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鼎录》 正文 第一章 序 太古有道,道始天然。 真道不滞,道化三分。 一道为元,二道为灵,三道为德。 道有分合,合久道分,分久道合。 三道何为?且听道来: 话说太古百万年后进入了远古,出现了盘古c伏羲c女娲三位神明,开天地,创天曲,补天洞。 岁月又过去了十万年,进入上古时期后,天下涌现出三位部落豪杰: 北方轩辕c南方神农c西方蚩尤。 轩辕好仁,神农好食,蚩尤好力。 由于逐年繁衍,三个部落的活动区域逐渐略有相接,从开始的小范围摩擦到大规模对抗,最终导致了全面战争! 由于蚩尤部人口众多,全民尚武,开始占据了一些优势。但轩辕头脑灵活,善谋战略。在其与神农部有过短暂的对抗后,轩辕为了战略大局考虑,毅然与神农部和解并与之结成了联盟,共同对抗蚩尤。 在多年的战争中,轩辕和神农共同研究并发明了一些战争机器,且两部百姓团结一致,众志成城,历经诸多磨难,终于打败了强敌蚩尤部! 胜利后,轩辕及神农宽恕了蚩尤部落的兵卒和百姓,并宣布天下万民同属一家,号中华帝国,是年为中华元年。 轩辕神农二帝参悟天道,服用仙丹,寿过两百,但终究无法永生于人世。 中华258年,神农驾崩。 中华275年,轩辕驾崩。 由于轩辕部落发源于黄河流域,后人谥号黄帝。神农部落善于用火,后人谥号炎帝。 中华1000年,天下大旱,皇帝求雨,天降甘露。 中华1009年,天下再次大旱,皇帝求雨无果,民不聊生。 中华1012年,各地诸侯开始拥兵割据,中央政权名存实亡。 中华1030年,中华分裂成三十六个小国及地方势力。 中华1056年,周王统一天下,建立周朝。 中华1846年,周赧王姬延驾崩,各地诸侯割地自封,存续了790年的周王朝分裂为十九个国家。 中华1885年,魏国吞并西部梁国等七个国家。 中华1887年,楚国吞并南部闽国等五个国家。 中华1899年,魏楚在卞州决战,死伤数十万。 中华1901年,魏楚两帝及将领在雁阳关会面,缔约休战百年。 至此,中华大地形成了七国格局,他们分别是: 位于广大西部的魏国,都城兆京; 位于广大南部的楚国,都城丰城; 位于东部沿海的吴国,都城苏州; 位于北部偏西地区的陈国,都城钦州; 位于北部中央地区的宋国,都城邺城; 位于东部偏北地区,地处吴国和宋国之间的韩国,都城大宁; 位于东北部角落的赵国,都城梁安。 此七国在形成的过程中相互牵制,利益交错。 由于魏楚两个大国的休战缔约,短期内又没有一股大的力量去打破平衡,因此这种相对和平的状态持续了整整六十年。但随着百年缔约止日的临近,表面安宁的背后,各方势力已开始尔虞我诈,暗流涌动,故事便是从这里讲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扶生堂 中华1959年,夏。 楚国,古时大部分为神农部落,多江湖,少高山,民风淳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楚国多产稻米,手工发达,医术颇高。楚国的综合国力是七国中的佼佼者,除军队规模不及魏国,商户数量不及吴国外,其余都是七国追赶的对象。 楚国正北的丰城,原名汝南,两百年前此处的封侯丰氏家族在此起兵,建国后将此城改名丰城作为楚国都城。随着楚国实力增长,此处也越来越繁华。但归于城墙规模太小,已越来越和楚国的大国地位不相符,当今楚国国君丰明早有迁都金陵之意。 城西的集市是全城商贾最集中的地方,至少在没迁都之前,这里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集市的南边是一块空地,有些无力租下店铺的本地或外地的游商时而会带些货品在此处摆摊。 张老汉正守着自己的茶水摊,看着远处走近了一个用木棍挑着布包裹的中年人。那中年人瓜子脸模样,下巴一小撮山羊胡,就靠着茶水摊,轻轻摊开自己的包裹,包裹里都是一些小木盒或布囊,把里面的物件一个个摆放好,最后还拿出一个布招牌,用那根木棍撑了起来。随后坐下来,轻轻吐了口气后,朝他喊了一句:“张老汉!来碗茶~” 那张老汉一边倒茶,一边开玩笑的说道:“哟!白大夫,好久没看见你了,我还以为你开错药方被人给办了呢!哈哈,怎么今天又想起出来摆摊了?这都快酉时了你才来。” 中年人倒也不妨玩笑话,反而得意的说道:“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门生意叫做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我今日午睡做了一个梦,醒来后我算了一卦:今日我必有财运~~嘿嘿!” “哈哈哈!财运你就别想了吧?我看你是梦到冯铁匠的老婆了吧?” 原来这中年人姓白名英,是丰城的一个无名小大夫,由于医术平平,问诊的人却不多。好在他脑子还挺活泛,偶尔捣鼓点稀有的草药来集市摆摊,赚点小钱。只是三十多了还没钱娶媳妇,对来问诊的年轻女子有点那个啥 白英闻听此话顿时变了脸色,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尴尬还略带严肃的回道:“呃别,别瞎说!我可是正经大夫,上次我只是把脉的时间长了一点,还不是因为她怀孕了进而脉象太乱所致这医术你不懂,别瞎说” 那张老汉呡嘴无声,倒没再应白英,忙他的去了。白英喝完茶,放下茶碗,缓缓坐定,竟闭目养神起来。看这模样显然不像是准备主动招揽生意,而是只等客人来找他,仿佛一个只想坐等鱼自己上钩的钓夫。 此时,集市的北边入口走进一位衣着朴素,手握佩剑的人。此人约莫七尺五寸左右,身材健硕,脚步轻盈而稳健,一看就是一位行走江湖的剑客。他目光左右扫视,遇到药铺或杂货铺就询问一番,但都没有他要的东西。 半晌过后,剑客走出集市,本欲离开,却发现这里还有不少小摊,抱着试试的心态,他继续仔细审视着每一个摊位。 走着走着,剑客看到一个茶水摊,不觉呡了呡干唇,准备走过去喝碗茶,无意中发现旁边有一个杂货摊,那是一个极不起眼,甚至于让人懒得在意的小摊。但想了想,剑客还是快步走到那摊前。扫了一眼整个小摊:铺在地上的一块方布上,摆着个小物件,一个尖瘦的中年人盘坐在摊后,闭目养神,旁边一根枯槁的木棍上撑着一块烂布,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字:“扶生堂”。 剑客低声的问道:“有槐荫草吗?” 白英睁开眼,看到眼前笔直的站着一位壮硕的剑客,正面无表情,双目凝视着他。 他同样面无表情的答道:“有!” 剑客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跳动,但他没有表露,继续问道:“怎么卖?” 这么一问,白英便开始重新打量剑客,斜着眼一边上下扫视,一边在想:“此人武功肯定不低,但穿着朴素,定是不好名利之辈但他独自行走江湖,肯定不会少带盘缠,我估摸他身上应该有三十两银子左右他这种人要槐荫草,只可能用来解毒救人,断不会有他用”。 原来这白英做大夫几年来,问诊把脉的道行无甚提高,看人识面的功夫倒长进不少。他是想估摸一下买药人的财力,进而开出一个尽可能高又能够被对方接受的价格。 随即,白英眨了眨眼,一本正经的答道:“二十八两银子”。 剑客本来估计这槐荫草价钱肯定不便宜,但也没想到这么贵,终于忍不住怒火,高声问道:“胡说!一株草药哪有这么贵的?你不要坐地起价!” 谁知这一问,竟引来了周边的百姓,纷纷围住小摊,来看这番热闹。 白英见路人渐多,并不慌张,还有点兴奋,干咳了两声,一边晃着脑袋,一边慢悠悠的答道:“看来大侠是有所不知呀这槐荫草,只生长于十年以上的大槐树下,且只在全年无日晒的树荫下,才有一定的概率生长!你想想有几株槐树能长到十年以上?而槐树下又有几处能够全年被那树荫遮挡而不受到日晒?且要历经日夜风雨还不曾被虫鸟吃掉而被人采摘,最终到达你的手中?此等难得之草药,是我” 白英眼珠瞬间转了三圈,又一脸正色道:“是我历经千辛万苦,踏遍千山万水,冒着被豺狼虎豹吃掉的风险,才得于己手!不仅如此”,那白英又得意道:“此乃至阴之草,善解毒,特别是解炎毒,可谓药到病除!用此草者,非富即贵,能救富贵者一命,其价值又何止区区二十八两银子呢?” 周围的路人听到此处,纷纷点头和道:“嗯,这草药不一般呀!” “是呀是呀!非同寻常” 再回头看看那剑客,被白英这么一说,早已哑口无言,慢慢低下头,从身上搜出一堆碎银,数了数后,客气的说道:“我身上只有二十六两又十五文钱,老板可否行个方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骆阳子 那白英看到剑客手上的钱,眼睛一亮,但立刻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这上次我也卖过一株给一位老太太,也不止这个价呀” 那剑客诚恳的说道:“这确实是我身上所有的钱,可否先与我草药救人,日后我凑足银两定加倍奉还!”随即低头对白英行拱手礼。 那白英见这架势,正好顺水推舟,一脸严肃的说:“好吧!谁叫我开设‘扶生堂’的心愿就是为了济世救人呢?罢了罢了,草药拿去吧!”,一手拿起一个木盒向剑客递过去,一手接过钱。拿着沉甸甸的银子,白英内心狂喜:“他娘的!二十六两银子啊!我老白从未赚过这么多钱!哈哈”看着那十五文钱,想了想,便一副仁慈模样的说:“我看小哥你也不容易,我也不是贪财之人!这十五文钱你就留着做盘缠吧,谁叫我心善呢?” “多谢!”骆阳子感激的说道! 一旁有百姓说道:“好人那真是好人那” 白英听闻此类议论越发得意,暗道:“嘻嘻,果然有奇效!” 剑客接过木盒后,刚打开的一刹那,一股似槐树又略有差别的清香扑面而来,凑近嗅一嗅,更是有一丝阴凉之气入鼻。他盖上盒子后正准备离去,白英却喊住他:“且慢!少侠可知此草如何食用?” “不是和其他药材一样,小火炖熬,喝光药水吗?” “非也非也!这槐荫草是用来克火的,你若是用火熬他药效就大打折扣了!唉谁叫我天生一副好心肠呢?我看少侠你一身正气,定然教训过无数败类之徒,今日我就帮人帮到底,告诉少侠你吧:将草叶最嫩的前叶部分摘开,将其余部分嚼碎吞食,而后将前叶含在嘴中,只可用涎水之力化之,直至化尽为止,切不可吞之!” 这白英眼珠又一转,“最最重要的是!服用此草需在午夜子时!因为子时是至阴之时,药力在此时最大,否则药力将大打折扣!!”说完内心暗笑道:“其实并无此说,但这样听起来显得此药更加奇特,哈哈,我真是天才!” 剑客听完后一脸感激,再次拜道:“多谢大夫金言!请教尊姓大名!” 此时白英见到剑客一脸感激模样,又听到周遭路人对其赞叹有嘉,早已心花怒放:“哈哈!我就是丰城里赫赫有名的扶生堂的东家——白英!人称白神医!” 剑客回道:“多谢白神医!后会后期!”,转身便要走,谁知这白英眼珠子又一转,感觉少了点啥似的,突然问道:“那少侠你也留个名号呗?” “骆阳子!”几乎是这句话说完的同时,他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安静了半晌的工夫,才有人说道:“骆阳子?那不是那个专杀匪寇的大侠吗?” “什么?骆阳子?我听说他在楚国杀了好几个强盗!” “那算什么呀?衙门的林捕头说他在太行山杀了一百多个山匪!” “他真的是骆阳子吗?这人武功很厉害的啊!叫七什么来着?” “七星剑法!” “对对!七星剑法!据说很多江湖中人挑战过他,都被他打败了!” “唉!要是能让他教我个一招半式,出了城就不用怕马匪了” 这时白英才回过神来,心中暗道:“原来自己不小心和一位真正的江湖大侠做了笔买卖,说不定还是救了他的命,此人还曾经四处行侠仗义,杀过很多匪寇,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早知道就应该再多要点银子啊!他娘的,他杀了那么多山匪,那要搜得多少银子啊!光官府的赏银恐怕都不少!不对!完了!我要了他二十多两,他要是明白过来了,肯定回来找我算账,以他的功夫要收拾我还不是一剑我的小命儿就没了?”想到这里,白英浑身开始范哆嗦,还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眼珠一转,赶紧撤了招牌,卷了摊子,匆匆离去,众人也都散了。 骆阳子,这是他自己起的侠号,本名骆镔,字靖阳,十二岁拜师,十年学成。一入江湖就专门针对持强凌弱的各类匪寇,无论匪寇的后台是谁,甚至有仗势欺人的官宦或商贾也一并惩罚。其使用的武功自称七星剑法,不仅奇快,还经常剑走偏锋,一般的练家子根本招架不住两招,再加上其除暴安良的行事风格,在百姓中声望很高,连官府也要敬其三分。也因为如此,使之不断结下了很多仇家,造就了其冷酷无情,寡言少语的个性。曾经也有一些势力想拉拢他,但都被他拒绝,他只想杀光天下恶匪,却慢慢感觉到怎么也杀不尽 城东,酒馆里,食客们都在人一桌的喝酒吃菜。忽然走近几个人,许是刚才路过西市的,一边找位子坐下,一边谈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我觉着二十六两买一株草药似乎还是贵了点,若是那骆大侠知道了,恐怕不会轻饶白大夫!” “也不见得,听说那槐荫草不是寻常之物,要是真用来救命,也还算值啊!” “可那毕竟是骆大侠啊!他替老百姓杀了多少土匪啊” 这时邻桌的一位好事者问道:“朋友!你说的是哪位骆大侠啊?” “那还有谁啊?就是那位名震江湖,专杀匪寇的骆阳子骆大侠啊!” “是他啊?他花二十五两银子就买了一根草?” “是二十六两!他买的那株叫槐荫草!听说是可以救命的奇草!” “原来如此啊” 酒馆的角落里,一位食客悄然而去 丰城中一处僻静的宅院里,一位长者向一名单膝跪地的年轻人问道:“你确定是槐荫草?” “是的,属下没听错,他们的确说的是槐荫草!” “好!好!我们若能得到槐荫草,少宗必有重赏,到时也少不了你一份!哈哈” “多谢执事!只是那持草的人好像不是一般剑客,听说名气比较大,武功不凡!” “骆阳子?好像有点名气,无非就是比宵小之辈更有本事一些罢了,也不可能逃出我们宗派之手,哼!不用怕!你去传我的命令,速派两名弟子不,四名,去追上那人,先给他钱换草,不换就动手!” “是!属下这就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四束头发 再说那骆阳子,得了槐荫草后,内心还是有些高兴。出了城以后,就直接往着魏国方向走去,按照他的计划,走到午夜子时就按照白大夫说的方法服用槐荫草。 天快黑了,夕阳已不见,但还有一点余光。骆阳子看看前面,不远处是一个小山丘,正准备发力跃过去,忽然感觉到有人靠近,还不止一个。 果然,一会儿的工夫,周围出现了四个蒙面人。骆阳子站定,习惯性的看了下对方的步法,感觉不出什么威胁,随即静观其变。 “你的脚力不错嘛!我们追了你好久。”其中一个人说道,他个子较高,似是带头者。 骆阳子仍默不作声,他知道对方迟早会说明来意的。 这四人一看此人毫无反应,互相看了一眼,随后那人说道:“你身上有槐荫草吧?出个价钱我们要了!” “不卖!” 这回答竟然如此之快之果断,四人中有两人却是有气说不出。他们宗派在江湖上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只是此处并不是他们的势力范围,所以不易声张,否则若是在他们的地盘,断不会受此等恶气。那带头者倒是不惊,随即威胁道:“看来你还不知道情况吧?我们不是强盗,我们的势力你是惹不起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聪明点的留下槐荫草拿钱走人,否则的话我们就” “别跟他废话了,看来他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骆阳子再次扫视了他们四个一圈,他们一身夜行衣,且还很干净,使用的武器是剑而不是刀,发髻样式统一工整,冷峻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果断,且从他们的气息来判断,再次确认这四人决不会对他构成半点威胁。沉默片刻后说道:“你们不像是强盗,但也不是好人,草我是不会给的,我倒是奉劝你们”突然一下子变了脸色和语气,那凶神恶煞的脸上透露着暴虐,怒吼道:“不想死就速速滚开!我今日不想杀人!” 是的,骆阳子中毒了,而且这毒还让他很痛苦,使他积怨很深。堂堂名震江湖,令四方匪寇闻风丧胆,七星剑法下从未尝一败绩的骆阳子,竟然被人暗算中毒!不曾被剑伤皮肉,却被毒药攻五脏,这是所有习武之人的奇耻大辱!但他又是那么孤独,却没有一个亲人,哪怕一个朋友能让他倾诉内心的怨恨,只怪自己这一颗想匡扶正义的心太善良,太容易相信人。 此时好不容易找到能解毒的草药,拿出身上所有钱不够,还要低声下气的请求才换到手,却还要被这几个在他看来弱如刍狗的杂碎拦住去路,一直以来的怨气和悲伤在此刻全部化为了无尽的愤怒爆发出来了! 不得不说,骆阳子这一怒吼,确实给了四个人一些震撼和畏惧。但一想到上头的命令,宗派的威严,顿时从震撼和畏惧中醒了过来,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便抽出利剑,同时刺向骆阳子的颈部。 但骆阳子却并未在第一时间闪躲和反击,他在思考,并不是思考用什么招数,而是在思考反应的策略。是将这四人一招毙命,还是点到即止,还是伤其下盘后以轻功一走了之?这思考本可以在第一招招架后再来进行,但骆阳子不用,因为就算突然发动攻击,以这四人的身法,中间的时间对骆阳子来说,还很长。 眼看四柄剑尖就要直抵咽喉,最后一刻,一道剑光闪过。不知何时骆阳子的宝剑却已出鞘,挡开四道攻击,而后只见他一个翻身,周围的地上出现了四束头发。 原来骆阳子刚才挡开攻击后一个腾空倒立,用剑分别削掉了四人的发髻,而未伤之皮肉。此结果可以说未有任何损伤,亦可以说等于削其头颅。稍微练武之人都能明白,剑尖之所达即毙命之所达,对方能轻松削其发髻自然也能取其首级! 四人突然发现骆阳子已不在其包围圈中,且看到其他三人的头发凌乱后摸了摸自己的头顶,顿时明白了刚才发生的和事情。不觉竟庆幸刚才骆阳子那句怒吼:“我今日不想杀人!” 只一招,就显露出双方实力的巨大差距,如果这四人不是想为宗派献身的话,就应该会知难而退了,而骆阳子的目的,正是如此! 他觉得:虽然杀此四人易如反掌,但观其行事,极可能是某宗派门下,而并不知那宗派实力如何,且自己中毒时间不短,内力受损,在毒伤尚未痊愈之前不宜再多树敌。削髻之招既展示了实力,又未对其宗派造成实质的损失,可谓敬尤参半。此事本来就是对方挑事在先,这四人回去后就算禀告宗派高层,他骆阳子的作为也属忍让有嘉了。他骆阳子虽然向来嫉恶如仇,但对于江湖中的处事之道却早已熟烂于心。 那为首的一人见此状,知道此次任务的目的已无法达到。但他也是聪明之人,想了一下,捡起了地上削落的头发,随后朝其他三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也纷纷捡起,而后迅速离去。 四人走后,骆阳子沉吟片刻,对自己刚才的愤怒之火,也有些无奈!他本是个很内敛的人,几乎从未如此失态过,想想过去的一些事情,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武功足够,但境界不足,对自己,对别人,对天下,都还有一丝茫然。 刚才为了发招,不觉轻运内力,炎毒之痛又发作了。自从中了这毒,每次运用内力的七息后,丹田处的隐痛便如约而至,已折磨了他近一年!若再找不到槐荫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想到此处,骆阳子便无暇再感慨,继续向魏国的方向前行。 半晌后,毒痛渐已散去。天早已黑了,骆阳子却不曾停下脚步,但却感到有些饥饿。他摸出身上带的干粮——今日下午在丰城买的馍,不自觉的顺便又摸了一下那小木盒,还在!便一边走一边吃着馍。一直走到子时,骆阳子才停下脚步,借着一丝月光,就近找了路边的一棵树下,先休息一阵,然后准备服药。 正子时,树下有一阵阵的风吹过来,冷冷的,但骆阳子不在乎,相比这一年来炎毒给他的痛苦记忆,一丝冷风又算什么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炎毒初愈 骆阳子不再多想,闭眼运定气息后,拿出那木盒,缓缓打开。按照白大夫说的,将前叶部分摘下,其余部分放入嘴中慢慢嚼碎吞下,而后将前叶小心放入嘴中,合嘴后开始闭目打坐,同时在酝酿涎水之力化之 将近丑时,骆阳子确定嘴中的槐荫草已化尽,才缓缓睁开眼。此时的他气和目明,心情舒畅,甚至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看来槐荫草的功效起作用了,但他却未打算起身前行。休息了将近一个时辰,外加上槐荫草的祛毒,让他重新找回了身体舒适的感觉,他打算干脆好好休息一番,天明再赶路。 他从小就喜欢剑,练剑就是为了使的,想要他不使剑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而之前他体内的炎毒,就会让他每使一次痛一次,这不是等于掐着他的喉咙吗? 还好,一直除暴安良的他善有善报,让他碰到了白大夫,得到了槐荫草。 骆阳子想道:“说来也有些奇怪,这槐荫草如此稀有,怎会出现在一个摆摊的小贩哦不是,出现在一个普通的大夫手中呢?” “对了,师父曾经说过,我每逢本命之年必遇贵人。算来我今年三十有六,恰是本命年,难道白大夫就是那贵人?嗯,应该没错”想到此处,骆阳子不觉回忆起了上次本命年他的遭遇,那次比之前中炎毒更危险,恰遇贵人相救才幸得残生,暗念道:“不知那恩人此时身在何方?可有用我之处” 天刚微亮,骆阳子就起身,收拾一下衣着,又上路了。他还不知道,这个本命年真正的贵人,正在路上等着他。 “愚蠢!”魏国的某地,一身着锦服之人端坐于一密室正中的蒲团之上,听完一旁下属的汇报后,眼睛都未曾睁开,就对其厉声呵斥道。 随即又冷静下来,缓缓睁开双眼,慢道:“他们肯定不曾知道骆阳子的厉害,想当年父尊都未曾降服此人,只派四个门徒就想抢回东西?只会白白丢我阴魂宗的脸!” 一旁的人惶恐不安,附和道:“少宗说的是!您先息怒,听他们说未曾暴露是我阴魂宗之人,他们都穿的夜行衣且蒙面。” “嗯,算他们还有点聪明”随后咬牙说道:“不过槐荫草实在是太难得,就这么轻易得算了,我也确实有些不甘”显然他是十分渴望得到槐荫草。 “要不我通告四鬼,让他们去办?” “不必了!”他果断的答道,随后接着说:“槐荫草毕竟乃我一人之欲,用四鬼不太合适。而且”停顿了一下,忽然眼中多了一丝诡异,说道:“而且我也想会会那骆阳子,看看是否真如父亲说的那般!你速命两位执事带上二十名黑袍弟子赶到汉中拦住他,我随后就到!” “是!” 随后又补充到:“吩咐执事:务必先拖住他,等我来后再行处理!切记!” “谨遵少宗旨意!”下属说完就迅速退去了。 魏国,面积广大,山林众多。古时蚩尤统治时期,此处就以物产丰富而闻名。石材c木材c盐巴等都是魏国特产。魏国的军力位于七国之首,仅有楚国能与其一战。 骆阳子进入魏国已是第二日,身上的干粮已剩不多,好在前面不远就是汉中了。 骆阳子因为炎毒已许久未曾与匪寇生事,用尽最后的钱换回解毒的槐荫草后,身上只余下区区十五文钱了。此时的他想继续过日子的话,要么去山上杀匪吃黑,要么就找家镖局接个趟子。不知怎的,大病初愈的他却有些不太想大开杀戒了,所以想了想后,他决定去跑镖趟子。 他打算进先进汉中城喝碗茶解解渴,然后继续赶路,到魏国的都城兆京。那里有一家京威镖局,骆阳子初出江湖想挣钱时,在那里做过趟子手。 趟子手就是押镖时,除了核心的镖头和为数不多的几个镖师外,押镖的队伍不能太小,否则太容易让沿路的匪徒拦路,而镖局的生意又不固定,不想长期固定的雇佣太多镖师,所以就会在接镖后临时招募一些镖手,跟着镖师一起上路,跑一趟结算一次工钱,俗称趟子手。 其实汉中也有镖局,但骆阳子向来低调,不想接触多余的人,之前在那京威镖局已做过几次,和镖局的人熟络了,他们还并未知道他就是江湖上人称骆阳子的人,在此情况下,还是继续找这家镖局最合适,免得多生事端。 想到此处,骆阳子便加快步伐,不一会儿,已可远远看见汉中城墙了。 走着走着,看到越来越多进出汉中的路人,骆阳子也顺耳听到了他们的些许谈话 “哟~郭老汉!您这是上地里去啊?” “是啊!我得去看看庄稼有没有被畜生糟蹋了。哟~您砍了这么多柴火啊?” “是哦!我五更就起来了,今儿个精神好,就多砍了一些” “那不是老三吗?喂~~老三!” “哦!是二嫂啊!” “你前两日不是才来过吗?咋得,又想来你哥家蹭饭啊?” “不,不是啊二嫂!听先生说,今日汉中有圣人驾到,我想去拜见一下!或许能有一番造化,嘿嘿” “哦?是吗?圣人吃饭不?” “” “你听说没,楚国的圣人老子今日到汉中来了!” “什么?就是那位各国国君都尊敬的圣人啊?天哪!我要见到圣人啦!” “圣人?哼~”骆阳子听到此处,心中暗叹:“若天下真有圣人,怎不去教化一下那些匪寇,勿再做伤天害理之事?” 他这么想也情有可原,骆阳子从小贫苦,被人欺辱,父母也被马匪害死。自从跟了师父学成下山之后,才报仇雪恨,觉得自己有了尊严,不再做那人下之人。但这些年的江湖生涯,只是在不断的告诉他:天下并无道理可言,拔出剑才能解决问题,赢得尊严! 不一会儿,已临近高大的汉中城墙,骆阳子随着人流走向了南城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擦肩而过 汉中地处魏国东南,距离魏国东北方的陈国一百余里,距离魏国东南方楚国的界关雁阳关也仅两百余里,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魏国在此处驻有重兵,若楚国出兵雁阳关,汉中兵马可立即驰援。不仅如此,汉中虽是军事重镇,但此处还是魏楚两国都城来往的必经之地。特别是在魏楚两国停战后第四年的1904年,鉴于商贾请求及民众期望,两国终于允许通商后,不觉中已成为魏国仅次于都城兆京的第二大城镇。 骆阳子刚过了城门,稍微放慢了脚步,在街上一边走着,一边寻找便宜的茶摊儿。大病初愈的他暂时无心喝酒,确切的说是根本无钱喝酒。有些低档的酒馆里也提供茶水,但还是没有茶摊的便宜,像丰城白大夫旁边的那种茶摊最好。如今这情况,能省则省吧! 穿过城中的繁华街道,到了城北,骆阳子终于远远看见有个小茶摊在街角。他快步走过去,找了个茶摊边缘又背对街的位置坐下。他已习惯坐在这样的位置,所有闯荡江湖的人都不喜欢引人注意,想尽可能避嫌。刚坐下,老板立马走过来熟练的倒上了一碗热茶,早已干渴的骆阳子便喝了起来。 喝了几口,远处的街那头却渐渐响起了锣声,伴随着锣声的还有阵阵有节奏的吆喝:“圣人驾到,凡生拜上,有福自长,有灾自灭”这锣声越来越近,附近的人都聚拢过去一看究竟。茶摊上的人也是,一个个离开座位踮起脚跟争相往人群中心里看,有的还站在板凳上,连茶摊老板也忍不住走过去凑一凑热闹。 那人群正中,似是一位老者骑在一头大青牛上,周围的男女老幼有的对他鞠躬,有的双膝跪地行大礼。而老者则面带微笑,不停的向他们拱手还礼。 而此刻的骆阳子则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自顾喝着茶,甚至内心还略有点不快:“连喝个茶都这么吵闹,哼!这些所谓的圣人,我看都不用看,也能猜出个分来,无非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游方术士罢了!沽名钓誉,徒有其表若是真有甚本事,何不杀尽天下坏人,拯救涂炭苍生?” 那青牛缓缓走过茶摊时,老者却无意中瞥见了背对着他,正在喝茶的骆阳子。因为众人都在面对着老者,只有他背对着,仿若什么事都没有一般,显得格外突兀。谁知这无意的一瞥,却让老者记住了这个与众不同的人。老者即刻便明白了那人心中所想,但依旧淡淡的笑着,仿若他也从未注意到有这样一个人。 锣声远去,骆阳子也喝完了茶,淡淡的向茶摊老板问道:“多少钱?” “一文钱!好,谢谢您嘞~” 付了茶钱,骆阳子继续向街北走着,再不远就是北城门了。 忽然!从街道的另一头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骆阳子听得出来,这脚步声相当稳健且蕴含着不低的耐力,说明这群人练武已有些年头了。随着这群脚步声越来越大,骆阳子还感受到了一股股气息。他的表情慢慢变得凝重起来,因为无论是从那些步伐远近起伏的高低,还是那些气息针对的方向,都指向同一个方位——不偏不倚,就是他自己! 骆阳子慢慢的停下脚步,同时周围的人群开始往街道两边散去,一群人将他围了起来,这些人着装统一,均为黑袍,显然不是匪帮,而是一个宗派,且人数不少。顷刻,就听见后方传来藐视且略感威压的口吻:“你就是骆阳子吧?” 从此问话的口吻中,骆阳子听出了来者不善。看来他不想去找别人麻烦,别人却要找他! 但他并不慌张,紧握剑鞘,缓缓转过身,看到两个人立于正中,从其衣着和其他人的些许差别看来,显然是这群人中地位较高者。左侧一人较矮,右侧一人较高,这两人均是神色藐视,嘴角潜藏一丝阴寒。那问话的,貌似是那左边的一个。 骆阳子已是对这种情况经历太多,此时不温不惧的回到:“正是!” “今日你是自行了断,给你留个全尸呢?还是当着众人的面,被我们羞辱一番后再落个死无全尸呢?”那右测较高的一个,声音比另一个稍尖一些,一脸轻蔑的缓缓说道。 听闻此话,周围的百姓均是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向骆阳子投来怜悯的目光。 骆阳子眼神开始变得冰冷,但还是平和的回到:“两个都不选。” 那两人听后,眼神顿时一凝,稍后高个的那个便嚣张的笑道:“哈哈!敢跟我们阴魂宗如此嘴硬的,我还真没遇到过,你算是第一个,看来你就是那种初出江湖,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今日我就代替少宗先教训教训你!”话未讲完,其表情已变得有些愤怒,便是准备拔剑,显然是因为他觉得骆阳子的回答让他在众人面前没有面子而致。 较矮的那个上前一步拦住他,小声道:“少宗吩咐过,此人武功高强,不可小觑,要我们先拖住他,务必等他过来亲自处理” 言罢,那高个者少许一愣,斜眼瞥了骆阳子一眼,咬牙道:“要你小子再多活半刻,等下少宗来,定要你知道厉害!” 骆阳子闻言,轻笑一声,仿若周遭无人一样,转身走去。 那高个见他如此反应,怒吼道:“没听到我说要你等少宗来吗?你好大的胆子!莫非硬要逼我们现在就杀了你不成?拦住他!”那骆阳子正要离去的一方帮众立即堵在骆阳子前方。 骆阳子目光向他们扫去,当那些弟子眼光与其相撞时,均是微不可查的一抖。这时,骆阳子缓缓看向四周外的百姓,回过头来,对那深蓝两者道:“此处不方便手脚,也会伤及无辜,我们去街尾如何?” 两者听闻,对目一视,仿佛是在商量,片刻,那矮个者缓道:“行!不过你小子别耍花样,被我们盯上,你是别想逃掉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围堵 随后,那深蓝矮个者缓缓走向街尾,而高个者仍立于原地,盯着骆阳子。骆阳子也很知趣的缓缓向街尾走去,周围的阴魂宗弟子,很默契的保持着对他的包围圈,缓慢移去,最后,则是那个深蓝高个者。他们这样一前一后,显然是在防范骆阳子趁机逃掉。显然这帮人干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两次了,有了固定的模式。 街尾是一面靠着城墙,周围无房舍的一小片空阔地带,有些杂物散乱堆置。 之前街上的百姓,除一些比较好事的男丁外,其余的妇孺柔弱之人也都没有跟来,这阴魂宗在魏国的名声他们都是知道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骆阳子停下脚步,其他人则是立即占领所有可能逃走的方向,将这片地带包围的水泄不通。却见骆阳子双手压剑交于胸前,头微俯,双目一闭,一副耐心等待的姿态。 而其他人则是不敢怠慢,反而见其这幅姿态,更加紧张,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生怕他是故意迷惑之举。 事实上,他也的确没打算现在就动手,更没想逃走,闯荡江湖这么多年,有些规则他已是熟谙于心,像这样的大宗派要找一个人的麻烦,不是你能躲得掉的,要么就束手就擒,要么就彻底了断,而显然,他不会选择前者。 约两炷香的时间,那群帮众们渐渐让开一条路,从中走出一名瘦高个者,此人模样约三旬,脸上骨骼显得菱角分明,嘴宽唇薄,伪善的目光中隐含着一丝无情,一看就不是善辈,全身着深红锦衣,地位显然比那二者更高。二者见他到后,立刻低头拱手敬道:“少宗!” 他走到骆阳子面前,面色微笑,说道:“久闻大侠骆阳子之名,今日得见,果然气宇不凡哪!” 身后那蓝衣二人听罢,顿时眼睛睁大,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之前少宗要他们拖住此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这道命令显然是说明此人是少宗的敌人,只是实力不凡罢了,没想到少宗来后竟然对此人如此客套,难道此人的功力,连少宗都有所忌惮?看此人穿着打扮,也就是个普通的浪荡侠客而已,说不定还是吃了上顿愁下顿的那种,如果其功力达到与少宗相当的地步,则必将是各方势力巴结拉拢之人,财富召之即来,断不会如此这般寒酸模样吧? 骆阳子缓缓睁开双眼,向那人看去,双眼微眯,仔细回想此人是哪位仇家,可实在想不起来,但其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而后冷漠道:“我已等了阁下近一刻,要动手赶紧吧,少来这套!” 那人听罢,眼中短暂的有一丝寒芒,但立刻再次将微笑挂于脸上道:“难道骆大侠已知我的来意?” 骆阳子却答:“不知道!” 听闻此话,包括红衣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愣,显然是对这个神秘的人奇怪的行事之法不甚明白。那红衣人此时也有些踌躇,眼珠再次上下打量着骆阳子。 骆阳子感到此刻有些尴尬,终于不太耐烦的解释道:“某向来我行我素,想好了便干,以致得罪人太多,自己也记不清了。既然你认定了是我骆阳子,那应该是不会错的,至于为什么已不重要,反正我得罪的人,全不是讲道理的人,最后还是要靠剑来解决。” 此话一出,周遭哄然,那红衣人面色却变得凝重,他身为天下三大宗派之一阴魂宗少宗主,至今已至而立之年,见过的高手也不少,但像今日骆阳子如此这般直接且自信的,却是第一次碰到。此刻的他,不由得回想起其父关于骆阳子的评价但旋即,只见他再次面带微笑,双手恭于胸前道:“哈哈!我想骆大侠是误会了,恕刚才这些手下无礼,我乃阴魂宗少宗主阴昌,久仰骆大侠之名,七星剑法名震江湖,今日受掌门所托,想请骆大侠加入我阴魂宗,必为厚待!” 骆阳子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跳动,约一息后,依旧听到的是那平和的声音:“没兴趣。” 其实,阴昌此次前来的目的并非如此,而是索要之前骆阳子在丰城购得的槐荫草。骆阳子在丰城外遇到的四个蒙面人,就是阴魂宗派来抢药的。现在骆阳子已入魏国,阴魂宗更是无所顾忌而来。 只是阴昌相信其父的话,他都认为此人绝非凡类,那便是真的不要轻易动手为好,而阴昌也是有些手段之人,见骆阳子这般模样,显然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故而才邀请入宗为先。当然,若是骆阳子答应了,未尝对宗门不是一件好事,但他显然也没抱太大希望。可是没想到此人的回答竟如此之干脆,干脆得让自己有点没有面子了,阴昌的忍耐又消耗了不少。 出乎阴魂宗众人意料的,阴昌仍并没有发作,而是说道:“我知骆大侠身上有一株槐荫草,此草我有大用,若骆大侠能割爱,要银子或其他草药可尽管开口。” 阴昌的口吻仍未含怒意,颇显平静,但语气中却已无刚才那种恭敬,虽然骆阳子明知那恭敬也是假装的。骆阳子这时才明白他们的来意是想要这槐荫草,随即也想起丰城外那几个蒙面之人,可是事已至此,他只有答道:“抱歉!那草我已经吃了还有其他事情吗?” 闻言,那蓝衣二人再次露出了凶狠的表情,不约而同的看向阴昌,显然他们知道事情已无法挽回,按照以往,这时他们等的就是阴昌的最后一道命令。 但阴昌之所以叫阴昌,还真不枉然。这个人,隐忍的能力比其父更强,即使现在这般状况,他仍没有立即发作,但姿态却不觉开始改变,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徐徐放了下来,紧接着开始握成拳头,此势可理解为进攻,但也可理解为防御。 此势的微妙之处就在于,阴昌并未挑明要进攻,也就是还未撕破脸皮将两者的矛盾上升到定性的程度,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势的实质已是进攻的前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后会有期 但阴魂宗众人却不像阴昌这等身份的人一样含蓄和懂得克制,见少宗此状,刚才少宗未到时对骆阳子的那份忌惮已荡然无存,纷纷拔出武器,作欲动手状。 骆阳子见此,依旧面无表情,他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的个性和阴魂宗这类人,是不会有调和的可能的。从他们见面的那刻起,他就预感到今日十有是免不了一场大战。 但骆阳子绝不是外人看上去认为的那种热血匹夫,他并未立即拔剑,只见他双腿微张,双足站定,左手紧握剑鞘,右手自然垂下,右掌微张,仿佛和左手剑鞘上的剑柄有一触即合之意。此势竟然和阴昌的双拳紧握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未到表明进攻的程度,但却蓄势待发,只有同等境界的高手才能感受到其中隐含的爆发之意。最令众人再次感到惊奇的是,他的双眼竟然再次像刚才阴昌未到之时那样,仿若闭目养神般的缓缓闭上。 众人见其如此,纷纷更加怒目而视。堂堂魏国阴魂大宗,如今少宗坐镇,门众数十人,将其一人包围,普通人见这般阵仗,必定早已两腿发软,胆小的甚至连尿都会吓出来,但这小子不但连剑也不拔出来,竟然还把眼睛也闭上,这明显就是在藐视在场的所有阴魂宗之人!也绝对算得上是张狂的挑衅! 这些人不知,如骆阳子这般,独自行走江湖,靠实力一步步成名的大侠,其外功和内功的境界均非这些在宗派庇护下成长的人可比。双眼固然是查敌最好的工具,但骆阳子已经达到了用气息和直觉判断的地步,或者说,用心。这种境界要么无法体会,一旦进入此境,其灵敏和准确度则必然比肉眼更高。 虽然骆阳子不会,也没必要始终闭眼而战,但现在这般大战之前的对峙,用气息去判断对方出手的瞬间肯定更好,反应的速度会比你睁开双眼看到对方出手后再去拔剑要更快。 骆阳子之所以这么做,其实际效果只是其一,更重要的其二是,刚才的一番言语之交,骆阳子却已是感受到,这个少宗主阴昌,的确是一个实力派人物,其内外功同样深不可测,且十分能隐忍。骆阳子深深的明白,这种隐忍的能力同样也是一个人的潜力。 虽说骆阳子对自己的实力很清楚,不惧这些人一起上,但对于一个如此善于隐忍之人,不知还有那些不可预料的手段,连他也不得不决定,尽量争取不动手。 因此,这种闭目查敌的境界,骆阳子直接显露出来,他相信阴昌也一定看得懂,这就是一种最后的暗示和警告:我已达此境界,你若真要动手,可需掂量一二了。 阴昌见此状,两眼微眯,脸上阴晴交替,内心暗道:“此人话语简短,定是思维果断之人;其双目闭合,不像是藐视之意,而是靠气息判断出手之机的境界,且不像是假装,若是真,则是在警告我其境界已超然,实力不菲看来他也不想与我为敌,但却不惧我,这样的人着实令人难以预料父亲说他已达化境,即使是他也不一定奈何得了骆阳子,虽不排除此话有夸大之嫌,但父亲也定有其评判之理目前我大伤初愈,不易动用太多内力,且后面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为了一株可能真的被他吃掉的草药而冒此风险,实为不智矣” 弹指间,阴昌终欲开口,正当众人料到少宗要大喝一声下令动手时,听到的却是另一番口吻,却闻阴昌再次用强撑的温和口气说道:“既然骆大侠无意加入我阴魂宗,我也不好强求,若是日后改变主意,可来太阴山一见。至于那槐荫草”随即还故作可惜的样子,假装叹道:“唉!只怪那一株与我无缘吧,我再寻他处便是”最后清楚的吐出了四个字:“后会有期!”说完便直接在众人的咋舌中转身而去。 那阴魂众人,似是还没明白过来,最先跟着离开的当然是那蓝衣二者,高个者朝着骆阳子怒吐一口气:“哼!走着瞧!”矮个者向众弟子喝道:“还愣着干什么?速速回宗!”众人才收剑后一同退去。 直至此时,骆阳子才徐徐睁开他那一双仿佛空无一物的双眼,看着阴魂众人离去的方向,随即若有所思的眼神持续了一息,而后转身离去。 街尾的那片空地上,已空无一人,地上无任何血迹,仍只有那零乱堆置的杂物。阵阵秋风吹来,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汉中通往兆京有两条道,一条是先往西北经过泰武后再往北走到兆京,另一条是先往北越过太阴山后再往西北方到兆京。骆阳子想了想,刚才已被阴魂宗盯上,那太阴山正是阴魂宗的势力范围,故决定走泰武道。 从汉中去泰武大多走官道,但中途有一段可以从一个叫函谷的地方绕过,谷中还有一条小溪,名曰尹溪。函谷乃两山间之狭处,由于此谷地势险要,道路崎岖,时而还有野兽出没,因此百姓几乎不走此路,但骆阳子想避嫌,故选此道行之。 骆阳子正走在函谷中。此处鸟语花香,寥无人烟,仿若世外之地。走进山谷深处,只见一条小溪潺潺,清澈见底,便忍不住想去洗个脸舒服一下。 他正洗着,突然传来一声牛叫:“哞~” 骆阳子一惊!立即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头大青牛正也俯首饮水,而青牛上坐着一位老者,此人白衣,白发,白眉,似已耄耋之年。骆阳子刚看到他时,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显然那老者比他更早发现对方。 此时骆阳子的心境竟开始有些慌乱,暗道:“不可能!我从进谷起就有警觉,如果有人埋伏在附近,其气息不可能逃出我的洞察!虽然此老者气定神和,不像是坏人,但一个普通人距离我如此之近怎会不被我察觉?况且,他身边还有一头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函谷点道(一) 骆阳子百思不得其解,想对那老者问点什么,但又不知从何问起。正在此时,那老者却先开口了: “上善若水哉,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静之徐生?” 骆阳子不知那老者为何如此发问,亦不知如何回答,故未作声。 “吾观汝双眼两侧有余绛,可是炎毒初愈?” 即听此问,骆阳子更是重新审视那老者,正眼向那其看去,却不像是武功高强之人,许是略懂医术罢了。又露出他毫无表情的脸答道:“便是又如何?” “哈哈哈!非如非何!” 骆阳子见此人言语略显怪诞,似有疯癫,本打算不必再理之,洗完脸就继续上路。谁知那老者又道:“子身显力,子貌显义,今你我在此谷相逢,亦算有缘,可愿听老夫一言?” 见这白衣老者夸奖自己,骆阳子竟略有一丝快意。面色略有转好,想了想亦无甚碍,便带着一丝疑惑答道:“足下但说无妨!” 那老者依然面露微笑,平和的说道:“知人者智,知自者明。胜人者力,胜自者强。知足者富,知享者悦。汝自为何?” 被老者这么一问,骆阳子突然内心千头万绪自打学成七星剑法下山后,首先为父母报仇,而后四方屠匪,杀人无数。虽有百姓称颂,但其实一直颇感疲惫,不是身累,而是心累。 未学成之前,报仇之心何等纠心,仿佛日思夜想,此生的唯一心愿就是替父母报仇雪恨!可真正杀了仇人,祭完父母后,却依旧未平复心中的怨恨。那时的他更想杀遍天下贼寇,从此百姓不再有此怨仇! 这些年,其杀过的匪寇自己都记不清了,但其对匪寇的憎恨之心却从未消散,这憎恨可以驱使他继续杀灭更多匪寇,却也令他无法安身,无眠无休。想想那些无尽的仇恨,那些追杀别人和被人挑战时的一幕幕,又是谁愿意生来过这样的日子呢? 骆阳子略显低首,强忍着心中些许悲伤和无奈,却不得不答道:“我自感力有余而悦不足!”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子力虽强,然强未达柔则必为柔所折!而柔之折甚于力之强,故子生不悦也!” 听这老者之言后,骆阳子却不以为然,愤然问道:“我行之事,或为己仇,或为他怨,但皆为除暴安良!难道跟恶人不用剑,还要理论不成?” “呵!求道者,道自得之;求悦者,悦自附之;你屡行报事,何来悦乎?” 这一句,仿若当头棒喝,正待骆阳子恍惚之时,老者接着说道: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 “非也!”骆阳子急忙说道:“我绝非乐于杀人!而是恨于世间之恶!恶人不除,善人难安!岂道是我不该报仇雪恨,惩恶扬善乎?如此这般,岂不是善恶不分?非大丈夫也!” “皆知善,斯不善矣。是以圣人居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也,为而弗志也,成功而弗居也。夫唯弗居,是以弗去。” “不明道,妄作凶,凶亦生报,逆凶也。报怨以怨,必生大怨;报怨以德,安可为善?是以德者先守己,而不责于人。故力可拒凶,善可去怨也。” 听到此处,骆阳子似已若有所思,但仍然不法接受其所谓的善c德,竟是不争不报?正欲辩驳,那老者却突然正色厉声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道无情!固亦无外而御之也!” 此言一出,骆阳子竟有些惊恐,暗道:“天地以万物为刍狗?”正当他陷入从未有过的迷惘时,老者再次发声: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于朴。故反朴归真乃大道也!” 骆阳子边听边看着那老者,乃似有一丝明悟,正欲问之,只听老者却先问道:“故,老夫刚才问子: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静之徐生?” 骆阳子想了一下,实在不知如何作答,且看那老者确是一位博学之人,终于拱手说道:“请先生赐教!” “哈哈哈!勿言赐教,你我论之尔!” 老者已听到,似是有意或无意之中,骆阳子已将对己之称谓从足下改为先生,可见此人之秉性为正君,闻善道则可教也!便正色道:“天长,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长生。” “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圣人必无为而治,是由物竞天择也。” “是以君子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见素抱朴,少私寡欲,方可弃昧无忧也。”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夫争也。” 骆阳子依旧将信将疑,但自感老者的话中应有几分道理,只是自己愚钝,一时半刻无法完全领悟,遂问道:“先生所谓的那‘道’,究竟是如何呢?” 老者闻后微笑,答道:“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纇。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善贷且成。” 骆阳子也感到自己在这人世间是何等渺小,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巨手,时刻掌握着自己的命运。 听这老者之言的“道”,仿佛便是那无穷之物。如今已活了三十六岁,却也从未接触到此等思想,何不枉生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函谷点道(二) 骆阳子觉得这老者仙风正骨,一身超然之气,且言语诚恳,毫无嚣威,便尝试着问道:“那敢问先生,吾该如何从事以为道呢?” 见骆阳子又谦善而问,老者顿感欣慰,笑答道:“道常无为而无不为。故有天之道如空,利而不害;德之人如水,为而不争。” “大道汜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故持生不为大,乃养尔。” 老者就这么一直说着,他并不在意骆阳子能听懂多少,因为他知道就算现在听不懂,若其有心,则迟早会顿悟。只见他继续说道: “善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者不与;善行者无迹;善言者无谪;善数者弃筹;善闭者弃楗;善结者弃绳。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也!” “众人熙熙,我独泊兮;众人皆有余,我独若遗;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众人皆以,我独顽鄙;我独异于人,而贵奉道。 老者随后说道:“若子之剑,亦有道然!” “哦?”骆阳子听到此处,两眼精光微放:“愿闻先生高见!” “子剑虽利,却未达以柔克刚,非大强也!” “将欲张之,必固阖之;将欲强之,必固弱之;将欲兴之,必固废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 “且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故是谓微明处,柔可胜刚也。”老者陡然厉声道:“然,刚极必柔,柔极必刚,唯刚柔相济,方为大道,无所匹敌也!” 此话讲完,骆阳子顿时觉得此老者仿佛一位真正的隐世高人,其对刚柔之见地简直令他这个自持从未遇过敌手的江湖剑客汗颜!甚至从其师尊处习得剑法时亦未曾有过如此之境! 听到此处,已觉当初之态颇失谦敬,拱手问道:“先生之言,骆镔受益匪浅!请问先生高姓大名?” 老者笑答:“哈哈!虚高矣!李耳也!” 骆阳子俯首诚恳说道:“今日得先生指点,实为毕生之幸哉!!” 那老者见骆阳子已是这般谦卑,会心一笑,遂开始拉住那牛绳,往他来的方向走去。仿若是在告诉骆阳子,又仿若自语般,一边走一边吟声道:“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在道也,曰余食赘形。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令骆阳子更加奇怪的是,那老者已渐行渐远,背影缥缈,但其回声竟依旧清晰,仿若这整座函谷都在帮他传音:“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圣人无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 骆阳子还沉浸在刚才老者的道论中:“以柔克刚刚柔相济”他已感觉到这简短的话语中蕴含着好似无穷的力量,但又仿佛被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让他无法将这种力量蕴于手中。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乍听起来那么刺耳,却又那么真实,仿佛是他前半生一直在看到的东西,只是今日才被这老者点破!可直面此话,又那么无法让人接受 越是细想刚才老者的那些道言,越是觉得那老者深不可测,这种感觉进而形成了一股压力,推动者骆阳子去寻道似的。 骆阳子心中暗道:“此老者气宇不凡,又言简意奥,我从未遇到过此等高人。就算是我师父,也从来只述剑法之事,从未与我谈论这些可通达万事的深奥之言。”突然,骆阳子想到之前在汉中喝茶时的那阵喧嚣,那是周围百姓所说的圣人驾到,而刚才那老者的气质,举止,谈吐,仿若就是传说中的圣人般!“难道刚才的老者就是那圣人!?” “唉!只怪当时心有傲慢,目中无人,只顾喝茶连回头看也没看一眼。不对呀,如果他便是那圣人,那他应该和我一样,进入这溪谷是为了去泰武,应该向北行去才对啊!怎么和我说完后却又向汉中方向离去?”骆阳子此时竟萌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他来此处就是为了等我,为我点道!?” 突然,骆阳子又想到一个更令自己惊愕的可能:“难道他才是师父说的,我此次本命年的真正的贵人?” “李耳!我会记住这个名字。” 骆阳子眨了眨眼,冷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前洗脸一半被那牛声惊到时脸上的水都没擦,现在早已干了,才发现与那老者论道已有半晌。他又蹲下身子,用双手掏了几口溪水喝下。喝完溪水,当他缓缓站起时,双眼微眯,身形浩伟,双腿孔武有力,此时的他仿若换了一人似的。 他已决定,不再去京威镖局做趟子手了,他要闭关! 刚才那老者的一番道言,实在让他重新认识自己,认识了这人世,也对“道”有一丝感触。原本杀戮半生的他,早就对这样的生活厌倦了,他一直想解脱,却又无法对那匪寇之流的恶行释怀,无法忘记他儿时失去双亲的那股悲伤和愤怒。今日得老者点道,仿佛让他找到了一缕从未见过的阳光,让他觉得后半生可以有新生般的希望! “无论是为了老者所说的‘道’,还是为了剑法的意境,我都觉得需要来一次闭关修炼。我的预感肯定没错,这次一定会有所突破的!” 上次闭关,还是他离开师父之前。师父说,要将七星剑法运用得炉火纯青,必须在运用剑力和剑意上都达到最高层,而当时骆阳子却是气力有余,意境不足。为了突破最后的瓶颈,他在师父的指点下闭关了整整一年! 而这次,他给自己定的目标是:要把老者的道言完全参悟透!要想清楚自己究竟该如何活着!为何要如此活法!以及将此意境完全运用于七星剑法中,甚至,还要在以前的剑法上有所改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闭关龙台山 骆阳子自己也不知道这次闭关会多久,所以他必须要一笔钱。其实他还有一笔财宝,这是他血洗太行山匪寇时,在其老巢搜得的一箱财宝。本来之前每次都是交于官府处置的,可他后来也慢慢了解到官府的无能和官员的。 那次,他经过思量再三后,还是自己暗地里收藏了这箱财宝,但他给自己立过誓言:绝不轻易动用!只用来帮助穷苦之人。 即使这次买完槐荫草,导致盘缠几尽,也让他准备去做趟子手而未想过动用那箱财宝,因为他觉得那笔钱不属于自己。 可是现在看来,他要违背承诺了。因为他觉得自己不能等,必须借着这股被老者点道的劲,立即开始闭关!他可不想为了银子之事,错过了顿悟的最佳时机,遗憾终身! 此时的骆阳子,正在心中暗道:“老者曾言‘天之道如空,利而不害’。我自行走江湖,向来为民除害,夺其不义之财,入我之手便为义财!又有何妨!?” “况老者还说‘上士闻道,勤而行之’,吾必上士,岂可怠慢?”不觉中,那老者的道言已开始影响这骆阳子了。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骆阳子终于走出函谷,他还是要先去兆京,因为财宝在那里。而后便去他的修行之地:龙台山! 本来兆京距离太行山路途遥远,他本打算就近保存,但思前想后,他还是花了点钱运回兆京。一来魏国是他的家乡,在这里有他最需要帮助的人;二来放的太远,时间长了心里还是不太踏实,毕竟这不是一笔小钱。 三日后,骆阳子终于到了兆京。兆京乃是魏国都城,魏国又是大国,其城墙自然是高耸威严,城墙上军士众多,戒备森严。 那次把财宝运回来后,骆阳子就花了点钱,在兆京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长租了一间客栈角落里最不起眼的小客房,以此作为他的家。他回到客栈,洗了个澡,吃了点素食,然后就出城往西走了。因为那财宝他没放在当铺,当然更不会放在客栈,而是藏在了一个他觉得安全的地方。 龙台山距兆京城约一百多里,此时出了西城门走了约三十多里,路边有一小山叫京山,此山虽不大,但郁郁葱葱,树木林立,并常有蛇出没,因此百姓路过此山时都疾速而行。 骆阳子路过山下时,装作无意的前后望了望,随后一个跃步登上山,在山腰处停了下来。他又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就走到一棵油杉树旁的石头边,从石头底摸出了一个小铁铲,然后清开树下的落叶,朝泥土刨了起来。只两炷香的工夫,一个大木箱便初见端倪。 不一会儿,骆阳子打开木箱,只从里面摸出了两个银锭后,便迅速盖上盖子,盖上土,树叶,恢复了之前的样子。然后再把那铁铲藏到石头下,掩盖好,便下山了。 第二天晌午,骆阳子便到了龙台山下。龙台山下有个龙台镇,这就是他的故乡。小时的骆阳子,就是上山砍柴,无意中在山洞遇到他的师父,从此开始的习武之路。 想到此处,骆阳子禁不住想念起他的恩师:七星道人。初见时看他背负长剑,鹤发童颜,就像是神仙。师父和他一样,身材中等,话不多,语气平淡,对他很严格。 骆阳子径直走到他的邻居骆五家里,寒暄过后,交给他一枚银锭,并要他每三日送一次饭到山洞,然后就上山去了。 越过山腰,爬上半截石崖,骆阳子来到昔日的练剑之处,一座可以看到山顶,又被山中的大树遮住的小山洞。他给此洞取名“七星洞”,只因他与师父在此相遇,而师父说此洞是他的师父,也就是骆阳子的师公曾经观星之处。 骆阳子岂知其所谓观星为何事?他只知小时候看到正北方最亮的那颗星,父亲告诉他那一颗叫北斗星,周围一共七颗星称为北斗七星,故他以为观星就是观七星,就叫这山洞为七星洞了。 他曾几次问过师父的名号,师父却一直没有告诉他,他也就在心中叫师父七星道人,而师父所传之剑法便也叫做七星剑法了。 如今,他开始在此闭关,虽不知何时才可有所领悟,但他却不胜自喜,因为这两日闲暇时再次回忆起老者的那些道言,他竟有种预感:他会成功!且是大成! 连他自己也没料到,这一闭关就是九年 骆阳子闭关后的第五年,中华1964年,楚国皇帝终于决意将都城从丰城迁至金陵。在这之前,为了使新都城安定繁荣,楚国皇帝还决定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要先占领位于金陵东北方,吴国紧挨楚国的一块宝地——扬州。 扬州从周朝起就是东部商业中心,且自打周王修筑了直通北方的运河后,水运就更加增强了扬州的繁荣。其盐业交易更是令周边鸿商富贾云起,每年上供给朝廷的税银便是以百万计。 而楚国要与魏国相抗衡,则必须使国力更加充盈,因此攻占紧邻楚国东边的扬州便是最好的选择了。 魏国和楚国的停战百年缔约已过六十多年,楚国若夺取了扬州,一来将进一步充实楚国之国力,二来更是为几十年的和平缔约到期后的魏楚再次大战做积累,三来就是为了迁都金陵。 另则,现在的金陵紧挨吴国,虽说以吴国的兵力不会对楚国构成威胁,然“京不在边”是历来天下诸国定都的传统。而扬州就在金陵东北百里,若是占有此城,置以重兵,则成为金陵和吴国中间的一道屏障,皇帝在都城金陵才可以安坐高台而高枕无忧!故此次楚国是志在必得,其兵力和军械配置三年前就已开始谋划,如今已有出兵之势。 迁都之前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要清理金陵户籍,将一些与新都城不相符的闲杂人等驱逐或强迁至其他地区。曾经的金陵望族蓝氏便是之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蓝氏姐弟 蓝氏为曾经的楚国重臣——三朝元老大都督蓝觉的后人。蓝觉死后,其子蓝苞继其家业,由于谨承其父“刚直不阿,为国尽忠”的遗训,从不做阿谀奉承之事,故官职仅至中郎将。现任楚国皇帝即位后,虽保留蓝苞官职,却饱受朝中新贵排挤,其实权早已被架空。蓝苞亦由于此故在天命之年就郁郁而死,之后蓝氏再未有人在朝中任官。蓝氏也仅剩下蓝苞长女蓝梅,及弟蓝杉。 蓝梅刚成年时,也曾是诸多达官显贵公子倾慕的女子。其模样貌美如花,且在其家族培养熏陶下,不但精通女红针黹,还会琴瑟歌赋。蓝梅知书达理,且毫无千金之势,对待奴仆也十分和气。即便如今家道中落,也还有些公子想将其纳为侧室,但都被她婉拒了。虽是女子,但年少时也略读诗书的她,让其有了一颗不甘屈服的心,凡事她都有些主见。 其弟蓝杉则学识一般,无甚志向,少时略有些贪玩。家族莫落后则整天闲于家中,无所事事。 蓝苞在世时已看出蓝杉不堪大任,弥留之际,虽把家业传与蓝杉,但嘱咐其遇事要多问其姐,并要蓝梅照顾其弟。那蓝杉倒也懂事,十分尊重蓝梅,家中大小事务决定之时都会问其意见。 蓝氏现居金陵的这处房产是蓝觉任都督时前任皇帝赐予的,本来此处是蓝氏最后的一处安身之地。谁知这迁都金陵之事一传开,朝中便有人看中了这处房产,在皇帝面前无中生有的数落蓝氏的罪责。皇帝竟下圣旨,以蓝苞为官时领奉无为之由,没收了这房子,命其一月内搬离。 圣旨传到蓝家的第三天,蓝杉正坐在堂中发呆,蓝梅则在房内绣着准备给自己穿的衣服。如今银子已不多,将来还要度日,买衣服又需要花掉不少银子,家里的佣人丫鬟也都给了些盘缠打发他们走了,能省则省吧。 这时走进来一个管家模样之人,蓝杉看到后顿时喜出望外,急忙起身迎道:“是赖王府的马管家啊!” 那马管家则一脸傲慢溢于言表,答道:“正是!蓝杉,你蓝家虽说暂时遇到些许不幸,但我家赖王府的大公子已倾慕你姐蓝梅多年,此前你姐是千金小姐,如今几如平民,我看你再去劝下你姐,入了我家公子的侧室,保你二人可继续过着衣食无忧之日,如何?” 蓝杉听到后又是高兴,又是惆怅,满脸无奈的答道:“赖公子的一番好意,我蓝家可谓是积了三生之德换来的呀,可这个事情吧我姐她” 那马管家随即厉声说道:“蓝家现在什么状况,我想你和你姐比我们更清楚,这么好的事儿,那可是整个楚国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我可告诉你,这可是我家公子最后一次派我来,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说完便扬长而去。 蓝杉目送马管家离去,随即来到蓝梅房间门口,小声喊道:“姐!” “进来吧。”一个温柔的声音回答道。 蓝梅看着其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一脸平静的问道:“何事?” “那赖家的马总管刚又来了,还是那个事儿”蓝杉一副恳求的模样继续说道:“姐,要不你就答应了吧?那赖家大公子听说还不错。” 蓝梅还是继续绣着,片刻后终于抬头,严词说道:“不可!蓝杉,一来,我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之人;二来,我蓝氏也曾为三朝元老,就算那赖王爷在陛下面前都要让我爷爷三分,如今我若做了他赖家的妾,死后叫我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蓝梅虽为女流之辈,但也颇有傲骨,回答的一字一句都发自其对家族的那份自尊。蓝杉知道自己不该为了自己的安逸生活向其姐提出此等要求,满脸羞愧。蓝梅见弟已知错,便说道:“罢了,此事也不会再有了。” 蓝杉听后一脸疑惑,蓝梅继续说道:“这几日我已仔细想过了,这宅子没了,我们在金陵也无处可去,就算勉强留下也要备受那些朝中大臣,昔日父亲的同僚和他们的子弟嘲笑。且我听说朝廷本就打算清理金陵户籍,如我等家道中落之人可能还是要被驱逐。与其如此,不如趁现在还有些盘缠,我们去陈国谋生算了,离开这是非之地” 蓝杉听罢先是一脸惊诧,随后一想到那近几年在外受的各种气,也觉得这是唯一的选择。他蓝杉虽说胸无大志,碌碌无为,但也好歹是望族出身,心中也有蓝氏一族的一点傲骨。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想到那些个贵胄子弟,从儿时的玩伴到如今的路人,蓝杉也觉得世态炎凉,与其在这里受那窝囊气,不如换个活法,自食其力也好。便附和着说道:“姐,我都听你的!” 蓝梅继续说道:“你拿五十两银子,去送给昊义镖局的东家,就说让他们押镖时带我们一起去陈国。爹曾说过那东家以前和他还有些交情,现在我们也只有找他了。” “五十两!?我们总共也就那么点了,还要拿出五十两?不是和爹交情很深吗?少点不行吗?” “你知道什么?人家押镖本就是拿命在挣钱,愿意顺道护送咱们去陈国那也是看在和咱爹以前的那点儿交情上。但交情归交情,钱你不能少给!这城外本就匪寇横行,你若是想省这五十两,再多的钱恐怕也给山贼给抢了,说不定连命也没了!” 蓝杉知道自己书读的少,说不过姐,只好可惜的自语道:“唉!五十两啊那可以喝多少顿酒啊”随后便拖着步子出去了。 蓝梅见其弟还是一副没出息的样,也只好摇头叹气。 一月后,蓝氏姐弟来到了陈国的鹤临。由于所剩银两已不多,一时半会也实在找不到谋生之法,蓝梅考虑再三,还是入了鹤临一家叫“鹤春苑”的青楼。 这家青楼算是鹤临很有名的,而蓝梅做的是琴妓,化名“蓝琴”。与其一样卖艺不卖身的歌舞琴妓共有八个,而蓝琴一来就凭借其卓越的风姿,悠扬的琴声成为了头牌,一睹蓝琴风采的价格也水涨船高。很快,鹤临的鹤春苑有个叫蓝琴的姑娘弹得一手绝世琴声便享誉整个陈国的上层人士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鹤春苑 九个月后,中华1965年,陈国。 陈国位于中华正北偏西,左临魏国,右临宋国,南邻楚国。陈国国土和吴国相当,在七国中仅次于魏楚两个大国。 陈国皇帝陈尤,字公禄,长相英俊,虽已不惑之年却生性多情,且好玩物收藏,因此陈国的炼器水平在七国中最强。以炼器和奇门玄术著称的大宗派玄宗就位于陈国的玄灵山上。陈尤还有个嗜好,就是喜欢微服私访,确切的说是微服私会,再通俗点说就是装成老百姓去青楼找乐子。 蓝梅来到鹤春苑的三个月后,陈国皇宫里,陈尤正在把玩一个如意。这如意雕龙镶凤,上有红蓝绿紫各种颜色的宝石,一看就是价值连城之物,而陈尤却显得索然无味。 其身后站着一老者,这老者就是陈国国师——芦煜。芦煜不仅精通天文c历法c炼器,且深谙处世之道。他似乎看出了陈尤对此物还是不太满意,便说道:“陛下,此物已被微臣用玄术炼过,若经常把玩,可延年益寿。但” 陈尤见他竟似有保留,便不悦的说道:“尽管道来!” “是!微臣之炼术未达甄境,仅用了七七四十九日,若再炼之恐怕会伤及器物本身。若能炼之九九八十一日,则可令陛下移格改命,避凶趋祥也!” 陈尤低声问道:“何谓移格改命?” 那芦煜似是料到皇帝会这么问,隐晦的答道:“就是可使把玩器物之人从一只小龙变为大龙,从渊龙升为云龙。” 陈尤双眼诡异的一闪,回头抓住芦煜的衣服低声问道:“此话当真?” “微臣不敢有半句虚言!”芦煜惶恐答道。 芦煜说的“小龙变大龙,渊龙升云龙”,恐怕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才能听明白。这陈国皇帝,其实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陈尤,在绝大多数人眼里,表面就是一个喜欢风流快活到处留情的人,其实他也是有着大国帝王之心的人。这些年来,迫于魏国的淫威,魏国皇帝指使其打压宋国,他只好顺意行之。 其实他的内心也是不甘于此的,在他的心目中,如果不是魏国,他可以吞并宋c韩c赵三国,使其成为和魏楚同等量级的中华三国之一,说不定还有机会成为新的中华一统。无奈陈国前朝皇帝觉醒已晚,魏国抢占了先机,待魏国统一西部后,对紧邻的陈国软硬兼施,千方百计的阻止其扩张。陈尤当然对此是十分憋屈,但他还不能表露出来,他在忍。他总想着有朝一日,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能够做一个真正的大国皇帝。 陈尤想了想,平静的问道:“你说的能炼之九九八十一日的甄境之人,可是找那玄宗掌门古月?” “陛下真是聪明!正是此人!据我所知,如今纵观我整个中华,只有他一人具此玄功。”芦煜低头说道。 陈尤一脸惆怅的说道:“此人十分难请啊五年前皇子重病,太医说千方具备,独缺一味稀世草药,我本不想求他,但迫于无奈还是派人去了。我用黄金千两去玄宗买,他分文不要,只要我陈士勿再扣押孟丘宗弟子。如此淡物重义之人,实在是不好控制啊!” 芦煜随声说道:“这玄宗和孟丘宗均为三大宗派之一,又分别在两国,按理说应该视同水火的,可从此事看来,他们的关系却颇显微妙啊!” 陈尤说道:“江湖宗派之事还是少管。” 芦煜附和道:“是!” 陈尤又说道:“我听有大臣议论传言楚国想伐吴,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但据微臣查探,楚国是想迁都金陵,从而只想攻占金陵东北方的扬州,且吴国似乎未打算全力抵抗。而魏国得之此事尚未有所行动。” 陈尤略加思索后说道:“不可掉以轻心!如今魏楚之约将近,不排除他们会提前开战的可能,你需要及时打探!” “谨遵陛下旨意!” 此后的一段时间,陈尤时而在宫中玩物,时而微服出宫,到钦州的大小青楼一览风景,还是仿佛一副与世无争,玩物醉粉的样子。其实他一直通过各种渠道打探楚国和魏国的消息。 这日,陈尤在宫中正把玩着一只扳指,同时似有所思。国师芦煜走了进来,俯首道:“启禀陛下!” “讲!” 芦煜走近陈尤,低声说道:“探子来报,楚国似是准备迁都金陵,近日已将城内闲杂人等驱逐出城,其中很多前朝遗老的子祠也都在内。另外金陵城聚集了大量兵士,恐怕不日便要进攻扬州了。” 陈尤仿佛听着意料之中的话似的,双目无神的答道:“哦!” 芦煜似乎还有话讲,但欲言又止。 那陈尤仿佛感觉到了,觉得这老家伙怎么今日如此奇怪,不耐的问道:“还有事情瞒着我不成?” “微臣不敢!”芦煜惶恐答道:“是微臣见陛下整日郁郁寡欢,想替陛下分忧啊!” 陈尤略显感动的说道:“嗯!也就是你还算对朕有心!” 芦煜看了下皇帝脸色,便说道:“微臣听说鹤临有家青楼,一月前忽然来了位绝色女子,不但貌可倾城,且其琴艺更是世所罕见,许多钦州的显贵不惜路远跑去鹤临就是为了一睹其风采。但我见陛下近日颇为国事烦忧,此时提出此事,恐怕不合时宜,故而未知陛下是否会责怪微臣” “一派胡言!”陈尤突然打断并怒道! 芦煜听闻此话,吓了一跳,满脸惊愕不已。却听到皇帝继续说道:“如此好事,怎么不早些禀报?”突然觉得刚才的责备没有找到一个符合自己身份的理由,见芦煜还在一脸错愕中,陈尤又说道:“正因近日国事困扰,才更应该微服出巡!一来朕近日颇感忧闷,正好解之;二来此时出巡,也有掩人耳目之效,让其他人以为我淡漠国事啊” 这芦煜也是聪明之人,知道皇帝是在自我解嘲,随后会心的一笑,自责道:“陛下说的是,都怪微臣妄思圣意!微臣这就去安排!” 半月后,鹤临,鹤春苑。 “哟!这位客官,您这是第一次来吧?我们这里的姑娘又漂亮又风骚!有翠花c秋菊c石榴,还有那享誉鹤临的” 这位打扮的妖艳夺目的大婶正是鹤春苑的嬷嬷——媚姑。她一看到进来一位约莫五旬,缎服锦靴,举止文雅之人,便看出肯定是京城来的达官显贵,竭尽全力的释放着她的魅力,恨不得自己扑上去。 这男人就是芦煜,来鹤临前他和陈尤都化了下妆。 可还没等她说完话,芦煜便举手示意她闭嘴,左右看看,小声说道:“我家公子要包你们这里的头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青出于蓝 “哦!那您说的是牡丹吧?她价格可不便宜哦,一天二十两银子!” “什么牡丹月季的!我说的是那个叫蓝琴的姑娘!”芦煜听到那些俗态的名字便略显不耐。 媚姑一听要点蓝琴,还是要包,遂重新开始打量这个男人。原来青楼女子大多是卖身的,那些卖艺的歌舞琴妓,仅限一些不缺女人缺心情的高雅之士赏光,且价格甚至比卖身的还贵。而蓝琴则是这些歌舞琴妓中的头牌,自然价格是高得离谱,且知之的人甚少。这人既然知道蓝琴,那必然是京城的高官,起码是四品以上的,而他还提出要包,显然胃口不小。 不过这嬷嬷也是滑头到家了,看见有笔大买卖可做,便拉着芦煜走上二楼一件厢房。她把门关上,然后坐下,开口便傲慢的问道:“你知道蓝琴姑娘什么价格吗?而且你可能还不知道,她并不是给钱就接客的,她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才女呀,曾经的某位亲王大人听过蓝琴姑娘的琴声后,都想把她买下来,她都不考虑哦” 芦煜也不废话,拿出一锭金子,看来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他知道在这种场合,最有力的办事方法就是用钱! 果然,那嬷嬷从未见过这么大的一锭金元宝,估摸起码有二十两! “够吗?” “够了!够了!我马上安排!哦,对了,敢问您家少爷贵姓啊?是京城的哪家贵人?” 芦煜听到这些问题就浑身不自在,想了想,又从袖里掏出一些银子,递给媚姑的同时说道:“这是给你的,我家公子不喜欢别人多问!” 媚姑窃喜,其实她就是故意问的,因为她知道越是像这种高官显贵,对自己来这种地方越是避讳,只要遇到这样的主,十有可以讨到点“封口费”,她已经屡试不爽了。随后一边接过银子,一边还装作无辜的模样说道:“唉哟!看我这嘴!” 三天后,在鹤春苑最僻静优雅的一个厢房里,走进来一位俊朗儒雅的男子,他一身白衣,金髻玉簪,手持白扇,举手投足间都显出高贵之气,他就是陈国皇帝陈尤。但他今天不叫陈尤,他给自己取了个化名:陈青。 之所以叫青,是因为他来此之前数日就已在想象这蓝琴之美,所谓青出于蓝,今日之青源于梦中之蓝,且“琴”“青”同音,故名陈青。 陈尤一只脚跨进房间,媚姑就在门外小声嘱咐道:“我特别叮嘱过蓝琴姑娘,一定要弹她最好的曲子服饰公子,好了,公子尽兴”随后轻轻外把门合上走了。这厢房寂静无声,陈尤内心满怀好奇,但仍是迈着他那潇洒的步伐,慢慢步入内厅。看到一副屏风,屏风后似端坐着一位女子,正面对着他。仅从这若隐若现的轮廓中,陈尤就感到此女子绝非俗类,那高雅的屏风,那脱俗的发髻,那柔婉的身姿,无不显出女子的内涵和气质。 陈尤顿时感到,这女子和他以前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在皇宫内,服侍过他的那些妃嫔都是趋炎附势之辈,而他微服寻花遇到的却又是些艺薄义寡之流。虽说这做皇帝的男人都只是把女人当玩物,可他陈尤可是一个生性多情的男人。 男人多情,其实是内心中觉得自己不凡的一种表现。平凡的男人固然只配拥有一个女人,而不凡的男人当然就可以驾驭不同的女人。而这样自命不凡的男人内心中,其实也会希望遇到一个不凡的女人:一个能让自己见到,就忘却其她所有女人的女人;一个能让自己见到,就会觉得自己是如此之平凡的男人的女人;一个能让自己见到,就想不顾一切想去占有她一辈子的女人。 陈尤此刻,就有了这样的冲动。但陈尤也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他此刻更想听听,这女子的琴声是否也会让他有占有的冲动。 他缓缓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后轻轻放下,却一言不发,便看着屏风后的蓝梅。 蓝梅心中稍有些奇怪,平常客人都是进来后先要寒暄一下,而这位公子却一语不发,似是只等着听琴。刚才陈尤缓步走进房时她也发现,这个客人似乎与众不同。隔着屏风,她也看到陈尤的装束,举止,气质,都和她之前见过的那些普通贵客更加高雅。 而这一言不发只待琴声,却反而让蓝梅对这客人有了一丝好感,因为这种态度表明,这公子一点也没有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客人,也没有把她当成自己花钱请来的琴妓,而是十分尊重他对面坐着的是一位拥有高超琴艺的技师。 回过头想想,本来她就是琴妓,客人花钱来也就是为了听琴的,不说话也无可厚非。片刻后,她便扬起玉手,开始奏琴。 当蓝梅的指尖刚刚触碰到琴弦,传出第一声琴音时,陈尤就仿佛被这琴音带到了另一个世界。随着那琴声一阵阵传来,陈尤之魂早已被那世界中的“蓝琴”所征服。 此时,身为皇帝的他不觉已有了对蓝琴姑娘超越这琴声以外的想法。但陈尤不愧是情场老手,面容和举止上丝毫没有表露出半点对蓝琴的爱慕之情,仍旧一副儒雅公子的样子。当琴声结束后,他回味了一下,酝酿一番后咏道: “常闻媚俗琴,未遇神女音。 鹤临春苑上,天籁沐陈青。 今日能听闻姑娘之琴音,实乃三生有幸,陈青有礼了!” “原来是陈公子,蓝琴能为公子弹奏倍感荣幸!”压抑着内心的波动,此刻的蓝梅早已是少女之心泛滥。平时来的客人,自持花了很多银子,一来就吆五喝六的,或是提出要其唱歌,或是提出要其跳舞,有的甚至还提出共寝。而这位陈公子,却彬彬有礼,还即兴作诗赞美其琴艺,实在是不得不让蓝梅春心荡漾。 那陈尤果然是情场老手,竟趁热打铁,继续赞美道:“姑娘的琴声,从第一丝入耳,就已将陈某折服。姑娘或是从小练琴,且有大师指点,亦或是姑娘天资聪慧,天赋佳艺” 如蓝梅这般矜持之人,都无法招架这番赞扬,却害羞的掩面偷笑。 “这般年纪就可练就如神来之笔般的琴声,实在是让陈某惊叹啊!若需如此造诣,想必姑娘是书香门第或是官宦之家出身吧?”这陈尤装作无意问道,实则想打探她的背景。 蓝梅听闻此问,略显迟疑,她来到陈国后,还未对任何人说过其背景。 陈尤见其还不想说,知道火候未到,便道:“是陈某唐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蓝锦祥 那蓝梅也是聪明之人,知道这公子十有想多了解自己才问此话,只是刚见面就说出来似乎也不得体,于是想着化解此尴尬,说道:“既然公子喜欢听,我就再奏一曲吧。” 琴声再次响起,厢房中回荡着悠扬的旋律,陈尤一边欣赏琴声,一边若有所思 音毕,陈尤一边轻声鼓掌,一边开口赞道:“真可谓天外之音啊!” 蓝梅谦虚道:“公子谬赞了!” 陈尤接着说道:“姑娘刚才的琴声,应是在描绘一幅百花争艳,生机勃勃之意,仿佛是江南?” 蓝梅听出了,此人又在侧面打听她,仍未置可否,正在她犹豫之际,却听到那陈公子发自肺腑的叹道:“唉想我陈某人,从小喜欢诗词歌赋,却迟迟未遇知音,今日得闻姑娘之琴声,如沐春风,仿若重生。”说完,陈尤隔着屏风已看到那蓝琴之神态似有涟漪,不禁嘴角微扬,继续一腔怨声说道:“我如今已四十有余,却仍孤身一人,生无知己,何不悲哀啊!” 突然,陈尤问道:“陈某可有幸一见姑娘真容?” 屏风那头传来声音:“陈公子今日是来听琴的,却为何想见我一个琴妓容貌呢?” “机会来了!”陈尤暗喜:“她这么问,显然是内心已愿意,只是碍于矜持,希望我给个理由,好让她不会显得失去礼数尔,那么” 陈尤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悲愤而深情的咏道: “生无恋兮死何悲?天悯琴音入魂青。 青慕蓝兮蓝不知,只愿君心似我心。” 他的诗刚咏完的一瞬,蓝梅便徐徐从屏风后走出。陈尤看着那曾经梦中之人,即便他见过无数闭月羞花之女,在这几曲天籁般的琴声后,也觉得他们都无法与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女人相比。 陈尤缓缓站起,慢慢走过去,待到她临近蓝梅时,终于控制不住压抑了许久的冲动,一把抓住蓝梅的手。蓝梅先是一惊,稍用力摇了摇手,但并没有挣脱。陈尤看出来了,她果然没挣脱,因为绝不是力气不够,而是决心不够,也就是说,她内心是愿意接受的。 正在此时,陈尤抓住时机,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姑娘并非用的真名。陈某今日既已冒犯,但却发自肺腑,斗胆只求知道姑娘之名,死而无憾!”说出此话时,陈尤可谓情真意切,不得不让人为之相信。 蓝梅脸上已泛红晕,而后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一丝哀伤的说道:“梅”。 陈尤听后,将此名牢记于心,却未立刻道出自己的真名,因为他觉得自己毕竟是一国之君,时机未到,但却已有打算 “蓝梅姑娘,你端庄秀丽,柔美大方,又有惊世琴技,却在这烟花媚俗之地谋生,实在让我为姑娘不平啊!若不嫌弃,可否向陈某道来,我愿为姑娘分忧,以报答姑娘刚才为我奏琴二曲之恩!”陈尤诚恳说道。 蓝梅犹豫了一下,随后慢慢向屏风后走去,陈尤立即随着她的手,一同走了进去 那日,他们聊了很多;那日,他们聊的很晚;那日,陈尤没有回去。 蓝梅来到陈国后这几月已颇感疲惫,而她虽已略有声名,却收入不多,而各色牛头马面的客人已让他心生厌倦。有好些高官富贾示意要出钱买她,一次的钱可抵上他奏琴几年,但她实在不想做那样的人。媚姑暗地里也几次想撮合一些人收她为妾,只要她答应了,余生也无甚大忧,可她思量再三,还是不想那样度过余生。 今日邂逅这陈公子,虽不知其背景,但凭其诗文之才,以及举止相貌,还有蓝梅自己的直觉,她觉得应是一位可以托付之人。但蓝梅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她只是太珍惜这位陈公子对自己的那份怜赏,相信自己的那份感觉,相信问心无愧就无怨无悔。 翌日,在鹤临最好的旅馆内,最好的一间客房里,芦煜俯首对站在前面的陈尤说道:“若是公子真的喜欢此女,可将其买下,我让其迁至钦州,安排一处僻静的宅院,公子可随时与其会之。” 陈尤想了想,答道:“钦州倒是近,但那里毕竟是都城,不仅有文武百官,且他国耳目众多,若我经常会之,难保不被察觉。况且,我暂时还不想让其知道我的身份,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她有任何闪失!还有别的办法吗?” 芦煜见陈尤这么说,想了想回答道:“若是如此倒也还有办法:可为其赎身后就在鹤临找个营生给此蓝氏姐弟,我再另雇人暗地里护其出入,可保周全。” “嗯!我看此方法更为妥当”陈尤点头道。 当晚,陈尤再入鹤春苑,将其计划好意相告,蓝梅再三推辞,最后还是答应了。第二天,陈尤就启程回了钦州,而芦煜则安排了一干人等处理完蓝氏事宜后才返回。 次月,鹤临最热闹的正街上,新开了一家叫蓝锦祥的绸缎庄,东家就是蓝梅,而掌柜的自然是蓝杉了。 来到鹤临以来,蓝杉也找了个米店做了一段时间伙计。虽说肩挑背扛的事情不是他这个从小做少爷的所擅长的,吃了点苦头,但一想到姐姐都屈尊在青楼卖艺,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靠女人过活吧?故也能咬牙坚持着!这不,几月下来,不但懂事多了,竟还长了点肌肉。 这下好了,托姐姐的福,又当上掌柜的了。这次他却懂事多了,不但认真仔细的做事,安排的井井有条,还时不时的向姐姐汇报账本,买礼物送给蓝梅,颇像那店小二讨好掌柜似的,搞得蓝梅哭笑不得。蓝杉也问过蓝梅这绸缎庄的由来,见姐姐始终没有正面回答,便知趣的不再讨问了。他大致也能猜得出来,定是他蓝家祖先在天之灵保佑,姐姐遇到什么贵人了。 蓝梅却还浑然不知,这陈公子即是陈国皇帝,只听那自称管家的芦煜走之前说道,陈公子承父之爵,在朝廷任官。 又过了些日子,不觉已冬至,蓝梅无意中发现自己已怀有身孕。一天夜里,蓝梅拿起绣绷,在锦帕上绣了一对鸳鸯,并在一旁绣上一首诗。几日后,就通过芦管家之前留下的方式,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和这锦帕一同送至陈公子。 陈尤得知此消息后十分高兴,可当看到锦帕上的诗后,陈尤的面容渐渐凝固了: “念君绣冬鸳,忘寒忆春眠。 针红啄梦醒,吮指思君怜。” 他怎会看不懂,这诗中寄托着蓝梅对自己的深深思念之情,也是有半点埋怨他许久不来鹤临看望的意思。 他还未将自己身份之事告知蓝梅,故她肯定以为自己身为一商人,哪怕在钦州已有家室,也定可以经常来鹤临和她相会。 陈尤低头不语,思量再三,却仍未将自己的身份告诉蓝梅,毕竟,他身为一国之君,若是传出去曾与一个青楼女子有染,必有损威望。只是叹道:“唉梅,我欠你的太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李氏荣光 赵国,位于中华最东北,西邻宋国,南邻韩国,曾经是中华文化的发祥地之一,也是先祖黄帝的故乡。 黄帝统一中华后,此处一度长期成为中华帝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周朝修筑了通往江东的运河后,此处的经济更是风生水起。直到周朝分崩离析,赵王便独自掌管着这片曾经的中华帝都附近一块狭小的地区。 赵国国土为七国最小,含都城在内的大小城池仅共六城。赵国皇帝赵乾,字乞隆,为黄帝后裔赵王一脉,整天望国兴叹,想要强大赵国但又无力可施。赵国国力贫弱,长期受到来自南方韩国的政治和军事压力。西方的宋国倒是和赵国交好,但其自身也面临其西方陈国的压力,而据传陈国和韩国则都是受魏国指使,可想而知这赵乾虽为一国之君,日子却过得何等艰难。 梁安,赵国都城,虽然曾经是盛极一时的中华帝都,但百年的凋零早已褪去了它昔日的光辉。如今的梁安只能从古迹中寻觅轩辕大帝的踪迹。 梁安城西南约三十里,有一小镇名鹿山镇,鹿山镇西有座山,名鹿山。这鹿山之名有个典故: 鹿山原本无名,亦无镇。 传说约两千年前,黄帝年轻时,曾和各部落众英雄在此山上狩猎。待到将欲离去时,偶遇一猛虎追逐一对雄雌两鹿。那雌鹿似是有孕,明显跑不快,但那雄鹿依然不离不弃,跑跑停停,始终掩护着那雌鹿。眼看猛虎即将追上两鹿,谁知正在此时,那雄鹿突然回头跳入虎口,故意喂虎食之,雌鹿得以逃生。 众人皆惊叹不已,黄帝感叹曰:“兽为己之生食兽,兽为亲之生赴死,故亲之义可盖兽之性也!人亦兽,必然也!若善此道,可伏天下之兽,盖人也!”众人见此状,都为那雄鹿不平,欲合力杀死猛虎,替雄鹿报仇,唯黄帝阻曰:“其为生,无罪也!”众英雄听闻此言后莫不感叹黄帝仁慈之义浩荡,遂皆拜其为部落首领。黄帝也是受此鹿保亲之义感,决心以仁治之道统一天下。 中华一统后,黄帝路过此山想起此事,遂命名此山为鹿山,并迁百户在此建镇,故名鹿山镇。鹿山镇百姓亦都以此典故为荣。 鹿山镇镇民大都务农,也有少许猎户。 镇东头住着一户贫农,姓李,名承,字昱迟,排行第五。李承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喝酒,但余钱又不多,所以只有遇到特别高兴的事,心情大好才喝,而且只喝两口解解馋。 这日他刚从地里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了其妻赵氏做的饭菜香,随即暗道:“好久没喝酒了,要不今日来点解解馋吧?”但他一想到酒钱那么贵,便打消了念头:“上次买的那坛酒,才一月就已快见底了,这可不行,算了,今日还是省了吧” 那赵氏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微笑中略带一丝神秘的说道:“今儿个想喝就喝点吧!” 李承看了看赵氏,本想应了,但还是摇了摇头,叹气道:“罢了,今日不馋,呵呵,不馋” 李承放下锄头,在饭桌旁做了下来,谁料赵氏还是把酒坛给搬来了,李承怪道:“哎呀!不是说了今日不喝了嘛对了,你不是说今日略感不适,去看过大夫了吧?大夫说啥了?”赵氏听闻此话,却笑而不语。那李承见其妻这般古怪,本来没心思喝酒的他就越发懊恼,责道:“哎呀,大夫到底怎么说的,你倒是回个话啊!” 这时赵氏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大夫说我有啦!” “啥?你再说一遍!” 那赵氏似是知道这老爷们会这么问,大声回到:“大夫说:我有身孕啦!” 那李承眼睛瞪得老大,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李承想了想又问道:“大夫可说是男是女?” 赵氏答道:“大夫说我刚怀上,太早,还无法得知。” 李承一语不发离席而去,赵氏又像是早就猜到似的,跟着过来。原来他们一同来到了房内李氏祖宗灵位前,赵氏帮着李承点燃三根香,给灵位敬了上去,闭眼念道:“李家祖上各位大人,保佑我李承生个大胖小子,复我李氏荣光” 随后,两人又回到饭桌上,李承突然变得人模人样,两眼平视前方,一脸严肃的说道:“给我斟酒”。 赵氏斟好酒,李承端起碗就喝了下去。 “慢点儿”生怕李承呛着的赵氏说道。 一碗酒下去,李承那个无比高兴,甚至是得意的心情就全部写在脸上了。吃过几口菜,又来了一碗,这家伙就开始找不着北了,一边喝一边开始自言自语:“我李家祖上乃是轩辕黄帝御侍,剑法横扫千军,所向披靡那蚩尤被我祖上一剑见血,气得他大怒,从而错发军令而一败涂地,从此才有我千年中华”那口气,那模样,好像蚩尤就是被他李承一剑杀了似的。 祖上是否为黄帝御侍不得而知,只是他年少时确实有过武侠梦。这不,自言自语了一番后,李承就跑出门了。赵氏倒是知道他去哪儿了,没有管他。李承一路来到鹿山的树林里,来到一棵树干分叉了的树旁,从树下摸出一把又短又锈的剑,还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才呼啦呼啦捯饬起来。他勾着腰,弯着腿,握剑的姿势好似练过,又好似没练过,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别扭,实在让人无法恭维。 按说这李承,一介农夫,本应无字,却是他成家后自己起的。年轻时跟着父亲练过点剑,但由于其体弱多病,并无甚进,且后来迫于生计,还是选择了务农。所以他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给自己定字为“昱迟”,意思就是他这辈子算是完了,但若自己有了儿子,一定要让儿子替他实现曾经的梦想。 但李承当然也知道,就算他真的生了儿子,想学剑也是很难的事情。要学剑,首先要拜师门,而现在的师门就两种,一种是江湖散人高手,这种很难结识,另一种就是宗派了。而要入宗派,要么你老子是宗派掌门或长老,你就可以直接成为弟子;要么你家是达官贵人,在资质不差的前提下,捐上不菲的银两方可成为弟子;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你天赋异禀,又被那宗派看上,主动招进去。 前两个就别提了,他李承不是那种命。李承现在仅仅寄希望于最后一种,就是他会生儿子,而且还是一个继承了祖上“轩辕御侍血刃蚩尤血统”的儿子,然后造化弄人,某日遇上一个掌门,那掌门见到他儿子就觉得有缘,非要他儿子加入其宗派,而后他儿子一路平步青云,再而后那个啥怎么酒劲儿好像快没了 黄昏已至,夜幕将临。晚风一吹,李承似乎清醒了点。他一想到自己的剑法还没有达到“最高境界”,万一那豺狼虎豹啥的晚上出来觅食给他撞见还真对付不了,赶紧把剑又藏好,匆匆回家了。 回到家,赵氏已把饭桌给收拾了。李承却什么话都没再说,坐了一会儿,然后就躺下了。 但这晚,李承一夜没睡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吴捕头 吴国地处中华正东方,有鱼米之乡的美誉。此处农业渔业发达居中华之首,但最终令楚国皇帝决定起兵的并不是这两个原因,仅是因为其垂涎盐商众多的扬州。 事实上,楚国和吴国的关系可谓和谐相处,但楚国有魏国这个强敌的前提下,侵吞扬州是势在必行,吴国皇帝也深知这点。在进攻扬州之前,楚国皇帝就先送密信至吴国皇帝,吴国皇帝从信中已看出楚国势在必得,便知扬州已无力可保,但身为一国之君又不可不战而献城,故只好命令将士全力抵抗,直到众人皆看到实为力所不及时,再命令投降,也只有这样方可堵住百官和百姓的嘴。 吴国皇帝,姓吴,名宇,字嘉宏,即位已十年有余。吴国皇帝宽厚大度,推行仁政,不喜战争。也因如此,吴国虽然富庶,但军力不强,吴国皇帝十分敬畏楚国。吴宇也想过反抗,但无奈国力和楚国差距甚大,且现在朝内连一个国师都没有,军中将领也都是些有勇无谋之辈,在此情况下,他实在不敢和楚国真正对抗。 楚国要夺取扬州的消息传到扬州城内后,百姓已人心惶惶。扬州府一边整肃军士,做好防御准备,一边派出衙门捕快到处安顿民心,并鼓舞百姓协同作战,援军即刻便到。但即使如此,大多数百姓都明白,那楚国要攻下这扬州城,恐怕只是时日问题。 “扬州城内,距离衙门不远的一家酒馆,走进来了一位中年人:鸭蛋脸,淡淡的络腮胡,身着一身捕快官服,中等身材,步履矫健。他一进来就朝柜台爽朗的喊道:“小二,来五斤牛肉!” 那店小二正在别处忙乎,应声的是掌柜:“哟!这不是吴捕头嘛!咦?今个不来点酒?” “哦,是薛掌柜啊”,不料掌柜这么一问,那捕快表情却变得略显尴尬,但他似是和这掌柜颇有交情,便顺势走到柜台前和他小声聊了起来:“今天就不喝了,我拿回去吃。” 那掌柜也是精明之人,看这捕快脸色之变,知道情况不对,但出于对老友的关心,他继续问道:“咋了吴捕头?可是为那楚国攻城之事烦恼?”这几日百姓人心惶惶,有有变卖家产的,举家出城的,有散播谣言的,还有想趁火打劫的,他又是捕头,其忙乱可想而知。“ “这吴捕头也是直爽之人,见是老友关心,倒也无甚遮掩,叹了口气,一脸愧意的说道:“唉!实不相瞒,这是我最后一次光顾您这店了,我打算明日就休致,回老家谋生。” 薛掌柜听后,张大嘴巴问道:“这为何啊?都说这次楚军不会伤及百姓,难道”掌柜下意识的用手遮住嘴巴小声道:“难道是假的?”“ ““倒不是这个,一来家妻已有孕在身,经不起折腾;二来唉做了这么多年捕快,也有些累了。” 吴捕头这么一说,那薛掌柜倒是也理解,附和道:“也是!我要是你呀,快当爹了,也会这么想!” “是啊是啊!”吴捕头说着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想到自己要当爹了,就算可能要回老家种田,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薛掌柜随手去后房拿了五斤牛肉出来,递给了吴捕快,并说道:“这样吧,今天我就做主了,这牛肉你就不用给钱了,就当我送给妹子补身子的!”“ “那吴捕头一惊,立即说道:“万万不可,这钱还是该给的!” 那薛掌柜倒是挺诚心,继续劝道:“吴捕头,你就别客气了!”,他动情的说道:“说实话,这些年来,你对我们的照顾,我们都记着心里呢!一直没机会感谢你,这几斤牛肉真不算个啥,真的只是我代表我们东家对你的一片心意!再说了,你这都马上要走的人了,又还跟我们讲啥客气呢!?”“ 谁知那吴捕头却是个刚直之人,正色说道:“薛掌柜,我虽然是个粗人,但你和东家对我的这份心意,我一直都知道,我十分感谢。这牛肉或许对你们来说不算啥,但我今日若是收了它又不给银子,我这一辈子心里都不好受!况且就是因为我明日就休致,若是我今日拿了你的牛肉不给钱,那我这十几年的捕头不是全部白当了吗?你和东家的心意我领了,但这钱你还是要收下,否则这牛肉我就不要了。”随手把银子递了过去。 “听完这番话,薛掌柜啥也没说,缓缓接过银子,拱手说道:“吴捕头,一路走好!”。吴捕头笑了笑,回敬道:“好咧!您也财源广进啊!”,遂转身离去。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薛掌柜念到:“唉!他走了以后,恐怕再难遇到这么好的捕头了” 想着刚才那薛掌柜对自己的一番好意,吴捕头会心的笑了笑,觉得虽然自己在这富庶的扬州府当了十几年捕快,没有抓住机会给自己捞一文钱,但却没有白当,因为百姓都知道:他是一个好捕头!“ “吴真,字子襄,本为楚国人,武术世家,年轻时到吴国谋生,凭借一手祖传功夫虎鹤双形应得捕快。上任捕头卸任后便出任捕头,执法公正,作风严谨,深得百姓爱戴。 其妻彭氏,已怀孕两月。 吴真刚才说的是实话,做了这么些年的捕头确实也有些腻味了,官场的那些个事儿他也都见过了。“ “楚国这次要拿下扬州,他虽然觉得自己不会有啥事,但也不敢肯定,毕竟他又不是楚国将军,为了孩子,他和妻子商量再三,还是决定离去。况且按照他算来,就算楚国占领扬州后不会对百姓如何,但扬州知府一干人马必将全部换掉,他这捕头也肯定是做不了了。 一回到家,吴真就对妻关切的问道:“今日有恙否?” 彭氏回道:“并无大恙,只是有点疲惫。”“ ““那我去做饭吧,你休息。” “那倒不必!我来吧,你最近每日都这么忙肯定累了!大夫说我也不能老是坐着,偶尔动动对孩子有好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路见不平 “也好!今日我买了点牛肉,好好吃一顿,也算是我做捕快的最后一顿饭。我们早些吃了饭,就开始收拾衣物了,明日一早我就去休致,吃了午饭就动身吧!” 彭氏笑着答道:“听郎君的!” 翌日,吴真便驮着包袱,带着彭氏从扬州城出来。本来吴军即将攻城,城门已关,但凭着吴真之前做捕头时和城门将士的一些交情,再花了点银两,他们还是顺利出城了。吴真打算带着彭氏去魏国汉中,那里是他的老家,还有叔伯在,另外想着自己还有些拳脚本事,应该能找个活干干。 吴家离开扬州后第二天,楚国兵至扬州城下。仅一日,吴军就已损兵过千,城门告急。当天夜里,楚国准备再次攻城时,吴国投降。 同时,吴国皇帝休书楚国皇帝一封,请求楚军善待城内百姓及所降将士,楚国皇帝自然是应允。吴军交出所有兵械后,楚军入城,而后即放回所有吴国降军,并张贴告示,将扬州改名银陵,百姓可安守勿惊。 楚国占领扬州后,楚国丰城百官及军士,以及部分百姓,也陆续启程前往金陵。一月后,迁都已大致完成,从此,金陵便成为中华两个大国之一——楚国的都城。 彭氏怀孕在身,吴真没让其快走,走走歇歇,终于在第二天看到了金陵城墙和些许路人。吴真走在路上还可以听见一些来去金陵的行人议论之事,却是一直在照顾着彭氏,生怕其身体不支,没有过多注意路人。 到了城门下,守卫逐个盘问着进出的百姓。轮到吴真二人时,那守卫问道:“从哪里来?” “回军爷,我们从吴国来。”吴真客气答道。 “吴国哪儿?”守卫又问道。 “吴国扬州。” “大胆!”那守卫突然喝道:“如今天下只有楚国银陵!哪有吴国扬州?你这么说可是想造反?” 吴真这才想起路上听说之事,扬州已被楚国所占,且他还尚未知晓扬州易名之事。好在其做了多年的捕快,颇能随机应变,笑道:“军爷息怒!怪我这外乡人初来贵地,不识章法,多有冒犯!我和家妻都是老实本分人,是想回老家投靠亲戚来着,还望军爷行个方便”说着便暗地掏出一些银两塞到守卫手中。 那守卫捏了捏手中之物,似是不少,便假装审视了吴彭二人一眼,说道:“以后说话小心点,我们大楚国可不是那小小的吴国,规矩多着呢!” “是是!军爷说的是!”吴真赔笑道。 “走吧走吧!”说完那守卫又盘问下一个去了。 吴真携妻进了城,找了家馆子吃了点饭食,然后又带了点干粮,休息片刻后就又上路了。 往金陵城西北走约一刻多钟,有一座小镇,名曰武阳。武阳镇本不大,但这些日子似是颇显热闹,可能是有很多百姓从丰城迁至金陵的缘故,再加上官道上的货运多了些。 吴真没有打算在这个小镇停留,刚才在金陵带的水和干粮足够两三天食用的了,他想到了丰城再歇脚。 就在此时,前面街上传来一阵喧嚣。吴真一边走过去,那人也聚得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就围成了一圈。 “他娘的,我看你是诚心不想给是不是?兄弟们,给我砸!” “别啊!钱掌柜,我是真拿不出钱啊!” “放屁!这都一个月了,还拿不出来?” 吴真隐约看见人群中,一位四十有余的汉子正跪地抱着一个年轻的瘦高个的腿,地上撒落着一些面粉和木炭。 许是多年的捕快养成了习惯,他正想走上去问个究竟,突然想起自己已不是捕快,此处也不是扬州,且妻子还怀有身孕,于是犹豫了一下,看到旁边正站着一位朴衣老汉,便小声问道:“大伯,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老汉一看问话之人像是生面,便也小声告知其原委:这瘦高个是武阳镇的地痞老大,叫钱顺,自称是武阳镖局的东家,人称钱掌柜,其实啥镖局都没有。这武阳镇太小,距离金陵又太近,故未设衙门,自然也没有捕役,有盗匪之事都是去金陵报官的。这钱顺来到这里后就纠集一帮小混混,自称武阳镖局,其实就是打着维护治安的口号想从小商贩手里收点黑钱,不劳而获罢了。 吴真越听越生气,要是他刚做捕快那会儿,早就一拳冲上去把那厮给打趴下了。可现在?虽说几个小混混他吴真自信还能对付的了,但他却带着怀孕的妻子,再想想现在已不是那官府差役,没了后盾他也不确定这所谓地痞还有何背景啊!想来想去,吴真还是没有动手,却只好咬牙握拳,看着那群地痞手下横行无忌。 “住手!!”一声大喝,竟连吴真也略感震撼,众人和那钱顺寻声望去,从人群外走进一个青年壮汉,那人大约三旬,身高马大,壮硕威严,一脸络腮胡给人一种孔武有力的感觉。 “光天化日之下,何人竟敢如此肆意妄为?可还有王法?” 一顿言语教训后,那钱顺竟愣了半天,待他缓过神来,才幡然说道:“放放放屁!”可能是他一直以来在这武阳镇上横行霸道惯了,从未有人如此跟他说话,他回话的时候竟然还结巴了一下。 钱顺自恃人多,两眼直瞪着那青年人,下巴翘的高高的,继续说道:“你是哪根葱?” 旁边有小弟还不忘拍他们大哥的马屁,狐假虎威的说道:“我告诉你,在武阳镇,我们钱掌柜就是王法!” 那混混说完此话后,周围百姓都沉默不语,显然曾经都领教过这帮人的淫威,对其敢怒而不敢言。 可那青年人却毫无所忌,似乎这些话对他完全不起作用,他沉稳说道:“你们所谓的王法,恐怕是以强欺弱吧?” 竟然有人敢如此顶撞他,那钱顺似是已不耐烦,向后退了两步,双手插于胸前,阴沉的说道:“看来今天又遇到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兄弟们,有段日子没好好活动活动了,给我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虎鹤双形 随即,那青年人周围就被十几个混混围住,却见他豪不慌张,行马步,吸气丹田,运力周身,而后十指并拢,蓄势待发,这架势似是用的某种掌法。 青年人冷眼扫视周围,猛地他先发制人,一掌就向旁边的一个扫去,那混混随即惨叫滚地。几个回合下来,青年人竟未伤丝毫,而倒地之人已近半。 见着小弟们不敌,士气受挫,那钱顺看来是要出手了,但他还啰嗦了两句,似是想给自己鼓鼓劲儿:“哟嗬!想不到还有两下子,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你就以为自己是武林高手了?” 只见他突然身姿一变,侧身,勾腰,弯腿,这是猴拳?原来这家伙的看家本事是这个,那青年却未怠慢,同样再次运气立势,准备应招。 只见那钱顺身法还真敏捷,时而闪躲,时而打滚,却不像之前那班小弟次次都被青年的猛掌击中,而青年眼看这家伙善于闪躲,也变换着步伐穷追猛打。终于,趁钱顺打滚之际,青年一个扫腿扫到了钱顺的脚,钱顺恼羞成怒,大喝一声:“都他妈看着干什么,给老子一起上!” 众人扭打成一团,这些混混虽然人多,但却很难打中青年,而青年却不停闪躲,偶尔还能用掌击中钱顺或一些小混混。可他们毕竟人多,那青年一人虽暂时没吃亏,可这样僵持下去恐怕对其不利。 吴真一直在一旁观战,看了一眼彭氏,彭氏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用眼神答应了他。 突然,扭打的众人中又跳进来一人,并喊道:“壮士,我来助你!”此人就是吴真! 只见吴真不但身法矫健,手型变化也是奇快,至敌身时变拳,如虎扑之;至敌肢时变钩,如鹤啄之,使敌防不胜防。 很快,钱顺人马尽落下风,那钱顺已是面如土色,撂下一句话:“今天且算我倒霉!可若你们知道我哥是谁,定不敢如此放肆!我哥乃是”他看了看周围的百姓,咬牙说道:“我哥乃是太行山上的二当家!你们给我等着,有你们好看的!走!” 伴随着百姓的欢呼声,钱顺一干人等落荒而逃, 有妇人喊道:“多谢少侠啊!” 那面饼摊的大叔连忙向青年和吴真叩头感谢,他二人将大叔扶起,吴真愤然说道:“此等贼寇早应除之!” 刚才和吴真说话那老汉也跑过来对吴真说道:“两位壮士真是我们武阳镇的功臣啊,这钱顺仗着他义兄是太行山上王家寨的二当家,在武阳镇横行霸道好几年了,这下好了!” 但吴真却不见笑容,曾经的捕快经验告诉他,如果官府不出面捕之,他可能还会回来,遂叹道:“唉!只恐他会再来啊!” 谁知那老汉略带恳求的说道:“那壮士何不留在此地呢?如今金陵已是都城,此镇必将随之兴盛,凭壮士一番武艺,何愁不可自食其力啊?” 吴真听闻此话,颇有受宠若惊之感,内心倍感欣慰。此地虽有兴盛之望,然妻有身孕,后生未卜,且凭借他一人之力又如何立足呢? 那青年人在一旁似是看出了一些吴真之想,便开口解围道:“老伯之意甚好,但此时非同小可,容这位壮士三思吧!” 待人群散去后,那青年向吴真拱手说道:“刚才多亏阁下出手相助!我看你也不像是武阳镇人,今日你我一同赶走贼寇好不痛快!如不嫌弃,可否到我住的客栈一叙?” 吴真见这青年一脸正气,又有今日共同出手之缘,便也拱手笑道:“少侠客气了!少侠见义勇为,实在令人佩服!”随后略微尴尬说道:“只是我还有家妻在旁,怕是多有打扰” 那青年向眼望去,一位妇女微抱下腹,似是有孕,便明白她便是这壮士之妻,却豪爽笑道:“那又何妨?我妻也在客栈之中。” “好吧,那就有劳少侠了!”吴真见对方一番好意,也不再推辞。 “这是哪里的话!”那青年客气道。 三人来到镇上的一家客栈,上了二楼,一进客房,里面坐着一位妇女手牵一孩童,旁边站着一位男子,似是仆人。 那青年开口笑道:“壮士请坐,还未请教壮士高姓大名!” “在下吴真,从扬州哦不从银陵来,准备去汉中投奔亲戚,这是家妻彭氏。”吴真答道。 那青年回敬道:“在下武骏,从魏国来,也是准备去投奔亲戚的,这是家妻顾氏,这是我义弟刘四。” 吴真叹道:“唉,想不到武兄弟和我竟都是如此” 那武骏却似乎已蓄谋已久,对其说道:“吴兄,某有话想和你单独聊聊,且让嫂嫂在此休息,我们去附近找家酒馆边喝边谈如何?” 其实吴真凭借多年的经验,开始就感觉到了这武骏不但武功高强,且城府颇深,从其邀请自己的那番话,到刚才又约其酒谈,吴真都觉得这武骏不简单。但凭其直觉,他又始终觉得这武骏应并无恶意,于是应道:“也好!” 武骏见其欣然应允,脸上顿喜,于是与那刘四一番交代后便和吴真来到客栈旁的一家酒馆。 武骏刻意找了一个僻静的桌子坐下,叫了一壶酒。而后向吴真问道:“恕在下冒昧,吴兄刚才使的可是那南方名拳:虎鹤双形?” 吴真笑道:“武兄好眼力啊,是的,过去从家父那里学过一招半式,让武兄笑话了。” “哎!吴兄太谦虚了,吴兄的拳法决不是初出茅庐,在我看来已近炉火纯青,若不是你不想伤其性命,恐怕那些混混早已命丧黄泉了!”武骏恭敬赞道。 “哈哈!武兄谬赞了!对了,我刚才也注意看过武兄的招式,似是像那西北有名的裂风掌?” “吴兄果然见多识广!”说道此处,武骏忽然变换了脸色,一脸哀伤之情,略显无奈的说道:“唉!实不相瞒,我本是魏国都城兆京武威镖局的少东家。本来凭家父十年经营,镖局蒸蒸日上,谁知” 不料武骏突然哽咽了一下,吴真知道此番经历或是其不想回忆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武阳镖局 武骏继续沉声说道:“谁知家父却无意中得罪了魏国的一个大宗派。那宗派竟和兆京的另一家镖局,四处散播谣言,抹黑打压我们。最后一次,我们接了一个的朝廷的镖,本想这这次若成功,可令谣言不攻自破,以助我镖局东山再起,可万万没料到”那武骏讲道此处,脸上竟略显抽搐,沉声说道:“没料到镖竟被劫了!” 吴真疑惑道:“哦?恕我直言,据在下所知,大的山匪之中确有高手,镖局若遇重镖,要想平安无事,最好是提前打点一二,否则难免” “并非劫匪!”武骏拦道:“当时我就觉得他们用的武功不对,事后我又花了重金才买到消息”说道此处,那武骏两眼微眯,释放着仇恨之光说道:“那劫匪其实是那宗派弟子伪装而来,且官府早就知道他们会来!” 随即,武骏倒了一杯酒,一饮而下。 “我父亲因此而被朝廷收监,我家花了银两无数,还是未能保其性命,母亲也因伤心过度而去世”武骏随后叹了口气道:“这可能是天意吧,我武家注定有此一劫!” 说道此处,吴真自然已明白一切,不便再问。遇到这样的不幸,只能说是苍天无眼,坏人当道了。 “武兄请节哀!”吴真拍了拍武骏的肩膀,安慰道。 武骏淡然说道:“我乃性情中人,今日在这武阳镇,遇到吴兄这样的好汉,不吐不快啊,吴兄切勿见怪。” “哪里的话!” 武骏继续说道:“请吴兄喝酒,实有一件大事想和你商量。” 吴真听闻,略感惊诧道:“哦?” 武骏收拾了一下情绪,正色说道:“是这样的,魏国我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但我还有一些家底,听说吴国都城苏州人杰地灵,商贾众多,想协妻儿,还有义弟刘四,去苏州重开一家镖局。却不想今日会有此打抱不平之事,也不想今日能遇到吴兄你。刚才那老伯之言,却令我茅塞顿开。” 他继续说道:“金陵新为都城,楚国必将集各方之力使其繁盛之,此地又距其极近,故在此开设镖局不失为更好的一条路。而今日之事,已让你我在武阳百姓中略有声名,若吴兄不嫌弃我武骏粗鄙,我愿与吴兄一起在此开设镖局,从此你我兄弟相称,这镖局也有你一份!” 武骏说出这话时,显得真挚豪爽,两眼凝视吴真,只待吴真回话。 吴真闻后当然显得诧异,一副受宠若惊而又不置可否的样子。 那武骏见此状继续说道:“吴兄一身本事,但若回乡务农,一来是枉费了年轻时练武之苦,岂不可惜?二来务农的入钱也定没有做这镖局生意赚的多啊,若是让嫂嫂和未来的孩子受苦,吴兄于心何忍啊?” “这”吴真想了想,恭敬回道:“武兄一番好意,我先心领了,只是事关重大,我想回去和家妻商量一下再答复武兄,你看如何?” 武骏欣然说道:“也好!那今日先在客栈休息,明日再说。无论如何,吴兄这个兄弟我是认定了,哈哈,今日真是高兴,来,你我先畅饮一番!” 不得不说,这武骏不但武功好,又能喝,还很能聊,吴真也慢慢感受到,这武骏的能力或许真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当家,能把镖局经营的很好。 晚上,武骏的客房旁边一件,吴真住的客房内,彭氏听了吴真的一席话,想了想,随后还是说让他自己拿主意:“你好好思量一下,自己定吧。反正我是吴家的人,你在哪儿,我也在哪儿。” 吴真说道:“唉,说实话,回铜陵我心里也确实没个谱,多年没回家,也不知道叔伯他们的情况如何,我只是怕你和孩子受苦。” 彭氏道:“这点苦不算什么,我就是担心,这押镖的差事,可比那捕头危险多了,可愣是在刀口上挣钱啊!” 吴真安慰道:“其实还好的,以前在扬州也认识些镖局的朋友,据他们说一般很少动手,主要靠关系,上下打点好了也大都平安无事。偶尔遇上非要硬来的土匪,也都是些没上道的,武功肯定强不到哪去。” 彭氏却担心道:“这些我不懂,你自己拿捏吧!我只是担心孩子没长大,万一他父亲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看你说到哪里去了!”说着,吴真便将妻抱入怀中。 第二天一早,吴真就应允了武骏的想法,武骏大喜,立马在武阳镇最好的街面上盘了一处宅子,另外花钱修缮了下门面,以及里面的房舍,武骏和吴真一家都住了进去。半月后,武阳镖局就开张了,武骏任东家兼总镖头,吴真任大镖头,刘四任镖师,另外还在武阳和金陵附近招揽镖师和趟子手。武骏平时大都去金陵见一些官员或客人,上下打理着,镖局里就由吴真守着,有些零碎的差事就吩咐给刘四去办。 又过了半个月,镖局接到了第一趟生意,是把几箱东西从金陵送到宋国邺城。由于武骏亲自带镖,这趟镖很顺利就完成了,再加上武骏里外张罗,武阳镖局也因此在金陵有了点名声。 随着生意开始多了起来,吴真也忙了起来,有时带镖走趟子,有时在镖局里训练镖手,有时还跟着武骏陪着一些黑白两道的朋友喝酒应酬。而那刘四,本来武艺就不精,后来随着招募了一些年轻的镖师,武骏也就让他做了管家。镖局的人手逐渐变多后,在吴真的协助下,武骏也开始实行严格的管理,所有的镖师和趟子手,上镖前一天开始都禁止饮酒,不上镖的人也需控制每日饮酒量,违者重罚。 随着武阳镖局接的镖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颇有风生水起的势头。武阳镖局这四个字也进入了金陵的老镖局,昊义镖局的东家——方昊的视线里。当然昊义镖局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字号,在金陵和楚国人脉深厚,在方昊看来,武阳镖局只是分了杯羹而已。但他知道,武阳镖局除了当家的武骏以外,还有一个叫吴真的大镖头,能打虎鹤双形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金亭镇 金亭山,位于楚国东侧,吴国西南侧,因山林茂密,有野兽出没,除了少数山人和山下的一些猎户外,人烟稀少。 虽有一条不大的官道从山腰穿过,连接楚吴两国,但金亭山均属两国偏远之地,少有政令至此,也就更疏于监管了,故此官道也成了一些土匪出没之地。 百姓过此道时至少结十人以上相伴而行,否则宁可绕远路走银陵官道。 半月前,武阳镖局接了一趟生意,武骏十分重视,故安排由吴真任镖头,外带了四个镖师和十二个趟子手,运送货物从金陵至苏州。吴真为安全起见,走的是银陵道,一路顺利到了苏州,并交了镖。刚准备启程按原路返回武阳,就收到了武骏从镖局派人送来的消息:刚接了一个从吴国绍州运货至金陵的镖,命其即刻赶往绍州接货。 听到这个消息,吴真既是高兴也忧愁:高兴的是这生意一茬接着一茬的,说明这武阳镖局已是名声在外,将来的日子也肯定越过越好了;忧愁的是,临走前,大夫给其妻彭氏把过一次脉,断言其一月内即将临产,本来按照原计划直接返回金陵差不多可以陪伴老婆产子的,可现在这么一算,回去后十有这孩子已经落地了。 想到孩子出生时自己不能在身边,想到生孩子时万一妻子有个什么闪失,这吴真不得不一阵心酸。 可吴真确实是一条汉子,他明白武骏这么安排,一来是顺路的生意不做白不做,二来镖局现在人手少,他又身为大镖头,临时派镖也是对他极大的信任,三来彭氏的身子还算好,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情,且他相信有武骏在老婆身边,比自己也差不多。 可他现在还是很想喝点酒,但按照规矩,所有上镖的人,从出发前一天到回镖局交镖,一律滴酒不沾。虽说这趟镖他是老大,又是镖局的二东家,喝了也没人会说他,但他还是没喝。以前的衙门捕头,现在的镖局大镖头,这些个名号,不仅是权利,更是一份责任,自己要以身作则。 吴真也没过多停留,带着手下即刻向南赶往绍州。在马上,吴真心里想的是:绍州位于吴国南部,从绍州返回金陵,若走来时的路,从绍州往北到苏州,再往西到银陵,再往西到金陵,近五百里路,绕太远了;若是出绍州后往西北,翻过金亭山就是金陵了,快的话说不定还可以赶上妻子生产。 经过反复思量和权衡,他最终决定:走金亭山! 镖师在安排路线的时候一般都要尽量避开山路,丘陵,树林这样的地带,一来是前行的速度肯定会降低,且这种地形对运镖者的体力消耗也是更大,二来这里面也容易隐藏匪寇,增加劫镖的风险。 特别是山路,山的地形千奇百怪,这就导致长期盘踞在此的山匪在地形的熟知度上有很大优势,一旦交手,他们不仅可以利用地形的高低差打埋伏,甚至还可能布置陷阱,令其对手十分的被动。 但吴真也不是冒然进山:首先,他武阳镖局也已是略有威名,金陵知府都赏脸喝过武骏的酒,他旁边的金亭山不可能不知道;其次,武骏每半年就会亲自或派专人给各个地方的老大敬香,也就是送礼,这些老大都是在江湖上讲名声的,收了礼多少都会给敬香人点面子;再次,早在镖局刚开张不久,他和武骏就已研究过楚国以及周边的的各处匪寇,其中就包括这金亭山匪,对其情况略知一二,哪怕按照最坏的打算,凭他吴真和这帮人马的实力,这镖也不是那么容易劫的。 到达绍州后,已是傍晚,人马疲惫,吴真没有立即休息,先去找到了客人,但并未拿货,只是约定明早来取货。而后找到客栈,吃了点饭菜,把所有人叫到房间里交代了一番,然后命令大家即刻休息,明日卯时起床。 次日天未亮,吴真已如约取到货,整理清点好镖车后,队伍就出发了。 傍晚,镖车队伍来到了金亭山下,有镖师对吴真说道:“大镖头,前面有个金亭镇,我们在此过夜,明早再上山吧?” 吴真想了想,回道:“也好。” 一行人进入金亭镇后,发现此处比武阳还小,找到一家客栈后,便连马带车赶入后院。 吴真安排人将镖车上的货搬入客房内,以保安全。而后吴真却未叫饭食,而是命大家拿出自带的干粮充饥,以他的经验,上山前这样做还是安全些。 吃着吃着,楼下响起一阵叫喊:“掌柜的你给我出来!”,这声音如熊吼,颇感震撼,吴真示意大家勿动,自己带着两个镖师下去看了看。 只来到楼梯边,就看见楼下的柜台旁站着一位虎背熊腰的青年人,脖子略大,那腰就像水桶似的,手臂几乎和碗一样粗,揪着客栈掌柜的衣服吼着:“我这么好心佘给你!你是不是不想给钱了?再不给信不信我把你这店给砸了!” 那客栈掌柜哀求道:“褚掌柜的,不是不给钱,是最近生意不太好,你再容我几日,三日,最多三日,我一定把钱给你送过去好吧?” 那大汉又吼道:“好!老子再信你一次,你要是再不给,我就让你知道我是怎么杀熊的!”说完就一脸气恼的大步走了出去。 一个要账的竟然被人叫掌柜?吴真想起了早年刚经过武阳镇时的遭遇,那时也有一个地痞想收黑钱,还自称掌柜,唉,世风日下,看来在哪里都有这种人啊。吴真本觉得有要事在身不想多问,但他觉得自己已猜出十有,且想到那掌柜确是可怜之人,便只想过去安慰一下他。遂走进那一脸愁容,正在整理衣衫的掌柜,问候道:“掌柜的,刚才那厮可是地痞?” 那掌柜见到一住客竟关心此事,不禁笑脸解释道:“哎呀,真不好意思,让客官受惊。客官您可能误会了。那人倒不是坏人。” “哦?”吴真没想到自己猜错了,一脸错愕。 “唉,说来话长,那人是肉铺的屠夫,叫褚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黑隼银叉 掌柜继续说道:“本来他家的肉铺是早年他爹开的,和我们店一直关系挺好的,我们店生意不好的时候,一直是跟他们店佘肉。可他爹去年得病去世了,他接手了肉铺。这个褚大啊,杀猪的本事可真是比他爹还厉害,但就是脾气不好,肉钱佘久了他就不高兴了,就来我们店闹腾一阵。”掌柜摇着头,无奈笑道。 吴真听后,便是哭笑不得,回想那褚大的模样,倒是个做镖师的好材料,那身材往那一站,那气势一般的人还真不敢随便动手。当然,那模样做土匪也可以了,呵呵自己笑了笑,摇了摇头,便和两个镖师回房了。 次日,又是天未亮,镖车队伍一行人便又出发了。 走到山路入口处,吴真示意队伍停下,回头厉声嘱咐道:“此山恐有山匪,大家都打起精神,但无论出现何种情况,我未下令前一律不得擅自出手!” “是!”众人齐声应道。 吴真这才点了点头,示意队伍进山。 众人走在这山路上已两个多时辰了,由于树多林茂,少有行人,故此路不仅窄,且高低起伏,马匹略显疲惫。再加上日照当空,让人略有头晕目眩之感,队伍越走越慢。 吴真看此状况,向众人喊道:“大家再坚持一下,过了晌午,应该就是下山的路了。” 有趟子手说道:“镖头,要不咱们休息一下再走如何?” “不可!”吴真断然说道:“没有我的命令,不可下马。此处乃山林深处,在此休息凶险异常。你我速速赶路,过了山腰就应该安全了。” 众人听罢,只好继续赶路。 眼看着前面即将到达山腰,过了山腰就是下山的路了,虽只比上山的路要短那么一点点,但人和马都会轻松一些。可吴真却有一种直觉,这种直觉并不是很清晰,只是让他不敢放松警惕。 有个趟子手高兴的说道:“哈!前面就快要过山腰了,渴死我了,我喝点水吧先。”遂拿出水囊饮水。 吴真并未阻止,但沉声说道:“大家不可放松,此处还未到山腰,即便过了山腰,仍可能有山匪出没,况且” “哈哈哈!不亏是镖头,一直很警惕呀!有意思!”一个俊朗的声音伴随着怪笑传来,却不是自己人! “有山匪!”一个老镖师大喊了一声!却见到周遭突然出现了近三十个人的身影。 吴真拉住了马,却坐在马背上未动分毫,反似稳如泰山,他知道这土匪的秉性天生就像是狼:你若是显得害怕,他们就越张狂,你若是显得不怕,他们反而越是不知道深浅,不敢轻易动手。 他之前的预感没错,要过这金亭山,必然逃不出这一遭。 他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和这山上的土匪没有打过交道,但武骏走过,他告诉吴真:这山上的老大姓贺,很少出面,平时拦道的通常是二当家,叫董鹰,据说很有两下。 三十个人影站稳后,他逐一扫视,年轻不一,均为典型的山匪打扮。带头的似是站在前面道上正当中的一年轻人,看模样似乎才二十出头,身穿一身黑衣,双臂叉于胸前,其上的黑底银色泡钉护腕略为显眼,其背后的腰间插着他的武器,却非剑非刀,似是一双银色铁叉?看来这位应该就是武骏说的金亭山匪二当家——黑隼银叉董鹰。 吴真实在没料到其竟如此年轻,他那多年的捕快之心不禁又感叹道:“唉这么年纪轻轻就上山为匪,真是人心不古,世道凄凉啊。” 但他却丝毫不敢对其轻视,在马上对那董鹰拱手行礼,并微笑道:“我等是武阳镖局,此番送镖路过宝地,多有打扰,还请山头上的好汉行个方便!” “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武阳镖局啊,听说过听说过。这几年你们的名头越来越响亮,看来是财源广进啊!”董鹰说这话时,似不带任何口气。可吴真听得出来,他这是暗示自己这帮人赚的多,应该分一杯羹给他们。 但这镖局有镖局的规矩,镖师有镖师的骨气,平时派人拜山头也好,上香也好,多点少点那是一回事,押镖的路中,遇到再厉害的山匪,也不能妥协,否则就等于把镖局的牌子给别人踩,这头是肯定不能低的。 吴真毕竟也是老镖师了,没有直接回绝他,而是委婉说道:“我曾听我们东家提起过阁下,乃是金亭山的二当家吧?他说年初的时候派人给贵寨的大当家贺老大上过香,贺老大和我们东家的关系一直是不错的!这事二当家应该知道吧?” 那董鹰却一脸不屑,回道:“这叫什么话?贺老大是贺老大,我董鹰是董鹰,今日是我董鹰在此说话,你武阳镖局东家和我们贺老大关系再好,那也与我无关哪~” 吴真听后心中暗道:“难道这董鹰今日诚心是要为难我不成?按说该不会是贺老大指使他这么做的,或是他瞒着贺老大自己要这么干?银子我是肯定不会给的,要是他们实在要动手,那今日就只好把看家本事使出来了” 吴真正寻思着,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动手,想着怎么最后再抱一线希望和这二当家理论理论,这时那董鹰却顿时开口笑道:“哈哈哈!吴镖头别介意,我和你开个玩笑呢!你们东家和我们老大关系那么好,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臭小子!”吴真内心气愤至极,想不到自己三十老几,竟被这弱冠小儿戏弄,若不是押镖事大,定下马教训下这厮。他深吸口气,依然笑道:“既然如此,今日就谢过二当家了,且请各位兄弟让个路,我们好过去。” “且慢!” 嗯?这董鹰,他还想怎样?吴真内心已有点焦躁,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二当家还有何指教?” 董鹰说道:“镖我们可以不拦,但人我想拦一下,哈哈!” 吴真不明就里,问道:“这是何意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虎攻鹤守 “很简单,久闻武阳镖局大名鼎鼎的大镖头打得一手虎鹤双形拳法,今日在此相逢何等有缘?故而想和吴镖头切磋一番,如何?”那董鹰竟一副悠然自得的嘴脸说道,好像在这金亭山一带,就得他说了算一样。 吴真想了想回道:“这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我这些兄弟也仰慕吴镖头已久,想一睹那拳法的风采呢!如果你不答应,就算不是我,恐怕他们也不肯放你走哦!”随后还半遮掩的往周围使了个眼色,那些小弟好似约定好的,一齐喊道:“切磋!切磋!” 吴真算是看出来了,定是他们的队伍刚到山下的金亭镇时,就已被这山匪的耳目知晓,董鹰便早已设好了局,今日他是死活都会有这一遭,看样子这把切磋是逃不掉了。 哼!说是切磋,其实还不是这山匪的日子枯燥,想找点乐子,若我打不过他落了下风,肯定要受其言语嘲笑;若我出手过重,其恼羞成怒后定是群起而攻之。看来我必须要在招式上盖过他,使其知难而退,却还得点到即止,不能伤了和气。 吴真依旧笑道:“也罢!既然今日二当家的有此雅兴,我就陪你玩玩,只是吴某还有大事在身,故只可为切磋!”说完下马站定。 董鹰十分高兴,笑道:“那是那是,但吴镖头可别看我年纪比你轻,不用真功哦?” “行!还请二当家的手下留情!”说完后,吴真依旧没有任何动作,连手都没有扬起,似是显出一份长着的自信和风范。 董鹰倒不介意吴真这看似无视之态,在他看来这些都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此时,那些镖师还有趟子手,以及周围的山匪,都把他两围了起来,就在这金亭山腰的官道上,欣赏着这两人切磋。不少人还颇显兴奋,毕竟能看到两个高手切磋还是很难得的。 董鹰没有用叉,毕竟吴真也没有用刀,那董鹰却变换手型,成一副鹰爪状。 吴真暗道:“果然是黑隼银叉,不用叉的时候就用手化爪。从他的架势看来,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用铁叉还是手爪,均是模仿鹰爪之技攻击。鹰爪乃刚猛之拳,但其用爪的定势则决定了其伤仅在指尖,爪比拳快,也就是牺牲了威猛换取了速度,但其力定不及拳。如此,则应以化为主,以攻为辅,鹤形之灵可化其攻,虎形之猛可破其防,依此而论的话,我应该用七分鹤三分虎为守,七分虎三分鹤为攻。”拿定主意后,吴真终于起手,准备接招,看这架势,董鹰肯定是会主动出击的。 果然,吴真刚准备好,那董鹰的双爪就如闪电般扑来,颇有疾风骤雨之势。 做镖师以来,吴真动手不多,最近一次还是半年前和一个刚上道,连山头都还没有的匪寇过过招,但吴真日日勤练,如今的虎鹤双形打起来更加有沉淀。 董鹰发现,他的爪速虽快,但吴真的鹤形却不落他半分,总是能被其躲避或化解掉。 开始的几回合吴真都是在躲闪,待其渐渐明了董鹰的拳路,则开始思索后面如何反击,暗道:“这董鹰年轻气盛,爪速奇快且毫无懈怠之意,我不可与其久战他的爪总是直指我要害而来,好,那我也让你一招致败!”只见吴真开始反击,他还是先稳住下盘,跟随董鹰攻击的步伐,且不停变换身姿闪躲其攻击。 再一个回合,董鹰双爪如流星袭向吴真之腰部,吴真这次却未使用步伐闪躲,竟是将手变为虎拳而挡之,这是打算硬碰硬,果然那董鹰未如其所愿,而是手臂向旁一旋,又朝其面部抓来。吴真也立刻变换身姿,侧身,用右手臂及肩部挡之。董鹰暗喜:“看来他还不知道我鹰爪的厉害,以为用肩膀就可以挡住,且让我这鹰爪在你肩上挖几个洞,你就长见识了,哈!” 正当董鹰之爪即将伸进吴真肩膀时,突然,吴真一个大转身,瞬间绕到董鹰背后。 原来,刚才吴真本就是欲转身到期背后,但其转到一半时稍微放慢速度,并将右肩微微抬起,给董鹰一种错误的判断:“他要用肩抗!”待一刹那的工夫,就继续大转身绕到董鹰背后,董鹰却没想到,之前一直被他打得不停招架的这大叔,竟敢突然有窜到自己背后这样如此大胆的想法。 却来不及让董鹰多想,只见吴真刚绕到其背后,瞬间就将手从虎拳变化为鹤形。吴真的想法是,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转身就必须要尽量贴着董鹰的身子,这样才能不让其怀疑之前是挡而不是绕的前奏,而如此近的距离绕到其身后,用虎拳攻击显然无法施展开来,只有退而求其次:用鹤啄! 但吴真谨记之前定的战术:点到即止。他鹤嘴已成形,只待啄向董鹰之背,却故意稍微放慢了速度,但力道却没有丝毫减轻,因为力道等于伤害,若是力道减了,则无法让这年轻气盛的少年服气。 果然,鹤嘴将至,此时的董鹰感觉到转身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他并未转身,而是只将双手从背后划过腰间,那吴真的双手却未啄到董鹰的背部,而是被那银叉给挡住了。 原来刚才董鹰的双手摸向自己的后腰便是拔出一对银叉的同时挡住了董鹰的鹤嘴。 董鹰随后向前连打了两个滚带转身,而后双手持叉,缓缓站起。此时,他的双眼中已无刚才的那股轻松和傲慢,却嘴角依然挂着微笑道:“吴大镖头果然有一套,今日董某领教了,后会有期!” 事情已经明摆着,两个人是徒手切磋的,若是其中一个突然拿出武器,则证明其徒手已经招架不住了,也就是说武功不如对手,也就是输了。 董鹰又回头向吴真喊道:“对了,提醒一下吴镖头,前面下山路上的树林里有蟒蛇出没,你们小心点吧!那蟒可以吞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吞牛之蟒 那董鹰带着一众山匪走了,他年轻,喜欢挑战,但也输得起,他知道自己还有大把的时间来成长。输,或许是一个打击,但也是一个鞭策,每一次输都会暴露自己的一个短处。吴真看着远去的董鹰,却不得不为这个年轻人刚才的武功和现在表现出的成熟所尊重。 有年轻的趟子手开始哄笑着,甚至想向那山匪喊两声,而笑声一起就被吴真举手制止了。待董鹰一干人等走远,他才轻声说道:“现在我们还是在人家的地盘!”同时扫了一眼那几个趟子手眼睛,他们也明白刚才太冲动了。 他继续说道:“立即清点镖车和货物!” 片刻,两个镖师向吴真说道:“镖没事!” “继续赶路!”吴真一边上马,一边向所有人喊道,这喊声随着刚才那阵切磋,显得更加铿锵有力。 还是有几个镖师和趟子手向吴真小声赞道:“吴镖头真是厉害啊!” “吴镖头可否也教我两招吧!” “是啊是啊!让我们也学点,好对付山贼啊!” 吴真笑道:“可以!回去后教你们虎鹤双形的架子!” “那就先谢谢吴镖头了!” “诶?刚才那个什么董鹰说什么前面有蟒蛇,他是不是乱说的啊,一条蛇能吞牛?” “是啊,我倒听说过蛇吞狗的,吞羊的,可吞牛的还真没听说过” 这些年轻的趟子手在议论的时候,吴真也在想:“这董鹰或真是好心提醒,但若有可吞牛的蟒蛇,也着实令人不可思议啊!” 整个下午,队伍已穿过了大半的下山路,眼看就要黄昏了,不料前面却出现一片更加茂密的丛林。 道路已越来越窄,队伍拉的有点长,吴真依然走在最前面,朝后喊道:“此地路窄,大家都跟紧点!” 他不但要不时的看看前面远处是否像有埋伏,还要每走几步就仔细检查前方的脚下,这种狭窄的道路最好设置陷阱了。 黄昏时,太阳格外耀眼,仿佛整个山都被红霞所笼罩,道路两盘的树叶茂密繁盛,欲让这走在路上的一行人看不见周围。 吴真坐在马上缓缓前行,隐约发现前面似有一缕金色之光,他以为自己头昏了,这傍晚时节,丛林之中,怎么可能有黄金呢? 马儿往前再走几步,他又看去,依然是金光闪现。再走几步,还是!难道真有黄金?不对!在这荒郊野外,就算看到黄金,十有也是个诱饵,若是诱饵则定是陷阱! 随着越走越近,不仅吴真,其他人也看到了此金光之物,但也都说不清是何物。 直到队伍走到那金光近五丈之处,大伙才看清,原来那是一条蟒蛇,一条浑身金色的蟒蛇,在晚霞的照耀下远看似黄金闪耀。 这道路已只容得下一人一马的宽度,而前方正是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树枝从道路上方横穿过去,那金蟒则盘踞在那树枝上,正好是悬在路上方。不过庆幸的是,那金蟒似正在酣睡,一动也不动。 众人看此情形,不禁都捏了把汗,若是要过去,则必然要从这金蟒之下穿过,若是走过其下时惊醒了它,那岂不是当场被活吞? 这时大家都已拉住了马,有镖师和趟子手议论道:“我的天啊,这就是传说中的金蟒啊!我算是开眼了!” “果然有蟒,还还还是金蟒!奶奶的” “那山匪说它能吞牛,那岂不是也可以把我们的马也吞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大家不要慌张!”吴真沉声道:“此蟒正在睡觉,只要我们不吵醒它,便于我们无碍。” 想了一下,吴真继续说道:“大家先把家伙拿在手上,一个个的走过去,动作一定要轻,我在后面掩护你们。” “万一我过去的时候那蟒蛇醒了咋办?”有胆小者问道。 “还能咋办?我们一起砍了它!若有人受伤,也是在所难免的,我们这么多人,还能怕它一条蛇吗?”吴真压低声音喝道。 众人一想到此,便也壮了壮胆子,纷纷轻轻抽出武器,然后驱马前进。一边走一边盯着上面的那金蟒,一个,两个,三个 吴真则拿刀站在距金蟒下方不到一丈处,护送着镖车和马一个个过去。他死盯着那金蟒,只要它一动,他就会立马挥刀过去,哪怕一刀杀不死它,也不能让其伤害自己人。 或许是老天保佑,也或许是这金蟒真的累了吧,大家都平安的走了过去,吴真则最后一个走过去,但他丝毫不敢大意,他也从未遇到过此类野兽,却不得不为自己捏了把汗。但他又是镖头,还得把这份胆怯隐藏在内心里,否则让大家看到连他都害怕,那这些人不是更怕了? 吴真拉着缰绳,缓缓走近那金蟒下方的路,右手紧握刀柄。十尺五尺一尺还好,那金蟒依旧未动,待吴真已至金蟒所在正下方时,此时距离金蟒最近,吴真才仰头看清它:那金色的鳞甲,看起来确是十分漂亮,那盘旋的蛇身,不知道盘了多少圈,似是无尽。 看着看着,吴真突然想到:“据说此类蟒蛇,浑身都是宝:蛇肉可强身,蛇皮可入药,蛇胆可祛毒,蛇头可制酒若是将此金蟒捕获,带回去给妻子补身子,岂不妙哉?呵呵!”吴真却自嘲只是想想而已,毕竟自己有事在身,况且捕获此蟒风险肯定很大,就算不死,恐怕也要流不少血。 就在吴真一笑了之,打算看完那金蟒最后一眼后就离去的一瞬间,也是吴真刚刚走过金蟒正下方,背对着它扭头看着金蟒正欲回头之时,那金蟒似是感觉到了刚才这下方的吴真脑海中对其有那一丝非分之想,突然睁开双眼,而后闪电般的张开它那巨嘴向吴真扑来!! 吴真大惊!下意识的举起右手的刀向那蟒头砍去,却只见蟒头并未劈开,原来是那鳞甲着实太硬,在未运内力的情况下,普通的刀根本就劈不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力斩金蟒 而那金蟒似感觉刚被某硬物撞了一下,顿时有些昏晕,卷身将头缩了回去。众人见此情形,都勒马回头,欲齐力救吴真,却不知如何下手。 可弹指间,那金蟒就又缓过神来,再次向吴真扑来。 此时整条金蟒已从树上垂直而下,众人这时才见到那金蟒全身,足有四丈之长,那蟒身最粗之处近如人腰,此刻大家已毫不怀疑刚才董鹰说的,此蟒可吞牛的说法。 众人纷纷为吴真捏了一把汗,有一胆大的镖师则驱马扑向那金蟒,同时大喝一声挥刀砍向蟒身。那金蟒却未理睬之,仍旧扑向吴真,但这次它却未张开大口吞之,而是整个身子落向那下方的吴真,竟将其全身缠绕! 那蟒身太大,吴真待其缠绕后,就已看不清周围,也无力坐在马上,已摔落至马下。那挥刀的镖师见此情景,也跳下马,正欲一刀坎向正浑身缠绕住吴真的蟒身。而此时却听见吴真之喊:“勿要用刀,待我伏之!” 原来之前吴真那一刀砍去未伤蟒头分毫,就已使其明白,此蟒绝非凡物!本来之前就已臆想过要降服此蟒,既然此刻已惊动它,就索性拼一拼,他要一身完整的蟒皮! 这个想法固然大胆,但吴真也不是毫无准备。在初学虎鹤双形之时,其父就已带其研究过所有兽形拳法,其中就包括蛇拳!鹤形是专克蛇形的,蟒也是蛇,其短必为其七寸。只要用鹤形攻其七寸,就算他是金蟒也必败! 刚才用刀砍蟒头未果,是因蟒头坚硬,但蟒身的鳞下是蟒肉,定可以砍破见血,但如此就破了蟒皮了。那一刻,他就知道金蟒会再来,而自己则已将双手举起,只要双手未同自己的身躯被蟒身一起缠绕,那么就有反制的机会! 此刻金蟒已将吴真缠绕的密不透风,不但把吴真的身躯缠绕了七八圈,在其脖子上更是缠了一圈,且在不断勒紧中。幸好吴真的双手早已举起,蟒身并直接缠绕在脖子上,那样的话半柱香都不用吴真就咽气了。蟒身缠住的是吴真的双臂以及头部,虽然吴真此刻眼前被蟒身遮挡,但其双手已摸到了距离蟒头的七寸出,他也在不断运功用鹤指压之。 受到吴真的点穴攻击,金蟒也在加速勒紧其身体,吴真此刻已面红耳赤,眼看就要快坚持不住了。 一旁的一位镖师喊道:“吴镖头,已经来不及了,保命要紧,我用刀将蟒身坎破救你吧?” 少顷,吴真的意识已开始模糊,他甚至已感到死亡!他不想就这么死掉,他还想亲手抱抱自己的骨肉。想到此,吴真终于放弃,用最后的力气大喝一声:“砍!” 众人此刻齐上,用刀向那裹在吴真身上的蟒身砍去。有的人怕伤着吴真,用力小了,却发现未伤那蟒身分毫,鳞甲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有的人倒是知道这鳞甲的厉害,用力砍去,之间那鳞甲破裂后,流出的依然是鲜红的血液。 可那金蟒似乎并不怕疼,并未有放松吴真之势。吴真喊道:“我捉住蟒头,你们只管砍!” 众人这才使出浑身力气,向那蟒身最粗壮之处砍去!有镖师怒道:“老子就不信你不怕流血!”终于,在大家齐力怒砍之下,金蟒的身子渐渐未再扭动。吴真本来一直被那金蟒缠绕着在地上来回打滚,此时也和那金蟒一样一动不动了。 众人跑过去,纷纷扒开那蟒身想把吴真救出,却发现蟒身还是牢牢的缠着吴真,怎么扒也扒不动。 吴真双目紧闭,似是已毫无力气,但却知道众人无法扒开蟒身,无力的对众人说道:“必先砍下蟒头,方可脱身!”原来吴真知道,蟒蛇这动物,身躯虽大,但其都受头指挥,只要头上的神经未发出放松的命令,身体哪怕感受到痛苦,也不会放松肌肉的收缩。 众人来到吴真靠头这边,找到其缠绕住双手的蟒身部分,从中看到了蟒头,那蟒头仍是双眼放光,血嘴微张,似是感受到很大的痛苦,但又不甘屈服。此时吴真的双手还是牢牢的按着距蟒头七寸之处,喊道:“砍啊!” 似是这群人中从未有人砍过如此巨蟒之头,看着那双眼怒视的蟒头,大多数人还是不敢上前。却见一位身材魁梧的镖师,自告奋勇的喊道:“我来!” 只见他举起刀,看准那颈部,用力一刀下去那金蟒之颈部只破了一点点皮!那镖师大惊:“他娘的,真他妈的皮糙肉厚啊!”再看那刀口,竟有了一丝钝角。可这一刀,给周围其他人壮了胆,众人见状,纷纷都拿起手中刀向那刚才的颈部破口处砍去。 前后将近砍了一百刀,那蟒头才与蟒身彻底脱离。众人再次去扒那蟒身,用尽全力,才将其缓缓扒开,救出了吴真。 吴真大口喘气的说道:“谢谢众位兄弟救命之恩了!” “吴镖头,你这说的哪里话?” “是啊,吴镖头,若不是它去找你,可能就是找上我了!” “吴镖头你可真厉害!这么大一条蟒蛇缠住你都能坚持这么久,要是我恐怕早就没气儿啦!” 众人齐声感叹的时候,吴真却瘫坐在地上,喝了几口递过来的水,踹了几口大气,说道:“可惜了这么一大张蟒皮了!” 刚才那第一个砍蟒头的镖师安慰道:“蟒皮破了就破了!蟒肉还在啊,吴镖头,我看这条蟒是老天爷赐的,给嫂子补身子的吧?” 吴真听后,想到自己大难不死,想到自己和兄弟们一起杀死了这么大一条金蟒,又想到回去后即将抱在手上的孩子,刚才受的那番苦顿时烟消云散,笑道:“是啊是啊!这都多亏各位兄弟奋力相助啊!” 在一阵欢呼声中,吴真带领着镖车队伍又上路了。他们腾出了一匹最壮的马,将这四丈金蟒捆了上去,却没有如此大的口袋,只好在周围砍了些树枝树叶遮挡在蟒身上,以防闲人观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一气化三清 宋国位于中华正北,西有娘子关接陈国,东有孟泉山接韩国,南有太行山接楚国,其面积几与陈国相当,但军力较弱。 宋国东南,太行山北,有一城名曰晋阳。 九月九日的夜晚,天空一片晴朗,繁星点点,皓月当空。在晋阳城外约三里地的一间农舍里,一位老翁趟于床上,周围站着十几个人,年龄不一,年长的已过五旬,年轻的才近三旬,但都是他的学生。 其中位于最前面,年龄稍长的一位向那老翁问道:“老师,还是把大夫叫来吧?” 那老翁淡然回道:“无用矣!吾早已知天命,今日九月九,乃吾终日,即入轮回,不必让大夫跑这么远了!” 闻讯,有学生已开始哭泣,那老翁笑道:“呵呵!无需伤悲矣人乃天地所生,自有造化。只有生老病死,前赴后继,方为天道。死人已死,必无所憾,生者自生,岂可逆天?日后尔等只需遵我教导,无为而顺天道,有为而顺人道,切记!” “学生谨记!”众人回道。 此老者,便是九年前在函谷与骆阳子一番论道的那老者——李耳。李耳周游列国后,于五年前在此庶居,其之前的学生便纷纷至此相聚,而后在此地又收了些年轻学子,他们一同陪伴其师直至今日。 在老龄学生中,有一位刚刚年满五旬之人,他虽不是李耳最年长的学生,但却是早年学生中的佼佼者,他就是荀甄。 荀甄,字达同,赵国梁安人,家境殷实。然其并不安于享乐,时常忧国忧民,二十八岁便拜入李耳门下,其学严治,其论谙道,颇受李耳赏识。荀甄四十岁时,已在梁安开堂收徒,却始终不忘其为李耳之徒。 李耳欲周游列国时,他便要求随之同行,虽被其拒绝,但仍时时牵挂于心。李耳归隐晋阳,他则立刻赶来,老师病卧在床,则决定守之直至归天。 其实荀甄早就有一心事,此时还不说,他就怕没有机会了,但若老师不同意,其又决不敢妄自为之。正在此时,那李耳似乎已看出荀甄之意,姑问之:“荀甄,可有事要问为师?” 荀甄暗惊,却谦卑的小声问道:“确有一事,已让学生牵挂许久,却不敢问于老师” 李耳笑道:“可还是合论著书一事?” 荀甄听后便更是一惊,此事他确实曾经提过,那是在他刚刚成为李耳之徒不久,他就感到李耳之道如沧海无边,其理可通万物,其利可益万生,便建议老师著书以便传道。而那时李耳便以“道之义在行,而不在案”为由,未同意将其所述收集成书,而之后荀甄便不敢再提此事。 如今老师却已猜出荀甄旧事重提,而不知他是否会恼怒,但既然老师问了,他只好紧张答道:“正是!” 李耳笑道:“汝若依然有此心,姑且去做罢!” 荀甄大喜,躬身道:“是!学生定将老师之言集于书中,决不差之分毫。”荀甄突然想到此书必将为世人所传送千载,必须起一个好名字,俯首继续说道:“然学生才疏学浅,不敢为老师之书著名,请老师定夺” 却不见老师回应,荀甄再次说道:“请老师定夺” 此时有学生悲愤喊道:“老师!” “老师!” “老师!呜” 荀甄听闻此声,并未抬头,双眼却已朦胧。 “啊” 突然!众人皆作惊呼,荀甄抬头看去,只见从李耳身上升出一缕白光,穿过屋顶直向天空!待其飞至高空后,那白光竟化作红绿蓝三色彩光,分别飞向三个不同方向,越飞越远 众人见此奇景,皆作惊呼,只有荀甄双目炯炯有神,若有所思。 赵国鹿山镇,李承家。 李承正在屋外来回渡步。屋内不时的传出赵氏撕心裂肺的喊声,这喊声越大,李承就越揪心。 忽然,李承看到从天空远方飞来一缕蓝光,那蓝光越飞越近,竟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自家屋顶上,而后不见了。李承大惊,心想若是有天外乱石砸破了屋顶,那妻儿岂不危险?于是慌忙跑向门口,正欲推门而入,却听见了阵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李承顿时欣喜若狂,随即那接生婆便打开了门,笑着对李承说:“哎呀!恭喜恭喜!你娘子给李家生了个大胖小子!~” “啊!真的?”李承顿时把嘴巴拉的比马嘴还长,而后兔子般的钻进屋里,看着满脸汗水的赵氏,又看了看她怀中的孩子,顿时老泪纵横,向天长啸:“谢谢老天爷啊!我李承有儿子了!”而他心中暗道:“列祖列宗保佑啊,我李承一定要让儿子拜师学剑,一定会再次光宗耀祖的!” 李承确实压抑的太久了,自打做了佃农,他就切身的感受到,何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养活自己和妻子,他不得不每日卖力的干活。租子时不时在涨,活也时不时变多,每当这时,他就会后悔自己当初没坚持练剑。可自打赵氏有了身孕,他的内心就多了一线希望。他盼望着自己的儿子能够实现他未曾实现的梦想,能够让自己李家在这鹿山镇昂起头来,能让他李家不再过这给地主老爷做农民的日子。 赵氏对那李承说道:“你发什么呆啊!赶紧给孩子起个名儿!”李承一愣,想到自己都做父亲了,第一件事情当然就是应该给自己的儿子起个好名字。他两眼微眯,想到自己的理想,想到未来儿子身上的重担,顿时吐出一个字:“根!” 赵氏听了也一愣:“啥?根?”李承答道:“没错!就叫李根,我要让他记住,人这一辈子不能忘了根!将来我可能还要让他去闯荡江湖!但无论学了多大本事,也不能忘了做人的根——要有骨气!”赵氏听了又不高兴,说道:“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让咱们儿子去闯什么江湖,这年月外面兵荒马乱的” 李承看到刚生了娃的妻子不乐意了,一个机灵,哄道:“好好,先不说这个了,反正咱有了儿子了,哈哈!”又逗起了娃:“李根!根儿?根儿?”那赵氏看到李承当了爹如此高兴,也笑的合不拢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陈青降世 那夜,一缕绿光来到鹤临上空,在蓝锦祥附近消失不见。蓝梅也在当夜产下一子,而后消息便传至陈尤,陈尤处理完国事后,便再次易妆来到鹤临看望蓝梅。 陈尤一进蓝梅的房间,便扑倒在其床榻旁,握着蓝梅的手,双眼朦胧的说道:“梅,你受苦了!”蓝梅笑道:“公子言重了,蓝梅自始至终都是自愿的,托公子的福,我们母子都平安!” 陈尤看了看那婴孩,皮肤白暂,眉眼分明,却并不哭闹,只是两眼盯着自己在看。陈尤越看越喜欢,他想着这些日子少来看望蓝梅,实在亏欠其太多,有想到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却让自己喜欢的人如此委屈。终于,他抑制不住内心的良知,平静的对蓝梅说道:“梅,我想告诉你,其实我是陈国国君,陈尤。” 蓝梅听闻,略感惊诧,而后立即恢复平静,微笑道:“原来是陛下!其实我早该料到,公子气宇不凡,诗文俱佳,又有殷实家境,在这陈国着实难觅一二。” 陈尤继续解释道:“梅,我隐瞒你至今,实在是迫不得已。但你可信我,那次见到你之时,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你!只是迫于我有苦衷,故不能立即如实相告,今你已为我生了龙子,我即可认其为皇亲!只是你,却还是不可入宫,你勿要怪我” 蓝梅立即说道:“陛下勿要如此,蓝梅乃一介民女,得陛下恩宠已是三生有幸,只愿陛下若怜我十月之苦,希将来对待此儿无异便可!蓝梅便叩谢皇恩了”说完竟欲作起身叩拜状。 陈尤立即拦道:“梅!我虽为皇帝,但那天与你相逢时,其心其缘便是与庶人无异啊,我对你之心可还未明白?” 蓝梅抬头,与陈尤对视,蓝梅含羞而笑,而后两人均含笑相拥。 顷刻后,蓝梅问道:“对了,此孩尚未起名,陛下为他起一个吧?” 陈尤想了想,笑道:“此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见蓝梅面露疑惑,陈尤继续说道:“你我相逢在青楼,且我曾用青为化名,如今你已知我真名,何不即用此名做我们儿之名?以铭记你我相识之缘啊!” 蓝梅听后含羞而笑:“陈青,此名甚好!” 随后,陈尤便于芦煜交代,暗中加派人手保护蓝锦祥,待陈青长大后,便入宫习礼,成年后可封郡王。 这日晌午,吴真一行已在金陵交了镖,而后带着人马便赶回了武阳。还未到镖局门口,远远就听见锣鼓喧天,原来武骏早已得知今日吴真就可回到武阳,便早早带人在此迎接。 吴真的马走到镖局门口,武骏站在门前拱手道:“吴镖头这趟可真是辛苦了啊!”吴真下马拱手道:“哪里哪里,这都是应该的!托老天的福,这次来回两趟镖都顺利交了,我也算是完成东家交给的任务了!” 武骏笑道:“事情交给你,我当然放心了!”随后正色道:“听说这次回来路上在金亭山遇到那二当家董鹰,过了两招?”吴真笑道:“呵呵,是啊!那董鹰还有两下子,他虽然年轻,但武功却不低啊,若不是太急躁,我还不一定能压的住他呢!” 武骏笑道:“你太谦虚了,那个董鹰我也知道点,有两下子,但和你比起来还是太嫩了。这回你一定让他知道厉害了,下次肯定不敢为难咱们了,哈哈!” 忽然一个小孩从屋内冲了出来,跑到一匹覆盖着茂密树叶的马旁,对着一位刚回来的镖师问道:“咦?这匹马是生病了吗?怎么用树叶遮住?”那镖师一看是他,便想戏弄一下这孩子,威吓着说道:“这匹马身上有一条大蟒蛇!小心它咬你哦!” 众人这时才注意到,回来的队伍最后一匹马上,被一层厚厚的树叶给遮住了,却看不清遮了什么。 没想那小孩却真被吓到了,赶紧跑到武骏身边。周围的人都哄笑着,武骏拍拍小孩的肩膀安慰道:“兴儿别怕,有爹在。” 这小孩就是武骏的儿子,武兴,前不久刚开始跟着学点功夫,胆子变大了点,但这些镖师就经常和他开玩笑。武骏倒也不在意,他觉得让孩子早点学着和这些大人打交道对他有好处。 武骏再看看那马的四肢,马蹄直立,菱角分明,显然并不是生病之马。便略带疑惑的向吴真问道:“那树叶是怎么回事?” 吴真回头一看,才想起金蟒之事,对武骏说道:“这次路过金亭山,还遇到了个事,差点连命都丢了,不过老天保佑,又捡了回来!” 武骏听后一脸严肃道:“哦?难道金亭山上还有别的山头?” “那倒不是。”吴真示意镖师把最后的一匹马牵了过来,待那马走到众人当中,那回来的几个镖师和趟子手便合力将那马上的树叶扯开。伴着阵阵惊呼声,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一条蟒蛇,还是金色的!蟒身上有众多刀伤,不见其首。 武骏见多识广,倒未惊慌,武兴则睁大眼睛盯着发呆。随即那牵马的镖师说道:“在金亭山下山的时候,遇到这只金蟒拦道,本来我们没打算杀它,可它硬是要去找吴镖头,我们没办法,众人合力才把他杀死。”随后那镖师拿出一个染了血迹的口袋,说道:“蟒头被我装在这里面了。” 武骏看后赞道:“好啊,好啊!吴真,这次你一去两镖,且力杀金蟒,刚刚又喜得贵子,可谓三喜临门啊!”遂向身旁的刘四说道:“今晚设庆功宴,大家喝个痛快!” 吴真脸上先是一僵,而后正色问道:“什么!喜得贵子?”武骏笑道:“哦,是啊,才想起来告诉你,弟妹昨晚生了!还是个大胖小子呢!” 吴真一脸惊诧道:“我还以为能等我回来的,怎么样?他们都还好吗?” 武骏笑道:“放心了!母子平安!快进去看看吧” 吴真听到“母子平安”这四个字的时候,悬在心里近一月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骆镔出关 他吴真,之所以从扬州休致,为的不就是母子平安?之所以回乡的半路上临时决定在这武阳落脚,为的不就是母子平安?之所以日夜勤练武功,出门上山下水的押镖,不就是为了母子平安?如今大愿所偿,何不令其欣慰万分! 只见吴真飞似的奔向镖局后面的家中,来到房内,却见躺在床上的彭氏看到他一笑,说道:“你回来了?” 吴真扑过去,一边看着彭氏的眼睛,一边抓着彭氏的手,说道:“唉,我还是没赶上你生孩子,让你受苦了!”随后看向那怀中的婴儿,渐显笑容。 彭氏说道:“还好了,武骏他们都对我照顾的很好。” 吴真则轻轻的抚摸的孩子的小脑袋,满脸充满了父爱,此时的他觉得此生从未有过如此幸福的时刻 晚上,武阳镖局内好不热闹。众镖师和趟子手都争相恐后的向武骏和吴真敬酒,而吴真也是高兴的很,有敬必饮。如今荣升人父的他,又是镖局二当家,相比之前在扬州做一个小小的捕头,此时可谓志得意满。 他对银子没有多大的野心,也没有官瘾,他只想靠着自己一身武艺给妻儿一个安稳的家。如今妻子平安,又有了儿子,且武阳镖局不仅蒸蒸日上,身边还有一帮能够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又如何不感到高兴呢? 正在此时,武骏之妻顾氏抱着吴真的孩子出来了,有喝醉者看了一眼赞叹道:“哟!这孩子长的还真像吴镖头嘿!” “废话!吴镖头的孩子,要是长得不像他,那可不就麻烦啦?” “哈哈哈”众人哄笑着,吴真也乐在其中。 “我看这孩子虎头虎脑的,将来肯定是个大人物!” “是啊是啊!昨晚这小家伙出生的时候,可是天降红龙啊!” 吴真听着一头雾水,看向武骏,武骏笑着向吴真解释道:“听说昨晚天上确有红光飞过,好几人都看见了。” 刘四跑过来,笑道:“吴镖头,这孩子还没起名吧,你是他爹,这名该由你来起的哦!” 吴真听到此话,不由眨眨眼,醒了醒酒,略加思索后便说道:“前日我被金蟒所困,险致丧命,如今金蟒已死,而我儿新生。这金蟒或是与我儿前世有缘啊,我看我儿之名就叫‘莽’,吴莽!大家以为如何?” 大家齐声赞道:“好啊!” “吴莽!这名字不错,霸气!” “是啊,霸气!我喜欢。” 众人一直畅饮到深夜,武骏和吴真便在众人搀扶下回房睡觉了。 五年后,中华1968年,魏国,龙台山。 入夜,北风吹得山上的大树不停在摇晃,时而有树叶从天上飞过。 一片树叶随着这风吹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山洞中,山洞中坐着一人,他已在此坐了九年。 他就是骆阳子,九年前受李耳点化,顿悟大道,遂在此龙台山七星洞,也是他曾经练武之处闭关,如今他已四十有五。 可能是因为其满脸胡须,衣衫褴褛,再加上闭关时三日一食,身材日渐枯瘦,此刻的他看起来略显老态。 今夜的月光不是太亮,只有一点点照在洞口。骆阳子缓缓睁开眼,看到洞口处吹进的那几片树叶,心中暗道:“人生犹如这树叶,从树枝上生长,到枯黄,再到被风吹走,再到落下,在中途的某一刻看来是何其漫长,而当它走到最后时回头望去又是何其短暂?” 九年,那一次次的迷茫和醒悟仿若刚才发生; 九年,那孤寂的日日夜夜仿若还在眼前; 九年,仿若一晃而过。 对骆阳子来说,这九年不算太短,也不算太长。 不短是因为他确实在这九年内把之前李耳所述的一番道言反复辨拨,已近抽丝拔茧。一次次的斟酌,一次次的推翻,又一次次的深入浅出,由繁到简,使他相比闭关之前确实已大有所成。 不长是因为虽然他已有所成,然这九年来,他越是深刻的去体会那道言,越是觉得李耳之言义如海般浩瀚,他觉得自己哪怕再闭关九年,甚至十九年,都不一定能彻底想透。虽然这境界他还不太满意,但他觉得暂已难有突破。剩下的已不是靠闭关来参透,而是需要去找! 毕竟,闭关前的他才三十六岁,对人生c人世c大道,自觉沉淀的还很不够。在这种不算深厚的阅历下,哪怕闭关九年之长,但对参透李耳之大道却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是,即使凭借这九年仅有的一些感悟,也使他在闭关期间,运用所悟之道,将剑法升华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并在招式上有所改良和创新,且将其重新命名为——九阳剑法。 本来,七星剑法这个名称就是由于他不知其师父名号自己起的。如今他在七星剑法的基础上完善了一套新剑法,自然是觉得有必要重新起名了。 而新剑法,则完全融入了李耳之道义中“天地无情,无为而治”的精神。如果说七星剑法以快,奇而著称,那么九阳剑法必将以循大道,释天威而醒世! 九年一晃过去,新的剑法已成,骆阳子内心感慨万千。 他怀念起自己的师父——七星道人,若没有他曾经在这山洞中教会自己七星剑法,今日又如何会有九阳剑法呢? 他怀念起九年前的那位老者——李耳,若没有他曾经在函谷尹溪边为自己点道,又如何会有今日的这番境界和剑法的成就呢? 想到此,他忽然有一种预感,上天让他遇到了这两位贵人而有了今日的九阳剑法,似是冥冥之中要有一番作为,只是不知这作为具体是何事。 用这剑法杀更多的恶匪?他自己都觉得不像。 本来那日听了老者一番晴天霹雳般的醒世之言后,他就已经怀疑之前的杀戮是否还是对的,再加上这九年的息性宁神,他感到自己和之前的那个骆阳子已不是同一个人了。 他的心性真的变了很多,已经看淡了很多事情。 骆阳子揉了揉略感麻木的双腿,渐渐站起了身。循着少许月光找到了他置于一旁的剑,吹了吹上面的尘土,而后便伴着月色下山了。 此时刚入深夜,他估摸着骆五此时可能已经歇息了。他打算先回到镇上的家中休息到明晨,天亮后去找到骆五,告知其出关之事,使其不用再送饭食,而后便去兆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红豆糕 次年,楚国。 楚国迁都金陵已有四年。在楚国朝廷的竭力经营下,金陵人口剧增,商业繁荣,呈如日中天之势。不少商贾也因经营有方,在楚国迅速崛起,其中以一家名叫甘露斋的商号为最盛。 甘露斋为百年老字号,初期仅经营米c面,后逐渐扩展到盐c豆c绫罗绸缎c书画玉器c百货。现任东家甘霖,正是在四年前楚国从丰城迁都金陵时从父亲那里接过生意的。 甘霖接手后,注重顾客口碑,童叟无欺,还经常亲自进货。最近两年又在楚国各大城镇及陈c宋c吴等国都城开设分号,有时还与朝廷做买卖,可谓风生水起,一时无二。在楚国,若谈起名副其实的富贾,则首先会想到是甘露斋。而甘霖不但十分会做生意,且还异常大方,经常将粮或衣物施舍与贫穷之人,楚国百姓都对其赞颂有嘉。 这天,金陵的甘家大院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中。 “甘老板!恭喜啊恭喜啊!” “谢谢!请里面坐!” 一大早,甘霖就站在门口,迎接远道而来的各方亲友。原来是甘霖刚刚得了一个闺女,排行老三。甘霖一直喜欢女儿,前面两个都是儿子,这回生了女儿后决定大摆宴席,这些亲朋好友都是来祝贺的。 “甘老板恭喜恭喜呀!”一位精瘦尖脸的中年人笑脸走来,向甘霖贺喜道,顺手将一盒礼物递给甘霖。 甘霖高兴答道:“哎呀,烦劳吴掌柜这么远跑来,还让您破费了哈!你们东家可还好吧?” 那人答道:“好得很啊!如今甘老板生意兴隆,又喜得千金!真是令我们东家羡慕啊,我们东家常说‘我怎么没那么好的福分啊’” 甘霖笑道:“哪里哪里!”随后接过礼物递给了旁边的一人,甘露斋的师爷林湛。待那客人进屋后,林湛掂了掂礼物,又靠近鼻子闻了闻,摇头笑道:“聚宝隆啊聚宝隆,上次送礼也是红豆糕,这次又是红豆糕,我看这吴掌柜和他们东家一样吝啬,礼物绝不会超过五文钱!” 甘霖听后,略显不快,却还是小声反驳道:“诶~!人家一片心意嘛,礼不在贵贱,呵呵!” 这林湛说的聚宝隆是一家总店位于陈国钦州的古玩店,在楚国也有几家分号,东家叫贾令,很早就和甘霖是朋友了。 吴掌柜就是吴信,是聚宝隆在鹤临的分号掌柜,楚国开了分号后,偶尔也被贾令派来跑跑腿。这此就是他代表聚宝隆来给甘霖祝贺的。 不过这贾令有个毛病,就是特小气,凡事都精打细算,一点亏都是不能吃的,他也是靠这点经营着自己的古玩店。但甘霖倒是个大度的人,不在乎他这点。生意上的来往只要价格过得去,有赚头,都一样做着,只是师爷林湛有点看不过去。 中华1971年,距骆阳子出关已有三年。 这三年来,他时而于周边山水中赏景悟道,时而于兆京街市中游走物人。师父曾言其本命年必遇贵人,而今年他已四十有八,按照前番经验必可遇之。且他在这些年的悟道中不断的完善九阳剑法,却在不知不觉中想为人师,传道授剑了。 时值五月,今日是一年一度的城隍庙会,兆京城中好不热闹。骆阳子早早就出了客栈,准备去那看看庙戏。 此时的他:头发未梳理的很齐,却还是扎了个简单的发髻;一脸胡须,下巴处的已似山羊,虽不及刚出关时那般长,却故意留了一些,或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吧;一身干净的灰色布衣,剑也没带。他两手后背,迈着八字步,头略抬,随着人群缓缓前行,偶尔还留意那吆喝的小贩,却未见他买甚。 出关以后,他性情变得淡漠了许多,仿若似那看破红尘的浪子,以前诸多无法释怀的事情,现在都可熟视无睹。现在的他就似一个清心寡欲的道士,只想顺心而为,无拘无束。 走到城隍庙不远处,忽闻前面有人吵闹起来,走近后听其喊骂之言才知,原来是两个商贩在争夺地盘。 兆京有两个街市,往日无庙会时,一商贩在东市经营,一商贩在西市经营,互不相干。若有庙会时,则两家都来此摆摊,各占一边。可今日那东市商贩却也要占那西市商贩之地,不让其摆摊,西市商贩固然要反抗。谁知这东市商贩不知使了何等手段,纠集了十几个人为其帮衬,然那西市商贩毫不退缩,遂两方竟直接动手打了起来。 眼看那东市商贩仗着人多势众,已将那西市商贩打倒在地,却还不罢手,十几人围上去后又是一顿乱脚踢去,那西市商贩已血流满面。 若是十二年前,骆阳子见了此情此景必一声大喝孑然出手,可此时却见他双眼微眯,摇了摇头,绕开人群朝庙会内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庙戏就开始了。那庙戏时而讲述百姓疾苦,含沙射影的控诉朝廷的贪腐,骆阳子看到此处便满脸凝重,沉默不语;时而描写百姓那清苦生活中的欢乐,虽略显俗套,却也让包括骆阳子在内的观众喜笑颜开。 正午时,庙会进入了,庙戏的最后一场,演了一出英雄救美除暴安良的故事:一个民家女子被太行山的大王抢了去欲做压寨夫人,官府因与山匪勾结,竟熟视无睹,父母悲痛欲绝,一个叫“骆正”的大侠独自带剑上山力战山匪救出民女。 此戏刚完,周围观众均拍手叫好,喝彩连连。而骆阳子此刻却在众人不知不觉中暗自离去,他知道,这戏讲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骆正”这个名字定是戏班子为了避讳他的名号起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观众知道讲的是那骆阳子,却又不会引起官府的追究。 他在客栈里记的名字是“骆大”,而他又举目无亲,天下间除了少有的几个跟他交过手而被他放过一命的匪徒之外,恐怕鲜有人能认出他就是那骆阳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商贩之子 而据他回忆,从未有过此等英雄救美的事情,想必这故事只是百姓对他曾经上山除匪的另一种形式的歌颂罢了。可让他感动的,是时间过去了十多年,曾经那个名震江湖,让天下匪寇闻风丧胆,让官府敬而远之的骆阳子,百姓竟然还没有忘记! 想到此处,骆阳子忆起上午在庙会门口遇到的那件事,不禁再次自问道:方才没有出手是否错了呢? 但当他想到李耳之言时,则顿时豁然开朗:“天下之大,非人所念。如这商贩之争的恩恩怨怨,每日岂止有万千?这恩怨不是因为那商贩之力不及,而是因为天无情而使人有欲,有欲则生贪。我可以打败那东市商贩一干人等,却如何也止不住天下人漫漫之欲也!” 骆阳子看了许久庙戏,口中已觉干渴,便走出庙会想去寻个茶摊。刚走出庙会门口,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刚才那商贩打架之处,早已风平浪静,却只见东市商贩,不见西市商贩了。骆阳子也不想知道究竟,走向了远处一个小巷口边的茶摊。 此时有不少人从庙会中出来走过这条街,人们熙熙攘攘,也有不少人坐下喝茶。 待其坐定,喝着茶水之际,却听见旁桌的议论之声 “你听说了没?陈国攻打娘子关了!” “我昨晚就听说了,这次好像来真的嘿!” “可不是嘛!虽说陈军损失也很惨重,但一旦破了关,宋国可就危险啦” “我看那宋国坚持不了多久。” “嗨!你们这都是旧消息了,前日陈军就破关了,本以为可以一路推进到宋国都城,谁知那宋国皇帝请来一帮神兵挡住去路,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不是啥神兵!那是天下三大宗派之一的孟丘宗” 骆阳子听着这些百姓谈论国家争斗之事,却无甚兴趣。望着那散去的人群,骆阳子暗想:“这三年来我已游遍兆京城及其四野,无甚发现却略感寂寥。是否该离开兆京,甚至魏国,出远门去看看,或许有另一番际遇能助我悟道呢?” 骆阳子正想着去哪儿,忽然隐约听到一阵阵啼哭,他本不想在意,谁知那哭声竟让人痛彻心扉,让骆阳子无法安心。 循声望去,哭声似是从那一旁的小巷中传来。骆阳子放下茶钱,想了想,还是朝小巷中走了进去。 走进小巷,那街上的喧闹声少了好多,而啼哭声却越来越大。 待走近那啼哭之人,骆阳子才发现,是一个约十来岁的孩童,伏在一横躺于地的长者身上,那长者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庙会门口看到的那被打的血流满面的西市商贩! 那商贩已奄奄一息,两眼望着那少年,只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峰儿,别哭了听爹的话,别去找他们了!爹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爹!孩儿想替你报仇啊!”那少年的声音虽略显稚嫩,却藏着怨恨与倔强。 “为何不报官?”骆阳子低声问道。 那商贩听闻后,看了骆阳子一眼,轻声答道:“衙役说我和他们是为利而争,就算被打死也应自负后果。其实是他们给了衙役一袋钱,就当着街上给的,我看得清清楚楚!咳咳” 骆阳子早知如此,却发现自己刚才不该问这一多余的问题。时隔这么多年,官府还是那样,只是自己不愿相信罢了。骆阳子蹲下,为那商贩把起脉来,却听那商贩叹道:“多谢壮士了咳咳我快不行了,我自己知道。” 突然,那商贩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骆阳子的手说道:“若壮士尚有心怜悯我这将死之人,且帮我一个忙,可否?” 骆阳子说道:“请讲!” 那商贩紧接着说道:“我一生诚实为商,今死于小人之手,但却问心无愧!只是我儿,他娘死的早,我这一去,他便再也无所依靠咳咳”踹了几口气,他继续说道:“若壮士不嫌弃,我愿将此儿赠与壮士,不求其为我报仇,只求壮士能将其抚养成人,而后咳咳而后别再像我一样苟且为商,哪怕种地刨土,只要他平平安安,可否?” 那商贩的此番话,可谓呕血而出,且双眼死死盯着骆阳子,仿佛此人活此一生只为今日之托! 其实当那商贩抓住骆阳子之手时,他隐约就已猜到是为这般事情,从那一刻起,骆阳子的内心就一直在思考和犹豫该如何回答。而不想这商贩临终之言甚为恳切,且这番遭遇也着实让人心生怜悯。 他未有多言,只转头看向那少年双眼,那少年此刻也看向骆阳子。只在这一瞬间,骆阳子以其毕生之所学,以及其闭关九年之道境,想从这双眼中看出这少年的“性”!此处的性并非雌雄之别,而是其本性c心性c品性。 虽然其师有箴言本命年遇贵人之说,但骆阳子却不会因此时遇到此少年就必纳之为徒,他依然会用自己的眼光去做每一次判断。 从这双眼中,骆阳子看到了坚毅c勇敢c不屈,也看到了诚实和善良。从这些品性中,他也欣慰的告诉自己:这个徒弟,可以收! 骆阳子回头看向那商贩,缓缓道:“我不可为其父,只可为其师,我便收了这个徒弟!代你养之。” 听完这话,商贩一边缓缓闭上眼,一边用最后的力气说道:“峰儿,快给师父磕头!今后凡事都要听师父的话” 那商贩咽尽最后一口气后,握着骆阳子的手便落在了地上。那少年撕心裂肺的喊道:“爹!” 骆阳子说道:“你爹已经死了” 那少年似还无法接受这现实,却依旧趴在他父亲身上哭喊着,此时骆阳子一声大喝:“你爹已经死了!!” 那少年被这声音镇住,停了哭喊,回头怯怯的看向骆阳子。 骆阳子望着这孩子那浮满泪花的双眼,本欲变得平和的声音又依旧严厉的说道:“你爹已死,哭有何用?” 他本知道,这般年龄的孩子还无法像大人一样坚强,可他更知道,若是想要此子将来不再像其父一样如此命运,最好的方法就是从现在起让他明白世事的无情,让他体会天地的不仁!而骆阳子既然已决定收他为徒,也是从现在起就要开始磨炼其心志,让其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因为,他自己,就是这么长大的。 骆阳子沉声问道:“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定了定神,擦去泪水,回道:“郭峰。” “嗯!”骆阳子微微点头,觉得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 骆阳子找人将那商贩尸首运到城外山上埋了,为其立了一小块土坟,只让郭峰记住这地方日后祭拜。而后便让郭峰领着自己去其家中,收拾了一些衣物后便带其回到了客栈。 骆阳子坐下,郭峰立于面前,骆阳子看了看那小脸,问道:“你父已将你托付与我,你可愿学武?” “愿意!”郭峰答道。 骆阳子厉声问道:“你可知学武之苦?” 郭峰用他那稚嫩的声音回道:“我不怕苦!”眼神中却充满着决心。 骆阳子正色说道:“好!只要你不怕苦,我就能教你,但做我的徒弟,还必须做到两件事。第一:没有我的允许,决不可将武功传与任何人;第二:无论学到多少,绝不为你爹之死而去报仇。你可能做到?” 听闻此话,郭峰显得很失望,而后还是小声的答应道:“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放羊娃 骆阳子说道:“不报仇并不是忘了你爹之仇,而是此仇最好的报便是你余生平安!就算你爹临终没有说过此话,为师也会要你忘记报仇之事。哪怕有朝一日你之所学可杀那仇人,你也不可报之,否则不但是违背你爹临死之愿,也枉费为师我对你一番教导了。” 郭峰似懂非懂,只觉师父如此说来定有其道理,如今这师父已若义父,便只好答道:“徒儿记住了!” 从此,郭峰便在骆阳子的教导下开始了习武之路。 作为一个商贩之子,他从未想过自己要改变命运,从未想过父亲会遭遇不测而亡,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走上习武之路,他只是千万个寻常百姓家的寻常孩子的其中一个。可能唯一令骆阳子觉得他略有不同的,就是那双幼小的眼神中蕴藏着的一丝坚毅,一丝从失去双亲后被逼出来的男儿的坚毅,骆阳子从这双眼中仿佛看到了儿时的自己。 骆阳子看这孩子身子骨有点偏弱,故开始先让其锻炼体能。除每日必修的下盘c臂力c剑姿等练习外,还要早中晚三次各绕兆京城墙跑一个整圈。 随着相处越久,骆阳子越发现这孩子还真是一块练武的料:坚毅忍耐,寡言少语,对其教诲行之不二,在内力及意境等虚无奥妙之法上,虽未有绝佳天赋,却也能坚持不懈,以勤补拙。 按照如此下去,若干年后,此子或可成为又一个“骆阳子”,想到此处,骆阳子内心倍感欣慰。 如此已过了三月有余,这日,骆阳子饭后把郭峰叫到身边,缓缓说道:“峰儿,这兆京虽大,但也人多眼杂,不适于长期在此练武。明日你随我去龙台山,我们且在那里住一段时间,再谋他处。” 郭峰恭敬答道:“一切听师父安排。” 两年后,赵国,鹿山镇。 李根已经八岁了,一心想着将来让孩子学剑的李承,总寻思着怎么早点开始培养他。可自己那一招半式又拿不出手,没有师父带,哪里学起呢? 李承想想,也罢,这不是还小嘛,将来一定还有机会。但这剑可以晚点练,可必须得早点开始锻炼他。这不,他在镇上去跟马员外家的刘管家说了点情,让其答应了员外家在山上的一百多只羊给李根学着放一放,一来让李根有点事儿做可以早点懂事儿,二来也可以给自己换点酒钱。 可李根他娘不乐意了,知道李承想让李根去放羊,就给他杠上了,对着李根怒道:“我看你是让那酒给灌傻了吧?根儿才八岁,这么小的孩子哪能放那一百多只羊啊?那羊要是撒起野来,还不把咱根儿给伤着了!再说了,万一在山上遇到狼了呢?那狼要是饿了,别说羊了,那人不是也一样吃啊!”说到这里,赵氏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要是根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你瞎吵吵啥?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这李大麻子的娃儿给马员外都放了几年的羊了,啥时见着山上有狼了?要不是他娃年龄大了要跟着去种田,我再如何跟刘管家说,还能有这机会?”李承不耐的跟赵氏说道。 赵氏却还是说:“那也不行!这城外的山上就算没有狼,万一遇到个蛇啊,土匪啊,坏人啊什么的,我家根儿可不危险?” 李承皱了皱眉,随后又说道:“你懂个啥?这男娃儿要想让他长大,就得把他一个人丢在外面待着,整天不是在村东头就是在村西头,长大了能有啥出息?哪里没有危险啊?人家李大麻子的娃儿打七岁就能放羊,我家根儿就干不成?” “可根儿他这么小,又从来没干过活,万一他一个人上了山以后害怕咋办啊?”赵氏担心的问道。 其实,这也是李承唯一担心的事情,他也是习过武的人,知道这所谓危险是相对于心而言。你若不怕,那危险就不是事儿,你若是怕,那可就真的危险了。根儿这么小,不知道他一个人放羊会不会害怕呢? 想了想后,李承说道:“也罢,待会儿问问孩子。” 晚上,李承把李根唤到身边,赵氏也站在一旁,李承脸色稍带严肃,试探的问道:“根儿啊,爹问你,镇上员外家门口的那条大黄狗,你见过吧?” 李根想想后点头道:“嗯。” “那狗你见了,怕不怕?”李承问道。 李根听后,眼珠转了转,说道:“不怕!爹咱们家也要养狗吗?” 李承一听乐了,笑道:“哈哈!你这娃咱家不养狗。可马员外家有一百多只羊”随后严肃的问道:“要是让你一个人去山上放羊,你怕不怕?” 还没等李根回答,赵氏便带着吓唬在一旁道:“是啊,就是那有虫有蛇有狼的鹿山上去放羊,你怕不怕?” 李承听后回头对赵氏恼道:“去去!你别吓唬孩子。” 李根听着两个大人的问话一脸懵懂,望着李承许久,才答道:“我不怕。” “好!不亏是我李家的娃!哈哈”李承笑道。 赵氏却满脸不高兴,好像有人夺了她的宝贝似的。李根睡后,李承在一旁安慰赵氏道:“孩子他娘,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这放羊不是什么大活儿,给根儿锻炼锻炼,将来肯定比咱有出息多了” 就这样,在开始跟着李大麻子家的孩子放了两天后,李根就每天独自上山放羊了。前两个月,李承偶尔趁着地里的活儿不多的时候,还跑去山上看看李根,后来见李根胆儿大了,还劝自己不用来看他,他也就没再去了。 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李承心里甭提多高兴了。但他当然还不满足,放羊只是一件小事儿,他的梦想可是让孩子实现他未实现的愿望。可练剑这种事,上那里去寻那门路呢? 李承时常喝着小酒,心里却在犯愁。可一想到这酒钱还有他娃儿的一份,自己的娃儿都能挣钱给他买酒喝了,李承那喝酒的嘴又笑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小秀才 陈国鹤临,蓝锦祥。 后院中,桃花树丛边,大理石桌旁,一位衣衫净白,面容俊秀的小公子正在咏读诗书: “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 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 他就是陈青。 在蓝梅的教导和监督下,每日都令其熟读各类诗歌,还找先生教其琴棋书画,箫曲乐府。陈青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很快就能背诵大部分诗歌,甚至还能吹箫伴曲。 蓝梅和丫鬟走了过来,陈青读诗入境,却没有察觉,而蓝梅也没有打断陈青。 “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 此物何足贵,但感别经时。” 读完后,陈青还若有所思。蓝梅看到此景,不禁一脸欣慰。 这时陈青已发现有人来此,侧头一看,原是娘亲,便赶紧把书放在石桌上,跑到蓝梅面前躬身道:“孩儿见过娘亲!” 随后抬起头问道:“娘,为什么我在家里见到娘还要行礼?隔壁张朔说他在家时从不行礼!” 蓝梅一脸严肃道:“张朔乃一酒肆之家,你爹可是在京城做大官,故我家需遵宫廷之礼。” “哦!”接着陈青一脸盼望的问道:“爹不是说这次只去一月的吗?还要多久回家啊?” 蓝梅微笑回道:“呵呵,想爹了吧?你爹明日便回。” “真的?”陈青瞪大了眼睛。 “是的,爹已派人捎信,明日一早便从钦州启程,下午可到家中。”随后蓝梅严色问道:“十九篇可已背熟了?” 陈青答道:“孩儿已背熟十六篇了!” 蓝梅欣慰答道:“嗯,定要在爹回来前背熟,好背给他听!好了,休息一下吧来趁热把这碗银耳羹喝了吧!” 丫鬟递上前去,陈青端起碗就咕噜咕噜的喝着。 蓝梅一边看着此时的陈青,一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小脑袋,眼中充满了疼爱。待其一饮而尽后,陈青故意大声赞道:“娘煮的银耳羹真好喝!” 听闻此话,丫鬟抿嘴窃笑,蓝梅则一边为陈青擦拭嘴巴,一边说道:“好了,你呀!跟你爹一样,就是嘴甜!” 陈青则鬼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嘻嘻。” 次日,陈尤于侧门踏入蓝锦祥,陈青则来到房中等候。 陈青也不甚理解,为何父亲每次回到家中时都颇显隐秘之色,以致从未见过其父在正厅出现。而蓝梅却只说,是因父亲为官清廉,恐有亲朋托事,便才如此行事。陈青内心虽略有怀疑,却也未于多问。 陈青见到父亲大喊,一下扑到怀中,陈尤大喜,随后笑着拿出一物件问道:“青儿,你看这是何物?” 陈青一看,那东西呈四方条状,约一拇指宽,三指长,通体雪白,四面凹刻镶金不同图案,颇显尊贵。便说:“此乃玉印,为字画署名所用!” 陈尤听后满意的点头道:“嗯!青儿真聪明。”随后又指向玉印说道:“此印尚未啄名,你可暂挂于腰间为饰物,待日后你长大可赋诗著书之时,再命人啄名而以印用之。” 只见陈青赶紧立身与陈尤面前,合手鞠躬正言道:“孩儿谢父亲赏赐!” 一旁的蓝梅见到陈青认真行礼便满脸欣慰之色。 见孩子竟行如此大礼,陈尤高兴极了,一边看向一旁的蓝梅,一边摸着陈青的小脑袋欣慰笑道:“哈哈哈!这都是娘教你的吧?甚好甚好!” 陈青随即说道:“青儿还会背诵十九篇,且请爹听我背来!” 陈尤端坐,微笑道:“好!” “出户独彷徨,愁思当告谁! 引领还入房,泪下沾裳衣。” 蓝梅见青儿一口气背下无误,面露欣慰之容。而陈尤则微笑着欣然赞道:“甚好!甚好!青儿勤学矣!” 却见陈青又道:“青儿还作诗一首,想请父亲指点批正!” “哦?”不仅陈尤,连蓝梅也是一惊,心想:“这青儿,竟然还瞒着娘想在爹面前显摆,真是”可一想到青儿竟然还能自己作诗?又未作声,和陈尤一样拭目以待。只听陈青咏道: “春来桃花满枝头,香飘千里随风流。 花红似儿爱母意,香去似儿念父愁。” 陈尤听到后,双眼竟然略有湿润,这诗虽稍显稚嫩,但却情真意切,若不是他亲耳所闻,决不相信此诗出自一八岁孩童之口。却见他眨了眨眼,将陈青抱入怀中赞道:“好!好诗!青儿真可谓‘小秀才’啊!哈哈!” 那蓝梅也露出了少有的欣慰,却还是叮嘱道:“好了,你也别净夸奖他。”随后向陈青说道:“青儿,以后还要刻苦用功,切不可骄慢!” “是!”陈青谦卑应道。 是夜,陈尤与蓝梅入帐后,陈尤从怀里掏出一个金簪,上镶红绿蓝三色宝石,对蓝梅柔情说道:“梅,这是给你的,喜欢吗?” 蓝梅含羞道:“如此宝物太贵重了,我在此丰衣足食便已知足!”随后却听她小声埋怨道:“你又给青儿带那如此贵重之物,只恐把他惯坏了!” “哎~!只是宫中的小玩物,我许久不陪在你和青儿身边,甚是想念,只有送些礼物才能让你们知晓我也是惦记着你们母子嘛!倒是你,我感觉你对青儿各方面有些过于严厉了。我看这孩子聪慧过人,且才气俱佳,将来必有大为,你不可过分压其锐芒啊。”陈尤嘱道。 蓝梅则一脸委屈,说道:“你长期不在青儿身边,我见其久日无父教之,哪怕有丝毫不正,将来只恐坏你名声。这才故意严加教养,这下倒成我的不是了。” 陈尤则安慰道:“非也非也!你也是为青儿好,我怎不知?”又正色道:“我已想过了,待我五十寿辰之时,便将青儿带入宫中,在众人前认了他!” 蓝梅略感突然,惊道:“啊?此事我恐青儿知晓你身份后会” “青儿?你放心了,青儿聪明伶俐,决不会有何问题。”陈尤坦然道,随后看到仍一脸担心的蓝梅,又道:“好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宫中确有一些妃嫔不守己道,喜欢闲言碎语,搬弄是非。你且放心,我自有打算,不会让青儿受一点委屈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孩子王 楚国,武阳镇。 吴真家中,彭氏拿着荆条,双手叉腰,双眼怒视着地上跪着的一个小孩,那小孩的小嘴巴撅的老高,双眼直瞪着地上,好似很不服气。 这小孩就是吴莽,自打学会握拳头以后,就没让彭氏省心,不是在镇里“打抱不平”,就是在镇外“惩熊抓狼”。镇上的妇女都知道这武阳镖局有个熊孩子,叫自己的娃都躲得远远的。可不知怎的,总有几个“铁哥们”跟着他混。 “说!为什么又把人家方家少爷给打了?”彭氏对着跪在地上的吴莽怒喝道。 吴莽委屈的叫道:“是他先抢了熊六的竹马!后来熊六告诉了熊三,熊三告诉了熊五,熊五告诉了熊二,熊二告诉了熊四,熊四告诉了他们大哥熊大,熊大求我帮他弟弟抢回来,我才去找那方豆理论的。可他不但不给,还用竹马戳我手,我才打他的” “闭嘴!!”彭氏越听越来气,“什么乱七八糟的!别人家孩子抢别人家孩子的竹马关你什么事?人家方家好歹也是镇上的大户人家,你把别人打了还有理了?上次你把他推倒在地,就害得你爹陪方家老爷喝了三坛酒才罢事!看来不打你你是不长记性了!”说着就抡起荆条朝吴莽的屁股打去。 吴莽大哭,闭着眼睛仰天喊道:“哇!爹救命呀!” 武阳镖局正厅内,刚从外办事回来的吴真一脚踏进门,只见武兴一脸紧张模样的跑过来,作捂耳状小声对他说道:“吴叔,不好了,出事了!” 吴真一愣,急忙问道:“何事?” 武兴说道:“莽儿又惹事儿了,他娘正在用荆条狠狠抽他屁股呢!” “啊?”吴真一声大喝,大步奔向后院家中。 吴真走后,站在一旁的刘四对武兴正色道:“你这小子就是唯恐不乱!你爹不在又戏弄你吴叔,小心等他回来我告诉他。” 那武兴又变的一脸嬉笑道:“哈哈!刘叔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吴莽被打屁股,我告诉吴叔这可是在救他呢!” “你这小子”刘四不屑道。 正待吴真才走到距离屋门口还有一丈,又听见一声吴莽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随即两腿一蹬,一个轻功就进了屋。见吴莽屁股都快开花了,对彭氏喊道:“哎呀!你这是干啥呀?有话好好跟孩子说呀!”遂把吴莽抱了起来。 那吴莽终于见到爹回来,双手抱住吴真大声抱怨道:“爹!娘又打我!” 吴真却正色回道:“定是你又惹事了,否则娘怎会无缘无故打你?”随后向那彭氏安慰道:“行了行了,你先消消气!说说这又是怎么回事?” 彭氏正打得气踹嘘嘘,便不耐怒道:“你要他自己说!” 待吴真听闻吴莽把缘由又讲了一遍后,竟情深意切的对儿子开始了教诲:“莽儿啊,要爹说,这次的事情,若论大理,你是没错的,那方豆抢人家的东西,有错在先,你出手相助,这是君子所为!但是呢,他用竹马戳你,这叫做挑唆生事,而你呢,却不能不看在他方家的面子上就直接把他打倒。” 吴莽也还挺服他爹似的,竟听得津津有味,吴真一边揉着儿子的屁股一边说道:“江湖上有句话叫做‘点到即止’,意思就是并不是任何时候都只能分个高下,有时候还要根据你和对方的背景来决定分高下的程度。” 彭氏在一旁不屑道:“你说这些他又听不懂。” 谁料吴莽竟正色道:“我听得懂!爹,这次是不是又要害你陪人家喝酒了?” “哈哈,那都不是事儿!让爹看看你的屁股是不是开花了”吴真心疼的问道。 “哇”这么一问,吴真又佯装哭了起来。 次日,吴真出去办事,彭氏上集买菜。吴莽又和一群孩子聚在街角,蹲成一圈。 熊大说道:“吴莽,昨日我们兄弟害你屁股被打,这块糖是我们几个凑钱买的,送给你养伤。” 吴莽一脸豪气回道:“多谢了,嘿嘿!昨日不怪你们,都怪那方豆太坏!” 熊六用他那稚嫩的童声轻轻问道:“我们今天玩什么啊?” 熊二说道:“昨天我看见镇西的山上有野猪,我们去抓野猪,然后烤猪肉吃吧?” “好呀好呀!”大家齐声说好。 熊六怯怯的说道:“可我听说,野猪很厉害啊,我们能行吗?” 吴莽一脸自信,拍了拍胸脯说道:“怕什么?有我在!我就问你们,想吃野猪肉不?” “想!”大家齐声答道。 “好,那大家都得听我指挥!” “好!” “熊大,你去找把砍刀;熊二,熊四,你们去捡一点木头,要粗点硬点的,我们要做一个陷阱;莫荒,狗顺,你两负责挖坑;熊六,你胆子最小,跟着我就行了。”不得不说,这吴莽当起小老大来还有模有样的。 是夜,吴莽睡后,彭氏对吴真抱怨道:“今日莽儿和镇上的一帮孩子去镇外的山上抓野猪,野猪没抓着,把戚员外家养的羊给逮了一只烤着吃了,害我被那戚家小老婆叫去数落了好一阵,还赔了六百文钱!” 吴真听罢笑了笑,便小声对彭氏安慰道:“哎呀,莽儿这孩子啊,也就是太欢实了点,其实他还有些能耐,还挺有正义感,我看将来肯定能做大事。” 彭氏担心道:“可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我就怕他哪天闯下大祸!” 吴真双眉一皱,说道:“也是!这孩子读书也不上心,就是喜欢到处乱窜要不,就让孩子开始学武吧?一来长大了迟早要当镖师的,早点开始打基础也好;二来让师父管教着他,你也可以少操点心。” 彭氏只好叹道:“唉!也只好如此了对了,你今日不是去请莫师傅了吗?他可曾答应来镖局?” 吴真无奈道:“莫师傅还是不愿出山啊,看来这镖师一事我还得另想办法!” 他们说的莫师傅,是武阳镇的一位拳师,吴真这已经是第二次去邀请他来武阳镖局任镖师了。 说起这莫家,还有些故事:莫家是楚国的行武世家,祖传莫氏太极拳,莫家抢法等独门功夫。莫师傅的父亲曾经考取过楚国的武状元,后在楚国朝廷任大将,然其性格也是和大多武者一样,刚直不阿。 到了莫师傅这代只封了个偏将,他又不善攀附权贵,且渐渐发现在朝中若不与其他那些唯利是图之人同流合污,则将处处受人排挤,便索性辞去官职,回到老家武阳镇,开了个小武馆。平日收的徒弟都是金陵的一些富家子弟,亦或是其他有心学武的少年。武馆不大,徒弟不多,但日子还过得去。吴莽的玩伴莫荒,就是莫师傅的幼子。 但武骏和吴真知道,这莫师傅的武艺决不会在他们两人之下,如今镖局的生意蒸蒸日上,他们最想的就是请莫师傅出山加入镖局担任镖师。如此一来,除了他们两人以外,就又多了一位能够让人放心的带镖师父。 可这莫师傅或是曾经在朝廷中受到过较多的不快之事,如今似已心灰意冷,对出山押镖之事颇有些抗拒,武骏和吴真已分别两次到其府上拜访邀请,虽笑脸相迎,但最终还是遭其婉拒。 “哎可惜了莫师傅那身好功夫了!”彭氏随意叹道。 吴真又说道:“再过几年看看吧,我还是觉得莫师傅会动心的,到时候我再想想办法,一定请他出山!” 第二天一早,吴莽就被吴真带到镖局的院子里,跟着练武的师傅们站马步,举石墩。 开始的时候,吴莽还不太老实,可在武骏和刘四的引导下,吴莽开始慢慢爱上了练武,也不再那么调皮。彭氏虽然还有些心疼这莽儿练武辛苦,却欣慰从此他变得懂事了许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