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江湖不易!》 正文 第一章 初识不易(一)·穿越 风扫在脸上,痒痒的,还夹杂着些青草的气息。 昨夜开黑吃鸡的疲惫还没消散,艰难的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而自己,正趴在河边的草岸上,和湿漉漉的草地零距离接触着。 四下,鸟兽虫鸣四维立体环绕。 啊~大自然真美好。 咂了咂嘴,岳向阳带着笑意,又安详地闭上眼。 突然,这双眼大大的睁开,几乎是圆瞪着,带着满满的惊悚。 卧槽!!!!! 岳向阳一个激灵爬起身,低下头,惊讶的注目着这具满是泥土和草屑的身体。 这哪儿!这什么衣服!! 黑紫的长袍,金纹袖镶很好,我一定是在做梦 岳向阳揉了揉头,开始努力的回忆。 他本来是在学校的更衣室换衣服准备去游泳的 要说为什么要去游泳,呵,当然是为了炫一炫自己健硕的腹肌啊!人不炫腹枉少年! 再之后,似乎是滑了一跤?等意识再恢复过来,竟就在这鸟不拉屎的莫名其妙的野外了!还穿着件莫名其妙的汉服?! 像是为了证明这里并不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一道天外飞物啪的就落在了岳向阳脸上,不待其顺着下滑,岳向阳便像拍虫子似的当即反应拍在脸上。 等意识到了这是鸟粪时,岳向阳的嘴角已是止不住的抽动。 这是什么新的恶搞方式?! 岳向阳烦躁地走到河边,粗鲁的洗了两把脸,直到看清渐渐平静下来的湖面上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时,这才彻底清醒。 大学三年是没怎么照过镜子,但是这变化也太大了吧?!与其说是变化,倒不如说是换了一张脸。 岳向阳惊讶的摸着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审视这具身体,才意识到:真是撞了邪了!这具身体,真不是自己的! 所幸命根子还在岳向阳捂住自己的关键部位。 所以这身体是谁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穿越??我莫不是穿越到一个死人身上了??? “这位兄台,真是对不起了,但这身体既然归了我,就得听我使唤了。这之后,还请多多担待啊。” 岳向阳自言自语地双手合十,做出一副死者为大c虔诚祈祷的模样。 想着首先得改头换面,为了不暴露身份,岳向阳快速褪下了身上看起来还算华贵的外衫埋进了一旁树林的土里,只留了件没什么纹饰的白色的中衣着身。 将脸上手上的土渣稍稍洗净后,岳向阳拨开贴在身上的快散开的长发,重新高高束起,便顺着江向着远处的小镇一路小跑而去。 磨镇,相传有圣人曾在此地渡劫磨炼,故此得名。 这里依山傍水,清明秀丽。环境的优势虽有利于人们捕鱼打猎,却也滋生了不少妖魔邪祟,故常有修行者来此除祟修行。 “哎呀,那可是云梦仙山的门生?!” “可不是!看年纪轻轻的,估计是到了束发修行的年纪了。” “可不是,十六七岁的娃,一个个下山自己修炼,真是不容易” “是不容易,但我听说,这一但通过了束发修行的磨炼,就能成为独当一面的仙者c代替门教出山平乱了!” “就是就是,别看人家年纪轻轻,本事大着哩!” 正在中间做着街头艺术表演的岳向阳,看到自己的观众们都纷纷看向别处议论纷纷的,心中一阵疑惑。这时,人群开道,一袭间或青色飘带的白衣少年映入眼帘。 那男孩身板挺直,端庄礼韵,眉眼清秀,目光纯粹。属于站在人群中,周围的人都会瞬间化为马赛克的类型。 没工夫理会这人是谁,岳向阳脑海中只有一句话:生计重要! “看好咯,我这戏法,不追求华丽绚烂,只求博得大家一笑。” 一边说着,岳向阳一边转手撵出一束花来,一副绅士作态地送与了一旁的妇人。 那妇人笑得合不拢嘴,当即掏兜,在岳向阳的案前丢了一把文钱。群众又重新围成了圈,霸占着一方马路,那白衣少年则被人群圈在了场内。 “这位小兄弟,接好咯!” 岳向阳向着对面的白衣少年一喊,作势丢去一朵红色的纸花,那白衣少年一愣,下意识伸手去接,却不想一阵烟粉,那花竟变成了一只雀鸟,在白衣少年的面前扑腾着翅膀飞开了。 “哈哈哈哈哈” 这边,是岳向阳丝毫不加修饰的笑声,人群里也窸窸窣窣开始有人发笑。 白衣少年站在原地,盯着岳向阳看了几秒,然后,手伸向了衣袖口袋。 暗器?不是吧,只是逗了他一下,难道要杀人灭口?! 岳向阳正在心虚,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就正正地摆放在了案前。 卧槽!土豪? 岳向阳愣愣的看着银子,又抬头看了看那位白衣少年,只见那白衣少年颇有礼节的微微作礼颔首,转身离开了。 别走啊土豪,我们,我们做个朋友呗? 想归想,只是这少年一看就和自己不是一路人,没有产生交集的可能。虽自知如此,岳向阳的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瞟了眼那人的背影:轻飘的衣摆,笔挺的腰背。袖间,淡色祥云,背后,浅青翠竹。 啧,大发。这非同凡俗之人,衣品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 岳向阳想着,不由看了看自己身上墨蓝的素衣。 这衣服是两周前他刚进这镇子时,在裁缝店老板那里磨破嘴皮子,用自己的白色中衣换来的。 别说,虽然衣服不是什么名贵货,但靠着这具身体的身材和颜值,硬是穿出了贵族公子的气质。 表演结束,岳向阳一边收着钱一边感叹,不知自己是该为自己超乎想象的厚脸皮而感到喜还是忧。 颠了颠刚才白衣少年给的沉甸甸的银锭子,想来自己在这地方摸爬滚打了两周有余,也是时候该享受享受了,便决定去小酒馆吃点好的。 缘念酒轩。呵!这里居然还有个这般文艺名字的酒馆!放眼望去全是什么合欢,客徕之类的就这家了。 大爷似的进店落座,小二忙来倒酒招呼。岳向阳这是第一次进入古代的稍微有些模样的酒馆,左右观望了一番,心念到:不错不错!很是符合我文青的风格。 这一望不要紧,岳向阳竟看到了用珠帘格挡的雅间里,独自进餐的方才的白衣少年。 岳向阳自穿越以来,已经在这磨镇晃悠了三两周了,正愁没机会结交个一朋半友c无以解闷儿,于是厚着脸皮走了过去,拨开珠帘,将一张笑脸露出:“小兄弟,可还记得我?” 那白衣少年抬首,只见一位发缕微卷,笑容灿烂的青年凑在眼前。 这青年正式刚才在街头表演的伶人,但白不易与这人素昧平生,心中难免疑惑,便礼貌地回应:“请问公子有何事?” “没事。就想和你聊聊天,交个朋友。” 见那白衣少年没有露出嫌恶的颜色,岳向阳便一步跨进了雅间,大大咧咧地坐在白衣少年对的面的位置上。 看了眼白衣少年点的青青绿绿的菜,岳向阳啧嘴道,“你这小兄弟,好不会享受人生,尽吃素菜了。要不我们拼桌,点些荤食,我请你吃~怎样?” “不用。” “客气什么!”岳向阳招来了店家小二,加点了些荤菜甜食上来。待菜上齐,岳向阳便一副长辈模样地劝道:“多吃肉,才能长高。” 这话似乎很有用,本是一言不发吃着饭的少年,闻言抬头看了看岳向阳,沉默了些许才道:“从小吃素,习惯了。” 感情这不是土豪,是和尚? 岳向阳本想把肉夹至对方碗里的,想想可能确实有些失了礼数,便作罢,开始自顾自地自我介绍起来:“在下岳向阳。小兄弟如何称呼啊?” “”对面白衣少年似是愣了下,反问一句:“岳向阳?” “嗯对。”岳向阳表面笑嘻嘻,内心却奔腾过千万只羊驼:为什么会对我的名字有反应啊!可千万别和什么人人喊打的恶人重名了啊喂! 盯了岳向阳几秒后,白不易垂眸用手帕擦了擦嘴,作礼回应道:“在下白不易。” “白不易,不易兄啊。恩,年值几岁?” “束发之年。” “束发十六岁?小我三岁诶,你得唤我兄长!”岳向阳乐呵得不行。虽然仅是看脸就可知那少年是没自己大的,但岳向阳就是想再占占这便宜。 “未结拜而擅自称兄道弟,不合礼数。” “怎么这么多规矩?那结个拜不就好了?哎c白公子c不易公子。我这不开玩笑的吗,开玩笑呢!”岳向阳见那人脸色有些变化,忙岔开话题,“对了不易兄,你来磨镇所为何事啊?” “束发修行。” “哈?那是什么,为什么要束发修行?” “门内规定。” “门内?云梦仙门?”见对方微微颔首,继续进食,岳向阳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说话,饭菜都忘记吃了。 可没吃两口,岳向阳又开始唠叨:“不易兄,你真不吃点肉?” “不用,我已食毕,就先” “诶等等!”岳向阳见白不易起身,忙道:“你难道不知道与人一同用餐的时候,提前离席是很不合礼数的行为吗?” 白不易看向岳向阳,只得坐正身体,道:“失敬。” 被面人的人直直盯着,岳向阳忽然心生逗乐之意,便故作羞涩状,道:“我吃着饭,你却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我我,我筷子都要用不利索了” “这”白不易有些手足无措,忙别开脸。 见那人果真是个经不起撩的小白,岳向阳心情大好,便试探性的问了句:“吾乃山水行者,浪迹江湖,游走多年,定是知道很多你所不知道的东西,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带上我?免费给你做向导。” “修行并非游乐,诸多艰险,岳公子莫要玩笑。” “我才不怕呢,反正现在也是无亲无故的,烂命一条了!” “”白不易盯了岳向阳半晌,似乎是想看出什么门道似的,才道:“好。” “诶?”岳向阳本以为对方会拒绝,甚至已经做好了继续耍痞的准备,闻言却只能愣愣地看着对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开口:“你同意了?” “恩。” “啊!不易兄你真是个好人!”岳向阳激动得快要扑了过去。 毕竟在这搞不清朝代的地方,无依无靠的,与其混吃等死,不如先依附上这个”小土豪”。况且这人又是仙修之人,一路上定能护自己周全。 岳向阳不禁感叹起自己的幸运,忽然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问题似的,岳向阳打岔问道:“不易兄,你晚上一般是住哪儿?” “客栈。”白不易依然端坐。 “啊可我没什么钱,住不起”想想这两天落魄的遭遇,岳向阳倒吸了口凉气。 “我有,你跟着我便好。” “真的吗!啊,神仙你好!!神仙万岁!!!”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初识不易(二)·水渊 跟着白不易踏入客栈,岳向阳中气十足地唤了声:“开房,住一晚!” 浓妆艳抹的老板娘循声望了过来。通过衣服,那女人一眼便认出了来者正是云梦仙门的弟子,一时间谄笑满颜。 “哎哟!都说云梦仙山的仙门子弟生得俊俏,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我们这儿没闹过什么大的妖灾,这几年偶尔途径的的修行的仙人们也都是些小门派的弟子。四大门教之一的云梦仙门,今日竟能有幸见得一面!” 老板娘的目光又落到了白不易的衣服上,“啧啧啧,这绿竹彩云衣,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今儿真是哎,瞧我这,一激动就把二位公子的时间耽搁了。” 老板娘笑着自责似的摆了摆手,一弯粗粗的玉镯子从袖子里滑露了出来,“二位公子,要开几间房呀?” “两间。”“一间。” “” 白不易一脸不解的看着岳向阳。 “开两间就要额外出一份钱,我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让不易兄如此破费啊。一间就够,只要是在房间里,我趴哪儿都能睡,不会妨碍你的。”岳向阳道。 “这有所不妥”白不易轻声道。 “没事,听我的,一间!”岳向阳对着老板娘灿烂一笑,右手响指一打变出一朵花来,送到老板娘手中,“牡丹配美女,赏心悦目。” “哎哟瞧您说的。”老板娘掩嘴笑着接过花,“二位公子这边请。” 亲自将两人带到了房间的位置,老板娘推开门,房间的内设一览无遗。 “这可是我特意给仙人们留的雅间,可还满意?” 哦!这床!这茶案!这浴盆!岳向阳的内心已经在房内奔跑了好几个来回。 “满意!当真满意!”岳向阳开心地目送老板娘离开。 “花言巧语。”白不易出吐一语。 “这你就不懂了吧,一样的价位,我们现在住的这间不是比其他的好多了!床还大,足够睡两人!”岳向阳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没从街头艺人那油嘴滑舌的形象上切换回来。 “你睡床吧。”白不易不想多说什么似的,在一旁的席案上闭目打坐起来。 “这床够睡。”岳向阳用手铺了铺床,转念又补一句:“你不是害怕和人共睡一床吧?你我可都是男人,能发生什么?” “,不合礼数。” “这你就不懂了,同行路上,共睡一床,也是磨练的一部分!要知道,只有吃得那苦中苦,方能为那人上人啊。”岳向阳又开始了他的莫名其妙的说教。 之所以非要对方睡床,是因为这房钱是人白不易出的,自己断是做不出让自己占着床,让对方睡其他地方的事情。 可看这床着实是柔软,自己又好些天没睡个安稳觉了。若想睡在床上,只有说服那一口一句礼数的白不易和自己同睡。 白不易不再理会岳向阳,依旧闭着眼打坐。岳向阳则到一边认认真真地梳洗完毕,只穿着个大裤衩就躺在了床上,翘着二郎腿儿哼着小曲儿。 天色渐暗,打坐结束,白不易一睁眼,就看见这不知羞的人儿正赤着膀子露着腿,以极不雅观的姿势躺在床上,一股气差点没运过来,没抑制住的咳出了声:“岳公子这是在做什么。” “休息啊。你打坐结束了?”岳向阳向旁边挪了挪给白不易留出更多的位置,“要睡吗?” “我还有事,你先休息吧。”白不易像是不忍直视似的转过身,去一旁取来佩剑,准备离开。 “你等下!”岳向阳忙叫住对方,“这么晚还出去,难不成是要去打怪?!” 虽然对于岳向阳口中的词汇感到很是陌生,白不易也只是偏了下头,觉得差不多可能是一样的意思,便颔首示意,退出房门。 岳向阳看了看窗外的天,黑洞洞暗沉沉的,甚是恐怖,这种时候要是让他在野外行走,定是能要了他岳向阳的命! 一边感叹着这少年胆子真大,一边拉过被子盖好,岳向阳贴着墙侧着身,很快便睡了去。 兴许是自己太困了,也可能是环境足够安静,岳向阳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天亮。 这是这十几天来,在这里睡上的第一个安稳觉。 早上醒来后,睁看眼便看到已经穿戴完毕的白不易,正在将束好的发尾拨出外衫,画面意外的美好。 “起来了?”岳向阳问着,一边起身一边麻利地穿上衣服。 “恩。” “晚上睡的哪儿?” “床上。”白不易的睫毛似有若无地颤了颤。 “我旁边?”岳向阳有些不敢置信。 “恩。”白不易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别开头。 “不错啊,以资鼓励。”说着,岳向阳想到了昨晚,便有些发憷地问道:”不易兄,你说你这大晚上的出去不怕吗?” “怕什么?” “呃妖魔鬼怪什么的” “修行之人,怎会怕这些?” “那你不怕黑吗”说实在的,哪怕是生活在这建国后妖魔不许成精的现代,他岳向阳都对这黑暗惧着三分,这是一种没来由的c与生俱来的恐惧。 “不。”白不易忽然下移了视线,道:“岳公子,你” “啊,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岳向阳生怕自己怕黑的事被直白地揭短说出来。 “你的衣服。”白不易的目光锁在岳向阳的腰间。 “我衣服怎么了?”岳向阳一脸懵,低头来回看了看,“这不是挺好的?” “穿错了。” “有吗?”岳向阳面露难色。确实,这古代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实在是不好打理,便讨好似的道:“不易兄,你来教教我呗?” 白不易无奈地轻叹一口气,上前解开岳向阳鼓鼓囊囊的衣衫,又按顺序交叠平整。 看着白不易给自己整理衣衫的手,岳向阳竟鬼使神差地上前握住。 “你这手真是好看,我要是个手控,多半就迷上你了。” 白不易皱着眉抽出手,轻咳一声,正色道:“该赶路了。” 收拾了些必要的东西,岳向阳便一路跟着白不易,来到磨镇边,准备渡河西行。 “啊,是云梦仙山的仙人!”不只是谁喊了一句,从四处围来了不少人,看打扮,应该都是靠着这条河为生的。 “仙人啊,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这河现在开始吃人了!”“这段时间出去打渔的人都突然失去了联系,这叫我们今后如何敢下水啊!” 乡民们一窝哄得炸开了锅,岳向阳有些不耐烦得捞了捞耳朵,背对着人群转过身去,心想着,这白不易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孩子,能帮你们什么忙?还仙人呢,你们家不能失去亲人就让这小孩儿上啊?! “情况我大致了解了。”白不易的声音传来,场面瞬间安静下来。“请问能否借艘船使用。” “那是自然,仙人若是不嫌弃,就用我家的吧。”一位老人让出了位置,“如若仙人能帮我们解决了这作祟的邪物,我等必将感恩戴德,报答仙人!” “,你在这里等我。”白不易的声音突然离得很近,岳向阳被这突如其来的低音苏得浑身一麻。 “啊?那怎么行,都说同行了,岂有遇到危险让你一人独自承担的道理?” 话虽这么说了,岳向阳心里却开始呐喊:不是吧,不易老弟你还真的要去?!你不怕,我还真是有点怕的啊。水鬼之类的东西我可是从来没见过的啊! 岳向阳表面装得大义凌然,一派正气,心里却是一万个拒绝。可看这白不易的眼神,定是要去会一会这吃人的水鬼了,自己肯定也是逃不掉的了。 这不,在村民们感激的目光下,岳向阳一脸生无可恋坐上了白不易用灵力驱动的小船。 可船行还没多久,岳向阳的胃里便一阵翻江倒海,只得趴在船边大口的喘气。 “不行了,不行了,不易兄,我觉得这河肯定是瘴气太浓了,我都快吐了!”岳向阳一边说着一边拍抚着自己的胸口。 “瘴气?我并未察觉。” “可是我是真的诶诶?不易兄!那儿!那儿!有鱼!大鱼!”忘了身体的不适,岳向阳指着不远处的河面,“我看到了,刚刚还浮出了水面!” 白不易回头,虽没看见什么,却驱船前往,果然,前方又有鱼游至水面又迅速游开。 “跟着这鱼,多半就能找到吃人的元凶了!”岳向阳仿佛破了案似的有些激动,毕竟这鱼的行为,总觉得有些刻意引导的感觉,对于渔民来说,无疑是最诱人的钩饵。 但是船越是前行,岳向阳的恐惧感就越是强烈,甚至盖过了胃里的不适。 湖面开始变窄,丛草也开始变得密集。不远处,一汪潭水,群鱼翻滚的正欢好不快活,岳向阳却是窝在船上一动不敢动,紧紧的盯着站得笔直的白不易。 不能怂绝对不能怂 岳向阳只感觉现在自己自我安慰的内心活动都几乎是颤抖着的。 “你扶稳。”一语言毕,白不易从袖中飞掷出三道发着金光的灵符,那灵符直直飞往鱼潭后方,瞬间炸开。 岳向阳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吓得一哆嗦,僵硬的默默向船中间挪了挪位置。 忽然,一股带着寒意和草木腥的气流袭来,以被灵符炸过的地方为中心,四下腾起了数条像蛇般扭曲着的树藤,收到指令似的,瞬间一齐向着小船攻击而来。 “白不易!!!”岳向阳惨呼一声。 白不易右手握住剑柄,挥剑出鞘,一剑划开,剑气将那些来不及起到攻击伤害的树藤斩碎。 “这边这边!!!”岳向阳依旧几乎是惨叫着的。 白不易只微微偏头,一剑划开将企图进攻的树藤斩断。 “啊啊啊!那边那边!”岳向阳紧闭上眼捂住了耳朵。 终于,白不易定睛在水潭边的一处泥泞,向着目光集中的那一点一剑挥去。 鱼潭深处,一团带着墨绿色的黑乎乎的巨大的东西终于痛苦的扭动着现出了真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初识不易(三)·诛邪 这怪物不现身还好,一现身可是把岳向阳恶心了个底朝天,一个反胃差点把今早吃的食物呕吐出来! 一大株水生树根一样墨青色巨物浮出水面,那树枝树藤所缠绞着的,是人的骸骨以及破损的衣物,像是未消化殆尽的食物残渣。湿漉漉气息的腥臭,扑鼻而来。 白不易轻扫了眼骸骨的数量,和磨镇渔民报的数基本一致,看来,这正是在此地成精作祟的“吃人水怪”了。 这时,不计其数的树藤从四面八方腾起袭刺,白不易三两剑挥开攻击后,在船头贴下一符,那些飞速攻击而来藤蔓像是被灼烧一般抽回。 趁着这一顿,白不易作势,念动剑诀,那宝剑瞬间飞了出去,快速而准稳。 那剑通身碧色,垂直的立在怪物上方旋转,以剑的尖端为中心,现出了一道碧青色的圆形符阵,迅速扩大,直直罩下。 只一瞬,那怪物便扭曲成团,触藤尽断。 岳向阳哪见过这种场面,内心像是刷频的弹幕般的滚动过无数个“卧槽”。 他知道这白不易不是简单人,却没想到是这般狂拽炫酷战力炸天的给人以安全感! 只见白不易脚尖一点船边,飞身跃起,旋身握住召回的宝剑,施力一挥反手一提,一道十字砍下。 那一团墨青的树藤瞬间被劈将至空中再无反击之力,退化成一团小小的树根。 白不易转而静立在凭空停驻的剑身之上,作势默念口诀,一个锦囊便从袖中飞出,将那可怜的小东西收进了囊中。 极轻的一声,白不易落回船上。看着双手撑在船案双腿瘫软跪地的岳向阳,道:“没事吧?” “没没事。你,你快过来。”岳向阳颤巍巍地直起身,仍然一副跪姿。 白不易单膝跪地蹲身靠近,询问道:“怎么了。” 这话音还没落,岳向阳已一把扑上前紧紧抱住对方,双手死死地环在白不易的脖子上,拳紧捏着,身体一阵阵战栗。 被岳向阳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身上一怔,白不易不知如何是好,犹豫着抬手,轻轻拍了拍岳向阳的后背。 半晌,岳向阳才从白不易的颈间说了句话:“走吧,快走吧!” 白不易被抱着,一手放在岳向阳的后背,一手调运灵力驱动船离开。直到到了宽阔的江面上,岳向阳才松手放开白不易。 “我,我这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难免觉得不适,你要是嘲笑我,我!喂喂,你这样看我干什么!别跟我说你没见过男人害怕啊!这不是胆子大不大的问题!这,这种事情总得慢慢来,我以后肯定” 白不易忽然向前,再现了刚才的拥抱。岳向阳则是一怔,声音因白不易的举动戛然而止,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这样,可以消除恐惧吗?” 白不易的声音在耳边传来,虽然是清澈的少年的声音,但因为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岳向阳居然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沉稳而有安全感。 “呃算是吧。”岳向阳尴尬的回应,然后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人,“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这样。” 这岳向阳虽然向来是浪,没心没肺没脸没皮的,可是像这样快二十岁的自己,居然被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儿安慰,实在是难得的体会到了一把羞耻。 白不易看着岳向阳,心里莫名有种轻快的感觉,这是记事以来所不曾有过的一种情绪。站起身,白不易继续御船回返。 刚刚白不易是不是笑了? 岳向阳愣愣的看着白不易的背影。笑,这绝对不是一个生僻词,但是为什么放在白不易这边,就变得这么稀罕? 回到磨镇岸边,告知了渔民邪祟已除的事情,大伙感动得跪趴一片,直叫神仙。 岳向阳毫不推辞地替白不易收下了村民们送来的谢意与赠礼。 一位年轻渔民主动提出要撑船送二位公子去往下一目的地,岳向阳也欣然接受。 白不易没对岳向阳的做法发表任何意见,任由着他开心。 可是这坐船也不是好玩的,岳向阳在这船上再次开始犯恶心,头晕眼花。 “我这是不是中邪了。”岳向阳坐在船舱边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仙人,你这是晕船。”船夫一边掌舵,一边半回着头,对着岳向阳说。 “别叫我仙人,我不是,他是。”岳向阳瞄了眼正在打坐的岳向阳,“仙人哪有会晕船的。” “你们都是我们的恩公,都是仙人!”船夫说着,“我这船上还有几颗橄榄果,仙人要是不嫌弃,且拿去吃罢,多少能缓解一点不适。” 于是靠着这一兜子橄榄,岳向阳硬是挺过了这三天三夜的水路。 与船夫告别,岳向阳终于踏上了土地,大概是坐船晃久了,岳向阳总觉得这地似乎也在晃。 又是一路向北。 白不易深知岳向阳对于黑夜由衷恐惧,晚上总是会等岳向阳睡了后,再悄身出去除祟修行。 这日,两人到了一座刻着“华城”的城门前。 对于岳向阳来说,之前见过最繁华的地方,也就数那座小小的磨镇了,但是和这里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进了城门,岳向阳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激动。 这和那电视里的场景真是像极了! 各式各样的商铺店铺,沿街贩卖的小摊小贩,一栋栋古香古色的居民楼和酒轩。 岳向阳不禁感叹这古代人在建筑艺术上的建树。 岳向阳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虽然饭量不算大,但却喜欢吃,也喜欢尝试各种没吃过的东西。 这不,一眼看中了一旁的用糖做成的彩色的小糖娃,岳向阳便一步向左靠近比自己小了三岁,个头却没差太多的白不易:“要不要尝尝那个~”岳向阳使了使眼色。 白不易顺着岳向阳的目光看去,不由得轻锁眉头:“那种糖那是哄小辈吃的。” “吃个糖怎么了!还非得分个年纪划条界限?”岳向阳又开始了他的嘴炮说教,“况且我们也不算大啊,你也就才十六,算得上是小孩!” 白不易听到“我们也不算大”这句的时候”,有些惊讶。要知道,在这里,束发之年为人父都是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事情。 虽不能理解,白不易只得翻开钱袋。 “老板~住客栈!” 岳向阳亮堂堂的声音传来,店小二闻言忙到门口迎接,却只见一位气宇不凡的公子,竟一手一个地津津有味得吃着糖娃。 店小二心正想着这位公子是不是哪家娇宠长大的傻少爷时,一位身着翠竹彩云衣的少年紧跟上来。 云梦仙门的门生!小二大惊。 落脚客房后,岳向阳愉快的在床上打滚,毕竟这几日颠簸赶路,很久没有睡在这样舒服的床上了! 这么多天来的相处磨合下,岳向阳也已完全不再害怕那白不易口中的“不合礼数”,因为他发现,不管是什么歪理,不管自己解释的有多么牵强,只要他解释,白不易都能接受。 “赶路疲惫,不易兄也来躺会儿休息吧?”岳向阳对着正准备打坐的白不易说着,“总是打坐打坐的,不无聊吗?” “打坐为的就是更多的思考,怎么会无聊?”白不易看着把床揉得凌乱,只穿着内衫的岳向阳。 “思考?思考什么?大义?”岳向阳饶有兴趣地道,“那我问你,你有没有思考过我的存在?” “有。” “是吗,那你觉得我是个什么人?”话一出口,岳向阳就有些后悔。毕竟连那岳向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个什么情况。 要是别人详细追问起来,他还真不知道还怎么胡编乱造自己的身世,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令人发指的孤陋寡闻。 “,很特别。” 要是放在现代别人说这句话,他岳向阳肯定是一万个高兴。要是放在这个年代,意味却全然不同了。 只是好在说话这人是白不易。岳向阳松了口气。这人就像是一张白纸,纯粹简单。 “很特别?”岳向阳直视着白不易的眼,想从里面捕捉到哪怕一丝不那么澄澈的色彩,但终是失败。 反应过来,岳向阳才意识到自己竟如此直勾勾地的看了人家这么久,氛围也忽然变得奇怪起来。 一阵敲门声传来,这份尴尬被打破。打开门,岳向阳惊了。那门外竟是一群穿着制服的侍卫! 列队整序地排开,现出了一位老者:“在下是这华城城主的师爷。城主听闻云梦仙门的仙人来到弊城,便命在下前来,向云梦仙山的仙师求医问法。请问可否借一步说话?” 白不易让那位师爷进门后,岳向阳乖乖站在白不易身后,听那师爷模样的老人讲述:“我们城主不知为何,最近患了个奇怪的疾病”那师爷左右看看后,小声道。 “城主前些时日火气特别大,找了不少女子解决问题可我们城主的身体却是一天天变差。开始也没在意,但是后来情况愈演愈烈,直到如今,我们城主已经虚弱得无法下床。我们觉得,这,会不会是被什么邪门东西给缠上了” 岳向阳听到前半段话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心里只道:你这城主欲火大,找女人去,找我们白不易干嘛? 可听到后面,尤其是”邪门东西”这词,岳向阳就笑不出来了,”狐狸精”三个字也浮上脑海。 岳向阳来到这个年代之前,还在ktv里和同样是万年单身狗的哥们儿们开过玩笑,说跪求脱单,跪求被撩,只要是个女的就行,女鬼也欢迎! 不过来到了这儿,这话可真是一点儿说不出来了,因为女鬼那是真的女鬼! 听完那师爷的讲述和请求,白不易微微颔首:“如若是妖邪作祟,自当尽己所能斩除之。” 那师爷闻言大喜,便当即邀请二人前往城主居住的主殿安顿。岳向阳却不高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初识不易(四)·华城 这床还没暖热呢,就又要被牵着走了! 岳向阳一脸不乐意的跟在白不易身后下楼,在看到客栈门口罗列的一趟华丽敦实的马车后,忽然心情大好:马车! 白不易也是第一次坐马车,但他依然不能理解眼前的人为什么一脸兴奋。 行车途中,经过一坎,车身一阵上下颠簸。没坐稳的岳向阳一个趔趄,眼看就要跌出车帐,却被白不易一把抓住小臂,脚下一崴就半扑着跌倒在白不易身上。 好死不死,还是趴在那人的两腿之间! 岳向阳只觉得脸一阵火辣辣,不知是因为觉得丢了面子还是因为其他,竟忘了立即起身坐好。 见岳向阳没有动静,白不易只得提着那人的胳膊让他坐稳下来。 这之后,岳向阳果然老实多了,只是白不易不知道,岳向阳脑海里滚动着的,不是“我要老老实实坐好不给别人添麻烦”,而是“夭寿啊白不易身上的味道怎么这么好闻!”。 马车“骨碌碌”得撵过不算太平整的大道,一路向着城主的寝殿前去。 进了城主的寝房,岳向阳跟在白不易的身后,似懂非懂地四处观望着,除了众仆人的脸色看起来都很难看,岳向阳并未有任何的发现。 靠近床榻,两人看到了紧紧合着眼的睡卧的城主。 虽不见身旁的白不易有多言,岳向阳却看到白不易的手指似不经心地在那床榻之上划了一道。 来到师爷安置的房间,岳向阳第一次要和白不易分房睡了。入夜,岳向阳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得去趟洗手间 虽然有些犯困,岳向阳还是强撑起身,来到房外。向隔壁看了看,白不易房间的灯是灭的。 出了那茅房,岳向阳睡意全无,便打算在府邸里四处逛逛。晃悠悠来到后院,岳向阳却见那师爷正在和一个黑衣服的人说谈着什么生意似的,一箱箱的清点着钱数。 岳向阳这人,向来好奇心十足,硬是偷偷摸摸凑上前去探听了一番。 只见那师爷将一令牌递至那人手中,道:“城主近来身体诸多不适,不便理事。仙盟台翻新所需原石的事情,还有劳各位代劳了。” 仙盟台?听起来很高大上啊。 岳向阳正想着,忽而远处一阵形似阵法的金光一贯而上,紧接着又有青光一齐闪烁,那是城主寝殿所在的方向。 那黑衣男子也不由抬头看了眼光亮,压着声音道:“事不宜迟,那我这就着手去办了。”便命身后的手下带上装着钱的箱子,消失在夜幕之中。 见那人离开,师爷忙唤上侍卫们,一路跑着赶了过去。 岳向阳在原地等了会儿,待人都散尽,便也从那门柱后出来,循着光跑到城主的寝殿。 殿内,白不易正束起束祟锦囊,面前恭恭敬敬跪趴着一片。 “这是怎么了?”岳向阳一副惊讶的样子绕过众人,“睡得好好的,被你们吵醒。” “真是万分抱歉!我等见着这边金光四起,才会慌忙地惊扰了仙人休息。”那师爷忙道。 “没事,抓出邪祟了,是乐事才对。”岳向阳又道,“不易兄,这是个什么东西?”说着,还伸手弹了弹白不易手中的束祟锦囊。 “猫蛊。”白不易道。 “那是什么。”岳向阳脱口而出。 “用猫妖的亡魂蛊炼出的邪物。” “这这样啊”岳向阳一阵恶寒。 祟物既除,便要归房歇憩。作别城主寝殿,岳向阳一路跟着白不易,直到进了白不易的房门。 “怎么了?”白不易整理完物件,见岳向阳还没离开,只好发问。 “你一晚上不在,是在准备除妖的事?”岳向阳撑着头坐在桌案旁。 “嗯。” “真是辛苦不易兄了诶,对了,我问问你,你可知‘仙盟台’是什么地方吗?” “修行宗门的会聚之处。仙盟台,每四年举行一次教门会谈,届时,会有各门教的弟子过招比武。” “下一次比武是什么时候?”岳向阳忽然有些想看看群仙比武c大招满天飞的盛况。 “两年后。” “怪不得现在还在翻修”岳向阳回忆着方才交易的场景,脱口而出。 “翻修?”白不易抬眼。 “嗯?没有吗?” “不知,仙盟台的事务都是由当届仙盟山的人管理,今年是武震门负责。” “武震门啊” “我要沐浴了。”白不易着着一身薄薄的底衫,面对岳向阳。 “嗯,你去洗。”岳向阳脱口而出,却忽然意识到这白不易是个知礼怕羞之人,便背过身去,道:“放心吧,我不看。” 身后传来入水声,那浴桶里是一桶凉水,虽因天气炎热而不至于太冰,但因为这城里最近很是阴冷,故也绝不会很暖和。 大概是觉得空气太过安静,岳向阳开口:“不易兄不嫌这水冷?” “不。”白不易的声音传来。 “你年纪小小的,身体倒是挺好。”想了想,岳向阳又补了句,“身材也好。” 空气又是一阵安静,不见白不易回应,岳向阳自觉无趣,便换了话题又问道:“这四大宗门,你可知是哪四大?” “武震山的武震门,云梦仙山的云梦仙门,天銮殿的天銮教,朱门岛的朱门教。”白不易道。 “可我之前在磨镇还听说过有个教派叫什么西冥教?”岳向阳不再忌讳,把想问的一股脑问了出来。 “那是邪教。”白不易的声音,隐隐有些下沉。 “这样啊。”岳向阳嘴上说着,心里有些奇怪。这白不易对于正邪规矩向来划分分明,可说这西冥教是邪教的时候,怎么好像有些停顿?错觉? 沉默了会儿,岳向阳回过头,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不想那白不易正巧沐浴完毕,从水中站起,彻彻底底给人看了个精光。 “你作甚!”白不易猛地坐回水中,面露愠色。 “啊,我不是故意的啊!”岳向阳忙解释,“不过这也没什么,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掖着藏着的像我们那里人,身材越好越是喜欢秀出来给人看,你倒好,身材这么好却一点不给人看,暴殄天物。” 白不易微皱起眉头:“这岂是能随随便便露与人看的东西。” “算了,你们怕羞,又严于礼教,和你说不通。”岳向阳背过身去,双手抱胸靠坐在木桌上,不去看那白不易。 白不易出水,迅速套好了底衫。见岳向阳还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只得开口问道:“岳明,你睡哪儿?” 明,是岳向阳的字,这是在那磨镇渔船上晕船的时候,岳向阳为了分散注意力,和白不易一起起的,而他也知道了,白不易,名为白念之。 “你也知道我胆子不大的既知这府邸有过妖邪作祟,我还怎敢一人过夜啊。”岳向阳一脸委屈。 “”白不易转身,上了床榻,身旁留出一片空位,道:“那快睡吧。” 岳向阳乐呵呵的吹熄蜡烛,跑上前拱进被窝。 不过,这感觉确实有些陌生。虽说两人自相识以来就一直睡在一张床榻之上,但白不易总是在岳向阳睡着之后上床,睡醒之前离开。 于岳向阳而言,像这样看着对方躺在旁边一起入睡的,还是第一次。 “不易兄,你手好冰啊。”岳向阳有些手欠地握住白不易的手背摩挲,”不过很凉快,刚好可以消消暑。” “”白不易本想抽回手,却听岳向阳说可以消暑,便由着他握住。 岳向阳这边却尴尬的凝固了。 卧槽!什么情况!这人怎么不躲开!这小手握的,氛围很不对啊!我咋松手啊! 尴尬了半天,岳向阳却发现白不易的呼吸变得平稳起来,想必已经睡着了,这才悄摸摸的收回手,躺好,睡觉。 次日,两人收拾好行装,一开门,就看到了在门外等候的师爷。 那师爷看到两人竟是从一个房门内出来,不由一愣,看了看岳向阳的房门又看看眼前的两人,尴尬之情形于颜色。 喂喂!别乱瞎猜!我们这可是纯洁的革命友谊!岳向阳在心里呐喊。 原来,那师爷是专程来道谢的,说是城主的病症已经得到了解决,气色开始好转了。只是那城主身体复原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故不能亲自送别。 那师爷赠送的厚礼两人是在不便携带,只捎带了些盘缠,便离开主殿。 拿到钱,岳向阳心花怒放,在他的再三请求下,白不易终于同意了在这城里逛逛再赶行程。 一路新鲜的事物,岳向阳越来越能够体会那些剁手党天天买买买的心情。 这时,两人途经一处繁华的阁楼。通过阁楼上大大的牌匾“春来香”,和站在门口花枝招展扬手挥帕的女子们,岳向阳便猜出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风月场所了。 在这里,这种场所可是合!法!的!身为男人,说不想进去看看,肯定是假的。只是 岳向阳看了眼身旁的白不易。 “怎么了?”白不易见岳向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发问道。 “没事,没事。咳,不易兄,那城主不是那个,火气过旺吗,我就在好奇,你有没有过火旺的时候?” “问这作何。” “没就是好奇。”岳向阳不打算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和一脸清心寡欲的白不易讨论这种话题,总有一种带坏人的罪恶感。 出了城门,天色已暗,到了渡河边,岳向阳的心猛的沉了下来:又要渡船! “只这一晚。”不知是不是安慰,白不易认真地看着岳向阳。 这次坐的船,不同于以往坐过的小渡船,是个底仓载货的大型客运船。对比之下,算是相当的雄伟堂皇了。 这日又正好是河灯节前后,河里漂了不少发着烛光的花灯,有莲花状的c灯笼状的c轻舟状的站在高高的船边下望,一道亮亮的水路,好不漂亮! 拉着白不易站在船栏边赏灯,一阵风,岳向阳嗅到了融进风中的淡淡的白不易身上的味道,那味道很清很澄澈,类似花木清芳。 这一闻不要紧,岳向阳发现这胃竟没再翻江倒海了!毫不知客气地从后面抱住白不易,岳向阳将头凑在他颈间一阵细嗅:“不易兄!你这体香竟有治疗晕船之效!” 依旧抱着白不易的腰,岳向阳得救似的呼吸着满是白不易气息的空气。全然不管顾场合合适与否。 “你这,不合” “礼数?不合什么礼数?这是救治伤病!是积大德的!” 岳向阳不是喜欢耍赖的人,但耍赖起来不是人! 得意地抱着怀中放弃挣扎的少年,岳向阳满意的闭上眼,将头枕靠在那人肩上。 全然没有注意到,河对岸,草丛里,一只扑闪着翅膀融入夜幕的信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初识不易(五)·西冥 “他吃了吗。”一袭黑紫相间衫黑纱金线袖的男子脸色极冷的问着门旁守着的婢女。 “二殿下他还是不肯进食。” 男子闻言脸色一黑,拿过婢女端的粥,“滚。” 众仆人闻言吓得直直后退,“是,教主。” 毫不留情面的一脚踹开门,这位被称作教主的人居高临下看着幽黑的房间里靠坐在地上头发散乱的男子。 “不进食,等着被饿死吗。”黑衣男子压着脾气。 “滚畜生我不想看见你。”地上那人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 “呵,畜生?”黑衣男子冷笑一声,蹲下身来,“北堂望舒我,可是你兄长啊。” “呸!你也配!”北堂望舒颤抖着瞪向眼前的男子,充满着怒意与仇恨的眼中竟浮上一丝悲哀,“你不是你不是酆。” “我不是,还是你没看清?”北堂酆勾起嘴角嘲讽的笑了声。看着眼前的男子别开脸,嫌恶的不愿看自己,北堂酆握碗的手不禁加大了力度,“把粥喝了。” “我说滚。你听不懂吗?”北堂望舒再次瞪向面前的男子,那目光似乎能化为利剑,将面前的男子绞死一万次。 “好,这是你逼我的。”北堂酆出手极快,一指击身便封住了北堂望舒的穴位,那指又极不知轻重,北堂望舒受了重击般的,硬是咬破嘴唇没发出声音。 施力捏开北堂望舒的脸,北堂酆将粥直直的灌了进去。那粥进一半漏一半,和着北堂望舒终于涌出的热滚滚的泪珠一起,将那人儿染得不堪。 你不是不是酆 十三年前,相思树下。 “我叫北堂望舒,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六七岁大小的男孩走了过来。 树下的男孩闻言抬起头,眼睛已然哭得红肿,眉头却依然不服输的紧蹙着:“走开,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同情。” “我没有假惺惺这样,我给你吹埙听,你不要再伤心了,可好?”说着,北堂望舒拿出腰间挂着的一枚埙,坐在北堂酆的身边,轻轻吹了起来。 北堂酆的眸色忽而变得闪烁。安安静静的,北堂酆欣赏着眼前男孩稚嫩的埙声,眼泪不再。 “望舒,今后,他就是你长兄了。” 大堂内,北堂远宣布着。北堂远身旁站着的,是他那被称为“毒蜘蛛”的正房夫人。那女人一脸的不屑,冷眼看着这个新来的野孩。 这种毒妇人向来就只有一点点的爱,这只一点点的爱,全都放在她那儿子北堂望舒身上了。 她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更不会认为把这野种的生母杀害是件多大的事。只因她眼里容不得沙子,容不得这野种的母亲是先于自己得到的北堂远的事实。 北堂酆的处境自不必说,虽然被生父北堂远接回,但那生父对自己的关心也只是确认自己是不是活着的程度。 在这个家里,没人敢对毒蜘蛛的恶行说道。从进家门的这刻起,北堂酆就知道,自己不过是北堂远的一枚棋子,他若想要活下去,站稳脚跟,就必须迅速圆滑地成长起来。 “你打算把自己关到什么时候。”北堂酆粗而沉的声音冷冷的响起,他手里的碗,已然见空,“明智一点,可以少受些苦。既然活着,就不要难为了自己。” “那就戕害他人吗!”北堂望舒瞪着面前高大的男人,终于怒不可遏的吼道:“你还我父亲来,还我空涯来!” “北堂空涯”北堂酆捞了捞耳朵,“不知你为何要与那个没有抱负的孬种交好。” “你闭嘴!”北堂望舒被锁着穴位,一动不能动。 “你知道吗?北堂空涯在死之前,得知自己经络尽乱,是拜你天天为他吹奏的‘清心诀’所赐,露出的那个眼神”北堂酆故意激道。 “小人!你闭嘴!”北堂望舒痛苦的闭上了眼。 “闭嘴可以,”北堂酆作势准备离开,“不过在闭嘴前,我得再说一句。”北堂酆顿了顿,“还记得我给你的那张‘清心诀’的曲谱吗那个,是你父亲,特地,嘱咐给我的。” “啪”的摔门声后,北堂望舒被解穴,身体瞬间瘫软,只能颤抖的趴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胸口喘气。 空涯兄是我对不住你 一行悔泪划过,北堂望舒胸口一阵发闷,竟咳出一口血来,眼前的光景变得越发的模糊,昏倒过去。 华清江上,客船中,岳向阳正睡得香,身旁平睡着的白不易却忽的睁开了眼,警觉起来。 岳向阳不知梦到了什么,呢喃几句,一个翻身,一条腿压在了白不易身上,手也顺带不老实的放在白不易的胸口,胡乱抓了两把。 如果是平时,白不易可能就由着他来了,但现下这种情况,不能被绊住手脚,白不易便轻轻将岳向阳正身过去。 就在这时,窗外忽得闪过一丝黑影,白不易立即起身,轻声拔剑站在床榻柜橱之后。 窗户被轻轻打开,一蒙面的黑衣人小心翼翼的跳了进来。一阵左顾右盼后,慢慢走向床榻,伸手去够岳向阳身上的被子。 一阵剑光闪过,黑衣人的手迅速收回,躲过了白不易的一剑。又是一剑劈下,黑衣人掏出腰间的鹿角钩与之斗将起来。 旁边“乒乒乓乓”的,岳向阳被吵醒,有些不满的揉着眼睛看了过去。 卧槽!夭寿了!有刺客! 借着月光,那黑衣人看到了岳向阳的脸,一个分神,面罩被挑掉,膝盖受到撞击一个发软跪地,脖子上,赫然压着一把宝剑。 望安剑白不易!黑衣人通过宝剑判断出了这剑的主人。 岳向阳点起灯,看向来袭的刺客,这黑衣人也彻底的看清了岳向阳的脸。登时,眼眸下,满是波动。 “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武侠片中的经典台词,真正说出口竟是这么的爽!岳向阳不禁想。 那黑衣人张了张嘴,一脸哑然,看着只着底衫的岳向阳,又看向同样只穿着底衫的白不易,表情复杂。 “喂喂!你不回答问题可以,别乱想啊!”人为鱼肉我为刀俎,自是没有解释的必要,但岳向阳还是觉得说清楚比较好,“我俩很清白的。” “”那黑衣人一阵沉默后,凝眉道:“立世何如?” 立世何如 岳向阳忽然觉得这话很是熟悉,脑海中,忽而闪过一片记忆的碎片。 在断崖松树边,一名男子站在自己身后,发问声传来:“立世何如?” 自己笑着回过头,道:“但只留赤心,义忠肠。” “唔”岳向阳捂着嘴,目光有些颤抖。 这不是我的记忆他是谁?这是谁的记忆? 白不易见岳向阳不太对劲,分了神。黑衣人则趁机一个反挡,跳出窗外,消失在夜幕之中。 “怎么了?”比起追击黑衣人,白不易更关心眼下岳向阳的状况。 “我” 自己脑子里出现了别人的记忆片段什么的,这种事情该怎么说出口,有人会相信吗?岳向阳便决定先瞒着:“没事,只是他长得很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今天看到这人的时候就有些动容抱歉。” “嗯。”白不易没有表情,淡声答了一句。 “你生气啦?” 岳向阳觉得没有什么人会比白不易更好懂了,虽然这人脸上确实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自己就是能立即捕捉到这人的情绪。 “没有,你先休息吧,我来守夜。”白不易站起身。 “别啊,你也是人,也得休息。缺乏睡眠可是长个路上的一大阻碍!要睡一起睡!” 蹲坐的岳向阳撒娇似的抱住白不易的腰摇着,打心眼里觉得自己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那我如何护你周全。”白不易垂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 抱着晃白不易的腰的身体忽然停住不动,岳向阳愣在原地。 白不易啊白不易!你什么时候这么会撩了!我倒叫你哥还不行吗!身为一个直男我这小心脏不好使了啊!不娶何撩啊! 放开白不易的腰,岳向阳轻咳一声:“那我们轮换着来,你若是困了,就叫我起来,我接着守。” 虽然是这么说了,白不易也答应了,但岳向阳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大早。船靠了港,二人又开始了跋涉之旅。 “你不困吗不易兄?”岳向阳有些抱歉的关心道。 “还好。” “哎,你知道吗,在我们那边,像你这样的男人,真算得上是极品了。” 岳向阳在现代,成绩一向优秀,相貌也很是讨人喜欢,再加之家庭有背景,算是个骄傲的人儿,所以很难得才会肯定其他的同性。 “你们那边?”白不易的重点似乎放在了其他地方。 “对啊,我的家乡。不过,说不定再也回不去了”突然有些鼻酸,岳向阳忙岔开话题,“话说你知道昨天晚上那人是谁吗?” “,应该是西冥教的人。”白不易道。毕竟交过手,又见人使用的法器特殊,于是大概猜到了来者的来历,“只是” “有哪里不对?”岳向阳道。 “西冥教这几代以来急于求成修炼邪术,瘴气浓重,可这人并无邪瘴之感。” “可能隐藏起来了。”岳向阳乱猜着。 “并无可能。”白不易回答得很坚决。 一个不修炼邪术的邪教人士? 岳向阳心想着,自己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应该是和昨夜偷袭自己的黑衣人认识的。那样的话说不定这原主人也是西冥教的人,那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也算的是邪魔外道了 但是那段对话,在断崖边中二程度爆表的那段对话的内容,什么“留赤心,义忠肠”,怎么想都不像是邪魔外道会有的想法 这时,岳向阳胸口忽然传来一阵绞痛,想喘气却无法顺利呼吸。半张着嘴声音硬是出不来,只能将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要死要死 白不易见状,提掌运气,手掌一转拍上岳向阳的后背。这时,却是感知到什么似的,白不易眉头皱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初识不易(六)·异徒 “白不易?怎么了?” 感觉到那人拍上自己的后背,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岳向阳很是不解。 这时,倏地一股热流,顺着白不易手掌的位置注入,流窜到岳向阳身体各处,直到心脏也被这暖流安抚,刀绞似的疼痛才得以平息。 那手掌离开身体,岳向阳几个深呼吸,缓解过来,一脸委屈地感叹道:“不易兄,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是万能的。” 本是开着玩笑,但那白不易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松缓之色,岳向阳有些紧张:“那个怎么了吗?” “” 白不易垂眸,片刻后道:“走吧。”那神色与平常无异,似乎刚才在纠结着什么事情的,是另一个人。 又经一城,这里不似之前的繁华,却似乎多了不少修行之人的身影——有配着法器的人,有零零星星的穿着相同衣袍的同门教的人。 跟着白不易进了一间很旧的阁楼,白不易对着店里的老者道:“养剑。” 那老者笑着,拿出了一些瓶瓶罐罐和鹿皮,递给白不易:“望安剑,上次见到,还是二十年前。” 白不易接过物件道谢,坐在一旁拔剑出鞘,认真的擦养起来。 二十年前?那白不易岂不是还没出生?岳向阳想着,凑到白不易身边,小声道,“二十年前,这剑是谁在使?” “我母亲。”白不易淡淡的回答。 “你母亲把剑传给你了,那她用什么?”岳向阳突然觉得不该问下去,毕竟在这个年代,可能人都比较薄命。 “她闭关了。”白不易依然答得平淡。 “白不易?”楼上,传来一男子的声音,然后是快步的下楼梯的声音,“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 一袭红衣出现在眼前,正是那说话的男子。这时他身后又跟来一位男子,着着花色相对较暗的款式相同的衣袍,风度翩翩地对着这边颔首。 白不易起身作礼,“赵子年师兄,赵麟师兄。” “免礼免礼。唉,你那白二师兄要是有你一半的雅韵,就好咯。”赵子年趾高气昂的,对于白不易的礼貌表示一本满足,“不过这人是谁?” 忽然被来者盯上,岳向阳一阵不爽:我还想问你,你这人是谁呢?一副拽到要孔雀开屏的样子。 “和我同行之人,岳明,岳公子。”白不易回答。 “哦?不是吧?白不易还需要外门人士陪同?”赵子年不可置信的收回目光,“还在束发修行吧?何时归山?” “还差两城。” “恩,那也差不多了,我过两天会和阿麟去趟云梦山,有没有需要帮你传带的?” “不必。” “那好,就预祝你修行圆满了。我这边还交代了些事情,就不陪你们叙旧了。” 赵子年说罢,便和旁边另一位红衣男子一同离开。 “那两人是谁啊?和你很熟?”岳向阳问道。 “赵子年,赵麟。朱门岛的子弟。那二人素与二师兄交好,因而和我有过几面之缘。”白不易说着,继续把弄手里的望安剑。 “穿的那么红,跟要去结亲似的!”岳向阳忍不住吐槽。 白不易手上动作顿了顿,道:“二师兄也说过同样的话。”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看来我和你二师兄肯定会很合拍了!”岳向阳随口玩笑着。 白不易抿了抿唇,没有回应,只低着头默默擦起剑鞘。养剑完毕,白不易又买了些质量上乘的黄纸,便向店里的老者道别。 出了门,岳向阳颇有兴趣的询问着:“你这黄纸是用来做符的吗?” “恩。” “那你用什么画符啊?”岳向阳继续刨根问底。 “朱砂或血。” “这么残暴!自己的血吗?”岳向阳一脸震惊。 “,恩。” 岳向阳脑海中浮现了白不易咬破手指画符的画面,不由有些发麻,直接一把抓起一旁白不易的右手,摆弄着查看。 “怎么了?”白不易没有抽回手,看着岳向阳关心心切的脸。 “看你手上有没有留疤!不是要以血画符的吗?”岳向阳搓了搓白不易的指尖,那五指并没有什么痕迹,相反的,很是修长结实,颇为好看。 “非必要时候不会用血符。”白不易解释道。 放开白不易的手,岳向阳又问,“话说,等你归山,我怎么办?” 其实岳向阳本是打算先跟着白不易离开磨镇,在路上找个喜欢的地方就离开,独自去发展的,可却没想到自己竟一路跟到了现在。 “一起。”白不易的语气很是肯定。 “可是我也不是修行之人,也没什么能干的,你家掌门能收容我?” 岳向阳在现代的时候,从未觉得自己会是个不被欢迎的人,但在这里,却发觉自己与咸鱼c废柴无异。 “会的。”白不易又是一副肯定的语气。 这小子看来很是受宠啊,说不定云梦仙门的掌门就是他老爹?岳向阳乱想着,心里却是一阵高兴,觉得白不易说能,自己就一定能留下。 入夜,一客栈内,几名黑衣男子对着坐在案椅上的一人作报告。 “冒顿副主,我们在磨河边一草丛里,发现了这个。” 这名黑衣男子递上,正是当初岳向阳埋的黑紫金边外衫。 接过衣衫,这案椅之上的人眉头紧锁。这人,正是之前在船上夜袭岳向阳的黑衣人,冒顿碧玺。 又上前一黑衣人,道:“白不易此行将结,是要回云梦仙山了。” “我知道,此前我已在华清湖船上会过此二人,只是”冒顿碧玺的目光暗了暗,“教主的记忆多半是受了损害。不知为何会和云梦仙门的人在一起,他们一旦上山,我们就再难接近,只能尽快。” 说着,冒顿碧玺抚了抚手间的一枚小小的玉佩,情绪被压抑在眸色之中。 “副主,我们还调查到了一件事。”又一人上前。 “说。”冒顿碧玺的目光没有离开这枚玉佩。 “北堂酆的人,似乎想在仙盟台上动手脚”这人上递一分明细,道。 “这些修建仙盟台的原石,原本应由华城提供,但北堂酆的人大抵做了些手段,让华城城主身体抱恙,无法再处理事务。现在,原始的事情交由这人在管,而这人身边的护卫,是北堂酆的人,多半是和北堂酆合污了。” “合污?”冒顿碧玺笑了笑,“他北堂酆想要谁,不是轻而易举?何须那人同污?我会再找机会去接近教主,北堂酆那边,你们继续盯着。” 说罢,众人便迅速散去,屋内,忽而寂静的可怕。冒顿碧玺紧握着手中的玉佩,露出些许悲怜之色:只是要苦了那望舒公子了 这日,岳向阳和白不易途径一片山林,岳向阳忽道肚子疼痛,又不好意思让白不易陪同,便径自跑开。 觉得跑得有一定距离了,岳向阳这才轻声道:“出来。” 林中一阵窸窸窣窣,冒顿碧玺出现在岳向阳的面前。 “居然找到了我埋的衣服你们有点厉害啊。”岳向阳道。 昨日在客栈,白不易打坐之时,岳向阳在楼下洗着衣服,忽见一旁有一团黑紫衣衫很是眼熟,翻开一看,果真是来到这里的第一日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时,从衣衫里掉出一张纸团 “你是谁?”岳向阳问着。他之所以愿意信这人一回,是因为那段记忆,让他觉得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或许认识眼前的人。 “冒顿碧玺。”来人抱拳跪下,无比恳切。 “莫读碧玺?那读什么?我也没叫你碧玺啊?”岳向阳故意道。 “教主。冒顿是属下的姓氏。”那人纠正道。 “教主?”岳向阳有些懵,“我吗?” “属下知道教主记忆多半受损,但我等定会尽全力为您恢复。只是您万万去不得那云梦仙山,一旦进去,我们便无法再护您” “有白不易在啊。”岳向阳打断了来者的话。 心念道:我这身体居然还是个教主?不会是西冥教教主吧!那可断不能被他们接回去,一旦被他们发现我不是真正的教主,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虐待我呢,还是跟在白不易身边安全。 “教主,请跟我们回去吧。”冒顿碧玺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岳向阳心中暗叫不好。 “可我还有东西没拿。”岳向阳一脸无辜道。 “何物?”冒顿碧玺道。 “我的心啊!我的心,可全在白不易身上了~”岳向阳故意用上了最为浪气的语调说话。 果然,那人闻言一愣,趁着对方分神,岳向阳猛地转身,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叫:“白不易救我!!有人偷窥我如厕!!” 冒顿碧玺一惊,自知上当,本想上前追去却看到御剑而来的白不易,便一窜匿身于树丛之中。 “不易兄!你踩在剑上飞的样子帅呆啦!”岳向阳讨好道,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诶?你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难不成你之前就察觉到” “你觉得呢。”白不易打断了岳向阳的话,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下次,记得告诉我。” “可是不告诉你你不也是能发现,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见白不易有些微愠,岳向阳又连声道:“行行行!我发誓!以后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告诉你,绝对不对你有所隐瞒!” “当真?”白不易缓和了面色,眼睛也变得亮亮的。 这个男人真是好懂岳向阳在心里轻笑一声,道:“那是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白不易不再多言,只转身上路。岳向阳紧紧地跟在后面,看着白不易的背影,莫名觉得开心。 细细想来,他岳向阳确实没有多么信任过什么人,但是眼前的这个人,确实做到了。凑上前,岳向阳紧挨着身旁的人:“不易~” “何事?” “刚刚我和冒顿碧玺的对话,你可听到了?” “”白不易薄唇微抿,没有接话。 “其实,我和冒顿碧玺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真的~”岳向阳凑在白不易耳边撩了一句,却忽觉白不易是不是比初见之时长得高了些。 白不易耳根忽得发红,别开脸:“花言巧语。” “恩,你之前这么说过我的。”岳向阳摸了摸下巴,回想起来,上次被白不易这么说,还是在磨镇的客栈里,送老板娘花的那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留居仙门(一)·洗尘 胸口又开始疼了! 自从见了冒顿碧玺那日以来,岳向阳的心绞痛已经发作了三次,每次都只得靠白不易渡气缓解。 说来也怪,若这只是心绞痛倒也还好,可偏偏在头晕目眩之时,脑海中总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就像是把谁的记忆硬塞进了脑中。 又开始了 迷迷糊糊的,岳向阳感觉自己好像和谁在擂台上比武,来者不拒,战无不胜,远处高台上,一位男子负手投来满意的笑容。 画面变得模糊,岳向阳又好像听到了某样自己不甚熟悉的乐器的声音,那声音绵绵悠长,似带着一丝惺惺相惜 “明!岳明!” 依稀听到白不易的声音,那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岳向阳睁开眼,只见白不易那清秀的面容正染着担忧的色彩,离得很近很近。 人工呼吸吗你要离我这么近! 岳向阳猛地推开怀抱着自己的白不易,想拉开距离,却忽觉这样是不是有些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只好作罢,道:“谢谢谢了。” 将岳向阳抚起身,白不易开口:“再坚持一下,今晚就能到云梦山下了。” “这么快?那岂不是马上就要见到你家掌门了?!”这还没准备好呢,怎么就要去见家掌了!岳向阳心念着。 “,修行归来需净身,明早寅时,你我同去静心潭。” “寅时”岳向阳在心里数了数,凌晨三点到五点!“为什么要那么早啊”岳向阳一边哀怨一边道:“净身,又是要做什么。” “,所谓净身,即是静心潭沐浴洗尘。” “泡温泉啊!去,去!”岳向阳激动起来。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看到这座高耸入云不见其终的云梦山时,岳向阳还是抽了抽嘴角。 夜幕就快降临,白不易放慢了速度带着岳向阳向山上赶路。 “等等你不会打算就这样爬山爬到寅时刚好到静心潭吧?” 岳向阳已经开始觉得又累又困,还好这具身体的资质属上乘,不然恐是早就瘫在路上了。 “你若困了,我便背你。”白不易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知道你身体好,但让你背这种事情”岳向阳实在是没脸,毕竟人家身形也只和自己差不多,而且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你背好宽实!”前一秒还在拒绝的岳向阳,后一秒就到了白不易的背上,“背着人爬山还能这么稳,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白不易抱着岳向阳腿的手收的紧了些,道:“抓紧睡吧。” 待被阵阵凉气扰的醒来,岳向阳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在别人背上睡得那么熟! 定睛望去,眼前仙境一般的景色让他彻底清醒。 一汪清潭铺在密林之中,壁有小孔,源源不断的注入新泉,潭周生长着些不知名的花草,一种竟能发出青蓝的幽光,使得静心潭在深夜中更加神秘。 潭内,一簇簇灵活的小鱼皆若空游无所依。 见白不易对着静心潭行了礼,岳向阳也行礼,很虔诚似的,学着白不易的样子一件件褪去了外衫,底衫 只留得长裤着身的白不易回头,却见岳向阳慌忙地把脱了一半的裤子提了起来:“这,咳,不,不脱裤子的啊?” 白不易抿着嘴,似笑非笑,转身迈入潭水之中。岳向阳心里早就兴奋得按捺不住了,也跟着一脚踏入水里,紧接着,就是倒抽的一口凉气。 卧槽啊啊啊啊啊!!冰的!! 因为觉得这是神圣的地方,岳向阳硬是憋着没叫出声来,可五官却已然揪成了一团,身体也开始战栗,不由得紧紧抱着自己搓弄着臂膀取暖。 潭水没过腰,白不易走到潭中央,在潭底一块巨大的圆石上坐下,刚好露出白不易的胸膛。 白不易作势准备打坐,却见岳向阳迟迟未来,一眼看过去,只见那岳向阳正龇牙咧嘴地一点点往这边移着。 “” “不不易兄”岳向阳觉得自己说话几乎能呼出白气,“你快来给我取取暖,我,我这实在是受不了” 白不易闻言,走近,拉起岳向阳的手不让他双手抱胸,强迫着拉着走到了刚才圆石的位置。 “不易兄啊!你这是谋杀!我,我是真的很冷啊!”岳向阳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忽而,岳向阳的眼睛睁大。看着白不易环抱了过来,自己竟忘了反抗。 后背传来那人掌心的温度,毫无衣物阻隔的身体紧紧相贴,传递着柔软的稳度。 发缕,静静地随水飘散开来。 感觉到白不易的一只手顺着肩胛往下移去,岳向阳身体一怔:等,等等!这是什么情况! 岳向阳的大脑正一片空白,白不易的手却及时的停在了他的腰眼处,随即,一股热流从白不易的掌心顺着经络,在岳向阳的体内蔓延开来。 好暖和!感到了惬意,岳向阳知道是自己会错了意,身体便不再那么紧张,下巴也无意识的抵上了白不易的肩膀,像一只温顺的猫。 而白不易则一动不动任由着岳向阳依靠,扶在他腰间的手也没有拿开。 这个画风是不是不太对啊岳向阳忽而睁开眼:这样下去真的得变gay啊! 感到怀里人的动作,白不易放开了岳向阳:“还冷吗?” “好多了”何止是不冷了,岳向阳甚至觉得自己脸开始发烫。 跟随白不易坐在圆石之上,岳向阳第一次学着样子试着打坐,当然就只是学着样子,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也不知道打坐能让人悟出什么东西来。 只顾得闭眼装样子打坐,岳向阳并没有发现身旁的人已轻轻睁开眼。 这是白不易第一次因不静心而无法入定。 微微侧脸看向坐在自己旁边一脸认真“打坐”模样的岳向阳,白不易的唇颤了颤,再多的言语和情绪也只化为一股不易察觉的叹息。 “阿嚏!阿嚏!” 岳向阳连打两个喷嚏。此时的天已经开始微微发亮,两个人并行在山上。陆陆续续可以看到几个穿着青白衣 裳的云梦仙山的门生。那些门生见来者是白不易,均极为尊敬的行礼问好。但看到旁边的陌生男子,大家都难掩心中的纳罕。 终于登顶。面前,一座刻着“云梦仙门”四个大字的巨大的门匾映入眼帘。 跟着白不易直走,一路上,穿着统一的门生们各司其职,清扫的,集体操练的,一派生机。 太辛苦了吧?这太阳明明才刚露出一点头!岳向阳心里捏出一把冷汗。 “师祖,我回来了。”白不易跪拜在掌门禅房的地上,岳向阳也跟着老老实实地跪下。 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睁开眼,望着白不易:“回来了,好。”捋了捋下巴的白胡,那老者又道:“这位公子,是何人啊。” “回师祖,这位是我在回程路上路遇同行的岳明,岳公子。”白不易道。 “让他自己回答。”这位老人随说话不愠不火,却在无形中给人以威慑,“何故同行?” “回白老前辈的话,当时我正落难,白不易好心将我解救,于是便带上我了。”没钱当然也算落难,我可没骗人。岳向阳在心里默默补了句。 “念之。” “是。” “你随我来。” 白不易看了眼岳向阳,便跟上前去。 等等!你们就这么走了?!岳向阳一脸诧异:我呢?我就跪这儿吗? 两个时辰过去,白不易这才现身,将依然跪在禅房的岳向阳扶起。 岳向阳只感觉这腿几乎都不是自己的了,颤颤巍巍地被白不易搀扶着来到一间内室坐下。 小门生紧随着端来了饭菜,又作礼离开。 全素! 食盒打开,岳向阳感到一阵晴天霹雳,隐约觉得这之后的日子定不会好过了,便委屈的看向白不易,道:“我心里委屈,你家这祖师爷怎么把我晾了一个上午,你老实告诉我,他是不是不欢迎我啊?” 岳向阳实在不好意思和人抱怨饭菜的好坏,毕竟寄人篱下,总得入乡随俗。 “师祖他已经同意你住下了。”白不易将饭菜摆好,“食物的事情,你先坚持一下,我之后会想办法。” “你不是打算偷偷帮我开荤吧?”岳向阳一边说着,一边夹了口菜吃。别说,味道还挺好!虽然这菜寡淡无油,但其自身散发着淡淡的清甜鲜香却被完美地呈现出来。 “恩。”白不易淡淡地应了一句。 “噗,咳咳咳咳”岳向阳差点被噎着:白不易刚才一脸云淡风轻的,是在答应帮自己破坏山门里的规矩? “腿还好吗?” “不好不好,明天不知道会不会好起来,今天定是走不了路了。”岳向阳一脸委屈,故意道。 “等你吃完饭,我帮你看看。”白不易看着岳向阳 “哈哈,没事啦,养养就好了,这身体不算娇气。” 见岳向阳没有介怀,白不易便与之一同进食,食罢,将碗筷收好出门,回来的时候,手上却多了一瓶药水。 “我帮你上药,裤子。”白不易道,示意岳向阳把裤子挽起来。 “啊,好。” 岳向阳闻言,直接将罩在长长的外衫下的长底裤脱掉,坐在床上,撩开外衫露出腿。 这画面,竟有些香艳。 “” 白不易僵在原地半晌,蹙着眉别开了头,“不用脱掉。” “脱了多方便,不会不小心糊在裤子上。”岳向阳一脸无所谓,甚至一边解开了外衫,让腿更加无所遮挡。 见那人毫不知羞,白不易只得硬着头皮上,像这样直直地面对男人的一双腿,还是第一次。他一手托着岳向阳的膝弯,一手蘸着药在他那有些乌肿的膝上揉按。 感觉到了痛,岳向阳不禁紧咬住牙,但断断续续的低吟仍是不可控地漏了出来。 闻声,白不易僵了僵,只得减小力度。 发觉白不易似乎听不得自己这声儿,岳向阳非但不抑制,反而哼的来起劲来。 见白不易头上开始出现一层密密的细汗,岳向阳憋不住笑出了声。 知道自己被这人耍弄了,白不易不满的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按得岳向阳嗷嗷直求饶。 上药完毕,两人大汗淋漓,如释重负。 “诶,白不易。” “怎么了。” “你说说,我这腿,要是没这两块淤肿,应该还是挺好看的吧?” “” “哈哈哈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留居仙门(二)·孽缘 这几日在云梦仙门内住着,岳向阳不由得感叹自己的生活作息竟也能变得这般规律! 住在白不易的居处,岳向阳的床与白不易的仅有一屏之隔。 早上白不易会去竹林修行,岳向阳就跟着,靠在竹林边欣赏那人的英姿,偶尔也装模作样学个一招半式。 午餐后,白不易就去打坐,岳向阳则在一旁呼呼大睡,养蓄精力。 下午,白不易会去书房抄经读文。岳向阳不好在这种时候去打扰,便会一个人四处地转转,一是熟悉熟悉地形,二是想着说不定能碰上个小生说说话c聊聊天。 这日,在一庭院边,竟难得的碰上了几个女门生,岳向阳热情地上前去打招呼。 那几个女门生见状忙低下头,装看不见似的匆匆离去。 岳向阳正纳闷儿,身后就有一男声传来:“你就是不易的门客?居然公然调戏我们的女弟子。” “什么叫调戏?我这只是打个招呼。”岳向阳一脸不爽地回头,一位穿着和白不易一样衣服的男子映入眼帘。 在这之前见到的这里的弟子,虽都着青竹彩云衣,但款式却略有不同,和白不易的衣裳比起来更素净一些,看起来应该是没有白不易地位高的表征。 而这人,却和白不易的衣裳一样,估计也是个受到器重的角色。 那男子像看见愚蠢的市井无赖似的,冷笑了声,依然作礼道:“在下白斩风,云梦仙门二弟子。” 二弟子?岳向阳忽然想起之前吐槽赵子年的红衣像要结亲似的的时候,白不易说自己的二师兄也说过类似的话,当时自己还玩笑着说自己肯定和这白二师兄聊得来呢! “在下岳明。”岳向阳一副嫌弃伪善者的样子,应付了句便走开。 晚上用餐的时候,岳向阳和白不易提起了下午的事情,白不易则道:“二师兄是误会你了,我们门下有规定,男女弟子要分开修行,若在路上遇到,点头示意便可,禁止语言交流。” 这感情那二师兄是把我当流氓了! 岳向阳一脸不爽:“怎么不早说不行,找机会我得和你师兄解释解释道个歉去。” “道歉?” “你师兄说了,我是你的门客,那我丢脸,不等于给你丢脸吗?而且那人毕竟是你师兄,日后肯定经常会见到,长远考虑,还是得搞好关系。”语毕,岳向阳觉得自己真是又识大体又贴心! 白不易闻言果然有些欣慰似的,颔首道:“也好。” 他这是又笑了? 岳向阳一边愣愣的盯着白不易,一边张着嘴歪着脸把筷子上的菜往嘴里送。 饭毕,白不易道:“你还记得朱门教的赵子年师兄吗?” “恩,穿的像是要结亲的那个?”岳向阳撑着头。 “他们前几日过来,邀请认宗的弟子去朱门岛,参加赵子年师兄的加冠礼。”白不易道。 “加冠礼?是为庆祝二十岁诞辰?” 白不易点了下头,“届时会有论剑,骑射等比武。” “哇,想去!”岳向阳激动地说道,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属于“认宗的弟子”的行列,便噤声。 “自会带你。”白不易道,岳向阳还没来得及惊喜,白不易又接着说:“朱门岛在南端,云梦山在北,相隔甚远,三日之后,我们会御剑前往。” “御剑?带着我?”岳向阳有些不可思议,见白不易点头,岳向阳的内心瞬间雀跃起来。 御剑在天上飞!怎么想都觉得很酷! 夜里。岳向阳激动得有些睡不着,便悄悄穿过阻隔两人房间的折叠布屏,来到了白不易的内室。 看到白不易安睡在床上,岳向阳偷偷摸摸的靠近,谁知,那白不易极为敏锐,眼一睁,一把握住岳向阳的手腕。一个施力,翻身便将岳向阳压在了床上。 “冷静!冷静!是我!”岳向阳忙轻声解释着,因为是在夜里,岳向阳不敢发出过大的声音。 白不易没有放手,只默默地盯着眼前的男子,一动不动。 “你不是在梦游吧?”岳向阳伸手在那人眼前挥挥,却不见那人眨眼,“真在梦游啊?你可别把我梦成是刺客然后唔” 岳向阳瞳孔瞬间放大,未说完的话语被白不易的嘴硬生生堵了回去。 卧槽!这人梦的什么游,做的什么梦!这我初吻! 因为岳向阳被吻住的时候,正在说话,嘴没闭稳,白不易便趁机闯了进来,一阵翻搅扫荡。 那吻技虽然生疏,岳向阳却忍不住闭上眼,被吻得七荤八素,竟还主动回应了几下。 好一会儿,二人才分开。分离之时,两人的嘴角边竟拉出一道银丝。 岳向阳羞红了脸,捂着嘴,胸膛剧烈起伏着,怒道:“你这白不易!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这晚上做的是什么梦!这可是我初吻!” 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岳向阳逃也似的离开白不易的内室,钻进自己的被窝,半天都没缓过劲儿,一闭上眼就满是方才唇齿间柔软的触感。 想着这一切是不是其实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岳向阳强迫自己放空大脑。 另一边,白不易呆坐在床上,抬手放上自己的胸口,那心跳急促而剧烈。胸前的手慢慢捏紧成拳,微微发颤。 一场难眠之夜,静静展开 翌日用早餐的时候,岳向阳几次想发问都忍住憋了回去,最终还是开口:“不易兄,你晚上会做梦吗?” “,很少。”白不易没有抬头,低头擦了擦嘴说道。 “那如果做梦一般梦的都是什么?”岳向阳不依不饶。 “不记得。”白不易不得不抬起头,看了眼岳向阳,那人眼圈有点发黑,像是没睡好。 “那你记得你昨晚做了什么梦吗?”岳向阳在危险的边缘试探。 “无梦。”这是事实,岳向阳没能睡好,更何况是白不易了。 “切”岳向阳一脸不爽的捣鼓着碗里的稀饭,低声道:“你果然是那种做了梦还说没做梦的人,做过了也当没做过”这话声虽小,却像是希望对方听到似的,竟有些幽怨在里面。 “我如何会做了当没做过?”白不易忍不住反驳。 “算了算了,不和你说理。”岳向阳自知理亏,偷窥人睡觉在前,被人袭击夺吻在后,再多苦水也只能往自己肚里倒。 不过经过这夜的辗转反侧,他岳向阳却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一个近二十年来的,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性取向。 这日清晨,岳向阳没有跟着白不易去竹林修炼,七转八转,竟到了一间古色古韵的琴房。 琴房里面,陈列着古琴,箫,笛子,琵琶等等,不少门生正在这边练习着。 这时,岳向阳的目光聚焦在了一个巴掌大的圆润的吹奏乐器上。 岳向阳凑上前询问:“小兄弟,你这乐器,叫什么名字啊?” 那弟子见来者不是自家山门的人,大致猜出是白不易前辈的门客,便道:“此乃埙。” “熏?”岳向阳第一次听说这个乐器,“这字是怎么写的?” “提土旁,外加一个员外的员字。” “埙”岳向阳默念着,那门生继续吹奏起来,乐声响起,岳向阳竟觉得这音色很是熟悉。 一边走出琴房一边想着,忽然,一段熟悉的旋律交响在脑海,这不是旁人吹来的音律,是在脑海中自动放映的! 岳向阳忽然浑身上下抽筋似的疼痛起来,胸口更是闷的喘不过气,一位吹奏着埙的人浮现在眼前,脸部轮廓慢慢变得清晰,一份不属于自己的悲哀之情将岳向阳席卷。 待岳向阳醒来,眼前便是是白不易沉着色的脸。 见那人欲言又止,岳向阳主动发言:“你问吧,我说过,不会对你撒谎,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你的记忆,是否有所残缺?”白不易开口。 “没有。”岳向阳很肯定的回答。 白不易怔了怔,失望似的暗下眸色,道了句:“你先休息吧。”便准备起身离开。 这时,岳向阳又补充道:“我,岳向阳,记忆确实是完整的。但这具身体的主人,我就不清楚了。” 见白不易露出了奇怪的脸色,岳向阳又道:“虽然这听起来很扯,但也是事实——这具身体不是我的。一天我醒来,就在这具身体里了。对于这具身体的主人,起初我是一无所知的。但是这几次心绞痛之后,慢慢看到了这具身体残留的一些记忆,才基本能断定,这人,是西冥教的人。甚至可能还是个教主。” 白不易闻言,目光流动,道:“我第一次为你渡气的时候,大抵知道你是这具身体是经过修炼的,体内金丹已成。”想了想,又道:“不过这身体内静脉运气异常,每次渡气时,我都尝试着调整经络,但” “白不易。”岳向阳正色起来,“我,就只是岳向阳。永远只会是岳向阳而已。” “恩,我知道。”白不易的语气透着坚定,“不过关于为何你会进入这具身体,那人的记忆又为何会侵袭于你,我得查明。” 白不易不愿去擅自猜想这些问题可能会引发的后果,但自己确实曾看到过相关的书籍,关于西夷的召唤祭献的法术。 下午,白不易在书经阁不停地翻阅,企图找到相关的书籍,却毫无成果。 这时,白不易想到了朱门岛。 朱门岛是修仙界中,在商界交涉最广的一教,更与西夷有商业往来,对于的划分也不会像其他门派那般苛刻。 只能寄希望于子年师兄的加冠礼了,在这之前,一定不要有事白不易的心不由揪紧。 三日时间很快便过去,这日,白启之白掌门亲自出关送这三位弟子。 此次的御剑行程颇远,对灵力和体能的要求相当高。不过这三位认宗的弟子:白煦,白斩风,白不易,修为建树俱佳,尤其是白不易,更是难得一遇的修仙奇才。 白启之目光经过这三人时,满眼皆是欣慰,但当这目光放到白不易身旁的岳向阳身上时,却猛地暗沉下来。 不知这人是给白不易下了什么降,才让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弟子,无论如何也要留他在身边。 白不易束发修行归来的那天,他与白不易促膝长谈了近两个时辰,而白不易竟第一次以外孙的身份,恳请自己发话同意留岳明在山上。 结果,自然是白启之抵不过白不易的那一句“外公”,而认了这门客。 长途御剑本就难,更别说要载着另一个人。 白启之捋了捋胡须。 孽缘,孽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朱门岛(一)·御剑 晨光洒向“云梦仙门”的牌匾之时,三人便念动剑诀。三把剑齐出而平直悬空,停驻于三人面前。 还没来得及惊讶这逆天的特效,岳向阳的腰就被一把搂住,一个提跃,便被白不易带着跳于剑上。 踩到望安剑剑身的瞬间,岳向阳一时紧张,竟一把紧紧搂住了白不易的脖子,生怕一个不稳掉下剑去。 这幅画面,在在场的其他人看来,着实是有些不忍直视。白启之不愿再言,只是摆摆手,示意弟子们启程。 三道剑光一闪而过,很快便消失在了云梦仙山的云雾之中。 望安剑上,岳向阳感叹起这行剑之稳来。但虽是觉得稳了,岳向阳却依旧紧紧搂着御剑人的脖子。 当然,他曾幻想过的帅气御剑的场景,现在已经破碎成了碎片,此时的海中仅剩下了一个想法:我这姿势,是真的怂!! 行程预计三日,从北到南,横跨中原大半地区。一日间会停落两次:中午的用餐,以及晚上的休整过夜。 长时间的御剑对于三位仙门子弟来说并不算难事,但却苦了这岳向阳。 在这剑上一站就是大半天不说,还得全程抱着白不易!起初岳向阳还充满了新鲜感,但飞没一会儿,便觉得无聊起来。 在这空中无事可做,岳向阳只能骚扰白不易。一会儿理理白不易的领子,一会儿敲敲白不易的腰封,一会儿拉拉白不易的发带站累了,就整个人挂在白不易的身上。而白不易则是端立如松,不分心丝毫。 第一日中午,三人一同用餐,点的自然都是些素食,岳向阳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其他桌上的酒肉。 大概是觉察到了岳向阳的委屈,下午御剑途中,白不易告知两位师兄自己需稍作调整再行上路,让两位师兄不必等候,先去便好。于是此四人拉开了距离。 白不易带着岳向阳离开后,白斩风对着旁边的大师兄道:“说什么需稍作调整肯定是岳明那厮受不住了。啧,明明看起来挺硬朗的,怎的是一副千金之躯。” 白煦闻言莞尔,道:“我倒不认为岳公子是千金之躯。” 白斩风不屑道:“连这么一点路都坚持不下,不是千金小姐是什么?” 白煦加深了嘴角的笑意,未再多言。 这边,岳向阳和白不易停落一城中,在街道上逛了好一会儿,买不不少吃的玩的,岳向阳这才心满意足地上了剑,继续赶路。 晚上,二人落一酒轩,岳向阳高呼要吃大荤,喝烈酒。 之前在云梦山,白不易本是提出要去弄些荤菜给岳向阳祭口的,但岳向阳知道,这事有违门规,便连声拒绝了。 眼下,这么久不开荤,岳向阳也确实是有些牙痒痒。 点了红红火火一大桌的菜后,岳向阳又叫来了两坛酒,虽然他并不是多喜欢喝酒,但是兴致正浓,便由着性子来了。 白不易本不愿喝酒,见岳向阳万般劝说,便喝下了人生第一口酒,然后,白不易就发现,自己酒量真的不算小。 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在岳向阳终于醉的开始口齿不清之时,白不易除了觉得饱胀,并没有其他任何感觉。 将醉的一塌糊涂的岳向阳扛去客栈,白不易只要了一间房,这是岳向阳住客栈的习惯,美其名曰,省钱。 “白不易~不易兄~不易~”岳向阳口齿不清的呼唤着白不易的名字。 “我在,怎么了。”白不易拧干毛巾里的水,上前给岳向阳擦脸。 “我问你哦,你,喜欢我吗。”岳向阳将脸凑上前,下唇微嘟。 白不易看着眼前人的这般模样,面色变得无比温柔,忍住用手指去勾那人下唇的冲动,道:“嗯,喜欢。” “嘿嘿嘿嘿,我也喜欢你~”岳向阳傻笑着把头靠进白不易的胸膛。 “起来,给你擦好了好去休息。” 白不易将岳向阳扶起,从脸到脖子,手,脚,都帮着岳向阳洗了一遍。岳向阳则是全程乖坐着,一动不动,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发呆。 “走了,去睡觉。” 白不易脱去了白不易的外衫,将极不配合的c东倒西歪的岳向阳扶到床上,自己才去擦洗。回到床边,本以为岳向阳已经睡了,却不想被人一把抱住腰。 “别闹,明天你又要犯困。”白不易道。 “我不,犯困了,不是还有你吗。”岳向阳开始耍赖,继续含含糊糊道:“不易兄啊,我其实早就想问你了,你们这修仙的,是不是也顺带练的,嗝,禁欲了啊。” “”白不易柔和的表情渐渐失掉,“不会。” “那你!你怎么看起来都没有的?和你天天一起住客栈,也没见你要解决火大的问题过你是不是不行啊?哈哈,哈哈哈哈” 白不易的表情变得更加冷峻:“你觉得我不行?” “不行!”岳向阳一挥手,“你要是行不就早唔” 瞳孔倏地放大,眼睁睁看着白不易压了过来,嘴被直直堵住。 感觉到有异物侵入口中,岳向阳不甘示弱的反击,想怎来就怎么来,把之前在番剧c电影上看到过的技巧都用了个遍,但是先败下阵来的,还是自己。 “不行不行,不能再继续了”岳向阳脸泛着红,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其他,“我这儿已经举旗投降了。”岳向阳无奈地打开腿对着白不易。 白不易别开醺红的脸,手捏成拳,调整呼吸后,道:“你醉了,快睡吧。” “不行,我上火了,要发泄。”岳向阳恶作剧似的,开始自顾自的脱自己的裤子。 白不易一把拦住,道:“岳明,这种事情,你当真要在别人面前做?” “不啊,”岳向阳一本正经,“你又不是别人,你是我看上的人”垂下眸子,岳向阳显得楚楚可怜。 白不易轻叹一口气,上前,道:“你醉了,我来罢” “啊!” 早上,岳向阳大叫着醒来,他是被一个很惊悚的梦吓醒的,不是恐怖的惊悚,而是春的惊悚!对象居然还是 岳向阳扭头看向正悠然的在桌案边喝茶的白不易,摇了摇有些发涨的头。 意识到什么似的,岳向阳摸了摸裤子,也没湿啊 但这不言而喻的释放感是怎么回事! 岳向阳在床上纠结着,半晌没有起来。 白不易心里觉得好笑,但时间不等人,于是到人身边,道:“怕你宿醉难受,就由着多睡了会儿。既是醒了,就赶紧上路吧。” “啊好。” 在剑上,风吹着后脑让脑袋更加清醒了,岳向阳终于忍不住问道,“我昨晚喝醉,没有干什么坏事吧?” “没有。”白不易轻声道。 “那就好”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岳向阳觉得自己一定是之前片儿看多了,才会梦到这样的东西。 “想什么呢?”白不易见岳向阳一动不动,便问道。 “没,没有”岳向阳抱着白不易,总觉得怪怪的,心里很是毛躁。想拉开一点点的距离,却聚焦在了白不易的嘴上。 那薄唇轻闭,湿润又满是禁欲。 就是这个罪魁祸首!让自己昨天晚上做了怪异的梦。 他梦见,白不易说他喜欢自己,还梦见,白不易 啊啊啊啊要疯! 岳向阳崩溃的想着,这来古代什么都没学到,倒是学会断袖了! 这剩下两日,岳向阳都规规矩矩的,更是滴酒不碰。 但因之前落下了不少路程,导致不得不抓紧赶上,本应在第三日晚上抵达,两人到了第四日正午才到。 不愧是朱门岛啊岳向阳一边跟着白不易入场,一边四处张望着。 这满满的奢华气息! 朱门教的人都着着一袭红衣,腰间佩玉,更是增加了喜庆的氛围。一进门槛,便看到赵子年前来打招呼。 “终于到啦?”赵子年拍拍白不易的后背,“听你二哥说,你还带上了自家的小门客?”赵子年对着岳向阳,投去了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师兄他们在哪?”白不易问着。 “在我安排的房间里,”赵子年领着二人绕去另一片宅邸,“这边两人一间房,不过内室都是隔开的,委屈着住一下吧。” 哪里是委屈!岳向阳看着这里的住宿条件。你这是变相炫富吧! “这是你们的房间。你师兄他们在那边,我还要招待来客,你们自便吧。”赵子年说罢便小跑着离开,脚步满是轻盈愉悦。 “师兄。”白不易敲了敲门。 “不易,到了啊?”来者是大师兄白煦,“斩风去和赵麟叙旧了,你们先进来歇歇脚吧。” “不劳烦大师兄了。”白不易说罢,便和岳向阳离开,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进了门,看见布置着众多华贵物件的堂厅已经够让岳向阳惊讶了,没想到里面还有琴房! “你会乐器吗?”岳向阳问道。 “会一点古弦琴。”白不易道。 “这么厉害?来来来,弹给我听听。”岳向阳推搡着白不易,坐在一古弦琴前。 白不易看了看岳向阳,整了整衣衫,抬臂拨指,一曲动人的旋律回响在房间。 这简直是大师级别的好吗!岳向阳突然能够理解之前别人夸耀自己的心情了。 钢琴和小提琴都是专业级别的岳向阳,但凡演奏都会被各种人疯狂夸耀称赞,自己常常觉得这是不是过度奉承,现在看来,小白是真的会对精学者产生强烈的敬佩之情。 “你很喜欢乐器?”一曲作罢,白不易抬首看向岳向阳。 “嗯,很喜欢。”岳向阳坦诚道。 “可有学过?”白不易继续问。 “没,不过了解乐谱。”如果是在现代,岳向阳会骄傲的告诉别人,自己是精通钢琴和小提琴的,但是在这里岳向阳突然后悔为什么自己学的尽是些西洋乐器。 “要是喜欢,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好啊!”岳向阳一阵高兴,“在这边这些日子,没别的事我们就可以在房间里练琴!” “暂时不行,我还有事情要查。”白不易拒绝道。 “什么事” “关于西冥教招魂禁术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朱门岛(二)·立世 招魂禁术对啊!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岳向阳向来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心绞痛几日没犯,便把这事抛之脑后。 “即是招魂,那我的灵魂其实是有可能离开这具身体的?”岳向阳试探的问道。 “不一定。” “唉,虽然我很想回去,但肯定会舍不得你的。” “回去之后,你可会来找我?”白不易问道,却不知,这一问是多刺痛岳向阳的心。 他也想找啊!只是他一回去,就在现代了,要上哪里找去! 岳向阳心一阵难过,只觉得如果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释然,但要是再相处久一点,恐怕就会抑制不住得想要留下了 白不易望着岳向阳,手离开琴弦,探向岳向阳的脸,却只转手将一缕碎发顺至那人耳后。 这时,有人敲门,来者,是白斩风和赵麟。 “怎么现在才到,你可是被这小子连累死了。”白斩风一张口就是满满的敌意。 “方才不是与你说过不可动怒。”赵麟对着白斩风提示道。 “我我就这脾气了。”甩开袖子,白斩风准备离去。 “斩风,子年那边一个人或许忙不过来,我得去看一看,你就先回” “我和你一起,”白斩风打断了赵麟的话,“反正在这边也闷得没事做。”说罢,不满的瞥了眼岳向阳。 岳向阳一头雾水,自己怎的就招惹得白斩风这般嫌弃厌烦了? 看着那两人离开,白不易忽然语出惊人:“赵麟师兄,是喜欢我二师兄的。” “噗!”岳向阳差点没岔着气,“为什么这么说?” “很早之前就感觉到了,现在一看,更是如此。” “你”岳向阳小心翼翼的问道,“不会觉得恶心吗,这种事情你能接受?” “为何不能?”白不易看向岳向阳。 “感觉你们礼数颇多。断袖当算作禁断的吧,既是禁断,那你肯定是不能接受的咯?” “不会。”白不易道。 岳向阳愣住,也不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这白不易,难不成是被赵麟的爱给感化了? 下午,白不易去找了赵麟,让岳向阳在房内等候。 赵麟,是赵子年的义兄,是朱门教掌门赵飞群收养的义子。赵飞群膝下有一双儿女,除了赵子年,还有一位小子年六岁的女儿,赵瑾瑾。 不过这两个孩子,都是含着金钥匙长大,性格也都甚为嚣张。只有言行更为稳重的赵麟能起到一些积极的榜样作用。 “不易怎么忽的对这些书感兴趣了?”赵麟虽答应帮着寻找,却忍不住询问。 “为保一人。”白不易道。 赵麟看着白不易,轻笑一声,“不易,真的长大了。” 白不易没有应语,只问:“这书大抵何时能找到?” 赵麟道:“我家书经寺四十九层,和西冥禁术相关的,上下共通十三层。若是运气好,三两日便能找到,但若运气不好,可能” “我知道了,谢过赵麟师兄。”白不易诚恳地行礼。 朱门岛的书经寺,虽藏书万卷,但只有门内携有令牌的人才能出入。所以白不易就是再急,也只能等候消息。 回到房中,见岳向阳正在写着什么,上前一看,是曲谱。 “这是何曲?”白不易问道。 “不知道。”岳向阳坦言,“之前出现的记忆中,有个吹埙的人,一直在给我吹这首曲子,印象很是深刻,便把它还原出来了。” 白不易接过曲谱看了看,面露不解之色,“这曲子,起承转合很是奇怪。” “会吗?我看看”岳向阳哼唱了一段,“还好啊” 难道是因为在现代听过了各种摇滚流行音乐,导致自己对音乐的敏感度变低了? “这个,能给我吗?”白不易示意岳向阳手中的曲谱。 “当然可以。”岳向阳将谱纸叠得四四方方,放进了白不易的胸口,笑道:“你的了!” 晚上,是朱门岛的招待宴,大鱼大肉,酸汤辣酒,岳向阳吃得好不快活。 一不留神,又喝得有些多了,大感不妙,岳向阳看了眼白不易,那人正在和赵麟说着些什么。 觉得自己被孤立了似的,岳向阳便独自从宴席离身,来到庭院,在水池前洗了把脸,清醒清醒。 朱门岛宴会盛大,宾客仆从里里外外,好不热闹。当然,谁也不会注意到房檐上,一闪而过的一道黑影。 “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入了面前的水池里。待水面渐渐平静下来,岳向阳定睛,看到池底有个绿幽幽的小物件,上前一捞,竟是枚玉佩!而且这玉佩越看越眼熟 岳向阳忽然清醒起来:这不是我从小带到大的那块吗?!什么情况!?我穿越,它也穿越了?! 将玉佩放进衣兜,岳向阳返回酒宴,白不易还在和赵麟说话。不爽地看着热烈交谈着的那二人,岳向阳端起酒坛,一坛子酒就这么下了肚。 这之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第二日酒醒起床,房内不见了白不易。 跑出门外询问一过路的婢女,那女子答到:“众仙家都去参加大少爷的加冠礼了,这个时辰,应该正在朱门台比武。” 头还有些痛,岳向阳愤愤的回到房间,心道,还想看看这剑影交错的对招场面呢!喝酒真是害事! 拿出昨日捡到的玉佩,岳向阳左右端详着:不会错,这正是我那枚玉佩! 说到这枚玉佩,还确实挺神奇。这是岳向阳的母亲在怀着他时,一位老者送来的。 那时候,岳向阳的父母新婚,还不知道两人的宝宝已然孕育在了母亲的腹中。来到首都的云梦仙境旅行,路上,两人碰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那老人不知是从何出现,既不像是山上寺庙的道士,又不像是参拜的游客,直直地就走了过来,手中,正执着这枚玉佩。 “玉石有灵性,当赠与它的有缘人。”老者说如是。 两夫妻面面相觑,想着这人会不会是推销卖东西的,便真的拿起玉佩看了看,觉得成色确实不错,便决定要买下。 这时,那老人却拒绝道:“不是你们,是他。”说罢,看向了女人的肚子。 最终,夫妻二人惊讶地接过玉石,目送着老者离开。回到家后,女人去医院做了检查,还真是有了喜! 夫妻二人觉得自己定是遇到了神仙,在生下岳向阳后,便交代儿子,这玉佩,定要好生保管,随身携带! 岳向阳确实做到了玉不离身,只是自从穿越过来,就在也没见着这玉佩了。 正把玩着这久别重逢的玉石,岳向阳的头忽的一阵剧痛,眼睛一黑。 努力寻找着平衡,岳向阳试着站起,张大眼睛试图去捕捉一丝一毫的光明。 这时,眼前忽的明亮起来。 奇怪!自己的视野怎么这么矮! 眼前,一位穿着黑紫袍镶金袖的男子,笑着接住了步伐不稳c跌跌撞撞的跑着扑进怀里的自己。 岳向阳听到,那男人旁边的女人笑着说,“治,你看,我们空涯,尚不满一岁,便能行走了!” 这!这是那个人的记忆!岳向阳惊出一身冷汗。 之前感知到的那人的记忆,都是模模糊糊,零零碎碎的,但是这次怎的就这般清晰! 而且逃也逃不掉似的。岳向阳想挣扎,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只得看着眼前一幕幕画面的交替,强行接受着这位唤作北堂空涯的人的记忆的洗礼。 这个比武台,我记得的!岳向阳脑海中原先零散的记忆碎片,终于被慢慢拼凑起来。 这时,源源不断的,有各种人扑过来攻击。北堂空涯则是单手负在背后,只一只手应对。 他身轻如燕,灵敏迅速,下手力道又是恰到好处,将每个来袭的人都打到无法动弹,却又未伤其要害。 “这孩子是个奇才!”远处高台上,北堂治难抑自豪的高呼,众人也围唤着,一口一句“教主万福”。 北堂空涯,西冥教教主北堂治的儿子,生来口含一枚玉佩,一直带于身上,天赋极高,能力,更是甩同龄人几条街,甚是得到其父亲的认可。可是却在一事上,北堂空涯却和父亲闹得不和。 “你们既然知道修炼邪术会早毙,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不修此法,我们怎能赢得中原!”北堂治吼着的,是自己素来欣赏的儿子。 “中原非攻不可吗?” “他们山河壮美,他们人杰地灵,我们呢!” “父亲,我认为我们应当着手发展自己的土地,这是需要人力和时间的。放弃邪术,我们就不会再损失那么多同胞。” “守着这片贫瘠之地,故步自封?” 怎么就是故步自封了!岳向阳想要争辩,却忽的愣住。不光是身体,就连自己的思维,似乎也开始被北堂空涯同化。 “望舒!” 北堂空涯手执一根玉箫,唤着远处坐着的一个男孩,那男子回孩,甜甜的笑了起来,腰间,别着一枚埙。 两个十来岁的男孩,箫埙和唱,惺惺相惜,如此数年。 这之后,北堂空涯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的父亲北堂治,在一次东征中原的战争中,走火入魔暴毙身亡,北堂空涯在接到噩耗的同时,也接过了教主的位置。 从此,西冥被下旨禁用邪术,着手发展本土的生产力。北堂空涯知道,自己的举措虽受到了人民的美誉拥戴,但教内反对的声音亦不容小视。 “空涯,我哥新予了我一谱,说是可以清心宁神。”北堂望舒前来,“以后,我天天吹与你听,怎样?” “好啊。”北堂空涯轻笑一声,静静欣赏着望舒吹出的这曲子。 北堂空涯,十六岁即位,三年来,西疆得到了大力的发展。其手下,有几名忠实得力的干将,其中之一,便是冒顿碧玺。 朝边内乱,主殿不得无人,北堂空涯便差手下干将前去平定。入夜,暗潮汹涌,北堂空涯内心总觉惴惴不安。起身想查看,却发现自己五感变得极迟钝,气力也无法调动。 寝殿门突然被撞开,从外围,杀进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便是自己的叔父,北堂远。其身后,跟着他那大儿子,北堂望舒的兄长,北堂酆。 “你做什么!”北堂空涯自感大事不妙,身上却提不起一丝力气来。 “看来是我的好儿子吹的曲子起了效果了。”北堂远一脸恶笑。 “连自己的儿子都利用,你卑鄙!”北堂空涯一步步后退,来者一步步紧逼。 “卑鄙?是我卑鄙还是你昏庸!”北堂远嗤笑,“我那兄长愚昧,舍不得将你拉下位来,就是死之前也不肯松口传位于我,唉,既然他虎毒不食子,那,我来帮他食!” “是你将父亲给!”北堂空涯的声音开始颤抖,胸腔一阵翻涌,喉咙竟冒出一股腥味。 “我的侄,能这么早就去见你那父亲,你当感激我才是。”北堂远哈哈大笑起来。 “对外,就说那禁用邪术的北堂空涯,实际上自己偷偷修炼邪术,才达到了今日的成就。但今夜却心智具乱,走火入魔,不仅将宫内的人全部杀死,还自爆身亡!” “是”北堂酆回应着,眼里却满是轻佻与杀意,“不过既是杀死了一宫的人,那,便不怕再多死一个吧。”北堂酆冷笑,手起刀落,直接拿下了北堂远的项上人头。 岳向阳头皮一阵发麻,却全然顾不上同情别人,因为现下,“自己”这边的情况也一点都不乐观。 感觉得到这具身体的灵力在一点点溃散,内心在一点一点绝望,岳向阳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看着这北堂空涯,被北堂酆的人压至绝命谷。谷下,是黑滚滚的瘴气,深不见底。 北堂酆一步步靠近,讥讽地笑道,“北堂空涯啊北堂空涯,这下,终是能把属于我的东西全数还给我了吧?” “从来就没有什么,应当属于你!”北堂空涯一口血吐在北堂酆的脸上。 北堂酆的笑容逐渐消失,面容开始变得狰狞,抬掌运气,狠狠拍上北堂空涯的胸口。 身体猛的受到一击,北堂空涯口中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爆炸开来,身体失去平衡向后飞倒,坠下了悬崖。他最后一眼,看到的便是北堂酆阴冷狠毒的笑脸。 不不要!这份失重感,以及面对重重瘴气的恐惧让岳向阳几欲崩溃。忽然,北堂空涯的情绪,悲愤c憎恶c不舍c留念,在内心不断翻涌。 一行泪,划过面颊。这,又是谁的眼泪 正是在这崖边,冒顿碧玺问过自己,“立世何如?” 当留赤心,义忠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朱门岛(三)·还魂 待岳向阳再次醒来,便是躺在磨河的河边。 原来是这北堂空涯命大,没死成。但身体的寒冷和意识的模糊告诉岳向阳,北堂空涯,已是濒死状态。 我不能死心口,强烈的求生欲涌现。这时,北堂空涯脑海中浮现一禁术——替魂术。 所谓替魂术,即是招来魂魄暂用这具身体,保身体不死,而自己的灵魂则会陷入沉睡,韬光养晦。待时机成熟,便反噬暂居的灵魂作为苏醒的养分,最终夺回身体。 北堂空涯一生光明磊落,却在此时酿了错,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北堂空涯启动了阵法。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招来的魂魄,竟是千百年后的人。 到这里,岳向阳后脊一凉。感情我是回不去了,这下好,不是我被吞噬,就是北堂空涯消亡! 一阵失重感袭来,身体开始撕裂般的痛,而这份剥魂之痛,来自北堂空涯。 之后便是一片沉寂,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宛如一潭死水。岳向阳此时感知到的,是北堂空涯沉睡的灵魂的记忆。 忽而,受到什么刺激似的,北堂空涯的灵魂开始复苏,颤抖,蠢蠢欲动。 这时,一阵青亮的灵气涌现,刺入身体,一团黑色的凝魂开始变得涣散。 像这样的复苏和被穿击反复了五次,灵魂终被击得溃不成军,将散未散。 五次,这正是之前自己心绞痛被白不易渡气的次数。 但这时,这即将溃散的魂魄突然和什么东西产生了共鸣似的,扑倒性地开始反噬。 那枚玉佩!所谓与自己有缘的那枚玉佩,正是那北堂空涯生而口含c贴身佩戴的那枚! 一具身体中,两团魂魄在做着激烈的挣扎,一个企图吞噬,另一个则不断地想剥离逃跑。岳向阳游离身外,两股记忆交织在脑海之中,都无比真实,无比深刻。 我是谁? 是北堂空涯?还是岳向阳? 不不要 岳向阳脑海一片混乱,头痛得仿佛就要炸裂,黑暗,似乎无穷无尽。 身体,就像是折翼青鸟,从空中直直落下,坠入那无穷无尽的深渊。 就在岳向阳疲惫得就要闭上眼时,一道青光刺过,将北堂空涯即将破碎的灵魂彻底击散,黑暗破碎,噩梦为尽。 身体变得踏实起来,意识也慢慢回复,岳向阳只觉得一股暖流在身体内游走。这份熟悉的感觉! 猛地睁开眼,岳向阳大喘着气,张着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一行行泪水哗哗地往下流,不受控制。背后,是在为自己渡着灵气的白不易。 “岳明!”白不易感到岳向阳醒来,上前扶住那人的肩膀。 这里,是朱门岛的医馆,岳向阳昏迷已经三天,完美的错了赵子年的加冠礼,一直陪着岳向阳的白不易也一样。 岳向阳感觉被人扶着,忽的失去了气力,栽倒在白不易的怀里,疲惫的闭上了眼,任由他抱着。 “岳明?岳明!”白不易见怀里人又闭上了眼,心慌失神,连连唤着那人的名字。 “什么时候你也这么聒噪了”岳向阳的声音轻轻传来,他睁开眼,看着白不易,轻笑一声,“被抱着,的确能消除恐惧,很彻底的那种。我承认,是真的。” 这是岳向阳第一次遇到妖邪之物后,白不易问过的话。 听着岳向阳发言,白不易圈紧了怀抱,他不知道人在恐惧脆弱时会需要什么,只能像这样,紧紧抱着对方,来传达自己的安慰。 这房内,除了坐在床上相拥的两人,一旁还站着赵麟和白斩风。他二人是在加冠礼上请退过来,陪看岳向阳和白不易的。 此情此景,赵麟难免有些动容,他印象中的白不易,总是不问他事,不通晓人情的样子,但这几日,他却见识到了白不易为了岳向阳而焦虑c紧张c担忧的样子。 但在白斩风看来,这景儿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除了不能直视,白斩风想不到更好的形容。他不知道岳向阳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昏厥这么久,只觉得是这千金之躯的人又拖累了师弟。 赵麟拍了拍白斩风,示意他出门,给此二人留点空间。白斩风早就想出去了,便先一步甩袖出门。房间只剩下了白岳二人。 岳向阳全然不知刚刚还有人在,待神智恢复的差不多了,便推开白不易,道:“哥没事,不用担心。” 白不易见岳向阳初醒又开始贫嘴,没有搭理他,端来了一旁的热粥。 “北堂空涯不在了。”岳向阳暗暗的开口,这句话,像在说自己不在了一样难受。 “嗯。”白不易轻声道。 “你已经知道了吗?这具身体的主人。”岳向阳并不觉得惊讶,因为他心中的白不易,是无所不能的。 “嗯。”白不易这两天调查到的东西并不少。 “我继承了他的记忆。”岳向阳想说更多,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件事之后再说,”白不易说着,把粥递上前,“先吃点东西。” 岳向阳接过粥,那温度刚刚好适合入口,便一股脑儿喝完,胃里登时舒坦了不少。 但是这份舒坦,很快就被倦意压了下去。虽然困,岳向阳却有些后怕,总觉得一闭上眼,北堂空涯的记忆就会涌现上来。 “你陪我睡觉吧,不易兄。”岳向阳撒娇似的向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身旁给白不易腾出的位置。 在岳向阳看来,只有白不易在身边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就是岳向阳。 “好。”白不易道。 没想到那人就这么答应了,岳向阳颇有些欣慰,觉得自己一手教养的小孩终于长大了。看着白不易在身边躺了下来,岳向阳眉眼含笑地静静地看着眼前人。 岳向阳知道白不易素来单纯好欺负,便靠上去,拱进白不易的怀里,道:“这是治疗,救治病人大于天。你来抱着我吧,不算不合礼仪的。” 白不易闻言,睫毛颤了颤,顺手搂住岳向阳,没有多言。 在岳向阳昏迷混乱的这三天,白不易没日没夜的守着,眼睛闭也没闭,按着赵麟找到的破解图,不断的从几个穴道向岳向阳体内注入灵气,三日下来也是一身疲惫。 果然,不多久,两人就依偎着陷入了睡眠。 “师兄,岳明醒了。”白斩风来到观景台白煦身边,低声道。 白煦闻言面露喜色:“醒了就好。等这场骑术会演结束,你我二人再一同登门看望罢。” 白斩风翻眼道:“不去!” “你这”白煦有些好笑地看着有些任性的白斩风,“那随你。” 白斩风跳出观景台,将等候自己的赵麟肩膀一搂:“走,打猎去!” 赵麟闻言找来了两匹马,二人策马向着朱门岛后山的猎场奔去。 “不易真是少不更事,”白斩风一边驾着马一边说道,“束发修行,找个同行的人倒没什么,怎的还是个这样大小姐身体的人,中看不中用。” 白斩风倒不是多讨厌岳向阳,只是白不易从小知礼规正,修成迅速,素为云梦仙门的标杆,“白不易”和“望安剑”的名号也是在江湖之中打得极为响亮,就是交识门客,也理应交识那大家之子,人中龙凤才对。 “你总是嘴上不饶人,”赵麟勾起一抹笑,“初次见面的时候,不也对我一顿训责,嘲讽我迟钝?” “那不一样。”白斩风说着,记忆也飘回四五年前,束发修行的那一年。 不是所有人的束发修行都能像白不易一样一个人毫无忌惮的走完全程的,大多数的门人弟子出行,多会结交作伴,互相扶持,相辅相成。 白斩风身为云梦仙门的二弟子,心高气傲,不愿与人结伴。 一日夜里,在黑云山,白斩风听到一阵熊吼,忙往声源处赶去。却见两名红衣少年在与一熊的凶灵缠斗。 那化为形的凶灵几掌将两位少年打的乱了阵脚,趁机一掌拍过,一红衣少年慌忙扑着跳开,而他前面的少年不知身后人已经跳开,只顾的拿手去挡,一边还叫着:“子年快走!”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这少年睁开眼,看到一位青带白衫的少年执剑立在面前,来者正是白斩风。 这时的白斩风的脸上基本已褪去了稚气,他回头,道:“你是不知道躲吗?我在那池里养的乌龟反应都比你快!”语罢,又上前与熊的凶灵纠缠。 而赵子年眼疾手快,立即上前去帮忙。一边还对着这里喊着:“阿麟,快来,谁先制服,这凶灵就归谁!” 最终自然是白斩风先收囊了熊的凶灵,他一边垫着束祟锦囊,一边对着赵子年道:“朱门教的人?你们这可真是不仗义,我帮你们解了围,你们反倒是想来抢我的猎物?” “你解了什么围!这种货色我们也可以拿下!”赵子年哪被人用这种语气说过话,有些气急败坏。 “我没解围吗?你问问他,我没有?!”白斩风也是依依不饶,质问起赵麟。 “这位公子,刚才你出手相救,我很是感激。只是这里不是吵架的地方,夜深妖邪多,我们还是” “阿麟你怎么这么怂!”赵子年对这义兄说话向来不知轻重,又对着白斩风道:“有本事我们就再比一轮,看看今夜谁拿下的妖邪更多,更狠!” “子年,莫要做这种无意义的较量,我们修行就是为了”赵麟话还没说完,就又被白斩风打断。 “好啊!谁怕谁啊!来啊!”白斩风一脸不服输。 就这样,不打不相识的,这三位少年算是认识了。 同是束发修行,三人便一路上做了伴,赵子年心高气傲,常常不服白斩风,而白斩风也不是好惹的,总能把话给怼回去,赵麟就一路充当着和事老的角色。 至于是何时喜欢上白斩风的,赵麟自己也不知道,大概是从初次见面被救下那刻起,就已经移不开眼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朱门岛(四)·酿香 岳向阳彻底取占这身体后,昏睡了一天。醒来已经恢复了精神。 不仅如此,岳向阳还发现,这身体似乎变得更加灵活轻健了。大概是契合度提高了的缘故。 与百家的两位师兄打过招呼之后,岳向阳便准备去向赵子年致歉,毕竟这是人家的加冠礼,自己却整个给睡过去了。 还没走到赵子年的居室,那人的声音就已经传来:“不行不行!我还没做好准备!” 又传来一妇人的声音,“有什么好羞羞答答的,这东方婉儿还会吃了你不成?” “哎呀娘!你别这么大声把她名字说出来!”赵子年竟难得的声音里带着羞耻。 “怎的名字都听不得了?她以后可是要过门的媳妇!”那妇人继续道。 正在纠结该不该此时出现,赵子年和他的母亲便出现在岳向阳面前。 “诶?你是不易家的那位门客?”赵子年开口,“跑这来做什么?” “我之前因为身体不适卧床了三天,没能亲身参与子年师兄的加冠礼,很是抱歉,特来致歉的!”岳向阳一脸诚恳。 “哎,没事儿,你身体无碍就行,”赵子年想了想,又悄声问道:“你帮我看看,我这身儿,感觉怎么样啊。” 这恋爱的酸臭味! 岳向阳无语的发现,原来这嚣张跋扈的赵子年在妹子面前,是个软汉子! “很潇洒!”岳向阳一脸正气的给赵子年比了个大拇指。 “都说了几遍了好看好看,非不听!快点儿别让人家婉儿久等。”赵夫人催促着,和赵子年离开。 五日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在礼堂举办了告别宴。 岳向阳看着坐在赵夫人旁边的金色衣服的女子,戳了戳身旁的白不易,问道:“那个女孩可是东方婉儿?” 白不易抬眼看了看,道:“是。” 白不易其实并不认识东方婉儿,但是四大宗门中的天銮教,只有东方婉儿一位女弟子,故一看到身着天銮教金衣的女子,就必然是东方婉儿了。 之所以只有一位女弟子,是因为这东方婉儿正是掌门东方朔的女儿。 “这东方婉儿真是贤淑端庄”“谁说不是呢,她爹可是国舅,家庭氛围就不一样”“金童玉女,赵子年和东方婉儿,真是门当户对。” 听着周围的闲言碎语,再看向在赵夫人另一边坐着的一直深深地埋着头的赵子年,岳向阳觉得好笑,心道:赵子年在喜欢的人的面前,居然会变得这么怂! 白不易见岳向阳一直盯着东方婉儿那边,垂下眸子,看似不经意的发问:“好看?” “恩,好看。”岳向阳笑着道,目光依然锁在那边,这场戏真是好看。 白不易没想到岳向阳回答的这么直接,沉着脸抿了口茶,然后看了眼东方婉儿,道:“哪里好看?” 岳向阳忍不住看向白不易,想着这种散发这恋爱的酸臭味的修罗场,白不易肯定是不能理解,便道:“你小孩,不懂。” 白不易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几分,又静静抿了口茶,不再发言。 次日,作别朱门岛的人,四人一行便御剑回返。 返程预计亦是三日,第一日晚,岳向阳钻到了白不易的房间里,将自己脑海中北堂空涯的记忆一股脑儿的告诉了白不易。 “我觉得总想帮帮他。”岳向阳道。 “怎么帮?” “现在西冥教的教主北堂酆,阴毒至极,典型的就算自己不好过,也绝不会让别人好过的那种人。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进攻中原的想法,此人不退位,于西夷于中原,都是后患无穷。”岳向阳道。 “的确。”白不易回道。 “你还记得之前夜袭我们,后来还想把我绑走的那个人吗?他是北堂空涯的得力忠臣,是个正直之人,我觉得,不妨联合他们的力量。” “若真将北堂酆拉下台,接下来呢?”白不易直直的看着岳向阳。 被白不易盯着,岳向阳觉得如果此时开玩笑说“我来继位”,一定会被白不易的眼神杀死,便道:“冒顿碧玺挺不错的,领导力强,心思又缜密,能够高瞻远瞩。” “,除掉北堂酆,谈何容易。”白不易觉得有些天方夜谭。 “恩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岳向阳忽然换了副轻松的表情,“今天谈了太多吓人的东西了,我得和你睡。” “开了四间房间。”白不易道。 “所以我就说你们这些人,真是会浪费钱!明明两间就够的。”岳向阳不满的抱胸坐在白不易的床上。 看着面前的白不易,岳向阳忽然想起了之前做过的那场让人脸红心跳的梦,一下子就恹了。只得轻咳一声,道:“开都开了,我还是睡自己房间吧。” 之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白不易的房门。 靠在自己房间的门上,岳向阳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要坚定走直男道路,不能动摇! 次日御剑途中,岳向阳变得大胆了些,背对着白不易,面朝行驶方向,体会到了这开天辟云的开阔感。 “不易兄,你可要抱紧我。”岳向阳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白不易搂在自己腰间保持自己平衡的手,让那臂膀收的更紧些。 白斩风在一旁御剑,听到岳向阳的话,终于忍不住没好气的骂道:“你这死断袖!别在不易身上蹭来蹭去的!” 岳向阳闻言觉得颇为好笑,故意道:“你管得着吗?”一边说着,还一边在白不易臂弯里扭了扭。 “别闹。”白不易清冷的声音传来,依旧目视前方。 “你这病没得治了!”白斩风一脸嫌恶,御剑加速拉开一定距离。 “噗哈哈哈。”岳向阳心情大好,又对身后的白不易道,“我倒是心疼了那赵麟兄弟,你不说他喜欢你二师兄吗?我看,难。” 身后的人并没有发言,但岳向阳却隐约觉得白不易在自己腰间的手紧了些。 晚上四人在一客栈中,岳向阳问道:“这里的果酒好像挺出名的,一路过来,旗子上全在宣传果酒,要不要点几坛?” “我说你这人你是不是”白斩风刚要发作,却被白煦拦了一下,白斩风虽好斗,却唯独敬着白煦三分。 “云梦仙门门下素有规定,只有在山门外,前后无需出行的休娱之时才可少饮。”白煦解释道,“关于门规,不易并无与你多讲吗?” “没啊”岳向阳一脸委屈的看了眼白不易,心想着明明来的时候还和自己对吹了好几坛。不过自己在这之后是醉的毫无记忆了,也不知白不易醉了没有。 白煦依然是笑着,看向白不易,白不易却神色自若,轻抿着茶,一副“与我无关”“你奈我何”的样子。 岳向阳泄了气似的,将头倒在桌案之上,委屈地等着菜上桌。 这时,白不易对着岳向阳道:“你若是想喝,可以买来自己尝。” 被白斩风瞪着,岳向阳摇了摇头。他知道,白斩风也是个喜欢喝酒的人,只是门规约束着,不便多饮。自己要是独饮馋他,岂不是很残忍? 入夜,岳向阳在房间正准备歇息,白不易突然从窗口跳入,吓得岳向阳一惊。待看到来者怀里抱的酒坛后,岳向阳大喜:“不易兄!就知道你心疼我!” 在这古代,酒的度数不似现代的白酒那样高,味道也很是香醇。岳向阳虽在现代不喜饮酒,但来到这里,反倒生了点酒瘾。 接过果酒,岳向阳直接对着坛子喝了一大口:“真有果香!和饮料似的!好喝!不易兄你来尝尝!” 不清楚那人口中的“饮料”究竟为何物,白不易只是摇了摇头。 这果子酿出的酒,味道虽好,但后劲儿却极大,待岳向阳开始感到头晕,已经是陷入了烂醉的状态。 喝这么小一坛酒也能醉,是白不易所没想到的。无奈只能去将人往床上搬。 “真的很好喝不易兄你不试试吗”岳向阳靠坐在床上,指着那坛酒,“啊,不过被我喝完了好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白不易轻声问。 “我喜欢的东西,都想和你分享,嘿嘿,嘿嘿嘿”岳向阳开始傻笑。但这笑,却被白不易的手捏得停止了。 “你捏我脸干嘛。”岳向阳两边脸被捏着,上下嘴唇都撅了起来,说话也有些口齿不清。 “”白不易盯着岳向阳的脸,嘴唇颤了颤,松开手。 “哦~我知道了,你想喝!~”岳向阳一副“我懂了”的样子,然后靠上前,坏笑着,“趁着嘴里还留点味道,要不要试试啊。” 空气像是变得静止,白不易看着面色醺的红岳向阳,“当真?” 岳向阳只“诶?”了一句,就看到白不易的手伸来。感到后脑被托住前推,岳向阳直直碰上了那人的唇。 “唔”岳向阳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白不易趁虚而入。 一阵头脑发晕,口中那人的纠缠不似他为人般文雅,反倒带了些强硬的气息。岳向阳微蹙着眉,眼睛努力地睁开。 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的关系,岳向阳眼眶红红的,一副将哭的模样。 他看到,白不易的眼正闭着,长长的睫毛也微微颤抖着,一副专注而虔诚的模样。 被吻得舒服了,岳向阳抬手勾住白不易的脖颈,身体也靠了上去,热切地回应起来。 感到岳向阳身体主动地贴近,白不易只觉得头脑一阵涨热,一只手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岳向阳腰间,向下移去。 “岳明!你这人是不是在偷喝酒!” 在隔壁闻到愈来愈浓烈的酒香,白斩风终于按捺不住,气势汹汹来到岳向阳门前,踹门而入。却看到了白不易猛地离开岳向阳嘴的一幕。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白斩风呆愣在了原地。 岳向阳的头忽然倒在白不易的肩上,看来是醉得昏睡了过去。 白不易扶着岳向阳躺好,给他盖上被子,然后才面向白斩风,只伸出食指放在嘴前,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白斩风见状,像僵尸一般,几乎是同手同脚的离开了岳向阳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卧房,白斩风一阵惊悚,一晚上翻来覆去睡意全无。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在干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年年岁岁(一)·丹气 第三日的御剑途中,白斩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努力地压制着心里的翻涌。白不易和岳向阳那边,却完全像没事人一般。 晚上,终于抵达了云梦山,岳向阳只道:“对比之下,你们这真是相当冷了,在朱门岛我一件薄衫就够,在这儿我得多加好几件!” “就你事儿多!千金大小姐也没你身子骨这般娇气。”白斩风的目光甩向岳向阳。 “我身体好着呢!只是陈述事实,你还能不服?” “要是嫌弃这里,你离开山门,我绝不拦着!” “我没嫌弃,也不打算走。你要是嫌我说的直,我就换个说法,这云梦山,当真是有着让人返老还童之效。”岳向阳一本正经道。 “这是何意?”白斩风挑了挑眉毛。 “老头儿上山来都得被冻成孙子,这不是返老还童?” “你!”白斩风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边,白煦则是笑着开口:“岳明兄也是为性情中人,有你在,斩风日后在山上就不会发闷儿了。” “谁稀得他来陪着解闷儿阳寿都能给折了去。”白斩风小声道。 不过事实证明,在这之后,白斩风确实时不时会来找岳向阳,和他斗嘴。 岳向阳也发现,有事没事和白斩风拌拌嘴还是挺有意思的,那白斩风虽然刀子嘴,实际也是豆腐心,句句戳人却不捅人要害,不让人难堪。 当然,岳向阳更多的时间是在竹林度过的。 因为继承了北堂空涯的记忆,岳向阳对这具身体掌控的越来越好,竟也开始能开始施展些拳脚。白天,岳向阳就跟着白不易早起修行,练基本功,晚上,白不易就为岳向阳渡气,调理经脉。 因为这身体曾经因为长时间接受具有封印灵力c乱人经脉的乐曲的熏染,短时间之内是无法再运气了,只能慢慢调养。 在朱门岛,岳向阳昏迷的那三日,白不易拿着岳向阳写的那张记忆中的乐谱,对着乐章查出,这乐谱果然是用来阴害他人的慢性的毒药,并记下了破解调理之法,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所以,我以后是有可能像你一样厉害的咯?”这晚,白不易为岳向阳渡气理脉结束,岳向阳忽出一语。 “恩。”白不易道。 此话不假,毕竟北堂空涯是凭借自己的修炼和本事,年纪轻轻就战败了所有挑战的修炼过邪术c有邪术buff加成的人。 如果岳向阳能把北堂空涯的全部能力发挥出来,白不易真不一定能赢。 “早知道就改名龙傲天c叶良辰了!多霸气!一听就是能称霸江湖的料!”岳向阳向往起来,眉飞色舞。 “好了,我回去了。”白不易说完,便转身离开。 岳向阳看着白不易的背影,忽然觉得那的身姿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虽然白不易表面表现得与平常无异,岳向阳却仍隐隐约约感觉到。 这日下午,岳向阳在书房抄写书籍,白不易偷偷跑去了白斩风的地盘。 “怎么偷偷摸摸的?”白斩风停下手中挥舞的棍子。除了练剑,白斩风也使得一手好棍。 “华天棍?大气大气!”岳向阳凑近,看着那棍子上刻着字道。 “阿谀奉承说吧,什么事。”白斩风倒是很直接,一手却把这棍子背在背后不让岳向阳看。 “这么小气干什么,夸你帅也不成?”岳向阳一脸无辜。 “” 想到这人天天黏在仙门骄子c云梦栋梁白不易的身边,白斩风就没法心疼他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甚至生出几分恶寒。 “我奉劝你离白不易远一点,他和你不是一路人。”白斩风道。他至今都无法相信那天他在客栈,在岳向阳的房间里看到了什么,坚信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岳向阳只觉得好笑,这白斩风真的是格外的不待见自己亲近他师弟一分一毫,继续厚着脸皮道:“我怎么远离他?都被吃得死死的了。” 岳向阳就喜欢故意恶心白斩风,觉得很有成就感,虽然总觉得这样很对不起白不易。因为在岳向阳心里,白不易就是个根正苗直c不问世事c不谙七情六欲的五好青年。 “你过来就是为了恶心我吗!”白斩风举了举握着华天棍的手,一副想要揍人的样子。 “诶诶,冷静!白二师兄,冷静!”岳向阳忙道,“今天过来,确实是有事情问你的。” “说。”白斩风深吸一口气坐在一旁石凳上。 “我是想问问,这人体的灵气,是有限的吗?”岳向阳也坐在了石凳上,白斩风对面。 “废话!谁要是能源源不断的,那不成神了!”白斩风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岳向阳会如此的孤陋寡闻。 “那有限,是个多大的限度?”岳向阳继续问着。 “这我哪知道!每个人都不尽相同。”白斩风忽然觉得怪,“你问这个干嘛?” “因为我也想修仙学法啊!”岳向阳一本正经,“谁还不能有个目标了。” “你?”白斩风笑了声,“我看你挥剑都难。” 其实白斩风也没说错,之前岳向阳试过想玩玩白不易的望安剑,一接过来差点没掉地上,倒不是自己力气多小,而是这剑和想象中分量差的太大,没做好准备。 “得得!那我再问你个问题!”岳向阳正色道,“渡气,全身渡的那种,消耗灵气大吗?” “何止是大,”白斩风道,“一个人的灵气,分两个用你觉得呢?” “那可会有什么后遗症?”岳向阳上身靠得近了些。 “短时间伤身,长时间伤神不是,你问我这个干嘛?不易他不会在给你渡气吧!”白斩风觉得不对劲。 “哪儿能啊,你看我像是需要被渡气的人吗?”岳向阳摊开手。 “,你可消停点吧!别给我打什么奇怪的主意。” 白斩风执棍站起,继续挥舞操练起来,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神色暗下来的的岳向阳。 那之后,白不易每天晚上想来帮岳向阳渡气调理经脉,都被岳向阳果断拒绝了,美其名曰“要靠自己悟出运气的真谛”。 修行路漫漫,岁色染叶林。转眼,已经入冬,自岳向阳来到这里,想来已有四五个月。 这里冬季很是寒冷,云梦仙山的冬季就更加难熬。好死不死的,这门下居然还有要在年岁交替之际,去仙山泉净身静心的规矩! 岳向阳领略过静心潭的寒冷,但那还是在夏季,冬季的仙山泉岳向阳打了个哆嗦,不敢想象。 眼下,已然入冬,但云梦山的人却只换了件稍厚些的竹青色外袍,依旧看起来单薄得紧,衣袂飘飘,和这一山的雪色相交融,仙意盎然。 对比之下,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厚厚的衣裳的岳向阳就显得格外厚重了。 “不易兄?你们这去仙山泉净身,是要约着一起的不?”岳向阳在一日下午,跑来白不易的书房,“我看他们好些小门生已经去过了” “无需。”白不易依然认真抄写着书籍。 不打算再绕弯子,岳向阳觉得怂就怂了,便干脆地发问:“我也得去吗?” “恩。” “不去不行吗?” “恩。” “你不能偷偷包庇一下我吗?” “不能。” “草长莺飞二月天。”岳向阳告诉自己不能爆粗口,“你可知这样我可能会被冻死!” 想起当初在静心潭两人抱在一起的场景,岳向阳觉得身上的血都朝着头上涌去了。 “不会。”白不易继续抄写着。 “会!”岳向阳扑在桌案前,双手五指张开扒在白不易写字的纸上,“你看我这手,修炼那么发汗的事,都还是冻得通红了。” 白不易运笔的手停住,将笔放在一旁,“明早,我带你去。” 次日,天还未发亮,岳向阳睡得糊里糊涂的就被白不易叫起,来到了仙山泉边。脱得只剩一身贴身的底衫,岳向阳努力让自己不抱成一团。 “这里,运气。”白不易忽而单手双指指上岳向阳腹部上的一处。 透过那指尖,岳向阳感到了热度。被点着的部位似乎对白不易传来的微弱的灵力产生了共鸣,里面像一团小小的火苗,有一下没一下的时燃时熄。 自己的身体从未有过如此的现象,岳向阳有些惊讶,努力地按照平时所学,去调运气息,那团小火苗就像一台熄火的发动机,不断的被刺激发动着,却总也不产生质的变化。 白不易像是引导般的,灵气一阵短一阵长的注入,辅助着岳向阳。 岳向阳闭上眼,北堂空涯的记忆忽然溢满脑海,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使过的招,运过的气 忽而一阵发酸发麻,岳向阳感觉像是有什么在身体内部炸开,前所未有的通达感流遍身体的每个角落。 通了! 岳向阳猛地睁开眼,看着收回手的白不易,“我的经脉好像通了!能运气了!” 白不易只轻轻颔首,岳向阳却从那淡然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欣慰。 踏入仙山泉之中,冰冷的触感刺激这岳向阳的每一根神经。岳向阳立即调运起灵气,让那气息在体内流窜御寒。这感觉很奇妙。 不过,岳向阳体内的这股气息不算听话,顺着经脉时快时慢的,总是乱窜。岳向阳凝神屏息,想试着去调控这股力量。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修行之人一坐能坐那么久了,感情是在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从仙山泉回来,白不易和岳向阳遇上了白煦和白斩风。相互问好之后,岳向阳觉得白斩风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便忍不住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到底是谁奇怪啊?”白斩风道,目光落在岳向阳执着外衣的手上。 确实,平时的岳向阳总是穿的像头棕熊一般,白斩风见着总要笑他两笑,可今日,岳向阳竟手执着他原本不离身的棉毛大衣,一副不再怕冷的样子。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几天没见着我了?”岳向阳笑了笑,跟着白不易就要走开。这时,忽然感到身后一阵掌力的气息压迫而来,岳向阳猛地回身直接和白斩风对上了一掌。 “好啊你小子!居然修成了金丹!”白斩风一脸不可思议,“你什么时候结丹的!” 这具身体早就结丹了!这可是北堂空涯!别小瞧人! “今天早上。”岳向阳道。 白斩风微张着嘴一脸讶异,看向白不易,只见白不易点了点头。 太阳从西边升起,长江水倒流了!白斩风只此一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岁岁年年(二)·思乡 自从丹气通成,岳向阳修行的更加勤奋了,每次哪怕一点点的变化多能让他惊喜不已,白不易则愈发的像位老师,对岳向阳进行着教导。 好在北堂空涯生前未修炼过邪术,不然静脉逆流,白不易就无法教法于岳向阳了。 凭着这具本就大有修成的身体,岳向阳进步飞快。 转眼还有几日就要过年,这日夜里,岳向阳的思乡之情无以复加。 小时候,每逢过年,家家户户早就开始忙里忙外置备年货,一起吃年夜饭,放鞭炮,守岁,好不快活。看着别人家满满的年味,小小的岳向阳心里总是空落落的,眼巴巴的听着同学们开学来了讲述快乐的经历。 因为父母工作忙碌,总是不在家,过年基本会选择在酒店吃桌宴席。回到家后,就只有妹妹陪着了。大概是这名字起的好,向阳向阳,岳向阳就像个小太阳,纵使心里委屈了c难过了,也会迅速调整过来,还会像小大人儿似的去安慰妹妹,把妹妹哄得乐乐呵呵。 说到妹妹,岳昭昭,岳向阳心里可是一百万个骄傲。这昭昭就像是个翻版的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成绩好颜值高,长大了更是同学心目中的黑长直c白富美,女神级的人物! 但这妹妹却有个问题——是个腐女! 不知是从何时起,昭昭开始会安利自己看一些奇奇怪怪的动漫,什么初恋,什么纯情的,搞得岳向阳一脸懵逼。 这妹妹甚至连取向正常的动漫都不放过。比如,她硬是坚持,某忍者里面,两个男主是一对儿。这两个人确实羁绊很深,想来也是可以理解,但把某漫里面一对儿兄弟神也说成是cp,这就不可理喻了吧! 潜移默化的力量是可怕的,大概是受妹妹的“毒害”久了,岳向阳自己那点微弱的“直男癌”也被治好,甚至在看到彩虹旗飘扬时,也只默默觉得有些感动。 早上,白不易一如既往来叫岳向阳起床,却见岳向阳眼圈红红肿肿的,便上前问道:“怎么了?” 总不能说做了个回家的梦,在梦里想家想得哭了出来吧!岳向阳忙笑了笑,“没事,只是好像没有睡好,水肿了些。” 白不易静静地看着岳向阳:“你说过,对我坦诚。” “我”岳向阳觉得很是难以启齿,但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咬咬牙,便道:“好像是有些想家了” 白不易愣了愣,偏开头沉默了一会儿。 这时岳向阳似乎想起来,白不易说过,她的母亲闭关了,而且就在这云梦仙山之中!但是为何自己来了这么久也从未见其影?难道有什么隐情?糟糕,不会是戳到了白不易的伤心事了吧! 岳向阳正在心里纠结着,白不易却开了口:“家在何地。” “呃在” 在几百年之后的地方! 岳向阳觉得这么说一定会吓到对方,便委婉地回答:“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这辈子估计都回不去的地方。” 白不易不是很理解的看着岳向阳,似乎在想究竟是什么地方能远到回也回不去。 “虽然以往过年就挺无聊的,但是至少家人还在身边,今年,是彻底没辙咯。”岳向阳自嘲着,起身换衣服。 “对了,我看好像有小辈们收拾东西下山了,这是回去过年?”岳向阳问着。 “嗯,山内素无节日一说。”白不易道。 无节日?!啊看来在这仙门里长大的白不易比我惨多了 “今天过年,要不要和我去外面过去?”岳向阳顶了顶白不易的胳膊。 “无事不可出山。”白不易道。 “那你就说要陪我回家,见家长!”岳向阳一本正经的说道。 “” “逗你的,别当真啊唉,偷偷跟你说,小时候吧,我就一直期待着,过年的时候能有一大群人围着,红红火火的吃顿年夜饭,能和朋友们去放鞭,去把胆小的孩子们噼里啪啦炸个乱叫,然后一起守岁,玩到累了,就直接昏睡过去”岳向阳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像是有星星闪烁。 白不易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也不知道山下的人都是如何过年的,但听着岳向阳的描述,白不易却觉得,这样,好像也不赖。 除夕这晚,云梦仙门举办了家宴。掌门,以及没有返乡的门生们会一同用餐。 虽然对于门生们来说是莫大的荣幸,但对于岳向阳来说,却是个煎熬。 他不明白为什么大过年的要吃的这么清淡,更不明白为什么对着自己,白掌门就没一点好脸色。 象征性的吃了一点,岳向阳就没有胃口了,散席之后也早早回到了房间趴在床上。听到身后传来淡而稳的声响,不用想也知道是白不易,岳向阳便没有回头。 “委屈你了。”白不易轻道。 “啊?”岳向阳回头,“怎么这么说?” “你是为我而留下的。”白不易道。 你在一本正经的说着什么羞人的话!虽然好像也没毛病 “能留这儿我已经跟满足了,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说不定早就被北堂老兄反噬,在地府里喝” “胡言乱语。”白不易好像不乐意岳向阳这么说似的,打断了岳向阳的夸夸其谈。 “行,我不说了,但这而也没什么好玩的,我还是早早睡觉吧。”岳向阳翻了个身,四仰八叉的躺着。 “要下山看看吗?”白不易道。 “不去。”岳向阳秒回,忽然,又从床上蹦起,“下山?今天?” “嗯。” “去!去去去!”岳向阳激动起来,“等等,要是你师祖发现了,会怎么样。” “领罚。”白不易淡淡的说道。 岳向阳的嘴角抽了两抽,“罚什么” “不重要,你是我的门客,不算门内子弟,不需要接受惩罚。” “但是你” “我无碍。” “不行,这样不厚道!岂有你陪我下山却自己领罚的道理!”岳向阳甩了甩手,“反正我是说什么都不会下去的!不去就是不去。” 感觉身后白不易站了会儿便出门离开,岳向阳鼻子有些酸酸的。 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但是当再看到白不易进门的时候,岳向阳眼都直了。 打开置于桌上的栏屉,白不易将里面装着的色香味俱全的一道道颇有年味儿的菜端出,又放上来两坛酒,酒坛上,一把有着红色引头的烟花棒。 一阵感动涌上心头,岳向阳忽然觉得有了过年的氛围,便和白不易开始吃了夜晚的第二餐。 刚刚本就没有吃饱,这顿岳向阳吃的格外满足,各种充满年味儿的菜肴让岳向阳应接不暇。一边吃一边给白不易夹菜。 白不易则是把岳向阳夹过来的菜尽数吃掉,默不作声的听着岳向阳絮絮叨叨,有一些听得懂,有一些却又听不懂了。 酒只喝了半坛,岳向阳就开始有些晕,白不易拿走那酒,不让再喝了。 因为山门禁止放爆竹,白不易便选了这没声的烟花棒。 拿上烟花棒,岳向阳和白不易一路跑到山边,捡起两块石头,岳向阳打了半天也没一点火星。 “完了,没有火,这烟花棒是放不成了。”岳向阳有些不甘心的说着。这时,只见白不易手一蹭,烟花棒“呲”的就着了。 小小的烟花棒发出明亮耀眼的光,在冰冷的空气中像花朵般绽放。照亮了两个人热乎乎的脸庞。 “好漂亮,这是我第一次放烟花棒!”岳向阳拿着烟花棒舞了舞。 然后,点燃了第二根,第三根岳向阳让白不易也一起,一手一支,举着这小小的火花。 这时,远处依稀传来阵阵炮鸣声,漆黑的天边也开出一朵朵小而亮的花。 这是远处的皇城在燃放烟花爆竹庆祝跨年了! “不易,新年快乐。” 正看向远处天边的白不易,耳边忽然传来岳向阳的声音。回头看着那人,道:“嗯,新年快乐。” 白不易静静地看着岳向阳,岳向阳也静静地望着他。 仅剩的烟花棒慢慢燃烧殆尽,失去光亮。两人在黑暗中,默不作语。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岳向阳忽然来了一句,“我记得初次见你的时候,不需要像这样昂着头看你啊。” 被打破氛围,白不易想了想,道:“可能是长了点。” “对啊,你才十六七岁!还会长的!”岳向阳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不行!不许再给我长了!” 不知为什么,岳向阳的脑海里忽然传来了妹妹的一句话:“身高决定攻受”。 “恩,不长。走吧,该回去了。”白不易道。 收拾完“案发现场”,两人回到了房间。 看到还没喝完的酒,岳向阳心情大好,想上前去拿,却被白不易制止了。 自己确实在白不易面前喝醉过两次,难道说自己喝醉之后酒品极差惹得人害怕了?岳向阳开始好奇:“不易兄,我前两次喝醉之后,是个什么表现啊?” “,没什么。”白不易不留痕迹的回避了岳向阳的目光。 “我是大哭大闹了,还是睡倒头就睡?”岳向阳继续道。 白不易的反应让岳向阳觉得很是有意思,逗逗白不易的心情竟盖过了问清自己醉酒模样的心情。 “别问了。”白不易拒绝着回答岳向阳的问题。 “我醉酒是个什么模样,我自己还不能知道了?”岳向阳故作惊讶。他却不知道,此时白不易的脑海里,满是岳向阳粘人c坦诚的醉态。 “那以后去和朋友们喝酒”岳向阳继续道。 “我不在不行。”白不易几乎是命令的说着这句话。 “啊?为什么。”岳向阳一脸不解,“我是会丢你人还是会砸别人场子啊?” 白不易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别开头不做声。 “哈哈,好,我答应你,只在你面前喝酒,你不在,我绝对不喝醉!如有违反,我就” “嘭”的一声,岳向阳坐在了凳子上,不可思议的看着猛得击了自己一掌的白不易。 “别乱下咒。”白不易道。 岳向阳却心情大好的又从凳子上蹦起来,搂着白不易,“好,好,都听你的。那不易兄~看我这么乖的份儿上,今晚要不要赏脸陪我守岁啊?” 白不易印象中的守岁,大概就是晚上不睡觉一直熬夜,他并不能理解这样做的意义,直到今天。 和岳向阳坐在门槛上,听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讲着他自己觉得很好笑的笑话,虽然不觉得那些趣事和笑话有什么笑点,但是看着岳向阳一脸开朗的样子,白不易觉得,这大概是自己过得最好的一个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岁岁年年(三)·乖戾 “开门。”北堂酆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门口的侍卫忙向教主行了个礼,开了门。 踏进房门,阴暗,潮湿,让人感到很是不适。北堂酆皱了皱眉,上前对着坐在一角的北堂望舒道:“打算在这呆一辈子?” “走”北堂望舒揉了揉额头,只觉得从门外漏进来的那光线有些刺眼。 “你总是故作清高,”北堂酆眉间一抹恨加重,“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对你来说重要吗?”北堂望舒嘲讽似的叱笑一声,“我想要的,早就被你亲手毁尽了,不是吗?” “你喜欢北堂空涯?”北堂酆微眯起眼,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 北堂望舒只觉得这人不可理喻,摇了摇头,不作理会。却没发现,北堂酆的眼睛已经露出了极危险的神色,不待反应过来,颈肩便落上一击,直接昏倒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身在一处带有帘帐的床榻之上,身上的衣物也已更换一通。 起身走到铜镜前,北堂望舒看到了自己干干净净的脸,不免有些恍惚,似乎那几个月以来被囚禁在黑屋里c失魂落魄的人并不是他。 “二殿下,您起了?奴婢这就去通知教主。”一婢女行礼道,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北堂望舒忙叫住了那女婢,“先别说” 待那婢女退出房门,北堂望舒恍如隔日。他只记得,那日夜里做了噩梦惊醒,一身冷汗。次日,便传来了北堂空涯偷修邪术c走火入魔,将叔父北堂远和宫内百千号人全部杀害后自爆而死的消息。 北堂空涯是什么人,他北堂望舒再清楚不过了。怎可能修炼邪术! 在收到噩耗后,北堂望舒呆呆的瘫坐在了地上,张着嘴说不不出一句话。 忽然想到从小就很是依赖自己的兄长的安危,北堂望舒红着眼,形色匆匆来到教主主殿,却被眼前的一幕怔住。 北堂酆正锁着一人的喉咙,道:“既然不肯效忠于我,那就去陪你那无能的主子吧。” 语毕,只闻“咔嚓”一响,那人的头便偏在了一边,眼珠爆出,口中淌出滚滚鲜血。 北堂望舒惊的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用手捂住嘴,眼泪,终于不受抑制的流出。 “谁!”北堂酆听到动静,猛地回头看了过去。 北堂望舒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张脸,那张本应满是温柔和驯服的脸上,却透着极度的冰冷和凶残。那殷红的眸子里,北堂望舒几乎可以看到自己的身影,弱小,卑微。 “唉” 铜镜前,北堂望舒只觉胸口闷痛,不得不叹气舒缓。 曾经的北堂酆,并不是这样,至少在北堂望舒心里不是。 从那天知道自己有个哥哥起,北堂望舒便知道,这哥哥在家中的地位是断不能和自己比的。 母亲对这继子的虐待,父亲对这孩子的漠视,无论哪一点,自己都无法改变。但唯一能做的,便是用自己的爱去呵护这位小哥哥的一片天地。 北堂望舒一直觉得北堂酆是位能够忍辱负重,不负所望的人。 他也知道,纵使在外北堂酆一直是一副面容冰冷c绝对顺从的模样,但却会在回到家后,第一时间到相思树下,枕在自己的腿上,一一述说这段时间的心情,听自己吹埙寻求安慰。 别人觉得北堂酆是无情干将,望舒却深谙,北堂酆是位有血有肉的性情中人,是只会对自己打开心扉,愿意将最柔软的一面展示给自己的人。 “是我变了,还是你没看清。” 北堂酆的那句话又回响在脑海。 北堂望舒感到一阵眩晕,心脏像是撕裂般的疼。他至今也无法将当初那位对自己信任有加的少年,和如今杀人如麻满腹算计的恶魔重合起来。 “在想什么这么入迷。”北堂酆的声音传来。 北堂望舒还没从记忆中拉回思绪,本能的看向北堂酆,脸上,赫然一副柔软无防备的模样。 北堂酆似乎很久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望舒了,竟停住望着那人。 反应过来的北堂望舒心下一惊,道:“你到底想干嘛。” 北堂酆此时面色毫无杀戮之气,甚至生出了些许柔和。靠近,道:“过年,我不能和自己唯一的亲人一起吗?” “唯一的亲人?那你可知这是谁造成的?”北堂望舒愤而反驳。 “一直都是,从我母亲被杀害那天起,我就只有你了。”北堂酆静静的望着望舒。 “你”北堂望舒忽觉无法反驳,自己的父母待他如何,自己也是知道的,但毕竟有着养育之恩,为了权势而痛下杀手,却是无法容忍。 “你只同情北堂空涯,可曾心疼过我分毫?” 北堂酆步步紧逼c压近,致使北堂望舒不得不后倾着身子靠在铜镜的台案上。 “如果不坐上这个位置,我会一直被压迫,被剥削,你也觉得无所谓?”北堂酆的气息几乎能撩动北堂望舒战栗的汗毛。 “这”绝望的闭上眼,北堂望舒别开头。 “总有一方痛苦,才能换一方太平。这个理,饱腹诗书的你应该比我懂。”北堂酆道,“与其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日对着我狂吠,倒不如接受事实,心平气和过你的日子。” “我做不到。”北堂望舒想试着推开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想撤销掉这份压迫感,不让自己再被牵着鼻子走,却怎么也推不开。 “你是当真无法再认我做亲,好好做这二殿下了?”北堂酆的声音多了一丝危险,一丝戏谑。 “你想干什么?”北堂望舒忽觉一阵恐慌,试图甩开突然被北堂酆钳制住的手。 “干什么?既然你不肯以兄弟之名在我身边,那就做我的”北堂酆慢慢靠近,看着眼前的人圆瞪着眼一副惊怒的表情,轻叹一声退开身去,道:“望舒,唯独对你,我不想强来。” “那你可愿答应我,禁修邪术,不再犯那中原?”北堂望舒借问道。 “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但政治上的事情,你不能干预。”北堂酆的脸色沉了下来。 “为何!”北堂望舒不肯放弃。 “妇人之仁,难成大器。”北堂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道:“同我一起进餐吧,继位以来,我一直是一个人。” 深知北堂望舒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北堂酆开始像原来那样,用起苦肉计。 “你那妻呢?”北堂望舒反问道。 冒顿静文,北堂酆的妻子。她是北堂远在世时,为了巩固权势,联姻赐婚给北堂酆的。这女人的家族,冒顿家族,是西冥教的诸多分支之中,最大的一支。 “她也配同我进餐?”北堂酆冷笑一声,“那女人与我徒有名分,现在被我控制着,哪怕想回去告状,都没有分毫机会。” “她是女子,你也舍得这般残忍?!”北堂望舒难抑愤怒。 “你愿意我对她好?”北堂酆眯了眯眼。 “你这是何话,夫妻二人不应举案齐眉互相扶持吗?我如何会不愿意?”北堂望舒越来越无法理解眼前的人。 “那好。”北堂酆冷冷的道,“今天晚上,我便让她侍寝。” “你!你如何要将这种事情说于我听?”北堂望舒脸上浮现一片尴尬羞恼的神色。 “,算我失言,”北堂酆眼中极度的失望一闪而过,“晚上,你若同来,我便也叫上她,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用余光看向北堂望舒,见他站在原地纠结没有回应,便独自离开。 年夜饭,照理说应当是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但这张桌上的氛围,却完全与这些词汇搭不上边。 北堂酆,北堂望舒,冒顿静文,三人均是不发一语,端坐着进餐。 这冒顿静文,想来也是不容易,在冒顿家的时候是位千金小姐,仆人也是前呼后拥,好不风光。但自从北堂远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子去过冒顿府后,这女子便深深地被北堂酆的气质吸引,相思成疾。 一日,北堂远与冒顿家家主商量起联姻的事情,讨论之下准备把这冒顿家中的长女许配给北堂远家的长子。 冒顿家嫡出的女子中,冒顿静文只排得第二,却说什么也要顶替姐姐嫁过去,而那大姐本就心中不愿,见有人自请,自是万般欢迎。 但自从嫁给北堂酆,冒顿静文并没有受到夫君的重视,甚至是被冷落。 新婚的第一个晚上,北堂酆喝的大醉,跑去北堂望舒的府邸赖了一晚上。那之后,北堂酆对自己也是没有多一句的话说,甚至常常不见其人。 冒顿静文本是觉得,像北堂酆这样胸怀野心,具有帝王之气,不可一世的骄傲的人儿,肯定是心无牵挂,不会在乎任何人了。但随着她的观察,再加之女人的第六感,冒顿静文发现,北堂酆,是有一个在意的人的——他同父的弟弟,北堂望舒。 每次外出回来,北堂酆总是第一时间去北堂望舒的枫书园;受了伤害,北堂酆总要听望舒亲自吹埙聊以安慰;北堂望舒生辰,北堂酆会早甚至几个月去为他准备诞礼;就连北堂望舒现在使用的这只埙,也是北堂酆学了很久之后,亲自取材为他打造的。 今日,是冒顿静文第一次被北堂酆请来共进家宴,来了之后才发现,这本应自闭在暗房里的北堂望舒也在。至于为什么请自己,冒顿静文心里也大致有了些数。 虽然北堂酆并不把自己当做妻子,但冒顿静文却深深的爱着她的这位丈夫,并以他为豪,但相反的,她有多爱这个男人,就有多恨北堂望舒。 “今日起,便是新的一年,希望一家人可以相互扶持,同志一心。”北堂酆举起酒杯。 听闻“同志”二字,望舒伸手去拿酒杯的手僵住了,他自知自己和北堂酆的志向就像磁石两极,却因嫂子也在桌上,不好破坏氛围,便忍情绪住端起酒杯,敬酒之后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都有多深的愁,就有多容易醉酒。这回,北堂望舒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他喝过不少酒,但是醉的这么狠的,确是第一次。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了,也不知道家宴是如何结束。只知自己一觉醒来,便是平平整整的睡在床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岁岁年年(四)·相色 北堂望舒起床后,宿醉的症状依然强烈,虽一阵头痛,依然强撑着身体,向一旁的侍女问道:“昨日晚上我是如何回来的?” 那婢女脸忽然通红,低着头有些结巴地道:“是,是教主将您送回来的。” “有何好羞的?”北堂望舒不解,也有些愠恼。 “奴婢该死!”那婢女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吓得直哆嗦。 “,你起来吧。”北堂望舒不想吓着他人,只能努力调动记忆,从家宴回想起,一步步向后。 北堂望舒记起,饭局尚未结束,自己便不胜酒力,有些支持不稳。北堂酆起身便要带自己回房,留着冒顿静文一人。自己感到不妥,虽然站立不稳,却推开北堂酆,让他陪着妻子。北堂酆岂能作罢,一不做二不休,竟直接抄起自己的腿弯将自己打横抱起,径直离开厅堂,一路上,挣扎无果,只得顶着众人讶异的眼光,被送到寝房。 在房间里,自己似乎吐了北堂酆一身,再之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啧”北堂望舒揉了揉额头,觉得自己很是对不住嫂子。 正揉着头,北堂酆进来了。 “怎么?头还在疼吗?”北堂酆大步流星地走近。 “还好”北堂望舒正坐下来,“昨夜我是否将你衣裳弄脏了。” “呵,这都还能记得?”北堂酆轻笑。 “其实你不用管我的。”北堂望舒垂下头。 “我不管你,谁管?”北堂酆靠近,“我要你记住,现在,你只剩下我了,也只能依靠我,懂吗?” “你这又是何苦,即使如此,我也不可能成为对你有用的棋子。”北堂望舒只觉恍如隔日,就好像北堂酆当年柔软的那面只是自己做过的一场梦。 “我曾经以为你很聪明,但现在,我只觉得你愚蠢。”北堂酆失望道。 “何出此言?”北堂望舒只想心平气和的,和眼前这人好好谈一谈。 “我长久以来对你的心意,你可觉得假?”北堂酆继续道,“你是我唯一愿意善待而不求其利的人。曾经你以善待我,现在我便回之以礼。从你这里我又何曾索求过什么?硬是要说,我想要的,也只是一个你而已。”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们是兄弟。”北堂望舒在感情方面再迟钝,也不至于到完全不懂的程度。转过身,北堂望舒不去看那人的脸。 “兄弟?那你可记得昨天晚上对我说了什么?”北堂酆靠近北堂望舒的后背。 “我还能对你说什么!” “你若没对我说什么做什么,我也不会今天就告诉你这些。”北堂酆将气息吐露在北堂望舒的耳边。 “我听不懂!”北堂望舒忙躲开,“你同我讲!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想。” “你!” 北堂酆离开房间,关门的时候,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昨天夜里,北堂酆抱着北堂望舒一路往回走,怀中的人本是挣扎一片,但不一会儿便觉得疲惫了似的,渐渐安然不动了。 将臂弯中的人轻轻放于床上,正准备起身,那人竟勾住了自己的脖颈。 北堂酆起身的动作戛然停止,道:“怎么了?舍不得?” 北堂望舒却是一脸哀伤,“酆,不要走。” “你在对谁说话?是你记忆中的我,还是你眼前的这个人?”北堂酆直言道,他并不想乘人之危。 “酆”北堂望舒强支起身,“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你,不是吗。” 北堂酆愣住,眼神忽然满是动容,“为何为何只有这种时候你才愿意正视我?” “我不是不敢正视你,我是无法正视我自己夹杂在志同道合的挚友和血脉相承的亲人之间,我好生痛苦”说着,北堂望舒竟抵着眉心落下泪来。 “你可是真的恨我?”北堂酆绷着脸。 “你是我兄长,我又怎能恨得起”北堂望舒依旧在抽噎,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着。 “真正不懂你的,是我。”北堂酆搂住北堂望舒的肩膀,将头埋入北堂望舒的脖颈间,隔着那人密密层层的散发,道:“对不起” “酆”北堂望舒抬起发红的眼,“答应我,不要再从我身边呕” 话语未尽,北堂望舒竟一下子呕吐了出来,秽物全都落在了北堂酆的身上。顾不上衣服被吐脏,北堂酆只轻拍着北堂望舒的后背,一边唤来了婢女来帮忙服侍。 婢女从未见过这位教主这般温柔过,慌乱又有些惊讶,伺候之际,心里竟擅自揣度起来。 “教主,那边的搬运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一道声音将北堂酆的思绪拉回。 “很好,待事情完成,就把他们”北堂酆冷冷的给了那黑衣人一个眼神。 黑衣人收到指令后道了声“是”,又隐没于黑夜之中。 屋内,北堂望舒是彻底记不起自己说过什么了,便放弃思考,决定去看望看望北堂酆的妻子,顺便为昨夜的事向她道歉。 到了内阁,北堂望舒在厅堂里等候,待冒顿静文过来迎见,便立即作礼;“长嫂,昨夜望舒实在不胜酒力,扰了家宴的兴致,还望长嫂见谅。” “你身体无碍便好,”冒顿静文轻笑一声。 “昨晚我实在没有记忆了,如生了什么事端,还请长嫂理解。”北堂望舒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知为何,却忽而想起昨天北堂酆不知是赌气还是什么,竟对自己说了会让冒顿夜里侍寝的话来。 本想假装不在意,北堂望舒嘴上却一个不留神问了出来:“之后酆教主可有来过。” 冒顿静文的眼色暗了暗,这些年,她就如守活寡一般日日盼望夫君能来看自己,哪怕只一眼,却终是落空。 “自是来了。”冒顿静文掩嘴而笑,一副娇羞的模样。 “看到你二人这般和睦,我便放心了。”北堂望舒松了口气,想到今早自己对北堂酆的话可能是产生了些误解,心里反倒生出一些歉意来。 西冥,虽是一派安稳的模样,云梦仙山内却不那么太平了。 岳向阳和白不易守着岁,不知什么时候起就进入了梦乡,醒来时,太阳已然高照,似近正午。 四下没见着白不易,岳向阳跑出内室去寻找,一路找来,竟看到白不易在书院侧门罚跪,双臂打直前伸,端着一岗铜鼎。 正巧一小门生经过,岳向阳忙叫来他打听,才知白不易是因为私自离开山门而前来自动请罚了。在此罚跪不说,他手上端着的还是一只特制的鼎,只有那鼎被灵力震碎,才可结束门罚。 这也太残暴了吧!岳向阳的下巴几乎要脱掉似的,觉得哪怕仅仅是托着这铜鼎,就够让人有得罪受了。 白不易虽面无表情,但嘴唇却轻抿着。发间滑落下滴滴汗珠。 岳向阳一阵心疼,想去请罪代替白不易受罚,但想到白掌门一见到自己就没有好脸色的样子,不由有些退缩。 “三师兄居然会违反门规,真的假的?” “就是说啊,掌门还是三师兄的外祖父呢,怎也能罚的这么重。”一旁的几个小童作目不忍视状,匆匆离开。 外祖父?岳向阳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不易兄!不易兄!”岳向阳躲在一旁树丛里。 听到岳向阳的声音,白不易薄唇微启,“你回去。” “听我说,”岳向阳道,“你若是能利用灵气制造温度差,一冷一热,这鼎就会更快破碎的。” 白不易微微颔首,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看来是在发功运气,他的汗珠顺着发丝落在地上,融入雪里。 加油啊不易兄看着白不易端着鼎的手臂,岳向阳心疼的恨不得自己上才好。 这时,鼎果然开始产生变化,一震闷响,碎铜散落一地。白不易则倒坐雪地之上,双臂垂落微微发颤。 “不易兄!”岳向阳跳出草丛抱住白不易,“你膝盖怎么样,胳膊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无碍。”白不易道,站起的瞬间颤了一下却又稳住,便去向掌门请示。 白启之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递给白不易一瓶药水,道:“负伤修行,进度缓慢,快些好起来。” “是。谨遵师祖教诲。”白不易退下,和岳向阳回到寝房之内。 “你还好吧”岳向阳有些不安,“对不起,都怪我” 白不易摇了摇头,将从掌门那里接来的药水递给岳向阳。 “对啊,还有这个!来,我来帮你擦!”岳向阳自告奋勇。 白不易点了点头,正准备撩起袖子,岳向阳却伸手来解自己的衣衫。 “你作甚。”白不易用手抵挡一番。 “上药,脱了擦的全面些。” “不必。”白不易轻皱着眉微微别开头,拉住自己的胸前的衣领不让岳向阳继续下拽。 “反正你又不怕冷”岳向阳嘟囔着,只得作罢,将白不易的袖子撸起固定好,便从那人的小臂开始,来回搓动。 看着岳向阳一脸严肃的搓着自己的胳膊的样子,白不易另一只手紧捏成拳。 “不易兄,我这体力是真的好了很多,现在撸了这么久都没觉得累,换作以前断是不行的。”岳向阳一边帮白不易上药化瘀,一边说着。 “你以前何时试过?”白不易反问。 “呃”岳向阳似乎意识到自己无意识的说了些在开车的边缘试探的话语,忙解释,“比如自己胳膊酸累啊,撸撸搓搓啥的。” 岳向阳又撩起白不易的裤腿,在那人膝盖上同样的搓揉了一番。 “还记得第一天来这里,你也是像这样的帮我上药的。”岳向阳闪烁着目光。 “嗯。” “告诉你个秘密,其实在你托起我膝弯的时候,我才发现我那里居然很是敏感!”岳向阳继续说着,完全没注意到白不易脸上复杂的神色。 “那天我咿咿呀呀哼着的,其实是真的情不自禁,不是故意要逗你的。”岳向阳笑得一脸灿烂,仿佛说话的内容并无任何不妥。 “你真是”白不易对于岳向阳的口无遮拦,只觉得无奈。 “不易兄。” “嗯。” “谢谢你。” 白不易抬头,对上了岳向阳喜盈盈的澄澈的双眼。 “昨天的年我过得很开心,有你在,真好。” “,” 白不易看着眼前阳光一般的少年。万般话语,只化作唇间一抹微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台阳都(一)·异疾 云梦仙山的冬季虽然寒冷,但并不能阻挡门生们修行的步伐。 经过一个冬天的魔鬼集训,在冬雪消散,春花始绽之际,岳向阳从白不易手里接过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把佩剑。这是白不易在有能力使用望安剑之前所使用的,门内统一的用剑,竹青。 然而这种初执佩剑激动之情,很快便随着一遍遍枯燥无味的基本功训练,消失殆尽。 “为什么总要一遍遍重复一个动作?”岳向阳一边乖乖按照白不易指示的做,一边抱怨。 “提高稳度,熟练度。” “你们都是这样训练过来的吗”岳向阳欲哭无泪地感慨。 相当一段时间里,白不易都在让他练习正手挥剑,反手挥剑,侧向挥剑,直刺等基本动作。虽无聊乏味,但渐渐的,岳向阳手下的竹青竟也开始有了剑气。 这日,白不易被白启之叫去商讨事宜,岳向阳便悄摸摸偷了个懒,瘫坐在地上休息,没一会儿,身后传来了白不易的脚步声。岳向阳猛的惊起,连声道:“我绝对没偷懒!这只刚坐下了一会儿!” 白不易却道:“明日启程,去台阳都查案。” “查案?这种事情什么时候也归你们管了?”岳向阳不解道,忽然领悟了什么似的,“又是和妖邪作祟相关?” 白不易颔首,道:“台阳都一处府邸,府内人员陆续染上怪疾。受染者低烧不断,四肢乏力,日渐虚弱。寻来各处医师问诊终是无果,便猜是邪瘴所惑,故来门下求助。” 低烧不断,四肢无力不会是艾滋吧?岳向阳心里嘀咕着,毕竟这古代医术没有现代发达,说不定只是医师水准低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既知能下山,岳向阳心里自是千万个高兴。 “此去一行,如若遇到伤害低的小妖祟,你可以初试度化。”白不易道。 所谓度化,即是将妖邪打回原形,收入束祟锦囊,再带回山内将其魂魄度化轮回,留得其实体原形,可入药或是制作宝器。 “我这还不成气候,师傅便叫我出山啦?”岳向阳打趣道。 “你已经算快了。”白不易坦言。 “别别!对男人,哪儿能用‘快’来形容!” “” 次日一早,岳向阳跟着白不易在殿前集合准备出发,见白斩风也前来,便招呼道:“你也是去台阳都?” “怎么,难道你想让白不易一个人解决问题?”白斩风双手抱胸,“你在,只是拖不易后腿罢了,根本不顶用。” 岳向阳觉得这是事实,但仍故意恶心白斩风道:“唉!我还指望着和不易兄过过二人世界呢,谁知道你还要来搅和!” “你!你这断袖之人!离我家师弟远点!”白斩风最见不得岳向阳说这种话,一阵暴怒。 “时辰已到,御剑吧。”完全不参与两人对话的白不易望着天色,忽道。 于是,三人并做两剑,一齐赶往台阳都。 台阳都的那座府邸已很久无人出入了,听说那病具有传染性,大家都避而远之。 进了门内,钱老员外带着夫人亲自相迎,只是两人均戴着口罩。 坐在大堂内,白斩风问道:“员外这段时间可有结了什么仇家?” “这”钱老员外面露难色。很显然,这种执政经商之人大大小小的估计得罪过不少人,但具体要说是谁有嫌疑的,还真不好找。 “这样吧,你先说说府内染病的具体情况。”白斩风道。 “是这样,开春之后没多久,就有人开始陆续出现这个症状。” “最先出现这症状的,您可知是何人?”岳向阳插了一句。 “我那八姨太。” 八姨太岳向阳抽了抽嘴角。您老先生真是人生赢家啊!有至少八个老婆伺候着? “她在那期间有没有去过哪里,或是招惹过什么人?”白斩风接着问。 “应该是没有的,我那八姨太是我从从村子里纳来的小妾,长得好看,性格也老实,闷不吭声的,基本不会出什么门,更别说得罪别人了。”钱老员外思索着回答。 “第二个出现此症状的人是谁,与第一例相隔多久?”岳向阳又插了一句。 “是个家仆。没太久,也就四五天的样子,然后府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开始病了。” “冒犯一下,请问我等可否在府邸之内查看一番。”白不易作礼道。 “没问题,没问题。”钱老员外招呼着来一位下人,“我这身体实在乏力,就由他来带仙人们参观吧。” “劳烦了。”白不易颔首。 跟着这位家仆,三人在府中逛了一圈,却没发现什么阴邪之气。 “说不定就是种疾病,大夫们没查出来罢了。”白斩风道。 白不易却垂眉思索,决定先找那八姨太了解一下情况。岳向阳则是眼珠一转,脱离了白不易和白斩风的队伍,径直来到了家仆劳作的后院。 左看看右看看,岳向阳来到了一处马厩。看到一车夫正在喂马,那人一边喂,还一边咳嗽。 “老兄,你可还好?”岳向阳跳上前。 那车夫回头的时候,岳向阳吓了一大跳。 只见那人脸色暗沉无光,黑黑的眼圈宛如刀刻,情况看起来比之前见的几人严重许多。 “仙人好!咳咳咳咳” “你你是何时出现这个症状的?”岳向阳问道。 “和老爷他们差不多时。” “差不多时?可你看起来比他们”岳向阳顿了顿,脑海中划过一个想法,“哎,差不多时间就好。眼下我们已经知道这病是怎么回事了,确实是阴邪作祟,凡染病者,一月之内还有得救,要是超过了时间,只得特殊处理才能救回一命了。既然你和员外他们都是这一个月内出现的问题,那我就放心了。好了,不和你多说,我要去问下一个人了。”岳向阳作势就要离开。 “仙!仙人!仙人请留步!!”那车夫的表情忽然紧张起来,却半晌没有继续接腔。 “怎么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时间宝贵,人命关天!”岳向阳背过身。 “仙人!其实其实小的是在八姨太之前染病的。”那车夫下了决心似的说了出来。 “哦?那你为何隐瞒?” “是因为小的怕被责罚,所以所以” “也就是说这病其实是你带回来的?”岳向阳问道。 “小的也不知啊!小的只是回家过了个年,来的时候就开始出现问题了。起初小的也没在意,只当是感了风寒,结果后来大家相继染病,事情也越闹越大,小的就更不敢说了” “我知道了,之后的事情我会查清的,只要你们积极配合。”岳向阳道,“我再问你,既然是你带回来的病,你可知是怎么染上的?” “这我真的不知道啊。”车夫面露悲恐之色,“求您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小的家里贫困潦倒,只靠我这进城拉车维持生计了” “在搞清楚情况之前,我会帮你保密的。”岳向阳又问,“你晚上一般是住在府里吗?” “是的,和其他伙计们住在一起。” “那为何第二个染病的是八姨太而不是和你同住的伙计们?”岳向阳摸了摸下巴问道。 “这小的也不知。平日里小的很少会见到八姨太。”车夫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有些慌张,“小的发誓,绝对没有和八姨太有任何的瓜葛!” “那就奇怪了”岳向阳摸着下巴,思索着什么似的。 “敢问仙人,治疗何时开始啊,我这样的还有救吗?”车夫哀求着。 “哦,这个啊,治疗之法等我们查清病因之后应该就会出来了。” “什什么?仙人您不是说已经知道” “老伙计,你难道不知道,有时候为了弄清真相,是需要做些小手段的吗?”岳向阳坏笑。 “这!仙人您” “你个不知好歹的,让我们好找!”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车夫的抱怨,来人正是是白斩风。 “我不是在帮忙查案吗!”岳向阳一脸不服气。 “你能查到个什么。”白斩风一脸嫌弃。 “我查到的多呢,倒是你们,你们在八姨太那儿问到什么了?商讨商讨呗?” 在钱老爷准备的房间里,三人围坐在桌前。 岳向阳先说出了自己的发现以及疑点:车夫是首个发病的人,但为何第二个发病的是八姨太而不是与其同住的其他家仆。照理说,疾病传染,最先感染的应该就是离得最近的人。 “那位八姨太确实安静老实,不像是会和车夫过密交往的人。”白斩风道。 “不过,那位八姨太有个爱好,”本在思索着什么的白不易忽而插了一句,“平日喜欢养种花草。” “种花草?在哪里?”忽然,岳向阳灵光一闪,“说不定不是人带回来的病,而是人带回来的某件东西会染病!” 白不易点了点头。 “那就去查查,那车夫带了什么回来,说不定就是放在了八姨太经常会去的地方。”白斩风跃跃欲试。 “估计那车夫不会再多说什么了,刚刚知道我骗了他,他现在定是对我失望透了。”岳向阳道。 “那我去问。”白斩风一脸仗义,“你和不易到八姨太平日经常会去的地方找找线索。” “了解~” 跟着白不易,岳向阳来到了一棵大树之下,树前许多盆花花草草,整齐的摆放着。 “如果是你想在这儿藏东西,一般会选择哪儿?”岳向阳看向白不易,在得到了他肯定的眼神后,拔剑准备去翻那埋着树的土。 “你要用竹青挖土?”白不易出声制止。 “佩剑不就是用来使的吗?不然放着干嘛?当摆设好看?” 白不易说不过岳向阳,只能微蹙着眉头看着岳向阳用上好的宝剑去翻倒泥土。 “这是个什么东西看起来没用。”岳向阳说着,便把一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白色石块扔到身后,继续翻找。 可是最终,除了一些碎渣破瓦,什么都没有找到。 “不是吧?难道不在这儿?”岳向阳向后倒去,坐在了地上,手里的竹青剑满是泥泞,惨不忍睹。 将岳向阳翻出的东西收起,白不易道:“再看看。” 一阵查找,两人再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白斩风也气呼呼的回来,看样子是没再问到什么了。 夜晚,三人分开各自住在一间内室之中。 岳向阳从白不易那里要来了装着他白天翻出的碎石碎瓦的袋子,随意的翻看着。 忽然,他的目光凝聚在了一枚白色石头上,这石头方方正正,确实很普通。但回忆起来,这府邸却没一处是由这种白石修建的! 那这块白石,是怎么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台阳都(二)·纸伞 岳向阳见这通体玉白的方形石块有些与院子格格不入,便带着石头敲响了白不易的房门。 来开门的白不易只着一身底衣,甚是单薄。岳向阳随手关了门,递上白石,向白不易说起了自己的怀疑。 这时,门却再次被敲响。 岳向阳正说到诡异处,听闻敲门声,一个惊吓直接扑进了白不易怀里,下意识得紧紧抱住。 门开了,来者是白斩风。 晚上白斩风辗转难眠想与白不易讨论一下今天的案情,来到门边看房间亮着灯,敲敲门便推门而入。却只岳向阳半跪在地,紧抱着一脸淡定坐在凳子上的白不易。 “,你们在干嘛。”白斩风几乎想立刻关上门离开。 “怎么是你”岳向阳稍微松了口气,忙起身坐好,“咳,我说在商量白天的案子,你信吗?” “”白斩风一副“鬼才信的表情”,“说到案子,你们看出什么没有。” “岳明猜测这块白石可能有问题。”白不易拿起一边的石头,看了看,“不过看起来并没有特殊的地方。” “这石头能有什么问题?”白斩风跨步上前坐下。三人围坐一桌。 “不知道就是直觉”岳向阳忽然在想是不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直觉?你是”白斩风本想说些什么,却看到白不易似不经心地投来的目光,冷淡而又似充斥着警告,便作罢。 “而且这石头我总觉得很熟悉似的”岳向阳用手扣了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拿出一把匕首在上面刻了一道痕迹。 就是这个感觉! “这种石材我是见过的!在”岳向阳呼之欲出的那句话,在意识到白斩风并不知道自己和北堂空涯的联系后,戛然而止。 “在哪儿?”白斩风一脸莫名其妙。 “我知道了。明天我们返程,将石头带回去。”白不易道。 什么?你又知道什么了?白斩风一脸茫然。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已经默契到了这种程度? 各自回房休息后,岳向阳不由感叹,白不易的反应力真不是盖的!因为他所谓见过的相同材质的石材,正是来自于北堂空涯的记忆! 在西冥教种养奇花异草的花池边,围着雕刻有百鸟朝凤图纹的白色石栏。 北堂空涯小时候经过此地,见这百鸟朝凤的图案并不如意想般恢弘,便拿来匕首,将鸟儿翅膀上的纹理一刀刀刻的更加精细。那时刻在白色石栏上的和刻在这白石上的手感极为相似,仔细看来,连这材料的色泽c手感也几近一致。 只是这在西冥教里受用的石头,怎么跑到中原员外府的泥土里了? 翌日,白不易与白斩风前去与钱老员外说明情况并做道别的时候,岳向阳跑到后院找到了正在休息的车夫。 “你可认识这块石头?”岳向阳从袋子里掏出那块白石。 “这我不认识。”车夫的表情有些古怪。 你的眼里明明写满了“我认识但是我不说”的神色好吗!岳向阳在心里吐槽。 “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说过我不认识。”车夫咳嗽了两声,转身到了另一边,“仙人要是没事,小的就先啊啊啊!仙人饶命!饶命!” 岳向阳一手抓着那车夫的领子,一手握上了竹青的剑柄,道:“我们辛辛苦苦远道而来,就是为了解决这破事,你最好老实给我交代清楚。” “这,这是小的在路上看到的,觉得很是好看,就,就带回来了,但是好像暂时又没什么用,就把它埋在了花坛里。”车夫哆哆嗦嗦一边抬着双手一边解释。 “好看?哪里好看?就这么一块原石。你倒是给我说说。”岳向阳眼睛眯起,颇有些威胁的神色。 “因,因为我们生得穷,这石头成色又好,就想着要带回去,仙人,仙人,像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没事儿就喜欢捡些东西回去放着看着能不能用上” “” 总觉得这人在撒谎,但岳向阳又不好进一步逼问,只得作罢。翻身跳出府邸,岳向阳和已经在门口等候的白氏两兄弟会合。隐隐有些不安,岳向阳申请留在这里先观望一段时间,他总觉得这车夫有些不对劲。 白不易决定留下陪他,只白斩风一人带着那枚石头返回云梦山。 在附近一客栈住下,岳向阳向白不易坦言,他内心的这份不安感,似乎是来自于北堂空涯。而北堂空涯这人,预感向来准的惊人。 一边关注着这府里的情况,白岳二人一边开始了在这边暂居的生活。 因为清明将至,台阳都的雨变得多了起来,路上,一把把油纸伞开出一朵朵烂漫的花。 日过去,钱府相安无事,岳向阳便缠着白不易去路上走走。 这边地处江南,不少小湖和石拱桥,配合着阴湿的气候,颇有一番绵愁的滋味。 白不易撑着伞,他虽不理解为何岳向阳每次在街上行走总是一副新奇满满的模样,但依旧默默跟在那人身后。 “不易兄!你看!”岳向阳的声音透露着丝丝惊喜。 白不易顺着望去,只见远处桥面上方横横竖竖支着一些绳索,上面倒挂着一把把油纸伞,草黄色c淡青色c水粉色c墨蓝色交相辉映。远远望去,就像是桥上低低的压着一抹祥云。 “这位姑娘,你可知,这桥上为何要倒挂着这么多伞啊?”岳向阳向着一边的女子搭讪。 “你是外地人啵?”那女子用着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说着。 “这座桥,唤作‘姻缘桥’,据说当年有位仙子下凡,就是在这桥上,遇到了她人生中的挚爱,便不惜削除仙骨,也要同那男子在一起。最后,夫妻二人的事情感动了上苍,双双飞升了。于是,这座桥就成了祈求姻缘的人们非要来踏上一踏的桥。这伞,就是用来庇护那削除仙骨,身体虚弱的仙子不受那雨水浇淋的庇护伞,寓意着保佑与祝福。” 那女子说完,又道:“后来人们还为那为仙子和她的丈夫修了座塔,喏,就在那山上!是以祈求姻缘,祈求爱情长久的地方。” “原来如此,居然还有这么浪漫的传说!”岳向阳向着女子道谢,又对着白不易道,“听到没,这桥的传说?” 白不易颔首。 “虽然我不信这个,但是看在我至今仍是单身的份儿上,还是去那桥上踩他一踩,去寺里拜他一拜吧。”拉上白不易的手,岳向阳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手被突然的牵住,白不易愣了一瞬,只得跟着走去桥边。两把伞交叠着,均歪向两边,不至让那细密的雨淋湿两人相牵的手。 上了桥,岳向阳抬头看着密密叠叠的伞,恍然如梦,明明已经慢下了步伐,却依然没有松开白不易的手,不知是忘记了还是其他。 白不易被牵着,只看着那人的背影,看着那人仰头望伞的侧脸,没有抽手离开。手心的温度纠缠,竟生出丝丝汗来。 站在桥顶,虽然过往的人多,但因为两人靠在桥的最边上,并没有影响他人行路。忽然,岳向阳收伞钻进了白不易的伞下。 “怎么了。”白不易将伞前送,偏向岳向阳的一边。 “你这人真是不解风情,都站在这里了,没什么想说的吗?”岳向阳脸上笑着,却看不出他眼里的情绪。 “说什么?” “比如求神赐段好姻缘啊之类的。不过你这人这么闷,怕是一辈子都得单身。”似开玩笑的,岳向阳道,却见白不易不语,便道:“反正我是已经许好愿了。” “什么?” “嗯只希望夺走我初吻的那个家伙,能好好担负起责任。”岳向阳看向被雨点击碎平静的湖面。 想来这人那次吻上自己的时候,还是在梦游,定是不记得了,岳向阳在心里苦笑。 这初吻真是丢的神不知鬼不觉! “初吻?” “呃就是第一次接吻话说回来,不易兄应该没有经历过吧?”岳向阳试探性的问着。 “谁说” 不待白不易回答,就由于人多拥挤,将岳向阳一下子撞得前倾,扑上了白不易胸膛。 感觉到比自己开始略高一头白不易的气息从耳侧传来,岳向阳忽觉得脸有些发热,忙拉开距离,撑起自己的伞,道:“我,我们站这儿太碍事了,走吧。” 白不易跟上前,依旧只盯着人的背影。 或许眼前这人还不知道,不要说初吻,他前三次的吻都给了自己了。 想到这里,白不易的嘴角不露痕迹的勾起一抹笑意。 到了寺庙,果然祈愿人数众多,纵使阴雨绵绵也挡不住这人山人海之势。 “算了,不拜了,人太多。”岳向阳摆了摆手。 “心诚则灵,半途而废,何以求得神明庇佑?”白不易道,去一旁领了香火,排上了队。 “诶?不易兄何时对祈求姻缘这事情这么上心了?”岳向阳一脸坏笑着上前,“莫不是看上了哪家漂亮姑娘?” “没有。” “你我什么关系啊,说了又没事儿,我也不会告诉别人。” “没有。”白不易依然语气决绝,直视着前方。 “你这人真是无趣”岳向阳有些失望的又望了望长长的队伍,心中暗自叫苦。 终于排到了位置。岳向阳和白不易二人手执香火上前。 岳向阳本不打算跪下,只想站着拜上两拜,却没想到一旁的白不易竟直直跪在了草垫之上,一副严肃诚恳的样子,鞠了三个躬,也不知在心里许下了什么愿,又拍拍衣摆站起。 岳向阳忙跟着跪下,学着样子拜了三拜,心念到:女神大人,我恐怕是对女子没什么兴趣了,也不求受到您的祝福了。但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实现刚才那位白衣服的小兄弟,白不易的愿望。阿门。 站起身,岳向阳觉得自己真是伟大极了,一脸讨表扬似的笑的看着白不易。 被盯的发毛,白不易拉上岳向阳的手,一语不发直直走出了寺庙。 “不易兄,你刚刚许了什么愿?” “怎么了。”挤出了人群,白不易松开岳向阳的手。 “因为我的愿望是和你的愿望相关的,所以好奇一下” “如何相关?” “”岳向阳莫名有了一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没就是希望你好。” 白不易静静的看着岳向阳,却只道:“雨大了,回去吧。” “嗯。” 撑着伞,岳向阳跟在白不易的后面。 人群的光影似乎逐渐变得模糊,唯独白不易青白相间的衣袂变得越发清晰,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眼前的人。 女神大人,我后悔了,要是能重新许愿,我定会求一句 希望能一直陪在白不易的身边。 雨开始变大,哗啦啦的下着。模糊的人群也变得清晰起来,人头攒动之中,前面的白不易忽而回身。 “发什么愣,跟上。” “啊,来了!”岳向阳快步上前,跟在了白不易的身边,脸上,是掩不住的盈盈笑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台阳都(三)·忘情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不仅那车夫没有什么异常,连饱受怪疾之苦的钱府的人们也渐渐开始好转,府内进出的人口数量也变得多了起来。附近的人都传颂着,是云梦仙山的仙人驱走了邪祟,保住了一方太平。 明日,就是清明。也是白不易计划返回云梦仙山的前一天。 这日,难得的放了晴,岳向阳对着白不易道:“明天我想给北堂空涯烧烧纸钱” “” “我这用的毕竟是他的身体,没有他,我也不会出现在这儿,”岳向阳道,“今天就由你来看守钱府吧,我去街上买点纸钱,可好?” “我去吧。”白不易道。 “那好,你去买。”岳向阳笑着看向白不易,“我就在这儿乖乖等你回来。” “嗯。” 白不易看着岳向阳的笑脸,有些恍惚,觉得这笑容阳光的似乎不真实,似乎举手投足之间就会消逝。 白不易离开没多久,那车夫便出了门,岳向阳本未有多的在意,却忽然发现那车夫身后似乎有人跟踪。但只一瞬间,那跟踪的人便消失了踪影。 什么情况 岳向阳心中生疑,偷偷跟了上去。一路来到了城郊的一片树林,一道黑影忽然闪出,将那车夫拉进了林里。 为什么这个时候白不易不在! 岳向阳有些发虚,但想想自己多少还是会一些招式,便咬咬牙,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正月的时候,你是不是参与过运输四象石?”为首的黑衣人质问着,语气之间满是不容欺骗。 “小,小的不知大人在说什啊啊啊”那跪趴的车夫突然被踩住了右手。 “好好说。” “是是!小的在去年听同乡的人说有个大手笔的主招他们拉石头,那同乡说自己一个人赶马有些吃不消,叫我去帮他的忙,事后对半分钱。小的便以过年返乡为由,和府里的老爷请了假,跟着去了。谁知,等我们运完了石头,那主子竟将我们几个伙计全部杀害!因为我只是附属帮帮我那同乡的忙,没被计入名册,恰好又在运到货后去了趟茅房,这才逃过一劫。” 好啊你!之前问了你那么多遍你不好好回答我,这人只一逼你就全招了!岳向阳一脸不服气。 “那批货运去了哪里?” “一路向南,一直到了洛阳。” “洛阳?可是那仙盟台的所在地?”黑衣人为确定似的反问一句。 “对的对的。”车夫连忙点头,浑身瑟瑟发抖。 仙盟台?之前在华城听闻仙盟台正在翻修,需要原石供材。难道就是这批?也不会啊。这只小小的一块四象石就已经搞得一整个府的人都半死不活了,很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可能被用来做修建仙盟台的原料?等等,如果这石头真的是和仙盟台有关的,那岂不是 “教主何故在此窃听?”一个在记忆中很是熟悉的声音传来,岳向阳吓得大惊失色,一个激灵瞬间转身看向背后。 真是完蛋!是冒顿碧玺! 这人在北堂空涯任教主的时候,便是其左右手,总能将接到的任务完成的很好,深受北堂空涯信任。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没有大局观,总需要北堂空涯指出方向。 “冒顿君”岳向阳脱口而出,不过,这是北堂空涯对他的称呼。 看着熟悉的脸唤出熟悉的称呼,冒顿碧玺强压着内心的波动,单膝跪下,道:“教主!您回来了!” 看来这个冒顿碧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取代了北堂空涯的事情不过自己确实也有着北堂空涯的记忆,想要装成这个人,并不算难事,而且现在看来,装成是北堂空涯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岳向阳飞快的转动大脑后,挺直了腰板站稳,故作严肃道:“嗯,我回来了。” 周围的黑衣人也尽数围来,见到岳向阳,分分下跪致礼:“教主!” 岳向阳点了点头,虽然被这么多人敬着很是骄傲,但多少还是有些惶恐,毕竟这些人,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修为颇深的高手。 “仙仙人?”那车夫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意识到什么似的立即垂下了头。 “教主恕罪,我等接驾来迟。”冒顿碧玺道,“教主现在还在和云梦仙门的人同行吗?” “是。怎么了?”岳向阳依然故作冷静。 “既然教主记忆已经恢复,那就请与我等回到西冥吧。”冒顿碧玺一副恳求的样子双手抱拳致意着。 “,但时机尚未成熟。” “教主这是何意?” “我还有没有一些事情没有交代于白不易。”岳向阳正色。 “这教主为何会与云梦仙门的人这般交好。”冒顿碧玺依然没有起身。 “在我失忆期间,是他一路护我周全,直到现在。虽然我的功力也尚未恢复到原来的一成,但若不是他,我的经络尽乱,恐怕连运气都无法达成。” “恕属下冒失,但白不易,见不得。” “为何?”岳向阳挑了挑眉。 “教主曾说过,当心有牵挂之人时,便也有了软肋,故不与任何人纠缠羁绊。但现在,教主却对云梦仙门的弟子如此依恋。” “依恋?!”岳向阳差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在我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只有他的陪伴和保护,我依赖他,那不是自然?” “教主,眼下不好多言,先回房再说。” 冒顿碧玺放了那车夫,带着岳向阳和众余人一起,来到一郊区小侧间。 落座后,冒顿碧玺道:“眼下北堂酆暴虐专/制,西夷人民苦不聊生,钱财物资也全用于发展武力,野心之大,意图占领中原。现在教主您已苏醒,臣等恳请教主能够随我们回去,重振西冥。” “可我如何能不请自离,弃他人于不顾?”岳向阳感到纠结。 一统西冥c称霸江湖c当一方教主的感觉,想想确实够带劲儿,但是这将意味着,必须跟着这群人走,抛下在中原认识的一切人,这可能吗? 见岳向阳纠结,冒顿碧玺起身,将一旁沏好的茶递上前,“教主用茶。属下知道,教主向来重情重义,如若教主有何想法,与我等说了便是。” 岳向阳一心只想回到白不易的身边,没想好该怎么应付,只得先抿几口茶来争取思考时间。但是几口茶下腹,却忽而觉得一阵头昏脑涨,竟倒在桌案昏厥过去。 冒顿碧玺轻轻拍了拍岳向阳,见那人已经睡死,心中一阵抱歉的叹息。 教主,唯有这般切断杂念,您才能变回原来的北堂空涯。这般,对不起了 紧紧闭住眼,冒顿碧玺示意手下将岳向阳抬回房间。 忘情散,根据量的不同可以让一个人不同程度的忘记关于自己挚爱的那个人的记忆,产生部分的记忆缺失。冒顿碧玺不知这忘情散是否有用,但目前来,只有这一个对策了。 白不易回到房间,见岳向阳不在,猜是跟随那车夫出去了,刚下楼却见那车夫正跌跌撞撞的往钱府后门跑去。 “啊!” 那车夫快要跑到门口的时候,面前忽然出现一名白衣男子,便不由吓得一声大叫。而那男子,正是那日到来的云梦仙山的仙人! “为何如此慌张。”白不易直直的看着车夫。 “这这仙人饶命啊!”车夫方才在竹林里本就受了惊吓,这下更是一下子哭了出来,呜咽着向白不易坦白了刚才的事情。 “岳明被带走了?”白不易的眉梢忽的锋利起来。 “您说那位公子吗,他不是被带走的!他就是那群黑衣人的首领啊!”车夫一副将真相公布大白的样子。 白不易自然知道这不过是岳向阳的曲意逢迎,情况刻不容缓,白不易立即赶往车夫口中的那片树林,寻找岳向阳的踪迹。 只是,在岳向阳昏过去之后,冒顿碧玺就立即派人将其带走。现在,一行人已在前往西夷的路上。 白不易寻人无果,直到深夜。一直高悬的心忽的落空,白不易愣愣的站在城门处,只见人来人往,却不再见着那抹像阳光一般灿烂的笑。 两日后,云梦仙山。 “师祖!”白不易依旧倔强的站在白启之的禅房内,保持着抱拳的姿势,态度坚决。 “只身前往西夷,你知道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吗?”白启之气的几乎快要咳嗽,“意气用事,不知规矩!” 白启之见白不易依旧没有退缩的架势,胡须颤了颤,清袖一挥,呵斥道:“即日起,白念之闭关清修八个月,不得提前出关!” “师祖!”白不易忽的抬首,泛红的眼里满是不甘和焦虑。 “下去!”白启之背过身,不去看他。 这个眼神,在十五年前,自己是见过的 白启之闭上眼,脑海中浮现了女儿绝望而愤然的表情,自那之后,女儿便闭关,不再见任何人,这一关,就是十五年。 “唔” 岳向阳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一辆马车上。 “教主,你醒了。”冒顿碧玺忙上前去,招呼人拿来水壶,递上前去。 “我昏睡期间你们是不是一直在赶路啊,这把我颠的,腰背酸痛的”岳向阳皱着眉头动了动身体,“不知怎的忽然就昏睡过去了,看来身体还是差劲了些。” “此行离开中原,教主可还有要交代的事情或是要嘱托的人?” “没!我只求你们跑得快一点,让我少受一些这颠簸之苦。”岳向阳道。 岳向阳知道,自己的记忆好像出现了一些模糊不清的地方,但是大抵重要的都还是记得的——自己穿越来后,继承了北堂空涯的身体和记忆,在中原混了几月后,现在决定和部下们一起回到西夷。 一想到从此将开启自己刷怪刷副本走上人生巅峰c坐拥后宫三千的男主角式生活,岳向阳就激动的无以复加,全然不去纠结那缺失的部分记忆。 他更不会想到,自己是不是忘掉了一个人,一个于自己而言,极为重要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他乡(一)·莺燕 过了蜀关,继续往西南,便是那西冥教所管的地界。为了躲避北堂酆的手下的目光,岳向阳一行人只得稍作易容打扮。 途经一城,岳向阳无论如何也要留下来住一晚。要说为什么,自是因为这城里的光景与中原大不相同,让岳向阳觉得很是新鲜。 在路上,有缓慢行走的或拉货或载客的驯服的大象;有身材窈窕c五官深邃的妙龄少女;有贩卖着各式各样的c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商品美食 在一个巷子的小酒馆里,一行人落下脚来。 说来也怪,虽然岳向阳觉得这里的食物不是很对胃口,总觉得少了中原的那么一股子香味,但身体却意外的非常接受这种食物。精神上和身体上的反差,果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适应得来的。 晚上到了用餐时间,岳向阳让冒顿碧玺跟着,来到了大街之上。 这里的女孩生得浓眉大眼,窄腰宽胯,颇有一番姿色。岳向阳觉得新奇,便指着远处一处酒楼道:“去那边吃。” “教公子,那边是女人陪着喝酒的地方,人多眼杂” “人生在世,该行乐时当及时行乐。况且我们不是还易容了吗,不碍事。” 说罢,岳向阳便脚步轻快的走进了那件酒轩。冒顿碧玺只得紧随而上。 一进门,岳向阳像是长了见识般的,深呼吸四处张望了一番。楼内中空式的布置,喧闹的不再一张张分明的酒桌,以及衣着斑斓,各式各样的美女! 有的只着着抹胸,香肩毕露;有的裙摆开叉,丰腴的美腿若隐若现;还有的围腰低坠,露着扎有脐环的细腰。 岳向阳努力让自己保持淡定和高冷,与冒顿碧玺就坐于二楼一隔间。这时几名女子翩翩而入,端来了酒菜,无骨似的围坐在这两人的身边。 岳向阳是有贼心没贼胆,虽然好奇这些个美女是什么样子的,但等这些女子真的围坐过来,开始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时候,岳向阳却开始发毛,打心底诉说着排斥。 “等,等等”岳向阳尬笑两声扒开了身上那些不老实的手,对着冒顿碧玺道:“二弟,这吃饭还是清净一点好,要不找位琴师来助助兴?” 冒顿碧玺点点头,示意那些女子下去,不一会儿,一位妇人又带进来一位女子,并骄傲的说道:“二位爷,这位牡丹小姐,可是我们‘缘梦楼’的头牌之一,琴技一流,最是清高,还望二位爷能够好好享受这顿晚餐。” 那女人说罢便退下,只留牡丹一人在房间。牡丹衣着恬静,怀抱古琴,下半面掩着一抹轻纱,向着岳向阳二人侧身鞠了一躬后,抬首,长长的睫毛缓缓的打开,露出了一双水灵灵的黑珍珠似的大眼睛。 看向岳向阳的瞬间,牡丹的表情却变得无比激动,水汪汪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北堂公子!”牡丹取下面纱,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您还活着!” 岳向阳正欣赏着眼前女子的盛世美颜,却不想来人竟直直报出了自己的姓氏,忽的一愣,努力调动起北堂空涯的记忆来。 这个女孩是啊!是那个时候小女孩吗? 岳向阳开口:“你是莺莺?” “是我,公子。”牡丹以袖拭泪,“没想到公子还活着,莺莺实在是太高兴了” “这也能被你认出来!”岳向阳取掉脸上的假络腮胡,“你怎么在这里工作你妹妹呢?”说罢,起身接过牡丹手中的琴,让女孩坐下。 “自从公子救了我祖孙三人后,我们便一直居住在村落里,贩卖水果为生。只是后来祖母过世,我便和妹妹来到了城里,最终在这里找了份乐师的工作” 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牡丹忽然红着脸垂首道:“但莺莺在这里只卖艺,与客人之间绝无任何过矩的行为。” 岳向阳并没有觉察到女子脸上的一抹红,继续问:“那你妹妹燕燕现在在哪儿?” “在另一隔间,奏琵琶,等她结束,我便叫她过来。” 这时,冒顿碧玺忍不住问了问岳向阳,“公子何时结识的这对姐妹?” “四年前北征路上遇到的,顺手救助了下。” 当然这是北堂空涯的记忆。北征之后,回到西冥,北堂空涯便收到了父亲战死的噩耗,也继位成为了教主。 莺莺起身,接过琴,道:“公子既是来听琴的,莺莺自会用心演奏,不是以牡丹的身份,只是作为莺莺个人,为公子演奏。” 说罢,便在一旁帷幕前坐下,抬指间一串连贯流畅的音符便如溪水般流淌出来。 我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琴响的岳向阳心里忽然闪现了这个想法。 在哪儿,是谁,给我弹过古琴? 岳向阳沉默着,冒顿碧玺见岳向阳并未动筷,便提醒之,打断了在回忆着什么似的岳向阳,一起用餐。 食毕,音乐也缓缓结束,莺莺起身,出门叫来了被称作燕燕的女子。那燕燕进门,看到岳向阳,也是一阵喜极而泣。 而岳向阳和冒顿碧玺则在一旁,默默感叹着双胞胎的基因真是强大。 莺莺看起来温文尔雅,端庄贤淑,燕燕则是看起来更为开朗活泼,明眸善睐,但二人分明顶着一张一样的脸,很是养眼。 “北堂哥哥,你带我们走吧!我再也不想体会失去哥哥的滋味了。”那燕燕哽咽着拉住岳向阳的衣角。 “这我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怎能带你们离开,保护你们呢?”岳向阳一脸为难,但内心却很是想带上这两位可人的女孩儿。 “教公子。”冒顿碧玺暗暗地看向岳向阳。 凭借着北堂空涯的记忆,岳向阳对冒顿碧玺也很是了解,这人心思缜密,定是怕这姐妹二人暴露出了自己没有死的事实,传到北堂酆的耳中。 “所以你觉得带上她们比较好吗?”岳向阳看着冒顿碧玺,毕竟他们的原则,是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而能够保证此二人不泄密的方法,只有带走。 见冒顿碧玺颔首,岳向阳便也默许。姐妹二人的心中都是一阵雀跃。 岳向阳和冒顿碧玺先行离开,向老板娘请辞的任务便交给了莺莺燕燕姊妹二人。许久之后,在暂住的小酒馆内,那姊妹二人敲响了岳向阳一行人的房门。 单身二十年,终于可以收后宫了! 岳向阳内心无比感动,恨不得给北堂空涯磕几个响头。要知道,这样身材颜值的女子,放在现代定是要紧娱乐圈的了。 分了房,岳向阳只身一人在一个房间睡觉,却觉得内心好像有些空落落的,似乎很不习惯一个人入睡。 我之前有天天和谁一起睡觉吗?还有那个给我弹过古琴的人,是谁?在进缘梦楼的时候,内心的那份怕被发现的不安,又是害怕谁不高兴? 岳向阳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而惊悚的想法:我不会在中原是有老婆的吧!? 第二日,一行人加上莺莺燕燕姊妹二人一同出发。因为岳向阳猜测自己是不是是忘记了有妻子的事实,便一路不敢与这二姊妹有多的交流,生怕成了渣男。 三日之后,穿过一片荒凉戈壁滩,在一处断谷边,下方,是一片宛如仙境的绿洲,花碟谷。 花碟谷,是独立西冥而存在的一片世外桃源,里面的人深谙花草药木,出了很多药学和毒学方面的奇才。 与这几日目之所及的一片沙化的土地形成强烈反差,这里的绿色一望无际,山川流水,各种奇花异草让人应接不暇。 与其他的手下分别,跟随着冒顿碧玺几经环绕,来到一处木屋,这里,便是今后暂住的地方。 那两位女子,则被冒顿碧玺带走,去了隔壁的屋里住下,顺便当了花碟谷人的帮手。 “公子,现在我们一直关注着北堂酆的一举一动,今后收到的情报也会立即反馈给您。属下见您能力尚未复全,这段日子,就在这里暂居修行吧。”冒顿碧玺道。 “嗯,我正有此意。”岳向阳颔首。内心觉得自己是时候好好修炼修炼了,毕竟北堂空涯服人,志算第二,爆表的武力值才是第一。 “北堂酆的人不会找过来?” “不会,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入,而且北堂酆,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愿意踏足这里了。” “这是何意?” “公子可能不知道,北堂酆的生母,就是这花碟谷的人,唤作魏青庭。” “这样吗。”岳向阳想起,在北堂空涯的记忆里,他只知北堂酆是叔父半路带回来的野孩子,母亲,则是被北堂酆的正房毒蜘蛛给杀害了。 听说那杀害现场惨不忍睹,年幼的北堂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人前哭泣。估计毒蜘蛛就是在这里把那北堂酆的生母给 岳向阳叹了口气:“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可恨之处远大于可怜之处。”冒顿碧玺纠正到。 “志向不同罢了” 岳向阳垂首,如果北堂酆成功占领中原,将贫穷的西夷人民迁移过来,他便是大英雄,是创世之王。但若他失败,便只会成为被军事刮搜受苦的人民憎恨和暗骂的对象,成为中原人心中祸世害群的毒瘤。 读过历史,这种更朝换代的事情太常见了,究竟谁对谁错?没有人能说清楚。人们不过是随着时代的大流不断前进罢了。 我究竟又是为何站在这里呢?为了想当一方教主的一己私欲,还是为了继承北堂空涯的立世之道,帮他完成未完成的目标,禁修邪术,发展西夷,天下大同? 岳向阳开始觉得烦躁,心里乱糟糟的。 “公子,您的剑。” 冒顿碧玺从一旁拿来一长长的灰色裹布,拆开后,竟是北堂空涯生前一直在使用的金黑手柄的居危剑。 岳向阳有些惊讶的接过宝剑,无论是重量还是手感,都是异常的舒适,仿佛人与剑能够合一一般。捏实剑柄,拔剑出鞘,剑刃微微泛起紫亮的剑光,似有灵气的流动。 岳向阳心里忽然一阵动容,他似乎能真正开始体会北堂空涯的心情。在这之前,岳向阳只是拥有那份记忆。但待自己真正见过他所见过的人,用过他所用过的物,踏过他所踏过的路时,一种传承之感袭向心来。 岳向阳手执着剑,垂下眸子,半晌,抬起头,露出了一副从未有过的坚定眼神,那明亮的眸子,似乎能划破一切黑暗。 “走了,冒顿君。”岳向阳踏出房门。 “公子这是要?” “陪我,练剑。”岳向阳回头,露出淡淡一笑。 “,是!公子!” 花碟谷的一片天空,被刀剑的光影渲染,曳曳生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他乡(二)·木槿 “阵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北堂酆双手负在背后,立在桌案边。 “回教主,一切顺利。仙盟台的人尚未觉察四象石的事情。” “天行山那边呢?” “已经派去了几波人马,目前尚未” “废物。” 北堂酆冷冰冰的看了过来,那黑衣男子吓得深深低下了头。 “加大力度,给我找到。” “是!”那黑衣人倏地退下。 北堂酆揉了揉眉心,不自觉竟踱步来到了北堂望舒的房门之前,轻敲。 门开出了一条缝,北堂酆便顺着推开房门,见北堂望舒正回身坐回案前,执起毛笔继续写字。 “真是好志趣。”北堂酆坐在一旁,看了眼北堂望舒笔下的文字。 北堂望舒没有回应,只继续起笔运字。 自醉酒以来,北堂望舒觉得自己大概是在醉酒期间失了言,才引得北堂酆多番前来戏谑,只是无论如何想不起自己那晚到底说了何话c做了何事,便心生羞恼,不愿再理会这人。 “你那埙,多久未曾碰触了?”北堂酆依旧正襟危坐。 “知音不在,如何能吹?”北堂望舒继续写着字。 “曾经你为我吹响,是认同我也是你的知音?” “”北堂望舒的笔顿了片刻,继续书写,“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 北堂望舒终于停住,将笔放在一旁,“我吹给你听,是为了安抚你,现在的你,已经不需要我的安抚了。” “不需要?”北堂酆苦笑一声,“我本以为望舒最是懂我。” “,你走吧。”北堂望舒纠结着眉毛,半晌才吐出这句话,转身作势继续写字。 “望舒可有心悦之人。”北堂酆撑着下巴,看似慵懒的问着,眼中的光芒却依然犀利。 “” 北堂望舒浑身上下顿了一顿,他想起,前些日子,冒顿静文来找自己所说过得一席话。 那些日子,北堂望舒正苦恼于天天上门叨扰c话只说半句的北堂酆。 “酆这人很是执着,一旦盯上什么事情,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冒顿静文说着,吃了颗乌梅干。 “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何物?”北堂望舒叹了口气。 冒顿静文默不作声的收回余光,继续陪着笑说,“以我对酆的了解,可能是希望能得到你的尊敬和拥护。” “我是否支持他,与他成功与否,毫不相干。” “非也,酆的好胜,不在于是否能得到什么,而在于他是否想要。不过,酆却是极喜新厌旧的人,一旦得到,便不会再珍惜,曾经的珍奇珠宝,得到几日,也便成了破铜烂铁一般。”冒顿静文故作唏嘘状。 “” 思绪拉回来,面对北堂酆的这个问题,北堂望舒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道:“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北堂酆依然托着下巴。 “你呢?可曾有过?”北堂望舒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反问。 “有。” 没想到北堂酆竟然回答的这般直接,北堂望舒愣住,坐在书案前半天也未执笔,“是长嫂吗?” “不是她。”北堂酆回答的依然果决,直勾勾的盯着北堂望舒。 “我并未曾听说过有什么女子” “为何是女子。”北堂酆有些无奈的打断了面前人的话,“望舒,你真是迟钝。” “不要瞎闹。”北堂望舒看向北堂酆,与其对视,“不要总是想去尝试没有试过的事情,现实并不会像你想象般美好。” “尝试什么?”北堂酆有些好笑,感觉眼前的人并没有理会自己的心意。 “,还能是什么!不喜女子,难道有龙阳之好吗!” “不行吗?” “闻所未闻!”北堂望舒有些愠色,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你这些日子来找我,就是想商讨这件事?” “嗯,你终于猜对了一次。”北堂酆笑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霸气的靠在座椅上,“我应该是爱上一位男子了,你说说看,怎么办?” “你确定你喜欢男子吗?”北堂望舒缓和了面色,竟生出一丝同情的关切。 “不,”北堂酆很肯定的回答,“但他是特殊的,我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了。” 北堂望舒心下一惊,从未想过北堂酆的口中,居然会说出这样感情用事的话来,想来定是爱人至深了,便道:“那人呢?他也心悦于你吗?” “对,哪怕是血海深仇,他都会为我放下。” “没能在一起,是因为长嫂吗?”北堂望舒开始讶异为何自己从未注意到过北堂酆身边何时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不,只是因为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意罢了。”北堂酆笑着,站起身,“而且我也不是很确定,自己只是爱他的内在,还是连带身体,也一并爱了。” 北堂望舒闻言,脸有些发涨,侧首道:“你又胡言乱语了。” “望舒不是想帮我吗?”北堂酆走进,坐在北堂望舒的书案上。 “这要如何帮你?” “帮我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喜好男风啊?” 北堂酆一只手撑在书案上,凑近北堂望舒的脸,低着头浅笑着看着他。 “我如何能帮你看。”北堂望舒并没有逃开,直直的看着离自己不足一掌距离的北堂酆。 “像这样” 北堂酆另一只手忽的挑起北堂望舒的下巴,凑上前作势吻上去。北堂望舒倏地一惊,一把推开眼前人,“胡闹。” “是你说要帮我的。”北堂酆双手抱胸,作无奈状,“不试一试,我怎么能知道自己真实的想法呢?” “所以你拿我来做实验?”北堂望舒露出了一丝愠色。 “不可以吗,能让我坦言这件事的,只有你。况且,你又是我最亲的人,除了你,我想不到还能找什么人帮忙。” “”北堂望舒只觉得荒唐,确不知为何,胸口腾出一串愠火,他的兄长,为了确认对那位男子的心意,竟要找自己求证性别取向! “好,我帮你。”北堂望舒忽的轻笑一声,“你在我身上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无非就是想得到这份确认吧。我答应了,自会帮你。” 北堂酆闻言愣住,看着北堂望舒站起身走到一旁的席榻边,开始解衣服。 “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对男子有兴趣吗?我帮你验证。如果你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就不会再纠结了吧?” 北堂望舒说的振振有词,北堂酆确哭笑不得,这种进展,是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只由着北堂望舒继续脱着衣服,直到连最后一丝衣衫也不再避体,被放在一边。 “好了吗?”北堂望舒倒是坦荡荡,问着北堂酆。在北堂望舒看来,所谓确认,也不过是给对方看眼身体,确认一番罢了。 “不好,完全没好。”北堂酆的声音有些暗哑,“把我招惹成这样,还指望擅自结束吗?” 北堂酆靠近,一把扣住北堂望舒的肩膀。 “你做什么?不要乱来。”北堂望舒忽而产生了种危机感,他虽然不知道两个男人能做些什么,却隐隐感到不妙,忙伸手推却眼前人。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望舒不如帮我试到最后吧。”北堂酆抱紧怀里的人儿,在那人的脖颈留下一枚淡淡的牙印。 “你怎能”北堂望舒心里一阵五味陈杂,不知自己究竟是在惧怕被北堂酆触碰,还是害怕成为北堂酆口中深爱之人的替代品。 他只觉得难受,很难受很难受,不论是不知所然的内心,还是被异物贯穿痛到无法动弹的身体。 在书房的席案上的感觉是糟糕的,不仅后背被抵的生疼,身体也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北堂望舒不知道酆是在哪里学到的这些东西,只觉得这和男女之事竟没什么差别。 最终,不知在唤了多少声“酆”c“不要了”后,北堂望舒搂着身上的人失去了意识。 待再次醒来,便是清晨。 北堂望舒支起身,只觉得某处里面仍旧火辣辣的生疼,而那份火辣辣的感觉又仿佛生翅似的流窜到了脸上,不由得双手掩面,昨日下午在席榻之上的画面,又一幕幕浮现。 北堂酆在那时,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珍惜和满足之情,口中念叨的,也一直是自己的名字;看着自己痛,酆竟然一副心疼慌乱的样子。温柔的吻,也是雨而下。 我究竟在做些什么 用手搓了搓脸,北堂望舒强迫自己不去回忆那些超出正轨的事情。起身下床,身体虽有不适但并没有影响行走。看来北堂酆还是手下留情了。 说曹操曹操到,正在想着那人,那人就出现了。 北堂酆进门见望舒已经起床,忙上前搀扶,“痛吗?” “你!”北堂望舒的血一齐的涌上了大脑,被这两个字羞得无地自容。一把推开前来搀扶自己的北堂酆别开头,“莫要再提!你自己确认了便好!” “我确认了,那你呢。”北堂酆忽的安静,静静地看着眼前羞恼的人儿。 “我要确认什么?” 北堂望舒忽的想起,北堂酆说他的心爱之人,还未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在这瞬间,北堂望舒的脑子像是被炸开一般的,生疼。 “你究竟”北堂望舒露出了极为不解的挣扎表情。 “我说过,我只有你了。”北堂酆的戾气全然褪去,和数年前的北堂酆一般,露出了一副乖顺却又略带受伤的表情。 北堂望舒只觉得头脑一片混乱,心情也是复杂万分,“抱歉给我点时间。” “时间很多,我会慢慢等你。”北堂酆见眼前人终于开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待我成为这广阔土地的统治者,便能掌握住我所拥有的一切,再不会有人敢站出来反对。” “你这是霸道,是蛮戾!有的东西,你要知道他本不该是属于你。” “无论该是不该,我想得到的,都不会放手。” 北堂酆只留下了这句话,便转身离开,留着北堂望舒呆愣愣地站在房间。 疯了真是疯了 北堂望舒失神地坐回床上,冒顿静文的那句话又回响在脑内。 “酆,是极喜新厌旧的人,一旦得到,便不会再珍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他乡(三)·侧居 话说回中原,白斩风离开钱府后,回到云梦仙山向掌门汇报了在钱府遇到的情况,并将那枚白色的石头呈递给了掌门。 白掌门见到那白石后低吟一声:“西夷的四象石何故会出现在这里。” 白斩风一愣,心道:原来这就是之前经常听说过的四象石吗? 从白斩风记事起,就多多少少开始在书堂了解到,西冥教的人是如何修炼邪术,野蛮狂妄的。修炼邪术,会让人身体内的经脉逆流,寿命短缩,走火入魔自爆而亡也是必然的结果。但修此术后,它却能使人在短时间内修为大大提升,爆发力和杀伤力也会呈数倍增长,是偷走捷径的歪门邪道。而这四象石,就是修炼邪术过程中,必要的一件辅助品。 往往,四象石会被筑成修炼台,供西冥教的人在修炼邪术之时使用,以毒攻毒,以逆治逆,防止修炼者因脉逆流无法负荷而当场暴毙。故,纵然四象石会扰乱经络走向,但却对修炼邪术经脉逆流的西冥教人来说,有着安定的作用,因而多用来做常见石物的铸造材料。 也难怪这钱府的人身体承受不住呢白斩风心念道,如此小小的一块四象石,修仙者姑且能抵御一番,那些毫无修为的凡胎,定是无法招架。 “念之呢?” “回掌门,师弟和岳公子留在钱府了,想继续调查这件事的起因。” “是那岳明执意要留下的?” 白掌门表情虽平静,却让人感到了重重的压迫感,白斩风低着头不知如何作答。 “罢了。”白掌门取出一只匣子,将四象石放了进去,“门内不多予理会闲杂之事,你且将这枚石头送去朱门岛。”说罢,白掌门便将匣子递给了白斩风。 朱门岛向来对外多有商业合作,那教主赵飞群又很是喜欢收集一些奇花异石,其门内,非中原可见的奇珍异宝更是数不胜数,将四象石交与他们,无疑是最合理的选择。 接过匣子,白斩风只身前往朱门岛。 “诶?白斩风?好久不见啊。”赵子年见白斩风从自己父亲的厅堂出来,一阵惊喜,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什么好久不见!这才几个月。” 白斩风随手拍掉了赵子年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却看到赵子年身旁站着一名女子,虽只是位年轻姑娘,但那气场却是和赵子年很是相似。 女孩五官小巧却又精致,眉眼之间透着一股子傲气,白斩风试探地问道:“瑾瑾?” 那女孩盯了白斩风好一会儿,见人开口,便得意地笑了起来,“我就说斩风哥哥不可能不认得我的,我这才去见学了三年。” “变化挺大的,变好看了。”白斩风说话倒是直。 “怎么,我以前不好看吗?”赵瑾瑾有些不乐意。 “上次见你都还没长开,哪有美丑一说?说起来,你也差不多到了束发修行的年纪了?” “明年的事,还早呢。” “一年,很快的。诶?阿麟!” 白斩风正说着,看到远处走来的赵麟,忙打上招呼。赵麟见白斩风竟在此处,有些惊讶地快步走来。三人就着四象石的事情聊了几句,便一同来到了客堂叙旧。 “瑾瑾何时回来的?”白斩风问道。 “就前些日子,”赵瑾瑾回答道,“还想着好久没见到斩风哥哥了,准备去云梦仙山拜访拜访的呢,没想到斩风哥哥这就来了。” “你怎的这么惦记着他,到底是谁的亲妹妹啊?”赵子年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小时候明明那么喜欢缠着我。” “你!你胡说!”赵瑾瑾青涩的脸蛋浮上一层羞恼的红晕,作势就要去揪赵子年的耳朵,“我这几日还没同你亲近够吗!恩?” “好了好了,说正事!”赵子年故意正色道,有些神神秘秘的靠近白斩风,“讲真,你觉得我这妹妹怎么样?” “你你住口!”赵瑾瑾非但没有去揪那赵子年,反倒是瞪了那人一眼然后低下了头,和赵子年见到东方婉儿的时候的样子如出一辙。 “问这干嘛?”白斩风喝着茶,瞅了一眼坏笑着的赵子年,又看了眼涨红着脸低着头的赵瑾瑾,最后,目光落在了垂着眸看不出情绪的赵麟身上。 “这不是因为信任你的为人,觉得把妹妹交给你会放心一些吗?”赵子年依旧是一脸暧昧的坏笑,故意忽视着一直在用胳膊肘顶着自己的赵瑾瑾,“我觉得要是你俩都愿意,这桩婚事铁定就能成。” “你太讨厌了!”赵瑾瑾羞得无地自容,站起身跺了下脚,就跑出房间。 “你什么时候转性还肯肯定我的为人了?”目送赵瑾瑾离开,白斩风只觉得好笑,完全没把关注点放在赵子年提出的联姻之上,“别总来操我的心,你先把你家那位天銮殿的千金搞定了再说吧。” “我,我有什么好搞不定的!”赵子年故意摆出一副大爷的样子,“上次东方婉儿来,可是被我降的服服帖帖的。” “呵,真是不知道是谁一直垂着个头。”白斩风一脸戏谑。 “你!你不信问阿麟!我后来和她说了半天话的。”赵子年对着赵麟使了使眼色,但赵麟很显然并没有买账。 “大概三四句?”赵麟回忆着,给出了答复。 “哈哈哈,怂!真怂!”白斩风拍着桌子笑了起来。 “在说你的事呢!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赵子年有些气急败坏,“你个没心没肺的,看最后得栽在谁的手里!” “你放心,定不会像你这样的,”白斩风一边笑着,一边道:“我才不像你们这些个公子哥,天天对姑娘家这么上心。” “你可算了,说人前落人后,还没遇到罢了,迟早的!”赵子年白了眼白斩风,又把矛头转向了赵麟,“话说回来,阿麟你可有心悦之人啊?” “有。” “噗——”白斩风正喝着茶,一口全喷了出来,“真的假的?何许人也?” “这不重要。”赵麟垂下眸子滤了滤茶面。 “这怎么会不重要!”赵子年也一副惊讶的样子,“跟我说说,定给你搓合拢了!” “我和他不可能的。”赵麟依然是一脸云淡风轻,“一开始就知道。” “你是不是有点低估自己的魅力了?”赵子年拍了拍赵麟的肩膀,“像你这样成熟稳重识大体的,会有哪家姑娘不喜欢?还是说,你低估了我们朱门岛的面子啊?” 赵麟摇了摇头,眸子里透出一丝无奈。 白斩风也没见过这样的赵麟,他从未想过赵麟竟是位多情之人,有些不知该如何安慰,半晌才道:“她要是真看不上你,那肯定是真瞎!眼瞎,心也瞎。” 赵麟抬起头看着白斩风,见那人一脸认真的样子,竟有些想发笑,“你要是那人,可会看上我?” “这我怎么知道?”白斩风一脸茫然,但又不想让赵麟伤心多想,忙道:“不过要是我,肯定就” 白斩风的话戛然而止,不知为何,他现在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了岳向阳故意在他面前对着白不易卿卿我我腻腻歪歪的模样,心里不由一阵恶寒。 那个不知检点的家伙 “哎呀,讲真,你同我说说是谁,我非帮你给拿下了。”赵子年道,打断了这没营养的假设。 “不劳你们操心,我自有分寸。”赵麟轻笑一声,起身,“斩风明天就要走了吧?何不上桌好酒好菜招待一番?” “成!我叫人去准备!阿麟记得把你酿的那酒拿出来,我记得白二公子最是喜欢。”赵子年嘿嘿的笑着戳了戳白斩风,他对于白斩风喜好饮酒但因门规而不得不克制的事情心知肚明。 酒过三巡,白斩风开始觉得有些发晕了,便忙拒绝继续饮酒,毕竟明日要御剑赶路,赵子年却兴致大发,一边大碗喝着酒,一边撮合着白斩风和自家妹妹的婚事,完全没注意到脸色有些沉下来的赵麟。 口中含含糊糊不知还在说些什么的,赵子年就趴倒在了桌子上,白斩风无语的看着一个人也能把自己喝得大醉的赵子年,拍了拍却也不见他醒来。赵麟只得叫仆人将赵子年抬进卧房。安置好了赵子年,赵麟便带着白斩风去往今晚的临时住处。 夜色已经很暗,风也有些凉悠悠的,吹在脸上,让有些微醺的白斩风彻底清醒。在夜幕中正走着,白斩风忽而开了口:“方才提到你的心悦之人呃,那人我可熟悉?” “熟悉。” “我熟悉的?”白斩风有些摸不着头脑,上上下下数起来,他认识的女子也不超过十个,说得上熟悉的,更是掰着一只手的手指就能数清楚。“你确定我熟悉吗?” “自是确定的。” “白铃铃?” 话一出口,白斩风就觉得不对,毕竟白铃铃一直在云梦山门内,几乎没可能见过赵麟。 果然,赵麟摇了摇头。 “不会是赵瑾瑾吧?” 白斩风有些小心翼翼,虽然两人是为兄妹,但有血缘关系的只有赵子年和赵瑾瑾两人,赵麟是赵飞群收养的义子,本质上没有违背伦理。 “怎么会?”赵麟只觉好笑,“放弃吧,你就是猜破头也不会猜出来的。” “我还不信了,既然是我熟悉的人,我怎么还能猜不出来?”白斩风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只是,熟悉的女生都被排除了,那还能是谁呢? 忽然,白斩风,愣住了,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不齿,但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人不会是男的吧?” 赵麟闻言,浑身一怔。他从未想过白斩风真的会想到这个方向来。 见赵麟顿住没有回应自己,白斩风心中大惊,却仍不甘心到:“你好好回答我,可是当真?” “感情之事,现在还不是你能理解的,等你有心悦之人了,再和我讨论也不迟。”赵麟回避了白斩风的发问,让白斩风无法做实心中的猜想。 “赵子年那样的,就可以理解了?” “或许。” “岂有这种说法!”白斩风有些不乐意,“有什么难懂的?你说与我听,我还能理解不了?” 赵麟没有回应,将白斩风带到了自己住所的侧房,“今晚你就暂住于此吧,我就住在隔壁。” “你们朱门岛真是有钱”白斩风不由感叹道,“这侧房,以后可是你的妻妾的住处?” “不会,我的侧房,只留给一人住。” 一时间,白斩风竟觉得赵麟这话说的有些深情,不习惯这样的氛围,白斩风忙打趣道,“净说大话,今天晚上你这侧房不就要被我住了?” 赵麟没有回应,只将钥匙递给白斩风,“明早何时走?我送送你。” “不必了,”白斩风开了门,袖手一挥便点亮了灯,“你不是也挺多事情要忙的吗,况且瑾瑾也回来了,估计你还得教她做管理的吧?” “她在皇城见学了三年,能力应该不成问题。” “恩那行,明日卯时二刻,我等你啊。”白斩风笑着拍了下赵麟的肩膀,进房关了门。却见赵麟的身影依然在门口,便道:“怎么了?” “没事,”赵麟伸手抚上门上的纸屏,“好好休息。” “恩,你也是。”白斩风轻道,下意识伸手覆上了房门上赵麟手的影子。 见那人离开,白斩风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触电一般的收回了手。 这,这动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他乡(四)·分神 “不易被关禁闭?为什么?!” 刚回到云梦仙山,白斩风就被哭哭啼啼前来陈诉的白玲玲惊吓到。 这白玲玲虽为女子,但却属于资质上乘的,也是云梦仙门认宗的四位弟子中,唯一一位女弟子。云梦门内,只有认宗的弟子才能同异性门生交谈,才能在束发修行后接理除魔降妖c平定一方的任务。 “虽然现在还不太清楚,但应该是和岳公子有关。”白玲玲一脸焦虑。 “我就知道是那厮!”白斩风衣袖一甩,“岳明在哪!我去找他。” “不知道之前回来,就只有三师兄一个人” “这怎么可能?”白斩风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白不易确实不是那种会留下岳向阳一人,自己只身行动的人。 不敢贸然去向掌门询问,白斩风找到了正在修剪盆栽的白煦。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听闻是岳公子被西冥教的人带走,不易想前去西冥救助才会被师祖禁闭。” “西冥教?怎么会?!”白斩风头皮一阵发麻,“那岳明他现在岂不是处境危险了?” 要知道,西冥教向来以心狠手辣著称,谁要是落在了西冥教的手里,定是凶多吉少。 “不会。” “怎么不会!他不是被西冥教的人带走了吗?”白斩风激动地道。他大概已经可以理解白不易此刻比他强烈不知多少倍的心情了。 白煦看了眼面前的男子,摇了摇头,“岳公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相信他定有法子自保。” “他能自保什么?这一路上,还不是不易在护着他?” “那不也是他自保的一种方式吗?”白煦修剪好枝丫,稍作收拾便准备离开,“之后我要去武震山商讨事宜,门内,就多劳你费心了。” “你这”看着淡定离去的白煦,白斩风愈发得摸不着头脑。 来到白不易闭关的玄门之前,白斩风正想张口唤里面的人,却感觉到屋内一股强烈的灵潮涌动,就像一柱青白的飓风,剧烈而急促。 白不易居然开始过渡分神期了?! 进入分神期,修仙者不仅能够使元神出窍神游天外,还能够将自己的神识分为多分使用。 不易他才刚过十七,就能达到如此修为了!白斩风心念道。虽是惊讶但并不算意外,他甚至忽然觉得,有白不易在,岳向阳说不定真的能够安然无事。 因为一旦成功进入分神期,这身躯便再也不能构成对修行者的禁锢,神魂出窍即可畅游天外,这样,就算白不易被关了禁闭,他也能够分神去找寻岳向阳。 没有打扰白不易的修炼,白斩风只身离开。 说到年纪,白斩风想到,白不易的生辰也就是清明的前几日。 那几天他二人应该是在一起过的吧?白斩风想着,不过不易他向来不会提到生辰的事情,岳明肯定也就稀里糊涂这么过过去了。毕竟白不易的父亲,也就是在不易生辰那天被逐出山门,从此了无音讯的,而不易的母亲,也是在这之后一蹶不振,从此闭关的。 白斩风不禁有些心疼这个师弟,从小就因为父母的事情,怕极了过生辰,现在,又是在生辰前后丢失了岳向阳,可能以后就更会有阴影了 白斩风不由得叹息,而这份叹息,似乎随着风,传到了千里之外的花蝶谷,让岳向阳心头一紧。 “公子,怎么了?” 冒顿碧玺正和岳向阳比剑,却见岳向阳捂住胸口,分了神的样子,便忙停下上前查看。这时,岳向阳却猛的踏步转身,直接将剑架在了冒顿碧玺的脖子上。速度之快,冒顿碧玺竟来不及反应,只呆呆的看着眼前那露出了一丝皎洁的笑容的人。 “只要我没有喊停,现在就还在战斗之中,像你这样,岂不是会被抓着把柄?”岳向阳的剑依旧架在冒顿碧玺的脖颈。 “谢公子提点。”冒顿碧玺借机一把挡开剑锋,继续与岳向阳斗将起来。 “大哥哥,二哥哥,休息休息吧!该吃晚饭了。”燕燕招呼着手臂。 不远处,莺莺和燕燕二姊妹走来。 自从隐居在此,四人便隐姓埋名,年长岳向阳六七岁的冒顿碧玺是大哥,岳向阳是二哥,莺莺是三妹,燕燕则是小妹。只是时不时,燕燕还是会对着岳向阳脱口而出“北堂哥哥”。而冒顿碧玺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对着北堂空涯叫出“二弟”二字,便改口叫了“公子”。 大概是和这些人相处久了,岳向阳的言行举止愈发和北堂空涯接近,岳向阳本人也是满意,毕竟人总得成长,能成为一个可以被他人依靠的成熟些的人,感觉确实不赖。 收了剑,岳向阳四人一行回到了木屋。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岳向阳胃口大开,不禁道:“真是难为你们了,为了适应我的胃口,还特意去学做这些中原菜。” 莺莺轻笑一声道:“没什么难为的,只要是能对上二哥哥的胃口,一切都是值得的。” 燕燕也不甘示弱,“我们可是专门花钱请人帮忙,带了些中原的食谱和香料回来,试着做了好些天呢!”说着看了眼冒顿碧玺,“不过,是大哥哥解的钱袋。” “钱不是问题,”冒顿碧玺忙道,“只是公子去中原并不久,这么快就习惯了那边的食物,令我有些惊讶。” “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一见如故?”岳向阳拾起筷子尝了口鸡肉,“恩!就是这个味儿!好吃!” 岳向阳从小就吃不惯羊肉,偏偏这里的羊肉最是普遍,虽然自从占有了这具身体,对于羊膻味没有以前那般反感了,但是心里的恐惧还是去除不掉。如今终于有了合口味的替代品,岳向阳心里自是高兴。 “二哥哥喜欢就好,我们今后定会变着法子烧菜给你吃。”莺莺开心地笑了起来。 “不过大哥哥可习惯这菜的口味啊?”燕燕看着冒顿碧玺,发问到。 “我无妨的,只要公子喜欢。”冒顿碧玺对着燕燕颔首。 见这一一派和谐的景象,岳向阳在心里暗暗一笑,自夸似的想着:自己这“后宫”还真不是一般的和谐。 时光飞逝,几个月的时间也是转眼而过。岳向阳在冒顿碧玺的帮助下,很快便捡起了北堂空涯的功夫,虽然还未领会到精髓,但是基本已经达到可以御剑的程度了。 一日,莺莺燕燕要去采些药草,担心两位女子去不安全,岳向阳便让冒顿碧玺一同前去,自己则是来到一弯泉水汇成的小潭中,浸身打坐。这泉水来自远处高山上融化的冰雪,温度很低,岳向阳第一次浸泡时,一个哆嗦竟觉得自己似乎在哪儿泡过这种寒冷的潭水。 闭上眼,调动起体内的灵气,那灵气却像是有了思想一般活动着,极难控制。岳向阳的脑海中又开始浮现一些混乱的画面,却捕捉不到一丝有用的信息,只暗暗觉得,自己的灵气似乎认了主一般,一直在指引着自己回忆起什么人。 闭上眼,忽然,胃里一阵翻涌,岳向阳睁开眼,自己竟处在一艘木船之上。 又来了岳向阳有些头疼,这段时期,他总会莫名切身地看到一些画面,但等离开这场景,方才在面前经过的画面却只剩得了些零星的碎片,几乎是什么都回忆不起。 “还是很难受吗?”身后的人传来声音,熟悉而令人安心。 “是啊,那船家给的橄榄果全都吃下了,现在又开始难受了。” 这是自己在说话?眼下经历的,难道是自己在中原丢失的记忆中的一部分?岳向阳心下一紧。 “试着分散下注意?” “分散注意啊我知道了!你们古文化人不是都有名有字的吗?你的字是什么?” “我与你说的,便是我的字。”面前,坐着一位少年,但因船内光线昏暗,岳向阳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他的脸。 “那你的名是什么?” “念之。” “念之念之不行不行,好生变扭。”岳向阳道,“为何一开始不与我说你的名呢?叫你的字都习惯了。” “友辈之间,都是唤字的。” “这样啊?可是岳向阳就是我的名,我没有字。”岳向阳一边想着,一边凑上了那人的身边,“要不,你帮我取个字呗?” “我如何能给你取?” “怎么不能?我无父无母的,家中就自己一人,当然是自己的事情自己说了算咯,你若是愿意帮我取字,我自是一百万个高兴!” “,明。” “恩?”顺着那人的目光,岳向阳望向了舱外皎洁的月亮,“岳明月明?不错不错。那从今天起,我就叫岳明啦。哈哈哈哈” 在潭中打坐的岳向阳忽的睁开眼,刚在幻境中自己的笑声似乎还在回响。 刚刚又见到了什么来着 岳向阳头脑一片混沌,也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有些记性不好的人脾气会那么暴躁了。 前段日子,每当想要打坐运气的时候,岳向阳总是会卷入这样的记忆流中,被不断遗忘的这些画面困扰,无法进一步修行下去。一开始,岳向阳只觉得是自己修为太浅,心不静,但越是往后岳向阳就越发现,似乎是自己体内的灵力刻意不让自己调控c呈现出这些画面的。 更羞耻的是,岳向阳难得的能记得的几个片段中,有一处竟是在和人接吻的! 在现代,岳向阳可是单身了十九年的终极单身狗,别说接吻了,就是连女生的小手也没碰过。这下倒好,来了趟古代,竟把自己的初吻卖出去了岳向阳忍不住又回想起那画面。 画面中,自己似乎是醉酒的状态,稀里糊涂的被那人吻着,身上一阵阵的酸热。 听到门被踹开的声音,本来被一片湿润温热包裹着的唇忽然处境冰冷,有些不满地靠上前,岳向阳想继续索吻,却忽的一阵困意,歪头便倒靠在了那人的肩膀之上。 闭上眼的时候,房门处,一位白衣男子,正一脸震惊的望着这边。 这究竟是个什么记忆岳向阳揉着头。 难道是我醉酒之后占了哪家姑娘的便宜,又不记得了?下意识摸了摸唇,岳向阳在心里暗笑:真是个野蛮的丫头,接吻竟是这般的强硬。 打坐结束,岳向阳从潭里出来,只着一条黑色长裤。懒得当即穿戴好,岳向阳将外套半披着搭在肩上,露出了那令人羡慕的块状腹肌。 还没走两步,岳向阳的身后便传来了些许细微的声音,回头,只见一背着药草篓筐的中年男子正盯着这边。 岳向阳点头向那人示好,那人也微微颔首然后离开。 看到那人的脸,岳向阳心中忽的萌生出了一丝熟悉感,总觉得这人自己似乎是见过,难道是因为长得很像之前认识的什么人?思索未果,岳向阳只当他是生得面善,所以看得熟悉罢了,便没做理会回到了木屋。 一般采摘草药是要一整天的,这日中午的午餐只能岳向阳自己应付过去,不过好在那姊妹二人在笼屉内留下了几张饼还有些腌制的菜,吃得倒也是舒坦。 门外不远处似有道身影,正是那位出现在潭边的中年男子!岳向阳心中生疑,便前去查看。 “在我这小破木屋外晃悠,是所谓何事啊?”岳向阳靠在门框边,上身已然穿好了衣裳。 那人看到岳向阳,上前作礼,道:“鄙人魏安,自幼生长在这花蝶谷,今日见到公子觉得面生,才会多有好奇,得罪得罪。” “这花蝶谷这么大,有没见过的人不是很正常?” 岳向阳依旧靠在门框上,一副不羁的样子,心中却开始犯嘀咕,想着这人会不会是北堂酆派来的卧底,是认识这北堂空涯的。 那魏安轻轻一笑,直言道:“我想冒昧地请问一下,公子可有在中原修行过?” 岳向阳一愣,道:“为何这般发问?” 魏安笑着摇了摇头,道:“只是觉得公子在冰冷的潭水之中打坐这件事,不像是我们这边人的习惯,倒有些像中原修行的人家。” “你见过中原人修行?”岳向阳反问。 “青年时期,我是在中原呆过几年的。”魏安回答。 “哦,这样啊。”岳向阳对眼前的男子并不感兴趣,现在心里满满的只惦记着笼屉里的那几个饼子。 “我是一名药师,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欢迎公子前来弊舍,弊舍就在花蝶谷的望安亭。”魏安自知扫了这男子午餐的兴致,便决定作别离开。 “恩,我记住了。在下岳明。”岳向阳作礼,告别那男子,返回屋中。 望安亭?望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他乡(五)·曩昔 “过来这边,小心点。” 岳向阳独自留守木屋的时候,另一边,冒顿碧玺正拉着莺莺燕燕二姊妹通过一处峭壁,待那两人都稳稳地通过之后,再走一段距离,就到了奇花异草极为繁盛的花蝶林。花蝶林,以生长着各种珍奇的植被药材而闻名。因为这里无论春夏秋冬都有着漫天的蝴蝶飞舞,故而得此“花蝶”之名。 “小心点,千万不要被这些植物挂伤,说不定哪株植物就是有毒性的。” 莺莺学着之前带自己来采过药材的当地药师的口吻,一点点的教着身旁的二人,并为他们指出哪些药材有助于恢复元气,哪些药材有助于安气宁神,哪些药材可外敷以活血化瘀c消毒去肿等等。 “莺莺小姐着实是细心。”冒顿碧玺不禁赞美道。 “大哥哥过奖了,我只是听到哪些药材可能会帮助到二哥哥恢复功力的,便记下了。”莺莺浅笑。 见姐姐被表扬,燕燕则显得有些沉不住气了。加快步伐往前走,有些焦虑地,左右翻找着有没有可以采用的药材。 背着药筐,一路采摘,三人走到了一处小溪边。 “看,这边也有!” 燕燕招呼着,伸手就去摘,却只“啊”的大呼一声,捂着手坐倒在溪边,一条尖头的毒蛇钻到了草木之中消失不见。 闻声,冒顿碧玺和莺莺跨步赶来,只见燕燕的手上,两个圆洞洞的牙印正汩汩地冒着血。 冒顿碧玺当即取下头上的发带死死地系在燕燕的手腕上,对着莺莺快语道:“你可知道蛇心草长什么样?” 莺莺本陷入了惊慌,闻言却定定的点了点头。 “立即采至少五株过来。” 冒顿碧玺的声音急而稳,莺莺听到后强行撑起有些发软的腿,跑开去寻找能够解毒救命的蛇心草。 知道血液的流速对毒素的蔓延有很大的影响,冒顿碧玺便尽可能温柔地对着燕燕道:“冷静,闭上眼睛,尽可能放松,会没事的。” 说罢,便一口含上了燕燕的食指伤口处,一口口用力将蛇毒吸出来。 燕燕也乖乖听话,手指虽然被吸得生疼,却尽可能的让自己不那么惊慌,强压着眼眶里的眼泪。 能被吸出的毒素已被尽数吸出,莺莺还没有回来,而燕燕的手却已经开始变得乌紫,冒顿碧玺立即拿出匕首,在燕燕手腕划开一道小口子,立指运气,从她的大臂处往下,用灵气硬生生逼出毒血。 “不要怕,一会儿就好。有我在。”虽然额头已然现出汗珠,唇色也有些发乌,冒顿碧玺依然用着极温柔的声音安慰着。 这时莺莺赶了过来,眼眶红红的,衣服和头发也变得脏乱,胸口大幅度的喘着气。手上,拿着的正是那救命的五株蛇心草。 冒顿碧玺立即将那草放入口中嚼碎,那草的茎蔓上的毛刺立即将冒顿碧玺的嘴刺的渗了血,正如那莺莺的手一般。嚼碎后,冒顿碧玺将一团黄糊糊的东西涂在了燕燕的伤口处,不一会儿,那团黄色的浆糊便成了黑紫色,而燕燕手的颜色也开始好转。 嚼过蛇心草的冒顿碧玺的唇色恢复了正常。觉得事不宜迟,冒顿碧玺背起燕燕,由莺莺带路,来到了最近的一处药师家。 那药师也是热心,连忙熬了一锅药汤,给此二人喝下,并道:“幸亏这位公子处理的及时,不然凭我的医术,这姑娘的一只手定是保不住了。” 燕燕这一路一直坚强着听着冒顿碧玺的话,强压情绪,现在知道自己没事了,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莺莺也情难自抑,抱着燕燕哭了起来。 哭累了,这姊妹而人才冷静下来。看着冒顿碧玺布着伤口的嘴唇,燕燕满是心疼和愧疚,起身作势就要下跪:“大哥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够小心!还害得你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 冒顿碧玺一把拉住燕燕,道:“我无碍,你今后小心便好。” 天色有些发暗,三人便再三感谢,作别了药师往回赶路,待回到木屋时,已是夜晚。岳向阳正点着灯,趴在桌子上浅睡着等候这三人。 “今天怎么这么久?没出什么事吧?”察觉到三人回到屋内,岳向阳起身迎接。 燕燕正准备开口,冒顿碧玺却道:“无事,公子放心便好。” 岳向阳见那两姊妹一副为难的模样,便笑着说:“无事就好,还没吃晚饭吧?来,今天二哥给你们露一手。” 说罢岳向阳去了厨房,用着现有的一些材料做了几道家常菜,和剩下的那几张饼一起,端了过来。 “二哥哥居然有如此好的手艺?”莺莺一脸惊喜,不禁又多吃了一筷子。 “公子竟会下厨”冒顿碧玺看向岳向阳。 岳向阳灿烂地笑了笑,“今后还有更多让你想不到的!” 冒顿碧玺垂下眸子,不禁低笑,北堂空涯,确实总能不断刷新自己的认知思绪,飘飞回他与北堂空涯相遇的那一年。 冒顿家族,是西冥教中,继北堂家族之后的第二大家族。其家族内人丁兴旺,出了不少优秀的辅政人才。 冒顿碧玺,作为冒顿家这一辈的长子,却是一身傲气,无法看惯北堂家族野心勃勃c蠢蠢欲动的样子。别说辅政,他根本不愿意接触这样一群人。 这年狩猎大赛,冒顿碧玺十八岁,北堂空涯则刚过十二。 所谓狩猎大赛,即是在北方草原举行的c两年一度的c对骑射技术考验的比拼,盛况非常。其规则,就是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带回狩猎的猎物并筹记分数,超过时间返回者,视为弃权。 看着骑在马上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北堂空涯,冒顿碧玺有些好笑,只觉得这马匹硕大的身材和北堂空涯比同龄人还略小一圈的身板很是不搭配。 随着一排拖地长号的吹响,狩猎大赛正式拉开了序幕。 冒顿碧玺策马前奔,企图先拉开距离再施展身手,却不想自己居然和教主北堂治的儿子北堂空涯选择了同一条路线。这一路,冒顿碧玺着实是开了眼。他听闻过北堂空涯从小便是天赋异禀,修为非常,但却只当是众人奉承的话语,万万没想到这小小的人儿竟有这般精湛的骑射技术。 北堂空涯的身材只像是一只未长开的雀鸟,但拉弓射猎的姿态却宛如一只尖眼的雄鹰。 眼看时间就快到尽头,北堂空涯也策马回返。冒顿碧玺的收获比起北堂空涯稍少一些,虽有不甘,却对北堂空涯的能力是心服口服c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毕竟这孩子年仅十二,且是第一次参加狩猎大赛。看起来,这冠军是非他莫属了。 这时,前方一位少年的马不知为何忽的重重摔倒,少年大惊,没拉稳缰绳,从马背上狠狠地摔了出去。 冒顿碧玺心下一惊,正准备拉马减速,却看到远处的烽火越来越稀,几乎就要断止,而这烽火一断,就是狩猎大赛结束之时。咬咬牙,冒顿碧玺不但没有停下,反而“驾”的一声策马提速。 这时,让他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北堂空涯停下了马,翻身落地查看那少年的伤势,竟开始运气为那少年疗伤。 冒顿碧玺强迫自己不回头看身后的一幕,终于在烽火熄灭之前赶回了狩猎台。而北堂空涯,则是在自己拿到冠军的牛角奖杯后,才驾着马缓缓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北堂空涯背着那昏迷的男子,让马尽可能地慢走以防加重这人的伤势,而马背后座装满猎物的篓子,早就为了腾出能够让两人共驾的空间,不知被扔在了哪里。 这之后,北堂空涯接受了其父亲严厉的训斥,却获得了冒顿碧玺由衷的敬佩。 从那之后,冒顿碧玺开始主动接近北堂空涯,并与他变得熟悉起来。这之后,北堂空涯虽多次表示希望认自己做兄长,但冒顿碧玺则是愧不敢当,只求能作为北堂空涯的左右手,辅佐其一生。 通过北堂空涯,冒顿碧玺也认识了和北堂空涯同龄的北堂望舒,这人也再次刷新了他对于北堂家族的人的看法。 北堂望舒的父亲北堂远,身为教主的弟弟,是出了名的野心勃勃之人。而北堂望舒的母亲毒蜘蛛,则更是以心狠手辣而令人闻风丧胆。他们的儿子北堂望舒,再怎么想都应该是个十恶不赦之徒,却不想非但如此,这人竟爱好琴瑟,通晓音律,甚喜诗画,与世无争,颇有一番仙风道骨之雅。 北堂空涯虽小自己六岁,但跟着他,冒顿碧玺总能不断的看到人性的亮点,总能看到北堂空涯越来越多的让自己意外的地方,以及超出自己眼界的c对远大目标的定位。愈是追随,冒顿碧玺便愈是死心塌地。 思绪回到饭桌之上,一桌的饭菜已被风卷云涌般的扫荡干净。莺莺燕燕姊妹二人主动起身收拾碗筷。 岳向阳则好笑的伸手在冒顿碧玺面前摆了摆,“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在想些过去的事情。” “你的过去?那不全是我吗?”岳向阳开玩笑似的打趣道。 “确实如此,在遇到公子之前,那十八年几乎是浑浑噩噩的,想来竟无一能挂齿的记忆。” “跟着我,你也是很不容易了。”岳向阳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眼前这人。这冒顿碧玺是冒顿家的长子,也是冒顿家的希望之光,在一方土地骄傲成长的公子哥。现在,却为了追随北堂空涯,不仅像个仆从一般跟前跟后,甚至沦落到了如今要躲避北堂酆追捕c隐居山林的地步。 “跟着公子,是我绝不会后悔的选择。”冒顿碧玺继续道,“只要公子能继续站在教主的位置上,天下大同的时代定能到来。” “谢谢你,冒顿君。”岳向阳轻轻笑了笑,拍了拍冒顿碧玺的肩膀,站起背过身去,“我既是回来了,就定不会让北堂酆再继续胡作非为。” “教主” 立世,当留赤心,义忠肠 冒顿碧玺看不到的,是岳向阳眼中的一抹流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他乡(六)·神话 白不易睁开眼,眼前,除了一道道交叠着的青绿的竹影,别无他物。 目光移向旁侧,原本的那个总会倚靠在一旁一边看自己修炼,一边叼着根嫩枝的少年的身影,被一道道斑驳的竹影替代。 四下,空无一人。 那种讨厌的感觉,又来了 收回目光,白不易有些怅然。已经花了那么多年习惯的孤独,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那人打破。 闭上眼,五岁那年的记忆涌上脑海。 “求求您父亲!不要赶他走!他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夫君啊!” 一女子跪倒在白起之面前。 “他是西夷的人。邪魔外道之徒,我云梦仙门留不得!” “但他明明是为了救你!为了救大家!”女人的哭腔里透露着绝望,“如果您一定要他走,那也将我逐出山门吧!” “清芸!”白启之的声音透着愠色,“他既选择在人前使用西夷医术,也应做好被众人驱逐的准备。” “他有的选吗?”白清芸的声音透着绝望,“一群人的性命和藏匿身份之间,选择前者,难道还不足以” “清芸。”白启之的声音透露出无奈,“就算我不逐他出山门,其他门教能够由之任之吗?” “他在这里已经六年了,父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您难道还不清楚吗?而且您是掌门,只要您” “够了。”白启之再一次打断了跪在地上哭泣的女子的话,“他若有歹心,别说六年,几十年又何尝不能忍辱负重?我意已决,魏安,从今日起,逐出山门。” “娘亲!娘亲!” 小小的白不易一脸惊恐的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又见母亲昏倒过去,忙上前推搡,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外公!求求您了!不要赶走我爹爹!” 白启之凝眉闭目,清袖一挥,转身离开。 此时的白不易年仅五岁,这天,正是他的五周年诞辰,但也正是这天,他的父亲被逐出山门,逐出中原了,他连父亲的最后一眼都没有见到。 照顾着疲惫昏迷的母亲,两日后,白不易终于盼来了母亲的苏醒。 “娘亲!” “念之” “娘亲我去给您倒水。”小小的白不易跑到桌子边,踮着脚为母亲倒上了水,小心翼翼地端了过来。 “念之” “怎么了,娘亲?” 白不易心里有些发慌,他从未见过母亲露出过这般神色,与其说是露出了什么神色,说面如死灰似乎更为恰当。 “是娘亲对不住你”白清芸垂下头,“你要记住,你的父亲,是位在外抵西冥来犯的战斗中,拯救了大家的英雄。” “娘亲娘亲你要去哪儿!” 见白清芸忽的起身,白不易有些慌乱,下意识去拉母亲的衣摆。 白清芸被拉住,停下不动,转身,紧紧的抱住了白不易。被抱得喘不过气,白不易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离开。 这,也是白不易见到母亲的最后一眼。从那之后,白清芸便闭了关,将自己封锁在一处山涧之中,不再见任何人,如同人间蒸发一般。白不易一天几次地去呼唤母亲,却终是无果。 直到一天,白启之抱起白不易,告诉他,只有当天下大同,西夷能为世人所接受之时,他的母亲,才有可能再踏出这禁闭之中。 天下大同,谈何容易? 也就是那天,白不易意识到,自己,只剩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好像学会了享受孤独。但这并没有什么,因为自己足够强大,不论是修为还是内心,白不易都能做到冷静不动摇,直到那人的再次出现。 束发修行告捷在即,一位痞痞赖赖的青年,突然闯进了自己的生活。 岳向阳,就像膏药一般,粘着自己,不知礼数,不通常识,简直不像是和自己生活在一个世界上的人。 遇见岳向阳的第一夜,就被要求与他同睡在一张床上。 夜间修行归来的白不易回到客栈房内,借着月光,看到岳向阳面朝着里边,身体紧贴着墙,只占了床很小的一处地方,尽可能地为自己留出了空位,那副模样,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白不易上床后,将缩在墙边的岳向阳翻过身来,让他躺平。果然,岳向阳呢喃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去了。 在岳向阳的身边找好位置侧躺下来,白不易注视着黑夜里岳向阳的轮廓,渐渐闭上眼。 这一夜,白不易睡得很熟,很香,很安心,他甚至梦到了十几年前,母亲抱着自己睡的场景。这份拥抱踏实而又温暖,感觉是那么的真实 感受到有鼻息喷洒在自己脸上,睁开眼,白不易却发现自己正被身边的人搂抱着。那人的胳膊环在自己身上也就算了,没有长裤遮掩的腿竟然也毫不见外的跷在自己腿上。 轻轻将岳向阳挪开,起身束起头发,穿戴好衣物,将发尾撩出外衫的时候,那人醒了。 对上那人水汪汪的睡眸的时候,白不易知道,自己,今后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不会再是一个人 禁闭处,白不易再次试着令元神出窍去感知岳向阳的所在,却终是无果。这样看来,岳向阳要么是待在一个有结界封闭的地方,要么就是白不易止住了其他的想法。 现在能做的,除了修炼和相信岳向阳,只有等待。 岳向阳这边,也不是安安稳稳的过着潜心修炼的日子的。 他这日梦里,又梦到了那位青白衣衫的人儿。 “你何时学过的吹箫?” “小学——过一点点。”岳向阳忙改口。 在他们的小学,上音乐课接触的第一门乐器就是箫,那时候只是为了应付期末考试,草草练过一段时间,现在看来,那时候的练习还是有些作用的。 “这是竹琴院的箫?” “对,找你们的小师弟借的。” “” “嘿嘿,你可猜得到我刚刚吹的是什么曲子?”岳向阳一脸狡黠地笑着凑近眼前的少年。 “不知。” “这是在我们那边流行过一阵的乐曲,叫《神话》。” “神话?” “对,讲的是一个穿越古今的爱恨的故事。” “穿越古今?” “,你听就是了。”岳向阳发现自己说的话那少年确实是听不明白,便执起箫,继续吹了起来。一曲作罢,岳向阳将那箫递给面前的少年,“你可会?” 那少年接过箫,对着同一个地方,吹将起来,曲调竟和刚刚岳向阳吹奏的乐曲无异。 “你乐感和记忆力这么好?”岳向阳有些惊讶,“不过这曲子是可以唱出来的,要不要我教你?” “唱曲?”那少年微微露出了些好奇的神色。 “你别告诉我你们这边不兴唱歌啊?”岳向阳本只是玩笑的一句,但看着少年的神色,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唱歌娱乐的传统。 岳向阳便不管不顾的,管他什么礼数规矩,径自唱了起来: “梦中人熟悉的脸孔,你是我守候的温柔,就算泪水淹没天地,我不会放手。 每一刻孤独的承受,只因我曾许下承诺,你我之间熟悉的感动,爱就要苏醒。 万世沧桑唯有爱是永远的神话,潮起潮落始终不悔真爱的相约,几番苦痛的纠缠多少黑夜挣扎,紧握双手让我和你再也不离分 你是我心中唯一美丽的神话。” 唱罢,岳向阳看向身边的少年,露出一抹阳光般的笑:“不易兄,我唱的如何?” “可以。” “嘿嘿”岳向阳靠近那少年,“要不要以后经常给你唱啊,我会的歌很多的。” “好。” “我在我们那边,可是被称为情歌小王子的,你可要做好觉悟啊?不~易~兄~” 岳向阳忽的从睡梦中醒来,头脑一阵发昏,努力的想捕捉梦里的画面,却只能回忆起残片碎影。 又是这样 岳向阳只觉得无奈,每次在梦里都能见到的那个人,清醒过来就怎么也记不住,记不住他的样子,记不住他的声音,也记不住他的名字。 肯定是我在中原交好小女友了岳向阳暗暗地想。只是为什么会把她忘得这样干净?被她伤了?她出什么事了?我被下药了? 看向窗外的天色,尚未破晓,天地混黑的浑然一色。岳向阳却再无睡意,便收拾收拾起身,拿上剑出了木房。还没走出几步,天地之间生出一丝淡淡的鱼肚白,变得亮堂了起来。 “北堂公二哥哥?” 在一寸小小的耕地上,莺莺架着箩筐走了过来。 “二哥哥今天怎么起的这般早?”莺莺放下箩筐,走了过来,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梦魇缠身,睡不着了。”岳向阳本想把手插在裤兜里,意识到这衣服没有裤兜,便顺手转了圈手腕把手背在背后。 “二哥哥可是有什么心事?” “也不算是心事。” “积郁成疾可就不好了,要是有什么压力,二哥哥可说与我听。” “,你觉得,人有没有可能忘掉对于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岳向阳不露声色的露出了副苦笑的面容。 “忘掉?重要的人,难道不是应该记得更深刻的吗?”莺莺有些不能理解的看向岳向阳。 “我也这么觉得,但有时候,可能偏偏忘掉的,就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岳向阳想了想,继而道,“今天的这段对话,你不要与冒顿君提起啊。” “好,不会与他提的,”莺莺几步离开拾起箩筐,“二哥哥若有心结,大可以试着找寻些药物调理调理,花碟谷这边,最不缺的就是医师。” “嗯,我知道了。”岳向阳笑着向莺莺点了点头致谢,“那我先行一步。” 前往修炼场所的路上,岳向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求医问药药师魏安! 决定了什么似的,岳向阳脚步轻快了起来。 这块总是堵在胸口的石头,说不定可以搬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药师(一)·寻安 为了找回失落的记忆,岳向阳总想着要找个机会去会一会那位唤做魏安的药师。 幸运的是,这样的机会很快便到来了。 因为要和在外执行任务的下属们进行一次会面,冒顿碧玺需要只身离开花碟谷一段时间,岳向阳便爽快的让冒顿碧玺放心去,自己会看好家门。 送别冒顿碧玺的时候,那燕燕不知为何哽咽着哭了出来,虽然冒顿碧玺没什么反应,但岳向阳却是恍然大悟似的意识到:自己的“后宫”竟擅自“连线”起来了! 待冒顿碧玺离开,岳向阳便迫不及待的回屋收拾起行囊来。 “二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呀?”燕燕上前发问,莺莺随后跟进屋里。 “去找我的一位药师朋友。” 岳向阳正准备出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着这二姊妹道:“我这一去也不知道会用多久,你们不要担心,在屋里好好过活就好。冒顿君要是在我之前回来问起来,就说我修炼去了,让他放心。” 半开玩笑似的,岳向阳离开了木屋,向着最近的一处炊烟赶去。 一路上,碧草蓝天,广阔无垠,丛林流水,叮铃清清。一路跑跑跳跳,岳向阳终于抵达了最近的一户人家。 “您好,请问,您可知望安亭所在何处啊?”岳向阳拦住一位老者,上前询问。 “望安亭?”这老者狐疑的看了看岳向阳,“你打听那里做什么?” 听语气这望安亭难道还是个什么是非之地?岳向阳想了想,便道:“家母生了病,听闻那边生长了些独有的药草可以救治,想前去找寻找寻。” “你是找不到的!那里,可是将是非引入花碟谷的地方,是为不详!”老者摇摇头想要离开。 “哎,老先生,是这样,我确实对那处不甚了解,但是可以的话,能同我讲讲那里的情况吗?”岳向阳忙赔着笑跟上前。 “不说,不说。”那老者摆了摆手,“晦气。” “啊可是”岳向阳只得无奈的看着那老者离开。 这一番询问道也不是什么都没问出来,至少知道了望安亭大概是个在花碟谷不受待见的地方。漫无目的的继续一路往下走,夜色也快降临,依稀之间,岳向阳似乎听到树丛之中有一处微弱的呼救声。 “” 岳向阳颦蹙起眉头,小心翼翼的循声走去,拔剑出鞘用剑端剥开遮蔽的树枝。 “不不要杀我” 出现在面前的,是位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模样的人,只说完这一句话,那人便眼白一翻,昏死过去。 不是吧碰瓷啊 “唔” 那孩子缓缓睁开眼,看到眼前一位相貌颇为俊郎的少年正在为自己喂水喝,一阵咳嗽,清醒过来。 “你是谁!”那人连连后挪,却抵在了身后的石头上,退无可退。 “醒了?醒了就照顾好自己吧,我先走了。”岳向阳拍了拍手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等等!” 那孩子也拍着衣服站起身,却脚步不稳的颤了一下,差点没摔跤,然而眼前的人并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着。 “你!你给我等等!”那孩子追上了岳向阳拉住了他,“是是你救了我吗?”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大小姐?”岳向阳对于这种语气强硬的人向来没什么多的好感,要不是见这姑娘年纪小,又生得一张漂亮的脸蛋,岳向阳可能一下都不会再理会这人。 “大小姐?”那人眼神中划过一道晶亮,“你既然知道我是个女孩子,那还舍得把我这样抛弃在野外?” “我抛弃你?”岳向阳有些好笑,“我只是顺手救了你,可不附带包你养你啊。” “我不管!现在我哪儿都去不了了!你得对我负责!” 那孩子竟直接抱住了岳向阳的胳膊,耍赖似的不肯被人丢下。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这接下来是要有要事处理的,你跟着我,不是拖后腿吗?”岳向阳实在无奈,只能看着这小孩儿蛮横耍泼。 “我告诉你哦,我很能干的,带着我,你绝对不吃亏!”那小孩插起腰,一本正经道。 “” 岳向阳突然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似乎自己也曾经这样套路过什么人。没有办法,岳向阳只能带着这孩子一起上路。 “我说你,好歹穿双鞋吧?”岳向阳道,看着面前短上衣c灯笼裤的孩子。 “我鞋子跑掉了。”小孩扭捏起来。 “跑掉?干什么你跑这么急?” “你问这么多干嘛!我不要面子的吗!” “” 夜晚,两人坐在火堆边,一起进食。 这小孩胃口也是大,一口气竟吃了四张饼,岳向阳带的干粮袋子都快见空了。 “你这胃口,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啊?”岳向阳惊讶的开了句玩笑。 “我,我当然是,是女孩了。”那小孩的眼神有些闪烁。 “双兔傍地走”岳向阳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毕竟在漫展看过太多女装大佬,现在眼前的这人又是还未到发育年纪的小孩,辨别性别就更加的困难,“你不会真是个男孩吧?” “反正吃了你的干粮,我就是你的人了,别想甩掉我。”那小孩拿过岳向阳的水壶,嘴对嘴地喝了口水。 “你这人是真的不讲道理”岳向阳有些好笑,“那,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岳向阳胆子大了起来,蹲上前顶了顶那人。 “我叫”那人忽然一愣,“我,我都说了是女孩了你干嘛还叫我兄弟!” “小小年纪不学好,当什么女装大佬!”岳向阳敲了一下这人的头,“要是男生,同行反而方便多了,担心什么?” “真的假的” 男孩将信将疑的看了眼岳向阳,“那你先说,你叫什么名字,是何许人也?” “我啊,”岳向阳自知北堂空涯这名字在这边是家喻户晓的,断是不能说出来,便道,“叫岳明,就住在这附近,你呢?” “我我叫石洋。” 很好,说话又结巴了,这肯定是个假名字。岳向阳在心里暗自发笑。 “阿洋啊?名字挺可爱的。”岳向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那男孩脸上泛着淡淡红晕,“只是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 “算了,”岳向阳觉得这家伙肯定不是个脑子灵光小孩,也不想让这孩子难堪,“我问问你,你可知这望安亭在哪儿啊?” “望安亭?”那男孩眼里有些闪烁,“望安亭不是在花碟谷吗?” 很好他不是脑子不灵光,是真傻。 “这里不是花碟谷是哪?”岳向阳好笑地撑着头,看着眼前的男孩脸上一阵青一阵紫。 “我,我怎么就到花碟谷来了!” “问你自己。” “我”那男孩纠结了一番,又道,“如果这里是花碟谷的话,那望安亭在最西边。” “这样啊,”岳向阳四下望了望,“为了防止你是谁家派来的间谍,我来考考你。你可知这望安亭的故事?” “我当然知道!” 那男孩又毫无防备的上当了,果真一板一眼地讲起了望安亭的故事。 “望安亭本是花碟谷中医术最为妙绝的一处,德高望重。只是后来望安亭的魏氏主人的一双儿女,一个叛走去了中原,一个又莫名被毒蜘蛛杀害,给世外桃源的花碟谷带来了纷扰,被视为不祥之地了。” 前往中原之前魏安说过自己修炼的习惯很像他在中原认识的伙伴,看来,这魏安就是这去往中原的魏氏之子了?那这被毒蜘蛛杀害的魏氏之女,莫非就是北堂酆的母亲? “怎么样!我说的可有错?”石洋像个想要得到表扬的孩子似的,凑上前。 “很好,合格了。”岳向阳捏了捏石洋洋娃娃一般的脸,满脸都是笑意,心只想着,这小孩蠢萌蠢萌的,路上陪着也是个乐子。 次日一早,两人就开始赶路,向着西方前进。 “岳明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石洋穿着岳向阳用竹藤和粗布给自己编的草鞋,深一脚浅一脚的紧跟着。 “不远,就快到了。” 这花碟谷本就不算很大,果然,这日下午便抵达了目的地。山谷间,一处亭台屋筑在云雾缭绕间若隐若现。 来到门前,岳向阳上前敲了敲,里面并没有人回应。 “药师在吗?我是岳明。”岳向阳喊了声。 这时,门内一阵窸窸窣窣,门缝开启,一位药童露着脑袋看了看岳向阳和他身后跟着的石洋,道:“师傅说了,只见岳公子一人。” “什么!那我怎么办?”石洋有些不乐意,拉住了岳向阳的一角。 “这位姑娘可以在外庭等候。”药童打量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石洋。 “你唤谁是姑娘呢!”石洋有些不乐意。 “啊,失敬失敬!”药童压制住自己惊讶的表情,忙欺身作礼赔不是。 “阿洋,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可好?”岳向阳摸了摸石洋的头。 “好吧” 石洋委屈地跟着药童离开,衣袖边上和裤脚处垂坠的珠饰在太阳的反光下熠熠生辉。 穿过门庭后院,岳向阳来到一处竹林,却忽然产生了一丝恍惚。这片竹林和这里的布景,自己似乎是见过的。 “岳公子来了?”魏安从一旁走来,“这次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魏药师好,我想,您应该已经知道我是在中原生活过的人了吧?” “嗯。”魏安笑着颔首。 “这次来找您,确实是来寻医问药的。是这样,我在中原待过不到一年的时间,但是存有的记忆却非常混乱,起初我并不在意这段可能并不重要的记忆,但是后来我总是反反复复的会梦到什么人,醒来却又什么都记不住。我在想,是不是这段记忆我或许并不该忘掉” “过去的记忆,能带给人幸福,同时也可能勾起痛苦。”魏安轻笑一声,“我确实可以试着帮你恢复你的记忆,但你要想清楚你的那段记忆是外部人为遗失的,还是你自己选择遗忘的。” “选择遗忘?” “有的人,遇到了些痛苦的事情,觉得遗忘会比记住更好,所以选择自行消除这段记忆。那么如果这段记忆恢复了,反而让岳公子感到了痛苦,该是如何呢。”魏安的眼神,仿佛深渊一般深邃。 我自己想要忘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药师(二)·赠药 “不可能。” 岳向阳神情坚定,道:“遇事选择遗忘,是一种逃避的行为。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我都有义务承担和接受,逃避不是我的风格,我是绝无可能自行选择消除记忆的。” 魏安闻言露出了欣慰赞许的神色,“好,我帮你看。” 为岳向阳把脉后,魏安又扎破岳向阳的手指,将一滴血融入盛着无色液体的碗里,那滴血就像是与液体不相容似的,完好的保持着圆珠的形状,滑入碗底。 这时,魏安又取来一片药叶拧出一滴叶汁滴入,那血滴瞬间化开,碗内无色的液体也变成了墨蓝色。 “忘情散”魏安的眉头重重的凝了起来。 “很难治吗”岳向阳看着魏安的脸色,有些发怵。 “非也,此药的确会让人选择性失去记忆,而且唯独只会忘掉一个人。”魏安苦笑一声 “一个人?什么人?” “挚爱之人。” “,意思是我在中原有个心爱的人?”岳向阳虽多多少少这么猜测过,但从他人口中说出坐实之后,还是感到诸多别扭。毕竟在岳向阳的记忆里,自己不过是一只单身二十年的资深单身狗。 “如果岳公子的记忆的确出现了丢失,说明是的。”魏安收起严肃的神态,转为一副笑脸,道,“抱歉,刚才可能吓到你了,这药对身体并不会产生大的害处,岳公子大可放心。对于‘忘情散’的芥蒂,不过是源自于我的一段过去罢了。” “你的过去?”岳向阳的好奇心被勾起,“话说药师是在中原待过一段时间吧?怎么又回来了?” 魏安笑着摇摇头,“曾经,我的确想过要永远留在中原但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事情,我必须离开。离别之时,我曾赠与所爱之人一剂忘情散,两人誓约分别之后饮下,互不相忆不过我却食言了,那药水,我并未喝下。” 魏安又轻笑一声,仿佛述说着一段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我的记忆里,全都是她,如果强行消除,可能会痴傻也说不定。” 岳向阳竟有些心疼起眼前的人,全然忘了自己是来求医问药的。 “不过恢复记忆,却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不仅需要时间恢复,还需要再次见到所忘之人,才可能再次想起。” “你为什么愿意帮我?”岳向阳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魏安望着岳向阳,仿佛透过他看到了更多的景色。 “那日看到公子在潭中打坐,不论是这件事本身,还是打坐时的姿态,都是一处门教独有的。” “云梦仙门?” 听到岳向阳口中吐出这四个字,魏安的眼中略过一丝动摇,转而露出了一副怀念的笑容:“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你心爱之人难道是云梦仙山上的人?”岳向阳眼睛一亮,“难怪我觉得你这片竹林布置的这般熟悉呢!我是在那山上待过的!之前经络尽乱,就是在那里调理好的。” 魏安依旧只是笑着看着岳向阳,只是那笑容中似乎透着一丝苦涩。 “岳公子,欲要恢复被忘情散扰乱的记忆,需要的解药配方很难觅得。”魏安引着岳向阳到了一处药堂,道:“这里的一剂解药,是我花了很多年才炼成的,本想若有机会与她团聚,赠与她服下,追忆过往。但是现在看来,可能也用不上了。” 说罢,魏安打开了最里层的一个干干净净的不起眼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药匣,打开,里面正放着一枚灰黑的药丸。 “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这可是你的爱人唯一能够记起你的媒介。”岳向阳推却着不愿意接收。 “我与她再见之日遥遥无期,解药可以再做,岳公子却不一样。” “我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那个人”我甚至不知道她是谁!岳向阳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很快会再见的,”魏安笑着,“如果是岳公子,一定很快就会再见到心上之人。” “这谢药师!”岳向阳接过小药匣,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药服下之后,需在三日有效期之内见到所忘之人,记忆才会慢慢苏醒。故岳公子不要过早服下。” “可是,如若被给我下这药的人发现端倪,岂不是会毁于一旦?”岳向阳发问。 “我明白了,公子且去前厅等候。”魏安收回小药匣。 “岳明哥哥你可回来了!”石洋跑上前抱住岳向阳的腰。 “久等了。”岳向阳拍了拍石洋的头。 不一会儿,魏安也走进前厅,道:“岳公子,您的安神珠。”说着,将一串类似檀香木的手环戴在岳向阳的手上,正中的那枚珠子的大小,与忘情散解药大小相似。 “手链可浸水,可火烤,但经不住钻打,还请妥善保存。” 岳向阳笑着向魏安敬了个礼,道:“谢药师相助。” “如果有可能见到她,替我向她问好。”魏安说着,竟流露出一副哀而不舍的神情,似乎此人一走,自己与心爱之人之间的纽带就将彻底断开。 岳向阳郑重地颔首致意,便带着石洋下山离开。 “这是什么地方?这药师你认识的吗?” “就一普通花蝶谷药师啊,这样的人我认识的多了去了,拿个安神的链子而已,小问题。” “这样啊”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我我的家”石洋的语气忽的低沉下来,一抹不具名的悲伤氛围萦绕上来,“我不。我不回家,我是要去找人的。” “找谁?” “这”石洋面露难色,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眼前的人。 岳向阳感到无奈,但眼下也只有先将这孩子带回木屋这一个办法。 隔日中午,两人便抵达了木屋。 一开门,看到屋内有两位长相极为相似的漂亮女子,石洋大惊:“岳明哥哥这是你家?” “对啊。” “原来你有两位妻子啊!” “”岳向阳直接上前“嘣”的敲响了石洋的脑袋,“你这小鬼,乱说什么,我们可都是单身贵族。” “唔。”石洋抱着头一脸委屈。 “好可爱的小孩子!”燕燕一脸惊喜,上前抱住石洋,用脸来回地蹭着怀里小孩儿的脸。 “放放开我!”石洋一脸羞红的推开燕燕,“我!是男的!” “你最初见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岳向阳坏笑着打趣道,“还说什么,吃了我的饼就是我的人了?” “啊啊啊啊——”石洋捂住耳朵,“没有!没有!” 四人嘻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地在屋内又安闲的住了两日,要不是手腕上带着的解药时刻提醒着自己是有心爱之人的,岳向阳真的会觉得这日子与一家四口无异。 这日,岳向阳正在后山修炼,外出会面的冒顿碧玺回来了。进门之时看到正在剥果子吃的石洋,愣住,不禁唤道:“祁洋?” “碧玺哥哥?”石洋手上的果子掉落,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冒顿碧玺上前拉住男孩,“可有受什么伤害?” 愣神半天的祁洋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没有!我没事!但是哥哥他” “我都听说了。”冒顿碧玺拍了拍祁洋的头,“你哥哥现在只是被软禁,我们一定会去救他的。” “怎么救,我们现在连家都没了!”祁洋哭的伤心,“新任的教主给我们家定了个莫须有的罪名,硬是要囚禁满门,哥哥为了让我逃出来,自己被抓回去了” “你们没有做错”冒顿碧玺轻抚着男孩的后脑,目光变得锋利。 北堂酆上任以来,将以往所有支持北堂空涯执政方针的家族,挨个打击的一蹶不振。 终是归顺的归顺,逃亡的逃亡 花碟谷的夏季来的比外面晚些,天气转热,岳向阳练完剑出了一身汗,天色已是黄昏,在河边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回到家里,看到外出多日的冒顿碧玺正坐在桌案前。 “回来了啊,冒顿君。” “嗯,具体的情况饭后与您汇报。” “不急诶?阿洋,你这小子怎的这般怯生生的看着我?” “你你是北堂空涯大人吗?”祁洋言语中,满是敬畏与惊吓。 “啊?”岳向阳愣住,看向冒顿碧玺。 “他是祁家的二子,祁洋。” “这样啊!好小子!你果然报的是个假名字。”岳向阳开朗起来,道。 “你不是也报了假的”祁洋本想像之前那样怼回去,但是现在知道了眼前的人正是深受百家敬重的前教主北堂空涯,又有些说不出口了。 “我们大家都以为您已经” 当祁洋从冒顿碧玺口中得知岳明就是北堂空涯之时,惊讶到嘴巴半天合不拢。他没想到那位“英年早逝”的前教主居然还活着,更没想到北堂空涯的性格会和想象中有那么大的差距。 “姑且算是捡了条命了。”岳向阳笑着上前捏了捏祁洋的脸,“怎么,不想再和我亲近了?” “不不会” 祁洋的脸通红,支支吾吾的,看岳向阳的眼神也有些闪躲,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教主还记得我家兄长吗?祁海。” “现在不要叫我教主了,叫二哥就行。”岳向阳道,“祁海这个名字不太熟啊?我认识的吗?”岳向阳疑惑地看向冒顿碧玺。 “公子可还记得您第一次参加狩猎大赛,在最后关头救下的少年?”冒顿碧玺道。 “好像是有点印象。”岳向阳想起来,北堂空涯十二岁的时候,为了救一个从马上摔下来的十五六岁的少年,放弃了狩猎大赛的头筹之位。 “那少年就是祁海。” 冒顿碧玺在内心深处是感谢祁海的,正是因为祁海摔的那一跤,自己才看清了一些人一些事。 “这样啊。”岳向阳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我兄长一直很敬重您!在家里也总是叨念着您呢!”祁洋的脸依旧红扑扑的,俨然一副小迷弟的样子。 本想问问祁海境况如何,忽然想起初次见到祁洋时,他是一副在逃难的样子,想来或许会戳人痛处,便不再多语。 待晚餐结束后,岳向阳与冒顿碧玺离开小屋,默默听着那人汇报情况。 “” “北堂酆!” 岳向阳紧捏着拳,在听闻了曾经支持着北堂空涯的氏族一一被整的消息后,怒不可遏。 “北堂酆现在还在计谋进攻中原,虽然不清楚他的具体计划,但他们应该会在一年后的仙盟会谈上做手脚。” “这反而是我们的机会,”岳向阳低语,“仅凭我们的力量很难对抗一群邪术加身的人,但若是再加上仙盟台的仙修者,就另当别论了。” “只是中原的修士们对于我们都抱着敌对态度” “这无碍,”岳向阳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我们经络运转正常,周身没有乌烟瘴气,想要混入中原,易如反掌。” “您的意思是” “总在这里待着也不是办法,从中原突破,暗插埋伏,趁机搞清楚北堂酆的阴谋。到时候再草船借箭,与那些仙门的人一同将北堂酆的势力彻底击溃。” “那派谁前去呢?”冒顿碧玺问道。 “我。” “可是” “我不认为有谁会比我更适合了。”岳向阳道,“除了头发卷点,我长得就是一副中原人的模样。而且这之前我在那里呆过,有一定的根基,做起事来会方便很多。” 见冒顿碧玺沉默,岳向阳拍上他的肩膀,道:“留赤心,义忠肠。我既不会忘了初心,也不会对不起忠于我的子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抛下你们不管不顾,更何况,北堂酆的存在,于我们于中原而言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我不论是站在哪个角度,于北堂酆,都绝不姑息。” “教主”冒顿碧玺有些发颤,轻轻唤出了这份久违的称呼。 “谢谢你,冒顿君,你做的很好。在这之后,也请多多指教了。” 这夜,岳向阳又是久久难以入眠。 不仅是为暗插中原的事辗转反侧,还有忘情散一事。 我这忘记的,到底是哪家姑娘 梳理无果,从小就被表扬能过目不忘的岳向阳,第一次对自己的记忆感到了绝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天行山(一)·遇险 却道是,修行漫漫求索兮,上下而不得。 白启之为了能够进一步锻炼门下弟子,派遣大师兄白煦前往仙盟山听会,派遣二师兄白斩风只身前去天行山除祟。 这段时间,天行山脚下生活的村民们很是不得安宁,此前,这里的人民均是依靠着天行山上融化的雪水为生,但从前几月开始,这从山上淌来的融雪,竟不时地混着血色或是些不知名的浊色。 村民们纷纷猜测是有什么人在这天行山上做了有违天理c逆天背德之事,导致山神受了伤害,身形毁损,如若再任之不管,山神终会发怒,殃及这些靠山生活的村民。 这天行山地处位置敏感,横跨三城,贯通中西,分界模糊。 白斩风腰挎配陌寒剑,手执华天棍,在听与山下村民讲诉情况后,便披上青竹纹饰白色毛边的披风上了山去。 白斩风曾经来过天行山修炼。 那时,这里的苍白一望无垠,寒风穿透心脾。白斩风静驻在雪地里,年少的气盛似乎被抚平,生命,显得渺小而纯粹。 可是现在的天行山,却和那时大有不同。 用华天棍探着路,视野,被狂风暴雪所碍,寒风凌冽c冰冷彻骨,白斩风不禁拉拢了身上被吹开的披风,眉头紧锁。 神山不宁,必有祸乱。 又上行了百千米,暴风逐渐小了下来,只是那飘雪依旧大片大片的覆盖着,湮没了来者行走过的痕迹。 找到一处风水适宜之地,白斩风作势念诀,将手中开始泛出金黄色光芒的华天棍一个施力插将在地上。顺着那切入点,一圈圈青黄的光芒层层外散,仿佛探索着什么似的接连消失在雪雾之中。 没有阴邪作祟?不可能啊? 白斩风又试了试,确实没找到哪处有邪灵引祟的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天行山此次扰动,定是有什么原因的,若非妖邪作祟,难道是人为?白斩风凝眉思索着,却看到远处一道身影,那抹红色在茫茫白雪之中格外醒目。 “阿麟!?”白斩风跑上前,惊讶地道,“你怎么在这里!” 见到来人赵麟也很是惊讶,道:“义父身体欠佳,我便想在此处摘些莲草,回去做药引。” “你手也太冰了!”白斩风握住赵麟的手试了试温度,便脱下披风盖在赵麟的身上,将红衣的人儿用带有自己温度的披风紧紧围裹住,“既知天行山严寒,为何不多穿一点。” “此前我来此处采莲草多次,轻车熟路,想着并不会在山上耽误太多时间,谁知这次来,气候竟变得如此恶劣。”赵麟任由白斩风为自己系好披风,“天色将暗,下山风雪极大,诸多危险,今夜便在这边将就一晚吧。” 白斩风答应下来,和赵麟在一处冰雪堆积之处找了间狭小的山洞,躲了进去。 白斩风用积雪做门,挡住了不断灌进来的风雪,只留一处小口通风,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三张符咒,立指一念,三张符咒便飞向正交三处,自行贴覆在山洞的石壁之上,正中似有火团燃烧,照亮了洞部,带来了一丝丝的温度。 “斩风怎的也出现在此地?” “你也见到了,天行山异象,我就是来查明此事的。” “你们云梦仙门还真是活菩萨。”赵麟食指勾蜷挡在嘴前,笑了起来。 白斩风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人,直到看得赵麟尴尬地收起面色来。 “怎么了”赵麟看向白斩风。 “没有,只是没想到阿麟还能露出这样的表情,”白斩风回过神似的直言道,“你平日总是文质彬彬的。今日对表情如此不加掩饰,让我有些惊讶了。” 白斩风又道:“虽然叫你阿麟,心里却是认你做大哥的。你虽然修为方面差了点,但是各方面都比我和子年稳重。不过日见此一笑,却觉得阿麟像个弟弟了。” “很奇怪吗?”赵麟好笑的看着白斩风。 “挺奇怪的。”白斩风也不知自己说的是什么,只觉得刚刚的氛围确实不太对劲,便脱口而出。 赵麟心里一咯噔,往常那副以礼待人的微笑又挂上脸庞,“斩风若是不喜欢,我不再做便是” “我没说不喜欢啊!”白斩风激动地打断了赵麟的话,忽然感觉自己语出轻狂了,忙一手支头侧躺着转过身,“咳没事早些休息吧,这些符也撑不了多久。” 赵麟愣神地看着眼前心直口快的人,轻笑着摇了摇头,靠上前去,平躺在那人身边,以披风作毯,盖着两人入眠。 火符熄灭后不知过了多久,唤醒两人的不是黎明的曦光,而是刺骨的寒风。 两人睁开眼,只见那挡在洞口的雪墙被吹得漏了个大洞,风和飘雪一股脑儿地往洞内灌着。 “啧,门没做严实,我再去堆一堆。” 白斩风从披风里钻出来,冒着寒冷空手将门重新堆好,又迅速地钻回了披风之下。 “这次换你手冰凉了。”赵麟握住白斩风的双手,在自己胸口反复搓弄着给他取暖。 “不碍事,一会儿就好了。”白斩风本想抽出手,只是这披风之下空间狭小,就算抽出了手也没有别的地方可放,便由着赵麟去了。手的温度渐渐回升,白斩风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面。 “阿麟。”白斩风终于开口。 “恩?”赵麟继续揉着那人的手,垂着睫毛。 “你上次说过,有心悦之人的事情,可还记得?” “”赵麟顿住,道,“怎么了?” “那人是何人啊”白斩风有些闷闷不乐,“连我都不能说?” 赵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还在想这个?” “我这人心里不能装东西,你不把这是和我说清楚,我憋得难受。”白斩风道。 “恩,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呀。”赵麟笑道,“再看吧,也许以后有一天会告诉你。” “,切,算了,不听也罢!护那么紧,你还真是宝贝那人。”白斩风转个身面朝上,不去看赵麟。双手交叠在小腹之上,一只手拨指敲打起另一只手的手背。 “怎么,生气了?”赵麟有些好笑,侧躺着看着面前的人,“江湖向来崇尚礼尚往来,我不能白告诉你我的秘密啊。等你有心悦之人之时,拿着那人的名字来找我交换,可好?” “那我怕是换不到你口中的名字了。”白斩风白了一眼。 “为何?” “我认识的女生少之又少,上哪儿找心上人去?”白斩风的手指依旧敲击着另一只手的手背。 “任凭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重要的不是遇到过多少人,而是有没有遇到那个人。” “得了,别再跟我说了。”白斩风翻身背过去,“你和我说教也没用,到头来,我也只是” 白斩风紧紧闭上眼。他不习惯与女子打交道,更不习惯提起女人。从小压在心里的那块儿石头,白斩风至今也没能释怀。 赵麟轻叹口气,将披风为白斩风盖好,见他睡着,便起身开始打坐。 白斩风说的没错,自己的修为确实不如子年和斩风,如若真想保护什么人,强大,是必然的选择。 次日,白斩风依着生物钟醒来,发现赵麟已然不再披风之下,透过通气孔向外看去,外面依旧漆黑一片,只有近处倾斜落下的雪花呈现出了些许白色。 这时,一旁打坐的赵麟睁开了眼,道:“天行山气候寒冷,日出晚。白日风小,视野清晰,安全起见,我们等候一个时辰再出行吧。” “恩,只能这样了。”白斩风坐回还有些余温的地上,“只是天行山气象异变,到底是为何所致?” “恐有人在山内肆意迫害。” “这是何意?” “寻找莲草的路上,我看到不少被翻开的雪层,还有些冰泉不知被何人挖的满目疮痍,沿水之处,有不少惨遭迫害的生灵的残躯。”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到底是谁?”白斩风有些气愤,“这样下去,一旦激怒山灵,这天行山周遭的人民都会遭殃。” “天行山素来以其独有的奇珍异草山精灵兽闻名,恐是有人觊觎上了什么” 山洞之外,风依然呼啸着。 天空放明,风雪逐渐变得温弱。两人推倒洞口的堆雪,踏上无垠的雪地。 赵麟坚持要陪着白斩风一路查看,毕竟朱门岛的子弟在风水感知方面更为擅长。白斩风推却不过,只要求赵麟能老老实实的披着自己的披风,做好保暖,自己则是调动起体内的灵气,以最节省灵气的方式御寒。 赵麟掏出怀中一枚小小的罗盘,找到一处水源,引着白斩风,顺水而上。步行不时,却看见远处有几道黑影。 互相觉察到动静,那几道黑影也停住,望了过来。 白赵二人只见那群人衣服上有着紫色的纹饰,心里大惊:西冥教的人怎会在此! 那几道黑影停下手中的动作,两处相对一望,直直攻击过来。 “阿麟让开!” 白斩风下意识推开赵麟,举棒横着一扫,将来者汹涌的气势弱却几分,又拔出剑来,与那几人交缠打斗起来。 赵麟见状忙脱掉身上厚重的披风,拔剑出鞘加入战斗。 这时,白斩风身后有一人掏出一包药粉,趁着不注意,猛地洒出。赵麟顾不得一旁劈向自己的剑,抽出腰间的昆仑扇一挥,那粉末便全数折返到了黑衣男子的身上,瞬间冒起烟来,那男子痛苦的抱住头扭曲着身体倒在一旁。 “阿麟小心!” 白斩风见赵麟为了救自己竟无视身旁劈来的剑刃,忙跃步上前,一个上挑挡开了那剑,却不想,背后,一阵穿刺的剧痛袭来。 “斩风!” 看见白斩风的身体被一道剑刃刺穿的瞬间,赵麟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耳边的声音也只剩了嗡嗡的混响。眼睁睁看着白斩风倒在自己身旁。 手指,一节节紧握住剑柄,咯咯作响。赵麟抬首,眼中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杀意。 人在愤怒之时爆发出的力量是惊人的,尤其是当赵麟的昆仑扇与昆仑剑并用之时。 昆仑扇的扇沿,可顶出一把把利刃,挥将出去又能环回手上,剑与扇子配合着,势不可挡。连过几招,那群人半数均受了伤,败下阵来。 那西冥教的人见情况不妙,想到此次行动只是为了替教主寻物,而非夺命,只得放弃尚未挖到什么的冰洞,连忙撤退。 见那些人离开,赵麟忙将一旁的披风拾来,紧紧裹住被血浸湿一大片衣衫的白斩风,拍着他的脸让他清醒。 “斩风,不要睡,醒醒!看我!看着我!” “恩不会睡的”白斩风强行睁开眼,看向赵麟,努力地牵扯出一丝笑容,却不知这脸上的笑,着实是难看。 “你坚持住,我会带你下山。” 背起白斩风,赵麟试图御剑,却因灵力不支而跌落下来。别无选择,赵麟只得背着白斩风,脚步一深一浅地赶往昨夜休息的山洞。 “斩风?白斩风!不要睡,听到没有!” “我有那么虚吗”白斩风头沉沉的靠在赵麟肩上,手不断地轻拍赵麟的肩膀,像是安抚般的,传递着自己清醒的讯息。 抵达洞内,赵麟将雪墙堆起,挡住洞口,又将袖中仅剩的几张火符点燃,转身来到白斩风面前。 为了防止伤口和布料粘连,赵麟扯开了那人的衣衫。看到了白斩风那从身后贯穿至前腹的伤口,赵麟心头一紧。 将自己采摘的药材中,能用做止血的都为白斩风敷上,又一把撕开自己中衣的衣摆,撕成几条宽布,紧紧扎在白斩风的腰腹之上。好在天气寒冷,血液流速慢,暂时的止住了白斩风的血。 稳定住伤口,赵麟忙给白斩风裹好衣物,下垫自己的外衫,上盖厚厚的披风,才抚上那人皱起的眉宇。 “等你稳定一点,我就带你下山。”话语间,满是赵麟的心痛。 “这样不是也挺好的”白斩风强行作出轻松的表情,“至少还有阿麟陪着。” “莫胡言,”赵麟的拇指依旧抚着白斩风的眉头,“等你好起来,什么时候需要,我都会陪着你。” “我不信你,你不守信用的。” “我何时对你不守信用过?” “你只是忘了。” 白斩风闭上眼,嘴角却泛出一丝笑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天行山(二)·约定 话说回三四年前。白斩风与赵家二兄弟束发修行结束那年,天銮教举办宴席,邀请朱门岛,武震山,云梦仙山参宴,四大门教的修仙者齐聚一堂。 当时,云梦仙门认宗的子弟只有白煦,白斩风,白不易三人,便只这三人一同跟着白启之来到了天銮殿。不同于朱门岛的穷奢极侈和武震山的肃穆沉闷,大抵是因为这一教之主是国舅的关系,这天銮殿的布置气派又不失严整。 白不易那年只有十三岁,却比其他年长的门派弟子看起来更加稳重。除了向人问好的时候会略带笑意,其他不论何时看去,白不易都是一脸面无表情,云淡风轻。 白煦和白不易一样,一直跟在白掌门的身边,礼数有加。只有那白斩风趁着宴会溜了出去,和在修行期间同行了一段的赵家二兄弟碰了头。 “诶?不是说你有个小未婚妻就是天銮殿的人吗?在哪儿啊?”白斩风故意顶了顶赵子年,“刚好你又穿的一身红,不知还以为是来迎娶人家的。” “你!我们岛的衣服都是这样颜色的!”赵子年一听人提到自己的未婚妻,语气就会弱下很多。 “诶,阿麟,那女孩叫什么来着。”白斩风故意道。 “东方婉儿。”赵麟一本正经地回答。 “你们一唱一和的!烦不烦!” 赵子年气得转身作势要离开,这不转身还好,一转身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金色锦衣加身的天銮教教主东方朔,以及身后左右跟着的一双儿女,东方婉儿和东方神龙。 来者气场极强,就是在那皇族的身边,也毫不逊色。 这边的三人连忙行礼。赵子年抬头看到了年仅十三的未婚妻东方婉儿,那女孩虽年纪尚小,但眉眼温润如水,笑容矜而不疏,举手投足之间都已经开始透露出大家闺秀的雅韵。 见到爱女未来的夫婿,东方朔也很是高兴,非要两人畅谈一会儿,赵子年只觉得尴尬,低着头左右不是,根本不敢再抬头多看东方婉儿一眼。 白斩风一直知道赵子年听不得别人谈论他的未婚妻,但凡提到,这赵子年的脸上就会变得五彩斑斓,好不有趣。但是却没想到,在真人面前,赵子年的害羞变得更剧。 那金衣的三人离开后,白斩风捧腹大笑起来,赵子年羞恼得在白斩风胸口落下重重一拳,稍长这两人一岁的赵麟则一脸笑意看着这边。 “我说这东方婉儿小姐到底是什么来头,能把我们的赤孔雀降的服服帖帖的了?”白斩风继续刺激着赵子年。 “你等着!等你有心悦之人了,我定天天拿她名字来与你说事!” “那远着呢,我们门内又不像你们那边,不仅世袭,还可以指婚的,”白斩风说着,忽然看向赵麟,“对啊,你怎么没有定个姻亲什么的?” 赵麟笑道:“家父是义父的结拜兄弟,当年我出生,义母就怀上子年了,说如果怀的是女孩,就指婚为妻子,如果是男孩,就结拜为兄弟。” “原来你俩还有这么一说。”白斩风恍然大悟,“不过后来赵夫人不是还生了女孩吗,怎么没有指婚?” “啧。”赵子年在听赵麟讲述的时候已经神情紧张,现下更是直接用胳膊肘撞了撞白斩风示意他噤声。 “在我两岁那年,两亲便在外抵西夷的战事中故去了,赵叔叔便认我做了义子,视我如己出,断没有能与自家妹妹联姻的说法。”赵麟依旧淡淡的露着笑意,耐心为白斩风解释道。 白斩风还没来得及觉得抱歉,就听到身后一阵清脆的女孩的声音传来:“好啊你们两个!躲来这里也不叫上我!” 来者也是一袭红衣,十岁刚出头的样子,五官都生得小小的,看起来很是古灵精怪。 “叫你干嘛,大男人聊天,女孩子插什么话。”赵子年没脾气的说道。 看来这女孩就是赵家的小女儿赵瑾瑾了,白斩风向来知道赵子年脾气大,却不知对着自己的妹妹也是这般不留情面,见那女孩眼眶有些泛红,忙道:“女孩又怎么了,可听说过巾帼英雄?” “就是!”赵瑾瑾对着赵子年扮了个鬼脸。 “回去吧,宴会就要开始了,再晚就不合礼数了。”赵麟提醒着。 四人分散,各自回席。坐回自家席位之上,四人老老实实挨到宴席结束,待四大宗门的家主共聚商讨事宜之时,各家子弟便在天銮殿各处漫步闲逛起来。 “阿麟?” 白斩风在一处假山池旁边,看到了坐在池岸石上,正用手画着水面的赵麟,便跳上赵麟身旁的石头,蹲在那人面前,“怎么一个人发呆?” 赵麟似乎正在想着什么心事,见白斩风出现在面前,竟没有应答,只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眼里满是不明意味的温柔,一阵含着淡淡桃花香的清风拂过,吹起一青一红两条发带。 “阿阿麟?”白斩风在那人面前挥了挥手。 “斩风?” “怎么露出这么没有防备的表情?在想什么呢。”白斩风从石头上跳下,坐好。 “子年被东方小姐叫去了。”赵麟没有直接回答白斩风的问题。 “难怪只剩得你一人了,赵子年那厮,重色轻友!” 赵麟却笑道:“对于子年来说,现在说不定和炼狱一样煎熬。” 白斩风的脑海中浮现了赵子年满脸羞红的垂着头的模样,不由心情大好,道:“诶,你说,咱以后要不要也给孩子们指个婚?” “孩子?先找到妻子再说吧。”赵麟一语道破。 “嘁,想还不能想了。”白斩风看向天空,“子年以后定是被他那妻子吃的死死的,那就只剩咱俩了。你要是什么时候有了心仪的女孩,要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赵麟依旧是一脸笑意,看向白斩风。 明明说好第一时间告诉我 真是不守信用 白斩风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个很长的梦,轻轻睁开眼,只见赵麟拉着自己的手腕,指尖搭在自己的脉搏之上。 “你醒了?”赵麟眼睛本是闭着,却睡得极浅,白斩风只轻轻的一动便倏地惊醒,“喝点水吧。”赵麟从怀里掏出一只水袋。 白斩风接过,几口饮下,那水并不算暖和,喝下肚里甚至有点凉冰冰的,却是比周围的环境要暖和许多。 想试着起身,腹部却牵扯出一阵撕裂的痛,白斩风不禁“嘶”的一声。 “别乱动,你伤口还没愈合。”赵麟有些责备的上前,解开那人的衣襟,换了层药。 “我睡了多久了?” “两日。” “两日?!”白斩风惊讶道,也差不多清醒起来,感到肚子有些饥饿。 “再养一日,就可以带你下山修养了,你现在的身体还挺不过下山的跋涉。”赵麟从一旁拿来白斩风行囊里自带的食物,慢慢将白斩风扶起,让那人靠在自己身上,道:“吃点东西吧。” 看着包裹里的食物完全没被动过,白斩风皱了皱眉头,“你这两天都没吃东西?” “我不饿唔。” 白斩风一抬手将一枚饼直直塞进赵麟的嘴里,有些得意的道:“不饿?真当自己成仙了?我吃,你也得吃。” 两人便靠在一起,缄默无声地把已经有些发硬的饼子嚼着咽下。 “斩风,你说我不守信用,我好像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了。” “大少爷记性可真好。”白斩风似讽刺般的笑了一声,心里却满是明媚。 “抱歉,我只是”赵麟别开眼神,“觉得没办法告诉你。” “为什么?”白斩风一脸不解。 “那你觉得,岳公子和不易师弟怎么样?” “哈?”白斩风更加困惑,但却还是仔细的想了想,道:“我只觉得自家白菜被猪拱了。” 赵麟垂目道,“何出此言?” “不易他向来都是门内的楷模标杆,岳明却”说到这里,白斩风暗下了神色,“几月之前,我去你们岛送四象石的时候,岳明他被西冥的人带走了。” “怎么会?那不易师弟呢?” “被师祖关禁闭了” “”赵麟沉默片刻,道:“西冥这几年没有来犯,不知是收敛了还是另有企划。” “收敛?一群心智狂乱之人怎么会有收敛?” 白斩风挑了挑眉,手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受剑伤的位置。 “这下可能要留一辈子的疤了。”赵麟见状低语。 “留就留,怕什么。” “对不起,这是为了我才” “怎么?不是挺好的,”白斩风笑着侧头看着自己枕靠着的赵麟,“能让阿麟记念一辈子,赚了。” “真不知说你什么好。”赵麟苦笑一声。明明眼前这人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对自己也只有兄弟情,却总是能说出让自己如此动容的话来。 “这疤在我的小腹上,任别人也看不见,只有你知道,又有何好介意的?”白斩风又笑了笑,“要看也只给你一人看啊。” “,斩风” “恩?” “我”赵麟咬了咬牙,嘴唇颤了颤,硬是把嘴边的一句话憋了回去,“我不会再让你受伤害了。” “你想保护我?”白斩风抬了抬下巴,轻笑一声,“好啊。不过,在这之前,先保护好你自己。” 停顿一下,白斩风继续道:“况且,你是为了保护我才置身于危险的,这一点,我不会忘。”白斩风轻轻指了指自己的伤处,“不仅这里记得,心里也会记得。” “我知道了,你先休息吧。” 赵麟扶着白斩风躺下,静静看着那人的面容逐渐变得柔和,呼吸逐渐变得缓慢稳定。 为你,舍生忘死,尽生守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天行山(三)·花败 “教主” 西冥教教主主殿内,氛围凝重异常,跪在地上的几位黑衣男子被面前的男子的气场压得抬不起头,连呼吸都压抑着,生怕惊动眼前人分毫。 这几位黑衣男子,正是在天行山与白斩风赵麟二人交过手的一群人。 “我已经给了你们够多时间,”北堂酆冷着脸眯起眼,“我这里,不需要废物。” 北堂酆抬手,青筋暴起,做出捏拢状。台下,那群人瞬间被黑雾笼罩,发出惨叫,只一瞬,便血溅当场,全数毙命。 “黑段。”北堂酆发声。 “属下在。”从一旁的黑暗中,跳出一名男子。 “天行山玄武,一月之内,务必给我找到。” “是。”说罢,那男子转身出了殿门。 所谓天行山玄武,是传说中至贞的神兽,通身壁白,壳成玉碧色,拥有着容不得半点污秽的千年圣体。 这段时间,除了耗用大量人力去找寻天行山玄武,北堂酆还打压了几乎所有支持了北堂空涯执政理念的家族,西冥一时之间人心惶惶,生怕灾难下一秒就发生在自己家中。 北堂望舒被闭锁在一方宅院,自无可能知道外界发生的种种,但一连多月,北堂酆都没有现身,北堂望舒只觉得不安,怕北堂酆又做出什么无可挽救之事,只得找来长嫂冒顿静文询问。 “望舒还真是敏锐,”冒顿静文掩嘴做出痛心状,“你这府里是风平浪静,但外面早就乱作一团了。祁家,莫家,贺家,之前力挺北堂空涯的几大家族,现在都被打压的再无翻身之日了。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冒顿家可能也得遭殃。” “北堂酆他怎能!”北堂望舒的手开始颤抖,心口也一阵阵刺痛。 “你也不能怪他,毕竟酆有需要完成的宏图伟业,有些顽戾之人,若不铲除,来日必将成为绊脚石。” 见北堂望舒很是愤怒,冒顿静文暗暗勾起了嘴角。 “通过蛮力杀人而巩固的势力,是断不会长久”北堂望舒紧揪着眉头,“谢谢长嫂与我说的这些,望舒这下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离开冒顿静文的客堂,北堂望舒破天荒来到了北堂酆的主殿之后的书房,等待其归来。 “望舒?” 从大殿回到书房,北堂酆看见了正在等候的北堂望舒,有些惊讶。毕竟从那日自己没忍下心意,把那人推到在席榻之上后,这是第一次见面。 “北堂酆”北堂望舒沉沉地低着头,不想让来人看见自己形于颜色的失望,“你这些日子,都在干嘛。” “问这做什么。”北堂酆沉下脸色。 “你可有为难其他家族,继续对无辜的人痛下杀手?”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吗。”北堂酆的脸上瞬间像是蒙了一层霜,“这件事,谁告诉你的。” “想要长治久安,你这样的暴行是断然不可的!” “我问,是谁告诉你的。”北堂酆的脸上依旧冷若冰箱。口中吐露的几个字,就像一把把利刃,插进北堂望舒的胸口,让北堂望舒感到了刺骨的恐惧。 “酆你现在已经失了心智了。”北堂望舒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可有说过,让你不要干预我执政的事?” “你”面对来人一步步的靠近,北堂望舒不禁后退一步。 “你在怕我?” “你现在的样子,让人如何不怕!” “呵。”北堂酆忽然露出了一丝狷狂的笑,“我奉劝你现在,立刻回到你的府邸去,不然,我没把握能保证自己不对你做出点什么。” “你!” 放在以前,北堂望舒是断不会怕的,骨子里自是桀骜凌然,又何惮威胁和虐待?只是自从他的身子被北堂酆碰过后,一切好像都变味了,北堂酆的“做点什么”,开始让自己感到恐惧和慌乱。 就这么走掉吗? “酆算我求求你,住手好不好” “你当真不走?” “不要再这样下去了!酆!” 我这又何尝不是为你好!心邪者,迟早被心魔吞噬,一切都将是枉然!你为何就是不懂! 北堂望舒双手紧捏着,硬是站在北堂酆的面前不肯退却一步,一双眼直直的瞪着眼前的人。 “我警告过你了,不要后悔。” “唔!” 北堂酆毫不留情面的撕开眼前人的衣服,对着那人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放开你混账!” 无法反抗眼前人强烈的压迫和粗暴的行为,北堂望舒只能咀着泪,决定放手一搏断断续续地说起话:“酆拜托你停手想要长久,这样是行不通的” “看来我还是对你太温柔了,让你总有心思去考虑别的事情。”北堂酆冷笑,但很快,这抹笑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酆!” 被抵在书桌上,北堂望舒的眼泪终于随着一阵辣的刺破的疼痛而滑落下来,屈辱和不甘,就像铅块一样堵在喉咙,使自己说不出完整的话。 这一下午,书房的门都没有再被打开。 披着北堂酆的衣服,北堂望舒跌跌撞撞回了自己的府里。身心俱损,北堂望舒终是醒悟。 自己曾经还对这位兄长抱有的希望,已经被那人强势残暴的行为彻底粉碎,身体的疼痛不断地在提醒着自己,一切,不过是自己美好的希冀罢了,北堂酆,是不可能再回头的了。 走到紫檀柜边,北堂望舒取出了陪伴自己将近十年的埙。 这是北堂酆亲自制成,在生辰那天送与自己的。 手微微有些颤抖,闭上眼吹奏出最后一曲《盼归人》,一滴泪顺着脸颊滑下,北堂望舒将埙重重摔在地上。 埙碎,情亡。 “贱人!” “啊!”冒顿静文捂着胸口,被北堂酆一掌拍得倒在了地上。 “望舒那边,是你说的?” 冒顿静文嘴角流出一丝苦笑,见北堂酆竟来到自己的府邸,本是满心欢喜的去迎接,却不想竟当着仆人们的面重重的挨了一掌。 “我只是和他传达了教主必将一统天下的宏图伟业的开始罢了。” “他志不在此,你会不知道?”北堂酆微眯了眼,“看来是我给你的自由太过了点。” “北堂酆!”冒顿静文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到底谁才会是能够一直站在你身边辅佐你c支持你的人,你难道还看不清楚吗!” “”北堂酆眼色冰至极点,“那个人,不是你们配去比的。既然管不住自己的的嘴,那我来帮你。” 北堂酆用眼角示意了下旁边的手下,便转身离开,对于身后传来的冒顿静文的惨叫声,也罔若未闻。 想到在书房里失控的一幕幕,北堂酆揉了揉眉头。 本不想如此强硬地对待他的 叹了口气,北堂酆不明白自己的理智为何会如此容易就被北堂望舒粉碎。 想到那人在那时受到的伤,北堂酆转身去了药堂。 “咚咚” 敲门声传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北堂望舒身体疲惫的躺倒在床上,没有起身为来者开门。 开锁的声音之后,便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望舒。” “” “我本是警告过你的,是你执意要” “” “算了过来,先上点药。” “” 北堂望舒躺在床上,背对着身后的人,他不明白,为何一个人能同时兼备着如此的残忍和如此的温柔。 “你干嘛!” 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掀开,北堂望舒回身用手挡住,怒视着眼前的人。 “上药。”北堂酆此时虽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对于他人来说,收敛住冰冷,就是最大的温柔了。 “什么药?”北堂望舒依旧紧紧地防范着眼前的人。 “你出血了不是吗。” “你!”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都涌上头去,北堂望舒胸口开始剧烈起伏,“不用。” “下午是我冲动了。” “呵,”北堂望舒背过身躺着,“冲动的不是你,是我。” “什么意思。”北堂酆脸色冷了下来,尤其是在看到一旁埙的碎片后。 “字面意思。”北堂望舒的语气里尽是冷漠,心里,却是一阵阵的抽痛:冲动的人,是我,我竟以为你会听进我的意见,竟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你 “我现在做的,你未来会懂。”北堂酆道。 “恕望舒无能,教主的谋策,即使身死,也无从理解。” “,把药擦了。”北堂酆缓下语气,换了个话题。 “你!”北堂望舒最听不得提到这种事情,羞恼之情又涌上心来:“你到底要把我羞辱成什么样,才肯罢休!” “羞辱?我只是在关心你。” “兔死狐悲,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望舒,我欠你的道歉太多,也不差这一个了。” “你干什么!” 北堂望舒惊恐地发现自己被点了穴道,身体动弹不得。忽而,身后一阵凉冰冰滑腻腻的刺入感袭来。几番擦拭,那份火辣辣的胀痛感竟得到了缓解。 “你!别乱动!”北堂望舒动弹不得,只能警告。 “不动怎么上药?”半晌后,北堂酆抽出手,“剩下的我放这儿了,用不用随你。” 感觉穴道被解开,北堂望舒立即起身,一拳过去,直直招呼上那人的脸。未想北堂酆竟毫不避闪,左侧脸颊直直的挨了这一拳。 “剩下的,我会慢慢还你。”北堂酆亲吻在那人的拳背之上。 起身离开,身后,北堂望舒的拳,依旧紧握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烟紫艺团(一)·归返 “二哥哥,你真的要去中原了吗!” “此去危险,千万小心啊” “二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们冷静”岳向阳道,“此番前去确实是有很多不可抗因素在里面,但你们相信,待我下次归来之时,定时将和平带回这片土地之日。” “公子,人来了。”冒顿碧玺从屋外进来。 “好,我知道了。” 岳向阳又对着屋内眼泪汪汪的莺莺燕燕和祁洋道:“我走之后千万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被北堂酆的人发现,就委曲求全,先顺了他,千万不要为我多说一句话。” 那三人只知道噙着泪花,不舍地看着岳向阳离去,连点头这个动作都忘得一干二净。 出了房门,岳向阳在冒顿碧玺和另外两名部下的陪同下,稍作易容便向中原东行而去。 所谓易容,不过是在脸上贴几道假胡子。 而且北堂空涯天生发缕微卷,虽然黑顺,但如若不梳头,那头发就像大波浪似的,辨识度很高。 在中原的时候,岳向阳几乎没注意过自己的发型,只是高高束起,头发微卷也只当是自己睡觉不老实,梳梳便作罢。但来到西冥的花蝶谷后,大概因为这里的气候很是养人,那头发的卷曲竟变得有规律c整顺起来了。 还是挺好看的嘛,像烫过似的。 岳向阳不止一次的想。 但是现在,为了避免被北堂酆的人注意到,岳向阳只能将头发全部盘起,跟着那三人一路赶到了东西交界的蜀关。 “公子,这之后便不能再陪着你了,”冒顿碧玺说罢递上一只像树叶叶片一样的哨子,“此哨吹来无声,但却可唤来我们的信鸽,如果遇到什么事,公子就用它来联系我们吧。” “有心了,”岳向阳收下叶哨,“剩下那些落难家族的人,他们,就拜托你了。” “是,教公子。” 岳向阳轻笑一声,握拳轻捶了下冒顿碧玺的左肩,跳出马车。 之前通过蜀关,是因为贿赂了一位大户商家的货车,这次,岳向阳只得等候机会,找一辆货车偷渡过去。 运气还不算差,不远处,一辆马车拖着一节大大的车厢驶来。 岳向阳找准机会,纵身一跃便窜进了那节车厢内,翻滚,起身,完美。 完美 岳向阳的假胡子半掉着挂在脸上,呆呆的看着这节车厢里,坐得满满当当的一群衣着光鲜亮丽的妙龄少女,那群少女们也正一脸惊讶的看着岳向阳。 不待那群女生发出声音,岳向阳忙装起可怜:“哎呦喂,我师傅实在是太狠了,这么一脚就把我踹到了这里!” 一边说,岳向阳还一边打量起来:恩衣着如此花哨,又是统一的服装,眉心还都有一抹红,身上还背着乐器 岳向阳只快速的看了一眼,心里便有了数。 “你师傅是什么人!”最靠近自己的一位少女发了话。 “回小姐姐的话,我的师傅是位乐曲家,教了我几年音律后,便逼着我出山。但我待师如父,哪舍得离开,谁知师傅这一脚,就把我踢到这里来了。”岳向阳一边取掉假胡子,一边说。 “看来你师父还是个练家子?”又一位少女开口。 “其实我也才发现师傅有这技能的,哈,哈。”岳向阳假装尴尬的笑了两声,做出一副傻乎乎惹人怜爱的样子。 “紫嫣姐姐,把他踢出去吧,这人可疑得紧。马上就要过关了,他要是被检查出来” 看向最里的正中席位,那里坐着的,是位衣着与众人不同的,看起来最为有颜值和气质的女子。那女子轻抬玉手,示意少女噤声,看着岳向阳,道:“你会什么乐器?” “能发声的,我都会。” 岳向阳自信的笑了笑,他之所以有这自信,不仅是因为在现代的时候就有了很强的乐谱基础,还因为在云梦仙山的时候,自己经常晃去琴房摸索,大半的乐器都摸了个差不多。 至于自己为何学的如此之快,岳向阳却不记得了,只觉得好像是有谁指点过自己来着。 “那你试试这个。”说着,紫嫣递上一只箫。 那紫嫣的声音极其温软,几乎具有能够融化听者心脾的功效,岳向阳只觉得浑身一麻。接过箫,岳向阳吹奏起来。 箫大概是岳向阳继钢琴和小提琴之外,最擅长的乐器了,毕竟有着小学的三年功底,学起来快很多。 一曲吹罢,紫嫣的目光变得明亮,周围的女子们也都窸窸窣窣讨论起来。 “你这是何曲?”紫嫣开口道。 “‘神话’,可曾听过?”岳向阳将箫还给了紫嫣。 紫嫣将那箫别回腰间,道:“你过来。” “查人了查人了!” 几位侍卫敲着车厢的侧壁,来到后厢掀开门帘,却看见一群宛若从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的女子,一帮侍卫眼睛瞬间就直了。 为首的侍卫忙一脸谄媚地道:“啊呀,是紫嫣小姐的队伍啊,这是又要去哪里出演啊?” “此去皇城。”紫嫣道。 “啧啧,不愧是皇室的有钱人,就是请得起这么大的排场!只是按照规矩,我这还是得检查检查”那侍卫为难的搓了搓手。 “小青。” 紫嫣用目光示意着靠近车门的一位女子,那女子便怀里掏出了块沉甸甸的银子,道:“你看,我们这都是女孩子家,诸多不便” “好嘞好嘞,”那侍卫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线,“这就让仙子们过去。” 说罢,变换了副嘴脸对着车外的手下们喊道:“过!过!” 马车驶过蜀关的城门,便是进了中原。 “他们走了吗?”岳向阳从紫嫣的裙子底下探出头来。 紫嫣稍稍侧身收拢裙摆,将岳向阳整个人都露了出来。 “你快出来坐好!要是传出去,紫燕姐的名声都要被你毁尽了!”一位少女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这人!要是敢往外说,我们定处办了你!”又一少女气呼呼的说到。 “首先,万分感谢啊。”岳向阳拍了拍衣袖,在靠近车门的地方坐好,玩笑似的接着道:“其次,一个大男人,去钻女人的裙底。这要是真传出去,我的名声会更毁才对。我为何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紫嫣一手搭袖掩了掩嘴,从目光之中却看不出是不是在笑。 “你听着,我们紫嫣姐收留你,不是听你在这耍嘴皮子的。这次我们要去皇城的侯爷府表演,刚好需要个候补奏乐的,看你皮相不错,就破格纳取你了,可别给我们捅娄子。”一位少女道。 “保证完成任务!”岳向阳露出灿烂一笑,心想着,这些人确实是帮了自己大忙,自己便陪着她们做完这次演出再离开也不迟。 “只是这侯爷府,为何要请你们去表演啊?”岳向阳好奇道。 “公子是不知道,前段时间,侯爷府一连出了几条人命,闹得人心惶惶。疑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混进府里,那侯爷便请来仙人除祟,除祟功成,侯爷很是高兴,设宴六日,我们便是为此而去的。”一位说话很是端庄的少女回答道。 “六日?要一连表演六天吗!”岳向阳有些吃惊。 “我们只在第一,第四,第六日出演,其他时候有别的优伶队助演的。”那少女耐心的回答道。 “干嘛?这都还嫌累啊?我们的训练可是天天都要进行的!你可别到时候体力不支,拖了我们的后腿!” 不好意思,我现在的体力连我自己都怕,拖后腿?不存在的!岳向阳在心里暗笑。 “就是,我们紫嫣姐的队伍,可是四海八方最为著名的,怎么可能天天都上场?我们可是有出场规矩的,一次活动最多只三场演出,且每两场之间都得间隔至少一日的。” “喔,厉害厉害!”岳向阳做出一副膜拜的样子。 现在,岳向阳的脑子已经开始有些涨疼,大概是因为同时有太多女人在他旁边叽叽喳喳,吃不消了。 “噤声,”紫嫣忽的启唇,“忆第十二曲。” 这时,那些女子们都忽的坐正,闭上眼来,嘴里开始默念起什么。 刚好乐得清静。 见那些女孩们都闭起眼,岳向阳揉了揉脖子靠在车壁上,稍稍扭着身体身了个懒腰,却发现那紫嫣正直直的盯着自己,一口气没顺过来差点抽了筋。 岳向阳忙坐正向着紫嫣姑娘笑着点了点头,那女子却移开目光,径自闭上眼来。 好个高傲的冷美人岳向阳在心理默念。 握上手腕上的手链转了转,将最大的那颗木珠转至正中,岳向阳默默凝视着。 在马车上的时光过得是相当煎熬,岳向阳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是这样的排斥和一群女人待在一起。感觉大脑几乎无法思考问题,岳向阳只能一脸呆傻的任由马车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向着皇城驶去。 “姑娘们来了!” 连夜赶路下,终于在一日清晨到达了目的地,岳向阳换上了和那些女子一样色系的琴师服,仙飘飘的衣摆上,一道草黄一道淡蓝一道淡紫,看起来很是唯美。 被安置好居所,十二名女子被三人一组分配好了房间,唯独岳向阳和紫嫣是单人房,只因这队伍里,只有岳向阳是个男子,没人能和他同住。 明日就是六日连宴的第一天,布置好居所,女子们就纷纷在自己的闺房内训练起来。 中午午饭后,岳向阳的门被敲响。开门后,来者竟是孤身一人的紫嫣姑娘。 “咳中午好,紫嫣姑娘你不午休吗?” 见那紫嫣竟顺手关了门,岳向阳心里泛起嘀咕。 “其实,紫嫣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公子能够答应。”紫嫣忽然欠身作礼,吓得岳向阳忙扶起那人。 “不用不用,紫嫣姑娘是有什么事?” “第一日和第四日的舞蹈,紫嫣恐是无法出演,希望公子能帮助紫嫣。” “啊?”岳向阳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怎么帮?” “虽然这个请求有些过分,但我希望公子能够穿上我的衣裳,替我出演。” “噗”岳向阳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我?女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烟紫艺团(二)·女装 “要我女装,实在是有点” “岳公子,紫嫣在成为伶人之前,家就在这皇城的一个偏道小巷里。如今两年有余,紫嫣再次来到了这皇城出演,归心似箭,迫不得已,才会来恳求公子能许我几日时间归家,公子若是答应,紫嫣定将感激不尽。” 见紫嫣再次欠身,岳向阳却没上前扶起那人。要知道,这一扶,可就意味着自己的穿上女装上台表演了! 虽然在岳向阳看来,这个时代男性的衣服和女性的都是长摆,看起来差不多,但是,真要突破心中的那道坎去穿女装,还真是没那么容易接受。 “先坐下说,”岳向阳带着紫嫣坐去旁边的椅子,“帮你出演是可以,只是为何非要是女装啊?” “我们的烟紫伶团,素来登台便是十三位女子,”紫嫣顿了顿,流露出一副忧伤脆弱的表情,继续道,“紫嫣本未打算回家,只觉得忍忍便过去了。但是岳公子却突然出现,我见岳公子颇有才华,相貌又生得端正,便心生侥幸” 岳向阳向来见不得女生伤心,慌了手脚,忙道:“我若穿上女子的衣服不会被看出来?这身材也不是一个量级的啊?” “不会。”紫嫣笃定地看着岳向阳的眼睛,“我的舞台服里外共三层,金镶玉裹,能够较大程度地遮盖住人的身材,而且岳公子也不算太高,五官端正,肤白水灵,稍作妆饰,便能与女子无异。” 姐姐,你这样“表扬”我,我是真的不会高兴的。 岳向阳抽了抽嘴角。 在现代,自己的个头虽然不算特别高,但好歹也是一米八几的身材。可这北堂空涯,别看武力值爆表,实际个头只有1米78左右的样子,实在让人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浓缩就是精华”。 “行吧,只是我在台上,要做些什么?”岳向阳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 “我将我的玉箫予你,你只需在姑娘们的中间吹奏,待结束之时,在些许做上几个动作便好。” 说着,紫嫣拿出了一张曲谱,“这是第一和第四日的曲子,以岳公子的才能,把它们练熟,应该不成问题吧?” “这个是小问题,”岳向阳却皱了皱眉,“只是你所说的动作我怕自己学不好啊” “岳公子放心。紫嫣会亲自教于你。” “啊?等等等”岳向阳惊恐地看着站起身,走过来拉住自己的紫嫣,“要干嘛啊啊!这个我不行!我!” 晚餐时间,姑娘们聚集在一起准备用餐,却看到紫嫣满面容光c略带笑意地带着颔首低眉,面色尴尬的岳向阳入了席。 “这是什么情况呀?” “紫嫣姐心情看起来怎的这么好?” “那岳公子是怎么了?一副受了调教的样子。” 那哪儿是调教!简直就是虐待!这紫嫣姑娘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训起人来可真不亚于那河东狮吼!我这是长见识了!女人都是大猪蹄子! 岳向阳在心里吼着,捋着衣摆坐上椅子,忽然觉得,被训练之后自己的动作是不是变得娘气了些。 这艺术团的女子们,能歌善舞又精通乐器,有才华就算了,身材还是个顶个的好。不过当岳向阳看到端上来的饭菜时,瞬间理解了这是为什么。 青青绿绿的一片,连点油腥都没有,更别说是想吃主食了。 忽然,岳向阳觉得自己似乎有相当长的时间,都是以这样的食物为生的,是在云梦仙山的时候? 岳向阳记不太清楚,他只知道,在中原的所有记忆,都是非常零碎的。 这日晚上,岳向阳被紫嫣训练的很晚才睡觉,只觉得练剑都没这么疲惫过,几乎是倒床便入眠。 次日清早,姑娘们开始排练,而作为主旋的岳向阳则是在一旁,一边回忆着玉箫的谱子,一边接受着紫嫣的妆饰。 换好衣裳后,岳向阳被按在梳妆台前。 被用奇怪的香料净面后,岳向阳在磨得光亮的上好的铜镜中发觉,自己这身体的皮肤还真是挺好,白白净净的,甚至都不用擦脂涂粉。 头发被散开梳顺,又被高高盘起,虽然头皮被拽的生疼,岳向阳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紫嫣将一只只簪钗钿花插在自己的发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重! 敷铅粉,抹胭脂,画黛眉,贴花钿,点面靥,描斜红,涂唇脂。 很好,一步不落。 岳向阳在心里无奈的苦笑一声,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这边的准备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侯爷府内,已是热闹非凡。 “恭祝侯爷圣光避体,去除阴邪,换得府内光明一片。” “哈哈哈莫要笑话我了,快请进。”这侯爷腆着个肚子,一脸乐呵呵的样子。 “府上已确认再无秽物了,请问侯爷何时可允我归山?” 一位白衣少年作礼道。 “哎,这回可是仙人立得大功!今天晚上的宴席,我专程请来了四海八方最负盛名的伶优队来助演,仙人待出完这一宴,再走也不迟啊?” 少年沉下眸色,转身离开。 终于,到了宴会时分,一排排花枝招展的艺女飘也似的端上饭菜,在每张桌案前摆放好,又飘也似的退下。 唱戏,说曲,武艺,好不热闹。 白衣少年坐在侯爷的正席之侧,次尊的位置,却只低眉品茶,饭菜也一动未动,对眼前的繁华毫无兴趣。 忽然,大堂内一阵芳香四溢,花瓣旋起,飘散开来,一朵巨大的莲花呈现在了堂面之上。 花瓣缓缓打开,悠扬而沁人心脾的音乐奏响,花瓣内,一排排衣袂飘飘的少女挥舞衣袖,如仙子般出现在众人面前。那巨大的花瓣,则像是地毯一般铺散开来。 “不愧是烟紫的美女们!好!好!” 侯爷高兴地鼓掌,台下的人们,则是不论男女,都停下碗筷直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场精美绝伦的演出。 忽然,一声箫响悠扬的传来,正式拉开了这场艺演的序幕。 那白衣少年闻声的一瞬,不可置信地抬头,直直向着箫声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群女子纷纷散开,便现出了坐在正中花蕊般的座椅上的吹箫的人儿。 那人背脊挺拔,气质宛如一株翠竹,却美目传神,灵秀非常,眉心一抹红钿更是显得来者的可人。 这边,白衣少年握住茶杯的手却开始颤抖。 在侯爷府数日以来都不曾现出过情绪的脸上,赫然一副动容的模样。 “美!太美了!赏!重重的赏!” 在看到正中的女子的面容之时,侯爷和四下的客人均是不由得发出了感叹。那人的箫声也如其貌一般,紧紧地揪住了人的心弦,起承转合均是情,宛若流水,好不流畅。 岳向阳吹着箫,全然忘了紫嫣交代给自己的什么“需美目流盼”c“需弯唇轻笑”。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冰美人”。 一曲作罢,烟紫艺团的少女们站成队形,将岳向阳拢在中间,一齐颔首欠身,纷纷退下。 宴会的演出将近尾声,那侯爷只顾得高兴,和他要来的门客一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起来,全然没注意到已经悄身离开座席的白衣少年。 后院,不同于前厅的喧闹,一片清静。 少女们纷纷回屋收整。岳向阳则是嫌这身上重得令人发指的披风太热,便脱在了屋内,随手又摘掉了几只略重的簪子,只一抹五彩羽衣裙,便来到后院花园内闲逛。 最初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岳向阳是很怕黑的,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又加上现在自己修为不浅,岳向阳竟不太理解这黑暗有何好怕的了。 “岳明。” 身后,一道温沉的声音传来,岳向阳只觉浑身被苏了一下,下意识回了头。面前,是一位略高自己一头的白衣少年。 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女装,岳向阳忙用袖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掐细了声音轻声颔首道:“小女子不认识公子,公子恐是认错人了。” “岳明。” 那人的声音透露着一丝坚定,岳向阳觉得有些不对劲,想着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便抬头看去。 这是绿竹彩云衣! 方才因为夜色黑暗,又是匆匆一瞥,没看清楚,这仔细一看,才发现来人竟是云梦仙门的弟子! 难怪他认得我!只是我怎认不得他呢? 晚夏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此二人,岳向阳披散在肩头的几抹微卷的发缕随风飞起。暗香,随风被吹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们认识吗?” 岳向阳不再压抑声音,试探地问了一句。 那男子脸上果不其然现出一抹疑惑,凑到面前来,正准备说些什么,远处却传来一位少女的声音。 “岳明?岳明!你去哪儿了!快些回来有事情商讨!” “啊在找我呢。”岳向阳笑着看了看眼前的少年,轻轻地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看着这少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岳向阳又道:“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会在这里,直到演出结束。如果有什么话,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恩,”那少年眼中的波澜埋没在了暗色的瞳孔之中。 “对了,这位兄台姓甚名谁?”岳向阳正准备走,忽然回头多问了一句。 “白念之。”那少年又补充似的道,“字不易。” “好,我记下了。” 岳向阳笑了笑,但因那脸上带着妆容,这一抹笑竟不似往日的阳光,倒是生出了些许淑婉明媚。 疲惫的一天终于结束,岳向阳只觉得这日恍然如梦。 躺在床上,抬起手,看着手腕上的手链。 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岳向阳大惊失色地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卧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烟紫艺团(三)·起忆 要说这岳向阳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震惊,是因为他意识到了一件非常非常之惊悚的事情! 药师魏安说过,自己中的这忘情散,只独独会忘记一个人,即是自己深爱之人。 刚才见到的白衣少年,很显然是认识自己的,但自己却不记得他,也就是说那少年很可能就是自己忘掉的那个心爱之人?! 难道自己忘掉的不应该是位与自己相濡以沫,相敬如宾的漂亮小姐姐吗!? 岳向阳像是被雷劈中一般。 不行我不信我可是钢铁直男 狠了狠心,岳向阳取下手链用一旁的剪刀凿碎,取出了里面的药丸,二话不说便将那枚药丸吞下。 “唔!” 卧槽! 夭寿了!噎着了! 岳向阳瞪着眼拍着桌子,咳也咳不出,咽也咽不下,忙取来水壶大灌几口。 终于服下药,岳向阳躺回床上,除了嗓子依然有种异物感,并没有其他异样感觉,也没有出现记忆如泉涌的现象。 第二天一早,头脑还有些发昏的的岳向阳被烟紫艺团的少女们叫起。 “等等,等等!我起!我起!别掀我被子!男女授受不亲啊!啊啊啊啊!” 院子里,满是岳向阳的哀嚎。然而这份哀嚎,却几乎是持续了一整日。 少女们虽然不理解紫嫣为何要找一名外行男子来代替自己,但她们坚信着紫嫣独到的眼光,也遵守着诺言:紫嫣姐不在的这几天,好好带领岳向阳“修炼”。 下腰,拉韧带,仪态,表情。 上述这些,岳向阳没有一项是过关的,可紫嫣给岳向阳安排的偏偏又是个最显眼的“主角”般的位置。为了,能让岳向阳尽快达到标准,少女们无所不用其极。 这一日,对于岳向阳来说,就宛如在渣滓洞中度过一般。 入夜,岳向阳扶着腰,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回房间,却远远地看见一名白衣少年站在自己门前。 “白不易?”岳向阳加快脚步小跑至那人面前,“我刚好找你有话说!” 屋内。 空气宛如凝滞了一般,氛围很是尴尬。 “那个,我之前确实是失过忆的。”岳向阳率先开口。 “恩,我知道。”白不易道。 “虽然这么问有点尴尬但是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岳向阳紧张地肌肉都僵硬了起来,明明是已经分析过了的推论,却还是怕自己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你是我的门客。” “门客?就,就这样了?”岳向阳不可思议的抬头。 “恩。” “那”岳向阳挠着后脑别开头,“我之前可有个伴侣什么的?” “没有。” “没有?这不科学啊”岳向阳咬了咬食指蜷曲突出的指关节。 难道说这心爱之人,不一定是指恋人,也有可能是指自己在单方向的喜爱着的某人咯? 岳向阳拉出一脸苦笑看向眼前的人,心念道:夭寿啊难道说是我在暗恋他? “怎么了?”白不易见岳向阳神色不对,问道。 “没,没事。只是听到你说我们没关系,我就放心了。”岳向阳辩解。 “没关系?” 白不易语气微妙的变化,全然未被那人察觉。 “呃我是说,没有其他复杂的关系对了,白不易,等这里的表演结束,你能带我去云梦山吗?”岳向阳忙打岔。 “为何想去云梦山?” “我对那里的影响最是深,觉得或许可以找到什么,帮助恢复记。” “我知道了。” 白不易起身,想要说什么似的却只是抿着嘴,后作礼离开。 看着那人离去,岳向阳心里竟有些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什么嘛那个人多一句话都不和我说。” 一直期待着能找到“失落中原的爱”的岳向阳,在追寻记忆无果后,心里郁闷了一整天。 第三日,岳向阳再没有看到那位白衣少年。 训练过程中,不知是强度太大还是天气过热,岳向阳竟出现了几次眼前一黑的几近晕厥的状态。头脑发胀,岳向阳只能退下场地休息一会儿。 端着手中的水杯,看着杯中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岳向阳呆楞楞的凝视着,这张脸,陌生却又熟悉。 第四日很快到来了,这日下午,烟紫艺团一行来到了观景用宴的地点——府内后园的一处山水楼阁。 那四角楼阁内,坐着侯爷和其宴请的宾客。 楼阁分两层,上上下下好不热闹。 阁前,一处诺大的空地铺上了红毯,供汇演使用。一旁,卧着一座石拱桥,桥的上空,并坐两排地倒挂着各色的伞,一直连接到楼阁最顶上的房檐。那伞的构色,和烟紫艺团舞衣的构色一致。 今日的主题,是江南纸伞。重重油纸伞排布开来,烟紫艺团在红色的地毯上绽放。岳向阳则是手执一只二胡,随着那由五彩衣裳汇聚成的河流,一边奏乐,一边来到了伞桥之下。 那二胡声悠扬稳重,在女子扮相的岳向阳的手下,更是生出了些许优雅明媚。岳向阳在现代的时候,小提琴拉的很好,故此二胡练起来变得更好上手,再加之岳向阳记得自己在中原的时候好像是拉过的,手上的动作很是熟练。 他没来吗? 岳向阳一边拉奏着乐器,一边目光流盼在楼阁之上,想要捕捉到白衣少年的身影,却终是无果。 桥伞相映这幅画面我好像见过的 岳向阳呆愣住,头脑一阵“扑通c扑通”的胀痛,手上的二胡声戛然而止。 烟紫艺术团的少女们是见过大场面的,也是接受过严格的训练,一发现岳向阳的异常,其他的乐器声便忽的扬起遮盖,竟让人觉察不出异常。那些女子在桥上舞动着,将伞作为道具,不仅增添了一番情趣,更是完美地遮掩住了岳向阳呆楞在桥上的身影。 胸口忽的一阵酸胀湿热,岳向阳泪水不受控制地填满了眼眶。 “你这人真是不解风情,都站在这里了,没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 “比如求神赐段好姻缘啊之类的。不过你这人这么闷,怕是一辈子都得单身反正我是已经许好愿了。” “什么?” “嗯只希望夺走我初吻的那个家伙,能好好担负起责任。” “不易兄,你刚刚许了什么愿?” “怎么了。” “因为我的愿望是和你的愿望相关的,所以好奇一下” 女神大人,我后悔了,要是能重新许愿,我定会求一句 希望能一直陪在白不易的身边。 白不易 白不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烟紫艺团(四)·告白 白不易 岳向阳想起来,有个人,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收留了自己,无条件地保护了这样一个身份不明c不识规矩c不通常识的“危险分子”般的自己; 有个人,让自己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做“狂拽炫酷叼炸天”,除魔降妖心为民,这就是他给自己带来无比的安全感的原因; 有个人,在云梦仙门内处处庇护自己,也从来不告知自己门内的规矩,不希望自己受到拘束,甘愿替自己受到惩罚; 有个人,耐心地教授自己乐理,悉心调理自己的经络c教自己招式,让自己慢慢熟悉了不少乐器的奏法,也学会了调运丹气,施用灵力; 有个人,自己曾一次次恶作剧似的拱上他的床榻,他却从来只是温柔地接受,当然,除了被强吻的那次 乐声结束,一阵热烈的掌声呼喊声冲进耳膜。 岳向阳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退下场c如何提着裙襦一路奔跑的了。只记得自己在一处拐角撞上了一个熟悉的胸膛,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不易兄!” 岳向阳梨花带雨,泪汪汪的眼睛紧紧锁在那人的面孔之上,“我好想你!” “” 白不易怔了怔,随即换上一副柔软的表情:“我也是。” ?! 白不易瞳孔忽的放大,唇间,一片柔软。 岳向阳紧紧闭着眼,将微微颤抖的唇重重覆在白不易的唇上,却只是接触着,待自己那份跃动的心稍有缓和,才轻轻离开。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岳向阳瞬间涨红了脸,双手蒙住脸就地蹲下。 “岳明” “你你先别叫我我冷静一下” “” “我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啊!之,之前你也强吻过我的!咱俩扯平!”岳向阳抓了抓自己的头辩解道,“虽然你不记得了,但是你之前确实亲过我的只是你在梦游,不记事了。” “我没有梦游。” “我真的没骗你!” “那三吻,我都记得的。” “三三吻?”岳向阳狐疑地抬起头,忽然站起身,“啊!我醉酒的那两次!难道是!” 岳向阳想起来,他在花碟谷静修的时候,脑海中出现过他和一个白衣人儿在客栈内接吻的画面,自己还是一副醉态。果然,这并不是自己醉酒后的一场黄粱梦。 “你你也太犯规了吧!”岳向阳捂着嘴,“不行!这些,我之后无论如何都要讨回来!” 躲过烟紫艺团少女们的“捕捉”,岳向阳跟着白不易一路来到了他暂居的客房,全然忘记了自己还穿着女子的衣裳,在关上房门的一瞬间,岳向阳便热血上头,直直搂住白不易的脖子吻了上去。 脑海中的空气不断变得稀薄,岳向阳只顾得和白不易纠缠。起初,自己只是一腔热情,毫无技巧和章法可言,却在白不易的主动攻势下,输下阵势来。一番逗弄,腿竟开始发软。 唇齿间的浓炽的温柔忽的离开,还没来得及反应,岳向阳便失去重心,向后一倒就被按在了床上。 两人相望着,忽然,岳向阳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噗哈哈哈” “,怎么了。”白不易有些不满似的皱起了眉头。 “没没”岳向阳强行憋住笑意,伸手将白不易嘴边蹭上的c自己没来得及卸掉的红色唇脂擦去,“这样干干净净正正经经的,才是我的不易。” 岳向阳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却被白不易一把握住,放在那唇边轻吻。 手被松开,白不易的右腿忽的卡进岳向阳两腿之间,腿被强行分开,岳向阳忽的很没有安全感。 “冷冷静!” 岳向阳忽觉一阵不安,理智压过了热情,伸手抵住面前的人:“你你你你还没过十八!” “那又如何?” “未成年这样做是违不合礼数的!”岳向阳慌乱地解释,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热。 “未成年?”白不易一副无法理解的样子。 “我” 岳向阳自知男人被嫌弃年纪小,确实是件伤人的事情。不忍心伤害白不易,岳向阳只得咬咬牙,老老实实交代,“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要作何心理准备。”白不易压低身姿靠近,脸上,却依旧一副无害的样子。 “唔!不易兄,你这就过分了!总得给我点做个心理准备的时间,让我好好和我pp珍藏了二十年的贞洁说再见吧!” “” 白不易听得岳向阳口中竟出现这般的污言秽语,憋了半晌才起身道:“好。” 见那人竟干脆地起了身,岳向阳有一丝恍惚,也忙整着衣服爬起身,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人清秀的面容狂看,仿佛刚刚和自己抱在一起吻作一团的,并不是他。 “咳!”岳向阳故意咳了一声,“那个不易兄,有些话,我必须同你说。” “什么”看到岳向阳忽然的一副严肃的样子,白不易一时没有习惯,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顿了顿,岳向阳鼓起勇气:“虽然这么说好像很奇怪,但是,你算得上是我在这里唯一的寄托了虽然我不是一开始就断袖的,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是了” 岳向阳悄悄瞥眼看了看白不易,那人正一副没有懂似的的表情看着自己。 你干嘛在这种时候也这么纯情啊岳向阳欲哭无泪。 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似的,岳向阳开口:“我,心悦你!” 白不易没有回应,只是望着面前的人。 “这可是我第一次表白啊你得好好记着” 岳向阳嘟囔着,却不见白不易回应,抬首,却见那人正直直地望着自己。被盯得不自在,岳向阳道:“那你,可有心悦于我?” “有。” “我的意思是,喜欢,那种心动的喜欢,想长长久久一直下去的喜欢!”岳向阳道。 “恩,喜欢。”白不易轻笑着,抚上岳向阳的脸。 “,这,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休想再逃开!” 顾不得脸的发烫和心脏急剧的跳动,岳向阳扑上前抱住那人,心里一阵解脱般的温暖。 只觉得,遇见白不易,大概是自己穿越以来,最大的一份幸运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烟紫艺团(五)·赎身 第二日清早,岳向阳揉了揉眼睁开,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没事没事应该只是抱在一起睡了一晚上而已没关系的 岳向阳起身,房内酒精的味道似乎还没散开,这是他昨夜非要拉着白不易饮酒的证据。 在这里,岳向阳养成了逢乐必饮c逢饮必醉的习惯,昨夜也不例外。艰难地站起身,岳向阳却一个不稳当跌坐在床上。 卧槽!!!腰为什么这么这么痛!!! 回过身,岳向阳却只见白不易已然睁开眼,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你不是说给我时间准备的吗!” “是。” “那你昨天你晚上还对我出手?!” “我没有。” “这不科学!我腰超痛的” 岳向阳委屈地揉了揉腰,却忽然想起来,这份疼痛应该是拜烟紫艺团的小姐姐们所赐。前些日子,岳向阳一直接受着魔鬼般的训练,他身段又不算太柔软,重压之下身体确实开始吃不消了。这不,这份疼痛直到今天才反扑似的涌了上来。 “我帮你看看。” 白不易坐起身,手扶上了岳向阳的腰,来回按了按。 “嘶痛” “你趴好,我帮你按按。” “好”个鬼啊!这样很危险的吧!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岳向阳想着,忙接腔,“不过时间不早了,一夜没回去,团里的妹子们要生气了,事不宜迟,我得回去交代交代。” “我陪你。” “那好。”岳向阳想着,仅凭自己一人之力,真是不一定能从那烟紫艺团脱身。 “岳明!你是怎么回事!” “你昨晚跑哪儿去了!” “野路子的就是没有规矩!” 看到岳向阳出现在后院的一瞬间,烟紫艺团的少女们一涌而上,个个面露愠色,却在看到紧跟着岳向阳身后现身的白不易时,都安静了下来,宛如猛虎变猫咪。 “这位公子,这里是我们留居排练的场所,外人是不可进入的。”一位少女开了口,语气间尽是温柔和谦逊。 “他不是外人,他是我的内人。”岳向阳忙道。 “???” 烟紫艺团的少女们一脸木讷的愣在原地,却听岳向阳开口:“我这次到中原来,就是为了找他,现在找到了,我想也是时候离开大家了” “不行,当初紫嫣姐姐救你,交换条件就是让你留在烟紫艺团为团队效力,你怎能一走了之?” “可我已经代替紫嫣姑娘参加了两场演出,还是女装的。这样,我不收一文钱,你们放我走吧~”岳向阳故意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你以为就你那蹩脚的功夫,挣来的出场费够赎身?”一女子只觉得好笑,白了岳向阳一眼。 “那我再加点钱成不?加到足够把自己赎走为止!他付钱!”岳向阳指了指白不易。 “你以为我们会缺钱?”一位少女略带傲慢地说道。 “可是你们昨天也看到了,我在,只会拖你们的后腿,根本没有任何加分的作用。” “那是你自己不勤加修炼的结果!要是你” 混乱的场面得以平静,是因为那一袭华衣的紫嫣忽入后院。 “紫嫣姐!”“姐姐!我们好想你!”少女们纷纷将紫嫣围住。 紫嫣摆了摆手,示意少女们散开,“岳公子,不想留在我们烟紫艺团?” “抱,抱歉” “紫嫣姑娘。”白不易作礼问候,眼睛,却又毫不避讳地看着那人的眼睛,“白某想要带此人离开,还望姑娘准许。” “你”紫嫣的眼中掠过一丝惊恐,却又瞬间消失不见,“我知道了,如果岳公子觉得我们小小的烟紫艺团容不下你,离开去找寻更大的世界便是。” “啊,真的吗?”岳向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么快就能被允许恢复自由,“多谢紫嫣姑娘!这两次的表演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今天中午我就将你们的舞衣簪钗送换回来。” 一顿收整,岳向阳终是能和白不易离开。白不易只身前去作别侯爷之时,那侯爷还的一句低语传入躲在一旁的岳向阳耳中:“先是急着要走,后来突然又要留下,现在又要提前走了这仙人的心思真是让人难以揣摩。” “白不易。” “恩。” “肯定是你做的吧?你是怎么做到让紫嫣姑娘同意我离开的?” “不是。” “还骗我?肯定是你!你当真我不会察言观色吗!我家不易怎么可能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姑娘的眼睛看。” “,第几次都不会。” “那你刚刚还看!”岳向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紫嫣她难不成不是个姑娘?” 见白不易没有回应,岳向阳脑内一阵翻腾:不是吧!声音那般好听,模样那般美艳的,会是个男生?! “不易兄!你是怎么知道的啊!这都能被你发现?” 白不易却摇摇头,“我答应过那人,保守秘密,换你自由。” 岳向阳一脸茫然,他不知道,第三日那白衣少年之所以没来找自己,是因为前去跟踪调查了烟紫艺团紫嫣的事情。他也不知道,那位白衣少年在一处游船之上,不经意撞见了一幅活色生香的动态龙阳春图。他更不会知道,离开团队回老家看亲的紫嫣,实则是去见了自己相好的男子,而紫嫣本身,也是位男子。 白不易其实多少是有些感谢那紫嫣的,事实上,在此之前,他只知道自己心悦于岳向阳,多余的事情他一点都不知道,但是在游船之上撞见了那样让人面红耳赤的场面之后,他知道了,原来两个男子之间也可以这般那般。本应转身就走的白不易,却硬是看着那场面定了几秒。 离开皇城,白不易带着岳向阳来到天行山下一处村镇住下。 “你不回去?”岳向阳有些好奇,一般白不易一旦完成一项任务,都会直接回云梦仙门的。 “此次下山,别有任务。”白不易回答,“之前我被师祖禁闭,二师兄接受了天行山天象异常的任务,却负了重伤,无法继续执行,师祖只得命我提前出关,继续调查此事。” “啊,白斩风伤的严重吗?现在怎么样了?” “赵麟师兄将二师兄照顾的很好,待回到山上,二师兄的情况已经稳定,脱离生命危险了。” “人没事了就好”岳向阳却又担心起来,“那你接受这件事情,岂不也会处境危险?” “应该不会。” “也是,我家不易还是很强的,而且现在我的修为也不低,有我在,我们双剑合璧,合力退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雷雨夜(一)·送剑 岳向阳在房间里作出拿着剑的样子,比手画脚地对着空气一阵挥舞,忽道:“对了!我的剑!” “什么剑?”白不易问。 “居危剑,北堂空涯使用的那柄。可能是和这具身体的契合度高吧,我用着特顺手。”岳向阳道,“现下时局安定了些,我的记忆也恢复了,为了补足战斗力,还是让他们给送过来吧。” 语毕,岳向阳掏出腰间叶形的哨子,吹了起来。 虽然那哨子听起来并未发出什么声音,但不等岳向阳把信写完,从窗户外面就飞进来了一只信鸽。 “这小鸽仔,圆嘟嘟还挺可爱的,都舍不得吃了。” “” 白不易按住岳向阳的手,紧盯着他,似乎想用目光告诉岳向阳,信鸽的实用价值远大于其食用价值。 鸽子似乎是猜到了岳向阳的想法似的,扭动着身体,轻轻啄了啄岳向阳的手。 揉了揉手里鸽子小小的脑袋,岳向阳将写好的信放入信筒中,放飞了那鸽子。 接下来的两日,岳向阳跟着白不易,在镇子里转了一圈,询问着百姓的情况,却得知,天行山上流下的水渐渐清澈起来了,上山采猎的人也纷纷表示山上的风暴开始变小,一副已然开始步入正轨的模样。 一路受到众人的感恩戴德,白不易反倒觉得不安起来。他之前就听白斩风说过,天行山异象,可能是西冥教在大肆寻找什么,扰怒了山神,现下却愈发太平,有可能是西冥教收手了吗,还是说已经找到 “不易可是想到了什么?” “岳明,这两日准备一下,后天上山。” “啊可是我的剑还没到” “还能用的惯竹青吗。” “应该是可以的。” “回房我把竹青给你。” “你把这剑随身携带,难不成是随时准备遇见我?”岳向阳一副俏皮口气,凑近白不易,却被那人拉住了手腕,快步回到家中去。 “怎么了不易兄这般火急火燎,难道是想对我做些什么?” “” “之前说你还没十八岁什么的,都是胡乱说的,你要是愿意,我什么时候都行。”岳向阳脱鞋盘腿坐在床上,装出一副逗趣的模样,事实上,心里早已是满满的不安分。 “不要闹了。” “我没闹。” “,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 “就会打岔”岳向阳瘪了瘪嘴,“不要买外面的了,我来给你露一手吧,你去买菜,我来做,怎样?” 没想过岳向阳也会做饭,白不易记住了岳向阳报出的菜名,去采购一番回到屋里。接过菜,岳向阳将头发盘的高高的,一副大厨的模样就洗摘烹炒起来。 在花蝶谷,岳向阳没少在木屋里给大家做过饭菜。在现代,岳向阳也经常会做些好吃的给妹妹岳昭昭吃。厨艺,只是有增无减。待一盘盘饭菜上桌,岳向阳高兴地撑着脸看着白不易:“第一次给你做饭,你可要好好尝尝。” 白不易的厨艺仅限于水煮青菜,看到岳向阳的手艺,自是有些意外。吃了几口,竟觉得这菜该辣的辣,该鲜的鲜,该甜的甜,很是对胃口。 “以后我也学,做与你吃。” “真的吗!那我得把喜欢的菜都列下来,好好期待期待。”岳向阳一脸兴奋,却不知,自己的胃,将会在未来为自己的这句满是期待的话受到“沉重”的代价。 傍晚,打坐结束,白不易来到岳向阳的床边。这几日,他们都是分开睡的,大概是因为之前表明了心意的缘故,岳向阳总觉得再睡在一起会不太好。 “明日去镇上备些药材食粮,后天上山用。” “能带烧鸡吗?” “不能。” “烤鸭呢?” “不能。” “好过分!酒呢?这总可以带吧!我背!” “”白不易无奈地看着眼前小孩似的人,“在那边,你也是这样的吗?” “那边?花蝶谷吗?不会,在那儿我可是老大啊,说一不二的!”岳向阳想着白不易会不会是吃醋了,便软兮兮地靠进那人的怀里,“我只对你这样的。” “” 岳向阳好笑地看着白不易隐忍的脸色,却忽然笑不出来了。那白不易只稍一附身,便吻上了岳向阳的唇,熟练地占夺起岳向阳的私人空间。 岳向阳在这种事情上很是敏感,不知是因为对象是白不易,还是因为白不易在这方面实在是精通,几番缠卷,岳向阳便败下阵来,只能顶着一张红胀胀的嘴大喘着气,双眼蒙雾颊色醺红地看着那人。 白不易从来没觉得自己面对岳向阳能够坐怀不乱,再度吻上,那吻,便多了几分霸道和力度。 岳向阳觉得自己脑中只剩得了一些混乱的符号和画面,哪里顾得上什么抵抗,只半推半就地被那人解开了衣物。微凉的胸口被一只温暖的手掌覆盖,虽是被吻着,岳向阳还是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轻哼。 离开那人的嘴,白不易的吻落在岳向阳的额头,脸颊,嘴角,下巴,脖颈 岳向阳发觉自己的脖子很是敏感,根本经不起一丝逗弄。 感到一阵温热,岳向阳竟呼出了声。大概是觉得自己这样败下阵来是在丢人,岳向阳用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咚咚咚” 窗户,传来一阵敲击声。床上的两人忽的僵住。 白不易皱着眉起身,岳向阳忙把自己的衣领收拢好坐起,前去开窗。 “教主,您的剑!” 那黑衣男子深深地低着头举着剑,似乎全然不想让岳向阳看到自己的脸,也不想看到岳向阳的这般模样。 “咳好,辛苦了。”岳向阳接过居危剑,声音,竟有些低哑。 你说你送把剑,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时候来!自己看到了不好的东西不说,也打断了我的事情,真是可恨!可恨! 关上窗门,岳向阳觉得尴尬,放好剑回到白不易身边,岳向阳只低低地垂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早点休息吧。” 白不易的声音传来。 岳向阳有些不解地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下去:“恩,你好好休息。” 白不易离开房间,熄了灯,岳向阳抱着被揉成一团的被子,激动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雷雨夜(二)·藏宝 这几日,山也上了,村民也采访了,但除了这天行山的天象愈发的恢复了平静,并没有任何异常情况的再生。 明明还什么都没做,岳向阳和白不易却被山脚下的居民呼喊神仙救世。每天,都有上门送礼的人。 无奈,但此事也只得作结。 白不易飞书请来了武震门的几名道士,前来天行山作法净化。 武震门的人均是穿着一袭灰蓝道袍,为首的,便是武震门大师兄周义。此人长着一双怒目凶眉,面相看起来让人有些心生畏惧。 天行山上,探出一块风水适宜之处,武震门的门生便开始布阵。 岳向阳忽然想到了他从白不易那里得到的信息:仙盟盛会,均是由仙盟山的人负责,而每届看守仙盟山的人选,则是按次由四大教门负责担任。这次负责仙盟台事务的教门,正是武震门。 忍不住内心的猜测,岳向阳对着周义道:“周师兄远道而来,实在辛苦。在下先代这山下的村民替你们说声感谢。” “无需道谢,此乃吾门应尽之义务。”周义盯着正在布阵的师弟师徒们,目不斜视。 “武震门,近来事务应当是相当繁重的吧?仙盟台,听闻在翻修?”岳向阳试探了问了句。 “是又如何?” “这翻修任务繁重,每一步的操作,可都是你们的人监督完成的?” “你是在怀疑我们武震山的处事能力?” 周义那眉毛本就斜立着,此话一出,更是凝眉几分,显得那脸满是戾气。 “自是不会,只是感叹你们这边为新修的事情辛苦了。” “无足挂齿。”周义不再理岳向阳,握住手中用铜钱串成的法器,上前走进已经布好的阵里,开始作法。 岳向阳没有提到四象石的问题,是因为他尚不能确定周义是敌是友,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万一他是北堂酆的人,自己的一句提醒必然就会成为暴露自己行踪的导火线。 之所以会直接提出仙盟台的事情,只是岳向阳想看看周义闻言之后的表情。不过,通过那张时刻一直的凶巴巴的脸,岳向阳只能初步认为自己的初步试探并没有什么收获。 “这武震山的人还真是死气沉沉!比起云梦仙门也不差分毫。不对,应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回到房间,岳向阳不满地说着,“要是那边没有相熟的值得信任的人,仙盟台监督的事情,岂不是得我们私下操办了?” “恐是如此。”白不易微微颔首。 “也不一定!”岳向阳忽然眼睛一亮。 “就算西冥教真的把那石头弄进去了,只要我们能找到将那石头化解的药水,说不定也可以解决!” “化解四象石的药水这种药物闻所未闻,要如何寻得?”白不易道。 “我认识一个人,他说不定可以。”岳向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何人?” “花蝶谷望安亭的药师,魏安。” 听到“魏安”二字的瞬间,白不易怔住,表情忽然间满是波澜。 猛然紧捏住岳向阳的手腕,白不易逼问:“你认识魏安?” “我认识。之前被下药,就是他给了我解药的对了!他说过,自己是在云梦仙门待过的,难不成你们认识!” “,不是认识”白不易松开岳向阳的手,沉沉地低下头去:“他是我父亲。” ???! 岳向阳半张着嘴愣在原地,忽的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魏安的时候就觉得那人看起来很熟悉,当时只是觉得面善,现下想来,分明就是和白不易长得相似! “那他口中的爱人就是你的母亲吧!为什么他们二人要分开?”岳向阳激动道。 “因为师祖知道了父亲是西冥的人,就废除了他的武功,将他逐出了山门。从那之后,父亲就在也没有出现过,母亲也闭关,不再见任何人了。” “那你母亲她还好吗?” “不知。” “这样啊那个,白不易” “恩。啊,怎么了?” 忽的被岳向阳抱住,白不易眼眸微微张大。 “相信我!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让中西大同!让你父亲母亲团聚!” 岳向阳几乎是喊出的这句话,话语间动情十分,怀抱那人的力度也不由加重。 白不易轻轻勾起嘴角,回抱住怀里的人:“我相信。” 天行山的事情基本算是结束。山下二人世界般的小日子结束,岳向阳就要跟着白不易回山。 “不易,我这居危剑放哪儿是好?总不能带上山去吧?”岳向阳开口。 “这山下有一处藏宝阁,可以安置在那里。”白不易道。 “但要是他们认出这是居危,那不是就知道我北堂空涯的身份了?” “藏宝阁的人立场中庸,断不会出现私查报密的事情。” 带领岳向阳来到宝器阁,白不易买来鹿皮巾,熟练地将岳向阳的剑包裹妥当。 “来到中原这些日子,我这剑都还没见过光呢,又要被封存起来了”岳向阳瘪了瘪嘴,不舍地抱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剑蹭了蹭。 “别蹭,脏。”白不易若有似无地说着,“我在,就轮不到它。” “,白不易。”岳向阳好笑地轻瞄着眼前的人。 “嗯。” “你不会在和一把剑吃醋吧?” “,没有。” 不理会岳向阳的调侃,白不易拿过居危剑在阁屉存放安置好。 “哈哈哈仙门醋王白不易!!不对,是中原醋王!哈哈哈”岳向阳自顾自的一阵大笑,全然不顾白不易已经沉下的神色。 “北堂空涯的东西毕竟不是你的,不要和他们有太多牵绊了。”白不易道。 “恩?你是指什么?”岳向阳收起表情,“怎么?你不是要把西冥那边的人的醋都吃上一遍吧?” “不是。” “啊,不过这么想来,有个人的醋你确实得吃!毕竟我已经对他坦诚相待了,连他最细微最敏感的地方都一清二楚呢!”岳向阳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说的,可是北堂空涯。”白不易道。 “啧,一下就被你猜到了!没意思!”岳向阳笑着凑近白不易的身边,“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岳大哥永远是岳大哥!不会跑的。” 白不易颔首,目光被压得很暗。 荏苒若梦,安置完宝剑之后,两人再一次一同回到了云梦山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雷雨夜(三)·花月 云梦山内,白启之见到岳向阳,气得一阵咳嗽,却只得允许白不易将这人再度收留。 前些日子为岳向阳担心的弟子们听到消息,也一并前来为岳向阳接风洗尘,好不感动。 白斩风这时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便亲自来到了白不易的居处看看岳向阳,岳向阳知道白斩风身体负伤,也没和他斗嘴,竟好声好气的和那人聊了半晌。 岳向阳的身体其实属于北堂空涯的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 再次回到云梦山,岳向阳有些怀念。这里清幽规整的竹阁,口味清淡的饭菜,以及层层簇拥的山林,都透露着熟悉的气息。 当年,白不易的母亲,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和魏安安居在此处,生下的白不易的吧。 仔细想来,魏安归属花蝶谷,身在西冥之地却与其教无关,只算得半个西冥人,但“自己”,不仅完完全全属于西冥教,还是个教主 讽刺似的笑了笑,岳向阳暗暗默念,白不易父母的事情,一定不能在自己身上重演。 这日,晴色的天空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滚滚的乌云和时不时作响的雷声。看起来,即将会有一场大雨来临了。 果不其然,雨,在这日夜里就倾盆地下了下来,伴随而来的雷声也阵阵轰鸣,响得可怕。 一道闪电刷地劈下,窗外,通白一片,紧接着,便是一阵巨兽咆哮般的雷鸣。 正熟睡的岳向阳被“轰”地惊醒,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了许久都难以平静。 心慌过后,岳向阳想到:“白不易本就警觉c睡得浅,在这种环境下定是更加难以入眠了。”这般想来,岳向阳便决定去陪一陪白不易。 轻悄悄地起身,穿过屏障,岳向阳爬上了白不易的床,钻进了那人的被窝。 “怎么了?”白不易开口。 “你果然还醒着,是不是怕雷啦?”岳向阳支在白不易的身旁。 “不会。”白不易开口。 这时,一道惊雷却不合时宜地打响,岳向阳一惊大叫一声扑进白不易的怀里。 “雷声好大”岳向阳在那人的怀里,委屈巴巴地说着。 “你怕雷?”白不易轻轻拍了拍怀里的人。 “恩” 岳向阳是怕雷,但也不至于这么怕。他只是想找个适宜的机会拱上白不易的床而已。 白不易闻言,腾出手捂住岳向阳的耳朵,道:“我帮你挡着,你睡吧。” 这样我怎么可能睡着岳向阳只觉得脸一阵发热。下定决心似的,岳向阳使坏着伸手向那人身下摸去。 “岳明!你不要乱动。”白不易忽的绷紧语气。 “真是不诚实,你这里明明想让我动的”岳向阳的手又在那处抓了抓。 “没有。”白不易钳制住岳向阳在自己身下不老实的手,道。 “怕雷的时候,你可知要做些什么吗?”岳向阳坏笑起来,“这种时候,只有我们这边发出了同样的声响,才能以毒攻毒,消除心慌。” “半夜,别闹。”白不易的声带有些发哑。 “这种事情,不就是半夜闹的?”岳向阳上前搂住白不易的脖子,贴的更近了些。 白不易终于败下阵,一个翻身压在了岳向阳的身上,直直地看着他。 “你确定要吗?”白不易的气息变得重了起来。 “你,你不要直接问出来”岳向阳气呼呼地涨红着脸扭开。 忽然,被强硬地正过脸,岳向阳不安分的嘴被生生堵住。 谁知,外面又是一道惊雷,岳向阳吓得一合齿,竟将白不易的嘴角咬出血来。 “啊,抱歉,我” 没能够好好地和白不易道歉,岳向阳被再次堵住了话语。 等等我还是没准备好! 岳向阳在心里大呼,可这是自己撩的火,就算是哭着,也得岳向阳他自己把火给平息。 窗外,雷声依旧一阵接着一阵,大雨也是磅礴地下着,雷雨声交作,压却了云梦仙山一切其他的声音。 屋内,一片春光明媚,花好月圆。 次日,岳向阳伸着懒腰醒来,却看见白不易正睁着眼望着自己,眼眸之中满是笑意。 “咳早安”岳向阳红了脸,一下子变得乖巧。 “有无不适?”白不易直言。 “没,好得很呢。”岳向阳笑了声,一脸满意,“之前就开玩笑说过你全能,结果你还真是在什么方面都全能啊!这样看来,以后我要天天睡你房间了。” “” 这次倒是白不易有些不好意思,别开脸示意那人起床。 穿戴好,岳向阳心情大好的在青竹林漫步。这里接受了雨水的洗涤,变得更加青翠欲滴,脚下满是厚厚的竹叶,再加之习武之人脚步轻,竟踩不出水来。 岳向阳自知自己是不能在此处修炼的,毕竟在花蝶谷进行的深度钻研,让自己把北堂空涯的能力十之八九都捡了起来,现在要是出手,一招一式都很容易暴露身份。 只是不集中精力做事,昨晚的一幕幕就会在岳向阳的脑海中一遍遍地回放,包括自己在稀里糊涂之时说出的那些羞人的话语,让人难免心跳加速c面红耳赤。 岳向阳摇了摇头,告诉自己大白天的不可以这么不少儿! 一路走走逛逛无所事事,不知不觉地,岳向阳又来到了白不易修行的那片竹林,心情大好的凑上前去,却见白不易正在和一名年纪轻轻的少女说话。 “铃铃明白了。对了,不易师兄,你这嘴角是怎么了?” “无意弄伤的。”白不易回答。 “不严重吧”白玲玲一脸心疼,作势就要摸上白不易的嘴角。 “无碍。”白不易后退一步,挡上自己的嘴角。 “那可不一定!”岳向阳桀骜的声音传来,“这伤是我咬的,我要是条疯狗,不易兄岂不是就得得上狂犬病了?” “这”白玲玲尴尬地站在白不易面前,两两不是,只道了声别便匆匆离开。 “净胡言。”白不易无语地看着岳向阳。 “你不懂,这叫用最无形的方式,把正在萌芽的情敌杀死在摇篮里。” “” 白不易所指的,是岳向阳将自己比作疯狗一事。对于经常和自己处在两个频道的岳向阳,白不易已经很是习惯了。 “不易兄~”岳向阳忽然笑得一脸谄媚,靠上前来。 “恩。”白不易看向身旁的人,好像此人从未离开过一般。 “你那床,是不是得申请换一张啊?” “为何?” “吱吱呀呀的,太吵。”岳向阳捞了捞耳朵。 “” 白不易紧抿着嘴,憋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也开始涨红。 “时辰也不算早了吧,不易你什么时候结束?”岳向阳眨了眨眼,“我还在等你回去呢” 看向岳向阳满是暗示的眼,白不易内心只一声轻叹: 此人,比作那魅人的妖孽也不差分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雷雨夜(四)·料理 “我离开这么久,你都没有好奇我去了哪儿,做了什么吗?” 岳向阳支着头,一边看着正在抄写书经的白不易,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叶哨。 “好奇。”白不易一边写着,一边回应。 “真的假的?”岳向阳见白不易依旧是一脸正经,便不信任地道:“那怎么也不问问我?” “你若愿与我说,自会说。无需问。”白不易蘸了蘸墨水,继续行笔。 “你这样,真得闷死。”岳向阳无语地回答。 虽然挺感激这人给予了自己足够的自由,但岳向阳脑海中还是浮现出了一副家庭剧场般的画面:丈夫晚归到家,妻子却欲言又止,只是端上一碗热粥,一副贤柔的笑脸。 一碗热粥 岳向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惊喜地开口道:“对了不易兄,你之前不是说要让我尝尝你的手艺的嘛?” “今天就要吗?”白不易停下笔。 “当然了,择日不如撞日,做个菜嘛,很简单的。”岳向阳道。 “你想吃什么。”白不易问。 “嗯想吃鸡!只要是鸡肉,怎么做都好吃!”岳向阳想了想,回答道。 “好,下午我去准备,晚上做给你吃。” “真的吗!万岁!!”岳向阳蹦跳着高呼。 在这山上的几天,岳向阳吃的实在是清淡,纵然味道不差,但总是容易腻。现下有了白不易这全能的人来做菜吃,肯定能大饱口福。 知道白不易又得犯禁下山为自己准备食材,岳向阳心里难免有些愧疚,但这些愧疚和期待的心情,在吃到鸡肉的一瞬间被全部粉碎。 这肉怎么会这么硬味道也很古怪口感就更不用说 简直就是黑暗料理!还是车祸现场的那种黑暗料理! “很难吃吗?”白不易见岳向阳一副苦苦挣扎的纠结表情,也夹了一筷子品尝,品味了半晌,只道:“我尝不出好坏。” “怎么会尝不出好坏,你你先前明明说过我做的菜好吃。”岳向阳反驳道。 “难不难吃我尝不出来,但若好吃,我能感觉到。”白不易回答。 “你这人你莫不会是想说其实是爱屋及乌,才觉得我的菜好吃的吧?”岳向阳开玩笑似的调侃。 “或许是。” “你” 看着白不易一本正经地说着撩人的话,岳向阳的心跳莫名加速几拍,不由觉得自己身体分泌多巴胺的腺体实在是不争气。 不服输地岔开话题,岳向阳开口:“你做的这几道菜嘛,其实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不过作为第一次开伙做饭的人,这已经算是很优秀的了。来日方长,你以后就多和我学学,我会慢慢教你些做菜的技巧的。” “嗯。”白不易应道,又看向那两盘菜,“这个,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 “没有没有,没说不好吃,只是和我想象中的有所不同罢了。这菜还是很下饭的。” 岳向阳笑着将一团应该打上马赛克的东西放入嘴里,就着米饭嚼着,就这么全数下了肚。吃罢,还一副满足快意的样子。 “抱歉啊不易兄,都没给你剩呢。” 不给你剩是怕你吃坏肚子!岳向阳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揉了揉胃,岳向阳觉得这里开始有了些翻搅的感觉。 “无碍,我吃这个便好。”白不易看了眼一旁小门生送来的饭食。 入夜,岳向阳偷偷溜出房间,在“五谷轮回之所”将一直搅得胃生疼的食物吐了出来后,才揉着缓和了些许的肚子回到房内。一进门,却见白不易端坐立自己床边。 “你还没睡啊。”岳向阳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 “嗯,听到你出门,起来看看。” 白不易也是半夜起床,披散的头发却是平平整整c干干净净的,和岳向阳的形成了强烈反差。 “起夜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岳向阳笑着坐回床,并在白不易身边。心里却嘀咕起来:这白不易哪怕是睡着了,敏锐度也是一流的以后要是想在夜里偷偷摸摸干个坏事儿估计都难! “如果哪里不舒服,记得告诉我。”白不易道。 看着白不易关切的样子,岳向阳忽的来了兴致:“怎么?难不成是今天晚上我没缠着你,就翻来覆去睡不着了?恩~真不愧是年轻人。” “” “别不说话嘛,你看你身体都诚实地过来了,嘴巴还咬这么紧做什么?”岳向阳调侃道。 “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白不易不想与眼前的人争辩,只想快点离开这修罗场。 “别,别走嘛,我的过我的过。你知道我这人的,就是脸皮厚。要是哪里冒犯了白大少侠,还请多多担待见谅啊。” 岳向阳笑得一脸灿烂,环抱住了白不易的右臂,身体也跟着靠了过去,饶有兴趣的盯着白不易抿得发白的嘴唇。 “岳明” 白不易几乎是咬着牙吐出的这两个字。 “别再这么叫我了,叫我阳向阳就好。” 岳向阳差点把“阳阳”脱口而出,这是他在现代,家里人对他的称呼,算是小名儿,本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但放在这个年代,总觉得格外稚嫩矫情。 “向阳。”白不易深深地望着岳向阳许久,想说什么话似的。 “怎么了?这么不习惯吗?”岳向阳眨了下眼盯着白不易。 “一纪轮回,终于再见。” “啊?” 岳向阳不太明白白不易这话的意思,只觉得这“再见”是指自己再返中原之后的重逢,便道:“嗯,我在呢,再也不走了。” 撒娇似的环住白不易的腰,岳向阳撒娇似的将头枕在那人颈窝:“不易,你身上的味道,我好喜欢。” “什么味道。”白不易问。 “白不易的味道啊。”岳向阳回答的一本正经。 “你也是。” “嗯?我身上有味道吗?”岳向阳左右嗅了嗅,“哪有啊!” “不是说你身体的味道” “啊?那是什” 岳向阳正说着话,双手手腕却被白不易捏住,一把压至了头顶。 两人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将近未近,岳向阳羞燥地扭了扭身体,却挣脱不开,只得讨饶:“不易兄抓我作甚啊,我还不乖吗,非要这样禁锢着?” “不乖。” 白不易推按着岳向阳躺上床榻,稍一抬手便解开了床帏上的束绑,幽帘闭合,静夜未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雷雨夜(五)·和弦 次日一早,岳向阳顶着黑眼圈睁开眼,却见白不易已经穿戴好了衣物,容光焕发的高束着长发。 岳向阳这具身体,发缕本就微卷,再加之昨晚的一番“折腾”,现下更是乱得不堪,几缕乱丝垂在侧脸,竟添了些许可人的姿态。和面前端正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不易看着岳向阳支着上身坐起,忽的,目光像是被灼伤一般,回过身不看那人。 岳向阳好笑地想着:“不就衣领开了吗,有什么羞的。”便低下头收拢衣领,但瞬间,岳向阳就明白了原因,不由一阵羞燥上头。 自己那本结实白皙的胸膛,现下竟密密麻麻布着红红紫紫的痕迹。或大或小,或浅或重,甚至连那两朵可怜的小茱萸也未能幸免。 太壮烈了吧 岳向阳开始对自己的属性产生怀疑。 自己昨晚明明是很高兴很舒爽的,怎么今早起来一看竟是一副如此的“惨状”?抖? “我去备早膳。”白不易背身道。 “嗯,好” 看着白不易有些慌乱的离开的背影,岳向阳心情大好,觉得这人还不足十八岁就“表现”如此不凡,以后定能“成大器”。 餐桌上,岳向阳终于开口提到:“不易,我想写封信给魏药师。” “” 白不易顿住,放下筷子,问道:“作何?” “一个是想让他帮着想想有没有处理四象石的办法,二是想让你们父子团聚” “” “不易你也很想见他的吧?药师他和你长得真的很像,气韵不凡,身体看起来很是健朗,相貌也显得年轻,定是有好好照顾自己,而且” “谢谢。”白不易忽出一语。 “啊?”岳向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谢你。”白不易又道。 “我我不是想让你道谢的,我,我只是觉得既然是一家人,就应该相互帮助药师他也算得上我半个爹了” 岳向阳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底气,白不易的目光却越发炯炯。 饭后,白不易带着岳向阳来到书案前,提笔写起书信。这是白不易给父亲写的第一封家书,行笔之间,字迹竟有些颤抖。 真是不坦诚 岳向阳看着白不易,心念到:既是思念父亲,表现出来也无碍,干嘛总要把情绪压着,生怕被我看到软弱的一面似的。男人的自尊嘛,我都懂得,但我为你连最后的防线都卸下了,你怎的还不愿让我分毫 “等等,我也要写。” 待白不易停笔。岳向阳夺过白不易手中的毛笔,捂着字迹在另一张纸上写了起来。 “好了!~” 岳向阳折好信,用叶哨招来了信鸽,将两人的信放了进去。 “这信鸽怎能飞得进来?” “没关系的,这鸽子聪明,不会傻乎乎的在高空飞行任人宰割。它肯定能找好门道进来的,不然也没可能成为北堂空涯的信鸽啊。” “你刚刚写了什么。” 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个! 岳向阳好笑地清了清嗓子:“没什么,就是喊了声岳父。” “” “怎么,不想让你父亲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不是,在信里我已与他谈到这件事了,你知道的。”白不易解释。要知道,白不易在写信期间,岳向阳可是一直毫不避讳的盯着他写完的。 “嗯,当然,但没一句岳父叫起来舒爽。” “,随你。”白不易道。 纵然外人看不出什么门道,但岳向阳怎么看都觉得,白不易现在是一脸的“委屈小女人”的模样,心里甚是喜欢,乐得在桌子上拍笑了半天。 上午,白不易在竹林修行,岳向阳就在一旁吹着竹萧,这竹箫的质感虽与紫嫣的玉萧差别甚大,但也很快便能适应起来,毕竟岳向阳所会的这么多的古乐器,都是在这边跟着白不易学起来的。 “白老师,我这萧,吹的怎么样啊。”岳向阳对着白不易喊道。 “可以。” 白不易没有停下动作,回应的声音却很是认真果决。 “这么多乐器中,我最擅长萧,这其实和北堂空涯是有关系的,”岳向阳自顾自的说起来,“北堂兄他之前就很喜欢和他竹马一起,萧埙和弦。” “日后我同你合奏。”白不易道。 岳向阳笑着道好,思绪,却被慢慢拉远。 北堂望舒现在怎么样了呢 这天下午,白不易来到了琴房,又给岳向阳讲了讲乐谱的学识和古弦琴的指法。 “这个古弦琴和昭昭学的古筝很像啊。”岳向阳打岔道。 “昭昭?” “我妹妹,亲妹,岳昭昭。” “她现在还好吗?”白不易问道。 “应该不会太好。毕竟那丫头从小就没离开过我。”岳向阳拨弄着琴弦,假装不在意地回应。 “抱歉” “我回不去,又不是你的错。”岳向阳笑着拍拍白不易的肩膀,“在这里我会思念他们,回去了我又会思念你们,不管在哪儿,其实都是一样的。” “如若有机会,我陪你回去看看她。”白不易正色道。 “嗯,好!”岳向阳笑了起来,忽然觉得这画面还真是值得期待一下。 “也看看你。” “诶?”岳向阳懵了一瞬,忽的想起来,现在的这身体,是“北堂空涯”而非“岳向阳”的,看来这白不易还想见见自己真正的模样。 “当然好,我虽然没有北堂兄精壮英气,但比他多少高一点,啊,当然还是没你高了。”岳向阳补充一句。 白不易轻笑,道:“我知道,不过那些不重要。” “骗人,你怎么会知道的。你又没见过我。”岳向阳一脸狐疑。 “我见过的,你或许是忘了。”白不易看着岳向阳。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忘。不过不易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意识到自己在犯花痴,形象可耻,岳向阳忙岔开话题,“那如果我是个很丑的人,又或者是个大胖子,小矮子,超大高个,怎么办?” “你就是你。” “别和我说你不是外貌协会的哦,是个人,多少都有点吧?”听闻白不易的回答,岳向阳还是很高兴的,却嘴硬地反驳着。 “我不看重那些” 白不易虽然不太清楚岳向阳口中的奇异言辞是为何物,但这么久的相处,岳向阳说出的话自己哪怕是听不懂,也能猜得出八九分来。 “如果我是女的,你会不会更高兴?”岳向阳问着。 “” 感觉白不易眉头颦了颦,岳向阳忙改口:“不是不是,我绝对不是怀疑你!只是好奇,所以多嘴了两句!虽然我是看你帅才黏上你的,但是最终可是忠于你的人品的。” “好好听学”白不易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是,是!我不该打岔的,白老师惩罚我吧!” “,晚上惩罚。” “嗯?诶!” 岳向阳怎么也想不到,白不易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看来白不易的某种属性,大概是藉由什么契机,被自己给激发出来了!? 白掌门!魏安药师!我我是罪人! 岳向阳的内心,哭喊如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红衣厉鬼(一)·暗起 在云梦山的日子,过得舒适安稳又有和往日不同。 现在的日子,比起说成是修仙,倒更像是“新婚”的日常,除了每日的必修课,还加了些黏黏腻腻c噼噼啪啪的“调味料”。 从放飞信鸽起,时间已经过了两周有余,虽就如同弹指一挥间,但信鸽迟迟没有回返却让岳向阳内心实在有些担心:莫不是这鸽子被人捕了去,炖汤了? 白斩风的身体已然痊愈,白启之念岳向阳已经回到了山门内,便饶过了白不易剩下的禁闭,准他提前恢复自由。 两处城池报乱,白启之便派白斩风和白不易分头行动,下山解决事端。 虽然岳向阳凭借自己的修为,御剑早已不是问题,但还依然赖着要坐在白不易的望安剑上,把白启之和白斩风的眼睛辣的生疼。 “天元城?你们这里的给地方取名都好生气派啊。”岳向阳一边感叹着,一边和白不易来到了天元城的县衙。 “仙人来啦!” 那县令站在门口恭候着,一见到白不易就激动地上前,一脸恭敬地将两人迎进了大厅。 “是这样,我们最近遇到了多起凶杀案,死者有很多共同点。”县令陈述起来。 “这死的都是男丁,都是死于窒息,脖子上均有一道明显的勒痕。最初,我们只把它当作是普通的连环杀人案来处理,但直到我们发现,这一切都是有一红衣厉鬼而为,才不得已只能请到仙人来解决。” “你们是如何知道凶手是位红衣厉鬼的?”岳向阳问道。 “这是我们亲眼所见。那晚,在鱼塘旁边出现了新的受害人,在勘查案件现场的时候,一袭红衣的女子披着发在不远处丛中经过,我本想派人前去查看,旁边的卫兵却吓得直哆嗦,说方才经过的红衣女子,没有脚的!不是人!是鬼!而且寻常的鬼只是白衣,红衣的,是为厉鬼!” “那她是如何化作厉鬼的,你可知道?”岳向阳又道。 “这尚未查清,单是知道是有厉鬼作案,便急着上报仙门了”县令吞吐到,“但办案过程中我们会极力查明真相。” “敢问那片鱼塘所在何处?”白不易开口。 “我等这边带仙人过去查看。”县令说着,便叫来了人马。 鱼塘边,泥中的新绿吐露着嫩芽,平直交错在湖面的石桥被日光照射的微微发烫,水面静如镜,只偶尔有几颗气泡冒出漾开波纹。 “这里原是何地?”白不易看着和风景有些格格不入的石桥,问道。 “仙人明察秋毫,这里在几年前原是一处风月场所,换做“醉花葶”,但发生了几起悬案,传出了不好的名声,便慢慢失了客人,拆去了楼阁。这里,原是那醉花葶的垂钓休闲的后庭,拆楼之后,便只剩得这桥了,慢慢,这里也就成了公有的鱼塘,总有些胆子大的敢来这里钓鱼。” “悬案?”岳向阳开口。 “是。我是新调来的,也只是听说,据说,凡是来过这里的客人,不管是明着来还是偷着来的,最终都会丧妻。” “这么阴毒?”岳向阳打了个冷战,“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缠上了?还是巧合?”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可以派人再去打听打听。” 岳向阳看了眼白不易,见白不易颔首,便道:“好,那就去打听细致一点,关于醉花葶的前前后后。” 回到客房,只剩下白岳两人,岳向阳开口问道:“什么样的情况,会产生厉鬼?” “惨死,怨念极重,又在极阴之地者。或是受到极度摧残几近魂飞魄散的鬼魂,称为第二次死亡。” “这里厉鬼是近几天才开始作案的,可是近期才死的姑娘?” “不是。” “为何?” “刚死化作鬼的人,不会是无足,尚有可能因度化而轮回。而县令提到的女子却是无足的,证明她已放弃最后一次轮回的机会,故至少是三年以上的游魂。” “有点恐怖啊” 岳向阳只觉得房间的温度似乎低了一点,搓着胳膊靠近白不易,一副求安慰的样子。 白不易未有多言,只是揽住岳向阳的后背,一手抚上岳向阳的头,静静地凝望着怀里的人。 “仙人!有消息了!” 一名衙令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准备拍门,却不想那门是虚掩着的,直接冲了进来,抬眼便看见了抱在一起的两人,登时傻了眼。 “咳”岳向阳一脸尴尬地起身,故意道:“好了,我已经不晕了,不用扶我了,这贫血都是老毛病了。哦对了,你说有消息了,是什么消息?” 见仙人发话问自己,那衙令自是不敢耽搁,不管再怎么傻眼,也值得振作起来,忙道:“县令找到了几名对当年的事情有所了解的人,兴许可以回答先人们的问题。” “那太好了,快带我们过去。” 来到大堂,岳向阳看到三名男子,都不太富贵的模样。 “对于几年前的醉花葶,你们有什么了解?”岳向阳开口。 三人相互的看了看,其中一名男子开了口:“我家最初是做染织生意的,家里也是小有积蓄。五年前在朋友的带领下,我就去了那醉花葶了,这里的姑娘比我家那女人有味道多了。糊里糊涂鬼迷心窍的,我就天天往那醉花葶跑。后来,一次喝得大醉回到家,却听说我那可怜的妻在干活的时候不慎跌落水井,溺死了我后悔了很久,觉得不该去那醉花葶导致我的妻在跌入井后求救无果的。 这之后,我娶过很多任妻子,但都会因为各种事情而丧生,家业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为了保命,我找到了一个算命先生,他说我印堂发黑,是为大凶,多半是受到了诅咒,只能娶一位命硬的痴傻之人来化解,我便娶了现在的这个妻子,一个瞎眼瘸腿半疯半傻的女人,唉 最初我也好奇自己是如何受到这诅咒的,直到越来越多的人也出现这问题,我们才发觉是醉花葶的问题,后来,醉花葶也就倒闭关门了。真是个害人的地方!” 另外一名男子也讲起自己遭遇的故事,大同小异,他们,都是当年的受害者。 “那你们可知自己为何会受到诅咒?”岳向阳开口。 “不知就因为这醉花葶是个邪门的地方吧!”那两名男子一脸不解。 “我倒觉得或许是和红岩姑娘有关”第三名稍长些的男子开口,“我没妻子,也没受到什么诅咒,就是个无业游民,平时搞到点小钱就想去醉花葶逛逛。在你们这事发生的两年前,醉花葶是出过一件大事的,只是老板娘势大,把它给压了下来” “什么事?”岳向阳精神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红衣厉鬼(二)·扮鬼 “这之前,醉花葶有个叫红岩的姑娘,因为声音动人模样漂亮,一头乌黑的长发甚是可人,很多人愿意花大价钱在她身上,但是后来不知怎的,红岩姑娘就退出醉花葶了,没过几天被人发现在临近的城里成了婚! 那天红岩姑娘穿着大红的喜袍,新郎官骑着马,却被人当众指出新娘是名女妓。再之后,红岩姑娘就回到了醉花葶,看起来婚是没结成。后来,就再也没有红岩姑娘的消息了,有人说是她夫君来接走她了,有人说是她想不开,自杀了。” “是谁这么扭曲在别人新婚当天揭短!”岳向阳有些愤然。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也只是听临城的人说的。” “那你们可知道醉花葶的老板娘现在在哪儿吗?” “老板娘现在是个商人的妻子,改行做水产品生意了,在子母江边上应该能找到他们。” “好,我知道了,多谢各位提供的信息。” “哪里哪里!能帮到大人是我等的荣幸!”那三人领了打赏,退了下去。 “要不今天晚上就去会会这老板娘?”回到房间,岳向阳一脸神秘的看着白不易,勾起一丝皎洁笑容。 是夜,子母江上,一名体态雍容的妇人正独自卧居在船舱内,口中还在叮咛着:“死男人,这么晚都还没回来,莫不是这江里还有吊人的鲛女?” 这时,一阵风忽的吹过,桌上的蜡烛忽的熄灭了。那女子做贼心虚似的收拢双臂,退回到床边掏出了衣柜里的十字铜钱按在胸前。 “谁!是谁!别装神弄鬼的!给我出来!” 那女子小心翼翼的来到桌案的蜡烛前,掏出火柴擦亮的一瞬间,一张惨白的脸映在了自己面前。那人头发凌乱,着着一袭红衣。 “啊!!!”女人人惨叫着丢掉蜡烛,“你别过来!我这儿有开过光的法器!你会魂飞魄散的!滚!滚开!” “为什么要害死我”一阵低压阴冷的气音传来。 “我没有!是你自己自杀的!不是我的错!我还收留了你!你却毁了我的醉花葶!你这是恩将仇报!” “还我夫君”这道声音再次传来,离得更近了些。 “我我我,我不知道你的什么夫君!你也知道是他不要你了!你还念他作甚!” “你骗我” “我,我没说谎,真的!那种男人你还念着他,不是傻吗!你,你应该赶紧去投胎才对” “你骗我!!!” 一双手死死地掐住了女人的脖颈,那女人被掐得白眼直翻,却死活不肯松口。 “你不说,我就将你碎尸,诅咒你的子子代代!” “呵,我说了你也不会放过我”那女人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你说了,我便放过你。” “?,你,你是谁!”那女人察觉不对,突然吼起来,“大胆狗辈竟敢冒充红岩!” “啊,被发现了呢。”那故意掐的极细的声音笑呵呵地传来。 那女子脖子上的桎梏被解除,船舱内忽的亮了起来,面前,一位穿着红色衣袍的可疑人士正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初次见面,多有冒犯,‘狗辈’岳明。”岳向阳笑着和面前的女人打着招呼。 “你是什么来头!” “我是地府的判官,现在来清查人间的厉鬼的,那位唤做红岩的姑娘迟迟不肯跟我回去,我只能亲自来调查调查。” “胡扯!” “您先别管我是不是胡扯,我只是好心奉劝你,最好老老实实把知道的都交代出来,不然有你受的!”岳向阳道。 “呵!我呸!” 那女人一口唾沫吐了出来,岳向阳一跳便避开,顺手将一粒黑色的药丸丢进了那女人的嘴里。那丢出的力道恰到好处,刚好卡在喉咙眼,女人惊吓的一不留神便直接咽下。 “你!你给我吃的什么!” “一个你不说实话就会受到虫蚀之苦的仙丹。”岳向阳绕了绕自己微卷的发梢,“好,换我来问你,红岩的死和你有无关联。” “没啊,啊!” 那女人惨叫着捂住肚子倒在地上,豆大的汗珠瞬间冒出,没多久便求饶起来:“有关系!有关系!饶了我饶了我吧!” “那你说说,是什么关系?”岳向阳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我我骗了她”女子的腹痛得到了缓解,喘着气趴在地上回应着。 “好好说,说清楚。能不要让我跟挤牙膏似的成吗?”岳向阳不耐烦道,全然不管对面的人是不是知道“挤牙膏”一词为何意。 “好我说,我说七年前,醉花葶正办得红火,但我们的招牌红岩的架子却越来越大,有段时间竟总往外面跑,也不接客,我忍不住问她,她却告诉我她要退出醉花葶的,用她挣来的所有积蓄赎身,然后嫁给一个穷秀才? 开始我只当那是玩笑,但后来那个秀才真的考中了榜眼,回来找红岩了,红岩没说出自己的身份,让我帮她保密,但她可是我醉花葶的招牌,怎能说走就走?我便找了几个人打赏了些钱,让他们在红岩大婚之日,前去拆台” “你也是女人,怎能如此当众毁掉一个女子的名节?!” “呵,名节?她个风尘女子还要得什么名节?”那女人一脸不屑。 “行,那你再说说,红岩是怎么死的。” “你说到这我就来气,那女人大婚不成,投奔回我醉花葶,整日以泪洗面无法待客,我要这么个吃白饭的废物干嘛?好不容易红岩情绪缓和了些,那个秀才竟找了过来!还跟我说他想清楚了,只要红岩愿意为他从良,他便愿意娶她为妻。” “你不会骗了那个秀才吧” “那当然,红岩是我醉花葶的人,岂是他随随便便说带走就带走的?我告诉他,红岩不要他了,继续接客了,那男人捶胸顿足的走了,后来好像听说积郁成疾,突发心病,死了。” “你告诉红岩了?” “哪儿能啊,我骗她那男人娶了新妻,逍遥快活去了,结果那个傻女人竟然自缢了!” 看着面前的女人毫无愧色,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岳向阳忽的腾起一股怒火。 那女人见岳向阳盯着自己,眼珠一转乐呵呵地半解衣襟就要往上靠:“我的技术也不错的,这位公子通融通融,放我一马?” “离我远点。”岳向阳嫌恶地避开,“我有心上人。和他比,你简直就是条臭虫。” 离开船舱,白不易正靠在门口等他。 “怎么样,我说我一个人就能搞定吧!” 岳向阳冷峻的面容瞬间缓和下来,抱住白不易的腰,道:“走吧,带我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红衣厉鬼(三)·现身 “现在搜罗的信息,足以证明那红衣厉鬼就是红岩小姐吗?”岳向阳问道。 “不,还差一点。”白不易的目光在烛光下变得暗沉。 “难道说” 第二日,两人带领着衙门的人来到了埋葬红岩的地方。白不易蹲下按了按土壤,道:“坟是空的。” “怎么会?”岳向阳一脸惊讶,想着:难道白不易还有透视的功能? “土太实。” “那只能挖开看看了” 随着衙令们一铁锹一铁锹的铲出泥土,一方无盖的空棺出现在人们面前。 “怎么会这样?!”岳向阳一脸不解,“这红岩姑娘生前已经够惨的了,怎么死后还受得这般羞辱?” 对于这种女人恨之入骨到了掘坟的地步的,只能是那批人了 岳向阳起身,对着县令道:“当年死过妻子的那几户人家,你去查查,家里的男人可是有沾过红岩的榻。对了,还有你再间接地打探打探,那些女人们可有做过集体掘坟一类的荒唐事情来。” “听到了吗?快下去办!”县令对着他身旁的一名衙吏道。 “这两天的时间,你们下去查办,我们要前去另一地点调查情况。”岳向阳对着县令道。 “这仙人是要去何地啊?” “去临城,红岩成婚未果的地方。” 骑上县令特意备上的千里马,岳向阳和白不易两人加鞭赶往临城。 路上,望着白不易策马的背影,岳向阳莫名犯了花痴,竟高声唱了起来:“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 白不易只动了动唇,未有多言。他不知道岳向阳在那里学来的这些歌,也不知道岳向阳为何总能张口闭口地就哼上几句还算应景的词。 到了临城,两人立刻开始了调查,想知道七年前的榜眼的生平,并不困难,在一堆积了薄灰的资料里,终于找到了这人的档案,看到了关于洪孝才的生平简介。 “我看看洪孝才,因心梗突发病死在家中,被人葬在了永安坡永安坡,就是这里了。”岳向阳说着,就要前往永安坡查看,却不想被白不易拉住了手腕。 “天色不早了,先找地方安顿下来。” 白不易提醒着,不是他不相信岳向阳的精力,而是觉得这段时间自己和岳向阳噼噼啪啪的有些频繁,之前每次岳向阳都会睡个懒觉补一补的,现在却一直绷着神经工作,便难免担心起这人的身体来。 “恩,也好,毕竟是坟场,白天去看会清静些。”岳向阳道,感到旁边异样的眼光,岳向阳又开口:“怎么这么看着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你以前都很怕这些东西的。”白不易直言。 “啊这个啊”岳向阳搔了搔头,“因为现在有你在啊,而且自己也锻炼了不少男人嘛,总得成长的,再怎么说我也是长你三岁的,要是事事都缩在你后面,也未免太难看。” “嗯” 觉得白不易似乎有些低沉,岳向阳好笑地捏了把白不易的下巴,道:“再怎么成长,我也是你身下之人,逃不开你的。” “净胡言。” “哪有胡言,我是认真的,你以为我会心甘情愿给其他人作受吗?” “不知你在说甚。”白不易双颊发热地皱眉别开脸。 夜里,两人睡在一张床榻之上。 自从尝过了禁果的滋味,同睡于白不易而言便成为了一件煎熬的事情。 因为觉得两人为爱鼓掌的频率略高,可能会超过岳向阳身体的负荷,生出病端,出于细水长流原则的考虑,白不易决定克制本能,一忍再忍。 岳向阳倒好,不但不心疼白不易,反倒是各种撩拨挑逗,幸灾乐祸地看着那人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捧腹大笑。 把白不易当成家里的抱枕,八爪鱼似的扒在那人身上,岳向阳这才老老实实地睡了去。 第二日,两人来到了永安坡。 这里和荒山没什么两样,除了一座座墓碑多了些。分头翻找,终于找到了洪孝才的墓。 “为了翻清案情,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岳向阳对着墓说道了一番,待白不易贴上安魂符,便撬开了那墓。 “这是”岳向阳看着棺材里的一具白骨,狐疑地盯着白骨颈口处的一段黑骨,“中毒?” “”白不易细想了片刻,“醉花葶的老板娘,恐是对你说了谎话。” “关于洪孝才死因的部分吗?”岳向阳沉默了些许,“那她应该发现我给她下的药不过是会引起暂时性腹痛的普通药了。” “说谎致痛之药你当真想的出来。”白不易勾起嘴角。 “怎么了,电视殿试的时候有人提到过这个假设的。”岳向阳辩解。 “为何洪孝才会被说成是心机突发而死。”白不易低眉思索。 “白不易,你能和鬼魂对话吗?”岳向阳忽出一言。 “应当是能的。” “这样的话,姑且试一试吧,你”岳向阳靠近白不易的耳朵,低语了几句。 次日,两人回到天元城的县衙里,听衙吏们汇报搜寻来的情报。两人得知,能打听到的受过当初悬案牵连的人家,有些男人是点过红岩的,但有些却没有。 “没点过红岩小姐的那几家,女人们没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岳向阳问道。 “没听说还得进一步打听。”衙吏回应。 这样的话,只能晚上去鱼塘边撞撞运气了岳向阳看了眼白不易,却见白不易颔首,眼中尽是了然。 卧槽你会读心术吗!岳向阳大惊。 深夜,两人来到鱼塘,醉花葶旧址。这儿静悄悄的,只有些许虫鸣和小动物踩动树枝的声音。 “你说,洪孝才有可能是自杀吗?”岳向阳忽的开口道,“我倒觉得老板娘没必要非取了他的性命不可。毕竟下毒这种事情,不一定非要别人来做。” “你,你说什么!孝才被毒死了?” “不一定是被毒死的,但是可能性很大。”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岳向阳猛的跳开回身,看到一名红衣的女子站在身后,脖子上的吊痕触目惊心,裙下无脚。 她真的现身了!岳向阳大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红衣厉鬼(四)·望安 “红岩姑娘。”白不易起身作礼,“姑娘为何会被缚在此地。” 被缚在此地?地缚灵?不是厉鬼?岳向阳想着。 “回公子,红岩之所以被困在此地,大概是因为红岩对这世间还多有眷恋红岩想看到孝才高官进爵,儿孙满堂但是但是你们说什么?孝才他” “” 岳向阳实在不忍心告诉她:你的男人并没有娶别的女人为妻,而是在你之前就先离开人世了。 “他过世了。”白不易道。 “你你说什么你骗人!你你说谎!” 红岩的脸色本就苍白发乌,现下更是铁青一片,甚是恐怖。岳向阳只得上前安慰:“我们这次,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情,一定会还你们一个真相。” “他怎么会既是死了,那他为何又不来找我,他已经如此厌恶我了吗!呜” 鬼的声音和人类的不太一样,而红岩呜咽的声音更是让岳向阳明白了什么是“鬼嚎”:阴沉寒冷,让人毛骨悚然。 岳向阳不知自己为何也能和鬼魂对上话,大概是自己的灵魂也在鬼门关擦了好几次边的缘故。 “我想,他应该不是厌恶你,而是爱你。”岳向阳开口,“虽然这么问很冒失,但是请问你可有杀过人。” “没有。我是地缚灵,能力低弱,只求能得知到关于孝才的哪怕一丝一毫的消息,为何要去杀人?” “那你可知道,你的坟是被何人挖空的?”岳向阳又问道。 “这”红岩露出了悲伤的神情,“知道红岩死之后,有位大官的夫人一直记恨于红岩,便找来了不少对红岩c对醉花葶有怨言和仇恨的妇人,将红岩的尸体拖走给最后,仅将残躯投入这河中,红岩也便被束缚在此地了” “简直恶毒。”岳向阳不可置信地捂住嘴。 等等,既然不是红岩而为那么那些女人的死那些男人受到的诅咒还有近期依然在惨死的男丁 难道说是在为红岩报仇?! 那下一个目标岂不是 岳向阳忽的唤到:“白不易!快!去找老板娘!” 两人匆忙赶到子母江上,找到了最为豪华的那艘渔船。渔船上,女人正在哭泣。 “你怎么了?”岳向阳开口。 “怎么又是你!”老板娘撕心裂肺地吼起来,“是不是你杀的他们!是不是你!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活了!” “啪”的一声,岳向阳封住了女人的穴道,不让她乱动,“谁死了?你丈夫?” “你别装模作样人模狗样了!” “你要在这么对我说话,下一个死的可能真的就是你了。” “我呸!你也配!我跟你讲!我根本就不怕你!我也不怕红岩!一群孬种,都是孬种!哈哈哈哈哈” 这女人疯了 岳向阳无语的摇了摇头,忽然,感觉身后白不易进入了备战状态,自己也忙回过身,却见船舱外,一道格外鲜红醒目的身影。 “洪孝才”岳向阳念出声。 “你们你们都害我们”洪孝才翻着眼眼眶内只剩了眼白,“你毁了她,我要杀了你!” “怎么是你!”老板娘哆哆嗦嗦躲掩起来,“你是自己病死的!与我无关!” “我是如何一步步被逼到这一步的,你最清楚!我的红岩,我的孩儿,全都是拜你们所赐没有的!还有那些侮辱过红岩的人,污蔑过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一个个地杀!” 那厉鬼失了理智般地冲了过来,白不易拔剑上前就与他打作一团。 “为什么!这个女人三番五次陷害我们!掌控红岩的生死自由!官府不作为!你们修仙的也要站在她那边吗!为什么!为什么!!!” 厉鬼怨气重,速度极快,白不易招招接的吃力,一时难以找出破绽。 岳向阳当即御剑,只告诉了白不易一声“等我”便离开。 地缚灵,一旦离开所缚之地,半个时辰内便会灰飞烟灭。岳向阳知道,但无论如何,都得赌一把。洪孝才已经失去理智了,唯一能唤醒他的,只有她 “孝才!” 一道声音传来,那厉鬼忽的顿住,白不易见机立即将他压制下来。 “孝才!”红岩哭着上前抱住那厉鬼。 两人穿着的红衣,正是成亲那日,两人的喜袍,只是同上一次见面相比,这份红多了一丝陈旧,多了一丝悲怆。 “红儿” 厉鬼面容的暴戾消失,换上了一副悲痛的神色,“红儿,我给你报了仇,你就不用再受苦于这尘世间,可以投去好人家了了” “傻孝才,我留在这里,只是为了能够再见到你我不恨任何人,我只爱你。” “不红儿,为什么?不!” 看着红岩的身体开始变淡,洪孝才发疯似的摇头,想要拥抱她。 “求求你,孝才,停手吧,我不希望你这样,我只希望你幸福”红岩流着泪摸上洪孝才的脸。 “红岩!红岩,你不要消失,我们一起投胎,我们来世再做夫妻,好不好。”洪孝才覆上红岩的手,慌乱地回应。 “仙人拜托你们了”红岩突然看向白不易和岳向阳,“请仙人让我们死在一起。这便是对我二人最大的救赎。” “不,红岩,我还没有杀了她!我还没有”洪孝才忽的像是要失去理智,激动地挣扎起来。 “快啊!”红岩哭着抱住洪孝才,“求求你们了,孝才他快撑不住了!” “,望安。” 白不易将一张青蓝的符纸贴在剑之身上,剑光瞬间化作青蓝色,只提剑一挥,两人便化作无数星粉,飘散消失在夜空之中。 “来世,他们一定能成为一对儿幸福的夫妻”岳向阳憋着不让眼眶红起来。 “他们已经错过轮回,再无来世。” “会的,一定会的。”岳向阳握拳,“只要有想见的人,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白不易看向岳向阳,垂下眼眸,问道:“她怎么处理。” “带回去,法律制裁。” 天元城的厉鬼案作结。红岩和洪孝才的故事却被流传开来。 桥头庭间都有说书人讲述这段凄惨的爱情故事。他们是如何相遇,如何相爱,又如何被奸人陷害,拆散双双殉情的。 “不易,如果有一天我受了欺侮,你会失了理智般的想为我报仇吗?” “我不会让你受欺侮。” “你,你又犯规?!” 两人骑着马,夕阳拉长了他们的身影,脚下的路,顺着延伸开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玉碎(一)·山匪 策马返程的路上,一只信鸽飞来。 岳向阳接住信鸽,勒马停下后打开了藏在信鸽脚边的信件。这是冒顿碧玺的字迹。 信上提到,魏安已经收到了给他的信件,并且开始研制融解四象石的药水。还提到,莺莺燕燕两姊妹和祁洋,除了经常提起想念二哥外,在这里一切安好,无需挂念。 岳向阳嘴角勾起轻笑,这段时间以来的担心也消散开来。 刚收好信件,一道粗犷的声音便传来。 “爷爷的山头也敢上?胆子不小啊!要么留财!要么留命!自己选!” 居然能在这里遇到抢匪 岳向阳心里窃喜:真是不好意思,我最不怕的,还就是你们这些小匪子了。 “诶诶,有话好好说,别舞刀弄枪的。不就是钱吗,我多的是啊!”岳向阳故作惶恐道。 “那还废话什么!还不赶紧拿过来!” 那劫匪见岳向阳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心里慌了起来,可见这他身板并不算强悍,心念这人是不是在故弄玄虚。 白不易停坐在马背上,看着岳向阳一副贪玩的样子,只得无奈地调转马头。 “交钱可以,只是我不能交得不明不白啊,你们拿这钱,是要做什么?既然一身武力,为何不去效忠衙门啊?” 当然,这只是岳向阳的客套话。一身武力?不存在的。 这些人,一看就是只会用些蛮力的武夫,而且仅限于为首的几人,后面跟着的一群,有的面黄肌瘦,有的看起来甚至有些苍老。 “哪壶不开你提哪壶?兄弟们!上!” “等等,等等!”岳向阳抬手,“不是我说,若真要打起来,你们不一定打得过我的。” “就你这小身板?还想打过我们?哈哈哈哈哈”那群人肆无忌惮一哄而笑。 “这你就不懂了,秤砣虽小,能压千斤,接受你们的挑战可以,但我若赢了,这山大王,换与我做可好?” “没问题!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那为首的男子,腆着个大肚子,抄着狼牙棒就冲了过来。岳向阳一手负在背后,站在原地,待人靠近,只一侧身,抬脚便让那男子摔了个狗啃屎。 连出几招不济,那男人无赖地唤来了弟兄伙们,一齐上阵。 一起上?岳向阳笑了笑,抱歉,我可是见过比这厉害多的阵势当年的北堂空涯,可是在擂台上单挑了西冥的各大毒手狠角还能全身而退的。 岳向阳用着和北堂空涯一样的招式,单手负在背后,立在原地,不出几招,那群人便东倒西歪,哭喊一片了。 “你怎么净往脸上打啊!”为首的男子眼泪都快出来了,捂着已经肿成猪头的脸。 “你身上油脂太多,我嫌腻。”岳向阳笑着蹲下,“我想想现在,你得叫我什么?” “大大王!” 那男子当即趴下,其余人等也一并趴在地上,高喊“大王”。 “哈哈哈!行!既是叫我一声大王了,也得该带着我回去看看本王的王座了吧?”岳向阳笑道。 于是,由那群山匪带路,岳向阳就和白不易牵着马跟在后面。 “你这是作何?”白不易开口。 “你不觉得,这些人和一般的山匪有点不同吗?” “一般的山匪?”白不易没见过,自然不好对比。 “恩,这些人比起我所认知的山匪,确实很不一样,他们看起来没那种戾气,实力也不强,队伍的质量更是一言难尽,比起说是山匪,我倒觉得他们更像是” “大王!大王!到了!前面就是!” “喊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又没聋!”岳向阳被这炸耳的嗓门给吓得一惊,“前面?前面哪儿有住的地方?” “呃在,在那个山洞里。”为首的匪头支支吾吾地回应。 进了山洞,岳向阳倒吸一口凉气。这里哪里是山寨,这根本就是老弱病残齐聚的贫民窟! 山洞还算大的,可这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加起来,硬是让这山洞显得小而拥挤。 “什么情况,你们是为何会流落至此的?”岳向阳发问。 “说来话长我们庞虎城地处偏西,管理也就疏漏很多,起初还是个人丁兴旺c经济发达c物资丰沛的地方,我们的祖祖辈辈也” “说重点。”岳向阳忍不住打断。 “有天来了个绝色的美人,把城主迷得魂都丢了去,一股脑儿把城里的东西全廉价卖了出去了。我们人民哪儿支撑得了那么久,一家家的都开始入不敷出,便到了如此地步” “这样啊绝色的美人有意思。”岳向阳笑了笑,“行,我去会会她。” “可别啊!大王!我们知道您本事好,但那女人,绝对不是好惹的!据说那女人那女人很有可能是妖孽啊”这人声音忽的压低,怕是被谁听去似的。 “妖孽?那就更不怕了!”岳向阳笑着一把过白不易,“喏,看见没,他除妖,可是专业级别的。” 白不易一直跟在岳向阳身后,这之前完全处于被众人忽视的状态,但这一被拉出来,大家伙儿便傻了眼。 “这,这位莫不是云梦仙山的仙人?!” “恩,还算有点眼见。”岳向阳笑着,松开白不易。 “啊!仙人救命啊!仙人救命啊!” 一众人哭喊着跪倒磕头。 “嘶刚刚我说要去帮你们报仇的时候你们没有这动静,现在倒是求起人来了?这云梦仙门的声望有这么高吗”岳向阳摸了摸下巴,“你们这两天,就老老实实的,别再去当什么山贼了,给,这两袋子钱先拿着,到旁边的城里去买些吃的回来裹裹腹,等我的消息。” “谢,谢大王!谢大王!!” 众人一齐拜谢,山洞里传荡着震耳的回响。 到了城里,岳向阳第一时间就去了女装店。 “哟,这位爷给家里娘子买衣服吗?小娘子多身材多少呀?” “就我这样的。”岳向阳回答。 “净说笑,公子您是男人,尺寸怎的会和女儿家一般算呢?” “怎么不能一般算?这衣服就是买来我穿的,尺寸为何还不能按着来?” “这”那老板娘惊讶的看向岳向阳,又看了看白不易,目光来回几道才笑着道:“噢噢,我懂,我懂了,二位爷好情趣。那敢问爷喜欢什么款式的?我这就去取了来。” “浪一点花一点的,越过越好!”岳向阳道。 “好勒!” 那女店主掩嘴笑着退下,进了后房的库存间里。 “你这是又作何?”白不易这时才开口,尴尬地低声问道。 “那城主不是喜好女色吗,我就成全他,满足满足他咯?”岳向阳道。 “” “对了!你也得换一身儿衣服!除了这门生服,我还真是没见过你穿其他的衣服呢!” “” 在店挑选衣物,于白不易而言是第一次,或许是因为挑衣服的人是岳向阳,白不易觉得这感觉竟还不错。便任由着岳向阳东翻西找,一件件地在自己的身上比划。 “不行啊不易兄!”岳向阳苦着脸摇了摇头,“给你挑衣服真是太困难了,穿什么都好看,到底买哪件是好啊?要不干脆全买了?” “” 或许是忘了来这店的初衷,岳向阳硬是挑了足足一个时辰的衣服,最终在白不易的阻拦下,只艰难地选定出了一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玉碎(二)·献舞 城主寝殿内,香炉里幽芳正溢,羽扇轻摇。帏阁内,一衣着单薄的丰腴的女子正给城主剥喂着葡萄。 “城主!”一侍卫进入寝殿来报,道:“殿外一女子自称是前烟紫艺团的伶人,自荐献舞!” 城主一听,昏昏欲睡的暗沉的眼中瞬间有了色彩,“烟紫艺团?好!好好好!快请进来!” “主公~” 城主身旁倚着的女子,把尾音拖得很长,用抹布擦净手,将手搭上了城主的肩膀,娇嗔道:“你有蹙儿了还不够吗?真是贪心~” “哎,只是个舞女,自是不能和你相比的,蹙儿又何需担心啊。”城主道。 “哼,你个死鬼可别忘了,这位置,是谁帮你坐稳的。”女人一脸不高兴地别开身。 “不会忘,不会忘,我定会一直待蹙儿好。” 城主痴笑着,搂住了那女子。却没看到女人眼中闪过的一丝厌恶与嫌弃。 前厅,伶人已然在候着了,那舞女之旁,端坐着一位琴师,面前摆放着一张古弦琴。 场中央的女子面靥生花,明眸善睐,两抹眉细挺而不弱气,正巧合了那城主的口味。 生怕身边的女子生气,城主故作镇定,道:“正巧我闲暇无事,来,让我看看,烟紫艺团出来的伶人都有如何的本事。” 琴音奏响,岳向阳抬臂弯展,葱指抹张,用最为阴柔的姿态,将云梦仙门的云梦十八式给使了一遍。 白不易一眼就看出了岳向阳舞蹈的来处,嘴角不禁拉出一丝弧度,正巧,那城主身边的女子看到了这抹淡笑,竟鬼使神差地注目在了白不易身上。 这琴师虽着着一袭朴素的黑衣,但却完全无法遮掩住他身上并存着的傲世无双的气场和雅致知礼的气韵。 奏乐期间,白不易目光偏向台上的女人,见那女子正盯着自己,便轻转目光,继续拨乐。 一曲作罢,城主高兴地直拍手,“好看!真是太好看了!赏!重重的赏!” 岳向阳栖身作谢。白不易则开口:“这位伶人乃是我的阿姊,阿姊之前染了疾病,声带损坏,发不出声来,还望城主海涵。” “唉,真是可惜了这美人,二位可有意在我这城中小住啊?定不会亏待你们。”城主道。 “那便谢过城主了。”白不易作礼。 这城主内心其实是有些意外的,不是因为其他,就是因为这身边的女人竟没有张牙舞爪地反对自己要留下伶人的决定。但要说这蹙儿为何忽然转性了,其原因正是她看上了那奏乐的琴师,白不易! 安住下来,入夜,岳向阳依旧着着女装,偷溜进了白不易的房间。 “怎么样,看出那女子是个什么东西了没有?”岳向阳轻声道。 “嗯,那女子并非妖邪。”白不易道,“但她可能是西冥花蝶谷的人。” “花蝶谷!?不是吧,为什么?”岳向阳左右顾盼了几眼,继续轻声道。 “花蝶谷的人,身上都会有一种异香,在她进入大殿之时,我便察觉了。”白不易回答。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之前在花蝶谷的时候,到处都是奇花异草的,花香四溢,我全未想过这部分的味道竟有部分是是来自于人体!啊,这么说起来,我还真有点印象。初到花蝶谷嗅到那馨香时,我总觉得熟悉,以为自己来过的,现在想来,是和不易你身上的味道类似!” “嗯,我身上的味道虽然很淡,但确实是从父亲那里继承到的。”白不易道。 “我就说闻着你的味道,怎么还能治好我的晕船的,看来这花蝶谷特有的体香还有着治病的功效!”岳向阳调侃。 知道了体香的这件事,岳向阳松了口气。一直以来,岳向阳都觉得白不易的身上好闻。起初,他还以为这只是自己喜欢上白不易的预兆,属于“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幻想,现在看来,当初的自己还是挺直的。 “你不是说,你阿姊是个哑巴吗?” 门“砰”得被推开,何蹙站在门口双手叠在胸前,“看来不是这阿姊哑巴了,而是这阿哥,不便发声啊?” 糟糕聊的太投入了竟没察觉此人过来!话说这人的修为竟是如此之高吗? 岳向阳不禁冒出细汗:花蝶谷的人,一般不会出山,更别说是来到中原。但若如此,这女子便极有可能是归顺了北堂酆那么自己——“北堂空涯”,还未死亡的事情就很可能败露 白不易挡在了岳向阳身前,道:“我等无意欺瞒城主,只是为生活所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为生活所迫?哈,把我当傻子愚弄?你们到底是为何而来,给我如实交代!” 女子忽的便飞出几根银针,白不易当即拔剑挡开,与那女子打作一团。 该死我不能出手岳向阳捏紧拳头:我现在的招式都是得源于北堂空涯,一旦出手,便极有可能败露身份。 白不易与何蹙纠打至屋外,这时,竟多出不少黑衣人士围攻突袭上白不易。 “呵,在我的地盘,还想和我翻翘?抓活的,这个男人,我要了。”何蹙挑了挑眉。 “白不易!” 岳向阳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从一旁顺手操起根棍子便打了上去。 经过了花蝶谷的一段训练,岳向阳将北堂空涯的能力捡回了七八成,已是相当英武,那棍被握住的瞬间,便通了灵气,散着紫色的光气。 第一次这样撒开膀子打,岳向阳感到了无比的畅快,也自满于自己终于能和白不易并肩战斗。 有了岳向阳的加入,两人的攻势瞬间就占了上风。 见情况不妙,何蹙趁机就要逃走,岳向阳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却不想自己的妆容早就掉的差不多,再加上棍上泛起的北堂空涯特有的紫色的光气,何蹙回头的瞬间,便愣住。 “北北堂北堂空涯?!”那女子的声音开始颤抖,透着惊恐。 “哈?我不是!莫胡言乱语!”岳向阳一棒子劈过去。 何蹙大感不妙,当即掏出软鞭化解攻势。纠缠中,女子趁机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就手一挥,撒出一团粉雾出来。岳向阳见势猛的向后跳了三跳。绕过那团药粉,何蹙早已不见踪影。 “该死” 岳向阳站在房顶之上,一拳砸向脚下的瓦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玉碎(三)·反穿 屋院里,黑衣人们用的尽是些罕见的武器,配合的套路又鲜而见之,层层围攻上来,白不易本只想作些物理攻击,但见状也只得调运灵气,一招制敌。将这边的人捆将好,白不易跳上房檐赶往岳向阳的位置。 “怎么样?” 见岳向阳一脸凝重地蹲跪瓦楞之上,白不易心中提了口气。 “她察觉到北堂空涯的存在了。” “,中央那边我已投了信报,这里之后交给他们处理就好。”白不易拉起岳向阳,“事不宜迟,离开吧。” 岳向阳纠结着,有些犹豫,道:“可我放心不下,我想看到这里确实改变之后再” “会变好的。”白不易将手搂在岳向阳的后颈,“相信我。” 被他这么桎梏着,岳向阳没来由的感到了安心,只得点头答应。 这夜,两人马不停蹄赶回了“山匪”们所居的山洞,那帮人看到岳向阳和白不易回来,皆是满心欢喜前来迎接,在得知城内官员即将被彻查的事情后,众人感激得涕泪纵横,跪着半天不肯起来。 离开了山匪洞,岳向阳竟觉得有些不舍。或许是出于同情,或许是出于责任。 为了节省灵力与精力以备不时之需,他二人选择了驾马离开。 连着奔波了五六个时辰,两人开始变得疲惫,在树边互相看守轮换着休息后,赶路继续。 但,该来的总是会来。 驾马奔经一片山林,密林间忽地涌出一排排黑衣人,将二人层层围堵。随即,那群人的正中便现出了领头的两个人。其中之一,就是那位被唤作“蹙儿”的女人。褪去了华贵的衣袍,那女人的模样不再端庄,反倒是透出了一股子野性。 “北堂空涯?居然回来了。”一男子道。 岳向阳一惊,心念道:“不好,是黑段。” 黑段,正是北堂酆的得力手下,也是北堂空涯坠崖的那晚,站在北堂酆身边的那个人。现下,既然黑段知道了“北堂空涯没死”的事情,那么这个消息很快也会被北堂酆知道。 “当初教主果真应当将你粉身碎骨。”黑段冷笑一声。 “你们认错了,我不是北堂空涯。”岳向阳蹙眉回应道,“我要真是北堂空涯,怎的还会跟云梦仙门的人整日纠缠在一起?” 黑段蹙起眉头审视一番,道:“确实不像” 他所认知的北堂空涯,是个气韵非凡,不喜言辩,修为高到在任何情况都能做到镇定自若的人。 “不过教主有言,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要怪,也便只能怪你自己没生好皮囊了。上!”黑段发话。 话音一尽,四周的人便一哄而上,和之前的小喽啰不同,这些人更是难缠,出招准狠又极善于配合,让没有佩戴居危剑的岳向阳开始有些吃不消,心里暗叫不好:“该死,这具身体善使的居危剑还安置在藏宝阁” 密林之间,刀光剑影。这时,白不易旋身一震挥出一击,一道泛着青光的阵法直直压制了过去。 “岳明!走!” 白不易踏上望安剑,一把拉住岳向阳,御剑飞离。 “不是说过让你叫我向阳的吗?”剑飞离地面冲出密林之顶,与来袭者拉开了距离,岳向阳稍放下心来,轻声笑道。 可忽然,身后一道尖锐的杀气袭来,岳向阳惊呼:“不易小心!” 拉扯住白不易的衣襟错脚换位,岳向阳将白不易拦在了自己身后。一把箭,直直射进了岳向阳的侧腰。箭头,射断了岳向阳腰间玉佩的带绳,深深埋入岳向阳的身体。 “玉佩!” 顾不上身体传来的剧痛,岳向阳试图去抓,却没能抓到,只眼睁睁看着玉佩落入密密的树林之中。 “啪”的一声清脆,玉石坠地,四裂。 在玉石崩裂的一瞬间,岳向阳的头脑也如同一并迸裂了般,“轰”地开始剧痛,心跳声被无限放大,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噗通”“噗通”“噗通” “岳向阳!向阳!岳向阳!” “岳向阳!” “啊!”岳向阳猛的坐起。 “吓死我了!我说你小子怎么半天没出来!怎么晕到这儿了!没摔傻吧?” “这是哪儿”岳向阳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定睛看向眼前的男子,心下大惊:卧槽!这不是我现代的哥们儿刘杰吗!这里是泳池更衣室!?我又穿越回来了!? 岳向阳环顾着四周,又看了看正穿着泳裤的自己的身体,摸了摸自己这张久违的脸,岳向阳只觉恍若隔世。 “完了!真摔傻了!我赶紧给你打个120吧!”刘杰摇着岳向阳的肩膀。 “打什么120!给我起开!”岳向阳推开刘杰,“我现在没心情游泳了,你们去玩吧,我还有些事情” “哇槽不是吧你,你把我们哥几个叫过来自己要走?不带这么搞的吧?” “你也看到我摔倒了吧,能不能考虑一下伤患的心情?”岳向阳咬牙切齿。 “行吧行吧,那你先回去休息,改天再约啊。”刘杰无奈地拍了拍岳向阳的肩膀,“你这身体真没事吗?” “没事儿!” 岳向阳只觉得现在自己的脑海已经乱作一团,不想再被他人打扰思考,便催促着刘杰离开。 待杰离开后,岳向阳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果然,那枚玉佩不见了 打开柜子,岳向阳换上了久违的衣服。这么久没穿现代的便装,岳向阳一时竟生了些不适应,甚至觉得这短袖似乎有些暴露? 不过这种违和感很快便消失,打的回家,岳向阳拨通了母亲的电话。果然,又是占线状态 岳向阳揉了揉发痛的头。 这里的时间似乎在等着他似的,并没有推进,但在江湖的那一年时光,却是真真实实地刻画在岳向阳的心上。离家那么久,此时,岳向阳只想回家。 “诶?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啊!你干嘛!发神经啊!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吗?!” 岳昭昭,岳向阳的亲妹妹,一开门就被扑过来抱住自己的哥哥吓了一大跳。 “没事就是想你了”岳向阳感觉自己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被搅动,眼泪竟不自觉流了下来。 “啊,哥,哥你没事吧?怎么了?”岳昭昭搀扶住有点站立不稳的岳向阳,“到底发生什么了啊唔,哥你怎么哭了!” “” 岳向阳用手掌抵着眼,失神地坐倒在玄关,眼泪,却止不住的往外冒,“我想你们想不易” “,哈?” 客厅,岳向阳裹着被子蜷在偌大的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奶咖。 “所以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吗?”岳昭昭虽是关心心切,却也一头雾水。这么落魄的岳向阳,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我先问你,你还记得我一直带的那个玉佩吗?”岳向阳淡淡地开口,目光无神。 “什么玉佩?”岳昭昭问。 “就是爸妈死活不允许我摘下来的那个,你想看看他们都不让的那个。” “有这回事?哥你脑子是不是”岳昭昭一脸纠结。 果然,那枚玉佩就是穿越的媒介,没了玉佩,一切都会消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现世(一)·寻仙 “这两天我要去趟北京。”岳向阳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打破了客厅的沉默。 “啊?怎么这么突然。”岳昭昭问。 “有个地方,我必须去一下。”岳向阳凝视着杯中自己的倒影。 “唉!大学生真好,想去哪儿去哪儿。不像我这个苦逼的高三狗!”岳昭昭感叹。 “还有一年就熬出头了,坚持!”岳向阳拍了拍眼前嘟着嘴的女孩。 定好了上海通往北京的机票,岳向阳收拾好行李,晚上便启程出发。 第二日凌晨,背着双肩包,岳向阳来到了云梦仙境脚下。 这里,就是当初岳向阳的父母遇到那位送玉的白衣老者的地方。 像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虔诚似的,岳向阳一步一步地走上山。他只知道父母是在这里遇到的老人,却不知道准确的地点,为了能够再次遇见,岳向阳只得每一处都走到。 一连走了十几个小时,一直到了晚上,岳向阳精疲力竭,跪倒在一处山坡之上。眼前,迷迷糊糊的似乎出现了一道长摆的衣角。 这是! 岳向阳一个精神爬起身,面前,是位道士。 “这位游客你还好吧?要不要先来服务中心休息会儿?”那人开口。 “啊好,谢谢”岳向阳有些失望,出于身体的考虑,还是跟着道士去了休息站补充了食物与水分,稍作了休息。 躺在宾馆的床上,岳向阳凝眉思索:父母他们,到底是在哪里遇到的那位老者 对啊!父母会去的地方! 岳向阳忽的兴奋起来:父母当初是新婚过来,新婚夫妇到这种地方旅游,一般会去的地方 第二日清早,岳向阳一路打听,来到了一株参天古木之旁,树枝之上,挂满了红色的布条,树下的栅栏边,结满了姻缘锁。因为天色尚早,这里还未有其他游客过来。 “这位施主可是来祈求姻缘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走来。 “正是,请问,这姻缘要如何求得?”岳向阳问。 “姻缘这种东西,不是说求便能求来的,要看缘分。”老人笑了笑,“不过能遇见老夫,也算做是有缘。这枚姻缘扣,赠你。” 说着,老人单手托着递来一只锁,一面刻着“岳向阳”三个字。 “您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岳向阳大喜,“您一定就是当年赠我父母玉佩的老者!” “赠与你父母玉佩?”老人捋了捋胡须,“有过此事?” 不会只有我还记得有关那玉佩的事情了吧?岳向阳在心里泛起嘀咕,“我想请问一下,这锁应当是要刻上两个人的名字的吧。那另一人的名字,由我来刻吗?” “正是,不过刻字,仅有一次机会。选对了人,名字才能刻得上去,如果错了,这锁上永远也只会有你一人之名。” 意思一失足便是注孤生吗 “谢谢您。”接过刻刀,岳向阳道。 现下,岳向阳心里想的,有且只有一个名字,哪怕最终那名字的主人不是岳向阳的命定之人,他也认了。 心念着“白不易”三个字,岳向阳起笔地在锁上施力刻将起来。 但越是刻,岳向阳的心里就越是不安,因为他发现,这锁根本刻不动! 不知划了多少笔那人的名字,岳向阳的手也勒出血来,终于,一滴滴眼泪砸在了锁头之上。 “怎么会刻不上”岳向阳呆愣着盯着手中的姻缘扣,泪珠大滴大滴的下落,不受控制。 “施主,姻缘这东西,不可强求。有的人纵是相爱,但有缘无分,终也无果啊。”老人轻叹。 “不会的。”岳向阳擦去泪,“我答应过他,要让天下大同,要让他一家团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即使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也要回去,回去去履行我的诺言。” “回去?那你可知,何处才是你的归属?”老人发问。 “我”岳向阳一时失语。 “你可曾想过,你所想去的那处,实际根本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 轻轻摇了摇头,老人道:“那里,是一个本不该有‘岳向阳’存在的世界。” “您一定知道什么对不对!”岳向阳激动起来,“请您告诉我回去的方法!” “即使你可能失去自我,永远成为那具身体主人的代替品?”老人问。 “我不会是他的代替品,别人怎么看我不重要,只要我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干嘛就够了。” “即使你永远也不能再回来?” “” 岳向阳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只觉得自己在那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却全然没有顾及自己离开之后,这个世界可能发生的后果。 “你愿意为了一份可能没有结果的感情,就放弃这里的一切吗?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你身为‘岳向阳’所拥有的一切。”老人问。 “我我不知道”岳向阳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么,等你想好再来找我吧。”那老人背过身,“等你想好了,再来这里给我答复。” “等等等”岳向阳无力地喊了几声,便待坐在了地上。 周围,不知何时开始有了其他的游客,那位老人也已消失。岳向阳失神地起身拍了拍灰,将刻不上白不易名字的姻缘扣放入了兜里。 为了他们值得吗? 两日后,上海一ktv。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放弃天长地久!” “哈哈哈哈哈难得今天这么尽兴!干杯干杯!” “向阳!别老霸了个话筒吼吼吼的,喝酒喝酒!” 这边,一帮男生正在干杯,岳向阳单坐在一旁,嘶吼地唱着歌。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失恋了?怎么净唱这些歌?”刘杰靠了过来。 “我刚刚也想问,你今天看上去很不对劲啊。有什么事就和我们说说吧,别一个人憋坏了?”张宇轩道。 “喝酒!”岳向阳夺过一瓶打开了的啤酒,“把一切都当做老子做的一场黄粱梦吧!去他的修仙!去他的天下大同!” “咚咚”几口,那酒便就下了肚。 ktv里剩下的年轻人们面面相觑,一副茫然不知措的样子。 “昭昭!昭昭!你哥都醉成烂泥了!快把他拉进去!” 刘杰和张宇轩架着岳向阳,按响了院外的门铃,对着摄像头一阵抱怨。 “啊怎么喝了这么多!”岳昭昭惊讶道。 “谁知道!他自己也没说。” 把岳向阳丢进家里,两个大小伙累得直喘气。 “不易不易!” 迷糊之中,岳向阳一把拉过刘杰的领子,凑上去就要抱。 “哇啊!岳向阳你醒醒!我是刘杰!你可看清楚了!” “你骗我你果然是不要我了,你抛弃我了”岳向阳一脸委屈幽怨。 “哪儿跟哪儿啊!我要是抛弃你,干嘛一路把你拉扯回来!”刘杰一头雾水。 “呵,你若要我,为什么那锁上刻不上你的名字!为何!” “唉哟我的少爷爷啊!求求您清醒点勒!我是刘杰!刘,杰!” 张宇轩帮着拉开岳向阳,刘杰这才喘上口气。 “刘杰?”岳向阳摊开手呆愣愣的坐在地上。 “唉,你好好休息吧,等冷静下来了,再好好和我们说说,哥儿几个肯定给你做主。” 作别岳向阳,刘杰和张宇轩逃也似的离开。 “啊,我已经回来了啊”岳向阳失神地呢喃着,“已经决定要忘记他了” “哥”岳昭昭小心翼翼的呼唤。 无视身边人的声音,岳向阳失神道:“我会忘记你,会忘记你白不易然后,在这边好好活下去” 眼眶中,泪水终于决堤,岳向阳捏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可是我爱你我爱你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现世(二)·出院 “好亮” 岳向阳呢喃着,费劲地睁开眼。 “向阳,向阳你醒了?唉,你这孩子怎么就把自己喝进医院了。” 顺着这熟悉而亲切的声音望去,岳向阳轻笑,“妈,你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托你的福,巴黎那边三千万的项目我都给推了。” “推得好,我们倒宁愿你少接点工程,多回来陪陪我们呢。”岳昭昭一边给岳向阳倒来了水,一边对着面前年轻干练的女人说道。 “现在说的轻松,等想要买什么东西c想要花钱了没钱给你的时候,你看你还犟不?”女人道。 陈瑾年,岳建国的妻子,岳向阳和岳昭昭的母亲。 大学期间,陈瑾年与岳建国相恋,本科毕业后,两人一同经营起一家城建绿化公司,谁料天时地利人和的,公司越做越大,不仅上了市,还推广到了海外市场。 从此,夫妻二人便成为了“青年富豪榜”上小有名气的一员,没多久,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岳向阳就诞生了。 可谓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岳向阳从小便是在这样富足的环境下长大的。 家住别墅群,岳向阳从小结识的朋友都是些有钱人家的小孩,但在这帮小孩中,属岳向阳最有出息。 看才华,岳向阳上的大学是国内最顶尖的,学的乐器也曾在维也纳音乐会拿出过手,在金融专业上也是技压于人c斩获大奖无数。看长相,岳向阳一米八一的个子,天生的一张讨喜的笑脸,多少ce一曾找到过岳向阳的父母想给他相亲。 “孩子还年轻,以后再考虑。” 陈瑾年只这一句话便回绝了全部的邀请,在她看来,这一双儿女就是自己最大的财富,能留在身边久一点就久一点。 虽然母亲有着严重的控制欲,但岳向阳和岳昭昭却意外的朝着愈发独立的方向发展去了。 除了好好照顾妹妹这一点是和母亲站在了同一战线,岳向阳其他的一切事情,包括去哪儿念书,学什么专业,交什么朋友未来要做什么,都不让母亲干涉。 虽然独立,但岳向阳内心却比谁都更渴望着能够和父母在一起。因为工作,一家四口聚少离多,就连过年也难得一起吃上一顿饭。看着妹妹不时流露出的孤单的神情,岳向阳比谁都心疼。 “我不过喝多了点酒,怎么就大张旗鼓地赶回来了。”岳向阳问道,心里有些不可思议。 “喝酒住院是表层吧,里层呢?是怎么回事?”陈瑾年靠了过来,“听昭昭说,你失恋了?” “岳,昭,昭!” 岳向阳一眼瞪了过去,岳昭昭吓得赶紧低下头,委屈地道:“哥你都不知道你那个样子有多吓人!不找妈回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唉,抱歉,之后不会了。”岳向阳扯出一抹无奈的笑,随即换上了一副释然的表情。 可他面前的两个女人,不仅了解他,而且八卦,面对着故作无事的岳向阳,两人硬是不依不饶地追问起来。 “哥,白不易到底是谁啊?”岳昭昭开口。 “他是”岳向阳觉得难以启齿,“我梦里的一个人。” “梦里?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吗?”岳昭昭怒道,“得了,根本不用逼问你。肯定是你喜欢人家,但人家不喜欢你,把你给甩了呗!就为这点事情,至于吗?”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这样,我还能甩甩头潇洒走人。”岳向阳摊手。 “那你还会回头找她吗?”岳昭昭问。 “” 岳向阳沉默了。去找他,就意味着要放弃这里的一切羁绊,亲人c朋友如果真的就这么离开,那自己也未免太过自私。 心里一阵焦虑,岳向阳道:“别提了,这事翻篇,你哥我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 “这才对嘛!”岳昭昭笑起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独恋一枝花。” 他不是花是竹岳向阳在心里补了一句。 “知道你没被哪家丫头拐跑我就放心了。”陈瑾年拿起包,“一会儿还要赶飞机,出院手续我让章秘书去帮你办。” 起身,陈瑾年抱着面前的一双儿女亲了又亲后,才离开了病房。 “她果然不是那么单纯地放弃巴黎的项目的,明明是选择了这边的工作才放弃了那边的”岳昭昭嘟嘴不满地说道。 目光落回岳向阳身上,岳昭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岳向阳正纳闷,看到岳昭昭脸上口红印,才恍然大悟:这是妈刚刚顶着口红就亲了我们的罪证啊! 看着彼此脸上印满的口红印,兄妹二人笑了起来。 口红印 岳向阳想起来,自己当初在烟紫艺团女装的时候,也把白不易亲出过这种痕迹。那时,一本正经的白不易被自己亲的满嘴口红印的样子,实在好笑。 “啧”岳向阳拍拍头。 怎么又想起那人了 出院,兄妹二人回到了只有管家与保姆的家中。 之后的几天,生活便还像往常一样继续着,只是岳昭昭总觉得,岳向阳的状态总好像有哪里不对。 纵然岳向阳表现出的一直是一副和平日无异的状态,但他那中愈发黯淡失神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岳昭昭回忆了很久,但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哥哥出去游了个泳回来之后就变成了这样,更想不明白,和自己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哥哥究竟是何时勾搭上的“白不易”这号人。 在岳昭昭心里,岳向阳一直是个嘴上说自己“没人要”c“一条苦逼的单身狗”,但实际却是拒来者无数c纯情专一的人。而这号人究竟是何时动了真情了,岳昭昭实在是想不明白。 白不易名字听起来倒挺中性。 岳昭昭想着,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副清冷高傲的神仙姐姐模样的人。 看着岳向阳浑浑噩噩的状态,岳昭昭总觉得得做点什么才好。 偷偷建立了讨论组,岳昭昭把岳向阳的好哥们儿刘杰c张宇轩拉了进来。这两人,是和岳家住在同一个别墅群里的,一起长大的人。 刘杰,比岳向阳大一岁却同届,虽然一脸不正经的,却是个可以活跃氛围的人;张宇轩,比岳向阳大四岁,刚留学归来,算是个比较稳重些的前辈角色。 在“拯救向阳协会”讨论组里,一番商量之后,三人决定给岳向阳举办一次“甩掉过去,放眼未来”的四人海滩派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现世(三)·海滩 “你们带我来这儿干嘛?” 在黄昏夏阳的炽烤下,面对一片蓝汪汪的海滩,岳向阳开口。 刘杰从吉普车的驾驶室下来,潇洒地关上车门,顶了顶岳向阳,道:“露营烧烤!怎么样,得劲儿不?” “哈?”岳向阳不明白这些人的脑回路,顶了回去,道:“得劲儿个头啊!不知道我妹明年高考吗,还带她来?” “哥~再过几天高三开学,我就真的哪儿也去不了了,你就宽容一下嘛”岳昭昭撒起娇。 “昭昭聪明,耽误这么点时间,不影响的。”张宇轩劝解道,“就当是高三前的放松吧。” “恩我说好端端的,你们搞什么露营烧烤?”岳向阳一脸狐疑。 “不懂了吧,这可是优质单身男青年的浪漫。”刘杰夸张地抬手将前发向后捋去,仰头做出一副潇洒的模样。 “单身?呵,好啊,原来你们拉我过来就是这目的!”岳向阳道,“泳裤准备好了吗?这回我可不会像上次一样轻易放过你们了啊。” “pkpkpk!难道还怕你不成?”刘杰一脸爽快地打开了车的后备箱,“来搭把手,先把帐篷给搭了。” 沙滩边,四人忙前忙后,终于撑起了一大一小两顶帐篷,紧接着,烧烤架也被稳稳地搭牢。 “你们这不会是打算晚上睡外面吧?”岳向阳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不,只是想在外面玩的晚一点,有个帐篷总是好的。那边,看到那家海景酒店了吗,我们都定好了,晚上就睡那儿。”刘杰道。 “真是能折腾”岳向阳笑着,脱掉了上衣,“走啊,游泳去?” “行!我去拿泳裤,你们等着。”刘杰作势准备前去车的后备箱。 “我不喜欢游泳,你们去吧,我在这里帮你们烤烧烤就好。”岳昭昭笑道。 “别啊,他们两个糙汉!我可就指望着你的泳装来养养眼了!”刘杰哀嚎。 “滚吧你小子!敢打我妹的主意!”岳向阳推了把刘杰,“你要真想让昭昭去游,就来代替她来烤烧烤,怎么样?” “啊,那不是更不能一起玩了吗!”刘杰开始耍赖。 “你们去玩吧,我来烤。”张宇轩道,“反正我也不会游泳,只能在浅水区踩踩,没什么意思。” “别一个人揽着,我们轮着来。”岳向阳发话。 “这个主意好,我支持。”刘杰笑嘻嘻地道。 烤架上,张宇轩正烤着肉,远远看见岳昭昭从海里起身,走了过来。 “一个人烤肉无聊不?”岳昭昭披着浴巾,擦拭着头发。 “还好。给,这些是刚烤好的,趁热吃了。”张宇轩递过一把烧烤,有荤有素。 “我一个人哪儿吃得了这么多啊,你是‘主烤官’,你自己多吃点。”岳昭昭婉拒道。 在张宇轩旁边站了会儿,待身上差不多干了的时候,岳昭昭开口:“接下来就交给我吧,你去和他们玩会儿去。还有哦,一定不要忘了我们的计划!一定得把我哥陪好!” “是,大小姐。”张宇轩轻笑道,“那这边就交给你了,我拿些烤好的给他们带过去。” 用盘子装摆了些烤肉,张宇轩便向着海边走去。 海里,岳向阳正和刘杰比着自由泳。 “不行了不行了!妈耶,真是累死我了,岳向阳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偷偷背着我跑去健身房了!”刘杰拖着疲惫的身体,撑着腿站在浅水区喘着气。 “我要干个什么事还需要背着你?”岳向阳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笑着跟了过来,道:“男人嘛,累一累才爽。” “哦哟?这觉悟?”刘杰突然一脸坏笑,故意道:“那以后你另一半可是会很~幸~福~的啊?反正你喜欢累啊。” “我还好,他可能会更累一点。”岳向阳脱口而出。 在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后,岳向阳自己都被愣住,忙闭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哎哎哎?我去,你是认真的吗!她更累些?谁啊?!”刘杰一脸震惊。 想不过,刘杰又继续道:“你小子果然是背着我们脱单了!这就算了,居然还开荤了!开荤了!快点,老实交代!哎,有本事你别跑啊!” “发什么神经,我瞎说的你也信!” 岳向阳一边挡着刘杰的“泼水攻击”,一边小跑上了岸。迎面,端着烧烤的张宇轩走来。 “游了半天,饿了吧?”张宇轩问道。 “是有点。”岳向阳接过一串肉串,拿起便吃下。 “??!” “卧槽,怎么这么膻!”岳向阳刚咬下去就被烫了似的弹开,一脸受了恶心的表情。 “呃你拿的是羊肉” 刘杰和张一鸣两人一脸懵。要知道,岳向阳可是出了名的不喜欢羊膻味。别说吃羊肉了,哪怕只是看着,他都会一阵阵地泛恶心。 可今天,这人不仅没把他的“天敌”认出来,居然还拿起吃了一口。 “不是吧?这你都能认不出来?你变了,你不再是那个不吃同类的‘阳(羊)’了。” 岳向阳:“” 大概是用惯了那具并不排斥羊肉的北堂空涯的身体,从身体开始,岳向阳连同内心也开始逐步接受了这种食物。 在花蝶谷生活的后期,他已经完全的接受了这种食物。只是没想到回来之后,自己的身体还是对羊肉如此抗拒。 岳向阳又想到:那时候,还真是为难莺莺和燕燕了。为了迎合自己的口味,她们天天变着法儿的避开羊肉试做中原菜。 还有冒顿碧玺,也不知道他的喜好究竟如何,总是只一味的顺从自己不对,不是顺从自己,他顺从的,从来都只是北堂空涯。 啧 岳向阳皱眉揉了揉太阳穴,心念道:怎么又想起那个地方了 “怎么?被膻味儿恶心晕了?”刘杰好笑地问。 “你可给我安静一会儿吧!”岳向阳将手里的肉串横着塞进刘杰的嘴里。 烧烤,海滩,冲浪板,以及逐渐降临呈现的星空,一切,动态却又静谧。 入夜,少男少女们仰面躺在沙滩上,静静地注视着星空。 “千里共婵娟你们说,同样的一片天空,同样的这些星星,是不是哪怕过了千百年,也依旧还是他们,没有变。”岳向阳开口。 “哈?”刘杰有些接不上话。 岳昭昭也被星空吸引着,闻言后开口道:“书上说过,星星发出的光,会花上很多很多年,走过很长很长的路,才能被地球上的我们看见。” “那我们现在看到的这片星空,会不会就是就是它们几百年前的模样”岳向阳自言自语,“会不会就是他在时的模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现世(四)·情根 “万世沧桑唯有爱是永恒的神话,潮起潮落始终不悔真爱的相约。 几番痛苦的纠缠,多少黑夜挣扎。寂寞双手让你和我,永远不离分” “” 白不易的手落在了岳向阳双眼紧闭的脸上。一抹沉重,揉进蹙起眉间。 这首歌,是当初岳向阳唱与自己听的,现在,自己又唱回给他。 风拂过,白不易正凝视着的这张脸,似乎忽然变得陌生起来。 没有了岳向阳的魂魄,这身体便只是北堂空涯。不再有岳向阳灿烂的笑,它便与自己再无半点关联。 收回放在那人脸上的手,白不易将手捏成拳置在心口。 “你可确定?”旁边,一位红衣老者开口。 这里,是恒和月楼的寒山洞,岳向阳留下的这具身体,便安置在这寒山石上,以保不朽。 “是。”白不易直视着老人,目色坚决。 “如果岳施主没有回来,你将永远失去七情六欲,如同行尸一般,无爱无恨,再无波澜。” “那便如行尸一般吧。”白不易淡笑,眸中,却无丝毫笑意。 “好,老夫应你。” 老者带领不易离开封存北堂空涯身体的幽暗的寒山洞,穿经清瀑,来到月桂树下一处修行台。 现下,尚未到达桂树开花的时节,但这满树的芬芳却已是浓郁万分。 白不易褪去上衣,盘腿坐在修行台上。 来到少年的身后,老者的手中献出一弯月牙簪,只轻轻一划,便划开了少年后颈的皮肤,显出了一道月牙形的伤口。 老者一手顶住自己手腕的经脉,一手隔空对着那一弯月牙形伤口调运起仙力。在那汩汩泗淌又很快凝涸成霜的血渍中,一根淡淡散光c青黄如嫩芽的情根,从伤口中冒出头来。 “唔” 感到了一阵抽筋剥骨的痛苦,白不易的头上瞬间布满密汗。 但,这还只是个开始,随着老者的发力,就像是脊椎要被从体内抽出似的,白不易再也咬不住牙关,痛苦地叫喊出来。 终于,体力不支,白不易面容痛苦地昏倒在修行台上,汗水,顺着他的身体滑落。 红衣老人将白不易的外衣披在他身上,凝望着少年,长长地叹了口气:“孽缘” 这位红衣老者,正是民间谣传中的仙人。 那日,白不易在带着中箭昏迷的岳向阳逃离密林之后,却发现怀中的人已经失了魂魄,再醒不来。 没有返回云梦仙山,白不易追随着百姓口中的传言,背着岳向阳,一步步向着恒和月楼寻来。巧的是,白不易真的寻到了这里。 恒和月楼,非有缘之人不可视,非命定之人无可入。 红衣老人依旧记得清楚,那少年在请求自己之时,流露出的坚定的神情。 摊开手掌,那里,赫然呈现着新剥离出来的白不易的情根。 情根,可化作世间最坚韧的法器,但同时,失了情根之人,也将一并失去七情六欲,再不能像寻常人般体味红尘的种种。 转身离开月桂树,老者的身影消失不见。 “滴——滴滴滴——” 十字路口,车水马龙,好不拥堵。 “哎,怎么回事啊?我说,你会不会开车?!” 刘杰又忍不住摇下车窗吐槽道。他这人,是个十足的路怒症患者,开车时极容易被激怒。 “行了,算了。吵也没用,好好开你自己的。” 岳向阳坐在副驾驶,无语地拉下了帽檐挡住脸,继续闭目养神。 “你”考虑到岳向阳的情况,刘杰只得老老实实关上车窗。 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委屈,刘杰便开口道:“昭昭,我可是听了你的话才愿意当这司机的,这一路上我可真是憋屈的很。回去之后,你可得好好补偿补偿我!” “是是是,只要我哥振作起来,一切好商量!”岳昭昭比了个剪刀手。 四人的海滨之行结束,现在,正在返程的路上,颠颠簸簸。 “听点歌吧,怪无聊的。”刘杰提议。 “行,这路上太吵放点歌也好。阿杰,给我开个蓝牙,向阳在睡觉,我放点舒缓的曲子。”张宇轩掏出手机。 调出手机里流行音乐中的轻音乐列表,张宇轩从首页开始点击播放出来。 “there's a girl but i let her t aay(曾经心爱的女孩,我却放手让她离去)” 音乐的旋律响起响起,随即,歌词也一并放响出来。听闻音乐,岳向阳像是不耐烦似的,拉低了帽檐,扭了扭身子继续睡着。 “n一 i kn一 y一u g一tta(到现在我才明白) speak up if y一u ant b一dy (如果你渴望某人一定要向他诉说) can't let hi t aay, 一h n一(不要让他错过) y一u d一n't anna end up rry(你不会愿意后悔无措) the ay that i' feelg everyday(不会愿意像我这样终日在悔恨中度过) d一n't y一u kn一(你不知道)n一 n一 n一 n一(永远不会知道) there's n一 h一 f一r the br一ken heart(破碎的心不会再有任何的归处)” “我x”岳向阳终于沉不住气,“能不能换首歌?” 张宇轩惊了一跳,要知道,这是岳向阳第一次表现出对于音乐的抗拒。 此前,或许是因为岳向阳学过音乐所以能体会做一首歌的不易,他总是无比的尊重着每一首歌,每一支曲。但现在 或许是这歌词戳中他的痛处了?张宇轩想着,切换了歌曲。 可是,接下来放的大部分的歌,岳向阳都能找到共鸣似的,左一句“切歌”右一句“切歌”,就连纯音乐的钢琴曲也没有放过,一刻不让人消停。 车内的三人见状不由在心里感叹:这就是传说中的“失恋的人听歌,总能在歌词中找到共鸣”吗。 沉默,持续了很久,打破这一平静的,是岳向阳。 “那个”岳向阳稍稍拉起帽檐,“我有件事情想和你们商量。” “什么事?” “怎么说其实就算是没有我,你们也能过得很好的吧。”岳向阳道。 “哥!”岳昭昭生起气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不过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不是在否定自己存在的价值。只是在思考,相比起这里,是不是那个地方才更需要我” 岳向阳顿了几秒,又补充道:“那个地方,有我想要去做c且必须要做好的事,还有无论如何,都想要再见一面的人。” “你是要出国吗?”岳昭昭反问。 “不,在国内。但在某种程度上,应该是比出国更远吧。”岳向阳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能和我们解释清楚吗?”岳昭昭严肃起来。 “你们可能会觉得我疯了。” 岳向阳靠在座椅上,目光涣散地看着窗外迅速后移的画面。 “我想回到的那个地方,在百千年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现世(五)·援声 想回到百千年前? 车上的一众人在听完岳向阳的话后,皆是目瞪口呆。 “你是认真的吗?”刘杰开口,“讲道理兄弟,我不是觉得你疯,但是这件事,从科学上来说,根本没可能啊?” “是啊,你不会是小说看多了,幻想穿越吧?”岳昭昭开口,“我初中的时候就一度幻想自己能穿越到古代当个皇后王妃什么的,但那也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这不是幻想,是事实。” 岳向阳终于正过身,“前些日子,我穿越到了几百年前的一个未知的年代。在那里,我呆了一年,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也遇到了很多人现在,那里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却回来这边过上了安稳日子,隔岸观火,让我如何能做到?” “” 三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岳向阳虽然外向,但也绝不是那种会胡言乱语哗众取宠的人。再加之最近岳向阳的变化,虽然不愿意,但三人只得选择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 “去那边之后会怎样?你还会回来吗?”岳昭昭试探性地问着。 “我不知道”岳向阳道,“兴许,就回不来了。” “不行!我不允许!”岳昭昭有些崩溃,“谁知道你在那边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如果你真的回不来了,要爸妈怎么办!要我怎么办!” “对不起我”岳向阳道,“这也是我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思索的问题。这边,有羁绊也有梦想,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看起来是最理想的生活环境了。但那边,虽然充斥着杀戮与危机,我却找到了自己的责任,也找到了归宿比起这里,那边的人更加需要我,我想去帮助他们。” “你口中的白不易,就是那边的人?”岳昭昭问。 “对,他是位优秀的仙门弟子,只和你差不多大。”岳向阳道。 “仙门弟子女孩儿也修仙?”岳昭昭问。 虽然有些尴尬,岳向阳只得承认道:“他是男的。” “哦” 忽然,岳昭昭几乎要跳起来,“等等!哥!他不是你喜欢的人吗?” “是。” “男的?” “恩” “” 车内,一片沉默。 刘杰和张宇轩,本就因为岳向阳刚刚提出的穿越的事情而没有反应过来,现在这人忽然又自爆出柜,两人的大脑终于无法再处理更多复杂的信息,几乎停止运转了。 岳昭昭也感到不可思议,半天才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惊呼一句:“哥!你居然开窍了!” “啊?开窍?”岳向阳道。 事实上,岳向阳的心里大概是有点数的,毕竟自己这妹妹是个腐女,在得知自己喜欢的对象是男生的事情后,脑回路肯定不会再和常人相同。 “所以哥,你是要去那边追求爱情对吗?”岳昭昭兴奋地道,眼里几乎能冒出星星来,“我,我支持你!” “昭昭,你别这样!你,你眼睛好亮好可怕” 岳向阳家中。 “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作为哥们儿我们还是支持你的。只是,你”刘杰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你怎么会弯的?没看出来你有这癖好啊。” “我本来也就没这癖好!”岳向阳辩解,“只是那人真的很特别,乱世之中也能给人安全感,别说是我了,是个人估计都会弯。” “那边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啊”刘杰一脸惊疑。 “向阳,叔叔阿姨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张宇轩问。 岳向阳闻言无奈地笑了一声,道:“这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他们几面,就算我失踪了,估计他们也不会发现吧。而且,没准我会在他们发现之前,就找到方法回来了呢?” “哥,你一定要回来啊”岳昭昭一副要闪起泪花的样子,“一定要把‘嫂子’带回来给我看看。” “噗!咳咳咳”岳向阳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忙尴尬地用纸巾擦拭着嘴角,“呃如果可以我尽量” 绝对!!绝对不能被这丫头知道我是受!!!岳向阳悻悻地想。 玩笑结束,岳向阳正色道:“上次我穿越过去,历经了一年,回来却只过去了不到几秒的时间,我不知道这两边的时间是怎么对称的,但请无论怎样都要做好心理准备爸妈那边,我会留言的。如果真的遇到什么意外我回不来了,后面只能拜托你了” 岳向阳看向岳昭昭,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残忍自私。 “你放心,哥,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和嫂子相聚!”岳昭昭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喂喂!你这丫头!正在说重要的事情呢你倒是给我把眼里的期待给收走啊喂! 岳向阳一脸黑线,又对着两个兄弟开口:“如果我没回来,昭昭就拜托你们多多关照一下了。都是一起长大的,我信得过。” “昭昭就拜托给我们了吗?!”刘杰一脸不可思议地傻笑出来,“兄弟!你真是太好了!够意思!呜” “给我起开!!是让你带替我当一下哥又不是嫁妹!”岳向阳嫌弃地推开刘杰的脸。 “明天我得再去一趟北京了,之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岳向阳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回了房,像是怕自己后悔似的,岳向阳最终还是没敢再回一下头。 “” 三人默默注视着岳向阳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二楼的楼道间,才开口讨论起来。 “你们说我们这计划算成功了吗”刘杰开口。 “至少他变回原来的向阳了,精神头也出来了。”张宇轩默念。 “恩,这是哥在经历了痛苦挣扎之后做出的选择,那个过程对他而言有多难,我最清楚不过了。所以作为妹妹,我不论如何都会支持他。”岳昭昭微微笑着,眼眶有些发红。 刚才欢愉的气氛,都是这三人强压住内心的不舍创造出来的,他们都由衷地希望,岳向阳能够心安理得地走上自己选择的那条路。 恒和月楼,寒山洞外,月桂树下。 白不易醒来,正想起身却背脊一阵痛楚,又趴倒在修行台上。 “你醒了。” 红衣老人上前,在白不易的颈后传渡了些许灵气疗伤。 在白不易终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坐立之时,老人弟来了一只玉凿,道:“这个,还给你。” 白不易接过那通体青碧的凿子,凝视半晌,内心却提不起一丝感情,没有欣喜,也没有失望。 “就去赌一把吧。”老人道,“赌一把,不定还有希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现世(六)·等我 “施主,不回云梦山?” “弟子想再多陪他一些时日。”白不易坐在寒山石边,望着北堂空涯的身体,回答道。 “你已完成了门内交付的任务,若不早些回返,定会受到门内规罚。”老人提醒。 “弟子知道,只是” “即使留下他离开,你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不是吗。” “”白不易垂下眼眸。 听闻老者所言,白不易应当是该感到哀伤的,但这种感情,他却无论如何都调动不出来。 白不易不知道,这样的自己究竟还能否算是个“人”。这样的世界,于自己而言,是极陌生的,就像是一只孤鸟翱翔在一片汪洋之上,无处是岸。 “那岳明的身体,就拜托您了。”白不易起身,向着老者行礼,“如果他醒来告诉他,我在云梦山等他。” “施主放心。” “但若他没再醒来”白不易淡笑,那面容看起来竟有些凄清,“那这具身体就是白某给前辈添的麻烦了。” “无碍,如若岳明是你的天定之人,那不论是以什么形式,他都会再回到你的身边。”老者道。 “谢前辈。” 白不易再一深深行礼,离开了寒山洞。 下山过程中,云雾愈发的遮挡起视线来,在行至山脚离开云雾的一瞬,身后的山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无处寻踪。 除了怀中的玉凿和不再陪伴于身边的岳向阳,一切就宛若一场梦。 云梦仙山,青云涧门前。 这里,是白不易母亲闭关的地方,自从白清芸闭关,青云涧的门便再未打开,其里内也再未有人进去过。 青云涧的门生得简陋,只是一只看起来略有破败的陈旧的木门,立在这山涧小道之前,几乎没有阻隔的作用。门上,挂着一只锁,却不是用来锁门的,只单单是挂在门栏之上。门边,立着一株参天古木,木上环着一串绳穗, 白不易站在门前,抚上这只锁,将锁翻过面来,上面,赫然刻着“岳向阳”三个字。 “”白不易眯起眼。 他五岁那年的光景,有太多太多已然被忘记,但这段记忆,却连同父母的离去一起,被记得清晰非常。 “这是哪儿啊?” 年仅五岁的白不易正跪在母亲闭关的门前,压抑着声音哭泣。忽闻身后有一道陌生的声音,便擦着泪珠回头。 面前,是一位穿着奇装异服c衣不蔽体的少年,正扶着树一脸茫然地看向自己。 “你是何人?”白不易开口问。 “我叫岳向阳。”少年开口,“你呢?” “我叫念之,白念之。”白不易回答。 “啊!”少年一脸惊讶,三步并作两步凑在了白不易的面前,“你!你是不易?白不易!” “白不易是谁?” “” 岳向阳惊疑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心念道:难不成白不易现在还小,尚未取字? “你当真是白念之吗?魏安的儿子?”岳向阳为了确认,再次问道。 “你如何会认得我父亲?”白不易像是受了惊吓似的,“你,你难道是西冥教的教徒” “我?哈哈,你看我像吗?” 岳向阳指着自己,笑了出来。那面容,宛如寒春里的一道阳光。 小小的白不易摇了摇头,道:“可父亲也不像。” “你,已经知道你父亲的事了?”岳向阳问。 “恩前日,父亲因此被外祖父逐出山门了,母亲也闭关在此,怎么都不出来。”白不易说着,红红的眼里再次泛起了泪珠。 “” 原来是这个时候啊岳向阳在心里叹着气,念道。 “念之。” “恩”白不易匆忙地擦去眼泪。 “也许你的父母,将会离开你很久,”岳向阳凝望着白不易,“但我向你保证,我会让你们再团聚的,不论如何,我一定会为你” 岳向阳自己都不知道,此时他望向白不易的眼神有多深情,多温柔。 “你是什么人?”白不易问。 “我啊,怎么说呢?是个飘摇的行者吧。”岳向阳笑了笑,“但因为你,我不会再漂了。” “我不明白”白不易低语。 “不明白就牢牢记住,记住‘岳向阳’这个人吧,然后记住,哪怕所有人都离开你,我也依然会陪在你的身边,决不食言。”岳向阳道。 “可我并不认识你。”白不易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 要知道,在江湖仙门之中,从未有人敢随意对他人作下承诺。因为誓言一旦立下,立誓人便得誓死坚守。 他不认识这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人会突然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会认识的。”岳向阳轻笑着,突然捂住心脏“嘶”了一声。 感到头有些发晕,岳向阳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竟开始淡化了颜色! “小哥哥,你没事吧。”白不易稚气地上前扶住,紧张道,“要不你先和我去外祖父那里,我让祖父帮你治疗。” “不用了,谢谢” 岳向阳温柔地看着白不易,轻笑一声,轻轻摸上男孩儿的脸,继续道:“虽然我知道这样做很卑鄙,但” 一个淡淡的吻,落上了白不易的脸颊。 “既然是我的梦,就允许我坏一把吧。”岳向阳苦笑道,又将吻轻轻落在了白不易的嘴角。 “!小哥哥你在作甚?” 白不易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一时僵住了身体,待回过神,便立即推开了眼前的少年。可在推开面前的人之后,白不易却愣住了。 一行清泪,从少年的眼角,顺着脸颊滑下。 “你没事吧?” 白不易伸手上前去擦那泪痕,全然忘记了刚才是被谁被做了失礼的行为。 “不易,等我,在未来。” “诶?” 白不易愣愣地,接过了岳向阳递来的一只锁。摊开掌心查看,才看到这锁上正刻着“岳向阳”三个字。 待再一抬头,眼前的少年竟消失不见了。 “小哥哥小哥哥?小哥哥!”白不易左右呼唤着,却终是无果。 从那之后,这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不见的人便再也不见了踪影,他所唯一留下的,只有这只刻着名字的锁扣。 白不易取下门栏上的锁,端在手中凝视,随即,便掏出了怀里的玉凿。 我等到你了,你呢 入秋的清风吹拂过来,带起少年的衣袖。 青云涧前,唯有古树依然伫立,空空无人。木门的门栏上,一把锁赫然留挂着。只是,在这锁的另一面,多了三个字。 等我,等着我!我这就回去,回去见你 “白不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重出江湖(一)·遇刺 “恩”岳向阳伸着懒腰醒来。 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他猛地就从树边弹了起来。 卧槽!我怎么睡着了! 一阵不安袭来,岳向阳只记得,自己是来这云梦仙境寻找白衣老者的。 大概是起得太早了,竟在这树边就睡了下去!而且还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 梦里,他似乎见到了小时候的白不易还把姻缘扣送给了 等等,我的姻缘扣! 岳向阳突然在身上翻找起来。 姻缘扣呢我的姻缘扣呢! 包里三层外三层的翻遍,衣兜也全数翻了出来,四下摸索无果,岳向阳惊出一身冷汗,心念道:“糟糕了!该不是在睡觉期间被人给偷了去吧!” 急得就要哭出来,这时,岳向阳的目光鬼使神差地就落到了姻缘树一旁的木门上。 这木门生得破旧,看上去已是有相当多的年头了,木门之后,是一条尚未开发的小径,通向深幽之处。 “诶这东西怎的生的这般眼熟?” 岳向阳默念着靠近木门门栏,忽的心里一惊:这不是我的姻缘扣吗!名字都还在上面! 但感觉到诡异,岳向阳又左右看了看,心念到:不对啊是谁把它挂到这里来的?而且这锁我应当是保护的很好了,就算不说是崭新的,也不该看起来是这样一副经历风雨的陈旧模样啊? 怎么回事? 岳向阳伸手去碰触那姻缘扣,在接触的一瞬间,天旋地转。意识,也随着这份眩晕感,消失殆尽 “唔” 岳向阳睁开眼,揉按着太阳穴起身。 “这是哪儿啊” 左右看了看,岳向阳觉察到,现下的自己,似是在一溶洞之中。全然是一派不熟悉的景色。 向一旁望去,岳向阳一惊,心念道:卧槽!那儿怎么躺了个人!吓我一跳。 悄悄靠近过去,岳向阳看到,在一块色泽如同冰晶的冒着白烟的卧石上,睡着一个男子。男子面容俊秀,神情安稳,披散的卷发像水波一般散开。 越看这人越觉得熟悉,忽然,岳向阳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个人是北堂空涯?! 第一次以第三人称的视角审视这具身体,岳向阳难免生出了些怪异的感觉,就好像灵魂出窍看到自己的身体一般。 “你来了。” 后方,一个老人的声音传来,岳向阳精觉地回头,却见一位身着暗红衣裳的老人走近过来。 “啊!是您?”岳向阳惊讶道。 老人淡笑着微微颔首,他,就是当初赠予岳向阳姻缘扣的白衣老人。 “您好,请问我现在是在哪里呢?”岳向阳道。 “观贞十九年。”老者道。 “,所以说我又穿越了?”岳向阳惊讶道,却又难免一丝喜色,“这里,是白不易所在的时代吗?” “老夫只能说,这里,是你命定之人所在的时代。”老者道。 “” 开什么玩笑!别让我再穿到一个新的地方了啊喂!话说为什么北堂空涯的身体在这里啊!这是个什么情况啊喂! “咳”岳向阳压制住心里的吐槽,问道:“可否请问老前辈,为何北堂空涯的身体会置在此处呢?” “他的躯体已失了魂魄,只能依靠寒山石来保全身体的完整。”老者道。 “那我现在是用着自己的身体了吗?” 岳向阳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却不觉大惊:卧槽啊!怎么是长发! 老人笑了一声,道:“施主来到这个时代,自当是应与之同化,身体便难免生出了些变化,但本质上讲来,确实是你的身体。” “这是哪儿?我要出去,去找白不易!白不易一定在这个时代的吧!”岳向阳道。 “那还得请公子自行去探明了。”老人依旧只是笑着。 看了眼北堂空涯,岳向阳变向老人作别,跑出洞去。 下山过程中,这山荡之处风景秀美宛如蓬莱仙境。穿过云雾缭绕的一片山林,之后所见的景色便与之前的仙景不再相同了。 途经一处清潭,岳向阳以水为镜照了照自己的模样。 除了头发变长了,衣服是古代的装扮,其他并无什么不同。 “原来我古装是这副模样啊” 岳向阳在心里默念,因为觉得新奇,不由觉得有趣,便多照了会儿。 忽然,岳向阳只觉得脖子上一冰,下意识地回头,却看见一把冷冰冰的剑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不是李枭?” 蒙面人面露疑色,紧盯着岳向阳。 “李枭是谁?”岳向阳一脸茫然,一边拨开剑刃一边说:“这位兄台,要说话就好好说,能不能不要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啊嘶!哇你这剑怎么这么锋利!痛死我了!” 那蒙面男子见眼前的人不仅毫无惧色,竟还敢来拨开剑刃,正心生宽意之时,那人竟把手划伤了。 从刚才对自己杀气和进攻的毫无觉察,以及这人现在的愚蠢表现来看,基本已经能判断他不是李枭了。 蒙面人摘下面罩,收拢好剑。从怀中掏出棉条,握住岳向阳的手就要给他包扎。 “谢谢啊!”岳向阳看了看自己被包扎好的手指,作礼道:“在下岳向阳,请问阁下是何人啊?” “你不必知道,萍水相逢,就此别过。” 蒙面人作礼后,起身就要走开,岳向阳却连忙叫住了他,“诶,那个,我这其实有点迷路了,还请问这里是哪儿啊?离皇城还远吗?” 话虽是这么问,岳向阳却心念道:直接问云梦仙门的话说不定又得闹出什么岔子,还不如问邻近的皇城。 “你要去皇城作何?”那男子冷着脸看了过来。 “找个认识的人。”岳向阳道。 “可是要找李家的人?”男子问。 “啊?不是。不过为什么又是李氏?他们是不是和你有仇啊?还有那个叫李枭的,和我很像吗?”岳向阳问。 “李氏狗贼,全应当诛。”男子冷着脸。 “他们是翻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如果你真的有冤情,就去报关啊?” 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体武力值大概是零的,有个人陪同会好些,岳向阳继续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去皇城吧,直接禀告皇上也行啊?” “你”男子一脸狐疑地盯着岳向阳,“你是什么人?” “我能是什么人啊?就一普通人呗。”岳向阳道。 “那你可知现在的皇帝是谁?”男子问。 “管他是谁,又不干我什么事”岳向阳嘟囔。 男子闻言,冷笑一声,“现在坐在位置上的皇上,就姓李。” “,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重出江湖(二)·高烧 当今圣上姓李? 那这人还一副与李氏不共戴天的模样?! 惹不起啊惹不起! 岳向阳想着,便转换了话题:“所以李枭是” “现在的太子。” “哇!我和太子长得像啊!”岳向阳一脸惊讶,“这岂不是能说明我长的还是很有贵族气息的?” “” 男子无语地看着面前仿佛外来生物一般的岳向阳,却也没有移步离开。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这么不喜欢李枭啊?还想杀他?不怕惹火上身吗?”岳向阳问。 “李氏叛贼,当人人得而诛之。”男子咬牙道。 “虽然我说这话不合适,但是光明的背后有黑暗,同样的,黑暗之上当也有光明。你还年轻,把自己赔进去不值得,得饶人时且饶人吧”岳向阳道。 “?年轻?”男子挑了挑眉。 “对啊。”岳向阳一本正经地回答。 “你以为我几岁。”男子问。 “二十六七?”岳向阳打量了他一番,回答道。 “少算了六年。”男子道。 “那也年轻啊。”岳向阳不以为然。 男子:“” “而且不管你年庚几何,生命岂是你随随便便说放弃就能放弃的?”岳向阳道。 “自当以家国之命为上。”男子道。 “你这被洗脑的,不会是什么死士,刺客之类的角色吧?” “” 男子像是被提醒了似的,冷下脸色就要离开。 岳向阳见状忙拉住这人的袖子,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脸恳切的看着他:“你先把我带出山呗?” “” 一路上,七拐八绕,折枝探路。岳向阳跟着这名沉默不语的男子,硬是被他憋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终于到了山脚,不远处,已经依稀可以看到炊烟。 岳向阳笑着对男子道:“萍水相逢实属不易,感谢你帮我带路。虽然不知道你现在的目标是什么,但只有实现之后能让你感到幸福的,那才应该算是有意义的目标。我觉得你人好,所以才这么和你说,如果你是个为复仇而失去自我的人,之后也为复仇而失去未来,我会觉得很可惜的。” “可惜?”男子开口。 “嗯,就是心疼,伤心。”岳向阳道。 “” “你也不想与我多交集吧,不过你放心,反正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会恩将仇报把你的事情往外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有机会,我还是希望能够帮你做点什么的。那便就此别过了。”岳向阳道。 “夜尚卿。” “诶” “我的名字,夜尚卿。” 男子说罢,便转身跳离,几步便消失在了岳向阳的视野之中。 “这还是个傲娇啊”岳向阳好笑地默念。 不过眼下的情形,其实一点都不值得岳向阳笑起来。 现下的岳向阳,不再拥有北堂空涯的极具天赋的身体。完全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寻常人。 没有金丹,没有灵力,更没有钱。 要想在这样的前提下安全抵达云梦山,于岳向阳而言,确实有些困难。 看这里的植被与气候,岳向阳基本判断出自己现在应是身在中部偏南的地区,而离这里最近的门教,就是武震山和天銮殿。 刚好都是不熟的地方 岳向阳抽了抽嘴角,只能徒步先往人烟处走。 第一夜,岳向阳幸运地找了个善良的农户人家,在草榻上舒舒服服睡了一晚。 第二夜,岳向阳躲在一户人家的草垛旁,将就着睡了一晚。 第三天,下雨了。岳向阳找寻人户无果,又找不到避雨的地方,硬是淋了一天的雨才找到一件破旧的寺庙歇下。 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岳向阳只能把除底裤以外的衣物全都脱了去,拧干摊放在一旁晾着。自己则是拱在并作一排的跪垫上,怀抱着自己的身体沉沉睡了去。 虽然白日里温度不算低,但毕竟已经入秋,夜里的低温确是不容小觑的。 感到一阵阵的发冷,岳向阳疲惫地睁开眼,却发觉自己像是被鬼压床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呼吸的温度也是高的吓人。 糟糕居然在这种时候发烧了 岳向阳艰难地抬起手臂放在自己的额头之上,不由笑了一声:“呵。这温度,能煮鸡蛋了啊。” “这种时候你也能笑得出来吗?” 岳向阳闻声抬起眼皮,看到了面前一团糊糊的黑影。 “是你啊那我就放心了。” 语毕,一直强撑着的岳向阳终于昏了过去。依稀之间,他感到自己被干爽的衣服包裹,干燥的嘴里也被喂了水,滋润起来 次日,岳向阳睡得饱了,醒了过来。虽然嗓子依然有些干疼,头也有些发胀发晕,但相比起昨夜的情况,已经好了太多。 “你醒了。” “嗯。” 岳向阳笑着看向不远处,靠立在房柱旁的人,道:“谢谢尚卿兄出手相救。” “没,只是刚好看到。”夜尚卿觉得不适应似的,别开脸。 “说的我跟小猫小狗一样,随随便便就顺手救救的?”岳向阳好笑道。 “你的智商和自我料理能力,我并不认为比那些动物高。”夜尚卿道。 岳向阳:“,没人说过你毒舌吗?” “没事了的话,我就先走了。”夜尚卿道。 “谁说我没事了,温度是降了点,但这不还烧着呢吗?”岳向阳反驳。 “你想怎样。”夜尚卿问。 “嘿嘿,你能御剑吗?岳向阳讨好似的笑着。 “不能。”夜尚卿回答。 “” 岳向阳才想起来,御剑是修仙之人,达到一定修为之后才能做到的事情。 “那我完了,一年半载之内肯定是到达不了目的地了。”岳向阳耍赖道。 “你会骑马吗?”夜尚卿问。 “曾经会过,现在不知道怎么样。”岳向阳道,心念:当初北堂空涯那具身体是真的好用,什么都能做好,也不知自己现在凭借自己的实力能办成什么来。 “曾经会过?这话还真是说得出来。”夜尚卿嗤道。 “这不是太久没骑,忘了吗!而且我现在是病号,还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这番颠簸呢。”岳向阳道。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雇个轿子把你抬过去?”夜尚卿道。 “没有没有,我这不只是抱怨一下嘛。”岳向阳笑了笑,头却忽的晕了一瞬。 “没事吧。”夜尚卿上前扶住。 “没事,就是话说的多了,消耗了体力。”岳向阳回答。 “你等我,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夜尚卿扶着岳向阳坐下,转身准备出门。 “你人真好。” “?” 夜尚卿回身,愣愣地看着岳向阳,道:“我好?” “当然了,无条件帮助我这么多,你是个好人!”岳向阳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 “像你这样的人,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夜尚卿默念,转身离开,嘴角,却抿出一丝笑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重出江湖(三)·颠簸 “好饿啊饿死啦” 岳向阳百无聊赖地在地上打滚,一个翻身过来,却看见夜尚卿正踏入寺庙的门槛。 “哇!尚卿兄你回来了。”岳向阳欣喜道。 “一个大男人趴在地上打滚,有生之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夜尚卿说着,将一个袋裹递给了岳向阳。 岳向阳尴尬地笑了笑,接过包裹打开,里面装着包子和粥,还有一些水果。 “哇!你从哪儿弄来的。”岳向阳一边感叹一边吃起来。 “抢的。” “噗!”岳向阳差点没噎着。 “骗你的。快吃。”夜尚卿道。 “好家伙,你别老吓人啊对了,等回去了,我会把这钱如数还你的。”岳向阳道。 “你有钱?”夜尚卿并不相信似的,问道 “我是没有钱,但我家里人有,还很多~”岳向阳得意起来。 “家里人?” “嗯~别看我这样,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岳向阳道。 “白白糟蹋了一个好姑娘。”夜尚卿摇头。 岳向阳闻言只是笑笑,美滋滋的不作声,填起肚子来。 “今天先在这里将就一晚吧,明天你的情况要是好转了,我们就上路。”夜尚卿道。 “啊,你你愿意带我上路啦?”岳向阳大喜。 “别老说话,休息。” 夜尚卿到一旁用跪垫和枯草铺垫好位置,示意岳向阳睡过来。 躺在夜尚卿堆好的小窝里,岳向阳不由觉得自己真是幸运,出门就遇了贵人。 一天一夜,除了偶尔被夜尚卿叫醒喝药,岳向阳几乎是完全昏睡过去的。 次日,当晨曦洒进寺庙的时候,岳向阳满血复活了。 精神地站在日光下伸了伸懒腰,岳向阳看到了不远处树边站着一匹马。 “尚卿兄!快看那儿有匹马!没拴着,估计是谁家落跑出来的!我们把它带起来不就” 岳向阳的话还没说完,夜尚卿就用两指圈成环,放在嘴边吹出了响亮的口哨。 那马听到哨声,立刻起了反应,向着声音就奔了过来,停在寺庙门口。 夜尚卿走来,摸了摸马的侧脸,那马就像温顺的孩童一般在夜尚卿道手上蹭着。 “我也想摸”岳向阳道,两眼放星光的样子看着夜尚卿。 “你不怕他攻击你,你就摸吧。” 夜尚卿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会傻到连獒马都认不出来。这种马数量稀少却极负盛名,攻击性极强且很是认主,一生只认一个人。 除非这马意识到靠近的对象是主人珍视之人,才会不主动发起攻击,而主人越是喜欢的,这马也会跟着越顺从。 “乖马,乖马。” 岳向阳笑着拍抹着马头,獒马则一脸顺从地任他摸着。 这边,夜尚卿的脸色却挂不住了。 他讶异地看着这幅情景,思索片刻,又不由得凝视起岳向阳的侧脸来。 “怎么了?”岳向阳问,“你的马原本很凶的吗?” “很温顺。” “那你刚刚还想唬我,不让我摸啊?”岳向阳不满道,“小气。” “” 不待岳向阳反应过来,就感到腰部一个受力,一跃就被拖上了马身。而夜尚卿,就坐在自己身后,圈住了自己。 ??? 岳向阳一脸懵,半天回过神,心里大呼不好。 要知道,虽然在以前岳向阳是完全不在意男生之间磕磕碰碰搂搂抱抱的,觉得只是好哥们闹着玩的一种方式。但自从喜欢上了不易,自己就有些拒绝和同性太过亲密了。 到不是说怀疑别人占自己什么便宜,而是觉得这样大概对白不易来讲,有些考虑不周了。 “怎么了?肌肉这么僵硬?”夜尚卿的声音传来。 “啊,没没什么”岳向阳暗暗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早点见到白不易而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你怕马?”夜尚卿问。 “没有,绝对没有!”岳向阳辩驳道。 “路上可能有些颠簸,你踩着我的脚,撑着点力量。”夜尚卿道。 “嗯。”岳向阳毫不客气地踩踏上去。 要知道,要是不这么踩着,岳向阳的腚部可能就得四分五裂了。 两天的架马行程之后,岳向阳终于明白了曾经北堂空涯的身体素质是多么的好。 如今距离皇都方向还有至少两日的行程,但岳向阳早就散了骨架,浑身肌肉酸痛难忍,再也不能坐在马背上颠簸了。 “你当真是毫无修为”夜尚卿一边递过水壶一边道。 岳向阳只觉得委屈,“想当年”,他拥有北堂空涯身体的时候,天赋异禀,稍经点拨就能体会得要领,而现在 岳向阳忽的产生了还不如用北堂空涯身体的想法。 不行不行 岳向阳暗自骂了句自己,念道:我就是我,哪怕再怎么差劲,那也是我应该接受的,怎么能这么依赖于他人。 “你的想法,全都写在脸上了。”夜尚卿两指捏住岳向阳的脸颊,“学会控制表情,不会吃亏的。” “嘶疼” 岳向阳委屈地揉了揉脸,觉得自己这身儿肌肉真是白练了,徒有一副好看的模样而已。 “光说我了,怎么办没听你说说自己的事情?”岳向阳问,“之前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现在又是为什么愿意送我回去?应该不会只是单纯的想助人为乐,送我一程吧?” 岳向阳猜过,夜尚卿或许一直在跟踪着李氏的某个人的行踪,伺机刺杀,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李枭。但至于现在他为什么要带上这么拖累人的自己,岳向阳还是没能想明白。 “与你无关。”夜尚卿冷着脸,“该杀的人我自会去取下他的首级,不急一时。” 岳向阳觉得,这人虽然一副冷言寡语,处处针对人的样子,但其本质却是善良的。善良的人,都应该有一个善良的结果。 但如果他心里的这份杀气腾腾的执念始终无法化去的话,最终可能会迎来糟糕的结果也不一定。 虽然觉得可惜,但岳向阳也无能为力。因为这人总是把自己罩在牢牢的盔甲里,根本不知道他的目的和动机是什么,就更别说是对症下药地去开启嘴炮了。 “如果你什么时候反悔了,不想复仇了,欢迎你随时来找我,我会罩着你的。”岳向阳道。 ? 夜尚卿抿着嘴,压低了嘴角。 忽然,夜尚卿一个警觉,侧身直接挡下了一只飞来的毒镖。 “是你” 夜尚卿的面色瞬间将至冰点,冷酷得甚至分不清他的表情到底是不是在生气。 “李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重出江湖(四)·前朝 “看看我这次出猎都猎到了些什么货色?” 对面,李枭仰着下巴勾起了嘴角道。那张脸,果真是和岳向阳有六七分相似。不同的是,李枭看上去比岳向阳大个六七岁,神情也多了些桀骜狷狂。 “啧啧,这不是上次落跑的野猫吗?”李枭眯起眼,继续道。 夜尚卿的嘴角颤了颤,握住剑柄的手也收紧了力道,移步挡住了岳向阳。 “哦?看来有趣的猎物还不止一只。”李枭道,“身为前朝的死士,如今居然还有想要保护的对象?” “与他无关。”夜尚卿冷言,“你明知我要取你性命,还敢这般出现在我面前,是不怕死?” “我为什么要怕?上次我就和你说过,你想杀的人是我父皇,不是我。所以,你的敌人也不应该是我。”李枭悠悠道来。 “他身上流淌的血是肮脏的,你们李氏的血都是肮脏的。”夜尚卿咬着牙道。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以为,太子出猎身边会缺少护卫?” 李枭笑着拍了拍手,密林周围,瞬间出现了一群锦衣卫,将两人围堵在中间。 “我擦嘞”岳向阳默念,“我与这李枭无冤无仇怎么就莫名被卷进来了?但夜尚卿有恩与我,眼下也不好忘恩负义,摆脱干系啊” 对了! 岳向阳灵机一动,问话道:“太子出猎,不猎物,猎人干嘛?难道是已经出猎结束,准备回返皇城了?” 岳向阳心里打着的,正是这趟去往皇城的顺风车的主意。 “不然呢?啧,仔细一看,你长得”李枭盯着岳向阳多看了几眼,“倒是和本王有几分相似。” “太子言重了。”岳向阳推辩道,“不过太子这般将我们围堵起来是所为何事啊。我们又没犯什么罪。” “他是刺客,无罪?你身为同行者包庇歹人,无罪?”李枭觉得好笑,道。 “没必要和他们废话。”夜尚卿面容冰冷地对着岳向阳道,“这些人我拿的下。” 岳向阳闻言心里稍微踏实了些,但看着夜尚卿这般沉冷的表情,岳向阳忽然觉得他和自己所认知的那个夜尚卿完全不一样。 “不是让你拿下”岳向阳小声道,“我倒是觉得可以搭个顺风车,让他们把我运回皇城。你要是不去,大可把我甩在这里自己先走。真的!” “不行。”夜尚卿的语气不容拒绝,“你不知道他们的危险。” 还不待岳向阳解释,夜尚卿就率先出击,拔剑杀进包围圈。 而那帮锦衣卫也算是正值,没有来攻击岳向阳作要挟,只是与夜尚卿“乒乒乓乓”打作一团。 “小子,你是什么人?” 身后,一道略傲慢的声音传来。不用猜也知道,是李枭。 “我能是什么人,一个潦倒在路边,被夜少侠拯救的人呗。”岳向阳道。 “少侠?哈。”李枭轻笑一声。 “小子,要不要考虑在我身边做事?”李枭转开话题,道:“虽然你看上去没什么本事,但这幅皮囊,在本王这里或许能派上用场。” “你想让我当狸猫?”岳向阳直言。 “狸猫?”李枭一愣,转而笑了起来,“狸猫换太子?好个狸猫!你这么想,也没错。” 岳向阳闻言,默念到:你当我傻吗?像你这种人,会把我送到太子的位置舒舒服服地供着?可别是想养着我,在危险时候拉我当个替罪羊吧! “怎么?不乐意?”李枭稍稍靠近了些,作势就要去捏岳向阳的下巴。 “休要动他!” 夜尚卿怒吼一声,一剑挥了过来。那边,锦衣卫横七竖八倒了一片。 “我又没碰到,你发这么大火做什么?”李枭好笑道。 “你闭嘴” 此时的夜尚卿,正轻喘着气,一手捂住另外一只胳膊,从那指缝之中,汩汩地冒着鲜血。 “尚卿兄你受伤了!”岳向阳心下一惊,喊道。 “你过来。”夜尚卿红着眼对岳向阳道。 “我” 岳向阳看了看夜尚卿,又看了看一旁轻笑着的一副运筹帷幄模样的李枭,便撒开腿,躲也似的跑到了夜尚卿身边。 “只要你还活着,我们就还会再见。”李枭笑着打开了扇子,悠然自如地转身离开。 “” 眼睁睁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夜尚卿终于体力不支,单膝跪在了地上。 “尚卿兄你没事吧!”岳向阳上前想去查看夜尚卿的伤口,却被夜尚卿一把挡开。 “你走。” “啊?” “走啊!!”夜尚卿忽的大吼一声,眼睛通红。 “你让我在这种情况下离开?怎么可能!” 岳向阳不解又有些生气,上前就要去查看那人的伤口,却不想夜尚卿身体的颤抖愈发猛烈,不待反应过来,岳向阳就已然被钳住脖颈,压制在了地上。 “唔唔” 脖子上强大的压力袭来,岳向阳几乎不能呼吸,只觉得一股股热血直直地向着脑袋眼珠涌了去。 夜尚卿正巧是跨压在岳向阳身上,岳向阳挣扎着,一个踢脚就踹在了夜尚卿的两腿之间。夜尚卿的脸瞬间由仇恨转为了痛苦,捂着裆部就滚到了一边。 等夜尚卿支起身,眼睛已然不再如之前一般一片通红。 “抱歉,我伤了你。”夜尚卿垂首。 “我也伤了你呢,咱俩两清了。”岳向阳一边上前处理起那人的伤口,一边道,“不过刚刚是怎么回事,尚卿兄一副杀红眼的样子” “” “算了,你不说也没” “这是我十三岁那年落下的问题。” 夜尚卿打断了岳向阳的话,岳向阳惊讶地听着夜尚卿继续陈述。 “李佑廷在反乱登基之前,这里还是吴氏的天下。我从小,就作为御林军死士中的一员接受着培养。” 果然是家国之恨啊岳向阳念道。 “皇上理政期间,国泰民安,可谁知,却养出了李佑廷这叛臣贼子”夜尚卿眸色渐暗。 “二十年前,小皇子初生,我虽年仅十二,但反而因此被看中,任命去保护皇子。我的父亲,则是皇上身边的带刀侍卫。但,一年之后的一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重出江湖(五)·遗珠 夜尚卿回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似的,一手扣住自己头发,蹙眉闭上了眼。 “那场大火,至今仍在我的噩梦之中,挥之不去” 明德二十四年,一场大火,撩动了皇城内外全数躁动的心。 漆黑的夜,火红的光,誓死抵抗的亲卫队,愈发疯狂的入侵者,刀光剑影,交响鸣长。 混乱之中,十三岁的夜尚卿受到皇后的嘱托,无论如何都要带走小皇子,保护此皇儿的安全。 然后,他眼睁睁看到皇后被烧断的木梁砸压,被火光吞噬,又眼睁睁看到父亲被万箭穿心,怒眼圆瞪倒在了露场,还眼睁睁看到自己从小宣誓要用命去侍奉的皇帝被砍下了头颅,提衔示众 抱着一岁大的小皇子,夜尚卿崩溃而恍惚地逃出了皇城。 不时,天降大雨。 夜尚卿在雨中踏碎泥泞,衣服被染得不堪。看着怀中锦衣玉裹的皇子,夜尚卿收拢了臂弯,他怀里的,是复国的希望。 不知奔波了多久,穿过一片树林,眼前,就是华清江。夜尚卿正觉得看到希望,却不想脚下被一枝粗藤一绊,直直飞扑摔倒出去。 大概是由于过度的疲累,这一倒,夜尚卿便昏厥了过去,直至被一股药香熏染得醒来。 大概是那晚受了大的刺激,从这之后,夜尚卿只要一见到血,就会变得抓狂c变得控制不住心性,无法再凭借意志来遏制自己愤怒的情绪与想要杀人的冲动。 明德二十四年后,再无明德。从此,国号易换,观贞纪世。 时至当今,已是观贞十九年。 “你可还想要复国?”岳向阳听闻夜尚卿的回忆后,问道。 “虽确是这样想,但”夜尚卿流露出悲痛的神色,“是我失职,当年出逃,竟丢失了小皇子。” “不是吧?!”岳向阳惊呼出声,“小皇子丢失,你可有去找寻?” “这么多年,除了监视着李贼的动向,我一直在找寻着小皇子的下落,但” 夜尚卿垂手,紧捏着衣摆的布料,自责与悔恨溢于言表。 “小皇子是在何处丢的?身上可有什么胎记?”岳向阳问道。 “皇城外,华清江边,那时我身上也受了些伤,体力不支,就昏倒过去了,醒来便没了小皇子。胎记的话,我确实不清楚。毕竟身为臣子,我是没有资格亵渎观瞻皇室身体的。” “那你这要怎么找啊”岳向阳感到前途堪忧。 “小皇子身上带着一枚玉佩,是前皇留下的,只是不知有没有被歹人贩了去。”夜尚卿道。 岳向阳心念道:别说玉佩了,连小皇子有没有被贩掉都值得担忧啊! “我虽然不是支持你去反杀现在的皇上,但还是很愿意帮你找小皇子的,虽然希望渺茫,但人多力量大,我认识一群人,他们或许能够帮助你。”岳向阳提议。 “何人?” “云梦仙门的人。那里,就是我此行的目的地。”岳向阳说着,心里默名生出了一番骄傲的滋味。 “你之前说有家室,也是和云梦仙门的人?”夜尚卿一脸不置信。 “对。那个人,你或许听说过。他叫” “白不易!” 白斩风一脸不满上前拉住面前的少年,“你和我解释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样很不正常!” “二师兄何出此言。”白不易冷静地看着白斩风,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不是那个岳明,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虽然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但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白斩风道,“岳明的身份,我们不问,但不代表不怀疑,你这样下去,师祖迟早会” “没关系。”白不易道,“这些事情我自会解决。” “还有两天就是天选会了,你可千万不能出现什么问题。”白斩风警告道。 “自是不会,还请二师兄放心。”白不易颔首,转身离开。 “” 白斩风纠结地站在原地,心里一百万个不舒服。 他从来都觉得,白不易话少,只是因为心思单纯,绝不是会藏秘密和心事的人。可如今,白不易虽依旧没什么话说,但却总给人一种疏远感,就像是拒绝被人触碰内心一般。 “后天不易应该不会有问题吧”白斩风默念。 天选会,是在距离仙盟台大会之前四个月会举行的,仙盟台入赛资格获取赛。 如果说三月份的仙盟台大会是群仙斗武盛况的集合,那十一月份的天选会便是同辈仙修者们之间智与勇的切磋小试。 白不易,从第一年参加天选会起就给云梦仙门长足了脸,且不说与前辈级别的人物比试情况如何,至少在同辈人中,白不易是做到了佼佼之子,一枝独秀。 但自上次出了任务回来,白不易的状态就变得微妙起来了。而这种状态,竟然已经持续了一月有余,延续至今。 这一次白不易气场的变化,明眼人都能知道,肯定还是和岳向阳脱不了干系。要说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此次回山白不易是独身一人,没有岳向阳陪同的。 门内弟子都觉得怪,上次岳向阳没一同回来,白不易就去了白启之的门下闹得好生轩然,甚至被关了禁闭。 而这次,白不易未带岳向阳回来,不仅对此只字未提,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的情绪。 “难不成是不易转性,放弃岳明了?” 白斩风默念着,来到了书轩楼,起笔,白斩风写下一行字迹。 “天选会见。这次,可别再被打得哭了鼻子了。” 将信收拢进小信篓里,白斩风放飞了信鸽。心里,则是回忆着笑了起来。 八年前,白斩风初过十二周岁,达到了参与天选会的最低年龄。便毅然决然选择了报名。 白启之虽对这位年轻弟子的能力还有所不放心,但天选会四年一度,实在难得。想着让白斩风能在束发修行之前多经历些场面,白启之便允了白斩风的申请。 本以为白斩风定是场上参选弟子中,最年幼的一员了。却不想朱门教里,竟也派出了两名同样年纪的子弟参赛。 白斩风第一场对上的人,就是赵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天选会(一)·修罗 那时的两人尚为年幼,又因是初次参选难免紧张,故没有怎么记住对方。白斩风唯一记得的,就是两人在交手过程中,自己一阵掌气击出,红衣男孩躲闪不过,脸直直的就挨上了一掌。 倒地之后,男孩一脸委屈地捂着鼻子,泪眼莹莹。 那之后又过了四年,二人因束发修行而在路上相识。 第二次在天选会上相遇,两人讨论之余,却发现彼此第一次比试的对手居然就是对方。 “还好你这次没对上我,不然又要被打得哭鼻子了。” 十六岁的白斩风在上场前,高傲地笑着,丢下了这样一句话便上了台。 谁哭鼻子了 赵麟在心里觉得好笑,却没有做解释。 那时,赵麟迎面挨了一掌,鼻骨受了刺激,自是不好受,眼泪也反射性地流了下来。 可白斩风却只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了伤了对手,让堂堂一个男生当众哭了起来,便一时愣住,不知所措起来。 迎面挨了一掌的赵麟,自然对这下手毫不留情的对手是没有任何好感的。见他一时分神,赵麟便趁机反击了回去。 不过,只这一招一式的攻击是完全不够的。最终,两人的比武还是以白斩风胜利而告结。 “你当年像个小女生似的,我差点下不去手了。”白斩风说如是。 一日后,朱门岛。 窗台,扑腾着飞来一只乳白的信鸽。 赵麟伸手接过,展开了白斩风的来信,上面,那人果真又提到了自己当初“哭鼻子”的事情。 赵麟展开折扇半面轻掩,微眯的眼中满是不知名的笑意。 这次,还很是期待与你对上手的 赵麟如是想。 “我说,这附近的氛围怎么格外不一样呢?总能看到些修行的子弟。” 行路上,岳向阳开口问到身后的夜尚卿。 此时,两人正共骑着一匹马,一前一后,却全然没有一副亲密的样子。 “应该是天选会在即,各门教的人都陆陆续续来集合了。”夜尚卿道。 “天选会?没听说过啊。那是个什么样的活动?”岳向阳问。 “仙盟盛会你知道吧。” “恩,知道。” “天选会就是为仙盟盛会的参赛弟子做筛选的。” “会有哪些人参赛呢?”岳向阳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发问,默默低着头。 忽然,小跑着的马突然停了下来,岳向阳一个不稳差点没摔飞出去,幸好被夜尚卿拦住了腰,才得以稳住。 “干嘛突然停下来啊!”岳向阳一脸不满地回头,委屈的看向夜尚卿。 “有人拦路。”夜尚卿道。 “啊?” 岳向阳回头,只见前方,正站着三个人。 在看清三人的脸后,岳向阳激动得几乎不能言语,只能捂住嘴,身体支不住的颤抖。 “白不易” 岳向阳用有些发飘的声音开口,却忽然意识到,现在的自己不再是北堂空涯的模样,眼前的人也一定不会认识自己。 “下来。”白不易道。 “诶?” “你,从马上下来。”白不易继续冷言道。 “我你要对我干嘛”岳向阳有些发虚,莫不是这人还想来碰瓷了? “白不易?这位就是你口中的内人?怎么看着像个男的?”夜尚卿开口。 岳向阳有些崩溃,心念道:算我求你啊大哥,能不能不在这时候火上浇油!吐槽就算了,还说的这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啊! “开什么玩笑?你这认识谁我们都不认识,想让我们不易做内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旁,白斩风发言道。 白不易的另一边,站着白玲玲,正警觉地盯着这里。 “误会误会,他是认错人了。” 岳向阳尴尬的笑着,准备从马上下来,夜尚卿见状忙先下了马,扶着岳向阳下来。 “什么误会?”白不易开口,“他并未说错。” ???! 这下,包括岳向阳在内,所有的人都呆愣在原地,一脸吃惊的看着白不易。 “虽然尚未在祖籍前祭拜,但你已注定是我命中之人了,如何是误会?”白不易淡然道来。 “等等等,你确定?这人你认识?”白斩风忍不住发言。 “他是岳明。” “哈???” 白斩风和白玲玲都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除了都是男的,眼前这人和他们之前所认识的岳向阳在外貌上实在是有着一定的差别。 “你怎么会认出我”岳向阳愣住。 “我说过,我知道你的。” “不,不可能啊!我这具身体是总之之前从未出现在这个地方过!”岳向阳一脸不解。 “你只是不记得了。”白不易垂下眸来,“那只姻缘扣,你可还记得。” “啊,难道说!”岳向阳一惊。 当初他决定了回到这里后,就去姻缘树下找寻那位老仙人,却不知为何,自己在树下就睡着了,梦里,自己还见到了五岁的白不易,并且将姻缘扣赠与了他。 醒来之后,那姻缘扣就奇迹般的不见了,却以一副破旧的模样出现在了一旁的木门上。 “你难道是,在五岁的时候见过的我?”岳向阳试探性的问道。 “不然还会有谁,对着一个五岁的孩童又亲又” “啊啊啊啊——你不要说出来,我,我记起来了!”岳向阳的脸羞得通红。 这两人只顾自顾自地对话着,一旁的夜尚卿却呆不住了,开口道:“既然已将你送到了家里人身边,我就先走了。” “等等!”岳向阳忙道,“我还没付给你报酬,也还没帮你找到那个人。” “这些事情本就与你无关,以你的脑子,做好局外人就够了,能置身事外就置身事外吧。”夜尚卿无奈道,转身上马。 “相识一场,实在不易,况且你又救过我的命。我,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岳向阳道,心里生出了些不舍。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现代通讯究竟是有多么便利。江湖上的离别,一别,可能就是一辈子。 “若是有缘,自会再见吧。” 夜尚卿轻笑一声,策马消失在道路尽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天选会(二)·入场 “啊,就这么走了啊”岳向阳低语着,转身看向白不易。 这幅久违的面孔,这份熟悉的气息,安抚了这么久以来,在岳向阳体内饱受煎熬c不断叫嚣着的每一个细胞。 “不易,我好想”岳向阳一副作势就要扑上去拥抱的样子。 “刚才那位,是谁。” 白不易冷漠地打断了岳向阳的话,虽然脸上却没有出愠色,但也足够让岳向阳感到恐惧了。 “他是我的一个救命恩人。之前发烧,就是他照顾的我” 说到这里,岳向阳突然想咬断自己的舌头,“照顾”这个词,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亲密的因素包含在内啊! “” 白不易抬起手,岳向阳条件反射地缩着脖子紧闭上了眼,却只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踏实的怀抱。 “辛苦你了。”白不易道。 “” 白斩风此时并不想说话,只想戳瞎自己的双眼。 白玲玲亦如是。 “不易” “恩。” “我是真的很想你” “” 这段对话,甚是熟悉。 在岳向阳从西冥归来,恢复记忆后再次见到白不易时,两人已经这般说过的。只是,现在的白不易再也说不出“我也是”这样的回答了。 思念是什么?他不知道。 在之前,他的内心是确确实实有过这种感情的 只是现在,不论是思念,心痛,还是欣喜。白不易全部都感受不到。 他只知道,岳向阳回来了,仅此而已。 但他却不希望任何人看出自己情根已除的事实,尤其是岳向阳。如此,白不易只能凭借自己的潜意识,去做些能够表达情感的动作。 包括这个无法引起他内心丝毫波澜的拥抱。 “白不易?”岳向阳疑惑的发问。 “恩,怎么了?” “你是不是” 不待岳向阳问完话,白斩风就打断了两人:“虽然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但这里不适合谈话,有什么事,先去天选会报道了再说。” 四人一行进入了会场,其内,暗色的建筑肃穆而不失磅礴,除四大门教之外,江湖上的各个门教都有派子弟前来。各色的门服,交相辉映。 登记确认名单之后,云梦仙门的人被分派在了一处小四合院般的楼邸。 “所以现在可以说说是什么情况了吗?为何岳明会换了一副模样?”白斩风支开白玲玲后,发问道。 岳向阳纠结地看向白不易,却只见白不易微微颔首,便定下心来,一五一十地将自己被北堂空涯夺了魂魄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他保密了自己身为现代人的那部分内容。 “不是吧!”白斩风压低声音,却依然难掩内心的震惊,“你说之前的那位,一直都是西冥的前教主,北堂空涯??” “对啊”岳向阳道。 “我的天,传说中那般天赋异禀c千年难遇的修行奇才,是如何被你支配成这般无用的摸样的?”白斩风惊讶道。 “”岳向阳一脸黑线,“我说你,能不能不再损我了,那北堂空涯的身体交于我的时候,也不是完好的啊,半死不活不说,还是经络尽乱的!” “西冥还真是邪到家了,连堂堂教主都敢反乱陷害。”白斩风感叹。 “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是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吧。”岳向阳辩解,“在那边,确乎是有不少与我等志同道合的伙伴的。” “可别这么说,你这话要是让师祖听了去,定要发火。” 白斩风正说着,白玲玲哭泣着推开了房门。 “怎么了?”白斩风拍桌起身,上前拉住白玲玲。 “对,对不起二师兄,是玲玲愚笨”白玲玲想憋回泪水,但这眼泪却越憋越多,反倒更显得女孩楚楚可怜了。 “你好好说说,发生了什么事。”白不易开口。 “我我出门时不注意,抚倒了一根旗杆。谁知那旗杆是武震门的人布阵用的”白玲玲声音越来越小。 “他们训斥你了?”白斩风问。 “他们他们”白玲玲说着,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捂着脸放声哭了出来:“他们取消了我的参会资格!呜呜呜” “岂有此理!碰倒他们的杆子,再扶起来就是,阵法被破坏了,再建起来就是。怎能随随便便就这样废除别人的参会资格!”白斩风怒道,“你同我去找他们,说理去!” “师兄。”白不易开口,“这次主办仙盟盛会的,正是武震门的人,你这般怒气冲冲的出去,只会事倍功半。今晚,待武震门大师兄周义回来之后再做商谈,也未尝不可。” “武震门的人,总是一板一眼的苦行僧做派,还总一副自视清高的样子,甚是让人反感。”白斩风道。 “二师兄莫要再说这种话。”白不易轻瞟白斩风一眼,“这里,处处是由武震门的人在执掌。” 天色几近黄昏,门外,武震门的大师兄周义和云梦仙门的大师兄白煦等人一并来到了天选会会场。 白斩风带着白玲玲去找了白煦,屋内,只留下岳向阳和白不易二人。 “白不易。”岳向阳严肃起来。 “嗯。”白不易道。 “我问你,是不是我换了具身体,你就对我不感兴趣了?”岳向阳有些委屈。 “觉悟此事。”白不易断言。 “可是这么久没见,我全然没感觉到你再见我时的激动和兴奋。”岳向阳指出。 虽然这只是他的直观感觉,但这份感觉却很是强烈。 “向阳”白不易纠结片刻,还是开口,“我的情根被移除了。” “情根?掌管七情六欲的那个?!”岳向阳一脸震惊。 “是。” “怎,怎么会”岳向阳愣住,呆坐在了凳子上。 “你还记得那只姻缘扣吗?”白不易开口,“我五岁那年,你赠与我的。” “恩” “之前,你之所以会被北堂空涯召唤过来,是因为有那枚玉佩做媒介,打通了古今,现在,玉碎后,就由那枚姻缘扣作替代了。”白不易道。 “打通古今你,你知道我是”岳向阳一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天选会(三)·月老 “知道。”白不易道。 岳向阳实际是来自于千年之后的世界的这件事,是白不易从红衣老人的口中得知的。 当他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时,确实受到了不小的震惊。他只知道岳向阳说自己的故乡在一个远到不能到达的地方,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程度。 “,这件事情本来也不想与你保密的,只是怕你不相信我,觉得我痴傻,才一直没说”岳向阳小声嘀咕起来,“不过这姻缘扣与你的情根有何关系?为什么要” “我刻不上去。” “诶?” “那只姻缘扣上,仅有你一人的名字,我的名字,用了很多方法也未能刻划上去。”白不易垂眸,“前辈说,情根,乃能化作这世间最尖利的器具,也是唯一能将我的名字刻上去的东西。” “就为了唤我过来,你把自己断情了吗!” 岳向阳激动地上前,紧扣住白不易的肩膀,怒道:“你怎么这么傻!我本是可以找到回来的方法的!你为何要做这般伤害自己的事情!失了情,那你与我之间!” 岳向阳失落的垂下头,眼泪几乎快要落下来,“我在那边,没有一秒钟不在想你。你在这里,却失了情根,再不记惦我了” “你回来就够了。”白不易道。 “不够!根本不够!你失了情根,那对我还会有什么感情可言!”岳向阳难抑感情,对着白不易发了火,“你若不再心悦于我,我就再也” “不会。”白不易道,“那姻缘扣,你可知是何物?” “是什么?” “,你现身之时,应是见到过一位长者。”白不易道。 “是又如何?” “你可知那老者是何人,那山楼是何处?” “不知。” “那你是否听说过,月下老人之事。” “月下老人月老?!”岳向阳一惊,“听是听过,但那不是传说中的神话人物吗?给人牵线搭桥,掌管着姻缘的老神仙?” “那位长者,就是月下老人,恒和月楼,就是月下老人掌管姻缘的仙府。”白不易道。 “等等那也就是说那枚姻缘扣” “将你我二人捆绑在一起了。” ??? 岳向阳一脸懵,缕了半天才道:“可你都失了情根了,如何还能受得姻缘的掌控?” “情根,是可以再生的。”白不易道。 “啊?!你不早说!”岳向阳长松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 “只要命定之人尚在身旁,情根,便可再生。” “那我要天天粘着你!协助你再生!”岳向阳高兴地扑进白不易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对着那脸就叭叭亲了两口。 好巧不巧,在这时,门却开了,门外,白煦c白斩风c白玲玲,均是一脸惊讶地看着里面。 “我说你们打情骂俏到是看看场合啊?”白斩风忍不住吐槽。 “我”岳向阳尴尬地从白不易的身上下来,抱怨似的小声对着白不易道:“你肯定察觉他们来了吧!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啊” “师兄。”白不易淡然地作礼。 “恩。” 白煦的目光流连一遍,却见一名陌生的男子和白不易颇为亲密地站在一起,硬是压下了不解的神色。 “师兄,这人就是岳明。” “哦?” 白煦饶有兴趣地盯着这男子半天,面前的男子,比之前的“岳明”生得更加面善,看起来也更多了些稚气,只是个头少长了些,不似之前的那般矮。 白玲玲也有些惊讶,但更多的却是委屈和不甘,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诶,小师妹,你没事吧?”岳向阳忙道。 “没没事。”白玲玲连忙擦着泪,“玲玲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说罢,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客房。 白玲玲,比白不易年幼五岁,从有意识以来,就一直能听到身边人对于白不易的夸赞: “年纪轻轻却修成迅速,实乃云梦仙门之楷模”“最是知礼名仪,清心寡欲,是为门内弟子的标杆啊”“下一任掌门,定是为他所属!这仙风道骨的劲儿,尚无人能过之呢”。 或许是出于崇拜,即使没见过白不易,白玲玲的心里仍然是生出了一丝丝悸动的情愫。 从那之后,白玲玲比谁都更刻苦的训练。每一次有跑腿的任务,白玲玲都极乐意为之,只为能有机会见一面这位自己一直放在心里的,光芒一般的师兄。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白玲玲九岁那年,她第一次见到了白不易。 那时她只是经过竹林,却见不远处有位少年在青竹叶中挥剑起武,云梦仙门内的一套套招式,被灵活地化用,其熟练度让人惊讶的几乎不能合拢嘴。 白玲玲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却莫名心跳快了起来,那声音几乎能被人耳捕捉到。 手在胸前捏紧,白玲玲想要按住那份心跳,这时,一边却来了二师兄白斩风,对着林间的男子道:“不易,师祖找你。” “我知道了,这便过去。谢师兄传告。” 白不易作礼回应,收拢了望安剑,白不易觉察到什么似的,向着白玲玲这边看了过来。 见是一位门内的女门生,便颔首示意,转身离开。 而这边,一眼万年,白玲玲终是彻底地坠入了情网。默默的关注与崇拜,伴随着白玲玲一直至今。 回到房间内,白玲玲的伤心之情再难掩抑。 自从白不易带岳向阳回到山门内,一切就像脱离了轨道一般。 最是知礼名仪的白不易屡屡触犯门禁,家罚c禁闭,这些想象不到的东西竟全都在白不易身上走了一遍。 清心寡欲,仙风道骨。本应与世无争c超脱世事之外的白不易却与他人纠葛不清起来。更无法令人想到的是,这人,竟还是个男人。 起初白玲玲并不愿意相信这件事,她一直努力告诉自己,不易师兄与其门客之间只是单纯的友谊。但现在看来,自我安慰终究只是自我安慰。 白不易,哪怕是失了情根,还是喜欢岳向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天选会(四)·赛况 次日,天选会召开。 尽管各个门派都没有出选太多人,但因为门教数量庞大,会场还是被人密布满当,水泄不通。 天选台,由所靠山崖的山壁上突出的一块巨石修筑而成,悬立于高崖之上,却不至没入云层。 被选中名字的两人,将会上台进行对决。比试采用计分筛选制度,最终挑出有资格参加仙盟台盛会的全部人选。 随着声声鹤鸣,大赛开始了。 首先被点的,是两个小门派门徒的对决。虽说这门派是小,但架势却丝毫不亚于大的门教,至少对于岳向阳来说,确是如此。 第一次看到仙门斗法,岳向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既兴奋,又震撼,既紧张,又揪心。 这第一场的对决,似乎是为了证明天选会的难度c开个好头似的,刀光剑影,衣衫交错,让外行的人几乎应接不暇。 虽然岳向阳不是很懂这些个比试的规则,但却能明显感受到,台上的一个人,是完完全全地压制着另一人的。 果真,不出十分钟,便决出了结果。 获胜者,洛邱,站在台上睥睨着台下围观的众仙门弟子。台下的人看不请他此时的表情,也对这一无名小卒并没有什么兴趣。洛邱轻嗤一声,冷笑着勾起嘴角。 “是我的错觉吗”岳向阳揉了揉眼,小声嘀咕道,“刚才那人是不是在笑啊?还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的?” 很快,第二场对决便开始了。天选会的参赛人数众多,比赛也秉承着切磋试炼c点到为止的精神,故每一场对赛都不会花去太多时间。交替迅速。 一场场对决过去,岳向阳愈发得疲惫了,问道:“白不易,这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你啊?” “轮不到我。”白不易淡然回复。 “啊?为,为什么?”岳向阳一脸惊疑。 一旁,白斩风听不下去了,挖苦道:“虽然换了副皮囊,但看这智商,铁定是岳明没错了。” “这”岳向阳一头雾水,“问个问题有什么错吗?” “因为不易师兄在上一届的仙盟盛会上拿了好的名次,所以不用参加天选会。”白玲玲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回答道:“每届仙盟盛会前六的,都可以获得下一届仙盟盛会的直通金牌。” “原来是这样。”岳向阳若有所思,后对着白斩风不满道:“你看你,能不能学学你家师妹!能不能好好回答别人的问题!” 一天下来,已有几个名额被确认出现,不过几乎都是四大门教之中的人。小门派的,包括今日首场获得胜利的洛邱,就只有两人过选。 岳向阳和云梦仙门的三人正在讨论着,不远处,一道身影打着招呼就靠近过来。 来者正是洛邱。 “云梦仙门的门生吗?久仰久仰,在下欧阳门派的洛邱。”男子一脸官方的笑容,走了过来。 这边的四人见状,均只是颔首,示意着问好。 洛邱回以颔首,又擦身离开了。身后,还跟着不少外门的门生。 “总觉得这人挺飘啊?”岳向阳摸了摸下巴道。 “飘?”白斩风问。 “啊,没,没什么。”岳向阳岔开话题,“不过白二师兄,你今日为何也没排上号呢?不会也是仙盟盛会前六,拿了直通金牌了吧?” “不是”白斩风被戳了痛处似的一脸不爽,“上届盛会,我云梦进前六的,只有不易。” “啊啧,我家不易果然是厉害!不过这样看起来,仙盟盛会的竞争还是很激烈的啊?不过四大门教,六个名额,云梦仙门却只占了一个位置,确实有些尴尬了。”岳向阳坦言。 “你懂什么!上一届大师兄没有参赛,我又咳,总之这不是我们仙门的实力。”白斩风别开脸。 岳向阳正心念着:“你怎么了?是发挥失常,还是被人陷害?”这时,远处传来了赵子年的声音。 “白斩风!你们在这儿啊。” 白斩风见到来者,笑着拍上那人的胳膊,道:“呵,你小子,够幸运的啊,看到你下午的比试了,遇到个水货,秒秒钟晋级了。” “呵,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遇到个水货?明明是因为我厉害,才显得别人弱的。”赵子年辩解,“不过你和阿麟今天都没排上场,恐是得排到明天再比了哎,不知道你们俩会不会又对上。” “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啊。”白斩风的目光落在了赵麟身上,“毕竟明天的人中能和我对上手的只有阿麟。” 收到对方的目光,赵麟颔首打了招呼。白斩风也浅笑着点了点头回应。 岳向阳看着这两人,心里只觉得着急,总想推一把似的。 他记得这赵麟是喜欢白斩风的,但白斩风却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知为何两人会进展的如此之慢,大概是赵麟还没有c也不打算告白了。 所以与其说是这进展慢,倒不如说是毫无进展。 岳向阳拐到一边站着,让那几位束发修行期间就结成挚友的三人有足够的时间空间讨论。 “向阳。”白不易过来,开口。 “嗯,怎么了。”岳向阳应着。 “今晚我要离开去一个地方,不知明日何时会回来。这期间,你就跟着师兄他们,照顾好自己,可以吗?”白不易道。 “你要去哪儿?”岳向阳一副想要跟着一起的样子,略有担忧地问道。 “回来我自会与你说,你在这边等我即可。” 白不易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岳向阳想跟上前,却只是小迈了两步就停住。看着那人慢慢消失在人群中。 “诶?那位是不是云梦仙门的白不易?” “真的是的!上届他拿仙盟会第二的时候,才十四岁,还是第一次参加仙盟盛会。” “真是优秀!此等人才,百年难得一遇。不止修为好,品性也好。” “是啊,而且我听说” 熙攘的人群,嘈杂的声音,完完全全地阻隔了岳向阳与白不易。 岳向阳忽的生出了一丝落寞。 现在的我还有资格站在白不易身边吗?我又是凭什么,才能成为这天之骄子的命定之人的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