠢货——” 大凡对着山谷大喊,发泄着心中的懊悔。 “嗷呜——”一声狼嗥。 回头一看,七c八对绿眼睛在不远处正直勾勾地对着他,寒光逼人。大凡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对付几个人心里到是不怕,对付一群狼心里却是没有半点把握。 想当年武松在景阳岗遇上老虎同样是心生胆寒,打死那只虎也是被逼无奈,实属侥幸。常言道,猛虎怕群狼。嗜血成性的群狼令自然界里所有的庞然大物都会不寒而栗,在它们的轮番围攻下,即使百兽之王也难以幸免于难,今晚这真比那景阳岗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凡抽出午子剑,立在巨石上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死死盯着那只凶猛c霸气的头狼,他知道身后是悬崖,逃是逃不掉的,只有拼死一搏,杀了头狼也许还有生还的可能。 “嗷呜——” “嗷呜——” 头狼一叫,那周围的群狼一并嗥了起来。一声声深沉而骄傲的嗥叫,从一个山崖回荡到另一个山崖,响彻山谷,渐渐地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那叫声是一种不驯服的c对抗性的悲鸣,更是对眼前手持利剑的林大凡的一种蔑视。 头狼绕着巨石转了半圈,发出一声嗥叫。霎时,狼群快速地分两边顺着悬崖站了,一只狼守在路口处未动。大凡突然明白,这狼也太聪明了,知道对面是悬崖,如果向前一扑定会摔下去,所以顺着悬崖站着利于攻击,显然,群狼发动攻击的时刻到了。 “狼崽子!爷爷不怕你!”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大凡大声吼着给自己壮着胆,手里的剑捏得要出水似的,左手慢慢摸出几枚梅花针等待着时机。 “嗷呜——”头狼向前试着一个飞扑,大凡挺身一剑直刺,那知头狼在空中一个后翻躲过一剑,跳回原处。 “唦唦唦——”大凡顺手打出梅花针。 本以为会有几只狼中针毙命,谁知几只狼一见大凡的手势,瞬间向上一蹦,跃起一丈多高,几枚钢针不知飞向何处,连狼毛也未碰上,大凡顿时大吃一惊,他的暗器非一般人可以躲过,却被几只狼轻而易举地避开,这还是畜生吗? 当下,大凡紧张得要命,这么狡猾且凶猛的狼群真是劲敌,如果它们轮番攻击,那麻烦就大了。不知是冷还是恐惧,大凡打了一个寒颤,无奈之下,再次摸出几枚梅花针捏在手中伺机再发。 “狼崽子!你敢上来,爷爷让你一剑穿心!来呀!来呀!”大凡对着“呜呜”低嗥的群狼大声地吼着。 “咻——”传来一声口哨声。群狼立刻停止了嗥叫,头狼寻声而去了,其余的狼都静静地待在原地盯着大凡。 大凡惊讶地看着群狼,身体紧绷,不知所然,不一会儿,传来头狼的一声嗥叫,群狼闻声迅速撤离了战斗,向山下跑去。 大凡瘫坐在巨石上,也不敢收剑,黢黑的夜色夹裹着寒风吹得他接连打了几个寒颤,想想真是后怕。让他不解的是,狼为什么怕口哨声?是谁吹的口哨?难道是朱珠? 想到朱珠,大凡一下精神起来,对,一定是朱珠。刚想喊,突然又想到了狼,如果一喊,再把狼给招来那可就是自找麻烦。 “朱珠呀,你个小浑蛋到底在哪儿啊,大爷我这么辛苦地来找你,差点掉进狼嘴里,你跟那老浑蛋出来吱一声嘛。” 大凡想下山又怕遇上群狼,不下山难道晚上就在这石头上过夜?心里七上八下,嘴里便嘟囔起来。 “啪——” 一个石籽飞来,正好打在大凡的腮帮子上。大凡吃疼,继而一惊,这么黑的天,有人打他暗器,还打得这么准,这么安静的地方,自己却毫无发觉,此人的功夫已经达到了上乘。 不用多想,大凡操剑飞身跃下巨石,向石籽打来的方向追去,没跑几步,只见一对对绿光在前面静静地亮着,正是群狼堵住了去路,绿色的目光如幽灵般盯得他顿时汗毛直立。 大凡停住了脚步,进也不是,退也不行,紧紧握着剑,大气也不敢出了。 “嗷呜——”头狼一声嗥,群狼瞬间将大凡围在了中间。大凡想,看来今天非死即伤。恨自己当年学功夫总爱偷懒,不如妹妹刻苦,要是像小凡那样把午子地裂掌好好学学,不去投机取巧学什么梅花针,今天对付这群狼还不至于这么吃力。 狼总是围着,也不攻击,大凡站在原地慢慢挪着圈子,也不敢冒然出击,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甚至有一炷香的功夫,才发现不远处有一棵大树,不由分说,脚尖一点地,“呼”地向树上跃去。 “啪——” 刚到树叉处,冷不丁地被一脚踹了下来:“下去骂,别上来!” 一听,正是朱珠的声音,大凡心里喜出望外,“呼”地又跃上树去。 “姑奶奶,你想让狼把我给吃了?”大凡在树上站稳:“嘿嘿我终于找到你了。” “围你半盏茶的时间你都坚持不下来,胆小鬼!跑到这大山里来是来讨饭吗?我的狼还饿着哩,你不是在骂我吗,要不你还是下去骂骂狼吧。” “哎哟,姑奶奶,你饶了我好吧?我没骂你,小妹妹,我真没骂你” “我问你,谁是小浑蛋?谁是老浑蛋?你是谁的大爷?说!” “对不起,对不起,小妹妹,我嘴臭,我错了,我是小浑蛋,我是老浑蛋,我是我的大爷” 朱珠觉得把大凡也戏弄够了,“呼”地跳下树来。 “哎,你干吗去?”大凡看见树下的狼群,怕下去再被朱珠戏弄。 “走呀,难道大冷天的在这儿待一夜吗?” “亲姑奶奶,那是你养的狼呀?没把我吓死,你给它们说说,说我是好人,可千万别咬我。” “放心把,我就说你是来要饭的,它不会咬你。下来吧。” “小妹妹,你还记仇呀?”大凡跳下树来一边留意着狼群,一边翻着白眼说:“你今天可把仇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第十一回:吃野味借宿神仙洞 伙新朋初探恶霸巢 跟着朱珠从山路下来,绕过山涧一条溪流,凭借夜行的眼力,隐约看见前面是陡峭的绝壁,没有月光,四处黑黢黢全是树木,唯有这绝壁寸草不生,反而光亮许多。在高约一丈有余的绝壁上有一山洞,洞口大如两间民房。朱珠用手一指:“到了,进去吧。” “天啦,你居然住在这儿?”大凡做梦也想不到,武功这么厉害的小女孩子居然住在山洞里。这是人住的地方吗?“看来我就是把这里所有山头踏平也不会找到你啊。” “你要是真来讨饭就不用跑这儿来找我了,我可没饭给你管,我这些狼还自己找食吃呢。”朱珠说着脚一点跃上了山洞,一招手,八只狼“唰唰”全跃了上去。 大凡一看直咧嘴,难怪这狼一跃那么高,原来是训练有素啊。也不多想,一提身,上了洞口,与朱珠一同进了洞来。 “嗬!够宽敞啊。” 大凡仗着洞内的火烛四下打量一番,这洞中的景象的确不一般,有石笋c石钟乳c石柱c石帘c石瀑c石花c石床c石钟c石佛c石菩萨,千奇百怪,或玲珑剔透,或晶莹夺目,或婀娜多姿,或雄伟壮丽,无不令人惊叹。 “好看,好看。”大凡一时间被洞内的奇景迷得早忘了刚才的畏惧。 “嗨,真没见过啥,好看的还在后面哩。” 朱珠边说边带着大凡往里面走,你笑我住山洞,我要惊得你舌头缩不回去。 “这洞分五个厅,洞中有洞,岔洞也很大,那是大雄它们住的。” “大雄?” “头狼,叫大雄。”朱珠说着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它叫大雄,你叫大凡,你们亲兄弟晚上可以住一块了。” “你——”大凡又好气又好笑,知道此次是来请她的,也不好争个输赢:“你就别气我了,咱们还是朋友嘛。” 看着一群狼都进了岔洞,朱珠指了指说:“朋友,去吧,睡觉去,哈哈哈” 大凡很无奈地苦笑一声:“好妹妹,我服你了。” 进了二厅,洞内大大小小的景致更是峡谷云天,哪吒出世c玉皇天宫c远古河床,狮子望莲c二龙戏珠c白石卧佛十分赏心悦目,色彩斑斓,光怪陆离,千姿百态,实为稀奇。 “这是仙境,仙境啊。”大凡的眼睛瞪得如桃子。 到了三厅,眼前呈现的却是十八石罗汉,前呼后拥,错落有致,形态各异。感觉这俨然是一座庄严肃穆的道场,让人不可思议。 “好啦,别看了,我带你去和大雄它们认识一下,不然我不在你身边,那你就只剩骨头了。” 一句话把大凡的兴致打回原形,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来到岔洞洞口,朱珠叫了声“大雄”,头狼快速跑来,朱珠蹲下摸摸它的头,挠挠它的脖子,大凡才发现那狼比朱珠蹲下的个儿还高一头。 “它们每天都要给我们去捕猎,很懂事听话哩。”朱珠说。 大凡听到“我们”二字,这才想到了无根老人。 “你爷爷怎么没见着啊?” “他不想见你,后晌就外出了。” “我来找你的事你们早就知道了?”大凡很是吃惊。 “那有啥稀奇?没有爷爷不知道的事。”朱珠很不屑地说:“你昨天说要找人,我爷爷就说你今天会来。” “老天爷,你爷爷是神仙呀,太不可思议了。”大凡差点惊掉下巴。他哪里晓得无根老人修仙已经上百年了,说是仙也不为过。 “大雄,来认认他。”朱珠拍了拍大凡的腿。 那狼在大凡的身上嗅了嗅,便用身体在大凡腿上蹭。 “嗷——” 大雄叫了一声,瞬间,其余的七只狼全部出来,统统将大凡嗅了一遍,又回去了。大凡虽说有朱珠在,还是紧张得紧捏两手,大气不敢出,见狼全都回去了,这才松了口气。 “朱珠,你是怎么把狼训成这样的?” “那是爷爷训的,它们可听话了。” 朱珠起身,找了个石凳坐了,大凡也急忙找了石凳坐下。 “朱珠,我这次来就是想请你去帮帮忙,剿了那文三虎” “我都知道了,等你们动手那天我准时来就是了。” “你爷爷答应你去吗?”大凡见朱珠打断了自己的话,也就不细讲了。 “是我爷爷告诉我的,说我在这儿待得有些闷,让我去历练历练。” “那好,那好,这下我可以放心了。” “好遗憾啊,秋雨姐姐回京城去了,要是她在就好了。”朱珠有些难过的样子。 大凡待要问朱珠从何得知秋家兄妹回京之事,转念一想,必是她爷爷已告诉她了。于是安慰道:“我想以后会见着的。” “还不知道何时能再见哩!”朱珠黯然道。 然毕竟一团孩气,不一会儿又问起大凡:“你吃过麂子肉吗?” “麂子肉?没有。”大凡被朱珠这跳跃性的思维弄得跟不上趟,一听说“吃”字,顿时觉得饥肠辘辘。 朱珠从另一个岔洞里拿来满满一盆煮熟的麂子肉,往石桌上一放。 “要饭的,吃吧。”说着,朱珠哈哈笑了起来。 大凡看看,口水直流。那盆里满满装着的肉在火烛映照下色泽红润,油浸浸,散发着独有的香味。看上去既不似牛肉,也非猪肉,像羊肉却无膻气,似鸡肉又无腥味,像烤羊肉却胜似烤羊肉。 “这是麂子肉?” “我还骗你不成,好吃吗?” “好吃,好吃。”大凡不客气地抓一块腿肉大口啃着,嘴里一阵独有的肉香夹裹着青草香,瘦而不柴,感觉这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独特美味。 “你咋不吃?”一边啃一边问。 “我不吃,这是喂狼的,狼要是发现你吃了它的食,哼哼” 大凡一听大惊,迅速丢下手里的麂子腿,包着满嘴的肉:“真的假的?” “哈哈哈”朱珠笑得前合后仰:“骗你的。我早吃过了,哈哈” “你还去打猎?”大凡再次抓起肉边吃边问。 “才不哩,这都是大雄它们的任务,”朱珠漫不经心地说:“它们每天都要出去给我们捕一只野物回来,我这儿的野味可是天天有哟。” 大凡放心地吃着,不一会,半盆肉下了肚,将骨头一丢,抹抹嘴:“吃饱了,真香。” 饿了许久,他觉得这顿饭是有生以来吃得最饱c最香的一顿。看见朱珠坐在那儿目不转睛地瞅着他那毫无顾及的不雅吃相,顿时发现这个小女孩淘气中透着果敢,聪明里充满善良,天真中不失可爱。想想妹妹小凡,自从家乡地震失去了家园c父母双亡之后再也没有那份天真烂漫的笑容,听不到她过去那嘻嘻哈哈的笑声,看不见她叽叽喳喳黏人的样子,想想心里还是一阵难过。 “唉——”大凡深深地叹了口气。 “咋了?你讨着好饭吃还不高兴呀?” “不不,高兴高兴,要是有菜就更高兴。”大凡回过神来打趣地说。 “去你的吧,菜你个头,要着吃还挑肥捡瘦,”朱珠蔑了他一眼:“其实吃饭是最烦人的事了,我爷爷基本不吃饭,每天就我一个弄饭c吃饭,我才懒得去整什么菜哩。” “难怪嘛,你不做饭那你的狼吃什么呀?” “唉哟,说你笨,你比狼还笨,它不会去外面找食吗?需要我给它们煮?” “对对对,我忘了狼是自己找食的,嘿嘿” “你和小凡咋去了郑家做起了护院?”朱珠话锋一转。 “那是他们请我们去的。”大凡清楚朱珠已经知道了他兄妹的情况,也就不隐瞒什么,把去郑家大院的前后经过一一给朱珠讲了一遍。 朱珠听完只说:“好玩。” 夜已经很深了,朱珠拿了棉被在前厅的石床上一放,让大凡休息,大凡也早觉得困乏,只是吃多了麂子肉胃胀得难受,也不便多说什么,等朱珠去了后厅,才独自在前厅活动着,让胃里的食物消化消化。 正在此时,听得后面有“嗦嗦”声,回头一看,差点没吓死,只见两只狼正从身边走过,还上前在他身上嗅嗅。虽说狼已经认识他了,但瞬间的恐惧使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这可是训练有素的狼,想起朱珠前面说她不在身边,那自己就只剩骨头了,心里更是紧张,大凡两手紧握,一动也不敢动。 两只狼嗅了嗅大凡后,竟跳出洞口,很长时间才回来,又径直回到狼窝去了。 大凡一看这情形,也不活动了,迅速上床包着头睡了。 天一亮,大凡就起来了,见朱珠从后面出来,也就大起了胆子。 “在哪洗脸呀?” “你脸皮那么厚,不用洗了。”朱珠指了指前面的山涧溪流:“那里,让你洗个够。” 大凡飞身跃下洞口,来到水边,抬头远望,才发现这里景色是多么的优美,这原始森林,松柏满山,云蒸霞蔚,晨曦似锦。溪流上游是一个风光无限的草坦,薄雾如纱,含露垂草。 “哎呀,真是人间仙境啊。”大凡不由发出一声感叹。 朱珠做了饭,二人胡乱吃些,大凡突然想到昨晚的狼,便问道:“昨晚半夜狼咋还往外面跑呢?” 朱珠一听,把碗一放:“你每天不上茅房呀?” “噢,上上,这狼真是成精了,”大凡觉得自己的问话太无聊,咋就没想到狼也要上茅房的,急忙找话岔开:“这次你真能去帮忙?” “我不说了嘛,你们动手的时候我准会到的,你不用担心。” 大凡点点头:“到时候我会给你去要赏银的。” “到时候你得请我好好吃一顿。”朱珠笑了笑。 “一定,一定。” 吃过饭,大凡告别了朱珠,下山取了马,一路直奔武乡而去 回到郑家大院,大凡急匆匆去找郑昱父子,把找人的事说得十分艰辛,遇上群狼如何周旋,整整一天滴水未进,如何磨破嘴皮才说动人家来帮忙等等,听得郑昱直伸大拇指:“英雄义气,英雄辛苦”。 郑昱忙命人拿来五两银子作为犒劳,又安排下人摆了酒菜为大凡洗尘。 大凡正在为五两赏银感到憋气,忽见下人来报,说薛亮要见老爷,郑昱忙叫人请了一同入席。 “郑老爷,郑少爷,在下有事想与二位相商。” “薛公子可是为茶叶的事而来?”郑昱问道。 “正是,郑老爷是这陕南茶商之王呀,晚辈这几天去了很多茶店,也见了很多茶农,想进一些新茶,可是一打听,全是郑家大院的货,你们一下定金,谁还买得去嘛,这真是垄断的营生呀。” “薛公子,这个不难,你要是真想做茶叶买卖,我们可以联手经营嘛,”郑昱顿了顿说:“听说你家在山西太原也是商界大户,你用你的渠道,我用我的路子,我收茶,你卖茶,我发茶,你运茶,无论是蒙c青c甘,还是晋c冀c陕,相信我们的货物会走遍天下。” “老前辈真是好气魄,不愧是商界精英,在下甚是佩服。” “薛公子,如果我们两家联手,不单单是茶叶,陕南的香菇c木耳c黑稻米c黄精c天麻c杜仲等中药材全是我郑家独揽,你想做啥我都可以拿最低价与你们合作,互惠共赢,岂不更好?”郑昱表现出十分自信c豪爽。 “哎呀,郑老爷,家父也正有此意,您老真是商界仁义前辈,是我辈学习的楷模。” 薛亮如遂所愿,不停地恭维着。 郑昱看看薛亮,把话锋一转。 “不过,现在有点麻烦事,你也知道了,那文三虎本是地方一霸,从未经营过此等买卖,可他盯上了我这几辈人的营生,要抢了我这生意。如果让他横插一杠,那今年我们的生意就无法合作了。” “这事我听郑少爷说了,是有些为难。”薛亮说:“他要搞倒你,那你们也可以搞倒他呀?” “我们是做正经营生的,怎么才能搞倒他?”郑稼明一听,觉得他的话与自家的想法不谋而合,便欲擒故纵的问。 “这个”薛亮也不回答,只是看了看大凡,想借大凡的口说出自己的意想法。 “我看薛公子的意思是一不做,二不休,灭了文三虎,今后薛郑两家就可做长期生意了。”大凡见薛亮给他递来一个眼神,明白他的意思,趁机抢过话来。 “对!这不失是个好办法。”薛亮点点头。 “怎么能这样做呢?咱们是地地道道的生意人,又不是强盗。”郑昱看着薛亮,显得一本正经。 “他不仁,你就可以不义嘛,不然你郑家还有出路?”薛亮道。 “薛公子,看你也是位侠义之士,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郑稼明想再探探他的态度。 “怎么不合适?最合适不过了,谁挡了你们的财路,你们就跟他没完!只要有生意做,在乎什么?你们要灭他,我可以随时帮忙。”薛亮说得正气凌然。 “好!薛公子真是侠肝义胆,老朽佩服,有你帮助,我们就放心地干他一场。干!”郑昱端起酒杯。 “干!”大伙碰杯,一饮而尽。 酒也喝了,话也说了,郑昱郑家父子也就不对薛亮隐瞒什么,把除掉文三虎的打算在酒桌上筹划起来。 薛亮心中暗暗高兴,说:“我们还须先去摸摸文三虎的底,这样才好做准备。” “正是,正是,万不可冒然行事,要做就不能有任何闪失,还是去探探虚实才对。”郑昱点点头。 商量过后,决定明天由大凡和薛亮去摸清情况,回来再具体议定下一步的事。 次日晌午,大凡与薛亮骑马向文川方向去了。一路上,薛亮看着路边田里的油菜已经抽苔,小麦也长得有两尺多高了,就指了指油菜问大凡:“林少侠,这是什么,长得这么好?” “嗬,你可够笨的,那是油菜,种子是榨油的,你连这都不知道?”大凡似乎发现了富家公子也会有无知之处,便得意地呛了一句。 “这个还不曾见过,所以不认识,你莫见笑。”薛亮解释了一句,默默地赶路,暗想,你这人真好骗,假装一说你还真来劲了。 大约一个时辰,二人便来到了文川街上,文川镇是属城固县所辖之地,离县城并不太远,四下一看,才发现这是一条长街。 看天色,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分,长街中段,一高门大院十分显眼,占了整条街的最佳路段,不用问,一猜也知道那定是文三虎的宅院。二人来到近前,见那门柱两边矗立着一对石狮,凶狠狠地注视着大街,紧闭的朱红大门上镶嵌着颗颗铜钉,虎头门环衬托得宅院更加气派c庄严。 整个街上已经没有几个行人了,二人打马从街上走过,见一老者在街上拾杂物,大凡上前问道:“老头,那阔气的大院住的是谁家啊,真有钱。” 老者连头也不抬:“虎爷家,没事快走,少惹麻烦。” “噢,噢,随便问问。” 二人出了街,来到很远的一条没有人烟的河边下了马。 “看来那就是文三虎的宅子了。”大凡对薛亮说。 “我们还是等到三更时分再去看个仔细。”薛亮说。 “三更?太晚了吧?”大凡道。 “等等吧,里面一定有高手,还是晚一点去比较稳妥。”薛亮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夜幕降临了,天边只留下最后一条白线,河面上点点光亮也被荡起的波浪一个个掀入河底,“沙沙”作响的枯树叶引来不少的寒意,早春二月真是乍暖还寒,大凡二人都觉得少穿了件衣服似的。 大约已是亥时,大凡说:“昨晚我在紫柏山冻了半夜,今晚还要受冻,算了,我们去打探一下也早点回去。” 说着,二人将马拴了,施展夜行术,不一会儿,来到了文家大院,大凡一提身先跃上了屋顶,薛亮拿出一块黑色方巾蒙了面,也随后跟了来,二人伏下身仔细看去,好大的院子,前后有四个大院,两边还各有侧院,比郑家大院足足大了一倍。前院灯火通明,有四个汉子手持兵刃在院里巡视,屋内不知还有多少人。大凡伏身向二院移去,见里面也有四人巡视,随即看了三院c四院,同样都是四人守夜,大凡二人无法断定文三虎住在哪一院。 到了西侧院,灯火并不是很亮,却听屋里有妇人的笑声,不一会儿,从房内走出一个倒水的姑娘,一看是个丫环,大凡想,这应该是女佣的住所。 来到东侧院,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见院内有一马厩,足足有十多匹马。在马厩对面,一间房里面亮着灯光,听见有人在说话,大凡来到屋顶,翻身一个倒挂金钩,从窗外看去,见里面是三个汉子在喝酒。 翻身上房,大凡正要离身,却见薛亮也跟了过来,那知薛亮不善夜行,脚下打滑一个趔趄,人没摔倒却把屋顶的瓦“咔咔”踩碎了两片。 “谁!给爷爷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第十二回:郑老爷身陷县大牢 林小凡剑杀捕头妻 显然,屋内发现房顶有人。 霎那间,两个黑衣人跃上屋檐,薛亮一看,一个是年轻小伙,手持柳叶刀。另一个正是前几天与林小凡交手被打伤的韩老八。原以为他被林小凡一掌打死了,谁知这人内力深厚,只是受伤而已。 刚刚从亮光下跃上屋顶的韩老八和另一个黑衣人,眼睛顿时一遍漆黑。大凡一扬手,“唦”地飞出一针,谁也没看清,那颗钢针不偏不倚正中黑衣人的气舍穴,只听“呃”地一声,那厮一头栽下屋来,当场没了气息。 韩老八随即追了上来。 “走!”大凡喊了一声,“呼”的一跃,飞身下地消失在夜色里。 薛亮还未反应过来,韩老八已到近前,抡起五环刀当头劈来,薛亮不敢恋战,就势一蹲从房顶溜了下来,韩老八一个老鹰落巢跟着下了地,薛亮抽出软鞭一个风卷残云横扫过去,听得鞭哨声,韩老八不敢近前,却认出这正是前几天与小女孩打斗时,上来帮忙人的鞭法。 见韩老八不敢上前,薛亮虚晃一鞭快速撤身逃了。 “王八蛋,你爷认得你是郑家的人,非要了你狗命不可” 薛亮远远听得身后传来一阵骂声。 来到河边,大凡早已经牵了马等在那里了,见薛亮来了,忙问:“没事吧?” “没事,好象那人就是上次劫郑家小姐的。” 薛亮解下马缰说。 “刚才你们交手了?” “是的,没打起来我就遛了。不过他好象认出我了,说你们是郑家的什么人,没听清楚。” “坏了,我们打草惊蛇了。”大凡有些担心。 “怕什么,反正要除了他们。”薛亮不屑地说。 “走吧,咱们快回。” 二人翻身上马,飞也似地消失在夜色里 将送薛亮回客店,大凡一人回到郑家大院,已经是后半夜了,见郑昱的客厅里还亮着灯,就上前敲门。郑昱将大凡让进屋里,问了情况,听说韩老八认出了薛亮,顿时有些慌了神。 郑昱让大凡快去休息,自己在客厅一直待着,心里忐忑不安早已经没了睡意。看看墙上挂着一幅画着三只老虎的《百兽之王》图,心里顿觉不爽,为什么要挂这三只老虎?三只虎不就是文三虎吗?想到了文三虎,郑昱不加思索地将那画撕得粉碎。 日上三竿,院内枣树上的鸟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像是麻雀在打架,人们早已经各干其事了。一夜没合眼的郑昱洗了脸刚刚走出院来,就听见激烈的砸门声,郑昱示意老仆去开门,大门刚刚打开一条缝,那老仆就被人一脚踹开。霎那间,五位官差冲进院来,郑昱忙迎上前去,不等问话,为首的捕头便大声吼道:“谁是郑昱?” “老夫便是。”郑昱回答,心里感觉要出事。 “拿下!” 四个差役上前迅速将郑昱用铁链锁了。 大凡c小凡刚刚来到前院,见此情景,小凡立刻起身上前,大凡一把将小凡拉住:“莫急,等等看再说。” 小凡退回来冷冷地望着几个官差。 “官爷,我家老爷犯什么罪了,你们抓他?”王管家过来一看,忙问情况。 “还用问吗?杀人罪!”捕头满脸怒火似地吼了一句。 “唉呀官爷,我郑昱可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我怎么会去杀人呢?你们弄错了吧?” “别废话,带走!” 王管家一看此事非同一般,急忙让仆人们去报了夫人和郑稼明,自己急忙跟了出去。 看着官差把郑昱抓走,小凡问:“你为啥不让出手?” “出手?你敢出手吗,那是官差,”大凡顿了顿又小声对小凡说:“他昨晚杀了人,官差能不抓他?” 小凡很吃惊的看看大凡,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夫人c郑稼明等人从后面赶来,听说郑昱早已经被官差带走了,夫人顿时哭天喊地起来,大凡c小凡和伙计们一齐涌来,将夫人扶进上房。 此时,王管家急忙忙从院门进来向郑稼明说:“少爷,我刚才跟出去打点了一些银两,问了,说是昨晚老爷把文三虎的家丁杀了。他们是城固县衙的,那捕头姓张,是文三虎的妹夫,要把老爷治死罪哩。” 郑稼明一听大惊,扭头看看大凡,对管家说:“知道了,你下去吧。” 郑稼明把大凡叫到无人处问情况。大凡将昨晚去文家大院的详情一一说了,郑稼明气不打一处来。 “这么重要的事,你昨晚为何不给我说一声呢?” “少爷,那是后半夜了,我给老爷把情况都讲了,老爷说没事了,才让我去睡觉的。少爷,我两个晚上都在外面冻着,跟本就没合眼,要多乏有多乏,你不能怪” “好啦好啦,别说了,你辛苦我知道,可是,可是这个薛亮,怎么会让人家认出来嘛。”郑稼明气忿地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大凡看了看郑稼明也不再吱声。暗想,这少爷一点情理也不讲,明明是你们把人家薛亮框进来为你们帮忙的,出点岔子就不乐意了。谁晓得那龟孙子韩老八会认得薛亮?况且,文三虎本来就是要给你郑家找事的,若是他不以此为由抓你们的人,治你们的罪,不费一兵一卒,顺理成章搞倒你们,那他才傻哩。薛亮同样够傻,郑老头几句夸赞,说什么最低价让利,什么联手做生意就把他听得像真的一样,那郑老头还不是需要你薛亮帮忙?谁知帮郑家把文三虎搬倒后对你薛亮是个啥样子哩。 “叫上王管家,我们得抓紧时间商量一下后面的事。”郑稼明说完,去了客厅。 王管家去请来了薛亮,同大凡c小凡等人在客厅里与郑稼明一起商量眼下如何救郑昱的事。 “那张捕头是文三虎的妹夫,要把老爷洗清恐怕不容易。”王管家虽着急却无可奈何。 “不行就劫狱。”大凡随口一说。 “如果是本县还好,我们与县太爷有些交情,可现在老爷被城固县衙抓去,真不好办了。”郑稼明愁眉不展:“要不行我们给城固县的县太爷送银子,看看能不能网开一面?” “郑少爷,那县太爷正等你送银子哩,你送的再多,有那文三虎与县太爷的关系好?文家一心要整倒你们,他还不花银子把郑老爷杀人的事做实?他花那点银子和夺了你们郑家的营生哪个划算?我看你是白花银子,到时候难免人财两空。”薛亮慢慢地说。 “我看薛亮的话有道理,我们还是不走官司为好,直接把文三虎给灭了,万事大吉。”大凡说。 “找捕头,让他交人。”从来不怎么说话的小凡突然冒了一句。 “对呀!逼着那捕头让他洗清老爷,这是妙计啊。”王管家兴奋起来。 大伙一听,这真是个好主意,都把目光向小凡看去,小凡却靠在柱子上一脸冷漠。 “对,我们可以把捕头的家人劫持了,逼着他去洗清老爷的罪名,当县太爷把老爷释放后,我们再一不做,二不休把文家灭了。”大凡终于找到了头绪。 “那捕头会不会翻供?”郑稼明有些担心。 “嗨,人是他抓了,然后说抓错了,当那县令把人放了,他再翻供,出尔反尔有好果子吃吗?况且,他家人还在你们手上哩,怕啥?”薛亮慢腾腾地说。 一番商议,最终的方案还是以逼捕头放人的办法进行。 王管家派人四处打听那张捕头家住何处。大凡c小凡觉得既然文家已经把郑昱抓进大牢,暂时也不会对郑家大院再来下黑手,精神也就放松了许多,只等派出去的人打探回消息来。 小凡一人在二院练功,郑月香哭哭啼啼跑了过来。 “小凡,我认你为姊妹吧,你去救救我爹,你的本事那么大,我求求你了。” 郑月香哀求着,感觉单凭武功只要把人从牢里面救出来就完事了似的。 “小姐,这事还需慢慢来,”小凡将郑月香扶到凉亭里坐了:“你不用着急,我们会想办法的。” “小凡,自从我爹被抓,我吃不下,睡不着,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苦,我想救我爹,可是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求你了。” “我知道。”小凡道。 “你不知道,没了爹的心情是多么痛苦,我不想让我爹在那里受罪” 郑月香后面说的什么,小凡一句也没听见,她的思想早随“没了爹的心情是多么痛苦”这话飘回琼州去了。那疼她c爱她c宠她的父亲,那给她洗浆缝补,唱着歌谣,背着她去海边等父亲船归的母亲,那儿时的伙伴,那送给她水果的乡亲全部葬身在大地震中,家园全都陷入大海,自己的心不痛?自己不知道痛?自己失去的是多么的多,自己的痛是多么的痛 “小凡,小凡。” 小凡猛然听到郑月香的叫声。 “你生气了吗?”郑月香摇了摇小凡的手臂:“我刚才不是在怪你,是我急,我是想让你帮我!” “我没生气。”小凡定了定神:“小姐,我会帮你的。” 午后,王管家来报,张捕头家住城固县城不远的张骞墓附近,林家兄妹一听,决定去张捕头家。收拾完毕,两兄妹吃过饭,依照路线图,骑马直奔张骞墓而来。 张骞墓是西汉时丝绸之路的开辟者张骞的墓葬。汉武帝元鼎三年,张骞病卒后,归葬于故里博望村。 来到张骞墓,见那墓葬占地十多亩,墓高三丈有余,墓向坐北朝南,成覆斗形。墓前古柏阴翳,浓郁苍翠,庄严肃穆。墓地前有一对由座c杵c斗三部分组成的石造华表一对,用料考究,精雕细琢,八棱方斗,镂空镌花。墓地正面是阕式门楼,重檐飞角,格局大方。墓碑上书“博望侯张公骞墓”。 兄妹二人觉得墓地很少有人来往,便将马拴在墓地的柏树林,按照详图,向北一里有个村庄,村东头第一家便是张捕头的家。 “等到天黑我们再去。”大凡说。 “不用,直接去。”小凡直接去了村子,大凡随后跟来。 来到村东头,见那张捕头的家建得十分气派,四合头的大院与旁边人家的茅草房真不是一个档次。 大门紧闭着,大凡跃上屋顶向院内一瞧,院中一个大约两岁的小男孩同一只狗逗玩,大人都在屋中说话。 “唦——”大凡打出一枚钢针,那狗在地上蹦了蹦便倒在地上。小凡提身“呼”的飞下地将小孩一抱,又“噌”地上了房。那小男孩被一抱上房觉得十分好玩,又见是一女孩抱着更是开心,并不哭闹。 大凡跃下房,径直走进那有人的屋来,见有一男一女和一个老妇,那男的正是张捕头。 家里突然进来一人,顿时让全屋的人吃了一惊。 “你是谁?你咋进来的?”张捕头问大凡。 “我是谁不重要,你们是谁才重要,”大凡说着将手里的剑往那二十六c七岁的女人脖子上一架:“这是你媳妇吧?” “你想干啥?”张捕头一看势头不对,转身要取墙上挂的刀。 “别动,你一动,她就没命了。” “好汉,你要啥,我答应你,你可别伤人啊。”张捕头无奈地说。 “当然,你可以去拿刀,我不要她的命,可那小孩的命就不一定了。” 张捕头全家一听,才想起了孩子,向外面一看,见小凡满脸杀气,手持宝剑,抱着孩子站在院子里。 “你们要啥都行,别杀我孙子啊。”老妇人哀求着。 “你们别伤了我儿子。”张捕头的媳妇说道。 “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千万莫伤人,小孩还小。”张捕头一下乖了许多。 “好吧,那我问你,那郑家老头是你去抓进大牢的?” “这个是的,他是杀人犯,所以我” “他杀人时你看见了?”大凡打断张捕头的话。 “没有,是有人告官。” “有人告官你就可以让人家坐大牢?也不问青红皂白的,那我告你杀人了,岂不是你也要坐大牢?” “这个” “那郑老头受刑了没有?” “审了一次。” “是谁告了他的官?” “文三虎。”张捕头说完看了看自己的媳妇。 “你看她做甚?” “就是她娘家兄长,叫文三虎。”张捕头轻声说着又看看对面的媳妇。 “嗬,你怕老婆呀!” “我哼!妈的,都是这贱人,我说不管可她哭着闹着要我管,这下好了,你的命在人家手里,连娃娃的命也在人家手里,你让我管,这些年你哥有什么破事都要我管,你现在还让我管吗?你自己说咋办?要是娃娃有个三长两短,我张景天非剥了你的皮不可!”张捕头听大凡说他怕老婆,便气极败坏地冲着媳妇吼了起来,感觉自己不怕老婆似的。 “媳妇呀,你快求求情答应人家,不然我孙孙可就没命啦。”老妇人用拳头不停地砸着自己的腿。 “这位爷,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吧,你要啥我都答应,求求你别伤我的孩子,我给你磕头了。”张捕头的媳妇边说边爬在地上“梆梆”磕起头来。 “好啦,我问你,那郑家老爷是不是杀人了?”大凡用剑一敲张捕头的媳妇。 “没有没有,是我哥瞎编的,我才让他去抓人的。” “没有杀人为啥要瞎编?” “是我哥派人来传的话,我也不清楚。” “张捕头,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是这婆娘瞎编的。” “那好,让你婆娘写一张撤状,签字画押。我只要见到人回去了,我就放了你娃娃。你们可别玩啥花花肠子,否则我是要撕票的。” “当家的,放了那个人吧。”张捕头的媳妇哭丧着脸给张捕头说。 “你他妈给我找的好事!”张捕头吼着。 “我去拿笔墨来。” 进屋拿了笔墨纸张,张捕头往媳妇面前一摆。 张捕头的媳妇知道大祸临头,哆哆嗦嗦地写了撤状。 大凡看了说:“押上你的手印!” “没有红印泥。”张捕头说。 大凡想了想拉起张捕头媳妇的左手,用剑在手掌上一划,瞬间那纤细c白嫩的手上冒出殷红的血柱。 “啊——”那妇人又痛又怕的大叫一声。 “蘸血!”大凡用剑在她头上一敲。 那妇人用手指蘸了自己的血在撤状上印上手印,颤颤微微地递与大凡,那手上的血早已把衣袖染红了一大片。 “张捕头,你拿去放人,我们在此等候。”大凡将撤状往桌上一拍。 “这你们不会杀了他们吧?”张捕头十分担心。 “说不好,你若规矩我们就在这歇着,你玩花花肠子,那就不一定了。你要是把帮手叫来,哼哼,那我可要当着你的面一刀一刀剁下你娃的手指。” “不敢不敢,我放,我放。”张捕头不停地给大凡保证,生怕自己的儿子丢了命。转身狠狠地瞪了媳妇一眼。 “都是你那混帐哥惹的事,不给我找麻烦你心里不舒服是不是?我老张家和你们文家结亲真是倒八辈子霉了。” 张捕头拿了撤状慌慌张张出去了,小凡进屋将小孩往地上一放,张捕头的老娘急忙去抱孙子,谁知那小孩抬腿踢了老妇一脚:“我不让死老婆抱。” 小孩转身去了张捕头媳妇那儿,林家兄妹见了十分吃惊。 “你为啥不让她抱?”大凡将小孩拉过一旁问。 “娘说她是死老婆,是光吃我们饭的老不死。” “她还说啥?” “娘说我爹回来了才给她吃饭。” 瑟瑟发抖的张捕头媳妇一听,急急向小孩摇头,示意他别乱说话。 那老妇面无表情,只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你爹不在家时你们都干啥?” “我爹不在家我们玩,死老婆干活。” “那你爹在家时你也叫她死老婆吗?” “不叫,娘说我爹在了我要叫奶奶,不然就不爱我了,爹不在我就叫死老婆,哈哈”小孩天真的笑了。 “你为啥要踢她?”大凡再问。 “我娘打她,我就踢她。”小孩说着又去踢那老妇,边踢边笑个不止,那老妇任随孙子怎么踢也不避让。 小凡看了,一下激起满腔怒火,“噌”一声抽出剑来,大凡以为她要杀小孩,想到这小孩才是手中的筹码,现在不能杀,急忙将小孩托到身后。 “你不能” “嗤——”不等大凡把话说完,小凡的剑早已经穿进了张捕头媳妇的胸膛。 顿时,那老妇和小孩吓得大哭,那老妇忙跪地磕头:“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孙孙吧,给我们张家留个后人吧,求你们了。我儿子不是坏人,都是那媳妇逼的,不然不会抓你们的人。每次我儿子不答应她们家的事,她就会叫文家的人来威胁,我儿子是个孝子啊,他很为难啊,求求你们放过他,放过我孙孙吧,你们要杀就杀我这个老婆子吧” “别哭了!”小凡把剑上的血在死者身上蹭了蹭,将剑一收:“这种恶妇留她何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第十三回:张捕头巧舌救牢犯 郑老爷热心做婚媒 城固县自太祖洪武三年夺取汉中,改兴元路为汉中府后,就属汉中府的管辖县。县衙离捕头张景天的家也不很远,张景天急忙忙向县衙跑去,心里惦记着家人的安危,总觉得路徎太远,恨不得三步并作两步走。 来到县衙,衙门早已经关闭,张景天只好从后门进去。王县令正在书房写字,见张景天进来,便说:“张捕头,来看看本官这书法可有长进?” 王县令一边在刚刚写好的“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宣纸上盖印,一边向张景天示意。 “大人,依小人看,您这书法写得太好啦,在咱们城固县那是无人可比,小人有机会向大人求得墨宝一幅悬于家中也好日日欣赏。” “哈哈,有人说本官的墨宝是千金难求哟。”王县令玩笑道。 “那是,那是,小人明白,小人一定会千金来求大人一幅墨宝的。” 王县令听得十分开心:“你找本官有事?” “大人请看。”张景天急忙拿出媳妇写下的撤状递与王县令。 “这妇人怎的撤状了?” “大人,咱们审那姓郑的老头他从未招供。小人私下打探,才知这郑昱是被冤枉入狱的。大人秉公执法,是当世的包青天,所以拿了这个来找大人。” “那苦主不是你大舅哥文三虎吗?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王县令觉有些不可思议。 “大人,您是咱们县当世的包青天,这是个冤案,小人是为大人的名誉着想,不能让大人您一世英明毁在这个冤案上。”张景天先将王县令奉承两句。 “这话我爱听。” “大人,虽然文三虎是小人的大舅子,可是小人是您的人,总不能枉顾私情让大人您来背这黑锅吧。” “你倒是很忠心嘛。” “大人,那郑昱也是家大业大的商人,小人在想,您何苦去和一个大富商过不去,如果大人趁势将那郑昱释放,郑昱绝对会千恩万谢,那今后大人就有可能与他深交,这样,大人岂不多了一个喝茶的地方?” “那文三虎” “至于那文三虎,小人知道他来过大人这儿几次,这个大人不必担心,小人可以去给他讲明利害,他今后还要靠大人的庇护,难道他还在乎那点茶水钱?大人再送给郑昱这么大个人情,今后大人还少得了郑家的茶喝?岂不是一石二鸟?” “此话有理!唉呀,你说你这头脑,本官咋就没看出来?”王县令一琢磨,这顺水人情人何乐而不为:“这是你夫人写的?” “正是。大人,至于文三虎那边,有他妹妹的撤状在此,您对文家也有个说法了。小人觉着,您现在提审那郑昱,让他出出水,然后把他一放,这样,郑c文两家的茶您不就都喝上了?” 王县令寻思一阵儿,松了眉头:“好,去提那郑昱来书房。” 张景天快速来到县衙大牢,让牢头提郑昱出来。郑昱一见是文三虎的妹夫张景天,气不打一处来,只因身陷囹圄,也不敢造次。 郑昱在县衙大堂已经被问过一堂,他矢口否认杀人之事,却遭受了二十杀威棒,两腿如同灌了铅水,疼痛无比,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步履艰难,张景天急忙上前掺了,将郑昱带到无人处。 “郑老爷,多有得罪,在下也是职务所在,身不由己,还望见谅。在下现在搭救你出去,但你要听我把话说完。”张景天说着,把郑昱的镣铐卸了。 郑昱诧异的看着张景天,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郑老爷,我已经让我媳妇把状子撤了,我带你去见县太爷,他问话,你要好好回答,万不可惹他生气,你只要肯为他破费点银子,就可以当庭无罪释放了。” “哼哼,这是你们的阴谋吧?”郑昱听后觉得这是在向他敲竹杠。 “绝对不会,郑老爷,我是真心在救你。说实话,我也是被逼无奈,我与那文三虎虽然是亲戚,但他的所做所为我也十分反感,我张景天受他家的要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给我找的麻烦事多得说不清,好几次都差点丢了差事。这次救你出去那是我凭良心的。” “此话当真?” “一会儿你去了就明白了。”张景天想,只要你出银子,我先保你平安才能保家人平安,至于文三虎那里,到时候再想法子说去,先过了眼前这一关才是正理。 来到县太爷的书房,郑昱忙跪了。 “罪犯郑昱,本官问你,那文家的人是不是你杀的?”王县令坐在书案前问。 “青天大老爷,小民这把年纪,本本分分经商,并不认识文三虎,无冤无故地,我为什么要去杀他?一定是那文家的人搞错了。小民冤枉呀!请大人明查。” “呵呵,冤枉,冤枉,本官秉公执法,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说你没杀人,那本官到是信谁说的呢?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不用本官深问,你也会从实招来的。” “大人,小民只是本分商人,句句实情呀。” “你是本分商人?对了,听说你的营生做得很大嘛。” “回大人的话,小民的确是本分商人,也就做些山货c特产和茶叶买卖,算不得大。” “你不用自谦。记得那年本官从你府上经过,连一杯茶都没讨上,看来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本官呀。” 张景天听到此,悄悄用脚踢了踢郑昱。郑昱马上明白了王县令所说讨茶的意思。 “大人,小民不敢。上次大人从小民门前路过是小民有眼无珠,不识得是大人您大驾光临,小民万分遗憾。大人上次未能吃上一杯热茶,小民心里十分愧疚,如若不嫌,小民愿为大人补上一杯香茶,明天,让管家运来便是。” “很好,很好,看来你郑昱是个明白人。至于杀人一案,本官看你这么大的年纪,一无冤二无仇的,也不会去杀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吧,这里面是有不实之处的。先将你无罪释放回去,待本官再做调查吧。” 王县令暗暗自喜,又对张景天说:“张捕头,这事就交给你去处理吧,别忘了明天给我沏一壶好茶。” “是,大人。” “谢谢大人,谢谢青天大老爷。” 张景天将郑昱掺扶出县衙后门,急冲冲地去找了辆马车来,将郑昱扶上马车飞也似地向张骞墓赶来。 傍晚时分,微微的余晖恰似昏暗的烛光蒙上了一层橙色的厚纱,远望那张骞墓地摇曳的古柏,如同皮影戏里的小人儿若隐若现,看不清轮廓。周围的一切像全部收缩在了一起,压抑得让人难以呼吸,张景天的家肃穆得好似凝固了一般。 听到门外马车声,大凡跃上屋顶一看,见是张景天驾了马车回来,便跃下房将门开了。 张景天见家里黑灯瞎火,心里有些不安,顾不得多想,急忙将车帘欣起,扶郑昱从马车里下来,大凡一看郑昱的的样子知道是受刑了,就说:“哎,怎么把人打成这样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刚去那天过了一次杀威棒。”张景天胆怯的道歉。 郑昱见是大凡来了,心里一下明白张景天放他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我去点灯。”张景天忙进屋来,黑洞洞的屋里却无人声,心里顿时紧张万分,不知家人情况如何。 从窗台上拿了火折子打了火将蜡烛点亮,回头一看,张景天的心“刷”的一下揪在一起。烛光下,媳妇蜷缩在地上,那满身的血和地上的血都凝结在了一起。 张景天双腿一软,倒在了墙边:“儿子,儿子!娘,娘!媳妇” 郑昱被大凡扶着进了门,一看眼前一现状,也是大惊,他明白一定是林家兄妹干的。 “爹——”小男孩跑过来,去拉地上的张景天。 张景天一把抱住儿子:“求求你们别杀我儿子,我把人给你们放了,求求你们了” “起来!”小凡从另一个房里出来吼了一声。 张景天紧紧地抱着儿子慢慢地站起身来,看见母亲也跟着小凡一起走来,顿时大哭起来。 “娘,您还活着。” “她不活着,你想让她死吗?”小凡冷冷地说。 “你们不讲信用,为什么要杀我媳妇?不是说好的吗?可你们” “哼!这恶妇本就该杀!”小凡瞥了一眼死妇。 “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吧。”郑昱不愿看见死人。 张景天紧紧抱着儿子,同大伙一起到了厢房,大凡扶郑昱在一张椅上坐了,小凡关上门靠在门边,张景天抱着儿子蹲在墙角,张母也在张景天的身旁站了。 “哎,捕头,你还算守信,保住了你老娘和你儿子的命。”大凡边说边将一只脚踩在凳子上。 “我本来就是个守信的人,你们是好汉,我敬重你们,可你们要了我媳妇的命,我儿子还小,我老娘年迈多病,今后谁来照顾他们,你们”张景天喉咙发硬。 “哈哈,你让你媳妇照顾他们?呸!让你儿子给你说说吧。”大凡用剑把桌子敲得“铛铛”作响。 “小孩,你给你爹说,他不在的时候你把她叫啥?”大凡指了指张母。 “叫死老婆,光吃我们饭的老不死。” 张景天大惊:“谁说的?” “娘让我叫的,说她是老不死c是死老婆。” “她还说啥?” “爹回来就给她吃饭,爹不在就不让她吃,只让她洗衣c干活。” “啥?这是真的?你骗爹是不是?”张景天听儿了的话,十分震惊,一想童言无忌:“娘,这是真的吗?娘!” “景天呀,娘上辈子不知造了什么孽,给你娶回来这么个媳妇。只要你过好了,少受气,娘就是再受罪也忍了,一心只想她能把我孙孙带大。”张母边说边叹一口气:“就是你那死去的爹” “我爹咋了?也是她害死的?我爹不是病死的吗?”张景天“噌”地站了起来。 “不提了,那个毒妇已经死了,你爹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娘啊,到底是咋回事,你快告诉我呀!”张景天又急又惊,更是怒火冲天。 “自从你爹那年给她讲,不让她把文家的事尽往你这儿揽,她就对你爹怀恨在心。她明里表现还不过分,可她给你爹在饭菜里下药,时间一长你爹就一病不起了,不多久,你爹就过世了。最后,被我发现了,可她威胁我说,要不是以后让我带孩子,我的命早就没了。如果我要是告诉了你,她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会让我们全家活不了。我想,你爹已经过世了,只要她能给我们老张家留个后,我还是忍了。” “这个毒妇!蛇蝎心肠的毒妇!” 张景天怒发冲冠,狠狠地一拳砸地墙上。 “娘!你好傻呀!你好傻呀!爹呀——”张景天突然将孩子往上一举:“我要这娃干啥!” 说着,就摔了下去。 小凡一个飞步抢在前面,一把接住小孩,转身一个耳光结结实实扇在张景天的脸上。 张景天愣愣地站在那,半天回过神来,从小凡手里一把抢过孩子,牢牢地抱着,伤心地哭了起来。 “张捕头,你说,你那媳妇该不该杀?”大凡把剑往怀里一抱问。 “杀!该杀!早该杀!” “我看,这些年你也让文家的麻烦事给搅得够呛。媳妇没有了可以再娶,可你爹没了那可是真没了。我想,这种女人就是我们不杀,你要是知道了她的所为,哼,你不杀她才怪哩。今天,是我们帮你张捕头除了一大害,你还要谢我们才是。” 大凡起身往桌子上一坐,又说道:“你想想,你那大舅哥为非作歹,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你还帮他的忙,他家还没把你们祸害够?现在他妹妹已经死在你家,你说他会放过你?” “好汉,你说,事已至此,我怎么办?”随即又补了一句,“我说的不是去告你们的官。” 张景天突然遭遇了这么多的事,家里又有一具尸体,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唉呀,你还有退路可走吗?要我说,一不做,二不休,把文家灭了,你才能安生。” 听到这,张景天又是一愣:“灭这个” “你这个个啥呀,你把文家一灭,他们的家产全就归你,你何乐不为。到时重新再娶一房媳妇,让你娘也好好享享清福,你从此也是这里的首富,你在县衙当差,谁还敢拿你说事不成?” 张景天心里慢慢有了头绪,觉得大凡说得不无道理。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孝子,可媳妇却背着他做了多少让自己难以忍受的事,真是死不足惜。那文家更是给自己找不完的麻烦事,把文三虎一除,文家就没人了,那样大的家业,就凭妹夫和捕头身份去收了也理所当然。 “娘,你觉得呢?” “景天呀,现在也只能这样做了,不然,那毒妇死了,文家还不把你告官?”张母想着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张捕头,我郑昱真是错怪好人了,请你切莫怪罪。”郑昱歪在凳子上,听完整个事由经过,向张景天道了个歉。 “不敢,不敢,郑老爷,你叫我景天好了。”张景天应了一声。 “让老夫看,今天这是个大好事,一,为老夫洗清了冤情,救了老夫一命;二,除去了你们张家的一个害人精,保了你家三代人的平安,也为你冤死的父亲报了仇,让你父亲的在天之灵得到了安息;这第三嘛,如果除去文三虎,你张景天从此少了许多麻烦事,也不再受人胁迫;第四呢,就是文家的产业从此就写在了你张景天的名下,你今后就成了城固县里的首富,甚至是咱们全汉中的首富啦。” 郑昱说得振振有词,大伙一听,的确是这个理,觉得郑昱总结的非常到位。 “不过,景天呀,杀了你夫人终归不好,你的娃娃还这么小,你老娘也这般年纪,她又不能给你带娃娃,今后你的娃娃没了娘也是个问题啊。”郑昱很是关心的样子。 “就是,就是,可是那毒妇不杀终究是个祸害。我看张捕头人也年轻,又是公差,要是得了文家的家业,再娶一房不是啥问题。就是眼下这娃娃得有个人带才是。”大凡也为张景天是家事操起心来。 “没事的,娃娃还是我先带着吧。”张母道。 “这怎么行?娃娃终究是需要个娘的。”郑昱否定了张母的话:“老夫到是有个想法,可为两全其美,可不知张夫人和景天你们意下如何?” “郑老爷你讲。”张母等着郑昱的下文。 “对,郑老爷你说吧。”张景天抬起头看着郑昱更想知道他的下文。 “噢,是这样的,老夫觉着这景天是个诚实c孝顺的后生,你们这一家三口,老的老,小的小,看到眼前这景况也着实让人不放心。”郑昱说着,看了看大家又说:“老夫有一小女郑月香,年方十八,聪惠c贤淑,还未婚配,老夫想,就让小女来给景天续弦,这样也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你们二位看看如何?” 大凡c小凡一听,惊得瞠目结舌,小凡愣了愣默默地蹲在门边也不言语。 “老爷,你可想好了?”大凡觉得郑昱此话有些唐突。 “这有什么好想?我郑昱还是有些身份的,我能瞎说?那是老夫的掌上明珠,岂能拿小女的终身大事当儿戏?”郑昱顿了顿又说:“老夫觉得景天为人忠厚c孝道,把小女许配与他,也是在帮他度一度难关。我郑家世代经商,诚信买卖,又不像那文三虎,为非作歹,不但不帮他们,反而给他们惹出许多麻烦。” “郑老爷,你的大恩大德我们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啊。”张母边说边给郑昱作了一个揖。 “郑老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看我现在家有亡妻,还没安葬,还有那文家还不知怎么对付呢,我现在哪有心思” “你好糊涂,你还要去安葬那毒妇?”郑昱打断了张景天的话。 “那该咋办?” 张景天在两个时辰经历了一场场惊心动魄的事,一脑子乱麻,哪有功夫想后面的事。 “依老夫看,首先,你不能让人知道你已经亡妻的事,一定要保密;第二,你必须尽快解决了文三虎一家,事不宜迟,越快越好。一旦被文家发现他妹妹已经死在你家,那是必然要来报仇的;第三,你马上处理掉那毒妇的尸体,决不能让人发现;第四,至于将小女许配与你的事,老夫我说到做到,只要把你的后患文三虎一除掉,你就可以立刻下聘迎亲。” “那文三虎家丁几十人,个个都是武林高手,我有啥办法去除掉他呀?” 张景天听了觉得郑昱说的没错,可单凭一己之力想除掉文三虎真如痴人说梦。 “这事你不用担心,既然老夫要将小女许你,那你就是我郑昱的亲人,除掉那文三虎,老夫应当全力帮你。”郑昱说着,扭头看了看大凡和小凡说:“这事我看必须在明晚办了。” 小凡心里有些很不高兴,一直在思索着,这郑老爷今天是怎么了?刚刚认识张景天,怎能让郑月香给他续弦?不同夫人和小姐商量商量就这么定了,不怕小姐不答应?难道让小姐一嫁过去就给张家带孩子?小姐难道不能嫁一个自己心仪的人吗?最让人不解的是,明明是你郑昱要灭了那文三虎,可你偏偏说是在帮张景天的忙,这是怎么回事?虽然是郑家的家事,自己管不着,但是,心里就是格外不舒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第十四回:老爷细说联姻心计 小姐难从为父主张 张景天听了郑昱一席话,顿时心中有了主意,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办了。 “郑老爷,晚辈就听你的了,只要你能帮我解决了文三虎,你就是晚辈的再生父母。” 张景天觉得郑家也是商门大户,生意遍布四方,与郑家结上亲也是件很实惠的事。 “好好好,那我们现在筹划筹划下面的事。”郑昱说着,又转身看看林家兄妹道:“我看事不宜迟,明天做好准备,明晚就行动。” “明晚?好吧,那我明天通知薛亮。”大凡说完看看郑昱又道:“老爷,我请的人还是要花银子的。” “那是当然。”郑昱随口一答。 大凡听了默不作声,心里嘀咕着郑昱,你只是“当然,当然”,人是我去请的,你答应的轻松,事办完了,那银子你给与不给就难说了,还别说给多少哩。唉,可别把我骗了,那我今后见了朱珠他们,还就真没义气可言了。 “少侠,你请人的银子由我张景天来给,老爷为我帮忙,怎好让老爷再花银子?少侠你看看需多少。” “呃——那好那好,大概,大概也就八十两吧。”大凡一听喜出望外,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求之不得。心里一合计,也就朱珠一个人,那薛亮是为了自己的生意才自愿加入的,根本就不需要打赏。这下自己兄妹就不会白忙活了。 “太多了吧?”郑昱一听大凡说了八十两银子,忙插嘴道。 “老爷,那是请人玩儿命的事,不是我的交情深,谁为了几十两银子去玩命?你问问张捕头,看看是不是这个理?” 大凡心里有点不高兴,心想,现在又不让你郑老头出水,你喊个鸟。看来这老头真是个爱财如命的铁公鸡。这银子多亏了张景天提出由他来付,不然,完事了还真拿不到银子呢。真不知这郑家的生意是怎么做得那样大的。 “那是那是,少侠说得没错,现在没人为了区区几十两银子去铤而走险。好吧,少侠,我现在就拿给你,还望多多相助才是。”张景天说着,将怀中早已熟睡的小孩递给张母抱了,转身出门去了。 “那好,林少侠,既然咱已经先出了银子,那你就得让你的朋友明晚好好出出力,一定要把文家一网打尽。”郑昱对大凡道。 “老爷,这个你不用提醒,我们知道怎样做的。”大凡边回答边想,这是你出的银子吗?八字还没一撇,就像成了一家人似的,怎么好事尽往你身上揽? 张景天拎一个布包进门来,将八十两银子往桌上一蹾:“少侠,这就拜托你了。” “唉,张捕头,你这人不愧是在县衙做事的,痛快!我喜欢,”大凡将银子布包打开瞧了一眼,用手一抓,转身扔给小凡说:“捕头放心,会给你办漂亮的,不过,明晚你可要去凑凑热闹。” “好好,我明天告个假,一定去。” 当晚深夜,几个人把事商量妥当,大凡c张景天连夜将那死妇用马车运至一个石灰窑场,见窑夫早已经睡了,便悄悄将那死妇扔进熊熊燃烧的石灰窑里,瞬间窑口腾起一股焦臭的黑烟。 “你我夫妻一场,活着你没做好事,死了就让你落得个干干净净,来世做个好人吧。”张景天默默地在心里念叨着。 “捕头不愧是查案的,你这样毁尸灭迹,我看就是那包青天来也查不出个蛛丝马迹。”大凡小声在张景天耳边说了一句。 “林少侠,你又何必挖苦我嘛。”张景天轻声说了一句,便去马车上取来扫帚将地上的脚印边退边扫,到了马车前,又从车上取了几片布递给大凡两片:“把脚裹了上车。” “有这个必要吗?”大凡觉得麻烦。 “这儿离县衙不是很远,谨慎些还是好点。”张景天说着也用布把脚裹了,将两人脚下扫了扫,才驾着马车回去。 夜已经深了,大凡赶着马车,郑昱俯卧在张景天给铺好的被褥上忍着痛,任由马车在回家的路上狂颠着,心里却有说不出的喜悦。 小凡骑着马,牵着另一匹马,默默地跟在车后,时而抬头看看远处那深深的黑暗,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闷。 初春的夜晚虽然不如冬天寒冷,半夜的风却在肆意地游荡着,感觉那天边寥寥几颗赤裸的星星可怜巴巴地挨着冻,在瑟瑟地发着抖,几乎可以听见它们牙齿冷得相互厮打声。除了稀碎的马蹄声像不停敲着梆子,欲打破大自然所沉浸的酣梦,唯有那孤独的残月半遮半掩地隐在云里,远远的凝望着这寂静c阴森的夜,像是在静悄悄地孕育着一个不安宁的黎明。 回到郑家大院,仆人们将郑昱送进卧室,王管家安排人去请了郎中。 大凡去客店找薛亮,把晚上要除掉文家的事说了一遍。在回来的路上,顺便买了一包钢针,又给小凡买了四个糖人,刚刚进门就看见丫环秀儿往外走,秀儿看见大凡手里拿着糖人,笑嘻嘻地跑来。 “林大侠,这糖人是给我们送的吧?” “嗯?我为什么要给你们送?想的美。”大凡将糖人往身后一背。 “唉呀,你可不够意思,上次你偷枣儿的事我还记着哩。不然我可要去告诉老爷。” “你爱告不告,老爷现在哪还有闲心管这事,他正想着怎么把你们小姐嫁给张捕头哩。”大凡随口打趣地说。 “啊?张捕头?谁说小姐要嫁?”秀儿被没头没脑的话搞糊涂了。 “哦,我瞎说,我瞎说,”大凡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林大凡,你敢侮辱我们小姐,我告诉小姐去。”秀儿转身往回跑去。 “哎,哎,你别去”大凡望着秀儿跑远的背影自语道:“唉呀,这下我可能捅了马蜂窝了。” 大凡来到小凡的房间,将糖人递给妹妹,小凡接过糖人说:“哥,你早点回去睡一会儿,今晚又有恶战。” “好,那八十两银子,你拿出四十两来留你那儿,把剩下的四十两今晚带上,那是给朱珠的。” “那薛亮的呢?” “他就不给了,他入伙是为了和郑家作生意,那是心甘情愿的,朱珠不同,人家可是咱去请来的,今后说不上还要麻烦她哩,所以银子一定要给。” “知道了。” “还有,今晚灭了文家,如果见有什么值钱好带的,就悄悄拿点,说不上那文家的东西今后要姓郑了,我看那郑老头也是在算计文家哩。” “我早料到了,”小凡长出一口气,接着说:“小姐也真够可怜。” “对了,刚刚碰见秀儿,我说漏了嘴,把小姐要嫁张景天的事给漏出去半句,会不会有事?” “哼!那有什么,那是她老子许的婚,怪谁?”小凡气呼呼地扔出一句:“等着看好戏!” 小凡说完,拿起一支糖人,一口咬得稀碎。大凡看看小凡,在她的肩上拍了拍。 “你也早点睡会儿吧,昨晚可一宿没合眼哩。”说完,大凡转身回自己的房里休息去了。 秀儿听了大凡那没头没脑的话,急慌慌跑回后三院小姐的闺房,郑月香正在书厨里找书,见秀儿来了就忙问秀儿:“你看见有一本《黄帝内经》吗?我想给爹找找药方。” “小姐,你还有心找药方?” “咋啦?”郑香随口问道。 “小姐,听林大凡说老爷正在想怎么把你嫁给张捕头哩。” “啥?哪个张捕头?”郑月香吃惊不小。 “我刚刚听林大凡说的,他说了一半就不说了,还说让你暂时不知道的好。” “怎么可能?不可能!爹正受着伤哩。”郑月香自我安慰地摇摇头:“瞎说,我都不知道,他咋会知道?他是在逗你玩。” “小姐,这种事给他林大凡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乱讲的,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去,找他问清楚,他要是胡说八道,有他的好果子吃。” 秀儿跑了三个大院都没看见大凡的影子,来到二院,想着大凡会不会在老爷房中,刚到廊下,就听老爷房中有人说话。秀儿径直走进前厅,刚要进去,便听老爷粗声粗气的说:“嫁给张捕头有什么不好?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坏我的事!” 秀儿不敢往下听,急忙退了出来,一阵小跑向郑月香去汇报情况。 郑昱爬在床上,给夫人王蕙玢在说要把郑月香许配给张景天续弦的事,王夫人一听,将手里的药碗往桌上一放,甚为不悦。 “老爷,你乱讲些啥?女儿的婚事不经过媒妁之言,那有做父亲的当面许婚的?” “你懂个啥?我这样安排自有安排的道理。” “啥道理?那个张捕头是个啥样的人你了解吗?你说他刚刚死了媳妇,还有个娃娃,带着个老娘,你要女儿嫁过去是去享福还是去受罪?”王夫人说着鼻子一酸,流下泪来。 “唉呀,都说你们这些妇道人家是头发长,见识短,我看一点也不为过。你知道我为啥要把月香嫁给那姓张的吗?”郑昱用胳臂支起身子说:“把药给我,喝了我给你慢慢讲。” 王蕙玢擦了擦眼泪,拿药递与郑昱喝了,把碗往桌上一丢。 “你说,为啥?” “夫人呀,你说我们费那么大的事要除掉文三虎为了啥?还不是为了咱家的生意?还不是为了大把大把的银子?” “那跟女儿嫁人有啥关系?别在这儿给我说好听的,我问的是你为啥要把月香许给那捕头?” “好好,夫人你听我给你分析分析,第一,那文三虎的家业是不是比我们郑家强过十倍?第二,那张景天是不是那文三虎的妹夫?文三虎这辈儿只有兄妹二人,妹妹嫁给了张景天,只要我们把文三虎这一支除掉,那文家的家业顺理成章就成了张景天的。昨晚我们杀了张景天的夫人,说服了张景天,让他从内心仇恨文家人。所以,张景天答应今晚去灭了文家,收了文家的家业,我正好顺水推舟说帮他的忙,一起去办,张景天还从内心充满了感激;这第三嘛,就是你想想,一旦张景天收了文家的家业,那身价可不是我郑昱能比得上的。正好,机缘巧合,那林家兄妹杀了张景天的夫人,给我们帮了一个天大的忙。当时我就想,只要能和张景天做成一家人,那他手里的产业到时候不就是我郑家的吗?因此,这第四嘛,就是我灵机一动,把月香许给了张景天续弦。还有就是,我见那张景天也是一表人才,人也谦恭c孝顺,又是县衙公差,就算今后有个什么事,我们办起来岂不更方便?就像昨天,还是他说通了县太爷把我放回来的,没有这样一个人,你说,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呢。所以说,这就是我为啥要把月香许给那捕头的原因。” 郑昱一c二c三地说了一大堆,可是王蕙玢还是觉着让女儿去给人家做填房心里十分不乐意。 “老爷,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想把女儿嫁给那张捕头!” “我把这事给稼明讲了,稼明高兴得举双手赞同。我看你是死脑筋!” “我就是不想把女儿嫁给张捕头!” “嫁给张捕头有什么不好?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坏我的事!”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不把女儿的幸福当回事,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你自己挣的还不够吗?”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个屁,张景天只要有那么大的家业,月香去了还能受罪吗?她去了张家,就等于给我看护了一座金山。我就是生意做得再好,赚的那些辛苦钱有这样来得容易吗?” “钱钱钱,你满脑子的钱,还顾我们母女的感受吗?” “说你不懂你就是不懂。要知道,连那皇家的女儿都是政治的弃子,我们商家的女儿还不能做个利益的筹码?” “我不做你的筹码!” 郑月香大喊一声,从外面进来,一下扑在王夫人的怀里哭道:“娘,我不嫁,别让我嫁” 郑昱夫妇吃了一惊,看看跟来的秀儿,郑昱吼道:“是谁告诉她的?” 秀儿吓得急忙跪下:“老爷,夫人,我” “是我听见你刚才说的,你们就这么不待见我,让我嫁给一个恶霸的妹夫?还是去续弦,我不嫁!娘” 王蕙玢十分难过地拍拍女儿:“我的乖女儿,你莫哭,我们不嫁,不嫁。来,起来,跟你爹慢慢说。” 秀儿忙起身拿了椅子,掺扶小姐在王蕙玢的对侧坐了。 “香儿呀,我正在与你爹说这事哩,你也别难过,先听你爹把这事给你好好说说,我女儿要是愿意,那就好,要是不愿意,那我们就不嫁好吧。你慢慢听可别闹,听娘的话好吗?” 王蕙玢知道,一旦老爷做了主,谁也别想不从,你就是有万条理由,闹上天也别想让他回头,这些年自己的感受实在是太深了。 郑月香擦了泪,点点头。 “月香,你是一个乖女儿,也是最孝顺c最听话c最懂事的,对吧?”郑昱在床上将身子挪了挪。 “你看看,你心疼爹,希望爹身体康健,可是,像这几天爹进了大牢被打成这个样子,你说,你光是心疼还有什么办法能救爹?你没有办法,那爹就只能被活活打死,或者在刑场被处决。这样你就没爹了,那你还怎么来孝顺c心疼爹?”郑昱边说边做着棒伤很痛的样子。 “爹”郑月香看着郑昱那痛苦状,不由的叫了一声。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那捕头张景天想办法,从中周旋,花了很多银子把我从牢里救出来,你现在能见到爹吗?” “不是大凡c小凡去救的你吗?”郑月香有些不明白。 “大凡c小凡是去救我了,可是你不想想,他们再有本事,也不能把我从深牢里无罪释放了啊?所以,真正救你爹的人是张景天,不是大凡c小凡。他俩只是把我拉回来罢了。” “那姓张的为啥要救你?” “你不了解张景天,此人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能文能武,对人谦恭,和你一样是个孝子。之所以救我,是他胸怀宽广,有正义之心。他不忍心你爹蒙受不白之冤,受牢狱重刑。所以才不惜重金让县太爷把我无罪释放,这就是仁义之举,你懂吗?”郑昱说着还伸伸大拇指。 “这就是你要把我嫁给他的原因?” “正是。况且,张家现在有一份我们郑家的家业,所以你必须去给郑家守住这份家业,你守它也就是给你自己守。” “我不明白。”郑月香听得糊里糊涂。 “你现在不用明白,不问c不说,守口如瓶就行,到时会让你知道的。当然,这份家业可比咱郑家大十多倍哩,你今后比谁都富有,比谁都享福。” “可是,我就是不想嫁。听说人家还有孩子,谁愿意当后母啊。” “你咋就不明白呢?那孩子还小,还不懂事,怕啥?你有那么大的家业,今后有了自己的后代,就让我们自己的后代继承家业,他那孩子以后怎么着也能打发的了。”郑昱好像在给女儿规划未来似的。 “爹,你说完了吗?” “噢,大概就是这些,你好好想想,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哼哼,为了我好?为我好!”郑月香苦苦一笑:“娘,你是咋想的?” “女儿呀,你就听你爹的吧,也为你爹考虑考虑。你可要想开点,啊?”王蕙玢心里不愿意,可是,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是枉然。 “为爹考虑考虑?”郑月香站起身来:“秀儿,我们走!” 秀儿忙给老爷c夫人鞠了躬,跟着小姐回到了三院。 回到自己的闺房,郑月香两颊不停地颤动着,牙齿咬住薄薄的嘴唇,深陷着的一排齿痕里血就像要随时迸出来,那无助的眼神,传达着彻底失望的悲愤。 “小姐,你想开点啊,你千万别气坏了身子。”秀儿无助地劝着郑月香,看着小姐生气,着急得不知所措。 “秀儿,你说,难道商人家的女儿真的就是利益的筹码吗?”过了一会儿,郑月香突然问了一句。 “小姐,我也不懂,你消消气吧。” “不懂,是啊,我懂吗?有谁懂?”郑月香神情呆滞,喃喃地说。 “小姐,可能林小凡懂,她一直在外面,见的世面广。”秀儿胡乱地回答着。 “小凡?对!我要去问问她,昨天道底是怎么回事!” 郑月香突然像找到了希望,站起身,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第十五回:林女侠闺中帮小姐 张捕头岗下遇群狼 郑月香顾不了小姐的身份,也不怕别人看见笑话,飞也似地冲向小凡的住处。 “小凡,小凡,我有话要听你说。” 林小凡正在休息,一听是郑月香的声音,就知道是咋回事了,急忙起来开了门:“小姐,有话别在这说。” “对对,小姐,我们还是回去说吧?”跟来的秀儿明白,这儿说话是有不妥。 “走吧。”小凡反客为主地先动身向小姐的住处走了。 到了郑月香的闺房,郑月香和小凡一起坐了,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小凡,昨天都发生了什么?你们是怎么救我父亲的?” “小姐,你是想知道你嫁人的事吧?”小凡直接了当的问了一句。 “这到底是咋回事啊?小凡,你把昨天的事给我详详细细地说一遍,我想知道。” “你爹心里没你,只有钱!” 看着郑月香那无比痛苦,泪痕红浥的脸,小凡堵在心中闷再也压抑不住,大声吼了起来。 小凡毫不隐瞒地把昨天的经过和如何用计策逼张景天就犯,如何杀张妻,郑老爷是在什么情况下许的婚,如何定计除掉文三虎等等,一一讲给了郑月香。 郑月香听得惊心动魄,怒火冲天,气得牙咬得咯咯响。 “原来他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他哪里还是我爹呀?” “小凡,你说现在我们小姐该咋办?”秀儿插话问。 “不嫁不行吗?”小凡问。 “小凡,你不知道,在我们家要是我爹决定的事,谁都无法改变,不嫁不行啊。”郑月香无可奈何地说。 “那”小凡想了想又说:“那就嫁!” “啊?” “嫁?” 郑月香和秀儿一起惊叫。 “对,嫁!”小凡肯定地说。 “为什么?” “为啥?” “为啥?他不仁,你就不义!” “啊?” “小姐,你爹把钱看得比你重,他不顾及你将来的幸福,你何必又在意他?他的用意是拿你换钱,你还不明白吗?” “那我答应了不就正好顺了他的意?”郑月香不明白,既然要不义,为什么还要嫁? “ 是的,既然你爹的用意是拿你换钱,那我想,你何不用钱换你的幸福?反正你不嫁也得嫁,顺他的意又有何妨?” “用钱换我的幸福?” “对,你爹让你嫁是看上了张家今后的家业,我让你嫁,是让你今后的家业不被你爹掠夺去。” “这又怎么说,小凡?” “小姐,依我看,既然你推不掉这门婚事,那么,你嫁张景天也绝非是一件坏事。那张景天知道孝顺,分得清好坏,知道保护家人,我看他为人正直,也善良,是个可以依靠之人,而且还有更大的家业。你爹不就是看上了这份家业吗?你想想,你爹为了自己的贪心看上这份家业能把你推出去,那么你为何不看上份家业,把它好好守住,过你的好日子?” “他有孩子,我去了还是续弦。” “这个不重要,你只要好好的待那孩子,我想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疼他的孩子,他才会对你更好。” “那我爹一直算计人家的家业咋办?” “这个嘛就看你了。” “看我啥?” “你想让你爹算计走你们得到的文家家业,那你就别和张景天好好过日子,等你爹得到了你们的家业,你就和张景天三天两后晌一拍两散。” “那我还要名节吗?岂不是和文三虎的妹妹一个德性?” “这倒是,那样,你可能性命难保!” “啊?” “你应该知道文三虎的妹妹为啥丢了命?所以你做事一定要明辨是非。” “我知道。那咋样才不让我爹算计?” “还是那句话,你不仁,别怪我不义!过了门,只要你好好过日子,坚决守住你的财,把你爹的想法让张景天知道,不给你爹任何花言巧语的机会,他说什么都不信,不就行了?” “是啊,小姐,我觉得小凡说的太对了,既然老爷把你狠心推出去为他守财,还不如你给自己守财,你俩好好过日子。老爷想把你的家挖空,明摆着就是不让你和张景天过好日子,他就是一心为了少爷,哪管小姐你呢。”秀儿心里也着实生气。 “你看,就连秀儿都明白了,你还不明白?”小凡接着说:“既然婚姻无法改变,就换个方法去活着。” “我懂了,既然婚姻无法改变,就换个方法去活着!他打他的算盘,我守我的财,让他人财两空!”郑月香心里的怨恨终于释放了一些。 在县衙,张景天心里忐忑不安,知道今晚有一场血战,将手头的事安排妥当,便来到县衙后院去找王县令告假。刚刚进了后院,张景天突然想起郑昱说今天给县令送礼的事,抬头看看天色,时辰已过未时,可不见人来,心里直打鼓。那王县令是个出尔反尔的人,不趁热打铁,难保他不会再生事端。难道是郑昱回去把这事给忘了? “张捕头,你在那儿转悠啥?” 一回头,张景天见王县令从侧厢房出来。 “噢,我我是想给大人报个信,怕打扰了大人,所以小人在此候着。”张景天胡乱支应着。 “那姓郑的不是请我喝茶吗?人呢?” “大人,小人正是为此事而来,那郑昱” “进来说吧。”王县令打断了张景天的话。 张景天跟随王县令进了书房,王县令往太师椅上一坐,拿起了茶杯。 “茶呢?” “大人,是这样的,今天一早郑家就派人来给小人说,那郑昱昨晚颠簸回去棒伤严重了,今天全家人忙着请郎中,还没顾上大人的事,郑昱又怕坏了大人的名声,只好悄悄吩咐心腹先来知会一声,说请大人喝茶的事不会忘,稍后一定办好。” 张景天无奈只好找了个理由来搪塞。 “一点儿棒伤还能要了他的命?”王县令很不高兴地把茶杯往茶几上一蹾。 “大人,郑老头年纪大了,身体可比不了您这么健铄。要不我今天走一趟,去看看虚实,就说是代大人来看望一下,也体现一下大人体查民情,关心百姓的胸襟。如果方便,我在那等到明天给大人把此事办好,一并带回来。大人您看如何?” “好吧,你现在就去,不管明天后天,把事办好再回来。” “是,大人,小人这就动身。” 张景天出了县衙,心里松了一口气,主要是这两天有事耽误不用告假。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去郑家讨礼吧?这礼如果郑昱赖着不出怎么办?难道要自己给补上不成? 张景天不愿多想,急忙回家去准备晚上行动的事。 后晌吃过饭,张景天换了一身紧身短衣,带了刀,打马提前出了门。为了不被人发现,故意多绕了一程路。按理可以直接北上很快就能到文川,张景天却向西走了三十里,经过汉代太尉李固墓,然后再向北行至三岔沟下马歇了,给马饮了水,继续前行。 到了文川,看看天色已近黄昏,张景天觉得不能太早暴露自己,就打马绕到昨天定好的会合地方,一个旷无人烟的黄泥岗下将马拴了,坐下来想,不知林少侠他们来了没有,不知他找了多少帮手,那文三虎家里养着众多武林人士,今晚能否取胜?如果失手那后果不堪设想 “嘶——哩哩——” 一声马嘶把张景天吓了一跳,抬头远远望去,从黄泥岗下走来一个小姑娘,身后像是跟着七c八只身体健壮的大黄狗。 张景天起身将不停狂跳的马拉住,心想,这小姑娘甚是奇怪,家里怎会养这么多只狗?而且毛色基本相同,难道她一个小姑娘出来是在闲得遛狗? 此时,马不停地嘶鸣起来,蹦跳得更加狂燥。张景天不知怎么回事,自己的马也是见过千万家大大小小的狗,可从来也不像今天这么狂燥不安。 张景天见那小姑娘好像是听见马叫声发现了自己,她拍了一下手,身后的几只狗便齐刷刷地站着不动了。 “哎,你要没事就快走,待在这儿想喂狼吗?” “狼?”张景天一听,仔细看了看:“妈呀!真是狼!” 张景天不由打了个寒颤,这姑娘怎么敢与狼同行?这是人吗?他一边胆怯地迅速解下马缰,一边身上直冒冷汗,心里只想着快走。 “哎,你等等。” 小姑娘见他急慌慌要走,把他叫住。 张景天骑在马背上勒住马缰,见小姑娘走到近前,才发现她背后插着一对雌雄双剑。来人正是朱珠,张景天却不认识。 “有事吗?”张景天问。 “你别怕,我想问个路。你知道这里有个叫文三虎的住哪儿?” “文三虎?”张景天吃惊地看看朱珠:“找他有事?” 张景天想,回答她还是拒绝她?要是文三虎的帮手,那今晚麻烦就大了,那几只狼就让人头痛,还别说其他高手。要是林大侠请来的人,我不回答她岂不是会坏事? “找他肯定是有事啊,没事谁找他?” “噢,你怎么带着狼?”张景天把话岔开,想从侧面打听她的来意。 “嗨,是我养的呗。嘻嘻,你怕狼?” “谁不怕狼?那还是群狼啊。” “我就不怕啊,要不让它们和你玩玩?” “不不不,你带着狼来这儿找文三虎?他可不是三只虎,是个人。”张景天想听听朱珠的反应。 “他就是三只虎我也不怕,别说是个人。” “他得罪你了?” “他敢!不过他得罪了我的朋友。” “你是来为你的朋友出气的?” “可以这么说。” “姑娘,你是来这儿等你的朋友吧?” “噫?你猜得挺准。你在这儿干嘛?” “我也是等朋友啊。” “你也是等朋友?你朋友是不是林小凡?” “噢,叫林大凡。” “林大凡?呸!他才不是我朋友。他是个无赖,要饭的。” “要饭的?咋回事?” 张景天下了马,又把马拴了。觉得眼前这位小姑娘涉世不深,十分单纯,对人又不设防,几句话便能套出你想知道的全部内容,不知她是怎么闯荡江湖的,难道就靠身边的几只狼吗? “不咋回事,就是个要饭的。” 张景天笑了笑:“小姑娘,你叫什么?” “朱珠,我和小凡姐是好朋友。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字哩。” “我叫张景天。” “张几天?哈哈哈你咋叫这名?”朱珠笑得直发颤。 “呃张,弓长张,景,风景的景,天,白天的天。张景天!”张景天哭笑不得。 “噢,张景天,风景的景,不是张几天。”朱珠若无其事的重复了一遍。 整整一天都没出太阳,一到傍晚,天黑得格外早。张景天看看黑沉沉的天空,仿佛被墨水浸染了一遍,连一颗星星也没有,心里一直担忧着今晚的这场恶战的结果。看看眼前的朱珠,感觉像没事人似的问东问西。 “你认识文三虎吗?”朱珠突然问了一句。 “噢,认识。” “你怎么认识这个人?” “他我是他的妹夫啊。”张景天不知怎么回答她好。 “你是文三虎的妹夫?”朱珠大惊:“是真的吗?” “ 是,是啊。” “咻——”朱珠一声口哨。 霎时间,八只狼一下把张景天围了起来,绿绿的眼睛就像一串萤火绕了一圈,一个个呲着牙发出低沉的警告,感觉瞬间要将他撕成碎片。 张景天吓得从坐着的地上“蹭”一下站了起来,那马撕扯着缰绳前腿高高地扬起,嘶叫着恨不得要疾速奔跑。 “你,你要干啥?”张景天急忙抽出刀来。 “别动!你动一下就没命了。” “不动,不动,你”张景天边说边看着狼。 “你说!你是怎么摸到这里来的?你还知道我们多少事?”朱珠像审犯人似的又说:“你不回答,我就叫你给它们填肚子。” “我我”张景天真没办法回答朱珠的问话。 “你不说是吧?”朱珠咄咄逼人。 “我说什么呀?我我怎么啦?”张景天看看那一对对的绿眼睛又怕c又急c又不敢动。突然想到了大凡和小凡,急忙说:“朱珠姑娘,我真的是林大凡和” “别给我提那个要饭的!” 前些日子,朱珠给爷爷讲在河东镇发生的事,为了“要饭的”这三个字,当时被爷爷笑话了个够,现在谁一提林大凡心里就来气。 “哎——哪个要饭的?”大凡一伙远远赶来,听见声音,大凡就问了一声:“是朱珠吗?” “是你个头!” 朱珠一听是大凡的声音心里就不爽,把他整个话连成一句“哎——哪个要饭的?是朱珠吗?”听了,肺都要气炸,“啪”的双手一拍,“呼”的一声,八只狼一下就把大凡他们围了起来。 “妈呀!” “天呀!又是它们!” “吁——” 薛亮c大凡c小凡同时被一下围上来的狼吓个够呛。 三匹马被群狼突然一围,顿时,嘶叫着扬蹄要跑,三个人都急忙勒住缰绳。 薛亮急忙抽刀,小凡迅速功运掌上,大凡是知道咋回事的,忙吼道:“朱珠,是我们,快把狼叫开!” “是朱珠吗?我是小凡。”小凡忙喊了一声。 朱珠听到小凡的声音,喊了声:“回来!” 八只狼十分听话的跑回朱珠的身边。 “小凡姐。”朱珠叫着迎了上去。 “妈呀,吓死我了!”薛亮拍拍胸脯,长出一口气。 小凡跳下马问朱珠:“张景天来了吗?” “那是个奸细!我正在审他哩。”朱珠边走边说。 “奸细?” “嗯,他说,他是文三虎的妹夫。” “没错,他是文三虎的妹夫。” “我去杀了他。”朱珠一听,转身就向张景天走去。 “朱珠!”小凡忙拉住:“他是自己人。” “嗯?”朱珠懵了,快走几步到张景天面前:“你是自己人?你要杀你大舅哥?” “我”张景天再次被问得哭笑不得。 “张捕头,你比我们先到呀。”大凡招呼了一声。 “噢噢,你们也来了。”张景天急忙回了一句,想打个岔。 “你是捕头?”朱珠更是一脸懵相:“你是捕头你还去杀人?” 朱珠想到无根爷爷曾告诉过她,捕头是抓杀人犯的,是官家人,碰见了要当心,避免麻烦。一听这张景天是捕头,很不理解。 “我”张景天几次被朱珠问得张口结舌,今天怎么碰上这么个没头没脑的姑娘,还险些遭狼围攻,心里好不难受。 “噫,这人咋没见过?”朱珠突然看见薛亮,话锋一转问道:“你又是谁的朋友?” “在下薛亮,这都是我的朋友。你就是朱珠?听林少侠在路上说了,你还训了八只狼,刚刚真还吓我一跳。” “什么林少侠,他就是个要饭的!”朱珠东一句,西一句,跳跃性的思维把大伙搞得没脾气。 “哎哎哎,朱珠,我今天可没惹你生气吧?”大凡一听,知道她跟自己别扭,忙说:“我可给你带银子来了。” “骗人。” “真的,朱珠,银子在我这儿。”小凡从身上取下包袱。 “小凡姐,这么多啊?”朱珠接过包袱,觉得很沉:“咱俩分一半吧。” 朱珠把包袱往地上一放,就要打开。 “别分了,那都是你的。”小凡挡了挡,接着说:“这是张捕头给你的。” “啊?是他?”朱珠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呀?” “朱珠,你问那么多干吗?有银子就收,银子又不咬手,管他谁给的。”大凡插嘴道。 “是你给我的?”朱珠扭头问张景天。 “请笑纳。”张景天有点不敢跟朱珠讲话了,生怕她再没头没脑地乱问一通。 “好吧,今晚完事了我请大伙去吃好吃的。”朱珠将包袱往身上一系。 张景天松了口气,阿弥陀佛,她终于没再问什么。 到了子时,天空虽然有些变亮,但每个人的脸就像用草木灰水淋过似的,模糊得分不清眉目。四周如同拉上黑幕一样把死寂的夜围得更加阴森c肃穆。只有那十六只狼眼泛着绿绿的光,如坟地里磷火般在不远处慢慢游荡。 张景天把文三虎大院的人员分布c房屋结构和使用情况给大伙一一做了详解。重点讲了文三虎住在三院上房;其儿子年纪二十,住在三院东厢房;文三虎的父亲中风瘫痪在床,与其夫人住在三院的西厢房;四院上房是文三虎的小女的闺房。 听后张景天的介绍,大伙一起又筹划了行动方案。大凡安排:由薛亮c张景天从西侧女佣院攻入,杀进二c三院;朱珠从东侧院攻入,杀进三c四院;大凡从南面正前门攻入,杀进一c二c三院;小凡从北面四院攻入,向三院c东侧院杀进接应朱珠。这样形成包围式战法。 “东侧院全住着护院武林高手,朱珠姑娘的任务有点重吧?” 张景天有些担心,觉着这姑娘才十四c五岁,怎么能担如此重任? “嗨,你担心个啥?她比我们谁都强,咱们加在一起还不一定是她的对手,给个硬骨头让她啃啃。”大凡随口一说。 “啃你个头!要饭的,你才是狗哩,你才是啃骨头的。”朱珠一听,气得起身要去打大凡。 “好啦!你们有个正形吧?”小凡忙拉住朱珠说:“朱珠别理他,说烂他的嘴!” “对!说烂你的嘴!”朱珠向大凡瞪了一眼,坐在小凡身边。 “唉呀,你没听懂我说的意思,我是说,让你啃骨头就是让你” “你说正事不行吗?”小凡打断了大凡的话。 “好好好,这咋是我的错嘛。”大凡无奈地嘟囔了一句。 张景天将手里的刀敲了敲,打破气氛说:“咱们几时动身?” “等等,周围的人都睡熟了再行动。”小凡答了句。 “那就再等会儿。” 张景天一边说,一边看看朱珠,这小小年纪,能有这么厉害的本事?还真看不出来。让她去对付那些高手,真有些担心怕坏事,难道是大凡在故意整她?可她自己却是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第十六回:斗师爷小侠遇劲敌 诛文家群狼立头功 过了约半个时辰,朱珠让她的狼把大伙儿逐个嗅了一遍,防止狼的误伤。八个狼鼻子一齐凑上来,几人紧闭双眼,不免都有些两股发颤。林小凡看着倒是淡定,却也向朱珠身边靠了几步,被大凡瞄见,朝她露出一个了然的贼笑。很快让朱珠一个白眼瞪了回去。 随后,大伙在黄泥岗下的树上将马拴好,便悄悄向文家大院靠去。 到了墙下,大凡再次叮嘱不留活口。然后各自分头开始行动了。 朱珠来到东侧院下,见屋檐也就一丈左右高,“呼”的一跃站在檐上,一招手,八只狼便齐刷刷跃了上去。 朱珠俯身向院内一看,顿时傻了眼,只见院子边上有一马厩,拴有十多匹马,还有两个守夜的汉子。如果狼一下院子,那马一定会嘶叫。无奈,朱珠轻轻揭下一片瓦在手里一捏,一扬手,两粒碎片飞出,“噗!噗!”两个汉子应声倒地。 朱珠做了个手势,让狼便静静地待在原地不动,自己绕到马厩旁轻轻下地,运足掌力,“嘭嘭嘭”逐个向马头致命一击,十几匹马一个个没有了气息。 有几间屋内的灯还在亮着,朱珠打个手势将狼群唤下院来。悄悄到一间亮灯的屋前,从窗户破洞往里一看,有五人在赌钱。 朱珠拍拍头狼大雄的头,用手一指半掩着的门,大雄带头无声无响地溜了进去。 几个赌徒聚精会神地看着掷色子的汉子把色子筒摇得上下翻滚,根本没注意狼的存在。随着“大!大!小!小!”的喊声,“刷!刷!刷!”几只狼同时跃起,一口咬住五人的脖颈,“呃——呃”,五个武林高手还没来得及反应是怎么回事,脖子早已经被长长獠牙穿透,颈骨被咬得粉碎。 朱珠来到另一个亮灯的门前,用手一推,那门闩得死死的,用口水点湿窗纸,拿小手指捅开一个小洞往里看去,见一个清瘦的老者正在榻上打坐,那精神矍铄的样子一看就知是个武功内力很深的人。此老头正是大凡c小凡在石门反打劫时那个被割掉耳朵的贼人所喊的师父张师爷,朱珠并不认识。 当下,朱珠进不去,又不愿惊动旁边的人,很是为难。朱珠想了想,便去了另一个没灯的房门前,一听,里面有呼噜声,知道里面的人已经睡了,可推了推门也是闩着,便拔出剑来将门闩拨开,发见里面睡了四人。不由多想,朱珠上前一剑一个,抹掉三人的脖子,走到第四床前,朱珠将寒光闪闪的剑将他敲醒。那汉子一惊,正要发作,朱珠把剑往他脖子上一架:“别喊!起来!” 那汉子一看是个小姑娘,心里退去了许多畏惧,便问:“你干啥?” “听着,你要喊一声就没命了,去给我把隔壁的老头门叫开!不然让你死得很难看!那三个都已经死了。”朱珠小声说。 那汉子回头看看同屋的三个,的确没了动静,知道已经没活口了,一下听话了许多。 朱珠用剑押着大汉来到张师爷的门前。 “张师爷,开门。” “有啥事?”张师爷下床开了门。 那汉子一见师爷开了门,随势把头一低转身就跑。 “呼”的一声,头狼大雄一下将其扑倒,那汉子出门时根本没注意有狼存在,就在一倒地的功夫脖子已被咬断。 张师爷开门还没看清楚咋回事,就觉一股掌风迎面而来,慌忙侧身避过,只听“轰——”的一声,后面的桌子飞起撞在背后的衣厨上,衣厨和桌子同时被掌力震得稀碎。 朱珠大吃一惊,这么近的距离一掌打出,这老头能轻松避过,可见功夫已达上乘,着实不敢轻敌。 张师爷回过神一看,更是吃惊不小,一个小小女娃,哪有这么大的内力,一掌能将那样坚实的铁梨木桌子掀起击得粉碎,这可不是一般习武之人能做到的,就是自己的功力也不过如此。 “黄毛丫头,你胆大包天!”张师爷一个箭步冲了出来。 “呼”的一声,八只狼一下把他围了起来。 朱珠跃出场子一拍手,八只狼一齐向张师爷扑去。 张师爷突然被群狼一围,着实吓了一跳,见狼向他扑来,立即双掌一推,身体一个大回转,“哗——”掌风瞬间在身体四面划了个圆。本已为要掌毙几只,哪知把手一收,才发现那八只狼在他推掌的一霎那,跃起一丈多高,轻松躲过了过去。 “奶奶的!你们找死!”张师爷大喊一声,“刷”的一下从腰间抽出了九节鞭,只听那鞭舞得哨声咻咻,把整个人都裹在鞭花之中。群狼一见,一时无处下口,只好向后退开。头狼大雄急了,瞅准空当,一个飞跃,一口咬住了那飞旋的铁鞭。那知,张师爷早已经把内力运上了九节鞭,只见那九节鞭带着大雄在空中飞转了几个圈,“啪——”大雄被甩出了三丈多远,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屋顶上。 此时,东侧院各个屋里都听见了张师爷的喊声,一个个武林人士全都冲出院来。 朱珠见大雄被张师爷甩上了房,听得一声痛叫,不知大雄是死是活,顿时火冒三丈,刚要上前,却见从各房冲出许多人来,便一提身上了屋檐,脚下一拧,将碎瓦粒抓起一把, 吹了声口哨,那七只狼全都跃上房去。 与此同时,朱珠“刷”地一把碎瓦粒打向院内。 张师爷忽见群狼上了房,不觉吃惊,哪有这么凶猛c厉害的狼?若非有九节鞭护身,既便有神功也会体无完肤。刚说要收鞭欲追上房去,却见暗器打来,急忙用力再把铁鞭舞起,“噼噼啪啪”几声,打得那碎瓦粒四下飞溅。 刚刚出来的人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有四五个汉子就被飞来的碎瓦粒打倒在地。 “碎娃娃,看爷爷不收拾你!”张师爷收鞭一个飞身上了房檐。 朱珠一招手,群狼“刷”地一下又下了院子将院里的人围了起来。 张师爷向朱珠扑来,朱珠使出风云掌一掌打去,张师爷也正好一掌打来,在黑暗中二人恰巧同时出掌,“轰——”的一声,强大的掌风撞在一起,如击顽石,顿时二人血脉上涌,同时被对方的掌力震退五c六步。 朱珠用了七c八成的力,却被对方的掌力冲得手臂困麻,瞬间觉得手掌如烫水浇过。将拳握了握,五指像充了气似的有些发僵。心中暗道,这老东西的内功如此了得,这一掌足足有千斤的力道,若是一头牛中上此掌也必将脏损骨碎,看来今天遇上了劲敌。这些年待在山中,天天由爷爷逼着练功,心里总是有些怨气,每当爷爷不在,都偷偷的和大雄它们玩了。今天遇上了高手,才知天外有天,不知外面还有多少更强的对手,难怪爷爷要让自己出来历练,唉,今后还是老老实实的用心练功是正事。 那边,张师爷更是惊慌,这小女娃也太厉害了,用足了全力使出绝技天崩掌,一掌击去,谁知被她一掌打回,这一掌非但没有击倒她,反而被她的掌力震得手臂失去知觉,只觉得胸口越来越胀,像不停地往里塞着棉花,憋得呼吸困难。 朱珠所打出的正是风云掌中的一招叫风停云涨,中掌后,越是运功越会加重掌气在体内的聚增。其实,这一掌张师爷伤得不轻。 当下,只听见院内嚎叫不止,剩下的六c七个大汉被狼撕咬着c恐惧着c哀嚎着。 “小娃娃,你半夜来偷袭,为的是啥?要东西这儿没有。你的狼杀了我这么多弟兄,看你也有些本事,就算了。你年纪还小,我不想伤你,你快走吧。” 张师爷运不了功,无法再战,只好找个借口,收式转身向屋檐走去。 朱珠并不知张师爷已受内伤,见他发了善心似的,便想,不打就不打了,他内功如此深厚,再打说不上自己也会受伤。正要过去看看大雄有没有受伤,没走几步,只见大雄从房顶“呼”地扑向张师爷,一口咬住后颈,张师爷一头栽下院来,几只狼齐上,顿时被撕得血肉模糊。朱珠突然想到不留活口,唉呀,若不是大雄,自己差点把这老头放走了。 看了看大雄并无大碍,心里稍稍松口气,带着狼去了各屋查了,没见有喘气的,才向三院奔去 小凡从北面进入四院,掌杀了三名护院,正要冲进上房去,却被韩老八拦住。韩老八见她正是前不久杀了自己孪生兄弟的仇人,不由怒火冲天,将五环刀一挥,一个飞扑直向小凡面门劈来,小凡见是韩老八,知道其厉害,闪身一避就是一掌,韩老八就地一滚,便使出地趟刀法,小凡一心要杀文家人,找个空当,一脚踹开上房的门,“呼”地闪进了屋内,韩老八见是小姐寝房,却不敢进去。 小凡穿过堂间,进了闺房,见一丫环起来在屋内点了蜡烛,正要去看外面的情况,回手一剑杀了,直奔那刚刚从床上坐起的文小姐,来了个一剑穿心。 “小姐,有歹人进屋了,我要进来!”韩老八在外面大声喊着,随后便挺刀直奔进来。 小凡顺手抓起已死的小姐向他抛去,黑影一闪,韩老八一刀砍来,将小姐劈成两段。定睛一看,韩老八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扔了刀抱起小姐大呼起来。 “小姐!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呀!我不是要杀你呃” 不等说完,小凡挥剑削下了韩老八的头。 屋内另一丫环吓得哇哇尖叫,小凡看也不看,拾起地上的五环刀,手向后一抖,那丫环被一刀穿胸,牢牢地钉在了墙上。 正要出门,想起大凡说顺手带点值钱的东西,小凡翻了几个箱子,见有一个里面全是些金银珠翡翠首饰等,随手抓了两把塞入怀中,便出门去了 张景天c薛亮翻进西侧院,一人解决了一个护院。二人撬开几间房门,将所有的女佣一一毙命后直奔二院而来,到了二院,见大凡正与两个护院恶斗,地上已经躺了四人。不由多想,薛c张二人挥刀杀进圈来。 “你们俩一人一个,我去三院了。”大凡吼了一声跳出阵直奔三院而去。 薛c张二人一上阵就觉对手武功在自己之上,大凡一抽身,二人马上感觉一对一有些吃力。 “张捕头,咋是你?你帮错人了!” 突然,正在拼杀的护院大汉吼了一声。 “嗯?哦——错了,错了。” 张景天灵机一动,把刀一收。那大汉见他收了刀,也把刀收了。 “你咋搞的嘛,打起自己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没看清楚。”张景天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肩。 “呃——” 趁势一刀,张景天抹断了大汉的喉管。 与薛亮对战的大汉心中正在暗喜捕头来帮忙了,哪知张景天杀了同伙向自己挥刀砍来,不由大惊,急忙奋力迎战薛c张二人。 三院的护院听见各院的打斗声,早已经做好了迎战准备,谁曾想忽然来了一群恶狼。大雄一声嗷叫,几只狼一下就把四个汉子围了起来。 和人打斗,进攻的路子还有所了解,对付恶狼,谁也没有思想准备,四条汉子手持兵器,个个胆寒着面临前后夹攻的危险。 小凡快步冲进三院,功运掌上,还未拉开架式,从夜色中看见八只狼正在撕咬地上的四个人,又见朱珠一脚踏开了上房的门冲了进去。 不由分说,小凡奔至西厢房一掌推开紧闭的门。 “你们,你们”一个老妇的声音。 “啊——” 老妇人随掌风贴在墙上,喷出一口鲜血。 “呼——” 小凡打出第二掌,掌随身体转了一圈,只听得两声惨叫,一个丫环被掌风压死在墙角,病床上的文老头被贴在墙上早没了气息。 朱珠进了上房来杀文三虎,四下一看,只有一个丫环躲在外间的墙角瑟瑟发抖,一脚踢起一个鼓凳,“咣”的一声砸得她脑浆迸裂。 来到东厢房,文三虎的儿子早不见踪影。 “小凡,朱珠,”大凡持剑冲进三院,见二人各从房中走了出来:“解决了吗?” “没人!”二人同时回答。 “没人?再找找!” 大凡说着进了上房,除了一个被杀的丫环,什么人也没有。转身见有一排柜子,逐个打开,摸了摸都是些衣物类,见有一个半开的柜子伸手一摸好像是一些纸张,往下层一摸像是首饰,却是杂乱放着,不用多想,抓起一把往怀里一塞。再摸下一层,里面像是银锭却小而重了许多,也不管是啥,取了两个,这才出了门。 薛亮c张景天此时也进了三院,见朱珠c小凡c大凡三人在院内说着什么。一问才知道文三虎及夫人c儿子都不见了。当下,张景天惊慌不已,便点了灯一起去各房再次寻找。 来到文三虎的上房,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真是富丽堂皇。床上的被褥是乱放一床,是睡过人的。柜子开着,有的是大凡打开的。原本开着的柜子里,上层放着的全是地契c房契等。下层是些零乱的首饰,再下层是一些金锭。 大凡一看,顿时内心彻底崩溃了,天呀,这么多的黄金我只拿了两个,咋就没多弄一些啊?真比猪还笨! 大伙儿找完了所有地方都不见文三虎等三人,个个心里都高兴不起来。张景天的心顿时如同掉进了油锅,说不出的忧虑和恐惧。 突然,大雄在院内四处乱嗅,朱珠看了,喊了起来。 “哎哎哎,有办法了!” “啥办法?”张景天急忙问。大伙儿齐向朱珠看去。 “大雄!” 朱珠把头狼唤来,对大伙儿说:“给我找个文三虎刚穿过的东西。” 张景天急忙进屋找了半天,拿来一双袜子:“这个行吗?” “大雄,过来,”朱珠让头狼闻了闻:“找找去!” “嗷呜——” 大雄一声叫,所有的狼都跑来闻了闻,转身向各处嗅了过去。 不一会儿,就听上房里“咔咔”直响。 “找到了!” 朱珠说了声就向上房跑了去。大伙儿跟来一看,那狼围着一个柜子不停地用爪子挖着。 小凡一掌将那柜子推倒,发现下面有一个暗道,八只狼全都快速钻了进去。 张景天点了蜡烛,和大伙进入那漆黑而又狭窄连头也抬不起来的暗道。 出了暗道口,大伙儿才发现是在郊外一个水塘边的小矮房子里。 “这是文三虎家守鱼塘的房。”张景天说道。 寻视了一番,三间房里除了一些生活用具和一张床外,就是大伙儿刚刚钻出来的一个大柜子,四下里没有文家人的影子。 “人呢?跑哪去了?”大凡找了一圈。 “要是他们逃了可就麻烦大了。”张景天显得十分恐慌。 “咱们分头去找!”小凡立刻安排:“朱珠向北;哥,你向南;捕头和薛亮往西” “呜——”狼嚎声由远而近。 “来了!”朱珠兴奋地说:“找着了!” 正准备动身,听见狼叫,都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大雄领着一群狼叼着三个人头跑了过来。张景天等人迅速上前一看,那三个人头血糊拉茬地被狼往地上一扔,着实吓人。 “这是文三虎的,这是他儿子的,”张景天用刀拨弄着:“这是他夫人的,没错!” 张景天大松了一口气。 “好了,走吧。”朱珠转身要走。 “朱珠,麻烦你一下,让你的狼带我再去查看一下好吗?”大凡突然说道。 “干吗?你爱看无头死人呀?回去看,我全割了让你看个够!” “不不不,你让狼带我去看看,我不太放心,我的原则是替人办事要有始有终嘛。回头我请你吃好吃的。” “噢,对了,我的狼还饿着哩,一天没吃没喝了,不行,我要去给它们找吃的。” “走吧,不用看了”薛c张二人异口同声。 “朱珠妹妹,我求你了,我去看了才放心。回头我给它们去找吃的好吗?” “朱珠,让他去看一下也好,省得都不放心。”小凡说。 “那好,你说过要请我和狼的,说话算话?” “天呀,我请的是你,不是狼!是给你的狼找吃的!我咋能请你和狼同时用餐?混为一谈。” “你——”朱珠想发火,却是自己说错了话,觉得脸在发烧,无言以对:“去吧,去吧。” 大凡随头狼走了,小凡默不做声,想着他一定是去看那文三虎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去了。 “朱珠姑娘,我张景天对你十分佩服,而且也十分感谢你的帮助,多亏了有你的狼在,否则,文三虎就有可能逃掉了。” 张景天边走边说,心里有说不出的佩服。刚见到她的时候总觉得她是个没头没脑的小孩,能有多大能耐?可是,一仗下来,才知大凡为啥请她帮忙,说她比谁都强,给她个硬骨头啃。小小年纪能把张师爷那样的武林高手除掉,可见她的武功修为真不是众多武林人士可比的。 朱珠默不答话,还在为刚刚说了错话别扭着。 回到文家大院,张景天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和地契c房契等用了几个大箱子装了,放在一辆马车上,把现场做了处理后,拉着车和大伙正要出去,大凡从后面来叫朱珠。 “朱珠,你的狼吃马肉吗?” “你的肉它们也吃!”朱珠没好气的回了句。 “唉呀,我不是在给狼找食嘛,它们要是吃马肉,那马厩里面还躺着好多马哩。”大凡有点献殷勤。 “噫,对头,大雄,走!”朱珠带着狼往东侧院跑去。 “什么人啊,好心没好报。”大凡小声嘟囔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第十七回:小女侠掌掴丫环脸 王县令心系捕头财 来到黄泥岗,大伙儿各自解了马,朱珠与小凡同乘一匹。张景天用自己的马套了车,准备打道回俯,却见大凡背上斜挎着一个包袱。 “林少侠,你背着什么啊?鼓鼓囊囊的?” “噢,是是文三虎他们的手。”大凡慌忙答道。 “啊?你恶心吧?拿回去煮着吃呀?”朱珠终于找到了出气的机会。 “嗨!我不把他们的手剁了拿回去,咋向郑老爷交差嘛?三个人头都让狼拿去了,只能剁手了。” “谁的狼拿了你三个头?给你捡回来看你拿回去干啥。” “你们少打点嘴仗行吗?”小凡喝止道。 张景天被大伙儿的话一岔,也就不再多问,赶着马车走了,大凡几个一路向武乡向方打马而去。 过了离武乡不远的一个叫烂泥冲的村庄,已是卯时时分,远处传来几只鸡啼声,像清新的晨曲迎接着黎明的到来。 “你们该不会带着狼上街吧?”薛亮突然问了一句。 “啊?那咋办?”朱珠一下急了。 “唉呀,咋忘了这事?别急,我去找个地方。”大凡说着打马去了。 “小凡姐,要不我走算了,没法跟你们玩了。” “等等,总有办法的。” “要是有个空院子该多好。”薛亮也在乱想着主意。 “看来爷爷让我带狼来就是不想让我在外面多玩,他好讨厌啊。” “朱珠,多亏你爷爷让你带狼来了,不然那文三虎就跑啦。”小凡说道:“这次,你的狼可是立了头功的。” “啊?就是就是,小凡姐,你说的真对,不然,我们现在还在到处找人哩。”朱珠由忧转喜。 “哎——过来——”大凡在远处喊着。 几个人寻声而来,上了一个高高的黄泥岗,放眼看去岗下是一个湖,湖中有湖心岛,此湖当地人称东湖,是百姓耕种灌溉的重要水源。 “叫我们来这干吗?”朱珠问大凡。 “藏狼呀!” “藏你的头!水里咋藏?你以为狼是鱼呀?” “唉哟,我真是好心得不到好报,你老是跟我别扭个啥嘛?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大凡边说边露出一脸的委屈,用手指了指前面。 “你看,那不远处有个湖心岛,让你的狼游过去待在岛上,只要不让它们出来咬人不就行了?” “嗨,这是个办法。可是,它们饿了咋办?” “你只要不对我凶,我就有办法不让它们饿。” “嗯——那好,不对你凶了,嘻嘻” 朱珠将大雄叫来,做了几个手势,在它头上拍拍。大雄带着群狼跳下水向湖心岛游去了。 来到街上,天刚刚亮,街上空空无人,薛亮直接回客店去了,大凡三人牵了马回到了郑家大院。 “小凡姐,这院子真大。”朱珠东瞅瞅,西望望。 “朱珠,不要在这院里对任何人讲昨晚的事。”小凡叮嘱着。 “为啥?” “别人知道了就会告官,捕头就会来抓人的。” “不是那张捕头也参加了吗?他还来抓人?” “不是他,是另外的。” “那张捕头为啥跟咱们一起?” “好了,一两句说不清,有空我慢慢告诉你。” “唉,真麻烦。我能到处看看吗?” “去吧,别出大门就行,待会儿我去找你。” 朱珠一人去了二院,小凡急忙回房将身上的东西拿出来看看,全是一些黄金项链和翡翠首饰,刚刚放进自己的包袱,大凡进来了,解下身上的包袱,又将怀中的两个金锭和首饰摸出来交与小凡收了。 “这里面是啥?”小凡问。 “打开看看,我从文三虎身上解了就走,天太黑,我也没看。” 小凡打开包袱,里面是个上锁的木匣子,急忙用小刀撬开一瞧,匣子内装着一个账本。 “是帐本。” “妈的,我忙了大半天弄个帐本有个屁用。”大凡失望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王八蛋,他弄个帐本背上跑个鸟?” “你看,好像又不是帐本。”小凡拿着翻了翻。 两人仔细看看,上面写着: 城固,张达财,顺意当铺,白银六千两,利,三分。 城固,王县令,有来去粮行,黄金三百两,利,二分。 汉中,李光明,万兴隆绸缎庄,白银三百两,利,三分。 汉中,唐兴发,来福当铺,黄金五百两,利,三分五厘。 洋县,胡有顺,客满堂山货行,黄金一百两,利,三分。 宁羌州,袁茂,袁茂当铺,黄金三百两,利,三分五厘。 上面写了二十多页,有各地的人名,店铺名,钱两,利息,二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名堂。 “唉,好气人,这写的都是些什么呀?搞不懂!你先收起来,我去给那老头儿交差去。” 大凡来到郑昱的住处,郑昱急忙叫进内屋问话。 “情况怎么样?” “唉呀,老爷,这次可把人给累坏了,如果不是我请了高手来,可能这次就玩儿完了。” “啊?怎么回事?” “那文家有四c五十个高手护院,我们才去了几人?文家有六c七个大院,你说我们咋打?我们一人一个大院,一人对战十多个武林高手,也打不过来。那薛亮和张捕头的功夫又弱,两个人加起来还不及我们其中一人,我又不能让他们单独去对战,虽说我们是五人,其实也就三人,常言道,三拳不敌四手啊。”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们只能为你去拼命了。” “快说呀!别问一句说一句。” “噢,太累了,我还是坐下说吧。” “你坐,你坐。” “那文家的的师爷可不得了,那是武林一流高手,要不是我请了一流的高高手,那我们几个都回不来了。” “你先说说那文三虎一家除了吗?” “当时,我们把所有人杀了,一个活口也没留” “那就好!那就好!哎,痛快!” “不痛快,老爷,那文三虎的女儿被杀,文三虎和他儿子们跑了” “啊?跑了?咋让跑了?你们是弄啥吃的?去杀个人还让跑了?咋办事的嘛?你让我现在咋办?咋办嘛?你说!” 郑昱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一听说跑了,惊恐中怒火冲天,朝大凡劈头盖脸的吼了起来。 “谁跑了?”朱珠话音刚落,人就进来了。 “你是谁?” “你先别问我是谁,我问你,老头儿,你刚刚说我们是弄啥吃的?去杀个人还让跑了?哼哼!那好,你去杀个人给我看看?你以为杀人是在杀山狍子吗?” “你!你——” “你什么呀?搞了半天,我们是给你去拼命的。正好,有吃的吗?给我弄点,饿死了!” “你是谁呀?竟敢在这大呼小叫的,敢对老爷这样说话?滚出去!”丫环上前吼了起来。 “啪——” 一个耳光猛地扇在丫环的脸上,可谁也没看清楚朱珠是怎样打她的。顿时,丫环的鼻c口中全是血。 “你敢打人?”郑昱吼道。 “我人都敢杀,还不敢打人?”朱珠不屑地说道:“敢让我滚?你问问他林大凡敢不敢让我滚?” “朱珠,朱珠妹妹,好了好了,别生气,别生气。” 大凡原本想发作,见朱珠进来帮自己出了口气,心里甚为暗喜,觉得朱珠有点太火爆,只好起身息火。 “好了,好了,朱珠妹妹,我在给老爷汇报昨晚的事哩。”大凡转身道:“老爷,这是我请来的顶尖高手。” “哦误会,误会。难怪嘛,艺高人胆大,没事没事,坐,坐。” 郑昱虽觉得朱珠当面打了他的下人,有些难堪。但还是苦笑了一下,必竟人家是来给郑家帮忙的。 “老爷,你还没听我把话讲完,你就闹腾起来了。这次,多亏了我请来了这位高高手,要是没有她的帮手,说不上这一次还真失败了。” 大凡拉了朱珠一把,让她坐下。然后接着又往下讲。 “我们杀完了所有人,一看,没有文三虎和他的儿子c夫人,找遍整个院子也没有。还是她带了八只狼来,让狼找到了暗道。” “她带了八只狼?带进院子了?” 郑昱一听见朱珠带了狼来,比找到暗道还要吃惊。 “没有,留在外面了。” “噢。”郑昱松了口气:“后来呢?” “狼从暗道出去找到了他们,八只狼把三人的头咬下来了。” “哎呀!这下可好!”郑昱的脸上绽开了笑容:“谢谢这小女侠了!好!好!” “谢就不用了,一天没吃东西了。”朱珠很不开心的回了句。 “好好,马上安排饭。” 郑昱一边让丫环去安排,一边又问了别的一些情况。当说到文三虎家里的房契c地契和金银什么全被张景天装车运走时,郑昱又坐不住了。 “全部都装车运走了?” “是呀,好几大箱子,满满一车哩。”大凡见郑昱有些激动。 “你们咋不抢一部分回来?唉!早知道让稼明和你们一起去就好了。你们咋能让他全弄走嘛?唉,你就应该想到这点啊。”郑昱双手不停地砸着自己的腿。 “唉呀!老爷,我们是去灭文家的,又不是去抢东西的。要是抢东西,还不如叫些伙计赶上马车去了省事。” 大凡心里堵得要命,这老东西也太贪心了,屁银子一两不出,还要人去卖命,见了人家弄走了钱财自己就眼红c嫉妒,还要想着去抢,你们生意人咋是这德行?我在你郑家是个干啥的,给你想到有个屁好处! “老爷,还有一事,这次全是我朋友她的狼找到文三虎的,整整两天没吃东西了,是不是给弄两头猪什么的,要去喂喂。” “两头猪?那么大的肚量啊?” “是八只狼,吃的是多些。”大凡本意是多说一头猪可以让狼多吃几顿。 “好吧,等会儿我让下人去办。” 郑昱淡淡地答应了,心里很不高兴。去了那么多人,连半截线也没弄回来,全让张景天运回去了,多让人眼馋啊。 郑昱安排人随便弄了桌饭菜让大凡c小凡c朱珠吃了,算是接风感谢,三人到也吃得开心。饭罢,大凡c小凡带朱珠去街上玩去了。 张景天赶着马车绕道回到家,天已经大亮。从运回的东西中捡出一些白银和玉器,用箱子装了,并将其它的处置妥当,就用马车带着箱子去了县衙。 到了县衙后门,让衙役将木箱抬了进去。进了王县令的书房,王县令正在铺纸润笔,见张景天来了就放下手中的笔迎了上去。 “张捕头,你回来的早啊。” “大人,小人给你交差来了。” 张景天让衙役把木箱抬了进来,并让两个衙役退了出去,自己上前打开了箱子。 “大人,这是那郑昱谢你的,小人马不停蹄给你带回来了。” “好,好,好,辛苦了。这个郑昱看来还是很讲义气的,”王县令边看边说,脸上露出了喜悦:“你办事,本官还是放心的。” “谢大人栽培。” 张景天一边抱拳施礼,一边心里想着,那郑昱讲什么义气啊?两天了,救命的银子都不舍得出。若不是为了把这个坎迈过去,我张景天疯了才自掏腰包帮你郑昱哩。 “大人,东西给你放哪里?” “哦,先放这里,你今天没事的话,本官就准假一日,回去歇歇吧。” “谢大人了。” 张景天把木箱盖了,正欲退下,忽见一衙役来报,说当地老百姓前来县衙报案,文川昨晚出现杀人案,死者无数,文三虎全家遭灭门。 “文三虎?”王县令大惊。 “怎么会这样?是文三虎吗?是文三虎全家吗?”张景天故作惊讶的问衙役。 “听前来报案的说是文三虎全家遭灭门了,具体还不清楚。”衙役答道。 “天呀”张景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张捕头,你还是带上人去看看怎么回事情,同时缉拿凶手。”王县令挥挥手,也无心弄他的笔墨了。 张景天故作紧急地带了一干捕快打马往文川方向而来。 到了文家大院,几个捕快连同张景天一同被惊呆了。 张景天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在白天来再次查看时,心里着实被眼前的场面给惊得难以自信。见那满院子尸横遍地,不但有刀剑毙命的,还有许多被狼撕扯得体无完肤,血肉模糊,身首分离的。马匹一个个头颅爆裂,还被狼掏去了脏腑,真是惨不忍睹。夜里不易看清,到了白天却是另一种景象。 几个大院各屋都是门洞大开,凡是珠宝c钱财等全部洗劫一空。 “这是杀人劫财!杀人劫财!是贼寇所为!”张景天边查边说:“你们分头去各院看看。” 走进文三虎的上房,见外间的墙角一个丫环的头被凳子砸得面目全非,张景天急忙从里间的衣厨里拿了文夫人的衣服给穿上,装扮停当,便放声大嚎起来。 “孩儿他娘呀呜呜夫人呀天呀呜呜” 几个捕快闻声跑了过来,一听便知是捕头的夫人也惨遭杀害了,急忙将张景天劝起,架到一边安抚着。 副捕头又安排人一边将各院死尸归为一处,一边派人四下寻找文三虎及其家人。不一会儿,便有老百姓报案说文家鱼塘不远处有三具无头死尸,待捕快将其抬回院来,张景天一见正是文三虎及其夫人c儿子,又是一阵大嚎。 城固县衙,王县令听完汇报,大为吃惊,急忙来到偏房,见张景天悲痛欲绝的样子不免也有些动容。 “张捕头,他们把事情已经给本官讲了你还是节哀顺便吧。” “大人,他们连同我媳妇也杀害了!” 张景天一幅悲痛的样子。 “他们抢了所有值钱的东西,杀了我媳妇和她娘家人,请大人为小人做主啊!不把这些贼寇绳之以法,我怎能瞑目!” “张捕头呀,莫要太过伤悲”王县令拖长了调安慰道:“来来来,随本官去书房慢慢商议。” 来到书房,王县令让倒茶的衙役退下,让张景天坐了。 “景天呀,本官知道你心里难过,你的夫人被杀,本官深表悲痛。不过,你要振作起来,这个案子还要你去破哩,破了案也算是给你夫人报仇雪恨了。” “谢谢大人关心。”张景天低下头来抹了抹微湿的眼睛。 “唉,不用和我客气嘛,惩办凶犯是本官的职责所在。” 王县令放下茶杯,在房中踱步几圈,转了话题。 “景天呀,你说本官这些年待你如何?” 张景天突然意识到王县令有所企图,这个老滑头,又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于是答道: “大人待小人情同父子。” “说的好,这些年本官同你的大舅哥文三虎也是有些交情的,他的所做所为你也是知道的。不是本官罩着他,还不知他要吃多少次官司哩。” “这个小人明白,谢谢大人的庇佑。” “当然,本官知道你是文三虎的妹夫,对你的照应也是必不可少的嘛。” “大人说得是。” “景天呀,文家遭到灭门,他这些年的营生也算是做到头了。那家业c田产c商铺等等可是无人继承了。” “” “照理,后继无人可是要充公的。”王县令回头看了看张景天。 “充公?” 张景天一听有些急了。这个老滑头,原来你把算盘打在这上面了。 “大人,小人想,虽然文家的人没了,可是,他的妹夫还在啊,这也算是后继有人吧?” “你说你?”王县令故做惊讶。 “是呀大人,你想想,当年我大舅哥与你的交情那么深,他那里也是大人常年散心的好去处,你把他的家产全部充了公,那今后大人可少了散心喝茶的一处好地方。何况,现在他那凡是值钱的东西全被盗贼洗劫一空,即使充了公,大人也找不到半两茶叶。还不如” 张景天说到这儿止住了话,端起茶杯润了润嘶哑的嗓子,看了王县令一眼。 “还不如让你继承了去?”王县令欲擒故纵。 “大人觉得如何?” “这个嘛” “大人待小人情同父子,这样做对大人是名利双收呀。” “此话怎讲?”王县令心中暗喜。 张景天内心暗暗骂道,老东西,明明想着要我来继承了家产你好有地方生财,却偏偏要我来求你,让我这辈子欠你个大人情。看来,若不答应,还不知要再出什么花花肠子,先应下再说吧。 “大人,要说名,若把文家的家产由其妹夫继承,那全县的老百姓人人会觉得大人处事英明c果断,没有非议,是个可歌可颂的父母官。” “这个自然,那利又是什么呢?” “大人,我前面说了,如果全部充了公,那大人今后可少了一个开心好地方。还不如交由小人慢慢把它经营起来,有了些许好转,大人就不必为那点捉襟见肘的年奉而发愁了,您一家大小也不会过得那样清贫。当然,小人感谢大人的栽培,有些事就不用明言了,大人您说呢?” “唉呀,想不到你还为本官打算啊。什么还没做哩,你就想到本官了。也好,也好,看来你比文三虎聪明c懂事多了。在本官手下好好干,有什么事尽管对本官说,我会照应你周全的。当然了,本官一直把你视为心腹的,也算我没看错你哟。” 王县令一颗绽放的心落了地。哼哼,我不拿充公来说事,让你张景天凭白无故地捡个大便宜,岂不叫人心痛?若是真的充了公,那是要造册上缴的,我一个小小县令能落得多点油水?你张景天是我的手下,不管你怎样跳也蹦不出我如来佛的手掌心,总比控制那文三虎要好弄的多。让你继承,对我可是一本万利的事。这文三虎的死真是老天爷在帮我的忙呀!这样做,既卖了你张景天的人情,又使自己名利双收,真可谓一箭双雕。 张景天的脸上早已是铁青的颜色,只是被一幅悲伤的面容所掩饰着,内心不知骂了多少句“王八蛋”。这明正言顺的事非让你弄出个充公的话儿来,明明就是想暗渡陈仓,却偏偏唱一出明修栈道,难道我张景天看不明白?如果这王八蛋故意紧咬要走充公的程序不放,那自己还不知要费多大的周折才能把这事扭转过来?唉,还不如先把话挑明了说,这样才能让他心里有底,不再生枝节。 “谢谢大人,能成为您的心腹,小人真是受宠若惊。请大人放心,小人决不辜负大人的厚望!” “嗯,嗯,这个本官是相信的。景天呀,这样吧,本官给你行一道文,文三虎所有的家业全部由你张景天经营c继承。这样谁也就无话可说了,怎么样啊?” “哎呀!大人,小人感激不已。”张景天深深地给王县令鞠了一躬。 王县令来到县衙大堂,行了一道有关文三虎家业由其妹夫张景天全权继承的公文,盖上县衙大印,交给一旁的张景天。 张景天接过文书,向王县令作揖谢过,正要离去,只听王县令说道:“景天呀,本官还是派一个衙役给你打打下手,不然那么大的家业你一个人也处理不过来呀,何况,你夫人也刚刚过世,你还有许多事要忙,等你把你夫人他们安葬好了,处理完文家家产接手的事之后再来上差也不迟。这破案的事就先让副捕头他们去查,我想一时半会儿也抓不到人。” 王县令暗想,只要能把你的家产搞清楚才是正理,那文家的案子人都死绝了,只要民不告,何必大费周章? 张景天心里实在不爽,这么个事还不放心,非要安插一个人来监视自己,不外乎就是想看看文家到底有多大家业,做到心中有数,好来分红。现在只能答应,后面再做打算。 “多谢大人的体恤,谨听大人安排。” “那好,就让衙役李为贵给你打下手吧。”王县令说完,传了李为贵进来,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李为贵看了看张景天,对王县令道:“小的请大人放心,小的由张捕头吩咐便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第十八回:认义妹捕头防后事 送店铺贫家获新生 午后时分,阳光格外地亲和,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几朵白云静静地浮在头顶,如同刚刚采撷的棉花晾晒在天空里。 张景天离开县衙,向家中走去,一脸的悲戚,心里却在盘算后面的事怎么一步步去处理。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出人意料,一桩桩,一件件,没有哪件事不是让人惊心动魄的。现在首要解决的事就是要先将李为贵这个助手拿下,然后,才能将死者安葬。在文三虎的葬礼上,文家所有店铺c商行的掌柜都会回来,在此时也是表明接收的最佳时机。如果拿不下李为贵,王县令就会知道自己所得到家业的详情,将来定会被他勒索得喘不过气来。 一边走一边想,回到家中,张景天急忙将掠回来的地契c房契c商铺契约等全部拿出来查阅一遍。粗略一算,文家大院共有房屋八十余间;鱼塘一处,占地约十亩;田地约二百多亩,都佃给了他人耕种;商用房屋三十余间,其中:自营铺面近十个,分别在各县城;出租铺面七c八家,分别在各县城;商号近五c六家,各县都有。大概理清了文家的家产,张景天心中有了数。 翌日,张景天早早来到李为贵每天上差的路口,在旁边的鱼店买了两条大鲤鱼等着。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见李为贵急忙忙向这边走来,一看便知是去县衙上差。 “兄弟,在这儿哩。”张景天从旁边喊了声。 “嗬,张捕头,你咋在这儿?我正要去衙里找你哩。” “你不是这几天跟我吗?我又不去上差,你去衙里找得见我?” “我知道,但总要给王大人汇报吧?” “我的天!你不累吗?屁事没有,你去烦大人,不碰鼻子才怪。” “呵呵,也是也是,那你说我该咋做?” “大人让你跟了我,那你就跟我走,听我吩咐就行,我保你太平无事,若有事,我给你兜着,你怕个啥?” 张景天边说边把鱼往李为贵面前一举:“给,送你的。” “啊?捕头,这,这怎么好意思嘛。” “拿着!你跟我干,我还会亏待你不成?”张景天装着既生气又大方c豪爽的样子。 “好好,那我就拿着,这么大的鱼啊,谢谢捕头了。” “你家离这儿远吗?” “不远不远,就在前面,捕头若是不怕脏,可去小坐一儿。” “唉呀!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能在一起共事,就是好兄弟。走吧,去你家看看。” 拐了两个弯,进了一个小巷子,来到一处矮墙边,李为贵向矮墙内的两间茅屋喊道:“开门。” “兄弟,你住这里呀?”张景天问。 “捕头没笑话,没办法啊。” 一妇人从茅屋出来开了小院门,正是李为贵的妻子。 张景天一打量,见这妇人长得倒也不差,二十七c八岁的样子。就是穿得太过陈旧c简朴。 “这是张捕头。”李为贵向妇人介绍道。 那妇人向张景天一福身,张景天急忙回礼。 进了屋,李为贵把两条鱼递给媳妇。 “天呀!你咋买鱼了?”李为贵的妻子不顾生人在场喊了起来。 “不不,这是捕头送的,”李为贵边说边给张景天介绍道:“捕头,别见笑,这是贱内张氏。” “噢,是个贤惠之人。” “捕头,贱内的厨艺还不错,要不让她把这鱼做了,咱兄弟俩喝上两盅?”李为贵说。 “这样,我出些银子,让弟妹去买些好酒,切三斤牛肉,再弄些别的菜来,咱哥儿俩也好好拉拉家常。” 张景天随手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往桌上一放。 “捕头,这咋好意思,本是我要招待才是” “嗨,你推让个啥?谁跟我张景天做兄弟,我从来都不会慢待他,去吧。” 那张氏拿了银子出门去了,却见一个三c四岁的小孩儿从外面跑了过来。 “这是你的儿子?” “正是,”李为贵转身对小孩道:“快叫伯伯。” “伯伯。”小孩儿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好好,这孩儿很懂事呀。” 张景天又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来,伯伯给个见面礼。” “不不不,捕头,这使不得,使不得。”李为贵急忙拦着。 “瞎扯,咋使不得了?你和我见外不是?”张景天将银子递给了小孩。 小孩儿接了银子,转手交与李为贵,李为贵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 “捕头,你真是个仗义之人呀。” “唉,你没与我打过交道,不知我的为人。我也不知你住在这儿,否则,我三天两头来找你喝酒哩。” “那是那是,若捕头你看得起,不嫌我家破烂,欢迎常来,欢迎常来。” “看你说得什么话?我这不来了吗?” 张景天与李为贵东拉西扯的说着话,见张氏已经买了酒肉回来。先将熟牛肉切了,再将酒烫上,便急忙忙将剩余的银子从怀中摸来放在桌上道:“所剩钱两,捕头收去。” 张景天一瞧,还有一两多:“嗨,给我干吗?弟妹拿去添置个头饰什么的岂不更好?收起来吧。” “不好,不好,捕头收了去。”李为贵推辞着。 “你咋老犯这毛病?跟我见外的很吗?”张景天把脸一沉。 李为贵笑了笑,收了银子再递与张氏,又拿出小孩那一两银子说道:“捕头真是仁义,刚刚还给孩儿打发了银子,还不谢过?” 张氏收起银子,向张景天福身谢过,开心的做菜去了。 酒过三巡,张景天觉着时机成熟了,便与李为贵说起了要接手文家家产的事来。李为贵更是羡慕不已。 “捕头,你接手文家家业是再合理不过了。” “唉,有什么好?我夫人他们一个个惨遭杀害,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嫂夫人没了还可以再续,你有了那么大的家业,过得可是人上人的生活。哪像我,在县衙干一年也才挣得不到二十两年奉,这你是知道的。若不是有些规费,那每天薪水在两文左右,也就一顿饭钱,实在是没办法维持生计的。”李为贵叫苦连连。 “即使有规费也不多呀?唉,我还真不知你的处境。” 张景天想,在县衙当差的,哪个我不清楚?许多吃不上饭的闲人c无赖,往往去当衙役。况且衙役根本不靠薪水生活,他们的主要收入来自陋规。只要派差,就能得到规费或贿赂。一般州c县也默认,衙役办差向当事人收取的车费c驴费c鞋袜费c饭费c茶水钱都属于“正常收费”,只是不准借机勒索敲诈。由于发案不规律,没有案件时就没有额外收入。所以,陋规主要从娼妓户和宰牲户收取。这样以来,小地方的捕役,缺乏规费来源而生活得像乞丐。而大城市的捕役,则规费花样繁多,生活得十分滋润。 “捕头啊,你倒是有你大舅哥资助,生活得富裕c快活,咱们其他兄弟可没人敢与你比哟。”李为贵说道。 “你不是县大人的心腹吗?应该不会这么拮据吧?”张景天故意刺探了一下。 “唉,心腹个屁!不瞒你说,就是每年多给我二两银子!活没少干,骂没少挨,有啥意思?还得罪不少人!” 李为贵说着有些激愤。 “那大人就有点不够意思了,我要是有这么个人,那我还不好好待他?二两银子能干个啥?这不是明明在利用你吗?他哪里把你当自己人了?” 张景天火上浇油般地说,表现出抱打不平的样子。 “你看看,我早说让你别去当他的枪棒使,你就是不听,别人都看明白了,你还要为那二两银子去得罪人。”旁边的张氏插了话。 “你妇道人家知道个啥?不为银子,你们吃啥?穿啥?你已为我想啊?县大人吩咐的事我能不干?”李为贵有些怨中带怒。 “好了好了,我看弟妹也是一片好意,你为他去得罪弟兄们确实不值。在哪不弄几两银子?还稀罕他给你那二两没义气的银子?”张景天顺风使舵。 “”李为贵无言地点点头。 “这样吧!不知你与弟妹愿不愿意去做买卖?”张景天问。 “做买卖?”李为贵摇了摇头:“我们哪有这本钱嘛,不然我还去衙门混个鸟?” “兄弟,你要是想做,我可以资助你,你日后也不必在衙门混了,今后你们有了自己的买卖,日子一定会比现在过得好吧?看看你们现在住的这房子,看看弟妹这么俊的人你给人家穿的是啥?我看了就心酸。”张景天说道。 “唉呀捕头,不不,我叫你大哥,大哥啊,若真如你说的能资助我李为贵做成买卖,过好日子,那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李为贵急忙提酒壶给张景天斟上一杯。 “啥再生父母?你我是兄弟!你都叫我大哥了还嘴里乱称呼?” “好好,我叫你大哥,大哥。”李为贵兴奋不已。 “这样吧,等我安葬了亡妻他们,收了我大舅哥的家业,给你们一处铺面,由你们夫妇二人去经营,就算是你叫我一声大哥,我给你们的回报吧。”张景天慷慨地说。 “天呀,此话当真?”李为贵不敢相信,惊得眼睛直瞪。 “那还有假?你李为贵难道不知我的为人?既然是兄弟了,那我就真心待你们了。跟着我做兄弟,总比你为那二两没义气的银子强百倍吧?” “是是是,我李为贵今生就认你为大哥了。媳妇,快给大哥磕头。” 说着,李为贵拉了张氏给张景天磕了三个头,又将儿子按着也磕了三个头。 张氏高兴得心里乐开了花,急忙为张景天斟上酒,又用自家男人的杯子斟了酒,双手端了起来:“大哥,奴家本不会饮酒,今天为感谢您的大恩大徳,奴家以酒表表敬意,大哥莫见怪。” “好啊,我喝!”张景天端起酒杯,一扬脖子喝了,看看李为贵,将酒杯往桌上一蹾道:“兄弟,弟妹姓张,我也姓张,本是一家,如若不怪,我就认她为义妹了。” “大哥,再好不过,我岂有怪罪之理。” “大哥,您认奴家为妹,是奴家三生修来的福,奴家早无爹娘,也不曾有兄弟姊妹,”张氏急忙上前跪了:“大哥在上,受妹妹一拜。” “好!好!好!”张景天扶起张氏,心里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哈哈,这下我们可成一家人了,李为贵,你可是我的妹夫了,哈哈” “是是是,大哥,来来来,咱们喝酒,喝酒,我太高兴了。”李为贵乐得语无论次。 张氏忙把小孩叫来给张景天磕了头,改口叫了舅舅。 “我说为贵呀,今天我来得仓促,没有准备,明日我给外甥和义妹买些绸缎衣料,你好好给他做几身新衣才是正理。” “行行,大哥,你太客气了。” “我看你是太见外了,哈” 张景天一边喝着酒一边在想,自己今后接手了那么大的家业,没有几个自己人是不行的。认那张氏为义妹,也是见她做事还算知分寸。李为贵人品不坏,自己是了解的,培养成自己人何尚不可?一来能封了县大人的眼睛,二来自己多了帮手,两全其美。那么多店铺若要自己来打理还真有些力不从心,给他们一个铺面让其经营也算是好事一桩。 酒罢,张景天与李为贵打马来到文家大院,安排人先通知家属将家丁c佣人们的尸体认领了,每家打发了少许银两。对通知不到家属的,安排人抬去掩埋。命人请了木匠,用文三虎院里的木料打造七付棺材。同时安排人将文家大院布置成灵堂。 安排完毕,张景天大松一口气,正要歇息,只听院外鞭炮声声,盆碗齐鸣。 李为贵急匆匆跑来说门外全是老百姓,放鞭炮c敲盆碗,不知为何。 张景天随李为贵出得院来问道:“大家静一静!你们这所为何事?” “我们在庆祝!” “我们高兴,老天帮我们除了一害!” “我们在送瘟神!” “” 张景天听后默不作声的退回院来。 “大哥,制止他们吗?”李为贵问道。 “不用,可见这文家没少做恶呀!”张景天摇了摇头,转身对李为贵说道:“今后,咱们决不可做丧天理的事,懂吗?” “大哥,你放心,我李为贵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我决非是为非作歹的小人。” “好,你听我的,我一定会让你们过好日子。” “大哥,我们现在就是一家人了,我不听你的,我媳妇桂花她也不会答应的。” 张景天点点头:“明天你随我去几个地方看看。” “行,大哥你吩咐就是。” “好吧,我们先回去,这儿让工匠们干着。” 二人安排一番,打马回城了。 李为贵回到家,妻子张桂花急忙奉了茶,开心地问了一番。说到张景天,张氏更是赞不绝口。 “我觉得大哥这人真是待你不错,出手又大方,你今后跟了他干,我一百个放心。” “唉,这么些年我就没和人家有啥来往,想不到他真是讲义气的人。这下好了,他认了你做义妹,也算是咱们的福分。” “我说,你今后可不准给我大哥告黑状,你看看你原来做的那些事,那王县令可没把你当自己人,你尽给他当枪使了,每年多给你二两银子,还不如大哥今天给咱的。人家刚刚来家里坐坐,又是买鱼买菜,又是给孩儿见面礼,一会儿功夫就花了几两银子,这还不上算,看咱过这日子苦,就答应给咱铺面让咱做买卖,我看,就是你亲哥也没这么帮咱的。” “我知道,我就是没弄明白他为啥突然对我这么好?” “他这是突然吗?你们共事这些年,你一心围着县老爷转,你和他交往过吗?你了解他的为人吗?你听见大哥手下的人说他坏话吗?你好好想想。” “嗯我这些年的确没听见他手下的人说他坏话,都说他为人不错。” “这不就结了?说明我大哥为人仗义。你没弄明白他对你好,难道他还图咱们个啥?我大哥还是捕头,就你那点出息,能靠你给他办多大的事?今后你别跟县老爷再学那些小肚鸡肠的坏毛病,还是跟大哥学学如何做人才是正经。今后有了铺面,我们好好做生意,像大哥说的,把日子过好,不让人笑话才是正理。多亏我姓张,否则人家还不一定认我这个妹妹哩。” “这倒也是,反正跟他已经是亲戚了,他对咱有恩,我不能去害他就是。他现在有那么大的家业,咱们能帮就帮他做点事,今后还能沾沾他的光哩。” 次日早饭后,张景天查阅了各个商铺的地址,并一一记下,从运回来的几个木箱中挑出两匹锦缎,再拿了几样首饰,打马来到李为贵家。 “大哥,你来了。” 张桂花在小院里晾衣服,见了张景天急忙迎了上去。李为贵闻声也迎了出来。 张景天牵马进了院,将马递与李为贵:“把东西解下来。” 李为贵将马在边上拴了,解下两匹锦缎过来。 “这是给我妹子和孩子的衣料,你抽空去给她做几身衣服。” “好好,哎呀!这也太贵重了,这么好的锦缎,她哪里配得上穿哟。”李为贵笑得合不拢嘴。 “怎么不配?她是我妹妹,难道要跟你受一辈子苦不成?”张景天白了李为贵一眼。 “是是是,大哥责怪的对,嘿嘿” “大哥,这也太贵重了”张氏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我认你做妹子,就不能让你活得不如人!”张景天边说边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递与她:“给你的,打开看看。” 张氏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顿时惊得瞠目结舌,傻傻地盯着手里的首饰,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为贵凑近一看:“天呀!这是金钗,翡翠耳坠,这是玉镯,这是玛瑙项链,大哥,你这你这” “别你这你这的,快收起来。” “大哥” 张氏福身谢过,鼻子一酸,这辈子嫁了李为贵,能吃上几顿好饭,过个宽余的日子就算不错了,从来没敢奢望过能穿锦缎,戴翡翠,佩金c玉。这种生活此生也只会在梦里过过,眼前的东西叫人有些恍惚得不真实,可又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难道老天爷睁眼了?让我张桂花有了一个大哥,是要让我后半生换个活法,不再受穷了? “嗬,看把你高兴的,眼睛都湿了。还不赶紧去给大哥做饭去。”李为贵笑道。 “不用了,我吃过了。” “大哥,你今后来家里就别在外面吃了,想吃啥妹妹给你做就是了。”张氏说着,心里又是一酸,家里穷得叮当响,即使大哥他想吃啥,可我拿什么去做呀? “行。为贵,今天你跟我去街上看看,给你一个铺面,日后你们俩也好做做买卖。” “大哥,真给呀?”李为贵惊道:“原以为是说说而已。” “你这不废话吗?” 二人刚要出门,张氏忙喊住他们。 “哥,忙完了回来吃饭,我去给你们打酒,别在外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第十九回:葬故人巧辩宗族理 开新店亲题桂花香 城固县城最为繁华的街也莫过北街。从小西关进来,绕过五祖庙街,就是北街。在北街与五祖庙街相接处,有个两间大小的铺面,门头书着“文丰山货”四个大字。店内有两个伙计,一个掌柜。 张景天也不进去,在外面对李为贵说:“这个铺子给你经营,你可满意?” “这个?满意!满意!”李为贵喜出望外:“这是个好位置!好位置!太谢谢大哥了。” “你先别急,等我把手头的事处理完了,再安排你们接手不迟。” “要的,要的。大哥,你有事尽管吩咐,我一定为你马首是瞻,竭尽全力,两肋插刀!” “去去去,两肋插刀,给你个店让你经营,又不是让你去给我打架,插什么刀?”张景天白了李为贵一眼。 “给大哥表表忠心嘛。”李为贵笑笑说。 “表个屁!去给我妹子表你的忠心去,把我妹妹待好就是你对我的忠心。” “嘿嘿那是那是,都表,都表。” 李为贵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没想到,这张捕头的确仁义,这些年咋就没好好待他?还在那王八蛋县老爷面前给他告过多次黑状,让他受了不少气,干了许多冤枉活,想想心里惭愧不已。亲兄弟待我还不及这般的零头,可这刚刚与媳妇结识的义兄却这般的帮我,就算是要我替他两肋插刀又何尚不可? 张景天带着李为贵在街上转了几圈。当然,李为贵不知他是在各处查看文家的商铺。比较下来,给李为贵的店面也不算大,这个在张景天心里是早已经清楚的,只是地段占优势,这样也算很不错了。 午饭时分,李为贵拉着张景天回到家,见媳妇早将饭菜做好,还特地买了好酒温着。桌上摆了牛肉c猪耳c和几个凉盘。 见二人进门,张氏忙让他们坐了,从灶头端来了回锅肉c炒豌豆角放在桌上,拿了酒盏把酒斟上。 “哥,今生有你为兄,也是妹妹前世修来的福,我与孩他爹一起敬你。” “好好,干!” 三人一同饮了一杯。 “桂花,大哥把那文丰山货店给咱们了。”李为贵兴冲冲地说。 “啊?是那北街十字口的铺子?”张氏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是就是。” “那可是个好位置,是城里最繁华的地方啊!”张氏喜出望外:“哥,叫我们咋谢你啊。” “嗨,谢个啥?我是你哥,就应该扶持扶持你们。” 张氏感激得忙叫孩儿过来:“给舅舅磕个头,谢谢舅舅!” 那小孩倒也听话,给张景天磕了头。 “以后,你们接手了店铺,就看你们咋经营了。”张景天吃着菜慢慢地说。 “哥,我想以后做饮食,你看行不?”张氏说。 “做饮食?”张景天有些诧异:“不是有现成的山货吗?” “我们对山货的行当不熟,我只会做做菜,孩他爹也不懂那山货的路子。做饮食是上午栽树下午乘凉的买卖,不知哥你意下如何。” “对对,桂花她厨艺不错。我俩没成亲时她一直给赛仙居酒家帮厨,学了不少厨技。” 李为贵觉着媳妇的主意不错,自己又不懂经商,把货卖哪去都不知道,若不做饮食,还真不知怎么经营那么大个铺子哩。 “那好吧,按你们的意思做就行。不过,妹子的厨艺还真不赖,这菜做的味道的确能拿得出手。行!” “哥,等我们做起来了,你就不用在外面用餐了,到吃饭时,你来店里,我每天给你做好吃的。” “嗬,你想把我吃成个胖子不成?” “哈哈” 开心的笑声把两间茅屋小院充溢得满满的,三个人都在为今后的生活憧憬着未来。 安葬文三虎这天,文家大院人山人海,多半是各地商铺的掌柜c佃户c租户和文家宗族的人。 正待起棂鸣炮,被文家宗族的几个老者拦住了。 一个族长模样的老头在门口吼了起来。 “我说,今天不把三虎家的事说明白,就别想下葬!” 大伙一听,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 “三虎全家惨遭不幸,无一生还,这么大的家业,今后怎么办?总不能让一个外姓人得了去吧?”老头继续说着。 “对,应该分了” “凡是姓文的,每家分一份!” “外姓人无权得文家家业!” “” 文姓人群七嘴八舌的嚷着。 “喂喂喂!你们嚷嚷个啥?文三虎跟你们有半文钱的关系吗?文三虎的家业是你们哪个给挣来的?你们是文三虎的亲兄亲弟还是文三虎的爹娘老子?” 李为贵见宗族的人无理取闹,想贪占文家家产,气得火冒三丈,为张景天抱打不平。 “你是谁?这儿没你说话的份!”老头怒吼。 “你管我是谁!老头,这哪一件是你为文三虎挣来的?说!当着大伙的面说出是你挣的就分给你!”李为贵大吼着。 “你别管谁挣的,只要是文三虎的东西,它就姓文!只要东西姓文,那所有姓文的人都应该有份!”老头极力狡辩着。 “你活糊涂了吧?你姓文,是不是你家的东西也要分所有姓文的一份?你先让大伙去你家把东西分了再来这儿逞能。” “你” “你啥?我说的不对吗?你不是说只要东西姓文,那所有姓文的人都应该有份吗?”李为贵毫不示弱的吵着,心里总想帮大哥尽点力。 “那也不能让外姓人得了这份家业!我们是文三虎的族人,理应归文家族人!”另一位瘦老头上前吼道。 “你是想霸占文三虎的家业吧?假如你老岳父死了,他家里没人了,你该不该得他家业?该不该得?” “当然该得!”瘦老头理直气壮地答道。 “哈哈,你该得吗?你咋不说该他的族人们分了呢?” 李为贵笑了。各商铺的掌柜c租户和工匠都笑了。 “笑啥?我是他女婿,为啥不该我得?” “你说过,不能让外姓人得了这份家业。你不就是外姓人吗?” “你”瘦老头被噎得脖脸通红。 张景天听到此,心中暗暗在想,这李为贵的能力还算不错,能把这些搅事的说得哑口无言也实属不易。幸好有县令押的文书在此,与这群乌合之众不用多费口舌。 “这件事说不清,我们去县衙,让县太爷给评评理。” 几位老者吼着,其他人附和着。 “不用你们去县衙!那路远,怕你们几位老人走不动,让你们看看这个!” 张景天拿出押有县衙大印的文书,交给李为贵。 “让他们瞅瞅,免得他们白跑一趟。” 李为贵接过文书一看,顿时尖叫起来。 “嗨!有这个,我还跟他们费个鸟劲!” 李为贵高高举起县衙文书,大声喊道:“姓文的都看好了,文三虎的家产就归这个人了,谁若不信,就去县衙大堂滚钉板c上夹棍c挨二十杀威棒后再申你的冤。看看县老爷答不答应把文三虎的家产划给你!” 张景天听了李为贵的话,忍不住笑了。这也说得太悬乎,打几棒倒是可能的。不过这李为贵还是可教之人。 文家宗族的人们看了文书,一个个垂头丧气,无话可说了,几个老头灰溜溜地走了。 张景天向李为贵示意了一下,李为贵将文书交给他手中,大喊了一声。 “起——” 七付棺材同时随着吹奏声抬出了文家大院。 张景天看着棺木抬出去,心里想到了亡妻,不由落下了泪来,坐在院里大哭起来。虽然她做了很多的错事,虐待公婆,谋杀公爹,罪不可赦,但终究夫妻一场,却死无葬身之地。自己的父亲用尽了心血把自己养大成人,还没享一天的福,却含冤而去。自己的母亲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儿受那妇人的糟践,却受尽了欺凌。杀了文三虎,自己背负着沉重的压力,担惊受怕,还要装得没事人似的 一桩桩,如书如画的在脑海里翻演着,不觉哭得越来越伤心。大伙见了不知所然,只觉得张景天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这样悲恸,也不让他跟了去,都围上来相劝一番。 葬礼结束,大伙齐聚在文家西院,开宴席答谢各路掌柜和工匠等一干帮忙人士。张景天不用说就成了主角和东家。所有的掌柜c租户c佃户们都来向他敬酒致丧。 李为贵将县衙的文书再次向大伙宣读一遍,放开嗓子喊了起来。 “从今天起,这个大院不再称文家大院,应改称张家大院了!大伙儿说对不对?” “对,张家大院——”异口同声。 “凡是与文姓有关的商号c店面,统统改成张字。”李为贵像总管一样的安排着。 张景天站起身来向大伙儿深鞠一躬。 “各位掌柜和在座的各位,我张景天接手我大舅哥的家业也实属无奈。情况大家都清楚。今天,我在此要说的是:一,各商号的掌柜不变,先按原有的经营方式进行,待我了解了情况再和你们商量经营办法,至于各店人员及薪水暂且不变,待后调整;二,各房屋商铺的租户c田地佃户,佃金c租金暂且不变,待我细细查看后,凡有不合理处,再做更改;三c田地佃金都是在年末才缴,所以,无论你佃了多少亩,我张景天今年给你们全免了。” “好——”佃户们异口同声。 “第四点很重要,无论你是佃户c租户c商户,所有契约要重新更换,既然不姓文了,那也得和我张景天重新立约。” “应该,应该的”七嘴八舌。 “最后,我张景天谢谢大家为我逝去的亲人们送葬,也希望各位掌柜们好好干,把张家的营生做得更强大。希望各租户佃户们好好干,我们共同过上好日子。” 叫好声,碰杯声响起一片。 天渐渐暖和起来,张景天将文丰山货店的人员和货物全部转至别的店铺,知道李为贵没有银子,又安排人置办了灶具c桌凳c和碗盏,将招牌换成“桂花香酒家”。收拾停当,便来到李为贵的家。 张桂花见张景天来了,高兴地急忙迎上去。 “哥,你来了,快进屋坐。” 李为贵也急忙出来招呼进屋。 “为贵,你给我妹把衣裳做了吗?” “做了做了,大哥,她舍不得穿哩。” “有啥舍不得?去去,穿了来让我瞧瞧。”张景天向张氏挥挥手。 “哥,算了吧,我成天干活,哪配穿那么好的东西。等有事出门了再穿。” “别推辞,快去穿了,今天就有事出门。”张景天边说边从房里出来,到小院坐了:“把那首饰也一并戴了。” “大哥,今天有事?”李为贵问。 张景天点了点头:“等会儿一并去。” 李为贵也不敢深问,急忙去沏了茶来放在张景天面前,东拉西扯地聊天。 “大哥,昨天王县令向我问你接手文家生意的事了。” “他问些啥?” “他问你都接了些啥,还问接了多少家商行c铺面,又问接手了多少田产,还有就是问你在文家搜集了多少钱财。” “他操的心还真多!” 张景天知道王县令的心思,自己佯装不明白。 “大哥,我想,那个王八蛋是想打听你得了多大家业,好想法子讹你哩。” “你咋回的他?” “我才不给那王八蛋讲实话哩。我说,文家的钱财全都被杀人的强盗劫去了,家里只剩下一些不太值钱的东西,这些天一件件都被文家的族们人分了,只留下一院空房子,还是个凶杀现场,想卖都卖不出去。有四个商铺,被你把两个铺子送人了,说你不懂营生,不愿多留。还有田地有二c三十亩,在佃户手中,就这些。大哥,你看我说得要的吗?” “要的要的,这才是兄弟嘛。”张景天长出了口气:“他没问其它房产和商租户?” “问了,我说文家的房契c租约等等全让强盗劫去了,有的让文族的人抢走了,你根本就不清楚有多少房和商铺出租了。没了契约,也无法知道所有的房子和商铺都在哪里,算是你白舍掉了,我还在王八蛋面前帮你可惜了半天哩。那家伙听了气个半死,怪你下手太慢,又说太让他失望了。” “好好好,聪明!这才是我的妹夫嘛,”张景天一掌拍在李为贵的肩上笑着说:“你要乱讲了,看我不收拾你。” “他敢!我早给他紧过缰绳了!他敢乱说,我说我就不跟他过了。”张桂花从门里出来接了话。 “还是我妹妹想在前面了。” 张景天心里暗暗高兴,多亏了认了这个妹妹,不然,还不知那县令要给自己出多少妖蛾子哩。 见张氏穿戴出来,发髻高盘,锦缎光鲜,金钗晃晃,翡翠灿灿,玉镯剔透,玛瑙闪闪。除了劳做粗糙的手,和没有浓装艳抹外,乍看还真有几分姿色,一身打扮不输那富家妇人。 “嗬!啧!啧”李为贵看了有些说不出话来。 “嗯!好好!这才像我妹子嘛!”张景天也觉这张氏像换了个人似的。 张氏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立刻泛起一片绯红。 “走吧,我们去看看你们的店铺。”张景天就着,起身就走。 三人带着小孩一同来到大街上,许多认识的人都投来惊诧的目光,不明白这张氏咋突然变了成了富妇。看得张氏走起路来显得更加别扭。 来到桂花香酒家,张景天指了指道:“如何?” “天呀!全都弄好了?”李为贵看着两个伙计正在打扫卫生,惊得合不拢嘴。 “哥,这这,哎呀!你都置办好了?”张桂花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咋样?我用妹子的名字命的店名,桂花香酒家,还满意吧?” “满意!满意!桂花香酒家!太谢谢大哥了!太谢谢大哥了!”李为贵不知用什么语言来表明这份恩情, “李为贵!你听着,今后你要有一点点对不起我哥的地方,我张桂花和你誓不两立!我说到做到!” 张桂花被感动得突然向自己的男人发起火来。这辈子哪有一个人来帮自己,疼自己?一个义兄,却比亲人对自己还好,还用我一个妇道人家的名字给店铺命了名,是多么看得起我这个义妹,用妇人的名字命名这在当世也是唯一了吧?前世我不知积了什么德?这样的人不嫌我们家穷,又不图我们什么,这般舍得扶持咱这个破烂的穷家,还愿屈尊认下自己为妹,甚至比待亲妹妹还好,我张桂花还有啥理由不把你当亲哥呀。这份恩情就是用一生来还也还不上啊。今生若不把他当亲哥一样待承一辈子,那我张桂花就不是个人了。 “唉哟,看你说的啥话嘛!我李为贵好歹也分得出个是非,大哥这样为咱,我永世也不会做对不起大哥的事嘛!好好好,媳妇,我发誓,从今天起,我李为贵要是做一丁点对不起大哥的事,天打雷劈!” “好了好了,又发哪门子的誓来?咱们进去看看吧!”张景天说着,进店转了一圈:“你们看看,还需要添置些啥,我让人去买。” “哥,这已经太好了!不添了!不添了!”张氏忙说。 “唉呀!大哥,你把粮油c肉c菜这些都办来了?”李为贵从后屋喊着。 张氏忙去看了,这想得也太周到了,竟然连粮油肉菜钱都没让自己出,更加感动:“哥,我现在就在这儿给你做几个菜,跟你妹夫喝上几盅。” “哎!你现在可是老板娘了,还做什么菜?让伙计弄去。” “不,我今天专门给你个开张,做几个菜。只要哥你不管何时来店里,我都要亲自做给你吃。” 张景天也不拦着,由她去了。一会儿功夫,店门口站满了人,很多都是李为贵夫妇认得的,一个个从惊讶到羡慕,像看热闹一般把店门涌得水泄不通。 张景天见到这般场景,大声喊道:“各位乡亲c邻里,今天是桂花香酒家开张的日子,凡来的都可免费招待一顿,欢迎进店品尝。” 话音刚落,“呼”的一下,所有人蜂涌而至,把一个两间铺面的店挤得满满的。 “大哥,这怎么行啊?不是白吃吗?”李为贵问。 “你不懂,不这么扬扬名,谁知道是你们的铺面?谁知道菜做得好吃?” “好是好,就是太费钱了。” “今天费这点钱,以后他们就给你吃回来了。怕啥?我告诉你,舍得舍得,先舍才能后得,做生意万不可只看蝇头小利。” “哥,你说的对,他就是个死脑筋。刚刚我还在想,要不是给你做几个菜,我都想招待大伙吃一顿来着。哥这么一喊,我也就相信我的想法是对的了。”张桂花手里边理菜边说。 “你看看我妹子,她都想到了,你还死脑筋!我相信她比你有生意头脑,这店主还是让她当的好。” “好好,这儿我听她的,嘿嘿” 给大伙摆了一餐,吃完都赞不绝口,说菜做得很有水平。几个伙计忙着收拾碗筷,李为贵三人坐下来说着今后店开起来的打算。张桂花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对张景天说了起来。 “哥,我有个想法想跟你说说。” “你说。” “我知道嫂子不在了,家里还有咱娘和侄子,他们老的老,小的小,没人做饭c洗衣c照顾,还不如搬来找个住处,白天我可以照顾咱娘,让侄子和你外甥他们两兄弟玩,也有个伴儿,吃饭就在这店里吃,晚上还有时间陪陪也不孤单,你看如何?” “这” 张景天听了此话,心里甚是高兴,看来这个义妹是个有情有义c知恩图报的人。咱娘咱娘的叫着,把自己当成了亲兄妹。同为女人,想想亡妻的所做所为,却是天壤之别。无论如何,听到此话无不教人心里一片温暧。我张景天也无什么兄弟c姐妹,能有这么个妹妹,她若能像亲闺女般地去照顾家母也是此生的一大幸事。想想,原本是为了消灾才不得不认了这家人,而今看来,认了个妹妹还是一桩好事,给他们花些钱财又有何碍?我张景天到今天有了这么大的家业,可是,要这么多的银子又有何用?请的仆人照顾老母未必有这么贴心吧。可是,总不能指靠她来照顾呀?店刚刚开了,还有许多事要做的。 “妹子,我看算了,你们现在正是要忙的,先忙完一阵再说吧。” “那我隔天去看看,给娘洗洗衣裳什么的。” “去看可以,衣裳和家务都有下人在干着。” “请佣人了?那好,那好。可是佣人照顾得好吗?我还是不放心,得去看看。我从小没了娘,咱这娘就是我张桂花的亲娘,宝贝着呢。” 一句话,说得张景天眉开眼笑:“值了,值了!” 大伙听得不知所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第二十回:郑昱守财堂前论价 薛亮狠心釜底抽薪 一晃,一月时间过去了,汉中盆地的百姓们各忙着各的活计,闹得沸沸扬扬的文家灭门案也随着农忙的到来,渐渐地被人们丢到了脑后。整个天汉大地呈现出一片采茶c育秧c收割油菜籽的劳作景象。 郑家大院更是一片忙碌,郑昱安排着各地的茶叶收购和中药材的栽种。郑家茶行的后院早已经备下了几万斤的茶叶准备外发。 这天一大早,薛亮带着两个掌柜来到了郑家大院,林大凡见了忙迎了上去,听说要找郑老爷,便将三人带入上房客厅坐了,让丫环去通传郑昱。 不大一会儿,郑昱与郑稼明父子二人来到了客厅。 “薛公子,有些时日没见了啊。”郑稼明打了招呼。 “郑老爷好,郑少爷也很忙啊。”薛亮附和着。 大伙儿坐了,郑稼明让丫环上了茶,薛亮起身介绍了身边两位掌柜:“这是古掌柜,这是刁掌柜,此次来就是想与郑老爷和少爷商谈上次我们说过茶叶生意的事,还请赏脸。” “这个好说,坐吧。”郑昱满脸堆笑。 “郑老爷,上次晚辈也和你谈过,你也愿和我们联手做这茶叶的生意,今天,我们想与二位谈谈如何联手的事,不知二位有何高见?晚辈洗耳恭听。” 薛亮将第一手牌打给对方。 “这个嘛,联手很好,只要你们乐意合作,不单单是茶叶生意,其它生意都好说的,就是看看你们想怎么做。”郑昱将牌打了回去。 “我们还是先谈谈茶叶,其它的放后面再谈。茶叶的销路我们是很广的。我知道,贵府的茶叶现在只销往川c陕c豫c和鄂北地区。如果我们联手,那茶叶的销路可增销到甘c青c西域c蒙c冀c晋c鲁c辽东等地,到时候恐怕贵府的货源还不够供哩。” 薛亮将广大的销路直接亮给对方,示意着薛家的实力。 “这个甚好。不知薛公子是自行提货,还是由我们送货?” “这个都好说,自提和代送只不过是运费c价差的问题,只要费用合理便可。” “薛公子,老夫想问问,你刚刚说的联手是想要我们郑家与你们薛家共同投资经营双方在各地的商行,还是只共同投资经营茶叶这一部分?”郑昱在臆断着郑氏生意的发展。 “哈哈,郑老爷,我想这共同投资经营嘛大可不必,我们有相同的经营品种只是在茶叶方面,你供货,我进货,也就是一个供求买卖关系。只不过我们对这茶叶的需求量很大,而你们的货源很大,我们两家联手也就是以你最大的供货量保有我最大的销货量,你不愁销路,我不缺货源,两全其美。” 薛亮说得直接干脆。心想,你郑昱的心也太大了,谈个联手你就想插手到我薛家的生意中来。让你投资参股进来,岂不将我薛家的生意拱手分你一半?我薛家又不是做不了生意。何况也不缺经商人才,身边这古掌柜c刁掌柜也是商界名不虚传的“刁钻古怪”,家父能让他俩带我出来,其目的可想而知。你郑昱这如意算盘打得不错,真是个老滑头。 郑昱一听,心凉了半截。这娃娃年纪不大,说话滴水不漏,还一针见血。多年来精心培养儿子稼明,到今日却不及不这年纪相仿的薛亮,实在是自愧不如。看来,这薛亮今后必成商界后起之秀。还好,陕南的茶叶货源全被我郑家垄断,即便你谁家要做这茶叶生意,也必然要求助我郑家。我郑家茶叶生意只是销路没有那么宽,出货慢些,只要每年安排茶农控制种植面积,控制货量,那我的茶叶生意还不是年年独有?只求稳不求大,生意照旧源源流长。 “薛公子说的也对,我供你销也是可行的,不过今年春季的气候不是太好,茶叶收成也不理想,茶农的卖价也就上升了。这样一来,我们的收价可比去年高出了许多,至今,茶叶总共也就收了两三万斤。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供一万斤给你们,不知意下如何?” 薛亮一听,便知郑昱的话中打了埋伏。前些天,与“刁钻古怪”二位掌柜把陕南的茶园全跑了个遍,据茶农讲,今年茶叶的收成比哪年都好。你郑昱这样讲无非是想抬价。我薛亮在你郑家附近住了两个多月为的啥?跑遍了陕南各地的茶园为的啥?你以为我帮你灭了文家,是想让你给我供那一点点货?今年茶叶的货源全在你郑家手里,到明年,你郑昱哭着求我的时候还在后面。今年若不是先在你这儿提些茶叶铺铺路子,我还不想找你哩。 “郑老爷,供一万斤是有点少了,我薛家的商路比较宽,一万斤还不够我铺路子的。我首次要你三万斤,你提供样品,我们根据样品验货,做到货到结付。当然,我现在可以出一部分订金。” “你要三万斤?这”郑昱有点吃惊。 “是啊,这是首次要的数量,后面再说多少。” “这个这个没问题,但是,有两点:一,要先银后货;二,价格按行市价给你低两成。” “两成?郑老爷,你这生意拿得有点老呀!你两成给我,我还要运往各地,这样一折腾,我只能是不赚光赔了。你我都是大商家,大商家可不能像那买卖人一般算小账,你说呢?” “唉呀,薛公子,今年茶叶的收成我也说了,不是很理想呀,价格高得吓人。给你两成,你也可再加价卖出,咱这可不是买卖人算小账,我也是行情所迫。” “以在下看,就是我加价售出,那也不会高得没边没际,弄不好还落个哄抬行市的罪名。我们是正当的商家,不做欺行霸市的勾当,诚信才是商人立足之根本,薄利才能长久生存。郑老爷,价格按行市价给我低四成,我可以答应你先银后货。” “四成?”郑昱听了直摇头。 “郑老爷,当初找我帮忙除那文家时,你可是给我答应得很爽快的很哟,怎么着一时一变呀?” 薛亮不得不拿话呛他了。这老头也太不仁义,干这过河拆桥的事倒是把好手。不是我薛亮这两个多月来了解到你郑昱的底细和为人,我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哩。幸好,这次有“刁钻古怪”二位掌柜给自己出了主意,提前把陕南所有茶园摸了底,把明年及以后三年的茶叶定金高出你郑家两倍,提前付给了所有茶农,既使你今年不给我供货,可从明年起,你郑家连一两茶叶也拿不到了。你要杀文三虎,正好让我借你郑昱之手灭了文家,给我帮了大忙,扫清了薛家今后茶叶生意路上的障碍,你郑昱至今还蒙在鼓里。想想还真佩服刁钻古怪二位掌柜,一招借刀杀人,一招釜底抽薪干得那真叫一个漂亮。 “话不能这么说,除掉文家对你也是有利的,如果文三虎不除,让他这么一搅,你连半两茶叶也进不到。你在你的地方高价出售又不会影响我这地方的行市,你怕什么?只要我能保障你的货源,年年有茶叶生意可做,对你也是一种让利方式。本来这陕南的茶叶就是优质c紧俏货,茗眉c银梭c雀舌c仙毫四大上品茶皆出自咱陕南,你投放到你的行商之地定会一抢而空。价格高说明东西好,你何必那么担心把行市抬高?当初我答应你是没想到今年的收成不行,这并非我郑昱一时一变。生意行情本来就是此一时彼一时的事,让我低四成给你拿货那是万万不行的。我们还是各退一步,我给你再让半成,以两成半拿货,如何?” “哈哈,我真是佩服你的勇气,半成半成的跟我谈联手合作,看来郑老爷是不愿与在下做生意了。” “不不,薛公子误会了,我爹有我爹的难处,你稍等片刻,我与家父商议商议。”郑稼明边说边急忙将郑昱拉入里屋。 “爹,你想过没有,如果不让那薛亮把茶叶生意做成,他会不会把文三虎的事捅漏出去?他可是外地人,一拍屁股溜了,咱可得吃官司坐大牢的。” “唉,我是不想他把价压得太低呀,这样一来,茶叶这行我们可少赚几十万两。不让他做也不行,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要他参与那些事了。” “我觉得还是四成给他为好,他要捅出个事来,那咱就麻烦大了。到时候说不定人财两不保哩。况且,上次你答应那县令的好处费至今一文没给呀。” “他又没来要,我还送去不成?他在别县当官,一时半会儿也管不到这来。这事还有那张捕头顶着,先拖一拖。” “爹,如果再被这薛亮捅个漏子,来办案的还是那县令,上次他受了骗没得到好处,再落在他手里,恐怕就不是那回事了。咱不一定非要把利看得那么重啊。” “我还不是为了你?”郑昱有些不高兴:“那好,你去跟薛亮说,我让到三成。” 郑稼明来到客厅,让丫环添了茶水。 “薛公子,我与家父商议了一下,见于目前的状况,我们也没把你当外人。我们就按最低三成办吧。” “四成!郑少爷,我看你是个明事理的人,我这单生意要是做不成,你就不想想后果?四成,你完全能承受,我也没少给,合情合理,两不相亏,不是吗?” 薛亮用咄咄逼人的口气边说边喝着茶。 “这个” “你不用这个那个,你掂量掂量,就是低四成我薛亮也没少出吧?” 薛亮回头看看刁钻古怪二位掌柜,二位掌柜只是笑笑没有作声。 “好吧,我答应你,可要现钱交易。”郑稼明无奈地叹口气。 “好,就这么定了,明天装运,运费按行情结算。货到验收,我先支你货银六成,收货后全清!” “啊?先支六成?” “是啊,我总不可能一件货没拿到,就给你全清吧?” “那好吧,明天给你装运。” 郑稼明再叹一口气。看来,这薛亮用文家的事把郑家拿捏得死死的,为了保全郑家,也不得不这样做了。 出了郑家大院,薛亮边走边问刁钻古怪二位掌柜。 “你们二位前辈觉得我今天表现得如何?” “少爷,很好呀,进步很大。”古掌柜道。 “你看看那老头,一心想着利,火都烧到脚后跟了还不觉痛。他要是知道今年之后的茶叶都变成了我们的货源,他一两茶叶都没希望了,还不晓得哭成啥样哩。这个人太看重利了,将来的生意必将越做越小。他能撑这些年,我想全是他父辈们的功劳。”刁掌柜边笑边说。 “其实,我们也不想把事做绝,只不过商场如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是,我可不想学他郑家对文家那么血腥的手法,那不是商人的做法,商人用计而不是用刀。在这儿,我还要多谢二位师父给出的主意哩,要是郑老头知道是我们在几个月前就把那文三虎挑起来跟他们郑家做对,上演一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戏,那今天,我们还真不好对付文家和郑家哩。” “少爷讲得一点没错。一开始我与古掌柜去了那文三虎的府上,跟他谈合作,见他为人太恶,势力太强,我们根本就控制不了他,即使跟他合作成功,我们也占不到多大便宜,更谈不上去抢他的生意。所以,只好想到了郑家,要想把郑家的生意抢了,我们就得动点脑子,挑起一家去给另一家生事端,好在那文三虎上了我与古掌柜的当,真的去跟郑家做起对来。”刁掌柜兴致勃勃地说。 “哈哈,谁曾想,我们这一招还真奏效,那郑昱还真把文三虎给除了,给我们帮了大忙一件,这就是借刀杀人之计。当时,我们为啥不让少爷与文家人接触,就是要让你混在郑家假意帮忙的缘故。”古掌柜笑着说。 “二位师父,整个事情从前至后,我们是不是在这里面用了无中生有c暗渡陈仓c瞒天过海c借刀杀人c釜底抽薪这些计策?”薛亮问。 “少爷,你还是慢慢琢磨吧!看来,你今后必将有大作为!” 刁掌柜觉得薛亮在几个月时间内,进步飞快,看来自己和古掌柜对少爷没有白教导,心里甚是高兴。 送走了薛亮,郑昱的脸色气得铁青。 “你怎么一下子答应给他让到四成了?” “爹,你难道没看出来,那薛亮就是拿文三虎在说事啊。” “我想他不敢这么做,那件事他也参与了,难道他不怕受牵连?我一个当地的主儿难道还怕他不成?给他让到四成你也不算算我们要亏多少银子?让你去跟他谈就给我谈出这么个结果,这些年我算是白教你了!”郑昱气不打一处来。 “爹,咱不能只顾利,还要顾平安啊。”郑稼明很无奈。 “平安平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有钱有啥事不能摆平的?这世上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生意人不谈钱,不为利,还是个啥生意人?你看那薛亮,年龄与你相当,他今天谈生意的气场你能比吗?” “他手里捏着咱们的把柄,当然他神气实足。爹,咱们是做大生意,不是做小买卖,有的亏咱还是要吃的。就像你前些日子,为了得到文家产业,你还不是把月香许给了张景天去给人家续弦?” “混账东西!让月香去给张景天续弦还不是为了给你弄来更大的家业?你以为那家业是给她留的吗?不知好歹,今天你还拿她来呛我?” “我不稀罕你的家业!你快些把我嫁出去,我一天也不想在这待了!”郑月香大声吼着。 郑昱父子一回头,见郑月香怒气冲冲从身边走过,身后跟着秀儿和林小凡。 “你”郑昱惊得说不出话。 “月香,不是,我们我们正在说别的事,不是说你” “说别的事提我干吗?他把家产留给你,我又不要,你放心!我嫁出去就不是郑家人了,早点走了也就不再吃你们的,不穿你们的了,给你们多省点,也不教你们见了难受!” 郑月香打断郑稼明的话,一咕哝说了一长串气话,没停脚步径直走了。 “这这这死丫头,你听她”郑昱气得忍也不是,骂也不是。 翌日,郑稼明伙同王管家安排伙计分出三万斤茶叶,待薛亮一行来郑家茶行后院验货完毕,便吩咐打包装车。 薛亮当场叫上郑稼明和伙计去客店支了六成的现银,算是交易妥当。 郑稼明带了林大凡当日随大队车马启程,直往山西太原运送茶货而去。 近一个月时间过去了,郑昱掐指一算,郑稼明往太原薛家送货也该快回来了。家里所剩的茶叶也都分往郑家各地的商行。 闲来无事,就想起了郑月香的婚事,盘算着怎样将女儿嫁入张家,如何将张景天所得文家的家产变为己有。 前思后想总觉哪里不对,半天才发现张景天两个月了却没有上门提亲。郑昱有些坐不住了,忙去找夫人王蕙玢。 “夫人,那张景天这些日子过去了,咋不见来提亲?” “我怎么知道?谁知你是咋跟人家讲的?”王蕙玢没好气地说。 “还能咋说?该讲的我都讲了,他也没反对。” “那你打发人去问问不就结了?还用苦思冥想?我看你是不把女儿推了出去你是心不安!” “好了,好了,跟你说个事就没一句顺耳的。” 郑昱碰了一鼻子灰,转身来到前院,见王管家匆匆跑了过来。 “老爷,出大事了!” “咋啦?稼明出事了?”郑昱首先想到了儿子。 “不不不,老爷,不是少爷,是茶叶!” “咹?他们的茶叶被抢啦?”郑昱忙问。 “不不,不是,老爷,以前咱们定的所有茶园今年都没跟咱郑家签约!” “唉呀,我以为啥事哩,吓我一跳,签约还早,你不防这几天去跟他们签了,价格你掌握就是。大惊小怪的!” “天呀老爷,他们跟那个薛亮签了,还一签五年呀!” “啥?薛亮?跟薛亮签了?咋回事?我们咋不知道?” 郑昱一下惊得头顶嗡嗡直响。 “来送最后一批茶叶的茶农说的,我问了许多人,都这么说。” “薛亮不是回山西了吗?他啥时间去签的约?” “听说是还没收茶的时候,大概是前两个月左右吧。” “全签了?” “是,全被签去了。” “妈的!这个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郑昱怒发冲冠,一脚一脚踢向花池里的一株正在开放的山茶花。一株被修剪得圆如灯笼的山茶瞬间花飞叶溅,枝折冠秃。 “爹,咋啦?骂谁呢?” 郑稼明c林大凡等几人进了院子。 “少爷回来了。”王管家既像是招呼,又像是在提醒老爷。 “王八蛋!早知如此,打死我也不给他供货!”郑昱怒火难消。 “少爷,以前和咱们签约的所有茶园,今年全都跟那个薛亮签了约,还一签五年,老爷知道了正在生气哩。”王管家悄悄跟郑稼明说道。 “啥?这咋可能?他不是和我一起回去了吗?”郑稼明虽惊却又不相信地吼道。 “真的,还没收茶的时候人家就下手了。” “全部吗?” “嗯,我问过了,全都签了去。”王管家说。 “茶农难道不怕我们找他们的麻烦?多少年了,哪年不是我们在收?谁欠过他们的银子?这些忘恩负义的小人!”郑稼明气愤地说。 “少爷,薛亮出的定金比咱原来的定金要多,而且,一次性支给他们五年的定金。还承诺每年都高出咱郑家的收购价来收购。同时,薛亮还让茶农以茶代资,以入股的形式分红。你说这陕南各茶园谁不为之心动?” 王管家大至描述了薛亮签约的情况。郑家父子听了,气得七窍生烟,只觉痛心入骨,可于事无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第二十一回:林小凡悄搭鹊桥会 张捕头喜赠龙凤钗 林大凡同郑稼明出了趟远门,回到郑家大院把一路的辛苦同妹妹小凡讲了,对薛家恢弘的家院和富有赞不绝口。 小凡听后并不为之所动,反倒说那薛亮做事不地道,不该断了郑家的茶源。 兄妹二人正在对薛亮行为各持己见,争执不下,却见一小厮过来。 “二位少侠,老爷让你们去前厅。” “何事?”大凡问。 “不清楚,去了便知。” 兄妹俩来到前厅,早见郑昱父子二人在上面坐了。 郑昱见二人来了,满脸堆笑地让大凡c小凡坐了。 “林少侠,此趟远行受累了。”郑昱用问候的口气道。 “哦,没事没事,少爷此次才受了累哩。”大凡笑了笑。 “他累那是应该的。老夫找你们兄妹二人来,是想听听你们对张景天这人的看法。必竟你们接触的多些。” “张捕头?我觉得挺好呀!上次还和我们一起救过你的命哩,他还算仗义吧。嘿嘿,不过那次却让我们把他给整惨了。噢,上次灭文家还是他给帮忙的出的银子。”大凡东拉一句西扯一句。 “上次老夫当着你们俩的面把小女许配给他,可是他至今也没什么反应,迟迟不见来提婚。我们做家长的也不好去问。所以想请二位明天去见见他,问问是什么情况。” “噢,是这事。那好,明早我们去便是。需要带啥话吗?” “让他早做准备。” “好的。需要带啥礼物吗?” “去就行了,还带个啥礼?他应该给我带礼物才是道理。” 大凡一听,心里默默地想,老家伙真吝啬。 第二天一大早,大凡兄妹二人打马来到张骞墓将马拴了,直奔张景天的家而来。 叫开门,只见一个女仆在院里洗衣,另一个在哄孩子玩。 上前问了,才知张景天去了桂花香酒家。 兄妹二人按照所问的路线打马又到了五祖庙街,远远就看到“桂花香酒家”几个大字。 来到店门口,二人翩腿下马,往里张望,只见一伙计上前招呼。 “客官,用饭请里面坐。” 二人并不答话,将马在门前树上拴了,径直走了进去。不是用饭时间,里面并无客人。 “小二,我找个人,张捕头在这吗?”大凡问。 “噢,你在问张爷呀?在在,在里院,我给你通传一声。” “张爷?嗬!这张景天混得不错呀。”大凡边自语边在桌旁坐了。 小凡也在旁边坐下。 “嗨,我以为是谁哩,原来是二位少侠呀。”张景天从后院出来。 “张铺头,噢不,张爷,多日不见,混得不错嘛。”大凡调侃道。 “拿我开涮是不,来来来,后面请。” 来到后院,见张桂花与李为贵也在院子中央一桌子旁坐着喝茶,大凡c小凡却不认识。见他们进来,张氏夫妇见两个都持剑在手,便知是武林人士,急忙起身让座。 “这是我俩个朋友林大凡c林小凡。这是我妹子c妹夫。”张景天介绍着。 道了万福,五人重新落座。李为贵忙去拿了茶杯倒了茶。大凡把来意向张景天说了,张景天笑而不答。 “张兄,问你话哩,咋哑巴了?”大凡耐不住性子。 “唉!我刚刚亡妻,咋能马上续弦?况且,我觉着那郑昱做人并不厚道,与他家联姻不是太好吧?” “哎呀!亡妻亡妻,你难道还要给那毒妇守孝不成?” 大凡一听,急得口无遮拦。 小凡急忙拍了他一掌:“你胡扯个啥。能好好说话吗?” “好好,开个玩笑嘛。”大凡意识到说漏了嘴,忙把话圆了回来。 李为贵夫妇也觉着二人见面是在胡掐,并不在意。 “好嘛,我暂且把你亡妻算作理由。但是,你咋知道郑老头做人不厚道了?”大凡接着问。 “我给你二人讲,那日,王县令审他,也无任何证据说明他一个老头能是杀人犯,何况他跟文家的人又不相识,更无往来。我也四处调查,却无证据,纯属污告。县令为了不冤枉好人,就想把他无罪释放。当时,他给县令表态说第二天给县令奉些茶水银子,这你们也懂是啥。可是,他一去再无音讯。当时,是我给做的担保,无奈,我只好倾我所有,给县令补上了银子。你说他郑昱做人厚道不厚道?” “真不厚道,小人一个!”张桂花听得十分气愤:“哥,别跟这种人联姻,连交道都别打。他家小姐再好,也肯定跟他爹一样的德行。” “你说错了!”小凡突然发话。 “错哪了?这种人能教出个啥好女子?”张氏忿忿地说。 “那郑家小姐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她可是跟她家里人都不同。我一直跟着她,比较了解她。她恨透了她父亲的所做所为,当她知道她爹要将她许给张捕头,她恨不得马上离开郑家。她心底善良,听说捕头有个孩子,和老娘,她还说要好好待老人。她给我说,说她跟了捕头,再不生养,把你捕头的孩子当亲生的,怕再有孩子会分彼此。她还对我说,成亲后,她再也不回娘家了。你们说说,她是不是个好女子?”小凡一口气把郑月香几月来与自己交流的想法全盘托出。 “好女子!我看这是个好女子。这是天下少有的好女子!大哥,你要答应人家才对,拒绝了太可惜!”李为贵听得有些激动。 “小凡说的很对,那郑月香可不是个坏人,多少我还是知道一些的,真跟她家人不一样。张兄,我觉得你要一分为二的看问题,她是她,她家人是她家人。那么漂亮c懂事的女子你不娶回家,楞是傻到家了。说真的,我林大凡没那福分,否则,你想都别想。”大凡边笑边说。 “真有你们说得那样好?”张氏被说得有些心动。 “那可不?通情达理,又有学问。就是不会武功,有人在大街上抢她,我还救过她两回哩。”小凡道。 “天哪!好得让人抢,大哥,你还犹豫啥?”李为贵说。 “哥,如果你们能见上一面就好了。可是,这是不合常理的。对了,我是女的,要不我想办法帮哥去见见咋样?”张氏说。 “嗨,见面有啥难的?让我妹妹把她带出来不就行了?”大凡轻松地说。 “这个我可以想办法。”小凡想了想,应该没大问题。 “在啥地方见?”张景天问。 “最好能来咱店里,我也能见见,还能给她做几个菜。”张氏道。 “好,我回去就想办法。” 小凡答应着,其实心里根本没数。小姐没问题,就是她父母不一定让她出来。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你们二位回去就说我张景天为文家的案子被县令逼得死死的,暂时不能脱身。还有,就说县令逼我要那茶水银子,看他郑昱咋说。” 张景天对郑昱的为人实在有些瞧不上眼。 大凡c小凡在桂花香酒家与大伙儿一同吃了酒,便回郑家大院了。 到了上房,郑昱笑着让了坐。 “啥情况?” “老爷,我们见了那张捕头,人家太忙了,正领着一帮捕快在破文三虎的案子哩。县官老爷下令要尽快结案,他说暂时脱不开身,稍忙过一阵再说提亲的话。”大凡道。 “他去破那案?哼!除非他自首。他灭了文家,强占了文家那么大的家业,还假腥腥的去破案,我是县老爷先把他好好审审。” “老爷,你对他有成见呀?”大凡问。 “难道他不知道你们是我派去的?就一个忙字把我打发了?我还是他未来的岳父,他就让你们这样单身匹马空着手回来了?” “下次去,我们不骑马了,我们赶马车去!”小凡听得实在气忿。老头儿也太爱财了,我们又不是去给你搬家的。八字没一撇,就岳父岳父称上了,恨不得让张景天把家拱手送给你。 “他张景天要不是我给他帮忙,他有啥本事独吞那么大一批财富?他难道就没一点回报之心?” 郑昱一想起文家产业,自己筹划了半天,可至今连一文钱还没有捞进怀里,忍不住怨气冲天。 “对了,老爷,张景天说,县令逼他来郑家要什么茶水银子,他问不知准备的咋样了?” 大凡看见郑昱怨气实足,再想气气他。 “哼哼,这个兔崽子,这事他都办不好!还问我准备好了没有,啧啧,就这脑筋,就这脑筋,他自己是干啥的嘛。” 郑昱气得把椅子扶手拍得“啪啪”直响。 小凡看看大凡,说:“大概就是这些情况,我们回去吧。” 出了门,小凡边走边说:“他一听说出钱,比割他身上的肉还痛。” 小凡来到郑月香的院子里,见秀儿在往花池里洒水,便问小姐在做什么,听秀儿说小姐在房里翻书,就径直走了进去。 “小姐,看啥书哩?” “小凡,今天一天没看见你,去哪儿了?” “见你的捕头去了。” “你可从来不开玩笑的,说正经的。”郑月香不相信小凡的话。 “真的,老爷派去的。” “啊?去干啥?” “老爷让去打探一下捕头为何还没来提亲。” “他就是想早点得到人家的家业,把我早些推出去。反正我也无力反抗,怪就怪自己是个女儿身。” “女儿身咋了?我也是,我才不管那些,能打就打,能走就走,怕啥?” “小凡,你会功夫啊,你多自由,可我啥也不会,连这院子都很少出去,能干啥啊?” “小姐,你给我说真话,你想不想见那捕头?” “啊?!那可不行,我是黄花闺女,咋敢坏礼义廉耻?” “哎呀,谁说让你坏礼义廉耻嘛,那礼义廉耻四个字你打得烂,踢得碎?我这些年成天在外面跑,啥时候把那四个字弄坏了?你不干坏事,那事都能坏?明明是个坏事,你不干,它还是个坏事。明明是个好事,你不干,它还是个好事。只要你不用坏心干好事,好事永远坏不了。只要不用好心干坏事,坏事永远好不了。” “天呀,小凡,我发现你不说话时,一天都听不见说一句话。你一说话,比书上说的还好听。” “行了,我问你话哩,你想不想见那捕头?” “嗯都不知人家是个啥样儿,见了必然会好些吧?” “啰嗦!想就是想!好了,那捕头说要见你,你说咋出去?” “啊?!”郑月香一听惊得瞠目结舌:“他要见我?我我这” “这这啥?明后两天,你想个办法,只要能出大院,我带你去,需半天时间。好了,就这一次机会,你要为你的幸福着想,总不能让你爹把你胡乱嫁个人吧?行了,我回去了。” 小凡说完出了门,直接回去休息去了。 郑月香急忙叫来秀儿,把事情说了。秀儿说这是好事,支持小姐去见一面。 “可是我心里害怕,咋好意思嘛。”郑月香忐忑不安。 “小姐,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一次脸面和你的终身哪个重要?” “可是,可是太丢人了。” “小姐,这是他约你,又不是你约他,是他要见你,你有啥丢人的?见了心里才有底。况且,除了咱这几人知道,谁又晓得这事?” “那我咋出去呢?” “明天一早,你就说心里不痛快,要去姨母家去玩一天,不让你去,你就哭嘛。” “好嘛。” 这一夜,郑月香的心难以平抚,想想父亲为了给哥哥敛财,情愿牺牲女儿一生的幸福,让自己去给张景天续弦,去为他们守财c敛财,无不肝肠寸断。我郑月香在家人眼里算什么?既然你们一心要牺牲我的一生,那我何不像小凡说得那样去活着,去寻找自己未来的幸福?小凡是见过世面的,她能这样帮我,说明那张景天也不会差到哪去,反正自己不嫁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豁出去,去见见张景天?既然你们连我的一切都不顾了,我还给你们顾什么脸面?横竖都是嫁他,早早了解对方,心里有所准备。就是守财也要给自己守,今后你郑家想得我半文钱都休想! 次日,一大早,郑月香由秀儿陪着来到王蕙玢的房里,见郑昱和王蕙玢都已经起了床,王蕙玢正在让丫环给梳头,便愁眉苦脸的往母亲身边一坐,也不说话。 秀儿急忙道:“夫人,小姐昨晚一夜未睡,在生气哩。” “嗯?咋了香儿,谁招你不开心了?”王蕙玢转身问道。 “她有啥不开心的?跟我赌气吗?”郑昱道。 “就跟你赌气!你啥时疼过我?你心里只有我哥!”郑月香听了假气真气一起上。 “好了好了,香儿,别生气。老爷,大清早的,你不劝劝女儿,还火上浇油?你疼她就拿点样子出来嘛。”王蕙玢两面抹着。 “好好,你说,你想要啥?爹答应你,这该行了吧?” 郑昱想,女儿肯定是为了前一天听见自己和稼明的对话在生气。也不好再发脾气,借坡下驴地劝了起来。 “你说的?别赖账!娘,我在院里待得难受,心里本来就有气,我只等撞墙了。”郑月香一边对郑昱冷冰冰地吼着,一边转身对王蕙玢诉苦。 “唉哟,你要干啥你说嘛,有气就去撞墙呀?”郑昱耐着性子说。 “我要出门!你答不答应?” “干啥去?”郑昱问。 “老爷,夫人,小姐想去姨母家散散心。”秀儿忙道。 “去姨母家?好好,去吧去吧,把大凡他们带上,注意安全。你看看你上次危险的。”郑昱莫奈何地挥挥手,也不想让她多纠缠。 “知道了。”秀儿答道。 出了夫人的寝室,秀儿拉着郑月香一路小跑似的来找小凡。见了小凡,秀儿把情况说了,小凡忙去告诉大凡。准备好车马,由大凡驾车,小凡后面跟着,直奔桂花香酒家而去。 一路上,郑月香的心情既激动又忐忑,紧紧捏着秀儿的手。秀儿觉得一只手早让她捏得骨节酸痛,手指发麻,虽隔着一块丝帕,却早已是热汗津津。 “小姐,你紧张呀?”秀儿问。 “紧张死了,他们该不会说我轻浮不自重吧?” “咋会嘛,又不是你想要见他,是他想见你的,你要大大方方,别让人见了说你扭捏,你可是身份高贵的大户小姐,去了要显得大方得体,和蔼可亲,知书达理,温柔体贴,惠中秀秀” “去去,什么呀,越说越不像话了!”郑月香一粉拳砸在秀儿的肩上。 “妈呀,终于解绑了!”秀儿揉着被郑月香松开的手。 “解绑了?”郑月香不解地问。 秀儿笑而不答。 大凡赶着车约摸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了桂花香酒家,张桂花在门口远远就看见了。马车来到近前停了,小凡下马上前对着车内说了声“到了”,便将马拴了过来同秀儿将郑月香扶下车。 张桂花急忙迎了上去,见郑月香一身粉色锦衣衬得她羞涩的脸白里透红,一对绿绿的玉镯把那腕儿显得更加白皙。 “哎哟,妹妹真是个美人儿呀!快快进屋。” 郑月香福身谢了,由秀儿跟着,随大伙儿一起进后院坐了。 上了茶,张氏说:“我哥他们这会儿不在,去衙门了,我让伙计去传话。” 说着,便去了前面。郑月香松了口气,便悄悄问小凡:“她是谁?” “捕头的妹妹。”小凡答着,其实只见过一面,并不知道真实缘由。 张氏过来,给大伙儿添了茶水,一脸欢喜地给郑月香做起自我介绍。 “妹妹莫见笑,我叫张桂花,张景天是我哥,还不知妹妹怎么称呼哩。” 郑月香忙起身:“郑月香。” “好好,月香妹妹请坐,不用拘束,我就一俗人,不像妹妹大家闺秀,知书达理。” “姐姐客气了,我没你这样能干有本事。”郑月香道。 大伙儿在后院聊了一会儿,张景天与李为贵被叫了回来,几个人一同起身互打了招呼重新坐定。 张景天见郑月香端庄秀丽,妆淡而不艳,穿戴虽贵而不华,举手间大气而不做作,也甚是心仪。 大家相互认识后,小凡开门见山地说;“张捕头,你要见的人我可是给你带来了,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谢谢你了,很好很好。” “小姐,你也别不好意思,张捕头是我们的朋友,他为人很好。你爹出狱时给县老爷承诺要重谢的,最后还是捕头倾其所有帮你爹补了黑洞。你爹根本不知道!”小凡毫不顾及郑月香的感受,直接把话说明了。 “啊?我爹他他太不应该了。” 原本想说太不地道,可面对大伙总不能骂自己的爹吧。 郑月香急忙起身,向张景天福身谢过。 “谢谢公子,为了我爹,让你赔上银子,我回去一定为公子讨回银两,弥补家父的过失,还请公子多多见谅。” “郑小姐,此事请不要再提。钱财是身外之物,请你不必在意。”起身张景天作揖还礼。 “张捕头,你也是吃官饭的,人的好坏你一眼也能看得出来吧?”小凡一边扶郑月香坐下,一边对张景天道。 “郑小姐知书达理,心底善良,令人敬佩。”张景天说着,又道:“我上有老母,下有一幼儿,只怕误了小姐的前程。” “张捕头,今天小姐她本不能来,是我偷偷把她拉来的。她说只要你是个正人君子,你老母c小孩她都会待如亲生。”小凡说得直接了当。 郑月香红着脸含羞地点了点头。 “感谢小姐如此大义,能有如此胸襟。如此,张某今生定不负你。”张景天深深地又作了一个揖:“小姐稍坐,张某失陪一会,去去就来。” 说着,急忙忙出去了。 张桂花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这真是个好姑娘,今后有了她,咱哥的家也就浑浑全全了,咱娘和那侄子也不会受罪,真是天合之美。 李为贵去前面安排了酒宴,张桂花对郑月香讲了张景天是多么仁义,认她为妹妹,还给了铺面等等。郑月香听得甚是兴奋。不知不觉对张景天好感倍增,从内心开始喜欢上这个人了。 前面的菜已经做好,李为贵在后院摆好了桌凳。酒菜上齐,只等张景天到了开席。 大伙儿全都围坐在桌前聊着天,张景天手里捧着个匣子急火火地进来,径直走到郑月香面前,将匣子双手递上。 “郑小姐,我张景天仰慕你,这个赠与你,请笑纳。” 秀儿接过匣子,给郑月香打开。郑月香一看,匣子里装着一支精美的龙凤金钗,拿起来细瞧,那做工精细,图案栩栩如生。 小凡一见,接过金钗向张景天一递:“给她簪上!” “这” “这啥?簪上!”小凡决不让步的样子。 “簪上!簪上!”大伙异口同声的喊。 郑月香背过身去,羞得面如红纸,用拳头敲打着小凡,不知所措。 张景天接过金钗,怯怯地簪上郑月香的发髻,郑月香的心瞬间像一滴清水掉进了炭火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第二十二回:迎娇妻父女终反目 伴新娘兄妹得秘籍 燕子在“沙沙”作响的小雨中不停地穿梭在刚刚插过秧苗的水田上空,那浅浅的田水被一个个小小的雨点惊起圈圈涟漪。“轰隆隆”,迟到的春雷终于跳过干旱的春季,响彻在了仲夏的云天里,似乎突然给闷困了一季的人们送来一个清朗的夏日,给家家门前艾叶飘香的端午节添洒着一杯威猛的雄黄酒。 今天正是五月初五,张景天迎着丝丝细雨正打马向郑家大院而来,后面跟着两个伙计赶着马车,车上装着一箱白银,还有锦缎丝绸等物品,这是正式向郑月香提亲来了。 进了大院,就远远看见林大凡在廊下与林小凡说话。 “二位少侠,”张景天向这边喊了一声。 “嗬!捕头,说话算数呀!”大凡迎了上去,知道这是说好让他端午节来提亲的。 “放心吧,小姐等着你哩。”小凡走近小声说道。 “好好,多谢二位帮忙。等会我有礼物带给你们。”张景天小声道。 张景天被带进客厅,两个伙计将箱子等礼物一一搬进厅来。 不一会儿,郑昱与郑稼明也被仆人通知到了客厅,相互礼毕,都在客厅落座。大凡兄妹二人正要离去,郑昱道:“你们二人是景天的好朋友,坐下陪陪无妨。” 二人在边上坐了,丫环将茶奉上,张景天起身道:“这次晚辈是承蒙老爷赏识,专为令爱的婚事提亲而来。只因前些时日公务繁忙,一时未能脱身,今日稍有迟缓,还望见谅才是。” “哎呀!景天,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就不说见外话了。好好好,来了就好,来了就好。”郑昱看着客厅里摆放的礼物眉开眼笑。 “今天正逢端午节,晚辈给令爱带了一小小饰物,不知令爱最近可好?” “好好,景天真是有心人。”郑昱说着,急忙让丫环去知会夫人和小姐。 “我去叫小姐,你去通报夫人来。”小凡站起身来对丫环边说边出去了。 小凡来到郑月香的闺房,把由来说了,郑月香又惊又喜。 “他真按约来了?可是,可我咋好见他?” “小姐,就别再害羞了,那是你的终身幸福,你可要把握好。到如今,你要大胆,敢于面对。该说的我都给你说了,既然他们要把你推出去,你何不借此东风豁出去?还管他们咋看你?”小凡再次为她壮胆。 “也是,事到如今,我还顾及谁?走!去见见。” 郑月香再次坚定了决心。 和小凡c秀儿来到客厅,王蕙玢早已在堂上坐了。 “香儿,过来见过张捕头张景天公子。”郑昱向郑月香招手。 “张公子安好。”郑月香大大方方地一个福身,向张景天看了一眼。此时也不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羞涩。 “小姐安好。”张景天起身回揖。偷偷瞄了一眼,见那支龙凤钗在小姐发髻簪着,心里甚是高兴。 “小姐,今日正是端午节,我特地为小姐准备了这个,不知中意否?”张景天从怀中取出一小锦袋递与郑月香。 郑月香打开一看,是一件黄金打制的香囊饰品,玲珑别致,香气宜人。看过收起递与秀儿。 “你是拿钱和东西来买我吗?” 郑月香看见地上打开的箱子和许多锦缎礼物,用脚踢一下地上的箱子,生气地问道。 “这”张景天不知何意。 “怎么讲话哩?这是给你的聘礼!”郑昱喝斥道。 “给我的?”郑月香反问郑昱。心里一下涌起许多怨气。这明明是你们贪财,却美其名曰是给我的。你们眼里除了财,何时有过我?只要人家有钱,无论他是人是畜生,你们统统不管,都会把我嫁了,与其说是嫁了,还不如说是卖了。 “是呀!我把你许配给他,只要他把这聘礼一下,你就是他张家的人了,就等给你们拜堂成亲了。”郑昱道。 “你把我许配给他,你征求过我的意见吗?为了你一己私利,你让我去给人家填房c带孩子,你还是我爹吗?我是你养的,就有权处置我的一切吗?你牺牲我的幸福难道就是为了换来你儿子的幸福吗?拜堂成亲就能如你所愿了吗?我” “混账东西!你在这瞎说什么?你的婚姻大事我说了算!由不得你在这里放肆!”郑昱没想到郑月香毫不留情c毫无顾及地嚷了起来,急忙打断她的话,怕她把自己处心积虑要得张家家业的想法抖落出来。 “哼!我放肆,难道不随随你的愿就是放肆?为你去牺牲就不放肆了?” 郑月香满腹怨气,一腔怒火,就像要把这些天来所有的不愉快统统释放出来。 “真不知廉耻的东西!你不怕别人笑话!这事就这么着,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人家的聘礼都到了,没有你可犟的!”郑昱气冲冲地吼着。 “看来,你真不把你女儿的幸福当回事了。” “什么女儿不女儿,你进门至今连爹都没喊一声,还什么幸福不幸福的。幸福是靠自己找的,不是靠别人给的!”郑昱气得有些失态,说起话来也是随口就出。 “好好,自己找,自己找!”郑月香听得情绪激动万分。 “好!我找给你看!”郑月香大声喊道。 “你要干啥?给我回后院去!”郑昱见有张景天在场,这样的争执实在有些难堪。 “张景天!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你是不是个男人?你要是个男人就过来。”郑月香边说边走到郑昱夫妇的前面跪了。 张景天见了不知如何是好,也只好过去一并跪下。 “拜天地!”郑月香对张景天喊道。 头磕了下去。 “你你们”郑昱和王蕙玢惊得不知所措。 “拜高堂!”郑月香不顾一切地喊。 张景天明白了,这郑月香是在与家人对着干,看来当时林小凡讲的没错,郑小姐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子。 第二个头磕下。 “你你们给我起来!”郑昱大声嚷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夫妻相拜!”郑月香提高了嗓门。 张景天急忙转身拜了下去。 “啪——” 郑昱一巴掌扇在郑月香的脸上。 “无耻的东西!” 张景天一把将郑月香揽入怀中。 “岳父大人请勿动怒!” 大凡c小凡急忙上前将两张景天和郑月香拉起来。秀儿为小姐抚着五根指印印着的脸。 “走!”郑月香不顾一切地喊道:“把东西给我搬走!” “搬哪?小姐。”秀儿问。 “他向大伙申明了,这是给我的聘礼,全部给我搬出大门,搬回我的家去!”郑月香像疯了一样的吼着,脸色冰冷,也没有一滴伤心的泪。 大凡c小凡c秀儿都明白郑月香这是唱得哪出,装着糊涂将聘礼搬了出去,放进了张景天的马车。 “香儿,香儿呀你这是咋那?你可别糊涂啊,你要干啥啊?”王蕙玢慌慌张张地跟了出来。 “让她滚——滚!滚!”郑昱被着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怒不可遏,手足无措,将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秀儿和小凡急匆匆去郑月香的房里拿了一些小姐的东西,回来见王蕙玢抱着女儿在哭,郑稼明看着母女俩心里也不知说什么好。 两个伙计套好了马车,张景天来到郑稼明的面前。 “大舅哥,既然事已至此,我就接月香回去了。我想你也看见的,这也不能怪我,月香要过门,总要有人送送吧?就让林家兄妹送送她吧。对了,她要将这聘礼带上,我也不好说什么,就做为上次岳父大人欠那王县令的茶水钱,由我代为送去,以免日后再生事端。” “这好吧,怎么会弄成这样?唉”郑稼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大凡牵了马出来和小凡一前一后地护着郑月香向张家去了。 张景天一路上都在想,没想到这郑月香真是太有性格了,看似柔弱,内心却是如此强大。原来只是听林家兄妹在说,自己心里还不以为然,没想到,今天她唱的这一出在当世也绝无仅有。她家人爱财,她却反其道而行之。今天她毅然决然地舍家而去,真不知内心下了多大的决心和勇气。她能抛家舍母地跟我来到张家,如若今生不好好待她,那我张景天就辜负了她对我的一颗纯善之心。 想到这,张景天突然觉得这样将郑月香带回家有些不合适。就叫大凡过来。 “林少侠,我觉得不能这样将月香接回家。” “你不想娶她?”大凡吃了一惊。 “不不,我是说,她这样对我,我很是感激,我总不能让她就这般过门吧?” “你想怎样?” “我们等会儿要经过汉中府,我想给她置办一身新娘子的装束,再买上花轿,雇一喜吹班,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把她迎回家,你看如何?” “好!好啊!我去告诉小凡去。”大凡高兴得去后面把这事讲给了小凡。 “好好,这捕头却是有情有意,也没让我失望,那就快些赶路,去汉中府。” 小凡把捕头的想法说与郑月香,郑月香点了点头:“他想咋办就随他去。” 大伙马不停蹄地来到汉中府,从北门进去,也顾不上那繁华的场面,只往那有名的裁缝店来。 张景天对店家把情况一说,谁知喜服都是定做的。小凡见店内挂有两套现成的喜服,就先让郑月香试试。 郑月香试试,觉得有一套还比较合身。 “可惜,这不是小姐定的。”秀儿嘟囔着。 “那有啥?咱们先买了,多些银子不成?”小凡道。 “对呀!捕头,来来,多些银子买了吧。”大凡对张景天喊到。 张景天与大伙一起同店家协商,最终以多出一半价将喜服买下。那店家得了便宜还卖乖,嘟囔着说自己还不知给原主户赶得出来吧。 张景天又来到南市场买了顶崭新的花桥,又与一家乐器店雇了喜吹班,抬轿的人也同喜吹班一起雇了。 张景天忙乎停当,由小凡c秀儿照顾郑月香穿戴好,上了花轿,一路上,吹吹打打向城固方向去了。 快到张景天的家门,只听那鼓乐声声,鞭炮齐鸣,周围的乡邻一下涌了出来。 张景天让大凡去桂花香酒家知会一声,大凡调转马头直奔五祖庙街。 张桂花和李为贵听了大凡的述说,二人高兴得合不上嘴。急忙命人在后院安排桌凳,让伙房安排了宴席,随大凡直奔捕头家来。 张景天领了花轿进了家门,看热闹的乡邻霎时把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只因事出突然,家里无人知道,正待新娘子要下轿了才发现一切都没有安排。既没司仪,又无任何准备。 正在焦急时刻,雇来的喜吹班班头上前对张景天说道:“张公子,只要你肯多出银子,我来给你当司仪。” “好好,需多少银两?” “二十两。” “好,给我办好就行。”张景天明知他在讹人,却不得不出。 在班头的安排下,张景天拉着郑月香的手下了轿,在堂上重新拜了天地和张母,秀儿和小凡将郑月香送进了没有布置的洞房。 大凡一行匆匆赶来,拜堂仪式早已经进行完毕。 “唉!好遗憾,捕头你好不够意思,我们还没来你都急急地拜了堂,这热闹我可没赶上,你得补偿才是。”大凡调侃着张景天。 “好好,噢对了,我有礼物给你和你妹妹呢,给忘了。”张景天急忙从怀中取出一本书来,交与大凡。 “嗨!我还以为你给我们的是个啥宝贝,一本书有个屁用处,我们兄妹又不考功名。” 大凡一边接过书,一边嚷道。 “我看看。” 小凡从大凡手中拿过书一看,只见书已经被翻得很旧,上面书着《天崩地裂掌秘籍》,小凡顿时又惊又喜。 “捕头,这书送我了?” “小凡姑娘,你帮了我不少忙,大恩不言谢,此书大凡兄弟不要,那我就送你了。” “谢了,”小凡把书往怀中一揣:“是你家传的?” “不不,这是我从文三虎的张师爷那里搜出来的,我留着也没多大用处,我想你们最需要,就给你们带上了。” 此时,小凡的内心激动万分。听师父曾经说过,师父独传自己的午子地裂掌本是天崩地裂掌中的地裂部分,只是师父当时将地裂掌中的部分掌法,变通为一个小姑娘能学的功法传给自己。没想到,真正的《天崩地裂掌秘籍》竟然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下得到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哎哎,你给她的是本啥书嘛?反正我也不要。捕头,要不你重新送我个礼物?”大凡对张景天嚷嚷着。 “好吧,忙完了再说。”张景天应道。 张桂花到洞房来见了郑月香,进门只见秀儿一人在她身旁站着,新娘子遮着红盖头,端庄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妹妹,噢不,嫂子,我来看看你。” 张桂花改了口,但总觉着自己二十七的人了,却把比自己小五c六岁的郑月香叫嫂子,有些别扭。 “姐姐来了?秀儿,给姐姐看坐。”郑月香听见突然有人把自己叫嫂子,更觉得别扭,还是把张氏称做姐姐。 “唉呀,一个唤嫂子,一个却唤姐姐,你们叫得好别扭,一会儿见了新郎官,看你们咋称呼。”秀儿笑道。 “死丫头,那你说怎么叫?”郑月香小声责备。 “按理,我还是得唤你嫂子的。妹妹就别推辞了。”张氏道。 “看看,又错了吧?又唤嫂子又唤妹妹,你们叫得非让人笑死不可。你叫她嫂子,小姐叫你妹妹不就好了,管什么年龄干啥?都随了张张相公叫才好。”秀儿在极力维护着郑月香的地位。 “好好,随我哥叫。” “我看算了,我们还是直接唤名字吧。”郑月香道。 “那怎么行?她可是相公的妹妹,是你的小姑子哩。”秀儿在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唉呀,别再管那些了,我就叫你嫂子了,”张氏笑道:“嫂子,你饿了吧?等会去妹妹店里,我让他们在摆酒宴哩。” “小姑,今天新娘子进了洞房还能出去吗?”秀儿问道。 “有啥不能?我那也是我哥的地儿,去那儿还不是在咱家里?一家人不用计较。” “小姑,说真的,我们小姐早饿了,她一天没吃东西了。” “啊?一天没吃?那怎么能行?等等,我去弄些吃食来,饿着咋行?” 张氏说着出去了,秀儿对郑月香悄悄说:“小姐,我看这个人心底还很善良,这人也不错,没事,你可以同她来往。” “也是,见她这是第二次,确实是个不错的人,虽然她们是结义兄妹,我觉得比我家兄妹感情处得好。这里看到的是付出,可在那边看到的只是想着回报。” 过了一会儿,张桂花端来一碗荷包蛋让郑月香吃了,刚放下碗,就见小凡进来。 “小姐,他们要去那边吃酒去,你去吗?” “去去,我都给她说了。”张氏忙接了话。 “算了,我刚刚吃过了,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都饿了一天了。”郑月香道。 “那好,我来陪小姐,秀儿,你也去,这儿有我哩。”小凡道。 “你让我去,你留下,你不饿呀?” “没事,你回来时给我带些吃食便是。” “那我也不去了,我陪小姐。” “你不去谁给我带吃食?别争了。” “我过去先打发人送饭过来。”张氏说着出了门去。 大伙都随张景天去了桂花香酒家,小凡陪着郑月香也闲着无事,就一人来到院子里,从怀中取出《天崩地裂掌秘籍》,慢慢地研习起来。 小凡觉着秘籍里的掌法分天崩掌十八手,地裂掌十八手,共三十六手。当年师父传授自己的午子地裂掌是从地裂十八手内抽出的八手,结合午子掌法所形成的。 天崩地裂掌中,天崩掌十八手的掌力走偏柔一路,出掌时掌力极为轻柔,若有若无,但威力无比,如推云碎月; 地裂掌十八手,以刚猛为主,虽讲究刚柔并济,当刚则刚,但招招狠猛如斧劈石,掌掌威力无穷,似排山倒海。 大致过目一遍,小凡心中明晰了很多。难怪当年师父传授武功时给自己传了午子地裂掌,主要还是因为性格的关系,才使自己的武功走了刚猛的路子。哥哥大凡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形,才传授给他诸如梅花针类的阴柔功夫。 让小凡不解的是,既然哥哥大凡所学武功走的是偏柔的路子,那么,师父为何不教他天崩掌?其实,小凡哪里知道,大凡当初学功夫就不愿下苦功,这天崩掌最难练习,师父也就没有传予他。不过,小凡想想,师父没传授他天崩掌说明师父有不传的道理,既然自己得到了这本秘籍,今后要下功夫好好研习,把天崩掌和地裂掌三十六手从头开始练习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第二十三回:见义兄忿述伤心事 访故友苦阻拼命郎 天,阴阴的,灰灰的,好像没有一丝要晴的意思,雨,说下又像不舍得离开那厚厚的云,总是洒那么几滴就停着不动了。空气里散发着一股土腥味,让人无故产生一中郁闷的心情。 后晌,过路的客商都已吃过了饭,杨兴忠正在打理店外的桌凳,却见从石门那边远远来了两辆马车,后面有几人骑着马紧紧跟着。 快到近前,一青年打马直奔过来。 “杨伯伯——” 杨兴忠抬头,嗬,那不是秋风吗? “杨伯伯,你可好?” 秋风跃下马来。 “好好,你来了,后面是?” “杨伯伯,后面是我父母家人。” “啊?你父母他们来了?” 杨兴忠兴匆匆地向马车跑去。 “杨伯伯。”秋雨见杨兴忠过来,急忙下马。 两辆马车停下了,从车上下来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一身便装,精神显得有些疲惫,看了看杨兴忠,猛地上前,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大哥!” “义弟!” 许久,秋德义和杨兴忠才双双松开。 秋德义的夫人李初云下得车来,杨兴忠忙上前施了礼。 杨兴忠乐得有些手忙脚乱,把一行人带入后院,急忙又吩咐准备酒菜。 一切忙碌停当,杨兴忠才坐下来陪秋家人说话。 秋德义看看杨兴忠半头白发,不由内心感慨。 “大哥,看来我们老了,岁月不饶人呀。” “是啊,不过义弟当年的书卷气还在。” “听孩子们说,你一直在这儿生活?” “是啊,都二十多年了,也习惯了。” “大哥,你家人呢?” “别提了,不在了。”杨兴忠有些伤感。 “怎么回事?”秋德义吃惊地问。 “那是三十八年九月,我老家平阳地方发生了大疫疠,又说是喉痹。染此病者病势急重,咽喉紧锁,呼吸困难,两天之内就无生还。全县染病者多半,我老母c妻儿当时都染此疫,全都去了。唉,不提了,多年前的事了。” 杨兴忠内心十分难受,觉得有愧于家人。 “大哥,你现今没成家吗?” “没有,家人不在了,加之这些年一直在为娘娘的事忙,就没心思想这些了。” 谈话中,秋德义了解了杨兴忠这些年的不易,心里十分难过,认为是自己把他荐去神机营才使他落得今天这个地步。杨兴忠也为这些年来,未能兄弟相见而感慨。 酒宴摆好,大家一齐落座。酒过三巡,杨兴忠问秋德义此行的目的。 秋德义将酒杯一放,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 “张居正张大人被皇上下令抄家,并削尽其宫秩,迫夺生前所赐玺书c四代诰命,以罪状示天下。左都御史赵锦等大臣上疏提出异议,多次无果。后来,想到了先皇御封的这九眼铜锤可上压天子昏庸,下打奸佞不忠。才让小儿他们取回。谁曾想,惹怒了皇上,参与此事的许多大臣被弃市,小弟被废为庶人。” “啊?你被废为庶人?这这”杨兴忠瞠目结舌。 “是啊,但总比被弃市好啊,小弟虽被废为庶人,比起那被弃市掉脑袋万幸多了。” 杨兴忠沉默了许久,没想到义弟一心报国却落得如此下场,心中气愤难平,狠狠地干了一碗酒。 当知道秋母被一气大病不起,多日后也含恨离开人世时,更加难受。 “你此次前行却是为何?” “还能为何?回老家啊。两个孩子说你在此,我与初云商量,先绕道来此,看看多年来音讯全无的大哥啊。” “难怪你不让伙计们给你卸车。我看,还是卸下来吧。现在你是无官一身轻,急啥!先在我这儿住下,房子有的是,只是不太好罢了,我也孤身一人,就是些伙计们陪我。日后咱俩还能天天喝喝酒,拉拉家常。把这失去音信的二十多年补回来!” “爹,我看挺好,有杨伯伯陪你,我们也放心,免得你成天家愁眉不展,心情郁闷,弄得娘也同你难过。”秋雨接了话。 “对!我觉得妹妹说得在理。”秋风道。 “住在这儿,你们两个就不怕给你杨伯伯添麻烦?”秋德义喝止道。 “嗨!这有啥麻烦不麻烦?我一闲人,白天看看店,晚上就胡思乱想些娘娘安全的事,有你们在,我还开心些。如若不嫌此地,不妨就住在这儿,此生我们就有个伴了,侄子们都很有本事,也对我很好,将来我也可以享受享受天伦之乐呢。” 听杨兴忠这么一说,秋德义想想也是这个理,就同夫人李初云商量一番,既然大哥挽留,两个孩子也愿留,反正老家也无什么亲人了,就答应留下来。 杨兴忠安排人收拾出几间房来,供秋德义一家人居住。秋德义将随行的一个丫环春鹃交由杨兴忠,让他安排些事做,杨兴忠执意谢绝。 “这丫头原来一直照顾你与弟妹的起居,还是让她干她的老本行,我这儿不缺人手,别担心我这儿。” 秋德义听了也就依了他,让春鹃闲时去前面帮帮忙。 这天,闲来无事,秋德义在院内石凳上坐着喝茶,杨兴忠过来,兄弟二人便闲聊起来。 “义弟,你给我讲讲那皇上抄了张大人的家,是啥罪名?” “啥罪名?还不是贪贿嘛。”秋德义无奈地说。 “张居正可是个功臣啊,为何他的案子前后这么多年还没完没了?” “当年,皇上年轻,支持张大人掌权处理朝政,完全出于迫不得已,是从皇家自身利益的考虑,皇上需要张居正去挽救颓危的朱氏朝廷。一旦首辅大人弃世归天,对于皇上来说,己经没有任何用处。那威风凛凛的形象,帝师严厉斥责的声音,权臣行使权力的姿态,太师以身作则的身影,会使皇上历历在目。 新进者的攻击,贪贿者的报复,使张大人成了乱政之权奸c万古之罪人。这些结怨的人,有遭大人整肃的特权人物,也有被大人革职或降级的官员,有被大人触犯的既得利益者,也有长于文笔而短于治国,被大人弃而不用的笔杆文人。这些受过大人打击的人无时不刻都在盯着他,寻求报复的机会。张大人当年深虑的是他本人的安危,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死后居然祸及自己的老母c子孙。” “我看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祸及了同朝为官的你。当年他若不把你从江陵调去京城,你现今在江陵还当你的知府岂不更好?” “唉,说这还有何用?现在,我过一个平民的生活,反到觉得轻松了许多。” “也是也是,不然,你我兄弟俩不知何时才能见上一面哩。” 二人说着,开怀大笑起来。 秋风c秋雨自打在杨兴忠处住下,也无事可做,除了每天习武练功,就是到处游玩。 秋雨想起朱珠c小凡c大凡,当时匆匆离开汉中,不知他们现在情况如何,便找杨兴忠打听。 “杨伯伯,你知道上次云雾寺一战,小凡她们都去了哪里?” “那林家兄妹自从你们走后,在我这住了很长时间,最后去了武乡镇,在给一个姓郑的大商户家做护院哩。” “做护院?” “是啊,前段时间,大凡还来找我,说让我去帮郑家灭掉他们的对手,我哪有那闲功夫,况且我这把年纪也不想打打杀杀就推辞了。后来,好像是他找朱珠帮的忙。” “杨伯伯,我想去见见他们,你看行吗?” “嗨,想见去就是了,你一身本领,还怕个啥?” “那我也要给你说一声嘛。杨伯伯,你给我说个路线,我好去找啊。” 杨兴忠给秋雨说了去武乡的路线,又给拿了两个肉菜包子让带在路上吃,像是自己女儿要出远门似的,秋雨很是感动。 也难怪,在杨兴忠的心里,他早已经把秋风c秋雨当做自己的儿女了。虽然秋雨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在处理事情上比较成熟,可从本身来讲,她还是个小女孩。每当杨兴忠看见她在父母面前撒娇时,总免不了去哄哄,更多的是给些宠爱。 秋雨急匆匆地去找哥哥,把大凡c小凡在什么地方,什么情况向秋风讲了,秋风也有些惊奇。 “哥,我知道路,我们一起去看看他们好吗?” “算了,我不想去打扰人家,要去还是你去吧。” 秋风并非不想见大凡c小凡,只是觉得他们在给别人家看家护院,去了多有不便。 “那我去了。”秋雨说了声,便去后院牵马。 “注意安全!”秋风在后面咛嘱道。 “知道了。” 一路上,秋雨兴致勃勃地打马直奔武乡而来。看着路旁水田里的农夫们顶着烈日,高高地挽起裤腿给稻子施肥c拔草,心里真正体会到了唐人李绅所写“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首诗所描写的场景和农夫的辛苦。 来到武乡镇,从西街进来,却不知林家兄妹所在的郑家在哪条街。胡乱地走了一段,却见迎面走来六c七个衙役簇拥着一顶轿,一看便知是个做官的从此经过。 秋雨下马在街边让道,刚刚等这一行人过去,突然听得身后喊杀声四起,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白衣后生正与几名衙役厮杀在一起,不知所为何事。 那白衣后生不顾衙役的阻挡,挺刀直向那轿子扑去,看情形是要取那轿内人的性命。四个衙役奋力截杀,却不是那后生的对手。只听轿内的人喊“快走”,却是一妇人的声音。 四个轿夫抬着轿,在两名衙役的保护下,和一个丫环不顾一切的向前跑。 秋雨想,这青年为何要杀一个妇人?由衙役护着定是那官家的什么人,可是她与那青年有多大的仇? 正在这时,白衣后生已将三名衙役打倒在地,两名受了刀伤,一名被踢出一丈远,吓得大街两面的行人和买卖人躲得老远。剩下一名衙役虽然拼命阻截,但无济无事,白衣后生已经冲到轿前,四个轿夫一看,放下轿子不敢前行一步,丫环吓得瑟瑟发抖。两名护轿的衙役手里握着刀,大气不敢出的护在轿两旁。 “你们再不让开,连你们一起剁了!”白衣后生冲着他们吼道。 见几个衙役死死护着轿子,白衣后生脚下一点跃起丈高,直接向轿子冲去。 不容多想,秋雨一点脚,“噌”地一个白龙过江,抢在那白衣后生前面立在了轿顶上。 “住手!”秋雨大喝一声:“光天化日,杀一个妇人,还有王法吗?” 那白衣后生在空中见一女子突然出现,且抢在了自己前面,先是一惊,听她这么一喊,便知是个管闲事的,随即落在轿边。几个衙役一见原以为是刺客的帮手,一听,才知是帮自己的。 “关你何事?”白衣后生说着便向轿窗一刀捅去。 秋雨急忙飞起一脚向那捉刀的手腕踢去。白衣后生见状,只好抽刀与秋雨战了起来。 几个受伤的衙役见有人相助,个个回到轿旁护着轿子。 不知不觉,二人斗了十几个回合。秋雨的剑在雪里骢背上插着,只是赤手空拳,白衣后生的刀法十分精妙,却对秋雨无可奈何。正在此时,一衙役突然喊了一声。 “女侠,接刀!”说着,将刀扔给了秋雨。 秋雨本不想与白衣后生杀个你死我活,只是想制止这场厮杀,见衙役扔刀过来也只好接了。 白衣后生见秋雨手中有了兵刃,便将刀法一变,霎时间间,刀随人翻,人随刀滚,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秋雨无心恋战,却又见他一招紧似一招,只好与其周旋。 “还不快走!”秋雨向衙役喝道。 几个衙役一听,急忙命轿夫抬起轿飞也似地跑了。 白衣后生忙要追杀,却被秋雨死死拦着,气得火冒三丈。 “你这姑娘,多管闲事,她与你何干?” “光天化日,岂容你行凶!” “我行凶妨你什么?狗拿耗子!” “大路不平,人人铲修!” “修个屁!你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看我怎样收拾你!” 二人说话间早已经拆了十几招。秋雨主要是想拖延时间,让轿子跑得更远,并不用心出招,可白衣后生想摆脱她,却暗暗使出了狠招。 白衣后生单手一伸,瞬间五指发红,青筋上暴,“啪”地一掌向秋雨打来,那速度快如闪电。 秋雨突然发现他用上了致命的红砂掌,不得已,只好一个旱地拔葱向上一跃,躲了过去。 “轰——”白衣后生向后退了三c四步。 纳闷中,秋雨回头一看,原来是小凡从身后不远处对了一掌。 “小凡?”秋雨惊呼。 “是你?”小凡更是大惊。 白衣后生收了架式,吃惊地看着她俩。 “他是谁?”小凡问。 “不知道。” “你们为何打在一起?” “光天化日,他行凶杀人。”秋雨瞪了白衣后生一眼。 “你多管闲事,坏我好事!” “行啦!咋回事?”小凡对白衣后生吼道。 “咋回事,我为啥要告诉你?我去追人,你们别拦我!” 说着,白衣后生转身向轿子去的方向追去。 秋雨c小凡跟了上去,挡住了他。 “干吗?你们有完没完?”白衣后生气冲冲的吼道。 “你去杀人就不行!”秋雨道。 “好好,我站在这儿,看你们能将我怎样。” “哎,你这人真欠揍!杀一个妇人是你的能耐吗?”秋雨喝斥道。 “别管他,让他杀去。我们走。”小凡拉拉秋雨的衣袖,“他杀十个二十个跟咱无关。” 秋雨摇摇头:“我这是为他好,那是官家的人,他去杀了,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想四处躲缉捕告示?” 白衣后生执拗着,一言不发。 过了一盏茶功夫,小凡觉得干耗着也无趣,就问秋雨:“去年我们剿了云雾寺,还没好好聚一下,你们就走了,今天怎么来这儿了?” “啊?你们剿了云雾寺?那笑面佛是你们剿掉的?”不等秋雨答话,白衣后生惊诧地抢问。 “咋啦?要报仇吗?”秋雨道。 “不不,在下十分佩服,早听说了,可不知是何方英雄所为,原来是你们,干得漂亮!” “哼哼,你当时要与他们同伙,也早被干掉了。今天你要是胡作非为,我一样对你不客气。”秋雨道。 “好了,别说了,你坏了我的事,我不跟你计较,知道你是好心,咱们交个朋友吧?” “你是干什么的?”小凡问。 “在下袁骏,宁羌州人士。” “刚才到底是咋回事?”小凡问。 “唉,那是宁羌州通判的夫人。是个恶人,我正要杀她,被这姑娘不分清红皂白给拦住了。” “你的意思是我帮了你的倒忙?”秋雨问。 “可不是?”袁骏责怪的口气。 “走吧,这里说话不方便,去茶铺吧。”小凡道。 秋雨牵了马,三人一起找了个人少的铺子坐了。袁骏要了一壶茶,斟了三杯。 “还未知二位贵姓哩。” “她,林小凡,我,秋雨。” 三人重新认识后,听袁骏讲起刚才发生的事因—— 宁羌州乃是汉中府辖州,知州之下设有通判一职。通判除了监州外,凡兵民c钱谷c户口c赋役c狱讼听断之事,皆可裁决,但施行时,须与知州通签文书。可以说,通判是兼行政与监察于一身的官吏。虽然是知州的属官,但通判可以直接向皇帝奏报包括州官在内的一切情况,通判级别多数仅为从八品。 宁羌州知州汪怀与通判吴一良貌合神离。吴一良为人奸猾,总以监州名义给汪怀出刁难。为了巴结上司,常常巧取豪夺,滥征赋税,虐政殃民,以便行贿,使百姓怨声载道。在多数情况下,汪知州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依样学样。这样一来,二人做坏事如同竞赛一般。 三年前,汪知州得知瑞王爷朱常浩爱财c好佛。趁吴通判省亲的档口,就将搜刮的钱财和库存的贡银拿出一半献给了瑞王府以示忠心。为了堵住吴通判的嘴,骗说是被盗。 吴通判得知此事,内心有所怀疑,将此事上报朝廷,朝廷对汪怀要撤职查办,经瑞王爷从中周旋,罚奉两年,保住了知州的官帽。从此,汪知州与吴通判二人更加不合。 吴通判接令要彻查所失贡银去向,却查而无果,为了能交差了事,便借势开始大张旗鼓地在宁羌州缉盗抓人,盘剥百姓,榨取银两。 袁骏的父亲袁富诚是宁羌州袁茂当铺的东家,也正是吴通判榨取银两的最好对象。在袁茂当铺,官差们发现了几锭被当换的官银,吴通判便将袁富诚夫妇定盗窃罪打入大牢,袁富诚冤死狱中。袁家的当铺也被吴通判统统没收。 袁骏自幼习武,家业罚没,家父冤死,家母坐牢,不由得把仇恨记在了通判吴一良一家人的身上。早想报仇,却一直找不着机会下手。 得知通判夫人来汉中府给府台大人的夫人祝寿,袁骏提前到了汉中府地。正愁无从下手,哪知通判夫人第二天要来武乡观音堂和弥勒院进香。 袁骏觉得在佛堂门前不便动武,就等在武乡大街上,人多房多,动手后便于撤身。更有利的是离家远,没人会想到是袁家人在复仇。哪曾想,半路上杀出了秋雨,让筹谋落了空,袁骏哪有不生气的道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第二十四回:怪老头打渔褒河水 冷面侠露笑马公祠 “我认为杀官家人不是很好,就是要杀,也不能像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去杀,先忍一忍,找机会我们帮你。”秋雨听完对袁骏说道。 “就是,找机会我们帮你。”小凡也认可。 “好吧,这个仇我一定会报!”袁骏道。 三人在一起聊了半个时辰,觉得袁骏很是投缘,就邀请一起去郑家大院见大凡。 大凡见秋雨来了,甚是惊诧。 “嗬!秋大仙女来了,好久不见了,这是你的朋友?”大凡指指袁骏。 “小凡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现在归你,是你的朋友了。” 大凡和袁骏相互认识后,二人真是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虽然袁骏家业没有了,但豪爽的性格还在。当下提议去外面吃酒,大伙都也赞同。 大伙一同来到街上,几个买卖人一看,很是纳闷,刚刚还打得你死我活c兵刃相向,一会儿功夫,不知为何又喜笑颜开的成了朋友。 在南街的一家饭馆坐了,袁骏要了一坛酒。 “认识三位侠士,是我袁骏此生一大幸事,今天这顿酒算我请各位了。”说着,又要了一桌菜。 酒桌上,大凡问秋雨秋风的情况,听说也来汉中了十分高兴,又听说暂且住在杨兴忠那儿,不离开汉中时,大凡c小凡同时举杯庆贺,秋雨心里怪不是嗞味,却不好说父亲被免官的事。 酒吃到中途,大凡讲起了如何灭掉文家,如何去请朱珠,张景天如何娶了郑月香等等,听得秋雨和袁骏兴奋不已。 “朱珠还训了八只狼?小丫头太厉害了!”秋雨听到哪儿惊到哪儿。 “哎呀,我走后,你们可干了一番惊天动地的事啊,可惜错过了。”秋雨既可惜没能参加,又佩服大凡c小凡的作为。 听到薛亮的事,袁骏很不爽地把酒碗一放:“这人也太不地道了。” “我看,那姓郑的更不地道。不过,所有人倒是都给那捕头干了件好事。”秋雨道。 听了几位讲如何灭文家,如何剿云雾寺,袁骏一直兴奋着:“在下很是佩服在座的几位,可惜我袁骏认识你们晚了,各位如此侠义,我想,不妨我们合作一把如何?” “干吗?帮你去杀那通判的家人?”秋雨问。 “不不不,那个后面再说。我说的是去剿那马公祠。” “马公祠?” “马公祠在哪?”秋雨问。 “在沔县西边,在川蜀c略阳到汉中的必经之路上。”袁骏道。 “那里咋了?为啥去剿?”秋雨问。 “现在的马公祠被盗贼霸占,变成一个匪窝。里面大概有二c三十个强盗,常常在那里打劫过往客商,让商旅们苦不堪言。为首的叫涂虎,人称屠虎,武功高强。还有一个叫佘占双,人称双头蛇,一根蛇杖可敌千军。年前好像又去了一个女的,人称红牡丹,具体情况不明。”袁骏大致讲道。 “那马公祠是谁家的祠堂?”秋雨又问。 “难怪,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马公祠,听我给你慢慢讲来。”袁骏放下筷子,给秋雨讲起马公祠—— 马公祠又称马超庙,是三国时蜀汉骠骑将军马超的墓祠 ,在汉江北岸的雷公山下,与沔县城西诸葛武侯祠相距不过一里,又与诸葛亮的武侯墓隔汉江相望。那个地方叫马家营,大概是马超当年曾驻兵于此的原故吧。马超曾是沔县的父母官,病逝后葬于此地,其墓之大,与汉江对岸的武侯墓不相上下。马公祠分为前后三院,后面就是安葬马超的墓地,植有苍松翠柏无数。 与马超墓祠隔山相对的是观子山的女郎祠,也就是张鲁之女张琪瑛的墓祠。张鲁的爷爷就是道教教祖,人称张天师的张道陵。这张道陵也是西汉开国大功臣汉留侯张良的第十世孙。 马超投奔张鲁后,张鲁想将其女张琪瑛许配为妻,后听谗言而未果。曹操征张鲁取汉中后,张鲁又将其女许配曹操庶子曹彭祖。张琪瑛怀念马超而痛恶曹魏,故不随父从夫,独身留居沔县,在观子山传教,死后就地安葬,信徒为其立庙,老百姓称女郎祠,其墓叫张鲁女墓。 马超墓与张鲁女墓隔汉江而望,相距十里,无不让后人感叹,生前未能结为夫妻,死后却同葬沔县,相依相伴至今,也算是了却了二人生前未果的姻缘吧。 “你咋知道的这么详细?”秋雨听后十分感慨。 “哈,这个嘛其一,我是本地人。其二,我家是开当铺的,我从当铺里许多文献中看来的。”袁骏道。 “喂喂!我说袁兄,正听你讲那屠虎屠蛇什么的,咋又扯上了张天师他们?我在午子山这些年可把这张天师给听烦了。”大凡用筷子敲敲盘子说道。 “怎么讲话哩!”小凡喝止了大凡。 “那我们还是说说剿虎灭蛇的事吧,不知各位有没有兴趣?”袁骏道。 “那有啥兴趣?那劳什子马公祠跟咱有何干?他们爱劫谁劫谁,那是官府的事。”大凡顿了顿又说:“剿了之后,他们劫来的金银财宝怎么办?分了吗?” “分你个头!分了不就成反打劫了吗?”秋雨道。 “那就算了,没意思。”大凡道。 “我们可以把钱财交给官府。”小凡道。 “去去,交给官府喂贪官吗?”大凡问。 “对,不能交给官府。”袁骏附和着。 大伙一时没了主意。一个个不说话了。 “嗨!交给马公祠的管事,让他们去整修祠庙,岂不好事一桩?”秋雨突发奇想。 “地方都让人占了,哪来的主事?”大凡问。 “这个不难,可以去打听原来的人去哪儿了。找到他们,然后灭了贼人让他们重新回来修庙守祠。”袁骏道。 “修个啥庙嘛,还不如拿来赈灾算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大凡随口一说。 “对,这个办法可行。”袁骏赞同。 “谁去赈灾?”小凡问。 “”无人可答。 过了许久,袁骏说:“要不,交给汉中的府台大人,让他安排赈灾的事?没听人说府台大人是贪官。反正不能交给县老爷。” “哎呀,你们要干就干,剿了再说,东西还没到手就商讨交给谁。找几个大善人,交给他们去赈灾也好,修桥补路也罢,咱们的事不就了结了?万一交不出去就分了!”大凡胡乱地说道。 大伙商量无果,最终决定先去剿了贼窝再说。 因为河东镇是去马公祠的必经之路,大伙决定三日后在杨兴忠店里会合。 秋雨回到住所,将剿贼的事同秋风讲了,秋风见妹妹兴致很高,也就答应一起参加这次行动。 次日,秋家兄妹无事,便闲逛至镇西褒河桥头,那桥是座石拱桥,曾多次被洪水冲毁又多次重建,看起来像新桥一般。褒河河面很宽,石拱桥下有六眼洞孔,高三丈有余。 兄妹二人远远看见桥上一群孩童围着一个男子在嘻戏。走近一看,只见那男子六十多岁的样子,体瘦长须,穿着俭朴,不甚讲究。手里攥着一把小石子,立在桥上向桥下的水中投掷,一群小孩也依样学样的向河里投着石头。 秋家兄妹看看无什么意思,就过桥去了距河东镇三里路程的褒城县县城。 二人在县城逛了一个时辰,秋风给秋雨买了一些炒花生c几串糖葫芦吃着,自己见街边有卖桃子c打瓜的,便过去买了两个大一点的打瓜准备带回家吃。 正在此时,却见刚才桥上的长须老者手里拎着柳条串起的两串鱼向这边走来,那鱼条条都有一尺左右长短,足足有十多条。 秋家兄妹甚是好奇,不知这老头鱼从何来。 秋风想,这么新鲜的鱼不如从他手里买上几条,回去让厨子做了添一道菜。想着,便上前去问。 “大伯,你这鱼卖吗?” “” “大伯,我想买你的鱼。” “真烦人,拿去吧!”长须老者停下脚步,看了秋风一眼,把手中的一串鱼递给他。 “这我只买两条。”秋风道。 “烦人,真烦人!” 长须老者说着,将手中的一串鱼往地上一放径直走了。 “大伯,这” 秋风抬头却见老者走的很远了。 “怎么了?”秋雨过来问。 “我说买他两条鱼,他说我烦人,放下鱼走了。” “怪人怪脾气,算了,拿回家吧,反正他不要了。”秋雨道。 秋风捡了鱼,二人一同说笑着回去了。 一晃又是一日,秋风兄妹吃过早饭,收拾停当,准备去店门口等林家兄妹,却见他们二人早在前店与杨兴忠说话了。 秋风与林家兄妹相互问好后,也不久留,四人打马穿过褒城县,直奔马公祠而来。 约摸一个时辰,到了沔县,穿过县城西城门,早见袁骏在西门外等侯,身边立着一道士。 大伙下马,袁骏一一与各位见过,并介绍身边的道士是马公祠原来的鲁观主。 经一番商量,由大凡c小凡二人从前门杀入;秋雨c袁骏二人从后院杀入;秋风一人直接上房顶,进入中院。大伙的马匹交由鲁观主找一僻静处看管。 安排妥当,便直奔马公祠而去。 大凡c小凡来到马公祠大门口,正要进入,却被两个守门挡住。 “干什么!不许进!” “嗬!我们来拜拜英雄,为啥不让进?”大凡吼道。 “快走开,这里不许进!”守门大声喝斥。 “你能拦住我?”大凡说着,一扬手,两枚梅花针已打入两个守门的咽喉,二人顿时倒地。 “什么人,胆大包天!”一声喝斥,丹田气实足。 抬头一看,只见一男一女两个人向这边走来。那男的是一瘦老头,手拿一对盘龙铁拐,赤着脚,每走一步都有很深的脚印留下,此人正是在云雾寺与朱珠交过手的李铁拐,林家兄妹不认得。 那女的妖艳无比,一看就是与大凡交过手的红牡丹。 想不到,此二人败走云雾寺,却在此入了伙。 来到近前,红牡丹一见林家兄妹,又惊又恐又是恨,忙对李铁拐道:“这是两个硬货,你对付那小子。” “骚娘们,咋又跑到这儿来了?”大凡喊了一声。 “哼,今天要你的狗命!”红牡丹恨恨地说。 “好,看我取他的狗命!”李铁拐说着,左拐一架,右拐直向大凡杵来。 “喂喂,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开打了?”大凡躲过一拐,一面拔剑一面调侃。 “小混球,爷爷拿了你慢慢和你打招呼。”李铁拐边说左手拐已经到了跟前。 大凡急忙用剑一挡,“锵——” 那力道如有千斤,大凡顿觉虎口发麻,心想,遇上劲敌了。 几个回合,大凡不再耍嘴皮子了,只是拿出十二分的精力,把午子剑法使得浑圆,小心应战。心想,真小瞧了这老头,见他走来时踩出一个个深脚印,还不以为然,想不到他的内力远在自己之上,双拐使得非常刁钻,让人防不胜防。当年,师父讲,凡是遇见不用常规兵器的人千万不可小觑,不曾想今天真应了师父的这句话。看来,只能以巧打为上了。 小凡和红牡丹早已经杀在一起。红牡丹的两把短刀好似狂风暴雨,刀刀凶狠。小凡一边迎战,一边想,早知今日,还不如当初在云雾山时一剑毙了她,也不会在今天让她复仇般的疯狂。 当下,小凡见那李铁拐一直在圧着大凡出招,大凡显得并不从容,自己便想抽身帮上一把。小凡功运掌上,一边剑花翻滚对付着红牡丹,一边瞅准时机,待大凡猛地打出梅花针,被李铁拐一个后翻刚刚躲过时,小凡猛地打出了从《天崩地裂掌秘籍》中刚学来的一招击风破石。 李铁拐一个后翻刚刚站定,顿觉一股强大的掌风袭来,随即使了一个千斤坠,便一掌迎了上去。 “轰——” “噔噔噔,”李铁拐后退了三c四步,手如沸水浇过,臂如万针穿线。内心大惊,这小女娃的掌也太刚猛了,能把我用了千斤坠的身体震退几步,内功着实在自己之上。这是老夫有生以来遇到的第二个小女娃高手了,难不成小女娃是我李铁拐的克星? 这一掌,着实给大凡帮了大忙。李铁拐一只手受伤,只能单手厮杀,大凡觉着不再吃力。 红牡丹一见李铁拐受伤,心中大乱。当初与大凡交手自己受了伤,原以为大凡的实力在小凡之上,自己不是对手,才让李铁拐去战他,自己来战这小女子。可没想到,今天自己挑了个更强的主,一把剑不但把自己逼得没有还手之力,而且还能出掌将人人佩服的李铁拐打伤,看来今天的灾劫到了。 想到此,红牡丹一个高飞,连环脚直向小凡当胸踢去,鞋尖上的暗器“噌噌”作响。 小凡见她祭出了暗器,也毫不客气,上次没让你腿断,今天让你的腿断得更实在些。一个冲天鹞腾起,提手运功,一招碾山平地向下拍去。 “轰——” 红牡丹在小凡的掌风下,被当空圧在地上,双腿硬生生被圧成了带状,痛得失去了知觉。 李铁拐见了大惊失色,知道自己要丢命,虚晃一拐转身便逃,却被小凡迎面截住。 “罢罢罢,老夫认栽,请留我一命。” 说完,李铁拐伸手一掌打在自己的气门上,自废了武功。 周围的几个匪贼一见,“哗——”全都丢了兵器,四下逃命去了 秋风从房顶下到中院,却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在树下乘凉,树上斜靠着一根蛇杖,想必这就是人称双头蛇的佘占双,身边有四五个汉子围着说话。 秋风不用多想,挺剑直向那双头蛇刺去。 见突然飞来一个人,着实把大伙吓了一跳。 双头蛇见状,在椅子上一拍,一个上窜躲过了一剑。 秋风一击不中,顺手一剑抹掉两个贼汉。 双头蛇刚刚落地,便操起蛇杖直向秋风扫来。 一来二往,二人战了二十多个回合,不分高下。只见双头蛇把那蛇杖舞得杖杖生风,触哪破哪,点哪坏哪,一时间,树上c地上到处是伤痕累累,就连刚才坐过的椅子也被那蛇杖砸得稀烂。 秋风感觉遇上了劲敌,不得不祭出游龙剑法,以穿c蹿c闪c跚c黏c捻的技法来对付。 黄龙剑虽然削铁如泥,可是,那蛇杖却是玄陨铁和碳钨合煅而成。剑c杖相击,最多在蛇杖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二人又过了二十多招,却相持不下。秋风只觉得此人的武功招式是来自西域,与中原武术大不一样,实不敢慢待。 双头蛇只觉得秋风年纪轻轻,却剑法精妙,再这样斗下去不是办法,还不如与他斗内功。想到此,便后跃一步,将蛇杖往地上一插,运起功来。 秋风看见他在干硬如铁的地上能将蛇杖插入地下半尺深,马上意识到,此人的内功已是上乘了。 随即,秋风将剑往树上一插,运功在掌,一招推波助浪,双掌打出—— 双头蛇正好也迎上一掌—— “轰——” 掌风相撞,秋风瞬间被反弹出一丈远,摔倒在地。双头蛇随着掌风也向后飞去,撞在了院子的石灯柱上,灯柱被撞断了。 双头蛇爬起身来,再次运功,气走全身,并无大碍。 秋风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双掌发麻,迅速运功,打通全身经脉。心里暗道,自己用了八c九成的功力还被击倒,可见对方的内力在自己之上。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打败对手,总不能在此败走吧。 想着,秋风再次运功,气盈双掌,又向双头蛇发出一掌。 双头蛇满以为秋风中掌不能运功了,哪知突然发来一掌,刚运功准备迎上,却感觉右侧又是一股强大气流直冲而来,随即双掌同出,一掌迎秋风,一掌迎向右侧—— “轰轰——” 双头蛇被掌风旋起,随后就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老远,动弹不得。 秋风侧目一看,才知是小凡同时出掌相助。 小凡与大凡从前院杀进中院,见双头蛇甚是厉害,武功不在秋风之下,当见到秋风与双头蛇对掌后受挫,小凡急忙发出一掌移山开路,正巧与秋风同时出了掌。双头蛇受了不同方向的掌力,双掌分迎,却产生了强大的旋力,瞬间使体内气血形成了对流,致心脉阻崩。 “你没事吧?”小凡问。 “我没事,谢你了。”秋风边回答边去取下自己的剑。 小凡浅浅地笑了笑。这也是自秋风认识小凡以来,第一次见她的笑容。 院子里,七c八个汉子见二当家毙命了,知自己不是对手,都急忙向后院躲去。小凡c大凡紧跟其后,向后院杀去。 秋风在原地再次运功,让周身经脉运转一次,觉得无有大碍,提剑跟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第二十五回:战涂虎再现神秘客 寻袁骏又见笑面佛 秋雨和袁骏二人来到马公祠后面,见那覆斗型的马超墓高约两丈有余,占地约两亩,四周是苍松翠柏,墓前立有石碑,上刻“汉征西将军马公超墓”的字样。 二人无暇顾及,直接上了房顶,见院内几个贼人在搬东西。袁骏一提身,直接下地,举刀就上,秋雨见状,不由分说,跃下院来直奔上殿而去。 五c六个贼人忽见两人从天而降,先是一楞,见袁骏刀下已经将两人毙命,才反应过来,操起兵刃“呼”地将袁骏围住。 为首一个壮汉手持一柄朴刀大吼一声:“王八蛋!你敢来偷袭!” 说着,双手举刀,一刀劈来,袁骏急忙用刀背一架,顿感力量不小。 十几个回合,袁骏见对手的朴刀柄长,既能劈杀又能以刀把当棍,自己的刀短占不上便宜,便使出一套少林卧龙刀法。此刀法步快手疾,大劈大砍,翻腾旋转,劲整势猛,刀如猛虎,出奇制胜。 刀法一变,壮汉就有些不敌袁骏了。瞅个空当,袁骏故意露出破绽,拖刀败走,壮汉不识,急忙大步追上,袁骏一个下蹲转身,刀走下路平扫,壮汉连忙驻步用刀来挡。袁骏趁势腾空一刀劈下。 “嚓”的一声,壮汉的头已经成两半。 秋雨闯进上房,正见那涂虎操九环刀往院里来,见秋雨直闯进来,也不搭话,一掌击来,秋雨一点脚飞身躲过。 “轰——” 一扇门被掌风击得粉碎。 秋雨在桌上落定,随手一飞镖打去,那知,涂虎一举刀将飞镖反磕了回来,秋雨只好一个燕子离窝避过,那镖深深地嵌入身后殿柱里去了。 二人一剑一刀,从屋内打到屋外,秋雨见袁骏已将壮汉放倒,放心了许多,便使出摧雪剑法,把黑灵宝剑舞得快慢相兼,随心所欲。 那涂虎一见,心生大疑,这小女孩怎地会摧雪剑法?早年师父带自己游历,去河北曲阳大茂山,在太乙峰三霄圣母殿前,见过一道姑演练过此剑法。听师父讲,这摧雪剑法是一世外高人所创,传女不传男,此剑法看似平常,其实,剑招变化无穷,招中有招,非其它剑招可敌。这些年过去,从未见过还有谁用过此剑法,今天见了,不格外小心都不行了。 当下,涂虎的九环刀更加显出肃杀之气,只见他将那刀柄抓得要出水般。他想,凭借自己的强大内功,拿下一个小女孩还不成问题。 刀剑相碰,火花四迸。霎那间,刀光剑影混作一团,难分胜负。 涂虎对摧雪剑法心生胆怯,不敢久战,便想以掌力敢胜。趁秋雨一招随风扫雪一剑掠过,便虚晃一刀,用足十成内力一掌推了出去—— 秋雨刚刚转身就觉那排山倒海般的掌风袭来,想避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左臂一伸,迎上一掌—— “轰——” 秋雨被强大的掌力推出一丈远,一个空翻立定。只觉得出掌时,一股清气自丹田至百会循环一周,立刻经左臂充满了手掌。秋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因为自己不用掌对敌,今天实属无法避让,才接了一掌。 这一掌,秋雨并不觉对身体有多少损伤。见那涂虎,早被反弹出一丈开外,刀被摔出老远。 秋雨大惊,自从习武至今,也从未有过这等掌力。看来,清莲法师真的给自己暗传了很多功力,只是自己还未很好的体会c发掘和利用。但却感觉到法师所传的功力只要意念到,功力自然就起作用了。 涂虎一个鲤鱼挺身,再次运功,将经络梳通一遍。暗道,用兵器对阵时,此女娃的内功感觉并没有自己深厚,怎么全力一掌打出,反将自己弹了出去,很是费解。 秋雨见涂虎一跃而起,知道对方实力很强,趁他手无兵刃之际,便使出摧雪剑法中极强的一招红炉点雪,脚下一点,腾在空中,一个回翻直向涂虎当心刺去。 手无兵刃的涂虎突然觉得一股凌冽的寒气向自己逼来,那速度快似闪电,犹如决堤,根本无法躲避,只能提掌用掌气一迎。 “呲——” 掌气哪能阻挡那凌冽极寒的剑气,黑灵剑早已刺透了涂虎的右掌。 涂虎也算功夫了得,右掌被刺透,眼看剑逼胸口,随即提左掌打出,将秋雨反震了回去。 秋雨一个空翻落地,脚下正好有涂虎的九环刀,飞起一脚,将刀踹起,直向涂虎飞旋而去。 秋雨落地和踹刀基本是同时,涂虎刚刚收手点穴止血,那刀已经到了眼前,根本无法避让,只好闭了眼等死。 “铛——” 九环刀在涂虎的眼前被一粒石子打飞了。 与此同时,一个黑影一闪,涂虎被掠走,那速度快得连来人的面目都没看见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秋雨大惊失色,暗叹,这已经是遇到的第二次了,上一次在云雾寺,笑面佛也是这么被掠走的,不知这世外高人是谁,掠走恶贼却又不为他出招对阵,这是为何? 袁骏刚刚将几个贼人杀了,转身欲来帮秋雨对付涂虎,却见秋雨楞楞地立在院中,早不见涂虎身影。 “他人呢?”袁骏惊道。 “呃逃了。”秋雨回过神来。 “啊?你咋不追?” 秋雨摇摇头:“走吧,到各处看看还有没有漏掉的。” 袁骏没做声,跟秋雨穿过大殿来到涂虎出来的那间屋子,见地上全是用石板条铺成,除了一个习武的木人桩,其它什么也没有。秋雨觉得很怪异,怎么会在此设一个木人桩?正想着,袁骏走过去用刀背在木人头上敲了敲,本是无意。 “哗——” 地上的两块石板沉了下去。二人大惊,忙上前一看,发现是一个地下暗道,黑黢黢什么也看不清。 “打劫来的东西肯定是藏在这里。”袁骏兴奋地说。 “下去看看。” “太黑,没灯呀。”袁骏道。 秋雨抽出黑灵剑:“走吧,这个可以照亮。” 说着,将剑往黑黢黢的暗道里一伸,那黑灵剑慢慢发起光来。 “嗬!真是宝剑!这个好!”袁骏惊呼。 袁骏迫不及待地进了暗道,秋雨举着剑紧跟在后面照着亮。 那暗道沿石阶下去两丈左右便是平行的通道。借着剑光,见那洞壁全是石条叠压建成,宽约一丈,高约一丈,眼下虽是夏天,里面却阴森寒凉。 约莫前行了百步,前面出现一处宽敞的厅子,里面有了一点微微的亮光。 刚刚来到厅门,袁骏突然一个转身向秋雨一掌推去。秋雨被这突然的一掌推出了一丈远。 “轰——” 一块千斤巨石砸了下来,将厅门封得死死的。 秋雨先是一阵惊恐,以为是袁骏在偷袭,可没想到巨石砸了下来,立刻明白,袁骏是在救她。可是,袁骏呢?会不会被压在巨石下? “袁骏!袁骏——”秋雨用力推着巨石,巨石纹丝不动。 “我在哩,你还好吧?”一个很小的声音从巨石那边传来。 秋雨松了口气,借着剑光仔细看看,才发现这是一个千斤闸机关,只要触发了机关,千斤闸就会落下。 袁骏当时刚刚走到厅门,一脚踩在地上一块凸起的砖上,只感砖块下沉,便知是机关,怕是暗器,随即一掌将不知情的秋雨推开,自己同时一个飞跃落在厅边,只听一声巨响,巨石就从顶上砸了下来。 找遍了整个暗道,秋雨都没找到机关所在,看来,机关在袁骏那边。 “你找找机关,我这边没有。”秋雨对着巨石喊。 “在找——” 过了许久,再没听见袁骏的声音,秋雨喊了几次,也无回音,只好返回去叫秋风他们来。 刚刚出了大殿,就见大小凡c秋风来到院里,急忙将情况说了,大伙都很吃惊着急。 大凡去找了火把一起来到暗道,怎么喊也不见袁骏回答。 “是不是被压在石头下死了?”大凡道。 “不会,刚刚还与他说话来着,他说没事。”秋雨没有觉着袁骏受伤。 “不对,里面一定还有暗器。”小凡猜想。 “中暗器了?”大凡一听惊呼。 “我们来推推这石头。”秋风说着,运起功来。 几人一听,一齐运功去推那巨石,可石头还是一动不动。 “哎呀!不行,这石头已经封死了,推也没用。”大凡仔细看看石头一周,喊着。 “这厅口那边比这边还小,推不过去的。”秋风看看,摇了摇头。 一时间,大伙没了主张。也不知袁骏那边是咋回事,怎么叫都无人答应,只好先上去再想办法了。 袁骏借着透气孔的微弱亮光在黑暗的地下厅里找遍了整个地方,也没有找到机关在哪。搬动一个熄灭的灯柱,却另开了一扇门,一步迈过去,那门却自动关上了,前面又是一条深深的暗道。暗道太黑,根本无法找到开门的机关,只好沿着暗道前行,秋雨在那边的喊声也听不见了。 大约摸黑走了有五里多的路程,却见前面有一台阶,沿阶上了二十几级,才发现到了洞口。 仔细找找,找到了一块活动的砖,用力一推,洞门缓缓打开,强光照射下,顿时两眼一阵刺痛发黑。他知道自己在黑暗处待得时间太久了,摸出洞口就在原地待着,闭着双眼怕强光灼伤眼睛。 袁骏也不知自己到了哪里,只知道已经出了暗道。 “干什么的?别动!”一个粗声大气的男子声音。 瞬间,听到纷乱的脚步声向这边跑来。 睁开眼一看,只见模糊一片,有六七个人影在晃动,刺痛发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见一个人影飞了过来。 袁骏一提身腾空跃起,正想跃上侧面的房顶,就觉得头顶一股强风袭来,只可惜双脚离地,根本无处借力,只能在空中举刀一挡。 “铛——” 一颗流星錘狠狠地砸在刀上,将空中的袁骏连人带刀击落在地。 袁骏就地一滚,刚刚起身,一张抓捕网“刷”地撒了下来。 “拿下!” 袁骏被锁链锁了。当他能看清东西时,才发现,自己早已落入六个捕快的手中了,身旁立着一人并不是捕快装束,一身紧身短衣,三十来岁的汉子,手里拎着一对长链流星锤。四下一看,身处一个院子里,那暗道的出口正在一个假山下。仔细辨认,让袁骏大惊,这不是沔县县衙吗?这暗道怎么会通到沔县衙的院内?自己岂不是落在官府手中了?这个使流星锤的武功高强,不是衙役穿戴,又是什么人? 秋雨几人在马公祠院里一边想着救人的办法,一边四下搜寻一遍,只有少量的粮油c布匹,还有满满两箱金银珠宝在一个殿里存放,其它并无多少值钱的东西。 “这劫道的匪贼咋还这么穷酸呀!我还以为金银满屋哩,才有两箱子。”大凡嚷道。 大伙一听,都忍不住笑了。 大凡找来那个鲁观主问了暗道的情况。鲁观主说,听前任观主讲过,这祠里是有一条暗道,但不知洞口在哪里,没人进去过。 大凡领鲁观主去洞口看了,鲁观主很是吃惊。 “这间房怎么变成这样了?原来是一间祭放历代观主私人物品的地放。暗道口怎么会在这里?” “鲁观主,你知这条暗道通哪里?”大凡问。 “很早以前,听前任观主说过,好像是通县衙哪里,具体不清楚。” “县衙?是这儿的县衙吗?”秋雨忙问。 “就是吧,我也不清楚。”鲁观主摇摇头。 “肯定是,难不成它还通到褒城县去。”大凡肯定的说。 “这样吧,那些值钱的东西暂且由观主保管,我们去县衙那边看看。”秋风提议。 “风哥,你让他来保管?今天咱们这么一闹腾,死了这么多人,恐怕官府早知道了,不来抓人才怪!那些货他看得住?”大凡说。 “那怎么办?”秋风问。 “我看,把银子和那些能带的拿出去寄存,粮食不管了。”秋雨说。 大伙听了只有这个办法,当下,几人找来一些袋子,将金银珠宝等分成几份,各带一些,由鲁观主带路,去武侯墓找到自己的师兄弟,悄悄地寄存起来,并说明了利害,防止走漏风声。那道士也知轻重,生怕招杀身之祸,闭口不提此事。 当下,秋风几人在一饭馆胡乱吃了点东西,找一僻静处商量怎样去打探袁骏的消息。 “我和秋雨去看看,你们别出面了。”小凡说。 “我赞同,不能带兵器去。” 秋雨一想,小凡说得有道理,两个女子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小凡点点头。 “哦,对了,忘了说一下,那个涂虎正要被我杀掉时,又被一个人掠走了,和上次掠走笑面佛一样。” 秋雨突然想起此事,都在找袁骏,把此事给忘了。 大伙一听,皆是一阵莫名的惊诧。 问了鲁观主县衙的位置,秋雨c小凡便急忙赶了过去。 穿过几条街,来到县衙外,只见一捕头领着几个衙役匆匆过来,边走边说着话。 “奶奶的!是谁吃了豹子胆,能把那么多人杀了,这简直是给老子找事嘛。” “头儿,我看就是刚刚抓到的那小子,他可是从暗道里出来的。”一个衙役道。 “他一个人有那本事?能把涂虎c双头蛇他们全杀了?不动动脑子!”捕头瞪了那衙役一眼。 秋雨c小凡一听,确定袁骏已经被官府抓去。 二人返回把听到的情况说了,大伙一时松了口气,只要袁骏没死,就能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等到天黑,四人来到县衙外,秋风兄妹从县衙左边上房,林家兄妹从右边上房,悄悄来到县衙后院,不知县衙大牢在何处。 秋风兄妹从屋顶飞身跃至另一个院子,只见七八个衙役在昏暗的灯光下往一间偏房内搬运东西。 秋雨揭开一片瓦向下瞅瞅,才发现是粮食。 “哥,他们把粮食搬到这儿来了。” “我明白了,这县衙和那马公祠的强盗是勾结起来的。”秋风悄悄说。 “啊?这怎么可能?” “你想,那暗道为何通往这里?为何我们没有找到太多的金银财宝?这说明什么?只有一个可能,东西都经过暗道运到这儿来了。” “我明白了,就是说,那些强盗是官府养的,是官府敛财的工具。难怪那马公祠离县城这么近,他们竟敢公然打劫,官府却佯装不知。唉,这成什么世道了。”秋雨摇摇头说。 “今天我们打掉了他们的敛财路,那县衙一定会把气撒在袁骏身上。我们去找找牢房在哪里。”秋风道。 二人悄悄从房顶去了另一处小院,见院内岗哨森严,正要看个仔细,就见林家兄妹到了。 “袁骏肯定被关在这里,咋办?”大凡问。 “等等看。一般牢房都有地下死牢,里面可是层层关卡,最不好进,弄不好进去就被反锁在里面,自投罗网。何况还不知他会不会被关在死牢。”秋风悄悄说道。 “这家伙会不会把咱们供出来?那样咱们可就要遭缉捕了。”大凡小声说。 “先不管这个,救人要紧。”秋雨觉得袁骏不是那样的人。 说着,“噌”地飞身下地,点了一个衙役的穴道,拖至一个黑暗处,用剑鞘顶着衙役的咽喉。黑灵剑在越黑的地方是会发光的,秋雨不敢抽剑。 “别喊,否则没命。” “不不喊不喊,女侠饶命。” “说,今天是不是抓了一个从暗道来的年轻人?” “是是。”衙役发着抖。 “人呢?” “在死牢押着。” “怎样才能进去?” “女侠,还是别去,那里有武林高手,一个是马公祠的三当家王东,都称他链锤王。还有两个是刚刚请来的。” “是什么人?” “一个胖和尚,一个道人。听说都会法术。” “马公祠的三当家怎么会在县衙?” “他今天是给县衙运东西的,就是从暗道运进来的。” “运的什么?”秋雨明白了,那暗道就是官府敛财的通道。 “金银珠宝什么的。” “死牢在哪?” “就在前面。”衙役用手指指对面。 “我今天饶过你,你要敢通风报信,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不敢不敢,女侠,我也是在此混口饭吃,谢谢不杀之恩。” 秋雨回到房顶,将情况说了,大伙一听,都明白了马公祠里的贼人与官府勾结的事实。 “难怪今天才见到一点点银子,原来让他们三当家给缴到这儿来了。”大凡小声道。 “走,去死牢看看。”秋风说。 四个人从屋顶来到死牢对面。 那死牢是在小院边上建起的一座牢房,由夯土筑成,高约三丈。从灯火处看去,牢顶上有女墙做防守墙,布有岗哨,牢城门有四名牢卒把守,一道士和一和尚在门前摆一桌子纳凉吃酒。 “笑面佛!” 小凡在死牢对面的屋顶看了看惊道。 “啊?”大伙一齐惊出声来。仔细一看那不是笑面佛还有谁? 一时间,大伙吃惊不小。 “妈的,这龟孙子咋在这里?”大凡自语。 “去杀吗?”小凡忿忿地问。 “别急,咱几个不是他的对手,况且身边还有个道士,我们得好好想想办法才行。”秋雨顿了顿:“要是我们再有一个失手被抓,那麻烦就大了。” 四个人离开县衙,来至空旷无人的汉江边,商量下一步如何行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第二十六回:见张妻妙语能开锁 访吴府计划却落空 在汉江边上,秋家兄妹和林家兄妹四人商量营救袁骏的方案,只因出现了笑面佛,劫狱救人是不行了,大伙一时没了主张。 “不行我们再去找朱珠来帮忙。”大凡说。 “我们不可能在县衙大开杀戒吧?先不用惊动朱珠了。”秋雨说。 “能不能去买通县令让他放人?”秋风设想走另一个路子。 “买通他还不如想办法逼他放人。”小凡道。 “也对,想办法逼他放人总比在衙开杀戒好得多。”秋风同意小凡的说法。 “咋逼他?抓了县老爷让他放人?”大凡问。 “别急,我们打听一下那县令的家人和亲戚,抓了他们再找县令要人。”秋雨说。 “嗨!这不就是上次我们救郑老头的办法嘛。”大凡道。 小凡也是点头。 “好,我们明天分头打听。”秋雨说。 “明天先去问问张景天,让他帮忙打听一下。谁想和我一起去?”大凡道。 “让秋雨他俩去吧,我明天要守院。”小凡说完看看秋雨。 “好的,今天你们两人都没在郑家上工,明天小凡就不用去了。”秋雨拍拍小凡的肩。 四人商讨后,最终决定先去找张景天帮忙打听。 次日,天刚刚亮,秋风兄妹二人让春鹃给弄了点吃食胡乱吃了,打马来到武乡镇郑家大院门口找林大凡。 大凡与妹妹打了招呼,就同秋家兄妹一同向张景天的家去了。 到了张家,还未进门,大凡就大声嚷了起来。 “张捕头,客人到啦!” 开门的是一个仆人,见了大凡一行便说道:“主人不在家。” “在哪?” “城里。” 大凡向秋风兄妹一挥手,转身就走。 “走,去桂花香酒家,他准在那儿。” 三人打马至五祖庙街,大凡指指前面“桂花香酒家”的招子说:“张捕头就在那儿。” 到了门前,三人将马拴了,刚刚进店就见张桂花迎了上来。 “林少侠来了,快进后院坐。” “捕头他在吗?”大凡边问边往里走。 “在县衙里,我打发人去传一声。” “大忙人呀!”大凡边说边示意秋家兄妹在院里石桌前坐下。 张桂花一边让人去传话,一面让人上茶。 “林大凡!”一个女人的声音。 大凡扭头一看,却见秀儿从一间屋里出来,秋家兄妹不认识。 “你与小姐也在这儿?”大凡笑笑:“好久没见到你们了。” “我们早上来的。夫人在里面,我去告诉她。”说着进屋去了。 大凡向秋家兄妹说:“那就是郑月香的丫环秀儿。” 郑月香出来,见了大凡一行人,道了万福。看见秋雨,不由得惊叹道:“妹妹生得好俊呀!” “夫人也是天生丽质。” 秋雨忙回一句。仔细打量一番,见她穿戴典雅而不华c富贵却不艳。 “小凡呢?我好想她。” “没来,她在看院。”大凡忙道。 “你让她抽空来见见我,我有好多话要跟她说哩。” 说完,郑月香又来到秋雨面前:“还不知道妹妹贵姓,你和小凡熟吗?” “我叫秋雨,小凡和我是好姐妹。” “哦,我叫郑月香。” “听小凡讲过你,说你人真好。”秋雨回道。 “我也和小凡是好姐妹,正好,我们去屋里说话吧?” 秋雨跟了郑月香进屋去了。 没过多时,张景天来到后院,和秋风礼见过,便问大凡来意。 大凡将事由简单讲了一遍,就询问沔县县令的家庭情况。 张景天听后,想了想说:“沔县县令姓侯,他的情况我并不太清楚。不过,我们县衙有个书吏好像是他的什么亲戚,明天我可以打听打听。” 秋风c大凡一听也只好如此。 “张捕头,新婚后过得可滋润吧?”大凡话题一转,关心起张景天的事来。 “挺好,月香为人善良,待老人和孩子都好。就是心里一直不是很开心。” “为何不开心?我觉得她嫁了你是件好事嘛,今后有的是福享。”大凡道。 “主要是与她父亲决裂了,可她心里还怗记她的母亲。” “唉,这也难免,抽空我让小凡来陪陪她。噢,对了,她的新朋友可正在陪她聊天哩。”大凡边说边指了指那屋。 “新朋友?是谁?”张景天问。 “他妹妹,叫秋雨,美丽女侠,那轻功如神仙一般,厉害吧?我们破那云雾山时,就是她与朱珠打主场,收拾那笑面佛的。”大凡在炫耀着。 “厉害!秋少侠,你有这样出色的妹妹也是我们的骄傲。” 张景天对秋风夸赞着。 秋风笑笑,心里甚是高兴。 郑月香把秋雨拉进房来,让秀儿给上了好茶。一听说秋雨是小凡的好姐妹,就像见了亲人般。又见秋雨举止大方,仪态端庄。比小凡身上呈现出更多的是温文尔雅c冰壶玉衡。再见她英姿飒爽,说起话来清词丽句,京腔京韵,把郑月香内心喜欢得早把一切忧愁c烦心事抛在了脑后,就像有千言万语要倾述似的。 秋雨自身呈现出来的东西,正是郑月香所向往的。虽然年龄比郑月香小,但出于家庭和阅历的关系,使得秋雨相比郑月香在各方面都成稳c老练和大气了许多。 秋雨见郑月香对自己一见如故的样子也就把她当朋友一样相待。说到郑月香嫁给张景天的由来,秋雨也被她一个弱女子,能冲破家庭和世俗的枷锁之决绝所感动。 “月香,我认为你的做法是对的,人总是为追求自己的一生幸福而活着,而不是为他人而活。快乐是自我满足的结果,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对自我的惩罚,难过是不爱自己而去爱他人的行为,痛苦是不按光明的思路前行,偏走阴暗小路的回报。你父亲只看重钱财,那是他一生追求的幸福,把有钱当作快乐。所以,他心里只有钱而没有亲情。因为在他眼里,钱比亲情更加重要。你母亲衣食无忧,有你父亲和你兄长照管,也用不着你去担心,难道说你出嫁千万里,还要考虑怎么照顾她们吗?你知道昭君出塞c文成公主入藏和刘细君远嫁乌孙国吗?难道她们到了异国他乡还天天想着如何去照顾她的家人?不要给自己徒添烦恼,只要你的夫君对你好,过好你自己的日子那才是此生最大的幸福。记住我的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幸福,你父母的幸福是让你哥过得比他们现在还好,甚至让他们今后的孙子过得更好。而你现在的幸福是如何跟你的夫君过好,你俩的日子过好了才是你的幸福,开心是幸福的钥匙,你要把这把钥匙牢牢抓紧c用好,只要天天开心,那样,离幸福就更近一步。” 郑月香久久没有说话,此刻的心里如同甘露入心,犹如醍醐灌顶。秋雨的话让她如梦初醒,茅塞顿开。 张景天让人安排了饭食,大伙儿也都挨个儿坐了,见郑月香喜笑颜开地紧紧拉着秋雨的手从房里出来,也甚是吃惊,怎么一会儿时间,郑月香像变了个人似的,再也见不到那满脸的忧伤,不知那美如天仙的秋雨给她施了什么魔法,让她活泼开朗起来了,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郑月香挨着秋雨坐了,又忙让秀儿给换了茶,听秋雨说不怎么吃辣,又忙把张桂花叫了过来。 “下面的菜都少放辣椒,我妹妹不吃辣。” “对对,少放辣椒,少放辣椒。”张景天高兴得急忙附和着。 酒席上,郑月香不停地给秋雨夹着菜,又说又笑,又让秀儿不停地给秋雨打扇,生怕给热着,弄得秋雨怪不好意。 郑月香见秋雨和大伙儿共同举杯,甚是豪气,便向张景天道:“我也想喝点酒,和妹妹碰碰杯,敬敬她,学学她的样子。” “好好,夫人开心就好。”边说边斟了一杯递与郑月香:“只要别吃醉就行。” 吃罢饭,张景天说只能在明天才能打听到消息,留大伙儿住下。秋风想了想,和妹妹商量说:“也好,免得明天还须再来一趟。” 郑月香要邀秋雨一同上街去玩,张景天怕出什么岔子不安全,大凡道:“有秋仙女陪着,捕头你就放一百个心。” “那好,去吧。”张景天笑笑同意了。 秋雨和郑月香在秀儿的陪同下逛街去了,张景天便让人重新上了茶,坐下来聊天,见李为贵也赶了回来。 次日,秋风等三人在桂花香酒家吃过早饭,见张景天急匆匆回来,讲述打听到的消息。 “那沔县县令姓侯,叫侯登科,县令的夫人姓左,叫左玉兰,她有个妹妹叫左佩兰,左佩兰嫁给了宁羌州通判吴一良为妻。侯登科和左氏都是四川保宁人,其家亲朋人都在保宁。吴一良是广元县人士,其家亲朋人也均在广元县。那左佩兰与汉中知府大人的夫人关系甚好,认知府夫人作义母。听说宁羌州通判吴一良与本县县令面和心不和,二人关系甚恶。其他情况不详。” “好了,知道这些就够了,我们马上去宁羌州找左佩兰,从她那里下手为妥。”秋雨直接了当地说。 “为何去找她?” “有把握吗?” 秋风c大凡同时问。 “试试看,我想,从她那里入手是最有把握的。” 秋雨想到曾救过左佩兰的命,就是见她一面也不会被拒之门外。 过了一会,秋雨又说:“这次去见左佩兰,只能是我和小凡去。” 大伙楞着,不明白为何。而秋雨想,哥哥为人正气,对一些狡诈的事做不了。大凡c小凡去可以,但左氏并不认识他俩。只能是自己去,为了随机应变,还需一个帮手。况且是去见一妇人,两个姑娘同行最为合宜。 当下,拜别了张景天等人,三人一同直奔郑家大院而来。 路上,大凡道:“仙女妹子,要不我们三人直接去宁羌咋样?” “不行!人不能多,况且是去见那妇人,你们去适合吗?” “哦,是不太好。还是你与小凡去最好。”大凡想了想说道。 来到郑家大院,已经是未时时分,把情况同小凡讲了,小凡二话没说,就带剑牵马同秋雨向宁羌出发了,秋风也打马一路同行到河东镇与二人分手回去等候消息。 一路上,秋雨c小凡马不停蹄穿过褒城县c跨过沔县c直奔宁羌州。大约酉时过后,二人进了宁羌州东城门。因为是夏天,天黑的很迟,二人将马寄存在一家客店,向店家打听了吴通判的住所,便去找左佩兰。 绕过几条街,远远看见钟楼上挂着一口成化大铁钟。根据店家所指的路线,吴一良家就是离此不远的吴府。秋雨二人大大方方的来至吴府门前,只见那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那门楼青砖碧瓦好不气派,把整个街房衬得格格不入。 秋雨上前拍拍门,一个下人将门开了一条缝。 “找谁?” “找左佩兰左夫人。”秋雨笑笑说。 “你们是干啥的?” “她的救命恩人,今天路过,顺道来看看夫人。你去通传一声她就知道了。” “等等。”那仆人说完关了门。秋雨二人在外面等着。 “会不会不见我们?”小凡问。 “等等看,不见就翻墙进去。”秋雨道。 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见仆人来回话,突然,大门一开,出来了两个衙役。 “谁要见夫人?” “二位差官可好?”秋雨一见来人。正是上次袁骏在武乡镇劫杀左佩兰时的两个护轿衙役。 “哎?这不是上次出手相助的女侠吗?”一个衙役惊道。 “正是,今天路过此地,顺道来看看夫人,不知夫人可好?” “噢,夫人很好,多谢女侠那一日的仗义相助。” “那天真出了事,你们的性命都不保!”秋雨笑笑。 “女侠说的是。” “当然,行走江湖,义字当先。我俩游走到此,忽然想起夫人受了惊吓,同为女辈,顺道问个好,请个安,别无他意。你们也不必惊慌。”秋雨说得头头是道。 “我去通传夫人。”说着,一个衙役向后院跑去,剩下这个见两姑娘如花似玉,就没话找话地说个不停,早没了戒备之心。 秋雨二人被传话的衙役请进了院子,来至上房客厅,只见那左佩兰年近四十岁,穿戴富华,在厅上由两个丫环打扇乘凉。 秋雨上前忙道声好:“夫人可安好?” “哎呀,就是你救的我们?姑娘,那天情非得已,还没向你说声谢字,坐吧。”左夫人指指边上的凳子。 “谢夫人,我们行走江湖之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属常事,那天不过举手之劳,夫人不必言谢。”秋雨边说边与小凡坐了。 左夫人让丫环上了茶。 “你们下去吧,这是两位恩人,救过我的命,不必在我面前杵着。”左夫人对两个衙役说,两个衙役都见过秋雨那天相助的场景,也就放心的退了出去。 “夫人言重了,举手之劳,万不可称什么恩人。我们都是女流,眼见夫人有危险,岂有不救之理。” “你们怎么知道那日是我在轿子里?” “哦,听那日截杀夫人的凶手说‘我杀宁羌通判夫人,与你何干?’我才知道轿内是夫人你。” “原来如此。那凶手后来如何了?” “把他打败就落荒而逃了。” “还不知恩人贵姓,待会儿让丫头取些银两来,好做答谢。” “夫人误会了,我们只是来顺路看看,并非为讨要酬劳而来。我叫雨儿,她叫凡儿。” “好好,不知两位要往何去?” “行走江湖,居无定所,随心而游罢了。夫人可知那日那人追杀你所为何事?” “我哪晓得哟,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和谁结冤仇?回来我还把此事对老爷讲了,老爷也是很不理解,那么远的地方,怎会有仇家呢?至今还没想明白。” “夫人,在当地可有仇家?” “唉,有也是老爷招惹的,可是,是谁呢?” “夫人不想想你家老爷与谁最不和?” “这个” “你们在说我什么?”吴一良突然打断了左氏的话,一步进了门。 秋雨c小凡吃了一惊,明白是吴通判在外面偷听,自己却大意了。只见那吴通判四十多岁的年纪,肤色黝黑。 “老爷,这就是那天的救命恩人。”左夫人向吴通判道。 “哎呀,是英雄驾到,幸会幸会。”吴通判忙向秋雨二人陪了个笑脸:“两位小侠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过奖了。”秋雨答道。 “刚才不知你们在说些什么?” 秋雨和小凡对视一眼,这吴通判真是佯装不知。 “我们在说不知是谁与夫人结了梁子。”秋雨道。 “哈哈,这个不会有的,我们能与谁有冤有仇?也许那是强盗所为。不过还真是谢谢你们的搭救之恩哩。” “老爷不必客气。”秋雨见吴通判老奸巨滑,不提仇家之事,一时无法进入主题了。 “现在作奸犯科者也真是不少,前一天,沔县的马公祠被盗匪洗劫,杀人越货,汉中府下令各县缉拿凶犯。我看二位如果没什么事,还是速速离开汉中府辖之地,以免被惹嫌疑。” “噢,还有这事?抓到凶犯了吗?” “抓了一个,正在缉拿同犯。” “如此看来,只要招供,官府抓其同伙就容易了。不过这也与咱无关,明天我们就去四川了,多谢提醒。” “招供?哪有那么容易,听说那是个死硬主儿。你们去四川也好,免得招上麻烦,必竟你们救过我夫人的命,提醒一下终归好一点。” “好了,那我们就不打扰老爷夫人了,告辞!”秋雨立起身,小凡也忙站了起来。 “二位等等,我让丫环取点银子来,表表谢意吧?”左佩兰道。 “夫人不必客气,告辞!” 二人离开吴府,小凡问道:“为何不直接挟持一个做人质?” “小凡,这事看来找谁也没用,只要汉中府发了缉捕文书,下面各县的县令根本不可能把人悄悄放了。就是挟持一个人质也没用,那样只能将我们暴露出去。” “刚才,我真想动手。” “万不可莽撞。我原本想说服左氏,让她想法子放人。听了那吴通判讲的情况,府衙已经着手在办此案,就是左氏答应帮忙,我看也办不成了。” “也是,今天算是白跑一趟,这法子是行不通了。” “走吧,回去,再想法子。” 二人本想住下,等明天再走,但想到救人是刻不这容缓,当晚离开了宁羌州。 回到河东镇,已经是寅时过后了。 秋风听秋雨c小凡回来,也急忙穿衣起床来问情况。听完全部叙述,觉得营救行动是很有难度了。 杨兴忠听见院内说话声,急忙起来查看情况,得知此事的详情,却反问了一句:“既然你们想救人,又有强敌把守,何不试试声东击西c调虎离山之计和反奸计呢?” “声东击西c调虎离山c反奸计。”秋风想想,兴奋地说:“对呀!杨伯伯高招。” 秋雨c小凡听了,顿时觉得心里有了思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第二十七回:四剑客忙忙施妙计 二女侠挚挚吐芳心 当晚,秋风兄妹c小凡与杨兴忠四人连夜商量营救计划。 “你们说笑面虎那些高手是官府请去的,那你们就要想办法把他们引开,然后直接杀进地牢救人。当他们得知中计,返回去时,人已经救走了。当然,尽量少杀人,有的牢卒也是生活所迫去混口饭吃。”杨兴忠说着自己的想法。 “杨伯伯说得是,尽量少杀人。现在想想如何把人引开,引到哪里?要做得真实,否则,他们不会上当。”秋风道。 “两个人去杀县官,造点声势,把人引开,再去两人直接救人。”小凡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去杀县官不大妥,与牢房离得太近。我认为要闹就闹大,在汉中府也闹点事,让官府自己调走笑面佛。”秋雨说。 “我们还可以去宁羌闹一下通判的家,他们一定会求助沔县县令派人保护。”小凡也得到启发。 “对,我们可以传信给左佩兰和沔县县令,就说很多武林人士要取她的性命。我想他们只有求助她姐夫。只要能把笑面佛派走,那我们就好救袁骏了。”秋雨道。 “一个人去汉中府,传出消息,就说有一群武林人士要在什么时候杀贪官。一个人去沔县,就说有一群武林人士要杀宁羌通判的全家。然后再去宁羌传同样的话,这样,府官老爷需要人保护,而宁羌的通判也要人保护,沔县县令的夫人一定会让人去保护她的妹妹。这样,不管把笑面虎派去哪里,都离沔县县牢很远,你们去救人岂不方便?”杨兴忠啰嗦了一通。 大家觉得是个办法,就决定由秋风c大凡去汉中府,由秋雨c小凡再去宁羌州。 稍做休息,已到卯时。 天边已经露出了绚丽的曙光。朝霞把天空映得五光十色,仿佛是人世间最美的景致。 三人在店里吃过饭,秋雨和小凡奔宁羌方向而去,秋风也不耽误,来找大凡。 到了武乡镇郑家大院,秋风直接上前叫门。仆人开了门,听说是找林大凡的,就让稍等。 大凡匆匆过来,见是秋风,忙找了个僻静处问情况。秋风把昨天的事和晚上商量的事一说,大凡直呼“这是个好主意”。 二人牵马出了镇子,一路打马去了汉中府城。 进了北城门,秋风边走边看,见紧挨街边就是一排还未建造完工的宏伟建筑,占地几乎有近百亩的样子,高高的围墙,把个汉中府城挤压在南边。围墙内,殿堂楼阁金碧辉煌,丹楹刻桷神工天巧,楼阁亭台玉砌雕栏。 秋风想,这是什么人的住所?堪比京城的皇宫。不由问大凡:“这里是何人的居所,这样气派?” “嗨,这你都不知道,还是京城来的?告诉你,听说这是瑞王朱常浩的王府,还没完工哩。也难怪,你没来过汉中城,你不知道。”大凡道。 “朱常浩的瑞王府?” “正是。” “好气派!” 二人说着话,绕过周公庙,大凡下马说道:“前面就是府衙,我们在此看看。” 秋风下马跟着大凡慢慢向府衙走来。 此时,正是己时时分,街上的铺子早已经开门做起买卖,在离府衙不远处有一饭馆,里面坐了很多人在用早餐。 “风哥,我们先进去吃点东西吧,早上起来还没滴水未沾牙哩。” “好吧,想吃什么由你。” 二人在外面拴了马,进店要了两个菜,一壶酒,刚刚斟上两杯,就见两个府差拎着刀进来。 “小二,老一套!” “好好,二位官爷请坐,马上来。”店小二边说边往里边吆喝:“酒一坛,牛肉二斤,肉包子两笼。” 两个衙役在对面一张桌前坐了,店小二上了酒c牛肉和包子,两人边吃边聊。 见到此状,大凡对秋风悄悄说:“风哥,我们在此给他俩演演戏,消息让他们帮咱带回府衙如何?” “甚好。”秋风点点头。 “小二!再再来一坛酒。奶奶的,今天喝了,还还不知明晚有命喝没有。”大凡突然装醉的样子,大声嚷着。 两个衙役迅速把注意力集中过来。 “哎,哎,兄弟,可莫乱讲,吃酒,吃酒。”秋风顺着大凡的话意假意劝着。 “这又不不是沔县,有啥不不敢说的。我心里气呀!” “好啦!这儿人多,少说醉话!” “让我说说,心里好受些。你说,三当家他他搞出这一手,把大当家c二当家全灭灭了,他想干啥?不就是想想当老大吗?可我就不明白,他为啥还要找那么多的武武林高手来要汉中杀什么贪官?”大凡一本正经地装着醉。 两个衙役早不说话,只是一边吃着一边静静地听着。 秋风暗暗发笑,这个大凡,干这一行还真行,要是让自己这么装,那不露馅才怪。 “风哥,你说他想干啥?他偷偷藏的金银子还少吗?还要让明晚来除掉府台家人?有仇吗?” “别说了,他那是想摆脱官家,独自聚财。明晚按约定的时间跟上大伙去干不就得了,那么多高手,一个高手就够了,还别说明晚有二十几个高手来,反正你我都拿了他的钱,不干也不行啊。就那几个衙役,你我二人都可以把他们摆平,你还怕个啥?” “是嘛,我是不不怕,听说笑面佛来汉中了,要是他来了,那明晚的戏就不不好唱了。” “不用你操心,笑面佛不会来汉中的。你不是听说了吗,三当家正把笑面佛留在沔县,他能让笑面佛来坏他的好事?” “对!三当家就是厉害!那流星锤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来,他给咱都发这么多银子,咱今天就好好吃上一顿,吃饱了回去睡,明天还要接人呢。谁让咱俩来当先先行哨呢?” “好啦,说够了吧?快吃,吃完还有别的事做。你这人真唠叨,下次坚决不和你一路出门。” “好,不说了,咱俩喝酒!” 两个衙役听了一会,也不见后面什么话,二人对视了一眼,说了声“小二,记帐”,便急匆匆走了。 “快走风哥,一会儿肯定会有捕快来找咱们,咱不能在此等着被抓。” “说的对,快走。” 二人离开饭馆,翩腿上马,一气出了北城门。 “风哥,咋样,我的演技不错吧!”大凡边打马边喊道。 “不错!骗人高手!我们就此别过吧。”秋风吼了一声,打马直奔河东镇。 “嗨!你什么人呀!用完就扔呀?”大凡嚷嚷一句,打马回郑家大院去了 小凡和秋雨路经沔县,在一裱画店找了笔纸,秋雨简单写了一行字,“明日夜,武林高手若干,追杀吴c左及全家,请护,切!切!”交给店主,并递上一两银子,让今天勿必呈与侯县令。店主满口应承,亲自去了。 秋雨又写了一张,带在身上,二人马不停蹄向宁羌州赶来。 进了城,正是人们晌午吃饭时间,二人找一家饭馆,要了些饭菜,胡乱地吃了。 “等一下我去吴通判家。”小凡说。 “小凡,我想了一下,我们不能再去见吴家的人,还是找个人去送信为妥。” “那好,把信给我,我去找人。” 小凡从秋雨那里接过写好的字条,说了声“你在城外等我。”就独自一人去了。 走到一个离吴家不远的地方,见有一妇人带着一个小孩向这边走来,小凡在马上一把将小孩提上马背,那妇人正要发作,小凡喝道:“不许喊!你只要帮我一个忙,我就把他还你,否则,你再也见不到他。” 妇人一看小凡手中的剑和装扮,知是武林中人,哪敢不从:“大侠,你让我干啥都行,求你别伤了孩子。” “好,你帮我送一封信,交给吴通判的夫人,办好了来领你的孩子。只准说是一位男子让送来的,乱说一句,你可知后果?” “知道,知道,我就去,就去。” 妇人接了字条,慌慌地去了。小凡问小孩:“你家在哪?” 小孩指指身后的一个小院。 “好,你敢回去吗?” “敢。” 小凡放下小孩:“好,回去吧。” 看见小孩跑了回去,小凡前行了一段,找个三岔街口停了下来,怕那妇人引来衙役。等了片刻,那妇人一人急慌慌跑了过来,小凡上前问道:“送去了?” “送了,一个官差接进去了,我的孩子呢?” “让他回去了,你不用急,慢慢说。” “我把东西给官差,说是一个男子让交给夫人的,那官差就拿进去了,没有了。” “好,你去吧。” 小凡让妇人去了,自己却原地未动,一直瞅着那吴家,过了一会,只见一个衙役骑马匆匆地走了,这才悄悄跟了上去。 到了城东,早见秋雨在城外等着。 “走,前面那衙役肯定是去沔县的。” “嗬,去搬兵护驾的吧?”秋雨笑笑。 “肯定是,我们回吧。”小凡边说边打马与秋雨上了路 回到杨兴忠的店里,已经是亥时,秋风c杨兴忠都还未睡,见二人回来,忙进屋问了情况。 秋风听后,便把白天去汉中府城的情况也讲了一遍,听得大伙哈哈直笑。 小凡要回郑家大院去,秋雨拦了下来。 “小凡,别回去了,今晚就与我休息了,反正明天大凡也要过来。这两天你我都太累,在此养足精神,明晚还有忙的。” “那好,不走了。” 小凡随秋雨来至寝室,只见四处整洁有序,桌上还放有笔墨书籍,一看就是个能文能武的姑娘。书桌上方,挂着一幅画轴,一个白发仙姑持剑侧迎着满山白雪,左边题有唐代齐己的诗《剑客》: 拔剑绕残樽,歌终便出门。 西风满天雪,何处报人恩。 勇死寻常事,轻雠不足论。 翻嫌易水上,细碎动离魂。 洗漱完毕,二人上床,小凡对墙上的那幅画很是好奇,就问起来。 “秋雨,那画儿画的是谁?好有仙气。” “我师父,很多年都没见到她老人家了。”秋雨提起师父显得有些激动。 “是世外高人吧?” “可以这么说,唉,我有时好想她哟。” “能说说你师父吗?” “好吧。”秋雨躺在床上,讲起了自己学艺的往事 在秋雨五岁那年,祖母生病,秋德义请一郎中进府为秋母医病,见秋雨聪慧过人,但身体不好,就对秋德义说,此女需习武外养方可保日后安康。 秋德义听后,便找了神机营的一位武将,帮忙教授些基础的武功和械技。谁知,秋雨一学便上了瘾,对武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个偶然的机会,秋德义带着女儿出门,正好遇上一个化缘的尼姑,见秋雨生得骨胳清奇,便问秋德义:“此女是我佛有缘之人,是习武的好苗子,为何不将女儿送去学得一身本领?” 秋德义听后便道:“女儿是爱习武,可也不知哪有高人可指点一二,所以只能由她自己了。” 尼姑道:“你若有心,可送她去大茂山,那里有一位高人,人称雪岳大师,若能收她,那便是她的造化。” 此后,秋德义便将秋雨送去了河北曲阳的大茂山,也就是当时所称的北岳恒山。 没人知道雪岳大师的真实名字,只知道她很早时来自朝鲜半岛东部太白山脉最高峰雪岳山,所以,人人都称她雪岳。 听说雪岳大师的师父深居长白山芝盘峰,但没人见过,她把一身武功所学全部传授给了雪岳。自创的摧雪剑法令武林人士胆寒。 雪岳大师原本只收一个弟子,早年已经收了一个叫绛烟的女孩,不再收徒。只因绛烟时常伺奉在长白山芝盘峰的师祖身边,雪岳身边也没人,同时见秋雨骨胳清奇,非若凡胎俗子,便答应传她一些武功。 在大茂山,秋雨跟随雪岳大师学艺三年,师父传她摧雪剑法和点穴功,待师父要离开大茂山回长白山去,才将秋雨送回家。此后,秋雨再也没有见过师父。 虽然师父给秋雨讲了很多武功心法,只因当时年纪尚小,武功修为不高,有很多并未完全领悟。后来,全靠自己慢慢体会,才悟出了很多真谛。 秋雨讲到此,对小凡说:“我师父有一把剑,通体白亮如银,放在雪边顿时冰雪消融,此剑出鞘白光冲天,降魔斩妖颇有灵性,人称摧雪神剑。可我从未见过,听师父说当年被师姐带去长白山了。” “那你没见过你师姐?” “没有,只知道她比我大五岁。” “今后你们若是见面了还不认识,可别打起来。” “我想不会吧?不管谁一出招不就认出来了?管他呢,到时候再说。我们还是早点睡吧,这几天有点累。” “睡吧。” 日上三竿,秋雨c小凡才起床洗漱。 吃过饭,秋雨c小凡到镇子上游玩,转至褒河桥下,二人被河边大大小小c形态各异的石头所吸引。顺着河边闲溜了一会,秋雨发现一块石头形成的图案如一幅山水画,让小凡来看看,小凡看了也点头称好:“你喜欢就带回去。” 秋雨用手去拾,可怎么也搬不动。一看,才发现下面与一巨石连在一起。 “可惜了,总不能把这么大个石头弄回去吧?算了。” 小凡看了看道:“把它劈开,只要上面这个。” “啊?劈开?” “来,我试试。”小凡边说边将右掌一提,功运掌上,一掌平切出去。 “啪——” 见那石头没有动静。 “唉,真不敢用力。力大了怕弄坏,力小了打不下来。”小凡叹口气。 “要是我哥来了,用他的剑也许会劈下来。”秋雨失望地说。 “哎!真烦人!”一个男中音传了过来。 二人一听吃惊地四下看看,才发现不远处一棵大柳树上躺着一人。地上放着十几条剖好的鱼在晒着。 秋雨忙上前道:“打扰你了,抱歉。” 那男子一蹦跳下树来,秋雨定眼一看,正是那日在桥上往水里扔石子的长须老头。 “要这石头做甚?”长须老头走来问了一句。 “老伯,石上有幅山水画,我想收藏哩。”秋雨回答。 长须老头走近看了一眼:“这有啥好看?真没见过啥!” “老伯见多识广,我们只是觉着好玩,才想把它弄下来。唉,算啦,我们走吧。”秋雨示意小凡离开,边走边招呼了一声:“老伯,抱歉!打扰你了。” “你们打下来了又不要了!真烦人!”长须老头在后面嘟囔着。 秋雨c小凡回头一看,见老头像是很吃力地捧着那有画的石头往这边送来。那石正好从葫芦颈处断了。 秋雨急忙迎上去接了,才觉着很沉,足足有三十斤。 小凡很是诧异,当时看了好像没打断,怎么又断了? “你的掌力很厉害啊,还以为没打下来呢。”秋雨边走边说。 小凡只是看了看没有说话,总觉得不像是自己打断的。 “我一直不用掌,看来以后还得好好练练。”秋雨说。 “这是个习惯,只要把内力瞬间运上手掌就行。主要是心到手到,内力自然到,化拳为掌即可。” “你说得对!记得师父当年给我说可以化掌为剑,化拳为掌等等很多内功心法,可我当时太小,很多都还没领悟,师父就走了。要是多跟师父些年就好了。” “这个不难,当年我和你一样,后来长大一点才慢慢悟出师父所授的很多东西。其实,你的天资胜我,只要能记住你师父所传的内功心法,慢慢琢磨,就能全部悟出来。” 秋风见二人抱着一块石头回来,便道:“那有何用?” “哥,你过来看看,这是个宝贝。”秋雨边笑着说边将石放在地上。 秋风过来看了看:“不错,不错,是个好东西。这个应当归我才好。” “啊?你要?好吧好吧,送给你。”秋雨将石头捧起递给秋风,转身对小凡道:“我哥这人,就喜欢这笔墨书画c山水风光。” 小凡听了也没说话,一人去了店门口。 到了午后,天气有些闷热,秋德义夫妇也来到前店乘凉,见小凡坐在那默默无语,李初云就问女儿:“雨儿,这是你们的朋友吧?” 秋雨对母亲道:“她叫小凡,是我的好朋友,她是琼州人。” “琼州?很远啊。”秋德义接了话。 “我看她年纪和你差不多大,一人来这么远,父母不担心啊?”李初云道。 “伯母,我没有父母,死啦。”小凡很低的声音。 “妈,你别问了,她心里难过。” “没事,说吧,过去很多年了。”小凡看一眼秋雨说。 秋雨将小凡的身世和遭遇简单说了一遍,秋德义长长叹了口气。李初云从一个母亲的角度觉得小凡更多的是可怜,不由对她有些心疼,因为是女儿的朋友,真是爱屋及乌:“丫头,坐这边来,让我看看。” 小凡过去挨着李初云坐了,李初云用手摸摸小凡的头:“这孩子还是坚强,没了父母没了家,让人心疼呀”说着说着,李初云不知不觉地把小凡搂在了怀里。 小凡本来不觉有多难受,可当被李初云一搂入怀,内心如同久违多年的母爱回到了身边,那种关爱,那种温情,那种呵护,那种怜惜,顿时让她向往已久而又尘封已久的恋母之情一下释放出来,不由得鼻子一阵发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第二十八回:湿瞳眸暖心且认母 涨功力破牢又惊声 有个母亲多好啊,冷了c饿了c病了c痛了,只要有母亲在,总有一颗疼爱的心在为你跳动,有一双温暖的手在为你抚慰。这些年,林小凡失去的母爱太多太多,想想,除了与哥哥相依为命,又有谁用一双温暖而怜爱的臂膀拥抱过自己?这种四海漂泊c无家可归的生活又有谁真正说过自己是一个可怜的小女孩?一直以来,自己坚强地活着,无论是多少次无处栖身,多少次忍饥挨饿,多少次病魔伤痛,自己从未掉下半滴眼泪,记得擦干泪水的时候就是家乡地震c父母与自己的家一起陷入大海之后。今天,这种久违的母爱摧动着一颗久违了的柔弱心,一个小女孩应有的天真与娇纵。 小凡的眼睛湿润了,静静地待在李初云的怀里,真想好好感受一下母爱,那怕是暂时的一小会儿。 “嗬,这咋啦?”大凡的声音打断了短暂的静默。 “没啥,我妈她喜欢小凡,在亲热着哩。”秋雨见大凡进屋,忙说。 “这是她哥吧?”李初云松开怀中的小凡问。 “是的,叫大凡。”秋雨道。 秋雨给大凡介绍了自己的父母,大凡一拱手,道一声“二老好!”然后,脚一踮坐在了饭桌上。 “你们兄妹二人真够幸福的,爹娘都在身边,哪像咱这没娘娃,只能自己管自己,没人疼呀。”大凡对秋雨说。 “你一个大男孩要谁疼?就是有人疼也是去疼小凡,你靠边凉快去!”秋雨说。 “也是,雨儿说的对,我就疼这丫头,她跟雨儿年龄差不多大小吧?有时候雨儿还在我面前撒娇呢。”李初云边说边拍拍小凡。 “哎呀!你说的啥嘛。”秋雨被李初云说得难为情:“我俩同年的,好像我比小凡大三个月。” “噢,那你们俩好好相处,雨儿是姐姐,不管什么事都要让着小凡才是。”李初云说道。 “好好,让着她。刚一见她,你就偏心了。你还不如把她认了女儿算了。”秋雨打趣地笑道。 “不,不敢,我不配。”小凡忙道。 “有啥配不配?认了就认了,你没了娘,我心疼。”李初云边说边对秋德义道:“老爷,你说行吗?咱现在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我看这孩子挺好。” “只要她愿意,就随你定吧。”秋德义觉着,自己一家已经被降为平民,夫人跟着受罪,只要她开心,便由着她去吧。 “孩子,你若情愿,我就认你这个女儿,若不情愿也无妨,就与雨儿做个朋友,随你的意愿吧,不勉强。”李初云拉着小凡的手说。 “我”小凡不知怎么说才好,一时间,没了下文。 “哎呀,这很好嘛,等于你有了一个家呀。”大凡见妹妹在迟疑,跳下桌来忙道。 “不是,不是不情愿,只是只是我心里一直有我的父母,这样,会不会对他们不敬?”小凡说出了内心的顾虑。 “小凡,你父母永远活在你的心里,别人谁也拿不去。可是你认了我妈为义母,那你可是把我一半的母爱抢去了,我可吃大亏了。”秋雨笑着说。 “也是,那我就抢你的一半了!”小凡说着,跪在了李初云c秋德义的面前深深地磕了两个头:“娘,伯父。” “哎呀!我的心,好痛!”秋雨用手在心口处揉着,一副万分难受的样子。 “啊?咋回事?” “快坐下别动!” “姐,你” “嗯?” 秋德义c李初云c小凡c大凡同时大吃一惊。 “唉哟!她一个头磕下去,分走了我半个妈,你说我心痛不心痛!”秋雨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疯丫头!”李初云斥责了一句。 “这是怎么了?”秋风的声音,后面跟着杨兴忠。 “哥,我心痛!”秋雨又是刚才的样子。 “嗯?病了?” “我现在只有半个妈爱我了!” “半个?” “还有一半被她抢去了。”秋雨指指小凡。 “”秋风瞪着双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懵相。 良久,大伙儿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弄得秋风c杨兴忠更加地懵。 “哥,妈认了小凡做女儿。” “啊?”秋风回头看看母亲和小凡:“也好,秋雨她赔了,那我可赚了个妹妹。” 说得大伙又是一阵笑。 李初云从脖子上取下金镶玉的金佛项链给小凡戴上:“我也没什么别的送你,就送你这个,让佛保佑你一生平平安安吧。” “看看,哥,你说我心痛不痛?”秋雨又是在笑闹。 “我看你不是一点点的痛。那可是当年皇上宴请功臣与家眷时,皇上御赐的。”秋风也打趣地说。 “啊?这娘!”小凡听了秋风的话,不知说什么好,心里感慨万千。 “皇上赐的?天呀!”大凡惊得合不上嘴。 “也好也好,我也多个侄女儿。”杨兴忠道。 大伙儿听了一齐乐了起来。 后晌时分,秋风兄妹与大凡兄妹收拾停当,便向沔县县城出发了。一路上,四人都是默默地前行,就连平时嘻嘻哈哈的大凡也不知怎地,一句话也没有。 小凡的心一直平复不下来:一直冷冷的心,今天却像被一束阳光照过。这些年来,同哥哥四处奔波,无论是打劫c反打劫c顺手牵羊,弄来的值钱东西也不少,可从来没有为之动容,只觉得那是供生活用的。而今天,自己认了一个与自己从不相识的妇人为娘,人家竟然如此地疼爱咱,把一块御赐珍品给咱,这给予了我林小凡多大的爱。一句“让佛保佑你一生平平安安吧。”又是多么的真挚。秋雨是她的亲闺女,这么无价的东西没给她却给了我,难道真像她说的,我抢去了她一半的母爱 秋雨边走边注视着小凡,她也实在是太可怜了,一个女孩子,和自己同岁,却早早失去了母爱失去了家,感觉心灵都有些扭曲,好好的女孩,游荡在茫茫的世上,若不给她一些温暖和关爱,很有可能将来会毁了她自己。不过母亲也真是舍得给,连价值连城的御赐珍品也毫不吝啬地送给她了,当时虽然与哥哥闹笑说心痛,其实真的是有那么一点点 秋风看看前面走着的小凡,心里想,我家现已经被贬为庶人,若不是有杨伯伯的照应,还不知今后如何生活。今后也没多少可帮到她的。今天母亲将那金镶玉的金佛项链送给小凡,也没什么不好。自从父亲被削官职,父母就不再愿意提朝廷的事,谁要是提及此话,总是生气半天。看得出来,母亲将御赐珍品送人也是想眼不见而心不烦吧 大凡一直在思考,今天妹妹认了秋风的母亲,说来也是一件好事,不管怎样,妹妹需要有个母亲一样的人做心灵的寄托,也许这样与她们相处,会慢慢地改变她的性子。何况,他们都是有文化c有品味的人家,如果真有一天我们生存有什么困难,也好让他们帮帮咱。有一天,妹妹要是出嫁,我拿什么做陪嫁?有了他们,自己应该会轻松很多 马蹄声在碎碎地响着,四个人的心也在各自游荡,不知不觉到了沔县城外。看看天,也是晚霞红遍了半个天空,大伙下马稍做休息,便为怎么进城犯了难。夏天,城门在亥时关闭,所以必须在此之前进得城去。但救人要等到半夜之后的丑时才好下手。骑马进去完事了马出不来,不骑马怎么办?若寄在人家,总不可能半夜后又去叫门牵马。 相来想去,决定将马牵至没人去的汉江河边拴了。 秋风想想道:“要不,等到半夜过后我们爬城墙进去,不然,晚上城内一宵禁,我们还没地方待。” “这个可以,那就先等吧。”大凡在河边将马拴了。 小凡觉着一天的心情是起伏不定,就打坐运功,调理气息。 秋雨觉着无事,看看小凡在打坐,也就琢磨起以拳化掌c化剑为掌的心法。 一个时辰过去了,远远听得几声二更鼓,秋雨起身,趁着皎洁的月光,走到一处大石头边,想演练一下刚刚揣磨出来的化剑为掌。她提气运功,按心法将摧雪剑中的一招推风摧雪化掌打出。 “嘭——” 个大如小牛的巨石随掌力被推出十几步远。 大伙吃惊地望着她,不知所然。 “怎么了?”秋风问。 “噢,我试试以剑化掌。我一直都没有用过掌哩。”秋雨笑道。 “厉害!要是个人,早被你那一掌打回老家去了。”大凡看看,觉得这一掌着实了得。 “姐,你用的是以柔为主功法,这石头外面是完好的,里面肯定早已经损了。”小凡走过去看看。 “啊?真的吗?” 秋雨听了有些不敢相信小凡的话。想想自己没有这么深的内力,可这一掌打出去,像是在推一个雪裹着的东西,掌气透过石头外层时毫无回力的感觉,当掌气到了石心,才觉着触到了石头,顿时感觉有强大的回力效应。可是,总觉得出掌时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在周天运转,却不像自己本身的功法,但在瞬间又合二为一。秋雨想想,觉得这是清莲法师传给自己的内功,怎样运用好还要再去体会。 “小凡,我觉得每次运功时都有一股强大的内力在身体的另一个层面,好像是上次清莲法师给我的,但是怎样能随心所欲的把控好呢?”秋雨悄悄地与小凡进行探讨。 “这样啊?我想想。” 小凡边思考边转了几个圈,走到另一边又转着圈,正要说话,却听见秋雨喊了一声:“啊,我明白了。” “什么?”小凡问。 “看你刚刚转了两个圈,我想,一个圈是我自己的内功,一个圈是法师传给我的。我一直用的是自己的,你能从这个圈走进那个圈,那我想,我可以把一个圈里的东西引入另一个圈里面去。这样,不就合二为一了?”秋雨说。 “对!对!我正在想怎么合起来。姐,你现在就试试看,先调动一面,想办法让它进汇进你本来的那一面。”小凡一听正是这个理。 秋雨坐下来,静下心将自身的内气调动起来,在身体循环一个周天后停在丹田,然后又将另一个层面由清莲法师注入体内的内气加入意念,慢慢调动起来,这一动,整个身体如千里溃堤,一股强大的气流瞬间充盈了全部经脉,肌肉在膨胀,血脉像在爆裂,比自身的内气冲击力还要大。秋雨不敢走神,集中精力,用意念找到这股强大气流最有冲力的部分,慢慢控制它随意念引入周天,待它全部引入,才引着内气在体内沿任c督二脉循环一周,下还丹田,与自身的内气交汇,待整个气流全部融合,顿时觉得自身轻松了许多,精力倍增,好像集多人的力量与一身,一下子觉得自己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好了,小凡,还得好好谢谢你走的两个圈啊。”秋雨起身双手将小凡抱住。 “姐,我为你高兴。你再试试。”小凡露出了笑容,朦朦胧胧的月色下,秋雨看见这笑容,心里想这也难得呀。 “试试吧。”秋雨边说边走向石头。 提气在掌,秋雨立刻感觉到有用之不完的内力直充手臂,自己都有些不敢想信。一招日照残雪打出。 “轰——” 巨石一动未动。 “啊?没动!”秋雨不知所然。 “姐,好厉害!”小凡叫道。 “没打动,还厉害。”秋雨不明白是咋回事。 “天呀!神力呀,功夫猛进呀!”大凡过去拍了拍那石头,才发现石头往下掉起碎末来。 秋风看了,惊道:“你这用的什么功法?” “我练摧雪剑法化为掌法。” 说完,秋雨在想,功力大增,为何那石头被打得变为碎末却动也不动?其实这就是内功功法的不同,刚劲的东西不一定要用更刚劲的去征服,有时最柔软的事物才恰恰是它的弱点。水最为柔弱,但柔弱的水可以穿透坚硬的岩石。水表面上软弱无力,却有任何力量都不能抵挡的力量。这就是所谓“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的道理。 三更鼓已经响过很久,城内寂静一片。四人一起蒙了面,从城墙攀了过去,穿过几条街,来到县大牢外,上屋顶一看,见死牢门前只有两个牢卒把守,牢顶上女墙内有四个牢卒做防守,请来的武林高手一个也没见着,看来真的中计被调走了。 “我和小凡去解决看守,哥,你和大凡去救人。”秋雨说。 “别杀死了,死了麻烦。”秋风道。 秋雨c小凡悄悄绕到死牢背后,纵身上来,月光下,两个黑影一闪,秋雨点了左边两个牢卒的穴道,小凡两掌将另两个打晕,然后从左右两面下来。 到死牢正面墙角,两人紧紧贴着墙向牢门摸去。说时迟那时快,二人同时出手,两个牢卒“哼”了一声便软在了地上。 秋雨向屋顶招招手,大凡c秋风飞身下地,小凡从牢卒身上取下钥匙递与大凡,便和秋雨隐藏在死牢两面的灌木丛里。 大凡打开死牢大门,与秋风悄悄摸了进去。在黑暗中,远远看见一个拐角处有灯光,一想便知是牢卒在值守。 二人摸到近处一看,三个牢卒中有一个老牢卒在灯下打着哈欠,手里拿着个酒葫芦,还有两个一胖一瘦的都靠着墙在打盹。 秋风从身上摸出一粒石籽,“嗖”地弹了出去,正好打在老牢卒的太阳穴,见他一声没响地爬在了桌子上晕了过去。 “啪——” 酒葫芦从手中掉在了地上,两个打盹的被惊醒。 “又喝多了。”瘦子抬头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句又睡了。胖子睁眼看看,起身拾起酒葫芦往嘴里灌了一口。 “妈的,酒都倒没了呃”胖子又被一粒石籽打中。 谁知,一倒地,正好倒在了瘦子牢卒身上。 “嗨,嗨,你也醉了?起来,起来,压着我了。” 瘦子搬了搬,见胖子没动静,伸手去摇摇老头也不动,急忙跳了起来:“吔,都咋啦?酒里有毒吗?” 抓起酒葫芦,瘦子闻了闻:“不像有毒呀?” “没毒!”大凡的声音。 瘦子一抬头,打了个冷颤,见一个蒙面人突然出现在眼前,着实吓了一跳。 “你” 大凡不等他出声,一拳将其打晕。在三人身上摸了半天也不见牢房钥匙。 “这不是吗?” 秋风从黑洞洞的墙上取了钥匙,大凡取了灯,一个一个的牢房看了过去,七c八间牢房却不知袁骏在哪间。找到最后一间,发现一个人躺在草堆里一动不动,秋风忙打开门,进去一看,正是袁骏,只见他满身是血,手脚都用铁链锁着。 “袁骏,袁骏,我们来救你了。”大凡低声道。 “才来啊”很微弱的声音。 “你以为我们好进来呀!”大凡道。 “别说了,他受过刑,把他弄出去再说。”秋风说。 “我来背他,你给我照亮c断后。”大凡说着,蹲下身让秋风把袁骏扶上背来。 “不行,这铁链得解了,不然一走铛铛发响。”秋风边说边将一串钥匙开了个遍,终于解掉了镣铐。 大凡背起袁骏向大牢外走去。刚要出门,却听得一声吆喝,“何方小贼!敢来县牢送死!” 外面打斗声起,看来,秋雨和小凡遇上敌手了。 秋雨c小凡在门外守着,突然,五c六个衙役跟着一个一个道士急匆匆向这边走来,定眼一看,正是前日里与笑面佛在此喝酒的那厮。 糟糕,这老道怎么来了?难道调虎离山计没把他调开?二人心里是一样的想法。却不知,这老道人称悔不迟,上午被派往宁羌州,到了天快黑时,突然觉得事情有诈,便与吴通判一合计,说追杀你们是假,在沔县劫牢是真。吴通判一听有理,若是因自己的事把人借来,误了沔县的事那别说自己不好交差,就连自己的连襟沔县县令侯登科也难逃罪责,想到此,吴通判便让悔不迟老道火速赶回沔县。刚刚进牢院就发现牢卒被打翻在地,老道一看便知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了。 秋雨c小凡见悔不迟一干人径直向死牢走去,只好出手截住,为秋风他们留出时间。 “这下完了,外面好像打得厉害着哩,我们出得去吗?”大凡背着袁骏,对秋风说。 “你出去什么也别管,带他去会合点。我护你出了这里就去帮她俩。”秋风道。 “那好,你们注意点,我送他过去后再回来。他好沉呀,就是背着出城麻烦,要翻城墙哩。”大凡说。 “是啊,这要不还是我送你出城。”秋风有些为难地说。 正说着,只听后面一声喊。 “好汉!放我出去,我来帮你们!那是悔不迟那个贼老道的声音,恐怕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昨天就是他把我擒了关在此的。” 秋风c大凡听了大惊,不由回头向后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第二十九回:劫死牢王东随出狱 斗老道秋雨亦受伤 借着烛光,秋风和大凡顺声看去,见牢房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戴着镣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马公祠盗匪团伙的三当家,人称链锤王的王东。 “哎!你是何人?你咋知道外面是谁?”大凡问。 “好汉,我叫王东,真不好意思讲,我今年被他们请来给他们办事。没想到,他们干的尽是缺德事!他们给我马公祠三当家的差事,原以为是正经行当,其实是杀人越货勾当。本想一走了之,却想要弄清楚他们官匪一气,劫来的钱财要干啥?所以我就没走。谁知,马公祠被人剿了,那天我正好送财物到了县衙没碰上。可今天一大早,他们说是我勾结武林人犯的案,要把我办官。我与他们动了手,最后就是那个贼道士把我擒了打入这死牢的。” 王东一口气说完了全过程。 大凡听得忍不住地笑,心里想,自己的反奸计还真管用。 “喂,喂,你说的可是真的?”大凡问,也不觉得袁骏背在身上累了。 “我说的句句是实话。我不知此人是你们的人,早知道我也就不擒他了。”王东指指袁骏说。 “把他放出来。”秋风边说边去开了门。 卸了镣铐,王东觉得轻松多了。 “不知他们把我的兵器弄哪去了。” “出去捡一把不就行了。”大凡道。 “你陪他出城,我去帮忙。我对这儿熟。”王东对秋风说道。 外面,秋雨c小凡与悔不迟杀得难分难解。 悔不迟的一把长剑舞得眼花缭乱,招招走险。秋雨在其前,小凡在其后。 只见一团明亮的剑光上下翻滚,摧雪剑法快慢游走,欲将对方的剑法节奏打乱,一看便知是秋雨。 另一面,龙华剑法如青龙戏渊,长捺短勒,龙泉剑青光耀眼,正是小凡。 二人的剑招各有所长,同时对付一个高手那是绰绰有余。可是,秋雨无论怎样把摧雪剑法舞得风生水起却根本打不乱悔不迟的运剑节奏。相反,悔不迟却随着她的剑法快慢变换着节奏,这样一来,秋雨的剑招虽奇中带险c招中有招,却也奈何不了对方。小凡的龙华剑法刚中带着戾气,虽“见之似好妇,夺之似俱虎”,气势浑宏磅礴,但对悔不迟也是无可奈何。 四十多个回合过去,悔不迟虽然年逾六十,迎战二人还是气定神闲,不愧是高手。 秋雨见秋风c大凡还未出来,不知里面情况如何,一边过招,一边不时扭头去看牢门,心里不免担忧。一分心,剑招立马由攻变守,被老道的青钢剑杀得直向场子中间退去。 小凡一见不由大惊:她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向后败去?难道是为了把他引开给大凡他们让出路来?这样也好,今天主要是救人为主,若不是这老道突然出现,也不必与他苦斗,还是秋雨比较聪明。想到此,小凡加紧步伐,紧紧将悔不迟向后逼去。几个衙役在边上看得心惊胆颤,知道自己是平庸之辈,根本不敢参战。 “姐,上房!”小凡见已经到了牢门对面的房屋,心想,要引就把老道引得更远一点。 秋雨突然明白了小凡的意思,脚下一踮,“噌”地上了房。 悔不迟以一对二,根本没时间多想,待秋雨刚刚脚落在屋面,自己也跟着立上屋顶。心里甚是着急,不知牢内是什么情况,自己却被两个蒙面女子纠缠着无法脱身。看看这两个女子功夫了得,一个是龙华剑法,系全真龙门派祖师邱处机在崂山明霞洞修真时所创。自己是认得的,属于正宗剑术,视柔却刚,知其厉害。但另一个使出的剑法叫什么却不曾见过,只觉得剑势走险,快慢随心,非但防不胜防,且时时能将对手的剑法节奏打乱,随着她的剑招节奏出剑,若不是自己早已经练就了纵横泄剑术,泄掉了她的节奏,恐怕早已经吃了苦头。 秋雨也暗暗吃惊,这老道武功修为的确很高,无论自己如何想打乱他的节奏,刚刚两招起了作用,又被他下一个剑招化解。岂不知这纵横泄剑术是纵横家的鼻祖鬼谷子所悟,无论再刚再柔c再正再邪的的剑术,全部可以化险为夷,实为险剑之招的解术。会此术者,当世也只有二c三人。 秋雨且战且退,小凡步步紧逼,直接把悔不迟引至离死牢很远的高处。 秋风一行出了死牢大门,大凡不顾一切地背起袁骏向城东奔去。几个衙役远远地躲着,看见有人救牢犯出来也不敢上前,秋风见了也不去搭理,同大凡一路去了。 王东从晕倒的牢卒手中拾起一把佩刀,径直向对面秋雨她们厮杀的房顶而来。 秋雨c小凡和悔不迟三人突然见一人上了房,不由大惊。小凡和秋雨想,一个老道已经让两人力不从心,取胜不了,再来一个岂不是雪上加霜? 悔不迟一看,正是王东,早知他是被冤枉了,便大喊一声:“来得好!” 王东一上来,小凡立即抽身一招青龙出水,直刺当胸,王东也不说话,举刀架了过去,二人交上了手。 秋雨一人对付悔不迟,甚感吃力,没奈何,只好左手运功,化剑为掌,一个闪身,全力一招推风摧雪打出。 “轰——” 冷不防的一掌,让正在得意的悔不迟措手不及,只好举手迎上一掌—— “轰——”,“轰——” 小凡见机也抽身向悔不迟打出一掌击风破石。 掌气相撞,秋雨向身后飞出四c五丈远摔倒在院子里,顿时觉得左臂如灌了铅,抬不起来。胸中如黄河咆哮,血脉霎时如沸水投冰,堵在胸口。一时间,身体不听使唤,爬不起来。 “姐——”小凡飞身跟去,知道秋雨伤得不轻。 这边,悔不迟措手不及的与秋雨对了一掌,却与此同时侧面被小凡打来一掌,这老道甚是了得,不但纵横泄剑术可以泄掉剑招,而且还能泄转掌力。掌气刚刚与秋雨相触,却感觉侧面小凡的掌气已到,且将身体顺势一拧,便把小凡的掌气泄进了自己的掌力中,两掌力合二为一向秋雨打来,秋雨瞬间被震了出去。 虽然悔不迟泄了小凡的掌力,可是,却硬硬接了秋雨一掌。这一掌已经让他臂骨损裂,脏器受损,后退几步倒在了屋脊上。 王东上前,将悔不迟扶坐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不要紧,我冤枉了你呃” 王东一刀抹了悔不迟的脖子:“老东西!你以为大爷是来帮你的?是来取你狗命的!” 提刀下房,王东刚刚走过来,小凡“刷”地挺剑一个鱼跃龙门直刺过来,王东连忙闪身:“停!停!那贼我已经杀了。” 小凡愣了愣:“你到底是什么人?” “哎呀,一句两句说不清,你随我上去看看。” 王东说着,一跃上了房顶,小凡跟上去一看,果真悔不迟血糊糊地死在那里。 “他受了掌伤,我趁机把他宰了。”王东将刀指指死牢,“我也是刚刚从那里面出来的。” 小凡没说话,跃下房去扶着秋雨:“真杀了。” 秋雨在原地坐定,想运功看看自己到底伤得如何。调整好呼吸,一提气,就觉得有两股真气在体内乱窜,感觉一股真气是自己的,但调不起来,还有一股真气十分活跃,却不受控制。秋雨想,这肯定是清莲法师所注入自己体内的真气,可是,在前时明明已经把它和自己的真气汇在了一起,为何现在却明显是分走两处? 其实,这并不为怪,当时,悔不迟一掌迎来,掌气是他本人的,当他把小凡的掌气再合二为一时就有了先后之分。也就是说秋雨先后受到两次掌冲,挨这两掌只是间隔时间太短,自身根本感觉不出来。前一次的掌冲,秋雨是以体内的全部真气相敌,也正是悔不迟受重创的那一霎那,后一次的掌冲是悔不迟泄小凡的掌力,同时挨两掌,秋雨不可能再调起真气,只是清莲法师给她所注入的真气再度自行运转,将二次掌力抵消掉。所以秋雨体内又分开了两股真气。若不是有这股强大的真气保护,恐怕秋雨已经被掌杀。 秋雨慢慢重新调整气息,想把两股真气再度汇在一起,可是,身体的部分经络像被封闭了一般,怎么也运不起来。 小凡见状,想帮她,只听王东说:“不可,这里马上就要来人,还是先离开再说。” 一听此话,小凡c秋雨才明白自己还在死牢现场。 “姐,我背你走。”小凡抓起秋雨,往身上一架,飞也似地向东跑去。王东提刀紧紧跟在后面。 刚刚离了县衙大牢来到街上,就见秋风已经回来,一问情况,才知妹妹受伤,不用多说,领着大伙七拐八拐地转至城墙下。秋风c小凡将秋雨各抓一边,飞身跃上城墙。 王东一看,也跟着跃了上去,心里暗暗佩服这几个少年英雄,武功了得,尤其是那个与老道对掌的蒙面女孩,那悔不迟是何等高手?她一掌能将其打残实在厉害。还有另一个杀气冲天的女孩,勇猛刚毅,那剑法和内力的确令人叹服。还不知这帮侠士是何方人士哩。 来到汉江边,几人解了蒙面巾,大凡见秋雨是被架过来的,知道受伤了,忙过来问了情况。秋雨摇摇头说无妨,便打坐运功。倒是袁骏的刑伤不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三当家,那老道真的很厉害?”大凡问王东。 “的确,那厮从青城山来,功夫上乘,就是太自以为是。不过,他最厉害的是不论啥事,只要判断错误,过一些时候准能悔悟过来,所以,人称悔不迟。” “三当家,你原来在哪个山头?”大凡问。 “别叫我三当家,听着难受。我本来就不是强盗,哪有啥山头?”王东往地上一坐说道:“我原来在一家镖行当镖师。失镖了,就再也没回去。” “噢,镖师这碗饭的确不好吃,那你的功夫很好了?”大凡挨着王东坐下说。 “唉,做镖师要有三硬:一是在官府有硬靠山;二是在绿林有硬关系;三是自身要有硬功夫,缺一不可。不过,失镖,这种事也是常见的。镖师在每走一趟镖之前就已经打点好了家里的一切,必须做好一旦出事便不再回家的准备。镖师们有句口头禅,叫三分保平安,带三分笑,让三分理,饮三分酒。没点儿真本事,谁敢出来走镖?”王东说。 “说的也是,就像我,给人家做护院,很担风险哩。”大凡道。 “原来你也是干镖师的?”王东问。 “不是,只是被请去做护院。”大凡道。 “镖师也有被官家c大户请去看家护院的。对了,到现在还不知各位英雄的大名哩。”王东说。 “我林大凡,秋风,林小凡c秋雨,这是袁骏。”大凡一个一个地介绍道:“我俩是兄妹,他俩也是。” 王东分别向大伙拱手施礼:“各位侠士的义举,让在下甚感敬佩,那马公祠里的劫匪盗贼尽干些伤天理的事,我走镖这些年最恨的就是劫匪。若不是劫匪,我也不会失镖,又怎落得个有家难回?” “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王兄客气了。”秋风走过来道。 秋雨打坐运功一阵,始终未将真气汇入丹田合二为一,经脉被掌气所伤,无法打通整个周天,虽能行动,内力却一点也调不出来。 秋风c小凡分别给秋雨运功疗伤,秋雨不觉有一点好转,便说:“还是回去再想办法调理吧。” 已经是深夜,几个人发了愁,秋雨虽然受伤但还能勉强行走,可是袁骏的刑伤也太重了,根本无法行动,将其带回河东镇只因路途较远是不可行的。 “算了,你们送我过汉江,不远处有定军山,那里有个当口寺,少有人去,把我放那儿就行。”袁骏弱弱地说。 “我看行,把他放那儿,由我来照看他养伤不成问题。”王东觉着自己没事,又因袁骏当时是自己把他拿下的,见此状况,内心有些歉意。 也无他法,大伙就这么决定了。 小凡陪着秋雨打马直接回去了。秋风c大凡和王东三人带着袁骏去了定军山的当口寺。 定军山隆起秀峰十二座,再向东为当口寺孤峰,人称“十二连山一颗珠”。山南有一个天然锅底形的大洼,是三国时诸葛亮屯兵的“仰天洼”。北麓有一片广漠沃野,是当年诸葛亮大布“八阵图”c设“督军坛”的武侯坪。山旁有“斩将桥”,那是当年蜀汉老将黄忠刀劈夏侯渊的地方。山半腰有一大石,高约一丈有余,宽约六尺,中开一缝,宽窄不一,名曰“挡箭石”,传为诸葛亮遮挡敌箭的遗物。 当口峰为平地突起一孤峰,峻峭陡险,顶部平坦,峰麓三面环水,山顶建寺,取名“当口寺”,系洪武年间所建。该寺殿c宇c亭c廊建筑精巧,有别具一格的望江亭。 来至当口寺,大凡上前叫了门,半天,才见一个老僧开了门。 说明来意,老僧将四人让进院,大伙把袁骏安排在了后院的一处僧房。 “我这儿没带多少银两,你们先用吧。”秋风交与王东二两银子。 “哎呀,存了那么多的银子,还缺银子花?”大凡道。 “对的,风兄,到时我让王兄去取些来。”袁骏低声道。 “对,明天我自去取了来。”王东将银子还给了秋风。 “那好,就劳烦你多费心了。”秋风也不推让,接了银子,心里暗道:唉,如今不比从前,现在自己不是有钱的朝臣公子了,父亲说,吃喝都在靠杨伯伯的那个小店,能省还是省点为好。 老僧拿了艾草进来,让王东点燃把屋内的蚊虫和浊气熏了熏。又叫来另一位白须老僧拿了一些药膏为袁骏敷了。 “这位施主满身棒伤,老僧看为刑伤才是。”白须老僧边收拾药罐边道。 “大师说得正是,他是被官府冤枉至此,我们把他救来,还请大师多多庇佑才是。”王东施了一礼。 “施主不必多礼,这当口寺现今就老僧与师弟二人,不逢初一c十五,没人来此敬香礼佛,就是来礼佛也区区几人,安心在此养伤便是。”白须老僧道。 “大师,为何敬香的人不多?”秋风问。 “这里是小寺,不比周边的武侯墓c武侯祠c牛头寺c和天荡山的天灯寺,那都是大寺。” “噢。”秋风听了无语。 别了袁骏c王东,秋风c大凡打马过了汉江木桥,一路直奔河东镇来。 天已经大亮,林大凡直接去郑家大院了。秋风回到住处,急忙去见秋雨,看看伤势如何。 进了房门,见小凡正在为秋雨梳头。 “伤势怎么样?”秋风急忙问。 “比较麻烦,小凡帮我运功,打不通经络,反而觉得胸闷。”秋雨气息弱弱地说。 “好像我与她的功法不同,觉得不对,我就停了功,可是,可是还是”小凡有些内疚。 “要不,我来试试?”秋风道。 “算了,我想,功法不同,越是帮我越会坏事儿,这不怪你小凡。”秋雨说道。 “这怎么办?”秋风有些急了:“这还不能让父母知道,否则” “要是问起,就说我生病了。”秋雨气弱地说。 “姐,要不还是去一趟哑姑山吧!”小凡说。 “找清莲法师?”秋雨被提醒了。 “对,她有办法。”秋风听了,忙说:“事不宜迟,今天就去。” 秋风洗把脸,给杨兴忠撒谎与小凡一同去武乡镇,三人饭也未吃便悄悄上路,去了哑姑山。 到了山前,还是将马寄存在了上次的农夫家,主人满口答应,还是那样的热情好客,说马上准备下山的饭食。秋风几人也没有多少心思,放下各自的剑,道了声谢就上山了。 走了约二c三里的山沟,秋雨突然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胸闷无比。但是,身体却在瑟瑟发抖,感到好冷。小凡扶着她在一旁树荫下坐了。秋风见她的脸色黄如蜡纸,嘴唇发紫,早不是先前模样。这才意识到她所受内伤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不行,不能再耽误了,要不我来背你走吧?”秋风感到不妙,必须上山找到清莲法师。 “还是让我来吧!”小凡说着,去扶秋雨。 “别,你们背着我更喘不上气来,一身好痛好冷!”秋雨低声说着,只觉得浑身是一丝一丝入骨的冷,每一块骨头都好像被冻得酥脆。每动一下都好似骨头在掉渣,钻心的疼。不一会儿,却又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热,如同炭火上烤着冰,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手脚没有一点点的力,剧烈的疼痛好像是要把她碾碎一般,呼吸更加急促起来,意识里,只觉马上就要死去。 秋风c小凡二人犯了难,动不了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第三十回:宝峰寺里难救一命 神仙洞中方归真元 “有了。”小凡边说边跃上山坡。 秋风愣愣地看着她。 “嚓嚓,”小凡用剑劈下两根臂膀粗的树杆,除去枝丫,扔给秋风。 “这干吗用?”秋风不解地问。 “做抬床。” 小凡放下剑去峭壁处,一踮脚跃上几丈高处,一把抓住了山上的葛藤。 “把剑扔上来。” 小凡将葛藤打了几掌,根本打不断。那葛藤长有丈余,一根根粗如手指,柔韧无比。七c八根都被掌力打扁却韧筋不断。 秋风看看,才明白过来,急忙捡起小凡的剑扔了上去。 扎好抬床,将秋雨放在上面,二人一前一后抬着直奔哑姑山而来。 来到山前,盘山石阶陡而窄险,根本无法抬得上去,小凡只好在前面跪着抬,秋风在后面高高地举起双臂撑起抬床向上爬。 费了好大的劲,终于上得山来,秋风的双臂早已经酸麻得如抽了筋似的,小凡的膝盖也被石台阶磨破,鲜血浸染着裤腿,台阶上留下一路殷红的血印。 上得山来,顾不了许多,二人将秋雨直接抬进了宝峰寺大殿,几个香客见了无不吃惊,慌忙起身离开。 一个尼姑见了,忙走了过来:“阿弥陀佛,施主这是怎么了?” “大师,我们找清莲法师,快救救她。”秋风急切地说。 “清莲法师不在。”尼姑边说边去看秋雨的伤势。 “不在?去哪里了?那那,大师求你救救她呀!”秋风恳求道。 秋风看看此时的秋雨,已经是呼吸困难起来,脸色比先前更加糟糕。 “阿弥陀佛,这女施主所受内伤,贫尼可救不了她。” “谁能救?谁能救?清莲法师去哪了?”秋风急得发疯。 小凡去扶秋雨,秋雨微微地说:“别动我,我胸口堵得出不来气。” 秋风见状,扑通跪在地上道:“大师,求你救救她啊!” “施主,除了清莲法师,这宝峰寺里恐怕没人能救得了她,可是,法师她云游去了。阿弥陀佛。” “大师,求求你想想办法啊!”小凡也跪了下来。 “这对了,有一人可以救她。” “谁?” “是谁?” 秋风与小凡同时问道。 “无根老人。” “无根老人?朱珠的爷爷?”秋风想了起来。 “大哥,我们去找他!”小凡急道。 “阿弥陀佛,恐怕时间来不及了。我看这女施主最多能挺至酉时天黑前。还是下山去吧。” 一听尼姑此话,秋风c小凡顿时心急如焚。大凡说过,朱珠的住处还在紫柏山,距此地一百多里的路程,又是大山,也不知她爷爷在不在?更糟糕地是秋雨再现在连呼吸都困难,更别说走这么远的路程,就算抬着去,天黑前也到不了啊! “大师,大师,求你再想想办法吧,我妹妹她不是做恶之人,她是好人啊!她,她还受过清莲法师的点化,她还去云雾寺除过恶人笑面佛,她” “女施主曾受过清莲法师的点化?” “正是,正是,就在去年,在那山后的悬崖石洞里。大师你救救她吧!”秋风在苦苦哀求。 “阿弥陀佛,贫尼无能为力啊。”尼姑说着便出大殿去了。 “哥,我可能真的不行了胸憋得要炸,只能呼气,不敢吸气”秋雨低弱c痛苦地说着:“哥,我要是不能回去,就就我喜欢这个地方,山清水秀” “姐,你乱说啥呀!”小凡知道她要说什么,难过地打断了秋雨的话,自己却流出了眼泪。 “不,你会好的,会好的,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秋风的心如刀搅一般,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自懂事以来,没人见过他流过半滴眼泪,今天,看见妹妹这般状况,真是情不自禁了。 小凡紧紧抓着秋雨的手,牙齿咬得格格响。 “施主让让。” 尼姑领来了另一个老尼姑,秋雨认得,正是上次在观音殿里见过的老尼姑。 老尼姑看看秋雨,摇了摇头。 秋风c小凡见了,瞬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体内有四股真气在互斗,还有一股很强的寒邪之气阻断了她的经脉,外看无妨,内在受伤实在太重,只是她本身的内功不错,还有一股真气勉强护着,才挨到了现在。从伤情看,她是受了两次掌伤。”老尼姑摸了摸秋雨的脉象说。 “啊?两次掌伤?” “咋是两次?” 秋风c小凡同时吃惊。 “这个贫尼就不知道了。” “大师,求你救救她吧。”秋风道。 “难!” 老尼姑边说边伸手向秋雨的璇玑c华盖c紫宫c巨阙c建里c气海各穴点去。 几指点下,只见秋雨浑身打颤,如临冰窟。 “让她坐起来。”老尼姑道。 小凡急忙扶了秋雨坐起。 老尼姑又是一掌向关元推去。 关元为先天之气海,是起生吐纳c吸气凝神的地方。该穴可诊生死:用指头按穴,如果指下感到无力空空,离手时,穴凹无弹力,胸下坚硬如石头,则大限已到,命不久矣。反之可起生。古人称为人身元阴c元阳交关之处;老子称之为“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一盏茶的功夫,老尼姑已经气喘吁吁。运罢功,早已是大汗淋漓。 “贫尼只能将她的气息归顺,让她体内的四股真气不再互斗。现在她已经呼吸顺畅,但万不可帮她运功推掌,她体内的杂气太多,也不知是谁给她注入的,治不了她的伤还差点要了她的命。”老尼姑边说边看了秋风c小凡一眼。 秋风c小凡相互对视一眼,心里甚感懊悔,早知是这后果,悔不该为她推掌疗伤。 “既然她曾受过清莲法师的点化,那也是佛门有缘人,贫尼不得不出手相助,但贫尼功力不足,这也只是暂时保住她的性命,大致在三日内无大碍罢了。” “多谢大师救命之恩。”秋雨虚弱地说。 “阿弥陀佛,施主的身体还须另想他法,不得延误才是。” 二位尼姑出去了。秋雨觉得身体回暖了许多,气息被调整过来,不觉得憋气胸堵了,慢慢站了起来道:“我们回去吧。” “回去?”秋风道:“回去怎么办?得想法子给你医好。” 小凡也说:“万不可回,还是去找朱珠的爷爷吧?” “她不能走动,怎么去?”秋风有些作难。 “用马车,到了紫柏山或背或抬了去。”小凡道。 “那好,我们现在下山。”秋风想想只能如此。 本来秋雨想自己走下山,秋风c小凡坚决不让,还是由二人抬着走。这次,便是秋风走前小凡走后,艰难地离开了哑姑山。 来至农夫家,夫妇二人热情地将他们迎进屋,见秋雨脸色甚差,忙搬了椅子让其坐了。 得知秋雨有伤在身,男主人忙道:“不远处有一老郎中,要不要去看看。” 秋风道:“这种伤,郎中是无法医的。” 已经是未时,早上三人悄悄出门,未曾用饭,此时早是饥肠辘辘。在农夫家吃过饭,秋风问主人有无马车,主人摇摇头说:“农村人家,要马车无用处,只有一个独轮推柴车。” 秋风去看看,虽然可以推人,但自己不会操作,问小凡,小凡也摇摇头。 二人又犯起难来。 “要不我们去别处借车?”秋风道。 “马车只有大户人家才有,这里恐怕枉然。”小凡摇摇头。 “你们要去哪里?”男主人问。 “紫柏山。”秋风道。 “好远啊。”男主人咧咧嘴。 “远也得去,时间不等人。就是想用你家的车,可是,我们都不会推呀。”秋风说。 “唉,这种独轮车会推的人不多,要讲技巧的。据说这是当年诸葛亮在汉中发明的木牛流马呢。这样吧,看你们是要去救人性命,我给你们推车吧,也算是积德行善。” 当下,秋风等人甚是感激,便扶了秋雨上车,并给秋雨的马做了个简易的套,拴在独轮车前面拉着,几个人就向紫柏山出发了。 经过河东镇,秋风回店里取了些吃食,对杨兴中说了声去朱珠那儿玩去,就去追先行一步的秋雨c小凡她们。 夏天夜幕降临的很晚,照理骑马至紫柏山下也就两个多时辰,可是推着独轮车,又有秋雨这个伤病,行走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大伙紧赶慢赶的走着,秋风真怕农夫中途打退堂鼓,所以就不停的给些吃食和水喝。 “大叔,你真是好心人,不知怎么感谢你哩。” “谢啥,积德行善的事多做点好,上次你们来我家,你还给了四两银子,真是太客气了,那可是我全家人两年的开支啊。” “唉,那都是不必提的事。对了,大叔你贵姓啊?” “我叫王有德,啥子贵姓,贵个啥哟,整天在田里坡里干活,没法跟你们比。” 秋风听了只是摇了摇头,心里是说不出的嗞味。 好不容易用了近四个时辰才赶到离张良庙不远的一个回龙寺小庙,天已经全黑了。问问寺里的老僧,方知是亥时时分,人人累得筋疲力尽。 秋风与小凡将秋雨扶进寺里,在偏殿的走廊休息,秋雨靠在柱上,神情萎靡,秋风给她的水也喝不下一口。 前面就是大山,手推车是上不去了,可怎样上山让人犯起愁来了。虽然小凡听大凡曾经说过找朱珠的路线,但是,秋雨是无法翻山越岭的。 “不行我去找朱珠,让他爷爷来这里。”小凡说。 “我去吧,你陪着她。”秋风道。 “我大概知道些路,我哥曾经说过路线,还是我去。”小凡坚持要去。 “呜嗷”一声狼嚎。 王有德打了个寒颤:“有狼啊!” “是秋雨姐姐吗?”一个女声。 大伙一转头,黑影一闪,一只狼进了院子。 “嘶哩哩”几匹马叫了起来。 “天呀!狼!”王有德大惊。 正在惊慌处,只见一个人影从房顶“呼”地飘来。定眼一看,正是朱珠。 “朱珠!”秋风c小凡同时叫出了声。 “姐姐。”朱珠过来一把抱住了秋雨。 “你来了。”秋雨气若游丝。 “爷爷说你们今天来找我,我就来接你们了,”朱珠顿了顿又道:“姐姐,爷爷说你受伤了,我都急死了,要来看你,他封了门不让我出来,到了天黑才放我下山,我跟着大雄来找你们,就找到这了。” 说着,朱珠把大雄一拍:“外面去。” 狼乖乖地跑出了院子。 “你爷爷原来是个算命先生呀?他算得好准。”王有德惊奇地小声道。 “哼!啥子算命先生,没有我爷爷不知道的事。对了,姐姐,谁把你打伤的?我去收拾他!” “人小志气大。”王有德自语着。 “朱珠,我们正犯愁哩。”小凡道。 “愁啥?” “她有伤在身,行动不变,无法上山啊。”小凡说。 “呀!我把正事忘了,”朱珠边说边在衣服里摸,“咦?药丸呢?” “什么药丸?”秋风问。 “爷爷给的药丸,给姐姐服的,没有了。”朱珠摸遍了全身也没找着。 大伙一听,都在黑黢黢地地上找。 “唉,小孩子办事就是马虎,这黑的天,谁知掉在哪儿了,咋能找得见嘛”王有德边找边嘟嘟。 “噌”,朱珠上了屋顶,可是在黑黢黢晚上,一个小小的药丸的确是难以找见。 “这可怎么办?”秋风看着秋雨,心里有些着急。 “算了,别找了。”朱珠边说边跃下房来。 “啊?不找了?”秋风一听更急了。 “大雄!”朱珠叫了一声。 大雄跑进院来,朱珠将身上的药丸气味让它嗅了嗅,说了声:“去!” 大雄顺着朱珠的来路一跃上了房,一路嗅了过去。 “天呀!”王有德再一次惊得合不上嘴。 许久,大雄回来了,嘴里衔着一个小盒。 “找到了!” 朱珠拍拍狼头让去了外面,才将小圆盒打开,取出一枚黑黑的药丸。 “姐姐,把它服下去。爷爷说了,你服了药丸,半个时辰后就可以上山了。唉!爷爷是个怪脾气,每次他把知道的事给我说了他却又不让管。今天听爷爷说姐姐受伤了,我要他来给你医治,可他就是不来。气得我一天都没理他。天快黑了,他才说,你们已经来这儿了。爷爷见我还是不理他,才让我拿这药丸来给姐姐服下。我说,他要是不给姐姐医治,我就一年不理他,反正我有大雄它们玩。他听了只好依我,答应把姐姐带上山去。姐姐,你说我治住他了吧?” “治住了,谢谢你,朱珠妹妹。” 秋雨服下药丸,听她说了一大堆,其实都是为了自己的伤,心里非常感动。 “唉呀,谢啥嘛,谁让你是我姐姐哩。我早就想你了,上次去打那文老虎,你没去,我好失望的,多亏了有小凡姐在,她还带我去了什么武的镇子上,玩的可开心了,当时我还在想,你要是在该有多好。” 秋雨听了,摸摸朱珠的头,气息弱弱地说:“姐也想你哩。” “姐姐,这一次你受伤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噢不不,我是说我高兴的是你受了伤来我这儿,我们可以好好玩些天了,还有小凡姐,三个人玩,我每天带你俩去打猎,可好玩了!可以天天吃野味,你们想吃啥我们就去打啥!” “嗬!想吃老虎肉,你敢打?”王有德插话。 “老虎肉不好吃,去年打了一只,怪难吃的,好多都让大雄它们吃了。谁说我不敢打?” “啧!啧!”王有德听得惊叹无语。 在回龙寺,大伙见秋雨服了药丸渐渐有些好转,说话有了精神,呼吸也无大碍,胸口不堵得难受,可以起来自由活动了。 “这是什么药呀?这么灵,要是早点服了也不致于推这么远了。”王有德道。 大伙终于松了口气。 “爷爷说,这药丸只能短时有效,可以管两个多时辰,我们现在走吧。”朱珠说。 同寺里的老僧商量,马匹寄存在后院,因不再用车推了,王有德就留在了寺里过夜,等明天一早返回去,秋风要给银子,被王有德拒绝了。 一行人慢慢上了山,朱珠c小凡掺扶着秋雨,秋风拔出秋雨的黑灵剑在前面照亮,大雄早已在前面去了。 翻山越岭有一个多时辰,下到山涧一处溪流边,朱珠指了指前面的陡峭绝壁:“到了。” 只见绝壁上一丈多高处一个山洞,里面亮着灯光。 此时,六c七只狼从山洞一跃而下,径直向这边跑来,小凡是见过的,可秋风c秋雨虽然听说过朱珠训有狼群,还是着实被吓着了。 “狼!”秋风惊道。 “回去!” 朱珠喊了声,大雄带着群狼乖乖地进洞去了。 朱珠c小凡拎着秋雨跃上了洞口,秋风也跟了上去,在火烛的映照下,几人被洞内的景象惊呆了。那石笋c石柱c石花c石帘c石瀑c石床c石钟c石菩萨,千奇百怪,婀娜多姿,真乃神仙洞府。 “爷爷,我把姐姐接来了。”朱珠在洞里大声喊着。 “知道。”声音就在身旁。 大伙一惊,早见身边立着一个须发全白的老头,却不知何时到来。 秋雨等人见了,知是无根老人无疑,都急忙跪了下来。 “爷爷,请您救救我妹妹。”秋风忙磕了一个头。 “这娃娃被你们俩差点害死,知道吗?真是瞎搞。” 无根老人看了看秋雨说着,一伸手,“呼”地将秋雨抛起一丈高,看也不看就往身后一扔。 大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没事,我爷爷要给姐姐医伤了。”朱珠见秋风c小凡一脸吃惊状,笑笑道。 秋雨被高高抛起扔在五丈开外的石床上,只觉身如驾云一般,落下时速度突减,却像在水中下沉,身下被很大的浮力托着,又像羽毛掉在地上,根本没有被摔的感觉。暗暗吃惊,这老人不是单单用功力可以来讲的了,可能这样的神功世上也许绝无仅有吧? “悟莲那小尼子还能把这体内杂气归顺也算她功没白练。”无根老人用手掌在秋雨身上一拂道。 秋风c小凡静静地看着,不敢出一点儿声音,心里甚是佩服,这老人用手一拂,像赶蝇子似的,就知道了她体内的情况,真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自己的气,这是清莲的气,这是中的掌气,青城派的。这又是中的掌气,怎么中的是地裂掌?唉哟,这又是午子功法;这是黄龙功法乱七八糟弄了一身,不死才怪!” 无根老人右手慢慢从秋雨的头部划向腹部的关元穴,左手从脚部也慢慢划向关元穴。秋雨顿时觉得像抽她的筋一般的疼痛,浑身发颤。当无根老人双手会合后,又觉所有的痛都汇集在了胸c腹部。 无根老人也不管秋雨那抽搐的面容,一指点在秋雨的膻中穴。 膻中为任脉穴位,心包募穴,八会穴之一,宗气聚会之处,“膻中者,为气之海”,又是任脉c足太阴c足少阴c手太阳c手少阳经的交会穴,主理气c活血c通络c宽胸c调气。 无根老人将秋雨体内的邪气逼出,又将其它几股强大的气流重新化为一股真元归位其丹田。一抬手,秋雨像提线木偶般地翻了个身,看得大伙瞠目结舌。 秋雨被无根老人从百会至涌泉,十二经络和奇经八脉一一用手扫过。 “好啦!这女娃,学的还是长白山雪里泪人那小气鬼的功法。学了一点点,咋不好好学呢?唉!那小气鬼的徒儿能传你这点功法也算不容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