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唇》 1.她回来了(第三版修改,可重刷) 《小红唇》 文叶藏青 晋·江独发 侵权必究 雨打芭蕉嫩。 天空阴沉沉的,骤雨狂风疾,全都掩埋在洁白窗帘下的一角。似一头饕餮的兽被狠狠压制住,呜咽着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房间之中。 头顶风扇“吱呀呀”地响着,房间昏暗,只有一盏壁灯亮着,各种仪器停止运转,沉默地在原地叫嚣。 并不宽敞的病床上隐有交缠的呼吸声传来,消毒水的味道被淡化,彼此之间的气息被无限放大。 鼻尖的汗水渗透,沿着脸颊缓缓地没入脖颈之下,隐去了踪迹。 肢体的纠缠愈发激烈失控,天花板上被缓慢旋转的吊扇分割出一帧又一帧的暧昧光影,像一部投映在幕布上的默剧,明明无声到极致,却偏偏演绎出惊心动魄。 “张开。” 他对她说,声音嘶哑,宝蓝色的眸子趋至失控,微卷的深褐色短发被汗湿,他光裸着上身,冷白色肌肤被光影切割,高亮突出的一块似是大理石般质感光腻。 20岁的少年,体内悄然蓬勃生长的欲望,因得不到而烦躁,却是要该死地对她有耐心。 因为她出了车祸,受了重伤,她是他的掌心肉。 “你慢点,我腿没力。” 一双洁白光滑的纤臂像是抚慰般搂上了他的脖颈,微微用力将他的脸往下一勾,再次覆上他的唇。 少年似被她取悦,呼吸缓了一瞬,许多被沉抑的往事涌上来,不知是疼痛还是释然。 与她相识三年,多是矛盾与争执,永无休止。 这次车祸是契机,缓和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不再是不可把控的羽燕,她就落在他掌间。 少女肌理雪白,像铺满了落雪无人履足的深涧,而他是那个初次跋涉其中的旅人,被涧中美景引得饕餮,差点失了分寸。 目光愈发狂乱,清澈蓝眸肆虐着风暴,席卷走他全部的理智和克制。 灵魂在身体深处叫嚣。 只有掌下少女的温度才是最真实。 也是毁灭他的来源。 “喂” 她猫儿似地轻唤,他动作停了一瞬,低头看她,眼里晃动着欲望的水波。 埋在被里的少女似被他吓着,侧了头,耳根绯红,闭了目,不再作声。 忍到极致时,她的指甲掐进他的背上。 “忍着。” 他似乎感受到她的紧张,含混不清地吐字,扶紧她的腰,掌下细腰不盈一握,拢在他的手中,微凉,却是炙烫了他的手掌。 从这一刻开始,她马上就要属于他的了。 “祁六珈,别想着逃,也妄想让我离开你,知道吗?” 他在两人都极致欢愉的最后一刻,几乎是发了狠般在她耳边逼她回答。 然而回答他的,就只有她微微轻颤的眉尾,像是晕了烟雨的远山,被风一吹,模糊了褶皱。 一 “轰隆——” “叩叩——” 外面雷声与敲门声一同出现,惊醒了半躺在沙发上沉睡的男人。 “先生,已经五点了,订婚宴快要开始了,我们该要出门准备了。” 外面传来助手恭敬的声音。 霍斯羽整个人陷在沙发上,一时半刻并没有作声,他的手里还捏着那双老旧的舞蹈鞋,上面遍布时光的痕迹。明明只是想着来这里坐一会儿,没想到一坐下来就睡着了。 抿了抿唇,目光恢复清冷,掌心却无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鞋。 六年了,他再次回来,物是人非。 “先生” 外面又敲响了门,霍斯羽沉了一口气,捏着那双舞蹈鞋站了起来,眉宇依然冷凝,不动声色。 舞蹈鞋的尺码其实很小,像是她的小脚握在他手中,看起来十分小巧可爱。 只是,看起来越是美丽独特的东西总带有蛊惑性,让你沉珂折戟。 她走了。 当年发生了一切之后,她悄无声息地走了。 一走便是6年。 霍斯羽这些年来都是在国外,极少回国,如果这次不是他妹妹要订婚,国内的公司也要他接手,他不会再回来这里。 当初出国时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他居然将这个她曾经住过的病房给保留了下来。 房间里的摆设与当年一样,一切没变,但是,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这是一片耻辱之地,他应该彻底舍弃。 而不是守着别人施舍给他的“分手炮”。 攥紧了手中的舞蹈鞋,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面无表情地将鞋子往下一扔,鞋子呈直线掉落,发出突兀的“咚”的一声。 他目不斜视地走过,仿佛毫不留恋,开门,一股热气迎面扑来。 窗外的雨不知道何时已经停止了,助手在外面看见他出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位b一ss喜怒无常,实在是不好对付。 明明要去酒店提前准备,却偏偏在半路上让他们迂回曲折兜到这里,打开了那扇紧闭已久的门。 房间内的摆设很普通,大抵病房都是这样的摆设,没什么特别的。 唯一引起他注意的是垃圾桶里露出的鞋子一角。 舞蹈鞋? 有人在这里跳舞吗?又还是遗漏了下来,惹大b一ss不高兴了,现在被清理掉? 助手想不明白,只是看大b一ss的脸色,显然没有好到哪里去。 不知道又是谁得罪了他。 但是,气色总归是比之前好上不少。 大b一ss有失眠症,还不轻,能睡上一个安稳觉简直是奢侈。 这栋病号楼因全是高级病房,走廊僻静,少有人烟,待下了楼之后听到人声鼎沸,才隐隐像是回到了人间。 那里太冷清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大b一ss当年会这么有闲情逸致将一间病房给买下来,还吩咐别人,除了日常清洁之外,其他东西都要原封不动地摆在原位。 这是什么怪癖? 助手跟他的时间太短,不知其中秘辛,倒是霍斯羽低沉清冷的语音将他拉回到了现实。 霍斯羽接了一通电话,是不怀好意的佟皓打来的。 “霍先生啊,打了你一个下午的电话怎么现在才接啊?一大帮兄弟等着你过来喝酒聚旧,你倒是好,回国后失踪到了今天,你行啊你。” “有屁快放。” 噗—— 这句粗鄙的话语让助手禁不住抖了抖唇角,却是见男人神情不变,依旧清冷得可以。 可是于这清冷中,又带了点微微的慵懒。 看上去很惬意。 “卧槽霍斯羽这么久没见面一上来就说粗口,在国外过得太逍遥了是吧。” 那边佟皓骂骂咧咧的,霍斯羽勾了勾唇,眉眼微挑,浅淡的笑意渗了出来,“快点说正事,我没时间。” “也是,今天是你宝贝妹妹订婚,你忙也是对的,”佟皓在那边冷静下来了,“我打电话给你也只是想告诉你,她也回来了,就刚刚的航班” 话一出口,双方是死寂的沉默。 霍斯羽无意识攥紧了手机,眉宇凛冽,却是没有再说一个字。 “好像也会参加你妹妹的订婚宴,她父亲要求的,我觉得主要还是顾及你们两家的情谊,而且你妹和她弟这么多年纠缠下来也快要做个了断吧。” “当年的事情你应该也放下了吧毕竟她也不容易。”佟皓见他持续不作声,心里也有些没谱,但是有些话还是要持续说完。 “放下?”霍斯羽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吐字,“在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放下’两个字。” 佟皓:“” 继续硬着头皮问:“那你想怎么样?不会想着那么小家子气去报复别人吧?毕竟她也没对你做一些什么”只是不声不响甩了你而已。 霍斯羽又不说话了,想要将电话给盖掉,带过来尽是不好的消息,然而佟皓再说出最后一句话,“我劝你还是不要多想了,人家这次是带着一个男人回来的,这么多年了,估计在国外早就结婚了吧。” “男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碾磨出两个字,助手走在他身后几步觉得身上都要抖一抖,说他是刹那间怒意滔天都不为过。 “是啊,不就是男人吗?”佟皓无视他的怒火,将他这颗毒瘤都要拔出来,暴晒在日光之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而且你也不小了,家里不是也给你安排了人选吗?这次你回国不会只是忙你妹妹的事情” “嘟嘟嘟嘟——” “我去!居然又挂我电话!” 佟皓被盖了一脸无形的灰,心里有些憋屈,不就是为了你们俩好吗?当年的事情多尴尬啊,过了这么多年早就应该翻篇啊。 霍斯羽收好了手机,脸色阴沉得比方才的天空还要难看,他站定了脚步,看着人来人往的医院,忽而觉得这世界尽是荒谬。 他想让事情过去,然而偏偏有人不让。 转身,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疾步回到刚刚的那栋病号楼,回到那个再次被紧闭的病房,他开了门,来到垃圾桶前,将那双原本已经被抛弃的舞蹈鞋给重新捡了回来。 助手在他身后看得目瞪口呆。 从来有洁癖,洗手都要洗三次的大b一ss会捡垃圾桶里的东西? 天方夜谭吧。 究竟哪个女人能让他这么上心啊。 舞蹈鞋被重新珍重放好,然而霍斯羽的脸色,或者说他的情绪依然让人窒息,助手走在他身边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 重新下楼坐上了车,让助手直接去酒店。 再出来时已经是看不透他脸上的情绪了,然而助手还是不敢多言,颤巍巍地开着车去往整个涧川最高级的酒店。 与此同时,祁家的一个小院子里。 一个身穿阔腿裤,图腾刺绣t恤的女人从祁家推着一辆轮椅出来,轮椅上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两人看上去年纪差不多大,眉宇间那股典雅古朴的气质如出一辙。 “姐姐,欢迎回来,舟车劳顿,辛苦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残疾,他走不动路,却依然不掩他身上高华的气质。 两姐弟分别这么久了,却依然和以前一样,彼此熟悉,相依为命,两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毕竟,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人,是不多了。 “这几年飞习惯了,还好。”祁六珈轻应道,又低头为弟弟整理了一下腿上的毛毯。 “姐姐,这次的订婚宴好像斯羽哥也会来。”祁六笙小心翼翼地对她说道。 祁六珈帮他整理毛毯的手一顿,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什么,歇了很久才轻轻发出“嗯”的一声—— “也是很久没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重逢 · 车内空调调得有些高,已然是九月的天,天空湛蓝湛蓝的,说是秋高气爽也不为过。 只是,涧川的深秋依然是热,与想象中的一模一样,一点儿都没有变。 他们要去斯蒂利安酒店,霍斯羽的妹妹霍斯呦的订婚典礼就是在那里举行。 车窗外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时尚百货,及目之处全都是霍斯呦和影帝秦森的横幅照片,或身穿婚纱的或相拥似要亲吻的,也有霍斯呦的各种广告代言,各种各样,让人眼花缭乱。 祁六珈刚从国外回来,12个小时的时差还没来得及倒完,看到涧川日新月异的变化,以及那个在海报中打扮得愈发张扬肆意的女子,有些感慨。 “阿笙,呦呦是成为了影后了?”当年那个立志要在芭蕾舞台上闯出一片天的少女今天却是褪变成影后,站在众人之前了? “嗯。”祁六笙坐在后座,膝盖上还是盖着厚毯子,他并没有看向窗外,女人眉眼耀目得让他有些生厌,哪里都能见到她,当真是实现了当初的承诺。 “六六,你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车内气氛微微窒息,戚琦这回充当司机,也是多年没见好友祁六珈,禁不住问道。 “可能会长呆,我在这边新开有项目,还将祝耀带了回来,”祁六珈说到这里禁不住意味深长地瞥了戚琦一眼,“早知道是你来接我们去酒店,我就让祝耀不需要四处奔波去找你了。” 祝耀喜欢戚琦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只是戚琦总是觉得他们是在开玩笑,也不相信这所谓缥缈的爱情,一投身于母胎l一的行业就是很多年,直至今天。 听到祁六珈提起祝耀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专心开车,又不在意地瞥她一眼,觉得好友虽然在国外多年,但是穿衣风格和气质依然没有变,依然是喜欢刺绣c国风c复古风的衣服。 她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暖如秋阳的和煦,不带有一点儿的攻击性,温和得好像谁都能上来欺负她一下,但是又该死地不舍得。 祁六笙和她的气质如出一辙,两人是双胞胎姐弟,不过随着时光的雕琢,两人除了眉宇间的神韵如出一辙之外,面容并不特别相似。 只是,当年高中,姐弟俩也是一对风云人物,与另外一对兄妹成为反比。 若要说祁六珈和祁六笙是淡雅清幽如兰芝玉树般的人物,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那么霍斯羽和霍斯呦这对兄妹则是时尚界的宠儿,一切前沿事物的亲睐者,这四人之间看上去明明不可能有任何交集,却—— 偏偏纠缠了这么多年。 思绪一瞬,千回百转,可是过去的事情都是过去了,霍斯羽最近回国,他大族里的人都忙着为他物色张罗未婚妻,妹妹比他小一年都订婚了,身为哥哥哪能落后妹妹? 就只是他和祁六珈当年闹得这么凶,圈子又只有这么大,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可是熟悉他们的人,心里还是记得那些事情啊,就只是不知道当事人是怎么想的。 “六六,这次订婚宴霍斯羽也会来,你知道的吧?”毕竟旧情人见面总是那么的尴尬,而且,当年祁六珈的行为也的确是有些渣。 虽然身为她的好友应该无条件支持她,可是公平去想,始终是祁六珈对不起他。 以霍斯羽那般张扬跋扈的性格,再看见祁六珈想要不狠狠报复她,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知道,阿笙刚刚已经告诉我了,你们怎么一个二个都这么紧张啊?都是年少时候的事情了,现在过去了5c6年了,谁还会计较过去?” 祁六珈看似毫不在意,脸上甚至还有笑意,只是祁六笙瞥了他姐姐一眼,看到她的脊背绷得比刚刚还要紧了几分,心中忍不住一笑,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口是心非啊。 “那好吧,你觉得没问题那就行了,”戚琦也不想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只是问道:“你就穿这身衣服去参加订婚宴吗?会被人骂死的吧” 来参加这次订婚宴的非富即贵,还有许多上流人士,权达政要,霍家不仅在涧川里的影响巨大深远,在全国乃至全球范围内都是有地位的,因为霍家本来就是百年望族,霍家兄妹身上也流淌着祖母的八分之一外国血统,让他们看起来更加高不可攀。 祁六珈若是穿这一身进去?还没有踏入一步就要被赶出来吧? “我哪里会想得这么不周到?”祁六珈自然是知道她在担心一些什么的,撑着头看向窗外,有些心不在焉,“我回国前去找了雁雁,她说可以给我带造型师来,连晚礼服都给我设计好了,待会儿到了酒店就能换上了。” “雁雁?纪雁时?”戚琦问道。 “嗯,就是她,当年教我画画的小妹妹,今天好像也会和阿笙上台演奏吧?”祁六珈回头看了自己弟弟一眼。 “嗯,是。”祁六笙轻应,心中却是苦笑,花了大价钱请他和纪雁时在她的订婚宴上演奏国乐,总觉得她是在挑衅,又或者是在逼他直视一些什么? “那我今天可是大饱耳福了,都很多年没听你在现场演奏了。”祁六珈笑道,眼神逐渐疲惫,微微阖目睡了过去。 一 30分钟之后,车子终于到达斯蒂利安酒店,他们来得并不算特别早,各种豪车贵车都停在酒店外了,各路媒体长枪大炮也已经准备好,去抓拍名人政要。 今天这场与其说是订婚宴,倒不如说是大咖秀,各种各样的衣饰造型闪花你的眼。 祁六珈他们混在其中实在是普通,如若不是主办方一早就安排了人手接待他们,估计他们要被无视到订婚宴进行之前。 霍斯羽几乎和他们同时到达,只是他这次出行实在是低调,许多人都不知道他来了。 他也无心接待宾客,在车内四处梭巡想要找到那抹纤影。 然而人实在是太多了,简直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霍老大,这么快就赶到啊,找谁啊?” 霍斯羽刚下车进入了会场,佟皓欠揍的声音便传来了,他没时间理会他,一想到她带了个男人回来,他就愤怒到要发疯。 “是不是要找六六?”佟皓看着他面无表情却是山雨欲来的模样儿,心中紧张,也不敢拿他开玩笑了,直接告诉他,“她在18楼贵宾房里换衣服” 话音未落,霍斯羽转身就走,眉宇之间的冷冽不容忽视。 佟皓捏了捏眉心,总感觉这对从高中时期就开始相爱相杀的怨侣在分别6年之后要再度上演年度大戏。 还有霍斯呦,他的妹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一 18层贵宾休息室,造型师已经为祁六珈做最后的收尾工作,没想到的是客人的腰居然比想象中的尺寸还要小上一点儿,礼服裙穿在她身上实在是太大了,必须要做紧急处理。 “祁小姐,你先在这里等一等,我出去准备点东西给你。”造型师说着便出门了,留下祁六珈一人。 祁六珈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便起来,礼服裙长至脚踝,遮住她身下的一身狼狈,行动起来倒还算方便。 这里安静宽阔,一个人呆久了难免会产生一丝丝害怕,她拢了拢手臂,起身行至落地窗前,尽览脚下美景。 涧川已经和想象中的不同,高楼大厦崛起,更加显得现代化和国际化,这也是意味着商圈无限。 而霍氏集团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听闻霍斯羽近期也从国外回来,大刀阔斧改革的同时也扩展业务搞不好还真的是狭路相逢 以前的事情其实都已经过去了,霍斯羽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应该也不屑于执着于过去,或许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思绪渐渐飘远,直至一声开门声将她惊醒,并没有立即回头,而是轻声说道,“其实也不需要那么麻烦,礼服大一点儿你来帮我收下腰,将后腰带再束紧一点儿就行了。” 霍斯羽听到她说话,手一顿关上了门,想了一下还是反锁。 房间尽头,落地玻璃窗之前正站着一个身穿藏蓝色及踝长裙的年轻女子。 她的头发并不长,恰好肩以上,当初那头长至腰畔的微卷长发早已经荡然无存,他明明记得她宝贝得什么似的,谁动一下就和谁急。 后来两人好上了,她才允许他摸她的长发,为了哄她开心,他还专门去向自己的表弟白子湛讨教,学习怎样编发。 没想到一别6年,她居然将一头长发给剪了,与过去道别得彻底。 “陈小姐?” 没听到身后有应答,祁六珈觉得奇怪,想要转身回头望,却是被人从身后搂住,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冷冷白檀香涌入鼻端,瞬间传至四肢百骸。 祁六珈打了个寒颤,完全是不受控制地—— 即使隔了这么久,她依然能认出他身上冷淡却勾人的味道,让人心悸的同时也害怕。 霍斯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旧情人 · 祁六珈被霍斯羽从身后紧紧搂住,连动作一下都难,只能透过落地玻璃窗的投影看到比她高出一头有多的男人冷厉入骨的眉眼,那双独一无二的宝蓝色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的灵魂给看穿。 完全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见面。 祁六珈深呼吸一口气想要调整自己的思绪,然而身后的男人却不让,冷如寒川深雪的嗓音从耳侧传来,他不知何时俯低了身子靠近她耳侧轻声道:“祁小姐是不记得我了么?在国外是呆久了,连旧情人都忘记了吗?” “”她应该将刚刚的想法收回,不想抛弃过去的不是她,而是他。 祁六珈彻底冷下脸来,也不答话,想要伸手推开他,然而早已褪变了青涩的少年长成成熟男人的霍斯羽哪里会让她轻易得逞? 他一手制住她,另外一只手却是将她抵在落地玻璃窗前,让她整张俏脸都露出来,即使不上鲜艳的唇釉,她的唇色依然红得惊人。 红不是那种枯燥黯淡的红,而是雨打海棠又打了芭蕉,惊艳了时光的红,他最喜爱的一种颜色。 也曾经,最喜欢亲吻的一个地方。 只是,现在这张红唇不知道是不是献给了另外一个男人,让他嫉妒得发疯。 她脸上的表情从来都是镇定的,撩耳发,做了发型,几缕漆黑的发丝映上她如凝脂般苍白的面容,增添了一丝丝禁欲的气息—— 他从来觉得她不像这个时代的人,她像是画中人,在画里呆腻了,偶尔来人间走一遭,游戏人间,到了一定时候又要重新返回画中,禁足。 这一禁就是六年,画中与现实的界限。 六年时间,不多不少,她又重返人间,落在他的手上。 “祁小姐失踪这么多年了,看到旧情人都不会打招呼了是吧?”他见她不答,又换了一种问法,“失踪”和“旧情人”这两个词咬得死重。 祁六珈还真是有些忍不住了,为他的执着和语气中的讽刺感到烦躁和恼怒,冷而柔的眉眼往他的方向一瞥,幽幽出声,“霍先生,听说你族里已经为你安排了未婚妻的人选?” 话虽然说得有三分缠绵两分疑惑,然而话里的嘲讽之意丝毫不比刚刚他说的少上半分。 霍斯羽不作声了,淡薄的唇线抿得死紧,如黑白素描中死黑的部分,分割开了明暗,明亮的部分眉目如画,而暗部则是阒黑如同暴风雨来临。 祁六珈被他盯得有些害怕,手臂上悄无声息爬上了一层细密的疙瘩,以往她碰到他极度生气的时候只需要搂着他的脖颈蜻蜓点水亲一亲就能好,然而岁月无情,她现在丧失了这样的权利。 放在她后背上的大手开始一寸寸往下移,男人的大手粗糙而炙热,上面长有一层层的厚茧,那是他常年操握缰绳,或是去玩儿别的极限运动所导致的。 少年时期开始,她熟知他一切的生活习惯和兴趣爱好,直至今天,一切的事情好像全都变了,但是又没有变。 “你究竟想做什么?”祁六珈咬了咬牙,愈发觉得难受,不仅是身上的煎熬,更加是心上的。 男人的大手毫无顾忌地在她后脊背上游移,像一条带着体温梭巡领地的蛇,偏偏这礼服裙的设计给了他便利—— 看似普通的及踝国风长裙设计却是暗藏玄机,纪雁时也是知道当年的事情,熟知她双腿的地方不能露,只能在她的后背上做文章。 跳舞的人,就算多年不上舞台,不压筋骨,可是滞留在她骨子里的东西还是没有变的,她的蝴蝶骨c微微凹陷进去的脊椎骨极美,仿若身后收起了一对透明的羽翼,等着你去探秘奥妙,让那双翅膀重见天日。 后脊背从脖颈后的脊椎骨开始一直延伸到腰窝以上的这段距离的衣料是被裁剪开来,微微裸露的,两边的衣料都刺绣有金色的抽象纹理,寥寥点缀,却该死地为她身上清幽的性质配上了一丝性感,于无声处胜有声。 肌肤的腻白与金色的纹路形成强烈对比,足以让他眸色暗黑翻涌大浪,掌下肌肤的温度没有骗人—— 她,真的回来了。 被他握在手中。乖顺地在他掌下颤动。 沿着她的脊椎骨一路往下,最终大手停留在她的腰侧,一手拢起,已经拢起了一半,瘦而坚韧,仿佛带着野草柔韧的力度,让人恋恋不愿离开,他熟知她身体上的每一寸地方,即使时隔6年。 祁六珈感受着腰间那只大手的游移,害怕他摸到什么不该摸的地方,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摸够了没有?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已经造成了性嘶——” 然而男人已经不让她有任何说完这话的机会,后腰上散落至地面上的束腰被他用双手一拢,再用力一勒,无情地掐出她纤细得不可思议的腰肢。弧度曼妙,惹人犯罪。 祁六珈被他勒到心肝脾肺肾都要痛,眼前都要黑上一黑,倒吸一口冷气的同时想要狠狠骂他,可是头顶一片阴影突然罩落,那双宝蓝色眼睛的视线毫无温度地落在她的脸上—— 祁六珈直觉这个男人终于忍不住要打她了,下意识闭上眼睛,心想这样也好,经过这一次之后以前的事情都可以一笔勾销,她不再欠他什么了。 但是事态再一次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男人俯身直接咬住她的下唇,牙齿带着十足的力度,几乎是毫不留情地将她的下唇给咬出一个窟窿来。 血液的甜腥涌入口中来不及品尝便被他尽数吸纳,就仿佛她身上的一切都是他的,就算流出的血也是他的,即使他伤了她,他也有继续占有的权利。 因为他从来都是一个侵略者c占有者,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退让”c“屈服”等等的字眼。 祁六珈被他咬得身上都要酥麻起来,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已然谈不清这是害怕还是兴奋。她只是知道被人随意欺侮和恣意戏弄不是她的本色,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就要回礼于他。 然而男人却是揣摩出她的心思,深邃彻骨的眉眼带上了一丝嘲讽,他直接含住了她的双唇,霸道的舌头长驱直进,如一头猎豹,精准找到猎物所在,不让她有任何动弹的机会。 “唔——” 突如其来的异物入侵让祁六珈十分不习惯,舌头被他死死缠住,喉头受到压迫几乎要让她干呕,可是男人却是无动于衷,一直无情地吻着她,搜刮着她腔壁处的每一寸的地方,将她整个人都亲得头皮发麻,舌尖生痛。 抵死缠绵。 津液交换c蔓延至唇角的细碎声响不断响彻房间,明明只是很隐蔽的声音,却是依然让祁六珈感到羞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她翻身过来,将她狠狠压在玻璃窗前,在整个涧川日落之前将她亲得体无完肤粗暴而残忍地翻出以往所有尘封在岁月里的回忆,一帧帧在眼前展现,鲜活得让人生厌。 她被动接受着他激烈的亲吻,仿佛激情都好像是借来的,眼睁睁地看着头顶繁琐刺亮的灯饰模糊了她的眼,恍恍惚惚地,想起了他们之间第一次亲吻。 她那时还是和弟弟借居在他家,假期,他们闹了别扭,忘记是为了什么事情了,她这人看起来温驯,但其实不然,从小就被家人宠坏的小公主哪有可能任由别人欺负? 她口不择言地惹他生气,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在一起,彼此之间懵懵懂懂的,她还是去了舞蹈房练舞压腿,仿佛不将这件事放到心上。 然而那天霍家突然停电,舞蹈房的灯倏尔熄灭,放出了暗夜之中蛰伏的兽。 依然是类似这样的情景,他进来,将门反锁,宝蓝色的眼睛泛着亮光让人害怕,也是精准找到她的位置,不由分说地将她压在镜子前亲吻,让她根本无法做出任何的反抗。 简单粗暴的行径一如今天,只是时间和身份,还有他们之间的经历都变了。 她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 既然如此,那就无谓再在一起吧,分道扬镳岂不是更好? 思绪飘飞也只是一瞬,唇上的束缚突然松开了,让祁六珈心中一松,几乎是本能地想将他推开,但是下一刻她整个人却是被打横抱起,男人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让祁六珈再度紧张起来,“你要做什么!” 霍斯羽低头看她一眼,那眼神冰冷入骨,看不到任何欲望,像是一泓深渊,深不见底,将所有的情绪都隐匿藏好,明明是沉默的风景,偏偏凝望久了,恐惧和害怕悄无声息地蔓延至四肢。 他终于找到了房间里唯一备下的一张大床,将她扔到床上,毫不怜香惜玉地,欺身而上,两指捏住她的下颌将她染上了一丝丝愠色和魅色的苍白面容给抬起,带着白檀冷香的气息几乎将她给淹没。 她只看到他薄唇轻启,无声吐出二字,“做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儿子 · “霍斯羽你疯了!” 祁六珈大脑空白一瞬,几乎是做不出任何的思考,看着他这张冷淡至冷漠的面容,凭借本能说出一句话来。 “我疯了?”霍斯羽冷冷掀唇,似是讥讽又像是自嘲地一笑,“祁六珈,你无心无情,肯定不知道‘痛苦’是什么滋味。” “”祁六珈也冷凝了眉宇,双眸冰冷地看着他,似乎要看对自己做出什么。 霍斯羽恨极了她这样冷静自持对万事不上心的表情,扣紧她的手腕将她的双手往上狠狠一折,让她以这种极其耻辱的姿态面对着自己—— 不出所料地,他看到她的脸颊染上一抹抹自然胭脂色,比之前上了妆的颜色还要好看上三分。 “觉得羞耻吗?”霍斯羽一字一句残忍地戳在她的心上,他一只手缓缓往下移,毫不怜惜地划过她尖细的下颌,白皙如玉的脖颈,不断压抑住自己的心跳却是抵挡不住起伏的胸口,被勒得死紧的腰肢 再而后往下,停留在那片曾经盛放出大片蔷薇花的地方,他的目光落在了上面,长裙将她下半身覆盖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什么。 然而饶是这样,她依然后怕地缩了缩腿,似是捍卫自己的尊严。 霍斯羽嗤声一笑,大手直接往她的裙子里一伸,精准无比地握住她右边的膝盖骨,摸到上面纵横交错的疤痕,缓缓摩挲,吐字冰冷毫不留情,“你的腿康复得很不错啊,当年说自己的双腿无力,你其实是在骗我吧。” 这六年来他其实鲜少想起那一夜,因为他觉得屈辱,被一个女人用美色诱骗,还用甜言蜜语作为迷晕障药,他竟然相信她的鬼话,以为她真的不会离开。 因为她当时是真的伤得不轻,她的双腿用不上力,又是第一次,又要和他逞强较真,最后弄了很久才弄进去他以为经过这一次,他会一劳永逸,不用再担心她会逃跑,然而事实却是给予他狠狠一击。 好啊,玩得他团团转真的好爽吗? “以前不是很喜欢穿短裙短裤的吗?现在天气这么热怎么不穿了?”他不无讥讽地说着,抬手就想将她的裙摆给揭开,看看她裙下的风光,看看她极尽狼狈的样子。 她当时伤成这样,医生已经明确说了她不能再跳舞了,就连日常走路都成问题,可是现在不康复得挺好吗?都会带男人回来了。 祁六珈还真的是忍不住了,挣脱开他的手,一手按住自己的裙摆,狠狠瞪他一眼,“你现在是明确想要报复我吗?你不觉得你太小气了?事情都过去了6年了,你还停留在过去有意思吗?” “祁六珈你倒是提醒了我,”仿佛是想起什么那般,霍斯羽挑了挑唇,面容森寒而邪肆,“我一个人停留在过去当然没意思,总需要找个人和我一起停留才过瘾的对吧?” “”祁六珈简直要疯,回国第一天居然遇到这个固执不减当年的男人,她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吧。 “你究竟想怎么样?倒不如在这里一次性说清,我们好做清算。”她冷着眉眼,耐着性子和他求和。 霍斯羽却是冷嗤一声,俯身再次靠近她,啜吻上她圆润滚烫的耳垂,贴在她耳边轻声道:“6年,两千多个日夜,每晚一次,你可以数一数欠了我多少次。” “你真是疯了!”祁六珈被他这般毫不忌讳的荤话给吓得心惊,她从来没想过这个看似无情无欲的男人会这般执着,印象之中,他对什么都很淡,偶尔她真的激怒他了,他才会真的想着去收拾她,然而那都是轻描淡写地,他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只是这次她分明是感到不同了,他就好像潜藏在风暴深处的暴风眼,外面的一切喧嚣肆虐都是由他而起,然而他本人却是安静不动如山。 霍斯羽没有再说话,目光仍旧冷冷地落在她身上,她身上的这袭长裙真是剪裁独到,一簇简单的花叶刺绣从肩膀一直延伸至胸前,一朵艳红的蔷薇花浅浅恋栈,勾勒无形性感。 她没有穿寻常内衣,他见不到她的肩带,大手往她背后一伸,从礼服的裂口处伸进去,精确摸到她胸前的乳贴。 霍斯羽面无表情地扯开其中一块,俯身便是吻上她胸前的那朵蔷薇花,正是落在她最敏感的一个地方。 “你——” 祁六珈气极,伸手就要推开他,然而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他再次欺身而上,抵住她身上最柔软的地方,隔着薄薄的衣料似有若无地摩挲着她,就是要让她感到莫名的羞耻。 求,而不得。 霍斯羽亲了她好一会儿,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或许他感到不够刺激,将她再度翻身过来,伸手入内,扯掉另外一边,他这次能清晰看到她起伏不定的呼吸,从脸颊红至脖子根的鲜艳绯色。 若要说他刚刚看到她时,她像是一朵褪了颜色的花,那么她现在,便是被重新染上了颜色,像是融化掉了一层坚冰,彻底露出内核。 他开始解她的衣服,背后的衣领处是有一颗盘扣,轻轻解开,她便颤抖一分。 “害怕?”男人冰冷出声,贴在她耳边残忍吐字,“又或是觉得不甘心?” “”祁六珈闭上了眼睛,被迫跪坐在床上,她不再看他一眼,睫毛濡湿像被打了雨水的蝶,不知是被汗沾湿了,还是盈上了泪水。 霍斯羽看到她这副像是屈服的模样儿并没有感到任何快意,他停了手,但心中的暗火仍然没有熄灭,低头对着她白皙圆润的肩膀便是狠狠咬下去,直咬到嘴里有铁锈味他才停了下来。 她全程没有溢出哪怕一丝声响,仿佛在挑战他的极限,她知道他想见到一些什么或听见一些什么,但是她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硬气地,不向他做出任何的屈服。 霍斯羽看着她多了一圈牙印的肩膀,宝蓝色眼珠波澜不惊,不知道在想着一些什么。 不过片刻,空旷的大厅便响起了突兀的手机铃声。 “妈妈快点听电话妈妈快点听电话妈妈快点” 妈妈?霍斯羽心中一顿,回神,脸上微有惊愕,淡漠疏离的眉眼变得警惕,一寸寸扫过祁六珈的脸,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些什么东西来。 然而祁六珈重新恢复平静,也顾不得整理身上凌乱的衣物,跳下了床拿了桌面上的手机走到无人的角落里接听。 霍斯羽的目光一路追寻过去,看到她纤瘦的身影几乎隐在暗处,身后的束腰已经松了,垂落在地毯上,更是衬得她如一只刚刚破茧而出的蝶。 她很美,他一直都知道,可是她现在的美并不为他而绽放。 祁六珈尽量调整自己的表情和语气,逐渐从紧绷之中放轻松下来,唇边甚至有一点儿笑意,她轻声细语,只有断断续续的话音传进他的耳中。 “妈妈已经到了嗯看到你笙叔叔了” “待会儿会的,换了美美的衣服” “你也要好好吃饭知道了” “还没有妈妈忙完会回来的” 他站在不远处,好像将她的话全都听进去了,但是又好像没有。 只是,“妈妈”二字却是像一个个雷那样劈到他头上。 终于,她挂掉了电话,唇边笑容还意犹未尽,全然没有刚刚被他欺负时的惊恐愤怒,她浑身像是散发出一阵柔和的光,与他记忆里的任何一个她都不一样。 “他是谁?你的孩子?”他见她收好手机之后丝毫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禁不住问道。 祁六珈直接冷了脸,从他身边经过,霍斯羽握住她的手臂,掐得死紧。 “霍先生,我现在的生活与你无关。刚刚的事情我可以理解为你一时冲动,但是,我已经不欠你什么,请你自重。” 她嫌恶地攥开他的手臂,捡起凳子上她刚刚换下来的衣服回到更衣间换衣。 她身上全都是他的味道,她感到耻辱,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 换回自己的衣服之后再出门,那个冷傲的男人已经不在了,祁六珈心头松了一口气,造型师从门外进来,已经拿好了工具,看到她穿回自己的t恤和阔腿裤,有些惊讶,“祁小姐是穿得不舒服么?” 态度客气有礼,甚至有些诚惶诚恐。 她接待过很多人,给很多人做过造型,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她这样气质特别的人。 她眉眼如画,即使是素颜,也像是古画中的高华仕女,峨眉淡扫,拢了一江烟雨。 纯素的颜色,却因嫣红的唇,给她增添了几分夭惑。 “能不能给我换一套晚礼服?那套不合身了也不折腾了。”祁六珈淡淡解释,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那也行,幸亏纪小姐给你备了两套,我将另外一套给你拿出来换上。”造型师小心翼翼地,也不知道这尊佛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全都弄好了,她也对她做的造型很满意,怎么就几分钟事情就全变了? “嗯,那麻烦你了。”祁六珈没有再作声,而是坐在凳子上阖目养神,只是怎么样都平静不下来,太阳穴在突突地痛,肩膀上的咬伤也微的刺痛。 闭眼。脑海中就浮现霍斯羽深刻的面容,他那双澄澈剔透的宝蓝色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你,像是藏了一头巨兽,要将你吞噬殆尽。 他还是没有变,就只是目的性更明确了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准未婚妻 · 造型师这次为祁六珈找来了另外一袭水绿色复古改良旗袍,三分小短袖,肩上至胸前是水溶蕾丝刺绣,呈半透明状态。 精致刺绣一直延伸至胯骨之下的范围,将盈盈腰肢都包裹起来,雅而不俗。 长裙下面是拼接缎面鱼尾设计,有些许曳地,但是穿上高跟鞋之后便会好上很多了。 祁六珈高中之前都是跳舞的,身材高挑,驾驭这类型的晚礼服不在话下。 就只是她无法穿太高的高跟鞋,膝盖和脚踝受力不行,多穿一会儿就会脚麻痹甚至是抽筋。 纪雁时贴心,专门为她配备了舒服的鞋子,两人都是小脚,市面上许多鞋都不适合她们穿,纪雁时无疑是帮了大忙。 不过纪雁时今天也有些忙,因为她哥哥回来了,而且她最近也有演奏会,所以先让造型师过来,她得空了再来看看情况。 两人也算是好友了,虽然平时不怎么联系,可是兴趣爱好相同,气质也是相近,一见面就有数不尽的话题要聊。 纪雁时没想到祁六珈要用到第二套晚礼服,直觉她出了什么事情,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却是看见她好好地坐着,看她的侧颜柔和平静,像画师笔下的工笔画仕女。 “小六姐姐,很久没有见,别来无恙?”纪雁时一身风尘,很显然也是从外地赶回来的。 她也没来得及换衣服,打算在酒店里一起换了算了,她晚上和祁六笙一道演奏,霍家也是大手笔,请了国际最高端的器乐团为他们二人伴奏,可谓是诚意满满。 然而她没有想明白的是,霍斯呦引领时尚和潮流的一个人,从来都是与国乐和传统无关的,她刚刚看了礼堂布置的情景一眼,极尽奢华铺张,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国乐的低调质朴。 不过吧,她只是来演奏的,想那么多也没有用。 “还是老样子没怎么变,倒是你,好像太奔波了。”祁六珈放下手机站起来对纪雁时微微笑着说道,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方才面对霍斯羽时激烈的情绪和痕迹了。 “这次出门其实还好了,就是我哥哥太难侍候了”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之后便拿了各自的礼服裙子进更衣间里换,只是隔了一道帘子的距离。 纪雁时为了演出方便,穿了及膝国风改良交领短裙,看上去清新大方,却又不失少女妩媚。 她很快就换完出来,看祁六珈那边还没动静,便主动问道:“六六姐姐,要帮忙吗?” “后拉链我拉不上,你可以帮我一下吗?”祁六珈在里面问道。 “可以啊,那我进来了。”纪雁时说着便揭开帘子从外面进来,看到一大幅美背展露自己面前,顿时有些失神。 她的直觉和眼光都没有错,她原先给她准备的那套藏蓝色后背开口连衣裙十分适合她,能将她身上最美却又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给完美展露出来。 这一套水绿色鱼尾款改良旗袍长裙虽然适合她,但是总是少了一种韵味,也就是说,没有完全将她的优点给展露出来。 她觉得有些可惜。 “小六姐姐,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不穿之前的藏蓝色长裙?那条我觉得更适合你。”纪雁时还是忍不住问道,却是在帮她拉链的时候看到她右边肩膀上有一个特别深的新鲜牙印,不由微怔。 “不小心弄脏了,”祁六珈语气平静,滴水不漏,回身看纪雁时,唇边浅笑,“裙子我很喜欢,我都喜欢,没想到你这么忙,都要给你添麻烦了。” “不要这么客气啦,说得我浑身不自在,很难才见一面,我巴不得为你准备呢。”纪雁时毫不在意,虚搂着她的肩膀和她一起出去,让造型师重新为她弄造型。 5分钟之后,纪雁时也有人找了,站起来和祁六珈道别,步履轻盈,眼角眉梢都是笑。 恋爱的酸臭味扑面而来。 祁六珈没有作声,只是看着她推开门出去,一个身穿悠闲西装的年轻男人等在外面,眉宇间隐隐和霍斯羽有些相似—— 他的表弟白子湛。 门很快就被关了,最后一线天光隐匿之前,她看到年轻男人伸出他的大手接住了纪雁时的小手,他的脸色虽然有些臭,可是眉梢很温柔,能看得出他们感情很好。 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涌上了一丝丝苦涩,她开始觉得自己这次回来可能是一个错误。 一 宴会在7点正式入席,祁六珈的身份尴尬,祁家和霍家虽然名义上是世家,可是这么多年了,两家的龃龉也有不少,再加上四个孩子之间的事情,实在是不太好安排座位。 上流圈子的人好面子,就算是私底下撕破了脸皮,在明面上也要保持光鲜靓丽,百世友好。 是以即使祁六珈身份尴尬,她也没有被冷落,而是被安排在次主席的位置,和白子湛c纪雁时他们安排在一起。 不过纪雁时和祁六笙都要上台演奏,他们都在后台准备,宴席上冷冷清清的,没多少个人。 祁六珈被人带到了座位上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又有两个女人走过来坐下,浓妆抹艳的,穿着深红色c蓝灰色晚礼服,其中一个祁六珈认识,是霍斯羽的堂妹霍雪儿,当初大家在高中还闹过一些矛盾。 至于她身旁的那个身穿蓝灰色露背晚礼服的,倒是个生面孔,祁六珈并不认识。 她们也被安排到了她这一桌,桌子上现在就她们三人,祁六珈不想和她们打交道,但是又不想走动,低头刷手机,她有些想念自己的儿子了,只能翻他的萌照以慰相思。 然而她们之间细碎的对话还是传入到她的耳中。 估计她们聊得兴奋了,没注意到她。 “阿雪,你说斯羽真的会喜欢我这样的打扮?灰蓝色不会显得我太老了吗?”身穿灰蓝色晚礼服的女人忐忑不安地说道,语气微嗔,像是个恋爱中的小女人。 祁六珈听见霍斯羽的名字手指禁不住顿了顿,停在花花沾了泥巴的脸上,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下划动屏幕。 “不会的啦,宁宁你对自己有信心一点儿好不好!好歹是杜家的大小姐,给点底气吧!”霍雪儿在一旁鼓励她。 “我总觉得你是在欺骗我,”女人撇了撇嘴,有些小撒娇,语气软绵绵的,软到人心尖里去,“你堂哥这么难讨好,上次两家见面我和他十句话都说不上,十问九不应的,让我难堪死了。” “上次是上次,一回生两回熟,待会儿我让他坐过来这里,你好好跟他交流交流。”霍雪儿拍了拍女人的手,示意她不要太担心。 “呐,你说的,”杜梓宁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随机又惆怅起来,“听说这次祁家的那个女人也回来了?你曾经告诉过我,高中时他们曾经有过一段,他们见面之后不会” “哪有可能!”霍雪儿一口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有些激动,让祁六珈都怔然。 只听见她继续道,“那个女人这么心机,以为自己跳舞跳得好,当初就是靠这个去勾引我堂哥,后来她出车祸了,腿也残了,而且还那么毒舌,谁稀罕她啊!男人都是贪新厌旧的动物,我堂哥也不例外啊” 最后的尾音不知怎地现出了一丝丝颤抖和惊讶,霍雪儿不经意抬头,目光定格在一个人身上不动了。 杜梓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原本没人的宴席上出现了第三个人,一眼惊艳。 “你祁六珈你是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霍雪儿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女人,一眼就认出了她,脸色随即也涨得通红,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来。 祁六珈看着她这般尴尬的模样儿,也只是笑笑,轻吐出一句话,“从你们坐下到现在。” 那岂不是将她们刚刚的对话都一字不漏地听了去?包括她说她的坏话?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惹人讨厌! “祁六珈,你知不知道听人墙角让人十分讨厌啊,明知道我们在这里聊天,你怎么不走开?”霍雪儿从高中开始就和她不对付,现在更加是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和她吵起来。 “抱歉,是我第一个先入席的,你们后面才来,先来后到的道理霍小姐总懂吧?”祁六珈口吻温柔,眉宇间却是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她熄掉了手机屏幕从座位上站起,理了理过长的裙摆,优雅地转身离开。 连一个眼神都不赏给她们。 她这副从容不迫却又给人无形压力的模样儿让杜梓宁微微失神,无意识咬紧下唇。 这个女人她怎么争得过啊 “祁六珈,你不要以为你回来了就能霸占我堂哥,没门!”霍雪儿被祁六珈气得不行,又怕影响不好,硬是压低声音从唇齿间逼出一句话来。 祁六珈却是脚步不停,一刻不瞬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 宴席之外的偏僻角落里,却是有人将祁六珈这边的情景给完全收入眼底。 “哥,你与其管我这么多,倒不如去安慰安慰你的旧情人,至不济,如果旧情人不理会你了,你也去撩一撩你的准未婚妻,总有一边会讨好你的。” 一个眉眼艳丽,五官长得极具侵略性的年轻女子闲闲靠在墙上,手里还夹着一支女士香烟,随意看了看宴席的方向便收回了目光,幸灾乐祸地对着站在她旁边的男人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戒指 · “把烟灭了。” 站在霍斯呦身边的高大男人不是谁,正是霍斯羽。 他冷淡地瞥她一眼,眸中有不悦一闪而过,多时没见,他这个妹妹倒是愈发任性和放肆了。 霍斯呦还是有点怵她哥哥的,不敢在他面前太放肆,但是直觉觉得他心情非常糟糕,乖顺地灭了烟之后,禁不住靠近他,笑吟吟地问他:“哥,你是不是已经和她见过面啊?面色真是臭得可以,好像谁把你的宝贝小马给拐跑了一样” “闭嘴。”霍斯羽不想和妹妹扯这件事,眸光始终攫取着宴席中间的那抹水绿色身影,眸中似有冷火,“你和祁六笙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就贸然和秦森订婚,是假戏真做,还是真的要让自己是死心?” 霍斯呦垂下了浓密的眼睫,也覆住了眼下的情绪,冷冷撇唇,“今天都走到这步了,我还请了他过来表演,还不算是让自己死心吗?” “呵。”霍斯羽似乎不太相信她的鬼话,他的妹妹总是口是心非,从少年时期就没有变过,现在长大了也只是变本加厉而已。 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就算他是她的哥哥,也无权干涉太多。 更何况,他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去解决呢。 一 祁六珈从飞机上开始就没有吃东西,空腹已经达到了十多个小时,她胃不太好,平时感觉不到饥饿,可是饿起来的时候那真的是要命。 再加上刚刚和霍斯羽那样紧张对峙,她早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看到任何东西都想吃上一下。 斯蒂利安酒店不仅是全涧川最好的酒店,也是全国性乃至全球著名的酒店,由著名的设计师贝其进操刀设计,风格独特时尚,让人眼前一亮。 不过祁六珈倒是没多少心思去欣赏这些,拿了个小碟子去找吃的。 这里的糕点精致,每一款都让人爱不释手,祁六珈心情好了起来,挑了几件小巧的东西放自己的碟子里打算找个没人的角落坐下好好吃。 这里的空调打得有些低,刚开始的没什么感觉,现在站久了倒是觉得有些凉意,禁不住摸了摸手臂,起了一手鸡皮疙瘩。 “怎么总不会照顾自己啊?” 祁六珈正想着去哪里找件披肩披一下,肩上便突然一热,男人清朗带着些许无奈的话音从后面传来。 “不是有你吗?用不着会照顾自己。”祁六珈伸手扯住披肩一角,回头望去,看向男人,笑说道:“找到她了吗?” “找到了,但她在忙,没空理我。”话语里还有些小委屈。 给祁六珈递披肩的人不是谁,正是祝耀,两人从高中开始就是好朋友,祝耀本来也是艺术班的,后来出国学了工业设计,和祁六珈有缘,与她也是同一所学校。 这次回国,也是因为想回国内发展,他和祁六珈之间意外有默契,在国外两人读的也是设计,不过主修的不太一样,这次回来也打算组建工作室,打入智能家居市场。 两人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朋友,倒不如说是红颜知己那一类的,可以说是彼此之间都知根知底,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所以两人的动作也亲密,不过,亲密不代表逾规,祝耀喜欢戚琦,这次回来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两人之间光明磊落,内心坦荡,祝耀知道祁六珈身体不好,已经习惯了随时会为她备一些东西,比如披肩c胃药c热水,她在国外太艰难了,有时候像是惩罚自己那样,饿了不去吃饭,冷了也不穿衣服,整一个大作死。 祝耀见不得她这样糟蹋自己,平时对她都十分体贴,两人有时候也会开玩笑说,如果等到40c50岁了,还没找到合适的人他们就在一起算了。 不过也只是玩笑而已,彼此之间都有心结,心结一天不解开,一天都会活在过去。 然而两人之间的亲密看在别人眼中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尤其是看在霍斯羽眼里。 和霍斯呦聊了几句之后,他便再也没有了耐心,她在哪里,他的心思就全在哪里。看到她换下了原本的藏蓝色长裙换上这套湖水绿复古鱼尾款晚礼服,不知怎地,一丝恼怒涌上心头。 他碰过的东西她就这么不屑于再穿吗? 面无表情地抬步走了过去,在他们两人之外不远不近的距离里站着,伴随着舒缓的轻音乐能清晰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 “那你要不要吃一点儿?我都要饿死了。” 祁六珈细软的声音传来,漫不经心地,微微侧着头问身边的男人,与刚才面对他时的戒备和剑拔弩张完全不一样。 “那也行,我也有些饿了,你给我随便挑一点儿吧。”祝耀点头,看向祁六珈的目光温柔,完全是依着她的意思。 霍斯羽眼尾冷冷瞥着,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表情,可是握着酒杯的右手已经青筋暴起。 很好很好,果然是带了一个男人回来。 然而他一瞥她的手指,干干净净的一双手,没有涂指甲,就连链子都不多一条,更遑论戒指。 祝耀他也认识,但是不相熟,高中时听她说过几次,能在霍家邀请之列的,家境自然也不差,却是连戒指都没有给她买一枚? 这么小家子气。 而且,他瞥了一眼他的手,也是没有任何饰物,是低调隐婚了又还是还没有结婚? 可是从她手机里传来的手机铃声还有她对话时的温柔情态都是做不了假的。 未婚先孕?那很应该奉子成婚,不可能隐瞒住所有的人。 祁家的家规有多严他不是不知道,简直可以和霍家一拼。 当初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偷偷摸摸的,他虽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她却不想家人知道,她的家里有多传统,有多看重规矩他是知道的。 怎么可能她有了小孩了,她家人会不管? 而且,直觉,祁六笙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她可以瞒住所有人,独独不会瞒着她的孪生弟弟。 霍斯羽发现自己对她了解的程度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她的一切思维逻辑以及所思所想,接下来可能会采取的行动他都能摸得一清二楚。 不是潜意识去逃避某些事实,而是他真的觉得祁六珈有事情瞒住他,而且还很有可能是一些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必须要去查清楚。 不然,报复,也不能下狠手。 他微微出神地想着,目光无意识地落在祁六珈身上,这个女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更何况她穿的还是这么高调的颜色。 几位名媛小姐看到霍斯羽站在餐点前,都忍不住结伴上前想和他交谈,霍家在涧川的影响力大,更何况霍斯羽本来就是传奇人物,不仅生意做得好,在各方面都有造诣。 比如钢琴早已经拿了10级,又比如国际马术比赛上一直都有他的排名,他每年都会去玩一项极限运动,高中的时候好像还组建过车队,貌似还有十数座度假岛屿总之,真正上流社会的生活她们是无法想象的。 许是霍斯羽的视线太过炽热,祁六珈和祝耀都感受到了,祝耀看了他一眼,唇边泛起浅浅的弧度,暧昧地说道:“小六,你旧情人一直看着你,我在这里碍事,先走了。” 说着还真的是干脆利落地捧着她给他挑选的甜点离开。 “喂”祁六珈来不及叫住他,餐区前就只剩下她一人,还有隔壁的几个在吱吱喳喳和霍斯羽说着话的女人。 祁六珈一个人站着也尴尬,也不想听霍斯羽他们的交谈,想捧着食物离开,然而男人低沉的话语传来,“抱歉,我还有事要忙,暂时失陪了。” 然后她便眼睁睁地看着他抛下那几个名媛淑女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唇边似笑非笑。 祁六珈看到他这副模样儿心里就没谱,下意识转身就想离开。 然而霍斯羽脚长,三两步就来到她的身边,右手往前一搂,控住了她的腰。 “祁小姐,东西不适合你吃吗?吃这么少?”霍斯羽看着是虚搂着她的腰,然而祁六珈却是知道他的力度有多大,根本让她动弹不得。 “霍先生,丢下几个女伴,好像是不太礼貌吧?”祁六珈言笑晏晏地对着他,腰间却是暗暗用力想要摆脱他的束缚。 “刚刚那个祝耀,他和你是什么关系?”霍斯羽缓缓低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地问道,薄唇就在她耳侧,语气里带着一股狠劲。 “你看到是什么关系那我们就是什么关系,”祁六珈回头看他,眉眼冷淡却有艳色,红唇一张一合,像盛开的玫瑰,却是隐隐带刺。 “霍先生日理万机,要管这些闲事还真是难为你了嘶——” 话没说完,祁六珈却觉腰间一痛,纤眉微蹙,略带恼怒地看向他,“放手。” 她对他从来都不客气的,外表看起来无害,骨子里却是辣。 然而他却是犯贱,爱死了这种极大的反差。 霍斯羽见她吃痛,心情才有所好转,薄唇微掀,右手却是搭到了她的肩上,精准盖住了他咬的那个牙印,突如其来的冲击让祁六珈再次皱了眉,这个男人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祁小姐肩膀受伤了怎么不去上一下药,是要留着自我欣赏还是等着别人去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成人游戏 · “关系?” 祁六珈察觉出这话之中的不怀好意,轻笑一声,眉眼温柔语气却是残忍,“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关系?” “我以为我6年前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霍先生是聪明人理应看得特别清楚,再和我计较纠缠,不显得失了面子吗?” 霍斯羽低头看着她这张偏生柔和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干净面容,也不恼,抬手理了理她的鬓发,动作像情人之间那般温柔,他轻声呢喃,“祁小姐还真残忍啊,说忘记就忘记,可是我不想忘那怎么办?” “霍斯羽,该还的我都还了给你,大家都是成年人” “祁小姐家规这么严,我从来不知道你还可以玩‘成人游戏’这种东西。”霍斯羽语气骤然肃冷,手上徒然用力扯了她几丝头发下来,痛得祁六珈微微蹙眉。 “霍斯羽,你不要太过分了,我都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你纠缠于我有意思吗?”祁六珈终于忍不住了,压低了声音,满是怒意地对他说道。 “有夫之妇?夫是谁?刚刚那个祝耀?你们手上连戒指都没有戴,是没有给你买还是忘了戴?”霍斯羽说着便握住她的右手,一根根手指拂过去,力度像是羽毛那般轻巧,却是带了一股电流,窜上了她的手背。 祁六珈像是触电了那般,用力抽回了手,眉宇重新变得冷凝,甚至隐有一股厌世的味道,“霍先生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我和谁结婚了也有必要告诉你?” “你根本就没结婚,你撒谎。”霍斯羽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眼尾微挑,让他看起来玩世不恭,却依然带了一股狠劲,“祁六珈,你为了骗我可谓是煞费苦心啊。” 祁六珈心中有一瞬慌乱,然而脸上还是故作镇定,她扭了头,从他怀里退出,背对着他,泠泠话音传来,“霍先生未必将自己看得太重了,我为什么要骗你?现在已经不是6年前了,你也没有这样的资格让我骗。”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忽略了霍斯羽一瞬间变得难看和失神的面容。 她说她和以前彻底断绝了联系,却偏偏记得她喜欢骗他,每次惹了他就会骗他,给他画大饼,第一二次他可能会上当,可是次数多了,他也知道她的行事风格了,还真是对他敷衍了事。 有次她骗他说是要出去表演天,一整个国庆假期都无法陪他,他信以为真还真是放她自由,却是没想到这小妮子为了出去露营而联合她的弟弟c她的闺蜜,甚至是和她玩得比较好的几个同学一起骗他。 然而到最后还是被佟皓这个大嘴巴戳穿了她的谎言,他赶在她上飞机前加急订了一张票,等她上飞机后十分“惊喜”地坐在她旁边。 至今,他都忘不了她错愕慌乱甚至是带有些害怕的眼神。 人前小白兔,人后却是小野猫,还是会伸出利爪挠你心尖尖的那种。 让你气得牙痒痒的同时又拿她无可奈何。就好像刚刚那样,明知道她撒谎却是无法揭穿她的谎言。 霍斯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只觉得这袭湖水绿的晚礼服长裙将她的腰肢衬得更加纤细,仿佛一拢就能拢入掌心。 是真的结婚了么?祁小姐,我们来日方长啊。 霍斯羽收回了目光,神色有些恹恹,甚至是有些狠戾,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这奢华的订婚宴简直像一场笑话。 “公子,小姐那边好像出了一些问题,想请你过去处理一趟。”订婚宴上一名身穿西装的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走来,小声对霍斯羽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霍斯羽恢复了冷淡的表情,侧首问道。 “小姐和祁先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闹起来了,谁都劝阻不了,我们担心小姐伤了祁先生” 话里的意思未尽,霍斯羽却是听得分明,霍斯呦不知道为什么和祁六笙吵上了,祁六笙腿有残疾,几乎到了不能走动的地步,又是这次订婚宴的重要客人,而且他还要上台表演,万一霍斯呦弄伤了他,那还真是无法和祁家交代。 “公子,您看要不” “走吧。”霍斯羽打断了他的话,迈开长腿当先离开,工作人员跟在他身后3步左右的距离,额上不知道为何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和这个大魔王打交道,压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一 祁六珈并不知道后台休息室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然被霍斯羽弄得毫无心情,但是肚子还是要填饱的,因为在回国之前她答应了某小不点要好好照顾自己。 更何况斯蒂利安的甜点是出了名的好吃,可以扫走她的糟心事。 8点。宴会准时开始。 祁六珈只能继续坐回她方才坐的宴席,这会儿宴席上已经多了很多人,清一色都是她不太熟悉的面孔,看到她走过来之后都有些不怀好意甚至是眼神古怪地盯着她,让祁六珈微微感觉出了宴席之上微妙的氛围。 ——全都是对她不太友善的氛围。 霍斯羽的堂妹霍雪儿和他的准未婚妻杜梓宁依然坐在原位,看到祁六珈回来了,手里还捧着未吃完的糕点。 杜梓宁瞥她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跳舞的人不应该要时刻保持身材吗?好吃的甜点全都被她一个人吃完了。” “宁宁你在瞎操心什么呢?据我所知,她现在都不跳舞了吧?不跳舞的话又谈什么保持身材啊,这不是在贻笑大方吗?”霍雪儿似是不赞同地瞥了杜梓宁一眼,话音不高不低,也没有说要踩低别人的意思,她就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然而这话听在耳中让人格外不舒服。 霍雪儿自高中时就认识祁六珈,知道她最看重的就是舞蹈。祁六珈是跳中国舞出身的,她的妈妈也是中国舞界中的佼佼者,女承母愿,而且她天赋极高,在未出车祸之前,是各大艺术高校争抢的对象。 也因为她家里的关系,国际知名艺术院校亦为她抛出了不少橄榄枝。 然而当年的一场严重车祸毁了她多年来既定要走的人生之路,不仅无法再上舞台,就连走路都是一个问题。 她的弟弟当时和她同一辆车,为了护住她,不惜承受住了最大的冲击,以至于现在几乎是处于下肢全瘫痪的状态。 祁六珈这些年来一直都对弟弟有愧,发了狠似地要补偿他,智能家居兴起,而她又热爱艺术,在国外的时候她还是重新来过,考上了全球数一数二的罗德岛设计学院,在里面深造,为的就是让自己弟弟以后的生活可以方便一点儿。 而现在,霍雪儿和杜梓宁是肆无忌惮地揭她伤疤,还以一种无辜不知情的口吻。 祁六珈心中微顿,脸上表情却是保持不变,幽幽抬眸看去,拢在她眉间的烟雨倏尔散尽,露出一双清冷的眸子来,“杜小姐方才这般说好像有霍家怠慢了宾客的嫌疑,我一个人还能将全场的甜点都吃完了?更何况,我是否保持身材,与我吃多少无关吧?” 她说着忽而轻声一笑,带着一股自得和轻蔑,“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是不需要通过节食来保持身材的,我跳舞的时候从来没有因为身材问题而节食,霍雪儿小姐你应该还记得吧?高中的时候你还问过我应该要怎样保持身材呢,因为你是那种喝几口凉水都会发胖的易胖型身材” 她说着便上下扫她一眼,落在她遮掩不住赘肉的手臂上,似有唏嘘,“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老样子啊。” 她几乎是毫不掩饰自己不耐烦的心态,明明是清凌凌的情态却是暗含风情,话语里机锋毕露,说得人无地自容。 “你祁六珈,你以为自己身材好就很了不起吗?还不是斯羽哥不要的破鞋。”杜梓宁年纪始终是比较小,看起来也就20出头,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污言秽语,就这般无师自通地在宴席上说出来,而且说的声响还不小。 一时之间,众人之间的氛围都有些尴尬,眼角余光都禁不住看向祁六珈,看她要怎样应答。 “杜小姐家规不严我并不责怪你。”因为显得丢面子,还失了身份。 祁六珈眸色沉了几分,唇边甚至挑出一抹柔和的笑来,虽然面容清丽不变,然而众人都感觉出了她们三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 “祁六珈你话里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杜家吗?”杜梓宁被她这样一激,甜美的面容都有些狰狞起来,看得宴席上众人一滞。 如果霍家最后真的定了她作儿媳妇的话,那还真的是掉价了。 “杜小姐认为是什么意思那便是什么意思。”祁六珈将所有表情收回,眼尾都懒得看她,孤高清傲得不像是世间人。 “你”杜梓宁始终和她不是一个段数,三言两语就被气得不轻,眼眶都要红了。 “咦,你们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小六原来你坐这里,害我还到处走。”宴席间的氛围正紧张着,突然有人在祁六珈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笑着看向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小豆丁的干妈 · 宴席上的氛围随着男人清朗话语的出现而变得凝滞了起来,说话的人不是谁,正是刚刚找了祁六珈没多久的祝耀。 他好像不知道宴席上发生了矛盾,看到祁六珈之后立即在她身旁坐下,语气亲昵地让她给他斟一杯茶。 “哎呀,小六,我快渴死了,赶紧给我斟一杯茶润润喉。”祝耀略带夸张地说道,像一个大男孩,事实上他的年纪也不大,和祁六珈同年,今年都是25岁。 与霍斯羽相比,他是彻底的阳光温柔型,因为之前有跳舞的缘故,让他的腰杆时刻都绷得笔直的,看起来特别精神,而且他不像霍斯羽那般浑身都有一股不近人情的压迫气势,相反地,他看起来亲切,特别好接近。 “你自己有手,自己装。”祁六珈才不理会他。 “诶,你怎么能这样?我大老远地陪你回国,刚刚还为了你的弟弟忙前忙后的,让你斟一杯茶给我意思意思一下也不行了?” 祝耀说话的声音其实不大,周遭已经暗了下来了,台上司仪也在说开场白了,灯光时不时打在他们身上,让他和祁六珈格外惹人注目,这样看过去郎才女貌,犹如一对璧人。 “”祁六珈拿他没办法,瞪他一眼,抬手给他斟了一杯茶,并问道:“阿笙在后台没遇到什么事情吧?” 语气已经是有些忐忑不安了,毕竟霍斯呦这次订婚宴特地请他上台演奏已经显得非同寻常了,两人不见面还好,一见面的话,真不知道霍斯呦会对她的弟弟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 “你凑近一点儿来听,我悄悄告诉你。”祝耀始终觉得这件事影响不太好,刚才后台上那个冲突激烈,他敬祁六笙是一条汉子。 祁六珈并没有多想,毕竟在宴席上大声说话不是一件好事,说是靠近也是保持了一小段安全距离,可是在外人看来他们的动作就像情侣般亲密。 霍雪儿和杜梓宁两人恰好坐在祁六珈和祝耀对面,将他们两人的小动作全都收进了眼里,眼里不屑的光尽显。 “一方面缠着斯羽哥,另一方面又搭上一个小白脸,祁六珈就这么贱?” 大抵女人天生就属于那种喜爱攀比,心存嫉妒的生物,杜梓宁本来对祁六珈没什么想法的,可是听了霍雪儿说她和霍斯羽有一段之后,怎么样看她怎么样不顺眼了。 尤其是,她已经认定自己是霍家的儿媳妇了。 “她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还多了去了呢,”霍雪儿话语里也带着不屑和轻蔑,“当年简直是害惨了我堂哥了,差点被大伯娘软禁他半年。” “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杜梓宁实在是不知道他们的过往,心里排斥知道,但是实在又好奇,最后还是追问道。 “不就是他们谈恋爱被双方家长都知道了,她那个爸爸一口咬定是霍斯羽带坏了她,亲自上门去闹” “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起劲?” 霍雪儿正想将话给说下去,身侧却是突然传来一阵白檀冷香的味道,她堂哥身上独有的味道,好闻却冷。 一如他这个人那样,好看却是不好讨好。直觉让人觉得他危险。最好不要靠近他。 她抬头看向他,及时收了口,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点,“随便聊聊,我刚刚还想找你过来坐一下呢,没想到你主动就过来了。” “找我?” 霍雪儿身边还有一个空位,侧对着祁六珈的,但是也是能看清楚她的一举一动,虽然不完美,但也无可挑剔。 他拉开座椅坐了下来,倒是没有特意去留意祁六珈,而是“专心”地和霍雪儿对话,“找我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霍雪儿状似不满地控诉,“表哥,梓宁你不记得了吗?人家今天来这么早就是为了要见你一面,你倒好,居然忙到现在才出现!” 她说着就让出半边身的位置将杜梓宁给露出来,“梓宁,你斯羽哥来了,刚刚不是心心念念想要见他吗?现在人来了,快点打个招呼吧。” 霍雪儿一副撮合霍斯羽和杜梓宁的意思,而且还非常高调,台上主持人的开场白已经说完了,也让酒店先上冷盘让宾客们先吃,是以相熟的人都在宴席上交谈起来。 而霍雪儿为了使祁六珈嫉妒,也为了帮杜梓宁争回一口气,话也说得大声了一点儿,让宴席上的人都能听见。 宴席上的人都是人精,自从祁六珈坐下来之后,硝烟味就没有停过,再加上霍斯羽绯闻男主角也来了,全都竖起耳朵去注意事态的发展,几乎是连菜肴都来不及吃了。 “雪儿,你不要说得我这么不矜持行不行?我哪有一大早就来啊,”杜梓宁嗔道,但还是害羞地觑向霍斯羽,小声道:“斯羽哥很久没见,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祁六珈和祝耀在这边的交谈稍微停了一下,她坐在她们对面,就算不想看见c不想注意都非常难,眼皮懒懒抬了下,似是看了她一眼又像没有,这般空灵的目光还是看得杜梓宁打了个寒颤,敢情是这空调又调低了。 然而不得不说的是,杜梓宁那个声音的甜度和腻度把握得刚刚好,是霍斯羽喜欢的那种类型。 她也只是抬眸瞥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杯里的茶,好像并不在意霍斯羽会怎样回答。 霍斯羽起初并没有注意到霍雪儿身边还坐了一个人,原因无他,霍雪儿名字虽然取得好,但是她的体质的确是如祁六珈所说的那般属于易胖型,就算是吃空气也会肥的那一种,所以她整整一个人杵在椅子上,轻而易举地将身材娇小的杜梓宁给完美遮挡住了。 “哥,你不会是真的不记得梓宁吧?上次人家一家来你家造访的,大伯娘还赞她来着。”霍雪儿一看霍斯羽面无表情的模样儿,看向杜梓宁的目光也全然陌生,禁不住问道。 霍斯羽还是持续盯着杜梓宁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倒是不是去刻意记忆这个女人的容貌,而是想起祁六珈刚刚在床上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她说他都快要有未婚妻了,现在听霍雪儿的意思是,是眼前的这一位? “哥你不是吧” 霍斯羽的持续沉默让霍雪儿都有些急了,忍不住又低声说道。 因是他这边太过安静了,祁六珈还是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她其实没什么意思,就只是有些奇怪,却是没想到撞入了一双宝蓝色似笑非笑的眼睛里,他的眼神似在嘲笑她,又像是在生气,总之是毫不掩饰地攫取住她一瞬的目光,情绪复杂到让她失神。 生气?他为什么会生气?美人投怀送抱啊,还有堂妹完美助攻,他生气个毛线啊。 祁六珈心里愤愤地想,但随即又有些高兴,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她从他众多的情绪里读出了他应该是一丁点儿都不记得杜梓宁了。 又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有杜梓宁这号人物。 想一想,有些替杜梓宁可怜。 “没想到杜小姐和雪儿是这么相熟的,刚刚招呼不周,不要责怪。” 正胡思乱想间,霍斯羽礼貌疏离又带有一丝丝熟稔的话语传来,让杜梓宁一瞬红了脸,与此同时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他是记得自己的不是吗?他没有忘记自己! 禁不住抬头看向祁六珈,想要在她面前秀一下,羞红的脸也变得得意洋洋的,却是没想到人家祁六珈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状况,正侧着头和祝耀聊得正欢。 “雪儿,那个男的是谁啊,和她有这么熟吗?”杜梓宁噘了噘唇,忍不住问道。 “还有谁啊,不就是她的新欢吗?”霍雪儿微微冷哼,语气不掩嘲讽。 霍斯羽亦是虚了虚眸看向祁六珈,眸底隐有暗火。 “啧,祁六珈你赶紧将发花花照片的这个任务转给我,琦琦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对她的爱啊。” 祁六珈正和戚琦聊着天,戚琦让她给花花的照片她,祝耀正好看见了,忍不住说道。 “行啊,我告诉她,让你发。”戚琦也是早不久才知道祁六珈有个儿子,虽然没让她亲眼看过本人,但是光看照片就已经萌死了一大片姐姐阿姨奶奶的少女心。 不过祁六珈并不是一个爱秀的,始终是单身妈妈,又是在国外,她不想这么高调搞得人尽皆知,是以也没有在任何社交平台发过儿子的照片。偶尔真的忍不住了,会在一款名为“留白”的软件里记录自己的心情和日记。 这次她回来了不小心被她看到了屏保,便缠着让她给她照片,还要做小豆丁的干妈。 此刻,她和祝耀就是讨论这个事情。 他们旁若无人地进行着互动,祁六珈有心撮合祝耀和戚琦,便将三人拉到了一个群里,发了花花的一张照片和乌龟玩耍的照片之后便让祝耀去接力。 戚琦瞬间拿她有些没办法,但还是在微信里提醒道: “” 祁六珈忽而感受到戚琦对她的深深恶意,什么“你家那位霍先生”,她和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儿子翻白眼的GIF图 · 祁六珈心神闪了闪,按捺住心中的烦躁,从表情里挑选了一张自家儿子翻白眼的gif图过去,还很好心地回复了一句。 :好。那我先不说了。你和祝耀好好交流交流哈。 说着还发了个“飞吻”的表情,言语之暧昧让戚琦无奈的同时也有些想打她。 祁六珈也只是近来才注册的微信,上面什么都没有,连头像也非常随便,不知道从哪里搞的一幅画上去,画得十分抽象。她这个做了多年艺术生的人也看不懂。 “以下有请祁六笙先生和纪雁时小姐为我们演奏一曲《贺新婚》,也请爱乐器乐团上台准备。” 主持人再次上台说道,满脸都是笑容。 祁六笙和纪雁时并不同于普通的艺术家,一个在古琴界一个在二胡界都是小宗师级一般的人物,而且祁六笙的经历还十分传奇。 当初出了车祸后,他全身机能衰竭,所有人都以为他活不下去了,但他还是奇迹般活了下来,全身只有头能动。 他当时已经经历了高考,拿到了全国艺术学院古琴专业最好学校的一ffer,以后绝对前途无限,而且他也是被作为古琴的下一名宗师级般的人物而被寄予厚望。 然而却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所有人惋惜的同时也担心这么一颗天才巨星会陨落。 后来,经过一年多的复健之后他才重新操琴,两年之后,水平恢复原来的八成,直至现在6年过去,他已经是在古琴界中达到了年轻一代无人能企及的地步,可谓是非常了不起。 没有人知道他在背后付出了什么,只是看他依然是那种风淡云轻,永远置世事于身外的超然模样儿,便知道他已经凤凰涅槃。 而现在他特地挑选的这一曲《贺新婚》也足以代表祁家的诚意。 与霍斯羽和祁六珈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之外,霍斯呦和祁六笙并不高调,因为祁六笙从来没有给过霍斯呦任何希望。 她想闹都闹不起来。 祁六珈的儿子很喜欢他的小叔叔,得知祁六珈要回国还会看到祁六笙的演奏立即嚷嚷着让她拍视频给他看,祁六珈拗不过儿子,只能妥协。 祁六笙和纪雁时已经上台分别坐好了,祁六笙被人从身后推着轮椅,而霍斯呦和秦森也是在主席上看着,隔得角度不对,祁六珈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但大抵是不太好的。 演奏终于开始了,祁六珈和祝耀也停止了交流,拿出手机开始拍视频,霍斯羽长腿交叠,脊背闲闲靠在凳子上,一开始也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直至后面指尖微动,跟着他们的调子打拍子。 他轻轻阖上了眼睛,身上慑人的气势顿时有所收敛,眉宇变得沉静,舞台灯光特效打在他深邃而具有异族风情的俊脸上,每次都凸显出他脸上不同的特质来,独具魅力而迷人。 霍斯羽就是这样的人,即使他安静地坐着,他也是他那个世界里的焦点,无法忽视。 祁六珈眼角余光里都是他,手里即使举着手机拍视频但是也是会分心注意到他,就好像是和当年一样,人群之中,她一眼就相中了他,然后眼里就再也没有别人。 也只是一瞬失神,祁六珈便收回了目光自嘲一笑,恰是有视频电话打入,一看还是儿子打来的,她立即拿着手机起身并向祝耀示意,祝耀点头,让她小心点早去早回。 祁六珈出去宴会厅是要经过霍雪儿和杜梓宁身边的,这两人都好像是非常认真地看着台上的演奏。祁六珈一心一意想要快点接到儿子给的电话,也没有注意,踩着高跟鞋微提裙摆往外走。 鱼尾款的裙摆其实非常麻烦,虽然穿上去仙气十足,而且因着她伸得笔直如修竹一样的脊背,于昏暗中被灯光打出剪影,目光第一眼还是落在了她那一线被掐出的细腰上。 如斯美人,湖水绿的裙摆,站起来出现的须臾,像是洛水仙子浮出水面,足以让人失神。 然而伊人却不自知,低头看着手机,唇边噙着一抹笑,快步而去,带起一阵阵香风,浅淡似雨后浮现的青草味。 她丝毫没有注意在她刚刚经过杜梓宁身旁,还没有来得及离开时,后面的鱼尾便被人刻意用脚尖踩了一踩,又迅速地收回。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这一点点的阻力足以让祁六珈在宴席上跌倒,使她在众人面前出糗。 杜梓宁看着她毫无悬念地往前扑的时候,点了点霍雪儿的手臂让她也回头看看祁六珈的洋相。 祁六珈本来穿着高跟鞋走路就不太稳的,又被人这样设计了一下,即使她尽力稳住自己的身形还是无法完全站定。 她腿上的旧伤是她的致命缺陷。 眼看着就要扑在地上教人难堪,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横空而出接住了她,掐住她的细腰将她往怀里一带,几乎要搂着她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 冷冷白檀香再次近距离地涌入鼻端,祁六珈心神微跳,抬眸便对上霍斯羽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的宝蓝色眼睛。 “祁小姐,路下无情,小心点。”他话语沉沉,面容深刻表情却是寡淡,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搂住她也只是须臾,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直了,鬓边垂下了两缕不听话的发。 祁六珈抿了抿唇,捏紧了手机,平复心头的涟漪,“谢谢。” 而后她回头看了杜梓宁一眼,轻笑一声,拿着手机继续往前走。 只是这次步伐却是慢了很多,也没有看手机,当真是听霍斯羽的话。 霍斯羽看着她平安出去了宴会厅之后才收回了目光,周身气场倏尔变得冷肃,全然没有对待祁六珈时的温柔和耐心。 “杜小姐仔细你的腿,如果鞋子不合适的话,我不介意让人多送你几双让你慢慢挑选。”霍斯羽微微侧头看了满脸不甘的杜梓宁一眼,将她和霍雪儿之间的表情全都收入眼底,唇角弧度讥诮。 “不是我”杜梓宁身上一寒,脸上表情也有所收敛,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儿,全然无辜。 “不是你?杜小姐还真的是会开玩笑。”霍斯羽似笑非笑,看得人心尖发抖,“看来杜家最近项目是太多了,不太想和霍家合作了是吧?那行,回头我让商务部的负责人联系你们,再详细洽谈。” “堂哥,你怎么能这样?” 霍雪儿也有些急了,没想到他为了祁六珈那个贱人而搁置与杜家的合作,最近两家洽谈的大项目可是价值一个亿的海外大项目啊! 就为了这一脚?而且祁六珈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还占了霍斯羽的便宜呢。 “我只知道她的脚曾经受过伤。”霍斯羽收回目光不再看她们一眼,表情微恹,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他的人生,获取东西的权利太简单了,以至于一切都没有了挑战性,也没有了耐心。 唯独对她,他还算有些耐性。 祝耀一直留意着霍斯羽那边的情形,他们之间零碎的交谈他也听了个大概,不得不感慨的是,如果他和祁六珈想要找人合作开发这次的项目的话,霍氏是首选。 只是,以祁六珈的性子,怕是不想和他打交道吧。 霍斯羽这人,对即将订婚的准未婚妻一家都这般心狠手辣,虽则是为了祁六珈。 然而,如果祁六珈主动找他的话,恐怕会被他玩得团团转了。 所以,还是不行,不行啊。 祝耀心中轻叹,祁家姐弟,情路当真坎坷。 再抬头时,霍斯羽已经不在座位上了,有人叫走了他,也是大忙人一个。 “公子,温顿子爵想要单独和你见上一面,就在酒店5楼的房间里。”助手陈维文在霍斯羽身侧小声道。 “温顿子爵找我有什么事?”霍斯羽步伐不停,直往宴会厅外走。 “是想和你再次商谈一下在美国的那个大项目,他想请你再考虑一下” “不需要了。”霍斯羽打断了助手的话,眉宇微微凛冽,目光落向前方,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让他直接拟好合同明天去商务部敲定合作事宜。” “哈?”陈维文简直吓了一跳,那个项目不是已经和杜家商谈到最后部分,就差签字了吗?这个1亿的海外大项目霍家其实也是有意向作为聘礼的一部分给杜家的,那现在是联姻也失败了? “她在哪里?”霍斯羽在宴会厅外的大堂外搜索了一圈并没有见到人,禁不住沉声问道。 “谁?”陈维文真是没反应过来。 霍斯羽冷淡地瞥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满,陈维文被他这一眼看得鸡皮疙瘩起来的同时也福至心灵,脱口而出,“刚刚看到祁小姐好像找了医生拿药,医生应该安排她在临时的医务间里休息。” “她受伤了?”霍斯羽心中微突,语气带上了一丝他不自知的紧张。 “可能是,具体的不清楚。” “以后,她的动向,我要随问随到。”霍斯羽对他模棱两可的回答十分不满,直接对陈维文下了指令。 “”老板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助手啊!而不是私人侦探啊!陈维文在心里抓狂,但是还是不敢说半句不是。 而此刻霍斯羽已经去往临时医务间的方向,看到医生拿着冰袋匆匆进去,眸色一暗,截住了她,“我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宝宝 · 临时医务间并不大,沙发上正背对着他坐了一个人,即使在独处的时刻,她的腰依然伸得笔直,像枝头上一枝孤傲的白梅,隐隐散发着暗香。 脚上的高跟鞋已经被她脱了下来了,说是高跟鞋其实也不正确,也只是有浅浅的根,黑色水钻细带子,简约的设计看起来却是极度舒服。 她脚小,从高中时期还没住在他家的时候就已经要订做鞋子了,常常为了鞋子而发愁,因为能选到一款好看又舒服的鞋并不容易。 为了让她穿上舒适的鞋子,有一年他还特意请教他家里的一位设计师,让他教他。 他还记得他说过一句话:“握住了心爱的人的脚就相当于握住了她的心。” 他不知道这句话从何而来,只是通过多年的验证之后,他证实了这句话纯粹扯淡。 他和祁六珈高二开始认识,她19岁那年出了车祸,然后远走高飞,两人时隔6年没有见,直至今天。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回忆也不多,但是他居然每一件每一桩都记得清清楚楚,纤毫毕现。 霍斯羽的眼神暗了暗,将门关上仍旧反锁,祁六珈在里面听到动静了,这回学聪明了立即转过头来,没想到还是看到那个她最不想看见的人,顿时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了。 “霍先生,又是你?”祁六珈冷了脸色道,腰伸得更直了,似乎这样能让她看起来更有底气。 “怎么?宁愿让一个陌生人照顾你,你都不愿意看见老熟人吗祁小姐。” 霍斯羽拿着冰袋进来,入手冰凉,绕到她身前,盯着她的脚,但没看出什么,只能问道:“哪里受伤了?” 语气干巴巴的,听不出任何关切之意。 祁六珈的脸更冷了,察觉出他的目光落在她裸露在裙摆外的脚丫上,不自在地将脚往里缩了缩,并不答话。 霍斯羽低头看她一眼,脸色比她的还要冷,也没有问她第二遍,直接拿着冰袋在她身旁坐下,低身抓起她右边的脚踝,可能是按到了她的痛处,让祁六珈很没骨气地低叫出声,“喂,你在做什么?” 她一急,连敬称都不用了,霍斯羽抬头瞥她一眼,将她那条碍事的裙子给往上掀开了一点儿,露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玉足来。 她的指甲并没有涂乱七八糟的指甲油,指甲修剪得整齐漂亮,颗颗指甲圆润可爱,脚背纤瘦,有像玉质一般的纹理。 他的手大,几乎能将她的脚拢在他的手中,好像和她的细腰一样,不盈一握。 只是这只白净无瑕的足上,脚踝之处却是青紫了一大片,十分碍眼。 “怎么就扭伤了?”霍斯羽皱了皱眉,力度倒是轻了几分。 祁六珈右脚被他握在手里,她不得不侧了半边身子去配合他的动作,又是穿着这种高腰修身裙,一条腿被举着,另外一条却是放在地上,这样的动作实在是别扭至极。 “你先放开。”祁六珈不知道想到了一些什么脸上热了热,想要用力收回自己的脚,然而霍斯羽却是盯着她看了一瞬,然后将冰袋敷到了她的脚踝上。 用力按住。 痛得祁六珈再次倒吸一口冷气,禁不住拍他的手臂,“你轻点啊!我痛!” “哪里痛?”霍斯羽并不放手,力气也没有收回多少,只是盯着她,眼神专注却带有一丝丝邪气。 “你明知故问!” “明知道自己的脚不行还穿什么高跟鞋。”霍斯羽看她一眼,又用力揉了她的脚踝一下,毫不怜香惜玉。 “穿晚礼服裙子的哪有不穿高跟鞋的,你穿西装不要穿皮鞋试一试?”祁六珈不满地看着他。 “左脚你这样放着不累吗?放上来。”霍斯羽看着她别扭的坐姿,又想起她曾经是跳舞的,一般人还真的不能像她这般高难度地坐着,只是,这样坐久了也是难受。 “我不累,冰袋给我,我自己来就行。”祁六珈固执地想抢他的冰袋。 霍斯羽有些火了,对她并没有多少耐心,抓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压在沙发上,膝盖抵住她的大腿内侧,形成一种绝对强硬的姿势。 “你”祁六珈气结。 “你还抢不抢?”霍斯羽截断她的话直接说道,语气沉沉,似一头惺忪的狮子,被吵醒了睡不好觉。 “”祁六珈被他的强势逼得无话可说,扭了头不理会他。 霍斯羽看着她完美无暇的侧颜,盯着她的红唇看了一瞬,扭过她的脸,不等她反应便压了上去,狠狠碾磨了一下。 祁六珈立即挣扎,他却没有多作留恋,只是一触即放,让她的反抗毫无用武之地。 6年的时间改变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外形轮廓,也有可能改变一个人的行事作风。 以前,打死她都想不到那个会一心一意捧着她怕她哭怕她疼的翩翩少年现在会变成这样子,不仅让她痛,还让她害怕。 霍斯羽在她发呆的时候将她的双脚都捧到了他的大腿上,重新拿起冰袋帮她冰敷,见她心不在焉地,便问道:“还有没有伤哪里?” 祁六珈淡淡瞥他一眼,沉默一瞬,还是吐出两个字:“没有。” “以后离她们两个远一点儿。” “呵,霍斯羽你以为这次宴会结束之后我和你还能有什么安乐的日子过吗?”祁六珈想起刚刚在宴席上的事情,禁不住嗤笑一声,语气也冷了几分。 “我以为你十分清楚的是,在你出现在宴席上的那一刻,就不可能想着低调地在涧川生活下去。”霍斯羽也不示弱,直接戳破了她的幻想。 祁六珈的脸色白了几分,更显得唇色嫣红,“霍斯羽,你和我都别闹了,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和目标,我这次回来不是为了找你的,我是为了我的弟弟嘶——” “霍斯羽!”她痛得直皱起眉头,霍斯羽听见她的计划里没有自己,她回来纯粹是为了祁六笙便忍不住动怒,冰袋揉在她脚上的力度更大了一些,几乎是毫不留情地。 祁六珈觉得,敷完脚之后她可能要去医院一趟了。 “祁六珈,你不要想着离开我,”霍斯羽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将她苍白的脸容彻底抬起来,吐字冰冷却清晰,“6年前我对你说过的话我从来没收回,你既然回来了,你就很应该做好觉悟。” 祁六珈被他捏得下颌生痛,只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都滚烫一片,像烙印,镌刻在她身上。 “我有丈夫了,在国外,迟一点他会回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再和我纠缠有意思吗?”祁六珈甩开他的手,一字一句锥心,似乎想要彻底粉碎他的希望,“而且,在国外6年,我们早已经有了孩子,你不是想知道孩子是谁的吗?就是他的。” “我有没有撒谎我说了没有用,这是事实,我根本不必要去撒谎。” 祁六珈说到最后还是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她看到他的眼睛于瞬间充血,眼里充满了不信任感,甚至是难以置信。 祁六珈依然冷着一张脸对着他,思考着如果他再不相信她应该要怎样加一把火让他好彻底死心。 她了解霍斯羽,不看到真实的证据他是不会罢休的,然而现在,她刚刚所说出的那番话已经能让他怀疑好一阵子了。 这样,她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 霍斯羽并不好对付,但是她没想到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会主动来找她,还关心她。 可是,过去已经过去了,他并不了解现在的她。 又何谈重新开始? “祁六珈,你在撒谎。”霍斯羽失神一瞬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冷地盯着她,如一头狮子盯着他的猎物,绝不退让半步。 “我没有” “zzzzz——” 还没等祁六珈将话说完,她的手机又响了,依然是视频电话,标注人是“花花”,一个尤为女性的名字。 霍斯羽瞥了她手机屏幕一眼,看到她微微僵硬起来的表情,冷然出声,“视频电话不敢接?” “你放开我。”祁六珈的双腿还搁在他的大腿上,想要收回来,可是霍斯羽却是不给,按住她的腿强迫她在他旁边接听。 他倒是要看看“花花”是谁。 祁六珈试了几次没能将自己的脚给抽回来,看了屏幕一眼,还是划开屏幕接听,她担心自己再挂儿子的电话,他在那边要着急了。 反正她也是要骗霍斯羽的,早点让他死心不更好? “妈妈妈妈怎么这么迟才接电话?都要吓死宝宝了!” 她一划开屏幕,稚嫩急切的童音便从里面传来,祁六珈尽量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微笑地对他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妈妈正在参加宴席,怎么不方便听电话的。刚刚你笙叔叔在演奏,妈妈给你拍了视频了。” “啊啊啊啊啊是吗是吗?谢谢妈妈!妈妈对我最好了!”孩童撒娇的声音传来,分明显得十分兴奋。 霍斯羽虽说是在一旁一直看着,但是祁六珈举着手机的角度根本让他看不到她屏幕里的人是谁,只是听声音的话他又能听见一些什么? 真是一个狡猾至极的女人,和以前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偷情 · “花花宝贝儿,告诉妈妈,现在是不是在家?” 祁六珈接到儿子的电话之后心情逐渐放松下来,虽然霍斯羽这个大魔王还在她身边,然而儿子高兴的情绪感染了她,让她没那么紧张。 “是哒~花花今天也猴乖哦~”说着还向着祁六珈比了个剪刀手,一脸天真烂漫的笑。 小孩看上去也就4c5岁,年纪不大,肤色雪白,眼睛大而明亮,但是,唇色微微苍白,整个人看上去也较同龄的孩子瘦弱,疑似患上什么难缠的病症。 祁六珈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儿就心软下来了,“花花乖不乖可不是花花自己说了算的,不过今天嘛,妈妈就当花花很乖吧。” “嘻嘻,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敲敲敲敲想念你dei~” “妈妈才刚下飞机,没那么快啦。”语声柔和带着宠溺,和面对霍斯羽的时候截然不同。 “那妈妈,坐飞叽叽好玩吗?是不是像过山车那样好玩哒?”说着还摆动手臂,做出过山车旋转时的弧度来。 两母子虽然隔着屏幕,但旁若无人地聊着。 霍斯羽虽然没看到她的手机屏幕,然而他全程还是在认真地听着,看着他们两母子互动,他们居然一点儿都没有提及到除却音乐c生活之外别的任何一位男性。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谈论那个存在着的丈夫或爸爸。 霍斯羽始终不肯相信祁六珈能抛得下过去,他深知她的为人,就算她看起来多无情,都肯定会对他旧情难忘。 只是,现在他一时半刻不忙着探究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现在这副模样儿,浑身都好像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她的神情很平静,偶尔说到好玩的地方还会低低笑出声来,因为有着良好的教养,她的笑声听起来并不突兀,而且总让人想要知道他们具体在聊着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霍斯羽觉得,他是不是一个人呆得太久了,以至于变得这么敏感或者是害怕寂寞? 祁六珈一双小脚还被他握在掌中无法动弹,偶尔会在他的大腿上蹭一蹭,若有似无地勾着你的魂,让你失神。 她现在的坐姿也是别扭,为了不让霍斯羽一窥究竟,直接捧着手机扭着头转到一边,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白皙尖细的下颌,在黑发的映衬下格外分明。 他记得她的脸型是偏鹅蛋脸的,高中时还有些婴儿肥,不说话的时候两颊微鼓,明明是十分矜贵看起来极难靠近的一张脸,因着这红润的婴儿肥而变得有些可爱。 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想捏她的脸,在一起之后他更加是肆无忌惮,有事无事总会戳她的脸。又由于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小心思,他总是用各种各样的借口直至她19岁那年,出了车祸之后,因为药物治疗而日渐消瘦,他就再也没见过她的婴儿肥。 更何况,她今年已经25岁了,也是成年很久了,少女时代的她早已经无法回来了。 霍斯羽想着心中便浅叹了一口气,祁六珈恰是已经聊完了视频电话,微笑着和自己的儿子道别,将霍斯羽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花花宝贝儿,回头妈妈给你发你笙叔叔的视频,妈妈这边还有事要忙,先挂了。”祁六珈说着就要将电话挂掉,但是花花却是及时叫住了她。 “妈妈,是不是还有别人在你身边?”花花好奇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让祁六珈微怔,霍斯羽则是虚了虚眸,看向祁六珈。 房间里的氛围随着花花这句话问出,莫名尴尬了起来,祁六珈面上的笑容保持不变,连眼尾都不看霍斯羽,只是柔声问儿子,“怎么这样说?” “因为妈妈你的脸和你的身体转向猴别扭,而且我听到有另外的fu吸声了,妈妈,你是和谁在一起呀,酱么神秘?”花花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奇地看向祁六珈。 “咦?有另外一个人在房间里吗?怎么妈妈没发现?”祁六珈特地往周遭看了看,语调轻快,却是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睛,她唇边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正常,“好啦,妈妈真的没空了,先挂了。” 然后再也不管花花的喊叫,果断将电话给挂掉。 电话挂掉之后,祁六珈紧绷着的神经还没有缓和下来,她可没有忘记旁边还坐着一个霍斯羽,将手机放好,她觉得自己的腰都要麻了。 “他是你儿子?叫‘花花’?”霍斯羽看了看她的脚踝,紫青倒是退了一点儿了,看起来没那么吓人。 “你先将我的腿放下,我再告诉你。”祁六珈也是死撑着,她的腰和她的腿都不太行了,稍微坐久了或是站久了都会酸麻,今天以这样的动作一直坐着,她的腰都快要断了。 霍斯羽瞥了她一眼,见她态度温和,没之前那么剑拔弩张也就稍微缓和了语气提醒她,“你可以将你的腰给转过来,而不是让我将你的腿给放下去。” 话语里意思不明,让祁六珈再次警惕起来。 “看祁小姐的眼神似乎很期待我对你做一些什么事情?”霍斯羽看着她看向自己戒备的眼神就忍不住冷笑一声,粗糙的大手从她的脚踝处伸了进去,掠过光洁的小腿一点点往上延伸,让祁六珈起了一身疙瘩。 “霍先生,你是不是脑补过度了?又还是我刚刚说的话你还听得不够清楚?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人介绍耳科医生给你认识。” 祁六珈按住他想继续使坏的手,微微弯了腰盯紧他的眼睛说道。 霍斯羽与她对视片刻,看出她眼中的坚定还有一丝丝的愠怒,终是抿了抿唇,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 “刚刚为什么要对你儿子撒谎?” 还真是穷追不舍啊。 祁六珈无奈,也已经是极度不耐了,霍斯羽这般纠缠着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因为报复?他现在是连她所说的半句话都不肯相信了。 “你们现在是要干什么?祁六珈在里面这么久了,你们却把门给反锁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在房间里正僵持间,戚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祁六珈的神经松了松,瞥向霍斯羽,眼神有戏谑,“霍先生,我朋友来接我了,希望下次不要再见。” 而后她将自己的双脚从霍斯羽大腿上收回,重新穿上高跟鞋打算往外走。 霍斯羽看到她这般动作禁不住皱了皱眉,“你就打算这样走出去?” “一点儿扭伤,不劳你操心。”祁六珈字字句句都要和他划清界线,让霍斯羽心头更加烦躁。 脚踝是她在宴会厅时被杜梓宁那一脚弄的,在车祸之后她已经比不上以前了,本来穿高跟鞋就已经有些危险,再被杜梓宁这般存心一踩,即使没带来意外,然而她的脚还是娇气地肿了。 她是一刻都不想逗留在这个房间里了,强忍着痛楚走了一步,外面的争吵声愈演愈烈,祁六珈担心戚琦被欺负,也顾不得疼痛,快步往外走去。 霍斯羽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动,眼睛却是追随着她的背影,依然和以前一样,无论身上有多狼狈,她都喜欢死撑而不被别人知道。 鱼尾款长裙完美遮住她脚踝上的伤,她走路的姿态也无懈可击,如果不是看到她的脚踝伤得这么触目惊心,根本看不出她的异样。 霍斯羽一直盯着她脖颈之后裸露出来的一小片肌肤,那里也是绷得笔直,连接着她平直削瘦的肩骨,构成一种防备抵抗的姿态。 霍斯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面前一步一步地走过,心里莫名煎熬,她每踩一步都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他能感受到她所忍受的痛楚。 让他十分不爽。 该死。 他在心中暗骂一句,始终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站起来三两步绕过了沙发来到她面前,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弯腰,一手穿过她的腿窝一手扶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祁六珈心中始终是怵他,以为他不让她离开,拼了命地挣扎,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然而霍斯羽却是无动于衷,一手拍在她的屁股上,冷了语气,“安静。” “” 祁六珈觉得自己的好气度在他面前每每都要被他弄到破功,心里骂了他不知道多少遍,偏偏不敢骂出声来,害怕激怒了他,到时候更加遭殃。 他见她双手无处可放但是仍然倔强地不肯搂紧他,唇角弧度嘲讽,搂住她的腰的手突然一放,祁六珈整个人直直地往地上坠落,吓得她惊叫一声的同时,也只能伸出双手搂紧他的脖颈。 “你是故意的。”祁六珈惊魂未定,抬起头来对上他深邃如海的眼睛,几近咬牙切齿地说道。 霍斯羽绷紧的唇角松了几分,“祁小姐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居然一副“永远不要和女人讲道理”的欠揍模样儿,祁六珈简直要气到爆炸。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她说着又要挣扎。 霍斯羽淡淡瞥她一眼,说出来的话也无情,“再动,我不介意继续进行傍晚没完的事情。” “”流氓。 开了门,戚琦还在外面与陈维文据理力争,陈维文这人精为了b一ss以后的幸福在戚琦的冷嘲热讽下刀枪不入,依然摆着一副笑脸对着戚琦,让戚琦几乎想打人。 好不容易等到门开了,却是看见祁六珈被霍斯羽抱在怀里,挚友脸上红红的,不知是羞还是气的,冲淡了些许病态的白,眉梢处染上了一丝的媚色。 灯光映照下,貌美如水中月,只能看不能亵玩。 可偏偏,她被他抱在怀里,像护着一朵娇花那般,眸光幽深地看着其他人。 戚琦碰上他的目光心里打了个突,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有些害怕,眼前男人气场强大非一般人可比。 还未说上半句话,便听见他在问,“谁送她回去,又是回哪里?” 一 涧川的深夏,夜晚有些凉,戚琦顾及着祁六珈的身体,没有开空调,只打开了车窗让风灌进来。 车里就只有她和祁六珈两个人。 祁六珈坐在后座,微微侧头看向窗外。 车水马龙,霓虹泄入车里,滑过她的手臂她的衣裳,眷恋地落在她的脸上,点点碎光在她脸上跳跃,抿紧的唇角平直。 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还是由戚琦打破了平静,“杜梓宁怎么和你扯上关系了?” 祁六珈回神,理了理披肩,懒懒地撑着额头,气质依然出众,却是带了一丝微妙的慵懒。 “你想问什么随便问,不需要藏着掖着。” 戚琦自车前镜处看她一眼,“霍斯羽有没对你做什么?” 宴席结束之后戚琦没有找到祁六珈,整个人吓得都快要疯了。 她和祁六珈从小到大都是同学,也同是学舞蹈出身的,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比赛无数。 两家的情谊也是深厚,即使祁六珈在国外这么多年,现在回来了,两人也同样没有生疏。 当时祁六珈和祁六笙寄住在霍家的时候,她已经让她小心霍斯羽这个人。 霍斯羽不是好惹的,他长得过于出众,也因着他相貌的关系,他给人的感觉过于有侵略性,一看就觉得是特别危险的人。 祁六珈和祁六笙是从前川转学过来的,他们的妈妈早就去世,父亲没有在他们身边,祁家和霍家交好,便想着让姐弟暂时借住霍家,几个孩子也有个伴可以一起上学放学,祁家姐弟也能有人照顾。 霍斯羽当时已经是非常独立特行了,他比祁六珈他们大了一岁,读高二,祁六珈他们过来涧川的时候是高一,和霍斯呦一样。 读的是涧川最好的私立学校,教学方式也多元化一点儿,最起码崇明私立里所建的马场是别的学校所没有的,也是别的学校所不能比的。 而霍斯羽在马场里养有自己的马,每年都会带着马出外比赛,他热爱马术,而且玩得也非常之不错,每天早上去遛马的时候,马场总会有一大帮女生蹲守。 简直是天之骄子。 霍斯呦以她的哥哥为傲,也仗着霍家在涧川的地位,所以非常排外。 祁六珈和祁六笙刚来霍家的时候,没少给她欺负。 尤其是祁六笙,他脾气好,永远都是以友好的一面示人,更加惹得霍斯呦不服气,要欺负他。 相反地,霍斯羽倒是对他们姐弟不理不睬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所有的风平浪静都是掩饰底下的暗涌,海浪风暴被压制,再现于众人面前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我都是‘有夫之妇’了,他还能对我做一些什么?”祁六珈轻笑一声,语气嘲讽。 “我觉得他是对你旧情难忘,”戚琦分明不赞同她的说法,“你没看到他刚刚看你的眼神,好像狼似的,不将你吞下肚不罢休。” “六六,你该知道的是,当年你就不应该惹他,男女之间,纯纯的恋爱还能和平分手,一旦发生了肉体关系了,只要一方不肯放手,另外一方再无情也是没有用的。” 祁六珈抿紧了唇没说话,只觉得脚踝受了伤的位置生痛,无可否认地,戚琦说得对,她现在也十分后悔。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能让时光倒流吗? “你在涧川找到了房子住没有?还是先去住阿笙那里?”戚琦也不想让好友太过难堪,“说教”了一通之后又转了话题。 祁六珈这次回来得匆忙,国内什么都没有准备,让她住家里她不一定会住。 祁六笙大学毕业之后留教,而且他本人因为在古琴上造诣太深,时常有讲座c演奏一类的,也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房子,不住家里了。 祁六珈原意是去先住祁六笙家里,然而宴席散了之后他有事要忙,戚琦也没能将他接回来。 “阿笙他有什么事情要忙啊,太晚休息了对他身体不好。”祁六珈说道。 “霍斯呦喝醉了,强行将他留了下来。你弟弟心软,被她缠住,他只能留下来陪她一会儿。”戚琦简短解释。 “这几年来,阿笙和她怎么样了?”祁六珈并不十分确定地问道。 “还能怎么样,也是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她和秦森真的是认真的?”祁六珈对霍斯呦订婚其实感到非常意外,总感觉霍斯呦不会那么地容易放手。 “谁知道大小姐心里是怎样想的。”戚琦不太喜欢霍斯呦,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的,祁六珈察觉出来了,及时住了口不再聊了。 最后还是送了祁六珈回祁家的本家,祁父今天还在外地谈生意,晚上没有出席宴会,刚刚一个电话打来让她直接回本家先住一晚,他明天回来,打算和她好好聊一聊。 祁六珈挂了电话之后也是沉默,戚琦小心翼翼地问她:“叔叔知道你在国外藏了个儿子吗?” “他这么忙哪里会知道?”祁六珈哼笑了一声。 “那你就打算一直都不告诉他了?”祁六珈原来和祁昭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当年发生了霍斯羽的事情,两父女的关系才直线下滑,直到现在都没修复回来。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我回来是要开展自己的事业的,而且,阿笙的脚不一定不能医治。有机会的话,我会让drjh一nn来国内注意他的情况。”祁六珈说到祁六笙身体的时候目光明显黯淡了下来。 “嗯,好。”戚琦也不再多说,有些话想问但是也觉得不是时机去问,只能默默改了口,“加油,我会支持你的。” 祁六珈回到家之后已经是11点多了,佣人刘姐早已经准备好房间让她休息。时隔数年没有回来,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恍如隔世。 熟悉的东西变作陌生,陌生的再不回来。 “小姐,你的房间还是在以前的位置,都已经打扫好了,随时都可以休息的。”刘姐和祁六珈其实很亲,只是太久没有见了,有些生分了。 “嗯,谢谢刘姐。”祁六珈淡淡应道,在行至一间房间前还是停下了脚步,“刘姐,这个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是的,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小姐要进去看一下吗?”刘姐见她站在房间前踌躇不前,小声问道。 祁六珈站在门前,神色晦暗莫明,好像打开这一扇门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弹出来,她站了一瞬,还是转身离开,不再停留。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失眠至夜深,不知道是不是脚踝的问题,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无法,到楼下斟了一杯温水,又一拐一拐地上楼,再次经过那个房间。 祁六珈盯着房门看了一瞬,还是暗叹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咔擦”一声打开了门,墙上一排过去的镜子映照出她的身影,莫名诡异。 她捧着水走进去,扶着镜子前的栏杆坐下,看着地上泄了一地的月光,显出一丝疲态。 夜深人静。 那些灰色的回忆总是翻上心头,如一本书在你面前静静地摊开,文字化作情景,在你眼前放映,根本无处可逃。 戚琦的话引起她诸多感慨,年少时期太疯狂,以至于现在好像将人生活成一团糟。 霍斯羽身上似乎总有一种冒险精神和肆无忌惮,他视传统和规矩如无物,当年他和祁六珈早恋被发现之后,祁父立即将他们姐弟俩给接回来,并扬言要他们分手。 祁六珈无法,她本来就不是叛逆的少女,喜欢霍斯羽不假,然而她还是会听父亲的话的。 更何况,当时两人也闹了点矛盾,陷入了冷战期。她搬到涧川的新家之后,2个月都没有再见到霍斯羽一面,即使两人在同一所学校里。 霍斯羽高三那年,还有国外的马术比赛要参加,一去就是半个月,祁六珈和他冷战之后谁都没有理会谁,谁也没有提出过分手,她认为这样下去不行,便在他出了国外的时候编辑了短信给他和平分手。 然而理所当然地,信息发送出去之后,石沉大海。 不过祁六珈不在意,她的生活很单调,每天都是学习c跳舞c跳舞c学习,一旦专心一件事下来之后,会刻意遗忘别的事情。 就在她快要忘记这个人的时候,某一天,他突然从国外回来,悄无声息地进了她的家,在这间舞蹈房里潜伏起来,差点要了她的命。 雨又下了起来了,还打起了雷,无可避免地,她还是想起了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带着欢愉和矛盾,一帧帧地涌上心头。 她从学校回来,被雨水淋得精湿,回房间洗澡换上舞蹈服之后又来跳舞。 房间里有不少舞蹈器材,还有屏风挡住,她丝毫不知道他潜了进去,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看了多久,直至父亲在楼下叫她下来吃饭,开门刹那,他才从屏风后闯出一把将她按在门前,门把硌得她后腰生痛。 一张带着隐忍愤怒却又要装作面无表情的俊脸出现在她面前,他的头发还湿着,水珠一滴滴地从他的发梢处滴落,一直落入她的衣领处,泅湿了她的心。 那是她第一次平静地和他说出“分手”二字。 祁六珈当时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必需品,除却空气。自然,爱情也一样。 母亲去世之前,她最重视的是舞蹈,母亲去世之后,亦然。 她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升上高中,眉宇间依然笼着似有若无的哀愁,看人时的眼神总是清凌凌的,似是无情却又多情。 霍斯羽带着愤怒幽火的面容闯进她视线里的时候,她从他宝蓝色的眼睛里看到了她自己的眼神,带着惶恐的,却又有一丝莫名的喜悦。 她觉得自己太久没有看见他了,明明只是分别了大半个月,却好像过了半辈子。 “霍斯” 她总喜欢连名带姓叫他,江南人总带着软软糯糯的口音,偏生她骨子里带刺,连这不自觉带着撒娇的语气都激不起他半点高兴。 他不让她将他的名字叫完整,带着雨水咸腥锋凌的唇压了下来,咬得她唇角生痛。 那个根本不是吻,而是报复和肆虐,声声句句的质问犹在她耳边,“祁六珈,分手?谁给你胆子说这些话?” 她当时简直要被他吓懵,因为,他即使冷漠高傲,却从来没在她面前说过一句重话,也没有这样质问过她。 这一刻,她才知道他本来的真面目,平静面具底下是一头被惹怒的困兽,或许,更是蛰伏在深海中的巨物,仅仅是看你一眼,便让你畏惧c惊恐,甚至是在无形之中屈服。 时隔多年,当时的惊惧如影而至,再次袭来,祁六珈看着杯壁,晃了晃杯子里的水,映出她苍白的面容。 她早已经不是那时候那个情窦初开的她,他也不是那个将自己情绪外露的少年,虽然有些情景惊人地相似。 那是她第一次跟他说“分手”,也是最后一次,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对他而言有多重要,以至于冒着大雨打着雷都要找到她的家里,隐藏起来,截断她所有的后路。 那一次差点被她爸爸发现,祁六笙当时也在,察觉出一些什么,及时帮忙掩饰,这才让她躲过了一劫。 然而更加让霍斯羽变本加厉,你不知道他会于哪一个时刻出现突然搂住你,说他想你了,将他最柔软的一面给完全袒露在你面前。 然后,你再也发不出火。 两人像偷情似的过了两年。 碰上祁父不在家的时候,他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家里,陪她练舞,吃她做的饭菜,陪她读诗,和她一起看书,好像一切傻事他都陪她做过,乐此不疲。 可是现在,她失去了这样的权利。 她亲手葬送。 一 祁六珈在舞蹈房里坐了一整夜,温水失去了温度,她才跌跌撞撞站起,扶着墙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强迫自己入睡。 而此刻。 涧川最神秘的一所名为“红笺”的高级会所的101包厢里。 霍斯羽正和佟皓聚在一起,包厢里烟味甚重,贵价洋酒摆了一桌子,还有精致的菜肴散发着热气,让人食指大动。 会所经理将所有菜肴都上齐之后又毕恭毕敬地问佟皓,“佟先生,需要人留下来陪同用餐吗?” “sela今天在” 佟皓本想让几名熟悉的女人进来陪同,然而话没说完,坐在沙发上一直没什么动作的男人忽而抬眸瞥了他一眼,让佟皓未完的话又默默咽了下去。 行,今天大魔王在,不搞那么多有的没的,就专心吃菜喝酒行了。 “不需要了,你们都出去吧。” 佟皓摆了摆手,让他们都离开。 包厢里又重新安静下里,这里是红笺会所的10楼,能看到入夜之后依然车水马龙的涧川,灯光明灭打在他们的脸上,总让佟皓觉得安静得有些不可思议。 “老大,你好不容易回国一次,用不用让他们都来玩一下?就我们两个呆在这里多没意思啊。”佟皓纨绔子弟,什么好玩的都喜欢,更加是红笺的常客。 霍斯羽不喜欢这些乌烟瘴气的地方,虽然是高级会所,服务也是一流,菜肴也好吃,然而霍斯羽最不缺的就是这些。 以前佟皓总让他出来玩儿,都是一个圈子里的,这种聚会实在是家常便饭。 但是霍斯羽却是一次都没有来过,今天不知道吹什么风,将这尊大神给吹来了,还只让他一个人陪着。 妈的,还真是有些恐怖。 “就这么耐不起寂寞?”霍斯羽瞥他一眼,手中的烟已经燃尽,他一口都没有吸,只是在手中把玩着一根已经褪掉了颜色的红绳。 “也不是,”佟皓坐到了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面对着他,语气特认真,“霍总,你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多出名,去到哪里都能成为新闻和热搜,随便哪个路人甲和你沾上边都能托你的福红上个好几天。今天只有我和你进了会所,很难保不会被传出一些什么。我还年轻,我还没女朋友,万一被媒体记者误认为我们两个有什么不正当关系那岂不是很糟糕?” “”霍斯羽看着他一本正经说话的模样儿简直要被他气笑,“你今天脑子是被驴夹了是吧?” “我这是实话实说,那个谁又拿你来炒作了,你知道了吗?”佟皓觉得自己这几年来简直是替霍斯羽瞎操心,人家都不在意自己的绯闻,他在意个屁啊。 搞得自己好像真的是性取向不正常那样。 “你是说马思思?”霍斯羽不太管这些事情,事实上,他根本没空去管这些事情。 现在佟皓说起来,他才有些印象。 “是啊,最近电影圈也开始火热起来了,各种颁奖典礼都快举行了,我看这回马思思很可能能摘到桂冠,出道多年,也终于要熬成婆了。”佟皓说着心里也是唏嘘。 霍斯羽自然不是什么娱乐圈中的人,也和娱乐圈完全不沾边,但是他还是频繁见报,不是时尚杂志就是上社交媒体的热搜,随便炒一炒,都能成为当天广告的流量主。 这不仅得益于他出众而独特的容貌,更加是因为他是商业巨擘之子,但是又不仅仅是有商业巨擘之子的头衔。 霍斯羽在祁六珈远赴重洋留学之后,也到了英国留学,他的祖母本来就出身英国上流社会,霍斯羽虽然现时在涧川定居,可在英国也有物业,本家也在那里。 他留学时候读的是金融经济学,辅修钢琴专业,两个不搭界的专业凑在一起,让他看起来矛盾,但是无可否认地,多才多艺。 他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在英国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专门接难度系数极高的一些投行分析来做,也会在这大量枯燥无味的数据中寻求商机,提早找到未来的商业利益,以便做最好的投资。 所有和他合作过的人都说他眼光毒辣奇准,跟着他,就算只是在他后面捡漏,都能让你财富暴涨,一夜之间成为百万富翁。 霍家这个家族天生就有艺术因子,总是以优雅绅士为名,霍斯羽在人前其实也不例外,总是将自己的坏脾气给收起来,向世人展现出他完美无瑕的一面。 也因为如此,才让媒体有机可乘。 绯闻也是满天飞。 “马思思长得酷似六六,当初你没找到她,将感情转移到她身上,这么多年了,现在她也回来了,你也应该要处理干净吧?” 霍斯羽这几年来身边虽然没人,但是花边绯闻却是不断,马思思就是和他炒得最热的,也是最经久不衰的,原因无他,因为她长得酷似祁六珈。 霍斯羽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幽深地掠过佟皓,让佟皓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我从来没有将什么感情转移到谁身上,马思思的事情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代替她。” “好了,我知道你深情了霍老大,你手上拿着的红绳是不是好像有些熟面口,好像是六六给你编的?你当初出国我记得好像扔了的啊,怎么又” “闭嘴。”霍斯羽被他吵得心烦,本来来这里坐一下是想要平静一下心情的,没想到被佟皓一吵,简直比原来还要烦。 佟皓一向没什么脾气,见他好像真的恼了也不再说话了,认真坐了下来执箸吃东西,任由霍斯羽在那里拿着那根红绳思考人生。 霍斯羽放空的目光缓缓落在了眼前的红绳上,这根红绳的确如佟皓所说,是祁六珈当年编织给他的,还花了她不少时间。 第一遍织得不好看不服气又重新拆了开来织过,最后把十个手指头都织得红了肿了才成功了第一根。 他当时不以为意,还不知道这根红绳背后有这么多的故事。他不喜欢戴饰物,除了腕表。 更何况还是这种看起来这么和他气质不搭的玩意儿,还以为祁六珈要整蛊他,当即冷了脸不理会她。 气得她整整一个星期没有理会他。 后来,在学校里他看到不少男生手上都戴着红绳,这才知道祁六珈为什么要给他织。 少女的心思,总是很难懂啊。 霍斯羽思绪收回,转动红绳的指尖也停了下来,他突然低声出声问道: “佟皓,你说一次中标的可能性会有多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修罗场 · “中标?什么中标?” 佟皓正和一只肥美的大闸蟹搏斗着,一时半刻没想明白霍斯羽在说什么,抽空抬头看他一眼,“霍氏最近又有大项目了?” “她有了孩子,现在在国外。她说是她和别人生的。”霍斯羽平静叙述这件事情,明明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硬是被他用风淡云轻的口吻说出来。 “噗——痛痛痛我帅气的嘴角!”一只大蟹钳不小心夹到了佟皓的唇角,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也顾不得拔下来了,瞪大眼睛问道:“你和她做了?” “做了。” “”佟皓再次倒吸一口冷气,似乎不可置信,“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愿意?” 祁六珈家规之严谨整个上流圈子的人都知道,作为百年望族,就算现在成人游戏不是什么稀奇事,她也绝对不可能在没有结婚的情况下和霍斯羽发生关系。 可是现在霍斯羽爆出惊天一个雷,而且还不止一个,简直是刷新了他的三观。 “哎呦喂,妈的,霍老大你说话啊!怎么不说下去了?”佟皓被他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心,将蟹钳剥下来也不吃了,坐到霍斯羽身旁,铮亮着眼睛看着他。 霍斯羽把玩着手上编织复杂但细腻的红绳,目光也有些遥远,“她出车祸住院那会儿,再之后她去了国外,我们就分开了。” 他并没有用“分手”这个词,而是用“分开”。 佟皓听了之后也是唏嘘,“她当时她的双腿不是还受着伤吗?连走路都成问题,你怎么就能下得手啊?” 霍斯羽睨他一眼,似乎在怪他怎么这么多话,但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当时的事情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他原意不是和她发生关系的,虽然他也很想很想,可是不知道多少次,他还是按捺住,因为她看起来是那般的柔嫩脆弱,那一截细腰好像春天抽条的嫩柳,一折便断。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的欲望,一旦无法控制,就会决堤而出,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可偏偏那天,天时地利与人和,全都集齐了,干柴烈火,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 似乎每次的暴雨时节,他们总会发生某些无法言喻的,激烈的事情。 “你们真做了?” 佟皓还是不能置信,祁六珈那样的人,这么高冷的,好像活在另外的世界里的,不食人间烟火,真和他做了? 虽然说霍斯羽在某方面和她是同类型的人,但是还是难以想象啊。 霍斯羽冷冷瞥他一眼,有些后悔为什么和这个智商欠费的家伙说这些话,扔掉了手上的烟头,闭目养神。 他必须要想一想接下来应该要怎样做,这次回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当时戴t了吗?一夜多少次啊?她是不是在安全期?还是你们情到浓时自然而然就发生了?当时她不是还病着吗?生出来的小孩能正常?不会因为药物畸形?” 这个话题一聊开之后,佟皓也将自己的疑问给一股脑儿说出来了,吵得霍斯羽心烦,他索性侧了脸,彻底不理会他了。 “啧,你这么心虚当时肯定没戴,男人啊都这样啊,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啊有谁能像我这样坐怀不乱啊” 佟皓说着莫名感慨,霍斯羽终于忍不住,转头很淡地瞥他一眼,“我听说你有一次好像一夜御七女?没肾亏?” “咳咳咳——哪个王八蛋说的?给老子站出来!” 霍斯羽看了看表,觉得时间也不早了,打了个电话给霍斯呦,却是处于没人接听的状态。 想起宴席结束的时候霍斯呦喝醉了,一直在说胡话,硬是扯着祁六笙留下来他就有些头痛。 但愿他这个蠢妹妹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吧。 “我走了,你也别留太晚。”霍斯羽收好手机,看到佟皓唇角破损了一大片,提醒了一句,“别再吃大闸蟹了,伤口也处理一下吧。” 说罢,起身便往外走。 “诶等一等,阿羽你就这样走了?”佟皓及时叫住了他,总觉得事情聊一半不聊一半不是他的风格,“你既然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怎么不找人查一下她?当初你不是也去过她的大学找她吗?” 佟皓的意思是,霍斯羽这几年来不是没找过祁六珈,甚至是花了不少力气找到她入读的大学,从英国跑去美国去找她,就是没找到她而已。 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不,佟皓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霍斯羽肯定看到了一些他不爽的事情,所以从此之后再也没提过祁六珈这个人。 “不查。查来没意思。”不是她亲口告诉他真相,又或者是不是他亲自找到真相,而是靠外力,他觉得相当没意思。 也只是简短的几个字回答,佟皓再回过神来霍斯羽已经不见了。 佟皓瘫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被灯光打得影子重重的天花板,无声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这次还真的是什么机会都没了,连孩子都有了,他还能去争取什么? 一 翌日。 晴空万里。蝉鸣持续鸣叫,祁六珈还没倒好时差,昨晚睡得非常不好,但她躺在床上了无睡意,阳光从落地窗中筛进来,落在她身上,刺眼非常。 她抬手挡了挡,看到外面院子树木葱茏更胜从前,高中时候她在家种的蔷薇花都变成一堵花墙了,正是开花时节,满墙满墙都是粉紫色的花,热烈而绽放出勃勃生机。 祁六珈站在窗前看了好一会儿,心情微微好了起来。 刘姐在外面敲门,说祁父已经回来了,让她一起下去吃早餐。 家里就只有她和祁父二人,祁六笙早已经不在家里住了,整座大宅格外幽深,更加显得古朴而历史悠久。 她跟在刘姐身后下楼,步伐踩在木质楼梯上空阔至空虚,目光始终落在院子的那堵蔷薇花墙上,“刘姐,今年的蔷薇花长势可人啊。早上看到的时候都吓我一跳了。” “是啊,小姐,这几年你不在,可惜这一丛花却是越长越好看,就连你早年买下的多肉,都长得特别好看呢。” 刘姐聊起花就来了不少兴致,絮絮叨叨地说着,“你当时刚去了美国没多久的时候,那位公子也来了一趟,取走了一丛蔷薇和一小盆多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取走了一丛的缘故,原本这些花草都活不下来的,但是过了段时间又神奇地活下来了,一直长到了现在这样子。尤其是那几盆多肉,都要蔓延成一个小花园了。” 刘姐说着语气里尽是唏嘘,她和祁家姐弟感情好,这回祁六珈回来了她也格外高兴,“小姐啊,你总算回来了,可想死刘姐了。” “这次回来了可能要过一段时间再走了,”祁六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笑容澄净如散开了烟雾的湖面,波光剔透,“刘姐,这几年来辛苦你了。” “不辛苦,看到你和少爷平安,我也没什么盼头了。” “小六下来了就赶紧过来吃饭,一大早闲聊像什么话。”祁父早已经坐在客厅里了,拿着报纸在看新闻,看到祁六珈下来了,淡淡瞥她一眼,示意她赶紧过来。 祁六珈对着刘姐吐了吐舌头,小女儿姿态尽显,只有在家里她才会这么放松。 “爸爸早。”祁六珈中规中矩地在祁父旁边坐下,唤了他一声。 “早。”祁父点头,然后收起了报纸,开始用餐。 祁父今年已经50有余,早年也是学艺术出身,与祁母十分登对。就只是后来孩子出生了,他转战商海,以供妻子和孩子有更坚实的物质后盾。这么在商海一沉浮已经是数十年过去。 现在的祁父早已经是独当一面,成为商界的龙头之一。 祁六珈姐弟遗传了父母的好基因,祁昭长得儒雅,一双丹凤眼长得勾人蚀骨,偏生入了商海,就少了几分风流多了几分凌厉,让人不敢小觑。 两父女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再见面时也是生疏,一直待差不多吃完早餐之后,祁父才开口说话。 “这次回来打算留多久,又有什么计划?”他从来都是一个有计划的人,而且目标明确,在对待子女的时候也不例外。 “这次回来我打算进军智能家居这方面,很可能也会结合室内空间合理利用的范畴,开自己的工作室,已经做了一个5年计划,打算在这里长期定居。” 祁六珈在说起工作和计划的时候还算适应,两父女的关系虽然不怎么好了,可总归,没到破裂的地步。 “嗯,”祁父点头,似乎在想着一些什么,片刻之后才重新开口,“你和阿笙今年都已经25岁快26了吧?你做姐姐的也该操心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父亲认识不少青年才俊,你自己挑一挑,合适的,父亲安排你们见面。” 祁六珈想去拿一根油条的手一顿,缩了缩指尖,眸光重新冷淡下来,她看向祁昭,语气坚定,“父亲,我不想这么早嫁人。” 祁父听见祁六珈这样说也禁不住停了箸看向她,目光凌厉带有探究,“为什么?” “没为什么。”祁六珈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看着一根没动的油条有些可惜,但她还是拿起餐巾擦了擦唇,动作一丝不苟,她站起来,不打算和祁父再次对话下去,“我吃饱了,父亲慢用。” “是因为霍家那小子?昨晚你看见他了,又想再续前缘?”祁昭见她要走,也顾不得这么多,直接将话抛出来。 “不是因为他。” 祁六珈攥了攥拳头然后转身,重新看向自己的父亲,目光澄净毫无阴翳,坦荡荡的,“我只是不想为了结婚而结婚,我这次回来有我自己周祥的计划,请父亲不要管我。” “不要管你?你一天姓祁,你一天就得听我的。”祁昭也终于动怒了,站起来看向她,语气强硬,“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当年的事情我也不管了,但是至少你要做好现在。霍家那小子不是你可以去招惹的,霍家在业内的影响力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父亲每天都要想着在他们手中抢资源。” “他那样的人,过于无情,且心狠手辣,不是你的良配。” 祁昭说到最后还是松了语气,低低说出这句话来。 终归是自己的女儿,当年做错了多少事情不要紧,那都是过去了的事情了,更何况她在国外这几年也早已经磨砺了心性,不会再像少年时期那般糊涂了。 他一直是这样相信着的,这几年他都放任她的自由,她和霍斯羽一东一西,隔了这么远,不会再有交集了,这次回来因为霍家的专门邀请,他无法推辞,才让他们姐弟出席。 但他不想因为昨晚的订婚宴而打破了祁家和霍家这两家以来一直秉持的规则,因为这毫无必要。 什么旧情复炽这样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父亲未免操心太过了,霍斯羽避我都来不及,哪会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祁六珈并不在意地说道,她自然是知道父亲为她好的,心里有暖流流过。 “他绯闻很多,”祁昭将话说开了也没什么负担了,将霍斯羽近年来的事情都告诉祁六珈,“就这份报纸而言,就有他的八卦和绯闻,你去网上搜一下更是多。纨绔子弟,底蕴与我们祁家完全不同的,你还是不要引火自焚。” 祁昭说着就将报纸摊开到桌面给祁六珈看,果然看到有一大幅版面是说霍斯羽的情史的,还非常详尽。 她瞥了一眼便无什么表情地收回了目光,轻吐出一句话,“知道了,谢谢父亲教诲。” “嗯,你去忙吧,刚回国也不要急着搞什么项目,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美国那边气候多变,你的身体也要注意下,不要逞强了。” 祁昭觉得自己的话都多了起来,而且很啰嗦,看着自家女儿出落得愈发大气空灵的面容,微有感慨,好歹是回来了,儿女双全。 祁六珈转身上楼,回到房间之后拿了平板想要查资料,回国之后她最焦急地是要找一间房子搬出去住,花花以后总不能留在国外的,她迟早要将他接回来的,但是祁父根本不知道花花的存在,她也没想好要怎样告诉他。 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她的父亲会喜欢花花的。 只是查了一会儿之后又总是心里不安宁,脑海中莫名想起了父亲的话,他说他绯闻很多在刚刚之前,她还真没什么实质性的体会。 看了平板一眼,还是打开chr一输入霍斯羽的名字,果然弹出一大批消息来,各种各样的都有。 她这些年虽然在美国没怎么关注他的消息,而且她也不会刻意去关注,可是霍斯羽这个名字还是或多或少会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原因无他,他风头太劲,总有环球大项目注资c收购或合并,国际新闻里也会提及一下,她想不知道都难。 只是,每次看到她都只会一笑而过,不会过多去关注,他的绯闻她也没有去深入想过,今天被祁父这样一说,再加上昨晚的事情,她想不在意都难。 浏览了好一会儿他的消息,刻意不点开他的八卦,然而伪装总是持续不了多久的,房间里也只是有她一个人,她看着窗外开得热烈的蔷薇花,深呼吸一口气,还是点开了他的某个绯闻报导。 上面事无巨细,介绍了他近年来的绯闻女友,全部都有照片在上面,数了数,不下10位。 祁六珈原以为自己看到这些都会忍不住沉不住气,然而并没有,或许她真的放下了,可以非常平静地面对着他的这些绯闻女友。 她一张张照片浏览下去,这个报道写得非常不错,条理清晰,而且轻重分明。 首先是报道这些年来有和霍斯羽有过实际接触的女人。霍斯羽是一个集团的ce一,手里有这么多项目,应酬酒会总是少不了,必须要有女伴出席的应酬他都会带上女伴。 女伴并不确定,身份也不一样,许多都是金发碧眼的美女,也有黑发黄皮肤的华国人,总之各种各样。 只是,祁六珈看着这些女人的面容,总觉得她们哪里似曾相识。 可是具体是哪里相似她又说不出来。 霍斯羽身边美女如云,凡是和他接触过的,娱乐圈里的都大红大紫了,非娱乐圈里的,都沾到了霍氏的光,拿到了相应的资源,自此也声名鹊起。 霍斯羽简直就是一棵摇钱树,走到哪里哪里就有商机,是以除却他本身显赫的身份之外,也有这样的原因让他成为媒体争相报道的宠儿。 祁六珈翻遍了这篇报道终于找到了昨天所谓霍家命定总裁夫人的杜梓宁的一小幅页面,也许是霍家消息隐瞒得好,并没有走漏多少风声,又或许是因为霍家对于杜梓宁这个儿媳的人选还有顾忌,是以并没有让媒体乱报道。 她看着页面上寥寥数句对杜梓宁的描写不知怎地有些想笑,昨天某人不是挺骄横跋扈c恃宠而骄的吗?但是媒体好像不怎么卖她账啊,根本翻不出浪花来。 这么多绯闻女友真正让祁六珈在意的是一个叫“马思思”的演员,与她长得有五分相似。 偏偏这五分不上不下,似像非像,让人膈应。 祁六珈的目光定格在马思思的面容上良久,这才看向下面对她的文字描述。 这段文字描述主要是对她和霍斯羽相识过程的总结,长篇大论极尽详细。 马思思一开始只是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被潜规则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也是因为这样,在一次所谓的酒会上她差点被灌醉了酒被强行带上车去别的地儿做那种龌蹉事,凭借最后一丝清醒她在车上强行逃了出来,慌不择路之下来到了霍斯羽的车前,恳求霍斯羽救她。 于是一出老套但是又经久不衰的英雄救美的戏码上演,这篇报道还详细还原了当时的情景,简直是深入肺腑,不知道马思思给了多少钱这个媒体,才写得这么详细。 “霍公子当时正要从车上下来,他到曼利华酒店有重要的洽谈,没想到刚刚下车,一张带着惊慌c梨花带雨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马思思也顾不得什么,当时身处险境一头就扎进了霍公子的怀里,让他救她。” “自从那次之后,马思思开始崭露头角,摘遍影视的桂冠,而且她的面容也愈发精致可人,让人过目不忘。” “有专业的媒体曾经评价过,霍公子最喜欢的是马思思的眼睛,因为她的眼睛好像能说千万种语言,眨一眨就能到让你心痛的地步。” 祁六珈耐着性子将这篇报道给看完,看完之后她的脸就黑了。 言过其实,而且扑入霍斯羽怀里的那一段是绝对没可能发生的。 因为,以霍斯羽的身份和地位,随便一个女人就能对他投怀送抱的话,那还真的是保镖失职了。 这篇报导明里暗里都在公关霍斯羽和马思思,拉着这两人炒cp,娱乐圈最常见的炒作。只是,从来没见过霍斯羽公开澄清过这件事情,这能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霍斯羽对她是真的有意思。 对着一个冒牌的她有意思。 祁六珈心里有些不爽,霍斯羽有别的绯闻女友那还不关她的事,顶着一张酷似她的脸去炒作更难得的是霍斯羽还捧她,也真是厉害了。 她从梳妆台前拿来一面镜子照了照,专门照到自己的眼睛,似是丹凤眼,但是又比丹凤眼大上不少,眼尾有深刻的弧度,不用画眼线就已经让人感觉深刻,不用做多余的动作便让人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到她身上。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资本的,就她身上沉淀下来的那份气质就已经少有人企及,当初霍斯羽喜欢她,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这样吧。 只是,他将这部分的感情转化到别人的身上。 祁六珈的眸光逐渐冷冽起来,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事情已经过去了,再去想已经没有用了。 是她主动放弃了这段感情,又有什么资格重拾? 霍斯羽有他自己的生活,他喜欢怎么着,喜欢谁都与她无关。 正清空自己内里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不是谁找她,而是她在回国前商定的另外一个合伙人,这个点找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祁六珈很快就接起了电话,林萧的声音便从话筒里传来。 “六六你起床了没有?昨天玩得应该还爽吧?”林萧的声音听起来明媚愉悦,她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非常直率豪爽。 “早就起了,昨天不就吃个饭,主角又不是我,哪有什么爽不爽的?”祁六珈放下了镜子,靠在床头对她说道。 “听你的声音精神好像还不错,你回国前不是告诉我你想物色房子吗?我这边刚有一套不错的,你要不要来看一看?”林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雀跃。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祁六珈有些惊讶,她原以为要等一段时间呢,“在哪里?” “在上林北路,水月居。”林萧答道。 “什么时候能去看?”祁六珈对这个地点倒是没什么研究,但是林萧能给她介绍的肯定是不差的。 “你什么时候有空?” “现在就可以啊。”祁六珈主要是考虑到自己在国内的事业稳定下来之前肯定要先将儿子接回来再说的,越早准备越好。 “那好,我待会儿来接你。”林萧热情,家里也是有钱的,知道祁六珈回国后肯定没那么快开车的了,便主动问道:“我去你家没错吧?” “嗯,没错。” “那一个小时后见吧。” “行。” 她说着便挂掉了电话,摊开自己的行李箱想要选一套衣服替换。 她的行李箱里装着的全是清一色长裤和各种不同的t恤或衬衫。 长裙也有几条,只是在国外因为要照顾小孩,她不怎么穿长裙,因为穿着不方便。 这次去看房子也无所谓穿得太漂亮了,直接穿得悠闲一点儿就行了。 祁六珈给人的感觉并不十分好接近,古代仕女气质高华,眉宇之间冷凝至冷静,而且她们仪态甚好,身上莫名透出一股常人所不会有的自信。 祁六珈跳了十多年中国舞,仪态c规矩早就刻进了身体里,即使她好几年没跳了,那种深入到骨子里的东西还是不变的。 所以,就算她穿得寻常,也别有一番滋味。 林萧看到她的时候一直大呼上天不公平,总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了祁六珈,无论从容貌还是身材来说,都没人能出其右,更何况她家族的底蕴,也是常人难比啊。 “我天啊你怎么好像都不会老一样?”林萧上上下下打量了祁六珈一遍,眼里不掩惊艳之色。 “有吗?”被人夸奖自然是一件高兴的事情,祁六珈摸了摸自己的脸,红唇微掀,“早上照镜子的时候我总觉得我长鱼尾纹了。” 她今年已经25了,25岁,女人年龄的分界线,她是什么状态她非常清楚。 “总觉得那就是没长啊!妈的不要在我面前笑,姐我会把持不住!”林萧边和她开玩笑边踩油门出发。 祁六珈听了她的话之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打算单身一辈子吗?” 林萧是不婚主义者,她从很早之前就从祝耀口里得知了,到目前,她依然是单身。 “对啊,单身万岁,自己赚钱自己花,自由自在,多爽啊。”林萧说道。 “那我真诚祝福你,”祁六珈笑着说道,笑容特别有感染力,她看向窗外,问道:“上林北路近年来转做住宅区了?” 她记得以前那里都没住宅区的,都是一些小店铺之类的,现在大变了? “是啊,涧川日新月异,上林北路早就变成住宅区了,不少明星在那里买了宅子,有传闻说新晋影后霍斯呦也在那里入手了一套,倒不知道是真是假。我给你选那里最主要是安全c方便,而且保密性强。更主要的是,我们以后的产品一般人并买不起,起码大部分是这样的,在高档小区里,更加能打响我们的知名度。” 林萧自然是研究过这些市场因素的,她读大学时有修过市场营销这门课,自然而然也将这个因素考虑进去。 祁六珈看着她严肃认真的表情,禁不住笑了笑,“林小姐果然是高瞻远瞩,将方方面面的因素都考虑进去了。” “哎呦,职业病犯了你就懂得打趣我了是吧?”林萧自然是听得出她话里的调笑之意的,也笑着回应了一句。 在她们愉快地聊着天的时候,一辆路虎极光从她们身旁缓缓驶过,湖水蓝色的,即使在豪车遍地跑的涧川这辆车还是扎眼得可以。 “我去湖水蓝限量版,谁这么厉害能搞到手啊。”林萧对车也是钟爱,看到那辆拉风的车之后禁不住嘀咕了几句。 “湖水蓝?”祁六珈听见这几个字不知怎地浮现出霍斯羽那双看似温和却是霸道的宝蓝色眼睛,以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她有次打趣他的眼睛是蓝色的,配一辆同样是蓝色的车才般配。 但是,蓝得好看的车还真没多少辆好看的。刚刚那辆车很适合他。 而此时,车上。 霍斯羽刚刚通完了电话,不出所料,霍斯呦昨晚果然出事了,而且还不是小事,一大早就打了电话过去让他到她的宅子里一趟,帮忙处理一些事情。 霍斯羽还真是拿这个妹妹没办法,都已经是25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胡闹? “公子,马小姐今天早上打电话来说想见你一面,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陈维文见霍斯羽盖了电话了,这才说道。 “她找我是有什么事情?”霍斯羽捏了捏眉骨,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儿。 “她说你好不容易回国一趟,想要请你吃一顿饭。”陈维文接着说道,语气虽然恭敬,但是心中却是不以为然,原因无他,马思思这几年来都是在自作多情。 他家b一ss对她根本就没有意思,几年前见面看见她被潜规则也只是举手之劳,一时大发善心,却是没想到这么一次善举被对方缠了这么久,还借着和霍斯羽之间的“亲密关系”炒作了这么多年,都快要炒到影后的地步了。 但,其实,都不过是马思思的一厢情愿罢了。 在看见祁六珈之前陈维文并不是这样想的,只是在看到东宫正主出现的那一刹那,他觉得十个马思思都比不上一个祁六珈。因为,赝品就是赝品,怎么样都及不上真品的。 能让他家大b一ss惦记这么多年的,哪里会是什么平庸的货色? 马思思这次恐怕要撞铁板了。 “推掉。”霍斯羽想也不想便说道,脑海中却是想起另外一件事,祁六珈昨晚脚踝受伤了,回家之后也不知道有没有上药。 但是以她这种惰性和拖延症,受个伤都快要等到差不多好了才会照顾自己的,旨意她会上药?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吧。 “那位祁小姐的联系方式查到了没有?”霍斯羽问道。 “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发你的手机里。”陈维文极少看见霍斯羽对一个女人上心,更何况昨晚那个架势,他家b一ss冷峻却不失关切的面容,简直要迷死人啊!他在脑海中都已经脑补出了一大出剧了! “嗯。好。”霍斯羽答话之后没有再作声了,只是输入了她的号码搜索,点击“添加好友”之后便再无理会了。 很快,霍斯羽的车就到了霍斯呦的家里。霍斯呦也是在上林北路水月居购置了一套房产,平时她都是住这里。 是由钟点工开门给他的,大厅里还算整齐,他一打开门就有一条金毛窜上来趴他小臂上,伸出舌头笑嘻嘻地看着他,还对他吠了一声。 “菜包早上遛了没有?”霍斯羽摸了摸金毛的头,表情难得柔和下来。 菜包并非是纯种金毛,而是金毛和拉布拉多的混种,这让它看起来非常的怂,明明小时候是十分可爱的。 “还没来得及。”佣人说道。 “霍斯呦呢?还没起床?” 霍斯羽进了来,发现沙发上放了一条软毯,看上去有些眼熟,但是他一时半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小姐还没起床,”想了想又多加了一句,”好像留宿了客人。” “客人?”霍斯羽皱眉,“男人?” “是。”佣人继续答道。 “呵。”霍斯羽没说话了,娱乐圈形形色色,大染缸,他妹妹沉沦也是无可厚非。 或许那个客人是秦森也说不定。 总不可能是祁六笙吧。 他没有多想,牵了菜包出去遛,菜包分明很高兴,主动咬了牵引绳给霍斯羽,让霍斯羽套它脖颈上。 霍斯羽接过它口里的牵引绳,总感觉恍如隔世,菜包今年6岁,已经步入中年了,当年也是祁六珈说要养它的,没想到最后最不喜欢狗的霍斯呦做了它的新主人。 他牵着它漫无目的地在花园里走,偶或掏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新的添加好友信息,只是让他失望的是,并没有。 都过去这么久了,是没看到还是特地不添加他? 就这么一愣神,也不知道菜包发现了什么,居然用力挣脱开他的手,拖着牵引绳一个劲儿地往前跑,口里还狂吠着。 霍斯羽皱了皱眉,只能跟着它往前去,却是看见它并没有走多久便停了下来,停到了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旁边,就蹲在车身旁不走了。 “” 霍斯羽颇为无奈地看了这只蠢狗一眼,上前想要将它牵走,却是遭到了菜包的顽强抵抗,一个劲儿地乱吠,让人心烦。 他们正站在一栋崭新的别墅前,院子里传来了人声,他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可是听得出其中一人说话的声音十分像祁六珈的。 他本来想去确认,但是面前又缓缓驶来了一辆车。 那辆车很快就停了下来了,从车上下来了一个女人,女人打扮得风姿绰约,香风迎面拂来。 看见她面前站着的是霍斯羽时,一脸惊喜地看向他,对他打了一声招呼。 “霍先生,您好。”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暗含缠绵,酥入骨血。 霍斯羽却是听得一阵恶寒。 待他看清楚来人的面容之后,眉头皱得更深了。 恰是此时祁六珈也从别墅里走出来,本是和林萧有说有笑的,然而看清楚眼前的情景后,禁不住嫌恶地闭了闭目,暗骂: “真是冤家路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j江dufa·唯一正版] 半个小时之前。 祁六珈在林萧的带领下, 很快就来到她说的那间屋子里, 林萧早就约了原来的屋主主人来洽谈。 林萧还不知道祁六珈有个半大的儿子, 一切都是凭着祁六珈的喜好去给她找房子。 屋主主人是个华侨, 平时不怎么在国内呆, 这屋子买下来基本没有住过,装修倒是好了,装修风格虽然不怎么符合祁六珈的审美,但是这并不要紧,她看中的是这屋子的性价比。 现在在涧川买房子其实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了,都要万元每平, 她在国外赚得也不算太多,再加上这几年要治病, 更是用了不少。 她并没有告诉祁昭她有了一个儿子, 自然养儿子的钱是要自己赚的。 而且她总不能一直都靠家里,起码要做出一些成绩,自己赚钱自己花才花得心安理得啊。 是以,这栋房子下来要好几百万, 她还是需要考虑一下。 屋主是一个非常健谈的,聊着聊着不知怎地又扯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祁小姐, 我越看你就越觉着你有些像国内的一位明星, 像谁呢像”屋主是一个男人,名叫萧奇, 看到祁六珈的第一眼就觉得她熟悉, 只是一时半刻像谁, 他倒是说不出来。 “萧先生,你是不是想说她像明星马思思?”林萧见萧奇纠结得厉害,替他接了一句。 “对对对,就是马思思!”萧奇终于想起这个名字了,大大松了一口气,“我家女儿是马思思的迷妹。” “但是,萧先生,请你看清楚一点儿,我的朋友祁六珈小姐是比你说的明星马思思漂亮和有气质一百倍的。” 林萧自然也是知道马思思这个人的,娱乐圈流量之王,靠着霍斯羽上位的,有事没事凡是有新片新剧总会去找霍斯羽制造一些热点的,也是让人讨厌啊。 她没在祁六珈面前提起马思思那是因为她知道她不喜欢,而且祁六珈和霍斯羽之间的关系已经够复杂的了,说多错多啊。 可是今天她有些忍不住了,现在她不说,事后祁六珈也会问她的,倒不如现在说个清楚明白。 没办法,谁让她是个护短的,被马思思这样段数的人给比了下去,心里是怎样都不舒服吧。 祁六珈不介意的话,她可是介意得很。 “啊?是这样吗?”萧奇都有五十多岁了,有些老花眼,听林萧这样说了之后近距离看了祁六珈一眼,果然觉得这个几乎素面朝天的女孩儿比屏幕上经常化了浓妆出席的马思思要好看一百倍。 而且说是祁六珈和马思思相似,她们最像的地方也只是一双眼睛而已,仔细看来,祁六珈长得比马思思还要精致很多。 娱乐圈不缺美人,马思思虽然也算美人,可是对比祁六珈来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萧先生你不要听她乱说,娱乐圈大明星,我哪里比得上?” 祁六珈虽然是笑着说这句话的,只是听在别人耳中倒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尤其是听在门外的霍斯羽和马思思耳中。 即使隔了一道门板,霍斯羽依然能听出祁六珈话语里的嘲讽之意,虽然隐藏得很深,可是从她所说出的“大明星”三个字就能窥觑一斑。 马思思一直想走实力派的路线,近年来也一直从偶像转型,而她最近也快要得奖被封影后了,却还是被称为“明星”,而不是“演员”,想一想都非常讽刺。 而刚刚从车上下来的女子不是谁,正是被祁六珈他们讨论着的对象。 马思思来不及和霍斯羽说上半句话,便听见别人这样讨论她,从容貌到圈里的定位都被评头论足一番,心里早已经涌上了怒火了。 看到霍斯羽面无表情地站着,心里也有些没谱,但还是大着胆子走上前去和他攀谈。 虽则她和霍斯羽频频见报,被媒体炒得热翻天,但是只有她自己本人知道,她和霍斯羽见面的次数三个手指数得过来。 他们其实是一点儿都不熟。 但是,这并不要紧,现在不就是一个机会么? “霍先生,您怎么在这里?”马思思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又看了一眼蹲在地上乖巧的狗,笑说道:“是遛狗吗?” 她可是记得他的妹妹霍斯呦在这里好像有物业的,霍斯羽和他的妹妹亲厚,他过来替他妹妹遛狗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汪汪汪——” 却是不等霍斯羽回答她,一直乖巧蹲在地上的菜包突然挣脱开了霍斯羽的缰绳往门口的位置冲。 恰是别墅的门开了,祁六珈c林萧他们从里面出来,估计是看完了屋子里,想要看看院子。 菜包大概是记得曾经的主人,撒开了狗腿子一直拖着牵引绳来到祁六珈面前,狂摇着尾巴向祁六珈打招呼。 “哎呀,这里怎么有一条金毛,长得很怂啊!” 林萧喜欢狗,也不怕狗,看到菜包就想蹲下来摸它的狗头,却是被菜包“汪”的一声避开了,依然站在祁六珈面前,等待主人的宠幸。 祁六珈皱眉看了这条狗好一会儿,从脑海里搜索着久远的记忆,然后才不确定地说道:“菜包?” “汪!”菜包泪流满脸地叫了一声,好歹是记得它了,总算没白摇尾巴。 “啊,斯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那条狗会突然动作起来,真是吓了我一跳了。” 祁六珈正和菜包叙旧,却是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女人受了惊吓的声音,再抬头看去,看到一个身材高挑c穿着超短裙的女人半靠在霍斯羽怀里,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儿。 而霍斯羽此时的手正扶在她的腰上,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眼前的女人,从祁六珈的角度看过去,这一幕当真刺目。 也只是看了一眼她便收回了目光,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没想到的是,霍斯羽会和菜包一起出现,看他的样子好像还在遛狗? 搞不好还是和绯闻女友一起遛狗呢。 呵。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菜包你回去吧,你的正牌主人在那里啊。” 祁六珈无意在这里逗留,主要是眼前的一幕实在是扎心,让她的心情都不淡定,看着眼前又怂又萌的金毛,还是狠了狠心让它回去。 “祁小姐还真是不念旧情啊,当时只是养了几个月的小狗过了这么多年都记得你,你连它的头都不摸一下就让它离开?你的无情也真是出乎所料。” 霍斯羽丝毫不掩嘲讽的话语从门口传来,他已经将马思思给推开了,并慢条斯理地抽出干净的帕子反复擦拭自己的手。 祁六珈看了他面容一眼,又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再滑过旁边神情尴尬的马思思,唇角的笑容顿了顿。 像是挑衅般,眸光又转回他身上,轻垂眼睫,微微弯了腰伸出那只玉白的手在菜包的头上揉了一把,“菜包,有人说我不念旧情哦,你说我真的是这么无情吗?” “汪汪汪!”菜包也顾不得祁六珈说什么,咬住牵引绳想要递到祁六珈手上,满脸期待地想让她带着自己去遛狗。 祁六珈无奈,又有些心软,菜包当时是她在网上领养的,那时候她还住在霍斯羽家里。 高二,刚来没有多久,本来没打算养狗的意思的,可是看到微博上说如果没人养的话,这条金毛串串很可能就要送去人道毁灭了。 菜包小时候真的长得很萌,一点儿都不怂,眼睛像黑葡萄,看得人心都化了。 她当时脚扭伤了,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继续跳舞,每天都百无聊赖的,就嚷着要养一条小狗。 霍斯羽只当她是胡闹,当时他们也不是特别熟,正处于暧昧期,他对她还是爱理不理的,每天放学回来就看着她在他家里杵着一条没受伤的腿蹦蹦跳跳的,晃得他心烦意乱。 想起她想要领养小狗的眼神儿,鬼使神差地在某一天放学后开着机车找到了博主的住址,将菜包给接了回来。 至今,他还记得她看到菜包时脸上绽放出的惊喜,像一朵在暗夜里沉寂已久的昙花,于恰当的时机绽放出她最美的一面来。 转瞬即逝。 然而记忆永远留存。 霍斯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女人面容精致,就算脸上粉黛不施,也比化了淡妆的马思思好看不少。 而且看着她生动的面容,他觉得自己心里的烦躁好像也散去了不少。 时隔六年,她依然是一个表情就能牵动人心。 “霍先生,既然这是你在遛狗,我也不打扰了,狗归原主。” 祁六珈不想和霍斯羽有过多的纠缠和牵绊,今天在这里看到他也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看来这里的房子也不能买了,免得以后再撞见他。 霍斯羽见她避他犹如避瘟疫那般,目光禁不住沉了沉,也没有过去将菜包给接回来,只是冷冷盯着祁六珈,眼神复杂。 马思思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儿不知怎地总觉得焦虑,微微一笑拿出最好的仪态侧头对霍斯羽一笑,“我其实也挺喜欢小狗的,既然这位小姐有别的事情要忙,我和你一起去遛也是一样的。” 她说着就抬步往祁六珈的方向走,走到祁六珈面前站定,故意挺了挺胸,将气势做足了,她穿了精致的小高跟,比祁六珈还要高上半个头,瞬间优越感上来了,“这位小姐,牵引绳可以给我了。” 祁六珈没有和她对视,脸上表情淡淡的,只是看了菜包一眼,也没有说什么,便将牵引绳递到她手里。 “汪——” 然而菜包却是不肯,顽固反抗,看到祁六珈没有理会它的意思,眼神受伤地看了祁六珈一眼,一口从马思思手上咬回自己的牵引绳,还是可怜巴巴地看着祁六珈。 “啊!”马思思早已经被它吓倒了,后退了几步差点拐了脚,恶狠狠地瞪了菜包一眼,却是碍于霍斯羽在,不敢发作。 祁六珈看着马思思憋屈的模样儿,唇角微掀,好像春风拂开了嫩柳,吹起了丝丝柳絮。 明明是很淡的笑容,却依然让人移不开眼睛。 “马小姐真是抱歉,菜包可是非常认主的,你喜欢它也没有用,它并不认识你哦。”她轻轻对马思思说了一句,语气疏离有礼,却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霍斯羽掀着脸皮懒懒地看着这两个女人在扯皮,目光始终是落在祁六珈身上。 就这样看过去,她和马思思的确有几分相似,几年前第一次看到马思思的时候,那时候晚上,灯光渲染下,他还以为她是她,还以为是她回来了。 那时候她走了一年多了。 她一声不吭离开之后,他恨她入骨,她的任何消息他都不想知道,恨不得这个人从他的生命里消失。 然而时间真的是一面阴阳镜,让你矛盾,让你痛苦,让你能看到镜子里真正千疮百孔的自己。 外表光鲜靓丽,但是另外一个憔悴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让人不忍卒目。 他无意和马思思扯上关系,就只是他不想看到酷似她的人沦落到被潜规则的下场,这样他会感到不安,害怕她也会在异国他乡被人不公对待。 娱乐圈本就是一个肮脏的圈子,这样的事情也时常发生,他实在是不必为一个陌生人管太多。 就只是,那么须臾的思绪上来了,他动了恻隐之心,才有了后来的事情发生。 在看到马思思的那一瞬,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似爱似恨,伴随他多时,由失眠引起的头痛症于此刻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再次占了上风,他的身体他竟然无法控制。 就好像昨天晚上在酒店里看到祁六珈的时候,也是又爱又恨,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他不再是当时的少年了,不再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了,他有强腕,他占据绝对的优势,他想再次占有她,不论她是否同意。 男女之间的恩怨情仇一旦到了床上就是另外一种较量,征服与被征服,取悦与被取悦。他与她藕断丝连,无论她是否承认,与其在这里扯那么多倒不如去床上解决。 霍斯羽对待别人可以绅士君子,但是对待祁六珈,他毫不掩饰地露出了獠牙。 欲望像深渊,随着她离开的时间越长也生长得越旺盛,更何况几年过去了,她出落得愈发动人了。 像一株摇曳的鸢尾,不及时攫取就只能看着她枯萎。 无数人对她动心。 祁六珈似乎触碰到他莫名炙热的目光,背上微僵也没有往后看他。她仿佛对这个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马思思失去了兴趣,这样低段数的人根本不值得她花时间去周旋。 攥紧了牵引绳,便想牵着菜包交回到霍斯羽手上,然而马思思待她转身离开的时候,眼底一闪而过嫉妒和狠毒,她一脚踩到了菜包的尾巴上,又用力将祁六珈往后一扯,菜包吃痛,凭借本能往后咬她。 祁六珈闪避不及,硬是被马思思拉着,那么一下子正好站到了马思思刚刚站的位置上。 菜包收口不及,一口就咬在祁六珈的小腿上,它咬得用力,仿佛像是发泄般,如果不是及时被霍斯羽叫住,估计它会直接将祁六珈的小腿咬掉一块肉。 “菜包住口!” 变故实在是发生得太突然,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马思思更是吓得哭了出来,第一时间捂住脸卖惨,“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狗子突然发疯” “闭嘴!” 霍斯羽低斥一声,已经来到了祁六珈身边检查她的伤势了。 林萧当时正站在她们二人身后,将一切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看到祁六珈的裤腿都被染红了,真是忍不住,爆脾气上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马思思给推倒在地,恶狠狠地说道:“他妈的,你等着收律师信吧!” 马思思一个不慎被她推倒在地,她穿了高跟鞋,一下子拐到了脚踝,痛得她额头直冒冷汗,“你是谁啊?明明是她不小心被狗子咬到的,是她倒霉” “啪——” 林萧一巴刮到了马思思脸上,她这巴掌掴得用力,而且来势汹汹,马思思虽然带了助理来,可是也没有料想到对方这么雷厉风行,一下子被打懵了,唇角还渗出了血丝,发髻散乱,狼狈至极。 “你——” “对,我就是打你!怎么着了!”林萧见不得祁六珈被这样的贱人欺负,先替她出了这一口恶气。 祁六珈靠在霍斯羽怀里,原本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是变得惨白。 她看着眼前这一幕并没有作声,马思思不值得可怜,她这是报应不爽。 “出血有些严重,必须要马上去医院。” 霍斯羽却是懒得看这样的闹剧,看着祁六珈满是血的腿,皱紧了眉头,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她的伤势,已经打了电话让陈维文将车开过来载他们去医院。 祁六珈头脑有些昏沉,虽则鼻端传来的白檀冷香让她安心,可她还是挣扎着从他怀里起来,冷了语气道:“不需要你,我自己” “先生!” 陈维文远远就看到这一幕,也担心地看了祁六珈一眼,下了车来到霍斯羽身边听他吩咐。 祁六珈本来还在和霍斯羽“较量”的,然而当那辆限量版的湖蓝色路虎开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有些懵了。 不久前她还在路上看到这辆车,也记得车牌号码,没想到这么快又碰面了。 心情意外复杂。 “忍着点。”霍斯羽不给她有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男人身上的白檀冷香铺天盖地地传入她的鼻端,让她骤然回神。 “我自己有车,不需要”祁六珈实在是不想和他扯上太多关系,看个房子都能被狗咬的,去到哪里都能碰到他的绯闻女友的,简直是多灾多难。 “不需要?”霍斯羽冷淡地瞥她一眼,似乎从喉咙里憋出一声笑,他俯身在她冰凉的耳垂上咬了一下,热气呵出到她的耳后,微痒,“不愿意也给我憋着。” 祁六珈身上一僵,耳垂被他咬得生痛,那一块一直发烫,不等她回味这是什么感觉,她便被他打横抱起,送到了车上。 祁六珈心中暗叹一声,看着他线条紧绷的侧面,有些无奈。 血流得有些多,她有贫血,早上没吃多少,有些头晕,也无力和他说话了,她清晰意识到她已经不是19岁出车祸之前的自己了,她并没有健康人的体魄。 上了车之后,便想脱离霍斯羽的怀抱,霍斯羽却是强硬地箍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祁六珈感受着腰间坚硬c毋容置疑的力度,再次叹了一声,无力反抗了。 “汪汪汪——” 霍斯羽正想将车门给关上,菜包却是匆匆跑来,爪子趴在车窗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们,想让他们让它上车。 霍斯羽没好气地看它一眼,“蠢狗,没你的座位。” “汪~”菜包聪明,知道对着霍斯羽这尊佛卖不了萌,转而看向祁六珈,惨兮兮地又“汪”了一声。 祁六珈被它叫得心都软了,配上它怂怂的模样儿,莫名其妙让她想起了自己儿子养的宠物龟,扯了扯霍斯羽的衣角,小声请求道:“喂,你让它上来吧,看着太可怜了。” 陈维文:“” 他一直八卦地注意着后面的动态,即使他一声不吭,但还是将他们任何一丝情绪都看在眼里,也破天荒看到自家从来不言苟笑,有严重洁癖且雷厉风行的大b一ss出现了类似斜着眼睨某女人“你多哄着我一点儿”,“赶紧靠过来我怀里”的表情 “噼啪——” 他觉得自己的三观好像有些碎了。 一物治一物是不是就是这样的道理? “陈特助,让它上来。”霍斯羽才不想去管这只咬了人的蠢狗,他更加担心的是祁六珈的伤势,刚刚帮她止血根本就止不住,都染红了白色裤子上的一大片了,看起来非常糟糕。 与其浪费时间争论一只狗上不上车的问题,倒不如省点时间带她去医院。 “啊?哦!是!” 陈维文立即开了门让菜包坐到副驾驶座,并让菜包自己扣上安全带。 这只狗是真的聪明,霍斯羽没好气地想着,祁六珈刚刚领养它的时候对它的关爱程度比对他的还要多,天天将它抱怀里宠着哄着,每天还要熬骨头汤给它喝,看得他都眼馋。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和一条狗争宠,那种感觉简直了 后来祁六珈的伤好了,照顾它的时间也少了,他便将它送到了狗狗学校里训练,以免它以后做一条一无是处的狗。 没想到一下子就训练到了这种级别。 祁六珈没见过菜包这么牛逼及人性化的一面,很是惊讶了一会儿,并强撑着精神赞它,“菜包宝贝儿你太厉害了!居然会自己扣安全带!” “嗷~”菜包趴在垫子上看她,眼底都是愧疚之色,眼睛湿漉漉的,可怜至极。 “好了别卖萌了,我快受不了!”祁六珈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笑容灿烂,消融了脸上的客套和清冷。 霍斯羽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格外刺眼,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你觉得它萌,它聪明,总不看看是谁养的狗。” 祁六珈:“”用得着这样吗? 已经在稳稳且快速开车的陈维文也是一额汗:b一ss啊,一条狗而已,用不着去争宠吧? “觉得累了就休息一下,”霍斯羽见她的脸色是真的苍白,强行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去医院要一段时间,你的腿止血太慢了,你保持一点儿体力。” “我不累,还有,你别搂我太紧,你身上太硬了。”祁六珈后知后觉觉得自己刚刚实在是太放松了,又重新保持住警惕,还想挣脱开他的手。 她没说错,他身上真的是太硬了,她怀疑他浑身都是肌肉,明明看上去精瘦并不怎么强壮的,但是一靠上去,她的骨头都要被他撞痛了。 “硬也给我靠着。”霍斯羽不容她拒绝,强行让她靠到自己的肩膀上,又给她盖了一条毯子。 “”祁六珈无奈,可能真的是失血过多了,而且医生曾经告诉过她,她不能受太严重的伤,不然她很难止血的。 因为她的血小板含量偏低,这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比常人也苍白一点儿,一点磕磕碰碰都会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这是她车祸的后遗症之一,可她并没有告诉霍斯羽知道。 因为,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头脑昏昏沉沉地,骤然坠入到了梦乡,鼻端还嗅有他身上淡而深刻的味道,让她莫名安心。 怪不得说,人在脆弱的时候是十分容易被人入侵的,即使被他关心,不是她的本意。 祁六珈完全昏迷了过去。 她睡在霍斯羽的腿上,悄无声息地,闭上了眼睛,缓慢了呼吸,好像只是睡着了那般。 霍斯羽原本没有发现她昏迷了,但是摸着她的体温好像越来越冷,皱了皱眉,拍了拍她的脸想让她起来,然而她的唇色完全发白,脸上完全褪去了血色。 霍斯羽看着她染红了半幅裤腿的左脚,一丝后怕涌上心头,恍然间那年她进过急救室的情景又狠狠翻出在他眼前。 “陈特助开快一点儿!闯红灯也不要紧!” 陈维文原本在一个红灯前停下的,没想到他b一ss居然这样说,讶异一瞬,从镜子里看到的是他家b一ss露出惊慌的神色,冷傲眉宇之间的坚冰都消融殆尽,仿佛平时的高冷不可攀都只是错觉。 在最心爱的人面前,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有着普通男人的喜怒哀乐。 不知怎地,他替他有些心痛。 也只是犹豫一瞬,他便觑准时机踩了油门闯过一个又一个红绿灯直往医院。 再到达医院已经是10分钟之后了。 霍斯羽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进了医院急诊,再让陈维文去安排余下事务。 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他们这次来的这家医院正是昨天霍斯羽来的这家,他在病房里丢掉了一双舞蹈鞋,但是转瞬又回去捡了回来。 一 祁六珈觉得自己睡了很长的一觉,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长到她都有些不想清醒过来了。 鼻端里漂浮着浅浅的百合花香,可能离她有点儿远,她嗅得不是特别真切。 耳边似乎还响起了风声,有人在说话,声音压得很低,但她还是一下子就分辨出这其中有霍斯羽的声音。 “她醒了没有?” “还没有。” “吱呀——” 接着是门被推开的声音,阵阵热浪从外面涌进来,病房里温度虽然不低,但是两厢对比,祁六珈还是感觉到外面的高温。 她的意识是醒着的,但是她的眼睛睁不开,一点儿都睁不开,到了最后索性就算了。 就这样吧。 反正,他也不能对自己做一些什么。 霍斯羽进来之后,来到她身边,站定在病床前,这里一切都和6年前一样保存得很好,远处窗台处多了一瓶花,一枝新鲜百合,开得正艳,冲散了房间里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睡得正香,许是止了血又打了葡萄糖,她的情况比看起来好上不少,这样,更衬得她的唇色嫣红,好像一朵颜色格外鲜艳的娇嫩樱花,邀人品尝。 霍斯羽看了看她的针管滴试速度,又伸手拂了拂她额上的头发,看着她睡姿舒适,难得消却眉间的警惕和戒备,心情突然就放松下来,缓缓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陈维文在外面守着,赫然看到这样单身狗不宜的情景,立即转过身去当作没看见。 哎呀,他家大b一ss真是闷骚啊,妈的居然在医院了就亲起来了,还趁人家姑娘睡着的时候禽兽啊,真是有些禽兽啊。 病房里,霍斯羽本来只是想着亲一亲就放开她的,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有些东西,一碰就会上瘾的。 暌别六年,就算他曾经刻意忘掉她的味道,然而在这惹人眼瞎的刺眼黄昏里,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这间病房充满了回忆,有些事情他想忘记那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他恨着她,但是又爱着她,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和他解释清楚,但她的行动又好像说明了一切,她就是这般无心无情,就是要抛弃他,巴不得以后都不要见面。 就只有他,在困倦的牢笼里苦苦挣扎着,直至最后,他心甘情愿屈服在她的裙摆之下。 霍斯羽想起这些年来的等待和煎熬,唇上的力度禁不住深了深,就连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像是覆上 了一层霜。 祁六珈被他咬得痛,迫不得已睁开眼睛看向他,眼神里尽是陌生和戒备。 霍斯羽微微蹙眉,看到她这种漠然的神色更加是愤怒,半边身体压到了床上,大手伸进了被窝里,越过她薄薄的病号服,掐上她柔软的腰肢,再次俯身亲了下去。 “你唔——” 祁六珈所有的话语都被他吞进了腹中,他的舌头趁着这个罅隙搅了进来,从她的牙齿到她的腔壁全都舔了一遍。 力度之大,之简单粗暴,让她整个口腔都发麻发软,甚至是最深处的喉咙都被他毫不留情地顶了顶,突如其来的异样让她差点干呕出声。 “记得我了吗?”他掐着她的下颌毫不怜香惜玉,一双宝蓝色的眸子清清冷冷的,侧面线条绷得死紧。 那是他紧张,想要掩饰自己的表现。 他此时此刻,比起愤怒来说,应该是在害怕,害怕再次失去她,害怕将她再次弄不见。 祁六珈被他亲得眼睛都氲上了水汽,雾蒙蒙的一片,仿佛是下了一场微雨的江南湖面,朦胧地,又格外清晰。 霍斯羽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儿又有些心软,但还是冷硬着表情,伸出指腹在她眼角擦了一把,“哭什么哭。” 他的指腹粗糙,加上他凶巴巴的语气,让本来没哭的祁六珈真的流下了一滴清泪。 实在是太丢人了。她心里想,而后转过了头去不理会他。 恰是医生从外面进来检查,礼貌敲门,毕竟是在病房里,更重要的是,这间病房传闻是被谁买了下来的,医院里都不打算让病人入住的,没想到时隔六年之后,居然住进了第一个病人。 而且还是这么身体娇弱却是分外有气质的女人入住。 让人禁不住多看几眼。 医生对祁六珈也上心了一点儿,虽然止了血,但是她的血小板含量还是偏低,而且他在帮她检查的时候,她的腿上有打过骨钉的痕迹,就在膝盖上,到现在还留有特别难看的疤痕。 病人的过往病史很可能是断过腿,做过这样残忍的治疗,而后才重新可以走路。 然而,这也意味着,她以后也仅仅是能走下路而已,别的剧烈的运动和动作都不能做了,不然她的腿会承受不了。 年纪轻轻却是这样实在是让人有些惋惜。 也因着不知道病人的过往病史,医生只是给她注射了一点儿葡萄糖,现在见她醒来了,这才正式问道:“请问你有没有对什么药过敏?” “常规的消炎药和止血的药我都不能用,我属于过敏体质,大部分的药其实都不能用。”祁六珈平静地说道,仿佛在谈论天气那般自然。 霍斯羽听见她说这句话禁不住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深究。 她却撇开了目光,没有再看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的是有些麻烦了”医生斟酌着,似乎不知道该要怎样给她用药。 “没事,我平时都有吃开的药,你照着这些找类似成分给我的应该也可以。”她说着就想去找自己的包,将自己的一些药拿出来给医生看,但是她找遍了房间,目之所及,都没有她的私人物品。 倒是发现这里好像是她曾经住过的病房。 祁六珈皱了皱眉,忍不住看了霍斯羽一眼,千想万想没想到他会将自己安排在这里住,一时之间不愉之色尽显脸上。 她想去忘记的一些东西,总是被他挖掘出来摊开在日光下,这让她感到耻辱,以及不知所措。 医生见她没找到自己的药,也只能让她找到了再去找他,在此之前也要做一个全身检查,检查一下她对什么药物是过敏的。 “另外,祁小姐你的贫血症是比较严重的,这一点在日常生活了还真的是需要注意,不然贫血症也可能会进一步恶化。” 医生觉得祁六珈浑身都是病,20多岁的身体却是60岁的身体机能,让人唏嘘。 他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带着护士离开。 “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霍斯羽待医生离开了之后才开声问她。 “就是你看到的这么一回事,”祁六珈没有细说,也根本不想和他多说,转过身去盖上被子又想睡觉,一副赶客的态度。 霍斯羽受够了她这般冷淡至冷漠的态度,冷冷出声,“祁六珈,我不想让人去查你,你知趣的就在这里和我说。” 祁六珈脊背一僵,沉默片刻,终究是敌不过他的威胁,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看向他,十分平静地说道:“我当年车祸,双腿几乎断了,好不容易活过来,身体机能很多已经开始衰弱,在国外我虽然也有调理,但始终是大不如前了。” “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吗?” 她说完又冷着一张脸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唯独唇嫣红,那是她脸上唯一的色彩。 这样的她,不知怎地,让人看了格外心痛。 因为她字字句句力逾千钧,每一个字都特别沉重。 “你既然身体这么不好,当初为什么还要生下他?” 他能猜到的是,她定然是略过了生孩子这一块没有告诉他,她的身体都已经这么差了,为什么还要去生一个小孩? “我丈夫喜欢。”祁六珈扭了头,冷淡说出这一句话。 霍斯羽听着她似是而非的这句话时,却是笑了,“你丈夫喜欢?如果你真有这样的丈夫的话,我劝你早点离婚,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为他生儿育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j江dufa·唯一正版] “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管我?”祁六珈一定要和他抬杠, 企图要激怒他。 霍斯羽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看着她这副反唇讥诮的模样儿, 心里不知怎地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怕他怕得要死, 也明明累得不想和他周旋,却偏偏要打醒十二分精神应付他。 怎么还是和以前那样可爱啊。 然而,脸上却是非常严肃,甚至是说生气。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了她很久,目光始终对准她的眼睛,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不敢与之对视。 祁六珈憋住一口气不再说话,但是这样和他再对视, 她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 毅然扭了头, 作出一副赶客的姿态,但是一股大力突然从她的肩上撞来,她的下颌再次被抬起,男人湿热的双唇在她唇上狠狠碾磨了一下, 眼睛似笑非笑,“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没有, 我说的都是——” “再吵就办了你。”霍斯羽懒得听她废话, 直接说道。 “”祁六珈不敢作声了,拧了眉不再看他。 霍斯羽这才满意放开了她, “这几天你都要留院观察, 你父亲那边我会和他说。” “”祁六珈不期然想起早上她的父亲还就霍斯羽的事情和她吵了一架, 立即说道:“不,我不需要住院,只是普通的咬伤,我没那么娇气。” “普通的咬伤?”霍斯羽冷嗤一声,仿佛在听着一个笑话,讽刺出声,“祁小姐,你没听医生刚刚怎样对你说吗?贫血,对药物过敏,现在都不敢对你用药。你就对你自己的身体这么不负责吗?” “” 他的一番话让她压根无法反驳,可是她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这个地方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有什么美好回忆的地方。 她不想再逗留在这里。 霍斯羽认为她已经妥协,便说道:“累了的话先睡一觉” “我想申请换病房。”祁六珈打断他的话说道。 霍斯羽研判看她,看得她头皮发麻,但还是梗着脖子和他对视,丝毫不退让。 “为什么?”他问道,声音冰冷。 “我不喜欢这里。”祁六珈说道,扭了头,像是在掩饰一些什么。 “呵,”霍斯羽冷嗤一声,“看来你记得这里——” “我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地方。” 祁六珈仍旧没有看他,唇线绷得死紧,她的面容恢复冷丽,初初醒来时的迷茫和懵懂已然不见。她不想和他有所纠缠,她想远离他,但是现在发现,根本没有可能。 他的记忆力好得惊人,而同样地,她睡在这张床上浑身不自在,因为也让她想起某些不好的回忆。 “祁六珈,你大概没想到的是,我将这里买了下来了,当年的一切全都保留,就连这张床也是你当初睡过的。”霍斯羽突然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低沉的嗓音磁性,犹如午夜多少次梦回听见他在她身边呓语,说着一些让她缠绵的情话。 六年前的那次,并不是两人第一次睡在一起,在很多个日夜里,他们相拥而眠,但是只有那一次是最深刻的,深刻到让彼此都终生难忘。 “霍斯羽,你为什么一定要纠缠于我?无论我说什么都没有用吗?”祁六珈往后仰了仰头,离开他一点儿,依然是冷着脸看向他,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真实情绪。 然而霍斯羽却是没有再回答她的问题,重新直起了腰,替她下了决定,“在这里安心休养。别的事情不需要理会。” “” 祁六珈知道他一旦做出的决定就很难再去改变,心情滞闷,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你不需要告诉我父亲了,也不需要告诉阿笙。” 霍斯羽再瞥她一眼,忽而笑了笑,“条件。” 他意思是给他一个条件。 祁六珈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还真的是和以前一样,得了便宜就卖乖。 “好。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答应你。” “告诉我,你儿子的事情。”霍斯羽也不掩饰,直接说道。 祁六珈被他一噎,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应付他,“请换一个,你的问题无可奉告。” 霍斯羽再次注视着她,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笑意,不再逗她,反正不急在一时半刻,“先睡一觉。” 可是祁六珈被他这样一弄压根了无睡意,回想起早上发生的事情简直好像是走马观花一样,她有些在意菜包的下场,因为霍斯羽这个人一向都是是非分明的。 “你将菜包怎么样了?” “你很关心它?当初不是已经抛弃它了吗?” 霍斯羽是真的恨她,他对她的感情很复杂,虽然知道自己这样说,时时刻刻提醒她显得自己很小家子气,但是他这六年来所受的煎熬不比她少。 每每看到与她的回忆有关的事情,他都会不由自主去想她,想与她有限的过往。 她养了菜包半年,然后一走了之,什么东西都不拿走,她当时已经读了一年的大学了,她离开时还是他去她的大学宿舍里帮她收拾东西的。 她抛弃掉的东西,他一件都不舍得扔,她喝过水的茶杯,她穿过的衣服,她的舞蹈鞋,她的发带,她用过的毛巾,她的教科书就好像,只要将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再好好保存,总有一天她会留恋,然后回来。 他等她回来等了六年。足足六年。 两千多个日夜,数不清的失眠之夜。 在最最思念她的时刻,他只能靠抽烟来度过。 他甚至去她的家里取走了一丛蔷薇和一丛多肉。 她不怎么会养花,当初在花市看到蔷薇开得正艳,便买了一盆回来,后来又看到白子湛的继妹养多肉,自己也去买了一盆回来,只是,她实在是没什么动植物缘。 他取走那两丛花的时候,那两盆花已经奄奄一息,他将那两丛养在自己的公寓里,每年也会抽空去她家里看一看,看看那两盆花,施施肥。 渐渐地,它们活了过来,而她还没有回来。 爱一个人,真的是深入骨髓的。 恨,也是。 又爱又恨,简直是要他去掉半条命。 “它没事,我让陈特助先将它带回家了。” “哦。”祁六珈这才松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 “你今天早上看的房子喜欢吗?”霍斯羽又问道。 “还可以。” “那我先帮你下订。” “”祁六珈有些懵,禁不住看向他,随即答道:“不需要。” “马思思早上也是来看房的。”霍斯羽突然说道。 “她喜欢的话就让给她吧。”祁六珈说道,她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马思思早上阴了她一顿,现在又要和她抢房子,理所当然要先下手为强,报复回去。 “你是因为我的缘故而不要这套房子,还是真的这么与世无争?”据他所知,她并不是那般地好欺负,被人弄成这样了,还不去反击? “我单纯是觉得不喜欢。”祁六珈这次很认真地对他说。 “霍斯呦住在那套房子的附近,她可以随时照顾你。” ——那我更加不能买了。祁六珈心中道。 可是依然是不显山不露水地,“我也只是看一看,没打算真买。” “你父亲知道他有个外孙吗?”霍斯羽突然又问道,成功让祁六珈噎了噎。 霍斯羽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祁父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了,懒懒笑了笑,饶有兴致地看向她,让祁六珈心跳禁不住加速。 “房子我帮你买了,钱你可以慢慢还我。”霍斯羽最后才对她说道。 “你怎么能这样?!”祁六珈就知道他早有预谋,终于忍不住皱眉控诉。 “马思思,我没当场打断她的腿已经很好了,”霍斯羽倏尔低身靠近她,语气凶狠却又有一种奇异的温柔,“你说我不抢她一套房子作为利息怎么可以?” 他性格中恶劣的一面再次完全展现在祁六珈面前,即使知道他要对付的人不是她,但仍旧让她感到脊背起了一层鸡皮,让人不寒而栗。 “马思思,不是你的女朋友吗?”祁六珈愣愣问出这句话,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这么无情。 “女朋友?”霍斯羽挑唇一笑,宝蓝色的眸子闪动着光泽,似乎有些疑惑,他十分温柔地拂过她的头顶,好像拂过一阵风,声音也轻得像一阵风,“我的女朋友从来只有一个。别无他人。” 祁六珈的心跳骤停,他极俊的五官就在她眼前,深邃c完美,透着冷白质感,让人深溺在他的眼神里,移不开视线。 这个男人温柔起来,真的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抵挡得住的。 她必须承认的是,当年,她就是被这副皮相给骗了,然后一沉迷就是很多年。 现在再受到这种高颜值的冲击,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缺氧了。 霍斯羽看着她呆呆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唇边笑意更深,咬了咬她的鼻尖,“别发呆了。” “”祁六珈吃痛,只能慌乱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先睡一觉。”他又命令道。 祁六珈这次不用他说了,直接躺了下来,拿被子盖过了自己的头,再也不看他。 霍斯羽失笑,觉得自己好像才重新活了过来。 一个小时之后医生通知祁六珈去做一个全身检查和血液化验,还专门给她准备了一辆轮椅让她坐着去。 祁六珈没有通知她的家人来,看她的样子好像一切都想自己来,自己独立就能做好。 霍斯羽在一旁看着她掀开被子艰难地想要挪去轮椅而不打算去找人帮忙的情景,双手环胸在一旁冷嗤了一声,“你自己能行?” “怎么不能?” “好。” 霍斯羽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模样儿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在旁边一直看着,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祁六珈瞥他一眼,深呼吸一口气,也不管他,开始全神贯注地以龟速挪动。 菜包当时咬她是下了死力咬的,她的血小板凝血能力其实非常差。 6年前的车祸再加上后面的生育之险,她的身体早已经大不如前,所以她的腿流了很多血,到现在都是虚的。 一踏到地上的时候她的身体完全是虚的,几乎站立不稳,硬是扶着被褥才站稳。 额上出了汗,她定了定神,想将屁股挪到轮椅上。 可是单腿已经是撑不住她的体重了,一个重心不稳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靠在墙上的那个男人才终于觑准时机长腿一迈,伸手一把将她捞住,大手掐着她的腰将她送到了轮椅上。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她做了15分钟都做不好,他过来了就几秒钟便将她安置好了。 祁六珈心情沮丧,安全坐到轮椅上之后便垂下了眼睫不去看他。 因为她知道以他的性格肯定会对她冷嘲热讽,与其听他伤人的话语还不如不听。 然而,出乎意料地,却是没有。 “坐好了吧?坐好了就出发。”霍斯羽在她身后提醒了她一句,而后便推着轮椅出了病房,去往一号楼检查。 祁六珈听着他柔软的话语心情复杂,有那么一瞬间想妥协,但冷静下来之后她还是放弃心中的想法,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理应向前看,积极面对生活。 所以她还是没有作声,也没有出声感谢他,一直低垂着头等他推她到检查的地方。 霍斯羽全程陪着她,也不见他不耐烦,反倒是祁六珈十分不自在,一直催促着他离开,霍斯羽被她吵得烦了,只能冷淡着嗓音说道:“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祁六珈:“” 她觉得自己很委屈,都多少年没人敢这样凶她了,没想到今天自作孽。 只能更深地抿着唇角,再次低着头不理会他了。 霍斯羽见她静了下来了这才松了松脸色,看着她微蹙的长眉便知道她又生气了。然而,她太不听话了,他不得不这样对待她。 中途她要进去被抽血验血,流程有些长,护士让他在外面等一等。 霍斯羽没说话,也只是点了点头,触到祁六珈看过来的目光,欲言又止,他冷冷一哂,“不想被我骂就别作声。” “” 祁六珈这次还真是忍不住了,狠狠瞪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抽血室。 霍斯羽在外面等待,整个人又重新冷肃下来,陈维文从走廊的尽头出现,捧着一部手机过来,表情有些急,看到霍斯羽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公子,祁小姐在吗?她的手机响了很多次,刚刚才挂掉了一个视频电话。” 霍斯羽看了他手中的手机一眼,接了过来,“是谁打过来的?” “一个备注名为‘花花’的人。” “花花?”霍斯羽笑了笑,把玩着她的手机,不知怎地,陈维文觉得自家b一ss现在的表情有些小坏。好像在图谋一些什么那般。 “公子,马思思的事情该怎样处理?祁小姐的家人不需要通知吗?” 陈维文还真的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特助,昨天霍斯羽说的让他将祁六珈的状况时时刻刻放在心上,他还真的是做到了。 “马思思,最近是不是有一部新片要上映?”霍斯羽突然问道。 然而不等陈维文回答,他自己的手机就响了,正是霍斯呦打来的电话。 霍斯羽沉默几秒然后接起,“喂?” “哥,我嫂子怎么样了?”霍斯呦带着小女儿家欢快的声音传来,声线干净活跃,好像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口这么甜,你是怎么回事?”霍斯羽听到那声“嫂子”的称呼,不由失笑。 “我知道她受伤了,被马思思弄的,我打过来就想问问你,你怎样为我嫂子讨回公道?”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霍斯羽知道自己的妹妹一向和马思思不对头,这些年来没少怂恿他去整马思思。 只是,马思思还算听话,虽然也有拿他炒作,但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他其实也有私心,刚开始看到这些似是而非的绯闻的时候也生气。 只是,万一远在国外的她也看到了从而生气回来找他那会不会有可能呢? 他知道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如果她真的在乎他,当年就不会一声不吭离开他。 爱一个人爱到疯魔的时候,真是什么傻事都能做出来。 然而他这样堪称愚蠢的做法没有任何成效,现在还要搬着石头去砸自己的脚。 “哥,你这次是真的要对付马思思?”霍斯呦在那边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原因无他,因为在过去的5年间她真是提出很多次要干掉马思思。 一是因为她酷似祁六珈的面容,二是这个女人常常拿霍氏炒作让她非常不满。 但是她的哥哥却认为没什么必要去管,现在祁六珈回来了,他就开始关心了? “别废话,说一说你的做法,可行的话,我直接放权给你。”霍斯羽本想亲自处理,但是现在霍斯呦想要插手这件事情,他不介意让自己的妹妹乐一乐。 “那行啊,做法其实很简单,”霍斯呦清了清嗓子,含笑的嗓音传来,“她最近要上映一部新的片子,花了重金弄了诸多营销和宣传,所有影院都会排她的片子,包括霍氏旗下的影业。” “她这次上映的片子名叫《听风者》,是一部民国谍战片,有所谓的专家预言很可能能冲击金鸡奖影后。” 她说到这里不屑地笑了笑,而后继续说下去,“想要彻底击垮一个人,只需要四个字,‘夺回所给’。” 可以说的是马思思这些年的成就都是靠“霍斯羽”这三个字得来的,更因为霍斯羽这些年的“默许”,让她的身价节节攀高。 即使,她见过霍斯羽真人不足三次。 可不妨碍她厚脸皮地卖人设,尬炒作。 马思思人设卖得好,什么“国民女神”c“清纯女神”这些美好的代名词都往她身上贴,但是,别人买账,并不代表她买账。 马思思曾经抢了一个她最喜欢的角色。 她心眼小,一直记到了现在,有仇不报非君子啊。 “所以,我给出的做法是,霍氏旗下的影业以后都不考虑排她的片子,霍氏旗下的各种品牌都不找她的代言,但凡有关马思思的,霍氏都不接不碰不理。” 霍斯呦一字一句清晰说明这件事,话语里带着一股狠劲,酷似霍斯羽的,“最后将我说的建议写成一份书面协议,在公司内部层层下达,外国的公司也同样采取这样的做法。” 马思思的业务已经打到国外了,她英语苦练过一段时间,在国外也走过几场秀,她走的路和她的相似,她整个人就是一个仿制品,没有自己灵魂的仿制品。 “” 医院里安静,霍斯呦的某些片言只语漏了出来,被陈维文听见。 他还真是吓了一跳,大小姐现在这个做法不就是要全面封杀马思思吗?不仅封杀掉她的演艺事业,还封杀了她的品牌代言这相当于断她活路啊! 马思思正当红,这么多年来演技磨练得还真是差不多,虽然路子走得是有些不正,可是人家颜值和演技都在线,让她封影后其实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现在她离成功就一步之遥,就这样被陨落,真的合适吗? 怪,就只能怪她将主意打到了那位祁小姐身上。 自作孽不可活。 “还有啊,哥,我说你的那些难看的花边新闻也很应该清理一下吧?” 霍斯呦忽而笑着又提醒了一句,语气里不知怎地有些得意洋洋地,好像和某人在邀着功,让霍斯羽很是怀疑他妹妹是不是因为要讨好某人才打来的电话。 但这次她是点到即止,并没有多说,因为她的哥哥并不太喜欢别人过度理会他的私事。 “马思思的事情,就按照你刚刚的说法去做。”霍斯羽没有多言,又和她多说了几句便挂掉了电话。 歇了一会儿,陈维文便听见霍斯羽对他说:“网上有关于我的绯闻,全都清理掉。我不再希望看到这些子无虚有的新闻。” “公子,现在是要全面肃清以前的一切吗?”陈维文这次还真的是忍不住了,因为以前霍斯羽压根是不管这些事情的,大b一ss的时间总是十分宝贵的,哪里会去管那些花边新闻? 在霍斯羽眼中看来,那些子无虚有的绯闻也只是他大发慈悲从手指缝里漏一点流量让媒体去赚钱而已。 他本人与其花费精力去管这些事情倒不如用这些时间好好补眠休息更好。 所以一直以来,就算陈维文会告诉他一些这些花边新闻,他都不会想着去管,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现在莫名要去管这些想都不用想定然是因为这位祁小姐。 “马思思是怎样炒出来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霍斯羽冷笑一声,眉宇之间冷凝至极,宝蓝色的眸子也变得不近人情,那是他微微动怒的迹象。 原本她安分走她的演艺路的话他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性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她回来了,她真正的作用就彻底失去了。 既然这样,就没必要再留了。 陈维文听着他这句话禁不住低下了头。 身为他的特助,虽然时间不算长,但是之前的特助交接给他的时候也稍微提了马思思这个人一下,他理所当然是知道马思思的成名之路是怎么样的。 完全是靠着霍斯羽之前的一命之恩炒起来的,每逢电影上映总会找出几张陈年“合照”来鞭尸。 其实所谓的那些合照都是两人出席一些公共场合或宴会,霍斯羽不得不带个女伴去,然后就被拍照了,然后就被p成了两个人的亲密模样 这些“不得不”的场合也极少,可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大众再一脑补,便造成了霍斯羽风流c绯闻对象特别多的假象。 马思思能炒起来估计也是娱乐公司那边真的以为马思思和霍斯羽有什么渊源,所以拼命将资源安排给她,让她成为流量小花,又让她成为万人迷女神。 然而,她今天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还得罪得这么狠,恐怕以后都再难翻身了。 不过这次倒是不需要大b一ss亲自动手,因为他的妹妹霍斯呦也是恨马思思入骨。 刚刚大小姐所说的一席话几乎不用想,都必然会在娱乐圈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我刚刚说的话是,不止是马思思的消息,别的那些绯闻,都要撤掉。”霍斯羽说着不放心又捏着自己的眉心叮嘱了一句。 “以后,我不想再看到这些似是而非的消息。” “是,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尽全力不让祁小姐再误会公子你的!”陈维文信誓旦旦,原以为自己的马匹拍得很好,却不料霍斯羽横眼扫来,眼神有些利,极冷,“我没什么让她好误会的。” 陈维文:“”qaq大b一ss也有别扭的时候啊! 祁六珈的检查还是有些久,在等待的过程中,她的电话终于再次响起了。 还是花花打来的,视频电话。 霍斯羽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的备注名字,唇边掀起了一抹淡笑。 他看了看走廊,觉得灯光好像还行,人也不多,便整了整衣领,划开了屏幕,尽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友善一点儿。 屏幕那头赫然出现一张小孩儿的脸。 那是一张非常漂亮的脸蛋,孩子的眉宇神韵和祁六珈神似,然而他却是和他一样有一双宝蓝色的澄澈眼睛,像高原海子那般,倒映出天空的颜色。 让人一见难忘。 可是他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苍白的,在灯光的打照下愈显透明。 像一个上色过度的瓷娃娃,美得让人惊心的同时,也让人不安。 霍斯羽在看到他的面容时微微屏住了呼吸,眼角狠狠扯了扯,再而后是身体深处血液沸腾的感觉传来。 就好像是身体原本一直沉眠的那部分觉醒,他感觉到一股隐忍却又无奈的激动。 那种感觉太复杂太微妙,他只能细细感受着,然后僵硬地扯了扯唇,自以为很自然地打了一个招呼,“hi,花花。” “你是谁?我妈妈呢?”花花在那边看到居然是一个男人接电话的,也被吓倒了,睁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我是你妈妈的朋友,你妈妈受了伤,正在医院里做检查,不太方便听电话。”霍斯羽尽量放柔了语气对他说道。 “妈妈受伤了?我天!她怎么又这么不小心?这次是被刀割到了还是被纸划到了?总之肯定是粗心导致的伤吧?唉!” 小孩儿的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拿她没办法,好像自己没在她身边她就不会照顾好自己那般,看得霍斯羽忍俊不禁的同时又有些心酸。 “她没什么大事,你不需要太担心。”他决定不告诉他实情。 “妈妈不能受伤,不能流血,不然drj一hnn说会很麻烦的。”小孩儿一本正经地说道,眼神也有些担心。 “drj一hnn?是谁?”霍斯羽禁不住问道,他觉得现在,他通过这个容貌酷似祁六珈,然而眼睛颜色却和他一致的小孩儿,缓缓打开了通往属于祁六珈过去这六年来生活的大门。 “drj一hnn就是我妈妈的主治医生啊,叔叔,你和我妈妈是不是不是很熟悉,又还是新认识的?”小孩儿的面容天真无邪,似乎是真的在疑惑。 霍斯羽心中一噎,突然深深发现自己在祁六珈的生活中缺席太久,以至于他什么都不清楚。 “叔叔,你不是吧真的不知道?会不会是骗子啊?”小孩儿非常警觉,脸上已经出现不信任的神色了。 “抱歉,叔叔是不认识,我是你妈妈的旧识,已经和她很久没联系了。”说着还深深叹了一口气,“我问你妈妈,她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呢?” 他边说边瞥了小孩儿一眼,脸上有些受伤,“难道叔叔看起来像坏人?” “当然不是!”小孩儿立即否认道。 “为什么?”霍斯羽觉得和他聊天很有趣,笑着问了一句。 “妈妈说过有宝蓝色眼睛的人都是好人!”小孩儿说着便突然靠近屏幕,伸出手指摸了摸霍斯羽和他一模一样宝蓝色的眼睛,“叔叔,你的眼睛和我一样,都很漂亮啊。” “哈哈,小孩儿,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嘴巴真是很甜?” “我说的都是真话!妈妈说小小年纪不能说谎。” “真的是一个乖孩子,”霍斯羽目光闪烁,心情复杂,开始悄无声息地引导他,“小孩儿,叔叔只知道你的小名叫‘花花’,你大名你妈妈不肯告诉我。” “哎呀不是吧!叔叔你混得真失败!”花花一脸叹息,“你居然我妈妈居然连我的名字也不告诉你?” “”他好像脑补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我叫祁芣苡,今年四岁半,家住美国加州。” 花花微微拉长了童音说道,还伸出一个巴掌,又“截”掉最后一个手指的一半来表示自己四岁半,然后又用中文自我介绍了一遍。 霍斯羽一直很认真地听着,末了,也自我介绍道:“我叫霍斯羽,是你妈妈的同学兼朋友,比你妈妈大一岁,今年26岁,现在暂时在涧川定居。” “叔叔,我悄悄问你一句哦,”花花扑闪扑闪着眼睛问霍斯羽,“你是不是也是我妈妈的追求者?” 霍斯羽:“”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早熟了吗?才四岁半就问这些了? “我告诉你哦,我妈妈的追求者可是有很多很多的,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妈妈肯定不喜欢你,所以你真的要加一把劲哦。”说着还对他眨了眨眼睛,一副“我提醒你你不用感谢我”的精灵模样儿。 人小鬼大。 “唉,小孩儿你说得是对的,你妈妈的确不喜欢我,那叔叔问你一句,你喜欢我吗?” 霍斯羽心中的猜想心中已经确定了七成,祁六珈在国外压根是没有什么丈夫的,不然她的儿子不会跟她姓,也不然她的儿子会说有很多人追求他的妈妈。 “还可以吧。”祁芣苡噘了噘嘴,将他上上下下以一种选后爸的眼光打量了一番,勉勉强强地说道。 “那叔叔想你和你妈妈都喜欢我多一点儿,你能不能配合叔叔一次?”霍斯羽极尽耐心,他也从来没发现自己能对一个小孩儿这么有耐心。 “叔叔你想怎么样哦?”祁芣苡似乎来了点兴趣。 “今天你和我之间的谈话,我不想让你妈妈知道,我怕她知道之后更加不喜欢我,我想今天的事情成为你和我之间的秘密。”霍斯羽说着便顿了顿,“你认为怎么样?” 他并没有独自拍板,即使只是和他有过一次短暂的交流,他还是发现这个小孩儿触觉非常灵敏,非常有自我意识。 所以他并没有全部自己拍板,而是有理有据地和他商量。 “唔,叔叔你这样说岂不是让我对妈妈撒谎?这样好像不太好吧?”祁芣苡并没有立即答应他,而是想了想之后说道。 “没有让你骗妈妈的意思,只是暂时不让她知道,等她以后喜欢我了,我们再公开真相。” “那”小孩儿还是有顾忌,很认真地端详了霍斯羽一会儿,“如果我妈妈以后都不喜欢你呢?那该怎么办?” 霍斯羽:“”生平第一次,他又被一个小孩儿弄得口哑哑。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你妈妈和我认识很久了,高中时候就认识了,她高中的时候还和你笙叔叔住过我家呢。” “诶诶诶?有这样的事吗?”祁芣苡一听见霍斯羽说起祁六笙,立即睁大了眼睛表示好奇,“笙叔叔也认识你吗?” “当然。” “他弹古琴是不是很厉害的?” “是。”霍斯羽点头,“你有兴趣?” “没有。”祁芣苡果断摇头。 “为什么?”霍斯羽忍俊不禁。 “我好动,静不下来,但我必须要静下来。”说到这里他的语气有些低落,“不过呢,我喜欢钢琴!可我妈妈不让我学。” “嗯?不让你学?”霍斯羽心中划过一道想法,但具体并没有说出来,而是顺着他的话茬说下去,“叔叔钢琴十级,而且叔叔会各种极限运动,比如攀岩c蹦极c热气球c深潜,你有兴趣跟叔叔学吗?” “啊?叔叔你会的都是我喜欢的啊!”祁芣苡立即崇拜道。 “你加叔叔的sta id,上去可以看到叔叔的分享。”霍斯羽趁热打铁。 “好!” “微信和faceti也加一下?” “好!” “那能顺便将你妈妈的微信csta和faceti都给我一下吗?” “叔叔你不是吧连我妈妈这些基本的社交账号都没有吗?” “是啊,”霍斯羽做出一副懊恼的表情,“所以才需要花花的帮忙啊。” “好!我帮你!”祁芣苡被他说动了,也觉得他很可怜,将祁六珈所有的基本社交账号都给了他。 霍斯羽满载而归,挂掉电话之后便让陈维文将手机送回去,最好让技术删除刚才的通话记录,佯装不知道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陈维文接过手机的时候简直是目瞪口呆,完全没想过自家b一ss有如此戏精的一面。 可他没说什么,急匆匆地走回病房,因为抽血室的门已经开了,祁六珈做完全部检查。 霍斯羽也像没事人那般,询问了她的状况之后便推着她进行下一项检查。 祁六珈看着他一直翘起的唇角,微妙地察觉出他的心情好像变得很好,估计又是阴不知道哪个倒霉蛋阴成功了的缘故吧。 做完全套检查下来已经是下午三点了,霍斯羽接到了一个急电要马上回去开会做决策,不能再陪在她身边,便让陈维文留下来陪她。 此时林萧也已经来了,她的好友戚琦也到了,祁六珈觉得霍斯羽没必要将他的特助留给她,便对他说道:“我有人照顾了,而且我会请看护,你不必担心。” 霍斯羽却是没有理会她,只是嘱咐陈维文一些注意事项,完了之后才头也不回地离开。 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她一眼,好像她不存在那般。 气得祁六珈半死。 翻开手机想要给儿子发条信息平复一下心情,却是发现自己的手机电量少了足足20,几乎要到没有电的状态。 “明明早上出门还有80的电,今天都没怎么用电,怎么就消耗得那么快了?”祁六珈在床上嘀咕。 “”陈维文在一旁不敢出声,然后默默地找出了充电宝递了上去。 再晚一点儿的时候,佟皓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她受伤的信息,终于是按捺不住来看她了,带了一大堆她从前爱吃的东西过来。 又带了点小玩意儿给她玩儿,就仿佛那六年逝去的时光从来都没有消失过那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j江dufa·唯一正版] 傍晚5点。夕阳西下, 渲染出一室暖光。 因着林萧和戚琦的到来, 原本安静的病房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佟皓拎着一大袋两大袋的东西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到祁六珈的病房里还有这么多人在。 看了林萧和戚琦一眼, 有些心烦, 他原本是想着和祁六珈独处一会儿来着。 昨晚霍斯羽在红笺里说的话语让他心里像梗着一根刺那般,非常难受。 从高中开始,他一直是以旁观者的身份见证着他们的爱情。然而,又有谁知道,旁观者有一天也会发现自己泥沼深陷,在做一场无法实现的梦? 不过, 他在他们眼中的形象大概真不是那么好吧。 而他也无意解释那么多。毕竟,戴着面具做人让他会自在一些。 “六六, 你病房里怎么这么多人啊?还有, 霍斯羽给你安排的是什么房间,这么偏僻?从主楼走过来都要半个小时,这进进出出的不是浪费时间吗?” 他一进来就嘀嘀咕咕说个不停,东西还没来得及放下, 便吐槽起病房来了。 “呵,我还以为哪位少爷来看六六, 没想到原来是你, 涧川炮王啊。”林萧看到佟皓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儿就不爽,更何况他说的话里满是嫌弃。 她和戚琦在病房里又怎么样了?得罪他了? 不过, 她还真没想到祁六珈会认识这个花花公子。 因为, 在她眼中看来, 祁六珈属于那种特别洁身自好,绝对不会与这种三教九流自称豪门的二流子混在一起。 “什么‘涧川炮王’啊?你他妈是谁啊?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佟皓一听林萧毫不犹豫说出的话,脸色都有些白了,不断用眼角余光瞄向祁六珈,想看她的反应。 祁六珈倒是没什么想法,只是笑着对林萧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个外号是从哪里听来的,不过倒是挺适合皓子的,”她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眉眼弯弯的,“因为他从高中的时候就很花心啊。” 佟皓扶额:能不能让他去死一死,居然从高中起他的形象就崩溃了。 “我才不管他花心不花心,”林萧担心祁六珈上当受骗,还是叮嘱道:“这个人在圈子里都是出名的,吃喝玩乐无一不精,最喜欢去‘红笺’那家能提供特殊服务的会所,还带着一帮人去六六,我奉劝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儿。” “喂,你是谁啊!不带这样的吧!”佟皓本来不想和她计较的,但是听她越说越离谱,还离间他和祁六珈之间的关系就有些忍不住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还是没想起自己曾经见过这号人物,“我和六六从高中开始就是好朋友,我什么底细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好吗?” 更何况,兄弟妻不可欺,霍斯羽分明是对她余情未了,这样的情况,他还能做一些什么?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 林萧还想和他说下去,但是祁六珈及时止住了他们的话茬,好奇地看向佟皓,“皓子,你怎么来了?” 她出国6年,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包括佟皓。 而事实上,她是必须要和他断掉联系的,不然他肯定会将她的情况转告给霍斯羽知道。 “昨晚的宴会我也去了,不过你没看见我而已。”佟皓岔开话题,也听不出他的语气怎么样。 他重点看了看她的伤腿,虽然已经包扎好了,但看起来还是碍眼,“伤口还痛吗?医生帮你打针了没有?” “还好了,不痛,打了消炎针,也做了进一步的检查。”祁六珈说道,两人好像老朋友那般聊了起来。 “我都让老霍早点清理掉他那些烦死人的绯闻,每年一大堆女人往他身上贴,他妹妹是娱乐圈的,他又不是,搞这么多花边新闻干什么呢。” 佟皓越说越气,一想起祁六珈的腿是因为马思思弄的,就心头火起,“马思思的话,我已经联系律师准备起诉她了,老霍不去处理这件事情我去,还真是岂有此理。” “你不用这么生气吧?”祁六珈好像不是很在意霍斯羽是否处理这件事情,说到底,今天也是她倒霉,碰上了马思思这样的人渣,如果她真和霍斯羽没什么关系的话,她还真的敬她是一条汉子。 敢和霍斯羽捆绑炒作,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胆子。 她原以为霍斯羽真的看上了马思思这种圈子里的人,毕竟马思思在银幕前的形象是非常之好的,却是没想到是为了上位而进行的恶意炒作。 真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今天她倒霉归倒霉,但是并不是说这件事就这样翻篇的,就这般被人欺负并不是她的性子。 而且,“秋后算账”这种事情她是非常乐意做的。 不过嘛,大家都这么关心她,她觉得特别窝心。 “大小姐啊,现在你被人家欺负上门了,我还能不生气吗?”佟皓看着她一脸淡定的模样儿就心烦,忍不住瞪大眼睛对她说道。 “好了好了消消气,难得来见我一面,就不要说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了,咱们聊一聊别的吧。”祁六珈笑道,笑容亲切友好,让人移不开目光。 佟皓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心情莫名其妙平静下来,昨晚在宴会上他的确是见到她了,不过没上前和她打招呼而已,后来看到她出去接电话之后再没回来,又看见霍斯羽出去了,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霍斯羽对她余情未了,或是对她旧情难忘,时时刻刻惦记着她,他是清楚知道的。 在这样一份感情上,他不比他的少。 只是,怎么样说呢?有人选择沉默以及刻意遗忘来尘封这段感情,霍斯羽就是这样的人,而他属于后者。 选择纵情声色,永远将这份暗恋藏在心里。 他原以为霍斯羽会好好照顾她,却是没想到就一天不见,便被人欺负到上门来了。 心中愤懑的同时也是无可奈何。 “你这几年在国外都过得怎么样了?听别人说你还带了家室回来,是在国外结婚了?”佟皓是真的好奇她在国外的生活,他没有调查她,因为他不想让她讨厌自己。 可这不代表他不问。 祁六珈听到这个问题面色顿时有些难看,“是霍斯羽让你来问我的?” “关老霍什么事?”佟皓皱眉,“是我想知道你的近况。” “我在国外这几年过得还行,这次回国是想做一些智能家居啊还有一些别的空间设计的事情,以后有生意可要介绍给我哦。”祁六珈巧妙揭过话题,半开玩笑地对他说了一句。 然而佟皓没有被她带偏,十分严肃地看着她,“六六,你对我说实话好了。” 祁六珈极少见他有这般较真的一面,在她印象之中佟皓就是那种乐天派,从来都是不知道“苦恼”二字是怎样写的,高中时他和霍斯羽是同一个班的,他们也是好朋友,还有别的几个公子哥儿和他们玩一堆,她住在霍斯羽家里,自然而然就和佟皓熟悉了。 佟皓从高中时就特别花心,女朋友一天一个,不过他长得的确不差,有这样的资本去换女朋友。 可是,他从来没这般关心她的过往,也不会强迫她去回答一些什么问题。 而现在,好像有些变味儿了。 她回望他,唇边的笑也敛掉了,面容清冷,“皓子,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老霍说你在国外有个儿子,我就想知道你的儿子是谁的?” “当然是我的。”祁六珈就想到他问这个事儿,霍斯羽也纠缠了她很久,虽然以后花花肯定会暴露人前的,可至少现在是要瞒过去的。 “我问的是他爸爸是谁?是不是老霍的?”佟皓也不和她废话,直接问道。 “不是他的。”祁六珈干脆回绝,她再次发现,自己这次回来涧川定居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她也低估了这些人对自己感兴趣的程度。 “不是他的?”佟皓听了之后觉得自己更心塞了,他从来都相信祁六珈的话,而且刚刚看她的模样儿也不像撒谎。 “是,不是他的,我在国外这么多年早已经再婚了,孩子的爸爸另有其人。”祁六珈进一步说明。 “那好吧,什么时候让他们回来?”佟皓问道,已经是有些魂不守舍了。 “过一段时间吧,等我的腿好了我自然会做出安排。”她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他问道。 “皓少大忙人哪里敢麻烦你啊。”祁六珈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好像不太对劲,笑着打趣了一句。 “好啊你也会开我玩笑了!”佟皓察觉出她不想多聊这个话题,也没有多说一些什么,只是和她聊了一些别的,时间差不多了他才离开。 林萧和戚琦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去了,佟皓离开的时候她们才重新回到病房里。 只是,林萧对他仍旧没什么好脸色。 佟皓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回事,一上来就对他这么大意见?简直是有毒。 毁人形象还真的是孜孜不倦啊! 佟皓走了之后,祁六珈觉得自己的肚子也真的是有些饿了,忙活了一整天现在才想起自己根本没吃多少东西。 这家是病房,配给的饭菜自然也是特别丰富的,只是祁六珈看到医院的饭菜完全不想吃,在国外几年她本来已经变得不挑食的了。 而且,因着她身体的缘故,她有很多东西都吃不了,更加是珍惜能吃到好东西的机会。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缘故,她总是不想吃。 到她吃饭的时候,病房里已经只剩下她和陈维文两个人了。 陈维文虽然对祁六珈非常感兴趣,但是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他离她远远的,尽量靠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依然是被祁六珈的一举一动所吸引。 原因无他,有些人的优雅始终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使她现在这般狼狈,脸上也没什么血色,可她依然从容不迫,甚至是说保持着家族底蕴给予她的矜贵,让她看起来有一种感染人心的力量。 明明是低调而质朴的,却偏偏让你移不开目光。 他家b一ss看中的是这样一个女人,让他沉沦与失控,现在想来,也不是不无道理。 因为,就这样看着,昏黄灯光之下,聚焦着的她,也一样有蛊惑人心的魅力。 明明,她没有做一些什么事情。 只是,美人现在却是蹙着眉,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眼前的饭菜,分明是不太感兴趣,也不是很想吃。 陈维文在墙边看了她好一会儿,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尖,都觉得自己的心被揪了一下,只能走前几步,客气有礼地问道:“祁小姐,饭菜是不合口味吗?” “还好。”祁六珈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也客气地回答了一句。 但是即使她脸上的表情有多自然,陈维文还是看出了她的不喜欢和些微的不耐烦。 就好像他们拿来这样的饭菜让她吃,是对她天大的一种惩罚。 有些人,即使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也总能勾起你的愧疚和怜惜,而毫无疑问地,面前这一位就是这样的人。 “祁小姐,你还是病人,今天要劳累了一整天,或多或少还是吃一点儿吧。”顿了顿,还是补充,“不然,公子知道之后也会担心的。” 祁六珈听到他提起霍斯羽,这才斜眼睨他一眼,唇边带了点玩味的笑,“你还真是尽职尽责,你b一ss将你流放到这里,让你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你还替他说好话?” 陈维文浅浅笑了一声,看着她温和的面容却是不敢大意,“虽然我不知道祁小姐和公子的过往,也没有资格评论。但是昨天,公子刚回国没多久,本来是直接去会场的,还是让人掉头来了这里,这间病房里,仅仅是为了睡一个午觉。” “还有一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因为昨天我觉得公子的举止有些异常,让我非常诧异。” 祁六珈听着他的话里话中有话,皱了皱眉,虽然也有些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按捺住没有再问下去。 “虽然觉得逾规了,但是想告诉祁小姐的是,公子这些年来都是独身一人,那位马小姐所做的一切纯粹是她的一厢情愿。今天她不自量力对祁小姐做出这样的事情,以后,或许娱乐圈里就没有这样一个人了。” “还望祁小姐放心。” 祁六珈听罢,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放心?她放心什么?霍斯羽处置马思思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可不想戴这样一顶高帽。 陈维文说完这番话后也没有多说,歇了一会儿却是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出去接听。 祁六珈见他一走是更加没有心情吃饭了,坐在这张熟悉的床上,看着房间里熟悉的摆设愈发不自在起来。 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听见当年响起在耳边纠缠的呼吸声,还能听见他发了狠似的逼问,然而现在一切其实都回不去了,即使她躺在这张充满了两人过往的床上。 浅叹一口气,心中比乱麻还要乱。 霍斯羽这趟分明是要给她找不痛快的。 不论他做什么,他的心思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一 陈维文出去了病房才接听电话,电话不是谁打来的,正是霍斯羽打来的,不用想,定然是因为祁六珈的事情。 “喂?公子。”陈维文的声音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嗯。她怎么样了?”霍斯羽下午离开了之后就一直忙到现在,他从国外回来不仅要接手国内的事务,还要处理国外本来就跟进的事务,下午开会一直到现在,直至现在才稍微闲下来。 “祁小姐下午睡了一觉,精神还算不错,她的两位朋友也来看她了,另外,佟公子也过来了一趟,拿了不少东西过来,和祁小姐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走了。”陈维文不敢大意,像汇报工作那般将事情汇报给 霍斯羽听。 “嗯,好。”霍斯羽答道,语气听不出喜怒,“她吃饭了没有?” 这个点,很应该吃了饭的。 “在吃,只是饭菜的口味好像不适合祁小姐。”陈维文如实汇报。 “不适合?”霍斯羽听了之后似乎是嗤笑了一声,“在国外倒是把嘴养刁了,劝她多吃一点儿。” “是,知道了。”陈维文答道。 “另外,问一问她想吃什么。”霍斯羽说道。 “是,待会儿就问。”陈维文继续应声。 “今晚先辛苦你看着她了,明天我换ta过去照顾她。”霍斯羽想了一会儿才说道。 “是。”陈维文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大b一ss现在是要他避嫌的意思吗? 不过这也是的,未来董事长夫人长得那么好看而且气质独特,怎么样都要看紧一点儿吧。 而且,他一个男的在这里看着她根本就照顾不了她。 “辛苦了,今晚我会迟点过去。”霍斯羽又叮嘱了几句然后便挂掉了电话。 一 陈维文再回到病房的时候,祁六珈已经吃完了饭了,不过所谓的吃完了饭也只是吃了两口饭,几口青菜而已,别的东西一点儿都没有动。 她看到他进来了也没有多说话,手里捣鼓着手机,好像和谁在愉悦地聊着天。 他仍旧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守着她,也不是一直看着她,只是耳朵是一直注意着她的动向的。 她的手机里时不时会传来小孩子的语音,有时说英文有时却是说中文,声音稚嫩却是清脆,让人一下子就记住。 “妈妈咪你次饭了没有?花花好想念你啊~” “妈妈咪我爸比是谁啊?花花好想念你啊~” “妈妈咪今天我画了一幅画,发你看看,花花好想念你啊~” “妈妈咪我爸比是不是和我一样有一双宝蓝色的漂亮眸子的?花花好想念你啊~” 语音一句接一句,说得好不欢快。 祁六珈也笑着一一回复,病态苍白的脸显出一丝丝的红润,看起来较之前好上不少。 好不容易等她聊完天了,陈维文才问道:“祁小姐,是你的小孩吗?” 祁六珈似乎不喜欢他多问,淡淡瞥他一眼,还是答道:“嗯。” “听声音就让人觉得很可爱啊。”陈维文继续说道。 “下午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我手机有电话打来?”祁六珈始终觉得奇怪,电量真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少了20的,而且刚刚的确是花花和她聊天,三句有两句是问他的爸爸是谁的,以前他都不怎么在意这件事情的,怎么现在却是实在是不应该啊。 她总觉得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才导致他这么好奇。 可是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通话记录,所以她也有些不确定了。 “没有。”陈维文轻轻摇头,十分有职业素养地答道:“不能随便窥探东家的隐私,即使我听见手机响了,在没有你的允许下是不可能乱看和乱接的。” 祁六珈:“”你这样说愈发可疑了好吧? 但她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拿着手机刷起网页来,又看了一会儿电子书这才关灯睡觉。 她现在这副模样儿实在是无法独自去洗澡,她觉得自己留院不会太多天的,也不想让祁昭知道她受伤的事情,免得被他担心。 临睡的时候又收到了祁六笙的信息,和他聊了几句之后总觉得他欲言又止,可是最后还是没问出一个所以然来。 忽而发现,他们其实都长大了,也经历了不少事情,她的弟弟也有事情瞒着她了。 她浅叹一口气,没有多问,就只是希望他们都能过得好好的。 一 祁六珈睡了下来,她原本以为自己会经历一个不眠之夜,却是没有想到一觉睡到凌晨两点然后醒来。 她想上洗手间,按亮了一盏壁灯,却是看见对面的沙发上蜷缩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仔细一看居然是霍斯羽。 男人身上仍旧穿着白天的那套西装,没有换洗,头低着,只能看见他浓密的发顶,看不清他的面容。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他19岁那年已经长到188了,这张沙发才12,真不知道他是怎样委屈自己睡在上面的。 祁六珈就这样坐在床上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她还是看得入了神,许多不想想起的往事还是一一涌上心头。 如果现在的她是9年前刚刚认识他的时候的她,她肯定不会想到这个高傲c不屑一顾的男人会有像是这样委屈自己睡在病房里守着她的一天。 那年她出了车祸,他都未曾这样做过。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好像征服了一个不可能被你征服的人,然而世事就是这般奇妙,他们两人明明是不可能有交集的,但到了最后还是阴差阳错地走在了一起。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霍斯羽是在一个十分炎热的午后。事实上,她也是和弟弟在暑假快要结束的某一天出现在他的家里的。 他当时正穿了一身黑,黑色的短t和黑色的悠闲裤,瞪一双同样黑色的中筒靴,手里拿着一根马鞭,还有一顶护盔,看他的样子是准备出门去训练马术的。 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一对姐弟站在他的面前,质朴典雅的打扮与他的气质c甚至是与他家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霍斯呦当时也在,好像是缠着她哥带她一起去骑马,只是霍斯羽并不愿意,她便死缠烂打地磨着他,也是猝不及防地,在他开门的时候看到了正站在门外的祁六珈和祁六笙。 那时候明明是过于炎热的午后,却是在看到他们二人的那瞬间,高温全都消失无踪。 霍氏兄妹的眼里都是祁家姐弟脸上恰到好处又内敛的笑容。 祁六珈清楚记得的是,她当时是站在门口的第二阶台阶上,正想按门铃敲门,门却是被从里面打开了,露出少年那张独有的c深刻的,格外嚣张还带有点不近人情的脸。 所有的光线于一瞬间照进了他漂亮的宝蓝色眼眸里,如果仔细看的话,好像还能看到水流在他的眼睛里随着光影浮动,一眼沉沦。 她那时候仿佛听见了自己心中海豚跃出水面的响声,带着她不明白的悸动和心跳,就这样,看进了他的眼睛里。 时隔很久很久,她才知道原来那叫“心动”的声音。 只是现在,她再看到他,除了逃避就是想逃避。如果不是她的朋友和家人都在涧川,她不会再回来这里,可是现在她无法选择,她好像被逼入了绝路。 当年的事情她并不想再和他提起,这些年来她过得挺好的,也无谓再纠缠在过去,让过往成为过往那才是真的放下。 霍斯羽在睡梦中似乎感受到了有人注视着他,一下子就惊醒过来,抬头看了看周遭,看到祁六珈正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出了神。 霍斯羽并没有作声,也静静回望她。 夜幕漆黑,只有墙上的一盏壁灯亮起,昏黄的光打在她的侧颜上,让她看起来比白天多了一丝温暖,精神好了不少。 “醒了?”霍斯羽说道。 “嗯。”祁六珈移开了目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在?” “怕你没人照顾过来看看。” “看着看着所以就睡着了?”祁六珈看着他眼底微微青黑的眼圈,还有下巴冒出来不及剃掉的胡茬,心底闪过一丝不该有的心痛,但还是若无其事地说道:“夜深了,你还是回家睡吧。” “你很不愿意看见我?”霍斯羽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满意她这般冷淡的态度。 “是。孤男寡女在这里,很容易惹人误会的,更何况我的身体根本没什么大事,我根本就不需要留院。”祁六珈扭了头,看着不远处飞舞的窗纱说道。 “呵。”霍斯羽双手交叠,坐在沙发上,低下了头冷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讽刺,“祁六珈,对着我说什么孤男寡女这样的话,你不觉得你矫情了一点儿?” “” 祁六珈自然是知道他在暗示一些什么,她今天一整天都不自在,呆在这处充满了回忆的病房里总好像在强迫自己剖析已经过去了的过去,她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想要不想起都很难。 她觉得霍斯羽对她很残忍,她也觉得他应该是想忘记过去的,因为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恨意,以及悔意—— 后悔和她在一起过。 她当时出了车祸,住的是这间病房。 她那时候已经读了一年的大学了,读的也是舞蹈系,中国舞,已经得到了学校中国舞舞团的首席,前途本来是无可限量的,业内也有不少知名评论人说中国舞舞团以后都会辉煌很长一段时间,因为祁六珈是一颗不可多得的苒苒新星。 更难得的是,她还这么年轻,才19岁,可塑性极强。 然而一场车祸毁了她的后半生,不仅无法再跳舞,就连走路都成问题。 那时候她伤得真的很严重,在这之前她曾经试过去考国外的艺术院校,她的父亲本来不太赞成她一直跳舞。跳舞太过高强度了,而且是吃青春饭的,跳到一定年纪其实也够了。 虽然她并不认同父亲的说法,但还是采取了比较折中的方法去报考国外的艺术院校。 那时候霍斯羽已经在读大二了,两人并不在同一所大学里,甚至是说离她十万八千里。这也是双方家长所想看见的,祁昭总觉得霍斯羽在高中的时候带坏了祁六珈,是以对他的印象一直好不起来。 就算两人上了大学,对他的印象也依然没有改观。 她在出了车祸之前已经收到美国罗德岛设计学院的录取通知,问她是否要前往入学。 祁六珈也是很认真在准备这个学院的考试,这个学院特别难进,她当时也没有想到自己能进去,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还一度纠结了很久,还想着要不要告诉霍斯羽这件事情,没想到后面就出了车祸了。 而她当时是通过佟皓知道其实霍斯羽最近也在准备英国的留学,毕竟他的本家就在英国,不回本家看几下像是说不过去。 祁六珈得知他即将要留学的消息心中不无震惊,也觉得自己没必要将这样的消息告诉他了。 她也没有自己出了车祸的消息告诉他,他那段时间特别忙,两人又离得远,十几天都联络不上一次,她认为等他们的感情真的淡了,就找个机会和他和平分手。 19岁的祁六珈已经学乖了,也学得精明了,不会再像最初的时候那样直接一条信息过去告诉他要分手。 以霍斯羽这般骄傲的人,哪会容许别人对他说出“分手”二字,就算是,也是他对自己亲口说出吧。 是以她一直在静待时机,等有一天合适了,她才真正告诉他。 然而,不等她等到那一天,他便从佟皓的口中得知她出了车祸的事情,那时候祁六笙的状况也非常不好,几次进出icu病房,而祁昭却是在国外分身乏术,根本无法回来。 祁六珈看着自己弟弟几次挣扎在死亡线上,心里是揪着痛,恍然又好像想起自己母亲死亡时自己的无能为力,她表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也没有展现出任何的悲伤和惶恐,但是心里是隐隐害怕,她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那么无力。 直至霍斯羽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才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好像看到了一线曙光。 明明他不是医生,更不是救世主,然而就是他的存在,只要他存在,她就会莫名觉得心安。 他陪她度过了一段非常艰难的时期,包括陪她治疗,陪她康复,陪她一起陪着祁六笙熬过那段艰难绝望的岁月,直至最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快要过期了,她的入学日期逼近,她觉得她自己真的没什么可以回报给他,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然而,之后的一切,才是她人生真正的。 她原以为他会放弃,会忘记她,然后真正地纵情声色,成为一个真正的富家子弟,但是,并没有。 现实给她一个狠狠的耳光,他们再次相逢。 “你是不是想去洗手间了?”霍斯羽见她不作声,便问道。 他来这里不是想和她吵架的,虽然某人真的很喜欢和他抬杠,还要激怒他。 “不是。”祁六珈很有骨气地摇头。 “不是?我看你就是。” 霍斯羽笑了,大半幅面容陷在阴影里,却依然能看清楚他脸上深邃的五官,像一幅精心修辑过的黑白照,光线运用得极佳,将他脸上的柔和和冷峻这两种矛盾的气质完美融合,让人一下子晃了神。 “我让你早点回家休息,你不要岔开话题好吗?”祁六珈不去看他,冷着脸道。 “家?”霍斯羽似乎笑了一笑,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下颌,恋恋摩挲,然后,他不等她拒绝,攫起她的脸便是对着她的唇亲下去。 祁六珈早有准备,伸手挡开他的脸,语气轻且坚决,“霍先生请你自重。” “自重?”霍斯羽被她推开了也不生气,只是颇为回味地重复她所说出的几个关键字眼,反手握紧她的手说道:“我的家就在这里,你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在你面前,没有什么‘自重’一说。” “”大夜晚的耍流氓啊。祁六珈已经被他气到无话可说了,想要赶他走但是某人这么厚脸皮根本无法赶走他。 只能和他僵持着,看谁先屈服。 霍斯羽不知怎地,可能心情真是很不错,逗她,“你真不想去洗手间?待会儿可不要憋坏了。” “谁说要去洗手间!你快点滚蛋吧!”祁六珈也不和他说什么面子了,性格中恶劣的一面完全在他面前展现出来。 “嗯?难道你在国外6年习惯都变了吗?”霍斯羽看着她炸毛的模样儿唇边就忍不住有笑容,“我明明记得你晚上如果水喝多了会有起夜的习惯。” 今天她打了不少葡萄糖,半夜想去洗手间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6年前是6年前,现在是现在,能不能不要混为一谈。”祁六珈皱着眉说道,不知怎地,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热。 “嗯,的确是这样。”霍斯羽难得赞同地点了点头,但下一秒便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直接抱去洗手间,将她放坐厕上,“有什么事情叫我吧,我在外面等你。” 祁六珈:“”为什么这个人这么霸道?! 他看她还在瞪着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儿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了?是想让我继续帮忙吗?” “你滚!”祁六珈气吁吁地说道。 霍斯羽仿佛是想到了一些什么,表情倏尔严肃起来,“祁六珈,这次不要想着离开我,也不要想着做任何的逃避,你肚子里的那一点儿小心思是瞒不过我的。”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祁六珈直觉他好像知道了一些什么,可是他却像没听到她的问话那般,转身便出了洗手间并帮她带上了门。 祁六珈看着被关上的门非常泄气,她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和他沟通,一点儿都沟通不了。 然而,个人问题还是要解决的,她很艰难地上了洗手间之后本来想很有骨气地自己挪动出去的,可是霍斯羽下一秒又敲门进来了,看着她艰难扶着墙壁站起的滑稽模样儿,眼底隐有笑意,“不要逞强了好吧珈珈?” “”她听到“珈珈”两个字就忍不住浑身发颤,他极少这样亲密地叫她,每次惹她不高兴要哄她的时候才会这样说。 而现在,她觉得那个曾经对她千依百顺的少年又回来了。 霍斯羽再次走到她身边将她抱起,看着她又发呆,禁不住叹了一声,“何必折磨自己?” “你放我下来,我还没有洗手。”祁六珈没有理会他叹息,觉得自己没洗手非常尴尬,双手搂住他的脖颈是又不是,只能红着脸对他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j江dufa·唯一正版] 霍斯羽低头看着她红了的脸, 突然低笑了一声, “你在瞎矫情个什么劲?” “我这哪是矫情?”祁六珈不服气, 皱着眉反驳, “我这是注意个人卫生, 不给他们带来麻烦。” “麻烦?”霍斯羽嗤笑一声,不置可否,“你当初学油画的时候,不知道毁了我多少件衣服你还记得吗?不给他人带来麻烦在国外这几年,你也虚假了不少啊。” “”祁六珈脸色微白,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放我下来, 我自己能走。” “说你两句都不行了是吧?每个人都要哄着你宠着你。”霍斯羽自然是没有将她放下,而是更加紧地抱着她回到了病房, 将她重新放回床上。 “我没让你留下来, 也根本没让你帮忙,是你自作多情要帮我,我现在不需要你的帮助,不想看见你难道还不行?”祁六珈憋了一肚子邪火, 觉得自己不发出来今晚都不用睡觉了。 霍斯羽看着她一脸生气c愤愤不平的模样儿,俯身, 单手插袋, 与她琉璃般的眼睛对视,轻轻吐出三个字, “我乐意。” “霍斯羽你是有受虐倾向吗?”祁六珈抬手就想推开他, 她还真的是被他气死了。 “不, 我之所以站在这里听你说废话,完全因为你是你。”霍斯羽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掌心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祁六珈,你听着,它为你而跳动。你不要逃避了,你还爱着我,你还在乎着我,不然你不会对着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发脾气。” 他的话语过于直接,眼神炽热且丝毫不掩饰眼底的占有欲,让人看一眼深陷进去的同时也暗暗心惊。 祁六珈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依然嘴硬,“自恋。自以为是。” “我是不是自以为是你知道。” 霍斯羽的心情似乎很不错,捏着她的手玩了一会儿,又拿来热毛巾让她擦手,祁六珈总觉得不自在,看着他这般体贴的模样儿,又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的热恋时期。 让她十分不习惯。 总觉得有什么深埋在泥土之下的东西就要破土而出了。 这与她的初衷相违背,她也不想朝着背道而驰的方向前进。 他看着她擦干净手之后又将毛巾给收了回来,回到洗手间洗干净重新挂好才出来,见她还坐着,便问她:“还不睡?” “你还不走?”祁六珈反问他。 “你管我什么时候走。”霍斯羽没回答她这个问题,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2点了,捏了捏眉心,又对她说:“赶紧睡。” “你走了我就睡。”祁六珈倔强地看着他。 “我今晚如果不走你就不睡了对吧?”霍斯羽被她气笑了,都25岁的人了,连儿子都有了,还这么不省心。 “我白天睡太多了,你不走的话我陪你熬着。”祁六珈也不转圜抹角了,直接说明自己的想法。 “”霍斯羽目光深沉地看着她,觉得不给她一点儿教训某人根本不会学乖,径直走到她面前,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一个翻身压到她上面,硬是将她按倒在床上,膝盖骨抵在她的大腿内侧,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 两人之间的呼吸咫尺可闻,霍斯羽的鼻尖几乎能触碰到她的,宝蓝色的眼珠氲上了一层昏黄的灯光,魅惑流彩,恰到风流,“睡不睡?不睡的话我们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你你无赖!”祁六珈被他说得红了脸,从前总没觉得他说话这么露骨,今天却是不一样,甚至是说昨天都一并刷新了她的三观。 “我无赖?你忘记了,你欠我两千多个日夜,我现在讨回来又怎么样?”霍斯羽近乎残酷地说着,性格中恶劣的一面再次呈现在祁六珈面前,偏偏他说着荤话的时候一点儿欲望都没有,更让人觉得耻辱。 “我现在睡了,我睡还不行?”祁六珈心中有惊悸一闪而过,也不敢和他辩驳,她知道他这次是真的火了,并不是好像刚才那样和她开玩笑。 他的怒火,她承受不了。 昨天她已经领悟了一次,现在依然在床上,她不敢托大。 “迟了。”霍斯羽从齿间吐出这两个字来,恋恋摩挲了她的唇一会儿低头便是亲下去,几乎不让她有任何机会反抗。 祁六珈伸手想要推开他,她的力气很大,全都推在他的胸膛之上,想要将他推开,然而霍斯羽却是将她的手腕扣住,提起,压在她的枕头上,让她整个人都暴露在他眼前。 男人的唇冰冷,呼吸逐渐急促,他明明是不带任何欲望亲她,最开始的时候更像一种惩罚,惩罚她的倔强和冷淡。 然而大概是亲上瘾了,他找到了以前那种让人动心的感觉,唇舌逐渐变得炽热,甚至是伸出舌尖轻轻舔舐她紧扣的牙关,想要以此为契机,彻底攻城掠地。 祁六珈死死瞪着他,也死死地抿着唇,身上绷得死紧,她用眼神来无声对抗,企图阻止他的一切行动。 但是她这般宁死不屈更加是激怒了他,轻笑一声,稍微远离了她一点儿,咬了咬她的鼻尖,大手直接覆上她的柔软,毫不怜香惜玉地揉了一下,让祁六珈忍不住低呼出声,叫声像猫儿一样带着委屈。 霍斯羽真是爱极了她在床上的这副模样,他是一个男人,他在她面前毫不忌讳自己的爱好,他就是爱她这副在他身下婉转动人的模样儿,黛眉微微蹙着,像笼了一江烟雨,欲语还休。 然而伊人却是不胜其力,婉转低啭,泄了满江南的雨水,露出最柔软的内核来。 他适时停了手,指腹擦过她的眉尖,一个轻吻落在了她的眉心,“睡觉。” 然后他也翻身到她身边,与她挤同一张床。 祁六珈被他弄得有些懵,根本没看清他想要对自己干什么,只得警惕地看着他,以防他有下一步动作。 “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不介意做完余下的事情。”霍斯羽说着,已经握住了她的腿窝,还有隐隐向上的迹象。 “”祁六珈不敢动作了,也不敢看他了,只得闷闷睡了下来,但是在临睡的时候还是看了他一眼,“你没洗澡。” “知道了,”霍斯羽失笑,“等你睡着我再去。” 祁六珈这才再瞥他一眼,那眼神儿好像在说:这还差不多。 病房重新回归静谧。 初时她还离他远远的,两人之间隔了一条楚河汉界,她坚决远离他,不和他扯上任何一丝关系。 可是身体的习惯,是骗不了人的。 半个小时之后,霍斯羽发现自己怀里多了一个人,睡颜乖巧恬静,睫毛齐刷刷地停了下来,像翩跹的蝶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他轻笑一声,搂了搂她的肩,然后放开,准备下床到浴室洗个澡。 这个是独立病房,什么设施都应有尽有,他并不担心这个个人卫生问题。 就只是下床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角被她扯住,还要扯不回来,但是她人在床上是熟睡着的,咕哝了一句,“花花,要掉床下了。” 霍斯羽失笑,轻轻将自己的衣角扯回来,蹲在床前看她,觉得她可爱的同时,又有些心酸。 无论他是否承认,无论他是否还恨着她,他缺席了她的人生6年这是事实。 或许他还错过了他们儿子的成长。 祁芣苡十之八九是他们的儿子,现在就只差她的亲口承认了。 他的手机里还躺着祁芣苡发来的最新信息没有回复,霍斯羽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站起,边回复他的信息边到洗手间冲了个凉水澡。 :叔叔,我妈妈睡着了没有?她睡觉喜欢踢被子,还喜欢紧紧搂着我睡,你要好好照顾她啊。 :嗯。她已经睡了,我会看着她的。 他简短回复了一句,惊讶于他会打这么复杂的汉字,但还是没有多问。 不得不说的是,和祁芣苡这个小子聊天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他似乎还不是很相信他,不断问他和祁六珈过往的事情。 他乐意回答他,撇开少儿不宜的部分,尽他所能告诉他,也是想通过这个渠道来从他身上获取祁六珈过去6年的生活和人生。 他缺席太久了,他想补偿。 再洗完澡出来已经差不多凌晨3点了,祁六珈睡在床上没有醒来,但是身上的被子已经被她自己踢开了,还露出受伤的腿来。 霍斯羽看着她的睡姿浅叹一口气,来到她身边将她整理好,这才重新躺到床上,搂着她入睡。 他将大半的位置都让给了她,他其实睡得非常不舒服。 只是,她是良药,治好了他多年的失眠症。 一 第二天早上醒来,祁六珈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但是沙发前却是站了一抹高大的人影,听着身旁特助的汇报,并没有转过头来,只是时不时地低声问几句,仿佛是害怕吵醒她。 如果忽略这里是病房的话,祁六珈还真以为自己成为了谁的妻子,在丈夫上班前醒来,看着他打理好自己的一切,准备去工作,只留下她一人在家,嘱咐她好好吃饭照顾自己。 然而,这始终只是想象。 她和他不可能再有未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j江dufa·唯一正版] “醒了?”霍斯羽回头看到祁六珈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了, 很自然而然地问道, “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祁六珈摇头, 心里有些惊讶于他的语气这么自然。 “我待会儿就走了, 今天ta会留下来陪你, 你多睡一会儿。”霍斯羽走过来摸了摸她光洁的额头,这是他以前最喜欢对她做的动作,没想到过了几年之后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 祁六珈有些不习惯,不明白为什么过了一晚之后他对她的态度突变,明明昨晚他们还针锋相对来着。 “我今天会请护工,你不需要将你的人留下来, 还有,我今天检查过后会出院, 你也不用太麻烦了。”祁六珈硬是将自己从这奇怪的氛围中抽离出来, 微微冷了语气道。 霍斯羽看了她好一会儿,也不作声,就只是唇线抿得特别紧,看得祁六珈心里微微发毛, 总觉得下一秒他会冲上来揍自己,虽然他从来没揍过她, 无论多生气。 可是, 每个人都是有尊严的,尤其是她践踏了他的尊严这么多遍, 以他的骄傲, 他肯定会不耐烦以及愤怒。 只要能顺利激怒他, 让他远离自己,那她便成功了。 涧川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如果真不行的话,她迟点很可能就要搬离这里了,虽然离祁六笙会远一点儿,但是没关系。 因为她的弟弟已经长大了,必要时候来看一看他就可以了。 总之,她不想和过去再有任何牵扯了。 祁六珈强迫自己一瞬不瞬地和他对视,她梗着脖子,脸颊微微仰起,以一种并不屈服的姿态。 她的眼神无波,如雨后的西子湖,即使是淡妆,也依然相宜。 霍斯羽看了她好一会儿,忽而让特助将给他准备的几条领带拿过来,让她挑选,“帮我选一条。” 祁六珈:“”这是什么骚操作? “快点,帮我选一条。”霍斯羽见她发呆,催促了一句。 “中间那条吧。”祁六珈指了指藏青色条纹的那条,觉得他戴这条会精神点。 他和昨晚已经不太一样了,起码胡子剃了,身上有淡淡剃须水的味道,衣服也换了,不再是昨晚的那套。 他就逆着光站在她面前,神色可亲地让她帮他挑选领带,魔幻至极。 祁六珈怎么样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情景发生在她身上。在回国之前她是认为自己不可能再和霍斯羽有任何交集,她也知道当年他是要留学英国的,既然这样,他很可能会留在那边发展,因为他的本家在那边。 而他的母亲一直都属意让他回那边发展。 然而没想到,回国第一天就和他撞上了。 “帮我戴上。”他挑出那条藏青色的条纹领带放她手上,示意她帮他戴。 “我不会戴。”祁六珈直接拒绝。 “不会戴就亲到你会戴为止。”他突然靠近她,薄唇离她极近,几乎都要亲到她。 祁六珈下意识往后退,眼角余光瞥到站在不远处的特助,后者已经是非常识相地侧了侧头,转身走出了病房留给他们一方空间。 她清晰地看见这个女特助脸上僵了僵,似乎有着不可置信,好像根本没想到自家平日高冷得不行的b一ss有这样一面。 祁六珈生无可恋,回头瞪他一眼,“你在你的下属面前这样厚脸皮真的好吗?” “是你逼我的。”霍斯羽轻飘飘说出一句话,表情特别委屈。 “”祁六珈简直被他气死了,接过他的领带让他靠近点,“不是说赶时间吗?还不过来一点儿?” “好。”霍斯羽得逞,态度也温和了几分,顺从地坐前了一点儿,让她好操作。 祁六珈这是第一次帮霍斯羽系领带,高中至大一那几年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没有到要系领带出席什么场合的地步,就算需要,他都会直接将领带去掉不系。 他的天性之中始终有不羁的一面,认为领带是一种束缚,影响他人生的哲学。 祁六珈那时候不止一次说他这是歪理,他却说“哪一天你会了系领带的方法我就系吧”。 现在一过去就是很多年了,她学会了系领带,然而他却不止一次系上领带了。 “平时都是我自己帮自己系的,没有别人。”霍斯羽低着眼睑看她的表情,似乎猜出了她在想什么,淡淡出声说道。 祁六珈抬头看他一眼,“关我什么事。” “你的双眼,”他指了指她的眼睛,“告诉我,你很在意。” “撒谎。”祁六珈矢口否认,好像在急于撇清一些什么那般。 “呵。”霍斯羽没有再和她讨论这个问题,只是说道:“过几天出院,你的化验报告还没出来,而且狂犬疫苗还没打,自己注意点。” “我过几天照样可以过来取化验报告,照样可以过来打狂犬疫苗。”祁六珈说道。 “别倔了。”霍斯羽淡淡打断她的话,没有严苛的呵斥,只有心平气和的劝说,他看定她,眼神温柔,宝蓝色的眼睛带着包容和沉溺,“在这里留院观察几天,你还有儿子,总不能让他担心的。” 要命。 祁六珈似乎承受不了他这般注视,屏住一口气侧了头不再看他,歇了一会儿才低低说出几个字,“知道了。” “这才乖。”他整了整领带,站了起来,再次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像摸小猫小狗那样摸她,害祁六珈心生不满,“别这样摸我好不好。” “那是要怎样?”霍斯羽似乎没反应过来,大手收回,侧头看她一眼。 “不要摸我。” “那亲你?”霍斯羽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她呆愣的模样儿捏起她的下颌深深给了她一个亲吻,然后才放开她。 “你你变态吧,我没有洗脸和刷牙啊!”他居然亲得下口! “昨晚我没洗澡你不照样钻我怀里睡得特别香?”霍斯羽并不在意,又低头亲了亲她,这才离开。 祁六珈目送他离开之后才非常羞耻地将自己的脸蒙在被子里,这算什么啊!她不想和他旧情复炽好不好! 今天留下来的特助正是昨晚的女特助ta,也是刚刚和霍斯羽汇报工作的女特助,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看上去非常干练的女人,年纪看着比祁六珈大上一点儿,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儿。 祁六珈也没有让她帮忙,只是自己挪到轮椅上,想去洗手间。 ta看见了,立即前来帮忙,一下子将她抱到了轮椅上,并非常自然地推着她进洗手间。 祁六珈:“”她有这么轻吗?怎么每个人都能抱得起她。 一整个早上ta都没有和她说上10句话,祁六珈本来不是多话的人,也乐得这般清静。 她洗漱完出来茶几上便放着早餐了,热腾腾的,是一碟烫粉,并不是医院的病号饭。 祁六珈微愣,便听见ta在旁边说道:“这是翠香记的烫粉,公子说你最喜欢吃的,还有茅根粥,已经问过医生了,祁小姐吃是没问题的。” 祁六珈并没有作声,只是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烫粉,之所以知道这玩意儿还是因为霍斯羽的表弟白子湛。 不,更确切来说是因为白子湛的继妹纪雁时,她总知道哪里有好吃的,有次跟着他们一起去涧川老城区觅食,自此就喜欢上这种传统烫粉。 时隔6年没有吃,再次看见,心情尤为复杂。 祁六珈平复了一下心情,终究是暗叹一口气,执起筷子吃早饭。 翠香记的烫粉还是和以前那样好味道,她吃一口刚下肚,已经忍不住红了眼眶。 暗骂自己矫情,她将一整碟烫粉都吃完之后才问ta,“你们的公子有按时吃早餐吗?” 霍斯羽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以前住在他家,他总是很早起去遛马。 他家后面有一个小型马场,有一大幅青青草地,为了训练马他通常都会省去吃早餐的时间,当时被他的妈妈和妹妹诟病了不知道多久。 她和祁六笙去了他家之后有很长时间都是当做不认识的,怎么说呢,明明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四人也是同读一间中学的,上学放学都会看见,回到家之后更加是看见,可是他们居然就能做到看见之后也不打一个招呼。 不得不说的是,她从第一次见面就被他这个人所吸引,不论是皮相还是骨相,她都感受得到他对她而言有致命的吸引力。 几乎是无法自拔地沉沦。 她不敢让别人知道她这份心思,甚至是很深很深地藏起来,以冷漠和无视掩饰自己,有他在的地方,她总是一声不吭,甚至是目不斜视地经过他。 就只有在他早上在马场上遛马的时候她才敢在窗边隔着窗纱看他在马上矫健的身姿。 她近乎隐蔽且羞耻地注视着他的一切,在学校他们形同陌路,在家里其实也是。 就只是能够在某种特定时刻默默注视着他,她便觉得已经足够了。 骄傲如祁六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暗恋一个人,而且还和自己看起来格格不入的一个人。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她潜意识的动作也是这样,压根是无法控制的,注定是一场,不可能有结果的暗恋。 直至那件事的发生,才改变了所有所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j江dufa·唯一正版] 高中时期的祁六珈刚和弟弟祁六笙一起转学去读崇明私立, 这所学校是最好的私立学校, 有钱人家的子弟都入读这所学校, 自然是与普通的学校不能同日而语的。 祁六珈姐弟虽然气质独特, 但是因为良好的教养和祁家一直以来秉承的家训, 他们对待别人从来不会说趾高气扬,或是组建自己的小团体。 她和祁六笙都是读艺术的,她读舞蹈,祁六笙则是读乐器,两姐弟来了崇明私立一个月后已经被整所学校广为人知了。 原因无他,这两姐弟脾气好, 颜值高,而且文化课c专业课的成绩都不差, 又在省里的比赛连连拿奖。每周一的升旗台上总能看见他们的, 想不知道他们都难了。 然而,有人的地方总是有是非的,祁六珈姐弟安分,并不代表别人不找他们麻烦。 有次学校里要选拔学生去跳《惊鸿舞》, 在舞蹈班里选,那时候祁六笙去了别的城市比赛, 只剩下祁六珈在崇明, 让别人有机可乘。 经过重重选拔最后还是祁六珈拔得头筹拿了《惊鸿舞》的主舞领舞,可是另外一名强而有力的候选者不满, 在放学的时候找了人去堵她。 每所学校总是有风云人物的, 在祁六珈来崇明之前, 李玫是舞蹈班里的班花,是整个艺术系的大姐大,所有人都要看她的面色办事,突然来了一个祁六珈,还要天天和霍斯羽同出同进,简直是不得不引起人的嫉妒。 本来这两姐弟安分守己她也没有理由去整他们,然而祁六珈这次连原本属于她的机会都抢走,实在是忍不住了,找了一帮社会混混去堵她。 祁六珈形单只影,被他们堵在巷子里,李玫扬言要打断她的腿,不让她再跳舞。 祁六珈骨子里有一股执拗和不服输,面对这样的恶势力压根是不放在心里,半个求饶的字眼都没有说。 李玫气不过,还真的让人拿着钢管上前打她,她找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人,说话难听不要紧,还对祁六珈起了歪心思。 原因无他,任由哪个男的看到她那副宁死不屈但又红了眼眶的娇俏面容都愿意拜倒在她的裙摆之下,更何况当天她还是穿着及膝短裙,一双笔直纤细的长腿露了出来,眩人心神。 祁六珈面对他们凶狠又贪婪的神情当时以为自己定然逃不过这一劫了,但是在他们快要动手的时候,最意想不到的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个人不是谁,正是霍斯羽。 时隔这么多年,她还记得他当时在巷口处说的一句话,“这里这么热闹啊,是想动老子的女人吗?” 张扬恣意又死不要脸的一句话,她一直记到了今天。 每每想起那时的事情总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她是在回他家的那条路上被人堵的,但是她后来是被带到了特别僻静的一个地段的,别人轻易找不到。 而他在最危急的关头里出现,救了她一命。 她感到庆幸的同时也非常感激他。 摆脱了危险之后她还是很害怕,而他一直双手插袋走在她前面,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解释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的步伐很快,祁六珈被堵的时候本来还想着逃跑的,但是不小心跌了一跤,彻底被困住,现在膝盖都是肿的,钻心的痛。 渐渐地,她跟不上他的步伐了。 “喂。你不用等我了,我自己在后面慢慢走回家。”祁六珈背着书包倚在墙边,微微气结。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二次和他说话。 第一次就是在两人初次见面自我介绍的时候了。 霍斯羽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转头看她,眸光流彩四溢,混合着天边夕阳橘色的光,调和出另外一种与众不同的颜色来,让人心折。 “你是真蠢还是假蠢,你不保证待会儿他们会重新找到你将你带到一个别人都找不到你的地方?”霍斯羽一脸嫌弃地对她说。 “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祁六珈说着还委屈地揉了揉膝盖。 “那用不用我背你啊大小姐。”霍斯羽没好气地折返到她面前问她。 “不不需要了。”祁六珈被他突如其来笼罩过来的高大身躯给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几步,面容窘迫,都有些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了。 和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人说话原来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她其实是一个贪新厌旧的人,也不知道她能对霍斯羽维持多久的兴趣。 只是现在,她是沉浸在这样微妙的感觉里不能自拔了。 “这几天,你都和我一起走吧,不要去招惹那些人。”霍斯羽心烦意乱地看她一眼,看到她红肿了的膝盖更加是烦躁,将外套扔到她身上,“围你腰上,我的机车在家,只能背你回去了。” “我都说了不需要了。”祁六珈心情紧张,为了掩饰自己紧张的心情只能用“凶巴巴”的语气掩饰自己。 而且她难以想象他背自己啊,想一想都觉得羞耻啊。 “给三秒时间里,不愿意的话我直接扛着你回家,到时候你走光了可不关我事。”霍斯羽淡淡瞥她一眼,眼神侧重在她纤细的腿上掠过。 “流氓。”祁六珈感觉到他的目光,只能拿外套遮住自己的小腿,随后又认命地将外套围在自己的腰间,遮住一大片春光。 霍斯羽看着她这样的造型这才安心了一点儿,弯腰将她背到背上,满是薄茧的手摩挲在她细嫩的腿窝上,让她莫名其妙起了一层颤栗,好像触电那般让她心跳加速起来。 她的身体紧贴着霍斯羽的后背,两人亲密接触,少年的体温灼烫了她,她胸前的柔软都被他挤压到要变形,不自在地往后让了让,想要拉开一些位置。 然而她一动霍斯羽就有所察觉,十分暧昧地说道:“不好意思? ” “”她没做声,脸上已经热起来了。 “没想到你还是有些分量的。”霍斯羽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45kg还不到,应该不重吧。”祁六珈哪里想到他说的是那里,以为自己太重了给他添麻烦。 霍斯羽回头看她一眼,看她真的是一脸茫然的模样儿,心中暗叹这个人真是单纯,却也是没有多作解释,只是在路过药店的时候给她买了药。 两人就因为这件事而逐渐熟悉起来,霍斯羽通常是骑机车上下学的,他还建有自己的车队,周六日会抽空去训练,和别的车队比赛。 不过他的宝贝机车从来是不载任何人的,就连霍斯呦也不例外。 为此,霍斯呦抱怨了很多次,但是,仍然无效。 然而,有一天,年级大佬的车后座坐了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美人脸上还要戴着头盔,谁都看不清她的面容。 就只知道她的脊背永远绷得笔直,双腿也是笔直笔直的,让人根本移不开目光。 自那以后,崇明所有的人都知道霍斯羽名草有主了,虽然拔了草的花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霍斯呦为了这件事没少欺负祁六笙。 她总将自己对祁六珈的不喜欢转移到祁六笙身上,现在更加是变本加厉了。 现在回想起当年的那些事情,总觉得就好像发生在昨天那样。 很久以后,祁六珈才终于从霍斯羽口中问出那天的事情,他并非是偶尔经过救了她。每次她单独放学,他总会不远不近地跟着她,那次也不例外。 不然哪会出现得这么及时? 祁六珈倒是从这里面琢磨出一件事来,笑靥如花地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很久了?不,应该是暗恋我很久了?” 霍斯羽赏了她一记白眼,还真是懒得理会她。 后来他被她缠得烦了才说出一句话:“好像说到你没暗恋我一样。” “”祁六珈当场石化,支支吾吾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每天早上都在窗台后面看我遛马,每次经过我班的时候总会不经意看进来,还有,每次我在家的时候,你练舞总是将舞蹈房的门打开,为的是让我看到你吧?” 霍斯羽毫不留情地揭穿她,看着她的面容一寸寸变得死白继而又浮上一抹漂亮的薄红时,才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他面前,她耍的小把戏什么都不是。 原来他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思了。 害她装了这么久他都没有告诉她。 还真是不公平。 “祁小姐应该就是先生思念了6年,也找了6年的人吧?”特助ta突然开声问道,语气还是毕恭毕敬地。 “我不知道他做过这样的事情,或许他找的另有其人。”祁六珈也回神,面色绷得死紧的,好像这样就能将外界的干扰因素完全隔绝。 “不,就是你,肯定是你,先生都几乎将你的照片给翻烂了,每年回来涧川总会抽空去诺顿公寓看一下,偶尔也会来这里坐一坐。” “昨晚先生应该睡得不错吧,”ta有些感慨,她盯紧祁六珈的面容,语气里有感激之意,“无论如何,谢谢你让他睡了一个好觉。先生已经失眠长达6年了,每天睡眠的时间不超过4小时,我们其实都很担心他,医生看了他的情况,只说这是他的心结。” “幸而你现在回来了,谢天谢地。” 祁六珈听了ta的话之后微微怔忪,怎么样都没想到霍斯羽这6年来会因为她的缘故而失眠。 她印象之中的霍斯羽是无坚不摧的,而且他的心很硬,他不会浪费任何时间在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上。 那时候她和他在一起,一起去逛街看电影的次数都少。 他甚至连电影院都没有去过。 他这个人很自我,只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为外界所动。 他懂很多东西,钢琴c马术c赛车c攀岩c高尔夫球等等他都懂,即使当年在精英云集的崇明里他也是独特而耀眼的存在。 如果现在回崇明看的话,肯定能看到他的奖状c奖杯放了满室。 他从来都是每个人的骄傲,然而他所做的这些事情,也只是觉得人生太无聊了,太没有挑战性了,他只是想找乐子,来满足自己空虚的人生。 祁六珈有时候在想,她是不是也是他众多玩具或挑战之中的其中一件? 只是她特别的一点是,她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件事物。 霍斯羽占有欲强,而且霸道,可是祁六珈认为他就是自私或者是说自尊心作祟的表现,他容不得他喜欢的东西被别人玷污,也容不得任何东西脱离他的掌控。 她觉得他是不爱她的,喜欢可能是有,但是“爱”这样的字眼用在他身上简直可笑。 而现在她听ta说出过去这六年来有关他的往事,她总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说是不相信。 是的,她不相信。 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会被往事或过去纠缠?他会屈服于往事之下? 哪里有可能? 几乎是于一瞬间,祁六珈就能断定,ta是来做说客的,说服她和霍斯羽再在一起。 也只是失神一瞬,祁六珈便立即回神,看向ta优雅一笑,“抱歉,如果你是来做说客的话,我觉得并没有这样的必要,我和他再无可能,更何况你们公子都已经有未婚妻了,这等治疗失眠的事情很应该由他的未婚妻来做。” ta似乎早已料想到她会逃避这样的问题,或是拒绝在别人面前袒露她的真实想法,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浅浅笑道:“祁小姐明明知道公子不可能再去娶别人做妻子” 不过她也只是点到即止,没有将余下的话给说下去。 因为,她看着祁六珈的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霍斯羽对她的执着简直超乎她的想象,让祁六珈无法想象。 “你跟了他很久了?” 良久,祁六珈才再次问道。 “先生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就一直跟着,至今也有5年了。”ta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 “也是挺久的了。” 祁六珈微微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心将余下的早餐吃完,又在护士的安排下去做别的项目的检查。 祁六珈面色苍白,更显得她的唇色红润,腿也走不了,情况其实不太好。 一直折腾到中午,ta给她准备了午饭,还是医院的病号饭,只是这次看起来好像好吃了不少。 祝耀今天才知道祁六珈出了事,只是他忙着弄工作室装修的事情,一时半刻抽不出空来看望她。 只有中午吃饭的时候才有空闲和她在微信上聊天。 :六六,你没事吧?打了针没有?有没有对药物过敏? :还好,工作室的事情怎么样了?有需要帮忙的吗? :工作室的事情很顺利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好奇的是马思思怎么会和你扯上关系了? 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从戚琦和林萧那里知道的,按理来说,马思思应该不知道有祁六珈这号人物的存在。 因为虽然马思思也会接触涧川的上流圈子,然而霍斯羽近年来主要精力并不在国内,而且和他相熟的人都对他和祁六珈的事情忌讳如深,根本不可能告诉马思思这些事情。 :别提了算我倒霉吧。 祁六珈压根不想再提马思思的事情,一想到她和自己有五分相似的容貌,还和霍斯羽扯上了关系就感到一阵恶心。 :那你就打算这样放过她?不整一整她? 对于马思思这种人,不给她一点下马威下次她只会得寸进尺。 他替祁六珈不值。 :你觉得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祁六珈看着眼前的饭菜就没有胃口,虽然盘子里放着的全部是她喜欢的菜式,然而放在医院的病号盘子里再好看的饭菜看起来都有一种悲情的意味。 但是她还是随便夹了点塞嘴里了,她答应了花花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她是一个妈妈,很应该信守承诺。 边和祝耀聊着天,边心不在焉地吃下了一块鸡蛋,祁六珈划动屏幕的手突然顿了顿,她看了看餐盘里的饭菜,又细细咀嚼一遍自己嘴里的鸡蛋,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想哭。 ——饭菜是霍斯羽给她做的。 她认得出这其中的味道。 每次她生病或是不想吃东西的时候他就会纾尊降贵给她做好吃的。 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会做饭,甚至连进厨房都是一件稀罕事。 她和祁六笙来到霍家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是自吃其力的,并不是说霍家对他们姐弟俩不友好,事实上霍斯羽的妈妈什么都安排好了,给了她和祁六笙非常友好的环境。 就是霍家和祁家的教育方式其实不太一样,祁家需要孩子早早独立,学会一切生活技能,而不是衣来张口饭来张手,是以那时候她和祁六笙会早起自己做早餐吃,也会做各种甜品,会主动收拾自己的房间,打扫卫生等等。 他们将自己的生活料理得很好,过得也很充实。 两姐弟都是会感恩的人,她记得第一天去上学的早上,她和祁六笙在厨房里捣鼓了三明治和豆浆,想让霍斯羽和霍斯呦也吃一点儿,便分开行动,分别去敲霍斯羽和霍斯呦的门。 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开始就鬼迷心窍,她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就只是知道自己看到他的时候会心跳加速,说话也结巴起来。 她尽力调整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变得自然一点儿,才敲响他的门。 霍斯羽早上6点起来去遛马,这时已经在房间里冲洗好自己,准备东西去上学。 他刚洗完澡,还没有来得及穿衣服便听到她的敲门声,只能披着浴巾去开门,看到祁六珈正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前,好像想和他说什么话,却是在看到他光裸露出来的一小块肌肉时红了脸。 结结巴巴地,彻底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霍斯羽心里觉得有趣,但是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他的头发上甚至还滴着水,宝蓝色的眼睛就这般一动不动地放在你身上,让人看不出他的所思所想。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看得她象牙白的脸颊上浮起了红晕才冷淡出声,“找我有什么事情?” “吃吃早餐。”祁六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移开了目光,却又瞥见他腹部的肌肉,纹理漂亮,像一块块被切割开来的奢华大理石,看得人心惊胆跳的。 这下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将目光往哪里放了,只能盯着自己的脚尖,心头局促。 “吃早餐?”霍斯羽瞥她一眼,倒没明确表态,“你做的?” “嗯,我和弟弟一起做的。”祁六珈说道。 “不需要。以后都不用给我准备。” 这算是最直接的拒绝了,而且拒绝的还不止是一顿早餐那么简单。 他拒绝的还有一颗少女想靠近他的心。 祁六珈微微泄气,随即又觉得自己很没底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放下尊严来敲响他的门,而人家根本不领情。 她离开了,当真没再看他一眼。 霍斯羽看着她离开之后才将门关上,继续擦干自己的头发穿衣打理一切。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中无声说道:这才是开端。 祁六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段往事,霍斯羽伤人的时候还真是很伤人,那一次她还真的是被他伤到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差错。 她一向都是知道自己的资本的,她长得好,虽然不常笑,因为家族和自身经历的缘故她比同龄人要成熟一点儿,也不会轻易去和别人搭话。 然而只要她想,没有什么人能拒绝她的示好,更何况她当时是笑着对他说道。 以她最完美的一面。 然而他还是拒绝了,或许看出了她的心思。 自那次之后,她再也没有对他笑过,甚至是连打招呼都很少。 霍斯羽似乎乐见其成,也似乎在考验她的耐心,两人都好像在互相较着劲,看谁最后会屈服。 这样的相处过于微妙,祁六珈几乎都要被他折磨得发疯。 再而后,有一次她练舞练太狠了,在比赛完之后就病了。 他才借此机会,彻底侵入她的生活里。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学会的做饭。 她几乎从第一口就迷恋上他做出来的饭菜的味道,永远都记得。 身体的记忆始终是过于扎实的,味蕾于一瞬被激活,她想要忘记都难。 也是此时,她的手机响了,昨天没有和儿子接通成功的视频电话,今天又衔接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j江dufa·唯一正版] 祁六珈在吃出这是霍斯羽给她做的饭菜时, 完全怔住了,看着眼前的饭菜吃不是,不吃也不是。 全都吃下去的话, 那便证明她开始向他妥协了, 如果不吃的话, 那更糟糕,这是在变相告诉他, 她已经知道这是他给她做的饭菜。 祁六珈左右为难, 看到ta在外面打着电话,偶尔会转头往病房的方向看一眼, 似乎在关注她的动态。 在这种毫无必要但是又确实是万般煎熬的情况下, 儿子的一通视频电话无疑拯救了她。 祁六珈放松心情接了儿子的电话。 入目见到的不是儿子的脸, 而是一张离镜头极近的画,紧接着传来儿子的声音,“妈妈妈妈我今天画了画,你能看出来我画了什么吗?” “儿子,你的画贴太近了,都快变形了,我看不见。”祁六珈非常无奈, 但又觉得好笑, 提醒了一句。 “噢。对不起,妈妈。”然后两只小手儿就捏着那张可怜的画后退了几步, 让祁六珈能清楚看见。 “妈妈, 看到了吗?”还在画后面探出脑袋看向祁六珈。 画上面画了一个大致像是男人的男人, 蓝眼睛,胳膊和腿都特别细特别长,脸上还有两坨红晕,发型倒是非常帖服,画得一丝不苟的。 鼻子是三角形的,穿了件白衬衫,黑色长裤,蹬一双皮鞋,还要在旁边注明这是什么牌子的。 祁六珈一看这幅画不知怎地就想起霍斯羽,明明画得非常不像。 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了,但还是压抑着问儿子,“这是画你长大后的样子吗?” “当然不是啦妈妈,今天老师让我们画‘我的爸爸’,我就想象了一下画出来了~” 花花一副小大人的口吻,又有些期待地看向祁六珈,似乎是想问一些什么。 祁六珈察觉到儿子话中有话,立即警惕起来,想起昨天莫名其妙少了20的电量,便问儿子,“昨天你是不是和一个蓝眼睛的叔叔聊天了?” “啊?没有的妈妈,为什么这样问啊?”花花紧了紧自己的衣角,眼神微微躲闪。 祁六珈皱眉,“花花,妈妈有没教过你,撒谎是不对的?” “妈妈,我没撒谎啊,”小孩儿其实也十分不镇定的,眼神乱瞄,瞄到祁六珈餐盘里丰富的菜肴,立即夸张地“哇”了一声,“妈妈咪,医院的阿姨姨对你这么好的吗?给你吃这么多好次的?我也想次糖醋排骨!” 非常拙劣的转变话题的借口,祁六珈暗叹一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能但是又是十分可能的事情,“今天有没有好好听san姨姨的话,吃药和吃饭?” “有!花花今天真的猴乖哦!” “有就好,不要调皮,不要太麻烦san姨姨知道吗?” “知道啦!”小孩儿不舍得和妈妈挂电话,又和祁六珈聊了几句,“妈妈,今天我去吸猫了。” “cat live又有新视频了?” 花花和她一样都喜欢小动物,小猫小狗这些都喜欢,但是和她一样没有动物缘,小时候养了一只兔子,不知道怎么地养了三天就死了,害他们很是伤心了一阵子。 后来又养了金鱼,死得更快,第一天买回来,第二天早上直接跳水而亡。 又伤心了几个小时。 她总算是明白儿子继承了她的风格,养什么死什么,最后只能隔着屏幕吸猫。 “是哒,这一期还来了汪汪和猫猫玩玩哦~”花花说着就一脸满足。 “那待会儿妈妈也去看看。” “嘻嘻,好啊。”花花说着始终是不死心,又小心翼翼地问祁六珈,“妈妈咪,你喜欢有蓝色眼睛的叔叔吗?和我的眼睛一样的叔叔。” 边说还要边眨了眨眼睛,睫毛一闪一闪的,看起来非常无辜。 祁六珈:“”儿子你的暗示真不要太明显了。 一 挂掉了和花花的电话之后,她便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眼前的饭菜更加是烦躁,难题始终没有解决,霍斯羽为她做的饭菜还是摆在她眼前,等她食用。 她就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说避开就避开的,就好像现在这样,她觉得她自己心里的洪流都快要决堤了。 而且,在花花刚刚的一番试探问话之下,更加是如此。 这个人不要那么讨厌好不好?时时刻刻扰乱着你的心你不要那么讨厌好不好? ta从外面打完电话回来,看到祁六珈看着眼前的饭菜发呆,收起了手机问道:“祁小姐,饭菜的口味不合你心意么?” 刚刚大b一ss特地打电话来问她早上的情况,霍斯羽正在商量着一个大项目,是有关于“家居设计与人类美学”的,霍氏想要打入智能家居的行业,在未来这个飞速发展的行业里分一杯羹,所以不得不打醒十二分精神。 更何况,这次他回来是正式接手国内的业务,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然也要好好盯着。 他昨天就忙到12点才有空过来,今天又一大早回公司,自己连午饭都来不及吃,便在公司的小型厨房给她做了精致的饭菜。 又害怕她抵触他给她送的饭菜,特地让ta装到医院难看的病号盘子里,可是现在,祁六珈看上去好像没吃多少,是饭菜不好吃吗? 这不可能啊,大b一ss当时还信誓旦旦地说她能将这一盘子的饭菜都吃完的。 “今天的饭菜是你的上司给我做的吗?”祁六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道。 “祁小姐,你能吃出来?”ta惊讶道,已经是默认这是霍斯羽的手笔。 “你不是说他很忙吗?怎么还有时间给我做菜?”祁六珈突然觉得很累,她靠在身后的软枕上,闭上眼睛,心慌意乱。 他给她煮的并不仅仅是一顿饭那么简单,还是将所有的回忆都展开剖开在她面前。 霍斯羽学什么东西都特别快,就连学做菜也不例外。 后来她虽然和祁六笙搬回了家里住,但是霍斯羽还是经常避开她的爸爸和弟弟,和她聚在一起。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偶尔会踏着晨光而来,会在午后阳光特别好的时候给她做饭,即使是家常小菜,他们都吃得高兴。 那样的日子,平凡而甜蜜,每次想起,她忍不住会感慨。眼眶止不住地发酸。 她记得自己最喜欢在他身后出其不意地搂着他的腰,霍斯羽身材很好,他有着欧洲人的骨架,但又不完全是,身上也有华国人的特征,野性却是隽秀,不羁却是克制。 他的腹部尽是肌肉,每次搂他的腰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摸一摸戳一戳,于她而言,能练出八块腹肌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每次她吃他豆腐的时候,他总是会及时抓住她作乱的手,眸光幽深地看她一眼,丢出一句话:“别胡闹。” 她当时不知道这句话的深意,只是觉得他小气,摸一摸都不让,直至后来,她才知道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虽然她和他只有那么可怜的一次。 而且,还是不那么地让人想回想的。 祁六珈不喜欢回忆这一些,在国外6年她总是将这些都埋在心中,尘封住,一动不动,不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可是现在,再次回来,他又刻意引导,她根本就抵挡不住。 “他吃了没有?”祁六珈低声问道,但是问完之后她就后悔了,ta看着她浅浅地笑,让她脸上一阵火辣。 “祁小姐如果想知道的话,倒不如亲口去问先生,但我估计先生今天来不及吃饭吧。”ta的目光听起来有些许担忧,她想起霍斯羽这几年来身体都有些小毛病,不按时吃饭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犯胃病。 “” 祁六珈觉得自己现在简直是骑虎难下,拿着手机打他电话是又不是,不打的话又显得自己很没有礼貌。 良久,她终于对ta说道:“给你b一ss的号码我吧。” “好。”ta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得祁六珈一阵不自在。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大概给她的是他的私人号码,入耳的嗓音一如既往醇厚低沉,听得人心跳微微加速。 “喂?”霍斯羽正准备着下一场会议的资料,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 “喂,是我。”祁六珈都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真的给他打电话。 “珈珈?”霍斯羽似乎有些惊讶,但随即又笑了。 祁六珈握着电话的手发酸,他不发火的时候还是极好相处的。 “你吃饭了没有?”祁六珈直奔主题,本来她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找他的。 “还没。”霍斯羽也不骗她,“你呢?吃了吗?今天的饭菜不错吧。” “是你做的,对吗?” 电话那头的女声又低了下去了,像是午夜梦回在你耳边的呢喃,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霍斯羽低头笑了,看着落地玻璃窗外被阳光照得发白的建筑,轻吐出一句话,“喜欢吗?” “你不要再给我做了,今天我就出院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吧。”说完她就想挂断。 祁六珈心里想她真的是话题终结者,但是她并不后悔。 “你是害羞了?还是想起了什么往事?”霍斯羽不急不缓地在那边继续说话,语音里已经没有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冷峻。 祁六珈在那边没有说话,指尖点在挂断的红点上一时之间也没有点下去。 “祁六珈,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吃一口就能记住我的味道,还想说一些什么?” “” “加我微信,都已经过去快一天了,还没看到吗?” “” 话题转变得突然,祁六珈绷紧的神经莫名松懈下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饭菜也必须吃完。”霍斯羽无视她的低笑,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怎么这样”饭菜这么多,她怎么能吃完啊。 “我怎么不能这样?” 霍斯羽想和她多说几句,但是江特助已经进来提醒他要前往会议现场了。 无奈,他只能挂断电话。 只是,在挂断之前还是说道:“晚上我来看你。” 祁六珈听着那边的忙音,心中有些茫然,到目前为止,事情好像都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以一种她无法控制的方式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 与她的初衷背道而驰。 也实在是太糟糕了。 可她居然不排斥这种感觉。 或许是儿子的那通电话软化了她对他的态度。 儿子虽然不说,可她知道他很想要一个爸爸。 做梦都想。 祁六珈暗叹一口气,还是执箸吃饭,细细咀嚼着这一顿来之不易的饭菜。 ta看着她完全吃下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总会变得越来越好的,她相信。 一 午后,祁六珈睡了一觉,睡醒之后去了打狂犬疫苗。 自 6年前的那场车祸之后,她变成了过敏体质,服药打针都变得慎之又慎。 检查了这么多项指标,终于确定能打了。 打完针回来之后医生还是建议她多留院2天,菜包咬得有些深,而祁六珈体质特殊,他们都不敢托大。 无奈,祁六珈只能留下来,呆在病房里休养。 她想起霍斯羽让她加他微信,只能点开微信寻找“好友添加”的列表,果然看到他的号码。 高中的时候他们其实已经用微信了,只是出国之后她换了卡,也不怎么用这个软件,这次回国后她才重新申请了一个号。 里面也没有什么好友。 霍斯羽的昵称还是一如既往简单粗暴:hsy。 就是他名字的缩写。 祁六珈抿了抿唇,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点击通过。 随后祝耀将她拉入了一个群里,群组里只有3个人,分别是她c祝耀还有林萧三人。 祁六珈估计祝耀有什么事情要跟他们讨论。 中午和他聊天的时候他也是欲言又止。 :两位大美女都在线吧?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之前六六在菲尔斯国际设计大赛上设计的那一款梨花木国风长凳入围了,主办方这次想让入围者都聚在一起,进行一场路演说一说自己设计的构思和理念。 祁六珈看着祝耀发来的一大串话,有些分神,这场路演代表着什么,她最清楚不过。 说的不仅仅是他们的设计理念和构思,还是对他们品牌的一种宣传。 祁六珈当时便是以工作室的名义报名参赛的,现在她得到了这场路演的机会,那便代表了他们的工作室能在这样一个路演上亮相。 这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也是打开他们在国内市场的一个发展契机。 主要是这场路演是设在涧川举行的,这也是祁六珈要回国的原因之一。 :哈哈哈,六六不能太厉害了!恭喜啊! :我们工作室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宣传? 得奖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祁六珈觉得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所以才这样问道。 :还真是有,这一款长凳我打算拍一辑广告先宣传,但是并没有找到特别合适的模特人选。 不过吧,候选人倒是有的,但是这个人非常难请。 祁六珈被林萧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点兴趣,立即回复过去。 :是谁呀?这么难请? :唐青时,你应该知道吧? :国际模特,顾家旗下的,哪能不知道? :但是,为什么要请他?应该还有很多别的人啊。 :是有别的很多人,但是符合我们品牌与产品气质的很少,他是最符合的,已经多次找人和他去洽谈了,还是不太愿意,说是没档期。 :那别的人呢?没有候选人吗?真选不到的话,另觅新欢吧。 :其他人,次选人,也联系不上,都有档期了,所以才死磕在他身上。最重要的是顾家在家居行业方面是翘楚,而且也是智能家居的前沿者,我们如果能找他合作的话,事半功倍。 :我倒是明白林萧的意图,主要是我们是新的工作室,而且也没有以家族的名义去弄,还是为以后工作室的发展而着想,她这样子考虑也是对的。没问题的。 但是,我记得顾家的掌权人顾一亦是杜梓宁的表哥,会不会因为这一点而为难我们? 祁六珈在这边看到“杜梓宁”这三个字,心中禁不住打了个突,她可没有忘记杜梓宁是霍斯羽的准未婚妻,前有马思思这个绯闻对象,后有杜梓宁这个准未婚妻,还有他身后数之不尽的绯闻女友,不得不说,霍斯羽还真是多情。 呵。有些事情该断掉的还是断掉吧,免得后面又自找苦吃了。 祁六珈心里自嘲地想,原本软化下来的态度又重新冷硬起来,余下林萧和祝耀之间的讨论她再也没有插手。 但是不知怎地他们聊着聊着又聊到了霍斯羽的事情。 祁六珈本来在浏览国内的一个设计app的,看到他们谈论起霍斯羽,又发了几张有关霍斯羽的照片上来,久违的,如果不是林萧提起,她都忘记了某些往事了。 :其实我还有一个候选人,除了这个极其傲娇的唐青时之外,那就是霍氏如今的掌权人霍斯羽。 :咳咳咳咳,林萧你快别闹了吧,明明知道六六不喜欢他啊。还有,霍斯羽什么时候做过模特我怎么不知道?以他的家世他需要去做模特?这些照片是假的吧。 祝耀分明是不相信的,也不知道林萧是从哪里找到的陈年旧照,简直就作不了实吧。 :呵,祝耀你现在是质疑我搜集信息的能力吗?这些照片百分百是真的,不信你问六六。 林萧觉得祁六珈和霍斯羽之间的关系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昨天祁六珈受伤之后霍斯羽那股子紧张劲儿看得她都想去谈一场恋爱了。 而且她没告诉祁六珈的是,霍氏集团内部有小道消息流传,霍斯羽为了她,很可能会全面封杀马思思,现在上网去搜他那些所谓的绯闻都没有再看到马思思和他的绯闻了。 她有预感,这仅仅是霍斯羽清算的第一步。 虽然并没有明确说明这是霍斯羽亲自去做的事情。 然而这又怎么样,整个霍氏都是他的,他旗下的人做什么还不是听他的? 祁六珈听到林萧这样的问话还真是左右难为,仿佛她回到涧川之后无论如何都无法霍斯羽的阴影,还真是糟糕透了。 她没说话,却是点开林萧发来的照片,共有5张,每张照片的造型都不一样,有棚拍的也有街拍的,但都不是在国内拍的,而是在国外拍。 霍斯羽做过模特这回事她是知道的,但也只是出道而已,出道没多久就被他的母亲勒令退出这个圈子,以后都不能再进入。 他喜欢一切有挑战性的事情,年少时期的霍斯羽并不喜欢面对闪光灯,也不喜欢别人拍他,他一向低调,就连在马术圈里也没有多少个人是见过他真容的,只知道时常拿了马术冠军的人是个少年,而且家世还很一般。 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而面对镜头,他觉得也是一件有挑战性的事情。 好像是高三的时候他去做的模特,照片里的他比现在青涩柔和了不少,五官看起来没那么凌厉,而且面对镜头时也不是永远都面无表情,会根据摄影师的各种要求去摆造型以及调整表情 总之吧,现在看来,高三的他比现在的他有趣多了,也可爱多了。 祁六珈在他高三的时候以及和他在一起两年了,高三这么忙他也照样出去比赛,不是马术就是钢琴,那次好像是钢琴比赛,他去了英国。 也不知道是不是祁六珈经常取笑他面无表情,也常常拿她舞蹈比赛时的照片刺激他,霍斯羽在英国居然答应了一家时尚杂志做他们的签约模特。 只不过刚出第一期杂志的时候,就被他的妈妈知道了,他妈妈不喜欢他抛头露面,他是将来霍氏集团的继承人,理所当然是不可能让他做这种事情的。 别的兴趣爱好还可以有,但是模特这种工作还是算了。 所以非常惨烈地,霍斯羽第一期杂志的照片还没有被放出来就被无情封杀了。 现在林萧发出来的是那本杂志当年的高清已修大图,霍斯羽专门就这几张照片的高清无修大图给她发了过来,还非常嘚瑟地炫耀自己的表情有多么丰富。 祁六珈当时还真是呕死了,死不承认他表情丰富,还是认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面瘫。 两人就这件事还争论了很久,后来杂志被封杀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 想来,也只是大少爷心血来潮玩一玩而已,哪里会较真啊。 现在再看回这些照片,祁六珈就算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岁月催人老。 而某个被造物主特别眷顾的男人,除了变得成熟且更有魅力一点儿之外,什么都没有变。 :六六你不承认就是默认了?我天啊,如果真能请到霍斯羽的话,那还真的是比一百个顾氏集团都有用好吧! :你倒不如直接说让我们去和霍斯羽合作吧。 :呵。有何不可啊?霍氏集团不是说想进军家居行业吗?还有人工智能领域。我们设计的长凳可不是普通的家具好吧。 :那你去试试看?看看你的业务水平怎么样? :试就试,我还怕你不成啊! 这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祁六珈没有再回复,倒是收到祁六笙的视频邀请,立即接起,祁六笙略带苍白的面容立即映入眼前。 “姐,你情况如何?还好吗?”祁六笙问道,面容似乎有些疲惫。 “今天早上刚打针了,估计明后两天就能出院了。”祁六珈答道,又关切地问道:“弟弟,你的面色好像不太好,身体不舒服?” 她知道自己的弟弟身体非常不好,常常要吃药,多病体弱非常糟糕。 稍不注意的话,很可能要住院。 现在他给她就是这种不太好的感觉。 “没事儿,这两天有些事情要处理,估计我明天能来看你一下,你好好休息。” “嗯。”祁六珈应道,然后两姐弟再无话要说了。 “姐,”祁六笙好像思考良久,再之后才重新启唇问她,脸上不知怎地看上去有些红,“你当初为什么会想着将花花生下来的?” 他这个问题成功让祁六珈一愣,祁六笙在得知祁六珈生了小孩之后就很少过问她这件事情,几乎还是没有问过。 他足够尊重他的姐姐,是以并没有问她。 然而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他居然将这件事拿出来问她,而且眼神执拗,似乎非要得到一个结果。 祁六珈知觉他出了事情,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并没有,只是突然心血来潮问一问而已。”祁六笙的目光坦荡毫无躲闪,让祁六珈瞬间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主要是她的弟弟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 “当时我脑子可能抽了,一个人在国外太寂寞了,想生就生吧。”祁六珈并没有对他说出真实理由,只是微微笑道。 “姐,你好好休息,不要为那些不相干的事情而烦恼。”祁六笙也察觉到祁六珈没有对他说实话,但并没有多问,只是继续说道:“马思思的事情她特地让我转告给你,会处理干净的。” “你们今天怎么一个两个都神神秘秘的,有话不能好好说吗?”祁六珈轻蹙眉头,脸上做出困惑的表情,今天他们都太古怪了。 “姐,斯羽哥为了你而要全面封杀马思思,还有,他以前的绯闻全都澄清了,好像还注册了微博,虽然一条微博都没有发。”祁六笙决定还是告诉她实话。 他觉得,霍斯羽和他姐分开有些太可惜了,不仅因为他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更加是因为 “你确定他是为了我吗?应该不是吧。”祁六珈自认自己还真是没那么大的魅力能让他亲自动手去做这些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j江dufa·唯一正版] 祁六笙看着屏幕里那个气质和他如出一辙的淡雅女子, 心里浅叹了一口气,世人都是如此,喜欢自欺欺人。 尤其在爱侣面前, 更加是如此, 喜欢转圜抹角, 让别人猜自己的心思,总是不能诚实以待, 所以世界上总是多了很多怨侣。 他的姐姐和霍斯羽, 如果再不坦诚相待,那真的是会变成真的怨偶了。 到时候该多可惜啊。 “那你认为斯羽哥是为了谁?”祁六笙耐着性子问她。 “总不能为了我, 我何德何能。”祁六珈不想和他扯这个问题, 但是还是忍不住自嘲一笑, 她觉得和自己的弟弟说这些话简直是可笑,而且特别没意思。 “姐,你是在自欺欺人。”祁六笙在最后说道。 “我欺骗自己什么了?”祁六珈并不赞同他的说法,只是认真地对他说道:“弟弟,你一直在涧川你也知道,霍斯羽的绯闻有多少,最近不是说他会订婚吗?霍家的人好面子, 在订婚前肃清之前的绯闻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作茧自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ta正好从外面进来, 一溜的医生和护士紧随身后, 祁六珈顿了顿,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遂将接着要说的话都压了下去,和祁六笙挂了电话。 医生和护士进来对她做了一连串的检查,不仅替她打了消炎针,也帮她腿上换药。 负责她的医生发现祁六珈的愈合速度比常人慢很多,即使他们已经用了对她最好的药,她的伤口依然狰狞得恐怖,长长的一道裂痕,送过来的时候先缝合了七八针,估计以后都会留疤。 “祁小姐你是天生血小板比常人低还是后天导致的?”主治医生没有看到她以前的病历,就算6年前她在这里就过医,可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而且6年前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病历同步这样的事情,是以现在只能询问病人的相关情况。 “我出过车祸,严重影响了身体,造成血小板偏低,所以伤口愈合慢也是情有可原。”祁六珈不愿意多说,反正她自己的身体她清楚,不就是用药会谨慎点,伤口愈合会慢一点儿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祁小姐的伤口愈合情况不太乐观,有化脓的迹象,每天都需要做相应的清理以免伤口感染病变,所以接下来很可能要多住几天院。” 主要是最近天气闷热,如果在外面的话,稍不注意很容易会造成二次感染。 这位祁小姐是那位霍先生指定要重点关注的对象,他们院方理所当然不敢怠慢。 更何况,病人的体质和现时的情况也压根是怠慢不行。 是以,医生说话的口吻非常严峻。 而祁六珈听到又要多留院几天还真是火了。 谁喜欢在这个房间里呆上好几天啊,好满足霍斯羽私底下里的意淫吗? “留院观察可以,但是我要申请换房间。”祁六珈的态度非常坚决,医生不好拒绝,只能看向ta看她有什么话要说。 ta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示意医生和护士先出去,她留下来和祁六珈商量一下。 “祁小姐今天的状态应该还好?”ta温声问道,态度不卑不亢。 “如果霍斯羽派你来做说客,我想你不必和我多说了。”祁六珈冷了脸色,直接说道。 ta轻声笑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向这个就算冷着一张脸也依然暗含风情的女子,“祁小姐可以先看看这则消息,先生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多情,大多数是她们搞的绯闻,要蹭的热度。这么多年来,先生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算是上次和杜小姐吃饭,也是大夫人用了非常手段去压迫先生的,而且在饭局上他也没有和杜小姐说上几句话。” 她说着已经将手机递到祁六珈面前,让她看。 祁六珈迫于无奈将她的手机接过查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图片,是以霍氏集团的名义写的一则声明,声明霍氏总裁霍斯羽与别的包括马思思在内的明星c偶像或者别的曾经和他传过绯闻的女人都没有任何关系。 即日起,如果网上或媒体再有似是而非的新闻出现的话,直接等着收律师函吧。 声明下面还有霍斯羽的亲笔签名,还盖上了霍氏集团的公章,而且也有一份律师警告函,非常正式。 祁六珈看完之后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心底震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了。 霍斯羽这次这么高调处理这些子无虚有c似是而非的消息简直是让祁六珈觉得不可思议,霍斯羽这般眼高于顶c不理会世俗的人,甚至是不按照世俗的规则去行事的人,哪里会管这些事情? 而且他这样做总有点儿小题大做啊。 完全没必要。 “先生是为了你而这样做的,他并不认为这是小事。”ta似乎看出她心里的想法,直接说道。 祁六珈看着她并不答话,只是等她的下文。 “江特助告诉我的,昨天先生动了怒,大小姐也打来电话说想亲自处理这件事情,先生也放了权给她,会全程配合。” “” 祁六珈听到这番话简直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霍斯呦胡闹也就算了,就连霍斯羽也跟着他的妹妹胡闹。这是怎么回事。 “如无意外的话,霍氏影业今天应该会开始撤掉马思思新片的排布。”ta接着又补充道。 “疯了。”祁六珈终于忍不住挤出两个字来。 “先生没有疯,他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ta又笑说道。 “”祁六珈简直不想和她说话,在霍斯羽手下做事的人都是同一个套路的,简直让你无法招架。 ta大概也知道祁六珈不好意思了,借口出去一趟,让她自己呆着。 祁六珈自己一个人坐了一会儿,然后才慢吞吞地打开平板浏览最近的娱乐新闻。 位于头条位置的就是ta刚刚说的那张图片,祁六珈点开图片来又看了一遍。 完了之后她又搜索了“霍斯羽”的名字,除了零星几篇财经采访之外,其他的花边新闻以及他的私人信息一概没有在网上公布。 简直是净网2018,真是厉害。 祁六珈搜索了一通之后发现没有他的花边新闻,不知怎地心里有些乐,想起他好像还注册了微博账号,又禁不住登录微博看了看,搜索了一下他的名字,果然看到他真的注册了微博账号。 而且他的昵称非常简单粗暴:霍氏执行 这个id是新注册的,一条微博都没发,但是却有十几万粉关注他,而且都不是僵尸粉,霍斯羽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祁六珈想了想,也关注了他,她的号极像僵尸粉的号,用的是随便一串数字,也没发什么东西,她断定他应该不会关注她。 待做好了这一切的事情之后她才重新点开其他app浏览有关设计的资讯,一整天的嘴角都是翘起的。 而同一时间。 马思思千方百计从霍斯羽的一个特助手上得到了霍斯羽的私人号码,打了好几次对方才接听,在接听的那一刻她简直欣喜若狂,觉得老天并没有想着要绝她的路。 “喂?”霍斯羽刚刚忙完一次表决就接到了马思思的电话,连祁六珈那边的情况都来不及去照顾。 “霍先生,是我。”马思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自然点,充满笑容。 “马小姐?找我有什么事。”霍斯羽也不问她是从哪里得到他的其中一个私人号码,而是直接问道。 “霍先生,微博上发的声明我已经看到了,如果是我哪里得罪你了我改,我马上改!我的新电影即将上映,霍氏旗下影业这么多,全部撤档的话会让你们损失惨重的。” 马思思委婉地说道,简直是避重就轻。 霍斯羽解了解领结,又想起今天是祁六珈帮他系领结的,动作轻柔了下来,阳光从外面洒照进来微微刺目。 他也不和她废话,直接说道:“昨天你做那件事情的时候就很应该考虑到后果。马小姐,我和你仅仅只有几面之缘,与你连朋友都说不上,请你不要将你自身的臆想放大,强加到观众身上。这次,我只是采取基本必要的措施,若再有下次,恐怕” 他说到这里并没有接着说下去,然而话里的不近人情已经让人不寒而栗,马思思不敢再说一个字了,然而还是不甘心,在霍斯羽挂断电话之前,还是问道:“霍先生!当初你帮助我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她?” 霍斯羽微微晃神,想起那次偶遇马思思,他其实只是远远一瞥她,恍恍惚惚地以为祁六珈回来了。那时候他还恨着她,埋怨着她,然而在看到马思思的时候,他的心又忍不住软下来,只要她不走,再次留在他身边,前恩旧怨统统可以一笔勾销。 然而她并不是祁六珈,可是看到她陷入困境,他也只是随手一救,没想到却为今天留下了祸患。 霍斯羽和祁六珈在一起的时候,连她一根手指都不敢伤害,头发丝都捧着爱着,别人敢对他说半句重话他都会怒火烧心,定然要狠狠报复他们。 现在马思思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在剜他的心头肉,哪有可能会原谅她? 霍斯羽在对待祁六珈的方式上本就是一个霸道的存在,他不允许别人染指她,但他又该死地喜欢欺负她。 可是也只是他能喜欢她,别人要想欺负她的话,他必然十倍还之。 马思思在那边还在等着他的回复,她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他一生气就挂掉她的电话。 “马小姐,我并没有义务回答你的这个问题,但是,如果真要说的话,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霍斯羽近乎残忍地说着,然而语气又倏尔变得柔和下来:“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能代替她,她就只是她,没有别人。” 说完,也不等马思思再问下去,他便挂掉了电话。 马思思在那边听到他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已经是忍不住流出泪来,她以为她以为她经过这几年的努力她已经离他很近了,她妄图想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就算身份地位不一样又如何?家世不一样又如何?可她是爱他的,她全心全意爱着他,她不完全是为了自己炒作而炒作,她妄图得到他。 然而谁能想到那么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居然会为了另外一个与她长得酷似的女人而全面封杀她,她离她的梦想只是一步之遥,她快成功了,实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可是他却残忍地,将她所有的希望都给夺走。 她做错了什么?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不就是她倒霉被狗咬了一口而已,有这么娇气吗? “思思,霍先生怎么说?”马思思挂掉电话之后,她的经纪人戴茹立即问道。 然而听她刚刚的谈话结果便知道霍斯羽对她不留情面,已经是不想给她任何机会了。 她早就说过,让马思思不要玩得这么过火的,然而现在已经迟了。 霍斯羽真的要动真格了,从昨天中午开始一直到现在,从最近最新到5c6年前最旧的绯闻全都不见了,搜索“霍斯羽”三个字只有零星的报道出来,而且还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的。 也就像是补偿普罗大众那般,他开通了微博,虽然没有发任何一条内容,然而人气还是高涨得可以吓死人。 戴茹其实也或多或少知道马思思的心思,她虽然有演技也有颜值,但这并不代表她有运气有资源。 娱乐圈是个大染缸,人来人往,车来车去,马思思本来就没什么背景,不然也不会被轻易潜规则。 如果不是有了几年前的那一场奇遇,她现在也只是是一个寂寂无闻的小明星。 后台以及资本的力量,她身为她的经纪人更加是体会深刻。 而现在他们背后的那棵大树就要被移走了,不,更确切地说,是那棵大树收回枝叶,在底下乘凉的人不走也得走。 “茹姐,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马思思禁不住掩面哭泣起来,她哭得伤心,完全是不顾自己的明星形象了。 而且她为了这件事情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从昨天开始就没有睡觉,一直在处理这个事情,连自己的脚扭伤了也顾不得去处理。 本来以为今天的事情会有转机,然而却是没想到霍斯羽直接夺走她的希望。 她为这部片子做了多少努力她心中清楚,她不是花瓶,她有实力有演技,她昨天就只是一时冲动,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嫉妒祁六珈了。 虽然她在这之前根本不知道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媒体也只是捕风捉影,从上流圈子里得到了一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消息,说霍斯羽这么多年来心中一直有一抹白月光,他一直在等待着她,而他的择偶标准也自然而然按照白月光的形象而来。 她本来不相信的,像霍斯羽这样的人,哪有什么女人能入他的法眼? 可是偏偏她昨天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绝对斗不过她,实在是十分微妙的感觉。 她的衣着c妆容都不比她差,那个女人甚至是素面朝天,连穿着都随便,就只是穿着平底鞋,她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畏惧,笑得那么高兴和明媚,让她一下子觉得自己败了。 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全都白费。 所以她才恶从胆边生,完全失去了理智,作出了这样愚蠢的事情。 戴茹见她哭得伤心,也不知道该要怎样安慰她,“思思你在娱乐圈这么多年影迷不少,霍氏影业虽然不上映你的新片,但是影线还有这么多,你的片子好,根本不用担心不卖座。” “再退一万步去想,他不上映你的片子是他的损失,我们思思人靓演技好,他们不要你,简直是损失惨重,你根本就不需要担心。”戴茹尽她所能安慰她。 马思思也不是转不过圜来的人,戴茹说得的确是有道理,她的影迷都不止100万了,一个霍氏影业能算什么? 粉丝才是购买力。 然而心里还是担心,她隐隐觉得撤档她的新片只是开端,所谓的封杀还没有正式开始。 因为她并没有忘记,她真正的敌人不是霍斯羽,而是他的妹妹霍斯呦。 这么几年来她一直和霍斯呦争资源整热搜,霍斯呦成为了圈里不可撼动的人物,还事业爱情两丰收,而且还有霍氏强大的后台给她做后盾,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她常常在想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是这么不公平的,现在她的好运气快要到尽头了吗? “思思,后天你在凡伊还有个走秀,你的腿伤了还没去医治现在还是先去医治吧。”戴茹是真的担心她,现在是关键时刻他们不能有所差池。 马思思并没有立即回答,好像在想一些什么,她的眼神黯淡,脸色憔悴,却好像想通了什么那般,“好,我们去医院吧。” “就近原则,我们人民医院吧。”戴茹说着就要安排车子去。 然而马思思却是说道:“去协和医院吧,我在那边有相熟的医生。” “协和离我们这边太远了” “茹姐,去协和吧,我想兜兜风散散心。”马思思语气虽然软,但是态度坚决。 “那好吧,我们去吧。”戴茹心软,对她说道。 而同一时间,杜梓宁那边也知道了马思思被封杀的事情,也知道了霍斯羽在清理绯闻的事情,一整天的心情都是雀跃的。 网络上有媒体大胆推测霍斯羽突然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早有传闻说霍氏与杜氏会联姻,他们推测这是因为霍氏要展现诚意,所以才这样做。 杜梓宁看这篇报道的时候正在和霍雪儿在一家咖啡店里喝咖啡,她们的关系好,一有空就会约着逛街买衣服,今天也是约了出来一起吃饭喝下午茶。 “哎呀,梓宁我都说了我的堂哥是个闷骚的了,一方面对你爱理不理的,另外一方面却暗戳戳地去处理这些事情,你看,我堂哥还对你不上心?” “你确定你堂哥是为了我?”杜梓宁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霍斯羽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的,那个祁六珈回来了他才有这样一系列的动作,她有理由认为他是为了祁六珈才作出这样的安排。 “不是为了你还能为了谁?我们奶奶很喜欢你,我堂哥的妈妈也就是我伯娘也喜欢你,我堂哥不娶你的话那娶谁?娶那个不自量力的祁六珈?去国外做了6年缩头乌龟的祁六珈?呵,不用多想了,我堂哥根本就不喜欢她,这6年来提都没提她,根本是对她恨之入骨,甚至还忘记了她这个人。” “可是你堂哥在宴会上对她的态度让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杜梓宁还是担心。 “我堂哥的态度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整个家族的态度,你放心吧,祁六珈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的,你安安心心做你的新娘子就好了哦。” “啧,事情还八字没有一撇,哪能随便说说啊。”杜梓宁都被她说得有些害羞了。 “不过,祁六珈留着的确是个祸患,当初在我家搞风搞雨的,害我堂哥被惩罚被责骂,现在突然从国外回来肯定没安好心。”霍雪儿说着也是满脸的不屑,听得杜梓宁也有些担心。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将她继续留下,荼毒你堂哥吧?那个狐狸精,自以为自己长得很好看。” “我看你表哥顾一亦最近投资的菲尔斯国际设计大赛,路演上有祁六珈工作室的名字,你认为我们是不是可以提醒一下你的表哥?”霍雪儿斟酌地说道。 “这样好像不太好吧。”杜梓宁说道,她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而且她的那个表哥也是非常有底线的人的。 “只是让你在他面前提一提而已,他怎样做那真的是他的事情了,如果你表哥对她有兴趣,你这不是成人之美吗?哪有什么好不好一说的?”霍雪儿继续劝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j江dufa·唯一正版] 杜梓宁瞬间明白了霍雪儿的意思, 她的那个表哥顾一亦,圈子里出了名的浪荡子, 多少女人被他搞过。 但是他偏偏却是有这种实力让那些女人对他死心塌地,风流债不知凡许, 祁六珈这个狐媚子看似清高, 实则当年传出来的就是她主动勾引的霍斯羽。 以至于这么多年了,霍斯羽还似乎对她怀有旧情。 还真是让人讨厌啊。 “雪儿你的意思我倒是明白了, ”杜梓宁斟酌地说道:“我去试试看吧, 我和顾一亦并不是很熟,贸然去找他估计还可能被他怀疑” “这有什么的, 你不说他都知道你想做什么呀,”霍雪儿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动作亲昵, “梓宁宝贝,你自信一点儿!将所有绊脚石都清理掉, 要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知道啦知道啦, 你快别捏我的脸,都快痛死我了!” 两个女孩玩闹起来, 窗外阳光正好,连同医院里的窗帘都被晒得发白。 祁六珈午觉醒来之后,在微信群里和他们讨论了一下工作之后, 便接到了儿子花花的视频通话邀请。 她见ta不在顺手接了起来, 花花的宝蓝色大眼睛随即映入眼前, 看见祁六珈之后立即笑起来, 一连串标准的美式英语灌入耳中,“妈妈,你那边是下午了吗?你怎么还没有出院?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有没有听医生话?不要让我担心啦~笙叔叔呢?在哪里?我要见见他!” “宝贝儿你问题太多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急这么快,妈妈回答不了。”祁六珈也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回复过去。 “那好吧,我一个个问可以吗?你都要回答我的哦~”花花继续眨着他的大眼睛向祁六珈卖萌。 祁六珈才半天没有看见自己的儿子就想念得紧,总关心他吃穿好不好,有没有犯病。 她对着自己儿子的时候脸上永远都是笑容,也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问道:“在家里都做了些什么事情?有没有为难你san阿姨?” 她的儿子有多皮她是知道的,2c3岁开始就已经逐步向大魔王的位置进发了,家里什么东西都被他破坏过了,现在除了家里的实木凳子和沙发,别的东西全都是换了新的。 她可没少揍他。 估计他都有阴影了。 虽然,3岁之后被确诊了病症之后听话了不少,可是她在的时候还好,现在她不在美国了,估计都要无法无天了。 “乖,仔仔特别乖哦。”花花又切换回粤语,祁六珈虽然是高中时从别的地儿转学过来的,但是她有语言天赋能力,一口粤语说得贼溜,到了国外的时候她也教自己的孩子说粤语。 虽然,她教给他的只是一些散装粤语,但是现在她的孩子回国来生活c读书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那好吧,妈妈考考你今天的功课做完了没有?”祁六珈说着便想出题给他了。 但是祁芣苡却抢先她一步说道:“妈妈妈妈今天uncle jacky又来找你了,但是我对他说你已经名花有主了,让他找别人去了!” “嗯?你怎么这样对uncle jacky说话?你这样说是撒谎了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不想你和uncle jacky在一起!我有另外喜欢的叔叔了!”祁芣苡分明不是很服气,嘟长了嘴一脸不愿意。 “你有喜欢的叔叔?是哪一位啊?我帮你参详参详。”祁六珈半开玩笑地对他说道,一下子就想到他画的那幅画。 “哎呀妈妈现在最重要是你喜欢而不是我当然了,如果我也喜欢的话那是更好了!” “那是谁呀?”祁六珈已经严重感觉出不妥,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每次有人想追求她总会被他拒之于门外,她的儿子看人比她还要挑剔,所以在国外的6年省了她不少事情。 而现在一向挑剔的儿子突然说他找到了喜欢的叔叔,在脑海里回想一圈与她有过接触的那些男人,没有一个没有给他嫌弃过的。 怎么她回国也就几天,他就替她找到了“真爱”了? 那个蓝眼睛的叔叔,目前是最符合他的标准了。 “唔,他是谁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随便甩了他”祁芣苡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儿,听得祁六珈哭笑不得。 明明给她看画的时候一脸的期待,但是转瞬又绝口不提那个蓝眼睛叔叔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现在威胁妈妈还有理了?” “我” “叩叩——” 然而不等祁芣苡说完,霍斯羽便从外面敲门进来了,祁六珈看见他也来不及和自己的儿子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她实在是不想霍斯羽和自己的儿子有过多的接触,因为这会让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全都袒露出来。 虽然,看儿子今天的架势,很可能已经和他有接触了,可她还是想自欺欺人一回。 或许没有呢? 匆匆忙忙挂了电话,霍斯羽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唇边似笑非笑,“和谁打电话,这么慌张?” “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祁六珈飞快平复自己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他。 然而眼底的惊慌还是落入了霍斯羽的眼中。 他其实来了有好一会儿了,听见她在房间里打电话,也就在门口外停下了脚步想要听听她和儿子说一些什么。 大致猜到都是一些日常琐事,但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两母子还会讨论什么“真爱”的问题。 自从和祁芣苡顺利建立了关系之后,小孩对他非常感兴趣,不断地问东问西,又问他钢琴要怎样学习,能不能快点教教他。 小孩似乎对他的身份特别感兴趣,还有对他们的过往也很感兴趣,时常问的一个问题是:妈妈是怎样生他下来的。 看来小孩子都会有这样的疑惑啊。 霍斯羽觉得自己还真是很有一尽做父亲的责任,但是在手机里聊这些“教育”问题分明不是很合适,于是便顺着他的话题与他约定,下次两人见面的时候他会好好和他说一说。 祁芣苡大概是真的很喜欢他,听到他这样说立即来了精神,还伸出尾指要和他拉钩,霍斯羽虽然觉得幼稚,但还是顺从伸出手和他隔着屏幕拉了拉,达成了男子汉之间的约定。 小孩分明对他的顺从十分高兴,又连带“抱怨”了一下祁六珈对他怎样怎样严格,让他都失去了许多童年的乐趣。 霍斯羽极难想象祁六珈板着脸一本正经教育孩子的情景,祁六珈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小女孩,虽然她有成熟妩媚的一面,但更多时候她是需要别人照顾的对象。 “你妈妈一向脾气温和,对朋友同学也好,怎么会莫名其妙教训你?定然是你把她弄得太生气了。”霍斯羽不会转圜抹角和祁芣苡沟通,所以直接说道。 祁芣苡听见他维护妈妈的语气,顿时扁了扁嘴好像有些不高兴,“妈妈那段时间发病,可能心情不太好,常常逼我做这些做那些的,我不高兴。我害怕她不要我。我问我的爸爸是谁,她居然说我是捡回来的,我没爸爸” “叔叔,我挺喜欢你的,我妈妈应该也会喜欢你,要不你做我的爸爸吧。” 小孩儿天真的话语让霍斯羽又好笑又担忧,主要是他话里提到了祁六珈发病,发病是指什么病? 这次全身检查的结果还没出来,可是就目前情况来看,祁六珈的身体的确很不好。 而儿子都问到这个份上了,祁六珈还是狠心地不告诉他结果,可想而知她有多么地恨他。 恨他,却是为他生下孩子。 十分矛盾。 至今,他还不知道原因。 但是现在并不是时机去问她,而且他也不想在现在这个时机去问她,他不想给她太大压力。 因为她对他是处于一种逃避的状态。 是以他及时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不让祁芣苡继续说下去。 而祁六珈果然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心慌意乱,让他彻底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你腿怎么样了?没大碍?”霍斯羽进来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依然带着研判,让她觉得心虚,根本就来不及编造理由来骗他,随便“嗯嗯哦哦”地回答道。 “你‘嗯嗯哦哦’做什么?我问你问题呢。”霍斯羽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儿,禁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我有这么可怕吗?” 祁六珈对上他宝蓝色的眼睛意识瞬间回笼,躲开了他的手,态度也变得冷硬起来,“霍先生这么得空的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应该是上班时间吧。” “珈珈。不要这样,我是真的关心你,不要将我的关心拒之门外。”霍斯羽的语气忽而柔和下来,指腹还是恋恋摩挲着她的脸颊,目光幽幽。 祁六珈心跳加速一瞬,依然是避开了他的目光,不想与他对视。 霍斯羽看着她现出薄红的脸颊,心潮涌动,仍旧是忍不住俯身要亲她,祁六珈察觉出他的意图,毫不犹豫地将他推开,“霍斯羽请你自重,我不是你那些绯闻女友,不要动不动就亲我。” 霍斯羽松开了自己的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奇异地没有发火,唇边甚至还有淡淡的笑容,“你果然还是介意的。” “我介意什么?” “我的那些所谓绯闻女友。” “谁管你啊!”祁六珈说道,语气已经有些不自然了。 “你的脸都红了,目光还躲躲闪闪的,还说没在意?” 霍斯羽一口咬定她在吃醋,让祁六珈根本无法反驳。 “马思思的事情,不会有下次。”霍斯羽没有再逗她了,祁六珈面皮薄,再逗下去她肯定要生气了。 所以他切了话题。 而且他今天来主要是来找祁六珈说明这件事情,他不想让她误会,但是很显然地,她误会了,不论她是故意误会还是无心误会。 “你怎样处理你的女朋友不需要向我汇报,而且我也没有这样的权利让你去做这些事情,如果你的话都说完的话请你离开。”祁六珈才不管他说了什么,她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回来重逢也非她所愿,感觉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脱离她的控制了。 霍斯羽听着她这般无心无情的话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祁六珈垂着眼睫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将他灼灼的目光视若无睹。 然而她心中有多大压力她自己清楚,霍斯羽就是那种往哪里一站别人就会畏惧他,不能忽视他存在的人,同样地,就算她熟悉他,与他有过过往,可她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怵他,大气都不敢透一下。 她见他站着不动,便想让他再次离开,却是一个字都来不及说,一股大力突然冲撞而来,将她狠狠压在枕头之上,她没感到头痛,倒是有些头晕和愣愕,男人峰凌的唇随即压了下来,堵住了她满口违心的话语。 祁六珈伸手打他的肩膀,想要作出反抗,奈何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打在他身上根本毫无用处,更加激发了他身上的血性和欲望。 祁六珈在焦急慌张之间对上了他的眼,看到他宝蓝色的眼睛有深沉玩味的笑意,唇齿之间隐隐有血腥的味道蔓延开来,这个坏男人居然将她的唇角给咬破了。 “你究竟在做什么?!你这样的行为是x骚扰!”祁六珈用力打他,终于让他往后退了一步。 她忽而觉得以前那个霸道的少年又回来了,不由分说地,他喜欢就去做,从来不会有克制和妥协。 “x骚扰?我看你不是挺享受的吗?”霍斯羽指腹停在她的唇角,揩掉她唇角的血,脸上笑容讽刺,与刚刚进来的平和安宁截然不同。 “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她气得慌,直接冷了脸,让他离开。 霍斯羽看着她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儿,心中好笑,但是语气还是冷,“你还是在乎我的。” “谁在乎你了,你不要往你脸上贴金好不好?”祁六珈听着他古怪的语气,来不及细品,还是立即反驳回去。 “你不在乎我的话就不会生气,更不会害羞,而是会立即报警。”霍斯羽胸有成竹地说道,还十分流氓地捏了一把她的脸,“看,这不就是明例吗?” 祁六珈一把打掉他的手,瞪着他,语气愤愤,“你再不走我真要报警了。” 说着作势就要划开屏幕拨打电话。 霍斯羽仍旧看着她,脸上挂着懒散闲适的笑意,似乎不相信她真的会报警。 祁六珈已经划开屏幕了,在他这样的目光下总觉得自己像是小丑一样,做什么都不来劲。 她放下了手机,到底还是意难平,尽量压住自己的脾气平静地看向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祁六珈,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你是我的女朋友,而且还是唯一的女朋友。”霍斯羽握住她的手,盯紧她的眼睛,不允许她有任何摆脱和逃避的可能性。 祁六珈怔怔地看着他,觉得自己都快要迷失在他的眼神里了,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抽离现在这种迷离的状态,冷冷说道:“我不欠你什么了,我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你,你走吧。” “这话说得真是没有一点儿说服力。”霍斯羽不和她争论了,在她的衣柜里给她取了件薄外套,又掀起她的裤腿看了看,看到仍然有血迹渗出,眸光有些沉,但始终没有说什么,只是问她,“出去走走?” 现在阳光不是特别晒,正好出去散下步,换下空气。 “不去。”祁六珈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很丑,昨天无法洗澡,今天也蓬头垢脸的,出去的话丢人现眼。 霍斯羽看了她好一会儿,看得她头皮发麻之后才将她床上抱起,强行将她放到轮椅上。又将衣服给她披上,推着她往外走。 祁六珈:“” 她实在是无法抗拒这个人执拗的做法,只能憋了一肚子的气坐在轮椅上,也不说话,任由他往外推她走。 她所处的这栋楼其实是旧楼,地处偏僻,人烟不多,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倒是和谐。 下了楼之后人烟才鼎沸起来,祁六珈身上的那股子不自然的感觉又上来了,她觉得所有人都好像在盯着她,要么是在盯着他们。 如果按照平时来说,她是不会在意这些目光的,因为她一向注意自己的打扮和形象,绝对不会以这么失礼的一面示人。 霍斯羽低头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忽而在她身后轻笑了一声,祁六珈心中恼怒,回头看他一眼,“你笑什么。” “笑你。” “笑我什么?” “笑你可爱。” “”沉默了好一会儿,脸色都涨红了,低低说道:“霍斯羽你真是很不要脸。” “脸是什么?不是早就给你了吗?”霍斯羽在她身后闷笑,语气微微轻佻,让祁六珈心中更加是懊恼,只想甩掉他,自己往前走。 然而她的腿还痛得很,她知道自己的情况。 只是祁六珈还是觉得这些人看向她的目光过于奇怪了,让她非常不自在。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她还看到有人好像偷偷举着手机拍她和霍斯羽的照片。 一个人还好说,多了人拍就让祁六珈觉得非常奇怪。 “这些人都认识你吗?”祁六珈忍不住看了一眼他们,往后问霍斯羽。 “不认识。” ”他们一直在看着我们,还拍照,真讨厌。“祁六珈小声说道。 霍斯羽看着她愤愤又不敢发作的模样儿有些好笑,他的姑娘本质还是一个小怂包啊。 “那需要我让人去处理吗?” “不需要了,反正我今天丑,他们拍了又怎么样?”祁六珈主要是不想将事情闹大,也隐隐猜到他们拍她照片是为了什么。 今天霍斯羽告诉她马思思的事情以后都不会发生,她其实不是很相信的,原因无他,从认识他到现在,这个男人有多招蜂引蝶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霍斯羽倒是没想那么多,她说不管那就暂时不管,推着她出了医院大堂,到了外面棕榈树的走道,清风徐徐吹来,让人感到惬意。 落在她身上的那股子不适感终于有所缓和,祁六珈松了一口气,感受着清风的吹拂。 这样的情景好像似曾相识,6年前她出车祸腿断了,也是他照顾了她一段时间。 她不愿意出去走,不愿意面对现实,再加上祁六笙也重伤,让她觉得这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她从三岁开始跳舞,一直跳到19岁,跳了16年,以为自己能一直跳下去,却是没想到一场车祸将她未来做好的规划全都毁了,她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定位。 最伤心最绝望的时候她甚至想过自杀,不再留恋这个人间。 无法走路c无法跳舞,甚至是下半辈子都可能会在轮椅上度过,这样的生活她几乎无法想象。 她的学业毁了,她的前途毁了,她的人生也毁了,她差点连弟弟都没有了,她不知道要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 每天都是检查c吃药c打针,坐在床上,坐在轮椅上,永远无法感受到脚踩在地上的踏实感,她开始变得悲观和消极,她觉得自己除了等死别无他法。 即使她后来收到了艺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还是无法让她转变自己的思想。 真正让她改变想法的还是霍斯羽。 这个男人对她简单粗暴却又温柔,将她从深渊和绝望中拉了出来,她应该感谢他,可她却是狼心狗肺,甩掉了他。 除了对他感激之外,便是愧疚。 可她别无他法。 那场车祸改变了她一生。 前19年天之骄子的人生仿佛是一场笑话,一场灾难将她所有的努力都打回原型,她的人生重新归零,即使她有另外一门手艺可以生存。 然而舞蹈对于她来说是刻入生命里的东西,就形同古琴之于祁六笙一样,是生命中不可割舍,任何物事都无法代替的东西,一旦失去了,他们就会死。 霍斯羽拯救了她,给予她希望,引导她去改变,可她却是骗了他,在他面前只字不提自己被录取的事情。 她觉得像她这样一个“残疾”,已经是配不起他了。 “这附近的糖水店不知道有没有开,想不想喝?”霍斯羽推着她走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远处有不少小孩在草地上玩耍,有气球被风吹走,吹到了天上去,而他的眼前人,侧颜恬静美好。 霍斯羽想了很多很多次这样的情景,虽然发生的地方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祁六珈眼神微怔, 似乎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许是落日的余晖过于温柔,她听到他说要买糖水给自己喝, 下意识问道:“可以吗?” 她整个人还有些迷糊,冲散了身上的冷漠, 显出了一丝少女的憨态。 “可以。”霍斯羽看见她这副迷糊的面容就有些乐了, 拂了拂她的发梢,“太久没出来走, 傻了吗?” “你才傻。”祁六珈立即反驳回去, 回头就看见霍斯羽对着她笑。 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夕阳橘色的光之下,逆着光看着她, 更显得他五官立体深刻,在鼻梁处投下了恰到好处的阴影, 眸中的温柔笑意足以让任何人溺毙。 祁六珈瞬间将头转回去, 心中狂跳,霍斯羽极少会在她面前明目张胆地暴露温柔, 他这个人虽然直接, 但是又含蓄,不该流露的情绪半分不会流露。 所以很多时候祁六珈不知道他心里是怎样想的, 就好像高中时她刚刚到他家,她就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兜了很多个弯c绕了很多圈子她才明了。 通过种种或出格或冷漠的举动来吸引她的注意,这个人还真别扭。 现在他给她的感觉十分陌生, 仿佛是另外一个隐藏的他展露在她面前, 偏偏, 她又被他吸引。 “你笑什么啊。”祁六珈强作镇定地说道。 “笑你啊。” “又笑我, 我有这么好笑吗?”她都有些恼了,她的坚持和矜持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珈珈,你还真是可爱。”霍斯羽又低声叹了一句。 “”祁六珈已经是不知道自己该要怎样回应他了。 最后还是霍斯羽让她在这里等一等,他跑过去买一趟,祁六珈并无异议,因为的确是不远的路,她也不想这么麻烦。 她在夕阳底下看着不远处的草地上小孩玩耍,不知怎地心情有些好,也丝毫没有料到在他们离开医院的大楼之后,有人将偷拍的东西放上了微博,还起了特别劲爆的标题。 :我屮艸芔茻——大家猜我今天在医院里碰见了谁?!霍氏的大公子和酷似马思思的女人!有图有真相啊!玩什么封杀?我看他们玩的是情调吧! [霍公子推轮椅图jpg][霍公子笑容秒杀马思思图jpg] :哎呦大兄弟你当时也在医院?我还拍到了视频!我去,霍少真的是帅啊,和传闻中的好像不太一样啊,他居然会笑,而且还笑得这么温柔!还有马思思什么时候受的伤我怎么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轮椅上的姑娘比马思思好看很多不仅让人一眼惊艳,而且五官与气质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不同的。 [温柔版霍少与未名的姑娘p3] :看了路人甲和乙的视频和照片,再结合最近的fs事件,我能不能做出大胆的猜测,其实有没有可能这位才是霍少的女朋友,从来没有露过脸的正宫啊?毕竟在古早的时候,就有人曾经扒过霍少的择偶喜好,将那些绯闻女主的相貌逐一拆开来看的话,会得出一张与马思思差不多的脸细思极恐啊!顶锅盖遁逃! :楼上真相啊!我去怎么今年娱乐圈好像这么多事情啊?! :我听圈内人说ss被fs主要是因为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现在路人甲乙一爆料的话真正的“老大”是谁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楼上的意思是视频和照片里的才是霍少的心头宠?气质和五官的确比ss有逼格啊,尤其是照片和视频还是这么模糊的情况下,不过她的腿好像受伤了? 随着路人甲和乙的爆料,底下回复和转发还有讨论的人越来越多,马思思看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正好从医院里包扎出来,网上大多数都是赞照片和视频里的女人的,而不用想,上面的女人是谁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她点开微博上流传的照片看了看,果然看到霍斯羽唇边带着宠溺的笑容,他极少对人笑,甚至从来没对她笑过,她在他身上看到的总是冷漠的一面。 然而在医院这么杂乱的环境里,他不仅纾尊降贵推着轮椅带她散步,还动作亲昵地拂她的发,甚至是俯下身耐心听她说话。 而照片和视频里的女主角都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与她有相似皮囊的女人。 人与人之间的区别怎么就这么大?酷似的面容,她自认长得不比祁六珈差,可是就是得不到霍斯羽任何的亲睐。 想到自己的新电影还要被霍氏影业封杀,马思思便觉得心头悲哀,不可抑制地升起浓浓的嫉妒,凭什么她努力了这么久到头来还是被一个圈外人给搅乱?凭什么! 在出事了之后她自然找人去查了祁六珈,可是祁六珈大概是被谁保护了起来,除却零星的消息之外,其余的什么都查不到。 她知道她是祁家的大小姐,那天也是来看房子的,在祁六珈出事了之后,那套房子便被火速买了下来,半点不给她机会。 而将房子买下来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霍斯羽。 马思思倒是没有自恋到霍斯羽买下房子是为了送给自己,定然是为了那个女人。 事情就是这样发展才让她心中愈发不服,霍斯羽的一系列举动都好像一巴又一巴毫不留情盖在她脸上的一样,盖得她根本喘不过气来。 她真的知道自己这回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了。 马思思心情不佳,经纪人戴茹去了忙别的没陪她来医院,她让助理去排队拿药,自己则是走在医院外的草地上,本来是漫无目的地走着的,却是没想到在这样的情景下她看到了在树荫底下晒太阳的祁六珈! 更重要的是,她身边并没有任何人。 她知道属于她的机会终于来了,她知道祁六珈被霍斯羽安排到了协和医院,在求了霍斯羽无果之后,她便将主意打到了祁六珈身上。她的演艺生涯可不能因为这件事而被葬送了,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 马思思这样想着还是一拐一瘸地来到祁六珈面前,同样地逆着阳光看着她。 祁六珈正看着不远处几个小孩在玩耍,近段时间都无法看到自己的儿子,只能看别人的孩子解馋了。 她正看得认真,猝不及防地被人遮住了视线,抬头一看,一张和自己有5分相似的面容映入眼前。 祁六珈皱了皱眉,似乎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马思思。 马思思看着她一脸不耐烦,心中也有些不耐,但还是讨好地对她笑道:“祁小姐你好。” “我认识你?”祁六珈抬眸瞥她一眼,懒得和她废话。 马思思被她噎了一下,决定速战速决,“前几天的事情对不起,我真不是有心的。你的医药费我都会作出赔偿,请你不要见怪。” “你说完了吗?”祁六珈由始至终对她的态度都很冷漠,和她不说话的时候一样,孤高清冷,与世隔绝。 马思思没想到她这么讨厌自己,面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祁小姐,那天的事情我也是没想到的” “如果,”祁六珈分明不想和她说话,看到这张与自己有5分相似的面容她就心烦,“你想请求不要被封杀的话,很应该去找霍斯羽,是他要这样做的,而不是我要求他这样做。” 她说着,懒懒抬眸看她一眼,唇边笑容菲薄,似乎从来没将她放在眼里,“你?不值得我这般动手。但是,我不喜欢吃亏,到时候法庭见吧。” “你”马思思没想到她这般目中无人,一时之间发作不行,恰是霍斯羽买好了糖水回来,低沉带着维护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珈珈,久等了。” 马思思迅速回头看去,只见那个从来不吃人间烟火的隽拔男人手里正提着一袋的甜汤。 袋子上还印有糖水店的名字,提在他的手上意外出戏,可是又让他带上了一丝居家的气息,看到她微怔。 只是,霍斯羽像是没看到她那般,直接绕过了她来到祁六珈面前,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圈,发现她的脸颊除了被晒得有些红之外,并无什么大事。 浅松了一口气,也不管马思思,推着她的轮椅便往前走。 马思思看着他们两人径直离开的背影,大脑一片空白,等他们都走出一小段路之后她才重新反应过来,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往后看去,大声叫道:“霍先生我已经向祁小姐道歉了,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她用近乎孤注一掷地勇气向霍斯羽请求道,今天她运气好,真的“偶遇”到了霍斯羽,也给祁六珈道了歉,她觉得看在祁六珈的面子上,他不会这么狠毒无情会给她一次机会。 戴茹或许说得没错,霍氏影业撤档可能会对她有影响,但是不会断送她的星途。然而,她心中有强烈的预感,她这次很可能会永远都无法翻身。 对方只是温水煮青蛙那般煮死她,她不能坐以待毙。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霍斯羽没有任何停留,推着祁六珈渐走渐远,将她的希望完全褫夺。 夕阳将两个人的影子都拉得斜长,祁六珈心中始终是意难平。 她承认,自己在霍斯羽的某些事情上还是小心眼得可以,她不喜欢他有丁点的与女人的牵扯。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太过自私以及阴暗,而且现在以她和他的关系,她根本无法干涉他的想法。 可是一个人的所思所想还是会随着她的言行举止暴露出来的,待走了一段不长不远的路之后,祁六珈才说道:“霍先生真是无情啊。” 话语里不无讽刺。 霍斯羽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语调,倒是没生气,只是勾了勾唇,说道:“是啊,你说得对,我的确无情。” 然后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只对你一个人专情,别人如何与我无关。” 祁六珈僵在了原地,主要是他离她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她不知所措,连反驳的话都忘了说。 霍斯羽看到她这般模样,又不嫌事大地加了一句,“怎么不反驳我了?被我的美色所诱了吗?” “你才被美色所诱!”祁六珈脸上现出薄怒的神色,仿佛有什么心思被揭穿,已经是不想和他说话了。 霍斯羽笑着直起了身,也没有再和她斗嘴了,只是安静地将她推回了医院。 他买了三碗甜汤,以前只是在医院里摆摊的流动糖水档现在变成了一间糖水铺,他因为去寻找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 没想到马思思就找上门来了。 看来她是早有预谋,求不到自己就来求祁六珈,也是心大了。 只是,她是不敢再对祁六珈做一些什么的了,不然她不仅是收到律师函那么简单了,很可能还要坐牢。 “糖水有三个种类,你要哪一种?”霍斯羽将三碗甜汤都拿了出来放到她面前,让她挑选。 祁六珈已经重新坐回床上了,看着面前样式不一的甜汤,抬头瞥他一眼,眼神古怪,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捧了一碗红豆栗子西米露,对他说道:“我要这碗吧。” 心里倒是想着要将甜汤拍下来,待会儿逗一逗儿子。 一想到祁芣苡心里又禁不住柔软下来,心情也微微放松。 “行。”霍斯羽让ta也过来挑一碗,最后那碗他再吃便好。 ta简直是受宠若惊,跟在这位大b一ss身边几年都没有这么体贴过,不是说他苛待员工,而是怎么说,霍斯羽这样的大忙人哪有可能去给他们员工买甜汤?而且还是亲自挑选打包回来。 还有,她家b一ss不是有洁癖吗?看这么简陋的包装,会喝? 他的一切反常大概只能源于坐在床上的女人吧,ta瞥了正吃得高兴的祁六珈一眼,心情复杂地想着,但是又有些高兴。 起码,她家b一ss是有真正在乎的人的,不再是没日没夜地工作了。 她捧了一碗甜汤离开,霍斯羽选了最后的一碗,不过她并没有立即吃,而是对霍斯羽汇报一下工作的情况。 她最近是负责照顾祁六珈在医院里的大小事宜,平时则是负责公关部分的,任何与霍氏集团有关的新闻都要经过她手,也要进行危机公关处理。 半个小时前,霍斯羽和祁六珈出现在医院大堂里被拍成了照片和视频流传了出去,现在这个事情已经是开始发酵了,ta揣摩着霍斯羽的意思应该会放任这个事情一段时间,毕竟,祁六珈不是他的绯闻女友。 是以,她还是借一步说话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霍斯羽。 霍斯羽听完了之后沉默,看着ta给他看的微博良久,才吐出几个字来,“先放着不处理。” “是。”ta说道,唇边有笑意。 “你看起来很高兴?”霍斯羽本想重新返回病房,但是看到自己从来不言勾笑的助手脸上有淡淡笑容的时候还是停下脚步多问一句。 “因为先生心情好,我们这些下属心情自然也好啊。”ta说道。 “现在你也会擦鞋了?”霍斯羽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回头便看到祁六珈正一手举着勺子一手举着手机,眼睛却是盯在手机屏幕上,过去将她的手机夺了过来。 瞥了一眼,正是一条留言回复,爆出祁六珈是他高中女朋友的事情,将她的屏幕熄掉,说道:“专心吃东西。” “我们刚刚出门的事情被拍成照片和视频放了上去了,你不处理一下?”祁六珈慢条斯理地搅了下碗里的甜汤,一手撑着自己的下颌,漫不经心地说道。 “处理什么?他们说的是实话,没必要处理。” “”祁六珈简直被他的厚脸皮给吓着,“你强词夺理吧!” 霍斯羽笑,宝蓝色的眼睛里像盛了一面高山海子,好像还有雪雾萦绕,“我没有,赶快吃,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你这样你这样倒说成我的不是了,”祁六珈咬了咬唇,暗示自己别被美色所惑,“你的未婚妻杜梓宁肯定看到了,到时候又该找你麻烦了,而且我父亲不想我和你有所交集,这些微博已经开始发酵了,到时候他肯定会看到。” “祁六珈你到底在试探什么?”霍斯羽静了一会儿,才冷了语气说道,他盯着眼前的始终低下了头不敢和他对视的女人,她似乎总有本事将他气得不轻,她始终不相信自己,无论他怎样做。 “这件事和杜梓宁有什么关系?而且,我已经说了,我从头至尾只有你一个女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更进一步。” 他也没指望她会回答他的问题,这个女人总是很会隐藏自己的心思,她将自己隐藏得滴水不漏,到最后连她自己都骗了。 既然如此,他只能抽丝剥茧,将她的内里都袒露出来。 祁六珈抿紧了唇不说话了,只是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睫毛还是颤了颤,难道她就要这般妥协吗?现阶段来说,只要她一天在涧川,她一天都拿他没办法。 涧川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他霍斯羽的地盘,除非她离开,不再踏入这里一步。 可是这有可能吗?涧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成了她的根了。 她心中自嘲一笑,然而霍斯羽的唇又压了上来,他箍住她的后脖子,发丝纠缠在他手上让她头皮生痛,随即她便对上了一双蕴着怒火的眼睛,怵得她害怕。 她不敢说话,死死地抿着唇瓣,盯着他绝不妥协,主要是他恬不知耻,居然伸出舌尖在她的唇瓣上描摹了一遍又一遍企图攻克眼前柔软的防线,深入她的檀口与她缠绵。 祁六珈刚喝了甜汤,唇上都是甜汤的味道,那般味道让他沉沦,他的理智早已经被怒火所取缔,碰上她抗拒的神色,更加是引起了他心中的邪火。 男人都是有征服欲的,好勇斗狠的角色,他更加是那一类人,不然怎么能在商场上活下来? 只是怀里的女人真的是硬骨头,迟迟没有放松下来,他掐了掐她的腰,让祁六珈终于绷不住,松了唇,眼里有笑意,他觑准机会,终于如愿以偿,得以长驱直入。 安静的房间里逐渐响起水渍碰撞的声音,听得人面红耳赤,霍斯羽已经将她压在了床上,小心避开了她的伤口,膝盖却是顶在了她的大腿内侧。 他拂了拂她脸上散落的发丝,将她整张脸都露出来。 掌底下的女人于这一刻美得不可思议,她脸色酡红,像一杯醒了的红酒,丹凤眼里都是水光,纤眉微蹙带了一丝丝的委屈和羞怯,胸口微微起伏,看着他的眼神尽是哀怨,已经是被欺负得说不出话来了。 霍斯羽并不满足,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但也没有对她再做一些什么,只是擦掉了她唇角的津液,又低身重重地吻了她一遍,才将她扶起来,理了理她的头发。 “你无赖。”祁六珈察觉自己这次连说出来的话都带了三分娇嗔的,更加是无可奈何,甚至是不服气。现在的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他在她的面前,是越来越不掩饰他的欲望了。 “呵。”霍斯羽瞥她一眼倒是没说什么,毕竟刚刚得了甜头,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和她说明白,“我不会娶杜梓宁的。” “世家联姻,哪轮到你说不娶?”祁六珈立即反驳回去,语气讥诮。 “世家是世家,我是我,难道我还不能为自己的婚事做主?”霍斯羽似有不耐,并不想和她多讨论这个话题,他觉得她始终不相信他,她以为他还是当初那个任家里人摆布的少年。 “霍斯羽,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我们之间是没有任何可能的?”祁六珈觉得这个人根本就说不通道理,她定了定神,还是坚定自己的立场,“以前的事情早就过去了,我们都没有必要再纠缠过去,人是要往前看的,你我之间再说太多” “祁六珈你到底烦不烦。”霍斯羽这回不耐烦了,扼住她的下颌让她看向自己,“同样的话重复说几万遍你究竟在害怕什么?又到底在逃避什么?” 祁六珈被迫抬头看向他,眸子里水光熠熠,还有被亲吻后的媚态,两股复杂的情绪萦绕在她眉间,竟让霍斯羽有些心痛。 他忽而,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过去六年之间所遭遇到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两人在病房里对峙着, 祁六珈对着他近乎凶狠的眼神毫不退让。 霍斯羽看了她良久, 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只再次俯身狠狠亲了她一下, 近乎是以一种碾压的状态, 激得她心潮激荡。 祁六珈轻喘了一口气,捂住胸口靠在床上远离了他好一段距离, 她觉得现在再这样, 再和霍斯羽持续这种状态的话, 她只会屈服于他的强势c霸道和坚持。 “霍斯羽, 我们来好好冷静一下再聊这件事情。”最后, 祁六珈迫不得已地说道。 “你想要冷静多久,又如何冷静?”霍斯羽靠在一侧的墙上, 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仿佛要将她的面容完全刻画进心中。 祁六珈侧了头避开他的目光,总觉得他的目光愈发地放肆且毫不忌讳,较之于6年前他还有所掩饰, 现在几乎是赤裸裸的毫不遮掩。 这样的目光和感情过于强烈, 她实在是承受不过来, 几乎要压得她喘气。 “你现在这样的态度是商量的态度吗?”祁六珈也是火了, 没好气地对他说道。 “是你一直防备着我, 穿了重重铠甲, 半步都不让人靠近。”霍斯羽也直接对她说道, 语带不满。 “每个人都有不想告诉别人的事情和过往, 凭什么我要什么都告诉你?”祁六珈实在是不服气, 将心中长久以往的不满都发泄出来,“你要不要这么霸道?你又凭什么这么霸道?” 她梗着脖子对他说道,脸上都气红了。 霍斯羽又不说话了,轻轻扭了头不想和祁六珈对视,因为这样意味着他要完全剖析自己的心扉。 他在她面前一向是个恶人,一个蛮不讲理又霸道而且毫不体贴的人,让他在她面前说体己话,这实在是要了他的命。 只是,现下情况或许不说不行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无话可说吧,说不出口吧,”祁六珈讥讽地看着他,这连日来的憋屈逼得她都要发疯了,“明天我会出院,我回国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时间在这里和你玩儿。” 霍斯羽依然没说话,祁六珈看着眼前的甜汤气了个半死,如果现在她的腿能走路,她绝对不会多留在这里一刻。 她很了解霍斯羽,他这个人高傲c眼高于顶,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那这就意味着这个人没什么同情心,也不会设身处地地为为人着想,和他在一起要事事迁就他,或是跟着他的步伐行进。 他虽然会包容你,无条件体贴你,可是什么都按照他的节奏来的话,时间长了真的会累的。 更何况她不是那种喜欢被人束缚的人。 这一点她十分清楚,跳舞的人都是向往心灵自由的,而且不喜欢有太多的东西和思维束缚着。 是以在一开始和霍斯羽在一起的时候她非常抗拒,也非常不习惯,只觉得他是美色误人,害她完全沉沦。 这真是让她后悔死了。 她对感情这方面实在是一窍不通,一点儿都不清楚,她觉得自己当时就是被他一时迷惑,新鲜劲儿过了之后一点儿都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他太强势也太霸道了,让她无法招架。 本质上,他们是不同世界里的不同的人,注定无法产生交集。 强行产生交集的话,也只会惹来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祁六珈在后来,想得清清楚楚c明明白白,所以她尽力去挽回错误。 而现在,兜兜转转,她好像又回到了这段孽缘上。 祁六珈真是十分恼火,她不想再和过去纠缠,她只想着眼于未来,活好在当下。 她这条命就是从鬼门关里偷回来的,得到一天活一天,她不想再拘泥于这些感情之事,她只想尽自己的本心好好活一次。 她已经无法跳舞了,曾经连走路都成问题,现在她可以走路了,也可以穿自己喜欢的鞋子了,她可以穿高跟鞋走路,虽然穿短裙子不能露小腿,可是对于现在的状况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不再奢求什么,她只求自己的儿子平安长大,希望自己的弟弟在有生之年能再次走路。 而霍斯羽,并不在她的计划范围之内,她也没有将他规进未来的蓝图里。 见过一次鬼,永远都怕黑。 即使他是一只惹无数人垂涎的艳鬼。 祁六珈见他持续不说话,也没有说什么,她的心绪已经平静下来了,“你走吧,不耽误你工作了霍先生。” 霍斯羽靠在墙边似乎浅叹了一口气,再想向她剖白好像被抽离了勇气,他有些不甘心这样,每每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缓解,总会陷入这样的怪圈里。 她一直在抗拒他,可是他想不明白她抗拒他的原因是什么。 是因为过去?又或者是一些无法向别人言说的理由? 他对她过去6年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所有限的认知仅来自她的儿子祁芣苡身上。 然而小孩子所知有限,如果大人想要隐瞒的话,易如反掌。 霍斯羽不敢去想象她发生的事情,也不想去调查,他害怕调查出来的结果让他无法承受。 最终,霍斯羽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深深地看她一眼便离开了。 祁六珈见他走得干脆,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好像怕冷般搂了搂自己的肩膀,忽而觉得这间病房沉默得可怕。 晚上,依然要吃饭。 祁六珈实在是没有胃口,可是不吃又不行,某人的特助正时时刻刻盯着她呢。 而且,霍斯羽的办事效率也真是高,中午得知她不喜欢看见医院的餐盘子,下午立即换了膳魔师的饭盒过来,还是特别订制的四季款,看到都让人食指大动。 祁六珈看着饭盒里的菜式,鲜妍漂亮,卖相极好,不由有些泄气,“也是你的老板做的?” “先生晚上要开会,请一家五星级的厨师给你做的,祁小姐,看看味道是否合适?”ta微笑着回话。 “你其实可以让他不必如此,我自己可以解决这一天三餐。”祁六珈实在是不想再欠他太多人情,这实在是越欠越多,到最后会难以偿还的。 祁六珈觉得霍斯羽就是想走这种曲折迂回的路线,他还没有放弃,行事风格虽然隐蔽了,可是和以前一样,依然那么心机。 “先生知道你胃口不好,而且刚回国肯定没适应这一边的饮食,饮食精细一点儿也是应该的。”ta不卑不亢地回话,让祁六珈根本无法反驳。 她无话可说,只得拿起勺子开始吃饭,但是心不在焉地,也不在乎这饭菜好不好吃了。 吃了几口看到花花发了照片过来,也发了语音来,心情好了点。 点开照片来看,看到他拍的正是自己量身高的时候。 家里有一堵专门给他量身高的墙,每隔一段时间儿子总要量一次。 [妈妈咪看到图片了吗?我这次高了01啦哈哈哈yuyxia一xi] 语气里透着兴奋。 祁六珈听到他发来的语音,也忍不住回复过去,“宝贝儿,高了01也算高了吗?是不是你的头发长了所以长高了?” 略微带着调侃的一句话发了过去,ta听着也忍不住笑,花花自然听出妈妈对他的打趣,歇了一会儿直接拨了个视频电话来。 “妈妈咪,我高了01也是高了!你不能说我没高,你要鼓励我,亲亲我抱抱我,我才能有信心生长下去dei~” “妈妈实话实说还不行了?”祁六珈真笑了。 “妈妈咪,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dei~”花花扁了扁嘴,神情委屈。 没办法,没有妈妈在身边的孩子像根草,他真的好想念妈妈呀。 不过呢,幸亏最近霍叔叔也和他聊聊天,要不他快要被相思病给折磨死了qvq。 “那好啦,那就高了01吧。”祁六珈也只是逗他玩儿一下,儿子虽然五官继承了他们的优良基因,可是因为长期生病和吃药,比同龄人要瘦小和矮。 是以,即使小小年纪,他对自己的身高问题还是非常注意。 “嘻嘻,谢谢妈妈咪~妈妈咪你是不是在次饭饭呀,我仿佛闻到了香味~”花花说着又往屏幕里看了看,看到饭食非常丰富,夸张地“哇”了一声。 “妈妈咪,是不是哪个叔叔给你做的饭饭呀?花花也想次!” “那你想吃什么?”祁六珈主动忽略了花花话语里的探视,夹了一块水豆腐给他看。 “我不挑食dei除了青菜~”说着又“aua”吃了一口,还要做出咀嚼和下咽的夸张动作,看得祁六珈心都要萌化。 “好次吗?”祁六珈透过屏幕戳了戳儿子的脸。 “好!叔叔对你真好!我回头要感谢他!”一本正经地点头,又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名正言顺的话来。 祁六珈哭笑不得,试探问道:“你知道是哪个叔叔吗?” “当然知道啦!花花可是猴聪明dei~”花花翘着下巴道,尾巴都快要翘起来了。 “那是谁呀?” “就是那个”快要脱口而出的答案,突然眨了眨眼睛,硬是改了口,“哎呀,妈妈咪,这是秘~密!你不能问我dei,要不我要次猴多猴多盐了,酱样可不好啦~” “好啦妈妈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睡觉觉了,我要快高长大~债见~” 说着立即挂掉了电话,不让祁六珈再问了。 这孩子祁六珈直觉儿子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但是又无法多问。 而现在,她和霍斯羽这样的关系简直是有时候想起自己这几天和他的相处还有斗嘴的那些话,她都替自己感到羞赧。 什么时候,她也变得这么矫情和悬而不决? 真要断开的话,就利索一点儿吧。不然,她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放好手机,接着吃饭,却是察觉到ta在旁边的视线,想起刚刚和她的对话,总觉得现在莫名尴尬。 吃了几口又忍不住问道,“你吃了没有?” “还没有,待会儿就去吃。” “你待会儿吃什么?” “祁小姐你是在关心我吗?”ta笑着问道。 “关心你一下也是很应该吧。”祁六珈被她这样的目光看得不是特别自在,目光闪了闪。 “待会儿江特助可能会来,我会回家吃饭。”ta也不和她打哈哈了,直接说道。 “嗯,”祁六珈点头,语气有些揶揄,“我还以为你们特助要呆在他身边24小时待命呢。” “祁小姐想多了,先生还是十分人性化的,我们有三个特助,24小时分开轮值,8小时工作制,也会遵守61的规则,不会亏待我们的。”ta有意无意地在为霍斯羽说话。 她身为一个旁观者其实看得清楚,祁六珈虽然对他们的b一ss爱理不理的,但是看得出,她还是对他有感情的,也是在意他的。 “那你们b一ss有没有好好吃饭?”祁六珈问道,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的,似乎在随口问话。 “并没有,”ta听祁六珈问起这个问题禁不住摇头,“先生工作太忙了,连睡觉时间都被剥夺了,尤其是回国之后,是更加忙了。” “呵,还真的是工作狂人。”祁六珈讽刺道,分明是不赞同他这样的生活方式。 “如果可以的话,祁小姐可以提一提先生,他不听别人的。” “那也不可能听我的。”祁六珈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ta绕进去了,不再问下去,只沉默地低头吃饭。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ta说着又有些担忧,“最近先生发病的几率还真是频繁了很多,再这样下去还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祁六珈听了心中微微刺痛,霍斯羽胃病由来已久,这个人饮食虽然精细,但是一旦深入钻研某样东西的时候,他会十分忘我,一天不吃饭也是可以的,好像铁打一样,到最后实在饿得不行了,才想着去吃东西。 她已经劝说过了他好几遍了,这个坏习惯还是从高中的时候就养成的,时至今日还不会照顾自己,实在是让人生气。 只是,他的身体又哪轮到她去关心?大把的人都抢着去关心他吧。 祁六珈本想忽视ta的问题,只是对上她希冀的眼神,又鬼使神差地说道:“有机会的话,我尽量吧。”反正,也只是嘴皮子上的承诺,转头她就能忘记了。 “好,”ta终于笑了开来,“先生听到的话肯定会听你的。” 祁六珈看着她的笑容,居然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 这一大家子公司的人还真的是厉害。 祁六珈这一天晚上很早就睡了,吃完晚饭之后她不太舒服,但是也只是认为自己时差倒得不是很好,所以也没有多想,早早就睡了。 睡至半夜模模糊糊,看到卫生间里有灯,还有水流流动的声音,祁六珈一个激灵,已经是清醒了。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捂住额头,觉得自己的头很晕,好像也有些热,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向卫生间的方向喊了一句,“霍斯羽是不是你?” 水声应声而停,卫生间的门被打开,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身上还冒着热气,头上披了一条浴巾,正擦着头发。 “吵醒你了?”霍斯羽逆着灯光看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t和一条居家长裤,更显得他身材结实颀长,少了一丝白天穿西装时的凌厉,多了一丝悠闲魅惑。 祁六珈还有些懵,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怎么还在?”不是被她赶走了吗? 这个人,据她的了解,十分要面子,有次吵架被她气走了,两人冷战了3天,他都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话,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她觉得他要面子的同时又好笑,连屈服一个哄哄女朋友都不会,后来两人是怎样和好的好像是她做了他喜欢吃的双皮奶给他吃了吧? 记忆有些遥远,祁六珈每每想到他的那张臭脸就想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经笼罩在她的身上,遮住了窗外的月光。 祁六珈莫名觉得有压迫力,禁不住抬头看他一眼,也不说话。 霍斯羽也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咧嘴笑了笑,伸手揉她的头,“快睡。” “你怎么又来了?”祁六珈觉得自己的意识不清,但是还是固执地问他。 “这里是我买的,怎么不能来?”霍斯羽觉得她可能有些谁模糊了,没有了白天的针锋相对,整个人看起来可爱了不少。 “这里只有一张床,你要睡哪里?又睡沙发?” “不然呢?” 霍斯羽察觉出她话语里的柔软,掌心下移到她的脸颊上,恋恋摩挲,心中也逐渐温柔起来。 “你回家睡吧,你家不是很大吗?在这里睡干什么呢?太难为那张沙发了。”祁六珈蹭他的掌心,动作依恋。 “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霍斯羽坐了下来,难得遇到这样毫无防备心的祁六珈,他乐意和她多说一会儿的话。 “你说话也实在是太肉麻了。”祁六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侧了侧头,但是还是枕在他的掌心里。 她似乎很累,但是又好像很享受,霍斯羽被她这副像猫儿一样的动作弄得心里痒痒的,倾身在她唇上亲了亲,眼神灼灼:“真睡糊涂了?” “没有,我非常清醒,”祁六珈摇了摇头,捂了捂自己的唇,睁着一双凤眸看他,“你怎么又亲我?” “喜欢你就亲了。” “我也喜欢你啊,总不见我想亲你。”祁六珈是有些糊涂了,这些话平时轻易不会说出来的,今晚不知道怎么了,他说一句,她便答一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些多么讨喜的话。 明明晚上吃饭的时候已经下定决心与他保持距离,只是,还是没有做到。 她只是感受到,她现在非常难受,身上热且痒,以往那种近乎窒息的感觉又涌上来了,没有人能帮助她,她只能靠不断说话来转移注意力去保持清醒。 而现在能和她说话的,只有霍斯羽。 霍斯羽微微笑了,俯身又亲了她一下,这次这个吻非常绵长,几乎不让她有任何逃避的可能性,只将她亲得气喘吁吁趴在他的胸膛上,他才放开她。 “你平时如果有这么听话就好了。”他感叹。 “我怎么就要听话了?我又不是狗!”祁六珈不满反驳,嗓音娇软,又小声问了句,“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好好吃饭,胃病还有没有犯?你厨艺这么好,很应该要治好自己的胃才对吧”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眼神迷离似乎蕴了水光,霍斯羽听到这里忽而有些心酸,拂她的及肩短发,柔软的但是又有些扎手,“我厨艺好可是为了你,你不在,我又要煮给谁吃?” “以后,你别走了好吗?” 霍斯羽完全放软了态度,就算现在这是一个梦,她现在说的这些话都不作数,他都心甘情愿沦陷。 只要她能给一个希望,即使是虚无缥缈的希望,即使他明明知道是假的,他都能有希望继续活下去。 她并不知道的是,在她远离他身边,在异国他乡生活的时候,他身上好不容易长好的血肉经络都好像死了一般,被冻结了,冻在如同贝加尔湖湖底的深处,即使是冰雪融化的季节,仍旧感觉不了生机。 她现在回来了,他才觉得那一半被冰封了的血肉重新活了过来,开始流动开始呼吸,开始长出新的生命。 他欣喜若狂,同时又小心翼翼地维护。 他发誓,无论这次如何,无论她要去哪里他都跟随到底。 更何况,她还孕育了他们共同的后代。 他们有孩子,有了新的羁绊,哪里能说走就走? 祁六珈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而后才拉着他的掌心贴在自己的额头上,“霍斯羽,这里是不是很烫?我好像发烧了,又好像过敏了” 霍斯羽掌心触到她的额头,像烙铁那般烫,心头一跳,按下铃声之后,又想问她是怎么回事,然而祁六珈在说完那句话之后便悄无声息地晕了过去,连呼吸都逐渐消失。 就仿佛,刚刚那些柔软的话语,只是在和他做着最后的离别。 “六六?” 霍斯羽这回真的是怕了,情况来得太突然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怀里刚刚还生机勃勃的人儿转眼间便软软地趴在他怀里,生机逐渐流失。 他来不及等医生和护士进来,直接抱着她出了病房,陈维文在外面照应着,看见情况不对,祁六珈垂下来的手臂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点,也来不及问什么,大声叫值班的医生过来。 这一天晚上兵荒马乱。 最严重的时候祁六珈一度失去了呼吸,差点救不回来。 霍斯羽一直在急救室外面等着,听着医生和护士在里面紧急指挥,心里拔凉拔凉的,犹如坠到了谷底。 他整个人都面无表情地站在外面,不吃不喝,陈维文在旁边一直守着他,看到自家b一ss这副模样儿,再听着急救室里的指挥,心中也是梗着难受。 到最后祁六珈抢救回来了,但是因为情况极不稳定,她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先观察一个晚上再说。 霍斯羽并没有因此松上一口气,祁六珈被送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了,她脸上戴着氧气罩,双眼紧闭着,脸色苍白,完全看不出一丝生机。 只是她两颊颧骨有不合时宜的红晕,让她有一种病态又不正常的美。 霍斯羽看到她手臂上仍旧有红点,甚至是延伸到她的脖颈处,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心中沉痛,已然是说不出任何话来,祁六珈的身体比他想象中的要差得多。 儿子发来信息问他妈妈是不是吃了好吃的,也说了他在祁六珈面前说了他的一些好话,语气得意洋洋的。 可是霍斯羽根本无心回复。 临末了,儿子也发来一些祁六珈在饮食上的忌讳,许是见他这么久没有回复在忙,也体贴地不打扰他,只是发了一条信息来。 :爸爸比,这是妈妈咪不能次的东西,你记得记得不能让她次哦~~要不她会长红点点dei~妈妈咪很爱美,可不能让她变丑了~[爱你jpg] 霍斯羽看到最后一条信息,紧紧盯着屏幕,心如刀割。 医生过来向他说明祁六珈的情况,看见男人这副冷如霜毫无表情但又格外憔悴的面容,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的,“祁小姐是过敏引起的高烧,她的免疫力比常人低,现在也没有查出过敏原是在哪里,还需要留院进一步观察。但是只要熬过了今晚,明天没事的话,可以转回普通病房。” 过敏这东西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只要好好控制好了,也不会有大事。 主要是她的病情过于危急,来势汹汹的,杀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霍斯羽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儿子的信息刺痛了他,也提醒了他。 他觉得,不能不查祁六珈的过去了,这里没有她的病历,而且她根本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病症,又或者是她的身体状况变得太复杂了,这里的医生不了解,压根很难对症下药。 他必须要找回她以前的医生去了解她的过去。 霍斯羽站在外面站了一整夜,眼睛一直一动不动地看着病房里插着各种仪器的女子,他的呼吸仿佛与她同步,她生他生,她死他死,他无法也不会再离开她半步。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他自己玩极限运动时都有数次直面死亡,然而这又怎么样?他找到了快意和自由,找到了他喜欢的东西,他会尽情投入。 生死是常事,平常心对待就好。 然而他无法面对祁六珈在他面前重病甚至是死去,这样对她来说是一种酷刑。 陈维文也在霍斯羽旁边守了一整晚,他从来没看过自家b一ss这样的一面,仿佛整个世界都离他而去,又或者是说仿佛他与整个世界隔绝,谁也进入不了他的世界。 陈维文暗叹一口气,走到他身边问他,“先生,今天还去公司吗?” 祁小姐不知道何时醒来,看老板的意思,很可能不回去了。 也舍不得回去吧。他在旁边都觉着可怜,明明晚上还好端端的,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世事无常啊。 “不回。有什么紧急的事情直接告诉我,我在这里处理。” “是。”陈维文还想对他说一些什么,但是不知从何说起,看到他胡子拉碴眼底青黑的模样儿还是什么都没说,沉默地走开了。 在有限的生命中,总是有一个人会让你上心,会让你心痛,会让你觉得有血有肉地活着。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他只想她好好活着,醒过来吧,快点醒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祁六珈昏睡了3天这才醒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是晚上, 墙上壁灯发出暖黄的光, 她浑身有些僵硬, 而且很累, 好像打了一场大仗, 从鬼门关里出逃,分不清现在是现实还是进入了死人之地。 头脑还是十分混沌。 她睡在床上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感觉到好像有人在她身边, 那人的呼吸很轻, 但是气息分外熟悉。她的胸前也有些凉, 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什么, 眼珠移动往侧面看去,男人高大的身形果然近在眼前。 “霍斯羽, 你在干什么?”她艰难说出一句话,声音沙哑。 她对上了他沉寂的眼睛。 霍斯羽正拿着一条温热的软布巾想帮她擦身,刚刚帮她擦完脸部,想要帮她擦身体, 解开了两个纽扣之后, 她便醒来了。 “你醒了?”低沉嘶哑的一句话, 隐隐透着愉悦和悲伤, 听在祁六珈耳中让她怔了怔, 随即心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灌入四肢百骸。 她侧头看到霍斯羽站在她身前, 宝蓝色眸子黯淡, 胡子拉碴没有剃, 脸上是惊喜又有些害怕的复杂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看到他拿着湿布的手在颤抖,像是在疯狂压抑着一些什么。 “我睡了很久吗?”祁六珈轻声问道,声音干哑得厉害,霍斯羽来不及对她说什么,只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目光近乎贪婪,然后按响了铃声让医生来。 医生进来之后立即为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检查出她暂无大碍,但是最近也只能喝点白粥清清肠胃。 霍斯羽在旁边一直认真听着,偶尔问几个重要的问题,让祁六珈在旁边听着总觉得很微妙。 医生走了之后,他才给她捧来一杯温水,拿来一支吸管一点点喂她喝,他现在丝毫不敢大意,就连喂她喝一杯水都小心翼翼的,怕出了什么差错。 “我是不是过敏了?” 霍斯羽自医生走了之后就一直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一遍又一遍描摹,眼神沉默却又炽热,好像大团星云起伏缱绻,让她根本移不开目光。 好不容易一杯水喝完了,祁六珈唇色也湿润了不少,让她看上去脸色也没那么苍白病态。 然而霍斯羽还是不放心,又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让祁六珈都忍不住有些脸热了,“你究竟在看什么?” “看你。”霍斯羽翕动了一下唇瓣说道,声音温柔。 “看我干什么啊?我现在这么丑,你是要把我现在的样子记住好以后取笑我吗?”祁六珈被他这样看着十分不自然,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霍斯羽突然笑了,伸出指腹恋恋摩挲着她湿润的唇瓣,“珈珈,你还以为现在是高中吗?” “我没有”祁六珈后知后觉发现他在说什么,想起以前的事情,脸上都要烧起来了。 她是记得有次她发烧,烧了好几天,后来醒了之后霍斯羽也是这样看着她。 她那时候已经搬回了家里了,他们也已经开展了不太正当的恋情,她以为他不会知道,那次他好像去了不知道哪里参加什么极限运动,要一周才能回来,她都病得浑浑噩噩了,一醒来就看到他这样严肃地看着自己,睡意瞬间全无。 她有些害羞而且被这样看久了肯定极度不自在,他和她斗嘴,她不服气,直接说道:“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啊?我现在这么丑,你是要把我现在的样子记住好以后取笑我吗?” 语气和神态和现在如出一辙。 霍斯羽禁不住笑了起来,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就知道她彻底清醒过来了,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笑,现在也是。 只是,心境已经是不一样了。 祁六珈的身体状况很差,她的身体太虚了,这几天他一直都在照顾她,帮她擦身,帮她按摩,喂她喝水,让医生过来定时检查。 他帮她擦身的时候看到她肚皮上有一条很难看的伤疤,接近腹部的位置,医生当时便问了一句,“祁小姐已经有孩子了?” ——那是剖腹产留下来的伤疤。 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又经历过什么事情,他一无所知。 如果祁芣苡真的是他的儿子,不,排除这一点不提,从祁芣苡的年龄往回推断,他是在祁六珈受伤后的一年左右出生的,那时候她的双腿应该还没有完全好。 她离开他的时候连走路都费力,1年后又能康复到哪里去? 而且,她走的时候还在用药,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的话,肯定会极度担惊受怕吧。 可以想象到的是,她一个女人在陌生的国度承受了许多不应该承受的恐慌和痛苦,而他一直没有在她身边。 他几乎有些不敢想象,甚至是不敢去问她,因为,每让她回忆一次,就相当于在她伤口上撒盐,他做不到这么残忍。 “肚子饿不饿,已经让你准备了粥,要不要想喝一点儿?”霍斯羽没有再开她玩笑,态度较之前也温和了不少,让祁六珈觉得他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 她抬起头来,皱着眉头看向他,“霍斯羽,你不必为我做这么多事情,过敏是常事,我这次回来可能是不适应气候,所以才看着这么严重,平时我小心点就会没事的了。你也不需要那么紧张。” 她看着他青黑的眼底,还有明显憔悴了不少的面容,知道他这几天肯定是持续担惊受怕了,她有些不忍。而且她也觉得他没有义务这样做。 他太忙了,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怎么能来照顾她呢? “我喜欢。”霍斯羽听着她又想和自己撇清干系的语气,还是按捺住自己的坏脾气,一字一顿地对她说道。 祁六珈似乎被他说懵了,靠在床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表情有些困惑,“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照顾你,一点儿都不觉得累,就只是希望你不要再睡在床上这么久了,我真要伤心的。”霍斯羽双手按在被面上,宝蓝色的眸子完完全全攫取住她的视线,不让她有任何逃避的可能性。 他离她极近,几乎将所有情绪都袒露在她眼前,毫不掩饰,坦诚得让祁六珈不知所措。 “你你是有受虐倾向吗?刚刚那样的话,你不应该对我发火吗?”祁六珈想要推开他,但是她的手一丝力气都没有,腕子上密密麻麻都是针口。 有新的也有旧的,淤青了一大片。 霍斯羽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依然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他伸手握住她抵在他胸膛上的那只手,将她的手给完全包裹进去,举到唇边虔诚地亲了亲,眸光深邃得让人无法忽视。 “珈珈,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永远都照顾你,对你不离不弃。” 他极少说这些承诺的话,他只会用实际行动去履行心中的理念,而不会将这些话说出口来,在祁六珈耳边听来,他这话真的算得上是甜言蜜语了。 眼前的男人给她的感觉过于陌生,他说出来的这句话也不知道让她该怎样回答,最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的承诺我经受不起,你都看到了,我身体真的不是很好,还带着一个拖油瓶,无谓误人子弟。” 霍斯羽看着她这张轻松又有些疲惫的笑脸,还是没有反驳,但是还是从口中说出一句话,“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祁六珈被他噎了噎,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他也没有多说的意思,勺了粥给她喝。 现在都已经是晚上8点了,这个点吃饭都过气了。 “你这几天都没吃什么,医生也嘱咐你不能吃太油腻的,先喝点粥,过几天再弄点有味道的给你吃。” “好。”祁六珈无法再和他说一些什么,只是安静应答,但是心里总觉得有些慌,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她这昏迷的几天里又发生了一些什么。 她的手实在是没有力气,只能让霍斯羽先将粥给放到桌子上,她歇一会儿再吃。 霍斯羽似乎看出她力气不继,打趣道:“没力气?” 祁六珈脸红,以往和他相处时的一些微小的表情都出来了,她噘了噘嘴,“我睡了这么久没力气也是应该的。” “嗯,那我喂你吧。”霍斯羽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地说道。 “不需要” “怎么就不需要?”霍斯羽一口打断她的话,“是我给你做的饭菜与你所服用的药物产生过敏反应,你之所以突然过敏也是因为我的原因,很应该由我来负责。” “但是” “没有但是,”霍斯羽语气有些凶,“再吵的话我不介意亲自堵上你的嘴。” 祁六珈:“” 她还真的被他威胁到了,在他喂自己喝粥的时候,祁六珈看着他认真柔和的眉眼忍不住这样想道。 不得不承认的是,她还真的是有些沉醉于这样的温柔乡里,仿佛过去6年分离的岁月不曾存在过。 祁六珈足足喝了两碗粥才停了下来,霍斯羽见她胃口不错,心中也微微放下心来,嘱咐她先休息,他先收拾东西去洗个澡。 而她此时才发现,病房里添置了不少男性用品,霍斯羽的衣服也放进了衣柜一角。 她这样看着,不知怎地有些心酸,视线也一直跟随着他,直至他进了浴室才回过神来。 手机里躺着儿子发来的信息,粗略一看还发了不少,不仅有文字还有照片,甚至还有未接通的视频电话,十几二十个。 大概,是真的让他担心了吧? 然而,来不及回复儿子,她便接到了她父亲祁昭的电话。 祁六珈接到祁昭电话的时候有一瞬的惊慌,主要是她住院已经有一个星期了,除却第一天打了电话告诉他,她会在戚琦里住一小段时间之外,其余时间她都没有联系他。 她昏迷了好几天,都不知道她爸爸知道到哪个程度,所以在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是沉默了好一会儿,做好了心理准备再接起。 “喂,父亲。”祁六珈轻声说道,声音还有些哑。 “六六,你是不是住院了?腿有没事?过敏症好了没有?”祁昭这一周都在外面出差,本来还不知道祁六珈受了伤,后来他回国打过来却是霍斯羽接的电话,霍斯羽也没有隐瞒,一下子将全部事情告诉了他。 祁昭不玩儿微博一类的社交媒体的,知道祁六珈发生的事情之后立即注册了一个微博上去观察情况,没想到网上已经闹得这么如火如荼了。 祁六珈的身份被人人肉出来,当初崇明私立她和霍斯羽的事情其实闹得很大,两家人基本都闹僵了,而这件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演变成恶毒父亲和母亲生生拆散一对鸳鸯,让他们变成了怨偶的戏码。 总之,他和霍斯羽的妈妈都被骂得很惨。 :图片中的女主角,我敢打包票,绝对不是那个心机婊马思思。这张照片拍得模糊,如果你们真的看到我同学真人,你会惊叹于她身上沉静的气质。我和她做过2年同学,你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对舞蹈热衷到某一种程度,她将舞蹈当作生命,同时也进行自我修养,她出身名门大家,但是并不浮躁,相反地,你能从她身上看到百年气质的沉淀,让人意外至极。 当时她和霍总分开的时候我们都很惋惜,惋惜了不知道多久,因为,霍总和她的气质c生活环境c性格都很不一样,他们能在一起本来就是奇迹 哎,不说了,再说我都要哭了,现在看到霍总和她重新在一起,祝福他们,笔芯! :楼上的,我赞同你的说法,据知情人士说话,他们俩高中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完全分离,而是在家长的眼皮底下继续在一起,有人看到他们在学校的舞蹈室里亲吻呢。啧啧,你根本想象不到看起来这么禁欲冷漠的霍总当年居然会这样 :这位祁小姐以往跳舞的视频我已经扒了一些出来了,我天!天仙!真的,说她是天仙真的不为过!眼神实在是太撩人了!还有她的身材太好了!不过我最喜欢的是她的红唇,艾玛,看到都想亲一口,ps:我可是个女的,而且我也不敢和霍总抢女朋友。嘻嘻,希望他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楼上的,你的进度也太快了吧?不过!现在这个小姐姐是腿受伤了吗?最近都没看过她跳舞啊。但是,不论怎样说,我很喜欢她啊!小姐姐没微博吗?霍氏执行霍总不让你女朋友也开通一个?现在正主出来了真的是神清气爽啊! 没错,我就是不喜欢马思思!巴巴地抱着人家的大腿不放,还要抢我们小天后呦呦的资源,还真是作了反了! 网上的评论实在是太多了,祁昭看到自己变成了“恶毒父亲”之后总有些心虚,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明目张胆地早恋真的可以吗?当然是不可以!而且说什么自由恋爱那压根是不可能的,霍家那样的家族,嫁进去的话六六能幸福高兴吗? 祁家近年来和霍家其实是没什么来往的,他和霍斯羽更加是没打过电话沟通,贸然从他女儿的手机里接到听到他的声音,还要听见他十分尊敬地叫他“叔叔”,他心里是崩溃的。 当年知道祁六珈和他在一起的事情之后,他曾经失手打过他,霍斯羽那么骄傲的人,从来都是他打别人的,而没有别人打他的,当时他看他的眼神简直了至今回想起来都有些心惊。 时隔经年,前几天他还对祁六珈说让她去相亲,不要再和霍斯羽纠缠一起了,没想到过了几天,居然直接和对方接上头了。 祁昭想,这天底下所有的父亲大概都将想自己女儿抢走的男人都视为洪水猛兽吧,他的妻子去世之后,他将他们的一双儿女当成了宝,当成了眼珠子那般疼爱,哪里能轻易将祁六珈交给霍斯羽? 更何况,那些都是他们年少时候的事情,现在他们都是成年人了,难道还不知分寸吗? 但是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这一通电话由霍斯羽来接已经很能说明一切了。 “六六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祁昭问道。 “腿部受伤,后来药物过敏,现在在住院,他还没有醒来。” 听得出,男人的声音带了一丝疲惫,祁昭突然有些不忍心责问他,但还是说道:“你陪着六六?你们重新在一起了?” “叔叔,我和她根本没分开过,我心中只认定她一个,她出了事儿,我自然会陪在她身边。”霍斯羽的语声很坚定,没有一丝动摇的痕迹,他仿若像一座山,发出让人振聋发聩的声音。 大地回响,他的话语直直坠入他的心头。 祁昭听得出他话里的认真之意,霍斯羽这个人的能力如何,品性如何,这些年来他都有目共睹,说是绯闻满天飞,但是那也只是新闻媒体写的,当不了真。 然而,承认了他的能力和品性,并不代表他要将自己的女儿交给他,祁六珈刚刚回来没多久,他其实也不是十分着急。 “你这话也是说得好听,”祁昭不置可否,“杜家的那位又是怎么回事?你这里说只认定六六一人,转头就要和别人订婚,我无法相信你。” “杜家那边的事情我会处理好,请你给我一些时间。”霍斯羽顿了顿,直觉祁昭应该是不知道祁芣苡的存在,不然祁家那边一早就闹开了。 而他也已经让陈维文去调查这次的事情了,不日也会有结果。 “你们想怎样做我并不掺和,”祁昭并没有被他带动情绪,霍斯羽是一个谈判高手,生意场上无所披靡,他并不接招,“但是,任何有伤害六六的事情出现,祁家必定不罢休。” “叔叔,我知道的,”霍斯羽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穷极一生,我都珍她爱她,我会将所有最好的全都给她,不让她再受半分的伤害。” “我的承诺或许在你的眼中没有任何效力,然而,我会用行动会用事实去证明,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她一生一世。” 这话说出来其实十分肉麻,也一点儿都不适合霍斯羽的性格,但是他的语气过于郑重和严肃,神圣庄严的一面超过了祁昭所能感受到的违和感。 最后,他只能在电话那头暗叹了一声,“我说了什么不作数,最重要的是六六能不能接受你,你们毕竟” 霍斯羽听他有要松口的痕迹,心中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有叔叔支持,是我最大的荣幸和助力。” “你小子”祁昭后知后觉也反应过来被他变相套了话了,不由失笑,“年轻人啊,太过奸诈可不好啊。” 霍斯羽在那边也只是高兴地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而这次是祁六珈接到了他的电话,他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还在机场,一时之间无法赶回来,可是心中始终是记挂着自己的女儿,在临上飞机之前还是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候情况。 “爸爸?你什么事情都知道了?”祁六珈听他的语气就已经听出来了,有些心虚。 “嗯,怎么就这样不会照顾自己?”祁昭的语气里没有责备,有的只是关心和一丝丝的无奈,让祁六珈听了,觉得特别窝心。 “对不起,爸爸。”她轻声说道,不知怎地,鼻子有些酸。 “霍斯羽已经和我通过话了,六六,遵循你的心意去活,不要考虑计较太多,做你想做的事情。”祁昭说道。 “爸爸霍斯羽是不是和我说过什么话?”祁六珈惊讶于她父亲态度的转变,明明一周前他还是那种雷厉风行视霍斯羽如洪水猛兽的态度,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他是和我说过一番话,六六,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去活一次吧,你还年轻,不要给自己困下死局。”祁昭说着又浅叹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 祁六珈这回是彻底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哽咽着哭了出来,她不想让祁昭知道,所以哭得无声。 祁昭的一句话戳中了她长久以来痛点和无法排解的地方,这六年来她活得惶惶恐恐,害怕家人知道她一切的任性妄为。 而现在,她的父亲所展现出的包容的一面,让她倍感惊讶的同时也感到一种被关心被体贴的心情。 她开始反思,自己这些年来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祁昭似乎听见祁六珈哭了, 不由哑声失笑, 像是哄小女孩那般低声哄她, “囡囡乖, 不要哭了, 再哭爸爸可要伤心了。” 祁六珈有多久没有听过自己的父亲这样对她说话,完全当她是小孩子那般哄了, 禁不住有些脸热, 再和他说了几句之后她便挂掉了电话不再说话了。 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 看着卫生间渗透出的余光, 彻底放空自己。 “咔擦——” 过了没有多久, 卫生间的门应声而开,霍斯羽从里面走出来。 他身上还冒着热气, 宝蓝色的眼睛却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看到她眼眶发红,脸上还有残留的泪水,心中微微刺痛, 缓步走到她身前, 也不问她为什么, 将她搂入怀里。 祁六珈猝不及防被他搂入怀里, 一开始还有些怔忪不习惯, 男人身上清新的沐浴露的味道铺天盖地地涌来, 让她骤然心安, 焦躁的心情也奇异地被平息下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 霍斯羽感觉到她的手紧了紧他的衣摆, 以一种依赖的姿态。 “叔叔对你说了不好的话了?”霍斯羽在她头顶沉声问道,语气不辨喜怒。 “没有。”祁六珈轻轻摇头,说道,但又有些奇怪地抬头看向他,“你怎么这样想我爸爸?我爸爸很凶吗?” 她的态度已经完全软化,还有残留的泪水盈盈挂在她的眼睫上,像夜晚悄然出现在叶尖的夜露,让人忍不住呵护。 霍斯羽低头啄了啄她的唇,眸光爱怜,“你爸爸可没有少打我和少骂我,把你护得跟眼珠子似的,谁都没办法靠近你。” “别人都无法靠近我,那不是挺好吗?”祁六珈小声道,轻得霍斯羽差点听不见。 “珈珈,过两天你就能出院了,先去我那里住?你的脚还没好全,需要复诊。” 霍斯羽微微一笑,听明白她的话语,也趁着两人的氛围还好,立即提出请求,他害怕祁六珈拒绝她。 然而祁六珈还是于一瞬清醒,挣脱开了他的怀抱,侧了头,“我还是要回家住的。” 她不等他回答,又拙劣地转开话题,“网上的那些消息发酵得那么厉害,我们的照片和视频都满天飞了,还有各种各样的猜测你怎么就不处理一下?” “他们大部分人说得都对,更何况,你的确是我女朋友,我觉得没必要撤下。” “你怎么这么双标他们说的哪里是正确的?还有,我哪里有答应做你女朋友了?霍斯羽,我说过的那些话你都没有听过吗?” 祁六珈气得都有些脸红了,“多少人盯着我们俩,杜家的那位也是,还有马思思她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她不会善罢甘休的,万一又爆出别的什么事情来,到时候你的声誉受到了损害” “珈珈,你是在关心我?”霍斯羽破天荒没有被她激怒,脸上甚至有温暖的笑意,与他的气质和外表极度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刚洗完澡,所以身上气质特别温和,让祁六珈都有些沉溺其中,神情微微恍惚。 “你你不要引诱我。”祁六珈轻喘一口气将他推开,仿佛他离她远一点儿,他的气息就会淡一点儿,她的心神也能安静下来。 从来,她想逃避的时候,她都是恶言恶语相向,以言语激怒他,让他远离她,这样她就能退到一个安全的境地。 她在国外6年,其实一直在逃避,或者是在等待着一些什么—— 一些命运无可避免给她带来的枷锁,她无法逃开。 她不想害人害己,但是她还有小孩要照顾,她舍不得花花,舍不得这个美好的世界。然而,她不想眼前这个人伤心,她想不出什么方法与他割舍,或许,疏离他远离他激怒他,让他彻底憎恨她,这是对他最好的结局。 可是,他的执着和坚持让她铩羽而归。 心中的坚壁也变得岌岌可危。 霍斯羽知道她内心在挣扎,她总是竖起一道墙壁防备着外面的人,她现在能说出实话已经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指腹恋恋摩挲着她的脸,似乎要用柔情蜜意来摧毁她身上的最后一道屏障。 祁六珈想要挣开她的手,却是对上了他的眼睛,她曾经认为他的眼睛是世界上最漂亮也是最具诱惑力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吸引着任何人的视线,让人跟着他的情绪的变化而变化。 她觉得自己有些抵挡不住了,心里很乱,什么都不想去想,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她强行扭开了头,不让他的情绪影响她。 霍斯羽也没有强迫她,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反正,来日方长。 他擦干了自己的头发,临睡前又抱着祁六珈去了一趟洗手间,她的伤口恢复得很慢,虽然已经开始结痂了,但是还没有拆散,她的腿太纤细了,他总担心她的伤口会裂开。 祁六珈被他抱得脸红心跳的,他们太久没接触了,一些肢体碰撞足以让对方心里产生涟漪。 毫无怀疑地,她喜欢他年轻的身体,喜欢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迷人气息。 然而,这些,她都不想让他知道,免得让他抓住自己的把柄,作为攻克她的一个致命弱点。 忙完了一切,祁六珈便和儿子发信息,他那边已经是早上了,他要去上幼儿园。 今天有亲子活动,每逢这些活动祁芣苡都是又喜又忧的,喜的是妈妈可以和他一起上学学,忧的是别人都有爸爸,而他没有,只能看着别人的爸爸带他们的孩子玩儿。 可是这几天他从蓝眼睛叔叔那里得知妈妈过敏了,再委屈再不高兴也要藏心里不说出来,免得让妈妈咪担心。 :妈妈咪我要去上学学了~ :好,玩得高兴点[香吻一打jpg] :[害羞jpg]谢谢妈妈~希望妈妈的个人问题也要抓紧一点儿,争取把两打香吻给送出去~嘻嘻嘻。 祁六珈:“”儿子你这是怎么了?嫌弃妈妈了吗? 和儿子聊了好一会儿天之后她也累了,躺了下来,霍斯羽帮她掖好被角,嘱咐她不要玩儿手机,然后回到那张沙发上,也躺了下来,只留下一个背影给她。 祁六珈有些被他吓着了,看着他蜷缩在一团的背影,那张可怜的沙发都要被他的大长腿给撑破了,然而他像是一无所觉,安静地守在她身边。 她鼻子又酸了起来,想要问他这几天是不是都是这样过来的,但是又问不出口,只得侧了身,闭眼入睡。 可是睡到半夜,迷迷糊糊有个人影在她面前站着,帮她掖被角,掖好了之后又站在她身前看了她好一会儿,那种幽深逼仄的目光,让她无法忽视。 她妥协了,睁开了眼睛看向他,看到他陷在黑暗中晦暗涩然的面容,完全没有了白天的凌厉和冷淡,让她微微愣神。 “吵醒你了?”霍斯羽问她。 “没有。” “快睡。”霍斯羽笑。 “你为什么要半夜起来看我?”祁六珈被他炽热的眼神看得无处可逃,她其实是知道答案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问出来。 “怕你又在我眼皮底下消失了,不起来看一看总不心安。”霍斯羽指腹滑过她的眼尾,语气也温柔。 祁六珈忽而有些不忍心看他的表情,这6年来她虽然过得不是很好,然而她起码是过得充实的,她有儿子陪伴,也能完成自己的学业,生活的过于忙碌让她无暇去多想他们的过往。 又或者是,她根本不敢去想,她想着时间会冲淡一切,也只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会梦见他,想着他可能在做什么。 然而,现在现实给她沉重一击,他的执着他的坚持让她不得不柔软下来,浅浅地看着他。 “你睡沙发睡得舒服吗?”祁六珈问他。 “还行。”霍斯羽似乎听出她话中有话,又顺势问她:“怎么?觉得我辛苦,想让我睡你床上吗?” 祁六珈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忽而笑了笑,“这样的你真的不像你,你不是从来都是只做不说的吗?突然征询我的意见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太过自我的下场那便是与你分别了6年,我有很多个6年,但是我想每个6年来都有你的陪伴。” 他的目光过于专注,眼底含笑,让他宝蓝色的眸子在夜幕下看起来更加熠熠生辉,让人不自觉深陷进去。 祁六珈与他对视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小声说道:“心机。” 霍斯羽轻笑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想返回沙发上,祁六珈扯住他的衣摆,对他说道:“上来吧。” 霍斯羽回头惊讶地看着她,“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上来吧,不然我真要反悔了。”祁六珈侧头,眸光都有些躲闪。 “好。” 霍斯羽自然是不推迟,掀开她的被子上了床,睡到她身边。祁六珈让了大半的位置给他,她的身形岌岌可危。 霍斯羽总觉得她是在避她,一把搂了她的腰将她搂过来,胸腔传来震动声,“怎么这么害羞?” “你才害羞!”祁六珈不满反驳。 霍斯羽也只是在笑,并没有反驳她,他这副听之任之的态度更让祁六珈觉得羞耻,想要推开他的胸膛下床了。 “睡觉,不要动了。不然我忍不住。”霍斯羽低声威胁她。 祁六珈僵了一瞬,伏在他的怀里不敢乱动了,霍斯羽这才心满意足地搂着她睡下,将她盖得严严实实的。 但是,尽管祁六珈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强迫自己入睡,但依然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某处器官的变化,她想回头去看一看他,但是一动作,他深沉的话声从身后传来,“别动。” “” 祁六珈懊恼,“你烙得我不舒服。” “忍一忍。”霍斯羽闭着眼睛毫不在意。 “”祁六珈顿时觉得自己挖了一个坑给自己踩。 她叹了一声,心里有些柔软。 一 自那晚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有所缓和,祁六珈身上的过敏来得快,来得也汹涌,但是一旦找到合适的办法,对症下药也是好得快,所以她在昏迷几天之后又好好休养了,身上过敏和高烧都好得七七八八了。 在她昏迷的这段期间,祁六珈并不知道霍斯羽已经让陈维文去查了她过去六年发生的事情了,佟皓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这个消息,专门打电话问他是不是真有其事。 霍斯羽并没有隐瞒,但是并不是全都查证了,只是查证了有关她住院的部分,找到了一个名叫drj一hnn的医生,他是一直负责祁六珈的病症的。 刚开始接触他的时候,他守口如瓶,半个字都不肯说祁六珈以往的病历。霍斯羽亲自和他谈判,告诉他,祁六珈正在病危中,如果再不告诉他们需要注意一些什么的话,很可能会 霍斯羽说不出那个字来,也不想说,只是,站在icu外整宿整宿看着里面插着呼吸机毫无动静的人儿时,那种揪心的感觉,他实在是感受得真切。 就好像是溺水的人,在水中扑腾怎么样都死不去,不上不下的,呛得难受。 他舍不得死啊,死了哪能看到她啊。 大概drj一hnn听得出他话语里的痛苦之意,最后还是松了口,将祁六珈近六年的事情都告诉他,听得霍斯羽沉默至最后。 他每说一个有关于她的字,他都好像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大手紧拽着,每呼吸一次就用力一分,他的心一直悬着,悬着悬着,看着看着,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人,突然就流出了泪。 他不想再去回想一次那种感觉了,也不打算让祁六珈知道他查过她。 他想进一步从drj一hnn那里得到她更多的信息,其实不止想知道祁六珈的,还有祁芣苡的,他们母子是一体的,谁也分不开谁。 drj一hnn自然也知道祁芣苡的存在,但是他并没有在电话里将更多的事情告诉霍斯羽。 他并不相信他,并不完全相信他。 如果他真想知道的话,他欢迎他来美国找他。 霍斯羽刹那觉得drj一hnn真是一只老狐狸。 不过,就算他不说,他也是要去美国一趟的,他必须要看看自己的儿子。 在瞒着祁六珈的前提下。 他已经完全确定了祁芣苡是他的儿子了,不需要做任何亲子鉴定。 祁六珈对他根本就是旧情难忘,而且结合当时的时间地点事态来看,祁芣苡也只能是他的儿子。 一 在又多住了2天院之后,祁六珈终于可以出院了。 在她多住院的这段期间,霍斯羽软磨硬泡地要她来自己的公寓里睡,美其名曰方便照顾她。 对此,祁六珈还真是不屑考虑,故意板了脸对他说道:“你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我哪里会相信你的话?我自己住家里的话也有人照顾。” 霍斯羽听着她毫不客气的话也不动怒,直接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心情,他最喜欢措不及防地低头去亲她,偶尔祁六珈还能抵挡几下,但大部分时候还是无法阻挡他的攻势的。 就好像这次这样,她躲开了第一次,然而他又仗着身高和力气的优势,俯身便攫取她的唇瓣,直吻得她娇喘连连,一点儿机会都不让她反驳。 然而,饶是这样,祁六珈还是没有松口,霍斯羽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要从别的人身上下手了。 祁昭的话肯定是不肯让女儿去他的公寓里住的,如果请祁六笙帮忙的话,假意让祁六珈去祁六笙那里住,他到时候再去接祁六珈回来那倒不是不可能。 他已经承受不起祁六珈再离开他一次的痛苦了,他必须要时时刻刻都看着她,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祁六珈出院的这一天风和日丽,她住院的这段期间都没有洗头和洗澡,身上早已经是脏得不行,出院这天简直是所有人都不要看见她才好。 然而,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将她出院的事情给说出去,害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早上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 祁六珈在浴室里照了照镜子,再看了看外面站着的一大帮人,今天包括她爸爸c祁六笙c霍斯呦c戚琦c祝耀c佟皓c林萧等等这些人都来了,围着她转。 她颇为头痛地抓了抓头发,不抓还好,一抓发现自己的头发都是油,她都要受不了了! 霍斯羽见她这么久还不出来,只能敲门进去找她,大家在外面都面面相觑地,眼里都藏有八卦。 艾玛这一对儿是不是旧情复炽重新在一起了啊! 不过,正主儿都在这里他们不好讨论那么多。 只得使劲瞪眼,用眼神交流八卦。 霍斯羽进了洗手间之后见她对着镜子满脸菜色的模样儿,想要摸她的头,却是被祁六珈避过,霍斯羽的手僵在半空,两人的神色莫名有些尴尬。 “我头发脏啊,你别摸。”祁六珈目光闪烁,避开了他的眼睛,无奈说道。 “我不嫌你脏。”霍斯羽还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手将她搂了过来,毫不犹豫地亲了亲她的发顶,让祁六珈完全石化。 她似乎忍受不住,一把推开了他,难以置信地,声音都有些抖了,“你你你我已经有7c8天没洗头了,你居然能亲下去?!” 他不是有洁癖的吗? 高中时她一天没洗头,或者有时候从外面回到家里忘记洗手了,也没有做什么别的事情,他就一脸嫌弃地看着她,好像她有多脏那般。 现在,倒是不嫌弃了吗? “晚上回去就能洗了。”霍斯羽说道,完全忽视了她的惊慌,看着她咬得嫣红的下唇,又重新将她搂入怀里,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唇,低头便亲了下去。 “唔” 祁六珈没想到他在这样的场合也要亲她,外面明明等了一溜的人,就连她的爸爸和弟弟也在,他居然这么明目张胆。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简直要窒息了。 霍斯羽眼里盛满了笑意,宝蓝色的眸子里全都是她的倒影,让她分外羞耻。 霍斯羽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禁不住盖住了她的眼睛,更深地亲了下去。 祁六珈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算什么,她回来这里短短半个月什么事情都改变了,她的计划一项都来不及实施,就已经被霍斯羽牵着鼻子走了,接下来的日子她都不知道该怎样安排。 心中浅浅地叹了一口气,他停下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唇都要麻了,唇角也湿润得不行。 想要伸手去擦干净,但是让她再次瞠目结舌的事情再次发生在她面前,霍斯羽居然直接凑近她将她唇边的晶莹全都一点点舔干净。 羞得祁六珈都想抬手去打他。 “你怎么越来越没羞没躁了!”她实在是无语了,伸手捶了他几拳。 “过去6年没来得及做的,从今天开始都需要补回来。”霍斯羽也不制止她,任由她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祁六珈听到他这句话,再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人怎么变得比以前还要厚脸皮啊! 最后两人在里面磨蹭了很久才出来,祁六珈再出来的时候都不敢看外面等着她的人了,总觉得他们看向她的目光莫名古怪,好像知道了一些什么那般。 终于办好了出院手续,自然是坐霍斯羽的车回去,祁昭和他们一辆车,祁六笙也跟上来了,本来霍斯呦也想上车的,可是到最后还是作罢。 祁六笙最近都不想见到她,那晚的事情让两人都不怎么愉快,他没想到的是,霍斯呦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居然不顾自己的声誉和矜持,强行睡了他。 还是在她和别的男人订了婚的那晚。 这让他根本难以接受。 他没和霍斯呦在一起过,甚至连暧昧期都少得可怜,即使他们之间有意。 然而这又怎么样? 他这样一个残疾人,还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死的,怎么配得到爱情? 她虽然在人前骄纵,可是在她面前就好像一个小女孩,一个缺乏安全感,时刻需要吸引人注意的小女孩。 他喜欢她,他爱她,但是他没想过他能得到她。 就算因为这一次意外,他意外拥有了她,那也不是真实的。 他清楚知道。 所以,不是他的东西,他不能去碰。 现在已经犯了错了,他必须要去尽力挽回,不能再犯了。 是以他能避开她就避开她,不能再和她纠缠了。 霍斯呦终于上了另外一辆车,祁六笙一直目送着她离开才移开了视线,不敢多看她一眼。 然而车里的人还是发现了他的不妥,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暧昧,甚至是有些古怪。 祁昭也察觉出不妥了,感觉应该要找个机会和他谈一谈话才行了。 霍斯羽坐在驾驶座,祁六珈坐他旁边,霍斯羽发动车子并没有说去哪里,倒是祁六笙主动出声了,“姐姐,要不你先去我家里住一段时间吧。” “嗯?为什么?”祁六珈没想到祁六笙会让她去他那里住,她觉得他应该不会太方便。 “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不应该促膝长谈一段时间吗?”祁六笙微笑着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车上的气氛随着祁六笙所说出来的话而渐趋古怪, 虽则说两姐弟的感情好, 但是祁六笙本来身体就不太方便, 他还需要别人照顾, 更不用说他照顾祁六珈。 更何况, 想要促膝长谈什么时候不能谈啊,现在这个时机分明不合适。 然而祁六笙并没有进一步解释什么, 始终保持着微笑, 等祁六珈点头答应。 祁六珈一向不擅长拒绝弟弟, 想了一会儿也没有说什么了, 点了点头说道:“好吧, 我去你那里住一段时间。” 反正祁六笙的屋子大, 再多住几个人也没有问题。 “那就这样了, ”祁六笙分明很高兴, “我已经让陈姐收拾好房间了。” “阿笙,你现在是早有预谋?”祁昭冷不防来了一句。 “哈哈,是啊, 父亲你不会吃醋吧?”祁六笙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 “你们两姐弟啊,都不让我省心。”祁昭叹了一口气,眼神还是有意无意地扫了正在开车的霍斯羽一眼。 现在这样看来,他们真的像一家人了。 最后祁六珈还是到了祁六笙的屋子里, 祁昭太忙了, 也没时间陪他们太久, 让司机来接送之后便离开了。 祁六珈原本以为霍斯羽会留下来陪她, 起码中午会在这里吃饭,然而并没有,他送她进屋之后,看了看她的房间,觉得没什么需要收拾的地方,叮嘱了她几句就离开了。 祁六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怎地,有些不舍,心中微微失落。 霍斯羽好像有所察觉,在她送他出门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她,眸底有清澈见底的笑意,让人惊艳。 祁六珈被他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掩饰脸上的表情,“怎怎么突然停下了?” 霍斯羽定定地看着她,语声笃定:“你是不是舍得我?” “没有,你这人也太自恋”祁六珈脸上有些发热,刚想反驳,但是霍斯羽冷不防伸出食指压在她的唇上,声音低沉,“嘘——别说话。” 祁六珈只能睁大眼睛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她觉得自己脸上都要烧起来了。 “你太过口是心非了,脸上的失落都要溢出来了,嘴里还硬是说没有,还说我自恋。”霍斯羽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真是有些委屈,看得祁六珈目瞪口呆,然而不等她想太多,他整张俊脸又压下去,恋恋亲着她的唇,不让她有任何逃避的可能性。 祁六珈本来还想反驳,她不习惯这样和他坦诚相对的相处模式,事实上她身上还有很多事情瞒着他,当他知道了的话,或许就不会那么在乎她了。 只是,现在,她完全被他的热情所俘虏,已经是做不得他想,沉沦在他的火热激情里了。 直至—— 祁六笙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姐,中午想要吃一些什么?”祁六笙问道,最后两个字都已经是断在喉间了。 没办法,谁让他看到让人心塞的一幕,两人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亲吻着,如痴如醉,简直是瞎了他眼睛的同时,也被塞了满口狗粮。 扎心了老姐。 祁六珈最先反应过来,她整个人身上都是软的,看到祁六笙微微错愕的目光,更加是窘迫得不知道该怎样做。 霍斯羽倒是没什么,非常从容地站直了身体,抹了抹唇角,将祁六珈搂入怀里,遮住她的脸,看向祁六笙,“弟弟,怎么来得这么不是时候。” 祁六笙叹了一口气,看着这个从容自在的男人,转了轮椅往回走,“姐,我待会儿过来。” 祁六珈听着轮椅声逐渐消失之后,才抬起手来捶了霍斯羽胸口一拳,反正他身上的肌肉那么硬都捶不痛的。 霍斯羽在她头顶低笑,“就这么生气?” “都被弟弟看到了,我的形象啊”祁六珈一直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她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很红,看他的话绝对会被他取笑。 “你还能有什么形象?”霍斯羽高兴地轻笑,弯身将她抱起,祁六珈吓了一跳,整张嫣红的俏脸全都暴露在他眼前,水波潋滟的一双眸子,被亲得过于红润的樱唇,挺翘小巧的鼻子,微微闪烁的眸光无一不透露出邀请。 祁六珈瞪他一眼,微蹙的眉间暗含风情,她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上跳下来,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拍了拍屁股,“再动就办了你。” “你你怎么这么流氓!”祁六珈都要气得不行了,脸上似冒着热气,粉红色的。 “我说过的,你欠我两千多个日夜,一个都不能少啊。”霍斯羽说着便顿了顿,唇畔笑容微微带着一股子痞气,“珈珈,来日方长。”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说话,大白天的净说这些话你的脸究竟去哪里了?”祁六珈梗着脖子反驳。 “在你面前还要脸那不是伪君子?”霍斯羽说着便已经将她稳稳放到了床上,也没有对她做进一步动作,只是垂了眸光对她说道,“晚上我来接你。” “接我?接我去哪里?”祁六珈疑惑地看着他。 “还能去哪里?”霍斯羽幽幽地看着她,但是并没有多说,转身便离开。 “”祁六珈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他话里是什么意思,禁不住涩着嗓子骂了句,“这个混蛋!” 霍斯羽到了楼下,看到了祁六笙,笑着对他说了一句“谢谢”,又和他多说了几句话,这才出门离开。 楼上,祁六珈等霍斯羽离开了之后才走到楼梯口,看到自己的弟弟也看着门口的方向,似乎若有所思。 祁六笙转头就看见了她,笑道:“姐姐?” 祁六珈其实有些不太高兴,噘了噘嘴,脸上的清冷顿时化去了不少,“祁六笙你变了,居然懂得和霍斯羽联合起来欺骗我和爸爸了。” “没有欺骗啊,”祁六笙依然温柔地笑着,仿佛这个世界的喧嚣和痛苦都与他无关,“你现在不是在我家呆一段时间吗?今天我在大学里没课,正好可以一整天都陪着你。” “”祁六珈看着他这般温柔的笑容,已经是完全无力反驳了,她觉得自己已经被霍斯羽和自己的弟弟吃得死死的了,他们谁都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 但还是赌气地说道:“你有空我可没空,今天我还有很多工作。” “那也不要紧,我陪着你。”祁六笙笑说道。 “阿笙,你这么温柔,真的不考虑找个女朋友?”祁六珈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说道。 她是真的替自己的弟弟可惜,从小到大都是乖乖的,连说话都不会太大声,一心一意钻研自己喜欢的东西,明明是能取得瞩目成就的人,更站在更高的地方,可偏偏一场车祸改变了他的命运。 “姐,就不说这些事情了,”祁六笙一下就敛了脸上的笑容,绷直了腰,“你再说我可要生气了。” “那好吧,不说啦。” 祁六珈知道戳中了他的烦心事,也就乖乖地闭口不言。 中午两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所做出来的饭食尽量清淡,祁六珈看着桌前清淡的饭菜都觉得嘴里要淡出鸟来了,很想吃水煮鱼啊,要霍斯羽做的! “姐,是不是吃不习惯?”祁六笙见她都没怎么动面前的饭菜,禁不住问道。 “没有,饭菜都很好吃,”祁六珈环顾了他的房子一圈,问道:“你以后都会住这里的对吧?” “嗯?”祁六笙仿佛想起了一些什么,顿了顿才说道 :“如无意外应该是。” “那等我忙过这段时间之后我就帮你设计一下你的家。”祁六珈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次她回来也是因为要帮祁六笙设计他的家的。 智能家居这么发达,该要让他的弟弟也享受一下。 “嗯,好啊,我也想看看姐姐的作品啊。”祁六笙笑着应道。 “那你可要等着了。”祁六珈笑说道。 “姐,你和斯羽哥是不是重新在一起了?他知道花花的存在吗?”祁六笙歇了一会儿又问道。 “现在算是吧”祁六珈的语气还有些不太确定,和他说起这件事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当初信誓旦旦说不要再和他沾上关系,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栽在他手上。 “至于花花的话,他也是知道的,但是我还没有告诉他更多的事情。” “那你什么时候去接花花回来?总不能将他放在那边放那么久的。”祁六笙没有见过自己外甥真人,都迫不及待要见他了。 “快了,我想将代言的事情谈下来然后就去。”祁六珈说道。 “好啊,那我是真的要等着了。”祁六笙笑说道。 两姐弟最后禁不住相视一笑,继续安静吃饭。 祁六珈的身体大不如前,吃完饭之后便觉着累了,想要上楼休息。 祁六笙则是回到自己的琴室继续抚琴,他习惯了每天都要练习,风雨不阻。 别墅里重新安静了下来,祁六珈很快就入睡,她做了一个梦,梦境内容并不怎么好,反反复复都在做这个梦。 她梦到自己死了,得了绝症。只留下她的儿子和霍斯羽。 他们都在她的墓碑前看着她。 眼神郁郁。 祁六珈从床上惊醒了过来。 梦中的情景真实到让人发指的地步,而这个梦她做了不止一次,而是很多次,起初还没有那么多细节,只是粗略简单的一个梦,连梦的结果都没有。 然而随着日子的流逝,花花一点点长大,这个梦便越来越真实,真实到让她窒息和绝望的地步。 是了,她的妈妈是患了绝症而去世的,也是因为她患上了那个病,所以她才彻底放弃跳舞,后来更加是患上了抑郁症,郁郁而终。 她妈妈的死是她这一生最难以接受的事情,也是从那时起,她变得冷漠尖锐,不去接受任何人的好意。 也因为这件事情,她学会了用漠然和沉默来对待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 那是逃避的另外一种方式,她逃避得得心应手,毫无心理压力。 也是因为这样,她才得以在国外苟延残喘了6年,如果不是国内有事,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回来。 她不想再看见每一个人伤心了。 那个梦,就像是预言,预见她的将来,将她往深渊里拖。 祁六珈太清楚这梦里可能发生的寓意了。 因为这个梦,和她妈妈当时被查出患上绝症的时候一模一样。 人如果孑然一身于世上,那肯定是无所畏惧的,然而她选择与他人发生极深的羁绊,那只能说明她已经向这个世界妥协。 她放弃不了眼前的东西,放弃不了自己的家人c爱人,即使在不久的将来她很可能会离开他们。 但是,在此之前,她也要好好活着,将该做的事情都做完。 祁六珈心里这样想着就好受了很多了,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打开手机看了看。看到有一大堆信息涌来,当中置顶的是霍斯羽的信息,还有他们那个工作群里的信息,特别多。 想了想,她还是先点开霍斯羽的信息,就发了零星几条信息来,都是一些很普通的问候。 :睡醒了没有?睡醒了记得喝一杯蜂蜜水润喉。 :你自己别洗头,痒也给我忍着,晚上我接你回家给你洗。 :不要将我的话当耳边风,知道吗? :好了我忙了。 隔了10分钟之后又发来最新的信息。 :晚上见。 祁六珈将他发过来的信息都看完,禁不住笑了笑,这个人怎么变得这么别扭,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不会这样说的,都是几个字表达完全部意思,哪里会像现在这么啰嗦? 她斟酌着回复了一句过去。 :那我洗个澡总行吧? 回复完之后也十分有耐心地等他的回复,而后切换了界面去看他们群里的消息。 祝耀和林萧他们已经在群里讨论得如火如荼了,了她很多次,祁六珈唯有从头开始看他们的聊天记录,一溜看完下来,大致得知了一个好消息。 :你是说那个模特,或者是他那家公司答应了我们的请求,可能会做我们的代言? 祁六珈回复了一条过去。 :艾玛传说中的女主角终于出现了!六六总算是等到你了。 :六六你现在在哪里?身体没事吧?早上根本来不及问你,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来看你。 :没事了,过几天能去拆线了,谢天谢地。我身上痒得很,好几天没洗澡了,都是擦身,难受死我了。 :啧啧,我怎么感觉到有人在肆无忌惮地塞狗粮给我们吃呢?六六你现在应该是在霍公子家里吧?妈呀他这么宠你!太让人嫉妒了! 林萧虽然是单身主义者,但是并不排斥别人的恋爱,而且她是真的替祁六珈高兴。 霍斯羽这个人她不是很了解,但是从最近的一系列动作来看,至少看得出他对祁六珈是真心的。 并不是逢场作戏,比他的那帮狐朋狗友牛多了。 祁六珈倒是被他们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本正经地回复过去。 :[严肃脸jpg]你们都猜错了,我现在在我弟弟家。 :我去,六六你这不是在变相拒绝霍公子吗?小心他“报复”你哦。 说着还发了个特别欠揍的表情过去。 祁六珈无语,觉得他们太八卦了,而且这楼也歪得太厉害了,不是在谈工作的事情吗?怎么就谈到了这个事情上? :言归正传吧,那个模特唐青时怎么会突然答应我们的代言的?是有什么猫腻吗?还是顾氏集团在背后搞鬼了? :六六,你说得倒是没错,我也担心有猫腻,他们要求我们这个工作室的主要负责人都要参加代言会议,而且代言会议还是设在云栖山庄,云栖山庄你们都懂的,那里是富二代还有上流的集中地,是近几年兴起的,听说还有马场c高尔夫等设施。 :噢,说了这么多六六你可能不知道,云栖山庄是近几年兴起的,我们都在国外并不知道。 :所以?我们要去吗?谈代言的事情居然安排在这里?总感觉很奇怪不务正业。 祁六珈心里的确是觉得奇怪,如果真的是谈代言的话,应该会找个正当一点儿的地方吧,怎么会去吃喝玩乐齐全的地方? :当然要去啊!不找唐青时合作的话,要么六六你问问霍少能不能友情出演? :他很忙的,而且他家也不会让他做这种事情吧? 祁六珈斟酌着回复道。 :啧啧啧,这么快就帮着你的霍公子了?六六,你真是口是心非啊。 :我说的是实话,哎呀你们不要经常歪楼行不行? 祁六珈真的拿他们没办法了,连续发了好几个无奈的表情过去。 :哈哈,好了好了,我们还不是关心你吗?怎么就害羞了?关于这个代言合作还是要去当面谈的,我们都去,他们也无法对我们做一些什么吧? :我们计划进程已经拖延了好几天了,不能再拖了,必须要把握一切机会,不然我们都要丧失先机了。 祝耀不是一个急性子,但是这次的事情看得出他很急,也十分看重。 估计也有来自家族的压力。想要做出一些成绩来证明自己。 祁六珈其实是懂的,当初他家里人都不赞同他读艺术,更没想到他大学还是选了设计专业,简直是跌破众人的眼镜。 而现在努力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收割成果了。 是以祝耀对这件事分外重视。 :时间? :三天后。 :那行,我们一起去吧,一举将代言给谈下来! 一 工作上的事情谈完了之后,祁六珈又接到了儿子打来的视频电话,祁六珈马上接起,一天不见自己的儿子都想念得紧,她都要想死他了。 “妈咪!妈咪!你是不是出院了!”祁六珈一接通电话,祁芣苡的声音便传出来了。 祁六珈看到自己儿子就心头发软,笑着说道:“是呀,你怎么知道妈咪出院了?” “嘻嘻,秘c密,我不告诉你。”祁芣苡笑得眼睛都要眯起来了,看得出他的心情非常好,而祁六珈极少看到自己的儿子会笑得这么没有形象。 她的儿子小小年纪但是却是非常爱美,这种大笑露齿的行为其实是不屑做出来的。 “好啊,什么时候我的花花都学会隐瞒妈妈了?”祁六珈伸手隔着屏幕戳他的脸蛋。 “我才没有隐瞒你,这是我和别人的约定,约定了就不能说!”祁芣苡不服气,嘟长了嘴巴看着她。 “又是约定啊?上次也说约定,这次还是约定,究竟认识了哪个叔叔了?看你的样子好像和他很熟?”祁六珈从儿子的话里听出了一丝非同寻常。 而且联系前后事实,不难得出他很可能和霍斯羽相认了。 然而祁芣苡却是不继续这个话题了,倒是问了她别的事情,“妈咪,你什么时候过来接我回华国啊?我以后是不是也要在华国生活?” “快了,可能下个月。”祁六珈斟酌着说道,“我还要联系drj一hnn,让他也过来看看你笙叔叔的腿,看看能不能治好。” “好啊好啊!下个月我看看还有多少天”小家伙说着说着就去拿日历了,自个儿在视频前数了数,然后说道:“还有15天才下个月太久了吧。” 小家伙的表情瞬间枯萎下来。 “15天很快了,没事儿的,以后回来了你可不太能和你那边的小朋友玩儿了,所以要抓紧时间和他们联络啊。”祁六珈安慰他。 “那好吧,妈妈你好好休息,我去做作业了。”祁芣苡说着便挂掉了电话,让祁六珈哭笑不得。 “这小子情绪变化怎么这么大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祁芣苡挂了她电话之后,转眼又拨了一个电话给霍斯羽。 霍斯羽其实在忙,准备要开一个重要会议,涉及到海外业务的,看到花花拨来电话,想了想,还是放下手头的工作,接起他的电话。 一划开屏幕,花花不怎么高兴的声音便传来了,听得霍斯羽忍俊不禁,“怎么了小团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叔叔, 我不高兴。”花花一上来第一句就这样说道。 “怎么就不高兴呢?被谁欺负了?”霍斯羽一听见他这样说,敛了脸上的笑意,微微紧张起来。 “没人欺负我, 但是妈妈说要下个月才能接我回家。”花花皱着眉头说道,一副特别特别伤心的模样儿。 造型师这次为祁六珈找来了另外一袭水绿色复古改良旗袍, 三分小短袖, 肩上至胸前是水溶蕾丝刺绣, 呈半透明状态。 精致刺绣一直延伸至胯骨之下的范围, 将盈盈腰肢都包裹起来,雅而不俗。 长裙下面是拼接缎面鱼尾设计, 有些许曳地, 但是穿上高跟鞋之后便会好上很多了。 祁六珈高中之前都是跳舞的, 身材高挑, 驾驭这类型的晚礼服不在话下。 就只是她无法穿太高的高跟鞋,膝盖和脚踝受力不行, 多穿一会儿就会脚麻痹甚至是抽筋。 纪雁时贴心, 专门为她配备了舒服的鞋子,两人都是小脚, 市面上许多鞋都不适合她们穿,纪雁时无疑是帮了大忙。 不过纪雁时今天也有些忙,因为她哥哥回来了,而且她最近也有演奏会, 所以先让造型师过来, 她得空了再来看看情况。 两人也算是好友了, 虽然平时不怎么联系,可是兴趣爱好相同,气质也是相近,一见面就有数不尽的话题要聊。 纪雁时没想到祁六珈要用到第二套晚礼服,直觉她出了什么事情,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却是看见她好好地坐着,看她的侧颜柔和平静,像画师笔下的工笔画仕女。 “小六姐姐,很久没有见,别来无恙?”纪雁时一身风尘,很显然也是从外地赶回来的。 她也没来得及换衣服,打算在酒店里一起换了算了,她晚上和祁六笙一道演奏,霍家也是大手笔,请了国际最高端的器乐团为他们二人伴奏,可谓是诚意满满。 然而她没有想明白的是,霍斯呦引领时尚和潮流的一个人,从来都是与国乐和传统无关的,她刚刚看了礼堂布置的情景一眼,极尽奢华铺张,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国乐的低调质朴。 不过吧,她只是来演奏的,想那么多也没有用。 “还是老样子没怎么变,倒是你,好像太奔波了。”祁六珈放下手机站起来对纪雁时微微笑着说道,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方才面对霍斯羽时激烈的情绪和痕迹了。 “这次出门其实还好了,就是我哥哥太难侍候了”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之后便拿了各自的礼服裙子进更衣间里换,只是隔了一道帘子的距离。 纪雁时为了演出方便,穿了及膝国风改良交领短裙,看上去清新大方,却又不失少女妩媚。 她很快就换完出来,看祁六珈那边还没动静,便主动问道:“六六姐姐,要帮忙吗?” “后拉链我拉不上,你可以帮我一下吗?”祁六珈在里面问道。 “可以啊,那我进来了。”纪雁时说着便揭开帘子从外面进来,看到一大幅美背展露自己面前,顿时有些失神。 她的直觉和眼光都没有错,她原先给她准备的那套藏蓝色后背开口连衣裙十分适合她,能将她身上最美却又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给完美展露出来。 这一套水绿色鱼尾款改良旗袍长裙虽然适合她,但是总是少了一种韵味,也就是说,没有完全将她的优点给展露出来。 她觉得有些可惜。 “小六姐姐,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不穿之前的藏蓝色长裙?那条我觉得更适合你。”纪雁时还是忍不住问道,却是在帮她拉链的时候看到她右边肩膀上有一个特别深的新鲜牙印,不由微怔。 “不小心弄脏了,”祁六珈语气平静,滴水不漏,回身看纪雁时,唇边浅笑,“裙子我很喜欢,我都喜欢,没想到你这么忙,都要给你添麻烦了。” “好!一言为定哦叔叔!骗人就是小狗!”说着还伸出手指和他拉钩,让霍斯羽哭笑不得。 但是他还是顺从地勾了勾他的手指,“see y一u ter” 然后才挂掉了电话。 陈维文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眼前这样的一幕,窗外阳光照在霍斯羽身上尤为明亮,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他身上气质出尘,平日的严肃和冷淡被冲淡了不少,唇边噙着的笑意还没有散去,再加上刚刚他说话的语气,不得不让陈维文感到惊叹。 再冷硬的人都要被心爱的人化为绕指柔吧。 “是不是要开会了?”霍斯羽挂掉了电话就看见陈维文进来,主动问道。 “是的,先生。”陈维文立即说道。 “3天后是要去美国开会?”霍斯羽向他确认。 “是。” “再帮我订一张去加州的机票。” “是。”陈维文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对他说道:“先生是要去看小少爷吗?” 霍斯羽这回倒是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来略带研判地看着他,让陈维文一阵头皮发麻。 “这几天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丽姐能不能找回来?”霍斯羽没有回答陈维文的问题,转而问了其他的。 “能的,丽姐已经联系上了,明天估计能回来。” 祁六珈被人带到了座位上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又有两个女人走过来坐下,浓妆抹艳的,穿着深红色c蓝灰色晚礼服,其中一个祁六珈认识,是霍斯羽的堂妹霍雪儿,当初大家在高中还闹过一些矛盾。 至于她身旁的那个身穿蓝灰色露背晚礼服的,倒是个生面孔,祁六珈并不认识。 她们也被安排到了她这一桌,桌子上现在就她们三人,祁六珈不想和她们打交道,但是又不想走动,低头刷手机,她有些想念自己的儿子了,只能翻他的萌照以慰相思。 然而她们之间细碎的对话还是传入到她的耳中。 估计她们聊得兴奋了,没注意到她。 “阿雪,你说斯羽真的会喜欢我这样的打扮?灰蓝色不会显得我太老了吗?”身穿灰蓝色晚礼服的女人忐忑不安地说道,语气微嗔,像是个恋爱中的小女人。 祁六珈听见霍斯羽的名字手指禁不住顿了顿,停在花花沾了泥巴的脸上,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下划动屏幕。 “不会的啦,宁宁你对自己有信心一点儿好不好!好歹是杜家的大小姐,给点底气吧!”霍雪儿在一旁鼓励她。 “我总觉得你是在欺骗我,”女人撇了撇嘴,有些小撒娇,语气软绵绵的,软到人心尖里去,“你堂哥这么难讨好,上次两家见面我和他十句话都说不上,十问九不应的,让我难堪死了。” “上次是上次,一回生两回熟,待会儿我让他坐过来这里,你好好跟他交流交流。”霍雪儿拍了拍女人的手,示意她不要太担心。 瞬间,祁六珈进退两难,都不知道是静静地返回房间还是继续若无其事地往楼下走。 她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和霍斯呦发展到了哪个地步,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可能有了更加深入的交流吧。 最终还是祁六笙及时发现了自己的姐姐站在楼梯口,正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们。他如获救星,一下子就将霍斯呦推开,玉白的脸上已经是遍布红晕了。 霍斯呦还是那样一副妖精的模样儿,还在祁六笙面前舔了舔唇,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让祁六笙更加是气恼。 只是,他终究是说不出任何话来。 所以在霍斯羽到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一副奇奇怪怪的情景,客厅里坐着三人,每人手里都捧着一杯茶,霍斯呦一脸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任由茶水的气息氤氲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更加妩媚。 而祁六笙则是面无表情地坐着,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祁六珈坐得离他们远远的,像是一个局外人,巴不得马上c立即c现在就离开这里! 所以看见霍斯羽进来的时候,她的内心是狂喜的,终于救星来了,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霍斯羽看着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眼神就有些想笑,走前几步摸她的头,也不嫌她的头发油腻,对她说道:“等我很久了吗?” 祁六珈倒是没回答,仍旧是巴巴地看着他,那眼神儿好像在说:别在这里多逗留了,快点告辞走人吧,这里的低气压我快受不了了。 看得霍斯羽嘴角忍不住上扬,回她一个眼神儿: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跟我回家吗? 祁六珈看着霍斯羽欠揍的表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给他:那走还是不走? 霍斯羽想要过来牵她的手,霍斯呦酸溜溜的话语随即传来,“哥哥你一进来就是和姐姐眉来眼去的,还看到有别的大活人在吗?” 霍斯羽挑眉看她,又看了看坐在旁边不动如山的祁六笙,“呵”一声笑出来,“好像说到你们很正经一样,我们在这里呆一秒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祁六笙听见他这样说,终于动了动眼珠子,淡淡扫了他一眼,皱了皱眉,似乎觉得他说的话不对,然而又看了喜形于色的霍斯呦一眼,终究是浅叹一口气,什么话都没有说。 霍斯羽牵了祁六珈的手让她起来,祁六珈突然就懒了,很想赖在他怀里不起来,霍斯羽似乎有所感觉,搂住她的腰将她带怀里,惹来霍斯呦阵阵“嘘”声,还夸张地捂住眼睛做出一副想看又不看的动作。 霍斯羽还真是拿自己的妹妹没办法,无奈瞥她一眼,又将祁六珈往手里带一带,祁六珈其实也知道不妥,觉得自己好像太放肆了一点儿,站直了腰,远离了他几步。 霍斯羽有所察觉,紧握着她的手,向他们告辞,“我们先走了,你们继续。” 祁六笙的眼角禁不住抽了抽,他和霍斯呦要继续什么? 祁六珈听见霍斯羽说得这么暧昧和模棱两可,禁不住捏了捏他的手,有些责备地看他一眼,他都不知道这一个下午她坐在这里是如何如坐针毡,她弟弟和他妹妹根本就不对付。 一个拼命想逃离她,一个却想拼命留住他,这一个下午她看得真切。 她弟弟的态度很明显,就是不想拖累她,可是烈女怕缠郎,怕是她的弟弟还是要沦陷了。 毕竟,她的弟弟是那种温和体贴的性格,不擅长拒绝人。 如果不是当年的车祸,或许霍斯呦早就和他在一起了。 他们高中时都已经有些端倪了。 祁六珈其实有些内疚,当时车祸如果不是她弟弟全力护住她,或许他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朝不保夕,让人心痛。 治疗他双腿的事宜也要赶快提上议程了,不能再拖了。 她和霍斯羽离开了,屋子里剩下祁六笙和霍斯呦两人,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霍斯呦坐到他身边,唇边笑意盈盈的,看起来特别温暖。 她掩了张扬艳丽的一面,邻家妹妹甜美的气息表露无遗。 “阿笙,你还生气吗?”霍斯呦问他,抬手捏了捏他的大腿,觉得他身上僵了僵,脸色也变得铁青,愈发觉得他好玩儿,在他身边蹲了下来,开始帮他按摩他的腿。 祁六笙咬牙忍了忍,态度也变得暴戾,“别碰我,我不需要你。” “怎么就不需要我了?你坐太久了,腿都麻了,不按摩一下怎么能行?”霍斯呦不理会他的暴躁脾气,轻声软语地对他说道,让祁六笙完全无处使力。 “霍斯呦,你还想怎么样?你已经订了婚了,你怎么这么贱还缠着我?”祁六笙真的不明白,说是订婚的是她,说要隔断联系的也是她,说是不要再纠缠过去的也是她,但是到头来,什么都不是。 她还要可耻地对他下药,在她订婚的那一晚。他真的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她可以活得这么随心所欲,像是一个被完全宠坏的公主。 “我会和他解除婚约的,如果你不喜欢我混娱乐圈,我也会退圈。”霍斯呦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手里,闷闷地说:“阿笙,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不要这么暴躁好不好?” 祁六笙看着她柔顺的发顶,敛了眉,沉凉了脸色没有再说话。 一 霍斯羽已经带着祁六珈上了车,让她坐副驾驶座,他亲自帮她扣好安全带,让她好好坐稳。 祁六珈从祁六笙的房子里出来之后还是心不在焉地,霍斯羽捏了捏她的鼻子,让她回神,被祁六珈瞪了他一眼。 “干什么?”她嗔道。 “想这么入神?是不放心你的弟弟吗?”霍斯羽没生气,淡淡说道。 “是有些担心,总觉得他们不太对劲,你妹妹不是放下我弟弟了吗?怎么还好像有猫腻?” 霍斯羽冷冷瞥他一眼,有些后悔为什么和这个智商欠费的家伙说这些话,扔掉了手上的烟头,闭目养神。 他必须要想一想接下来应该要怎样做,这次回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当时戴t了吗?一夜多少次啊?她是不是在安全期?还是你们情到浓时自然而然就发生了?当时她不是还病着吗?生出来的小孩能正常?不会因为药物畸形?” 这个话题一聊开之后,佟皓也将自己的疑问给一股脑儿说出来了,吵得霍斯羽心烦,他索性侧了脸,彻底不理会他了。 “啧,你这么心虚当时肯定没戴,男人啊都这样啊,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啊有谁能像我这样坐怀不乱啊” 佟皓说着莫名感慨,霍斯羽终于忍不住,转头很淡地瞥他一眼,“我听说你有一次好像一夜御七女?没肾亏?” “咳咳咳——哪个王八蛋说的?给老子站出来!” 霍斯羽看了看表,觉得时间也不早了,打了个电话给霍斯呦,却是处于没人接听的状态。 想起宴席结束的时候霍斯呦喝醉了,一直在说胡话,硬是扯着祁六笙留下来他就有些头痛。 但愿他这个蠢妹妹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吧。 “我走了,你也别留太晚。”霍斯羽收好手机,看到佟皓唇角破损了一大片,提醒了一句,“别再吃大闸蟹了,伤口也处理一下吧。” 说罢,起身便往外走。 “诶等一等,阿羽你就这样走了?”佟皓及时叫住了他,总觉得事情聊一半不聊一半不是他的风格,“你既然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怎么不找人查一下她?当初你不是也去过她的大学找她吗?” 只是,她可能怎么样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栽在祁六笙身上,从16岁那年起,一直纠缠到现在,不死不休。 霍斯羽这样问她,也是因为霍斯呦当时对她不是很友善,好几次都欺负她,甚至是想孤立她。 不过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他不说的话,她压根就不记得了。 “珈珈是我见过最大方得体且不记仇的人。”霍斯羽顺着她的话茬说下去,唇边的笑意毫不掩饰。 “喂,你还取笑我?”祁六珈禁不住打他的手臂一下。 霍斯羽抓住她的手放唇边亲了一下才放开,发动车子往他的家里走,“说起来,马思思的事情,也多亏了斯呦的功劳,是她一手促成的这件事情,当然了,她肯定有私心在的。” “你其实不用和我说这么多。”祁六珈的语气蓦地变得严肃起来,让霍斯羽禁不住看她一眼,只能看到她抿紧的红唇,辨不清喜怒。 “因为,”她顿了顿,语气听起来还是严肃,让霍斯羽也不由得揪了一下心,“我相信你呀。” 她说后半句话的时候笑意飞扬,整张脸灵动逼人,像是牡丹于一瞬盛开,刺得他眼角生痛。 “你呀,太狡猾了。”霍斯羽摇了摇头,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忍不住解了安全带,倾身在她唇上咬了咬,让祁六珈睁大了眼睛。 “这是在路上!还有摄像头!” “你太磨人了。”霍斯羽贴着她的耳垂轻声说道,让祁六珈禁不住红了耳朵。 “我还没洗头,你凑过来就不嫌臭!”祁六珈推开他,让他坐好。 霍斯羽低头闷声笑,但是也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重新别好安全带,好好开车。 最后的尾音不知怎地现出了一丝丝颤抖和惊讶,霍雪儿不经意抬头,目光定格在一个人身上不动了。 杜梓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原本没人的宴席上出现了第三个人,一眼惊艳。 “你祁六珈你是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霍雪儿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女人,一眼就认出了她,脸色随即也涨得通红,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来。 祁六珈看着她这般尴尬的模样儿,也只是笑笑,轻吐出一句话,“从你们坐下到现在。” 那岂不是将她们刚刚的对话都一字不漏地听了去?包括她说她的坏话?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惹人讨厌! “祁六珈,你知不知道听人墙角让人十分讨厌啊,明知道我们在这里聊天,你怎么不走开?”霍雪儿从高中开始就和她不对付,现在更加是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和她吵起来。 翌日。 晴空万里。蝉鸣持续鸣叫,祁六珈还没倒好时差,昨晚睡得非常不好,但她躺在床上了无睡意,阳光从落地窗中筛进来,落在她身上,刺眼非常。 她抬手挡了挡,看到外面院子树木葱茏更胜从前,高中时候她在家种的蔷薇花都变成一堵花墙了,正是开花时节,满墙满墙都是粉紫色的花,热烈而绽放出勃勃生机。 祁六珈站在窗前看了好一会儿,心情微微好了起来。 刘姐在外面敲门,说祁父已经回来了,让她一起下去吃早餐。 家里就只有她和祁父二人,祁六笙早已经不在家里住了,整座大宅格外幽深,更加显得古朴而历史悠久。 她跟在刘姐身后下楼,步伐踩在木质楼梯上空阔至空虚,目光始终落在院子的那堵蔷薇花墙上,“刘姐,今年的蔷薇花长势可人啊。早上看到的时候都吓我一跳了。” “是啊,小姐,这几年你不在,可惜这一丛花却是越长越好看,就连你早年买下的多肉,都长得特别好看呢。” 刘姐聊起花就来了不少兴致,絮絮叨。。 “嘘——别害怕,万一邻居都出来了就不好了。”霍斯羽低头抵住她的额头,笑着说道。 祁六珈抿了抿唇,眸光流转,半是羞赧半是娇嗔地睨他一眼,“你够了霍斯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霍斯羽大概真的是心血来潮, 或是真的是太高兴了,一路抱着祁六珈回家。 他这套公寓因为是早期购置的, 也没有选择带装修的,设计和装修都是后期配置的,说起来这还是祁六珈第一次设计的房屋。 霍斯羽那时候也是宠她, 随便她折腾, 她想设计成怎么样就这样,全都依她的意思。 他当时是将这里当作是婚房来设计的, 但是没想到,一年之后, 一切事情全都面目全非。 他好像不知道宴席上发生了矛盾, 看到祁六珈之后立即在她身旁坐下,语气亲昵地让她给他斟一杯茶。 “哎呀, 小六,我快渴死了,赶紧给我斟一杯茶润润喉。”祝耀略带夸张地说道,像一个大男孩, 事实上他的年纪也不大, 和祁六珈同年, 今年都是25岁。 与霍斯羽相比, 他是彻底的阳光温柔型, 因为之前有跳舞的缘故, 让他的腰杆时刻都绷得笔直的, 看起来特别精神, 而且他不像霍斯羽那般浑身都有一股不近人情的压迫气势,相反地,他看起来亲切,特别好接近。 “你自己有手,自己装。”祁六珈才不理会他。 “诶,你怎么能这样?我大老远地陪你回国,刚刚还为了你的弟弟忙前忙后的,让你斟一杯茶给我意思意思一下也不行了?” 祝耀说话的声音其实不大,周遭已经暗了下来了,台上司仪也在说开场白了,灯光时不时打在他们身上,让他和祁六珈格外惹人注目,这样看过去郎才女貌,犹如一对璧人。 “”祁六珈拿他没办法,瞪他一眼,抬手给他斟了一杯茶,并问道:“阿笙在后台没遇到什么事情吧?” 语气已经是有些忐忑不安了,毕竟霍斯呦这次订婚宴特地请他上台演奏已经显得非同寻常了,两人不见面还好,一见面的话,真不知道霍斯呦会对她的弟弟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 “你凑近一点儿来听,我悄悄告诉你。”祝耀始终觉得这件事影响不太好,刚才后台上那个冲突激烈,他敬祁六笙是一条汉子。 祁六珈并没有多想,毕竟在宴席上大声说话不是一件好事,说是靠近也是保持了一小段安全距离,可是在外人看来他们的动作就像情侣般亲密。 霍雪儿和杜梓宁两人恰好坐在祁六珈和祝耀对面,将他们两人的小动作全都收进了眼里,眼里不屑的光尽显。 “一方面缠着斯羽哥,另一方面又搭上一个小白脸,祁六珈就这么贱?” 大抵女人天生就属于那种喜爱攀比,心存嫉妒的生物,杜梓宁本来对祁六珈没什么想法的,可是听了霍雪儿说她和霍斯羽有一段之后,怎么样看她怎么样不顺眼了。 尤其是,她已经认定自己是霍家的儿媳妇了。 “她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还多了去了呢,”霍雪儿话语里也带着不屑和轻蔑,“当年简直是害惨了我堂哥了,差点被大伯娘软禁他半年。” “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杜梓宁实在是不知道他们的过往,心里排斥知道,但是实在又好奇,最后还是追问道。 “不就是他们谈恋爱被双方家长都知道了,她那个爸爸一口咬定是霍斯羽带坏了她,亲自上门去闹” “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起劲?” 霍雪儿正想将话给说下去,身侧却是突然传来一阵白檀冷香的味道,她堂哥身上独有的味道,好闻却冷。 一如他这个人那样,好看却是不好讨好。直觉让人觉得他危险。最好不要靠近他。 她抬头看向他,及时收了口,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点,“随便聊聊,我刚刚还想找你过来坐一下呢,没想到你主动就过来了。” “找我?” 霍雪儿身边还有一个空位,侧对着祁六珈的,但是也是能看清楚她的一举一动,虽然不完美,但也无可挑剔。 他拉开座椅坐了下来,倒是没有特意去留意祁六珈,而是“专心”地和霍雪儿对话,“找我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霍雪儿状似不满地控诉,“表哥,梓宁你不记得了吗?人家今天来这么早就是为了要见你一面,你倒好,居然忙到现在才出现!” 她说着就让出半边身的位置将杜梓宁给露出来,“梓宁,你斯羽哥来了,刚刚不是心心念念想要见他吗?现在人来了,快点打个招呼吧。” 霍雪儿一副撮合霍斯羽和杜梓宁的意思,而且还非常高调,台上主持人的开场白已经说完了,也让酒店先上冷盘让宾客们先吃,是以相熟的人都在宴席上交谈起来。 而霍雪儿为了使祁六珈嫉妒,也为了帮杜梓宁争回一口气,话也说得大声了一点儿,让宴席上的人都能听见。 宴席上的人都是人精,自从祁六珈坐下来之后,硝烟味就没有停过,再加上霍斯羽绯闻男主角也来了,全都竖起耳朵去注意事态的发展,几乎是连菜肴都来不及吃了。 “雪儿,你不要说得我这么不矜持行不行?我哪有一大早就来啊,”杜梓宁嗔道,但还是害羞地觑向霍斯羽,小声道:“斯羽哥很久没见,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祁六珈和祝耀在这边的交谈稍微停了一下,她坐在她们对面,就算不想看见c不想注意都非常难,眼皮懒懒抬了下,似是看了她一眼又像没有,这般空灵的目光还是看得杜梓宁打了个寒颤,敢情是这空调又调低了。 然而不得不说的是,杜梓宁那个声音的甜度和腻度把握得刚刚好,是霍斯羽喜欢的那种类型。 她也只是抬眸瞥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杯里的茶,好像并不在意霍斯羽会怎样回答。 霍斯羽起初并没有注意到霍雪儿身边还坐了一个人,原因无他,霍雪儿名字虽然取得好,但是她的体质的确是如祁六珈所说的那般属于易胖型,就算是吃空气也会肥的那一种,所以她整整一个人杵在椅子上,轻而易举地将身材娇小的杜梓宁给完美遮挡住了。 “哥,你不会是真的不记得梓宁吧?上次人家一家来你家造访的,大伯娘还赞她来着。”霍雪儿一看霍斯羽面无表情的模样儿,看向杜梓宁的目光也全然陌生,禁不住问道。 霍斯羽还是持续盯着杜梓宁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倒是不是去刻意记忆这个女人的容貌,而是想起祁六珈刚刚在床上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她说他都快要有未婚妻了,现在听霍雪儿的意思是,是眼前的这一位? “哥你不是吧” 他轻轻设一个陷阱,她又能回来了。 可是,自她住院之后,在她进了icu醒来之后一切好像都变得不同了,他不再对她冷言冷语,无论她怎样激怒他。 他仿佛开启了免疫体系,将她故意说出来的口是心非的语言全都过滤掉,他清楚她的伪装。 而且一层层地将之剥除。 他的本质还是没有变的,他喜欢掌握一切,即使他生性爱自由。 可是他隐藏得更深了。 为了她。 让她留在他身边。 祁六珈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被人宠着被人呵护着自然是好的,但是她没想到他居然为了她而做出这样的改变。 她认识了他这么多年,他从来不愿意委屈自己,就算高中时,真的有一次她下定决心要离开他,歇斯底里地大闹了一场,仍然没让他改变一分一毫。 现在突如其来的变化还真是让她有些吃不消。 祁六珈坐在床上平复了一下心情,环顾四周,房间还是她从前住的房间,虽然她之前有在他这里住,但是他并没有强迫她一定要睡他的房间。 在这方面,他还是十分绅士的。 打开了衣柜将一部分衣服给放了进去,她发现她住过的这个房间一点儿都没有变,墙上还有她的涂鸦,一片大海,海上有鲸,自由而空阔。 那都是少年时期的玩意儿,当时的心境和现在的心境早已经是不一样了。 没想到,他还保留了下来。 祁六珈收拾好了房间里的东西之后,又去了客厅观看,发现阳台处种了不少花草,展现出勃勃生机。 这真的和他的性格格格不入。 霍斯羽不喜欢这些麻烦事,他还认为种花什么的非常矫情。 高中的时候她认识了纪雁时,有次去她家,看到她家种了熊童子多肉,非常可爱的一盆,她说是她哥哥送给她的,一直养到了现在。 多肉并不好养,她看了也喜欢,有次和霍斯羽逛街看到熊童子,也央着他买一盆,当时他非常不乐意和嫌弃的模样儿到现在她还记得。 为此她还和他赌气,说不买就不买了,自己往前走。 出门时明明是一次很愉快的约会的,她还打扮得美美的,没想到后来变成了这样。 后来她独自一人走着,走着走着还哭出了声来,祁六珈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爱哭,到了中午她又饿又困,那个少年也真的不见了,没有跟着她。 她当时又想和他分手了,如果她数十声他还不出现的话。 不过,数到第五声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双球鞋,少年脸色非常臭地捧着一盆花塞到她手里,“可以了吧?” 语气不善,却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霍斯羽没好气地坐到她身旁,递给她一张纸巾,恶声恶气地说道:“擦擦你的泪,一点小事还要哭鼻子,你今年三岁吗?” 祁六珈不接他的纸巾,抿着唇也不说话,只是瞪他一眼表达自己的不满。霍斯羽还真是被 她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 她决定心平气和地和他谈一谈,她不敢和他提分手,但是想和他约法三章,提了一堆“男朋友必须要做的事情”之后,他嗤笑一声冷笑着离开了。 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旁边还放着一盆呆萌呆萌的熊童子。 和霍斯羽恋爱还真的是痛并快乐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性格c气质c处事方式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屡次想离开他都被他制止,她甚至是有些迷茫了。 不知道这样的感情是对还是不对。 这段恋爱关系里是不平等的,她清楚知道,但是又无法割舍。 大概,当时真的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吧。 祁六珈收了收思绪,从阳台踱步回来走到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打下手的地方。 厨房里已经飘出了香气来了,男人站在灶台前,腰上还围了围裙,一副格格不入的模样儿。 祁六珈看了就想笑,霍斯羽见她进来,让她在外面等,不让她动手。 祁六珈哪里能闲下来,左揭揭右掀掀,想要看他在煮什么。 看到一个盘子里还泡着一些柚子叶,那种生豆荚的叶子,怔了怔神,“你怎么还相信这个啊?” 霍斯羽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笑道:“买个心理安乐。” 祁六珈心情于一瞬变得复杂,柚子叶煲水泡澡能祛除霉运,这是老一辈人所信奉的,她没想到霍斯羽这么潮流的人也会相信。 以前她受了伤家里人给他煲,他知道之后还嗤之以鼻,现在却是主动准备要给她用。 实在是 “霍斯羽,你这是怎么了?”祁六珈终于忍不住问道,还想抬手摸他的额头。 “什么怎么了?快出去,油烟重,到外面等着。”霍斯羽不让她得逞,顺便还赶她出去。 祁六珈却是看着他不动不走,让霍斯羽禁不住捏她的脸,“再不走的话我可要扛你出去了。” “雪儿,那个男的是谁啊,和她有这么熟吗?”杜梓宁噘了噘唇,忍不住问道。 “还有谁啊,不就是她的新欢吗?”霍雪儿微微冷哼,语气不掩嘲讽。 霍斯羽亦是虚了虚眸看向祁六珈,眸底隐有暗火。 “啧,祁六珈你赶紧将发花花照片的这个任务转给我,琦琦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对她的爱啊。” 祁六珈正和戚琦聊着天,戚琦让她给花花的照片她,祝耀正好看见了,忍不住说道。 “行啊,我告诉她,让你发。”戚琦也是早不久才知道祁六珈有个儿子,虽然没让她亲眼看过本人,但是光看照片就已经萌死了一大片姐姐阿姨奶奶的少女心。 不过祁六珈并不是一个爱秀的,始终是单身妈妈,又是在国外,她不想这么高调搞得人尽皆知,是以也没有在任何社交平台发过儿子的照片。偶尔真的忍不住了,会在一款名为“留白”的软件里记录自己的心情和日记。 这次她回来了不小心被她看到了屏保,便缠着让她给她照片,还要做小豆丁的干妈。 此刻,她和祝耀就是讨论这个事情。 他们旁若无人地进行着互动,祁六珈有心撮合祝耀和戚琦,便将三人拉到了一个群里,发了花花的一张照片和乌龟玩耍的照片之后便让祝耀去接力。 戚琦瞬间拿她有些没办法,但还是在微信里提醒道: “” 祁六珈忽而感受到戚琦对她的深深恶意,什么“你家那位霍先生”,她和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祁六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我还是不习惯你这样子,太不正经了。” 虽然,霍斯羽给她的感觉也不是特别正经,但是回国之后看到的总是他精英专业的一面,她都有些忘记了他以前的模样儿了。 :好。那我先不说了。你和祝耀好好交流交流哈。 说着还发了个“飞吻”的表情,言语之暧昧让戚琦无奈的同时也有些想打她。 祁六珈也只是近来才注册的微信,上面什么都没有,连头像也非常随便,不知道从哪里搞的一幅画上去,画得十分抽象。她这个做了多年艺术生的人也看不懂。 “以下有请祁六笙先生和纪雁时小姐为我们演奏一曲《贺新婚》,也请爱乐器乐团上台准备。” 主持人再次上台说道,满脸都是笑容。 祁六笙和纪雁时并不同于普通的艺术家,一个在古琴界一个在二胡界都是小宗师级一般的人物,而且祁六笙的经历还十分传奇。 当初出了车祸后,他全身机能衰竭,所有人都以为他活不下去了,但他还是奇迹般活了下来,全身只有头能动。 他当时已经经历了高考,拿到了全国艺术学院古琴专业最好学校的一ffer,以后绝对前途无限,而且他也是被作为古琴的下一名宗师级般的人物而被寄予厚望。 然而却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所有人惋惜的同时也担心这么一颗天才巨星会陨落。 后来,经过一年多的复健之后他才重新操琴,两年之后,水平恢复原来的八成,直至现在6年过去,他已经是在古琴界中达到了年轻一代无人能企及的地步,可谓是非常了不起。 没有人知道他在背后付出了什么,只是看他依然是那种风淡云轻,永远置世事于身外的超然模样儿,便知道他已经凤凰涅槃。 而现在他特地挑选的这一曲《贺新婚》也足以代表祁家的诚意。 与霍斯羽和祁六珈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之外,霍斯呦和祁六笙并不高调,因为祁六笙从来没有给过霍斯呦任何希望。 她想闹都闹不起来。 祁六珈的儿子很喜欢他的小叔叔,得知祁六珈要回国还会看到祁六笙的演奏立即嚷嚷着让她拍视频给他看,祁六珈拗不过儿子,只能妥协。 祁六笙和纪雁时已经上台分别坐好了,祁六笙被人从身后推着轮椅,而霍斯呦和秦森也是在主席上看着,隔得角度不对,祁六珈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但大抵是不太好的。 演奏终于开始了,祁六珈和祝耀也停止了交流,拿出手机开始拍视频,霍斯羽长腿交叠,脊背闲闲靠在凳子上,一开始也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直至后面指尖微动,跟着他们的调子打拍子。 他轻轻阖上了眼睛,身上慑人的气势顿时有所收敛,眉宇变得沉静,舞台灯光特效打在他深邃而具有异族风情的俊脸上,每次都凸显出他脸上不同的特质来,独具魅力而迷人。 霍斯羽就是这样的人,即使他安静地坐着,他也是他那个世界里的焦点,无法忽视。 祁六珈眼角余光里都是他,手里即使举着手机拍视频但是也是会分心注意到他,就好像是和当年一样,人群之中,她一眼就相中了他,然后眼里就再也没有别人。 也只是一瞬失神,祁六珈便收回了目光自嘲一笑,恰是有视频电话打入,一看还是儿子打来的,她立即拿着手机起身并向祝耀示意,祝耀点头,让她小心点早去早回。 祁六珈出去宴会厅是要经过霍雪儿和杜梓宁身边的,这两人都好像是非常认真地看着台上的演奏。祁六珈一心一意想要快点接到儿子给的电话,也没有注意,踩着高跟鞋微提裙摆往外走。 鱼尾款的裙摆其实非常麻烦,虽然穿上去仙气十足,而且因着她伸得笔直如修竹一样的脊背,于昏暗中被灯光打出剪影,目光第一眼还是落在了她那一线被掐出的细腰上。 如斯美人,湖水绿的裙摆,站起来出现的须臾,像是洛水仙子浮出水面,足以让人失神。 然而伊人却不自知,低头看着手机,唇边噙着一抹笑,快步而去,带起一阵阵香风,浅淡似雨后浮现的青草味。 她丝毫没有注意在她刚刚经过杜梓宁身旁,还没有来得及离开时,后面的鱼尾便被人刻意用脚尖踩了一踩,又迅速地收回。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这一点点的阻力足以让祁六珈在宴席上跌倒,使她在众人面前出糗。 杜梓宁看着她毫无悬念地往前扑的时候,点了点霍雪儿的手臂让她也回头看看祁六珈的洋相。 祁六珈本来穿着高跟鞋走路就不太稳的,又被人这样设计了一下,即使她尽力稳住自己的身形还是无法完全站定。 她腿上的旧伤是她的致命缺陷。 眼看着就要扑在地上教人难堪,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横空而出接住了她,掐住她的细腰将她往怀里一带,几乎要搂着她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 冷冷白檀香再次近距离地涌入鼻端,祁六珈心神微跳,抬眸便对上霍斯羽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的宝蓝色眼睛。 “对方定在3天后,到时候我会和林萧c祝耀一起去。”祁六珈也不隐瞒,直接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祝耀也去?”霍斯羽一听见祝耀这个名字, 脸上明显是不高兴了, 手上帮她按摩头皮的动作也顿了一顿,“他怎么也去?” “我们是合伙人, 他当然会去了。”祁六珈被他话语里的不满给逗笑了,努力抬头看他,想要将他憋闷的表情给收进眼里,“喂,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霍斯羽淡淡瞥她一眼, 眼神古怪, 沉默了片刻并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才幽幽说道:“你刚回国那天,佟皓就打电话给我, 说你带了一个男人回来。” “啊?所以你当时才这么生气?”祁六珈惊讶一瞬,迅速反应过来, 想起那天她刚回国的事情, 怪不得他这么不爽。 她就说呢,以他这样性格的人,哪里会突然走到她面前强迫她做一些什么事情?还和她算旧账?原来是有祝耀作为催化剂。 只是, 祝耀没有倒霉,她却倒霉了。 这是什么世道呢? “嗯。是。”霍斯羽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但回答的时候还是撇开了眼睛,似乎在掩饰一些什么。 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他本来就是这样霸道的性格, 高中的时候看到哪个男的在她身边就看哪个男的不顺眼, 除了给他们一通必要的警告之外,他也会霸道警告祁六珈,让她不要和他们走太近。 没办法,她说他招蜂引蝶,其实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看到谁和她走太近了,他心里自然而然就不爽了。 他这样的做法常常将她气得个半死。 但是跳舞毕竟不是一项个人活动,有时候也是需要别人协助的,而且民族舞有很多时候是团体舞,有男舞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然而,她和他在一起之后,每次看到她和男舞伴在一起,眼睛都恨不得在他们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霍斯羽少年时期偏激,不喜欢别人染指他的任何物品,自然包括人。 祁六珈是他心头肉,哪里能容得别人去碰她一下下。 谁敢追求她的,都被他吓得个半死,要么就莫名其妙被堵在暗巷里“说教”一通,虽然不动手,可也把人吓得够呛的,简直是魔鬼一般的男朋友。 所以祁六珈高中时的异性缘莫名其妙变差,同性缘还算过得去,起码还是有闺蜜和好友的,不然她的高中实在是过得太惨了。 可是你跳舞的话总不能没有舞伴,最后愿意和她接触的只有一个祝耀了。 祝耀喜欢的人是戚琦,戚琦和祁六珈是好朋友,让祝耀去做祁六珈的舞伴也是戚琦的主意。 好歹,霍斯羽是同意了。 少年时期的祁六珈陷在这段恋爱里,只觉得一半是甜蜜一半是烦恼。 还要瞒着家人。 磕磕碰碰不少,后来更加是发展到了分居两地,老死不相往来,现在想回来也真的是唏嘘。 “祝耀这几年在国外照顾了我不少,他对我没意思,喜欢的是戚琦,说起来还算是苦恋呢。这次他和我一起回国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之外,更加是为了追求戚琦。”祁六珈认真解释道:“还有,跟我一起去谈代言的还有林萧,不只是我们两个。” “嗯。”霍斯羽将她的解释给听进去了,但也只是轻应一声不予置评。 “霍斯羽,你不是吧?我都解释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吃醋?”祁六珈熟悉他,即使两人之间隔了六年的时光,但是她还是在第一时间敏感地察觉出他的情绪变化,想要坐起来看他。 其实,她还想嘲笑他,毕竟吃小醋醋的男人也好可爱啊。 “快躺下,还没有冲水。”霍斯羽被她这般微微带了调侃的眼神看得不太自在,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虽则说她的解释让他很受用,但是他还是在介意,这也是真的。 任由一个男人想到自己喜欢的人被另外一个男人照顾了六年这么长的时间,搞不好他们的儿子和祝耀的关系比他的还要好,他心里就不平衡了,也十分不淡定。 他觉得,自己对祁六珈是不是太宽容了,所以她才这般胡作非为? 而且,当年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一定要离开他? 她不能跳舞,他知道对她的打击很大,但是这也不能成为她逃避他的一个理由,还在做出那么大胆的事情之后。 他很不甘心。 直至今天,还想弄明白那时候发生的事情。 可是,现下显然不是那么适合问这些问题。 “你别生我气,不能偷偷生气,也不能在我面前生气。”祁六珈没有听他说,仍旧面对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会害怕我生气的?”霍斯羽笑了,“你不是巴不得我生气的吗?” “我哪里有啊?”祁六珈心虚道,并且移开了目光。 霍斯羽将她按下来,继续帮她冲洗头发,“泡沫都要进眼睛里了。” 祁六珈听他这么一说,乖乖地闭上了眼睛,任由他动作。 好不容易洗好了头,霍斯羽也赶她去洗澡,并嘱咐她不要弄湿伤口,祁六珈一一应了。 她的腿伤愈合得比想象中好,虽然过敏也对腿伤的愈合有些影响,但总体来说还在控制的范围内。 等她洗完澡出来之后,看到霍斯羽坐在她的床上,手里也拿着大毛巾擦自己的头发,身上已经换上了家居服,让他整个人显得随性悠闲起来。 他看见她出来,招了招手让她过来,祁六珈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一条乖巧的小狗了,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走到他身边坐下,“干嘛?” “帮你吹头发。”霍斯羽说着便拿出一个电吹风来,插上了电源,“躺我大腿上。” “哦。”祁六珈轻盈道,唇边又浮起了微笑。 “笑什么?”霍斯羽问她。 “我没有笑。”祁六珈已经躺到他的大腿上了,抿紧了唇,拼命忍住笑意。 “还说没笑。”他说着捏了捏她的脸,也笑了笑,打开电吹风帮她吹头发。 祁六珈闭上眼睛不说话了,难得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霍斯羽手指灵活,穿插在她的发间,让她感到舒服的同时,也有些昏昏欲睡了。 霍斯羽看着她慵懒的表情,目光也逐渐柔和起来,她的头发其实很柔软,抓在手中像一匹上好的绢,让他爱不释手。 他其实并不习惯她这么短的头发,但是也是猜到了她为什么将头发剪短。 当初也是她的一头长发迷倒了不少人,他也是她的裙下之臣。 “珈珈,把头发留长吧。” 霍斯羽突然说道。 “嗯?为什么?”祁六珈把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 “现在你有我了,不需要担心太多的事情了。”霍斯羽抚她的发。 “难道我现在不好看吗?我老了?”祁六珈好像没听出他话里的关切和自傲,摸了摸自己的下颌,生怕自己真的老了。 “我的珈珈还是那么好看,一点儿都不老。”霍斯羽毫不吝啬他的赞赏,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那你又叫我把头发留长了?”祁六珈似乎要和这个问题卯上了。 霍斯羽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忽而真的觉得她好像从来没有长大过,始终是那个别扭的少女,非要他将情话说出口才行,“在我心里,你永远18。” 霍斯羽也不嫌肉麻,抓紧她的手放自己的心脏上,让她能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 他的眉眼过于深邃,表情过于认真,但偏偏唇边有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简直是惹人犯罪。 祁六珈被他这样看一眼,心跳都要加速起来了,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去看他,然而霍斯羽却是快她一步紧箍住她的后脑,薄唇随即压了上来。 祁六珈的心跳得更快了,几乎都要从胸腔中蹦出来,霍斯羽温柔却是缠绵地亲着她,顾不得从他手上滑落的毛巾,将她压在床上,大手也随即摸入她的衣襟内。 祁六珈察觉出他的动作,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进一步动作,霍斯羽的手劲突然加大,反手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划了几下,轻轻巧巧的,让她觉得痒。 “唔——你不要这样”祁六珈挣扎着想要从他的吻中出来,但是又被他新一轮的攻势所淹没。 霍斯羽听着她的娇声软语,在自己手底下无力又绵软地延续着,心里已经被满足和欲望给填满了。 今天一天,统共三次,全都差点擦枪走火。 霍斯羽觉得自己再能忍下去就真的不是男人了。 可是他顾虑到她身体的问题,还有祁家家风的问题,还是强迫自己停下来,将她圈在自己怀里,哑声问她,“珈珈,我想要你,你的身体可以吗?” 他从前就觉得她像瓷娃娃,用力碰一下都会碎的那种,现在更加是这样认为,他舍不得弄痛她,也舍不得让她再受苦。 “你家里备了套吗?”祁六珈十分艰难地搞明白了他的话语,她的大脑像浆糊,在欲望的蒸腾下,早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幻觉了。 “没有。”霍斯羽极少回国,就算回来也没有在这里住,他宁愿住酒店。 因为这里没有她,让他守着有着她回忆的屋子过上一刻对他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那”祁六珈有些为难,脸色也涨得通红,不知道该要不要直接对他说,又总觉得太过难为他,只得满脸羞怯地看着他,更是勾出霍斯羽心底的火来。 霍斯羽看着她这副不胜娇羞的模样儿,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她身上白皙滑腻的肌肤,体内的火一团又一团地涌上来,他不能再看她了,不然今晚真的无法睡了!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他强迫自己翻身下床,按捺住不去看她,转身便往外面走。 祁六珈没想到他说走就走,起来掩住了自己的前胸,她洗完澡之后可是什么都没有穿,刚刚差点被他都看完了,眼看着他就要走到门边了,她唤住了,声音柔媚得不像话,“你就这样离开吗?” 霍斯羽忍不住转头看她,宝蓝色的眸子都要趋向黑暗了,“珈珈,你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祁六珈听到霍斯羽别有深意的一句问话,脸色更红了,明明她是好意关心他,他话里却是有别的意思,唇边笑意也不怀好意的,甚至是带了点期待。 “我明明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问你回房后要怎样解决。”祁六珈也不忸怩了,直接说道。 “你觉得我一个人还能怎样解决?”霍斯羽逗她,指腹压在她嫣红的唇上,带了一些别样不明的意味。 “我哪知道啊”祁六珈一把拉下他的手,移开了目光不看他了。 “好了,我走了,你早点睡。”霍斯羽觉得自己再和她多说一个字就真的不想走了,强迫自己扭头往外走,然而祁六珈还是叫住了他。 “喂,你别走。” “怎么了?怕黑不敢自己一个人睡?”霍斯羽揶揄她。 “才没有呢!”祁六珈在床上坐着,低声道:“你过来,不要走了。” 霍斯羽听见她这样一说,再次锐了眸光看向她,似乎想要看清楚她此时此刻内心真正的想法。 祁六珈被他过于炽热的目光看得都要浑身不自在了,但是还是强迫自己和他对视,丝毫不避。 霍斯羽转身返回,再次坐到她身边,掌心抚上她的脸,恋恋摩挲了一会儿之后便低身重新吻上她的唇,慢慢地抱着她睡了下来。 许是因为刚才的打断,虽然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没有消减下去,然而还是需要重新酝酿。 霍斯羽还是没想明白她是怎样想的,既然她问他有没有套,那就说明,她想谨慎行事,不想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但是,他说他回房间睡,她却让他留下来,虽不至于说是强迫他,可是她的态度还是让他惊喜。 祁六珈依然是不怎么主动,可是对于他的亲吻还是喜欢的,也默许了他在她身上点火。 粗糙的大掌再次伸入她的衣襟里,精准摸中她的敏感点,祁六珈早就被他撩拨得浑身发软,眼尾微翘,蕴了一汪清水,她咬紧了唇不欲作声。 可是男人手段高超,还是数次被他弄得浅吟出声。体温也逐渐上升,仿佛被他丢入了火炉里,承受着他身上无可浇灭的炙热。 祁六珈放纵他在她身上的所作所为,心脏激烈地跳动起来,她浑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被他亲过了,湿漉漉地,满是他留下的痕迹。 忽而,他的大掌停在她肚皮上的某一处不动了,祁六珈身上微僵敛了眉看向他,看到他的睫尾都沾上了汗珠,轻喘一口气,问道:“你是不是介意?” 她的身体真算不上好看,19岁是一道分水岭,将她和过往那个骄傲且不懂人情世故的自己隔开,她身上有陈年旧伤,更有这种难看的剖腹产的疤痕。 但是,她绝对不后悔。 她的儿子,在一定程度上,是她的救赎。 霍斯羽摸着她肚皮上的伤痕,她的身材几乎没变,腰肢仍旧盈盈一握,肌肤光滑细腻,轻而易举能激起他体内的热血,可是就在这么平整的一处肚皮上,突兀地隆起一道疤痕,虽然不长,但简直是一种亵渎。 对美的一种亵渎。 而且,这也昭示着她的生平和过往定然有一段不可磨灭的记忆。 她为他生儿育女,受尽苦难,他又怎么会介意? 深深地看她一眼,低声说道:“傻瓜。” 祁六珈微怔,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咬了咬唇,下一刻却感觉到肚皮微痒且微湿,他猩红的舌毫不忌讳地舔上她的伤疤。 “喂你在做什么?”祁六珈想要挣扎,躲避开他过于亲密的触碰,然而霍斯羽却是掐住她的腰,不让她作任何动弹,俯身又亲了亲。 “喂!你不要这样!我痒!” 事实上,祁六珈不敢乱动弹,她身上几近不着寸缕,随便动一动都会春光乍泄,实在是不方便。 霍斯羽知道她害羞了,坏心地笑了笑,停下了动作,只是沿着她的伤疤逐渐往下亲,每次都能亲中她身上敏感的地方,让她娇嗔难耐。 数次想要推开他让他不要继续了,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而且她也极度不好意思。 可是霍斯羽却不让,大掌禁锢住她的腰,不让她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终于,他尝到了她的味道,甘甜而美味,一如想象中的那般,让他满足地叹息一口气。 祁六珈没想到他会这么大尺度,咬紧了牙不作声,可是脸上已经憋得通红了。 心脏也好像跳得要蹦出来。 他想她死,大概。 他再次躺回她身边,微微舒缓着呼吸,好像在歇息。 双臂搂紧了她,用丝被盖住了她惹人垂涎的身体,有一下没一下地顺她的背。 两人赤身而对,肌肤触碰到的地方炙热连绵,能清晰听见对方的心跳声,让祁六珈原本混沌的脑海愈发地清醒起来。 “霍斯羽,你不要我吗?” 他将她身上的每一寸都亲遍了,还还对她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她知道他忍得难受,但是还是没有要她。 直至现在,她还能感受到他抵在她腰间的灼热,蓬勃发展着。 他不动,她也不敢动,但是她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隐忍。 “傻丫头,你不是不想有意外发生吗?我哪能让你冒险?”霍斯羽亲她的额,浅声道。 “那你那你可以弄到外面啊。”祁六珈红着脸说道,她原意其实也是这样,不然她也不会让他留下来。 “不了,折腾太久了。更何况,今晚也尝到了”霍斯羽想起刚刚,又忍不住低笑一声,笑声之愉悦满足让祁六珈忍不住打他。 霍斯羽握住她的手,闭上眼睛,又在她身边躺了一会儿才翻身起床,披了浴袍进洗手间洗了一通才再次出来。 祁六珈听着他在洗手间里的动静,咬住了唇,心中有甜蜜但又有茫然,她没想到他会为她做到这一步。 不过,以前他在男女欢愉上也是十分体贴的一个人,她以为他是装的,毕竟他曾经得到过她,6年以来,如果他还念念不忘的话,他不会不肖想她。 可是今天他的自持和失控还是让她浅浅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欢喜。 她觉得,这次的决定并没有错。 霍斯羽直至最后还是留宿在她的房间里,他一身热气被冲了下去,但是躺到她身边的时候还是被撩拨起心思。 克制着,忍耐着,他告诉自己,人已经在他怀里,不需要这么着急。 “珈珈,真想,将你藏进我的心里。” 他在临入睡的时候,恋恋亲她的发顶,语气满足而叹息。 翌日,两人都早早地起来,祁六珈本想去厨房给他准备早餐,但是霍斯羽扯住她的手将她重新搂回怀里,祁六珈抬头看他,不解道:“怎么了?” “多睡一会儿,时间还早。” “不早了,哪里早了?”祁六珈一看时间,都七点多快八点了,要给他做早餐的话,肯定不够时间了。 “今天我不去公司,在家办公,可以起晚一点儿。”霍斯羽半眯着眼睛说道。 “嗯?为什么不去?”祁六珈来了点兴致,她可记得霍斯羽是个工作狂,这段时日她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你回家了,我自然要抽空陪你,更何况这段时间该忙的也忙完了,可以腾出几天抽空陪你到处转转。”霍斯羽说得理所当然。 “但是” “没有但是,”霍斯羽打断她的话,“三天后,我就要到国外出差,估计要起码一个星期才回来,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怎么放心,待会儿丽姐会过来,我们可以先去逛逛超市。” “逛超市?”祁六珈瞬间睁大了眼睛,伸手探他的额,“没发烧?” 霍斯羽抓住她的手拉下来,睁开眼睛低头看她,神色莫辨,“祁六珈,一大早的皮痒了是吧?” “诶,我哪里有!”祁六珈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却是被他一个翻身给压在身下,温热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 热吻缠绵,几至让两人再次失控,霍斯羽的手本来已经探入至她的衣襟了,却是被床头的一阵铃声打断—— “妈妈听电话妈妈听电话妈妈听电话” 非常熟悉的手机铃声,霍斯羽手一顿,低头看了祁六珈一瞬,还是规矩地将手伸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看到她眼里有笑意。 非常促狭。 祁六珈理好自己的衣襟,想要接电话的时候电话却是断了,两人互看一眼,一时之间静默无言。 花花可能知道他打扰到自己的妈妈了,转瞬也发了信息过来,语气之俏皮,让祁六珈看了忍俊不禁。 :妈妈妈妈我叽道你那里系早上了,不要再睡了!太阳要晒到屁股了!看到我的留言,请在“哔”一声之后给我回拨电话哦。想你哦,你的小机灵鬼和宝贝儿子宇宙无敌可爱的花花er。 祁六珈抿着唇笑,抬头看到霍斯羽也看着信息,禁不住一怔。 “霍斯羽,关于花花的事情” 祁六珈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样对他说,她回国之前就打算一直瞒着他的,不想让他知道花花的存在,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压根不知道该要怎样对他说。 她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和他发展得这么快。 所以现在说起,她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虽然,也察觉出他肯定已经对儿子做过什么了。 可是,她亲口对他说,和他问儿子又是两回事。 “你想说的时候再和我说也行。” 霍斯羽见她一脸为难,也不想为难她,而且他心中自有计较,她现下不想说,他也不强迫她,反正三天后,他也会去美国见他们的儿子一面。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说话的?”祁六珈还是反应不过来,看着他怔怔回不过神来,却是被他敲了一记,“怎么这样说你的男朋友的?” 男朋友祁六珈听见这个称呼还有些愣神,霍斯羽知道她还不习惯,低头亲她的唇,肆意攫取她的芬芳。 这样的生活,他幻想了很多年,今天终于实现。 两人睡到差不多10点才起来,霍斯羽其实真是很多工作,邮件一堆又一堆的,但是他一概不理会,让祁六珈为他挑选衣服,今天他们要去约会。 祁六珈看着他衣柜里琳琅满目各色风格的衣服,禁不住瞠目结舌,“你怎么这么骚包?这么多衣服!” 他衣柜里的衣服款式比她的还要多。 明明他是个男人啊。 “嗯?多吗?”霍斯羽分明不是那么在意,只抬头瞥她一眼,“都是那些品牌代言送来的,我也没怎么穿过。” “品牌代言指的什么呀?怎么还给你送衣服?”祁六珈问道,倒是想起了高中的时候一桩事。 祁六珈说着还翻看了一下这些衣服的牌子,果然看到了熟悉的牌子,就是他当年被星探选中,然后去做了一次模特的那个时尚品牌。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了,他们还记得他。 不过吧,不记得那才奇怪吧,他都红遍全世界了。 虽然,不是以模特的身份。 “就是j的那个牌子,他们的衣服还行,但我也没怎么穿。”霍斯羽瞥她一眼,缓缓说道。 “那你平时都是穿西装?”祁六珈说着便开始帮他挑衣服了,j这个品牌的衣服其实都很适合他,事实上,霍斯羽的长相穿什么都好看。 “嗯,穿西装简单方便。”而且也是工作需要。 “喂,能说出这句话可不太像你的风格。”祁六珈说道,随即为他挑选了一件简单的白t加破洞牛仔裤,稍微有点紧身,更加能显出他的好身材。 而且,他今年才26岁,天天穿西装,好像有点儿浪费了。 多穿点年轻点的衣服,才能显出活力啊。 她昨晚看过了,霍斯羽身上有八块腹肌,身材比从前还要诱人。 他这样自律,让她颇为意外。 “身边没人,工作也太忙,西装那便是通勤款了,所以你还想我怎么样?天天穿得花枝招展地去上班?”霍斯羽放下了平板来到她身后,搂了她的腰,附在她耳边低声道。 “我听你的语气,你现在是怪我咯?”祁六珈瞥他一眼,将选好的衣服拍他身上,佯怒道:“自己换。” “你哪里听出我怪你了?”霍斯羽拿着她的衣服,见她想走,立即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扣回自己的怀里,低头端详她的神情,害怕她是真的恼了,“我以后不是有你了吗?有你为我挑选衣服,就算是白t也能穿出不同的花样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十分认真,目光专注幽暗,如一汪深潭。 祁六珈被他看得不自在,他的目光像钉子般盯在她身上,好像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喂,你别这样看我,看得我身上鸡皮疙瘩都出来了。”祁六珈推开他,敛了长睫。 “真想将你缩小,时刻藏在掌心里。”霍斯羽轻声笑道,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才放开她,拿了衣服转身便去换。 祁六珈见他离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身上的气息过于清冽和霸道,让她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将悸动压下,也返回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柜挑选衣服。 她其实没什么衣服能穿,不过多年来还是和高中时差不多的风格,也没什么想改变的了。 她虽说要执着地告别过去,但是她的生活习惯和她衣着品味还是停留在过去,她不愿意去改变,一直保留至今。 衣柜上的衣服也不算很多,想了想,她选了一件一字肩白色上衣下加一袭及踝黑色长裙,简单化了一个淡妆,便重新出了房间。 霍斯羽也换好了衣服,在客厅里看到了祁六珈,只觉得眼前一亮,她不穿民族风的衣服其实也照样好看。 这套衣服虽然简单,却是能将她的好身材给展露无遗。 她的锁骨太漂亮了,让人爱不释手。 “过来。”霍斯羽唤她,眼底带有深沉笑意。 “我穿得好看吗?”祁六珈顺从地过去,笑问道。 这袭长裙穿得她身材高挑,她本来就不矮,腰线再一突出,实在是让人移不开目光。 “好看,这下我们出去谁都说我们般配了。”霍斯羽恋恋摸她的锁骨,摩挲了好一会儿之后又觉得不够,低头亲了亲。 祁六珈被他弄得痒,躲着闪避开,“喂,别闹了,我们要出门了,再迟一点出去太阳都能晒到屁股了!” “好,都听你的。”霍斯羽松手,收拾好了东西,带着她便出门了。 两人出到市区都已经差不多12点了,祁六珈坐在副驾驶座,一直仰头看着外面,车里b一b·dyn的歌还在缓缓播放着,复古而沙哑的声线直击人心。 “再次回来,觉得涧川怎么样了?”霍斯羽见她看窗外看得入迷,禁不住问道。 “变化太大了,许多旧的建筑都被推倒重来,总觉得有些可惜。”祁六珈说道,又看向他,“你这几年都是在国外吗?没怎么回来?” “一年也就回来两三次,逗留2c3天,不会太多。”霍斯羽说道,语气平静。 “嗯霍斯羽,你是不是都要恨死我了?”她突然转头问他,眼神坚定,仿佛执着地要得到一个答案。 其实,也是知道现在得知答案毫无意义,因为他们只活在当下。 可是,还是会在意的。 “要听实话?”霍斯羽看她一眼,唇边有点笑意,语气也比较轻松,和她的这个严肃的问题格格不入。 “嗯”祁六珈说道,心情有些忐忑,恨她是肯定的,她知道。 “我那时候真是恨极你,”霍斯羽也稍微肃了语气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去找过你,但是没找到。” “嗯?你是说真的?”祁六珈完全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个地步,她当时走得匆忙,甚至是仓促,什么都来不及交代,也没有告诉别人她具体是住哪里。 她的弟弟当时刚刚稳定了病情,她不想他担心,自然也没有将地址告诉他。 而且吧,她断定,霍斯羽当时肯定是在气头上的,哪里会放得下身段去找她? 但是他今天说出来的话让她惊愕,她从来都不知道他能放下他的自尊和骄傲越过大洋来找她。 “你什么时候来找我的?”祁六珈问道。 “在你离开后的第二年。”霍斯羽缓缓说道,“但是没找到你,后来回机场路上,倒是看到一个和你身形相似的女人,我还认错了人。” 他说着还有些自嘲地笑道,那种深陷记忆里痛苦而绝望的表情让祁六珈心头钝痛。 “对不起。”祁六珈握了他的手,说道。 “‘对不起’这三个没有用的字眼以后不要再说了。而且,以后,你不能再轻易离开我了,不然追到天涯海角,我都会缠住你。”霍斯羽反握她的手,亲了亲才放开。 午饭选择在附近的cbd解决。 他选了一家特别小资的餐厅,像是国外的那种通勤咖啡厅,室内室外都有座位,还有露天广场,时不时有人举行活动。 今天是工作日其实人不多,天气也很好,一点儿都不晒,两人找了户外座,点了一些简餐便开始边聊边吃。 这附近有新开的电影院,霍斯呦巨大的横幅照片挂在大厦外壁,红衣墨发,眼神撩人,透着无形的性感。 祁六珈失神地看了一瞬,有许多久远的回忆浮上心头,她的眼神过于游离,让霍斯羽感觉到不安。 “珈珈,在想什么?”他握她的手,手背冰凉。 “没有啊,想起了我们第一次去看电影的事情,”祁六珈回神,喝了一口甜奶,“那时候我们好像也是来这里看的吧?” “嗯,你还记得?”他们当时其实还没有在一起,他可不喜欢来这些人多的地方,而且也没有到电影院去看电影的习惯,也是祁六珈心血来潮想要去看,他才陪着去。 而且,她当时也没有想着和他去,而是想约别的人去,在她的世界并没有他的存在。 后来也是他强行和她一起去约会,让她推掉了和别人的约会。 她本来是约了戚琦的,但是来到约会地点的时候,却是发现霍斯羽来了,愣愕的同时也奇怪,为什么会是他出现的? 打电话给戚琦也没有人接,简直就是她虽然喜欢他,但是并不代表要和他独处去看电影啊。 更何况当时她也问过他了,要不要去看电影,得出来的回答是干脆的两个字:不看。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祁六珈丝毫不掩脸上的诧异。 那年夏天虽然被雨水冲刷过了,但是还是记忆犹深。 “她没空,让我来。”少年站她身前,高大背影挡住阳光,他说得理所当然,而且眉宇间尽是不耐之色。 祁六珈直觉他撒谎,但又不好戳穿他,只是说道:“我自己一个人去也行,不劳驾你。” “一个人去看电影?你确定你不会迷路吗?”霍斯羽语气鄙夷,让祁六珈简直不想和他再说话。 那时候gps还是很落后,但是也不至于找不到位置,她觉得他这个人就是口是心非,她不想配合他,转身掉头就走。 因为以他的自尊,他不会跟着上来的。 然而她想错了,霍斯羽站在原地一会儿还是跟上来,脸色还是臭,不紧不慢地缀着,好像真的怕她迷路。 走了一段路之后祁六珈看到他还在后面跟着,简直是意想不到,“你怎么还跟着我?不是说不喜欢看电影的吗?” “你管我。”霍斯羽侧了头不和她对视,看他的样子实在是别扭。 “那我走了,你自己慢慢走。”祁六珈懒得理他,转身就走,却是差点被一辆突如其来的车给撞倒,霍斯羽眼疾手快地将她拉回来,将她拉回怀里,“小心。” 语气已经悄然带上一丝紧张。 “谢谢。” 祁六珈被他这样一打岔,“嚣张”的气焰全无,霍斯羽见她并无大碍,唇边才多了点笑容,很自然而然地走在她身边,与她并肩而行。 祁六珈侧头看他悠然自得的模样儿,突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样。 只是,两人之间的关系特别别扭,性格也别扭,到最后虽然一起去看了电影,但是过程真不是特别愉快。 后来好在遇到了白子湛和纪雁时他们,这才化解了尴尬,现在再回想起来,他的臭脸真是格外清晰。 “说起来你妹妹最新的电影我还没看,这里应该有上映吧?”祁六珈说着便拿出手机想要看看电影的排片,却是突然看到空阔的广场中央有人拿了一把萨斯风开始吹奏,将两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今天其实是工作日, 来往的游客并不多。 但是随着乐声的响起, 在并不特别多人的广场上,突然多了行人驻足, 大概是觉得好奇,不知道这处广场是不是在举行什么活动。 萨斯风是第一个先出场的,先声夺人,紧接着两个大提琴手出来加入了阵营,再而后是中提琴c小提琴, 全都一一加入了演奏的阵营之内, 逐渐地激动人心。 这里举行的应该是那种路演的活动, 还有指挥家出场为他们指挥助阵。 祁六珈看得有些入神了,虽然在国外也会有类似这样的活动, 但是在不同的地方和不同的人看又是别有另外一番滋味。 霍斯羽在旁边也看着,但是并非是看场中的活动, 而是在看眼前的人, 看她微微扬起的唇角,看她逐渐陶醉的面容。 仿佛被她驻足聆听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 霍斯羽突然来了点兴致,握了握她的手, “想不想听我演奏?” “你要演奏什么?”祁六珈转头看他,眼神晶亮。 她知道霍斯羽精通钢琴,但是这里并没有钢琴,倒是不知道他要演奏什么。 “小提琴?这几年没什么东西学成, 就学了小提琴。” 自是知道他这是谦虚的说法, 但是祁六珈倒是来了点兴致, 反正左右无事,真正放轻松一下也好。 “那你要怎样弄哦?人家这种都是有组织有要求的,你贸然进去不就毁了吗?” “告诉我,你要不要听,别的你就先不管了。”霍斯羽仍旧笑着看她,就只是为了等她一个确切的答复。 “那你试一下?”祁六珈当时迷上他的时候不仅因为他的颜值,更加是因为他的才华,他本来就聪明,什么都懂,马术c吉他c钢琴c机车c各种各样的极限运动,能说出来的他都有涉猎。 尤其是马术,他几至精通,也屡屡得奖。 他家后面有一个马场,刚刚住他家的时候每天早上起来都能看到他在练马,腰窄腿长的,迎着初升的朝阳策马而来,额上有浅浅闪烁的汗水,冷眸一瞥,撞进了她的眼里,一见倾心。 祁六珈在遇到他之前,她的世界里只有舞蹈,她的世界其实也是很单调,没有别的多余的东西。 但是两个人之间可能是有某一种契合性,甚至是致命的吸引力,没有人能懂那种内在的磁场,她可谓是将她的青春都奉献给了他。 他接受她爱意的同时,也尽力对她好。 然而,或许,还是他的性格太别扭了,她一味想着逃,想要成全他,而不是和他共同承担。 所以才有了后面6年长久的分离。 差点,永远失去了对方。 “好。等我。”霍斯羽起来,箍住她的后脑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离开原座,去往广场的方向。 恰是广场的第一首演奏完了,围观的人鼓起了掌,气氛逐渐热闹起来。 霍斯羽对着指挥手说了几句,又对着小提琴手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接过了他的小提琴,等待指挥手起手势,然后才开始演奏起来。 他演奏的是《here is the l一ve(爱在哪里)》,国外著名提琴手j一sh vietti的作品,音调欢快跳跃。 霍斯羽手指灵活,起手的姿态也十分利落,一连串的音符流窜而出,从最初的舒缓悠扬到后来的逐渐激昂向上,所有乐器都在配合他的演奏。 他站在人群中央,宝蓝色的眸子专注而深邃地盯着某个方向,唇边带有自信而陶醉的笑容,让祁六珈羞赧的同时也是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广场的看客纷纷掏出手机出来拍视频,没办法,小手提琴手实在是太出众了,即使今天穿得特别悠闲,没有正式的西装和领带,可是还是轻而易举地惹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祁六珈有些醉了,手上喝着的甜奶颤颤地甜到了心里去。 终于,一曲演奏完毕,霍斯羽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祁六珈起来为他鼓掌,眼里染上了阳光,闪烁着细碎的光。 霍斯羽笑了笑,想了一会儿还是归还小提琴,大步朝着她的位置走去。 “喜欢吗?”他搂着她的腰问道。 “你还有多少东西是懂的?”祁六珈仰头看他,眼中不掩爱意和崇拜,她的脸其实很小,仰起头来的时候能看见她白得好像会发光的脖颈,纤细的锁骨好像一掐就断。 就这样看着,便惹人垂涎,没多少个男人能移开目光。 “表哥,她美吧?” 世贸大厦10层楼上,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一身穿及膝深蓝小短裙的女子也顺着旁边站着的男人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广场上那对爱侣亲密无间的动作,不无讥讽地说道。 “她是祁姓的那位小姐?”顾一亦问道,眼睛仍旧盯紧伏在男人怀里娇笑的伊人,眼里有炙热的光。 “表哥,你这是明知故问。”杜梓宁掩唇笑了笑,表情微妙。 “她的腰真细,唇的颜色也好看,好像是素颜,没化妆,这样的美人,即使只是见过一面也终身难忘。”顾一亦以一种十分欣赏的目光看着祁六珈,然而眼睛转到霍斯羽身上的时候,明显不怎么高兴了。 “霍氏那位公子也在?还真是稀奇,当年他们的事情不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吗?恁地又和好了?还真是挺有意思。”语中带有深深的讽刺。 以及莫名其妙的一丝嫉妒。 “旧情复炽本就人之常情,但是她沾惹上我喜欢的人就不应该。”杜梓宁的目光突然变得怨毒,想起自己明明势在必得,却偏偏被祁六珈截了胡,她怎能甘心? 明明知道是霍雪儿借她的手去挑拨离间,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原因无他,得不到的总是在骚动。 杜氏虽然实力也不弱,可是有了霍氏的帮助的话,定然能巩固杜氏在行业内的地位。 更何况,霍斯羽这种极品男人,凭什么她不能得到? “哦?看来你对霍家那位公子势在必得?看他们郎情妾意的,拆散别人总归是不好的吧?”顾一亦目送着那两人离开,收回目光,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饶有兴致地问她。 顾一亦不是愚蠢的人,这个表妹突如其来来找他,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表哥,我知道你有搜集美人的爱好,”杜梓宁也懒得和他废话太多,顾一亦风流成性这是整个圈子都知道的事情,只不过是他掩饰得好,以儒雅绅士的外表骗过了所有人。 不过,据她所知,祁六珈这一款像是活在画里的淡雅美人,他还没有染指过。 顾氏和霍氏最近在某些商业领域上时有往来和摩擦,虽然不至于结成仇家,但是总被霍斯羽抢了生意,心里也是不平衡的。 恰是,他身边的女人或许,祁六珈就是他的逆鳞。 如果是这样,和她玩儿也无妨。 “表妹,你打的什么算盘,不妨直说。”顾一亦也不想和她废话了,直接问道。 “我哪里能有什么算盘,不就是想让你见见美人么?没想到今天居然会看到他们,”杜梓宁眼中还是藏着怨毒和不甘,“你专宠的模特唐青时已经答应了祁六珈所在工作室的代言,这几天会去洽谈,你有没兴趣去玩儿下?” 她话里的意思已经是十分明显,顾一亦是个爱玩的,对唐青时的安排也有所耳闻,毕竟是他的老板,总会过问。 顾一亦听完杜梓宁的话之后没有再说话了,杜梓宁也没有多说,只是转身出了他的办公室,唇边牵起了一抹笑。 祁六珈和霍斯羽离开广场之后随后去了就近的超市,两人极少来逛超市,幸而下午超市也不是很多人,两人也过得自在,随便推了一辆车走走停停,看到什么想买的就买什么。 祁六珈倒是有些怀念之前的日子,高中时她常常和祁六笙来超市买东西回去自己煮,她喜欢甜食,祁六笙其实也喜欢。 有一次来霍斯羽和霍斯呦都一起跟来了,自然是她和霍斯羽走在一起,那时候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关系虽然不是很肯定,但是去哪里玩儿都是新鲜的,因为是和喜欢的人,在哪里呆其实都是一种新鲜。 时隔这么多年再来逛超市,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种体验。 祁六珈回忆了一下霍斯羽的公寓,其实发现什么都有了,但是还是想多买一点儿,而且大多数买的都是儿童零食,霍斯羽在旁边看着并没有作声,只是柔了目光看向她,眸光宠溺。 “全都是买给花花的吗?你怎么不买一点儿?”霍斯羽看着满框子的东西,禁不住问道。 “不自觉就挑选了这么多了。”祁六珈微怔,翻了翻车里的东西,也着实是觉得多了,想要将某些东西放回原位。 “想买就收着,再放回去多麻烦啊。”霍斯羽止住了她的动作,柔声道。 “他又不在,吃不来,放着也是占地方。” “先备着也好,我家还有空位,怕什么?”已经是坚决地不让她放回去了。 “那好吧。”祁六珈也不好为一些小事和他争吵,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往前走,心里泛着糖,有些甜。 倒是特地忽略了他已经知道了儿子的事情。她想,她该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和他好好说一说了。 忽而行至一排货架上,男人的脚步不自觉停下,祁六珈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琳琅满目地摆了各种各样的情趣用品,看得她眼花缭乱,脸颊不自觉发热。 “你喜欢哪一种?什么味道?”霍斯羽随便拿了一盒到手里来看,倒还真来了点兴趣,因为他从来没用过这种玩意儿。 “喂,你正经点好不好?”祁六珈脸上禁不住发热,也不好意思站在他身边了。 她忽而觉得霍斯羽让她来超市,是不是就是这样一个目的。 昨晚他可是忍住了,他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然而今晚大概就不一样了。 “怎么了?害羞了?”霍斯羽捏她的脸,没有再逗她了,随便挑选了几盒便和她去结账了。 后来祁六珈瞄了一眼那些用品,发现买的都是特大号,轻薄型 6年前的那一次,她其实也感觉到他那里很大,但是现在再去回想,总觉得身上燥得慌。 “珈珈,怎么了?” 自超市出来,霍斯羽见祁六珈始终心不在焉地,禁不住问道。 “我我没事。”祁六珈还沉浸在刚刚在超市里买那种难以言说的东西的情绪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天知道,6年前她是怎么想的,居然真的和他而且还有了孩子。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想瞪他一眼,却是被男人的声音打断。 “你害羞了,珈珈。”霍斯羽长指一挑,抬起了她的下颌看了看,下了定论。 “我才没有。”祁六珈矢口否认,撇开了头不看他。 “还说没有?耳朵尖都红了。”霍斯羽捏了捏她的耳朵,低声含笑道。 “你太坏了。” 但是,虽然买了避孕用品,霍斯羽还是忍着没有碰她。 祁六珈不明白他的坚持是从哪里来的,不过,一切遵从他的意思吧。 晚上难得清闲,倒是将今天在广场里拍的视频给花花发了过去。 霍斯羽并不在,去了书房处理事务。 花花一收到祁六珈发来的视频,没过多久已经是一个视频电话拨过来了,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 “妈妈咪猴久没见有没有想念花花er?ua~亲一个亲一个~” “乖宝宝,今天怎么这么兴奋?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吗?”祁六珈将自己的脸凑近到屏幕,接收了他的这个隔空亲亲。 “嘻嘻嘻,这是秘c密,secret!不告诉你!”花花还要强调了一下下,但是始终是藏不住话,“不过不过如果妈妈咪告诉我蓝眼睛叔叔是谁的话,我倒是可以酌情告诉你哟。花花er说到做到!” “蓝眼睛叔叔你喜欢吗?他会特别多的乐器哦,等你好了,让叔叔教你乐器。” “我~当然喜欢,关键是妈妈喜欢吗?”祁芣苡眨了眨眼睛,模样儿特别讨人喜爱。 他不仅喜欢蓝眼睛叔叔,他还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也知道蓝眼睛叔叔很喜欢他妈妈,他好期待这次跟他的见面啊! 唉,唯一不好的就是他的病,有病真是麻烦啊! 祁六珈没想到他一下子问得这么直接,愣了神没回答,毕竟和儿子在电话上谈论这些不是一个合适的地方,也只能按捺住满腔的心思,和他多聊了几句便挂掉了。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在家里平静地度过了,霍斯羽每天准时上下班,也开始着手安排出差的事宜,让祁六珈帮他收拾衣服和日用品。 祁六珈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霍斯羽让她帮她收几套显得年轻点和有亲和力点的,祁六珈打量了他几遍,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勾了勾手指让他过来,霍斯羽从善如流地走到她身前,“怎么了?” 祁六珈踮起脚尖就揉他的脸,霍斯羽一瞬惊诧,但还是平静下来,任她将自己搓圆变方,口音模糊不清地说道:“怎么了?是觊觎我的美貌让我毁容吗?” “才不是,你这脸上满满的骨胶原蛋白,还说让我挑什么年轻的c亲和力强的衣服?你这是要上天吗?”祁六珈打趣他,越揉越觉得好玩儿,根本停不下手。 她力度不大,揉在脸上倒是舒服,所以也任由她玩儿,不过玩了下,还是抓住她的手将她压在衣柜上,俯身看她。 “今天怎么这么皮啊?我的脸都被你揉红了。”语音低沉,宝蓝色的眼睛逐渐暗了下来。 “霍斯羽你今年也就26岁吧,怎么就认老了?还有你是去见谁啊,这么多要求。”祁六珈大概也来了兴致,圈了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唇角,半开玩笑地说道:“说,你是不是在哪里金屋藏娇了。” “是啊,这都被你发现了?”霍斯羽大手下移扶到她的腰上,挠了挠她的痒痒肉,“我藏的娇不就是在我手中吗?” “诶诶诶,别挠我,我怕痒!”祁六珈最怕他挠她,躲着就要离开,霍斯羽不让,掐着她的腰将她带回自己的怀里,见她笑得高兴,眼里笑意盈盈的,还是忍不住低头亲她,“你揉了我的脸这么久我不应该收点利息吗?” 他才不肯放过她,也不让她有任何反驳的可能性,低了头就亲她,舌齿纠缠,话音渐渐淹没在两臂之间。 翌日,霍斯羽很早就要出门了,祁六珈和他同时出门,但是两人不同路,只能分道扬镳。 祁六珈有些不舍得他,这几天她都搬到了他的主卧里住,两人交颈而眠,虽然没做什么事情,可是她对他的那种依赖感又上来了。 “早点回来。”她帮他选好了领带,又帮他熟练地系上,伏在他的肩膀上对他说。 “好。”霍斯羽回搂她,轻拍她的肩,“到了之后给你打电话。” “嗯。” “代言那个事情,如果对方为难你的话,立即终止合作,我给你找更好的。”霍斯羽不放心地,又叮嘱道。 “嗯。知道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啊。” 祁六珈抬起头来看他,眼里有揶揄。 “还不是不放心你,真想不出差了,时时刻刻看着你。”霍斯羽搂着她的肩,不无感慨。 他生性爱自由,如若不是家族给他的责任,他定然不会接手这么庞大的一个帝国。 “乖,你要赚钱养家,要不我怎么美貌如花?”祁六珈打趣他,笑着抬头看他,被霍斯羽捏住下颌又亲了下去。 一吻绵长,到最后两人才舍不得地分开,霍斯羽要赶早机,只能安排另外一辆车送祁六珈去,两人依依分别。 不过在上车了之后,霍斯羽还是发了信息给儿子报告情况,让他放安心。 小家伙到了现在倒是有些矜持了,回复过来也只有只言片语,类似什么“嗯”c“好”c“我知道了”,每次看得霍斯羽忍俊不禁。 一 洽谈约定的时间是在早上10点,祁六珈和祝耀c林萧到了约定的地方碰头,再一起前往对方约定的地点云栖山庄。 这里有马场c高尔夫球场,还有餐馆c桑拿,各种娱乐设施应有尽有,简直是富人的天堂。 “今天的洽谈很可能不会太顺利。”林萧看着眼前的青葱马场,再看了看提前来了的一群人,低声对祁六珈和祝耀说道。 “是的。”祝耀自然是明白她的顾虑在哪里,也只能点头说道。 祁六珈看着那群在马场里驰骋的人,旧面孔倒是不少,不仅他们的合作商来了,就连杜梓宁c霍雪儿这帮人也来了。 有人策马而来,估计是看到他们几人来了,将马停在祁六珈他们面前,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ech一工作室的?” “是。”祝耀说道,看着眼前一副厌世脸的男人,直接问道:“请问是唐青时先生?” “我就是。”唐青时点了点头,没什么表情,又将目光转向另外两位女士身上,“不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叫祝耀,这两位都是我的搭档,分别是祁六珈c林萧。”祝耀落落大方介绍道,唐青时听完,向他们三人都点头致意,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他已经从马上下来了,牵着马和他们一起往看台的方向走,马场里已经有不少人在骑着马了,笑语不断,趁着不是特别炽烈的阳光,格外悠闲和舒适。 “你们应该都会骑马吧?”唐青时忽而问道。 “懂一点儿吧。”祝耀替他们三人都回答完了。 马术算是上流圈子必备的一个项目,其中玩得好的诸如霍斯羽,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唐青时点了点头,便开始作出邀请,“合作的事情今天谈妥了就好,既然来到云栖山庄,定然要好好玩儿,尽兴而归。” 祁六珈皱了皱眉,总觉得不妥,刚想出声反驳,前面就又有人策马而来了。 这回来的有三个人,打头的是顾一亦,后面跟着霍雪儿和杜梓宁,他们勒马在祁六珈他们身前,脸上的笑意已经渐渐淡了下来。 杜梓宁先出声,语气里不无讽刺,“青时,你不会是要让他们都陪你骑马玩儿吧,他们中间有个腿脚不便的,和残疾差不多的,你让人家玩骑马这种剧烈运动,良心过得去吗?” 这话分明是对祁六珈说的。 祁六珈面色有些难看,以她的身体的确是不适合骑马,但是被人这样当面揭出伤疤,心里总是不爽的。 她抬起头来看向杜梓宁,眼神平静似乎并不把她的话给放在心上,“我们与顾氏谈合作的话,没有规定一定要三个合伙人一起陪他骑马吧?就算是我们邀请你们合作,但是双方都是平等的,杜小姐你刚刚说的话里实在是有失公允。” “呵,还真以为生意场上会卖你们祁家的面子吗?据我所知,你们这个工作室也没有被你们的家族承认过吧?”杜梓宁不以为然地说道。 “顾先生,”祁六珈懒得和杜梓宁废话,“要和我们工作室合作的可是顾氏集团吧?” 顾一亦一直在旁边看着没说话,但却是在暗中打量祁六珈,虽然两人同是在一个圈子里,也是对对方有所耳闻,然而见过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仅仅是点头之交。 印象中也就是一个淡漠自持的少女,气质很好,而现在再在这样的角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又有一番韵味。 伊人如玉,皆如是,即使她只是穿着干练普通的西装。 她的脸色其实有些苍白,几乎没有化妆,唇上颜色也深,整个人都水灵灵的,腰背挺直,抬起头看人的时候眸子好像有光,折射出不屈的神色,就算两人的位置差了这么多,她仍旧没有被他的气势给比下去。 暗自打量,眸光微深,他回神,剑眉挑了挑。 “祁小姐你们自然是和我们合作的,”顾一亦同意她的话,但是话锋一转又说道:“可她说得也是实话,我们顾氏最看重的是产品特性,就算我们同是在一个圈子里,如果你们的设计不能足够让我们满意,我们也是有权利终止对你们的合作的。” 字字句句维护的,都是杜梓宁。 祁六珈心中冷笑,已经猜到杜梓宁和他之间有什么约定,所以才万般为难他们。 都已经是谈到快要签合同的地步了,突然间说他们的产品不够优秀,这不是扯淡吗? “那顾先生现在的意思是不和我们合作了?”祁六珈无意和他们周旋,直接问道。 “祁小姐误会我的意思了,”顾一亦也没有将话说死,而是卖了个关子,“我们站着也不是事情,可以先玩耍一下再谈这个事儿。” 主动权已经是完全在他身上了,除非他们真的是完全舍弃掉这次的合作,不然还是要跟着他的思路走。 祁六珈和祝耀c林萧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之色,马场那边的人已经牵了马过来了,顾一亦请他们上马,在马场里策马溜圈。 祁六珈皱了皱眉,看到眼前立在身前的高头大马,显然非常不想上马。 不仅因为她的身体不适合,更是害怕杜梓宁和顾一亦沆瀣一气,给她下绊子。 “祁小姐好像很不愿意骑马?”顾一亦察觉出她的神情不悦,直接说道。 “我的身体不适合做剧烈运动,我可以在边上等着,你们弄好了我们再来谈也行。”祁六珈始终是认为洽谈和玩乐不能混为一谈,难道今天陪顾一亦玩好了,对方就会改变心意吗? 他一开始就抱着玩弄他们的心思来让他们来的吧? “身体不好是借口吧?欲拒还迎才是真的吧?”霍雪儿不无讽刺地说道:“高中的时候你不是最喜欢让我堂哥带你上马玩儿的吗?那时候总不说你身体不好?” 祁六珈垂了眼睫,年少时期的事情不由自主地浮上心头。 但是那时候的事情又怎么能比现在? 她是跳舞出身,常年浸淫舞蹈,腰和腿之间的柔韧性和协调性特别好,她那时候和霍斯羽是在热恋期,早上如果有空的话,她会和他一起在他家的马场骑马训练,霍斯羽教给了她不少的技巧,再加上她身体的柔韧性好,掌握得特别快,虽然比不上霍斯羽,但是参加一些业余比赛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她在来霍家之前并没有接触过马术,所以对一切都感到很新奇。 每天早上总能看到少年骑马驰骋赏心悦目的一面,她起初只是抱着欣赏的心态,然而这种感情不知在何时变了。 她喜欢他。暗恋着他。 然后掩饰着心思,匆匆在他前面路过,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但是又不想他发现。 一方面是因为家规,而另外一方面总觉得他太过难以亲近,她不敢也不想和他打交道,因为试过几次都无疾而终了。 而且还闹得自己不高兴。 但是她有晨跑和晨读的习惯,每天早上起来总要戴着耳机边跑步边学习,她的时间也是有限,不仅要学文化课,也要练习舞蹈,根本就不能松懈。 有一周心血来潮她去了马场跑步,原因无他,马场的草全都新长出来了,看着就赏心悦目。 而且昨晚刚下了一场雨,空气清新,让人心旷神怡,她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了看,还是换上了运动服去晨跑。 她比霍斯羽来得早,6点就已经慢跑在马场上了,耳机里放着有点儿后摇风格的迷幻歌曲,她跟着轻轻哼唱,一个人的时光分外静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突然出现了马蹄声,霍斯羽骑着一匹新晋的欧洲纯血马出现在她面前,马的毛色在显现的一线天光之下呈漂亮金浅栗色,根本让人移不开目光。 更吸引人的是骑在马上的少年,少年穿着黑色骑装,许是觉得麻烦,又许是自负,并没有戴头盔,就这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情淡淡的,又有些奇异,宝蓝色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惹人,“晨跑?” 祁六珈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摘下一边的耳机看着他,逆着光线,她几乎能看到淡薄阳光打在他耳廓所显出的细小绒毛,让他看上去没那么难以接近。 “嗯,晨跑。”她轻声答道,出于寒暄只能回问他,“你呢?驯马?” “嗯,是。”霍斯羽轻声答道,两人之间好像再无话题,祁六珈点了点头,等着他策马离开。 然而眼前的人不知怎地没有走,目之所及还是能看到那匹纯血马漂亮的蹄子颜色,还有少年蹬在马镫上的长腿,肌肉结实紧致,不知怎地,看上去有些性感。 祁六珈被自己心里一晃而过的这些念头给惊倒了,面上不自觉泛了红,淡淡移开了目光,转身便想走。 但是不等她转身,身前的少年突然又问道:“你会骑马吗?” “不会。”祁六珈老实点头,不知怎地,有些气短。 她怕他看不起她。 这些所谓的豪门名流,虽然生活奢侈,但是该掌握的技能还是一样不落,霍斯羽更加是其中的佼佼者。 据她这段时间以来的观察,她都不知道他懂得多少样东西—— 校园艺术节的时候,他带了一队摇滚乐队嗨翻了全场,几乎要将学校的大会场都掀翻; 全球奥数比赛,他率领的小组拿了比赛第一,而他更加是整场比赛的无冕之王,满分冠军; 他还会机车c篮球c跑酷c攀岩懂得鉴别红酒,也喜欢珍藏字画,总之,你能说得出的他都有涉猎。 而他只比她大了一岁。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真的是这样来的。 祁家至多是书香门第之流,与霍家这种百年望族不能同日而语。 起码,她觉得自己是比不上他的。 她在他面前甚至有些自卑。 所以现在他问她,她有些不好意思承认。 “我带你玩一圈。”霍斯羽微微挑了挑眉,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变化,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不——” 然而不等祁六珈拒绝,她只觉得自己腰间一轻,又一热,温热的掌心贴了上来,再而后一用力将她给提到了马上,坐到了他前面。 “” 祁六珈懵了一下,简直是被他惊人的臂力给吓倒了,端坐在马前不敢动弹,霍斯羽似有所觉,捏了捏她的腰,低声吐出两个字,“放松。” “”这种情况下怎么能放松?她觉得自己更加紧张了,都要出汗了。 霍斯羽察觉她坐稳了,这才开始策马前行,一开始他的速度并不快,只是悠闲地带着她遛弯,逐渐地到了后面慢慢地快了起来。 草地上的风从后山柔和地吹来,远处树木葱茏,高耸入云,天光从山谷间一跃而进,他们就迎着朝霞往前策马驰骋,似乎要到另外一个神秘之境去。 祁六珈本来还有些害怕的,心中也不安定,她不知道霍斯羽的突然示好有什么阴谋,因为他平时在家里都是对她不闻不问的,在学校里大家不同班不同年级,更加是了。 然而他突然带着她策马前行,还这么体贴地让她不要害怕,她有些受宠若惊,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是眼前的美景实在是过于震撼,在马上看,耳边擦过微风,让人更加享受。 怪不得,他会选在清晨驯马,因为真的能有一天的好心情。 后面,风有些大,他对她说话有些听不清,说了几次之后,她还是听不清,只能伏在她耳边对她说:“喜欢吗?” 他身上有一种天然的白檀冷香的味道,唇瓣好像轻轻拂过了她的耳廓,痒痒的,被不经意触碰过的地方倏尔发热。 祁六珈都有些晃神了,心里默默地想他是不是在撩自己都让她心跳都不太稳了。 但是骨子里始终是矜持的,她默默点了点头,狂跳的心也后逐渐平静下来。 在马场遛弯遛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回来,祁六珈下马的时候腿软,还是霍斯羽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手臂箍在她的腰上。 祁六珈整个人的重心都在他身上,腰上的那只手箍得她整个人都发烫,下意识要逃离他的怀抱。 “小心点。”霍斯羽提醒道。 “谢谢。”祁六珈站稳,转头对他说了声谢谢,然后往回走。 “吃早餐了吗?”霍斯羽跟在她身后轻声问道。 “嗯?”祁六珈不明所以,反问。 “没吃的话一起吃吧。” 少年还微微有些臭的脸色仍旧刻在她的脑海里,再回过神来,少年和马都不见了,他们都已经长大了,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表哥,她不想上马就算了吧?前几天不是被一只狗咬了吗?看她这么矜贵,请了也是百搭。”杜梓宁毫不客气地说道。 “杜小姐此言差矣,你这里还有强迫人上马的理吗?”林萧还真是气不过了,耐着性子说了一句。 “来了马场哪有在旁边看着的?我见她不是挺有精神和手段吗?好心让她玩一下还不行了?” “好了,别吵了,”顾一亦打断了她们的话,看向祁六珈,“要不我带祁小姐一程?” 这还真的是势在必得啊。 祁六珈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心中疑虑更深,横竖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回头她肯定得和霍斯羽抱怨今天的事情。 自然是不可能让顾一亦带她上马的,她挑选了一匹看起来没那么高的马,换上了骑装才再行上马,其他人早已经上了马了,林萧还是不放心,在她上马之前问她行不行。 祁六珈只能回以她一个笑容,“没事儿,骑马遛弯还是可以的,不用太紧张。” “那好吧,万事小心,真不行的话我们下马走人了,大不了这生意我们不做了。”林萧还是有些生气,主要还是杜梓宁她们过于欺人太甚。 “知道了,我不会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的。” 祁六珈上了马,似乎所有的记忆都于一瞬苏醒,之前霍斯羽教她的那些技巧,她仍旧记得。 他们在马上亲吻的事情,其实她也记得。 事隔经年,亲吻的滋味也是让人心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祁六珈利落地上了马, 与戚琦一路漫行, 两人游离于人群之外,只是静静地享受广阔草场所带来的宁静和平和。 种种往事纷繁踏至,她的目光有些放空。 “我也是很久没骑马了, 这样惬意的享受其实也很久都没有过了。虽然这次是被强迫遛马, 不过还是挺有趣的”林萧突然感慨道。 “偶尔玩一玩还是不错的。”祁六珈表示赞同。 “还没有问你,今天你是怎样来的?那位霍公子载你来的?”林萧眨了眨眼睛八卦道,用一种暧昧的口吻问她,“你这几天是不是住他那里了?究竟到了哪个地步啊啊啊啊!快点告诉我!” “你怎么管这么宽啊,不是不婚主义者吗?”祁六珈避开了她的问题,笑着讽了她一句。 “是不婚主义者又怎样?难道就不能八卦了吗?快点告诉我不要转移话题!”林萧威胁道。 “那你问霍斯羽去,不要来烦我。” “我哪敢和那位公子叫板,”林萧撇撇嘴, 得不到重要情报总有些不甘, “我也只是关心你啊,霍家是真的不好惹,惹到他们的都没有好下场。” “嗯,我知道。”祁六珈心不在焉地说道。 “所以你还一头撞进去?再伤心一次那怎么办啊?”林萧其实还是很少女心的,自己不谈恋爱,倒是对别人的有兴趣。 “应该不会吧,也是我要离开他,如果我再想离开他的话, 那么可能就”话说得有些迟疑, 连心神都有些恍惚。 林萧觉得她不太对劲, 当年的事情其实她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她是知道他们之间的地下恋情的,祁六珈从高一开始就和他在一起,一直过了四年,两人虽然也会有冷战时期,也有小打小闹,可是她知道的,他们一直处于热恋期,和别的情侣很不一样。 林萧以为他们能走到最后,但是终究是一声不吭地分道扬镳,让人唏嘘。 “你可不知道,当年你走了,他在你宿舍下守了三天三夜,还以为你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真的一走了之。” 林萧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唏嘘,“这些事情我虽然是听别人说的,但是戚琦当年可是亲眼看到,谁曾想过霍家的大公子会这么落魄啊!到最后没等到你,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原地,从此没有踏入你的学校一步。” “哦,对了,你宿舍的那些东西都是他收起来的,攥着你的舞蹈鞋不放手,倒是不知道有没有珍藏了。” “”祁六珈颇有些无语,想起霍斯羽那样骄傲的人,并不相信,“有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嘻,你就装,心里明明清楚是怎么回事,装什么。”如果两人不是在马上,林萧很可能就挠她痒痒了。 “噢,还有一件事情,我已经寄了律师信给马思思了,她好像收到了好几封,还真是笑死我了,这回要看她怎样应付,她新片扑街了,刷票房也被扒出来了,真是大快人心!” “是这样吗?”祁六珈也笑着回应了几句,她最近没怎么关注马思思了,因为就算她不出手,都有人帮她教训她,这种感觉真不要太好了。 “不过,出力最大的还是要数你那位霍公子,简直是不遗余力啊。”林萧感慨道。 两人又打闹了一会儿,祝耀便策马回来了,顾一亦也跟在他身后,这回就连原本不在场的佟皓也来了。 佟皓看到祁六珈真的在场,还骑在马上,心里有些气,他本来没想着过来的,也是霍斯羽打了电话让他过来。 他担心她出事。 佟皓在电话里想要多问两句他们之间的事情,但还是没问,火烧火燎地赶过来,就看到了这样的情景。 祁六珈在马上看起来还好,他微微松了一口气,想要让她赶紧下马。霍斯羽话语说得严重,容不得她有半点闪失。 而他也不想她抛头露面地和一帮颇有机心的人谈生意,这简直就是和她的气质格格不入啊。 更何况,不要说他小心眼,他是不太看得起杜家和顾家的,哪知道他们会不会给祁六珈小鞋穿啊。 “六六,这马儿其实也玩够了,我带你去歇一歇吧,长期坐马上不太好。”佟皓斟酌地说道。 “佟公子,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顾一亦突然作声,他好不容易才将人哄上了马,哪会什么都不做就让她下马? 立即接口道:“谈生意是必要的,我也没让祁小姐做什么,她才上马几分钟,马上下去,这可说不过去了。” “那你想怎么样?”佟皓神色有些不善了。 “待会儿我们有马术比赛,有比较小难度的,祁小姐可以也参加一下。” 顾一亦真正打的是这个主意。 祁六珈皱了皱眉,正打算拒绝,然而顾一亦又适时说话了,“玩儿完这里合同也该签了。” 这话语里是妥妥的威胁和诱饵,让祁六珈他们心中都有些忐忑。 林萧在生意场上呆久了,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顾一亦这样说了顺利的话很可能早上就能拿到这个合作机会了,如果不顺利的话他们要继续陪他们玩儿。 求别人合作就是这么扯蛋。 林萧看向祁六珈,神情有些复杂,不知道是该让她放弃还是怎么样,然而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他妈的顾一亦从一开始就是冲着祁六珈来的,如果祁六珈今天真的一走了之,那么他们的这单合作就真的黄了。 “六六,听我说,休息去,待会儿老霍就要骂我了。”佟皓知道自己肯定劝不住她的了,唯有将霍斯羽搬出来,免得他们在这里胡作非为。 杜梓宁一听见佟皓提起霍斯羽的名字脸色就有些黑了,也顾不得什么,反正现在主动权在他们手上,她说话难听一点儿,祁六珈照样要受着。 她不无讥讽地说道:“有些人生活就是这么不检点,明明知道他名花有主了,还扑过来,简直是不知廉耻。” 虽然没有道出真实姓名,但是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这是在说祁六珈和霍斯羽走得太近的事情。 最近网上的舆论已经持续发酵到霍斯羽必须要和祁六珈组cp,挤开其他女人的程度。简直就是高举羽珈cp,其他绯闻女友都起开。 杜梓宁天天留意网上的绯闻,看到这样的消息都要发火,霍雪儿安慰她,说那些只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不用太在意。 反正,他们生在大家大族,婚事从来不由他们自己做主。 而且,有时间在这里生气,倒不如想一想下一步应该怎样做才能将霍斯羽给夺回来。 只是,今天见到个个都在维护她,心里实在是不爽,有些人最喜欢恃宠而骄,祁六珈这个能装的,肯定也不例外。 祁六珈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顾一亦,“就只是遛遛马玩一下?” “是。” “那好吧,那就玩玩。”祁六珈没有异议,与其被他们一直盯着,倒不如将主动权抓在手里,“只是,顾先生方才说话可要算话,不要转眼又忘了。” 顾一亦有些意外,没想到祁六珈这么爽快,点头笑了笑,“好,做生意讲求‘诚信’二字,又哪里会浪费彼此的宝贵时间?请祁小姐跟我来吧。” 佟皓策马走到了祁六珈身旁,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六六你这是疯了吗?!明知道他这是逗你玩儿呢!回头肯定要被老霍骂死我!” “放心没事,我自有分寸。”祁六珈抬头看了看天空,觉得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她的腿也没什么大碍,斟酌着玩儿还是可以的。 好歹吧,她的马术是霍斯羽教的,小小玩儿一下没事的。 如果真有不对劲,她会立即停止,保护自己的。 杜梓宁听到她答应下来了倒是没有再说什么,逼得祁六珈不得不就范,这才是她想要的,现在她分明达到了目的。 一行人打马回到了一片专门供以玩儿马术的地方,别的今天一并来玩儿的名门贵族也聚在了一起,看到传说中和霍斯羽有纠缠的女人出现,个个都一脸好奇地看着她,倒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什么能耐,一回来就将整个涧川弄得风起云涌,还真是厉害。 顾一亦简要说明了一下比赛的规则,祁六珈虽然很久没接触马术了,但是基本记得的她都记得,所以玩起来没什么难度。 第一轮马术祁六珈很轻松就过关了,看她在马上游刃有余的模样儿还真看不出她曾经遭遇过这么严重的车祸。 “她怎么这么厉害?”杜梓宁在一旁看着也有些意外,他们玩儿的虽然是趣味马术,没专业的难度那么大,但是能玩得好儿的人也是有限。 “高中的时候她缠着我堂哥教过她一段,不要忘记了,我堂哥的马术可是数一数二的,她玩儿得好也不奇怪啊。”霍雪儿看着她从高中时期到现在都没有变过的窄腰,语气里不掩嫉妒。 “这样。”杜梓宁缓缓笑了,“她那么完美简直是想让人毁掉她呢。” 霍雪儿挑了挑眉,“哦?你想怎样做?” “京西林家不是一直想和我家合作吗?今天他们的大小姐也来了,看看她的诚意吧。”杜梓宁冷笑道。 祁六珈一路闯入了最后一轮决赛,和她对决的有好几位名媛淑女,她排在一位林姓的小姐后面,那位小姐她还是第一次见,好像是从京西来的,想要打入涧川的上流圈子,马术玩得倒是不错,但是人长得总有些阴沉。 祁六珈这样想着,看着她迎面回来了,立即往侧避了避,她现在很惜命,虽然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长,可是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她还要将自己的儿子接回来呢。 祁六珈想着自己的儿子倒是忘记了让林萧帮她拍几张照片让他看看,小家伙其实和他爸爸一样,都一样酷爱马术。 她这样想着,微微闪了闪神,那位林姓小姐已经靠近她的身旁了,长鞭朝着祁六珈的马儿上一拂,正正中了她那匹马儿的屁股,马儿受惊,长嘶一声,直直地向前冲去。 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祁六珈也是措手不及,来不及去想一些什么,只能控制住马缰,想让这匹突然受惊过度的马停下来!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就连祁六珈也没有想到事态会演变成这样。 有那么一刻她后悔至极,她实在是太大意了,也被自己那种可笑的求胜心理给控制住。 然而不论她怎样想,受惊的马显然没那么容易对付,祁六珈用尽全力都没有让马给停下来,相反地,情况愈演愈烈,马儿不仅受惊,还逐渐失控,带着祁六珈疯跑了几十米之后,又因为马身受制而拼命仰起自己的蹄子,企图想要将人给甩下来。 祁六珈整副面孔都掩藏在护盔之下,教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可是从事件惊变到现在依然是沉稳而处变不惊的状态,完全出乎了在场大部分人的意料之外。 佟皓心中已经是急哭了,想也不想便策马而来,顾一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瞪了那个林氏的小姐一眼,又瞪了自己在一旁看好戏的表妹一眼,忽而觉得,自己这回完全是被当枪使了! 再也想不到那么多,也和佟皓一般策马上前教人,也有别的驯马师正赶过来了。 可是他们做的根本就是无用功,马儿受惊又是发疯,这么多人靠近它,除了加剧它的恐惧之外,也会让它更加惊慌,定然要将祁六珈给甩下来—— 即使现在祁六珈看上去仍旧游刃有余,没有丝毫恐惧和担忧之色。 “六六,你要稳住啊!驯马师快要来了!撑住啊!”佟皓马术一般,只能在祁六珈周围打转根本救不了她,现在祁六珈最好的下场那便是撑到不被马甩下来,让别的驯马师过来救她。 但是,现在很显然地,祁六珈根本就撑不到那种时候。 女人被马颠得半边身子已经弯斜,脸上极红,眼中掩饰的情绪极好,让人看不出她一丝的真实感情,然而她的唇已经被咬出了血,唇的边缘又诡异地苍白,白与红的对比,同样鲜明。 就像一朵在清晨中绽放的玫瑰,却是被人不留情地揉碎在白纸上,破碎的花瓣铺落了一地,破碎而残缺的美。 这是一种很危险的状态,揪得人心里一颤一颤的。 祁六珈没有朝他们任何一个人看过去,她知道自己如果坠马的话肯定必死无疑,她看似清醒但脑子里乱哄哄的,也就是短短几分钟的事情她已经冷静地将后事想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像的—— 虽然她今年才25岁,但是早已经将遗嘱给立好了。 就在她生下祁芣苡的第二年。 如果她真的死了,祁芣苡的抚养权会归她爸爸,到时候霍斯羽如果知道了的话,肯定要被气个半死吧。 自她离开他之后,她从来没有将他将她未来的计划里,一点儿都没有。 她对不起他,真的,很对不起他。 祁六珈无奈地想着,眼眶已经悄然红了,她撑不了多久了,没有人知道她在马上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稳住自己,她的双腿在隐隐作痛,曾经接过骨被骨钉钉过的膝盖传来卡拉作响的声音,她连走路都难,任何一些剧烈运动都能要她命。 6年,偷来的时光,也是时候要去偿还了。 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很不甘心啊。 祁六珈恍恍惚惚地想着,人已经从马上坠下来了,所有人都在场上惊叫一声,他们大多数人不太清楚祁六珈是什么身份,但是能来这里玩儿的,又怎么会是身份平庸的? 就在祁六珈绝望地闭上眼睛,身上开始失重的时候,一声“珈珈”将她扯回了现实中,眼前男人的模样儿她看不真切,但是白檀冷香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涌来,男人的声音好像带了一丝轻颤,又好像带了一丝后怕。 他将她的头按进了他的胸膛里,胸腔里巨大的震动声让她重新安定下来,身体不再颤抖,灵魂不再出窍。 “你来了,霍斯羽。”祁六珈在心中默念,已经是说不出自己是怎样的感觉。 “珈珈,别怕,没事了。” 霍斯羽堪堪赶来,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的声音其实抖得厉害,在去机场的路上,他始终心神不宁,即使叫了佟皓去照顾帮忙,他还是不可抑制地不安而暴躁。 这些年来他的脾气其实算不上很好,应该是说非常糟糕,抽烟酗酒成了常事,他常常在深夜这般麻醉自己,仿佛这样,就能忘掉以往与她的那些纠缠。 每一次他都忍过来了。 唯独这次,那种泼墨般的窒息让他无法控制自己,他强迫自己不要往坏处去想,也顾不得出差的事宜,让陈维文打电话给美国那边的分公司,后天的会议推迟,他必须要往回赶,赶回到祁六珈的身边。 事实证明,他这样审慎的决定是对的,他已经见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了。 在她要坠下马来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愈合的伤口又被狠狠撕开,他好不容易才和她重新在一起,又怎么会轻易放手? 他不想失去,他要她完完整整的,他想要一个完整的一家三口。 霍斯羽是策马而来的,刚到马场的时候就听见祁六珈的事情,连骑装都来不及换上,随便挑选了一匹马便往马场而去,赶在她坠马之前将她接住。 她浑身僵硬冰冷得惊人,脸上却异样潮红,双眼湿漉漉的,好像还没从刚刚的惊变中醒过来。 “霍斯羽。”祁六珈心里怕得要死,被他搂在怀里,觉得他的手搂得太紧,想要动,但又发现自己在马上被他搂住,他带着她往回赶。 “很快,再忍一忍。”霍斯羽策马回去,作为一名长期在马坛榜首驻足的人,他的技术自然不是盖的,虽然没穿骑装,没戴护盔,可是在他的马上还是安全的。 他没有低头看她,声音也变回冷静淡漠,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所在。 然而祁六珈还是知道他生气了,从他紧箍住自己的手的力度就能察觉出来。 祁六珈紧了紧他的衣襟,垂下了眼睛没有再说话,霍斯羽的速度很快,打马回到了马场休息的地方,抱着祁六珈翻身下了马,也没有将她放下。 祁六珈有些呆了,抬头见他好像没有要将自己放下来的意思,禁不住挣扎着要下来,霍斯羽终于低头轻飘飘地看她一眼,双手不动如山,“干什么。” “放我下来啊。”祁六珈轻声道,所有人都看着啊。 刚刚在马场上玩儿的人全都回来了,在看见霍斯羽抱着一个柔弱的女人不肯撤手的时候所有人脸上都有些呆,继而是惊讶,再而后是暧昧,种种复杂而微妙的情绪炸响在空气中,想让人忽视都不可能。 霍斯羽收回了目光没有回答,但是也没有放她下来的意向,相反地,搂得更紧了,让祁六珈苦不堪言。 佟皓已经赶回到休息的地方,也顾不得前一刻明明奔赴机场的某人下一刻却是出现在马场里英雄救美,先是检查祁六珈的身体状况,却是被霍斯羽挡开视线。 他当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品,哪会让别人看她? “发生了什么事情?”霍斯羽抱着祁六珈往更衣室走,也不管别人异样的目光。 “刚刚玩了趣味马术,本来没什么事情的,但是到了最后的时候突然冲出一位林氏小姐惊了六六的马,就有了后来的事情了。” 佟皓赶快将事件的经过告诉给霍斯羽知道,末了又多加了一句猜测,“很可能是杜梓宁指使的。” 霍斯羽抿紧了唇并没有说话,只是宝蓝色的眸子冷冽得惊人。 而那边那些名媛小姐已经是讨论个不停。 祁六珈这些名媛豪门可能不认识,但是霍斯羽的大名,他们不知道才不可能。 “那位祁小姐不会就是祁家的那位小姐吧?” “不然呢?你以为涧川能有这么多位祁小姐让那位霍公子重视?” “不是吧” “怎么就不是了?” “不是说杜小姐才是霍先生的未婚妻人选吗?怎么走出一位祁小姐啦?” “我天啊,当年他们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你不知道?拜托回去好好查一下吧” 那些名媛的窃窃私语声全都刺激着林氏小姐的耳膜,她的神智已经微微迷糊,手也不住地颤抖,下意识看向霍斯羽和祁六珈的方向,发现给予她暗示的杜梓宁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面前,围在霍斯羽和祁六珈周遭的还有霍雪儿和顾一亦。 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只是那个抱着女人的高冷男人表情忽而变得冷凝甚至是显而易见的不悦,抱着祁六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杜梓宁的确是没有想过霍斯羽会突然出现,本想和他打声招呼,问他怎么会来的,更更重要的是,那个女人被他抱在怀里实在是过于碍眼,她看得极为不爽。 她可是一点儿都不心虚,反正没有证据能说是她指使的,她怕什么? 然而,一个字还未对他说出,霍斯羽便冷着脸看向她,目光像刀子般渗人,“杜小姐,这次人没事,但是并不代表我会放过你。你对她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会追查到底。” 说着,也不管其他人,抱稳祁六珈便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 现在并非是处理这些龌龊事的时候,他更担心祁六珈的身体。 只是,霍斯羽的气场实在是太冷了,就连顾一亦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身上都有些冷,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也实在是太冷了。 然而今天杜梓宁也是玩得过火了,霍家势大,最近也有意进军智能家居这一块,看来他们将来势成水火。 霍斯羽抱着祁六珈步履匆匆地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勒在她腰上的大手的力度真的让她喘不过气来,只能拍了拍他的手臂,轻声道:“不要那么大力勒着我好不好?” “我痛。” “你还知道痛的吗?” 霍斯羽听她这么一说,才慢下了脚步,放在她腰间的手的力度也松了松,低头看着她被咬出了血的唇,心中更加是一片自责。 但还是冷言冷语地对她说道。 今天的事情虽然不是她的错,甚至她是受害者,可是在这之前他曾经对她说过,真谈不下去了可以不谈了,没有必要勉强自己。 可她还是逞了这个强。 如果今天她出事了,他第一个不可能原谅自己。 也怪他,不事先将话再说明确一些。 “是不是很怕。”霍斯羽心绪浮沉,最后还是低了声音问道,宝蓝色的眸子好像蕴了水,起起伏伏,沉沉浮浮地映着她的倒影。 “嗯,是很怕,怕死了。”祁六珈没有掩饰自己的害怕,但是说完之后又好像害羞,将头埋在了他的胸膛里。 她高中的时候也常常向霍斯羽撒娇,有时候跳舞的动作难度大了,要后空翻还是别的什么的,有次彩排她差点从台上掉下来,事后他知道之后,也是这样搂着她问她怕不怕。 自然是怕的啊,怕得浑身颤抖,生怕再也看不见他了。 而现在,除了怕看不见他,也怕永远看不见花花了。 她家花花还这么年幼,可不能失去亲人了。 霍斯羽抱着她的手又紧了,两人的气氛都有些窒息,霍斯羽浅叹一口气没有再说话,抱着她去了一间休息室,让她先好好休息,他再安排人将她的东西都带过来。 很快,陈维文就将祁六珈的东西都从更衣室处拿过来了,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盅的姜茶,让祁六珈颇为惊讶。 “这是先生为夫人准备的。”陈维文见祁六珈不明所以,便憋着笑提醒了一句。 “哦。”祁六珈呆呆地应了一声,都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了。 霍斯羽去了阳台打了一通电话,讲电话的声音非常小,也压根不知道他在和谁通话。 祁六珈只能和陈维文说了几句,“你们先生不是要去国外开会的吗?怎么回来了?” 以她对霍斯羽的了解,除非意外,否则不可能会推迟重要的事情。 “先生在去机场的路上心神不宁,还是临时变了卦赶回来了,幸而赶回来得非常及时。” 刚刚惊险的一幕陈维文其实也看见了,霍斯羽出现的时机十分及时,在祁六珈快要坠到马下的时候及时捞住了她,不然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是,今天一整天算是废了,往后几天的事情都要重新安排。 “心神不宁吗?”祁六珈听了之后觉得很不可思议,陈维文走了之后还是捧着姜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儿。 霍斯羽刚刚和儿子通完电话,打算迟点过去,小家伙很不高兴,他哄了很久,又加了很多条件才将他哄稳了,也没有和他说祁六珈的事情,怕他担心。 本来,他是不需要瞒着祁六珈对儿子讲这通电话的,可是两人重新在一起了,她还是没有向他坦白说明儿子的事情,他猜测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忍。 既然这样,他只能先按捺住,等她主动开口。 只是,儿子的情绪的确是要安抚好的,他已经觉得自己欠儿子太多了。 挂了电话回来之后就看到这样一幕,那个身材纤瘦的女子还穿着干练帅气的骑装,捧着一碗姜茶蜷缩在沙发上,眼神放空,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姜茶。 茶水将她并无血色的唇洗得水润,然而咬痕还在,更加嫣红。 “在想什么?” 霍斯羽坐到她身边,接过她喝了大半的姜茶,最后几口都摊凉了,他一口饮尽,上下滚动的喉结看得祁六珈目瞪口呆。 “你你怎么把我的姜茶给喝了?”不对啊,重点在他不是有洁癖吗?以前也很少吃她吃过的东西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祁六珈本来还想着刚刚的事情,也想着是不是要趁这个机会将花花的事情告诉他,没想到他一回来就让她跑偏了方向。 “为了好接吻。”霍斯羽说着,便捏起她的下颌俯身亲了下去,淡淡血腥气传至口腔中,更加激发了他体内的嗜血因子。 祁六珈被他捏着脸动弹不得,事实上她现在浑身无力,最多只能勉强站起来,被霍斯羽这般强势地侵占全部心神,她轻喘着气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抗。 尤其是他伸出舌尖舔她唇上的伤口时,更是让她浑身发麻,好像触了电那般。 再这样下去,真是很容易出事啊,而且他不是不想碰她吗?到最后难受的,还是他啊。 情至最浓时,祁六珈还是推开了他,靠在他的胸膛上轻喘了气,她现在不仅觉得唇上的伤口痛,整个口腔都发了麻,舌尖打结,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 她说了一个字察觉出自己的嗓音绵软之后就不说了,实在是太诱人犯罪了。 “我什么?”他低头看着她,也同样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声音里尽是沙哑。 “”祁六珈喝了一口姜茶,润了润嗓子才说道:“你在生气。” 用的是肯定句。 她知道他生气的原因,可是人生总是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情,她无法随心所欲地活着。 她所能保证的是,今天的事情绝对没有以后了。 “你错觉,我并没有。”霍斯羽说着又从保温瓶里倒出小半碗姜茶,用祁六珈喝过的碗装,还专门靠上祁六珈喝过的地方,看得祁六珈再次目瞪口呆。 这个人,她是愈发看不懂了。 “你很喜欢喝姜茶?”她不死心,想要得到一个结果来。 “谈不上喜欢。”霍斯羽将碗放到桌子上,感觉自己心中还是有团火在涌着,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他觉得自己不能慢火炖小兔子了,他必须要雷厉风行一点儿。 不然,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等着他们。 这次祁六珈毫发无损,那是因为她运气好,并非是对方心慈手软,杜梓宁这帮人一丘之貉,他不放心她独自一个人留在涧川。 祁六珈似乎没看出他在想一些什么,看着那碗又空了的姜茶,泄了气地说道:“谈不上喜欢那又抢着我的来喝?” “那是因为你喝过的好喝。”霍斯羽的情话不要钱那样抖出来。 “闭嘴吧你!”祁六珈想要推开他站起来,但是霍斯羽按住了她,将她的双腿搭到自己的腿上,缓缓按摩了一下她的膝盖。 掌心下的膝盖骨纤细易碎,闭上眼睛还能想起那双腿伤痕累累,曾经,这一双腿,完美无瑕,线条优美。 “现在还怕吗?”他继续问道。 “不怕了。”祁六珈摇了摇头道。 他来了的时候她就不怕了。 那么多有的没的念头全都消失不见。 她从来不知道他有这样的魔力。 “珈珈,我在临走的时候应该有叮嘱过你一些事情吧?”霍斯羽是在生气,气祁六珈不听他的话,擅自玩儿骑马。 以她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做这样的剧烈运动。 “我” 祁六珈看着男人冷厉的眉眼,所有反驳的话都噎在了喉中,又是这样从高中开始,到现在,每次他隐怒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明明是凶狠的但又是脆弱的,宝蓝色的眸子好像晕开了一圈圈的涟漪,让人觉得激怒了他简直是一种罪恶。 “算了,也不是你的错,”霍斯羽皱了皱眉,觉得自己有些迁怒于她,“与顾一亦的代言合作推了吧,我给你找更好的资源。” “那你手头上有人选吗?”祁六珈倒是没有不同意他的说法,今天过后她连见都不想见到这些人了。 “没有。”霍斯羽老实说道。 “”祁六珈略带惊讶地看向他,随即又有些哀怨,“没有的话你又瞎搞和什么?” “你是我女朋友,连孩子都帮我生了,难道我就不能管管?” “但是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祁六珈隐隐察觉出他又借机调戏自己,抿了抿唇,低下了头不去看他。 “先去洗漱,换好衣服我们离开,今天一天可不能浪费。” 祁六珈知道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坐了这么久也平复好了心情了,她的双腿被霍斯羽按摩过了,好了不少,试着站起来,但还是失败。 又重新摔回沙发上,霍斯羽及时接住了她。 看来,她少瞧了这场意外给她带来的影响。 “祁小姐现在是邀请我和你共浴么?”霍斯羽接住了她,大掌禁不住在她身上游移。 骑装的设计其实很好,将她的身材衬得愈发地玲珑有致,长腿迷人。 软香在怀,刚刚又是激吻,他哪能对她不动心。 “我哪里有?”祁六珈咬了咬牙想要摆脱他的怀抱,身体紧绷得厉害,声音却是软了下来。 “真没有吗?”霍斯羽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让她忍不住又低呼了一声,恼怒地看着他。 “珈珈,你害羞了。”霍斯羽点了点她的鼻子,很高兴地笑了笑,打横将她抱起,抱到浴室里,调了水到浴缸里,试了水温可以了,才走过来开始帮她脱衣服。 这妥妥地要侍候她洗澡的架势了。 祁六珈捂住他的手背,有些结结巴巴了,“我我自己来就行了。” “你有力气?” “怎么没有?!”祁六珈涨红了脸,“别少看人了!” “好。”霍斯羽笑了笑,倒是收回了自己的手,关上了门让她自己照顾自己。 祁六珈看到他出去,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觉得自己的脸热得不像话。 刚刚在马上受到的惊吓全都消失无踪了,她忽而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但是不得不说的是,这人也的确是心机啊。 和高中时期一样,只不过现在是更加隐晦罢了。 大概,她也要尽快找个合适的时机对霍斯羽说花花的事情了,虽然他已经知道花花是他的儿子,也没有强迫她将一切都告诉他。 但是,该是她主动的时候到了。 她不想说的原因其实是不想这么快就到下一步,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她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霍斯羽,还有他背后整个庞大的家族。 花花不可能流落在外,或是跟着她单独生活,他必须要认祖归宗。 可是想起霍家森严至严苛的家规,还有霍斯羽的母亲,她始终是有顾虑。 只是,今天,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再逃避了。 说出来吧,找个机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吧。 浑浑噩噩地洗了个澡出来,浑身清爽,她头脑也清醒了一点儿,这才有时间去打量这处房间。 杏黄色的房间,墙上挂了几幅暧昧却不露骨的画,布置得还真是挺有情调的。 但是,显然霍斯羽并没有打算和她在这里多逗留,替她吹干净头发之后,便对她说:“先去医院检查,随后我们去约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约会?”祁六珈皱了皱眉, 不掩惊讶, “约什么会?你不用出差了?” 他说带她去医院看看那还说得过去,但是去完医院还约会? 一向高冷的霍先生什么时候这么有闲情逸致了? 而且,“约会”二字从他口中说出来真是说不出的违和,好像霍斯羽这种性格别扭的人,换作以前怎么样都说不出“约会”这两个矫情的字眼的。 可是现在他完全刷新她的三观了。 “怎么了?懵了?”霍斯羽看到她这般迷茫的模样儿就忍不住笑, 弹了弹她的额头, “祁六珈,你真不要时刻露出这么迷糊的模样儿来, 实在是让人把持不住。” “霍斯羽, 你是魔鬼吗?”祁六珈终于回神, 捂住自己的额头瞪了他一眼,语气里的嗔怒让霍斯羽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马思思一开始只是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被潜规则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也是因为这样, 在一次所谓的酒会上她差点被灌醉了酒被强行带上车去别的地儿做那种龌蹉事, 凭借最后一丝清醒她在车上强行逃了出来,慌不择路之下来到了霍斯羽的车前, 恳求霍斯羽救她。 于是一出老套但是又经久不衰的英雄救美的戏码上演, 这篇报道还详细还原了当时的情景, 简直是深入肺腑, 不知道马思思给了多少钱这个媒体,才写得这么详细。 “霍公子当时正要从车上下来, 他到曼利华酒店有重要的洽谈, 没想到刚刚下车, 一张带着惊慌c梨花带雨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马思思也顾不得什么,当时身处险境一头就扎进了霍公子的怀里,让他救她。” “自从那次之后,马思思开始崭露头角,摘遍影视的桂冠,而且她的面容也愈发精致可人,让人过目不忘。” “有专业的媒体曾经评价过,霍公子最喜欢的是马思思的眼睛,因为她的眼睛好像能说千万种语言,眨一眨就能到让你心痛的地步。” 祁六珈耐着性子将这篇报道给看完,看完之后她的脸就黑了。 言过其实,而且扑入霍斯羽怀里的那一段是绝对没可能发生的。 因为,以霍斯羽的身份和地位,随便一个女人就能对他投怀送抱的话,那还真的是保镖失职了。 这篇报导明里暗里都在公关霍斯羽和马思思,拉着这两人炒cp,娱乐圈最常见的炒作。只是,从来没见过霍斯羽公开澄清过这件事情,这能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霍斯羽对她是真的有意思。 对着一个冒牌的她有意思。 祁六珈心里有些不爽,霍斯羽有别的绯闻女友那还不关她的事,顶着一张酷似她的脸去炒作更难得的是霍斯羽还捧她,也真是厉害了。 她从梳妆台前拿来一面镜子照了照,专门照到自己的眼睛,似是丹凤眼,但是又比丹凤眼大上不少,眼尾有深刻的弧度,不用画眼线就已经让人感觉深刻,不用做多余的动作便让人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到她身上。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资本的,就她身上沉淀下来的那份气质就已经少有人企及,当初霍斯羽喜欢她,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这样吧。 只是,他将这部分的感情转化到别人的身上。 祁六珈的眸光逐渐冷冽起来,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事情已经过去了,再去想已经没有用了。 是她主动放弃了这段感情,又有什么资格重拾? 霍斯羽有他自己的生活,他喜欢怎么着,喜欢谁都与她无关。 正清空自己内里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不是谁找她,而是她在回国前商定的另外一个合伙人,这个点找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祁六珈很快就接起了电话,林萧的声音便从话筒里传来。 “六六你起床了没有?昨天玩得应该还爽吧?”林萧的声音听起来明媚愉悦,她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非常直率豪爽。 “早就起了,昨天不就吃个饭,主角又不是我,哪有什么爽不爽的?”祁六珈放下了镜子,靠在床头对她说道。 “听你的声音精神好像还不错,你回国前不是告诉我你想物色房子吗?我这边刚有一套不错的,你要不要来看一看?”林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雀跃。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祁六珈有些惊讶,她原以为要等一段时间呢,“在哪里?” “在上林北路,水月居。”林萧答道。 “什么时候能去看?”祁六珈对这个地点倒是没什么研究,但是林萧能给她介绍的肯定是不差的。 “你什么时候有空?” “现在就可以啊。”祁六珈主要是考虑到自己在国内的事业稳定下来之前肯定要先将儿子接回来再说的,越早准备越好。 “那好,我待会儿来接你。”林萧热情,家里也是有钱的,知道祁六珈回国后肯定没那么快开车的了,便主动问道:“我去你家没错吧?” “嗯,没错。” “那一个小时后见吧。” “行。” 她说着便挂掉了电话,摊开自己的行李箱想要选一套衣服替换。 她的行李箱里装着的全是清一色长裤和各种不同的t恤或衬衫。 长裙也有几条,只是在国外因为要照顾小孩,她不怎么穿长裙,因为穿着不方便。 这次去看房子也无所谓穿得太漂亮了,直接穿得悠闲一点儿就行了。 祁六珈给人的感觉并不十分好接近,古代仕女气质高华,眉宇之间冷凝至冷静,而且她们仪态甚好,身上莫名透出一股常人所不会有的自信。 祁六珈跳了十多年中国舞,仪态c规矩早就刻进了身体里,即使她好几年没跳了,那种深入到骨子里的东西还是不变的。 所以,就算她穿得寻常,也别有一番滋味。 林萧看到她的时候一直大呼上天不公平,总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了祁六珈,无论从容貌还是身材来说,都没人能出其右,更何况她家族的底蕴,也是常人难比啊。 “我天啊你怎么好像都不会老一样?”林萧上上下下打量了祁六珈一遍,眼里不掩惊艳之色。 “有吗?”被人夸奖自然是一件高兴的事情,祁六珈摸了摸自己的脸,红唇微掀,“早上照镜子的时候我总觉得我长鱼尾纹了。” 她今年已经25了,25岁,女人年龄的分界线,她是什么状态她非常清楚。 “总觉得那就是没长啊!妈的不要在我面前笑,姐我会把持不住!”林萧边和她开玩笑边踩油门出发。 祁六珈听了她的话之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打算单身一辈子吗?” 林萧是不婚主义者,她从很早之前就从祝耀口里得知了,到目前,她依然是单身。 “对啊,单身万岁,自己赚钱自己花,自由自在,多爽啊。”林萧说道。 “那我真诚祝福你,”祁六珈笑着说道,笑容特别有感染力,她看向窗外,问道:“上林北路近年来转做住宅区了?” 她记得以前那里都没住宅区的,都是一些小店铺之类的,现在大变了? “是啊,涧川日新月异,上林北路早就变成住宅区了,不少明星在那里买了宅子,有传闻说新晋影后霍斯呦也在那里入手了一套,倒不知道是真是假。我给你选那里最主要是安全c方便,而且保密性强。更主要的是,我们以后的产品一般人并买不起,起码大部分是这样的,在高档小区里,更加能打响我们的知名度。” 林萧自然是研究过这些市场因素的,她读大学时有修过市场营销这门课,自然而然也将这个因素考虑进去。 祁六珈看着她严肃认真的表情,禁不住笑了笑,“林小姐果然是高瞻远瞩,将方方面面的因素都考虑进去了。” “哎呦,职业病犯了你就懂得打趣我了是吧?”林萧自然是听得出她话里的调笑之意的,也笑着回应了一句。 在她们愉快地聊着天的时候,一辆路虎极光从她们身旁缓缓驶过,湖水蓝色的,即使在豪车遍地跑的涧川这辆车还是扎眼得可以。 “我去湖水蓝限量版,谁这么厉害能搞到手啊。”林萧对车也是钟爱,看到那辆拉风的车之后禁不住嘀咕了几句。 “湖水蓝?”祁六珈听见这几个字不知怎地浮现出霍斯羽那双看似温和却是霸道的宝蓝色眼睛,以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她有次打趣他的眼睛是蓝色的,配一辆同样是蓝色的车才般配。 但是,蓝得好看的车还真没多少辆好看的。刚刚那辆车很适合他。 而此时,车上。 霍斯羽刚刚通完了电话,不出所料,霍斯呦昨晚果然出事了,而且还不是小事,一大早就打了电话过去让他到她的宅子里一趟,帮忙处理一些事情。 霍斯羽还真是拿这个妹妹没办法,都已经是25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胡闹? “公子,马小姐今天早上打电话来说想见你一面,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陈维文见霍斯羽盖了电话了,这才说道。 “她找我是有什么事情?”霍斯羽捏了捏眉骨,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儿。 “她说你好不容易回国一趟,想要请你吃一顿饭。”陈维文接着说道,语气虽然恭敬,但是心中却是不以为然,原因无他,马思思这几年来都是在自作多情。 他家b一ss对她根本就没有意思,几年前见面看见她被潜规则也只是举手之劳,一时大发善心,却是没想到这么一次善举被对方缠了这么久,还借着和霍斯羽之间的“亲密关系”炒作了这么多年,都快要炒到影后的地步了。 但,其实,都不过是马思思的一厢情愿罢了。 在看见祁六珈之前陈维文并不是这样想的,只是在看到东宫正主出现的那一刹那,他觉得十个马思思都比不上一个祁六珈。因为,赝品就是赝品,怎么样都及不上真品的。 能让他家大b一ss惦记这么多年的,哪里会是什么平庸的货色? 马思思这次恐怕要撞铁板了。 “推掉。”霍斯羽想也不想便说道,脑海中却是想起另外一件事,祁六珈昨晚脚踝受伤了,回家之后也不知道有没有上药。 但是以她这种惰性和拖延症,受个伤都快要等到差不多好了才会照顾自己的,旨意她会上药?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吧。 “那位祁小姐的联系方式查到了没有?”霍斯羽问道。 “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发你的手机里。”陈维文极少看见霍斯羽对一个女人上心,更何况昨晚那个架势,他家b一ss冷峻却不失关切的面容,简直要迷死人啊!他在脑海中都已经脑补出了一大出剧了! “嗯。好。”霍斯羽答话之后没有再作声了,只是输入了她的号码搜索,点击“添加好友”之后便再无理会了。 很快,霍斯羽的车就到了霍斯呦的家里。霍斯呦也是在上林北路水月居购置了一套房产,平时她都是住这里。 是由钟点工开门给他的,大厅里还算整齐,他一打开门就有一条金毛窜上来趴他小臂上,伸出舌头笑嘻嘻地看着他,还对他吠了一声。 “菜包早上遛了没有?”霍斯羽摸了摸金毛的头,表情难得柔和下来。 菜包并非是纯种金毛,而是金毛和拉布拉多的混种,这让它看起来非常的怂,明明小时候是十分可爱的。 “还没来得及。”佣人说道。 “霍斯呦呢?还没起床?” 霍斯羽进了来,发现沙发上放了一条软毯,看上去有些眼熟,但是他一时半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小姐还没起床,”想了想又多加了一句,”好像留宿了客人。” “客人?”霍斯羽皱眉,“男人?” “是。”佣人继续答道。 “呵。”霍斯羽没说话了,娱乐圈形形色色,大染缸,他妹妹沉沦也是无可厚非。 或许那个客人是秦森也说不定。 总不可能是祁六笙吧。 他没有多想,牵了菜包出去遛,菜包分明很高兴,主动咬了牵引绳给霍斯羽,让霍斯羽套它脖颈上。 霍斯羽接过它口里的牵引绳,总感觉恍如隔世,菜包今年6岁,已经步入中年了,当年也是祁六珈说要养它的,没想到最后最不喜欢狗的霍斯呦做了它的新主人。 他牵着它漫无目的地在花园里走,偶或掏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新的添加好友信息,只是让他失望的是,并没有。 都过去这么久了,是没看到还是特地不添加他? 就这么一愣神,也不知道菜包发现了什么,居然用力挣脱开他的手,拖着牵引绳一个劲儿地往前跑,口里还狂吠着。 霍斯羽皱了皱眉,只能跟着它往前去,却是看见它并没有走多久便停了下来,停到了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旁边,就蹲在车身旁不走了。 “” 霍斯羽颇为无奈地看了这只蠢狗一眼,上前想要将它牵走,却是遭到了菜包的顽强抵抗,一个劲儿地乱吠,让人心烦。 他们正站在一栋崭新的别墅前,院子里传来了人声,他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可是听得出其中一人说话的声音十分像祁六珈的。 他本来想去确认,但是面前又缓缓驶来了一辆车。 那辆车很快就停了下来了,从车上下来了一个女人,女人打扮得风姿绰约,香风迎面拂来。 看见她面前站着的是霍斯羽时,一脸惊喜地看向他,对他打了一声招呼。 “霍先生,您好。”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暗含缠绵,酥入骨血。 霍斯羽却是听得一阵恶寒。 待他看清楚来人的面容之后,眉头皱得更深了。 恰是此时祁六珈也从别墅里走出来,本是和林萧有说有笑的,然而看清楚眼前的情景后,禁不住嫌恶地闭了闭目,暗骂: “真是冤家路窄。” “答应吗?儿子很想念你,都撒娇撒到我这里来了。”霍斯羽看到她瞪大眼睛的模样儿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大概不知道她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活宝,怎么能这么可爱? 祁六珈还静静地看着他,眼里闪过车窗外的景色,无波无澜地,仿佛在等他的一个说法。 她还真是不相信她爱的这个男人这么大度帮她养别人的孩子。 最初的最初她其实也想过用这种方法来和他断绝关系,然而这个男人的执着超乎她的想象。 现在她和他挑明了这个问题了,倒是想看看他的底线在哪里。 虽然,试探他的底线毫无意义,只会激怒他。 可是,谁让她没有安全感呢?颠沛流离了这么久,在生与死的边缘试探了那么久,她是真的累了。 他是她最宽厚的港湾,她愿意相信他。 又或者是,她是需要他对她全身心的爱护的。 “算了,这个问题你当我没” “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会接纳。”霍斯羽打断了她的话,直接说道。 祁六珈微微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他这么骄傲的人,又怎么会纵容到她到这个地步? 霍斯羽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眸光深邃,宝蓝色的眸子明明看起来风平浪静,却偏偏让你感觉到那种暴风骤雨式的狂烈。 她想,他始终是个把握人心的好手,是一个能精准把握猎物心态的好猎手。 “没有别人的孩子,只有你的孩子。”她垂下了眼睫,确认了花花的身份,也确认了他的身份。 “我知道。”他握住了她的手说道,语气笃定。 “喂,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和别人在一起所以才答得这么干脆和畅快?我觉得现在的你真是一点儿都不像你,以前你哪会说这样的话?不把我摁死已经很好了。”祁六珈心中不是没有震撼,可是震撼之后又突然想到他肯定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才这样说。 她所想要的是霍斯羽的决心和他全身心的信任,天知道以后他们会面对什么牛鬼蛇神?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能轻易被人挑衅的话,那么她重新和他在一起也是没有什么意义了。 “珈珈,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说透不看透,还是好朋友?”霍斯羽搂住她的肩,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语气轻松。 “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老谋深算得像一只千年老狐狸啊?”祁六珈不甘示弱,张口作势就要咬他的手指。 霍斯羽也不躲不避,让她去咬,祁六珈一下收口不及,真的咬了他一口,虽则是轻轻巧巧的一口,但她还是微微晃了神,及时松了口。 “喂,你怎么不躲啊,就等着被我咬吗?”祁六珈立即松了口,往后仰了仰,皱着眉头看向他。 “好吃吗?用不用多咬一口?”霍斯羽看了看自己被咬到的手指,其实根本不痛,甚至能感受到她柔软舌尖扫过来的滋味,痒痒的,又有些酥,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我又不是吃人狂魔,你的肉又不好吃,我才不吃。”祁六珈后知后觉察觉他在调戏自己,禁不住撇了撇嘴不想理会他。 霍斯羽没有再逗她了,只是侧了头闷声发笑,让祁六珈很是郁闷。 司机很快就驱车到了医院,霍斯羽携着祁六珈进了医院去做全身检查,着重进行了腿部的检查,医生认认真真检查了一遍,最终确定了没有问题了,霍斯羽才松了一口气。 看他的样子,好像比当事人还要紧张。 祁六珈看着他紧张的样子也有些黯然,身体不好还真不是一件好的事情,真的会拖累一个家庭。 紧了紧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太紧张,霍斯羽侧头看她,“心痛我吗?心痛我的话,亲我一口吧。” “你就皮!”祁六珈侧了头不看他,本来心头的失落都被他驱散,只剩下难言的焦躁。 霍斯羽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听见医生说她没什么大碍,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两人似乎又回到了热恋期。 霍斯羽在外面倒是道貌岸然一点儿,不会轻易对她搂搂抱抱,保持着最基本的绅士礼仪。 祁六珈松了一口气,还真是不习惯他对她这么热情。 他们出了医院之后,他又让司机驱车送他们到另外一个地方。 祁六珈看着陌生的道路和街景,问他,“要去哪里?” 他侧头看她,眼里有一丝狡黠,“带你去看个展览。” 最后,他将她带到了一个类似于私橱展览的地方,但是门前却是写着谢绝参观。 这家店看上去非常神秘,装修呈复古风格,有一面大橱窗,橱窗被布置得古色古香,安安静静地摆着两套衣裳,粗眼看过去一套是改良的汉服,一套是改良的旗袍,两套衣裳的风格截然不同,但是肉眼可见的是,设计之用心,布料所用之奢华。 简直是让人一眼倾心。 而且,这还是祁六珈最喜欢的风格。 看尺码,也是非常适合她穿的。 除此之外,橱柜里还摆着各色青瓷,一套茶具,闺中所用的扇子,篦子等等的饰品,构成一副闺阁装饰的模样儿,淡雅古典。 单看这个橱窗,就好像是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一般,独演着另外一个时代的美丽。 祁六珈疑惑,“这是?” “这是你的店。”霍斯羽看着她眼里露出的惊艳之色,禁不住笑了笑,握了她的手推门进店。 店里的人立即笑着迎上来,“先生,夫人。” 祁六珈:“”她什么时候结婚了她怎么不知道? 有心想和霍斯羽理论,让他的人不要乱说,免得惹来别人的误会。 可是下一刻又立即被店里的布置所吸引。 这家店从外面并不看出有多大,可是从里面站着看,简直是看不到尽头。 而店里都是以小橱窗的模式布置,头顶上打了射灯,将橱窗里的摆设照亮,营造出一种静谧神秘的氛围来,赏心悦目。 每个小橱窗自不必说,都是像外面大橱窗类似的设计,摆出各色各样古色古香的情景来,每一个橱窗都有一套独特漂亮的衣裙作为主题。 祁六珈顾不得说话,狐疑地看了霍斯羽一眼,“我的店?” “嗯,先看看。”霍斯羽并没有详细解释,只是牵着她的手从右手边的方向开始一路看过去。 “这么神秘?”祁六珈只能一路沿着每个不同的橱窗看过去。 每个橱窗上面其实都挂了一块牌子,第一块牌子上面刻着“2012年12月21日冬至”,所摆的橱窗却不是雪的风景,设计的衣裳是一件黑色镶金丝的斗篷,看上去雍容大气,低调奢华。 那套衣裙就这般静静地立在衣架上,周遭所布置下来的情景给人的感觉却是压抑难以忍受,仿佛是大雪过后,危墙之下,月色反射着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2012年冬至,是她走了之后的半年。 这个橱窗是记录着他的心情。 祁六珈忽而有些心虚,一股钝痛也逐渐地从心底涌上来,这些年他所受的煎熬定然不比她的少。 不然在两人重逢的时刻,他不会气到做出那样的举动,说出那样的话。 她屏住了一口气,仿佛这样,悲伤才不会蔓延上来,只停留在某个位置,悄然酝酿着。 她站了一会儿,心头暗叹,离开了第一个橱窗,接着往下面的橱窗继续看过去。 每一年的二十四节气,还有她的生日,他都会让人设计一套衣裳来,以衣裳为主题,摆成不同的橱窗,他不知道她会离开多久,又不甘心让她离开,只能以这种方式数着日子,数着日子等她回来。 待她回来了,他就不需要再等下去了。 终于,他等到了这一天。 这家店,就是他送给她的,带着他满满的思念送给她。 祁六珈在看到2014年的时候已经是看不下去了,衣裳虽然设计得很漂亮,各种风格的都有,然而每个橱窗的设计总带着一股子她难以接受的压抑和深痛,明明是十分轻微地,并不明显地,却是能于每一个节气c每个细节里体现出来。 她有些接受不了。 这刻骨的思念从最初的浓烈黑暗的情绪演化至最后成为无望甚至是绝望。 等,即使是无望地等,也是要继续等下去的。 万一,她回来了呢?有一天她想起他了,想念他的怀抱了,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她找不到他怎么办? 祁六珈的脸色白了几分,更显得唇色嫣红,“你和我都别闹了,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和目 祁六珈觉得她可能要去医院一趟了。” 祁六珈觉得自己的眼眶热了。 完全是不受控制地。 她从来不知道,他会这么想念自己,因为他看上去就是那种无情的人,不被世俗束缚的人,她走了那便走了,时间会冲淡一切。 或许曾经她是一座难以攻克的高山,然而,他攻克下来之后,不应该是毫不留恋地继续往前攀登,征服更高的山脉吗? 等在原地,精心布置着一切等她回来并不是他的个性。 “别哭。”霍斯羽既是心痛又是如释重负,他承认他心机深沉,带她来这里不仅是让她看衣裳,更加是剖开自己的心扉,让她一点点收进眼底,藏进心里。 以后,如果她再要离开自己,那也会掂量掂量,不会再视自己如无物。 而且,他也想给她安全感,让她全身心信任他。这样,她就不会再问出刚刚像在车上问他的傻问题。 “我才没有哭。”祁六珈想要挣开他的手,大庭广众之下哭想想都丢人。 霍斯羽却是体贴地将她搂入怀里,任由她将滚烫的眼泪烙入自己的心口里。 “呵,霍斯羽你以为这次宴会结束之后我和你还能有什么安乐的日子过吗?”祁六珈想起刚刚在宴席上的事情,禁不住嗤笑一声,语气也冷了几分。 “我以为你十分清楚的是,在你出现在宴席上的那一刻,就不可能想着低调地在涧川生活下去。”霍斯羽也不示弱,直接戳破了她的幻想。 “从前,你不是不知道这些节日的吗?就算知道了也不屑去过啊,怎么现在好像巴巴地要过了?” 霍斯羽虽是混血儿,但是骨子里的思想是万恶资本主义那边的,所有的浪漫因子都来自时尚前卫潮流,什么古典质朴典雅根本和他不沾边。 “你”祁六珈气结。 “你还抢不抢?”霍斯羽截断她的话直接说道,语气沉沉,似一头惺忪的狮子,被吵醒了睡不好觉。 七夕这种过于传统的节日他会想着去庆祝那才是奇了怪了,从高中时期开始每次提示他,总是受到无视,看着别的情侣出双入对的,自己却是孤零零,男朋友没什么表示的,气得祁六珈自己画了玫瑰给自己庆祝。 高中时期她也没闲着,反正她是艺术班的,文化课其实过得去就行,可以将大量精力奉献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比如跳舞,又比如画画。 霍斯羽大概是知道她喜欢画画的,知道自己的表弟的继妹也就是纪雁时画画精通,所以时常带她去画室偷师。 祁六珈艺术世家出身,从小浸淫各种名画古著,最基本的审美其实也有了,她天生有艺术细胞,不仅对舞蹈有敏锐的触觉,就连对画画也有自己的见解。 就算是在高中时才接触素描,然而她进步相当快,短短几年间就已经取得了不菲的成就,成为一匹黑马闯进画坛。 临时医务间并不大,沙发上正背对着他坐了一个人,即使在独处的时刻,她的腰依然伸得笔直,像枝头上一枝孤傲的白梅,隐隐散发着暗香。 脚上的高跟鞋已经被她脱了下来了,说是高跟鞋其实也不正确,也只是有浅浅的根,黑色水钻细带子,简约的设计看起来却是极度舒服。 她脚小,从高中时期还没住在他家的时候就已经要订做鞋子了,常常为了鞋子而发愁,因为能选到一款好看又舒服的鞋并不容易。 为了让她穿上舒适的鞋子,有一年他还特意请教他家里的一位设计师,让他教他。 他还记得他说过一句话:“握住了心爱的人的脚就相当于握住了她的心。” 他不知道这句话从何而来,只是通过多年的验证之后,他证实了这句话纯粹扯淡。 他和祁六珈高二开始认识,她19岁那年出了车祸,然后远走高飞,两人时隔6年没有见,直至今天。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回忆也不多,但是他居然每一件每一桩都记得清清楚楚,纤毫毕现。 霍斯羽的眼神暗了暗,将门关上仍旧反锁,祁六珈在里面听到动静了,这回学聪明了立即转过头来,没想到还是看到那个她最不想看见的人,顿时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了。 “霍先生,又是你?”祁六珈冷了脸色道,腰伸得更直了,似乎这样能让她看起来更有底气。 “怎么?宁愿让一个陌生人照顾你,你都不愿意看见老熟人吗祁小姐。” 霍斯羽拿着冰袋进来,入手冰凉,绕到她身前,盯着她的脚,但没看出什么,只能问道:“哪里受伤了?” 语气干巴巴的,听不出任何关切之意。 祁六珈的脸更冷了,察觉出他的目光落在她裸露在裙摆外的脚丫上,不自在地将脚往里缩了缩,并不答话。 霍斯羽低头看她一眼,脸色比她的还要冷,也没有问她第二遍,直接拿着冰袋在她身旁坐下,低身抓起她右边的脚踝,可能是按到了她的痛处,让祁六珈很没骨气地低叫出声,“喂,你在做什么?” 她一急,连敬称都不用了,霍斯羽抬头瞥她一眼,将她那条碍事的裙子给往上掀开了一点儿,露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玉足来。 她的指甲并没有涂乱七八糟的指甲油,指甲修剪得整齐漂亮,颗颗指甲圆润可爱,脚背纤瘦,有像玉质一般的纹理。 他的手大,几乎能将她的脚拢在他的手中,好像和她的细腰一样,不盈一握。 只是这只白净无瑕的足上,脚踝之处却是青紫了一大片,十分碍眼。 “怎么就扭伤了?”霍斯羽皱了皱眉,力度倒是轻了几分。 祁六珈右脚被他握在手里,她不得不侧了半边身子去配合他的动作,又是穿着这种高腰修身裙,一条腿被举着,另外一条却是放在地上,这样的动作实在是别扭至极。 “你先放开。”祁六珈不知道想到了一些什么脸上热了热,想要用力收回自己的脚,然而霍斯羽却是盯着她看了一瞬,然后将冰袋敷到了她的脚踝上。 用力按住。 痛得祁六珈再次倒吸一口冷气,禁不住拍他的手臂,“你轻点啊!我痛!” “哪里痛?”霍斯羽并不放手,力气也没有收回多少,只是盯着她,眼神专注却带有一丝丝邪气。 “你明知故问!” “明知道自己的脚不行还穿什么高跟鞋。”霍斯羽看她一眼,又用力揉了她的脚踝一下,毫不怜香惜玉。 “穿晚礼服裙子的哪有不穿高跟鞋的,你穿西装不要穿皮鞋试一试?”祁六珈不满地看着他。 “左脚你这样放着不累吗?放上来。”霍斯羽看着她别扭的坐姿,又想起她曾经是跳舞的,一般人还真的不能像她这般高难度地坐着,只是,这样坐久了也是难受。 “我不累,冰袋给我,我自己来就行。”祁六珈固执地想抢他的冰袋。 霍斯羽有些火了,对她并没有多少耐心,抓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压在沙发上,膝盖抵住她的大腿内侧,形成一种绝对强硬的姿势。 “你”祁六珈气结。 “你还抢不抢?”霍斯羽截断她的话直接说道,语气沉沉,似一头惺忪的狮子,被吵醒了睡不好觉。 “”祁六珈被他的强势逼得无话可说,扭了头不理会他。 霍斯羽看着她完美无暇的侧颜,盯着她的红唇看了一瞬,扭过她的脸,不等她反应便压了上去,狠狠碾磨了一下。 祁六珈立即挣扎,他却没有多作留恋,只是一触即放,让她的反抗毫无用武之地。 6年的时间改变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外形轮廓,也有可能改变一个人的行事作风。 以前,打死她都想不到那个会一心一意捧着她怕她哭怕她疼的翩翩少年现在会变成这样子,不仅让她痛,还让她害怕。 她永远给自己留有后路,到现在也不例外。 霍斯羽沉了一口气,还是敛下了脾气,携着她去了店里的专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柜台里的钻戒式样多种多样, 让人眼花缭乱,任由一个热恋中的女人可能都无法抗拒珠宝和奢华给她们带来的诱惑。 然而在祁六珈眼中看来,这仅仅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并没有其他意义。 祁六珈不是不爱他, 却是实在是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说她作说她矫情什么的都好, 她和他还没有完全定下来,摆在他们面前还有很多难题,有没有解决的人和事, 还有那横亘在他们面前六年的时光。 她不想一蹴而就,也不想这么快就将她和小包子的未来承托在别人身上。 即使这个人是霍斯羽。 即使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们。 祁六珈心中烦闷, 一想到乱到一团糟的未来,就没有心思和他周旋。 霍斯羽似是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妥,让导购选了好几款给他挑,每每问祁六珈意见,他说什么她就胡乱应什么。 很显然, 她的心思压根不在挑选戒指上。 “约会?”祁六珈皱了皱眉,不掩惊讶, “约什么会?你不用出差了?” 他说带她去医院看看那还说得过去, 但是去完医院还约会? 一向高冷的霍先生什么时候这么有闲情逸致了? 而且, “约会”二字从他口中说出来真是说不出的违和, 好像霍斯羽这种性格别扭的人, 换作以前怎么样都说不出“约会”这两个矫情的字眼的。 可是现在他完全刷新她的三观了。 “怎么了?懵了?”霍斯羽看到她这般迷茫的模样儿就忍不住笑, 弹了弹她的额头, “祁六珈,你真不要时刻露出这么迷糊的模样儿来,实在是让人把持不住。” “霍斯羽,你是魔鬼吗?”祁六珈终于回神,捂住自己的额头瞪了他一眼,语气里的嗔怒让霍斯羽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马思思一开始只是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被潜规则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也是因为这样,在一次所谓的酒会上她差点被灌醉了酒被强行带上车去别的地儿做那种龌蹉事,凭借最后一丝清醒她在车上强行逃了出来,慌不择路之下来到了霍斯羽的车前,恳求霍斯羽救她。 于是一出老套但是又经久不衰的英雄救美的戏码上演,这篇报道还详细还原了当时的情景,简直是深入肺腑,不知道马思思给了多少钱这个媒体,才写得这么详细。 “霍公子当时正要从车上下来,他到曼利华酒店有重要的洽谈,没想到刚刚下车,一张带着惊慌c梨花带雨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马思思也顾不得什么,当时身处险境一头就扎进了霍公子的怀里,让他救她。” “自从那次之后,马思思开始崭露头角,摘遍影视的桂冠,而且她的面容也愈发精致可人,让人过目不忘。” “有专业的媒体曾经评价过,霍公子最喜欢的是马思思的眼睛,因为她的眼睛好像能说千万种语言,眨一眨就能到让你心痛的地步。” 祁六珈耐着性子将这篇报道给看完,看完之后她的脸就黑了。 言过其实,而且扑入霍斯羽怀里的那一段是绝对没可能发生的。 因为,以霍斯羽的身份和地位,随便一个女人就能对他投怀送抱的话,那还真的是保镖失职了。 这篇报导明里暗里都在公关霍斯羽和马思思,拉着这两人炒cp,娱乐圈最常见的炒作。只是,从来没见过霍斯羽公开澄清过这件事情,这能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霍斯羽对她是真的有意思。 对着一个冒牌的她有意思。 祁六珈心里有些不爽,霍斯羽有别的绯闻女友那还不关她的事,顶着一张酷似她的脸去炒作更难得的是霍斯羽还捧她,也真是厉害了。 她从梳妆台前拿来一面镜子照了照,专门照到自己的眼睛,似是丹凤眼,但是又比丹凤眼大上不少,眼尾有深刻的弧度,不用画眼线就已经让人感觉深刻,不用做多余的动作便让人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到她身上。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资本的,就她身上沉淀下来的那份气质就已经少有人企及,当初霍斯羽喜欢她,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这样吧。 只是,他将这部分的感情转化到别人的身上。 祁六珈的眸光逐渐冷冽起来,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事情已经过去了,再去想已经没有用了。 是她主动放弃了这段感情,又有什么资格重拾? 霍斯羽有他自己的生活,他喜欢怎么着,喜欢谁都与她无关。 正清空自己内里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不是谁找她,而是她在回国前商定的另外一个合伙人,这个点找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祁六珈很快就接起了电话,林萧的声音便从话筒里传来。 “六六你起床了没有?昨天玩得应该还爽吧?”林萧的声音听起来明媚愉悦,她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非常直率豪爽。 “早就起了,昨天不就吃个饭,主角又不是我,哪有什么爽不爽的?”祁六珈放下了镜子,靠在床头对她说道。 “听你的声音精神好像还不错,你回国前不是告诉我你想物色房子吗?我这边刚有一套不错的,你要不要来看一看?”林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雀跃。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祁六珈有些惊讶,她原以为要等一段时间呢,“在哪里?” “在上林北路,水月居。”林萧答道。 “什么时候能去看?”祁六珈对这个地点倒是没什么研究,但是林萧能给她介绍的肯定是不差的。 “你什么时候有空?” “现在就可以啊。”祁六珈主要是考虑到自己在国内的事业稳定下来之前肯定要先将儿子接回来再说的,越早准备越好。 “那好,我待会儿来接你。”林萧热情,家里也是有钱的,知道祁六珈回国后肯定没那么快开车的了,便主动问道:“我去你家没错吧?” “嗯,没错。” “那一个小时后见吧。” “行。” 她说着便挂掉了电话,摊开自己的行李箱想要选一套衣服替换。 她的行李箱里装着的全是清一色长裤和各种不同的t恤或衬衫。 长裙也有几条,只是在国外因为要照顾小孩,她不怎么穿长裙,因为穿着不方便。 这次去看房子也无所谓穿得太漂亮了,直接穿得悠闲一点儿就行了。 祁六珈给人的感觉并不十分好接近,古代仕女气质高华,眉宇之间冷凝至冷静,而且她们仪态甚好,身上莫名透出一股常人所不会有的自信。 祁六珈跳了十多年中国舞,仪态c规矩早就刻进了身体里,即使她好几年没跳了,那种深入到骨子里的东西还是不变的。 所以,就算她穿得寻常,也别有一番滋味。 林萧看到她的时候一直大呼上天不公平,总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了祁六珈,无论从容貌还是身材来说,都没人能出其右,更何况她家族的底蕴,也是常人难比啊。 “我天啊你怎么好像都不会老一样?”林萧上上下下打量了祁六珈一遍,眼里不掩惊艳之色。 “有吗?”被人夸奖自然是一件高兴的事情,祁六珈摸了摸自己的脸,红唇微掀,“早上照镜子的时候我总觉得我长鱼尾纹了。” 她今年已经25了,25岁,女人年龄的分界线,她是什么状态她非常清楚。 “总觉得那就是没长啊!妈的不要在我面前笑,姐我会把持不住!”林萧边和她开玩笑边踩油门出发。 祁六珈听了她的话之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打算单身一辈子吗?” 林萧是不婚主义者,她从很早之前就从祝耀口里得知了,到目前,她依然是单身。 “对啊,单身万岁,自己赚钱自己花,自由自在,多爽啊。”林萧说道。 “那我真诚祝福你,”祁六珈笑着说道,笑容特别有感染力,她看向窗外,问道:“上林北路近年来转做住宅区了?” 她记得以前那里都没住宅区的,都是一些小店铺之类的,现在大变了? “是啊,涧川日新月异,上林北路早就变成住宅区了,不少明星在那里买了宅子,有传闻说新晋影后霍斯呦也在那里入手了一套,倒不知道是真是假。我给你选那里最主要是安全c方便,而且保密性强。更主要的是,我们以后的产品一般人并买不起,起码大部分是这样的,在高档小区里,更加能打响我们的知名度。” 林萧自然是研究过这些市场因素的,她读大学时有修过市场营销这门课,自然而然也将这个因素考虑进去。 祁六珈看着她严肃认真的表情,禁不住笑了笑,“林小姐果然是高瞻远瞩,将方方面面的因素都考虑进去了。” “哎呦,职业病犯了你就懂得打趣我了是吧?”林萧自然是听得出她话里的调笑之意的,也笑着回应了一句。 在她们愉快地聊着天的时候,一辆路虎极光从她们身旁缓缓驶过,湖水蓝色的,即使在豪车遍地跑的涧川这辆车还是扎眼得可以。 “我去湖水蓝限量版,谁这么厉害能搞到手啊。”林萧对车也是钟爱,看到那辆拉风的车之后禁不住嘀咕了几句。 “湖水蓝?”祁六珈听见这几个字不知怎地浮现出霍斯羽那双看似温和却是霸道的宝蓝色眼睛,以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她有次打趣他的眼睛是蓝色的,配一辆同样是蓝色的车才般配。 但是,蓝得好看的车还真没多少辆好看的。刚刚那辆车很适合他。 而此时,车上。 霍斯羽刚刚通完了电话,不出所料,霍斯呦昨晚果然出事了,而且还不是小事,一大早就打了电话过去让他到她的宅子里一趟,帮忙处理一些事情。 霍斯羽还真是拿这个妹妹没办法,都已经是25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胡闹? “更何况,今天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就算不私底下找人讨回场子,也会走法律途径去整治他们。” 说至最后已经冷笑一声,浑身冰冷。 祁六珈忽而有些害怕,始终是分别了6年,他的某些做事方式她已经看不懂了。 她清楚知道的是,霍家和顾家本来就是死对头,杜家不掺和还好,一旦掺和了,霍斯羽就不会再任着这两个家族在他面前蹦跶,还威胁到自己在乎的人的安全了。 而她有幸,成为了那个被他在乎的人。 她垂下了眼睫没有再追问这些事情了,反正她问了也是白问,他一旦认定了一样事情,除非主动放手,否则,没有后退的可能。 因着这件事情的掺和,两人之间的气氛倒是沉闷了下来。 祁六珈的工作群里又有了新的设计订单,林萧这个工作狂,已经是发了相关的条款让她和祝耀看了,这样暂缓了她和霍斯羽之间的尴尬。 不过她也没有看多久,中途的时候霍斯羽便接到了一个越洋电话,电话铃声还非常魔性—— “爸比叔叔接电话爸比叔叔接电话爸比叔叔接电话” 这稚嫩又带着欢快的声音祁六珈最熟悉不过,一下子愣住了,下意识转头看向霍斯羽,“你怎么?” 霍斯羽只是看了她一眼,只是挑唇笑了笑,这毫不掩饰带着炫耀的笑容让祁六珈只觉眼前一黑,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变成了汉奸和他熟到了这种程度了?! 她原以为霍斯羽只是知道花花的存在,可能也和他聊过几句,但没有到和他进行深入接触的地步。 但是现在连手机铃声都设置成这么什么“爸比叔叔”啊,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霍斯羽无视她的惊愕,戴了无线耳机接听,车速也变得缓慢。 “喂?”低沉的嗓音一如既往醇厚,还带了一丝宠溺。 “叔叔你可算接电话了!”花花在那边迫不及待地说道。 “什么事?”霍斯羽对他极有耐心。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花花也没觉得害羞,直接说道。 “真的吗?”霍斯羽微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叔叔也想你了。”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啊,是不是真的过来的?妈咪能不能跟你一起过来?我刚刚发你的信息都看到了吗?妈妈咪有没有答应你?” 祁芣苡在那边虽然也有人照顾,但到底离开母亲太久了,他会不习惯。 也亏得祁六珈从小教导,他的性格虽然也活泼,但是比同龄的小朋友成熟不少,不会轻易闹情绪。 只是,情绪积累久了也容易爆发啊。 明明答应了今天就飞过来看他的,到头来又说临时有事,祁芣苡心中失落,话语里也自然而然带了撒娇的成分。 “明天,已经改签了,待会儿发航班信息给你。”霍斯羽说道,安慰他。 “那好吧,妈咪呢?我真的想她了。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妈妈咪这么久时间,都有1c2c3啊啊啊不知道多少个小时了!我快受不了了qvq” 祁芣苡的语气还是不掩失落的同时也有准备要哭的冲动。 “你妈咪就在我身边,但是叔叔现在开车不太方便,你迟点给她打电话怎么样?” 说着还用眼角余光看了祁六珈一眼。 “那好吧,”祁芣苡小大人似地叹了一口气,强压着不高兴,再叮嘱道:“叔叔你可要快点来,你教我的曲子都练好了,你再不来的话我都要忘记了!” “好。”霍斯羽听着他孩子气的话还是忍不住笑了,两人又说笑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挂电话的时候祁芣苡还依依不舍地和他说再见,让他快点来。 儿子单纯毫不掩饰的心思取悦了他,祁六珈看他从头至尾都噙在唇边的笑,心里愈发地紧张和担心起来,她总觉得霍斯羽以后会联合自己的儿子一起卖了她。 这种被掌握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霍斯羽挂了电话,犹自沉浸在刚刚愉悦的情绪里,对祁六珈散发的怨念丝毫不察。 终于她忍不住了,直接问道:“‘爸比叔叔’这是什么称呼?” 他也真是有皮有脸了居然哄着儿子叫他“爸比”,明明那小子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没在儿子面前为我正名,我不好让他直接叫我爸爸,只能退而求其次了。”说得非常理所当然。 祁六珈简直被他的厚脸皮气笑,“你们不经过我同意。” “那我现在征询你的意见。”霍斯羽沉默一瞬之后,然后说道,总归是要给她一点儿面子的。 “现在问我有个屁用!”祁六珈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被他玩儿那般,还真是有些怒了。 她护儿子护得眼珠子那般,在没有理清面前的线头前,她本来不打算让他们父子有过多的接触,没想到她都捂得这么小心严实了,他还是能钻空子。 不愧是万恶的资本家! 早知道她在发现端倪的时候就要及时掐断苗头,现在的局势都不受控制了。 “珈珈,我掌握不了你,不握紧一些什么,我心里不安。我没有多少个6年可以耗,”霍斯羽将自己的内心话说出来,“小家伙告诉我他今年快5岁的时候我心里像是在滴血。” “我错过了你6年,错过了他5年,”他将车停下,转头看着她,目光专注而带着深深悔恨,“当年你离开我的原因,我或许能既往不咎。然而我不能将这6年隔断的时光忘记,不要再让我像个傻子那样等可以吗?你和儿子都是我的宝物,是我穷尽一生都要守住的,独一无二的珍宝。” 他说着已经握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祁六珈感受着手背上温柔的触碰,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她始终还是逃不开他设下的牢笼。 她无法忽视他眼底的深情和悔恨,她无法不给机会他。 - 两人回到家之后,还是由霍斯羽下厨,让祁六珈去休息,她今天累了一天,也没有拒绝,心里其实也是想着这个男人能变出什么有趣的花儿来。 洗了个澡之后便躺了下来,想要问自己儿子和霍斯羽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又问不出口。 “公子,马小姐今天早上打电话来说想见你一面,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陈维文见霍斯羽盖了电话了,这才说道。 “她找我是有什么事情?”霍斯羽捏了捏眉骨,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儿。 “她说你好不容易回国一趟,想要请你吃一顿饭。”陈维文接着说道,语气虽然恭敬,但是心中却是不以为然,原因无他,马思思这几年来都是在自作多情。 他家b一ss对她根本就没有意思,几年前见面看见她被潜规则也只是举手之劳,一时大发善心,却是没想到这么一次善举被对方缠了这么久,还借着和霍斯羽之间的“亲密关系”炒作了这么多年,都快要炒到影后的地步了。 但,其实,都不过是马思思的一厢情愿罢了。 在看见祁六珈之前陈维文并不是这样想的,只是在看到东宫正主出现的那一刹那,他觉得十个马思思都比不上一个祁六珈。因为,赝品就是赝品,怎么样都及不上真品的。 能让他家大b一ss惦记这么多年的,哪里会是什么平庸的货色? 马思思这次恐怕要撞铁板了。 “推掉。”霍斯羽想也不想便说道,脑海中却是想起另外一件事,祁六珈昨晚脚踝受伤了,回家之后也不知道有没有上药。 但是以她这种惰性和拖延症,受个伤都快要等到差不多好了才会照顾自己的,旨意她会上药?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吧。 “那位祁小姐的联系方式查到了没有?”霍斯羽问道。 “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发你的手机里。”陈维文极少看见霍斯羽对一个女人上心,更何况昨晚那个架势,他家b一ss冷峻却不失关切的面容,简直要迷死人啊!他在脑海中都已经脑补出了一大出剧了! “嗯。好。”霍斯羽答话之后没有再作声了,只是输入了她的号码搜索,点击“添加好友”之后便再无理会了。 很快,霍斯羽的车就到了霍斯呦的家里。霍斯呦也是在上林北路水月居购置了一套房产,平时她都是住这里。 是由钟点工开门给他的,大厅里还算整齐,他一打开门就有一条金毛窜上来趴他小臂上,伸出舌头笑嘻嘻地看着他,还对他吠了一声。 “菜包早上遛了没有?”霍斯羽摸了摸金毛的头,表情难得柔和下来。 菜包并非是纯种金毛,而是金毛和拉布拉多的混种,这让它看起来非常的怂,明明小时候是十分可爱的。 “还没来得及。”佣人说道。 “霍斯呦呢?还没起床?” 霍斯羽进了来,发现沙发上放了一条软毯,看上去有些眼熟,但是他一时半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小姐还没起床,”想了想又多加了一句,”好像留宿了客人。” “客人?”霍斯羽皱眉,“男人?” “是。”佣人继续答道。 “呵。”霍斯羽没说话了,娱乐圈形形色色,大染缸,他妹妹沉沦也是无可厚非。 或许那个客人是秦森也说不定。 总不可能是祁六笙吧。 他没有多想,牵了菜包出去遛,菜包分明很高兴,主动咬了牵引绳给霍斯羽,让霍斯羽套它脖颈上。 霍斯羽接过它口里的牵引绳,总感觉恍如隔世,菜包今年6岁,已经步入中年了,当年也是祁六珈说要养它的,没想到最后最不喜欢狗的霍斯呦做了它的新主人。 他牵着它漫无目的地在花园里走,偶或掏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新的添加好友信息,只是让他失望的是,并没有。 都过去这么久了,是没看到还是特地不添加他? 就这么一愣神,也不知道菜包发现了什么,居然用力挣脱开他的手,拖着牵引绳一个劲儿地往前跑,口里还狂吠着。 霍斯羽皱了皱眉,只能跟着它往前去,却是看见它并没有走多久便停了下来,停到了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旁边,就蹲在车身旁不走了。 “” 霍斯羽颇为无奈地看了这只蠢狗一眼,上前想要将它牵走,却是遭到了菜包的顽强抵抗,一个劲儿地乱吠,让人心烦。 他们正站在一栋崭新的别墅前,院子里传来了人声,他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可是听得出其中一人说话的声音十分像祁六珈的。 他本来想去确认,但是面前又缓缓驶来了一辆车。 蓝眼睛叔叔之前她确定了就是霍斯羽了,现在想来两人肯定是视频过了,而今天霍斯羽直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美国接他回来想起花花的病,又是一阵惆怅。 这些年来即使在外国,但是单亲家庭,还带着一个像花花这样明显的混血儿,还是会受到无尽异样的眼光。 虽然在他小时候她就向他解释过他爸爸为什么不在,然而小孩子还是不怎么相信的,始终认为母亲在找着借口让他放心。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虽然不像小时候那般执着,但说到底也只是5岁的小孩,对父爱天然依赖。 不是没想过给他找一个父亲。 然而,她不能欺骗自己的是,在经历了少年时那场旷日持久的爱恋之后,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和精力放在别的男人身上。 更何况,她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又怎么能祸害别人? 而现在花花和他父亲相处得意外好,倒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将来,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向他揭露真相。 就这般胡思乱想着,她靠在枕上逐渐睡了过去,睡颜安宁,不再紧紧蹙着眉。 霍斯羽在厨房里准备好饭菜,见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从客厅里敲门进来。 没想到进来的时候祁六珈还在床上熟睡着,小半张瓷白的脸露出来,枕在洁白的枕头上,睡颜恬静,眉眼温顺,少了睁开眼睛时的勾魂摄魄,更加凸显她身上的古典端庄。 他静静地靠在门边看了她好一会儿,眼神柔和。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祁六珈身上的气质仍旧是那般矛盾。 这么几年没有见,除了当初初见时那股子清媚入骨的劲儿没有变之外,她身上还多了一些别的气质,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特别勾人。 他见她睡得这么香并不舍得叫醒她。鲜少见她她睡得很沉,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呼吸绵长均匀。 他的目光划过她的眉眼之后,最后还是停留在她的红唇上。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诧异为什么她的唇色可以这么红,是不是特地画了唇釉引他注意? 他天生异性缘好,想要和他认识的女生不分年龄阶段,都大有人在,其中不乏使小手段引起他的注意。 他当时就认为祁六珈是这样的人,外表看起来高冷得不行,其实却是妖媚入骨,太多心机。 然而后来他知道自己想错了,他将她想得太坏,实质上,是比想象中更加坏。 她唇上的触感却让他留恋,谁会想到平时对他总没有好脾气的一张利嘴尝起来会让人这般欲罢不能? 真是巨大的反差。 霍斯羽微微屏住了呼吸,缓步靠近她,温热的指腹压在她的唇上,摩挲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俯身亲了下去。 祁六珈被他亲了之后,忍不住皱了皱眉,想要醒来,但是舒展了一下眉骨还是没有,嘤咛一声又睡了过去。 霍斯羽看她这般一无所知的模样儿禁不住笑了笑,更深地吻了下去,一点点地描摹她的唇形,看他那般饕餮的架势恨不得要将她拆腹入骨。 在品尝到她的甘甜的时候,更多的是想到今天的事情,依然让人觉得前路茫茫。 直觉,她还有事情瞒住他,很可能是关于儿子的。 这般想着,力度又忍不住大了点,唇上愈发粗暴了。 歇了也不知道多久,祁六珈终于被他吻醒了,虽然他只是在她唇上肆虐,可他的双手撑在她的两臂之间,呈一种绝对占有的状态。 “你”祁六珈刚刚醒来还有点儿懵,双眼也雾蒙蒙的蕴满了晨雾,她的唇色被狠狠吻过之后更加显得嫣红,像滴了血那般,更加衬得她的那张玉颜惊心动魄。 “醒了?”霍斯羽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扶她起来,看她身上穿了睡衣,大掌熨帖在她背后,发现她里面其实什么都没穿,禁不住笑了笑,“肚子饿了吗?” 祁六珈总觉得他的笑不怀好意,他一味在转移话题,虽然扶着她的手还算规矩,可是他脸上晦昧的笑总让她心里微微发毛。 每次他想做坏事或是有别的难以言喻的心思的时候总是露出这样的表情,祁六珈有些后怕地往前挪了挪,却是霍斯羽搂住,“躲什么?” “饭菜做好了吗?我真的饿了。”祁六珈唯有转移话题,表情可怜兮兮地,还用了强调语气。 没办法,她觉得现在自己非常危险,搞不好直接被他就地正法。 “嗯,做好了,先起来换衣服,换好了我们出去吃饭。” “那你让一让让我下床吧。”祁六珈这才发现霍斯羽原来又换了一身衣服了,西装骨骨的,深褐色的头发完全梳了上去,露出洁白饱满的额头,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他的五官立体深邃。 真是好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儿。 她大致清楚他今晚的意图是什么,不外乎男人女人之间的那些事情,他忍了这么久,大概也到极限了。 祁六珈低了头从他身边下床,拿出那套下午挑选的奢华衣裙,见他还不走,只能问道:“你要看着我换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虽然镇定,但是耳尖尖悄然染上一抹绯色。 霍斯羽从她身后搂住她,轻轻扳过她的脸,在她唇上又落下一吻,这才转身出门,“我在外面等你。” 待他离开了之后,祁六珈才轻轻松了一口气,拿了裙子换上又化了淡妆这才开门出去。 100多平的复古公寓里只留了数盏壁灯,客厅里还缓缓播放着轻音乐,食物的香味一点点地传来,让人食指大动。 男人站在一个红酒架前,灯光自上而下在他脸上打落,长睫在眼睑上落下黑白剪影。 就这般看着,便让人赏心悦目。 祁六珈靠在门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认真做事的男人最有魅力,更何况,他有一张上天眷顾的美好皮囊。 “过来。”霍斯羽回头察觉到她在看自己,勾了勾唇让她过来,祁六珈只能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过去。 霍斯羽搂过她的肩,让她在自己身旁站定,“想喝哪一瓶?” “你挑就好。”祁六珈说道,又看了一眼酒柜上摆着的红酒,感慨道:“没想到你珍藏红酒这个爱好还是没有变。” 霍斯羽喜欢新鲜的事物,但与此同时也非常怀旧,霍家老宅就有一个地下酒窖,里面放满了各种不同年份不同地区不同口味的红酒。 其规模之大,远超出了祁六珈的想象。 现在回想,也是让人匪夷所思。 这个家族为了享受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以至于让祁六珈觉得,让霍斯羽还屈居在这样的小公寓里真是难为他了。 “红酒如美人,是应该时时刻刻供着。”霍斯羽瞥她一眼,似乎意有所指,见她化了淡妆,唇上也涂了唇釉,更显得眉眼如画,艳压逼人。衬上精心裁剪的长裙,如寒冬梅树下惊鸿一瞥的妖姬,似仙却魅。 他突然就不想端着一步步来,直入正题才是他的风格。 毕竟,是忍得太久了。 祁六珈还不知道他心中想什么,她是真的有些饿了,心里也兜着事儿,丝毫没有注意到男人忽而变得深黯的眉眼,那是一种很危险的颜色,仿佛就站在欲望的崖边,再往前一步就会被欲望吞噬。 “珈珈。”霍斯羽将红酒放了回去,环着她的腰进了客厅空阔的地方,他早已经辟出了一小块地方用作跳舞之用。 但是,所谓的跳舞其实也只是跟随着音乐的节奏缓缓走动,或许毫无章法,但因着怀中藏着温香软玉,自然地让人沉醉。 霍斯羽搂着她的腰发现自己双手已经可以完全拢住她纤柔的腰肢,她的后背镂空,光滑如瓷的肌肤紧贴在他身上,脖颈的一抹弧度纤美,发梢微卷,更显俏皮。 她身上的每一寸地方,无一不讨他的喜欢,她像是为他而生,让他屈服在她的裙摆之下。 两人听着舒缓的轻音乐谁都没有作声,霍斯羽的手臂上滑至她的纤手上,与她十指紧扣,轻巧地为她套上了一枚戒指。 祁六珈微惊,转身望他,“你决定了?” “难道你还想再抛弃我一次?”霍斯羽微微挑眉,眼神嚣张的同时也有些受伤。 “不是”祁六珈似乎拿他有些没办法,“诶,不对啊,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撒娇的?” “祁六珈,不要想着转移话题,认真回答我的问题。”霍斯羽扳起她的脸,亲了亲她的眼睛。 “你的戒指呢?拿来。”祁六珈被他亲得躲了躲,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道。 霍斯羽轻笑一声,从善如流地将戒指拿出来,放到她的掌心里。 祁六珈看着那枚熠熠闪光的戒指,闭了闭眼睛,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那般,将那枚戒指套在了他的手指上。 “可以了吧?”祁六珈心中松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个重大的仪式那般,本想回桌子前吃饭,然而霍斯羽却是一把抱起了她,往他的卧室里走。 “喂不吃饭吗?”祁六珈惊呼一声,只能环住他的脖颈,略带惊慌和疑惑地问他。 霍斯羽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轻声吐字,“先吃你。” “可是我肚子饿了,先吃饭吧。” “先做,做完再吃。” 霍斯羽这次的回答毋庸置疑,宝蓝色的眼睛蕴满了复杂与暗涌,看得祁六珈心中一惊。 。。。。 血液沸腾的声音不断地在耳边响起,有什么好像在心中破土而出,她的脸上起了汗,模模糊糊之间仰俯视线,看到男人因为激情而愈发失控的眉眼,主动贴上了他的双唇,温柔地安抚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房间内的温度莫名上升, 烘得人额上都出了汗。 她火红的舌舔上他的眼睛, 眉眼灼灼, 斜挑的眼角魅妖入骨,因着欲望的洗礼褪尽了平日里的烟青色, 更显生动。 霍斯羽心中一震, 宝蓝色的眼眸突然变得深邃, 他的眼睛变得愈加湿润, 好像海底有漩涡, 在巨大的海面上形成瀑布,横截面巨大,海水一波又一波地往下旋入。 一如他的感情, 破除坚冰, 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终于消失无踪—— 她,不再是画中的人了。 她,快要再次, 被他握在掌中。 “张开。”他再次说道,嗓音沉吟低哑,带着一股子的压抑。 祁六珈眉宇微顿,不知怎地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他也是沉抑到最后, 终于忍不住,让她折服。 宴席上的氛围随着男人清朗话语的出现而变得凝滞了起来, 说话的人不是谁, 正是刚刚找了祁六珈没多久的祝耀。 他好像不知道宴席上发生了矛盾, 看到祁六珈之后立即在她身旁坐下,语气亲昵地让她给他斟一杯茶。 “哎呀,小六,我快渴死了,赶紧给我斟一杯茶润润喉。”祝耀略带夸张地说道,像一个大男孩,事实上他的年纪也不大,和祁六珈同年,今年都是25岁。 与霍斯羽相比,他是彻底的阳光温柔型,因为之前有跳舞的缘故,让他的腰杆时刻都绷得笔直的,看起来特别精神,而且他不像霍斯羽那般浑身都有一股不近人情的压迫气势,相反地,他看起来亲切,特别好接近。 “你自己有手,自己装。”祁六珈才不理会他。 “诶,你怎么能这样?我大老远地陪你回国,刚刚还为了你的弟弟忙前忙后的,让你斟一杯茶给我意思意思一下也不行了?” 祝耀说话的声音其实不大,周遭已经暗了下来了,台上司仪也在说开场白了,灯光时不时打在他们身上,让他和祁六珈格外惹人注目,这样看过去郎才女貌,犹如一对璧人。 “”祁六珈拿他没办法,瞪他一眼,抬手给他斟了一杯茶,并问道:“阿笙在后台没遇到什么事情吧?” 语气已经是有些忐忑不安了,毕竟霍斯呦这次订婚宴特地请他上台演奏已经显得非同寻常了,两人不见面还好,一见面的话,真不知道霍斯呦会对她的弟弟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 “你凑近一点儿来听,我悄悄告诉你。”祝耀始终觉得这件事影响不太好,刚才后台上那个冲突激烈,他敬祁六笙是一条汉子。 祁六珈并没有多想,毕竟在宴席上大声说话不是一件好事,说是靠近也是保持了一小段安全距离,可是在外人看来他们的动作就像情侣般亲密。 霍雪儿和杜梓宁两人恰好坐在祁六珈和祝耀对面,将他们两人的小动作全都收进了眼里,眼里不屑的光尽显。 “一方面缠着斯羽哥,另一方面又搭上一个小白脸,祁六珈就这么贱?” 大抵女人天生就属于那种喜爱攀比,心存嫉妒的生物,杜梓宁本来对祁六珈没什么想法的,可是听了霍雪儿说她和霍斯羽有一段之后,怎么样看她怎么样不顺眼了。 尤其是,她已经认定自己是霍家的儿媳妇了。 “她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还多了去了呢,”霍雪儿话语里也带着不屑和轻蔑,“当年简直是害惨了我堂哥了,差点被大伯娘软禁他半年。” “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杜梓宁实在是不知道他们的过往,心里排斥知道,但是实在又好奇,最后还是追问道。 “不就是他们谈恋爱被双方家长都知道了,她那个爸爸一口咬定是霍斯羽带坏了她,亲自上门去闹” “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起劲?” 霍雪儿正想将话给说下去,身侧却是突然传来一阵白檀冷香的味道,她堂哥身上独有的味道,好闻却冷。 一如他这个人那样,好看却是不好讨好。直觉让人觉得他危险。最好不要靠近他。 她抬头看向他,及时收了口,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点,“随便聊聊,我刚刚还想找你过来坐一下呢,没想到你主动就过来了。” “找我?” 霍雪儿身边还有一个空位,侧对着祁六珈的,但是也是能看清楚她的一举一动,虽然不完美,但也无可挑剔。 他拉开座椅坐了下来,倒是没有特意去留意祁六珈,而是“专心”地和霍雪儿对话,“找我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霍雪儿状似不满地控诉,“表哥,梓宁你不记得了吗?人家今天来这么早就是为了要见你一面,你倒好,居然忙到现在才出现!” 她说着就让出半边身的位置将杜梓宁给露出来,“梓宁,你斯羽哥来了,刚刚不是心心念念想要见他吗?现在人来了,快点打个招呼吧。” 霍雪儿一副撮合霍斯羽和杜梓宁的意思,而且还非常高调,台上主持人的开场白已经说完了,也让酒店先上冷盘让宾客们先吃,是以相熟的人都在宴席上交谈起来。 而霍雪儿为了使祁六珈嫉妒,也为了帮杜梓宁争回一口气,话也说得大声了一点儿,让宴席上的人都能听见。 宴席上的人都是人精,自从祁六珈坐下来之后,硝烟味就没有停过,再加上霍斯羽绯闻男主角也来了,全都竖起耳朵去注意事态的发展,几乎是连菜肴都来不及吃了。 “雪儿,你不要说得我这么不矜持行不行?我哪有一大早就来啊,”杜梓宁嗔道,但还是害羞地觑向霍斯羽,小声道:“斯羽哥很久没见,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祁六珈和祝耀在这边的交谈稍微停了一下,她坐在她们对面,就算不想看见c不想注意都非常难,眼皮懒懒抬了下,似是看了她一眼又像没有,这般空灵的目光还是看得杜梓宁打了个寒颤,敢情是这空调又调低了。 然而不得不说的是,杜梓宁那个声音的甜度和腻度把握得刚刚好,是霍斯羽喜欢的那种类型。 她也只是抬眸瞥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杯里的茶,好像并不在意霍斯羽会怎样回答。 霍斯羽起初并没有注意到霍雪儿身边还坐了一个人,原因无他,霍雪儿名字虽然取得好,但是她的体质的确是如祁六珈所说的那般属于易胖型,就算是吃空气也会肥的那一种,所以她整整一个人杵在椅子上,轻而易举地将身材娇小的杜梓宁给完美遮挡住了。 “哥,你不会是真的不记得梓宁吧?上次人家一家来你家造访的,大伯娘还赞她来着。”霍雪儿一看霍斯羽面无表情的模样儿,看向杜梓宁的目光也全然陌生,禁不住问道。 霍斯羽还是持续盯着杜梓宁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倒是不是去刻意记忆这个女人的容貌,而是想起祁六珈刚刚在床上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她说他都快要有未婚妻了,现在听霍雪儿的意思是,是眼前的这一位? “哥你不是吧” 霍斯羽的持续沉默让霍雪儿都有些急了,忍不住又低声说道。 因是他这边太过安静了,祁六珈还是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她其实没什么意思,就只是有些奇怪,却是没想到撞入了一双宝蓝色似笑非笑的眼睛里,他的眼神似在嘲笑她,又像是在生气,总之是毫不掩饰地攫取住她一瞬的目光,情绪复杂到让她失神。 生气?他为什么会生气?美人投怀送抱啊,还有堂妹完美助攻,他生气个毛线啊。 祁六珈心里愤愤地想,但随即又有些高兴,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她从他众多的情绪里读出了他应该是一丁点儿都不记得杜梓宁了。 又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有杜梓宁这号人物。 想一想,有些替杜梓宁可怜。 “没想到杜小姐和雪儿是这么相熟的,刚刚招呼不周,不要责怪。” 正胡思乱想间,霍斯羽礼貌疏离又带有一丝丝熟稔的话语传来,让杜梓宁一瞬红了脸,与此同时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他是记得自己的不是吗?他没有忘记自己! 禁不住抬头看向祁六珈,想要在她面前秀一下,羞红的脸也变得得意洋洋的,却是没想到人家祁六珈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状况,正侧着头和祝耀聊得正欢。 “雪儿,那个男的是谁啊,和她有这么熟吗?”杜梓宁噘了噘唇,忍不住问道。 “还有谁啊,不就是她的新欢吗?”霍雪儿微微冷哼,语气不掩嘲讽。 霍斯羽亦是虚了虚眸看向祁六珈,眸底隐有暗火。 “啧,祁六珈你赶紧将发花花照片的这个任务转给我,琦琦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对她的爱啊。” 祁六珈正和戚琦聊着天,戚琦让她给花花的照片她,祝耀正好看见了,忍不住说道。 “行啊,我告诉她,让你发。”戚琦也是早不久才知道祁六珈有个儿子,虽然没让她亲眼看过本人,但是光看照片就已经萌死了一大片姐姐阿姨奶奶的少女心。 不过祁六珈并不是一个爱秀的,始终是单身妈妈,又是在国外,她不想这么高调搞得人尽皆知,是以也没有在任何社交平台发过儿子的照片。偶尔真的忍不住了,会在一款名为“留白”的软件里记录自己的心情和日记。 这次她回来了不小心被她看到了屏保,便缠着让她给她照片,还要做小豆丁的干妈。 此刻,她和祝耀就是讨论这个事情。 他们旁若无人地进行着互动,祁六珈有心撮合祝耀和戚琦,便将三人拉到了一个群里,发了花花的一张照片和乌龟玩耍的照片之后便让祝耀去接力。 戚琦瞬间拿她有些没办法,但还是在微信里提醒道: “” 祁六珈忽而感受到戚琦对她的深深恶意,什么“你家那位霍先生”,她和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本想回儿子一个电话,但是也没想好和他说一些什么,来来回回磨蹭了好一会儿,睡意慢慢来袭,她终于扛不住睡了过去。 可是到了半夜,她感觉自己呼吸突然不畅顺,只能张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然而一张口,一条湿滑带着韧性的舌便滑了进来,缠着她与他共舞。 祁六珈一下子被惊着,房间里漆黑,她初初留着的那盏壁灯不知何时被熄灭了,只能看到眼前人的轮廓,然而他身上的味道她还是一下子认出来了。 始终是印象太深刻了,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他的味道。 “你——唔”祁六珈刚刚得了空从他那里缓过一口气,随即又被他的呼吸所夺走。 祁六珈无奈,睁着眼睛看着他狂热的双眼,隐隐觉得他眼里的湖水在发光。 祁六珈心神闪了闪,按捺住心中的烦躁,从表情里挑选了一张自家儿子翻白眼的gif图过去,还很好心地回复了一句。 :好。那我先不说了。你和祝耀好好交流交流哈。 说着还发了个“飞吻”的表情,言语之暧昧让戚琦无奈的同时也有些想打她。 祁六珈也只是近来才注册的微信,上面什么都没有,连头像也非常随便,不知道从哪里搞的一幅画上去,画得十分抽象。她这个做了多年艺术生的人也看不懂。 “以下有请祁六笙先生和纪雁时小姐为我们演奏一曲《贺新婚》,也请爱乐器乐团上台准备。” 主持人再次上台说道,满脸都是笑容。 祁六笙和纪雁时并不同于普通的艺术家,一个在古琴界一个在二胡界都是小宗师级一般的人物,而且祁六笙的经历还十分传奇。 当初出了车祸后,他全身机能衰竭,所有人都以为他活不下去了,但他还是奇迹般活了下来,全身只有头能动。 他当时已经经历了高考,拿到了全国艺术学院古琴专业最好学校的一ffer,以后绝对前途无限,而且他也是被作为古琴的下一名宗师级般的人物而被寄予厚望。 然而却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所有人惋惜的同时也担心这么一颗天才巨星会陨落。 后来,经过一年多的复健之后他才重新操琴,两年之后,水平恢复原来的八成,直至现在6年过去,他已经是在古琴界中达到了年轻一代无人能企及的地步,可谓是非常了不起。 没有人知道他在背后付出了什么,只是看他依然是那种风淡云轻,永远置世事于身外的超然模样儿,便知道他已经凤凰涅槃。 而现在他特地挑选的这一曲《贺新婚》也足以代表祁家的诚意。 与霍斯羽和祁六珈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之外,霍斯呦和祁六笙并不高调,因为祁六笙从来没有给过霍斯呦任何希望。 她想闹都闹不起来。 祁六珈的儿子很喜欢他的小叔叔,得知祁六珈要回国还会看到祁六笙的演奏立即嚷嚷着让她拍视频给他看,祁六珈拗不过儿子,只能妥协。 祁六笙和纪雁时已经上台分别坐好了,祁六笙被人从身后推着轮椅,而霍斯呦和秦森也是在主席上看着,隔得角度不对,祁六珈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但大抵是不太好的。 演奏终于开始了,祁六珈和祝耀也停止了交流,拿出手机开始拍视频,霍斯羽长腿交叠,脊背闲闲靠在凳子上,一开始也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直至后面指尖微动,跟着他们的调子打拍子。 他轻轻阖上了眼睛,身上慑人的气势顿时有所收敛,眉宇变得沉静,舞台灯光特效打在他深邃而具有异族风情的俊脸上,每次都凸显出他脸上不同的特质来,独具魅力而迷人。 霍斯羽就是这样的人,即使他安静地坐着,他也是他那个世界里的焦点,无法忽视。 祁六珈眼角余光里都是他,手里即使举着手机拍视频但是也是会分心注意到他,就好像是和当年一样,人群之中,她一眼就相中了他,然后眼里就再也没有别人。 也只是一瞬失神,祁六珈便收回了目光自嘲一笑,恰是有视频电话打入,一看还是儿子打来的,她立即拿着手机起身并向祝耀示意,祝耀点头,让她小心点早去早回。 祁六珈出去宴会厅是要经过霍雪儿和杜梓宁身边的,这两人都好像是非常认真地看着台上的演奏。祁六珈一心一意想要快点接到儿子给的电话,也没有注意,踩着高跟鞋微提裙摆往外走。 鱼尾款的裙摆其实非常麻烦,虽然穿上去仙气十足,而且因着她伸得笔直如修竹一样的脊背,于昏暗中被灯光打出剪影,目光第一眼还是落在了她那一线被掐出的细腰上。 如斯美人,湖水绿的裙摆,站起来出现的须臾,像是洛水仙子浮出水面,足以让人失神。 然而伊人却不自知,低头看着手机,唇边噙着一抹笑,快步而去,带起一阵阵香风,浅淡似雨后浮现的青草味。 她丝毫没有注意在她刚刚经过杜梓宁身旁,还没有来得及离开时,后面的鱼尾便被人刻意用脚尖踩了一踩,又迅速地收回。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这一点点的阻力足以让祁六珈在宴席上跌倒,使她在众人面前出糗。 杜梓宁看着她毫无悬念地往前扑的时候,点了点霍雪儿的手臂让她也回头看看祁六珈的洋相。 祁六珈本来穿着高跟鞋走路就不太稳的,又被人这样设计了一下,即使她尽力稳住自己的身形还是无法完全站定。 她腿上的旧伤是她的致命缺陷。 眼看着就要扑在地上教人难堪,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横空而出接住了她,掐住她的细腰将她往怀里一带,几乎要搂着她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 冷冷白檀香再次近距离地涌入鼻端,祁六珈心神微跳,抬眸便对上霍斯羽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的宝蓝色眼睛。 “祁小姐,路下无情,小心点。”他话语沉沉,面容深刻表情却是寡淡,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搂住她也只是须臾,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直了,鬓边垂下了两缕不听话的发。 祁六珈抿了抿唇,捏紧了手机,平复心头的涟漪,“谢谢。” 而后她回头看了杜梓宁一眼,轻笑一声,拿着手机继续往前走。 只是这次步伐却是慢了很多,也没有看手机,当真是听霍斯羽的话。 霍斯羽看着她平安出去了宴会厅之后才收回了目光,周身气场倏尔变得冷肃,全然没有对待祁六珈时的温柔和耐心。 “杜小姐仔细你的腿,如果鞋子不合适的话,我不介意让人多送你几双让你慢慢挑选。”霍斯羽微微侧头看了满脸不甘的杜梓宁一眼,将她和霍雪儿之间的表情全都收入眼底,唇角弧度讥诮。 “不是我”杜梓宁身上一寒,脸上表情也有所收敛,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儿,全然无辜。 “不是你?杜小姐还真的是会开玩笑。”霍斯羽似笑非笑,看得人心尖发抖,“看来杜家最近项目是太多了,不太想和霍家合作了是吧?那行,回头我让商务部的负责人联系你们,再详细洽谈。” “堂哥,你怎么能这样?” 霍雪儿也有些急了,没想到他为了祁六珈那个贱人而搁置与杜家的合作,最近两家洽谈的大项目可是价值一个亿的海外大项目啊! 就为了这一脚?而且祁六珈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还占了霍斯羽的便宜呢。 “我只知道她的脚曾经受过伤。”霍斯羽收回目光不再看她们一眼,表情微恹,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他的人生,获取东西的权利太简单了,以至于一切都没有了挑战性,也没有了耐心。 唯独对她,他还算有些耐性。 祝耀一直留意着霍斯羽那边的情形,他们之间零碎的交谈他也听了个大概,不得不感慨的是,如果他和祁六珈想要找人合作开发这次的项目的话,霍氏是首选。 只是,以祁六珈的性子,怕是不想和他打交道吧。 霍斯羽这人,对即将订婚的准未婚妻一家都这般心狠手辣,虽则是为了祁六珈。 然而,如果祁六珈主动找他的话,恐怕会被他玩得团团转了。 所以,还是不行,不行啊。 祝耀心中轻叹,祁家姐弟,情路当真坎坷。 再抬头时,霍斯羽已经不在座位上了,有人叫走了他,也是大忙人一个。 “公子,温顿子爵想要单独和你见上一面,就在酒店5楼的房间里。”助手陈维文在霍斯羽身侧小声道。 “温顿子爵找我有什么事?”霍斯羽步伐不停,直往宴会厅外走。 “是想和你再次商谈一下在美国的那个大项目,他想请你再考虑一下” “不需要了。”霍斯羽打断了助手的话,眉宇微微凛冽,目光落向前方,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让他直接拟好合同明天去商务部敲定合作事宜。” “哈?”陈维文简直吓了一跳,那个项目不是已经和杜家商谈到最后部分,就差签字了吗?这个1亿的海外大项目霍家其实也是有意向作为聘礼的一部分给杜家的,那现在是联姻也失败了? “她在哪里?”霍斯羽在宴会厅外的大堂外搜索了一圈并没有见到人,禁不住沉声问道。 “谁?”陈维文真是没反应过来。 霍斯羽冷淡地瞥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满,陈维文被他这一眼看得鸡皮疙瘩起来的同时也福至心灵,脱口而出,“刚刚看到祁小姐好像找了医生拿药,医生应该安排她在临时的医务间里休息。” “她受伤了?”霍斯羽心中微突,语气带上了一丝他不自知的紧张。 “可能是,具体的不清楚。” “以后,她的动向,我要随问随到。”霍斯羽对他模棱两可的回答十分不满,直接对陈维文下了指令。 “”老板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助手啊!而不是私人侦探啊!陈维文在心里抓狂,但是还是不敢说半句不是。 而此刻霍斯羽已经去往临时医务间的方向,看到医生拿着冰袋匆匆进去,眸色一暗,截住了她,“我来。” “现在不是在治疗你么?”霍斯羽两手撑在她的颊侧,脸上尽是惬意。 “你简直是无耻,以前总没看过你这般死缠烂打的。”眼前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太强,以至于将她完全震慑,但始终是不甘心,瞪大眼睛看着他。 霍斯羽一手拂过她的鬓发,掌心缓缓落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脸颊c脖颈c起伏不定的胸前c平坦的腹部都摸了一遍,最后停留在她某个柔软敏感的位置,轻轻拿捏住,逗弄了几下,看到她脸上已经涨得通红,动了动腿想要踢开他,却被他一手握住脚踝。 眼神魅惑,特别坏地说道:“又紧又湿,脚还小巧。” 说着还坏笑着对着她的脚背亲了一口。 “流氓!”祁六珈已经彻底被他的行径所震惊,躺在床上反抗不是,不反抗又不甘心,眉心纠结,像皱了的湖面。 然而霍斯羽没有进一步对她做什么,只是搂住了她,将下颌抵在她的头上,“这些年来我都在想,是不是我在床上不够勾人,所以你才弃我而去?珈珈,我与你的羁绊已经太深,你无法拒绝我,我更加无法拒绝你,一辈子太短,及时行乐。” 祁六珈在他怀里一怔,感受到他内心的孤独,他极少这样对她剖析内心,像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剖白,虽然是漫不经心地,但仍旧让她震撼。 他不像表面那般洒脱和平静,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这几年来他所受的煎熬的确不比她的少。 每天在刻骨的思念中度过,又爱又恨,两种强烈的感情碰撞,谁又能经受得起? 她搂紧了他的腰,咬紧了下唇,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心底某块原本坚固的墙壁“轰”的一声塌陷,站在墙壁之下晒着月光的人无法幸免。 一 早晨起来之后,祁六珈赶紧返回自己的房间,丽姐已经回来了,给他们料理早餐,看到祁六珈穿着一件过大的白衬衫,光着两条腿出来,刘嫂一掠她身上的痕迹,看到她斑驳的膝盖时,心中顿了顿,随即身后的房门便开了,霍斯羽拿了一条大毛巾出来一把将她盖住拦腰抱起,“别着凉。” “就几步路的距离,我自己能走,”祁六珈小声道,眼神略微躲闪,“丽姐在呢。” “先生,夫人,早。”丽姐主动笑着和他们打招呼,看向他们的目光尽是欣慰。 “丽姐早。”祁六珈被她看得实在是不好意思,挣扎着要下来,霍斯羽一把抱紧她,不让她有任何反抗的机会,抱着她进了房间。 再出来时已经是早上10点了,屋子里尽是食物的飘香,将人的馋虫都勾了起来。 两人坐在饭桌上吃早餐,保持了一贯良好的礼仪。 祁六珈身上尽是吻痕,要么就是被他捏出来的淤青,压根不能穿无领的衣服,只能穿了一件小高领针织五分袖上衣,外加一袭藏青色百褶长裙,裙摆处有盛开的鸢尾花,翩然清雅,又带了一股子的妖。 霍斯羽早就在餐桌上为她准备了一切,看到她出来时,唇边牵起了一抹浅笑,眼神炽热。 “多吃点,飞行旅途比较长。”霍斯羽说道。 “”祁六珈看着面前堆成了小山的食物,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两人静静地吃完了早饭,祁六珈便开始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在那边住的时间长,大部分东西都在那边,轻装出行便可了。 所以也没有在家里逗留多久,便和霍斯羽一起出发了。 车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聊起了某些事情。 霍斯羽虽然有调查过祁六珈近几年来的生活状态,但是有许多细节还是不了解的,这回是跟她一起去,他自然要多做了解。 “花花在那边是被一个叫‘san’的外国女人照顾吗?”霍斯羽捏着她的手细细把玩,腿上还放着平板在处理工作。 “嗯,是的,这几年来都是她在照顾我们母子俩。” san一开始只是祁六珈的房东,她今年已经五十了,早年丧夫,也没有再婚,守着以往的记忆过日子。 直至祁六珈的到来。 “以后,她的动向,我要随问随到。”霍斯羽对他模棱两可。 祁父在生活用度上自然是没有亏待祁六珈的,当时她出国读书其实瞒着所有的人,包括父亲在内。 祁昭得知事情之后简直是怒不可遏,连夜坐飞机去找祁六珈,父女二人详谈一夜,终是达成一致意见,在祁六珈余下的读书生涯中给予她足够的自由。 给予她自由不代表不管她,可是祁六珈一意孤行,后来又得知自己怀孕,硬是在6年里以课业繁忙为由没有回过一次家。 她瞒得很好,瞒得密不透风严严实实,几乎没有人知道她的秘密。 而且祁昭来了之后她就换了地儿住了,铁了心要将花花的存在隐瞒到底。 这6年就是这样糊里糊涂地过去了,直至她回到涧川,所有真相几乎大白。 但是祁昭还被蒙在鼓里。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你父亲?”霍斯羽觉得她的做法十分胡闹,停下了一心二用,转头看向她。 祁六珈垂眸,掩住眼底情绪,“回来后就会告诉他了。” “如果我不插手你的事情,你是不是就打算瞒我一辈子?”霍斯羽虽然一早就知道她这次回来涧川的计划中没有他,可是他在听见她的打算时,再从她口中听见时,还是忍不住心寒。 祁六珈抿紧了唇没回答,缓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觉得你肯定恨死我了,自尊心又强又骄傲,我伤得你那么狠,你肯定不想再见到我了。而且那时候家里闹得这么僵,你怎么可能会再和我在一起?” ——有些人不是你的,就不该奢想,她早就不是当年对万事无所畏惧的一尾羽燕,她有了更多在乎的人和事,也有了恐惧和担忧,所以才固执地将他划出自己的范围之外。 却是没想到他挟带着狂风暴雨之势,将她困在孤岛上,不让她做出任何反抗。 又或者,在他面前她的反抗无效。 “可能是,具体的不清楚。” 霍斯羽沉默,开头一年积攒下来的的确是恨意,但是第二年她还没有回来,他开始担心她的安危,她走时腿还没有完全好,复健治疗还有一期,都不知道是怎样瞒天过海提着行李远走高飞的。 他找过她,但是没找到,在她国外的大学枯坐过不知道几天几夜,也仍旧碰不见她,他开始觉得他们是不是真的有缘无分。 “”老板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助手啊!而不是私人侦探啊!陈维文在心里抓狂,但是还是不敢说半句不是。 这么小的校园都碰不上,又何况在茫茫人海中? 他开始害怕c失落c恐惧,将往事全部压在心底,但是又不由自主地将她喜欢的点点滴滴往家里搬,甚至还鬼使神差地保留住她最后一双穿旧的舞鞋。 祁六珈看着窗外转瞬即逝的景色,头脑混沌,似乎什么都思考不了,最后只能闭上眼睛伏在他的怀中,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下午准时上了长途机, 霍斯羽为了让祁六珈坐得舒适一点儿,特地买了头等舱,头等舱寥寥无人, 几乎都是老外。 安排的是直飞,但是也是够呛了, 全程飞15小时,白天黑夜都只能在飞机上度过。 祁六珈被他折腾了这么久,几乎是阖目就睡,头等舱的空间大,而且噪音小,服务贴心,祁六珈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便睡了下来。 旁边,是霍斯羽拿着ipad和手提处理工作的身影。 昨天耽误了一天, 压了一大堆的工作, 想要在美国期间轻松点,现在就只能紧急处理。 只是,抬头就能看见心爱的人在睡觉寒露,枯燥无味的工作都变得有趣起来。 到了晚上,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霍斯羽微微担心,触了她的额头一下,生怕她着凉, 摸到她额头温热, 这才放下心来。 “把烟灭了。” 站在霍斯呦身边的高大男人不是谁, 正是霍斯羽。 他冷淡地瞥她一眼,眸中有不悦一闪而过,多时没见,他这个妹妹倒是愈发任性和放肆了。 沉下心来,才觉得工作了一天的脖颈酸痛,肩膀都有些隐隐发麻,并不特别舒服。 可是,低头就看到她眉眼如画,还是忍不住伸出指尖淡淡描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想要低头亲她,却是骤然对上她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动作微顿,他看着她露出惊疑的神情,还有些懵懂的,立即就乐了,动作不变,依然低头亲她,直把她亲得喘不过气来才放开了她。 · 霍斯呦还是有点怵她哥哥的,不敢在他面前太放肆,但是直觉觉得他心情非常糟糕,乖顺地灭了烟之后,禁不住靠近他,笑吟吟地问他:“哥,你是不是已经和她见过面啊?面色真是臭得可以,好像谁把你的宝贝小马给拐跑了一样” “闭嘴。”霍斯羽不想和妹妹扯这件事,眸光始终攫取着宴席中间的那抹水绿色身影,眸中似有冷火,“你和祁六笙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就贸然和秦森订婚,是假戏真做,还是真的要让自己是死心?” 霍斯呦垂下了浓密的眼睫,也覆住了眼下的情绪,冷冷撇唇,“今天都走到这步了,我还请了他过来表演,还不算是让自己死心吗?” “呵。”霍斯羽似乎不太相信她的鬼话,他的妹妹总是口是心非,从少年时期就没有变过,现在长大了也只是变本加厉而已。 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就算他是她的哥哥,也无权干涉太多。 更何况,他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去解决呢。 一 祁六珈从飞机上开始就没有吃东西,空腹已经达到了十多个小时,她胃不太好,平时感觉不到饥饿,可是饿起来的时候那真的是要命。 再加上刚刚和霍斯羽那样紧张对峙,她早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看到任何东西都想吃上一下。 斯蒂利安酒店不仅是全涧川最好的酒店,也是全国性乃至全球著名的酒店,由著名的设计师贝其进操刀设计,风格独特时尚,让人眼前一亮。 不过祁六珈倒是没多少心思去欣赏这些,拿了个小碟子去找吃的。 这里的糕点精致,每一款都让人爱不释手,祁六珈心情好了起来,挑了几件小巧的东西放自己的碟子里打算找个没人的角落坐下好好吃。 这里的空调打得有些低,刚开始的没什么感觉,现在站久了倒是觉得有些凉意,禁不住摸了摸手臂,起了一手鸡皮疙瘩。 “怎么总不会照顾自己啊?” 祁六珈正想着去哪里找件披肩披一下,肩上便突然一热,男人清朗带着些许无奈的话音从后面传来。 “不是有你吗?用不着会照顾自己。”祁六珈伸手扯住披肩一角,回头望去,看向男人,笑说道:“找到她了吗?” “找到了,但她在忙,没空理我。”话语里还有些小委屈。 给祁六珈递披肩的人不是谁,正是祝耀,两人从高中开始就是好朋友,祝耀本来也是艺术班的,后来出国学了工业设计,和祁六珈有缘,与她也是同一所学校。 这次回国,也是因为想回国内发展,他和祁六珈之间意外有默契,在国外两人读的也是设计,不过主修的不太一样,这次回来也打算组建工作室,打入智能家居市场。 两人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朋友,倒不如说是红颜知己那一类的,可以说是彼此之间都知根知底,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所以两人的动作也亲密,不过,亲密不代表逾规,祝耀喜欢戚琦,这次回来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两人之间光明磊落,内心坦荡,祝耀知道祁六珈身体不好,已经习惯了随时会为她备一些东西,比如披肩c胃药c热水,她在国外太艰难了,有时候像是惩罚自己那样,饿了不去吃饭,冷了也不穿衣服,整一个大作死。 祝耀见不得她这样糟蹋自己,平时对她都十分体贴,两人有时候也会开玩笑说,如果等到40c50岁了,还没找到合适的人他们就在一起算了。 不过也只是玩笑而已,彼此之间都有心结,心结一天不解开,一天都会活在过去。 然而两人之间的亲密看在别人眼中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尤其是看在霍斯羽眼里。 和霍斯呦聊了几句之后,他便再也没有了耐心,她在哪里,他的心思就全在哪里。看到她换下了原本的藏蓝色长裙换上这套湖水绿复古鱼尾款晚礼服,不知怎地,一丝恼怒涌上心头。 他碰过的东西她就这么不屑于再穿吗? 面无表情地抬步走了过去,在他们两人之外不远不近的距离里站着,伴随着舒缓的轻音乐能清晰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 “那你要不要吃一点儿?我都要饿死了。” 祁六珈细软的声音传来,漫不经心地,微微侧着头问身边的男人,与刚才面对他时的戒备和剑拔弩张完全不一样。 “那也行,我也有些饿了,你给我随便挑一点儿吧。”祝耀点头,看向祁六珈的目光温柔,完全是依着她的意思。 霍斯羽眼尾冷冷瞥着,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表情,可是握着酒杯的右手已经青筋暴起。 很好很好,果然是带了一个男人回来。 然而他一瞥她的手指,干干净净的一双手,没有涂指甲,就连链子都不多一条,更遑论戒指。 祝耀他也认识,但是不相熟,高中时听她说过几次,能在霍家邀请之列的,家境自然也不差,却是连戒指都没有给她买一枚? 这么小家子气。 而且,他瞥了一眼他的手,也是没有任何饰物,是低调隐婚了又还是还没有结婚? 可是从她手机里传来的手机铃声还有她对话时的温柔情态都是做不了假的。 未婚先孕?那很应该奉子成婚,不可能隐瞒住所有的人。 霍斯呦也是一个贪食的,那时候她暗恋祁六笙,但是估计她自己也不知道,常常缠着祁六笙给她做好吃的,也拖着自己特别繁忙的哥哥一起来吃早饭。 祁六珈倒是想起自己第一次让他来吃早饭所闹起的不愉快,所以在餐桌上她是极少出声的。 不过,霍斯呦问的问题,她都会作出详细解答。 那碗细面的味道其实很好,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就装在黑陶碗里,什么装饰都没有,面条爽身泛出淡黄色的光泽,就这般放着便让人食指大动。 霍斯呦吃一口忙吃好吃,且追问是怎样做的,面条是祁六珈做的,祁六笙只是打下手,看着霍斯呦漂亮激动的眼眸,她无法拒绝,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居然发现霍斯羽也看过来了,只是很淡的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祁六珈看了他的碗一眼,看到他居然吃了大半,心里有些不以为意,扁了扁嘴,还是说了起来,“做法其实很简单,最重要的是在调料上面” 她侃侃而谈了一会儿,发现霍斯呦看向她的目光更加崇拜了,无奈失笑。 诸如此类的细节其实还有很多,生活上生活得细致,对待自己喜爱的事物也呈一种喜欢的态度,并全力以赴钻研,这样的她,不吸引他才怪吧。 他没告诉她的是,他默默地将那碗细面的做法给记下来,刻进脑海里,于日后每个想念她的清晨都会做一碗出来。 只是,没有再做出她那样的味道。 或许,面还是好吃的,然而坐在他对面吃面的人却是不见了。 霍斯羽心中叹了一口气,将情绪压回去,抬头看向对面的女人,见她吃得小心翼翼又满脸满足,那种不确定的心情又缓了下来,“多大的人了,还露出这么幼稚的表情。” “这煲仔饭真的很好吃,”祁六珈舔了舔唇,意犹未尽,“我在国外整天吃西餐,嘴里都腻了,虽然也会自己做饭吃,但是许多调料都不是用习惯的,而且能好好休息一天那也是奢侈,不过这饭的味道真是很不错啊,是哪里挖来的大厨?” 祁六珈不认为飞机上的厨房能做出这样地道的味道,霍家这么有钱,带个私人厨师上来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也就随口问了一句。 “敢情你还想和厨师切磋交流交流?”霍斯羽微微失笑。 “有何不可啊?爱美食之心人皆有之啊。”祁六珈反驳道,上半身倾斜过去,有些不服气。 霍斯羽摸了摸她的下唇,热热的,“你有爱美之心就足够了,美人就在你跟前,亲一下?” 噗—— 祁六珈心中笑出声来,眉眼也染上了笑,“你太不要脸了,美人。” “我这是实话实说,”霍斯羽也笑了起来,“你当初看上我难道不是见色起意?还装什么?” “什么‘见色起意’这么难听,我那是”祁六珈忽而有些卡壳,但很快就转过圜来,“颜控的表现,证明你长得对我胃口。” “对你胃口所以就和我春宵一度然后就走了?”眸光又倏尔变得幽深,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祁六珈肩膀缩了缩,笑容也淡了下去,“现在我不就回来了嘛。” 语气带了些小撒娇,水濛濛的凤眸看着你,那意思好像在说:我既然都回来了,那就不要再计较以前的事情了。 “哼,撒个娇就想我既往不咎,你以为我是色令智昏的昏君吗?”霍斯羽故意冷淡了眼神,语气也变得严肃。 “你不是昏君,你是霸总,无所不能的霸道总裁。”祁六珈避重就轻地说着,说到最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霍斯羽对着这样的她再无脾气,即使知道她在避开他们未来的讨论。 饭后还有甜点,还是最出名的大良双皮奶,新鲜出炉。 大良双皮奶虽然不是一票难求的精品,但是在飞机上吃双皮奶,总感觉有些诡异。 祁六珈眼里闪过惊愕,心里其实有些奇怪,怎么今天霍斯羽好像都按照她的喜好来?连大良双皮奶都有了? 她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腰,再这么吃下去,身材真要保不住了。 她虽然吃不肥,但是,要维持腰间的苗条还是要费点力气的。 虽然,她不再跳舞了,却是舍不得好看的马甲线。 也算是,对从前的一点慰藉吧。 · 宴席上的氛围随着男人清朗话语的出现而变得凝滞了起来,说话的人不是谁,正是刚刚找了祁六珈没多久的祝耀。 他好像不知道宴席上发生了矛盾,看到祁六珈之后立即在她身旁坐下,语气亲昵地让她给他斟一杯茶。 “哎呀,小六,我快渴死了,赶紧给我斟一杯茶润润喉。”祝耀略带夸张地说道,像一个大男孩,事实上他的年纪也不大,和祁六珈同年,今年都是25岁。 与霍斯羽相比,他是彻底的阳光温柔型,因为之前有跳舞的缘故,让他的腰杆时刻都绷得笔直的,看起来特别精神,而且他不像霍斯羽那般浑身都有一股不近人情的压迫气势,相反地,他看起来亲切,特别好接近。 “你自己有手,自己装。”祁六珈才不理会他。 “诶,你怎么能这样?我大老远地陪你回国,刚刚还为了你的弟弟忙前忙后的,让你斟一杯茶给我意思意思一下也不行了?” 祝耀说话的声音其实不大,周遭已经暗了下来了,台上司仪也在说开场白了,灯光时不时打在他们身上,让他和祁六珈格外惹人注目,这样看过去郎才女貌,犹如一对璧人。 “”祁六珈拿他没办法,瞪他一眼,抬手给他斟了一杯茶,并问道:“阿笙在后台没遇到什么事情吧?” 语气已经是有些忐忑不安了,毕竟霍斯呦这次订婚宴特地请他上台演奏已经显得非同寻常了,两人不见面还好,一见面的话,真不知道霍斯呦会对她的弟弟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 “你凑近一点儿来听,我悄悄告诉你。”祝耀始终觉得这件事影响不太好,刚才后台上那个冲突激烈,他敬祁六笙是一条汉子。 祁六珈并没有多想,毕竟在宴席上大声说话不是一件好事,说是靠近也是保持了一小段安全距离,可是在外人看来他们的动作就像情侣般亲密。 霍雪儿和杜梓宁两人恰好坐在祁六珈和祝耀对面,将他们两人的小动作全都收进了眼里,眼里不屑的光尽显。 “一方面缠着斯羽哥,另一方面又搭上一个小白脸,祁六珈就这么贱?” 大抵女人天生就属于那种喜爱攀比,心存嫉妒的生物,杜梓宁本来对祁六珈没什么想法的,可是听了霍雪儿说她和霍斯羽有一段之后,怎么样看她怎么样不顺眼了。 尤其是,她已经认定自己是霍家的儿媳妇了。 “她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还多了去了呢,”霍雪儿话语里也带着不屑和轻蔑,“当年简直是害惨了我堂哥了,差点被大伯娘软禁他半年。” “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杜梓宁实在是不知道他们的过往,心里排斥知道,但是实在又好奇,最后还是追问道。 “不就是他们谈恋爱被双方家长都知道了,她那个爸爸一口咬定是霍斯羽带坏了她,亲自上门去闹” “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起劲?” 霍雪儿正想将话给说下去,身侧却是突然传来一阵白檀冷香的味道,她堂哥身上独有的味道,好闻却冷。 一如他这个人那样,好看却是不好讨好。直觉让人觉得他危险。最好不要靠近他。 她抬头看向他,及时收了口,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点,“随便聊聊,我刚刚还想找你过来坐一下呢,没想到你主动就过来了。” “找我?” 霍雪儿身边还有一个空位,侧对着祁六珈的,但是也是能看清楚她的一举一动,虽然不完美,但也无可挑剔。 他拉开座椅坐了下来,倒是没有特意去留意祁六珈,而是“专心”地和霍雪儿对话,“找我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霍雪儿状似不满地控诉,“表哥,梓宁你不记得了吗?人家今天来这么早就是为了要见你一面,你倒好,居然忙到现在才出现!” 她说着就让出半边身的位置将杜梓宁给露出来,“梓宁,你斯羽哥来了,刚刚不是心心念念想要见他吗?现在人来了,快点打个招呼吧。” “哥,你不会是真的不记得梓宁吧?上次人家一家来你家造访的,大伯娘还赞她来着。”霍雪儿一看霍斯羽面无表情的模样儿,看向杜梓宁的目光也全然陌生,禁不住问道。 霍斯羽还是持续盯着杜梓宁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倒是不是去刻意记忆这个女人的容貌,而是想起祁六珈刚刚在床上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她说他都快要有未婚妻了,现在听霍雪儿的意思是,是眼前的这一位? 因是他这边太过安静了,祁六珈还是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她其实没什么意思,就只是有些奇怪,却是没想到撞入了一双宝蓝色似笑非笑的眼睛里,他的眼神似在嘲笑她,又像是在生气,总之是毫不掩饰地攫取住她一瞬的目光,情绪复杂到让她失神。 生气?他为什么会生气?美人投怀送抱啊,还有堂妹完美助攻,他生气个毛线啊。 祁六珈心里愤愤地想,但随即又有些高兴,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她从他众多的情绪里读出了他应该是一丁点儿都不记得杜梓宁了。 又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有杜梓宁这号人物。 想一想,有些替杜梓宁可怜。 “没想到杜小姐和雪儿是这么相熟的,刚刚招呼不周,不要责怪。” 正胡思乱想间,霍斯羽礼貌疏离又带有一丝丝熟稔的话语传来,让杜梓宁一瞬红了脸,与此同时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他是记得自己的不是吗?他没有忘记自己! 禁不住抬头看向祁六珈,想要在她面前秀一下,羞红的脸也变得得意洋洋的,却是没想到人家祁六珈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状况,正侧着头和祝耀聊得正欢。 “雪儿,那个男的是谁啊,和她有这么熟吗?”杜梓宁噘了噘唇,忍不住问道。 “还有谁啊,不就是她的新欢吗?”霍雪儿微微冷哼,语气不掩嘲讽。 霍斯羽亦是虚了虚眸看向祁六珈,眸底隐有暗火。 “啧,祁六珈你赶紧将发花花照片的这个任务转给我,琦琦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对她的爱啊。” 祁六珈正和戚琦聊着天,戚琦让她给花花的照片她,祝耀正好看见了,忍不住说道。 “行啊,我告诉她,让你发。”戚琦也是早不久才知道祁六珈有个儿子,虽然没让她亲眼看过本人,但是光看照片就已经萌死了一大片姐姐阿姨奶奶的少女心。 不过祁六珈并不是一个爱秀的,始终是单身妈妈,又是在国外,她不想这么高调搞得人尽皆知,是以也没有在任何社交平台发过儿子的照片。偶尔真的忍不住了,会在一款名为“留白”的软件里记录自己的心情和日记。 这次她回来了不小心被她看到了屏保,便缠着让她给她照片,还要做小豆丁的干妈。 此刻,她和祝耀就是讨论这个事情。 祁六珈高中之前都是跳舞的,身材高挑,驾驭这类型的晚礼服不在话下。 就只是她无法穿太高的高跟鞋,膝盖和脚踝受力不行,多穿一会儿就会脚麻痹甚至是抽筋。 纪雁时贴心,专门为她配备了舒服的鞋子,两人都是小脚,市面上许多鞋都不适合她们穿,纪雁时无疑是帮了大忙。 不过纪雁时今天也有些忙,因为她哥哥回来了,而且她最近也有演奏会,所以先让造型师过来,她得空了再来看看情况。 两人也算是好友了,虽然平时不怎么联系,可是兴趣爱好相同,气质也是相近,一见面就有数不尽的话题要聊。 纪雁时没想到祁六珈要用到第二套晚礼服,直觉她出了什么事情,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却是看见她好好地坐着,看她的侧颜柔和平静,像画师笔下的工笔画仕女。 “小六姐姐,很久没有见,别来无恙?”纪雁时一身风尘,很显然也是从外地赶回来的。 她也没来得及换衣服,打算在酒店里一起换了算了,她晚上和祁六笙一道演奏,霍家也是大手笔,请了国际最高端的器乐团为他们二人伴奏,可谓是诚意满满。 然而她没有想明白的是,霍斯呦引领时尚和潮流的一个人,从来都是与国乐和传统无关的,她刚刚看了礼堂布置的情景一眼,极尽奢华铺张,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国乐的低调质朴。 不过吧,她只是来演奏的,想那么多也没有用。 “还是老样子没怎么变,倒是你,好像太奔波了。”祁六珈放下手机站起来对纪雁时微微笑着说道,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方才面对霍斯羽时激烈的情绪和痕迹了。 “这次出门其实还好了,就是我哥哥太难侍候了”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之后便拿了各自的礼服裙子进更衣间里换,只是隔了一道帘子的距离。 纪雁时为了演出方便,穿了及膝国风改良交领短裙,看上去清新大方,却又不失少女妩媚。 她很快就换完出来,看祁六珈那边还没动静,便主动问道:“六六姐姐,要帮忙吗?” “后拉链我拉不上,你可以帮我一下吗?”祁六珈在里面问道。 “可以啊,那我进来了。”纪雁时说着便揭开帘子从外面进来,看到一大幅美背展露自己面前,顿时有些失神。 她的直觉和眼光都没有错,她原先给她准备的那套藏蓝色后背开口连衣裙十分适合她,能将她身上最美却又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给完美展露出来。 这一套水绿色鱼尾款改良旗袍长裙虽然适合她,但是总是少了一种韵味,也就是说,没有完全将她的优点给展露出来。 她觉得有些可惜。 “小六姐姐,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不穿之前的藏蓝色长裙?那条我觉得更适合你。”纪雁时还是忍不住问道,却是在帮她拉链的时候看到她右边肩膀上有一个特别深的新鲜牙印,不由微怔。 “不小心弄脏了,”祁六珈语气平静,滴水不漏,回身看纪雁时,唇边浅笑,“裙子我很喜欢,我都喜欢,没想到你这么忙,都要给你添麻烦了。” “不要这么客气啦,说得我浑身不自在,很难才见一面,我巴不得为你准备呢。”纪雁时毫不在意,虚搂着她的肩膀和她一起出去,让造型师重新为她弄造型。 5分钟之后,纪雁时也有人找了,站起来和祁六珈道别,步履轻盈,眼角眉梢都是笑。 恋爱的酸臭味扑面而来。 祁六珈没有作声,只是看着她推开门出去,一个身穿悠闲西装的年轻男人等在外面,眉宇间隐隐和霍斯羽有些相似—— 他的表弟白子湛。 门很快就被关了,最后一线天光隐匿之前,她看到年轻男人伸出他的大手接住了纪雁时的小手,他的脸色虽然有些臭,可是眉梢很温柔,能看得出他们感情很好。 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涌上了一丝丝苦涩,她开始觉得自己这次回来可能是一个错误。 一 宴会在7点正式入席,祁六珈的身份尴尬,祁家和霍家虽然名义上是世家,可是这么多年了,两家的龃龉也有不少,再加上四个孩子之间的事情,实在是不太好安排座位。 上流圈子的人好面子,就算是私底下撕破了脸皮,在明面上也要保持光鲜靓丽,百世友好。 是以即使祁六珈身份尴尬,她也没有被冷落,而是被安排在次主席的位置,和白子湛c纪雁时他们安排在一起。 不过纪雁时和祁六笙都要上台演奏,他们都在后台准备,宴席上冷冷清清的,没多少个人。 祁六珈被人带到了座位上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又有两个女人走过来坐下,浓妆抹艳的,穿着深红色c蓝灰色晚礼服,其中一个祁六珈认识,是霍斯羽的堂妹霍雪儿,当初大家在高中还闹过一些矛盾。 至于她身旁的那个身穿蓝灰色露背晚礼服的,倒是个生面孔,祁六珈并不认识。 她们也被安排到了她这一桌,桌子上现在就她们三人,祁六珈不想和她们打交道,但是又不想走动,低头刷手机,她有些想念自己的儿子了,只能翻他的萌照以慰相思。 然而她们之间细碎的对话还是传入到她的耳中。 估计她们聊得兴奋了,没注意到她。 “阿雪,你说斯羽真的会喜欢我这样的打扮?灰蓝色不会显得我太老了吗?”身穿灰蓝色晚礼服的女人忐忑不安地说道,语气微嗔,像是个恋爱中的小女人。 祁六珈听见霍斯羽的名字手指禁不住顿了顿,停在花花沾了泥巴的脸上,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下划动屏幕。 “不会的啦,宁宁你对自己有信心一点儿好不好!好歹是杜家的大小姐,给点底气吧!”霍雪儿在一旁鼓励她。 “我总觉得你是在欺骗我,”女人撇了撇嘴,有些小撒娇,语气软绵绵的,软到人心尖里去,“你堂哥这么难讨好,上次两家见面我和他十句话都说不上,十问九不应的,让我难堪死了。” “上次是上次,一回生两回熟,待会儿我让他坐过来这里,你好好跟他交流交流。”霍雪儿拍了拍女人的手,示意她不要太担心。 “呐,你说的,”杜梓宁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随机又惆怅起来,“听说这次祁家的那个女人也回来了?你曾经告诉过我,高中时他们曾经有过一段,他们见面之后不会” “哪有可能!”霍雪儿一口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有些激动,让祁六珈都怔然。 只听见她继续道,“那个女人这么心机,以为自己跳舞跳得好,当初就是靠这个去勾引我堂哥,后来她出车祸了,腿也残了,而且还那么毒舌,谁稀罕她啊!男人都是贪新厌旧的动物,我堂哥也不例外啊” 最后的尾音不知怎地现出了一丝丝颤抖和惊讶,霍雪儿不经意抬头,目光定格在一个人身上不动了。 杜梓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原本没人的宴席上出现了第三个人,一眼惊艳。 “你祁六珈你是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霍雪儿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女人,一眼就认出了她,脸色随即也涨得通红,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来。 祁六珈看着她这般尴尬的模样儿,也只是笑笑,轻吐出一句话,“从你们坐下到现在。” 那岂不是将她们刚刚的对话都一字不漏地听了去?包括她说她的坏话?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惹人讨厌! “祁六珈,你知不知道听人墙角让人十分讨厌啊,明知道我们在这里聊天,你怎么不走开?”霍雪儿从高中开始就和她不对付,现在更加是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和她吵起来。 “抱歉,是我第一个先入席的,你们后面才来,先来后到的道理霍小姐总懂吧?”祁六珈口吻温柔,眉宇间却是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她熄掉了手机屏幕从座位上站起,理了理过长的裙摆,优雅地转身离开。 连一个眼神都不赏给她们。 她这副从容不迫却又给人无形压力的模样儿让杜梓宁微微失神,无意识咬紧下唇。 这个女人她怎么争得过啊 “祁六珈,你不要以为你回来了就能霸占我堂哥,没门!”霍雪儿被祁六珈气得不行,又怕影响不好,硬是压低声音从唇齿间逼出一句话来。 祁六珈却是脚步不停,一刻不瞬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 宴席之外的偏僻角落里,却是有人将祁六珈这边的情景给完全收入眼底。 “哥,你与其管我这么多,倒不如去安慰安慰你的旧情人,至不济,如果旧情人不理会你了,你也去撩一撩你的准未婚妻,总有一边会讨好你的。” 一个眉眼艳丽,五官长得极具侵略性的年轻女子闲闲靠在墙上,手里还夹着一支女士香烟,随意看了看宴席的方向便收回了目光,幸灾乐祸地对着站在她旁边的男人说道。 这回好了,不用霍斯羽介绍自己的身份,这帮小屁孩就自动帮他确认了身份,省了不少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23点替换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初秋的阳光柔和地从窗外洒进来, 如镀金一般铺洒在旁边的男人身上, 更显得他眉目深邃,宝蓝色的眸子如大海,看不见尽头。 一家三口已经在回程路上了。 祁六珈就抱着花花坐在霍斯羽身旁, 小团子坐在祁六珈的腿上,前所未有的端正严肃,让祁六珈看了都忍俊不禁。 但是, 其实花花不知道用眼角余光瞄了霍斯羽多少遍, 宝蓝色的大眼睛不掩好奇和崇拜。 和霍斯羽在视频里通话见面是一回事,看到真人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他自然是带着一颗探索的心去观察他了。 而且虽然妈妈身旁有很多叔叔, 但是没有一个是和这个叔叔一样有一双宝蓝色的眼睛的。还有啊, 这个叔叔长得似乎很特别, 像是妈妈故乡的人, 但是又不完全像。 祁芣苡觉得,他必须要好好深入了解一下这个叔叔是什么样的人。 他虽然喜欢这个叔叔,但是如果妈妈不喜欢的话, 他也不能喜欢。 就这样说定了! 于是小团子自以为秘密地偷瞄到了人家没被发现, 霍斯羽还要忙工作,有个项目出了些问题, 他不得不现场处理, 远程协助。 刚刚忙完,便扫到小团子看过来的目光, 睁着好奇的大眼睛从他妈妈的臂弯处看过来, 看到他的视线扫过来了, 又若无其事地缩回到祁六珈的怀里,像一只被抓包的小猫。 · 宴席上的氛围随着男人清朗话语的出现而变得凝滞了起来,说话的人不是谁,正是刚刚找了祁六珈没多久的祝耀。 他好像不知道宴席上发生了矛盾,看到祁六珈之后立即在她身旁坐下,语气亲昵地让她给他斟一杯茶。 “哎呀,小六,我快渴死了,赶紧给我斟一杯茶润润喉。”祝耀略带夸张地说道,像一个大男孩,事实上他的年纪也不大,和祁六珈同年,今年都是25岁。 与霍斯羽相比,他是彻底的阳光温柔型,因为之前有跳舞的缘故,让他的腰杆时刻都绷得笔直的,看起来特别精神,而且他不像霍斯羽那般浑身都有一股不近人情的压迫气势,相反地,他看起来亲切,特别好接近。 “你自己有手,自己装。”祁六珈才不理会他。 “诶,你怎么能这样?我大老远地陪你回国,刚刚还为了你的弟弟忙前忙后的,让你斟一杯茶给我意思意思一下也不行了?” 祝耀说话的声音其实不大,周遭已经暗了下来了,台上司仪也在说开场白了,灯光时不时打在他们身上,让他和祁六珈格外惹人注目,这样看过去郎才女貌,犹如一对璧人。 “”祁六珈拿他没办法,瞪他一眼,抬手给他斟了一杯茶,并问道:“阿笙在后台没遇到什么事情吧?” 语气已经是有些忐忑不安了,毕竟霍斯呦这次订婚宴特地请他上台演奏已经显得非同寻常了,两人不见面还好,一见面的话,真不知道霍斯呦会对她的弟弟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 “你凑近一点儿来听,我悄悄告诉你。”祝耀始终觉得这件事影响不太好,刚才后台上那个冲突激烈,他敬祁六笙是一条汉子。 祁六珈并没有多想,毕竟在宴席上大声说话不是一件好事,说是靠近也是保持了一小段安全距离,可是在外人看来他们的动作就像情侣般亲密。 霍雪儿和杜梓宁两人恰好坐在祁六珈和祝耀对面,将他们两人的小动作全都收进了眼里,眼里不屑的光尽显。 “一方面缠着斯羽哥,另一方面又搭上一个小白脸,祁六珈就这么贱?” 大抵女人天生就属于那种喜爱攀比,心存嫉妒的生物,杜梓宁本来对祁六珈没什么想法的,可是听了霍雪儿说她和霍斯羽有一段之后,怎么样看她怎么样不顺眼了。 尤其是,她已经认定自己是霍家的儿媳妇了。 “她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还多了去了呢,”霍雪儿话语里也带着不屑和轻蔑,“当年简直是害惨了我堂哥了,差点被大伯娘软禁他半年。” “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杜梓宁实在是不知道他们的过往,心里排斥知道,但是实在又好奇,最后还是追问道。 “不就是他们谈恋爱被双方家长都知道了,她那个爸爸一口咬定是霍斯羽带坏了她,亲自上门去闹” “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起劲?” 霍雪儿正想将话给说下去,身侧却是突然传来一阵白檀冷香的味道,她堂哥身上独有的味道,好闻却冷。 一如他这个人那样,好看却是不好讨好。直觉让人觉得他危险。最好不要靠近他。 她抬头看向他,及时收了口,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点,“随便聊聊,我刚刚还想找你过来坐一下呢,没想到你主动就过来了。” “找我?” 霍雪儿身边还有一个空位,侧对着祁六珈的,但是也是能看清楚她的一举一动,虽然不完美,但也无可挑剔。 他拉开座椅坐了下来,倒是没有特意去留意祁六珈,而是“专心”地和霍雪儿对话,“找我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霍雪儿状似不满地控诉,“表哥,梓宁你不记得了吗?人家今天来这么早就是为了要见你一面,你倒好,居然忙到现在才出现!” 她说着就让出半边身的位置将杜梓宁给露出来,“梓宁,你斯羽哥来了,刚刚不是心心念念想要见他吗?现在人来了,快点打个招呼吧。” 霍雪儿一副撮合霍斯羽和杜梓宁的意思,而且还非常高调,台上主持人的开场白已经说完了,也让酒店先上冷盘让宾客们先吃,是以相熟的人都在宴席上交谈起来。 而霍雪儿为了使祁六珈嫉妒,也为了帮杜梓宁争回一口气,话也说得大声了一点儿,让宴席上的人都能听见。 宴席上的人都是人精,自从祁六珈坐下来之后,硝烟味就没有停过,再加上霍斯羽绯闻男主角也来了,全都竖起耳朵去注意事态的发展,几乎是连菜肴都来不及吃了。 “雪儿,你不要说得我这么不矜持行不行?我哪有一大早就来啊,”杜梓宁嗔道,但还是害羞地觑向霍斯羽,小声道:“斯羽哥很久没见,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没想到杜小姐和雪儿是这么相熟的,刚刚招呼不周,不要责怪。” 正胡思乱想间,霍斯羽礼貌疏离又带有一丝丝熟稔的话语传来,让杜梓宁一瞬红了脸,与此同时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他是记得自己的不是吗?他没有忘记自己! 禁不住抬头看向祁六珈,想要在她面前秀一下,羞红的脸也变得得意洋洋的,却是没想到人家祁六珈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状况,正侧着头和祝耀聊得正欢。 “雪儿,那个男的是谁啊,和她有这么熟吗?”杜梓宁噘了噘唇,忍不住问道。 “还有谁啊,不就是她的新欢吗?”霍雪儿微微冷哼,语气不掩嘲讽。 霍斯羽亦是虚了虚眸看向祁六珈,眸底隐有暗火。 “啧,祁六珈你赶紧将发花花照片的这个任务转给我,琦琦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对她的爱啊。” 祁六珈正和戚琦聊着天,戚琦让她给花花的照片她,祝耀正好看见了,忍不住说道。 “行啊,我告诉她,让你发。”戚琦也是早不久才知道祁六珈有个儿子,虽然没让她亲眼看过本人,但是光看照片就已经萌死了一大片姐姐阿姨奶奶的少女心。 不过祁六珈并不是一个爱秀的,始终是单身妈妈,又是在国外,她不想这么高调搞得人尽皆知,是以也没有在任何社交平台发过儿子的照片。偶尔真的忍不住了,会在一款名为“留白”的软件里记录自己的心情和日记。 这次她回来了不小心被她看到了屏保,便缠着让她给她照片,还要做小豆丁的干妈。 此刻,她和祝耀就是讨论这个事情。 他们旁若无人地进行着互动,祁六珈有心撮合祝耀和戚琦,便将三人拉到了一个群里,发了花花的一张照片和乌龟玩耍的照片之后便让祝耀去接力。 · 祁六珈心神闪了闪,按捺住心中的烦躁,从表情里挑选了一张自家儿子翻白眼的gif图过去,还很好心地回复了一句。 :好。那我先不说了。你和祝耀好好交流交流哈。 说着还发了个“飞吻”的表情,言语之暧昧让戚琦无奈的同时也有些想打她。 祁六珈也只是近来才注册的微信,上面什么都没有,连头像也非常随便,不知道从哪里搞的一幅画上去,画得十分抽象。她这个做了多年艺术生的人也看不懂。 “以下有请祁六笙先生和纪雁时小姐为我们演奏一曲《贺新婚》,也请爱乐器乐团上台准备。” 主持人再次上台说道,满脸都是笑容。 祁六笙和纪雁时并不同于普通的艺术家,一个在古琴界一个在二胡界都是小宗师级一般的人物,而且祁六笙的经历还十分传奇。 当初出了车祸后,他全身机能衰竭,所有人都以为他活不下去了,但他还是奇迹般活了下来,全身只有头能动。 他当时已经经历了高考,拿到了全国艺术学院古琴专业最好学校的一ffer,以后绝对前途无限,而且他也是被作为古琴的下一名宗师级般的人物而被寄予厚望。 然而却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所有人惋惜的同时也担心这么一颗天才巨星会陨落。 后来,经过一年多的复健之后他才重新操琴,两年之后,水平恢复原来的八成,直至现在6年过去,他已经是在古琴界中达到了年轻一代无人能企及的地步,可谓是非常了不起。 没有人知道他在背后付出了什么,只是看他依然是那种风淡云轻,永远置世事于身外的超然模样儿,便知道他已经凤凰涅槃。 而现在他特地挑选的这一曲《贺新婚》也足以代表祁家的诚意。 与霍斯羽和祁六珈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之外,霍斯呦和祁六笙并不高调,因为祁六笙从来没有给过霍斯呦任何希望。 她想闹都闹不起来。 祁六珈的儿子很喜欢他的小叔叔,得知祁六珈要回国还会看到祁六笙的演奏立即嚷嚷着让她拍视频给他看,祁六珈拗不过儿子,只能妥协。 祁六笙和纪雁时已经上台分别坐好了,祁六笙被人从身后推着轮椅,而霍斯呦和秦森也是在主席上看着,隔得角度不对,祁六珈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但大抵是不太好的。 演奏终于开始了,祁六珈和祝耀也停止了交流,拿出手机开始拍视频,霍斯羽长腿交叠,脊背闲闲靠在凳子上,一开始也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直至后面指尖微动,跟着他们的调子打拍子。 他轻轻阖上了眼睛,身上慑人的气势顿时有所收敛,眉宇变得沉静,舞台灯光特效打在他深邃而具有异族风情的俊脸上,每次都凸显出他脸上不同的特质来,独具魅力而迷人。 霍斯羽就是这样的人,即使他安静地坐着,他也是他那个世界里的焦点,无法忽视。 祁六珈眼角余光里都是他,手里即使举着手机拍视频但是也是会分心注意到他,就好像是和当年一样,人群之中,她一眼就相中了他,然后眼里就再也没有别人。 也只是一瞬失神,祁六珈便收回了目光自嘲一笑,恰是有视频电话打入,一看还是儿子打来的,她立即拿着手机起身并向祝耀示意,祝耀点头,让她小心点早去早回。 祁六珈出去宴会厅是要经过霍雪儿和杜梓宁身边的,这两人都好像是非常认真地看着台上的演奏。祁六珈一心一意想要快点接到儿子给的电话,也没有注意,踩着高跟鞋微提裙摆往外走。 鱼尾款的裙摆其实非常麻烦,虽然穿上去仙气十足,而且因着她伸得笔直如修竹一样的脊背,于昏暗中被灯光打出剪影,目光第一眼还是落在了她那一线被掐出的细腰上。 如斯美人,湖水绿的裙摆,站起来出现的须臾,像是洛水仙子浮出水面,足以让人失神。 然而伊人却不自知,低头看着手机,唇边噙着一抹笑,快步而去,带起一阵阵香风,浅淡似雨后浮现的青草味。 她丝毫没有注意在她刚刚经过杜梓宁身旁,还没有来得及离开时,后面的鱼尾便被人刻意用脚尖踩了一踩,又迅速地收回。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这一点点的阻力足以让祁六珈在宴席上跌倒,使她在众人面前出糗。 杜梓宁看着她毫无悬念地往前扑的时候,点了点霍雪儿的手臂让她也回头看看祁六珈的洋相。 祁六珈本来穿着高跟鞋走路就不太稳的,又被人这样设计了一下,即使她尽力稳住自己的身形还是无法完全站定。 她腿上的旧伤是她的致命缺陷。 眼看着就要扑在地上教人难堪,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横空而出接住了她,掐住她的细腰将她往怀里一带,几乎要搂着她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 冷冷白檀香再次近距离地涌入鼻端,祁六珈心神微跳,抬眸便对上霍斯羽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的宝蓝色眼睛。 “祁小姐,路下无情,小心点。”他话语沉沉,面容深刻表情却是寡淡,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搂住她也只是须臾,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直了,鬓边垂下了两缕不听话的发。 祁六珈抿了抿唇,捏紧了手机,平复心头的涟漪,“谢谢。” 而后她回头看了杜梓宁一眼,轻笑一声,拿着手机继续往前走。 只是这次步伐却是慢了很多,也没有看手机,当真是听霍斯羽的话。 霍斯羽看着她平安出去了宴会厅之后才收回了目光,周身气场倏尔变得冷肃,全然没有对待祁六珈时的温柔和耐心。 “杜小姐仔细你的腿,如果鞋子不合适的话,我不介意让人多送你几双让你慢慢挑选。”霍斯羽微微侧头看了满脸不甘的杜梓宁一眼,将她和霍雪儿之间的表情全都收入眼底,唇角弧度讥诮。 “不是我”杜梓宁身上一寒,脸上表情也有所收敛,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儿,全然无辜。 “不是你?杜小姐还真的是会开玩笑。”霍斯羽似笑非笑,看得人心尖发抖,“看来杜家最近项目是太多了,不太想和霍家合作了是吧?那行,回头我让商务部的负责人联系你们,再详细洽谈。” “堂哥,你怎么能这样?” 霍雪儿也有些急了,没想到他为了祁六珈那个贱人而搁置与杜家的合作,最近两家洽谈的大项目可是价值一个亿的海外大项目啊! 就为了这一脚?而且祁六珈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还占了霍斯羽的便宜呢。 “我只知道她的脚曾经受过伤。”霍斯羽收回目光不再看她们一眼,表情微恹,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他的人生,获取东西的权利太简单了,以至于一切都没有了挑战性,也没有了耐心。 唯独对她,他还算有些耐性。 祝耀一直留意着霍斯羽那边的情形,他们之间零碎的交谈他也听了个大概,不得不感慨的是,如果他和祁六珈想要找人合作开发这次的项目的话,霍氏是首选。 只是,以祁六珈的性子,怕是不想和他打交道吧。 霍斯羽这人,对即将订婚的准未婚妻一家都这般心狠手辣,虽则是为了祁六珈。 然而,如果祁六珈主动找他的话,恐怕会被他玩得团团转了。 所以,还是不行,不行啊。 祝耀心中轻叹,祁家姐弟,情路当真坎坷。 再抬头时,霍斯羽已经不在座位上了,有人叫走了他,也是大忙人一个。 “公子,温顿子爵想要单独和你见上一面,就在酒店5楼的房间里。”助手陈维文在霍斯羽身侧小声道。 “温顿子爵找我有什么事?”霍斯羽步伐不停,直往宴会厅外走。 “是想和你再次商谈一下在美国的那个大项目,他想请你再考虑一下” “不需要了。”霍斯羽打断了助手的话,眉宇微微凛冽,目光落向前方,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让他直接拟好合同明天去商务部敲定合作事宜。” “哈?”陈维文简直吓了一跳,那个项目不是已经和杜家商谈到最后部分,就差签字了吗?这个1亿的海外大项目霍家其实也是有意向作为聘礼的一部分给杜家的,那现在是联姻也失败了? “她在哪里?”霍斯羽在宴会厅外的大堂外搜索了一圈并没有见到人,禁不住沉声问道。 “谁?”陈维文真是没反应过来。 霍斯羽冷淡地瞥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满,陈维文被他这一眼看得鸡皮疙瘩起来的同时也福至心灵,脱口而出,“刚刚看到祁小姐好像找了医生拿药,医生应该安排她在临时的医务间里休息。” “她受伤了?”霍斯羽心中微突,语气带上了一丝他不自知的紧张。 “可能是,具体的不清楚。” “以后,她的动向,我要随问随到。”霍斯羽对他模棱两可的回答十分不满,直接对陈维文下了指令。 “”老板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助手啊!而不是私人侦探啊!陈维文在心里抓狂,但是还是不敢说半句不是。 “关系?” 祁六珈察觉出这话之中的不怀好意,轻笑一声,眉眼温柔语气却是残忍,“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关系?” “我以为我6年前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霍先生是聪明人理应看得特别清楚,再和我计较纠缠,不显得失了面子吗?” 而此刻霍斯羽已经去往临时医务间的方向,看到医生拿着冰袋匆匆进去,眸色一暗,截住了她,“我来。” 让花花有个完整的家庭也是好的,小家伙都念叨多久了,也不容易啊。 更何况他的病多一个人看着,去帮忙照顾也是好的。 “霍斯羽,该还的我都还人” “祁小姐家规这么严,我从来不知道你还可以玩‘成人游戏’这种东西。”霍斯羽语气骤然肃冷,手上徒然用力扯了她几丝头发下来,痛得祁六珈微微蹙眉。 “算是和好了吧。”祁六珈说到这个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别扭,毕竟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再在这种事情上动心,然而转眼间却带了个男人回来,还叨扰san,实在是不太好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san似乎看得出祁六珈并不十分自在, 想起她之前拒绝别的追求者信誓旦旦说的话, 心下好笑, 握住她的手, 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道:“你看不上别的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情人眼里有时候还真的是容不下别的沙子,你选的人很优秀, 值得你托付一生。” 祁六珈被她这一番话说得更不好意思了, 脸上有些发烫寒露, 这些年来san一直都在照顾她和花花, 两人虽是房东和屋主的关系, 但是相处下来比一般的朋友关系还要亲密。 “中标?什么中标?” 佟皓正和一只肥美的大闸蟹搏斗着,一时半刻没想明白霍斯羽在说什么,抽空抬头看他一眼, “霍氏最近又有大项目了?” 霍斯羽却是听得一阵恶寒。 待他看清楚来人的面容之后, 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有了孩子, 现在在国外。她说是她和别人生的。”霍斯羽平静叙述这件事情,明明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硬是被他用风淡云轻的口吻说出来。 “噗——痛痛痛我帅气的嘴角!”一只大蟹钳不小心夹到了佟皓的唇角, 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也顾不得拔下来了, 瞪大眼睛问道:“你和她做了?” “做了。” “”佟皓再次倒吸一口冷气, 似乎不可置信,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愿意?” 祁六珈家规之严谨整个上流圈子的人都知道, 作为百年望族, 就算现在成人游戏不是什么稀奇事,她也绝对不可能在没有结婚的情况下和霍斯羽发生关系。 可是现在霍斯羽爆出惊天一个雷,而且还不止一个,简直是刷新了他的三观。 “哎呦喂,妈的,霍老大你说话啊!怎么不说下去了?”佟皓被他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心,将蟹钳剥下来也不吃了,坐到霍斯羽身旁,铮亮着眼睛看着他。 恰是此时祁六珈也从别墅里走出来,本是和林萧有说有笑的,然而看清楚眼前的情景后,禁不住嫌恶地闭了闭目,暗骂: 霍斯羽把玩着手上编织复杂但细腻的红绳,目光也有些遥远,“她出车祸住院那会儿,再之后她去了国外,我们就分开了。” 佟皓听了之后也是唏嘘,“她当时她的双腿不是还受着伤吗?连走路都成问题,你怎么就能手啊?” 霍斯羽睨他一眼,似乎在怪他怎么这么多话,但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当时的事情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他原意不是和她发生关系的,虽然他也很想很想,可是不知道多少次,他还是按捺住,因为她看起来是那般的柔嫩脆弱,那一截细腰好像春天抽条的嫩柳,一折便断。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的欲望,一旦无法控制,就会决堤而出,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可偏偏那天,天时地利与人和,全都集齐了,干柴烈火,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 似乎每次的暴雨时节,他们总会发生某些无法言喻的,激烈的事情。 “你们真做了?” 佟皓还是不能置信,祁六珈那样的人,这么高冷的,好像活在另外的世界里的,不食人间烟火,真和他做了? 虽然说霍斯羽在某方面和她是同类型的人,但是还是难以想象啊。 霍斯羽冷冷瞥他一眼,有些后悔为什么和这个智商欠费的家伙说这些话,扔掉了手上的烟头,闭目养神。 他必须要想一想接下来应该要怎样做,这次回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当时戴t了吗?一夜多少次啊?她是不是在安全期?还是你们情到浓时自然而然就发生了?当时她不是还病着吗?生出来的小孩能正常?不会因为药物畸形?” 这个话题一聊开之后,佟皓也将自己的疑问给一股脑儿说出来了,吵得霍斯羽心烦,他索性侧了脸,彻底不理会他了。 “啧,你这么心虚当时肯定没戴,男人啊都这样啊,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啊有谁能像我这样坐怀不乱啊” 佟皓说着莫名感慨,霍斯羽终于忍不住,转头很淡地瞥他一眼,“我听说你有一次好像一夜御七女?没肾亏?” “咳咳咳——哪个王八蛋说的?给老子站出来!” 霍斯羽看了看表,觉得时间也不早了,打了个电话给霍斯呦,却是处于没人接听的状态。 想起宴席结束的时候霍斯呦喝醉了,一直在说胡话,硬是扯着祁六笙留下来他就有些头痛。 这些花草都活不下来的,但是过了段时间又神奇地活下来了,一直长到了现在这样子。尤其是那几盆多肉,都要蔓延成一个小花园了。” 刘姐说着语气里尽是唏嘘,她和祁家姐弟感情好,这回祁六珈回来了她也格外高兴,“小姐啊,你总算回来了,可想死刘姐了。” “这次回来了可能要过一段时间再走了,”祁六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笑容澄净如散开了烟雾的湖面,波光剔透,“刘姐,这几年来辛苦你了。” “不辛苦,看到你和少爷平安,我也没什么盼头了。” “小六下来了就赶紧过来吃饭,一大早闲聊像什么话。”祁父早已经坐在客厅里了,拿着报纸在看新闻,看到祁六珈下来了,淡淡瞥她一眼,示意她赶紧过来。 祁六珈对着刘姐吐了吐舌头,小女儿姿态尽显,只有在家里她才会这么放松。 “爸爸早。”祁六珈中规中矩地在祁父旁边坐下,唤了他一声。 “早。”祁父点头,然后收起了报纸,开始用餐。 祁父今年已经50有余,早年也是学艺术出身,与祁母十分登对。就只是后来孩子出生了,他转战商海,以供妻子和孩子有更坚实的物质后盾。这么在商海一沉浮已经是数十年过去。 现在的祁父早已经是独当一面,成为商界的龙头之一。 祁六珈姐弟遗传了父母的好基因,祁昭长得儒雅,一双丹凤眼长得勾人蚀骨,偏生入了商海,就少了几分风流多了几分凌厉,让人不敢小觑。 两父女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再见面时也是生疏,一直待差不多吃完早餐之后,祁父才开口说话。 “这次回来打算留多久,又有什么计划?”他从来都是一个有计划的人,而且目标明确,在对待子女的时候也不例外。 “这次回来我打算进军智能家居这方面,很可能也会结合室内空间合理利用的范畴,开自己的工作室,已经做了一个5年计划,打算在这里长期定居。” 祁六珈在说起工作和计划的时候还算适应,两父女的关系虽然不怎么好了,可总归,没到破裂的地步。 “嗯,”祁父点头,似乎在想着一些什么,片刻之后才重新开口,“你和阿笙今年都已经25岁快26了吧?你做姐姐的也该操心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父亲认识不少青年才俊,你自己挑一挑,合适的,父亲安排你们见面。” 祁六珈想去拿一根油条的手一顿,缩了缩指尖,眸光重新冷淡下来,她看向祁昭,语气坚定,“父亲,我不想这么早嫁人。” 祁父听见祁六珈这样说也禁不住停了箸看向她,目光凌厉带有探究,“为什么?” “没为什么。”祁六珈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看着一根没动的油条有些可惜,但她还是拿起餐巾擦了擦唇,动作一丝不苟,她站起来,不打算和祁父再次对话下去,“我吃饱了,父亲慢用。” “是因为霍家那小子?昨晚你看见他了,又想再续前缘?”祁昭见她要走,也顾不得这么多,直接将话抛出来。 “不是因为他。” 祁六珈攥了攥拳头然后转身,重新看向自己的父亲,目光澄净毫无阴翳,坦荡荡的,“我只是不想为了结婚而结婚,我这次回来有我自己周祥的计划,请父亲不要管我。” “不要管你?你一天姓祁,你一天就得听我的。”祁昭也终于动怒了,站起来看向她,语气强硬,“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当年的事情我也不管了,但是至少你要做好现在。霍家那小子不是你可以去招惹的,霍家在业内的影响力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父亲每天都要想着在他们手中抢资源。” “他那样的人,过于无情,且心狠手辣,不是你的良配。” 祁昭说到最后还是松了语气,低低说出这句话来。 终归是自己的女儿,当年做错了多少事情不要紧,那都是过去了的事情了,更何况她在国外这几年也早已经磨砺了心性,不会再像少年时期那般糊涂了。 他一直是这样相信着的,这几年他都放任她的自由,她和霍斯羽一东一西,隔了这么远,不会再有交集了,这次回来因为霍家的专门邀请,他无法推辞,才让他们姐弟出席。 但他不想因为昨晚的订婚宴而打破了祁家和霍家这两家以来一直秉持的规则,因为这毫无必要。 什么旧情复炽这样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父亲未免操心太过了,霍斯羽避我都来不及,哪会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祁六珈并不在意地说道,她自然是知道父亲为她好的,心里有暖流流过。 “他绯闻很多,”祁昭将话说开了也没什么负担了,将霍斯羽近年来的事情都告诉祁六珈,“就这份报纸而言,就有他的八卦和绯闻,你去网上搜一下更是多。纨绔子弟,底蕴与我们祁家完全不同的,你还是不要引火自焚。” 祁昭说着就将报纸摊开到桌面给祁六珈看,果然看到有一大幅版面是说霍斯羽的情史的,还非常详尽。 她瞥了一眼便无什么表情地收回了目光,轻吐出一句话,“知道了,谢谢父亲教诲。” “嗯,你去忙吧,刚回国也不要急着搞什么项目,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美国那边气候多变,你的身体也要注意下,不要逞强了。” 祁昭觉得自己的话都多了起来,而且很啰嗦,看着自家女儿出落得愈发大气空灵的面容,微有感慨,好歹是回来了,儿女双全。 祁六珈转身上楼,回到房间之后拿了平板想要查资料,回国之后她最焦急地是要找一间房子搬出去住,花花以后总不能留在国外的,她迟早要将他接回来的,但是祁父根本不知道花花的存在,她也没想好要怎样告诉他。 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她的父亲会喜欢花花的。 “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嘛,”祁六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浴室,视线定格在他们拉钩的手上,微笑道。 “妈妈你来了!叔叔说他是我爸爸,你同意吗?” 这句话说得很矛盾啊。 祁六珈不动声色地看了霍斯羽一眼,眼里有微微戏谑的痕迹:动作还挺快呀。 “爸比叔叔你说的是真的吗?”祁芣苡的眼睛亮了起来,好像还真没有一个追求妈妈的叔叔这样对他说过这样的话,那些叔叔虽然也喜欢他,可是每次过来眼珠子都是黏在妈妈身上的,那样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 他很不喜欢。 所以每次他都会将那些叔叔赶走。 但是这个叔叔祁芣苡大着胆子摸了摸霍斯羽的眼睛,好像对待什么珍宝那样,高兴说道:“爸爸,你的眼睛真的和我的是一模一样的,很漂亮。” “你是爸爸的儿子啊,眼睛当然一样了。”霍斯羽说道。 “那我也是妈妈的儿子,但是妈妈的眼睛就和我们的不一样了。”这也是花花时常纠结的一个问题。 祁芣苡这样一说,霍斯羽才重新认真打量了他们母子俩一遍,眉眼并不是特别相像,但是两人那股子的神韵和气质如出一辙。 总之,看上去就知道他们是母子,绝无第二种可能性。 但是,他怀里的女人也是太年轻了,走在街上就是大学生的模样儿,一点儿都不像有一个五岁的儿子。 思绪在脑子里过了过,霍斯羽自然是知道花花想问他什么,看着他期待的眼睛,捏了捏他的鼻子,“你的小鼻子像你妈妈的,小嘴儿也像你妈妈的,就连你笑起来也像你妈妈。” 她一张张照片浏览下去,这个报道写得非常不错,条理清晰,而且轻重分明。 首先是报道这些年来有和霍斯羽有过实际接触的女人。霍斯羽是一个集团的ce一,手里有这么多项目,应酬酒会总是少不了,必须要有女伴出席的应酬他都会带上女伴。 女伴并不确定,身份也不一样,许多都是金发碧眼的美女,也有黑发黄皮肤的华国人,总之各种各样。 只是,祁六珈看着这些女人的面容,总觉得她们哪里似曾相识。 可是具体是哪里相似她又说不出来。 霍斯羽身边美女如云,凡是和他接触过的,娱乐圈里的都大红大紫了,非娱乐圈里的,都沾到了霍氏的光,拿到了相应的资源,自此也声名鹊起。 霍斯羽简直就是一棵摇钱树,走到哪里哪里就有商机,是以除却他本身显赫的身份之外,也有这样的原因让他成为媒体争相报道的宠儿。 祁六珈翻遍了这篇报道终于找到了昨天所谓霍家命定总裁夫人的杜梓宁的一小幅页面,也许是霍家消息隐瞒得好,并没有走漏多少风声,又或许是因为霍家对于杜梓宁这个儿媳的人选还有顾忌,是以并没有让媒体乱报道。 她看着页面上寥寥数句对杜梓宁的描写不知怎地有些想笑,昨天某人不是挺骄横跋扈c恃宠而骄的吗?但是媒体好像不怎么卖她账啊,根本翻不出浪花来。 这么多绯闻女友真正让祁六珈在意的是一个叫“马思思”的演员,与她长得有五分相似。 偏偏这五分不上不下,似像非像,让人膈应。 祁六珈的目光定格在马思思的面容上良久,这才看向下面对她的文字描述。 这段文字描述主要是对她和霍斯羽相识过程的总结,长篇大论极尽详细。 马思思一开始只是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被潜规则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也是因为这样,在一次所谓的酒会上她差点被灌醉了酒被强行带上车去别的地儿做那种龌蹉事,凭借最后一丝清醒她在车上强行逃了出来,慌不择路之下来到了霍斯羽的车前,恳求霍斯羽救她。 于是一出老套但是又经久不衰的英雄救美的戏码上演,这篇报道还详细还原了当时的情景,简直是深入肺腑,不知道马思思给了多少钱这个媒体,才写得这么详细。 “霍公子当时正要从车上下来,他到曼利华酒店有重要的洽谈,没想到刚刚下车,一张带着惊慌c梨花带雨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马思思也顾不得什么,当时身处险境一头就扎进了霍公子的怀里,让他救她。” “自从那次之后,马思思开始崭露头角,摘遍影视的桂冠,而且她的面容也愈发精致可人,让人过目不忘。” “有专业的媒体曾经评价过,霍公子最喜欢的是马思思的眼睛,因为她的眼睛好像能说千万种语言,眨一眨就能到让你心痛的地步。” “那好,我待会儿来接你。”林萧热情,家里也是有钱的,知道祁六珈回国后肯定没那么快开车的了,便主动问道:“我去你家没错吧?” “嗯,没错。” “那一个小时后见吧。” “行。” 她说着便挂掉了电话,摊开自己的行李箱想要选一套衣服替换。 她的行李箱里装着的全是清一色长裤和各种不同的t恤或衬衫。 长裙也有几条,只是在国外因为要照顾小孩,她不怎么穿长裙,因为穿着不方便。 这次去看房子也无所谓穿得太漂亮了,直接穿得悠闲一点儿就行了。 祁六珈给人的感觉并不十分好接近,古代仕女气质高华,眉宇之间冷凝至冷静,而且她们仪态甚好,身上莫名透出一股常人所不会有的自信。 祁六珈跳了十多年中国舞,仪态c规矩早就刻进了身体里,即使她好几年没跳了,那种深入到骨子里的东西还是不变的。 所以,就算她穿得寻常,也别有一番滋味。 林萧看到她的时候一直大呼上天不公平,总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了祁六珈,无论从容貌还是身材来说,都没人能出其右,更何况她家族的底蕴,也是常人难比啊。 “我天啊你怎么好像都不会老一样?”林萧上上下下打量了祁六珈一遍,眼里不掩惊艳之色。 “有吗?”被人夸奖自然是一件高兴的事情,祁六珈摸了摸自己的脸,红唇微掀,“早上照镜子的时候我总觉得我长鱼尾纹了。” 她今年已经25了,25岁,女人年龄的分界线,她是什么状态她非常清楚。 “总觉得那就是没长啊!妈的不要在我面前笑,姐我会把持不住!”林萧边和她开玩笑边踩油门出发。 祁六珈听了她的话之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打算单身一辈子吗?” 林萧是不婚主义者,她从很早之前就从祝耀口里得知了,到目前,她依然是单身。 “对啊,单身万岁,自己赚钱自己花,自由自在,多爽啊。”林萧说道。 “那我真诚祝福你,”祁六珈笑着说道,笑容特别有感染力,她看向窗外,问道:“上林北路近年来转做住宅区了?” 她记得以前那里都没住宅区的,都是一些小店铺之类的,现在大变了? “是啊,涧川日新月异,上林北路早就变成住宅区了,不少明星在那里买了宅子,有传闻说新晋影后霍斯呦也在那里入手了一套,倒不知道是真是假。我给你选那里最主要是安全c方便,而且保密性强。更主要的是,我们以后的产品一般人并买不起,起码大部分是这样的,在高档小区里,更加能打响我们的知名度。” 林萧自然是研究过这些市场因素的,她读大学时有修过市场营销这门课,自然而然也将这个因素考虑进去。 祁六珈看着她严肃认真的表情,禁不住笑了笑,“林小姐果然是高瞻远瞩,将方方面面的因素都考虑进去了。” 祁芣苡的天赋,好像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才5岁的小孩,弹得一点儿都不比别人逊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一曲毕, 小豆丁表情严肃地收回最后一个音符, 转头看向霍斯羽, 看到爸爸没什么明显的表情, 不由忐忑, “爸比, 我是不是弹得不够好啊?” 霍斯羽回神,转头摸了摸祁芣苡的小脑袋瓜, 绽出一个笑容,“没有,弹得非常好, 好到超乎爸爸的想象之外。” “咦?尊的吗?我还以为我弹得不好呢!”花花听到霍斯羽这么高的评价,重新高兴起来, “爸比, 要不你也给我弹一首,让我学一学!” 小孩子总是需要别人赞赏和肯定的, 霍斯羽近段时间以来教了他这么多东西, 他窃以为爸爸也很厉害,毕竟刚刚饭桌上他说了很多东西他都是没听过的,心里对他更加是崇拜和向往。 “中标?什么中标?” 佟皓正和一只肥美的大闸蟹搏斗着, 一时半刻没想明白霍斯羽在说什么, 抽空抬头看他一眼,“霍氏最近又有大项目了?” “她有了孩子, 现在在国外。她说是她和别人生的。”霍斯羽平静叙述这件事情, 明明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硬是被他用风淡云轻的口吻说出来。 “噗——痛痛痛我帅气的嘴角!”一只大蟹钳不小心夹到了佟皓的唇角,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也顾不得拔下来了,瞪大眼睛问道:“你和她做了?” “做了。” “”佟皓再次倒吸一口冷气,似乎不可置信,“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愿意?” 祁六珈家规之严谨整个上流圈子的人都知道,作为百年望族,就算现在成人游戏不是什么稀奇事,她也绝对不可能在没有结婚的情况下和霍斯羽发生关系。 可是现在霍斯羽爆出惊天一个雷,而且还不止一个,简直是刷新了他的三观。 “哎呦喂,妈的,霍老大你说话啊!怎么不说下去了?”佟皓被他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心,将蟹钳剥下来也不吃了,坐到霍斯羽身旁,铮亮着眼睛看着他。 霍斯羽把玩着手上编织复杂但细腻的红绳,目光也有些遥远,“她出车祸住院那会儿,再之后她去了国外,我们就分开了。” 他并没有用“分手”这个词,而是用“分开”。 佟皓听了之后也是唏嘘,“她当时她的双腿不是还受着伤吗?连走路都成问题,你怎么就能下得手啊?” 霍斯羽睨他一眼,似乎在怪他怎么这么多话,但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当时的事情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他原意不是和她发生关系的,虽然他也很想很想,可是不知道多少次,他还是按捺住,因为她看起来是那般的柔嫩脆弱,那一截细腰好像春天抽条的嫩柳,一折便断。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的欲望,一旦无法控制,就会决堤而出,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可偏偏那天,天时地利与人和,全都集齐了,干柴烈火,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 似乎每次的暴雨时节,他们总会发生某些无法言喻的,激烈的事情。 “你们真做了?” 佟皓还是不能置信,祁六珈那样的人,这么高冷的,好像活在另外的世界里的,不食人间烟火,真和他做了? 虽然说霍斯羽在某方面和她是同类型的人,但是还是难以想象啊。 霍斯羽冷冷瞥他一眼,有些后悔为什么和这个智商欠费的家伙说这些话,扔掉了手上的烟头,闭目养神。 他必须要想一想接下来应该要怎样做,这次回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当时戴t了吗?一夜多少次啊?她是不是在安全期?还是你们情到浓时自然而然就发生了?当时她不是还病着吗?生出来的小孩能正常?不会因为药物畸形?” 这个话题一聊开之后,佟皓也将自己的疑问给一股脑儿说出来了,吵得霍斯羽心烦,他索性侧了脸,彻底不理会他了。 “啧,你这么心虚当时肯定没戴,男人啊都这样啊,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啊有谁能像我这样坐怀不乱啊” 佟皓说着莫名感慨,霍斯羽终于忍不住,转头很淡地瞥他一眼,“我听说你有一次好像一夜御七女?没肾亏?” “咳咳咳——哪个王八蛋说的?给老子站出来!” 霍斯羽看了看表,觉得时间也不早了,打了个电话给霍斯呦,却是处于没人接听的状态。 想起宴席结束的时候霍斯呦喝醉了,一直在说胡话,硬是扯着祁六笙留下来他就有些头痛。 但愿他这个蠢妹妹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吧。 “我走了,你也别留太晚。”霍斯羽收好手机,看到佟皓唇角破损了一大片,提醒了一句,“别再吃大闸蟹了,伤口也处理一下吧。” 说罢,起身便往外走。 “诶等一等,阿羽你就这样走了?”佟皓及时叫住了他,总觉得事情聊一半不聊一半不是他的风格,“你既然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怎么不找人查一下她?当初你不是也去过她的大学找她吗?” 佟皓的意思是,霍斯羽这几年来不是没找过祁六珈,甚至是花了不少力气找到她入读的大学,从英国跑去美国去找她,就是没找到她而已。 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不,佟皓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霍斯羽肯定看到了一些他不爽的事情,所以从此之后再也没提过祁六珈这个人。 “不查。查来没意思。”不是她亲口告诉他真相,又或者是不是他亲自找到真相,而是靠外力,他觉得相当没意思。 也只是简短的几个字回答,佟皓再回过神来霍斯羽已经不见了。 佟皓瘫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被灯光打得影子重重的天花板,无声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这次还真的是什么机会都没了,连孩子都有了,他还能去争取什么? 一 翌日。 晴空万里。蝉鸣持续鸣叫,祁六珈还没倒好时差,昨晚睡得非常不好,但她躺在床上了无睡意,阳光从落地窗中筛进来,落在她身上,刺眼非常。 她抬手挡了挡,看到外面院子树木葱茏更胜从前,高中时候她在家种的蔷薇花都变成一堵花墙了,正是开花时节,满墙满墙都是粉紫色的花,热烈而绽放出勃勃生机。 祁六珈站在窗前看了好一会儿,心情微微好了起来。 刘姐在外面敲门,说祁父已经回来了,让她一起下去吃早餐。 家里就只有她和祁父二人,祁六笙早已经不在家里住了,整座大宅格外幽深,更加显得古朴而历史悠久。 她跟在刘姐身后下楼,步伐踩在木质楼梯上空阔至空虚,目光始终落在院子的那堵蔷薇花墙上,“刘姐,今年的蔷薇花长势可人啊。早上看到的时候都吓我一跳了。” “是啊,小姐,这几年你不在,可惜这一丛花却是越长越好看,就连你早年买下的多肉,都长得特别好看呢。” 刘姐聊起花就来了不少兴致,絮絮叨叨地说着,“你当时刚去了美国没多久的时候,那位公子也来了一趟,取走了一丛蔷薇和一小盆多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取走了一丛的缘故,原本这些花草都活不下来的,但是过了段时间又神奇地活下来了,一直长到了现在这样子。尤其是那几盆多肉,都要蔓延成一个小花园了。” 刘姐说着语气里尽是唏嘘,她和祁家姐弟感情好,这回祁六珈回来了她也格外高兴,“小姐啊,你总算回来了,可想死刘姐了。” “这次回来了可能要过一段时间再走了,”祁六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笑容澄净如散开了烟雾的湖面,波光剔透,“刘姐,这几年来辛苦你了。” “不辛苦,看到你和少爷平安,我也没什么盼头了。” “小六下来了就赶紧过来吃饭,一大早闲聊像什么话。”祁父早已经坐在客厅里了,拿着报纸在看新闻,看到祁六珈下来了,淡淡瞥她一眼,示意她赶紧过来。 祁六珈对着刘姐吐了吐舌头,小女儿姿态尽显,只有在家里她才会这么放松。 “爸爸早。”祁六珈中规中矩地在祁父旁边坐下,唤了他一声。 “早。”祁父点头,然后收起了报纸,开始用餐。 祁父今年已经50有余,早年也是学艺术出身,与祁母十分登对。就只是后来孩子出生了,他转战商海,以供妻子和孩子有更坚实的物质后盾。这么在商海一沉浮已经是数十年过去。 现在的祁父早已经是独当一面,成为商界的龙头之一。 祁六珈姐弟遗传了父母的好基因,祁昭长得儒雅,一双丹凤眼长得勾人蚀骨,偏生入了商海,就少了几分风流多了几分凌厉,让人不敢小觑。 两父女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再见面时也是生疏,一直待差不多吃完早餐之后,祁父才开口说话。 “这次回来打算留多久,又有什么计划?”他从来都是一个有计划的人,而且目标明确,在对待子女的时候也不例外。 “这次回来我打算进军智能家居这方面,很可能也会结合室内空间合理利用的范畴,开自己的工作室,已经做了一个5年计划,打算在这里长期定居。” 祁六珈在说起工作和计划的时候还算适应,两父女的关系虽然不怎么好了,可总归,没到破裂的地步。 “嗯,”祁父点头,似乎在想着一些什么,片刻之后才重新开口,“你和阿笙今年都已经25岁快26了吧?你做姐姐的也该操心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父亲认识不少青年才俊,你自己挑一挑,合适的,父亲安排你们见面。” 祁六珈想去拿一根油条的手一顿,缩了缩指尖,眸光重新冷淡下来,她看向祁昭,语气坚定,“父亲,我不想这么早嫁人。” 祁父听见祁六珈这样说也禁不住停了箸看向她,目光凌厉带有探究,“为什么?” “没为什么。”祁六珈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看着一根没动的油条有些可惜,但她还是拿起餐巾擦了擦唇,动作一丝不苟,她站起来,不打算和祁父再次对话下去,“我吃饱了,父亲慢用。” “是因为霍家那小子?昨晚你看见他了,又想再续前缘?”祁昭见她要走,也顾不得这么多,直接将话抛出来。 “不是因为他。” 祁六珈攥了攥拳头然后转身,重新看向自己的父亲,目光澄净毫无阴翳,坦荡荡的,“我只是不想为了结婚而结婚,我这次回来有我自己周祥的计划,请父亲不要管我。” “不要管你?你一天姓祁,你一天就得听我的。”祁昭也终于动怒了,站起来看向她,语气强硬,“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当年的事情我也不管了,但是至少你要做好现在。霍家那小子不是你可以去招惹的,霍家在业内的影响力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父亲每天都要想着在他们手中抢资源。” “他那样的人,过于无情,且心狠手辣,不是你的良配。” 祁昭说到最后还是松了语气,低低说出这句话来。 ~ 那天晚上还是弄得太迟了,祁六珈被他折腾得昏昏沉沉,真的不明白那天坐了半天飞机,随后又是坐车什么的,回到家里还做了那么多别的事情,他不累,她其实都累了。 原本想着儿子和他们一起睡觉的话,他会有所收敛,可是没想到,还变本加厉了,有好几次她忍不住低叫出声,又害怕吵到儿子睡觉,硬是忍住,霍斯羽这个混蛋直接撬开她的唇齿,将他的手指放了进去,让她咬住。 她所在的位置恰是对着那块全身镜,他们赤坦相裎,能从镜子里看到每一处细节——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欲望的作用下变成这样,就好像自己都不像自己了,脸颊不仅变得绯红如滴血,整个人由里而外散发出一股子的媚态,她的唇太红了,像是在无声邀请着人去品尝。 诱惑至极。 男子精壮紧实的身躯就覆在她的身上,他的热度和他体内的狂热全都传到了她的身上,如一匹无人管教的野马,将马背上的她颠簸得无法喘息哪怕一口气。 祁六珈后来真的累了,他还不肯停下来,只能发狠似地在他肩上咬下一个齿印,逼着他停下来。 霍斯羽这才停下来,从她身上退出,捧着她的脸亲了亲,“累了?” 祁六珈有气无力地瞪他一眼,“只有你是不累的。” 听得霍斯羽低头闷笑,拿了大毛巾替她擦干净身体,又意犹未尽地亲了亲她的唇,这才抱着她出去。 床上,小孩儿睡得正熟,丝毫没有意识到不久前浴室里曾经酣战一番。 霍斯羽将她放到了床上,任由他替自己找来新的睡裙帮她穿上,她现在连头发都是湿的,根本没办法睡觉。 霍斯羽将她搂在自己怀里,旁边就睡着他们的儿子,这张床足够大,睡三个人也没问题,他拿来干净的毛巾帮她擦干头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也不说话。 两人的气氛静谧,祁六珈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享受着他的贴心服务,眼睛眯了眯。 她其实有话想要和他说,但是碍于儿子在场,还是忍了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终于阖上眼皮睡了过去。 梦里浮沉,冷暖自知。 一 翌日。 是被父子俩之间的对话吵醒的,眼睛还有些睁不开,身上也酸痛,干脆闭着眼睛听他们对话。 “爸比,一g~” “花花,早。” “爸比,你们昨晚是不是很迟睡?” “吵到你了?” 霍斯羽起来,拉开衣柜帮儿子挑选衣服,他身上穿着可爱的□□熊睡衣,睡衣有些大,又被他睡得拉拉扯扯的,掉了半边肩膀出来,和昨晚祁六珈的模样儿如出一辙。 他走过去理了理他的衣服,想着应该给他挑什么衣服穿。 “那倒没有,妈咪说我睡相可好了,我可没有醒,我是看到爸比的黑眼圈有些重,像熊猫猫~” 说至最后还要拉长了语调,两只手转成了圆圈放在眼睛前扮熊猫。 霍斯羽笑了,捏他的脸,“敢取笑爸爸了?” “我哪里有取笑爸爸,我说的是实话!”花花笑着躲开他的触碰,看到祁六珈还在睡,又不敢笑那么大声。 他今天忽而觉得妈妈真是变得很美很美哦,美到想让他亲一亲,悄悄走到霍斯羽身旁,放轻声音问他,“爸比,你觉得妈妈美吗?” 霍斯羽微怔,抬头看向祁六珈的方向,看到她瓷白的小脸搭在浅蓝色的被子上,阳光柔和地拂在她脸上,睡颜恬美而安宁。 他突然就舒出一口气,随即又屏住,小声对花花道:“你去将妈妈亲醒。” “爸比,我们一人一边,你亲左边,我亲右边将妈妈亲醒好不好?” 霍斯羽笑了,“好。” 于是两父子像做坏事那般,蹑手蹑脚地走到祁六珈身边,数了“一c二c三”一起亲下去。 “妈妈你个小懒猪赶紧起床啦,太阳晒到你的小屁股了!”花花亲完之后还要拉长着调子加了一句。 祁六珈不得不睁开眼睛,看到一大一小围在她身边,先是亲了亲花花的脸,又嗔怪地看向霍斯羽,“小孩子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亲子互动。”霍斯羽其实也有小孩心性,只不过是隐藏得比较深而已。 不然,他也不会每年去玩一项极限运动了。 “你先带花花去洗漱吧,我再睡一会儿。”祁六珈是真的起不来了,昨晚都要累死了,一看霍斯羽,虽然黑眼圈是严重了一点儿,但是他的精神看上去真不错。 “今天我要去处理项目的事情,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来,明天能抽一天和你们一起玩儿,”他说着又看向花花,“儿子,有没哪里想去玩儿的?” “我想去海洋动物馆,可以吗?”他真是想去很久了,但是妈妈一直没时间陪他去,这回爸比既然让他挑选,自然要趁机提出来了! “后天要去医生那里复诊,明天还是不要玩太疯好一点儿。”祁六珈不带花花去海洋动物馆自然有她自己的原因,儿子心脏不好,虽然现在已经自动愈合了大部分,可是还是不得操劳,这是关键时刻,她不敢出什么差错。 霍斯羽想了想,看着花花抬起头扁着嘴一脸期待看他的眼神,一下子还真是心软,有谁能抵挡他的儿子用这样一记“眼神杀”,什么事情都不做,就这样看着你? 根本不可能。 于是,只能看向祁六珈,“我们去到那里不玩那么多项目,机动游戏都不玩,只观看动物你觉得怎么样?” 祁六珈皱眉,仍旧犹豫,她真的不敢拿花花的健康冒险,2岁他被确诊有先天性心脏病,一直到现在5岁,她都提心吊胆地过着,这也是她这么迟没带他回国的原因。 虽然最近医生说有好转,但还是不敢太大意。 霍斯羽见她还犹豫,便察觉出事情的严重性了,也不想强迫她,他有一百种方法能让花花玩得高兴,只是儿子想去海洋动物馆,而且还好像想去很久了,他不舍得拒绝他。 “妈妈妈妈妈妈,我们一起去吧!一起去吧!说不定还能看见小叶姐姐呢!” 花花开始他的魔音缠功,晃着祁六珈的手,想软磨硬泡让她答应。 “今天我先带你去复诊,医生说过没问题的话,才带你去。”祁六珈最后还是松了口。 “好耶!妈妈对我最好了!”祁芣苡抱着祁六珈亲了几口,让祁六珈十分无语,按住儿子,“先去洗漱。” “好!”然后就“噔噔噔”地跑去洗漱了。 霍斯羽坐到床上搂住她的腰,问道:“需要我和你们一起去吗?” “不需要啦,你去处理工作好了,又不是第一次去医院。”祁六珈还犯懒,安心窝在他的怀里轻声答话。 霍斯羽越听心中越不是滋味,这些年来他们母子俩过的都是怎么样的生活? 母亲身体不好,连带儿子的身体也不好,而且还是最重要的心脏出了问题。 当初被? “爸比c妈妈你们又亲亲了?也亲一亲花花好不好?” 两人正缠绵间,花花不知何时拿着牙刷边刷牙边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祁六珈听着儿子含糊不清的话语, 看着他一脸好奇的眼神, 心里大窘,一次被抓包她还能淡定且机智地化解,第二次c三次的话她真没那么厚脸皮了。 更何况, 看着自家儿子纯洁又有些小期待的眼神,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 只能扯了扯霍斯羽的衣袖, 小声嗔怒,“喂,是你要亲我的, 赶快和儿子解释!” 霍斯羽看着她这副窘迫的模样儿, 禁不住乐了, 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放心。 然后起床,往祁芣苡的方向走去, 抹了抹他的小下巴, “儿子,你的泡泡都跑下巴下面了,还不去冲一冲?” “啊?我帅气阔爱的形象啊!”花花听他这样一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蹬着小短腿往浴室里跑, 势要维护自己的形象。 霍斯羽看了失笑, 回头瞥祁六珈一眼,“看看你养的儿子, 小小年纪就会说‘形象’了。” “你昨晚教他钢琴, 就知道他是个注重礼仪的, 形象于他来说,当然重要了。”祁六珈笑着回话,慢悠悠地看他一眼。 “你昨晚都知道了?”霍斯羽突然问道,语气并不确定。 “嗯,霍先生,教得不错嘛,以前总不见你这么有耐心啊。”祁六珈打趣他。 宴席上的氛围随着男人清朗话语的出现而变得凝滞了起来,说话的人不是谁,正是刚刚找了祁六珈没多久的祝耀。 他好像不知道宴席上发生了矛盾,看到祁六珈之后立即在她身旁坐下,语气亲昵地让她给他斟一杯茶。 “哎呀,小六,我快渴死了,赶紧给我斟一杯茶润润喉。”祝耀略带夸张地说道,像一个大男孩,事实上他的年纪也不大,和祁六珈同年,今年都是25岁。 与霍斯羽相比,他是彻底的阳光温柔型,因为之前有跳舞的缘故,让他的腰杆时刻都绷得笔直的,看起来特别精神,而且他不像霍斯羽那般浑身都有一股不近人情的压迫气势,相反地,他看起来亲切,特别好接近。 “你自己有手,自己装。”祁六珈才不理会他。 “诶,你怎么能这样?我大老远地陪你回国,刚刚还为了你的弟弟忙前忙后的,让你斟一杯茶给我意思意思一下也不行了?” 祝耀说话的声音其实不大,周遭已经暗了下来了,台上司仪也在说开场白了,灯光时不时打在他们身上,让他和祁六珈格外惹人注目,这样看过去郎才女貌,犹如一对璧人。 “”祁六珈拿他没办法,瞪他一眼,抬手给他斟了一杯茶,并问道:“阿笙在后台没遇到什么事情吧?” 语气已经是有些忐忑不安了,毕竟霍斯呦这次订婚宴特地请他上台演奏已经显得非同寻常了,两人不见面还好,一见面的话,真不知道霍斯呦会对她的弟弟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 “你凑近一点儿来听,我悄悄告诉你。”祝耀始终觉得这件事影响不太好,刚才后台上那个冲突激烈,他敬祁六笙是一条汉子。 祁六珈并没有多想,毕竟在宴席上大声说话不是一件好事,说是靠近也是保持了一小段安全距离,可是在外人看来他们的动作就像情侣般亲密。 霍雪儿和杜梓宁两人恰好坐在祁六珈和祝耀对面,将他们两人的小动作全都收进了眼里,眼里不屑的光尽显。 “一方面缠着斯羽哥,另一方面又搭上一个小白脸,祁六珈就这么贱?” 大抵女人天生就属于那种喜爱攀比,心存嫉妒的生物,杜梓宁本来对祁六珈没什么想法的,可是听了霍雪儿说她和霍斯羽有一段之后,怎么样看她怎么样不顺眼了。 尤其是,她已经认定自己是霍家的儿媳妇了。 “她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还多了去了呢,”霍雪儿话语里也带着不屑和轻蔑,“当年简直是害惨了我堂哥了,差点被大伯娘软禁他半年。” “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杜梓宁实在是不知道他们的过往,心里排斥知道,但是实在又好奇,最后还是追问道。 “不就是他们谈恋爱被双方家长都知道了,她那个爸爸一口咬定是霍斯羽带坏了她,亲自上门去闹” “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起劲?” 霍雪儿正想将话给说下去,身侧却是突然传来一阵白檀冷香的味道,她堂哥身上独有的味道,好闻却冷。 一如他这个人那样,好看却是不好讨好。直觉让人觉得他危险。最好不要靠近他。 她抬头看向他,及时收了口,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点,“随便聊聊,我刚刚还想找你过来坐一下呢,没想到你主动就过来了。” “找我?” 霍雪儿身边还有一个空位,侧对着祁六珈的,但是也是能看清楚她的一举一动,虽然不完美,但也无可挑剔。 他拉开座椅坐了下来,倒是没有特意去留意祁六珈,而是“专心”地和霍雪儿对话,“找我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霍雪儿状似不满地控诉,“表哥,梓宁你不记得了吗?人家今天来这么早就是为了要见你一面,你倒好,居然忙到现在才出现!” 她说着就让出半边身的位置将杜梓宁给露出来,“梓宁,你斯羽哥来了,刚刚不是心心念念想要见他吗?现在人来了,快点打个招呼吧。” 霍雪儿一副撮合霍斯羽和杜梓宁的意思,而且还非常高调,台上主持人的开场白已经说完了,也让酒店先上冷盘让宾客们先吃,是以相熟的人都在宴席上交谈起来。 而霍雪儿为了使祁六珈嫉妒,也为了帮杜梓宁争回一口气,话也说得大声了一点儿,让宴席上的人都能听见。 宴席上的人都是人精,自从祁六珈坐下来之后,硝烟味就没有停过,再加上霍斯羽绯闻男主角也来了,全都竖起耳朵去注意事态的发展,几乎是连菜肴都来不及吃了。 “雪儿,你不要说得我这么不矜持行不行?我哪有一大早就来啊,”杜梓宁嗔道,但还是害羞地觑向霍斯羽,小声道:“斯羽哥很久没见,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祁六珈和祝耀在这边的交谈稍微停了一下,她坐在她们对面,就算不想看见c不想注意都非常难,眼皮懒懒抬了下,似是看了她一眼又像没有,这般空灵的目光还是看得杜梓宁打了个寒颤,敢情是这空调又调低了。 然而不得不说的是,杜梓宁那个声音的甜度和腻度把握得刚刚好,是霍斯羽喜欢的那种类型。 她也只是抬眸瞥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杯里的茶,好像并不在意霍斯羽会怎样回答。 然而,话音未落,霍斯羽长臂便搂过来,那张俊脸凑近,在祁六珈唇边印下一吻。 这骚操作。 祁六珈被他弄得有些呆,他已经放开了她,在她耳边耳语,“晚上回来再好好亲你。” “”你快走吧! 一 霍斯羽离开之后,祁六珈也收拾收拾带着花花去医院检查身体了。 都是相熟的医生,去到医院没费多大功夫就轮到了他们,照看花花的是一个女医生,给花花做了常规检查,又让他去照ct,全方位检查心脏的功能和动向,理所当然是少不了抽血的。 早上虽然一家三口都在吃早餐,但是花花其实没吃,只喝了杯温水。 在等待结果的过程中,林萧和祝耀在微信群里又有新的消息传来,先是问了祁六珈在美国那边的情况如何,再说工作上的事情。 :六六,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了?安全到达了吧?在就吱一声哦。 :昨天到了的,今天带儿子到医院检查,过几天才能回来。谢谢关心哈~ :咦咦咦,等等等等什么儿子?什么儿子?什么儿子?!告诉我!我错过了什么了?!(掀桌子! :六六有个小孩你不知道吗? :妈呀我知道什么啊?什么小孩?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祁六珈倒真不想在群里讨论这个事情,只得把话题揭过。 :你们找我不是只是聊八卦的吧? :当然不是了,我们找你是想告诉你,霍氏集团策划部的人已经和我们联系上了,说是会接洽我们的竞标项目,你的那位霍先生也已经同意了做我们的代言,这次合作可谓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真的? 祁六珈还真没有想到霍斯羽真的同意了,她当时以为他只是说一说,毕竟,让一个集团的总裁去做一个小品牌的代言人,那是一件多么有面子的事情? 而且,想一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啊。 :什么真的?人就在你身边,他什么风声都没有透露给你? :还真没有。 :那或许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霍斯羽会有这么浪漫?祁六珈看到祝耀的话还真忍不住想了一下。 答案是:会。 :我回头再向他确定一下。 :行啊。对了,六六,你可能不知道的是,顾一亦和唐青时都想找到你给你道歉,你觉着怎么样? :当然是拒绝啊! :唐青时说愿意担任我们的代言人,并且不计酬劳。 :倒贴都不需要他好吧? 林萧一提起这两个人就火大,不等祁六珈回答,便进入了抢答环节了。 :艾玛,林萧不要这样好不好,让六六回答一下。 :我觉得还是听从林萧的意思,难道霍斯羽还不能满足我们的要求? 这句话倒是有些调侃的味道了。 :啧啧啧,祁六珈,你秀恩爱不要秀到这里好不好? :咳咳,我哪有?当初是谁屁颠屁颠拿他的照片发群里的?还不让人说一下了? :好啦好啦,别撕~再则有个好消息告诉你的,那位想要让你坠马的林氏小姐,第二天就从涧川里消失了,杜梓宁她们的下场也不怎么好,杜氏集团第二天的市值直接蒸发了5个亿,原因是,他们有不合格的产品被披露出来了,闹得还挺大的。 祝耀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末了,还告诉祁六珈更多消息。 :杜家自然是知道这是杜梓宁惹出的大头佛,已经让杜梓宁去给你家道歉了,但是你父亲和弟弟都没有原谅她,看来,恐怕杜家这回真要遭了。 话说得惋惜,但是语气里真没多少惋惜的成分在。 祁六珈在这边听着,有些担心霍斯羽这样做会不会惹人诟病,她当然不觉得他这般雷霆手段有什么问题,只是,身在这样的名流豪族,其实有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 “以下有请祁六笙先生和纪雁时小姐为我们演奏一曲《贺新婚》,也请爱乐器乐。 她不怕杜梓宁逍遥法外过得舒心,就只怕霍斯羽被人抓住把柄而已。 霍斯羽起初并没有注意到霍雪儿身边还坐了一个人,原因无他,霍雪儿名字虽然取得好,但是她的体质的确是如祁六珈所说的那般属于易胖型,就算是吃空气也会肥的那一种,所以她整整一个人杵在椅子上,轻而易举地将身材娇小的杜梓宁给完美遮挡住了。 “哥,你不会是真的不记得梓宁吧?上次人家一家来你家造访的,大伯娘还赞她来着。”霍雪儿一看霍斯羽面无表情的模样儿,看向杜梓宁的目光也全然陌生,禁不住问道。 霍斯羽还是持续盯着杜梓宁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倒是不是去刻意记忆这个女人的容貌,而是想起祁六珈刚刚在床上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她说他都快要有未婚妻了,现在听霍雪儿的意思是,是眼前的这一位? “哥你不是吧” 霍斯羽的持续沉默让霍雪儿都有些急了,忍不住又低声说道。 因是他这边太过安静了,祁六珈还是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她其实没什么意思,就只是有些奇怪,却是没想到撞入了一双宝蓝色似笑非笑的眼睛里,他的眼神似在嘲笑她,又像是在生气,总之是毫不掩饰地攫取住她一瞬的目光,情绪复杂到让她失神。 生气?他为什么会生气?美人投怀送抱啊,还有堂妹完美助攻,他生气个毛线啊。 祁六珈心里愤愤地想,但随即又有些高兴,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她从他众多的情绪里读出了他应该是一丁点儿都不记得杜梓宁了。 又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有杜梓宁这号人物。 想一想,有些替杜梓宁可怜。 “没想到杜小姐和雪儿是这么相熟的,刚刚招呼不周,不要责怪。” 正胡思乱想间,霍斯羽礼貌疏离又带有一丝丝熟稔的话语传来,让杜梓宁一瞬红了脸,与此同时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他是记得自己的不是吗?他没有忘记自己! 禁不住抬头看向祁六珈,想要在她面前秀一下,羞红的脸也变得得意洋洋的,却是没想到人家祁六珈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状况,正侧着头和祝耀聊得正欢。 “雪儿,那个男的是谁啊,和她有这么熟吗?”杜梓宁噘了噘唇,忍不住问道。 “还有谁啊,不就是她的新欢吗?”霍雪儿微微冷哼,语气不掩嘲讽。 霍斯羽亦是虚了虚眸看向祁六珈,眸底隐有暗火。 “啧,祁六珈你赶紧将发花花照片的这个任务转给我,琦琦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对她的爱啊。” 祁六珈正和戚琦聊着天,戚琦让她给花花的照片她,祝耀正好看见了,忍不住说道。 “行啊,我告诉她,让你发。”戚琦也是早不久才知道祁六珈有个儿子,虽然没让她亲眼看过本人,但是光看照片就已经萌死了一大片姐姐阿姨奶奶的少女心。 不过祁六珈并不是一个爱秀的,始终是单身妈妈,又是在国外,她不想这么高调搞得人尽皆知,是以也没有在任何社交平台发过儿子的照片。偶尔真的忍不住了,会在一款名为“留白”的软件里记录自己的心情和日记。 这次她回来了不小心被她看到了屏保,便缠着让她给她照片,还要做小豆丁的干妈。 此刻,她和祝耀就是讨论这个事情。 他们旁若无人地进行着互动,祁六珈有心撮合祝耀和戚琦,便将三人拉到了一个群里,发了花花的一张照片和乌龟玩耍的照片之后便让祝耀去接力。 戚琦瞬间拿她有些没办法,但还是在微信里提醒道: “” 祁六珈忽而感受到戚琦对她的深深恶意,什么“你家那位霍先生”,她和他有半毛钱关系吗?“没没有一整晚,”祁芣苡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也就半个小时左右,不超过半个小时,是在安全的期限里的。” 然而祁六珈还是板起了脸,一本正经地教训他,“你之前答应过妈妈的事情是不是忘记了?” “没有”祁芣苡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了,也不敢看祁六珈,怕看到妈妈愧疚痛苦的表情,“妈妈,我昨晚只是太高兴了所以才这样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以后我不玩了。” 平日里两母子可以肆无忌惮地打打骂骂,但是一到了这样的事情,祁芣苡立即收起了那份打闹的心思了。 他知道自己的妈妈真是很不容易,所以才想给自己找个好爸爸,分担妈妈的担子。 “以后是不是真不玩了?不会不舍得?”祁六珈听他这样说,才转过头看他。 祁芣苡一想到以后真的真的不能再玩儿钢琴了,爸爸给他的谱子他也不能再弹了,眉头都纠结成一团了,内心在矛盾挣扎,怎么样都下定不了决心。 祁六珈静静地等着他回答,心中有些好笑,唇边的严肃也快绷不紧了,但还是绷住。 “我妈妈,我觉得我不能对你撒谎慌。”到了最后,祁芣苡终于抬起头来,勇敢地看向祁六珈,像是下定决心那般,闪着一双明亮的宝蓝色眼睛。 “嗯?你说说。” “我我放弃不了钢琴,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我想变成好像爸爸那样厉害!那样就可以天天弹曲子让妈妈开心!” 小孩子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的世界里也只有爸爸妈妈这些重要的c不能割舍的人,他在努力维系这些关系。 “我就每天弹10分钟吧,”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被割肉般的心痛表情,因为10分钟真的太少了,可是总好过没得碰,“这样,妈妈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祁六珈听到这里真是觉得又心酸又好笑,用力将他抱回到怀里,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花花真的是妈妈的宝贝儿,贴心小棉袄。” “妈妈,你不是在生我气吗?”花花的小脸被祁六珈挤得变型,呼吸也有些难受,但是他能感受到祁六珈身上散发出来的快乐,他还以为妈妈会骂他一顿呢。 “我没生你气呀小花花。”祁六珈又忍不住想将他抱到自己怀里,小孩身体软软的,真是分外让人迷恋。 但是花花却忸怩地坐回原地,羞红了脸,“妈妈你不要再这样抱我啦,我五岁了,”伸出一个巴掌来,“再让妈妈抱着可没有男子气概了!” 祁六珈心神闪了闪,按捺住心中的烦躁,从表情里挑选了一张自家儿子翻白眼的gif图过去,还很好心地回复了一句。 :好。那我先不说了。你和祝耀好好交流交流哈。 说着还发了个“飞吻”的表情,言语之暧昧让戚琦无奈的同时也有些想打她。 他是赶过来的,一签完合同就过来了,对方本来还想邀请他留下来耍一会儿的,却是被他一口拒绝。 弄妻侍儿比吃喝玩乐来得有趣且重要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身后灼热的温度一下子覆盖到祁六珈身上,冷冷白檀香如影随至, 让祁六珈微微晃神, 回头看他一眼, “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原以为他要忙一整天,没想到离开3个小时他又出现了。 “咦,爸比你忙完工作下班班了?”花花一看到霍斯羽来了,立即不玩儿了,屁颠屁颠地来到霍斯羽身边, 仰着头看他,满脸笑容。 看得出,他对霍斯羽十分依恋。 明明两人真实见面的时间不超过一天,至多算得上是刚刚认识,怎么就突然这么亲昵了? 血脉的关系,有时候还真的是过于微妙了。 “花花宝贝儿,告诉妈妈, 现在是不是在家?” 祁六珈接到儿子的电话之后心情逐渐放松下来,虽然霍斯羽这个大魔王还在她身边, 然而儿子高兴的情绪感染了她, 让她没那么紧张。 “是哒~花花今天也猴乖哦~”说着还向着祁六珈比了个剪刀手, 一脸天真烂漫的笑。 小孩看上去也就4c5岁, 年纪不大, 肤色雪白, 眼睛大而明亮, 但是, 唇色微微苍白,整个人看上去也较同龄的孩子瘦弱,疑似患上什么难缠的病症。 祁六珈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儿就心软下来了,“花花乖不乖可不是花花自己说了算的,不过今天嘛,妈妈就当花花很乖吧。” “嘻嘻,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敲敲敲敲想念你dei~” “妈妈才刚下飞机,没那么快啦。”语声柔和带着宠溺,和面对霍斯羽的时候截然不同。 “那妈妈,坐飞叽叽好玩吗?是不是像过山车那样好玩哒?”说着还摆动手臂,做出过山车旋转时的弧度来。 两母子虽然隔着屏幕,但旁若无人地聊着。 霍斯羽虽然没看到她的手机屏幕,然而他全程还是在认真地听着,看着他们两母子互动,他们居然一点儿都没有提及到除却音乐c生活之外别的任何一位男性。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谈论那个存在着的丈夫或爸爸。 霍斯羽始终不肯相信祁六珈能抛得下过去,他深知她的为人,就算她看起来多无情,都肯定会对他旧情难忘。 只是,现在他一时半刻不忙着探究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现在这副模样儿,浑身都好像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她的神情很平静,偶尔说到好玩的地方还会低低笑出声来,因为有着良好的教养,她的笑声听起来并不突兀,而且总让人想要知道他们具体在聊着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霍斯羽觉得,他是不是一个人呆得太久了,以至于变得这么敏感或者是害怕寂寞? 祁六珈一双小脚还被他握在掌中无法动弹,偶尔会在他的大腿上蹭一蹭,若有似无地勾着你的魂,让你失神。 她现在的坐姿也是别扭,为了不让霍斯羽一窥究竟,直接捧着手机扭着头转到一边,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白皙尖细的下颌,在黑发的映衬下格外分明。 他记得她的脸型是偏鹅蛋脸的,高中时还有些婴儿肥,不说话的时候两颊微鼓,明明是十分矜贵看起来极难靠近的一张脸,因着这红润的婴儿肥而变得有些可爱。 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想捏她的脸,在一起之后他更加是肆无忌惮,有事无事总会戳她的脸。又由于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小心思,他总是用各种各样的借口直至她19岁那年,出了车祸之后,因为药物治疗而日渐消瘦,他就再也没见过她的婴儿肥。 祁六珈当时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必需品,除却空气。自然,爱情也一样。 母亲去世之前,她最重视的是舞蹈,母亲去世之后,亦然。 他还没有去找drjh一nn去看祁六珈的病历,深入了解她的情况。 这些年来他们母子俩实在是过得太苦了,他实在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升上高中,眉宇间依然笼着似有若无的哀愁,看人时的眼神总是清凌凌的,似是无情却又多情。 霍斯羽认真地听着drann说话,偶尔会看花花一眼,小家伙。 “他是你儿子?叫‘花花’?”霍斯羽看了看她的脚踝,紫青倒是退了一点儿了,看起来没那么吓人。 “你先将我的腿放下,我再告诉你。”祁六珈也是死撑着,她的腰和她的腿都不太行了,稍微坐久了或是站久了都会酸麻,今天以这样的动作一直坐着,她的腰都快要断了。 霍斯羽瞥了她一眼,见她态度温和,没之前那么剑拔弩张也就稍微缓和了语气提醒她,“你可以将你的腰给转过来,而不是让我将你的腿给放下去。” 话语里意思不明,让祁六珈再次警惕起来。 “看祁小姐的眼神似乎很期待我对你做一些什么事情?”霍斯羽看着她看向自己戒备的眼神就忍不住冷笑一声,粗糙的大手从她的脚踝处伸了进去,掠过光洁的小腿一点点往上延伸,让祁六珈起了一身疙瘩。 “霍先生,你是不是脑补过度了?又还是我刚刚说的话你还听得不够清楚?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人介绍耳科医生给你认识。” 祁六珈按住他想继续使坏的手,微微弯了腰盯紧他的眼睛说道。 霍斯羽与她对视片刻,看出她眼中的坚定还有一丝丝的愠怒,终是抿了抿唇,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 “刚刚为什么要对你儿子撒谎?” 还真是穷追不舍啊。 祁六珈无奈,也已经是极度不耐了,霍斯羽这般纠缠着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因为报复?他现在是连她所说的半句话都不肯相信了。 “你们现在是要干什么?祁六珈在里面这么久了,你们却把门给反锁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在房间里正僵持间,戚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祁六珈的神经松了松,瞥向霍斯羽,眼神有戏谑,“霍先生,我朋友来接我了,希望下次不要再见。” 而后她将自己的双脚从霍斯羽大腿上收回,重新穿上高跟鞋打算往外走。 霍斯羽看到她这般动作禁不住皱了皱眉,“你就打算这样走出去?” “一点儿扭伤,不劳你操心。”祁六珈字字句句都要和他划清界线,让霍斯羽心头更加烦躁。 脚踝是她在宴会厅时被杜梓宁那一脚弄的,在车祸之后她已经比不上以前了,本来穿高跟鞋就已经有些危险,再被杜梓宁这般存心一踩,即使没带来意外,然而她的脚还是娇气地肿了。 她是一刻都不想逗留在这个房间里了,强忍着痛楚走了一步,外面的争吵声愈演愈烈,祁六珈担心戚琦被欺负,也顾不得疼痛,快步往外走去。 霍斯羽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动,眼睛却是追随着她的背影,依然和以前一样,无论身上有多狼狈,她都喜欢死撑而不被别人知道。 鱼尾款长裙完美遮住她脚踝上的伤,她走路的姿态也无懈可击,如果不是看到她的脚踝伤得这么触目惊心,根本看不出她的异样。 霍斯羽一直盯着她脖颈之后裸露出来的一小片肌肤,那里也是绷得笔直,连接着她平直削瘦的肩骨,构成一种防备抵抗的姿态。 霍斯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面前一步一步地走过,心里莫名煎熬,她每踩一步都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他能感受到她所忍受的痛楚。 让他十分不爽。 该死。 他在心中暗骂一句,始终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站起来三两步绕过了沙发来到她面前,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弯腰,一手穿过她的腿窝一手扶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祁六珈心中始终是怵他,以为他不让她离开,拼了命地挣扎,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然而霍斯羽却是无动于衷,一手拍在她的屁股上,冷了语气,“安静。” “” 祁六珈觉得自己的好气度在他面前每每都要被他弄到破功,心里骂了他不知道多少遍,偏偏不敢骂出声来,害怕激怒了他,到时候更加遭殃。 他见她双手无处可放但是仍然倔强地不肯搂紧他,唇角弧度嘲讽,搂住她的腰的手突然一放,祁六珈整个人直直地往地上坠落,吓得她惊叫一声的同时,也只能伸出双手搂紧他的脖颈。 “你是故意的。”祁六珈惊魂未定,抬起头来对上他深邃如海的眼睛,几近咬牙切齿地说道。 霍斯羽绷紧的唇角松了几分,“祁小姐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开了门,戚琦还在外面与陈维文据理力争,陈维文这人精为了b一ss以后的幸福在戚琦的冷嘲热讽下刀枪不入,依然摆着一副笑脸对着戚琦,让戚琦几乎想打人。 好不容易等到门开了,却是看见祁六珈被霍斯羽抱在怀里,挚友脸上红红的,不知是羞还是气的,冲淡了些许病态的白,眉梢处染上了一丝的媚色。 灯光映照下,貌美如水中月,只能看不能亵玩。 可偏偏,她被他抱在怀里,像护着一朵娇花那般,眸光幽深地看着其他人。 戚琦碰上他的目光心里打了个突,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有些害怕,眼前男人气场强大非一般人可比。 还未说上半句话,便听见他在问,“谁送她回去,又是回哪里?” 一 涧川的深夏,夜晚有些凉,戚琦顾及着祁六珈的身体,没有开空调,只打开了车窗让风灌进来。 车里就只有她和祁六珈两个人。 祁六珈坐在后座,微微侧头看向窗外。 车水马龙,霓虹泄入车里,滑过她的手臂她的衣裳,眷恋地落在她的脸上,点点碎光在她脸上跳跃,抿紧的唇角平直。 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还是由戚琦打破了平静,“杜梓宁怎么和你扯上关系了?” 祁六珈回神,理了理披肩,懒懒地撑着额头,气质依然出众,却是带了一丝微妙的慵懒。 “你想问什么随便问,不需要藏着掖着。” 戚琦自车前镜处看她一眼,“霍斯羽有没对你做什么?” 宴席结束之后戚琦没有找到祁六珈,整个人吓得都快要疯了。 她和祁六珈从小到大都是同学,也同是学舞蹈出身的,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比赛无数。 两家的情谊也是深厚,即使祁六珈在国外这么多年,现在回来了,两人也同样没有生疏。 当时祁六珈和祁六笙寄住在霍家的时候,她已经让她小心霍斯羽这个人。 霍斯羽不是好惹的,他长得过于出众,也因着他相貌的关系,他给人的感觉过于有侵略性,一看就觉得是特别危险的人。 祁六珈和祁六笙是从前川转学过来的,他们的妈妈早就去世,父亲没有在他们身边,祁家和霍家交好,便想着让姐弟暂时借住霍家,几个孩子也有个伴可以一起上学放学,祁家姐弟也能有人照顾。 霍斯羽当时已经是非常独立特行了,他比祁六珈他们大了一岁,读高二,祁六珈他们过来涧川的时候是高一,和霍斯呦一样。 读的是涧川最好的私立学校,教学方式也多元化一点儿,最起码崇明私立里所建的马场是别的学校所没有的,也是别的学校所不能比的。 而霍斯羽在马场里养有自己的马,每年都会带着马出外比赛,他热爱马术,而且玩得也非常之不错,每天早上去遛马的时候,马场总会有一大帮女生蹲守。 简直是天之骄子。 霍斯呦以她的哥哥为傲,也仗着霍家在涧川的地位,所以非常排外。 祁六珈和祁六笙刚来霍家的时候,没少给她欺负。 尤其是祁六笙,他脾气好,永远都是以友好的一面示人,更加惹得霍斯呦不服气,要欺负他。 相反地,霍斯羽倒是对他们姐弟不理不睬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所有的风平浪静都是掩饰底下的暗涌,海浪风暴被压制,再现于众人面前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我都是‘有夫之妇’了,他还能对我做一些什么?”祁六珈轻笑一声,语气嘲讽。 “我觉得他是对你旧情难忘,”戚琦分明不赞同她的说法,“你没看到他刚刚看你的眼神,好像狼似的,不将你吞下肚不罢休。” “六六,你该知道的是,当年你就不应该惹他,男女之间,纯纯的恋爱还能和平分手,一旦发生了肉体关系了,只要一方不肯放手,另外一方再无情也是没有用的。” 祁六珈抿紧了唇没说话,只觉得脚踝受了伤的位置生痛,无可否认地,戚琦说得对,她现在也十分后悔。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能让时光倒流吗? “你在涧川找到了房子住没有?还是先去住阿笙那里?”戚琦也不想让好友太过难堪,“说教”了一通之后又转了话题。 祁六珈这次回来得匆忙,国内什么都没有准备,让她住家里她不一定会住。 祁六笙大学毕业之后留教,而且他本人因为在古琴上造诣太深,时常有讲座c演奏一类的,也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房子,不住家里了。 祁六珈原意是去先住祁六笙家里,然而宴席散了之后他有事要忙,戚琦也没能将他接回来。 “阿笙他有什么事情要忙啊,太晚休息了对他身体不好。”祁六珈说道。 “霍斯呦喝醉了,强行将他留了下来。你弟弟心软,被她缠住,他只能留下来陪她一会儿。”戚琦简短解释。 “这几年来,阿笙和她怎么样了?”祁六珈并不十分确定地问道。 “还能怎么样,也是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她和秦森真的是认真的?”祁六珈对霍斯呦订婚其实感到非常意外,总感觉霍斯呦不会那么地容易放手。 “谁知道大小姐心里是怎样想的。”戚琦不太喜欢霍斯呦,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的,祁六珈察觉出来了,及时住了口不再聊了。 最后还是送了祁六珈回祁家的本家,祁父今天还在外地谈生意,晚上没有出席宴会,刚刚一个电话打来让她直接回本家先住一晚,他明天回来,打算和她好好聊一聊。 祁六珈挂了电话之后也是沉默,戚琦小心翼翼地问她:“叔叔知道你在国外藏了个儿子吗?” “他这么忙哪里会知道?”祁六珈哼笑了一声。 “那你就打算一直都不告诉他了?”祁六珈原来和祁昭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当年发生了霍斯羽的事情,两父女的关系才直线下滑,直到现在都没修复回来。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我回来是要开展自己的事业的,而且,阿笙的脚不一定不能医治。有机会的话,我会让drjh一nn来国内注意他的情况。”祁六珈说到祁六笙身体的时候目光明显黯淡了下来。 “嗯,好。”戚琦也不再多说,有些话想问但是也觉得不是时机去问,只能默默改了口,“加油,我会支持你的。” 祁六珈回到家之后已经是11点多了,佣人刘姐早已经准备好房间让她休息。时隔数年没有回来,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恍如隔世。 熟悉的东西变作陌生,陌生的再不回来。 “小姐,你的房间还是在以前的位置,都已经打扫好了,随时都可以休息的。”刘姐和祁六珈其实很亲,只是太久没有见了,有些生分了。 “嗯,谢谢刘姐。”祁六珈淡淡应道,在行至一间房间前还是停下了脚步,“刘姐,这个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是的,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小姐要进去看一下吗?”刘姐见她站在房间前踌躇不前,小声问道。 祁六珈站在门前,神色晦暗莫明,好像打开这一扇门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弹出来,她站了一瞬,还是转身离开,不再停留。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失眠至夜深,不知道是不是脚踝的问题,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无法,到楼下斟了一杯温水,又一拐一拐地上楼,再次经过那个房间。 祁六珈盯着房门看了一瞬,还是暗叹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咔擦”一声打开了门,墙上一排过去的镜子映照出她的身影,莫名诡异。 她捧着水走进去,扶着镜子前的栏杆坐下,看着地上泄了一地的月光,显出一丝疲态。 夜深人静。 那些灰色的回忆总是翻上心头,如一本书在你面前静静地摊开,文字化作情景,在你眼前放映,根本无处可逃。 戚琦的话引起她诸多感慨,年少时期太疯狂,以至于现在好像将人生活成一团糟。 霍斯羽身上似乎总有一种冒险精神和肆无忌惮,他视传统和规矩如无物,当年他和祁六珈早恋被发现之后,祁父立即将他们姐弟俩给接回来,并扬言要他们分手。 祁六珈无法,她本来就不是叛逆的少女,喜欢霍斯羽不假,然而她还是会听父亲的话的。 更何况,当时两人也闹了点矛盾,陷入了冷战期。她搬到涧川的新家之后,2个月都没有再见到霍斯羽一面,即使两人在同一所学校里。 霍斯羽高三那年,还有国外的马术比赛要参加,一去就是半个月,祁六珈和他冷战之后谁都没有理会谁,谁也没有提出过分手,她认为这样下去不行,便在他出了国外的时候编辑了短信给他和平分手。 然而理所当然地,信息发送出去之后,石沉大海。 不过祁六珈不在意,她的生活很单调,每天都是学习c跳舞c跳舞c学习,一旦专心一件事下来之后,会刻意遗忘别的事情。 就在她快要忘记这个人的时候,某一天,他突然从国外回来,悄无声息地进了她的家,在这间舞蹈房里潜伏起来,差点要了她的命。 雨又下了起来了,还打起了雷,无可避免地,她还是想起了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带着欢愉和矛盾,一帧帧地涌上心头。 她从学校回来,被雨水淋得精湿,回房间洗澡换上舞蹈服之后又来跳舞。 房间里有不少舞蹈器材,还有屏风挡住,她丝毫不知道他潜了进去,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看了多久,直至父亲在楼下叫她下来吃饭,开门刹那,他才从屏风后闯出一把将她按在门前,门把硌得她后腰生痛。 一张带着隐忍愤怒却又要装作面无表情的俊脸出现在她面前,他的头发还湿着,水珠一滴滴地从他的发梢处滴落,一直落入她的衣领处,泅湿了她的心。 那是她第一次平静地和他说出“分手”二字。 到现在,他们至多是情侣,连进一步的关系都没有,她不知道该要怎样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而且,祁六珈考虑得更多, 她考虑到的是两家之间的关系, 还有一些势力的牵扯, 总之很多很多。 豪门之间的这些事情真不简单是联姻这么简单, 如果真那么能够随心所欲的话, 6年前她就不会一走了之。 身体和梦想是一个原因, 另外一个便是家族之间的利益牵扯, 虽则说祁昭不会强迫她去嫁一个不喜欢的人。 但是, 也只能允许她在有限的资源里选取心仪的对象, 这和自由恋爱实在是有很大的区别。 原本如果高中里没有发生她和霍斯羽早恋的事情, 或许后来的结果会好一点儿,但是她并不后悔。 一个人的青春有多少次呢? 也仅仅是那么一次。 只有心跳着, 才感觉到自己是在活着啊。 可是现在,面对这样的情况, 面对他的优厚和宠爱,她退缩了, 想要继续逃避, 或是像从前那般活着,霍斯羽就像一束光,一个希望, 他是亮如阳光般的存在。 海子的诗曾经描述过(节选): 夏天 如果这条街没有鞋匠 我就打着赤脚 站在太阳下看太阳 你来人间一趟 你要看看太阳 和你的心上人 一起走在街上 了解她 祁六珈在他身旁坐下, 搂了搂他的肩, 逗他:“花花今天乖不乖啊?” “乖!”祁芣苡立即答道。 “都把维文叔叔弄得气喘吁吁的, 还说自己乖?”祁六珈忍不住捏他肉嘟嘟的脸, 又拿了布巾出来给他擦汗。 “是你和爸爸比说话说太久了,我担心你们。”花花噘着小嘴道。 “还不承认错误吗?今天要罚你吃一盘青菜哦。” “呜~妈妈咪不要嘛,我可是食肉动物!”花花一听要吃一盘青菜,脸蛋都皱一起了。 霍斯羽在对面看着,略带好奇地看着他们,大致猜出了自己的儿子不喜欢吃青菜,昨天这个习惯还没那么明显。 这样真的太好了!他可以做一切自己喜欢的事情,吃他想吃的东西了! “唔”祁六珈一时半刻没有回答,为了儿子的健康,这几年来她都竭力控制儿子的饮食,什么油炸油腻甜腻的东西她都极少让他吃,现在虽然医生说他已经好了,以后能像正常人那样生活了,可她还是担心。 她谨慎惯了,再要改过来已经很难了。 “妈咪给我吃一次吧,阔以吗?”祁芣苡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一套小动作,睁着一双极无辜的宝蓝色眼睛,还要小心翼翼地搓着手,卖萌。 祁六珈还真的是被他萌倒了,让孩子偶尔吃一吃垃圾食品不是不行,可以让他愉悦一点儿。 考虑再三,最终还是说道:“唔,好啦,妈妈这次就同意你吃吧,你再问问爸爸同意不同意?” “耶!多谢妈妈!”然后又满怀希望地看向霍斯羽,“爸比,你也同意的对吧?” 霍斯羽看了祁六珈一眼,刚好触碰到她也看过来的目光,看她的眸子里蕴着笑,并不像是糊弄小孩子的玩笑话,也就答应下来,“可以,就吃这一次吧。” “太好辽!爸爸妈妈对花花太好辽!” 接下来霍斯羽便挑了菜下了单,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说起来,这还是他们一家三口第一次一起坐下来吃饭,略带遗憾的是在外面吃,而不是在家里吃。 霍斯羽想,以后回国了,一定要好好地再吃一顿家常便饭,好好聚一聚。 午饭吃完之后,霍斯羽是不得不要离开了,恋恋不舍地亲了亲祁六珈和花花,便上车前往对方公司。 秋天的天气还是很好的,祁六珈也不想这么快回家,看到附近有摄影展览,便问花花想不想去看。 花花自然是听从妈妈的意思的,小家伙因为祁六珈的缘故,从小也受到艺术的熏陶,摄影展c画展都看了不少,房间里的那幅墙画更加是让他爱不释手。 又因为小时候他就生病,什么剧烈运动都不能做,可以说的是,他最大的乐趣就是跟着祁六珈去看展览。 这会儿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临近他们的一个展览搭地铁几步就到了,霍斯羽还是留了ta陪同他们母子俩,祁六珈没说什么,便和ta一起过去了。 所展出的是一个以野外动植物为主题的展览,以多名摄影师的作品组成,其中最著名的是一幅名为“漫步”的摄影作品放在展览中央,惹来众多爱慕者旁观。 时值中午,观展的人倒是少了点,祁六珈带着花花在那幅照片前面观看,花花眼尖地看到了摄影师的署名:hite leaf,立即小声地问祁六珈:“妈咪,这幅照片是不是叶姐姐拍的?我记得她的署名就是这个‘hite leaf’。” “嘘——说透不看透哦,小叶姐姐不喜欢别人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哦。”祁六珈压了一根食指在花花的唇上,小心对他说。 花花立即捂住了小嘴,一个劲儿地点头,小声道:“对不起妈妈我忘记了,我不敢说了~” 祁六珈笑了笑,示意他不要太紧张,然后问他:“花花喜欢这幅照片吗?” “喜欢!当然喜欢了!有机会我也想去北极玩儿~” hite leaf这次所展出的照片是有关于北极生态的,照片名字为“漫步”,所拍摄的是一对北极熊母子在冰川上漫步的情景,就单纯这样看小幅图景,拍得非常温馨且有意境,但是从这一整幅照片来看的话,可不是这样子了。 照片里的北极熊母子正一步步地往前走着,然而就在它们往前十米的地方就是无限的汪洋,没有一块结实的浮冰。 它们所处的这一块浮冰已经是最后的栖息地,如果被头顶的太阳晒融化了。 祁六珈挂了电话之后也是沉默,戚琦小心翼翼地问她:“叔叔知道你在国外藏了个儿子吗?” “他这么忙哪里会知道?”祁六珈哼笑了一声。 照片名为“漫步”,仔细想来还真的是十分讽刺啊。 祁六珈认识叶峣,近几年来也是暗中有联系的,她知道她在躲一个人,所以这些年来也是拼命地与时间赛跑,去了不少地方,做了不少有意义的事情,包括公益。 这幅照片的公益意义绝对大于艺术意义,这里的照片都是可以拍卖的,叶峣很早之前也已经说过,她所拍摄照片拍卖得到的钱都会捐助给野生动物救助基金会,自己不会留下一分。 她想做的只是尽她所能去保护野生动物。 保护岌岌可危的环境。 祁六珈一直很敬佩她,也有些羡慕她,毕竟她身边还带着孩子,但还是活得这般洒脱,让她另外相看。 脚踝是她在宴会厅时被杜梓宁那一脚弄的,在车祸之后她已经比不上以前了,本来穿高跟鞋就已经有些危险,再被杜梓宁这般存心一踩,即使没带来意外,然而她的脚还是娇气地肿了。 她是一刻都不想逗留在这个房间里了,强忍着痛楚走了一步,外面的争吵声愈演愈烈,祁六珈担心戚琦被欺负,也顾不得疼痛,快步往外走去。 霍斯羽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动,眼睛却是追随着她的背影,依然和以前一样,无论身上有多狼狈,她都喜欢死撑而不被别人知道。 鱼尾款长裙完美遮住她脚踝上的伤,她走路的姿态也无懈可击,如果不是看到她的脚踝伤得这么触目惊心,根本看不出她的异样。 霍斯羽一直盯着她脖颈之后裸露出来的一小片肌肤,那里也是绷得笔直,连接着她平直削瘦的肩骨,构成一种防备抵抗的姿态。 霍斯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面前一步一步地走过,心里莫名煎熬,她每踩一步都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他能感受到她所忍受的痛楚。 让他十分不爽。 该死。 他在心中暗骂一句,始终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站起来三两步绕过了沙发来到她面前,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弯腰,一手穿过她的腿窝一手扶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祁六珈心中始终是怵他,以为他不让她离开,拼了命地挣扎,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然而霍斯羽却是无动于衷,一手拍在她的屁股上,冷了语气,“安静。” “” 祁六珈觉得自己的好气度在他面前每每都要被他弄到破功,心里骂了他不知道多少遍,偏偏不敢骂出声来,害怕激怒了他,到时候更加遭殃。 他见她双手无处可放但是仍然倔强地不肯搂紧他,唇角弧度嘲讽,搂住她的腰的手突然一放,祁六珈整个人直直地往地上坠落,吓得她惊叫一声的同时,也只能伸出双手搂紧他的脖颈。 “你是故意的。”祁六珈惊魂未定,抬起头来对上他深邃如海的眼睛,几近咬牙切齿地说道。 霍斯羽绷紧的唇角松了几分,“祁小姐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居然一副“永远不要和女人讲道理”的欠揍模样儿,祁六珈简直要气到爆炸。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她说着又要挣扎。 霍斯羽淡淡瞥她一眼,说出来的话也无情,“再动,我不介意继续进行傍晚没完的事情。” “”流氓。 开了门,戚琦还在外面与陈维文据理力争,陈维文这人精为了b一ss以后的幸福在戚琦的冷嘲热讽下刀枪不入,依然摆着一副笑脸对着戚琦,让戚琦几乎想打人。 好不容易等到门开了,却是看见祁六珈被霍斯羽抱在怀里,挚友脸上红红的,不知是羞还是气的,冲淡了些许病态的白,眉梢处染上了一丝的媚色。 灯光映照下,貌美如水中月,只能看不能亵玩。 可偏偏,她被他抱在怀里,像护着一朵娇花那般,眸光幽深地看着其他人。 戚琦碰上他的目光心里打了个突,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有些害怕,眼前男人气场强大非一般人可比。 还未说上半句话,便听见他在问,“谁送她回去,又是回哪里?” 一 涧川的深夏,夜晚有些凉,戚琦顾及着祁六珈的身体,没有开空调,只打开了车窗让风灌进来。 车里就只有她和祁六珈两个人。 祁六珈坐在后座,微微侧头看向窗外。 车水马龙,霓虹泄入车里,滑过她的手臂她的衣裳,眷恋地落在她的脸上,点点碎光在她脸上跳跃,抿紧的唇角平直。 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还是由戚琦打破了平静,“杜梓宁怎么和你扯上关系了?” 祁六珈回神,理了理披肩,懒懒地撑着额头,气质依然出众,却是带了一丝微妙的慵懒。 “你想问什么随便问,不需要藏着掖着。” 戚琦自车前镜处看她一眼,“霍斯羽有没对你做什么?” 宴席结束之后戚琦没有找到祁六珈,整个人吓得都快要疯了。 她和祁六珈从小到大都是同学,也同是学舞蹈出身的,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比赛无数。 两家的情谊也是深厚,即使祁六珈在国外这么多年,现在回来了,两人也同样没有生疏。 当时祁六珈和祁六笙寄住在霍家的时候,她已经让她小心霍斯羽这个人。 霍斯羽不是好惹的,他长得过于出众,也因着他相貌的关系,他给人的感觉过于有侵略性,一看就觉得是特别危险的人。 祁六珈和祁六笙是从前川转学过来的,他们的妈妈早就去世,父亲没有在他们身边,祁家和霍家交好,便想着让姐弟暂时借住霍家,几个孩子也有个伴可以一起上学放学,祁家姐弟也能有人照顾。 霍斯羽当时已经是非常独立特行了,他比祁六珈他们大了一岁,读高二,祁六珈他们过来涧川的时候是高一,和霍斯呦一样。 读的是涧川最好的私立学校,教学方式也多元化一点儿,最起码崇明私立里所建的马场是别的学校所没有的,也是别的学校所不能比的。 而霍斯羽在马场里养有自己的马,每年都会带着马出外比赛,他热爱马术,而且玩得也非常之不错,每天早上去遛马的时候,马场总会有一大帮女生蹲守。 简直是天之骄子。 霍斯呦以她的哥哥为傲,也仗着霍家在涧川的地位,所以非常排外。 祁六珈和祁六笙刚来霍家的时候,没少给她欺负。 尤其是祁六笙,他脾气好,永远都是以友好的一面示人,更加惹得霍斯呦不服气,要欺负他。 相反地,霍斯羽倒是对他们姐弟不理不睬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所有的风平浪静都是掩饰底下的暗涌,海浪风暴被压制,再现于众人面前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我都是‘有夫之妇’了,他还能对我做一些什么?”祁六珈轻笑一声,语气嘲讽。 “我觉得他是对你旧情难忘,”戚琦分明不赞同她的说法,“你没看到他刚刚看你的眼神,好像狼似的,不将你吞下肚不罢休。” “六六,你该知道的是,当年你就不应该惹他,男女之间,纯纯的恋爱还能和平分手,一旦发生了肉体关系了,只要一方不肯放手,另外一方再无情也是没有用的。” 祁六珈抿紧了唇没说话,只觉得脚踝受了伤的位置生痛,无可否认地,戚琦说得对,她现在也十分后悔。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能让时光倒流吗? “你在涧川找到了房子住没有?还是先去住阿笙那里?”戚琦也不想让好友太过难堪,“说教”了一通之后又转了话题。 祁六珈这次回来得匆忙,国内什么都没有准备,让她住家里她不一定会住。 祁六笙大学毕业之后留教,而且他本人因为在古琴上造诣太深,时常有讲座c演奏一类的,也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房子,不住家里了。 祁六珈原意是去先住祁六笙家里,然而宴席散了之后他有事要忙,戚琦也没能将他接回来。 “阿笙他有什么事情要忙啊,太晚休息了对他身体不好。”祁六珈说道。 “霍斯呦喝醉了,强行将他留了下来。你弟弟心软,被她缠住,他只能留下来陪她一会儿。”戚琦简短解释。 “这几年来,阿笙和她怎么样了?”祁六珈并不十分确定地问道。 “还能怎么样,也是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她和秦森真的是认真的?”祁六珈对霍斯呦订婚其实感到非常意外,总感觉霍斯呦不会那么地容易放手。 “谁知道大小姐心里是怎样想的。”戚琦不太喜欢霍斯呦,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的,祁六珈察觉出来了,及时住了口不再聊了。 最后还是送了祁六珈回祁家的本家,祁父今天还在外地谈生意,晚上没有出席宴会,刚刚一个电话打来让她直接回本家先住一晚,他明天回来,打算和她好好聊一聊。 她现在的坐姿也是别扭,为了不让霍斯羽一窥究竟,直接捧着手机扭着头转到一边,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白皙尖细的下颌,在黑发的映衬下格外分明。 他记得她的脸型是偏鹅蛋脸的,高中时还有些婴儿肥,不说话的时候两颊微鼓,明明是十分矜贵看起来极难靠近的一张脸,因着这红润的婴儿肥而变得有些可爱。 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想捏她的脸,在一起之后他更加是肆无忌惮,有事无事总会戳她的脸。又由于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小心思,他总是用各种各样的借口直至她19岁那年,出了车祸之后,因为药物治疗而日渐消瘦,他就再也没见过她的婴儿肥。 更何况,她今年已经25岁了,也是成年很久了,少女时代的她早已经无法回来了。 霍斯羽想着心中便浅叹了一口气,祁六珈恰是已经聊完了视频电话,微笑着和自己的儿子道别,将霍斯羽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花花宝贝儿,回头妈妈给你发你笙叔叔的视频,妈妈这边还有事要忙,先挂了。”祁六珈说着就要将电话挂掉,但是花花却是及时叫住了她。 “妈妈,是不是还有别人在你身边?”花花好奇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让祁六珈微怔,霍斯羽则是虚了虚眸,看向祁六珈。 房间里的氛围随着花花这句话问出,莫名尴尬了起来,祁六珈面上的笑容保持不变,连眼尾都不看霍斯羽,只是柔声问儿子,“怎么这样说?” “因为妈妈你的脸和你的身体转向猴别扭,而且我听到有另外的fu吸声了,妈妈,你是和谁在一起呀,酱么神秘?”花花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奇地看向祁六珈。 “咦?有另外一个人在房间里吗?怎么妈妈没发现?”祁六珈特地往周遭看了看,语调轻快,却是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睛,她唇边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正常,“好啦,妈妈真的没空了,先挂了。” 然后再也不管花花的喊叫,果断将电话给挂掉。 电话挂掉之后,祁六珈紧绷着的神经还没有缓和下来,她可没有忘记旁边还坐着一个霍斯羽,将手机放好,她觉得自己的腰都要麻了。 “他是你儿子?叫‘花花’?”霍斯羽看了看她的脚踝,紫青倒是退了一点儿了,看起来没那么吓人。 “你先将我的腿放下,我再告诉你。”祁六珈也是死撑着,她的腰和她的腿都不太行了,稍微坐久了或是站久了都会酸麻,今天以这样的动作一直坐着,她的腰都快要断了。 霍斯羽瞥了她一眼,见她态度温和,没之前那么剑拔弩张也就稍微缓和了语气提醒她,“你可以将你的腰给转过来,而不是让我将你的腿给放下去。” 话语里意思不明,让祁六珈再次警惕起来。 “看祁小姐的眼神似乎很期待我对你做一些什么事情?”霍斯羽看着她看向自己戒备的眼神就忍不住冷笑一声,粗糙的大手从她的脚踝处伸了进去,掠过光洁的小腿一点点往上延伸,让祁六珈起了一身疙瘩。 “霍先生,你是不是脑补过度了?又还是我刚刚说的话你还听得不够清楚?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人介绍耳科医生给你认识。” 祁六珈按住他想继续使坏的手,微微弯了腰盯紧他的眼睛说道。 霍斯羽与她对视片刻,看出她眼中的坚定还有一丝丝的愠怒,终是抿了抿唇,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 “刚刚为什么要对你儿子撒谎?” 但是祁六珈不知怎地心里有些发毛,她觉得自己很可能是得罪了大b一ss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饭后。 祁六珈和san一起收拾碗筷, 祁芣苡缠着霍斯羽让他带他玩儿。 祁六珈担心霍斯羽还有工作要忙, 毕竟他这次来美国是带着任务的,就算是合同签完了, 也不一定有空忙私人事情。 所以她叫住了花花,对他说:“花花,你要爸比陪你玩耍的霜降,要先征询爸比的意见, 要问问他有没有空,有空了才能跟你玩儿,不能一味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知~道~了~妈妈~”花花拉长了语调回答道,皱着眉头有些不情不愿。 做大人真的麻烦啊,什么事情都不能随心所欲去做, 太阔怜了。 可怜兮兮地看着霍斯羽,拉着他的手开始撒娇,“爸比你今晚能陪我玩儿吗?我想玩儿乐高,我还想学你说的口琴琴!” 翌日。 晴空万里。蝉鸣持续鸣叫,祁六珈还没倒好时差,昨晚睡得非常不好,但她躺在床上了无睡意,阳光从落地窗中筛进来, 落在她身上,刺眼非常。 她抬手挡了挡, 看到外面院子树木葱茏更胜从前, 高中时候她在家种的蔷薇花都变成一堵花墙了, 正是开花时节,满墙满墙都是粉紫色的花,热烈而绽放出勃勃生机。 祁六珈站在窗前看了好一会儿,心情微微好了起来。 刘姐在外面敲门,说祁父已经回来了,让她一起下去吃早餐。 家里就只有她和祁父二人,祁六笙早已经不在家里住了,整座大宅格外幽深,更加显得古朴而历史悠久。 她跟在刘姐身后下楼,步伐踩在木质楼梯上空阔至空虚,目光始终落在院子的那堵蔷薇花墙上,“刘姐,今年的蔷薇花长势可人啊。早上看到的时候都吓我一跳了。” “是啊,小姐,这几年你不在,可惜这一丛花却是越长越好看,就连你早年买下的多肉,都长得特别好看呢。” 刘姐聊起花就来了不少兴致,絮絮叨叨地说着,“你当时刚去了美国没多久的时候,那位公子也来了一趟,取走了一丛蔷薇和一小盆多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取走了一丛的缘故,原本这些花草都活不下来的,但是过了段时间又神奇地活下来了,一直长到了现在这样子。尤其是那几盆多肉,都要蔓延成一个小花园了。” 刘姐说着语气里尽是唏嘘,她和祁家姐弟感情好,这回祁六珈回来了她也格外高兴,“小姐啊,你总算回来了,可想死刘姐了。” “这次回来了可能要过一段时间再走了,”祁六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笑容澄净如散开了烟雾的湖面,波光剔透,“刘姐,这几年来辛苦你了。” “不辛苦,看到你和少爷平安,我也没什么盼头了。” “小六下来了就赶紧过来吃饭,一大早闲聊像什么话。”祁父早已经坐在客厅里了,拿着报纸在看新闻,看到祁六珈下来了,淡淡瞥她一眼,示意她赶紧过来。 祁六珈对着刘姐吐了吐舌头,小女儿姿态尽显,只有在家里她才会这么放松。 “爸爸早。”祁六珈中规中矩地在祁父旁边坐下,唤了他一声。 “早。”祁父点头,然后收起了报纸,开始用餐。 祁父今年已经50有余,早年也是学艺术出身,与祁母十分登对。就只是后来孩子出生了,他转战商海,以供妻子和孩子有更坚实的物质后盾。这么在商海一沉浮已经是数十年过去。 现在的祁父早已经是独当一面,成为商界的龙头之一。 祁六珈姐弟遗传了父母的好基因,祁昭长得儒雅,一双丹凤眼长得勾人蚀骨,偏生入了商海,就少了几分风流多了几分凌厉,让人不敢小觑。 两父女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再见面时也是生疏,一直待差不多吃完早餐之后,祁父才开口说话。 “这次回来打算留多久,又有什么计划?”他从来都是一个有计划的人,而且目标明确,在对待子女的时候也不例外。 “这次回来我打算进军智能家居这方面,很可能也会结合室内空间合理利用的范畴,开自己的工作室,已经做了一个5年计划,打算在这里长期定居。” 祁六珈在说起工作和计划的时候还算适应,两父女的关系虽然不怎么好了,可总归,没到破裂的地步。 “嗯,”祁父点头,似乎在想着一些什么,片刻之后才重新开口,“你和阿笙今年都已经25岁快26了吧?你做姐姐的也该操心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父亲认识不少青年才俊,你自己挑一挑,合适的,父亲安排你们见面。” 祁六珈想去拿一根油条的手一顿,缩了缩指尖,眸光重新冷淡下来,她看向祁昭,语气坚定,“父亲,我不想这么早嫁人。” 祁父听见祁六珈这样说也禁不住停了箸看向她,目光凌厉带有探究,“为什么?” “没为什么。”祁六珈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看着一根没动的油条有些可惜,但她还是拿起餐巾擦了擦唇,动作一丝不苟,她站起来,不打算和祁父再次对话下去,“我吃饱了,父亲慢用。” “是因为霍家那小子?昨晚你看见他了,又想再续前缘?”祁昭见她要走,也顾不得这么多,直接将话抛出来。 “不是因为他。” 祁六珈攥了攥拳头然后转身,重新看向自己的父亲,目光澄净毫无阴翳,坦荡荡的,“我只是不想为了结婚而结婚,我这次回来有我自己周祥的计划,请父亲不要管我。” “不要管你?你一天姓祁,你一天就得听我的。”祁昭也终于动怒了,站起来看向她,语气强硬,“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当年的事情我也不管了,但是至少你要做好现在。霍家那小子不是你可以去招惹的,霍家在业内的影响力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父亲每天都要想着在他们手中抢资源。” “他那样的人,过于无情,且心狠手辣,不是你的良配。” 祁昭说到最后还是松了语气,低低说出这句话来。 终归是自己的女儿,当年做错了多少事情不要紧,那都是过去了的事情了,更何况她在国外这几年也早已经磨砺了心性,不会再像少年时期那般糊涂了。 他一直是这样相信着的,这几年他都放任她的自由,她和霍斯羽一东一西,隔了这么远,不会再有交集了,这次回来因为霍家的专门邀请,他无法推辞,才让他们姐弟出席。 但他不想因为昨晚的订婚宴而打破了祁家和霍家这两家以来一直秉持的规则,因为这毫无必要。 什么旧情复炽这样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父亲未免操心太过了,霍斯羽避我都来不及,哪会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祁六珈并不在意地说道,她自然是知道父亲为她好的,心里有暖流流过。 “他绯闻很多,”祁昭将话说开了也没什么负担了,将霍斯羽近年来的事情都告诉祁六珈,“就这份报纸而言,就有他的八卦和绯闻,你去网上搜一下更是多。纨绔子弟,底蕴与我们祁家完全不同的,你还是不要引火自焚。” 祁昭说着就将报纸摊开到桌面给祁六珈看,果然看到有一大幅版面是说霍斯羽的情史的,还非常详尽。 她瞥了一眼便无什么表情地收回了目光,轻吐出一句话,“知道了,谢谢父亲教诲。” “嗯,你去忙吧,刚回国也不要急着搞什么项目,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美国那边气候多变,你的身体也要注意下,不要逞强了。” 祁昭觉得自己的话都多了起来,而且很啰嗦,看着自家女儿出落得愈发大气空灵的面容,微有感慨,好歹是回来了,儿女双全。 祁六珈转身上楼,回到房间之后拿了平板想要查资料,回国之后她最焦急地是要找一间房子搬出去住,花花以后总不能留在国外的,她迟早要将他接回来的,但是祁父根本不知道花花的存在,她也没想好要怎样告诉他。 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她的父亲会喜欢花花的。 只是查了一会儿之后又总是心里不安宁,脑海中莫名想起了父亲的话,他说他绯闻很多在刚刚之前,她还真没什么实质性的体会。 看了平板一眼,还是打开chr一输入霍斯羽的名字,果然弹出一大批消息来,各种各样的都有。 她这些年虽然在美国没怎么关注他的消息,而且她也不会刻意去关注,可是霍斯羽这个名字还是或多或少会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原因无他,他风头太劲,总有环球大项目注资c收购或合并,国际新闻里也会提及一下,她想不知道都难。 只是,每次看到她都只会一笑而过,不会过多去关注,他的绯闻她也没有去深入想过,今天被祁父这样一说,再加上昨晚的事情,她想不在意都难。 浏览了好一会儿他的消息,刻意不点开他的八卦,然而伪装总是持续不了多久的,房间里也只是有她一个人,她看着窗外开得热烈的蔷薇花,深呼吸一口气,还是点开了他的某个绯闻报导。 上面事无巨细,介绍了他近年来的绯闻女友,全部都有照片在上面,数了数,不下10位。 祁六珈原以为自己看到这些都会忍不住沉不住气,然而并没有,或许她真的放下了,可以非常平静地面对着他的这些绯闻女友。 她一张张照片浏览下去,这个报道写得非常不错,条理清晰,而且轻重分明。 首先是报道这些年来有和霍斯羽有过实际接触的女人。霍斯羽是一个集团的ce一,手里有这么多项目,应酬酒会总是少不了,必须要有女伴出席的应酬他都会带上女伴。 女伴并不确定,身份也不一样,许多都是金发碧眼的美女,也有黑发黄皮肤的华国人,总之各种各样。 只是,祁六珈看着这些女人的面容,总觉得她们哪里似曾相识。 可是具体是哪里相似她又说不出来。 霍斯羽去洗。 晚上十点,一家三口躺床上了,花花睡他们中间,小手儿左右两边各挽着祁六珈和霍斯羽的手,对他们说道:“爸爸妈妈,花花今天真的是很幸福很幸福啊哈哈。” “嗯?为什么这样说?” 霍斯羽问道。 祁六珈买给他的还是乐高的经典款积木,是要砌成那种特大号的帆船的,不过祁六珈买了一款小号的给他,砌出来的话会比较迷你。 那盒积木被放在一个衣柜上面,霍斯羽测量了一下高度,还真是觉得祁六珈用苦良心,也想到了花花之前的病症定然是让她操碎了心,不然也不会这么谨慎。 霍斯羽实在是忍不住,盖住花花的眼睛箍住祁六珈的后脑勺狠狠亲了亲她的唇,声音沙哑道:“辛苦了妈妈。” 祁六珈咬了咬牙,想往前挪一挪,然而他却是扣紧她的腰,狠狠掐了掐,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贴近了一点儿。 “不说的话,惩罚可不止这么一点儿了。”霍斯羽咬她的耳廓,火热的舌几乎要将她的耳朵都润湿。 祁六珈心里那个恨啊,嘴上却是不饶人,“我自然是有很多男朋友了,难不成真一直等着你啊——喂!” 最后还是忍不住被弄得低叫出声,霍斯羽或许是忍到了极限了,也不给她留有余地,从后面抱紧了她,几乎要将她全都揉进血肉里。 “祁六珈,你个妖精。”他抱稳了她的腰,将她抵在全身镜前,那幅镜子与她光滑的后背紧密贴合,就好像在镜子里看着她,看着自己和她一并沉沦沉沦。 梅花不知何时从树上落了下来,骑马远游的女子归来,揽镜自照,不再只看到琼花镜影,她还看到他。 霍斯羽突然就垂下了眼睫唇边牵起一抹笑,伏在她身边说道:“珈珈,欢迎回来。” 而后,他再不犹豫,往前多用了几分力,自镜中看到她似痛苦又愉悦的面容。 被折腾到最后,祁六珈已经浑身无力了,头脑也一片昏沉,但还是被逼着那个问题。 霍斯羽对这件事情的执着程度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珈珈,回答我。”他在她耳边继续轻声诱惑。 “我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你怎么这么质疑你自己的魅力?” 她说着便抚上他的脸,狠狠掐了掐。 霍斯羽被她掐红了脸,自然也是疼痛的,但是心里这回是全部都被填满了,才心满意足地抱着她,搂着儿子睡觉。 一 祁六珈被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早上还是不怎么清醒,霍斯羽一大早就起来了,在桌旁处理公务,她看了一眼闹钟也才6点多,这人是铁做的吗?都不需要休息的? 而且花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也一大早跟着他老爸起来,在他旁边玩乌龟,玩得忘乎所以。 霍斯羽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笑着问道:“醒了?” “嗯。怎么都起这么早?”她还侧躺在床上,不愿意起床。 “妈咪你不乖乖哦,爸爸比今天已经说了今天和我们去海洋馆的,你不能赖床了啦!” “花花宝贝儿,现在才六点,海洋馆要10点才开门呢。” “那就提前做好准备呀,比如喂一下球球,比如准备一下要吃的东西,比如准备好别的东西,要做的事情好多好多呢!” “好好好,你和爸比准备,妈妈再睡一会儿。” 祁六珈不再管他们,实在是困得很,又饿,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霍斯羽看她一眼,也没有让花花打扰她,一直到九点才坐到她身边让她起床。 祁六珈想到昨晚这个男人的坏心眼,就不想理会他,将头埋在被子里说道:“你让花花过来,我不想见到你。” “嗯?不想见到我?是害羞了?你让儿子过来就不怕他看到你身上的痕迹?”他可是好不容易支开他到客厅准备东西的。 “喂,你真是很讨厌啊!明明是你弄的,却要甩锅给我。”祁六珈感受到他在掀自己的被子,硬是攥住不让他动手,声音也闷闷的。 “花花宝贝儿,告诉妈妈,现在是不是在家?” 祁六珈接到儿子的电话之后心情逐渐放松下来,虽然霍斯羽这个大魔王还在她身边,然而儿子高兴的情绪感染了她,让她没那么紧张。 “是哒~花花今天也猴乖哦~”说着还向着祁六珈比了个剪刀手,一脸天真烂漫的笑。 小孩看上去也就4c5岁,年纪不大,肤色雪白,眼睛大而明亮,但是,唇色微微苍白,整个人看上去也较同龄的孩子瘦弱,疑似患上什么难缠的病症。 祁六珈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儿就心软下来了,“花花乖不乖可不是花花自己说了算的,不过今天嘛,妈妈就当花花很乖吧。” “嘻嘻,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敲敲敲敲想念你dei~” “妈妈才刚下飞机,没那么快啦。”语声柔和带着宠溺,和面对霍斯羽的时候截然不同。 “那妈妈,坐飞叽叽好玩吗?是不是像过山车那样好玩哒?”说着还摆动手臂,做出过山车旋转时的弧度来。 两母子虽然隔着屏幕,但旁若无人地聊着。 霍斯羽虽然没看到她的手机屏幕,然而他全程还是在认真地听着,看着他们两母子互动,他们居然一点儿都没有提及到除却音乐c生活之外别的任何一位男性。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谈论那个存在着的丈夫或爸爸。 霍斯羽始终不肯相信祁六珈能抛得下过去,他深知她的为人,就算她看起来多无情,都肯定会对他旧情难忘。 祁六珈一双小脚还被他握在掌中无法动弹,偶尔会在他的大腿上蹭一蹭,若有似无地勾着你的魂,让你失神。 她现在的坐姿也是别扭,为了不让霍斯羽一窥究竟,直接捧着手机扭着头转到一边,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白皙尖细的下颌,在黑发的映衬下格外分明。 他记得她的脸型是偏鹅蛋脸的,高中时还有些婴儿肥,不说话的时候两颊微鼓,明明是十分矜贵看起来极难靠近的一张脸,因着这红润的婴儿肥而变得有些可爱。 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想捏她的脸,在一起之后他更加是肆无忌惮,有事无事总会戳她的脸。又由于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小心思,他总是用各种各样的借口直至她19岁那年,出了车祸之后,因为药物治疗而日渐消瘦,他就再也没见过她的婴儿肥。 更何况,她今年已经25岁了,也是成年很久了,少女时代的她早已经无法回来了。 霍斯羽想着心中便浅叹了一口气,祁六珈恰是已经聊完了视频电话,微笑着和自己的儿子道别,将霍斯羽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花花宝贝儿,回头妈妈给你发你笙叔叔的视频,妈妈这边还有事要忙,先挂了。”祁六珈说着就要将电话挂掉,但是花花却是及时叫住了她。 “妈妈,是不是还有别人在你身边?”花花好奇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让祁六珈微怔,霍斯羽则是虚了虚眸,看向祁六珈。 房间里的氛围随着花花这句话问出,莫名尴尬了起来,祁六珈面上的笑容保持不变,连眼尾都不看霍斯羽,只是柔声问儿子,“怎么这样说?” “因为妈妈你的脸和你的身体转向猴别扭,而且我听到有另外的fu吸声了,妈妈,你是和谁在一起呀,酱么神秘?”花花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奇地看向祁六珈。 “咦?有另外一个人在房间里吗?怎么妈妈没发现?”祁六珈特地往周遭看了看,语调轻快,却是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睛,她唇边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正常,“好啦,妈妈真的没空了,先挂了。” 然后再也不管花花的喊叫,果断将电话给挂掉。 电话挂掉之后,祁六珈紧绷着的神经还没有缓和下来,她可没有忘记旁边还坐着一个霍斯羽,将手机放好,她觉得自己的腰都要麻了。 祁六珈被迫沉浸在他的热情中,被亲得头晕发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她怎么又栽他手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一家三口磨磨蹭蹭磨到了差不多十点才出门, 祁芣苡出门的时候还背了一个大书包,里面东西装得鼓鼓的, 他虽然比同龄人高一点儿, 但是这么大的一个书包背在他身上还是让人觉得突兀。 祁六珈立即察觉出儿子的不妥,掂量了一下他的书包, 重到她难以置信, 皱了皱眉, 问他, “儿子, 你是拿了什么东西去?” “没什么东西,都是吃的玩的还有急救用品。”祁芣苡颇为镇定地说道。 “这些东西妈妈和爸爸都准备了,你不需要带那么多去,妈妈再帮你收拾一遍吧。” 说着便不疑有他, 开始帮他霜降了。 祁芣苡立即忐忑起来, 捏着衣角站在一旁向霍斯羽求助, 眼睛都要快眨抽筋了。 霍斯羽看了还真忍不住笑, 故意逗他, “儿子你是怎么了?眼睛进沙子了吗?要不要爸爸给你吹一下?” “不是, 我没事儿”祁芣苡都要急哭了, 眼看着祁六珈将他书包里一样样东西都拿出来, 真的是什么东西都有,衣服c水壶c零食c水果c面包c饼干c应急药物等等, 应有尽有, 摆了很满的一张桌子, 简直是应有尽有。 让人咋舌。 临到最后,祁六珈居然从他的书包底部掏出了一只乌龟来,一看,正是祁芣苡平时养的那一只。 祁六笙和纪雁时并不同于普通的艺术家,一个在古琴界一个在二胡界都是小宗师级一般的人物,而且祁六笙的经历还十分传奇。 当初出了车祸后,他全身机能衰竭,所有人都以为他活不下去了,但他还是奇迹般活了下来,全身只有头能动。 “我以为你十分清楚的是,在你出现在宴席上的那一刻,就不可能想着低调地在涧川生活下去。” 祁六珈的儿子很喜欢他的小叔叔,得知祁六珈要回国还会看到祁六笙的演奏立即嚷嚷着让她拍视频给他看,只能妥协。 祁六笙和纪雁时已经上台分别坐好了,祁六笙被人从身后推着轮椅,而霍斯呦和秦森也是在主席上看着,隔得角度不对,祁六珈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但大抵是不太好的。 演奏终于开始了,祁六珈和祝耀也停止了交流,拿出手机开始拍视频,霍斯羽长腿交叠,脊背闲闲靠在凳子上,一开始也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直至后面指尖微动,跟着他们的调子打拍子。 每次花花都会缠着叶峣和她的儿子耍,叶峣是户外摄影师,而且是野外的那一种,也参与过各种大型野外生态纪录片的拍摄。 祁六珈:“”儿子,你是不? 他当时已经经历了高考,拿到了全国艺术学院古琴专业最好学校的一ffer,以后绝对前途无限,而且他也是被作为古琴的下一名宗师级般的人物而被寄予厚望。 然而却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所有人惋惜的同时也担心这么一颗天才巨星会陨落。 后来,经过一年多的复健之后他才重新操琴,两年之后,水平恢复原来的八成,直至现在6年过去,他已经是在古琴界中达到了年轻一代无人能企及的地步,可谓是非常了不起。 没有人知道他在背后付出了什么,只是看他依然是那种风淡云轻,永远置世事于身外的超然模样儿,便知道他已经凤凰涅槃。 而现在他特地挑选的这一曲《贺新婚》也足以代表祁家的诚意。 与霍斯羽和祁六珈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之外,霍斯呦和祁六笙并不高调,因为祁六笙从来没有给过霍斯呦任何希望。 她想闹都闹不起来。 祁六珈淡淡瞥他一眼,沉默一瞬,还是吐出两个字:“没有。” “以后离她们两个远一点儿。” “呵,霍斯羽你以为这次宴会结束之后我和你还能有什么安乐的日子过吗?”祁六珈想起刚刚在宴席上的事情,禁不住嗤笑一声,语气也冷了几分。 久而久之,耳濡目染之下,也对各种野外生物和纪录片上了心。 尤其是海洋的。 从前也只能在纪录片里看到,现在不一样了,可以在现实中看到,感觉当然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高兴坏了,一直搂着霍斯羽的脖颈拍掌赞叹,眼里尽是不可思议和好奇的光。 “爸比,海豚是鱼鱼吗?它们吃什么哒?唱歌是不是挺厉害哒?是不是会划浪?它们是怎样生小宝宝哒?” 祁芣苡简直堪称十万个为什么,一连串的问题全都丢过来,还一脸期待地看着霍斯羽。 在小家伙的眼里,爸爸现在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 临时医务间并不大,沙发上正背对着他坐了一个人,即使在独处的时刻,她的腰依然伸得笔直,像枝头上一枝孤傲的白梅,隐隐散发着暗香。 脚上的高跟鞋已经被她脱了下来了,说是高跟鞋其实也不正确,也只是有浅浅的根,黑色水钻细带子,简约的设计看起来却是极度舒服。 她脚小,从高中时期还没住在他家的时候就已经要订做鞋子了,常常为了鞋子而发愁,因为能选到一款好看又舒服的鞋并不容易。 为了让她穿上舒适的鞋子,有一年他还特意请教他家里的一位设计师,让他教他。 他还记得他说过一句话:“握住了心爱的人的脚就相当于握住了她的心。” 一 他轻轻阖上了眼睛,身上慑人的气势顿时有所收敛,眉宇变得沉静,舞台灯光特效打在他深邃而具有异族风情的俊脸上,每次都凸显出他脸上不同的特质来,独具魅力而迷人。 霍斯羽就是这样的人,即使他安静地坐着,他也是他那个世界里的焦点,无法忽视。 祁六珈眼角余光里都是他,手里即使举着手机拍视频但是也是会分心注意到他,就好像是和当年一样,人群之中,她一眼就相中了他,然后眼里就再也没有别人。 也只是一瞬失神,祁六珈便收回了目光自嘲一笑,恰是有视频电话打入,一看还是儿子打来的,她立即拿着手机起身并向祝耀示意,祝耀点头,让她小心点早去早回。 祁六珈出去宴会厅是要经过霍雪儿和杜梓宁身边的,这两人都好像是非常认真地看着台上的演奏。祁六珈一心一意想要快点接到儿子给的电话,也没有注意,踩着高跟鞋微提裙摆往外走。 鱼尾款的裙摆其实非常麻烦,虽然穿上去仙气十足,而且因着她伸得笔直如修竹一样的脊背,于昏暗中被灯光打出剪影,目光第一眼还是落在了她那一线被掐出的细腰上。 如斯美人,湖水绿的裙摆,站起来出现的须臾,像是洛水仙子浮出水面,足以让人失神。 然而伊人却不自知,低头看着手机,唇边噙着一抹笑,快步而去,带起一阵阵香风,浅淡似雨后浮现的青草味。 她丝毫没有注意在她刚刚经过杜梓宁身旁,还没有来得及离开时,后面的鱼尾便被人刻意用脚尖踩了一踩,又迅速地收回。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这一点点的阻力足以让祁六珈在宴席上跌倒,使她在众人面前出糗。 杜梓宁看着她毫无悬念地往前扑的时候,点了点霍雪儿的手臂让她也回头看看祁六珈的洋相。 祁六珈本来穿着高跟鞋走路就不太稳的,又被人这样设计了一下,即使她尽力稳住自己的身形还是无法完全站定。 她腿上的旧伤是她的致命缺陷。 眼看着就要扑在地上教人难堪,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横空而出接住了她,掐住她的细腰将她往怀里一带,几乎要搂着她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 冷冷白檀香再次近距离地涌入鼻端,祁六珈心神微跳,抬眸便对上霍斯羽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的宝蓝色眼睛。 “祁小姐,路下无情,小心点。”他话语沉沉,面容深刻表情却是寡淡,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搂住她也只是须臾,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直了,鬓边垂下了两缕不听话的发。 祁六珈抿了抿唇,捏紧了手机,平复心头的涟漪,“谢谢。” 而后她回头看了杜梓宁一眼,轻笑一声,拿着手机继续往前走。 只是这次步伐却是慢了很多,也没有看手机,当真是听霍斯羽的话。 霍斯羽看着她平安出去了宴会厅之后才收回了目光,周身气场倏尔变得冷肃,全然没有对待祁六珈时的温柔和耐心。 “杜小姐仔细你的腿,如果鞋子不合适的话,我不介意让人多送你几双让你慢慢挑选。”霍斯羽微微侧头看了满脸不甘的杜梓宁一眼,将她和霍雪儿之间的表情全都收入眼底,唇角弧度讥诮。 “不是我”杜梓宁身上一寒,脸上表情也有所收敛,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儿,全然无辜。 “不是你?杜小姐还真的是会开玩笑。”霍斯羽似笑非笑,看得人心尖发抖,“看来杜家最近项目是太多了,不太想和霍家合作了是吧?那行,回头我让商务部的负责人联系你们,再详细洽谈。” “堂哥,你怎么能这样?” 霍雪儿也有些急了,没想到他为了祁六珈那个贱人而搁置与杜家的合作,最近两家洽谈的大项目可是价值一个亿的海外大项目啊! 就为了这一脚?而且祁六珈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还占了霍斯羽的便宜呢。 “我只知道她的脚曾经受过伤。”霍斯羽收回目光不再看她们一眼,表情微恹,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他的人生,获取东西的权利太简单了,以至于一切都没有了挑战性,也没有了耐心。 唯独对她,他还算有些耐性。 祝耀一直留意着霍斯羽那边的情形,他们之间零碎的交谈他也听了个大概,不得不感慨的是,如果他和祁六珈想要找人合作开发这次的项目的话,霍氏是首选。 只是,以祁六珈的性子,怕是不想和他打交道吧。 霍斯羽这人,对即将订婚的准未婚妻一家都这般心狠手辣,虽则是为了祁六珈。 然而,如果祁六珈主动找他的话,恐怕会被他玩得团团转了。 所以,还是不行,不行啊。 祝耀心中轻叹,祁家姐弟,情路当真坎坷。 再抬头时,霍斯羽已经不在座位上了,有人叫走了他,也是大忙人一个。 “公子,温顿子爵想要单独和你见上一面,就在酒店5楼的房间里。”助手陈维文在霍斯羽身侧小声道。 “温顿子爵找我有什么事?”霍斯羽步伐不停,直往宴会厅外走。 “是想和你再次商谈一下在美国的那个大项目,他想请你再考虑一下” “不需要了。”霍斯羽打断了助手的话,眉宇微微凛冽,目光落向前方,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让他直接拟好合同明天去商务部敲定合作事宜。” “哈?”陈维文简直吓了一跳,那个项目不是已经和杜家商谈到最后部分,就差签字了吗?这个1亿的海外大项目霍家其实也是有意向作为聘礼的一部分给杜家的,那现在是联姻也失败了? “她在哪里?”霍斯羽在宴会厅外的大堂外搜索了一圈并没有见到人,禁不住沉声问道。 “谁?”陈维文真是没反应过来。 霍斯羽冷淡地瞥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满,陈维文被他这一眼看得鸡皮疙瘩起来的同时也福至心灵,脱口而出,“刚刚看到祁小姐好像找了医生拿药,医生应该安排她在临时的医务间里休息。” “她受伤了?”霍斯羽心中微突,语气带上了一丝他不自知的紧张。 “可能是,具体的不清楚。” “以后,她的动向,我要随问随到。”霍斯羽对他模棱两可的回答十分不满,直接对陈维文下了指令。 “”老板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助手啊!而不是私人侦探啊!陈维文在心里抓狂,但是还是不敢说半句不是。 而此刻霍斯羽已经去往临时医务间的方向,看到医生拿着冰袋匆匆进去,眸色一暗,截住了她,“我来。” “是这样吗”花花分明有些不太高兴。 “爸比可以给你买个企鹅玩具,你觉得怎么样?” “也好啊!”花花又重新高兴起来了,“爸比我还想要一个尤克里里!” 简直是得寸进尺。 祁六珈还真的没想过自己的儿子有这样的本事,顿时睁大了眼睛看向他,眨了眨眼睛,似乎不可思议。 “祁芣苡,真当爸爸什么都会给你买吗?” “”花花被抓包,扁着嘴,扯着霍斯羽的裤腿后退了几步,眼神怯怯的。 “尤克里里爸爸有现成的,回头教你弹。”霍斯羽夹在两母子之间不好偏帮谁,不过他现下倒是看得出祁六珈平时对花花的要求非常严格。 虽然她的脾气还是十分温和的。 想起这些年来都是她一个人带着儿子,又是初为人母,还是大病初愈,又有学业压在身上,能将祁芣苡教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回忆也不多,但是他居然每一件每一桩都记得清清楚楚,纤毫毕现。 霍斯羽的眼神暗了暗,将门关上仍旧反锁,祁六珈在里面听到动静了,这回学聪明了立即转过头来,没想到还是看到那个她最不想看见的人,顿时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了。 “霍先生,又是你?”祁六珈冷了脸色道,腰伸得更直了,似乎这样能让她看起来更有底气。 “怎么?宁愿让一个陌生人照顾你,你都不愿意看见老熟人吗祁小姐。” 霍斯羽拿着冰袋进来,入手冰凉,绕到她身前,盯着她的脚,但没看出什么,只能问道:“哪里受伤了?” 语气干巴巴的,听不出任何关切之意。 祁六珈的脸更冷了,察觉出他的目光落在她裸露在裙摆外的脚丫上,不自在地将脚往里缩了缩,并不答话。 霍斯羽低头看她一眼,脸色比她的还要冷,也没有问她第二遍,直接拿着冰袋在她身旁坐下,低身抓起她右边的脚踝,可能是按到了她的痛处,让祁六珈很没骨气地低叫出声,“喂,你在做什么?” 她一急,连敬称都不用了,霍斯羽抬头瞥她一眼,将她那条碍事的裙子给往上掀开了一点儿,露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玉足来。 她的指甲并没有涂乱七八糟的指甲油,指甲修剪得整齐漂亮,颗颗指甲圆润可爱,脚背纤瘦,有像玉质一般的纹理。 他的手大,几乎能将她的脚拢在他的手中,好像和她的细腰一样,不盈一握。 只是这只白净无瑕的足上,脚踝之处却是青紫了一大片,十分碍眼。 去往水族馆的途中,穿过了一堵水母墙,一整堵墙里都是各种颜色慢悠悠在水中飘动的水母,周遭环境全然黑暗,只有眼前飘在水中不断变换着颜色的水母才是唯一的真实。 这堵水母墙非常之高,一直延伸至天花板,全都飘满了水母,仿佛他们身处的是水母的世界里。 经过这里的人都忍不住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奇景,眼珠子映上了水母漂亮的颜色。 “很美。”祁六珈也放松下来,低声呢喃了一句,注意力完全放在眼前的水母上。 霍斯羽搂住了她的肩,花花早已经趴在玻璃前指着水母目不转睛地看着了。 “之前没有来过这里?”霍斯羽问她。 “没。哪里有空?”祁六珈回神,说道,还是忍不住掏出手机来拍了几张水母的照片,也拍了一个小视频。 霍斯羽看着她拍摄的动作忍不住闪了闪神,他似乎极少和她合照,合照的照片真的没有多少张。 就算有,她刚刚离开的时候,他接受不了,删了大半。 后来因为太忙了,连睡觉都要没有,哪里还会想着翻开旧时的照片? 现在看到她在拍摄,倒是想起他们之间的过往只存在记忆之中,如果真的忘记了的话,他们不会再回头。 如果没有这次在涧川的重逢,他们会不会就这般永远擦肩而过?或许在十年c二十年后才再次见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还真的是糟糕了。 “怎么就扭伤了?”霍斯羽皱了皱眉,力度倒是轻了几分。 祁六珈右脚被他握在手里,她不得不侧了半边身子去配合他的动作,又是穿着这种高腰修身裙,一条腿被举着,另外一条却是放在地上,这样的动作实在是别扭至极。 “你先放开。”祁六珈不知道想到了一些什么脸上热了热,想要用力收回自己的脚,然而霍斯羽却是盯着她看了一瞬,然后将冰袋敷到了她的脚踝上。 用力按住。 痛得祁六珈再次倒吸一口冷气,禁不住拍他的手臂,“你轻点啊!我痛!” “哪里痛?”霍斯羽并不放手,力气也没有收回多少,只是盯着她,眼神专注却带有一丝丝邪气。 “你明知故问!” “明知道自己的脚不行还穿什么高跟鞋。”霍斯羽看她一眼,又用力揉了她的脚踝一下,毫不怜香惜玉。 “穿晚礼服裙子的哪有不穿高跟鞋的,你穿西装不要穿皮鞋试一试?”祁六珈不满地看着他。 “左脚你这样放着不累吗?放上来。”霍斯羽看着她别扭的坐姿,又想起她曾经是跳舞的,一般人还真的不能像她这般高难度地坐着,只是,这样坐久了也是难受。 “我不累,冰袋给我,我自己来就行。”祁六珈固执地想抢他的冰袋。 霍斯羽有些火了,对她并没有多少耐心,抓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压在沙发上,膝盖抵住她的大腿内侧,形成一种绝对强硬的姿势。 “你”祁六珈气结。 “你还抢不抢?”霍斯羽截断她的话直接说道,语气沉沉,似一头惺忪的狮子,被吵醒了睡不好觉。 “”祁六珈被他的强势逼得无话可说,扭了头不理会他。 霍斯羽看着她完美无暇的侧颜,盯着她的红唇看了一瞬,扭过她的脸,不等她反应便压了上去,狠狠碾磨了一下。 真是一个狡猾至极的女人,。 但是不论怎样说,儿子啊爱数章鱼身上的吸附口真真不是一个有趣的爱好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一家三口玩得不亦乐乎, 一直快到8点多了, 海洋馆还有烟花汇演观看, 掀来了阵阵热浪。 花花极少来这么繁华吵闹的地方,一时之间也乐翻了天, 手舞足蹈大喊大叫的, 还拉着祁六珈的手跳来跳去。 “妈妈烟花很漂亮啊!我可以自己在家里做烟花吗?”习惯性问祁六珈的意见, 这个问题也是十分刁钻。 “烟花属于易燃易爆炸的芒种,你自己做的话一个不小心有可能‘轰隆’一声让你受伤的哦, ”祁六珈换了个角度给他说明利害关系,“你受伤的话不仅要打针针,还有可能要住院院吃药药,晚上没得见爸爸和妈妈的。” “是哒~花花今天也猴乖哦~”说着还向着祁六珈比了个剪刀手, 一脸天真烂漫的笑。 小孩看上去也就4c5岁,年纪不大, 肤色雪白, 眼睛大而明亮,但是,唇色微微苍白,整个人看上去也较同龄的孩子瘦弱, 疑似患上什么难缠的病症。 祁六珈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儿就心软下来了, “花花乖不乖可不是花花自己说了算的, 不过今天嘛, 妈妈就当花花很乖吧。” “嘻嘻, 妈妈,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敲敲敲敲想念你dei~” “妈妈才刚下飞机,没那么快啦。”语声柔和带着宠溺,和面对霍斯羽的时候截然不同。 “那妈妈,坐飞叽叽好玩吗?是不是像过山车那样好玩哒?”说着还摆动手臂,做出过山车旋转时的弧度来。 两母子虽然隔着屏幕,但旁若无人地聊着。 霍斯羽虽然没看到她的手机屏幕,然而他全程还是在认真地听着,看着他们两母子互动,他们居然一点儿都没有提及到除却音乐c生活之外别的任何一位男性。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谈论那个存在着的丈夫或爸爸。 霍斯羽始终不肯相信祁六珈能抛得下过去,他深知她的为人,就算她看起来多无情,都肯定会对他旧情难忘。 只是,现在他一时半刻不忙着探究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现在这副模样儿,浑身都好像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她的神情很平静,偶尔说到好玩的地方还会低低笑出声来,因为有着良好的教养,她的笑声听起来并不突兀,而且总让人想要知道他们具体在聊着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霍斯羽觉得,他是不是一个人呆得太久了,以至于变得这么敏感或者是害怕寂寞? 祁六珈一双小脚还被他握在掌中无法动弹,偶尔会在他的大腿上蹭一蹭,若有似无地勾着你的魂,让你失神。 她现在的坐姿也是别扭,为了不让霍斯羽一窥究竟,直接捧着手机扭着头转到一边,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白皙尖细的下颌,在黑发的映衬下格外分明。 他记得她的脸型是偏鹅蛋脸的,高中时还有些婴儿肥,不说话的时候两颊微鼓,明明是十分矜贵看起来极难靠近的一张脸,因着这红润的婴儿肥而变得有些可爱。 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想捏她的脸,在一起之后他更加是肆无忌惮,有事无事总会戳她的脸。又由于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小心思,他总是用各种各样的借口直至她19岁那年,出了车祸之后,因为药物治疗而日渐消瘦,他就再也没见过她的婴儿肥。 更何况,她今年已经25岁了,也是成年很久了,少女时代的她早已经无法回来了。 霍斯羽想着心中便浅叹了一口气,祁六珈恰是已经聊完了视频电话,微笑着和自己的儿子道别,将霍斯羽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你在涧川找到了房子住没有?还是先去住阿笙那里?”戚琦也不想让好友太过难堪,“说教”了一通之后又转了话题。 祁六珈这次回来得匆忙,国内什么都没有准备,让她住家里她不一定会住。 祁六笙大学毕业之后留教,而且他本人因为在古琴上造诣太深,时常有讲座c演奏一类的,也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房子,不住家里了。 祁六珈原意是去先住祁六笙家里,然而宴席散了之后他有事要忙,戚琦也没能将他接回来。 “阿笙他有什么事情要忙啊,太晚休息了对他身体不好。”祁六珈说道。 “霍斯呦喝醉了,强行将他留了下来。你弟弟心软,被她缠住,他只能留下来陪她一会儿。”戚琦简短解释。 “这几年来,阿笙和她怎么样了?”祁六珈并不十分确定地问道。 “还能怎么样,也是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她和秦森真的是认真的?”祁六珈对霍斯呦订婚其实感到非常意外,总感觉霍斯呦不会那么地容易放手。 “谁知道大小姐心里是怎样想的。”戚琦不太喜欢霍斯呦,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的,祁六珈察觉出来了,及时住了口不再聊了。 最后还是送了祁六珈回祁家的本家,祁父今天还在外地谈生意,晚上没有出席宴会,刚刚一个电话打来让她直接回本家先住一晚,他明天回来,打算和她好好聊一聊。 祁六珈挂了电话之后也是沉默,戚琦小心翼翼地问她:“叔叔知道你在国外藏了个儿子吗?” “他这么忙哪里会知道?”祁六珈哼笑了一声。 “那你就打算一直都不告诉他了?”祁六珈原来和祁昭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当年发生了霍斯羽的事情,两父女的关系才直线下滑,直到现在都没修复回来。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我回来是要开展自己的事业的,而且,阿笙的脚不一定不能医治。有机会的话,我会让drjh一nn来国内注意他的情况。”祁六珈说到祁六笙身体的时候目光明显黯淡了下来。 “嗯,好。”戚琦也不再多说,有些话想问但是也觉得不是时机去问,只能默默改了口,“加油,我会支持你的。” “花花宝贝儿,回头妈妈给你发你笙叔叔的视频,妈妈这边还有事要忙,先挂了。”祁六珈说着就要将电话挂掉,但是花花却是及时叫住了她。 “妈妈,是不是还有别人在你身边?”花花好奇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让祁六珈微怔,霍斯羽则是虚了虚眸,看向祁六珈。 房间里的氛围随着花花这句话问出,莫名尴尬了起来,祁六珈面上的笑容保持不变,连眼尾都不看霍斯羽,只是柔声问儿子,“怎么这样说?” “因为妈妈你的脸和你的身体转向猴别扭,而且我听到有另外的fu吸声了,妈妈,你是和谁在一起呀,酱么神秘?”花花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奇地看向祁六珈。 “看祁小姐的眼神似乎很期待我对你做一些什么事情?”霍斯羽看着她看向自己戒备的眼神就忍不住冷笑一声,粗糙的大手从她的脚踝处伸了进去,掠过光洁的小腿一点点往上延伸,让祁六珈起了一身疙瘩。 “霍先生,你是不是脑补过度了?又还是我刚刚说的话你还听得不够清楚?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人介绍耳科医生给你认识。” 祁六珈按住他想继续使坏的手,微微弯了腰盯紧他的眼睛说道。 霍斯羽与她对视片刻,看出她眼中的坚定还有一丝丝的愠怒,终是抿了抿唇,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 “刚刚为什么要对你儿子撒谎?” 还真是穷追不舍啊。 祁六珈无奈,也已经是极度不耐了,霍斯羽这般纠缠着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因为报复?他现在是连她所说的半句话都不肯相信了。 “你们现在是要干什么?祁六珈在里面这么久了,你们却把门给反锁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在房间里正僵持间,戚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祁六珈的神经松了松,瞥向霍斯羽,眼神有戏谑,“霍先生,我朋友来接我了,希望下次不要再见。” 而后她将自己的双脚从霍斯羽大腿上收回,重新穿上高跟鞋打算往外走。 霍斯羽看到她这般动作禁不住皱了皱眉,“你就打算这样走出去?” “一点儿扭伤,不劳你操心。”祁六珈字字句句都要和他划清界线,让霍斯羽心头更加烦躁。 脚踝是她在宴会厅时被杜梓宁那一脚弄的,在车祸之后她已经比不上以前了,本来穿高跟鞋就已经有些危险,再被杜梓宁这般存心一踩,即使没带来意外,然而她的脚还是娇气地肿了。 她是一刻都不想逗留在这个房间里了,强忍着痛楚走了一步,外面的争吵声愈演愈烈,祁六珈担心戚琦被欺负,也顾不得疼痛,快步往外走去。 霍斯羽一直盯着她脖颈之后裸露出来的一小片肌肤,那里也是绷得笔直,连接着她平直削瘦的肩骨,构成一种防备抵抗的姿态。霍斯羽面对母亲的质问,忽而觉得身心疲惫,年少时候她便这样,对人有诸般不好的见解,动不动就反唇讥诮,口蜜腹剑。 像泼妇骂街,优雅的表皮总是藏着数不尽蚤子,一点儿都不像大家出身。 似乎父亲自他年幼的时候失踪了她便变成了这样,常常得理不饶人,让人十分难堪。 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些年不怎么回国的原因之一。 回国了就要面对她的各种逼迫和冷嘲热讽,现在她连他的婚姻都想要左右了。 “臭小子你怎么不说话了?是在心里骂着我吗?”霍母似乎忍受不了这样的死寂,又说了一句,语气更加不好了。 “母亲,你多想了。” 霍斯羽斟酌着措辞,不知道该不该将儿子的存在给说出来,侧头看着他们母子俩如出一辙的睡姿,坚定了眼神,“杜家和顾家的事情你别管,回国之后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杜家和顾家的事情现在已经闹得很大了,你回国之后再处理已经迟了。”霍母在那边皱着眉头说道。 “他们罪有应得。”霍斯羽的态度也强硬起来,说明利弊,“霍家并不需要这样的合作伙伴,这与爷爷传给我的理念不同,如果母亲真的要一意孤行的话,我只能将国内的事情告诉爷爷。” 霍老爷子早已经不管事了,现在在英国本家定居,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放任霍家有任何不好的风气传播,而且他是霍氏的长子嫡孙,和谁联姻不是他母亲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霍家媳妇的选取需要经过他爷爷点头同意才可以。 更何况,祁六珈给他们霍家生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孙子,老爷子还真是求之不得了。 哪会听信他母亲的话? 霍斯羽一早就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他才不害怕出什么意外。 也不会让他们母子俩受什么委屈。 现在既然他母亲主动找上门来,他也提前给她打一针预防针吧。 真真在国内动什么手脚的话,即使她是他的母亲,他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母亲,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挂了,你早点休息。”霍斯羽不予多说,也不等霍母说什么,他便挂掉了电话。 气得在宅子里坐着的霍母差点摔掉了电话。 霍斯羽挂掉电话之后拧了拧眉心,这么一通电话真是让人火气大,所谓豪门也只是这样一副虚伪的嘴脸,维持着最没有用的面子。 “先生,用不用让人时刻留意国内的动态?”陈维文在前面问道。 “暂时不需要,她不敢再做什么了。”霍斯羽不再说话,也不想去想这些糟心事,收好了电话,重新看向祁六珈和儿子。 “” 祁六珈觉得自己的好气度在他面前每每都要被他弄到破功,心里骂了他不知道多少遍,偏偏不敢骂出声来,害怕激怒了他,到时候更加遭殃。 他见她双手无处可放但是仍然倔强地不肯搂紧他,唇角弧度嘲讽,搂住她的腰的手突然一放,祁六珈整个人直直地往地上坠落,吓得她惊叫一声的同时,也只能伸出双手搂紧他的脖颈。 “你是故意的。”祁六珈惊魂未定,抬起头来对上他深邃如海的眼睛,几近咬牙切齿地说道。 霍斯羽绷紧的唇角松了几分,“祁小姐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居然一副“永远不要和女人讲道理”的欠揍模样儿,祁六珈简直要气到爆炸。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她说着又要挣扎。 霍斯羽淡淡瞥她一眼,说出来的话也无情,“再动,我不介意继续进行傍晚没完的事情。” “”流氓。 开了门,戚琦还在外面与陈维文据理力争,陈维文这人精为了b一ss以后的幸福在戚琦的冷嘲热讽下刀枪不入,依然摆着一副笑脸对着戚琦,让戚琦几乎想打人。 好不容易等到门开了,却是看见祁六珈被霍斯羽抱在怀里,挚友脸上红红的,不知是羞还是气的,冲淡了些许病态的白,眉梢处染上了一丝的媚色。 灯光映照下,貌美如水中月,只能看不能亵玩。 可偏偏,她被他抱在怀里,像护着一朵娇花那般,眸光幽深地看着其他人。 戚琦碰上他的目光心里打了个突,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有些害怕,眼前男人气场强大非一般人可比。 还未说上半句话,便听见他在问,“谁送她回去,又是回哪里?” 一 涧川的深夏,夜晚有些凉,戚琦顾及着祁六珈的身体,没有开空调,只打开了车窗让风灌进来。 车里就只有她和祁六珈两个人。 祁六珈坐在后座,微微侧头看向窗外。 车水马龙,霓虹泄入车里,滑过她的手臂她的衣裳,眷恋地落在她的脸上,点点碎光在她脸上跳跃,抿紧的唇角平直。 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还是由戚琦打破了平静,“杜梓宁怎么和你扯上关系了?” 祁六珈回神,理了理披肩,懒懒地撑着额头,气质依然出众,却是带了一丝微妙的慵懒。 “你想问什么随便问,不需要藏着掖着。” 戚琦自车前镜处看她一眼,“霍斯羽有没对你做什么?” 宴席结束之后戚琦没有找到祁六珈,整个人吓得都快要疯了。 她和祁六珈从小到大都是同学,也同是学舞蹈出身的,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比赛无数。 两家的情谊也是深厚,即使祁六珈在国外这么多年,现在回来了,两人也同样没有生疏。 当时祁六珈和祁六笙寄住在霍家的时候,她已经让她小心霍斯羽这个人。 霍斯羽不是好惹的,他长得过于出众,也因着他相貌的关系,他给人的感觉过于有侵略性,一看就觉得是特别危险的人。 祁六珈和祁六笙是从前川转学过来的,他们的妈妈早就去世,父亲没有在他们身边,祁家和霍家交好,便想着让姐弟暂时借住霍家,几个孩子也有个伴可以一起上学放学,祁家姐弟也能有人照顾。 霍斯羽当时已经是非常独立特行了,他比祁六珈他们大了一岁,读高二,祁六珈他们过来涧川的时候是高一,和霍斯呦一样。 读的是涧川最好的私立学校,教学方式也多元化一点儿,最起码崇明私立里所建的马场是别的学校所没有的,也是别的学校所不能比的。 而霍斯羽在马场里养有自己的马,每年都会带着马出外比赛,他热爱马术,而且玩得也非常之不错,每天早上去遛马的时候,马场总会有一大帮女生蹲守。 简直是天之骄子。 霍斯呦以她的哥哥为傲,也仗着霍家在涧川的地位,所以非常排外。 祁六珈和祁六笙刚来霍家的时候,没少给她欺负。 尤其是祁六笙,他脾气好,永远都是以友好的一面示人,更加惹得霍斯呦不服气,要欺负他。 相反地,霍斯羽倒是对他们姐弟不理不睬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所有的风平浪静都是掩饰底下的暗涌,海浪风暴被压制,再现于众人面前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我都是‘有夫之妇’了,他还能对我做一些什么?”祁六珈轻笑一声,语气嘲讽。 “我觉得他是对你旧情难忘,”戚琦分明不赞同她的说法,“你没看到他刚刚看你的眼神,好像狼似的,不将你吞下肚不罢休。” “六六,你该知道的是,当年你就不应该惹他,男女之间,纯纯的恋爱还能和平分手,一旦发生了肉体关系了,只要一方不肯放手,另外一方再无情也是没有用的。” 祁六珈抿紧了唇没说话,只觉得脚踝受了伤的位置生痛,无可否认地,戚琦说得对,她现在也十分后悔。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能让时光倒流吗? 霍斯羽听着她说,手掌已经伸到她衣裳内了,祁六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不适应,往后缩了缩,却是察觉出他粗糙的指腹精准抚上了她腹部的伤疤。 “当时肯定很痛吧。”霍斯羽暗叹,有深沉的悔意。 “还好了,打了麻醉都不太记得是什么感觉了。” “有没有恨过我,或是后悔过。”霍斯羽很艰难地将这句话给问出来,热气就在她耳边氤氲着。 “没有。决定将他生下来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关你的嘶——怎么又咬我?霍斯羽你是属狗的吧。” 祁六珈回头瞪他一眼。 “花花的生命有一半是我赋予的,怎么就与我无关?咬你是轻的了,我还没有明刀真枪地对你呢。” “”不需要他刻意去提醒了,她已经感觉到霍斯羽抵在她腰间的硬物了。 “你真会耍流氓”祁六珈咬了咬牙想要推开他,“我今天很累,你让我休息。” “你浑身臭汗的,肯定要洗澡,先去洗澡再说。”说着下了床,弯腰将她抱起,带着她进了浴室。 祁六珈简直要被他的动作给弄疯了,察觉出他的不怀好意,想要挣扎着下来,又不敢大声呵斥他,只能放低了声音央求他,明明是发了狠的话语说了出来却是变了味,不像是发怒,而像是邀请。 为了让她穿上舒适的鞋子,有一。 霍斯羽还真是爱惨了她这副怒而无法反抗的模样儿了,直接将她抵玻璃前亲吻,不让她有任何抵抗的可能性。 夜,逐渐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祁六珈又一次被弄得筋疲力尽的,而且这一次还不是在床上, 还是羞耻地在浴室里。 到处都是他们的痕迹, 就连空气都好像变得淡薄暧昧,盈盈包裹在身上, 让人觉得黏稠, 十分不舒服。 水汽氤氲, 做到最后,她几乎连站都站不稳,双腿力气不够, 连挂在他身上都懒得了, 任由他抱着抱回了床上。 两人的动作都很轻,害怕吵醒花花,祁六珈已经是十分疲惫了,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任由他帮自己穿衣服, 霍斯羽看着她遍布红痕的身体, 心猿意马,又抬起她的下颌亲了亲, 才克制住自己不要再折腾她。 祁六珈靠在他肩膀上, 打了他一下, “让我先睡一会儿, 待会儿再让儿子起来洗澡。” 霍斯羽一看时间, 都快11点了, “这么晚还让他起来?” “花花宝贝儿, 告诉妈妈,现在是不是在家?” 祁六珈接到儿子的电话之后心情逐渐放松下来,虽然霍斯羽这个大魔王还在她身边,然而儿子高兴的情绪感染了她,让她没那么紧张。 “是哒~花花今天也猴乖哦~”说着还向着祁六珈比了个剪刀手,一脸天真烂漫的笑。 小孩看上去也就4c5岁,年纪不大,肤色雪白,眼睛大而明亮,但是,唇色微微苍白,整个人看上去也较同龄的孩子瘦弱,疑似患上什么难缠的病症。 祁六珈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儿就心软下来了,“花花乖不乖可不是花花自己说了算的,不过今天嘛,妈妈就当花花很乖吧。” “嘻嘻,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敲敲敲敲想念你dei~” “妈妈才刚下飞机,没那么快啦。”语声柔和带着宠溺,和面对霍斯羽的时候截然不同。 “那妈妈,坐飞叽叽好玩吗?是不是像过山车那样好玩哒?”说着还摆动手臂,做出过山车旋转时的弧度来。 两母子虽然隔着屏幕,但旁若无人地聊着。 霍斯羽虽然没看到她的手机屏幕,然而他全程还是在认真地听着,看着他们两母子互动,他们居然一点儿都没有提及到除却音乐c生活之外别的任何一位男性。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谈论那个存在着的丈夫或爸爸。 霍斯羽始终不肯相信祁六珈能抛得下过去,他深知她的为人,就算她看起来多无情,都肯定会对他旧情难忘。 只是,现在他一时半刻不忙着探究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现在这副模样儿,浑身都好像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她的神情很平静,偶尔说到好玩的地方还会低低笑出声来,因为有着良好的教养,她的笑声听起来并不突兀,而且总让人想要知道他们具体在聊着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霍斯羽觉得,他是不是一个人呆得太久了,以至于变得这么敏感或者是害怕寂寞? 祁六珈一双小脚还被他握在掌中无法动弹,偶尔会在他的大腿上蹭一蹭,若有似无地勾着你的魂,让你失神。 她现在的坐姿也是别扭,为了不让霍斯羽一窥究竟,直接捧着手机扭着头转到一边,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白皙尖细的下颌,在黑发的映衬下格外分明。 他记得她的脸型是偏鹅蛋脸的,高中时还有些婴儿肥,不说话的时候两颊微鼓,明明是十分矜贵看起来极难靠近的一张脸,因着这红润的婴儿肥而变得有些可爱。 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想捏她的脸,在一起之后他更加是肆无忌惮,有事无事总会戳她的脸。又由于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小心思,他总是用各种各样的借口直至她19岁那年,出了车祸之后,因为药物治疗而日渐消瘦,他就再也没见过她的婴儿肥。 他人不够高,而且可能因为生病的缘故,比同龄人看起来也瘦弱,要照镜子的话也只能站在一张小板凳上照。 霍斯羽看他一丝不苟的模样儿,忍不住笑了,“待会儿不是要洗澡吗?还这么整洁?” “那不一样的爸比,”花花摇了摇头,一脸不赞同,“身为一个绅士,要时刻保持清洁和卫生,不然是会丢妈妈的面子的。” “而且,”他瞄了一眼自家老爸,“也会丢爸比面子的。” “唉,谁让我们都是精致的猪猪男孩和女孩儿~” 后面的儿化音没说准,逗得霍斯羽又忍不住笑起来。 儿子爱洁,他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和他差不多的习惯,有洁癖,就算再累都要爬起来洗个澡才能安心睡。 霍斯羽对此没什么异议,近年来他们两母子的生活习惯他还不是百分百清楚,还需要好好摸索,去融合他们。 花花5岁,但是已经很独立了,懂得自己调水温c脱衣服c搓澡,他什么都会,其实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衣服什么的都不穿就站在霍斯羽面前,他觉得自己好小哦,哪里都小,尤其是自己的小鸡鸡。 他见过爸比的,再看看自己的,更加无地自容。 爸比果然很厉害啊! “爸比,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祁芣苡乐意和霍斯羽亲近,虽然不那么习惯,不过他聪明,在身上搓满了白色的泡泡,爸比就看不清楚他啦。 “为什么这样问?”霍斯羽不知道他有这么多小心思。 “我觉得自己太小了,做什么都要让你们挂心,而且,我也想要爸比那样的大鸡鸡~” “”所以后半句才是重点吧? “花花身体健康,一切指标都正常,该长大的时候还是会长大的,不需要时刻想着,”说着又瞄了儿子的小鸡鸡一眼,“花花的不小了,爸比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你的大呢。” 更何况,她今年已经25岁了,也是成年很久了,少女时代的她早已经无法回来了。 霍斯羽想着心中便浅叹了一口气,祁六珈恰是已经聊完了视频电话,微笑着和自己的儿子道别,将霍斯羽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花花宝贝儿,回头妈妈给你发你笙叔叔的视频,妈妈这边还有事要忙,先挂了。”祁六珈说着就要将电话挂掉,但是花花却是及时叫住了她。 “妈妈,是不是还有别人在你身边?”花花好奇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让祁六珈微怔,霍斯羽则是虚了虚眸,看向祁六珈。 房间里的氛围随着花花这句话问出,莫名尴尬了起来,祁六珈面上的笑容保持不变,连眼尾都不看霍斯羽,只是柔声问儿子,“怎么这样说?” “因为妈妈你的脸和你的身体转向猴别扭,而且我听到有另外的fu吸声了,妈妈,你是和谁在一起呀,酱么神秘?”花花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奇地看向祁六珈。 “咦?有另外一个人在房间里吗?怎么妈妈没发现?”祁六珈特地往周遭看了看,语调轻快,却是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睛,她唇边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正常,“好啦,妈妈真的没空了,先挂了。” 然后再也不管花花的喊叫,果断将电话给挂掉。 电话挂掉之后,祁六珈紧绷着的神经还没有缓和下来,她可没有忘记旁边还坐着一个霍斯羽,将手机放好,她觉得自己的腰都要麻了。 “他是你儿子?叫‘花花’?”霍斯羽看了看她的脚踝,紫青倒是退了一点儿了,看起来没那么吓人。 “你先将我的腿放下,我再告诉你。”祁六珈也是死撑着,她的腰和她的腿都不太行了,稍微坐久了或是站久了都会酸麻,今天以这样的动作一直坐着,她的腰都快要断了。 霍斯羽瞥了她一眼,见她态度温和,没之前那么剑拔弩张也就稍微缓和了语气提醒她,“你可以将你的腰给转过来,而不是让我将你的腿给放下去。” 话语里意思不明,让祁六珈再次警惕起来。 “看祁小姐的眼神似乎很期待我对你做一些什么事情?”霍斯羽看着她看向自己戒备的眼神就忍不住冷笑一声,粗糙的大手从她的脚踝处伸了进去,掠过光洁的小腿一点点往上延伸,让祁六珈起了一身疙瘩。 “霍先生,你是不是脑补过度了?又还是我刚刚说的话你还听得不够清楚?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人介绍耳科医生给你认识。” 祁六珈按住他想继续使坏的手,微微弯了腰盯紧他的眼睛说道。 霍斯羽与她对视片刻,看出她眼中的坚定还有一丝丝的愠怒,终是抿了抿唇,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 “刚刚为什么要对你儿子撒谎?” “嗯嗯,是哒~那天小叶姐姐突然带着她一岁的小宝宝过来,说要带我们去公园玩,妈妈就和我们一起去玩儿了。” “小叶姐姐帮你们拍的照片?” “是哒,小叶姐姐可厉害了!每次都把我拍得帅气得不得了!妈妈也喜欢让她拍照!” 小家伙说起叶峣,也是满脸崇拜。 霍斯羽继续往后翻照片,儿子很有兴致,一直给他讲照片里的故事,他们去的这个公园是开放式的,还能偶遇梅花鹿c猴子什么的,当然是要做好相应的保护措施的,花花和梅花鹿拍了不少照片。 她的孕肚已经很显了,看上去起码有5c6个月了,穿着无袖的刺绣款暗红色长裙,那时候还是长发,扎成松松的麻花辫垂在身前,岁月静好。 仍旧是瘦,手臂嶙峋,锁骨凸显,脸上有种病态的白,阳光在她脸上一晕开,她整个人像会消失那般。 大抵当时心情是不太好的吧。 霍斯羽的视线停留在她这张照片上很久很久,仿佛是在想着一些什么,但又好像没有。 过往的时光不复返,他所能做的也只是通过留下来的镜像回忆来抓住一些什么。 祁六珈留下来的孕肚照不多,但应该有去专门拍一套专辑,怀着即将做准妈妈的心情去拍。 照片上她的肚子比之前看到的照片更大了,圆滚滚的一个,因为要被拍摄的干系,圆滚滚的肚子上画了俏皮的小孩五官,笑着的,十分可爱。 她脸上也有淡淡愉悦的笑容。 面对镜头时多是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肚子,表情柔和宁静,像一幅画。 温馨而有爱。 为即将诞生的新生命予以憧憬和祝福。 霍斯羽不知怎地眼眶热了起来,他有些无法想象祁六珈在确诊花花有先天性心脏病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尤其还是在她纵容他学钢琴的情况下。 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有什么刀子往心上捅。 她是一刻都不想逗留在这个房间里了,强忍着痛楚走了一步,外面的争吵声愈演愈烈,祁六珈担心戚琦被欺负,也顾不得疼痛,快步往外走去。 霍斯羽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动,眼睛却是追随着她的背影,依然和以前一样,无论身上有多狼狈,她都喜欢死撑而不被别人知道。 鱼尾款长裙完美遮住她脚踝上的伤,她走路的姿态也无懈可击,如果不是看到她的脚踝伤得这么触目惊心,根本看不出她的异样。 霍斯羽一直盯着她脖颈之后裸露出来的一小片肌肤,那里也是绷得笔直,连接着她平直削瘦的肩骨,构成一种防备抵抗的姿态。 霍斯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面前一步一步地走过,心里莫名煎熬,她每踩一步都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他能感受到她所忍受的痛楚。 让他十分不爽。 该死。 他在心中暗骂一句,始终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站起来三两步绕过了沙发来到她面前,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弯腰,一手穿过她的腿窝一手扶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祁六珈心中始终是怵他,以为他不让她离开,拼了命地挣扎,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然而霍斯羽却是无动于衷,一手拍在她的屁股上,冷了语气,“安静。” “” 祁六珈觉得自己的好气度在他面前每每都要被他弄到破功,心里骂了他不知道多少遍,偏偏不敢骂出声来,害怕激怒了他,到时候更加遭殃。 他见她双手无处可放但是仍然倔强地不肯搂紧他,唇角弧度嘲讽,搂住她的腰的手突然一放,祁六珈整个人直直地往地上坠落,吓得她惊叫一声的同时,也只能伸出双手搂紧他的脖颈。 “你是故意的。”祁六珈惊魂未定,抬起头来对上他深邃如海的眼睛,几近咬牙切齿地说道。 霍斯羽绷紧的唇角松了几分,“祁小姐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居然一副“永远不要和女人讲道理”的欠揍模样儿,祁六珈简直要气到爆炸。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她说着又要挣扎。 霍斯羽淡淡瞥她一眼,说出来的话也无情,“再动,我不介意继续进行傍晚没完的事情。” “”流氓。 开了门,戚琦还在外面与陈维文据理力争,陈维文这人精为了b一ss以后的幸福在戚琦的冷嘲热讽下刀枪不入,依然摆着一副笑脸对着戚琦,让戚琦几乎想打人。 好不容易等到门开了,却是看见祁六珈被霍斯羽抱在怀里,挚友脸上红红的,不知是羞还是气的,冲淡了些许病态的白,眉梢处染上了一丝的媚色。 灯光映照下,貌美如水中月,只能看不能亵玩。 可偏偏,她被他抱在怀里,像护着一朵娇花那般,眸光幽深地看着其他人。 戚琦碰上他的目光心里打了个突,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有些害怕,眼前男人气场强大非一般人可比。 还未说上半句话,便听见他在问,“谁送她回去,又是回哪里?” 一 涧川的深夏,夜晚有些凉,戚琦顾及着祁六珈的身体,没有开空调,只打开了车窗让风灌进来。 车里就只有她和祁六珈两个人。 祁六珈坐在后座,微微侧头看向窗外。 车水马龙,霓虹泄入车里,滑过她的手臂她的衣裳,眷恋地落在她的脸上,点点碎光在她脸上跳跃,抿紧的唇角平直。 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还是由戚琦打破了平静,“杜梓宁怎么和你扯上关系了?” 祁六珈回神,理了理披肩,懒懒地撑着额头,气质依然出众,却是带了一丝微妙的慵懒。 “你想问什么随便问,不需要藏着掖着。” 戚琦自车前镜处看她一眼,“霍斯羽有没对你做什么?” 宴席结束之后戚琦没有找到祁六珈,整个人吓得都快要疯了。 她和祁六珈从小到大都是同学,也同是学舞蹈出身的,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比赛无数。 两家的情谊也是深厚,即使祁六珈在国外这么多年,现在回来了,两人也同样没有生疏。 当时祁六珈和祁六笙寄住在霍家的时候,她已经让她小心霍斯羽这个人。 霍斯羽不是好惹的,他长得过于出众,也因着他相貌的关系,他给人的感觉过于有侵略性,一看就觉得是特别危险的人。 祁六珈和祁六笙是从前川转学过来的,他们的妈妈早就去世,父亲没有在他们身边,祁家和霍家交好,便想着让姐弟暂时借住霍家,几个孩子也有个伴可以一起上学放学,祁家姐弟也能有人照顾。 霍斯羽当时已经是非常独立特行了,他比祁六珈他们大了一岁,读高二,祁六珈他们过来涧川的时候是高一,和霍斯呦一样。 读的是涧川最好的私立学校,教学方式也多元化一点儿,最起码崇明私立里所建的马场是别的学校所没有的,也是别的学校所不能比的。 而霍斯羽在马场里养有自己的马,每年都会带着马出外比赛,他热爱马术,而且玩得也非常之不错,每天早上去遛马的时候,马场总会有一大帮女生蹲守。 简直是天之骄子。 霍斯呦以她的哥哥为傲,也仗着霍家在涧川的地位,所以非常排外。 祁六珈和祁六笙刚来霍家的时候,没少给她欺负。 尤其是祁六笙,他脾气好,永远都是以友好的一面示人,更加惹得霍斯呦不服气,要欺负他。 相反地,霍斯羽倒是对他们姐弟不理不睬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所有的风平浪静都是掩饰底下的暗涌,海浪风暴被压制,再现于众人面前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我都是‘有夫之妇’了,他还能对我做一些什么?”祁六珈轻笑一声,语气嘲讽。 “我觉得他是对你旧情难忘,”戚琦分明不赞同她的说法,“你没看到他刚刚看你的眼神,好像狼似的,不将你吞下肚不罢休。” “六六,你该知道的是,当年你就不应该惹他,男女之间,纯纯的恋爱还能和平分手,一旦发生了肉体关系了,只要一方不肯放手,另外一方再无情也是没有用的。” 祁六珈抿紧了唇没说话,只觉得脚踝受了伤的位置生痛,无可否认地,戚琦说得对,她现在也十分后悔。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能让时光倒流吗? “你在涧川找到了房子住没有?还是先去住阿笙那里?”戚琦也不想让好友太过难堪,“说教”了一通之后又转了话题。 祁六珈这次回来得匆忙,国内什么都没有准备,让她住家里她不一定会住。 祁六笙大学毕业之后留教,而且他本人因为在古琴上造诣太深,时常有讲座c演奏一类的,也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房子,不住家里了。 祁六珈原意是去先住祁六笙家里,然而宴席散了之后他有事要忙,戚琦也没能将他接回来。 “阿笙他有什么事情要忙啊,太晚休息了对他身体不好。”祁六珈说道。 “霍斯呦喝醉了,强行将他留了下来。你弟弟心软,被她缠住,他只能留下来陪她一会儿。”戚琦简短解释。 “这几年来,阿笙和她怎么样了?”祁六珈并不十分确定地问道。 “还能怎么样,也是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她和秦森真的是认真的?”祁六珈对霍斯呦订婚其实感到非常意外,总感觉霍斯呦不会那么地容易放手。 妈的,还。 “那你想什么时候嫁?”霍斯羽顺着她的意思问下去,心里其实也猜到她的答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祁六珈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霍斯羽的呼吸就氤氲在她耳边, 与她的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他在等她的一个承诺, 她一直都知道。 从19岁开始到现在, 都在等着。 可是, 她却什么锋芒都给不了他。 生命过于无常,她只想过好当下,背负着承诺而活,实在是负累。 “是哒~花花今天也猴乖哦~”说着还向着祁六珈比了个剪刀手, 一脸天真烂漫的笑。 小孩看上去也就4c5岁, 年纪不大, 肤色雪白,眼睛大而明亮,但是,唇色微微苍白, 整个人看上去也较同龄的孩子瘦弱, 疑似患上什么难缠的病症。 祁六珈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儿就心软下来了,“花花乖不乖可不是花花自己说了算的,不过今天嘛,妈妈就当花花很乖吧。” “嘻嘻,妈妈,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敲敲敲敲想念你dei~” “妈妈才刚下飞机, 没那么快啦。”语声柔和带着宠溺, 和面对霍斯羽的时候截然不同。 “那妈妈, 坐飞叽叽好玩吗?是不是像过山车那样好玩哒?”说着还摆动手臂,做出过山车旋转时的弧度来。 两母子虽然隔着屏幕,但旁若无人地聊着。 霍斯羽虽然没看到她的手机屏幕,然而他全程还是在认真地听着,看着他们两母子互动,他们居然一点儿都没有提及到除却音乐c生活之外别的任何一位男性。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谈论那个存在着的丈夫或爸爸。 霍斯羽始终不肯相信祁六珈能抛得下过去,他深知她的为人,就算她看起来多无情,都肯定会对他旧情难忘。 只是,现在他一时半刻不忙着探究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现在这副模样儿,浑身都好像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她的神情很平静,偶尔说到好玩的地方还会低低笑出声来,因为有着良好的教养,她的笑声听起来并不突兀,而且总让人想要知道他们具体在聊着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一点儿了,看起来没那么吓人。 “你先将我的腿放下,我再告诉你。”祁六珈也是死撑着,她的腰和她的腿都不太行了,稍微坐久了或是站久了都会酸麻,今天以这样的动作一直坐着,她的腰都快要断了。 霍斯羽瞥了她一眼,见她态度温和,没之前那么剑拔弩张也就稍微缓和了语气提醒她,“你可以将你的腰给转过来,而不是让我将你的腿给放下去。” 话语里意思不明,让祁六珈再次警惕起来。 “看祁小姐的眼神似乎很期待我对你做一些什么事情?”霍斯羽看着她看向自己戒备的眼神就忍不住冷笑一声,粗糙的大手从她的脚踝处伸了进去,掠过光洁的小腿一点点往上延伸,让祁六珈起了一身疙瘩。 “霍先生,你是不是脑补过度了?又还是我刚刚说的话你还听得不够清楚?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人介绍耳科医生给你认识。” 祁六珈按住他想继续使坏的手,微微弯了腰盯紧他的眼睛说道。 霍斯羽与她对视片刻,看出她眼中的坚定还有一丝丝的愠怒,终是抿了抿唇,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 “刚刚为什么要对你儿子撒谎?” 还真是穷追不舍啊。 祁六珈无奈,也已经是极度不耐了,霍斯羽这般纠缠着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因为报复?他现在是连她所说的半句话都不肯相信了。 脚踝是她在宴会厅时被杜梓宁那一脚弄的,在车祸之后她已经比不上以前了,本来穿高跟鞋就已经有些危险,再被杜梓宁这般存心一踩,即使没带来意外,然而她的脚还是娇气地肿了。 她是一刻都不想逗留在这个房间里了,强忍着痛楚走了一步,外面的争吵声愈演愈烈,祁六珈担心戚琦被欺负,也顾不得疼痛,快步往外走去。 霍斯羽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动,眼睛却是追随着她的背影,依然和以前一样,无论身上有多狼狈,她都喜欢死撑而不被别人知道。 鱼尾款长裙完美遮住她脚踝上的伤,她走路的姿态也无懈可击,如果不是看到她的脚踝伤得这么触目惊心,根本看不出她的异样。 霍斯羽一直盯着她脖颈之后裸露出来的一小片肌肤,那里也是绷得笔直,连接着她平直削瘦的肩骨,构成一种防备抵抗的姿态。 霍斯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面前一步一步地走过,心里莫名煎熬,她每踩一步都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他能感受到她所忍受的痛楚。 让他十分不爽。 “还能怎么样,也是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她和秦森真的是认真的?”祁六珈对霍斯呦订婚其实感到非常意外,总感觉霍斯呦不会那么地容易放手。 “谁知道大小姐心里是怎样想的。”戚琦不太喜欢霍斯呦,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的,祁六珈察觉出来了,及时住了口不再聊了。 最后还是送了祁六珈回祁家的本家,祁父今天还在外地谈生意,晚上没有出席宴会,刚刚一个电话打来让她直接回本家先住一晚,他明天回来,打算和她好好聊一聊。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我回来是要开展自己的事业的,而且,阿笙的脚不一定不能医治。有机会的话,我会让drjh一nn来国内注意他的情况。”祁六珈说到祁六笙身体的时候目光明显黯淡了下来。 祁六珈回到家之后已经是11点多了,佣人刘姐早已经准备好房间让她休息。时隔数年没有回来,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恍如隔世。 熟悉的东西变作陌生,陌生的再不回来。 “小姐,你的房间还是在以前的位置,都已经打扫好了,随时都可以休息的。”刘姐和祁六珈其实很亲,只是太久没有见了,有些生分了。 “嗯,谢谢刘姐。”祁六珈淡淡应道,在行至一间房间前还是停下了脚步,“刘姐,这个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是的,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小姐要进去看一下吗?”刘姐见她站在房间前踌躇不前,小声问道。 祁六珈站在门前,神色晦暗莫明,好像打开这一扇门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弹出来,她站了一瞬,还是转身离开,不再停留。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失眠至夜深,不知道是不是脚踝的问题,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无法,到楼下斟了一杯温水,又一拐一拐地上楼,再次经过那个房间。 祁六珈盯着房门看了一瞬,还是暗叹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咔擦”一声打开了门,墙上一排过去的镜子映照出她的身影,莫名诡异。 她捧着水走进去,扶着镜子前的栏杆坐下,看着地上泄了一地的月光,显出一丝疲态。 夜深人静。 那些灰色的回忆总是翻上心头,如一本书在你面前静静地摊开,文字化作情景,在你眼前放映,根本无处可逃。 戚琦的话引起她诸多感慨,年少时期太疯狂,以至于现在好像将人生活成一团糟。 霍斯羽身上似乎总有一种冒险精神和肆无忌惮,他视传统和规矩如无物,当年他和祁六珈早恋被发现之后,祁父立即将他们姐弟俩给接回来,并扬言要他们分手。 祁六珈无法,她本来就不是叛逆的少女,喜欢霍斯羽不假,然而她还是会听父亲的话的。 更何况,当时两人也闹了点矛盾,陷入了冷战期。她搬到涧川的新家之后,2个月都没有再见到霍斯羽一面,即使两人在同一所学校里。 霍斯羽高三那年,还有国外的马术比赛要参加,一去就是半个月,祁六珈和他冷战之后谁都没有理会谁,谁也没有提出过分手,她认为这样下去不行,便在他出了国外的时候编辑了短信给他和平分手。 然而理所当然地,信息发送出去之后,石沉大海。 不过祁六珈不在意,她的生活很单调,每天都是学习c跳舞c跳舞c学习,一旦专心一件事下来之后,会刻意遗忘别的事情。 就在她快要忘记这个人的时候,某一天,他突然从国外回来,悄无声息地进了她的家,在这间舞蹈房里潜伏起来,差点要了她的命。 雨又下了起来了,还打起了雷,无可避免地,她还是想起了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带着欢愉和矛盾,一帧帧地涌上心头。 她从学校回来,被雨水淋得精湿,回房间洗澡换上舞蹈服之后又来跳舞。 房间里有不少舞蹈器材,还有屏风挡住,她丝毫不知道他潜了进去,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看了多久,直至父亲在楼下叫她下来吃饭,开门刹那,他才从屏风后闯出一把将她按在门前,门把硌得她后腰生痛。 一张带着隐忍愤怒却又要装作面无表情的俊脸出现在她面前,他的头发还湿着,水珠一滴滴地从他的发梢处滴落,一直落入她的衣领处,泅湿了她的心。 那是她第一次平静地和他说出“分手”二字。 祁六珈当时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必需品,除却空气。自然,爱情也一样。 母亲去世之前,她最重视的是舞蹈,母亲去世之后,亦然。 她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升上高中,眉宇间依然笼着似有若无的哀愁,看人时的眼神总是清凌凌的,似是无情却又多情。 霍斯羽带着愤怒幽火的面容闯进她视线里的时候,她从他宝蓝色的眼睛里看到了她自己的眼神,带着惶恐的,却又有一丝莫名的喜悦。 她觉得自己太久没有看见他了,明明只是分别了大半个月,却好像过了半辈子。 “霍斯” 她总喜欢连名带姓叫他,江南人总带着软软糯糯的口音,偏生她骨子里带刺,连这不自觉带着撒娇的语气都激不起他半点高兴。 他不让她将他的名字叫完整,带着雨水咸腥锋凌的唇压了下来,咬得她唇角生痛。 那个根本不是吻,而是报复和肆虐,声声句句的质问犹在她耳边,“祁六珈,分手?谁给你胆子说这些话?” 她当时简直要被他吓懵,因为,他即使冷漠高傲,却从来没在她面前说过一句重话,也没有这样质问过她。 这一刻,她才知道他本来的真面目,平静面具底下是一头被惹怒的困兽,或许,更是蛰伏在深海中的巨物,仅仅是看你一眼,便让你畏惧c惊恐,甚至是在无形之中屈服。 时隔多年,当时的惊惧如影而至,再次袭来,祁六珈看着杯壁,晃了晃杯子里的水,映出她苍白的面容。 她早已经不是那时候那个情窦初开的她,他也不是那个将自己情绪外露的少年,虽然有些情景惊人地相似。 那是她第一次跟他说“分手”,也是最后一次,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对他而言有多重要,以至于冒着大雨打着雷都要找到她的家里,隐藏起来,截断她所有的后路。 那一次差点被她爸爸发现,祁六笙当时也在,察觉出一些什么,及时帮忙掩饰,这才让她躲过了一劫。 然而更加让霍斯羽变本加厉,你不知道他会于哪一个时刻出现突然搂住你,说他想你了,将他最柔软的一面给完全袒露在你面前。 然后,你再也发不出火。 两人像偷情似的过了两年。 碰上祁父不在家的时候,他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家里,陪她练舞,吃她做的饭菜,陪她读诗,和她一起看书,好像一切傻事他都陪她做过,乐此不疲。 可是现在,她失去了这样的权利。 她亲手葬送。 一 祁六珈在舞蹈房里坐了一整夜,温水失去了温度,她才跌跌撞撞站起,扶着墙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强迫自己入睡。 而此刻。 涧川最神秘的一所名为“红笺”的高级会所的101包厢里。 霍斯羽正和佟皓聚在一起,包厢里烟味甚重,贵价洋酒摆了一桌子,还有精致的菜肴散发着热气,让人食指大动。 会所经理将所有菜肴都上齐之后又毕恭毕敬地问佟皓,“佟先生,需要人留下来陪同用餐吗?” “sela今天在” 佟皓本想让几名熟悉的女人进来陪同,然而话没说完,坐在沙发上一直没什么动作的男人忽而抬眸瞥了他一眼,让佟皓未完的话又默默咽了下去。 行,今天大魔王在,不搞那么多有的没的,就专心吃菜喝酒行了。 “不需要了,你们都出去吧。” 佟皓摆了摆手,让他们都离开。 包厢里又重新安静下里,这里是红笺会所的10楼,能看到入夜之后依然车水马龙的涧川,灯光明灭打在他们的脸上,总让佟皓觉得安静得有些不可思议。 “老大,你好不容易回国一次,用不用让他们都来玩一下?就我们两个呆在这里多没意思啊。”佟皓纨绔子弟,什么好玩的都喜欢,更加是红笺的常客。 霍斯羽不喜欢这些乌烟瘴气的地方,虽然是高级会所,服务也是一流,菜肴也好吃,然而霍斯羽最不缺的就是这些。 以前佟皓总让他出来玩儿,都是一个圈子里的,这种聚会实在是家常便饭。 但是霍斯羽却是一次都没有来过,今天不知道吹什么风,将这尊大神给吹来了,还只让他一个人陪着。 妈的,还真是有些恐怖。 “就这么耐不起寂寞?”霍斯羽瞥他一眼,手中的烟已经燃尽,他一口都没有吸,只是在手中把玩着一根已经褪掉了颜色的红绳。 “也不是,”佟皓坐到了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面对着他,语气特认真,“霍总,你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多出名,去到哪里都能成为新闻和热搜,随便哪个路人甲和你沾上边都能托你的福红上个好几天。今天只有我和你进了会所,很难保不会被传出一些什么。我还年轻,我还没女朋友,万一被媒体记者误认为我们两个有什么不正当关系那岂不是很糟糕?” “”霍斯羽看着他一本正经说话的模样儿简直要被他气笑,“你今天脑子是被驴夹了是吧?” “我这是实话实说,那个谁又拿你来炒作了,你知道了吗?”佟皓觉得自己这几年来简直是替霍斯羽瞎操心,人家都不在意自己的绯闻,他在意个屁啊。 搞得自己好像真的是性取向不正常那样。 “你是说马思思?”霍斯羽不太管这些事情,事实上,他根本没空去管这些事情。 现在佟皓说起来,他才有些印象。 “是啊,最近电影圈也开始火热起来了,各种颁奖典礼都快举行了,我看这回马思思很可能能摘到桂冠,出道多年,也终于要熬成婆了。”佟皓说着心里也是唏嘘。 霍斯羽自然不是什么娱乐圈中的人,也和娱乐圈完全不沾边,但是他还是频繁见报,不是时尚杂志就是上社交媒体的热搜,随便炒一炒,都能成为当天广告的流量主。 这不仅得益于他出众而独特的容貌,更加是因为他是商业巨擘之子,但是又不仅仅是有商业巨擘之子的头衔。 霍斯羽在祁六珈远赴重洋留学之后,也到了英国留学,他的祖母本来就出身英国上流社会,霍斯羽虽然现时在涧川定居,可在英国也有物业,本家也在那里。 他留学时候读的是金融经济学,辅修钢琴专业,两个不搭界的专业凑在一起,让他看起来矛盾,但是无可否认地,多才多艺。 他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在英国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专门接难度系数极高的一些投行分析来做,也会在这大量枯燥无味的数据中寻求商机,提早找到未来的商业利益,以便做最好的投资。 所有和他合作过的人都说他眼光毒辣奇准,跟着他,就算只是在他后面捡漏,都能让你财富暴涨,一夜之间成为百万富翁。 霍家这个家族天生就有艺术因子,总是以优雅绅士为名,霍斯羽在人前其实也不例外,总是将自己的坏脾气给收起来,向世人展现出他完美无瑕的一面。 也因为如此,才让媒体有机可乘。 绯闻也是满天飞。 “马思思长得酷似六六,当初你没找到她,将感情转移到她身上,这么多年了,现在她也回来了,你也应该要处理干净吧?” 霍斯羽这几年来身边虽然没人,但是花边绯闻却是不断,马思思就是和他炒得最热的,也是最经久不衰的,原因无他,因为她长得酷似祁六珈。 霍斯羽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幽深地掠过佟皓,让佟皓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我从来没有将什么感情转移到谁身上,马思思的事情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代替她。” “好了,我知道你深情了霍老大,你手上拿着的红绳是不是好像有些熟面口,好像是六六给你编的?你当初出国我记得好像扔了的啊,怎么又” “闭嘴。”霍斯羽被他吵得心烦,本来来这里坐一下是想要平静一下心情的,没想到被佟皓一吵,简直比原来还要烦。 佟皓一向没什么脾气,见他好像真的恼了也不再说话了,认真坐了下来执箸吃东西,任由霍斯羽在那里拿着那根红绳思考人生。 霍斯羽放空的目光缓缓落在了眼前的红绳上,这根红绳的确如佟皓所说,是祁六珈当年编织给他的,还花了她不少时间。 第一遍织得不好看不服气又重新拆了开来织过,最后把十个手指头都织得红了肿了才成功了第一根。 他当时不以为意,还不知道这根红绳背后有这么多的故事。他不喜欢戴饰物,除了腕表。 更何况还是这种看起来这么和他气质不搭的玩意儿,还以为祁六珈要整蛊他,当即冷了脸不理会她。 气得她整整一个星期没有理会他。 后来,在学校里他看到不少男生手上都戴着红绳,这才知道祁六珈为什么要给他织。 少女的心思,总是很难懂啊。 霍斯羽思绪收回,转动红绳的指尖也停了下来,他突然低声出声问道: “佟皓,你说一次中标的可能性会有多大?” 所有小朋友都在教室里等着,看到花花进来的时候,都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也甜甜地叫了祁六珈和霍斯羽。 “花花宝贝儿,告诉?” 欢送会即将开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欢送会的流程其实并不复杂, 一群小孩聚在一起,无非是吃吃玩玩闹闹,联络一下感情,交换交换礼物等等。 相比于大人的过于仪式性和牵强附会,小孩的离别会可谓是轻松不少。 前些天那几个和花花闹过矛盾的小屁孩也走上前来和他和好了,花花也不是小气的人, 而且小孩子都是忘性大的, 说了几句讨喜的话之后,也就忘记了之前的那些不愉悦。 主持的老师先上台芒种,说明这次欢送会的目的和一些流程, 还有对花花的一些寄望之后,并宣布欢送会正式开始。 “iss aye, 我能不能向我的同学们介绍一下我的爸爸和妈妈啊?” 花花突然举手对老师说道。 霍斯羽与她对视片刻,看出她眼中的坚定还有一丝丝的愠怒, 终是抿了抿唇, 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 “刚刚为什么要对你儿子撒谎?” 还真是穷追不舍啊。 祁六珈无奈, 也已经是极度不耐了,霍斯羽这般纠缠着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因为报复?他现在是连她所说的半句话都不肯相信了。 “你们现在是要干什么?祁六珈在里面这么久了,你们却把门给反锁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在房间里正僵持间, 戚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祁六珈的神经松了松, 瞥向霍斯羽, 眼神有戏谑, “霍先生, 我朋友来接我了,希望下次不要再见。” 而后她将自己的双脚从霍斯羽大腿上收回,重新穿上高跟鞋打算往外走。 霍斯羽看到她这般动作禁不住皱了皱眉,“你就打算这样走出去?” “一点儿扭伤,不劳你操心。”祁六珈字字句句都要和他划清界线,让霍斯羽心头更加烦躁。 脚踝是她在宴会厅时被杜梓宁那一脚弄的,在车祸之后她已经比不上以前了,本来穿高跟鞋就已经有些危险,再被杜梓宁这般存心一踩,即使没带来意外,然而她的脚还是娇气地肿了。 她是一刻都不想逗留在这个房间里了,强忍着痛楚走了一步,外面的争吵声愈演愈烈,祁六珈担心戚琦被欺负,也顾不得疼痛,快步往外走去。 霍斯羽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动,眼睛却是追随着她的背影,依然和以前一样,无论身上有多狼狈,她都喜欢死撑而不被别人知道。 鱼尾款长裙完美遮住她脚踝上的伤,她走路的姿态也无懈可击,如果不是看到她的脚踝伤得这么触目惊心,根本看不出她的异样。 霍斯羽一直盯着她脖颈之后裸露出来的一小片肌肤,那里也是绷得笔直,连接着她平直削瘦的肩骨,构成一种防备抵抗的姿态。 霍斯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面前一步一步地走过,心里莫名煎熬,她每踩一步都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他能感受到她所忍受的痛楚。 让他十分不爽。 该死。 他在心中暗骂一句,始终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站起来三两步绕过了沙发来到她面前,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弯腰,一手穿过她的腿窝一手扶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祁六珈心中始终是怵他,以为他不让她离开,拼了命地挣扎,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然而霍斯羽却是无动于衷,一手拍在她的屁股上,冷了语气,“安静。” “” 祁六珈觉得自己的好气度在他面前每每都要被他弄到破功,心里骂了他不知道多少遍,偏偏不敢骂出声来,害怕激怒了他,到时候更加遭殃。 他见她双手无处可放但是仍然倔强地不肯搂紧他,唇角弧度嘲讽,搂住她的腰的手突然一放,祁六珈整个人直直地往地上坠落,吓得她惊叫一声的同时,也只能伸出双手搂紧他的脖颈。 “你是故意的。”祁六珈惊魂未定,抬起头来对上他深邃如海的眼睛,几近咬牙切齿地说道。 霍斯羽绷紧的唇角松了几分,“祁小姐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居然一副“永远不要和女人讲道理”的欠揍模样儿,祁六珈简直要气到爆炸。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她说着又要挣扎。 霍斯羽淡淡瞥她一眼,说出来的话也无情,“再动,我不介意继续进行傍晚没完的事情。” “”流氓。 “我也不知道啊,我们接着看下去不就知道了?”祁六珈见儿子玩得满头大汗的,拿出帕子帮他擦了擦汗,让他好好歇一歇。 霍斯羽抱起他,问他:“会弹吗?” “不太会。”小孩没怎么接触过尤克里里,是不太会。 “那你去帮爸爸用钢琴伴奏,爸爸给你示范一下。” “好!” 台上是有钢琴的,花花问了老师获得同意之后便在钢琴上准备就绪,等自家老爸发话。 霍斯羽也不打算弹太难的,选了一首颇具热带风情的小谣来弹,花花做即兴伴奏,霍斯羽还唱了几句,英文流利纯正,惹得花花也去附和。 因着这首小谣流传甚广,所以大多数人其实都会唱,这个简单的表演到了最后变成了全班大合唱,每个人都拍着掌唱上了几句。 到了最后,一曲完了,还是意犹未尽,又让霍斯羽多唱了一首,全场气氛再次达到了最高点。 祁六珈回到家之后已经是11点多了,佣人刘姐早已经准备好房间让她休息。时隔数年没有回来,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恍如隔世。 熟悉的东西变作陌生,陌生的再不回来。 “小姐,你的房间还是在以前的位置,都已经打扫好了,随时都可以休息的。”刘姐和祁六珈其实很亲,只是太久没有见了,有些生分了。 “嗯,谢谢刘姐。”祁六珈淡淡应道,在行至一间房间前还是停下了脚步,“刘姐,这个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是的,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小姐要进去看一下吗?”刘姐见她站在房间前踌躇不前,小声问道。 祁六珈站在门前,神色晦暗莫明,好像打开这一扇门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弹出来,她站了一瞬,还是转身离开,不再停留。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失眠至夜深,不知道是不是脚踝的问题,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无法,到楼下斟了一杯温水,又一拐一拐地上楼,再次经过那个房间。 这一番话可谓是说得相当漂亮了,而且非常老成,压根不像是一个5岁的小孩会说出来的。 祁六珈在他们身边听着,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也有些心酸,花花这是听了大人们常常这样说才学起来的,或许他一开始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然而到了后来听得多了也就懂了。 这么小年纪就要面对别离,还真是一件不太让人愉悦的事情。 “可是我不想和你分开,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小女孩儿哭得更加伤心了,完全出乎花花的意料之外,只能求助似地看向自己的妈妈,让她给点建议。 祁六珈搂了搂花花和那个小女孩儿,小女孩儿的父母在一旁看着也是尴尬,但是又不忍心扯走自己的女儿,只得在这里干耗着。 开了门,戚琦还在外面与陈维文据理力争,陈维文这人精为了b一ss以后的幸福在戚琦的冷嘲热讽下刀枪不入,依然摆着一副笑脸对着戚琦,让戚琦几乎想打人。 好不容易等到门开了,却是看见祁六珈被霍斯羽抱在怀里,挚友脸上红红的,不知是羞还是气的,冲淡了些许病态的白,眉梢处染上了一丝的媚色。 灯光映照下,貌美如水中月,只能看不能亵玩。 可偏偏,她被他抱在怀里,像护着一朵娇花那般,眸光幽深地看着其他人。 戚琦碰上他的目光心里打了个突,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有些害怕,眼前男人气场强大非一般人可比。 还未说上半句话,便听见他在问,“谁送她回去,又是回哪里?” 一 涧川的深夏,夜晚有些凉,戚琦顾及着祁六珈的身体,没有开空调,只打开了车窗让风灌进来。 车里就只有她和祁六珈两个人。 祁六珈坐在后座,微微侧头看向窗外。 车水马龙,霓虹泄入车里,滑过她的手臂她的衣裳,眷恋地落在她的脸上,点点碎光在她脸上跳跃,抿紧的唇角平直。 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还是由戚琦打破了平静,“杜梓宁怎么和你扯上关系了?” 祁六珈回神,理了理披肩,懒懒地撑着额头,气质依然出众,却是带了一丝微妙的慵懒。 “你想问什么随便问,不需要藏着掖着。” 戚琦自车前镜处看她一眼,“霍斯羽有没对你做什么?” 花花几次练习都被打断,看着自家爸比的手机只得暗叹一口气,放下尤克里里,拿着手机跑去房间打算给霍斯羽。 但是他手不够大,不小心将屏幕给划开了,屏幕那头的声音立即传来:“衰仔,做乜嘢依家先至来听电话?” e 花花顿时拿着手机走不是不走也不是,看到房间的门不知怎地关上了,心里头暗叹一口气,爸爸比和妈妈咪肯定又瞒着他偷偷亲亲了。 “衰仔,你在做乜嘢?做乜唔出声了?什么时候有了老婆和儿子的?连我这个老野都不告诉了?你是造了反了吧!” “喂,你好。” 无奈,花花只得将手机放到耳边,用普通话跟他说。 平时花花其实都是说英文的,在这边他又不是生活在唐人街,日常交流都是用英语。 祁六珈和祁六笙是从前川转学过来的,他们的妈妈早就去世,父亲没有在他们身边,祁家和霍家交好,便想着让姐弟暂时借住霍家,几个孩子也有个伴可以一起上学放学,祁家姐弟也能有人照顾。 霍斯羽当时已经是非常独立特行了,他比祁六珈他们大了一岁,读高二,祁六珈他们过来涧川的时候是高一,和霍斯呦一样。 读的是涧川最好的私立学校,教学方式也多元化一点儿,最起码崇明私立里所建的马场是别的学校所没有的,也是别的学校所不能比的。 而霍斯羽在马场里养有自己的马,每年都会带着马出外比赛,他热爱马术,而且玩得也非常之不错,每天早上去遛马的时候,马场总会有一大帮女生蹲守。 简直是天之骄子。 霍斯呦以她的哥哥为傲,也仗着霍家在涧川的地位,所以非常排外。 祁六珈和祁六笙刚来霍家的时候,没少给她欺负。 尤其是祁六笙,他脾气好,永远都是以友好的一面示人,更加惹得霍斯呦不服气,要欺负他。 相反地,霍斯羽倒是对他们姐弟不理不睬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所有的风平浪静都是掩饰底下的暗涌,海浪风暴被压制,再现于众人面前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我都是‘有夫之妇’了,他还能对我做一些什么?”祁六珈轻笑一声,语气嘲讽。 “我觉得他是对你旧情难忘,”戚琦分明不赞同她的说法,“你没看到他刚刚看你的眼神,好像狼似的,不将你吞下肚不罢休。” “六六,你该知道的是,当年你就不应该惹他,男女之间,纯纯的恋爱还能和平分手,一旦发生了肉体关系了,只要一方不肯放手,另外一方再无情也是没有用的。” 祁六珈抿紧了唇没说话,只觉得脚踝受了伤的位置生痛,无可否认地,戚琦说得对,她现在也十分后悔。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能让时光倒流吗? “你在涧川找到了房子住没有?还是先去住阿笙那里?”戚琦也不想让好友太过难堪,“说教”了一通之后又转了话题。 祁六珈这次回来得匆忙,国内什么都没有准备,让她住家里她不一定会住。 祁六笙大学毕业之后留教,而且他本人因为在古琴上造诣太深,时常有讲座c演奏一类的,也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房子,不住家里了。 祁六珈原意是去先住祁六笙家里,然而宴席散了之后他有事要忙,戚琦也没能将他接回来。 “阿笙他有什么事情要忙啊,太晚休息了对他身体不好。”祁六珈说道。 “霍斯呦喝醉了,强行将他留了下来。你弟弟心软,被她缠住,他只能留下来陪她一会儿。”戚琦简短解释。 “这几年来,阿笙和她怎么样了?”祁六珈并不十分确定地问道。 “还能怎么样,也是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她和秦森真的是认真的?”祁六珈对霍斯呦订婚其实感到非常意外,总感觉霍斯呦不会那么地容易放手。 “谁知道大小姐心里是怎样想的。”戚琦不太喜欢霍斯呦,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的,祁六珈察觉出来了,及时住了口不再聊了。 最后还是送了祁六珈回祁家的本家,祁父今天还在外地谈生意,晚上没有出席宴会,刚刚一个电话打来让她直接回本家先住一晚,他明天回来,打算和她好好聊一聊。 祁六珈挂了电话之后也是沉默,戚琦小心翼翼地问她:“叔叔知道你在国外藏了个儿子吗?” “他这么忙哪里会知道?”祁六珈哼笑了一声。 “那你就打算一直都不告诉他了?”祁六珈原来和祁昭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当年发生了霍斯羽的事情,两父女的关系才直线下滑,直到现在都没修复回来。 “是哒~花花今天也猴乖哦~”说着还向着祁六珈比了个剪刀手,一脸天真烂漫的笑。 小孩看上去也就4c5岁,年纪不大,肤色雪白,眼睛大而明亮,但是,唇色微微苍白,整个人看上去也较同龄的孩子瘦弱,疑似患上什么难缠的病症。 祁六珈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儿就心软下来了,“花花乖不乖可不是花花自己说了算的,不过今天嘛,妈妈就当花花很乖吧。” “嘻嘻,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敲敲敲敲想念你dei~” “妈妈才刚下飞机,没那么快啦。”语声柔和带着宠溺,和面对霍斯羽的时候截然不同。 “那妈妈,坐飞叽叽好玩吗?是不是像过山车那样好玩哒?”说着还摆动手臂,做出过山车旋转时的弧度来。 两母子虽然隔着屏幕,但旁若无人地聊着。 霍斯羽虽然没看到她的手机屏幕,然而他全程还是在认真地听着,看着他们两母子互动,他们居然一点儿都没有提及到除却音乐c生活之外别的任何一位男性。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谈论那个存在着的丈夫或爸爸。 霍斯羽始终不肯相信祁六珈能抛得下过去,他深知她的为人,就算她看起来多无情,都肯定会对他旧情难忘。 她现在的坐姿也是别扭,为了不让霍斯羽一窥究竟,直接捧着手机扭着头转到一边,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白皙尖细的下颌,在黑发的映衬下格外分明。 他记得她的脸型是偏鹅蛋脸的,高中时还有些婴儿肥,不说话的时候两颊微鼓,明明是十分 “因为妈妈你的脸和你的身体转向猴别扭,而且我听到有另外的fu吸声了,妈妈,你是和谁在一起呀,酱么神秘?”花花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奇地看向祁六珈。 “咦?有另外一个人在房间里吗?怎么妈妈没发现?”祁六珈特地往周遭看了看,语调轻快,却是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睛,她唇边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正常,“好啦,妈妈真的没空了,先挂了。” 然后再也不管花花的喊叫,果断将电话给挂掉。 电话挂掉之后,祁六珈紧绷着的神经还没有缓和下来,她可没有忘记旁边还坐着一个霍斯羽,将手机放好,她觉得自己的腰都要麻了。 “他是你儿子?叫‘花花’?”霍斯羽看了看她的脚踝,紫青倒是退了一点儿了,看起来没那么吓人。 “你先将我的腿放下,我再告诉你。”祁六珈也是死撑着,她的腰和她的腿都不太行了,稍微坐久了或是站久了都会酸麻,今天以这样的动作一直坐着,她的腰都快要断了。 霍斯羽瞥了她一眼,见她态度温和,没之前那么剑拔弩张也就稍微缓和了语气提醒她,“你可以将你的腰给转过来,而不是让我将你的腿给放下去。” 话语里意思不明,让祁六珈再次警惕起来。 “看祁小姐的眼神似乎很期待我对你做一些什么事情?”霍斯羽看着她看向自己戒备的眼神就忍不住冷笑一声,粗糙的大手从她的脚踝处伸了进去,掠过光洁的小腿一点点往上延伸,让祁六珈起了一身疙瘩。 “霍先生,你是不是脑补过度了?又还是我刚刚说的话你还听得不够清楚?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人介绍耳科医生给你认识。” 祁六珈按住他想继续使坏的手,微微弯了腰盯紧他的眼睛说道。 “那些不喜欢你和妈妈的,他们的眼睛都瞎了,没看到你们的好。你看看爸爸的眼睛,是不是和你的一样漂亮?” “是~” “所以爸爸没眼瞎,哪里会不要你们?” “爸爸比你真好!我最最最喜欢你了!”说着就扑到霍斯羽的怀里。 “爸爸比也喜欢花花!”霍斯羽抱紧了花花,笑着赞了一句。 祁六珈其实在房间了将他们两父子的对话都听完,花花虽然没听懂他的暗示,但是她却是明白得很,霍斯羽现在是从儿子这里下手,让她答应他的请求,嫁给他。 现在他的祖父都知道他们两母子的存在了,他们今天实在是太高调了,照片和视频都传上网了,她怀疑国内的媒体都看到了。 谁又曾想到一个跨国集团的总裁会出现在这么一间小小的幼儿园里? 谁又会想到他会突然蹦出一个这么大的儿子来? 还一家三口一起游园会,光是想想都让人不可思议。 祁六珈实在是不想这么高调,国内没多少人支持他们在一起的,而且她不想儿子回国之后要顶着异样的目光活下去。 他好不容易从心脏病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应该享受同龄人应该有的生活。 所以,今天的资讯热度是不是要降下去再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祁六珈一想到接下来会有这些可能性发生, 便坐落不安, 连收拾东西都心神不定地。 她想得有些晕, 平日医生便让她不要思虑过重,不然容易造成脑供血不足, 引发一连串的反应。 所以她只得提前去厨房泡上一杯枸杞蜂蜜水,让自己冷静冷静。 露台有风吹进来,吹起她的裙角微扬, 两条洁白的纤臂露在外面, 似两截嫩藕,一截便要断。 祁六珈思绪纷乱, 突然就有些想逃避,不想跟着霍斯羽回国了, 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完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虽然网上都是好的评论,可是不排除这些消息传回国内会产生怎么样的影响。 “花花宝贝儿, 告诉妈妈, 现在是不是在家?” 祁六珈接到儿子的电话之后心情逐渐放松下来,虽然霍斯羽这个大魔王还在她身边,然而儿子高兴的情绪感染了她,让她没那么紧张。 “是哒~花花今天也猴乖哦~”说着还向着祁六珈比了个剪刀手, 一脸天真烂漫的笑。 小孩看上去也就4c5岁,年纪不大,肤色雪白, 眼睛大而明亮, 但是, 唇色微微苍白,整个人看上去也较同龄的孩子瘦弱,疑似患上什么难缠的病症。 祁六珈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儿就心软下来了,“花花乖不乖可不是花花自己说了算的,不过今天嘛,妈妈就当花花很乖吧。” “嘻嘻,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敲敲敲敲想念你dei~” “妈妈才刚下飞机,没那么快啦。”语声柔和带着宠溺,和面对霍斯羽的时候截然不同。 “那妈妈,坐飞叽叽好玩吗?是不是像过山车那样好玩哒?”说着还摆动手臂,做出过山车旋转时的弧度来。 两母子虽然隔着屏幕,但旁若无人地聊着。 霍斯羽虽然没看到她的手机屏幕,然而他全程还是在认真地听着,看着他们两母子互动,他们居然一点儿都没有提及到除却音乐c生活之外别的任何一位男性。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谈论那个存在着的丈夫或爸爸。 霍斯羽始终不肯相信祁六珈能抛得下过去,他深知她的为人,就算她看起来多无情,都肯定会对他旧情难忘。 只是,现在他一时半刻不忙着探究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现在这副模样儿,浑身都好像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她的神情很平静,偶尔说到好玩的地方还会低低笑出声来,因为有着良好的教养,她的笑声听起来并不突兀,而且总让人想要知道他们具体在聊着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霍斯羽觉得,他是不是一个人呆得太久了,以至于变得这么敏感或者是害怕寂寞? 祁六珈一双小脚还被他握在掌中无法动弹,偶尔会在他的大腿上蹭一蹭,若有似无地勾着你的魂,让你失神。 她现在的坐姿也是别扭,为了不让霍斯羽一窥究竟,直接捧着手机扭着头转到一边,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白皙尖细的下颌,在黑发的映衬下格外分明。 他记得她的脸型是偏鹅蛋脸的,高中时还有些婴儿肥,不说话的时候两颊微鼓,明明是十分矜贵看起来极难靠近的一张脸,因着这红润的婴儿肥而变得有些可爱。 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想捏她的脸,在一起之后他更加是肆无忌惮,有事无事总会戳她的脸。又由于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小心思,他总是用各种各样的借口直至她19岁那年,出了车祸之后,因为药物治疗而日渐消瘦,他就再也没见过她的婴儿肥。 更何况,她今年已经25岁了,也是成年很久了,少女时代的她早已经无法回来了。 霍斯羽想着心中便浅叹了一口气,祁六珈恰是已经聊完了视频电话,微笑着和自己的儿子道别,将霍斯羽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花花宝贝儿,回头妈妈给你发你笙叔叔的视频,妈妈这边还有事要忙,先挂了。”祁六珈说着就要将电话挂掉,但是花花却是及时叫住了她。 “妈妈,是不是还有别人在你身边?”花花好奇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让祁六珈微怔,霍斯羽则是虚了虚眸,看向祁六珈。 房间里的氛围随着花花这句话问出,莫名尴尬了起来,祁六珈面上的笑容保持不变,连眼尾都不看霍斯羽,只是柔声问儿子,“怎么这样说?” “因为妈妈你的脸和你的身体转向猴别扭,而且我听到有另外的fu吸声了,妈妈,你是和谁在一起呀,酱么神秘?”花花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奇地看向祁六珈。 “咦?有另外一个人在房间里吗?怎么妈妈没发现?”祁六珈特地往周遭看了看,语调轻快,却是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睛,她唇边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正常,“好啦,妈妈真的没空了,先挂了。” 然后再也不管花花的喊叫,果断将电话给挂掉。 电话挂掉之后,祁六珈紧绷着的神经还没有缓和下来,她可没有忘记旁边还坐着一个霍斯羽,将手机放好,她觉得自己的腰都要麻了。 “他是你儿子?叫‘花花’?”霍斯羽看了看她的脚踝,紫青倒是退了一点儿了,看起来没那么吓人。 “你先将我的腿放下,我再告诉你。”祁六珈也是死撑着,她的腰和她的腿都不太行了,稍微坐久了或是站久了都会酸麻,今天以这样的动作一直坐着,她的腰都快要断了。 霍斯羽瞥了她一眼,见她态度温和,没之前那么剑拔弩张也就稍微缓和了语气提醒她,“你可以将你的腰给转过来,而不是让我将你的腿给放下去。” 话语里意思不明,让祁六珈再次警惕起来。 “看祁小姐的眼神似乎很期待我对你做一些什么事情?”霍斯羽看着她看向自己戒备的眼神就忍不住冷笑一声,粗糙的大手从她的脚踝处伸了进去,掠过光洁的小腿一点点往上延伸,让祁六珈起了一身疙瘩。 “霍先生,你是不是脑补过度了?又还是我刚刚说的话你还听得不够清楚?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人介绍耳科医生给你认识。” 祁六珈按住他想继续使坏的手,微微弯了腰盯紧他的眼睛说道。 霍斯羽与她对视片刻,看出她眼中的坚定还有一丝丝的愠怒,终是抿了抿唇,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 “刚刚为什么要对你儿子撒谎?” 还真是穷追不舍啊。 祁六珈无奈,也已经是极度不耐了,霍斯羽这般纠缠着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因为报复?他现在是连她所说的半句话都不肯相信了。 “你们现在是要干什么?祁六珈在里面这么久了,你们却把门给反锁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在房间里正僵持间,戚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祁六珈的神经松了松,瞥向霍斯羽,眼神有戏谑,“霍先生,我朋友来接我了,希望下次不要再见。” 而后她将自己的双脚从霍斯羽大腿上收回,重新穿上高跟鞋打算往外走。 霍斯羽看到她这般动作禁不住皱了皱眉,“你就打算这样走出去?” “一点儿扭伤,不劳你操心。”祁六珈字字句句都要和他划清界线,让霍斯羽心头更加烦躁。 脚踝是她在宴会厅时被杜梓宁那一脚弄的,在车祸之后她已经比不上以前了,本来穿高跟鞋就已经有些危险,再被杜梓宁这般存心一踩,即使没带来意外,然而她的脚还是娇气地肿了。 她是一刻都不想逗留在这个房间里了,强忍着痛楚走了一步,外面的争吵声愈演愈烈,祁六珈担心戚琦被欺负,也顾不得疼痛,快步往外走去。 霍斯羽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动,眼睛却是追随着她的背影,依然和以前一样,无论身上有多狼狈,她都喜欢死撑而不被别人知道。 鱼尾款长裙完美遮住她脚踝上的伤,她走路的姿态也无懈可击,如果不是看到她的脚踝伤得这么触目惊心,根本看不出她的异样。 霍斯羽一直盯着她脖颈之后裸露出来的一小片肌肤,那里也是绷得笔直,连接着她平直削瘦的肩骨,构成一种防备抵抗的姿态。 霍斯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面前一步一步地走过,心里莫名煎熬,她每踩一步都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他能感受到她所忍受的痛楚。 让他十分不爽。 该死。 他在心中暗骂一句,始终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站起来三两步绕过了沙发来到她面前,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弯腰,一手穿过她的腿窝一手扶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祁六珈心中始终是怵他,以为他不让她离开,拼了命地挣扎,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然而霍斯羽却是无动于衷,一手拍在她的屁股上,冷了语气,“安静。” “” 祁六珈觉得自己的好气度在他面前每每都要被他弄到破功,心里骂了他不知道多少遍,偏偏不敢骂出声来,害怕激怒了他,到时候更加遭殃。 他见她双手无处可放但是仍然倔强地不肯搂紧他,唇角弧度嘲讽,搂住她的腰的手突然一放,祁六珈整个人直直地往地上坠落,吓得她惊叫一声的同时,也只能伸出双手搂紧他的脖颈。 “你是故意的。”祁六珈惊魂未定,抬起头来对上他深邃如海的眼睛,几近咬牙切齿地说道。 霍斯羽绷紧的唇角松了几分,“祁小姐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祁六珈到了最后已经是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掐着他的肩膀迷迷糊糊地问:“你是不是又想我多生一个孩子?但是,已经” 霍斯羽听到她这样说,本来想取笑她,他没有这样的想法,忍受不了她再受生育之苦,可是听见她说后半句,心中微顿,本想听她说完整,却是看到她微微阖上双目,睡着了。 祁六珈有不少事情瞒着他,他一直都知道,但是她不说,他问及了,她依然闭口不语,他拿她没有办法。 只能加快自己的计划,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一 很快,2天之后,搬家的事宜妥当。 “那行啊,”祁六珈也不嫌和他对话麻烦,真的认真地猜了猜,“我猜你呢,肯定要和球球玩一会儿的,等球球累了去休息的时候,可能会去看一会儿书,完了之后可能会让爸爸教你一下尤克里里,这样一天就差不多过去啦。” “咦咦咦妈妈,你怎么全都猜对了?昨天爸爸问我想不想学象棋,他说曾爷爷喜欢下,但是又没有人有空陪他下,他想教我,然后哄曾爷爷开心~妈妈,你会不会象棋啊?” 孩童童稚的话语说到人心坎里去,祁六珈看着儿子近日来愈发红润健康的脸色,心头柔软,说道:“花花还记得妈妈和你说过妈妈的故乡在哪里吗?” “记得,在江淮水乡一带,那里有很好吃的鱼鱼~” 球球:小主人你这个吃货。 “那便是了,妈妈也是会象棋的,可以和爸爸一起教你哦。”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看到妈妈和爸爸在一起了!嘻嘻嘻。” 花花说着就凑过来抱着祁六珈的脖颈亲了她一口,“妈妈,奖励等一下给你哦,你要耐心等一下我哦~” “好。那妈妈就等着了。” 开了门,戚琦还在外面与陈维文据理力争,陈维文这人精为了b一ss以后的幸福在戚琦的冷嘲热讽下刀枪不入,依然摆着一副笑脸对着戚琦,让戚琦几乎想打人。 “小姐,你的房间还是在以前的位置,都已经打扫好了,随时都可以休息的。”刘姐和祁六珈其实很亲,只是太久没有见了,有些生分了。 “嗯,谢谢刘姐。”祁六珈淡淡应道,在行至一间房间前还是停下了脚步,“刘姐,这个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是的,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小姐要进去看一下吗?”刘姐见她站在房间前踌躇不前,小声问道。 祁六珈站在门前,神色晦暗莫明,好像打开这一扇门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弹出来,她站了一瞬,还是转身离开,不再停留。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失眠至夜深,不知道是不是脚踝的问题,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无法,到楼下斟了一杯温水,又一拐一拐地上楼,再次经过那个房间。 祁六珈盯着房门看了一瞬,还是暗叹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咔擦”一声打开了门,墙上一排过去的镜子映照出她的身影,莫名诡异。 她捧着水走进去,扶着镜子前的栏杆坐下,看着地上泄了一地的月光,显出一丝疲态。 夜深人静。 那些灰色的回忆总是翻上心头,如一本书在你面前静静地摊开,文字化作情景,在你眼前放映,根本无处可逃。 戚琦的话引起她诸多感慨,年少时期太疯狂,以至于现在好像将人生活成一团糟。 霍斯羽身上似乎总有一种冒险精神和肆无忌惮,他视传统和规矩如无物,当年他和祁六珈早恋被发现之后,祁父立即将他们姐弟俩给接回来,并扬言要他们分手。 祁六珈无法,她本来就不是叛逆的少女,喜欢霍斯羽不假,然而她还是会听父亲的话的。 更何况,当时两人也闹了点矛盾,陷入了冷战期。她搬到涧川的新家之后,2个月都没有再见到霍斯羽一面,即使两人在同一所学校里。 霍斯羽高三那年,还有国外的马术比赛要参加,一去就是半个月,祁六珈和他冷战之后谁都没有理会谁,谁也没有提出过分手,她认为这样下去不行,便在他出了国外的时候编辑了短信给他和平分手。 然而理所当然地,信息发送出去之后,石沉大海。 不过祁六珈不在意,她的生活很单调,每天都是学习c跳舞c跳舞c学习,一旦专心一件事下来之后,会刻意遗忘别的事情。 就在她快要忘记这个人的时候,某一天,他突然从国外回来,悄无声息地进了她的家,在这间舞蹈房里潜伏起来,差点要了她的命。 雨又下了起来了,还打起了雷,无可避免地,她还是想起了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带着欢愉和矛盾,一帧帧地涌上心头。 她从学校回来,被雨水淋得精湿,回房间洗澡换上舞蹈服之后又来跳舞。 房间里有不少舞蹈器材,还有屏风挡住,她丝毫不知道他潜了进去,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看了多久,直至父亲在楼下叫她下来吃饭,开门刹那,他才从屏风后闯出一把将她按在门前,门把硌得她后腰生痛。 一张带着隐忍愤怒却又要装作面无表情的俊脸出现在她面前,他的头发还湿着,水珠一滴滴地从他的发梢处滴落,一直落入她的衣领处,泅湿了她的心。 那是她第一次平静地和他说出“分手”二字。 祁六珈当时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必需品,除却空气。自然,爱情也一样。 母亲去世之前,她最重视的是舞蹈,母亲去世之后,亦然。 她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升上高中,眉宇间依然笼着似有若无的哀愁,看人时的眼神总是清凌凌的,似是无情却又多情。 霍斯羽带着愤怒幽火的面容闯进她视线里的时候,她从他宝蓝色的眼睛里看到了她自己的眼神,带着惶恐的,却又有一丝莫名的喜悦。 她觉得自己太久没有看见他了,明明只是分别了大半个月,却好像过了半辈子。 “霍斯” 她总喜欢连名带姓叫他,江南人总带着软软糯糯的口音,偏生她骨子里带刺,连这不自觉带着撒娇的语气都激不起他半点高兴。 他不让她将他的名字叫完整,带着雨水咸腥锋凌的唇压了下来,咬得她唇角生痛。 那个根本不是吻,而是报复和肆虐,声声句句的质问犹在她耳边,“祁六珈,分手?谁给你胆子说这些话?” 她当时简直要被他吓懵,因为,他即使冷漠高傲,却从来没在她面前说过一句重话,也没有这样质问过她。 这一刻,她才知道他本来的真面目,平静面具底下是一头被惹怒的困兽,或许,更是蛰伏在深海中的巨物,仅仅是看你一眼,便让你畏惧c惊恐,甚至是在无形之中屈服。 时隔多年,当时的惊惧如影而至,再次袭来,祁六珈看着杯壁,晃了晃杯子里的水,映出她苍白的面容。 她早已经不是那时候那个情窦初开的她,他也不是那个将自己情绪外露的少年,虽然有些情景惊人地相似。 那是她第一次跟他说“分手”,也是最后一次,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对他而言有多重要,以至于冒着大雨打着雷都要找到她的家里,隐藏起来,截断她所有的后路。 那一次差点被她爸爸发现,祁六笙当时也在,察觉出一些什么,及时帮忙掩饰,这才让她躲过了一劫。 然而更加让霍斯羽变本加厉,你不知道他会于哪一个时刻出现突然搂住你,说他想你了,将他最柔软的一面给完全袒露在你面前。 然后,你再也发不出火。 两人像偷情似的过了两年。 碰上祁父不在家的时候,他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家里,陪她练舞,吃她做的饭菜,陪她读诗,和她一起看书,好像一切傻事他都陪她做过,乐此不疲。 可是现在,她失去了这样的权利。 她亲手葬送。 一 祁六珈在舞蹈房里坐了一整夜,温水失去了温度,她才跌跌撞撞站起,扶着墙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强迫自己入睡。 而此刻。 涧川最神秘的一所名为“红笺”的高级会所的101包厢里。 霍斯羽正和佟皓聚在一起,包厢里烟味甚重,贵价洋酒摆了一桌子,还有精致的菜肴散发着热气,让人食指大动。 会所经理将所有菜肴都上齐之后又毕恭毕敬地问佟皓,“佟先生,需要人留下来陪同用餐吗?” 霍斯羽终是忍不住,手里又抱着花花,只能让陈维文过来将花花抱去卧室给医生检查,他坐到祁六珈身边,搂紧了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霍斯羽坐到祁六珈身边哄她, 祁六珈突然情绪爆发,拍开他的手,咬着唇道:“你走,让我静一静。” 其实心里始终是担心祁芣苡的, 做别人母亲之前她并不明白为什么父母能为子女付出一切, 哪怕贫穷疾病, 也要给他们最好的。 给花花看病用掉了她不霜降,她自己本身身体也不好, 需要调理,她父亲虽然在零用上从来不吝啬给她钱,但是她却不能在这上面花销巨大,不然很容易引起怀疑。 “你才是小花猫。”祁六珈瞪他。 祁父听见祁六珈这样说也禁不住停了箸看向她, 目光凌厉带有探究, “为什么?” “没为什么。”祁六珈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 看着一根没动的油条有些可惜, 但她还是拿起餐巾擦了擦唇, 动作一丝不苟,她站起来, 不打算和祁父再次对话下去,“我吃饱了,父亲慢用。” “是因为霍家那小子?昨晚你看见他了,又想再续前缘?”祁昭见她要走, 也顾不得这么多, 直接将话抛出来。 “不是因为他。” 祁六珈攥了攥拳头然后转身, 重新看向自己的父亲,目光澄净毫无阴翳,坦荡荡的,“我只是不想为了结婚而结婚,我这次回来有我自己周祥的计划,请父亲不要管我。” “不要管你?你一天姓祁,你一天就得听我的。”祁昭也终于动怒了,站起来看向她,语气强硬,“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当年的事情我也不管了,但是至少你要做好现在。霍家那小子不是你可以去招惹的,霍家在业内的影响力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父亲每天都要想着在他们手中抢资源。” “他那样的人,过于无情,且心狠手辣,不是你的良配。” 祁昭说到最后还是松了语气,低低说出这句话来。 终归是自己的女儿,当年做错了多少事情不要紧,那都是过去了的事情了,更何况她在国外这几年也早已经磨砺了心性,不会再像少年时期那般糊涂了。 他一直是这样相信着的,这几年他都放任她的自由,她和霍斯羽一东一西,隔了这么远,不会再有交集了,这次回来因为霍家的专门邀请,他无法推辞,才让他们姐弟出席。 但他不想因为昨晚的订婚宴而打破了祁家和霍家这两家以来一直秉持的规则,因为这毫无必要。 什么旧情复炽这样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这篇报导明里暗里都在公关霍斯羽和马思思,拉着这两人炒cp,娱乐圈最常见的炒作。只是,从来没见过霍斯羽公开澄清过这件事情,这能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霍斯羽对她是真的有意思。 对着一个冒牌的她有意思。 祁六珈心里有些不爽,霍斯羽有别的绯闻女友那还不关她的事,顶着一张酷似她的脸去炒作更难得的是霍斯羽还捧她,也真是厉害了。 她从梳妆台前拿来一面镜子照了照,专门照到自己的眼睛,似是丹凤眼,但是又比丹凤眼大上不少,眼尾有深刻的弧度,不用画眼线就已经让人感觉深刻,不用做多余的动作便让人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到她身上。 祁六珈的眸光逐渐冷冽起来,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事情已经过去了,再去想已经没有用了。 是她主动放弃了这段感情,又有什么资格重拾? 霍斯羽有他自己的生活,他喜欢怎么着,喜欢谁都与她无关。 正清空自己内里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不是谁找她,而是她在回国前商定的另外一个合伙人,这个点找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早就起了,昨天不就吃个饭,主角又不是我,哪有什么爽不爽的?”祁六珈放下了镜子,靠在床头对她说道。 “听你的声音精神好像还不错,你回国前不是告诉我你想物色房子吗?我这边刚有一套不错的,你要不要来看一看?”林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雀跃。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祁六珈有些惊讶,她原以为要等一段时间呢,“在哪里?” “在上林北路,水月居。”林萧答道。 “什么时候能去看?”祁六珈对这个地点倒是没什么研究,但是林萧能给她介绍的肯定是不差的。 “你什么时候有空?” “现在就可以啊。”祁六珈主要是考虑到自己在国内的事业稳定下来之前肯定要先将儿子接回来再说的,越早准备越好。 “那好,我待会儿来接你。”林萧热情,家里也是有钱的,知道祁六珈回国后肯定没那么快开车的了,便主动问道:“我去你家没错吧?” “嗯,没错。” “那一个小时后见吧。” “行。”“”如果不是碰上儿子纯澈的眼神,他怀疑儿子是不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跳了。 只是查了一会儿之后又总是心里不安宁,脑海中莫名想起了父亲的话,他说他绯闻很多在刚刚之前,她还真没什么实质性的体会。 看了平板一眼,还是打开chr一输入霍斯羽的名字,果然弹出一大批消息来,各种各样的都有。 她这些年虽然在美国没怎么关注他的消息,而且她也不会刻意去关注,可是霍斯羽这个名字还是或多或少会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原因无他,他风头太劲,总有环球大项目注资c收购或合并,国际新闻里也会提及一下,她想不知道都难。 只是,每次看到她都只会一笑而过,不会过多去关注,他的绯闻她也没有去深入想过,今天被祁父这样一说,再加上昨晚的事情,她想不在意都难。 浏览了好一会儿他的消息,刻意不点开他的八卦,然而伪装总是持续不了多久的,房间里也只是有她一个人,她看着窗外开得热烈的蔷薇花,深呼吸一口气,还是点开了他的某个绯闻报导。 上面事无巨细,介绍了他近年来的绯闻女友,全部都有照片在上面,数了数,不下10位。 祁六珈原以为自己看到这些都会忍不住沉不住气,然而并没有,或许她真的放下了,可以非常平静地面对着他的这些绯闻女友。 她一张张照片浏览下去,这个报道写得非常不错,条理清晰,而且轻重分明。 首先是报道这些年来有和霍斯羽有过实际接触的女人。霍斯羽是一个集团的ce一,手里有这么多项目,应酬酒会总是少不了,必须要有女伴出席的应酬他都会带上女伴。 女伴并不确定,身份也不一样,许多都是金发碧眼的美女,也有黑发黄皮肤的华国人,总之各种各样。 只是,祁六珈看着这些女人的面容,总觉得她们哪里似曾相识。 可是具体是哪里相似她又说不出来。 霍斯羽身边美女如云,凡是和他接触过的,娱乐圈里的都大红大紫了,非娱乐圈里的,都沾到了霍氏的光,拿到了相应的资源,自此也声名鹊起。 霍斯羽简直就是一棵摇钱树,走到哪里哪里就有商机,是以除却他本身显赫的身份之外,也有这样的原因让他成为媒体争相报道的宠儿。 祁六珈翻遍了这篇报道终于找到了昨天所谓霍家命定总裁夫人的杜梓宁的一小幅页面,也许是霍家消息隐瞒得好,并没有走漏多少风声,又或许是因为霍家对于杜梓宁这个儿媳的人选还有顾忌,是以并没有让媒体乱报道。 她看着页面上寥寥数句对杜梓宁的描写不知怎地有些想笑,昨天某人不是挺骄横跋扈c恃宠而骄的吗?但是媒体好像不怎么卖她账啊,根本翻不出浪花来。 这么多绯闻女友真正让祁六珈在意的是一个叫“马思思”的演员,与她长得有五分相似。 偏偏这五分不上不下,似像非像,让人膈应。然而,他的爸爸在他15岁那年便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他的死活,直至今天。 他和霍斯呦都是由他的母亲和他的爷爷奶奶照顾大的,15岁的年纪已经懂得很多东西了,老爷子早已经相中他的父亲作为继承人,别的儿子和女儿他并不入眼。 或许也有他的缘故在,老爷子在这么多个孙子里最喜欢的是他,自然也加大力度培养他。 也是因为他长得最像他的奶奶,别的孙子都没有遗传他奶奶的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偏偏他和儿子都遗传到了,这不得不让人感叹基因的强大。 15岁之前,因为有父亲的引导和监督,他的脾气还没那么古怪,只是15岁之后,他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仅是母亲无法接受父亲的突然离开,就连他们整个家族都无法接受。 叔叔们和姑姑们在蠢蠢欲动,就连母亲的娘家,或者是说母亲本身都对霍氏虎视眈眈,想要在霍氏分一杯羹。 原本遮天庇荫的大树突然不见了,狂风冰渣席卷而来,直直地在他们身上落下痕迹。 家族的矛盾尽数显现,不得不学习提前长大,去察言观色c去算计去毁灭,他早已经变得不是他了。 “中标?什么中标?” 佟皓正和一只肥美的大闸蟹搏斗着,一时半刻没想明白霍斯羽在说什么,抽空抬头看他一眼,“霍氏最近又有大项目了?” “她有了孩子,现在在国外。她说是她和别人生的。”霍斯羽平静叙述这件事情,明明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硬是被他用风淡云轻的口吻说出来。 “噗——痛痛痛我帅气的嘴角!”一只大蟹钳不小心夹到了佟皓的唇角,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也顾不得拔下来了,瞪大眼睛问道:“你和她做了?” “做了。” “”佟皓再次倒吸一口冷气,似乎不可置信,“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愿意?” 祁六珈家规之严谨整个上流圈子的人都知道,作为百年望族,就算现在成人游戏不是什么稀奇事,她也绝对不可能在没有结婚的情况下和霍斯羽发生关系。 可是现在霍斯羽爆出惊天一个雷,而且还不止一个,简直是刷新了他的三观。 “哎呦喂,妈的,霍老大你说话啊!怎么不说下去了?”佟皓被他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心,将蟹钳剥下来也不吃了,坐到霍斯羽身旁,铮亮着眼睛看着他。 霍斯羽把玩着手上编织复杂但细腻的红绳,目光也有些遥远,“她出车祸住院那会儿,再之后她去了国外,我们就分开了。” 他并没有用“分手”这个词,而是用“分开”。 佟皓听了之后也是唏嘘,“她当时她的双腿不是还受着伤吗?连走路都成问题,你怎么就能下得手啊?” 霍斯羽睨他一眼,似乎在怪他怎么这么多话,但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当时的事情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他原意不是和她发生关系的,虽然他也很想很想,可是不知道多少次,他还是按捺住,因为她看起来是那般的柔嫩脆弱,那一截细腰好像春天抽条的嫩柳,一折便断。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的欲望,一旦无法控制,就会决堤而出,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可偏偏那天,天时地利与人和,全都集齐了,干柴烈火,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 似乎每次的暴雨时节,他们总会发生某些无法言喻的,激烈的事情。 “你们真做了?” 佟皓还是不能置信,祁六珈那样的人,这么高冷的,好像活在另外的世界里的,不食人间烟火,真和他做了? 虽然说霍斯羽在某方面和她是同类型的人,但是还是难以想象啊。 霍斯羽冷冷瞥他一眼,有些后悔为什么和这个智商欠费的家伙说这些话,扔掉了手上的烟头,闭目养神。 他必须要想一想接下来应该要怎样做,这次回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当时戴t了吗?一夜多少次啊?她是不是在安全期?还是你们情到浓时自然而然就发生了?当时她不是还病着吗?生出来的小孩能正常?不会因为药物畸形?” 这个话题一聊开之后,佟皓也将自己的疑问给一股脑儿说出来了,吵得霍斯羽心烦,他索性侧了脸,彻底不理会他了。 “啧,你这么心虚当时肯定没戴,男人啊都这样啊,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啊有谁能像我这样坐怀不乱啊” 佟皓说着莫名感慨,霍斯羽终于忍不住,转头很淡地瞥他一眼,“我听说你有一次好像一夜御七女?没肾亏?” “咳咳咳——哪个王八蛋说的?给老子站出来!” 霍斯羽看了看表,觉得时间也不早了,打了个电话给霍斯呦,却是处于没人接听的状态。 想起宴席结束的时候霍斯呦喝醉了,一直在说胡话,硬是扯着祁六笙留下来他就有些头痛。 但愿他这个蠢妹妹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吧。 “我走了,你也别留太晚。”霍斯羽收好手机,看到佟皓唇角破损了一大片,提醒了一句,“别再吃大闸蟹了,伤口也处理一下吧。” 说罢,起身便往外走。 “诶等一等,阿羽你就这样走了?”佟皓及时叫住了他,总觉得事情聊一半不聊一半不是他的风格,“你既然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怎么不找人查一下她?当初你不是也去过她的大学找她吗?” 佟皓的意思是,霍斯羽这几年来不是没找过祁六珈,甚至是花了不少力气找到她入读的大学,从英国跑去美国去找她,就是没找到她而已。 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不,佟皓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霍斯羽肯定看到了一些他不爽的事情,所以从此之后再也没提过祁六珈这个人。 “不查。查来没意思。”不是她亲口告诉他真相,又或者是不是他亲自找到真相,而是靠外力,他觉得相当没意思。 也只是简短的几个字回答,佟皓再回过神来霍斯羽已经不见了。 佟皓瘫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被灯光打得影子重重的天花板,无声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这次还真的是什么机会都没了,连孩子都有了,他还能去争取什么? 一 翌日。 晴空万里。蝉鸣持续鸣叫,祁六珈还没倒好时差,昨晚睡得非常不好,但她躺在床上了无睡意,阳光从落地窗中筛进来,落在她身上,刺眼非常。 她抬手挡了挡,看到外面院子树木葱茏更胜从前,高中时候她在家种的蔷薇花都变成一堵花墙了,正是开花时节,满墙满墙都是粉紫色的花,热烈而绽放出勃勃生机。 祁六珈站在窗前看了好一会儿,心情微微好了起来。 刘姐在外面敲门,说祁父已经回来了,让她一起下去吃早餐。 家里就只有她和祁父二人,祁六笙早已经不在家里住了,整座大宅格外幽深,更加显得古朴而历史悠久。 她跟在刘姐身后下楼,步伐踩在木质楼梯上空阔至空虚,目光始终落在院子的那堵蔷薇花墙上,“刘姐,今年的蔷薇花长势可人啊。早上看到的时候都吓我一跳了。” “是啊,小姐,这几年你不在,可惜这一丛花却是越长越好看,就连你早年买下的多肉,都长得特别好看呢。” 刘姐聊起花就来了不少兴致,絮絮叨叨地说着,“你当时刚去了美国没多久的时候,那位公子也来了一趟,取走了一丛蔷薇和一小盆多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取走了一丛的缘故,原本这些花草都活不下来的,但是过了段时间又神奇地活下来了,一直长到了现在这样子。尤其是那几盆多肉,都要蔓延成一个小花园了。” 刘姐说着语气里尽是唏嘘,她和祁家姐弟感情好,这回祁六珈回来了她也格外高兴,“小姐啊,你总算回来了,可想死刘姐了。” “这次回来了可能要过一段时间再走了,”祁六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笑容澄净如散开了烟雾的湖面,波光剔透,“刘姐,这几年来辛苦你了。” “不辛苦,看到你和少爷平安,我也没什么盼头了。” “小六下来了就赶紧过来吃饭,一大早闲聊像什么话。”祁父早已经坐在客厅里了,拿着报纸在看新闻,看到祁六珈下来了,淡淡瞥她一眼,示意她赶紧过来。 祁六珈对着刘姐吐了吐舌头,小女儿姿态尽显,只有在家里她才会这么放松。 “爸爸早。”祁六珈中规中矩地在祁父旁边坐下,唤了他一声。 “早。”祁父点头,然后收起了报纸,开始用餐。 祁父今年已经50有余,早年也是学艺术出身,与祁母十分登对。就只是后来孩子出生了,他转战商海,以供妻子和孩子有更坚实的物质后盾。这么在商海一沉浮已经是数十年过去。 现在的祁父早已经是独当一面,成为商界的龙头之一。 祁六珈姐弟遗传了父母的好基因,祁昭长得儒雅,一双丹凤眼长得勾人蚀骨,偏生入了商海,就少了几分风流多了几分凌厉,让人不敢小觑。 两父女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再见面时也是生疏,一直待差不多吃完早餐之后,祁父才开口说话。 “这次回来打算留多久,又有什么计划?”他从来都是一个有计划的人,而且目标明确,在对待子女的时候也不例外。 “这次回来我打算进军智能家居这方面,很可能也会结合室内空间合理利用的范畴,开自己的工作室,已经做了一个5年计划,打算在这里长期定居。” 祁六珈在说起工作和计划的时候还算适应,两父女的关系虽然不怎么好了,可总归,没到破裂的地步。 “嗯,”祁父点头,似乎在想着一些什么,片刻之后才重新开口,“你和阿笙今年都已经25岁快26了吧?你做姐姐的也该操心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父亲认识不少青年才俊,你自己挑一挑,合适的,父亲安排你们见面。” 她说着便挂掉了电话,摊开自己的行李箱想要选一套替换。 卧室里只剩下两人互相对望,看了好一会儿之后,祁六珈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霍先生,你喜欢你儿子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最快更新小红唇最新章节!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在飞机上的18个小时过得飞快,花花也稍微适应了这种长途飞行, 吃饱了饭玩了一会儿消食之后, 便让霍斯羽带着去洗澡了。 花花始终惦记着那晚他曾爷爷和他那通半文不白的越洋电话,在洗澡的时候还是问霍斯羽, “爸爸比,我问你, ‘衰崽’是什么意思?” 当时祁六珈和祁六笙寄住在霍家的时候, 她已经让她小心霍斯羽这个人。 霍斯羽不是好惹的,他长得过于出众, 也因着他相貌的关系, 他给人的感觉过于有侵略性,一看就觉得是特别危险的人。 祁六珈和祁六笙是从前川转学过来的,他们的妈妈早就去世, 父亲没有在他们身边,祁家和霍家交好,便想着让姐弟暂时借住霍家, 几个孩子也有个伴可以一起上学放学, 祁家姐弟也能有人照顾。 霍斯羽当时已经是非常独立特行了, 他比祁六珈他们大了一岁,读高二,祁六珈他们过来涧川的时候是高一, 和霍斯呦一样。 读的是涧川最好的私立学校, 教学方式也多元化一点儿, 最起码崇明私立里所建的马场是别的学校所没有的, 也是别的学校所不能比的。 而霍斯羽在马场里养有自己的马,每年都会带着马出外比赛,他热爱马术,而且玩得也非常之不错,每天早上去遛马的时候,马场总会有一大帮女生蹲守。 简直是天之骄子。 霍斯呦以她的哥哥为傲,也仗着霍家在涧川的地位,所以非常排外。 祁六珈和祁六笙刚来霍家的时候,没少给她欺负。 尤其是祁六笙,他脾气好,永远都是以友好的一面示人,更加惹得霍斯呦不服气,要欺负他。 相反地,霍斯羽倒是对他们姐弟不理不睬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所有的风平浪静都是掩饰底下的暗涌,海浪风暴被压制,再现于众人面前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我都是‘有夫之妇’了,他还能对我做一些什么?”祁六珈轻笑一声,语气嘲讽。 “我觉得他是对你旧情难忘,”戚琦分明不赞同她的说法,“你没看到他刚刚看你的眼神,好像狼似的,不将你吞下肚不罢休。” “六六,你该知道的是,当年你就不应该惹他,男女之间,纯纯的恋爱还能和平分手,一旦发生了肉体关系了,只要一方不肯放手,另外一方再无情也是没有用的。” 祁六珈抿紧了唇没说话,只觉得脚踝受了伤的位置生痛,无可否认地,戚琦说得对,她现在也十分后悔。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能让时光倒流吗? “你在涧川找到了房子住没有?还是先去住阿笙那里?”戚琦也不想让好友太过难堪,“说教”了一通之后又转了话题。 祁六珈这次回来得匆忙,国内什么都没有准备,让她住家里她不一定会住。 祁六笙大学毕业之后留教,而且他本人因为在古琴上造诣太深,时常有讲座、演奏一类的,也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房子,不住家里了。 祁六珈原意是去先住祁六笙家里,然而宴席散了之后他有事要忙,戚琦也没能将他接回来。 “阿笙他有什么事情要忙啊,太晚休息了对他身体不好。”祁六珈说道。 “霍斯呦喝醉了,强行将他留了下来。你弟弟心软,被她缠住,他只能留下来陪她一会儿。”戚琦简短解释。 “这几年来,阿笙和她……怎么样了?”祁六珈并不十分确定地问道。 “还能怎么样,也是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她和秦森真的是认真的?”祁六珈对霍斯呦订婚其实感到非常意外,总感觉霍斯呦不会那么地容易放手。 “谁知道大小姐心里是怎样想的。”戚琦不太喜欢霍斯呦,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的,祁六珈察觉出来了,及时住了口不再聊了。 最后还是送了祁六珈回祁家的本家,祁父今天还在外地谈生意,晚上没有出席宴会,刚刚一个电话打来让她直接回本家先住一晚,他明天回来,打算和她好好聊一聊。 祁六珈挂了电话之后也是沉默,戚琦小心翼翼地问她:“叔叔知道你在国外藏了个儿子吗?” “他这么忙哪里会知道?”祁六珈哼笑了一声。 “那你就打算一直都不告诉他了?”祁六珈原来和祁昭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当年发生了霍斯羽的事情,两父女的关系才直线下滑,直到现在都没修复回来。 她当时简直要被他吓懵,因为,他即使冷漠高傲,却从来没在她面前说过一句重话,也没有这样质问过她。。。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我回来是要开展自己的事业的,而且,阿笙的脚不一定不能医治。有机会的话,我会让DR.JHONSON来国内注意他的情况。”祁六珈说到祁六笙身体的时候目光明显黯淡了下来。 “嗯,好。”戚琦也不再多说,有些话想问但是也觉得不是时机去问,只能默默改了口,“加油,我会支持你的。” 祁六珈回到家之后已经是11点多了,佣人刘姐早已经准备好房间让她休息。时隔数年没有回来,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恍如隔世。 熟悉的东西变作陌生,陌生的再不回来。 “小姐,你的房间还是在以前的位置,都已经打扫好了,随时都可以休息的。”刘姐和祁六珈其实很亲,只是太久没有见了,有些生分了。 “嗯,谢谢刘姐。”祁六珈淡淡应道,在行至一间房间前还是停下了脚步,“刘姐,这个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是的,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小姐要进去看一下吗?”刘姐见她站在房间前踌躇不前,小声问道。 祁六珈站在门前,神色晦暗莫明,好像打开这一扇门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弹出来,她站了一瞬,还是转身离开,不再停留。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失眠至夜深,不知道是不是脚踝的问题,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无法,到楼下斟了一杯温水,又一拐一拐地上楼,再次经过那个房间。 祁六珈盯着房门看了一瞬,还是暗叹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咔擦”一声打开了门,墙上一排过去的镜子映照出她的身影,莫名诡异。 她捧着水走进去,扶着镜子前的栏杆坐下,看着地上泄了一地的月光,显出一丝疲态。 夜深人静。 那些灰色的回忆总是翻上心头,如一本在你面前静静地摊开,文字化作情景,在你眼前放映,根本无处可逃。 戚琦的话引起她诸多感慨,年少时期太疯狂,以至于现在好像将人生活成一团糟。 霍斯羽身上似乎总有一种冒险精神和肆无忌惮,他视传统和规矩如无物,当年他和祁六珈早恋被发现之后,祁父立即将他们姐弟俩给接回来,并扬言要他们分手。 祁六珈无法,她本来就不是叛逆的少女,喜欢霍斯羽不假,然而她还是会听父亲的话的。 更何况,当时两人也闹了点矛盾,陷入了冷战期。她搬到涧川的新家之后,2个月都没有再见到霍斯羽一面,即使两人在同一所学校里。 霍斯羽高三那年,还有国外的马术比赛要参加,一去就是半个月,祁六珈和他冷战之后谁都没有理会谁,谁也没有提出过分手,她认为这样下去不行,便在他出了国外的时候编辑了短信给他和平分手。 然而理所当然地,信息发送出去之后,石沉大海。 不过祁六珈不在意,她的生活很单调,每天都是学习、跳舞、跳舞、学习,一旦专心一件事下来之后,会刻意遗忘别的事情。 就在她快要忘记这个人的时候,某一天,他突然从国外回来,悄无声息地进了她的家,在这间舞蹈房里潜伏起来,差点要了她的命。 雨又下了起来了,还打起了雷,无可避免地,她还是想起了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带着欢愉和矛盾,一帧帧地涌上心头。 她从学校回来,被雨水淋得精湿,回房间洗澡换上舞蹈服之后又来跳舞。 房间里有不少舞蹈器材,还有屏风挡住,她丝毫不知道他潜了进去,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看了多久,直至父亲在楼下叫她下来吃饭,开门刹那,他才从屏风后闯出一把将她按在门前,门把硌得她后腰生痛。 一张带着隐忍愤怒却又要装作面无表情的俊脸出现在她面前,他的头发还湿着,水珠一滴滴地从他的发梢处滴落,一直落入她的衣领处,泅湿了她的心。 那是她第一次平静地和他说出“分手”二字。 祁六珈当时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必需品,除却空气。自然,爱情也一样。 母亲去世之前,她最重视的是舞蹈,母亲去世之后,亦然。 她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升上高中,眉宇间依然笼着似有若无的哀愁,看人时的眼神总是清凌凌的,似是无情却又多情。 霍斯羽带着愤怒幽火的面容闯进她视线里的时候,她从他宝蓝色的眼睛里看到了她自己的眼神,带着惶恐的,却又有一丝莫名的喜悦。 她觉得自己太久没有看见他了,明明只是分别了大半个月,却好像过了半辈子。 “霍斯……”“ “噢!我的故乡真多!那我是不是多国混血儿?”说着回头看着祁六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哈哈,你问你爸爸去。”祁六珈笑道,心情柔软一片。 霍斯羽刚刚忙完,便听见两母子的对话,招了招手让儿子过来,“花花,今晚想吃什么?” “妈妈煲的糖水!” 她总喜欢连名带姓叫他,江南人总带着软软糯糯的口音,偏生她骨子里带刺,连这不自觉带着撒娇的语气都激不起他半点高兴。 他不让她将他的名字叫完整,带着雨水咸腥锋凌的唇压了下来,咬得她唇角生痛。 那个根本不是吻,而是报复和肆虐,声声句句的质问犹在她耳边,“祁六珈,分手?谁给你胆子说这些话?” “除了这个呢?” “都行。花花要做一个不挑食的小孩,这样你们才会更喜欢我。” “好,下飞机后我们先回家,改天再和你去见一见奶奶和曾爷爷。” “猴~都听爸爸比哒~” 祁六珈看着他们两父子一如既往相处融洽,心里也柔软一片,无论如何,见步行步吧。 飞机很快就安全降落了,私人飞机的好处是不用和那么多人逼一条安全通道,而且他们可以不动声色地离开机场回家。 然而,他们还未完全下机,陈维文便神色匆匆地回来,压低声音在霍斯羽耳边说道:“先生,外面好像守了很多人,全都堵你的。” “原因?” “小少爷在美国的照片疑似传回了国内,上盛传他是你的私生子,母亲不明。而霍氏集团至今并没有辟谣,媒体认为这是有报道价值的新闻,长久以来有关你的私人新闻太少了,有都被删掉,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们回来的消息有谁放出去?”霍斯羽的声音有些沉,目光晦昧不明,越过座位落在还在看夜景的祁六珈和花花身上,一股隐怒涌上心头。 既然动用到专机,又是霍氏总裁出行,一切行程和信息自然保密,还有,霍斯羽在察觉出祁六珈情绪不对的那天晚上,也就是花花欢送会完了的那天晚上,已经着人将社交平台上的消息和照片都清理了一波。 按理来说,他们一家三口的消息不可能传回国内的。 除非有人在背后一直盯着他们,蓄意为之。 而现在,很显然地,将他有儿子的事情说成了有“私生子”,这简直是给他扣了一个屎盆子。 也,侮辱了祁六珈。 “还没有……查出来。”陈维文低头说道,语气惭愧。 霍斯羽瞥他一眼,虽有责备的意思,但还是没有责骂他,“尽快查清楚,不排除是杜家、唐家做的,源头从他们那处入手。” “花花宝贝儿,告诉妈妈,现在是不是在家?” 祁六珈接到儿子的电话之后心情逐渐放松下来,虽然霍斯羽这个大魔王还在她身边,然而儿子高兴的情绪感染了她,让她没那么紧张。 “是哒~花花今天也猴乖哦~”说着还向着祁六珈比了个剪刀手,一脸天真烂漫的笑。 小孩看上去也就4、5岁,年纪不大,肤色雪白,眼睛大而明亮,但是,唇色微微苍白,整个人看上去也较同龄的孩子瘦弱,疑似患上什么难缠的病症。 祁六珈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儿就心软下来了,“花花乖不乖可不是花花自己说了算的,不过今天嘛,妈妈就当花花很乖吧。” “嘻嘻,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敲敲敲敲想念你dei~” “妈妈才刚下飞机,没那么快啦。”语声柔和带着宠溺,和面对霍斯羽的时候截然不同。 “那妈妈,坐飞叽叽好玩吗?是不是像过山车那样好玩哒?”说着还摆动手臂,做出过山车旋转时的弧度来。 …… 两母子虽然隔着屏幕,但旁若无人地聊着。 霍斯羽虽然没看到她的手机屏幕,然而他全程还是在认真地听着,看着他们两母子互动,他们居然一点儿都没有提及到除却音乐、生活之外别的任何一位男性。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谈论那个存在着的丈夫或爸爸。 霍斯羽始终不肯相信祁六珈能抛得下过去,他深知她的为人,就算她看起来多无情,都肯定会对他旧情难忘。 只是,现在他一时半刻不忙着探究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现在这副模样儿,浑身都好像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她的神情很平静,偶尔说到好玩的地方还会低低笑出声来,因为有着良好的教养,她的笑声听起来并不突兀,而且总让人想要知道他们具体在聊着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霍斯羽觉得,他是不是一个人呆得太久了,以至于变得这么敏感或者是害怕寂寞? 祁六珈一双小脚还被他握在掌中无法动弹,偶尔会在他的大腿上蹭一蹭,若有似无地勾着你的魂,让你失神。 她现在的坐姿也是别扭,为了不让霍斯羽一窥究竟,直接捧着手机扭着头转到一边,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白皙尖细的下颌,在黑发的映衬下格外分明。 他记得她的脸型是偏鹅蛋脸的,高中时还有些婴儿肥,不说话的时候两颊微鼓,明明是十分矜贵看起来极难靠近的一张脸,因着这红润的婴儿肥而变得有些可爱。 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想捏她的脸,在一起之后他更加是肆无忌惮,有事无事总会戳她的脸。又由于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小心思,他总是用各种各样的借口……直至她19岁那年,出了车祸之后,因为药物治疗而日渐消瘦,他就再也没见过她的婴儿肥。 更何况,她今年已经25岁了,也是成年很久了,少女时代的她早已经无法回来了。 霍斯羽想着心中便浅叹了一口气,祁六珈恰是已经聊完了视频电话,微笑着和自己的儿子道别,将霍斯羽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花花宝贝儿,回头妈妈给你发你笙叔叔的视频,妈妈这边还有事要忙,先挂了。”祁六珈说着就要将电话挂掉,但是花花却是及时叫住了她。 “妈妈,是不是还有别人在你身边?”花花好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让祁六珈微怔,霍斯羽则是虚了虚眸,看向祁六珈。 房间里的氛围随着花花这句话问出,莫名尴尬了起来,祁六珈面上的笑容保持不变,连眼尾都不看霍斯羽,只是柔声问儿子,“怎么这样说?” “因为妈妈你的脸和你的身体转向猴别扭,而且我听到有另外的FU吸声了,妈妈,你是和谁在一起呀,酱么神秘?”花花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地看向祁六珈。 “咦?有另外一个人在房间里吗?怎么妈妈没发现?”祁六珈特地往周遭看了看,语调轻快,却是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睛,她唇边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正常,“好啦,妈妈真的没空了,先挂了。” 然后再也不管花花的喊叫,果断将电话给挂掉。 电话挂掉之后,祁六珈紧绷着的神经还没有缓和下来,她可没有忘记旁边还坐着一个霍斯羽,将手机放好,她觉得自己的腰都要麻了。 “他是你儿子?叫‘花花’?”霍斯羽看了看她的脚踝,紫青倒是退了一点儿了,看起来没那么吓人。 “你先将我的腿放下,我再告诉你。”祁六珈也是死撑着,她的腰和她的腿都不太行了,稍微坐久了或是站久了都会酸麻,今天以这样的动作一直坐着,她的腰都快要断了。 - 涧川的深夏,夜晚有些凉,戚琦顾及着祁六珈的身体,没有开空调,只打开了车窗让风灌进来。 车里就只有她和祁六珈两个人。 祁六珈坐在后座,微微侧头看向窗外。 车水马龙,霓虹泄入车里,滑过她的手臂她的衣裳,眷恋地落在她的脸上,点点碎光在她脸上跳跃,抿紧的唇角平直。 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还是由戚琦打破了平静,“杜梓宁怎么和你扯上关系了?” 祁六珈回神,理了理披肩,懒懒地撑着额头,气质依然出众,却是带了一丝微妙的慵懒。 “你想问什么随便问,不需要藏着掖着。” 戚琦自车前镜处看她一眼,“霍斯羽有没对你做什么?” 宴席结束之后戚琦没有找到祁六珈,整个人吓得都快要疯了。 她和祁六珈从小到大都是同学,也同是学舞蹈出身的,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比赛无数。 两家的情谊也是深厚,即使祁六珈在国外这么多年,现在回来了,两人也同样没有生疏。 不过看到机场这么多人的时候还真是吓了一跳,花花这是第一次回国,又是第一次到这么多人的地方,被霍斯羽抱着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兴奋地嚷嚷,“爸爸比,我看到了很多人头啊!” “我们数人头吧好不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最快更新小红唇最新章节!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爸比, 我们数人头吧好不好?” 花花扶着过大的墨镜, 一脸兴奋地说道。 所以这样的繁华景象对于花花来说,是一件稀事。 读的是涧川最好的私立学校, 教学方式也多元化一点儿, 最起码崇明私立里所建的马场是别的学校所没有的, 也是别的学校所不能比的。 而霍斯羽在马场里养有玉兔的马, 每年都会带着马出外比赛,他热爱马术, 而且玩得也非常之不错,每天早上去遛马的时候,马场总会有一大帮女生蹲守。 简直是天之骄子。 霍斯呦以她的哥哥为傲,也仗着霍家在涧川的地位, 所以非常排外。 祁六珈和祁六笙刚来霍家的时候,没少给她欺负。 尤其是祁六笙, 他脾气好,永远都是以友好的一面示人,更加惹得霍斯呦不服气,要欺负他。 相反地, 霍斯羽倒是对他们姐弟不理不睬的,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 所有的风平浪静都是掩饰底下的暗涌, 海浪风暴被压制, 再现于众人面前的时候, 一切都太迟了。 “我都是‘有夫之妇’了, 他还能对我做一些什么?”祁六珈轻笑一声,语气嘲讽。 “我觉得他是对你旧情难忘,”戚琦分明不赞同她的说法,“你没看到他刚刚看你的眼神,好像狼似的,不将你吞下肚不罢休。” “六六,你该知道的是,当年你就不应该惹他,男女之间,纯纯的恋爱还能和平分手,一旦发生了肉体关系了,只要一方不肯放手,另外一方再无情也是没有用的。” 祁六珈抿紧了唇没说话,只觉得脚踝受了伤的位置生痛,无可否认地,戚琦说得对,她现在也十分后悔。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能让时光倒流吗? “你在涧川找到了房子住没有?还是先去住阿笙那里?”戚琦也不想让好友太过难堪,“说教”了一通之后又转了话题。 祁六珈这次回来得匆忙,国内什么都没有准备,让她住家里她不一定会住。 祁六笙大学毕业之后留教,而且他本人因为在古琴上造诣太深,时常有讲座、演奏一类的,也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房子,不住家里了。 祁六珈原意是去先住祁六笙家里,然而宴席散了之后他有事要忙,戚琦也没能将他接回来。 “阿笙他有什么事情要忙啊,太晚休息了对他身体不好。”祁六珈说道。 “霍斯呦喝醉了,强行将他留了下来。你弟弟心软,被她缠住,他只能留下来陪她一会儿。”戚琦简短解释。 “这几年来,阿笙和她……怎么样了?”祁六珈并不十分确定地问道。 “还能怎么样,也是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她和秦森真的是认真的?”祁六珈对霍斯呦订婚其实感到非常意外,总感觉霍斯呦不会那么地容易放手。 “谁知道大小姐心里是怎样想的。”戚琦不太喜欢霍斯呦,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的,祁六珈察觉出来了,及时住了口不再聊了。 最后还是送了祁六珈回祁家的本家,祁父今天还在外地谈生意,晚上没有出席宴会,刚刚一个电话打来让她直接回本家先住一晚,他明天回来,打算和她好好聊一聊。 祁六珈挂了电话之后也是沉默,戚琦小心翼翼地问她:“叔叔知道你在国外藏了个儿子吗?” “他这么忙哪里会知道?”祁六珈哼笑了一声。 “那你就打算一直都不告诉他了?”祁六珈原来和祁昭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当年发生了霍斯羽的事情,两父女的关系才直线下滑,直到现在都没修复回来。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我回来是要开展自己的事业的,而且,阿笙的脚不一定不能医治。有机会的话,我会让DR.JHONSON来国内注意他的情况。”祁六珈说到祁六笙身体的时候目光明显黯淡了下来。 “嗯,好。”戚琦也不再多说,有些话想问但是也觉得不是时机去问,只能默默改了口,“加油,我会支持你的。” 祁六珈回到家之后已经是11点多了,佣人刘姐早已经准备好房间让她休息。时隔数年没有回来,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恍如隔世。 熟悉的东西变作陌生,陌生的再不回来。 “小姐,你的房间还是在以前的位置,都已经打扫好了,随时都可以休息的。”刘姐和祁六珈其实很亲,只是太久没有见了,有些生分了。 “嗯,谢谢刘姐。”祁六珈淡淡应道,在行至一间房间前还是停下了脚步,“刘姐,这个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是的,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小姐要进去看一下吗?”刘姐见她站在房间前踌躇不前,小声问道。 祁六珈站在门前,神色晦暗莫明,好像打开这一扇门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弹出来,她站了一瞬,还是转身离开,不再停留。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失眠至夜深,不知道是不是脚踝的问题,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无法,到楼下斟了一杯温水,又一拐一拐地上楼,再次经过那个房间。 祁六珈盯着房门看了一瞬,还是暗叹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咔擦”一声打开了门,墙上一排过去的镜子映照出她的身影,莫名诡异。 她捧着水走进去,扶着镜子前的栏杆坐下,看着地上泄了一地的月光,显出一丝疲态。 不过再兴奋也会有累的时候,小家伙在车上嚷嚷了没多久,就觉得累了,揉了揉眼睛,强撑了好一会儿终于是撑不住了,趴在祁六珈身上睡着了。 霍斯羽回来之后还要处理各种公务,实在是忙得很,今晚其实有视频会议要开,晚上11点要开始了,他正在沟通着各种流程和细节,这次的视频会议涉及到一个大项目,还是关于家居设计的并购方案的,如果顺利的话,霍氏这回是能直接进入家居设计市场了。 饶是花花比一般的小孩子镇定,也是被突如其来蹦跶出来的菜包给吓坏了,扁了扁嘴想要哭,但还是忍住,攥着霍斯羽的裤腿,颤巍巍地说道:“爸爸……这里有汪汪……” 菜包长得还是很怂,似乎知道花花叫它,他身上也有它熟悉的味道,直接在小孩儿的手背上舔了舔,讨好地“呜”了一声。 花花完全被吓坏了,他长这么大,只和隔壁的肥猫儿玩过,这么大个狗也只是在街上见过一下下,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觉得自己要怕到不行了。 QVQ。 呜呜呜呜我要妈妈—— “爸爸比我害怕我害怕呜呜呜呜——” 花花忍了又忍,忍了再忍,最后还是忍不住,看着自己湿漉漉的满是口水的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霍斯羽:“……” 立即将儿子抱起,对面前怂怂的菜包说道:“菜包,蹲下。” “呜~” 菜包叫了一声,十分听话地蹲了下来。 一家三口出了电梯,霍斯羽便对儿子说道:“你看,它不是很听话吗?不用怕。” 花花真是觉得神了了,很艰难地止住了眼泪,将鼻涕吸进鼻子里之后,才转头看向霍斯羽,“爸比,它叫‘菜包’?” “是啊,就叫菜包。” “为什么叫‘菜包’这么难听?” 一直站在他们身侧的祁六珈,“……” “这个你就要问你妈妈了,是她起的名字。” “妈妈咪,你为什么叫它做菜包?”花花看向祁六珈,满脸的求知欲。 “……”祁六珈状似责怪地看了霍斯羽一眼,这么刁钻的问题居然让儿子来问她,她该要怎样回答? “先生、夫人你们回来了!还有小少爷也回来了!真的太好了!”丽姐在屋里就听见动静了,正准备带菜包下去接他们的,没想到菜包这小机灵鬼自己会开门,直接冲到外面去了。 “儿子,叫丽姨好。”祁六珈简直觉得丽姐是她的福星,替她解除了这么尴尬的时刻。 “丽姨姨好,我叫祁芣苡,你可以叫我的小名‘花花’。” 霍斯羽始终不肯相信祁六珈能抛得下过去,他深知她的为人,就算她看起来多无情,都肯定会对他旧情难忘。 只是,现在他一时半刻不忙着探究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现在这副模样儿,浑身都好像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她的神情很平静,偶尔说到好玩的地方还会低低笑出声来,因为有着良好的教养,她的笑声听起来并不突兀,而且总让人想要知道他们具体在聊着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霍斯羽觉得,他是不是一个人呆得太久了,以至于变得这么敏感或者是害怕寂寞? 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想捏她的脸,在一起之后他更加是肆无忌惮,有事无事总会戳她的脸。又由于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小心思,他总是用各种各样的借口……直至她19岁那年,出了车祸之后,因为药物治疗而日渐消瘦,他就再也没见过她的婴儿肥。 更何况,她今年已经25岁了,也是成年很久了,少女时代的她早已经无法回来了。 霍斯羽想着心中便浅叹了一口气,祁六珈恰是已经聊完了视频电话,微笑着和自己的儿子道别,将霍斯羽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花花宝贝儿,回头妈妈给你发你笙叔叔的视频,妈妈这边还有事要忙,先挂了。”祁六珈说着就要将电话挂掉,但是花花却是及时叫住了她。 “妈妈,是不是还有别人在你身边?”花花好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让祁六珈微怔,霍斯羽则是虚了虚眸,看向祁六珈。 房间里的氛围随着花花这句话问出,莫名尴尬了起来,祁六珈面上的笑容保持不变,连眼尾都不看霍斯羽,只是柔声问儿子,“怎么这样说?” “因为妈妈你的脸和你的身体转向猴别扭,而且我听到有另外的FU吸声了,妈妈,你是和谁在一起呀,酱么神秘?”花花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地看向祁六珈。 “咦?有另外一个人在房间里吗?怎么妈妈没发现?”祁六珈特地往周遭看了看,语调轻快,却是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睛,她唇边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正常,“好啦,妈妈真的没空了,先挂了。” 然后再也不管花花的喊叫,果断将电话给挂掉。 电话挂掉之后,祁六珈紧绷着的神经还没有缓和下来,她可没有忘记旁边还坐着一个霍斯羽,将手机放好,她觉得自己的腰都要麻了。 “他是你儿子?叫‘花花’?”霍斯羽看了看她的脚踝,紫青倒是退了一点儿了,看起来没那么吓人。 “你先将我的腿放下,我再告诉你。”祁六珈也是死撑着,她的腰和她的腿都不太行了,稍微坐久了或是站久了都会酸麻,今天以这样的动作一直坐着,她的腰都快要断了。 霍斯羽瞥了她一眼,见她态度温和,没之前那么剑拔弩张也就稍微缓和了语气提醒她,“你可以将你的腰给转过来,而不是让我将你的腿给放下去。” 话语里意思不明,让祁六珈再次警惕起来。 “看祁小姐的眼神似乎很期待我对你做一些什么事情?”霍斯羽看着她看向自己戒备的眼神就忍不住冷笑一声,粗糙的大手从她的脚踝处伸了进去,掠过光洁的小腿一点点往上延伸,让祁六珈起了一身疙瘩。 “霍先生,你是不是脑补过度了?又还是我刚刚说的话你还听得不够清楚?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人介绍耳科医生给你认识。” 祁六珈按住他想继续使坏的手,微微弯了腰盯紧他的眼睛说道。 霍斯羽与她对视片刻,看出她眼中的坚定还有一丝丝的愠怒,终是抿了抿唇,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 “刚刚为什么要对你儿子撒谎?” ……还真是穷追不舍啊。 祁六珈无奈,也已经是极度不耐了,霍斯羽这般纠缠着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因为报复?他现在是连她所说的半句话都不肯相信了。 “你们现在是要干什么?祁六珈在里面这么久了,你们却把门给反锁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在房间里正僵持间,戚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祁六珈的神经松了松,瞥向霍斯羽,眼神有戏谑,“霍先生,我朋友来接我了,希望下次不要再见。” 而后她将自己的双脚从霍斯羽大腿上收回,重新穿上高跟鞋打算往外走。 霍斯羽看到她这般动作禁不住皱了皱眉,“你就打算这样走出去?” “一点儿扭伤,不劳你操心。”祁六珈字字句句都要和他划清界线,让霍斯羽心头更加烦躁。 脚踝是她在宴会厅时被杜梓宁那一脚弄的,在车祸之后她已经比不上以前了,本来穿高跟鞋就已经有些危险,再被杜梓宁这般存心一踩,即使没带来意外,然而她的脚还是娇气地肿了。 她是一刻都不想逗留在这个房间里了,强忍着痛楚走了一步,外面的争吵声愈演愈烈,祁六珈担心戚琦被欺负,也顾不得疼痛,快步往外走去。 霍斯羽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动,眼睛却是追随着她的背影,依然和以前一样,无论身上有多狼狈,她都喜欢死撑而不被别人知道。 鱼尾款长裙完美遮住她脚踝上的伤,她走路的姿态也无懈可击,如果不是看到她的脚踝伤得这么触目惊心,根本看不出她的异样。 霍斯羽一直盯着她脖颈之后裸露出来的一小片肌肤,那里也是绷得笔直,连接着她平直削瘦的肩骨,构成一种防备抵抗的姿态。 霍斯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面前一步一步地走过,心里莫名煎熬,她每踩一步都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他能感受到她所忍受的痛楚。 让他十分不爽。 该死。 他在心中暗骂一句,始终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站起来三两步绕过了沙发来到她面前,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弯腰,一手穿过她的腿窝一手扶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祁六珈心中始终是怵他,以为他不让她离开,拼了命地挣扎,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然而霍斯羽却是无动于衷,一手拍在她的屁股上,冷了语气,“安静。” “……” 祁六珈觉得自己的好气度在他面前每每都要被他弄到破功,心里骂了他不知道多少遍,偏偏不敢骂出声来,害怕激怒了他,到时候更加遭殃。 他见她双手无处可放但是仍然倔强地不肯搂紧他,唇角弧度嘲讽,搂住她的腰的手突然一放,祁六珈整个人直直地往地上坠落,吓得她惊叫一声的同时,也只能伸出双手搂紧他的脖颈。 “你是故意的。”祁六珈惊魂未定,抬起头来对上他深邃如海的眼睛,几近咬牙切齿地说道。 霍斯羽绷紧的唇角松了几分,“祁小姐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居然一副“永远不要和女人讲道理”的欠揍模样儿,祁六珈简直要气到爆炸。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她说着又要挣扎。 霍斯羽淡淡瞥她一眼,说出来的话也无情,“再动,我不介意继续进行傍晚没完的事情。” “……”流氓。 开了门,戚琦还在外面与陈维文据理力争,陈维文这人精为了BOSS以后的幸福在戚琦的冷嘲热讽下刀枪不入,依然摆着一副笑脸对着戚琦,让戚琦几乎想打人。 好不容易等到门开了,却是看见祁六珈被霍斯羽抱在怀里,挚友脸上红红的,不知是羞还是气的,冲淡了些许病态的白,眉梢处染上了一丝的媚色。 灯光映照下,貌美如水中月,只能看不能亵玩。 可偏偏,她被他抱在怀里,像护着一朵娇花那般,眸光幽深地看着其他人。 戚琦碰上他的目光心里打了个突,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有些害怕,眼前男人气场强大非一般人可比。 还未说上半句话,便听见他在问,“谁送她回去,又是回哪里?” - 涧川的深夏,夜晚有些凉,戚琦顾及着祁六珈的身体,没有开空调,只打开了车窗让风灌进来。 车里就只有她和祁六珈两个人。 祁六珈坐在后座,微微侧头看向窗外。 车水马龙,霓虹泄入车里,滑过她的手臂她的衣裳,眷恋地落在她的脸上,点点碎光在她脸上跳跃,抿紧的唇角平直。 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还是由戚琦打破了平静,“杜梓宁怎么和你扯上关系了?” 祁六珈回神,理了理披肩,懒懒地撑着额头,气质依然出众,却是带了一丝微妙的慵懒。 “你想问什么随便问,不需要藏着掖着。” 戚琦自车前镜处看她一眼,“霍斯羽有没对你做什么?” 宴席结束之后戚琦没有找到祁六珈,整个人吓得都快要疯了。 她和祁六珈从小到大都是同学,也同是学舞蹈出身的,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比赛无数。 两家的情谊也是深厚,即使祁六珈在国外这么多年,现在回来了,两人也同样没有生疏。 当时祁六珈和祁六笙寄住在霍家的时候,她已经让她小心霍斯羽这个人。 霍斯羽不是好惹的,他长得过于出众,也因着他相貌的关系,他给人的感觉过于有侵略性,一看就觉得是特别危险的人。 祁六珈和祁六笙是从前川转学过来的,他们的妈妈早就去世,父亲没有在他们身边,祁家和霍家交好,便想着让姐弟暂时借住霍家,几个孩子也有个伴可以一起上学放学,祁家姐弟也能有人照顾。 霍斯羽当时已经是非常独立特行了,他比祁六珈他们大了一岁,读高二,祁六珈他们过来涧川的时候是高一,和霍斯呦一样。 祁六珈自然知道菜包是没有恶意的,哄了哄儿子,又喂了他喝水之后,便带他回房间。 但是花花在临进房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道:“妈妈,爸爸比不用睡觉觉休息息的吗?待会儿呼吸不了怎么办?” 夜深人静。 那些灰色的回忆总是翻上心头,如一本在你面前静静地摊开,文字化作情景,在你眼前放映,根本无处可逃。 戚琦的话引起她诸多感慨,年少时期太疯狂。。 说着还做出呼吸困难的模样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2.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最快更新小红唇最新章节!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夜深人静, 只有月光铺洒在地上, 分外寂静。 祁六珈看着儿子过于传神的表现,瞬间愣住,浅叹一口气, 蹲下来抱了抱他,“花花是不是很担心爸爸?” “嗯!担心爸爸比太霜降了,这样会生病病的, 要打针的话就会痛痛的。” “那你带着菜包去让爸爸关电脑睡觉?” “啊?要带着菜包?为什么要带着菜包?” 提起菜包他秒怂了,扁着嘴巴对祁六珈说道,“我怕怕,我自己去就行哒。” 刘姐聊起花就来了不少兴致, 絮絮叨叨地说着,“你当时刚去了美国没多久的时候,那位公子也来了一趟,取走了一丛蔷薇和一小盆多肉,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取走了一丛的缘故, 原本这些花草都活不下来的, 但是过了段时间又神地活下来了,一直长到了现在这样子。尤其是那几盆多肉,都要蔓延成一个小花园了。” 刘姐说着语气里尽是唏嘘,她和祁家姐弟感情好,这回祁六珈回来了她也格外高兴, “小姐啊, 你总算回来了, 可想死刘姐了。” “这次回来了可能要过一段时间再走了,”祁六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笑容澄净如散开了烟雾的湖面,波光剔透,“刘姐,这几年来辛苦你了。” “不辛苦,看到你和少爷平安,我也没什么盼头了。” “小六下来了就赶紧过来吃饭,一大早闲聊像什么话。”祁父早已经坐在客厅里了,拿着报纸在看新闻,看到祁六珈下来了,淡淡瞥她一眼,示意她赶紧过来。 祁六珈对着刘姐吐了吐舌头,小女儿姿态尽显,只有在家里她才会这么放松。 “爸爸早。”祁六珈中规中矩地在祁父旁边坐下,唤了他一声。 “早。”祁父点头,然后收起了报纸,开始用餐。 祁父今年已经50有余,早年也是学艺术出身,与祁母十分登对。就只是后来孩子出生了,他转战商海,以供妻子和孩子有更坚实的物质后盾。这么在商海一沉浮已经是数十年过去。 现在的祁父早已经是独当一面,成为商界的龙头之一。 祁六珈姐弟遗传了父母的好基因,祁昭长得儒雅,一双丹凤眼长得勾人蚀骨,偏生入了商海,就少了几分风流多了几分凌厉,让人不敢小觑。 两父女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再见面时也是生疏,一直待差不多吃完早餐之后,祁父才开口说话。 “这次回来打算留多久,又有什么计划?”他从来都是一个有计划的人,而且目标明确,在对待子女的时候也不例外。 “这次回来我打算进军智能家居这方面,很可能也会结合室内空间合理利用的范畴,开自己的工作室,已经做了一个5年计划,打算在这里长期定居。” 祁六珈在说起工作和计划的时候还算适应,两父女的关系虽然不怎么好了,可总归,没到破裂的地步。 “嗯,”祁父点头,似乎在想着一些什么,片刻之后才重新开口,“你和阿笙今年都已经25岁快26了吧?你做姐姐的也该操心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父亲认识不少青年才俊,你自己挑一挑,合适的,父亲安排你们见面。” 祁六珈想去拿一根油条的手一顿,缩了缩指尖,眸光重新冷淡下来,她看向祁昭,语气坚定,“父亲,我不想这么早嫁人。” 祁父听见祁六珈这样说也禁不住停了箸看向她,目光凌厉带有探究,“为什么?” “没为什么。”祁六珈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看着一根没动的油条有些可惜,但她还是拿起餐巾擦了擦唇,动作一丝不苟,她站起来,不打算和祁父再次对话下去,“我吃饱了,父亲慢用。” “是因为霍家那小子?昨晚你看见他了,又想再续前缘?”祁昭见她要走,也顾不得这么多,直接将话抛出来。 “不是因为他。” 祁六珈攥了攥拳头然后转身,重新看向自己的父亲,目光澄净毫无阴翳,坦荡荡的,“我只是不想为了结婚而结婚,我这次回来有我自己周祥的计划,请父亲不要管我。” “不要管你?你一天姓祁,你一天就得听我的。”祁昭也终于动怒了,站起来看向她,语气强硬,“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当年的事情我也不管了,但是至少你要做好现在。霍家那小子不是你可以去招惹的,霍家在业内的影响力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父亲每天都要想着在他们手中抢资源。” “他那样的人,过于无情,且心狠手辣,不是你的良配。” 祁昭说到最后还是松了语气,低低说出这句话来。 终归是自己的女儿,当年做错了多少事情不要紧,那都是过去了的事情了,更何况她在国外这几年也早已经磨砺了心性,不会再像少年时期那般糊涂了。 他一直是这样相信着的,这几年他都放任她的自由,她和霍斯羽一东一西,隔了这么远,不会再有交集了,这次回来因为霍家的专门邀请,他无法推辞,才让他们姐弟出席。 但他不想因为昨晚的订婚宴而打破了祁家和霍家这两家以来一直秉持的规则,因为这毫无必要。 什么旧情复炽这样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父亲未免操心太过了,霍斯羽避我都来不及,哪会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祁六珈并不在意地说道,她自然是知道父亲为她好的,心里有暖流流过。 “他绯闻很多,”祁昭将话说开了也没什么负担了,将霍斯羽近年来的事情都告诉祁六珈,“就这份报纸而言,就有他的八卦和绯闻,你去上搜一下更是多。纨绔子弟,底蕴与我们祁家完全不同的,你还是不要引火自焚。” 祁昭说着就将报纸摊开到桌面给祁六珈看,果然看到有一大幅版面是说霍斯羽的情史的,还非常详尽。 她瞥了一眼便无什么表情地收回了目光,轻吐出一句话,“知道了,谢谢父亲教诲。” “嗯,你去忙吧,刚回国也不要急着搞什么项目,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美国那边气候多变,你的身体也要注意下,不要逞强了。” 祁昭觉得自己的话都多了起来,而且很啰嗦,看着自家女儿出落得愈发大气空灵的面容,微有感慨,好歹是回来了,儿女双全。 “……那你总得先洗澡吧。”祁六珈侧了侧头,实在是忍受不了他这样如狼似虎却偏偏洁净的目光,轻喘了一口气说道。 “好。”霍斯羽一口应了下来,他身上的确黏腻得厉害,确实要洗个澡。 祁六珈松了一口气,要她面对这样的他一整晚,她真的会死的。 “你身上也汗湿了,和我一起洗吧。”霍斯羽不容她拒绝,直接掌了她的腰,取了衣架上的睡袍便进了浴室。 祁六珈:“……”当初她到底是为什么答应和他重新在一起的?无时无刻都想着将她吃掉。 毫无悬念地,被折腾了一整晚,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放了她去睡觉。 霍斯羽心里藏了事,这六年来他都有严重的失眠症,这样彻夜难眠的日子他经历得多了,更何况,其实睡不睡都不要紧,他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宝贝都在他身边,他感到平和宁静 。 其他的,真的不太重要了。 祁六珈这一觉睡得特别沉。 原本倒时差她是不会这么快就能睡着的。 可是遇上霍斯羽这个如狼似虎的伪君子,她不去睡觉的话,就只能被他按着折腾。 那种水里去火里来的感觉……她不想一整晚都尝试了。 一睡熟就容易陷入无尽的梦境里。 在车祸后她发的最多的梦是在雪地里跋涉。 她曾经听过叶峣说她的经历。 叶峣是一位野外摄影师,也是一名户外徒步爱好者。 在她8岁之前,有2年她是在一座无人荒岛里生活的,她是被狼养大的,后来才遇到她的小叔叔封祁,出了荒岛,过回了正常人的生活。 叶峣信佛。 说她有一年去了西藏冈仁波齐徒步,她去得不是很凑巧,国庆之后去的,沿途景色漂亮,雪山雪柏高山海子琳琅满目,直看得你目不转睛,疑似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她是跟着一个团队去的,但是途中有个同伴走散了,她不得去找她,背着十数斤的装备在皑皑雪山里跋涉,到了后来干粮和水都耗尽了,她差点死在路途上,筋疲力尽。 看了平板一眼,还是打hrome输入霍斯羽的名字,果然弹出一大批消息来,各种各样的都有。 她这些年虽然在美国没怎么关注他的消息,而且她也不会刻意去关注,可是霍斯羽这个名字还是或多或少会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原因无他,他风头太劲,总有环球大项目注资、收购或合并,国际新闻里也会提及一下,她想不知道都难。 只是,每次看到她都只会一笑而过,不会过多去关注,他的绯闻……她也没有去深入想过,今天被祁父这样一说,再加上昨晚的事情,她想不在意都难。 浏览了好一会儿他的消息,刻意不点开他的八卦,然而伪装总是持续不了多久的,房间里也只是有她一个人,她看着窗外开得热烈的蔷薇花,深呼吸一口气,还是点开了他的某个绯闻报导。 上面事无巨细,介绍了他近年来的绯闻女友,全部都有照片在上面,数了数,不下10位。 祁六珈原以为自己看到这些都会忍不住沉不住气,然而并没有,或许她真的放下了,可以非常平静地面对着他的这些绯闻女友。 所以,他起来的时候她也自然而然地醒了,手里无意识地攥着他的衣角,眼睛还睁不开。 祁六珈转身上楼,回到房间之后拿了平板想要查资料,回国之后她最焦急地是要找一间房子搬出去住,花花以后总不能留在国外的,她迟早要将他接回来的,但是祁父根本不知道花花的存在,她也没想好要怎样告诉他。 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她的父亲会喜欢花花的。 只是查了一会儿之后又总是心里不安宁,脑海中莫名想起了父亲的话,他说他绯闻很多……在刚刚之前,她还真没什么实质性的体会。 “应该的。”陈维文见大BOSS满意了,这才敢笑着问道:“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带夫人去……” “她在房间里,这件事先保密。”霍斯羽打断他的话,不欲多说,但是察他的面部表情,洋溢着淡淡的愉悦和期待。 “是的,先生。”陈维文似乎已经逐渐习惯这样的霍斯羽了,在祁六珈面前,他总是让人有意想不到的一面。 才让人觉得他是一个真实的人。 “小舅子没问什么?”霍斯羽既然起来了,也就坐下来,和陈维文多聊两句。 “没有,虽然刚开始的时候祁先生愣了一愣,但还是很配合地把东西给我了。” “好。”霍斯羽点了点头,又沉默了下来。 倒是陈维文看着他欲言又止,霍斯羽直接问他,“有什么话照直说。” “今天早上还在祁先生的家里看到大小姐。”陈维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 “……”霍斯羽抚了抚额,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她为什么在那里?” “看大小姐的样子好像和祁先生同居了。”陈维文颤巍巍地说出这句话。 霍斯羽锐目看了过去,语气有些寒,“同居?” “是,”陈维文哪里扛得住霍斯羽这样的目光,立即像倒豆儿地将自己看见的事情都说出来。 “祁先生的作息很好,昨晚和他联系了,他说早上可以早点去找他。” “我便约了他七点三十,他还非常热情地将我迎进屋里,并问我夫人和你的一些事儿,最后还是将东西都交到我手上。” “中标?什么中标?” 佟皓正和一只肥美的大闸蟹搏斗着,一时半刻没想明白霍斯羽在说什么,抽空抬头看他一眼,“霍氏最近又有大项目了?” “她有了孩子,现在在国外。她说是她和别人生的。”霍斯羽平静叙述这件事情,明明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硬是被他用风淡云轻的口吻说出来。 “噗——痛痛痛我帅气的嘴角!”一只大蟹钳不小心夹到了佟皓的唇角,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也顾不得拔下来了,瞪大眼睛问道:“你和她……做了?” “做了。” “……”佟皓再次倒吸一口冷气,似乎不可置信,“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愿意?” 祁六珈家规之严谨整个上流圈子的人都知道,作为百年望族,就算现在成人游戏不是什么稀事,她也绝对不可能在没有结婚的情况下和霍斯羽发生关系。 可是现在霍斯羽爆出惊天一个雷,而且还不止一个,简直是刷新了他的三观。 “哎呦喂,妈的,霍老大你说话啊!怎么不说下去了?”佟皓被他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心,将蟹钳剥下来也不吃了,坐到霍斯羽身旁,铮亮着眼睛看着他。 霍斯羽把玩着手上编织复杂但细腻的红绳,目光也有些遥远,“她出车祸住院那会儿,再之后她去了国外,我们就分开了。” 他并没有用“分手”这个词,而是用“分开”。 佟皓听了之后也是唏嘘,“她当时……她的双腿不是还受着伤吗?连走路都成问题,你怎么就……能下得手啊?” 霍斯羽睨他一眼,似乎在怪他怎么这么多话,但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当时的事情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他原意不是和她发生关系的,虽然他也很想很想,可是不知道多少次,他还是按捺住,因为她看起来是那般的柔嫩脆弱,那一截细腰好像春天抽条的嫩柳,一折便断。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的欲望,一旦无法控制,就会决堤而出,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可偏偏那天,天时地利与人和,全都集齐了,干柴烈火,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 似乎每次的暴雨时节,他们总会发生某些无法言喻的,激烈的事情。 “你们……真做了?” 佟皓还是不能置信,祁六珈那样的人,这么高冷的,好像活在另外的世界里的,不食人间烟火,真和他做了? 虽然说霍斯羽在某方面和她是同类型的人,但是……还是难以想象啊。 霍斯羽冷冷瞥他一眼,有些后悔为什么和这个智商欠费的家伙说这些话,扔掉了手上的烟头,闭目养神。 他必须要想一想接下来应该要怎样做,这次回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当时……戴T了吗?一夜多少次啊?她是不是在安全期?还是你们情到浓时自然而然就发生了?当时她不是还病着吗?生出来的小孩能正常?不会因为药物畸形?” 这个话题一聊开之后,佟皓也将自己的疑问给一股脑儿说出来了,吵得霍斯羽心烦,他索性侧了脸,彻底不理会他了。 “啧,你这么心虚当时肯定没戴,男人啊……都这样啊,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啊……有谁能像我这样坐怀不乱啊……” 佟皓说着莫名感慨,霍斯羽终于忍不住,转头很淡地瞥他一眼,“我听说你有一次好像一夜御七女?没肾亏?” “咳咳咳——哪个王八蛋说的?给老子站出来!” 霍斯羽看了看表,觉得时间也不早了,打了个电话给霍斯呦,却是处于没人接听的状态。 想起宴席结束的时候霍斯呦喝醉了,一直在说胡话,硬是扯着祁六笙留下来他就有些头痛。 但愿他这个蠢妹妹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吧。 “我走了,你也别留太晚。”霍斯羽收好手机,看到佟皓唇角破损了一大片,提醒了一句,“别再吃大闸蟹了,伤口也处理一下吧。” 说罢,起身便往外走。 “诶等一等,阿羽你就这样走了?”佟皓及时叫住了他,总觉得事情聊一半不聊一半不是他的风格,“你既然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怎么不找人查一下她?当初你不是也去过她的大学找她吗?” 佟皓的意思是,霍斯羽这几年来不是没找过祁六珈,甚至是花了不少力气找到她入读的大学,从英国跑去美国去找她,就是没找到她而已。 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不,佟皓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霍斯羽肯定看到了一些他不爽的事情,所以从此之后再也没提过祁六珈这个人。 “不查。查来没意思。”不是她亲口告诉他真相,又或者是不是他亲自找到真相,而是靠外力,他觉得相当没意思。 也只是简短的几个字回答,佟皓再回过神来霍斯羽已经不见了。 佟皓瘫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被灯光打得影子重重的天花板,无声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这次还真的是什么机会都没了,连孩子都有了,他还能去争取什么? - 翌日。 晴空万里。蝉鸣持续鸣叫,祁六珈还没倒好时差,昨晚睡得非常不好,但她躺在床上了无睡意,阳光从落地窗中筛进来,落在她身上,刺眼非常。 她抬手挡了挡,看到外面院子树木葱茏更胜从前,高中时候她在家种的蔷薇花都变成一堵花墙了,正是开花时节,满墙满墙都是粉紫色的花,热烈而绽放出勃勃生机。 祁六珈站在窗前看了好一会儿,心情微微好了起来。 刘姐在外面敲门,说祁父已经回来了,让她一起下去吃早餐。 家里就只有她和祁父二人,祁六笙早已经不在家里住了,整座大宅格外幽深,更加显得古朴而历史悠久。 她跟在刘姐身后下楼,步伐踩在木质楼梯上空阔至空虚,目光始终落在院子的那堵蔷薇花墙上,“刘姐,今年的蔷薇花长势可人啊。早上看到的时候都吓我一跳了。” “是啊,小姐,这几年你不在,可惜这一丛花却是越长越好看,就连你早年买下的多肉,都长得特别好看呢。” 她一张张照片浏览下去,这个报道写得非常不错,条理清晰,而且轻重分明。 首先是报道这些年来有和霍斯羽有过实际接触的女人。霍斯羽是一个集团的CEO,手里有这么多项目,应酬酒会总是少不了,必须要有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最快更新小红唇最新章节!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祁六珈简直是被自家儿子过于纯情无辜的大眼睛看得浑身罪过, 大人在小孩子面前可是一切事情的榜样, 万一被花花学去了,以后都去亲别的小女同学的小嘴巴的话,那真的是罪过了。 推了推霍斯羽,“儿子起来了, 赶紧和他洗澡去。我去给你们准备早餐。” 花花睡一晚上了,浑身都是汗了, 是要洗一洗的。 这件事也芒种了之。 不, 佟皓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霍斯羽肯定看到了一些他不爽的事情, 所以从此之后再也没提过祁六珈这个人。 “不查。查来没意思。”不是她亲口告诉他真相, 又或者是不是他亲自找到真相, 而是靠外力,他觉得相当没意思。 也只是简短的几个字回答, 佟皓再回过神来霍斯羽已经不见了。 佟皓瘫坐在沙发上, 仰头看着被灯光打得影子重重的天花板, 无声叹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这次还真的是什么机会都没了,连孩子都有了, 他还能去争取什么? - 翌日。 晴空万里。蝉鸣持续鸣叫, 祁六珈还没倒好时差,昨晚睡得非常不好, 但她躺在床上了无睡意, 阳光从落地窗中筛进来, 落在她身上,刺眼非常。 她抬手挡了挡,看到外面院子树木葱茏更胜从前,高中时候她在家种的蔷薇花都变成一堵花墙了,正是开花时节,满墙满墙都是粉紫色的花,热烈而绽放出勃勃生机。 祁六珈站在窗前看了好一会儿,心情微微好了起来。 刘姐在外面敲门,说祁父已经回来了,让她一起下去吃早餐。 家里就只有她和祁父二人,祁六笙早已经不在家里住了,整座大宅格外幽深,更加显得古朴而历史悠久。 她跟在刘姐身后下楼,步伐踩在木质楼梯上空阔至空虚,目光始终落在院子的那堵蔷薇花墙上,“刘姐,今年的蔷薇花长势可人啊。早上看到的时候都吓我一跳了。” “是啊,小姐,这几年你不在,可惜这一丛花却是越长越好看,就连你早年买下的多肉,都长得特别好看呢。” 刘姐聊起花就来了不少兴致,絮絮叨叨地说着,“你当时刚去了美国没多久的时候,那位公子也来了一趟,取走了一丛蔷薇和一小盆多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取走了一丛的缘故,原本这些花草都活不下来的,但是过了段时间又神地活下来了,一直长到了现在这样子。尤其是那几盆多肉,都要蔓延成一个小花园了。” 刘姐说着语气里尽是唏嘘,她和祁家姐弟感情好,这回祁六珈回来了她也格外高兴,“小姐啊,你总算回来了,可想死刘姐了。” “这次回来了可能要过一段时间再走了,”祁六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笑容澄净如散开了烟雾的湖面,波光剔透,“刘姐,这几年来辛苦你了。” “不辛苦,看到你和少爷平安,我也没什么盼头了。” “小六下来了就赶紧过来吃饭,一大早闲聊像什么话。”祁父早已经坐在客厅里了,拿着报纸在看新闻,看到祁六珈下来了,淡淡瞥她一眼,示意她赶紧过来。 祁六珈对着刘姐吐了吐舌头,小女儿姿态尽显,只有在家里她才会这么放松。 “爸爸早。”祁六珈中规中矩地在祁父旁边坐下,唤了他一声。 “早。”祁父点头,然后收起了报纸,开始用餐。 祁父今年已经50有余,早年也是学艺术出身,与祁母十分登对。就只是后来孩子出生了,他转战商海,以供妻子和孩子有更坚实的物质后盾。这么在商海一沉浮已经是数十年过去。 现在的祁父早已经是独当一面,成为商界的龙头之一。 祁六珈姐弟遗传了父母的好基因,祁昭长得儒雅,一双丹凤眼长得勾人蚀骨,偏生入了商海,就少了几分风流多了几分凌厉,让人不敢小觑。 两父女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再见面时也是生疏,一直待差不多吃完早餐之后,祁父才开口说话。 “这次回来打算留多久,又有什么计划?”他从来都是一个有计划的人,而且目标明确,在对待子女的时候也不例外。 “这次回来我打算进军智能家居这方面,很可能也会结合室内空间合理利用的范畴,开自己的工作室,已经做了一个5年计划,打算在这里长期定居。” 祁六珈在说起工作和计划的时候还算适应,两父女的关系虽然不怎么好了,可总归,没到破裂的地步。 “嗯,”祁父点头,似乎在想着一些什么,片刻之后才重新开口,“你和阿笙今年都已经25岁快26了吧?你做姐姐的也该操心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父亲认识不少青年才俊,你自己挑一挑,合适的,父亲安排你们见面。” 祁六珈想去拿一根油条的手一顿,缩了缩指尖,眸光重新冷淡下来,她看向祁昭,语气坚定,“父亲,我不想这么早嫁人。” 祁父听见祁六珈这样说也禁不住停了箸看向她,目光凌厉带有探究,“为什么?” “没为什么。”祁六珈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看着一根没动的油条有些可惜,但她还是拿起餐巾擦了擦唇,动作一丝不苟,她站起来,不打算和祁父再次对话下去,“我吃饱了,父亲慢用。” “是因为霍家那小子?昨晚你看见他了,又想再续前缘?”祁昭见她要走,也顾不得这么多,直接将话抛出来。 “不是因为他。” 祁六珈攥了攥拳头然后转身,重新看向自己的父亲,目光澄净毫无阴翳,坦荡荡的,“我只是不想为了结婚而结婚,我这次回来有我自己周祥的计划,请父亲不要管我。” “不要管你?你一天姓祁,你一天就得听我的。”祁昭也终于动怒了,站起来看向她,语气强硬,“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当年的事情我也不管了,但是至少你要做好现在。霍家那小子不是你可以去招惹的,霍家在业内的影响力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父亲每天都要想着在他们手中抢资源。” “他那样的人,过于无情,且心狠手辣,不是你的良配。” 祁昭说到最后还是松了语气,低低说出这句话来。 终归是自己的女儿,当年做错了多少事情不要紧,那都是过去了的事情了,更何况她在国外这几年也早已经磨砺了心性,不会再像少年时期那般糊涂了。 他一直是这样相信着的,这几年他都放任她的自由,她和霍斯羽一东一西,隔了这么远,不会再有交集了,这次回来因为霍家的专门邀请,他无法推辞,才让他们姐弟出席。 但他不想因为昨晚的订婚宴而打破了祁家和霍家这两家以来一直秉持的规则,因为这毫无必要。 什么旧情复炽这样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父亲未免操心太过了,霍斯羽避我都来不及,哪会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祁六珈并不在意地说道,她自然是知道父亲为她好的,心里有暖流流过。 “他绯闻很多,”祁昭将话说开了也没什么负担了,将霍斯羽近年来的事情都告诉祁六珈,“就这份报纸而言,就有他的八卦和绯闻,你去上搜一下更是多。纨绔子弟,底蕴与我们祁家完全不同的,你还是不要引火自焚。” 祁昭说着就将报纸摊开到桌面给祁六珈看,果然看到有一大幅版面是说霍斯羽的情史的,还非常详尽。 她瞥了一眼便无什么表情地收回了目光,轻吐出一句话,“知道了,谢谢父亲教诲。” “嗯,你去忙吧,刚回国也不要急着搞什么项目,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美国那边气候多变,你的身体也要注意下,不要逞强了。” 祁昭觉得自己的话都多了起来,而且很啰嗦,看着自家女儿出落得愈发大气空灵的面容,微有感慨,好歹是回来了,儿女双全。 祁六珈转身上楼,回到房间之后拿了平板想要查资料,回国之后她最焦急地是要找一间房子搬出去住,花花以后总不能留在国外的,她迟早要将他接回来的,但是祁父根本不知道花花的存在,她也没想好要怎样告诉他。 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她的父亲会喜欢花花的。 只是查了一会儿之后又总是心里不安宁,脑海中莫名想起了父亲的话,他说他绯闻很多……在刚刚之前,她还真没什么实质性的体会。 看了平板一眼,还是打hrome输入霍斯羽的名字,果然弹出一大批消息来,各种各样的都有。 她这些年虽然在美国没怎么关注他的消息,而且她也不会刻意去关注,可是霍斯羽这个名字还是或多或少会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原因无他,他风头太劲,总有环球大项目注资、收购或合并,国际新闻里也会提及一下,她想不知道都难。 只是,每次看到她都只会一笑而过,不会过多去关注,他的绯闻……她也没有去深入想过,今天被祁父这样一说,再加上昨晚的事情,她想不在意都难。 浏览了好一会儿他的消息,刻意不点开他的八卦,然而伪装总是持续不了多久的,房间里也只是有她一个人,她看着窗外开得热烈的蔷薇花,深呼吸一口气,还是点开了他的某个绯闻报导。 上面事无巨细,介绍了他近年来的绯闻女友,全部都有照片在上面,数了数,不下10位。 祁六珈原以为自己看到这些都会忍不住沉不住气,然而并没有,或许她真的放下了,可以非常平静地面对着他的这些绯闻女友。 她一张张照片浏览下去,这个报道写得非常不错,条理清晰,而且轻重分明。 首先是报道这些年来有和霍斯羽有过实际接触的女人。霍斯羽是一个集团的CEO,手里有这么多项目,应酬酒会总是少不了,必须要有女伴出席的应酬他都会带上女伴。 女伴并不确定,身份也不一样,许多都是金发碧眼的美女,也有黑发黄皮肤的华国人,总之各种各样。 只是,祁六珈看着这些女人的面容,总觉得她们哪里似曾相识。 可是具体是哪里相似她又说不出来。 霍斯羽身边美女如云,凡是和他接触过的,娱乐圈里的都大红大紫了,非娱乐圈里的,都沾到了霍氏的光,拿到了相应的资源,自此也声名鹊起。 霍斯羽简直就是一棵摇钱树,走到哪里哪里就有商机,是以除却他本身显赫的身份之外,也有这样的原因让他成为媒体争相报道的宠儿。 霍斯羽和他玩够了,将他从肩膀上放了下来,今天再看儿子,觉得他真是较同龄的孩子瘦弱,细胳膊细腿的,手臂上被扎的针孔还在,还没消失,在白皙的皮肤上愈显明显。 让祁六珈瞬间觉得他好不要脸。 “妈妈不是说要给你们准备早餐吗?赶紧去洗吧。”祁六珈说着立即拉开门走出去了,剩下两父子在原地面面相觑。 “爸比,妈咪刚刚是羞羞脸了吗?” “嗯,是的,她的脸都红了。” “嘻嘻嘻,妈咪真阔爱。” 花花吹掉手上的泡沫,托着下巴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爸比是要和妈咪结婚婚了?去教堂?” “嗯,可以这样说,但是先不去教堂,要先去领一个红本子。”霍斯羽耐心解释。 “为什么说妈妈会不同意?妈妈是不喜欢爸比吗?”花花并不明白这么复杂的事情,噘了噘嘴问道。 “不是不喜欢,不喜欢的话,妈妈怎么会跟爸爸回家呢?她……只是在逃避。” 祁六珈翻遍了这篇报道终于找到了昨天所谓霍家命定总裁夫人的杜梓宁的一小幅页面,也许是霍家消息隐瞒得好,并没有走漏多少风声,又或许是因为霍家对于杜梓宁这个儿媳的人选还有顾忌,是以并没有让媒体乱报道。 她看着页面上寥寥数句对杜梓宁的描写不知怎地有些想笑,昨天某人不是挺骄横跋扈、恃宠而骄的吗?但是媒体好像不怎么卖她账啊,根本翻不出浪花来。 这么多绯闻女友……真正让祁六珈在意的是一个叫“马思思”的演员,与她长得有五分相似。 偏偏这五分不上不下,似像非像,让人膈应。 祁六珈的目光定格在马思思的面容上良久,这才看向下面对她的文字描述。 这段文字描述主要是对她和霍斯羽相识过程的总结,长篇大论极尽详细。 马思思一开始只是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被潜规则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也是因为这样,在一次所谓的酒会上她差点被灌醉了酒被强行带上车去别的地儿做那种龌蹉事,凭借最后一丝清醒她在车上强行逃了出来,慌不择路之下来到了霍斯羽的车前,恳求霍斯羽救她。 于是一出老套但是又经久不衰的英雄救美的戏码上演,这篇报道还详细还原了当时的情景,简直是深入肺腑,不知道马思思给了多少钱这个媒体,才写得这么详细。 “霍公子当时正要从车上下来,他到曼利华酒店有重要的洽谈,没想到刚刚下车,一张带着惊慌、梨花带雨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马思思也顾不得什么,当时身处险境一头就扎进了霍公子的怀里,让他救她。” “自从那次之后,马思思开始崭露头角,摘遍影视的桂冠,而且她的面容也愈发精致可人,让人过目不忘。” “有专业的媒体曾经评价过,霍公子最喜欢的是马思思的眼睛,因为她的眼睛好像能说千万种语言,眨一眨就能到让你心痛的地步。” …… 祁六珈耐着性子将这篇报道给看完,看完之后她的脸就黑了。 言过其实,而且扑入霍斯羽怀里的那一段是绝对没可能发生的。 因为,以霍斯羽的身份和地位,随便一个女人就能对他投怀送抱的话,那还真的是保镖失职了。 这篇报导明里暗里都在公关霍斯羽和马思思,拉着这两人炒CP,娱乐圈最常见的炒作。只是,从来没见过霍斯羽公开澄清过这件事情,这能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霍斯羽对她是真的有意思。 对着一个冒牌的她有意思。 祁六珈心里有些不爽,霍斯羽有别的绯闻女友那还不关她的事,顶着一张酷似她的脸去炒作……更难得的是霍斯羽还捧她,也真是厉害了。 她从梳妆台前拿来一面镜子照了照,专门照到自己的眼睛,似是丹凤眼,但是又比丹凤眼大上不少,眼尾有深刻的弧度,不用画眼线就已经让人感觉深刻,不用做多余的动作便让人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到她身上。“她有了孩子,现在在国外。她说是她和别人生的。”霍斯羽平静叙述这件事情,明明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硬是被他用风淡云轻的口吻说出来。 霍斯羽把玩着手上编织复杂但细腻的红绳,目光也有些遥远,“她出车祸住院那会儿,再之后她去了国外,我们就分开了。” 佟皓听了之后也是唏嘘,“她当时……她的双腿不是还受着伤吗?连走路都成问题,你怎么就……能下得手啊?” 霍斯羽睨他一眼,似乎在怪他怎么这么多话,但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当时的事情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他原意不是和她发生关系的,虽然他也很想很想,可是不知道多少次,他还是按捺住,因为她看起来是那般的柔嫩脆弱,那一截细腰好像春天抽条的嫩柳,一折便断。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的欲望,一旦无法控制,就会决堤而出,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可偏偏那天,天时地利与人和,全都集齐了,干柴烈火,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 似乎每次的暴雨时节,他们总会发生某些无法言喻的,激烈的事情。 “你们……真做了?” 佟皓还是不能置信,祁六珈那样的人,这么高冷的,好像活在另外的世界里的,不食人间烟火,真和他做了? 虽然说霍斯羽在某方面和她是同类型的人,但是……还是难以想象啊。 霍斯羽冷冷瞥他一眼,有些后悔为什么和这个智商欠费的家伙说这些话,扔掉了手上的烟头,闭目养神。 他必须要想一想接下来应该要怎样做,这次回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当时……戴T了吗?一夜多少次啊?她是不是在安全期?还是你们情到浓时自然而然就发生了?当时她不是还病着吗?生出来的小孩能正常?不会因为药物畸形?” 这个话题一聊开之后,佟皓也将自己的疑问给一股脑儿说出来了,吵得霍斯羽心烦,他索性侧了脸,彻底不理会他了。 “啧,你这么心虚当时肯定没戴,男人啊……都这样啊,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啊……有谁能像我这样坐怀不乱啊……” 佟皓说着莫名感慨,霍斯羽终于忍不住,转头很淡地瞥他一眼,“我听说你有一次好像一夜御七女?没肾亏?” “咳咳咳——哪个王八蛋说的?给老子站出来!” 霍斯羽看了看表,觉得时间也不早了,打了个电话给霍斯呦,却是处于没人接听的状态。 想起宴席结束的时候霍斯呦喝醉了,一直在说胡话,硬是扯着祁六笙留下来他就有些头痛。 但愿他这个蠢妹妹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吧。 “我走了,你也别留太晚。”霍斯羽收好手机,看到佟皓唇角破损了一大片,提醒了一句,“别再吃大闸蟹了,伤口也处理一下吧。” 说罢,起身便往外走。 “诶等一等,阿羽你就这样走了?”佟皓及时叫住了他,总觉得事情聊一半不聊一半不是他的 佟皓的意思是,霍斯羽这几年来不是没找过祁六珈,甚至是花了不少力气找到她入读的大学,从 他还是按捺住, 站起来回房间换衣服,留下两父子在餐桌上继续吃早餐。 花花等祁六珈进房间关门后,立即跳起来举起手掌和霍斯羽击了击掌,“耶!爸比我们的第一步行动成功了!漂亮妈妈上钩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4.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最快更新小红唇最新章节!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那也是多得花花的帮忙啊, 不然不会有这么顺利的。”霍斯羽笑说道,毫不吝啬地赞赏道。 “嘻嘻, 也谢谢爸爸比给我这次机会哄妈妈咪高兴!” 两父子开始互相追捧,霍斯羽其实还没有换衣服, 只是简单穿了白衬衫,领带和西装外套都没有换。这回见祁六珈换了这么久还没有出来,担心她出什么事情,叮嘱儿子自己在餐桌上吃早餐之后,便敲响了卧室的门, 推门而进。 祁六珈正在全身镜前拉裙子的拉链, 从镜子里看到霍斯羽开门进来, 顿时哀怨的神色就浮现出来了。 把持不住, 他的目光移到她的红唇上去,低头便亲了下去。 祁六珈也似乎预料到他会俯下来亲她,不避不躲,任由他的吻落下,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眼睛,眼底浮上了笑意。 霍斯羽被她看着也没有不自在,也专注地看着她,只是那眼神和她带了点好和专注的不一样, 他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和男人对女人该有的欲望, 唇上的力度赫然加深, 撬开她的贝齿, 舌也跟着滑了进去。 “这次回来了可能要过一段时间再走了, ”祁六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笑容澄净如散开了烟雾的湖面,波光剔透,“刘姐,这几年来辛苦你了。” “不辛苦,看到你和少爷平安,我也没什么盼头了。” “小六下来了就赶紧过来吃饭,一大早闲聊像什么话。”祁父早已经坐在客厅里了,拿着报纸在看新闻,看到祁六珈下来了,淡淡瞥她一眼,示意她赶紧过来。 祁六珈对着刘姐吐了吐舌头,小女儿姿态尽显,只有在家里她才会这么放松。 “爸爸早。”祁六珈中规中矩地在祁父旁边坐下,唤了他一声。 “早。”祁父点头,然后收起了报纸,开始用餐。 祁父今年已经50有余,早年也是学艺术出身,与祁母十分登对。就只是后来孩子出生了,他转战商海,以供妻子和孩子有更坚实的物质后盾。这么在商海一沉浮已经是数十年过去。 现在的祁父早已经是独当一面,成为商界的龙头之一。 祁六珈姐弟遗传了父母的好基因,祁昭长得儒雅,一双丹凤眼长得勾人蚀骨,偏生入了商海,就少了几分风流多了几分凌厉,让人不敢小觑。 两父女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再见面时也是生疏,一直待差不多吃完早餐之后,祁父才开口说话。 “这次回来打算留多久,又有什么计划?”他从来都是一个有计划的人,而且目标明确,在对待子女的时候也不例外。 “这次回来我打算进军智能家居这方面,很可能也会结合室内空间合理利用的范畴,开自己的工作室,已经做了一个5年计划,打算在这里长期定居。” 祁六珈在说起工作和计划的时候还算适应,两父女的关系虽然不怎么好了,可总归,没到破裂的地步。 “她在洗手间里洗手,等一下就出来了,别担心。”霍斯羽将儿子抱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他上手好像有些重了,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倒是你,怎么又吃得这么脏了?” “咦?有吗?没有吧,花花可是最最干净的边牧!”说着还舔了舔嘴角,舔掉一些油。 霍斯羽真是拿他没办法,抱着他也进了洗手间看到祁六珈已经洗干净手了,但是侧颜还是染上酡红,就连耳根尖都红了,心神禁不住一漾,靠得她近一点儿,“洗干净了吗?” “嗯?洗干……”话说到一半,突然察觉出他话里的不怀好意,瞪了他一眼,“你起开。” “妈妈咪,你是不高兴了吗?是不是爸爸比不懂事惹你生气了?”祁芣苡对祁六珈的心情非常敏感,立即察觉出她情绪不佳,安慰道。 “没有,”祁六珈脸色暂缓,捏了捏自家儿子软糯糯的脸,“小猪猪,你的嘴巴都吃脏了,擦手了没有?” “擦了!”花花大声答道,又说道:“妈妈咪,你不能偏心爸爸比的,他犯错了,也要向你说声‘对不起’的。” 说完,又看着霍斯羽,以一副监督者的模样儿。 祁六珈这回倒是要看看好戏了,这些年她并没有白疼儿子,好歹在这样的时刻他还懂得维护她的心情。 颇有些得意地看向霍斯羽,也不作声,只是眼神儿倒是泄露了她的喜悦和幸灾乐祸:怎么样?霍先生还不赶快听从儿子的意见向我道歉? 霍斯羽也是忍不住笑了,看着她小得意的眼神,心中沉沉叹了一口气,怎么他的祁小姐就这么可爱呢? 一家三口磨磨蹭蹭到差不多中午才想着出门,出门前花花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台拍立得来,举着跑到祁六珈面前,对她说道:“妈妈咪,我们今天穿得这么猴看,用这个‘咔擦’一下行不行?” 说完之后又害怕祁六珈不答应,还扯上了自家老爸,“我和爸爸比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没有跟他拍过照呢!别的小朋友都跟爸爸妈妈有全家福的!” 霍斯羽总是被小孩子这些敏感的心思所震撼到,这样的家庭温暖在寻常家庭中都是很寻常的,可偏偏到了他这里,到了他儿子这里就变得弥足珍贵。 “嗯,”祁父点头,似乎在想着一些什么,片刻之后才重新开口,“你和阿笙今年都已经25岁快26了吧?你做姐姐的也该操心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父亲认识不少青年才俊,你自己挑一挑,合适的,父亲安排你们见面。” 祁六珈想去拿一根油条的手一顿,缩了缩指尖,眸光重新冷淡下来,她看向祁昭,语气坚定,“父亲,我不想这么早嫁人。” 祁父听见祁六珈这样说也禁不住停了箸看向她,目光凌厉带有探究,“为什么?” “没为什么。”祁六珈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看着一根没动的油条有些可惜,但她还是拿起餐巾擦了擦唇,动作一丝不苟,她站起来,不打算和祁父再次对话下去,“我吃饱了,父亲慢用。” “是因为霍家那小子?昨晚你看见他了,又想再续前缘?”祁昭见她要走,也顾不得这么多,直接将话抛出来。 “不是因为他。” 祁六珈攥了攥拳头然后转身,重新看向自己的父亲,目光澄净毫无阴翳,坦荡荡的,“我只是不想为了结婚而结婚,我这次回来有我自己周祥的计划,请父亲不要管我。” “不要管你?你一天姓祁,你一天就得听我的。”祁昭也终于动怒了,站起来看向她,语气强硬,“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当年的事情我也不管了,但是至少你要做好现在。霍家那小子不是你可以去招惹的,霍家在业内的影响力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父亲每天都要想着在他们手中抢资源。” “他那样的人,过于无情,且心狠手辣,不是你的良配。” 祁昭说到最后还是松了语气,低低说出这句话来。 终归是自己的女儿,当年做错了多少事情不要紧,那都是过去了的事情了,更何况她在国外这几年也早已经磨砺了心性,不会再像少年时期那般糊涂了。 他一直是这样相信着的,这几年他都放任她的自由,她和霍斯羽一东一西,隔了这么远,不会再有交集了,这次回来因为霍家的专门邀请,他无法推辞,才让他们姐弟出席。 但他不想因为昨晚的订婚宴而打破了祁家和霍家这两家以来一直秉持的规则,因为这毫无必要。 什么旧情复炽这样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父亲未免操心太过了,霍斯羽避我都来不及,哪会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祁六珈并不在意地说道,她自然是知道父亲为她好的,心里有暖流流过。 “他绯闻很多,”祁昭将话说开了也没什么负担了,将霍斯羽近年来的事情都告诉祁六珈,“就这份报纸而言,就有他的八卦和绯闻,你去上搜一下更是多。纨绔子弟,底蕴与我们祁家完全不同的,你还是不要引火自焚。” 祁昭说着就将报纸摊开到桌面给祁六珈看,果然看到有一大幅版面是说霍斯羽的情史的,还非常详尽。 她瞥了一眼便无什么表情地收回了目光,轻吐出一句话,“知道了,谢谢父亲教诲。” “嗯,你去忙吧,刚回国也不要急着搞什么项目,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美国那边气候多变,你的身体也要注意下,不要逞强了。” 祁昭觉得自己的话都多了起来,而且很啰嗦,看着自家女儿出落得愈发大气空灵的面容,微有感慨,好歹是回来了,儿女双全。 祁六珈转身上楼,回到房间之后拿了平板想要查资料,回国之后她最焦急地是要找一间房子搬出去住,花花以后总不能留在国外的,她迟早要将他接回来的,但是祁父根本不知道花花的存在,她也没想好要怎样告诉他。 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她的父亲会喜欢花花的。 只是查了一会儿之后又总是心里不安宁,脑海中莫名想起了父亲的话,他说他绯闻很多……在刚刚之前,她还真没什么实质性的体会。 看了平板一眼,还是打hrome输入霍斯羽的名字,果然弹出一大批消息来,各种各样的都有。 她这些年虽然在美国没怎么关注他的消息,而且她也不会刻意去关注,可是霍斯羽这个名字还是或多或少会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原因无他,他风头太劲,总有环球大项目注资、收购或合并,国际新闻里也会提及一下,她想不知道都难。 只是,每次看到她都只会一笑而过,不会过多去关注,他的绯闻……她也没有去深入想过,今天被祁父这样一说,再加上昨晚的事情,她想不在意都难。 浏览了好一会儿他的消息,刻意不点开他的八卦,然而伪装总是持续不了多久的,房间里也只是有她一个人,她看着窗外开得热烈的蔷薇花,深呼吸一口气,还是点开了他的某个绯闻报导。 上面事无巨细,介绍了他近年来的绯闻女友,全部都有照片在上面,数了数,不下10位。 祁六珈原以为自己看到这些都会忍不住沉不住气,然而并没有,或许她真的放下了,可以非常平静地面对着他的这些绯闻女友。 她一张张照片浏览下去,这个报道写得非常不错,条理清晰,而且轻重分明。 首先是报道这些年来有和霍斯羽有过实际接触的女人。霍斯羽是一个集团的CEO,手里有这么多项目,应酬酒会总是少不了,必须要有女伴出席的应酬他都会带上女伴。 女伴并不确定,身份也不一样,许多都是金发碧眼的美女,也有黑发黄皮肤的华国人,总之各种各样。 只是,祁六珈看着这些女人的面容,总觉得她们哪里似曾相识。 可是具体是哪里相似她又说不出来。 “中标?什么中标?” 佟皓正和一只肥美的大闸蟹搏斗着,一时半刻没想明白霍斯羽在说什么,抽空抬头看他一眼,“霍氏最近又有大项目了?” “她有了孩子,现在在国外。她说是她和别人生的。”霍斯羽平静叙述这件事情,明明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硬是被他用风淡云轻的口吻说出来。 “噗——痛痛痛我帅气的嘴角!”一只大蟹钳不小心夹到了佟皓的唇角,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也顾不得拔下来了,瞪大眼睛问道:“你和她……做了?” “做了。” “……”佟皓再次倒吸一口冷气,似乎不可置信,“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愿意?” 祁六珈家规之严谨整个上流圈子的人都知道,作为百年望族,就算现在成人游戏不是什么稀事,她也绝对不可能在没有结婚的情况下和霍斯羽发生关系。 可是现在霍斯羽爆出惊天一个雷,而且还不止一个,简直是刷新了他的三观。 “哎呦喂,妈的,霍老大你说话啊!怎么不说下去了?”佟皓被他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心,将蟹钳剥下来也不吃了,坐到霍斯羽身旁,铮亮着眼睛看着他。 霍斯羽把玩着手上编织复杂但细腻的红绳,目光也有些遥远,“她出车祸住院那会儿,再之后她去了国外,我们就分开了。” 他并没有用“分手”这个词,而是用“分开”。 佟皓听了之后也是唏嘘,“她当时……她的双腿不是还受着伤吗?连走路都成问题,你怎么就……能下得手啊?” 霍斯羽睨他一眼,似乎在怪他怎么这么多话,但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当时的事情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他原意不是和她发生关系的,虽然他也很想很想,可是不知道多少次,他还是按捺住,因为她看起来是那般的柔嫩脆弱,那一截细腰好像春天抽条的嫩柳,一折便断。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的欲望,一旦无法控制,就会决堤而出,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可偏偏那天,天时地利与人和,全都集齐了,干柴烈火,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 似乎每次的暴雨时节,他们总会发生某些无法言喻的,激烈的事情。 “你们……真做了?” 佟皓还是不能置信,祁六珈那样的人,这么高冷的,好像活在另外的世界里的,不食人间烟火,真和他做了? 虽然说霍斯羽在某方面和她是同类型的人,但是……还是难以想象啊。 霍斯羽冷冷瞥他一眼,有些后悔为什么和这个智商欠费的家伙说这些话,扔掉了手上的烟头,闭目养神。 他必须要想一想接下来应该要怎样做,这次回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当时……戴T了吗?一夜多少次啊?她是不是在安全期?还是你们情到浓时自然而然就发生了?当时她不是还病着吗?生出来的小孩能正常?不会因为药物畸形?” 这个话题一聊开之后,佟皓也将自己的疑问给一股脑儿说出来了,吵得霍斯羽心烦,他索性侧了脸,彻底不理会他了。 “啧,你这么心虚当时肯定没戴,男人啊……都这样啊,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啊……有谁能像我这样坐怀不乱啊……” 佟皓说着莫名感慨,霍斯羽终于忍不住,转头很淡地瞥他一眼,“我听说你有一次好像一夜御七女?没肾亏?” “咳咳咳——哪个王八蛋说的?给老子站出来!” 霍斯羽看了看表,觉得时间也不早了,打了个电话给霍斯呦,却是处于没人接听的状态。 想起宴席结束的时候霍斯呦喝醉了,一直在说胡话,硬是扯着祁六笙留下来他就有些头痛。 但愿他这个蠢妹妹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吧。 “我走了,你也别留太晚。”霍斯羽收好手机,看到佟皓唇角破损了一大片,提醒了一句,“别再吃大闸蟹了,伤口也处理一下吧。” 说罢,起身便往外走。 “诶等一等,阿羽你就这样走了?”佟皓及时叫住了他,总觉得事情聊一半不聊一半不是他的风格,“你既然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怎么不找人查一下她?当初你不是也去过她的大学找她吗?” 佟皓的意思是,霍斯羽这几年来不是没找过祁六珈,甚至是花了不少力气找到她入读的大学,从英国跑去美国去找她,就是没找到她而已。 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不,佟皓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霍斯羽肯定看到了一些他不爽的事情,所以从此之后再也没提过祁六珈这个人。 “不查。查来没意思。”不是她亲口告诉他真相,又或者是不是他亲自找到真相,而是靠外力,他觉得相当没意思。 也只是简短的几个字回答,佟皓再回过神来霍斯羽已经不见了。 佟皓瘫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被灯光打得影子重重的天花板,无声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这次还真的是什么机会都没了,连孩子都有了,他还能去争取什么? - 翌日。 晴空万里。蝉鸣持续鸣叫,祁六珈还没倒好时差,昨晚睡得非常不好,但她躺在床上了无睡意,阳光从落地窗中筛进来,落在她身上,刺眼非常。 她抬手挡了挡,看到外面院子树木葱茏更胜从前,高中时候她在家种的蔷薇花都变成一堵花墙了,正是开花时节,满墙满墙都是粉紫色的花,热烈而绽放出勃勃生机。 祁六珈站在窗前看了好一会儿,心情微微好了起来。 刘姐在外面敲门,说祁父已经回来了,让她一起下去吃早餐。 家里就只有她和祁父二人,祁六笙早已经不在家里住了,整座大宅格外幽深,更加显得古朴而历史悠久。 她跟在刘姐身后下楼,步伐踩在木质楼梯上空阔至空虚,目光始终落在院子的那堵蔷薇花墙上,“刘姐,今年的蔷薇花长势可人啊。早上看到的时候都吓我一跳了。” “是啊,小姐,这几年你不在,可惜这一丛花却是越长越好看,就连你早年买下的多肉,都长得特别好看呢。” 刘姐聊起花就来了不少兴致,絮絮叨叨地说着,“你当时刚去了美国没多久的时候,那位公子也来了一趟,取走了一丛蔷薇和一小盆多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取走了一丛的缘故,原本这些花草都活不下来的,但是过了段时间又神地活下来了,一直长到了现在这样子。尤其是那几盆多肉,都要蔓延成一个小花园了。” 刘姐说着语气里尽是唏嘘,她和祁家姐弟感情好,这回祁六珈回来了她也格外高兴,“小姐啊,你总算回来了,可想死刘姐了。” “那我要个几十块吧。”花花的运算能力还是不错的,因为他病的缘故,许多时候都只能看和做算术题,他知道国内是用RMB的,按照平常做家务能得到的报酬来换算,他很快就得出结果了。 这么多绯闻女友……真正让祁六珈在意的是一个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最快更新小红唇最新章节!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霍斯羽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花花这种说法,用做家务或者别的方式去换取零花, 还真的没有想到祁六珈会这样教导他。 因为在豪门, 在他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望族, 根本就不会浪费时间去让孩子去做这些琐碎的事情, 他们的起居饮食都有专人照料, 终其一生, 可能都没有进过厨房,去过市场。 他们将大量时间花在兴趣爱好,以及不得不学的课程上, 从一出生到死,他们就被既定了道路,无法更改,只能作茧自缚。 “花花宝贝儿, 告诉妈妈,现在是不是在家?” 祁六珈接到儿子的电话之后心情逐渐放松下来,虽然霍斯羽这个大魔王还在她身边,然而儿子高兴的情绪感染了她,让她没那么紧张。 “是哒~花花今天也猴乖哦~”说着还向着祁六珈比了个剪刀手, 一脸天真烂漫的笑。 小孩看上去也就4、5岁,年纪不大,肤色雪白, 眼睛大而明亮, 但是, 唇色微微苍白, 整个人看上去也较同龄的孩子瘦弱,疑似患上什么难缠的病症。 祁六珈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儿就心软下来了,“花花乖不乖可不是花花自己说了算的,不过今天嘛,妈妈就当花花很乖吧。” “嘻嘻,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敲敲敲敲想念你dei~” “妈妈才刚下飞机,没那么快啦。”语声柔和带着宠溺,和面对霍斯羽的时候截然不同。 “那妈妈,坐飞叽叽好玩吗?是不是像过山车那样好玩哒?”说着还摆动手臂,做出过山车旋转时的弧度来。 …… 两母子虽然隔着屏幕,但旁若无人地聊着。 霍斯羽虽然没看到她的手机屏幕,然而他全程还是在认真地听着,看着他们两母子互动,他们居然一点儿都没有提及到除却音乐、生活之外别的任何一位男性。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谈论那个存在着的丈夫或爸爸。 霍斯羽始终不肯相信祁六珈能抛得下过去,他深知她的为人,就算她看起来多无情,都肯定会对他旧情难忘。 只是,现在他一时半刻不忙着探究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现在这副模样儿,浑身都好像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她的神情很平静,偶尔说到好玩的地方还会低低笑出声来,因为有着良好的教养,她的笑声听起来并不突兀,而且总让人想要知道他们具体在聊着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霍斯羽觉得,他是不是一个人呆得太久了,以至于变得这么敏感或者是害怕寂寞? 祁六珈一双小脚还被他握在掌中无法动弹,偶尔会在他的大腿上蹭一蹭,若有似无地勾着你的魂,让你失神。 她现在的坐姿也是别扭,为了不让霍斯羽一窥究竟,直接捧着手机扭着头转到一边,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白皙尖细的下颌,在黑发的映衬下格外分明。 他记得她的脸型是偏鹅蛋脸的,高中时还有些婴儿肥,不说话的时候两颊微鼓,明明是十分矜贵看起来极难靠近的一张脸,因着这红润的婴儿肥而变得有些可爱。 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想捏她的脸,在一起之后他更加是肆无忌惮,有事无事总会戳她的脸。又由于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小心思,他总是用各种各样的借口……直至她19岁那年,出了车祸之后,因为药物治疗而日渐消瘦,他就再也没见过她的婴儿肥。 更何况,她今年已经25岁了,也是成年很久了,少女时代的她早已经无法回来了。 霍斯羽想着心中便浅叹了一口气,祁六珈恰是已经聊完了视频电话,微笑着和自己的儿子道别,将霍斯羽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花花宝贝儿,回头妈妈给你发你笙叔叔的视频,妈妈这边还有事要忙,先挂了。”祁六珈说着就要将电话挂掉,但是花花却是及时叫住了她。 “妈妈,是不是还有别人在你身边?”花花好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让祁六珈微怔,霍斯羽则是虚了虚眸,看向祁六珈。 房间里的氛围随着花花这句话问出,莫名尴尬了起来,祁六珈面上的笑容保持不变,连眼尾都不看霍斯羽,只是柔声问儿子,“怎么这样说?” “因为妈妈你的脸和你的身体转向猴别扭,而且我听到有另外的FU吸声了,妈妈,你是和谁在一起呀,酱么神秘?”花花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地看向祁六珈。 “咦?有另外一个人在房间里吗?怎么妈妈没发现?”祁六珈特地往周遭看了看,语调轻快,却是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睛,她唇边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正常,“好啦,妈妈真的没空了,先挂了。” 然后再也不管花花的喊叫,果断将电话给挂掉。 电话挂掉之后,祁六珈紧绷着的神经还没有缓和下来,她可没有忘记旁边还坐着一个霍斯羽,将手机放好,她觉得自己的腰都要麻了。 “他是你儿子?叫‘花花’?”霍斯羽看了看她的脚踝,紫青倒是退了一点儿了,看起来没那么吓人。 “你先将我的腿放下,我再告诉你。”祁六珈也是死撑着,她的腰和她的腿都不太行了,稍微坐久了或是站久了都会酸麻,今天以这样的动作一直坐着,她的腰都快要断了。 霍斯羽瞥了她一眼,见她态度温和,没之前那么剑拔弩张也就稍微缓和了语气提醒她,“你可以将你的腰给转过来,而不是让我将你的腿给放下去。” 话语里意思不明,让祁六珈再次警惕起来。 “看祁小姐的眼神似乎很期待我对你做一些什么事情?”霍斯羽看着她看向自己戒备的眼神就忍不住冷笑一声,粗糙的大手从她的脚踝处伸了进去,掠过光洁的小腿一点点往上延伸,让祁六珈起了一身疙瘩。 “霍先生,你是不是脑补过度了?又还是我刚刚说的话你还听得不够清楚?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人介绍耳科医生给你认识。” 祁六珈按住他想继续使坏的手,微微弯了腰盯紧他的眼睛说道。 霍斯羽与她对视片刻,看出她眼中的坚定还有一丝丝的愠怒,终是抿了抿唇,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 “刚刚为什么要对你儿子撒谎?” ……还真是穷追不舍啊。 祁六珈无奈,也已经是极度不耐了,霍斯羽这般纠缠着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因为报复?他现在是连她所说的半句话都不肯相信了。 “你们现在是要干什么?祁六珈在里面这么久了,你们却把门给反锁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在房间里正僵持间,戚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祁六珈的神经松了松,瞥向霍斯羽,眼神有戏谑,“霍先生,我朋友来接我了,希望下次不要再见。” 而后她将自己的双脚从霍斯羽大腿上收回,重新穿上高跟鞋打算往外走。 霍斯羽看到她这般动作禁不住皱了皱眉,“你就打算这样走出去?” “一点儿扭伤,不劳你操心。”祁六珈字字句句都要和他划清界线,让霍斯羽心头更加烦躁。 脚踝是她在宴会厅时被杜梓宁那一脚弄的,在车祸之后她已经比不上以前了,本来穿高跟鞋就已经有些危险,再被杜梓宁这般存心一踩,即使没带来意外,然而她的脚还是娇气地肿了。 她是一刻都不想逗留在这个房间里了,强忍着痛楚走了一步,外面的争吵声愈演愈烈,祁六珈担心戚琦被欺负,也顾不得疼痛,快步往外走去。 霍斯羽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动,眼睛却是追随着她的背影,依然和以前一样,无论身上有多狼狈,她都喜欢死撑而不被别人知道。 鱼尾款长裙完美遮住她脚踝上的伤,她走路的姿态也无懈可击,如果不是看到她的脚踝伤得这么触目惊心,根本看不出她的异样。 霍斯羽一直盯着她脖颈之后裸露出来的一小片肌肤,那里也是绷得笔直,连接着她平直削瘦的肩骨,构成一种防备抵抗的姿态。 霍斯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面前一步一步地走过,心里莫名煎熬,她每踩一步都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他能感受到她所忍受的痛楚。 让他十分不爽。 该死。 他在心中暗骂一句,始终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站起来三两步绕过了沙发来到她面前,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弯腰,一手穿过她的腿窝一手扶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祁六珈心中始终是怵他,以为他不让她离开,拼了命地挣扎,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然而霍斯羽却是无动于衷,一手拍在她的屁股上,冷了语气,“安静。” “……” 祁六珈觉得自己的好气度在他面前每每都要被他弄到破功,心里骂了他不知道多少遍,偏偏不敢骂出声来,害怕激怒了他,到时候更加遭殃。 他见她双手无处可放但是仍然倔强地不肯搂紧他,唇角弧度嘲讽,搂住她的腰的手突然一放,祁六珈整个人直直地往地上坠落,吓得她惊叫一声的同时,也只能伸出双手搂紧他的脖颈。 “你是故意的。”祁六珈惊魂未定,抬起头来对上他深邃如海的眼睛,几近咬牙切齿地说道。 霍斯羽绷紧的唇角松了几分,“祁小姐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居然一副“永远不要和女人讲道理”的欠揍模样儿,祁六珈简直要气到爆炸。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她说着又要挣扎。 霍斯羽淡淡瞥她一眼,说出来的话也无情,“再动,我不介意继续进行傍晚没完的事情。” “……”流氓。 开了门,戚琦还在外面与陈维文据理力争,陈维文这人精为了BOSS以后的幸福在戚琦的冷嘲热讽下刀枪不入,依然摆着一副笑脸对着戚琦,让戚琦几乎想打人。 好不容易等到门开了,却是看见祁六珈被霍斯羽抱在怀里,挚友脸上红红的,不知是羞还是气的,冲淡了些许病态的白,眉梢处染上了一丝的媚色。 灯光映照下,貌美如水中月,只能看不能亵玩。 可偏偏,她被他抱在怀里,像护着一朵娇花那般,眸光幽深地看着其他人。 戚琦碰上他的目光心里打了个突,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有些害怕,眼前男人气场强大非一般人可比。 还未说上半句话,便听见他在问,“谁送她回去,又是回哪里?” - 涧川的深夏,夜晚有些凉,戚琦顾及着祁六珈的身体,没有开空调,只打开了车窗让风灌进来。 车里就只有她和祁六珈两个人。 祁六珈坐在后座,微微侧头看向窗外。 车水马龙,霓虹泄入车里,滑过她的手臂她的衣裳,眷恋地落在她的脸上,点点碎光在她脸上跳跃,抿紧的唇角平直。 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还是由戚琦打破了平静,“杜梓宁怎么和你扯上关系了?” 祁六珈回神,理了理披肩,懒懒地撑着额头,气质依然出众,却是带了一丝微妙的慵懒。 “你想问什么随便问,不需要藏着掖着。” 戚琦自车前镜处看她一眼,“霍斯羽有没对你做什么?” 宴席结束之后戚琦没有找到祁六珈,整个人吓得都快要疯了。 她和祁六珈从小到大都是同学,也同是学舞蹈出身的,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比赛无数。 两家的情谊也是深厚,即使祁六珈在国外这么多年,现在回来了,两人也同样没有生疏。 当时祁六珈和祁六笙寄住在霍家的时候,她已经让她小心霍斯羽这个人。 霍斯羽不是好惹的,他长得过于出众,也因着他相貌的关系,他给人的感觉过于有侵略性,一看就觉得是特别危险的人。 祁六珈和祁六笙是从前川转学过来的,他们的妈妈早就去世,父亲没有在他们身边,祁家和霍家交好,便想着让姐弟暂时借住霍家,几个孩子也有个伴可以一起上学放学,祁家姐弟也能有人照顾。 霍斯羽当时已经是非常独立特行了,他比祁六珈他们大了一岁,读高二,祁六珈他们过来涧川的时候是高一,和霍斯呦一样。 读的是涧川最好的私立学校,教学方式也多元化一点儿,最起码崇明私立里所建的马场是别的学校所没有的,也是别的学校所不能比的。 而霍斯羽在马场里养有自己的马,每年都会带着马出外比赛,他热爱马术,而且玩得也非常之不错,每天早上去遛马的时候,马场总会有一大帮女生蹲守。 简直是天之骄子。 霍斯呦以她的哥哥为傲,也仗着霍家在涧川的地位,所以非常排外。 祁六珈和祁六笙刚来霍家的时候,没少给她欺负。 尤其是祁六笙,他脾气好,永远都是以友好的一面示人,更加惹得霍斯呦不服气,要欺负他。 相反地,霍斯羽倒是对他们姐弟不理不睬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所有的风平浪静都是掩饰底下的暗涌,海浪风暴被压制,再现于众人面前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我都是‘有夫之妇’了,他还能对我做一些什么?”祁六珈轻笑一声,语气嘲讽。 “我觉得他是对你旧情难忘,”戚琦分明不赞同她的说法,“你没看到他刚刚看你的眼神,好像狼似的,不将你吞下肚不罢休。” “六六,你该知道的是,当年你就不应该惹他,男女之间,纯纯的恋爱还能和平分手,一旦发生了肉体关系了,只要一方不肯放手,另外一方再无情也是没有用的。” 祁六珈抿紧了唇没说话,只觉得脚踝受了伤的位置生痛,无可否认地,戚琦说得对,她现在也十分后悔。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能让时光倒流吗? “你在涧川找到了房子住没有?还是先去住阿笙那里?”戚琦也不想让好友太过难堪,“说教”了一通之后又转了话题。 祁六珈这次回来得匆忙,国内什么都没有准备,让她住家里她不一定会住。 祁六笙大学毕业之后留教,而且他本人因为在古琴上造诣太深,时常有讲座、演奏一类的,也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房子,不住家里了。 祁六珈原意是去先住祁六笙家里,然而宴席散了之后他有事要忙,戚琦也没能将他接回来。 “阿笙他有什么事情要忙啊,太晚休息了对他身体不好。”祁六珈说道。 “霍斯呦喝醉了,强行将他留了下来。你弟弟心软,被她缠住,他只能留下来陪她一会儿。”戚琦简短解释。 “这几年来,阿笙和她……怎么样了?”祁六珈并不十分确定地问道。 “还能怎么样,也是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她和秦森真的是认真的?”祁六珈对霍斯呦订婚其实感到非常意外,总感觉霍斯呦不会那么地容易放手。 “谁知道大小姐心里是怎样想的。”戚琦不太喜欢霍斯呦,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的,祁六珈察觉出来了,及时住了口不再聊了。 最后还是送了祁六珈回祁家的本家,祁父今天还在外地谈生意,晚上没有出席宴会,刚刚一个电话打来让她直接回本家先住一晚,他明天回来,打算和她好好聊一聊。 祁六珈挂了电话之后也是沉默,戚琦小心翼翼地问她:“叔叔知道你在国外藏了个儿子吗?” “他这么忙哪里会知道?”祁六珈哼笑了一声。 “那你就打算一直都不告诉他了?”祁六珈原来和祁昭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当年发生了霍斯羽的事情,两父女的关系才直线下滑,直到现在都没修复回来。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我回来是要开展自己的事业的,而且,阿笙的脚不一定不能医治。有机会的话,我会让DR.JHONSON来国内注意他的情况。”祁六珈说到祁六笙身体的时候目光明显黯淡了下来。 “嗯,好。”戚琦也不再多说,有些话想问但是也觉得不是时机去问,只能默默改了口,“加油,我会支持你的。” 祁六珈回到家之后已经是11点多了,佣人刘姐早已经准备好房间让她休息。时隔数年没有回来,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恍如隔世。 熟悉的东西变作陌生,陌生的再不回来。 “小姐,你的房间还是在以前的位置,都已经打扫好了,随时都可以休息的。”刘姐和祁六珈其实很亲,只是太久没有见了,有些生分了。 “嗯,谢谢刘姐。”祁六珈淡淡应道,在行至一间房间前还是停下了脚步,“刘姐,这个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是的,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小姐要进去看一下吗?”刘姐见她站在房间前踌躇不前,小声问道。 祁六珈站在门前,神色晦暗莫明,好像打开这一扇门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弹出来,她站了一瞬,还是转身离开,不再停留。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失眠至夜深,不知道是不是脚踝的问题,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无法,到楼下斟了一杯温水,又一拐一拐地上楼,再次经过那个房间。 祁六珈盯着房门看了一瞬,还是暗叹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咔擦”一声打开了门,墙上一排过去的镜子映照出她的身影,莫名诡异。 一张带着隐忍愤怒却又要装作面无表情的俊脸出现在她面前,他的头发还湿着,水珠一滴滴地从他的发梢处滴落,一直落入她的衣领处,泅湿了她的心。 那是她第一次平静地和他说出“分手”二字。 祁六珈当时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必需品,除却空气。自然,爱情也一样。 霍斯羽决定给她一点儿时间,他让她坐下,他也没有坐在她身边,只是坐她对面,就这般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祁六珈坐在他对面,这哪里是给她时间思考,简直是监视她,用气势逼她妥协。 她浅叹一口气,闭了闭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骑虎难下,这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花花宝贝。。。。” 除了答应,她想不出其他拒绝的办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6.严禁转载·jin江独发 最快更新小红唇最新章节! ·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霍斯羽一直在观察她的神色, 见她神情略有松动, 才试探着出声问道:“走吧?” 祁六珈还真没有见过他这样小心翼翼的模样儿,尽管心里还是觉得别扭,但神情已经是微微放松了下来, “如果我再不答应,你会怎样做。” 霍斯羽听着她状似调侃的话语, 心中也是一松,仿佛是多日长征终于看到了曙光,但他还是没有完全放下警惕, 还是端坐在座位上, 只是上半身突然越过桌子,攫起她的下颌便亲了上去。 霍斯羽不是好惹的, 他长得过于出众, 也因着他相貌的关系, 他给人的感觉过于有侵略性,一看就觉得是特别危险的人。 祁六珈和祁六笙是从前川转学过来的, 他们的妈妈早就去世, 父亲没有在他们身边, 祁家和霍家交好, 便想着让姐弟暂时借住霍家, 几个孩子也有个伴可以一起上学放学,祁家姐弟也能有人照顾。 霍斯羽当时已经是非常独立特行了, 他比祁六珈他们大了一岁, 读高二, 祁六珈他们过来涧川的时候是高一,和霍斯呦一样。 读的是涧川最好的私立学校,教学方式也多元化一点儿,最起码崇明私立里所建的马场是别的学校所没有的,也是别的学校所不能比的。 而霍斯羽在马场里养有自己的马,每年都会带着马出外比赛,他热爱马术,而且玩得也非常之不错,每天早上去遛马的时候,马场总会有一大帮女生蹲守。 简直是天之骄子。 霍斯呦以她的哥哥为傲,也仗着霍家在涧川的地位,所以非常排外。 祁六珈和祁六笙刚来霍家的时候,没少给她欺负。 尤其是祁六笙,他脾气好,永远都是以友好的一面示人,更加惹得霍斯呦不服气,要欺负他。 相反地,霍斯羽倒是对他们姐弟不理不睬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所有的风平浪静都是掩饰底下的暗涌,海浪风暴被压制,再现于众人面前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我都是‘有夫之妇’了,他还能对我做一些什么?”祁六珈轻笑一声,语气嘲讽。 “我觉得他是对你旧情难忘,”戚琦分明不赞同她的说法,“你没看到他刚刚看你的眼神,好像狼似的,不将你吞下肚不罢休。” “六六,你该知道的是,当年你就不应该惹他,男女之间,纯纯的恋爱还能和平分手,一旦发生了肉体关系了,只要一方不肯放手,另外一方再无情也是没有用的。” 祁六珈抿紧了唇没说话,只觉得脚踝受了伤的位置生痛,无可否认地,戚琦说得对,她现在也十分后悔。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能让时光倒流吗? “你在涧川找到了房子住没有?还是先去住阿笙那里?”戚琦也不想让好友太过难堪,“说教”了一通之后又转了话题。 祁六珈这次回来得匆忙,国内什么都没有准备,让她住家里她不一定会住。 祁六笙大学毕业之后留教,而且他本人因为在古琴上造诣太深,时常有讲座、演奏一类的,也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房子,不住家里了。 祁六珈原意是去先住祁六笙家里,然而宴席散了之后他有事要忙,戚琦也没能将他接回来。 “阿笙他有什么事情要忙啊,太晚休息了对他身体不好。”祁六珈说道。 “霍斯呦喝醉了,强行将他留了下来。你弟弟心软,被她缠住,他只能留下来陪她一会儿。”戚琦简短解释。 “这几年来,阿笙和她……怎么样了?”祁六珈并不十分确定地问道。 “还能怎么样,也是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她和秦森真的是认真的?”祁六珈对霍斯呦订婚其实感到非常意外,总感觉霍斯呦不会那么地容易放手。 “谁知道大小姐心里是怎样想的。”戚琦不太喜欢霍斯呦,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的,祁六珈察觉出来了,及时住了口不再聊了。 最后还是送了祁六珈回祁家的本家,祁父今天还在外地谈生意,晚上没有出席宴会,刚刚一个电话打来让她直接回本家先住一晚,他明天回来,打算和她好好聊一聊。 祁六珈挂了电话之后也是沉默,戚琦小心翼翼地问她:“叔叔知道你在国外藏了个儿子吗?” “他这么忙哪里会知道?”祁六珈哼笑了一声。 “那你就打算一直都不告诉他了?”祁六珈原来和祁昭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当年发生了霍斯羽的事情,两父女的关系才直线下滑,直到现在都没修复回来。 她当时简直要被他吓懵,因为,他即使冷漠高傲,却从来没在她面前说过一句重话,也没有这样质问过她。。。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我回来是要开展自己的事业的,而且,阿笙的脚不一定不能医治。有机会的话,我会让DR.JHONSON来国内注意他的情况。”祁六珈说到祁六笙身体的时候目光明显黯淡了下来。 “嗯,好。”戚琦也不再多说,有些话想问但是也觉得不是时机去问,只能默默改了口,“加油,我会支持你的。” 祁六珈回到家之后已经是11点多了,佣人刘姐早已经准备好房间让她休息。时隔数年没有回来,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恍如隔世。 熟悉的东西变作陌生,陌生的再不回来。 “小姐,你的房间还是在以前的位置,都已经打扫好了,随时都可以休息的。”刘姐和祁六珈其实很亲,只是太久没有见了,有些生分了。 “嗯,谢谢刘姐。”祁六珈淡淡应道,在行至一间房间前还是停下了脚步,“刘姐,这个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是的,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小姐要进去看一下吗?”刘姐见她站在房间前踌躇不前,小声问道。 祁六珈站在门前,神色晦暗莫明,好像打开这一扇门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弹出来,她站了一瞬,还是转身离开,不再停留。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失眠至夜深,不知道是不是脚踝的问题,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无法,到楼下斟了一杯温水,又一拐一拐地上楼,再次经过那个房间。 祁六珈盯着房门看了一瞬,还是暗叹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咔擦”一声打开了门,墙上一排过去的镜子映照出她的身影,莫名诡异。 她捧着水走进去,扶着镜子前的栏杆坐下,看着地上泄了一地的月光,显出一丝疲态。 夜深人静。 那些灰色的回忆总是翻上心头,如一本在你面前静静地摊开,文字化作情景,在你眼前放映,根本无处可逃。 戚琦的话引起她诸多感慨,年少时期太疯狂,以至于现在好像将人生活成一团糟。 霍斯羽身上似乎总有一种冒险精神和肆无忌惮,他视传统和规矩如无物,当年他和祁六珈早恋被发现之后,祁父立即将他们姐弟俩给接回来,并扬言要他们分手。 祁六珈无法,她本来就不是叛逆的少女,喜欢霍斯羽不假,然而她还是会听父亲的话的。 更何况,当时两人也闹了点矛盾,陷入了冷战期。她搬到涧川的新家之后,2个月都没有再见到霍斯羽一面,即使两人在同一所学校里。 霍斯羽高三那年,还有国外的马术比赛要参加,一去就是半个月,祁六珈和他冷战之后谁都没有理会谁,谁也没有提出过分手,她认为这样下去不行,便在他出了国外的时候编辑了短信给他和平分手。 然而理所当然地,信息发送出去之后,石沉大海。 不过祁六珈不在意,她的生活很单调,每天都是学习、跳舞、跳舞、学习,一旦专心一件事下来之后,会刻意遗忘别的事情。 就在她快要忘记这个人的时候,某一天,他突然从国外回来,悄无声息地进了她的家,在这间舞蹈房里潜伏起来,差点要了她的命。 雨又下了起来了,还打起了雷,无可避免地,她还是想起了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带着欢愉和矛盾,一帧帧地涌上心头。 她从学校回来,被雨水淋得精湿,回房间洗澡换上舞蹈服之后又来跳舞。 房间里有不少舞蹈器材,还有屏风挡住,她丝毫不知道他潜了进去,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看了多久,直至父亲在楼下叫她下来吃饭,开门刹那,他才从屏风后闯出一把将她按在门前,门把硌得她后腰生痛。 一张带着隐忍愤怒却又要装作面无表情的俊脸出现在她面前,他的头发还湿着,水珠一滴滴地从他的发梢处滴落,一直落入她的衣领处,泅湿了她的心。 那是她第一次平静地和他说出“分手”二字。 祁六珈当时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必需品,除却空气。自然,爱情也一样。 母亲去世之前,她最重视的是舞蹈,母亲去世之后,亦然。 她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升上高中,眉宇间依然笼着似有若无的哀愁,看人时的眼神总是清凌凌的,似是无情却又多情。 霍斯羽带着愤怒幽火的面容闯进她视线里的时候,她从他宝蓝色的眼睛里看到了她自己的眼神,带着惶恐的,却又有一丝莫名的喜悦。 她觉得自己太久没有看见他了,明明只是分别了大半个月,却好像过了半辈子。 “霍斯……”“ “噢!我的故乡真多!那我是不是多国混血儿?”说着回头看着祁六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哈哈,你问你爸爸去。”祁六珈笑道,心情柔软一片。 霍斯羽刚刚忙完,便听见两母子的对话,招了招手让儿子过来,“花花,今晚想吃什么?” “妈妈煲的糖水!” 她总喜欢连名带姓叫他,江南人总带着软软糯糯的口音,偏生她骨子里带刺,连这不自觉带着撒娇的语气都激不起他半点高兴。 他不让她将他的名字叫完整,带着雨水咸腥锋凌的唇压了下来,咬得她唇角生痛。 那个根本不是吻,而是报复和肆虐,声声句句的质问犹在她耳边,“祁六珈,分手?谁给你胆子说这些话?” “除了这个呢?” “都行。花花要做一个不挑食的小孩,这样你们才会更喜欢我。” “好,下飞机后我们先回家,改天再和你去见一见奶奶和曾爷爷。” “猴~都听爸爸比哒~” 祁六珈看着他们两父子一如既往相处融洽,心里也柔软一片,无论如何,见步行步吧。 飞机很快就安全降落了,私人飞机的好处是不用和那么多人逼一条安全通道,而且他们可以不动声色地离开机场回家。 然而,他们还未完全下机,陈维文便神色匆匆地回来,压低声音在霍斯羽耳边说道:“先生,外面好像守了很多人,全都堵你的。” “原因?” “小少爷在美国的照片疑似传回了国内,上盛传他是你的私生子,母亲不明。而霍氏集团至今并没有辟谣,媒体认为这是有报道价值的新闻,长久以来有关你的私人新闻太少了,有都被删掉,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们回来的消息有谁放出去?”霍斯羽的声音有些沉,目光晦昧不明,越过座位落在还在看夜景的祁六珈和花花身上,一股隐怒涌上心头。 既然动用到专机,又是霍氏总裁出行,一切行程和信息自然保密,还有,霍斯羽在察觉出祁六珈情绪不对的那天晚上,也就是花花欢送会完了的那天晚上,已经着人将社交平台上的消息和照片都清理了一波。 按理来说,他们一家三口的消息不可能传回国内的。 除非有人在背后一直盯着他们,蓄意为之。 而现在,很显然地,将他有儿子的事情说成了有“私生子”,这简直是给他扣了一个屎盆子。 也,侮辱了祁六珈。 “还没有……查出来。”陈维文低头说道,语气惭愧。 霍斯羽瞥他一眼,虽有责备的意思,但还是没有责骂他,“尽快查清楚,不排除是杜家、唐家做的,源头从他们那处入手。” “花花宝贝儿,告诉妈妈,现在是不是在家?” 祁六珈接到儿子的电话之后心情逐渐放松下来,虽然霍斯羽这个大魔王还在她身边,然而儿子高兴的情绪感染了她,让她没那么紧张。 “是哒~花花今天也猴乖哦~”说着还向着祁六珈比了个剪刀手,一脸天真烂漫的笑。 小孩看上去也就4、5岁,年纪不大,肤色雪白,眼睛大而明亮,但是,唇色微微苍白,整个人看上去也较同龄的孩子瘦弱,疑似患上什么难缠的病症。 祁六珈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儿就心软下来了,“花花乖不乖可不是花花自己说了算的,不过今天嘛,妈妈就当花花很乖吧。” “嘻嘻,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敲敲敲敲想念你dei~” “妈妈才刚下飞机,没那么快啦。”语声柔和带着宠溺,和面对霍斯羽的时候截然不同。 “那妈妈,坐飞叽叽好玩吗?是不是像过山车那样好玩哒?”说着还摆动手臂,做出过山车旋转时的弧度来。 …… 两母子虽然隔着屏幕,但旁若无人地聊着。 霍斯羽虽然没看到她的手机屏幕,然而他全程还是在认真地听着,看着他们两母子互动,他们居然一点儿都没有提及到除却音乐、生活之外别的任何一位男性。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谈论那个存在着的丈夫或爸爸。 霍斯羽始终不肯相信祁六珈能抛得下过去,他深知她的为人,就算她看起来多无情,都肯定会对他旧情难忘。 只是,现在他一时半刻不忙着探究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现在这副模样儿,浑身都好像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她的神情很平静,偶尔说到好玩的地方还会低低笑出声来,因为有着良好的教养,她的笑声听起来并不突兀,而且总让人想要知道他们具体在聊着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霍斯羽觉得,他是不是一个人呆得太久了,以至于变得这么敏感或者是害怕寂寞? 祁六珈一双小脚还被他握在掌中无法动弹,偶尔会在他的大腿上蹭一蹭,若有似无地勾着你的魂,让你失神。 她现在的坐姿也是别扭,为了不让霍斯羽一窥究竟,直接捧着手机扭着头转到一边,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白皙尖细的下颌,在黑发的映衬下格外分明。 他记得她的脸型是偏鹅蛋脸的,高中时还有些婴儿肥,不说话的时候两颊微鼓,明明是十分矜贵看起来极难靠近的一张脸,因着这红润的婴儿肥而变得有些可爱。 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想捏她的脸,在一起之后他更加是肆无忌惮,有事无事总会戳她的脸。又由于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小心思,他总是用各种各样的借口……直至她19岁那年,出了车祸之后,因为药物治疗而日渐消瘦,他就再也没见过她的婴儿肥。 更何况,她今年已经25岁了,也是成年很久了,少女时代的她早已经无法回来了。 霍斯羽想着心中便浅叹了一口气,祁六珈恰是已经聊完了视频电话,微笑着和自己的儿子道别,将霍斯羽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花花宝贝儿,回头妈妈给你发你笙叔叔的视频,妈妈这边还有事要忙,先挂了。”祁六珈说着就要将电话挂掉,但是花花却是及时叫住了她。 “妈妈,是不是还有别人在你身边?”花花好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让祁六珈微怔,霍斯羽则是虚了虚眸,看向祁六珈。 房间里的氛围随着花花这句话问出,莫名尴尬了起来,祁六珈面上的笑容保持不变,连眼尾都不看霍斯羽,只是柔声问儿子,“怎么这样说?” “因为妈妈你的脸和你的身体转向猴别扭,而且我听到有另外的FU吸声了,妈妈,你是和谁在一起呀,酱么神秘?”花花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地看向祁六珈。 “咦?有另外一个人在房间里吗?怎么妈妈没发现?”祁六珈特地往周遭看了看,语调轻快,却是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睛,她唇边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正常,“好啦,妈妈真的没空了,先挂了。” 然后再也不管花花的喊叫,果断将电话给挂掉。 电话挂掉之后,祁六珈紧绷着的神经还没有缓和下来,她可没有忘记旁边还坐着一个霍斯羽,将手机放好,她觉得自己的腰都要麻了。 “他是你儿子?叫‘花花’?”霍斯羽看了看她的脚踝,紫青倒是退了一点儿了,看起来没那么吓人。 “你先将我的腿放下,我再告诉你。”祁六珈也是死撑着,她的腰和她的腿都不太行了,稍微坐久了或是站久了都会酸麻,今天以这样的动作一直坐着,她的腰都快要断了。 - 涧川的深夏,夜晚有些凉,戚琦顾及着祁六珈的身体,没有开空调,只打开了车窗让风灌进来。 车里就只有她和祁六珈两个人。 祁六珈坐在后座,微微侧头看向窗外。 车水马龙,霓虹泄入车里,滑过她的手臂她的衣裳,眷恋地落在她的脸上,点点碎光在她脸上跳跃,抿紧的唇角平直。 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还是由戚琦打破了平静,“杜梓宁怎么和你扯上关系了?” 祁六珈回神,理了理披肩,懒懒地撑着额头,气质依然出众,却是带了一丝微妙的慵懒。 “她有了孩子,现在在国外。她说是她和别人生的。”霍斯羽平静叙述这件事情,明明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硬是被他用风淡云轻的口吻说出来。 “噗——痛痛痛我帅气的嘴角!”一只大蟹钳不小心夹到了佟皓的唇角,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也顾不得拔下来了,瞪大眼睛问道:“你和她……做了?” “做了。” “……”佟皓再次倒吸一口冷气,似乎不可置信,“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愿意?” 祁六珈家规之严谨整个他并没有用“分手”这个。 果,他都勇于承担,不让祁六珈受丝毫委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