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衡者之迹》 正文 夜蟾蜍的噩耗 寂静的夜晚降临在沃特夫城,路上的行人纷纷回到了各自的房屋,夜禁是沃特夫特有的规定,沃特夫是米卡拉大陆各类生灵都能融合生存的独立郡城,在相互交流与发展中令这座郡城构成了大陆中最为平衡的中心地带,当然也是三教九流混杂的混乱地带,虽然受尼德兰学院的管束,但是除非出现太过挑衅学院的做法,不然学院是并不会过于干涉城中各类势力的事务。城中即便有不支持学院的势力也不会对学院管理沃特夫造成影响,自由,荣誉,融合,美好是沃特夫信奉的理念,也是沃特夫郡城刻录在碑文之中的神圣文字。 太阳慢慢的滑落,月亮悄悄的爬上天空,夜晚到来了。夜晚的沃特夫是相当的寂静,并不像皇城般有贵族奢靡于各种场所的现象,再加上到了长达百天的亡灵夜之静,所以相比平常更是感受不到活物的气息。 亡灵夜之静是沃特夫特有的,为安抚亡灵,为他们的迁移保持僻静的神圣夜晚,在亡灵复苏环绕的城中,除非是祭司神殿的骑士外,没人可以乱走,但是今天的夜晚却不如以往的寂静,在夜色中,一个黑色身影穿梭在沃特夫宽敞的街道,他似乎是在拼命的冲向一个地图商所,他不时看向背后,似乎在提防着什么会突然冲到他身边将它撕碎一般,而他观察到背后并没有异样时,很是诧异,当他再次看向前方时,原来地图商所早已近在眼前,他缓了口气,嘴角在一瞬间诡异上扬,便又恢复不安,他用力推开了商所的大门,屋内传出柔和的灯光照在这个人影的眼中,他抬手挡在眼前,眯起眼睛看向屋内,首先映入他眼中的是屋内的一位年轻人,见到有人登门,年轻人放下了手中的绘图工作,看向门前的人,那个黑色人影气喘吁吁的看向年轻人,问到:“你好” 还未等人影说完年轻人抬手制止了他,并示意让他坐下,准备了茶与甜点给他,并走到门前,看了看门外,观察了一番便把门关上,抬起手念起了咒语,随着年轻人念起咒语商所四周墙壁上开始出现青紫色的纹路,待咒语念完商所内重归平静,年轻人转身看向他的客人,客人看着他的行为诧异了一会儿便又回过神也看向了他,这时年轻人开口了:“你好先生,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你要跟我谈的生意了!”,听到年轻人亲和的话语,这个人开始说起自己的事:“先生,我可以相信你对吧!” 年轻人微笑着说到:“这应该由你自己决定吧,我的客人!” 客人稍许缓了一下心中的不安:“嗯,我相信你才来到这里,先生,我也相信你应该知道我被追杀了!对吗?” “破坏了亡灵夜之静,沃特夫的人应该都对您的遭遇有所了解了,我的朋友。” 客人苦笑了一声,整了整衣衫,有点难为情的看着年轻人:“看来我的动作有点大了,不会对你造成麻烦的吧。” “在我这里麻烦总不嫌多,冬天的寒冬一直都在,只是我期待的是在这个屋子内可以令您因这些幽灵般的麻烦而疲劳的身体可以缓和,所以不必介怀,您还是说您的故事吧!客人。” “谢谢,那便允许我我先从一个古老的传说故事开始吧。”年轻人点了点头。 得到许可,客人便开始讲述他想阐述的故事:“前言不必多说,也与我将要讲述的事并无关系,便忽略讲述。在大陆雏形产生之际,一切都还如地狱般受尽魔法的破坏与重塑,在重塑之中各类物种诞生,在重塑大陆的混乱魔法的感染下,大陆的居民都获得了空前的繁荣,一切如天堂般,建立了云上城,地下王国,冬日城邦,高山郡城,被选拔出的强大魔导士,骑士都进入悬冰城堡,开始对大陆的秩序进行管理。到了卡拉坦世纪末,大陆的秩序慢慢运转缓和,而当时因种族内的观点分歧,各族,甚至各大郡城城邦中的强大的魔导师带领自己手下中强大的战士进行了多年的相互征伐。大陆的秩序瞬间变得混乱不堪,悬冰城堡的力量虽可如强风暴雨般席卷大陆,但是他们还是不想继续这种战伐似的作为,他们的旁观导致遥远之地的神秘力量趁混乱之势参与争斗,将大陆的秩序管理者们彻底消灭,诅咒了悬冰城堡所有的魔导士,不知为何他们的咒语强大无比,开口既让人陷入魔咒之中,没有任何一个力量可与之匹敌,他们被称作‘诅咒者’,在军团的力量下大陆被强制统一,在‘诅咒者’的奴役下大陆的繁荣与混乱彻底消亡,天空始终下着诅咒者的血雨,每当有一个种族力量要崛起时,他们便会被诅咒凋零,都如嫩叶般迸发生机时被秋风吹落,在认清诅咒者的强大魔法后,各族意识到的便是联合,圣主洛的游访,令诸多大陆种族再次结合力量,圣主洛便带领几位悬冰城堡遗留的强大的魔导师进行了抵抗。”客人拿起身边的酒杯,抿了一口继续了故事:“在长达三十年的圣战中,大陆种族互相扶持,为抵抗诅咒者的魔法使徒,几个具有强大力量的种族决定倾族之力打造一件契约魔器,这件魔器包含了各大种族熔炼的具有全种族力量的圣石,在圣主洛强大的魔法与圣石的恐怖毁灭力的帮助下我们击退了诅咒者,将他们驱逐到了诅咒之地,圣主洛用自己的骑士团再次建立了悬冰城堡,又建立了塔蒂亚王国,令所有种族得以庇护,也可自由生活与来往,而在弥留之际圣主对圣石下了恐怖诅咒,彻底藏匿以备被诅咒者所获,也为防止还有强大的种族侵入塔蒂亚。我的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说罢客人看着年轻人,年轻人没有如他所想般的嘲讽他故事很普通而是皱着眉头问:“不满您说客人,我曾是尼德兰学院的咒士学士,这些我都了解,而且因为学院向沃特夫的所有人开放,所以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秘密,您是来谈生意的,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人人传颂的故事呢?” “这个故事中的圣石,将本该和平的世界又拆散了,很多好战的种族开启了内战,但是始终没有圣石的下落,说到这我便可以提起我将给你的你生意了!”男子起身将门关紧,走向桌前,将身上的包裹慢慢打开,随着裹布被翻开,年轻老板的神色逐渐变得惊讶,看向男子:“这桩生意足以让我倾家荡产去做了!但是你本可以彻底坐拥这个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这桩生意的回报又是什么?” “是,你说的对我本该可以彻底拥有它,成为更强大的人,但是这一切是一场灾难的起始,我开了那道门,我便活不了了!但是年轻人,我可不是迷途才到的这里,而且我相信我刚刚讲的故事你应该是亲眼所见的对吗?卡洛斯先生,或者应该说破界者澜!”听得澜的称呼年轻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令得商所之中也变得冰冷,墙壁上光芒闪烁,危险的气息笼罩着年轻人,他看着面前的客人冷笑了一声,顿了一会问到:“蚀梦者吗?梦客的人应该是不敢来沃特夫的吧?” “这么快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不愧是破界者呢,这墙壁上的魔咒居然挡的诅咒者根本进不来,真的是很强,应该是坎达尔的符石吧,你的魔法一如既往的强大,尊贵的澜大人,您不用担心贪食者,我并没有将他们带来,而我的回报呢也很简单,解决掉搜我身后的人,让我活着到明天皇城人员来抓我即可!” “哼,靠我解决诅咒者,自己却以破坏亡灵夜之静抓捕,迷惑诅咒者吗?真是个逃脱的好理由,你来我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蚀梦者的人。” “我是什么目的您不用管,您只需要知道,坐在这里的是一个生意人,是一个陷入麻烦请求帮助的可怜人就好。” “可怜人?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蚀梦者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我们从卡拉坦之难开始就不敢再入以往的强势,我们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终于再次盼来您的踪迹我的大人。所以您现在就做好这桩生意就好,至于这桩生意为什么给您,因为有人告诉我您是这片大陆上最合适做这单生意的生意人。” “我记得你们是卡拉坦之争时令人迷惑,进行竞争杀戮的那群魔咒士吧,你们不应该是支持萨伐尔的吗?看来那时候看来你们是得到了一块圣石,但是令我惊讶的是为了让我又出手参与这些烂事你们居然敢浪费这么多资源,我很荣幸啊。” “破界者澜的力量与智慧无可替代,而且我们只是追求过圣主洛而已,自洛死了以后我们只是中立者,包括在卡拉坦之难发生的那一夜,而到了如今,对于我们蚀梦者来说,只要能让您再找回自己,再次拿起黄昏之杖是我们的首要任务,为了达成这些,让我们投入多少都值啊!” “谢谢你的褒奖,被蚀梦者看重,看来我活的真是很成功呢!倒是那个人也该告诉你,我这个人很喜欢将一件事插手到底,今天你到我这里亮出身份,但是令我好奇的是作为蚀梦者的你和你口中提到我的他的目的,我会想办法了解你们,而且我现在不会动你,我会做好这桩生意。但是你们又将我拉进卡拉坦之难这堆烂事之中,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你们!” 清晨清脆的鸟叫如风铃般动人,人们开始张开商铺,为新的一天做着准备。大陆的祥和让各个种族国家部落之间保持着友好的关系,虽然大陆经过了残酷战争的洗礼,但是战后的恢复依然非常迅速。作为混合种族国家的塔蒂亚王国,为整个大陆恢复秩序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而沃特夫城作为大陆魔法大师的集中地,很快发展为大陆最繁华城市之一。 沃特夫被阳光照亮开来,人们纷纷走向街头,闹市的最深处是这座城唯一的也是最全的地图商所,而了解内情的人知道,商所老板还会做一些小生意,能让他心动生意。昨日打破静夜的人便带来了他所心怡的一单生意,但是了解到他将又介入卡拉坦的那些恐惧整个大陆的回忆,令他陷入了无限的思考,但是时过境迁,他还是享受祥和的宁静,为回到沃特夫后的第一天做着准备。 卡洛斯趁天色还早立刻出了城,准备他所需要的魔法材料。卡洛斯到了城外的卡拉忒山,开始寻找材料:“鬼头草三根,水神之吻的三片花瓣,月辉灵草根,毁灭王峰的蜂蜜”采好这些以后,卡洛斯发觉似乎还少了一样,他皱着眉喃喃到:“还差月神的祝福,这东西从哪找呢?这东西沃特夫也不是很常见。”他思索了一会儿便笑了出来:“哎,看来只能去找他了,又得欠人情给他了!”他径直回到了城中,将手中的东西放回商所,便走向一家拍卖场,今天的拍卖场格外的热闹,拍卖场前几个工作人员正在保持秩序,门前的负责人见到他,主动上前问候到:“卡洛斯先生!” “洛兹,这么热闹,我看今天来了不少名流贵族,怎么?又有什么好东西要竞拍了吗?” “嗯,很不错的东西,卡洛斯先生,你也是来参加拍卖的吗?”卡洛斯摇了摇头,笑着说到:“我可没那财力和这些名流争抢,我是来找克罗福特有事,他在哪?”那个员工摆了摆手:“还能在哪啊?在他的自己的工作室,从昨天早上上开始就没出来过了,只有苏纹大哥进去过,你找他有什么事啊?” “苏纹?!他也在?”卡洛斯似乎想起什么,洛兹看他脸色有点不对便问道:“卡洛斯先生怎么了?” “没什么,你忙你自己的事吧,我先进去。”卡洛斯拍了拍洛兹的胳膊便走向拍卖场内,他径直走向楼上,相比于楼下的躁动,楼上显得非常宁静,甚至宁静的有些诡异,卡洛斯皱了皱眉,但是当他感受到工作室内不时传出能量溢出的声音时,猜到将要发生什么事他叹了口气念起了咒语,念好咒语以后卡洛斯才敢慢慢的打开门,正当他放下戒备准备进入房间时,一股赤红色的能量向他冲了过来,屋内的克罗福特大喊了一声:“小心!” 话音刚落,赤红能量直接爆炸开来,一股柔和的光蔓延开来将爆炸的能量彻底包裹进来,柔光中走卡洛斯走了出来,克罗夫特看到卡洛斯右手不断溢出柔光,正在驱散着房间内的赤红能量,待赤红能量彻底被净化完毕后,卡洛斯拍了拍身上的土看着克罗夫特说到:“如果你今天把拍卖场炸了,伤到那群名流贵族,他们可会要了你的命!” “哎,卡洛斯?!你怎么有空出你的商所啊,哈哈哈!” “克罗夫特,苏纹!”卡洛斯向一旁的男子点了点头,男子也回敬了卡洛斯:“‘卡洛斯,你怎么来这边了?这儿可有你不少仇人啊,不怕他们又粘着你啊。” “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我是来找克罗福特的,到了才发现有不少的熟人,再说了,他们除了手上掌握着一点伟人祖上留下的权利以外没什么可怕的,再说这可是沃特夫,皇室贵族的身份地位在这算不了什么。好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讲这些事的,倒是今天你居然差不多把塔蒂亚所有的奢靡名流都叫来了,到底是什么东西要竞拍?不会就是刚才的能量来源吧?”克罗福特看了看苏纹:“这小子,是,是刚才的能量来源,但是刚才的能量可是它万分之一的能量啊!如果你想知道你” “你最好不要吊我胃口,你知道会怎么样!” “嚯哟,还威胁我,哈哈哈,好吧好吧,看是你,不然我可不想让人提前了解!”转身取出一块赤红色宝石,卡洛斯欲过去看那石头时,他感觉很是熟悉,他立刻思索了一番,表情越发惊讶,看着克罗夫特说到:“这不是龙族曾经供给圣主洛的宝石吗?我记得它应该是在那顶力量皇冠上的吧,叫龙血石,对吧?”苏纹望着他笑了笑,将宝石拿起,走到了窗前:“我就说这小子看过以后差不多会知道这是什么。你还费我的劲让我拖学院调查。”克罗福特看了一眼苏纹,又转身望着卡洛斯问到:“我们今天查到的确定结果也是这个,你怎么看出来的?”卡洛斯,望着苏纹摆弄着的宝石说到:“昨晚夜里这城里不安静你应该听说了吧。”苏纹便将石头露在阳光下边说到:“你是说破亡灵夜之静的那个人?皇城发布的通缉是盗取皇城灵石,但是我知道他是去找你谈生意!话说他跟你谈的什么生意啊?”克罗福特也点了点头,看向卡洛斯,卡洛斯嘴角微扬笑了笑:“没什么?他的生意我不感兴趣,所以没做,他不是被抓了吗?”克罗福特听罢,转身将手中包着宝石的布放下说到:“嗯,是听说他被抓了,应该要送去皇城监狱,永远监禁。” 卡洛斯沉重的叹了口气,回过神后问到:“对了,你这颗宝石是哪来的?” “寻宝人说是高价收买的,但是他不清楚这是什么,他想的只是卖了,让我将这宝石作为今天的压箱拍卖品拍出去。”听罢,卡洛斯皱了皱眉:“你是准备把这东西拍卖出去?” “没办法,这东西有多珍贵我清楚,但是当时的各种族内战已经过了这么久,很少有人看重它,我也想过把它买下来,但是寻宝人只是委托我卖,我能怎么办?”卡洛斯有点疑惑,看着克罗福特问到:“怎么那寻宝人不是你自己拍卖场的?”克罗福特叹了一口气:“唉,拍卖场发起寻宝的时候通常为了赚些外快也会叫外人加入,我们会扣下他寻到的宝拍卖价的百分之十!”听罢,卡洛斯在心中喃到:居然再次出现一颗圣石,蚀梦者到底想干什么,看看能不能拼一把,将这颗龙血石弄到手。 克罗福特见卡洛斯静了下来问到:“怎么了?你想什么呢?”卡洛斯挽了挽袖子笑着回答道:“呵呵,没什么,只是有一些想法,我准备今天参加这次竞拍,你给我准备一个竞拍位吧,很久没花钱了,今天让你好好赚一笔吧!我想把这石头拿到手!”克罗福特说到:“呵呵,我猜到你会这么说,苏纹今天早上说你回来了,而且你会来找我的,所以我早已经预备好一个空的竞拍位,诺,给你。”克罗福特递给卡洛斯一张竞拍位的位牌,卡洛斯拿好克罗福特,手上的竞拍位的位牌,道了谢:“谢了!”便转身走向了拍卖厅。 克罗福特走到窗前,苏纹的身旁,叹了一口气说到:“唉,早知道就不请那些名流了!今天我这地方又不得安宁了!” 听得克罗夫特的话语,苏纹笑了笑,看着窗外蜂蛹而入进入拍卖场的人说到:“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拆掉你这地方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盛大拍卖 卡洛斯进到拍卖屋内,硕大的屋子里各种名流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来来往往数不清的侍从,金晃晃的衣着,各式各样的气质,真的是透着一股金钱为上的拍卖气息。卡洛斯随意的看了一眼屋内的人,便找好了克罗夫特安排好的座位坐了下来。 在繁杂的人群中,卡洛斯正望着四周出神,终于克罗福特走上拍卖台之上,先是维持了现场混乱的秩序,卡洛斯随着视线看向台下,这时有一个熟悉的面孔也转身与卡洛斯四眼相对:诅咒者居然也来了吗?克罗夫特看到卡洛斯点了点头,见到卡洛斯的回应后,克罗夫特又看向正前方,便大声开始主持这场贵族集结的盛大拍卖:“各位参加这次拍卖的朋友们,各位来自各大城邦的名流贵族,强大的魔导士,我们拍卖场今天开放这个隔离厅,为今天将拍卖的空前宝物做好准备,我深知你们为何而来,有人可能想一睹圣石神力,有人有可能想试一试可否能够拿到手,亲手释放这个充满传奇的石头的力量,然而今天的拍卖品是我们曾经在史诗传说中才听到的圣物,这个圣物有着无限价值,它曾引起大陆的纷争,但也曾为大陆带来过和平,我猜今天来到拍卖场的不少人也与此物有着不小的渊源,甚至你们的祖先曾亲身感受过这件圣物的恐怖力量。他们也曾随它参与空前的圣战之中,我希望今天所有的人并不会白来,今天我们拍卖场经过尼德兰学院圣导师们的确认,得到了拍卖的许可,时过境迁,圣物虽蕴含强大的力量,但是我相信后辈创造的繁荣远超这一切,所以今天我就将此物抛给各位,只是为了让大家重新认识这段传说,曾经的战乱,但是今天我们不能再起纷争,谁有缘得到此物便是他的福气,未得到的朋友,我希望你们也不要心存芥蒂,不要惹事生非,我相信学院也不希望各位再因圣石引起分争”未等克罗福特说完话,下面变已经有人插话:“呵呵,克罗福特,你只管拍卖你的东西,其他的也不管你事!沃特夫是个自由城,纷争随挑起着解决。”卡洛斯看着他,立刻变认出他的身份,并且注意到迪诺是同诅咒者参加的拍卖:迪诺?他居然也在,披星者的骑士团,怎么会和诅咒者混到一起。刚在心里思索着该如何对付拍下圣石以后的局面时,刚插话的人竟向卡洛斯看了过来,卡洛斯想到看来他早就发现了自己,卡洛斯与他对视着,迪诺身旁穿着紫色长袍的诅咒者的人问到:“迪诺先生,怎么了?”迪诺又看向台上,嘴角勾起:“没什么,只是好像遇到一个熟人而已!好久没见到他,应该过去跟他打声招呼。”说罢他在心里说到:卡洛斯,你竟还有勇气出现在我面前,哼,这次一定不会让你逃脱,报当时的灭团之仇。 克罗福特听到迪诺的话,冷笑了一声:“迪诺先生,这次拍卖的重要性你应该了解,诸位空出时间到这里,并不想浪费太多时间,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坐下来。”迪诺望着克罗福特戏谑的说到:“克罗福特,我不知道你和学院串通好了什么样的阴谋,但是作为中间者的学院为什么还有人参加竞拍呢?” 听到迪诺的话所有人开始寻找学院人的身影,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卡洛斯身上。作为年轻一辈中最为神秘的学院魔导士,卡洛斯曾一人灭掉了披星者的一个骑士团,当看到卡洛斯真的坐在竞拍席,他们都感觉到迪诺说的在理,这时感觉到迪诺成功煽动人群情绪后,站在台上的苏纹放话了:“请各位放心,今天学院的魔导士代表是我,我保证今天拍卖的秩序,卡洛斯今天并不代表学院,而且他的任何行为都不会为学院所维护,你们放心,他今天是以沃特夫居民身份参加竞拍的。”迪诺见苏纹一语定了全场的嘴,再次看向卡洛斯说到:“那就得分清楚,今天的拍卖规则是全自由,即便出现纷争都不会被束缚与管理,对吧克罗夫特。” “虽然学院并未有对圣石争夺的方式有所限制,但是沃特夫中不准出现恶意挑起战争事端。所以我不太认为出现纷争对所有人而言是一件好事。我可以保证的只是拍卖场不会介入纷争。” “那便好,那我就按个人恩怨处理,如果今天” 卡洛斯见迪诺不停的引起台下人的骚动,镇定的站起身,回答道:“哎,迪诺,说了半天也饶了半天,不要再浪费各位的时间,你可没有那么高的群众地位,这里在座的任何一个都比你高贵,实力比你强赢得多,放心,我和披星者的恩怨会给你机会跟我讨的,今天我回来了就是证明。” “呵呵,大话说早了可会出事的,卡洛斯,好像在这里你惹怒过的不单单只有披星者吧!” “哎,好好的拍卖被我们搞乱了可不行啊,就因为两个狩猎队伍之间多年的争端,各位应该不想浪费太多时间,放心我今天不会走,你可以安心等到拍卖结束,到时候无论是新仇还是旧恨都有的是时间让你一起算的!对吧迪诺!” 这时黑斗篷男子又站了起来说到:“迪诺,你再这么浪费时间,你今天的这些烦人的行为,让很多人不爽了,这里的人都是在各郡拥有不小名声的,你要是再敢用你的小恩怨浪费我们的时间,你们披星者可会很惨的!” 迪诺看着卡洛斯,邪魅的笑了笑:“好吧好吧,看在各位名流的份上,我也不敢浪费时间,放心,到时候我们披星者会好好的招待你的!至于现在,其他人先收着吧。”而一旁的披星者的人却不听迪诺的指令冲了上去,披星者在整个大陆名声不小,披星者的骑士都需要接受风暴之果,而后才会确认自身的发展分为契约者与魔导士,由于风暴之果的能量披星者都是使用冰魔法,有寒冰魔法蚀刻的魔纹比一般人要强不少,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迪诺准备好看卡洛斯败落,而一旁的黑衣男子,名流们都很厌恶迪诺的阴险行为,因为就骑士的风格都会迎面战斗,尤其在大陆中的大的种族中这种概念是更加的严苛,而就在所有人都在为迪诺的阴险而不齿时,卡洛斯望着冲过来的披星者,双手迅速结咒,口中快速念起咒语:“以堕落者灵魂召万世恶灵,以圣灵驱使,是咒之名为‘木偶人’!”卡洛斯举起手,手中闪烁出亮光直接将冲来的披风者包裹住,他直接操控住披风者,将披风者转过身看着迪诺。所有人看着卡洛斯,甚是惊讶,苏纹也不掩饰惊讶之色:“木偶人”是五级的魔导士学徒才可以使用的咒语,这小子,三年不见居然蚀刻了五级魔导士的终身魔纹。迪诺望着被控制住的队员,心里异常惊异:虽然披星者正常实力可能不是太高,但是披星者最低级人员至少也是四级元素法师,而且拥有风暴之果的加持,即便是“木偶人”的咒语,也不该被这么容易控制住,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卡洛斯望着迪诺,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不用瞎想了,只是你们披星者的人太自大,目中无人,却不知人外有人!只是这么简单。五级‘木偶人’就已经够压制你们风暴之果了。”卡洛斯一拳将人打回原位,顺便解除了咒语说到:“安心坐下吧!再动手,我不会再留手。”迪诺看了看旁边的队员,便无奈的坐下。克罗福特见场上不在争吵,便又继续了拍卖会的进行: “各位,圣主洛的强大,不仅是因为他所铸刻的魔纹,而是大陆生灵共同为他赐予他的力量,那顶无上的王冠。王冠一共由五颗神奇的宝石组成,但是随着圣主洛的消亡,五颗宝石不知下落,当所有人都将几颗宝石当做传说之物时,它们再次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各位先生女士,今天我得到了学院十二位魔导士的确认,这颗宝石确认是圣主洛的五颗宝石中的一颗,而我将它再现于人世只是为了让人们记住宝石存在的真实性,是为了强调我们所有的种族都曾为一个目标而努力,所以各位先生女士,请屏住呼吸,今天我们将要拍卖的压轴宝物便是圣主洛的五颗宝石中最为狂暴的,受过龙族炙炼的”边说着,克罗福特边揭开了盖着的红布:“龙血石!”赤红光芒立刻充满了拍卖室,所有人都被这光芒惊呆了,唯独已经见过那块龙血石的卡洛斯最为镇定,他看着宝石若有所思。待所有人回过神来,克罗福特大喊拍卖开始:“龙血石是龙族用最强战士的血液加上最强的龙族炼金术士铸造的,它是无尽的火焰之海,烧尽过这片大陆上的罪孽,现在拍卖就此开始,龙血石最低拍卖价,三十万灵币。” 听到龙血石的最低拍价是三十万,台下窸窸窣窣的全是人声:“嗨哟,三十万,还是灵币,足以抵得上大陆二流贵族名流的全部身家了!”“三十万,这笔钱会花的值吗?都不知道那石头是怎么用的!”“” 听罢众人的窃窃私语,克罗福特笑着说到:“是,三十万灵币对众多人来说是不菲的价钱,但是我相信今天在座的可不是什么二流贵族,二流骑士!各位要不是了解到这颗宝石的重要性,我相信各位也不会来这里。”听罢克罗福特的话语众人开始放下芥蒂,这时有人喊到:“三十五万!我只是投石问路,其他的就看各位得了!”一时间众人开始疯狂竞价:“在下达克拉德部落长老,愿出价四十万搏一搏。”这时坐在一旁的绿衣人士站了起来,冲着那个长老喊到:“哼,达克拉德了不起啊?!我出价五十万!”,就这样,你追我赶的竞价气氛下,龙血石的价格不一会儿就翻了两番,达到了九十万灵币的恐怖价格,这时下面的人群突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很高价格,正当克罗福特要开始倒数时,一直未竞过价的年轻男子站了起来,卡洛斯望着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同岁的男子,喃到:这可不是一般名流身份的人,龙族吗? 正当卡洛斯在思索时,这位男子开口了:“大家好,我是皇室的加库玛王子,这龙血石至少也是我龙族皇室之物,既然各位都没有再加价的意思,那我就出一百万灵币,收回这颗龙血石!”王子微笑的看着台下的人,又转向克罗福特点了点头,这时一旁的迪诺站了起来:“堂堂王子殿下都愿出高价收购这颗石头,那我也跟个价试一试,一百一十万!”卡迪诺说完话,王子并无让步的意思:“迪诺先生,希望您能将这颗我族宝石赠与我,一百四十万!” “哈哈,王子殿下,我对你们的这颗宝石也很感兴趣,一百八十万!而且这颗石头我可是有许多用处呢!”转身向卡洛斯望了过来,卡洛斯也歪着脑袋望着他,心里却嘀咕着:该那位黑斗篷的朋友出场了,黑骑士的魔纹能量,没想到如此冷静内敛的团队也会有人参加这次拍卖。正如他所想黑色斗篷男子站起身说到:“哼,继续加价的都是明白人,你们应该都知道这颗龙血石可是拥有的可不只是龙族的无尽火焰,这颗宝石可是拥有着所有宝石的价值的,所以我也不说太多话,三百万灵币!”众人听到这价钱后直接是暴发了:“霍,这是谁啊?”“不清楚,但是好像是个人物啊!”“在沃特夫并没有见过这类人物!” “看来是没有人再愿意加价了!克罗福特先生,请你宣布吧!”克罗福特望着台下,又望向黑色斗篷男子点了点头,便开始宣布:“三百万灵币第一次!”台下依然非常安静克罗福特看着卡洛斯,卡洛斯意味深长的看着宝石,克罗福特摇了摇头喊到:“三百万灵币第二次!三百万灵币第三”克罗福特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台下传出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克罗福特,既然大家都争抢了一番,那我就来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吧,我还想继续加价,五百万灵币!”克罗福特望着他笑了笑,而迪诺却以仇恨的目光望着他,他就是自始至终从未参与过竞价的卡洛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黑百合 前面名流竞价争吵的声音一瞬间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诧异,尼德兰学院曾受作为学院魔导师的苏纹的委托为此石作出判断与估价,当时估价最多一百万灵币,而卡洛斯给出的价格大大超出了当时学院所给的估价,这未免让所有人都在怀疑卡洛斯的想法,为什么他会开出五倍的价格去购买这颗宝石。而当他们疑惑的看向卡洛斯时,看到的只是迷雾一般,无法揭开。 “五百万一次,五百万两次,五百万三次,成交。”克罗夫特的话音让的会场内的气氛更加沉重了。对于像卡洛斯这种魔导士个体而言,上百万的灵币是天文数字,但是对于苏纹和克罗夫特而言,卡洛斯这些年为了寻找适宜自己魔纹的契约物,做了不少的大“生意”,这些生意的价值已经可以抵得上学院骑士团平时训练项目的全部价值,拿的出五百万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卡洛斯在众人的迷惑下看向迪诺:“好,既然宝石的拍卖到这里告一段落了,你现在可以出手了,或者你还有别的意思?” 迪诺看着卡洛斯,看着众人,最后又看向台上的克罗夫特与苏纹,心中的焦虑开始不安起来。他瞪了一眼卡洛斯便领着披星者离开了拍卖场,迪诺身旁的诅咒者人物走到卡洛斯面前说到:“蚀梦者的人是去找你的吧,是你杀掉了跟随他的诅咒者吧?”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说的东西,所以我好像没义务承认你说的事情吧!而且诅咒者什么时候敢在塔蒂亚活动了。” 诅咒者看着卡洛斯,阴笑着说到:“呵呵,时间还没到,我知道你破界者,现在风雨还只是前戏而已,等到诅咒者真正行动的时候,你会知道自己惹到的麻烦是有多恐怖的,小孩。”卡洛斯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诅咒者见他没有反驳便离开了会场,这时所有人也开始纷纷起身离开会场,有的去领好了自己之前拍好的拍品。卡洛斯也走上台,拿起台上的龙血石,将五百万灵币交给克罗福特的手下人说到:“哎,这次可让你赚大发了!” 克罗夫特看着微笑的卡洛斯,异常的严肃,克罗夫特叹了口气说到:“好了,卡洛斯,三年终于等到你回到沃特夫,玩笑就不多说了,去我的工作室聊一聊一些即将发生的大事吧。”卡洛斯看着严肃的克罗夫特,也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变跟着克罗夫特走上台阶。苏纹,克罗福特,卡洛斯三人走进工作室克罗夫特命人不要打扰,关上了门,这时苏纹开了话头:“这次露面,让很多人知道你回到沃特夫了。” “我又不是见不得光的人,露面又怎么了?” “卡洛斯,你来沃特夫也不短,虽然你是来自塔蒂亚之外,但是对于悬冰城堡的情况了解不少,而且你也游历了塔蒂亚三年,应该知道不少事情。悬冰城堡是圣主洛为大陆的秩序运转创立的,是比老师们的身份更加尊贵的,更何况他们现在侍奉萨伐尔神。你与苏纹在上次的狩猎中灭了他们披星者的一个骑士团,今天又因为圣石起了冲突,虽然悬冰城堡高层不会管这些小事,但是莱丁郡的人眼里你是一个不可原谅不可放过的敌人了。” “不可放过又怎样,狩猎中是他们先趁魔法结界的虚弱向我们动死手,弥亚她们也因他们而死。”苏纹咬紧牙关,看着克罗福特说道。 “不,苏纹,弥亚因我们而死,如果我们不为契约者的遗物而发起冲突,”卡洛斯顿了一下,看着苏纹:“我依然能在你眼里看到仇恨,不然你不会为我与迪诺的恩怨把学院拉出今天的纷争,把这事变成私人斗争。我不希望你心存仇恨,弥亚更不希望你因这些仇恨去做傻事。” “苏纹,你先冷静一下,卡洛斯你也不要再多说这些旧事,狩猎之中的意外无可避免,我们现在应该为未来做准备,而不是依旧生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中。阴影只会让骑士颓废,“听得克罗夫特的劝说苏纹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克罗夫特走到桌前为他斟了杯酒,便又回到了自己的话题之上:”卡洛斯你这次回来,游历了这么久,应该并没能在那些偏远地区了解得了近来塔蒂亚发生的变化吧。”卡洛斯点了点头。 “那我就重点讲一讲吧,我们先从悬冰城堡发布的消息说起吧。悬冰城堡,因为上次狩猎的中发生的一系列意外事件,不仅预言师在黑骑士的偷袭下死亡,而且悬冰城堡认定的继任者也在当时引发的魔法禁制消失导致的的狩猎的混乱中全部阵亡。各大骑士团之间的混战,导致对遗落的圣战遗物碎片的收集被搁置,甚至新一批骑士中契约者,魔导士都没有能彻底的完成终身魔纹的蚀刻。你知道魔导士与契约者继承魔纹的方式只有蚀刻,如果没有在古魔法战场中蚀刻出终身魔纹,新一批骑士都只是只会冗长咒语的半吊子而已,根本挡不得大场面。更何况大陆近来的平衡被破坏,而就在这节骨眼上,悬冰城堡居然找到了新的预言师继任者,而且他们以正神萨法尔名义下缔造了新的规则,展开新的大陆秩序。” “悬冰城堡这一手玩的挺好,这个意思是准备消除独立城邦建立统一大陆秩序吗?我倒挺想听听他们准备干什么了?” “嗯,你说的不错,他们是想改一改塔蒂亚现在的势力分布与秩序,所以他们准备再次开展狩猎!”苏纹直接接过克罗夫特的话头说到。 卡洛斯跟听错了一般看着克罗夫特问到:“上次的狩猎中预言师的死导致的一系列混乱还不够吗?”问罢卡洛斯走到克罗夫特桌前倾倒了一杯卡拉酒,看着克罗夫特,克罗夫特点了点头,神情有些不太好看,卡洛斯似乎看穿了克罗夫特的想法走到苏纹身边正欲开口,苏纹却先说起了狩猎的规则: “悬冰城堡准备开启深渊之门,获得狩猎最后胜利的骑士团可以穿越深渊之门,到达彼海之端,甚至可以得到萨法尔的魔纹洗礼,拥有独立势力的权势,拥有制定规则的权力。”听得这里卡洛斯知道自己刚刚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这次狩猎的奖励很丰厚啊,直接到达彼海之端。” “奖励丰厚,比赛约束降低,你应该不会相信,这次是圣城直接发布的消息,准备取消魔法与咒语使用次数的制约,对盔甲和骑士造成的伤害也不做束缚,对全大陆做全面开放,只要是伯爵以上爵位世袭者担保即可,甚至契约者也可以独立成团队”听到克罗夫特的叙述卡洛斯感觉听错了一般:“那就是说,这次狩猎会成一场屠杀咯!那‘布偶’和黑精灵那批人该高兴死了。” “甚至以前从未出现的骑士团也会出现,尤其是他们宽恕黑骑士对萨法尔的冒犯,也可以参加狩猎。所以悬冰城堡的所有这一系列改变有些蹊跷,所以学院准备全力以赴,从狩猎中得知事情真相。“苏纹看着卡洛斯神情有些怪异,卡洛斯却并未关心苏纹的变化心里想到:萨法尔,你到底想干什么? “关于狩猎的事就有之么多,对了,这次狩猎时间不远,圣城发布的消息是就在第三次‘月佳人’的时间。” “通常预言师都会让狩猎宴会避开‘月佳人’之夜,血红色的珍珠的诱惑并没有魔导士可以抵抗,再说‘月佳人’之夜的圣城是有‘白夜’诅咒的。到时宴会就会变成一场争屠杀的。”“这些仅仅是次要的,听说的消息,这次狩猎用的‘渡鸦’也将会在圣城的宴会上发放。”听罢这一切,卡洛斯有点明白了,诅咒者和蚀梦者的出现并不是偶然,他们与这次狩猎有关,在这场阴谋的迷雾之中到底有着什么,我感觉得到,圣石对我会有引导。苏纹看着这个神秘的老战友,连学院的魔导师也并未看透的他,查访身份至今无果,迷雾彻底笼罩着这个拥有恐怖智慧与力量的年轻人,苏纹对他既抱有无限的期待,又抱有如深潭般深切的恐惧,而这简单的感情中却又夹杂着许多他自己也无法说明的怪异情绪,当然不包括嫉妒与仇恨。卡洛斯思索了一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到:“无论悬冰城堡的意愿是什么,总会在狩猎之前了解到一些蛛丝马迹的,这些我也不想考虑太多,好了,我来你这里是因为一株月神的祝福的,这些繁琐的事情留着日后再一一解开吧。我希望你能尽快将我需要的送到我的商所,苏纹,老师我没有空余时间前去拜访了,请你替我表达我最真诚的歉意,拜托你了,我先离开了,我回来后的繁杂事务也够我处理到狩猎了。”卡洛斯转身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看着卡洛斯离开苏纹眼神犀利的看向克罗福特:“克罗福特,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并不只是为了圣石拍卖。”克罗福特笑了笑,看了一眼窗外并拉上了窗帘,只剩下窗外树杈上的鹦鹉吟唱。 卡洛斯走在沃特夫大街上,与熟人打着招呼,不知走了多久,他走到一家旅馆之前,他走进了这家人烟正浓的旅馆,旅馆里还是一如既往酒味很浓,充满着最真挚的笑声,喝醉的壮汉们,绅士般招待着女士的年轻人,当然还有端坐在桌前高傲的骑士,即便他只是还未获得星级的军士,甚至可能并未存有对战争的觉悟,但他还是俯视着众人。卡洛斯走向这间旅馆最里的座位上点了两杯古兰特酒便坐下了。看着这些热闹与酒桌上的人们,刚还徘徊在心中的烦恼瞬间消失了,他看着淳朴的人情,这些不分种族的友谊,龙族的年轻人举杯与矮人撞杯,而人类的骑士却在招待白精灵的战友,多么和谐,和谐的像是无法被遗忘的场景,沃特夫的魅力也只是在这些情感与记忆罢了,即便是神奇的魔纹还是强大的咒语,又或者是遗落在战场中又被搬上拍卖场的的契约魔器也好都没有这么大的魅力将这些人引到这临着无尽之海的偏远地区,学院高明于圣城与悬冰城堡的地方也许便是给了他们无限的自由的可能。让的他们交流学习而不是因管束而相互勾结。三年的历程让的卡洛斯知道了自己的心还是向往着这般如蜂蜜般粘稠的友谊与热情,虽并未走出塔蒂亚,但是也算是到达了许多神秘的地方,古怪的铁匠,只是一心想要做出对自己趁手的骑士之剑,虽然他喜欢满脸油腻的吃饭,但是他的坚毅却的确超于许多的骑士。躲藏在高山之上的山洞中的矮人们铸造出的一件件精美的器物,在白精灵族的魔法下变成了具有神奇魔力的物件,他们有的送往了遥远的圣城有的却回到了熔炉重新来过,因为实在是太丑了。想着路途上的一切卡洛斯似乎又平静了下来,似乎像个吃过糖果的小孩子,再也无法放下一样,他享受过安宁,他很想静下来享受这一切,可惜回到沃特夫后他的生活又开始纷扰不定了。 “怎么,走累了,不想再起来了吗?”突然有一个人坐在了卡洛斯对面,卡洛斯抬头看向坐下的慈祥老人,笑了笑:“我起身后一直在行走,从来没能坐下来,老师,但是在学院的时光,我终于感受到了坐下是什么,我是真的累了。” “那如果你累了,你可以在群山之上,丛林之间彻底安心留下,为什么还要回来呢?你一直是我最敢放心的学生,卡洛斯,却” “却也是最不敢相信的学生,呵呵,老师,你还是没敢了解我吗?我相信如果愿意学院早就知道我的一切,我身上的诅咒。” “乌鸦总是在抱怨为什么自己这么黑,叫的这么哀怨,却从未发现自己是那么的特殊,忘记了自己亲吻过天空,即便是厄运的使者,它却可以将厄运洒向,带来纷扰与伤痛的恶人的身上。”卡洛斯提起酒杯看着眼神深邃睿智的卡梅隆,心中海水般苦涩的愁绪被蜂蜜抹了一样的甜,他将另一杯酒推向老师面前,卡梅隆也拿起酒杯,两个人相视而笑,便举起酒杯干了杯中的酒,卡梅隆起身离开了旅店。看着卡梅隆的背影卡洛斯似乎做好了抉择般,往桌子上扔了枚金币便也起身离开了旅店。 出了旅店卡洛斯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商所。走到门口,卡洛斯正欲打开商所的门时,门上插着黑色的百合花引起了他的注意,似乎记忆犹如满月的潮水般涌出,他见过这朵诅咒的花,她曾经帮助过他,也曾经将他彻底打败,他的灵魂收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恐惧之余他想起了那个人,那个曾经被他屠杀又被他挽救回来的亲密的‘朋友’,从未放过他的人,他在喃喃着什么呢,他的记忆又在勾勒着什么呢,他知道蚀梦者的来意,他知道蚀梦者收到什么人的帮助,他在低语,他曾经杀了她,但是又无法忘记那双眼睛,又拯救了她的灵魂,而她却曾经令他受尽折磨,曾经让他丧心病狂,他在低语着什么,她终于找到了他,她终于离开了那片血腥之地,他在低语着这个噩梦的名字:“穆法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乌鸦与狼 卡洛斯转身看向身后,紧张,恐慌:“穆法沙,你回来了。我用‘拼图’让你活过来了,但是你还是不肯远离我,你还在讨厌我,我注视着你的眼睛杀了一个村子的契约狼,你已经死了,但是我却因为罪孽感又将你复活,你是在痛恨我又把你拉回这片大陆之上吗?你想吞噬我,想让时光轮回,你在寻找什么我清楚得很,红色的契约狼,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因为你把自己最爱的东西放在我这里了。” 卡洛斯拿起百合花,转身开了门走进商所,看向门外忙碌的人群,关上了门,而他并未看见在人群中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注视着,她似乎无法被看透,如卡洛斯一般一切都似乎是一个谜:“你收下了它,亲爱的澜,你知道我会找你,这些也许会让你的内心飘忽不定,因为我就是你无法抹除的罪孽与悲哀。但是,澜,你的罪孽不应该挡住你的信念,你知道我在找些什么,但是你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会让你恢复以前的斗志,但是我需要一点力量。我会找到它们的。”她转身消失在人群中,一切又再次恢复到了平静。 这时离开旅馆的卡梅隆大师回到了学院,学院的七大祭司早已经在会场中等待着他的回归,而苏纹也候在一旁,苏纹身后站着一个黑衣斗篷者。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有人打破这场冰冷到刺痛人的寂静,而当卡梅隆大师走向自己的位置后,终于有人开了口,让会场开始回归平常的热闹之中,而在此刻这场议论也终于可以开始了:“卡梅隆,你是去看望回归的卡洛斯吗?” “呵呵,是的各位老师,你们可也很久没有回到尼德兰了,忙中偷闲也该回回这地方吧。”“你现在是大祭司,我们也放心把尼德兰交给你,我们也就忙着悬冰城堡的事情了。” “我们也想回来,跟你这小子一起玩一玩,只是安定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几位大师互相看望,这是最纯真的友谊,是靠血与泪,在多年的战争中用命积攒而成的宝物,无法被粉碎,无法被吹散,真的就像不见底的湖水,平静而清澈,在他们的守护之下沃特夫才拥有现在的自由,而当他们见证了卡梅隆的成长,他的能力远超他们所有人,他一手把曾经近乎没落的城市和学院带领起来,让的尼德兰一举成了全塔蒂亚最伟大的魔法师学院,无数的荣耀,无数的天才,这一切都仰仗于他的眼力与指导力,但是如今的他们却在担心着他所赌的选择:“卡洛斯一直是你想要带领的骑士候选人,卡梅隆,你对自己有信心吗?” “我毫不动摇的相信圣主洛给我的指引我的朋友们。” “可惜卡梅隆,在使者们带回的消息中,有着不详的预言,说到他被大陆锁住了,注定无法得到水与火焰的测试。而且他与圣主洛有着许多联系,一切的神秘都指向他不是非常合适的候选人。” “老师们,测验只是形式,我坚定我的选择。萨伐尔的末日,一定来自他的手,我们应该给他一次机会,我们有着无尽的机会不是吗?还怕被他浪费一个吗?” “可是我们不能一直执着于他,不能将所有赌码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听得圣导师们的话语,卡梅隆大师脸色有些难过,气氛也在这瞬间突然凝重了下来:“小子,我们不想让你为难,但是多一些选择终归是件好事,你该考虑一下。”卡梅隆大师看向一旁的苏纹说到:“听到这些以后,你该有所了解了吧,你将会是这场赌博的幕后赌注了。” “了解了,老师。”黑衣斗篷人手放在心口,敬了一礼说到。 “圣石开始出现,大陆的秩序得以改变,‘诅咒者’将会继续他们的战争,萨伐尔的触手也将伸向塔蒂亚的所有生灵,这场毫无理由开始的狩猎也许是在预示一场暴风雨的到来。我们需要铸造更加高大的城墙,抵御这场恐怖的暴风,所以这次的狩猎的胜利是至关重要的。” “这次的狩猎学院会发动三个骑士团,你自己会独立带领一个骑士团,骑士团担保者将会是南都的祭司巴尔德尔,副攻手是你,灵魂级是卡洛斯,副杀狼是索灵手弗兰克,后盾是所罗门·黑翼,开口者是芙琳,缔结魔是卡若琳,学院所有队伍的引导者将会由我亲自担任,你们带领的队伍图腾是胜利之刃,队伍名‘福音’。” “主骑士呢,老师,我了解图腾由主骑士的契约魔纹而定的,但是对于胜利之刃的图腾我并没有太多印象。” “他就是你身后的那个人!他是紫色狩猎之夜的缔造者,你不是一直想见见他吗?话说回来他还算是你的学长了。”苏纹看向身后的神秘人,伸出手:“哦,那我得见一面啊,你好,在下筑城者苏纹。” “你好,克罗夫特·紫翼。”苏纹诧异的看着斗篷下的克罗夫特:“克罗夫特?” “是我。”见到苏纹的模样,克罗夫特调侃到:“怎么一直以为我只是一个拍卖会的首席吗?” 各位祭司看着苏纹的反应顿时笑了起来:“哈哈哈,苏纹还不知道当年紫色狩猎夜之中的龙族骑士其实就是克罗夫特吗?” “他一直隐藏着身份,是沃特夫的守护者之一,他怎么可能知道啊。”卡梅隆大师解释到。 苏纹苦笑,心中被压了一颗巨石般,这个打击实在是太大了,紫色狩猎夜缔造者居然一直是自己的好友时,这种错愕很让他陷入了绝望。 当学院为狩猎做着商榷时,而在商所中的卡洛斯却在试图拆卸他身上的锁链,他拿出古老的《奥术之典》,他在回忆,不他在创造一种情景,这情景中他知道曾经念过一段咒语用于打开圣石的锁链,能将圣石的魔纹连接在自己的身体之上,彻底的成为圣石的主宰:“洛·克法洛斯,你可真是个烦人的家伙,卡拉坦之难把我拖入这滩浑水中不说,你还给我留下一场永远轮回的麻烦。”一番感叹后,他悲伤的回忆起洛用灵魂封印住萨伐尔后消亡的画面:“圣主洛啊,老朋友,破界者澜寻求你的智慧,给我指一条路吧,大陆支撑者萨伐尔是我的厄运起始,我需要你的骑士意志去抵抗它。”突然外面刮起一阵清风,清风中出现一个低喃声,他貌似在召唤着什么人,卡洛斯听得了这个无法感受的低声:“我知道你的灵魂还在游荡,老朋友,我会救你回来,你不该死,谢谢你的帮助。”卡洛斯看着天窗之外的天空,蓝色的天空变得更加明亮,好像在对卡洛斯作出回应一般。当他望着天空出神之时商所的大门被推开了,卡洛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看向了门口的人。 外面乌鸦开始聚集,流浪狗开始叫唤,似乎有一种黑暗在靠近,在吸引着它们的注意,而本来还是温暖的春风瞬间冰冷下来,路上的行人裹紧了大衣,纷纷开始回到自己温暖的炉火旁,互相谈论今天发生的事情,而在商所中,一双血染的眼睛与紫黑色的眼睛对视着,卡洛斯终于摆脱心中的魔咒开口了:“穆法莎,你终于找来了!” “你一直知道我会找到你的,不是吗?你知道我会穿过那片坟墓,穿过那九十九道诅咒之门,会挣脱身上的枷锁找到你的!”穆法莎漫步走进商所之中,卡洛斯望着面前的女人,她美艳又危险,她曾经诅咒了他,让他彻底成为屠夫,成为诅咒者的一员,而当时的她却还是不知自己的力量的小女孩,而当他认清罪孽消耗灵魂去救赎她的灵魂时,她却毫无感激之意,她彻底恨上了这个杀了她却又就会他的罪孽之人,并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诅咒的痕迹,诅咒魔纹,这个魔纹救了他很多次,也害了他很多次:“你知道的,就算天再黑,我也能知道我该去哪里找你,亲爱的澜。我也能看清你走过的路,找到你的气息的。” “不要再叫我澜,穆法莎。”就在他想反驳她时,他手上瞬间亮出红色的光芒,黑色的槲寄生从他身体上长了出来,一瞬之间,卡洛斯的半个身体已经变成了恐怖的恶魔:“啊!”卡洛斯痛苦的呐喊:“你无法抵抗我,我是你灵魂的一部分,是用你灵魂拼接的成品,你身上的烙印是我的。”槲寄生慢慢的缠绕着卡洛斯,而他却在歇斯底里的死喊着什么,而他的嘶喊终于有了回应,商所房间内的墙壁开始亮了起来,一道道神奇的纹路,聚集了魔力,贯穿他的身体,槲寄生开始慢慢缩回了他手上的魔纹之中,卡洛斯也渐渐的回到了人型,他大口的喘息着,身体上传来难以言语的痛苦。而穆法莎好奇着抵抗住她侵蚀的墙壁纹路,便走近墙壁抚摸着墙壁上的纹路,而纹路却似乎见到了敌人,突然对穆法莎进行反击,火焰燃烧起她的皮肤,她的身体,她彻底变成了一个活人,卡洛斯刚刚得到稍许的舒缓,却见到被圣纹诅咒的穆法莎,他冲向燃烧着的穆法莎身边,念起咒语,墙壁上的圣纹再次亮起,贯穿了穆法莎的身体。慢慢恢复原状穆法莎看着卡洛斯:“你终于找到了坎达尔的符石,对吗?” “是,坎达尔的符石,但是” “这对我没有作用,我不是魔法,只是一个真实存在的诅咒而已,你很清楚你自己的内心,澜。”卡洛斯怜惜的看着面前的穆法莎,起身走回书桌前,问到:“你的愿望到底是什么?穆法莎。” “你永远不会知道的,澜,因为你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今天你的老师告诉了你该如何看待自己的诅咒,我来告诉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澜,我走过了预言之书的测试,我拥抱了自己的力量,我看到了你的出现,你的毁灭,你的重塑,你的一切,你度过了这么久的轮回,你了解自己的罪孽,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弥补,如何改变这一切,破界者,萨伐尔的意志从来都呻吟在你的心中,而我的出现让的这种呻吟弱了下来,弱的让你有时间思考,有时间去改变,我以为你会有所觉悟,但是澜,我发现了,你还是那么好骗呢亲爱的。” 卡洛斯看着穆法莎,回忆如浪潮般回流,冲散,再回流,再冲散,他无法磨灭,他呻吟,他感觉得到身上的魔纹瞬间变得如地狱烙印般的滚烫,滚烫的让他失去理智,失去身体的控制,穆法莎走进这个开始受到影响的可怜人,将他抱住,安抚着他,在她的安抚之下他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他感觉到了身体的劳累,他想休息,他放松了整个身体,彻底倒在她的怀里,她让他彻底沉睡了以后,而她将他轻轻放在座位上,毫无留恋的离开了商所。 就在这一夜他做了个梦,梦中一个人一匹狼一条龙两个精灵手拉手唱着一首歌谣,歌谣的词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遥远与冰冷,却又让人那么的想去了解,他的梦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真,他走进梦的深处,星光照进商所之中,照在熟睡在书桌上的卡洛斯的脸上,而他呢,他微笑着,慢慢的他睁开了眼睛,低喃到:“獠牙獠牙你等一等,糖果马上会送来”黑夜慢慢的静了下来,恐惧也消失不见,乌鸦的嘶吼变成了优雅的歌声,沃特夫的宁静让的他彻底的放松着进入了一夜的睡眠之中,而在学院之中一场议论慢慢的影响着一场阴谋的走向,沃特夫中开始有人监视一切,却也有人出现在监视者之后狠狠地给他一剑,让他彻底成为亡魂,与亡灵们共舞。 而穆法莎却回到了南都祭司的神殿之中,继续为神殿之中的人讲述着一人一狼的故事,等到这位祭司也睡着时,穆法莎又再次望向了沃特夫中唯一的地图商所,那个吟唱着獠牙童瑶的男人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雪人 宁静的夜晚结束,一只蓝色小鸟飞过沃特夫的城墙,飞到了一个女人身边,女人穿着蓝色的衣裙,头发如朝阳般鲜艳,雪白的肌肤恰似冰雕刻出的一般冰冷高贵,蓝色的小鸟落在女人脸上,轻轻的啄了几下,女人从睡梦中醒来,轻声道:“梅菲特,你从北方过来的吗?喙好冷。” “圣城已经开始着手做好狩猎的前情安排,故事貌似开始不按萨伐尔神的意志进行了。” “萨伐尔神,澜那个笨蛋一直在跟洛赌,洛与他赌输了,而澜自己却被契约锁链束缚着。失去了美好的世界,将一个种族拉入混乱之中,这一切的失败也没让澜那家伙改变自己的意志吗?还是他是那么的相信洛?他从来不顾旁人,就好似旁人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一般。”女人起身走到窗前拉开了帘子,看相沃特夫浸没在阳光之中,眼神里充满了温暖,舒展着身体感受这般安宁。 “一切还只是开始,这个国家经过了一次洗炼,圣主洛,巴尔摩尔还是假惺惺的将他的巨像立在了卡沃尔城中央,离萨伐尔的神像的旁边。” “一切都未曾改变过,就像那时候一样,他既然已经准备好再次拿起那杆手杖,那就陪着他吧,萨伐尔将触手伸进了这个国家的最深部,萨伐尔的魔纹也印在了不少的军队身上,他在着急,着急解决这个被一个贫贱的魔法师打破的局面,那个笨蛋竟然曾经打破过这片大陆上的所有生灵无限轮回的宿命,那么他可以再次恢复这个国家的秩序的,但是现在不如以往,许多人对他恐惧,对他产生隔阂,有多少人会站在他那边呢?” “澜先生应该会找到办法的,北都的主意是想彻底征服南都之中的独立城邦,包括沃特夫,澜先生应该对悬冰城堡的意图清楚的很。卡拉坦之难以后很少有种族混战,如果这次再次失败,卡拉坦之难可能还会再来,到时候澜先生” “梅菲特,我在预言之书上看到的一切都在告诉我们,这次大陆重生之后的故事并不是在萨伐尔在续写,一切都停滞了下来,因此我们倒不如先耐心看着这个故事这次会走向什么样的重演之路,在此之前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好,梅菲特。”小鸟飞落在女人肩上与她一同看着外面的风景,看着打铁的铁匠开始赶工为学院的狩猎骑士赶制着武器,趁手的长戟,厚实的盾牌一样也落不下,女人感叹着美好的一切一步步临近改变,心里又想起昨晚见过面那个人,心中的冰开始化开,化作干甜的泉水,让她倍感祥和。 商所中卡洛斯也早已起身,开了地图商所的门,准备好为狩猎前的几日清闲,做做生意。他穿上了亚麻制的衣服亚麻制的手套,戴着亚麻制的口罩,清理着这间被关了三年的老屋子,清理着书柜上的尘埃,走上扶梯整理着各类书籍,法典,秘典,把他们都归在一排,然后又回到书桌前开始研究昨晚洛透过清风传达给他的指引。 突然门铃响起,一位穿着皮革上衣,戴着黑色斗篷年轻人走进了卡洛斯的商所,而见到有客人上门的卡洛斯,起身看向年轻人,问到:“你好,尊贵的客人,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哦,嘿嘿,你好,老板先生,我需要一张魔纹附图,希望你现在就可以找给我,可以吗?” “魔纹附图吗?什么类型咒语的魔纹?知道了以后我好看看能否现在就给你准备好,客人。” “我需要'拼接'的魔纹附图。你对此应该有所了解吧!”卡洛斯想了想,点了点头,走上扶梯,找了一会便开始与客人聊了起来:“你应该不是沃特夫人吧?客人,看你的样貌与装扮应该常年在塔蒂亚北方居住。” 年轻人笑了笑,摸着头说到:“嘿嘿,你说的对,我常住在北都莫西克,南都我是第一次来。” “莫西克林吗?北都是个很好的地方,我刚刚游历归来,那个地方真的是非常和谐,美丽。” “嗯,北都也效仿沃特夫的美好观念,所以可能沃特夫的人去游玩也不会有太大的陌生感。” “说的对,你是龙族骑士吗?客人。”年轻人皱着眉看着卡洛斯,疑惑道:“对,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用太过惊讶,只是拼接魔纹是比较特殊的其他种族骑士不可用的特刻种族魔纹之一,只有被录入编制的龙族骑士才有机会学习使用之法,这点事情沃特夫没有不知道的,这是在沃特夫的魔导士和骑士之间讨论的常识性问题。在我们眼里每一种特刻魔纹算是一种特征,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独有的特刻魔纹,咒语和契约限制,这些魔纹分类与来历,在沃特夫可是人人都了解的常识,连并不具备契约魔纹的平民对此都有所涉及与了解的。”卡洛斯不紧不慢的从扶梯上下来,走到年轻人身边把附图交给了年轻人。 年轻人听着卡洛斯的话,心中充满着遐想,南都沃特夫的生存魅力远远胜过于圣城与悬冰城堡,沃特夫城中种族自由,并无高低之分,尼德兰又是大陆中最好的魔纹咒语学习之地,但是沃特夫的进入特权又非常的严苛,因为这一系列沃特夫也就成所有人都向往的自由圣地。在卡洛斯的介绍下,年轻人心中似乎什么东西被打碎了,他彻底自由了一般的快乐舒缓。卡洛斯见年轻人的反应问到:“看来你也是对沃特夫异于常人般向往的人啊,那么你来沃特夫是因为什么原因呢?朋友。” “我的哥哥是尼德兰学院的教授,他曾经告诉过我他愿意让我参与到尼德兰学院,这次他在给我写的信中说尼德兰学院终于对我发出邀请,让我与哥哥一同参与到这次的大陆狩猎盛宴之中。”听得他的话,卡洛斯有些迟疑:“哦,你哥哥是学院的人吗?名字是什么?我也是学院的魔导士,可能认识呢。” “克罗夫特·紫翼!哥哥可是当年的紫色狩猎夜缔造者哦,他一直是我崇敬的龙族骑士,我今年也一定要在狩猎好好发挥,争取骑士团的全胜!”年轻人兴奋的说到:“怎么样你认识我哥哥吗?”年轻人干脆的回答到,而卡洛斯却陷入了惊诧之中:克罗夫特·紫翼,他是紫色狩猎夜的缔造者,哎,真是可笑了,一直想要见见面的伟大骑士居然一直与自己是好朋友。惊诧之后卡洛斯突然想明白了:学院的守护者吗?监管沃特夫中的危险人物的杀手。拍卖行那天镇住全场的果然不是苏纹,而是他吗!那么我也是学院的重点“看护”对象了。卡洛斯苦笑摇着头,叹了一口气,又回到了与客人的对话上:“认识,我与他,筑城者是同一年担任的学院教授,只是我主动离开去游历塔蒂亚了,比起训练这些新手魔导士与骑士,还是冒险更加适合我,但是我和克罗夫特算得上是比较要好朋友。”卡洛斯微笑着说到:“既然你是录入骑士,那你是录入几颗星的的骑士啊?” 少年摸了摸头显得非常羞涩:“嘿嘿,我才十颗星!” “塔蒂亚骑士团编制,最低十五颗星骑士,你已经很不错了,不然学院也不会主动想你发出邀请。狩猎团队位置是什么,学院的风信子有告诉你吗” “后盾的炼金术士。” “炼金术士,圣城编制炼金师等级是二十级,你是?” “七级炼金师,我的魔法咒语只是十年刻录用药水。还没有完成终身呢。” “七级炼金术士,应该在沃特夫算得上是一个炼金术天才了。你和你哥哥都是个怪物啊!” 听得卡洛斯的夸赞,年轻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问到:“这个魔纹附图已经弄好了吗?” “好了。不用给钱了,既然学院向你主动发起邀请,我们都是学院人,那么你现在是准备要去学院报到吗?” “是的。那我先离开了。” “等一下,我刚好要去学院图书馆查一些关于大陆符文的相关书籍,既然顺路就一起走吧。怎么样?” “好啊,那出发吧。”年轻人走向门口,卡洛斯制止住他,说到:“我们不走大路,我们直接过去,用特别的咒语,每一个学院魔导士都有学员徽章,学院徽章上的特刻魔纹连接着学院之中,可以直接传送过去,来我这里吧。”年轻人一脸期待,兴奋的点了点头,跑到了卡洛斯身边:“把手放在我手中的徽章之上,这是学院的学员徽章,用特殊咒语可以直接到达尼德兰,站好,我们出发了。”说罢卡洛斯念起咒语,卡洛斯手中的徽章也对他的咒语做出回应,蓝色的光包裹住他们,二人眼前一亮,他们已经从商所来到了学院之中。 学院之中各种骑士,契约者,魔导士走向各处,有的在练习咒语,在不小心间,咒语的力量突破了他们的手冲向了卡洛斯二人方向,卡洛斯看着咒语的能量,瞳孔颜色开始变换,身上一处魔纹激活,一道柔和的能量包裹住咒语的魔法,将它彻底消除,而卡洛斯像是个长辈教训晚辈般对年纪相仿的学员说到:“小心点,下次咒语没练好,别拿出来显摆了,不然下次变猪头的会是你自己。”而那个学员居然也听从了他的话,这让一旁的客人错愕了,卡洛斯转身看到他脸上的疑惑,解释到:“我是学院的咒语教授。走吧。” “哇,你也不是普通人啊,大哥。”卡洛斯笑了笑,两个人边走边聊,卡洛斯给他介绍了学院的风景,内部的建筑:“学院的制度对塔蒂亚的所有人而言都不陌生,我便不多说了,话说,你的名字是什么?” “哦,我是所罗门·黑翼,叫我所罗门就行。”卡洛斯点了点头,两个人走向图书馆,正当他们准备走进图书馆时,一个学院急忙跑了过来:“卡洛斯先生,大祭司找您过去。您是所罗门先生吗?” “是啊。” “卡梅隆大师特别说明,请您也一同赶往卡拉然会场。”听得消息,卡洛斯与所罗门一同赶往了卡拉然会场,卡拉然会场是学院的大魔导师开对于学院的大会议的会场。卡洛斯感觉得到,看来学院要有大动作去准备狩猎了。 两个人在学员的带领下到打了会场之前:“那两位先进去,大师与其他人在等着二位,我先撤下了。”卡洛斯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后,便与所罗门一起进到了会场之中,如学员所说卡梅隆大师,苏纹,克罗夫特等人早已等在会场之中,而卡洛斯看着这样的阵势,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所罗门看到克罗夫特,便径直走到了他的身旁站着:“哥。” “你来的很快。卡洛斯怎么会跟你一道过来?” “嗯,我去这位大哥的商所想寻点东西,结果就聊到都要来学院,结果他就带我来了。”克罗夫特点了点头。等会场中再次回归平静的时候,卡梅隆大师开始了会议:“今天你们四个人到这里,是因为我们学院即将再建立一个新的骑士团参加狩猎,在几天之前,我们便已经讨论出了第三个骑士团的主要人员,便是你们几个,卡洛斯,其他人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位置,而卡洛斯你的位置是骑士团的灵魂级。” 听得卡梅隆大师的讲述,卡洛斯心中有些忧虑的说到:“如果我是灵魂级,那就是说我会有契约限制对吗?” 卡梅隆似乎看穿了卡洛斯问这个问题的意图与忧虑解释到:“不会,大家这几天都在谈论这些事,在骑士团其他人员进行表决后,决定了不会让你接受契约限制。但是” 卡洛斯笑了笑:“学院还在犹豫吧,我也不希望有所隐瞒,一个月神年的狩猎队友应该知道我的一些过往,我当过‘雪人’,这一点应该不难查出来吧。这一点足够让所有信任化为乌有了。” 在塔蒂亚王国,有一群孩子,这群孩子提早接触魔法,为咒语服侍,在平民之间穿梭,装作可怜人的样子,最终诅咒全家人,彻底抹杀他们,讲他们的生命献给自己服侍,给予他们生活动力,目标和魔法的咒语,然后他们就会寻找下一家,而当他们停止服侍,他们自己就会被诅咒侵蚀,彻底成为恶魔。所以如果这片大陆上最难听得骂语不是“畜生”和“娼妓”,而是“雪人”。 苏纹和克罗夫特看着卡洛斯,这个消息,让的他们心中为卡洛斯堆砌的城墙开始出现裂痕,他们无法说出心中的感觉,海水的味道彻底包裹了他们的内心,又咸又涩,让人产生反感,但是他们立刻阻止了其他感觉的产生,他们害怕会疏远这个人,让他成为独狼,令他彻底成为与他们不同的人,他至少帮助过他们,他们也该回报他一点,至少一点点。 卡梅隆看着卡洛斯,他的坦诚很让他意外,也很让他不放心,不放心到了狩猎战场他能不能冷静思考,他们有没有赌对这个赌注,卡梅隆想着与其他人做好的保证,从洛消亡开始赌起的筹码会不会存在让他们全盘失败的危险,他不想把卡洛斯当做一个筹码,他见证了他的变化,他了解了他的过去,他知道面前的年轻人却拥有者比他还深得智慧,他看到他无所谓的样子,他被会场窗外的鸟吸引了注意,卡梅隆大师知道这世界上有许多人讨厌他,他们看到他的,是一张风景画中的败笔,衣服上的一块油渍,宴会上的一只苍蝇,水晶上的一块黑斑,金子上的一块污泥。风景画,宴会,衣服,水晶与金子是这个世界,而败笔,油渍,黑斑,苍蝇和污泥他面前这个年轻人,是卡洛斯。他们不喜欢卡洛斯,走过是想办法洗掉他或给他镀上金边。他们自己镀着金边,卡洛斯一直是一种孩子气,很不耐烦——镀了金边的狗屎就不是狗屎了吗? 卡洛斯站在那里,他是圆的,弯的,扭曲的,丑陋的,他在那天夜里一共用咒语杀了两百四十个披星者,他的心很结实,他将自己当成异类,让他的心变得跟石头一样的硬,卡梅隆垂下了睫毛,他不想成为讨厌他的那类人,他回过神,压住心中的怜悯,他不想让他知道他在怜悯他,因为同情是给同类的,而怜悯是给更低一等的种族的,他知道一旦他起怜悯之心,这个年轻人的心就再也热不起来:“你是我手下的骑士,你是雪人那是你征求生命的方式,不是给你的种族定位,收起心中的悲哀,你的觉悟居然低到这种程度,这是我不可想象的,卡洛斯。但是你还在拿着你手中的剑,既然你还在使用你作为一个骑士的力量,为什么不再拾起你丢下的骑士精神。学院法纲第十二条第四款,骑士举起骑士之剑,当终身追随骑士意志,有违此德者,当斩其獠牙,去起荣耀。你难道忘了吗?小子,我不会给你怜悯,我也不希望,你低人一等,站在你身后的是整个尼德兰,既然我们放心,你也应该安心。” 卡梅隆的一番话让的苏纹与克罗夫特彻底震撼,他们阻止心中的怜悯却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反感,他们像个俗人,讨厌他的过去,他闻起来像一本散开的书,充满了悲剧和眼泪,让人读了一点便不愿深入,让人讨厌,讨厌被骗去的眼泪,只是一个身份就让的他们站在了世界一边,开始与他拉开距离,生怕污泥会染在他们镀金的衣着。而卡梅隆大师却将他们打醒了,他们有着高贵的骑士意志,他们不该与世界一起反对他,而是带着世界抱住他,温暖他,让他成为他们的一员,一个具有瑕疵的宝石,让他独一无二,让他展现价值与实力。 卡洛斯也如梦中初醒,身上的魔纹开始亮起不同的霞光,他感激的看着卡梅隆,他的眼中不再出现自责与自卑,他开始接受自己,他知道自己是谁,自己的路,他既然走进过泥潭就不应该害怕,自己身上的泥泞,从卡洛斯眼中看到了希望之光的卡梅隆,欣慰的走到四个人身边:“我们应该去看看,悬冰城堡的把戏,够不够让这次的宴会热闹起来。如果不够” 卡洛斯,苏纹,克罗夫特,所罗门一起说到:“我们来凑,让这场盛宴变得精彩纷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仲夏梦:开端 与卡梅隆之间的洽谈也结束,受到恩师与朋友之间的感情的支持,卡洛斯心中的巨大空洞算是堵住了不,他回到商所中,寂静,黑暗,昨天还是伙伴的一切,今天却都变得陌生,因为他终于又加入了普通人的俱乐部。 他知道他是怎么进到这些俱乐部的,他记起他曾光着身子,身上沾满鲜血,走进这些人之中,他们是那么的惊讶,即便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见过这种画面,却当另一个新人准备加入他们的团队中时,他们依旧像看到了国王一般,眼神充满尊敬与欣喜,而最终卡洛斯走到了在场之中的领袖身旁,与他握了握手,告诉他:“你说的我全都办成了。”他把自己捆绑在高层,俯视着这些人,最终他们会接纳他,会尊敬他。而他很久不在是普通人了,他放弃了眼泪,放弃了大笑,别人像看着木头一样看着他,他们觉得他太独特了,似乎在释放魅力,引诱更多的俱乐部的人,离开大笑的盛宴,去追随他,他们把他扔到一边,他自己也把自己扔到一边,但是今天他又准备加入这些人之中,但是这次他并没有沾满鲜血,他只是在学院的圣泉边洗了手,洗了脸,只是单膝跪地重新加入了尼德兰这个不太一样的俱乐部,而他们却没有表现得诧异,而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终于又回来了!” 他端坐在桌前,可是商所却不在寂静,一切东西恢复了生命一般,书,桌子,墨水,都在寻找自己的伙伴,都在走向新的位置。 卡洛斯想起了穆法莎告诉他的:“你早就已经变了,你自己却还不知道。”他终于知道了,他真的变了,在过去几百年的冒险中,他以前总是在输,总是在因为输而痛苦,可是在遇到穆法莎,遇到洛,遇到弥亚,苏纹之后,他很少服输了,虽然他还在输,屠杀了整个村庄的契约狼时,他并没有赢,而是收到了最大诅咒,留下了让他无法抹除的獠牙烙印。当他在卡拉坦打败诅咒者的王时,他没有赢,因为他失去了洛,并且让这片大陆又开始重复以前的混乱。当他灭了一个披星者的骑士团时,他更是输得彻底,他失去了众多的战友,让的一切成为悲剧。但是他开始不服输了,当蚀梦者走当商所,将他又拉入卡拉坦的麻烦时,他笑了笑,便做起准备,当披星者的人再站到他面前时,他也是笑了笑便应下了将来的麻烦,当诅咒者再站到他面前时,他接受了他们的威胁,他在积攒曾经的失败。 他走进商所深处的锁着的箱子里,又取出了他的铠甲:“没想到,我会再拿起你,洛的圣光永存,老朋友,看来我当时跟你的赌约,我输定了,我会再次承认自己的力量,再次加入这片大陆上的纷争。”他将铠甲抬至额头,表示尊敬,而就在这时,风吹开了商所的门,风中又出现了低喃声:“圣光永存,澜。” 卡洛斯会心的笑了,他重新披上了曾经与朋友共战的铠甲,出了门,径直走向尼德兰与苏纹一行人汇合了。 在南都沃特夫的月之门处,苏纹,克罗夫特,所罗门都在等待着他,四匹学白色的马在跟随在三人身旁,卡洛斯微笑着走了过去,苏纹看着卡洛斯身上阳光般耀眼的金色的铠甲微笑着说到:“喔,很不错的铠甲,卡洛斯,很有魔导士与圣骑士并集的风采。” 听得苏纹的夸赞,卡洛斯要了摇头,会心一笑:“再怎样也比不上你们俩的符石锻造的锁子甲。”符石是大陆上在已知的炼金领域公认的最好的可以接受魔法的锻造原料,它不仅能够自动贴合使用者的身体,甚至可以用咒语在锻造的器物表面建立咒语符文,符文的能量一般是远超普通咒语触发的魔法能量的,因而在普通骑士团是非常稀少的装备。 克罗夫特与苏纹难得看到了卡洛斯脸上的笑意,真诚的,温暖的笑意,心中感觉很是轻松,克罗夫特点了点头:“好了,在这里就不多说什么了,以后的一个月神年的狩猎会有机会的,我们现在还是即刻前往圣城卡沃尔为好。还有两个月佳人的马程才能到达圣城呢。” “圣城?!不应该是北都莫西克林吗?”卡洛斯疑惑道。 “渡鸦宴会在圣城卡沃尔的月之宫殿举行。领取比赛用的渡鸦以后才需要前往莫西克林集结,由三主使呐喊打开比赛咒语,开启狩猎之地,这是悬冰宫殿发布的新规定,你应该还不清楚。” “怎么?他们想靠圣城宫殿的魔法压制来减少前期的骑士团争斗是吗?看来这次的宴会会很无聊啊!” 听得卡洛斯的调侃,三人笑了笑便翻身骑上了马背:“放心,等你我过去,各个骑士团汇合那些压制都会化为须有,到时候真正的热闹悬冰城堡也不会干涉的。” 卡洛斯听罢点了点头,也翻上马背向前走去:“可能我又得成宴会焦点丑人物了。” “哈哈哈!”四个人走向了遥远的圣城卡沃尔。 在月之门对面,城市的另一头,蓝色衣裙的穆法莎看着卡洛斯一行人离开了南都沃特夫,肩上的绿色鸟突然疑惑的问到:“穆法莎主人,你不担心这次森林精灵又会出手阻止您吗?” “阿库娅,木心吟再次响彻北都莫西克林的时候,我想我应该不是被阻止,而是亲手将澜再次推向这个充满神秘的森林精灵的身旁,我相信她的想法会与我不谋而合,娜迦卡波米沙的意志是平衡者的指路明灯,我倒是期待她的神情,当她见到这个亲手结束卡拉坦之难,为瓦尔西里送去祝福的人,以为与圣主洛一起消亡的男人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到底是会表现出惊诧呢还是恐惧呢?” “她也是永生诅咒的使者,荆棘的永生密令不会对獠牙的永生诅咒产生共鸣吗?好歹是同一个游神的祝福诅咒。”梅菲特很难明白穆法莎的意图,其实他从来没有认真思索过穆法莎的对每一件讲给他的故事与事情上的意图,他也不想明白,他只知道他一直会帮助她,跟随她,她无论是错的,还是正确的她都是他追随的主人。 “诅咒之间的共鸣吗?我也不知道呢梅菲特,我不知道。”他看到了她的笑容,笑容里无奈穿插着悲伤,这种悲伤并不是失去了什么,而是已经得到的东西却远不尽她意,她很难过,难过与事实与她的幻想差距很大,即便这一切在她去实现之前变已经是明了的道理。他用头蹭了蹭她眼里突然凋落的晶泪,看向远处飞走了,飞的很远很远,穆法莎回到了屋内,侍者早已等候:“穆法莎祭司,日神殿的使者带来消息,请您尽快前往北都莫西克林做狩猎祭萨伐尔神仪式。” 穆法莎摆了摆手,让侍者退下,她褪去蓝色衣裙,雪白的背部突兀的隐现着诅咒咒语的纹路,她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倒影,神情沉静而高贵,在沉静了许久以后,她披上了上了摆好的血红色祭司衣裙,离开了卧室,走下了台阶,在台阶上仆人早已铺满红色的百合花,她走到祭司神殿大厅另一面闪烁着金色光芒的镜子前,拿起身旁侍从双手捧着的魔杖,走进了镜子中,随着她的身影消失,镜子上的金色光芒也彻底消失了,深点之中又恢复到了寂静之中。 而在尼德兰学院中卡梅隆与众魔导士正在谈论着这个被他们起名为“福音”的骑士团到底能对这场狩猎狂欢的平衡造成多大的影响:“卡洛斯的出现,克罗夫特的再次参与,筑城者苏纹的联手,开口者芙琳的帮助,这个队伍无疑会成为不少人的对手。” “刽子手的刀伸向他们是早晚的事。” “他们可不是什么放在刀板上的鱼肉,刽子手伸手时丢失的可能会是自己的命。” “一个月神年的狩猎,上一次的胜利落在了悬冰宫殿的手中,无疑是我们输了,卡梅隆,跟着你赌的这一次,我们希望不会输得太惨。” 卡梅隆大师走到会场窗前,看着远去的卡洛斯一行人,感叹到:“圣主洛的智慧会引导我们胜利的,我的朋友们,别被打击出挫败感,这次的赌注无疑是最大的。” “悬冰城堡的使者在四处散落,寻找着什么,他们找到了许多黑暗的,关于亡魂的东西,很快塔蒂亚要有一次大的变革了,这个名义统一,实际分散的城邦国家很快会散落成很多部分,到时候萨伐尔的触手会从大海深处,第一个被淹没的肯定是沃特夫了,老朋友。” “萨伐尔没你们说的强大,它的力量来自于信奉,在圣主洛与娜迦卡波米沙的力量下,它无疑是被削弱到了一种病态,它在着急朋友们,我们应该越是从容,越是沉静的等待它的发出悲吼得那一天。” “诅咒者的大军会再次来临吧,朋友们。”以为蓝色袍服的年迈者问到。 卡梅隆转身看着他们:“在他们再次踏足这片乐土的时候,我们不再被错误的神明指引,平衡者也将来到米卡拉大陆,这片大陆上的战争千万年不断,那么我们也不应该因一时的美好而沉淀下来,我们会在正确神明的指引下,冲破荆棘,再次将阳光洒落在塔蒂亚的每一个角落。”说罢卡梅隆看到每个人脸上的期待感,他转身又看向卡洛斯离开的方向:“相信我吧,朋友们,前面的故事,还很漫长,非常漫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仲夏梦:安魂曲 卡洛斯一行人经过了半个塔蒂亚,离圣城的距离也开始缩短,在临近“月佳人”之际,在克罗夫特的提议下,卡洛斯一行人准备在前方的秘语森林休息,待度过“月佳人之夜”后在启程赶去圣城卡沃尔。 这几日卡洛斯却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这是一种亲近的,温柔的感觉,他很少有这种感觉,他在思索着在不远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在召唤着他不安的灵魂。这感觉在他们越发临近秘语森林时变得越发的明朗,卡洛斯也终于知道,他身上到底是什么在寻求召唤,永生獠牙印记的不安,让的卡洛斯很惊诧,但他却丝毫想不起,有什么是他记忆中与永生獠牙印记有关的。 夜晚降临,一行人在荒野之上点起篝火,分了行囊中的肉与卡拉酒。待得一行人解决了肚子,苏纹,克罗夫特,所罗门都相继睡去了,只有卡洛斯心怀疑问的看着天上的繁星,永生獠牙还是那般渴求与前方召唤它的东西相见,而在疑惑中卡洛斯也坠入梦乡。 梦中丛林密布,他见自己一身的伤透着血色,正当他在梦中因伤口剧痛而倒下时,荆棘翻腾,一个模糊的曲子悠扬的传来,他感觉非常安稳,他感觉自己彻底睡去了。在黑暗中他似乎看到了一袭深紫色衣裙的精灵走到了他的身边,精灵手中抱着一个肥胖的黑猫,黑猫看着卡洛斯发出斯斯低吼,而精灵疑惑的看着满身是伤的卡洛斯,再次唱起了她的歌曲,在被唱响的歌曲中,森林似乎拥有了生命般,动物们开始集结在精灵旁边,卡洛斯被荆棘编成的椅子托起,他乏力的睁开了双眼,模糊看到了这个可爱美丽的精灵,歌曲中卡洛斯感受到安逸,春风吹在他的伤口上,他感觉得到他的伤口正在愈合,他的灵魂在慢慢从虚弱恢复过来,他虚弱的说出了一句神秘的语言:“iryihiraariiri。” 精灵听得卡洛斯的话语很是惊诧,正当卡洛斯想彻底睁开眼这个精灵的面孔时,他被一道震动弄醒了过来,当他睁开时看到苏纹跟他说:“起来了,卡洛斯,还有一天才能到达秘语森林避开‘月佳人’之夜,得赶紧启程了。” “好。”答应后卡洛斯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翻身上马,心中还是昨日夜晚梦到的梦幻般的场景,柔和的安魂曲,神秘的精灵,这些场景卡洛斯又熟悉又陌生。在思索一番之后,他看到苏纹三人早已离得很远,他驾马赶上了三人,一行人加速前行着,卡洛斯心中想到:獠牙,既然你想见到我梦中召唤着我们的那个精灵,那就赶紧去秘语森林寻找真相吧。 沿途突然一只装备精良的骑士团出现在卡洛斯一行人身旁,为首的是个肥胖猥琐的男人,克罗夫特看到这一队人便介绍道:“是‘屠夫’的人,那个骑士团首席位置的胖子是嗜血之刃的主人,皮尔·坦桑,六颗星的骑士,别看他长得难看,却真的是个棘手的家伙,但是有好色的爱好,在紫色狩猎夜我没能好好收拾他,这次我应该不会放过他。” 那个被称作皮尔的胖男人似乎注意到了克罗夫特在谈论自己,便看着克罗夫特大喊到:“哟,这不是紫色狩猎夜缔造者吗?克罗夫特,这么巧?” “皮尔!” “嘿哟,队伍里怎么没有女人啊,我很希望和她们打打招呼呢。我相信他们也想认识认识‘屠夫’大爷呢,哈哈哈!” “你会认识我的契约之刃的,皮尔,上次跑得快,这次你不会在逃出我的手的,混账。” 见克罗夫特的愤怒,卡洛斯不解的问道:“这个皮尔与克罗夫特有什么恩怨吗?” 苏纹摇了摇头解释了克罗夫特愤怒的缘由:“紫色狩猎夜发生前,‘梦客’,‘屠夫’,‘贪狼’三个团同时对已经被悬冰城堡打散的克罗夫特一行人出手了,整个团队被屠杀干净,团里的女性全部死在皮尔手上,因为失去队友的悲痛克罗夫特燃烧了契约魔纹,才缔造的紫色狩猎夜,许多人只知道紫色狩猎夜是克罗夫特对其他狩猎骑士团的一次彻底屠杀,却不知,这一切的缘由是这一群人惨无人道的进攻。” 卡洛斯看着克罗夫特,心中不免有些难过,战友失去的痛苦,卡洛斯承受过不少,他期待着这个对自己照顾周到的人是一个幸福的人,去殊不知他也是与自己一样的可怜人,一个被逼迫拿起屠刀普通人,紫色狩猎夜的传奇之下掩盖的悲哀与无奈,让的卡洛斯心中顿时冷了下来,他叹了一口气,继续前进着。 在一番紧张的赶路后,卡洛斯一行人终于到打了秘语森林。夜晚如说好的一般降落,与平常不同,天空被染成了血红色,一切都变得诡异,风也变了方向,没有凉意,只有恐惧笼罩着整个森林,他们找了森林中空旷的区域安营,卡洛斯点起篝火,所罗门找来了不少的木头,足够他们度过一晚的寒冷。 苏纹见因为午后皮尔的打搅,让的大家心情都非常混乱,便先开口讲起了一个美丽的传说:“大家知道瓦尔西里的传说吗?” 所有人摇了摇头:“那好,为了不让咱们的旅程变得枯燥,我来讲一讲我偶然在学院找到的一份手稿中的美丽的传说吧!” 大家都一致表示同意,尤其是卡洛斯听得“瓦尔西里”的名字感觉很是熟悉,待大家都同意后苏纹便开始讲述这个神秘的种族:“传说森林之中,存在着一个神秘的种族,这个种族超越龙族,精灵与人类,他们智慧而又善良,被外世称作瓦尔西里。这个种族非常神秘,据说他们超越了死亡,他们身旁经常陪伴着一只契约动物,他们的魔法智慧超越了任何一种生灵,有些人把他们当做神明,有些人也讲他们比作森林精灵,因为他们只出现在密林深处,控制着荆棘与绿叶,美妙的歌喉令得他们唱出优美的安魂曲,令凋零在森林中的亡魂放下所有仇恨,彻底入眠。他们时隐时现,只有一个濒死的强大的灵魂被安魂曲所影响时他们才会出现,为他们治疗伤口,令灵魂恢复善良与力量。他们不会有邪恶之意,对万物只有尊重与呵护。不少人听说这个事情去过大陆所有的密林去寻找他们的踪迹,却都无功而返。”听得苏纹的话语,卡洛斯慢慢的回忆起了他进入丛林后的记忆,他被诅咒者军队追杀,在一举灭掉了追杀他的军队后,他也身负重伤进入了密林之中寻找养伤之地,突然出现的安魂曲,神秘的精灵全与苏纹讲述的不谋而合,他也回忆起了,是他自己写出了关于这一个美好种族的描述手稿,这是将近一百年前事情,他想起他自己写完手稿后的悔意,他给瓦尔西里民族带来的重大灾难,诅咒者,悬冰城堡,贪食者,所有人都在寻找他们,悬冰城堡杀了他们的一半,在得知这一切后,卡洛斯义无反顾的前往了密林深处,找到救赎他灵魂的精灵女孩,为他们创造了一片新的世界,再用咒语连接了密林与瓦尔西里世界,将他们彻底保护起来,甚至不惜代价一个一个杀掉了所有参与屠杀瓦尔西里的人与骑士团,塔尔玛之灾,他毁掉了所有关于瓦尔西里的证据,只是没想到他自己的手稿却被忽略了,只是还好这个种族还没有彻底消失,瓦尔西里赠与他的永生獠牙印记既然还在表示着渴求重逢,那么他们还存在在这片大陆上,只是他却不知道帮助过自己的那个瓦尔西里女孩还有没有活着。等到他们讨论了一番苏纹讲述的故事后众人又再次陷入了沉睡。 风慢慢吹起,‘月佳人’之影也慢慢消失,风中夹杂着一首美妙的歌曲:“iryhakisriiarisiri~”听的歌声的卡洛斯顿时睁开了双眼,翻身起来后,静听着歌声传来的方向,他心中既有兴奋也有悲哀,他想起当他说到是自己让瓦尔西里落得这步被屠杀的地步时,那个精灵女孩的眼神,悲哀的痛心,让他的灵魂再次陷入悔恨之中,而当他奋不顾身的保护者瓦尔西里时,她又会心的笑了。他还记起穆法莎还因仇恨折磨着他的灵魂,让的他失去方向时,密林深处她告诉了他,他该有的信念,他们族人中关于平衡者的传奇,他知道了他该行进的路,她成了他的精神依托与净化者,他非常希望这个世界可以友善的接受瓦尔西里的存在,但是他知道这不可能,他希望他有一天可以做到让的瓦尔西里以另一种形象出现在大陆上,让的他们回归到密林之中,继续用善意保护和培育这些密林中的生灵。 卡洛斯顺着歌声的方向前行着,在一个清澈透明的湖中,一个精灵飞跃着,唱着美丽的安魂曲,胡中的鱼都纷纷探出头与她一同舞蹈,森林也开始回应她的歌声,卡洛斯走到湖边看到了精灵的样貌,是她,她还或者,她也发现了卡洛斯,她微笑着看向卡洛斯,卡洛斯却幽咽了起来,他痛哭着,感叹自己为这个种族带来的灾难,精灵似乎也感受到了卡洛斯的悲痛,神情也变得悲伤,而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声音却也在湖边出现:“哈哈哈,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这么漂亮的妞,真是幸运。”正当皮尔兴奋的没注意到卡洛斯时,卡洛斯咽下痛苦的泪水,愤怒的看向皮尔,而皮尔却只是看着湖中央的精灵,他舔着嘴唇,准备享用“猎物”时,卡洛斯瞬间出现在皮尔身后。 久经战场的皮尔感受到身后的危险,立刻转身跳开了。他看到愤怒中的卡洛斯,恶狠狠的笑到:“哟,这不是克罗夫特队伍的子吗?你想跟本大爷动手?克罗夫特都不敢贸然跟我交手,就你个屁孩能做什么呢!”皮尔粗大手臂上亮起血红色的印记,一把镰刀出现在他的手上:“怎么着,子,想见识见识嗜血之刃啊?” 卡洛斯只字未发,他的手臂上也亮起光芒,只不过他的却是一个黑色萦绕的诡异光芒。皮尔见到出现在卡洛斯手中的魔杖恐惧立刻笼罩在他心中,他的声音也变得颤颤巍巍:“黄昏之杖,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平衡者?平衡者澜不是已经消亡了吗?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记得我,但是今天多的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对瓦尔西里存有歹念的人,等待着的只有死亡。” 听得卡洛斯的话,皮尔立刻转身逃跑,他一直在念叨:“梦客的人说过千万不要招惹拥有黄昏之杖的人。我得离开,我必须离开,狩猎也不参与了,他说瓦尔西里,刚才那个是森林精灵瓦尔西里种族吗?” 当这些问题都化为恐惧击打着皮儿的内心的时候,卡洛斯却早已出现在他面前,精灵也跟在后边,远远的站着,手中抱着的黑色的猫看着皮尔,低吼着,皮尔看向卡洛斯,竟然开始求饶了:“澜大人,的知错了,您放过我吧,今天的一切我一定不会对外人说起!” 而卡洛斯却依旧冷冷的回答到:“对瓦尔西里心存歹念者,死。” “混账,平衡者有什么了不起的,大爷今天跟你同归于尽。” 就在皮尔准备彻底释放契约魔纹的魔力的时候,卡洛斯拿起黄昏之杖,念起咒语:“左右逢源者以亡魂结于黄昏,是咒之名为‘演奏者’。” 在演奏者咒语的魔力爆发下,卡洛斯的身体开始因魔法透支而肿胀了起来,皮肤渗透着血液,皮尔听得是演奏者,眼中只剩下绝望,再无其他的挣扎,一道光亮彻底照亮了秘语森林,而当他透支魔力的身体要彻底消亡时,精灵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边,而卡洛斯只是笑了笑,念到:“月神永远庇护瓦尔西里。娜迦卡波米沙的使者,阿库娅。” 而精灵也回应了卡洛斯的话语:“月神祝福你,可怜人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仲夏梦:最终故事 秘语森林中的夜晚还很漫长,荆棘缠绕着树木,而树木却在互相低语着,传说着夜晚在森林中发生的一切,耀眼的演奏者魔法,复生的人族年轻人,悲凄的传说故事,不,他们并没有在传说,而是在吟唱着,吟唱着一首只属于树之民的童谣,童谣中有魔法,有各种生物,一时间寂静的森林变得热闹起来。 陷入沉睡的卡洛斯慢慢坐起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孩坐在湖边,双脚泡在水中,慢慢打着浪花,她双腿之上一只黑色的猫依偎在她的怀中熟熟的睡着了,许多动物纷纷走出了它们的窝,聚集在女孩身边,而女孩双手抱在身前,闭着眼睛,在聆听着树之民告诉她的美好的故事。 “你知道吗?云,我一直非常喜欢茶树讲的故事,他们是最好的说书者,他们在这片荒原之上度过了千年,见证了许多生灵的生命故事,他们讲的故事是最好最美的。” 卡洛斯静静地坐在,瞳孔因重生变成了彻底的银白色。女孩依旧坐在那里,森林中的生灵开始时总是很安静,随后便像集市上的大神那样有耐心地争论起来:“不,他们并没有死。”“是三个人。”“他们不是人。”“他们用刀子杀了那群怪物。”“针,绝对是针。”“不,是斧头。”诸如此类,她总是静静地听着,偶尔有谁说得特别有道理,她会点点头“嗯”一声。听完树之民讲述的故事,那些动物脸上就会浮现出一丝尊敬来。那是看到极稀奇的东西,比如一千年的红酒,头上长着角的野猪,不吃人的熊,温暖的暴风雪,会说话的兔子的表情。她很快知道它们都没有见过太多的生灵,它们总是躲在窝里,都吃着存好的食物,远离着人类,白精灵与冰霜民族,到了后来,她都有些同情他们了,当她告诉他们:“无数的生灵存在在森林之外,荒原的尽头,他们有金子做的房子,有高大的宫殿,可爱的孩,美丽的花园”的时候,它们“哦”了一声,眼睛里的光,仿佛看到了国王一般。 卡洛斯坐在那里,依靠这一颗苹果树,笑了起来,他微笑的样子像一道光,很快吸引了动物们的注意,它们看到那双眼睛是月亮的颜色。快乐的时候银白,愤怒的时候血红,害怕的时候灰黄,悲伤的时候凋零成一片空白。阿库娅转身看向他:“云,讲个故事吧,你以前讲过许多的故事。” 卡洛斯抬起头看她,微笑着,他笑的时候那道光微弱了许多。他一开始还只是浅浅地笑,到了后来,便成了哈哈大笑。动物们开始狐疑起来,开始相互声议论着:“难不成他的舌头被人拿走了吗?” “拿走了舌头会这么开心么?” 他笑得太厉害,动物们不安起来,开始慢慢的贴在阿库娅身边,而她却还是微笑的看着他,他知道他走的太远了,当这个世界让他安静下来,这对他而言是多么的美好又遥远,他的笑声渐渐的变成了声的啜泣。 然而,他却突然开了口:“那我再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他起身走到了湖边,走到精灵身边坐了下来,她记起他曾经告诉她,他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名字,她为他取了一个名字,当她告诉他:“我为你去了一个精灵族的名字,云,好听吗?” 而他却异常的高兴,将手上的所有东西扔到了天空跟她说,他现在的感受就像蜂蜜从胸口涌出来,身上的每个角落都变得又热又黏,太阳叫太阳,月亮叫月亮,风信子叫做风信子。可太阳只有一个,月亮也只有一个,而风信子却有好多。老鼠也有好多,贫民窟的孩子也有好多,他们都叫“马拉然”,就是野狗的意思。他也叫做马拉然,可那个不是他,他们又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做澜,而他却厌恶这个让所有人用恐惧看着他,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他知道了澜的意思,是“诅咒”的意思,而被称作澜的人也不止他一个啊。 他笑了起来,嘴变成了月牙形。他说:“那你们都听话,这个故事我要声讲,如果被森林外面的人听到了,就讲不完了。我讲故事的时候,阿库娅想过去一样写在你的故事之书上,不过要快一点,在讲完以后,你可以为我唱一次安魂曲吗?” 阿库娅有些不安的扭了扭身子:“你讲的这个故事好听吗?这个故事好听的话就唱给你。” 卡洛斯笑,他这一笑,一滴眼泪“啪”地滴落在了湖中,他说:“不愧是阿库娅,只有你才会问我故事精不精彩,而不是问为什么要唱木心吟。一定会是个好听的故事的。”他又那样哈哈大笑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笑的时候,阿库娅会很不安,好像那些从胸口涌出的蜂蜜都结冰了一样。她按他说的拿出了她的故事之书,在她的故事书中写满了许多许多人的故事,他曾经给她讲了很多故事:住在宫殿里的人的,住在集市里的人,住在地下的人,还有住在天上的那些神明的。他的故事是有魔法的,她会心跳加速,会咬指甲,会伤心流泪,会笑的像荒原上的狐狸一样。从他给她讲故事那天起,她就爱上了所有森林之外的世界,他给了她一本空白的书,告诉她,让他去寻找更多的故事,更多的美好。他总在她张嘴的时候微笑,而一看那笑容,她就忘记自己是要干什么的了。本来划往本子的手停了下来,舌头打着弯弹开,嘴唇合拢,变成了一个问题:“后来呢?” 而当他受到娜迦卡波米沙的祝福诅咒后,离开了瓦尔西里,她也按他说的走遍了所有森林,他给她的故事之书上也写满了故事,而当她再次遇到他的时候,故事之书上只剩下最后三页的空白,她让他再讲一个故事,给她的书上留下完美的落笔:“那你可以开始讲了吗?夜晚要过去了。” 卡洛斯听了她的话,果然开始讲了起来。然而和从前那些故事不同,这个故事很短,里面也没有精灵,龙族和神族,只有三个男人与一个女人。男人的名字叫洛,女人名字叫卡尔玛,洛和卡尔玛是一个国家的国王与王后,他很勇敢,曾经打败过从遥远森林来的民族,到达过海洋的彼岸,洛与卡尔玛彼此相爱,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他有一个要好的朋友叫做澜,朋友来自贫民窟,却拥有者世界上最强的魔法,可以把石头变成金子,可以让风里开满玫瑰花。这个国家有一个祭司叫做巴尔摩尔,祭司贪恋着权利与美酒,他甚至爱上了王后,他想成为这个国家的王。但是因为惧怕洛的强大力量与澜的魔法,祭司一直苦恼着,走到了无尽之海。无尽之海中出现了一个长满触手的怪物,他叫萨伐尔,他蛊惑了祭司,给予了他军队与魔法,强大的让这个国家在顷刻间覆灭,他拥有了王后,并杀了洛。澜带着他好朋友的尸体,与灵魂逃离了这个国家,却被追杀而来的军队打败,而就在澜要被追军杀掉的时候,洛的用最后的灵魂念出了咒语,杀掉了身后的追军,听说洛死了以后,王后走上了宫殿最高的地方跳了下去。澜身负重伤,沉浸在失去朋友的痛苦中,走到了一个森林之中。在即将死去时,澜遇到了一个美丽的精灵,她吟唱着美妙安详的安魂曲,从森林深处走来,她将他带会了神秘的米尔卡索,为他治疗了伤口,他看到了这个美好的古老精灵民族,美好善良,勤恳抚育着森林生灵。救了澜的精灵还给他取了一个精灵族的名族——云。他为了纪念这个神奇的经历写下了一个故事手稿,却让他们陷入了一场屠杀,他为自己的罪孽杀尽了所有知道这个种族存在的人,将他们安放在了一个更为隐秘的地方,给他们创造了咒语。而他自己却受到了来自娜迦卡波米沙神的诅咒。他最终离开了瓦尔西里,消除了关于他们的记忆,却在最后在獠牙诅咒印记的指引下再次找到了这里,找到了救赎他的精灵女孩,给她讲述她故事之书中最后的几个篇章。 这个故事讲完的时候,她刚好写满了她的故事书。她写的比平时快很多,他不得不放慢速度地讲,到了后来声音都沙哑了。她是在那个时候才发现蜂蜜不见了的,它们被替换成了海水,又咸又腥又冰冷,一股一股地从胸口那里涌上去,最后从眼睛和鼻子里流出来。她是知道悲伤的,树洞里的老兔子失去了兔子,新发枝芽的橡树被人杀了,那些妈妈们就会在风里呜呜地哭,她在战争重视去父母的时候也是呜呜地哭。然而也有人是不会悲伤的。每死了一颗星星,月亮都会更明亮一些,他曾经告诉她杀猪的大叔从来不会接受任何求饶和声呜咽的哭诉。 卡洛斯转身看着她,他看到了阿库娅茶色眼眸中异样的东西,它被外人称作怜悯,被称作同情,而在她眼中却变成了悲伤,她在为他悲伤吗?卡洛斯心想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周围的动物都哭了起来,树之民也陷入了沉寂,他们看到过欢乐的精灵,大笑的人,美丽的神明,却从没有看到过,悲痛中仍会大笑的人,他们静静地将他讲的故事刻在年轮之上。 “故事好听吗?”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听安魂曲了,云。”她知道他是要哭出来了,像个孩子失去了一切一样,但是他不喜欢哭,他想让自己随着安魂曲陷入沉睡,让今晚的一切只是如梦境般幽幻,能让他彻底放下心中想要安稳的想法,因为他还需要走很多很多路,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他要看到更多的故事,更多的人,要去帮助,要去拯救更多的灵魂,好人,坏人。 “你的安魂曲写好了吗?阿库娅。” “已经足够让你陷入最安详的美梦之中,云。” 他微笑着看着她,点了点头。密林之中木心吟再次响起,这次他听到了这首安魂曲的歌词:“孩子在密林深处出生,她有乌黑的秀发和茶色的眼睛,取了彩虹之神的名字——阿库娅,不久她去了密林之外的世界和一个少年相遇,永生的真理守护者迎接他们去圣洁之地,而后那个漫长灰暗的时代便结束了,这就是用来平息神明怒火的故事。” 密林又恢复了夜晚的寂静,树又站回了远处,动物们回到了自己的窝中,卡洛斯坐在那里,慢慢的陷入沉睡,“月佳人”也慢慢下落,烈阳再次出现在荒野的天空上,荆棘将卡洛斯送回了苏纹等人的旁边。在安魂曲的美妙音符中阿库娅抱着黑猫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而卡洛斯从梦境中被人叫醒:“卡洛斯,该出发了,走吧。”他们翻身上了马,走出了秘语森林,当所有人都驾马冲向荒原尽头的时候,卡洛斯却下马,对着森林敬了礼,那是精灵族最神圣的礼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盛大集会 在度过了一次“月佳人”之后过了半个月的马程,卡洛斯一行人终于到打了圣城卡沃尔,一路上他们尽可能的绕开了所有的郡城与城邦,只是走过一些的村庄,村庄里的人崇敬的对待着几位沃特夫的骑士们,在热情款待下,他们只是停留一会儿,准备好口粮与水,便再次上路。 到达了圣城卡沃尔后,克罗夫特带着他们去了一个修在半空中的的餐厅,从靠窗的位置看下去,他们刚好赶上了时间,其他队伍也在进城,进城的人群在餐厅上一览无遗。在他们之后,陆续有骑士赶来。 一群黑色铠甲,黑色瞳孔,金色头发的精灵,铠甲之上都插着一只黑色的羽毛,为首的插着三只,身上背的也全都是黑色羽毛的的弓箭。紧接着便是一堆金发白袍的精灵,身上背着的是白羽毛的弓箭,两只队伍非常相似,给人的感觉却大相径庭。一队穿粉衣的女人,打扮的十分清爽的样子,身上露的却比所罗门还要多,同样高度的面纱和灰褐色的坐骑。她们一路走过来,沿途口哨声不断。另一队身高马大的骑士,胳膊上全都纹着龙头。这四队人马都气势浩荡,神色桀骜,各自有二十多人。 “噩梦团”“寒芒”“纸母”“火匣子”,克罗夫特毫不费力叫出了他们的名字,“分别是指路人耶科多,寒霜主人素,红狼塔拉和麦克维·黑翼的骑士团。在塔蒂亚这四只队伍的装备可算是最好的了。” 接下来那一组为首的人拿着一把镰刀,黑色的斗篷下的脸上涂满了灰色的印记,他身后是一个戴着舞会面具的女人,金黄色的头发,黑色的手套,引人注目而又滴水不漏。一旁是一个坐在灰色狼身上的老头,瘦干瘪的像一枚核桃。最后一个人,令卡洛斯看了他好久。他穿着黑色的铠甲,四肢修长,骨骼奇特。那样的奇特并不丑陋,而是因为本质的不同,而令人惊讶。和那已经过去的几百众骑士不同,那个人一看就是特殊而危险的。薄情无义,量身定做的杀戮气息和与之相匹配的面无表情,即便那张脸隐藏在面具之下。 仔细看去,卡洛斯发现那个人和自己很相像。当然不是年纪,样貌那样的东西,相似的气息,笑容,心跳——那个是从早起就没了家,没了朋友的杀人者。几百年的时光,遇见了那么多的人,他也从没见过与自己的气息如此相像的人。 人总是对和自己相似的人投入更多关怀和注意。父母,兄弟,子女,隔代的孙子孙女卡梅隆老师会更在意那些与自己年轻时相像的孩子,所有人都说尼德兰学院能有现在在的规模与影响力,只是因为卡梅隆有可以从废铁中寻找出金子能力,但是真正认识到卡梅隆老师的人却会说:“那个男人只是有将废铁变成金子的癖好而已。”,说故事的人总念念不忘神话里那些和自己遭遇相近的人。我爱你,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自己。我不爱你,因为我其实并没有看见真正的你,我喜欢的,是你身上残留的我的影子。 “这个队伍我从来没见过。”克罗夫特端起就被大口的喝了一杯,就在卡洛斯将思绪留在那个人身上的时候,戴着斗篷的人转身看向了卡洛斯,卡洛斯的记忆瞬间被调动了,他低喃道:“蚀梦者?” 克罗夫特与苏纹注意到了,这个神秘队伍的首席与卡洛斯竟然对上了视线,苏纹看着卡洛斯疑惑的问道:“卡洛斯,你认识他们吗?” “梦客”,卡洛斯说到:“是蚀梦者的骑士团旗下的‘木偶’。” “蚀梦者? “塔蒂亚之外的民族,他们住在圣灵墙之外的昆塔尔,经常蛊惑虐杀行进在塔蒂亚与昆塔尔之间的商人。算是实力强大的一个队伍了。靠我们三个也不一定搞得定。但是这一只队伍却算是梦客最弱的骑士团了,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说完卡洛斯看着那个人,拳头提了起来,却最终又放下了。他一言未发,走到所罗门身边,又看到了第六组到第十组的骑士团。他们有的华贵,有的看起来不堪一击,还有的带着令人齿冷的神秘,另一些却又温暖着人心。窗台之上的花纹摸起来凉而光滑,卡洛斯坐在那里没有回头,却忽然开始一个接一个地问问题,那些都是比较琐碎的问题而卡洛斯却听罢又说一些古怪的话语,这画面很像是过于孤独的骑士,和自己分裂出来的人格自言自语。克罗夫特回答了他的所有问题,而他的古怪状况也慢慢好了起来。 然后所罗门问了一个问题:“和那些骑士相比,我们在什么位置?” “中等偏下。” “刚才那些人有那么厉害么?” “他们还算不上厉害,”苏纹说到,“埋骨人的手下还没来,布偶骑士团的手下还没来,披星者的手下还没有来,寒霜血脉和冰雪氏族的人还没有来,披星者的队伍没有来,光明之刃霍尔德尔还没有来就连我们这边,尼德兰的‘胡桃夹子’与‘砂时计’两只队伍也没有来。等他们都到了,我们就彻底处于劣势了。” “尼德兰还有人要来?” “那两只队伍可是卡梅隆亲手培养起来的,队里的主骑士都和他一样,是当年魔导士学院的桂冠佩戴者,也就是毕业成绩最高的那个人。他们可是‘埋骨人’和‘火匣子’的死对头,既然这两只队伍参加了狩猎,他们就肯定会来。” “达克维尔也准备参加这次狩猎呢,卡洛斯,而且放出话说他要找你要点东西。” “是吗?看来果然我到了,宴会就不会安宁。” “放心,我会帮你解决这个麻烦的。”克罗夫特笑着说道。 “对了,克罗夫特,我听说屠夫那只队伍的首席皮尔,死了。” 听到苏纹的话,克罗夫特下意识的看向了卡洛斯,面无表情的卡洛斯注意到了克罗夫特的变化,问到:“他死了吗?” “死了也好,省的参加狩猎以后让我我亲自动手。”卡洛斯肯定克罗夫特知道一些关于秘语森林中的夜晚发生的事情。克罗夫特也觉察得到卡洛斯貌似注意到了自己的眼神,他觉查的到卡洛斯的杀意慢慢开始蒸腾,而克罗夫特却死死的盯着卡洛斯,卡洛斯摇了摇头,渐渐放下了杀意,而这些变化苏纹却并没有注意到。就在这时苏纹却调着又加了一句:“秘语森林那晚克罗夫特我半夜起身发现你不在,不会是你干的吧?” “你就当是我干的吧!”克罗夫特草草接了一句。 “好吧,不谈论这些,”苏纹终于发觉克罗夫特与卡洛斯的不对劲制止了这个话题:“话说我们队伍的其他人什么时候到啊?” “开口者芙琳,索灵手,缔结魔应该都快到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从正厅茶座那里走过来一个女,她穿着学院的魔导士银白色袍子,上面的图腾全是胜利之刃,那个女人美艳惊人,神采高傲,有着一对精灵耳朵。克罗夫特看到这个女人瞬间板正了身体,苏纹也恭敬的起身,像下级看到上级军官那样单膝行礼。卡洛斯却一脸的疑惑,克罗夫特却并未如苏纹一样行礼,只是坐在那里,端正了姿态,看到哥哥的样子,所罗门也恭敬的坐着。 “哎,卡梅隆告诉我我的队友来头都不,我没想到居然是苏纹和你,卡梅隆对我真的是太好了,前面我还在担心我该怎么和队友相处,对于你们,我不用再有什么顾虑去考虑这些了。话说如果你参加狩猎了,沃特夫军队和学院的事情谁处理啊?” “洛兹那家伙也跟了我不少年对于我办的事情他很熟悉的,而且他也是今年学院的夺旗之人,所以我可以放心的出来陪你们玩玩了。” 卡洛斯看着女人,她是真诚的兴奋,这种真诚在真正的朋友之间才会体现,尤其是在尼德兰学院中,骑士团的队员都必须一起经历生死,找到真正能将盾牌放在背后的队友,而不是一把利剑。。卡洛斯看着他,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子把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的人了,普通人通常不会这样做,他们觉得这样太危险,会暴露自己的弱点。这个女人要么是太不敏感,要么是强到无须在意别人的情感了——就像狼不会在意羊的哀愁一样。 突然她注意到了卡洛斯看她的目光,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卡洛斯。 “你应该就是卡洛斯了吧!你好,开口者芙琳。我听说了你的事迹,我没想到披星者的人会如此让人厌烦,这次我们一起参加狩猎,你可要多多照顾我哦!” 就在卡洛斯准备张口回应她的热情时,一只声势浩大的队伍打断了他想开口的欲望,他转身看向城门,这一队的坐骑是各种猛兽,所有人都穿着绿色的长袍,背上是各种乐器,为首的是一个赤足,茶色瞳眸,纯黑色大波浪的头发,额间印着藤蔓纹饰,精灵的耳朵,戴着一定大帽子,穿着红色长袍的美丽女孩,她怀中抱着一只黑猫,看到她的瞬间,卡洛斯拼命地跑下了楼,挤进道路旁观赏着这只来历神秘的精灵队伍的人群,他惊诧的看着女孩,她面无表情,但是柔和的气质感染着周遭的人群,克罗夫特看见这个在秘语森林中被卡洛斯拼命保护的女孩,皱起眉头。 苏纹看见这些人的打扮,又看到卡洛斯的表现与克罗夫特的表情问到:“这只队伍是怎么回事?我可没有听说过精灵族会有这样的骑士团队伍。这是哪个城邦部落的队伍啊?” “瓦尔西里。”克罗夫特缓缓的说出了这个名称。 苏纹惊奇的望着这只声势浩大,足足有五十多人的队伍,丝毫不敢相信,前几日他才谈论过得神秘种族出现这次空前的狩猎盛宴之上:“你怎么知道?” “秘语森林那一晚,卡洛斯找到了为首的那个女孩。” “卡洛斯认识他们?” “卡洛斯身上的秘密,老师总是不愿公开,对于他的过往而言,他们应该是相识的,屠夫就因为用语言亵渎了那个女孩,被卡洛斯用演奏者彻底抹除了。”克罗夫特苦笑到。 苏纹看着人群中的卡洛斯,心中重重疑虑,而一旁的芙琳听得他们的话语,心中震撼多了不少,也想起了卡梅隆在临走时给她的忠告:“你的高傲,我希望你不要给卡洛斯,芙琳,我希望你可以给他你在骑士团时对于战友的热情。” “为什么?你知道的我不会给一个陌生人我的后背,更何况是一个当过‘雪人’的人。” “你的高傲会让他更加孤独,他是一个强大的骑士,但是他的内心却不如他外表表现得强大,他的经历比你的惨烈多了,也丰富的多,我曾经跟你说过,你会遇到让你心性得以改变的人,芙琳,他就是那个人。” 她在窗前看着,拼命冲进人群的卡洛斯,眼神更加冷淡,神情却异常复杂。 而在街道上,卡洛斯挤到了人群最前面,用精灵语大喊着:“阿库娅,阿库娅” 精灵女孩听到卡洛斯的声音,转头看着他,卡洛斯不解的看着她,而一个柔和而熟悉的声音却在他的内心响了起来: “云,我写满了我的故事书,对于森林之外的一切,我既心存噩梦,又非常的亲切。外面的一切不再是原来的那种混乱,云,你忘了那段噩梦已经过去了很久,这个国家早已恢复和平与安定,他们对于瓦尔西里除了崇敬便没有其他了,我的民族需要离开束缚者我们的地方,娜迦卡波米沙告诉了我,我的魔法与我该走的道路,谢谢你为瓦尔西里所做的一切,最后的故事很棒,现在应该是翻开新的篇章了,云,瓦尔西里应该挣脱这些老旧的故事与传统,也应该争取这片大陆生物的认可与尊重,这是我们森林精灵最大的夙愿。” 少女转头看向圣城之中,径直走向月神殿,卡洛斯看着她脸上坚定的风采,内心复杂的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的走出人群,回到了餐厅之中,静默的坐着,一言不发的看着北边的天空,天空之上,一只绿色的鸟飞到了穆法莎身边,: “面对瓦尔西里的出现,亲爱的澜,你真的做好了为萨伐尔准备的这场盛宴吗?娜迦卡波米沙的意志,尼德兰学院的想法,都集结在这次狩猎之上。你真的还能像背起兄弟尸体,奋力抵抗着伪神的那一刻一般,再起身去于整个大陆为敌吗?”穆法莎感叹着回到了日神殿之中。 终于卡洛斯起身离开餐厅,走出了卡沃尔,站在荒原之上,双膝跪地,敬了礼:“我没有那么贪婪,想要那么多人的爱,去支持我对抗我的敌人,我也没有那么强大,我答应过你洛,不会再为复仇困扰,放下一切去过完我的人生,但是你不知道的事我无法走向终结,但是我可以亲手卸下我身上的枷锁,这道枷锁需要敌人的血液去开启。我会杀了萨伐尔,我会结束他的游戏,他为了他的食欲,让的大陆以一百万骑士之血的代价永恒不灭,我会彻底打败他,洛,到那个时候这群人还会在大陆上打打杀杀,相亲相爱,再也不会有人牺牲,一切只会恢复平常,恢复普通,不会有人再拿起同样的剧本,说出同样的台词。我会让这个国家,这个大陆重新回归平衡。” 说罢,卡洛斯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东风变得更强,强到把他从地上托起,他看着遥远的地方,伸出手,他感受到另一只手握在了他的手上,他皱起眉头,转身,没有回头,走进了圣城,在荒原上,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谢谢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渡鸦晚宴 众多骑士团的集结令得许久处于安乐与寂静的圣城卡沃尔,再度热闹起来,临入夜的时候,所有的骑士团差不多都集结在了圣城之中,悬冰城堡为众骑士团准备好了旅馆供他们休息。卡洛斯一行人也早已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回来之前克罗夫特嘱咐好众人:“我们先回到房间,各自为晚宴做好准备吧。”严肃过后,他笑着说到:“求你们穿的漂亮一点,虽然实力弱了不止一点,但是气势至少不能输。” 卡洛斯站在自己的房间里,解开了身上的铠甲,铠甲的内衬之下他看到了一道獠牙纹身想本来就与他一同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般印在他的胸口。他看着獠牙印记,慢慢的走到了旅馆的阳台之上,俯瞰着夜晚的卡沃尔,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但是又那么的陌生,他不在犹豫,转身回了房间,换好了早已准备好放在床上的深蓝色礼服,便出了门。众人重新集结在一起,一同下了楼。 那个旅馆一共有七十层,圆形大厅,亮闪闪的水晶吊灯,四,八,十五,十六,二十五,三十六层是商业街,各国各地的游客往来如织。每一层的主打颜色和布局风格都大相径庭,骑士们的房间被安排在三十三层,这层是以晶蓝色与赤金色为主的北方风格。 一路走过去,看到很多衣着不凡的客人:骑士,贵族,富商,游学的魔导士,官员,祭司水晶帘幕闪着银白色的光,温暖却明亮又冷冰冰的不近人情。所有的人都是高傲而孤独的,戒备的目光同时望向朋友和敌人。手在这一刻还握着酒杯,下一秒却不一定挥向哪里。卡洛斯他们进去的时候,那虚假的亲热气氛停了一秒,像退潮的海露出身下沙捏里的雪白骨骼,紧张和危险就那么露了出来。 名叫“噩梦团”的那一队严肃整齐的其实,披上了黑色羽毛织的大氅,之前的铁血严整变成了霸气,安静的在一旁饮酒。屋子里所有的动作都停下来的时候,只剩下他们不受干扰的在那里继续,翎羽帽子最艳丽的那个人端着酒碗,眼睛却斜过来看了一眼。卡洛斯却不以为然的看着四周,当他注意到黑精灵首领的眼睛时却有些惊讶,他从没看见哪个经历了沙场这么久的人有那样清澈漂亮的眼睛——像星斗一样,又亮又冷锐。 随后,屋子里其他的眼睛也望过来。金色,绿色,蓝色,红色,茶色,银白色像是进到了珠宝店,一群珠宝相互争抢去展现自己一样,一屋子彩色的宝石黄的人眩晕,而卡洛斯却只是在望着,在一旁的桌子旁,安静坐着,怀抱着黑色猫的茶色眼睛,而当阿库娅在那个时候拿下了她的兜帽,世界忽然亮了起来。 而一旁的克罗夫特却轻声地对卡洛斯说到:“你的心跳太重了,控制一下。” 有些东西亲身经历了才能体会。无论那个讲故事的人说的如何绘声绘色,无论当时是心惊肉跳还是打着哈欠,真正见到了传说中的场面,传说中的人,一切都会改变。什么叫“矮”?全身只有你的膝盖那么高。什么叫“美艳”?摘下面纱后,便无法让人把目光转移开的脸。而当你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别人时,那些之前还美丽而又可爱的侍女却忽然丑的让你害怕了。什么叫“高贵”?无论是行走还是睡觉都会高人一等。什么叫“天才”?十七八岁的男孩子静静地喝茶看书,肩膀上却别着“主骑士”的徽章所有的人,所有的骑士,狼,精灵,龙,所有那些用常人姿态坐卧行走的生命没有一个与寻常相关。阿库娅觉得自己好像到了马戏团,每个人的存在就是最夸张的表演,阿库娅深吸了几次气,新却仍然傻乎乎的蹦着。好奇,兴奋,也许还有害怕。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穿着蓝色礼服的男孩子向着她的骑士团坐席这边走了过来。 卡洛斯微笑着,准备与阿库娅打声招呼,打声新一次见面的招呼,他明白她的心,他一直用故事栓着她,让她一直在幻想中度过,只是在寻求故事中的情感。而现在她却终于明白了故事的含义不是来自它的情节,而是来自于经历故事的人,他眼睛所看到的情景。他知道她已经不需要别人告诉她故事了,瓦尔西里也不在需要他的保护了,如她所说这个时间早已不是灾难,而是一种美好的冒险时间。而就在他要走近她面前的时候,一个人挡在了他的面前,卡洛斯抬头看着他,他有一张噩梦一样的脸。尖鼻子,尖耳朵,发青的肤色,被烟熏黄的牙齿。他是那种敢出现在暴力的贫民区,同时又可以自在的混入名流们宴会的人。比所有的人都要勇敢,或者说恬不知耻;比所有的人都要狡诈,或者说,聪明绝顶。他一路走过来,两边的女子们纷纷避让,她们的表情与其说是厌恶,倒不如说是畏惧。 “啊,这不是卡洛斯吗?” 卡洛斯看着他,眼中的银白色瞬间变得灰暗:“达克维尔,我以为你不会参加这次狩猎呢?” “你都特地回来参加了,我怎么可能不会回来呢?把我当生人了吗,卡洛斯?” 就在卡洛斯准备开口回驳他时,克罗夫特却抓着他的肩膀,笑着先回应了这个被叫做达克维尔的男人:”达克维尔你可真会开玩笑,怎么可能会排挤你呢,披星者好歹与尼德兰的骑士团是共同守卫圣灵墙的,你要是生人,我们在这里就没有熟人了。沃特夫的红酒好喝吗?卡梅隆老师亲自挑的年份呢,就怕你和你的兄弟们喝的不过瘾。“ 男人的表情一凝,头转过一半。他的属下握着酒碗坐在那里,一个个神情警惕。然而一旁的那个斟酒的侍女,眼里却有一抹冷锐的镇定。克罗夫特说话的时候,她抬了抬手。她的手套和怀里的酒桶上都有一柄很的赤色胜利之刃图腾,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原来她是你们的人”男人哼了一声,“你觉得这么做有用吗?我最讨厌贴上来的热脸,更何况你根本没有诚意。一桶烂酒和一个女人就想和我称兄道弟?别做梦了。识相的话就把龙血石交出来,不然我让你们统统死在赛前。” 人群里有人窃笑起来。所有的游戏里都有替死鬼,你死了不是因为你不够聪明,也不是因为你没有利用价值,更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只是死亡在那个时候是需要有人来承担,而你恰好赶上了这个合适的时机罢了。为了一群人的利益,单个家伙常常会被推翻在地,没有是非对错,没有黑白正义,要怪,就怪你总是一个人,太孤单了。这个游戏里面,孤单的是卡洛斯,霸占了龙血石,屠杀了一个团的披星者又来玩狩猎——如果说他之前还有盟友的话,他们也开始思量着倒戈了。 卡洛斯环视着那些隐藏在面纱,折扇,酒杯,帘幕后面的脸。伯爵,王侯,一方的领主与无冕之王们,他们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一切,他们有最好的宫殿和最舒服的床,他们的妻子温柔,子女漂亮,生活美满而又难以企及。他们去过悬冰宫殿,把那里的生活方式带回了中庭。他们身上总有常人难以效仿的优雅,因为没有欲求,所以也不会变得急功近利。但是卡洛斯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假象,在隐藏的背后,一切都变得那样丑陋,再大的恶魔连美德都一并占有。他把光环放在人们看得到的地方,他们以为那是他,以为看见了他的所有。但是别忘了野心总是在看不见的地方成长,吸收一切的丑陋与变态,壮大自己,有朝一日云雾散去,巨大的贪婪暴露于晴空,而你终将会被他的欲望吓破胆。 可是,可是。 见过那个人的欲望后,卡洛斯就很少害怕什么东西了。就想看到过真正的大海,你就再也不会被一条河震撼。卡洛斯不再是那个从绝望古都走出来的天真少年,会因为阴谋诡计与人心丑恶而大惊怪,世界也不是那个张张嘴就能吞灭他的巨大怪物了。如果说现在有什么东西能让一向平和的卡洛斯讨厌,那就是扭扭捏捏,不干不脆的玩阴谋手段了,不是因为他玩不起,而是总是没有人能出乎他意料之外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所以浪费时间去揣摩这些把戏中的手段,倒不如撸起袖子,先干一架的好。 不过这场架,却免不了要打的。 达克威尔是披星者中的佼佼者,是莱丁郡数一数二的魔法师,披星者因为有风暴果实的帮助,擅长用冰魔法来克制敌人的行动能力,而达克维尔的契约魔纹的武器形态是巨斧,他擅长运用冰魔法和契约之力作出重击,但是一次攻击过后他需要大量的时间恢复。这个是可以利用的优点,但是他的人太多了。最好的办法是提议和他一对一,在这么多人面前,尽快撂倒他。达克威尔可是个极重面子的人,也许他诡计多端,但是他喜欢别人欣赏到他的戏法,简单说就是爱慕虚荣,所以他诡计师的名头传的很快很广。只要以颜面做赌,十有八九会赢。 “那卡洛斯,这件事情就让你自己解决了。圣石的问题是你个人问题。”克罗夫特低声地说完,就步跑回了自己的坐席。 卡洛斯边挽起袖子,边郁闷:连晚饭都没吃就要先打架,还是那种打赢了没人捧场,打输了没人同情,两败俱伤还要被人捡便宜一波带走。看了看身边四位:一个装作半睡半醒的样子,实际上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坏事;一个表情看似庄严肃穆,却写满了“卡洛斯看你的了”的刺眼字样;一个在打理着自己的样貌,没什么可以引起她的注意;还有一个未成年的,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想象着等一会儿这个让自己哥哥都佩服的大哥哥会怎样表现实力环顾一圈,卡洛斯的动作越加悲愤:当初怎么就上了卡梅隆的当,觉得和这群人参加狩猎会是一个很好玩的事情呢? 达克威尔感觉到气氛的变化,看着卡洛斯挽起袖子做着准备运动,“你真的这么蠢吗?就这么想今天就死在这里?灭了一个披星者团,我还以为你会是个好玩的人,你让我失望了,卡洛斯。” “哈哈,要是能死在这里我就乐死了,有这么多帅哥美女作陪,还能见识一下冰棺巨斧,我真的会死的眉开眼笑的,”卡洛斯莞尔,“怎么样?达克威尔?给我个机会,一决高下如何?” “你知道冰棺巨斧是什么吗?” “听名字应该是个非常漂亮的兵器吧,我对于美好事物的向往超过生命呢,达克威尔,我可不是什么一直冰着脸,丝毫不顾快乐的蠢货。怎么样,答应我的提议吗?” 看见卡洛斯一本正经引人上钩的模样克罗夫特与苏纹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坐在一旁的阿库娅本来还在担心他的安危,现在看见他这开玩笑似的模样,掩嘴笑了笑,转而开始可怜站在卡洛斯面前的达克威尔了。 达克威尔静了一会儿,随后便开始哈哈大笑。屋子里的水晶灯和玻璃杯被震得叮叮直响,屋子的骑士和魔法师们却全都面不改色,那种痛涨得让人发狂,阿库娅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布布爬到她肩膀上为她堵住了双耳。笑声在那个时候停止了。 “既然这样就给你看一下好了。”达克威尔青色脸瞬间黑了起来,目光变得十分歹毒有充满危险,“看是可以,不过价钱可是很高的。” “好啊!”卡洛斯说:“那就去顶楼怎么样?这里人太多,看见的人多了,可就不值那个价钱了。” “哈哈哈,好,那请诸位做个见证,”他举起了酒碗:“回来的那个人拥有龙血石,剩下的那个嘛,”达克威尔看着卡洛斯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我出所有的工钱,请多叫几个人上去清理一下地面。” 卡洛斯跟着点点头,鼓着掌:“你人真好,达克威尔,居然连钱都帮我省了,很是感谢啊!” 达克威尔狰狞的一咧嘴,随即将碗掷在地上。这是北方寒霜部族的习气,警告和宣誓都有了。那些属下们站了起来,最终却只是把手放在心脏上面,行了一礼。卡洛斯很是受感染,如果不是达克威尔性格之中的阴暗,他是很想和他们有点交集的。但是他们现在只能是敌人,他在心中吁了一口气:要是他们跟来了,事情就难办了。他转身看自己队那四个人,满心以为会有人,至少会有人依依不舍的阻拦一下自己,结果苏纹在那里专心致志的吃葡萄,所罗门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一旁骑在狼背上的骑士团身上,而芙琳却在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舞伴,毕竟晚宴上歌舞总不能少,当他以最后的稻草看向阿库娅的时候却发现她只是在逗猫玩,而克罗夫特是唯一一个看起来比较忧心的了,他的嘴开合了两次,似乎是在劝他什么。卡洛斯凝神读出了那句话,而后心咔嚓的一声碎了。他说的是:“卡洛斯,早去早回,回来把房间钱和饭钱付了,我身上可没带什么钱。” 尽管如此,当卡洛斯深吸了一口气,踮着脚走过那堆碎瓷片,跟着达克威尔登上螺旋梯的时候,屋子里所有人都屏神凝望。这是灵魂级对灵魂级的对决,在狩猎开始之前。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回来,而死掉的那一方——无论怎样,接下来的赛事都输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晚宴舞会:布偶把戏 上 宴会的气氛,因为“福音”和“诡计”两个队伍的争端而慢慢高涨起来,所有人都在暗暗讨论着这场战斗到底谁才能活着回来,有些人竟然还开始了的赌局,无疑卡洛斯到了以后给这场和平的让人厌烦的宴会增添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乐趣,诡计师无疑是给过所有人许多的震慑,导致赌局居然都差不多一致的选上了达克威尔,但是为了赌气或者是为了纯粹的乐趣,其他人也选了卡洛斯,但是叫他们说出原因,都是一致的,“这样很好玩。” 狩猎开始之前的宴会有着各种各样的表演,音乐也时而欢快,时而舒缓,又从舒缓变成忧郁,从犹豫变成庄严,最后再从庄严变回欢快——转了整整一圈之后,卡洛斯仍然没有回来。苏纹,克罗夫特和芙琳各自坐在大厅的一角,看起来无所事事,实际上他们是在观察着那些人,筛选潜在的对手,这些人将会是他们的重点“关照”对象,可能也会威胁到他们。 而所罗门却端着盘子挑拣糕点,其实宴会开始的同时他也没有停过嘴,然而胃却像个无法填满的坑洞,一盘一盘下去,仍然催促着他的手指去抓取。正厅的糕点吃完了,他便转到偏听去吃了,偏厅的吃完了,他就转到回廊去吃。等他一路走到那个灰黄色的大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迷了路,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了。 房间里的人都佩戴着奇怪的乌鸦面具,无论男女。他们拥抱在一起跳舞,姿态优美,节奏整齐,昏暗的灯光里,音乐节奏缓和,声音低微,所罗门欣赏似的站住了一会儿便回过神,觉得自己的无意闯入破坏了这场静谧的舞蹈集会,脚步不自觉的轻起来,慢慢的走回一个金黄色偏厅之上,然而这里比刚才的地方还要陌生,但是他却没有顾忌太多,仍然在吃糕点,银色的盘子里堆满了饼干和干果,所罗门吃了一块,随后苦着脸吐了出来,这些东西已经酸掉了。一连尝了几个,都是霉败的味道,这令得所罗门疑惑起来,这样正式的宴会上摆上坏掉的食物是很奇怪的,但是所罗门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事实上他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东西所吸引了。从所罗门踏进门开始,屋子里就响出奇怪的声响,拍打,被闷住的叫嚷,哭泣和低声地叱骂。他无法在脑子里勾勒出到底屋子里发生些什么。他慢慢将糕点放下,将身体靠过去。他瞥见一个拐角,瞥见一双纤细的腿,瞥见一只滚落台阶下的玻璃鞋子,这令的所罗门在疑惑着,他无法放下心中对恶人的制裁。 那个走廊修的很隐蔽,一路东拐西拐,七扭八歪,路都交错相接,而且路都修的不一样,甚至同一条路的每一个转弯之后也不一样,没转过一个弯路的宽窄就会发生变化,要么忽然开阔,要么忽然变成只能够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走廊里的灯不在顶上,而居然是贴着地面的,或者是埋在墙壁的缝隙里,幽白色的灯光找的走廊如枯骨般煞白,照亮着墙壁上挂着的那些古怪的画作。这些画作也是乱来的有的挂的高,有的挂的低,有的向左倾,有的向右倾,一点都不整齐,画框也大不一,镶嵌的边也是风格各异,里面的图案却是完全一致——是彻头彻尾的黑,一无所有,最为空洞的黑,黑的纯粹,自然。所罗门慢慢的把身上的炼金药水拿出来,捧在手上一路走过去,但是那被人拖拽的腿和脚总比她快一步,每当他快一步,每当他跑过这个拐角,对方已经消失在下一个拐角了地上有一道鲜艳又丑陋的血色拖迹,气味是人类,年纪还很轻,他身上的龙翼不太安分,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继续跟了过去,最后到了那道门跟前。套房的门牌是赤金制的,证明住在里面的客人身份不凡。 他推了推门,他锁得很紧。他倾斜了身子靠在缝隙那里听,一共有七个人,两个女孩,四个中年男人,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孩。男人们在笑,女孩子在哭,那个男孩则是心平气和地呼吸。所罗门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而后拿出身上的刀来,居然开始撬门栓了,动作却停一停动一动,好像左手在撬右手却在阻止:“哥哥知道我这样,非得弄死我不可。” 他撬到一半的时候,门忽然打开了,敞怀露背的大叔站在那里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从凶狠变成了平和。他身后是同样敞衣露怀的三个男人,浮肿的脸上带着醉酒的迷蒙。而那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男孩坐在角落的一把靠椅上,神情专注地看着一本书。看见那张脸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他却没有想起来这个到底是谁,他只是想到他在大厅里见到过他。 “孩,你不知道打扰别人是不礼貌的嘛?这里是私人领域。”开门的男人皱着眉头询问到。 所罗门举着那把刀站在那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床。红色的帷帐下面露出两条腿来,其中一只脚上,还挂着那只没有被脱掉的水晶鞋。所罗门眨了眨眼,“你们在干吗?” 那个人皱着眉又打量了他一遍,目光在他腰带上挂着的炼金药瓶上多停留了几秒。所罗门的头发很短,身上穿的是金色的礼服,那人没有看出他是龙族骑士,把他当成了某个骑士的随从:“出口在那里,”他目光阴沉的向东一指:“再多问一句,就挖掉你的眼睛和舌头,然后吃掉。” “我只是问了一个问题啊,而且你还没有回答,”他说:“你们在干什么?那两个人是死了吗?” 他这话一出,原先还坐卧在那里的三个男人缓缓的站了起来,刚刚还迷蒙着的神情一点一点的褪了下去,换上的,却是熟练非常的冷酷无情。他们靠了过来,站到了开门男人的身旁,所罗门身上的投影瞬间黑暗下来,他本能的慢慢退了一步。但是开门的人却用胳膊环过来,截断了他的退路。四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保养得极好的白色牙齿与皮肤,不是富有王族,就是军队中拼接很高的士兵:“你真的想知道么?”那个人将头伸到所罗门面前,“那就进来瞧瞧吧。” 他伸手一环,所罗门身后的门轰然关紧,与此同时,他左边的那个人一脚踢向所罗门的膝盖,他突然失去了平衡,正要摔倒的时候,他瞬间被人拎起他的脚,像拖麻袋一般把他拽过地面,扔在了屋子里,其余的两个人跟了过来,迅速猛烈地抬脚踢所罗门的脸,动作简洁而有效,每一下都瞄准了他的要害——眼睛,鼻子,太阳穴。所罗门用胳膊和匕首挡住了最初的那几下但是那个开门的人走过来,只是轻轻的一脚,匕首的手柄就脱离了所罗门的手,笔直的飞了出去,穿破红色帷幕,刚好解开了被绑在床上的两个女孩,掉在了那个年轻人脚下,而年轻人只是抬脚又将那柄匕首踢出去,将两个准备做起来逃跑的女人再次钉在了床上,她和另一个女孩同时尖叫起来,声音沙哑到没了调子。没过多久,所罗门的臂和手指都没了知觉。这可不好,克罗夫特曾经告诉他,知晓疼痛才能做出反抗,不然一会手掉了都不知道。 所罗门放下了胳膊,当那个人再一次踢过来的时候,他张开嘴,毫不犹豫的要了上去。那个人穿着麋鹿皮长靴,他知道这是军队用的东西,质地坚硬。然而对于身为龙族的所罗门来说,这就像是新生的羊羔的肉罢了。所罗门脱离了龙的身体的时候,还会像以前一样经常去打扰冬眠的熊,他们的脖子比钢铁还硬,还经常裹着冰。然而没有办法的。他不可能老是让哥哥去镇子上偷肉给他吃,在六岁之前,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还会喷火,还可以运用自己的脑子去跟它斗。 被咬的人尖叫起来他身边的伙伴都一脸惊奇的看着他,直到看见那鞋子上的断口和鲜红的血液,才终于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奇瞬间被恐惧代替了,男人难以置信的看向所罗门,入眼的是一双极浅的树立的紫色瞳孔,的嘴唇被鲜红色染满了,白色的牙齿露出来,那个笑容,却是吃肉的野兽才有的:“你是什么畜生?”被咬的那个男人对着他咆哮,受伤时他露出了本性,那声音被恐惧染成了低沉,埋怨的口气却像个孩一样。 又一个生长在大城市里的人呢,所罗门想。龙在村子里被他这样的孩子称作“图卡”,这是传说中会喷火的恶魔,那个恶魔什么都吃,什么都吃的下。 所罗门回头看着拽他的那个人,他盯着他的喉咙,盯的很专心,他的真正野兽之心慢慢恢复出来,悄声无息。那个人先是松了手,然后抄起身旁的花瓶便挥了过来。所罗门跳起来翻转,侧身躲过,这是非常孩子气的动作,手脚的曲线一点都不流畅,然而当那个人因为惯性而扑空在地上,错过他的身旁的时候,所罗门前进了一步,抓住了那个人的下巴推了一下,那个人的脖子便发出了“咔吧”的一声脆响,不可挽回的错位了,那个人也是如被风吹倒的花瓶般摔在地上,彻底的死了。第三个人睁大了双眼错愕了一会儿便抽出身上佩戴着的剑,眼神里裹挟了暴怒与仇恨冲了过来,所罗门向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好距离,手上的魔纹亮起红光,一柄长剑抵在了插向他胸口的那柄剑,这柄黑色长剑的出现似乎引起了那个专注地看着书的年轻人的兴趣,他慢慢的关上了手上拿着的书,看着所罗门与那个男人。 所罗门向左走了一步,剑身还是横在身前,而冲过来的男人却因为所罗门的避开而被自己扔了出去,就在他远离了自己足够远的距离后,所罗门拿起别在腰带上的瓶子,扔了出去。瓶子打碎在那个男人身后,他若无其事的站好以后转身,笑容里充满了狠毒,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所罗门平静的目光,他的目光很像是在看一个已经破碎了的布块,一个碎了的花瓶,根本不是在看着敌人,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赶紧用手抹除背后的液体的时候,所罗门却慢慢的开启了咒语:“演奏,华彩乐章。” 那个男人身体开始抽搐,他身后长出槲寄生缠绕这他的身体,慢慢把他吞吃殆尽,白骨都不剩。年轻男孩看着这一幕,还是没有张口,而站在一边的开门的男人却已经不知道怎么思考了,他只是感觉得到所罗门的危险,他的兽性已经完全占据着他的身体,他看着他,慢慢的身体上长出了一道道毛发,最终他从人变成了一头狼,所罗门看着他身体也开始变化,慢慢的他也转化成了一条黑色的龙,扇动着翅膀,慢慢的飞起来,狼看着龙发出阵阵低吼,而龙却并未太过多余的动作,直接飞向那头狼,狼的速度却稍微慢了一步被龙要了起来,摔在了地上。龙张开大口喷出火焰,黑红色的火焰瞬间点燃了屋子,狼四处躲避着喷射的火焰,就在整个房子要彻底烧焦的时候,正当所罗门在担心自己这样太鲁莽,反而会伤到那两个女孩的时候,年轻人慢慢从座位站了起来,随着他起身,冰凭空出现,包裹住了已经被燃烧的东西,慢慢的火焰被扑灭,一个冰块冲向所罗门,瞬间融进他的身体里面融化,浇灭了他的龙炎,他再度变回了人形。 狼慢慢走到年轻人旁边,而年轻人却慢慢的走了过来,嘴里不停的念着咒语,随着咒语,屋子慢慢变回了原样,死了的那三个人也是慢慢复活过来,所罗门看着这一幕,很是疑惑,而正当他要问出问题的时候,那个男孩子却先开口说话了:“还希望黒翼大人手下留情,我就这么几个人,都死光了的话,就没办法参加狩猎了。” 所有人恐惧的站在那里,所罗门却毫无表情,看着他,他一直在提醒着自己:我一定见过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晚宴舞会:布偶把戏 中 卡洛斯从楼顶上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窗外街上的行人开始稀落,忙碌的一天结束了,对于那些只是安分过着日子的人民和王族来说,除了今天的盛大狩猎开始仪式以外,都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大厦里的第二套灯也开始亮了起来,再过三个时,所有三套灯都会启动,到时候北方常年秋日的阴郁也会毫不留情的被驱逐,在这个城市,只要你足够富裕,就可以远离一切的丑陋与不安,接近无限的美好。走过四十三层的时候,卡洛斯看见四个“马戏团”打扮的男子正在指点保洁员清理地面的。米色的地毯上是暗红色的血痕。水晶吊灯的光辉里,那颜色看起来让人讨厌,如同一个紧拽着你的袖口,求救哀号的人,而在血迹之后有一个不心踩到这片血迹的足迹一直延向回廊深处的拐角。 卡洛斯整理好礼服走过去,那几个人警惕的看着他,他却只是笑笑,把一张名谏递给那个保洁员:“待会儿还请麻烦去收拾一下楼顶吧。” 保洁员看着那张吗名谏,眼睛睁大了:“这是骑士的黑金卡这么多钱?!” “达克维尔先生很大方的,”卡洛斯点着头,“你就不必客气啦!” 保洁员诚惶诚恐的鞠了一躬:“谢谢骑士大人了大人的名字,是达克维尔么?” 卡洛斯将手背放在脑袋上,哈哈地笑起来,几个骑士都皱起眉毛来。 “达克维尔先生在楼顶呢,”他拿手指了指天花板:“别让他等太久,地妖年的风真的是很冷的。” 他转身离开,站在那里的人却都浑身一冷,并不是因为他们听懂了他说的,而是在他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手挡着的眼神彻底变了。他们从没有见过那样危险的快乐。他沸腾,他雀跃,他碰到一切都会破损碎裂。保洁员的牙齿打起寒颤来,他感觉到那张名谏很是湿冷,当他低头看向那张名片的时候,不由地“哇”的大叫了一声——因为它的背面蘸满了鲜血。 卡洛斯为了抄近路去会场,放弃了走螺旋梯,而是准备走镜子通道。这是精灵族研发的巫术装置,可以使人在两个点之间快速转移。通道的设计很是充满精灵族的风采,银白与黑色相间的镜框,刻着精灵族的语言设计的诗歌。当卡洛斯准备进去的时候,镜子通道里已经有一个女人了。他有一头蓬松的金黄色卷发,不很长,只到肩膀的位置。她戴着一张黑色的蕾丝舞会面具,上面镶嵌着闪亮的钻石,还用赤金勾勒出了很美的图案,脖子上是同样的黑色蕾丝护项,手上是黑手套,衣服则是明黄色的纱。她有一双非常明亮的绿色眼睛,脸的轮廓堪称完美。卡洛斯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随后目不斜视地望向正前方。 如风车叶片一样,每隔几秒钟就有一面镜子转到他们面前,镜子中有一个低沉动听的女声报出即将出现的地点:“点心室”,“茶座室”,“商业回廊”,“空中回廊”当她说出“狩猎渡鸦晚宴专属会场”的时候,卡洛斯和那个女人同时向前迈出了一步,两个人对望许久,许久,不约而同地微笑起来。 “女士优先。”卡洛斯左手放在身后,右手姿态优雅地一指镜面。 “您等了很久吧”那个女人的声音如黄莺般悦耳:”还是您先请吧。“ “没关系,我的时间还来得及。况且看您的样子,也不是很悠闲,”卡洛斯的目光落在了女人的脚上——她穿了一双手魔法限制的舞鞋,过了时间,会自动消失的那种她的腿白皙漂亮——他的目光迅速移了上来:“我可以等下一轮的。” 那女人注意到他的视线在她的腿上停留的时间,莞尔一笑。因为这一笑,卡洛斯的脸拿红了一下,僵住站在那里。如果苏纹和克罗夫特在这里的话,一定会面露惊奇:原来雪人卡洛斯居然也会对产生兴趣的。 ”那我就等下下一轮吧,“她脱掉了脚上的高跟鞋,把它提在手里:”也好跟先生多了一会儿。“ ”喔?那你可是要错过的一场舞了,第一场舞可是最精彩的呢。“ ”没办法的啊。“她无奈地耸耸肩,像卡洛斯身后扬了扬下巴。魔导士回过头,这才注意到,在他们说话的这点功夫那个镜子通道早已经转到别的地方了。 卡洛斯抬起手点了点额头,惨了,他最不擅长和女人独处了。 ”您是卡洛斯先生吧,维克托先生提过您,没想到您也来参加狩猎了呢。“那个女人到十分的自在,先开了口。 ”嗯,尼德兰的福音。你是蚀梦者旗下的’梦客‘队里的吧?后盾的炼金师?“ ”您还记得我啊?“那女人面露惊喜,”当时您跟队里的人说:’那些是最弱的那一组,只需要我一个就可以对付。‘我还以为千色瞳卡洛斯大人不会将我们这种角色放在心上呢。“ “” 卡洛斯很尴尬地静站在那里。他对每个参赛队伍的实力都很了解,其实‘木偶’的实力不算太差,梦客的偶人骑士团之中的这只是仅次于‘布偶’的队伍了,当时为了让苏纹他们稍微得到宽慰,他才说的那些话,没想到这个女人都听到了。看她的样子却丝毫没有挖苦嘲讽的意思,这么说来她一早就对他有过很深的了解,他回忆起到他商所的蚀梦者:维克托,梦客的头领,三颗星的骑士,原来是他 卡洛斯很尴尬的“嗯“了一声,眨眼道:”原谅我的失礼,请允许我收回那句话。“ ”用不着啊,“女人笑,”我们的力量本来就很弱啊。契约的魔纹都是军队里挑剩下的,不要的。魔法学的很多,实际操作却差的离谱,维克托大人也说过:‘木偶的那帮人蠢得跟猪一样,赶紧结了他们的骑士团补贴,让他们回家吧,别再丢蚀梦者的人了’。我们这次来,也只是给梦客充当骑士团候补的,没人指望我们能做出些成绩回去的。“ 她模仿维克托的男声的时候,样子惟妙惟肖。卡洛斯看着,不禁”扑哧“的一笑。这个女人漂亮而又聪明,然而她身上的吸引力,却远非如此。骑士团里的女人,很少能在聪明和讨人喜欢之间把握住平衡的,她却做得很妙,全无破绽。卡洛斯看着她,眼眸的颜色深下去。 ”‘木偶’的名字很特别呢,你们是做什么的?戏子?“ 蚀梦者建立的骑士团,是非法建立的骑士团。契约魔纹骑士是塔蒂亚最受尊崇的职业。在军队中,他们都是特殊的防范魔法战争和种族隔阂而担当情报收集者;在日常生活中,他们则主要处理恶性事件,但主要还是抓捕恶灵和恶魔的。他们比执法者更高一等,拥有着就地处决权,直接听从国王的命令,但是由于后来定制的爵位世袭政策,很多正规骑士的待遇并不是很好,渐渐地,就有一批人和恶魔进行交易,与“诅咒者”勾搭在一起,做一些邪恶而又有利可图的事情,就比如卡洛斯提到的渐渐地他们远离出塔蒂亚,在昆塔尔落脚,成了一个独特的民族,这些人后来就成了蚀梦者,他们很擅长迷惑魔法,在沿海诸域,地位甚至比普通骑士团骑士都要高等。做器官交易的人成了“裁缝人”,培养诸如想曾经卡洛斯这种杀手孩子的人就成了“雪人之父”,演死尸戏码的人就成了“戏子”蚀梦者都是悬冰城堡的敌人,日神殿的骑士团就是负责清楚这些人的,他们是这个国家的阴暗面,是孩子的噩梦,是富有者的指挥者,是潦倒者的掘墓人。然而无论毒瘤有多可恶,只要它还在搏动,还在吸收这这个国家的养分壮大自己,你就不能否认,忽略,对它视而不见,说它是不存在,那样,只会让他们更加肆意妄为。 “不是哦,我们可没那么聪明,去和那些有钱人争论钱财,”女人回答:“我们队原来的名字叫做‘雪妈妈’,在北都莫西克林做买卖,是很本分的生意人。” “哦?这倒是在我了解之外,卖什么呢?” “您是魔导士,以前肯定上过魔法师学院的吧?莫西克林也如沃特夫一般是个很出名的大学城,里面有好多魔法师,骑士学院。优秀的学生特别多,不得志而悲伤的学生也不少。每年都会有人领学院颁发的优秀骑士,魔法师的奖学金,每年也有很多人领不到一枚灵币。奖学金的评估是要考虑很多方面的,其中家境的考量是很重要的。通常孤儿的待遇是最好的,如果是个漂亮的孩子,没爸没妈,学习成绩有非常好的人,基本上所有人会把你当成宠儿的。我们就是制造这样的人。” “嗯?”卡洛斯扬眉,眼神里透出疑惑:“能解释一下吗?我并不是很明白。” “我们出售悲剧,”那女人回答到:“如果有谁需要被人爱,被人同情,被人怜悯,被人举在天上去关照,我们就伪造出他需要的情景。您知道蚀梦者的人都是擅长迷惑别人的。我们会让他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死在梦境里。只要他给的价格公道,我们就能让他周围的人都会产生梦境,让他们看到假的尸体,”她叹息:“每天还得心不要惹到日神殿的光明骑士,他们的光魔法很克制我们制造的幻境,从来没有人把我们当做骑士” “那你们的生意怎么样?真有那么无情的人,为了那点奖学金,不惜让自己的父母都在梦境里死去?” “很多呢,”女人点头:“有个魔法学徒,为了拿到十个学校的奖学金,一口气让他全家人都‘死’光了,我们都很感叹他们的狠心。可惜后来被他妈妈知道了,还在莫西克林闹出很大的事端。幸好只是月神殿介入争端之中,不过我们还从没惹上过麻烦,我们是足够心的。” 卡洛斯沉默了很久,缓缓叹了口气:“看来我之前说过的那句话必须手回来了。你们一点都不弱。” “啊?”女人缓缓眨眼,神情困惑的看着卡洛斯,实在想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说?” “和其他拿着刀杀人的屠夫和破坏者相比,你们所展现的力量可怕多了,”卡洛斯严肃的看着他,声音里没有之前玩笑的语气,而是低沉冷峻:“你们杀掉了这个国家的人心,那些人被你们所感染,都在腐朽着,你们彻底的毁了这个国家的未来,尽管做的事情可能微不足道,可是聚集的多了,就成了真正存在的冰川,比任何暴风雪都恐怖,因为暴风雪只是在破坏着人的外表,积累着伤痕,但是冰是彻底冻结了一个个生命。” 那女人看着她,眼神也变得复杂。那面镜子在那个时候转了过来悦耳的声音报出通道名字:“渡鸦晚宴专属会场。”卡洛斯踏前一步,握着拳头,瞳孔的颜色从银白变得空白,严肃的面孔——那是真正骑士的面孔。 “维克托应该告诉过你们关于我的身份的事情,所以希望狩猎开始的时候,我们不要见面,”他说:“否则我一定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木偶’。” 那女人看着他,眼神丝毫没有闪躲:“我一直想问您一个问题。您说我们杀的是人心。可是如果在我们动手之前,那些人的心早已被萨伐尔寄生,弄得霉烂了呢?” 卡洛斯皱眉,刚要开口,那女人却微笑起来,一面挥手一面说到:“对了。维克托先生让我告诉您,你队伍里的那个龙宝宝很孤单,如果可能的话,最好随时带在身边,不然被偷走了都不知道呢。” 卡洛斯的心猛的一跳:“你们对所罗门做了什么?” “我只负责陪您聊天,至于他会撞上哪一位就不清楚了,”那个女人笑着,在镜面上模糊起来,“再见!澜大人。” 卡洛斯在心中骂了一句,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中了这个女人拖延时间的伎俩。他伸出手去,想要从通道里面钻出来,然而通道已经开启传送,他只碰到一面冰冷的墙。 卡洛斯怒吼了一声,瘫坐在那里,看着镜子上那个女人的笑容,随着镜面的传送那女人的笑幻化成霓虹转瞬间就消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晚宴舞会:布偶把戏 下 第一首曲子结束的时候,克罗夫特和苏纹坐到了一起,而芙琳起身去跳舞了。大厅里的人大都已经领取了比赛用的“渡鸦使”。他们队的灵魂级和后盾都还没回到自己的队伍——偏偏只有这两个人才能领取,连队里的主骑士都没有这项权利。克罗夫特看起来并不在意,但是苏纹还是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平静下的焦虑:“别再吃花生了。他们放了很多提神用的油,吃的越多,反而会让心情越遭。” 紫色头发的青年那机械地吃花生动作这才停了下来,他敲着那银盘子的边沿,节奏同样让人心烦,这时候芙琳也回到了他们二人的身旁:“跳的很不错芙琳。” “不要假惺惺的夸赞了,话说你的那位骑士哪儿去了?别告诉我他上厕所没带便纸。” “我去看了,他没在卫生间。” “我刚刚跳舞的时候注意了一下,他也不在大厅里。” “不在大厅里,”苏纹双色眼睛警惕地看着所有在那里跳舞的人:“我放了许多魔法使徒去寻找,楼上楼下都没有他的影子。” “魔法使徒?” 苏纹把手展开,百十来个冰制的人从他袖口爬到她的手心里,全部都是白色的,每个只有一厘米高,而滑稽。他们吱吱地叫着,对苏纹说这些什么:“不在”“没有”“没有”“不在”之类的词。 看到这一幕芙琳心中不免生出少女般的俏皮:“哇,好可爱啊!”而克罗夫特只是一脸嘲讽的坐在那里,苏纹注意到他的神情问到:“你在笑什么?” 克罗夫特说:“没什么,很厉害呢,作为早已退出尼德兰管辖的我以为学院不教这种下三滥的把戏呢。” “战场上的把戏不分高低贵贱,克罗夫特,有用就行,”苏纹面无表情的收好那些人,眉头皱起来:“卡洛斯的动作太慢了。” “‘诡计师’达克威尔也没那么容易打发啊,”克罗夫特向后一靠,双手抱住了头:“冰棺巨斧可是等级很高的契约魔纹,而且因为风暴果实的帮助披星者的人对冰魔法的控制力很强,卡洛斯就靠咒语魔法和他单挑,肯定会很吃力吧。” 苏纹在听到克罗夫特一脸淡定的分析情形的样子的时候,皱了下眉,然后很快展开了:“老师没有解开卡洛斯的灵魂级契约限制?”他想起一件一直没有问过的事情:“他的力量还在身体里,没有变成魔纹刻在他的眼睛上。” 骑士的力量咒语除了可以变成具有强大魔力的武器降生以外,还可以给予骑士可以操控特殊力量的魔纹,武器与骑士的魔法力量是通过魔纹来相互联系的。只要魔纹存在,无论是契约被破坏,还是被限制,都能将骑士体内真正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供应给骑士手中的兵器里。而克罗夫特说的那些话则意味着,卡洛斯根本没有兵器。 “没有。” “为什么?难道说,老师还是不放心卡洛斯控制不好契约的力量吗?” 克罗夫特静了一下,而后笑起来:“卡洛斯从来没有和老师结定魔纹契约限制,和其他圣导师也没有。” “喔?”苏纹不明白:“如果没有契约限制,他是怎么和我们结定共同契约魔纹的?” 骑士队里的灵魂级主要是储存队里人物的魔纹,并为他们提供魔法力量,他可以在契约限制之下运用这些魔纹,如果灵魂级并没有契约限制来控制魔纹的话,卡洛斯只会被繁杂的魔纹魔法造成的能量紊乱,消磨而死。 “秘密,”克罗夫特笑的有些阴暗:“这就是要关系卡洛斯的身份了,我作为沃特夫守护者中的一员,必须监管他,所以了解这些,但是我可是个生意人呢,苏纹想知道的话,拿出相当的价钱来。” 苏纹看着他伸出来得手,没运动,心中对这个紫色狩猎夜缔造者的骑士的敬慕感低了不少,但是作为朋友,他能够理解这些只是玩笑而已。空气静了一会儿,秒针滴答,见苏纹并无动摇克罗夫特最终收回手,揉着笑僵的脸,眼睛弯弯的,说出来的话终于回归严肃的语气了:“好了,玩笑开到这里,你也是弄得我挺尴尬。” “习惯就好了。”苏纹面不改色地回应:“有个人过来了,朝着我们来的。” 克罗夫特抬起头来,看见那个戴着黑色蕾丝舞会面具的女人走过来,之前在大街上见过的,“木偶”那一队的炼金师。形体端庄美丽,女人身上的衣服做工也相当好,黑色的羽织舞裙,金线镶边的图案纹路。如果她在冷艳一点就可以冒充一位王后。 “三位方便么?”她态度恭敬平和:“我有些话和三位单独说。” “请问您是?”苏纹笑的彬彬有礼,但是警惕的姿势却没变。 “维克托先生的属下而已,名字不值得向两位提起,”女人的笑依然恭敬,却不显得谄媚:“三位如果不忙,东厅有一位客人想同三位叙叙旧,宴席已经备下了,还有千色瞳卡洛斯先生,你们队里的那位骑士,索灵手弗兰克先生,缔结魔卡若琳女士都在那里了。” 苏纹眼里闪过一道光。克罗夫特缓缓地直起身来:“女士太客气了。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却连个名字都不知道,”克罗夫特抓住女人的脖子,力气刚好够对方两脚离开地面:“有些不太礼貌,您说是不是?” 女人看着他的手,又看向他的眼睛。两个人的眼睛都是绿色的,克罗夫特的绿的很深,如同湖水,女人的那双眼睛却很浅,淡淡的白,让人想起苔藓来。克罗夫特颇邪气地笑了笑,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一些,声音却放得柔和低沉:“你的主人是谁?老老实实地交代。实现说明,我好久不和漂亮的女人打交道了,不晓得轻重,也不太有怜香惜玉的心情。” “这可真令人惊讶。如果我没有记错,‘空风’骑士团的人解散没多久,我们一直认为,克罗夫特从就是个温柔的男孩子,即便是又笨又不可爱如我,也会平心而待的。呵呵,看来我太高估自己了。” 克罗夫特的手一僵。 苏纹注意到了:“克罗夫特?” “你们都来了?”克罗夫特盯着那女人,声音一沉。 “来了,贝尔也来了。” “还有谁来?凯特琳。” “约翰尼夫,尼尔,塔尔卡罗。曾经在一个团里的那几个骑士,都来了。” 克罗夫特的手松开了,脸上转过去十分奇怪的表情——看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同时又被人挠着痒痒的表情。 “克罗夫特,”苏纹又一次皱眉,口气里有了军人的警觉:“出了什么事?谁来了?” 落回地面的女人抚平裙子上的褶皱,淡淡地回答了他的问题:“蚀梦者的大祭司,三颗星的骑士,筑梦师维克托。” 卡洛斯和凯特琳谈完话后,就醒悟到所罗门有危险,然而镜面传输系统在那个瞬间启动,他没能立刻冲出来。之后,他就在通道里一路旋转,弄得头昏眼花上蹿下跳,却始终没有抵达会场,他在那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着了蚀梦者的道,陷在魔法阵里,被人关起来了。那镜面传输的魔法很危险,曾经把一个魔法师传输到无尽之海彼端的国家去。卡洛斯虽然不知道对方动了什么手脚,却立刻开始用各种咒术送自己回到会场,他本来想用队里人的契约魔纹,利用灵魂级的特殊力量,将自己召唤到所罗门或者克罗夫特那里,但是却发现自己早已经被魔法限制住了灵魂级的契约:“可恶,是那个女人身上的香粉吗?炼金师。” 他在不停的尝试着不同的咒语,试验了百十来个后,终于有一个灵验了。他掉到了四十三层的回廊之中。他没时间顾及去寻找克罗夫特,而是准备去找所罗门。但是他现在的灵魂级魔法根本没法用,就在这时他想起了在吩咐保洁员打扫血迹的几个穿着像蚀梦者装扮的人。他在内心骂了一声混账,便赶紧冲向了四十三层的大厅。 而在大厅中克罗夫特还是恶狠狠的盯着凯特琳:“你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是来传达恶意的克罗夫特,毕竟我们是队友,我们五个人是一起长起来的。” “曾经,凯特琳,曾经是,你们自己背叛了我,杀了那么多的同伴,让皮尔那群混账趁机得了便宜。” 凯特琳神情有些哀伤,走到低着头的克罗夫特身旁:“你们的队伍被架空了,克罗夫特,你没有发现吗?” 克罗夫特并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而一旁的苏纹却开口回答了她的提问:“我们几个人到了这里,这场特殊宴会才开始的对吗?蚀梦者和悬冰城堡的人居然会勾搭在一起来对付其他人,这是我们没有想到的。” “你们想不到的事情还很多,筑城者。” “我实在是不明白,怎么回事?”芙琳终于开口问了问题。 “我们被针对了。”克罗夫特简洁的回答了芙琳的问题。 “其他人已经被渡鸦送到了艾丁翁,只剩下我们和蚀梦者的人,你们如果想在赛前处理掉我们,又何必这么麻烦调开卡洛斯呢?” “我们只是不想让你们参加进来而已。卡洛斯先生还可以继续进行狩猎的。” “你到底来做什么,凯特琳?”克罗夫特坚定地问道。 “我是来告诉你,你该去找所罗门了。” 听得凯特琳的话克罗夫特脸色瞬间变得黑暗,她抓住女人的脖子,将她撞在玉石雕刻的柱子上:“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凯特琳,不要给我多说一句废话。” “我不想对你隐瞒什么,他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是凯威特凯威特在找他。”凯特琳被掐的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 克罗夫特扔下了她,转身示意了苏纹和芙琳便冲向了螺旋梯,临走前克罗夫特看着坐在地上的凯特琳说到:“我从没有想到,你会对所罗门下得了狠心将他交给凯威特。”说完克罗夫特转身便上了螺旋梯离开了。 而在另一边,凯威特看着所罗门,身旁的狼并没有听懂凯威特的话,没有忍住再次变成人形冲了上去,手上的刀落了下去,帷幕撕裂开,所罗门站在那里,看着刀顺着自己的鼻尖划下去,眼睛却都没有眨一下。他手里拿着一柄黑色的长剑,只要那个挥刀的人再靠近一点,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凭借他自身的力量把他腰斩了。开门的那个男人看着那双眼睛,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躲开,他清楚地知道站在哪个位置不会被杀,而且,还可以杀了对手。 这个孩子,究竟是什么人? “他们是你的使役狼吗?”所罗门看着那几个人:“我以为使役狼不会喜欢变成人的样子呢。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抓来那两个人来这儿呢?”他偏了头,看了一眼坐在那床上的女孩,她们瞪着眼睛看着他,像看怪物一样:“她们也是你的使役狼吗?闻起来不像呢。” “她们不是我的使役狼,”那男生微笑:“是我找来犒劳手下的。” “犒劳?使役狼和龙都是不能吃人的,这个苏纹大哥有说过,是《使役者合作守则》里的规则,你们这样是要被取消狩猎资格的。” 屋子里的四个男人都笑了起来,包括被所罗门咬伤的那一个。他们笑的很暗,很诡谲,很冰冷,很意味深长,然而除了主骑士的那个少年,余下的人的笑都很短暂:“我说的犒劳可不是吃,”他嘴角扬起弧线,眼里的光却从没被那个笑容浸染:“既然尼德兰的黑龙亲自来了,我让他们做给你看看,好么?” 他说的稀松平常,站在那儿的两个人的笑容却变得促狭起来。当听到“尼德兰”三个字的时候,他们便明白,他就是那个传说中一夜之间屠戮上千人的龙骑士,紫色狩猎夜的缔造者克罗夫特·紫翼的弟弟,身份微妙的“福音”队的后盾炼金师。这样一看,尽管头发很短,身上的衣服粗陋异常,五官相貌却是一个十分俊郎的男孩。想起刚才他所做的一切,羞怒和怨毒缠绕在一起,最后种进了他们的内心,变成了黑色的邪恶。主骑士果然是主骑士,和暴力相比,侮辱要来得简单简洁高效得多。 所罗门耸耸肩,摇了摇头:“我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浪费。开幕式快开始了,我要快点赶回去,我是队里的后盾,要是不快点回去,狩猎用的渡鸦就没有了。刚才杀了你的部下很抱歉,不过你的话我却不相信。这两个人我带走了,有什么话,你可以我哥哥克罗夫特,他是我们队里的主骑士。” 他说完,径直走到那个床上,干净利落地解开了那两个女人身上的束缚,拔下了钉在床头的那把匕首,她们看着他,目光里感激与畏惧相掺杂着,却是忙不迭地逃走了。站在那里的两个男人守着门,眼神充满着歹毒和怨恨,都快冒出火来,那个少年若有所思的看着所罗门,非常轻地侧了下头盯着,两个男人瞬间变成了狼的状态,扑上去,直接咬断了那两个女人的喉咙。一切只发生在半秒不到的时间,当所罗门反应过来的时候,倒在血泊里的,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有件事还希望黒翼能够明白,”那个少年说道:“对于蚀梦者的人来说,从来没有存在过什么合作守则,这个世界上只有真正的强者和愉快的事情,其他的只是被作为娱乐和被掠杀的弱者,而已。” 所罗门转过头看着他:“你是蚀梦者?” 少年微笑,缓缓地躬身一礼,眼睛却是一直望着他,微微笑起来:“我是‘布偶’骑士队的代理人,凯威特,见到你很高兴,所罗门。” 寒冷的虫豸彻底抓住了所罗门的心,它来自于那个人的眼睛,那句话完成的方式,那鞠躬姿势的贪噬与那个充满笑容面孔的蚕食。布偶骑士团的所有人都是七颗星的骑士,他们到处收集资质优异的孩子和狼做成工具,无恶不作,声名狼藉。全队的人都是七颗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如果有人稍微留意的话,就会发现他们不是绵软无力,而是根本不在乎声名那种东西,声名太过招摇反而会妨碍到真正的快乐。但是如果有一天他们放弃追求“娱乐”,穿上上等人的衣服,做些公益事业,像其他人那样为权势倾国的各地祭司们工作,三颗星的称号早就落在他们的手上了。 这些所罗门并不知道,然而他的直觉终于运转良好,只看一眼就得出“快点逃跑”的警告。克罗夫特不在,卡洛斯不在,苏纹不在,芙琳姐姐也不在。落单的大雁从来就没有好下场,无论它的力量有多强,所罗门很清楚这一点,遗憾的是,他很快就发现了对方也同样明了,这是个很不利的场面。 “千色瞳卡洛斯正忙着想办法回到会场呢吧,克罗夫特应该也见到了凯特琳,这个时候真的不适合男孩四处乱走,”凯威特保持着那个月牙状的笑,露出一对而深的酒窝:“如果我就这样让你走了,传到外面去,难免会有人责怪我照顾你照顾的太不体贴。这样吧,陪我玩过游戏吧怎么样?你要是赢了,我就放你自己回会场。要是你输了我亲自送你回去,好么?” “既然怎么样都是回去,”所罗门向后退了一步,眼睛的余光扫过门口:“等以后有机会,我在出来找你玩。我认得路,不用人送。” 就在最后一个字落地的时候,屋子里所有的活人都活动起来,都逼向了走近门口的所罗门。所罗门直接转过身朝着门口跳去,两条使役狼张大了嘴跳了起来,他们一左一右地拦住了她的去路,身上的毛全数立了起来,身躯瞬间变得和熊一样庞大。所罗门举剑斩向最靠前的那一匹狼,它忽然消失了,而后从他头顶一跃而下,张开的嘴里是血淋淋的尖牙,他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将身体偏了一寸,用剑代替头挡在那里。牙齿和金属相撞,近的震得他的耳朵嗡嗡直响。也就在那个时候,凯威特从地毯上跳上狼的脊背,又从狼身上跳起,姿态轻捷的贴近了所罗门,他伸出手,所罗门也伸出手去挡,可他的力量和凯威特相差太多了。凯威特瞬间把他压在墙柱那里,他赤着脚,左胳膊下还夹着那本书。所罗门的脊椎快要被他压断的时候,他还能书卷气十足地摘掉鼻子上的眼镜,很无害地浅笑一下。 “从来没有人拒绝过我的请求,除了你的那个混账哥哥,通常拒绝我的人要不是被我的狼吃掉。就是被做成人体布偶了。我给你优惠条件,要在听一次我的游戏规则吗?所罗门。” 所罗门几位艰难地开口:“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落地灯 “嗯,”凯威特眼神中的冷锐降低:“我们一对一对决,你要是赢了,我放你回去。你要是输了,我就把你做成人体布偶送回去。这次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凯威特微微一笑,送开了手。所罗门剧烈咳嗽起来,捂着喉咙,蹲在那里。少年将眼镜挂在身上,用书轻轻的在所罗门头上敲了敲:“这才乖!” 就在那瞬间所罗门抓住了那本书,动作连贯而毫不犹豫,眼神决绝的用它的刃端朝凯威特斩去,少年眼里波澜不惊,只轻轻地一抬手,那本书就震裂得粉碎。所罗门几乎没有停顿地捡起了地上的那把剑,借步继续向前攻去,凯威特把食指放在嘴前,轻轻地向下划了一下,五个白色的女孩从地上凭空出现,她们整齐的站成一排,皮肤从冰的雪白一点点地变成了人类正常的肤色,然而眼睛却仍旧是苍白的。所罗门看着这些凭空出现的女人想到卡洛斯说过的:“蚀梦者的人很擅长迷惑魔法。”他放心的让她们攻了过来。然而当她们走到他面前时,两个人抓住了他的胳膊,两个人过去抬起了所罗门的腿,一个人捧住了所罗门的头,十根手指瞬间变成了细细的银针。 凯威特拿出怀表看了看,叹息了一声:“一份四十三秒。你真的很让我失望啊,黑龙。” 所罗门仰着肚皮躺在那里:“哎,不是还没说开始呢吗?” 凯威特的使役狼在那里面面相觑:他这算是耍赖吗? “哦,是这样么?”少年倒是不很在意:“也对,你刚才连契约魔纹都没动用呢。那就再来一遍吧。” 凯威特打了个响指,白色女孩们“嘭”地一声散落到地面变成了灰尘。所罗门摔在地上,落在那灰尘堆里,他左右看看,眼里很好奇:“你的力量是什么?刀子,盾牌,还是手杖?为什么可以把灰尘便成人?” “我要开始了哦,”他完全没有理会他的问题,眼睛凝视着他的眼睛:“一,二,三——” 蓬松的灰尘瞬间站立起来,这一次,却是五个面色悲怆,阴郁的男人,头戴兜帽,手里都拿着镰刀。他们又高又瘦又迅捷,瞬间围绕所罗门攻击开来,镰刀们交错着落下来,如同风扇叶片状的绞肉机一样,根本没有给所罗门留下一丝站立反击的空隙。眼看着所罗门就要被剁成肉酱,凯威特却毫不在意,神情淡漠的望着怀表,四只契约狼围绕着那些偶人们兜起圈子来,嘴里不时地流出口水滴落在地板上。 也就在那个时候,偶人手中的镰刀忽然停下来。房子里变得出奇的静,凯威特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所罗门。 他头顶上的那把黑色的剑,剑面上是持续不断的火与风,五个偶人的镰刀压在那火风上,却没有办法向下一寸。汗水从所罗门的额头之上滑落下来,他的脸色变得一场苍白,眼里是从没有过得凝重。 “终于肯认真起来了么?毁灭者是个‘盾牌’么”凯威特摇着头,“原来我还不相信,看来那个消息是真的了。克罗夫特只替你解除了十分之一的力量的契约限制,这样说,他就从来不是你的专属契约守护者。” 他走过去,打了个响指。那些灰尘又一次散落,镰刀也随之消失,丑陋的脸消失。然而没等所罗门站起来,凯威特的手猛挥下来,一只铁锥在半空中出现,他落向所罗门的眼睛,他屏住呼吸,拔剑顶在那里——持续的火与风使得凯威特的手无法接近,可他是第一次使用剑的力量,即便有魔纹和咒语的支撑,也让他感觉到非常困难。 “反应一般,速度一般,体能佳,智力中等偏上,”凯威特评价着:“一般的龙族血统,然而力量被封了,只能在危机的情况下转换成体能使用。‘毁灭纵火者’,初始形态黑色长剑,初始魔法风与火,启动方式是听力,关闭方式是——” 他松开手指,那柄锥子忽然变成了一条灰色的丝带,它环绕着缠上了所罗门的眼睛,瞬间深入它的皮肤里,变成了一道银色的痕迹,上面涂满了黑色的眼睛花纹。他伸手去抓什么都没有找到,而耳朵却再也无法睁开了。 “关闭方式是目光,”凯威特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真如此。” 所罗门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很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然而摸到的却是没有一丝缝隙的皮肤,睫毛什么的都不见了,上下眼睑依然长在了一起。他举起手上地黑色长剑,愤怒地挥舞,凯威特轻巧地避闪开来。使役狼们窃笑着围绕着他,东一口西一口地咬上他的腿,并不杀他,却让他身上血肉模糊,混淆了他的嗅觉。 “碰见我们是你的运气,”凯威特激惹到他:“蚀梦者当中,数我们队的人最喜欢孩子了。” 他静下来,深呼吸。心跳变得沉稳,血滴答的声音,神经跳动的声音,手里的剑在风里的低吟。那个人在笑,牙齿间的空气打着旋涡。那些狼柔软的爪子踩踏着地毯,一。二。三。 深呼吸。 时间流动的速度变得缓慢,他站在那里,身体内的那一道火焰怎么样都再也燃不起来,他感觉得到冰冷的雪块在那里融化。 深呼吸。 他的速度变快。他在那个瞬间屏住气,朝着凯威特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他的剑碰到了他的头发,但是他又在这瞬间消失了。一只手按着他的脸,将他按在墙上,头重重地撞在那里。 “我说话的时候,不喜欢别人三心二意,而且你的龙焰已经被我浇灭了,所以安分一点,”凯威特的声音里满是笑意,无聊的人找到好玩具的快乐心情:“喂,黑龙,你为什么来参加狩猎?因为好玩吗?” “你为什么参加狩猎呢?因为好玩吗?” 他扳起他的头,用力的在墙上一撞:“我再说一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拼图”他拽着他的手,不知是因为畏惧还是被撞昏了头,声音颤抖着:“我想拿到完整的拼图。” “亡灵召唤?”凯威特皱一皱眉:“这就是卡梅隆与克罗夫特的目的么?” “不是他们的,是我自己的。” “你知道拼图是用来做什么的么?”他不相信。 “改变契约,复活为契约献祭的人,杀掉已经活下来结成契约的人,只能用在一个人身上,只能用一次,用过后现实无法更改,抹销,重来。”他的一字一句,依然颤抖,却说的很清楚。 “呵,你还真的是很了解呢。你想复活什么人?因你而死的人?” 所罗门身体一僵。 凯威特的眼镜片闪着光:“毁灭之翼索林。信徒遍布三个大国,与七个国家的国王关系密切,去过地狱,与圣主洛结成契约,击退过诅咒之翼,蒸发过整个海洋,拥有不灭的龙焰,却最终熄灭。你的父亲很有名,黒翼。” 他松开手,在他眉间一点。泥土笼子生长出来,最后把他围在里面,栏杆上全是倒刺,对着他的身体上的要害部位,最粗的那一个就指着他的眉间,姿态却如同一朵盛开的百合。凯威特坐到床上去,单手支着下巴。凯威特用魔法慢慢恢复着所罗门身上的伤,所罗门看不见,那几只使役狼却看得见:主骑士眼里的冷漠淡了许多。 “我们做个交易吧,黒翼,你从‘福音’退出来,离开克罗夫特,加入我们,加入到我的身边。我帮你赢,帮你复活索林。” 所罗门脸对着他,他的声音里没了那邪恶的笑意,严重郑重了许多。这个人有好多假面,干净的,脏的,温和的,暴虐的,笑的,不笑的,哭的,不哭的,快乐的,悲伤的。他和克罗夫特,苏纹不一样,他们做事情之前会想,会寻找平衡点,会做很久的准备工作,会犹豫,会畏惧,会恐慌,他们都只是思考者。他更像卡洛斯。靠着心行动,靠感情行动,靠着爱行动。他很爱给他契约的那个人呢。所罗门想。也许比我爱他的还要多。 “你是哪个使徒?”他问他:“,橡木盾,打火石,蒲公英。你是哪一个?”—— “什么” “毁灭之翼索林一共有四个使徒,”这是所罗门第一次叫那个人的名字,他的神色也变了,前所未有的认真:“一个非常值得信任,任凭他无法做出变化,但是无论多脆弱的秘密交给他,他都可以保护到最后,又因为他做事一向稳重,无法被任何力量摇动,索林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橡木盾’;第二个人很聪明,能够把所有的倒霉事都变成好事,擅长借用别人的力量解决问题,自己却很有主意,喜欢对事情做出改变,他被叫做‘蒲公英’;第三个人喜欢帮助别人,即便是自己讨厌的工作,只要对别人有用,就能够安心地一直做下去,他被叫做‘’;还有一个喜欢制造灾祸,擅长散布谣言和操纵别人的舌头,他被称作‘打火石’。” 他歪着头:“你是哪一个?” 凯威特的心脏快跳起来。所罗门听到了,那个旋律很棒,他一直很羡慕,那是活的很健康的生命才有的节奏,有在意的事情,有在意的人,有耻辱,有尊严,有快乐,有悲伤,有爱意和温暖,找对了位置的话,他们就会这样叮叮咚咚地跳起来。 “你见过他了?他和你说了我的事?” “我见过他了,”一千次呢:“他交给了我很多的秘密呢。” “可是你和克罗夫特不是被囚禁起来,折磨你和他,用你的泪水浇灭他的龙焰的么?巴尔摩尔杀不死索林,于是就用他儿子的性命相要挟——也就是你——索林为了救你才用自己的泪水浇灭了龙焰,到死都没有能见你一面,不是吗?” 所罗门看着他,他看不见他却已经识破了他:“啊。原来你是啊。” “什么?” “‘四个人里面只有永远看不见真相,永远走在迷雾当中,需要有人拉着他。’”所罗门重复着那个曾经将自己作为契约赠送给他的人的话:“‘又单纯又善良,永远在努力,却总是容易上当。’”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被骗了呢。那个说法是克罗夫特对外面宣称的,事实上,国王巴尔摩尔没有拿我要挟他,也没有把我关起来真正杀掉索林的人是我,我的眼泪浇灭了他的火焰。” 寒冷扑面而来,那根锥子瞬间刺进了所罗门的额头它颤抖着,随时有可能把男孩一切两半。操纵它的那个人颤抖的比它还要厉害,他的声音变得高而纤细,像个女孩:“你再说一遍,索林是怎么死的?” “我把他杀了,”所罗门平静的说:“我浇灭了他的火焰。” 布偶的使役狼们见过很多种恶心的死法,蜡,蛆虫,寄生植物,秃鹫,老鼠,红蝴蝶,最残忍的,最没人道的,最可悲的的,最痛不欲生的,最让人恶心的。然而只有那一天那个瞬间,那些白色的冰锥如捣蒜般刺向那孩子身体的时候,它们后退着,战栗着,恶心着,胃里翻江倒海,最终居然开始呕吐起来。凯威特了解人身体的每一个细节。那根神经最敏感,那个缺口会带来灼热感,哪个会让人笑,哪个会让人哭,哪个会让人徘徊在哭笑之间,无法自拔。他从没有如此专心致志的使用这些知识,因为索林曾请求魔法师澜在他身上施下魔法,每次凯威特伤害别人的时候,自己也会深受其害——每下一次手,自己身上也会扯开相应的伤口,没那么大,没那么深,却是相等甚至超过几倍的疼痛程度——他却浑然不知,只是一味地攻击,攻击,再攻击。 你死了。 我为你弄脏了手。为你去了世界上最污秽的角落。为了你成了我最不想成为的人。为你学习了这么多。 你却死了,用我最不希望的方式。 “主骑士” 那个力量,是根本没法把你救回来的。 “主骑士” 他浇灭的不是你的火焰,而是你的灵魂啊。 “主骑士!”使役狼大叫一声,跳到了凯威特的身前,两只狼一起用力,才把他按倒在那里:“不要这样,他死了的话,我们进狩猎会有麻烦的,卡梅隆那家伙不会放手的——” 第一只狼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凯威特丢出了窗子。第二只狼睁大了眼睛,改变了形态,从豺狼大增大到了狮子的体格。他把凯威特压在那里咆哮着,强迫他清醒过来:“你现在还是布偶的代理人!就算你不想活了,追随你的一千多个人也要一起陪葬吗?” 凯威特瞬间听了下来,一切都安静下来。眼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不知从何时起,浸满了泪水。 “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使役狼缓和了声音:“可是这只军队对索林殿下来说很重要,索林大人曾经交代,一定要为洛的后人留下契约者。一定要打败萨伐尔。虽然索林大人已经不在了,但是他要完成的事,你还要替他做下去不是吗?” “你在教训我?”凯威特看着他。 使役狼退缩了一下。 少年站了起来,面色沉郁,心情冰冷,但是暴虐的杀气却不知已经消散了多少。他看着奄奄一息的所罗门,他脸上没有痛和畏惧,而是如同洋娃娃一样空茫:“他的出生就是错误,圣主罗,魔法师澜,索林大人对于他的寄托根本是错的。除了灾祸,他的出生没有带来任何东西。他甚至不如他的哥哥。克罗夫特至少还懂得恨,他连恨都没有。” 狼望着那个孩子。杀了自己的父亲的人是要被恶魔诅咒的,不该被保护,失去灵魂,失去人性,失去感知,他只适合做杀人工具,恐怖的怪兽,然而永远成不了如他父亲般伟大的人。一个影子,一个回音,一片被人借来许愿的四叶草。尼德兰的这比交易做的很划算,克罗夫特把黑龙带出来,既可以钓到魔法师澜,又能摆脱一个大麻烦,如果他一路杀过去,没有死,那卡梅隆就是最大的赢家,如果他死了,就可以借机动用军队讨伐对方的势力。所有的人都说卡梅隆是个埋头书本的老学究,书呆子,事实上学院这几年的风生水起,可都是依赖他的智慧,单单看这笔账,没有比他更能算账的生意人了。 凯威特看着所罗门:“凯特琳已经找到克罗夫特他们了?” “是的。” “好,把他做成人偶,控制他和达克威尔的人起冲突。卡洛斯和达克维尔的战斗,卡洛斯一定会赢,达克威尔的手下正恼火,让他出去裹乱,令得克罗夫特他们起冲突,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在赛前解决掉一半的敌人。” 使役狼得令,准备将所罗门抓过来,所罗门感觉自己变成了很多份。左边一点,右边一点,前面一点,后面一点。身体还在一起,手还在手腕上,脚还在脚踝上,那感觉很陌生。滚烫的,冰冷的,痛的,无痛的,他知道这是身体在抱怨——抱怨他没有保护好他们,抱怨他没有彻底死成。重伤是最糟糕的状态,你要一直耳鸣,听着死亡和时间在那里讨价还价,更可怕你却看不见这一切,恐惧相伴,自己有没有办法挣脱死亡的枷锁,而且他们不准备让他善了。就在他还在踌躇不定,脑袋一片混乱的时候,房门被赤红色的魔法能量冲破,一支箭射中了那只使役狼,再就是一道冰墙落在了凯威特面前,一个穿着蓝色礼服的男人站在那里,身上的羽毛都掉了一半,气喘吁吁,狼狈不堪,他在看见所罗门的瞬间喜极而泣,“啊”的一声奔跑过来,把男孩抱在怀里,手上的力道却打了一些:“我还以为你死了!你个没良心的!下回得让克罗夫特拿条链子把你栓上,省得再跑丢了!” 所罗门被他捶得快要吐血,却听出了他的声音来:“卡洛斯大哥?!” 凯威特眼中的愤怒瞬间增加着看着站在那里微笑的人:“卡洛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恐惧盛宴 “不然你以为是谁啊?”卡洛斯拿袖子擦眼泪,长吁了一口气:”乖乖幸亏我知道一个逃逸咒,不然就不知道被维克托会把我送到哪里去了哎,要不是那几个饰梦者的人清理血迹,我还找不到这里来,但是我没有找到克罗夫特他们。吓死我了哎,听那个女人的口气,我还以为你铁定挂掉了呢,“卡洛斯上下打量着所罗门,满意的点点头:“喔。肋骨折了两根,肚子上开了三个口子,肝被人切开了,又用魔法缝上了,手脚被弄断了哟呵,还中了‘缝肤人’的诅咒?哎呀,这次宴会你算是满载而归啊!” 他认真的笑着笑着,便又嚎了起来:“你这个样子克罗夫特和卡梅隆得弄死我啊” 凯威特在一旁看着这个男人又哭又笑,大喊大叫,始终环抱着双臂观看,就在这个时候,他的使役狼们已经解决了卡洛斯制造的冰墙。等到卡洛斯把所罗门抱起来,一面哭哭啼啼,一面迈着大步朝门外走的时候,他们才围住了卡洛斯,而凯威特却伸出了一只手来,不偏不倚的挡在卡洛斯的身前。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已经没办法参加狩猎了,“他的声音平静,却不容质疑:”我这里有全套的医疗器械,我可以就地治疗他的身体,如果再大出血的话,他就真的没法救了。“ ”您太客气了,不敢劳烦饰梦者的大人,“卡洛斯笑笑:”医生执照刚好我也有一个,不需要再让您操心了。“ 凯威特命令手下的人离开,站在那里,手没有动:”你们先离开吧!我没和你客气。你的队被拆散了。你就不好奇那个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的副攻狼和缔结魔去哪儿了吗?“ ”一个一个找嘛,“卡洛斯一个侧身,绕开了凯威特的手臂,仍然去推门:”多谢你的招待和关照了。” 凯威特打了个响指,那些地上的灰尘再次变成了五个悲怆表情的男人,手里举着镰刀,将卡洛斯围住,而他站在卡洛斯对面,声音变得低哑:“把那个孩子放下来,魔法师澜。” 卡洛斯缓缓地抬眼,那笑容神情下的眼眸是浅银色的:“要打架么,落地灯凯威特?” 凯威特眼神凶狠,脸上的表情全然没有了人类似的痕迹,只剩下野兽似的狂暴:“原来你也认出我来了么?那你也知道我是为了谁来这儿的吧?” “黑翼?黑翼?”卡洛斯笑:“你是龙龙爱好者吧,以后开家玩具店吧,凯威特,你们四个人里,就克罗夫特现在还正常。” 凯威特对这番讽刺无动于衷。他盯着卡洛斯,一字一句道:“我是为了塔莉尔城的人来的。你还记得那些收养你的人吧。你还记得你的养父母和好朋友吧,那些狼——基利,艾琳,还有穆法莎。” 这三个名字落地有声。魔导士的笑眼睁开了些,声音里戏谑的以为却依然没减:“当然记得了,凯威特。我尊敬你的初衷,但你们的方法,我实在没办法喜欢,连索林都说你在乱来,但是你却从来没听过你老师的话呢,“冰雪之心”的那些孩子是你们组织起来的吧,甚至可以说你们还在执掌着‘雪人之父’吧,让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搞自杀袭击啧啧,维克托真是够狠心,也真是够舍得,甚至不惜代价给我送来礼物,把我在拖入这场游戏,萨法尔对你们是十分满意的吧。所以说,我最恨政客了。“ “哈哈哈,是吗?这个笑话太棒了。”凯威特居然也渐渐的露出森白的牙齿,露出一个白森森的笑容:“经历过獠牙诅咒的你,真是够智慧的。卡梅隆大师把你调教的真好,那么我们成了肮脏的政客,你们成了高贵品格的游侠。你这话最好对死在地下的那两万五千多人说去,他们一定会原谅你的,原谅你洗干净了手站在那里,袖手旁观。” “我没兴趣和你吵架,”卡洛斯终于睁开了眼睛,目光冷厉阴沉:“把路让开,蓝色的魔狼。” “你带不走那个孩子的,他今天是离不开这里的。”凯威特同样睁开了眼镜片背后的蓝色眼睛。 卡洛斯静了静,握住所罗门的手将他身上的伤口用魔法简单处理了一下,悄悄地对他说了什么。而后把怀里的男孩放下。他的手轻轻摸过他的眼睛,那个手势很不寻常,凯威特的瞳孔一缩。 “所罗门,”魔法师轻声道:“把我刚才给你的灵魂级的封印打开。” “你想要他死么?”凯威特低沉的说到:“如果他再战斗的话,他身上的伤口会裂开的,所以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较好。” 灵魂级的契约者可以使用团队里任何一个人的力量,也可以为团队里任何人提供力量。说白了,就是能量存储的电池,平时队里的人将自己的魔纹力量传达给卡洛斯,关键的时候,他可以将力量传到给他们,也可以为自己所用,但是契约限制的缘故,骑士如果跟队里的人交换了身份,会暂时屏蔽魔纹作用,只能提供传导和移动的效果。 凯威特以为卡洛斯是想要所罗门利用自己身体里的力量,然而所罗门却早已经知道了卡洛斯真正的用意。 他把头转向卡洛斯:“打开谁的?” “苏纹,要他的右眼。” 所罗门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合拢,食指环绕,其余四指交叉握拳——食指是代表着苏纹,这是在启动和他结契的咒语。他英朗的面孔上出现了一道红色的纹路,刚好连接在“缝肤人”之上,圆圆看去,那孩子脸上带了一张恶魔的面具一般。随着那个印记的浮现,所罗门那件充满血迹的礼服的衣角摆荡起来,浑身环绕着逆时针的旋风来,而他被魔咒封住的右眼忽然拥有了眼裂和睫毛,在那旋风将他完全包裹的瞬间,那只眼睛完全睁开来,却是一只诡异的被一条条黑色纹路包裹着的眼眸。 凯威特这才明白过来卡洛斯到底想做什么——他要让所罗门逃走。凯威特愤怒的号令着那几个人,想要阻止所罗门,然而卡洛斯的眼眸也在这瞬间从先前的浅银色变成了纯黑色,手上的魔纹听从了契约者的号令,倏然间长出一道道荆棘,最终变化出一张黑色的弓来,箭在瞬间射出,在墙壁上开出一个大洞来,黑色的光带如蝰蛇一般,它卷着所罗门直接消失在了那个洞口,凯威特的偶人攻过来的时候,所罗门和洞口一并消失了。黑色的弓箭射出来的瞬间凯威特的眼中只剩下惊讶,还有愤怒和耻辱夹杂在其中闪烁着,然而很快,凯威特又转而冲向大门的时候,黑色的弓箭再次射出,这一次却变成了黑色的冰覆盖在那道门上,将门封了个严严实实。 凯威特回过头来,每走一步,身上便拱起一层毛,渐渐的他的模样也被狼贪嗜而愤怒地面孔替代,最终变成了如熊一般大的蓝色的魔狼,他的眼睛变成血红色,完全没有之前的文质彬彬的模样,他的眼睛因为愤怒而闪烁着慑人的光芒。 “千色瞳卡洛斯!” “在,”搭弓的人,收下了手中的弓,眼眸也渐渐的变成黄昏的颜色,手中不在出现荆棘反而被金色光芒所笼罩,一只金黄色的手杖出现在他的手上,卡洛斯戏谑一笑:“有何吩咐,任凭差遣!” 所罗门跌出了那个洞口,又被那条魔法带子拖拽了十几米,魔法才如烟散尽。这一只眼睛比没有还奇怪,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你至少可以倚靠嗅觉和听觉,残留一只眼睛的话,鼻子和耳朵的同情心会散去,你看不清楚,却也没有办法去闻,去听,去感受。 走廊还是那个走廊,他只得拖着身体慢慢前进,但是无意间闯入了一个古怪的房间,他慢慢的穿过那些人,准备走到回廊那一侧,他知道为什么凯威特没有追来,卡洛斯拖住了他,他了解,卡洛斯让他先回来的目的,渡鸦使的领取早已经开始,许多队伍已经离开了会场,剩下的人要么是在演戏,要么是在指导别人演戏。 然而,所罗门眼前之前还是漆黑一片的画面,忽然都有了团——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黑色的礼帽,黑色的手套——然而都没有脸,没有脖子,没有手。那些手套都指着一个方向——所罗门进来的方向。说不出的寒意从所罗门腿爬上来,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奔跑。踢踏的脚步声在墙壁间回响放大,心中的那份寒意也随之放大。他一面跑一面回想着卡洛斯刚才在他耳边说的话——当他用魔法去为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听到了那个直接出现在他心中的声音:“到会场去,领取狩猎用的‘渡鸦使’,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想的出我们被针对了,如果没有拿到,我们就失去狩猎资格了,如果拿到了你直接去找克罗夫特他们,不用来找我,到了时候,我安全了,我会给你信号,直接带着大家,打开我的左眼,蓝色魔纹,我们就直接离开,避开大队伍。“ 可是会场在哪个方向,卡洛斯没有说清楚。他和凯威特对战没事么?他回头看走廊的尽头,什么动静都没有。他很快就跑到最初进来的那个大厅,那些带着乌鸦面具的人还在那里跳舞,还是那个音乐,还是那个摇摆的舞步,糕点还是躺在银色的餐盘里,散发着蓝绿相间的霉味,甚至有一块上还有所罗门之前的咬痕,所罗门抓住其中一个人问道:“请问你知道狩猎晚宴的会长在哪儿吗?”那个人的手还在所罗门的手里,头却依旧搭在舞伴的肩膀上。所罗门以为他并没有听清楚,就再问了一遍,这次的声音故意提高了一些,那个人却依旧没有回应。他皱了皱眉,转身拽过另一个人:“先生请问您知道狩猎晚宴的会长在哪里吗?” 他拽那个人的力气并不大,然而他却垂下了手臂,像个陀螺一样原地旋转起来。他转的快而危险,第一圈转掉了自己的右手,第二圈转掉了自己的左手,第三圈的时候他的腰椎“咔吧”的一声脆响,两条腿被彻底甩掉了。所罗门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个人的上身蠕动着,摇摆着,一下一下,一点一点地向他靠近着。他跟随本能告诉他的向后退了一步,结果却撞上了身后的另一个人。那个人回过头来,蓝色的鳃,蓝色的触手,蓝色的吸盘。那颗头转过身来,却没有在九十度的地方停下来,而是完成了整整一百八十度的转体动作。所罗门看见一双黑色没有眼白的眼睛,它们对着他,缓缓一眨。 难以言喻的恐怖掠过他全身,心里的一根弦就在这一刻“噌”的一声彻底断了。 所罗门转过身,那个摔在地上的人终于不在蠕动了,于是,他得以看得见那个他以前以为是乌鸦头套的东西。那是一只真正的乌鸦,然而它却是有着两颗头,一颗在外面,另一颗在里面,他从那个人的身体里钻出来的时候,下面那颗脑袋还在大张着最进食呢。所罗门错开一步,刚好和身后那个一百八十度转头的人面对面。那双黑色的眼睛望着他,而后那颗头节节拔高,一堆触手从领子那里钻了出来,它撑着那个人的肩膀站好,扯出他的另一颗头来。离近了看,原来是一颗章鱼的脑袋,有嘴,蓝色的脑袋,腥绣气,面目狰狞。它出来得时候,一只触手上还绑着一块红色的肉,正往嘴里送,究竟那是胃还是心脏,所罗门并没有看清楚,那颗章鱼头极其迅速地缩回了它的肚子里,像是做鬼脸的孩子收回他的舌头,又像是正在行窃的贼收回了自己的第三只手。 蹲在那里的,像是一只过于巨大的乌鸦,纯黑色的羽毛,单调又不失华贵。 所罗门再次拔出黑色的剑,他曾经听克罗夫特讲过他们的名字。萨伐尔,也叫深海之主或者潮汐领主。是个长满触手的大章鱼,能够活很久,能够长得很大,拥有捕捉梦的触手,也拥有扎深于陆地的根。最大的一只在无尽之海,以鲸鱼为食,连通彼海之端的世界与塔蒂亚王国。 所有参加狩猎的人都是为了梦想而战斗,梦想的强弱,也分等级,而最高那一级的梦想就是拥有它的力量——“潮辉”。他是曾经让这个国家遭受过战争的神,最顶级的神也最终会是恶魔,因为无上也代表着受到尊崇。 所罗门举着那把剑寻找出口,那只萨伐尔神的灵体都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敌意,低喃着:“破界者澜,黄昏之杖的气息,消除黄昏之杖。”所罗门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是谁带它们来的,这是个仪式还是个意外,那些人是主动献身喂章鱼的,还是一不心就被别人当做了口粮呢所罗门不知道,所罗门感觉很糊涂。他的心在狂跳着,一只眼睛望着那所有的触手。这个世界一向荒诞残忍,大人们为了想要的东西可以玩很高超的恶作剧,然而这一个,他接受起来却有些麻烦。 就在所有触手都要将它包裹好,送到嘴里的时候,所罗门跳起来,躲开了它们。它们的动作缓慢但是却很危险,可以在一瞬间让人彻底丢了性命,他挥剑过去——这是他犯过的最大的错误了,那只萨伐尔瞬间被切成了两半,断了的触手掉了一地,空气也随之沉寂。在那个瞬间,一直跳舞的那些人都停了下来,所有的章鱼都转向所罗门。那个场景令人永生难忘。你在那个瞬间获得了几百个敌人,它们都看着你,爱你,贪婪吞没了它们,它们却想要把你瓜分。 就在所罗门准备转身逃跑之时,一道冰强再次树立在了他和敌人之间,他被一个人抱住了,而另一个穿着眼里红色礼服的身影站在了他的面前,一个低沉而饱含愤怒的声音也顺势响了起来:“再敢碰他,我会屠了你这些废物一样的使徒的,萨伐尔。” 所罗门有气无力的呐喊到:“克罗夫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特别戏码 “已经找了十层了,还是没有所罗门的身影,为什么卡洛斯还没有回来?” “凯特琳。” “什么” “既然凯特琳并不是特意找到我的,那她的任务应该就是支开卡洛斯,所以我们现在是找不到他的。” “我们现在在几层啊?” “四十三层!”克罗夫特脸色充满了野兽似的嗜血,在皮尔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都没有这样失态,依旧冷静,杀意只是留在了心中,苏纹明白,他在害怕,害怕失去一个比生命还重要的人,在用无畏来掩盖失望。他不敢打扰一条正在苏醒的龙,这条龙在发怒时,会将火焰喷向任何在动摇他内心情感的人。 就在所有人毫无头绪的时候,苏纹的右眼突然看见了一个奇怪的场景,蓝色礼服的人,戴着眼镜的年轻人,一面立在二人之间的冰墙,突然与他右眼连接的人,被魔法传送出了房间,被扔到了一个满是穿着黑色礼服,黑色礼帽的房间,也就在这个时候,苏纹的右眼画面消失了:“克罗夫特,有人打开了我的右眼。” 芙琳紧张的喊到:“是谁?卡洛斯吗?” “不不是,卡洛斯和另外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是是所罗门。” 听得苏纹的话,克罗夫特知道了情况:“是凯威特,卡洛斯在和凯威特拖延时间,把所罗门送出来了。你看得清他在哪里吗?” “画面只是持续了一会儿,但是回廊的布置跟这里的很像。”苏纹半信半疑的说到:“黑色礼服,黑色礼帽,黑色手套,一群人在跳舞。” 听罢苏纹的描述,克罗夫特立刻转身冲向了回廊的拐角,其他人也迅速跟上,还是诡异的画作,凌乱的布置,但是还是一无所获:“那些跳舞的人,你们有印象吗?” “没有,没有哪个骑士团的特征与他们相符合。” “那我们,”克罗夫特忽然停下来,开始闭上眼睛,扭着头,貌似是在寻找着什么。回廊也安静下来,空气中混合着许许多多混乱的声音,有人在打情骂俏,也有人在悄悄地密谋着如何分宝,有的人在笑,有的人在哭,有的人懊恼当克罗夫特再次审视着这些凌乱的声音时,他终于听到了引起他注意的那个声音,一把剑在击打着什么,他确认好了声音的方向,便径直走向了回廊深处的房间。 当他们还是疑惑的冲进房间时,一个拿着黑色长剑的年轻人正在和一群长着触手的章鱼似的怪物打斗。苏纹毫不犹豫直接开启契约魔纹,在所罗门与怪物之间建了一堵冰墙。 “再敢碰他,我会屠了你这些废物一样的使徒的,萨伐尔。” “克罗夫特?!” “他受了太重的伤了,需要马上治疗。”芙琳支着所罗门的身体,看过所罗门的伤势总结道。 “不不行,”所罗门有气无力的摆手说到:“我们现在应该把重点放在‘渡鸦使’之上,不能浪费时间了,我们已经被他们拖了太久了,我的伤势无关紧要,卡洛斯大哥已经简单的处理过我的伤。” “卡洛斯自己呢?” “他还在与凯威特在那个房间里。” “那我们先去把他找回来吧!”苏纹起身,准备直接去帮卡洛斯时,所罗门的抓住了他的手:“苏纹大哥,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卡洛斯大哥让我回来就是为了先解决狩猎大赛‘渡鸦使’,而且他” “这如果” “既然这是卡洛斯的想法就不要再怀疑什么了,先把比赛用的‘渡鸦使’拿到手吧,分开解决,这是最好的状况。更何况,不能让凯威特一个人拖住我们所有人,以蚀梦者的想法,既然他们已经开始行动扰乱我们,那么领取‘渡鸦使’也不会太过轻松。”克罗夫特稍作疑虑,将所罗门背上,便回到了狩猎宴会的会场。 他们从没有现过,在他们离开的半个时时间里,一切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光亮的大理石地面上尸体陈杂,火焰之灼烧着残存的衣物,冰裹着血散落满地,盘子被打翻了,酒杯被打碎了,糕点被鞋子碾过,穿礼服的侍从倒在血泊里,身体还在抖动着,瞳孔却已经散开了。柱子上,墙上,头顶的枝形吊灯上惨不忍睹。克罗夫特与所罗门眼前划过很久远的记忆,那时候他们刚刚离开监狱,躺在破烂的屋子里,一个男孩与他们住在一起,他总是用钉子把动物钉死在墙上,老鼠,猫,狗,麻雀,乌鸦一只接着一只,一下跟着一下。 所罗门膝盖战战,牙齿敲阿敲,克罗夫特感受到所罗门的恐惧转过:”别害怕,我在这里。”然而那些人仍在那里,他们大吼着互相投掷魔法光束,火焰怪物,冰刀冰锥变幻出来,没有什么高超的技巧,粗鲁野蛮而且难看。克罗夫特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按苏纹对他们讲解的,这些骑士与魔法师都是各地高等骑士团出身,受过严格的训练和高等教育,即便是要杀人,也不该怎么乱七八糟的一顿胡砍的。在那些人当中,有个张开防魔护罩的台子格外的显眼。四个穿着黑色裙子的女人围绕着一个中年人站在那里,她们垂着头,克罗夫特看不见她们的表情,但那中年人的脸却冷淡的像个病人——被疾病困扰消耗得失去了一切生的乐趣,不再有任何东西能令他在意。他站在那里,看着外面的人生生死死,眼睛都不眨一下。克罗夫特上上下下看了他几遍,终于在他的衣角找到了那个“”的标记,他立刻晓得他就是他们寻找的那个人——渡鸦使。 狩猎用的渡鸦使全部由月神殿选择,悬冰城堡指派,通常不是身患绝症的人,就是内心受了打击,陷入自杀的愿望诉求无法自拔的人,甚至也有受到诅咒而失去生活欲望的人。渡鸦使的寿命长度决定着狩猎队伍的比赛时间,渡鸦使需要跟随团队进行狩猎冒险,如果在这个阶段渡鸦使死了,那个队伍也就会自动终结狩猎,死亡当日完成的狩猎恶魔数量也就成了这个队伍最后的名次的抉择,而这时候那个队伍需要回到月神殿等候狩猎结束。克罗夫特一行人一路走过来,已经看见了不少被杀掉的渡鸦使,这就是卡洛斯担心的没有破坏力规限得恶果——骑士团互相屠杀渡鸦使,这样远在狩猎真正开始之前,就可以淘汰大部分人,让他们彻底输在开始。 克罗夫特看着那个中年人,他是最后一个还没有被分出去的渡鸦使了。如果他们队伍还想继续参加狩猎,那他们就必须得到他,而且保证他不会死。这个任务很明确,却没有那么容易达成,即便是靠着克罗夫特与苏纹。苏纹他们站在那里看血肉横飞,一切好比一台巨大的绞肉机,没人在经过会场后可以留下全尸。克罗夫特看着这些人,内心从开始时的震惊渐渐地被平静所取代,而一旁的芙琳却依旧无法看懂这些人到底怎么了:”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被诅咒了还是被下毒了?“ ”没有诅咒,也没有毒药,这些人之所以变得这么野蛮暴力,只是因为他们已经杀人杀到了‘幽醉’的状态了。“ 克罗夫特一行人回到那满是腥风血雨的会场大厅。苏纹皱眉找了半天,最终弄到了几条干净的桌布,那些桌布只够他们把鼻子围上,嘴和下巴还露在外面,不过,总比被这一屋子臭气熏死强。克罗夫特一行人一面躲着那些四处飞溅的魔法光束,一面蹑手蹑脚的朝那个中年人靠近。 “站在那里别动!”苏纹对着中年人做着口型:“我们过去救你!” 老年人看着他,木然的脸孔丝毫未变。然而当他们蹭到离开只有五步远的时候,他抬起头来,对苏纹点了点头。 苏纹一开始以为他终于相信他们了,而后,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来:“这个难道是苏纹和克罗夫特吗?” 他们回过头去,看见的,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白的透明的皮肤,金子样的长发垂在身后,精灵族的尖耳朵俏皮地立在那里,蓝色的眼睛流光溢彩:“这可不行哦,那个渡鸦使已经被维克托他们下了咒语,随便碰的人会被炸飞的。” 他们听完这话,在心里给了虚拟的自己虚拟的一拳:又搞错了,不是女人,是个男人。 那人看他们只是呆望着他不说话,微笑起来,伸出一只手:“我是‘寒芒’的后盾,塔瑞尔。” “塔瑞尔。”克罗夫特讷讷着这个名字,确实不碰那只手。 那人对他的态度颇有些无奈,却没有生气,转身看向苏纹:“你们队的灵魂级卡洛斯先生呢?他不在会很麻烦的吧。” 克罗夫特看着他,答非所问:“你为什么不像那些人陷入幽醉?” “‘嗜战状态’吗?”塔瑞尔换了精灵族的语言说了一遍:“只有弱者才会需要用本能去战斗,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启用幽醉的。” 塔瑞尔的样子很文静,气质婉约的站在那里,然而所说的话,却很让人不舒服。 他注意到了克罗夫特凝视的目光,回过头来,极其温柔地一笑:“克罗夫特,苏纹,加油哦,你们要换个方法去拿那个渡鸦使。” “你不杀我们?” “杀你们?为什么?” “我们不是对手么?多一个人进入比赛,你们不就会多一个敌人吗?” “敌人?”塔瑞尔笑:“不,担保者大人曾经吩咐过,不要对苏纹出手,更何况,你们还不够成为我们敌人的资格。” 他转身走开银色的衣角纤尘不染,克罗夫特与苏纹对视一眼,苏纹摇了摇头,在那个瞬间,他们头上轰然一响。他们立刻后跳了一步,而后看见了围绕在身边的东西——无数的人,无数的契约者,无数的被缠绕冻结的尸体。他们之前没有注意到这些人,因为塔瑞尔在他们头顶架了一道荆棘冰桥,把那些冲过来攻击他们的人都缠绕冻结在了上面,他走后,咒语结束,魔法停止,那道桥也坍塌下来,那些人滚落一地。苏纹,克罗夫特与芙琳仰头看去——那样的荆棘冰桥还有很多,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在那些桥的上面,十几组骑士俯视着下面的幽醉者们,他们早已经领导了自己队伍的渡鸦使,正怡然自得的坐在那里看戏。克罗夫特被那景象真舍得无法移动双脚。他这才明白,之前他们用桌布捂住鼻子,蹑手蹑脚地靠近渡鸦使都被他们看在眼里。塔瑞尔不但看了,还伸手帮了他们。如果不是他,他们很可能被那些幽醉者包围,苦战至死了。 然而那不是善意的帮助,不是爱护带着伤员的他们,不是助人为乐和见义勇为。塔瑞尔最后的那句话说得清清楚楚,精灵族的人向来很直率——那是骑士对骑士的轻蔑与藐视。 苏纹看着那个渡鸦使,无声地咬了咬牙齿。 “接下来怎么办?” “幽醉者的人还很多,我们需要尽快想办法解开那道咒语。” 克罗夫特皱着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所罗门?” 又一个人在身后叫了一声,回过头去,这次,却是凯特琳。 “你没有事,真的是太好了,你们来做什么?” 所罗门眨了眨眼,看着凯特琳黑色的蕾丝面具:“我们是来拿渡鸦使的。” “渡鸦使?” 所罗门指了指那个中年人。 “喔,”凯特琳的声音变得很奇怪:“他啊。” “他是你们的渡鸦使对么?”克罗夫特看着那些在那里打打杀杀的骑士:“不过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拿到了。” “你没有怪我吧?”凯特琳眼中露出一丝悲伤。 “没有,先考虑渡鸦使的问题吧,这里的情况好像不太好处理。” “这可不一定哦。”凯特琳抬起眼,瞳孔缩了一圈。 她说完直起身来,却没有去拿渡鸦使,而是朝着那一群互相残杀的骑士走过去。除掉受伤残废不能动弹的,“幽醉”状态下的骑士还剩下二百多人,魔法师多一些,炼金师也不少,五十多人。凯特琳一面走,一面摘掉手套和脸上的面具。所罗门看不见他的正面,也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克罗夫特平静地看着她,心中也是满满地疑惑,然而头上的荆棘冰桥却在凯特琳走过去的瞬间,发出响动,开始震动起来。克罗夫特抬头一看,身上立刻一紧——之前的那些懒洋洋的骑士们统统站了起来,眼里的光,如焰似火,一个个如狼似虎。 克罗夫特这个抬头的动作只用了四五秒。然而这四五秒却让他错过了那晚最漂亮最华丽的一场表演。当他收回目光,追寻凯特琳的身影看去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与先前的血雨腥风已经有了天壤之别。所罗门揉了两次眼睛,又使劲咬了咬指头——才最终确定,他没有做梦,也不是因为重伤出现的幻觉,他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骑士,魔法师与炼金师,活人,伤人和死人,幽醉的清醒的,全部都消失了。大理石的地面光滑如镜,水晶石柱里幻云漂泊,玻璃吊灯上血污尽除,丝绵窗帘干净如初。一切如同狩猎宴会最开始的时候一样,干净,华丽,高贵,优美典雅而不失低调。然而和宴会开始前不同的是,大厅的地面上多了三个人和一个高近百米的白色怪物,它蹲坐在那里,眯着一双深黑色眼睛,看起来乖静安详。凯特琳再次戴上了手套,走到那怪物的身边,像抚摸猫那样轻轻地拍了拍它的头。 克罗夫特看着这一切,心中震撼依旧:她的力量又变强了。 “凯特琳之前的契约魔纹的力量很不错啊,居然是灰色魔杖,‘晨曦之杖’呢。” 这是第三个人站在他们身后冷不丁开口了。所罗门还将头靠在克罗夫特的后背,根本没有听到,然而克罗夫特与苏纹听到那个人叹了口气:“你确定你养得起白狮么,耶科多?实在不行就换回来吧。” 第四个人道:“不可以哦,维克托。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晨曦之杖’和白狮我收定了。还有这个,”一根手杖敲了敲所罗门的脑袋:“黑龙也归我好了,呵呵。” 克罗夫特这才转过头来看见了站在那里的那两个人。实际上,是五位。尖鼻子尖耳朵,黑礼貌和红色俗气礼服——一个中年人坐在一只黑色的狼上,笑得体面而开朗。在他身边褐色的羚羊身上,坐着一个穿黑色铠甲的男孩,他的铠甲上插着三根羽毛,远看去,威武而不是华贵。他身后背着黑色的羽制的弓,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杖,那杖身看起来很是平常,然而在杖顶黑色的夜莺上,镶嵌着一对金色的眼睛。 站在高处的骑士里有人低呼了一声:“指路人耶科多。” 克罗夫特很惊讶,他一直以为指路人耶科多是个胡子拉碴的老头,传闻里他性格冷淡,手段强硬,一双怒目足以对手见之却步。坐在那里的那个男孩,年纪比所罗门还要,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半睁半闭,像是午睡刚醒,就被家长硬拖出来逛街的。 克罗夫特看着男孩,气氛瞬间冷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有人可以打破尴尬的局面。 “第一次见面吧,克罗夫特,苏纹,芙琳,所罗门?”那男孩倒是先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状:“我是耶科多,北都莫西克林的祭司长。这位是蚀梦者的头儿,维克多·霍兰德。” 所有人都充满了期待的看着克罗夫特,而克罗夫特却是满是疑惑的看着他们,什么都没有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烛火 克罗夫特看着男孩,依旧一言不发。 而站在一旁的凯特琳却走到男孩旁边,微微笑看着男孩说到:“会场已经收拾干净了,渡鸦使由您来领取,还是由我领取?” “都不要,”孩模样的魔法师微微一笑:“克罗夫特,你们队的渡鸦使还没领好呢吧?” 克罗夫特抬起头看着他,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不知他不明白,凯特琳也也微微蹙眉。维克托坐在一旁,嘴角扬的很高,却是一副要看好戏的模样。 “要是一次吗”耶科多仍然弯着眉毛微微笑着:“你和我打一次,如果你赢了,我就可以把渡鸦使让给你,甚至允许你们随着卡洛斯参加狩猎比赛。” 这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上面便有人不耐烦地“嗤”了一声。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是二流人物,他们都等不及开始狩猎,对耶科多的这一套很不以为然。想上演猫耍耗子的戏码很正常,然而当其他猫都等着吃大餐的时候,猫王却甩着尾巴自娱自乐——未免有些太失礼,太失身分了。 克罗夫特自从见到塔瑞尔的力量,凯特琳的实力,便很明白自己有多么弱,多么不值一提了。不过和那些看热闹的骑士不同,他没有把耶科多的话当成笑话。这场表演是他无法拒绝,无法不认真对待的。他抬起头,很认真的问:“你的力量是什么?” 骑士的契约魔纹的力量是不一样的,这也导致了魔法,咒语的相异性,武器降生,魔纹力量的差异,在塔蒂亚是有分类的。根据力量作用的不同,分为黑色铸造者,白色包裹者,蓝色裁剪者,绿色治愈者,红色屠戮者五种,不同力量之间也有不同的效果,低级的铸造者,包裹者与治愈者可以被任何裁剪者与屠戮者力量克制,然而高级的前三种契约魔纹也可以对后两种产生威胁。所以各个力量也有了称号,铸造者,包裹者与治愈者被称为盒子,屠戮者与裁剪者被称为缝衣针,少见的两种被称为裁纸刀。 “缝衣针。”金色眼眸的男孩回答到:“你的呢” “盒子——黑色铸造者,你是哪一种缝衣针” “这我可不能说,”耶科多微信:“如果你打赢了我,我可以告诉你。” 克罗夫特想了想:“好,”他回答到:“我和你打。希望你可以记住自己的诺言。” “克罗夫特!”凯特琳蕾丝面具下脸色一变,转身又朝着耶科多单膝跪下:“大人,他现在只是被愤怒掩盖了理智,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我不会杀他的,凯特琳,”耶科多的目光牢牢地锁在克罗夫特的身上:“维克托,解开渡鸦使身上的咒语吧!” 坐在一旁的维克托,脸上看好戏的表情依旧浓烈,从耶科多身后闪过一道透明的影子,有一瞬间,克罗夫特似乎看见了维克托的脸,然而只那么一瞬而已,眨眼睛,一切有回归之前似乎根本没发生什么。克罗夫特看向维克托,而他依旧坐在那里,微笑着。时间滴答,顶上的骑士和魔法师们都焦躁起来,几块碎冰与荆棘的藤蔓碎片掉下来,刚好摔在耶科多的帽子上。巫师抬头,只是一瞬间声音就立刻停止了。 克罗夫特把背上的所罗门放了下来,交给了芙琳照看:“看好他。”所罗门轻轻的握住克罗夫特的手,克罗夫特看着他点了点头,便起身,再与耶科多对视着。 “你的愿望是什么” “你的愿望是什么”耶科多反问。 “完整的拼图——拆城者。” “呵呵,”耶科多轻笑:“答得真干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要那个力量做什么?” “他想要复活索林老师,先生——” “凯特琳,”耶科多冷冷地看了金发女子一眼:“你今天的话太多了。” 耶科多从他的使役狼身上下来。他穿着宽松便利的袍子,一双赤足踩在地上。也正因如此,那双龙脚赫然暴露在众人视野里,一丝不苟地标注在眼前这男孩非人的身份。 耶科多走到克罗夫特跟前,低声细语:“你知道么,克罗夫特为什么你父亲会让你做使徒为什么卡梅隆会派你来” 克罗夫特看着他,一声不响地召唤出长戟来。 凯特琳低声警告:“克罗夫特!你打不过他的!” 耶科多也用同样的动作召唤出一柄镰刀来:“这个世界上有一类人只爱自己。如果他们有孩子,他们会爱自己的孩子,因为后代是他们的复制品。我很不幸,是这些自恋者的一员。更不幸的,我没有孩子。卡梅隆认为你很像我,他让你来,以为我会被震撼,会舍不得对你下手,会因迷恋而错判。他眼光很好,我很认可。然而有一个关键的地方,他看错了。” 耶科多举起镰刀劈了下来,,空中结出新月形的巨大冰镰。克罗夫特转身接住,猛烈的风包裹在枪身之上。耶科多这一击用了七分力气,所有的骑士都以为克罗夫特必死无疑,然而当他们看见克罗夫特一动不动地撑在那里,紫色的眼睛眨都没眨一下的时候,满堂哗然。 “不可能!”塔瑞尔手下的魔法师探身看去:“那至少是六颗星骑士的力量!” “错了,”塔瑞尔眯眼:“那已经够三星了。” “三星”魔法师惊骇:“那不是说” “没错,”塔瑞尔点头:“比我强。” 所有在场的骑士都惊诧难平。 “是绿色的魔法能量!靠!那子用个‘盒子’接下了耶科多的月斩!” “还没进化!这是骑士最初始的力量,还达不到治愈者的魔纹强度!只有风旋,兵器都没有与魔纹连接!他们队的灵魂级不就在他身边吗?为什么一点力量也没有转给他?” “你不知道吗?克罗夫特队伍的灵魂级是千色瞳卡洛斯。” “不对,灵魂级的契约纹章在那个孩子身上啊?灵魂级契约调换可是只能调用一般的力量进行契约交接的啊!更何况,你们看那孩子,全身重伤,这状态是根本达不到一半的契约交接啊!” “所以说那子最多只用了十分之一的魔纹力量,剩下的,都是自己的体力!” 听到这话的人都瞠目结舌:“正常人都会血管结冰的吧而且对于身为龙来说更是致命的!” 被问的人都静默了。一双双眼睛望过去,目光里写着一模一样的句子:“那家伙是怪物吗” “果然,”耶科多冷笑:“这就是索林骄傲的资本,让卡梅隆下血本的答复我们身上有着的锁链,一模一样你真正的愿望是什么?卸掉他吗?” 一旁的凯特琳不懂他的话:锁链 然而克罗夫特却瞳孔一缩,手上的枪立起来,眨眼转守为攻,他屏息凝神,回望着那个寒冷的夜晚,他站在荒原之上生死转念的瞬间。队友的尸体,血液,恐惧与悲怆挡在他的面前的夜晚。黑色的火焰呼啸而出,如怒如恐,极凶极恶,所有的骑士都在那个瞬间惊呼出声:“火精灵!” 准确的地说,那应该叫做“炼金炉”,是所有盒子力量的最高形态。除了光明之刃霍尔德尔之外,还从来没有哪个使盒子力量的骑士使出来过。克罗夫特使出那个力量后,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因为耶科多死定了。他后退了数十米,所罗门低声地对他说道:“哥,不要被牵制太长时间,我需要等卡洛斯大哥的一把箭信号,我们需要尽快离开,我会打开你的契约,争取一点点时间。” “你身体的重伤承受的住吗” “父亲的契约会帮我的!”说罢所罗门立刻解咒,解开了克罗夫特的契约,就在这瞬间,对面那个燃烧着耶科多的火墙也瞬间熄灭了。金色瞳孔的女童扬着下巴,一块瓷片脱落下来,露出了苍老年迈的皮肤,然而在别人看清楚之前,那张脸迅速地自我修复,一切又恢复如初了。耶科多站在那里微笑,对着远处的巨兽勾了勾手指。 凯特琳面具下的脸倏地变得苍白,她捏着手套,牙关咬紧。 “凯特琳,”一直没出声的维克托盯着她的手,淡然警告道:“不要那么做,会死的哦。” 凯特琳一呆,拆手套的手指停在那里。那只白色巨兽在这个时候站起来,一步一步地朝着耶科多走过去。它走过凯特琳身旁的时候,几乎使用人类的方式对她笑了笑。然而它脸上的阴影使得那个笑怪异可怖。 “维克托得到了新的契约兽,于是就把白狮给我了,”耶科多摸着那怪兽,道:“白狮本来是一只珈卡姆族的猫,然而有些东西长得太大了的话,就会变成一个全新的种族。你和我也是这样,对吗,克罗夫特” 那个瞬间发生的事,凯特琳终生难忘。她冲过去阻挡白狮,然而维克托用一粒石头将她钉在了石柱上。白狮将克罗夫特一口吞进,动作快且干净。红色的月光从天花板上照射下来,芸芸众生不约而同地抬头仰视,月佳人掠过浮云,笑的邪魅异常,“白夜”的诅咒开始了。 “比赛可以开始了吧”许久站在空中的某个骑士开口道。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红光从巨兽的嘴里喷薄而出。耶科多浅笑:“把他吐出来吧,白狮。他会要了你的命的。”白狮张开嘴,那道红光照耀整个大厅,站在那里的人不约而同的挡上眼睛。那红光狂乱没有章法,没有任何指向四处乱窜,碰到哪里,哪里就燃烧起来。寒芒和噩梦团里,有几个倒霉的家伙,不心碰上了那光,被迅速燃烧成了黑炭。所有人当中,只有维克托一直开开心心地看热闹,那些红光像是长着眼睛一样,自动绕开了他的身体。 而后,从那光的核心里出现了一个男人。他有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银色头发在火光中飘曳着。他浑身赤裸,然而手里还是拿着那把黑色的长枪,额头上浮现出黑色的魔纹来。 “这是怎么回事”塔瑞尔的魔法师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个人不是被吃了吗怎么会死而复活?” “等级为一的力量,‘无尽圣火’,”塔瑞尔平静的看着克罗夫特,眼泪只有怜悯:“克罗夫特,果然也是毁灭之翼索林的孩子,他也和他父亲一样,是拥有永生烈焰的龙,是不死的!” 这话一出,大厅再一次骚动起来。 “那就是毁灭之翼索林的不死力量” “也就是说,他的身体是和这个国家锁在一起的只要这个国家没有灭亡,他的火焰就不会被熄灭!” “月佳人的诅咒也没有影响!你们看他头上的契约魔纹,完全释放了力量,眼睛也彻底变成紫黑色了!是完完全全的重生,所有的契约限制都消失了。” “是了,而且身为兄弟的所罗门应该也是这样,”维克托摸着下巴思考着:“这就是当初为什么他被三个骑士团包围,他还超过骑士契约魔纹力量负荷,去杀掉那些人报仇我还以为只是他运气好,龙类身体素质强卡梅隆早就察觉了这一点吧用不死者做主骑士与灵魂级,能量来自于塔蒂亚王国,动力是永远不会枯竭的,而且使用者也可以进行无界限的战斗,那个骑士团是必胜的啊呵呵这子果然比学院那些腐朽的老头聪明奸诈得很呢” 他一面说一面从口袋里拿出本子,一本正经地记录起来。 凯特琳看着克罗夫特,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却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克罗夫特看着她,又看向对面。耶科多看他的眼里有了感情。为什么会有感情?哦。因为我现在和他一样了。耶科多也是不死者吗?嗯,是了,所以他才会一直那么年轻维克托在写东西。他在写什么,在想着什么呢日记么他和当年那个与他亲密无间使徒橡木盾一样有记笔记的习惯吗这习惯真好还有好多人影在晃动,在看着他骑士魔法师炼金师巫师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奇怪的表情他居然看不懂了 他又看向所罗门,所罗门只是微笑着看着他,克罗夫特朝着苏问他们走过去,摇摇晃晃,全然没有注意到血代替了鼻涕,从他的鼻子里流出来。这是复生的代价,无尽圣炎燃尽了他的魔法,这个状态下的他最虚弱,一碰即碎。修复的力量立刻在他的脸上结成魔纹,如同一张黑色的面具。他顶着这面具只迈了一步,苏纹就拖住了他。 “你做的够多了,休息吧。” 他想找很多话让他的内心安稳下来,但他一定不知道,克罗夫特不在乎他说太多的话,他只需要看着他的弟弟,找个人陪陪他,陪他走完他父亲给他指明的这段漫长的路。 那个静谧的午后,那个温暖的午后,当他的父亲决定让他放弃儿子身份的午后,把他的生命一半结成契约交给了克罗夫特,于是他得到这条锁链,这道火焰,将他的身体与命运和塔蒂亚捆绑在一起的永生之火。他将自己的一切知识都给了他:魔法,不死的力量,看世界的方式他知道他会死,会被销毁,会被弃骨扬灰。他与洛留给了这个王国一个希望,将这个幼的希望交给了他,让他永远站在他的面前,想曾经的自己一样,保护住这个幼的希望然而他比其他人更早地明白了永生的真谛——孩子 他会代替他,活下去。 “他根本不爱你,”耶科多看着克罗夫特,说:“你在米塔尔对付黑骑士的时候,他正在圣城的宫殿里享乐,你当上屠魔使的事他都知道,然而他选择了不闻不问。等你和所罗门被巴尔摩尔抓回来,用来杀他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你。他把身边的一切都看成是物品:男人,女人,魔法师,龙,精灵族在他眼里,他们都是东西。他总是对奇怪的东西很感兴趣,怪物在他眼里都是美丽的。他玩弄别人根本没有别的目的,仅仅是因为有趣。” 耶科多说到这里,撩起袍子,给克罗夫特看他的一双兽腿:“龙族的人类形态比任何一个种族都要完,是在十四岁的时候出现,第一次转换很重要,如果除了差错,龙会有生命危险。你爸爸一直很好奇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危险,而龙族在卡拉坦之难中被屠龙骑士杀虐,没有几人,他就找到了我,以我的朋友为要挟,屠杀了我们一个村庄的人,就为了拿我做实验,我最后活了下来而且获得了不死者的力量。” 满大厅的人们都舔了舔嘴,眼里光火荧荧。克罗夫特眼神黯然,看着耶科多,他终于明白那些骑士们敬畏耶科多的真正原因了。不是因为什么北都什么大祭司什么魔法他们敬畏他,因为他是勇敢抵抗者的王。 “卡梅隆想把你和所罗门留到最后吧他将秘密藏得很好,把卡洛斯扔到我们面前,掩盖自己的真正目的,然而他却忘记了,契约可以帮助人的身体,却束缚不了人的心。索灵手弗兰克的左眼是一面镜子通道,它预示着一切,它将他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我,我看见了卡梅隆骄傲的脸,我看见了卡洛斯重新打开了破界者的力量,看到了他额头上的灵魂级的标记,我看到了苏纹放弃了军职来陪你们我想,那他的王牌赌注也就是不死者的你们了,他居然还想着额依靠着破界者的魔法,结果,真的被我猜对了。” 他的新月镰刀又一次落到了克罗夫特的肩膀上。 “如果你真的复活你的父亲,你要踩着我的尸体过去。不死者对不死者,我们可以做永恒的敌人了。不过,事先说明,我用龙焰的力量已经很久了,你无法想象,这个力量有多复杂。” 时间滴答。一秒,两秒,千年,万年,亿兆世纪,所有人都说你是坏人呢。杀人放火,拐卖儿童,疯狂地实验,疯狂的活。克罗夫特想起那个人的脸,已经有些模糊了,只有那双眼睛还燃烧着火焰,快乐的时候明绿,愤怒的时候金红,害怕的时候暗黄,悲伤的时候就彻底熄灭,他曾说过:“是澜的智慧给了他更大的可能。”他现在知道那些颜色从哪里来了。那是地狱各个楼层的颜色,,卡洛斯从那里回来,带回了一座装满童话的糖果屋给那个人。现在,轮到他了。 就在克罗夫特下定决心的时候,一道绿色的魔法光束推开了耶科多,拉回了克罗夫特,也在这瞬间他听到了一个柔和的声音: “荆棘,生长。” 当他回头时看到的是一个单手抱着一只黑猫,穿着红色的长袍,赤足站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耶科多被荆棘绑在那里,看着面前茶色眼眸透着坚毅的女孩子,黑色波浪长发掩着精灵的尖耳朵,额头上绿色藤曼的纹饰与她的声音共鸣,释放着魔法。 耶科多一刀斩开了绑住他的荆棘,微笑的站在那里,表情充满了玩味夹杂着丝丝愤怒,他低沉的声音想起,令众骑士脊梁骨一凉: “你不该这样,瓦尔西里的女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橡木盾 “你这样是把自己送进麻烦里了,瓦尔西里的女孩。”耶科多微笑着,声音异常低沉,像是在更正错误动作的孩子一般。 “我只知道云告诉我,让我在他们陷入麻烦时帮他们。” “我说过了,克罗夫特,无论如何都不要想越过我去复活你的父亲。” 这时克罗夫特看了一眼阿库娅,便又转身对耶科多:“你说我都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以前踩死的蚂蚁比他多多了。你没杀过人吗?你每天都在吃东西吧?那些被你吃掉的猪也是有爸爸妈妈兄弟姐妹的吧你想过要和他们抱歉吗” “你把我的家人,同猪做比较”耶科多的脸迅速阴沉下来。 “没有什么区别。打不过的要死,被人起名字,被人用链子锁起来圈养。”他仰起头对那些使役兽挥手:“你们不都是这样吗?” 有几只定力不是那么好的野兽,龇牙对着克罗夫特咆哮起来,他们的使役者勉强拉住了它们,身上却起了一层栗:那个人紫色的眼睛里,藏着某些不寻常的东西,与他的父亲一模一样。没想到的是,耶科多反而因为他的话笑了起来:“果然是毁灭之翼的后代,道德法规什么的根本不放在眼里这样子,即便索林不回来,十年之后,这个国家也将寸草不生。你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克罗夫特。” “是吗?”克罗夫特不以为然:“这个国家落在萨伐尔手上,同样的戏码重演,这个国家早就名存实亡了,况且毁灭这个国家要十年吗太浪费时间了。” “什么!”耶科多与凯特琳不约而同地出声,维克托轻笑了一声。 这时候一旁的所罗门站了起来:“你们都在欺骗自己,永生的秘密其实就摆在你们的眼前,一个永不衰退的国度,我们的父亲早就明白了一切,你们牺牲一百万孩子去追求萨伐尔的永生诅咒,这才是傻得,我们希望父亲回来,但是父亲给予我们的是一个更大的希望,那个人叫做洛。” 乌云遮蔽天空,凛冽地风围绕着克罗夫特与所罗门旋转吹拂,所有的人都了无生息,所罗门的声音在那个刹那响彻整个大厅,一声声一句句刻入众人骨髓。 “我们的父亲告诉我们世界上有个很好玩的游戏,叫做嘉年华会,那是曾经最美好的日子,那时会有焰火,有杂耍艺人,有尖叫和热闹的舞会。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带我和哥哥玩就死了。我们希望大家一起来陪我妈玩。我们想看见红色的火烧过大地,我们想要所有的人跳舞尖叫,我想看看那些悬冰城堡的人从天上掉下来,我想要这个国家上的所有的人都死一次:白精灵,黑精灵,人,矮人,地魁,萨伐尔”他握住他的那柄黑色长剑,双手合拢,缓缓地抬起脸来:“我们想要的,是灭世。” 所罗门额头上再一次浮现出灵魂级的符咒来,这一次,却是黑色的眼睛花纹,耶科多最先醒悟他要做什么立刻喝令白狮:“拦住他!他要召唤魔法师卡洛斯的身体!” 而阿库娅却也是立刻放开了手上的黑色猫,在她魔法的召唤下,槲寄生寄生出来,将布布缠绕起来,布布的身体也随之变大,拦住了白狮,而克罗夫特也立刻挡住了冲过来的耶科多。布布与克罗夫特挡住白狮与耶科多,耶科多看向维克托,而维克托只是摆了摆手站在原位。 就在这瞬间所罗门的魔纹已经成型,福音的所有人,包括阿库娅身体都开始变成半透明的了,阿库娅叫了布布回来,就在白狮再次冲向阿库娅的时候,凯特琳毫不犹豫地拔下了手套,如猎豹一般迅捷地跳到了白狮身前,她的手原来是黑色的,上面涂满银色花纹。她举起那只手在白狮眼前一张,巨兽轰然坐下了。耶科多的眼睛瞪开来,却来不及对凯特琳发火,只是亲自挥着镰刀上前,然而克罗夫特与所罗门的身体在那个瞬间变成了全透明的,黑色的镰刀挥空了,就在这时候卡洛斯的黒箭射中了耶科多,将它钉在了原地。 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只有维克托从一开始就看破了所罗门的真正意图:“他不是要把卡洛斯的身体召唤过来,而是把所有人都传递过去啊,连同那个渡鸦使一起。真是个好孩子呢。” 耶科多才看见,之前保护着渡鸦使的那个罩子已经碎了,碎的原因是克罗夫特之前把它和耶科多“炼金炉”包裹在了一起,耶科多彻底熄灭火焰出来的时候,那个罩子的魔法也跟着被消除了。所罗门在那个时候,在地上埋了一条火焰锁链,它隐藏在地上的火苗中,末端却是连着那个中年人。耶科多一看之下,心猛地一收:这家伙竟然聪明到如此地步他真的只有十一岁吗 “你这都是跟谁学的索林么?”维克托右手握着本子,左手摇晃铅笔,一脸好奇。 “不,”身体已经透明化的所罗门摇头,同样认真地回答:“是卡洛斯和凯威特。凯威特教了我一切都可以变成笼子,而且得寻找笼子的突破口,卡洛斯告诉我,魔法都是锁链一般变化。” “他们真是好老师,”维克托托着下巴点头:“可是所罗门,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洛回来的话,一切都消失,凯威特和卡洛斯也可能会被净化消失” “我知道的,”所罗门点头:“还有卡梅隆老师,凯特琳姐姐,芙琳姐姐,克罗夫特哥哥那有什么办法,死了就死了吧。” “死了就死了吧!”维克托张大了嘴,下巴几乎脱臼。 “嗯,”所罗门垂下头,眼睛藏入阴影中:“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害怕我,不会再丢下我和哥哥两个人了。” 维克托如喜剧演员一般表情夸张的脸忽然僵在那里,有那么一瞬间他眼里似乎掠过一道异样的光。然而就在那个时候,旋风已经裹着所罗门的幻影散去,福音的所有人都消失了,场地上空空扬起一抹白雪。一直站在那里的四个黑裙女人这时抬起头,手手相挽。她们的声音如洪钟一般低沉,震撼整座大楼: “最末之渡鸦使已送入披甲者之手,魔法使以血统起誓,以海之游神萨伐尔之名,传讯者于次年此宴此地此昼此血月之夜宣布,狩猎禁祭,至此以骑士意志破阵开幕!” 半个月后,田园城市米塔尔 到处都开着花,波斯菊,三色堇,龙葵,紫百合,郁金香,雏菊一整片白,一整片黄,一整片紫,一整片火红色雪山在碧蓝的天空下凝望着这一切,新生与年老,亘古与新世,刹那与永恒。两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坐在羊拉的木板车上,身边坐着精力旺盛的母鸡和牧羊犬。所罗门看着他们一路聊天,阿库娅也一路与他们一起编着花篮,克罗夫特一行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却更憋闷了。 “就到这里吧,”卡洛斯忽然开口说:“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就好了。” “可是离城里还很远呢,”赶车的人说:“反正我也顺路的。” “没关系的,时间还来得及,我们自己走走也好,以后不至于迷路。” 车夫先生一想也对,就把马车停到了马路边上,让车上的六个人下来。 “那个竖琴,大提琴,与箱子要我给你带过去吗很沉的样子呢。” “不,不必了,”卡洛斯拨了一下竖琴上的一根弦,一排轮子从琴底弹出来,平稳地架在地面上:“旅行者用的乐器,从来都是把方便携带放在第一位的。” 车夫愣了一下,而后展开笑容:“真有你们的好,那各位城里见了,到时候,一定要去我的农场坐坐,喝点鲜牛奶哦!” 克罗夫特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侧身对着竖琴道:“哎,出来吧。” “现在会被人看见的喔!”所罗门在里面瓮声瓮气地说。 “人都走光了!” “我们都很困唉,等我睡醒了再叫我吧。” “那好我把琴柱锁上。” 卡洛斯刚拿出钥匙来,苏纹就“砰”地推开柱门,张开双臂大声道:“哟呵天空蔚蓝,鸟展翅翱翔,雪山洁白圣洁,花儿散发芳香~天气真么好哟呵,不适合睡觉哟呵,各位,出来吧。” “哟呵”是达克威尔出生地的方言,是个感叹词,没什么特别意思。这些天和追杀他们的“诡计”的人周旋的次数多了,苏纹他们就学会了他们那儿的话,没事就粗着嗓子乱说。然而他们对面的是一座秃山,天上是一大朵乌云,苏纹说完这三个“哟呵”,那群“展翅翱翔”的戴胜鸟就划着抛物线从天空栽了下来。一旁渡鸦使僵硬的身体晃了晃,最终勉强没有倒下:这群人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怪胎 “就是嘛,”卡洛斯倒是一脸理解的点着头:“吃那么多东西还睡觉,万一拉肚子了,泻出来什么脏东西这琴也就完蛋了。果然,要没事勤牵出来溜溜各位” 所罗门瞪着眼睛低吼:“我们不是狗!” “知道,黑龙嘛。我们需要走路了,喔呵,都出来吸吸新鲜空气!不然这里只有桦树皮擦屁股的” “” 灵魂级的能力是双向的。除了取用别人身上产生契约魔纹的某个部位,把某个队友召唤过来,还可以把自己传递到那个人身边。那天所罗门把自己和队里所有的人传到卡洛斯身边后,便因为精力透支晕了过去。他记得卡洛斯当时浑身是血,但还活着。凯威特是否还活着,他就不清楚了。他这一晕就是三天,三天后他张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克罗夫特和自己已被关在这个竖琴里,身上被加了诡谲之锁。他们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雪人卡洛斯也会生气而且生气的样子,非常可怕。 是了,没人会喜欢坏孩子的。 要怎样才能得到最大的仇恨呢许下毁灭世界的诺言吧。前提是你要有那样的力量,你站在高处,人们都听得见,看得见。他一直在想那是怎样的场合,会有多少观众,他们会不会鼓掌吆喝他没看见,也没机会再来一遍了。渡鸦使告诉了卡洛斯克罗夫特与所罗门做的事,所罗门又当着他的面绘声绘色地重复了一遍。魔导师沉默了许久,最终给了他俩两个耳光,它们干脆响亮,所罗门却不觉得疼。为什么要疼他又没有做危险的事,他没有弄伤身体,弄伤心。他们说了他们想要说的话,兄弟两个人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再来多少次,他们都会那么说那么做,丝毫不差。 卡洛斯抬着头看着他们,不说话不眨眼。 “我们需要通过第一场比赛,到时候我们可以实现一个愿望。如果你们还是不考虑结果去做自己的事,我会争取那个愿望,把你们和这次狩猎契约解除。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除了吃饭,睡觉,回答我的问题,什么都不许做,不然,我就对你们不客气。知道吗?”卡洛斯说。 “怎么不客气”克罗夫特看着他,严肃道。 “你可以试。” 所罗门试了。从那天开始,芙林,苏纹,阿库娅都远离着卡洛斯前进,而所罗门一直用各种方式攻击卡洛斯,然而,灵魂级的契约将队里的每个人的力量连在一起,和别人不一样,所罗门和卡洛斯打斗,他没有优势。卡洛斯很了解这个,而且,他比所罗门聪明太多,而克罗夫特却根本没有动过跟卡洛斯动手的想法。最后卡洛斯总是会把所罗门关起来。 所罗门讨厌这个感觉。 而卡洛斯却是异常安静,心里却不知道到底应该走向哪里。当所有人都围坐在一起时,克罗夫特终于将心思放在了通过第一场比赛上:“第一轮的考题,我从风信子那里拿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张卡牌,卡洛斯看着卡牌目光沉淀下来,他将卡牌拿在手里抚摸着,那种感觉很熟悉: “这个东西我可能见过,但是忘记了。” 当他把卡牌递还给克罗夫特的时候发现,他的手上沾了奇怪的紫色粉末。卡洛斯拿出白色手帕,将那粉末擦在手帕上,结果,竟然造出了一模一样的图案来。他疑惑的看着手帕:“各位,这张卡牌不太对劲”他将手帕展示给所有人: “你们要去地下城?” 看到手帕上的图案,脸孔呆滞的渡鸦使竟然开口了。 “唉”所罗门疑惑。 “这套扑克是地下的魔狼一族造的。紫色粉末是‘赝客’,地下城黑精灵族的偷取纸张的涂料。这一场比赛和地下城市塔尔兰有关” “喔地下城塔尔兰在哪?”所罗门开始挽起袖子:“我们明天就去吧!” “雅克利尔郡!”渡鸦使和卡洛斯异口同声地说到:“你们知道塔尔兰有什么么”渡鸦使的目光变得古怪。 “有什么狮子北极熊”阿库娅好奇的问道。 渡鸦使叹了口气,眼神无奈:“我有办法让你们跳过这些,直接到达无尽之海的赛场。不过在那之前卡洛斯先生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卡洛斯眼神颇有玩味的看着渡鸦使:“什么” “把圣主洛和索林告诉你的那个秘密说出来。” “什么秘密” “你在装傻,卡洛斯先生!” 听的渡鸦使的话,克罗夫特与所罗门惊诧的眼神快将卡洛斯吞没了,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他,而卡洛斯却依旧微笑的看着渡鸦使。 “看来你不是偶然留在那里的,渡鸦使。你是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么?”沉默了片刻,卡洛斯转身坐在渡鸦使面前,看着他,一脸淡然地问。 “你指的是什么”渡鸦使也淡然地回问。 “你告诉我们这张牌的来历,让我们去地下城塔尔兰。如果没有在我们身上看见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你不会这么做的吧” 渡鸦使笑笑:“有时候,不一定所有的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即便有,也是我身体做出的决定,我不是很了解,所以你也可以不要太过执着这些。” 卡洛斯“哦”了一声:“潜意识么这个借口找的很好呢,只是很可惜啊,即便是你身体作出的决定,但是要为那负责任的,却还是你自己呢,不是么” 卡洛斯转正了身体,手里不知何时突然多出了一把黑色的刀子来,刀上的花纹与他曾经魔纹召唤的黑色弓箭上的一样,以一种很不引人注意地方式抵在了渡鸦使胸口的位置。 “死亡对于我来说,从来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渡鸦使望着卡洛斯:“只是有些门一旦关上,它里面装着的东西就永远改变,永远成了秘密了,不是么卡洛斯先生。” “哎,我不太喜欢建筑学,一点都不感兴趣,甚至可以说我是一个不太按照条理走的人。” “哦,是么?说的也对,你的养父也是这样,但他还是成为了地下城市塔尔兰的最好建筑师。” 卡洛斯瞳孔一缩,克罗夫特也是吃惊的看着他,这些事情连他都从来没有了解过,他只是感觉得到这个人的过往让他很熟悉。卡洛斯看着他,手里的刀刺得深了些:“我越来越好奇了。一个去过地下城的,懂建筑学的,甚至可能了解我们每一个人的价值的渡鸦使你究竟是什么人——又或者说,是什么?” 渡鸦使看着他,身上的气势瞬间有了变化。 “这个世界上一共有八种永生——从未出生,从未死亡,从未爱憎,从未被人爱憎,不在呼吸,不在心跳,不再被人记忆,不再思考。我曾经有个名字,在东边的国家用了三十三年他曾经镀着金,镶着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一个人来到我的面前拯救了我的愚钝,让我看见了他的过往,给我找了一个合格的老师,追随者,我舍弃了姓名,获得了新的称号,曾经给了这个国家的敌人最大的威胁,如今,却被人淡忘在沙捏里,无人提起。一个死人的身份无须挂怀,你就当我是个渡鸦使好了,灵魂级先生。” 卡洛斯看着他,笑了起来,手中的刀消失了,把渡鸦使抱住了,苏纹和芙林疑惑的看着他们,而阿库娅平静的抱着布布看着卡洛斯,而克罗夫特意识到了什么惊诧道:“你是” “碧萨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黄昏的米塔尔 卡洛斯看着他:“你居然还活着刚才我差点杀了你” “你不会杀了我的。你从来都把别人的性命看得更重要,这已经成了习惯,固定在了你的身体里,渗透进了你的血液里。基利那家伙会为你感到骄傲的。他一生犯了无数的错误,只有领养你这件事没有错。如果当初洛与索林听了我的劝告,把你送到悬冰城堡去那刚才我就已经死在你的刀下了。” 卡洛斯笑起来。不是那种过了火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喜忧参半的笑。 渡鸦使看着那笑脸,嘴角扬起一个温和的弧度:“卡梅隆还好吗?” “他很好,很不错,他不记得任何人,只是一直在找你,信使和亲卫使走遍了大陆的各个角落,连无尽之海的国家也去了却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以这个样子” “他还是那么固执,”渡鸦使摇头:“活一百岁也不会改你倒是还不错。” “还不错吗?”卡洛斯神情暗淡下来,苦笑了一声:“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都当游神去了,你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你向来知道所有事。” “所以我来帮帮你,我是真的回来了,穆法莎还好吗?” 卡洛斯顿了一下,目光飞快的掠过远处的旷野:“她走出了诅咒之门,卡梅隆貌似知道她为什么而来,而且他还陪她演了一场戏,让她成了南都的祭司,保证悬冰城堡的那些人绝对不会找上她,再为难她,你知道的,她很坚强,她是那次成功我们所有人当中付出的最多的。” 渡鸦使垂下了眼眸,卡洛斯也只是看着他,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风浅浅地飞过麦田,碧绿的波浪蔓延向天际。无忧无虑的女孩歌唱着,在大地上自由自在地与那只黑猫奔跑,雀跃,所罗门也放开了心情跟随着他们,跳跃在麦田之上。 “克罗夫特与苏纹,卡洛斯,卡梅隆居然真的把你们几个找在了一起。” “你一直是我们四个当中最智慧的,父亲都承认你其实更适合站在他的位置上。”克罗夫特看着他,心情复杂难辨。 “显然,洛与索林还是把赌注压在了你们身上,而卡梅隆让卡洛斯来确保这次冒险万无一失,这场赌博,我希望他是对的。而你问我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了么,”渡鸦使看着阿库娅,话却是对着卡洛斯说的:“如果我说,我找到了呢” 卡洛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表情一下子黯了下去:“他” “看他跑的样子,看他笑的样子。如果你们是第一次见到他,你们会相信他杀了对抗他的人,心里盘算着如何毁灭世界么” “他已经不能算是孩子了”克罗夫特看着自己的弟弟,神情淡然地说道。 “的确,所以他们才会叫他‘黑龙’。我猜,卡梅隆也是因此才选中了他。不然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拿一个孩子当工具的。维克托也是这样,耶科多也是这样,悬冰宫殿的那些人也是这样你们所有人都害怕他,一本正经地把他的话当真。我本来以为卡洛斯你会看明白些的,毕竟曾经的你和这个孩子有很多地方一样结果,你也这么说。” 渡鸦使看着他们:“你们都在犹豫,你们看他跑的姿势了么?他一片叶子都没有踩到。你看见他在那里翻跟头——他是在多开虫子和低处的草。从来没有人停下来看一看。而卡洛斯你想错了,我的选择既是所罗门,也有阿库娅。你们看得见他们都是那么热爱这些东西,从来没有人想一想,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们能够活下来都是处于对死亡的恐惧,实际上,却截然相反——没有人比他们更热爱生命了。” 卡洛斯看着远处的阿库娅,心中不知到底在疑惑些什么:“她是你找来的,那天晚上她出手与帮助克罗夫特他们也不是偶然的,她说过有人说她应该帮助我们。” “是的,瓦尔西里的厄难可以说是卡拉坦之难的后遗,他们的种族的厄难是我们错误的胜利导致的,我们需要帮助他们,而他们也需要重新走出来,面对这个世界。这都是无可分割的。怎么你害怕了,卡洛斯” “我害怕了,我害怕你想要做的事,洛死了,索林也死了,我们所有人努力了十五年的那件事,就这样让我能力的不足给毁了。我失败了太久了,碧萨罗,” 风停了一秒,而后呜咽着打起旋来。站在那里的四个人,看着彼此,却都沉默不语了。 许久,渡鸦使从怀里掏出一枚硬币来。他把它丢到天空中,用右手扣合在左手的手背上。 “要打赌么,卡洛斯” “赌什么” “老规矩,要是你赢了,一切都按你的计划进行。要是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卡洛斯按住了那只手:“不用赌,我完全相信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没有任何异议。” 渡鸦使看着他:“我以为你永生活了这么久,已经长大了,不再说这种愚蠢的话了。” “被三个孩子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长大,”卡洛斯纤长的睫毛垂下去:“而且,你这套把戏,连洛与索林都玩不过,从来没输过。算了,赌就赌吧,剑柄的那一面。” 渡鸦使微笑起来:“你不问我要你做什么事么?” “我曾经听索林对洛说过:‘国王想的事,都是正确的’。”卡洛斯抬起头,目光坚定不移:“这句话,我信。” 渡鸦使眼神一黯:“好。要记得你的承诺哟,破界者澜。” 那只手翻开来,刺眼的阳光落下来,又被钱币反射回天空。一片深蓝中,一只鸟缓缓张开翅膀,悠游而过。这枚硬币锻造于塔蒂亚创国的第二百一十三年,面值二十元,可以换六个黄油面包,一杯美味牛奶或一只可以下蛋的鸡。所罗门与阿库娅从没有看见它的脸,然而它的结果却改变着他们的整个人生。 米塔尔最多的就是河流与桥梁。里城和外城隔着护城河,河上是石桥,木拱桥,纸板桥,石木桥还有身上没用一枚钉子,算数者与魔法师拼接的数学桥。新旧建筑混杂着修在一起,木板,石板,楼梯衔接着一座座具有美感的房屋,孩子和猫在高楼顶上跳来跳去,浇花的水经常洒落在观光客与贵族的礼貌上。道路高低起伏,驾车的马比平原上的城市更加强壮俊俏,而且,脾气不好。卡洛斯告诉身边的队友,那样的马是会说话的,而且可以上战场,和使役狼与狮子打起来也未必会输。 在麦田看风景的路上,渡鸦使与苏纹不知说了些什么,苏纹的神情突然变得沉重,而克罗夫特与所罗门注意到渡鸦使又和卡洛斯与克罗夫特聊了些什么,而后卡洛斯对他们的态度忽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我会帮你们进入最后的比赛的赛场,”往学院街走的时候,卡洛斯对所罗门说:“你以后也不用担心被关在竖琴里了。” “雪人卡洛斯,魔法师澜,你又有什么阴谋吗”所罗门一面啃着苹果,一面对此表示怀疑:“我是后盾,你要是骗我,或者把我卖给‘裁缝人’,我可以直接传送到担保者卡梅隆老师那里去。” 卡洛斯的睫毛无辜的眨了眨,伸手摘掉他下巴上粘着的苹果种子粒:“你这话真是太令人伤心了。我可是想了很久才决定带你们一起参加的,要真是这样,你现在就去找卡梅隆好了,不过凭你在卡沃尔做的那些事,我可以肯定他不会放你回来参加狩猎的。” 卡洛斯微笑着看着所罗门,所罗门眯着眼睛,心中的疑惑更甚了:“带我参加你不是说要拿第一场的愿望让我和哥哥退赛的吗” “没错啊,不过我希望你们可以帮帮我。你愿意帮忙吗你可是个优秀的炼金师和骑士呢。” 所罗门撇了撇嘴:有阴谋,那一百只珈卡姆族猫的爪子发誓,这里面绝对有阴谋。卡洛斯看着他已经猜出他在臆想着什么。 卡洛斯看到所罗门把苹果核扔到桥下的溪里,拍干净了手,看向卡洛斯:“不!” “什么?” 所罗门剔着指甲,一副高利贷老大的恶霸模样,望着远岸上的炊烟和晾衣服的红发女子:“之前不需要我的时候,又是打我又是把我关起来,现在你们需要我了,就把我放出来。哼。我帮你赢得比赛,你再把我像臭袜子一样丢掉,这个买卖太不划算了哦,雪人卡洛斯。” 这是刚好克罗夫特也走到了他们身边,所罗门说这话的口气,却是在黑道上混了几十年的地皮流氓的口气。卡洛斯看了一眼克罗夫特,抿了抿嘴,而克罗夫特也笑了笑,摆了摆手。卡洛斯扶着额头沉吟许久,最终开口道:“有什么条件么,你可以提。” 所罗门嘴角扬起来:“我要和你交换位置,克罗夫特。” “什么” “我要当福音的主骑士与首席指挥,你来当后盾骑士。你们要是答应我的话,我就帮你。” 卡洛斯与克罗夫特几乎笑出来:“主骑士只是个空头衔,我们不能寻找骑士团,我们队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你要它做什么?” “我不想再被你们丢下了,卡洛斯!” “嗯” “在父亲离去的时候,使徒大哥们都走了,当所有人找我的时候,哥哥以为我不知道,我都知道呢,我是毁灭之翼的孩子,卡洛斯,我希望我们可以回到之前的世界这样也许爸爸与洛叔叔也会高兴的” 卡洛斯站在那里,风转了方向,炖鸡与烤苹果派的香气飘过来,穿蓬裙的女佣在岸边打闹嬉戏,笑声也跟着飘过来。日影沉向河岸,金红色的光让一日终结得美丽悲壮,为了躲避这般悲壮,所有的人都奔向家,奔向可以忘记疲倦喧嚣不安不悦一切否定词的地方,然而有的人没有家可以回,没有夜晚可供可眠,没有温柔的手拍着他的背送他入睡。即便他看起来像个孩子,他散漫的样子像是刚从学校跑出来,他眼里金色的夕阳倒影像是等不及要吃妈妈做的晚饭,他微笑的脸像是他用有很多伙伴,他们一起上学放学,一起玩,一起观看魔法师的魔法,一起看着平静的城市长大,一起过平凡无忧的一生。 “换就换吧。”克罗夫特猛地转身离开,结束了这段对话。卡洛斯也起身,但还没等他走远,他身后靠近心脏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把匕首,所罗门的声音低低的想起来:“雪人卡洛斯不会跟我说这些,也不会因为我流眼泪,你的魔法很厉害,可是心跳的速度和身上的气味都不对哦,渡鸦使哥哥。” 卡洛斯站在那里沉默了许久,最终微笑起来:“你还真像你的父亲,在你的五岁生日我便离开了,我倒是忘了,他也从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的。” 蓝色的风包裹着他的身体,当火红色的枫叶落定的时候,站在那里的,是个看起来与卡洛斯差不多大的年轻男人。他将黑色的头发梳在后面,右耳朵上有一个紫色的吊坠垂下来,鼻梁高挺,一双深邃如夜的双眼注视着他。所罗门的心在看见那面空的瞬间漏跳了一拍。像是第一次看见大海,第一次看见暴风雪,第一次看见巨鹰在天空中展开双翅,遮蔽太阳。 那是王者的浩瀚与威严,也是一个伟大骑士的庄严与尊贵。 “你不是渡鸦使对吗?你看着很熟悉呢,”他握紧了匕首,压低了身体,龙眼立刻亮起来:“你到底是谁” 男人抬起头来轻轻一笑,所罗门看呆了,那个笑容与记忆中父亲的面孔如出一辙——云销雨霁,暗夜与极光同生同现,死亡与存在并存。他轻声道:“我是碧萨罗·希尔拉姆,上一任昆塔尔之主,而在这里更普遍的叫法是橡木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死杀者 无论光从哪个角度去照射,所罗门感觉得到他父亲的使徒橡木盾碧萨罗都比父亲自己要漂亮的多。不是说眼睛,鼻子,嘴或者它们组合的方式;不是说个子,体重,骨骼的长宽高或者他垂下的头发。厉害的是,他站在那里时所辐射出来的存在感。心会不自觉地寻找他的拍率,不自觉地受他影响,被感染,被蛊惑,被牵着鼻子走。他做的一切都会是正确的,他是按黄金分割率设计的,完美的无懈可击。他是爱你的,他是正义的,他的睿智无法藏匿,他是值得你抛弃一切追随的 他没有说任何话,然而你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便明了了这一切。 所罗门“哟呵”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匕首:“父亲说过你的故事,你也是不死的对吗” “‘不死者’的力量,在这个大陆上只出现过八次。国王,掌权者,受诅咒者,可怜人,对游神最有用的人,他们最喜欢的人,他们不喜欢但是不得不巴结的人这个力量是禁忌,平民百姓中少有人耳闻。明明是不死者的力量,有些是诅咒,有些是祝福,而他们却被称为破界者。因为这世界上,真正不死的,只有道理,人和其他生物,只不过是它们寄居的肉身。” 所罗门看着渡鸦使的脸,不懂。 “父亲曾经告诉过我:永远不要让自己变成装满别人的道理的盒子,如果你不知道一件事是对是错,那就不要轻易去做。不要管别人是怎么说,不要因为他们给你礼物,摸你的头发说喜欢你,就乖乖听话;也不要因为他们打你,拿刀子威胁你,就乖乖地听话。你的头是你自己的,你要自己去想,去分辨,去找到答案。” “那你是怎么说的”碧萨罗微笑着。 “我说那样很麻烦。” “他告诉你答案了吗” “没有,他告诉了我四个名字,告诉我将来遇到橡木盾大叔的时候,一切都会明了的。” “活着本来就很麻烦,”碧萨罗拍着他的头微笑,眼神忽然一变:“如果你什么都听别人的,那和被寄居蟹吃掉的鹦鹉螺有什么差别看起来是活着的,实际上,却已经死了,只是个装载别人的房子罢了。” 所罗门“哦”了一声,随后又想到:既然这样,那现在碧萨罗所说的这番道理,他该不该听呢如果听了的话,他又算不算成了碧萨罗的道理的房子呢 这时卡洛斯走到他的身边,看着在麦田嬉戏的苏纹,阿库娅他们:“这个世界上的人,是可以通过影响别人来获得永生的。他们的想法念头装到了别人的脑袋里,世代相传。因为这个,他们不老不死,他们被称为传道者,或者说‘导师’,‘大师’。你们的父亲是他们中的一员,所罗门,曾经是我们的导师,甚至是洛的导师。” 所罗门看着身旁的两个人,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卡洛斯大哥说的对,索林用了三年时间交给所罗门魔法,用的不是法师学院惯用的填鸭教法,也不是蚀梦者惯用的记忆复制法术——前者太耗费时间,后者副作用太大,太危险。他将咒语编成了各种故事——童话寓言,创世传所罗门没费多少力气就都记住了。他将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变成了魔法师,这并不是因为他继承了他的天赋,而是他选对了方法。如果他面对的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或者一只猫或兔子,他也许不会用‘聒噪者’,而是会选用其他的方法,然而不管怎样,他都会将自己的力量传递下去。这是他比圣主洛高明的地方,也是圣主洛信任他的原因,所罗门是那个成功的作品,四使徒是他成功的作品,他们的存在就足够索林被魔法界膜拜万年。而到了现在,卡洛斯却还是没有发现其实他自己就是个了不起的导师,他知道你心最薄弱的点,知道你想要什么,知道你的强度是在上中下哪个位置,知道该用威逼还是利诱来和你合作,知道你适合被什么方法打败,了解你的未来,你会成长成什么。和索林与卡洛斯相比,碧萨罗要更完美。最好的破界者,不会让你意识到他在影响你,不会让你警觉,害怕,怀疑甚至背叛。因为你会爱他,如同爱你至亲至近之人。 卡洛斯走开了,坐到了一棵大树下。 “那个讲故事的人说你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所罗门说:“你想家了吗还是旅费花光了” 碧萨罗微微一笑:“都有。他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不记得了。” 碧萨罗静了静,而后长吁了一口气:“过去的事,不提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么,所罗门” “为什么?” 碧萨罗看着他,转而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还记得你杀得第一个人吗” 所罗门静了静,而后道:“我不喜欢记着那些被我杀掉的人。很沉的。” “是么除了追杀你和哥哥的人之外,有没有特殊情况我是说,有没有你至今难以忘怀的人?” “没有,”他回答的很快:“就算记得名字也记不住脸。” 一只布谷鸟飞过来,停到碧萨罗的肩膀上。他望着鸟在那里啄翅膀,一动不动。所罗门想:啊,四使徒果然哥哥都很奇怪。凯威特喜欢用冰和灰尘做奇怪的人偶,凯特琳喜欢在自己的手上画花,而橡木盾碧萨罗则喜欢伪装成老头子和稻草人。 就在他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碧萨罗忽然开口道:“你真正想要复活的人,是法拉吧?” 所罗门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站在那里,许久,才抬起头来。 “你在说谁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我可以帮你,帮你复活他。” 所罗门努力吸气了很久,才最终平顺了呼吸:“为什么?你想要报仇吗故事里,那些被人抢了权利,被贬为使徒的人,往往会报复到对方的孩子身上的。是因为这个吗” 碧萨罗抬起头看远方。壮阔的云海下面,雪山绵延起伏,笔直的道路两旁,雏菊盛放。他看着这一切,眼底忽然浮出无尽的温柔。 “他是从大洋对面的国家漂流过来的。搭载他和其他乘客的船沉了。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被海水冲到了岸边。他不会游泳,却能憋很长那个时间的气。” “他是谁” “卡洛斯!” “你们俩很像不是吗?你们都曾经是‘雪人’不是么你哥哥找到你之前,你父亲告诉他你的存在,你的一切的时候,你在北都经历了很多不是么” 所罗门沉默了。 风吹过青色的草,碧萨罗的衣角在风里轻摆,男孩的身体微微颤抖。 “我知道你的所有秘密,包括卡梅隆是为什么会让你参加两次狩猎,为什么你会出现在索林面前。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不过在那之前,你要帮我一件事。” “你想要什么” 碧萨罗回过头,耳坠上的流苏随风飘扬起来。 “我希望你可以接受自己,完成这场旅行,所罗门。” 众人进了城,到了傍晚戚戚促促的下起雨来。阴冷的雨下了一夜,赶着回家的路人纷纷压低了帽子,路上不时看见急躁行驶的马车。然而这是人类所居住的街道。穿过三道看不见的门,进入狩猎比赛的偏远地区——米塔尔城里,纵横的桥梁,柔和的月光,雨水变得轻柔,人影却渐渐稀疏。 白色的灯光照亮石桥上的方砖。一直胖硕的老鼠从洞穴里钻出来,一路奔走。那些轻柔的雨落在它身上,立刻冒起烟雾来,仿佛皮毛被烧着了,又或者是有人拿着烙铁烙印在它身上。从桥上的这一边到另一边只有百米距离,然而老鼠跑过去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具骨架。天上有飞鸟掠过,发出疼痛的哀鸣声。月亮隐藏在乌云后面,遮遮掩掩,欲语还休。它照亮那些雨滴的真实样子——一颗颗红色的珍珠,里面包裹着微的贪食者,在雨滴落地的瞬间,那些白色的蜘蛛人睁开明亮的黑色眼眸。 在夜雨中几个人掩着衣物,前进着,看到这番景象,心里不由一惊,带头的那个人紧裹着斗篷,低沉地说道:“各位跟上,心点这些雨滴,不要露出身体,我们到了。” 说罢在他们前方一座灯火明亮的建筑立在渺无人烟的旷野。它浑身上下都是透明的,由水晶和黄金白银打造而成,卡洛斯一行人走进了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厅里金色的大理石地面渲染出的冷漠的奢华,屋子里只摆着一条长长的沙发与一副水晶桌凳,墙上挂着没有面孔的贵族画像,炉子上架着装饰用的坎达尔瓷盘。艾斯比翁的地毯铺在地上。在水晶桌子后做着一个戴着单眼的金丝眼镜,穿着黑色长袍的黑发年轻人。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我这个偏僻的地方呢,卡洛斯。” 进来的人,拿下了头上的斗篷:“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呢” “你为了什么来这里,卡洛斯”年轻人放下了手中的金笔,看着卡洛斯一行人:“还带来了不少的人呢?” “我来找你做个生意,帝可。”卡洛斯将那张卡片扔到了桌子上,那个被叫做帝可的年轻人拿起了卡片,看了一眼:“你们去地下城干什么?” “这上面的花纹是什么?”卡洛斯没有回答迪克的问题。 “魔狼一族的图腾,塔尔兰的魔法禁制,是黑精灵族的炼金师制作的,你们去地下城到底要干什么?” “旅行!” “你上次的旅行好像魔狼一族被灭了大半,而且你亲手屠杀了自己的养父母,卡洛斯,你还是说实话吧!”停到帝可的话众人惊诧的看着卡洛斯,只有碧萨罗眯着眼睛看着帝可。 “狩猎开始了,老朋友,我要去找萨伐尔的秘密。我很久没有去过了,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找到入口!” 帝可起身走到卡洛斯面前,拿下了眼镜:“好,我可以给你进塔尔兰的方法,我白做你这次生意,替我对塔克问好。” 卡洛斯微笑的看着他:“谢谢。” 帝可摆了摆手:“我只是不想惹你的麻烦了,卡洛斯,还有我得提醒你一嘴你来这里是错误,我的朋友!” 卡洛斯看着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异样:“他们早就来过了是么?” “蚀梦者对你的关怀倒是挺全面的,他们悬赏了你们所有人。” “这事我们知道,我们一路的追杀没有停过了。”这时克罗夫特终于开口了。 “追杀你们的只是披星者和蚀梦者的普通骑士而已,这次可不一样,他们和黑精灵族定了契约,现在的米塔尔正北有‘噩梦团’的骑士团,正西有‘寒芒’的使役狼与魔法师,东和南边有耶科多和维克托的骑士团,你们的运气很不错,居然安全的到我这里了。” “‘噩梦团’的人和耶科多是一伙的。唯一的机会就是打败‘寒芒’的人了。如果维克托再得到白精灵族的帮助,阻止我们进入塔尔兰,再找到魔狼结定契约,这比赛也就比到头了。” “他不可能得到的,”苏纹看着他们,帝可与卡洛斯,克罗夫特与碧萨罗,看着苏纹,看穿了他的想法:“‘寒芒’的白精灵族骑士永远不可能和蚀梦者,披星者的人为盟。” “为什么”芙林疑惑的看着他:“打败俘虏他们,强迫它们结定契约不就行了” “你太天真了,”帝可摇头道:“白精灵族原本就是和瓦尔西里渊源不的民族,当时披星者与蚀梦者屠戮瓦尔西里的时候,卡洛斯与白精灵族派去人的人抵抗过他们。而魔狼一族是恶魔的灵魂与使役狼结合而成的东西。悬冰宫殿为什么建立月神殿和日神殿,共同开启狩猎比赛不就是收集恶魔的灵魂么?后来卡洛斯因一些原因将它们逼到了地下城,骑士团又杀掉了它们一半的人,这才保证它们没有力量再回来。不过悬冰宫殿对它们仍然很忌惮,总是想方设法除掉它们。” “这样啊,”芙林恍然大悟:“怪不得第一场比赛用的迷题十有八九是和魔狼一族相关的,悬冰宫殿这招还真是阴损。” “只是他们没有料到所罗门与卡洛斯会出现在这次狩猎,而且维克托与耶科多结成同盟,甚至没聊到他们会这么快就拉拢了这么多人。如果维克托真的拿下了魔狼一族,结定契约悬冰宫殿与日神殿这会可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当下对你们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坐山观虎斗,”帝可坐在那里说道:“等魔狼和维克托他们两败俱伤后,你们再出去铲除他们剩余的势力。现在外面又下贪食者的咒雨,又有披星者的人在横行霸道,现在出去只会白白浪费你们的力气。” “话说回来,”芙林抬头看向窗外:“这雨自从我们到了这里就开始下了,你们不觉得很诡异吗话音刚落,忽然响起一声敲门声。站在地毯上的人纷纷转身看向了身后的大门,竖着耳朵警惕的观望,只有帝可依旧坐在水晶椅子上。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个高个子的男人和一个年轻人,他们头上盖着厚厚的雨布,年轻人一进门就长叹一声,叹得极其哀怨,声线高细,像个女人。他掀开雨布来,露出一张令人印象深刻的面孔——黑色的头发,戴着眼镜:“哎呀,找到你们了呢!” 克罗夫特惊诧的看着他:“凯威特!” 然而人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他身旁的高个子带着面具的人所转移了。那是个银色长发的男人,他们看着那个人,感觉得到他给他们一种熟悉的气息,就在他们还在疑惑时雨布一被揭去,那个人就拿下了脸上的面具。房间里的所有人都看着那个人,眼睛圆瞪,与身边的一个人做着比对惊呼出声:“卡洛斯!”——卡洛斯却不理会他们的眼神,看着那个人。而凯威特却满意的看着所有人:“果然,这对你们来说是个很好玩的事情呢” “萨伐尔真是对我很重视呢?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你也会出现在这里,达拉维!” “我怎么会忘了我们之间的游戏呢,卡洛斯,所以我来找你了。”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那里对视着,苏纹一行人充满了疑惑,甚至帝可也站起了身,只有阿库娅似乎没有关注着这一切,只是站在那里,逗着怀中黑色的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黄昏与暮色 凯威特打破了屋内的沉寂,看着队伍中黑色头发,耳朵上挂着紫色吊坠的男人:“别来无恙啊,碧萨罗” “别来无恙,凯威特”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你是塔蒂亚有史以来最有种的破界者。” “承您谬赞了。我只不过是想在这个国家被萨伐尔,悬冰城堡,披星者与蚀梦者弄得面目全非之前做点有用的事。百年时间,我可能是真的活得太没有趣味了。” “有用的事么”凯威特的声调微扬:“老师有句怎么说的‘越是飞向更高天空的鸟,越容易被近处的太阳点着羽毛’。你也许是真的活的厌烦了,竟然把洛与索林的希望交给这样一个人还是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的。” 他的目光落到卡洛斯身上。卡洛斯一手拿下了身上的斗篷,一面看着他,眼里的好奇多过与惊讶。纯粹,无秽。凯威特心头一震:原来黑暗到了极致,就会变回透明么 “你打算帮他们赢得比赛?甚至不惜于到达最终的死者之都。” “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我只是庆幸洛与索林,给我留下了最合适的传承者与守护者而已。” “最合适的守护者”凯威特嗤笑:“威望,战功,仁心,勇气,星级骑士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他有几点” “都没有。” “是了,所以我说,你已经忘了离太阳太近是危险的,开始玩起火来了。你认为我还会陪着你玩即使我愿意,”他目光扫过厅里的那些骑士:“也会有人弃权吧” “要赌一次么” 凯威特愣了下,随后低沉地笑起来,门外的骑士和狼跟他用同样的姿势和声音笑起来,厅里的骑士们都浑身一冷。天空掠过一道紫色的闪电,卡洛斯借着那光看去,模糊之中,乌云密布的天空里似乎有无数的黑色大鸟飞过。他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是感到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腥冷而又清醒,凛冽如同冬夜。 一切倏然之间变得离他极其遥远。摇曳的灯火,眼神可怕的骑士——他们有的棱角分明,满脸阴谲,让人想不出他们童年的面孔,仿佛生下来就是那样一张刀削斧凿的脸;有的面容苍白悲戚,仿佛终生被禁止微笑的模样;还有的人,目光清醇,皮肤透明,像是永远都不会老朽死去。所有这些脸孔交织在一起,如同老家歌剧场上一场荒诞的喜剧。 阿库娅精致的脸就在远处看着卡洛斯。碧萨罗站在大厅里与落地灯凯威特打赌。他们的话他不是很懂。不是真的不懂,只是忽然之间不想去弄明白。卡洛斯打开了所罗门与克罗夫特身上的欺诈之锁,碧萨罗答应他们一定会让他们赢得比赛。他最终解开了自己身上不死者的锁链。 他望着窗外的雨,出了许久的神,直到凯威特叫他的名字,他才清醒过来。 “什么?”他惺忪地看向他。发呆的时间长了,眼睛有些酸涩,看到的人都被模糊出一片温柔的光晕。 “你有一个时的时间。如果你能在外面活下来,我可以放你们安全的离开米塔尔,甚至可以帮你们组织一个布偶人军团供你们管辖。当然了,前提是你不用破界者的力量,还有达拉维也会陪你玩的。” 他还没等想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人已经被推到了玻璃门外。苏纹拿着卡牌看着他,表情莫名的沉重。他从没有看见他那样的脸,一时间有些恍惚。粉色的雨落在皮肤上变成贪食者开始吞噬撕咬,他“咝”了一声,将它们拍下。就在那个时候,一道闪电划过天空,亮如白昼。远处一个长长的影子笼罩在他身上,他这才看见,门外的那些冰雪偶人当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手持黑色法杖的人,他离他有五米远,而他身旁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偶人使役狼,这个庞然大物有三层楼那么高,比维克托的白狮还要可怖。它的眼睛是白色的,似乎无法视物。卡洛斯看着它,又看看玻璃门里面的人。他惊讶的发现,他们的皮肤变得很好,苍白得像冰一样。碧萨罗深吸了一口气,对他说了些什么。卡洛斯看着他,学着他的口型拼出了那句话,浑身一冷。 他说:“逃啊,傻瓜。快逃。” 雪人卡洛斯曾经在各种不同的路面上玩过逃跑游戏。他在镜面上滑行过,在螺旋型的山路上闭着眼滚下来过,在鳄鱼的脊背上哼着“姜饼人的胳膊真美味”蹦跳而过,在巨龙的脖子上躲避着火焰,在万丈悬崖上的缆线上表演过走钢丝,在查德威克的楼梯上上蹿下跳这游戏人人沉迷,他总是没有机会问他们什么时候换他抓人。巨大的偶人使役狼在他身后奔跑,它跳得高落得慢,每次落地的时候卡洛斯都会被震得从地上弹起来,颠一颠。而紧随其后的达拉维,挥动着黑色的法杖,阻碍着他的前进路线。然而和他过去遇到的那些追逐者相比,这头狼太迟缓,太软钝了。就像一只包裹着厚厚羊毛的巨大铁块,自己走路都要气喘吁吁,更不用说追人了。 然而达拉维的魔法成功了,那头狼迫近的速度加快,它目光逼人。 穿过了一条街又一条街,拐过了一个弯又一个弯,跨过了一座桥又一座桥。街边的路灯跳闪着,玻璃后面不是柴油灯,而是一只只灰色的肥猫。它们没有眼睛,只有嘴。它们的嘴全部都是锯齿样的牙齿,呜啊呜啊地张大着吞噬黑夜,它们吞掉的地方,就会亮出白色的光束来。卡洛斯看着那诡异的路灯,没有时间去理解它们的构造。天上的雨变得密集,那些包裹着贪食者的雨滴碰到地面上就变成纯黑色的水,渐渐地,地面上出现了一条河。那河也奇怪,明明雨水是黑色的,雨水落下的天空是黑色的,云群也是黑色的,甚至周围的房屋都是黑色的它们映照出来的世界却是白昼,白云漂浮在湛蓝的天空上,那些房屋也都色彩鲜明。那样彩色的世界和真正的世界还是有些不同,它们要更亮,更妖,更浮夸,像美丽的过了火了的蘑菇与毛毛虫,只一眼就让人知道有毒。路灯在那河水里的倒影也变了样,灰色的猫变成了彩虹条纹的,嘴巴也不见了,只剩下满头的眼睛。它们转着头四处看,尾巴随着什么听不见的音乐摇摆着。玻璃门内,阿库娅怀里的黑猫也对着外面的那些猫发出“咝咝”低吼。 卡洛斯站在那河流的中央,如同踩在蓝天里。白云从他脚下游过,那柄金色手杖就垂在水中。河影里的他没有变,只是手里拿着的,是一柄纯黑色的法杖,肩上站着一只奇怪的狗。它的头似乎藏在那个“卡洛斯”的衣领里,只有尾巴在那里一摇一摆。同那些彩虹猫一样,它也甩着同一个节奏。卡洛斯低头看它的时候,那个倒影“卡洛斯”忽然笑了一下。卡洛斯在那个瞬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后跳着逃走,结果刚跑出没多远,就看见了偶人使役狼巨大的狼头。 腹背受敌,大事不妙了。 你以为你获得了不死者的力量,拥有魔法和咒语就不会再害怕。事实上,你会怕更多。死亡至少为痛苦提供了一个终点,一个希望,一个可供坚强萌生的指路引使,而一旦没了它,落入敌手的你,便陷入永恒的磨难了。 卡洛斯不爱杀戮,不爱暗夜,不爱精纯的黑色,不爱血流干净后裸露出的纯白。他知道它们很爱他,一直跟随者他,如同绒毛幼犬和喜欢踩人影子的麻雀。它们装点他,依附他,最终成了他的斗篷与手链。所有的人都说要以爱来回报爱。然而对于它们给他的这份爱卡洛斯不能,不想,不愿意回报。他知道,如果他真的爱上杀戮与黑暗,他将彻底地失去人类的身份,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他,听他说话。哪怕他们看他是因为害怕他,跟随他是因为他可以当他们的胳膊,听他说话,是因为还不想封住他的嘴,让他因为没有饭吃而体力不支。 这是个界限。界限一面是人间,一个如同梦魇一般的国家;界限上面是卡洛斯,一个如同噩梦一般的魔法师;然而界限的另一面不是天堂,而是万丈深渊。其他人知道他曾经去过那里,他们管那里叫地狱。卡洛斯知道自己撒了谎,因为去过地狱的人,从来没有回来过。 卡洛斯不再逃跑,而是转身面对了步步逼近的达拉维,那个萨伐尔创造的另一个他。他喜欢现在站着的那个位置,不想再逃,也不准备退了。 几个脸色苍白,身材矮的偶人骑士叠加在一起,向着卡洛斯靠了过来,对他开口道:“我们负责监督决斗的进程。如果你启用了任何关于破界者的不死力量,比赛就算是输了喔。” 卡洛斯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比赛为三局两胜制,不建议你最开始就启用‘黄昏’的力量,赢一输二的话,也算是失败的。” 卡洛斯点头。 “那边开始吧,”最上面的那个最的偶人骑士满意地点点头:“祝你被偶人狼神大人咬成大相当的两半。” 他们“唰”地退开,那只巨兽一瞬间倾倒过来。不明了的人还会以为它没有站稳,才在雨水水潭上滑倒了,而卡洛斯却知道,他是要用最简单的方法来解决这个最简单的问题——它想要压扁他。 只要被那样的身体压住一个时,三局铁定是都输了。 卡洛斯手中的魔纹再次启动,这次却是一把蓝色的巨剑,他将那把剑落在地上,屈膝做出进攻的姿势。几乎是同一时刻,水面下的那个“卡洛斯”也做出同样的动作,然而当达拉维真正出现在这片水面上时,那个“卡洛斯”却开始跟随达拉维的动作了,他怀中的那只狗贴在卡洛斯的剑上,眼睛忽然睁开来。水面里路灯上的猫张开了嘴,和达拉维一样,它们的笑容鬼魅而又阴险,看着让人心跳失衡。 然而,还没等所有那些笑容绽放完全,透明的水面倏然变成了冰一道弧线从水起来。巨大的使役狼在那个时候摔倒下来,肚子比头先碰到了地面。当那庞大的身体压下来的时候,等在那里的,是卡洛斯造出的一个巨大冰柱,它正中心有一个支点,将整个柱子的一半身体翘在半空里,当那只狼压下来的瞬间,冰柱的另一半忽然猛地弹起来,将坐在冰柱末尾的那个同样巨大的冰球弹了出去,它直接飞向千米高空,如同一枚炮弹。 当那只偶狼全部的身体都倒下去的时候,冰柱和它的支点都被压碎成均匀的白色粉末,塔蒂亚历史上最大最白的跷跷板在那个瞬间被毁掉了,因此也成了最短命的跷跷板。 使役狼躺在那里,冰刺入皮毛并没有让它感到痛,倒是另一种东西让它感到头疼。什么声音,谁在叫,有什么东西从很远的地方飞过来,一面飞一面吵吵嚷嚷。它抬起头,在那个瞬间,它微微张大了嘴,眼睛因为迟钝而没有完全睁开来。 那个巨大的冰球划破了厚厚的云层,浑身围绕着耀眼的金色光芒,如日轮般刺眼,它疾行着,尖啸着,如同一颗被射杀的恒星,每下落一米,它身上的冰雪与金色光辉变增厚变得闪耀。当它击中狼偶面孔的瞬间,所有的人——大偶人,偶人,水下面被冻结的人和猫,狗和蜘蛛大的贪食者他们都看见了那个藏在冰球当中的年轻人,白色的冰层如睡莲花瓣一般环绕着他剥脱碎落,他看起来那么的巨大,好像一座摆在城中央的巨石像。他嘴角微斜,声音里有一丝不易被人差觉得阴暗:“许个愿吧,狼偶先生。” “我还以为你不会用这么不堪的花样呢,卡洛斯!” 卡洛斯沉默的看着达拉维,看着自己的脸,微微笑了一笑。 这时巨大的撞击声响彻天地,白色的雪尘如海浪般翻卷,一瞬间扫荡出一个一千米半径的巨大正圆。钟楼,街道,路灯,歌剧院,桥梁,河流,湖泊,天空被覆盖,被埋葬,被模糊,被涂抹,被销毁殆尽。米塔尔从未见过这样的建筑师,他未知的年龄,天赋异禀,感觉却显得格外粗糙,技法十分生疏,而且只知道银白色的色弱者——然而在那一秒,他改换了它们的面孔,霸道,决绝,所向披靡。 许久,昏黄的灯光才一点点清晰起来,如同从浓厚的雨雾里挣扎出来一样。 不远处,玻璃门后面明亮的灯火温馨而又和悦,显得惬意异常,与门外的那一片阴冷寂寞形成鲜明的对比。然而站在那门口的四个人都静止着,面色惨白,瞳孔散开,嘴唇和手指不自觉地微微震颤。一二一。二二一。三二一他们如同僵尸一样望着同一个方向,就在刚刚,他们目睹了那个看起来二十岁的年轻人用最简单的冰魔法击败了最大的使役狼偶,也许是因为时间太短,那个人的笑容太明亮,他们僵直在那里,就连吸气和吐气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的混乱而没有条理。 一直躺在沙发上的碧萨罗,微微坐起身。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同情地说:“我告诉那大块头快点逃了,真不是一般的愚蠢,照这样下去,等那家伙赢了三局,那只狼偶也要断气了。” 凯威特缓缓地转过头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你从一开始,担心的就不是那家伙” “担心他”碧萨罗哑然失笑:“别开玩笑了,那家伙绝对不会输的,一局都不会。” “这才第一局,连达拉维都没有真正出过手,你不觉得你的口气有些过于狂妄了吗,橡木盾碧萨罗” “就是因为第一局,我才这么说啊,”碧萨罗摇着头,一面把其他人叫到身旁坐下来,一面打开一盒金质的扑克牌来:“一起玩吧,帝可,各位,”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玻璃窗外,目光忽然变得明澈纯净,隐隐地,埋伏着一缕忧伤:“后面的两局你们最好别看,会失眠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地下城市塔尔兰 半个月后圣城卡沃尔 一只绿色的飞鸟掠过圣城卡沃尔上空,自在遨游,翩若惊鸿。银白色宫殿的顶端,开着一扇金色的竹篾窗,日光透过碧绿的窗纱射入房间中,带着东方韵致的红色纱帐垂落在地面的银白色亚麻席子上,整个房间洋溢着春日的温暖与愁情。靠窗的躺椅上睡着一个女人,她穿着紫色纱衣,金色的短卷发,血色的眼。她看起来并不十分华贵,和王宫里其他房间的房客相比,甚至有些朴素,然而这份朴素的里面,却藏着一种温煦的强势,将她和其他人区分开来,让人不自觉地亲近,依赖,心生眷恋。 碧绿的飞鸟停在窗口,歪头看了看女人,跳到了她的膝盖上,又跳到了她的胸口。它低头啄她的脸颊,将她从午睡的安眠中唤醒。它动作很轻,她醒来的时候,它偏头蹭了蹭她的侧脸,如同依偎在母亲身旁的雏鸟。 “梅菲特,”女人在睁眼前先开了口,并不在意这个造访者的到来:“是你回来了吧” 绿鸟抬起头,它开口说话,用的却是不如以往的二十岁上下男子的清冷中音:“狩猎比赛正式进入第一场了,夫人。前五位的骑士团已经离开米塔尔,已经到了北都莫西克林,明天应该就可以与担保者结定契约。” 女人睁开眼,黄英一样的声音里透出睿智与机敏:“都是谁” “第一名是筑梦师维克托,第二位是指路人耶科多,第三位是尼德兰的‘砂时计’,第四位是塔瑞尔殿下的‘寒芒’,第五为是瓦尔西里的骑士团。还有十几个骑士团仍在路上,应该还有三天才能完成担保者契约。” “那个人没来” “我按您给的消息去找了,不只是他,克罗夫特,所罗门,苏纹,芙林,甚至那个瓦尔西里的女孩和渡鸦使都不在米塔尔。我让夜枭去沃特夫探查了一圈,卡梅隆那边也没有动静。传言有四个,南方的传祸者说那个人被耶科多他们杀了,而克罗夫特带着所罗门和瓦尔西里的女孩离开去了特尔瓦拉,而芙林去找尼德兰的军队了;另一则消息来自海上城市坎达尔,那里的海盗们说有一队人马买了艘船下海,去了艾斯比翁与祸灵岛,为首的是个戴着紫色面具的黑衣人;而米塔尔的交易所说他们都死了,被死灵女巫带到了死者之都;最后一种说法来自于莫西克林,空行精灵和眠思者都说看见一行人向去了,一行七人,有两个女人和一个孩。他们找到了入口,猜对了看守者的五条谜语后就进了塔尔兰,再也没有从那里出来。” 女人静静地听它说完,没有插言或流露出任何特殊神情。等绿鸟抬起头,问询地看向她,她这才放下支撑下巴的手,微微一笑:“你做的很好,梅菲特。” “您找到线索了” “算不上,”她坐起来,伸手触碰了一下躺椅边缘的一行魔法文字,躺椅变成了一支赤红色的法杖。女人娴熟地将法杖收好,移动到另一边的梳妆镜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羊皮纸和一只羽毛笔。她在纸上简单地写了几句话后,将它卷好封在封筒中,插在了绿鸟脖子上的项圈里:“劳烦你去尼德兰一趟,把这个转交给卡梅隆大师。” 梅菲特望着她,声音放低了:“夫人,预言里的那件事,终究还是要发生了么” “无论怎样,都是件好事,不是么” “夫人打算怎么办仍然置身事外么” 女人微笑:“这就不是我能决定得了的了。如果一切平平安安地过去了,我就回家去,安心生活,如果真像预言者所说的那样嗯,我就只好尽力保全卡梅隆大师让我照管的那些人。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不是么” 时钟滴答,远远地,有人奔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停在门口,低声通报:“耶科多大人用好了晚餐,请夫人过去了。” 女人微笑道:“好。” 那人犹豫了片刻,又道:“夫人最好准备一个精彩一点的故事,耶科多大人因为狩猎,回来后心情很不好,杀了十四个人,现在还在处罚一个人。” 女人脸上的微笑不变:“好。” 传话的人又同来时一样,窸窸窣窣地离开了。 女人回头望着绿鸟:“去吧。如果卡梅隆问起我,就说我很好,不要提我受伤的事情,还有耶科多的事情。” 梅菲特静默半秒,低下头,转身从窗口飞了出去。 女人来到耶科多房间的时候,侍卫正在鞭打一个女人。穿着黑色的羽织舞裙的身体已经被血液浸湿,荆棘藤制的鞭子在空中划过精彩的弧线,落在那个女人身上。大厅里跪着十几个骑士团统领,看见女人的瞬间,他们不约而同地吁了口气。离门最近的那个人奔过来,将女人手上的法杖接过来,将她引进了耶科多面前。有两个女孩在为耶科多摇扇,剥石榴,都很漂亮,年轻,面孔新鲜。房间里弥漫着玫瑰,芒果,芍药,百合,血以及惶恐的味道,女人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屋内最高贵位置上的那个东西。它穿着宽大的国王长袍,蜷伏在王爵的座位上,一双眼睛里写满倦怠。王冠佩戴在它的头上,一嘴利齿吞吐着威严。 那是一只褐色的巨龙。 女人走过去,帮巨龙把王冠取下来的时候,它开口道:“穆法莎,今天我们讲什么” 女人手里的动作没有停:“陛下想听什么”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这句话说出后,穆法莎的身体静在那里,只有身上的一条魔纹亮起来,那个深陷在王袍里的龙用嘴咬住了她的喉咙,它的力气令人敬畏,它眼中的神情冷酷而又执著。穆法莎的脸色渐渐苍白,角落里,一直摇扇的女孩当中一个终于晕了过去。她倒在地上时发出巨大的声响,鞭打女人的侍卫停了下来,大厅里所有的人都静止着,被鞭打的女人也惊诧地看着她,远远的,一朵云彩缓缓地将自己的身体撕扯成比例均等的两半。 女人的嘴唇翕动着。一开始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而后,随着那只龙松开牙齿,一个音节响起来:“很。”那个龙吐出了嘴里的皮肉,第二个音节响起来:“久。”龙舔了舔那片伤口,女人低沉沙哑地开启了故事的开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纯白色的城市”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纯白色的城市。 有两位祭司,守护者这里。他们是圣主洛的祭司,毁灭之翼索林大人的两位使徒。 一个被赐予晨曦的第一缕阳光,一个被赐予了永生的火焰。 一个年轻人在旅行中不幸走失,到了这个神奇的地下城市,他从无尽之海的另一端来,拥有神奇的魔法力量,彩虹似的瞳色,他有一个奇妙的名字,叫做澜——“怒卷的波涛”。他被一家魔狼收养,渐渐年轻人也爱上了这里 报时的银布谷鸟清脆鸣叫,说书的女人闭上嘴,转脸看向窗外。夜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降临,彩色的灯火在地面上汇聚成一片海洋。王座上的龙不知何时睡着了,大厅里的其他人早已偷偷离去,只有她和那个被鞭打的女人彼此对视着,一动不动。她沉默了许久,最终对着沉睡的王爵行礼:“剩下的部分等您结束了明天的仪式,在您离开之前,我再给您讲,陛下好好休息吧。” 模糊里有谁哼了一声,转过身继续沉眠不醒。 女人走到了受罚者面前,看着她,然而她却先开了口:“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不重感情,更高冷的家伙才对。” 女人托起她,一起离开了耶科多的房间。她们走过长长的走廊的时候,一颗烟火在天空中绽放,狂欢的人群发出海浪一样的欢呼声,那波涛席卷过整个街道,抵达宫殿回廊的巨大落地窗前的时候,变成了浅浅的一声叹息。穆法莎望着这一切,平静如水的面孔上忽然浮现出一个悲伤的笑容来。 “值得吗”凯特琳看着她,神情有些失落。 “你呢?值得吗” “他们还活着吧我相信凯威特的。”凯特琳自己站好,答非所问道。 “活着吧!一切都还才开始呢,凯特琳。”穆法莎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忧伤地望着闪烁的星空,遥远的南方的天空,抚着手臂上那个槲寄生藤蔓的印记。 翌日晨狩猎正式会场莫西克林冰原 埋骨人凯兰到那里的时候,卡梅隆和维克托他们都已经到了。祭司仪仗规定的是二百人以内,维克托带了八百人,红狼带了一千人,尼德兰最夸张,整整三千重装上阵的骑士。开幕式前有四方祭司和四位君主莅临仪式,祭司要走红毯,君主要走冰雪大道。维克托铺了三十条街的红毯,红狼铺了一百条街的红色丝绸,卡梅隆则用玫瑰花瓣填满了莫西克林的整个街道。当凯兰扶着手杖,寒酸地走过那标准长度的二十米红土铺的通道,来到素身边的时候,国王拍着老巫师的肩,说:“总算找到一个懂得替我省钱的祭司了。” 他没有穿正统王袍,没有戴金冕或镶了钻石的水晶王冠。他看起来还同一百年前一样,有点贫血似得白,长得异常的威严十足,眼神坚毅。但是他的外貌被保持在十四岁,对于男人来说,还未成年。他是有意这么做的:“这样长老院的那帮人就会认为我很单纯好骗。即便在开会的时候也不会有所掩饰。他们总是会忘了我年纪大得足够当他们的爷爷了,他们总是把我和他们的儿子,侄子甚至孙子一类的人混为一谈。你知道的,他们很单纯,很好骗。” 作为这个国家地位最高,权利最大,责任最重的人,抻着长音,一脸懒散困倦的寒霜主人素,看起来更像个招人烦的青春期少年——软弱,顽固,聪明,愚不可及。因为软弱,而不会抗辩,因为顽固,而不会真的放弃了自己的意见,因为聪明能够骗过所有的大人,因为愚不可及,所以连自己也一起骗了,所以他才掺和到这场年轻人的较量。 凯兰盯着他那张招人烦的脸看了一会,而后安心地吁了口气:“还好,你还没有变。” “什么话,”他不满地“啧”了一声:“我今天早上刚做的头发。” 老头笑,于是国王也笑起来一双眼睛明亮地闪烁。他别过脸去看觐礼桥那边:“他们的确越来越夸张了。我记得上一次狩猎的时候,塔拉是领着十几只狼和龙来的,维克托带了七个人,卡梅隆只带了三个。那个时候他们多单纯,多善良,多正义我还记得塔拉的样子,好可爱你再看看现在。卡梅隆是故意的,上一次,我还是没放过自己的孙子,废了他的队伍,他就拼命花我的钱,让我肉疼。” “一支骑士队。”凯兰轻轻地擦亮手杖上的褐色宝石,重复了一遍。 他的笑容变黑,变浅,变明亮。一个穿着红色骑士风衣的男人在这个时候走过来,于是两个人心照不宣地闭上了嘴。两个仆人走过来,将那件由白金和蓝珊瑚做的面具戴在素的脸上。两个穿着紫罗兰色百褶裙的孩子走到他的左边和右边,静静地站好。从这一刻起,寒霜主人素又变成那个威严而冷峻的君主,他望着红色的骑士道:“许久不见了,卡梅隆。” “许久不见了,素陛下,”顿了顿,又看向凯兰:“老师。” 跟在他后面的年轻人也谦卑地行礼,肩膀上的铁甲闪耀着胜利之刃的标记。凯兰认出他来,名叫洛兹的年轻人,替代克罗夫特的位置,负责基斯之间的沟通与担任尼德兰的守护者。 素说:“担保者契约在圣主洛的石像下举行。过一会儿每一队的主骑士都需要前来觐见,最后由四位祭司开启狩猎之地的大门,就正式开启的第一场比赛。” “我已经知道了。”卡梅隆说。 “通知维克托与塔拉了么?” “他们应该比我知道的还早。” “另外两支队呢?” “都已经知道了,都在觐礼桥下等候呢。但是噩梦团的人还没有到,可能要退出吧。” “呵,”霍尔德尔向后一靠:“那可真是便宜你们了。” “谁说我们要退出了” 话音未落,穿着金绿色魔法师长袍的女人走出来,身后跟着穿着黑色长袍的凯特琳。而在她们之后跟着一只褐色的龙,慢慢的转化成人的模样,戴着红色的王冠,那双眼睛却被众人一眼认了出来:指路人,月神殿国王陛下——耶科多。 所有的人都静下来,而后那个穿着蓝白色袍子的男孩子走过去,每走一步,周围的人群都恭敬退让。然而王袍之下,他穿着一件轻便的骑士铁甲,不是白色,不是黄金色,而是近乎纯黑的蓝。他孩似的模样,看起来比素还要年轻,并不高大,只是那个词就像是从创生的时候起就一直在等他一样——“君王”。 素静静地站在那里,面容不改,只有一股寒冰气息萦绕在他的周围,令的初夏的莫西克林更加清凉:“来了就好。听说你去狩猎会场玩了,耶科多。” “都过了这么久,老死在那些城堡里,还不如陪着这些年轻人玩玩呢,素,你不也亲自参加了吗”耶科多微笑的看着素。 “也是,哎,既然穆法莎也来了,讲个故事吧。” 阳光从云海里漫溢出来,冰川上的河流从天台一层一层地留下去,连同花瓣和树叶,一起福泽河。远处的冰层之间,人鱼游弋徘徊。狩猎之地的魔法门静立在那里,石壁上长满珊瑚与水草,在水面投下彩色的光影。维克托的骑士团,耶科多的骑士团,素的骑士团,尼德兰的骑士团,静静地等待着比赛号角的吹响。女人在那个时候开口讲起来,她声音低沉,同很久很久以前,阿库娅坐在瓦尔西里的圣地里,听卡洛斯讲故事的情景一模一样。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彩色的国家” 一天前林原 卡洛斯一行人到了第二层的林原,这里的镜子魔法要比会场更加巨大,主要用于穿梭塔尔兰的各个主城区之间,城市主要是由六层组成,是塔蒂亚魔法材料的聚集地,很多神奇的种族,林原就是由魔狼一族管理的地方,是个地下的美丽森林。自魔狼一族被摩拉多逼到地下城以后,魔狼一族便永远的生存在这里。自圣主洛死亡以后,塔蒂亚不再有祭司管理这里,所以塔尔兰也是塔蒂亚少有的自由城邦了。 入夜,离魔狼的栖息地还有漫长的路,卡洛斯一行人找了空旷的地方,做了营地。众人吃过饭,便不再谈论太多,就依稀入睡了。卡洛斯也躺在旷野之上,渐渐闭上眼睛入睡。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睁开了眼睛,站起身看着周围,他的神情异常的焦躁,在夜色下他的手臂上也那道槲寄生的藤蔓也闪烁着奇妙的光芒。他发现没有任何人以后变抬起头看向远方的天空:“穆法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魔狼塔克 卡洛斯坐了下来,他花了一点时间适应地下城的夜晚。塔尔兰的天空是地魁族和空行精灵的设计。一面魔法清晰镜,一种映射装置,所以塔尔兰的星空要比塔蒂亚其他地区更加明亮。卡洛斯躺在地上,心情复杂,月光照射下来,他看着月亮。突然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你总对着月亮睡么眼睛会瞎的。” 卡洛斯听出了这个声音,依旧躺在那里:“当过雪人的人,你知道么,这样的过往有多沉重,阿库娅一个真正的可怜人,是不会那么快下定决定,杀掉任何一个人。你曾经在瓦尔西里的秘境问过我,为什么那么讨厌澜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为什么所有人都讨厌着你不是因为我的样子和我做的那些事情,阿库娅。如果是个普通人,为了活下去而杀那么多人,所有人都会尊敬他的。如果是个普通的士兵,为了保护自己的国王而杀了那么多的人,所有人都会崇拜他,国王会褒奖他。他们不喜欢我,是因为我当过雪人。” 阿库娅慢慢的抚着怀中已经酣睡的黑猫,它睡得那么舒适,竟发出了轻轻地“咝咝”声。卡洛斯看着它,微微一笑,而阿库娅却睁着大眼看着卡洛斯,眼睛里依旧在渴望听到故事,但是卡洛斯却并没有开始一个故事,开始讲起“很久很久以前”。 “这么多人,这么多人我竟然忘了他们所有人的脸。呵呵”卡洛斯苦笑了一声,然而脑海中出现一个男孩的身影,他眼睛闪着红光,看着他阴笑,卡洛斯的呼吸变得沉重,赶紧坐起身甩了甩头。 “你还好吧,云” 他转身看着她,静了一会,便点了点头。这时另一个人脚步声靠近了:“我真的很不情愿你会出现在这里,澜。” 那是一只幽蓝色的狼,慢慢的从丛林里靠近他们这片旷野,卡洛斯慢慢抬起头:“谢谢你能来,老朋友。” 幽蓝狼一面靠近他们,一面身上的毛发变成了一套幽蓝色的礼服,而那只狼也变成了一个看起来与卡洛斯年龄相仿的人,但是谁又知道他们到底几岁了呢。他站在那里,笔直的幽蓝色头发已经垂过了肩膀:“好久不见,澜。” “你没有阻止她。” “怎么,你觉得她还是曾经那个女孩吗?所有的人都以为雪人澜只是出现在故事里,早已经消失不见了。你藏得很是警惕,所以没有人怀疑。穆法莎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记得了吧,她可不会相信你早已经死了的传说。卡洛斯·洛兹法拉,尼德兰的魔咒士,灭了一整个披星者的骑士团,这真的是我见过最虚假的故事,你还在逃脱,而且不堪一击,你怎么也丢不掉那个诅咒吧?” 他笑。曾经这片大陆上,有多少人为了魔法师澜这个名字拼尽全力,他击溃了他在心中筑起的城墙。 “狩猎明天就是担保者结契仪式,”卡洛斯说:“外面怎么传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不是躲起来,塔克。我是来寻求你的帮助的。”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那个被称作塔克的狼笑起来:“你们可以转身去寻求其他人的帮助了。” “塔克” “你到这里到底想要什么,澜,到底是什么” “我只需要你的帮助。” “一个愿望,澜,你还是不知道吗?狩猎并不只是你们的游戏了。像那五道谜题没有将你们挡在塔尔兰之外一样,澜,那十三道诅咒之门,也挡不住我们。” “你说什么” “呵呵,穆法莎的出现,你真的认为只是去找你的吗?想改变命运的不只是瓦尔西里,魔狼也是。”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问他:“如何知道了十三道魔法门的布局的” “我不知道呀,”他摇头:“我们只是用了足够的魔法道具,把每一道门都用魔法固定住了,大概用了半个月时间才搞定的。” “你一共用了多少个魔法道具” “四百七十三个被毁了大概两百多个吧。还有替我解开五道谜题和塔尔兰之门的,死了三十多只魔狼兄弟,毁了二十多个魔法道具现在还剩两百二十八个记不太清了。” 卡洛斯的瞳孔睁大了:“你从哪里找到这么多魔法道具” “你忘了吗这可是塔尔兰,空行精灵的技艺在塔蒂亚意味着什么吧,只用了两个月佳人的时间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说完这一切,塔克变得异常平和,看向卡洛斯:“你来这里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知道这张卡片意味着什么?还有披星者完成担保者契约以后的驻扎地在哪儿?”卡洛斯将那张比赛卡牌扔给了塔克,塔克用食指与拇指捉住了那张牌。他看了看,疑惑的看向卡洛斯:“这是个制魇者?!象征着两位拯救者,一只遮天黑翼的巨龙,不死不灭之火的继承者,你应该知道这是谁” “那另一个呢,我根本不知道还有一个人” “当然还有一个了,呵呵索林之子只是个保护者而已,就像当年的你,即便屠杀魔狼一族也要守护着王座上的洛一样,索林把一切压在你和洛身上,而洛却戏剧般的被众人诛杀了。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开心吗?可惜我没有看到,我只是知道你带走了他的尸体,我真想找遍塔蒂亚,将他的尸体和你祭祀给魔狼族的骑士们,我们作为千年换形者的伟大种族,被你们无情屠戮,但是如今一切都改变了不是么” “是改变了,我也期待着改变的,可是那时我也只是个不懂世事的人物而已” “你不用在我面前说出这些虚假轻易的话,我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会告诉你你最后想知道的,那卡片上的两个孩子的预言,你如果想要得到确切的真相就只能去萨洛蒂亚,那里你才可以弄清楚这张卡牌背后的故事。但是你确定你想要去完成洛的遗愿吗?” “我只是在麻烦中游荡而已,你我早就知晓,但是我无法想明的是你的意图,你为什么要参加狩猎呢,塔克?你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塔克望向他瞳孔的深处:“我没有愿望,澜。萨伐尔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让这个国家不断地毁灭重生,让我的族人可以复活。所以澜,哦,不,卡洛斯,这次以后我们可就是敌人了,一生的敌人,永远的敌人。你知道你这一生最错误的决定是什么吗?那就是想要破坏这个永恒的国度,不想让曾经因你的过错而死去的人重新复活。我们的民族曾经为这片和平流过鲜血,但是在和平中被你们这些异类诛杀,无论到了何种境界,我都不会原谅你。” 愤怒之下,他把那张扑克牌丢在地上,一半是黑发白肤红嘴唇的漂亮孩,一半是一头黑色的龙。卡洛斯看他,静默地站在那里许久,终于在一瞬间卡洛斯的目光变了,不再是自责而又悲哀的,而是夜空一样寂静辽远。他说:“你什么都不懂,塔克。我想要那个给予希望又让我堕入永生诅咒的人回来,我想要索林回来,我想要苏纹最好的搭档弥亚回来,我想要基利爸爸和艾琳妈妈回来,我想要知道我到底是谁,想要我杀的所有那些人都复活过来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借助萨伐尔的力量,让这个国家的时间重新开始的话,他们就可以回来哦。” “可那样就要杀掉两百五十万个孩子吧” “那又怎么样那些孩子还没有出生。他们不会感到疼,而且,你也不认识他们。哦——”他轻轻地叩了叩额头:“你是不是害怕杀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到时候你可以回到塔尔兰来,我们都可以陪着你哦,”他看着卡洛斯:“你不是最喜欢这里了吗” 那笑容轻佻,陌生,与卡洛斯所熟识的塔克不同。他对着那个笑容,问:“你忘了你对我说的话了吗” “什么?” 他叹了口气:“你真可怜。你最后还是变成了一个和他们一样的人。你看得见别人的笼子,却看不见关着自己的那一只。” 塔克抬起下巴,目光寒冷起来。 “你变得和那些人一样。一样聪明,也一样傻。那群人总是一面抱怨这个世界伤害了自己,一面拿着刀子毁灭世界。他们总是说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金子不够多,妻子不够漂亮,儿子的官位不够高,奴仆的脾气不够乖顺,宠物狗的毛色不够鲜亮,自己的衣物不够艳丽他们总是想要的更多,比第一高,比最好的更好,比永生不死更长寿。他们看不见阴沟里有孩子快要死掉,他们把牛奶倒到水沟里,把吃剩的肉丢给自己的狗,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不,他们认为自己做的都是对的,是为了活下去,是为了飞得更高,看的更远。他们不知道自己仍然和时候一样,一受到伤害,就只会抱怨,只是他们时候是摔玩具,伤害自己的妈妈;长大后则是杀人,伤害别人的孩。他们以为自己是最成功的人,实际上,他们只是危险的孩。你知道灭世的真正意思是什么吗,塔克?” “什么?” “是公平,”他瞳孔放大,十分骇人,身边的阿库娅也是惊诧的看着他,听着他的话语:“是绝对的公平。因为无论是什么人,老人,孩,聪明人,愚蠢人,普通人,骑士,魔法师,巫师——在灭世后都会死。” “洛给你留下的最后希望,是在这个国家灭亡后,杀掉萨伐尔,这样所有的人都无法重生了,是么?” “错了,”卡洛斯微笑起来,风卷起衣角,那笑容很黑暗:“我不喜欢公平的世界。我不喜欢那些吐着唾沫,骂我是野老鼠的太太和爷爷;我也不喜欢那些随随便便把我丢给农场主人一家的村民,我差一点被他们害死;我也不喜欢将我带到塔尔兰的奴隶主,这里我成了真正的屠夫;我也不喜欢洛与索林,不喜欢他们把我当做木偶人,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让我成了永生不死的魔法师。我也不喜欢卡梅隆,不喜欢苏纹,不喜欢克罗夫特与所罗门。他们都把我当做一个无知的孩,却忘了他们自己曾经也是孩,忘了我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我讨厌你们所有人,所以你们不配和我一起去死。” 塔克的眼里寒光一闪:“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会在砍掉萨伐尔的触手的时候,把所有的人都送到无尽之海彼端的那个城市中去。在那里,他们会像过去一样互相打打杀杀,相亲相爱,而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去那个地方。” “哪个地方” “我会带着塔蒂亚和萨伐尔的躯体,沉到海里面去。” 塔克沉默了。空旷的林原上,一片死寂。 卡洛斯专注的看着塔克说到:“我很失望你会变成这样,但是我还是感谢你的帮助。我不希望到了这个月神年的最后几日,狩猎比赛的末尾我们不要相遇,我不想再对魔狼下手。很快,很快我会算尽所有人身上的债,我不希望你出现在那里的周围。所以我问你,披星者的驻扎地到底在哪”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百年这么久,久到阿库娅以为这两个人都睡着了:“为什么?你做这一切,只是想要为洛与索林复仇?还是说,”他目光流转:“你感到很快乐” 这个问题无数的人问过他,有无数的人笑着,哭着,颤抖着,窃窃私语着,质问,怀疑,讥诮出声。为什么。因为正义么。还是说,杀戮让你感到快乐。 卡洛斯看着他,就像时候,第一次被带到那座宫殿之中,他望着长长的桌子对面那些衣官整齐的大人一样。他们问他为什么要杀掉那三个人。农场主人。农场主人的妻子。农场主人的儿子。 养父。养母。哥哥。 “我没觉得很快乐,”他说:“只是做正确的事,比作令自己快乐的事,要重要得多。再最后问你一遍,披星者完成担保者契约后驻扎在哪里?” 他静了很久,久到塔尔兰的天空开始飘落真的雪花了。塔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身:“米塔尔,三个重装骑士团,十个五级魔导师,十个六星契约魔纹骑士,你要想找他们就去米塔尔吧。”塔克语气中的无奈感消失,留下来的尽是空洞,说罢他直接离开,很快消失在黑色的丛林。卡洛斯走过去,将地上的那张卡牌捡了起来,回到了阿库娅的身边,回忆不断重现又再次被他抹消,这时他从静默中醒来,轻声说到:“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和以往的都不同哦。” 他躺在那里,篝火的光影下卡牌上倒映着他的脸,紫黑色的眼睛。如果贴的很近的话,,可以看到他的瞳仁是紫红色的。他望着自己的眼睛,不自觉地啃起拇指来。渐渐地,有三个人影从那瞳孔深处走出来,他们走的很悠闲,脸上带着笑,姿势里带着顽皮的味道。一点一点地,他想起来他们是谁。牙齿忽然打起寒颤来。喀啦喀啦,噼噼啪啪。 他的嘴忽然张开,声音沙哑似的。他听到那声音说,它离他很远,和他无关。纯黑色波浪头发的女孩看着他,他闻起来像一本散开的书,墨的味道,纸浆的味道悲伤的故事和皆大欢喜的味道,欢喜的故事和缺失的结局的味道将这一切粘合起来的胶水的味道。他花了很多时间和书在一起,就像她花了很多时间和自己在一起。他们都很擅长从人群中逃走,只不过,她跑不快,方法也太愚蠢了。 “很漂亮的哥哥,给了我很多纸风车,他妈妈喜欢烤苹果派,嘴角有一颗痣的。叔叔是农场的主人,有很多白绒绒的绵羊。他们说他们爱我。第一次么,所以不知道该用什么好。刀子还是石头,石头还是毒药,毒药还是锥子呢?”他认真的皱眉:“最后,果然还是绳子吧。一条红色的皮绳,一条黑色的麻绳,一条铁链。本来都是他们给我准备的,他们不知道放到锅里煮的时候,哪一种不会散开,味道又不会受影响。怕打扰我休息,他们争论的很声。哥哥喜欢红色的麻绳,阿姨喜欢铁链,叔叔喜欢黑色的那个。他们一直犹豫着,第一天定下来的是铁链,第二天又改成皮绳,第三天又变回了铁链他们一开始并不打算吵醒我的,哥哥说,醒着的话,会很痛的。不过我还是知道了。开始的时候,我想:吃了就吃了吧,只要全家人高兴就好,我也可以从魔咒中解脱。于是每天我都在外面跑很久,这样晚上就可以睡很熟,没有梦的那种。到了周五的时候,叔叔终于拍板决定用麻绳,可能是他拍的太大声了,我醒了。” “结果,”他呵呵地笑:“原来我还是害怕疼的。” “然后呢?”阿库娅如以往的质问到。 “于是,我就按他们说的把三条绳子都给了他们。都很好,都没有散开。” 他闭上了眼睛,睫毛沉重得像注了铅一样,呼吸立刻沉重起来。没关系的。他见过那么多人这样睡过去,他送那么多人这样睡过去,都很安详。然而,他却并没有睡去,而是起身看向阿库娅,伸出那个结有契约的手腕: “你真的愿意相信我吗?阿库娅。” 阿库娅看着他的眼睛,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随后转身便躺下,在静默中睡去。仅剩卡洛斯嘴角稍扬,凝望着塔尔兰的星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祈愿与祝福 清晨布谷鸟的叫声,响彻在塔尔兰的旷野。在魔法清晰镜的转换下,阳光明媚但不刺眼,柔和并不灼热,在这道光的映射下,塔尔兰第二层的风景显得生机盎然。这里随处可见动物蹿来蹿去,一群活泼的东西,看到躺在荒野上的卡洛斯一行人也并不躲闪,而是好奇上前。有几只松鼠竟然站在克罗夫特的胸口,哦,可能他们并不知道这沉寂在睡梦中的可是一条会喷火的巨龙。 这时碧萨罗睁开了眼睛慢慢坐了起来。他看着身边淘气的生物,深呼了一口气,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喔,真是难得的好天气,这半个月以来,看见的不是贪食者的咒语,就是魔法之门里的遮日乌云,今天这样的蓝天白云可是很久没有见过了。“ 一旁一夜未眠的卡洛斯听得碧萨罗的这番言语也接着话头:”你都已经跟着我走了,害怕会少了乐趣不成吗?“ ”哈哈哈,好像跟着你以后,除了你自己以外的人几乎都是观众和局外人了,根本没有什么我们可以加入的游戏呢!“在碧萨罗一旦嘲讽的话语中,众人也纷纷睁眼从沉眠中苏醒了过来。克罗夫特将身上的东西们驱赶走了,而这些东西却跑到阿库娅身边,躲在了她的红色长袍后面,警惕的看着这刚刚还很安静的大怪物。阿库娅看着这些动物们,蹲了下来,而那些动物也用头蹭着她的长袍,站在阿库娅身边,如同依偎在母亲怀里一般的温暖。 “好了,大家都起来了的话,我们需要为以后的冒险路线做好准备,商议好计划。”卡洛斯看了一眼碧萨罗与克罗夫特,一脸严肃与认真的神情:“耶科多应该很快就会知道我们的行踪,当他的骑士团追来的时候,我们的麻烦可就无休无止,甚至我们可能会再次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这可对我们只有百害而无一利。所以克罗夫特,作为主骑士你该做决定了。” 众人看着克罗夫特,而克罗夫特却疑惑的看向碧萨罗,碧萨罗点了点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了吗?” “如你所愿,得到了。萨洛蒂亚,”卡洛斯将卡片扔给碧萨罗:“解开这东西的来历,只有去萨洛蒂亚。” “我猜除了这个应该还有别的消息的吧。” “魔狼参加了狩猎,而且是坚守萨伐尔的一方。不知对你而言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 碧萨罗看着卡洛斯,神情有些忧郁。 “你应该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对吗?” “你认为现在纠结于这个有用吗?” “呵呵,是没用,我也没有想过用这事情来指责你。主骑士,到了该你做决定的时候了。是去萨洛蒂亚搞清楚这张卡片的秘密还是要避过这一道迷题,去狩猎的第二场比赛场地。” “我们去萨罗蒂亚!”克罗夫特站起身整理着衣衫,直接回答到,语气中并没有任何的疑虑,干脆彻底,反而卡洛斯却疑惑的看着碧萨罗碧萨罗点了点头便起了说到:“那就抓紧时间出发吧,前路还长,时间可不等人啊,到时候有人追到了,可又是一番麻烦。” “我有一个请求。”卡洛斯稍作犹豫的说到:“主骑士克罗夫特大人,我别有诉求,希望你能允准。”听到卡洛斯的后语,碧萨罗疑惑的看着卡洛斯。 “哦?”克罗夫特依旧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整理着身上,将黑色长枪背在了身后,随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卡洛斯问到:“你想要对什么事情获得允准呢?”。 “我需要再去一次米塔尔,所以我想要一段独行的时间。” “你去米塔尔做什么?我们好像不久前才从哪里赶到塔尔兰。” “我不能说,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给予我时间去解决一些自己的私人恩怨。我一定会在下个月佳人到来之前赶回来的。” 他盯着卡洛斯看了一会儿,便“呵呵”苦笑了一声:“好吧,我们现在会出发赶往沃特夫,单独与老师见面,完成担保者契约以后,再出发前往萨罗蒂亚。你可以解决完自己的事,与我们汇合。当然你愿意的话。” 卡洛斯听出来克罗夫特话里有话,皱起眉,张口却并没有说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开始着手准备独自离开需要的东西。他先走到了所罗门的身旁,看着他说到:”我得离开一段时间,你一定不要离开你哥哥的身边,知道吗?” “你知道我见到父亲的时候,他告诉了我什么吗?”所罗门突然问到。 “什么?” “他说我永远也成不了大人呢。从来没有人教过我,我当雪人的时候,还在拿着木头和锥子去杀人的时候,我只是把自己看作异类,我本来就是异类不是么?” “不要相信他的话”还没等卡洛斯说出他想要说的,所罗门突然接过了话头,微笑的看着卡洛斯:“你曾经也当过雪人不是么,卡洛斯,你应该能理解我所说的话,对吗”卡洛斯看着面前的孩子,他笑,那笑容纯真无邪,第一次看见那笑容的人绝不会相信,这是个双手沾满血的杀手:“父亲要我不要相信你,不要相信大哥,不要相信任何人。父亲说有一个人知晓他们所做的一切,而当他后悔让他知道的时候,他害了他的一生,他说的是你对吗?你是知道法拉的,不是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我该怎么做呢?” 卡洛斯叹了一口气,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头说到:“你只需要沉默。” “你是想让我再也不要开口说话吗?” “沉默不只有不开口一种。你要学会撒谎,你说你是法拉,那么从那个时刻起,你就是法拉了。你要骗过所有人,无论是伤害你的人,还是爱你的人,包括你自己。” “你呢?你骗过你自己了吗,卡洛斯。你跟父亲说的那些故事里的人不一样呢,卡洛斯大哥。我到底该不该相信父亲的话呢” 卡洛斯看着他,微笑着:“那需要看你自己的决定了,这种选择你以后还要遇到很多很多,都需要看你自己的决定,但是记住,千万不要盲目相信任何人,无论这个人是给过你面包还是尖刀。”说罢卡洛斯便起身离开了所罗门的身旁,走到了碧萨罗的身边:“你对那孩子说了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你对那孩子说过什么”卡洛斯看着他。而碧萨罗却依旧整理着马鞍:“呵呵,好吧,那我就不再过问这些了,那么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走了以后,灵魂级契约我就交给你了,我希望你可以保护好他们,你知道我一直是相信你的。”卡洛斯伸出手腕,碧萨罗也停下了手中的事,伸出手腕,接受了契约:“放心,我们所有人都会保护好那个孩子的。” “我觉得你们太相信他了,”卡洛斯看着碧萨罗,整理着衣袖,没有反驳,却是劝告碧萨罗:“他没有那么强的力量——无论是年纪,经验,灵魂,作为一个骑士的觉悟——他都欠缺太多。我检查过契约魔纹,他不是那个人,他的力量,也不是誓约之刃。” “这些话洛也曾说过,我知道他不是誓约之刃的契约者,”碧萨罗微笑:“但是这个孩子身上有其他骑士所没有的东西,你不觉得他和你年轻的时候很像吗?” 卡洛斯皱眉:“其他骑士没有的东西” “是的。我可以保证他不会让你失望的,就像你不曾让我们失望一样。你要给他点时间。” “我没让你们失望过,是不是真的,但是卡梅隆老师是把筹码都压在了那个孩子身上,我只是个帮手而已,顺道解决一点老恩怨也是好的不是么” “哈哈哈,既然你身上的契约限制早已经没有了,我相信,我们可以慢慢看那群丑上演的好戏的。好了,你的马准备好了,你出发吧。” 卡洛斯只是笑了笑,接过了缰绳便上了马,离开了。这时一直冷眼相看的克罗夫特走到了碧萨罗身边:“你觉得他可以回来吗?” “呵呵,渡鸦带来的消息,我们即将走向的路,可是有着冰与火的挑战,我们会需要他的,就像你父亲与圣主洛也需要过他一般。而且我希望你可以看清真相,不要因私人的看法,坏了大局。塔克的变化是因为卡洛斯没错,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分清主次,为未来最好准备。”说罢碧萨罗转身去苏纹身边,开始收拾营地的东西。而克罗夫特却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卡洛斯消失的背影:“我坚定不移的相信父亲所说,卡洛斯只是会为我们带来灾害而已,而且一直都是。我,索林之子,以骑士之名祈愿,让卡洛斯远离我们吧。” 而在马背上驰骋远去的卡洛斯却是听到了克罗夫特的祈愿:“呵呵,既然你的祈愿被八方真神带到了我的身边,那么一定会实现的,老朋友,我会独自解决掉那些麻烦事情的。”喃喃过后,卡洛斯突然大吼到:“在天空之神娜迦卡波米莎的祝福与洛的圣光下,萨伐尔,我会找到你的真身,希望你准备好了足够多的游戏等着我。” 就在这时在远方一座古老城堡之中,一个黑色身影端坐在王座之上,卡洛斯的声音响彻在城堡之中,听到这一切的黑影却是嘴角上扬:“呵呵呵,来吧,百年了,王国毁灭时间也是不远了,我希望你可以及时出现在我的面前,年轻人,到时候游戏才会真正开始,但是胜利的依旧会是我,洛没有成功,索林也一样,我会让你步他们的后尘,希望在那个时候那个女人的诅咒可以帮到你,哈哈哈哈”在黑暗的城堡中人影的笑声彻底席卷了所有的角落,在黑暗中一只只触手出现伸向远方。而在黑暗中却是有着一双赤红色的眼睛却是观察着这一切,胆怯着,恐惧着,洞察着,也在算计着一切,一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