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后》 2第一章 @$!6*&^*5*^%#6*@$5^%$#!@#$ 永平四十八年,菜市口地就没有干过,湿答答烂泥地阳光下泛着诡异红色,风一吹血腥味能够飘出很远。买卖于此百姓小心翼翼避开湿漉漉烂泥地,常居于此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白天人气重还好,晚上住附近人都不敢开窗,据说天气阴沉时候,能够听到哭喊声音,渗人得很。 两个差役推了一车黄土过来,停烂泥地旁边,其中留着络腮胡子差役从推车上拿过铁锹,手掌上吐了口唾沫,熟练干起活来,一捧一捧黄土覆盖上烂泥地,遮盖住渗人暗红色。 另一个差役就没有这么利索了,磨磨蹭蹭一锹泥还没有堆上去。“大哥,午时还有一批,干毛子嘛!” “啰啰嗦嗦干啥子,你忘记狗子是怎么丢差事。”络腮胡子看起来粗犷无礼,人还是蛮好,很是照顾后辈。 差役一个哆嗦,狗子就是没有及时打扫刑场,丟了差事不说,还被打了板子,是死是活还不清楚。 毕竟年轻,差役干了一会儿活,又忍不住开始说起话来,“大哥,这年头那个人是不是太多了,那个可都是高官啊。”血腥地,不好说死,忌讳。看了眼四周,凑到络腮胡子身边,声音压得小小说:“午时那个听说是安武侯……” 络腮胡子横了差役一眼,“少说这些,咱们只要知道皇帝勤政*民,让咱们过上好日子就行了。” “是是。”差役一缩脖子,嬉皮笑脸应着。 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皇帝并不需要什么好名声,年过古稀他觉得残暴嗜杀好像加符合他形象,走进入地宫路上,身后是断龙石不断落下轰鸣声,沉闷轰鸣声中赵恒煦回忆着自己一生,他这一辈子就没有像现这么平静过。 十岁那年贪玩,带着侍从游猎,等回来发现往昔繁华广平王府成为了废墟,父亲母亲,所有人都变成了尸体。赵恒煦从尸体堆里把刚出生不久被母妃护着弟弟抱了出来,广平王妃尸体那时候还是温着,从那个时候开始,赵恒煦就失去了少年应有天真和贪玩。带着幼弟拼命逃跑,找到父亲亲信,率军攻打广怡王,进而吞并广怡王封地。 也是从那个时候,诸王混战正式开始,昏庸好色宣帝彻底失去了对国家控制。 十五岁时,赵恒煦诸王中已经小有名气,因为他领地靠近南蛮,老是受到蛮夷侵扰,一气之下他带兵攻打南蛮,直打到蛮夷老巢,蛮夷五万将士不肯投降,他就让人一个一个杀,后来杀烦了就用一个坑把他们全埋了。 也就是第二年,时任岭南道知府安武侯杜赫坤送了个人给赵恒煦,他亲侄子杜堇容,赵恒煦直到现都记得杜赫坤那张暗含着猥琐脸。十六岁赵恒煦已经长得十分高大,长年混迹军中什么猥琐淫、靡事情没有见过,有下属给他送了女人,他不感兴趣,没有想到就有人给他送了男人,不,还是个瘦瘦小小男孩。杜堇容虽然长得瘦小,但是容貌十分出色,染上了□面容就加艳丽,简直让赵恒煦挪不开眼,只是那个时候赵恒煦当杜堇容是侍从、是脔宠、是工具,并不是*人。 诸王混战,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二十四岁赵恒煦平定了诸王乱,大军驻扎皇城根下,一日日耗着。逼得那时候皇后、后来太后和皇叔赵奕旃联手杀了昏庸宣帝,恭迎赵恒煦登上皇位,当然太后和皇叔旃杀宣帝事,知晓人少之又少,史册上不会有任何记载。 赵恒煦一直没有看清楚过皇叔赵奕旃,当皇子时默默无闻,当王爷时同样默默无闻,可就是这么一个默默无闻人亲手绞死了宣帝,他皇兄。后来赵恒煦登基,赵奕旃又变得默默无为,同样是这么一个默默无闻人,策划了一切,差一点儿就让他谋反成功。 也就是和赵奕旃博弈中,赵恒煦慢慢失去了杜堇容。 赵恒煦抚摸着地宫大门,只要推开它,他就可以见到他了,堇容啊,三十多年了,我来见你了。 厚重石门被无声推开,原本放置棺椁墓室变成了冰窖,室内长明灯微微晃动了一下又恢复平静。反身将石门合上,只听咔嗒一声,石门被紧紧锁死,外面人进不来、里面人也无法出去,也不会有人想要出去了。 穿着单衣赵恒煦仿佛失去了对寒冷反应,有些踉踉跄跄靠近中间石棺,激动、情怯。 冰室中央放置着一大一小两个石棺,大那个石棺并没有盖上,赵恒煦看了一会儿里面人,然后爬了上去,动作迟缓把自己躺平石棺内,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再健康、皮肤变得松弛、眼睛都已经昏花,但是心中对杜堇容记忆越发鲜明,他就像是现一样,永远停留岁月美好时候,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哪怕厌恶看自己一眼。 覆盖着一层冰霜杜堇容看起来还是那么温和,他右手边卧着一个小小襁褓,里面是个不足月孩子。小石棺内,是他们两个人长子,赵恒煦还不知道孩子存时候,孩子就被安武侯给害死了,他长子啊,本应该享受这个世间繁华一切,却年幼时就长眠地下。 手紧紧握住杜堇容手,失去温度手僵硬、冰凉,赵恒煦苍老手无法包裹它,但是赵恒煦执着想要去温暖它,仿佛这样才能够让自己心安。将手腕上常年佩戴米色蜜蜡手串戴到杜堇容手腕上,这串手串是永平八年他们一起去大相国寺时候,方丈大师给他,他戴了两天就恩赐般扔给了杜堇容,永平十年杜堇容死时候,手串刚好戴杜堇容手上,之后手串就一直跟着赵恒煦,就像是杜堇容还身边一样。 赵恒煦转动着手串,米色蜜蜡珠子因为常年佩戴变得十分圆润,透着润泽通达感觉,和杜堇容气质十分相像,他眯着浑浊眼,放松躺杜堇容身边。 现,他们一家人一起了。 堇容,那些伤害过你人,我都杀了。现,这个伤害过你我,也要来陪你了,你有没有奈何桥边等我!等吧,等等我吧…… 一只手冰凉年轻,一只手温热苍老,纠结了大半生*恨终于画上了一个暂时句号。 —————————————————————— 紫宸殿内,赵恒煦有些不敢置信看着手中密折,上面字就像是讽刺自己,又像是提醒自己,他回来了。回到了永平元年,这个诡异又莫名让人兴奋节点。 “元宝元宝。” “奴婢。”充当壁花元宝皱着脸心里面苦巴巴迈着小碎步速走到赵恒煦身边,元宝很瘦,但是有一张包子脸,圆滚滚看起来很喜气,当初广平王妃看中这点才把元宝放儿子身边,和另外两位共同伺候长子。赵恒煦面前,元宝胆小如鼠,和另外两位侍从相比,能力也很一般,也因为他够胆小、够小心,所以他活了下来,其他两个坟头上草都有人高了。 毫无预兆,赵恒煦掐着元宝白面馒头一样脸,脸上表情隐隐有着疯狂,语速很慢,两个字,一个字一个字蹦了出来,“疼,吗。”平板结束,他要只是一个肯定答案。 被扯着脸颊,元宝欲哭无泪,真很疼,眼泪都汪汪了。“陛下,奴婢不疼——”咧着嘴,声音都变了,说话都漏着风。 赵恒煦眉头一皱,“说实话。” 眼泪眼眶里滚了滚,元宝从小伺候赵恒煦,知道他脾气,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说出他满意答案,自己腮帮子就可以不要了。“奴婢疼——” 赵恒煦满意松开手,眉眼间酝酿着激动与疯狂,幽深眼睛闪烁着让人胆寒情绪,嘴角小幅度上扬,目光直直看着窗外,今天是中秋,真好,正好…… “出去。” “喏。”元宝顶着红彤彤脸颊唯唯诺诺出去了,带上门大气也不敢喘守门外,皱着眉毛包子脸藏不住担忧情绪,双手不安绞动着,密折上内容元宝收拾桌面时候不小心瞄到一眼,顿时吓了一跳,林林种种全是不利于杜堇容事情,真假参半,其实不用全真,只要让陛下起疑心就行。心中无奈喟叹,小杜那么心力对待陛下,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好结果。 殿内,赵恒煦双手撑着桌面,激动情绪很得到平复,看着自己年轻有力手,赵恒煦抿起嘴唇,握起拳头,有力、健康,重要是一切才刚刚开始。 视线无意中看到褐色封面密折,赵恒煦眯起了眼。 “昌和十二年,杜堇容收赵直三十万两,助其获翊麾校尉,从七品一职; …… 昌和十四年,杜堇容纵兵劫掠,虐杀俘虏; …… 永平元年夏,杜堇容不敬长辈安武侯杜赫坤,同日,杜堇容于酒肆大放厥词,有侮圣上英明……” 赵恒煦登基不久,地位未稳,就让大量密探对朝中众人进行暗查,没有想到被人利用,有关于杜堇容这些就是有心人送上来给他看。年纪轻轻就坐拥天下,赵恒煦狂傲中轻忽了世家公侯力量,尔虞我诈中浸淫上百上千年世家,不是简简单单武力就可以降服,当然也不是仁义道德就可以让他们感激,世家胃口太大,他们并不臣服于赵恒煦这个马上帝王,表面恭敬、内里已经开始诱惑勾结赵恒煦原本人马,看,这封密折不就是好证明。 密折中有关于杜堇容事不是事实,但不用,是假又如何,只要年轻帝王心中种下疑心种子,再浇浇水、施施肥,就能够茁壮成长。 杜堇容原是上一任安武侯杜赫乾独子,杜赫乾战死后,安武侯封号由杜赫坤继承,杜堇容也有叔叔杜赫坤抚养。杜赫坤并不是良善之辈,出于多种考虑,当时岭南道当知府杜赫坤将年仅十四岁杜堇容送给了赵恒煦,美其名曰广平王手下多多学习,实际上是给赵恒煦当脔宠。 赵恒煦看到瘦瘦小小,但是美丽聪颖杜堇容,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别意思,还真把杜堇容带身边让杜堇容学习、参战,三年后,这种关系变了,不,他们关系一开始就没有变化过,只是三年后赵恒煦将之变为事实。杜堇容长得很美,却不阴柔,不会让人误以为是女人,行为处事中自有章法,上得了站场,卧得了软床,赵恒煦很喜欢,有杜堇容日子里,他就没有找过别人来暖床。事务繁忙,将所有精力投入到战场上赵恒煦也没有多余精力去寻欢作乐,他可不是他那个京城高床软枕、左拥右抱叔叔。 昌和十五年赵恒煦平定诸王混战,昌和十六年入主东宫,三个月前登基为帝,改国号永平。成为帝王,对于赵恒煦来说并不像征战沙场那样容易,世家勾心斗角、朝堂尔虞我诈、后宫风云变幻,有太多人喜欢用祖宗规矩来告诉他,陛下这个事情你不能做,权利争夺中,赵恒煦逐渐收敛起锋芒,变得沉稳,成长代价是巨大,他失去了真性情、失去了杜堇容、失去了两个人孩子。 不,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赵恒煦合上奏折,看着褐色封面淡淡一笑,他回来了,就不会让错误再发生。 密折中说,杜堇容不睦长辈、与同辈不和,是为不孝不悌之徒。赵恒煦嘴角弧度变大,亏得他们想得出来,竟然用这种理由来污蔑堇容。 京城中,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杜堇容是杜赫坤侄子。当杜堇容随赵恒煦进京时候,赵恒煦有太多事情要处理,事后才知道杜堇容住进了安武侯府,用是杜家宗族旁支子弟身份,谁家没有三门穷亲戚,杜赫坤不计较杜堇容不堪身份地位,给杜堇容提供了一个暂时住所,还得到了众人好评。</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第二章 @$!6*&^*5*^%#6*@$5^%$#!@#$ 赵恒煦扔掉手中密折,不用猜,也知道密折是通过怎样途径送到他案台上,即挑拨了他和杜堇容关系,又试探了赵恒煦底线,还挑战了赵恒煦权威,真是一举多得啊!唉,明明很拙劣挑拨,他偏偏就上当了,赵恒煦自嘲摇摇头,抓起案几上天青色荷叶纹茶盏猛掷地上,“啪”碎裂地上,茶水溅了好远,碎裂瓷片如同过去将彻底舍弃,而未来会由他掌控。 听到殿内茶盏碎裂声音,殿外人噤若寒蝉,元宝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推开门,迈着细碎步子走了进去,“陛下。”含胸躬身就像是一只谦卑虾米一样停碎瓷片旁边,眼睛飞扫了眼碎瓷片,那是主子喜欢一套茶具,天青色如烟雨般朦胧,能够让沙场屠戮后心情放松。 但是现茶具中一只茶盏碎了,一套茶具,毁了,元宝加瑟缩,就怕触了主子霉头。 “把其他也扔了。” “喏。”元宝虽然胆小了些,但是职业素质高,动作很,赵恒煦命令刚下,他就已经让人进来打扫碎片,而自己去把那套天青色茶具拿出来,怎么扔,扔哪里,元宝有些左右不定。 “砸,就这里砸。” 元宝圆乎乎脸瞬间皱了,哆嗦了一下,唯唯诺诺应了一声,“喏。” 此起彼伏碎裂声,奢华宫殿内响起,内侍宫女们动作越发小心,井然有序却没有半丝响动。元宝砸完茶具,觉得自己心肝差不多也咂完了,颤颤,耳边都是茶盏碎裂声音。 “陛下,酉时三刻了,夜宴开始了。”元宝缩着脖子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缓。 “衣吧。” “喏。” 中秋夜宴升平殿举行,升平是举办饮宴地方,也是前一任皇帝宣帝经常待着地方,豪华奢靡、富丽堂皇,充满了糜烂味道。繁华宫殿处处透着精致骄奢,雕梁画栋每一处都彰显着皇族气魄和宣帝本人不俗品味,不得不说宣帝是大齐朝一朵大奇葩,他本人骄奢淫逸、喜怒无常,但是艺术品味上他绝对超出这个时代多矣,数百年后宣帝书画作品比当时名家贵多了。 赵恒煦并不喜欢奢华,可以说他是大齐朝百年来朴素皇帝,皱着眉头环顾四周,就算是不喜欢这个奢华皇宫,但是赵恒煦还是这里住了几十年,直到死也没有对皇宫做过修饰,因为舍不得钱,也因为国库内本来就没有钱,劳民伤财去修建宫殿赵恒煦看来太不合算了,就算是这样竟然还有人抨击他生活过于奢侈。赵恒煦嗤笑,宣帝对政事漠不关心,就养成了大臣对朝政指手画脚习惯。 而且宣帝骄奢多变,让饱受苦难世家如惊弓之鸟,之后赵恒煦当了皇帝,他稍有动作,就让极易触动他们敏感神经,一来就搬出太祖怎么怎么样,赵恒煦还一意孤行那就是对祖宗不敬,这让赵恒煦初为帝王时吃了苦头。 越是靠近升平殿,赵恒煦心越是平静,不,自从踏入地宫、躺杜堇容身边开始,他心就是静,静如止水,平静水面下暗藏着汹涌,以残暴著称帝王从来就不知道心如止水是什么玩意儿,他只是变得加内敛、不可捉摸。 升平殿大殿内群臣依次坐好,两面侧殿坐着百官家眷,见到皇帝进来,纷纷站起恭迎、三呼万岁,赵恒煦翘着嘴角一一看过去,就是这些面孔,一张又一张,他容忍过他们、给过他们一次又一次机会,可是自己后得到什么,得到只是一群国家蠹虫啃噬他帝国。 站左手第一人看起来十分羸弱男子便是皇叔赵奕旃,看到他,赵恒煦翘起来嘴角上升弧度越来越大了,现距离他刚刚登记才过了三个月,很多赐封还没有颁下,包括“大功臣”赵奕旃,赵恒煦仔细想想上辈子给了赵奕旃什么封号来着,好像是忠义二字,这两个字赵奕旃根本就不配。赵奕旃长相清秀,但因为常年卧病,脸色青白,身体孱弱,宽大袍子衬得他加细瘦,就算是坐左手首位存感也基本没有,默默无闻仿佛殿中一个普通茶盏,死死、不被人重视,也正因为此,赵奕旃就像是一只蛰伏黑暗角落灰毛老鼠,准备随时对着饱满谷粒发出致命一击。 赵奕旃下手是他胞弟赵恒泽,现年十五岁,长相随了母亲广平王妃,秀气很多。唉,自己忙于征战,弟弟赵恒泽生活起居基本上是杜堇容照顾,自己疏远杜堇容同时,弟弟也疏远自己,后来杜堇容死后,弟弟是自请去封地,直到自己死也没有回来。 站上面看着群臣恭敬行礼,可惜了恭敬中或多或少带着些别东西,比如挺直背说着自己世家傲慢、微垂眼写着对皇帝不敬。 右手首位站着高大老头是左相林炳承,年近古稀,历三朝,是个秉直中正之人,值得信任和重用,特别是他孙子林一直,比他爷爷加知进退、懂变通。只是林炳承并不喜欢横征暴敛皇帝,永平二年就辞官归故里了,要是林炳承再待个几年,配合他计划,完全可以压住世家气焰。 林家真是让赵恒煦又*又恨,要不是林家家风严谨,让赵恒煦找不到错漏,清理世家时候,林家肯定倒霉。 赵恒泽下手是右相重之禀,父亲以前幕僚,后来跟随他征战,有军师之才、却无容人之量,赵恒煦想要给杜堇容封三品武义将军时候,也是他从中作梗才没有成功。重之禀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处处以老人自居,赵恒煦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要不是还用得着他,就送重之禀这乖张老头一刀子,这些还不算什么,他杜堇容死上也有参与,赵恒煦就加容不得他了。当然,上辈子重之禀死时候很是漂亮,腰斩闹市,看着自己肚肠流了一地,不知道这辈子重之禀愿不愿意再尝尝这种滋味。 重之禀没来由背上一寒,长相粗犷、留着大把络腮胡子脸上小眼睛眯了眯,看起来充满了算计。 世家公侯中,卫国公邓胜、济宁侯张超诀、荥阳侯王启亮、安武侯杜赫坤那就是穿一条裤子,杜赫坤为了自己爵位不受人威胁,几人联手百般迫害杜堇容,还为了世家公侯权益,千方百计阻止自己政令实行。 赵恒煦心中冷笑,看着吧,不久将来你们会穿一条裤子下地狱。 “众卿平生,落座吧。”堪称和蔼让群臣坐下,让众大臣还有些不适应,过了好一会儿气氛才算是热络起来。 赵恒煦转身看向身边女人,微垂着脖子露出后脖颈柔美弧线、如一朵娇羞海棠花般女人,他皇后,邓胜孙女,闺名素贞,水性杨花婊、子,上辈子他戴了十几年绿帽子,要不是赵奕旃谋反失败,他脑袋上帽子都可以绿得冒油了。 厌恶看了眼皇后还很平坦小腹,赵恒煦深吸一口气,没有哪个男人忍受得了这种事情,上辈子唯一儿子不是自己种,而亲生儿子自己又没有珍惜,老天爷确报应了他,让自己失去杜堇容余生日日夜夜后悔、孤独终老。 挑眉看了眼皇后,如此娇羞做给谁看啊,你情郎下面装盘子呢! 感受到皇帝视线,文静温婉皇后抬起头对着赵恒煦莞尔一笑,笑容中闪烁着什么,让人看不真切,特别是放上膝上双手,不再绞一切,显得很紧张。 习惯性转动拇指上扳指,赵恒煦也笑了一下,他耐心等着,好戏要开始喽。 “陛下,杜侍卫来了。”元宝弓着身子赵恒煦身边小声说道。 按理说以杜堇容功劳,封个将军并不困难,但是因为他心照不宣身份,包括重之禀内一些人都反对给杜堇容高官职,他只能当个侍卫。 “让他上来。”赵恒煦有些紧张,少少几个字说得异常缓慢和小心,就怕说重了,杜堇容就不来了,患得患失啊。 元宝一愣,陛下反应有些不对劲啊!“喏。”嘴里习惯性应喏,却原地迟疑了一会儿才下去,随后就将杜堇容带了上来。赵恒煦撇了元宝一眼,元宝懦弱胆小,做到大内总管了还是一副胆小怕事样子,上辈子他中秋宴会不久后就撤换了元宝,而这辈子他不准备这么做了,元宝虽然胆小了些,但是能力不错,重要是他和杜堇容关系很好,这就行了。 赵恒煦心跳如鼓,日日夜夜脑海中描绘身影逐渐变得清晰,眼睛迫切看着他,直到杜堇容站自己身边,恍惚心才变得踏实,也是到了现赵恒煦才算是真正面对了重生,不会把之当成一场空虚梦,醒来后又是独自一人坐空旷宫殿内品味着噬人心肺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第三章 @$!6*&^*5*^%#6*@$5^%$#!@#$ 压抑着情绪,示意元宝端来一张矮凳,让杜堇容坐下,眼睛时不时看向杜堇容小腹,他孩子、他妻子,他会好好保护,这一世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他们,绝对。 下面千百双眼睛注意着上面一举一动,赵恒煦这一举动,惊骇了多少人心不得而知。热闹繁华背后有猜测、有疑惑、有惊恐、有鄙视轻蔑、当然也有喜悦。 杜堇容身为帝王男宠,就算是能力卓绝、征战无数,也无法改变他是个出卖色相男人这个事实,多少人鄙视和厌恶,他已经习惯了。 赵恒煦将所有表情收眼底,就算是一瞬间变化他也牢记于心,杜堇容表面上只是他贴身侍卫,但是他们进京后不到一个月大街小巷就都知道皇帝有一个男宠叫做杜堇容,这里未尝没有底下这群人手笔,瞄了眼缩位置上赵奕旃,这上面他又花了多少心思! 大齐朝民风开放,南方地区还有男妻一说,皇帝有个男宠并不是什么大不了事情。但经历过宣帝时期人并不这么想,因为宣帝有一个极为宠*男宠,仗着皇帝宠*嚣张跋扈、无所不为,让人十分厌恶,却不敢言。 杜赫坤紧张摸了摸下巴,这是他极力控制脸部肌肉不要抖动习惯性动作,也表明他压抑着激动情绪。他之所以要压制迫害杜堇容,就是怕杜堇容获宠对自己不利,现皇帝是宣帝侄子,骨子里都流着赵家无法无天血液,宠一个人能够宠上天,如果杜堇容一旦仗着皇帝宠*报复自己、夺了安武侯爵位,他这么多年筹划就都完了。 朝着卫国公邓胜使了个眼色,杜堇容获宠了怎么办? 邓胜是个瘦小干瘪老头,眯瞪着眼睛,始终没有睡醒一样,老头轻撩了一下眼皮,锐利双眼和他平庸干瘪外表一点儿都不符合。 杜赫坤吓了一跳,明白自己急躁了,端起矮几上酒杯一口灌了下去,喝得太急了,猛咳了几声,捂住嘴憋得脸通红。 杜赫坤身边坐着荣昌候苏良伍,赵恒煦旧部,平诸王乱时候出谋划策、表现出他不一般军事才能,才得以第一批封赐中获封荣昌侯。苏良伍为人清高自傲、端方品直,看不起杜堇容同时也看不起龟缩繁华京都当侯爷杜赫坤等人,嗤笑看了眼狼狈杜赫坤,不用任何语言,就充分表达了自己对杜赫坤蔑视。 杜赫坤脸涨得红,不是羞耻,那是被气,连亲侄子都可以送人当男宠人,别以为他有多少廉耻心。 大殿中纸醉金迷下,全是勾心斗角利益角逐,给美艳炫丽歌曲增加了多作料,显得尤为朦胧动人。 “堇容。” “属下。”杜堇容微不可查缩了一下胳臂,用窄小袖子遮住手腕,一颗米色珠子消失袖子中,站起身就要行礼,被赵恒煦按下。 久违触感让赵恒煦心都漏跳了一拍,手指杜堇容大腿上不自觉抖动了一下,看,连手都知道什么才是好,真想撕开那层衣物遮盖,彻底将这幅躯体拥抱怀中,恨不得从此将杜堇容揣腰带上,走哪儿带哪儿。 “堇容近做什么?”赵恒煦侧着身子漫不经心问着,看着杜堇容脸,视线细致杜堇容脸上逡巡,柔软、鲜活、充满了活力,还是活着好啊! 杜堇容垂着眼无视腿上作怪手,“回禀陛下,属下并未做什么。”杜堇容性格温和守礼,容貌妍丽,气质儒雅,其实很容易获得他人好感,和杜堇容共事过人除了能够诟病一下他身份外,其他都无法指摘。也是因为他身份,所以杜堇容行事上多了一份谨慎沉默,话很少,就算是床上也极近忍着,赵恒煦*极了他这种隐忍动情。 “可是朕听说堇容看《知味游记》,喜欢南方风景?”知味游记,前朝大和尚慎知写游记,大和尚慎知走遍南方,甚至深入南蛮诸部,记载当地风景同时还一并记载了当地特色美食。酒肉美食,甚至南方特有昆虫宴,没有大和尚慎知不吃。 《知味游记》很好看,但是那时候赵恒煦看到杜堇容看这本书,罚杜堇容贵殿中一夜,就是今晚吧。密折为猜疑种子,夜宴刺杀为催化剂,当赵恒煦疲惫推开宫门看到杜堇容就着细微烛光看书提神时候,赵恒煦就彻底迁怒了,惩罚杜堇容跪了一夜,第二日杜堇容根本就站不起来,还要他紧跟自己处理事务,等刺杀事件落幕后,赵恒煦是让杜堇容到凉州任昭武校尉。 凉州靠近南蛮乞莨部,气候潮湿,多瘴气蛇虫,杜堇容那儿劳心劳力,回来后外表老了很多,带回来孩子也瘦瘦小小。赵恒煦心中一痛,痛得他咬紧牙关才抑制住内心喷薄欲出酸涩和痛苦□。上一辈子日日夜夜他只要一想到杜堇容回来时摸样和孩子瘦小羸弱,他就头疼欲裂,心中酸胀无比。 眨了眨眼,将眼中些微潮湿眨去,赵恒煦看着身侧活生生杜堇容,觉得心得到了救赎。 “属下不敢。”身为赵恒煦贴身伺候,杜堇容知道赵恒煦加喜欢北方辽阔雄伟,而不是江南细致柔婉。 “这有什么不敢。”赵恒煦习惯性挪动了一下手,加靠近敏感大腿根,他发誓自己不是故意,真只是手自己行动。 杜堇容瑟缩了一下,赵恒煦能够感觉到他大腿肌肉变得僵硬,心中蔓延上无奈情绪,慢慢来,堇容慢慢会对自己展开心防,不急。 随后就将手拿开,转头将视线放了歌舞上,而他身边皇后邓氏始终微微垂着头,显得温婉而柔媚,带着让人不忍伤害娇弱,对身边丈夫和别男人**一点儿都不意。邓素贞是个难得才女,诗词歌赋上有着很高见底,比一般男儿都强,是邓胜掌上明珠,比嫡长孙还要宠*几分。邓素贞还是世家公侯公认美女,充满了水般柔媚风情,诗书又让这份柔媚多了清贵气质,如此邓素贞能够吸引所有男人目光,赵恒煦第一眼看到她时候,也是小小惊艳了一下。 也许过多诗书熏陶,使得邓素贞十分渴盼真正*情,她对*情真如同她名字一样,忠贞不渝,可惜她忠贞对象不是她丈夫,而是别男人。邓素贞赵恒煦身边待了近十年,帮助她情郎一步一步暗害着自己丈夫。成为母亲,再洁白莲花也会变得坚强,也很有可能被染黑,**陷入泥淖之中,邓素贞就是这样,赵恒煦其他孩子都会成为她孩子、她情郎登上大宝障碍,本来烂漫女子变得心狠手辣,赵恒煦只有她所出一个儿子多少都有她手笔。 现,邓素贞文静温婉坐自己身边,赵恒煦就觉得恶心,他可不是春风般和煦人,父亲给他起名煦,就是希望他能够处事温和,可惜终究要让父亲失望了,赵恒煦性格行事和和煦背道而驰,特别是经历过上辈子无奈、悔恨,他加残暴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皇后,发妻,别以为好听名声可以困住他,他不是王八,也不喜欢别人鸠占鹊巢,他窝里面下不属于自己蛋。 升平殿中正表演霓裳剑舞,美丽歌姬们身穿浅紫色紧身衣裙,手上拿着挂着深紫色流苏软剑,鼓点中舞着绵软柔媚剑法,裙摆舞动间勾引着人视线,她们舞得不是剑,而是媚态。 霓裳剑舞把中秋夜宴气氛烘托到□,满室歌舞、觥筹交错,充满了欢声笑语,就算是这样,赵恒煦依然能够清楚感觉到身边人存 ,轻吸一口气,鼻尖萦绕着杜堇容身上味道,清醒自然,没有脂粉矫揉造作。满室光华,唯独他才是自己重视人,所以…… 当鼓点越来越密集、剑舞越来越、人心越来越激越时候,一柄剑破空而出直指赵恒煦,剑刃满室光华下显得尤为森寒,刺客长什么样可以彻底忽略,那舞动裙摆搅动起阵阵冷冽风,当所有人都震惊得呆愣原地时候,杜堇容迅速站起身抽出佩剑挡赵恒煦身前,大喊一声,“有刺客,护驾。” 声音振聋发聩,坐武将立刻行动起来,只是皇宫大院中只有当值侍卫可以佩刀,其他人必须摘掉武器。刺客武艺极高,一把长剑刺破空气发出铿锵之声,一时间竟然没有人能够近身。就当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大殿之中时候,赵恒煦身边异变突生,混乱中一名宫女不知何时站了赵恒煦身侧,锐利匕首戾气闪动。说时迟那时,赵恒煦一把抱住杜堇容,脚蹬着地面身子一用力,身下座椅一翻,人即将倒下之际,赵恒煦眼中寒光一闪,只听“啊”一声,本该被宫女护着坐一侧皇后挡了皇帝面前,胸口不可思议插着一把锐利匕首,直没至刀柄。 作者有话要说:</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第四章 @$!6*&^*5*^%#6*@$5^%$#!@#$ 皇后睁大着眼睛,刚才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了匕首刺破皮肤、穿过肌肉、扎断骨头声音,不可思议看了眼胸口,鲜红血染透了大礼服,上面金凤越来越远。双手抱着小腹,皇后睁大了双眼寻找着心中人,可是至始至终她情郎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赵恒煦托着杜堇容后腰使了一个巧劲让杜堇容平稳站了起来,自己摔地上,只剩下一口气皇后软倒他怀中,赵恒煦抱住皇后,嘴凑到皇后耳边,声音很小,“本该给朕准备匕首插了自己身上是什么感觉?很疼吧!” 皇后眼珠子缓慢对准赵恒煦,仿佛能够听到眼珠移动咔咔声,嘴唇抖动,喉咙间发出破碎啊啊声,听起来像是“孩子”两个字。 赵恒煦突然笑了,他这一笑,棱角分明硬朗五官瞬间变得柔和,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充满了男性魅力,他声音磁性而低沉,划过耳蜗深深印刻心里,“放心吧,我很就会送他下去,你们一家三口阴间长长久久吧。”字里行间充满了杀戮之气,明明唇角还残留着笑意,眼中却只剩下凶狠杀戮。 邓素贞瞳孔紧缩,嘴里发出后呐喊,用生命后力气给情郎示警,她以为自己声音很大,其实只是喉咙处呼噜呼噜漏气声,直到死,邓素贞眼睛都没有闭上,她极力望着一个方向,那个方向人却始终畏缩埋着头一动不动。 那名宫女已经被杜堇容制服,先前那名刺客也被抓住,混乱逐渐平复,杂乱大殿这时候却寂静得可怕。登基不到三个月帝王第一次设宴却发生了刺杀事件,事件中皇后受伤,还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对帝王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有人动了,瘦小干瘪老头两个儿子搀扶下一家子颠颠撞撞朝着主位走了过去,经历过刺杀,赵恒煦周围被围得铁桶似,他们哪里还能够进去,邓胜哆嗦着嘴唇,脸色发青发白跪了下来,“陛下,您没事吧,皇后娘娘她怎么样了?” 赵恒煦把皇后放地上,看了眼死不瞑目皇后,周围人被皇后死惊骇得发不出任何言语,邓胜话像是按钮按动了所有人开关,悉悉索索,围主位旁太监宫女跪了一地,杜堇容面无表情看了眼底下惨白着脸邓家人,不知道是怜悯还是同情。 ………………………… 皇后死了,场人所有人都不能离开,好吃好喝供着也觉得温暖室内寒风阵阵。杜堇容透过窗棂看了眼大殿内,平静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元宝来时候就看到这样杜堇容,哆嗦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杜堇容和主子奇异相似。咳了一声,平复一下自己情绪,元宝凑到杜堇容身边说道:“公子,陛下让您到福宁殿等候。” 福宁殿是赵恒煦起居地方。 杜堇容收回眼睛点点头,吩咐副手看紧了这边,和元宝往福宁殿走去。长道上静幽幽,小太监手上拿着灯笼照出一块亮斑,朦朦胧胧,显得那么不真实。 元宝拢了拢身上衣服,今夜真是冷啊,“公子。” “嗯。” 元宝清了清嗓子,挥了挥手让小太监走远,斟酌了一下对杜堇容说:“陛下看到一份密折,有关于你。”他言于此,说得太多,对他对杜堇容都不是好事。 “嗯。” 今夜杜堇容显得很冷淡,不复平时温和,元宝也没有多想,毕竟今晚出了大事,整个宫廷都变得静悄悄,所有人都变得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元宝以为杜堇容不会再说什么时候,他听到一声“谢谢”,声音很轻,刚说出口就消散风中,很飘忽,其中含着一些元宝琢磨不透味道。元宝揉了揉脸,他没有帮上什么忙,当不得杜堇容这声谢谢。 福宁殿内很静,蜡烛点了很多,亮堂堂驱赶了黑暗,杜堇容四周看了下,眼睛中有着淡淡茫然。烛焰微微抖动,福宁殿大宫女采薇端着一杯牛乳粥进来,采薇赵恒煦身边伺候也有五六年了,个性柔和温婉、又不失坚韧端方,还认得清自己身份,没有生出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心思。 “公子,牛乳粥,里面放了核桃,想必您肚子饿了吧,晚上吃这个正好。”采薇穿着湖绿色宫裙,略施粉黛,看起来赏心悦目。 杜堇容浅浅一笑,姣好面容霎时光彩夺目,晕黄烛光下让人迷离神痴,采薇看得也微微愣神,“公子你越发好看了。” 杜堇容一愣,失笑摇摇头,“采薇,烦劳你了,我并不饿。” “不饿也要吃些,公子坐这吧,软垫都是温,吃碗牛乳粥,还有书可以解解闷,陛下很就来。”临窗长榻上布置得很是舒适,暗红色绣花引枕、玫瑰红软垫、紫檀炕桌上放着八宝琉璃灯,灯光明亮但不刺目,柔和但不暗沉,八宝琉璃灯下赫然是一本《知味记》。《知味记》书页上夹着一张书签,一轮弯月下简单勾勒出几根竹枝,细竹旁凌乱点缀着几块石头,杜堇容看了眼就随手放一边,这是他随手画。这本《知味记》不是他看那本,书签却夹他正好看到地方,垂着眼看了一会书页,沉默他让人琢磨不透情绪。 杜堇容不知道,这本书上一辈子陪着赵恒煦三十多年,每当他夜来无眠时候,就会就着烛光透过字里行间找寻杜堇容身影,一遍又一遍、一夜又一夜。 —————————————————— 和福宁殿宁静温馨不同,御书房内暗潮汹涌,赵恒煦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坐上首,下面卫国公邓胜脸色灰败,要不是两个儿子搀扶照顾着,估计就要跟着皇后娘娘去了。邓胜长子邓修古沉静面容下含着哀愁,他是邓素贞父亲,对邓素贞简直是含着嘴里怕化了、捧手心怕摔了,极宠*。邓胜次子邓修吉是庶子,长相有些轻佻,面白无须,眼下有浮肿眼袋,垂着眼、眼珠子眼睑下四处游动,站邓胜身后手时不时晃两下,显得有些不耐烦。 邓家父子三人一言不发,坐邓胜对面左相林炳承眯瞪着眼,没有办法,年纪大了、精神不好,大概吧!右相重之禀刚才就说了一句话——一定要严查。 “此等事情,有辱皇室尊严,一定要彻查、严惩凶手,以慰皇后娘娘天之灵,不然有愧于列祖列宗啊!”这是礼部尚书古良臣,耿直之臣,喜欢用礼法来压人,上辈子赵恒煦有什么政令要改革,这个人叫得厉害,总是拿祖宗家法来压赵恒煦,赵恒煦老早看他不顺眼了。 “微臣以为不可,陛下初登基,国中未稳,现大肆追究凶手,恐怕引起动乱,陛下还请三思。”户部尚书王文涛,谦谦君子般人物,但其实早就和赵奕旃狼狈为奸。 赵恒煦撑着头看着他臣子们我一言你一语争论,心里面评估着这些大臣,什么人可用、什么人不可用、可用人如何发挥大价值、不可用人怎么让他发挥价值。 “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要让皇后娘娘入土为安。”争论到后面,礼部尚书古良臣梗着脖说道。 御书房争论叫嚣得厉害就是古良臣和王文涛,其他人只是说了一两点自己建议,就住口不言。其中尤以古良臣说得多,恨不得字字血泪,比邓家人还像邓家人,说得干瘪老头邓胜微不可查皱了下眉头。 要不是知道古良臣为人,可以保证古良臣是要当个纯臣,始终站皇帝陛下这一边给皇帝添堵。赵恒煦轻轻撩了一下眼皮,凉凉看了眼梗着脖子古良臣,要不然他都会以为古良臣是站邓家这边。 “臣附议。”一直把自己当旁观者林炳承突然开口同意古良臣提议,让还要开口王文涛紧闭了嘴巴。 左相都表达了意见没有道理右相还要当茶几默默无声。 重之禀站起身,“臣附议。”他改变了自己一开始立场,朝上重之禀和林炳承政见时有相左,没有想到这回却变得如此一致,赵恒煦暗暗打量了一下重之禀,上辈子他可是坚持要查找凶手、让真凶绳之以法,难道因为他重生,重之禀也改变了自己想法? 两位丞相都已经附议,其他人再坚持自己意见也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一连串附议,就连那儿装茶杯赵奕旃都附议了一下,垂着眼、睫毛眼睛下投下晦暗阴影,惨白肤色烛光下尤显得青白,宽大袍子遮住紧紧握着、指节泛白手。 赵恒煦没有立刻说话,沉默坐那儿眼睛看着一个方向,久久,久到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皇残暴、没有耐性那是出了名,场人都以为皇只是酝酿愤怒,越是沉默就越是愤怒,越是愤怒就越是不可理喻。 作者有话要说:  对手指,要去参加培训了,星期天木得懒觉睡,好桑心!!!!</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6第五章 @$!6*&^*5*^%#6*@$5^%$#!@#$ 上辈子赵恒煦就是这样,追究凶手,牵连人越来越多,绷紧了神经京城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官员人人自危、百姓战战兢兢,而赵恒煦威信越来越低,他一开始就给百姓、世家树立了一个残暴嗜杀形象,以至于后来被赵奕旃有机可趁。 刺杀追查到后来,牵涉到人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不仅仅是旧帝旧臣,跟着赵恒煦南征北战人也被查出牵扯其中,人数还不少。那时候赵恒煦一下子被愤怒、欺骗、背叛情绪所包围,菜市口地是干,但是流放之地冤魂一日比一日多,就连杜堇容也被迁怒贬至凉州。 到后,刺杀也没有找到真凶,不了了之,赵恒煦形象大打折扣,反而让多人另辟蹊径,投到赵奕旃那边,企图改朝换代,换一个让他们都觉得好控制皇帝。赵恒煦嗤笑,赵奕旃就是一只阴险狼,与他谋皮,是成不了狈。视线转到邓胜干吧老脸上,脸色有着事件不成功灰败,眼皮无神耷拉着,看似痛心疾首其实另有预谋,赵恒煦瞥了一眼,特别是他那双起了皮子老爪子,藏宽大衣袍内,紧紧握成拳头,这点倒是和赵奕旃十分相像。 一直到赵奕旃谋反失败,赵恒煦才知道中秋夜宴刺杀是赵奕旃和邓胜一手策划,早赵恒煦进京之前,赵奕旃就和邓胜这老匹夫勾搭上了,赵奕旃就顺便勾搭了人家宝贝孙女。要不是赵恒煦手握重兵驻扎皇城根,现皇帝是谁还不一定呢。 烛光下,赵恒煦弯起了嘴角,只是一瞬间,让一直畏缩位置上、偷眼观察着注视着他赵奕旃心中一跳,恨不得揉揉眼,以为自己是错觉。 就众人等待着皇帝决定时候,赵恒煦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离开了御书房,元宝一溜烟小跑跟皇帝身后,离开前向专门负责管理打扫御书房大太监银宝使了个眼色,银宝是元宝带出来徒弟,其实年纪要比元包大。年近三十,三角眼、吊梢眉、一字唇、颧骨高,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但人不可貌相,银宝嘴巴相当严实,办事果断狠辣,软硬不吃,金钱美女不要,上辈子元宝卸任后就是银宝当总管太监,可见其能力很受赵恒煦认可和喜*。 银宝一字唇上嘴唇往上一掀,露出牙齿光影作用下显得很森冷,让人无端端想到地狱鬼差,刻薄阴森,“烦劳诸位此小候,陛下马上会来。”至于陛下骑得马走得是慢是,就不是他一个当奴才可以说得准。说完话,一众小太监、小宫女端着茶水、点心进来一一摆放好,看茶水可是上好碧螺春,够提神醒脑,糕点散发着淡淡薄荷味,也是提神醒脑哦! ———————————————— 福宁殿外一片平静,赵恒煦手放殿门上闭着眼睛,脑海中就出现了杜堇容安静坐长塌上,垂着头认真看着书,安静祥和、美好,他怕,怕自己一打开门现实会告诉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梦,自己只是那个垂垂老矣孤家寡人。 深吸一口气,清冷空气中仿佛带着杜堇容身上清自然味道。赵恒煦手上用力,门缓缓而开,细密柔和光瞬间撕破黑暗,照亮了赵恒煦心。 赵恒煦走得很稳,很慢,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对面人。杜堇容坐炕桌旁,手撑着头睡了,安静美好,让人不忍打扰。微垂着头,露出侧劲白皙优美弧度,往下,稍微扯开领口能够看见性感锁骨,一指宽腰封勾勒出柔韧腰身,赵恒煦皱眉,杜堇容现怎么可以还穿戴得如此紧,太不好了。笔直双腿包裹藏青色裤子中,一双长靴细密贴合小腿上显得长腿加修长。普通侍卫服,穿杜堇容身上,一点儿都不显得老气,禁欲味道勾得人心神荡漾。太美了,太诱惑了,赵恒煦不自觉摸摸鼻子,诡异觉得那儿应该挂着一条红色线条,还好没有。 太诱人了,让人血脉喷张,当了几十年和尚赵恒煦彻底不想吃素了,上辈子自从杜堇容死后,他就没有碰过任何人。□小赵只是因为看到杜堇容就精神奕奕,丢人啊! 动作轻柔解开杜堇容腰封,霎时,杜堇容戒备睁开眼,眼睛中充满了煞气,反而给柔美增加了英气,加吸引人了。当视线触及到面色阴沉赵恒煦时,煞气消失无踪,四散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明亮黝黑双眼中,弥漫着看不懂情绪,隐忍、小心翼翼、背后藏着不敢表露*慕,纷纷扰扰纠缠一起,让人捉摸不透、分析不清。 赵恒煦着迷看着这双眼睛,阴沉着脸绝对不是因为迁怒或者还烦恼着皇后死,他只是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杜堇容,心心念念了三十多年人终于活着出现自己面前,他激动、他害怕、他喜悦、他惶恐,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够做到绝对冷静,不因为太久不见而失了分寸伤害到杜堇容。 也许因为自己重生,很多都和上辈子不一样了,比如福宁殿是明亮而温暖,三神山互字香炉里点着柔软暖香,闻起来有着淡淡甜橙香味、混合着朦胧香柠甜酸味道,十分好闻,就像是自己现心情,杜堇容身边,他心也有了归宿,甜蜜中还夹着些不为人知酸涩。除此之外,杜堇容也没有就着细微光看《知味记》提神,反而靠炕桌上,八宝琉璃灯明亮但不刺目光线下,浅浅睡着,琉璃灯柔和光给杜堇容镀了层朦胧光,让他显得那样不真实。 赵恒煦恍惚了一下,心也漏跳了一拍,手上动作突然着急了起来,一把撤掉杜堇容腰封,双手向上,顺着杜堇容肩头往下一推,藏青色侍卫服就半挂杜堇容身上,顿时,儒雅端方、温和守礼外表添加了魅惑妩媚,微微侧着头,扯动出脖颈处暧昧弧线,白皙晶莹皮肤下可以看到生命流动暗河,赵恒煦情不自禁低头,凑到杜堇容颈项间,轻嗅,柔和、舒心味道,有多少年没有闻到了。 赵恒煦一下子沉迷其中,脸贴杜堇容脖子上,隔着皮肤感受到对方脉搏跳动,规律、有力,赵恒煦简直想哭,眨了眨眼,低头脉搏处印下一个吻,感受到细腻肌肤柔嫩而让人痴迷,顺着脖子往上,含住他小巧饱满耳垂,舌头挑逗着小巧它,间或用牙齿轻轻咬着,口感真好啊。 感觉到怀中身体轻微颤栗,赵恒煦嘴角浮上一抹坏笑,松开小巧耳垂,往他耳蜗里吹上一口气,温热潮湿气体让杜堇容一哆嗦,头加往一边侧,赵恒煦抬起身就看到杜堇容侧脸,长而卷曲睫毛轻微抖动着,挺翘鼻子下是饱满莹润双唇,双唇没有闭拢,细微开合着留出一道引人窥探缝隙。 赵恒煦看了,也是这么做了,用自己双唇、牙齿、舌头去探索杜堇容口舌中秘密,从一开始被霸道索取到后来主动去迎合,暧昧水渍声,时而低缓、时而急促喘息声,让人浮想联翩。等两人分开,一条长长银丝连接着二人嘴唇,八宝琉璃灯灯光下泛着水润色泽,“啪”细微断裂声惊醒了二人空中纠缠目光,杜堇容垂下眼,脸上有着隐忍害羞。 “呵呵。”低沉、愉悦笑声从赵恒煦胸腔间发出,带动着他身周空气也乐抖动了起来。 赵恒煦伸出手抬起杜堇容下巴,逼迫对方抬起眼看着自己。真美,清亮眸子带上情、欲色泽,让人看得挪不开眼睛。赵恒煦低下头,杜堇容顺势闭上眼睛,他杜堇容右眼皮上印上一个轻柔吻,满足叹息了一声,吻顺着杜堇容脸颊、越过下颚、滑过脖颈,双手也没有闲着,左手探进杜堇容衣领,指尖感受着紧致柔韧、富有弹性肌肤,躬下、身吻落性感锁骨上,锁骨上留恋了一会儿就来到形状完美胸肌上,一颗红豆颤巍巍空气中慢慢挺立,赵恒煦伸出舌头蜻蜓点水一般添了一下,得到了对方加颤栗反应以及从轻启双唇中流泻出来短暂□。 并没有红豆上过多留恋,赵恒煦蹲下、身,吻放过肚脐眼来到凸起小腹上,虔诚、带着浓浓不是□*意,赵恒煦杜堇容小腹上烙下一个吻,那么郑重。 双臂环上杜堇容腰身,耳朵贴杜堇容隆起小腹上,仿佛能够透过肚皮听到血脉相连声音,这一刻世界静了,赵恒煦刚才还激昂情绪得到了平复。小赵就没有那么好了,变得蔫头耷脑,要是有一杆烟枪,和尚小赵一定悲怆吸上一口,脸上有着不得不放弃无奈。 赵恒煦没有看到地方,杜堇容放身侧双手逐渐收进,脸颊上暧昧红色褪,垂着眼、长而翘睫毛投下一片弯月阴影,看不见、看不清任何情绪,他想什么?就连现和他亲密赵恒煦大概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第六章 @$!6*&^*5*^%#6*@$5^%$#!@#$ 赵恒煦本以为自己会彻夜无眠,也许是兴奋、也许是不安,种种情绪纷至沓来,总会影响自己睡眠。但是,当他躺杜堇容身边,鼻尖萦绕着对方清自然味道,手环绕他腰上,指尖能够清晰触碰到他细腻肌肤,*不释手**,让赵恒煦安睡到天明。 睁开眼,瞬间从迷蒙睡意中清醒,帐子内还是昏暗,眼前如同隔着一层纱,朦胧看着杜堇容,敞开领口露出胸膛上细腻柔韧肌肤,诱人红豆白色里衣里若隐若现,喉头不自觉动了一下,赵恒煦强迫自己挪开眼睛。他发过誓,不能够做违背杜堇容意志事情,不强迫他做任何事,杜堇容没有真心接纳他之前,赵恒煦决定还是忍忍,得了一时意、失了一辈子幸福,不值得,何况……赵恒煦眼神温柔挪到杜堇容腹部,那儿孕育着连接二人血脉生命,他还那么弱小,禁不起任何折腾,包括他父母亲密接触。 深呼吸,赵恒煦闭着眼,对自己说再等等,再等等。 殿内传来细微声音,候殿外采薇等人已经做好了准备,等赵恒煦小幅度掀开帷幔、轻手轻脚到了外殿时候,采薇已经带着人小心翼翼、量不发出任何动静走了进来。 主子变化,做贴身奴才看得是清楚,他们不敢妄加猜测主子心意,可是可以根据一举一动变化来安排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采薇这点就做得很好,她看出了赵恒煦对杜堇容不同,和以前不一样了,主子动作间带出来*护、宠溺是骗不了人。看,主子醒了,那么小心翼翼,主子身后帷幔根本就看不出掀动痕迹,内殿静静,显然另外一人还睡。 主子如此珍而重之,做侍婢就格外小心,安静得连呼吸仿佛都不存了。 赵恒煦身边有四个大宫女,采薇、采撷、采芹、采桑,采薇和采撷是四人中得力,尤以采薇好。 “采薇、采撷。” “喏。”一模一样动作、一模一样神情,只是采薇做起来加端庄大方,采撷就显得有些木讷、空乏,别看采撷做什么都是中规中矩,失了灵性,但是中规中矩人做起事来好,心思简单,以目标为目标。 “以后你们就跟着杜公子。” “喏。” 看不出二人有任何不满和疑惑,倒是四采带着二等宫女中有人露出了异样神情,她们赵恒煦眼中毫无存感,有和无没有什么区别,帝王还没有事事都要顾及到、为了小人物一个神情而重视地步,倒是性子活泼些采桑看到了,偷偷瞪了眼那个二等宫女,二等宫女八人中有四人是太后送,就是没有规矩。 一只脚刚跨出殿门,赵恒煦招手,“采薇,点一些安神舒缓香,让白芷殿外候着。” “喏。”采薇趋步上前,垂首应诺。 出了福宁殿正殿,赵恒煦带着元宝去了福宁殿偏殿也是赵恒煦内书房,殿外早有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却穿着侍卫服装二十七八岁瘦弱青年等着。 “微臣武善终参见陛下,陛下万岁。”瘦弱青年看到赵恒煦前来,低头弯腰、小步走到赵恒煦身前恭敬行礼。 “平身。” “谢陛下。” 武善终并不是他本来姓名,只使用时间长了,连他原本名字是什么都忘记了。诸王混战时候,武善终一家就活了他一个,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书生勒紧裤腰带带着一把破菜刀投靠了赵恒煦,改名字善终,连着姓听起来也就成了无善终,他走这条路就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活到老死。 书房是元宝和银宝带着人按照赵恒煦喜好收拾出来,西边靠窗地方放置着一张琴,琴旁边是个大肚白瓷鱼缸,鱼缸内几尾红色金鱼优哉游哉游着,窗户开着,可以看到廊檐外高大石榴树,现正值石榴挂果时候,肚儿圆圆石榴朴素但是饱满挂枝头,沉甸甸压弯了枝头。 现还留枝头上,也就是给皇帝看个热闹,挑出来都是饱满红艳。 “火光霞焰榴实繁,婀娜俏姿枝上悬。红腮笑破月满,疑是仙境现人间。”赵恒煦兴之所至纸上写了这么四句,笔画流畅潇洒、横平竖直间又带着杀伐果断,将婀娜石榴红腮弄得和要上战场巾帼女将一般,少了那份柔美,多了一份豪气,赵恒煦自嘲摇摇头,扔掉了笔,他果然做不了无病□强说愁文人。 掀起下摆盘腿坐到琴后,拿出鱼食往鱼缸里扔了一些,金鱼就跟饿疯了一样扑向鱼食,衬着红色身躯清澈水中显得杀气腾腾,果然是什么样主人养什么样宠物。 “善终,坐。” 赵恒煦心情显得很好,升官发财死老婆,三个月来赵恒煦算是经历个遍,死了“老婆”皇帝有资格悲伤,所以未来三天早朝都免了。摆摆手,示意武善终坐,赵恒煦还好心情拨动了一下琴弦,发出一个单调乏味音节,他并不会弹琴,摆出来只是附庸一下风雅罢了。 元宝动作迅速拿来一张小杌子,武善终激动屈膝跪地,双手拱于地,左手按右手上,用着这段时间刚学会礼节恭敬行了一个大礼,能够得到帝王赐座,是多么大荣耀,他拿着把菜刀离开家乡时候就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么风光一天,感激涕零虚坐小杌子上,武善终一脸激动遮都遮不住。 “密卫人多手杂,办事不够严密,信息过于混杂,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有心人密折都送到朕案头上了,你这个密卫首领都做了些什么?被京城繁华迷昏了眼?”赵恒煦随意拨动了一下琴弦,平淡音调这个时候显得格外撼人。 武善终一下子额头冒汗,背上一片寒凉,双腿一曲人就跪地上,额头触地,“微臣该死,未料到密卫会被人利用,请陛下责罚。”咬着牙,力把一句话完整说出来,武善终屏住呼吸,后脖子凉飕飕,眼前一阵一阵发黑,脑海中浮现陛下对做事不力者惩罚,武善终就害怕不已。 赵恒煦淡淡看了眼武善终并没有接着刚才话题说下去,“元宝。” “喏。”元宝垂首敛眉,不看任何自己不该看东西,比如武善终。 “事情布置得如何?” “回陛下,长乐宫十六殿内八殿所有太监、宫女都已集中中室殿外广场上,随时可以开始。” “嗯,你即刻去吧,两个时辰一刻都不能少。”赵恒煦轻描淡写说道。 “喏。”元宝退下,站门前长吁一口气,但是胸腹间阴郁并没有消失多少,两个时辰,真是考验人时候啊! 说完了这个,赵恒煦才把目光放到武善终身上,就那么一会会儿功夫,武善终却觉得过了几年,仿佛能够随时听到刀起刀落划破空气呼啸声,心一阵比一阵紧。死死咬着嘴唇,脸色发白武善终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陛下加威严了! 除了害怕,武善终脑子里飞转动着,密卫变化他是知道,但是事急从权,不得不放开密卫编制,导致出现了漏洞。他作为密卫首领,该当重责。 赵恒煦不说话,倒不是他给武善终压力,而是他思考,思考密卫事情。密卫他四处征战时候就已经存,那时候百里挑一,每一个人不一定是个中翘楚,但是都值得信任。他们分布各个地方,为他收集各方面资料信息,为征战做到知己知彼,密卫密卫,他们都是身处暗中不为人知一支精锐。 进京后,赵恒煦为了掌握京城各方面势力,扩大密卫人数,三六九等,什么人都用,这才让有心人有了可乘之机。主要还是赵恒煦轻敌了,他把避守京城中、乱世中享浮华人想得太简单了,能够称之为世家,并不都是脑袋中只有享乐蠢货。 手指有规律轻声敲击着桌面,寂静私室里显得格外明显,赵恒煦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堪称愉悦表情,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么就让秘密成为大家秘密好了。 “武善终。”赵恒煦现做,只不过是将他上辈子做过事情加细致周到布置下来,第一次做总有不顺手地方,这是他第二次,经过了上辈子反反复复思考和实践总结,赵恒煦不相信自己还会被世家压制。 “微臣。”武善终发现自己说话声音有些发虚,立刻整顿心神,不再胡思乱想。 “朕交给你一个任务,设立锦衣卫,首先查清楚锦衣卫每一个人身家背景,其次把你认为可行整理出来上一份奏疏。”顿了顿,赵恒煦接着说道:“朕给你第一件任务,查清楚刺客。” 武善终心脏噗通噗通跳得厉害,恨不得按住胸口,把心给抓得牢牢,就怕它跳着跳着就跳了出来。 “嗯!不愿意?”赵恒煦没有立刻得到回应,微有不悦。 武善终立刻额头点地,“微臣定当竭所能、鞠躬精粹。” ………………………… 武善终走后,赵恒煦看了一会儿外面娇艳饱满石榴发了一会儿愣,感受了一下久违青春,就踱步到书案前,抽出几张纸开始写起来。 把上辈子所见、所思、所想全都记录下来,世家、皇叔赵奕旃、太后、天灾**、三藩、内外之忧,等等等等,随着书写时间延长,心中激昂慢慢平复,字迹也变得越来越工整,到后来完全由草书变成了正楷,右手边纸渐渐变厚,赵恒煦落下后一笔,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身侧多宝格里找到一个普通貔貅摆件,摆件看起来好不特色,玉倒是上佳好玉,可惜了这份雕工。 按住摆件往右旋转一整圈又往左旋转半圈,后按住貔貅脑袋一用力,身前一块地砖发出轻微咔嗒声,赵恒煦蹲下身把地砖挪开,露出里面一个雕花锦盒,锦盒十分普通,和它肚子里藏着东西,锦盒就是一块碎银子可以买上一大堆东西。把锦盒拿出来放书案上打开,巧夺天工、金碧辉煌种种极致奢华词语都可以来形容这盒子里东西,全是举世著名珠宝,拿出任何一件都可以引起一场争夺。这些全都是宣帝收集过来好东西,倾国库所有,也就换了些现换不了钱东西,秘洞还是赵恒煦上辈子无意间发现,那个时候他还嗤笑了一番宣帝荒唐无道,现这个秘洞倒是便宜他了。 把玩了一下手中和氏璧,赵恒煦毫不留恋扔回了箱子里,和氏璧落下去发出一声金玉撞击脆响,这还不算,赵恒煦抓过箱子把里面玩意儿直接倒进了地砖下面秘洞内,还好里面铺了厚厚一层绒布,珍贵器玉才没有因为赵恒煦变成废品。 与赵恒煦粗暴相比,锦盒之前主人对这些宝贝也没有多宝贝到哪里去,把珍宝没有任何保护措施放置锦盒内,可见宣帝也是个没心。 做完这些,赵恒煦把桌案上厚厚一沓纸小心翼翼放进锦盒中,这对他来说才是宝贵。把秘洞恢复原状,赵恒煦推开殿门,候殿外小太监立刻行礼,赵恒煦摆摆手,大步走了出去。辰时三刻了,杜堇容应该醒了。 赵恒煦往福宁殿正殿走时候,中室殿御书房战战兢兢待了一晚众大臣神情憔悴走出了殿门,从一开始只是宰相、六部尚书到后来参加中秋夜宴五品以上官员都被陆陆续续请到了中室殿内。一群人黑暗中苦熬了一夜,双腿都已经坐软,重要是精神上疲惫,没有人双眼不是红肿、充满血丝,不管你心中是虚是实,待这种环境中就没有人可以保持平常心。 古良臣踏出第一步,腿还有些软,就猛地看到一块红彤彤东西“啪”落脚前一尺处,那东西软塌塌、还粘着红色汁水,分明是一条刚刚拔下来还很鲜嫩舌头。古良臣因为一夜未睡而眩晕胀疼大脑变得一片黑暗,人直挺挺倒了下来,砰发出一声闷响,后脑壳正好砸另一位大人脚背上,这人是御史陈德忠,眼睛大大睁着看着面前连脚背上巨疼都可以完全忽略。 作者有话要说:  挠头,光顾着看电视了,忘记今天没有存稿,没有指定时间传上来,表示歉意。</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8第七章 @$!6*&^*5*^%#6*@$5^%$#!@#$ 元宝扯了下袖子,包子脸上圆溜溜眼睛淡淡扫了眼汇集广场上太监、宫女,各个殿太监宫女都由掌事大太监、大宫女领着围站樟木做长条凳周围,长凳上绑着一个二十岁上下一身狼狈宫女,头发凌乱、面色苍白,身上没有可见外伤。宫女双手被紧紧绑长条凳凳脚上,扎得很紧,双腿也被牢牢捆凳子上,不容人动弹。 宫女嘴里塞着布条,一双眼睛满是怨毒看着漫不经心元宝,恨不得从他身上剜一块肉下来。从昨晚被抓到现,布条始终堵她嘴里,一来怕她自杀,二来赵恒煦并不想从她嘴里知道任何东西。 对,赵恒煦不对行刺宫女严刑拷打、逼问真相,他只是让人把宫女牢牢捆着等着第二天黎明,接下来就是元宝任务了。 元宝作为赵恒煦贴身大太监,看起来懦弱好欺负,这都是外表,真正软弱好欺人活不到现,倒是元宝是真怕他主子,从小就怕,这才让赵恒煦有了不满。元宝入宫后,首先就对宫中各司各所做了了解、统筹,没有人比他了解宫中情况,只是皇宫中各宫各殿混杂,宣帝遗留下来隐患太多,就算是将长乐宫所有人都换成了赵恒煦从外面带进来,也难免会被人利用。 慎刑司四个壮实太监各拿着一条上宽下窄暗红色刑杖,暗红色并不是刑杖原先颜色,只是因为沾得血多了,鲜血凝固刑杖缝隙里,洗都洗不掉,久而久之,刑杖就成了现这样。老年头物件了,用着顺手,就从来没有换过。 “大总管这四个是慎刑司好条刑太监,保管能够达到两个时辰时限。”穿着灰扑扑太监服慎刑司掌事太监谄媚对元宝说道,他是宣帝旧臣,五十岁人了,看起来精瘦精瘦,很普通小老头模样,可是这老头手上血不比长年征战将士少,甚至多,他保证能够打到两个时辰,那就一定可以。这里面道道,元宝了解很明白。 “嗯,那就按照之前说开始吧。”元宝终于整理完袖子,抬起头正容说道。 “喏。”慎刑司太监谄媚应下,到四个条刑太监面前又是另一幅面孔,“动手吧。”轻飘飘几个字,血腥气极重。 四个条刑太监表情沉闷但不僵硬,应诺后手脚迅速行动起来,显然是做惯了。其中一个看起来稍微瘦小一些太监捏着宫女下巴,抽出布条,不待宫女有任何反应,抓住里面那条鲜红舌头都不知道用什么手法,舌头就被扯断,留下里面断了一截子空落落舌根。 宫女发出一声凄厉惨叫,眼珠子暴突,双手死死抓着凳脚,双腿绷直,叫声戛然一断,可是宫女并没有少任何痛苦,表情狰狞仿佛厉鬼。 舌头随手一抛,就扔到了古良臣脚前,也是他倒霉看到了鲜红一条,足足做了大半个月噩梦,梦里全是耷拉着长舌鬼怪。 如此剧痛,宫女并没有昏死过去,脸上汗津津加青白,眼睛一翻一翻随时都有可能昏厥过去,那就不好玩了。 元宝撇了眼站一侧太医院院正,留着山羊胡老头儿,“秦院正,这回可要拜托你了。” 秦院正已经被眼前阵势给吓得冷汗涔涔,抬起袖子擦了一下额头,“是,是。”哆嗦着声音蹲下来打开药箱,拿出银针、参片,动作间碰到药瓶,发出咔嗒咔嗒碰撞声,再看看秦院正整个人都哆嗦。连滚带爬走到宫女身边,参片药物针灸,要就是提着宫女这口气。 他刚做完这些,就听到棍棒接触皮肉发出沉闷打击声,抬头吓得脸色青白,一屁股坐到地上,暗红色刑杖每打一下都他面前晃上一次,每一次都是一种煎熬。可是秦院正知道自己不能离开,从被带到这里来,他就注定了必须坚持下去,坚持两个时辰。冷汗糊住了眼睛,秦院正没有像之前那样去擦,自欺欺人想这样就看不到了。 慎刑司四人轮流行刑,他们打得极有技巧,每一杖之间时间间隔几乎一样,每个人都保持着一种规律行刑。他们出手,要人命根本就用不了两个时辰,三四杖下去就可以让人去了性命,亦或是十几杖下去表面看着还好,里面却全都烂了,熬上十天半个月也就没有了。 像现这样,既要把人打死,又不能一下子打死,两个时辰,肉都烂了、骨头都变成了渣子,却要人后一刻才断气,只有个中高手才可以做到。 行刑开始时,元宝就让人旁边点了个香炉,一根香燃一个时辰,两根香完后事情就完了,看着简单,却是那么煎熬。 亲院长几乎麻木施针用药,他要保证宫女活到两个时辰,机械化行动着,秦院正觉得自己已经离开了身体,麻木看着身体一举一动,脑子里昏昏沉沉,不知今夕是何夕。 一开始,宫女被打,还会大张着断舌嘴,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声音,身体绷紧,上半身昂起,痛苦挣扎,一个时辰后她已经瘫软长条凳上,口中不断吐着鲜血,就连用手抓着凳脚力气都没有了。 慎刑司行刑时,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击打臀部、背部,而是从脚上开始,这块地方打烂了就往上移,现已经杖打到臀部,那儿肉多,应该可以坚持一段时间。 元宝冷冷看着,包子脸上毫无和蔼懦弱,这时候大家才意识到他们看起来懦弱可欺大总管才是狠人。冷冷环视了下四周,就拔舌头时候,一些人就忍不住尖叫出声,随着时间推移翻白眼、昏倒、屎尿失禁人逐渐增多,元宝无视空气中越来越恶心味道,淡淡开口,“还有一个时辰,换香。” 点香太监已经吓得瘫软地,别说是去换香,就是动一下都不可能,眼看着上一支香要燃,不点儿换上,可就要超过两个时辰了,陛下追究起来谁负责。 一直站元宝身边银宝吊梢眼一瞪,把拂尘往背后一插,踹了点香小太监一脚,从小太监手中把香接过来自己点上,一个时辰开始了。银宝做这些十分连贯,连拿带踹也不过一息之间,也不知道他十分故意,点香小太监被踹了一脚,刚好滚到从御书房出来大臣面前,好巧不巧刚好滚到安武侯杜赫坤面前。 杜赫坤抖动着腮帮子,气息不稳,活像被人掐着脖子般脸色发青,他身边站着邓胜父子三人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是所有站这里看行刑人脸色都不好,古良臣晕了过去,真是他幸运。 一掌宽刑杖有规律、沉稳起落,落**上甚至可以听到骨骼碎裂声音,就连肌肉被打得涨开都可以听得分明。各殿宫女太监站了一广场,堵住了宫门,大臣们想要出去,可以,但是必须绕过众多太监宫女。看四周情形,绕过去也是相当困难,大臣们必须也一定要等到行刑结束。 杖打行刺宫女,不仅仅是发泄赵恒煦愤怒,多是为了以儆效尤,让众人看到皇帝态度。邓胜死死抓着长子手,打宫女就是再打他脸,不严刑逼问真凶,却把凶手打死他面前,这叫他如何能够平息心中愤怒和不安。愤怒心中害怕一阵一阵涌动,一切都安排好好,就连皇帝性格都琢磨了个透,事态应该如何发展,都已经邓胜掌握之中。 可是现所有不一样了,皇帝像是把冷漠古刀,所有凶煞都收敛进沉朴外表之中,看起来无害,却始终悬肩头,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时取走别人性命。 邓胜害怕了,年老身体控制不住两股战战,一股温热、带着臊臭*液体湿了一地,双眼一翻,邓胜就昏倒长子怀里。现场混乱成一片,从邓胜晕过去后,又有好几人受不了晕了过去,亦或者将晕不晕倒地上,空气中味道越来越难闻,混着尿骚味血腥气让整片广场变成了修罗场,没有人不惊恐害怕。 平时矜持、自持身份大臣们现已经不管那么多,不管时间、地点,愤怒叫嚣着,色厉内荏抻着脖子。元宝眉头一皱,招手银宝过来,吩咐了几句,银宝点头很离开,不一会儿就带着一队侍卫过来,严肃往那儿一站,肃杀之气全开,所有叫嚣都变成了呜咽。 ———————————— 两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赵恒煦将前尘整理好了,一晃儿一个时辰也就过去了。带着人往正殿而去,正殿中杜堇容已经醒来,采薇、采撷出去吩咐早膳,采桑、采芹带着福宁殿宫女去了中室殿广场,留正殿中是采薇和采撷带着四个二等宫女,听到殿内发出声音,其中一个宫女掀开帷幔走了进去,这个宫女身量修长、行动举止间不像是侍从,反而有些大家闺秀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去培训,我懒觉啊!!</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9第八章 @$!6*&^*5*^%#6*@$5^%$#!@#$ “公子醒了,我伺候公子洗漱吧。”就单单那个我字,已经逾越了,但是宫女好像并不觉得有什么,一个陛下男宠,身份低贱,有什么好尊重,伺候他简直就是掉了自己价。这宫女也是胆子肥,自恃貌美,从来不把别人放眼里,这回也是她倒霉,赵恒煦吩咐时候她正好殿外,并不知道杜堇容对于赵恒煦不同。 也许她知道了,也不会多加意,她可是太后送过来,貌美怡情,时不时陛下面前晃上几下,没有男人可以忽视她存。 宫女说完后,也没有等杜堇容反应,自顾自动了起来,行动间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主人。 杜堇容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拿过一侧给他准备好衣服到屏风后面换了衣服,一身淡青色儒衫,领口、衣襟、袖口、下摆点缀着浅色流云纹,腰间一条宽松腰带,腰带上同样绣着简单流云纹,整件衣服简单中透着风雅,穿杜堇容身上显得加挺拔俊秀。 “公子你怎么自己出来了,我还没有伺候你穿衣服呢。”宫女转了出来,丝毫不理会同伴地递给自己眼色,走到杜堇容面前就开始动作,抻直了衣襟,拉紧了腰带,杜堇容一手拨开她,眉头微微皱起。 “公子嫌弃奴婢伺候得不好,就直说啊,好歹人家也是陛下人,公子怎么可以动手动脚。”宫女平时自视甚高,完全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小小二等宫女,太后送她过来真是为了笼络皇帝心?或许吧,但是让一个蠢货来笼络人心,是不是太不高明了些。 一只脚跨进来赵恒煦听到此话,不怒反笑,“采薇。” 采薇正好带着膳食过来,听到陛下传唤立刻趋步上前,“陛下。” “带下去好好教教规矩,一遍一遍教。” 宫女没有想到陛下会如此早过来,之前三个月她随时陛下面前晃悠,经常能够感觉到陛下眼光放自己身上,估计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飞上枝头,所以行事间难免多出了些轻狂,没有想到会被陛下撞见。 “陛下。”绵绵软软声音,酥麻一片,宫女跪地上,盈盈一拜,如弱柳扶风,充满了风情,她认为陛下一定不会怪罪她,多也就是自己礼节上有些错误,让陛下看不过去,一个小小男宠怎么值得陛下怪罪自己。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惶恐跪倒地,噤若寒蝉。 “参见陛下。” 还没等杜堇容跪拜下去,赵恒煦已经扶起了他,顺带松开杜堇容腰间腰带,微微隆起腰身就自己手下,赵恒煦觉得很踏实。 “堇容坐下,晚上睡得如何?”赵恒煦扶着杜堇容坐下,行动间珍*之意,是个人都可以看出来。 杜堇容推开赵恒煦手,身子顺势往后退了一步,离开赵恒煦笼罩范围,“堇容昨晚睡得很好,谢陛下关心。” 赵恒煦眼神暗了暗,随后轻松一笑,毫不意杜堇容疏离恭敬,强势拉过杜堇容手,将他拉到自己面前,按着杜堇容肩膀让他坐下。 “肚子饿了吧,今天早晨有……”赵恒煦停了下来,他还真不知道早晨都吃些什么。 采薇连忙上前,示意殿外宫侍将早膳端上来,“陛下,杜公子,早膳已经准备好,有羊乳碧粳米粥、莲子百合红豆粥、山药粥、南瓜糯米粥,水晶蒸饺、虾仁烧卖、三鲜馅豆腐皮包子、黄金豆饼,还有几样小菜,凉拌白菜心、时蔬拌菜、酸甜萝卜条、银牙木耳。” 赵恒煦以前三餐其实都很简单,管饱就行,入宫后也没有多少变化,但是今天赵恒煦特意吩咐一定要丰富多样,一定要让杜堇容一看到就有食欲。 “堇容要吃什么?”赵恒煦坐到杜堇容身边,近乎讨好语气。 杜堇容显然有些不习惯,垂着眼有些闪躲,“陛下,堇容吃什么都可以。”赵恒煦态度变化太,杜堇容真是不习惯,何止是不习惯,简直是难以应付。 “那就南瓜糯米粥、豆腐皮包子,堇容多吃些,不要饿着了。”赵恒煦亲自给杜堇容盛了一碗南瓜糯米粥,夹了一个豆腐皮包子,包子皮极薄,映出里面红、黄、绿、黑馅料,说是三鲜,其实里面不只是有三样东西,素馅,馅料高汤里渨过,味道极好,赵恒煦记得杜堇容喜欢吃这些。 “谢陛下。”杜堇容恭敬接过,因为赵恒煦变化,他反而变得加恭敬,这让赵恒煦有些无奈。 心情变得有些抑郁,赵恒煦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人,自己不痛,怎么可能让别人痛,“采薇,把人带下去,教完了,从哪里来送哪里去,所有。” “喏。”采薇不带任何感□彩看了眼跪伏地宫女,让人带下去,行了礼后就亲自去教导了,说来这也是她错,竟然放这么个东西内殿伺候。 元宝外面施刑,采薇里面教人,教什么其实很简单,一个时辰站姿、一个时辰跪姿、一个时辰行走、两个时辰背诵规矩,等教导完了,宫女被拖着和另外三人送回了西宫,也就是太后那儿,太后看都没有看这些人,任由他们自身自灭。 这些都可以不予理会,用完早膳,杜堇容就行礼要走,他今天休沐,家里人等着呢,而且,有些事他脑子很乱,必须回去理理清楚。赵恒煦岂能让他如此走了,不容置疑拉过他手腕,强行但不霸道将杜堇容拉到身边位置上坐下,“让白芷来。” “喏。”采桑应诺下去,很就带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看起来笑眯眯青年,他征战时候就跟着赵恒煦,和杜堇容也有些交情,而且赵恒煦还知道第二个知道杜堇容有身孕就是他,白芷是神医白无常大弟子,为人值得信赖。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白芷放下药箱,跪拜行礼。 杜堇容下意识想要避让,但是手被赵恒煦按着,动弹不得,只能侧着身坐着。 “平身。” “谢陛下。” “给堇容看看,身体可有不适。”赵恒煦平淡一句话,却杜堇容脑海中炸响,有些东西加明晰,又变得难以捉摸。 不顾礼节,杜堇容急忙说道:“陛下,堇容身体很好,并未有任何不适,不需要白御医诊脉。” 对于杜堇容礼节上逾越,赵恒煦并没有任何不满,反而觉得高兴,这样是不是表示堇容对他也是不同,赵恒煦安抚拍拍杜堇容手,看他脸色红润,心中也算是放心,但是想到杜堇容上辈子从凉州回来时苍老瘦弱,就十分难受,“白芷,诊脉。” “喏。”白芷只听陛下一人,放上脉枕、示意杜堇容将手放上去,杜堇容脸色有些灰败,看着柔软脉枕抿了抿嘴,认命把手腕放上去,那一瞬间杜堇容觉得四肢寒凉,如同坠入寒冷深渊之中,有只是被看作是怪物、妖孽种种画面。 认真诊脉白芷心中一惊,手上动作加细致,良久后放下手,“请杜公子换一只手。” 一只手也是放,两只手又有什么区别,杜堇容坦然放上去,而赵恒煦面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虽然从头到尾他神色没有变过,但是那些细微不同依然能够感觉到他对杜堇容关心毫不作伪,只是现杜堇容思绪并不他这儿。看白芷如此郑重,赵恒煦还以为杜堇容这一胎有什么不好,心中很是紧张。 白芷一向笑眯眯从容脸庞收起了所有笑容,眉毛微皱,一脸疑惑和惶恐,“陛下,臣学艺不精,公子,公子……” “有话直说。”赵恒煦不容白芷吱吱唔唔,厉声让白芷说,浑然忘了,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杜堇容有身孕事情,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坦然接受。 杜堇容闭上眼,手无意识摸到小腹,再一次感受到小生命存,他心中有激动、有喜悦、同样也有浓浓伤感,但是他想要像父亲那样,生下孩子。 白芷跪伏地上,闭上眼,“陛下,这事知道人越少越好,所以……” 赵恒煦恍然,现人多口杂,难免会有有心人起不轨之心,“采桑、采芹带人出去,让采薇、采撷进来伺候。” “喏。” 等所有人出去,采薇、采撷进来侍立左右,白芷才沉声说道:“陛下,白芷学艺不精,诊脉诊出喜脉。” 白芷话音刚落,杜堇容面色苍白抓着扶手,脑海中凌乱画面越来越多,越来越杂,紧咬着嘴唇,杜堇容等待着赵恒煦后裁决,是死是活,也许就是今天了。 “堇容,堇容,怎么了,怎么了?”时刻关注着杜堇容情况赵恒煦看到他面色如此之差,心中大骇,立刻站起身扶住杜堇容,让白芷诊脉,“白芷,诊脉结果可有大碍?” “陛下,杜公子身体很好,只是有些思虑过重,休息一两天就好。”白芷放下手后,恭敬说道。 虽然疑惑于陛下不吃惊,但是身为属下,白芷还管不了那么多,只是,杜堇容是男吧?白芷对自己一直以来了解产生了怀疑,要知道杜堇容长得好看,时有人怀疑他性别。 作者有话要说:  培训归来,但是以后每个星期都要去培训了,少了休息时间不说,还少了码字时间,咬牙切齿啊!!!!</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第九章 @$!6*&^*5*^%#6*@$5^%$#!@#$ 赵恒煦长吁一口气,身体没有事情就好,“可用开什么药?” “陛下,杜公子身体很好,不需要喝补药,平时注意饮食就行。”白芷表情十分认真,没有任何怪异或者惊悚表情,好像觉得男人怀孕是一件很正常事情。 倒是采薇和采撷控制不住表情,露出了惊讶,但没有任何一个人表示出对杜堇容厌恶和恐惧,这让杜堇容好受了很多,放膝盖上攥紧手微微松开,不知不觉间掌心中已全是冷汗。 赵恒煦哈哈一笑,十分满意白芷回答,“白芷你和采薇仔细交代一下杜公子平时饮食、作息上需要注意地方,越详细越好,哈哈。”赵恒煦这是要当父亲喜悦,两世加起来也没有像现如此乐,胸腔中涨满了名叫愉悦情绪。眼神中温柔一闪而过,深邃眼神中弥漫上讥诮,为了给孩子和杜堇容祈福,他可以考虑给邓家一个痛。 “喏。”白芷和采薇行礼应诺,退后到侧殿交流注意事项,白芷紧绷背这个时候才算是放松了下来,一身冷汗,风一吹刺骨寒冷。两人面面相觑,侧殿中一时间极为冷落,看陛下神情和态度,后宫要变天了! 杜堇容一脸复杂看着自己手指,从惊恐到平静,却全然没有喜悦,跟赵恒煦身边有十个年头了,他小心翼翼活着,他感情也是小心翼翼,不敢也不愿意去相信一个帝王感情可以持续多长时间。压抑住内心苦涩,他孩子真值得帝王去期望嘛,不会被当成一个怪物?但是心中隐隐又有一丝期待,期待伺候了十年人可以给予自己些微关注。 杜堇容摇头,打破心中所有臆想,脑海中凌乱画面又开始闪动,它们没有变清晰,反而越加模糊,离自己越来越远,但是杜堇容隐隐觉得,它们还会来。 赵恒煦不知道杜堇容心中所思所想,就算是上一辈子思念渴望了三十多年,他依然没有学会如何去了解身边人,不,不是不了解,而是赵恒煦把太多自己思想强加到杜堇容身上,他是霸道蛮狠,不允许杜堇容感情上有任何退缩。温柔拉过杜堇容手,虔诚将另只手按上杜堇容小腹,“堇容我们要有孩子了?” 杜堇容微不可查哆嗦了一下,按小腹上手那么烫和执着,他不敢有任何动作和言语,只有沉默以对。如果是以往,杜堇容不恰当沉默会引来赵恒煦厌恶和斥责,但是如今迎来只有赵恒煦满满怜惜,杜堇容迷茫了,茫然不知道如何去应对。 ———————————————————— 赵恒煦是很愿意和杜堇容待一起,就算是不说话,只是简简单单待一个房间,他都会觉得分外满足,可是现不行,目前他是个死了老婆男人、没了皇后皇帝,悲怆之下总要做些什么事情来发泄自己不满和愤怒,而且身为兢兢业业帝王他有很多政事要处理。 “陛下,两个时辰了,那人刚刚咽气。”元宝躬身如同一只脱了水白萝卜,白胖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任是谁都无法看到一个人被打成肉酱后还能够面无表情。 “哦。所有人都看到了?” “是陛下,卫国公出来没多久就晕过去了,安武侯是被人抬回去,王爷卫国公晕过去没有多久就晕了。”元宝着重指出赵恒煦让他关注人,王爷指是赵奕旃,宣帝时赵奕旃沉默寡言、没有任何存感,所以成年后只得个王爷位份,却无封号,是个不尴不尬存,赵恒煦没有给他封号前,大家都以王爷称呼。 赵恒煦圣旨上落下后一笔,这份圣旨他一定要亲手写,“那个老太医可否辞官?” “回陛下,秦院正已经辞官了。” 秦院正好不可怜,身为太医院院正却要给一必死之人吊命,也亏得他医术高明,宫女好几次都背过气了,眼看着就不行了,还是他救过来。秦院正受惊吓不轻,两个时辰过去了,宫女都死透了,他还恍惚要去给宫女施针把人救回来。醒过神来后,做第一件事情就是辞官,回去后不到三个月,秦院正就精神恍惚中断了气,医药世家秦家从此一蹶不振。赵恒煦坚决不会承认,他是迁怒,上辈子杜堇容从凉州回来后一直受风湿之苦,给杜堇容诊治就是秦院正,明明可以缓解杜堇容痛苦,秦院正却偏偏听信杜赫坤,不痛不痒给医治。 “嗯。”赵恒煦不意点点头,“提白芷为太医院院正吧。” 元宝看着自己脚尖,不需要他来接话,他只要把自己当不存就好。 赵恒煦放下玉玺,看着完工圣旨心中十分意,就是不知道接到圣旨人是否也会像他现这般心情愉悦,“给赵奕旃送去。”随手一扔,扔进元宝怀中。 元宝手忙脚乱接住,“喏。” 赵恒煦一只脚迈出去,想到什么停了下来,身后元宝小心肝怦怦跳,他差一点就撞到陛下了,赶紧敛了心神用心伺候。 “挑拣两个伶俐伺候杜公子,堇容以后衣食住行要格外注意,份例……。”赵恒煦背着手看着远方湛蓝天空,眼神悠远而坦然,充满了睥睨天下自信,“等同皇后。”简简单单四个字,如同揭开了一个篇章,旧一切都将过去,未来只有他能够掌控。 “喏。”元宝心中震惊无以复加,表情近乎木然点头应诺,直到走出一段路,他才真正回过神来,那四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秋风裹挟着转深叶片,发出扑扑索索声音,元宝捧着圣旨站廊檐下看着四方天空,蔚蓝、纯净、万里无云,这种极致宁静背后仿佛酝酿着什么,元宝一哆嗦,缩了缩脖子,加脚步带着身后小太监去颁旨。 奉天承皇帝制曰: 皇叔赵奕旃,事国君,甚恭;事君父,甚孝;事手足,甚亲;事子侄,甚端;事臣仆,甚威。朕感念至深,今封赵奕旃为惜命王。 钦此 赵恒煦带着愉悦心情进福宁殿,殿中看不到应该人,皱眉,“采薇,采撷。” 采薇正偏殿,听到陛下呼唤,立刻前来,“参见陛下。” “杜公子呢?” 采薇一顿,硬着头皮说道:“回陛下,杜公子出宫了。” “胡闹。”赵恒煦摇头,此刻心中情绪也不知道是无奈和恼怒,“可让人跟着?” “陛下,采撷跟杜公子身边了,奴婢还让梁侍卫跟着。” 采薇做事一向面面俱到,采撷可以照顾公子贴身事务,梁侍卫可以保护杜堇容安全。赵恒煦听到她这么说,满意点点头,丝毫没有责怪采薇竟然让杜堇容出宫了,因为他意识里,宫女怎么可以阻止主子做什么,杜堇容就是主子,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赵恒煦话杜堇容要听,其他人丝毫不用意。 要是采薇真如此做,赵恒煦也不会再用采薇,这是原则。 “杜公子以后就住福宁殿,你们好生伺候,仔细些。” ———————————————— 杜堇容沉默坐马车上,马车是普通马车,看起来还很陈旧,两匹拉车马颜色杂乱,一看就不是名驹,但是马车内宽敞舒适,一点儿都不颠簸,整体十分低调。 红泥小炉中温着奶茶,加了少许酥油,喝起来香醇润口,并不腥腻,就是闻着味道也让人心神舒畅。采撷守着炉子,安静规矩,她并不是一个好聊天对象,也不善解人意,甚至是刻板,但是这份刻板呆板得让人舒适,并不反感。 杜堇容对采撷也算是了解,不知不觉间竟然说出了心事,“采撷,你不会觉得我是怪物吗?” “不会。”采撷抬起头,表情认真。 杜堇容莞尔一笑,“谢谢。” “公子喝奶茶吗?” 杜堇容摇摇头,“采撷我不喜欢吃甜食。” 把放糖盒上手挪开,放食盒上,“公子奶茶不是甜,有咸口点心要些吗?” “……我不饿。”采撷表情太过认真,弄得他都不好意思拒绝。 安武侯府东安坊,杜堇容真正安武侯府时间加起来不到一年,十岁前他是跟随着父亲江南任上,一直以为自己是南方人,父亲去世后他被送到京城安武侯府,那是他第一次来到安武侯府,住时间很短,后来就被迫跟着杜赫坤去了岭南道,之后就是长达时间跟着赵恒煦南征北战,没有固定哪个地方待过。 赵恒煦身边时,他都是以近卫身份待赵恒煦左右,外征战食宿上一切从简,杜堇容没有为起居烦恼过,到了京城他还以为自己要带着赵叔、郝仁兄妹租房子住。 这个时候,杜赫坤找上他,说可以到安武侯府住,以远方亲戚名义。 杜堇容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他想去看看父亲从小长大地方究竟长什么模样,可是真正住进去后,杜堇容找不到一丝一毫父亲存过痕迹,丝毫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白天要看书,十一月要考试说,不然培训费就要自己出来,所以要努力说!!! 《将后》依然会日,但是做不到八点准时了,我努力存稿中,免得哪天培训来不及!!! ps:感谢5g给地雷</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第十章 @$!6*&^*5*^%#6*@$5^%$#!@#$ 杜堇容住小院有小门可以直接出入,不需要经过安武侯府大门,也算是方便。小院很小,小小一方天井看到天也是狭小而桎梏,倒不是杜赫坤想要这些方面折磨杜堇容,而是他实是拿不出大院子来安置杜堇容及其家人。杜赫坤善于专营,打关系总要金钱往来,少了不好看,多了拿不出,安武侯其实一直处入不敷出境地,要是老侯爷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安武侯爵位本应该是杜堇容,但杜坤乾死时,杜堇容年幼,杜赫坤走了关系、通过邓胜等人手,求了宣帝恩典,他虽然是继世所出,但也是嫡子,承袭爵位也算是正理。可是如果联系上老侯爷对杜赫坤态度加上杜赫坤本身为人,大概就不会这么想了,实是杜赫坤不是一个好继承者,安武侯荣光早晚会败他手上。 老侯爷,也就是杜堇容爷爷,原配妻子死后迫不得已之下,娶了继世叶氏,叶氏是小家女,一般小门小户撑个门面也就算了,但是公侯世家,她那些小聪明完完全全不够用。老侯爷并不喜欢叶氏,除了少有几次同床,就再也没有踏进过叶氏房门,叶氏肚子也算是争气,嫁进侯府不到三年就有了杜赫坤。 老侯爷心已经跟着原配死了,之后又把所有期望都放长子杜坤乾身上,对次子采取了放任态度,反正也不会指望次子袭爵,做出什么丰功伟绩。可是叶氏不这样想,她认为自己儿子同样有袭爵可能,甚至比杜赫乾还要优秀。她日日夜夜杜赫坤面前抱怨老天对自己不公,丈夫对自己不*,继子对自己不孝,天知道老侯爷除了没有给她*情,侯府女主人该有她都有了。 之前说过,叶氏小家出身,眼光狭窄,懂都是些小聪明、小伎俩,耳濡目染下杜赫坤也是个目光短浅、眼大心空、锱铢必较人,老侯爷爽直豁达、英明神武一点儿都没有学到。杜坤乾还时候,杜赫坤没有翻身机会,杜赫乾没了,杜赫坤难道连个未成年孩子都摆不平?杜赫乾死,未尝没有杜赫坤手脚。 串通了杜家宗族族老,借着邓胜等人手,杜赫坤就变成了安武侯府主人。杜赫坤生孩子本事和他专营本事差不多,姨娘通房一年一年往侯府里抬,庶子庶女生了一大群,杜赫坤妻子也是个人物,育有四子两女,任何家庭,杜赫坤孩子都算是多了。 又要到外面交际,又要维持世家公侯面子,还要养活那么多张嘴,安武侯府怎么拿得出银子。 “公子您回来了?”一进院门,就看到一粉衣襦裙、十五六岁上下姑娘晾晒衣服,看到杜堇容回来,高兴叫了起来,脸上有两个小小梨涡,十分可*娇俏。 听到粉衣姑娘叫唤,用炉子烧水中年男子赵叔和正挑水高大壮硕汉子迎了出来,汉子穿着褐色短打,显得十分精悍,名叫郝仁,粉衣姑娘是他妹子,名叫郝依,他们兄妹二人是杜堇容战场上救回来,自此之后就跟着杜堇容,郝仁有一身好武艺,打仗时作为杜堇容副手屡建奇功,只是他选择跟着杜堇容,再多功劳也不会得到相应官职犒赏。 中年男子是赵叔,杜堇容父亲杜赫乾世时贴身侍从,如果不是他与杜赫坤周旋,那么杜堇容就不仅仅是被杜赫坤送给赵恒煦了,以杜赫坤为人总要侄子身上得到大利益。 “公子。”赵叔没有成婚,把杜堇容当成自己孩子,平凡脸上有着长辈慈*。 “赵叔。”杜堇容轻轻一笑,看到赵叔和郝仁兄妹,处家人平淡雍和之中,可以将外界纷扰暂时放下。 杜堇容给赵叔、郝仁兄妹和采撷、梁侍卫彼此熟识,正准备进屋子说话时候,一灰衣小厮推开角门一溜烟儿跑了过来,“杜少爷,侯爷有请。” 赵叔看了杜堇容一样,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杜堇容笑着安慰,“我去去就来,不会有事。” “奴婢陪公子前往。” 杜堇容本要推却,但是采撷表情认真,感觉一旦拒绝了就会造成很严重后果,无奈点头,杜堇容带着采撷往正院松涛居而去。采撷为人沉稳,内向少言,认识她人少之又少,杜堇容带着她也不用担心会被别人认出来采撷是赵恒煦身边人,杜堇容还不知道赵恒煦已经将采撷给了他。 松涛居,杜堇容垂手立于堂上,所有亲和温柔都消失一干二净,整个人显得冷淡沉默,拒人于千里之外,首座上杜赫坤耷拉着眼睛喝着茶,同样一言不发,他身边坐着肥胖女人是他夫人小叶氏,不像往常那样满头珠翠,穿着打扮都很素净,想来就明白,皇后没了,虽然皇上对外没有发丧,但是臣子们总要表一下态。小叶氏是叶氏本家嫡女,身份上要高出叶氏很多,婆媳两个互相不对付。 “你这个孩子就是个木头哦,是不是还怨怪叔叔婶婶,唉,叔叔婶婶也没有办法,毕竟,呵呵。”秋意正浓,小叶氏还拿着织锦团扇,笑时候拿起扇子遮着口鼻,眼睛中含着不怀好意、嘲讽笑意,“呵呵,要不是你叔叔把你送到皇上身边,你还成不了陛下得力人呢,你说是不是。” 杜堇容看着地面上青砖,不言不语。 小叶氏年轻时候长得还是可以,随着年纪增长,孩子增加,那身材简直就跟吹了气气球一样一个劲儿圆,到现圆润脸上五官已经陷进了肉里,显得眼睛加细小,一转动满满都是算计光芒。把玩着手中团扇,小叶氏慢慢道:“担心你没有好前程,你叔叔可是想办法才把你送到陛下身边,让你增长见识,好混过功名、有个好前途。现看到你这般好,我们也算是对得起你死去父亲。你回京后,也是你叔叔怜你没有地方住,不嫌弃你身份,唉,好好男儿哦,不说了不说了,你叔叔可是为你操碎了心,给你挪出院子让你住,给你钱让你花销。” 采撷抬起眼看了自顾自说精彩小叶氏,眼神淡淡。 小叶氏小眼睛一立,肥胖手指一指,“好啊,好你个奴才,竟然敢对主母无礼,樱桃给我拉出去教教规矩。” 小叶氏身后婢女屈膝应是,撸起袖子准备揪着采撷出门好好教导采撷规矩。杜堇容往前挪了一步,挡采撷面前,抬眼直直看向主位上杜赫坤。 “胡闹。”杯盏咣当砸桌面上,樱桃吓了一跳,停到半路上不退不进。 小叶氏不耐烦挥手,“没规矩东西,还不退下。”眼睛看得是杜堇容,眼神中轻视毫不遮掩。 “是是。”名叫樱桃侍女忙不迭点头,退了回去。 “堇容啊,别怪你婶婶,她就是重规矩,不过,你侍女是要好好管管,你身份不一般,侍女不懂规矩很容易给你惹事。”杜赫坤话里意思是杜堇容是天子近臣,所以才身份不一般,但是有小叶氏铺垫,这番话就变了味道。 杜堇容还是不言不语,沉默看着杜赫坤,杜赫坤和他父亲是同父兄弟,可是两个人并不想象,所谓相由心生,杜赫坤面相自然而然带上了势力和小人之色,不像他父亲那样如清风朗月一般疏朗。 杜赫坤掩藏袖子中手逐渐收紧,好不容易控制好自己情绪,杜堇容眼睛和杜赫乾太像了,站那儿淡淡看着自己,就像是嘲讽自己卑微、不自量力,深深压住内心厌恶,太还有重要事情要做,“堇容你陛下身边,可知道些事情,你也知道中秋夜宴那天发生……”杜赫坤这儿顿了顿,“陛下可有说什么?” “没有。”杜堇容简单明了。 杜赫坤一噎,他可不是只要这些,“堇容不妨多说一些,你也知道叔叔朝为官,叔叔又是经历过前朝,难免会被陛下……为了叔叔好,也是杜家好,杜家好了,你也有了依靠,你弟弟侄子会照顾你一辈子,不会厌弃你身份,所以堇容不妨多多说说,叔叔也好做个准备。” 杜赫坤看来,杜堇容唯一依靠就是陛下宠*,没有了宠*,杜堇容就什么都不是,一个当过男宠男人又有什么前途可言,他唯一能够依靠就是杜家、安武侯府,为了能够让自己后半生能够活得好,杜堇容聪明就应该明白帮助他就是好选择。 杜堇容沉默以对,淡漠脸上看不出情绪。 小叶氏圆润白胖脸上肉抖了抖,实是受不了杜堇容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忍受不住嘀咕,“给了房子住,给了钱花,竟然不知道感恩,真是白眼狼。” 作者有话要说:  中午没有午睡,嘻嘻,加紧码字说 下班前半个小时开是下大雨,那个雨大呀,不到二十分钟就积水了,硬生生等了半个小时还不见雨小,就冒雨回来了,小破伞撑不住啊,浑身从上到下、从内到外都湿透了谁知道回家后半小时不到就停雨了,这是作死节凑啊,脑袋开始疼了,预测会感冒,呜呜……</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第十一章 @$!6*&^*5*^%#6*@$5^%$#!@#$ “我家公子才不稀罕住你这。”清脆伶俐声音从门外传来,人未到声先到,采桑总是如此,一身鹅*襦裙衬得采桑加泼辣俏丽。“公子。”向杜堇容行礼后,采桑站杜堇容身后,和采撷并排,偷偷朝采撷眨了眨眼,是调皮。 “好没规矩丫头。” 今天松涛居真是热闹,连久居佛堂叶氏都被人搀扶着过来,叶氏年纪还没有大到只有让人搀扶着才能够走动,可是如今左右手各一人小心翼翼搀扶着,显表面雍容华贵。叶氏眉宇间带着刻薄尖酸,并不像供奉佛祖人那样慈眉善目,也许是年轻时受到丈夫冷漠,杜赫坤当家作主后,她衣食住行处处比照卫国公家老封君来。 小叶氏不客气白了眼叶氏,叶氏木着眼淡淡看了她一眼。 “母亲。”小叶氏不情不愿喊了一声,行礼都是敷衍了事。家里都开始用她嫁妆银子了,这死老太婆还摆谱子,小叶氏看着叶氏身后丫头捧着三足鎏金福禄寿喜小香炉,老远就可以闻到上等檀香味道,心里面一阵肉疼,这可都是银子。 叶氏好像并不意小叶氏敷衍,神情都是淡淡,杜赫坤让叶氏坐到自己位置上。 “母亲,今儿个天气好,儿子等会儿陪您花园里逛逛。”杜赫坤对他母亲还是很孝顺,但也只是还可以,他心中未尝没有埋怨,少时还想过自己为什么不是原配生、为什么他母亲只会对自己唠叨、为什么叶氏身份地位不高等等,但是母亲毕竟是母亲,后来陷害杜赫乾、夺爵位时候,多亏了母亲帮他忙,不然不会如此顺利。 “好好好。”对唯一儿子,叶氏有着所有耐心和慈*,笑眯眯点头。 一番母慈子孝之后,叶氏端着一张笑脸相当慈*看着杜堇容,“堇容都长这么大了,来来来,让祖母好好看看。” 杜堇容不为所动,因为采桑他身边小声说道:“公子,主子门外等您。”就算是没有采桑话,杜堇容也不会到叶氏跟前去,面慈心狠叶氏没有表面上那么无害,杜堇容始终记得小时候刚到安武侯府第一次见到叶氏,她也是这般慈*看着自己,温柔把自己搂进怀中,但是下一刻冰冷话一下子灌进了心里,她说,你父亲该死,死了,终于死了,早该死了。 “堇容怎么回来了也不过来看看祖母,这么多年祖母可是很挂念你,唉,太长时间不见了,堇容都和祖母生分了。”叶氏捂着胸口心痛不已说道。 杜赫坤也一脸不赞成看着杜堇容,“堇容,身为晚辈怎么都不去看望祖母,这就是你不对了,这是家里,我们是一家人不计较,要是传到外面去,岂不是要说你不孝,要是让陛下知道了就不好了。” 一顶不孝大帽子扣了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翻不了身,杜赫坤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光芒。 杜堇容抬起眼,看了叶氏一眼,那么淡、那么冷漠,幽深瞳仁中看不到任何情绪,却无端端让人害怕,捶着胸口叶氏动作一顿,脸上痛心出现了皲裂,眉毛微不可查抖了抖,堪称完美表情差点儿都就维持不下去。 “堇容还怪祖母当年没有劝阻你叔叔吗?”叶氏泫然欲泣,保养良好手绞着正红色罗帕轻拭眼角并不存泪,“祖母再舍不得你,也不能耽误你前尘,你叔叔为你谋得差事想必是极好,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怎么能子孙前程上起那么些个妇人之见,要是让你祖父和父亲知道了,不是要怨怪我,我就算是当下死了,也无脸去见你祖父、父亲啊。”说到这儿,叶氏声泪俱下,任是谁看到了,都是一副*怜孙子,又不得不为了孙子前程着想好祖母形象。 杜赫坤忙上前劝慰母亲,“母亲,堇容是个好孩子,明白什么是对自己好,什么是对自己不好,怎么会怨怪您,现也只是长时间不见了,左性了,左右相处时间长着呢,等时间长了,他自会知道您好,唉,也是我不好,当年要是和堇容说清楚就好了,跟陛下身边是多么幸运一件事情,要不是德儿年纪小,我也会送他过去。” 德儿,杜子德,是杜赫坤长子,和杜堇容同岁,只是比杜堇容小三个月。 小叶氏举起团扇遮掩了一下嘴角,她怕自己笑出声来,没有人比她加了解叶氏,这个老虔婆惯会做戏,要不是当年她哭着求着到家中求婚,杜赫坤长得也不错,她才不会瞎了眼嫁给杜赫坤,过着现扣扣巴巴日子,她真是命苦哦!轻蔑看了眼做戏母子俩,小叶氏百无聊赖转动着眼睛,目光突然被立于堂上杜堇容吸引。 他就那么平淡而自然站那里,浑身上下透着疏离和冷漠,眼神淡淡注视着演戏母子,明明没有任何情绪,却让人觉得他是嘲笑,嘲笑下还有着厌恶和憎恨,看起来淡却如同实质一般可以看到人心里。 杜堇容整个人都是淡淡,恰是这份淡然,衬得他妍丽外表如同雨后荷一般美好恬淡,如果多了温柔、添了颜色,该是多么赏心悦目。 小叶氏不知不觉间竟然看得痴了,蓦然心中一跳,醒过神来小叶氏对上一双平静无波眼睛,是一开始跟镀金容身边婢女。 和杜堇容压抑着情绪显得平静眼睛不同,采撷平静无波眼睛给人感觉是压力,她内向沉稳,是宫中管规矩大姑姑,很多宫人并不怕严厉采薇,但是怕沉默到木讷采撷。 杜堇容微微皱眉,眼带厌恶撇了眼杜赫坤和叶氏,脚步移动,率先走了出去,采撷收回视线跟杜堇容身后,采桑落后一步,转身时狠狠瞪了一眼杜赫坤一家三口,“看得人昨天饭都要吐出来了,恶心。” “没,没规矩崽子。”叶氏被气得倒仰,刚才还脸上悲苦彻底不见了。 “哟,不演了,呵呵,不演了就准备午膳吧,演了一个上午可是很耗精力。”小叶氏笑呵呵甩了甩团扇,摆动着肥胖身体扭着大屁股出去了。 叶氏气得咬牙,“坤儿你看你媳妇,呜呜,就是这么对为娘,我儿子可是安武侯,她安武侯夫人可都是因为我儿子才来,坤儿啊,你一定要好好做官,给娘挣个诰命回来,呜呜,这才对得起娘千辛万苦培养你长大啊!”不知道因何原因,杜赫坤为叶氏请命过好几次,都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应,直到现叶氏都不是诰命夫人,就这一点儿上叶氏就比小叶氏低了一个头,争吵时候都少了筹码。 杜赫坤厌烦皱眉,口气不耐烦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叶氏也习惯了儿子这种态度,拭去泪水,高高兴兴拉着儿子手,“娘亲得到小丫头信儿才过来看看,没有想到这小崽子都长这么大了,竟然比他死去老子还要好看,一看就是个早死面相,哈哈哈。”叶氏怨恨没有见过面老侯爷原配妻子,同样也埋怨不给自己关*老侯爷,所以她把所有恨、所有怨都加杜赫乾身上,杜赫乾死了,承载她这种扭曲情感就是杜堇容。兀自笑了一会儿,叶氏拉着杜赫坤手,“外面阳光正好,坤儿陪娘到园子里走走吧。” 杜赫坤挣脱开叶氏手,“母亲,儿子想起来还有公务没有处理,陪您逛园子……” “公务要紧,公务要紧,陪娘逛园子什么时候都可以。” ———————————————— “这老太太真真可恶。”采桑嘟着嘴埋怨。 采撷瞪了她一眼,“少说话。” 采桑对着她做了个鬼脸,“采撷姐姐真讨厌,哼,不理你了啦,公子公子。”急走几步,像只愉悦小麻雀跟杜堇容身后,“公子,我们不住这儿,凭什么让他们说嘴去,嗯,奴婢要告诉主子,让主子打他板子,啪啪,好疼。”采桑四采中年纪小,性子也是活泼跳脱,撅着嘴捂着屁股,她有一次犯错可是被采撷按着打了两屁股,可疼了。 杜堇容笑着点点采桑额头,温柔儒雅,轻浅笑容如细雨落娇嫩白荷上,显得那么悦目、舒静,“不是什么都可以告诉主子,打扰了主子,你采撷姐姐就又要打你手板子了。” 采桑捂着额头,笑眯眯跑跳了两下,翻飞裙摆灿烂阳光下,带出了愉悦弧度,打散了所有松涛居带出来阴霾,“公子奴婢不敢啦,不能让采撷姐姐打奴婢手板子,嘻嘻,公子您笑得真好看。” 杜堇容笑容出现一丝错愕,随即失笑摆摆手,“采撷,采桑这丫头是要好好管管,都打趣我来了,宫中都是贵人,还是要管好自己嘴。 “喏,奴婢会好好管教采桑。”采撷点头应是,认真说道。 采桑捂着脸小声怪叫,“呜呜,奴婢好可怜,公子都不帮奴婢,呜呜。”灵动眼睛指缝间偷偷看着杜堇容,显得特别好玩。 “哈哈。”杜堇容很显然被愉悦了,高兴笑了出声,因为刚才事情带来阴霾心中彻底消失,采桑朝着采撷眨眨眼,还是她厉害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杜赫坤一家子身上,笔墨重了一些,实是他杜杜命运中起了很大作用,越是讨厌,以后大赵收拾他就越不会手软,哦也!!! ps:大赵:都没有我戏份,我杜杜都被人欺负了,我要欺负回去,点儿让我出场,…… 祈幽:安拉安拉,下一章你就出来了,表急嘛~</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3第十二章 @$!6*&^*5*^%#6*@$5^%$#!@#$ 杜堇容加步子,采桑说赵恒煦门外等,他已经松涛居耽搁了很长时间,不能够再延误下去了,推开角门进入小院,他就看到赵叔等人手上提着一个小包袱,就连郝依刚才晾晒衣服都收了起来,小小院子里显得有些凌乱,少了很多生活气息。 抬眼疑惑看向赵叔,赵叔欲言又止回看他,神色间隐隐有着担忧。 “公子,主子外面等您。”采芹上前施礼说道。 杜堇容顾不上其他,步往外走,“公子,您动作慢点儿。”采撷急步赶上去,现公子身体可不容有失,不然这个院子里所有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杜堇容点点头,但是脚下动作不停,赵恒煦性子让人难以捉摸,他要是晚去上一会儿,说不定赵恒煦就会迁怒所有人,到时候谁也讨不到好。 街上停着一辆黑色马车,古朴沉稳,宽大宽敞,两匹黑色高头大马精神奕奕,时不时打个响亮响鼻,墨色车帘掀开,伸出一只宽大厚实手。 ———————————————————— 一辆黑色马车哒哒慢行街上,宽阔街道铺着青石板,两旁商铺林立,时有客人出入,京城中一派繁华。赵恒煦饶有兴致看着窗外,重来过,一切都是那么奇。 “堇容,中午去太白楼用饭吧,听说那里太白三鲜味道不错。”三个月前,他还战场上搏命;三十年前,他还宫中寂寞寥寥。而现他,要和堇容去闻名京城太白楼吃饭,赵恒煦心中恍然,原来命运如此神奇。 杜堇容点头,入京三个月了,太白楼他也时有耳闻。 马车绕进三条街,古朴大气马车虽然没有悬挂任何标志,但是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京城百姓很有眼力见儿,趋利避害,纷纷绕行。三条街是整个京城都有名街巷,盖因为太白楼,据说太白楼是一名落地书生所建,从一开始小茶寮逐步发展到现今太白楼,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三条街,三条街也从一开始破落街巷变成现布满茶肆酒馆一条街。 马车太白楼前停下,肩膀上挂着布巾小儿就笑着迎了上来,看到率先从车上下来婢女,眼前就是一亮,“敢问姐姐是要临街雅间儿,还是要靠大堂雅间儿。” 采桑左右看了看,太白楼一楼大堂上已经坐满了前来吃饭客人,内堂上有说书先生已经摆开了架势,“有什么区别?” “靠大堂雅间儿可以听我们太白楼先生说书,今儿个讲到《三国》‘小霸王怒斩于吉 碧眼儿坐领江东’,正是精彩时候呢。如果客人不想听书,可以坐到临街雅间儿,正好有一间儿外间,即可以看到三条街,又可以看到宣武街。”宣武街是京城仅次于主街玄武街次街,今天是八月十六,中秋前后三天,宣武街上挂满了灯笼,到了晚上,各色灯笼点燃是好看。 “等着。”采桑听完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登上车子不一会儿就下来了,“就要那间了,领路吧。” 采桑话音刚落,赵恒煦就从车上下来了,一身玄色衣袍穿他身上衬得他加高大挺拔,举手投足间有着掩盖不住贵气威严,下来后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手伸向车内,扶着杜堇容下了车,杜堇容神色间有着不自,哪有主子牵着下属下车。 赵恒煦无视别人目光,抓着杜堇容手小二引领下上了楼,小二提到可以看到两条街雅间三楼外侧,布置典雅舒适,墙上挂着几幅简单花草图,角落里摆着一盆青翠欲滴玉树,中间摆着一张大圆桌,靠窗地方摆着一张较小方桌,来这儿人绝大多数选择方桌上吃饭,因为视野加开阔,景色加怡人。 赵恒煦很满意方桌这儿,拉着杜堇容坐下,“说说你们这都有什么菜?” “好嘞。”小二一通报菜名,顺溜有节奏,不会让人觉得聒噪,反而觉得有趣。 赵恒煦曲起手指桌上轻点两下,“太白三鲜,炖乳鸽,水蒸鸡蛋羹,油盐枸杞芽儿,酒酿火腿,菱角糕,还有三色粳米饭,堇容你有什么要吃吗?” 杜堇容木木摇头,“爷,堇容没有什么要求。” “再来一碟鸡油卷,酸豆角窝窝,一壶太白酒。” “得了,您稍等。”小二打了个千儿,转身离开,一会儿后端来一壶茶水,“这是太白楼白茶,是温润,客官请。” “孕妇可喝?” 小二错愕,“可以,白茶性闻,孕妇吃些润肺养心,还能够护胎,好了。” “嗯。”赵恒煦从采桑手中接过茶壶,亲自给杜堇容倒上,“上菜速度些。” “是。”小二出了门还是一头雾水,屋子里两个大男人,哪有怀孕女人,那个丫鬟?啧啧,富贵人家真是…… “采桑你们也退下。” “喏。” 整个雅间儿,就剩下赵恒煦和杜堇容,赵恒煦支着头看着对面杜堇容,眼神慵懒,“京城就是繁华,丝毫没有受到战争影响。”何止是繁华,简直就是奢华,可京城外广大土地经受过战争洗礼,需要长时间修养生息,眼神暗了暗,特别是即将来临灾难,即使对百姓考验,也是对他。 “京城就是这样,现京城、大齐都是陛下,陛下只会让繁华加繁华。”杜堇容由衷说道,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赵恒煦能力。 赵恒煦愉悦弯起嘴角,手伸过去拉住杜堇容手,“只有你会这么想。”这个世界上全心全意信着自己就是杜堇容,可惜自己上辈子没有看清,到头来成为彻底孤家寡人。 “不,大家都这么想,只是他们没有机会说出来而已。”杜堇容抬起眼认真说道。 赵恒煦被杜堇容脸上认真晃了眼,他记忆中杜堇容好像从来如此直接认真看着自己,那双漂亮眼睛从来是低垂着,这一刻他仿佛能够看到杜堇容心中,“堇容,不管别人怎么想,只要你朕身边,我就会让繁华加繁华。”自称变化,也带着情感变化。 杜堇容心神轻轻一荡,眼睛倏然垂下,轻轻应了一声,“嗯。”他会成为赵恒煦好下属,只要赵恒煦愿意。 太白三鲜,其实就是当季鲜时蔬炒一盘大杂烩,三是虚数,时蔬不只是有三种,不同季节,甚至是隔天来,太白三鲜都会有变化。如果只是简单时蔬也就罢了,太白楼炒三鲜放着秘制浓汤,浓汤将时蔬鲜美提升到佳,特别是就着三色粳米饭,非常好吃。 两人正吃着饭呢,杜堇容食欲加好,因为赵恒煦平易,他拘谨感也逐渐消失,吃起饭来加香。楼下突然传来喧闹,赵恒煦抬眼一看,宣武街上正上演一出闹剧。 不知道从哪家妓寮里跑出了妓子,柔弱若水、清纯中有着撩人妩媚,□慌不择路奔逃,一头撞进了漫无目街上闲逛着邓修吉,邓修吉那就是色中恶鬼,看到美色如此岂有不沾上一二。要真是如此,那也算是一段□书生酒肆佳话了,可好死不死,人家□是从别人床上逃了,那人也是个胆大包天,大白天酒肆里玩淫、乱,玩得人家妓子都受不了了逃了出来。 “右相外甥,独苗,十分受宠。重相只有一个妹妹,命运多舛,他十分心疼,对待这个侄子就加放纵,来京三个月已经被人称之为京中四霸王,他嫌弃四字不好听,愣是把人称三霸王叶家小子揍得把三字让给了他。” “哦,重之禀还有这样外甥?”前世今生,他都没有听过啊! “嗯,未进京前重相妹妹、外甥是老家,后来才被接来团聚。”杜堇容刻意了解过,也算是为了能够好帮助赵恒煦吧,只是此之前,他所做都是无用功,因为赵恒煦从来没有询问过他这方面事情。 “有这样侄子,真不错。”赵恒煦嘴角微扬,加有兴致看着楼下越演越烈闹剧。 重之禀外甥包辉带人和邓修吉随从大打出手,包辉和邓修吉也扭打一起,两个都是酒色之徒,早就被掏空了身体,就算习过些拳脚,也早早还给了师傅,现两个人手脚加一起低级扭打,滚地上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软绵绵手脚打得人也彼此也生疼,看得路人哈哈大笑,评头论足。 “梁伟廷。” “喏。”梁伟廷一直守门外,随时听后差遣 “给下面加把火。”赵恒煦扯出一个恶劣笑容,“打断其中一个人腿,一条两条无所谓。” “喏。”梁伟廷领命,很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人家出去跑步说,回来迟了些~~</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4第十三章 @$!6*&^*5*^%#6*@$5^%$#!@#$ 很,下面战局就发生了变化,先是扭打一块儿两个人分开了,彼此随从帮助下越战越勇,也不知道是谁随从拿了棍棒过来,包辉毕竟经历过体力劳动,手脚没有闲发慌邓修吉,邓修吉一把抢过长棍,一棍子抡了下去,只听“啊”一声惨叫,包辉一条腿断了,因为重心不稳,人猛摔地上,另一条腿也很“脆弱”折了。 梁伟廷带人混人群中一系列事情做得都很隐蔽,但是楼上赵恒煦和杜堇容还是看得一清二楚,邓修吉那一棍子打人身上多青紫,还是梁伟廷施了力,那条腿才断,至于另一条,一条断了多寂寞,两条才对称,包辉倒下瞬间猛然施力,骨头彻底断裂,不会有任何愈合机会。 “呸,狗杂碎,和老子抢女人。”邓修吉骂了还嫌不过瘾,泛青眼眶里挂着血丝眼睛一转,深深咳嗽了几声,喉结滚动,一口浓痰就冒了出来,“啊吐”就吐到了包辉脸上,疼得死去活来包辉一下子恶心翻了白眼。 “哈哈哈,走走,爷赏你们吃酒,哈哈。”搂过妓子,邓修吉嚣张挥手,一行人浩浩荡荡远去,刚才打斗刺激了大脑,使得双手也不安份,邓修吉人边走边推攘着路边行人、货架子,一时间宣武路上骂声、哭闹声四起。 主子受伤了,包辉随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认命抬起包辉灰溜溜走了,闹剧主要参与者都走了,看热闹人群也逐渐散去,但是这么一出“热闹”会越传越广…… “主公,事情已经办妥,包辉右腿不可能痊愈。”包辉右腿就是后来断那条,至于左腿,梁伟廷手下有分寸,左腿能治但是会瘸,“已经让人跟后面。” 赵恒煦微阖着眼睛,显得很惬意,“‘才子佳人’啊,也该让所有人都热闹热闹,一天之内,朕要全京城人都知道。” “喏。” 宣帝时期,邓修吉闹出这一出,还是很得宣帝喜欢,为美人大打出手,那是才子英雄所为,说不定宣帝一高兴,邓修吉还升个官儿玩玩。 赵恒煦也是个喜欢热闹,他喜欢大热闹,还喜欢和别人一起分享热闹。隔了一天,差不多整个京城都知道卫国公家二老爷和右相家小公子为了个妓、女大打出手,又过了一天,百姓们口中争女人变成了天姿国色、才貌双全,和那那安武侯杜家小姐长得多像多像,争抢双方直接上升为卫国公世子邓修古和重相本人,描绘得那叫一个香艳,绘声绘色,就连重相床上能够几次、邓修古喜欢玩生猛花样都市井流传。 “有这么侄子,真是重之禀幸运。”赵恒煦转动了一下酒杯,心情很好呷了一口酒,太白酒并不是多么烈性酒,喝起来还有些甜腻,但是十分醇厚绵长,倒白瓷杯子里,泛着淡淡姜*,闻起来有着很轻青涩气,太白酒性凉,赵恒煦没有给杜堇容喝。 杜堇容看赵恒煦酒杯空了,持起酒壶满上,“卫国公有邓修吉这样儿子,也是卫国公几世修来福气。” “哈哈,卫国公一生谨慎,到头来有了这么一个蠢货。”赵恒煦很显然觉得这是一件好事,笑得开怀,“堇容此话深得我心啊!”握着杜堇容往回收手,杜堇容练枪,手中特别是虎口处有着茧子,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柔软,“堇容孩子我都喜欢,他是我长子,他母亲会是大齐皇后。” 赵恒煦眼睛专注看着杜堇容,认真而执着,从杜堇容被白芷诊出喜脉到现,这是赵恒煦第一次直白表达出他对杜堇容腹中孩子期待,也是他们头一次面对孩子事情,同时说了自己对杜堇容感情,但是很显然杜堇容不这么想。 杜堇容身子一僵,刚才因为赵恒煦平易态度产生放松心情彻底消失,心速往下沉,垂下眼眼中全是茫然苦涩,他还期待什么,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奢望。陛下对自己态度改变,不就是他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开始吗,陛下要而立之年,却只有两个幼小女儿,子嗣不丰,这对坐拥江山陛下来说并不是好事。 也许他和孩子相处只有短短几个月了!杜堇容眼中迷茫全然消失,被坚定所取代,他总要为了孩子去争取些什么,哪怕是远远看着孩子也可以,抬眼看向赵恒煦,眼中光芒无法让人忽视。 赵恒煦并不知道杜堇容心中所想,他脑海中只剩下杜堇容双眼,充满了悦动光芒,嗯,堇容一定是感受到自己对他*了。 高兴拉起杜堇容,他自己也站了起来,“走,顺带去个地方。” “嗯。” 赵恒煦带着杜堇容直接往太白楼后院而去,直到两个人站后院,也没有人过来阻止,后院和人来人往前院不同,十分幽静,园中已经有人等着,是武善终。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顿了一下,武善终继续行礼,“杜公子,金安。” “平身,太白楼接手可顺利?”赵恒煦换了个握手姿势,强硬将手指塞进杜堇容手指间,十指紧紧相扣。 武善终躬着身,眼睛低垂看着地面,不去注意陛下和杜公子相握手,“很顺利,臣已经命人整理历年来到账册,三天后就可以理顺。”账册,武善终接手账册可不是简简单单银钱账目。 “嗯,做得不错。”赵恒煦直接带着杜堇容往后门而去,并没有后院多做停留,他对太白楼后院了解并不像是第一次来这里人。 “堇容是不是很奇怪朕对这里熟悉?”赵恒煦随意问道。 “是,陛下不像是第一次来。” “太白楼是朕。”他京城中安插眼线据点不只是太白楼一个,但太白楼绝对是其中发展好一个,他众多产业太白楼也算是说得上名号。 “……”杜堇容沉默。 “堇容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常来。” “谢陛下。” 这一番话,听武善终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意味,行动间对杜堇容越发恭敬起来。 出了后院,黑色马车直接停那儿,上了车他们并未回宫,而是穿过钟楼,来到安喜坊。和安武侯府所安乐坊一样,安喜坊住也是世家豪族,安喜坊中身份地位高当属左相林炳承家。梁伟廷送上拜帖,用是杜堇容名号,那是赵恒煦车上临时写。 书房中正和孙子林一直说话林炳承眯着眼睛看着拜帖,素色拜帖看着十分普通,没有任何特殊标记。 “爷爷,杜堇容是不是一直跟陛下身边……侍卫,他怎么突然过来了?”林一直二十岁上下俊朗青年,穿着蓝色长衫,身上书卷气极浓,眉宇间又透着硬朗,是林家这一辈中出色人物。 “不对,不对。”林炳承将拜帖拿远,眯着眼睛仔细辨认,年纪大了,眼睛花了,不拿远着他什么都看不清楚,突然神色大变,推开椅子就往外走,“,直儿通知你父亲、叔叔,开正门迎客,不不,换衣服换衣服。” “爷爷,别急,究竟怎么了?”林一直连忙扶住团团转爷爷,好奇看着拜帖,普通极了,字倒是好字,就是显得凌厉了些。横平竖直间透着杀伐之气,收笔又是果断干脆,矛盾是,开笔又透着平和内敛,开始内敛是为了过程和结果果断干脆,让人看了生畏。 “哎呀。”林炳承急得跺脚,“你怎么还这儿啊,唉,算了算了,这位爷门外等着呢,和爷爷一起去吧。”让孙子一打岔,林炳承也恢复了冷静,既然对方用别人名字,还送了拜帖,就是不想让多少人知道他来了,自家兴师动众迎接,反而不好。 赵恒煦背着手看着端正严肃林府二字,简单明了,并不嚣张,紧闭大门缓缓而开,一身常服林炳承孙子林一直搀扶下出来迎接,林炳承看到门前男人,所有疑虑都变成了激动,就算是再不认可赵恒煦为人,林炳承也无法忽视皇帝亲自登门给予荣耀。 激动得哆嗦着腿,林炳承顺势就要跪下来,“臣参见……” “林老不必多礼,请起。”赵恒煦亲自去扶,将林炳承拉了起来。 家林炳承和朝堂上老神他完全不一样,显得加苍老和虚弱,这老头活到九十多岁,长寿之人啊。 “林老这就是您孙子吧,真是年轻有为。”林炳承引着赵恒煦往里面走,赵恒煦看着扶着他年轻人笑着说道,脸上满满欣赏之意。 “直儿来行礼。”林炳承呵斥,随后拱手向赵恒煦行礼,“得到您夸赞,是这孩子福气,谢陛下。” 林一直一开始迟疑动作猛一僵,然后流畅行了个大礼,“臣参加陛下,陛下万岁。”林一直身上有功名,要参加会试时候宣帝没了,今年科举也就耽误了。 作者有话要说:</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5第十四章 @$!6*&^*5*^%#6*@$5^%$#!@#$ “青年才俊,不外如是,林老真是有福气,有这样俊秀儿孙。”赵恒煦让林一直起来,夸赞话绝对没有虚假,林一直优秀是他亲眼所见,林一直知进退、懂变通、亲人和,为官三十多载门生故吏无数,致仕之后是回乡开山建书院,培养多可用之才,赵恒煦可以说对林一直十分欣赏。 “多谢陛下夸奖,只是这泼猴当不得俊秀二字,就是一普通顽石也比他可用,他啊,就是个榆木疙瘩,只会照搬先人诗书罢了。”林炳承笑着摆手,老迈眼皮耷拉着,遮住眼中深思。 “林老过谦了,不会是要藏着儿孙不让他们为国效力吧。”赵恒煦似真似假说了一句。 林炳承惶恐,赶忙跪下,“陛下,臣不敢,实是孙儿驽钝,当不了大任,恐还会给家国惹来麻烦。” 赵恒煦正背过身看着林府中景色,欣赏了一会儿那奇形假山石头,转过身,“呀,林老您怎么跪着,也是朕糊涂竟然只顾着看府中景色。一直扶起你爷爷。” “老臣才糊涂,只顾着和陛下说话,竟然忘记了地方,园中风景尚可,陛下请随我来。”关于林一直话题,算是断了。 林家是中原望族,以诗书礼仪传家,京中林府历经几代,大小没有多大变化过,倒是积淀下厚重韵味,一砖一瓦看起来都透着底蕴。林炳承领着赵恒煦一行人去了园子中观影阁,观影阁赏景是便利,也私隐,到时候林家家中主要男女都候门外,给赵恒煦行了礼,林炳承看赵恒煦也不想太多人打扰,就打发走了他们,给孙子林一直使了个眼色,让他走。 “一直字什么?”赵恒煦随意开口问道。 “回陛下,臣字正清。”林一直收回往后挪脚,恭敬说道。 “嗯,不错。”赵恒煦说道:“做人当如是,品正直、性高洁。” “是。” “林老请坐,哪有主人家不坐,朕一个客人坐着道理。” “谢陛下。”林炳承坐赵恒煦下手,并没有全坐,林一直站他身后。 杜堇容准备站到赵恒煦身后,“堇容,坐朕身边。” “喏。”杜堇容迟疑了一下,找了一**炳承下首位置坐下,离赵恒煦隔了两个位置。 ———————————————— 谈论了一会儿风月美景,赵恒煦品着清茶,淡淡开口,“林相对现世家有什么看法?” “咔嗒”林炳承拿着杯子手不自禁抖动了一下,杯盏发出清脆碰撞声,“臣……” “林相乃国之栋梁,应该说真话、实话。”赵恒煦放下杯盏,轻轻说道。 “老臣……”林炳承捂着杯子,不让它们发出声响,慢慢放置到茶几上,缓缓闭了下眼,“老臣以为世家虽好,但太过固守,京中世家经历过宣帝朝,骄奢之风严重,子孙难有成才者。” “就像是卫国公家。”赵恒煦慢慢道,“中秋夜,好一出闹剧啊!” 座人并不敢言语,中秋夜就像是个禁忌,明明大家都知道,却要小心提防着,越是提防就越是闹心,时间长了就像是一个毒瘤,慢慢结实身体里,只待发作时候,而一发作那就是动刀子要死人事情。 “林老您乃中正之人,林家诗书礼仪之家。”赵恒煦站起身向林炳承拱手,“朕恳请林老相助,世家固守,公侯把持朝政,朝中可用之人太少,朕举步维艰。” 林炳承站起,连忙避开,恭敬施礼,“老臣年迈,资质平庸,堪不能当此重任,陛下难为老臣了,老臣不敢当不敢当。”连连推拒,恨不得多长几只手一起摆手来表达自己年纪大了、不能用了。 “林相太过自谦,谦虚固然是好,但太过谦虚反而假了。林家居于扬城,但扬城还是大齐版图内,大齐毁了,扬城就可以独善其身?要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况且扬城可不只是林家……”林家谨慎谦虚,这一代族长林炳承长子是深得其父真传,是个谨慎内敛人,可是林家世代扬城内,再低调世家都有张扬时候。扬城,朝廷指派官员上任第一时间是去拜见林家家主,遇到大事还要找林家商议,林家就是扬城土皇帝,说不好听些,扬城就是大齐“国中国”了,要不是林家还安分懂事,赵恒煦肯定弄死他。 林炳承手一抖,膝盖一动就要跪下请罪,赵恒煦浅笑,“林老年纪大了,腿弯子越发软了。” 林炳承身子僵硬不动,他身后林一直绕出来跪下,“陛下,爷爷近几年身体时有不适,往陛□谅。”叩首言道:“臣有一两言说予陛下听,臣窃以为大齐人才济济,如此多人才不是几个世家就可以抵抗,世家说多了也只是仗着自己优势培养人才,不足为虑。陛下英明,开科举,纳贤才,招志士,壮大大齐,世家只会欢欣鼓舞,并不会多做阻拦,就算是有人出来阻止,那就是国中蠹虫,当除之。” “好,说好。” “以上只是臣一家之言,当不得事。” “朕等着林家做世家表率,林相应该不会让朕失望。”林炳承讷讷不言,赵恒煦也不意,看向林一直,“正清是个人才,来年科举朕琼林宴中等着你。” “谢陛下。” 赵恒煦走后,林家并没有平静,书房里安静诡异,林炳承愣神看着桌面,上面静静躺着一张素签拜帖,林家想要独善其身那是不可能了啊! “直儿,陛下都说些什么?”说话是林一直父亲林守正,林家当家族长,并未出仕,皇登基,近这段时间正是关键时刻,他身为族长理当京城,时刻注意,以备不时之需。 林一直看了看爷爷,摇摇头并未说话。 林守正皱眉,这个长子一直老父身边教养,与自己并不亲厚,儿子面前他做多是严厉长辈。扬城说一不二太久,林守正都渐渐失去了谨慎低调性格,自己问话儿子竟然不配合,眉头一下子就竖了起来,“竖子,父亲问话为何不回答。哎呦,父亲。” 林守正看着自己脏污袖子以及袖子下隐隐作疼胳臂,一方粗笨砚台擦边儿扔了过来力道,疼得扬城养尊处优林守正骨头生疼。 “孽子,你是不是连我都要骂?族长当时间长了,轻浮了,是不是认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了啊,啊,扬城是大齐,林家不是土皇帝,你这个混账东西,老祖宗留下基业就要败坏你手上了。”林炳承指着长子,严声痛骂,陛下声音言犹耳,林家安逸时间太长了,都忘了根本,不,他们都忘了,所有人都忘了,他们荣耀地位权势全都是皇帝给,只要皇帝愿意,他们可以继续荣耀下去,不愿意就什么都没有。宣帝昏庸,帝却是从战场上殊死搏斗、踏着千万人骸骨走出来,身上带着血腥气不是任何一个世家可以抗衡。 呵呵,真是可笑,可笑那些人还想要压制陛下,能够压制一时,不可能压制一辈子啊,现压制陛下越狠,等陛下掌握一切,他们就要死都临头了。 “呵呵,呵呵。”林炳承低声笑了起来,还好,还好一切都来得及,唉,陛下到来也是对林家敲响了警钟,是林家之福啊! “父亲。”父亲痛骂开始,林守正、他弟弟林炳承嫡次子林守义,还有林一直都跪了下来,林守正看着父亲又骂又笑,心中惶惑啊! “去祠堂给我跪着,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出来。守正啊,林家未来不是我们自己手里,而是于陛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林炳承挥手,不愿意再看到自己忘了本性长子,“守义。” “,父亲。”林守义相较于兄长来说,显得平庸木讷,直到现也只是吏部当个侍郎,到了这个位置也算是到头了。但林守义听话,上官说什么就是什么,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是个妻奴,老婆说什么也是什么。 “和你媳妇一起,告诉家中所有人,这段时间安守本分,量少出门,一律宴请、拜访全都推掉。发信到本家,安分守己,都给我夹着尾巴做人。” “是,父亲,儿子这就去。” 等两个儿子都出去了,林炳承才颓丧倒椅子上,“直儿。” “爷爷。”林一直续上温热茶水端到林炳承手边,“润润嗓子。” “林家以后就跟着陛下了,这趟浑水我们不趟也得趟,爷爷一直不认可陛下为人,十岁就将广义王活捉祭奠自己父母,年仅十五就坑杀五万南蛮将士,之后一路北战,与各地雄踞一方藩王搏杀,一路杀到京城,小小年纪就沾了一身血腥,性格刚愎,说一不二,残忍嗜杀,这样性格人当皇帝,和骄奢淫逸宣帝又有什么区别。唉,爷爷老糊涂了啊。”拍拍孙子手,“观陛下为人,知人善任、宽厚待人,虽强横,但哪有皇帝不强横。”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又要坐着车车去上课了,还难受哦~~~一个星期咋就过得这么~~</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6第十五章 @$!6*&^*5*^%#6*@$5^%$#!@#$ 回到宫中时辰尚早,赵恒煦就拉着杜堇容御花园中逛了逛,温馨平淡时刻,心理年纪已经老大赵恒煦还是很热*。回到福宁殿,赵叔、郝仁、郝依已经殿中等着了,郝依手上还抱着一只小猫崽子,*带斑纹毛茸茸,乌溜溜琥珀色眼睛圆噔噔看着环境,看到熟悉人从门外走进来了,细声细气叫了一声。 小猫崽子是杜堇容跟着赵恒煦回岭南时候得到,刚发现它时候,脏兮兮带着血污一团窝一只垂死老猫身下,杜堇容看它可怜样起了恻隐之心就收留了小猫,别看小猫脏污,其实身上血都是老猫留下,它本身没有什么伤口,小猫生命力强,很就活了下来。 “红枣。”赵恒煦逗弄着它,他们都不懂行,这哪里是只猫,红枣是只花豹啊,小小脾气还挺大,一爪子拍赵恒煦手上,才不要陌生人碰,脑袋一扭寻找着主人身影。花豹叫红枣,杜堇容觉得红枣补血,小家伙刚发现时候身上血糊糊,下意识就让人觉得失血过多,叫什么补什么。 看到红枣给了赵恒煦一爪子,杜堇容吓了一跳,抱着红枣郝依是僵硬着身子,就怕眼前主子发飙把红枣给炖了。 “元宝给赵叔、郝仁住处可安排妥当?”小豹子爪子能多厉害,赵恒煦伸出指头红枣脑头上点了几下,惹得红枣吱哇乱叫。 “回陛下,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外八殿中掖庭殿平秋所,屋子已经收拾好了。”长乐殿内外一十六殿,由中室殿做分割,外殿亦称前朝,以长信殿也就是金銮殿为主,掖庭殿靠近中室殿,也有宫门可以直接出宫,宣帝时期不曾动用过。 “嗯,武善终、白芷宫内当值时候也安排那里,还有掖庭殿也交给武善终来安排。” “喏。” “赵叔你和郝仁住那里,平时有空了可以进宫来看看堇容,堇容当你如父,朕亦敬你重你,以后堇容饮食就拜托你了,朕知道你知晓医理,可以和白芷一起来照顾堇容身体。郝仁勇猛又有计谋,等武善终章程拿出来了,你就跟着他做事,你为副手。” “谢陛下隆恩。”赵叔和郝仁行礼过后,就让元宝带出去了,临走前赵叔悄悄看了一眼杜堇容,杜堇容回以一个安心眼神。 “采薇你带着郝依,以后你们都跟堇容身边伺候。” “喏。”郝依抱着红枣准备下去,她需要换身宫里衣服,还要学习宫中规矩,而红枣也要是适应宫中生活,至于红枣跟着谁…… “把红枣留下。”红枣是猛兽,谁养亲谁,所以一定要杜堇容亲自教养,养熟崽子才会有感情,就和前世一样,长大红枣凉州帮了杜堇容很大忙,杜堇容死时候,红枣哀泣嚎叫让人听了就心酸。 “喏。”郝依把红枣交给杜堇容,小红枣一到熟悉怀抱,整只豹子都觉得分外舒畅,喉咙里发出舒服噜噜声,没有半点猫模样,可偏偏杜堇容他们把它当成了一只虎斑猫。 杜堇容轻柔抚摸红枣被毛,红枣高兴翻过身来,露出柔软小肚子,四只爪子朝天弯着,还不时蹬上两脚,“唔唔。”催促杜堇容它要被摸肚子。 红枣别看它小,力气十足,突然翻身,杜堇容差点儿没有抱住,赶忙坐到椅子上把红枣放腿上,“不乖小东西。”伸出指头轻轻挠了它几下,红枣眯着圆溜溜眼睛舒服直叫唤。 一旁赵恒煦抿嘴,他都嫉妒红枣了,这小畜生倒是会耍乖,都把堇容关注吸引走了,哼,扒了皮做汤。 坐到杜堇容身边,赵恒煦伸出手抓住红枣甩动长尾巴,“堇容,红枣是花豹,你亲自喂养,多让郝依带带,不假手其他人。” “嗯,红枣警惕得很,家里除了我和郝依,连赵叔和郝仁都不让碰。”杜堇容笑着说道。 “哦——”赵恒煦拉长声音应了一声,心中却翻了醋缸子,家里家里,你和我才是一家人,有我地方才是你家,其他不是,都不是。心里面翻搅得难受,赵恒煦面上却不显,“堇容知道红枣是花豹?”上辈子好像没有吧?好吧,赵恒煦不确定,上辈子时候他一点儿都没有关心,堇容中秋夜宴后就离开了京城去往凉州,四年后才回来,等他回来时候红枣已经长成了大家伙,体态轻盈,敏捷有力,守小小孩子身边,慵懒警惕,是孩子坚实守护者。 “回陛下,赵叔曾今见过成年豹子和刚出生不久豹崽子,所以识得,只是郝依那小丫头认定了是猫儿,不让人说是豹子。”郝依心中,这么可*红枣怎么可能是猛兽,一家子都宠着她,也就是顺着她说是猫。郝依虽然挂着杜堇容侍女名头,但杜堇容当她是妹妹。“陛下,可不可以让赵叔他们出宫住,属下当郝依是妹妹,并不想让她宫中伺候,况且他们兄妹并不是奴籍,宫中并不适当。郝依性格单纯,天真烂漫,不受拘束,宫中规矩大,并不合适。”杜堇容小心翼翼说着,余光注视着赵恒煦面色。 赵恒煦单指逗弄着红枣下巴,“郝依能够适应宫中生活,他们兄妹都是奴籍,这你无须担心。”郝依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单纯可人,心眼儿比杜堇容多多了,他们兄妹对杜堇容衷心耿耿,杜堇容收留他们不久后就自卖自身入了奴籍,卖身契赵叔手中,这还是上辈子赵恒煦杜堇容身死后不久知道,郝仁兄妹为杜堇容守墓一生,这份情杜堇容不知道,但是赵恒煦记心中。 放开红枣下巴,赵恒煦握住杜堇容手,这一生他绝对不会伤害杜堇容,也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具体你可以问赵叔,他知道。” 杜堇容按捺住心中震惊,木木点点头。 “先去沐浴衣吧,等会儿吃晚膳。” “陛下,属下住宫中并不合适。”杜堇容抬头看向赵恒煦,漂亮眼睛中隐隐有着祈求。 赵恒煦心中一软,杜堇容从来没有用这样眼神看过自己,他心轻轻晃荡了一下,如同七分满酒瓶子能够听到咣当咣当声,砰砰要跳出了嗓子眼儿,脑海里弥漫着纠结不清情绪,理都理不清。 赵恒煦面色不对,杜堇容立刻垂下头,掩盖住眼中神情,心中有着淡淡苦涩、难为情和懊恼,他好像有些弄巧成拙了,陛下并不喜欢巧言令色、谄媚卖乖人,他果然不是做这个事儿人。 “咳咳。”赵恒煦不自轻咳了两声,“没有什么不合适,朕说合适就合适。”说完话就逃也似离开了,徒留下杜堇容情绪莫名有一搭没一搭顺着红枣绒毛,殿内安静只能够听到红枣舒服呻、吟声,整只豹子都觉得主人再给自己吃点儿好肉就好了。 赵恒煦离开后去了偏殿,坐书案后胡乱想,明天白芷过来请脉时候一定要问问,咳咳,那啥行不行,他可不是为了自己私欲,嗯,不是,遗族男人怀孕那啥对未来生产也是很有帮助。想到这儿,赵恒煦遗漏了一件事儿,白芷医术高明,但是对遗族男子怀孕一事知晓并不多,应该让他到藏书阁一趟好好把相关书籍吃透了。 “陛下。”采撷和采桑求见,行礼候着。 “采撷你先说。”赵恒煦专心练字,当他思考问题时候,总是要做些别事情,例如练字、习武,这样他会加专心。 “喏。安武侯让公子去见他,说了……”将安武侯府松涛居发生事情,不带任何个人感情原原本本复述出来,采撷声音平板直白,只是简单复述一件事情,听起来一点儿都不精彩,倒是描述杜赫坤夫人小叶氏时候,她多用了几个形容词,尖酸刻薄、腰肥身粗。 杜赫坤这个很会生夫人,赵恒煦也是耳闻,叶氏死后,杜家败落,小叶氏硬是保住自己所剩不多嫁妆和杜赫坤和离,带着金钱银两回了老家,还找了个皮相十分不错年轻后生。 大齐朝没有后世森严礼教,风气较为开放,女子自立门户做生意、和离再嫁、寡妇再嫁等都是时有事情,并不提倡守节、烈女,这里面有大齐朝开国皇帝设立规矩,也有宣帝功劳,宣帝认为女儿家是用水做,不能有礼教这些泥似玩意儿束缚。对女子开放同时,南方男妻男妾亦有,北方正统些,但纳了男妾也不会让人诟病,只多说上几句嘴。 赵恒煦纸上落下几个字,安武侯,杜赫坤。 “采桑。” “喏。”采桑嘴皮子利落,如同豌豆子粒粒分明落进铜盆子里,字字清晰爽利,说故事来情节分明、引人入胜,加入了很多自己理解和思考,是不是事实要挤挤水才能听。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会一直出现几个人物都出现了,呵呵~~ ps:剥了一把石榴籽扔进嘴里吃感觉真是不错哦~~</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7第十六章 @$!6*&^*5*^%#6*@$5^%$#!@#$ “陛下您不知道,安武侯家那个老夫人,面慈心狠,黑都能说成白,硬生生把公子说成了不孝儿孙,还有那讨人厌安武侯夫人,老是用公子住着他们房子说嘴。那小破院子,根本就不是人待,他们竟然好意思让公子住,真是伤了公子金贵身子。还说公子花他们钱,奴婢问过郝依,他们一个大子儿都没有给,连个热乎饭菜都没有,米面粮油都是赵叔他们自己出门买。可恨是安武侯,口口声声要公子多加照顾他们家,不然公子就没了依仗,等老了都没有后人照顾,奴婢真是气不过,公子可是有陛下顾着,要他什事。”噼里啪啦,采桑清脆声音把安武侯家说落了一通。 赵恒煦下笔杜赫坤三个字下画了轻轻一横,又大力名字上狠狠画了一个叉,“下去吧。” 采桑还要再说,紧忙闭上嘴巴,差点儿咬到舌头,讷讷和采撷行礼退了出去,走远些后捂住嘴皱了一张脸。 采撷停住脚步,伸出手点了点采桑额头,恨铁不成钢说道:“你这个小妮子什么时候改改嘴巴,知不知道祸从口出。” “好姐姐。”采桑拉着采撷手左右摇晃,一脸讨好,“人家只是气愤嘛,他们那样对待公子。” 采撷白了她一眼,“这是安武侯一家,涉及到公子,你胡说陛下也不会怪你,但是别人呢,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惹了陛下厌烦,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嗯嗯,我一定改。”采桑重重摇头,她是被陛下从战场上挑出来带到身边伺候,所有亲人都没有了,采薇、采撷、采芹就是自己亲人,所以采撷说话她听。 书房内,赵恒煦叉着手沉默看着纸上名字,一个名字一条性命,一个让人厌恶人。安武侯可恶,简直让赵恒煦恨不得立刻就把杜赫坤扔进大牢,折磨个一百零八遍呀一百零八遍,上辈子他还没有把杜堇容放心上时候,就十分讨厌杜赫坤。杜赫坤就是个墙头草,什么利于自己他就倒向哪一边,赵恒煦还没有彻底掌握朝政时候,这跳蚤一样老男人没少给自己添堵,小疼虽小但是时刻提醒自己它存,足够恶心。 永平十年,匈奴犯边,被风湿折磨着杜堇容本该留京中养病,后被他派出去作战,是多方人马博弈他失败结果,同时也未尝没有杜赫坤其中蹦跶原因。杜堇容战场受伤,失去了七个月成型胎儿,血崩而死,同时京中被留安武侯府长子落入湖中不幸溺水身亡。 多少年了,赵恒煦一直不敢回忆这些事情,猛想起,浑身冰冷发抖,额头上布满冷汗,双手死死握一起,骨节泛白,每想一遍他心就像被凌迟一遍,痛苦难当。 长子死,说是意外,其实就是杜家错,杜堇容死、胎儿离世,也有杜赫坤错。他还没有发现时候,杜赫坤就慢慢逼杜堇容走向死亡。 赵恒煦嘴角挂上一抹冷意,杜赫坤这么做不就是心虚了、胆怯了,就怕杜堇容知道了一切来抢夺他所有,杜赫坤害死杜赫乾时候,一切都开始注定,只是这一世不再是杜赫坤占先机,而是他赵恒煦要杜赫坤慢慢死。 上辈子,赵恒煦了解了一切后,就要弄死杜赫坤,但是这老小子聪明很,滑溜像条泥鳅一样,每每被赵恒煦抓到错处都能够借助别人力量或者牺牲别人捞出自己,当然同时也伴随着大量金钱、精力消失,为了自己能够活命,他能够把庶子儿子送到老头子床上,还有什么他做不出来。 后来,赵恒煦发现吊着一个人,让他惴惴不安,每日不得安寝,比痛杀死他要难受得多,赵恒煦处置敌人上,本来就不是个痛人,从他父母墓前活剮了广义王到后来南蛮五万将士一个一个斩杀就可以看出来。赵恒煦猫逗老鼠一样,每当逼得杜赫坤走投无路时候,就稍稍给他留一丝生机,然后高高上看他东奔西窜、费心机利用这一丝生机,那种感觉好极了。 杜赫坤后是熬死,保住了安武侯名号又如何,富贵名利总是生不带去死不带来死物,就是死杜赫坤也闭不上眼睛,垂死眼里都是厉鬼索命,是悬脖子上利刀冒着寒光。后来赵恒煦让杜赫坤儿子杜子德袭了爵,留着杜家人,会让人赵恒煦找到发泄出口,看着战战兢兢杜家人,赵恒煦有着另类意,他进入地宫陵墓时候,才痛给了杜家人一个结束。 执笔杜赫坤打了大叉叉名字上重重划了一道墨痕,浓重黑色一下子遮盖了杜赫坤名字,浓黑仿佛这个人也被漆黑笼罩,充满了不详。 —————————————————————— 杜堇容已经沐浴衣,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袍,衣摆处绣了几枝青竹,显得很典雅素净,赵恒煦皱眉,杜堇容气质一直很淡,穿这些素色衣服很适合,但是赵恒煦年纪“大”了,总觉得这些素色衣服太过轻浮,给人感觉冷清寡淡了一些,让赵恒煦没来由就想起前世种种,不好不好。 “采薇你带着人给堇容做几身黑色、颜色艳丽些衣服,绣上喜庆些图案。”赵恒煦抱着双臂看着长身玉立杜堇容突然开口说道。 “喏。”采薇头疼了,颜色艳丽、花样儿又要喜庆,如果是女子,还挺好办,但是公子是男子,那就有些困难了。 “陛下,属下有这几身衣服就够了,不用劳烦采薇她们。”采薇几人可都是赵恒煦宫中大宫女,甚至要比那些不受宠妃嫔还要体面,平时事情就很多,让她们给自己做衣服,杜堇容有些迟疑。 “你是主子,她们是奴才,让她们给你做衣裳是她们福气。”赵恒煦不喜欢杜堇容这么小心翼翼、不自信模样,他堇容应该得到全天下好,要不是不信任宫中尚服局人,他就让人给杜堇容做个几百套衣衫,天天换着穿都不带重样。“元宝。” “奴婢。”元宝从装花瓶境界中出来,趋步上前小声应诺。 “给你和采薇一个月时间,把宫中各司各局都处置妥当,繁冗都剔除掉,精剪宫中人手,国中战乱刚平,正是节省开支、开源节流时刻,宫中当给天下百姓做表率。”主要是,他要给杜堇容和他们孩子打造一个安稳舒适宫廷,至于他那些女人,除了两个生了女儿,其他一个不留。赵恒煦头疼,他那两个大不过两岁,小才六个月女儿,唉,要是早几年重生就好了,他绝对不会碰任何女人。偷眼看了眼杜堇容,明明杜堇容表情正常,他为什么会有心虚感觉。 “喏,奴婢遵命。”采薇和元宝同时应诺,私底下交换了一个眼神,宣帝时期遗留下来了很多问题,一个月,唉,真是很困难啊,彼此从对方眼中看到认命头疼,唉。 杜堇容看着脚尖,红枣恰这个时候挪了过来,扒拉着杜堇容腿要抱抱,“哇哦哇哦”叫唤着。 “红枣也饿了,传膳吧。” “喏。” 很饭菜都端了上来,全是小厨房送过来,福宁殿小厨房现由采芹掌管,采芹样貌一般、能力一般、口才一般,就是厨艺顶顶,御膳房赵恒煦也信不过。 饭后散了一会儿步,回来处理了堆积公文直到亥时末赵恒煦才放下笔,以前部下工作上已经逐渐上手,送上来奏报都是言简意赅,这也是长久以来培养出来老规矩。而以前老臣,良莠不齐,大多尸位素餐,送来奏折也是长篇累牍,毫无重点,有时甚至为了追求词句对称、辞藻优美,故意加上了一些不存事情,弄得奏折一点儿意思都没有,通篇废话。 揉捏了一下鼻梁,长时间注意力高度集中看奏折,眼睛酸涩、脑袋肿胀,赵恒煦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慢慢来,朝廷上人手要精剪,不好为政习惯要改正。 一回头,灯火阑珊中,杜堇容支着头已经睡着了,手中书早已落了地上,赵恒煦失笑,让他早点儿去床上睡,他却坐立不安,惶恐不知所措,只能够让他软塌上靠着看书休息。 轻柔抱起杜堇容放到床上,褪去他身上衣服,目光触及到杜堇容右小腿,脚腕、小腿肚上一条狰狞伤疤,纠结他滑腻肌肤上,手指伤疤上滑过,心也应隐隐疼。 这是杜堇容为了保护他受伤,右腿差点儿没有保住,阴雨天时候这里就会隐隐疼,上辈子杜堇容就是这条腿风湿严重,骨节肿大,连走路都困难。杜堇容身上其实还有别伤口,但是赵恒煦*极了杜堇容身上滑腻肌肤,触摸着仿佛手指能够跳舞,一种极致感受。赵恒煦就千万百计找来去疤除痕伤药,其他伤口都没有了,唯独右腿上伤口,太深太大,怎么都无法去除。 “唉。”黑暗中,赵恒煦悠悠叹了一声,他欠杜堇容太多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5555,中秋节礼,人家少一百块,555,不就是还没有转正嘛,好歧视,人家钱钱~~~~~</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8第十七章 @$!6*&^*5*^%#6*@$5^%$#!@#$ 接下来几天,赵恒煦每天一大早就带着杜堇容出宫、宫门落锁时候才回来,而宫内就让元宝守御书房前,什么人来都拦住门外,一连两天过后所有人都知道陛下把自己关御书房中,什么人都不见。这让担心陛下和国家安危人加忧心,也让心中忐忑人加不安,邓家现已经焦头烂额,又摊上邓修吉和包辉事情,邓修古简直想死,一出门就要面对别人不怀好意或嘲讽或忧心眼神,他脸皮再厚也挡不住羞恼痕迹。 同样烦心还有重之禀,好好侄子囫囵着出去,残了回来,遍请京城名医,一条腿还是彻底残了,好好孩子啊,从小乖巧懂事、品学优良,就是上街给他娘去太白楼买样点心功夫,就被打断了腿,还因为撞到邓修吉和妓子当街厮混坏了名声,这让重之禀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这段时间老是找卫国公家晦气,可是陛下万事不管,连找个人说说公道都不行,简直气煞人也。 重之禀书房内烦躁走来走去,邓修古自家也不得安生。 “大老爷,二老爷不表姑奶奶家,东大街叔祖爷家也找过了,不那里。”邓家管家满面愁容门外回道。 “混账,一定是你们这起子小人不用心寻找,二老爷难不成长了翅膀飞了,还不去找。” 这样对话,每天都会邓家上演,卫国公本人上气不接下气躺床上要死不活,邓修吉丑事全家都瞒着他,邓修古却急白了头,重之禀每天都会派人上门来叫嚣,偏偏犯下事邓修吉遍寻不着,唉…… —————————————————— 距离中秋夜已经过去了七天,七天内武善终赵恒煦授意下,初步建立了锦衣卫,他为指挥使,郝仁为副指挥使,主要机构设立掖庭殿。建立锦衣卫开始,做第一件事就是审理中秋夜宴刺客,刺客嘴巴硬得很,而且她本人就是个拿钱做事杀手,有人抓了她重要人,她才接了涉及官府事情,至于什么人雇佣她、什么人抓了她重要人,她一概不知。十八般大型轮着用了一遍,也撬不出什么可用信息。武善终也很烦恼,陛下交给自己做第一件事也许就要黄了。 但是赵恒煦并没有怪罪,当然加不可能有奖赏,而是给了武善终另一件事情,整治京中官员风气,特指夜宿娼馆、官员嫖、妓,所以这段时间京中各大花街、青楼妓院、私宅玩乐场所都遭了殃。 不过可惜,锦衣卫人手不够,闹出动静并不是很大。 今夜,戌时初赵恒煦带着杜堇容来到京城大青楼朝歌楼,老鸨朝歌是个三十多岁已经不再年轻,却风韵犹存美人儿,年轻时号称京城第一名妓,不知道多少人拜倒她石榴裙下,十年前朝歌突然消失,五年前回到京城就花柳巷里面开了家朝歌楼,短短五年间成为京城大青楼。 赵恒煦让老鸨准备了一间可以看到楼内情况干净房间,挥退了所有人,“堇容,今天带你来看个热闹。” “陛下,这边酒水不干净。”杜堇容阻止赵恒煦倒水动作,七天相处下来,他和赵恒煦之间氛围越来越融洽,他也少了很多拘谨感,穿着一身墨青色衣袍衬得杜堇容沉稳内敛,气质也越加平和,让赵恒煦越看越喜欢,觉得杜堇容真很适合深色衣服。 采薇她们做衣裳很是用心,墨青色衣料上用着同色、深青色、青色、黑色领口、衣襟、袖口、衣摆、深青色腰封上绣着花草纹路,花草也是寓意吉祥如意花草,组成一起就有着富贵吉祥等美好意思,墨青色衣袍内里露出白色里衣边沿,那可是用大齐好棉花松江棉,掐出棉芯织就,织一双棉袜要用棉花就可以做出两三身衣服来了。何况,杜堇容身上贴身衣物一水儿都是如此。 就连赵恒煦自己都没有这么好享受,当然这些杜堇容都不知道,一来没有人告诉他,二来他也不会去询问,只是当这些衣物都是普通料子做成。 赵恒煦是岭南发家,可以说整个南方都是他初统治地方,故此先安定下来南方经济人文上要比北方好上太多太多,就上交赋税就不是北方能够比,松江棉就产自南方,杜堇容这一身衣料当属贡品,也确不值当什么,坐拥江山赵恒煦给得起,也愿意给,要是有心人用此来诟病杜堇容,赵恒煦还巴不得有人来说上一两句呢,他就把人发配到边疆种棉花去,哼哼。 “这边不碍事,酒水都是干净。”赵恒煦笑着说道:“和太白楼一样,这里也是我产业。”和杜堇容相处,赵恒煦慢慢就改掉了几十年自称,那个“朕”字带着太多孤家寡人冷清味。“白虎山那边白和楼也是我产业,等天气凉了,我们就搬到下阙宫去,冬天青龙池也值得一观。” 七天内,赵恒煦天天带杜堇容出宫,逛遍了京城大小角落,远去了京郊白虎山,因为山远看形似卧虎,才有此得名,香火鼎盛大相国寺就白虎山中,出名某种原因他们来到了山脚,赵恒煦也没有带杜堇容上山。 京城中有五大用瑞兽民命景,其中白虎山、玄武街寻常百姓可以近距离接触,其他,朱雀桥、青龙池、麒麟殿都是皇家所有。朱雀桥就长信宫前面,九条汉白玉长桥横亘长河之上,似玉带,又似朱雀尾翎,故此得名。青龙池京城西侧,一条清澈河流穿山而过,如青龙游弋,是皇家行宫所,山上上阕宫是夏天避暑所用,山下下阙宫内有温泉,用来冬天避寒,亦是温泉宫。上阕宫和下阙宫青龙池分隔,河上有浮桥,十分有趣。至于麒麟殿,位于京城西南方,是皇家祭祀所用,钦天监也那里。 等天气凉了他就带杜堇容去位于青龙池下阙宫,泡温泉、避寒,那时候杜堇容肚子也大了,温暖舒适地方加好,下阙宫冬天亦有鲜绿色蔬菜,。 话题扯远,现赵恒煦和杜堇容还朝歌楼中,朝闻歌声不知今之苦恼,亦或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青楼楚馆就是不少荒诞**寻欢作乐。朝歌楼是个风雅地方,**作乐也藏屋内,大堂内还有朝歌楼安排歌舞表演,想要热闹又想要**大可以选择楼上雅间儿。 朝歌楼歌舞那可是一绝,蹁跹舞娘舞动着曼妙舞姿,那不盈一握小腰、目光流转间带出来妩媚动人勾得人心神荡漾,时不时有文人骚客附庸风雅一番,写一出身世凄凉、身姿动人、奴家思念君□之作。 “陛下,您不应该告诉属下。”杜堇容目光定定看着白瓷茶杯内温润茶水,自从陛下问了白芷太白楼内白茶他可否喝,白芷回答太白楼白茶温润养人,有孕之人时常饮用可以养心护胎等作用后,他日常饮用茶水就少不了白茶,这让杜堇容既高兴,又隐隐难过,高兴于陛下对自己身体关心,难过于这种关心完全来自于孩子。 “你那么忠心,又不会背叛我,我为什么还要对你隐瞒。”赵恒煦理所当然说道。杜堇容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关心人,如果堇容还不能够相信,那么还有谁值得让自己意,世间上连一个完全坦诚可信之人都没有,即使拥有天下,也只是个孤家寡人,上辈子他不就是这样吗? 杜堇容抿了抿嘴唇,微垂着头,灯光、阴影掩盖了那份无力苍白,“嗯。”轻轻应了一声,能够得到陛下信任,挺好不是吗?纵使赵恒煦有千多万多不好,但是他自己困难时候给予了自己生,让他有机会继续学习、有舒适生活,而不是苦于生机或者被杜赫坤卖到不堪地方,他感谢赵恒煦,也发自内心*着他。隐藏角落里感情又如何,只要自己知道自己心就好。 雅间儿内,落寂沉默,赵恒煦好像明白了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去表达,他给了杜堇容莫大信任,难道有错吗? 赵恒煦不明白,他理所当然信任其实那么伤人,直直给杜堇容自卑心重重一拳,让他明白自己原来只是下属,而不是可以*人。 朝歌楼里突然传来吵闹打破了室内平静,桌椅板凳、杯盏碗筷砸落地上声音,女子尖叫声以及男子厚重命令声,纠缠着楼内特有熏香慢慢渗透进屋内。 “主子,锦衣卫和顺天府尹过来查楼了。”清脆少年声凑门前小声说道。那是赵恒煦身边三宝之一木宝,才十三岁,特别机灵。木宝不是内侍太监,而是专门给赵恒煦照顾马,因为其机灵、有眼力见儿、胆子还大,所以出宫赵恒煦都带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和老妈跑不完,公园里正好开始中秋演出,开头孩子们跳得舞挺好看,接下来竟然还会有领导讲话,呵呵,你懂,刚听了一个秋风送爽、金桂飘香,我和老妈就走了,好扫兴~~</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9第十八章 @$!6*&^*5*^%#6*@$5^%$#!@#$ 赵恒煦起身,站到窗边推了一条小缝,只见顺天府尹庞克隆和武善终同时站朝歌楼内,两人好像争论着什么,庞克隆一张本就不讨喜脸加阴沉。 “陛下,今天为什么来这里?”真是为了看热闹?杜堇容站赵恒煦旁边,也看着楼下情况,整个朝歌楼都变得混乱,时不时有衣衫不整男子被从房间内“请”出来。 杜堇容他们并没有看街上,看了一定觉得朝歌楼内情况那简直不算是什么,起码这里被“请”出来只是衣衫不整,外面被哄到街上去,可是有□,那鸟儿遛得全众人眼皮底下了,被人品评着大小尺寸颜色,脸面哦都丢到十八代祖宗那儿去喽! “当然是带你过来看热闹,你看看。”赵恒煦伸出手虚空中点了两下,嘲讽扬眉,“谁脱了衣服不是只知**欢娱禽兽,只是有些人坦然承认自己是禽兽,但多人用光鲜亮丽外面遮遮掩掩不承认自己是禽兽。表面冠冕堂皇,其实内里全是稻草,呵呵,我大齐官员哦!”有些人可是站朝堂上一脸大义凌然驳斥,可是呢,看看现,狼狈仿佛过街老鼠,手只有巴掌大,遮不住天大脸。 ———————————————— 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文气瘦弱武善终穿这身衣服显得很怪异,但并没有任何人送上嘲笑或者轻视,环手而立武善终看起来甚至有些阴沉,不敢让人直视,就连和武善终争执庞克隆也不敢这一点上有任何言语。 《山海经海外西经》中有记载,“龙鱼陵居其北,状如鲤。”此种龙鱼,因为能飞,所以又名飞鱼。饰有飞鱼袍服并不是特定官服,不官服品制之内,而是象征着皇帝恩宠、荣赐。穿着这一身武善终,代表就是皇帝。 “庞大人,这是陛下意思,所有人都必须‘请’到街上去。”武善终朝天一拱手,眼睛直直看着庞克隆,突然武善终咧嘴一笑,看起来那么可恶,“庞大人现坚持什么好像也没有用,人,都已经带到街上了不是吗?” 庞克隆紧绷脸上有那么一瞬间出现放松裂痕,今天武善终带着陛下口谕前来,让自己带兵配合搜查花柳街。花柳街,生性呆板庞克隆没有去过,但是身为京城人士,又怎么没有听过京城大花街柳巷,还有那每年花魁娘子,宣帝时,还微服去过好几次,有将其中一年花魁娘子带进宫中玩乐。花柳街因势利导,也就成了众官员寻欢作乐地方,他一区区顺天府尹,能做也就是摆正自己态度。一边是皇帝贵,一边是世家旧臣,两边都无法讨好,那就两边都讨好一点儿。 庞克隆故意和武善终为难,却又悄悄吩咐副手配合武善终行动,可谓良苦用心了! 武善终引言怪气笑了一下,侧身伸手向外,“庞大人请吧。” 庞克隆嘴角扯动了一下,终究没有说什么,放身侧手不自觉贴着下摆擦了擦。 “大人,有情况。”来人穿着黑色袍服、佩戴绣春刀男子进来汇报。 “什么情况?”武善终眼尾微不可查往右侧倾斜了一下,眼角余光刚好可以看到楼上一间雅间儿窗露出一条细微小缝。 “禀大人,怡红院中发现一具男尸,经辨认是包辉。”怡红院恰好朝歌楼对面,如果说朝歌楼以雅情著称,那么怡红院就绝对是放纵欢场,那儿姑娘哦,酥得入骨、媚得入神,到那儿还简单吟诗作乐,要么是无能之人、要么就是假正经,所以从怡红院里带出来不是简简单单衣衫不整了。 “包辉?”武善终故作不知问道,眼睛有意无意看了眼身侧庞克隆,庞克隆现脸色可谓精彩极了,由惨白到铁青后灰黑,挺直背也越来越佝偻了起来。 顺天府应这种关乎到京城安危职务,赵恒煦当然第一时间想要换成自己人,但是做官做人毫无特色、出彩之处庞克隆意外被重之禀看上,搭上了重之禀大船,顺利保住了官职,理所当然庞克隆也被打上了右相标签。一听到包辉名字,庞克隆脸色就变得惨白,自己孩子再坏家长眼里那也是好,包辉这混账东西重之禀眼中也是如此,简直堪比当世神童,考个状元那也是随随便便事情。可以说,重之禀一世英名有了包辉这个侄子之后,就彻底没有了。 包辉寻欢作乐那是常有事情,听闻包辉庞克隆脑海里第一时间想起这些,脸色随之变得铁青、厌恶,但是随后反应过来,包辉死了,死了,死了……庞克隆脑海里只剩下这两个字,脸色越来越灰败,他查楼时候包辉死了……庞克隆已经预想到重之禀不顾一切报复和自己惨淡下场。 不管庞克隆变化,武善终那儿还继续。 “大人,包辉是重相侄子。”听闻上官不知包辉是何许人,属下善解人意解释。 “什么,重相侄子,重相为人正直端方,教养出来子侄怎么会出现怡红院内?”武善终说话声音很大,好像怕人不知道一样。 “可是……属下让人仔细检查核对过,包辉前段时间被人打伤腿,男尸也是如此,而且属下让老鸨认人,包辉是怡红院常客,老鸨认识。” “原来如此。哎呀……”武善终懊恼左右手相击,“听闻重相十分看重他侄儿,原来就是逛,咳咳,包辉,这……当如何是好?庞大人?” “啊?”庞克隆冷汗淋漓,猛然被武善终一叫,心头一跳。 “听闻庞大人断案如神,这案子就拜托庞大人了,一定要还死者一个公道,将凶手绳之以法,以慰重相之心啊!” “呵呵,下官无才,下官无才,实是断不了杀人命案。”庞克隆伸出袖子擦去额上冒出冷汗,细细密密怎么都擦不完一样。 楼上赵恒煦和杜堇容二人将事情看了个清楚,武善终也是有意为之,无论是声音还是表情变化,都是坦然二人眼前,并且引导庞克隆站着位置,以方便楼上二位能够听得清看得见。 “陛下,包辉死了,重相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要是让他抓到把柄,对江山社稷,还要陛下……”杜堇容未之言已经十分清楚,他担忧不是没有道理,赵恒煦目前根基未稳,重之禀群臣之中影响又极大,发起疯来人是没有理智,也许重之禀真会做出一些伤及大齐基业事情,大齐刚刚平息战争,比如繁华京城,繁复背后藏着可都是浮躁心,稍有差错,就会引起无可预料动乱,得不偿失! “不是我做。”赵恒煦笑了笑,如果是以前自己,凭着一股子意气用事,说不定还真会对包辉下手,激化重之禀和卫国公之间矛盾,以期大利益。但现不同了,他还没有必要脏了自己手。“我只是其中起了小小推动作用,堇容无须担忧,我知道分寸。” “嗯,属下明白。” “堇容说了多少遍了,无须和我这般客气恭敬。”赵恒煦纠正了杜堇容很多遍,但看着杜堇容沉默样子,他就知道又一次劝说失败了。 赵恒煦心中叹息,摇摇头拉着杜堇容手二人来到临街窗口,推开窗往下看,花柳街已是一团混乱,过来嫖被拘街巷中,以怡红院和朝歌楼为中心地方。被嫖被拘各自楼内,老鸨反复解释、谄媚塞钱,都无法打动铁面无私看守。 不说各个楼内姑娘们,毕竟这件事和这些姑娘完完全全没有干系,真真正正涉及到都是蹲街上男人们。衣衫不整,那简直是太好了,大有人是床上时候被人拽了出来,那老二可是毫无遮掩袒露人前,啧啧,哀求要件遮羞之物都不得,那些人就恨不得划花自己脸。 当然,也有那毫不知羞、面皮极厚,坦然盘腿坐地上,神态自若,仿佛衣冠整齐坐自家后花园内看花赏景,好不风流自。 “这些人好不知羞,有辱斯文。”杜堇容骨子里还是很保守,看到街上白花花**,遮遮掩掩那是活该,但像街道上坦然不知羞实是少见,忍不住说了一两句。 赵恒煦却是眼前一亮,坦然坐街上不是一个,但让赵恒煦眼前为之一亮正是怡红院大门口那个青年,青年身量极长,剑眉星目,端得是好面容,而且青年眼中毫无猥琐羞耻之色。 “好一个儿郎。”好一个让靖南王赵奕蒇难以忘怀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呀呀,夏宇扬好恶心呀!!!</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0第十九章 @$!6*&^*5*^%#6*@$5^%$#!@#$ 杜堇容沉默了一下,“陛下喜欢,属下让人送他上来。”听语气,带着点儿小酸,就连杜堇容自己都没有听出来。 赵恒煦起先并没有注意,随即心中狂喜,表情也难以抑制高兴了起来。 杜堇容心微微皱缩了一下,垂下眼就往后走,准备到门口喊木宝把下面那男人带上来。赵恒煦一把拉住杜堇容手,“堇容误会了,我并没有那些个心思,我心中眼里你就是好。” 抬起眼,眼中情绪显得很犹疑,杜堇容心中淡然一笑,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不满来。 “楼下青年,我有些眼熟而已。”赵恒煦干干笑了两声,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总不能说楼下那男子对靖南王赵奕蒇很重要,平三藩时候用到吧。 “陛下无须解释,既然陛下相熟,就让人给他送件衣服吧,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终究不好。” “是是,堇容说极是,就按堇容说做,木宝。” “小。”木宝声音从门外传来。 “给……”赵恒煦看了眼楼下男人一眼,“你进来。” “喏。” 赵恒煦给木宝指了人,让木宝送件衣服给他,并且将人带到楼上来。过了一会儿,只见木宝拿着一件豆青色衣服给了男子,并示意男子跟他来,其他或蹲或坐人眼巴巴看着男子离开,好希望也有人能够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有心吵闹吧,看四周兵士手中明晃晃刀子,不敢! 男子抬头,眼睛明亮而有神,穿着木宝从朝歌那儿借来一件龟公衣服,由于衣服太短,只遮住了大腿以上部分,露出一双修长而笔直双腿,走动间有力肌肉勾勒出漂亮弧度。男子这么穿没有任何猥琐之意,就连他自己也仿佛穿戴整齐般神态自若。 “此人名叫司闻仲,锦江人士,性子狂放不羁、风流肆意,诗书画造诣都不错,特别擅长画美人。山南道士子之中享有盛誉,很得靖南王赵奕蒇喜*,是赵奕蒇侧妃哥哥。”赵恒煦司闻仲进来之前,对杜堇容进行了简单介绍,当然仅仅是如此话,司闻仲还不至于让赵恒煦关注。 上辈子削藩,赵恒煦靖南王那儿可是吃了苦头,靖南王赵奕蒇封地占着天时地利之便,易守难攻,靖南王本人也是少有将帅之才、王侯之能,山南道可以说只知有靖南王赵奕蒇,而不知大齐有皇帝赵恒煦。收复三藩中,山南道受到阻力大,苦苦熬了三年倾一国之力,如果没有靖南王府内乱,胜负未必可知。靖南王府内乱就是司闻仲引起,赵恒煦只知其中大概,靖南王侧妃是司闻仲亲妹子,司闻仲十分疼*这个妹妹,可是当时怀有身孕妹妹却被靖南王赐死,司闻仲为妹报仇就将靖南王杀死出战之前,他们内斗倒是便宜了赵恒煦。这些都是后事,削藩还有好几年,但赵恒煦不介意现就和司闻仲打好关系,说不定可以改变一二也未可知。 “爷,司公子带到。” “进来吧。” “是,司公子请。” 门缓缓而开,司闻仲赤着脚仅披着一件豆青色短衫就进来了,大步行走间掀动下摆,引人遐想啊! “多谢两位相助。”司闻仲拱手一礼,见到赵恒煦和杜堇容眼前亦是一亮,赵恒煦英武不凡,一看就是上位者,杜堇容儒雅俊秀,又不失英武,实难得。 “司公子客气,请坐。” “多谢。”司闻仲性情中人,一见赵恒煦就觉得意趣相投,也不顾着去换身衣服再说。“下司闻仲,山南道锦江人士,说来惭愧,某今日前来纯属是为了画美,只因贪饮了几杯,作画时不慎将颜料污了身上,借着盥洗室一用,谁知官兵过来查楼,正洗浴某就被带到了街上,唉,连件衣服都不让某带,某倒不是为了光着身子袒露于众人面前而觉得羞愧,而是某要做好画作被毁,实是,唉,平生憾事啊!那怡红院小桃红恐怕再难有今日艳丽之色喽!瞧某,光顾着自己说话,实忘了请教二位恩公之名。” “司公子性情之人,实是我辈罕见,下佩服。”赵恒煦拱手一礼,“下徐恒朝,这是我好友荣景笃,要不是我二人使了些银子给那官差,现啊,也如街上各位那般丢祖宗颜面。” “欸,徐公子此言差矣,到青楼楚馆不就是为了放浪形骸一番,那颜面名利不过是过眼云烟,今朝有酒今朝乐才是事。下以茶代酒谢过两位。请。” “请。” ………………………………………………………… 楼上相谈甚欢,楼下如履薄冰,庞克隆是一点儿说话心思都没有,面白如纸,今天黄历上一定写着不宜出门,早知道他就应该告病假,太他、娘邪门了。 “大人,凶手已经确定,正是前段时间将包辉打伤卫国公家二老爷邓修吉,只是刚才混乱,人不知所踪,尚未找到。”就武善终逼着庞克隆去亲验尸首,庞克隆百般推辞时候,先前禀告包辉已死下属开口道。 “哦?!竟会如此!可有人证物证?” “回大人,怡红院老鸨、龟公和小翠柳均可以作证,物证有邓修吉衣物为证。” “甚好,速速将人带来。” “是。” 很下属就将怡红院老鸨、龟公和小翠柳带了上来,押人属下手中还拿着一身带血衣物,衣物质地优良,袍角处还有卫国公家印记,属下展示给武善终和庞克隆看,围观群众也伸长了脖子,无论是看到还是没有看到,都嗡嗡嗡一阵交头接耳,有人甚至信誓旦旦说他看到了。 武善终一挥袖子,人证物证俱,好,当即开审,庞克隆见他们正站朝歌楼门前,不说押街上嫖、客,押人官兵和青、楼妓、馆内花姑娘们,就说闻讯赶来看热闹百姓就已经将花柳街堵了个严实,这里审案,不大好吧。特别是涉及到还是当朝重臣右相重之禀侄子包辉和卫国公家二老爷邓修吉,不说死者包辉和邓修吉脸面,就说重相和卫国公颜面,那也是不好公之于众吧! 加要紧是,这里审案,他还是听审,武善终身后有皇帝挺着,他呢,他就等着被重相大卸八块吧!庞克隆心中再一次想要翻黄历,如果躲过这劫,他以后一定按照黄历做事,绝对!!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说武善终,庞克隆觉得自己口才真好。 武善终犹疑,但……拉着庞克隆到一侧,小声说道:“庞大人不是某不知道其中利害,实是……大人请往外看,之前对话已经让百姓听到,如果不审案,事情就无法善了啊,到时候你我,面对不仅仅是百姓悠悠之口,还有陛下愤怒,庞大人啊……唉……” 庞克隆往外一看,围观百姓眼神已经变了,无论哪个朝代,能够光明正大仇富时候,谁都不会愿意放过,百姓们听闻死是京城霸王包辉,杀人还是有名花花公子邓修吉,好嘛,他们要求知道真相,这个时候官府要是包庇任何一方,都会引来百姓不满,也许一次两次不算什么,但是次数多了呢。 本就神经紧绷京城,可禁不起如此折腾。 无法,庞克隆和武善终只能够大庭广众之下审理此案。谦虚了一番后,庞克隆为正,武善终为辅,为何,因为武善终说花柳街乃是顺天府尹管辖之地,他不能够越俎代庖。 案件细细审来,只听老鸨、龟公、小翠柳一一讲述,慢慢事情经过也就清楚了。 包辉尸首二楼小翠柳房间发现,小翠柳是怡红院正当红头牌,望与之共度**人都可以排到大年夜了,家养伤包辉正好定了今天一亲芳泽,实是心痒难耐,磨着随从瞒着重之禀以及老娘,不顾伤痛偷偷溜了出来。 包辉被人打断了腿,经过赵恒煦有心安排,闹得已经人皆知,怡红院妈妈当然认为这位贵人是来不了了,于是安排下一位客人和小翠柳谈情说*,这下一位客人不多说,他已经被邓修吉买通,把这一次机会让给了邓修吉。邓修吉这几天干嘛,那当然是醉卧美人膝、不知今夕是何夕窝花柳街某个私馆里头。 当邓修吉修了面、换了衣裳,自认为风流倜傥、迷倒众生来到怡红院,竟然被告知小翠柳房间里有人了,好啊,敢和你邓大爷爷抢人,不想活了,推开老鸨、踹开房门,顿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好你个小兔崽子,竟然和你爷爷抢人。 邓修吉关起门就和包辉斗了起来,唉,这回也是包辉和邓修吉自个儿错,为了亲近美人,把下人随从都给打发了,不然也能得个助力。 包辉那是伤残人士,怎么可能斗得过四肢健全邓修吉,不出三两招,包辉就被打趴地,伤口裂开,出了血,血腥味和着怡红院内催情熏香顿时让邓修吉红了眼,搬起厚重雕花大椅就往包辉身上砸。砸完了看包辉不动了,邓修吉才拍拍手表示满意,拉过小翠柳就另开了一个房间,锦衣卫和顺天府尹抓人时候,邓修吉小翠柳软香身子上刚完了一场,用小翠柳阅人无数身体来说,那速度忒了点儿。 “官爷们进来时候,邓老爷刚完了事儿到侧间喝水,奴家还没有醒过神来。”小翠柳穿着一身水粉色薄衫,衣襟大开,落出里面湖绿色肚兜子,肚兜遮不住那玉白一对兔儿,随着小翠柳说话,那对玉白小兔颤巍巍湖绿色肚兜子里晃悠,端得勾人心神啊。那被押街上,好几个都已经顾不得身何处,眼睛都要贴到小翠柳身上去了。 “哈哈,瞧那人,老二都站起来了,好不羞耻啊。”人群中突然有人爆笑,污言秽语也异常响亮。 顿时所有人目光都找寻场上众人,咳咳,那地儿。穿衣服还好,没有穿衣服双腿紧闭,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地缝里,羞耻之心人人有啊,好多人都把衣服脱了下来,身子遮不住,遮了脸也好啊! “呀,那不是御史大人家儿子嘛,我大姑家表妗子外甥三媳妇表哥御史大人家当门房,说御史大人家公子人长得俊、出手也大方,没有想到还长得那么白呼,比那怡红院小□们还嫩还白啊!”又一个声音夹人群吵闹声中传来。 “肃静肃静,大人审案,汝等肃静。”兵士大声维持秩序,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里找了锣,哐呛哐呛一敲,比说话声音响多了,渐渐围观群众声音止住。 “小翠柳你继续说。” “是大人。”小翠柳俯身行礼,动作曼妙,“邓老爷把包公子打了,当时包公子还是有气,奴家紧忙叫人,但是邓老爷不准,奴家人小力弱,没有法子,只能够听从邓老爷,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小翠柳小啜泣,端到动人,就像是包辉是她亲□人一样。 武善终皱眉,“小三,邓修吉人可找到?” “大人,属下无能,并未找到。”小三从人群中走出来,一脸惭愧。 “别找啦,那瘪犊子半拉屁股都外面呢,好圆好端正屁股哟,那臀间一点小红真是诱人哦。”说话还吸溜了一下口水,这是个*相公,花柳街东边就有间相公馆,此次也搜查之内。 邓修吉藏人群之中,借着旁人衣服袖子好歹把一张脸给遮了,他心里面弄死了包辉不算什么,只要挨过这阵子邪风等回家了,自有大哥老爹罩着。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那又圆又白屁股长得太好,邓修吉还是埋着头撅着屁股蹲着,那些个私密地方全都露人前,场也就他这么蹲着。 这叫典型顾头不顾腚。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节乐!!! 另:司闻仲和靖南王现提到都是做铺垫滴~~~</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1第二十章(抓虫) @$!6*&^*5*^%#6*@$5^%$#!@#$ 邓修吉心里面骂娘,迅速把屁股放下,动作之,刷屁股圆润弧度空中留下一道残影,再也不过锦衣卫手。 “啊,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卫国公邓胜,他老人家跺跺脚,皇帝老子都要怕三分,你们敢抓我,混蛋,草泥马,你爷爷姥姥,把我放了,小心我让我爹把你们流放边疆,到西北大漠吃一辈子沙子,啊啊啊,放开老子。”邓修吉挣扎着,手脚并用,如果说他对付包辉还有两下子话,那这两下子精挑细选锦衣卫面前就是豆腐块,还不够看呢。 人群哄笑,对着邓修吉就是评头论足,那脚丫子如何啊、那脸长得怎么样啊,当然啦,众人视线难免要对他脐下三寸做一下关注。 “庞大人,案件清晰明了,我等就将邓修吉逮捕归案了,多谢庞大人配合,某会陛下面前为庞大人美言几句。”武善终对着庞克隆拱手,“来人啊,把人都带回去。” “喏。”这时穿着统一黑色官服锦衣卫向前应诺,随后一板车衣服被推了过来,人手一件,遮脸遮身子随便,衣服够大,足够遮羞了。 “等等,武大人,这乃我顺天府管辖地方,武大人将人带走于理不合吧!”庞克隆极为自己争取生机会。 武善终嘴角上扬,笑得模样,看起来十分恶劣,让庞克隆心头一跳,“庞大人,某也要向陛下交差,莫要难为我。” “呵呵,呵呵。”庞克隆抽动着嘴角干巴巴笑了几声,只能够眼睁睁看着武善终押着大队人离开,他心往下落,跌入深渊。 —————————————————— 庞克隆心除了他自己,也没有什么人关心,热闹离开了,人群渐渐散去,几个形迹可疑人花柳街巷子里绕了几圈就不见了,他们已经完成了武大人命令,指出了嫖、客中身份比较贵重热闹,现押解人手明显不够他们要去帮忙。 朝歌楼内,司闻仲和赵恒煦相谈甚欢,十分投契,司闻仲极是后悔,怎么没有早点儿认识徐恒朝,相见恨晚啊! “司兄,天色已晚,未免家中亲人挂念,我要归家了。要不我们改天再续,我也好地主之谊,这白虎山不知司兄可去过,山中除了大相国寺外,还有百味山庄,各色美食让人流连。” “咦,这风月之地本就做晚上生意,嘿嘿,徐兄这么早就走啊!”司闻仲坏笑挤挤眼,“难道嫂夫人要查房不成。” “呵呵,不多说不多说。”赵恒煦连连摆手,看了眼身侧低头喝茶杜堇容,眼睛里闪过一抹笑意,“司兄可有空啊?” “唉。”司闻仲长叹一声,“某明天就要回锦江了,这回本是陪我好友来京城探亲,怎知好友亲人不幸离世,某和友人已经逗留京城日久,再不回去就要过年了,不能和徐兄游玩了,真是可惜。” “确可惜。”赵恒煦可惜摇摇头,“司兄如此人物,想来司兄好友加不凡,无缘一见,实是可惜。” “好说好说,等徐兄来锦江,某一定带着徐兄游玩,到时候介绍好友给徐兄认识。” “一定一定。” 两人一番告辞后,赵恒煦就带着杜堇容坐上马车回宫了,宫门已经落锁,他们是从掖庭殿那儿小门进去,有郝仁掩护,没有惊动任何人。 福宁殿中,采薇等人已经准备好热水、夜宵,沐浴衣洗去一身胭脂粉味,等赵恒煦出来时候,杜堇容已经洗好盘腿坐榻上,除了小几上那盏八宝琉璃灯之外,采薇还长塌两侧点了很多灯,照得长塌明亮,充满了暖融融感觉。红枣躺杜堇容身边睡得正香,也不知道睡梦中梦到什么,喉咙里发出“唔唔”叫声,还伸出小爪子挥挥。 “晚上歇歇眼睛,别看了。”赵恒煦推掉杜堇容身前奏章,前几天杜堇容要求回到原岗位上工作,继续巡视宫廷,履行好身为一个侍卫职责,赵恒煦哪里肯答应,不说侍卫这份工作本就枯燥,赵恒煦舍不得杜堇容做,就说杜堇容怀有身孕,一旦职守中发生什么意外,他后悔都来不及。 于是赵恒煦就让杜堇容帮他把奏折分类,到后来无关紧要奏折也让他代为批阅。杜堇容绘画很好,模仿字迹就像是画画一样,一两次熟悉之后就和本人写一样,何况杜堇容赵恒煦身边十年,字迹早就会模仿,以前还代赵恒煦回复书信。 杜堇容由一开始百般推辞,顾虑太多说都说不清,后来赵恒煦坚持下,杜堇容只能强迫自己分类奏章。后来看赵恒煦实是太忙碌,一些鸡毛蒜皮事情也会写上来让圣上裁夺,赵恒煦讨厌看这些细碎东西,烦躁了恨不得把这些奏折都点了生火。再之后,杜堇容就开始帮助赵恒煦批阅这些无关紧要东西。 看着杜堇容如此认真,一回来就开始翻阅奏折,赵恒煦后悔了,不仅仅是抢了杜堇容对他注意力,还让杜堇容劳累。 “陛下。”杜堇容无奈喊了一声,放下手中奏折摊开来平放赵恒煦面前,“这是御史王大人上折子,隐晦说皇后殡天,应当早日赐下谥号,入驻皇陵。”拿出另一本折子,“礼部尚书送上折子,说已经拟好皇后谥号,孝淑端和仁庄德惠敦裕康顺光天佑圣纯皇后。” 杜堇容还要翻出另一本,被赵恒煦拦住,“他们倒是殷勤,敢催促起朕来了。” 杜堇容抽开手把奏折放一边,“陛下,大人们说也是正理,皇后娘娘殡天要半月了,陛下您迟迟未诏告天下,这于理不合,也会寒了臣子们心啊。” “哼,那人也配当皇后。”赵恒煦冷冷哼了一声,看到杜堇容疑惑眼神,将心中话给吞了回去,总不能说皇后给他戴了绿帽子,这事关男人尊严,打死也不会说。“好啦好啦,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堇容已经饿了吧。” 杜堇容抿抿嘴,“有些饿了。”手不自觉摸上小腹,肚子好像加大些了,掌心下好像能够感受到另一个生命脉动,真是神奇。 赵恒煦伸出手覆杜堇容手手上,这一刻静静,宁静美好。 ———————————————————— 觉得宁静美好是皇帝夫夫二人,而觉得地狱深渊也不过如此是今天好多人,花柳街被查之后,很多人家都已经知道自家有人被抓进去了,由此锦衣卫也逐渐走上了历史舞台。随着这个消息传来还有包辉和邓修吉事情,邓修吉把包辉杀了,卫国公家二老爷把右相家小少爷给弄死了,为还是怡红院小翠柳,和前几天包辉被打断腿原因多么相似。这个时候,重相被溺*蒙混了头脑也彻底清醒,他面前乖巧懂事侄儿,其实不是一个好货。 可,再不是好货,包辉骨子里也留着他重家血,可怜他相依为命妹纸就这么一个依靠。重相并未娶妻,没有子嗣,包辉就是他唯一后代,现是重相位高权重没有人光明正大说,但关了门或多或少有人猜疑,包辉是不是他种,这无足考证喽!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重之禀火速派人出去,付出沉重代价也要把尸体弄回来。可是,包辉被带到了哪里,当然是锦衣卫设立卫所,卫所哪里,目前还真没有多少人知道,就连锦衣卫办事机构设立何处也无人知晓。 一头雾水众人焦躁中静静等待着天亮。也许,有些人等不到天亮了,还苦苦熬着,等待着后宣判。 邓胜气急攻心,一口老血喷了儿子一脸,嗓子眼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抬起颤巍巍手指点,“说,说,究竟……发生……什么……事,呼呼,呼呼……” 邓修古急忙给老夫顺气,边小心翼翼说道:“二弟上街时候正好遇到包辉,于是二人就……”把前段时间发生事情说了一遍,邓修吉把人双腿打断那是众人皆知事情,连作假都不能够,当然他还选择隐瞒了一部分,比如这件事发生同时卫国公家名声也污了,就连他邓修古连带着同僚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想来就算是他不说,老父也想到了这一层,但是通过他嘴说了,把老父气个好歹,岂不是他罪过。 “孽障,孽障。咳咳,咳咳,说,呼呼……还有……还有……别……”干瘦老脸上一张嘴大张着拼命喘气,脸色灰黑惨败,无论哪个大夫来了,都只会说准备后事吧! “爹,您好好休息,儿子会处理好。”邓修古还是挺孝顺,宁愿自己扛,也不愿意看到老父受苦了。 邓胜一把抓住儿子手,干瘦枯槁手力气很大,死死抓邓修古小臂上,“说,说……” 邓修古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儿子问了跟着二弟随从,二弟这段时间都躲花柳街小私馆里头,今晚二弟买了怡红院头牌一夜,谁知又和包辉撞上了,唉,包辉自己也是个混账,都残成那样了还……唉。”邓修古摇头,有辱斯文啊,“二弟和包辉厮打起来,错手,错手把包辉给打死了。” “重相,重相那儿……”就着儿子手喝了一碗药后,骂人也有力气了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2第二十一章 @$!6*&^*5*^%#6*@$5^%$#!@#$ 卫国公府自从卫国公邓胜病重以后,整个卫国公府就没有了主事人,邓修古看着不错,做官为人上同辈中都是佼佼者,文学造诣上是经常被人追捧。这种声名,其中有多少水分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身为内阁大学士他*惜羽毛,轻易不沾染庶务,邓胜次子邓修吉就不用说,倒是邓修古长子是个人才,处世为人十分玲珑,颇有其爷爷之风,邓胜想过,他百年之后卫国公府就交给孙子了。可惜,邓家小子外游学,人何处并不固定,送出书信如泥牛入海,毫无音信。 邓家,发生那么多事情,人心惶惶,邓修古是日日蹀躞不下,传承百年至今邓家风雨飘摇,今天发生事情是压死骆驼后一根稻草,邓修古实是受不了了就小声和父亲透露了一二,随后越说越多,越说越错,邓修古惶恐不安呐! “父亲重相那儿每天都会派人上门来叫嚣,今天事发突然,重相倒是还没有派人来。”邓修古有些庆幸说道。 邓胜用积攒起来力气,狠狠打了长子一耳光,“糊涂,你认为这是重相忘记了,不,畜生杀可是他宝贝侄子,他会放过我们,不,绝对不。咳咳,咳咳。”说完,又是一阵猛烈咳嗽,捂着胸口,恨不得把心肝都咳出来。 “父亲,我去上门请罪,祈求重相原谅。”邓修古想到书中说过负荆请罪,他好歹是内阁大学士,门生众多,舍了颜面登门请罪,想来重相受到这份殊荣一定会原谅他们邓家。呃,不得不说,邓修古骨子里还带着些读书人清高和妄想,他那脸面值几两银子。 邓胜气急反笑,连骂人力气都没有了,抬手气息微弱说了一句,“上请罪折子,要抢重相之前到陛下面前请罪,,。” “是,是。”邓修古唯唯诺诺应了,到陛下面前请罪,不是脸加丢了,“可是父亲,陛下自从中秋夜之后,多日没有上朝,白天整天将自己关御书房中,找陛下请罪还有用吗?” “唉唉唉。”邓胜不住长叹,他一世英名怎么会有两个愚蠢至极儿子啊,“锦衣卫是不是突然出现?每日政令,是不是都及时施行?陛下啊,那是宫中看着我们呢。咳咳,咳咳。”药效果越来越减弱,邓胜精神气开始变差,说话也开始像之前那般断断续续,喘着粗气,“咳咳,咳咳,还不……去,呼呼,去啊……” “是是,父亲我知道了,我立刻就去。” 寅时初刻,几乎一夜未睡邓修古就从家中出发等候宫门外,和他有同样想法不是少数,到了宫门外就看到一队四人着黑色飞鱼服青年精神十足站宫门前,看到众人来后,就拉出一条尺幅极长条幅,就着昏暗朦胧火把怎么能看清楚条幅上蝇头小字,但也有视力好,比如邓修古、再比如御史王大人,越来越心惊,额头冷汗密布,火光下折射出诡异光芒。 条幅上都是昨夜花柳街厮混被抓到人,何人何时何馆中找何人做得何事,每一条都细细列人名之下,少两三次,多竟然有数十次,这还是从赵恒煦登基开始算起。 写得如此清楚,当然不是锦衣卫有掐指细算本事,而是青楼之中自由一本私账,记载都是达官贵人来楼中详细记录,这青楼老鸨心中算是人人皆知秘密,上缴账本以朝歌楼做得细全,让人不得不感叹京城第一妓馆敬业精神。 条幅中也只仅仅是昨天大查花柳街抓到人,没有前段时间锦衣卫小规模查抄青楼得到资料,算是赵恒煦对朝臣们网开一面了。 “根据大齐律例,官员禁止□、宿馆,违者杖三十。”小三扬声道。 现顿时变得格外安静,刚才还有窸窸窣窣声音全都不见了,只剩下火把燃烧时发出爆裂声、秋虫发出鸣叫声。 小三看了眼场众人,再次朗声道:“辰时初刻可以赎人,纹银百两,另,杖刑亦可用银两免,二十杖。”小三故意停了一下,让场竖着耳朵仔细听人心齐齐噗通了一下,着实可恶。“一仗百两纹银。” 无论免不免二十杖,都要给百两纹银,再免二十杖,加起来就是两千一百两白银,放谁身上都是一次大出血啊!有些小官吏做了一辈子官,仅仅俸禄话也存不了那么多。 “辰时三刻开始杖刑,三天后无人来赎,徒凉州、交州、崖州。”凉州、交州、崖州都是大齐朝版图中靠南地方,瘴气多、湿气重,而且南蛮凶悍,特别是靠近凉州、交州乞莨部,甚至有吃人传言,流放到那里,回不回得来已经是个传说了。 场众人,心中拔凉拔凉,清晨凉风一吹,冷飕飕直往骨子里钻。 —————————————————— “陛下这样做,会不会引起群臣不满,世家也许会借此机会对陛下发难。”毕竟朝中京城旧臣、世家名士占大多数,他们声音陛下还未完全掌握朝政之前,甚至是绝对,这样公然与世家群臣做对,杜堇容很担心,会引起世家反弹。图了一时意,却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就得不偿失了。 赵恒煦给杜堇容盛了一碗蛋黄咸肉粥,粥里面还放了少许山药和青菜碎叶,咸口,还粘稠,杜堇容这几天就想要吃这样,他们早餐维持着咸味东西已经好几天了。当然,根据白芷搭配,采芹细致制作,粥鲜而不是很咸,吃多了不会给人带来任何不适。 桌上除了粥外,还有几样小菜,都是偏酸,采芹自己做酸黄瓜做得凉菜,酸豆角做包子,还有几样时令蔬菜做凉菜等。按照皇家帝后份例来说,赵恒煦和杜堇容吃得简直寒酸,但每样粥点、小菜都是精心制作,保证合口舒心,还不铺张浪费,赵恒煦很满意这样搭配。 “他们不敢。”赵恒煦安抚说道,心中却又另一番计较,他是要杀一杀世家气焰,做多却是要拔除毒瘤,有赵奕旃一日,他就不得安生,跳梁小丑不足为惧,却实可恶,如鲠喉般天天提醒他存,如果是上辈子赵恒煦可以容忍赵奕旃再蹦跶一段时间,但今生,他要杜堇容、给二人孩子创造一个良好环境,起码京城中没有任何隐患。 杜堇容接过粥,这几天同样事情出现太多,他由一开始诚惶诚恐,到现坦然受之,已经淡然无法掀起任何情绪。那一丝丝隐藏心底甜蜜,就隐藏心底吧! 饭后,两人慢慢走到掖庭殿时候,已经是辰时三刻了,赵叔老早就宫门外候着,看到杜堇容安然无恙,气色越来越好,露出喜悦表情。 “陛下,公子。” “赵叔请起,近掖庭殿中生活得可好。” “多谢陛下挂念,奴宫中生活很好,和白御医商量了很多适合公子补身法子。”赵叔今年其实四十岁还不到,但长年劳神劳心让他看起来苍老很多,为了年幼杜堇容他吃了很多苦,卑躬屈膝,一开始几年他背都没有直过,以至于现日子安稳了,赵叔背脊也是佝偻着。 “哈哈,赵叔您应当好好享福,这些劳心劳力事情让白芷一个人忙活就行了。”赵叔是杜堇容敬重之人,而且赵叔衷心力着实让赵恒煦佩服,对待赵叔那也是发自内心钦佩。 “老奴忙惯了,不碍事。” “堇容,你陪着赵叔说一会儿话。” “谢陛下。”杜堇容有些激动,自进宫来,他就没有见过赵叔,虽然可以从郝依嘴里知道赵叔他们生活得如何,但始终没有亲眼见到那般真切。 …………………………………… 冷清掖庭殿从来没有今天这般热闹过,宫门外昨天抓来嫖客经过身份认定,凡是有官职功名身都被留下,没有轻轻打两板子也就放过了。一群人畏畏缩缩蜷缩墙根下,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一条长长横幅,能够从上面找到自己名字,名字下还有一串流连花街记录,那叫一个详实,比他们自己都记得清楚。那谁谁谁,对,就是那个昨夜被点名御史家王大人公子,他都不记得自己去过花柳街唯一一家相公馆,被锦衣卫告知记录时候,他可是指天咒地发誓绝对没有,但是当锦衣卫把当时情景慢慢叙述出来,王大人公子就像是时间放长了茄子,蔫吧了。 赵恒煦带着元宝来到了掖庭殿小宫门,远远就看到武善终和郝仁边说话边打哈欠,整个锦衣卫昨天可都是熬夜审理案件,特别是武善终和郝仁二人,工作量加大。 “陛下。”郝仁面对着赵恒煦来方向,看到赵恒煦来了,立刻行礼。 武善终把一个打到一半哈欠咽了回去,转身行礼。 “起来吧。” “谢陛下。” 随后武善终将昨天审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特别是针对古修吉。 “好,好,太好了。”赵恒煦高兴眉眼都带上了爽朗笑意,哈哈大笑了三声,“真是意外之喜。” 作者有话要说:  大齐朝俸禄我是按照清朝来——清朝文官七品年俸禄45两,一品大员18两。我找到资料是这个,如果和历史上有出入,我也不改了哈,毕竟不影响文章内容。 之前没有说过哈,大齐朝版图是按照唐朝行政版图,行政制度主要是按照明清。但,官职安排等等上,肯定还夹杂着别朝代内容,这就不细说了! ps: 今天培训老师真不错,过了一遍内容再做题目,基本上都能够说出一二点来,对手指,至于之后还能够记住多少,那就看运气喽!</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3第二十二章 @$!6*&^*5*^%#6*@$5^%$#!@#$ 赵恒煦站宫门内借着大门遮掩看着外面景象,好不热闹啊,因为加了流刑规定,大多数人家还是决定过来赎人,但极少数人家愿意奉上两千两银子免了板子,那王御史家公子正被扒了裤子按长凳上打板子呢,细皮嫩肉小公子哪里受过这种苦楚,疼得吱哇乱叫,要不是手脚被摁着,早就挣扎着逃跑了。 “爹啊,爹啊,儿子要死啦,哇啊啊,啊啊……” 王大人一脸灰败听着小三郎朗读着儿子三个多月来逛花街事迹,每一个字都打他脸。 杖刑是一个一个人来,每打一个都要将其逛花街记录一一读出来,那条长凳大家都觉得眼熟,眼前血腥一幕再次浮现,就连行刑人也是如此熟悉。凡是见过那场杖打人,都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如此艰难,那血肉模糊**是每一个人噩梦。 “可惜了。”赵恒煦心中无奈叹息,怎么就不交银子呢,破财消灾啊,国库也可以缓解一二,都是些不长眼力见儿。“不看了,去地牢。郝仁盯着这里,记下各家反应。” “喏。” 武善终和郝仁同时应诺是,郝仁这儿维持秩序,但锦衣卫人手还少,还需要御林军帮忙才算是镇住了场所有人。 不得不感叹,掖庭殿是个很神奇地方,它有一个巨大地下牢笼,这才算是真正天牢。监牢用厚重青石做阻隔,门房栏杆用可是好精铁,没有窗户,日日夜夜点着火把,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上辈子赵恒煦就是把赵奕旃关这里,没有人和赵奕旃说话,不会有人将火把熄灭,赵奕旃不到半年就疯了,即使疯了赵恒煦也没有把赵奕旃放出去。 地牢很干净,基本上没有异味,厚重石墙连只老鼠、蟑螂都不高兴到这里来。邓修吉被关靠外一间里,这是个没有骨气,刑都没有上呢,就竹筒倒豆子把能知道都说了,包括他六岁时候他大哥茶杯里吐了口唾沫事情都毫不保留。 就是可惜了,牵涉到人里面竟然没有赵奕旃,赵恒煦看着手中供词,一字一句都可以要邓家人性命,至于赵奕旃就让他再欢一段时间吧,短时间根治毒瘤只是表面,内里腐化只有通过慢药才能够全都铲除。 “做很好。”赵恒煦夸奖。 “谢陛下,但是属下不敢当,都没有做什么,只是举着沾了盐水鞭子挥了几下,他就吓得尿了裤子,还没有问就什么都说了。”武善终照实说,他还把锦衣卫弄刑具都搬了出来,准备邓修吉身上好好试试,那什么血蒺藜啊、烧红钉板啊,都还没有试过效果呢! 赵恒煦嗤笑,把供词往武善终怀中一扔,“和梁伟庭组织人手,等朕命令一下,就控制住供词中提到官宦世家,特别是卫国公府,哦,还有安武侯府,啧啧,怎么就没有提到呢,随便按上一个罪名围上一两天,好好招待他们,知道吗?” “喏。”武善终铿锵有力应诺,眼神中兴奋之意渐渐升腾,泛着嗜血光芒。 —————————————————————— 都来了地牢了,不来看看邓修吉摸样,赵恒煦觉得对不住自己,邓修吉越是愚蠢,邓家就死得越,卫国公生了个好儿子啊!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邓修吉哀求喊着,一遍又一遍,明晃晃火把下,空荡荡石牢内,连声音都带着回声。 听到动静,邓修吉眯着眼抬起头,眼睛突然大亮,连滚带爬冲了出去,被武善终一个窝心脚踹出好远,趴地上好一会儿才有动静,一张口就是一堆污言秽语,随后哀求,用着可怜巴巴眼神看着赵恒煦,“陛下,陛下,我是邓修吉啊,卫国公二儿子,皇后二哥啊,陛下,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真,我是无辜,这些小人……”抬起胳臂狠狠指了一下武善终,“陛下您应该好好教训他们,皇亲国戚竟然是他们随意抓,还打我,陛下,您可要为我主持公道。” 卫国公养儿子真是不错,他还以为现是宣帝时期,邓家可以权倾朝野时候嘛,赵恒煦面前还一口一个我,找死也不是这么。 赵恒煦垂着眼淡淡看着邓修吉,裹着一身颜色恶心扒拉衣服,身上脏兮兮,还泛着一股子尿臊味,卫国公有他这样儿子真是幸运。 “陛下,咳咳,咳咳。”邓修吉哀求高喊了一声,引得胸口发疼,连咳嗽了好几下,唾沫星子乱飞,武善终那一脚很有分寸,根本就不会伤到邓修吉,但也不会让邓修吉有多好受。向前挪动着爬了几下,邓修吉不放弃喊着,叫着,“陛下……妹夫,我妹妹可是为您挡刺客,她是您皇后,她是为您死皇后啊,她死时候还怀着您孩子,陛下,我可是她哥哥,您放了我吧,对对,妹夫,我爹是卫国公,没有我家,您根本就得不到皇位,不看我那死去妹子面子上,您看皇位面子上,也要放了我,不然……”邓修吉咧着嘴笑了笑,亮得刺眼火把下,格外猥琐,神情显得迷离古怪,眼神涣散,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一声又一声我,一口一个妹夫,武善终垂着眼睛看邓修吉已经是一个死人。 半年前,赵恒煦军队还驻扎通州商量着下一步对策时候,邓胜派人找上了他,要求联姻,并且许诺帮助赵恒煦顺利夺得皇位。邓胜不是不想自立为王或者找一个像赵奕旃这样傀儡,但是一个只有京城及京城周边小范围州县皇帝,当了有意思吗? 赵奕旃仔细考虑过后,同意了卫国公联姻要求,决定采用相对来说较温和方式入主京城。武力镇压固然可以,但是赵恒煦姓赵,京城那可是赵家世代基业所,武力并不能完全让人信服,登上了皇位也会被人诟病,后患无穷,随后,赵恒煦就匆忙中迎娶了邓氏素贞。 后来,入主京城,邓素贞顺其自然成为皇后,他人眼中温婉娴静、才貌双全、品性端庄邓素贞简直是妻子典范,但是赵恒煦不喜欢,邓素贞太假,假得让人厌恶。呵呵,这么假惺惺邓素贞竟然给他绿帽子戴,想想就恶心,他到现都没有弄明白,邓素贞和赵奕旃究竟是怎么互通款曲,他眼皮底下成就了好事。 赵恒煦眼神一冷,掀起嘴角冷冷一笑,“邓修吉。” 声音不大,但就是像把尖刀一样扎进了邓修吉混乱大脑中,整个人一个激灵,瞬间从恍惚中清醒过来。随着脑袋清醒,邓修吉终于想起了自己究竟都胡言乱语了些什么,一个哆嗦,动作迅速把自己放跪地上,脑袋砰砰磕着,“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朕其实很想知道,卫国公商量那么大事情,怎么就叫上了你这么个蠢货。”赵恒煦嘲讽动了动嘴角。 “陛……陛下……下……”邓修吉抖着声音,“臣……臣,胡……胡……胡说,呵呵,呵呵……”干巴巴抖着腮帮子笑了两声。 “胡说啊,可是你昨晚都画押了。”赵恒煦啧啧两声,他真是欣赏邓修吉这幅丑恶嘴脸,让他仿佛能够看到赵奕旃死期,多么美好。 武善终配合展开供词,落款处赫然写着邓修吉三个字,还有左右手大拇指指印,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 巳时初刻,邓修古终于如愿以偿获得了陛下召见,进入了御书房,一进去就看到重之禀贵书案前,心中就是一跳,腿脚一软也重之禀身侧跪下,“臣,臣。”邓修古嘴巴哆嗦了两下,狠狠握了一下手掌,指甲刺手心让他跳得厉害心稍微稳了稳,“臣邓修吉参加陛下,陛下万安。” 邓修古一进来,就来了个御前失仪,苦主重之禀默默给了他一个鄙视目光,重之禀那也是沉不住气了,他陈述了一番自己侄子惨痛遭遇,要求陛下主持公道时候,陛下没有吭声,自己跪下恳求治罪于卫国公家,陛下是没有让他站起,这几天经历得太多,耳边回荡着妹妹声嘶力竭哭声,重之禀素来稳重谨慎心也变了。鄙视邓修古御前失仪,他自己这番作态又何尝不是。 赵恒煦冷眼看着底下两个人,等邓修古行了礼,说道:“重相,现邓家人来了,你可以把之前对朕说再说一遍。” 重之禀顿首,“喏。”声音短促有力,“微臣侄儿包辉从小乖巧懂事,因为体弱,没有考取功名,但才德之名臣家乡那是众人皆知,臣只有这么一个侄儿,陛下登基为帝后,便将其与其母,臣妹妹接进了京城。入京后,侄儿苦读诗书,时常与京中士子聚会赋诗,也算是博得一些名声。几日前,臣可怜侄儿啊。”说到这儿,重之禀难掩激动情绪,用衣袖拭了下眼角,发红眼眶用力眨了两下,布满络腮胡子脸看起来越加狰狞,他身边留着山羊胡面皮白净邓修古与他比起来,简直和只小糠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秋天了,脸上变得好粗糙t^t</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4第二十三章 @$!6*&^*5*^%#6*@$5^%$#!@#$ “臣可怜侄儿几日前给他娘亲去太白楼买点心,恰巧遇到邓修吉青天白日搂着青楼妓子胡来,一时激愤说了几句,就惨被邓修吉打断了双腿,后来,好好家侄儿竟然出现了怡红院,还被邓修吉那厮打杀了,陛下啊,您一定要为臣伸冤啊,一定是邓修吉使了手段将臣侄儿骗去了怡红院,心中不忿,设计杀他,臣妹只有这一条血脉,如今,如今……”重之禀声泪俱下,气得邓修古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幸好理智上还记得自己身何处,不然他一定不顾读书人体面,狠狠给重之禀一记老拳。 “陛下,重相所言句句不是事实,请陛下明察,明明是他侄儿大白天玩弄妓、女被臣弟弟遇见,这才有了争斗。之后怡红院争斗,也只是那小翠柳一面之词,妓子人前人后千张脸,小翠柳说话根本就不能成为呈堂证供。”邓修吉据理力争,牺牲邓修吉一人就可以,但千万不能够连累邓家。 “陛下,千万不要相信邓大人所言,臣……” “陛下,臣说句句属实,重相他……”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御书房里争辩了起来,心中都还顾忌着地方和陛下,要不然全武行也未可知。 “都说好了?”赵恒煦落下后一笔,他起名字,杜堇容已经怀孕三个多月近四个月了,再过几个月他就要当父亲了,心中激动,现就开始给孩子起名字,早起来早准备,要给孩子起一个响亮、寓意美好名字其实很难,赵恒煦写了满满一页纸都没有挑出来一个让自己满意,放下笔吹干了纸页,折叠了两下放入袖袋中,等回去了和堇容商量一下。 重之禀和邓修古纷纷住口,因为争吵而发热大脑渐渐回归了正常思考,心中后怕和懊恼,怎么就沉不住气陛下面前吵了起来。 “好,你们说好了,该轮到朕说了。”赵恒煦站了起来,双手用力,桌面上东西“啪啪”掉落二人面前,全是近一段时间弹劾二人折子,邓修古还有优待,赵恒煦绕出书案,亲自将一张供词送到邓修古手里,“好好看看吧。” 邓修古哆嗦着手接过供词,打开,一字一字一行一行,越看越,牙齿不受控制开始磕碰,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都开始抖了起来,一时撑不住,人就瘫软地上,嘴巴开开合合想要说什么,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重之禀没有功夫去嘲笑邓修古,他自己也脸色灰败,速翻阅着地上奏折,有群臣参他纵容侄儿胡作非为,有说他家乡侵占土地,竟然还有一份参他私生活不检点、不顾人伦奏折。 赵恒煦给他看,不仅仅有大臣参他奏折,还有锦衣卫送上来,详细写了重之禀如何不顾人伦道德,德行有亏。字字如同锥子一般,扎着重之禀眼睛,眼睛瞬间酸涩得发疼。 经过调整,之前密卫已经整改,变成了锦衣卫,刺探收集情报变成了锦衣卫下属一个工作内容。锦衣卫送上来密折,重之禀看得特别仔细,恨不得把每一个字都拆开了仔细研究。 “陛下臣冤枉。”合上密折,重之禀跪伏地,大脑迅速转动,这回事情是难了了,现他要做只是为了保住性命,有了性命才有东山再起机会。 “重相,你跟父亲身边多少年?”赵恒煦站窗边,突然开口道。 重之禀一愣,“回陛下,臣跟老王爷身边有五年。” “是啊,五年时间,加上追随朕时间,一共二十年啊,给朕出谋划策,朕艰难时候帮助朕听过难怪,重相也算是看着朕长大啊!人生又有多少个二十年,朕,十分感激。” “臣惶恐,这都是臣该做,追随陛下建功立业,这是全天下男儿都渴盼事情。” “可是……”赵恒煦话锋一转,语气蓦然变得严厉,“重相你太让朕失望了,你是追随朕老臣,怎么能犯这种错误,这让朕如何面对悠悠之口。” “陛下,臣,臣愧对陛下啊。” 重之禀不是一个好人,上辈子是杜堇容出征匈奴一事上,有着不可推卸责任,但是重之禀赵恒煦巩固势力、建立自己基业有着不可替代功劳,论情论理,他赵恒煦都应该好好谢谢重之禀,可是重之禀一来无容人之量,二来身居高位却不受自己控制,变数太大,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重之禀再右相位置上待着了,一个德行有亏、不顾伦理道德人能力再好,也无法让天下人诚服。 而且,重之禀一日,就像是告诉天下人,坐皇位上他也不是个好货,说不定德行上、处事上或多或少有着污点,这是当帝王无法忍受。 打狗要看主人,反之,从狗身上也可以看出主人情况来,谁让世间上有“物似主人形”这句话呢。 “臣无能,让陛下受累了。”重之禀一下子苍老了很多,说话声音都变得无力。 “唉。”赵恒煦闭上眼,整个人看起来有着说不疲惫,“元宝。” “喏。”一直旁边当花瓶元宝上前应诺。 “传朕口谕,重之禀德行有亏,不能胜任右相一职,即日起免去一切官职,家闭门思过。让人拟旨吧!” “喏。”元宝记下,退后几步出了门即可让人拟旨。 “退下吧。”赵恒煦让重之禀退下。 “谢陛下。”重之禀动作迟缓行礼站起退下,再一次站阳光下,看着明晃晃太阳,仿如隔世,他这一身大错误也许就是和继妹有了竹马绕青梅感情。对着太阳闭上眼,眼前有着隔着黑暗艳丽,心却再也没有了生气。 让一个坐拥权势名利日久人突然什么都没有了,那才是大惩罚。 赵恒煦只是点明了重之禀德行有亏,至于亏哪里,并没有细说,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墙,大家私底下传来传去,到后来面目全非,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那就是重之禀和他妹妹厮混一起,包辉他亲儿子。 重之禀事情暂时解决了,还有邓修古像滩烂泥一样待一边碍眼呢。 “邓家谋逆,邓修古你有什么要说吗?中秋夜宴要是你们成功了,坐上那张椅子又会是谁?是你和邓修吉两个蠢子中一个,还是你儿子,亦或是别人,朕很好奇,如果是别人,这个人会是谁?哦,忘了告诉你,从刺杀后,朕就怀疑你们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邓修古一动不动软倒地上,陛下话模模糊糊传来耳朵中,眼珠子迟疑转动,没有焦距看向居高临下赵恒煦,这个时候邓修古才发现陛下原来如此可怕,看着自己眼神。 “偷偷告诉你,是你妹妹临死时候说,她让朕小心邓家,还有哦,她说会有那个人有可能是……”赵恒煦掀起嘴角似笑非笑扬起一个弧度,看起来十足可恶,“可惜没有说完她就死了,真是可惜。”说是可惜,赵恒煦表情和语气中却没有半点可惜意思。 邓修古提着心砰砰砰到了嗓子眼儿,就要跳出来了,听完赵恒煦说后一个字,那颗心停了半空中,整个人度处激动眩晕中,心中一边想告诉皇帝,把赵奕旃不臣之心告诉皇帝;另一边又想,不,不说,给皇帝留下隐患,让他不得安生。 两种想法心中不断拉锯着,等他回过神后,发现自己竟然石牢内,抬起身遮挡了下眼睛,明晃晃火把照得人晃眼。耳朵捕捉到身边细微响动,鼻尖忽有忽无传来尿臊味。 “邓,修,吉。”邓修古一转头就看到衣衫褴褛邓修吉神情恍惚趴地上,咬牙切齿吐出邓修吉名字,时刻信奉君子当以言立世而不是如同莽夫一般动手动脚邓修古也顾不了那么多,对着邓修吉就是一阵拳脚,空荡荡石牢内,就只能清晰听到拳头击打**声音,他们二人喘息声都变得虚无。 赵恒煦下令让武善终和梁伟廷带人行动,刚经历过青楼搜查群臣又迎来了一轮战战兢兢。 ———————————————————— 杜堇容和赵叔好久不见,有很多话要说,但真正面对面坐着,纵使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述诸于口,赵恒煦反复看着杜堇容,眼角逐渐湿润。 “赵叔我很好,你无须挂心。”杜堇容拉起赵叔手,赵叔双手十分粗糙,到了冬天还会生冻疮,肿得和萝卜一样,这都是大冬天洗衣服造成。 “嗯嗯,老奴看到公子好好,老奴心里面高兴。”赵叔从怀中拿出帕子拭去眼角泪水,平凡但温和脸上露出了一个真挚笑容,温柔看着杜堇容,充满了慈*,杜堇容有时候想爹爹如果还活着,大概也会这么看着自己吧。“公子,老奴掖庭殿过得也很好,生活上还有武大人、白御医和郝仁照顾着,郝依那丫头也时不时送些好吃过来,老奴每天都可以睡到辰时,连衣服都不用自己洗,饭菜都是现成,老奴过得很清闲,不得不自己找事情做呢。” 作者有话要说:  编辑让我本周三入v,当天三,望大家多多支持!!!谢谢!!!!</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5第二十四章 @$!6*&^*5*^%#6*@$5^%$#!@#$ 杜堇容笑着听赵叔唠叨,他这么说也就是宽慰自己心,杜堇容心中又何尝不知道,赵叔宫中并不安生,总是担心着自己,吃睡上又多有拘谨,哪有宫外活,而且连个说话人都没有,武善终是锦衣卫指挥使,见到面和赵叔打个招呼就很好了,郝仁作为副手,这是他第一次有官职,当然加用心,至于白芷,刚成为太医院院正,也是个忙人。赵叔多只是一个人待平秋所内,看着一方狭小天空。 “公子,身体感觉好嘛?当年少爷怀你时候,可是遭了大罪,头几个月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赵叔拉过杜堇容手腕开始把脉,他跟着少爷学过医理,大病看不了,但是把个脉查看下身体情况还是可以做到,第一个发现杜堇容有身孕也是他,但是赵叔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怀孕,只是兢兢业业照顾着杜堇容父子俩身体。 赵叔习惯喊杜赫乾为少爷,少爷他心中就是他天,少爷没有了,他就把少爷孩子照顾好,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杜堇容羞窘摸了下肚子,“小家伙很乖巧,我吃饭睡觉上都很舒服,没有任何不适。” “那就好那就好。”赵叔拍拍胸口,放下手有些迟疑看着杜堇容问道:“公子,陛下待您好嘛?” “嗯,陛下待我极好,只是……”只是什么,他自己都迷茫了。杜堇容垂下眼,他都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自己心情。像现这般待陛下身边,让他依赖,让他沉溺其中不可自拔,这样相处,以前,都是奢望。现一下子来得太,他反而觉得不真实,不真实得随时都会消失,太可怕了,可怕得夜晚都会做出自己孤独死去噩梦,冷汗淋漓直到天明。 “公子。”赵叔轻柔将杜堇容搂进怀中,安抚拍打着杜堇容背,“公子,当你和陛下一起时候,奴就说过,陛下是做大事人,他以后会有妻子、会有妾侍,男男女女,形形□,很多人,会有很多长得像陛下也像别人孩子,公子,你受得了吗?如果,奴是说如果,如果公子你无法承受,我们就求着陛下放我们离开吧,公子可以过自己生活,您喜欢江南烟雨,到时候我们就生活那儿。”赵叔不希望公子到后留下个黯淡收场,陛下喜怒无常,现百般宠*变成以后残忍漠视,公子会受不了。 杜堇容沉默了,他知道赵叔说对,帝王*,是靠不住东西,可是他不愿意离开啊,待陛下身边好像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和呼吸一样自然。 “公子不用急着回答,我们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慢慢想,但是……”赵叔心中长叹一声,公子和他父亲一样,放不下、舍不得,又不去袒露自己心迹。把杜堇容从怀中拉了出来,赵叔看着杜堇容眼睛,一字一句认真说道:“公子,如果你要和陛下一起,永永远远一起,就要学会去告诉陛下你对他*,不要什么都藏心里面,你不说出来,陛下就什么都不知道。”少爷就是这般,什么都藏心底,后只剩下黯然。 杜堇容眼神躲闪着,他也想告诉陛下自己心意,可是,陛下不*自己呢,他只是把自己当成下属,对自己下属可以全然信任,却不会有全然*。杜堇容害怕,害怕一旦说过口就得到了赵恒煦厌恶,到时候连保持表面平和都成了奢望。 “唉……”赵叔叹息,公子和少爷太像了,什么都自己忍着,只是公子比少爷加少了一份自信和张扬。 赵叔看着杜堇容和赵恒煦离开,一个人回到房中,坐床上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荷包,打开荷包里面是一枚羊脂玉,玉佩藏荷包内只能够隐隐约约看到玉佩上精美雕刻,以及一个隶书姜字。 十年前南方大旱,江南道涌进大量灾民,民怨沸腾,灾民如同蝗虫过境一般扰乱着地方安宁。身为江南道刺史杜赫乾意思是以安抚为主,但朝廷上选择以武力镇压,将外军令有所不受,但是三日内十道圣旨压着杜赫乾,让他不得不点兵出发,就再也没有回来。跟随杜赫乾出征家将说杜赫乾作战时身体情况看起来不对,他们作战又多有顾及,导致杜赫乾脱离了队伍,后只找到一具被人群踩踏严重变形尸体。 赵叔泪流满面,捧着玉佩泣不成声,这块玉佩就是那个人送给少爷,赵叔将玉佩从少爷身边拿走带身边,也是为了有朝一日公子遇到他另一个父亲有个凭证,让那个人为自己做出决定后悔。 —————————————— 御花园内,赵恒煦拉着杜堇容手慢慢走着,御花园内景致漂亮,他们正走太液池边,对岸八宝山山上枫叶开始转红,层层叠叠红色、*煞是好看,西侧银杏林里杏叶上慢慢爬上了*,等全都转黄,金黄一大片,满目丰收喜悦。 太液池边一中亭已经收拾停当,亭子四周挂上了挡风帷幔,帷幔如轻纱一般通透,却又将风遮挡外面,是上等蝉翼纱,面对湖一侧帷幔收拢着,一中亭美人靠上已经铺上了厚厚垫子,赵恒煦和杜堇容二人靠坐其上,拿过早就准备一侧鱼食,随手往湖中扔了一小撮,湖中斑斓傻鱼就涌了过来,挤一块儿看起来还是挺恶心。 赵恒煦把鱼食塞到杜堇容手中,“堇容,这群傻鱼喂多少吃多少,身上都是油,一点儿都不好吃。” “陛下您尝过?”杜堇容惊愕,湖中锦鲤挺漂亮,特别是金色和红色,水中游动姿态轻盈柔美,那些杂色也不错,各有千秋,把这些观赏性鱼端到盘子里,杜堇容想象不出来是如何景象。 “红烧和清蒸比起来,红烧好那么一些,清蒸就不行了,傻鱼身上都是油,腻腻,特别不好吃。”赵恒煦拿出一些鱼食,捏成五个小团,不同方向往水中一扔,群鱼被分成了五个小队围绕着啄食,水中开了五朵流动花。 “陛下,锦鲤不是用来吃,入画倒是不错。”杜堇容捧着鱼食认真说道。 “你喜欢,随时都可以过来作画。”赵恒煦笑容中带着宠溺,“你也试试,这些鱼傻乎乎,你扔到哪里,它们就吃到哪里,就知道吃,一点脑子都没有。”说着话,赵恒煦又捏了一些鱼食,往太液池里一扔。 杜堇容莞尔一笑,捏了一点儿鱼食,伸出胳臂笔直扔到水中,锦鲤瞬间扑了过来,围身前,也许生活宫廷里鱼儿也知道如何去讨主子喜欢,它们仿佛知道杜堇容加喜欢纯色锦鲤,围过来不是金黄,就是红色。一时玩得兴起,杜堇容眉眼都带上了喜悦,捏着鱼食团子往太液池中扔着不同花样。 杜堇容笑得真美,赵恒煦都看得呆了,温和阳光晒他身上,喜悦如同实质一般点亮了杜堇容,那么美,还那么好,情不自禁就杜堇容侧脸上偷了一个轻轻吻,坐直身体,赵恒煦回味舔了一下嘴唇,好像杜堇容是甜,那么让人回味。 杜堇容错愕回头,看到赵恒煦动作,脸唰得通红,拿手中装鱼食小碗动了动,“啪”掉进了湖中,发出一声噗通声,惊得水中鱼儿四散游走,又因为贪婪鱼食,不久又纷纷围了过来,鱼尾拍打水面发出“啪啪”水声,一阵风吹过,蝉翼纱轻微晃动,折射出阳光灿烂光辉。 此情此景太美好,赵恒煦用着双唇去感受着杜堇容存,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杜堇容唇,赵恒煦悠悠感叹,“甜。” 杜堇容脸加红了,红晕爬上了耳朵,眼光下泛着温润粉红色。 赵恒煦轻笑,声音从胸腔里传来,慢慢感染到紧靠自己怀中杜堇容,杜堇容唇角上扬,眼中带着满足笑意。 “堇容,我*你,我*你,我*你。”赵恒煦轻吻着杜堇容唇,嘴里一遍又一遍喟叹,不够,赵恒煦觉得不够,他慢慢加深了这个吻,舌头撬开了杜堇容唇,勾动着他舌与自己共同跳舞,杜堇容一开始躲避,被逼得没有退路,只能被迫迎合,渐渐两条舌头彼此纠缠,难分难舍。来不及吞咽,一条透明津液顺着杜堇容唇角流了下来,赵恒煦放开了杜堇容舌头,吮吸着杜堇容饱满下唇,红润双唇变得加艳丽,泛着水润光泽。 杜堇容喉咙中发出轻微□,大大刺激了赵恒煦神经,放开饱受蹂躏唇,转移到杜堇容唇角,沿着那条透明津液一点一点往下亲吻,嘴唇下有着生命跳动,赵恒煦闭上眼,感受着这一刻宁静和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来得早,勤打扫卫生,主任台子上都是烟灰,我懒得拿抹布,就直接用扫把扫上了。t^t,主任正好来了,抓了个正着,呜呜,主任请听我解释啊,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干啊。 为了弥补,我速拿了扫把自己台子上也扫了几下…… ps:明天入v了,有些小紧张,又有些小期待,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25日上午十点,三章,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6第二十五章(一更) @$!6*&^*5*^%#6*@$5^%$#!@#$ 杜堇容脸已经烫得可以点蜡烛了,从赵恒煦放开他开始,就一直低着头羞窘得不敢抬头,这可是外面啊,太液池旁边,周围都是伺候太监宫女,杜堇容紧紧闭了下眼睛,觉得以后都没有脸见人了。 赵恒煦欣赏了一会儿杜堇容像只煮熟虾米一般,好笑又无奈,手上一用力,让杜堇容靠他怀中,他靠一中亭立柱上,“堇容,我要让你当我皇后,我们孩子就是太子,等京城中事情平了,我就带你去江南,你那儿长大,一定很想念那里吧。等孩子长大了,有能力承担一个国家,我就退位,到时候我们定居江南,要是觉得一个地方待得腻烦了,我们就到处逛逛,《知味记》里不是提到很多南方美食嘛,到了那时我们就吃遍美食,那什么虫子宴我还是很好奇……” 赵恒煦抱着杜堇容慢慢悠悠构想着未来,浑然不知他怀中杜堇容已经震惊得睁大双眼,从听到赵恒煦说让他当皇后开始,他就成了这样,一动不动僵硬那里,脑子里一片混乱,震惊得无以复加。 赵恒煦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才发现杜堇容始终没有说话,自嘲一笑,他还真是年纪大了,都唠叨成现这样,“该是午膳时间了,堇容肚子饿了吗?” 杜堇容不知所措点点头,不敢看赵恒煦眼睛。 午膳有鱼头豆腐汤,红烧鱼尾,鱼皮炒青椒,想来是亭子外伺候采撷听到了赵恒煦和杜堇容对话,特意告知采芹准备。午膳做得很好,采芹做鱼很有一手,既能够保留鱼美味,又不会留下鱼腥气,特别是那道鱼头豆腐汤,汤色奶白,除了盐和少量黄酒,就什么调味料都没有加,喝起来有着淡淡鲜甜,入口回味无穷。 只是这么好一桌菜,杜堇容嚼蜡一般机械吞了下去,因为杜堇容异样沉默,赵恒煦也吃得不是很好,眉头皱起,难道他做了什么让杜堇容生气了。感情上十分年轻帝王头一次开始思考,自己应该如何去讨好生气伴侣。 ———————————————— 午睡后,阳光正好,没有正午炎热,也不会有早晚寒凉,杜堇容坐长廊上看着郝依给红枣洗澡。红枣刚抱回来时候,只给杜堇容接触,别人碰一下都会吱哇乱叫,伸出它幼嫩爪子拍打别人,被别人抱起,会用小牙去咬,特别凶。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红枣接受了郝依接触,会吃郝依给食物,会让郝依摸肚子、顺毛,还会让郝依帮着洗澡,杜堇容忙时候,红枣基本上都是郝依带着,郝依身上好像天生就有一股让动物亲和气息,就连赵恒煦那匹性子烈战马也不会暴躁对待郝依。 福宁殿东偏殿双全所被改成了厨房,出了双全所是东偏殿院子,花坛上花草枯萎后就没有重栽种,而是被采芹种上了菜,侍弄得很好,能够让杜堇容吃到绝对鲜安全瓜菜,赵恒煦是很满意,还特意将位于东偏殿旁边小花园给了采芹负责,约两亩地,已经种上了些时令瓜菜。 刚才红枣就钻进了菜园子里,弄了一身脏东西,彻底成了小花豹。 被郝依找到后,就抱出来给它洗澡。 杜堇容坐东偏殿长廊上,看着阳光下活泼俏丽郝依,眼神变得柔和。郝依今年才十三岁,四年前他遇到时候,她和郝仁正被一股逃兵围攻,郝仁双拳难敌四手,要不是遇到杜堇容,他们兄妹二人会是如何根本无从得知。郝依长得很好,活泼可*,性子善良纯真,杜堇容知道有着经历郝依肯定不是表面上表现得那么纯真,但杜堇容愿意呵护郝依善良,把她当妹妹一般关*。 “公子,红枣又调皮了,把采芹姐姐做点心给打翻了,害得采芹姐姐不得不重做。”郝依举着红枣,嘟嘟嘴巴向杜堇容告状。 杜堇容点点红枣鼻头,“红枣又调皮了。” 红枣还以为主人要和自己玩,“哇哦”叫了一声,四只腾空爪子扑棱了几下,高兴极了。 杜堇容抓住一只红枣乱动前爪,摆了摆,“脏死了,红枣要洗澡吗?” “红枣可喜欢玩水了,公子奴婢先给红枣洗澡,等红枣干净了再让它和公子玩,它可想公子。”郝依灿烂一笑,抱着红枣往前走了几步,水已经放好了,稍微加了一些温水,还太阳底下晒过,红枣毕竟不是野生野长豹子,娇生惯养得很。 红枣被放进水中,兴奋拍打着水面,高兴极了,等郝依给它洗完了从水里面抱出来,红枣还不高兴,恼怒拍了一下郝依脸,红枣可不是刚带回来时小奶猫样了,长大了一些,脚爪上爪子变得坚硬锐利,稍不留意就会给人留下伤痕,但是红枣对待杜堇容和郝依很有分寸,那爪子都是收到肉垫子里,打了郝依也也不会给郝依带来伤害。 郝依挠了一下红枣肚子,“小没良心。”轻轻嘟哝了一声,红枣啊呜叫了一声,像是回应一样。 把红枣洗干净,擦干了,送到杜堇容怀中,红枣是岭南豹,毛短绒好、花斑清晰、富有光泽,体态流畅有力,奔跑速度不是,但是弹跳性极佳,头脑聪明,性子较柔顺。杜堇容可不敢真正抱着红枣不放,现红枣性子被养野了,特别活泼,要是被他踩到肚子就不好了。 “红枣又长胖了,重了好多。”杜堇容抱了一会儿,就把红枣放了地上,毕竟是野物,不能够真当猫养了整天抱怀里。 “红枣可会吃了,上一顿可是吃了好几条肉,摸摸肚子还是涨着呢。”红枣已经一个月前断奶,开始吃别东西,现特别喜欢吃肉,还喜欢吃煮鸡蛋,一顿能够吃两个,再这样吃下去就要长成小胖子了。 杜堇容弯下、身拍拍红枣脑袋,“可不能让它多吃、乱吃,前几天不就是吃了鱼闹肚子了。” “嗯哪,红枣让采芹姐姐头疼死了,它老是到厨房捣乱,见到感兴趣就咬着试试,今天见到鸽笼里乳鸽,眼睛都绿了,吓得人家乳鸽缩笼子里连叫唤都忘记了。” “可不是,吃不到乳鸽就把奴婢辛辛苦苦做牛乳酥饼给打翻了。”采芹端着荷叶型漆器托盘,上面放着两碟点心和一壶茶,放置杜堇容身边后行了个万福礼,“公子万福,这是奴婢学会牛乳酥饼和芝麻脆饼,茶是袖子茶,配着牛乳酥饼吃可以解腻,公子您尝尝。” 杜堇容动动手指,他还真有些饿了,还没有等他碰到点心了,红枣就来了个饿虎扑食,带着对食物超级热*,激发自己潜能,一下子跳上了长廊,哗啦啦,饼干茶饮瞬间倒了一地,红枣也因为站立不稳摔了地上,还好下面是柔软草地,红枣也没有摔伤,倒是把先倒地上饼干酥饼、脆饼给压碎了,柔软毛发被袖子茶打湿,又沾染上了饼干碎屑,这个澡算是白洗了。 “啊,红枣。”郝依气呼呼尖叫。 采芹也生气抿起了嘴,心中想哭,这都是她做第二份牛乳酥饼了,这种配方牛乳酥饼特别难做,做一份就要花上两个时辰,还有那芝麻脆饼,不是单纯把芝麻撒饼面上,而是磨碎了合面里面,吃起来香脆可口,那芝麻还必须是手磨,不然会带上异味。 红枣蹲地上眨着明亮小眼睛无辜看着众人,伸出粉嫩舌头一舔,嘴角饼干碎屑就被卷进了嘴巴里,肉眼可见,红枣眼睛一亮,嗷唔一声扑到了饼干上,吃起了草地上完整饼干,吃了一会儿,歪着小脑袋觉得不对,小眼睛眨巴了一下,低下小脑袋叼起一块完整饼干,那是一块脆饼,一用力就碎成了渣渣,红枣含着一嘴饼干沫子呆呆凑到杜堇容身边,蹲地上,尾巴晃悠悠摆动着。 “给我啊?”杜堇容捏捏红枣圆耳朵,红枣舒服动了动,高兴把脑袋往杜堇容腿上蹭蹭,嗷唔一叫,嘴巴里沫子掉了一地,“唔”红枣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它好伤心好伤心,给主人饼饼掉了,呜呜…… 红枣可*极了,一系列动作逗趣了所有人,杜堇容高兴笑了起来,不是内敛弯着嘴角,而是真正意义上大笑,全然放开自己笑。 采芹无奈摇摇头,“公子,厨房里还有一些点心,奴婢这就拿过来。” 杜堇容揉揉脸,笑着点头,“正好饿了,采芹还有芝麻脆饼吗,看起来挺好吃。”红枣吃得就很香。 采芹为难眨了下眼睛,“公子,芝麻脆饼没有了,芝麻要现磨现做,不然做出来饼干不会脆香。但是厨房里有核桃桃酥和水晶糯米糕,都是做。”采芹现大*好就是做各色不甜腻、不饱腹,吃了又香点心,保证杜堇容肚子饿了,就什么时候都可以来些。 “嗯。”杜堇容点头,“袖子茶不要,我要喝温开水。” “好公子。” 采芹去拿点心了,但是郝依好难受,站杜堇容身边撅着嘴巴捏着手绢,一脸可怜巴巴,“公子,奴婢好不容易给红枣洗澡澡,呜呜……”郝依抬起手五指张开假哭,红枣一脸饼干碎屑抬起头,疑惑看着郝依,这个丫头不正常啊,嗯,一定是不让自己好好玩水,好主人骂她,嗷唔唔,红枣高兴扑向杜堇容,站直身体趴杜堇容身上,顿时杜堇容穿着织锦袍服下摆上多了脏兮兮爪子印。 杜堇容看看捣蛋红枣,又看看郝依,无奈笑了起来,笑容真诚爽朗,这是赵恒煦面前从来没有过。 赵恒煦手中书本被捏得严重变形,平静脸下酝酿着滔天怒火,双眼死死盯着和郝依说笑杜堇容,赵恒煦恨不得把郝依送进朝歌楼,把红枣给炖了汤。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今天第一,好紧张,好紧张,入v第一章不知道会有什么样成绩,亲们偶需要乃们支持啊,捂脸人家接下来要炖肉!!</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7第二十六章(二更) @$!6*&^*5*^%#6*@$5^%$#!@#$ 杜堇容笑爽朗意,这才是真正他,笑容中没有隐忍、没有内敛、没有小心翼翼,那么真实而灿烂,赵恒煦眼睛刺刺难受,胸腔中酝酿着想要毁灭一切怒火。 午膳时,杜堇容沉闷寡欢,赵恒煦还以为自己不分场合亲吻让面皮薄杜堇容生气了,趁着杜堇容午睡他把自己关御书房内想了老半天,后决定到藏书阁找本游记给杜堇容,恰好找到了慎知大和尚写另一本游记,这本游记讲述是草原大漠风土人情及各种美食,想来杜堇容一定会喜欢。除此之外,赵恒煦还找出了一些大家画作,宣帝是个艺术家,宫藏中就有很多书画,这点赵恒煦倒是挺感激宣帝。 兴匆匆带着游记找到杜堇容,本想给杜堇容一个惊喜,却先给了自己一个惊讶和愤怒,杜堇容郝依面前展现了完全不一样自己,不,也许是真正他,而他赵恒煦面前,杜堇容始终掩藏着自己,赵恒煦愤怒,愤怒中又有着酸涩伤心,为什么,为什么杜堇容从来不自己面前那样畅笑,为什么? 赵恒煦死死抓着手中书本,眼睛紧紧盯着坐长廊上和郝依说笑杜堇容,他多想,多想……多想怎样?打杜堇容一顿,惩罚他长跪,还是把杜堇容贬到凉州,不不,赵恒煦心中恶魔刚刚升起就被飞打散,怒火被恐怖想法浇灭,紧紧闭上眼,眼前浮现出冰冷杜堇容躺石棺上,身边襁褓里蜷缩着还没有张开婴儿,害怕,害怕让他牙齿开始磕碰。 赵恒煦猛然转身,头也不回飞速离开,只余下一本残破游记静静躺地上,无言述说着刚才赵恒煦心情。 脑海里飞闪现着各种画面,有前世、有今生,前世杜堇容他面前都是冷清淡然,毫无生趣,就像是一个漂亮瓷娃娃,就算是床上也诸多隐忍。今生,杜堇容笑容多了,他面前也不是一味恭敬,会和他说一些话。 但…… 赵恒煦忽然发现,都是他说一句杜堇容接上一句,无论做什么,杜堇容好像都是被迫接受着。赵恒煦抱住自己头,他就从来没有想过杜堇容是不是真*自己。 “不,不。” 摇头,狠狠摇头,杜堇容一定是*自己,他那么自然而然跟随自己身边,真心打理自己生活,坦然面对自己,从来都不做任何遮掩,这样他,还不是*自己吗? 一定是,一定是*…… 可是,刚才一幕幕那么刺眼,不断刺激着他大脑。后竟然脑海里蹦出了这一句话,堇容都没有自己面前这么笑过。酸溜溜…… 赵恒煦脑子里很乱,走着走着,竟然来到了马房,木宝正哼着乱七八糟调子打扫马厩,而他战马黑云正一边无聊吃着草料,它本来是不想吃,但是实是太无聊了,只能逼着自己吃吃好了。 大大马头一抬,硕大马眼就注意到了主人,高兴打了个响鼻,马蹄子地上哒哒踩了两下,它都要无聊死了,蹄子都要僵了。 赵恒煦木着脸,“木宝,备马。” 木宝一僵,那乱乱调子卡了喉咙里,憋着咳嗽脸涨得通红,动作胡乱行了个礼,不是他不想好好行礼,而是身体不听大脑使唤啊。麻溜给黑云套上马鞍,木宝恭敬送陛下离开,躬着腰看着黑云马蹄子越来越远,才长吁了一口气,抬起胳臂擦了擦额头上糊着灰尘汗水,妈呀,吓死他了,陛下脸好阴沉啊。 到了马场,赵恒煦就开始奔马,一圈又一圈,马上颠簸、迎面而来风,让他大脑根本无法思考,黑云被拘得时间太久了,也撒欢跑动着,黑云是一匹三岁多大公马,有汗血马血统,通体漆黑如墨,身高体长,肌肉线条流畅有力,奔跑速度极,耐力好、爆发力强,力气也大,一蹄子就能踢碎人胸骨,不带一丝含糊。唯一缺点就是黑云脾气暴躁,性子很烈,就连照顾他木宝都要小心翼翼和黑云百般商量之后才能够靠近它。 赵恒煦闲来无事就喜欢给黑云梳毛打理,这件事也就他能够做。 飞速向后退视线中出现弟弟赵恒泽练习骑术,赵恒煦慢慢放慢速度,拍拍黑云脖子,抚摸了一下黑云长颈,赵恒煦看着明显有些畏惧自己弟弟,心中一阵无力,*人心思他摸不清,弟弟心思他也弄不明,一下子感觉生命好失败。但赵恒煦是谁,他是大齐皇帝,是历史主宰者,他就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失败。 “臣弟参见陛下,陛下万……”赵恒泽穿着一身剑兰色骑装,正是十四五岁美好年纪,因为被保护得好,稚嫩脸上还带着一团稚气,长相加像母亲,偏向柔和。 赵恒煦马鞭一指,“咱们兄弟何时如此疏离,见到我难道一声哥哥都不叫吗?”唯一弟弟面前他不想做皇帝,仅仅是一个哥哥。赵恒煦抿了抿嘴,之前忙于征战,疏忽了唯一亲弟,但弟弟见到自己还会高兴喊声哥哥,而现只会像外人那般恭敬行礼,连着上辈子,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弟弟了,记忆中后一次见到弟弟,是杜堇容死后,赵恒泽愤怒指责他,之后他就去了封地,连自己传位给他儿子后进入地宫,他都没有进京看过自己。 唉,赵恒煦心中无奈,说话口气也就软了很多,“泽儿,上马咱们兄弟俩比一场。” 低着头赵恒泽抬起头,倔强表情倒是和赵恒煦一模一样,眼睛转动看向赵恒煦身下黑云,再看看自己练习骑术棕色马,心中有着期盼,唇缝间吐出了一个“嗯”字,他翻身上马,“哥,哥哥。”太长时间没有叫了,赵恒泽还有些不知所措不习惯。 大哥他印象中始终是忙碌威严,随着年龄增长,赵恒泽那份对哥哥孺慕之情被深深藏了心底,倒是时常关心他生活杜堇容,赵恒泽心中像是兄长存。 赵恒煦轻笑,“走,赛一圈,谁先到前面林子,谁赢。”赵恒煦马鞭一指,距离也就一千来米样子。 “好。大哥可有什么彩头,只是简简单单赛马太没有意思了些?”赵恒泽紧紧握着缰绳,眼睛低垂着,他很紧张,多长时间没有和大哥如此亲自和气说着话了,赵恒泽心中担心害怕,甚至怕大哥愤怒抽打自己,马鞭子可就大哥手里。 赵恒泽大概是藏书阁里话本故事看过了,脑子里都想着些什么乱七八糟东西。 赵恒煦答应,“你赢了随便你提,如果我赢了,我要给你找个师傅,你近又看游侠儿话本了吧,持剑仗义江湖是也不是?” 赵恒泽被大哥点破自己偷偷摸摸小动作,瞬间脸蛋一红,羞恼瘪嘴,“赢了我再说。”马鞭一挥,棕色马儿瞬间奔远。 赵恒煦失笑摇摇头,让了弟弟一段距离后,黑云都焦躁刨蹄子时候挥动马鞭,黑云如同一支离弦之箭,瞬间消失原地,很就赶上赵恒泽,并迅速反超,等赵恒泽来到终点,赵恒煦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赵恒泽不服气,“再来。” “好。” …… “再来。”赵恒泽气喘吁吁撑着马鞍。 “你确定?”不是赵恒煦看不起赵恒泽,而是,视线往下,赵恒泽□马儿已经累得双腿打颤,普通马儿和黑云比耐力,那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塞了七八趟,这匹马儿还能够坚持不倒下,算是不错了。 赵恒泽一噎,别说是马,就连他自己腿也轻微打颤,大腿内侧估计破皮红肿了。咬着牙,硬挺着从马上下来,一落地,“嘶——”忍不住呻、吟一声,太疼了。 “别逞强了。”赵恒煦下马,三两步到弟弟身边,驾着他胳臂走了几步,“不要立刻坐下,不然会加疼。好了,坐吧。唉,太弱了,我会给你找个好骑术师傅。”与弟弟比起来,他可是自学成才,弟弟真是幸运很多啊! 赵恒泽一顿,他讨厌被拘束生活,但,“愿赌服输,我会认真听师傅教导。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现一时输了,不代表我一直会输,大哥你等着,我会赢你。”顺便给了一个鄙视小眼神给优哉游哉一边吃草黑云,“大哥你胜之不武,黑云和我小棕马比起来强上太多。” 有人夸自己了,黑云傲娇打了个响鼻。 “那好,我会多给你安排些师傅,只要其中一门课能够胜我,我就送你一匹好马。” 赵恒泽既激动,又痛苦,激动是大哥不是全能,总有一样自己能够战胜他,痛苦是以后就没有悠闲自生活了,话本也可以预见离自己越来越远。目光触及到大哥略带讽刺、无奈、痛心,饱含着恨铁不成钢眼睛,赵恒泽一个激动,就答应了,为此以后无数个岁月里他都觉得自己那个时候就是只猪,竟然中了大哥激将法,学成后就过上了给侄子当牛做马痛苦生涯。 通过一场比赛,两兄弟之间隔阂逐渐消失,毕竟兄弟俩哪有隔夜仇,长兄为父,何况赵恒泽就是赵恒煦带大,虽然日后多有疏忽,但不能否认赵恒煦对唯一弟弟关*。 不知不觉间,赵恒煦竟然说出了自己苦恼,有意无意,赵恒煦并没有说让他为之苦恼是杜堇容,“唉,你说他为什么可以对着别人笑得那样灿烂,我面前却总是含蓄内敛,我要真实他,而不是蒙着一层纱他。” 赵恒泽鄙视自己大哥,话本小说里都写了,误会是怎么开始,都是因为缺少沟通——说话留一半,把自己心事藏心底,用着为你好借口做什么都瞒着对方。用着自己从话本里看到知识,连姑娘小手都没有摸过赵恒泽开始给自己大哥讲述什么是*情。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二章,哈哈,加油,大家也要给我支持啊!! ps:呜呜,看错了课表,这个星期还要去上课,好悲催,本想着这个星期连着休息两天,这回泡汤了。t^t人家已经连着上了两个星期班了,放过我吧!!!</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8第二十七章(三更) @$!6*&^*5*^%#6*@$5^%$#!@#$ 说了半天,把自己从话本小说里看到才子书生,侠士剑客烂漫*情,不对,赵恒泽脑袋瞬间多了很多疑问,怎么是才子书生、侠士剑客……明明是才子佳人、侠客侠女*情故事,晃晃脑袋,赵恒泽诡异看了眼自己哥哥,好像哥哥提到那个他,据大哥形容,是个男人! 侃侃而谈赵恒泽突然一噎,放身侧拳头握紧,大哥身边男人不就只有杜哥,难道又有了别人?杜哥怎么办?已经有后宫女人和杜哥抢大哥了,现又有了男人,赵恒煦愤怒睁大眼睛,杜哥那么好人怎么就让大哥如此糟蹋! 被大哥感□迹给短暂迷昏了大脑瞬间清醒,赵恒泽猛然坐起,脸色铁青看着赵恒煦,牙关紧咬,狠狠吐出两个字,“大哥。” “嗯。”正看着云卷云舒赵恒煦懒懒应了一声,天空中洁白云一个个都变成了杜堇容笑脸,或温婉或热烈或带着脉脉柔情看着自己,他们两个不会有话本小说里才子佳人波澜曲折,也不会有侠客杖剑江湖跌宕起伏,只会有相濡以沫后点点柔情,温暖仿佛阳春三月温暖阳光,那么舒心。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杜哥,他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大好男儿雌伏你身下。赵恒泽说话甚至带上了轻微哽咽,他杜哥本该是翱翔天空雄鹰,却被大哥硬生生折断了翅膀禁锢身边,而他大哥只将杜堇容当作捕猎工作,而不是可以贴心相处*人,左一个皇后、右一个妃子,现甚至又来了另一个男人,赵恒泽眼眶发红,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叫嫂子,以后不准叫杜哥,乱了规矩。”听了赵恒泽那些空乏*情观点,赵恒煦已经决定了自己以后应该怎么做,心思另一个世界赵恒煦并没有听出弟弟语气中不对劲。 “啊……哈?”正准备不顾尊卑上下给大哥来上一拳赵恒泽突然僵住,收回拳头掏掏耳朵,他没有听错吧?“嫂子?” “怎么不愿意?嗯!”赵恒煦口气中带着威胁,“不允许再叫杜哥,知道吗,以后常来福宁殿陪陪你嫂子,顺带让你嫂子指点一下你功课。”他没有空,只能够让杜堇容平时对弟弟多做监督,这孩子就喜欢空想些不切实际东西。“以后不准看任何话本,让我发现一次,打一板子,发现两次,打两板子,三次,四板子,以此类推,发现到五次就扒了裤子打。” 赵恒泽表情一垮,啪倒草地上,看着蓝汪汪天空,心里面好无力。他酝酿好愤怒一拳,已经蓄势待发,却绵绵软软打了一团棉花上,心中感觉那个无力啊! —————————————————— 赵恒煦拽着垂头丧气赵恒泽来到御书房办公,武善终和梁伟廷动作很,已经基本控制了供词中提到几家人,还没有控制是那些是那些人家游走外面家人,锦衣卫、御林军及顺天府尹武善终进宫前已经陆续将人逮捕。 “陛下,卫国公家,只有邓修古长子邓昌伟不家中,据说是去了蜀中游学,连邓家人都联系不到。”武善终将主要情况说明。 京中气氛突然变得凝滞,百姓小心翼翼观望着来往士兵,做生意不做了赶紧关门,出来买东西也不买了,立刻回家。渐渐,百姓们发现,士兵们并没有像宣帝时期那般欺压百姓,他们完成了任务押解了逃犯就沉默离开了,秩序井然。慢慢,又有人开始打开门做生意,急需要买什么人也试探出了家门。 大家聚集一起,极为小心讨论着发生了什么,据消息灵通人士称,有官宦人家被围了,肃然士兵笔直站立房子四周,看守着出入角落,看来是犯事儿了。 百姓造反都是为了吃、活不下去了,而帝不像之前皇帝那样压迫百姓,还取消了一些繁重赋税,虽然还不知道是不是长久这样,但是习惯于宣帝压迫人们已经觉得很好了。逐渐,也就松开了紧绷神经,安静中京城生活还继续。 御书房内,赵恒煦点头,邓昌伟大概锦江一带,也就是这个时候和靖南王认识吧,邓昌伟这人不好相与,诡计多端,是个难缠。目前不用多虑。 “卫国公一家入狱,公布罪行,其他围上三四天就撤了吧。” “可是陛下,他们……”武善终不解,忍不住问道。 赵恒煦有他自己顾虑,他又何尝不想一劳永逸,唉,可用之人太少,不留着空缺太多,朝堂之事捉襟见肘。 “无须多说。卫国公谋逆,意图谋反,男子,凡十五岁以上斩首,十五岁以下刺字,流放凉州、交州、崖州三地,女子全都流放凉州。仆役发卖,只准做低贱劳役。”赵恒煦翘起嘴角,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皇后邓氏参与其中,夺去皇后称谓,免去一切俸禄,打入冷宫。卫国公意图谋反一事诏告天下,以儆效尤。” “喏。” 皇后是死是活,还重要吗! 一朝定生死,那就是帝王一句话,卫国公既然敢做,就要为之付出代价。牢狱中,卫国公眼睛明亮盯着一个角落死死看着,嘴角弧度火把幽暗晃动光下显得十分诡异,刚才还进气多出气少邓胜骤然变得脸色红润,一张干瘦老脸泛着不正常红润。 卫国公回忆着自己一生,成功过、失败过,享受过、痛苦过,位高权重日久,他终究是小看赵家人了,赵奕旃勒死宣帝时候,他也场,宣帝临死时带着意脸成为了他梦靥,没有想到这么自己就要去见他了。 邓胜自负认为一定会成功,只有成功者才有权利书写历史,谋反又如何,史书上写都是死后事情,活着时候享受到才是真。可惜,他太过自负,竟然让自己蠢儿子参与这么大事情。邓修吉娘是邓胜贵妾,那个柔婉女子,满足了邓胜对女性所有性幻想,*屋及乌,邓胜对邓修吉那也是疼*,越少人参与越好刺杀竟然让邓修吉参加,简直就是找死。 现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邓胜猛烈咳嗽了起来,枯槁手成爪死死抓着胸口,眼睛睁得极大,目呲欲裂,眼珠子暴起,瞬间爆发了所有生命力,随后变得暗淡无光,权倾朝野卫国公死时候,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亲人。 当赵恒煦知道时,已经第二天黎明,穿戴整齐准备上朝他停顿了一下,随后要求武善终好好安葬邓胜,不要随意丢弃乱葬岗。上辈子卫国公和他斗了十年,还是因为邓胜老死,才让赵恒煦有了喘息机会,现历史改变,卫国公,去了。 今天阳光正好,不是吗? 这是赵恒煦中秋夜之后,第一次上朝,群臣肃然而立朝堂之上,他们之中少了很多人,有人死了,有人围禁家中,有心为卫国公求情人也闭上了嘴巴,大家都沉默着,谋逆大罪,证据确凿,谁都不想去触皇帝霉头。还是赵恒煦原来人马打破了僵局,开始禀告政事。 赵恒煦执掌国家三个月,其实很多事情都还不他掌握之中,比如减轻赋税徭役、稳定市价等等事关民生大计事情,南方已经做得很好,北方却极少有地方能够按部就班进行。 赵恒煦看着朝堂上如同据了嘴葫芦般闷声不响大臣们,这是无声抗议吗? “陛下,臣有本奏。”林炳承出列。 “准。” “喏,谢陛下。”,林炳承提出是关于开科取士事情,现下朝廷人才凋零,不利于国计民生,而且今年科考因事耽搁未能成形,已经耽误了大量举子前程,“臣奏请陛下开设恩科,广纳贤才。” “林相所言极是,大齐素来重才,况且大齐纷争刚刚平乱,正是百废待兴时候,需要多有才之士为之奋斗。准奏。” 朝堂上,赵恒煦对卫国公一事只字未提,他与林相一人一言定下了本次朝会基调,围绕着开设恩科一事多有讨论,退朝前赵恒煦让六部官员与林相好好商议此事,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章程出来。 开设恩科同时,减免赋税、稳定市价之事一同进行,其中发展农商,增加收入,同样重要,这是利国利民之事,不能有丝毫耽误。 卫国公一事,无人提及,重相重之禀也仿佛被人忘记,他德行有亏,不能胜任右相一职朝堂暗流涌动中只是小事,并没有引起多少震荡。 散朝后,赵恒煦留下一些人关于赋税、市价以及恩科等事进行了进一步讨论,北方市价是南方三倍有余,明显不合常理,一些商家趁机囤货居奇,扰乱市价,特别是京城,弄得人心浮动、不利国家安定。之前这些事上,卫国公一派极力反对,认为北方贵地、京城繁华,市价高些实属正常,现卫国公没了,卫国公一系又多有围禁家中,阻挡此事施行人少有人,赵恒煦趁机重提此事。 结束后,已是午膳时分,赵恒煦坐着步撵回到福宁殿,就看到自己弟弟守杜堇容身边问东问西,还去撩拨红枣,惹得红枣哇哦哇哦叫唤。赵恒煦进去时,赵恒泽又用脚逗了红枣一下,惹得红枣伸出爪子就给他一爪子,袍服边角立刻被抓破。 “红枣爪子加厉害了。” “陛下您回来了。”杜堇容站起迎接,笑容中多了丝明媚。 昨日,赵恒煦听了弟弟建议,本来是要和杜堇容好好聊聊,但是奔马后身体疲累,躺倒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万分后悔,第二天醒来上朝,杜堇容还睡着,又没有机会,本来想午膳时候剖白一下自己,碍眼赵恒泽却过来添乱。 “陛下,属下让采芹做了陛下*吃扣肉和红烧鲫鱼。属下先服侍您衣,稍后就进膳吧。”杜堇容脸上始终带着柔和笑意,看起来那么舒心。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后一,杜杜和大赵感情有了变化,主要还是大赵意识到自己要向杜堇容说出自己*,而不是想当然认为自己*杜杜、杜杜又*他,不说没有关系。 两个人本来就相*,但因为彼此不沟通才没有跟进一步,之后感情会来一个小升华,然后一个事件,彻底打开杜杜心结。</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29第二十八章(捉虫,段落空行修改) @$!6*&^*5*^%#6*@$5^%$#!@#$ 午膳后,赵恒煦耐着性子给赵恒泽指点了下功课,皱着眉头发现自己真对弟弟教育太过疏忽,导致他这个宝贝弟弟写一□笔字。 “以后每天写十张大字送过来。”赵恒煦一锤定音,不容任何商量。 赵恒泽脸一跨,可怜巴巴看向杜堇容,“杜哥。” “嗯!”赵恒煦不满横了眼弟弟。 赵恒泽立马讨好看过去,嘴巴上甜甜喊了一声,“嫂子。” 杜堇容正喝着水呢,立刻呛了喉咙里,咳嗽了起来,赵恒煦不满瞪了赵恒泽一眼,赶忙给杜堇容拍背顺气,“好些了吗?不行,采薇宣太医。” “别,陛下,属下很好,只是有些呛到了,不用请太医。”杜堇容脸上带着红晕,不知道是呛到,还是因为别。 赵恒煦趁着杜堇容不注意,再一次狠狠瞪了赵恒泽一眼,如此不识时务呢,早就该走了啊。赵恒泽摸摸鼻子,行了礼灰溜溜走了,走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喊了一声,吓得跟着他小太监团子吓了一跳,赵恒泽哭丧着脸,他怎么就忘记了和哥哥讨价还价来着,苍天啊! 福宁殿内,杜堇容止住了咳嗽,背上是赵恒煦温厚手轻柔拍扶着自己背,只要他愿意,只要倾斜一点点,就可以靠进赵恒煦怀中,轻微闭上眼,身周都是赵恒煦气息。静静,杜堇容能够听到自己心跳声,突然耳朵里传来略微低沉,仔细听带着些急切声音。 “堇容,我*你,此生伴身边人,有你就够了。”赵恒煦鼓起勇气,这句话舌尖从昨天晚上滚动到现,每个字都细细用他心打磨过,他要告诉杜堇容,这辈子唯有你才有资格站我身边,也唯有我才能够拥有你,我*你。 砰砰砰,杜堇容听到自己心剧烈跳动,赵恒煦现说这句话和昨天一中亭说纠缠一起,每一个字都杜堇容心中烙下深刻印记,他可不可以认为,陛下是真*他,只要他身边陪伴一生,是吗?是吗! 杜堇容低垂着头,微阖眼睛中有着迷茫、激动,迟疑、喜悦…… 赵恒煦失望看着沉默杜堇容,他说还不够清晰吗?心中挫败,随即又恢复信心,他才说了一次不是吗!慢慢来,堇容早晚有一天可以明白他心。 —————————————————————————————— 每天午膳后,杜堇容总要小睡一下,原本他是没有这个习惯,进宫住后赵恒煦硬是让他养成这个习惯,现不睡反而觉得不适,人总是趋于习惯,才几天时间他身体就变得娇贵,性子也懒惰了不少。杜堇容心中默默唾弃着自己,一边换了衣服,从西侧间出来就看到赵恒煊也换了衣裳盘腿坐床上,看着自己昨天捡到一本游记。 “陛下,您今天也午睡?”杜堇容不解问道,要知道赵恒煦一向精力旺盛,与其让他用半个时辰来午睡,还不如御书房中看半个时辰奏章。 “咳咳。”赵恒煦掩饰一下自己尴尬,恨不得把手中书扔了远远,“哦,今天陪着你小憩一下,睡吧。”挪了挪位置,外侧躺下,顺手将游记扔到了靠窗榻上,动作之,就像是扔什么脏东西一样,看到破损厉害游记,就想起昨天情绪失控,折磨自己奔马,弄得他回来后都没有及时和堇容表明心意,太丢人了。 杜堇容疑惑看了眼榻上滑了一段距离停下书册,收回视线点点头,“好。”内侧躺下,毕恭毕敬仰面躺着,和赵恒煦同床而眠到如今,他依然没有习惯,入睡之前始终有一段时间僵直着身体。 赵恒煦闭目养神,很就呼吸平和,睡了。身侧杜堇容悄悄睁开眼,看着盘龙雕花床顶呆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撑起身体,半侧躺着看着安睡赵恒煦。 看了一会儿,杜堇容启唇一笑,明艳灿烂,小小声说道:“陛下,堇容也*你。所以……”请你不要舍弃我。 杜堇容十二岁以前都是宠*中长大,有着爹爹*,有着赵叔关*,身边所有人呵护,无忧无虑、根本不知世间苦痛。十二岁那年,他失去了重要亲人,父亲死就像是浓重黑雾劈头盖脸罩了过来,从此他人生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从天之骄子变成破落孤儿,寄人篱下。面慈心狠叔叔一家,他没有任何反抗之力时候左右着自己命运,被送给赵恒煦时候,杜堇容认为自己完了,一开始他想过放弃,站河边脑海中浮现出赵叔为了他大冬天给人洗衣服帮工赚些微薄工钱,自己轻易放弃,对得起赵叔用心吗? 赵恒煦和杜堇容想得不一样,他没有像杜赫坤带着自己见到其他人那般急色看着自己,他眼睛正大而光明,形容上没有丝毫猥琐。赵恒煦给了他继续学习机会,找了好师傅教导自己武艺,这才让他能够顺利将父亲留下枪法学会。赵恒煦给予他不只是生活上平稳,还有精神上信仰,他教会自己如何逆境中寻找生机,做一个顶天立地男儿。 随着相处时间增多,赵恒煦彻底成为了杜堇容生活重心,也许一开始他对赵恒煦感觉只是出于好感,那么到后来就真是*,单方面*恋。 前世杜堇容就是这般,守着自己脆弱情感兢兢业业辅佐赵恒煦,从来不求回报。 这一世不一样了,他*人经过上一世痛彻心扉已经明白,谁才是他身边重要人。赵恒煦感情是迟钝,他太过自我,始终忽略了身边人,他习惯了杜堇容存,习惯了杜堇容*,理所当然认为杜堇容就是可以为他牺牲一切,后来学会了*,却又来不及了。历经了痛苦,赵恒煦已经明白没有什么东西是理所当然可以享受到,杜堇容不是那些趋炎附势小人,他*如此珍贵,赵恒煦已经学会了珍惜。 等身边人呼吸变得绵长,身体放松彻底进入睡眠中,赵恒煦睁开了眼睛,眼睛中丝毫没有睡意,坐起身看着维持着僵硬睡姿杜堇容心中充满了怜惜,因为听到杜堇容心意而高兴心情并没有多少愉悦,什么时候堇容才会自然舒适和自己相处? 动作小心翼翼将杜堇容搂进怀中,口鼻间都是杜堇容身上干爽带着仿佛带着阳光气息,渐渐进入睡眠。 当赵恒煦发现杜堇容自己身边睡得并不放松时候,赵恒煦就开始装睡,等杜堇容睡着了会动作小心将他搂进怀中,像对待世间珍贵宝物,不,杜堇容就是他生命中珍贵。 杜堇容每天醒来都发现自己赵恒煦怀中,脸皮麻木出一个程度,由一开始慌乱到现坦然受之。午睡后,杜堇容会帮着赵恒煦处理些政事,两人坐福宁殿外殿临窗长塌上,面对面处理着政事,赵恒煦今天显得心绪不宁,时不时从奏折中抬起头来看上杜堇容两眼,心痒痒坐不住啊! “堇容。” “嗯。”杜堇容应了一声,他看得虽然是鸡毛蒜皮小事,但是杜堇容从来不认为小事不重要,从细枝末节中就可以推测出一个人行动轨迹。手上这份奏折就是御史大人王友志请罪折子,身为御史言官连自己儿子都管教不好,大罪也,遂上表请罪,欲辞官归乡。“陛下,王大人上折请罪,自请辞官归乡。” “哦,哦。”赵恒煦回过神来,忙不迭点头。 “陛下您同意王大人辞官?王大人虽然教子不严,但为官清正,是朝廷肱股之臣,这样臣子辞官归乡恐会寒了百官心呐!”杜堇容不同意赵恒煦观点,身为陛□边臣子他有责任提醒陛下,“陛下,王大人教导孩子上其实挺严格,会养成王小公子这般性子,是有原因。” “哦哦。”赵恒煦痴迷看着神采飞扬杜堇容,其实杜堇容并不是一直冷清寡淡,他怎么就没有发现杜堇容工作时候,那一丝不苟严谨,如此迷人飞扬。 杜堇容抿了抿唇,对赵恒煦敷衍态度他有些不满,要是以前杜堇容绝对不会有任何表情,但现他真慢慢放开了自己。“陛下,王大人早年有一子,但那孩子七岁时候感染风寒不幸夭折,现小公子是王大人近不惑之年才有,全家上下宝贝非常,王大人有心教子也因为家人阻拦而屡屡失败。况且王小公子品性并不坏,象征性惩罚一下王大人就好了,陛下您认为呢?” “你怎么知道如此清楚?”赵恒煦撑着下巴问道。 看了眼赵恒煦脸上是真有好奇,而不是不满后,杜堇容才说道:“禀陛下,属下近几个月仔细研读过密卫收集来信息,对京中情况有几分了解。” “堇容无须和我这般客气,唉,堇容始终喊着陛下,自称属下,我心中难受。”赵恒煦沮丧叹气,“王大人罚俸一年,必须严加管教儿子,王寿山如有再犯,就送去边疆服劳役。” “……好,陛……下。”声音轻轻落下,杜堇容看着写满字纸业,有些不知所措,除了陛下,他真不知道要称呼赵恒煦什么。难道像以前那般称呼主公,王爷吗? “唉,堇容喊我名字啊,赵恒煦,恒煦,或者煦。”赵恒煦逗弄着杜堇容,看着他不知所措,心中洋溢着笑意,堇容这人习惯了顺从和退缩,有时候就要逼一逼才好。 杜堇容张张口,始终喊不出来。 两个人刚刚了解了彼此心意,虽然没有说破,但都愿意和彼此共度一生,那么生活中适当改变那是理所当然,只是杜堇容已经习惯了赵恒煦作为自己上位者,平等对待他,始终让杜堇容不习惯。 两个人之间淡淡用言语无法形容改变慢慢开始,福宁殿上下只要机灵些都有擦觉,不说本身就对杜堇容十分好采薇等人,就是另外小宫女小太监伺候杜堇容是也越加用心。 福宁殿靠近主殿兰台阁有浴池,建造精美,让人分外享受,唯一不足地方就是太大,赵恒煦闷闷想,好不容易将杜堇容弄到这儿来沐浴,却只能远远隔着水雾看着朦胧背影,这是一种挠心挠肺折磨。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鸳鸯浴什么,很容易发生了 ps:感情发展应该不是很吧,我认为大赵和杜杜彼此都是*着对方,只差那一层隔阂,只要消除隔阂就立刻会有感情上飞跃变化。现虽然还没有彻底消除,但是大赵已经开始学习表达自己心意,注意杜杜心情变化等,而杜杜也大胆说出了自己*,但不得不说,他们两个某种程度上已经是相合了,现唯一要改变就是杜杜自卑性格以及一直养成对赵恒煦过度敬畏。 所有都改变了,那么两个人就真能够做到——生死与共、执手偕老!!! 咳咳,感情已经有了一定相合,那么**上来些亲密接触是一定哈。</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0第二十九章 @$!6*&^*5*^%#6*@$5^%$#!@#$ 水雾朦胧,眼底、心里都蒙上了一层淡淡轻盈,如同江南烟雨一般,那么安静、那么飘远,忽然烟雨中多了一抹亮丽,美丽蔷薇花,骄傲、艳丽,每一瓣花瓣上都沾上了晶莹水滴。 赵恒煦眼睛深沉明亮,掩藏着浓浓掠夺和怜惜。小心把唇放杜堇容后颈上,近乎虔诚亲吻着,这个吻轻柔、细腻,有着浓浓珍惜。 双手绕到杜堇容身前,微阖眼睛、挺翘鼻子、饱满双唇,一不留神,一根手指溜进了微张嘴里,触摸到里面润滑舌头,那么柔软。 水雾中杜堇容脸涨得通红,微阖双眼中带上了迷茫,不自觉张开嘴,一不留神就让那根作怪手指滑入到口里,舌头下意识躲避着外来者,却忍不住去亲近,小心翼翼用舌尖触碰了一下,害怕猛然缩回,像只害羞小兽,却又忍不住心中好奇,又一次伸出头来,带着警惕靠近外来者。外来者并没有动作,他只是那么待那里,仿佛等待着小兽靠近。 赵恒煦执着着一个地方吻着,时而轻柔、时而猛烈,时而缠绵、时而疯狂,舔舐着、啃咬着,白皙肌肤上留下一个深深吻痕,仿佛要将这个痕迹深深烙印杜堇容身上,宣誓自己主权。 被重点照顾皮肤变得敏感,一个轻柔吻也带来了酥麻刺激,“嗯。”嘴中不自觉流泻出一声呻,贝齿轻咬,嘴中外来者上印上了小小牙印,外来者一动,带动着好不容易靠近他小兽也一同舞动了起来,口齿间溢出口水来不及咽下,都顺着嘴角流淌下来。 逗弄够了,手指依依不舍离开,裹挟着津液手指烛光下泛着水色,显**,杜堇容脸一红,身子一动就想离开赵恒煦怀抱。赵恒煦放杜堇容腰侧手轻轻一带,将杜堇容牢牢钳制自己怀中,两条长腿打开,牢牢守住小小领地,不让唯一猎物杜堇容有丝毫离开机会。 “我问过白芷了,现可以做。”赵恒煦终于换了地方,吻流连杜堇容肩膀上,绵密吻一点一点落下,吻间隙偷空说了一句,声音粘稠带着情,满满都是占有。“对你身体好。” 赵恒煦开放了藏书阁对白芷限制,让白芷能够看到多关于遗族书,上古遗族,传说是女娲造人时贴近神民族,男女皆可育,男子怀胎时候经常欢*,有利于夫夫之间感情培养,也有利于生育。就连杜堇容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怀胎生子,赵恒煦能够知道也是上辈子藏书阁无意中找到,那个时候杜堇容已经没了,他只能一个人捧着书布满灰尘藏书阁一角沉闷流泪。 杜堇容轻咬下唇,身体已经不允许他思考,**充斥进大脑,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体原来如此敏感,只是赵恒煦吻、只是他手指无规律作乱,就可以让自己冷静大脑失去思考能力,拼命忍耐着,咬着下唇,不然自己发声。胡乱点头,身体、心都叫嚣着要多。 感受到杜堇容点头,赵恒煦加兴奋,轻轻笑了起来,笑声回荡浴池内,沉闷回响,却加刺激感官,赵恒煦一下子加深了吻,指尖顺着杜堇容维扬脖子,精致锁骨上轻点了两下,随后不再留恋,一下子捕捉到他*,胸前红豆早早挺立彰显自己存,手指间颤巍巍抖动,捏着摇晃了两下,赵恒煦坏心眼儿一提,然后猛放手,红豆受到刺激加红艳,一阵麻痒瞬间胸口扩大,渗透进皮肤直达心底,杜堇容呻出声,隐忍中带着情,另一边胸口向前送了送,那儿觉得很空虚。 赵恒煦抱着杜堇容水中转换了方向,两个人由一开始杜堇容靠坐赵恒煦怀中姿势转换成面对面杜堇容跨坐赵恒煦大腿上,不待杜堇容适应这个姿势,赵恒煦就迫不及待含住一颗红艳红豆,用双唇整个包裹它,牙齿轻轻咬了一下,感觉到怀中身体轻微颤栗,他加卖力用舌尖蜻蜓点水舔吻,坏心始终不去触碰另一边红豆,让他孤零零待细腻肌肤上。 手顺着杜堇容腰线,来到隆起小腹,肚子真大了很多,里面孕育着两个人共同血脉。再往下,小杜可要比他主人诚实多了,指尖从根部慢慢滑倒顶端,那儿轻轻一点,随后手握着小杜,上下移动着,时而,时而慢,一点一点击溃着杜堇容理智。面对面坐着,能够加清晰看清楚对方表情,杜堇容微阖着眼,紧紧咬着下唇,隐忍着不让呻倾泻而出。 赵恒煦早就放开了饱受蹂躏红豆,看到杜堇容如此表情,心中有着怜惜,探过身,吻上杜堇容双唇,撬开他唇齿,让舌头搜刮着杜堇容口中湿润,让他无暇去顾及隐忍。 “嗯,啊~”断断续续呻声从杜堇容口中发出。 赵恒煦不断加深着这个吻,等放开时,杜堇容双唇已经微微红肿,他凑到杜堇容耳边,轻轻说:“堇容,别忍着,我喜欢你声音。” “啊,别……”杜堇容尖叫一声,身下受到刺激喷勃而出,头脑一阵眩晕,忍不住摇了摇头,张开眼就看到赵恒煦满是汗水脸,他极力忍耐着自己**,只为了让杜堇容能够加舒服,也不会受到伤害。 这是中秋夜后,他们第一次实打实接触,也是赵恒煦重生以来第一次,所以赵恒煦加珍惜。 软软趴赵恒煦肩头,杜堇容感受着身体里*余韵,感觉到身后手指就着水润滑慢慢滑进身体当中,而前面小杜还可怜巴巴贴赵恒煦身上,刚好放坚硬如铁小赵身上,小赵激动弹跳了两下,软绵绵小杜身上可怜兮兮蹭了两下,他主人都不关心他,小杜求安慰啊! “唔……嗯……”杜堇容皱眉,身体手指不断向里探索,不属于自己东西身体里移动,这种感觉每一次都不习惯。 “堇容,难受就和我说,不要忍着。”赵恒煦咬着牙,极力忍耐着自己不顾一切冲进去冲动。 “可,可以了。”杜堇容喘着气,努力放松着自己,以前性、*,他都是这般努力说服自己,放松放松,那个时候赵恒煦从来不关注他,那他就只能够自己放松自己,从而减少痛苦。 “不,再等等。”赵恒煦知道自己以前有多么混蛋,从来只顾着自己享受,不关心杜堇容**,从而很长一段时间里杜堇容对两个人接触都是恐惧,所以赵恒煦逼迫自己忍耐,不能够杜堇容心中留下阴影。 伸出手,浴池胡乱寻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扁圆圆盒,手抖着胡乱打开,抠出一大块探入水中,让自己流连地方慢慢打着圈,然后一点一点送进杜堇容体内,“这是我让白芷调配脂膏,加了点儿荷花味道,好闻吗?” “陛下,你……嗯……”杜堇容皱着眉忍着淡淡不适,赵恒煦一下子加了两根手指身体中一进一出一张一弛开拓。心中小小埋怨,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白芷啊! “香吗?”经过热水蒸腾,荷花清中带着点儿香甜味道水雾中散开,黏附身上,脸上,香得情动。 杜堇容摇摇头,又胡乱点着头,那种香明明并不浓烈,却始终缠绕鼻尖,让人忘不掉,忽视不了。“啊~” 趁着杜堇容一瞬间恍惚,赵恒煦加了一根手指,丝滑、充满弹性内让手指不断流连,“可以吗,可以吗,堇容,堇容……” 见身下人已经适应了三根手指,赵恒煦声音带上了急切。 “呼呼,可以,可……以……”杜堇容扬起头,湿润长发空气中晃动了出一个轻柔弧度,扬起脖颈勾勒出一个完美形状,赵恒煦吻上脖子上凸起,手也毫不含糊动作起来,有力双手稳稳抓着杜堇容腰,将杜堇容整个人举起来缓缓自己昂扬上落下,看到小赵兴奋脑袋没入杜堇容温润内,赵恒煦舒服吁了一口气。 “嗯……”异物进入,让杜堇容稍稍不适,但因为赵恒煦之前准备工作做得很好,这种不适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就变成了涨涨充盈感,不适稍微动了动。 “嘶。” 杜堇容立刻不动,张开眼睛小心翼翼看向赵恒煦,他不知道这种表情对于赵恒煦来说多么致命,杜堇容立刻感觉到身体小赵猛然跳动了一下,感觉加饱涨。 “堇容,你动一动,动一动。”祈求看着杜堇容,赵恒煦像个孩子要着糖果一般。 杜堇容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脸上带上了羞恼,手缓缓撑上了赵恒煦肩膀,双腿跪地上胯部用力缓缓向上抬了一下,然后缓缓落下,厮磨得心痒难耐,赵恒煦加激动,恨不得就此将杜堇容按地上狠狠掠夺,把杜堇容死死镶嵌进怀中。 赵恒煦眼神太过热烈,炽热得灼人,杜堇容心瑟缩了一下,耳边浮现赵恒煦白天福宁殿说话,心中一软,头往前赵恒煦脸颊上印下一个浅淡吻。这个吻如同点燃一切导火索,点燃了所有热情,轰,赵恒煦理智彻底奔溃,急切寻找着杜堇容双唇,身下也代替了杜堇容不痛不痒动作,如脱缰野马活动了起来。 “嗯,嗯,唔~”杜堇容摇着头,耳边只有自己破碎呻声以及赵恒煦浓重喘息声。 有道是,芙蓉帐中暖,锦被翻红浪,经历过一场酣畅淋漓欢*,赵恒煦和杜堇容相拥而眠,睡梦中杜堇容皱着眉,好像梦到什么十分不安。 风大了,殿中一扇窗“啪”砸墙上,发出响亮声音,外屋传来小声训斥声,今天采薇值夜,应该是她教训没有管好窗户小宫女,小宫女小声辩解了两句,随着窗户被关上,两人说话声音也越来越远,想来是出去说话了。赵恒煦手身侧摸了两下扯过一条丝被盖二人身上,手放杜堇容背上抚摸了两下,才安心准备入睡。 杜堇容梦中十分不安,额头上出现了细密冷汗。外面风加急了,拍打着树枝叶片发出猎猎声音,格外恐怖。 “啊!”杜堇容猛然坐了起来,冷汗让里衣贴身上,低垂着头,脸色苍白,放身侧手紧紧握着,指节泛白,呼吸粗重,胸口一起一伏。 杜堇容动作一下子惊醒了赵恒煦,“堇容,怎么了?做噩梦了?” 杜堇容摇摇头,心中慌乱并没有因此减少丝毫,他现只想找一个人好好说一说,如果赵叔身边,那么他会是好倾诉对象,如果郝依身边,也可以和她分担一二,如果……有太多如果,但终究是如果,不会成为现实,此时此刻,他们都不会他身边,现,他身边只有赵恒煦。 当下杜堇容是脆弱,身边温软是他唯一能够抓做东西,紧紧抓着赵恒煦里衣靠他怀中,杜堇容断断续续诉说着自己梦境,那样真实,仿佛真发生过一般。 “陛下,我梦到了很多,梦到自己一个人森林中奔跑,空气中潮湿空气黏皮肤上浓重带着腐臭和血腥味,我不断鹅跑着跑着,没有镜头,然后……”</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0第三十章 @$!6*&^*5*^%#6*@$5^%$#!@#$ 杜堇容噩梦开始于雨林中独自奔跑,潮湿空气黏附皮肤上,如同附骨之蛆般如影随形,他不断奔跑着,腐臭、血腥味充斥着大脑,让人头晕目眩,耳边传来“嗖”一声,脚上一阵贯通疼痛,一支箭穿透了右小腿,穿透出来带着血肉箭头显得那样狰狞,却感觉不到多大疼痛,闷闷仿佛隔着一层什么。 不远处传来豹子呼啸声,杜堇容沉闷大脑传来了一阵喜悦情绪,随之变得加昏沉,再次清明,梦中场景又发生了变化,浓密雨林不见了,出现了望之不茫茫草原,突然那么空旷,杜堇容迷茫看着草原头,仿佛天头,那么遥远。忽然,身周传来了马儿嘶鸣声,杜堇容转过身去,一把弯刀迎面而来,他身体做出反应,手中不知何时出现长枪,一挑一拨一刺,枪头穿过**撕裂声顺着红缨枪枪身传来,但他耳朵好像糊着一层浆糊,所有传来声音都是那么模糊,眼睛一转,看到郝仁奋力击杀着敌人,可惜敌人真是太多太多了,一小段距离却像是隔了老远,怎么都无法接近。 郝仁痛苦嘶吼着,杜堇容恍惚埋怨,注意自己周围啊,不要拼命向我靠近啊! 杜堇容看到郝仁脸上出现撕心裂肺表情,随之腹部一阵闷疼,杜堇容心中一晃,低头看到恐怖至极一幕。蜷缩怀中胎儿,稚嫩柔弱,脐带明明连自己身上,自己却不能安心,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缓缓掉落,脚下出现一个硕大深渊,孩子掉进去了,连接二人脐带不断变长,连带着他也开始掉落到深渊之中。 无悲无喜抬头,杜堇容看到深渊外,痛苦悲鸣赵恒煦,心中竟然有着释然。 结束了,结束了…… 不—— 杜堇容奋力挣扎着,手拼命向上伸,不断够着赵恒煦,“陛下,陛下,救救我,救救我们孩子。” 痛哭失声赵恒煦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冷漠、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嘴唇轻启,一个淡漠“跪下”,让他心不断下沉,下沉。 黑洞洞深渊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中秋夜那晚福宁殿,独自一人跪冰凉地上,受伤右脚一阵一阵抽疼,却没有胸口撕裂来得痛彻心扉。 “啊!”杜堇容叫喊着,疯狂叫喊着,手紧紧抓着连接自己脐带,他孩子,他宝贝,他唯一能够紧紧抓住温暖,不要消失,不要离开我! ………………………… 杜堇容语无伦次说着自己光怪陆离梦境,心中恐慌越来越大,手紧紧抓着赵恒煦衣襟,脸贴着他胸膛,感受着温热胸膛下规律跳动,慌乱心渐渐得到了救赎。 “堇容作恶梦了呀,你梦中,我竟然如此可恶。”赵恒煦扯了扯嘴角,艰难说道,他脸色苍白,嘴唇无力动着,眼睛直直看着黑暗角落,眼睛里光忽明忽灭,有着让人看不清说不明情绪。抱着杜堇容手还是那么温柔,而另一只空闲手却死死握着,不长指甲狠狠掐着手心,这样轻微疼痛根本就无法让他撕裂心平复一二。 “陛下,是堇容错,不应该有如此梦境。”将梦境说完,杜堇容慌乱心才算是踏实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毫无羞耻靠陛下怀里,脸颊紧紧贴着陛下赤、裸胸膛,脸一红,手一撑开就要做起来。 赵恒煦强硬不让杜堇容离开,单手抚摸着杜堇容单薄背,“堇容,以后要是再做噩梦就喊我名字,如果我对你不好,你就骂我,骂到我醒知道吗?” “……哦。” “堇容睡吧,我守着你呢,不会再做噩梦了。” “嗯。”杜堇容听话闭上眼睛,紧贴脸颊是温热肌肤,耳边是赵恒煦有力而沉稳心跳声,由于梦中场景太过真实,杜堇容一下子并无睡意,靠赵恒煦怀中,静静享受着这一刻宁静温馨,心中竟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如果这一刻宁静是永远那该多好。 赵恒煦拉过丝被裹住杜堇容,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拍扶着杜堇容背,安抚着杜堇容心绪,自己心却飘出了好远。 杜堇容不知道,他说梦境是那样刺痛着赵恒煦心,因为这些都是真,真实发生上一辈子,一遍又一遍凌迟着赵恒煦失去杜堇容后枯干心。 中秋夜迁怒罚跪、被贬凉州雨林击杀、草原势单力孤艰难突围,草原啊,那片广阔辽远安静草地却是赵恒煦日日夜夜噩梦,因为就是对抗匈奴战斗中,杜堇容中了埋伏,势单力孤,受到重伤,怀胎近七个月孩子没有了,杜堇容也血崩而死,等消息辗转来到他手上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他连杜堇容后一眼都没有看到。 呵呵,后来他又做了什么,伤心之余竟然连他们长子都没有看顾好,不,他简直是混蛋,那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孩子血管中流着自己血,让那单薄无助孩子溺死安武侯府深深荷花塘里,孩子一定很疼吧,一定是埋怨着他这个不负责任父亲。 多么可笑啊,一切都直到自己失去才知道珍惜。 喉间一阵腥甜,赵恒煦面不改色咽了回去,嘴角映出一丝丝嫣红,很消失不见。 说来说去,害了杜堇容、害了孩子,大罪人是他自己,是他自己啊,就像杜堇容梦中一样,痛哭悲伤之后,他是那样盛气凌人,自然而然享受着杜堇容付出,还嫌弃着杜堇容毫无作伪*意,哈哈,大罪人啊,大罪人竟然看着所有害过杜堇容人死才死,老天真是便宜他了。 赵恒煦用下巴蹭了蹭杜堇容发顶,杜堇容发丝柔软温润,就像他人一样,让人*不释手。堇容啊,老天给了我重来机会,就是让我用此生来弥补所有过错,可是前世你受到痛苦,我又怎么弥补你一二啊! 紧紧握着拳头松开,伸进被中握住杜堇容自然放置身上手,突然手触碰到一丝冰凉,凉到心底,那圆滑温润触感那么熟悉。 赵恒煦心中一惊,拉出杜堇容手对着微弱烛光一看,心凉了半截,“堇容堇容。” “嗯?”杜堇容迷迷糊糊被叫醒,睁着朦胧眼睛仰头看着赵恒煦。 此刻杜堇容没有了往日清冷自持,显得那样可*,让他焦急心轻飘飘了一下,但多却是自己怎么都无法摆脱沉重。 “堇容,你看你手腕上戴着东西,什么时候戴上?”杜堇容是赵恒煦抱着回宫,从内到外、从上到下都被他品尝了个干净,杜堇容身上有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但还是不死心问了一句。 杜堇容眨了眨眼,定睛看向手腕,摇摇头,“不知道,陛下给堇容戴上吗?”白天赵恒煦说过那番话后,杜堇容慢慢开始改变自称,由属下属下改变成了堇容,虽然还喊着赵恒煦陛下,但这样改变已经让赵恒煦很满意了。“堇容将手串放手袋中。” 行军打仗让杜堇容养成习惯,什么重要东西都放了随身带着手袋中,赵恒煦眼睛一扫就看到靠墙放着鎏金樟木箱子上平实无华手袋。 赵恒煦勉强扯了一下嘴角,听到杜堇容后面一句话,心加往下沉了沉,“堇容什么时候得到手串?” “中秋夜那晚。”杜堇容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加舒服一些,“那晚属下正……” “嗯!”虽然很着急知道杜堇容是怎么得到手串,但赵恒煦加意杜堇容自称。 杜堇容顿了顿,改口道:“那晚堇容正值勤,就有一个小太监送了一串手串来,答谢堇容前段时间搭救之恩,堇容他受罚时候说了一句好话而已,小太监放下手串就走了,堇容只得将手串收入怀中,等再遇到那人还给他,可是不知怎么,手串就戴了堇容是手腕上。后来陛下让元宝来找堇容,堇容去往升平殿路上,一路上脑袋昏昏沉沉,有好多片段塞进脑中,仔细回想却又抓不住分毫。” 赵恒煦紧张吞咽了下口水,“堇容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杜堇容认真点头,他那时候整个人都很恍惚,明明知道陛下和自己说话,……亲吻自己,却就是神情恍惚仿佛灵魂站体外冷冷当着旁观者。“陛下,这手串奇奇怪怪,堇容自此就没有戴过,让元宝找过那小太监,也不见踪影,就一直收袋中。好奇怪,怎么又戴了手腕上?” 说话间,杜堇容就去摘手串,平淡无奇米色蜜蜡手串应该是常年佩戴,珠子显得圆润,透着润泽通达感觉,古朴大方、又不显得沉闷凝重,温和仿佛一位慈祥长者慈*看着自己,目光柔和。 “对,挺邪门,扔了它吧。”一把抢过杜堇容手中手串,飞往靠窗榻上一扔,手串哗啦啦发出一串声音后陷入黑暗,赵恒煦却能够敏锐捕捉到它身影,四周黑暗仿佛慢慢褪去,它变成了自己眼中焦点,本该上辈子带进地宫戴上堇容手腕手串怎么会出现这里,一戴上他,堇容就会有片段式前世记忆。 赵恒煦猛地一个哆嗦,心中慌乱,会不会,会不会杜堇容戴时间长了,就会有前世全部记忆,会想起他是如何残忍对待他,然后越来越疏远自己。不要,不要这样,赵恒煦绝对不容许这种情况出现,前辈子珍*有加、从来不离身手串,变成了这辈子噩梦,恐惧、惊慌、不知所措,统统浮现了霸道强悍帝王心中,那样深刻。 “陛下冷了!外面风大了,睡吧。”拉了拉被子,感觉手中丝被薄了些,应该让采薇明天换了,这么想着反而忘记了询问手串疑问,赵恒煦好像很怕它。 ———————————————— 果然,天变了,昨夜狂风带来了今天大雨,清晨时分天黑压压如同黑夜,大雨倾盆而下,地上砸出噼啪响声,风卷着雨水改变着落雨方向,吹刮得树木花草东倒西歪,远处急急忙忙过来一把油纸伞,元宝差不多浑身都湿透了,发沿上挂着雨水滴滴嗒嗒落着雨水。 “采薇姑姑,公子可醒了?”元宝隔着门帘门外小声问道。 采薇放下手中针线,掀开门帘站到门外小声回,“还没,公子昨晚未睡好,陛下让我点了安神香,公公有何事?”杜堇容用东西都是经过白芷精心调配,绝对安全。 “陛下不放心公子,让我过来看看。” “嗯。” 大齐朝皇帝三日一小朝,五日一大朝,今日既不是大朝也不是小朝会,但赵恒煦让属下临时通知,务必让五品以上官员参加今日临时朝会,年纪大些还特地派御林军守护着送来。每人过来就是一碗浓浓姜汤,来时候都自带了衣服,换上干净衣服后才上朝,不然就是殿前失仪,那可是要挨板子。 “京中大雨,势必引起部分房屋塌陷,百姓生活不便,时间长了是会引起疾病,列位臣工有何想法措施,不妨说来?”赵恒煦是知道,从现开始几年,国中天灾**,大灾小难不断,一些不服他人就以此为借口来攻讦他——皇帝不仁,才会有连年灾害降罪于百姓,这是天地惩罚,上天示警。特别是那东西出现,是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上,皇权威严岌岌可危,要不是他手中握有兵权,下面人早反了。 冬天来了,那东西也来了。 百官窃窃私语,本来被人从干净温暖家里面挖出来就够难受了,现是因为一场不会下多长时间雨兴师动众,不值吧?而且他们事先也没有准备,从何说起? “没有说法啊?”赵恒煦淡淡扫了一眼群臣,让嗡嗡嗡人群逐渐安静。“那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赵:那怎办呢? 祈幽:凉拌凉拌,呵呵~ ps:下面一段是第二十九章后面一截,和亲密接触无关,但和第三十章有些联系,没有看过29亲们不妨看看 风大了,殿中一扇窗“啪”砸墙上,发出响亮声音,外屋传来小声训斥声,今天采薇值夜,应该是她教训没有管好窗户小宫女,小宫女小声辩解了两句,随着窗户被关上,两人说话声音也越来越远,想来是出去说话了。赵恒煦手身侧摸了两下扯过一条丝被盖二人身上,手放杜堇容背上抚摸了两下,才安心准备入睡。 杜堇容梦中十分不安,额头上出现了细密冷汗。外面风加急了,拍打着树枝叶片发出猎猎声音,格外恐怖。 “啊!”杜堇容猛然坐了起来,冷汗让里衣贴身上,低垂着头,脸色苍白,放身侧手紧紧握着,指节泛白,呼吸粗重,胸口一起一伏。 杜堇容动作一下子惊醒了赵恒煦,“堇容,怎么了?做噩梦了?” 杜堇容摇摇头,心中慌乱并没有因此减少丝毫,他现只想找一个人好好说一说,如果赵叔身边,那么他会是好倾诉对象,如果郝依身边,也可以和她分担一二,如果……有太多如果,但终究是如果,不会成为现实,此时此刻,他们都不会他身边,现,他身边只有赵恒煦。 当下杜堇容是脆弱,身边温软是他唯一能够抓做东西,紧紧抓着赵恒煦里衣靠他怀中,杜堇容断断续续诉说着自己梦境,那样真实,仿佛真发生过一般。 “陛下,我梦到了很多,梦到自己一个人森林中奔跑,潮湿空气黏皮肤上浓重带着腐臭和血腥味,我不断鹅跑着跑着,没有镜头,然后……”</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1第三十一章 @$!6*&^*5*^%#6*@$5^%$#!@#$ 外面大雨噼里啪啦摔打着地面,风猎猎作响,呼呼吹进所有人心底,该怎么办呢?有些人还是一片茫然,有些人已经脑海中详细列了做法,有些人还等着别人说了什么自己好反对一二或补充二三。 “陛下臣以为大雨不足为患,也就现下得大一些,过不久就会停雨,无须为此多虑。”工部侍郎出列提出自己看法,这种看法不只是他一个人,可以说是代表了场绝大多数人看法,但只有他一个人站出来说了而已。 “卿说有理,可是如果这场雨连绵不断下上四五天,六七天呢,哪有该当如何?到时候再让各位出来商讨一二,是不是太晚了。”这场雨会断断续续下上七天,前世时候,赵恒煦也不意,认为多下上两三天就停了,谁知大雨一反常态,断断续续下了七天,七天啊,多少结构疏松房屋倒塌了,这还不算,大雨导致京城物价疯长,百姓民怨冲天,差点儿酿成大祸,压制下来后又出现大量伤病,上吐下泻、发烧咳嗽,还以为是疟疾肆虐,差点儿就将感染百姓一把火烧了,还是白芷同门师兄发现了其中蹊跷,原来是百姓们饮用了受到污染水,才导致。 再加上之后东西,是让人诟病于是他赵恒煦不仁。大雨,就是上天第一场示警。 工部侍郎让皇帝一反问,也不得不思考,如果这场雨并不像想象中那样一两天就停怎么办,下意识竖起耳朵听着外面情况,大雨滂沱倾泻而下,如果,就是如果,下个四五天、七八天,可以想象到时候京城会是怎般模样。工部侍郎王友晨是跟随着赵恒煦旧臣,刚才那一丝丝不满瞬间消失,迅速倾向到陛下这边。 “陛下,臣以为应该排查房屋,京城多有年代久远却少整修住房,大雨易导致房屋结构疏松,后塌陷。” “臣附议,京中房屋,例如如意坊、长条坊、思恩坊,房屋建造多有混乱,且年代久远,甚少修缮,大雨极有可能导致塌陷,因极早做出安排。”工部尚书出列附议,并提出自己建议,他不是赵恒煦老臣,而是宣帝时期就当上了工部尚书,对京城情况甚是了解。 如意坊、长条坊、思恩坊,特别是长条坊,那就是京城中贫民窟,三教九流多聚于此,人口复杂,流动性也极大,所以那儿一旦出现疫情,控制起来不便,也极易形成民怨,毕竟光脚不怕穿鞋,都要死了那管得了那么多。 “两位*卿所言极是。”赵恒煦点点头,看向工部尚书眼神也都有欣赏,没有想到这老头儿还挺行啊,他还以为这老头就只会上朝时候打瞌睡呢!“那依两位*卿所言,应当如何安排?” 朝堂上进行着讨论,时有争辩,还是有人不赞成,认为雨只是下一时,不用多虑。但,还是有一拨人他们静静站自己位置,即不反对、也不赞成,冷眼看着朝堂上热闹,仿佛他们只是旁观者一般,并不身其中。 如果大雨明天就停,那么劳师动众皇帝就是没事找事,政绩上会不光彩,民心亦不所向;反过来,如果大雨持续日久,形成灾祸,皇帝做法并没有得到什么好效果,造成大量死伤,那也是陛下不是。当然,他们也不会忘了还有一种情况,皇帝措施是好,也遏制了灾难,唉,那只能说皇帝运气好,他们也无可奈何。 大雨倾盆,杜堇容背着手站窗前,出神看着被雨帘隔出来朦胧,身边传来细微响动,杜堇容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看到了来人是谁眼神变得柔和,他又是那个无害亲和杜堇容。 “采薇,内殿长塌上蜜蜡手串看到了吗?” 采薇心砰砰砰狂跳,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死,定睛再看公子还是往常那个公子,动作间微带着些僵硬给公子披上衣服,“公子天气凉,雨气重,别着凉了。奴婢早晨看到,陛下出去时候手上拿着一串蜜蜡手串。” “嗯,把窗户关了吧,嗯,留一条小缝,别点香了,夹着潮湿,味道不好。” “喏。” 出了门,采薇拍了下胸口,一阵心有余悸。 “采薇姐姐怎么了?”郝依正抱着兴奋异常红枣过来,宫里她就负责照顾红枣,红枣一看到水就有些人来疯了,只想冲到雨水里面去扑棱扑棱,管都管不住,郝依只能够抱着,但是红枣精神头十足,力气也大多了,她要花很多功夫才能够制止住它。 “哦,没什么,公子站着时候,我从背后靠近他了。”采薇一脸自己做错了表情。 “呵呵,被公子吓到了吧,采薇姐姐应该发出一些声音,喊一声公子再靠近。”说话间,郝依一个不留神,红枣溜到了地上,四条小短腿来回捣腾,冲进了雨水里,“哇哦哇哦”高兴叫唤了起来,地面上纵是排水系统良好加上不断清理,还是有着积水,红枣就大小水坑里面扑腾,后腿溅出大大水花,激动转过身去扑水花,可是大水花很消失了,红枣歪着头疑惑看着刚才还存水花,它水花花消失了,好桑心,唔唔唔…… “红枣红枣,回来。”郝依长廊上喊着,红枣就是不听,恰好采薇把伞拿过来了,接过伞郝依就冲了出去。 红枣还以为郝依是跟自己玩,水里面动得加厉害了,还钻到花丛里面去,带着一身脏兮兮钻出来,一只干干净净花斑豹子就成了泥水豹子,很泥水被雨水冲刷干净,又是一只湿答答小豹子了。 “嗷唔。”红枣花丛里发现了一个好玩东西,有一种意识驱动着他本能,叼起那东西就往殿里奔,绕过围追堵截它郝依,采薇就加不话下了,优雅一跳就跳过了门槛,干净殿室中留下一串带着泥水印子。 “,打扫干净。”采薇立刻让人打扫,一来不干净,二来要是不小心让公子踩到了,他们就罪过大了。 “是。” 红枣身后,一连串给它收拾残局人。 跳进了内殿,不停留进了内室,兰花纹地毯上留下湿漉漉痕迹。 “唔。”撒娇叫唤着,红枣扒拉着杜堇容垂长塌下衣摆,“唔唔。” “哦哟,红枣怎么成了一团落汤豹子了,湿答答很舒服吗?”接过红枣叼过来东西,擦掉上面泥水,赫然是米色蜜蜡手串,疑惑放手中反复看着,杜堇容可以确定这就是他那串,不是被陛下带走了吗?“红枣你哪里找到?” 红枣砸吧着水汪汪大眼睛,滴溜溜看着杜堇容,“唔唔唔。”主银主银,人家花丛里找到宝贝,送给你了,不要太感谢我哦,人家会不好意思啦! “呵呵,我也是糊涂了,问你干什么。”点点红枣湿脑袋,“采撷,拿条大浴巾子来。” “喏。”采撷其实已经准备好了,拿着给红枣专门准备浴巾子,吸水性强,柔软又不失弹性,不会伤到红枣身上毛发,郝依去换衣服,雨水里和红枣“玩”捉迷藏,身上差不多都湿了,是不可能过来给红枣擦身子了。“公子,奴婢给红枣擦身吧。” “不用,我自己来。”从采撷手中接过浴巾子,好好给红枣擦了一边,这是不够,等稍后还要给红枣洗个澡,谁让它弄得那样脏,毛发里都是泥水和枯叶。“等会儿郝依来了,让她给红枣洗个澡,这小捣蛋屋里关着不允许它出去。” “喏。”采撷笑着点头,红枣还无辜歪着脑袋,以为主人和自己玩耍呢,“啊呜啊呜”,细声细气叫唤了两声。 午膳赵恒煦没有回福宁殿用,杜堇容就一个人简单吃了些,这段时间来两个人同吃同住,现突然不一起吃饭,他竟然会觉得不习惯,吃着吃着就要抬头看看身边位置,苦笑摇摇头,不知道陛下现干什么? 不习惯又何止是杜堇容一个人,赵恒煦也不习惯着呢,吃着从御膳房送来膳食,嫌弃。这死鱼眼睛瞪着朕干啥,杀掉。这烂韭菜也好意思端到朕面前,拔了。这蹄筋怎么一点都不烂,重炖。特别是这鸡蛋,怎么吃来吃去都有鸡蛋壳子里面感觉,挑干净了再给朕端上来。 赵恒煦挑拣时候,面上始终挂着沉稳表情,心里面有再多不满,他也没有说出口,扒拉了几口饭,烦躁放下筷子,站了起来推开窗,一阵夹带着雨水气风扑面而来,附骨湿冷。 这雨啊,对于京城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一定要稳定物价,特别是米面粮油,有囤货居奇者入大狱,此国家困顿之时竟然想要发国难财,是可忍孰不可忍。”赵恒煦“啪”关上窗,一锤定谳说道。 陪着皇帝一上午商讨事务,口干舌燥肚子慌大臣们好不容易混到一口热饭吃,那个鱼真是鲜啊,好吃;那个韭菜啊,可是壮阳,多吃些,嘿嘿;那个蹄筋,做得真是香,酥烂可口,好吃;特别是那香煎鸡蛋,裹着小银鱼,味道真是好。唔唔,家里怎么就吃不到这么好菜,御膳房就是好,皇帝吃,质量保证啊。 猛然听到陛下声音,一群人不得不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应喏,吃了饭了,说话精神气也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雨了,冷了 因为29章原因,打乱了我国庆假前上午十点准时节奏,因此现恢复时间,每晚八点以后,绝大多数是准八点就,因为人家授权给存稿箱君了,他是位职力好帮手。</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2第三十二章 @$!6*&^*5*^%#6*@$5^%$#!@#$ “继续商讨吧,有关于十月底恩科布置得如何了?”赵恒煦迈步走向旁边正堂,留下官员们只能郁闷看着还没有品尝够饭菜眼前溜走,这种心情,太……骂人行吗? 晚膳时分赵恒煦才带着一身水气回到福宁殿,先到内殿中看了看杜堇容,看到他八宝琉璃灯下认真看着奏折,暖融融灯光给他镀上一层毛绒绒光边,十分柔和,让忙碌了一天赵恒煦心中一暖,脸上笑容真诚了很多。没有打扰杜堇容,直接去后面洗簌,泡温热水里面,空气中有着舒缓精神香味,身上紧绷了一天肌肉放松了下来,伸了个大大懒腰,赵恒煦换上一身天青色、下摆绣着写意五爪金龙衣袍,威严中又不失轻松写意,十分适合家居,这是采薇她们作,写意金龙出自于杜堇容手笔。 提了提衣摆,赵恒煦清晰镜子前反复照了照,自家堇容手艺就是好,这龙画得栩栩如生,这才让这身衣服变得好看。 镜子,大齐已经有了,但是像福宁殿中整人高镜子尚属珍品,稀少整个大齐也就那么三面,全都包了银边收藏宫中,福宁殿中这面是漂亮。咳咳,真想看到镜子中杜堇容展现出艳丽一面,按捺下有些躁动心,赵恒煦静静脑子走了出去。 “啊啾。”红枣窝角落里打了个喷嚏,懒懒把头埋进前腿里,它好难受。 “红枣怎么了?”杜堇容正精神集中看着奏章,突然听到红枣喷嚏声,不对劲啊! 撑着头一边昏昏沉沉打瞌睡郝依一愣神,揉揉眼睛小小口打个哈欠,“公子,怎么了?” “应该是你怎么了,红枣也许得了风寒了,你也差不多。”杜堇容无奈看着郝依红彤彤明显不对劲面色,再侧头看了眼懒懒没有精神红枣,无奈摇头,白天还精神气淋雨玩,现应该知道后悔了吧。 听到主人叫唤,红枣蔫巴巴抬头“唔唔”呜咽了两声,主银人家好难受。 “怎么了,怎么了?红枣和郝依都生病,风寒?”赵恒煦紧张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杜堇容身边,握住他手就去探额头,摸了摸,一切正常才稍微微松了口气,“采薇,让白芷过来。” “喏。” 采薇退下后,赵恒煦看了眼脸色潮红精神懒懒郝依和眼睛水汪汪、圆润鼻头干燥红枣,“采撷,你带着郝依,抱着红枣出去吧,好好照顾他们,再没有好之前不准来此。” “喏。”采撷拖着精神恹恹郝依,抱着同样不精神红枣出去了,出去后就让小太监再找一个医侍来看看郝依,还有去御兽监找个兽医来。 福宁殿有人受寒伤风了,赵恒煦整个人神经都警惕起来,看每个人都像是携带病毒,白芷来了后,首先让他给杜堇容把脉,得知杜堇容身体很好,没有任何不适后才算是松了口气。 “元宝,让福宁殿上下均检查一下,凡有伤病者移出宫,等好了再进来吧。”赵恒煦顿了顿,考虑到杜堇容情绪,对郝依和红枣网开一面,“郝依和红枣移到偏殿,让他们好好养着。” “喏。” 赵恒煦还没有松口气呢,回到殿中又是一阵忙乱,等吃晚膳时候已经很晚了,歉意看了眼杜堇容,“让你跟着我一起吃晚了,肚子饿了吧!要不要再来些别?” 杜堇容莞尔一笑,“陛下,堇容殿中都有吃些小点心,并不感到多少饥饿,汤面挺好,不用再来些别了。倒是陛下饿了吧,等会儿吃慢些,吃急了伤胃。”抿了抿嘴,杜堇容笑着看着赵恒煦,“谢谢陛下。” “谢我什么?!”赵恒煦心不焉把玩着杜堇容手,漫不经心问。 “郝依和红枣,多谢陛下没有让移到宫外去。”宫外,并不是宫廷外,而是宫中偏僻一排宫室,凡是伤病宫女太监都会移到那里去,环境不好不说,还不能够得到很好救治,进去那儿十有八死,两个挺过来,其中一个还会落下终身残疾,例如风湿。 “我不会不管他们,毕竟是条性命。”赵恒煦微不可查皱了一下眉,那排宫室是所有宫女太监噩梦,有时候送过去不仅仅是伤病,还有犯错,无论是真错还是假错。他从战场上出来,脚下踏过千万尸体,这不能够就说他视生命如草芥,相反赵恒煦还挺珍*生命,所以他当政期间,那排被称之为死亡之地宫室还真没有出现过多少死人,太监宫女进去之后是真得到了治疗。 “嗯。”杜堇容相信赵恒煦,只要他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晚膳很简单,大腕鸡汤面,赵恒煦那碗分量十足,同样放了份量十足辣子,油汪汪红艳艳一碗,他本人看起来十分有食欲,要比中午那顿好了太多太多。杜堇容相对来说吃得就少了,今天下雨,他只殿内走了几圈,都没有出去走动走动,零散吃得又多,晚上再吃多了容易积食。 采芹**汤面,用是熬了几个时辰上好鸡汤,去了油腻杂质后放入菌类炖煮出鲜味后放入去过面腥味手擀面沸煮,后放入烫熟青菜,放小巧烧烫砂锅内端上桌,打开砂锅里面还是沸腾,同上还有几样配菜,例如鹌鹑蛋、娃娃菜、切成薄片鸡肉等,要吃什么放入砂锅中烫一烫就可以,十分方便,又显得十分雅致,潮湿阴雨天来上一份让人心情愉悦。 这一顿赵恒煦和杜堇容吃得都十分香,哪怕是一碗普通稀粥就着咸菜,只要杜堇容身边吃,赵恒煦也会觉得异常满足,同样只要赵恒煦身边,杜堇容也觉得吃什么都是无所谓。 饭后殿中走动了一下,赵恒煦喜欢和杜堇容说朝堂上遇到事情,杜堇容是个很好倾听者,以前他只是静静听着,现也会适当提一些自己建议,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杜堇容没有朝堂上感受到那股子拉锯,所以加能够剔除芜杂看清事物本质,提出建议十分中肯,但也是因为杜堇容经历得太少,听得太少,大事处理上,提出来建议也多有空泛,实践性不强。 可是赵恒煦看着眼睛发亮,自信十足杜堇容,心中骄傲同时亦有些心酸,是他将本该翱翔天际雄鹰捆了身边,折断了他腾飞羽翼,但是他不后悔,一旦让杜堇容飞走,那他赵恒煦就再也捉不住他雄鹰了。 因为过去某些事情,杜堇容性格有着明显缺陷,工作中他认真负责、自信十足,但是与人交际上用着亦或是清冷亦或是温和外面深深掩藏了自己,杜堇容是害怕和人接触。本该是天之骄子他,被叔叔当作交换利益筹码,带到那些龌蹉腌臜之地,看着冠冕堂皇却有着恶心内心手触碰自己,极力反抗杜堇容奔溃了,杜赫坤不想事情做得太过,才没有彻底出卖了侄子,但那段时间纵使有*他如命赵叔守护着,杜堇容也无可避免看到了、接触到了人性中肮脏事情。 他曾经眼睁睁看到几个男子猪一般身材同时驰骋一个年轻貌美女子身上,亦或是看到他们肆意玩弄着男孩子。那整整半年时间,是杜堇容此生大梦魇,他小心翼翼这段记忆前搭建了厚实带刺篱笆,轻易不会碰触。但就算是如此,依然给杜堇容年幼心造成了不可磨灭伤害,他一度想过去死,因为他觉得自己肮脏。 父亲还世时,杜堇容并不是现这般,他个性活泼飞扬,自信耀眼,谁不说杜家少年郎是少有才俊,由于某些原因,杜赫乾并没有请立杜堇容为世子,如果请立话,杜赫坤千万百计夺得安武侯之位时候,杜堇容就是大绊脚石,说不定杜堇容就不是简简单单被带到那些龌蹉腌臜地方了。 赵恒煦上辈子杜堇容死后,仔仔细细调查过杜堇容过去,包括这段被杜堇容封藏历史,那时候他就恨不得把杜赫坤撕碎。死是好解脱,活着受折磨,看着自己千方百计都要拥有东西一点一点失去,那才是大折磨,比死痛苦千万倍。 这一世赵恒煦也不会轻易放过杜赫坤,死,那太便宜他了,不是吗?赵恒煦眼神泛着嗜血光芒,手温柔呵护着杜堇容,任何伤害过杜堇容人都不得好死,而他赵恒煦会用一生当杜堇容呵护者,哪怕拥有天下权势,也只会用权势来*护杜堇容,用他一生来偿还他过错。 “堇容,这……?”坐到靠窗长塌上,赵恒煦就看到了小几上蜜蜡手串,心漏挑了一拍,随后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没有人知道此刻他是多么紧张。 “红枣外面玩水时候,叼过来。”杜堇容疑惑拿过手串,对着八宝琉璃灯仔细看,每一粒珠子里都好像有云雾流动,出神看着,渐渐入迷了。 “堇容。”赵恒煦推了杜堇容一把,杜堇容刚才飘忽样子让人心慌。 “啊?”杜堇容从迷蒙中醒过神来,“陛下,珠子里好像有云雾一样,你看。”拉着赵恒煦,杜堇容指着里面云雾,兴奋让赵恒煦看。 赵恒煦眯着眼睛仔细看着,却一团糊什么都看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说明一下:时间修改,为每晚八点以后哦!! 挠挠头,人家总是忘记要每段空一下行。 感谢: helen2121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9-27 2:44:32 helen2121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13-9-28 1:59:51 谢谢helen地雷!!</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3第三十三章 @$!6*&^*5*^%#6*@$5^%$#!@#$ 圆润米色蜜蜡珠子里什么都没有,如果硬说要有什么话,赵恒煦形容一下,那也就是珠子里小细缝什么吧。 “堇容你看到里面有云雾?”赵恒煦从杜堇容手中接过手串,紧紧握住,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珠子膈得手掌生疼。他早晨时候明明带着手串出门,特意绕了远路,狠狠扔进了太液池中,绝对不会有假,但现本该沉太液池内手串却又出现杜堇容手中,太邪门了,弄得赵恒煦都怀疑早晨所做一切仅仅是自己做梦。 “嗯。挺漂亮。”对身外物杜堇容不是很意,看赵恒煦拿过去了也就不多说了,“陛下,十月底恩科只开文举?” “是,武举需要花费人力物力太多,就算是隔了半个月再办也会造成混乱,毕竟国中未稳,很多东西做起来颇有些拙荆见肘感觉,先开文举招纳闲才能士再说。”上辈子赵恒煦坚持文武共举,弄得文武都出现很大纰漏,反而得不偿失,还不如武举放来年,那时候国中稳当些,该除去人大概也没了。 赵恒煦看着杜堇容,他雄鹰应该自己能够够得着范围内展翅飞翔,武举之后就应该给杜堇容一个施展才能舞台,那可恶男宠之名必须除去,属于杜堇容东西应该归还,渐渐世人眼中,杜堇容会是和他比肩站立有资格人。 “陛下,堇容想过,这一条并不好,不允许世家子弟参加科举。”这是有臣子递交上来奏章,杜堇容替赵恒煦批阅鸡毛小事奏章外,赵恒煦也逐渐让杜堇容看涉及国家大事奏章,把自己看法写小纸条上。 “哦,堇容说说自己看法。”赵恒煦感兴趣看着杜堇容,杜堇容同自己一样不喜欢敝帚自珍世家,世家霸占着资源,为了家族利益可以对抗皇室,让多平民百姓受到欺压。南征北战中,杜堇容看到太多世家子弟仗着自己权势欺压百姓,十分不喜世家嚣张跋扈。 “陛下,开科取士,主要就是招纳闲才,打破世家对人才垄断,对官位霸占,但寒门子弟寒窗苦读,读书就是为了做官,眼界有限,做官后很容易被权势利益所诱惑,有一部分人不是贪得无厌,就是被权利迷晕了眼,真正能够坚守抱负人凤毛麟角。而世家。”杜堇容顿了顿,不自觉舔了一下嘴唇,干了,赵恒煦倒了一杯温开水递上,杜堇容自然而然接过,抿了一口,“世家子弟从小被教养着做一切都是为了家族利益,真心为朝廷者少,但他们眼界开阔,所想所思都为大气,有着眼大局观念,想来加容易为国家贡献力量。” 感觉到赵恒煦眼睛一动不动看着自己,杜堇容脸羞恼染上红晕低垂下头,声音也小了一些,“陛下,堇容说多有不对,请您不要见怪。” “我怪你什么,我堇容说很好,世家有世家好与坏,寒门子弟有寒门窘迫和优势,堇容分析得很好,像……”翻了奏折看了一下,是吏部左侍郎左峰送上来,“像这本奏章中所说,将世家子弟拒科考之外,也是给寒门子弟创造机会,毕竟世家有多资源培养多优秀子弟,这是寒门所不能够比,让世家参加科举,后说不定前三甲都是世家出来。” “是堇容想得欠妥了。”杜堇容心中敲头,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堇容想到了,但是没有深想而已。” 赵恒煦和杜堇容二人讨论着国事,间或说些家事,言笑晏晏,外面大雨劈哩啪啦下着,那么大,却不能影响他们二人心情。 大雨第三天时候变成了淅淅沥沥小雨,仿佛是嘲笑赵恒煦多此一举主张,有多少人背后嘲笑不得而知,但朝廷上明里暗里说陛下做事情容易冲动、考虑不妥大有人,赵恒煦都一笑了之,看着外面稍微散开些云层,还有貌似逐渐减弱雨势风势,翘起嘴角笑了笑。 “陛下,您为了百姓着想真很好,未雨绸缪未尝不可,大雨不下不造成伤害不是好,免得有多人受到灾害。”杜堇容站赵恒煦身侧,一同看着外面风雨。 赵恒煦脸上笑容变得灿烂,伸出手搂住杜堇容,脑袋放杜堇容肩膀上蹭了蹭,感叹:“又有多少人像堇容这般想啊!”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层,灾难不来不是好,就算是他所做一切都会沦为笑柄,那也是未雨绸缪,总比灾难来了让多人受到伤害来得强。 “肯定有,只是他们没有说而已。”杜堇容轻轻说道。 ———————————————— 掖庭殿平秋所,元宝提着食盒走了进来,看到赵叔就笑着行了个礼,“赵叔,公子让奴婢来看看你,给你送些东西,天冷了,赵叔手肯定开始麻痒起来,公子让人谋了好膏药,您平时多用用。” “元宝公公不用行礼,奴受不起。”赵叔笑着接过食盒,眼眶有些湿润,“劳公子挂念了,奴宫中生活很好,白御医还给奴配了膏子,一痒就用了,手指现好得很。” “赵叔,当得当得,晚辈给您行个礼有什么受不起,您说受不起可不是折煞奴婢吗?”元宝笑着指着食盒,“里面还有郝依刚学会做荷包,给您和郝仁。还有几样点心,都是您*吃,公子特意让奴婢准备。” “嗨,公子还为奴劳心,真是,真是……”又有几天没有见到杜堇容,赵叔心中甚是挂念,郝依又受寒伤风了,不然还有这丫头时不时过来说一下公子情况。 “赵叔,让公子知道您这般不是要难过吗!东西收起来吧,有什么要奴婢带给公子,都拿出来,不用急,连天下雨,陛下也给奴婢放了小半天假,奴婢就这边过了,赵叔可不要嫌弃奴婢麻烦。” “怎么会,怎么会。”赵叔高兴拎着食盒进去了,他有好多东西要给杜堇容。 今天赵恒煦上完朝后就回了福宁殿,不去哪里了,让他送东西到平秋所也就顺带着给了他小半天假,吃了午饭再回去。平秋所内目前住着四个人,赵叔、郝仁、武善终和白芷,赵叔和郝仁是因为杜堇容才进宫,武善终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典型,锦衣卫主要办公场所掖庭殿外殿,他为了方便也就住进了平秋所,白芷也是孤身一人京中,身边也没个亲人,生活自理上典型无能青年,为了方便照顾杜堇容、接受赵恒煦传唤,理所当然住进了宫中。 元宝、郝仁、武善终、白芷,四个人正好凑了一桌麻将,天雨无事,还有什么比码长城加乐。霹雳啪啦,洗麻将声音比外面雨声可要大多了。 “武大人近如何啊?”元宝扔了一张白板到中间,陛下面前胆小懦弱、始终当自己是空气元宝,陛下看不到地方可是相当有大总管范儿,特别是刑罚上,因为有了他,宫中慎刑司可谓是找到了发挥自己光和热机会,他是和武善终一起研究刑罚,好多已经被锦衣卫采纳运用过了,他现问与其是武善终近情况,还不如说是他询问近弄出来两个刑罚效果如何。 武善终摸了一张牌,不满骂了一声婊、子,武善终那就是表面书生,和元宝一副可欺包子样十分想象,两个都是“表里不一”,武善终心狠手辣日后会不断被人提及,光一个淡淡毫无情绪眼神就可以吓坏很多人,不过武善终对赵恒煦衷心,就像是元宝对赵恒煦衷心一般,日月可鉴。 “奶奶,老子近手气真差。”武善终骂了一声,然后才回答元宝问题,阴鸷笑了两声,“元宝公公想出来真是高,那两个法子用了,不用差役劳心劳力就让人招了,真是厉害。”朝元宝竖了个大拇指。 元宝谦虚笑了两声,“郝仁,你又碰咱家牌,艹。”不满叫了一声。 武善终提两个方法分别是假放血和关小黑屋,特别是那关小黑屋,把人往里面一推,没有光看不见头房间,除了自己踢到东西发出声音和自己呼吸声什么都没有,用手触摸可以摸到骨头架子、人大腿躯干等,空气中仿佛有腐烂臭气,无论怎么奔跑都碰不到墙壁,黑暗,无黑暗。人奔溃时候,锦衣卫出现那就是救星啊,这时候问什么是什么。 郝仁挑眉,这几天为了大雨修缮房屋事情,他可是天天带人出去跑,都不知道卫所里又有花样了。“那骨头,大腿是什么,总不能真是人吧!”郝仁看起来是个正直憨厚好青年,肚子里花花肠子多着呢,都说牌品如人品,就郝仁连打牌都用战术,把对手牌记得一清二楚,肚子里还真不是白。 “哪能啊,这不要臭死啊,都是假,几根烂木头,一堆扎成人形稻草。”武善终又骂了一声婊、子,这是他口头禅,他不骂娘,因为老娘他心里面是神圣,“老子牌,郝仁你这个只吃不出混蛋。” 郝仁咧嘴一笑,看起来那么纯善。 “等等等,我想好了,我要出这张牌,二筒,二筒。” “……” “……” “……” 元宝抹了把脸,问另外两个,“我们打了几圈了?” “好象有两三圈了。”武善终不确定看向郝仁。“喂,你不是记牌嘛,怎么把他给忘了?” 郝依无奈摊手,“和你们说话忘了。” 白芷无辜看着他们三个,“你们怎么不出牌啊,刚才还催着我出,我想了半天出了。”指着方方正正放中间二筒,“二筒,二筒,你们要不?” “……” “……” “……”</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4第三十四章 白芷坚持下,他们继续打麻将,顺便侃大山,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大雨上。那天群臣商议之后,效率十足得出一系列措施并迅速执行,短期内将京城所有房屋修缮一那是不可能,国库也没有那么多钱来支撑,但是将各个坊市大致排查一遍,张贴告示,告知京城百姓相关注意事项,这些还是可以做到。 “思恩坊坊长十分凶悍,一双虎目不怒自威,手上功夫也十分了得。”此次行动,是让锦衣卫、顺天府尹共同执行,顺带着也是提高锦衣卫知名度,郝仁这个名字短短三天之内已经世家公侯心中滚了一遍,去查他个人资料,却只有简简单单一页,毕竟是普通人,这些简单生平够了,倒是大家对郝仁之前主子杜堇容加感兴趣,就是和杜堇容以前一起共事人也不了解这个看似温和实则冷漠年轻人。 郝仁要做锦衣卫副都指挥使,当然不能够再背着奴才身份,他奴籍已经消了,但是为了感念杜堇容救命之恩和再造之恩,郝依依然是奴籍,出嫁之前就宫中心伺候杜堇容。 提到杜堇容,大家首先就嘿嘿一笑,不就是皇帝男宠嘛,但是冷静下来,大家发现这男宠之名虽然早就跟着杜堇容,但并没有真正得到过证实,也是,谁能够去掀皇帝被子,看下面躺着是男人还是女人。 “ 当思恩坊坊长,不厉害些镇不住那些个地痞流氓。”武善终随手扔了一张牌,然后眼睁睁看着郝仁拿起牌,歉意朝自己一笑,“婊、子,你还给不给人活路啊。” “唉,我都不想赢,谁让指挥使您大方。”郝仁摊开牌,无奈摊手,他都赢得不想赢了。 “那坊长是个人才,就是身上匪气太重,难以驯服,可惜了。嘿嘿,还是陛下高明,如今此事做,既可以充裕国库,又可以稳定京城治安。” “陛下英明,我等小人物只要跟着陛下做就行。” 类似于思恩坊这种藏污纳垢地方,多有地头蛇藏于其中,搜出来金银玉器不是一点点事情,锦衣卫都趁着大雨就着夜色一点点搬走了,主要是光明正大“抄家”还不用还。 “元宝公公,这是奴要带给公子东西,劳烦公公了。”赵叔收拾了很多东西出来,有他闲来无事做衣服、鞋袜,做咸菜疙瘩等,心中知道这些东西公子恐怕是用不上了,但是……赵叔抚摸着作一身衣裳,湖蓝色普通儒衫,料子不是顶好,但甚针脚细密,每一针每一线都含着赵叔浓浓关爱之意,公子会喜欢。 “赵叔客气了,给公子带东西,奴婢怎么可能劳累。”元宝笑眯眯推开麻将,其他三个瞄了一眼,瞬间心态平衡了,多好一副牌啊,哈哈。 “ 呵呵。”赵叔笑笑,把给杜堇容东西放一边,又拿出几双厚厚袜子,“这是我给你们做,这是郝仁,这是武大人,这是白芷,这是元宝公公,你们姑且用着,现天转冷了,你们经常外面行走,一双好袜子比什么都重要,赵叔只会简单缝补,可不要嫌弃啊!”将四双厚袜子给四个人分了,手上还有一双要小上很多,“元宝公公这是给郝依那丫头,烦劳公公一起带过去。” “赵叔。”元宝拿着袜子,心中有着酸酸情绪,眼眶发红,有多少年没有人关心过自己了,简简单单一双袜子却如同厚实大棉被一样一下子暖了身心。 武善终也是孤家寡人多年,自从父母家人去了以后,他就仿佛世间无根浮萍,飘到哪儿是哪儿了,手指磨搓着袜子,喊了一声,“赵叔。”声音闷闷,带着许多言说不清关于亲情厚重情感。 郝仁和白芷也郑重谢过赵叔,平时还没有发现,特别是书呆子般白芷,赵叔时时刻刻关心着他们身体和生活,是多么美好。 —————————————————— 回到福宁殿,元宝将东西都给了杜堇容,杜堇容看着赵叔准备东西,展开湖蓝色儒衫,普通斜纹绸,和宫中绫罗绸缎比起来,它是那样普通。杜堇容脱出身上上好缂丝八团织锦做外袍,将儒衫穿身上,大小刚好合适,恰好赵恒煦过来,杜堇容笑着问他,“陛下,合适吗?” “合适。”赵恒煦看来,杜堇容穿什么都好看,咳咳,不穿也好看。 “嗯。”杜堇容珍而重之将儒衫脱下,认真叠了起来,交给一边采桑,“采桑将衣服和袜子收起来,别藏着,我要穿。” “喏。”采桑小心翼翼捧着衣物进入了内殿,公子珍视,就是陛下看重,陛下看重,就是他们做奴婢应该好好供着,无论它们看起来是多么普通。 “陛下,这些都是赵叔做咸菜和酱,嗯,闻着真香。”杜堇容开了一罐黄豆酱,浓郁香味飘散空气当中,“那时候安武侯府只有冷馒头就冷井水,还是赵叔偷偷弄来了黄豆酱,我们就悄悄把馒头焐热了粘着黄豆酱吃,那是我这辈子吃过好吃酱味馒头。”不知不觉杜堇容竟然说起了刚被接进安武侯府事情。 杜赫乾死并没有获得任何荣誉,反而得来许多骂名,说他贪生怕死、迎战时故意放水有之;说他怜悯暴戾流民,从而导致江南富庶之地被洗劫有之。朝廷剥夺了杜赫乾身前一切荣誉和财产,他唯一儿子杜堇容只能够带着老仆赵叔住破庙中,就那个时候杜赫坤带人接走了他们。 爵位已经是杜赫坤囊中之物,他过来只是为了看仇人儿子过得如何凄惨,欣赏和杜赫乾面容十分相似杜堇容受苦,杜赫坤那颗心能够得到极大满足。来到安武侯府,杜堇容和赵叔住是柴房,吃比低等下人还不如,就这么硬生生熬到杜堇容被送给赵恒煦为止,那个时候本该骄傲飞扬少年已经瘦如骨柴,一双眼睛平静吓人。 赵恒煦心中一紧,看着带着温和笑意杜堇容那些暴戾情绪才慢慢平复,坐到杜堇容身边,就着他手闻了闻黄豆酱味道,“真很香,旁边这个罐子里是什么?” “肯定是赵叔做辣椒酱,还有这个是小黄瓜条,都是我爱吃。”杜堇容一一打开给赵恒煦看,赵叔一开始也是什么都不会做,但是为了杜堇容生活能够好些,他什么都学了,像这些小咸菜都是赵叔杜堇容跟着赵恒煦之后慢慢学会,一开始用都是干瘪别人不要豆子、黄瓜做。 杜堇容一干瘪豆子一般小小少年无权无职无背景,拥有只有那么一副好看皮囊,赵恒煦军队中或多或少受着排挤,那个时候赵叔就帮人洗衣服,给火头军帮忙换上些人家不要菜帮子坏豆子之类,杜堇容识字就给人写家书读信,赵恒煦看不见地方,名叫杜堇容瘦弱少年带着他忠心耿耿老仆赵叔艰难而倔强活着。 杜堇容带着怀念介绍着咸菜,宫中不长时间,过去苦难就仿佛如同隔世。 赵恒煦按下心中酸涩,拉起杜堇容手,头低下抵着杜堇容手背上,口鼻中是咸菜咸辣刺鼻味道,刺激得人眼睛发疼,“堇容晚上让采芹用赵叔做酱做菜,让我也尝尝赵叔手艺。” “好。”杜堇容看着赵恒煦发顶,另一只手藏宽大袖子里手紧紧地握着。陛下对自己有怜悯,有疼爱,那就让这种怜悯疼爱扩大吧,他要看着孩子长大,陪着他娶妻生子,陛下,堇容是真爱你,但是你爱来得太,堇容害怕。 ………………………… 杜堇容揉了揉脖子,手腕上蜜蜡手串黯淡光下散发着雍容味道,赵恒煦心结结实实一跳,心跳声卡嗓子眼儿上不上不下,半天才找到自己声音,“堇容你手腕上……?” “怎么了陛下?”杜堇容伸出手腕看了看,“咦,什么时候戴上?” “呵呵,肯定是你自己不意时候,摘下吧,睡了。”赵恒煦带着僵硬走到杜堇容身边,看着杜堇容摘下手串放床边矮柜上,高高提着心才算是微微放下。 两天前红枣捡回了原被赵恒煦扔进太液池手串,第二天赵恒煦趁着杜堇容不注意让人带得远远深深埋了宫廷一角,那人是暗卫,绝对不会做出阴奉阳违事情,那么这串手串怎么又出现了? “陛下,堇容刚才看着外面雨,看起来好像又大了很多,不知道怎么了,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这场雨会越来越大,直到四天后才停念头。”黑暗中杜堇容突然说道。 赵恒煦狠狠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已经是一片坚决,“雨是越来越大,不知是不是会像堇容说那样连着下四天。”杜堇容说是真,今夜夜半降雨骤大,一下就是四天。 “肯定是堇容一时胡思乱想了,肯定不是真。”杜堇容肯定说道,四天大雨滂沱,会是如何灾难啊,前几天水洼还没有彻底落下。 “嗯。”赵恒煦轻轻应了一声。 一切声音都黑暗中慢慢归于沉寂,当身边人彻底进入梦乡,赵恒煦睁开了眼睛,清明中不带一丝睡意,披了一身衣服来到外室将手中蜜蜡手串交给等黑暗中人,“毁了它。”蜜蜡手串是他梦魇,要彻底消失。 “喏。”一声几近虚无声音消失宫殿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作者有话要说:手串菌乃要挺住啊,表屈服于大赵恶势力之下,挺住。 *d^_^b*</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5第三十五章 赵恒煦手中有一明一暗两支绝对可信队伍,明那支就是武善终带着锦衣卫,锦衣卫中众人都是跟着赵恒煦打过江山士兵或是当初投靠赵恒煦武林中人,每个人手上都有那么几样绝活,还有一支那是只有赵恒煦一人知道暗位,一开始京中探查官吏后来被利用密卫算是暗位分支,密卫人多手杂,已经弃之不用,而暗位,那才是赵恒煦真正杀手锏。像一些见不得光事情,赵恒煦都会让暗位来做。 黑暗中思量了一会儿,赵恒煦决定暗卫人手宜精不宜多,他不会再犯添加暗位分支错误,被世家反过来利用密卫就是好证明。 接下来几天,大雨造成了京畿要地五十年来不遇灾害,幸好皇帝部署得当,才将灾害降到低,可仍然有商家欺行霸市,趁机抬高物价,置皇帝命令于不顾,赵恒煦震怒,下令整顿市场,抄了三个囤货居奇大商家后,先前北方缓慢施行一系列稳定市价、规范市场政令一夜之间得到了妥善执行,仿佛之前拖拖拉拉从来没有过。 待大雨彻底停止后,冷静下来人们才开始思考,惊起一身冷汗,皇帝政令再下来,也会规规矩矩执行,再也没有拖延散漫态度。他们知道,只要皇帝要做,就一定要做到,看起来温和政令实行都是假象,皇帝会你松懈意想不到时候,做出一些事情,让你知道不配合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同样觉得冷汗淋漓还有被赵恒煦委以重任暗位,他叫一,全名赵一,暗卫中只有表现极佳会被冠上赵姓,待十年后从暗到明,赵恒煦已经想好了,暗卫转明后就去当锦衣卫,对于本该黑暗中待一生暗卫来说绝对是一个好去处。 但这几天赵一觉得自己心肝儿都难受得纠结了一起,看着手中完好无损手串,要死心都有了。这几天他试过了很多方法,石头砸、火钳子烫、大火烧、冰水泡了再烧等等,如此动作反复进行,手串却完好如初,他甚至有种错觉,手串好像比一开始拿手上还要温润,甚至散发着淡淡热,让人很舒服。 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赵一看了眼躺火中安详平和手串,动手拿出铁钳子将手串拿出来像前几次那样浸入水中,“呲”一阵水雾后,手串依然完好无损。心中下定决心,赵一用丝绒布将手串包好推开门消失门后,来到御书房发出“嘟嘟、嘟、嘟嘟”两长一短声音,这是暗卫找陛下暗号。 “嗯。”赵恒煦淡淡应了一声。 “陛下万安,属下无能,未能完成陛下所给任务,愿受陛下惩罚。”赵一双膝跪地,双手高高举起手串,他真无能为力了,想了法子,甚至想要用剪子剪开绳子,然后对珠子个个击破,可惜事与愿违,那绳子比精铁还要坚硬,剪子根本就不起作用。 赵恒煦眼神一沉,冷冷看着赵一高举过头双手中捧着手串,简直恨得牙痒痒,他上辈子怎么不知道手串还是件宝贝。 手串本身是一件极为普通东西,也就是大相国寺老和尚神龛前供奉了一下,得了些香火,质地粗糙、色泽不均、珠子内还有很多裂痕,上辈子他佩戴了三十多年,才让手串带上了温润。 但是现赵一手上捧着蜜蜡手串,看起来要比极品蜜蜡还要好上许多,一十八颗珠子和那串珠子线仿佛成为一个不可分割整体,透着温润和煦色泽,让人移不开眼睛。 “呈上来。” “喏。” 赵一跪姿向前挪动将手串呈递到陛下面前,近距离看,普通红色丝绒布衬托下米色蜜蜡手串加漂亮,弄得那丝绒布都显得高端了很多。都说人靠衣装,其实人长得好、气质佳,穿粗布烂衫那也会好看,就如此刻蜜蜡手串,用一块廉价丝绒布衬着,却不掉一□价。 赵恒煦拿起手串,对着阳光仔细看了一下,杜堇容说过珠子内有云雾飘动,可他却什么都没有看到,通透珠子内只有蜜蜡天然纹路。k “下去吧。” “喏。”赵一拐到房间一角就消失了身影,不是皇宫里有专门给暗位开暗道,而是……往上看,赵一像只壁虎一样趴到梁上身形动了几下就消失了御书房中。 御书房内赵恒煦看着手串,心情十分复杂,上辈子这是他对杜堇容四年精神寄托,这辈子却成为了噩梦,不,不是噩梦,而是一个不可预测未来。让他胜券握心不坚定,而是变得患得患失,他害怕有朝一日杜堇容会离开自己,他害怕。 狠狠地砸了一下墙壁,震得手发麻发疼,才让他慌乱心感觉到细微踏实。 深深吸了一口气,赵恒煦大声喊,“元宝。” “陛下,奴婢。” “备马,出宫。” “喏。”元宝立刻退出去准备。 ———————————————————— 这是大雨第八天,昨天还滂沱倾盆大雨今天已经如同牛毛细针一般微不足道,到了晚间持续近八天大雨会彻底消失。京城排水系统比较好,又加上官府组织得当,经常派人疏通下水系统,街道上积水已经不多了,而大雨中倒塌房屋百姓也得到了妥善安置。 陆陆续续,因为大雨耽误生意小贩们又出来做起了生意,一穿着靛青色衣袍器宇轩昂男子坐破陋豆腐摊上就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了,他放下手中缺了个口瓷碗,从衣兜里拿出三枚铜板掷布了一层黑色油腻破旧桌子上。 “摊主,你这豆腐脑做得不错啊,近生意如何?”男子随意和店主攀谈。 摊主是个留着小胡子中年汉子,肩膀上搭着一条白色巾子,笑着拿走男子放桌子上铜板。“这是小摊老手艺了,小爹之前就这儿摆了几十年摊子,味道绝对正宗。用料也相当好,小和小婆娘每天早晨现磨浆子,现点豆花,用不完绝对不会第二天再卖。 这回大雨,耽搁了几天了,昨儿雨小些去买豆子,原以为会涨价,谁知道还是老价格,嗨,真是让小高兴坏了。” 摊主高兴就多说了几句,有别客人来了,就道了一声去招呼了。来往多是些老主顾,一来就说想这个味儿了。 赵恒煦转动着手中马鞭,他也很想念这个味道了,几十年了没有品尝过,它还记忆中一样鲜活,就如同过去那般,永平八年他和杜堇容去大相国寺,恰好经过这儿,闻着豆花味道十分香浓,也就来了一碗。 “走吧。”赵恒煦带着些怅然说道,他始终没有这个勇气去大相国寺一探究竟,就怕那老和尚一双仿佛看透一切眼睛看穿了自己,也看穿了自己懦弱心。 “是。”此次出来,赵恒煦坚持着就只带了木宝,木宝现牵着马儿跟赵恒煦身后,少年人儿难免性子跳脱了一些,身体乖乖跟主子身后走动着,耳朵眼睛却灵活观察着四周环境。 这就扑捉了一些比较有趣事情,比如前段时间被围侯府家还没有解禁啊,看来是真遭殃了。还比如,某某人大姑家小儿子所住隔壁一家人家有闺女安武侯府做丫头,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托人送了物件出来,还捎来几句话,说主人家有可能不好了,找门路都找不到,一家子都急得火烧房子了。拜托家人,主人家犯事儿了抄家发卖奴仆时候,求家人去赎赎她。 如此种种,市井中传递很多,甚至有人说安武侯家里急得要死了,守门侍卫给了门去请大夫,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上门看诊。木宝还用他敏锐小耳朵听到,有人说先代安武侯原来是被冤枉,他儿子回来了,要给他父亲伸冤了。 眼珠子动了动,木宝向前几步,小声说道:“主子,市井中有关于公子流传。” 赵恒煦淡淡应了一声,他也听到了,嘴角小小翘了翘,他要让杜堇容身份光明正大,首先就要洗清杜赫乾身上脏名,那杜赫坤真真是可恶,竟然说他大哥儿子早就死了,这是不给杜堇容任何翻身机会啊,这是赵恒煦所不容许。 走走停停,感受了一下市井生活气息,主仆而来来到了麒麟殿地界,进了祥瑞街往前三里路就是麒麟殿,麒麟殿只有祭祀时候才开,麒麟殿旁边就是钦天监,赵恒煦站钦天监门口,看着门可罗雀大门,心没来由跳了两下,里面那一位也是他不愿意见到,那人身份超然,让人厌恶却又动不了,赵恒煦感觉很无力。 转动缰绳,赵恒煦准备走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个十五六岁小侍从,“大人,监正大人有请。” 赵恒煦叹了口气,该来总是避免不了,“嗯。” 钦天监掌管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等事务,有监正、监副等若干官员,宣帝初期由于宣帝本人好奇,还设立了国师,钦天监炼丹炼药,那些个丹药宣帝尝过之后觉得味道实是太差,那国师是个固执,也不肯往里面加一些让丹药味道好闻吃起来好吃东西,就被砍了,钦天监重恢复了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外,托管存稿箱菌了,忘记留言。 大家国庆节乐哈~~~ 多谢包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13-9-29 2:2:35 *d^_^b*</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6第三十六章 大齐,钦天监是个很尴尬存,只有天生异象、推算节气时候用上他们,平时也就干坐着拿拿俸禄。其中钦天监监正,十分神秘,上辈子赵恒煦位时就见过他三次,第一次大雨降后那人站出来,让他仁德;第二次,那东西出来后,那人说皇帝不仁,才会降下天罚;第三次,永平十年年初,那人站出来说赵恒煦会后悔一生。 头两次成为了世家公侯藩王攻讦赵恒煦借口,后面一次就成为了赵恒煦一生箴言,所以赵恒煦讨厌见到那个人,如果不是那个人身份地位超然,赵恒煦一定要了那人命。 按捺下浮躁情绪,赵恒煦提步走了进去,就看到布置得如同道观厢房一般室内,左侧抬高榻上方方正正摆了一个蒲团,蒲团上坐着一位面色红润、鹤发延年老者。老者身前摆放着茶具,他正持着小壶轻点着饮杯,凤凰三点头后身前四个小饮杯已经注满了清透茶水。 “喝上一杯吧,味道尚可。”老者抬头笑着请赵恒煦上座,面容慈祥、笑容和蔼,一双眼睛深邃而睿智,仿佛能够看透一切,却又显得十分平静,有着悠悠茶香简单房间显得十分舒缓,让赵恒煦彻底放松,而不是强压平静。 掀起下摆坐老者对面位置,拿起饮杯轻轻一嗅,一股悠然香味慢慢从鼻中进入心中,让人从内到外放松下来,抿了一口,味道十分醇厚,进入口中猛然一股苦涩流淌舌头上,顺着舌头一直蔓延到喉咙,苦到人心底。赵恒煦皱眉,又喝了一口咽下,感觉和刚才明显不同,苦涩过后甘甜味道一点一点口腔中蔓延,配合着残留嘴中苦涩形成了一种独特味道,怪异说不上,但是要强加一个形容词只能是奇怪复杂。 “皇叔公一向可好,朕登基祭祖后未过来看望皇叔公,还请皇叔公莫要怪罪。” 赵恒煦对面老者是赵恒煦爷爷同胞兄弟,即是赵恒煦皇叔公,年轻时说是因情所困出家当了道士,彻底族谱中成了死人,出家十年后进入钦天监当了监正直到现,老者身份皇族中算是公开秘密 可让赵恒煦疑惑是,为什么老者要和他作对,他扪心自问,自己对待老头还是很仁和,老头指着他鼻子骂他不仁他都忍了,宣帝荒淫无道至此,老头都没有对此说什么。 老者笑了笑,指了指茶水,“陛下有心了,陛下不来,老朽却天天看着陛下呢!” 赵恒煦看了眼茶水,挑眉一笑,“用茶水看朕?” “不是,用人生。” 赵恒煦静默,转动着饮杯,突然他不想和老者打机锋,心中有个声音拼命催促他,你不是一直疑惑吗,人就你面前,你问啊! 这么想了,赵恒煦也这么问了,“皇叔公认为朕仁德吗?” 老者笑着摇摇头,仰头喝了一杯茶咂咂嘴,“老朽不敢说。” “朕一直以为皇叔公是个雅人。”赵恒煦嗤笑,你不敢,世界上就没有人敢了。“皇叔公地位超然,就算是说什么,朕也拿皇叔公无法。”所以大胆说吧。 “老朽一直是俗人。”说话间又端了一杯仰头咕咚喝了下去,咧着嘴吹着胡子就差把舌头伸出来缓缓,结结巴巴说了一句话,“太苦了,老子再也不喝了。” “……”赵恒煦默默把饮杯放了下去。 “呵呵,老朽太俗,这茶是大相国寺那老和尚给老朽,真是弄不懂苦巴巴东西那老和尚怎么就喜欢得紧,当宝贝供着。” “……” “呵呵,老朽话多了,其实陛下挺好,只是当皇帝必定掀起杀伐,戾气太重,对天下苍生并不是好事,但……”老者意味深长看了赵恒煦一眼,“有些事情重来了一遍并不会有太多变化,却会多出很多变数,陛下会有一个好儿子。” 赵恒煦心中一跳,老者眼睛深邃悠长,仿佛这双眼睛下藏不住任何东西。 “陛下何不从它来处找寻心中答案,老朽可帮不了陛下多少。”老者习惯性端起饮杯喝了一口茶,随后咧着嘴苦大仇深般咽下。 赵恒煦一拱手,下滑衣袖露出手腕上那串莹润手串,老者眼睛微不可查眯了一下,闪过一道意味不明光。“朕明白了,还请皇叔公多多为江山社稷着想。”不要跳出来说什么仁义道德了,“过几日是吉日,朕将请先父先母牌位进麒麟殿,到时候请皇叔公主持。” 皇叔公是目前皇族中辈分高,声望也大,得到他肯定,对赵恒煦来说极为重要,上辈子那些个世家门阀能够站出来就差指着赵恒煦鼻子说他不仁,就是因为有皇叔公一席话。他已经很少出来主持祭典,赵恒煦父母牌位进麒麟殿能够请他出马,那就表示皇叔公愿意站赵恒煦身边,经过十年诸王动乱,皇族中也没有剩下多少人了,有皇叔公震着他们比用权势靠着加有效。 不用皇叔公做什么,只要他表个态、不说话就行。 皇叔公笑着眯眯眼,“陛下言重了,这都是老朽应该做。” 赵恒煦淡笑不语,上一世也是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他要追封先父先母为皇为后,也就是皇叔公出来说那么一句“不仁”而未能成行。 皇叔公是个很健谈老者,性格开朗、学识渊博,年轻时走过不少地方,对社稷民生很有其独特理解,让赵恒煦受益匪浅,之后赵恒煦时常来看望皇叔公,有时候还带着杜堇容,直到他们大儿子出生他们才算是知道皇叔公那心偏得很,因为皇叔公拿手是做各种美食,而能够随随便便吃到皇叔公做美食就只有那小家伙,这些都是后话,小家伙还他爹肚子里睡觉觉呢。 第二日是小朝会,赵恒煦听取了大臣们汇报,了解了一下国计民生,经过大雨京畿一带房屋倒塌千余间,死十来人,失去房屋百姓均得到了妥善安置,已经了解过情况开始着手房屋重建。这和上一世房屋倒塌不计、死伤千人比起来,好了太多太多了。 “雨后可有病症出现?”散朝后,赵恒煦御书房内和林相、六部尚书等大臣就某些政务做进一步商讨,听了京兆尹回话后赵恒煦问道。 “禀陛下,目前各个坊市并未有疫病上报,臣已经让各个坊长、市长等注意坊市内情况了,有疫情出现就立刻上报。” “嗯。”赵恒煦满意点头,转头对礼部尚书说:“叶卿,一应事务安排如何?” 礼部尚书叶文韬是个严肃中年人,可惜这人并不为赵恒煦所用,他们叶家都站了赵恒煦对面。 叶文韬起身回答:“禀陛下,已经安排妥当,等三天后黄道吉日就可以开麒麟殿,迎先皇先皇后进入殿。”追封一事雨前就提出了,大家还想着借大雨一事做些文章,将追封搅黄,现也只能看着事情顺理成章进行了。 “务必谨慎,不可出一丝疏漏。” “喏,臣定当竭所能。”纵使有再多不甘,也只能看着皇帝一步一步将皇位坐稳,叶文韬皇帝看不见地方闭了一下眼睛,掩盖掉眼睛中不甘,他们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拿手中一切一点点吐出来吗?不!! 叶文韬是忠国公叶文筹胞弟,叶文筹身体不好,前两年已经辞官家中养病,外传忠国公家基本上已经是叶文韬掌舵,如果说卫国公邓胜狼子野心想要取赵恒煦让赵奕旃代之,自己当“太上皇”话,那忠国公简直就是要自己当皇帝,改国姓为叶。 忠国公家低调内敛,当为世家楷模,太后叶氏即宣帝皇后就是叶家嫡女,叶文筹、叶文韬胞姐,太后叶氏好享受、慕权势,只要给她荣华富贵、优渥自生活,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但问题就是叶氏还有外戚叶家,叶家可不简简单单想要世家第一家虚名。 当初跟着太祖打江山忠勇到了赵恒煦这一代时候,只剩下卫国公、忠国公,卫国公因为低估了赵恒煦已经没了,忠国公家还藏得非常好。这一代家主叶文筹是个谨小慎微人,走一步看三步还要退回去再看一步,非常难缠,赵恒煦收拾卫国公时,恰好叶文筹病重,叶文筹有肺痿,长年靠养着,又因为性情缘故,思虑太多太重,赵恒煦一步步进京时就缠绵病榻,要不是忠国公家倾一家之力救治,叶文筹坟头上草都长满了。 相较于心思细腻如发叶文筹,叶文韬就冲动莽撞得多了,看他现沉不住气样子,就可以看出一二。 赵恒煦看着纸上名字,叶文筹,叶文筹,心有七窍、才高八斗,却身如柳絮轻、命如油灯枯,看你这般痛苦,要不要推上你一把呢,好早日结束这种痛苦。 说到忠国公叶家,就不得不提到安武侯家两个叶姓女人,小叶氏是尹川叶家,乃京城叶家支脉,七拐八扭小叶氏厚着脸皮还可以叫太后叶氏一声姨表姑妈。叶氏是尹川叶家出了五福旁系,那和叶家嫡支京城叶家就加搭不上边了,但这两个女生靠着厚脸皮能够硬是和叶家套上近乎,杜赫坤接着叶家势做了不少事。 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叶家…… 赵恒煦叶文筹名下重重画了一笔。 作者有话要说:二叔一家要出来了。 幽:喂,二叔被关了几天怎么样啊? 二叔:还行还行,就是老婆孩子一大堆有些受不了鸟~ Ps:谢谢flier地雷 *d^_^b*</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7第三十七章 赵恒煦下令解除了对几家围禁,其中就包括济宁侯张超诀、安武侯杜赫坤这两个与卫国公家交好世家,为什么只有两个,因为荥阳侯王启亮,卫国公一倒他就上表说了很多卫国公坏话,提供了很多卫国公一家作奸犯科证据,赵恒煦网开一面罚了荥阳侯王启亮半年俸禄以儆效尤了。 杜赫坤一脸怒色看着锦衣卫离开自己家,回身就给了自己身边哭哭啼啼、埋怨来埋怨去小叶氏一巴掌,小叶氏哪里是那么好打,张开嘴就是一通谩骂,肉滚滚身体气呼呼上下滚动,伸出粗壮胳臂就和杜赫坤扭打了起来,一家子大大小小就看着夫妻俩正堂厮打了起来,一点儿世家颜面都没有了。 “要不是老娘找娘家给你走动关系,你这个小娘生孬种能有今天嘛!”小叶氏压杜赫坤身上,用绝对优势告诉安武侯府众人,谁才是这个家真正当家作主。 杜赫坤一脸阴霾,这辈子他恨有人说他是小娘生,有今天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来,叶家,叶家算个屁。“你个婊、子货,肥猪,给老子下来。” 小叶氏忿恨一笑,反手就给了杜赫坤一巴掌。 “小娘生就是小娘生,不知道感恩就罢了,还恩将仇报,嘿嘿。”阴鸷笑了几声,小叶氏看着一边哭哭啼啼叶氏,不屑一哼,“哼,小门小户玩意儿。”小叶氏这辈子恨也许就是叶氏和杜赫坤了,一个用花言巧语骗了她爹娘,一个用一副好皮囊骗了她,要不是这母子俩,她也许就嫁进了叶家嫡支,做着第一世家诰命夫人,哪像现丢人丢份。 小叶氏有四子两女,其中让人能够说道一二是长子杜子德和幼子杜子騰,杜子德天资聪颖,头脑灵活,结合了其父其母优点,手腕灵活老牌世家公子间周旋,很有几分能耐。幼子杜子腾,也许是给予了对幼子美好愿望,让他腾飞高翔,但这名字加上姓就不那么美好了,杜子腾因为他这个饱受争议名字一众小伙伴中也算是有着相当好人缘,这不才关了几天紧闭,他就迫不及待带着小厮溜了出去,对父母扭打一起浑然不意。杜子德看了眼毫无世家风范父母,摇摇头跟弟弟身后也走了,远离了世交圈子那么多天,京城变化他都不知道,太可怕了,父母靠不住,他只能够靠自己。 杜子德和杜子腾刚离开安武侯府,身后就缀上了小尾巴,杜子德是低调,悄然进入了经常聚会太白楼,而杜子腾那恨不得让全京城人都知道安武侯府家小公子他杜子腾回来了。 ———————————————————————— 今天杜堇容很有雅兴,到御花园里逛了一圈,看到秋海棠开得正艳,晴空万里之下,看着让人心旷神怡。一时兴起,杜堇容就让采薇她们这里摆上了画案,一幅娇艳秋海棠图渐渐跃然纸上。阳光正好,红枣也兴奋秋海棠花丛中来回蹿,脑袋上顶了几片花瓣兴奋“嗷呜嗷呜”叫喊着,小爪子抬起拍打着垂落下来花枝,那些花儿震颤着美丽身姿。 杜堇容提笔画中红枣脑袋上补上了几片白嫩带着红边儿花瓣,霎时让毛茸茸一团多了些傻气和憨态。 “公子你画得真好。”郝依仰着脑袋十分仰慕看着自家公子。 杜堇容轻笑,“这就厉害了。” “嗯嗯。”郝依用力点头,公子宫中将养得好,心情舒畅,脸上笑容也多了很多,笑容中是多了些自然恬淡味道,让人加移不开眼睛。灵动眼睛转了转,郝依上前一步小声说道:“公子,府上有动静了,哥哥说已经让人跟着了,肚子疼那个带着狐朋狗友呼啦啦一大堆上了画舫,哥哥说什么他们找了花儿朵儿陪着,很是活。”郝依疑惑问杜堇容,“公子,那花儿朵儿是什么啊?” “哦,就是普通花草,他们看着玩儿。”杜堇容转动了一下笔杆,他让郝仁注意着安武侯府情况,特别是杜赫坤两个儿子杜子德和杜子腾,其中尤以杜子腾为,谁让杜子腾嘴巴甜、会说话,得杜赫坤喜欢。心情舒畅落下一笔,让娇艳花朵加美艳,有什么比慢慢夺去一个人心头好加折磨人,少了杜子腾活奔乱跳不知道你会不会伤心?也许不会吧,毕竟你有那么多孩子。 杜堇容并不是外表上看起来那么与世无争,安武侯府一切他不屑于要,但是杜赫坤从他父亲那儿夺走,他要杜赫坤一点一点吐出来,钝刀子割肉,杜堇容要疼死杜赫坤。抬头看着万里无云天空,以前他认为只要自己够努力,就可以获得与之相对应成果,就可以通过自己手让敌人生不如死,但现实告诉他,很多东西已经被限制了条条框框内,远不如付出得到多。眯起眼,现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上位者情感真很重要。 手温柔抚摸着肚子,杜堇容感受着来自于另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生命脉动。有一条可以走得捷径,有什么不好,孩子啊,爹爹会用所有努力来伴你成长。 “珍妃娘娘、丽嫔娘娘到。” 杜堇容脸上还残留着笑意,转头看过去,远处一群人簇拥着两个女子走了过来,一位容色艳丽夺目,一位姿态婀娜多姿,各有风情。 姿容出色是珍妃,身姿曼妙是丽嫔,两人都为叶家女。 赵恒煦后宫那和宣帝比起来,简直可以用寒碜二字来形容,加上之前皇后才十数人,其中尚有几人还是处子之身,呵呵,这些就不多说了,重生有了杜堇容后,赵恒煦身心都虔诚给了杜堇容,脐下三寸那赵老二可老实得劲。宫中位份高当属珍妃,珍妃是叶家二房叶文韬嫡女,太后叶氏亲侄女,今天就是带着本家庶女丽嫔给太后请安。 皇后没了,她们可有一阵子恐慌,卫国公一家没了后,又是一阵乖巧,待一切尘埃落定,才开始慢慢活跃起来,心思活动了之后当然开始不满足,皇帝已经好久没有踏足后宫,本来斗得欢实众人顿时觉得没有了意趣,正主都不斗给谁看啊!珍妃那是被宠幸过,比还是大姑娘丽嫔好上太多,作为目前后宫第一人,她有是骄傲资本,只要再笼络住皇帝心,那皇后之位不就是她了。 丽嫔进宫是为了帮衬珍妃,让珍妃固宠,但出了嫁哪有不为了自己考量,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比珍妃加着急。这不两个着急女人,看后宫风气平了,就迫不及待给太后请安,请安回来后看天气正好,就到御花园逛上两圈,顺便联络一下感情。 珍妃喜爱海棠花儿,秋海棠是娇艳,没有想到自己看中地方被人捷足先登,真正是可恶。 柳叶弯眉微微一皱,看着画案后如清风朗月一般男人,侧着眼细细打量,心中不得不赞叹一句,好一个俊朗男儿,那唇角恰到好处一抹温柔笑意,又微微带着些忧愁,看得人心间儿都颤上两下。丽嫔落后珍妃一步站着,微垂着头不错眼看着眼前男子,作为叶家出来陪衬庶女,丽嫔也颇多见识过场面,不然也不会挑中她给嫡女当“陪嫁”。但她从来没有见识过如眼前男子这般,姿容出众,身姿修长挺拔,穿着一身天青色衣袍,如山间挺拔青松,明明笑得那样温柔,却带着让人心忧伤愁。 相较于让人害怕皇帝,丽嫔加看重眼前男儿,杜堇容出众一下子就走进了丽嫔心。让她骄傲又自卑心得到了异常满足感,仿佛……仿佛杜堇容唇间微笑,是为她而哀伤。 珍妃眼睛一动,示意贴身宫女上前,能够进宫男子总有其特殊地方。珍妃贴身宫女那也是从叶家带出来,长相也很出众,算是备用通房,上前盈盈一拜行了个万福礼,“公子万福,敢问公子何人,怎出现御花园内,这乃大内禁宫时有后宫贵人出现,公子还是早早离开好。”有礼节、有疑问、还有告诫,不得不让人高看一眼。 郝依不喜欢珍妃他们惺惺作态,那刻意摆出来雍容华贵,让人看着恶心,看了杜堇容一眼,得到他首肯后站出来给两位贵人行了礼,“两位娘娘,公子乃陛下贵客,得到陛下允许来御花园中赏花,看到海棠娇艳遂布案作画,现画作未完成,不会早早离开。”让我们让地方,没门儿。 恰此时,花丛里疯够了红枣突然“嗷呜”一声大叫,身姿矫捷蹿了出来,把珍妃贴身宫女吓了一跳,顿时花容失色连连后退,不注意碰到了珍妃,丽嫔又神思不属,被珍妃连带着一撞没有及时扶着珍妃不说,还下意识抓了珍妃一把,珍妃本就重心不稳,三个人顿时滚做了一团。 原来那宫女平生怕猫儿,看到形似猫红枣顿时慌了。珍妃趴地上众人面前出了大丑,哪里会甘心,顶着一头被弄乱头发,芊芊手指指着对杜堇容撒娇红枣,“打杀了它,打杀了它。” 珍妃指方向正好也是杜堇容所方向,它又可以是他,这么一说好像是怪罪猫儿主人,要打杀了杜堇容一般,杜堇容此次出来带人不多,又都是女流太监,长乐宫众人那是明白杜堇容是陛下心间子,自己命可以不要也不能不护着杜堇容,不然陛下会让自己生不如死,就像长条凳上宫女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丽嫔盈盈一拜:公子,你走进了奴家心里啊! 杜堇容…… 赵恒煦炸毛:来人啊,把丽嫔给朕拖下去领盒饭,五块钱一盒那种,不给免费汤。@@##$l&&~*_*~&&l$##@@</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8第三十八章 珍妃和丽嫔两个人带着一群人,那声势可不是杜堇容身边这么一丢丢人可以比,珍妃脾气大家都知道,家里说一不二,宫里谨小慎微了一段时间后又有些故态复萌,谁让后宫现她大,太后还是她姑姑,凭她如花相貌、日后贴心呵护一定可以拿下皇帝。宫里们不缺就是势利小人,趋炎附势是一贯作风。现把珍妃娘娘吩咐事情做好了,多露露脸,那日后不说飞黄腾达,那也可以顺风顺水很多。 至于眼前男子,说是陛下请贵人,可身边连个陛□边太监、宫女都没有,哪有半点贵人样,说不定陛下嫌弃这人麻烦打发到御花园中来。采撷真很没有存感,就连采芹都被宫中众人挂了号,那是陛下人,至于采撷大概也就知道她是出自长乐宫吧。 不得不说,人大脑很会脑补,只要是自己认为合理,那些不合理东西都可以当做不存。 红枣不知道自己引发了一场“战争”,看着人群骚动,还以为有好玩呢,瞬间就精神上了,“嗷呜嗷呜”叫唤得厉害,这就加刺激了被丢面子和愤怒冲昏了头脑珍妃。 “还不去,去,给本宫打杀了它。” 有为了珍妃可以卖命,当然也有浑水摸鱼,但杜堇容这边出力卖力绝对货真价实,为了命也拼了,到时候要死也可以死得痛点儿,这么想着,大家就加卖力了。现场十分混乱,杜堇容冷着脸被采撷和郝依护着站后面,想要说什么,但看着珍妃和丽嫔这两个漂亮女人,心里面就酸酸,就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啊。”一声尖叫瞬间打破了现场混乱,紧接着传来珍妃不断哀叫。 人群纷纷散开,有意无意杜堇容身前留了一条道路,可以将珍妃那儿情况一览无余。只见珍妃躺卧丽嫔身上,手紧紧按着肚子,她贴身宫女慌张伺候身前,那条鹅黄色一十六副绣垂丝海棠宫裙上鲜红点点,正一点一点落地上。 杜堇容心沉了沉,宫裙上红色那么刺目,他心也跟着隐隐发疼,按小腹上手紧了紧,不是老早就接受了,陛下会有别女人亦或是男人,会有不同人给他生孩子,杜堇容算什么,只是一个微不足道宠儿罢了,现陛下有了别血脉,他孩子怎么办?会不会……会不会遭受到陛下厌弃?会不会让陛下觉得一个人男人生孩子远不如女人生来得正统? “娘娘,血,血。”宫女焦急喊着,珍妃面容惨白,额头上冒着冷汗,紧紧咬着下唇忍痛模样那样楚楚可怜,反而比那些哭天喊地加让人怜爱。 “慌什么,还不将娘娘抬回宫,让太医来。”丽嫔面色也是一片苍白,但她强自镇定着主持局面,眼睛迅速扫了杜堇容一眼,一颗心充满了不舍和担忧,现场混乱,一时间倒是没有人关注到杜堇容主仆。 长乐宫带出来除了采撷和郝依,那是全心全意向着杜堇容,其他人不过也是看皇帝意思,现难免有人打起了小心思,有意无意有些人开始远离杜堇容,毕竟珍妃失去可是陛下血脉,陛下再怎么宠爱一个男人,也不会置自己孩子而不顾吧。 杜堇容嘲讽一笑,随手拿起画案上磨好石青颜料,看着它滴落完好秋海棠图上,那沉甸甸颜色仿佛滴自己心上,将心中破土感情彻底浇黑。 回到长乐宫,杜堇容静静坐正殿上等着赵恒煦宣判,红枣仿佛是知道自己闯祸了,安静伏杜堇容脚边,杜堇容身后站着郝依,郝依脸色焦急一会儿看看杜堇容,一会儿看看宫门,就怕陛下一个震怒将公子怎么样,公子他现身体可承受不起什么啊。 采撷端来点心和茶水,放杜堇容身侧小茶几后就站到郝依身边,脸色平静淡然,看不到任何焦虑,弄得郝依瞪了她一眼,就知道不是一直跟着公子,一点儿都不为公子着急,要不是情况不对,郝依一定要和采撷争辩争辩。其他三采也不身前伺候,同样让郝依诟病,心中嘟嘟囔囔埋怨着。 采芹如同往常一般厨房忙着,采薇和采桑跟赵恒煦身后来到珍妃住玉堂殿,赵恒煦脸色阴沉得滴水,浑身散发着从战场上带回来肃杀血腥之气,让人不寒而栗。老远,元宝拉着白芷飞过来,白芷上气不接下气行礼,跪下后就起不来了。 玉堂殿寝殿内,珍妃趴床上小声哭泣,丽嫔小声劝慰着,外殿许太医跪地上小声禀告珍妃情况,声音抖动得厉害,“陛、陛、陛下,珍、珍、珍妃娘、娘、娘、娘小、小、小、小产,身、身……”还没等许太医把话说完,额头上就被砸了一个茶盏,滚烫开水浇了一脸,皮肤顿时变得通红,许太医捂着脸痛苦哀嚎着,还没有喊两声就被元宝带着捂着嘴拖了出去,偌大宫殿内变得加安静。 内殿,贴身宫女珍妃耳边小声劝慰着,趴床头珍妃小声哭泣,肩旁不自觉颤抖了两下。 赵恒煦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笑容,看得人毛骨悚然,“白芷,给珍妃娘娘把把脉。”将珍妃娘娘四个字死死咬住,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此刻赵恒煦死死压制着心中愤怒和杀意,气得眼睛发红,外表看起来还以为赵恒煦为了失去孩子有多么伤心、悲痛和愤怒呢! “喏。” “采薇、采桑一起进去,给珍妃娘娘好好打理□子。”赵恒煦紧紧地握着上来茶盏,用力指节泛着愤怒青白。 “喏。” 采薇、采桑和白芷进入内殿,殿内珍妃哭得加厉害了,“陛下,陛下,呜呜,呜呜,我可怜孩子,孩子。”抖动着肩膀,就是不愿意采薇、采桑靠近,丽嫔和贴身宫女为了阻止珍妃做了伤害自己动作,也动了起来,采薇和采桑加难以靠近,白芷隔着屏风就艰难看到内里情况了。 赵恒煦听着内里情况,恨不得冲进去给哭喊着女人一巴掌,哭什么哭,他堇容现还不知道如何了呢?想到杜堇容,赵恒煦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就没有先去看看堇容,反而来到这里,堇容会不会多想,惨了惨了,赵恒煦脸色加难看。 “元宝。” “喏。”元宝站出来小心应诺。 “回长乐宫照看公子,别让他多想。” “喏。”元宝退身出去,还没有走几步了,就看到太后仪仗过来了,连忙小跑着进去,“陛下,太后娘娘来了。” 赵恒煦站起来,“呵呵”冷笑了两声,“好,好很,都不用朕去请人,自己到先过来了,好啊,真是好。” 太后年纪刚刚四十出头,又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就加显得年轻了,她和赵恒煦毕竟不是母子,就连那婶婶和侄子关系也淡淡,赵恒煦入京前,太后就根本不知道她还有这么个大侄子。太后是叶文韬、叶文筹姐姐,珍妃亲姑姑,焦急中不失雍容华贵和赵恒煦行了个礼就急匆匆进入了内殿,留下赵恒煦意味不明看着太后背影露出一个阴鸷笑容。 该来人都来了,赵恒煦反而静下来了,也有了闲情逸致抿了一口茶水,里面是什么情况他不用去看都知道是什么,太后加上珍妃那一伙肯定极力隐忍着哭泣,伤心悲痛下,说不定出现什么自残之类,然后一大堆珍妃娘娘保重贵体,后搅得不能够诊脉。 赵恒煦“啧啧”两声,长年不挪出宫太后来得可真是巧啊!珍妃是赵恒煦登基不久后纳,同时进宫还有其他几位,都是她们家族送进宫来和皇帝联络感情。珍妃他是碰过,但赵恒煦可以肯定,加上上辈子记忆保证,珍妃绝对没有怀孕,绝对没有。 哪个女人能够生下自己种,赵恒煦都有考量,珍妃就侍寝了一次,事后还喝了避子汤,怎么可能怀孕。 把脉后,如果假小产,呵呵,珍妃就可以到冷宫当珍妃了。如果是真小产,赵恒煦用力握了一下茶盏,那她就可以到冷宫陪着皇后了。 太后劝慰了一下珍妃,就按着眼角走了出来,“陛下,珍儿这丫头刚刚失去了孩子,情绪激动,还望陛下宽容。” “婶娘,孩子真有吗?” 太后放下擦拭眼角手,错愕看了赵恒煦一眼,“陛下……” “真有假有,朕都要弄清楚了再说,婶娘还是别激动了。” 太后脸色瞬间扭曲了一下,“陛下,那可是您孩子。” “婶娘还是回宫照看您孩子吧。”赵恒煦孩子上说重了些,眼睛有意无意看了眼太后身后看起来老实巴交体格高大太监。 太后干涩笑了两声,站起身,“陛下,哀家久不出宫慈宁宫,这到了外面都觉得浑身酸累,头昏脑胀。陛下,哀家实是不能外久呆,这里……” “呵呵,婶娘还是身子要紧,这里有朕呢!” “嗯嗯,有陛下哀家还有什么不放心。”太后匆忙背影就像是有什么身后要抓她一样,显得十分惊惶。 “珍妃娘娘身体弱,让太医好好诊脉,把无关人请出去,打扰珍妃休息了。”赵恒煦背着手站内殿门口,空气中隐隐血腥味那么讽刺。 作者有话要说:珍妃:陛下,我们孩子,呜呜…… 大赵ψ:给朕拉下去领盒饭,只给饭盒那种。╭╯堇容,请听我解释啊! 杜杜:陛下,属下不敢,哼 大赵:@@##$l&&~*_*~&&l$##@@</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39第三十九章 珍妃控制不住颤抖跪伏地上,一切辩解真相面前都变得苍白,她不想,真不想,一开始时候她真以为自己失去了一个孩子,心中悲痛难耐,后来请了和叶家关系交好许太医诊脉,得知她只是月事来了。一切打算都落了空,这让珍妃如何能够接受。 当鲜红点点落地上时候,珍妃是慌乱,她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还是丽嫔提醒自己她有近两个月没有来月事了,这就让珍妃联想到孩子,可是许太医到来告诉她不是,珍妃靠坐床上,心中只有可惜和自己怎么不是怀孕愤恨。 丽嫔可惜摇摇头,“如果娘娘是真小产,说不定,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珍妃咬牙切齿一把抓过丽嫔衣袖,她一向是骄傲,不容许任何错漏,丽嫔可惜让她以为丽嫔是嘲笑自己,这让珍妃如何忍受了。 丽嫔被拽得倾斜,弱柳花枝般娇柔身姿弯出一个优美弧度,带着让人怜惜脆弱。“娘娘。”丽嫔带着哀求喊着,她一向知道怎么对付眼前骄傲嫡女。 珍妃姣好面容露出满意表情,“量你也不敢嘲笑于我,要是你有半点异心本宫就让父亲母亲把你姨娘卖了。” 丽嫔跪地上,哀求珍妃,“娘娘,我绝对没有任何异心,我只是觉得可惜,如果娘娘有了孩子,即使孩子没了,也可以得到陛下怜惜,毕竟陛下怜惜要比爱来得加珍贵。”爱,宫中是不值钱东西。 听到此话,珍妃陷入了沉默,放锦被上手蓦然收紧,成功都是用命博来,只要够大胆,总有成功可能性,珍妃心中狠狠咬了咬牙,后决定堵上一把。 珍妃月事一向不准,一直用药调理着也不见好,自从上次被陛下宠幸后,她已经有近两个月没有来月事了,心中已经有了窃喜,要不是皇后一下子没了,宫中情况不明,她早就让太医进宫来诊脉确定一下。珍妃心中那个恨啊,怎么就不是,怎么就不是有了身孕,而是小日子昨天不来、明天不来,偏偏今天被惊吓后来了。 珍妃怀着复杂情绪威逼许太医配合她计划,说不定她就可以成功,失去了本就不存孩子却得到了皇帝怜惜,想想就让人欢喜,珍妃将那一丝丝顾虑也打消得一干二净,浑然没有注意到身边小意奉承丽嫔露出一个嘲讽笑容。 ———————————————————— 赵恒煦嘴角止不住上扬,他就知道珍妃不可能有身孕,不说这辈子不可能,上辈子珍妃就没有过孩子,让宫中多了含有叶姓血脉孩子,会让赵恒煦寝食难安,上辈子就让人偷偷给珍妃下了药,让珍妃彻底变成了好看却不中用花瓶。 “把珍妃打入冷宫。”赵恒煦轻飘飘说道。 珍妃一僵,不可置信看向赵恒煦,惊慌匍匐到赵恒煦脚边,抓着赵恒煦脚哀求,“陛下,臣妾知道错了,饶了臣妾这一次吧。”因为恐慌,一张本就因为月事而苍白脸加惨白,泪水纠结着头发让美丽珍妃仿佛地狱来恶鬼,面目狰狞,赵恒煦皱着眉一下子踢开了珍妃。 被踢开珍妃正好面对着丽嫔,看到丽嫔凄婉脸面目一下子变得狰狞,冲过去抓住丽嫔领口,“陛下,不是臣妾错,都是丽嫔,都是这个贱人,是她让臣妾骗陛下,是她让臣妾假装流产,陛下!” 丽嫔强忍着痛苦,眼眶发红带着莹莹泪水,看起来脆弱又倔强,被珍妃拉着领口勒得脖子发疼,呼吸变得不顺畅,丽嫔没有给自己争辩,但是她这幅强忍着痛苦、心酸、错愕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赵恒煦心中恨不得给丽嫔鼓掌,珍妃这个蠢货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丽嫔演得太好了,要不是有上辈子记忆,赵恒煦也会相信珍妃是推卸责任,可就是因为赵恒煦有了一世经验知道,珍妃说是真。丽嫔是个工于心计女人,比空有智慧却无心计珍妃强上太多,丽嫔是藏背后推手,珍妃就是前面打头阵抢,只要给丽嫔足够机会,她就是后胜利者。 上一世,皇后伎俩失败后,笑到后女人确是丽嫔,丽嫔很聪明,懂得隐藏自己同时又不失魄力去收买人心,她不要皇帝虚无缥缈情感,她只要世间至高无上权利,后她做到了,虽不是皇后却有皇后权利,后宫之中谁不信服。 这辈子丽嫔会如何,尚不可知,但那一抹清风朗月般身影已经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一笔。 等珍妃厮打够了,赵恒煦让人带走珍妃,留下形容狼狈丽嫔跪殿中,曲起手指扶手上轻点了两下,赵恒煦心中已经了完美答案,“朕给你一个机会,如何?” 丽嫔抬起头看向陛下,那弱柳扶风般妖娆身姿配上带着倔强、顽强表情,很吸引人。 …… 赵恒煦急急忙忙赶回福宁殿,当看到幽静正殿内杜堇容端端正正坐殿中等着自己,那一刻赵恒煦心出现了慌乱,“堇、堇容。”赵恒煦想给自己一下,真是,自己心虚什么。 杜堇容起身跪下,“陛下,属下无话可辨,甘愿受到惩罚。”心中苦涩,只希望陛下能够放过自己孩子。 赵恒煦一头雾水,都怎么了?看向采撷,她一直杜堇容身边伺候,总归知道些什么。 采撷跪下小声说道:“公子午后秋海棠那儿作画,后珍妃娘娘来了……” 采撷是按照事情发生经过说,没有参杂任何个人情感,只是平铺直诉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儿而已。 赵恒煦采撷说话时候,就赶紧扶着杜堇容起身,但杜堇容执意不肯,用一种戴罪之身态度来面对着赵恒煦,弄得赵恒煦只能蹲杜堇容身前听完采撷说经过。 无奈摇摇头,赵恒煦心疼捏了一把杜堇容好不容易养胖脸,手感真好。“堇容,你是该罚,惩罚你没有好好照顾好自己身体。”硬拉着将杜堇容扶了起来,赵恒煦按住杜堇容肩膀让他坐下,他自己也一边坐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今天真是走霉运,还好不是绿色,赵恒煦捏了一块点心掰开,松软点心掰开后里面是酱红色果酱,香味十足,杜堇容嗜甜,所以福宁殿中点心大多是偏甜,按照杜堇容口味来。将其中果酱多一半塞进杜堇容口中,赵恒煦盯着杜堇容吃完,才开始吃自己手中一半,赵恒煦此人比较好养活,基本上能够吃他都能够下肚子。 “堇容,事情不是你想那样,珍妃只是月事来了。”赵恒煦三言两语将珍妃事情说了一遍,“这女人实是可恶,竟然欺骗于我。” “她也只是喜爱着陛下,想……”杜堇容垂着眼看着茶几上点心,心中涩涩连带着嘴中香甜点心也是那般苦涩。 赵恒煦嗤笑,“喜爱于我,确,她们都喜欢我能够带给她们权势,这个世界上也就堇容是真正爱着我。” 杜堇容抬起眼,眼睛中情绪是浓烈,“陛下,堇容是爱着你,愿意跟随你,为您生子,可是这个世界上陛下不仅仅可以拥有堇容,您还可以拥有很多很多人,会有很多很多人给您生下子嗣,堇容微不足道。” 赵恒煦心中一惊,错愕发现杜堇容第一次真真正正两个人都清醒告诉自己——他是爱着他,但同时这种爱又含着那么多脆弱。赵恒煦本该高兴兴奋心却只剩下心疼,但那心疼之下又有着掩藏不住窃喜,堇容是爱着自己,他还因为珍妃事情有了危机感。 “陛下,堇容只有自己、只有腹中孩子,陛下却可以有很多很多人,请您厌弃堇容时候,放我们父子俩离开,行吗?”杜堇容大着胆子抬起眼睛,认真看着赵恒煦。珍妃事情让杜堇容发现,自己原来是会伤心,是会嫉妒,一想到陛下会拥别男人女人怀里,会做那些亲密事情,会生一大堆活生生孩子,杜堇容就嫉妒发狂,他心惊害怕了,原来自己不只是会伤心痛苦。 看到珍妃裙摆上鲜红点点,杜堇容一瞬间竟然有着意,心里面甚至说,没了,没了真好。这样自己太过于陌生,陌生得杜堇容害怕。和赵恒煦相处得时间越久,他越想独占赵恒煦,赵恒煦身边出现别女人男人、别人生孩子,杜堇容想想都会伤心得发狂,自己还没有彻底改变前,变得让陛下厌恶前,杜堇容想,他还是早离开吧! “不可能。”赵恒煦猛地站了起来,近乎于愤怒看着想要逃离自己杜堇容,狂吼出三个字,一听到杜堇容要离开自己,赵恒煦都觉得心要裂开了,嗖嗖刮着冷风。 …… 今日晚膳显得相当沉默,那些赵恒煦特意让采芹制作绝对让杜堇容喜欢菜色,都无法提高两个人情绪。吃完饭,赵恒煦欲言又止看了眼杜堇容,后气呼呼心情颓丧甩袖子离开了。他不知道被他遗留那儿杜堇容,心中又有多少难受,抚摸着小腹手一点一点显得有些沉重。 洗着澡赵恒煦无奈长吁短叹,他就不明白了,自己都说明白了珍妃那是假,这个世界上有杜堇容爱着自己就够了,怎么堇容还要离开自己,他做得不够好吗? “唉。”赵恒煦心中不打了一下水面,水花溅出老远,把近身伺候元宝弄得一身湿,胸前大片水迹。@@##$l&&~*_*~&&l$##@@</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0第四十章 赵恒煦郁闷趴澡桶边缘,时不时叹上两口气,一点儿都提不起情绪,元宝他身后小心翼翼擦拭着陛下背,决定说上些什么,元宝心中那个泪啊,他笨嘴拙舌一点儿都不会宽慰人心,说不定还会触怒陛下,可是看陛下这么唉声叹息,元宝可以预见接下来不开心会变成他们,为了大家幸福生活,元宝决定牺牲一下自己,呜呜,他真是好人。 紧张吞咽了一下口水,元宝小心翼翼说道:“陛下,奴婢觉得公子并不是想离开您。” “嗯。”赵恒煦情绪不高应了一声,就算是要离开也不可能,他不允许。“等等,元宝你为什么这么说?” “陛下,奴婢觉得公子看到珍妃嫉妒了,害怕陛下会把心思放到珍妃那儿去,所以才这么说。”元宝哭,他不知道怎么说啊,希望自己说完了脖子上这颗脑袋还。 赵恒煦眼前一亮,是啊,堇容也会嫉妒,这是不是说明堇容乎自己,一定是。“元宝,说好,哈哈哈。” “呵呵。”元宝擦了一把脑门上汗,手上湿乎乎擦了一把后加湿答答了。 赵恒煦找到了问题症结所,当然要针对问题来找出解决方案。 “咳咳。”赵恒煦不自然镜子前咳了一下,把领口再敞开一些,效果真是不错,紧实胸膛 若影若现,墨色睡袍衬得人加挺拔英俊,赵恒煦很满意欣赏了一下,眼睛心虚左右看了看,然后手放裤腰上往下拉了拉,露出那么一点儿胯骨,神秘三角地带引人遐想。嘿嘿,镜中人加迷人性感,赵恒煦咧着嘴笑笑,古有美人计,今他赵恒煦有美男计,为了他堇容,牺牲那么一丢丢色相算什么。 赵恒煦想得可好了,甚至想到堇容心软原谅了他,然后两个人这样那样,一夜**到天明,帝王明天不早朝啊,堪为佳话。可是,到了内殿,赵恒煦觉得自己这一通折腾都拍到马腿上了,屁股都没有摸到一下,真是让人掬一把辛酸泪。 这种感觉就像是太白楼推出了一天仅十份限量版点心,只有早来抢,不会给面子留那种,好不容易半夜就过来排队,等一开门了就兴致匆匆去买,谁知道太白楼伙计仰着一张欠揍笑脸说,卖完了明天请早。 自己性感美男计都给了瞎子看了,赵恒煦颓丧泄气趴杜堇容身边,抬起胳膊点了点杜堇容背,戳一下,再戳一下,“堇容。”可怜巴巴,脸上表情就像是红枣要求投喂却得不到满足时一模一样,不要背着自己睡啦,看看我勒。 杜堇容一动不动面对里侧躺着,好像睡着了一样,但是赵恒煦知道杜堇容一定没有睡着,身体都是僵硬缩那儿,看得人好心疼。 “堇容,对不起,我错了。”如果能够早点儿重生,我一个女人都不会碰。可惜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十全十美东西,能够给予赵恒煦重生就不错了,不能够挑三拣四。而且千金难买早知道,要是早知道现会这样,你以前碰那些人干啥! 杜堇容声音听起来闷闷,“陛下没有错,陛下是皇帝,应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赵恒煦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抓着杜堇容肩膀把他翻过来面对自己,“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只要宣帝才会那么干,我有你就够了,要那么多人干什么,天天战战兢兢睡觉都防着人,堇容我 不喜欢那样,太累了。”用腿蹭了蹭杜堇容身子,赵恒煦浑然不觉得自己现这种行为很像是撒娇。 杜堇容抬眼看着他,抿了抿嘴,“自古到今就没有后宫空虚皇帝,堇容是男子,不可能给陛下当皇后,陛下三宫六院早晚会住满人。” 赵恒煦拧眉,他不喜欢杜堇容老是把自己往外推,“我说可以就可以,规矩都是人定,有规定说皇后必须是女人吗?我后宫并不空虚,有你,有我们孩子,你给我多生几个,不就热闹了。” “堇容是个会生孩子怪物。”杜堇容垂下眼,表情满是落寞。 “才不是。”赵恒煦温柔将杜堇容扶起来搂进怀中,“堇容是宝贝,独一无二宝贝,要是生孩子是怪物,那女人都是怪物了。” “陛下,您明明知道堇容不是这个意思。”杜堇容趴赵恒煦肩头,眉头微皱说道。 “好好好。”赵恒煦安抚小孩子一般拍抚着杜堇容背,“你看别男人都不可以生,多大遗憾啊,堇容是独一无二,是上天赐给我宝贝。”赵恒煦感叹摸了摸杜堇容小腹,隆起越加明显了,“堇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怀孕吗?” 杜堇容摇头,赵恒煦疑惑,“堇容知不知道遗族?” “遗族?堇容并不知晓。” “那,堇容起来我们去一个地方,外面是谁伺候?”赵恒煦扬声喊道。 “陛下,是奴婢。”不甚清晰传来采桑声音。 “采桑做一下准备,朕要和公子出去。” “喏。” “陛下。”杜堇容无奈抓住赵恒煦衣袖,“夜深了,要做什么明天吧。”赵恒煦就是这般,说到什么就要做什么,以前晚上睡不着还拉着人大晚上去赛马,杜堇容作为贴身侍卫就没有少受折腾过。 “诶,现睡也睡不着,你情绪不对,我们出去散散心。”赵恒煦心中已经下了决定,这后宫嘛,还是去掉吧。 “……嗯。” 大晚上禁宫中能够随便溜达也就是皇帝了,今夜值夜禁卫军们心里面纳闷,行礼后看着被一群人簇拥中间陛下和另外一人,愣是觉得有一种皇帝皇后晚上出行感觉,将这种想法烂心底,侍卫又开始精神十足开始值勤,注意着宫中情况。 宫中藏书阁很大,有前朝留下书,也有大齐朝百年来不断收藏书。藏书阁位于长乐宫东侧不远处,走上两刻钟不到也就到了,夜晚宫廷静悄悄,月光下别有一番风情,但一个人出来还是会吓得不敢走动,皇宫中哪一口井没有投过人、哪一根横梁上没有吊过人,黑影重重中仿佛会突然冲出来厉鬼,宫女太监中流传着许许多多鬼故事。采桑就听了很多,垂着眼睛死死盯着地面上灯笼照出来亮斑,整个人恨不得贴身边小宫女身上,采薇姐姐她好怕,呜呜…… 兴致极高皇帝陛下可不知道贴身宫女想什么,他兴致勃勃说着听到一些宫中有趣轶事,那些个古古怪怪带着玄幻色彩故事给皇宫笼罩上了一层神秘色彩。杜堇容认真听着,他从来不知道陛下原来还会讲故事,还说得很好。 “宫中其实藏着很多宝贝,说不定我们现头顶上这根横梁上就放着哪个小太监偷偷藏上面小宝贝。”赵恒煦呵呵一笑,给杜堇容拢了拢小鹿皮内里月白锦抓绒披风,晚上风冷,这件披风早就准备好了,好像就是为了现准备一样。 趴横梁上赵一速左右看了看,他可以保证宫中很多横梁啊、墙角啊、瓦檐啊藏着东西,有时候他们还会拿走看起来特别老旧那种算是暗卫流动开销,小酒二两什么就靠它了。赵一眼前一亮,一个小荷包还真藏了横梁犄角上,赵一瞬间对陛下佩服五体投地,拿起荷包一霎那赵一心中一沉,里面东西不对。 不说赵一发现了什么,赵恒煦和杜堇容来到藏书阁,赵恒煦带着杜堇容到了角落找出一些秘藏书拿出其中一本,也就是上辈子告诉赵恒煦遗族那本书。翻到其中一页指给杜堇容看,“堇容你看,这就是遗族,书中提到很少,据说是女娲亲手捏出来人留存下来种族,男女皆可育,所以啊堇容并不是怪物,而是贴近神人,你们祖先可都是女娲亲手造出来,不像我们都是绳子随便抽出来泥点子。” “扑哧。”杜堇容忍不住笑出声,看着手中手,是前朝某位皇帝留下笔记,其中就写到遗族,说他这辈子爱人就是遗族人,可惜他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知道痛苦,却再也找不到他了,遗族人聚居地十分隐秘,不是族人和被遗族认可人找不到他们聚居地。“我是遗族人?!” “嗯。”赵恒煦珍惜着杜堇容每一个笑容,爽朗、温和、隐忍,他要让杜堇容始终挂着灿烂舒心微笑,而不是一直隐藏着自己情绪。“堇容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怀孕?” “嗯,堇容知道自己是爹爹生,却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可以怀孕生子,谢谢陛下给我解惑。”杜堇容感谢赵恒煦,微抬头看向赵恒煦,眼中光闪闪发亮。 赵恒煦伸出手轻柔触碰着杜堇容眼睛,“藏书阁还有一些关于遗族书,我都让白芷看了,让他能够好为你诊脉。” “谢谢陛下。”杜堇容低头看着书中泛黄书页,“也许爹爹知道些什么,不然他不会执意待 江南,听赵叔说是爹爹一直坚持着要待那儿,唉。”轻轻叹息,他真想去那儿看看。 “等京中事情处理了,孩子也大些,我们就去江南。”赵恒煦早就有了打算,“我们去堇容出生成长地方,好不好。” 杜堇容靠赵恒煦手臂上,轻轻应了一声,“嗯。” “等过段时间大相国寺讲经时候,我们出宫游玩去……” 书架之间,昏黄温馨烛光下,赵恒煦和杜堇容二人宁静恬然说着话,两个人之间仿佛打破了什么,说话举动间多了很多亲昵。 作者有话要说:大赵撒娇:杜杜,人家不要一个人碎觉觉~ 杜杜:……-_-!@@##$l&&~*_*~&&l$##@@</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1第四十一章 赵恒煦皱着眉看着手中东西,刻着他生辰八字小木雕被砍掉了脑袋,身上还带着乱七八糟刀痕,厌胜之术,历朝历代都十分厌恶这种玩意儿,却偏偏他登基不到半年出现了,是谁看他不顺眼用这种恶毒方法来诅咒他? 上辈子赵恒煦看到这个小人肯定不以为意,他不信鬼神,只信自己,但经历过重生弄得赵恒煦不得不相信,鬼神存。手指台面上轻轻敲击,发出“哒哒”有规律声音,击打着赵一心,也让一边伺候元宝心口一跳一跳。 “让赵暗过来。” “喏。” 赵暗是暗卫统领,三十五六岁,中等身材、相貌普通,浑身上下毫无特色,咋看一眼好像哪儿见过,仔细看又发现并不认识,等错了身就会发现脑海中根本就记不起这么一个人。和赵奕旃阴沉毫无存感不同,赵暗是融入四周环境没有存感,他就像是一张椅子、一张桌子摆放角落里一般自然。暗,只是代号,身为暗卫他们已经不知道自己名字、来历,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守护陛下和陛下吩咐守护人,没有自己、没有过去、陛下没有允许前没有未来。 “暗,你组织人手宫中搜查,看有没有和这娃娃一样东西。”赵恒煦吩咐。 “喏。”赵暗声音不高,轻轻很就消散空气中,给人很虚无感觉。 赵暗和赵一离开后,赵恒煦皱着眉研究着手中破娃娃,他入主宫中不到半年时间,但这娃娃看起来却有几十年光景,总不能有人未卜先知诅咒他吧! 木料很普通,没有特色,木刻背后生辰八字写得歪歪扭扭,看不出笔迹,那些刀痕也很随意,总之这个娃娃没有任何破绽。但这生辰八字就有说头了,赵恒煦爹娘都没了,这个世界上知道他生辰八字只有他自己,而赵恒煦登基时候,他生辰八字开麒麟殿祭祖时候记录进族谱…… 当时有谁? 有钦天监监正皇叔公、有礼部尚书、有赵奕旃……礼部尚书叶文韬,惜命王赵奕旃,是你们中谁呢? “陛下,礼部尚书叶大人求见。” 呵呵,“宣。” “喏。” 叶文韬这个时候来,当然不是为了朝政之事,也不是为了厌胜之术,而是为了他宝贝女儿珍妃,昨天赵恒煦也就是说说,并没有真正将珍妃打入冷宫,而是将珍妃做好事让人立刻告诉了叶文韬,好好申斥了叶文韬一番,从教女不严到家教有问题到根子里就是叶家家风有问题,死死踩了叶家脸,本来床上病得要死要活叶文筹又气又耗了大半精神思量,把前因后果后路安排得详详,又昏死了过去,当夜就请了太医和京城中名医,好歹保住了叶文筹性命。 天麻麻亮,叶文韬就起来准备进宫了,和妻子老早就递了牌子进宫,其妻被请入后宫由丽嫔接待,叶文韬御书房外等了好久,晾到现才宣见。 “臣叶文韬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叶文韬行了大礼,久久没有听到让自己起身声音,心逐渐往下沉。 赵恒煦把玩着手中木刻,掂量着木刻分量,然不是看起来那般轻,“元宝把匕首拿过来。” “喏。”元宝从一边柜子上拿过来一把匕首,匕首手柄上、刀鞘上镶嵌着好几颗硕大红宝石,十分晃眼,但匕首并不是装饰品,货真价实利器,十分锐利,阳光下闪着寒光,用这把花里胡哨匕首赵恒煦桶过很多人。 拿着匕首木刻上敲敲打打,跟用菜刀一样,真是让人心疼匕首。避开木刻,里面镶嵌着一个小珠子,似铁似玉,放手心中掂量了几下十分沉,对着阳光看看,赵恒煦发现小珠子里面黑色并不是固定,而是随着晃动而流动,十分古怪。 让元宝拿来一个小盒子将珠子放里面,等赵暗搜到木刻一起避开,又发现了相同珠子十颗,赵恒煦和杜堇容出宫时候带着它们一起出去了,先是给皇叔公看了,皇叔公看不出所以然来,建议赵恒煦带着珠子去大相国寺,那里应该会有人给出赵恒煦想要得到答案,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叶文韬跪伏地上,只能够听到脑袋上不时发出声音,一颗心也跟着一跳一跳,空落落没有一个安定,突然一个东西掉了地上,是小半个没有头木刻娃娃,叶文韬眼皮子一跳,木刻娃娃背后扭扭歪歪破碎文字仔细辨认好像变得格外熟悉。 咕咚,叶文韬重重咽了一口口水,心中越加慌乱,好像事情已经不哥哥预料道路上了。 “叶卿认识这个娃娃?”赵恒煦声音头顶上传来,好像很遥远,显得那么威严。 “臣不认识。”叶文韬斩钉截铁说道,死死咬住这个事实,而且这确是事实。 “哦。”赵恒煦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感情来。过了一盏茶功夫,赵恒煦又说:“叶卿家教不严啊,妄为百年世家,珍妃所为竟然一点世家风范都没有,是不是叶家从来都是如此,所以才教导出这样子女来。”不给叶文韬丁点说话机会,赵恒煦把叶家从头讽刺到脚,语言之犀利,内容之刺耳,深深刮刺着叶文韬心。 说他教女不当就算了,但陛下已经牵扯到叶家家风问题,讽刺着身为百年世家叶家是靠着祖宗卖弄上不了台面心机得到了,还指出叶家现为何这般,就是因为有个病秧子家主,叶文筹要是聪明应该早早踏进棺材里,好给叶家还算是聪明后人腾出位置。 赵恒煦含讽带刺说了小半个时辰,狠狠踩了一把叶文韬脸,让叶文韬从一开始小心翼翼赔罪,到现七窍生烟,走时候拳头死死握着,脸色铁青。一回家叶文韬实是忍不住就去看了哥哥叶文筹,他这个大哥自小聪明,只是身体不好,所以就加让人怜惜,叶文韬十分爱戴自己大哥,但现他爱戴大哥却被皇帝批得一文不值,还让他早点儿去死,叶文韬受不了了。 看着大哥苍白面色,叶文韬死死压抑着自己愤怒心情。 叶文韬妻子甄氏心情也不好,一进宫就看到自己当宝贝疙瘩女儿面白如纸,形容狼狈,眼神涣散躺床上,心就纠得难受,不由分说给了照顾女儿丽嫔一巴掌,声声骂着丽嫔蠢货,丽嫔抽泣声中她得知女儿是真小产了,但皇帝不认,硬生生说成了是月事来了,她好端端女儿也因为受不了打击精神变得失常。 丽嫔趴甄氏脚边,嘤嘤哭泣,诉说着珍妃不甘和怨愤,还有自己无奈和要为珍妃报仇决心,丽嫔只是叶家某个庶子庶女,因为长得好,又有心机,就搭上了珍妃,珍妃入宫时,就挑选了她作陪。丽嫔虽然有心机,有胆量,但她很孝顺,叶家就将她姨娘抓着,作为要挟她工具。 丽嫔没有想到,她姨娘会她进宫不到一个月,就病死了破落小院中,她那个纨绔懦弱爹让人用一卷破草席把她姨娘给扔到了乱葬岗。 丽嫔把头死死抵地上,手紧紧抓着,压抑着自己要将眼前这个老女人撕碎愤怒。昨天赵恒煦让她配合自己时候,丽嫔并不愿意,为了姨娘丽嫔做不出不利于叶家事情来。赵恒煦就将她姨娘事情说了,为了让丽嫔相信,还让人到乱葬岗把丽嫔被啃食得面目全非、腐烂不堪姨娘给带进了宫,珍妃怎么吓傻,就是因为丽嫔让珍妃陪着她姨娘睡了一夜,现空气中若有若无还飘着腐臭味道。 甄氏听着丽嫔话,心中恨不比丽嫔少,不能够冲出去发泄皇帝身上,她就死命拍打着丽嫔,发泄着自己愤怒,但依然不够,他们叶家什么时候被人欺到这种程度上,叶家女儿出嫁了谁家不是捧手心里宝贝着,当初要不是卫国公那老狐狸手脚,皇后就是她女儿。赵恒煦才当了多长时间皇帝,竟敢如此对待自己女儿,要知道世家对赵恒煦不满得很,要不是自家从中斡旋,赵恒煦能够当皇帝当得如此舒坦! 甄氏一回家就哭天抹泪丈夫面前一通哭诉,把女儿凄惨摸样告诉了丈夫及儿子,还添油加醋说赵恒煦不要流着叶家血脉孩子,还说丽嫔偷偷听到,赵恒煦要对付叶家,因为看叶家实是太过碍眼。 叶文韬气得倒仰,铁青着脸把妻子赶了出去,和几个儿子侄子商议着对策。 不说叶家气得如何,赵恒煦心情却十分之好,他十分希望叶家能够做些什么,他已经让人给赵奕旃透了口风,想来不久后赵奕旃就会找到叶家,他实是等不及了,叶家会隐忍、赵奕旃也会隐忍,但是赵恒煦却不想陪他们用十多年时光隐忍着玩,他还要陪堇容去江南呢。 让叶家、赵奕旃等人一味隐忍不发,那是赵恒煦所不允许,所以他不断激怒世家,卫国公家趁着皇后死、刺杀事件,卫国公病重心有余而力不足时候要了他老命,但叶家和赵奕旃他们不同,没有麻烦让赵恒煦找他们茬,还好叶家有蠢货,让赵恒煦找到了机会,刚才骂得真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大赵喜欢做乘你病要你命事儿,后面他们要出宫了,杜杜要散心啊要散心,还会看到圆滚滚二婶,二婶还是很漂亮,真~~~@@##$l&&~*_*~&&l$##@@</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2第四十二章 大相国寺每年十月中下旬都有一次佛法大会,为期三天,这三天内都会有大小不同讲经,而后一天会由大相国寺住持智能大师讲经,下午还有来自全国各地僧人辩经,十分精彩。来自全国各地信男信女让白虎山十分热闹,京兆尹及东大营兵士轮流值勤维护白虎山和京城安全秩序。 白虎山是一条形似卧虎山脉,其中虎头、虎肩、虎腰、虎尾是白虎山五座突出山峰,大相国寺位于虎腰山处,上山阶梯七阶为一组,共有七组,是为七七四十九难,步入山门后就可以看到一口巨大青铜钟,足有五千斤,需要三名僧人共同敲击才能够发出声音,钟声能够传出很远,据说小半个京城都可以听到,当然有加夸张说法是此钟一响全京城都可以听到。 此钟名叫警世钟,旧年交替时候会被敲响,寓意年伊始、警醒世人、通达宏亮。 警世钟所广场叫做广源,分出多条路去往不同佛殿,其中正对着山门路可以直达山顶八宝琉璃殿,八宝琉璃殿中供奉是弥勒佛,笑眯眯菩萨金身十分仁善宽和。去往八宝琉璃殿阶梯共八十一阶,是为九九八十一关,和前面七七四十九、山顶弥勒佛金身组成一组,是为只有通过七七四十九难、过了九九八十一关才能够如同弥勒佛一般笑口常开、通透仁和。 因为有大相国寺,白虎山山脚下汇聚了相当多店铺商家,一年到头都十分热闹,只不过这一两天就加热闹了,其中有一家五味斋做素斋和五味五色饮十分出名。一辆朴实无华黑色马车缓缓停五味斋门前,一十二三岁机灵少年跳下了车,小跑了几步到后面马车上拿来一个脚踏马车旁放好,他放脚踏功夫,跟身后马车下来了三位姿容十分出色丫鬟,几人走到马车旁候着。 驾驶黑色马车高大男子从马车另一边下来,掀开车帘,从里面走出来一位男子,穿着宝蓝色窄袖劲装男子,男子五官硬朗、剑眉朗目,给人感觉如巍峨山般挺拔,举手投足大开大合,爽朗中又不失优雅,十分吸引人。乍看男子身上宝蓝色衣裳十分普通,但是站不同角度看,衣裳又给人不同感觉,颜色深浅各有不同,明明没有任何花纹配饰,就那布料就是好装饰,衬得男子加英武不凡。 男子下来后将手伸进去动作小心牵着另一名穿着杏黄色宽袖直襟长袍男子,男子容色出众,眉宇间带着温和儒雅,整体气质如同清风朗月一般,只是其中还带了些寡淡疏离,柔和中有着冷清,而他身上衣裳黄而微红颜色,如同成熟杏子恰好中和了他身上冷清,让人看起来沉着了很多,冷清也变成了点缀,反而衬得男子气质加出众。 先头男子朝杏黄色袍服男子爽朗一笑,说了些什么得到男子应和,两人走进了五味斋,要了一间临街雅间,小二勤侍候,很就将二人要东西端上来了,现已经临近午时,他们出来早,又皇叔公那儿说了很长一段时间话,皇叔公是个小气,只会请赵恒煦喝茶,让杜堇容喝水,两人灌了一肚子水出来如厕几趟肚子里就空空,现正好吃饭。 素菜不说,单那五味斋招牌五位五色饮其实只有玫红色果蔬饮,是用不同水果蔬菜做,味道清怡人,适合任何人群使用。赵恒煦和杜堇容二人看来是饿了,安静吃着饭,吃完饭后也不急着上山,现大概是山上智能大师刚刚讲完经,渐渐人群开始下山,十分拥挤,不是上山好时机,二人就坐雅间休憩,等上一会儿。 白虎山山脚下,不只是食肆,还有卖绸缎、卖玉器,五味斋斜对面就有一家卖彩锻,品质也就中上,但颜色有佛家寓意,所以卖得也很好,主要是店家说他家彩锻受到过香火,做荷包什么都很好。 杜堇容靠窗边看着街上景象,五个月身孕腰身已经隆起很多,看起来圆圆就像是中年发福一般,让人可惜了清风朗月般人儿年纪轻轻就开始发胖。赵恒煦端来一杯五色五味饮,隔水温热过,对比着凉着喝味道,带上了些微酸,杜堇容挺喜欢这种味道。 把五色五味饮递给杜堇容,赵恒煦并没有把手收回,而是顺势放下,放了杜堇容隆起肚子一侧,里面有一个孩子当然和肥肉不一样,手感上有些硬,心里面却绵软能够掐出水来。 “呵呵。”突然,赵恒煦咧开嘴傻傻一笑,“堇容,宝宝动了,他又动了。” 立刻蹲下来把耳朵贴杜堇容肚子上,赵恒煦始终挂着傻兮兮笑,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孩子心跳声。头一次当父母两人第一次感觉到孩子动静,比较尴尬,赵恒煦正准备提枪入巷呢,就感觉到孩子一动,意乱情迷二人瞬间清醒,没有经验二人立刻让白芷前来,还以为孩子怎么了呢,得知孩子很好,只是大了能够让母体感觉到孩子活动了,让两人惊喜惊讶同时,也十分无奈,多来个几次他两位爹爹就不要性福了。 杜堇容微微皱着眉,他刚吃饱,孩子一动让胃有些难受,但很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因为小宝宝翻了个身又睡觉了,他是个爱睡觉懒宝宝。 赵恒煦失望轻轻拍了一下杜堇容肚子,“这孩子每一次都轻轻翻个身,动一下就不动了,真是让人失望。” 杜堇容轻笑,把手放赵恒煦手上,“他慢慢成长,等过几个月就能见到他了,一定是个可爱孩子。”只是希望不要太懒。 “一定,他可是我们孩子。”赵恒煦隔着衣服亲了一下,心满意足站了起来,他记忆中小家伙继承了杜堇容漂亮外貌,眼睛大大像个瓷娃娃一般,惹人怜爱,就是太瘦了,因为那时候杜堇容怀胎时身体不好,凉州那儿又湿气重、气候不适应,所以孩子一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想想就揪心疼。 “嗯……”杜堇容还要说什么,但是视线被下面一个圆滚滚身影给吸引了。上身一件银红色织锦褙子,□葱绿色八幅长裙,整个人十分圆润,将衣服撑极开。手上是常年不离身扇子,今儿这把是象牙手柄汉宫美人团扇,拿手上不时挥动两下,让人不禁看上两眼,腹诽两句——都什么时节了还拿着扇子。 “啧啧,她怎么把自己塞进去?”赵恒煦顺着杜堇容目光看过去,顿时觉得视野里面就剩下那么一个球,被塞得满满当当。 “衣服挺合身。”杜堇容言下之意,按着身材做就就行了,只是小叶氏为了显得自己瘦些,衣服做得很紧身,紧紧贴身上,感觉衣服上绣着花样儿针线都开了。 “比一般人费布料。”赵恒煦下了定论。 “呵呵。”引得杜堇容笑出声来。 绸缎店挑挑拣拣小叶氏可不知道自己被人看着,捏着一匹红色绸缎一角,小叶氏嫌弃扔掉,仿佛手上会沾上脏东西一般。 “你这儿就这样布料?这东西要是做成了荷包戴身上,岂不是掉价儿。”小叶氏用扇子遮着口鼻,就怕店中那些廉价布料散发气味弄脏了自个儿。 店老板点头哈腰赔不是,“这些布料也就是卖给普通人,哪能卖给您哪,夫人稍等,小这就让人把好布料拿出来,只是小店小力微,这上好布料小店里也进不起,这……” “知道了,知道了,每次都这么一番话,都没有些鲜。”挑剔看了眼四周,“就你这小破店,也卖不起好东西。” “是,是,是。”店家连连称是,心里面却把小叶氏骂个要死,这胖婆娘每次来都挑三拣四,明明拿出来已经是店里好布料,她偏偏不要,等稍后拿出来一模一样,哪怕是花色相同,小叶氏也会觉得后面拿出来好,花上三四倍价钱买下来,这脑子就是有病,但店主就是喜欢这种有病人。 还真是,小二拿出来布料和先前小叶氏看一模一样,那匹就放拿出来旁边。 “你看你看,这好东西就是不一样,看着就上档次。”小叶氏摸着布料,满意说道。 “是,是,是。”上档次是你眼睛啊,店主不得不赞叹。 “可惜了。”身边传来一个声音,十分好听,低沉润泽,清悦优雅,就像是林中清澈溪水缓缓流过山石一般轻柔通透。 小叶氏眉毛一皱,因为声音很合自己心意,倒是没有张口骂过去,一回头眼前一亮,好一个俊朗男儿,挺拔身姿、俊秀容貌,举手投足间带着风雅,微微皱着眉毛风情,让人忍不住想要抚平他眉宇间愁绪,特别是男子手上拿着折扇,给男子添上了些许风流韵味,让小叶氏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敢问公子可惜什么?”小叶氏笑着问道。 男子侧着身眼睛直视着前方,回避着男女之间大范,礼貌回道:“小生看店小二捧上来布料十分之好,本想要购买,只是夫人已然看中,小生只能无奈错失了。但小生只是可惜自己无缘而得,倒是觉得这匹布能够让夫人拥有真真是它造化,夫人如月般容貌让布料一下子增色十分。” 作者有话要说:男子:您如月般容貌让我食欲大增,一下子觉得中秋节月饼今天才上桌。 小叶氏~~:不要咩,人家知道自己貌美如花,但人家害羞滴,不要吃人家~@@##$l&&~*_*~&&l$##@@</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3第四十三章 小叶氏当初会嫁给杜赫坤,就是看重杜赫坤那漂亮皮囊,她喜欢举止优雅、谈吐温文男子,好这男子还有一把好嗓音儿,小叶氏喜好就算是前有杜赫坤糟粕前,也从来没有改变过。ysyhd眼前男子实实是投了小叶氏喜好,从彩锻店里出来很久都无法忘记。 自从叶氏信佛后,每年大相国寺佛法大会她都会来,已经持续了十年,可以说从他们夺得安武侯府爵位开始,叶氏就开始变成了虔诚信仰者。小叶氏无奈看看太阳,手上团扇挥动了几下,天气也太热了,每年这个时候好像都特别好,晒得人发烫发闷。她一点儿都不想陪老太婆过来听经,却又不得不外人面前摆出一副婆媳和睦、家庭美满假象。叶氏是个好面子,就算是再不喜欢小叶氏,也会佛法大会时候要求小叶氏跟随,因为到时候有一大帮子侯门世家老太太夫人们聚一块儿,他们都有儿媳妇孙媳妇围着,单自己独独一个,多么丢份。 也就这么,让不和婆媳二人,这三天表现和和气气。听经那么长时间,小叶氏坐不住,都会山下逛逛,而叶氏听完经会山上继续逗留一会儿,找法师们说说话,小叶氏只要上山找人就行。 津津有味听完慧能大师讲经,叶氏重绕到大殿虔诚叩拜,求了一根签,上签,签文——占此财爻不甚佳,与人合伙事难夸,将来定有争端起,单身别图锦上花。叶氏求是家宅,看到签文还是很满意,按照签文上说不能独自面对困难,而要找合作伙伴。 含着笑意起身,叶氏决定回家找儿子说说话,正准备走时候,听到身边同样求签人唉声叹气,叶氏还是很喜欢当善解人意慈祥老太太,一来二去和人家认识,两人一同到凉亭中说话,得知对方家是做绸缎生意,因为儿子进京赶考,索性一家子都搬到京城发展,只是京城水深,哪里是他们这种无根无基之人混得开,有钱也送不出去,眼看着进京月余,租赁铺子、进货都要败手中。 “唉,老夫人您不知道,为了良儿进京赶考,我们已经将老家房子铺子都给卖了,现全都指望着铺子,唉,可惜我们家人单势弱,那些个恶霸泼皮时常骚扰,弄得铺子半点生意也无,眼看着一家子过不去下去了。唉,家中还有一些薄财,我家老爷送人无门,实是,唉……”妇人满脸愁容,唉声叹气对叶氏掏心掏肺诉说着自家不幸。 妇人之前已经做过介绍,她夫家姓陈,宣武街经营一家绸缎铺子,儿子陈良,要参加十月底恩科。 “阿弥陀佛。”叶氏听了心有不忍念了一声佛,善解人意握住妇人手,“夫人您不必忧心,虽然我家不是高门大户,但也能上一些微薄之力,只要夫人不嫌弃,可以到安武侯府找我儿子,哦,对了,我儿子是安武侯,他官低位卑,但帮帮夫人家还是可以。”叶氏慈眉善目,脸上笑容不高不低,让人心生亲近。 “啊!”陈夫人惊讶出声,连忙站起来行礼,“小妇人无知,冒犯了老夫人,还望老夫人莫怪。难怪老夫人看起来如此和善,都怪小妇人眼拙。” “娘。”有一青年远处喊了一声,叶氏望过去,十分俊朗男儿,一看就不是池中物,握着手中念珠动了几下,叶氏笑得加慈悲。 “良儿来,我们今天遇到贵人了。”陈夫人忙招手让儿子过来,随后向叶氏介绍道:“老夫人这就是小妇人儿子陈良,良儿还不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可是安武侯家老封君,老夫人慈悲心肠,愿意帮助我们,我们陈家真是遇到贵人了。” 陈良立刻行礼,举止有度,谦恭而不谦卑,“多谢老夫人,陈良不甚感激。” “后生有礼了,我佛慈悲,不会看他信徒们痛苦而不顾。” 之后叶氏与陈家母子说了一会儿话,小叶氏也来了,小叶氏圆硕身影十分醒目,远远看就像是一个球滚了过来,因为怕热,小叶氏走得很,那球啊也滚得很,滴溜溜就滚到了凉亭中,小叶氏一踏进了就看到站一陌生妇人身后男子,眼前蓦然一亮,这不就是彩锻店里那俊朗公子吗? “这是我儿媳。”叶氏笑着介绍。 陈夫人行礼,拍手赞好,感叹道:“一看夫人就是富贵人,小妇人小门小户和夫人站一块儿真是三生有幸,今天真是小妇人大好日子。” “呵呵,好说好说,夫人也是富贵人家,您公子是人中龙凤。”小叶氏目光控制不住看向陈良,恰好对上陈良恭敬尊重目光,浑然没有了先前彩锻店中随性,心中一气,难道知道自己是安武侯夫人就辈分变大了? …………………… 叶氏婆媳和陈家母子相谈甚欢,陈良风雅中不失幽默谈吐、恭敬中不失随性态度,小叶氏心中加深刻。而叶氏言笑晏晏看着陈家母子,心中也盘算了一大堆东西,陈家有是钱,只是空有钱财却找不到门路,安武侯家有门路,却无钱财周济,况且……目光转向陈良,此子一看就大有前途,锦上添花固然是好,却没有雪中送炭来让人感激。如果能够给安武侯家添一助力,甚好甚好。 陈家说是经营了一家绸缎铺子,经过杜赫坤调查,其实大有钱财,陈良也学识过人。杜赫坤那是大大感谢母亲善举,解了他囊中之急,之后两家时常走动,陈家感谢安武侯帮助,是抽了铺子三成股给了杜赫坤,也不是按照年底分红,而是直接采取了月底分红,每个月都给杜赫坤送来大把银子,让杜赫坤加欢喜,将陈老爷引为知己。 陈家有意奉承,刻意交好,和杜家关系也越走越近,杜家有什么聚会也会喊上陈家,一来二去小叶氏也见到了陈良很多次。 大齐朝重农商,商人地位不低,大商贾与世家交好也很多,参加世家举办聚会并不稀奇,因为商家有钱,就算是地位比世家官家来低,也不会遭受多少白眼。 叶家这儿先不说,赵恒煦与杜堇容休整过后就上山了,避开了人群直接走通往山顶阶梯往后山禅院而去,远远就看到方丈禅院外站着一个□岁小沙弥。 小沙弥见到二人,合十行礼,一板一眼开始复述方丈大师让他转述话,神情严肃认真,显得格外可爱。“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有礼了,方丈大师说他今天不便见客,请二位明早来,方丈大师还说如果施主带了什么要给他看话,可以现就交给他。” 赵恒煦有意逗弄小沙弥,“我等前来不易,所以今天一定要见到方丈大师,如果你要挡路,我就让人把你扔到后山喂狼。” 小沙弥眼睛顿时睁得溜圆,错愕看着面前凶恶男子,观男子神情并不像是开玩笑,瞬间嘴巴一憋,眼眶一红,耳边传来后山狼嗷嗷声,泪水就眼眶里滚来滚去,但还强忍着泪水语带微微哽咽说道:“方丈大师需要休息,施主不能打扰,如果,如果施主一定要见话,小沙弥也不能让施主进去,如果,如果施主要让小沙弥去喂狼,那就随便,佛祖以身饲鹰,小沙弥也可以以身饲狼,好让狼儿少造杀孽。” 赵恒煦看小沙弥要哭不哭倔强模样十分有趣,笑笑还要吓唬两下,好让那要掉不掉眼泪珠子掉下来,不得不说赵恒煦太有恶趣味了。杜堇容看不下去,拽了拽赵恒煦衣服,温和对小沙弥说:“小师傅不要惊慌,他是闹着玩儿,不必当真,我等要见方丈,今天真不行吗?” 小沙弥很喜欢面前温和公子,脚步子不自觉挪动了几下,身子一侧,让自己面对杜堇容,生气不给赵恒煦半个小眼神,“公子莫怪,方丈大师身有不适,今天实难见客,请您原谅。” 杜堇容笑着点点头,从身后采撷手中接过帕子,动作轻柔擦拭掉小沙弥眼角挂着泪水,“嗯,我等不会让小师傅为难,明天再来,那时是否能够见到方丈大师?” 小沙弥不好意思摸摸脑袋,鼻子抽动了两下,眼睛亮亮十分可爱,“可,可以,方丈大师说明天他会等你们,让你们有东西可以现就交给他,明天他会给你们解惑。”小手光溜溜脑袋上摸了两下,小沙弥害羞了,偷眼看了一下漂亮公子,“你帕子真香。”情不自禁说道。 “嗨。”赵恒煦小生气弹了小沙弥脑门,“原来还是个小色鬼。” “老爷。”杜堇容扯住赵恒煦袖子,阻止他动作,没看到人家小家伙脑门上都有了小红印子嘛。 讨好朝杜堇容咧嘴一笑,赵恒煦掩饰性摸了一把小沙弥脑袋上被自己弹出来红印子,动作看起来十分粗鲁,小沙弥被摸得脑袋都歪了,呲牙咧嘴忍受着赵恒煦粗暴动作,好不容易没了泪水又灌满眼眶了。 赵恒煦手往后一伸,伺候侧木宝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一个铁盒子,铁盒子里就是赵恒煦从木刻诅咒娃娃里面拿出来黑珠子,伸手间袖子移动露出手腕上带着蜜蜡手串,从上一次拜访皇叔公后赵恒煦就自己戴着手串,从此以后倒是没有出现手串莫名消失、又莫名出现杜堇容手中现象,但是赵恒煦心中慌乱并没有因此减少分毫。 眼中闪过一道光,霎那消失,赵恒煦将铁盒子塞进小沙弥怀里面,“把这个交给方丈大师,并告诉他我等明日再来,让他等着。” “哦。”小和尚不情愿应了一声,眼睛闪闪看着杜堇容,“公子明天还来吧!” “嗯。”杜堇容笑着摸摸小沙弥光溜溜小脑袋,“小师傅男儿有泪不轻弹哦,男孩子眼泪是很珍贵,以后要少哭哦。” 小沙弥害羞点点头,“嗯。” 作者有话要说:大赵:小和尚不准看我家堇容。 小沙弥眨巴两下眼睛:公子,这个人好坏,不要理他啦~ 杜杜 :好啊 小沙弥∠※ 大赵╭╯:堇容不要啊! *d^_^b*</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4第四十四章(一更) 小沙弥看着两个人消失山道之中,才抱着铁盒子颠颠跑到禅院里面,“吱呀”一声推开房门,就看到方丈大师艰难够着茶杯,把铁盒子往桌子上一扔,连忙倒了一杯温水动作小心递给智能,清澈明亮大眼睛中蓄满了泪水,“师父。” 智能大师慈祥摸着小沙弥脑袋,“小静不哭,师父没事。” “嗯……”带着哭音,小沙弥用袖子擦着泪水,低低应了一声。 —————————————————— 赵恒煦和杜堇容走山道上,往山下走去,寺中有辩经,所有人都汇聚大殿那儿,其他地方就显得十分宁静。赵恒煦不顾杜堇容拒绝,坚决拉着杜堇容手,稳稳,口中话却酸酸,“堇容,不准你对别人笑。” “陛下……”杜堇容无奈喊了一声。 “就是不准。”赵恒煦强硬说道。 杜堇容无奈都实质化了,拽了拽手,拉不出来,“陛下,人家小沙弥挺可爱孩子。”人家还是个孩子。 “孩子也要是我们孩子才能够对他笑。”赵恒煦心眼儿就那么丁点儿大,小小只允许杜堇容对自己好,勉强可以让他对他们孩子好。 “……”杜堇容无奈含笑看着大步走身前高大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想到这段时间赵恒煦时常白天去玉堂殿坐坐,让丽嫔抚琴烹茶,心中就有着淡淡酸涩,帝王感情啊,他真能够相信吗? “堇容。”赵恒煦突然回头,敏锐捕捉到杜堇容眼中闪过落寞,心思转动,近堇容时不时就会露出这样表情,是怎么了? “嗯?”杜堇容疑惑看过去,“陛下?” “堇容,我们去百味山庄吧,今夜就宿那儿,山庄中有温泉,可以适当泡一会儿,解解乏。” “好。” 百味山庄虎头山那儿,占地极广,单独院落保证了私密性同时,也彰显了身份地位,据说百味山庄是一位皇亲国戚产业、也有人说是某个世家门阀生意,加夸张有人说是藩王开到京城来当探子……这些说法也只是私底下流传而已,搬不上正经台面。 各种说法,反而给百味山庄笼罩上了一层富贵神秘色彩,让来往人加多了起来。百味山庄有单独院落,山腰以下也有供大多数人游乐场所,两者是分开,去往山腰以上道路山另一侧,有护卫把守,显得十分安全隐秘。马车一路向上行驶,山中静谧非常,时不时可以看到雀鸟腾飞而过,远处有猿猴啼叫之声,近处草丛又传来细碎响动,却看不到小动物身影。 赵恒煦看得手痒,他本就是征战出身,血液中就奔沸着暴戾和血腥因子,皇宫那拘谨一方天地实是不合他心意,要是条件允许,他真想弯弓狩猎,想来十分意。 “陛下,庄子中应该也可以狩猎吧,您可以此解解闷。”杜堇容十分了解赵恒煦,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赵恒煦摇摇头,手一捏,手中核桃壳就碎裂开来,露出里面饱满果肉,将果肉挑出来喂给杜堇容吃,“嗯。”摇头不准杜堇容用手接,杜堇容只能就着他手吃了,动作很,就像是鸟儿啄食一般,让赵恒煦看着他红润双唇好一阵失落,“不了,等儿子大些了,我们一家子去狩猎,那才是活。” “哦。”杜堇容摸摸肚子,很期待小家伙拿着弓箭小摸样儿。 百味山庄就如外界传言一般,它确是皇亲国戚产业,赵恒煦没有当皇帝之前,它同时是藩王产业,还真是起着给赵恒煦刺探京中情报作用,但赵恒煦将其隐蔽很好,世家官家面前它也就是个大商贾产业,上下打点得极为妥当。 百味山庄内给赵恒煦留着一个别院,每天都有人打扫,却无主人住过,直到现它主人终于来了,让百味山庄所有人都十分激动,特别是百味山庄主管事赵忠,当初赵恒煦带着人出去打猎躲过一劫时候,带出去人中就有赵忠,赵忠那是赵家家生子,世代老仆,对赵恒煦忠心耿耿,自从家□儿浩劫中死去后,就没有娶妻,孑然一生,人生剩下岁月就给赵恒煦打理产业了。 “世……世子。”赵忠泪眼朦胧跪下,自从知道世子进京登基后,赵忠就日也盼夜也盼,天天盼着能够再次见到世子,好不容易见到了,看到多年未见世子长得和老王爷如此相似,和老王爷不同是,世子加英武豪气,让人心生敬畏。 赵忠还沿用着以前老称呼,让赵恒煦有着仿如隔世感觉,隔世,又何尝不是,上辈子他登基后遭到刺杀,心生多疑,猜忌很多老部下,让老部下与自己离心同时,也逐渐变成了真正孤家寡人,赵忠就是如此,让赵恒煦打发到南方老底儿看着庄子,倒是赵忠回到岭南后和杜堇容有了联系,帮了很多杜堇容忙,让赵恒煦心中感激,这份情上辈子没有办法还,这辈子就让他补上吧。 “忠叔不必如此,请起,这么多年让您京中为朕操持,真是多谢了。”赵恒煦感激亲自扶起忠叔,忠叔年近六旬,身子骨却很硬朗。“忠叔,您身子可好?” “世子,不不,陛下,这都是老奴应该做,当不得谢,当不得谢。”赵忠胡乱擦掉脸上泪水,笑了起来,笑容十分爽朗,“老奴身子极好,每天还要打上一套拳,舞一会儿棍棒,多谢陛下关心。”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赵恒煦哈哈一笑。 “陛下,活居都准备好了,老奴这就引路。”赵忠侧着身子引路。 赵恒煦点点头,拉过杜堇容,“赵叔,这是主母,见他如见朕。堇容,我们进去吧。” 杜堇容面色一窘,硬着头皮接受赵叔僵硬目光,跟赵恒煦身后进了活居。赵忠面部表情僵硬抽着嘴巴,脑子里只有一溜儿,主母,男,主母,男…… 活居内十分舒适,百味山庄那可是日进斗金,先头赚钱都给了赵恒煦打战,后来赵恒煦地盘大了,收益加多,百味山庄也就剩下来拓展京城事务,赵忠就开始布置活居,什么东西都用好,将活居当成赵恒煦来照顾,寂寞时候就过来看看,幻想着赵恒煦有朝一日能来活居住上几夜。 赵忠从恍惚中回神,继续伺候赵恒煦,当然现加上了杜堇容。活居中休息了一下,午睡习惯了杜堇容靠榻上竟然睡着了,难得午后美好阳光,赵恒煦靠杜堇容身边翻阅着奏折,安静美好,十分享受自得。午睡醒来后,杜堇容和赵恒煦百味居山道上散步,路上一个人外人都没有遇到,想来是赵忠事先做好了准备。 懒懒做了个深呼吸,空气中满满都是森林味道,杜堇容眼角瞥到一个身影,看起来十分熟悉。 “怎么了?” 杜堇容说道:“看到一个人十分熟悉。”杜堇容仔细回想,脑海中一个身影浮现,对了,安武侯府,“安武侯幼子。”安武侯家嫡子庶子一大堆,儿子实是太多,小叶氏对此无所谓,但是不能容忍庶子们到外面抢自己儿子风光,所以外人只知道安武侯四个嫡子,安武侯幼子指也就是杜子腾。 “哦,无关紧要人不用意。”赵恒煦无所谓摆手。 杜堇容抿嘴,侧身看着赵恒煦,“陛下,能够借堇容一些人手用用吗?” “这是什么话,我即是你,谈什么借不借。”赵恒煦捏轻轻捏了一下杜堇容脸颊,不满意说道。 杜堇容笑笑,没有说什么,“堇容想让人盯着杜子腾,看他干什么。” “好,要不要给他一些教训。”赵恒煦咧着嘴嘿嘿一笑,坏极了,“断胳臂断腿,或者干脆全废了。” “不用。”杜堇容摇头,就这么废了,太便宜杜赫坤了。 “行,听你。” 百味山庄出名就是它美食,各色餐点让人吃了还想吃,吃不厌烦,特别是百味山庄根据时令季节酿造各种果酒、花酒,还有一年四季都有米酒,特别好喝。果酒、花酒香而不醉人,颜色又好看,多喝一些也不会有事,百味山庄米酒用是好糯米,味道醇厚香浓,带着质朴绵长口感。有米酒,当然也有酒酿,单独吃或者搭配其他食材做成美食,就单单用酒酿做美食有一百零八道,一天一道都可以吃上一百多天,让人怎么吃都吃不腻。 杜堇容就少少吃了一些酒酿,酒酿中也有甜甜甜酒,味道很好,还有酒酿鳜鱼、酒酿排骨等等,带着丝丝米香甜味,让天生嗜甜杜堇容十分欢喜。 看杜堇容喜欢,赵恒煦就高兴,让赵忠以后多往宫中送些,还让采芹跟着山庄中厨子学学,不是没有想过带个山庄中厨子到宫里去,但毕竟不是一直养熟,不让赵恒煦放心,而且采芹加知道杜堇容口味,可以好配菜做菜,做出来饭菜贴心。 饭后休息,赵恒煦屏退众人,独留下赵忠说了一会儿话,了解了一下百味山庄情况,也叮嘱了几句赵忠以后要怎么做,后将杜堇容说吩咐下去。 走时停下脚步,赵恒煦突然回头对跟身后赵忠说:“赵叔朕要有儿子了。” “恭喜陛下,老王爷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赵忠十分激动,因为激动脸涨得通红。 “哈哈,那是当然。”追封父亲母亲后,将二人牌位送进麒麟殿,赵恒煦就上香和父母说了,他要有儿子事情,还十分骄傲给他们介绍了杜堇容,并且父母灵位前保证一定会对他们父子好。“所以忠叔你安排人手上一定要仔细,还有饭菜等等,所有不适合都要剔除,保证堇容父子安全。” “……?”赵叔惊讶呆住,怎么听起来如此怪异。 “哦,忘了说了,堇容怀有身孕,等时机成熟了,朕会让他当皇后,他就是你们主母,可不能慢待了。” 赵忠身体要比头脑反应来得,行礼应诺后,脑子里还转着一个心思——主母,男,怀孕…… 作者有话要说:大赵yy:忠叔,堇容是你们主母,见他如见朕! 忠叔:主母,男…… 杜杜_:…… —————————————————————— 另:悄悄和大家说,人家一开始准备炖肉哦,但是…… BB拍过来,让我近老实点儿,哼ˉ)唧,人家只能老实点儿了,肉肉以后再写吧~ 再另一下,今天人家双哦修改一下错字什么,半个小时候发~ *d^_^b*</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5第四十五章(二更) 百味山庄好泉眼就活居里面,树影交错间,半露天温泉池就其中。洗浴池有六个大小不同圆,其中温度也不相同,一半室内一半室外大浴池温度舒适,完全室内那个小,温度也高,室外还有四个,以大浴池为中心左右各两个,左边温度逐渐升高,右边温度下降,右边靠近外面那个是第二大,温度低,甚至冒着森森寒气。 除了室内那个热池,其他几个温热泉池是连着,赵恒煦从低到高一个个泡了过来,当然里那个西瓜大小热池就算是赵恒煦有那个胆量去泡,他也塞不进池子里去。热池里放了些鸡蛋、粽子等物,水面上还飘着一个托盘,盘子上放着一壶黄酒和一碗酒酿,酒酿是经过烹煮,里面卧了个鸡蛋和细小圆子,圆子有实心,也有豆沙、芝麻等馅料,吃起来微甜中带着酒香,是杜堇容夜宵。 赵恒煦靠外面那个热池上,抬头透过氤氲热气看着天空,星光点点,闪烁着亘古不变光芒,这一刻太宁静,让人不知不觉深陷其中,赵恒煦晃晃头,把心中那些个淡然惆怅给挥掉,站起身,修长挺拔身姿立于水中,水珠顺着紧实饱满肌肉线条不断滑落,后落入池中溅起点点涟漪,赵恒煦转身眼睛顿时睁大,血脉喷张,迟疑摸摸鼻子,那儿好像有可疑液体落下。 长吁一口气,还好没有。 迈着步子,大步垮了过去,眼前美景太过诱人,让赵恒煦恨不得立刻将杜堇容拥进怀中。杜堇容靠坐大浴池上,身上穿着一件白色里衣,因为水缘故,已经完全贴身上,隔着里衣让漂亮身体若隐若现。 杜堇容正侧着身子够里面酒水,顺便捞出一个鸡蛋,将托盘整个拿到自己面前,鸡蛋地面上轻轻一磕,再一滚,放手中一搓弄,一颗光滑溜溜鸡蛋就被脱了衣服。 “陛下,吃吗?”杜堇容朝着赵恒煦扬扬手中鸡蛋,温泉鸡蛋软嫩刚好,放时间短些,里面黄还是流状,沾上一点儿细青盐味道好。 “吃。”赵恒煦低声呢喃,目不转睛盯着杜堇容看,那一声“吃”字透着侵略性低沉。 杜堇容脸骤然通红,举着鸡蛋手尴尬悬空中,赵恒煦如同实质般视线里渐渐不自了起来,挪动了一下笨拙身体,脱去了繁复衣袍,露出真实自我,相较于普通妇人五个月左右身孕来说,杜堇容肚子显得大了很多,高高隆起,撑开了腹部皮肤,本来紧实肌肉不见了,代替它们日渐隆起绷紧皮肤,这样皮肤并不好看,因为撑开了甚至可以清晰看到红血丝和青筋。 两个人欢、爱时候,杜堇容总是下意思去遮掩,全然袒露赵恒煦面前,让他觉得自己很丑陋、怪异。 赵恒煦眼中闪过心疼,身为男子杜堇容是为了自己才会承受本该不是他应该承受事情,几步到杜堇容身边,将杜堇容手中鸡蛋塞入嘴中,含含糊糊说道:“真好吃。” “陛下还要吗?”杜堇容迟疑看着赵恒煦,一口包个鸡蛋吞咽起来很难受吧。 赵恒煦把头埋杜堇容颈项间,蹭着杜堇容细腻皮肤摇摇头,“一个就够了,就像是爱人,一个就够了,堇容身体很漂亮,让我欲罢不能,怎么办,我好想吃掉堇容。” 湿润热气喷皮肤上,麻麻痒痒,让人想要抓挠却找不到具体地方,轻轻“嗯”了一声,不是只有赵恒煦一个人有,他也有,想要去释放激情,做贴近动作。 紧紧地拥抱着! 抵死缠绵着! 全心意感受着对方! 夜很漫长,水波荡漾中纠缠着彼此,氤氲热气遮挡住交织暧昧,连月亮都害羞躲进了云层之中,听,这个世界真很恬静。 有水□融美满,当然也有阴暗龌蹉,百味山庄一个别院之中就上演着一场纸醉金迷。 ———————————————————— 杜子腾今年也就十七岁,但已经是欢场中老手,“晦气。”粗鲁推开黏自己身上女人,大骂了一声扔掉手中牌九,“再来,我就不相信我今天赢不了。” “哈哈,我说老杜,你再玩下去就要当裤子了!”杜子腾对面男子二十多岁,一身轻浮,面上粘着从舞姬那儿黏来脂粉,显得好不轻佻。此人是济宁侯张超诀家公子张伟达,因为两家是世交,两人也是从小玩到大。 “我呸,可不能咒我,老子一定会赢。”杜子腾一口喝干杯中酒,抿了抿嘴,撸袖子要求再来。 “要玩你们玩,我可不玩了,无聊死了。”杜子腾右手边坐着男子同样二十多岁,一身一脸肉,敞开衣服里露出堆着三层肉肚子,整个人显得油汪汪,时不时让依偎身边女子擦两下额头。这人是荥阳侯王启亮侄子王思量,这回他叔叔不地道,坑了济宁侯、安武侯两家,他花了很多功夫,好不容易重打进了圈子里,仗着和张伟达、杜子腾长久以来交情,荒唐中小辈间交流渐渐遗忘了长辈间不愉。 “艹,王胖子你说不玩就不玩,你当你是你叔叔,玩两面三刀啊!”杜子腾阴阴一笑,看王思量眼神都带着轻蔑。 “你……”王思量怒目,大家都不说了,偏偏杜子腾抓着这件事不放,是什么意思。 “诶诶,王兄不要动怒,杜兄也是说错话了,大家出来玩,要兴,不是动气哈,哈哈!”桌子上另外一个人是荣昌侯苏良伍儿子苏必章,荣昌候苏良伍是京中贵,苏良伍是跟着皇上旧臣,人品尚可,堪称正直端方,可就是太过清高自傲,目中无尘,为人处世上都太过挑剔,入朝几月来已经得罪了很多人。 荣昌候苏良伍不急,但其子苏必章很是头疼,于是就动用关系,谋了路子,好不容易搭上了世家纨绔,进了这个不大不小圈子,可没有想到这个圈子其荒唐其□已经大大超过了苏必章想象,乌烟瘴气,让他能够接受也就是和王、杜、张三个玩玩牌九。苏必章摸摸眼睛,感觉眼睛都被脂粉给熏瞎了,心中已经万般后悔,他就不应该走这个路子。 “苏兄真是和了一手好稀泥。”张伟达把玩着手中牌九,倚靠女子香软娇躯上,玩味看着苏必章。济宁侯张超诀家有钱,张伟达这个长子嫡孙手中也有大把银子,他们现所别院就是张伟达长年包下来,养着大把家妓舞姬,供他玩乐。 苏必章“呵呵”干干一笑,“张兄说笑说笑了,哈哈哈。” 杜子腾甩给王思量一个大大白眼,然后朝身边舞姬招招手,“给爷捏捏肩膀。这段时间家里真是憋坏了,什么事儿都是那卫国公家做,干咱何事,陛下真是,那些个牛逼哄哄锦衣卫看着就恶心,还让他们围着咱,我这辈子就没有受过这种苦。” “诶,杜兄慎言,小心惹来祸事。”苏必章听了直皱眉,这就是妄议陛下啊,是什么给了杜子腾如此大胆子?! 杜子腾毫不客气甩了个白眼给苏必章,“苏兄太过小心了吧,况且我等世家,百年积淀,陛下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会给世家一个面子。而且陛下大人大量有大事要做,才不会管我们纵情欢歌,我们玩得越开心不就代表陛下治理得越好嘛!!哈哈……”宣帝那时就是这般,世家臣子玩得越好,他就越开心,甚至邀请二十岁上下世家公子和自己一起玩乐,日日夜夜宫中笙歌。 杜子腾朝苏必章眨眼,“苏兄这是还没有找到京中乐子了吧,哦,瞧我记性,苏兄进京不久,寒门小户,不能和世家大族相比。” 苏必章眼角微抽,干巴巴笑了两下,心中已经想着怎么能够离开。 王思量嗤笑,阴阳怪气说道:“杜子腾还有个好姨表舅爷呢,那可是世家第一家叶家。” 杜子腾貌似谦虚一笑,“不敢当不敢当。” 苏必章古怪看了杜子腾一眼,嘴上说:“原来如此,杜兄高人不漏相啊!” “何止啊。”张伟达朝王思量暧昧眨眨眼,“他们家还有亲戚,那可是上了龙床,哈哈,这还住你家不,那身段、那容貌是不是够勾人。” 杜子腾把手中杯子朝张伟达掷了过去,满杯酒水撒了一桌面,杯子被张伟达轻轻一挡,后落了苏必章怀里,杜子腾歪着嘴一脸嫌弃,“别跟说那人,恶心着呢,好好男人却把屁股卖了,而且还是忘恩负义,我爹爹对他那么好,可怜他一大把年纪了没房没钱,不嫌弃他出生空出院子给他住,他倒好,不知感恩就罢了,走时候连个屁都没有放,害得祖母好生伤心。” “呀,怎么会是这样,陛下看重不会是如此不堪吧!”王思量捂嘴惊呼。 “谁知道呢!” “不对啊,老杜。”张伟达摇头,“你爹娘如此抠门,怎么可能又给钱,又给房子,呵呵,是不是你爹要从他身上捞好处啊!” “去。” 苏必章看着几人说,心中却想着他们口中说那人,绝对不是杜子腾口中说这般不堪,脑海中浮现出温和俊朗英武男儿,清风朗月一般气质,出尘脱俗。苏必章不相信这样男儿是躺 别人身下谄媚承欢,他应该得到世间上好。 张伟达暧昧一笑,“他究竟长什么模样啊,能给陛下看重肯定有什么独一无二能力。” “也就那样吧,长得是好看,但是年纪大了,身子骨都硬了,一看就,有什么好玩儿。” “说不定床、上功夫了得。”王思量摸着下巴,贼贼说道。 “哈哈。”苏必章打着哈哈,“各位,事涉圣上终究不好,你们看……” “胆小,这里可是娘娘腔地方,怕个屁。”杜子腾不以为意,娘娘腔,杜子腾对张伟达戏称。 苏必章显然融入不到他们之中,早早找了借口溜掉了,走时听到王思量他们说要玩些刺激,眼角余光瞥到几人聚一起吸食着什么…… ……………………………… 赵恒煦早晨起身就从忠叔手中得到了杜子腾一晚上情况,将手中东西撕碎,面沉如水说道:“违反祖宗规矩就彻底一些,这小打小闹像什么话。” 赵忠一琢磨就明白了赵恒煦意思,躬身退下,“喏。” 作者有话要说:杜杜 :陛下,蛋蛋好吃咩? 大赵眼冒绿光看着杜杜:好吃~ —————————————————— 二哦~~望大家多多支持俺 *d^_^b*</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6第四十六章 方丈大师院落,总是显得很冷清,小沙弥捧着个窝窝头蹲坐院门前等着,像只小松鼠一样。远远看到来人,小沙弥眼前一亮,三两口吃掉手中窝窝头,步走了过去,咧着嘴朝来人傻傻笑了。 “小师傅早啊!”杜堇容笑着俯身和小沙弥问好。 小沙弥脸颊微红,害羞点点头,“施主好,我叫小静。” “嗯,小静师傅好。”杜堇容牵起小静手,两人往方丈院子走,留下赵恒煦后面牙痒痒。 绕到后园,一棵高大榆钱树下,一方小小石桌石椅,方丈慧能大师做完早课后就喜欢静静坐树下,淡淡看着山林中变化,一杯清茶、一碟子松子、一卷起了毛边儿经书,就可以过上一天。听到响动,慧能大师转身,脸上带着自然笑意,眉眼弯弯十分慈祥。 杜堇容诧异,他还以为慧能大师会像皇叔公一样,看起来仙风道骨、神秘莫测,周身充满了佛法空灵之气,可是现实是慧能大师看起来很瘦,带着病态羸弱,皮肤很黑,就像是长年劳作田间地头、得到收获却无法饱腹幸苦老农。 赵恒煦深锁眉头,如果不是慧能身上独有气质,他甚至都认不出来眼前干瘪瘦老头会是慧能!? “陛下您终于来了,老衲久等了。”慧能大师撑着石桌站了起来,小静步跑了过去扶住慧能,乖巧信赖依偎慧能身边,慧能慈爱摸摸小静脑袋,“小静,和杜公子去玩好吗?” 小静抬头看向慧能,“师父?” “去吧,你不是很喜欢他吗?”慧能推了推小静肩膀。 小静往前走了一步,不舍回头看向慧能,“师父,小静还是待您……” 还没等小静说完,慧能就说:“师父和陛下有话要说。” “哦。”小静丧气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来到杜堇容身边,眨巴着水灵灵大眼睛看着杜堇容,像极了一只被抛弃小兽,眼睛里酝酿着泪水,随时会掉下来。 杜堇容抬手摸摸小静脸,“小静带我去看看风景好嘛,我都没有好好看过这边呢。” “哦。”小静情绪不高。 赵恒煦张了张嘴,直到杜堇容带着一行人离开也没有开口让杜堇容留下来,慧能大师仿佛知晓一切目光下,让杜堇容留下来显得那么艰难。 “陛下请。” “大师请。” 赵恒煦慧能大师对面坐下,慧能大师也没有客气给赵恒煦倒杯茶水,桌面上就根本没有给赵恒煦留个杯子。抬头看向神色怡然慧能大师,渐渐和记忆中身影重叠,又逐渐分离,赵恒煦疑惑了,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他。上一世,赵恒煦来京几年都没有去过大相国寺,佛法大会也只是耳闻,心血来潮带着杜堇容去了,上午时候听了慧能大师讲经,真十分精彩, 不是说慧能将经文讲得如何生动活泼、惟妙惟肖,而是字里行间透着超然物外洒脱自然,出神入化、引人入胜,不知不觉间就放下了心中不、纠结,外物纷扰都变得不再重要。 听完经后,赵恒煦本该离开,但是慧能让人邀请他到了后山,也就是坐这儿,慧能直言道破他身份,说了一些话后慧能送给了他一串米色蜜蜡手串。 赵恒煦低头,米色蜜蜡手串挂手腕上,靛青色衣袖下显得异常突兀。那时候慧能大师皮肤白皙、面色红润,目光慈爱看着芸芸众生,包括他赵恒煦,而现呢,明明同一人,外貌却有着截然相反样子,只是通身透露出来慈爱安然始终没有变过。 “陛下,老衲一直等着陛下前来,一等就是一甲子。”慧能大师双手捧着茶杯,悠悠开口。 赵恒煦皱眉,“大师等待朕做什么?”将手中蜜蜡手串脱下来,死死按桌面上,力气之大仿佛要将手串按进石桌里,“前世今生,究竟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还是说现只是黄粱一梦,等朕一觉醒来,还是独自一人空寂宫殿内品尝蚀人心骨后悔和想念。大师,告诉朕啊,说啊。”面对淡然慧能大师,赵恒煦突然控制不住吼了出来,他从重生开始到蜜蜡手串不时出现一直积压心中不安、茫然,都因为慧能大师仿佛叙旧一般话,给击溃了。 “前世今生,陛下,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等消亡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是假。”慧能大师双眼与干瘦枯槁外满比起来,显得十分年轻雪亮,洁净通透,带着经历世事后豁达淡然,看着它,赵恒煦激动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大师您这样说,朕就不明白了,难道朕从来没有活过,那么现是什么?上一世又是什么?那些彻骨寒冷和寂寞,难道都是一场笑话,但这场笑话又是谁说,又是说给谁看到?”赵恒煦嘴角扯动,拉出一个嘲讽弧度,面部肌肉却十分僵,所以显得十分怪异,就像是痛苦中带着对世事嘲讽,没有大彻大悟后恍然,却有经历大悲大喜后彻底茫然。 慧能大师摇摇头,“陛下,假亦真时真亦假,陛下一定要弄清楚吗?”说完话,似笑非笑看了赵恒煦一眼,“还是说陛下害怕了,害怕现一切都是假……” “怕又怎么样,大师就没有什么害怕吗?”赵恒煦坦然承认自己心中恐惧。 “怕啊——”慧能大师眼神一下子变得飘远,悠悠荡荡没有一个着落,“以前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所做就是造福苍生,后来发生一切才让我知道,原来从头开始我就是错,就像是这个,就让我害怕啊!”慧能大师从袖袋中拿出一个铁盒,赫然就是赵恒煦昨天给小静那个。 打开后,里面整齐码放着十一颗滚圆黑色珠子,铁盒子中,黑珠子显得异常神秘,明明有阳光直射珠子上,却没有折射出任何光亮,死气沉沉。 慧能大师伸出手拨弄了一下,珠子他指尖滑过,珠子之间手指仿佛被黑暗侵蚀,一下子失去了本就没有多少生命光泽。 “这些珠子名叫魂珠,是生命死去时散发戾气汇聚而成,是我一个屠夫朋友送给我,陛下你能够看到里面有东西流动吗?”慧能大师突然抬起头,眼睛放光看着赵恒煦。 赵恒煦心中一紧,蓦然觉得此时慧能大师让人害怕,他眼中光亮得吓人,慧能近乎逼视目光下,赵恒煦点头,点头后才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自己要做。 “以前我不行,可是现可以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双手沾了太多杀孽,戾气深重,迟早是要还。”慧能大师突然释然一笑,“我那朋友说,聚齐九九八十一颗魂珠放龙脉之上,可以改运,改得好可以造福苍生。陛下登基前,我看到天上紫微星外笼罩着一层黑气,算出陛下命中戾气过重,身为帝王势必掀起纷争、遗祸众生。唉……”慧能大师长叹一声,捻起一颗魂珠送进嘴中,喉结微动,吞下。 赵恒煦眼睛睁大,张开嘴想要说话阻止,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失去了对身体控制,只能够眼睁睁看着慧能大师一颗一颗将魂珠送进嘴中,诡异,慧能大师脸色越来越红润,整个人就像放空水皱吧苹果突然灌进了水,还是浓度极高极品果汁,慢慢充盈起来。 “那时候太天真了,认为自己有能力改变一切。唉,人心难测啊,镶嵌着魂珠桃木被雕刻成了咒术娃娃,陛下命数是改了,但却成了天煞孤星,您本就命中戾气极重,一改后加厉害,抛妻弃子,孤独终老,这就是您命啊。”吞服完所有魂珠,慧能大师已经恢复了赵恒煦前世所见面容,而且加年轻,流逝岁月都重回到了身上,“后来老衲给了陛下手串,本想着蜜蜡可以改运,将扭转命运修改到正途。只有陛下戴着才能够改,可是陛下把它给了别人,同时将那人命也改了,你们势必纠缠,只是您不需要他了。” “不!不!!不!!!”赵恒煦撕心裂肺喊道:“堇容是我,我需要他。”嘶哑声音仿佛带着哭腔,从胸腔中泛出浓重苦涩,赵恒根本无法想象没有杜堇容自己会是怎么样。 “陛下,蜜蜡已经认了他当主人,把蜜蜡给他戴着吧,会保他一生顺遂平安。”慧能大师慈爱笑着,笑容轻柔而飘忽,十分不真切,“我犯下错,就让我来纠正吧。陛下,前世今生都是您,前世给了您惨痛,今生就会给您幸福,今生幸福就是用前世孤独换来,陛下记住吧,要学会珍惜,学会感激,您前世今生都欠他。放下,放下过去,珍视现和未来,要知道他现就您身边呢。” 风,起了,吹动槐树树叶,发出婆娑响动声,吹起赵恒煦身上衣裳、吹动了他发丝、吹走了深埋心中阴霾,放松了吗?不,越加沉重,不是负担沉重,而是责任,用一生一世照顾珍视身边人,堇容,他堇容! “陛下,回去吧,老衲等了一甲子终于等到了今天,但您路还很长。”慧能大师双眼充满了睿智,却没有一开始那么闪亮。 赵恒煦点点头,起身,真诚鞠躬,“谢谢大师为我解惑。” “不,我什么都没有做。”慧能笑着摇头,“陛下,能够帮老衲一个忙吗?” “大师请说,我所不辞。” “小静这孩子命苦,出生时就遭逢磨难,但他命中有贵人,让他和他贵人一起好嘛?而我,照顾不了他多长时间了!” “好。”赵恒煦没有迟疑答应了。 “多谢陛下,小静以后会帮助到陛下。” 赵恒煦爽朗一笑,“慧能大师,我赵恒煦还没有小气到要一个孩子身上谋夺什么。” “陛下莫怪,是老衲魔障了。” 作者有话要说:慧能大师:老衲功德圆满,是该离开时候了! 屠夫:不用想老夫是谁,《将后》里是找不到老夫! 魂珠:偶们也只是此书中打酱油,偶也~~~ *d^_^b*</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7第四十七章 风,起了,树木发出婆娑声响,杜堇容站窗前,身边是小静呆呆撑着下巴同样看着窗外一层不变风景,小静不知道父母是谁,他从有记忆以来就被不断转卖,人贩子看他长得好,总是要从他身上得到大好处,就不断转手,从低等人牙子到高等人贩子,整整三年,从小静三岁到六岁这一段时间内他不断辗转不同人手里nhen直到有一天,小静趁着人贩子不注意,逃了出来,逃进了山林里,白虎山中整整游荡了三天。 小静爱哭,眼睛哭得都睁不开了,看不清面前路,但是小静知道自己要逃跑,不断逃跑。小静不害怕,他兴奋颤抖,他感受到了重来没有过自由。冲出林子时候,小静认为自己来到了天堂。他见到了师父,是师父给他带来了完全不一样生活,短短一年就让小静感受到了重来没有过温暖。 “施主,你说师父要和那凶巴巴施主说什么?为什么师父要叫他陛下,他名字吗?”小静抬头疑惑问着杜堇容。 杜堇容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要说些什么,想来是很重要吧。小静不要叫他凶巴巴施主,你也可以叫他陛下,这不是他名字,却又是他名字,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哦,这样啊,就像是人贩子一样嘛,人贩子就是他们名字。”小静自以为懂了,重重点点头。 杜堇容一愣,失笑摇摇头,“不一样。也许也一样吧……”后面话杜堇容说得很轻,皇帝和人贩子其实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主宰着别人命运,“小静怎么见过人贩子?” “是啊。”小静唧唧咋咋说起了以前事情,三岁到六岁,他就生活不同人贩子手里面,从脖子上勾出一条红绳,红绳下吊着一块拇指指甲盖大单薄玉佩,“小静懂事以来,就一直戴着它,师父说这是爹爹娘亲给小静,小静以后可以靠着它找到爹爹娘亲,嘻嘻。”小静宝贝似给杜堇容看,然后重塞进领口里,珍视拍了拍玉佩所地方,“呵呵,小静可是偷偷藏着,其他小伙伴身上值钱东西都被人贩子拿掉了,只有小静还。” “嗯,小静是个聪明孩子,而且好勇敢。”杜堇容小静身旁椅子上坐下,将小静单薄身子搂进怀中,小静顺从依偎进杜堇容怀里。 小静闭着眼睛嗅了嗅,“施主您好香,有娘亲味道。” “小静知道娘亲味道?” “就是施主味道。”小静肯定说道。 赵恒煦进来时候,就看到依偎一起一大一小,阳光洒他们身上,宁静而美好,赵恒煦心一下子踏实了,他堇容一直都。 蜜蜡手串一直握手中,慧能大师说蜜蜡手串不会伤害杜堇容,反而会给堇容带来福祉和平安,心下做了决定。 赵恒煦进来声音惊动了相拥一起一大一小,杜堇容抬头看向赵恒煦,放开小静站了起来,“陛下是要走了吗?” “嗯。”看向面露不舍小静,“小静是吧,收拾一下东西,跟我们一起走。” “啊?陛下施主说什么?”小静挠挠头,不明白赵恒煦说着什么。 不理会小静怪异称呼,赵恒煦径直来到杜堇容身边,扶着杜堇容让他坐下,“你师父让你以后跟着我们,去吧,收拾东西一会儿就走。” 小静睁大眼睛,“不可能,师父不会不要我。”大眼中开始变得湿润,湿漉漉要掉下泪来。“我要去见师父。” “不用了。”赵恒煦阻止小静,“你师父让你直接跟我们走,不用去见他了。” 杜堇容蹙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慧能大师突然让小静和他们走,但是赵恒煦态度明显强硬,不容小静拒绝,“小静和我们走吧,外面世界很精彩。”小静身世可怜,但胜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保护自己和坚强面对困境,是个好孩子,杜堇容发自内心喜欢他。 小静紧紧地咬着唇,不点头也不摇头,转过身就跑了出去,想来是找他师父去了。杜堇容并没有阻止,赵恒煦就根本不会去管这些事情。 温柔拉起杜堇容手,将蜜蜡手串戴他手上,转动着蜜蜡手串,每一粒珠子都是那么饱满温润,“堇容以后就戴着吧,不要摘下来了。” “……好。”此后,杜堇容就再也没有摘下来过,蜜蜡手串一直守护着他,永永远远。 小静很就回来了,低垂着头抽抽搭搭哭着,看到杜堇容就趴到他怀里面哭了起来,哽咽说道:“呜呜,师父,师父不要我了,呜呜,师父,呜呜……” 杜堇容轻拍着小静背,“师父不是不要你了,而是小静长大了,长大了就要有自己地方,有自己生活,小静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给师父看吗?” “嗝,小静,呜呜,可是小静想要师父。” “小静虽然不师父身边了,可是可以随时回来见师父,很近,小静想师父了可以随时回来。” “真吗?”小静泪眼朦胧抬头看着杜堇容。 “真。”杜堇容从怀中拿出帕子,轻柔擦掉小静脸上泪水,泪水糊脸上,小静都变得花脸猫了,不得不说还把杜堇容衣衫弄脏了,好穿是紫色直缀长袍,并不看得出来。 小静咧嘴笑了,但因为刚才哭过,笑容就显得好勉强,突然小静诧异瞪大眼睛,指着杜堇容隆起肚子说道:“啊,肚子动了。” ……………………………… 赵恒煦和杜堇容回宫,一行人中多了一个人小人儿,小静毕竟是小名儿,杜堇容给他起了名字名叫杜若静,跟着杜堇容姓杜,从此宫里面多了名叫杜若静小小少年,也牵扯出了后面故事。 赵恒煦他们刚离开白虎山境内,东大营和顺天府尹人就进了百味山庄,百味山庄艳梅斋内发生了命案,如果是普通杀人命案,想来几个世家子弟完全能够搞定,但这回命案涉及到东西实是太过敏感,就连有着神秘背景百味山庄也无法为了顾及庄子声誉而帮忙隐瞒了。 三具死尸裹着白布抬了出来,裹尸布上透着鲜血,鲜红色逐渐暗红,白色布上显得尤为刺眼。之后三个眼神涣散迷茫、身上带着血迹年轻人被推攘了出来,年轻人精神显得十分亢奋,嘴巴上胡乱嘟囔着什么,显得疯疯癫癫,被士兵围着也没有半分安分。 很案发现场就被控制了起来,杀人者被带走,百味山庄管事上下打点了一二,这件事没有对山庄正常经营造成影响。 官兵们走后,围观人群并没有散去,有人疑惑问其他人,“就这么完了?我记得艳梅斋是济宁侯家公子长年包着吧!刚才……” “是啊,就刚才三个人中一个,啧啧,现世家啊真是道德败坏,怎么老祖宗明令禁止东西也敢碰。”说话中年人明显知道些□,神情暧昧收了声。 这几个围一起是商人,胆子贼大,什么都敢往外说,对面就站着一些管家子弟,也敢连着全部世家一起贬低了。那些世家子就有人按捺不住想要去教训他们,世家中其中一人恰是苏必章,他离开艳梅斋后却没有马上离开百味山庄,而是遇到了朋友几人到别别院里促膝长谈了一晚,苏必章连忙拦住朋友,示意他不要动怒,听下去。 商人看世家子弟敢怒不敢言样子,顿时胆子加大了,这也就是今天,明显是世家子出了篓子,商人们才敢大声说道几声,要是平时啊,呵呵,和现就完全不一样了。 “看到刚才那三个摸样了吗?”中年人卖关子。 同伴点头,催促他说。 中年人慢条斯理说道:“明显是吃了散,嘿嘿,那玩意儿我私窑里见到过,用来控制人那是好不过。小量用用话,那种滋味,啧啧,别提多了,让人□、赛过神仙,不,是真当了神仙,如梦似幻啊!” “兄弟你用过?” “呸。”中年人唾沫星子就扑到了同伴脸上,“老子也只是听说过,早年行商没有银子,好地方去不了,只能去那些个普通地儿,你们也知道那地儿三教九流什么没有,进去三四次后什么不会知道。啧啧,散这种玩意儿,他们怎么得到?这可是老祖宗禁止玩意儿。” “唉唉,兄弟你见识多广,说说勒,散怎么就是老祖宗禁止东西。” “你们年轻难怪不知道,我也是偶然知道,散也叫罂、粟花膏,吃了让人上瘾,久而久之就离不开它了,人会变得越来越虚弱,一个健壮大男人到后连个娃娃都打不过,你们说呢,早早大齐开国时候就名列禁止过,前朝罂、粟花膏可是风靡过一阵子。” 商人们还说话,但听到罂、粟花膏时候,世家子们就互相看了看早早散去了,很就离开了百味山庄归到家中,回到家后苏必章左思量右琢磨,越想越心惊,索性到正堂坐着等父亲回来,坐立不安间脑子里也乱了。 前朝颓败可以说是罂、粟花膏直接引起,病夫何能上战场,怎能保卫国家,渐渐硝烟四起、群雄纷争,长达数十年纷争后大齐开国皇帝力挽狂澜下平息了动乱,建立了统一国家大齐。罂、粟花膏大量销毁,开得极为艳丽罂、粟花也被销毁,近几十年是毫无踪影。渐渐,也就人们记忆中淡忘,禁食花膏禁令又有多少人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小静:施主,你身上有娘亲味道。 大赵:怎么可以吃我媳妇豆腐,起开。 杜杜:陛下,人还是个孩子。 小静\/:人家还是个小娃娃啦,嘻嘻~ *d^_^b*</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8第四十八章 荣昌侯苏良伍回来时候脸色铁青,手上拿着一张纸已经被捏得变形,看到儿子二话不说朝着苏必章脸上扔了过去,“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苏必章弯腰捡起,把皱巴巴纸张抚平,逐行看过去,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心都有停止跳动错觉,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呼吸本能,“父亲……” “必章,父亲是为人过于清高自傲,目中无尘,任何官员、世家父亲看不过眼都骂过,但父亲知道一点,那就是皇上永远是对。”说完话,苏良伍挺直脊背弯了下来,一下子老迈了很多,趔趄离开了正堂。 苏必章抱着纸跪倒正堂内,张大嘴无声呐喊着,一瞬间他明白了很多很多,从此刻开始苏必章不再游走于世家之间,也不和别官家子弟有太深交情,除了几个要好朋友聚会外,绝大多数时间就待家中吟诗作画。而政事之上,他如他父亲那般,什么都看齐陛下,但和他父亲唯一不同是,苏必章处事圆滑,朝堂上让人不喜却也没有招来太多厌恶。 多年后苏必章再看到今天这张纸时,感慨良多,陛下想要知道什么,就能够知道什么,与其做对,还不如顺从,事实证明惹到陛下迟早要成倍还,只是时间早晚问题罢了。 纸上是什么,很简单,就是将苏必章近时间钻山打洞一般和世家接触事情写了一遍,特别是百味山庄艳梅斋里发生事情,张、杜、王三人说了什么都一清二楚,甚至是后面苏必章走了还发生什么都写得明明白白。苏必章看了后,浑身冒冷汗,抑制不住颤抖。 世界上可怕不是呈现自己面前恐惧,而是无知可怕,根本不知道哪里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让人坐卧不安。 苏必章毕竟没有参合到张、杜、王三人事情之中,所以给了一张纸算是小小告诫,如果苏必章还管不住自己,那就不是一张纸事情了。 话说张、王、杜三人被投入大狱后,药性还没有醒,亢奋蹭着墙,眼神涣散、口中发出浓重喘息,也不知道是哪一个狱卒做了好事,把杜子腾踢到了张伟达身边,别看张伟达一副子娘娘腔模样,手上可是有真功夫。济宁侯和安武侯一样,都是武将出身,只是安武侯到了杜赫坤这一代,连传家枪法都不会,从了文,杜子腾是被宝贝着长大,空有一身蛮力会武力气又大张伟达面前怎么可能获胜。 一场活春宫就算不上宽敞石牢里面上演了,杜子腾一开始还会挣扎一下,到后来完全屈从欲、望之中,躺张伟达身下辗转承欢,而王思量还牢笼一角对着墙角玩自己呢! 武善终躲角落看了眼里面情形,心里面想这药性也太强了,是不是还加了春、药啊! 玩当然是越疯狂越好,张伟达他们还真是加了春、药,不是用来吃,而是加了熏香中,配着逍遥散,那真叫人□啊! 武善终揉揉眼,别让里面情形给脏了眼,准备后面事情去了。 张、王、杜三人可是嗑药,嗑得还是老祖宗明令禁止东西,那还了得,简直是蔑视皇法、蔑视天家威严,理当从重处罚,还要查清逍遥散是从哪里来,是不是家里面就有人弄这个,为了国家安定当然要好好查,往深往里查。 荥阳侯王启亮知道这件事时候,面上惶恐,但心里却是窃喜,因为王思量只是他侄子,而不是他儿子。面上焦急和另外两家接受了锦衣卫传唤,另外两个就没有王启亮这么舒坦了,张伟达和杜子腾可是各自家庭宝贝,那就是老祖宗心间儿上儿孙,出了这等子事情如何是好,而且涉及到禁药,会不会连累家人? 这些都让人惶恐不安! 自上一次邓修吉,张、王、杜三人可是第二批进入锦衣卫掖庭殿大牢人,这也算是一种荣幸。王启亮、张超诀和杜赫坤被蒙着眼直接带到了地牢内,揭开布条子入眼就是牢内不堪入目场景。张伟达和杜子腾还连一块儿呢,张伟达趴杜子腾身上呼呼大睡,杜子腾张开大腿张着嘴睡得正香,两个人相接地方火把明晃晃光亮下,尤为刺目。王思量缩墙角睡得正香,裤裆处一塌糊涂。 “令公子们全胳臂全腿,三位大人应该放心了吧!”武善终抱着胳臂冷冷说道。 “是是。”王启亮低头应是,眼角带着偷笑意味儿,抱成团不是他王姓子孙,不是吗!王启亮唯唯诺诺,什么都见好就收、见风就倒,骨头比趋炎附势杜赫坤还要软,本来因为卫国公家事情就不受待见,现这样就加让另外两家所不耻了。 杜赫坤咬紧牙关,不能够打武善终,他怒气总要有地方发泄,挥起拳头就对着张超诀过去,张超诀是个看起来瘦消中年人,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和他儿子一样,张超诀也算是个高手,起码对手无缚鸡之力杜赫坤来说,他太高手了。 “杜兄你我两家可是世交。” “我呸,那可是我儿子,不是闺女。艹,闺女也不行,你儿子就是花花种子,谁嫁他都要吃亏。”杜赫坤双目赤红,被张超诀抓着手,腿却是自由,极力要给张超诀几脚。 “两位侯爷,这里可不是你们打闹地方。”武善终旁边提醒。 张超诀用力往前一推,杜赫坤一个趔趄差点儿就摔倒,胳臂却打到墙上,疼他呲牙咧嘴。三人重被蒙上眼睛带到了外面进行审问,总要知道三个小逍遥散是从哪里来,小人事不醒,当然只能找老问话,谁让古语说:子不孝,父之过。 武善终并没有真摆出架子来审问三人,带到厢房上了茶上了点心,气氛愉悦,窗外还有阳光照射进来,正对着窗武善终还可以看到窗外高大银杏树,嘴上哼着调子,手上打着拍子,十分惬意。 其他三个人可就没有这么惬意了。 王启亮长得也挺胖,是那种很敦实胖子,眉毛很粗,就显得眼睛很小,眼神游移看起来心术不正,“武大人,王思量只是我侄子,他行踪我一概不知,唉,这孩子被他父母养得野了,我一个当叔叔不好管教啊。” “王大人,可是我听说王思量是跟着您长大,这回会出来也是因为您吩咐,让他好好打关系,你说是不。”武善终淡淡撇了他一眼。 王启亮干巴巴笑了两声,目光游移对上杜赫坤眼睛,杜赫坤死死瞪了他一眼,杜赫坤现心里面把王启亮和张超诀恨得要死,特别是张超诀,恨不得吃其肉啃其骨喝其血,把所有阴毒法子都施展张超诀父子二人身上,特别是花花肠子张伟达,要把他老二切下来喂狗。 就杜赫坤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事情时候,武善终“咳咳”了几声,引起三人注意,“三位侯爷都是忙人贵人,某也不多耽误大家时间,只是,三位公子涉及到东西,实是……” “武大人,我家侄儿一向忠厚老实惯了,一定是受人蛊惑才用那东西,请您明查啊!” “我家腾儿也是个老实巴交孩子,都是误交匪类,误交匪类啊!” 张超诀阴阴一笑,“两位意思,都是我家达儿错,是他带坏了王思量和杜赫坤了,安武侯, 你不要忘了我儿子可是被男人睡了,这让他以后怎么见人!” “艹你、娘!”叶氏出生不高,修养不够,年轻时候一有不顺心就喜欢骂人,问候人家爹妈那是常有事情,杜赫坤从小耳濡目染,深得其精髓,世家特有气质杜赫坤是怎么假装都无法假装出来,不说和杜赫乾相比,就是和张超诀相比,杜赫坤都显得低俗了很多,只是一句骂娘话,算是客气了! 杜赫坤狠狠看着张超诀,眼睛里藏不住愤怒如同毒蛇一般让人恶寒,五官还原味并没有因为愤怒而狰狞,但就是让人觉得扭曲,这种表情已经很久没有露出来了,杜赫乾还时候,杜赫坤总是躲角落里阴阴看着他,浑身上下诡异安静。 耳边突然听到杯盏碰撞声音,杜赫坤心中一惊,所以外露阴狠都收进了身体里,他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有多长时间没有今天这般扭曲愤怒过!杜赫坤脑子里飞动着,却找不到可以倚靠角落,心中慌乱,是不是悠闲自己日子过多了,他怎么就忘记谨慎和小心! 杜赫坤、王启亮和张超诀三人彻底翻了脸,话里话外都将责任推卸给别人,自家孩子那是无辜、被带累,武善终时不时说上两句话,始终把话题禁锢一定范围内,挑拨着三家人关系,让他们无法一致对外攻击到别人,其实三家团结一点儿话,真可以逼得武善终下不了台,可惜三人之间本来就是因为利益和目勾结一起,心里面都有着小九九,以前邓胜还时候,三家还有人带头团结一下,现嘛,就是一盘散沙,很好攻破。 杜、王、张三家大人厢房里争红了脸,三个小好不容易醒过来了,却都尴尬羞愤不敢动,特别是杜子腾,感受着身体里不一样东西,身子下意识收紧,张伟达闷哼了一声,也许是残留药性,也许是杜子腾那儿太多紧致温润,让他好兄弟胀大了几分。 杜子腾那儿现可是相当敏感,一丝一丝往脑子里传递着酥麻感觉,连带着头皮都开始发麻。杜子腾变化,加引起了张伟达反应,两个人僵持那儿,不知道是该分开还是该动两下。 “请自便,当我不存就好。”王思量闷声闷气角落里说道,背对着发、情二人,他缩角落里,眼睛闭得紧紧,他大脑没有被情、欲占据,知道目前处境,想到自家不靠谱叔叔,心里面哇凉哇凉,一下子失去了对一切希望。 不用王思量表达一下自己存,张伟达和杜子腾二人就忍不住动了起来,完全忠实于身体欲、望,不得不说这么熟悉两个人了,打破了固有关系,竟然还那么合拍…… ———————————————————— 从大相国寺回来第二天,大相国寺内就传来智能大师讣告,那时候杜堇容正给小静示范着写字,小静启蒙晚,但学习上很有灵性,特别是书法上,虽然现笔法还很稚嫩,但假以时日肯定能够大放光彩,用赵恒煦打击自己不成材弟弟话说,就是比赵恒泽都写得好多了。 “智能大师圆寂了。” 杜堇容握着笔手一僵,纸上“静”子后一笔一下子变得沉重,浓浓大大一点黑色,十分醒目,“静”也变得不再“宁静”。 “什么时候?”虽然和智能大师只有一面之缘,但大师睿智豁达面容深深印了心底,这么一位老人离去,让杜堇容一时间无法接受。 “大概是昨晚,大师将事情都交代完之后独自一人待房里,今早有人去找他时候,发现大师已经圆寂了。”赵恒煦长叹,智能大师离去,好像也带走了他心中一些东西,前路阴霾好像散去,露出了明朗前路,是大师给他指引了方向,他却再也没有机会去感激了。 “什么是圆寂?”双手撑着桌子,小静安静睁着大眼睛看着神色落寞两个大人。 杜堇容宠爱摸摸小静脑袋,穿着俗家衣服小静显得加可爱精致,和僧服安静内敛不同,草绿色衣服显得很是跳脱,“大师去了很远地方,我们以后见不到了。” “是死了吗?”小静平静看着杜堇容,平静大眼睛里有着同龄孩子不好糊弄认真。“就像是以前一样,好多好多同伴安静睡着了,太阳出来后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人贩子说那是死了,死了要埋了,就可以永永远远没有人欺负、不会饿肚子、不会被卖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苏必章从此家中吟诗作画,成为大齐朝出名宅男…… *d^_^b*</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49第四十九章 智能大师葬礼简朴而隆重,说它简朴,因为葬礼没有任何繁复仪式和布置;说它隆重,因为得知大师身故消息后,许许多多信男信女赶来送大师后一程。场面安静肃穆,小声说着话,没有人高声吵闹,秩序井然有序。 大相国寺后山佛塔旁搭起了柴堆,上好果木堆积一起等待着给大师送行。木堆一旁,大师遗体盘腿坐蒲团上,面容宁静而祥和,仿佛睡着了一般,另一边寺中僧人吟诵着对死者大哀思、不舍和敬重。 智能大师一生只收了一人为徒,那就是小静。宫中小静话出乎大家预料,而现他表现如同他话一般,都是大家一开始没有想到,一个孩子原来比大人看得透彻。小静安静坐智能大师遗体旁,信赖抓着大师一只手,就像是告别,又像是不舍,却不哭不闹,让人看着加心疼。 “陛下,非常感谢您能够前来。”智能大师师弟智贤大师,也是下一任大相国寺主持,他向赵恒煦行了一礼后说道。 “大师不必客气,智能大师乃大齐智者贤能,帮助了朕很多,朕理当过来送大师一程。” 智贤大师和智能大师完全不同类型,智贤大师虽然身佛门之中,却显得比一般人加世故圆滑,说话做事都带着精明劲儿,这种人接触起来加方便。 “陛下,小静虽然是师兄唯一弟子,但师兄并未让小静入佛门,以后小静跟陛□边,还请陛下多多关照。”智贤大师眯眯眼,看了眼智能大师遗体旁小静说道。 “小静是智能大师托付给朕。” 智贤大眯了下眼睛,答了一声是后,就和赵恒煦说起了别事情。因为是葬礼,赵恒煦让杜堇容给大师行了一礼后,就让他离开了,来到了山脚下五味斋。还是临窗雅间儿,斜对面还是可以看到彩锻店,杜堇容倚靠窗边,听着郝仁说话。 这回跟着出来保护是郝仁,看着憨厚老实郝仁有着一肚子花花肠子,“公子,杜子腾因为禁药一事已经关进了锦衣卫大牢中,因为药物原因和张伟达厮混了一起。”身为锦衣卫副指挥使,郝仁知道一些别人所不知道事情,他知道了当然杜堇容也就知道了。“是因为他们艳梅斋里说了些不好听话,有关于公子,陛下就给了他们一些教训。” “嗯。”杜堇容点点头,手慢慢拨弄着珠子,想到陛下献宝似对自己说杜子腾得到了教训,他心中就是一暖。“说说杜子德吧。” “喏。”郝仁派人跟着杜子德,发现杜子德行为上没有任何不检点地方,不喝花酒、不进花舫、不粘着一身脂粉气,也没有贪杯嗜赌等等恶习,除此之外,杜子德文采不错,经常聚会中作上几首诗,不出彩,但也不落后,简直可以作为世家公子典范,唯一缺点就是杜子德汲汲于名利,太渴望成功,为了能够成功他扒上了京城叶家,靠着身上一半叶家血统与叶文筹独子叶晨蔚有了交情。 “杜子德靠着和叶晨蔚微薄交情,成功进入了以叶家为首世家圈子中,人缘尚好,只是上等世家出手就加阔绰,杜子德就显得捉襟见肘了很多。” “哦,那就让陈良多给他些钱吧,把我这些年积蓄都给陈良,让他好好支配,陈良这个人可可信?”杜堇容停下拨弄手串动作,转身看着郝仁问道。 “公子,陈良可信,他卖身契还属下手中,为了自由,他会按计行事,只是陈良找来扮他父母人,属下觉得有些可疑,他们好像也是针对杜家而来,还给了陈良很多银两,让他方便与杜子德交往。”郝仁也是这一两天知道了陈良找了一对“父母”,短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查清楚他们来历,只能将其中可疑之处告知了杜堇容。 杜堇容让郝仁盯着杜家,注意杜子德和杜子腾两兄弟动向,逐渐想出了一个计策,针对就是杜家窘迫支出问题。陈良是郝仁从相公馆里赎出来,要不是郝仁,他就只能躺老男人身子底下接客到死,是郝仁给了他自由,只是自由是有条件,让杜堇容没有想到是陈良会主动去接触小叶氏,这已经不杜堇容计划之内。 杜堇容手中还没有多少值得信任人,做得太大,只会出现漏洞,而不能达到报复目,他就让郝仁找人专门对付杜子德,而现很显然事情发展已经不他计划之中。 杜堇容眼睛中闪过一道深思,随后便释然,“让陈良做事不用畏首畏脚,他‘父母’也可以量多孝敬孝敬,不会有坏处。还有,你以后做事也不用偷偷摸摸避开武善终,想来很多事情就算是你避开,他也会知道。”武善终就是陛下放民间眼睛和打手,杜堇容垂下眼,以他民间微薄力量,想要天衣无缝瞒过陛下那是不可能。 “以后放开手脚去做,我要让杜赫坤一无所有。”杜堇容说得很淡,听不出任何愤怒和肃杀,却平淡让人胆寒。 郝仁低头应是,心中想,公子和陛下某些方面真越来越像了。 ———————————————————— 回来后,小静显得恹恹,撑着头坐廊下眼睛呆呆看着一个方向。 “小静,红豆糕,吃吗?”杜堇容端着一碟子小小红豆糕,红豆糕上还有没有煮开整颗软糯红豆,用蔗糖调得味道,吃起来带着甘蔗香甜和红豆芬芳。 “叔叔,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师父了。”小静抱着胳臂,他好难受。就算是再怎么看得开,小静也还是个孩子,就算是他看到了很多死亡,但依然无法接受死亡。 杜堇容抱住小静,让他靠自己怀里,“人死后会变成天上星星,小静师父天上看着我们呢,他会看着小静慢慢长大,虽然小静见不到他,但是师父一直看着小静呢!” “是吗?”小静仰头,泪水一下子失去了桎梏,跌落出眼眶,看不见地方摔出了一朵细碎花。 “嗯,叔叔不会骗小静。” “嗯。”小静真很喜欢杜堇容,仅次于自己师父,小静因为过去经历很难去信任人,但他就是没有目、敞开心扉接受了杜堇容,也许杜堇容身上真有娘亲味道吧!“呀,叔叔你肚子又动了,里面有小宝宝吗?” 小静溜圆眼睛里,杜堇容窘迫着涨红了脸,他能够否认吗?! 小静眨眨眼,小小声问:“叔叔,今天晚上我可以和你睡吗?”期盼看着杜堇容,小静真很想。 不由自主,杜堇容点了头。 晚上,当赵恒煦知道这个消息时候,只想把眨巴着眼睛小静给扔到宫外去,抱着双手,赵恒煦严词说道:“小静是大孩子了,应该一个人睡,知道吗?” “陛下,可是之前小静都是一个人睡,从来没有和娘亲睡过,陛下,就一次好不好。”竖着一根手指,祈求看着赵恒煦。 “娘亲只能够和爹爹一起睡知道不,小孩子就应该一个人睡,晚了晚了,回去睡觉。”赵恒煦推着小静往外走,让采桑带着他去睡觉。 “……”被叫了娘亲杜堇容。 杜堇容既然答应过了小静,当然不会违反,所以和赵恒煦商量了一下,今晚就和小静睡了,小静可高兴了,裂嘴笑个不停。身边少了一个人,赵恒煦翻来覆去烙煎饼似睡不着,感觉床上长了钉子一样,怎么都不让人舒服。 “唉。”重重叹了一口,赵恒煦烦躁坐了起来,“赵一。” “喏。”一息之后,赵一走出了黑暗,行礼应诺。 “陈氏夫妻那边如何?” “陈氏已经和小叶氏有了初步接触,安武侯选择相信陈家,还出手将陈家麻烦给摆平了,但杜赫坤这方便还是十分谨慎,还不能够完全信任,估摸着还需要几日。”赵一顿了顿继续说道:“陈良很不错,不仅仅让小叶氏对他上了心,还和杜子德有了联系,提供了相当多银两后,已经成为杜子德半个心腹。” “嗯,这可是堇容找人。”只要杜堇容找人,阿猫阿狗也是好。赵恒煦手指点了两下膝盖,心中思量既然是个人才,就等完事儿了,让陈良发光发热吧! 陈良是郝仁找人,部分按照杜堇容计划来行事。陈良那对“父母”不管之前姓甚名谁,是否是夫妻,现都是经营绸缎铺子陈氏夫妇,他们以及陈良都接受了赵一特殊照顾,按照赵恒煦意思做事,为了做事方便,赵恒煦让武善终也参与其中,所以郝仁做什么,不用暗卫盯着,赵恒煦就知晓得一清二楚。 “现杜、王、张三家有何反应?”赵恒煦继续问道。 “回陛下,杜家找了叶家活动关系,从陈家那儿支了银子,杜子德也从陈良那儿拿了银子与叶晨蔚交际。张王两家也努力,王家准备放弃王思量,而张家找了人说是他供应逍遥散,还指使那人说,是杜家指使他将逍遥散卖给三个小,准备祸水东引。” “真不错,让张家把火烧起来,但可别把杜家给烧没了,也算是朕卖个人情给叶家了。” “喏。” 赵一走后,赵恒煦还是好烦躁,没有杜堇容他睡不着,长夜慢慢实是忍受不住,他推开宫门走去偏殿,去了小静那儿。 掀开帷幔,赵恒煦嫉妒了,凭什么他睡不着,小静这小混蛋却可以霸占着他杜堇容睡得哈喇子都要出来了。赵恒煦就差要火冒三丈了,要不是外面夜凉风重,他就抱着杜堇容走了,现嘛,他就委屈一下子自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多亲对堇容和大赵有能力却为什么不一下子弄死二叔一家表示疑问,我解释一下,我个人觉得一下子弄死或者折磨个三天三夜死,都无法偿还杜杜上辈子所受苦楚,毕竟死了就一干二净了,也太便宜二叔了。只有让二叔千万百计得到一切一点一点失去,活着承受痛苦,那才是痛苦。 另:我明后天要去参加培训,今天力写出存稿来,力不会断,感谢@@##$l&&~*_*~&&l$##@@</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0第五十章 赵恒煦从身后抱住杜堇容,不爽把杜堇容另一侧小静推了推,把扒着杜堇容小静推到一边,小静动了动嘴巴翻了个身继续睡了。月份大了后,杜堇容睡眠很好,夜晚轻易不会醒来,比以前一有动静就惊醒好了太多太多,赵恒煦满足抱着杜堇容,鼻尖有着他身上舒心味道,烦躁心渐渐安定。 大手杜堇容隆起肚子上摸了一把,赵恒煦心想,以后一定要锻炼孩子**性,好一出生就让奶娘带着,千万不能够和他抢堇容,一想到左一个孩子抱着堇容胳臂要抱抱,右一个孩子缠着堇容要喂饭,赵恒煦一个哆嗦,千万千万不要这样…… —————————————————— 十月底,永平年间第一场科举开始了,科举考试对寒门子弟来说是好机会,公侯勋贵世袭罔替,相较于寒门子弟来说他们有好出路。但坐主位上赵恒煦怎么可能让世家公侯如此好过,一直压制着世家子弟入朝为官机会,看着大把寒门子弟通过科举考试为官作宰,这怎能不让世家们心中焦急…… 今天是科举后一天,赵恒煦早早就带着杜堇容去了太白楼,要了一间儿临街雅间儿,为期三天科考结束后可以看到举子从宣武街上路过,还有三条街上也住着众多举子。 “陛下,今年参加科考举子很多,一定可以招纳很多贤才。”杜堇容撑着腰挪动了一下位置,靠柔软垫子上减轻沉重腹部给腰带来负担。怀孕进入五个月后,肚子跟吹了气一样,一个劲儿长大,要不是今天赵恒煦带着他出宫,杜堇容轻易不会出福宁殿,一来是沉重腰腹给行走带来了不便,二来是变形身材让杜堇容十分尴尬羞怯,不想将之袒露众人眼前。 赵恒煦走了几步来到杜堇容身后,轻柔按压着他腰,舒缓他不适,“堇容说可以就一定可以,有了贤才就可以把朝堂上碍眼人给去了,政事上也会加顺利。” “嗯。”杜堇容点头,虽然他不进朝堂,但帮助赵恒煦批阅奏章,也了解了很多朝政之事。 目前朝堂上分为三派,一派是跟着赵恒煦进京老部下为主,做事上都要主动简练很多,令行禁止,推行政令上十分配合,是现今朝堂上主要行动力量。一派是宣帝时期老臣为主,世家为其中中流砥柱,当卫国公邓胜还时候,是以他为首,卫国公一家没了后,混乱过一阵子,现隐隐是以叶家为主,叶文筹身子不好,无法入朝,叶家朝堂上主要靠就是叶文韬,如果叶文韬官位再高些,说不定可以聚拢多人。也幸好不是,不然赵恒煦将举步维艰。这一派行事上,十分消极怠工,做事拖拖拉拉,但他们占据着大部分官职,十分让人头疼。还有一派,就是以丞相林炳承为主中立派,他们态度暧昧,即不主动去揽事儿,也不消极懈怠工作,其中绝大多数人都观望着朝堂上风向,随时都会倾倒到先头两派中,致使天平产生倾斜,其实这些人比态度明确人还要可恶。 看到林炳承,知晓其中厉害其实都可以知道,他就是帮赵恒煦稳定中立派,有着举足轻重作用。 “陛下,朝堂上人浮于事,多有冗杂,确需要精简人手。”杜堇容飞动了一下眼睛,随后小小抱怨道:“那些长篇累牍奏章看得人实是头疼。” “哈哈,堇容放心大胆说,我不会怪罪。”赵恒煦只会高兴,这表明杜堇容他身边正逐渐放开自己,“不过,孩子出生之前堇容都不要再看奏章了。” “好……好。”杜堇容应答中有着迟疑沮丧、落寞,和说不清楚道不明酸涩,情绪一下子低落了很多。“嗯哼!”闷声哼了一声,杜堇容摸着肚子皱了眉。 “是不是又踢你了,真是个小淘气。”赵恒煦立马给杜堇容揉揉肚子,里面小家伙大概是精力太旺盛,动了好几下,杜堇容肚子里翻着筋斗,告诉两位爹爹他存。 “……还好。”杜堇容皱着眉,等着这阵子难受过去,孩子动得厉害,也许还要加上心情原因,让这种难受扩大了十倍,反而加不适。 “唉。”赵恒煦无奈叹气,他问过白芷,有身孕人情绪上总是十分敏感,加上杜堇容性子本身就不是那种活泼,什么都闷了心里面,心情一不好就会影响到身体,不舒服就会成倍增长。绕到杜堇容身侧,赵恒煦蹲下,耳朵贴杜堇容肚子上,手上动作轻柔拍抚着,“儿子,你动作也小点儿,弄得你娘亲难受,小心出来了爹爹打你屁股,啪啪,很疼。” 得到了回应是,小宝贝他爹脸上不给面子踹了一脚。 “哎呦。” “怎么了?怎么了?”赵恒煦急忙问。 “刚才那一下特别重,还有……” “什么?”赵恒煦还以为杜堇容有哪里不适,立刻紧张抓了杜堇容手。 杜堇容脸上微红,窘迫开口,“堇容不是女。” “我知道啊!”赵恒煦看到杜堇容脸上红晕,故意逗弄他说道,手也不老实往下面挪了一下,“我知道一清二楚啊。” “陛下,堇容不是女子,不能称呼堇容为娘亲。”杜堇容按住赵恒煦作怪手,抬头认真看着赵恒煦,大有一种“你不答应,我就不给碰”意味里面。 “好吧。”赵恒煦不敢真把杜堇容惹毛了,无奈答应,“喊你爹爹,喊我父皇。” “嗯。”低低应了一声。 “堇容,你有什么心事都要和我说,当然,我有什么肯定也和你说,不要憋心里面。”赵恒煦重之前话题,他不怪杜堇容什么都闷心里面,而是怪自己还不能够让杜堇容彻底敞开心扉。“不让你看奏章,是因为我有事情让你做,来年会开武举,我准备从中挑一些人重点培养,并且从东西两大营、御林军和锦衣卫中挑选出一批人,共同组成一支精锐,你要拟个可用章程,从这支精锐叫什么名字,到后面如何训练等等,事无巨细你都要思量一二。”赵恒煦皱眉,“事情太多,你慢慢做,不允许劳累到自己。这支精锐训练得当后,就再从各地军队中挑一批人出来,补充进队伍之中,不只限于步兵,还有骑兵作战,这些等你做时候我们再讨论。” “真,陛下?”杜堇容眼睛亮亮看着赵恒煦,语气中还有着不敢置信。 “当然,我不会骗你,堇容相信我。” 杜堇容一愣,随即点头,“陛下,堇容愿意相信你。”纵使要我付出很多很多,我也愿意相信你。 赵恒煦狂喜,这是他第一次得到杜堇容明确肯定,高兴恨不得将杜堇容抱起来转上三大圈,“哈哈哈,堇容等两个小回来了,我就带你们去见一个人,一个高人。” “个子很高那种吗。”杜堇容一本正经说着调侃话,他性子不是不能够放、,一直那么拘谨,只是让一直用温和疏离掩饰自己人一下子放开内心,真很难,杜堇容现已经有了很大改变。 “对对,哈哈哈,很高很高人,哈哈哈。”赵恒煦抱着杜堇容笑得格外爽朗。 今天出宫,他们将小静和赵恒泽也带了出来,赵恒泽自进京后还没有好好逛过京城,对一切都十分好奇,小静跟着智能大师下过一次白虎山,远也就到了山脚下市集。两个对京城十分好奇少年,一旦被放了风,差一点儿就玩疯了,看到什么都好奇,糖葫芦一个人吃了一根,还一人拿着一根回来了,身后跟着伺候小太监捧了一大堆东西,赵恒煦甚至里面看到了一个粗糙夜壶! “买这个回来干什么?”赵恒煦眉头皱得死紧,瞪着赵恒泽,让他给出解释来。 赵恒泽不好意思摸摸鼻子,讪笑着不说话。 小静乖巧把手中糖葫芦递给杜堇容,“叔叔,吃,可好吃了。”听到赵恒煦问话,小静回头说道:“小叔叔买了个画着娃娃花盆,夜壶是搭送。” 原来赵恒泽讨价还价半天,摊主都不肯便宜,后松口说可以搭送一样东西,拿到手时候才知道是个粗糙劣质夜壶,看着,鼻尖仿佛就飘着一股子尿臊味,本着不浪费原则,赵恒泽没有让人把它给扔了。 “哦。”赵恒煦看着弟弟扯着嘴角笑了笑,“夜壶带回去就放你寝殿内吧,以后要记住,喜欢什么要考虑到它会带来麻烦、后果,是不是自己可以承受,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烦恼亦或是让你丢脸,好好想想吧。” “是。”赵恒泽是跟着赵恒泽征战中长大,知道银钱获取不容易,所以花钱上比较简省,当然并不是说赵恒泽小气、拘谨,赵恒煦养出来弟弟不会是个会过于看重黄白之物人,小家子气十足那是不可能。 “小静,叔叔不能够吃山楂。”赵恒煦回头,严肃对小静说,“叔叔肚子有小弟弟,要爱护知道吗?”生山楂有活血化瘀,收缩子宫作用,是杜堇容禁食食物之一,赵恒煦觉得自己太不容易了,要教育不靠谱弟弟,要照顾撒娇爱哭小静,比当皇帝还要累,唉~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呼,避免培训断,人家努力哦,加油加油!@@##$l&&~*_*~&&l$##@@</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1第五十一章 食用了午膳之后,赵恒煦一行人太白楼内小憩,赵恒泽带着小静趴临街窗户上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突然赵恒泽指着街上一个人惊呼道:“好大一个肉球!” 小静也十分惊讶,“肉球跑得好!” 赵恒煦和杜堇容正站一边说话,闻言也看向窗外,确好大一个球,圆滚滚从马车上下来,别看她十分圆润,却不妨碍她走路速度极,掩藏玫红色百褶裙下脚蹭蹭走得极,就真像一个球速滚到了金玉店内。 宣武街上,小叶氏进金饰店可是相当有名,样式精致、质量上乘,十分受世家贵妇喜爱,小叶氏来这里也是很平常事情。 小叶氏进去一刻钟之后,头上多了一支多瓣怒放蔷薇花纹饰样华盛,插于发髻之上,十分显眼夺目,衬着小叶氏通体红色衣裳,简直就是一只大胖肚子大花瓶,远远看着还挺热闹,近看却十分闹心。 小叶氏前脚刚上了马车走了,后脚左手舞着扇子看起来风流倜傥陈良从金玉店中出来,左手上还挂着一块用来压腰带貔貅玉佩,右手垂挂身体一侧,很不自然。倒是陈良整体显得十分怡然自得,眉飞色舞,口中哼着不知名小曲儿,左右看了看街上情况,大概是看到没有认识自己熟人,也就步离开了。 按照一般情况而言,陈良这个时候应该科举考试中,但此陈良不是满腹诗书陈良,而是彼只知道如何察言观色、媚颜惑人陈良,真进了考场不就彻底露馅了。 于是就前几日杜子德与人发生冲突,恰好陈良场,帮杜子德挡了一下,一只花瓶狠狠砸他右手小臂上,短时间内是拿不了纸笔了,遗憾和恩科檫肩而过。杜子德对此十分内疚自责,与陈良关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同时杜家对陈家关系也亲近了许多,特别是杜赫坤内心警惕减少了一两分,再努力一下就可以彻底没有了。 杜赫坤近可是相当苦恼,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要不是背后有叶家撑着,他大概也会像王家和张家那般,陆续进入大牢吧。宠爱儿子杜子腾,杜赫坤已经有了放弃念头,但是一想到就算是放弃了,也摆脱杜子腾是他儿子事实,只能够硬着头皮不断寻找着生机,叶家就是他救命稻草,不断抓紧抓紧再抓紧。 “别看了,我们走吧,那人家离这儿还有着一段距离。”赵恒煦将小静从窗户上扒拉下来,赵恒泽已经乖乖自己站好,乖觉朝自家大哥笑笑,他心里面跳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事情要发生。 事实证明,赵恒泽想是正确,去见那人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赵恒泽。 京城中有一个不大不小私塾,私塾先生是个五十来岁老举人,老举人有一段相当传奇过去。老举人自小就有神童之称,二十岁之前就中了举人,信心满满参加科举,谁料科举时肚子疼痛难耐,还没有结束就被抬出了考场,之后多次亦是如此,类似于肚子疼、考场起火漏水亦或是太累了,考场上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凡此种种原因,老举人直到五十来岁了还是个举人。实有状元之才,却无状元之命,而立之年也就歇了科举念头,专心教书育人,不惑之年成为白虎书院山长,桃李满天下。老举人心中是不忿,四十有五时候又去参加科举,本想着转运了吧,谁料考运还是一如既往差,如以往一般,考试还没有完呢,就被人抬出了考场,知命之年,老举人辞去了山长一职,家中开了个小小私塾,教着是十岁上下孩童,一直到如今已有三年。 “师父说过,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老举人命中就不能参加科举,就不应该太过执着。”小静点点头,一脸认真说道。 杜堇容摸摸小静脑袋,长了毛刺脑袋让手心痒痒,“小静,人活于世就有着执着,执意于某件事、某个物品、某个人,没有执着人生是寡淡,就像是小静喜欢吃红豆糕,这几天是不是就总想着,这就是一种执着。” 小静羞羞脸,但他还有地方不明白,“叔叔,为什么还会对人执着?” “因为人有情,有关于爱恨执着,这些等小静长大了就知道了。” “哦。” 赵恒煦恍然,他又何尝不是对堇容有着执着,不管有没有来生,此生此世他都不会放手。 赵恒泽点点头,好像也明白了什么,“大哥此去,是请老举人出仕吗?” 不愧于是兄弟,想到都差不多,此去赵恒煦确是有这种想法,但老先生已过知天命年纪,历经科举而不成,会不会对出仕入朝心灰意冷,赵恒煦实是不能够确定。会过来请这位先生,也是受到上辈子影响,老先生弟子众多,传弟子数量多,朝野都具有相当大影响,前世赵恒煦太过自负,曾有幕僚谏言请老先生出山,赵恒煦没有听,到后来才发现自己错了,要是请了这么一位能人朝中坐镇,也加有凝聚力。 “老先生姓梁,名莫,字顺达,号蹉跎老人,是当世大儒,弟子众多,我是有想法请梁先生出山,就是不知老先生是否还愿意入朝为官。”赵恒煦继续说道:“如果不能请先生出山,也希望能够教导你一番,让你有些长进,等会儿可要好好表现,别丢了赵家脸。” “啊?!”赵恒泽脸一垮,宫中他除了每日要听先生授课,跟着武将练武之外,还要跟着赵恒煦上朝学习处理政事。他已经有这么多事情要做了啊?!“大哥你说真?” “嗯。”赵恒煦可是打算将弟弟培养成自己得力助手,以后嘛,当然以后再说,以后都是要建立赵恒泽成才基础上,不然他怎么放心带着堇容走遍大好河山。 赵恒泽耷拉下肩膀,往杜堇容那儿蹭了蹭,可怜巴巴用手指戳了戳杜堇容胳臂,“嫂子……”本来是要叫杜哥,但是慑于大哥威严,赵恒泽决定自己还是顺从大哥意思比较好,而且杜哥心软,一定不会介意哈! “陛下,让端王拜莫老先生为师,堇容认为很好。” “啊——”赵恒泽决定到角落里黯然神伤一会儿。 “但是,端王平时课业繁重,现今还要入朝听政,会不会过于劳累。” 赵恒泽感激看向杜堇容,不愧是自家嫂子,就是好。 “不是说了,不要喊他端王,他是你晚辈,是你看着长大,长……咳咳。”赵恒煦想说长嫂如母,幸好没有说,别惹了杜堇容不高兴了。“小泽课业学习其实差不多,所缺就是对内容理解、实践,而且眼界不够宽阔,我想着等再过一年就让他开府另居,多了解了解民间之事,增长见识。” 小静眨巴着眼睛看着又是高兴又是懊恼赵恒泽,很好奇啊。赵恒泽偷偷朝小静眨眨眼,心里面却滴血,以后好日子加少了,说不定比现加忙碌,但开府另居,赵恒泽心中嘿嘿一笑,他可以有多自由去买自己喜欢话本折子戏了,那些个游侠儿话本他可是相当之喜欢,宫中唯一偷偷藏着那本已经翻得都要背出来了。 去往粱莫老先生那儿还有一段路程,马车内赵恒煦就赵恒泽教育问题,和杜堇容进一步商量,他们这也是为未来做准备,带孩子不比带弟弟简单,现他们有了带弟弟长大成才经验,以后带起孩子来肯定事半功倍,让赵恒煦要警惕一点就是让孩子远离各种话本小说——赵恒泽现满脑子里都是飞来飞去行侠仗义。 小院大门敞开着,通过敞开远门可以看见院子里种着一棵高大桃树,朗朗读书声从院内传来,带着稚嫩嗓音读着之乎者也句子,显得十分可爱,小静认真听着,都有些走神了,他从人贩子手中逃出来后,还没有近距离和同龄人相处过,就显得十分好奇和羡慕。 “几位是来找先生吧,不巧,先生今天不便见客,请几位明日再来行吗?”十七八岁青年人文质彬彬,周正相貌、文雅举止,穿着一身天青色儒衫,站桃树旁,显得十分平和。 “小先生,我等前来十分不便,可否通融一二。” “这……” 小先生正要说出拒绝话来,此时从课堂内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和青年有几分相似,只是中年人显得五官加硬朗一些,“三郎,带着几位去见爷爷吧,也好让爷爷分分心。”微不可查叹了口气,男子转向赵恒煦说道:“几位有礼,家父今日心情欠佳,如有怠慢到几位,还请几位见谅。” “先生客气了,能够得见莫老先生,已是我等幸事,何来见谅一说。” 莫三郎引领下,赵恒煦几人正要走,杜堇容牵着小静,看他不舍看着课堂,开口让几人停下,转身询问中年男子,“先生,不知可否让小子听上一会儿课?孩子还从来没有经历过。” “当然可以,请公子放心,我会照顾好令公子。” “多谢先生。”杜堇容微低□子,看着小静说道:“小静进去听先生讲课好嘛?走时候,叔叔会来喊你。” “嗯。”到了陌生环境,小静有些羞怯,但郎朗读书声十分吸引人,小静思量了一会儿就答应了下来,先生安排下坐后一排拿到了一本《诗意》开始听课了,奇而兴奋。 作者有话要说:还好之前码好了,今天只要回看一下,修改错字,不然人家就要断了== 培训什么好讨厌,有听没有懂T^T *d^_^b*</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52第五十二章 来到后院,就看到一院桃树,入秋后,桃树叶片已经全都凋零,光秃秃枝干上布满了风干桃胶,让枝干显得十分斑驳粗糙。树下蹲着一个五十岁开外穿着灰青色袄子老者,老者正拿着一根树枝,郁闷戳着地上土,走近了一看才看到老者戳着一条一指长食指粗细大虫子,虫子土黄色,泛着一点儿绿意,被老者戳弄身上布满了伤痕,看着就反胃很。 杜堇容眉头一下子皱紧,鼻尖仿佛闻到虫子身上散发青涩味,腹中胎儿也跟着动了起来,恶心反胃感觉翻涌。背过身干呕了一下,杜堇容按揉着腹部,让肚子里小家伙安定下来。 “可有不适,我们现就走,回去让白芷看看。”赵恒煦紧张扶住杜堇容,担忧话语不用任何思考自然而然出口。 “爷,堇容身子很好,只是看到那虫子有些不适而已,不用回去。”杜堇容抓着赵恒煦手摇摇头,战场上杀戮场面都不会让自己皱一下眉头,没有想到现如今一条小小虫儿就让自己不适,杜堇容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赵恒煦蹙眉,“若是还有什么不适,堇容一定要告诉我,不要隐瞒知道吗?” “嗯,堇容知道,爷不必担心。” “爷爷,你怎么戳一条虫子啊!”梁三郎皱着眉头看着被爷爷戳恶心巴拉虫子,恰此时被彻底惹毛虫子愤怒了,刺溜一串粘稠液体从口器中喷了出来,三郎眼明手,抓了爷爷一把才避免老爷子被虫子祸害。 “啊!?”粱莫老先生眯着眼睛就差凑到孙子脸上,迷茫说道:“哦,三郎啊,爷爷就是戳一土疙瘩,什么虫子啊!” “呼——”三郎颓丧呼了一口气,“没什么爷爷,爷爷这几位要见您。” “哦哦。”粱莫眯着眼睛好半响才从模糊身影中辨认出有几个人过来,“几位见谅,下读书日久把眼睛看坏了,如有失礼之处,还望不怪。” “梁先生客气了,我等冒昧前来打扰,也希望先生莫怪。”赵恒煦拱手一礼说道。 “哈哈,不怪不怪,观公子气度非凡,能前来寒舍是下荣幸,几位里面请。”粱莫说话行事带着爽朗,但亲近人面前又难掩小儿般搞怪之气,是个十分好玩老人家。 粱莫书房收拾得十分简朴素净,透着怡然自得之气,博古架上有许多摆设,多是些竹木雕刻,雕刻多有精致之物,让简朴书房显得并不平凡,赵恒煦就看到一只核桃雕刻老翁钓鱼图,十分雅致有趣。梁家并没有小丫头小厮伺候,三郎亲自伺候茶水,天青色细瓷泡着醇香茶汤,悠悠茶香十分好闻,正是上好铁观音。 “小先生麻烦了,我这位朋友不能饮茶,可否来杯白水。”赵恒煦笑着接过三郎手中茶盏,虽然脸上满是笑意,但笑容中暗藏着不容置疑,让三郎下意识点头,无法抗拒。 “就是啊,夫人一看就怀有身孕,怎可饮茶,,将你娘今晌做莲子银耳羹端来一碗。”转向赵恒煦,粱莫语气中有些责怪之意说道:“观夫人体形,怀有五个多月身孕了吧,现如今怎么可让夫人出门,公子实是考虑不周啊!愚多言几句,公子不要怨怪。” “诶,先生这是关心晚辈们,晚生确考虑不周,鲁莽了,鲁莽了。” 三郎古怪看了杜堇容一眼,再看看赵恒煦和爷爷,难道是他眼睛有问题,还是说这位夫人长得过于英气?杜堇容三郎古怪眼神头皮发麻,扯着嘴角连个完整表情都无法露出来,实是哭笑不得。后,三郎还是爷爷催促之下断了一碗莲子银耳羹过来,晶莹剔透银耳、粉糯莲子,羹中还放着几颗切碎红枣,吃起来是冰糖淡淡香甜,赵恒煦满意点点头,转头和粱莫说起话来。 “晚生徐恒朝,此见过先生,此次前来实有一事相求,不知先生是否同意?” 粱莫眯着眼,端着茶喝了一口才慢悠悠说道:“愚就是个教书老头儿,所能做也就是教书育人,公子所求超出这些愚也无能为力喽!” “呵呵,先生自谦了,先生满腹才学,桃李遍天下,而且教书育人乃是天地之间大事,先生教人明礼仪、知荣辱、晓古今、通文理,这不是简简单单‘教书’二字就可以囊括。”赵恒煦哈哈一笑,“先生为何不入朝为官,这将是我大齐荣幸,天下百姓之幸也。” “唉,公子过于夸奖了,小老头也就是个当了三十多年老举人,科考屡试不过,说来忏愧,此次科考愚也去了,因为打翻了油灯,点燃了考卷,还差点儿酿成大火,半途就被请出了考场,想来愚实不是当官料,老天爷都不想愚祸害百姓。”粱莫苦悲自嘲一笑。每次参加科举考试都是如此,有着大大小小意外,让粱莫无法真正将科考坚持到底,此次恩科过后,想来他可以死心了,也不会再去参加考试。满身落寞、无奈,深深笼罩老先生身上,显得如此沉重。 赵恒煦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笑容,老先生并不是不想做官,而是没有机会,不能做官,这就好办了。 “那是因为老天让先生有多人生阅历,赋予先生不同腾飞途径。有道是大器晚成,先生一定是如此,想我大齐朝怎么可以没有先生这样能人异士,愿请先生入朝,助我一把。”赵恒煦起身行礼,古有三顾茅庐请名士出山,他赵恒煦也礼贤下士,请大儒为官,一次不成那就再来一次,赵恒煦就不相信了,他会请不动。 粱莫心中一惊,因为近视一直眯着眼睛瞬间睁大,嘴唇哆嗦了两下,连忙挥手让站立自己身后孙子出去,“带上门,!守门外,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是。”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三郎还是遵照着爷爷吩咐出门,关上门后站立门前守着。 里面发生了什么,梁三郎不知道,等爷爷让自己推门进去时候,爷爷脸上虽然极力隐忍着笑容,但扭曲脸一点儿都无法告诉别人他是多么淡定从容,“公子,这是我家大儿三子,梁宜修,三郎尚算优秀,堪当少公子伴读。来,三郎见过公子,怎么还不行礼?” 梁三郎一头雾水,但一向听长辈话,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行礼,但依然照做,认识了一直站立赵恒煦身后赵恒泽,得知自己以后就是“徐恒泽”伴读了,心中不满,面上却没有露出分毫。 等赵恒煦一行人离开后,梁三郎黑着脸站父亲身侧,听父亲问爷爷,“父亲,为何要让三郎当人伴读,就算那人是公侯勋贵子弟,也不能如此啊!”语气有些硬,他一点儿都不理解父亲所作所为。 粱莫并没有听儿子说什么,站庭院内脸上表情不断变换着,又是哭又是笑,时不时垂头顿足,后索性蹲地上大声嚎哭了起来。修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是天下学子大梦乡,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鱼跃龙门,成为帝王门生,为天下苍生奉献自己力量,能够有机会施展自己毕生才学,粱莫一次又一次去参加科考,何来不是要施展抱负。一次又一次失败,磨灭着粱莫希望,他就像是一盏灯,要油了。 “哈哈哈,想不到我粱莫还有如此机会,真是毕生幸事,幸事啊!哈哈哈……”挂着浑浊泪,粱莫仰头大笑了起来,他已经故作不了矜持,他只想好好发泄一下自己兴奋之情,“儿啊,,通知你二弟、三弟过来,我们一家子好好热闹热闹,哈哈,热闹热闹。” 不说粱莫癫狂如何惊吓着家人,回去路上,赵恒泽缩马车一角默默哀悼着自己美好自由日子渐渐远去,小静虽然不知道小叔叔为何不高兴,但懂事拍拍小叔叔肩膀,安慰他。 “真要让小静到梁先生书舍里读书吗?”杜堇容有些不放心问道。 “嗯,本来宫中让教导泽儿先生们教学也可以,但只有小静一个,未免太独了些。小静既然来到我们身边,不说成为文武全才,也要通晓世事些,独自宫中就算是有再多伴读,也只会养成眼大心空毛病,多少皇家子弟只知富贵事,不知民间苦,就是这么来。”赵恒煦想得很远,小静好好教导那也是当官好苗子,以后辅助自家儿子,他和堇容就可以早点儿游历山水,太美好了!“而且小静不与同龄孩子交际,人际关系上太差,不利于日后发展,多与同龄人交流也可以增长见识,性子也会活泼开朗,有泽儿日日陪伴着,不会有事。”赵恒煦拍拍杜堇容手,安慰着。 “还是陛下考虑得周到,堇容想得太多了。”杜堇容担心小静年幼不断变幻着环境,对幼小心灵造成什么影响,故此才担忧。 “堇容才没有多虑,只是太关心他了,都不关心我。”酸溜溜嘀咕了一句,赵恒煦大脑袋蹭了蹭杜堇容,自从小静来了,堇容都不怎么关心自己了,还有小弟,都没有见堇容关心自己衣食住行,不放心自己天凉是不是加衣,他很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大赵要整顿朝政,从招纳人才开始,欧耶~ 对手指,人家不知道要给大赵和杜杜孩子起什么名字了,现向大家征求意见,两人宝宝叫什么好呢?还有哦,小名也要,嘻嘻,什么小名好听呢?帮人家想想嘛~蹭蹭大家~ *d^_^b*</P></DIV> <T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三章 (一更) 回宫的路挺长,马车平稳的行驶,减轻所有的振动,致力于让杜堇容不会感受到任何颠簸。恰在此时,一辆挂着安武侯府标志的马车从赵恒煦他们身边嚣张的疾驰而过,要不是宫中的马匹挑的都是温顺老练的,都要被那辆马车惊到了。 “梁伟廷怎么回事?”赵恒煦厉声的斥责,虽然马匹没有受到惊吓,但那一瞬间还是让马车带出了一些颠簸,赵恒煦庆幸自己一直靠在杜堇容身边,要是出任何意外……他不敢想象。 “禀主子,安武侯家的马车疾驶而过,让马车颠簸了一下,属下现已停稳马车。”梁伟廷急忙禀报。 赵恒煦阴沉着脸,真是到什么地方都少不了这家子,恁地让人恶心。 “让京兆尹已闹市纵马、扰乱治安之罪逮捕安武侯,京城纵马,目无王法了都。”赵恒煦不满的吩咐。 安武侯最近常被御史弹劾,为了应对不停出现的问题,简直是焦头烂额,快要成两头烧的蜡烛了,背靠着大树叶家,拿不出让叶家满意的资本,这棵大树也是会随时跑路的,杜赫坤就最近这段时间拿出来的银两已经够普通人生活上好几十辈子了,好歹有陈家做着“钱庄”,不然杜家连祭田都要卖了。 “喏。”梁伟廷这就让人去调查。 马车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安武侯府当家夫人小叶氏,小叶氏满面红光,心情好得不得了,一头珠翠特别是新买的怒放蔷薇花花纹的华盛,尤为的精致,小叶氏小心的拿了下来,放在手中仔细的端详着,越看越喜欢,就像是送自己华盛的那个人一样,真是越看越喜欢。 这个世界上怎么有如此优秀的男儿!相貌出众,举止优雅,文采斐然,性情还仗义,真正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儿,如果,如果自己晚生个二十多年,不,十多年就好,也一定要招他为婿。小叶氏痴痴一笑,白润圆胖的脸上出现了红晕,就像是白胖的豆包被掐了一下挤出了馅料一样…… “唉……”小叶氏长叹一声,挥手让樱桃给自己戴上,撑着下巴眼睛呆呆的看着前方,脑海中又浮现陈良文雅端方的言行举止,没有想到竟然会在金玉店中遇到,他还会给自己买华盛,挑出来的花样儿就是别致好看,他说自己如皎月一般皓洁,当配蔷薇的娇艳,他的眼睛那么真诚,他说的就一定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给他买的貔貅玉佩他可喜欢,唉,这是个仗义的男儿啊,要不是帮德儿挡了一下,陈良势必蟾宫折桂,状元及第,光耀门楣不在话下,到时候自有许多女儿要…… 小叶氏皱眉,这不是一个好想法。 就这么乱糟糟的想着,小叶氏也归了家,一进入松涛居就看到杜赫坤死臭着一张脸坐在屋内,“在家中就一张死脸,摆给谁看?” 杜赫坤瘦了很多,因为长时间的*和精神的双重劳累,眼中布满血丝,眼睛下一片黑青,虽然修了面,却留有胡渣,所以显得十分的落魄狼狈,看了眼精神奕奕、红光满面的小叶氏,嘴角扬起一个恶劣的弧度,“打扮得如此娇艳,难道要给老子戴绿帽子!小心老子弄死你!” “我呸!”小叶氏甩了一个白眼,在杜赫坤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可是为了腾儿、为了杜家四处奔波,唉,都瘦了很多。要不是嫁了没用的男人,怎么会让我一个妇道人家整日在外面操持,陪人笑脸,但凡你有些出息、能耐,杜家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可怜我好好的儿子啊,堂堂的世家公子,到现在还在牢狱之中,那腌臜之地,也不知我儿现在如何了,送去的银两不知道是否将一切打点妥当,唉,杜家无人啊!” “你别忘了,你都是我杜家的。”杜赫坤警告小叶氏。 小叶氏“扑哧”一笑,“笑话,我可是叶家女儿,早八百年就不想当你杜家妇了。哼哼,我已经和二太太说好了,二太太说了,德儿明天准会出来,你这个当爹的靠不住,只有为娘的我尽心为儿子操持一切。”小叶氏上下挑剔的看着杜赫坤,自己当初怎么会觉得杜赫坤丰神俊逸,是个靠得住的优秀男儿,简直是瞎了眼。 杜赫坤阴阴的一笑,“桀桀——”出声,十分的吓人,撑着扶手十分吃力的站了起来,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看起来十分劳累虚弱的杜赫坤爆发力那么强,小叶氏饱满光洁的额头一下子鲜血直流,杜赫坤骑在小叶氏的身上专往她肉疼的地方打着,“老子也忍了你很久了,叶家算什么,叶家还没有出太后的时候,我杜家已经声名赫赫,让人敬重。叶家欺人太甚,送了大把的银钱竟然还不满足,艹他祖宗,竟然要杜家的传家枪法,贪心不足蛇吞象,小心自己吞不下去。” 杜赫坤絮絮叨叨的说着,脸色阴沉的骑在小叶氏的身上,压着小叶氏圆润的腰身,将小叶氏压得干呕连连,没有丝毫反手之力。 “咳咳,咳咳,我呸,呕……传家的枪法,咳咳,你这个根本就没有得到老子承认的孬种,咳咳,拿得出来才怪,咳咳咳……”小叶氏吃力的骂着,张开嘴无声的笑着,让白胖的脸显得十分的狰狞。 杜赫坤越发大的用着力气,身边的丫头婆子根本就无法拉开他…… “侯侯侯爷……”门外来了个小厮,哆嗦着声音喊道。 “快说。”杜赫坤厉声喝道。 “是,是。”小厮脑袋一缩,结巴着说道:“侯侯侯爷,门门门外有有京京京兆尹的官兵兵来了了,要求见您您您……” 杜赫坤已经没有功夫听完小厮说了什么,一脚踹开小厮,快步往正堂走去,走到门口停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衣物走了进去。 “啊,庞大人,有礼有礼,不知您来舍下有何要事?”杜赫坤笑着走了进去,看到庞克隆以及其他的官兵们严正以待的等自己前来,小厮端着茶盘战战兢兢的站立在一边,“混帐东西,竟然不好好伺候,庞大人真是对不住,家中仆役没有规矩,惊扰到大人了。”瞪了眼小厮,“还不快去倒茶,小心的伺候。” “侯爷对不住了,来人哪,请侯爷走。”庞克隆拱手,淡淡的看了杜赫坤一眼,他们平时没有什么交集,在朝在野也就是点头之交,所以逮捕杜赫坤,庞克隆是一点儿心理障碍都没有。经历了上一次的事情,庞克隆原以为自己官路走到头了,说不定连命也可以到头了,谁知道并没有人追究他的过错,这让庞克隆高兴之余,也更加的小心谨慎,彻底的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跟着谁、站在哪一派,也不如坚定的站在陛下的身边。 “庞大人,我们平时无冤无仇,你怎可这样?”杜赫坤挣开钳制住自己的官兵,大声的责问庞克隆。 庞克隆嘴角一掀,冷冷的说道:“侯爷做了什么,只有您自己知道,我们势小位卑,也就是听上头的吩咐,来人呐,怎么还不请侯爷走,耽误了时间谁负责,侯爷请吧!” 杜赫坤心惊难耐,庞克隆的上头是谁,是皇上,那可是皇上啊! “庞大人,庞大人,我是冤枉的,陛下,陛下,臣是冤枉的。”杜赫坤惊恐的大喊着,看到边上身侧焦急的管家,立刻喊道:“杜安,快去找叶大人,快去啊,我什么都没有做,快啊!” 现在找什么人都没有用,杜赫坤前脚刚被押出大门,送进了黑漆漆的马车,后脚小叶氏就被人扶了出来,“杜安回来,不准去。” “夫人,侯爷他……” “呵呵。”小叶氏冷笑两声,“所谓清者自清,侯爷又没有做什么,请到顺天府很快就会出来的,不用担心,忠国公可是贵人,家大业大事务多,怎好为了侯爷的事情烦劳他们。” “……是。” 杜赫坤就根本没有被送进顺天府尹,进入黑漆漆的马车里颠簸了好一阵子,眼前一直黑乎乎的,感受不到任何颠簸的时候还是黑乎乎的,杜赫坤跌跌撞撞的在黑暗中摸索着道路,“来人啦,有没有人啊,谁在这里?” 除了自己的回音,什么声音都没有,四周空荡荡的,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触摸不到任何尽头。杜赫坤害怕的慢慢蹲下来,手指触摸到地面,他甚至害怕,连地都是不真实的。 突然,手指摸到了什么东西,冰凉的、带着些柔软的,半是害怕、半是好奇的,杜赫坤用手指描绘着物体的形状,长长的一条之后是渐渐宽阔的一小面,最后延伸出五条细长的东西。 “咕咚……”杜赫坤吞咽了一下口水,在寂静的环境中也尤为的突出。猛然的,像是被胡峰蜇了一下,嗖的跳了起来,拼命的往后退,脚边突然多了许许多多的的障碍,身体、大腿、胳臂、脑袋,好多好多的,黑暗中那些个东西仿佛会抓住自己的脚踝,寒意从脚底一下子窜进心底。 在黑暗中,人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感,眼睛、耳朵、手脚的触感都失去了作用,黑暗变得无边无际,口鼻间只有浓浓的霉烂的臭气,杜赫坤死死的咬着嘴唇,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只是四周太黑太黑了,谁也看不到他的面色如何! 这样的黑暗,让他仿佛回到了杜赫乾还活着的日子里,他永远都被笼罩在兄长灿烂的光辉之下,谁都看不到他,看见了也会无视他,他只能缩在黑暗里面看着爹爹骄傲的看着兄长,那样的美好,而爹爹看到自己,只会皱眉,不喜的面容下藏着厌恶,自己不是他的儿子吗? 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美好的一切都是兄长的,都是杜赫乾的? 作者有话要说:很美好的星期六呀,要不要双更呢?嘻嘻,相信双更的亲们,再等半个小时哦,不相信的亲们,呜呜,人家不要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四章 (二更) 在小黑屋里,永远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杜赫坤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大吼大叫,远处一闪一闪的好像飘来一点儿光亮,杜赫坤迷离着眼跌跌撞撞的靠近那点光亮,蓦然眼前大亮,杜赫坤看清面前的人,瞬间跌倒在地上,拼命的往后退,双手在面前乱挥,不时将地上的“胳臂、腿”扔向发光的人影。 “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不不,不是我杀你的,不是我!哈哈哈,是我又怎么样,是我又如何,你该死,你该死,要下十八层地狱,哈哈哈。”杜赫坤疯狂的大笑着,瞬间收掉脸上所有的笑容,身子前倾,偷偷摸摸的说道:“我让人在你的茶水里下药,这还不够啊,我还让人给你的马喂药,是不是一上了战场就浑身不听使唤,都是我做的,哈哈,都是我做的,凭什么你可以得到父亲的关爱,凭什么你一出生就可以成为世子,凭什么凭什么,我也是嫡子,我娘可是卫国公让父亲娶的,我娘可是叶家的人。” 杜赫坤疯癫的说着,拼命的和幻想出来的杜赫乾说着话,谩骂着杜赫乾,用平生最恶毒的语言,使尽所有的力气,一点一点地他不害怕了,他完全的沉静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哈哈,你看着我做什么,怪我害死你吗,不,不只是这样,我要让你儿子在最肮脏的地方,被肮脏的人骑着。”眼睛眯了起来,杜赫坤陷入沉思喃喃自语,“广平王不是出了名的暴戾吗,怎么让你儿子活到现在,还活得这么好,不应该啊不应该啊!不过不要紧,我会让他不好过的,等陛下厌弃了他,我就把他捏在手心里,让他死就死让他活就活,哈哈,叶家都答应我了呢,都答应我了哦。”杜赫坤竖起一根手指朝着幻想出来的人得意的摇摇,可是幻想出来的人儿那么平静的看着他,杜赫坤瞳孔一缩,突然变得疯狂,“凭什么你可以这么看着我,你都死了,都死了……” 小黑屋外,当杜赫坤胡言乱语的时候,武善终就把其他人打发走了,自己守在门口,眉头皱得死紧,想了想招手让属下找来郝仁,让郝仁亲自在这边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而他急忙的去找陛下。 杜赫坤已经在小黑屋里面关了一夜,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巳时时分,大朝会已经散去,赵恒煦留着一些人在御书房中说话,元宝走近,小声的对赵恒煦说了几句话,赵恒煦点点头,“今天就到这里,五日后进行殿试,礼部、吏部要做好准备,不得出现任何差错。” “喏。”叶文韬和吏部尚书出列应诺。 等众人都走了后,武善终进来,跪下行礼后将杜赫坤在小黑屋里说的慢慢道来,武善终低着头硬着头皮往下说,就算是这样也可以感觉到御书房内的气压越来越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陛下的目光如有实质一般似一把利剑散发着致命的锐利寒光。 “好一个杜赫坤。”赵恒煦阴冷一笑,目光了充满了嗜血的光芒,让杜赫坤痛快的死也太便宜他了。 杜赫坤会死,会死得很痛苦痛苦,但在他死前他会失去一切,失去他不折手段得到的一切。 ………………………………………………………………………… 杜赫坤的死活,杜堇容目前丝毫不关心,得知自己可以带领一支军队,虽然人数不可能太多,但杜堇容依然很高兴,今天就开始写以后的章程,还让人搬来了很多兵书等,仔细的研读着,认真专注。 福宁殿上下安静祥和,今天天气好,采薇带人仔细的收拾着箱笼,该晒的晒了、该洗的洗了,各种颜色的东西在院内铺展开,这可花了红枣的眼儿,一听到拍打被褥衣物的声音就兴奋的扑过去,红枣脾气很好的,不会胡乱的咬人抓人,但福宁殿上下还是怕这只小豹子,谁让红枣发起火来,曾今把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太监直接咬断了咽喉。 当然,这件事杜堇容不知道,赵恒煦却大大的夸奖了红枣一番,对着一只不懂人话的豹子许诺以后带红枣去打猎。 郝依始终跟在红枣身后,不让它捣乱,可别把好好的被褥给扯坏了,这事儿红枣做得出来。 忙碌的大家谁都没有理会站在廊檐□姿婀娜的女子,深秋的季节,女子穿得却不多,纤细的腰肢上系着一根酱褐色的腰带,显得更加纤弱。丽嫔安静的站在廊檐下,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就连眼睛中也带着笑,她来福宁殿快有两个时辰了,站在四处透风的廊檐下没有人理睬,却也没有人给自己使绊子甩白眼。 她喜欢福宁殿中安静平和的氛围,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舒心的笑,在这冰冷的宫殿中那么的可贵。 “嗷唔。”玩了一阵子觉得不好玩了,红枣甩着尾巴迈着优雅的小步子悠悠哒哒的往宫内走,大大的眼睛突然瞄到廊檐下一个人,顿时呲牙咧嘴的吼了一声,它可是记仇的,上一次花园里面就是她和另外一个讨厌的女人要伤害主人,它要报仇,嗷唔一声就要扑上去。 “红枣。”杜堇容喝住红枣,坐着的时间长了,杜堇容出来走走,松松筋骨,刚出殿门就看到红枣要“行凶”,遂出声阻止。 红枣懊恼的“嗷呜”了一声,冲着丽嫔呲牙,甩了甩尾巴,不甘心的走到主人身边,用小身板蹭了蹭主人,主银主银人家给你打坏人嘛! 红枣说什么,杜堇容不是豹子还真是不明白,抬头看到丽嫔,眼中闪过一抹思量。 “公子,这是玉堂殿的丽嫔。”采撷小声的说道。 “嗯。”杜堇容点点头,“怎么没有上茶,让丽嫔娘娘在这边站着太不像话了。”杜堇容话中有责备之意,脸上却无半点责备之情。 “公子万福,妾刚来而已,这边阳光正好,妾看着看着就呆住了,未能及时求见,望公子莫怪。”丽嫔娉婷一礼,端的弱柳扶风一般的娇柔婀娜。 “丽嫔娘娘这是折煞在下了。”杜堇容淡淡的说道,陛下白天时常去玉堂殿小坐,见的就是丽嫔,现在看来丽嫔的确有诱人之姿,就这娇柔的身段就让人恨不得将她拥入怀中,杜堇容眼神暗了暗。 廊檐下架起了挡风的屏风,屏风后白玉圆台面的紫檀小圆桌上放着茶水细点,杜堇容靠坐在同套的紫檀靠背椅上,身后是缂丝的大靠枕,他端着暗刻龙纹白瓷釉底的小碗,小碗内是山药银耳羹,香甜粘稠。 “丽嫔娘娘,陛下并不在宫中,大概会在午膳的时候回来,您来早了些。” 丽嫔笑着摇摇头,“是陛下让妾来的,但并不是让妾来见陛下,能够见到公子,已经是妾的荣幸了。”杜堇容不知道她,但是她却知道杜堇容。 丽嫔有一首好的茶艺,袅袅茶香中,也许是知道丽嫔攥在自己的手心里,也许是丽嫔太过安静可以无视,有一次赵恒煦无意中问了丽嫔如何讨喜欢的人欢心,丽嫔给了好的建议,让赵恒煦受益良多,渐渐的赵恒煦在她那儿坐坐的时候总会说上杜堇容的好来,笑容中的幸福是丽嫔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只是一枚赵恒煦用来对付叶家的棋子,她也甘愿被当成棋子,只要能够给亲娘报仇,她可以出卖灵魂。 从赵恒煦的口中知道了些杜堇容浅浅的事情,让丽嫔心中清风朗月一般的人影逐渐的变得凝实,她看着面前的人,想要开口问,你在陛□边幸福吗?一定是陛下逼你的吧,让你失去了翱翔天际的翅膀,将你禁锢在小小的牢笼之中。 “公子,妾的茶艺很好,陛下来玉堂殿中,只会让妾烹茶,喝完茶后就会离开。”丽嫔看着自己的手指开口说道。 杜堇容一愣,失笑的摇摇头,“娘娘不必和我说这些。” “嗯。”不在乎陛下,看来公子一定是被迫的。 一下子杜堇容在丽嫔的心中就变成了被迫害的对象,赵恒煦就成了大恶魔折断杜堇容的羽翼,将杜堇容困在身边,丽嫔的心中难过,如此美好的人竟然被陛下迫害至此,身为男儿却雌伏人下,只能够蜗居在小小的宫殿之中,不能够施展自己的一腔报复。 丽嫔是个很安静的人,她的生存环境注定了她不可以张扬,藐小的在细缝之中挣扎。而杜堇容也是个安静的人,周身带着恬然之气,也许是怀有身孕的原因,让杜堇容的温和中带上了甜甜的味道,更加的吸引人的目光。 两人偶尔交流两句,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的坐着,丽嫔看向杜堇容的目光暗藏的钦慕与无望的挣扎,这辈子她都不可能站在他的身边,和他并肩而立。 赵恒煦进入福宁殿就看到这一幕,眉头收紧,丽嫔看向杜堇容的目光让他十分不喜,仿佛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惦记了一样,谁都不能够打他堇容的注意。 “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行礼,赵恒煦在杜堇容行礼的时候扶起了他,并且说道:“丽嫔,你难道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陛下恕罪,妾不敢。”丽嫔立刻跪了下来。 “哼,不敢,不敢你会故意拖延时间。在这儿耽误什么,还不快去。”赵恒煦毫无怜香惜玉之意的斥责。 “喏,妾这就去,妾告退。”丽嫔匆匆的离开,仓促的背影照样婀娜。 “你怎么理会她啊,我让她过来只是给她制造受宠的假象,让她在福宁殿待上一会儿就好,还是说她打扰到你了,真真是该死,连自己都管不好,我怎么放心让她做事。还有,采薇,不是让你看好她嘛,怎么让她打扰到公子的。”赵恒煦在心里面狠狠的酸了一下,谁都不能够打他堇容的注意,看一眼都不可以,嗷嗷嗷! 作者有话要说:大赵:嗷嗷嗷,杜杜是我的! 红枣:嗷呜嗷呜~ 大赵踢踢红枣:你凑什么热闹。 红枣:嗷呜嗷呜~ 大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五章 (修改) 采薇立刻跪下,“采薇知错,请陛下恕罪。” “不是采薇的错,是堇容让她坐下的,丽嫔可是陛下的嫔妃,堇容不敢让她在殿外站着。”杜堇容拽了一把赵恒煦的袖子。 “什么嫔妃的,过段日子,她们就算是不愿意也要离开,我的后宫就只有堇容一个。”挥挥手让采薇退下,“把前段时间送来的浅褐色驼绒的斗篷拿过来。” “喏。” 很快采薇就将斗篷送了过来,今天虽然天气好,但是风大,坐在室内窗户留着缝隙的话,会有 “呼呼”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怪吓人的。去外面走动,杜堇容势必要加一件衣服遮挡一下寒风,赵恒煦给杜堇容披上,扶着杜堇容的腰带着他到外面走走,肚腹上的重量对于习武的杜堇容来说并不重,但是所有的分量都压在腰腹上,给腰椎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走动的时候最好还是有撑着比较舒服,可是杜堇容并不喜欢像怀孕的妇人那般撑着腰走路,总感觉那样很奇怪,所以到外面走动的时候,多是赵恒煦扶着他的腰,给杜堇容一个支撑点。 起初杜堇容还不习惯,被赵恒煦抚着,走路的时候都是身体都是有些僵硬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才慢慢适应了腰后出现的手臂。 “堇容,卫国公叶家在世家中的影响颇大,且他们有着不臣之心,但叶文筹善于隐忍,不逼着他们动手,就一直一根毒刺扎在心头,如鲠在喉啊。” 两人走在福宁殿内的雍和园中,雍和园内种着四季常青的植物,已至深秋初冬,植物的绿色日渐变深,远看浓绿的一片,显得十分沉静,再走一段就看到园内摆放着许多的菊花,在风中开得艳丽,走进亭子中,一盆绿牡丹在寒风中独自盛放。 “陛下是要逼着卫国公家动手吗?”杜堇容拨弄了一下绿牡丹娇嫩的花瓣,其实杜堇容并不喜欢绿牡丹,不是松柏的苍翠之绿,又不是湖水的浮动之绿,绿牡丹的绿太浅,就像是在白菊的花瓣上涂着一层浅薄的绿色,雨水一冲洗就会褪去,显得很不真实。 “嗯,还有惜命王赵奕旃,这也是个惯会隐忍的,像一条毒蛇一样躲在阴沉的角落里,不把他们除去了,我实难安寝。”赵恒煦冷冷的说道,“觊觎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 “可是……”杜堇容有着别的想法,卫国公叶家和惜命王赵奕旃,特别是卫国公家,毕竟在京城中经营良久,甚至是整个北方,而赵恒煦主要的势力范围在南方,入主京城时间不长就和盘踞京城百年的叶家撕破脸,会不会得不偿失?! “堇容是不是要说我入主京城时间尚短,与在京城之中积年累月的经营着的叶家不同,拥有的势力太少,贸然的和叶家对上会得不偿失?”赵恒煦给杜堇容理了一下斗篷,外面的风真的挺大的,迎面吹得人脸面生疼,大风也将摆放在雍和园内的菊花吹得东倒西歪,发出枝条近乎折断的□声,看着被大风摧残着的菊花,赵恒煦突然有了莫名的食欲,“今年菊花糕吃过了吗?” 赵恒煦话题一下子跳得太快,杜堇容愣了一下,顺势的回答,“前阵子采桑做过,陛下觉得味道不好,撤下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赵恒煦恍然觉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杜堇容接着刚才的说道:“堇容是有此想法,卫国公根深叶大,想要一下子铲除并不是易事。惜命王……堇容并不了解,王爷他……” “毫无存在感,又有多少人注意到皇室之中有这么一个人,可就是他,有着相当大的野心。”赵恒煦冷冷一笑,赵奕旃暗地里经营着很多商铺,让他有足够的金银招兵买马,但赵奕旃此人存在感太弱,号召力太差,招不来贤能异士,而是见钱眼开的、上不了台面的。 赵奕旃也深有苦恼,解决他如今困境的方法,最好的便是和像是叶家这样的世家大族合作。但与虎谋皮,赵奕旃还不放心,与叶家合作自己会不会吞掉,小心试探着、不断摸索着,赵奕旃一点一点儿的接触着叶家,可惜了叶家目前没有适龄的女儿让他勾搭了! “嗯,卫国公和惜命王都有着暗藏着的势力,逼着他们动手,一旦联合起来,陛下有万全的法子吗?” “堇容不必担心,我早有打算。”如果没有经历过重生,赵恒煦还真没有这个自信夸下海口,但他事实上他已经经历过,已经对付过叶家和赵奕旃一次,总结了上辈子的经验,将计划中不完美的地方进行修改,赵恒煦确信他有这个能力与之抗。 在不久的未来,赵恒煦不只是一次的后悔自己的大意,拥有前世的记忆并不能够让他在这一辈子所向无敌,他还是自大了,他还是轻敌了,还好最后他赶上了,不然,赵恒煦已经没有了勇气再一次面对空落落的只有自己的未来。 ———————————————————————— 丽嫔是赵恒煦的棋子,赵恒煦经常到玉堂殿,就是为了制造丽嫔十分受宠的假象。回玉堂殿的路上,丽嫔遇到了蓉妃、欣妃、郁贵人和宜贵人。 赵恒煦的后宫中之中也就那么十来个人,这还要算上之前的皇后和已经疯癫的珍妃,珍妃虽然还保留着妃位,但宫中上下、满朝文武谁人不知珍妃做的好事,她自己也因为“害怕责罚”一夜之间疯了。也因为珍妃的事儿,叶家被皇帝斥责,狠狠的摔了一回面子。 现在来的四人,在宫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蓉妃、欣妃分别是岭南大世家容家和淮南大家齐家的女儿,郁贵人是赵恒煦死去部下的妹妹,宜贵人和其他几个没有出现的都是入京后进的宫。 蓉妃生有赵恒煦的长女,现两岁多了,长得玉雪可爱。蓉妃身子不好,来到北方后,更是水土不服,人眼看着就瘦了下来,就身上的衣服都有一种将人压垮的错觉。如果按照赵恒煦上一世的记忆,蓉妃会在来年的秋天死去,一个将死之人,出不出宫已经无所谓了,赵恒煦不介意把个死人再养一段时间。欣妃性子开朗,如烈火一般的张扬,却也有着嚣张跋扈,之前珍妃还在、又是太后的亲侄女,始终压着欣妃一头,现在珍妃没了,还是叶家的女儿压着她,怎么能让欣妃心里面舒服,所以看到丽嫔心里面就怎么都不舒服。 郁贵人生有宫中另一位小公主,她哥哥又是跟着陛下打天下的大功臣,幼年时她就经常见到陛下,有着在宫里面抬头挺胸的资本,只是郁贵人生下来就忘记把脑子带出来了,一直被人当枪使。其他几位贵人、美人什么的,不足挂齿。赵恒煦要清理后宫,首先的就是要对付这么几个。 “姐姐,妹妹看到远远的有一道人影来了,还以为谁呢,原来是丽嫔。”郁贵人笑着和欣妃,眼睛却上下把丽嫔打量了个遍,就差要把丽嫔扒光了,查看一□子上可有什么痕迹。 丽嫔谨守礼仪的和几位行了礼,无论是什么时候,丽嫔都告诫着自己,要礼仪上不能让人诟病,只有这样才能够在宫中活得更加长远。 “郁贵人原来身子没有爽利,现如今连眼睛都不好了,应该让太医过来看看。”谨慎也不是好欺,更何况她身负赵恒煦的命令,挑拨一下宫里面几位,犯了错不就是可以更好的把她们赶出去。 郁贵人前段时间风寒,嗓子哑了一段时间,发烧得眼睛都红了,像只红眼兔子一般,十分的难看,丽嫔这么一说仿佛狠狠的踩了她一脚,让人气急。 “丽嫔,你让陛下看重,但也不能看不起宫中的其他姐妹。” “姐姐此话怎讲,妹妹虽是卫国公家的女儿,世家大族出生,但也没有傲慢的举止,谈何轻视宫中姐妹,姐姐这么一说置我于何地,让陛下知道了会如何看妹妹,让宫中其他姐妹听了,又如何看我!”丽嫔嘤嘤啜泣,看着我见犹怜,但站在丽嫔旁边的郁贵人却注意到丽嫔用帕子遮掩住的眼角,对自己喊着鄙夷的光芒。 郁贵人抖着嘴唇,像市井泼妇一般郁贵人还做不到,要骂人口舌又拙,而且丽嫔姿态摆在那儿,她就算是口舌上赢了,也会落人把柄,这些郁贵人还是懂的。左右看了看,只能够看向欣妃向她求助。 欣妃笑笑,心中暗骂郁贵人蠢货,“丽妹妹几日不见,口舌更加伶俐了。” “欣姐姐安好,妹妹只是实话实说,又怎么变得口舌伶俐了,姐姐这话让妹妹心中……嘤嘤……妹妹可是时常挂念着您,还在陛下跟前儿提起过姐姐,。”说到陛下,丽嫔娇羞一笑,长相并不艳丽的她在寒风中却十分的惹眼,在众多的宫妃中她是穿得最少的,总是将自己不盈一握的纤细 腰肢淋漓精致的展现出来,十多个寒暑她已经对寒风麻木了。 欣妃面皮动了动,皮笑肉不笑的,“蓉妃那才是纤细的美人儿,对了,长公主该醒了吧,郁妹妹,二公主身子好些,唉,在宫中只有生了子嗣才行啊。”欣妃没有被宠幸过,但也不像丽嫔,得到陛下的荣宠,还是个生不了蛋的母鸡,美貌岂能长久,只有孩子傍身那才是真的。她是没有陛下的宠幸,要是有了,一定会怀有龙胎,欣妃灿然一笑,她有这个把握。 丽嫔和一行人一番口舌,摇着头回了宫,就看到珍妃哆哆嗦嗦的躲在角落里面,珍妃看到她,傻傻一笑,然后紧张兮兮的对她说:“鬼,有鬼!” 丽嫔笑了,笑得极为娇艳,忽然抬起胳臂做了个呲牙咧嘴的鬼脸,吓得珍妃“哇哇”乱叫,“哈哈哈,哈哈哈——”丽嫔乐不可支,笑着笑着就停了,脸上哪有半点笑意。 “心蓝。”丽嫔高喊。 “喏。”从殿外走进来一个宫女,这是赵恒煦派到她身边来的,帮助丽嫔的同时,也是监视。 “明儿本宫要出宫,东西都收拾好了,本宫可是要去见父亲母亲、叔叔婶婶的。” “喏。” 明天卫国公府将有一出好戏,真的十分精彩,丽嫔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了。卫国公的好戏是明天,而安武侯府的好戏可是今天就上演了,杜子腾好不容易从牢里面放了出来,接他的是同胞大哥杜子德,杜子德看着衣衫褴褛、邋里邋遢的幼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弟。”杜子德试探的喊了一声,他甚至怕接错了人。 杜子腾这回也算是历经了生死了,比前十七年经历的都要多得多,看了眼身后的刑部大牢,惨然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大家的评论,我吸取了教训,对对话进行了修改,不知道修改后大家觉得如何?以后更应该好好思量一二,再写上去~ 另:我设定的杜杜是个感情内敛的人,所以感情不显,但读者亲提出后,回过头来看,感情上的处理是有点儿不好,但剧情脉络已经发展到现在,修改要大动筋骨,所以不会修改,望大家见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六章 梳洗停当,杜子腾看起来又是个人样了,只是形容憔悴,眼底的黑青怎么都洗不掉,他没有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而是直接去了正院松涛居找父亲。 “母亲,父亲呢?”杜子腾在松涛居内并没有找到杜赫坤,遂问小叶氏。 小叶氏招招手让小儿子过来,上上下下的看着杜子腾,眼眶逐渐湿润,“腾儿,可想坏母亲了,母亲整日的奔走,终于让腾儿出来了,呜呜……”小叶氏心中激动,忍不住哭了起来。 杜子腾心中亦是有着心酸,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擦掉脸上的泪水,问小叶氏,“母亲,父亲呢?” “你父亲出去了,不在家中。”小叶氏随口的敷衍。 “哦。”杜子腾失落,但看着母亲眼前一亮,“母亲,您能够找卫国公家帮忙吗?” “怎么了?” “张伟达还在牢里面没有出来,救救他吧。”杜子腾拉着小叶氏的袖子,撒娇的让小叶氏帮忙。 小叶氏扯出自己的袖子,恨铁不成钢的戳着杜子腾的脑袋,“腾儿,你怎么还为那畜生求情,可是他把逍遥散带给你们的,是他让你身陷囹圄,你怎么脑子不开窍的给他求情。”杜赫坤并没有告诉小叶氏,在牢里面张伟达可是把杜子腾给睡了,要是小叶氏知道了,现在杜子腾给张伟达求着帮忙,一定会被小叶氏打个半死。 “不是张哥做的。”杜子腾心虚的说了这么一句。 杜子腾在牢里面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但他可以出狱了,肯定没有事情了吧?让父亲母亲找人帮帮忙早点儿把张伟达弄出来,想来会是很简单的吧! 小叶氏脸上的肥肉抖了抖,“张家私自售卖逍遥散,已经被贬为庶民,驱逐出京,而张伟达害人性命,流放凉州。不说这些了,晦气,母亲让人做了你最喜欢吃的东西,晚上好好吃,唉,我可怜的孩子,都瘦了呢。”小叶氏已经从叶家那儿打听了情况,杜赫坤只是闹市纵马被关了起来,过不了两日就会放出来,不然小叶氏还真是不会像现在这般舒服,家主犯案,祸及家人,这些小叶氏还是懂的。 杜子腾不敢置信的听着,张伟达这就要被流放了?“母亲,张伟达什么时候出京?”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这三四天的功夫吧!”不是自家儿子,小叶氏并不关心,没有偷笑就不错了,“唉唉唉,腾儿你干什么去?”小叶氏在急急忙忙的跟出门,但怎么比得上年轻人的速度,一会儿杜子腾就消失在了松涛居内。 杜子腾来到平时聚会的地方,以前的朋友看到他如同蛇蝎一般,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人,威逼利诱了一番让他家帮帮忙,那人干脆躺在地上装死。杜子腾无法,只能辗转到别的地方去找人,但没有任何人愿意给他提供帮助,就算是有人理会他了,一听到他提到了张伟达,就果断的离开,不给杜子腾任何说下去的机会。 垂头丧气的回家,在正堂看到自家大哥杜子德,杜子腾在心中骂自己,他怎么就忘了大哥,“大哥,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你和叶晨蔚有交情,你帮我和叶晨蔚说说,让他帮帮忙。” “子腾你在说什么?” “大哥,帮帮忙,救救张伟达。”杜子腾抱着杜子德的胳臂,不断的祈求的。 杜子腾眉头皱紧,“张伟达售卖逍遥散,吸食过量杀人,没有杀他已经是圣上开恩,你给我安分点儿,在家里好好待着,什么地方都不准出去。” “那,那他什么时候押送出京?”杜子腾心凉的问道。 “就在后日,父亲还在牢中,我整日为家中奔忙,你们怎么都一点不理解,唉,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中,不然休怪为兄不客气。”杜子德就是等杜子腾回来的,说完这番话,让人压着杜子腾回到屋中,严密的看着,不准到外面添乱。 杜子腾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张伟达要被流放了,还是那个十有九死的凉州…… 在牢狱中,等药性过了,杜子腾和张伟达狠狠地打了一架,杜子腾却怎么都打不过张伟达,但也因为张伟达理亏,让杜子腾狠狠的打了两下。后来药性药性发作,还是张伟达压着他不让他伤害自己。渐渐的,在密闭的小空间内,张伟达和杜子腾竟然培养出了默契,感情也在逐渐的变化,等要出来的时候,杜子腾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张伟达。真的,不到半月的日子里,张伟达对他的关心甚至远甚于父母家人,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心底。 ………………………………………………………… 晚膳后,赵恒煦吩咐采桑明天再做些菊花糕尝尝,少加些糖,今天见到菊花,彻底的勾起了赵恒煦的食欲。饭后散步结束,回到殿中,杜堇容拿出自己写的章程给赵恒煦看,“陛下,这是初步的章程,还需要完善的地方,陛下你先看看。” 赵恒煦接过细看,杜堇容已经大体的写了一个军队训练的章程,初步的方案并不是很完善,但已经大致的给出了一个方向。 “堇容,写得很好,但是你大多注意整体的训练,注重配合,这的确很重要,但军士的个体呢?” “陛下的意思是要同时注重士兵的个体训练吗?但是军队作战中不是更加注重整体配合,单体的作战在大战之中只是匹夫之勇,这能行吗?他们是作战的士兵,并不是出任务的死士啊?!”杜堇容并不能够理解赵恒煦的意思。 “可是如果我要的是一支深入敌后的尖兵呢,他们分开来可以以一当十,组合在一起又可以以一当百,他们不会几百几千上万的组成阵法与敌人厮杀,而是十几人、几人的深入敌后,取敌人首级又可以全身而退,这是成立这支队伍的真正的目的。”赵恒煦说到激动处从长塌上站了起来,指点江山的说道:“从各地的士兵中选取最厉害的,经历近乎残忍的训练后,精选出来的才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会是我大齐作战中的神兵利器,堇容,你将是带领他们的将领,与我共同书写大齐的神话。” 杜堇容情不自禁的点头,赵恒煦给他展开了新的领域,原来行兵打仗还可以这样,全新的领域、全新的体验,吸引人的同时,也有着压力,但是……杜堇容看着自己的手,他可以做到的,真正的与赵恒煦并肩而立。 赵恒煦“哈哈”一笑,在杜堇容的身侧蹲下来,眼睛带着笑意的把额头抵在杜堇容的脸上,声音闷闷的说道:“堇容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 在杜堇容的脸上蹭了两下,赵恒煦抬起头来,把大脸凑到杜堇容的面前,在杜堇容的嘴唇上嘬了一口,“堇容就是可爱的,我好想吃掉你!” “陛下……”杜堇容红着脸,温热的、带着湿润的气体贴着脸,让杜堇容无法忽视其中的暧昧。抬眼,杜堇容笑了,“陛下,你不小心把墨汁弄在额头上了。” 从一边拿过布巾子,杜堇容沾了些茶水擦拭着赵恒煦额头上的墨迹,“陛下什么时候沾到的,堇容都没有看到?” 赵恒煦盘腿坐在杜堇容的身边,享受着杜堇容的温柔,“就在刚刚。” “刚刚……”杜堇容一愣,随即摸上自己的脸,把手放到眼前一看,手指都变得黑乎乎的了,要是现在有镜子的话,杜堇容会看到自己右脸颊上好大一团墨迹,因为刚才赵恒煦的蹭弄,已经彻底的花了,让他的脸在柔和在灯光下仿佛有一半陷入在阴影中,柔和了表情中的冷清之意,顶着一团墨迹一本正经说话的杜堇容正如赵恒煦说的,真的十分的可爱。 “陛下怎么没有告诉我?”杜堇容用布巾子胡乱的擦着脸。 赵恒煦接过杜堇容手中的布巾子,沾上了茶水,小心的给杜堇容擦着,“堇容这样很可爱。” 杜堇容都有一种把赵恒煦一把推开的*了,抿了抿嘴,换了一个话题,“陛下,科举考试之后,就要对朝堂进行整改了吗?” “嗯。”赵恒煦再沾了一些茶水,细致而认真的擦着,“我要在六部之上设立内史、门下、尚书三省,六部归在尚书省中,内史省负责监令,门下负责纳言,尚书负责主要工作,此外还设立内阁,内阁在每次科考及优秀的世家子弟中挑出人来组成,哈哈,他们就陪我聊聊天好了。堇容认为如何?” “陛下,那林相呢?” “林相老了,该乞骸骨归家颐养天年了。”赵恒煦一句话,就决定了林相的未来,不管林炳承愿不愿意,都要愿意。 “嗯,林相年老,是该好好享受晚年生活。”杜堇容点头,“陛下,那以后丞相一职还设立吗?” “不了,三省尚书职权等同于丞相吧,丞相一职对皇权牵涉太大,有时候发号施令,竟然比我的还有用。” 杜堇容陷入深思,手中不自觉的转动着手腕上的蜜蜡手串,他怎么觉得朝堂上的发展本来不是应该这样的呢? 赵恒煦眼神逐渐转暗,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漫不经心,轻轻的蹭着,慢慢的往下,动作暧昧起来,嘴唇代替了布巾子,轻轻的舔舐着杜堇容的侧脸,带着墨香、茶香的杜堇容,竟然是甜的,甘甜柔软…… 赵恒煦的手也不老实起来,绕到杜堇容的身前,在隆起的肚腹上轻轻的弹动着手指,手指仿佛长了眼睛一般,找到了衣服的缝隙,偷偷的溜了进去,这该死的天气,里面竟然还有衣服阻挡着,手指生了一会儿气,四处的煽风点火,点起一大堆暧昧的酥麻火焰后,它们终于找到了进入下一层的入口……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以下省略好多字哦…… 大赵:菊花糕甚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七章 丽嫔得到皇帝的恩典,回家省亲,却并没有得到多少家人真心的欢迎,不,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真心欢迎她的人已经死了。丽嫔笑得灿烂,看着叶家人不得不挂着笑脸敷衍自己就觉得痛快。 “夫人,娘娘的母亲身子不爽利,不能够好好照顾娘娘,就烦劳夫人了。”叶文韬摸着胡子说道。 “是啊,是啊。二嫂,娘娘就拜托你了。”丽嫔的亲身父亲,叶文韬的庶出兄弟,点头哈腰的附和。 甄氏笑着点头,“这是妾身应该做的,老爷、小叔怎这般客气。娘娘,这边请,您要去您以前的碧云居看看吗,那儿还是老样子。” “婶婶太客气了。”丽嫔起身向父亲和叶文韬行礼:“我还是先去看看母亲吧,她生病了作为女儿的不能够在她身边尽孝,实乃不该。对了,父亲,姨娘在母亲那儿吗?应该让姨娘好好照顾母亲的,怎能让母亲生病了呢!”丽嫔作势要往外走。 丽嫔的嫡母最喜欢的就是拿小妾做法子,像是她生病了,还要小妾在旁边伺候着,端汤换药的,稍有不满就会大发雷霆,七月天顶着滚水在太阳底下跪着并不是稀罕事。 “呵呵,娘娘您还是随着你婶婶到后院歇息吧,你母亲生病,李氏一直随身照顾着呢,娘娘您还是别去了,免得过了病气。”丽嫔的父亲连忙喊住丽嫔,脸上的笑容十分的勉强死板,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的。 丽嫔流露出担忧的表情,好像是完全的沉浸在了忧心之中,对父亲言语中的不自然丝毫没有感受出来般,“母亲竟然病重如此,身为子女,我就更应该去看看她了。”没有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就抬头走了出去,甄氏连忙给身边的丫头婆子打眼色,急忙的跟了上去。 免得过了病气给丽嫔,最后丽嫔只能隔着厚厚的帘子,和嫡母说了几句话,嫡母现在还要对她恭敬有礼了,丽嫔甚至能够听出嫡母语气中的僵硬和不满,哈哈哈,这又怎么样,这又如何,她最在乎的人没有了,不在了! 丽嫔笑得越发的温婉,看着帘后隐约的身影,那身影是如此的像姨娘,可她不是啊! 看望过嫡母之后,丽嫔就提出到碧云居坐坐,见见姐妹们,叶家还有很多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们,都是庶女或者庶子的孩子,丽嫔未入宫时,与她们就没有多少交集,现在突然和她们多了很多话,全然的不在意甄氏在旁边赔笑的脸都僵硬了。 好不容易将所有的人都打发了,甄氏才坐到丽嫔的身前,“娘娘,你姐姐可好?”这是甄氏最在意的。 “婶娘放心,姐姐很好,身子将养的不错,只是……”丽嫔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甄氏着急。 “只是,姐姐心智尚未恢复,陛下也……不让姐姐给太医瞧瞧,我就用些平常的药,幸好姐姐身子底儿好,才硬生生的挺了过来。” “什么?!”甄氏震惊,她的女儿,她的宝贝疙瘩,竟然在宫中如此艰苦,她一颗做娘的心狠狠的抽搐。一把抓过丽嫔的手腕,力气之大,隐隐的在丽嫔纤细的手腕上留下淤青,咬着牙,甄氏死死的盯着丽嫔的眼睛,“你怎么就不想办法,你怎么就能够舍得将她独个儿放在宫中,自己回家省亲,啊!” “婶娘,我出宫就是给姐姐想法子的啊!”丽嫔仿佛没有感觉到手腕上的痛疼,眼眶微红,眼角闪烁着泪水,“姐姐的情况真的很不好,我有心而无力,只能够看着姐姐神志不清,呜呜……” 甄氏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丈夫的吩咐,“你获得圣上宠爱,就多多的表现,你姨娘不是惯会些狐媚的手段,你使出来啊,把陛下的心留在你这边。” “婶娘。”丽嫔娇羞的喊了一声,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住,长长的指甲死死的扣住手心,带来的疼痛才能够抑制住心里面几近爆发的愤怒。 甄氏烦躁的看了眼娇羞的丽嫔,眼神中有着难言的复杂,如果回家省亲的是自女儿,和自己娇羞的说着心事,那该多好。甄氏的心有多痛,施加在丽嫔手腕上的力量就有多大,“自从上次的事情,陛下对我们叶家有着诸多不满,甚至将你姐姐身边的都给换了,唉,一时间我们竟然无法让可信之人在宫中帮助你们,你受陛下宠爱,提拔一两个自己喜欢的奴才使唤使唤并不是大事,等会儿我告诉你一个名单,你好生利用。你也知道,伴君如伴虎,你二叔在朝堂上并不容易,叶家将你养大带大,让你出落得如花似月,有了一手好本事,还将你体弱多病的姨娘照顾得这么好,天天在主母身边伺候着,试问天下,又有哪家的妾侍庶女如此好的。” “婶娘,我知道父亲母亲叔叔婶娘对我的好,对姨娘的好,我会好好报答叶家的养育之恩的。”丽嫔挣脱开甄氏的手,反用力的握住甄氏的手,感激的放在胸前激动的说道。 “好好,好孩子。”甄氏拍拍的丽嫔的肩膀。 “可是婶娘,陛下喜怒无常,之前姐姐的事,陛下又有诸多不满,这要是我在陛下面前提起叶家,会不会……” “唉,你这个傻孩子。”甄氏的眉头皱了一下,“又不是让你在陛下面前多提提叶家,而是反过来……” “啊?”丽嫔微张小嘴,并不明白。 “就是将陛下的喜好啊,最近都做了些什么,平时聊天解闷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你都事无巨细的递出来。” “嗯,还是婶娘想得周到。”丽嫔孺慕的看着婶娘,看上去那么的信赖。 回宫的路上,丽嫔看着窗外,静静的,沉静的可怕,袖子中握着一张小小的纸片,上面也就三四个人名,因为上一次珍妃的事情,陛下将玉堂殿上下清理过一遍,叶家短时间内不敢明目张胆的靠近玉堂殿。丽嫔相信,叶家在宫里面的人不只是纸上写得这么多。 “娘娘,心蓝好像有些不对劲!”丽嫔身边的宫女说道。 “哦。”丽嫔看了眼木呆呆的靠坐在车壁上的心蓝,马车晃动她也不知道扶一下,额头上撞出了一块青紫。“不用管她。” “喏。” 叶家正院,也就是叶文筹的院子,正房床上锦被下一具单薄瘦弱的身体,脸色苍白的叶文筹长相和叶文韬十分相似,只是叶文筹常年病弱,精神气极差。 捂着胸口,猛的咳了几声,叶文筹喘着粗气喊道:“水,水。”就算是在安静的屋内,叶文筹的声音也不大。 “是。”侍女的声音也十分的轻柔,托着影青瓷的茶盏慢慢的走了过来,半扶着叶文筹,动作轻柔的伺候着叶文筹喝水。 叶文筹缓了缓,有了力气,“你新来的?” “回国公,奴婢新调入的正院,以前是在夫人那儿伺候的,夫人看奴婢伶俐,就调过来伺候国公。”侍女声音轻柔,语调中又带着些欢快之意,让听者十分的舒服。 叶文筹就十分的喜欢,因为身体不好,他喜欢一切跳跃欢快的东西。“嗯,好生伺候吧。” “是。” —————————————————— 丽嫔的省亲在后宫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同时影响到了朝堂,大家都在想,丽嫔是如何的天姿国色,引得陛下如此喜爱。特别是之前还有珍妃的事情,非但没有让陛下厌弃叶家出生的丽嫔,反而对丽嫔更加留恋,叶家女不可小觑啊,说不定后宫主位会是叶家的。 他们的揣测都无法影响福宁殿的赵恒煦和杜堇容,福宁殿内一如既往的恬静,杜堇容正靠在湖绿色的大引枕上看兵书,宫内藏书阁藏书量十分巨大,让杜堇容找到了好多稀世珍本,让杜堇容流 连忘返,要不是赵恒煦硬带着杜堇容出来,他甚至会站着看几个时辰而不停歇。 “堇容天晚了,仔细眼睛。”赵恒煦从殿外进来,看到杜堇容还保持着自己出去时候的姿势,顿时不满了。 杜堇容柔柔眼睛,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真的挺晚了,跪坐着舒展了一下筋骨,正好赵恒煦走到近前,他伸手自然的给赵恒煦脱掉外面的罩衫,递给候在一边的采撷,顺便拿过另一件干爽的长衫给赵恒煦换上,“陛下,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脸上一直挂着笑,就没有掉下来过。 “哈哈,等会儿我就和你说。”赵恒煦扶着杜堇容坐下,喝了一杯杜堇容递过来的茶水,润润口说道:“你知道杜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杜家怎么了?”杜堇容知道杜赫坤被关起来了,仅此而已。 “呵呵,我这就告诉你。咳咳……咳咳……”赵恒煦并不打算吊胃口,一时高兴茶水喝猛了,咳嗽了起来,杜堇容连忙给赵恒煦拍背顺气,手自然而然的擦掉了赵恒煦嘴角的水渍,“堇容我和你说,杜赫坤的小儿子跟人跑了!” “陛下您在说什么?你说杜子腾和人跑了?”杜堇容很显然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杜家还不知杜子腾去往了哪里,正在城中四处的寻找,因为杜子腾带走了杜家许多金银,呵呵,他们不知道啊,杜子腾已经在去往凉州的路上,紧紧的坠在押送张伟达的官差身后,杜子腾出手很大方,将张伟达的行程打点的很好。” “杜子腾只有小恶,并无大错,一个富家子弟带那么多银两上路,多有不便,丢了怎么办。”杜堇容放下手,撑着下巴笑着说道。 赵恒煦哈哈大笑,手放在杜堇容隆起的肚子上,感受了一下孩子活动,“嗯,堇容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八章 杜赫坤被放回家的时候,安武侯府上下一团混乱,外面还算是好,勉强有杜子德撑着,而府内就没有那么好了,因为主家的混乱,仆役们也不安得很,家中处处可见的小混乱让杜赫坤十分头疼,捂着身上的伤口,在杜子德的搀扶下来到了正院,用尽力气踹开门。 门“哐当”发出巨响,屋内的小叶氏□得也越加用力,按着额角一声一声的叫唤着,让人听了更加烦躁。 “叫什么叫,老子没有死呢!”杜赫坤吼道。 小叶氏猛地掷了一个茶盏,里面的茶水飞溅,溅了杜赫坤一脸,“呸,要是你死了,老娘不会哭上一声,哎呦喂,我的腾儿啊!”叶氏捂着胸口,觉得胸口火烧一般的疼痛,嘴中喊着腾儿,也不知道是真的心疼自己的儿子,还是心疼被杜子腾带走的大把金银,杜子腾也是个狠的,竟然偷了小叶氏的钥匙,将家中现存的银票都拿走了,还拿走了整整一盒子分量十足的金珠子,小叶氏看到空空的钱箱,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气来。 小叶氏一病倒,家中就无人主持中馈,叶氏长年礼佛,真当自己是个佛爷了,儿子孙子被抓,只会到庙中去求签祈福,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杜赫坤身上带着伤,心中一气,伤口一下子渗出血来,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杜赫坤扶着杜子德说道:“德儿,扶父亲去书房。” “是。”杜子德抿了抿嘴,对父母的言行举止他已经学会了漠视。 杜赫坤到书房中快速的写了一封信,递给杜子德说道:“你和叶晨蔚交好,将信交给叶晨蔚,看到信只要是聪明人,叶晨蔚就知道怎么做!” 杜子德接过信看了一眼,眼睛迅速的睁大,不可思议的说道:“父亲说的是真的?” “呵呵。”杜赫坤冷笑,“不是真的也要将它弄成真的,你知道为父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是陛下亲自打的,也许我还有用,陛下才没有下死手,不然为父的命早就没有了。” “父亲,这话可不能乱讲。”杜子德立刻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 “哼,陛下掩饰的很好,但是他身上的味道我记得。” 天气日渐寒冷,赵恒煦就让人在殿内点了暖香,有着桔皮的味道,时常闻着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但是杜赫坤此人对味道特别的敏感,曾经近距离接近过赵恒煦,无意间已经将他身上的味道牢牢的记在心中。更何况是潮湿阴冷的牢狱中,赵恒煦身上粘着的味道就显得更加突出和特别,杜赫坤一闻就知道是谁了。 “可是……”杜子德还存有犹疑,他认为父亲这样太大胆了,叶家树大根深,可那也只是一个世家,而陛下坐拥着整整一个大齐,这,如何抗。 杜赫坤嗤笑,目光中满是阴冷,“现在陛下根基未稳,我们动手尚且容易些,时日长了,你认为我们还有机会吗?德儿,父亲也不想的,但是陛下要我的命啊,你弟弟一事想来也并不是无缘无故的。”杜赫坤越想越是如此,心中就越是惊骇,想要做成某件事的*就越是浓烈,“你弟弟就不用管了,一旦事败,也好给杜家留条香火。” “……是。”杜子德不甘心的握紧信纸,他不想因为父亲的莽撞丢了性命。他是渴望权利,但并不是大胆到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得到的权利,那样太冒险了。“父亲,叶家看来并不是那种有反……心的,我们是不是太过冒险。” “父亲告诉你,叶家早有此心,只是他想要更加光明正大的理由。”杜赫坤嘲讽的摇头,“他们都太过小心翼翼,如果当初卫国公听父亲的,那么坐在皇位上的就不会是……,叶家根深叶大,已经是陛下的眼中钉,不然上次珍妃之事,会闹得这般大,圣上一点儿颜面都不给他们留。叶家那也是在火上烤着呢,现在就看谁的胆子大了。” “是。”杜子德心中思量,最后同意了父亲的说法。 嘴上同意,但并不能代表他心中也是这般想法,晚上烙面饼一般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第二天早早的起身找到了陈良,自上次陈良为自己挡了一下失去科考的机会后,杜子德将陈良引为知己,后来家中事情反复,还是陈良给他提供了足够的金银走动关系,杜子德十分感激,已经将陈良视为心腹。而且陈良有谋有略,与之说话根本就不用说得太过通透,陈良就明白,让杜子德十分的欣喜,有什么都会和陈良商量一二。 杜子德认为陈家那就是和自家绑在一块儿的,犹疑之下竟然将杜赫坤和他说的都说了出来,陈良心中震惊,表面上敷衍,好不容易脱身后告知了跟着自己的人,杜赫坤的心事也就原原本本的袒露在了赵恒煦的面前。 …………………………………………………… 还有一个月即将过年,天气也越来越冷,说是要去青龙池过冬的,直到现在才算是提上日程,一切安排妥当,明天就可以出发。 杜堇容坐在凳子上撑着六个多月的肚子逗弄着红枣玩,最近红枣也懒了很多,懒洋洋的趴在杜堇容的脚边,圆圆的脑袋搁在腿上,时不时抬头低声“嗷唔嗷唔”的叫上两声,像是在撒娇。 “天气太冷了,连红枣都提不起精神。”杜堇容托着后腰站起身,一个姿势坐时间长了,杜堇容都要觉得腿麻了,低头一看。脚尖碰了碰,能够感觉到脚的动作,隔着大大的肚子却看不到脚的样子,变形了的身材,现在的他是不是很怪异?!不知道陛下看着会不会觉得难受? “公子,红枣之前吃多了一些,现在是困了,平时很活泼的。公子,新做的陈皮糕,还有蜜茶。”郝依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不吃了。”杜堇容皱着眉头摇头,“吃得太多,我越来越胖了。” “才不是呢,公子一点儿都不胖。公子肚子里住着小宝宝,好东西都让给宝宝吃了,公子看着还瘦了些。”郝依放下托盘,比划着杜堇容的肚子说道:“奴婢见到过怀双胎的妇人,和公子的肚子差不多,可是白御医说不是。” “双胎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杜堇容笑着摸摸肚子,心中一角却也有着担忧,怀胎并不是难事,以后生起来就苦难了。赵恒煦现在也隐隐的有着担忧,时不时看着杜堇容的肚子发呆。 “哦。”郝依点点头,但还是觉得公子的肚子老大了,看起来真的像双胞胎的样子,白芷这个庸医却一直说不是,哼! “啊——”突然女子尖锐的叫声在院中响起,吓得昏昏欲睡的红枣猛的醒来,嗷呜一声大叫。 郝依连着其他几名宫人立刻守到杜堇容的身周,杜堇容皱眉,只见院子内的假山旁站着一花容失色的女子,女子脖子上驾着一把锐利的匕首,持着匕首的人除了一双眼睛,其他都用黑色的布蒙着,看不清长相。女子紧张不安的紧紧抓着怀着的包袱,一身颜色黯淡的低等宫女衣裳因为沾上了脏污显得十分的狼狈。女子控制不住的浑身哆嗦着,面白如纸,因为脖子上架着的匕首,脖子梗着,一动都不敢动。 “属下赵一参见公子,此女子偷偷摸摸进入福宁殿,行动鬼祟,属下鲁莽未能及时制止女子的行为,惊扰到公子,请公子赎罪。”赵一语气平板,活像绑架的匪徒。 “啊,我是郁贵人,你这贼子还不将匕首拿开。”郁贵人尖叫,握着手中的小包袱,虽然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言行上却不是如此。 郁贵人入宫后变化极大,就算是杜堇容见过幼时的郁贵人,现在也认不出来了。 “郝依你去找梁侍卫,让他带人过来。”杜堇容丝毫不理会郁贵人的叫嚣,从容的吩咐道。 “喏。” 郁贵人抱着自己的小包袱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森寒之气,哆嗦得越加厉害,她后悔死了,不应该听欣妃的话贿赂了福宁殿中的宫人溜了进来,要不是欣妃说只要把包袱里的东西放到福宁殿中,就可以让陛下彻底的爱上自己,就算是给郁贵人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偷偷的溜进来的。 世上没有后悔药,郁贵人今天想要全身而退已经不可能了。 杜堇容看郁贵人死死的抱着胸前的包袱,眼睛游移,太过鬼祟,遂开口说道:“赵一,将郁贵人的包袱扔过来。” “喏。”赵一扯了几下,一使力就将郁贵人抱着的包袱抢了出来,交给了走到自己跟前的宫人手中,宫人远远的站在杜堇容身前打开包袱。 “啊!”抑制不住的叫了一声,宫人死死的咬着下唇,捧着打开的包袱抖动了起来。 杜堇容厉声说道:“将包袱合上,所有在场的人都不得离开,赵一擒住郁贵人,不得让她脱逃。”也防止郁贵人自杀。 “喏。” 当包袱一打开,在场的人就知道不好了,郁贵人更是眼白一番,几欲昏厥,欣妃没有告诉她包袱里竟然是这个! 郝依很快就带着梁伟廷来了,梁伟廷刚到,杜堇容却挥推了梁伟廷一行人,让其加强对宫中各处的巡视后,等待赵恒煦的到来。赵恒煦来得很快,杜堇容上前一步拉着赵恒煦在一边说道:“陛下,郁贵人带来的包袱里面放着咒术娃娃。” 赵恒煦手一下子握紧,“有多少人知道?” “所有人都在这里。” “嗯,堇容做得很好,你辛苦了,好好休息,明儿还要去往青龙池。” “嗯。” 赵恒煦先扶着杜堇容进入正殿,才反身出来唤来武善终,将郁贵人及看到过咒术娃娃的人全部带走。 郝依抱着红枣躲在殿门后看着静悄悄的福宁殿,和往日的恬静不同,今日的福宁殿显得十分的沉寂。 “采薇姐姐,郁贵人究竟带着什么?”郝依小声的问道,睁着大眼睛十分的好奇。 “不该你知道的就别问,在宫中,最不能有的就是好奇,知道吗?” “哦。”郝依重重的点头,反复的在心中说了几遍。 “有人在宫中寻着东西,你们看到了也别大惊小怪的,小心惊扰到公子。”采薇提高了一些声音说道。 “喏。”在场的宫人都低声应诺。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瓜瓜和包子的地雷(*^__^*)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九章 (修改) 赵恒煦看着桌面上的咒术娃娃,几乎要笑出声来,横梁上发现的咒术娃娃难道也是那些愚蠢的女人想出来的法子?赵恒煦摇头,太肤浅表面了,如果真这般简单,他的皇帝也可以做到头了! “陛下,郁贵人说她并不知包袱是里什么东西,包袱是欣妃给她的!”武善终恭敬的禀告。 “那就将欣妃缉拿。”赵恒煦把玩着手中的咒术娃娃,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不?心头一跳,希望不是他想的这样。“元宝,将匕首拿来!” “喏。” 赵恒煦接过匕首就将咒术娃娃狠狠的避开,避成了小木块,持着匕首在碎屑里找了又找,除了一堆木头渣滓什么都没有,赵恒煦才长吁一口气,“把火盆拿来。” 元宝动作迅速地将火盆拿来,赵恒煦将用纸张包着的木头碎屑全都倒进了火盆呢,一阵火起,瞬间所有的木屑变成飞灰,在碳盆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陛下,武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吧。”只是一个普通的咒术娃娃,里面没有别的什么玩意儿,让赵恒煦心情轻松,说话的语调都轻快了很多。 “喏。” 武善终很快进来,手上捧着一个不大的盒子,行礼后武善终说道:“陛下,在欣妃宫中发现了这些!” “打开盒子。” “喏。” 武善终打开盒子,里面整齐的放着一些木刻的娃娃,赵恒煦示意武善终拿出来了一个翻过来,只是一些简单的木刻的娃娃,无论是背面还是正面都无任何特别的字迹、记号等。 “把这些都避开。”赵恒煦摸了摸下巴,手指点着武善终和元宝,“一起来。” 花了一刻钟时间,武善终和元宝将所有的木刻娃娃避成了碎屑,赵恒煦才喊了停,心情很好的撑着下巴,“欣妃有什么说的?” “禀陛下,欣妃娘娘说木刻的娃娃都是别人给她的,有人对她说,只要将木刻娃娃带在身边两昼夜,然后将其放在陛下常去的地方,就可以让陛下恋慕上带着木刻娃娃的人,并且会死心塌地。”武善终立刻回禀。 “那郁贵人手中的娃娃怎么有生辰八字的?”赵恒煦曲起手指在台面上的轻点,“欣妃可说是谁送娃娃给她的?” “欣妃说是送她娃娃的那人将生辰八字给了她的,她会在放置娃娃时写生生辰八字,这样咒术才会灵验,而且欣妃交给郁贵人时,反复交代郁贵人不可打开,不然咒术也会失效。”武善终想到欣妃说起咒术娃娃时的狂热模样,就觉得浑身发颤,她眼睛中的执着近乎于魔鬼,也不知道给欣妃灌了迷药的究竟是谁,将欣妃迷成这样。“欣妃只说是一个人老宫人告知她的。只是那老宫人……” “说话无须吞吞吐吐。” “喏。”武善终继续说道:“属下无能,望陛下赎罪。老宫人是在欣妃宫中的井中找到的,验尸后发现,已经死了将近两天了。据调查,老宫人是宣帝旧人,平时仅在宫中做些扫撒的事情,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在宫中没有任何交好之人。” 那口井水量充足,有股淡淡的甜味,欣妃平日里的茶水都是用此井内的水冲泡的,沐浴也是。也不知道用了何法子,老宫女直到今天才浮出来,井水的味道也未有改变。 “也就是说,后面就没有任何线索了。” 武善终猛然跪下,低头默认了。 赵恒煦沉默半饷,抬头说道:“元宝,朕让你清查后宫,现在却出现此等事情,你做事不利啊,自己去领十板子。在朕回宫前,彻查宫中诸事诸人,凡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女,均放出宫。年六十岁以上,老无所依的嬷嬷、太监,送到帝陵给祖宗守陵吧。” “喏。”元宝包子脸微皱,屁股还没有挨板子就觉得好疼。 等真正疼上了,元宝才觉得原来没有最疼只有更疼,屁股上火辣辣的如同火烧一般,弯着身子脑袋拼命的往后面够着,想查看查看屁股上的伤情究竟怎么了! “真是的,小园子去那儿了,拿个药也磨磨唧唧的。”元宝呲牙咧嘴的摔倒在床上,捶着床板好生懊恼,这些个遗留下来的老宫人真是给他添乱。 “扣扣。”房门发出规律的敲击声,元宝大喊,“进来吧,小园子你拿个药还让人现配不成,来来来,快给我上药。嘶,轻点儿,小子你不是手头上挺巧的嘛,怎么现在笨手笨脚的,对对对,现在的力道刚刚好,哎呦喂,小园子你什么时候把嘴巴缝上了,看师傅受伤难受了,亏你小子有心了。”元宝转头一看,“啊,你怎么进来的!”元宝大叫一声,手上动作不停,一把用被子遮掩住自己的下半身,结结巴巴的看着面前的人说道:“你你你怎么来了?” 武善终晃晃手中的药瓶子,戏谑的说道:“我给大总管上药来了,只是,唉,我毛手毛脚的,让大总管嫌弃了。” “上什么药,小园子呢。”元宝瞪了武善终一眼,伸出脑袋往外望找着人。 “别看了,那孩子才十岁,睡意重着呢,我让他在外面等着,竟然就站着站着就睡着了。” “这死小子。”元宝很恨的说道,提高声音喊:“小园子,小园子,你出去把小园子给叫进来,武大人公务繁忙,就不烦劳你了!” 武善终摊手,表情无奈的将药瓶放在元宝床头,“别凶巴巴的看着我,是我连累了你,没有找到欣妃得到木刻娃娃的线索。唉,算了算了,被大总管嫌弃了,我去喊小园子,就不打扰你了。”武善终撑着大腿站了起来,走了几步突然回头说道:“大总管的屁股白白嫩嫩还带着红印子的,像两个水蜜桃似的,怪好看啊!呵呵……”武善终说完,嗖的就奔出去了。 元宝气急,坐倒在床上,“嘶……”像是坐针板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捂着后腰呲牙咧嘴的,那个疼啊。下半身空落落的暴落在空气中,激起一阵阵鸡皮疙瘩,元宝看着自己如出生婴儿一般大小的话儿,心里面突然变得无比的失落。据说他家中贫困,一出生就被送到了佣妇手中,毁了天然的机能,带到两岁左右送进了广平王府,之后就是广平王妃看他乖巧懂事,给了陛下当侍从。 元宝以前从来没有因此自怨自艾过,他能够得到陛下的赏识,活得这般的好,已经是造化,可……唉,他现在这般,和全阉的又有和区别,残缺之人罢了,哪里来这般多的痴心妄想。那人都要娶妻生子了,武家就这么一条香火,不传下去,他就是武家的罪人。而且一个大老爷们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喜欢上另一个男人,还是个身有残疾的人。 话分两头,杜子德将信给了叶晨蔚后,算是将苦恼同时抛给了叶晨蔚,拿着信思量再三,叶晨蔚决定将信给二叔看看,让长辈做一下最后的定夺。叶晨蔚长相结合了父母双方的特点,却都是最大的缺点,长得不难看,但也绝对说不上好看来,穿着一身蜀锦的直襟宽袖的衣衫,外面披着孔雀蓝抓绒的斗篷,世家公子的贵气十足十的有,但个人的气质却怎么都撑不起这身衣裳来。 不只是通身的气质,就连脑子叶晨蔚也没有遗传到叶文筹的七窍玲珑来,平时做事中规中矩得很。 “世子。”上着翠绿色的背子,下着艳粉色的裙子,裙摆上点缀着几只飞蝶,本该看起来俗艳的颜色穿在侍女的身上却格外的合适,也许就是因为侍女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恬静气质吧。 叶晨蔚出生不久,叶文筹就请旨,让叶晨蔚小小年纪就当了世子,叶文筹只要一脚去了,那么叶晨蔚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当上忠国公。 “心蓝啊,你怎么在这儿,父亲今日如何?我正要去给他请安呢!”叶晨蔚一看是心蓝,停住了脚步。 “回世子,国公今日胃口极好,要吃心蓝做的奶香窝窝,心蓝做好了正要送过去呢!”如果丽嫔在这儿的话,会发现侍女心蓝和她宫里的心蓝一点儿相似之处都没有,可她们有着一模一样的名字,不是吗?心蓝为人恬静可人,说话做事又带着欢快的跳脱,加之有一手做点心的好厨艺,短短一个月,已经成为叶文筹最喜欢的侍女,天天少不了心蓝做的可口小点。 “咦,怎么不在小厨房做?跑到大厨房那儿!” “小厨房的马j□j没有了,心蓝得知大厨房还有些,让人送到小厨房来还麻烦,心蓝就到大厨房做了,趁热心蓝要送去给国公,世子心蓝先走了。”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我正要去看看父亲,再说我也想心蓝做的点心了。” 心蓝美目流转带着美好的光亮,如同奶香窝窝一般香甜。“嗯。国公爷也十分惦念世子,还说让您有什么烦恼大可以和他说说,他现在身子爽利多了,不用事事都顾虑着。” 叶晨蔚捏捏藏在袖袋中的信,“父亲就是忧思过度,以至于身体一直不好,我还是不拿些俗务来烦恼他了,有些事情二叔就可以决定了。” 心蓝低垂着头,轻声的悠悠说道:“可国公爷才是家主啊!” 叶晨蔚一愣,随即失笑,“心蓝这话说的。” 心蓝侧过身歪着过头看着叶晨蔚,神情中带着好奇和疑惑,“难道不是吗?心蓝只是小小侍女,但也明白,府外的大事小情最后还是应该国公爷过目决定的,可是现在……”心蓝移动了一下脚尖,轻咬着下唇,“可是现在国公爷什么都不知道,国公爷老是说自己成了聋子哑巴,什么都瞒着他,不让他知道。”抬头看向叶晨蔚,大大的眼睛里隐隐的有着泪水,“心蓝逾矩了,但心蓝看着国公爷心情十分的苦闷,心里面也跟着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古时候有些人家,准备日后将自己的孩童送进宫当太监,在襁褓之中,就由特种佣妇带,用她的巧妙手术,扭捏婴孩下、身,令婴孩的天生的功能渐渐萎缩。 元宝就是如此! —————————————————— 感谢情似游丝给的地雷! ps:嗯,元宝被打了,小屁屁的确和桃子似的,修改一下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章 听完心蓝的话,叶晨蔚一路无言,他从来就不是个有主见的人,父亲身体一向不好,他但凡有些事情都是向二叔请教,请二叔做主。叶晨蔚的母亲也是个柔和的,根本就不管内宅之事,弄得叶晨蔚都快要忘记了他父亲才是忠国公,他母亲才是忠国公夫人。 一路无言的来到正院,叶文筹难得的不是躺在床上,而是靠在美人塌上正看着书,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叶文筹面色泛白,人显得很浮躁,身子在厚重的毯子下不耐的扭动着,手中的书根本就没有看上几页,正好看到心蓝进来了,叶文筹烦躁的挥推伺候在一边的侍女。 “心蓝回来了,奶香窝窝呢!”叶文筹撑着坐直身体,急切的询问着心蓝,连在心蓝前头进来的独子都没有理会。 心蓝柔和一笑,将食盒放在茶几上打开,端出一碟子小窝窝头,窝窝头小巧精致,也就桂圆大小,是用精细的细面掺杂了一些玉米面做成的,软嫩可口,奶香十足,还极好刻化。“国公爷,大厨房马、奶、子也不多了,心蓝也就做了这些个。” “无妨无妨。”叶文筹紧盯着奶香窝窝,心蓝话音刚落,手中的碟子就被他抢了去,急切的吞了三四个,快速了嚼了几口就吞了下去,连着吃了七八个,碟子里就剩下了零零星星的四五个,叶文筹手上的动作才停下。“唉,腹中早就饥饿,心蓝你要再不来啊,爷就要被饿死了。”叶文筹的面色变得红润,精神气都好了很多,仿佛和个体弱的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了。 “呸呸呸,国公爷尽胡说,爷可是要长命百岁的。”心蓝端着一碗杏仁茶在一边伺候着,看叶文筹吃得差不多了,才奉上茶饮,“爷润润嗓子,以后心蓝多做一些容易保存的点心备着,国公爷要是饿了,可以随时吃些。” “对对对,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叶文筹接过心蓝奉上的杏仁茶喝了一口,淡淡的甜香,从口中一直暖到五脏,十分的舒适。 “这起子奴才都不好好照顾父亲,养你们何用!”叶晨蔚听了父亲的话,气愤的骂道,院子中包括心蓝在内的所有的伺候着的都跪了下来。 叶文筹放下茶碗,“脾气大了,都到父亲这儿来耍威风了。心蓝起来,你一向用心,爷知道。” “是。” 叶晨蔚惶恐,“父亲,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父亲身子一向不好,儿子恐身边伺候的不尽心,伤到父亲。” 叶文筹嗤笑,“我是身子不好,但也不是傻子、哑巴,我身边的人还用不着你来教导,身为人子当尽好人子的本分,不得有任何逾矩,知道吗?最近课业如何?我们家虽然是世代公侯,不用通过科举谋个出身,但没有本事连守着祖宗留下的基业都不行,你是世子,更当好好努力。”叶文筹难得的,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 “是,儿子最近读了……有了很多进益。”叶晨蔚老老实实的听着父亲训话,将自己最近都读了什么书,有什么理解都告知叶文筹。 叶文筹点头,表示满意,“学问上做得不错。平时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和父亲说说,父亲虽说身子不好,但脑子是好的。”叶文筹自嘲一笑,“你们现在什么都瞒着我,真把我当聋子、傻子了!” “父亲,儿子没有这个意思,平时也没……”叶晨蔚突然顿住,眼前浮现出心蓝说起父亲时的模样,还有父亲刚才自嘲的一笑,他的父亲可是忠国公啊,这个家真正的家主,难道真的什么事情都瞒着他吗?回想到二叔二婶在家中当家作主的样子,连母亲要个什么东西还要经过二婶,向来不在乎外物的叶晨蔚心里面不舒服了。捏着袖子中的信,叶晨蔚说道:“父亲,安武侯的长子杜子德给了儿子这个东西。” 从袖袋中拿出信展开递给叶文筹,叶文筹细看,眼睛微眯,“原来是这样,陛下还真是情种,放着那许多如花似月的姑娘家不要,偏偏要个男人。呵呵,这安武侯也真是狠那,为了爵位竟然将亲侄子送给男人当玩物,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呵呵,真真是好笑,知道此事也就可以恶心恶心陛下,难道还想威胁陛下不成。”叶文筹嗤笑,“还敢在信中言明与我家共举大事,大大的蠢货,大事都应该徐徐而图之,操之过急,只会死无葬生之地。”看向叶晨蔚,“当初和你二叔说过,叶家出过两任皇后,你姑姑更是稳坐慈宁宫,已经是烈火烹油之势,新皇登基,更应该低调做事,你叔叔倒好,将珍儿、丽儿同时送进宫中,现在瞧瞧,陛下本就是断袖之人,她们想要笼络住陛下的心,难呐。如今最主要的还是要个孩子傍身,最好是皇子,那可是陛下的长子。” 叶晨蔚惊讶于父亲的精神如此之好,心中欣喜,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听父亲的一通分析,心头直跳,家中好多事情已经和父亲知道的不一样了,硬着头皮打断父亲的话,叶晨蔚说道:“父亲,陛下已经厌弃叶家。” 叶文筹眉头一皱,他生病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细细说来。” “是。”叶晨蔚将珍妃之事、赵恒煦如何对待叶家等等都一一说了,末了还说道:“儿子观陛下并不是真正的短袖之人,他待丽妹妹如珠如玉,还让丽妹妹回家省亲,平时就去丽妹妹的玉堂殿,据说陛下还要升丽妹妹的位分,想来有丽妹妹在陛下面前,陛下还不会厌弃叶家。” “糊涂,一个庶女,岂是嫡女可以比的,丽儿的姨娘一定要好生的看管着,不得有任何……” 还没等叶文筹说下去,叶晨蔚就说道:“丽妹妹的姨娘几月之前就没了。” 叶文筹紧紧的抓住扶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糊涂,糊涂,把你二叔找来,快。” “是,是,父亲息怒,儿子这就去找二叔。” 叶文韬很快就来了,叶文筹让他将最近家中的大小事情一一说来,不得有任何遗漏,叶文韬一看已经不好隐瞒了,于是详细说来,他毕竟明面上主持着叶家,知道的事情要比叶晨蔚知道的更加多,“大哥,事情就是如此,唉,丽儿怀有龙种啊,就因为陛下不要,硬生生的将丽儿……我的丽儿啊!”说到伤感之处,叶文韬几次哽咽的停下。 叶文筹深吸一口气,“唉,叶家已经陷入困境,陛下显然是看不惯世家把持朝政,想用叶家动手了,如果我们稍有不慎,叶家就将是下一个卫国公。” “是……” 随后叶文筹更是将叶文韬骂了一番,如今叶家的困境都是因为叶文韬激进了,让以后家中但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和他说,不得有任何隐瞒。叶文韬阴沉着一张脸回到了房中,甄氏倒了茶水,“二爷,怎么了?” “啪——”叶文韬重重的拍打了茶几一下,茶盏都差点儿打翻,“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什么, 不都是为了大哥的身体,不都是为了我们叶家,他竟然在小辈、丫头们面前将我骂了一顿,置我的颜面于何地。”就算是再敬重大哥,叶文韬那也是当家作主、发号施令惯了的,面子何等重要。 甄氏气愤,附和了一番后说道:“不是我当婶娘的偏颇,晨蔚学业上不错,但根本就不是个机灵的,他当世子,等大哥百年……叶家怎么办?难道还要让儿子像你一样,为他操持,给他人做嫁衣吗?” 叶文韬沉默了。 不说叶家的事情,第二天辰时三刻赵恒煦和杜堇容动身去往青龙池的双阕宫,四采中去了三采,采薇留下,一来守着福宁殿,二来要协助元宝进一步整顿宫中侍从。 杜堇容怀有身孕,嗜睡得很,更何况今儿本就起得早,在马车上杜堇容渐渐的又睡着了。马车驾驶得很稳,是侍卫统领梁伟廷亲自驾驶,速度虽然慢了一些,但安全上绝对有保障。赵恒煦看今天天气好,赶着弟弟上了马,而他带着静儿骑马。 静儿躲在赵恒煦黑色貂绒的大氅里头,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灵动双眼,看着赵恒泽不情不愿的上了马。 “陛下,那匹枣红色的马儿为什么没有人骑啊?”静儿仰头问赵恒煦。 在黑云旁边溜达着一匹通体枣红色,独蹄子那儿有一圈白色绒毛的高大马儿,马儿神态怡然,步调悠闲,配着油光发亮的毛色、矫健流畅的体形,简直让所有爱马之人都眼睛发红,恨不得占为己有。此马名为红豆,一听名字就知道,都是红字辈分的,是杜堇容的坐骑。红豆也是杜堇容偶然而得,在郝仁的配合下驯服,红豆性子骄傲,脾气很是冷漠,除了对杜堇容,其他人都是爱搭不理的,一开始杜堇容进宫将它放在御马局的,后来移到黑云一块儿。哦,对了,红豆是母马,体型上却不比黑云小。 “红豆是叔叔的坐骑,叔叔现在身子不便,不能够骑它。” “哦,红豆好漂亮。” “哈哈,小家伙有眼光,除了黑云,就属红豆了,万里难挑一的良驹。”所以赵恒泽眼馋得要死。 “嗯嗯,只要是叔叔的,就都是好的,像红枣,像红豆,还有陛下。” 赵恒泽一直竖着耳朵听着静儿和大哥说话,一听到这儿,他恨不得堵住静儿的嘴巴,缩着脖子,准备随时解救静儿,就静儿这小身板可禁不起大哥的一砸。 赵恒煦闻言,哈哈哈大小,“对对,朕也是你叔叔的,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瓜瓜的地雷(*^__^*)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一章 (一更) 黑云今天显得心不在焉的,溜溜达达的速度怎么都快不起来,无论赵恒煦怎么催促,它的大脑袋始终就对着红豆的方向,后来索性就小跑到红豆身边,挨着红豆,嘴巴里发出低低的叫唤,像是在讨好。 “嘿,没春天呢,黑云就开始找媳妇了。”赵恒煦摸摸下巴,招手让赵恒泽过来,“小静和小叔叔骑马怎么样?” “哦。”小静点点头,让赵恒煦举着送到了赵恒泽的身前,小身子一动就缩到了赵恒泽的斗篷里头,咂咂嘴,“小叔叔,你没有陛下大,躲着不舒服耶!” “啊?”赵恒泽挠挠头,“陛下是我哥,当然比我大。” “嗯。”小静比了比脑袋,“你好矮,我坐在你前面,脑袋抬一抬,就碰到你的下巴了,在陛□前坐着,才不是这样呢,所以你没有陛下大,不舒服。” “……”赵恒泽摸摸脸,吸了口气,冷冷的空气把心中那一小撮火苗给浇熄了,“我会长得又高又大的,你放心。” “呵呵,一定一定,小静也会长高,也会长大。”小静眯着眼咯咯笑了。 赵恒煦下了马,让人把黑云身上的马鞍卸了,得到彻底自由的黑云乖乖的跟在红豆的身边,大大的马脑袋还时不时去蹭蹭红豆,红豆即不生气,也不搭理黑云,让黑云好生挫败。黑云性子里的倔强劲儿彻底的被点燃了,在红豆身边伏低做小的陪着,得到新鲜的草料,自己不先吃,首先让个红豆,虽然它们俩的草料是一样的。等红豆吃完了,黑云就吃红豆吃剩下的草料,每每如此,就算是红豆不搭理自己,它都甘之如饴。 赵恒煦下了马,就钻进了马车里面,让伺候在一边的采撷和采桑下去,自己脱了斗篷外袍,躺倒在杜堇容的身边,宽大的马车可以容纳三个成人平躺着睡觉。马车四壁都包着厚厚的毡子,底下还铺着棉厚的毛皮毯子,毛皮的毛短而密集柔韧,是上好的熊皮,躺在上面又暖和又舒适。 赵恒煦把自己轻柔地放在杜堇容的身边,小心的拉过被子的一角把自己慢慢地挪进杯子里面,大腿碰到一个坚硬的热的圆形物,赵恒煦动手摸了摸,温度还十分的高,不用换了。被窝里一共放了四个汤婆子。两个一左一右放着,还有两个放在脚边,特别是杜堇容有伤的右脚,天气稍微一冷,整只脚直到膝盖都是冰凉的,躲在被窝里好久才会暖和起来。 赵恒煦将汤婆子挪到一边,一条胳臂小心的环到杜堇容身侧,将杜堇容轻轻一带就带进了自己怀里,虽然他在外面待了很长时间,但因为运动过,身体并不寒冷,杜堇容动了动,自然的依偎到赵恒煦身边,滚圆的肚腹因为有赵恒煦的身体做着支撑,连睡觉都舒适了很多。稍微皱起的眉头彻底的舒展开,因为睡觉而挂着红晕的双颊更加的诱人。赵恒煦俯身在杜堇容的脸上香了一口,另一只手在被窝里摸上杜堇容高隆的肚子,也许是感受到父亲就在身边,孩子幼嫩的小脚隔着肚皮踢上赵恒煦的手,要是掀开被子,可以看到杜堇容的肚皮肉眼可见的凸起了一块,一只小小脚的样子清晰可见。 “呵呵。”从嘴中流泻出浅浅的愉悦的笑声,此刻的宁静,赵恒煦非常的满足。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巳时二刻刚刚过了一会儿,杜堇容蹭了蹭枕头,睁开了眼睛,环在赵恒煦腰侧的手动了动放到了赵恒煦的肚子上,“陛下,几时了?” 赵恒煦放下手中的奏章说道:“大概巳时初刻左右吧。” “陛下应该早点儿叫醒堇容的,都睡了这么长时间了。”杜堇容轻轻的打了个哈欠,睡了好久好像还没有睡熟一般。“陛下别在车上看奏章,怪暗的。” “嗯。”赵恒煦从一侧的暗格中拿出大靠枕放在杜堇容的身后,杜堇容坐起身体披了件外袍正好靠在上面,坐正之后动手将一侧的布帘子掀起一块来,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杜堇容看着外面的景色,突然看到枣红色的身影,心中痒痒,“红豆也来了,陛下堇容可以骑一会儿吗?老是在马车里坐着,骨头都要酥了。” 赵恒煦皱眉,将一直温热在一旁的红泥小炉上的燕窝粥端了出来放好,又从暗格中拿出几样小点,因为保存得好,虾仁烧卖、一口小酥和水晶米皮的饺子还是热的,正好入口。“马上不稳,今儿风又急,等到了双阕宫找个时间我陪你骑马。” 杜堇容稍稍的失落了一下,拿起一只米皮的饺子,“蒸饺里面放了羊肉丁,堇容还让采芹在里面加了一些虾滑,陛下前天您说纯羊肉馅的味道实了些,看看今天的味道怎么样?”直接将饺子送进赵恒煦的口中,杜堇容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并且成为生活自然组成的一部分,全无以前的僵硬违和。 “味道正好,恰要到这个时候吃,刚咬一口,里面的汁水就渗了出来,十分的鲜美,堇容你也尝尝。” 杜堇容清早起的时候,只吃了一小碗放了鹿茸熬的米汤,睡到现在肚子早就饿了,一口吃掉赵恒煦递过来的蒸饺,红润的嘴唇包住自己手指的样子让赵恒煦眼神暗了暗,身体前倾在杜堇容的嘴角亲了一下,声音暗哑低沉的在杜堇容的耳边说道:“现在放过你,等晚上了要嗷唔一口吃掉你。” “嗷唔。”还没等暧昧的氛围营造起来,就被“嗷唔”的真正拥有者给打断了,红枣在马车的门板上练爪子,发出呲啦呲啦的声音,一边还嗷唔嗷唔呼唤着自己的主人,赵恒煦颓丧的倒在杜堇容的肩膀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杜堇容身上的味道,“这小东西只要睁开眼睛,就没有一刻是停着的。梁伟廷把红枣带下去。” 隔着门板听到沉闷的一声“喏”,但过了好一会儿,梁伟廷才把红枣给制服了让人喊了郝仁过来让他把红枣抱走,红枣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把梁伟廷的衣裳扯出了好多口子,要不是冬天穿得衣服多,梁伟廷都要挂彩了。红枣四肢腾空的直叫唤,可是身上的一双大手牢牢的钳制住自己,郝仁和妹妹一样对于驯兽一道有着与生俱来的本领,什么动物到他们手上都会变得乖巧,但红枣好像是个例外,卖面子给郝依,因为这丫头洗澡舒服,把豹大爷伺候得好,这才得到红枣的准许伺候它。郝仁就不同了,他身上的味道让郝仁警醒,十分的不喜,不说乖巧,反而变得浮躁,要不是郝仁的手势好,早就被红枣给咬了。 红枣一落地就朝郝仁呲牙,锐利的小爪子朝郝仁一挥,在太阳光下散发着凶恶的光芒,郝仁憨憨一笑,拍了拍妹妹的脑袋让郝依好好照顾红枣就走了,徒留下红枣在寒风中朝着郝仁的背影挥爪子,好生郁闷。 青龙池之前说过,青龙池位于京城西侧,是一条从山谷之中蜿蜒而出的河流,一开始水流湍急,到了平缓之地水势变缓,此处的河面也最为宽阔,有二十来米。因为河流的形状形似青龙游弋,故此得名。双阕宫就在地势平缓之处,一上一下隔着青龙池相望,河上有浮桥,浮桥十分的宽松,绝大部分是贴着河面,夏天的时候可以脱了鞋在上面走动,冬日了平缓之处的水会结成厚冰,人基本上是在冰上行走,一冷一热有不同的有趣之处。 上阕宫位于山中林间,是夏日避暑的好去处,下阙宫在山脚的平坦之处,有温泉泉眼,而修筑温泉池池石是呈孔雀绿色,看似平滑,触摸上去却十分粗糙,要得一块平滑的孔雀绿石需要三名工匠反复打磨一月时间才得,十分的珍贵,温泉池中也就倚靠的几块地方是打磨过的孔雀绿石。也因为此种石头,使得温泉水多了一种独有的馨香,让人闻之精神舒缓,所有的疲惫烦恼都会消失。 从京城到青龙池快马加鞭的话,两个时辰就可以到了,但他们速度极慢,整整走了一白日才到,赵恒煦翻身下马,然后快步走到红豆身边,护着杜堇容下来。杜堇容那一瞬间闪现的失落,赵恒煦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不忍,最后同意在即将到青龙池的时候,让杜堇容骑上一会儿。红豆仿佛也知道主人身体情况的特殊,步调始终平稳一致,挑着平缓的地方走,主动的避开了大小的石头,让人滋滋称奇。 “有看到山上林中的房檐屋角吗?”赵恒煦指着山上问杜堇容。 杜堇容顺着赵恒煦的手看去,的确能够看到树影枝叶之间的亭台楼阁,只是看得不甚清楚,隐隐约约的。如果不盯着仔细看,根本就找到山中的建筑。“真是奇特。” “现在冬天,虽然山中的树木大为四季常青的,但也稀松了很多,显得枯败疏离,等到了夏日会更加的漂亮,到时候我们再来,山中避暑最是舒服不过,还可以在山中围猎,那时候猎物最多,可以玩得痛快,到那时啊,我们的孩子也出世了,就带他去打猎。”赵恒煦摸着杜堇容的肚子,一副要将小家伙培养成狩猎高手的模样。 杜堇容忍不住一笑,“陛下,孩子虽然出生了,但也是几个月的奶娃娃,不能够陪您狩猎。” “现在可以狩猎吗?我们猎狍子烤肉吃。”赵恒泽看着山中,仿佛已经看到了猎好的狍子被放在架子上烧烤,肚子饿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二章 (二更、修改) 赵恒煦敲了弟弟脑袋一下,“怎么又饿了,刚才你和小静不都一人吃了一个大包子吗?”那包子采芹特意做的,个头特别的大,成年人一只手都拿不住,包子分量十足,一看就饱了。 小静在旁边举手,“我吃了半个,剩下的也给小叔叔了。包子大大,味道好好哦,小静喜欢里面软软的肉肉。” “笨。”赵恒泽把大哥敲自己的一下,原原本本的给了小静,“那不是肉,是吸了肉汁的蘑菇和面筋,味道真的很好,大哥、嫂子,你们真应该尝尝,一个就顶小半天的了。” “才小半天。”赵恒煦惊讶,看着弟弟的肚子,衣服穿得太多,看不出来…… “小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多也情有可原。”赵恒泽就差眼泪汪汪的看着杜堇容了,这才是亲哥啊,“但是小泽吃得未免太多了些,晚上吃得清淡些吧,也好压压他们吃得肉了。 “就听堇容的。”赵恒煦点头认同,看向沮丧着脸的赵恒泽,“后几天出去打猎,狍子任你吃个够。” “呵呵,好。”赵恒泽傻傻的一摸脑袋,心中跃跃欲试,没有入京前,大哥还时常带着他去打猎,吃野味,这一入了京就一直被拘在城里,不是宫中就是到先生那儿学习,他觉得骨头缝子都锈了。 双阕宫自新皇登基以后,还是头一朝迎接圣驾,皇上还只带了一名妃嫔,想来丽嫔真的很得陛下欢心,到那儿都带着,让人不得不多想一些东西。不错,这回出宫丽嫔也随赵恒煦一同来了,被安置在离赵恒煦所住宫殿最近的春芳殿,一开始双阕宫上下还百般讨好,后来发现陛下带她出来也仅仅是带出来而已,并没有任何不同,也就渐渐的淡了。 双阕宫上下人等基本上都换了一遍,是赵恒煦让赵忠找的人手,不一定绝对的可信,但最起码身家背景清白,没有牵扯到别的势力,而赵恒煦所住的福安殿更是外松内紧、防守严密,所有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是绝对信得过的人,手头上还有些功夫,也幸好忠叔如此安排,不久的将来赵恒煦心中十分的庆幸。 晚膳还真是简单的用了一些清粥小菜,杜堇容独爱那红糖糕,多吃了一块,吃多了却不好刻化,杜堇容就觉得有些撑了,月份大了后,他吃多了些,就觉得腹中顶得难受,消食走动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舒服。 “后天我就带着恒泽和小静去打猎,可惜堇容不能去,不然我们可以好好比比。” 杜堇容伸出手,原本结实有力的手都变得肉乎乎的,杜堇容抿了抿嘴说道:“堇容好久不练功,都有些生疏了。” “不会的。”赵恒煦肯定的说道,“堇容自谦了,你的枪法极好,孩子出世后稍加练习,就会恢复最初的状态。” ………… 两人随意的说了一些话,赏看了一下福安殿中的景致。 日薄西山,夜幕降临,远处的枫叶层层叠叠的红着,笼罩上了一层黯淡的绒边,光影交错,显得迷蒙又迷离,当天色全暗后,风吹过山林,发出类似于哭喊的声音,时远时近,飘忽不定。小静靠在杜堇容的身边,看着天上的星星,已经长出来的短发凌乱的披在肩头,黑亮而光滑。 小眼睛不定的看着四周,透着紧张和害怕,露天的温泉池由树木做着天然的隔断,树影之间黑黢黢的,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躲在后面,随时会从后面猛的扑出来一样,好吓人,“叔叔,晚上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这边晚上声音好大。” “不准。”赵恒煦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听到小静的话,脸色都快成锅底了。 小静往杜堇容身边靠了靠,胆怯的看着赵恒煦,“陛下,小静有些害怕。”何止有些,听着远处传来的不知名的声音,简直是害怕极了,让他想起在白虎山中游荡的三天。 赵恒煦无奈的黑着脸,“晚上你和小叔叔睡,你睡相不好,别踢到叔叔的肚子,小宝宝会疼的。” 小静闻言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歪着头,他的睡相这么差吗?小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杜堇容的肚子,小静虽然很不舍,但也乖巧的点头了,“哦!”还是不要伤到小弟弟,叔叔会疼的。 赵恒泽偷偷的逼视大哥,他就没有见过比小静睡相还要好的孩子,蜷缩成一团小小一只的缩在被子里,一晚上都不怎么换一个姿势,这样的睡相也不好的话,那就没有天理了。哀怨的看了眼天空,他怎么觉得自己的生活越来越没有自由了,他偷偷的带了一本话本出来,想着晚上挑灯夜读一下的。可是现在,晚上和小静一起睡觉怎么办?摸摸下巴,赵恒泽思量着是讨好小静让他不告诉别人呢还是等把小静哄睡了再看? 下阙宫最好的温泉池就是这儿,因为铺着孔雀绿石,所以叫做孔雀泉,半亩地大小的温泉池分为两个部分,一深一浅,其中暗藏着两个出水口,水量充足而温和。浅处坐好了刚好到胸口,深处有三米多,可以在里面尽情的凫水,赵恒煦兄弟二人泳技都不错,特别是赵恒泽,小时候那就是被赵恒煦采取的放养政策,下河摸鱼的事情没有少做,算是个中高手,现在他正教着小静凫水, 小静一开始害怕,死死的抱着赵恒泽的上半身不撒手,双手勒着赵恒泽的脖子,就差把赵恒泽勒得翻白眼了。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玩玩闹闹,杜堇容时不时跟着哈哈大笑,赵恒煦看着笑容满面的杜堇容,深觉出宫游玩那是正确的选择。 “陛下,不用管我,你也去游一会儿吧。” “不用,这都是年轻的乐趣了,我老胳膊老腿的歇一歇,哈哈。”赵恒煦头枕在胳臂上,真的有无限的感慨,上天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让他可以好好的和杜堇容体会年轻时的岁月,一同慢慢的变老,这种感觉比征战沙场,将敌人砍杀在马下还要来得痛快。 “陛下而立都未到,谈何年老。”杜堇容嗔怪的看着赵恒煦,“陛下年轻力壮,别弄的老气横秋的。” 赵恒煦暧昧的靠近杜堇容,声音轻轻缓缓的在杜堇容耳边说道:“我是不是年轻力壮,堇容应该最清楚不过,晚上我们再体会一下好嘛?”对着杜堇容的耳朵吹了一口气,悠悠长长,让杜堇容激起了一层酥麻的鸡皮疙瘩。 杜堇容侧着头,缩着脖子,脸上浮现了红晕,红晕蔓延到耳朵上,在水汽迷蒙中,就像是最美味的玉液琼浆,深深的吸引着赵恒煦的心身,赵恒煦觉得浑身发热,小赵也情不自禁的抬头了。 泉水清澈,赵恒煦身上就穿着一条松江棉的亵裤,身体的反应清晰的呈现在杜堇容的眼中,杜堇容看了眼在远处嬉戏的小静和赵恒泽,身体不自在的往旁边挪动了一下,“陛下,这是在外面,小泽和小静还在。” “呵呵,我知道。”赵恒煦紧贴而来,低沉的笑声震动了胸腔,杜堇容贴着赵恒煦胸膛的皮肤都觉得酥麻了一片,“哗啦——”一阵水声,赵恒煦有力的双臂将杜堇容抱起,这太突然了,杜堇容忍不住出声叫了一下,一声“啊”刚出声就停在了喉咙间,紧张地看了眼远处嬉闹的两个孩子,双臂死死的抱着赵恒煦的脖子,杜堇容催促,“陛下,走吧。”让两个孩子看到就不好了。 “没事儿,他们两个玩得开心着呢,注意不到我们这儿。走喽,老夫年老但依然有着有力的双臂抱得起媳妇儿,哈哈。”赵恒煦哈哈一笑,双手平稳而有力,脚上快速的移动着,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温泉池,来到了外殿,将杜堇容放在大床上,深蓝色的被褥衬得杜堇容一身细腻的肌肤更加的瓷白,杜堇容抱着隆起的肚腹,扯过一旁的被子罩住自己。 赵恒煦有一瞬间化身为狼的冲动,用一角被子遮挡的感觉和j□j的感觉完完全全的不同,欲语还休的刺激让赵恒煦差点儿把持不住自己。 杜堇容身上还有水渍,半湿润的乌黑长发有几缕贴在细腻的肌肤上,勾勒出的肌肉曲线,紧实的肌肉因为怀孕的关系,变得稍显松弛,少了硬朗多了柔和,各有千秋。杜堇容脸上的表情带着羞涩、带着隐忍的热情,突然的杜堇容好像一下子想通了什么,唇间流泻出浅浅的笑意,笑容逐渐的扩大,越来越大,明艳的笑容给杜堇容添了十分的艳色,抬眼直直的看着赵恒煦,他又何尝不想和赵恒煦亲近。 赵恒煦受不了了,抓过一侧的大布巾胡乱的在身上擦了几下,随手往地上一扔,走了两步激动的想要扑上去,动作猛然间顿住,他返身拿过另一条干爽的布巾,这才一下子扑到杜堇容的身上,脸凑到杜堇容的脸上,笑着蹭了几下,手指沿着被沿溜了进去,贴着杜堇容的肌肤慢慢的下滑。 “啊——”身上蓦地一凉,刺激得皮肤立起了鸡皮疙瘩,杜堇容急忙去抢被子。 “身上湿的,捂在被子里不好。”赵恒煦忍着自己叫嚣着的欲、望,手上动作轻柔的擦拭着杜堇容的身体,杜堇容直起身体,抓起布巾的下端同样擦拭着赵恒煦身上残留的水渍,渐渐的擦拭的动作越来越暧昧、粘稠,彼此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已经分不清你的还是我的。 你吸进身体的气体,有着我呼出来的热情,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杜堇容仿佛要被赵恒煦的热气点燃,赵恒煦又何尝没有在杜堇容的热情中燃烧。两个人的节奏逐渐同步,一点一滴的在深蓝色的被褥上绽放出彼此最美丽的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拉灯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三章 前天还是好天气,阳光灿烂、万里无云,谁知第二天天就阴沉了起来,今早起来外面已经白雪皑皑,显然是下了一夜了。没有风,纷飞的雪花从灰沉的云层中飘下,小静张开双臂仰着头在雪地里转圈圈,细碎的雪落了一脸,小静伸出舌头舔掉唇边的雪珠,砸吧砸吧嘴说道:“叔叔,小叔叔骗人,他说雪是甜的。”小静气呼呼的挥着小胳膊,小脸嘟着,好不服气啊! 杜堇容站在廊檐下,靠着柱子懒洋洋的站着,前儿个晚上被折腾得狠了,现在腰还酸着呢。“小静进来吧,等雪厚些了,让木宝他们和你堆个雪人。” 小静蹬蹬蹬的跑了过来,一阵小风似的让慢悠悠飘落的雪花飞舞了起来,在空中打着小旋,过了好久才找到自己应该去的方向。“真的?”小静站在杜堇容的身前,仰着小脸看着杜堇容。 杜堇容伸手拂去小静脸上粘到的雪花,“当然是真的。” “哈哈,太好了。”小静拍着手高兴的说道:“小静要堆一个‘小静’,一个‘叔叔’,一个‘小叔叔’,还有一个‘陛下’,对了,还要堆个小宝宝在‘陛下’和‘叔叔’的中间。”小静说完,突然撅着嘴在杜堇容隆起的肚子上亲了一口,“咦咦咦”嘴巴里发出用力的声音,脱掉手套,小静伸出手在杜堇容的肚子上拍了拍,“等你长大了,哥哥带你堆雪人,一定的。叔叔,小静去温习功课了,夫子还给留了课业,每天都要做的。” 小静往里面走,采桑立刻上前接过小静脱掉的灰鼠皮的斗篷,并轻轻拍打小静身上的雪片。 采撷上前服侍杜堇容,换了衣裳的杜堇容拉着小静的手问道:“梁夫子留了课业?昨儿怎么没有见到你做?小叔叔有吗?” 小静让伺候自己的丫头红稍把他的书本拿出来,自己盘腿坐到杜堇容的旁边说道:“有啊,夫子让小静每天写二十张大字,温故之前的功课,对了对了。”正好红稍来了,小静从里面拿出一本书来递到杜堇容手上,“叔叔就是这本,里面好多字小静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夫子说让你们每天给我读两个。” “哦,原来我们也有任务啊!小叔叔的课业小静知道是什么吗?”杜堇容接过小静递过来的书,是成语故事,按照首字排列,成语故事并没有如同现下流通的版本那般生硬,看起来十分的有趣,故事之间还穿插着做人的道理,杜堇容看了两三个,感觉很好。 “之前不是知道要来这儿嘛,小静就多做了一些,一不小心把昨天的份也写了,功课也温习了。”小静偷偷的吐了一下舌头,夫子明明说要每天都温习功课的,他一天就看了三天的份量,“小叔叔也有耶,好像是师公给了他题目让他写文章,不过小静没有看到小叔叔动笔,哎呦——”小静捂住嘴巴,偷偷看杜堇容。 杜堇容又好气又好笑的点点小静的脑门,“不准替你小叔叔瞒着我们,要不是今儿个我问了,是 不是你小叔叔一个字都不写,你也不说啊!” 小静两只手碰碰,“可是哥们间儿的意气也很重要,呜呜,我出卖了小叔叔了。”小静撅嘴巴,想哭。 “唉,真还是个孩子。”杜堇容摸摸小静脑袋上扎起来的两个小揪揪,“你先把大字写了,等会儿叔叔给你讲故事,讲完故事了你就温习功课。” “那小叔叔……” “我不告诉其他人。”在杜堇容思维里赵恒煦可从来不是其他人。 “哦,叔叔最好了。”小静信赖的看着杜堇容,都让杜堇容不好意思了,差点儿就不想把此事告诉赵恒煦。 小静练着大字,一笔一划写得十分的用功,他跟着智能大师学过一年,《三字经》和《百家姓》都已经会了,《千字文》跟着梁夫子学了大半了,小静的夫子是梁老先生的长子,而赵恒泽师从粱莫老先生本人。杜堇容照看了一会儿,觉得室内闷热,穿戴好后披着大氅沿着回廊慢慢的走着,远远的看到郝仁穿着蓑衣冒雪而来。 “属下参见公子,公子万福。” “起来吧,陛下和端王殿下呢?”早晨的时候雪小,赵恒煦和赵恒泽就带着人上了山打猎去了,去得地方并不远,只在附近转转。杜堇容看着外面的雪,越来越大了,心中有些着急。 “回禀公子,陛下和殿下猎到了一头熊,熊饿得慌,快要跑出林子了,陛下和端王殿下合力把熊杀了,刚刚剥了皮,身上血腥味重,陛下让属下告诉公子一声,他晚些回来,晚上吃火锅子,等会儿有人将猎物送来。” 赵恒煦带着十来个人都是个中好手,大家配合默契,一头熊不在话下。 冬日里熊出没可是少见,杜堇容摸摸肚子,心中无奈,他可真想跟着去山中转转,冬日的猎物少见,更是难打,趣味程度也高些。“告诉陛下,熊肉就不要了,分了吧。” “喏。”郝仁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了眼跟在杜堇容身后的一行人。 杜堇容会意,“采撷,我就在这边歇歇,你带着人拿些热饮来。” “喏。”采撷退下,但并没有将人全都带走,而是让他们远远地站在一边,看得到杜堇容的身影,却听不到他们讲话。 “公子,陈良传来信说,小叶氏受不了杜家,想要和杜赫坤和离。”郝仁将得到的信息告知杜堇容。 杜堇容错愕一笑,“小叶氏难不成还要陈良娶她,还有马婆子现在如何了?” “小叶氏话里话外,好像有这么个意思,她想让陈良带她离开去往江南。公子,马婆子那张嘴,活的都可以说死了,叶氏听得一愣一愣的,全然的相信了。”马婆子是个道姑,游走在世家豪门的后院,很是知道一些阴私,知道的多了,要她命的也多,杜堇容让人稍稍的说了几句,马婆子就答应了,不答应也不行,她一辈子做尽恶事,唯一的侄孙子却是个病秧子,现在手头上谋到一副方子,就缺了一味药,那药啊,皇宫就有。 马婆子一开始接近叶氏无门,还是智贤大师透露了几句,让叶氏信了马婆子那也是有身份的,这才让马婆子和叶氏接触上。 “只要有钱,智贤真是什么都做啊。”杜堇容感叹。 “只是贵了些。”郝仁接了一句。 “哈哈,贵些才好,廉价的她会信吗?”杜堇容转动着手腕上的蜜蜡手串,嘴角勾着一抹讽刺的笑,世人皆为财,方外中人不也在红尘之中。 —————————————————————— 马婆子兜着手从安武侯府的后门走了出来,小眼睛四处的转动着,灵活得太过,反而让人不喜,倍感厌恶。马婆子长得还不错,早年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因为一些事儿进了道观当了道姑,她很是识得一些字,口舌又灵活,死得说成的活的不行,黑的说成白的却是大大的可以。马婆子所在的清水观也不知怎么受了贵人的青眼,时常有贵人往来,渐渐的马婆子的一张嘴也让她在富贵人家有了好名声。 马婆子别的不会,乱画一些符咒、帮着咒咒小人、干些个阴私之事,那是相当的在行。而且她那张嘴太能说,往往让人深信不疑。叶氏就是信众之一,只是之前叶氏自重身份,觉得和马婆子这样的人交往跌份。而这一次,听了智贤大师讲经,偶尔间叶氏从智贤大师的口中听到了马婆子的名字,叶氏可是对大相国寺的和尚很是尊重的,能够入得了智贤大师的眼,那马婆子肯定就上了档子了。 也恰好,马婆子找上了门来,叶氏就和她见了。 马婆子说了,杜家犯小人,弄不好有血光之灾,叶氏一开始还不信,让人将马婆子打了出去,没成想,家里就真的出事了,杜赫坤入了大狱,杜子腾不知所踪,叶氏一下子慌了神,烧香拜佛什么都没有用,就想到了马婆子,马婆子给了良方,放了几张符,家里面立刻风平浪静。 今儿个马婆子又来了,说杜家将发生大事,符咒已经不能够挡煞,必须将符咒吞服下去,从内到外的才会起绝对的作用。叶氏一开始将信将疑,拿着符咒念经,一个时辰了嘴巴上还是那么一句,颠来倒去的心中烦躁得很。小叶氏这时候却说要和杜赫坤和离,她丢得起这个人,杜家可不行。 小叶氏张嘴就刺了几句,叶氏忍不了说了小叶氏,让小叶氏安于室内,不要老是往外跑,小叶氏冷冷一笑,“啪——”花瓶就碎裂在了脚前,碎片飞溅,刮花了叶氏的手背,叶氏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马婆子的话。 “你今儿个肯定见血,要是不听老婆子的,侯爷、世子,府中的各位少爷小姐,都会出事。 啊!”一声恐怖的叫声,“老婆子眼前突然一片血红,老夫人这是凶兆啊,老夫人不听老婆子的,血光之灾挡不住啊!这几道符可是凝聚了老婆子毕生的心血,要是别人老婆子断然不会给的,但老夫人是何等良善之人,在世的菩萨啊,看着老夫人家中有难,老婆子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小叶氏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叶氏看着手中的几道符,心中下了决定,化了一道合水吃了,一个昼夜过去了,她安然无事,早晨起来,还觉得红光满面,好似年轻了七八岁,心中顿时安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烦躁,网现在才打开,真是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四章 叶氏把所有的符纸都化了,还别说,这符纸不像一般的纸张,烧出来的灰竟然是银白色的,盛放在茶盖上十分好看,如同上好的银粉,让人移不开眼睛。 叶氏亲自煮了一锅的燕窝粥,用的上好的血燕,这可是叶氏藏了好久的,现在拿出来真是下了血本,叶氏眯着眼,为了家人牺牲一些也不算是什么,按照马婆子说的,用血燕熬出的粥更能激发符纸的作用。看着符灰融进了燕窝粥里面,叶氏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盛了一碗尝了尝味道,很 好,老冰糖清甜的味道让燕窝粥更加的滑嫩,她很久没有做了,手艺依然在。 府中庶子庶女一大堆,作为祖母,叶氏对他们同样喜爱,孩子们身上都留着她儿子的血,儿孙绕膝、子孙绵延,她不比任何人差。但五个手指还有长短,在符纸只有这么几张的情况,叶氏的心是偏的,她首先顾念到了儿子及嫡孙子,至于小叶氏,她就从来不在叶氏的考虑之中。 自从给家人吃了掺了符纸的燕窝粥,叶氏觉得家中平顺了很多,越加推崇马婆子,就差将马婆子接进家中,事事让马婆子占了一卦之后再做。 ………………………………………………………… 山中风雪渐大,赵恒煦和赵恒泽待身上的血腥味没了之后才回的福安殿,殿中锅子已经煮了起来,一个锅子是用的鲫鱼汤做锅底,奶白浓香,另一个锅子用大骨汤做的底,放入了辣子等做的麻辣锅,看颜色就十分的刺激味蕾。各种鸡鸭鱼肉蛋、蔬菜、菌菇、丸子围着两只火锅放了一桌,小静正在一旁按调着蘸酱,神情认真。 这是小静第一次吃火锅,也是小静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这样吃饭的方式。 “叔叔,小静这样可以吗?”小静端着一碗蘸酱问杜堇容。 杜堇容歪过头来,“小静在里面放了什么?” “采撷姐姐说做辣味的素菜酱、不辣的鲜酱和香辣酱,我就按照她说的素菜酱做的,里面放了芝麻酱、辣椒油、辣椒酱、酱油、醋、糖、葱姜沫和麻油。”小静把蘸酱放在一边掰着手指一一说道:“对了,我还放了碾碎的花生碎,吃起来嘎吱嘎吱的肯定很香,那儿采撷姐姐还做了鲜酱和香辣酱,闻着就好香哦。” “等陛下和小叔叔回来了,就可以开饭了,采芹做了小静最喜欢吃的虾肉丸子和鱼肉丸子,今天可以放开了肚子吃,叔叔不说你。” 小静眼睛亮亮的,“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肚子装得下去,吃到天亮都可以。”赵恒煦的声音从外殿传来,绕过屏风,换了一身衣裳的赵恒煦和赵恒泽走了进来,赵恒泽嘴角咧着,抑制不住的想笑,偏偏又装着混不在意的模样,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嫂子,你猜我今天做了什么?”等赵恒煦和杜堇容说了话,坐在一边屁股上像长了钉子一般的赵恒泽就凑了过来,神秘的问着杜堇容。 杜堇容忍着笑,做着好奇的表情问:“小泽今天做了什么?” “对啊对啊,小叔叔你和陛下去打猎有没有见到那么大的动物?”小静双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圈,“有没有?” “咳咳。”赵恒泽一本正经的说道:“今天我们遇到一只大熊,很大很大。” “有这么大吗?”小静又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圈,比刚才的还要大。 “不止,还要大好多好多,我砍了它三刀,哈哈。”猎熊彻底激起了赵恒泽血脉里的狠辣和血性,挥刀时候的模样和赵恒煦像极了,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放在手心里小心的打开,里面卧着两枚尖锐的牙齿,没有经过打磨的、保留着原始的质感,“小静送给你了,这是熊嘴巴里最大的两枚牙齿,等回宫了,让人打造成项坠,男子汉的象征哦。” 小静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好厉害,一人一个,小叔叔猎熊的纪念。” 赵恒煦失笑的摇摇头,在杜堇容耳边说道:“好好的一张熊皮都被小泽给划烂了,不然给你做一张完整的椅垫,熊皮毛色很好,厚实得很,体型也很大,做成椅垫放着最好不过。现在只能拼凑着做一件大氅了。” “大氅堇容够多了,这是小泽第一次猎熊,给他做吧。” 赵恒煦想想同意,“加些别的料子,正好给他和小静一个做上一件。” “嗯。” 下阙宫内有温泉,大冷天的照样可以吃到新鲜的蔬果,放在鱼汤或麻辣大骨汤内涮一涮,味道都很美味。采芹将狍子肉打成泥和着切成碎末的青菜做的丸子口感弹牙、味道鲜美,咬上一口里面还有肉汁冒出来,慢慢的流淌在口舌间,是味蕾的极好享受。 晚膳吃了很久,说说笑笑,在寒冷的雪夜,一点一点的透着暖意,大齐朝最尊贵的一家子没有任何尊卑上下的相处着,萦绕在身周的只有脉脉温情。 但并不是所有人在这个雪夜都过得很好,叶文韬就是其一,奇迹般的叶文筹的身体越来越好,面色红润、精神十足,现在都可以离开正院开始理事了,自从叶文筹理事后,驳斥了叶文韬许多次,否定了叶文韬之前做的很多决定,让叶文韬在族中丢尽颜面。 猛灌了一杯酒,酒液呛在喉咙中,叶文韬沉闷的咳嗽着,站在酒楼的二楼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雪,厚重无声的雪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一般,隔着沉甸甸的雪帘,看不到前进的方向。 “深夜的雪景赏不到任何景致,叶大人在看什么呢?看自己越来越薄弱的地位,还是看自己越来越斑驳的颜面?” 叶文韬转过去,“惜命王不请自来,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我敲过门了。”赵奕旃耸肩,苍白无血色的面孔让他在黯淡的烛光下显得尤为的不真实,他站在光与影交错的地方,处在黑与白的灰色处,让人眯着眼睛也找不到存在的感觉,悄无声息。 “可我没有说请进,惜命王是不是得了这封号,也越来越当自己的命金贵的很,让别人也要珍视着。”叶文韬翘起嘴角,露出一个让人厌恶的弧度,讽刺的、嘲弄的。 赵奕旃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握拳,又缓缓的松开,“大好的夜色,难道叶大人就只和本王谈封号的事情,呵呵,是不是太浪费了些,要知道啊,像您这样当家作主习惯了的,容不得半点儿……” “够了。”叶文韬厌恶的皱眉,他们互相戳着对方的痛处,谁更加难受已经不得而知,但叶文韬知道自己现在十分的不舒服,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水,张口灌了,冰凉的竹叶青从喉咙一直凉到心底,同时也带上了烧灼的辣意。叶文韬在心底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他会不甘心?不是从小就知道大哥的聪慧,就知道他会是叶家的主人?他只是暂代的,可为什么失去了暂代的一切,他会如此痛苦、不舍?大哥又为何在众人面前驳了他的面子,大哥可知道他在族中树立的形象,可是自己幸苦不断努力来的? 大哥什么都不知道,他只会享受着叶家的供奉,享受着他叶文韬幸苦努力来的成果,并毫不客气的将美味的果实摘了!对了,大哥还会躺在病榻之上对他发号施令! “叶大人是不是很不甘?”赵奕旃就像是一条毒蛇,恶毒的在叶文韬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叶文韬——你所努力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了。“我也是啊!”赵奕旃叹息般的说道,“我也不甘心,就因为我是庶皇子,就算是我怎么努力,登上皇位的也是那个蠢货,哈哈,杀了蠢货那位置也不是我的,凭什么,你说,凭什么?” “就凭人家比你聪明,比你能!”叶文韬毫不客气的说道。 赵奕旃嗤笑,“是不是忠国公也比你聪明,比你能干,所以理所应当的得到你付出的一切。呵呵,叶大人,你我合作如何?我只不过要那张位置,到时候你得到的可不只是这些了!” 叶文韬狐疑的看着赵奕旃,之前赵奕旃就不时和他接触,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这回倒是坦白,直接说了。叶文韬心狂跳不止,手伸出窗外接住落下来的冰凉的雪片,雪渐渐的融化在温热的掌心中,他主宰着雪片的命运,多好啊!“多好啊!” …………………………………………………… 杜堇容给小静讲了两个成语,“一落千丈”和“一飞冲天”,就哄着小静跟着赵恒泽去睡了。梁夫子给的成语书用通俗易懂的言语风趣幽默的语调讲述了一个又一个成语背后的故事,即让读书的人以故事的形式理解了成语的意思,又加深了映像,还让人有兴趣的看下去,一举多得。 赵恒煦一开始只是觉得杜堇容读着故事的感觉很好,亲手看着成语故事的时候,反而放不下这本书了。“太好了!”赵恒煦一拍大腿,欣喜的说道,他不只是在看一个故事,而是透过这本书看到了更多的东西。“堇容,要是推广这本书,让更多的学子看到,将是天下学子的幸事。”试想启蒙的孩子看到这样的成语故事,比那些个枯燥乏味的诗书子集生动易懂的多,对刚刚启蒙的孩子来说,不亚于糖果一般诱人。 “可是,推广起来并不是易事。”杜堇容不得不泼凉水。 “唉。”赵恒煦长叹一声倒在床上,书盖在脸上十分的郁闷,“如果有更好的印制方式就好了,现有的方法还是造价太高,自太祖以来始终未能将书籍推广。” 作者有话要说:在我考试之前,更新时间只能往后挪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五章 大齐朝拥不错的雕版印刷技术,只是运用在佛经的印制上,普通书籍例如《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和科举考试中一定会用到的经史子集也会使用上,其他的书籍应用很少。因为印一本书就要刻制许多刻板,另外刻板的生命周期很短,加之需要大量的熟练工来操作,始终得不到大范围的推广,先祖时期就发明出来的技术,过了几百年直到赵恒煦这一代也没有得到广泛的应用,实为憾事。 在宣帝朝之前朝廷倒是大力支持过一次,但随着宣帝登基,支持也不了了之,还因为印刻带来的一系列原因,让人厌弃了这种方式。 “要是有一种即方便快捷,又省时省力的方式就好了。雕版印刻实在是耗费太大,印制出来的书籍普通百姓消受不起。”赵恒煦闷闷的说道,上辈子他加大力度推广了雕版的印制方式,但因为造价太高,书售卖的并不理想,许多贫困子弟根本就无力购买书籍。民间书籍稀少,这也是将许多的寒门子弟阻隔在科举考试之外的原因之一,如果有更多的人才被提拔、被重用,对世家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杜堇容坐在一边转动着手腕上的手串,陷入沉思,赵恒煦说完话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杜堇容的回应,拿掉脸上的书昂起头看着杜堇容喊道:“堇容。” “啊?”杜堇容被惊醒,疑惑的看着赵恒煦。 “你发呆了,想些什么呢?” “哦,堇容不知此种方法是否可取,正在想呢!”杜堇容往后靠了靠,背后就是赵恒煦支着的腿,赵恒煦稳住腿让杜堇容靠得更加舒适。 “堇容但说无妨,有好的方法我们尽可一试,总比现在一无想法来得好。” “嗯。”杜堇容点点头,“堇容之前看到郝依跟着采撷学针线,这丫头懒得很,懒得画花样子,就让郝仁刻了些简单图样的木板来,她沾了少许的墨印在布上。她那些图样的木板都是可以分开来用的,陛下看了就知道了。采桑,让郝依带着她的木板过来。” “喏。” 采桑很快带着郝依过来,郝依跟着采撷学针线特别的认真,但她画花样子的手艺实在是太差,就让她哥哥雕刻了很多零碎的花样子,就像是图章一般,要一朵花就印上一朵,要一只蝴蝶就印上一只蝶儿,简简单单的一些草儿、花儿、蝶儿、寓意吉祥的花纹搭配组合在一起可以形成许许多多的花样子,方便又好用。 郝依把自己的宝贝拿出来,还在赵恒煦的示意下在纸上试了几下,弄出了几只蝴蝶在花丛里飞着或者一两朵五瓣的花顶在草丛上,赵恒煦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孩子,挥推了郝依等人,自己沾上墨汁在纸上印个不停,弄出了一些四不像的东西,鱼都飞在了草上去了。 “但,这不是和雕版的印制差不多吗?”赵恒煦玩了一会儿,抬起头郁闷的说道。 杜堇容的头稍微向赵恒煦那儿偏了一下,视线并没有离开书本,“堇容觉得这说不定是个方法,陛下可以找那些匠人看看,说不定他们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也说不定。” “对对。”赵恒煦双手相击,眼睛发亮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明天。 在过年前的,赵恒煦就泡在了这件事中,不拘于身份的与众多的匠人试验着新的印制方式,在不懈地努力中终于研制出了新的印制方法,赵恒煦命名为活字印刷。运用活字印刷印制出来的第一批书散发着浓浓的墨香,赵恒煦高兴的拿着一本书兴致匆匆地给杜堇容看。 “堇容看,此书和之前的有什么不同?” 正画着寒梅图的杜堇容无奈的看着笔下走样了的枝干,一支本该遒劲的梅树枝干现在彻底的走了样子,像是被残忍的蹂躏过一样,一副惬意的寒梅图算是彻底的完了。 “堇容看。”赵恒煦并没有察觉出什么来,把书往前送了送。 杜堇容接过书,翻页,“陛下,此书字迹更加的规整,书页看起来更加的干净,比以往的要好上一些。” “哈哈,不只这些,用活字印刷省时省力,只要雕刻出字来就行,不用刻板,十分的方便。”赵恒煦拉着杜堇容兴奋的说着,之后他从郝依那儿了解到,郝依之所以能够先到此种方法,也是因 为杜堇容的点拨,但杜堇容丝毫不揽功。 正在二人说着话呢,跟过来伺候的银宝求见,“何事?”今日赵恒煦心情好,丝毫不因为银宝突然的打扰让他生气。 “禀陛下,河东道荆州传来消息,那儿地龙翻身。” 赵恒煦猛然站起,过得太开心他竟然将此事忘记了,向前走了两步,赵恒煦回头,“堇容,我……” “陛下,政事要紧,堇容在下阙宫中等着陛下过年。”杜堇容说道。 “……好。”赵恒煦点点头。 距离过年还有不到十日的功夫,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赵恒煦将自己埋于忙碌的政事,过年也只是代表了一个旧的结束一个新的开始,而今年不同,来年他会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有他、有杜堇容、有两个人的孩子。迎面刮刺而来的寒风也不见了寒冷,想到未来的美好,他甚至会笑出声来。 在京城等待他的,并不是如此的惬意美好,朝堂上十分的安静,大家都在等待着什么,诡异的安静,安静得可怕。 这已经是河东道荆州地龙翻身的消息传来京城的第三天,也是地龙翻身的第十天。此次地龙翻身赵恒煦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河东道荆州的情况如何,不像上一世那般慌乱。而且,手指轻点着桌面,稍后还有好事情等着他呢,要不是情况不对,赵恒煦真想大笑三声。 “陛下,叶大人所说微臣不敢苟同。”古良臣义正言辞的说道:“荆州虽小,但也是我大齐国土,怎可因为将近年关而不予理会!叶大人的良心道德何在?” 叶文韬出列,“陛下,臣之前所说只是将荆州情况控制在最小范围,不让灾民离开原地,形成流民之患,以免造成更大的祸患。”叶文韬之前说派军队,将所有的灾民控制在原地,将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古大人说的,字字诛心,其心可议,臣万死不敢认。” “哼哼。”古良臣冷笑,“叶大人才是别有用心吧,灾民那也是大齐子民,是陛下的子民,为何要像犯人一般看押起来?要是真如叶大人所说的做,是不是还要给灾民们带上手镣脚铐,关在牢中限制他们自由的行动?陛下!”古良臣躬身一礼到底,“荆州多山,百姓生活困苦,此次地龙翻身,对于百姓来说更是雪上加霜,苦不堪言。为了颜面,将他们拘在房屋倒塌、尸横遍野的土 地上,太残忍了些,要是这般,这场灾难就真的是上天示警,以示惩罚了,陛下!” 朝堂上变得格外的安静,可闻针落地之声。几十年未有的地龙翻身突然在荆州出现,民间已经发出了“嗡嗡”地细碎议论之声,说什么都有,但说得最广也最为隐秘的,就是上天的示警。 “陛下,臣耳闻,荆州地龙翻身,从老林之中得到一古老碑刻,事关古大人所说的上天示警。”王文涛小心的说道:“臣赞成叶大人所说,未免事态泄漏,应该将荆州之地控制起来,以免引起更大的混乱。即将过年,是陛下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年,意义非凡,不能够有任何的闪失。”王文涛言之凿凿,就像是亲眼见到地龙翻身翻出来的碑刻一般,仿佛他真的看到了上面写着上天的示警。 朝堂上比刚才更加的安静了,安静中又隐隐的有着暗流在涌动,虽未有说话之声,但大家屏气凝神的样子都是在等待着赵恒煦最后的裁决。 但,赵恒煦并未说话,从刚才叶文韬他们发言之后,他就沉默着,沉默地等待着什么,眼睛看着长信殿的殿门,等待着随时会有的变化。 “报——”八百里加急,一个灰青色的包袱,差役快马加鞭的送来,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长信殿。 “呈上来。”赵恒煦终于有了动静,在场的众人也恨不得脖子长长的,能够把脑袋伸进包袱里看看里面究竟放着什么东西,可惜他们没有这种功能,看到包袱内在内容的也就是赵恒煦。赵恒煦“哈哈”大笑三声,手中拿着荆州知县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章,包袱里还有碑刻的拓本,真是他人为他做嫁衣啊,这种感觉就和三伏天喝了一大杯冰水一般舒服。 王文涛冷汗涔涔的站在朝堂中央,听到陛下爽朗开怀的笑声,他的心头狂跳,大冷天的他的背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额头上细密的汗更是滚到了眼睛里,模糊了视线,王文涛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僵硬着脖子,他转动着眼,极力的想要看到叶文韬,他们都不是商量好了吗?怎么事情和预想到的都不一样? “陛下,荆州大难,陛下何故发笑?”林相年老,被赵恒煦赐坐,坐在文官的上首,拱手行礼问道。 “哈哈,林相看了奏折就可以明白朕为何发笑了,元宝。” “喏。” “拿给林相,哈哈,此事当普天同庆,哈哈哈!” 林相将奏章拿得远远的,才能够看得清楚上面写着什么,看完之后,林相立刻从圈椅上起身跪下,“托陛下洪福,大齐得上天庇佑,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作者有话要说:活字印刷术,俺给安上去了,大家别告诉毕昇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六章 距离荆州地动已经过去了七天,今天大年三十,赵恒煦落着脸,一点儿高兴的意思都没有,任谁大过年的时候不能和自己的爱人家人在一起都是高兴不起来的,赵恒煦就是如此,身为帝王,他必须在普天同庆的今天与民共庆一番,而不是赶回双阕宫和杜堇容的一起辞旧迎新,天知道他心里面有多么怄。 赵恒煦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努力的拓展着视野,希望能够看到远方的双阕宫,双阕宫内的杜堇容。堇容现在在做什么?是同样驻足在窗前想着远方的他,还是督促着小静用功读书?光是想象这些,赵恒煦都变得柔软。 赵恒煦的身后,御书房内的御案上一块白色的绢布随意的放着,绢布是荆州送来的,上面拓着上古碑文,而原版的碑文已经千里迢迢的从荆州运了过来,安置在了麒麟殿中,受到老赵家的香火供奉。一块假的碑文而已…… 碑文因为年代“久远”已经不能将全部的文字都分辨出来,但伟大的汉字总是那么的神奇,不完整的、零零星星的几个字也可以大致的推测出碑文的整体意思来,很简单——上天启示,天道有变,当有明君出世,稳定朝纲。春风和煦,普及四野,容及四防。 后面一句拼凑出来的话,放在后面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但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上天在告诉世人,当今圣上是上天认可的,是明君。与之前在民间暗暗流传的什么上天示警、陛下不仁的,大大的不同,之前的只是口儿相传的耳闻之事,而如今的却是有着正儿八经的实物做着证据。 而世家豪门、官吏侯府,联系到后面的那句话,想到的就更加多了,陛下的名讳之中,就有一个“煦”字,他们已经无心去追究碑刻的真假,已经它已经不再重要。 无论京中之中诸多人士如何猜测、如何揣度,从远方的荆州越来越多的消息传来。荆州地动根本就没有任何百姓伤亡,损失的财物最多也是本来就年久失修的房屋,与此相反的,因为地动,荆州竟然得到了大大的实惠。别看荆州带了个州字,它不过是个不大的县镇罢了,而因为地动,荆州一下子闻名大齐。 地动主要发生在广袤的山林之中,将老林通往外界的一座小山给震塌了,露出里面神秘的一切,有胆子大的山民进山查探,就发现了一棵千年古树,古树拱起来的树根出隐隐的可以看到一块断碑,将断碑小心翼翼的挖出来,古旧的碑文上面赫然有着模糊残破的字迹,山民有幸,跟着村中的绣上颇认识几个字,顿时觉得蹊跷,随及告诉了里正,里正看了立刻对着碑文跪下磕头,让人速速告诉了知县,知县一探碑文,不得了,断碑乃上古之物,是上天告知世人的吉物啊! 更不得了的是,碑文所在的千年古树乃难得一见的神物。人站在树下,会感觉到微微细雨,十分润泽,抬头看着苍翠的树冠,仿佛置身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中,感受到的只有无边无际的平静,没有任何纷扰和杂念。甚至有人说,站在树下,皮肤吸收到“细雨”,平静得能够见到已经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亲人,亲人们说他们在另一个世界活得很好。 有人欣喜满面,有人热泪盈眶,也渲染得古树越加的神奇、神秘。随着空间和时间的推移,古树的神奇越来越大,越来越离谱,已经有人说古树之上盘绕着九条巨龙,盘旋着七彩凤凰,有仙女在弹奏仙乐,她们都在歌功颂德,传扬着陛下的千古美名,所有的人都言之凿凿的说,陛下以后会是千古名君,会有千古一后与之共同治理江山,会使大齐变得更伟大更繁荣。 百姓们兴高采烈的过着年,叶家却是面目的惨淡,叶文韬穿着丧服脸色苍白无血色的站在院中,手无力的握着一个空拳,七天前他看到陛下将碑文的拓本拿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计划失败了,但更加让人恼怒、悔恨的是,叶文韬已经来不及阻止赵奕旃。 说来是巧,荆州之地正好在赵奕旃妻族族地里面,赵奕旃那个看似懦弱的妻子,她的族人也不是好货。荆州地震刚发生,他们就想出了一个诱人的计划,他们在安排“上天示警”的碑文同时将一个抹黑赵恒煦的计划一并告知了赵恒煦,赵恒煦将这个计划修改得更加完美,甚至诱惑叶文韬,告诉叶文韬此事之后叶文筹就是叶文韬通往成功之路最大的绊脚石。 叶文筹越来越好的精力,已经大大的威胁到了叶文韬的地位,逼得叶文韬不得不将揽到手中的势力一点一点儿吐出来,此刻的叶文韬禁不住一点儿带着“肉腥味”的诱惑。叶文韬不甘于只是做一个附庸,他想得到整个叶家,他在犹豫之后就同意了赵奕旃的计划。 现在的赵奕旃是不是在后悔,或许是,或许不是,永远的缩在阴暗的角落,品尝着自己发霉的心思,赵奕旃大概也有着高兴,叶文筹没了。叶文筹太聪明,他和叶家合作,并不需要如此聪明的人在,有着小聪明的叶文韬就够了,所以叶文筹必须死。 叶文韬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腹间所有的郁闷都呼出来,可是心里面的阴霾太多太深,他撼动不了它们分毫,反而因为缺少空气让胸口窒闷、发疼。 叶文韬和赵奕旃设想得很好,所有的一切也朝他们预想的在发展,京城之中蠢蠢欲动的流言,已经将所有人的担忧、质疑的神经绷紧,只差最后一击——只要荆州的消息传来,碑文的事情真相大白——他们就成功了。他们甚至已经将赵恒煦逼到了最后一刻,只要碑文一现身,赵恒煦无法失去皇位,身为帝王的声誉也会大打折扣,只要稍加推动,叶文韬和赵恒煦不相信他们得不到想要的一切。 可惜了,最后一刻,所有的事情都反了过来,“上天示警”变成了“上天喻示”,还出现了神物古树、歌功颂德的盘龙飞凤。 赵恒煦“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所有的盛赞,而叶文韬已经来不及阻止叶文筹的死去。越是这种时候,叶文韬就越是无法失去叶文筹,此时叶文韬不得不承认,没有了叶文筹的叶家,他控制不住。叶文筹就算是因为身体不好不能够理事,但他就像是叶家的定海神针,只要叶文筹在,叶家就不会乱。现如今叶文筹不在了,庞大的叶家一下子松散,肉眼可见的分崩离析。叶文韬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岁,在森冷的空气中佝偻起了身躯。 —————————————————— 元宝小步上前说道:“陛下,知道碑文一事的人都已经处理干净。” “嗯。”赵恒煦淡淡的应了一声,他从重生开始就着手处理这件事,赵奕旃的小聪明都被利用了起来,看成果还挺不错的,赵恒煦磨搓了一下手指,“让武善终过来。” “喏。” 武善终很快过来,在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坐的越久,武善终周身的气质就越是阴沉内敛,一个 笑容都让人觉得森寒,“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交给你做的事情如何了?”赵恒煦问道。 “回禀陛下,惜命王的势力都已经在控制之内,但叶家……”武善终没有继续,叶家根深叶大,就算是将所有明面上的势力都控制住,那些藏在底下的依然不容人小觑,据可靠消息,叶家豢养着一支数量客观的私兵,但这群数量可观的私兵他们却找不到任何踪影。 只要不给赵奕旃时间,他就不可能变成一头藏在阴暗中的凶手。赵奕旃最大的依仗就是他的老丈人,他的妻族,妻族给了他想象不到的支持,就算是妻子貌丑无盐、性格懦弱如鼠,赵奕旃也不会有任何介意,反而会越加的看重妻子,谁让妻子带给了他十二万分的惊喜。赵奕旃恨不得早几年娶妻,但是年近而立的他前年才有了正妻,还是宣帝一时兴起、玩性大发赐给他的,这大概是赵奕旃最感激宣帝的了。 赵恒煦皱眉,叶家的那支私兵是心头大患,但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他都不知道叶家将私兵豢养在何处!“各处要紧盯好,元宵节时……”赵恒煦手掌摊开向上,手指收拢,形成了握拳之势,“之前不能够打草惊蛇,违者,斩。” “喏!”武善终掷地有声的说道。 “让人密切关注叶文韬和赵奕旃的动静,特别是赵奕旃一举一动都不能够放过,无论他走到哪里都必须跟着。” “喏。”武善终继续应诺,心中已经开始思量着该如何行动,赵奕旃和叶家的势力都太大,让人盯着尚算容易,但元宵节时统一收网,难度很大,为了不打草惊蛇,动用的人手还极少,武善终放在身侧的手悄悄的握拳,心中将梁伟廷恨得牙痒痒,梁伟廷正好在宫外盯梢,不然也被陛下唤进宫中。 “元宝。” “奴婢在。”元宝出声,小心翼翼的说道。 “告知丽嫔,她的机会来了。” “喏。” 大年三十,对于大齐的百姓来说,是个极其重要的日子,举家团圆。年夜饭后,双阕宫中却十分的宁静,杜堇容揉着酸疼的右脚,神情有些恍惚。耳边好像传来动静,杜堇容立刻坐直身体看向外殿,心砰砰的跳了起来,放在脚踝上的手微微紧张的缩了一下,耳朵里有着咚咚的声音,会不会…… “叔叔,叔叔,我洗好澡了。”小静穿着宽大的睡衣风一般的蹿了进来,高兴的甩着袖子。 “小静有没有……”杜堇容失笑的摇摇头,要是陛下真回来了,小静进来后会不说吗? 作者有话要说:树真有其事,只不过事实没有这么美好罢了,嘿嘿…… —————— 感谢guyusha、包子和恰随意惹飞絮分别在26、27、30给我的地雷,鞠躬感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七章 夜深露重,到最后杜堇容也没有等到他要等的人,那个说他会回来陪他过年的人。夜深了,杜堇容依然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黑黢黢的前方,手轻柔的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时不时能够感受到孩子翻身的动静,但这种来自孩子的喜悦在这个意义非同的夜晚并没有人和他分享。长叹一声,杜堇容知道赵恒煦一定有事,不然他答应的事情就不会不做到,可是心中的落寞依然一层一层的叠加起来,多希望他就在这边啊。 杜堇容心惊,占有欲,他对赵恒煦的感情原来已经不是以前简简单单的依附和小心翼翼的渴望,而是一下子上升到了不可抑止的占有,只希望赵恒煦守在他一个人的身边。 翻了个身,杜堇容将戴着蜜蜡手串的手压在耳后,手串刚好贴在脸颊上,手串略带寒冷的珠子让杜堇容烦躁的心渐渐的冷静了下来,突然的,杜堇容另一手动了一下,将赵恒煦惯用的枕头抱进了怀里,嗅着上面熟悉的味道,杜堇容的心安定了很多。 小静在身后轻轻的动了两下,嘴巴里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大概是在梦中见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睡得非常的香甜,慢慢的也感染到了杜堇容,闭上眼,杜堇容也逐渐的陷入黑沉的梦乡。 梦中有着什么,让你的嘴角轻轻的上扬…… 距离双阕宫三百里的地方,赵恒煦冒着寒风看着不远处的断桥,骑着黑云烦躁的来回走着,“情况如何?”赵恒煦大声的喊着,风太急太大,吹得赵恒煦不得不眯起眼睛,说话的声音在风中变得破碎,仿佛是在嘶吼。 “回禀陛下,大桥彻底断裂,短时间无法通行。”属下也大声的吼着,以便赵恒煦能够听得更加清楚。 赵恒煦脸一下子掉了下来,脸色比刚才的还要难看,此桥是通往双阕宫的必经之路,桥长二十有五(米),桥身由青石筑成,屹立在这儿已经有百余年,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偏偏今 日,这不得不让赵恒煦阴谋的多想一些。 牵动着缰绳,让黑云朝着断桥而去,靠近断裂的桥面,纵使赵恒煦对黑云的能力十分相信,也无法肯定黑云可以跨越过近二十米的裂缝,太大太宽了。今日的风急,桥下的水急速的流动着,焦躁的拍打着岸边,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安。 “尽快找人修桥,等风小后搭建木板桥,还有,找到破坏桥的人。”赵恒煦冷冷的说道:“赵暗带人立刻前往双阕宫,保护好公子。”只有提到杜堇容的时候,他的语气才是柔和的。赵恒煦说完后就调转马头离开了原地,黑云在疾风中快速的奔跑着,顶着森冷的寒风,赵恒煦心中的郁闷烦躁一点儿都没有因为冷风的原因而有半点儿的减少,反而因为不能够在万家灯火齐团圆的日子里和杜堇容在一起,越加的难受和苦闷,内心的烦躁简直可以将一切撕裂。 大年三十的夜晚,举家团员的日子,并不是所有人都在享受这份平和宁静,玉堂殿内就是这般。 “风不吹,浪不高,小小船儿轻轻摇,小小娃儿要睡觉。风不吹,树不摇,小鸟不飞也不叫,小 小娃儿啊快睡觉。风不吹,云不飘,蓝色的天空静悄悄,小娃娃啊好好睡一觉。”丽嫔的嗓音甜甜的,唱着哄孩子睡觉的民谣十分的悦耳好听。 丽嫔手中握着珍妃的头发,一下一下的梳着,嘴中唱着姨娘小时候哄自己睡觉的童谣,晃悠悠的烛光下,珍妃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曲着双腿,手抓在一起放在胸前,显得即害怕,又可怜。 悠悠的歌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宫殿内,再美妙的音乐都显得异常的诡异,珍妃一动都不敢动,任丽嫔梳着自己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黑暗,仿佛里面有着什么在盯着她一动不动。 “妹妹,我怕。”珍妃突然说道,声音都带着颤音。 丽嫔轻轻一笑,“姐姐不怕,我很快带你回家。” “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吗?”珍妃疑惑的问道。 丽嫔手上一顿,随即笑得更加灿烂,“这里啊,不是我们的家。”你的家在外面,而我的家,已经彻底的没有了。 外面的风猎猎作响,寻找着窗户之间的缝隙,发出“呼呼”的恐怖声音,玉堂殿内又传来童谣,夹在在风声中显得十分的空灵,听了让人害怕。 第二天,一辆马车将丽嫔和珍妃送出了宫,没有惊动任何人,十分的安静低调的离开了。马车来到了叶家的小侧门,侍从们看了看门外的情况,确定没有任何可疑之后卸掉了门槛,让马车悄悄的驶进了叶家。甄氏翘首以盼,终于将人盼来了,还没有等马车停稳,她就迫不及待的掀开车帘,看到里面坐着的珍妃,甄氏一下子眼眶红了,哆嗦着嘴唇喊着,“珍儿。” 手要去拉珍妃,珍妃却害怕的看着面前的妇人,往丽嫔的身边缩了缩,抓着丽嫔的袖子怯怯的说道:“妹妹,怕。” “姐姐不怕,她是你娘,不会伤害你的。”丽嫔笑着安抚已经被吓破胆的珍妃,嘴角的笑始终没有达到眼底。牵着珍妃的手,往甄氏那儿送,“姐姐,她、是、你,娘……”丽嫔又重复了一遍,后面几个字说得一顿一顿的,仿佛是在加深珍妃的印象,那个“娘”字,说得格外的轻,好像来自远方一般,空空的。 珍妃猛地哆嗦了一下,甩开已经碰到她手的甄氏的手,抱住头拼命的尖叫,十分的锐利,身子往后缩,藏在了马车的一角依然觉得不够,嘴巴里除了尖叫,还夹杂着别的什么话,仔细听,好像是:“我没有娘,我没有娘。” 看着爱女成了这般,甄氏的心中是有伤有痛,目露凶光,甩手就给旁边的丽嫔一巴掌,狠狠的说道:“不是让你照顾好珍儿的嘛,现在怎么成了这样,啊!” 丽嫔从容的看着甄氏,“我是一直照顾着姐姐,姐姐只是太长时间没有见到伯母,一时间无法接受而已,很快就好了,相信我婶婶。”眼睛深处藏着嘲讽和快意,珍妃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害怕她的姨娘,她可是向陛下讨要了冰块将已经腐烂得面目全非的姨娘冰封了起来,时常带着珍妃去看看啊,她喊娘,珍妃就越加的害怕,渐渐的再好的人也会疯,哈哈哈—— 甄氏扭曲着一张脸,后槽牙死死的咬着,脖子上的青筋都出现了,看着丽嫔的眼睛恨不得将丽嫔撕烂,要不是顾虑到老爷的吩咐,她真的会这样做。 甄氏去照顾她那个愚蠢的女儿,丽嫔换了一身素淡的衣服往前院走去,路上随行伺候的心蓝不着痕迹的靠近了丽嫔。 “心蓝,你回来了。” “是的,娘娘,奴婢给您取了件大氅过来。”心蓝低着头,手中捧着一件墨绿色的鹿皮大氅,侍女显得十分的平凡和不起眼, “现在先不用了。” “喏。” 没有人比心蓝更清楚叶文筹是怎么死的,但叶文筹的死并不在陛下的计划之中,最起码现在不是,但两样药物相冲,叶文筹不死也得死,谁让要他命的是他的亲弟弟,给叶文筹下药的是赵奕旃呢。心蓝在日常的糕点中加了调配过的罂、粟花,叶文筹在药物的作用下,精神越发的好了,但都是假象,失去了药物叶文筹会垮,长期服用药物,叶文筹还是会垮,等他的就只有一个字——死。叶文韬和赵奕旃只是加快了叶文筹的死而已。 叶文韬肯定会对叶文筹有所不满,但谁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起了杀心,或者说是赵奕旃坚定了叶文韬杀叶文筹的心。 到了前院低调的给叶文筹磕了头上了两柱香,丽嫔随着叶文韬去了后厅,看着一下子苍老颓丧的叶文韬,丽嫔的心中竟然一点儿快意都没有,淡淡的掀不起任何波澜了。 “丽儿啊,你能够回来,感到很高兴。” “这是丽儿应该做的,大伯他……”丽嫔提起衣袖,轻声的抽泣。 “唉,好孩子别哭了,让你大伯知道他会不安的。唉,想不到,我叶家世代忠良,陛下会如此……”叶文韬痛心疾首的说道。 “什么?”丽嫔白嫩的瓜子脸上尤带着泪水,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着叶文韬。 “唉,我也不瞒你,你大伯的去世并不是偶然,而是陛下他……容不得大哥啊!”叶文韬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说道:“你大伯时常关心你父亲,让你父亲妥善处理后院中事,你也知道,你嫡母她,心眼儿小,容不得人。但你大伯挂念着你……”叶文韬断断续续的说着叶文筹和他是如何看重丽嫔,然后出手让兄弟多多关心内院之事,“唉,你嫡母是个容不得人的,如果不是我和你大伯,你姨娘她……” 丽嫔一下子跪了下来,“我知道伯伯们对我的好,我也十分爱重父亲母亲,但姨娘生我养我,我不能够忘记,丽儿都知道是伯伯们伯母们恩情,今生今世不能够报答,来生来世,丽儿也不会忘记。” “好孩子,好孩子。” ……………………………… 从后厅出来,丽嫔袖袋中多了一样东西,她甚至都没有要求看看她姨娘就离开了叶家,急匆匆地 返回宫中,只是出来的时候是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一个人了。 “你放心她?” “哼,当然不放心,但她舍不得她姨娘,一定会同意,女人啊就是心软。”现在的叶文韬哪里有半分的哀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八章 (修改) 赵奕旃穿着一身酱色的衣服,衬得脸色越加的青白,在叶文韬看不到的地方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叶文韬胆小怕事,在叶文筹死后,他一度想要收敛所有的手段龟缩在一旁,反正叶文筹都死了,叶晨蔚是个没有用的书生,叶家就算是有人不受控制,但明面上的掌权人依然是他叶文韬,假以时日,叶文韬不相信他收拾不了那些愚蠢的族人。 可是事情并没有像叶文韬所预想的那般发展,不说那些愚蠢的不受控制的族人,单说一股强大的势力在逐渐蚕食、侵吞叶家,叶文韬就毫无办法,这个时候叶文韬才发现有叶文筹在,真的是多么的必要。 恰在此时,赵奕旃找上了他,并告诉他,他的势力也受到了影响。赵奕旃的暗势力也受到了监视 和蚕食,等赵奕旃醒觉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很多势力看似完整,内部却已经伤筋动骨,动弹不得。真实的情况赵奕旃当然不会告知叶文韬,但或多或少的透露那么一些给叶文韬知道,让叶文韬更加的有压力。 千年古树、碑文的事情,赵奕旃也说了,他的老丈人可是亲自布置得一切,却白白的给人做了嫁衣裳,改头换面的成就了赵恒煦,得到利益最大的人,就是让满盘棋子颠了个的人。 “小心驶得万年船,本王劝你,还是多做打算,多重保障吧。呵呵,别忘了,她姨娘早就没了,尸骨在哪里都是问题。”赵奕旃暗含嘲笑的说道,却不敢明目张胆的嘲讽,要是以前,赵奕旃还敢做,但现在,藏在袖子中的手紧了紧,赵奕旃紧张忐忑着,他好不容易经营累积的势力绝大部分动用不了,此事的赵奕旃就像只失去了爪子的老鼠,只敢在暗地里叫唤两声。 “哼,我当然知道,惜命王还是顾好自己的好。”叶文韬一甩袖子就离开了。 赵奕旃脸色阴沉的,狠狠的握紧拳头,看着叶文韬离开的背影,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等着吧。”咬牙切齿的说道,等着吧,但究竟等什么…… 叶家一片缟素,杜家也不遑多让,杜赫坤面色蜡黄的躺在床上,虽然身体虚弱,但是他的精神十分亢奋,枯瘦的手死死的抓着儿子的胳臂,“那婆娘找到了吗?啊!” 杜子德眼睛下一片青黑,听到父亲对母亲的称呼,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但是想到母亲所作所为,小叶氏给予他的那丁点儿的母爱也消失殆尽,既然母亲都不爱他们,他还敬爱着母亲做什么! “父亲,偷偷地派人找了,并未找到。”抬起眼皮飞快地看了一眼杜赫坤,杜子德垂下眼继续说道:“陈家来了好多次了。” 杜赫坤的手一下子收紧,脸上满是戾气,“婊、子,这个婊、子。”狠狠的骂了几句,发泄了一下心中的愤怒,杜赫坤一下子精神气接不上来,软倒在床上,死死的抓着杜子德的手也松开了,但并没有放下,虚握着杜子德的手,杜赫坤吩咐道:“把陈家人送出去,别用了真力气,还有大用。” “是,母亲对不起他们家,儿子会好好安抚陈家的。”杜子德拱手后腿准备离开。 “一个巴掌拍不响,臭婆娘又胖又丑,能够迷得陈良鬼迷心窍的一起私奔?哼哼,别开玩笑了。”杜赫坤冷笑,“是个男人就看不上她,一身的死肉,看陈良一本正经的,原来也不是个好货,哼哼,把陈家给我轰出去,教导出如此斯文败类,要不是陈家还有用处,我早就与之断绝往来了。” 在万家团圆的日子里,小叶氏不见了,她甚至之前还纠缠着杜赫坤要着休书,从一开始和离到后来强迫杜赫坤休了她,态度转变极大。杜赫坤还丢不起这个脸,就算小叶氏长得再不堪,那也是安武侯府的女主人,除非死,休想去掉脑袋上的杜姓。杜赫坤不耐烦的给了小叶氏一巴掌,现在想想,小叶氏竟然没有回手,一反常态必然有妖,现在“捉妖镜”一现,真相大白了。 小叶氏急不可耐的都不想要那一纸休书,在大年夜和陈良离开了,还带走了杜家全部能够带走的现银和大量的珠宝玉器,留下一堆不能够立刻兑换成银子的古董字画。小叶氏一开始是不愿意的,但在陈良的怂恿下,又太渴望美好的未来,小叶氏最后还是同意了陈良的决定,两人带着大把的金银离开了京城,一路向南,往山明水秀的江南而去。 但一个文弱书生,一个胖女人,带着大量的金银太不安全了,路上就遇到了“打劫”,所有的银子都没有了,小叶氏还被打了一顿,满身的肥肉起了很好的缓冲,但也鼻青脸肿,陈良更是被打得“瘫痪”在床,小叶氏不得不照顾起情郎,过起了苦巴巴的日子,烂菜叶子也吃得恶心反胃。不得不说,一时间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小叶氏扛了下来,但陈良还是逐渐的“体弱衰败”下去,终于在一个月后“离开”了小叶氏。 陈良的“死”,小叶氏伤心的落了两滴泪,但心里面未尝不在窃喜,终于死了,她甩掉了心里面的包袱,终于可以安心的回到京城当她的侯府夫人,小叶氏甚至窃喜,她没有拿到休书,哈哈。想到这儿,她还是感谢陈良的,没有让她真的被休,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小叶氏真的能够如此简单的离开吗? 答案是不可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侯门贵妇,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想要离开去遥遥万里之外的京城,简直是做梦。小叶氏异想天开的找当地的衙门,说她是安武侯的夫人,让县衙送她去京城,到时候必有重谢,升个官什么的,不在话下。县衙念在她是个疯子,打了几板子也就放了。 小叶氏在硬板床上哎哎呀呀的喊了几天,挺了过来,但她没有放弃回到京城的打算。 辗转多年,小叶氏瘦得和正常中年妇人一般,穿着靛青色的婆子衣裳,跟着主家来到了京城,她迫不得已卖身给了当地的乡绅,从洒扫做起直到现在成为了乡绅家女公子的看门婆子。小叶氏老了很多很多,回到京城,却已经不是她熟悉的京城,杜家没了,叶家也没了,原来的安武侯府成了忠烈祠,杜赫坤就像没有出现过一般,并不在杜家人之列。而大齐的皇后,更是她想也没有想到的人,一个男人啊,小叶氏打了个哆嗦,她想到自己曾今如何的对待杜堇容,就吓得差点儿破了胆子。埋着脑袋回到了主家,小叶氏安安分分的做着事,十分的低调,小心翼翼,生怕有人认出她来。也许真的是吓破了胆子,来京城半年不到小叶氏也去了。 小叶氏的下场都是后话,现在的杜赫坤恨不得将小叶氏绑了回来揭了她一层皮,猛咳了几声,杜赫坤捂着胸口,痛苦的j□j着,他都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没有任何太医诊断得出来。 “儿啊,娘给你端了药来了,你趁热喝。”咋一看到叶氏,能够让人吓一跳,她的变化太大了,满头花白的头发、脸上密布的皱纹,眼睛中的血丝及眼睛下黑青的眼底,她一下子老了好多。叶氏脚步虚浮,端着药的手倒是十分的稳当。 杜赫坤一下子皱了眉,但并没有拒绝叶氏端过来的药,现在也就叶氏的药能够让他少疼一些。一口灌了,杜赫坤抿着嘴,“娘亲回去吧,你也应该好好休息。” “好好。”叶氏对杜赫坤是无条件的服从和信赖,他说什么是什么,再说叶氏还有更加重要的事 情做,家里的事都被马婆子言中,叶氏现在对马婆子言听计从,马婆子说了要她在佛祖前祈福,不眠不休,否则她以前做的孽都会报应在子孙后代身上,而杜赫坤生病就是因为报应。 为了消除报应,叶氏就要以身侍佛,不知道她心中的佛祖是否会救赎于她。 ———————————————————— 元宵节很快就到了,在此期间,赵恒煦回过双阕宫一趟,中午到,晚上就回了宫,无法,太多的事情要让他做主,元宵节可是相当的热闹的。 御书房,丽嫔烹煮着茶汤,味四溢,香浓而悠,勾动人的心神。丽嫔烹茶的手抖动了一下,一些细碎的粉末落入到茶汤之中,顷刻间消失不见,少顷,茶汤好了,丽嫔盛出来一杯,端给了赵恒煦,动作婀娜,神态妩媚勾人,让人流连。 “陛下,对坐细论文,烹茶香胜酒,茶香胜过酒香,是不是很好闻?”丽嫔美目流转,动人惑人。 赵恒煦被茶香引诱,从书案纸上抬起头,看到丽嫔的打扮眼前一亮。丽嫔弱柳扶风一般的身姿的确很吸引男人的目光,就算是心有所属的男人,那也是可以欣赏一下美色的,大概是这样的吧!? “茶香甚美,辛苦爱妃了。” “这是妾身应该做的。”丽嫔盈盈行礼,声音柔和软糯。 喝着茶水,赵恒煦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丽嫔柔弱的身姿,和大多数男人一样,眼睛中有着蠢蠢欲动的情迷。 在一旁伺候的元宝包子脸皱巴巴的,心里面难受得要死,陛下难道不要公子了?想到公子肚中的皇子,希望陛下就算是厌弃了公子,也不要为难他们父子,唉,帝王心难测,帝王的爱更加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纵使元宝对陛下现在的行为有着微词,但他始终是赵恒煦的贴身奴才,衷心于赵恒煦,心中哀叹摇头,面上却使了颜色让伺候的宫人离开。 伺候丽嫔的宫人脸上笑吟吟的,心中更加的有了把握,今晚的行动会更加的顺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九章 伺候丽嫔的宫人现在可得意了,宫里面仅剩的几位娘娘都是烂木头一根。欣妃和郁贵人犯事之后,宫里面还有谁是丽嫔的对手,就连生了长公主的蓉妃,也没有任何可比性。蓉妃是个病西施,多走几步路都可能要了她的命,是问这样的人能够得到陛下的宠爱吗? 宫人行走在宫中,那腰杆子都是笔直的,趁着别人不注意拐进了小路,又过了好大一会儿来到荒僻的宫苑,宫人冷笑的看了眼身后的小路,陛下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她的主子才应该是大齐的天。 宫苑内杂草丛生,瓦砾碎屑遍地,宫人沿着宫墙翻找着,突然眼前一亮,一个洞出现在了眼前, 到膝盖的高低,正好够一个人匍匐着出去。宫人进宫后就没有出去过,看着不大的洞心中激动万分,外面是广阔的天空,她就可以离开这该死的宫廷了,她的王爷在外面等着他,等他大事成了,她也可以翻身当凤凰。 宫人动作利索的爬出去,外面正有人接应,是惜命王赵奕旃派的人。 “告诉王爷,药下了。”宫人不顾自己手掌上被瓦砾划破的伤口,看到接应自己的人急切的说道。 接应者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骑马快速离开,去告诉主子事已成功,还有一人看都不看宫人,从窄袖中拿出匕首,对着颐指气使的宫人就是一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宫人还没有尽情的畅想美好的未来,就已经失去了生命。 元宵节的夜很快就来了,玄武街和宣武街上灯火通明,街道两旁悬挂着无数的花灯,街道上摩肩接踵,十分的热闹。灯火明亮反衬得黑暗越加的黑暗,听,好像有着轻微的脚步声。时不时有人影闪过,但仔细看又发现没有任何人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忠国公府邸、惜命王府,渐渐的被人包围,远在千里之外的赵奕旃妻族也被人包围,一夜之间男女老少全都被关押,而京城之中,在忠国公府和惜命王府中抓到的却都是小鱼小虾,叶文韬、赵奕旃他们消失了。 赵恒煦猛地站了起来,目露凶光的瞪着武善终,“人呢?” 武善终跪在地上,“陛下,属下已经包围忠国公府和惜命王府,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但……”武善终硬着头皮说道:“叶大人和惜命王并不在府内,属下已经让人追查,目前没有找到。” “找……”赵恒煦心疼一跳,死死的皱着眉头。 “陛下,陛下。”心蓝急匆匆从门外走来,身后是阻拦她的人,看她进来了害怕的跪了下来,心蓝没有管那么多,脸上全是汗水,细致的妆容都花了,汗水挂在睫毛上,刺激着双眼,涩涩的疼。心蓝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说道:“陛下,叶大人和惜命王往双阕宫去了,带着丽嫔娘娘,奴婢想尽办法逃了出来。” 赵恒煦抑制不住的心慌,眼皮直跳,垂在身侧的手死死地握住,“走,快。” —————————————————— 山上的风很大,叶文韬和赵奕旃迎着风站在山坡上看着远方静静的伫立的黑暗中的下阙宫,叶文韬眯着眼,心头直打鼓,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心慌。 “王爷,可以行动了。”叶文韬催促,夜长梦多,他可不想出现任何意外,早点儿抓到人,早点儿结束,这该死的天气。 赵奕旃反而气定神闲,“急什么,赵恒煦在宫里面一时半会醒不来,就算是醒过来了,也不一定知道这里的事情,就算是知道了,点兵到这儿最快也要两个时辰,我们一个时辰不用就可以抓到人,呵呵!唉,只是可惜了,未免打草惊蛇,桥没有毁成。” 从京城到双阕宫的桥,就是赵恒煦派人毁的,他还是操之过急了一步,让赵恒煦有所警觉,现在都有士兵十二个时辰不停的在桥边守候,未免打草惊蛇,他才忍着没有下手毁桥。 叶文韬咳了一声,嘲讽道:“王爷未免太过自信,那人也是跟着陛下征战过的,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宠。” “那又如何,只是个男宠而已,我们这边可都是精锐,难道赵恒煦还将大内高手都放在这边,笑话,赵恒煦此人刚愎自用,他的高手都应该在京城之中围剿‘我们’呢。”赵奕旃嘿嘿一笑,显得十分的阴沉,在寒风中猛然掀开自己的斗篷,里面是精工细作的龙袍,“今晚后,朕才是大齐的皇帝,叶大人请认清事实。” 晃动不安的火把下,叶文韬的脸晦暗不明,看着赵奕旃身上的龙袍,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不应该走到这一步,但一切都太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必须也只能跟着赵奕旃一条路走到黑。没有说什么的看着远方静悄悄的双阕宫,一旦里面的人没有用,他手上好歹还抓着丽嫔,只希望陛下是个爱美之人吧! 叶文韬和赵奕旃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直接逼宫,而是双阕宫内的杜堇容。杜赫坤的信虽然没有让叶文韬看到,但叶文筹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派人仔仔细细的将杜堇容调查的一清二楚,福宁殿进不去,但通过福宁殿宫人的举动,依然可以得出结论,杜堇容就在宫中,还深受陛下的宠爱,不,也许不能有宠爱两个人,只要一个人就够了,那就是爱。 叶文筹曾经将叶文韬喊到身边关于此事细致的嘱咐过,一旦叶家有难,杜堇容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叶文韬的心中不是滋味,到头来,他走的路还是叶文筹安排的,只怪他一时间被权势迷昏了眼,没有看清楚大哥的重要性,要是叶文筹在,他根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条路上。 赵奕旃和叶文筹都想得到一个正大光明的出身,而不是逼宫谋反,纵使得到了皇位,那也得不到认可。但抓了赵恒煦重要的人、又给赵恒煦下了慢性的毒药就不同了,逼迫赵恒煦让位,正大光明的坐上天下之尊的椅子,那才是最美好的。赵奕旃甚至已经开始幻想登上皇位后,美好的一切。 “动手。”轻轻的一句话传达下去,蛰伏在黑暗中的队伍开始动了。 叶家训练的私兵就是藏在青龙池附近,任谁都想不到皇家的别院会藏着叶家的私兵,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古人诚不欺,就连赵恒煦都没有发现。山中有一幢矮小的木屋,丽嫔和甄氏母女就在其中,丽嫔算是人质,在杜堇容不起作用的时候,叶文韬还指望着丽嫔能够有些作用,这才让叶家在宫中的人手将丽嫔偷偷的带出宫中。 叶文韬还算是有些良心,他将妻子儿女带了出来,而赵奕旃就不这么想了,除了自己和用得着的心腹,他一个人都没有带,只要他成了皇,什么女人多少孩子没有,一旦他成功,被抓的人也会很快就放出来,所以赵奕旃一点儿都不担心。 甄氏端着燕窝粥喂珍妃吃着,珍妃并不配合,老是躲着,嘟着嘴十足的孩子气。丽嫔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慢慢的开始唱起了歌谣,“风不吹,浪不高,小小船儿轻轻摇,小小娃儿要睡觉。风不吹,树不摇,小鸟不飞也不叫,小小娃儿啊快睡觉。风不吹,云不飘,蓝色的天空静悄悄,小娃娃啊好好睡一觉。”丽嫔今晚的声音,特别的空灵,合着寒冷,明明美好的童谣,却像女鬼的哭诉,点点滴滴的渗进人的心里面。 甄氏一开始还沉浸在女儿终于肯乖乖听话喝粥的喜悦里,觉得丽嫔唱歌还好听,但听着听着,毛骨悚然,身后阴风阵阵,因为这是丽嫔姨娘李氏最喜欢唱的童谣,甄氏就不只一次听过李氏唱这首童谣哄孩子睡觉。 “别唱了。”甄氏尖声的喝止,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是多么的破碎,哆嗦着全是害怕。 “娘。”丽嫔浅浅一笑,对着甄氏轻轻喊了一声娘,这仿佛触动了珍妃的某根神经,脖子僵硬的看向甄氏,好像能够听到脖子转动时咔咔的声音,空洞的眼睛中酝酿着浓浓的恐惧,珍妃的身影和脑海中某个模糊的身影渐渐的重合。 “娘。”丽嫔又喊了一声,轻轻的,柔柔的,显得那么美好。 甄氏蹙眉,“闭嘴,乱喊什么。你娘……” 还没等甄氏说完,珍妃突然大声尖叫了起来,打翻甄氏手中的碗,手脚还拼命的乱挥着,她害怕极了,想要毁了面前的一切,所有被称之“娘”的。 丽嫔总是带珍妃去看她的姨娘,在姨娘身边唱着动听的童谣,呼唤着沉睡的娘亲,珍妃害怕极了,压抑着毁掉“娘”的冲动,因为她连碰都不敢碰姨娘,但现在不一样了,甄氏是个完好的*,她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怕,但是甄氏是“娘”啊,珍妃想要杀掉“娘”。 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的浓了,寒冷让血腥味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是在低矮的木屋当中徘徊,丽嫔 笑了,笑得异常的灿烂,她看着珍妃一刀一刀的扎在甄氏的身上,珍妃手上的刀还是她提供的。 呵呵,甄氏死了,姨娘,我让珍妃亲手杀了甄氏,但是我为什么一点儿都开心……丽嫔慢慢的走了出去,大风吹起了裙摆,在黑暗中开出了一朵绚烂的花。 ———————————————————— 杜堇容被惊醒,“何事?” 赵一单膝跪地说道:“公子,有人夜袭,属下带您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杜堇容皱眉,“多少人?从哪个方向而来?” “夜黑不好分辨,最起码有五百多人,大致分为三个方向而来,东、东南、南。”赵一一一说来。 杜堇容问话的时候,也起身开始穿衣,“我们有多少人,准备如何?” “禀公子,我方有可用人手不到八十人,已经准备好迎敌。” 他们对话也就一会儿的功夫,此间采撷、采桑等人进来伺候他穿衣,穿戴整齐正准备走出去的时候,赵暗进来,“公子,又有约五百人从西南、西、西北方向而来,我们没有退路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章 双阕宫所在的山脉名叫青龙山,因青龙池而得名,下阙宫背靠青龙山,宫前地势较为开阔,可由东、东南、南及西南、西和西北方向离开,但现今这几个方向都有敌人来袭,除非逃入山中,不然无任何退路。夜深风寒,逃入山中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这也和青龙山的地势有关,双阕宫所在的向阳一处山坡缓,但背阴的一处近于垂直,类似于悬崖峭壁,逃入山中就是在自断退路。 杜堇容脑海中飞快的思量着,少顷就开始布置人手,以福安殿为最后的退守之处,宫中侍卫、会武之人依次排列,由外向内,包围成圈,不会武的躲在室内,能否逃出生天就看自己的造化,杜堇容他不是佛祖,不会对所有的宫人都施以同样的照顾。 “赵暗组织人手突围,务必向京城求援。” “喏。” 按照杜堇容说的人手有条不紊的布置下去,己方的情况要比杜堇容一开始预测的好得太多,经过清点又多出三十多人会武的。不远处,刀剑相击的声音传来,火把晃动,将黑暗彻底的点亮,开始了。 “郝依,把我的枪拿来。”杜堇容坐在福安殿殿内,听着远处的响动,思量一二后说道。 郝依迟疑了一下,随后应诺离开,杜堇容的枪一直是她保管着的,郝依很快拿来一个古朴的紫檀木盒,小心的放在杜堇容身旁的台子上。杜堇容略带着怀念的抚摸着盒身,手指触摸到锁扣,只听轻微的“咔嗒”一声,打开盒子,柔软的细布上静静的躺着三杆手臂长短的抢杆,还有一把锐利的枪头,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内敛、沉稳和雍容,不像杀人的利器。 杜堇容手上的动作快了起来,熟练的组装起长枪,抢杆之间严丝合缝,枪身是用精铁打造而成,上饰连绵云纹,握在手中贴服又不失灵活,最后将枪头装上,连接处加有红缨,缨穗如血,顿时显得大气雍容的枪多了肃杀嗜血的味道。 “公子您不能……”采撷立刻跪了下来,阻止杜堇容即将要做的事情。 “采撷无需多说,我不能就坐在这里看着敌人突破我们的防线,坐以待毙不是我想的,放心,我不会主动去迎战的,但我们的人手退守到福安殿内,那就不是我能够选择的了。”杜堇容站起身,看着身上长袖直襟衣裳,顿时失笑,“采撷给我找身窄袖的衣裳来。” 采撷低头应诺。 杜堇容这边的人手的确了得,身手极好,但双拳难敌四手,叶家的私兵和赵奕旃的私兵源源不断而来,据估测已经有两千多敌人包围了整个双阙宫,形势十分的凶险。半个时辰后,双阙宫中所有人已经退守到福安殿内,福安殿是整个双阙宫最大的宫殿,宫墙高大而结实,宫门厚重而坚硬,己方人马抵着宫门在福安宫内暂时得到休整的机会。 场面一时间出现胶着。 叶文韬失态的走来走去,对着赵奕旃咆哮,“你不是说一个时辰不到就可以把杜堇容擒获嘛,现在半个多时辰已过,距离你说的一个时辰没有多少时间了。” 赵奕旃同样心焦,他没有想到赵恒煦真的会将高手放在双阙宫中,面上却不显,反而嗜血的笑道:“这不是说明赵恒煦十分重视杜堇容嘛。赵恒煦越是看重杜堇容,就越是对我们有利,哈哈,不付出一些代价,不是显得杜堇容太没有价值了,到时候我们反而要思量一下用杜堇容威胁赵恒煦是不是真的可行。”赵奕旃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儿,心中的焦躁反而消失不见,多了很多志在必得的自信,眼睛一转,嘲笑的看着叶文韬,“还是说,叶大人对自家的私兵没有信心?” 叶文韬将谩骂忍了下去,冷冷的看了一眼赵奕旃,背着手并不言语。 赵奕旃嗤笑的看着叶文韬,转身将视线放到远处的下阙宫,众多的火把照亮了黑暗,将血腥的厮杀暴落在眼前,赵奕旃拢了拢斗篷,好整以暇的欣赏着杜堇容一方的垂死挣扎,看着这一幕仿佛看到赵恒煦跪在自己的面前摇尾乞怜,太美好了。作为一个并不受父皇认可的皇子,赵奕旃从小就生活得小心翼翼,防人心、防*、防止自己成为别人的踏脚石,他小心谨慎的慢慢长大,却只能看着草包荒淫的宣帝坐上了天下至尊的位子。 赵奕旃是不甘心的,论文成武德、论计谋才智,他哪一点比不上宣帝,但再不甘心,赵奕旃也只能看着宣帝在皇位上一坐就十几年,直到诸王混战,宣帝的位置岌岌可危,赵奕旃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杀了宣帝,他就可以成皇,但随着赵恒煦征战的步伐,赵奕旃意识到就算是把宣帝杀了,他坐上的皇位,也是不牢固的。所以赵奕旃选择了臣服,将唾手可得的美味果实让给了赵恒煦。 但赵奕旃从来没有放弃过,他藏在暗处死死的盯着天下至尊的位置,如果不是赵恒煦逼着他,他肯定不会早早的出手。赵奕旃感受着身上龙袍的贴服感,顿时觉得早点儿也不是那么的不好。 宫墙再高,他们没有守城的武器,照样只能看着敌人一点一点翻墙进入,福安殿也进入了厮杀,杜堇容看着外面的情况,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拍了拍身依偎在身边的小静,“小静害怕吗?” “不怕!”小静用力的说道。 “对,男子汉当立于世,纵使泰山崩于前也不能害怕畏惧,弯曲脊梁,丢失骨气,知道吗?” “嗯。”小静用力的点头,小脸紧绷着,满是认真。 “和郝依她们待在宫殿内,叔叔不会让你们有事的。”杜堇容按着小静的肩膀,这句话像是对着小静说,又像是对着所有人、包括他自己说着,蹲□,杜堇容对红枣说:“跟在小静的身边,不允许乱跑知道吗?” “嗷~”无论红枣懂不懂主人在说什么,它都给了杜堇容答复。 杜堇容推开门,只是站在院中,就让己方的士气大增,他如同一棵挺拔的松,牢牢的长在门前,不畏惧于任何风雨雷电,也不让任何危险伤害到他。采撷她们也不能无动于衷,让主子守着她们的安全,她们都是跟着赵恒煦接近过战场上,并不是真的胆小妇孺,将能够找到的所有武器都用上,站在杜堇容的身后,隐隐的也形成一股气势。 郝依拿出自己的弩箭,她平时也会跟着哥哥练练,力气不大,但准头很好,只是箭支并不多,她只能谨慎使用。 “郝依姐姐,我给你做箭,你负责射。”小静举着自己的小匕首,鼓着嘴努力的使自己显得十分的可靠。 “好。”郝依笑着点头,采桑看了眼小静用木板削出箭支,也拿出一把匕首开始加入小静的制造当中,又有几人主动的加入进去,没有匕首,打碎了瓷器照样可以削尖木头。没有铁制箭头的木头箭支,也能够起到微小的作用。 所有人的都围拢在杜堇容的身前,郝仁、赵一和赵暗更是其中的主力,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的带上了伤口,身上的鲜艳的红色,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显得异常的狰狞。院中已经躺了好多尸体或者失去行动能力的伤残之人,在火光下,显得很恐怖。 己方的人手越来越少了,杜堇容也不得不加入到战斗当中,郝仁、赵一和赵暗不远不近的保护着杜堇容的左右和身后的方向,杀敌的同时也负责保护着杜堇容的安全。自从进入宫中,杜堇容就再也没有做过训练,一开始拿着枪身体还有些僵硬,但渐渐的,属于身体自己的记忆开始苏醒,枪如同身体的一部分,如使臂指。 杜家枪法,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神奇,它是杜家先辈在实际的运用当中慢慢的改善而来,招式当中基本上没有任何一个没有用的动作,使出的每一招都有着自己的用处。杜家枪法用得最好的是杜堇容的祖父和父亲,祖父的枪法杜堇容没有见过,但小时候他见过父亲练枪,那种拿着枪的自信和光彩让人移不开眼睛。 杜堇容自认为自己的枪法并没有练习到父亲那般,所以在训练的时候更加的刻苦、努力。院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杜堇容,一杆长枪运用自如,虎虎生风,让人无法靠近分毫,纵使外面有再多的敌人,也无法影响到他的从容镇定,让围攻他的人自己就害怕起来,胆战心惊。 “那人是杜堇容?”随着队伍的推进,赵奕旃和叶文韬也离开了山头,来到了双阙宫内,站在假山上的亭子中,更加清晰的看着福安殿的情况。赵奕旃心惊的看着福安殿内如有神助的人,那一杆长枪用的太好了,枪头折射出的寒光让人腿软畏惧。 “不知道。”叶文韬真的不知道,他没有见过杜堇容,“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杜堇容,但他真的很像,像极了一个人。”杜赫乾在他们这一辈人中是最耀眼的一个,天资聪颖、容貌出众、自信张扬而不妄自夸大,他的大哥叶文筹也早有才名,但远远没有杜赫乾的来得大,杜赫乾就像是生来就打击人的,让人嫉妒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与之的差距。殿中舞动枪支的人太像了,无论是容貌还是那份气韵,仿佛是杜赫乾再世,但又有不同,杜赫乾是张扬的自信,如太阳一般耀眼,而场中的人自信中带着些疏离淡漠,更像是清冷的月。 “好啊,原来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男宠。就算是他不是杜堇容也无所谓,杀了他照样去掉一个大敌,只要攻破了福安殿抓到杜堇容不在话下。齐安,射箭。”齐安是赵奕旃招徕来的江湖人士,神箭手,因为仇家报复,走投无路了才投靠到赵奕旃的麾下。 齐安拿出一把长弓,弓是硬弓,需要使弓之人的臂力十分厉害,冒着寒光的箭头对准着殿中杀敌的杜堇容,“嗖”,箭支射出,划破空气的声音刺耳惊魂。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我要HR考试,在考试之前都不会双更,人家也很无奈T^T 另,谢谢丸子的基友和瓜瓜给的地雷,爱你们,么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一章 齐安用的是少见的大型硬弓,大小甚至有成年男子那般高,同样的箭矢也十分的长,足有一米半,拇指粗细。齐安乃其中高手,羽箭射出不会因为重量、速度逐渐减慢,而是随着距离的拉长,速度越发的快速,其力道可以穿透半掌宽的木板,可见其威力。 只听长箭划破空气的声音越加的近了,在殿内放冷箭的郝依瞪大了眼睛,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长箭射中公子,双手握着弓弩,因为紧张而细微的发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郝依努力的稳定心神,极力的集中注意力,小小的弩箭射了出去,带着铁制箭头的弩箭在空中发出细微的呻、吟,“呛”的一声,中了,她射中了箭身,但还没有容她高兴多长时间,长箭继续向前。 长箭速度刚而猛,不是一只小小的弩箭就可以撼动的,郝依是射得极准,也只是小小的改变了一下长箭的方向,不是对准着杜堇容的头部而去。 “哥,箭。”郝依尖声的喊着,周身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她只能够死死的盯着长箭一寸一寸的接近公子。 采撷、采桑她们也喊了起来,殿内的每个人都看到了,但殿外的离杜堇容最近的三人此时正被敌人缠着,无法脱身,郝仁目眦欲裂,霎那间发挥了身体所有的潜能,用手臂挡着挨了敌人的一刀,鲜血顿时飙出,身体向杜堇容那边飞去,拿刀的手极力的向前,身体在空中转动一圈,刀恰恰砍上了长箭,只听“铿锵”一声,刀和长箭猛烈相击,在黑暗中迸发出火星,就当大家要长吁一口气的时候,长箭并没有因为郝仁被打落,箭头改变了大的方向继续向前,直冲着杜堇容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郝仁摔在了地上,但是他并没有就此放弃,爬起来继续向前,不顾身后的敌人,极力要阻止长箭伤害到杜堇容。但一切都太晚了,长箭狠狠的贯穿了杜堇容的右腿,然后死死的钉在了地上,杜堇容强忍着疼痛,长枪一挑,终于洞穿了纠缠自己长时间的敌人的心脏。 杜堇容耳力极好,更何况长箭划破空气的声音十分的响亮,他想要躲避,但敌人始终纠缠着自己不放,对手还是个难得一见的高手,力气不是很大,但胜在极为灵活,杜堇容无论怎么进攻、防守,都被对方死死的纠缠着。右小腿上锥心的疼痛,鲜血顺着裤腿在地上落下点点鲜红。因为剧烈的活动,腹中的孩子也不安的动着,杜堇容想空出手去安抚孩子,但敌人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又有几人缠上杜堇容,杜堇容只能够勉强维持着右腿被钉在地上的姿势,艰难的与敌人交手。 郝仁这时已经赶到了杜堇容身边,极力阻止自己看向公子的右腿,动作利索的将围攻杜堇容的五个敌人中的两个引走,赵一和赵暗也分别解决掉了自己面前的敌人,向杜堇容靠近,将围攻杜堇容的敌人分走。 杜堇容得到稍微的喘息,恰在此时肚腹中一阵猛烈的疼痛,隐隐的有着下坠的感觉,杜堇容死死地咬着下唇,手中挥动的长枪无法对准敌人的咽喉。腹中绞痛,仿佛抽走了身上所有的力气,长枪顿时萎顿了下来。 同样浴血的敌人狰狞一笑,脸上的表情可以止小儿夜啼,他手中挂着鲜血碎肉的大刀高高举起,猛然的落下。 在别人的眼中,一切都变得十分缓慢,他们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大刀逐渐的落下,落下…… 忽然,所有的动作都恢复了正常的速度,只是大刀永远都落不到它一开始设定的地方了,血液喷涌而出,连着脑袋的肩膀彻底的与身体分开,透过血雾,杜堇容看到了赵恒煦的脸,随后就因为过于痛疼而晕了过去。 眼睁睁看着胜利的局面因为赵恒煦的到来而彻底的扭转,叶文韬和赵奕旃怎么都无法想明白,赵恒煦是怎么在不到两个时辰到的双阙宫,两人被捆成了粽子,嘴巴里塞着不知道到谁的臭袜子。赵奕旃早早穿在身上的龙袍,沾上了鲜血和脏污,还挂着肉块和不知名的脏器碎屑,那么的肮脏不堪。赵奕旃愤怒的扭动着,却没有人一个人理睬他。叶文韬面如死灰,僵硬的躺在地上,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只希望两个儿子逃了出去,可惜了,被他惦记着的儿子同样被人捆成粽子在山路上拖动着,一个二十三岁、一个十四岁。丽嫔给二人下了药,睡得跟死猪一般,面皮上被枝条刮得全是伤口,也没有任何知觉。 丽嫔力气有限,咬着牙齿拖动着绳子,拖着两个人在山路中前行,实在是太艰难了,好在很快就被人赵恒煦的人找到,她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摸着额头上的汗水,喉咙发干,有着腥甜。 不说山中情形,下阙宫内,赵恒煦颤抖着手摸着杜堇容温热的身体,活着,还活着,太好了。刚刚那一幕,看着大刀落下,赵恒煦双目赤红,唯一记得的就是奋力的挥起大刀,将伤害杜堇容人砍成碎片。 翻身下马,将杜堇容软倒的身体抱在怀中,这一刻赵恒煦才觉得活着是真实。 —————————————————————— “如何?”赵恒煦焦急的问道,神情慌乱,丝毫没有刚才杀伐中的果断冷硬。 “陛下,贯穿公子右腿的长箭并没有伤及筋骨,但对肌肉有损,恢复起来要一段时日。小皇子没有大碍,只是动了胎气,惊动了胎儿,才会动得厉害。”白芷额头上密布着冷汗,手上处理着杜堇容腿上的伤口,因为疼痛,昏迷着的杜堇容无意识的抽动了一下,白芷的心咯噔了一下,顶着陛下如同实质般的视线,手虽然很稳,但心发颤得厉害。 好不容易处理好伤口,小半个时辰,硬生生的让白芷觉得过了大半辈子,冰冻三尺的天气愣是紧张得出了一身汗,待稍微放松了,顿时觉得浑身发冷,冷得只想打哆嗦。 “陛,陛下。”白芷心里面扇了自己一巴掌,让你说话打哆嗦。 “说!”白芷说话一打哆嗦,赵恒煦的心也跟着颤了颤。说话的声音很大,但声大音空,落点没有根基。 “喏,喏……”白芷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帝王一怒,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太医顶得住的,稳了稳心神,白芷极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再哆嗦,“陛下,公子原先腿上便有伤,这回的伤虽然没有伤及筋骨,但贯通了肌肉,创口面积大,加之之前的伤势,势必形加重右腿的负担。以后阴雨天气会更加的酸疼,等日后年纪增长,腿脚也会逐渐不便。” 赵恒煦抿着嘴,听白芷说完后才开口,声音很稳,但心已经痛疼得麻木,抱着杜堇容的手紧紧的也不能填补心中难过的缺口,“白芷,可有方法医治?” “微臣力薄,有是有方法缓解公子的腿疾,但是无法做到彻底的根治。陛下,微臣师父应该会有办法。”白芷自认医术是很好的,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太医院院正,没有两把刷子根本就不能服众,但此时白芷并没有这个自信,他不认为自己能够彻底的医治好杜堇容腿上的伤,公子的腿如果得不到好的医治,天气稍微阴冷,就会痛苦,再寒冷些,说不定会肿胀发木,影响正常行走。后面这些话,白芷选择了隐瞒,他不想自己的小命现在就交代了,陛下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但是他可以保证,他会尽全力医治公子的,归隐的师父都被他推出来了。 白芷未尽之言,赵恒煦不用去猜也明白,杜堇容腿以后的样子,他是清清楚楚的,上辈子杜堇容的右腿就因为严重的风湿而变形,走路都变得异常困难。赵恒煦艰难的问道:“你师父现在何 处?” “师父人在江南,他身有残疾,不能移动,但微臣可以和他书信联系,微臣师兄也在京中,可以让他与微臣一同给公子医治,虽然不能够断根,但也能够得到很大的缓解。”白芷急忙的说道:“受此惊吓,势必早产,有微臣师兄在,也更加有保障。” 赵恒煦的心已经变得木木的,他为自己的盲目自大而羞愧,最后承担后果的竟然会是杜堇容,他宁愿是自己。 ———————————————————— 第二天,青龙池起了大雾,雾气朦胧掩盖了所有的血腥肉块,罪恶都变得朦胧迷离,京城之中,忠国公叶家、惜命王赵奕旃还有参与到这件事里面的世家官员都被控制,京城之中一时间人心惶惶,本该喜庆的元宵节第二个,显得落寂寥寥,许多人都躲在门背后,听着外面街道上整齐的脚步声匆匆而过,间或有马蹄之声,急促而过,让人更加胆颤。 该控制的、该入大狱的,都已经处置妥当,渐渐的,京城之中又有了些微的动静,但是动静不大,每个人都在观望,更多人依然躲在屋内等待着事情的过去。 正月二十,一辆平稳厚重的马车在三匹高头大马缓慢驶进宫廷,马车的前后还有近百人的队伍保护着。黑色马车直接驶进了福宁殿内,首先从马车上下来的是赵恒煦,一身本该显得灰扑扑的灰青色窄袖骑装,穿在他的身上却异常大气威严,腰间垂挂着一块品质极佳的白玉,咋看形状粗糙拙劣,仔细端详却古朴沉郁,难得的好玉。 赵恒煦跳下马车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待杜堇容走出来,他抱着杜堇容下车,用貂绒的大氅裹住杜堇容,动作极稳地抱着杜堇容进入了福宁殿,直到将杜堇容安稳的放在床上,才松了一口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二章 福宁殿内一片安宁,丝毫没有福安殿内的杀戮血腥,杜堇容撑着腰坐起来将一个引枕放在身后,靠着躺下才觉得腰身的负担减轻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对孩子没有影响,自元宵节之后,他就时常觉得腹中涨涨得难受,孩子也变得不安,经常的舞动着手脚,让杜堇容苦不堪言。 殿中并没有他人,杜堇容都让人出去了,他刚刚睡醒,因为腿伤,只能够仰面躺着休息,但时间长了腹中又难受,睡不安寝,稍微有一点儿声音就被惊醒。 郝依守在外面,听到内殿的动静掀开帷幔立刻走了进来,“公子您醒了。”郝依脸上笑容甜甜的,如同以往一般,但说说话行事间多了沉稳,少了些许跳脱,用她自己的话说,是长大了。 “倒杯水来。” “喏。”郝依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杜堇容,看着杜堇容喝下才问道:“公子,红泥小炉上温着冰糖燕窝粥,奴婢给您端来?” 杜堇容摇摇头,“不了,吃不下。”眉头微微皱起,腹中孩子又踢了一脚,感觉顶到了胃,顿时有些恶心。 “公子,奴婢喊白御医来!” 杜堇容阻止郝依,恰在此事采桑进来禀报:“公子,赵叔来了。” 杜堇容眼前一亮,他去往双阙宫的时候,赵叔染上风寒,大病了一场,这么长时间没有见了,杜堇容着实想念,“快让赵叔进来。” “喏。”采桑退下,赵叔很快进来了,穿着一身酱红色的衣裳,面色红润,人显得很有精神,看到床上的杜堇容,顿时心中一顿,双眼有些酸涩涩的难受。杜堇容受伤,面色本来就不好,加之刚刚睡醒,乌发松松的挽着,靠在胭脂红的团花缂丝大靠枕上衬得面色更加苍白,人也显得消瘦了许多,这如何让赵叔心里好受。 “公子……” “赵叔。”杜堇容笑着招手让赵叔坐过来,“赵叔身体好些了吗?过年都没有和你一起过,让赵叔一人在宫中过年,我好生愧疚。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赵叔了,我很挂念你。” 郝依立刻搬了一张凳子到床前让赵叔坐下,赵叔坐下后忍不住拉起杜堇容的手,“公子,您都瘦了。” “赵叔,我都胖了很多,才没有瘦呢。”杜堇容孩子气的鼓鼓腮帮子,前段时间经过调养,让杜堇容显得面庞圆润,身上都有了软肉,但经元宵节一夜,杜堇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那些好不容易将养出来的软肉都消失得一干二净,除了那圆润的肚子,哪有半点儿怀有身孕的模样。 赵叔偷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公子,老奴身体好着呢,过年的时候并不是只有老奴一个,还有宫中的其他人一起过的,陛下仁慈,让我们聚着过了一个好年。都怪老奴身子不争气,不然就跟着公子去双阙宫,那该多好。”想到从郝仁口中听到的,赵叔就心惊肉跳,就算是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是只要看着公子平安无事,赵叔都觉得踏实了很多。 杜堇容摇头,“辛亏赵叔没有去,竟然有人夜袭双阙宫,赵叔去了也只是跟着我担惊受怕。” 赵叔笑着摇摇头,眼睛中含着担忧,但面上不显,免得让公子受到感染,怀有身孕还是应当心情愉悦。“公子,老奴给您做了几双厚袜子,还有大些的鞋子,鞋子里面密密的续了棉花,您在殿内的穿。” “赵叔应该好好的修养,怎么又做这些!”杜堇容不忍,埋怨道。 “老奴闲着,做做这些不妨事。” 主仆二人说这话,不知不觉间一个上午快要过去了。帷幔掀了开来,元宝笑得兴奋,几步走到杜堇容身前跪下行礼,“公子万安,恭喜公子。” “元宝也不乖了,怎么说话留一半的,说,喜从何来?”杜堇容心情很好,调笑了元宝几句,“起来吧!” “呵呵。”元宝笑嘻嘻的摸着鼻子,“公子,陛下在大朝会上封您为安东将军,统领虎贲营,还夺了杜大人的爵位,将安武侯的爵位给了您。” 杜堇容一惊,“怎么回事?元宝你细细说来!” “喏。” ———————————————————— 正月二十一,永平二年第一个大朝会,朝堂上少了一些熟悉的面孔,多了一些年轻的身影。全体一片肃静,百官敛容静候陛下的吩咐,无人站出来禀告政事打破现今的平静。 “年前科考,涌现出一大批踔绝之才,这是我大齐之幸,也是朕之幸,他们将为朝廷带来更多的生机和活力。朕在年中百般思量,愕然发现,朝堂之上繁冗过多,尸位素餐,给各位爱卿做事带来许多不便,这是朕的不是,但现在有了这么多文武之才,朕想应该是时候给众爱卿减轻压力的时候了。元宝,读出来吧!”赵恒煦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丝毫不见愤怒等异常的神色,就像是真的要给百官解忧一般。 元宝大声的将赵恒煦之前准备的旨意读了出来,旨意的内容就是对目前的朝堂结构做改变。具体为六部之上设立内史、门下、中书三省,六部归在尚书省中,内史省负责监令由粱莫为尚书,门下省负责纳言由王朝燕为尚书,中书省负责主要工作由林相暂代,此外还设立内阁。现今的朝堂布局和之前赵恒煦提出来的略有不同,尚书省改为中书省,林相也未单独出来,而是暂代中书省,直到有更好的接替者出现。 大家惊奇的发现,这一批的天子门生真正得到职务大用的并不多,像大家普遍看好的林相的孙子林一直进入内阁,当了个七品的小小执笔。 赵恒煦此次对朝堂变革极大,但无任何人敢站出来反对,因为后面有更大的事情等着他们,现在跳出来惹得陛下,等会儿陛下追究起来,在自己脑袋上安一个与惜命王等人勾结谋逆的大罪,哭都来不及。 赵恒煦最大的优势,就是他的手上掌握着大齐朝八成的兵力,可以说是古往今来,实打实掌兵最多的帝王,多少反对都可以用绝对的武力镇压下去。可惜了,上辈子赵恒煦相当个仁义之皇,生生的被公侯世家给逼到了墙角之地,今生赵恒煦将不再犯以往的错误。 坐在天下至尊的位置上,赵恒煦看得更多,看得更远,历经前世,他的眼光、心境也不是真的二十多岁的青年那般,他将带领大齐走向更广阔未来、变得更加的繁荣。当然在此之前,他还有事情要做,淡淡的看了眼低下群臣,“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忠国公叶家的叶文韬和朕的皇叔惜命王赵奕旃竟然训养私兵,在朕休息于行宫双阙宫的时候意图起兵谋反,围攻于朕,唉,真是太让朕寒心了,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理应重罚,各位觉得呢!” 距离元宵夜已经过去了六天,该传到京城的消息已经传了个边,在殿上的人除非真的要把自己当聋子瞎子,不然都是知道的。 “幸好有杜侍卫英勇救驾,不然,哼哼。”赵恒煦冷笑两声。 群臣下跪,战战兢兢,没有人不识相的去问杜侍卫是哪位。 “叶文韬、赵奕旃训养私兵、意图谋反,夺去本人及其家人所有的爵位封号,贬为庶民,抄家没产。赵奕旃和叶文韬于十日后腰斩闹市……”接下来赵奕旃让刑部拟定罪责,处置赵奕旃和叶文韬的家人、幕僚、仆役,还有牵涉到其中的世家官吏,有罚就有赏,赵恒煦向来赏罚分明,“杜侍卫堇容救驾有功,更是为了救朕被贼人所伤,不愧是安武侯杜绍言之后,唉,可惜了……” 未尽之言大家其一大家都明白,就是如今的安武侯杜赫坤竟然参与到谋逆一事中,给老侯爷丢脸了。还有其二,大家就无法了解了,那就是杜堇容身为上一代安武侯杜赫乾的独子,竟然落没至此,少有人知的地步,其中大大的有着隐情啊。因为杜堇容被赵恒煦反复提起,并一下子从默默无名的小小侍卫升为三品中领军,大家都对此十分在意,散朝后就派人打听杜堇容此人,当然赵恒煦会让他们打听到他满意的东西的。 至于以前关于杜堇容男宠一事的流传,哦,那是什么我没有听说过啊,要说也等以后再说不是…… “擢杜堇容为安东将军,统领虎贲营,赐爵位忠勇侯,在原安武侯府邸设立忠烈祠,供奉老侯爷杜绍言、上代安武侯杜赫乾,大家认为如何?”赵恒煦撑着下巴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陛下英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就和商量好似的,朝堂之上整齐划一的喊道。 赵恒煦翘起嘴角,他的堇容该值得世上最好的。 —————————————————— 元宝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高兴的说道:“公子,不,侯爷,陛下要晚上一会儿回来,先让奴才过来和您说一声,让您午膳先用。” 杜堇容神色淡然的点头,眼眸低垂,一时间有些失神,他努力想要做到的事情,陛下轻而易举就做到了,由一个小小的侍卫一下子升为三品中领军,四安将军之一。安东将军,三品中领军,统领虎贲营,还成了忠勇侯,得到这么多,为什么他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父亲,你看,儿子成为了侯爷了,可是儿子却一点儿都不高兴! “公子,您成为侯爷了,那该死的……”赵叔咬牙的低声骂了一句杜赫坤,随即抬头高兴的说道:“少爷在天之灵一定十分欣慰。”擦拭着眼角,赵叔是真心的高兴着,他盼了多少年,杜赫坤终于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郝依众人纷纷恭喜杜堇容,杜堇容感觉的自己应该是高兴的,但心中叹息,那种被人掌握的无力感和和赵恒煦的距离感,并不能让杜堇容多少开怀。 赵恒煦回来得挺晚,因为赵奕旃和叶文韬谋反、朝政改革等一系列事情,他不得不抽出更多的时间出来忙碌,就错过了和杜堇容一起用午膳。在床边坐下,手指轻轻的磨搓着杜堇容消瘦下来的脸庞,赵恒煦心中满是痛惜。稍坐了一会儿,赵恒煦来到外殿,简单的用了一碗鸡丝汤面,汤面简便却不简单,光汤底就是用鸡汤加了几种菌菇精心熬制的。 “公子午膳吃了些什么?”吃完汤面,赵恒煦喊来采薇,关心杜堇容近一天的情况来。 “回陛下,公子中午只是少少的用了些冰糖燕窝粥和两只八珍蒸饺,早晨吃了一小碗山药粥。”采薇恭敬的回道,并将杜堇容近一天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 赵恒煦拧眉,“怎么如此少?唤白芷前来。” “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三章 白芷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着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男子面目清俊,只是身材太过消瘦,给人身体孱弱、风吹就倒的错觉。男子名叫姜昊,白芷的师兄,也是药王孙巳苗的大弟子。 二人给杜堇容诊脉过后,在外殿向赵恒煦禀报杜堇容目前的身体情况,姜昊说的和之前白芷诊断的结果差不多,但他于杜堇容产子一事上有更加细致的诊断。 “陛下,杜公子怀有双胎,因前几日之事动了胎气,恐会早产,怕到时还有难产的可能性,毕竟男子与女子不同,生育子嗣更加的艰难,对公子身体的损伤也越加的严重。因公子身上有伤,陛下还是做好心理准备,皇嗣与公子兼顾,也许不是……”姜昊欲言又止。 赵恒煦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看着姜昊,放在扶手上手紧紧的握着,指节泛白,咬着后槽牙艰难的说道:“姜昊,你有半分谎言,朕都可以将你五马分尸。” 姜昊神态自若的说道:“草民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之处。” 赵恒煦看着姜昊,眼神中充满了肃杀之气,殿内仿佛吹进了一层寒风,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但姜昊依然不为所动,坦然的说道:“陛下,公子因为身怀有孕,腿上的伤口不能够施以重药,致使伤口表面看着是好了,但内里经络损伤依然存在,草民和白御医共同研制了一副方子,可以让公子每晚睡前泡脚使用,也有保胎护胎的作用,对公子的身体也好。” 赵恒煦面色稍霁,“为何堇容食欲不振,可有什么办法改善?” “草民已经准备好了一些食补的方子,有开胃健脾的作用,公子平时用上一些就会好上许多。”姜昊很显然有备而来,从袖袋中将一张信笺拿出来呈给陛下。 赵恒煦抿嘴,姜昊前世的时候赵恒煦就有耳闻,京城大雨后出现疑似时疫的病症,还是姜昊提出异议,找出解决的方法,避免了一场灾祸的发生。赵恒煦看着手中的食补方子,上面字迹飘逸洒脱,介于狂放不羁和温和守礼之间,让人看了十分的舒适,但目前看来姜昊这个人,赵恒煦不喜欢。 待姜昊和白芷走后,赵恒煦坐在杜堇容的床边,看着睡梦中也微微皱着眉头的杜堇容,心中顿顿的疼着,他一点儿都不在乎杜堇容腹中是一个还是两个孩子,只在乎杜堇容这个人。就像是姜昊说的,孩子与堇容之间只能选择一方的话,赵恒煦会毫不犹豫的选杜堇容,因为只有杜堇容才是陪他终老的人,其他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代替。 看着看着,赵恒煦趴在床边睡着了,近几日为叶赵二人叛乱、朝廷变革等事,加之心中担忧杜堇容,赵恒煦已经好久没有睡好了。 睡梦中有着什么让你紧锁眉头,又有什么让你心中烦忧,悠悠的暖香也带不去梦中冰冷的苍凉…… —————————————————————— 白芷摸着额头上的冷汗,被冷风一吹,身上一阵一阵的冒着寒意,“师兄,杜公子真的怀有双胎,我怎么一直没有诊出来?” “那是你学艺不精。”姜昊凉凉的说道。 白芷立刻左右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才急走了几步到姜昊身边,偷偷摸摸小声的说道:“师兄,你想师弟我死啊,这可是皇宫,让陛下知道你说我学艺不精,一旦陛下真的认定我学艺不精怎么办?”嘴巴一咧,手在脖子上划拉了一下,点着头认真的说道:“我会这个的,而且会很惨。” 姜昊嗤笑,“难道师兄在你眼中就如此的不知轻重,跟着我们的早离开了。” “呼——”白芷长吁一口气,“幸好幸好。” “如此害怕怎么还混迹宫廷,师父说过,当游方郎中都比当御医来得强。” 白芷摸着鼻子“呵呵”一笑,“陛下是个好皇帝,就是有时候太吓人,其他还好啦。宫中的藏书阁有大量的孤本,这在外面可是看不到的。对了,师兄,你还没有回答我,公子真的是怀着双胎吗?还有,你为何骗陛下,公子的身体没有那么槽糕的!” “的确是双胎,遗族男子怀孕和普通女子不同,脉象有极大的差异,你是不是给公子把脉的时候,有时还会觉得没有滑脉或者滑脉若有若无,双胎你更加难诊出来了。”姜昊意味深长的一笑,“至于骗陛下,我骗了吗,我明明没有,哈哈哈——”姜昊大步向前走去,笑得爽朗,眼神却闪烁不明。 福宁殿中,赵恒煦梦魇了,他发现自己急速的奔走在丛林之中,耳边能够听到粗重的呼吸声和强忍的痛苦j□j,一开始眼前一片朦胧,模模糊糊的只能够大概看清楚自己身在何方,身边同样有一个奔跑着的身影。逐渐的眼前变得情绪,他愕然的发现在自己身边奔跑的赫然是杜堇容。 杜堇容穿着染血的盔甲,厚重的盔甲下隐约可以分辨出隆起的腹部,一只手紧紧的握着红缨长枪,一只手托着沉重的肚子,眉目因为痛苦纠结着,脸上全是汗水,单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看不出一丝血色。赵恒煦眼睛骤缩,“堇容,堇容。”他拼命的喊着,双手向杜堇容的方向够着,想要将杜堇容拥进怀中,但是他发现,自己无法碰触到杜堇容,只能够一次又一次的穿过杜堇容的身体。 赵恒煦愤怒的嘶吼着,目眦欲裂,眼睛中充满了血丝,却只能看着杜堇容不时躲避着远处射来的箭,看着杜堇容在丛林中不断的躲避,看着贯穿杜堇容右腿的长箭…… 他无法帮助杜堇容,甚至都不能碰触到他,赵恒煦只能看着杜堇容承受痛苦,心已经痛疼得麻木。终于天暗了,一轮皓洁的满月挂在天上,透过树枝给杜堇容照亮了眼前的路。扶着树,杜堇容闷哼了一声,腹中的孩子不断的向下,他们在寻找着出口,想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是他们的父亲却提供不了一个安全降世的环境。 杜堇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此时此刻的他如此的柔弱,头盔在奔跑中已经不知掉落在了何方,将杜堇容苍白的面色毫无障碍的裸、露在空气中,眼中一阵酸涩,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慢慢的落下。 赵恒煦张大嘴痛苦的喘息着,站在杜堇容的身边,伸出手在离杜堇容身体一指远的地方停下,只有这样太他才能够真切的感受到杜堇容的存在。 蓦然的,杜堇容嘴角上扬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混杂在痛苦的神色中显得那样弥足珍贵。 “孩子,是不是想要快快的见到爹爹,爹爹也是啊。爹爹也好想见到你,见到他……”低声的呢喃很快消散在风中,却一丝不漏的落入了赵恒煦的耳朵里,心里。 赵恒煦抓着胸口,大口的喘息着,仿佛有一把钢刀凌迟着心脏,杜堇容有多痛,他就有多痛,他只希望杜堇容所有的痛苦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让他的堇容永远健健康康。 场景转变,赵恒煦喘息的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山洞之中,山洞内有着低低的痛苦的j□j声,黑暗中,赵恒煦却能够看到蜷缩在山洞内的杜堇容。 杜堇容已经褪去了长裤,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那私密的地方现如今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隐约可见看见孩子的胎发,赵恒煦疾步走到杜堇容身边,“堇容,我在你身边,我一直在你身边,我们不生了,好不好,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堇容我是个混蛋,我竟然一直不知道你的好,我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赵恒煦反复的去摸着杜堇容的手,却徒劳的只能够一次又一次的从杜堇容的手上穿过。 赵恒煦哭了,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要惩罚就惩罚他啊,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也行,只要不要让堇容痛苦!老天爷,我求求你…… 老天爷听不到赵恒煦的祈求,他残忍的让赵恒煦清醒的、一丝不落的看着杜堇容如何承受痛苦,一个人将两个孩子生了下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如果花落了,泪干了,才知道后悔的话,赵恒煦已经知道了,他用余生饱受着孤寂的折磨、后悔碾磨着他的心脏。但这还不算完,还有痛苦等待着他。 一个蛮夷士兵突然闯进了洞中,他好奇的看着戒备的杜堇容以及杜堇容护着的两个孩子,突然士兵跪了下来,向着杜堇容的方向叽里呱啦的说了一串话。 明明是不同语言,赵恒煦却听懂了,士兵的意思是——杜堇容是神人,他们的传说中j□j之神分娩一子,带领全族战胜一切苦难,j□j之神是个男人。士兵跪地祷告后就过来抢杜堇容的孩子,赵恒煦这才注意到两个孩子一个哭得响亮,身体健康,一个小声的抽泣着,身体明显孱弱许多。 士兵一开始是连着杜堇容都要带走的,但是在杜堇容奋力的反抗下,他选择抢走身体健康的那个孩子。 赵恒煦追在士兵的身后,但是他只能够追到洞口,洞口有着什么东西阻止着他的前进,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士兵将刚刚出生的孩子抱走,消失在黑暗中。 “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赵恒煦大声的吼叫着,声嘶力竭。 “陛下,陛下。” 赵恒煦睁开眼就看到杜堇容担忧的看着自己,松松的挽着的长发垂落在脸侧,显得美好而安逸。赵恒煦猛的抱住杜堇容,嗅着杜堇容身上的味道,感受着他身上温暖的体温,如此真实。 杜堇容迟疑的把手放在赵恒煦的背上,安抚着赵恒煦,“陛下,你做噩梦了,一直喊着‘孩子把还给我’,陛下您梦到什么?老人常说不好的梦与现实都是反着的,您说出来就好了……”杜堇容的声音慢慢的低了下来,他感受到肩头那儿点点的湿润。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杜杜要生娃娃了,大家发现了咩,是双黄蛋哦~ —————— 另感谢、瓜瓜、May19扔的地雷,鞠躬感谢,么一个(*^__^*) ———————————————— 标题错了,修改一下,应该是我昨天发的时候没有填写标题就发文了,系统自己给填上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四章 (修改) 梦中的场景如此的真实,真实得仿佛这辈子都是假的,赵恒煦抱着杜堇容,贪婪的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慌乱的心才渐渐的平定。尴尬的擦去眼角的泪水,赵恒煦把头从杜堇容的怀中抬起来,轻轻的在杜堇容的唇上印下一个吻,“感觉怎么样,身体好些吗?” 杜堇容没有再去追究赵恒煦的梦,既然赵恒煦不想说,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去追问,“堇容感觉很好,陛下你眼底都是黑青,眼珠里还有血丝,再睡一会儿吧!” 赵恒煦伸了个懒腰,“不了,堇容我抱你到园子走走,一天到晚待在殿内里面也不舒服。” “……好。” 让采撷她们穿戴好衣服,赵恒煦用大氅裹住杜堇容,抱着杜堇容在到园子里走走,虽然赵恒煦觉得在闲暇之时抱着老婆孩子逛园子感觉很好,但杜堇容却一点儿都不舒服,不说身高、肚子的问题,就单单的面子,杜堇容都觉得掉了一地了。透过大氅的帽子沿看到赵恒煦充满笑意的脸,笑意中有着浓浓的幸福之情,不知不觉间,杜堇容摸上自己的脸,嘴角也肆意的上扬着。 “怎么了?”赵恒煦抱着杜堇容坐在亭子中,注意到杜堇容的动作,低头问道,恰好看到杜堇容脸上的笑容,心中也欢喜了起来。 杜堇容靠坐在赵恒煦的怀中,摇摇头,“没什么,好几天没有出来走走了,感觉很舒服。” 赵恒煦隔着大氅的斗篷用下巴蹭了蹭杜堇容的头顶,“堇容喜欢就行,我经常带你出来走走,好吗?” “嗯。” 晚间赵恒煦挽起袖子拿了一个小杌子坐在杜堇容的面前,掬起一捧水小心翼翼的淋着杜堇容右脚。姜昊给的方子从今天就开始用起,淡淡的药香,不刺激,带着柔和的苦涩味道。杜堇容没有受伤的左腿泡在泡脚桶内,而受伤的右腿赵恒煦亲自拿着湿润的布巾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 “陛下,张御史说王朝燕大人治家不严,他的小公子曾经逛花楼被关过,故此当门下省尚书有待商榷。”王朝燕之前是御史言官,他的儿子曾经逛花楼,在赵恒煦派人整顿官员作风、清查青楼楚馆的时候被抓过,还挨了板子。 “写‘朕知道了’就行了,这些御史言官让他们做事的时候,一个个怕得要死,不要他们废话的时候,倒是蹦跶的厉害,折子倒是送得快。”赵恒煦嗤笑,手上的动作温柔的按揉着杜堇容右脚,注视着包扎好的右腿小腿眼神暗了暗。 心头出现了一丝的迷茫,有些事情还是发生了,比如杜堇容受伤的右腿,上一世不就是这条腿嘛!难道,命运还会按照既定的轨迹走去,不,赵恒煦在心中坚定的大喊,他不容许。 上一世,南蛮诸部犯边,身为凉州昭武校尉的杜堇容不得不出战,挺着即将临盆的肚子奋战在丛林之中,赵恒煦都无法想象杜堇容是如何的躲过敌人的死死纠缠,独自一人将两个孩子生在漆黑的山洞之中。赵恒煦的心在滴血,他就是个混蛋,上一世他都做了什么! “陛下,陛下……”杜堇容拿了另一本折子读给赵恒煦听,却久久没有得到赵恒煦的回应,遂喊道。 赵恒煦一惊,因为陷入梦境的思绪回归正轨,睁大了眼睛看着杜堇容,嘴巴上僵硬的问道:“堇容怎么了?是我弄疼你了?” “没有。”杜堇容摇头,目光有些犹疑的看了赵恒煦发红的眼眶,到底没有将“怎么了”问出来。 八宝琉璃灯下,杜堇容妍丽的面庞变得格外的柔和,英气却不刚武,温柔却不柔弱,让人格外的着迷,“堇容,我会对你好的,用我的一生。”赵恒煦轻柔的捧起杜堇容的右脚,在大脚趾上落下一个柔和的吻,轻轻的,但刚才那一瞬间的触感却缠绕在脚趾上,脚趾动了动,带着羞怯的内勾了一下。 杜堇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脸都红了,红晕爬上耳朵,蔓延至脖子,给杜堇容更添了几分颜色。杜堇容的脚并不是多么的好看,因为长年习武征战,脚底上还有着厚茧,但杜堇容浑身的肌肤都十分的好,触摸的感觉如凝脂一般,紧实、弹滑,让赵恒煦欲罢不能。 在赵恒煦的眼中,杜堇容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那些个从头到脚保养着的女人比不上杜堇容一根小脚趾。 身体不自觉的产生了变化,看着灯下的杜堇容,赵恒煦的喉咙紧了紧,“咳咳。”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赵恒煦拿过一侧干燥的布巾,布巾已经在炉子上烘暖,用着温度刚刚好。 “堇容是在长榻上看会儿书,还是到躺到床上去。”赵恒煦说话的时候根本不敢看杜堇容,眼神总是游移在杜堇容身边的物体上,说话动作的时候都显出了几分不自然。 杜堇容将伤腿平放在榻上,另一条好腿平曲着放在身侧,启唇轻盈一笑,手中的折子掉了下来,他身子前倾,靠进了赵恒煦的怀中,手顺着赵恒煦的衣襟钻了进去,感受到赵恒煦身体越加的紧绷,杜堇容脸上的红色没有褪去,反而越加的明显了。 内殿内早就只剩下他们两个,赵恒煦浓重的喘息声十分的明显,他还没有禽兽到为了自己的一己之欢伤害杜堇容的地步,强撑着抓住杜堇容作怪的手,带着喘息吃力的说道:“堇容,停下。” 杜堇容抿嘴,含糊的说了一句。 赵恒煦眼睛蓦然睁大,里面迸发出灿烂的光芒,不可置信的要求杜堇容重复一边刚才的话,“我的好堇容,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杜堇容低垂着头,松散的发垂在后劲上,一黑一白对比越加明显,让赵恒煦的心紧了紧。 “陛下,堇容可以用手……”杜堇容被逼得无法,只能够小声的再重复了一遍。 赵恒煦高兴的几乎要将杜堇容抱起来狠狠的转上几圈,在情、事上一向是他主动,杜堇容基本上被动的接受着,虽然两人一向贴合,但赵恒煦还是觉得有那么一丝的违和。现在,就是现在,杜堇容竟然主动的说起给他用手,哈哈,赵恒煦高兴的就跟三伏天吃冰一般畅快,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胯间的*越加的高昂,小赵就跟上了春、药一般,弹了两下,跃跃欲试。 情、事是美好的,赵恒煦同样给杜堇容纾解了一下,也许是舒解了,杜堇容今夜睡得很好,但赵恒煦反复得睡不深沉,夜间时常惊醒,每次惊醒后只有确定了杜堇容在自己身边安然无事,才会躺下重新睡下。有一次赵恒煦梦到杜堇容难产,倒在血波当中,吓得那夜就没有怎么合眼,甚至愚蠢的去试杜堇容的呼吸,感受到平稳的呼吸,才算是安稳。 眼见着,赵恒煦瘦了下来,福宁殿更是不能够大声说话、一惊一乍的,现在的赵恒煦就是惊弓之鸟,受不得任何惊吓。与之相反,杜堇容好吃好睡,将养得很好,没有了先前的苍白,面色红润。 杜堇容十分担忧赵恒煦,赵恒煦的精神状况实在是太差,让人不得不担心。 “陛下,您太紧张了,堇容身体很好,真的不用担心。”一日,杜堇容抓住赵恒煦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道。 赵恒煦不安的搓着手,在杜堇容注视下,颓然的坐倒在杜堇容的身边,胳臂盖在脸上,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紧张,但他实在是忍不住的心慌,怎么办、怎么办……赵恒煦又忍不住想要站起来来回走。 “陛下,您这样,我也会紧张的。”杜堇容拉着赵恒煦的手,“您安安心,有白芷和他师兄在,堇容真的无事。” “……嗯。”带着鼻音的,赵恒煦重重的应了一声。 但心中又有焦虑的念头,实在是受不住,赵恒煦决定找个人说说,就像是杜堇容说的,梦都是反的,把梦说出来就好了。宫中的人都怕他,赵恒煦也不好和他们说心事,弟弟就更加不行了,赵恒煦阴沉着脸看着爬树的赵恒泽,甩了袖子牵马出宫了。赵恒泽摸着后脑勺,从树下下来将毽子递给小静,心里面嘀咕,大哥刚才的眼神真是吓人。 赵恒煦去找谁,当然是皇叔公,和皇叔公说了说话,平淡雍和的感觉让赵恒煦的心也静了下来。 “陛下,您之所以一直牵挂着梦境,因为你心中不安,你怕了。” 赵恒煦握着手,自嘲一笑,“皇叔公,朕的确很害怕,皇叔公你说我在意的事情会发生吗?”赵恒煦眼神迷茫,现在的他哪有半点朝堂之上的杀伐果决,只是一个为命运所困的人罢了。 皇叔公摇头,给赵恒煦斟茶,“陛下你一直关注着事情的变化,你自己说,你会让你所担忧的事情发生吗?”皇叔公的眼睛乌亮而深邃。 赵恒煦一愣,心中一轻,他魔障了,“朕明白了!”命运由他不由天,他太过执着,反而忘记了生活是他们自己在过,他不会让错误的事情发生。 和皇叔公聊天十分的舒心,赵恒煦回宫的时候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刚踏入福宁殿却发现气氛不对,透着沉闷的紧张感! “元宝。” “喏。”元宝小步快速走了过来,他老早就等在殿前,就等着陛下回来呢!“陛下,太后娘娘来了!” 赵恒煦皱眉,大步的朝里面走去,就看到太后坐在主位上,杜堇容坐在她的下手。自从叶家出事之后,太后就一直被赵恒煦拘禁在宫中,今日怎么出来的? “皇上。”太后看到赵恒煦进来,立刻站了起来,急切的喊道。 赵恒煦并没有理睬她,而是走到杜堇容身边,“不是让你躺着休息的吗?怎么起来了!” 杜堇容拽了拽赵恒煦的袖子,示意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的。赵恒煦无法,只能皱着眉头看向太后,“你怎么出来了?” 太后面色透着不自然的苍白,发丝凌乱,哪里还有半点以前雍荣华贵、颐指气使的模样,突然太后跪在了赵恒煦的面前,“皇上,你不能这么对叶家,求您放过叶家。” 赵恒煦“哈哈”大笑,“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叶家起兵造反,都作乱到朕的头上了,朕还要放过他,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太后是不是被‘太监’榨干了,连脑子都榨没了。” 太后面色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有被人揭破丑事的尴尬、有叶家败落的痛苦、有赵恒煦不答应的愤怒,种种纠缠在一块,十分的精彩。咬咬牙,太后说道:“陛下,哀家可是当初为您成就大事的,要不是哀家,宣帝还活得好好的。” “难道没有你朕就坐不上这张椅子,您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来人,送太后回宫,唉,太后年老,体弱多病,还是到皇庄里去养老吧。”赵恒煦嘲讽的说道。 太后按捺住的平静彻底的崩裂,看了眼被赵恒煦护在身后的杜堇容,大大的笑了起来,“陛下不喜娇娘,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妖精,看着人模人样的,却委身于男人身下,好不要脸。小心呐,小心呐,赵恒煦就是翻脸不认人的薄情人,哈哈,早晚你会轮到我一样的下场,哈哈哈。” 赵恒煦拳头捏紧,猛然伸手抓住太后的下颚一用力,只听清脆的一声“嘎达”,太后的下巴便脱臼了,捂着下巴,唔唔的叫唤着,太后的脸痛苦得纠结了起来。 “来人,即刻送太后去庄子上养病,养疯病。”赵恒煦阴沉一笑,“朕会让你姘、头和野、种陪你的。” “喏。”元宝早就带人站在一边,只是太后毕竟还是太后,就算是叶家倒了,她的名分还在,太后挣扎,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不好强行的动手。现在赵恒煦不给太后留一丝颜面的下令,元宝迅速的带人扭送着太后下去了,专挑僻静的小路送了太后出宫,至于太后宫中的其他人,该一起送去皇庄的一起送去,该打杀的一个不留。 “堇容……”赵恒煦转过身,要开口解释。 杜堇容抓住赵恒煦的手,虚弱的一笑,“陛下,堇容是知你的,这以后再说好嘛,我肚子有些疼。”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杜杜真的要生娃了,看肚子都疼了,真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五章 杜堇容很疼,这种疼从身体内部蔓延到四肢百骸,仿佛喘一口气都带着疼痛的嘶嘶声,长吁一口气,杜堇容忍过这一波疼痛才算是好受些。 “公子,您现在一定要省着力气,不疼的时候就不要拼命往下用力,疼的时候才往下使力。”姜昊的声音沉稳平缓,很能够安定人心。 杜堇容点点头,汗湿的脸上因为疼痛已经苍白一片,肚子里好像有一只大手在搅动着肠胃,和刚才相比,疼痛已经变得格外的密集,疼得他只想将身体蜷缩起来。 “嗯——”又是一阵疼痛,杜堇容按照姜昊说的缓缓的用力,发出沉闷的喘息声。 姜昊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缓,沉稳而有力,很有让人信赖,“公子,疼痛过去了就缓缓的放松,不要闭着眼睛,疼了就喊出来,不要憋气,这样只会更加的疼。” “呼呼——嗯!”又是一阵痛疼过去,杜堇容靠在靠枕上,短暂的放松着自己。 整个殿内情况井然有序,没有一丝惊慌,不像刚才,赵恒煦蛮横的守在杜堇容的身边,看到杜堇容一疼就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白芷,在赵恒煦充满煞气的眼神下,白芷的手连着抖了好几下,不说白芷,殿中伺候的采薇等人也战战兢兢。还是杜堇容忍着疼,百般的央求下,赵恒煦才黑沉着脸离开了内殿,僵硬的身体几乎同手同脚。 赵恒煦离开后,也是在姜昊有序安排下殿内才恢复了平静。杜堇容的胎位其实很好,就像白芷之前说的,姜昊的那一番话掺杂了很多谎言,他欺骗的目的目前还不知晓,但谎言就是谎言,最终还是会被真实打破。生产的过程虽然痛苦,但绝对没有折磨到生死不如。 杜堇容的情况一切安好,两个孩子也即将来到这个世界,但在外殿的赵恒煦就没有那么舒服了。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后槽牙死死的咬合着,身体却还是一阵一阵的寒颤发抖,控制不住的走来走去。竖着耳朵听着内殿的动静,稍有风吹草动,赵恒煦的心就会狠狠的跳一下。 赵恒泽拉着小静安静的等在一边,一个小孩子,一个半大小伙子,他们对生孩子一事也十分懵懵懂懂,看着赵恒煦在殿内来回不安的走来走去,二人也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害怕极了。小静抱着赵恒泽的一条胳臂,抿着嘴,大大的眼睛渐渐湿润了起来,他害怕得打着哆嗦,却没有因为害怕而出声哭闹。 赵恒泽也紧张害怕,但他自认为是男人,要呵护着小辈,所以胳臂借给小静搂着,自己就握着拳头、咬着牙齿忍着害怕紧张。 赵恒煦的脸色黑沉的吓人,因为内心的恐慌人也变得越加的暴躁,殿中服侍的人噤若寒蝉,气氛越加的压抑。“啊——”殿内传来一声喊声,赵恒煦人一个哆嗦,掀开帷幔就要冲进去。 “陛、陛下。”元宝跪伏在地上抱着赵恒煦的腿,“您您到里面,会会影响到公公子的。”哆嗦着声音,好不容易将一句话完整的说了出来。 赵恒煦阴沉的看了元宝一眼,眼角余光撇到自他掀开帷幔就变得缩手缩脚的采薇等人,“唉!”沉沉的叹了一声,赵恒煦烦躁的甩开帷幔,在殿内他是一刻都无法安静下来,心中充满了不安定和戾气。 “把朕的刀拿过来,让梁伟廷在外面候着。”赵恒煦突然开口说道。 “喏。”偷偷的擦着汗水的元宝急急的应了一声。 赵恒煦的刀很快拿过来了,他惯会用刀,一把清月灵宝使用得刚而猛,浑厚而豪迈,大开大阖如猛虎一般,战场上就如同赵恒煦迅猛刚劲的作战风格一般让人闻风丧胆。清月灵宝是刀的名字,乃前朝著名的铸剑大师所铸,流畅的线条、大气又不失精致的外观。 现如今清月灵宝刀刀刀威猛有力却毫无章法的攻击着梁伟廷,梁伟廷以前就是赵恒煦的侍卫队长,无论是武功,还是智谋都是上上,和赵恒煦喂招的时候从来不留有后手、瞻前顾后,两人对决互有胜负,但如今面对赵恒煦毫无章法的打斗方式,梁伟廷束手束脚的连连后腿。 就这么打了一个时辰,梁伟廷抓着武器的手已经开始颤抖,赵恒煦还是没有半分停歇,反而有越来越威猛的态势。 “铿锵——”只听清月灵宝撞击上梁伟廷所持武器的声音,梁伟廷被打倒在地,额头碰到清月灵宝的尖端,划出一条口子渗出点点鲜血。 赵恒煦拧着眉头,抬起清月灵宝,“赵暗,来战。” “喏。”赵暗从黑暗处走了出来,沉声的应道。 梁伟廷抖着手站在一边,浑身脱力的站在一侧,元宝站在他的身边,咕咚的咽了一下口水,看着梁伟廷控制不住发抖的手,心肝儿颤了一下,幸好他不会武功,幸好…… 赵恒煦近乎自虐一般的打斗并没有持续太久,殿内就传来一声有力的婴儿啼哭,赵恒煦的手一下子松了,清月灵宝脱手而出,赵暗及时收手才没有让手中的武器伤害到赵恒煦,收势安静的站在一边,和刚才凌厉诡谲不同,此刻的赵暗毫不起眼。 赵恒煦脸上扯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因为面部肌肉实在是太过僵硬,喜悦的笑容也显得古怪,提步走到面前,恰好采撷挂着大大的笑容从里面走出来报喜,“恭喜陛下,公子、小皇子一切平安。” “堇容怎么样,他现在怎么样了?”赵恒煦声音嘶哑得不像话,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很好,很好。”采撷赶忙说道,连连说了好多声。 赵恒煦脸上挂上了舒心的笑容,往前走了两步,脚步虚伐,一下子软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白芷正出来,赶紧让人扶起赵恒煦,诊脉发现是焦虑过度,又练武损耗过度,并不大碍,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 太阳光毛茸茸的,明亮却不温暖,世界一片安宁,福宁殿内亦是如此。杜堇容幽幽的醒来,微蹙着眉头,睫毛轻轻的颤动,眼睛有些干涩的难受,眨了几下眼才看清殿内的情况。 “陛下,咳咳……”嗓子很干,有些发痒,杜堇容忍不住咳了两声,将守在他身边的赵恒煦一下子惊醒。 赵恒煦恢复清醒后就一直守在杜堇容的身边,抓着杜堇容的手,时刻都不放松,后来实在是忍不住才靠在床上睡着了。“堇容!”猛然惊醒,赵恒煦紧张的看向杜堇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还疼吗?下面还难受吗?等等我,我让白芷他们过来,有什么难受一定要说,啊,知道吗?” 一个姿势时间长了,赵恒煦突然站起来脚有些发软,但坚韧的意志力让人丝毫不受身体不适的困扰,走到内殿边缘掀开帷幔。 “陛下。”赵恒煦的动作一下子惊醒了靠在墙上假寐的元宝。 “让白芷、姜昊进来伺候,公子醒了。”赵恒煦说完话就松开手,飞快的来到床边,抓着杜堇容的手默默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 一阵静默的鸡飞狗跳,得到杜堇容的身体很好的结论,赵恒煦咧开嘴控制不住的笑着,用温热湿润的帕子给杜堇容擦着脸,擦洗着双手,表情虔诚而温柔,俯□在杜堇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堇容,舒服吗?” 杜堇容还有些虚弱,但精神不错,“陛下——” 赵恒煦将杜堇容的捧着胸口,听到杜堇容的声音,激动得想哭。 “陛下,孩子呢!?”杜堇容用另外一只手摸着肚子,尤带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当然是生下来了,就在隔间,我让奶娘抱他们进来。堇容还疼不疼?他们不让我进来,我都没有亲眼看着你,对不起!”赵恒煦歉意的说道,示意伺候在一边的采薇将孩子们抱进来。 杜堇容一愣,慢慢的记忆回笼,惨白的脸上带上了笑意,赵恒煦一惊一乍的,脸色黑沉,就跟索命夜叉一般,他在殿内看着怎么让人放得开手脚。脸颊上透出一丝红晕,生子时的样子并不好看,他也不喜欢赵恒煦守在一边看着狼狈不堪的自己。“陛下我知道你在外面,这就够了。孩子们好嘛?” “好,很好。”赵恒煦抱着杜堇容的手情不自禁的啃了两下,“老大出来的时候,声音哭得很小,我在外殿都没有听到,还是老二声音大,哭得响亮。” 杜堇容眉毛一皱,抬高身体焦急地的问道:“老大还好吗?嘶——”扯到身后的伤口,难受得的呻、吟了一声。 “你别紧张,躺下躺下。”赵恒煦立刻松开杜堇容的手,抱住杜堇容在他身后放了一个靠枕,小心的安置好杜堇容,“白芷和姜昊检查过,两个孩子身体都很好,老二整整比老大大了一圈,大概在肚子里一个劲儿的抢哥哥的吃的了。老大虽然瘦小了一些,但胜在四肢有力,日后好生将养就可以了,保管养得白白胖胖的。” “嗯。”杜堇容应了一声,看着孩子们有可能来的方向望眼欲穿。 并没有让杜堇容的太长的时候,很快两位奶嬷嬷抱着孩子,身后分别跟着两位特地选出来照顾孩子的姑姑,一众人一起进来了。 她们眼睛并不敢四处乱看,小心的将孩子放下就退到一边屏气凝神的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他们好小。”杜堇容盯着两个孩子,呆了好一会儿才不可思议的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写生宝宝,我去看了一下生宝宝的视频,T^T好吓人,所以就将堇容生娃的情节简化了,生孩子原来真的很吓人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六章 新出生的孩子看起来皮肤红红的、皱皱的,四肢好像很害怕一样蜷曲着,小手紧紧的握着,当赵恒煦从短暂的昏迷中清醒过来第一眼看到孩子的时候,简直觉得两个孩子可爱极了,那皱巴巴的皮肤、显得红红的小脸,闭着的小眼睛、小巧的鼻子,无一样不好看、无一样不完美。 “看他们多可爱,多漂亮,眼睛大大的、鼻子挺挺的,四肢有力、身体强健,连哭声都是如此的响亮动人,比画里面的善财童子还要白胖可爱,就是老大小了一些,但不要紧,以后多吃多锻炼,一定能够长得结结实实。”赵恒煦用手比划着两个孩子,越看越完美。其实这也是赵恒煦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两个孩子长得怎么样,之前他匆匆的看了一眼就守在杜堇容的身边寸步不离。 “堇容你看,老大的眉眼更加的像你,老二就更加像我了,但是老大的鼻子像我,老二的眉毛、眼睛像你……”赵恒煦絮絮叨叨的说着。 杜堇容面露古怪的看了赵恒煦一眼,两个五官都没有张开的孩子,怎么看出来像你还有像我来?看着老大,真是个让人心怜的孩子,小小的一个包裹在襁褓之内,看起来那么瘦弱,但孩子的眉毛都没有长,怎么看出来像他的? “他们好小。”杜堇容伸出手在襁褓上方比划了一下,孩子感觉上还没有他的手掌大!“陛下你 看,老二的眼睛动了一下,他要睁开眼睛了吗?” 赵恒煦也立刻把脑袋凑过去,笑着点点老二的小鼻头,“小贪睡的,皱皱眼睛就不动了。” 杜堇容有些小小的失望,但两个孩子就在身边,看着他们不自觉的小动作,他的心中就十分的踏实。“陛下,给他们取名字了吗?” “嗯起了,他们这一辈排行甯,我给老大取字章,老二取字裕,堇容你觉得怎么样?”赵恒煦在杜堇容怀胎三个多月的时候就开始想名字,恨不得将《大齐释义》给翻个几十遍,最后还是取这两个字,一脸求表扬的看着杜堇容,赵恒煦深觉自己取的这两个很好。 “温克令仪曰章、法度明大曰章、出言有文曰章、敬慎高亢曰章,赵甯章;建中垂统曰裕、宽仁得众曰裕、性量宽平曰裕、宽和自得曰裕,赵甯裕。”杜堇容细细品来,觉得章、裕二字不错,寓意美好又不失大气宽和,“赵甯章。”杜堇容笑着轻点大儿子的小脸颊,又点着二儿子的小脸,“赵甯裕。你们有名字了,高兴吗?” 被打扰了好眠,赵甯裕皱皱小眉头、小眼睛,动了动小脑袋让自己睡得更加好,身量比弟弟小上一圈的赵甯章看起来小小,但身体并无不好之处,眼皮动动,在两位父亲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缓缓的睁开了,乌亮的眼睛,十分的漂亮。刚出生的小小婴儿还看不清事物,但赵甯章的眼睛十分的灵动。 仿佛是盯着杜堇容的手看了一会儿,小嘴挪动了一下,就像是打了个哈欠,赵甯章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哈哈,不愧是我们的孩子,打个哈欠都这么好看。”赵恒煦一脸骄傲的说道。 初为人父的二人在孩子一事上显得十分幼稚,但二人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幼稚的,在一边静候的奶娘们心中可吃惊不小,一来惊讶于两位小皇子的生身之人竟然是个男的,二来惊讶于陛下对两位小皇子的态度可不是一点两点的关爱。吃惊的同时,心中也安定了许多,她们也有私心,当然希望日后的日子能够安稳。她们是被皇帝一层一层秘密的选出来的,能够成为皇子的奶嬷嬷那是一件十分的荣耀的事情,但如果皇子不受宠爱,还不如一般人家的庶子。 “堇容,老二姓杜,记入杜家宗谱吧,还有你给两个孩子起个小名。”赵恒煦单方面的逗弄着两个孩子,但两个孩子却一点儿的面子都不给,睡得正酣。 杜堇容静默片刻,“陛下,两个孩子一起长大、一起生活,同为皇子,最好不要跟我姓杜了,免得孩子们长大了有异议,朝堂之上也会不满。”孩子们早晚会公之于众,以赵恒煦的性子,不可能将任何一个孩子掩藏起来,与其日后让人非议,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名正言顺,这也是对孩子的一个交代。“至于杜家,二叔有那么多孩子,不差继承杜家香火的。”宗祠族人,杜堇容对他们是有怨的,当年父亲出事,他们不顾族人情谊,力挺杜赫坤上位,还说父亲是罪人,连祠堂都没有让父亲入。 赵恒煦抓着杜堇容的手,拨弄着杜堇容的手指,无言的安慰,“杜赫坤已经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安武侯的爵位从此成为历史,我给老侯爷和你父亲设立了忠烈祠,等你好些了我们就前去祭拜,至于杜家其他族人,他们以后要仰你鼻息而活,趋炎附势的小人不用多虑。” 赵恒煦夺了杜赫坤的爵位,将杜赫坤投入大狱,现在还在里面关着,不审问也不施刑,就那么不闻不问的关押着,等什么赵恒煦高兴了再放出来。至于杜赫坤的一家老小全部赶出了安武侯府,虽然安武侯府没有了,但杜家还有老宅,两进的院子不说奴仆,就单单主子就几十号人,一开始住得十分拥挤。 杜子德不愧是杜赫坤和小叶氏的儿子,心狠手辣,将他爹没有儿子傍身的小妾通房通通卖了,那些个没有兄弟依仗的庶妹全都送去打通关节,庶弟给他们一条路,带着他们的老娘幼妹净身出户。家生的奴才留了几家,其他的也都卖了,然后兄弟三人分家。 在分家一事上,兄弟三个打得不可开交,他们都是嫡子,都不愿意被压一头,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杜家老宅弄得乌烟瘴气。这么一来,本来有着雄心壮志,要翻身夺回安武侯荣耀的杜子德一点儿光耀门楣的心思都没有了,天天算计着怎么防着两个弟弟过来抢家产,一生碌碌无为,日日提心吊胆、小心算计,不到三十岁就去了。 仅有的三个孙子都算计着家产,叶氏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但叶氏真的很能熬,一天一顿,甚至出去找烂菜叶子果腹都让她活了下来,直到杜子德死,她被剩下的两个孙子当作用不着的老婆子给扔出了家门,还在破庙里熬了十多个寒暑。叶氏她一心要找到马婆子,致死都念着马婆子可以给她改运,可以扭转乾坤,到时候她还是养尊处优的侯府老夫人。 杜赫坤在牢中药性发作,生不如死,当初叶氏给吃了掺了药的燕窝汤药,里面的药粉是小剂量的逍遥散,一开始不觉得,随着服用次数的增加,人会逐渐依赖上这些,失去了就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杜赫坤一家子的下场对于天下最尊贵的一家人来说,已经是过去时,赵恒煦现在沉浸在当父亲的喜悦当中,回到福宁殿后先是去看杜堇容,一般孩子也会在杜堇容身边,如果不在,他就会去隔间看两个孩子,从一开始不会抱孩子,到现在手法灵活,尿布也会换了,只不过才过了十数天。 赵恒煦坚持让杜堇容做双月子,平时一应贴身事务都是赵恒煦亲自包了,洗簌喂饭,赵恒煦做得不亦乐乎。 时间过得很快,孩子满月的日子到了,赵恒煦高兴的给两个已经长得白白嫩嫩的孩子戴上老虎帽,碰碰这个,摸摸那个,“赵甯章你一个月大了,要乖乖的哦,赵甯裕,你也一个月大了,要保护哥哥知道吗?” 回应他的是赵甯章小手挥了挥,赵甯裕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两个人谁都不理傻乎乎的父皇。赵恒煦却高兴极了,转头对杜堇容说道:“堇容,你看,他们回答我了,哈哈哈~”抱起赵甯裕的脚丫子就啃了一口,睡着觉的赵甯裕脑袋一扭,眼睛睁得大大的,愣愣的被吓到了,突然憋着嘴要哭不哭的挂着眼泪珠子。 赵恒煦立刻放开赵甯裕的脚丫子,举起双手无辜的眨巴着眼睛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做!” 杜堇容直想翻白眼,因为赵恒煦不允许他下床走动,他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气了,“陛下,别把他们弄哭了。”赵甯裕的嗓门特别大,他一哭赵甯章也要跟着哭,加在一起简直是在催人性命。 “哦。”赵恒煦乖乖的点头,一本正经的理了一下衣襟,这才走到杜堇容身边,而两个儿子那儿当赵恒煦不折腾他们的时候,奶嬷嬷已经上前给两位小殿下穿戴好了衣裳,舒服的包进了襁褓之中,哪像他们的父皇,光着屁屁就要他们戴帽子。 晚间,不年不节的满朝文武被请到升平殿中参加皇家饮宴,大家小声的交头接耳着,旁敲侧击着,想要从别人那儿知道些饮宴的玄机,但所有的人都是一头雾水的被请过来,又谁知道些j□j消息。 陛下很快前来,百官叩迎,三呼万岁。赵恒煦让人平身,“今日是两位皇子满月宴,大家尽情尽兴。”招手让两位奶嬷嬷上来,满堂红缀金的襁褓内两个玉雪可爱的孩子,两个孩子脑袋上戴着一顶虎头帽,小小的脸蛋儿远远的也看不清楚究竟像谁。 满朝文武都惊呆了,面面相觑,没有听说宫中哪位娘娘怀有身孕啊,就算近期传出音讯,也不可能短短一两个月内变出两个孩子出来。那皇子的生母究竟是谁? 饮宴后,大家都一直在猜测,最大的可能性是丽嫔,毕竟在此之前丽嫔宠冠后宫,无人能比,而现今后宫能够数得出来的妃嫔也就那么几个,要不是丽嫔有个谋反的外家,就是后位的不二人选。很快就有人将此猜测反驳掉,丽嫔两三月前还见过,那腰身不似怀孕之人。 猜测纷纷纭纭,却始终找不出那位生下两位皇子的后妃,满朝文武默认的猜测是生下皇子的是位位卑的宫人,因为位分太低现今还没有得到分位,估计很快后宫之中又会出现一位或者两位受宠的宫妃。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几年过去了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七章 小皇子的生母是谁,直到永平五年也无人知晓,但满朝文武甚至整个大齐都知道,皇帝陛下不纳后妃,甚至连后宫都不再踏入,仅有的几位后妃也名存实亡,一开始满朝文武还踊跃的让陛下选秀选妃,扩充后宫,仅有两位公主两位皇子实在是太过单薄。 赵恒煦都一一以劳民伤财驳了回去,任那些大臣蹦跶并不理睬。但在永平三年,张御史旁征博引、牵强附会的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越说越激动,已经将赵恒煦不纳后妃的行为上升到了不敬天地祖宗的地步,赵恒煦一气之下,就让人将张御史拖出去打了三十大板,贬到了京畿一处偏远的县城当县令,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被师爷和县丞架空,苦不堪言。 赵恒煦如此做,一来是真的厌烦了让他选秀的言语,二来也是杀鸡儆猴,此后再上选秀的折子也要掂量再三。 清明前后的天气,百花齐放、草长莺飞,正是踏春的好时节,一大早福宁殿内就传来了“砰砰砰”的踢门声,当然,一定还有儿童清脆的喊门声。 “父皇开门,父皇开门,父皇开门……” 一身朱红色骑装的小男孩一下一下规律的踢着殿门,说话的声音也由一开始的高声亢奋到现在的有气无力,小男孩长得极好,浓眉大眼,眼神十分灵气,小胳膊小腿的一看就很有力量,看得出来也是个调皮性急的小家伙。男孩的身边还蹲坐着一只豹子,大清早的被叫起来,它还十分的困顿,张开嘴巴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花豹身上的斑纹漂亮,毛色鲜亮,在油光水滑的毛皮下的肌肉紧实而有力,爪子刚猛,眼神犀利,动作迅捷,只是现在狩猎场上矫健的身姿是一点儿都没有看出来,懒懒的像只大猫一般,打了个哈欠眼神更加朦胧了。 小男孩撅着嘴巴,狠狠的踢了门一下,发出“砰”的一声,就算是如此也没有影响到殿内安睡的人。 “红枣,我们走,不理父皇和爹爹了,父皇只会霸占着爹爹,不让我和爹爹睡觉觉,哼哼。”扭着头,瘪着嘴,别着脚,抱着双臂,小男孩生气了。说完话就放下胳臂,迈着重重的带着生气意味的步子去了侧殿,含章殿是福宁殿的侧殿,殿内同样一身朱红色骑装的小小男孩安稳的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用着早膳。 殿中的小男孩长得同样出色极了,不同于刚才那个男孩子的活泼好动,这个男孩安静柔和,长相也偏向于精致秀丽,看起来就像是个小闺女一般。 “哥哥,哥哥,父皇不开门。”风一般,活泼好动的男孩子跑了进来,站在桌前告状。 “哎呦,裕殿下您去哪儿了,奴婢找了您好一阵子。”照顾赵甯裕的宫女豌豆满头是汗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连基本的宫廷礼仪都维持不住了。 “豌豆你好臭,快去洗澡澡,不然不要到我身边来。”赵甯裕捏着小鼻子嫌弃的扇扇手,眼睛里有着狡黠灵动。 豌豆小脸一垮,眼睛里滚着泪珠子,可怜巴巴的看着赵甯裕,十岁的小丫头在深宫中还学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很软很好欺负。 赵甯章放下手中的筷子,他身边的小宫女同样十岁的落霞将帕子递上,赵甯章接过帕子擦拭着嘴角,“你总是欺负豌豆!”很有长兄风范的“训斥”了一下弟弟,赵甯章继续说道:“你大清早的就不见了,豌豆出去找你肯定又跑了很多地方。”五岁的小小童子说话做事透着沉稳,但白白胖胖的儿童行事作风中都带着稚气和童真,再沉稳也不是老沉,反而让人想要倍加的爱护。其实用赵恒煦的话来说,赵甯章表现出来的不是沉稳,而是慢性子,做什么都慢条斯理的。 赵甯裕左脚碰右脚,小小的扭捏了一下,“豌豆你很香啦,下去洗澡吧。”挥挥手,让豌豆下去。 豌豆怯怯的应了一声,“喏。”快步的离开了,很多宫女投以同情的目光,木有办法,裕殿下别看才五岁,性子却顽劣得很,时常逗弄有些呆的豌豆,豌豆性子憨憨的,这次被说了,下次又忘记了,也学不会乖。就是这么个性子,却是裕殿下最喜欢的小宫女。 “哥哥,父皇、爹爹不要我们了。”失落的低着小脑袋,赵甯裕掰着手指好难过。 赵甯章有同感的拍拍兄弟的肩膀,“爹爹有一个月没有回来了,父皇肯定很想的,就像我们想爹爹一样,我们不是看到过父皇啃爹爹的嘴巴吗,父皇肯定又要啃爹爹的嘴嘴了。”赵甯章担忧的垂下脑袋。 赵甯裕也缩了脑袋打了个哆嗦,“好可怕,父皇要吃人,呜呜,所以我们要去救爹爹。”拉起兄长的手就要跑,赵甯章用力拽住他,“吃饭,只有肚子抱抱才有力气救爹爹。” 赵甯裕歪头思量,小肚子正好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眼睛在小笼包、水晶冻糕、米皮春卷上来回的晃荡,最后在香浓的肉沫滑蛋粥上停了下来,嘴巴动了动,偷偷的哧溜了一下口水…… 坐在桌前,赵甯裕一本正经的说道:“填饱肚肚,有力气了才能够救爹爹,哥哥我们先吃饭饭,等会儿再去找父皇,嗯!”用力的点点头,指着在另一侧的米皮春卷让宫女给自己夹一只,“我要沾甜酱,我要甜酱。”香甜的面酱,是赵甯裕的最爱,特别是沾着蔬菜熏肉馅的米皮春卷吃的时候,好吃得赵甯裕的眉毛都要飞了起来。 守在一边的小宫女秋实为难的说道:“殿下,皇上说您吃太多甜食了,所以不让奴婢们准备……” 赵甯裕小脸一垮,眉毛都垂下来了,就算是吃着自己最喜欢的米皮春卷,也提不起精神来,“呜呜,哥哥,父皇不让我吃糕糕,现在还不让我吃甜酱,呜呜——” 赵甯章可不喜欢吃甜食,他喜欢咸馅料的面点,吃着小笼包,里面浓浓的汤汁好好吃哦!极力不让自己显得太高兴,爹爹说过,兄弟之间要相互爱护,弟弟没有了最喜欢的甜酱,做哥哥的就要一起难过一下。“不要伤心,等会儿我们去和爹爹说,爹爹一定会同意给你吃甜酱的,爹爹说的,父皇都会答应。” “嗯嗯。”赵甯裕快快的点头。 两位父亲并没有给赵甯章和赵甯裕机会,直接将二人提溜上了马车,往平野围场而去。今天本就决定好了要去平野围场狩猎,赵甯裕会起那么早,除了爹爹回来急着去见爹爹外,还有一个很大 的原因就是因为要去狩猎,实在是太兴奋了,才起了老早的。 坐在宽大的马车上,看着外面的形形j□j,两个孩子就忘记了早晨时下的壮志雄心,唧唧咋咋的讨论着外面的热闹。一行人出宫,走的主道玄武街,道上的人并没有让他们提前回避,就是赵恒煦和杜堇容有意让两个孩子能够看看民间的样子,但京城重地,连幼小稚儿都是有眼力见儿的,更何况威严的御驾。看到御驾行来,提早就退避到两边,跪在地上静待着御驾行远。 “呀,哥哥,糖葫芦。”赵甯裕指着街道一侧稻草上插着的颜色嫣红的糖葫芦,高兴的喊了一声,酸酸甜甜的他最喜欢了。 “哦。”赵甯章不喜欢吃的,他更喜欢看街道两旁都卖了些什么,一会儿是绸缎庄子,一会儿是玉器行,还有当铺,真的很新奇。“当铺是什么?”赵甯裕已经学会了当然、铺子这两个词,但当“当”和“铺”两个字连在一块儿,他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大殿下,那是当铺,典当东西的。”作为两位殿□边的大姑姑,采桑一直很用心的照顾着两位殿下的生活起居,包括在两位殿下对某事不懂的时候,稍微解释一二。 五年时间改变了很多人事物,按照宫规,年满二十五的宫人要出宫,采薇和采撷已经满了岁数,现已经嫁给了赵恒煦身边的侍卫,当了当家夫人,现在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进宫向杜堇容谢恩,采芹也定了人家,今年年底就会婚聘,采桑现年二十有一,她性子活泼爽辣,已经向杜堇容讨了恩典,准备自己挑一个夫婿。如今采桑在两位皇子的宫中当大姑姑,管教小宫女,照顾两位皇子的生活起居。 “哦,等会儿我去问爹爹,爹爹什么都知道。”赵甯章还有些疑惑,点头后决定还是去找爹爹解惑。 赵甯裕也点头说道:“父皇也什么都懂,也可以问父皇。” 行至郊外,车队缓缓的停了下来,两位皇子所在的马车车帘被掀开,一颗大头探了进来。 “小叔叔。”赵甯裕扑向来人。 赵恒泽一把接住,“哦,小裕又重了,小叔叔都要抱不动了。”赵甯章也挪了过来,赵恒泽一把搂住,“小章也长大了,更加可爱了,来,让小叔叔来香一个。” 赵甯章笑嘻嘻的推开赵恒泽的大头,“才不给,才不给。” 玩闹了一会儿,赵恒泽抱起两个小家伙,“走喽,你们父皇和爹爹想你们了,小叔叔来接你们过去。”赵恒泽接了梁伟廷的差事儿,亲自过来接两个孩子,他跟着杜堇容出去一个多月,也好长世间没有见到他们了,想念得紧儿。 “好耶好耶。”两个孩子拍手,抱着小叔叔的脖子享受着腾空的感觉,爽快极了。 赵恒泽在永平三年的时候,进入了吏部学习,但并不能妨碍他跟着杜堇容到外面历练,他早已经不是五年前的文弱书生,看起来爽朗英武,有力的胳臂架着两个孩子一点儿都不费力。 黑 色宽大的马车上,赵恒煦掀开车帘,向后看去,看到赵恒泽抱着两个孩子来了,对着里面的杜堇容说道:“小泽抱着两个孩子来了,小裕这孩子太不像话了,大早晨就过来踢门,说了多少遍都不听。” 杜堇容正在教导小静一些课业上的问题,闻言忍不住腹诽了一下,自从有了孩子,赵恒煦的心理年龄直线下降,竟然和五岁大的儿子较劲儿,不仅让所有的宫人都不准理会早晨来踢门的小裕,还不允许他将孩子抱进来。“陛下,小章小裕还是五岁的孩子,他们不是有意看到的。” 赵恒煦讪讪一笑,这件事儿还真是不好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包子、瓜瓜、桃夭的地雷(*^__^*)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八章 自古父母做某些亲密的事情,都会避着孩子,但是总有几次难么疏忽的时候,比如一时情、动在温暖舒适的殿内交劲缠、绵,衣衫半解、喘息连连,恰在此时有那么两颗小脑袋躲在屏风后面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最亲爱的爹爹被父皇啃着嘴巴,脸色发红,痛苦的喘息。两个孩子顿时伤心愤怒了,父皇怎么可以吃爹爹,冲出来就是对赵恒煦一阵拍打,哭着求父皇放过爹爹,如果要吃肉肉,那么他们小可怜的细皮嫩肉更加好吃。 被打断好事,杜堇容更是将自己一推三尺远,赵恒煦憋得内伤,还不得不好言安慰两个孩子,看两个小家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一个劲儿的把小胳膊伸到自己面前的样子,赵恒煦是又好气又好笑。 两个孩子很快被放到了马车上,欢快的飞扑进杜堇容的怀中,一个月不见了,他们都想死爹爹了,左右开弓的和杜堇容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最后赵甯裕告状,“爹爹,爹爹,父皇不让我吃糕糕,还不让我吃甜酱,呜呜。”趴在杜堇容的怀中眼泪汪汪,赵甯裕以前上学堂的时候,也会揣两块好吃的甜糕在兜里,趁着太傅不注意塞到嘴巴里,鼓着腮帮子,像只可爱的小松鼠,也只有他自己认为别人不知道他在吃东西。此后被赵恒煦知道,好一通教训。 杜堇容穿着一身象牙白的长衫,衣襟、袖口上用金丝银线绣着流云纹,衣服下摆处用银灰色的丝线绣着娉婷荷,腰间束着一掌宽的腰封,腰封十分简单,无任何花纹,只是正中间用银灰色缠丝线束着一块汉白玉玉佩,显得十分的雅致,同样尽显腰肢的柔韧,让赵恒煦爱极恋极。杜堇容头上白玉冠束发,露出修长的脖颈和圆润的耳垂,五年的时间并没有在杜堇容的身上带上岁月的痕迹,反而因为虎贲营的存在,让杜堇容更添了自信的光彩,走到哪儿都十分的耀眼。 摸着儿子的毛茸茸的发顶,杜堇容温言说道:“可是爹爹知道小裕嘴巴里已经有了虫牙,还在上课的时候吃糕糕,这可不是一个好孩子应该做的。而且身为皇子,更加不应该如此作为。”杜堇容脸上带上了一些严肃,天家子孙,赵甯章和赵甯裕两个已经相当的幸福,但幸福并不意味着放纵,而是更多的责任和义务。孩子们从小的一言一行都备受人关注,他们只有更加言正、身正、行正,才能够让人信服。 赵甯裕乖乖的点头,“嗯,儿子再也不敢了,但是儿子真的很喜欢吃糕糕。”小小声的给自己讨要些福利,赵甯裕喜欢吃甜食的爱好那是传自赵恒煦,赵恒煦小时候也因为爱吃甜食被父王狠狠的教训过,现在轮到他教导儿子了。 “可以吃,但是一天不能够超过两块,不能够讨价还价,要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讨价还价就能够改变的,爹爹也不给撒娇耍赖的机会。”从小每一件细小的事情对孩子的未来都有深刻的影响,杜堇容并不想委屈孩子,但同样不想放纵他们,他们投身到皇家,就要明白其中的厉害。 “好吧。”赵甯裕垂着头,情绪低落的应了一声。 “爹爹,小章可以随便吃糕糕吗?”赵甯章抱着杜堇容的胳臂,仰头乖巧的问道。 “小章可以吃糕糕,但不允许随便的吃,知道吗?”杜堇容将胳臂从儿子的手中轻轻的抽出来,然后搂住两个孩子,“凡事都要有一个限度!” “限度是什么?”赵甯裕问。 杜堇容用生动的语言来回答,还好他有教导小静几年的经验,看过梁太傅家编写、现已普及的儿童启蒙书籍,不然还真是应付不了两个孩子层出不穷的“为什么”,还必须用孩子能够懂的生动的语言来讲述,真是难上加难。 赵恒煦坐在马车的另一侧,倾斜着身子放松的倚靠在簇丝福安纹的靠垫上,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思绪飘远。 五年的时间,已经将当初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家伙变成了现在唧唧咋咋、让人疲于招架的小小儿童,这种感觉只有亲身经历过才明白其中的酸甜。让赵恒煦欣慰的是,两个孩子灵动活泼,聪慧好学,别看在杜堇容的面前撒娇黏人,但平时并非如此,很有天家皇子的风范,小小年纪已经懵懂的知道自家的不同一般,并愿意为了这份不同规范自己的言行。 看着孩子和杜堇容言笑晏晏,赵恒煦很是懊恼,深觉得当初的决定是搬了一块大石头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脚上。杜堇容生养完半年后就投入到虎贲营的建设训练当中,其中种种挫折艰辛自是不说,为了锻炼出一支与众不同的精锐,符合赵恒煦说的以一当十、以十当百、深入敌后又能够全身而退的要求,杜堇容可是投入了十二万分的心思,带着虎贲营到各地历练,剿匪杀敌、磨练意志、淬炼体魄,立功无数。此后,杜堇容又在虎贲营中进行删选,挑选出五十人的队伍,重点训练,这回就是带着这五十人到深山之中进行训练,赵恒泽也跟着去了,就算是当个后勤人员,照样获益良多。 风吹日晒、辛苦锻炼,并没有在杜堇容身上留下半点沧桑的痕迹,他就像受到上天的眷顾一般, 除了精神气质上更加自信果敢,其他未有半点儿变化。 除了杜堇容的变化,朝堂也有着改变。赵恒煦着重对世家进行限制,让世家豪门明白,他们的荣耀来自于赵恒煦、他们的败落照样由赵恒煦掌控,虽然限制,但并未是一味的压制剥夺,赵恒煦照样对世家委以重用,只是将猛虎关进了笼子里听候差遣。通过五年的种种,满朝文武都知道他们的皇帝不是个好相与、能够被人掌控的,赵恒煦的强横彻底的贯彻了逆我者亡顺我者昌的理念,但赵恒煦已经当了两世的帝王,并没有被至高无上的权利迷昏了双眼,这也让他走得更远,站得更高,开创了永平盛世,大齐的辉煌延续数百年之久。 京城之中已尽在赵恒煦的掌握之中,但三藩、匈奴始终是赵恒煦的心头大患,他还不能放松警惕。两年前南方誉为大齐母亲河的连绵江中游突发大水,祸及山南道、淮南道和江南道,为了抑制灾祸,赵恒煦兴修水利,此项工程长达十数年,福及数百年甚至千年之久。 平野围场狩猎之后,赵恒煦就会着手巡视南方的事情,带着杜堇容去往江南。 “大哥,嫂子。”赵恒泽掀开车帘坐了进来,向赵恒煦和杜堇容行礼之后挪到小静的身边,小静已经十二岁了,长相俊秀,身量也高了,喜文善书,特别专精于绘画一道,画出来的花鸟鱼虫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但小静目前的画作只是临摹描绘,却无多少意境在里面,还缺少锻炼和领悟。“小静我带你去骑马,活动活动去。” 小静抬头,笑眯眯的点头,“嗯,等会儿让我看完这一张,很快的。”小静拿着手上的书动动,示意自己很快看完。 “好。” 赵恒煦在一侧看得蹙眉,神情中有着深思疑虑,杜堇容注意到也将目光放到小静和赵恒泽的身上,特别是小静。小静长相算是清秀,有着江南的温和柔婉、烟雨淡淡的感觉,但小静长了一双极为出色的桃花眼,眉目流转间带着无意中的魅惑勾人,给小静添了十分的颜色。现在小静还未彻底长大,面目已经如此出色,真不知未来会是如何?还好小静心地纯善,行坐端直,目前看来双眼并不会给他带上多少的问题。 杜堇容微微皱眉,难道赵恒煦是担心小静和小泽之间有着什么? “我也要,小叔叔我也要骑大马!”赵甯裕扑了过来,他也要骑马。 赵恒泽故作为难的挠头,“可是我已经答应了你静哥哥,带他骑大马的,小裕你说怎么办?” 赵甯裕立马调动对着赵恒煦说道:“我只是告诉小叔叔我要骑大马,但是没有让小叔叔带着我骑大马,父皇会带着我骑大马的,是吧哥哥!爹爹也会带着哥哥骑大马的,我们才不要小叔叔带着呢!”虽然他也很想坐在爹爹的怀里面骑大马,但是爹爹和父皇从小就嘱咐过自己,哥哥身体弱,自己要好好保护哥哥,身为弟弟,他愿意谦让兄长。 “嗯嗯。”赵甯章点头,“我可以让父皇带着骑大马,爹爹让给弟弟。” 因为杜堇容有时候一走就是一个月,弄得两个孩子更加的黏糊杜堇容,让赵恒煦都有些嫉妒了! “呵呵。”杜堇容和赵恒煦对视一眼,两人无奈的笑笑,孩子们都已经给他们分配好了,好像不答应已经不行喽! 赵恒煦举起赵甯裕,“父皇不嫌弃小裕的,父皇这就带你去骑大马!” 赵恒煦和杜堇容带着孩子骑上马,路上草木青青,绿色中点缀着繁花点点,远处有鸟鸣传来,路边草丛有着窸窣的响动,对于两个孩子什么都有趣极了,什么都要靠近了看看,行程大大的被耽误,但两位父亲并不以为然,他们乐意带着孩子亲近自然,期间赵恒煦派人去往平野围场知会一声在那儿的百官。 近一日路程之后,月朗星稀,平野围场篝火照亮了黑夜,百官携其家眷早已先行一步来此等候着御驾的前来,御驾停稳之后,叩首三呼万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九章 五年,有人在朝堂之上站稳了脚跟,有人已经不知踪影,如果要深究朝堂之上的变化的话,那就是真正的帝党越来越多,无论是主张守成以世家公侯为代表的臣子,还是主张激进以通过科举考试出来为代表的官吏,在他们心中赵恒煦已经是唯一的追随者,无人可以代替。要想获得更大的成就、更多的名利、更高的地位,只有紧跟在陛□后才可以。 赵恒煦一身玄色骑装站在马车上,让群臣及其家眷平身,并说了几句感叹一下大好的j□j夜景,让大家不用拘泥于身份地位,在平野围场行猎期间多多表现,特别是后日的围猎,魁首他有重奖。之后赵恒煦便进入马车,车架直接行驶到位于正中的大帐前。 明眼人都看到陛下的马车上下来一个男子,怀中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赫然是大皇子。陛下自然的竟然走在那人的身后,怀中照样抱着一个趴在怀中睡觉的孩子,那是二皇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四人是那么的契合自然,让人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个词就是“一家人”。 今年科考新晋内阁的行走钟文思小声的问身边的同伴, “那个男人是谁啊?”内阁中几位表现出色者赵恒煦特意让其随驾,此人便是其中之一。 同伴立刻拽着他离开,走了一段路之后才说道:“窥伺陛下,你找死吗?” 摸着脑袋,钟文思不好意思的说道:“没有在意,没有在意,但陛下怎么容人走到他的前面去的?好奇怪!” 同伴都要翻白眼了,钟文思文采是好,一篇文章写得十分锦绣,但为人之上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说话做事都很直,还带着呆愣,要不是身边恰好站着他,为了不连累自己,他才懒得管钟文思。加快步子埋头往前走,快快远离钟文思的好。 “喂喂,别走啊,你还没有告诉我陛下前面的是谁呢!”同伴走得快,钟文思也加快步子,同伴 怎么都甩不掉二愣子钟文思,简直欲哭无泪。 到后面为了摆脱钟文思,同伴只能够拉着他到僻静的角落小声的说道:“那人是忠勇侯,安东将军杜堇容,我知晓得也不多,好像他就住在宫中。哎呀,我就比你早来一年,能知道多少啊!”虽然朝臣暗地里都会说上那么一两句,但事涉陛下,没有多少人有胆子说得多深,更何况是秘辛,说得多了那是会掉脑袋的。 钟文思一脸恍然的点头,“原来是位了不得的贵人。” “你们二人在那儿干什么?还不速速回自己的营帐。”林一直恰好从这边经过,见到钟文思二人貌似鬼祟的躲在一边,十分的诡异,遂出声呵斥道。 永平元年的恩科,林一直蟾宫折桂,成为赵恒煦帝王生涯中第一个状元,第一年在内阁担任执笔,之后先后在礼部、吏部、工部担任位低的小官职,一直游走在边缘,让人叹息,一个好好的苗子却不得陛下重用,只能够蹉跎岁月了,谁知一个月前陛下下旨,让林一直到山南道担任刺史,成为大齐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封疆大吏,一时间风头无两。再过一月,林一直就会南下。 “林大人。”钟文思和其同伴立刻拱手施礼问好,钟文思接下来忙说道:“我二人一时间找不到如厕的地方,偷偷的在这儿解决一下,林大人是不是也要……嘿嘿,这儿挺隐秘的,不怕被人窥看到。” “……”林一直看了眼四周的环境,虽然地处偏僻,但火把丛丛,谈不上任何的私密性。面露古怪的看了眼钟文思和其同伴,林一直点头后走了。 “……”同伴已经彻底的不知道如何言语,看着沾沾自喜,自以为将林一直赶走是大功一件的钟文思,心中叹息,无力的拖着腿脚离开。要想活得好,务必远离钟文思! ———————————————— 大帐分内外两处,用屏风做着隔断,地上厚厚的毡子上铺着饰样典雅大方的波斯地毯,摆设是一色的黄花梨团花图案的桌椅,大帐内最引人瞩目的大概就是作为隔断的屏风了,屏风是按照杜堇容所画九鱼戏水并蒂莲的画做的,有鱼的灵动、有并蒂莲的清雅,特别是立在并蒂莲右下方的两朵含苞待放的莲花,白胖可爱。 屏风后,又用简单的绘制着紫竹的屏风做着隔断,外侧是休息睡卧的地方,内侧放着浴桶,是梳洗沐浴的地方。现在睡了一觉的两个家伙正精神十足地坐在爹爹的腿上玩水,肉乎乎的小胳膊如同藕节一般,被热水蒸腾一下,白嫩嫩、粉嘟嘟,多像白胖可爱的寿桃呀,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而大齐最尊贵的帝王正甘之如饴的伺候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一会儿加一些热水,一会儿站到杜堇容的身后摸摸他的背,忙得不亦乐活。 “父皇我们一起洗澡澡啊!身上脏得很,泡着热水很舒服的。”赵甯裕趴在爹爹的肩膀上仰头看着站在爹爹身后的父皇,父皇好高啊,他什么时候能够长这么高啊! “弟弟笨了哦,浴桶就那么大,我们和爹爹一起洗就够了啦。”赵恒煦本要佯装伤心的看着赵甯章,这小子都不想着父皇。但赵甯章小嘴巴一动,继续说道:“弟弟,我们洗好了,就让父皇和爹爹一起洗澡吧。” 赵恒煦“哈哈”大笑,扶着杜堇容的肩膀说道:“两个孩子真是贴心,今天父皇就不和你们爹爹洗澡了,等明天,哈哈!” 杜堇容拍了拍两个孩子肉乎乎的小屁股,嗔怪的说道:“这两孩子!”他本来给两个孩子洗澡的,但两个孩子玩水,将水都弄到了他的身上,衣服都湿透了,他索性跟着洗了。 “嘻嘻。”赵甯章一扭,害羞的趴在爹爹的怀里,爹爹碰到他的痒痒肉了。 洗漱完后,简单用了些早膳,一家子也就睡了,今日路途辛苦,又因为之前玩得太过兴奋,两个孩子一沾枕头就进入梦乡。赵恒煦站在榻前,看着侧卧在两个孩子身边的杜堇容,棉白色的里衣领口敞开,一点嫣红若隐若现,向上,精致的锁骨、修长的脖颈,披散着显得凌乱的发垂落在脖颈上,将一切都笼罩上一层朦胧感。 “陛下,夜深了,睡吧。”杜堇容等了一会儿,还没有等到赵恒煦的动静,扭头脸带疑惑的问道。 赵恒煦低声的应了一声,动将手孩子抱到内侧,自己睡在刚才两个孩子躺的地方,侧身从身后抱住杜堇容,轻悠悠的拍着杜堇容的手臂,喟叹道:“睡吧。” “嗯。”杜堇容微微挪动,靠进了赵恒煦的怀中,闭上眼轻轻的应了一声。 平野围场的夜并不宁静,远处时而传来夜行动物的吼叫声,此起披伏。近处又有昆虫的鸣叫声,翅膀的振动声,帐外那就是一个神秘的世界。第二日晚,经过一天的休整,孩子已经恢复了精神,充满了活力,一左一右拽着小静的手,往前走着。 “父皇,这些虫子为什么会发光?”赵甯章对什么好奇了,就会立刻把疑惑问出来,有时候真是让人头疼啊。 “呃……”赵恒煦挑眉看着四周的萤火虫,数以亿计的萤火虫纷飞在草木树林之中,远处芦花随风而动,空气中有着甜腻的花香。“它们身上挂了一盏灯笼,挂着灯笼到处飞是它们最喜欢的事情。”赵恒煦摸着下巴一通胡诌,让他就现在的风景弄出一首附庸风雅的酸诗来,也比回答两个孩子层出不穷的问题来得轻松。 “灯笼怎么不灭啊?”赵甯裕抬头疑惑的看着飞在不远处的一只萤火虫,顿时睁大嘴巴,“父皇父皇,小裕没有看到灯笼,只看到一个点点一闪一闪的!” 赵恒煦头疼的看着在一边偷笑的杜堇容,杜堇容嘴角的弧度忍不住上扬得更大,“陛下要回答他们的,不然他们会一直问。” 赵恒煦扶额,他小时候就没有问过这些问题,赵恒泽小时候也没有,凑到杜堇容的身边,“堇容幼时喜欢问问题吗?” 杜堇容停下来,带着感叹的说道:“幼时父亲带着我在泗州,也曾经去看过萤火,我也问过爹爹,萤火虫为什么会发光,它们是不是提着灯笼。”回忆起幼时的情景,杜堇容带着笑意的脸上多了一丝伤感。 赵恒煦从身后抱住杜堇容,“一月后我们下江南,到时我们到泗州去,好嘛?” “嗯。”杜堇容感叹般的应了一声。 “啊——”突然传来孩子大叫的声音,赵恒煦和杜堇容一惊,迅速地往前奔去,十多米远处,小静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挡在赵甯章和赵甯裕面前,赵甯章两只手勉强拿着一块大石头,赵甯裕手上艰难的举着一根树枝,两个孩子小脸紧绷着,带着警惕之色。 孩子一尖叫,侍卫、暗卫都行动了起来,已经将模样怪异的人围了起来,赵一的长剑抵在来人的咽喉。 赵甯裕眼尖,立刻就看到了身后靠近的爹爹和父皇,“爹爹,父皇,这个人会抓蛇,好厉害,好厉害。” 钟文思哆嗦着双腿,紧张的看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眼巴巴的顺着长剑看着面无表情的赵一,手中抓着的死蛇刚好垂落在赵一的脚面上,血水顺着蛇身滴滴答答的落在赵一崭新的鞋面,赵一觉得自己一向完美无表情的脸要裂开了。 “陛下,恕微臣无法行礼。”紧张干哑着嗓子,钟文思哆嗦着双腿向赵恒煦行礼。 赵恒煦皱眉,“钟文思?” “喏,喏……” “下去吧,尔等要注意四周的环境,此事只能发生一次,如有再来,汝等提头来见。”赵恒煦抱着双臂沉声说道。 “喏。”整齐划一的应诺之声,在周围的都是赵恒煦亲信侍卫,绝对忠诚。 作者有话要说:看题目脑袋都炸了,码字是放松形式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章 钟文思一身墨绿色的儒衫,身上沾着湿泥巴还有枯枝败叶,眼力好的话,甚至可以看到他的发丝当中藏着一只七星瓢虫,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狼狈。钟文思左手上扼着一条蛇,黑黄条纹相间,赫然是一条金环蛇。在黑暗中,凭赵恒煦的眼力能够清晰的看到钟文思的左手拇指狠狠的洞穿金环蛇的大脑,但金环蛇却未死,徒劳的张着嘴却咬不到任何猎物。钟文思这一手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赵恒煦并没有让赵一移开抵在钟文思脖子上的长剑,他看着钟文思,看着这张普通的、只算清秀的脸,表情中满是害怕紧张,没有一丝破绽,但赵恒煦怎么看都觉得违和。 “钟文思你为何在此?”赵恒煦淡淡的问道。 钟文思被长剑抵着,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一开口还带着些颤音,“回陛陛陛下,臣在营帐中不舒服便出来了,闲逛到此,看这边的萤火十分的漂亮,便躺下看了一会儿。不久后,微臣听到有动静,知晓是陛下前来,心中胆怯不敢露脸。微臣知罪,望陛下开恩。” “蛇呢?” 钟文思左手向前送了送,一瞬间的功夫,本来残喘着的金环蛇彻底的死透,“微臣看到此蛇靠近,怕伤害到小殿下,于是把蛇捉了。难道蛇是陛下养的吗,微臣不知,微臣不知,陛下恕罪啊!”钟文思抖着手,他不知道原来陛下还有养蛇的习惯,他是无辜的啊,他真的不知道! “……”赵恒煦看着钟文思无辜后怕的脸,简直都要相信这蛇就是他养的了。皱着眉头无奈的挥挥手,让赵一放了钟文思,“蛇赏你做汤了。” “啊?”钟文思一愣,随后恍然的点头,“谢陛下赏,谢陛下赏。”看来蛇得罪了陛下,连个全尸都不要了。 赵恒煦头疼的让钟文思快快离开,等看不到钟文思的身影了才让赵一上前,“让人盯着钟文思,还有,负责此次安全的侍卫长有渎职之罪,杖刑二十,以尽效尤。” “喏。”赵一现在算是半个暗卫,正逐渐转明,身份十分特殊,赵恒煦赋予其的权力也大,日后 很有可能接替梁伟廷的位子,梁伟廷不日便会高升,统率一方兵马。 另一边,杜堇容安慰着两个孩子,他们一方面害怕一条大蛇的出现,另一方面又相当的崇拜抓到蛇的钟文思,连小静都直点头,小脸激动得通红。 “叔叔,刚才那个人真厉害,是我先发现蛇的,怕蛇会攻击人,又不敢带着两个弟弟走……” “对对。”赵甯章连连点头,“我们还不敢叫唤,就怕蛇听到了,冲过来咬人,好吓人的。” “才没有。”赵甯裕大声反驳,“哥哥我们没有看到蛇,是抓到蛇之后才看到的。” “我看到了。”赵甯章撅着嘴喊道:“不准拆哥哥的台,你没有看到不允许说我也没有看到。” 两个小家伙因为这件事情闹别扭了,一个说我看到了,一个说我们都没有看到,也不知道性格像谁,两个孩子性子都特别的倔强,自己认准的东西就恨不得一条路走到黑。杜堇容扶额,他深深的感受到了刚才赵恒煦的无力感,幸好两个孩子还小,性格尚未成熟,要是长大了还这般,普通家庭最多老死不相往来,但身在皇家说不定会殃及国家百姓,作为父母一定要好好的教导,责任重大。 杜堇容抱着小静的肩膀看着闹别扭的两个孩子,深觉得还是小静乖巧懂事。 小孩子生气得快,和解得也快,一觉到天明基本上形影不离的二人又和好如初,赵甯章秉着身为大哥的责任感,不忍心看着弟弟一天到晚只能够碰到两个小小的糕点,早膳之后就偷偷的藏了一块,然后趁着爹爹和父皇不注意偷偷地塞进了弟弟的嘴巴里,赵甯裕坐在父皇身前的时候,嘴巴还是鼓着的,两位父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有看见。 春季围猎是大齐开国百年来延续的传统,但在宣帝时期,春季围猎也就是到外踏青游乐,搂着美女在大好的春光里深入浅出的交流一番,被宣帝称之为美事一桩。宣帝认为在美人儿的身上驰骋掠夺,比骑在马上获取猎物,要好千百万倍。 永平元年,赵恒煦登基时,春季已过,永平二年的时候,春季围猎正式开始,此后百多年从未停止过。 赵恒煦是马上帝王,在马上驰骋让他感受到飞一般的畅快感,拉弓射箭,“嗖”的一声,射中远处的一头梅花鹿,梅花鹿哀鸣嘶叫一声摔倒在地,挣扎了半天之后彻底的死了。 “皇兄,臣弟不服,那头鹿是臣弟看中的。”有外人在场的时候,赵恒泽并不亲昵的喊赵恒煦大哥,口中也不挂着你啊我的,入了朝堂之后,看到朝堂之上的风云诡谲,深知兄长的不易,也更加的为兄长着想,处处思量。赵恒泽已经在辅政的这条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临老才得到闲适的日子,看着潇洒自在的赵恒煦的杜堇容,肠子都悔青了。 “哈哈哈,有本事就动作快些,太慢是永远得不到猎物的。”赵恒煦豪爽大笑,坐在身前的赵甯裕也欢快的拍着手,“父皇,等我长大了,要当大将军,学得父皇的好本事,征战沙场。” “小裕知道什么是征战沙场吗?告诉皇叔啊!”赵恒泽逗弄着赵甯裕。 赵甯裕震惊的张大嘴巴,“皇叔你是大人了,怎么都不知道征战沙场是什么,太傅说了,那就是在草原上打敌人,让他们不敢到我们大齐随便拿东西。”赵甯裕握着小拳头冲天挥了挥,“我就要当一个杀敌的大英雄,像父皇一样厉害。” 赵恒泽乐不可支的笑着,不是笑赵甯裕小小年纪的雄心壮志,而是自己竟然被一个孩子逼视了,他是不是应该到学堂里重新补课?! “好儿子,有志气。”赵恒煦将手中的弓箭一抛,身后侍从接住,他双手托举将赵甯裕举了起来,“父皇等你功成名就的一天。” 一语成谶,若干年后,赵恒煦看着凯旋而归的二子,心中的激越不比现在的少。 和赵甯裕的活泼开朗不同,赵甯章属于沉稳实干型,已经在杜堇容的教导下拉开为其特制的小弓箭,抿着嘴,神情认真专注的瞄准着猎物。杜堇容在其身后抓着箭尾,“小章看到了那只兔子吗?” “嗯。”低低的应了一声。 “拉开弓箭,瞄准猎物,射——”杜堇容循循善诱,一言一语间充满了鼓励之意。 “嗖。”小小的箭支飞了出去,因为力道不大,射的时候赵甯章的小手还微微抖了一下,箭支擦过兔子的前腿落在了地上,此兔也是甚是胆小的,受伤后并没有快速的逃跑,而是抖着三瓣嘴木愣愣的待在原地,被人抓住白绒绒的身体哆嗦得肉眼可见,软着四条腿、垂着脑袋、红红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离可怕的人类越来越近。 “父皇,爹爹,我的猎物。”接过被捆扎结实的兔子一只,高兴的抱着胖兔子向众人炫耀,“皇叔我的兔子,静哥哥我的兔子,呵呵,弟弟我的兔子哦,我亲手猎到的兔子!” 赵甯裕撅着嘴巴,不服气的说道:“我也会猎到兔子的。” 也许赵甯裕的话说得太晚,也许同伴的遭遇太过凄惨,接下来几个时辰内硬生生一只兔子都没有出现,就连赵恒煦派人抓一只兔子来好让赵甯裕射到都未能成功,无法,赵甯裕最后只得猎了一只小狍子,虽然不是兔子,但胜在个头够大,让赵甯裕失落的小心灵得到了一丝满足。 看着哥哥的活兔子,赵甯裕决定以后一定要抓到兔子,吃兔子肉,或许是今日的事情刺激到了赵甯裕,此后赵甯裕最喜欢的一道菜便是兔子肉,清蒸红烧样样喜欢。而赵甯章猎到的兔子享受到了兔子们都向往的生活,在皇宫之中妻妾成群,安养到死,死了还有隆重的葬礼…… 今日的狩猎还未结束,午后安置好两个孩子杜堇容和赵恒煦二人才算是真正的开始狩猎,比试的规则很简单,谁狩猎到的猎物多,谁获胜,赵恒煦暧昧的在杜堇容的耳边说道:“堇容,我胜了,今晚我们共浴,三十六式的第二十式,水中那一页我们还没有试过呢!”感谢宫中藏书阁的藏书丰富,鱼水、交、欢的书籍也有,画工精致,描述详细,情、色但不色、情,裸、露却不猥琐,发现书的四年来赵恒煦已经拉着杜堇容学习了其上的前二十式,食髓知味,可惜杜堇容不怎么配合赵恒煦,他们停留在第二十式已经快要半年了。 杜堇容耳朵发红,“胜负尚未可知,谁输谁赢还不知道。陛下,堇容一旦赢了,我……我……” 赵恒煦飞快的在杜堇容脸上香了一口,“我什么,还是说堇容想要共同学习一下第二十一式,那个动作很难的,但我不介意配合堇容。” 一想到画册当中的露、骨画面,杜堇容脸都烧红了,“才不是,要是堇容赢了,陛下就答应堇容一件事吧。” “好。”赵恒煦声音中带着笑意,大声的说道:“朕什么都答应你。” 在二人身后的群臣百官低着头,恨不得现在就挖一个大洞将自己埋进去,看着陛下和男人打情骂俏,他们是该规劝呢还是该沉默不语? 有人感叹世风日下,陛下此举将礼仪教化置于何地?有人恍然,原来陛下性好龙阳,所以才不踏足后宫,才不选秀纳妃,有姿色好的,甚至用心不纯的甚至想着这不是一条捷径,当然也有人带担忧自己容貌如此之好,会不会有贞操危机? 也有人痛心疾首,身为安武侯杜绍言的子孙,竟然如此荒唐!还有真心的为之高兴,希望杜堇容能够得到幸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一章 狩猎场上的掠夺厮杀丝毫不少于沙场之上,上午的狩猎那就是玩玩罢了,围猎的都是小型动物,下午放开了围网,像野猪、麋鹿,甚至是熊等大型动物都放了出来。数百号的人一旦进入围场,如水滴汇入大海,瞬间不见。一头雄性麋鹿警惕的吃着水草,高大的身体、三足鼎立般的庞大鹿角,十分的醒目,赵恒煦张开大弓,弓半人多高,弓身雕刻成嫦娥奔月状,所刻嫦娥精致却不柔媚,丝毫不见软弱之气,拉开弓弦,箭头直指猎物的时候甚至带着肃杀,婉转之美与刚烈之美相加更加引人瞩目。 手松开,箭飞速的离弦而出,有着箭支划破空气的声音,仿佛眨眼的功夫,长箭便死死的扎进了麋鹿的咽喉,麋鹿挣扎一会儿便不再动了。 钟文思笨拙的指挥马靠近赵恒煦,不听话儿的马儿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便怎么都不理会钟文思的催促,钟文思咧嘴一笑,丝毫不以自己的丑相为窘,“陛下功高在世,无人能及,拉弓射箭,尽显英雄本色,让微臣心中十分钦佩。瞬间微臣便下定决心,要为陛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在所不辞。” 其他人不得不敬佩钟文思的厚脸皮,每当陛下猎到猎物,他就会上前拍马屁并发誓效忠,说的话还不带重样的。赵恒煦“哈哈”大笑,“文思如此衷心,朕心甚慰,那文思就去把猎物抬回来吧,谁都不准帮忙。” “……陛下给微臣的差事,微臣一定肝脑涂地、竭尽所能的完成。”钟文思捋袖子奋勇而上,用力的点头,“一定会不理完成。”一个人努力的将对于他来说又重又沉的麋鹿拖回了营地,本来是让马儿驮的,但是马儿不配合,差点儿给了钟文思一蹄子…… 赵恒煦策马,风迎面而来吹刮着面颊,有着极大的快感,突然侧后方传来高声的尖叫,混乱骤然而起,赵恒煦侧头看去,眉头微皱,那是杜堇容所在的方向。调转马头,快速的朝那个方向而去,手上做了个动作,身后队伍中有一人快去的离开往前方而去,先去查探情况,等赵恒煦快要到达的时候,先前去的属下已经查探而来。 翻身下马,属下禀报:“陛下,有狼中箭发狂,咬伤了南安侯世子,侯爷也在那儿,正在制服狼。” 赵恒煦腿上一夹马腹,黑云受到指示,快速地奔跑,很快进入林中。 林中有人在兴奋的围观,有人慌乱的逃离,还有人漠然的擦肩而过,赵恒煦勒紧缰绳,黑云抬起前蹄接近直立的嘶鸣一声,围观的人群散开,恭敬的跪下行礼。 赵恒煦一律不予理会,看到前方的情况,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轻松的踢了一下黑云的肚子,让黑云小步慢慢靠近,随着孤狼的一声凄惨的吼叫声,赵恒煦脸上的笑意越加的明显和张扬,杜堇容恰在此时回头看向赵恒煦所在的方向,唇角流溢出笑容,手上的长枪轻轻一提,便从狼身上拔了出来,血液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艳红色的花,看着血腥非常,但在赵恒煦的眼中,此刻的 杜堇容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自信、夺目。 谁都没有注意到,红枣脚边的狼竟然还残喘着一口气,它眼睛白多黑少,甚至带着不正常的歪斜,从它的口中溢出来的血液在太阳光下显得十分的不正常,舌头长长的伸了出来,软塌塌的歪斜在一侧,涎水、血液混合着顺着舌头慢慢的流下。孤狼的喉咙里发出重重的呼哧呼哧的喘息声,竟然那么刺耳。空气中隐隐的有着辛辣的香味,十分之淡、十分之浅,悠悠的飘散在空气之中,被红枣和杜堇容吸进了身体里。 红枣躁动的刨着前蹄,大头烦躁的摇摆,嘴中发出低低的声音。杜堇容拿着长枪的手有些发软,手指使不上力气来,头眼有些昏眩,在晕倒之前只看到不断靠近的赵恒煦模糊的身影,还有鼻尖越来越浓重的带着血腥味的腥臭。 赵恒煦将狼斩杀在剑下,抱起杜堇容翻身上马便往营帐而去,这边的事情就交由赵一来处理安排,所以在场的人一概不能够离开。 “如何?”赵恒煦抓着杜堇容的手,焦急的问着给杜堇容诊脉的姜昊。姜昊虽然没有进入宫中担当御医,但赵恒煦念在其医术高明,又熟知杜堇容,婉转而又强硬的让姜昊留在宫中,杜堇容身体稍有不适,便让姜昊入宫伺候。姜昊也甚是乖觉,和白芷一起住进了掖庭殿,此次围猎赵恒煦也让姜昊跟随,但绝对没有想着让姜昊派上用场。 姜昊皱眉,“陛下,侯爷此乃中毒之象!而且是一种极为古怪的毒,没有想到会在这边出现!”姜昊最后一言含糊不清,赵恒煦并没有听到。 “什么?中毒?”赵恒煦震惊瞪大了眼睛,“可有解毒的法子?”转头看着杜堇容如同安睡一般,表面看来丝毫没有中毒的病症,握着杜堇容的手紧了紧,赵恒煦一向沉稳的心变得空落落的没有了着落,出现了不可抑止的慌乱。 “陛下请看。”姜昊指着杜堇容的脖子处隐隐的红色小点,“此毒名叫点煞,中毒者脖颈出一开始会出现渐渐的红色小点,人如同安睡一般,过上一个时辰,红点会变大变深,直至红点如红豆一般大小,且密布整个脖颈处,十分的恐怖。不到一天时间,中毒者就会在昏睡中停止呼吸。陛下,此毒草民可解,但解毒的时机一定要把握好,只有在红点稍深却又不十足深的时候解毒才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伤害。” 听到能解,赵恒煦悬空的心落下了一半,但听到会有后遗之症,放下一半的心又悬了起来,“需要些什么,朕让人去做准备!还有……”抿嘴,赵恒煦艰难的问道:“时机不对,会有什么后果?” “回禀陛下,时机不对,轻则脖颈处终生留下红色的斑痕,重则中毒者长眠不醒,调养得好可以活上一二十年,调养不好,五六年便……” “不用多说,姜昊,朕命令你一定要治好堇容,不然你等着你的只有死!”赵恒煦挥手打断姜昊,手死死的握着拳头,青筋乍现,用力之大,修剪圆润的指甲深深的扎进了掌心,掌心传来的痛疼却一点儿都无法减轻赵恒煦心中的慌乱。对,就是慌乱,他害怕杜堇容就此离开他,不,绝对不会出现如此的情景,他赵恒煦不允许,绝对的不允许。老天给他重生的机会,就是来弥补杜堇容,用自己的一生全心全意的爱着杜堇容,怎么能够如此之早的就让杜堇容离开自己,绝对不行!如果再独自一人品尝没有杜堇容的寂寞岁月,他宁愿撕碎整个天下,来给杜堇容陪葬。 “喏,草民一定竭尽全力救治陛下。”姜昊拱手说道:“陛下,解毒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说。”赵恒煦沉声说道。 “喏。”姜昊说道:“草民需要一斤红豆,在锅中干炒至发烫。一根老参,年份越长越好,切成薄片,还有一只瓷碗即可。” “不需要其他?” “是,其他的药物草民身边有,不需要另外准备。” “好。” 时机的掌握需要十分精确,姜昊守在杜堇容的身边寸步不离,红豆、老参还有瓷碗都有元宝准备,在安静的环境中,赵恒煦的心始终安定不下来,最后还是姜昊说道:“陛下,等会儿草民用药,您最好不要待在这边,以免用药失败。”点煞,其名即暗喻了症状,也暗喻了解毒的方式,有一个煞字终究不是那么的美好,要是让赵恒煦看到了,一激动阻止或者什么,用药前功尽弃,那才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赵恒煦深深的看了姜昊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愿意相信姜昊,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姜昊能够相信,也可以相信,好像姜昊就是不会对杜堇容有任何伤害。 “……好。”低低的说了一声,赵恒煦深深的看了杜堇容一眼。走出主帐看着外面明亮的阳光,赵恒煦心中豁然开朗,纵使再高的权利、再美好的岁月,没有杜堇容都是枉然,一旦杜堇容出现任何意外,他都不会苟活于世,杜堇容去往哪里,他都会寸步不离的跟随! “大哥。”赵恒泽一直守在帐外,看到赵恒煦出来离开迎了上去,神色间有着隐藏不了的担忧。 “大嫂怎么样了?” “会好的,堇容会好的。小泽,你要看顾好两个侄儿,一旦有任何变故,以后小章、小裕就都靠你了。”弟弟是他最放心得下的人,将两个孩子交给赵恒泽,他放心。以他的心性,将大齐交给赵恒泽,他依然会好好的善待两个孩子,这一点赵恒煦绝对的放心。 “大哥你说什么呢?难道大嫂……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杜哥绝对不会有事的。”赵恒泽艰难的想要扯出一个笑容轻松一下氛围,让大哥告诉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是看着大哥认真的神情,赵恒泽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大哥……” “小泽你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应当有扛起重担的决心和毅力,之前你做得就很好,大哥相信,以后你会做得更好的。别守在这里了,去和小静一起看着小章、小裕,别让他们受到惊吓和伤害。” “……是。” 作者有话要说:T^T这几天状况不好,我都更新得好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二章 赵恒煦看着赵恒泽走远,才转身看着主帐,神情温柔而坚定。一阵风吹过,带起赵恒煦鬓角垂落下来的几根发丝,也带走了赵恒煦眉眼间的温情,倏忽间,赵恒煦整个人变得冷漠,恰在此时武善终走了过来,行礼后说道:“陛下,已经对在场的人一一询问,狼一开始被发现的时候就在林子的旁边,是朝着……”武善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是朝着陛下所在的方向去的。” 赵恒煦神色一变,放在的身侧的手蓦然收紧,沉声道:“继续说。” “喏。南安侯世子第一个发现狼,因其都没有猎到大型的猎物,遂对狼发起了攻击,谁知此狼动作矫健,力气极大,射出的箭没有伤害到它,反而将狼激怒,南安侯世子一行人无法控制局面,其间南安侯世子被咬断了一条腿,目前高烧不止,太医说如果在明早烧还不退的话,就要南安侯准备后世了。” “此后发了何事,公子是因何遭遇到狼的?”一条人命,在赵恒煦看来没有杜堇容一根脚指头重要,事情了后最多安慰安慰南安侯,但,杜堇容一旦有任何事情,引狼的南安侯世子不死也要死!肃杀之气溢满,赵恒煦眼中满是戾气。 “禀陛下,公子当时就在附近,南安侯世子一行人受伤之后就拼命的逃跑,也将狼带近了公子, 在此期间,狼又咬伤、抓伤了三人,现已经包扎好,其中两人有轻微的发热状况。公子遇到狼后,就对狼进行剿杀,但此狼十分凶悍,不知疼痛、不畏生死,身中数箭,箭箭在要害之上也未能杀死此狼。也有人上前同公子一同剿杀此狼,但都未能成功,属下询问过围观之人,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之后,陛下便来了。另外,属下按照陛下的吩咐审问了看守围场之人,发现东南角看护围场的差役被打晕在地,经御医诊治,再度醒来的可能性很小。属下和梁侍卫已经加派人手,看守好围场各处,确保围猎期间的安全。” “做得很好,接下来暗地里排查所有人,但凡有人形迹可疑,不用知会朕,直接关押审问。”赵恒煦右手转动着左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晶莹透亮的绿色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芒,“后几日的围猎继续,加强各处的巡视,不得有任何疏漏。蛛丝马迹也不得放过,知道吗?” “喏。”武善终应诺后离开,在拐角处遇到行色匆匆的元宝,喊了一声,“元宝。” 元宝脚下不停,转动看向武善终,几日不见,元宝圆润的脸颊竟然往下凹陷了很多,眼底下还带着青黑之色,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看到武善终,元宝心中乱糟糟的像长草了一样,干干的扯动了一下嘴角,“武大人。” “咦,元宝之前不是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吗,怎么又变得生疏了起来。自围猎前共饮后,我们几日不见,元宝怎么就跟不认识我了一样,让我好生难受。”武善终皱着眉不解的看着元宝,看着元宝憔悴的面容,心中一角隐隐生疼,那一角有逐渐扩大的迹象,只是现在的武善终并未意识到。 元宝低垂着眼睛看着脚面,双脚脚尖无意识的碰了碰,“没什么,没什么……”元宝讷讷开口,找了半天的借口,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道:“没什么,只是现在在围场行猎,百官群臣都在,无数的眼睛看着呢。你是天子近臣,我是陛□边的近侍,太过接近不好。”元宝越说越理直气壮,慢慢的抬起头,渐渐的对上了武善终的眼睛,当触及到武善终斯文有礼、书生气十足的脸,心中一阵气闷,一切都是假象,这个人简直就是野兽。 武善终弯起嘴角笑笑,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小儿巴掌大的陶罐,“这里有你最喜欢吃的陈皮,你嘴巴最近不是总说难受嘛,可以时辰吃一些,我特意找人做了这种又小又轻的陶罐,你携带着也方便些。” 武善终五年前成婚,育有一儿一女,可惜妻子在生育女儿的时候难产没了性命,搬出掖庭殿的武善终无法照顾两个幼小的孩子,恳请陛下后,带着儿女又住进了掖庭殿中。武善终认了赵叔为干爹,两个孩子也就是赵叔的孙子孙女,赵叔现在可有事情做了,杜堇容也不再担心赵叔在宫中生活无聊。 两个孩子十分可爱,特别是女儿,现在才一岁多一点儿,咿呀咿呀的会发一些简单的音节,有一天还对着元宝喊娘,可算是闹了个大笑话。 元宝接过陶罐,“善、善终。”差点儿咬到舌头,元宝微低着头说道:“公子中毒,据说并不好解,所以你在处理事情上一定要加倍小心谨慎,陛下的性子你也知道,事关公子,无论大小都是大的。” “嗯,我知道,你在陛□边伺候,也要仔细些。” “好。” 二人说话也就一会会儿的功夫,并不耽误任何事情,但元宝就跟做贼心虚一样,加快了步子,喘着粗气赶到大帐,“陛下,小殿下都很好,正由端王殿下和小静公子照看着。” 赵恒煦又陆续的处理了一些事情,听到元宝的话,点头,“加派人手照顾好章儿、裕儿,不能让孩子们受到惊吓,知道吗?谁要透露些什么让两位殿下知道,就处理了!” “喏。”元宝弓着身低头小心的应诺。 随后,赵恒煦带人去了白芷那儿,他正在处理疯狼的尸体,听到陛下来了,立马出去行礼。 “陛下万安。”白芷穿戴着白色的大褂,眼耳口鼻都保护得极好,离赵恒煦十来步远的时候就跪下行礼。 “平身,白芷你可发现什么?”赵恒煦看到白芷的一身打扮,保护得那样严密,心下不悦,明知道这不关白芷的事情,口气却有些冲,带着无意间的迁怒。 白芷是个对学术非常认真的人,一旦遇到自己没有接触过的事情和现象就表现出十二万分的投入,自此对外界的一切都完全的不在意了,所以他并没有感觉到赵恒煦口气中的怒意,甚至眉宇间还带着些喜悦,好在半张脸都被遮盖住,没有让陛下发现。 “回禀陛下,此狼观体态毛色、肌肉的线条纹理及四肢利爪、尾巴的毛发走向,应该是山南道锦江一带驯兽师训养的猎狼。”猎狼十分稀少,不是普通的猎狗可比,在母狼怀孕的时候,就喂以专门的药物对胎儿进行培养,一头母狼一般生出来两到三条幼狼,幼狼从小用不同的药物喂养,并且辅助以十分的残酷的手段训练,幼狼全部成活的可能性十分之小。反复训养,十年之内也就可以培育成活一只。 但培养成功的猎狼十分的勇猛,悍不畏死,一头狼可以挑战百兽之王的老虎,并且还有极大的可能可以挑战成功。“但此次的猎狼又有不同,更加凶猛,简直突破了自然常理,应该是和在此之前喂过的东西有关。微臣师兄告诉微臣,那东西应该是点煞,难怪会狼这样。”白芷说到最后,两眼放光,他从来不知道点煞还有如此作用。 赵恒煦皱眉,摆着手让人准备和白芷一样的衣服给他,穿戴好后终于看到了已经被白芷大卸八块的猎狼,犹疑的看了一眼兴奋异常的白芷,赵恒煦头一次觉得离白芷还是远一点儿比较好。 猎狼的具体现状不多形容,实在是太过血腥,看了让人食不下咽都是轻的,元宝看了一眼就忍着恶心和赵恒煦告了一声罪,急急忙忙出去吐了,良久口鼻间还是那股子浓重的血腥之气,眼前晃着血腥模糊的*,近一段日子他不会再吃肉了,特别是红色的肉。 “陛下,点煞是一种复合的毒药,需要寄生在动物身体上培植,一般会养在灰兔的身上,用的时候挖出来就可以了。陛下请看,猎狼的内脏上都有红豆似的朱红色的小点,那就是点煞,只不过猎狼死后,点煞也会随之死去,所以现在不用担心受到点煞的伤害。猎狼受伤出血后,点煞就会随着血液流出来,伴随着辛辣的香味,十分之淡、十分之浅。闻到的人,就会中毒。中毒者会昏迷不醒,如安睡一般,一开始脖颈处出现浅淡的红色小点,随后小点越来越大,颜色越来越重,直到布满整个颈部,到那时,人……”白芷终于感觉到身周的不对劲,气氛越来越压抑,他都禁不住开始打颤,偷偷的看了眼默立在身旁的陛下,陛下的脸色阴沉的可怕,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寒气森森。 白芷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吐沫,喉咙上下滑动得十分明显。额头上也密布了冷汗,白芷心中想哭,他一时间得意忘形,竟然无意间说了那么多。这,这,这要是陛下因为迁怒把自己砍了,那白芷也只能认了,呜呜…… 赵恒煦看着猎狼内脏器官上附着着的红豆状赤红色的小点,一粒一粒的密布着,看起来十分的恐怖。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杜堇容的身影,禁不住的打了个哆嗦,紧咬着牙关,他不敢想象这些东西会出现在杜堇容的身上,一点儿都不敢想。 手早已握成了拳头,赵恒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仰头呼出,“点煞如此特别,制作它的一定也很特殊吧?” 白芷哆嗦着小心翼翼的擦掉快要滑倒眼睛里的汗水,眼睛却已经被刺激得十分难受,“师兄刚才说,点煞是遗族人专门培育出来治病的,但不知道为何会流传到外界来,就成了杀人的利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三章 听到遗族二字,赵恒煦心中一突,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来不及抓住就已经消失不见。镇定心神,赵恒煦方才问道:“除了你之外,还有人知道公子是遗族人吗?” 白芷一愣,随即恍然,“还有微臣师兄知道,其他人就没有了。” “白芷,你师兄究竟是何人?”赵恒煦转头看向白芷,眼神犀利威严。 在赵恒煦如同实质般的目光下,白芷硬着头皮说道:“陛下,微臣十岁跟随师父的时候,师兄已经师从五六年。微臣只知师兄是江南道人士,好像是苏杭越那一带的,其余事情,如师兄家中还有何人、是何来历、做和事情,恕微臣驽钝,微臣从来没有问过师兄,所以……不知。”白芷汗颜,和师兄相处十数载,除了师兄的名字,其余的他竟然一概不知。 赵恒煦的眼睛沉了沉,喃喃自语道:“苏杭越一带是东平王姜昱之封地所在的地方呐,姜昊、姜 昱之,姜昊、姜昱之……”两个名字在口中颠来倒去的念着,他们二人之间又有何联系?“白芷,你师兄……” “ 嗯?陛下?”白芷偷眼看了眼陛下,接下来要说什么? “没什么,你忙着吧。”赵恒煦挥挥手,转身往外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脚步扭过头眼睛直直的看着白芷,“姜昊一定可以治好公子的是不是?” 白芷已经跪在地上准备恭送陛下,赵恒煦突然一发问,白芷差点儿闪了舌头,忍住舌头尖尖上的疼,白芷认真地说道:“陛下,微臣师兄的医术并不比微臣师父差。点煞,师兄对此也有诸多研究。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陛下请放宽心,如无意外,公子戌时时分就可以醒了。” “那就好。”赵恒煦幽幽的说道,“那就好啊!” 好什么,直到陛下离开白芷都弄不明白,里面含着的情绪实在是太多太多,让白芷辩不明说不清。 赵恒煦并没有立刻回去守在主帐之外,而是招来武善终,站在营地的外围,面向空悠平静的广袤草原,迎面而来的风带着青草的芬芳和泥土的腥味,间或有几只飞鸟从空中掠过,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逸。但在这份安逸的背后,隐藏着一双眼睛,不,也许不只是一双这么简单。 “有关于猎狼的事情,你知道了吧!”久久,赵恒煦才说道。 “属下也是刚刚知晓。”听闻是猎狼,武善终心中也是一惊,猎狼太过特殊了,只要听闻过的人都知道它是出于何处。 “说说你知道的。”赵恒煦的声音不高,还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带着空落落的飘忽感。 “喏。”武善终拱手应诺后说道:“猎狼产自山南道靖江一带,靖江正好是靖南王王府所在地,臣听闻靖南王就有两头成年的猎狼,个头比成年男子还要大,十分凶悍。据说,猎狼一生只忠于一主,主死其亡,从来没有过例外。”武善终可惜的摇摇头,“今日所出现的猎狼实在是和传文不符,不说骨瘦如柴,也实在是太瘦了些,据最初发现猎狼的南安侯一行人说,猎狼身上本就有伤,前爪行动迟缓,这才让南安侯世子觉得有机可趁。”南安侯世子那就是个绣花枕头,要是一头异常凶悍的野兽,他也不会上前招惹。 “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此事真的是靖南王所为,那真的是愚蠢到头了。”赵恒煦嗤笑,“将朕围猎时出现猎狼的事情,透露给靖南王知晓。” “喏。” 风吹过,远处一个小点以极慢的速度慢慢的向赵恒煦所在的地方靠近。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原先的小点才挪动到让人看清的距离,赫然是死扛着一头麋鹿的钟文思。张大嘴巴,伸出舌头喘着粗气,脸色涨红,上身几乎和地面平齐的拖动着沉重的麋鹿。 武善终一惊,脑海中出现属下的回话,属下说钟文思已经回了营地,累得回了营帐休息,但眼前的是怎么一回事儿? “姜昊此人可疑,派人去查……往苏杭越一带去查,还有查一下他和平南王姜昱之之间有何关系。” “喏,属下这就派人去查。”武善终心中迟疑,还是开口说道:“陛下,据盯着钟文思的人说,钟文思在半个时辰前应该就到了营地,在营帐内休息,但……”抬眼飞快的看了眼不断向他们靠近的钟文思。 “真是有趣,所有人的都凑到一块去了。”赵恒煦背手而立,嘴角上扬,话语中竟然带上了笑意,“一个人不够,就两个人盯着,两个人还不够,就三个,给朕看好了钟文思和姜昊,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武善终吁了一口气,但又有些疑惑,出现如此大的疏漏,陛下竟然没有责罚自己,真是……奇怪! “喏,属下会加派人手的。” ———————————— 主帐外,赵恒煦背手默默而立,整个人如同泥塑石刻的一般,近半个时辰了就没有移动过分毫。突然主帐内传来了动静,稍后面色有些苍白的姜昊走了出来,“陛下,侯爷洪福齐天,点煞之毒已经解了。” “堇容何时会醒?”赵恒煦开口说话,嗓子干涩沙哑。 “再过小半个时辰就会醒了,侯爷身子无碍,点煞未给侯爷留下半点后遗之症。”姜昊脸上浮现出笑容,那么的真切,是真的为杜堇容高兴。 赵恒煦急切的向前迈了一步,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还好元宝向前一步立刻扶住了他,赵恒煦撑着元宝的肩膀缓了一会儿,酥麻的腿才算是恢复正常,大步往帐内走去,路过姜昊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做的很好。” “这是草民的分内之事,当不得陛下一声好。”姜昊淡淡的直视着赵恒煦,眼睛黑亮,却也十分的纯透,看不到一丝杂念。 这么长时间了,赵恒煦头一次发现姜昊的眼睛和杜堇容的很像。一个淡然,一个深究,周围侍从屏气凝神,也许过了一个时辰,也许只是简单的一息功夫,赵恒煦收回目光,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姜昊你很好,好的很,无论你要做什么,朕都感谢你救了堇容。但别忘了,你要做的事如有伤害到堇容的,朕都不会放过你。粉身碎骨、挫骨扬灰,朕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赵恒煦的话中戾气十足,让周围的众人仿佛置身于修罗场,胆小的人甚至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哆嗦着手脚。 姜昊微微一笑,霎那间笼罩在他身周的戾气消失不见,“陛下放心,姜氏是不会伤害族人的。” 赵恒煦心头一震,狐疑的看着姜昊,“你是遗族人?那和堇容……” “草民是遗族人,其余的,等陛下到了江南就明白了。”姜昊躬身行礼说道:“草民出来日久,十分想念家人,今日特地向陛下辞行,来日在江南,草民会给陛下和侯爷请安。” “……好,朕在江南等着你,希望到时候你将今日的未尽之言说清楚。” “到那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不用草民多说什么。” 赵恒煦神色复杂的看着远去的姜昊,良久才说道:“元宝,让武善终撤去对姜昊的监视。” “喏。” 等吧,时间会给出答案的,待去往江南,就像姜昊说的那样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但在猎狼一事中,姜昊究竟担当着什么角色? 参与者!? 知晓者!? 亦或是旁观者!? 赵恒煦收回目光,进入帐中,坐在榻上看着杜堇容,杜堇容睡颜安适恬然,没有任何痛苦之色,让赵恒煦放下心来,抚摸着杜堇容的手指,一根又一根的掰弄着。时间默默而过,杜堇容从睡梦中醒过来,就看到赵恒煦专注的眼神,脸一红,“陛下,我睡了多长时间?好奇怪,我怎么现在还睡着?” “堇容不记得了?”赵恒煦坐到杜堇容身后,扶着他靠在自己身上坐起来。 杜堇容摇摇头,陷入回忆中,“对了,狩猎!一头疯狼,我还没有见过这么疯狂的狼,身中数箭,箭箭在要害之中依然不死实在是恐怖。” “嗯,堇容身上有什么难受的吗?”赵恒煦并不想多谈猎狼的事情,淡淡的应了一声就关心起杜堇容的身体来。 杜堇容还是摇头,他就像是酣睡了一场一般,没有任何不适,浑身舒畅,十分的舒服,“没有,反而觉得很好,浑身说不出的舒服。” “那就好,晚膳的时间了,肚子饿吗?我让人做了清淡的香菇鸡肉粥和什锦玲珑烧卖、豆腐皮包子,堇容可还要些别的?” “有没有酸豆角的包子,堇容想吃这个,总感觉嘴巴里淡淡的。” “好。” 杜堇容想吃,就算是龙肉凤汤,赵恒煦都会想尽办法弄出来。杜堇容的身体真的挺好的,看不出方才还是昏迷不醒的样子,赵恒煦唤来其他随行的太医过来,一一诊脉,都说很好,赵恒煦这才放下心来。赵恒泽和小静也很高兴,他们来这之前就被叮嘱,不允许提到杜堇容中毒之事,赵恒煦不想杜堇容知道他中了点煞之毒,而且情形还是那么凶险。 两个孩子懵懵懂懂的只知道爹爹出了事情,所以一个下午都没有见到爹爹,所以进入大帐的时候,显得十分安静乖巧,小小的心中也有着说不清楚的忐忑和担忧,但进去后一看到爹爹很好很好的坐在桌前等着他们,对视一眼,欢呼的扑到爹爹的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考试,我要攒人品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四章 是夜,夜昏沉,篝火燃烧,木材发出死亡的噼啪声,清脆、短暂,释放出霎那的光点,瞬间消失在灿烂的火焰之中。平野围场靠近广袤的娜曲起连草原,在围场的边缘,几个人围着小火堆轮流喝着烧酒,辣口的烧酒一条线的进入胃中,驱赶走了夜晚如附骨之蛆般的寒凉。 “围猎结束了,我们兄弟也可以歇歇,不用耗在这里了。”其中一个汉子粗嘎着声音说道,寂静的夜中说话的时候也不自觉的压低了嗓子,显得更加的粗哑,连火堆噼啪的声音都比说话的声音要响。 “老婆孩子热炕头,谁不想啊。唉,一年都要来这么一次,真是……唉!”另个汉子符合。 一圈人中,有一人坐在离火堆一人远的地方,盘着腿、低着头,不言不语。此男子虽然职位要高些,但和这群长年守着围场的汉子不同,他是新来的,并不合群,也没有多少人认识他,沉默的坐在一边,隐隐的被所有人隔离着。 一群汉子说说笑笑,难熬的夜都是这般的过去,篝火因为木材的减少,火焰逐渐暗了下去,同伴的声音也逐渐低沉消失,在最想睡觉的时辰,没有多少人还有着精神气说话。嗓音粗嘎的男子打了个哈欠催促身边的小年轻去拿干柴,但是推了好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张大嘴巴打哈欠回头,眼睛蓦然睁大,身边的人脑袋不知何时消失了,想要尖叫、想要逃跑,却未能成功,脖子上一疼,就看到自己的身体离自己越来越远,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夜更加深了,寒风带着血腥味传出很远很远,残留的火星照不亮任何东西。等等,黑夜中好像有 着什么,近了近了,好多绿莹莹的光点移动着,它们嗅着血腥味而来,分食掉尸体还不满足,喉咙中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张大的嘴巴流出粘稠的涎水,绿莹莹的眼睛透着兴奋的光芒,肌肉因为兴奋而抖动着,光亮的毛皮在星星点点的微弱光线下,却显得格外暗沉,好像生命在逐渐流逝……远处传来血液的芬芳,受到刺激的它们变得异常的兴奋,撒开四条健壮的腿疯狂的向前奔跑着。 近了…… 更近了…… 睡在主帐外间的红枣突然警醒的抬起脑袋,幽幽的眼睛盯着漆黑看了一会儿,嘴中发出“嗷唔”一声,站起来就往主帐内间而去。榻上,赵恒煦抱着杜堇容,大头靠在杜堇容的肩膀上睡着,红枣看了都要逼视一下,难怪主人每天起床的时候都觉得胳臂酸。内侧,睡着两个孩子,赵甯裕四肢大开仰躺着睡着,打着小小的呼呼,赵甯章很自然的侧卧着,隆起小小的一团。 红枣几步上前,伸出右前爪子扒拉几下,赵恒煦警醒的睁开眼睛,小心翼翼的放开杜堇容,然后 坐了起来,皱着眉头直直的看着红枣,眼神哪有半点儿酣睡的模样。 红枣磨牙,脑袋向外侧动了动,示意着什么。 “要尿尿,自己出去。”赵恒煦掀开被子坐起身,顺手拿过一边的长袍披在身上。 此时杜堇容也醒了过来,半撑着身体小声的问:“陛下怎么了?” “哦,我出去喝杯水,堇容要吗?”赵恒煦抬脚碰了碰红枣软绵绵的肚子,让它出去,红枣亮莹莹的眼睛人性化的甩给了赵恒煦一个白眼,它才不是要去尿尿的。 杜堇容掩口打了个哈欠,披散的发丝垂落在白皙的肩头上。赵恒煦喜欢扒拉着杜堇容的肩膀睡觉,睡前贴服的穿在身上的里衣现在已经滑落下去,露出白皙的肩头。帐中一角亮着一盏昏暗的灯,昏黄的灯光给杜堇容镀上了一层毛绒绒的边,让杜堇容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魅惑显得朦胧而勾人。特别是透过垂落的发丝看到若隐若显的精致锁骨,在赵恒煦的眼中,简直是最致命的诱惑。 “我不渴,外面挺冷的,陛下喝完了早点儿睡吧。”杜堇容按了按额角,因为不是睡到自然醒来,眼睛有些酸涩难受。 赵恒煦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咳咳,你睡吧,我去去就来。” 红枣不耐放的叫唤了一声,“嗷唔——”出去啦,有东西在接近。可惜,没有人能够听懂它在说什么。 “红枣怎么了?”杜堇容身子前倾手放到塌边,红枣上前伸出粉嫩的舌头添了两下,带着毛刺的舌头刮刺着手指痒痒的,“红枣别闹。” “嗷唔。”主人有危险。 杜堇容拍拍红枣的大脑袋,抓抓它的后劲和下巴,“小章和小裕在睡觉,红枣不要吵哦!” 赵恒煦更是拽起红枣的后爪,往后拉了拉,“出去了,你要撒尿我带你出去。” 红枣转过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不耐烦的蹬了蹬被拽着的腿,放开放开…… 这时帐外突然传来声音,“陛下,前方侍卫来报,有数目庞大的狼群靠近营地,预估有一百多头。” 赵恒煦猛然站了起来,带着红枣的后腿到了半空中才放下,红枣一个趔趄,差点儿四肢大开的趴在地上当地毯,烦躁的甩着脑袋,对于豹子来说,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越来越重了。 赵恒煦立刻穿衣服,向外走去,走到一半回头对杜堇容说:“你看着两个孩子,我出去。” “一起,让梁伟廷多带人手看护两个孩子和小静。”杜堇容听到狼群来袭,就彻底的醒了,拿起一侧的衣服开始穿戴,走到赵恒煦身侧的时候已经穿戴齐整,满头的青丝简单的束着,和白日一丝不苟的打扮格外的不同,显得十分的随意自然。 赵恒煦看着杜堇容,随即嘴角上扬,脸上出现笑意,点头,“好。” 和主帐内的平静不同,外面已经一团混乱,胆小的不只是女人,大把的男人也双股站站,众人衣衫凌乱的站在风中不知所措,一时间营地内竟然一片死寂,大家茫然的不知如何。突然一个满头满脸浑身是血的人冲了过来,他的左手已经不见了,断臂出的破百衣袖在风中飘零,脸颊上铜钱大小的血肉消失了一块,露出里面的牙齿,整个人如同从修罗场走了出来,异常的恐怖。这人冲了过来,随即软倒在地上,被梁伟廷一把抓住完好的右手。 “小四。”梁伟廷急忙的呼唤道。 被唤作小四的男子还很年轻,看着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糊着满脸的鲜血艰难的对梁伟廷说道:“大人,狼,咳咳,近了,狼疯了,疯了……”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小四晕死了过去。 “小四,小四。” 赵恒煦和杜堇容出营帐的时候就看到如此一幕,心中惊骇,又是狼,又是疯了的狼,面上却无半点儿表示,依旧镇定威严,“所有善战之人都出列猎狼,其余人等回去待在帐中,不得出,出来乱逛者杖十。所有太医做好准备,来人带小四下去医治,梁伟廷安排人手,留下足够的人守着营地的安全,其余人等一同猎狼,相关调度自行安排。赵一、武善终带人守着主帐,不得任何人等靠近,无故靠近者杖十。” 不像往常那样齐声应诺,很多人看到浑身是血的小四就已经尖叫出声,在寒风中敲着牙齿,抑制不住的颤抖,几人抱做一团或者几个奴婢守着一个主子,平时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贵妇人、世家公子们这个时候显得十分狼狈,夜晚寒凉的空气中隐隐的传来尿的骚味。听到陛下的命令,害怕、冻僵的众人没有多少人移动,很多人都茫然无措的看着可以给自己做主的人,而更多的人看着陛下。 但也有人并不害怕,反而跃跃欲试,出列行礼,朗声应诺,之后便拽着自家的家眷进入帐中,随后整顿出发,渐渐的消失在前方,隐约的听到远处的狼嚎声、厮杀声越来越响了。 南安侯身量极高,立在人群之中一眼就可以看到,他们夫妻二人因为照看儿子,就算急急忙忙出来看发生了何事,身上不像别人那样狼狈。南安侯先辈也是行伍出身,自身也在东大营做着个郎将,其平时并不醒目,文才武德显得十分平平,最让人念叨的也许就是南安侯夫妻溺爱儿子程度了。此时南安侯夫妻对视一眼,南安侯出列行礼,“臣愿往杀狼。”南安侯夫人也随在丈夫身后恭敬行礼。 “好,今夜猎狼者,朕都有重赏,杀狼最多者,赏金百两,赐大齐勇士之称,朕会亲手给他戴上勇士的勋章。”赵恒煦不知道,自己一时的举动会成为后世的佳话,赵恒煦一生赐大齐勇士称号十个,这十人个个成为被后世所津津乐道的名将,万载流芳。大齐的数百年历史中,凡得到大齐勇士称号的无不是能人良将,所有习武有报复的人无不以得到此殊荣为毕生心愿。 这不多做赘述,赵恒煦安排好所有事情之后,杜堇容也将赵恒泽、小静和两个孩子安顿好,赵恒泽本来跃跃欲试的想要亲自上场,对于大齐勇士称号,他也挺喜欢的。但杜堇容不赞成,赵恒泽的武艺虽然不错,但那是对于狍子、梅花鹿等基本上没有大伤害动物的,但此次的狼群不同,事有蹊跷,赵恒泽不能够用自己尚不算精的武艺去冒险。 “小泽你留在这边看好三个侄子,这才是你最应该做的。”杜堇容按着赵恒泽的肩膀,直视着赵恒泽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赵恒泽被拒绝本有些不高兴,但听杜堇容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以他的身手上了战场也是他人的累赘,而且主帐之中没有身份高的人坐镇也会出现混乱,遂点头,“臣弟明白,皇兄、杜哥你们多猎一些狼回来,臣弟会照顾好小静他们三个的。” “好。”杜堇容拍了两下赵恒泽的肩膀,深表欣慰。 作者有话要说:考试结束,表示来年再战啊T^T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五章 此次的狼群中的狼并不是猎狼,想来也不会有人如此大手笔和好运气的培养出如此之多的猎狼来。但,狼群和普通的狼群也不一样,它们闻到了血腥味后精神显得异常的亢奋,口中一根长舌拖拉出粘稠带着腥味的涎水,涣散的眼睛中流露出来的情绪只有贪婪,致死都是如此。 赵恒煦出手狠辣,刀刀都是划开狼的咽喉,鲜血喷射而出,反而让死狼身边的同伴情绪更加的亢奋,嗷呜嚎叫着冲向人群,此时的赵恒煦就是个杀神,他的身边除了杜堇容谁都不敢待上一息功夫。清月灵宝挥动间大开大阖,所到之处都会留下斑斑血痕,散发着冷漠肃杀之气。凡靠近赵恒煦身周的人都有可能被他伤害,唯独站在他身后的杜堇容不会,他永远都不会伤害到身后的杜堇容,也唯有杜堇容让他放心交出后背。 一如从前,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他们也是这般,只要有赵恒煦的地方都可以看到杜堇容在他的身后,为他阻挡身后一切的伤害,给赵恒煦安枕无忧的大后方。赵恒煦有时候会想,明明从很久以前开始,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将信任完全给了杜堇容,为什么登基之后还会对杜堇容产生怀疑?明明杜堇容也将自己暴露在他的面前,为什么他还会认为杜堇容对自己有所隐瞒? 那时候的想法过去了数十年的时光,隔着两辈子的光阴,赵恒煦已经无从去揣摩自己那时候的所思所想,但他现在知道,能够让自己毫无顾忌的将后背交出去的杜堇容,永远都不会伤害自己,就像自己永远不会伤害杜堇容一般。 杜堇容的枪法讲究的是收放自如、如使臂指,花俏繁复的招式已经被剔除的一干二净,留下的就是干净利落的杀人制敌的方法,他的神情专注而认真,眼神闪亮而锐利,真如天上的皎月一般,让人无法忽视。一身墨色的窄袖骑装更显杜堇容的爽利干练,飒爽英姿中却不失征战的杀伐果断之威,他配合赵恒的动作,剿杀着自己身前的狼群,狼就和疯了一样不畏生死的扑向锐利的武器,长枪一刺,洞穿狼的咽喉,长枪一挑,带出喷涌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红色的弧线,随后落入草地之上。 红豆和黑云动作协调,与主人配合默契,面对众多的狼群不慌不乱,一旦有一二主人顾及不到的狼靠近,还会踹出后蹄,至狼重伤,有时甚至用力猛到踢断狼的胸骨脊椎,让狼失去行动能力。 就赵恒煦、杜堇容他们所杀狼的数量就有二十多头,不说其余人等。青绿的草叶已经被鲜血染红,黝黑的土地湿润,在阳光下泛着血腥的红色,一脚踩下去,噗哧一声,溢出来的全是鲜红色的血液,那是狼群身体中的热血一层一层的浇灌而来。 天蒙蒙亮了,东边有一线阳光出现,明亮的小半个天空,天上还染着墨色的云层渐渐的苏醒,开始披上白色的衣装。太阳、云层、森林、草木,它们默默的注视着这场草原上的杀戮逐渐平息,鲜血的红色染红了大地,却没有染红参与杀戮之人的眼,他们神情中更多的透着疲惫和茫然。 —————————————————— 经过统计,共杀狼一百二十多头,杀狼最多的竟然是南安侯,一人独自杀狼二十三头,其身上也有多处受伤,像南安侯这样受伤的人不在少数,经过太医诊治,伤口只是皮肉伤害,并没有中毒的现象。但白芷也说了,也许毒发作需要一段时间,并不能马上排除受伤之人没有中毒。 安抚众人情绪,赵恒煦亲自看望了受伤之人,叮嘱太医好生医治,此次狩猎也只能取消,并且在营地周围加强了守卫,以免再有袭击发生,无论是人的还是动物的,都不能够掉以轻心。 “回禀陛下,狼群是从东南方向而来,微臣在那边发现了一些凌乱的尸骨,拼凑了一下大概有四个人。但据微臣了解,每个地方少说有五个人守着,除非那人的尸骨全都被狼吞了,不然就是少了一人。”梁伟廷负责营地各处的安全保卫工作,所以对各个地方的情况都十分了解,“那人去了哪里,微臣已经差人去寻找。陛下,草原上痕迹凌乱,只能够看到狼的脚印,但并不能从中辨别出人的踪迹,往外再扩大五里也未能找到可疑之处,但大概可以明白,狼是不同方向而来,由三至五个小狼群汇成大狼群。”所以此事一定是人所为。 赵恒煦习惯性的摆弄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听了梁伟廷的汇报,半饷之后对武善终说道:“狼群夜袭和猎狼之事距离得太近了,不可能没有联系,你按照这个方向去查,往三藩那儿查,有些人应该坐不住了,也未免太急了些。”刚才赵恒煦突然从记忆中翻出来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上一世撤藩之前,他曾经召集三位藩王到京中小聚,那时候靖南王和北定王曾聚在一起斗狗,二人的狗都有不同,其中一人的狗可不就是十分的疯癫,和昨晚的狼群有那么一些的相似。赵恒煦皱眉, 距离实在是太过遥远,他已经不记得当时的具体情况,也无法确切说这起事件究竟是谁在背后策划。是年轻力壮的靖南王,还是老谋深算的北定王,亦或是深居简出、神秘莫测的平南王? 大齐建国百年,曾经有多位藩王,都是跟随太祖建功立业之人,百年来起起跌跌,至今国中剩下三位藩王。靖南王赵奕蒇,现年刚好而立,天资卓越、能力非凡,但赵奕蒇并不是老靖南王的嫡子,不知为何也不受老靖南王的喜爱,有传言老靖南王要将赵奕蒇圈禁着过一辈子,要不是十多年前诸王乱国,让赵奕蒇寻到了机会脱出困境,说不定赵奕旃还被困在方寸之中。但也是因为谋夺靖南王的位置,让赵奕蒇错失了逐鹿中原的最佳机会,也正好让赵恒煦没有了一个劲敌。 北定王赵宣戚老谋深算,但表面看起来十分普通,和长年劳作的普通老农差不多,要是北定王再年轻个二十多岁,还有与赵恒煦一战的可能性。但岁月不可能逆转,北定王终是年老,上一世赵恒煦发兵撤藩的时候,北定王没有扛多长时间就因为老迈而故去了。北定王一生算计,却没有算到自己的儿孙不成器,赵恒煦围城不到半天就举兵投降了。 赵恒煦挥推众人独自一人坐在大帐之中,持起一边温热在红泥小炉上的酒壶,热烫的黄酒慢慢的注满了酒盏,酒盏中的小小青梅一沉一浮,赵恒煦脸上的表情中却没有任何闲情逸致的意思,他忽略了一件事情,上一世出兵撤藩的时候,已经是永平十五年,而这一世,他提出撤藩比上一世足足提前了十年。十年的时间,变量太多,他不可用前世的经验来断定。 北定王上一世可以活到永平十五年才死,这一世未尝不会。 赵恒煦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看着杯中逐渐平静下来的青梅,渐渐的陷入了沉思。赵奕旃和叶文韬围攻双阙宫一事,已经给了赵恒煦当头一棒,他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这一世和上一世不同,许许多多的事情都已经发生变化,他不可掉以轻心。 三藩之中,靖南王和北定王已经说了,而平南王姜昱之,说实话,无论是今世还是前生,赵恒煦对其的了解都十分的少。平南王的王位是开国以来,一直延续至今的,也是唯一一位将位置坐得牢牢的异姓王。细细思量,赵恒煦发现自己对这位异姓王的了解少之又少,就连姜昱之究竟多大年纪了都说不出来。新皇登基之时,举国欢庆,三位藩王也离开封地进京朝贺,只可惜这段记忆对于赵恒煦来说那就是上辈子、几十年前的事情,已经无法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更别说想起姜昱之的模样来。 赵恒煦撑着下巴,仔细的在脑海中翻找着关于平南王姜昱之的事情,姜昊也姓姜,可以确定是遗族人,难道姜昱之也是?牵扯到了神秘的遗族人,赵恒煦敛眉,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无论事情如何,从平野围场回到京城之后,赵恒煦还是在朝堂之上正式的提出了撤藩一事,之前只是小小的暗示、透露一番,谁也没有想到陛下会这么快就正式提出此事。赵恒煦提出撤藩,就连一向激进的通过科考晋升的臣子也提出了反对。 赵恒煦听到的最多的就是撤藩伤人心啊,三藩不说之前功绩如何,就说在平定诸王乱国之时他们做出的贡献,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 “陛下,撤藩一事,还请三思,不要寒了三位王爷及封地士子们的心呐!”有一大臣出列如此说道。 三藩之中,青年才俊不知凡几,但甚少有进入朝廷之中为国家效力的,他们普遍选择成为藩王的幕僚,为藩王封地做出自己的贡献。 赵恒煦从来没有想过现在提出撤藩会得到多数人的赞成,他就是和大家说一声,通知一下的。 “臣并不赞成张大人所说。”林一直出列说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三藩乃大齐领土,三位藩王乃大齐臣民,谈何陛下收回封地就要寒了三位藩王之心。为何封地士子会因为撤藩而寒心,他们皆为大齐臣民,难道撤藩会改变他们的身份吗?张大人,不知道你所说之由从何而来?” 朝堂之上争辩,赵恒煦坐收渔翁之利般高高坐在龙椅之上,并没有多少言语,等所有人都说够了,才说道:“此事再议,诸位爱卿可以回去后好好思量思量今日所说的。”赵恒煦淡淡一笑,不要一时激动冲昏了头脑,说了不该说的,他可都听着呢!“五日之后,南巡开始,敬王负责京中诸事,尔等理当更加兢兢业业行事,不得有一丝请勿怠慢之处。” “喏。” 敬王就是皇叔公,永平三年赵恒煦封的。皇叔公虽然常年以道士自居,其实并没有进入道门,赵恒煦也是在闲谈之中偶然得知的,遂封他为敬王,皇叔公是整个皇族辈分最大的人了,德高望重,是监国理事的不二人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六章 两年前南方誉为大齐母亲河的连绵江中游突发大水,祸及山南道、淮南道和江南道,为了抑制灾祸,赵恒煦兴修水利,现已经施工两年,赵恒煦此次南巡其一就是视察连绵江上的水利工程做得如何了。二来,赵恒煦的根基在岭南,他总要回去看看。三来,赵恒煦父母的灵位虽然放在了麒麟殿中,但陵寝依然在岭南那儿,赵恒煦带着一家人过去,也是祭奠先考先妣,让他们看看自己的两个孩子。最后,就是带杜堇容去江南,那儿是他长大的地方,有着杜堇容最美好的童年。 南下走的是水路,前朝所挖掘的西京大运河联通南北,运河之上来往的船只十分之多,但如今只见宽广的运河之上数十只大型船只组成的船队浩浩荡荡的行驶着,没有任何别的船只敢与之抢道穿行,这就是皇帝南巡的船队。船队一路向南,在西京大运河上并未停靠。 在距离船队数十里远的前方,有一艘两层的小型楼船,大体呈梭型,有风帆桅杆,只是现在无风扬帆,不然风帆展开,一定十分好看。 西京大运河上船只很多,其中一艘船上有老船家看到这艘两层的小型楼船,吧嗒吧嗒烟嘴对着身边的伙计说道:“这艘船啊,到海里照样顺风顺水,这就是这个!”竖起大拇指,老船家这一生都在和船打交道,见过的船只不说千万,那也有数百,船的好赖一看就明,但像现在这船一般好的,还真是少见。 旁边的小伙计出船没有多少次,只觉得被老船家赞扬的就一定是好的,眼馋的看着不远处的小型楼船,“等我以后发财了,就弄这样一艘船。” “口气不小啊,年轻人。”老船家哈哈大笑了几声,倒是没有嘲笑小伙计的异想天开,而是实话实说道:“这船一看就是达官贵人的,说不好啊,还是皇亲国戚,你还年轻看不出来,这船啊,要是普通人用绝对是违制的。”老船家压低声音在小伙计的耳边说道,拍拍小伙计的肩膀,“所以说,想要那样一艘船绝对不可能,但你可拥有比我的船更加好的船只,加油吧年轻人。” 小伙计远远的看着,情不自禁的点头,但是心里面真的没有觉得楼船有什么不同,除了好之外,他看不出什么特别来。 就如老船家所言,船上的确有皇亲国戚,更是整个大齐最尊贵的一家。赵恒煦带着一大家子的确有登上过南巡的皇家船只,但在当夜夜深时分就转移到了现在的船上,提前一步走了。此时,杜堇容正站在船边,手中拿着一根钓竿,脚边的桶上已经有了两三条细长条的小鱼,小鱼成人手掌长,半掌宽,背脊两侧各有一道黑色的线,此鱼俗名叫黑条,大名叫黑刀鱼,只有在这个季节吃最是美味,其他时候食用会有一股子很重的土腥味。 小半个时辰,杜堇容已经钓上了八条,之前钓的送到厨房去现做了,现在钓的将是晚饭。赵恒煦站在距离杜堇容两臂远的地方,手中松垮垮的拿着一根钓竿,打了个哈欠,动手擦拭掉眼角的泪水,脚不停的动着,无聊的四处张望,看看水面,看看远处掠过的江鸥,再看看神色专注的杜堇容,无聊的长叹一声,和杜堇容的丰收不同,他到现在一条鱼都没有钓上来,大概所有的鱼都惊骇于他的龙气,所以逃得远远的?摸着下巴,赵恒煦觉得挺有道理。 “陛下,要不你到船舱里去,你已经陪我在这儿站了小半个时辰了,想来累了吧。”杜堇容为难的说道。被赵恒煦看得不自在,而且赵恒煦老是乱动,惊动了他的鱼竿,杜堇容都有些嫌弃他了。 “不累,我在这边陪堇容钓鱼。”赵恒煦把钓竿一甩,他果然不是钓鱼的料,再说有堇容钓上来的鱼就够了。“堇容你看,有江鸥飞过来了。”江鸥轻盈,低空掠过,洁白的身体,翅膀尖尖上黑色的羽毛,对于从来没有见到过江鸥的人来说,十分的新奇,“前朝书生雍陶在《送徐山人归睦州旧隐》里写‘初归山犬翻惊主,久别江鸥却避人’,江鸥哪有避人啊,我看这江鸥挺笨的嘛,都不会躲避人,我看它们还挺想亲近我们的。”正好又有一群江鸥飞过,大概有十来只的样子,江鸥并不躲避船只,反而迎着船只而来,赵恒煦艺高人胆大,动作迅猛间,一只江鸥竟然被他抓在了手上,呆头呆脑的江鸥扑棱着翅膀,却怎么也挣不开桎梏自己的大手。“你看,我就说江鸥笨嘛!” “……”杜堇容盯着江鸥看了一会儿,才慢慢转头看向别的地方,“雍陶的《送徐山人归睦州旧隐》是送别诗,见到的所有景物当然都是带着离愁别绪的,而且……”杜堇容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长着翅膀的江鸥就这么被赵恒煦逮个正着,真是不知道说江鸥蠢笨,还是说赵恒煦帝王之气护身,“而且雍陶也没有陛下这般好的武义,再高飞的鸟儿,也只能为陛下折翅。” “哈哈——”赵恒煦大笑,单手抓着江鸥,空出的另一只手搂过杜堇容的腰身,侧头在杜堇容的脸颊上香了一口,故意的发出“啵”的一声,“堇容再多说几句好听的,我喜欢,哈哈哈!” “……”杜堇容羞恼的侧头,夹板上不是只有他们几个,还有侍从侍卫若干,怎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陛下,外面呢!” “里面就可以吗?”赵恒煦暧昧的在杜堇容耳边哈气,“那我们现在就进去!” 杜堇容耳朵动了动,痒痒的,不自觉的测了侧头。 “不愿意吗?”赵恒煦沮丧的站直身体,头低垂,连抓着江鸥的手都松了,江鸥趁机挣扎了一 下,但悲剧的并没有从大手中逃出来,它的命运早已经确定,不要挣扎了,没有用的。 “没,没有。”大白天的让杜堇容承认自己也是想的,实在是不符合杜堇容的性格。 “我就知道堇容是不会拒绝的。”赵恒煦眸中的颜色浓重了一分,闪着名为侵略的暧昧。“元宝,把这东西让采芹红烧,放些辣子,听说味道不错。” “嘎嘎——”江鸥叫了两声,显得呆呆的,大概已经绝望。 “喏。”元宝上前几步从赵恒煦手中接过江鸥,入手才知道海鸥的筋骨已经断了,整个身子软塌塌的,江鸥只是残存着一口气罢了,元宝真想在心里面逼视一下陛下,公子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陛下骗,唉! 杜堇容和赵恒煦所住的船舱占着整个二楼,船舱内布置得舒适大方,又不失典雅精致,床榻更是极大,上面铺着杏色的床单,又有胡绿色的锦被,纠缠着的二人在杏色和胡绿色之间翻滚着。 “呃~” 杜堇容双腿分开,一条腿曲着,腿上的肌肉线条流畅,有着紧绷的美感,而两腿之间的诱人地带若隐若显,黑色的草丛之中小杜半昂着脑袋,招人双眼。顺着紧实的小腹往上看,有两颗嫣红的红豆,红豆挺立着,在两根手指的挑、逗之下,颤巍巍的显得十分的可怜。 赵恒煦趴在杜堇容的两腿之间,看着半昂着脑袋的小杜坏笑的对着它吹了一口气,有些温热、又有些微凉的气体吹动了黑色的草丛落在小杜身上,带动了一阵奇异的酥麻,酥麻感蔓延上小腹的瞬间就直冲上大脑,让杜堇容情不自禁的轻吟出声。 脑袋一动,赵恒煦在小杜身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吻很轻,但赵恒煦的唇很热,小杜急速的跳动了一下,肉眼可见的探出草丛之中站了起来,对着赵恒煦展现着自己最美的状态。 左胸口的红豆被手指拨弄着,右边的红豆就显得十分孤单,带着空虚的寂寞,微凉的空气让这份寂寞更加厉害了。“嗯!”杜堇容不耐的往前送了送右边的胸膛,期待着赵恒煦的手指能够流连一下右边的红豆。 “小妖精,磨死爷了。”杜堇容无意义的叫声,差点儿绷断赵恒煦心中的一根弦,让小赵还没有进入最诱惑的天堂就缴械投降。说着话,赵恒煦一口含住小杜的脑袋,温热的口腔带着湿润的触感,杜堇容不耐的蜷缩起了脚趾,脚趾勾动着杏色的床单,凌乱的床单变得更加褶皱。 口腔中,赵恒煦伸出舌头,j□j着小杜脑袋上的小小孔洞,一下又一下的刮弄着,随后张开口,用牙齿轻轻的压着小杜往喉咙深处送着,杜堇容仰起头,好看的脖子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松散的长发在空中不断画着凌乱的线条,他并没有压抑住声音,而是张开口让呻、吟声短短碎碎的不断倾泻而出,暧、昧的呻、吟不仅仅是刺激着赵恒煦的感官,还有他自己的神经。 “啊——”杜堇容喊了一声,紧绷的身体松弛了下来落在舒适的床榻之上,喘着粗气,胸膛起起伏伏,但事情远没有结束,小赵还子弹满枪膛,时刻等待着爆发。呼哧着粗气,赵恒煦胡乱的在长塌一侧的暗格内翻找着,拿出个玉兰花形状的膏脂盒,单手打开,散发出浓郁的玉兰花香,这种香味更加刺激着感官,让打过一枪的小杜又颤巍巍的站立起来,就更加不提小赵了,精神亢奋的抖动了几下。 “嗯。”赵恒煦叹息了一声,“不小心拿出了这个,堇容我们今天试试,里面有催、情的东西,添加情、趣又不伤身,好的话我们经常用用。”赵恒煦放下膏脂盒,但并没有马上行动,反而从暗格里面拿出一个酱色的瓷瓶小葫芦,倒出一颗芝麻大的药丸正准备吞服的时候,杜堇容出手将药丸打落,俯□,微张开嘴,伸出粉嫩的舌头卷起赵恒煦的手指,头微抬,眼睛看着赵恒煦,含糊的说道:“两个孩子太少了,陛下,你在我肚子里再放一个孩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竟然开锅了,这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啊!(≧へ≦)但香喷喷的肉肉都开始了,怎么可能就此结束,大家给我点儿奖励呗——赐我力量吧,亲耐滴们~ ( >﹏<。)~人家好不爽啊,20号到23号要去参加提升型培训,是考试的后续东东,往返好几天,这是什么节奏啊,我要抚摸,我要你们的安慰,来,给我蹭蹭~ 另,bb说作收没有一千的就是真空,~( >﹏<)我是个非常大真空,(ㄒoㄒ)泪目的看着大家,亲们喜欢我的文文就收藏一下我的专栏吧,虽然我有些小懒得没有放专栏的链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七章 湖绿色的锦被上一粒芝麻大小的药丸滴溜溜的滚动了几下慢慢的停了下来,孤零零的待在锦被上直到被彻底的丢弃。赵恒煦的脑子里紧绷的一根弦彻底的炸开了,手中的酱色小葫芦状瓷瓶一个抓不牢固,也掉了下来,倾倒的瓶口里价值百金的芝麻大小的药丸瞬间散落,就如同赵恒煦的大脑炸开的思绪一般,烟花灿烂。 手指被温热的口腔含着,有牙齿在手指表面密密的触碰,感觉又酥又麻,还痒痒的让人想要去挠 两下,却怎么也找不到准确的地方下手。 赵恒煦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身体紧绷,小赵还没有入巷就交代了。懊恼的看了眼抽搭搭的小赵,赵恒煦惩罚性的俯身在杜堇容的鼻头上轻轻的咬了一下,“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杜堇容脸上爬上了更多的红晕,最近一两年,每当鱼水交欢的时候,赵恒煦总是会说小妖精和别的一些话,听了那么的多次,杜堇容依旧不习惯。微微用力的在赵恒煦的手指上咬了一下,随后舌头缠着手指,双唇抱住手指慢慢的将手指吞入口中,又慢慢的吐出来,一缕银丝连在手指与他的唇间,随着距离的拉长,银丝在空中瞬间裂开,崩裂出四散的小水点。 赵恒煦眸子中的神色更加的暗了,湿润的手指勾动了两下,胯\\下的小赵更是变得坚硬如铁,向上昂着脑袋。 “小妖精,看爷怎么收拾你。”赵恒煦“狠狠”的说道,在倾倒的药丸中随手抓了一粒正准备送入口中,又被杜堇容阻止,杜堇容潮红的脸上带着执拗的认真,赵恒煦无奈的伸出另一只手抚摸上杜堇容的脸颊,“堇容,让我吃吧!” 杜堇容摇摇头,“陛下,堇容身体很好,有姜昊和白芷为我调养,早就好了,再生一个吧,好嘛?”祈求的看着赵恒煦,杜堇容的眼中带着誓不罢休的执着,要是赵恒煦再不答应,估计就上不了杜堇容的床了。 随着两个孩子的长大,朝廷中劝赵恒煦纳妃选秀的声音又有了,而且这回是以子嗣传承为重,在皇家就两位皇子未免太单薄了些,大臣们也没有说死,既然皇上不愿意扩充后宫,那么再找两位皇子的生母多生几个总行了吧!赵恒煦积威日重,臣子们言有不慎,就有可能挨白眼打板子,但这不是办法,反而会使赵恒煦威严有损,杜堇容不想面对如此局面,让赵恒煦为了顾虑他而左右为难。 赵恒煦自杜堇容生了小章、小裕后,就找了宫廷秘制的丸药止息丸,在两人欢好之前吃上一粒,就能够保证就算是将种子留在了杜堇容的身体里,也不会让杜堇容怀有身孕。止息丸不会伤害人的身体,还足够的隐秘,当皇帝权衡利弊宠幸后宫,又不想让宫妃怀孕的时候,就用这个,所以说当皇帝也很不容易。 赵恒煦心中微微一荡,他又何尝不知道杜堇容是为他思量,上一世他的子嗣单薄就被人诟病,在永平十五年撤藩的时候,还被靖南王当作嘲笑的把柄,说他不会生,就不要霸着位置,让人恨极。赵恒煦怎会不知道子嗣不丰的苦恼,但一提到生孩子,他就想到杜堇容生子时所受的磨难,再一联想到那个梦境,杜堇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山洞中将两个孩子生下来,随后就会浮现上一世地宫内杜堇容冰冷的尸体。 折磨得赵恒煦发狂,遍体生寒,又怎么提得起生孩子的乐趣。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些有的没有的,连小赵都有些不甘不愿的低下脑袋,啊啊,小赵是很想很想提枪到密境中探寻一二的啊,大赵你给我提起精神来。 赵恒煦脸上的犹疑,让杜堇容既感动,又有些疑惑,但现在不容自己去想那么多,杜堇容咬了咬下唇,戴着蜜蜡手串的那只手顺着小赵低垂的脑袋慢慢的往上,带着挑、逗的跳动,被爱人摸着两腿之间重要部位,赵恒煦的呼吸一个不稳,小赵又开始兴奋的抬起了头,来吧来吧,让一切来得更猛烈些,这绝对是小赵的心声。 按捺着心中蠢蠢欲动的躁动,赵恒煦艰难的说道:“堇容,别……”他还是怕啊! 杜堇容皱皱眉,赵恒煦固执起来,就无法说动他,但杜堇容不相信,自己无法成功。视线碰到床榻上的玉兰花膏脂盒,赌气的挣开赵恒煦的手,杜堇容拿起膏脂盒,拧开玉兰花状的盒子,鼓鼓腮帮子飞快的看了眼赵恒煦,随后下定决心,心中给自己打气,右手挽出一大块膏脂,膏脂被挖出来后,味道更加的香浓,直接刺激着人的感官。 杜堇容不去看赵恒煦,身子往后挪了挪,靠在床头,感觉姿势太对,左右看了看,枕头早就掉在了地上,俯身够来一个枕头垫在腰后,人靠在枕头上,这才感觉好些。面对着赵恒煦打开修长的双腿,两股之间隐秘的一点瞬间暴落在空气当中,在微冷的空气中有因为主人的紧张缩了两下。 “呼——”杜堇容深呼吸一下,带着大块膏脂的手指向隐秘处靠近,指尖抵着入口,小小的入口微微的张开,又拒绝又接纳…… 也许是遗族人身体的特殊性,杜堇容那儿已经十分的晶莹,泛着水润的光泽,因为入口微微的张开,更是有一点点的透明液体流了出来。 “嗯!”越是停留的时间长,杜堇容就越是迟疑,咬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将带着大量膏脂的手指伸了进去。就算是遗族人的身体再特殊,Q事初,进入的还是有些艰难,大量的膏脂停留在了外面,并没有进入体内。 赵恒煦彻底的呆了,从杜堇容开始动作前,就呆愣在原地,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杜堇容的一举一动,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 杜堇容靠在床头,一根手指在身体内进进出出十数次,就算是有身体本身分泌的晶莹做着润、、滑,还是不够舒适,遂将手指伸出来推挤着在洞口外的膏脂进入身体,几次三番后还是觉得太少,又挖了一些膏脂来回的动作着,洞口越加的湿润晶莹,一根手指已经不能够满足它的需要,杜堇容顾不上羞涩,又加了一根,食指和中指并着同时开拓着。 之前说过,玉兰花形状的膏脂盒中的膏脂内有着催、情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开始的湿润冰凉被麻痒所代替,动作间还有着微微的辣意。 杜堇容张开嘴,嘤咛出声,“嗯——啊——”手指进出的更加快了,但手指根本就满足不了身体的需要,杜堇容难受得扭动了一下,眼睛湿润的仰头看着赵恒煦,但身下的动作却没有停,杜堇容甚至想,要是赵恒煦还没有动作,他就找一根玉、、势……好像他们就没有这一玩意儿,赵恒煦不喜欢除了他自己的东西之外的任何东西进入杜堇容的身体内。 看着赵恒煦只是无动于衷的呆愣在那里,杜堇容失望的躺倒在床上,双腿微微的并拢,手指也不再动作,任身体内的酥麻感侵蚀着身体。 现在要是不动,那就不是个男人,赵恒煦瞬间反应过来,脑海里全是杜堇容刚才的模样,粗鲁的摸了一把鼻子,将鼻头擦得通红,低头看了一下,没有红色的东西,瞬间觉得自己的形象又回来了。 “嘿嘿。”笑了两声,小赵抖动两下,仿佛也嘿嘿的笑了两声,一大一小看起来同样的可恶。 杜堇容只觉得自己的双腿被一双有力的大手分开,随后手指被拿了出来,然后一根比手指要粗要长,更加火热滚烫的东西抵在在洞口,用头部轻轻的摩擦着。 “嗯。”杜堇容受不了的出声催促,“嗯,陛下快点,进来,进来……” 赵恒煦俯身找到杜堇容的双唇,含着双唇不断的碾磨着,惩罚性的咬着杜堇容的下唇往上提了提,嘴中含糊的说道:“小妖精,看我怎么、操、你。” 身下的小赵停在Y靡的洞口处一点一点儿试探着,而上身,赵恒煦放开杜堇容的下唇顺着下巴往下在杜堇容的肌肤上不断的点火,却总不是不停留在某一个地方重点的关注,酥麻感已经进入了毛孔肌理,在还没有直达深处时就已经不在,让人难受至极! 杜堇容不耐的晃着脑袋,身体紧绷着,如同世间最完美的一张弓,而赵恒煦就是持弓的那个人,肆意而爱护的“玩弄”着…… 手顺着杜堇容的腰线不断的往下,把玩了一阵小杜就不再重点的照顾,让小杜可怜兮兮的站着,“眼”中都渗出了点点的“泪水”。沿着大腿的内侧往下,手指在褶皱处轻轻点弄,感受到隐秘处的皱缩,赵恒煦笑出了声,“我的堇容等不及要含着大棒棒了呢!” 杜堇容羞涩的转过头,身体却往下送了送,期待着传说中的大棒能够快点儿进入隐秘的小口之中。 赵恒煦的手从大腿间出来,来到双丘的外侧,顺着双丘饱满的弧度往下直指隐秘的入口,双掌整个包住饱满的双丘,“堇容,我的好堇容,把腿放到我的肩上来。” 杜堇容移动着身体,依言而行,身下短暂的腾空后又被塞进了一个枕头,赵恒煦舍不得极致的触感放枕头的动作快速得很,将平身习武的劲头都带到了这边来,小小的入口彻底的暴露在小赵的面前,小赵兴奋的抖动了两下…… 赵恒煦把玩着手中的饱满的肉团,手中的触感好极了,玩弄了一会儿,双手停下将两团肉极致的分开,里面的小花绽放得更加妖艳! “啊——”瞬间被涨满的感觉刺激着j□j内的肉,酥麻刺激得感觉直冲大脑,头脑有一瞬间的苍白,是那种烟花盛开后的绚烂白色,而是不是空茫茫的白!“陛下,煦,动作快递点儿,快点儿。”为了能够更加的贴近的感受愉快,杜堇容抬起身,单手撑着床,另一只手勾住兆赵恒煦的脖子想要抱住他。 赵恒煦伸出手帮忙,将杜堇容搂进怀里,两具身体从内到外的紧密的贴合着,随着碧波的荡漾,身体也有着一波一波的洪流荡漾着。 作者有话要说:小妖精们,还不动起你们的小手指,都给我收藏、都给我评论,都给我动起来,咩哈哈哈~ 专栏地址→ 看着我水汪汪的大眼睛0.0,你们能忍心看着我幸幸苦苦炖肉,却没有得到乃们的回应的失落感咩,秋风那个一刮啊,叶子那个一飘啊,嘤嘤嘤…… 另,人家一直觉得后面荡漾啊荡漾的就可以一笔带过了,但基友们说还不够,对手指人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要不亲们狠心一些,要是有五十个评论我就继续炖……掩面遁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八章 今日是小赵的狂欢之日,它在精致的花、径内或勇猛向前,或厮磨流连,拿出自己最厉害的本事,让杜堇容在情流中尽情的荡漾,而他自己也在荡漾中感受着最盛放的美好。 “陛下,太快了,慢,嗯,慢点儿——”杜堇容双手紧紧的扣住赵恒煦的肩头,修剪饱满的指甲已经在赵恒煦紧实肌理上留下半月形的红色痕迹,在小赵快速的顶撞下,他的花、径被刺激得不断的收缩着,声音被撞击得破碎,不断的哀求着赵恒煦动作慢点儿。 “小宝贝儿,我速度慢下来了哦,待会儿别求我。”赵恒煦脸色潮红,眼睛晶晶亮,说话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恶趣味的笑意,话音刚落,小赵也放慢了速度。花、径内十分的美丽,那些精致的花枝藤蔓缠绕在自己身上,迷花了小赵的眼,痴愣愣的看着四周的美景,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的流连。 小赵正在密境深处激动得探索着呢,可恶的大赵竟然将它强制带离,退回到了起点,甚至脑袋都快要离开花、径了,花、径的入口绞、动收缩着不愿意让亲密的访客离开,而小赵也不愿意就此离开让自己欲、仙欲、死的地方,整根的出来后又猛然的冲向了最深处,如此一二,折磨得杜堇容喘息连连,臀下的枕头被挤压着,修长笔直的双腿因为得不到满足而绷直,小腿的肌肉勾勒出最美的线条,脚面绷紧,脚趾紧紧勾着,脚下杏色的床单已经褶皱得不成样子。 “唔,动作快些,陛下,动作快些。”杜堇容的双眼变得异常的水润,流露出的祈求让赵恒煦心神荡漾,但是赵恒煦并不想就此罢休,只想让这种缓慢的厮磨长长久久的下去,既折磨着杜堇容,也煎熬着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极致感觉,在心头留下一道又一道深深的痕迹,好像有一根羽毛在大脑内搅动着,却怎么也找不到瘙、痒的地方,快、感与煎熬并存。 赵恒煦身子往前一挺,小赵深深的进入到花、径之中,“唔……”温润的地方紧紧的包裹住自己/坚硬滚烫的东西狠狠的捅进了身体里,让二人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但赵恒煦就此停住,不再有动作,花、径内麻麻痒痒的,杜堇容不耐的催促着。 赵恒煦伸出手,用指腹在二人连接的地方画着圈圈,密密麻麻的,“堇容,想让我动吗?想让我用大棒棒狠狠的捅进的你的小嘴里吗?” 杜堇容羞恼的点头,顺带着给了赵恒煦一个白眼,但就着潮红的面色,这一眼带着魅惑的风情,让赵恒煦心中一紧,“陛下你动动吧!” 赵恒煦极力的向前,恨不得连着小赵的两个兄弟也塞进美丽的花、径之中,“堇容喊我的名字,喊我的名字,就说让煦用大、棒、子狠狠的塞、进我的身体里。” “煦,你现在越来越下、、流……”杜堇容抿嘴不愿意说。 “堇容我爱你,你不说,我也爱你,我要狠狠的占、有你的身体,让你从内到外都是我的味道,用种子狠狠的灌满你的身体。”赵恒煦托起杜堇容的双腿,柔韧的腰肢不断的挺动着,每一下都碾磨着花、径内的敏感点,每一下都让酥麻的感觉顺着尾椎直达杜堇容的大脑。 身体荡漾着,情与爱纠缠着,他们两个错过了午膳和晚膳,晚膳都过了一个时辰了,守在外面的元宝才听到里面陛下低沉的声音,让人送了水进去。浴室内传来用水的声音,外间儿元宝带着人目不斜视的收拾着凌乱的床铺,换上了干净的被褥床单。元宝亲自拿起地上一个湿漉漉的绣着缠枝牡丹的大枕头,上面淫、、靡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元宝心中是一紧,脑海中浮现出武善终的身影来,无奈的叹息,可惜武善终留在了京城,不然一起出来那该多好。 收拾妥当后,赵恒煦抱着杜堇容软在床上,身体已经累得无法动弹,但赵恒煦的手指还在杜堇容的身上作怪,一会儿重、一会儿轻的,弄得那一小块儿肌肤痒痒的难受。 “别动。”杜堇容嘟哝着抱怨。 赵恒煦“嘿嘿”一笑,心里面酝酿的想法一下子让他有了力气,手指顺着杜堇容的腰线不断的往下,直到因为过度使用而微张的小嘴处停下,“小赵挺冷的,堇容给它穿件衣衫吧。” “嗯——”杜堇容皱着眉,忍着开拓的难受,“小杜也冷……” 赵恒煦不打招呼的就进去了,自知理亏,于是贡献出温热的手掌,“那让我抱着小杜睡吧。”蹭了蹭杜堇容,“好不好。” 杜堇容实在是没有力气与之纠缠,闭上眼就沉入了梦乡。第二天睡醒,杜堇容就感觉到身体的异样,含在身体里一夜的小赵竟然精神头十足的硬着,没好气的狠狠的瞪了赵恒煦一眼,“别动!” 赵恒煦无辜的举手,可怜巴巴的说道:“我没有。”下面不动,可是上面一动也连到了下面,火辣辣的j□j内壁被刺激得酥麻,杜堇容忍不住呻、吟出声,“嗯——” 赵恒煦眼神暗了暗,说话的声音都变得低沉,“我们活动一下就起床,好嘛?”虽然是疑问句,行动上却相当的肯定,慢条斯理地动作了起来。 一个早晨也就那么悄悄的过去,待杜堇容真正的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午膳,就算是坐着都觉得那个地方火辣辣得难受,腰也酸软不适,勉强起了床,双腿也是酸软无力的。赵恒煦连忙扶着杜堇容到床上躺下,不顾杜堇容的反对让随行的白芷过来。 白芷皱着眉给杜堇容把脉,心里面一阵无力,“陛下,公子的身体不能够纵、、欲,现如今又要将养些时日才行,在此期间不能够再有床事,为了公子的身体,请陛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赵恒煦拧眉,“前段时间你不是对朕说堇容的身体已经基本调养好了吗?”心中一紧,赵恒煦连忙问道:“堇容现在的身体适合怀孕吗?” “陛下,公子的身体一向不错,生两位殿下的时候也未受多少痛苦,上一次点煞之事,经过微臣师兄的解毒,连公子右腿的伤口都少了很多疼痛。民间常言,是药三分毒,公子的身体很好,基本的调养就够了,那些苦汤药并不适合公子。但任何一个身体健壮的人经过不知节制的纵情欢愉,身体都会有所不适,精元泄了太多,并不符合养身之道。就连陛下也需要好生保养,不能够执迷于身体的欢娱。”身为一个医者,看到两个不当自己身体为一回事的人,白芷不知不觉的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竟然对着皇帝夫夫二人说教起来,说完才惊觉不对,偷眼看了下陛下的神色,发现除了对公子的担忧之情外没有其他,跳到嗓子眼儿的心脏才落回了肚子,小心谨慎的选择着词语,白芷发誓自己不再莽撞说话:“陛下,公子的身体很好,养育皇子没有问题,但公子毕竟是男子,微臣对遗族人还有许多不解之处,所以不能够准确的断定,但到了江南之后,见到微臣的师兄,他应该有办法。” 姜昊在白芷的心里面那就是全能的,遗族对师兄来说肯定不不是困难,应该吧? “朕知道了。”赵恒煦紧紧的抓着杜堇容的手,心中不断的自责懊恼,烦躁的挥退白芷,待白芷退下后才侧身抱住杜堇容,“堇容!” 杜堇容靠在赵恒煦的身上,手放到赵恒煦搂着自己的手上,轻轻的拍了两下,“陛下,堇容的身体很好,等到了江南了就让姜昊给看看,不会有事的。”赵恒煦的过于担忧,让杜堇容很是疑惑,小章、小裕的出生让杜堇容对怀孕生子不再拒绝和恐惧,看着两个软乎乎的娃娃不断的长大,会对着自己笑、对着自己哭,这种成就感是任何事情都无法代替的。 “嗯。”赵恒煦将头埋在杜堇容的肩窝处,闷闷的应了一声,手指触到杜堇容戴在手腕上的米色蜜蜡手串,带着杜堇容体温的手串有着奇异的让人心灵平静的效果,仅仅是触碰到它,都让赵恒煦烦躁的心变得安定,就像是智能大师生前所说,他怎么会让历史重演呢! 提到两个孩子,赵甯章和赵甯裕快一天没有见到父皇和爹爹了,听到元宝说爹爹醒了,迈着小短腿就跑了上来,小章穿着跳脱的嫩黄色衣裳,小裕穿着沉稳的姜黄色。小跑到两位父亲身前,动作一致的停了下来,异口同声的说道:“儿子给父皇请安,给爹爹请安。”然后站得毕恭毕敬的眨巴着看着父皇和爹爹,两个孩子在规矩上一向很好,但碰到杜堇容就失了分寸,要是再像上次被两个孩子看到父亲们的亲密,赵恒煦就要撞墙了,于是就更加严格的给两个孩子上规矩。 “嗯,都过来吧。”赵恒煦右手成拳放在嘴边咳了一下,他的心绪刚刚平静,两个小讨厌就进来了。 赵甯裕和赵甯章对视一眼,先是向前乖巧的迈了一步,然后飞快的扑到杜堇容的怀中,赵恒煦撇嘴,他每次都隐隐的摆好动作等待着两个孩子扑过来,但每一次都是徒劳! “爹爹,爹爹,你怎么睡午觉睡了这么长时间啊,我和小裕来找你们用晚膳,你们都不出来吃。”小裕趴在杜堇容的怀中,抬起头神情疑惑的问道。 赵甯裕也趴在杜堇容的怀里面,眼神专注,好像在研究着什么,听到哥哥的话,小脑袋点了点附和的说道:“对啊对啊。” 作者有话要说:肉结束了哦~(┳_┳)...乃们都不爱我,都没有五十个评论,但是我爱乃们,所以上肉了,求表扬求夸奖,咩~(*^__^*) 竟然秒锁,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九章 赵恒煦再次用力的点头,保证两个孩子的爹爹一定平安无事,加之杜堇容的温言细语,这才将两个孩子哄住,不再抽抽搭搭的哭泣。简直是筋疲力尽的让采桑带着两个孩子下去洗漱,赵恒煦躺倒在床上,长叹一声,“孩子真不好哄。” 杜堇容揉了揉肩膀,眼睛瞄到身侧的赵恒煦,特别是双腿间的小赵,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突然用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小赵,“把蚊子杀掉,嗯!”尾音带着婉转的狠辣,让小赵瑟缩了一下,恨不得躲进更深处。 赵恒煦双臂一摆,坐起身子,同时用力的抱住杜堇容,“堇容。”带着浓浓的鼻音。 “嗯?”杜堇容应了一声。 “堇容。” “嗯!” “堇容。” “嗯。”杜堇容靠在赵恒煦的身上,闭着眼睛应道:“陛下,怎么了?” “就是喊喊你,你在我身边真好。”赵恒煦蹭了蹭杜堇容的身体,只要有杜堇容在身边,上一世的那些冰冷和寂寞就会淡去,但赵恒煦自己知道,这些记忆和感受永远都不会消失,不像以前那样是在折磨自己,而是在提醒自己——要好好爱护杜堇容,用生命来珍惜他。 杜堇容嘴角上扬,“我也是,在陛□边真好。”过去从来没有想过他能够这般毫无顾忌的和赵恒煦在一起,两个人能够共同抚养孩子,现在幸福极了,只希望这种幸福能够长长久久,一直到永远。眼珠在眼皮下转动了一圈,杜堇容伸出手指在赵恒煦的大腿内侧戳了戳,“陛下,万事都要有节制,不然对身体不好。而且堇容就在你身边,随时都可以……”突然声音降低了很多,要不是赵恒煦贴着杜堇容,不然都听不见杜堇容最后一句话说了什么。 “嗯。”满足的叹了一声,赵恒煦轻轻的在杜堇容的面颊上落了一个吻,不带任何的情、、、色的味道,淡而温馨。 ———————————————————————— 船上的生活显得十分的平淡无聊,为了能够赶在船队之前尽快的赶到商州,赵恒煦他们的船除了必要的补给都没有靠过岸,日夜兼程,终于在近一个月之后到达了山南道商州。商州是为山南道的首府,地处要地,十分的繁华。连绵江支流知乙江横贯商州,又因为西京大运河的尽头便是此处,故将商州一分为三,就像商州的地理位置一样,处于山南道、江南道和淮南到之间,从这儿去往任意一处都十分便利。相应的,商州的繁华绝不亚于京城,但不同于京城的恢弘大气,商州杂糅了各地的文化特色,而且商人众多,生活上更显轻浮张扬,靡靡之音处处。 五月初一,再过四天便是五月初五端阳节。今日的清晨,水上还弥漫着一层雾气,西京码头上就十分的忙碌热闹,在众多的船只中有一艘船十分的醒目。古朴大气的二层楼船缓慢的靠岸,停稳后,侍从井然有序的动作了起来,甲板放下,只见从船上下来……一只大猫,有眼力见儿的都看得出来,那是一只豹子,豹子皮毛油光水滑,四肢强壮有力,目光炯炯有神,一条棍状的尾巴慵懒的摆动着,张开大嘴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口中锐利的牙齿看着就让人胆寒。 重新踏在了平实的地上,红枣简直热泪盈眶,它还以为自己要成为豹子一族中唯一一只晕船而死的豹子了,多么丢豹子脸。刚上船的时候,红枣还精神头十足的东张西望,看着连绵的水和小主人一起在船上疯跑,但开船不到一个时辰,喜欢玩水的红枣就不行了,天旋地转、胃抽筋,不到两天皮毛就变得黯然失色,双眼变得暗淡无光,整个豹子都不好了,不得不说动物的适应能力极强,不到五天红枣就恢复些了,第十天就差不多了,但红枣只敢在甲板的正中央走动一下,一靠近船边就立马头晕腿软。 近一月的旅程将红枣折磨得见到陆地眼睛都红了,巡视地盘一般来回走了一下,可苦了附近的人,屏气凝神的盼着大猫快点儿离开。有些人甚至拿出了长棍木板傍身,一旦豹子发狂就先给自己来上一下,一看这豹子就是达官贵人所有,自己一时冲动保了命却连累了家人,划不来。在商州码头上讨生活,牢记的就是这一点,宁愿给自己一个痛快,也不要将灾难带给家人。 “红枣。” “嗷唔。”红枣叫了一声,优雅的迈着步子来到杜堇容的身边,围着杜堇容转了两圈,高兴的用大脑袋蹭着杜堇容的腿。杜堇容一身茜色的直缀宽袖衣袍,衣服上未有半点儿刺绣花样,只有腰间一条一掌宽的腰封上悬挂着一块双鱼玉佩,玉佩雕工精致,鱼儿身上的细鳞清晰可辨,特别是双鱼的眼珠子,用上好的红宝石做眼,在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弯腰拍了拍红枣的大脑袋,“到地上了,这下高兴了吧!” “嗷呜嗷呜。”红枣撒娇的从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声音,享受着主人的爱抚。 杜堇容先行下了船,赵恒煦抱着两个孩子紧随其后,时辰尚早,两个孩子虽然穿戴整齐了,却依然睡眼朦胧,靠在他的身上小手微微的收拢着,香甜的梦中不知道有着什么,时不时蠕动两下嘴巴。 杜堇容蹙眉,赵恒煦直接将两个孩子抱了出来,身上都没有盖什么东西,清晨风凉,岸边又水气重,冻着了怎么办?立刻从郝依的手上接过了暗纹提花的墨色斗篷给两个孩子罩上,“不要把孩子冷着了。” 赵恒煦将两个孩子向中间抱了抱,让他们更好的罩在斗篷里,“等会儿就上马车的,一时间没有考虑到。” “嗯,爷下次要注意了。”杜堇容正准备从赵恒煦手中接过一个孩子的时候,马车来了,一辆黑色的大马车在二人身边停下,驾车的是赵一,一身茶青色的短打将其平淡无奇的相貌衬出了几分的硬朗俊秀,杜堇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郝依,郝依羞红了脸低垂了头。 郝依虽然在福宁殿当差,但杜堇容始终将其当作妹妹,所以也没有人敢当她是宫婢。郝仁的副指挥使也做得越来越好,前两年娶了顺天府尹庞克隆的长女,已有一子,马上又将添一个孩子,生活十分和顺美好。郝仁曾经要将妹妹接出宫,但郝依拒绝了,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赵一。 赵一正式前些时日升任御前侍卫统领的时候,就向杜堇容求了一个恩典,就是娶郝依,杜堇容同意了,待郝依十八岁生辰之后就让他们二人成婚。 赵一身上这身衣裳所用的布料是杜堇容前两年赏给郝依的,江南锦绣的贡缎,而前段时间杜堇容又无意间知道郝依在做衣衫,没有想到现在这身衣裳就在赵一身上了。虽然杜堇容准许了郝依和赵一的婚事,但在宫廷之中私相授受的风气不可涨,皱眉,应该找人和郝依好好说说了。 一行人上了马车之后,往商州的圩角弄而去。圩角弄,环境闲适安逸,*性也极好,位于圩角弄的安园更是其中少有的好园子,有不少达官贵人、富商大贾打上过它的注意,最后都无疾而终,初一这一天,安园终于迎来了自己的主人,头一次被主人入住的安园锦绣更甚往日。 到达安园的时候,赵甯章和赵甯裕也醒了,大眼睛中有着对四周事物的好奇,但小小的身子依然走得规规矩矩,眼睛并不四处游移乱看。 因为临近端阳节,安园准备的早膳中就有一口粽,有甜馅料的红豆、蜜枣等,也有咸馅料的肉、蛋黄粽,小小一个大人一口、小儿两口就能够吃掉,包得四角尖尖的三角粽十分好看。 赵甯章和赵甯裕各吃掉一个咸甜的,但看着桌面上的粽子依然意尤未尽,但父皇和爹爹从小就教育过他们,不可贪多,不可贪食,就像是赵甯裕的糕点一般,身为皇家子孙更应该克己守礼。 杜堇容在自己的盘子里各放了一个甜的、一个咸的,用筷子各分了一半后给了小章小裕,“粽子多食伤胃,你们这一顿已经将今天的份量吃完了,吃完这半个就不能再吃了。”把剩下的那半个甜的给了赵恒煦,“爷,你也是。” 父子三人对视,然后纷纷看向自己盘中的小小一角,赵恒煦毕竟是大人,应以身作则、当个榜样,吃完了就不再动筷子,而两个孩子就显得特别珍视了,小口慢咽的仔细品尝,直到全部吃下,竟然觉得最后的小半个比一开始的还要好吃。 四日后就是端阳节,商州在知乙江上会有赛龙舟,相当的好看,安园的管家将赛龙舟描述得精彩绝伦,很是吸引一家人。以前赵恒煦和杜堇容不是没有来过商州,只是那时诸王乱国,商州更是时常遭受混乱,赛龙舟自是不见的。安园原有的仆役只知自家主人是大户人家,具体是何人家并不知道,要是知道是当今圣上一家,管家他就不会建议去看龙舟赛了。 商州并不是赵恒煦等人的最终目的地,他们最终要去的是和商州隔着连绵江相望的泗州,商州只是暂时休整的地方,但赵恒煦一定不会想到,在这个临时休整的地方会发生让自己几近疯狂的事情。 距离龙舟赛还有四日,这四日他们可以好好的游玩商州,要知道商州好玩的地方极多。 在商州繁华的外表之下,依然隐藏着错综复杂的势力,坐在太白楼的二楼看着楼下热闹的街巷,赵恒煦陷入沉思。虽然江南早在登基前就在他的掌控之中,但这只是大方面上,不说三位藩王在江南的势力,就说各大帮会、堂口,把持着重要的航道港口,和当地的官员暗中勾结授受,弄得江南一派繁华下尽是乌烟瘴气。 赵恒煦让林一直到山南道任刺史可不是端给他一个好看的晋升机会的,而是希望林一直能够放开手脚做出真正的本事来,整治商州混乱的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87已经在文案上提到的邮箱里了哦~因为迟迟不给我解锁,所以肉和全的都有,没有看到的可自行去看哦~ /(ㄒoㄒ)/~~真是不容易,锁什么的真讨厌,乃们怎么可以不安慰安慰我呢,对不对~o(*^▽^*)o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章 太白楼是近两年在商州开的,位于知乙江的旁边,一年四季、一日十二个时辰都可以看到不同的景致。而且太白楼有一大特色,就是它一半的建筑位于水面上,特别是东边的长廊,中间一大块地方用上好的云石铺就,云石坚硬剔透,走在其上仿佛腾空一般,脚下就是知乙江的江水,胆小之人甚至都不敢看上一眼,更别说走上去了。但,大胆猎奇之人极多,东边的临水汀也就成了最热闹的地方,其上雅间儿都要提前预定才行。 东边的临水汀极为的热闹,临街的主楼亦是宾客盈门,两层的主楼二楼全都是临街的雅间儿,而今日往常座无虚席的雅间儿最南边有两间却空着,两间之中的雅间儿里才坐了人。雅间儿内坐着的正是赵恒煦和杜堇容,而两个孩子正跟着他们的叔叔和静哥哥在街上玩儿,太白楼下的街道也算是商州比较繁华的街巷了,特别是沿街叫卖的各种小吃点心、精致玩意儿,不说几个孩子,就赵恒煦和杜堇容也看得花了眼。 “陛下,林大人来了。”元宝推门进来,躬身小声的说道。 赵恒煦点头,“让他进来。” “喏。” 不一会儿,门再次被推开,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面色蜡黄、形容憔悴、一头乱发却穿着精致阔气的男子,男子手上还附庸风雅的拿着一把画着美人儿的折扇,一面画着衣衫半解的妖娆女子,一面写着倜傥风流四个大字。进来前,男子还一脸的清高孤傲、目下无尘的模样,进门后整个人的气质变得儒雅干净,那一脸的憔悴蜡黄却是实打实的真的。 赵恒煦蹙眉,目光上下移动看着林一直,“看来商州情形竟然比想象的还要槽糕。” “微臣林一直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忠勇侯,侯爷安。”就算是脸上覆盖着一层伪装,依然掩盖不掉其上的疲惫憔悴。林一直对待杜堇容一向恭敬有礼,私底下林炳承还说过杜堇容此般算是丢尽了老侯爷杜绍言的脸了,但林一直始终不这么认为,他冷眼看着陛下对待杜堇容的样子,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对待男宠,试问天下间有对待宠儿如丈夫爱戴妻子一般的吗?林一直随行伴驾的次数极多,赵恒煦在人前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杜堇容的态度,赵恒煦就是在用自己的言行,潜移默化的让众人明白,他们的陛□边究竟应该站着的是谁! 赵恒煦让林一直站起身后,林一直带着一脸的伪装坐在陛下赏赐的椅子上缓缓的说道:“回禀陛下,属下来商州数月,可谓是胆战心惊哪。”自嘲的摇了摇头,林一直叹息一声继续说道:“陛下有所不知,就商州城内就有一帮三堂两会,尤其是青龙帮,勾结的官商数不甚数。城中江湖势力驳杂,抢占码头河道,甚至以过节收受保护税等,基本上每一天他们都能够想到不同的节日收上一回,就这太白楼所在的沿江街就有三个江湖势力。” 太白楼属于皇家暗产,亦是赵恒煦布置在各地的眼线之一,在林一直到山南道任职前,赵恒煦便让武善终将山南道的部分眼线暗探、锦衣卫的调度权利交给了林一直,方便林一直在山南道的行事,也幸好有这些势力的存在,不然啊初到此地、尚未站稳脚跟的林一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据微臣这段时日的了解,一帮三堂两会背后隐约还有三位藩王的手笔,但隐藏得太过深,臣目前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可以证实。不仅仅是一帮三堂两会,当地的世家豪族、富商大贾在混乱的商州之中也多有手笔,多方势力都想要在此地抢占一杯羹,微臣被各方势力盯着,连出个门都要装扮一二,免得有的出去没得回去了,但微臣有信心一定可以整治商州,使得商州吏治清明、百姓不再受到苦难。”林一直信心满满,不只是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陛下有信心,陛下有心要整治江南吏治、赋税等,就一定可以做到。 “好,朕委任你为山南道刺史就是让你整治商州,治理整个山南道,身为大齐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刺史,你可别让朕失望啊!”赵恒煦仔细听了林一直关于商州情况的讲述,对当地情况错综复杂的程度又有了一个新的了解,但对于赵恒煦来说,越是复杂就越是好,只要理清了其中的脉络情况,未尝不是撤去三藩的一个契机。 商州他还会回来的,这儿将是撤藩的开始。 太白楼下突然传来女子凄惨的哭声和男子粗鲁的谩骂声,声音越来越响,也吸引了许多人前来围观,不知是不是巧合,吵闹声就在赵恒煦所在的雅间儿下面,只要一伸头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元宝立刻小跑着过去关窗,林一直也尴尬的有些坐不住,毕竟是自己的治下,在陛下的面前直白的暴露出其丑陋的一面,是个人都会尴尬不安,就算是将窗户关了,依稀还能够分辨出外面究竟在干什么。 杜堇容皱眉,唤来元宝,“两位小皇子他们还在街上,你出去让人将皇子们看顾好了,还有,让他们尽早回来。”听外面的声音,便知街道上是越来越热闹了,一热闹浑水摸鱼的人也多,并不安全 “喏。”元宝快步走正打开门准备出去,就一头撞在了武善终的身上,武善终的背后还跟着赵一。元宝捂着脑袋泪眼汪汪的看向来人,心中微微一皱,武善终应该是好些日子没有修面了,胡子拉扎的,眼睛下一片青紫,双眼中满是血丝,神情异常疲惫,眼皮都是勉强撑着的,沉重得反复随时都会睡去。 武善终和赵一行礼之后,武善终回禀陛下,“陛下,微臣顺线索一路找到商州,发现猎狼的线索在青龙帮中断了,而且微臣发现,青龙帮身后有靖南王或者北定王的影子,但目前还不能够完全肯定,究竟是靖南王还是北定王,亦或是两者兼而有之。属下刚刚带人悄然抓了青龙帮的二当家,此人善谋、且嘴巴极为紧,是青龙帮的军师,猎狼的线索也是在其身上断的。”武善终一气说完之后,又说道:“在前来的路上,属下与大船那儿来的锦衣卫汇合,得知钟文思不见了。” 原来在半月以前,钟文思就已经不见,据说那天风和日丽,钟文思在船边钓鱼,谁知鱼儿太大,把他给钓下去了,一开始钟文思还在水中游刃有余,说要把那条该死的大鱼给抓上来,大家笑笑也没有在意,但等了一刻钟人影都不见了,派“水鬼”下去寻找,哪还有钟文思的身影。 盯着钟文思的锦衣卫急急忙忙在靠岸后走陆路快马加鞭的禀告陛下,但因为路程的原因,也耽误了近半个月的时间,而钟文思也消失了半个月了。 赵恒煦皱着眉,手放在桌面上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雅间儿内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只有外面街道上的哭上、谩骂声、围观的笑闹声不断的传来,衬得室内越发的安静。赵恒煦想到之前看到的密报,在锦江的确找到一个赴京赶考的名叫钟文思的书生,但此人在赶考的途中染上重病身亡,坟头上的草都有人高了。冷冷一笑,死了,怎么就不倒着用自己当饵让别人抓着钓竿钓鱼的,突然,赵恒煦脑海中冒出了一个诡异的想法……那个人还真是以其之道还其之身啊。“钟文思不用找了,他会自己出来的。” “喏。” 对武善终的表现,赵恒煦十分满意,“你做得很好,一路幸苦了,既然来到商州,你就待在商州一段时间助林一直一臂之力,带他好好的熟悉山南道的锦衣卫和暗线,还有带林一直到朝歌那儿去,她在……?” “禀陛下,是妙歌楼。” 朝歌楼的老鸨朝歌也来到了商州,开了个名叫妙歌楼的私馆,确切的说私馆比太白楼开得还要早,要知道很大一部分秘密只有在床第之间才会说出来,谁让那个时候的男人头脑中除了欢娱美色什么都没有了。 “喏。”武善终中气不足,他已经连着十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 “善终先去休息,那个什么青龙帮的二当家就由元宝来审问吧,务必撬开此人的嘴巴。”赵恒煦转头看向林一直,“适当的也可以带着林一直看看,你在情况复杂的商州,会的可不只是君子谋略,阴谋阳谋都要会,而且在阴谋不管用的时候,武力血腥是解决事情最好的办法,朕要的可是未来的尚书大人,而不是半途就折在了商州的山南道刺史。” 林一直眼前一亮,大声的说道:“臣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厚爱。”因为激动,声音有些颤抖。 “哈哈,下去吧。”赵恒煦朗声笑着,手指指了指窗户,“朕希望以后的商州不再是这般模样。” 林一直还挂着激动兴奋的脸上顿时扭曲出一丝尴尬,脸上的表情就十分的精彩,讪笑的拱手,口中念着“微臣知罪,以后绝不会如此”,一边在赵恒煦的示意下离开了雅间儿。随其一同离开的还有武善终和元宝,元宝是去接手犯人的,而武善终准备跟着元宝去好好休息休息,要不是靠在元宝身上,就他走路是飘着的情况早就不知道摔了多少回了。 “林公子,真是大喜啊!”元宝拱手贺喜,武善终靠在他的肩膀上懒散得打了个哈欠,也胡乱的拱手道贺。 林一直客气的还礼,“还请两位多多关照在下,在爷的跟前多多给在下美言两句啊!”林一直一到外面气质上就完全变了,清高孤傲中又带着谄媚,将趋炎附势又假装清高的小人形象演得出神入化。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个回来晚了,更新得也晚了啊~明儿个有空会多更新(*^__^*) 嘻嘻 感谢瓜瓜,Winergloria,kingfly2012扔的地雷,多谢(^o^)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一章 “好说好说,公子来日飞黄腾达了,也别忘了我们啊!”元宝市侩的拍拍林一直的肩膀,三人互相吹捧着离开,他们离开后不久,在太白楼一楼的大堂内走出了一个形容鬼祟之人,站在门口左右张望了一番,随后往南边走去,挤进了人群,站在围观的人群之中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兴奋异常,好像他已经来了这儿看了很长时间的热闹一般,拉着身边的陌生人讨论着这边发生的事情,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就差亲自上阵和里面的人掰扯掰扯。 “陛下,公子,两位小殿下、端王和静公子就在下面,因为两位殿下想要看着下面的闹剧,不愿意离开,属下已经让人好好保护着殿下们,但下面越来越混乱,属下担心……”赵一为难的说道,他就是一个下人,实在是不好规劝阻止主子的所为。他负责保护几位殿下的安全,到了下面的时候,本要绕过去,但赵甯章和赵甯裕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加入到围观的行列之中。毕竟是孩子,看到的又是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就连赵恒泽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京城天子脚下,吏治极好,那些个肮脏龌蹉哪能摆到台面上。 杜堇容立刻打开窗户,探头看去,皱紧眉头。 赵恒煦抚额,无奈的说道:“看来我们不下去一趟,不好办了。” “嗯。陛下我们动作快点。”杜堇容反身拉过赵恒煦的手,脚步飞快,基本上是将赵恒煦拽着走。 赵一带着人分开围观的人群,露出一条路。围观的百姓虽然心有怨言,但一看来人就不是普通人,乖乖的让开了一条路,伸长着脖子看中间的情况。更多人的将目光投入到杜赵二人的身上,他们二人无论到了哪里都十分的出色耀眼,让人忽略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杜堇容一身雪青色的宽袖儒衫,衣服下摆处用同色的丝绣绣着一朵热烈绽放的荷花,而腰间悬挂着的双鱼玉佩就如同嬉戏在荷塘内的鱼儿,灵动十分,其一头青丝只是用一根毫无雕饰的羊脂玉发簪束着,露出饱满的耳垂和修长的脖颈,整个显得干净儒雅,精致大方,让人惊艳。杜堇容身边的赵恒煦穿着宝蓝色衣裳,外罩一件颜色稍浅的罩衫,身上没有任何配饰,头上束着青玉冠,整个人显得很是利落,不怒自威,只稍一眼就让人感觉到威严和压迫,自觉的就服从了他所说的一切。 一直在太白楼下吵闹的戏码很是俗套,但恰巧话本小说中英雄救美的故事就是那么的俗。家中贫困无以为继的姑娘被自家恶毒的婶娘卖给了青楼,姑娘宁死不愿接客,趁着看守打盹的时候逃了出来,不久就被青楼的人找到了,一路追追打打的到了这儿,也就上演了这幕姑娘哭诉自己身世求好心人帮助,恶霸骂骂咧咧逼良为娼的戏码。 而赵甯章和赵甯裕一行人要回太白楼的时候,恰巧看到恶霸挥鞭鞭打姑娘的一幕,他们也不是无知、养于后院的无人贵公子,没有立马开口逞一时英雄,而是跟着围观的人看了一会儿的热闹,将情况了解了一番之后,赵恒泽出手了,让随从将恶霸控制住,解救了可怜的姑娘。 赵恒煦和杜堇容来的时候,姑娘正对着赵恒泽他们哭诉着自己的不幸,求他们能够帮助自己脱离苦海。这多么像赵恒泽在话本小说里看到的情节啊,顿时心头一热,就要答应了下来。眼角余光撇到兄长严厉的眼神,快要脱口而出的承诺顿时被咽了回去,讪讪一笑,赵恒泽摸着下巴掩饰自己的尴尬。 已经有随从在赵恒煦和杜堇容耳边告知了这边发生的一切,包括赵恒泽他们做的事情,随从说得越多,赵恒煦的眼神就显得越加阴沉,恨不得在赵恒泽脸上瞪出一个洞来,这么大了,在吏部任职日久,怎么遇事还没有长进? “爹爹,那个姑娘好可怜。”赵甯裕仰头看着杜堇容,手指指着跪在五六步远的女子身上,女子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模样,衣衫凌乱,头发披散,身上还有鞭痕,鞭痕处渗出点点血珠,女子在风中冷得直打冷颤,手臂抱着身体蜷缩在地上,看起来真的很可怜。 赵甯裕的身边赵甯章也忙点头,“那个人还打他,用好粗好粗的鞭子。”赵甯章手指指的方向处,那个打人的恶霸正被赵恒泽带着的随从压在地上,按在地上的脑袋因为挤压痛苦得变形,而脑袋旁边有一根一臂长的马鞭,对于孩子们来说是挺粗的。 “嗯,爹爹看到了,你们随着小静哥哥先上去。”杜堇容也就快速的扫了一眼一男一女,随后便嘱咐小静,“小静,你带着两个弟弟先上去。”还让看护孩子的人小心谨慎些,“要是爹爹不下来啊,你们两个还不走,今儿个回去把千家姓学到的内容全都背一遍,才能够吃饭。” 两个孩子耷拉下脑袋,显得怪可怜的,“爹爹……” 杜堇容两手放在孩子们的脑袋上,毛绒绒的发顶弄得手心痒痒的,“等回去了爹爹告诉你们,不要被眼前的事物给蒙蔽了双眼,现在先上去吧!” 孩子们虽说有些不情愿,但到底不敢惹到爹爹,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的走了,上了楼但并没有安分下来,推开窗,站在凳子上看着下面的情况,还摇晃着手,小声的喊着爹爹和父亲,寄希望能够引起两位父亲的注意,但声音实在是太小,被掩盖在了“嗡嗡”的说话声中。 看杜堇容将两个孩子安顿好,赵恒煦才皱着眉头吩咐人将恶霸送去官府,然后就准备带着弟弟离开,赵恒泽讶异的指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大哥。” “嗯?”赵恒煦侧头。 “那个,这位姑娘怎么办?” 赵恒煦瞥了眼地上的女子,嘴角浮现一抹恶劣的笑容,看起来竟然比刚才的恶霸还要可恶,用不高但地上的女子的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不管你要干什么,最好趁我还没有发火前快些滚,不然后果自负。”这都是把注意到打到孩子们身上了,赵恒煦动怒才显得怪异。 跪倒在地上的女子抖了一下,抬起头,泪水涟涟,显得柔弱可怜,十分娇柔。女子长得极为好看,眉不画而黑,唇不点而红,满腮的泪水让人如同风雨中的芙蓉花一般,娇柔艳丽,让人恨不得将之搂进怀中好好的疼爱一番。但这人里面很显然没有赵恒煦,除了对待杜堇容,他的心中就没有那个名叫体贴的弦,“目光游移,哭诉得太假,动作太过浮夸,你要骗我的傻弟弟还好,要骗我,是不是应该再历练几年。”看着女子的目光是毫无怜惜的嘲讽。 “大哥。”赵恒泽不自觉的提高声音,眼光中有着不赞同的神色,他觉得自家大哥如此对待一名落难的女子,实在是太不该了。 四周围观的群众未尝没有听到赵恒煦所言的人,说话的嗡嗡声越来越响,离开的也逐渐的多了起来,要想活得时间长,还是趁早离开是非地比较好。 “怎么,还要反驳大哥?”赵恒煦淡淡的扫了一眼赵恒泽。 赵恒煦梗着脖子,头一次在大哥反对的时候坚定自己的立场,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面色因为激动而泛红,喘着粗气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赵恒煦,赵恒泽还从来没有如此过,以往赵恒煦让他做什么不做什么,他一概不会反对,在家人的面前还显得有些傻乎乎的很好欺负。在吏部做事干练成熟的端王赵恒泽此刻就像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害怕但又不妥协的反抗着权威。 赵恒煦定定的看着赵恒泽,眼神平静极了,忽然他“哈哈”大笑了起来,抬手拍着赵恒泽的肩膀,“敢反驳我了,好小子!”侧头对着地上的女子,“难道你要救她?” “……救。”赵恒泽硬着脖子大声的说道,但语气怎么听起来都有些外强中干的感觉。 “好,你要救就救吧,只有出了事才知道教训,吃一堑长一智,经经事也好。”赵恒煦说完就拉杜堇容往回走。 杜堇容回头看了赵恒泽一眼,“陛下,你激小泽干什么?” “就像刚才说的,吃一堑长一智,让他经经事也好,现在他在吏部做得不错,还是有人再让着他呢。要是以后让他独当一面,有人给他下套,他难道也要往下跳吗?要知道朝堂之上不要脸起来,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现在可是大把的人盯着端王后院,我这边走不通,小泽那儿可是捷径,一旦让小泽着了什么套,弄得兄弟反目、发生阋墙之祸,这可不是我想要看到的。”顿了顿,赵恒煦失笑的摇头,“都是我以前没有看顾好小泽,让他看了太多的游侠话本,弄得满脑子都是传奇故事,现在让他知道英雄救美不是那么容易的也好。” 而且赵恒煦还有另一层思量,赵恒泽虽说近几年通过锻炼成长了很多,但对若大的国家来说,依然有许多欠缺的地方。皇叔公年纪大了,总有过世的时候,两个孩子年纪还尚幼,在此期间赵恒泽就是最可信任的人。要是赵恒泽锻炼成长起来,以后赵恒煦带着杜堇容游山玩水,也好放心的将监国的大任交给他。 眼看着热闹也没有得看了,四周的人渐渐的散去,刚才从太白楼出来混到人群的那个人西转东绕的消失了踪迹,待再出现时那个男人是在青龙帮总坛所在的地方,男人飞快的修书一封,团成一团封在蜜蜡丸之中,再塞进一个普通的传信的牛皮纸袋内,然后将牛皮纸袋交给了下 作者有话要说:咩,人家准时送上更新了哦~(*^__^*) 有亲说看不见文案上的邮箱,我在这边放一下:qiyou20130901163,密码是前的数字哦~29和87都在上面的说,87是图片格式的说,大家能看到咩? 还有感谢瓜瓜和Lu580805今天给我的地雷(づ ̄ 3 ̄)づ抱着亲一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二章 赵恒煦和杜堇容敢断言女子一定有问题,那是有原因的。诸王乱国之时,赵恒煦作为广平王,厮杀四方,遇到的不仅仅是来自于战场上的危险,战场之外的尔虞我诈,更甚于沙场之上。有一次,好像也是在商州一带,赵恒煦和杜堇容就遇到有人下套,用的不是逼良为娼的女子,而是贫苦无依的爷孙,凄惨程度尤甚现在,特别是孩子被军痞打伤,大腿上的伤痕鲜血淋漓,因为是夏天,上满还爬上了蛆虫。出于善心也罢,出于强者对弱者的同情也好,赵恒煦救了这爷孙两,还带在身边一段路准备将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谁知过了几天爷孙俩就原形毕露,偷着在饮食中下了毒,还好杜堇容机敏,食物在端给赵恒煦食用时都是让鸡先尝的。 事后得知,这就是江湖中惯用的伎俩,为了真实,那小儿的伤口可是实打实的真的,爷孙俩挨的打也没有一丝作假。 话说远了,就眼前的这一幕,看起来和当初的何其相似,赵恒煦和杜堇容只消一眼就留了神,再通过仔细观察就可以完全的确定,女子有问题,但那个恶霸应该是真的。 惨的赵恒煦见的多了,他的身世、杜堇容的身世,哪一个拿出来说说不是一把辛酸泪,不说他们二人,就东征西战数年期间,他们也见到了许许多多的的惨事,送到青楼那是轻的,年幼无辜的稚子童女被杀害被蹂躏的也比比皆是。而女子的“身世”真的无法让二人产生侧影之心,因为看起来得都太过虚假。 女子外在表现出来的细微之处,仔细思量就不是什么良家女子。虽然柔弱,却无半点儿光天化日之下袒露身体的羞愤,还有通过观察,女子言行之中带着轻佻,眼神游移不定,跪在地上的姿势恰到好处的展现出自己的美色,那脖颈下的洁白,多么的引人遐思。 一点一滴,足可见女子的用心良苦,更甚至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话本小说里排演出来的,为的就是引起赵恒泽的关注。 赵恒泽真是捡了个烫手的山芋,现在冷静下来他就发现了那么多的不寻常之处,刚才一时冲动,有着反抗大哥的畅快感,情绪高昂得很,但现在被风一吹,所有的兴奋都降至了冰点,他好后悔,但碍于男子汉的面子,又拉不下脸说不管了。左脚蹭着地,赵恒泽像小时候每次被大哥批评了一样,垂着头生闷气。 “爷。”赵青竹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赵青竹自小就伺候赵恒泽,是伴当,不是内侍太监,这回南巡他跟着赵恒泽出来了。 赵恒泽抬头瞪了赵青竹一眼,“有话快说。” “是是,是是。”赵青竹连忙点头,让开了身子露出不远处的那个柔弱的身影,裹着一件蓝青色的长衫,显得更加的娇弱可怜,风一吹,就肉眼可见的瑟瑟发抖,女子面色青白,嘴唇毫无血色,眼神娇娇切切,一碰到别人的目光就瑟缩一下,显得十分胆小。感觉到赵恒泽的目光,女子悄悄的抬起眼睛,咬着下唇可怜兮兮又带着感激的看着他。 赵恒煦皱眉,“青竹,给她五十两银子,让她走吧!” “是。”赵青竹开始掏银子,赵恒泽外出时的花销银两基本上都是放在他的身边,不说五十两就是百两银子,呃,都拿不出来。“爷,刚才给静公子和两位小少爷买东西,花销了很多,现在身边只剩下十两的散碎银子。”摊开手,手掌上散碎的银两看着比女子可怜多了。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多带一些出来的吗?”赵恒泽脸都黑了,眉毛竖起的模样还真有几分赵恒煦在朝堂之上发火的样子,“还不快去拿,给了那位姑娘五十两银子,让她走人即可。”五十两不少了,够普通人家花销上一年多了,给女子五十两银子,让她找个好地方安生度日,这在赵恒泽看起来是最好的选择。 女子听到赵恒泽的话,眼眶一下子湿润了,盈盈的跪了下来,单手捂住长袍的衣领,哭泣时的娇躯软绵可推,在微敞开的衣襟处可以看到里面起伏的胸口,“这位爷,小女子……” “怎么,你嫌少?”赵恒泽不满意的皱眉,转头对赵青竹说:“拿一百两过来,这应该够了!” “不是不是,小女子没有这个意思。小女子孤身一人,就算是拿到银子,又可以拿住几天,呜呜,婶婶叔叔不要我,小女子已经没有家了,呜呜……”女子悲哭起来,泪水顺着面颊滚落,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的泪花,“小女子孤苦一人,拿着银两只会惹恼祸端,多谢爷的好意,但小女子真的,真的……” “不要?你没有银子孤身一人更加不好办吧?”赵恒煦听女子带着柔柔哭音的话,已经显得十分的不耐烦,他的身边除了侍女,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女人,更别说一来就这么娇滴滴的哭的女人,在赵恒泽的心里面,女人哭最麻烦了。 女子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赵恒煦,咬着唇,脸上的表情带着为难和不得已,“小女子愿意卖身于爷,是爷救小女子于危难之中,小女子理应当年做马的报答爷!”这算是彻底的赖上赵恒泽了。 赵恒泽微张开嘴,不敢自信的看着刚才在恶霸的逼迫之下还不肯卖身的女子,心中已经明白自己的一时冲动给自己惹来多大的麻烦。烦躁的皱眉,赵恒泽突然一甩袖子,“青竹,此事就交给你了,送这位姑娘送。” “啊?爷,小的没有这个能耐啊!”赵青竹张大嘴巴,主子当着万岁爷的面惹来的麻烦,他一个小小的奴才能够做什么决定啊! “送她走,就这样。”眼不见为净的赵恒泽甩袖子离开。 因为这件事打岔,他们已经回到了位于圩角弄的安园,而刚才赵恒泽就是在安园的后门处理这件事情,但显然事情并没有处理好。他现在是一脑门的烦躁和苦恼,刚转过假山就被一个人一头撞进了怀里,扶住身前的人,赵恒泽才看清是小静,小静揉着额头,被撞了一下,可疼了,脑门都红了一小块,眼泪水都出来了,“小叔叔你走那么快干嘛?还是知道我来叫你用午膳了呀?” 赵恒泽扶着小静,用袖子在石头上擦了擦,让小静在石头上坐下,“怎么你自己出来了?那些个伺候的人都是死人啊!”因为方才的事情,赵恒泽说话口气不善,带着火气。 小静揉了一会儿额头不疼了才放下手,将身边一块大石头擦了擦,“小叔叔你也坐。本来让他们来的,但我想着那些奴才毛手毛脚的,伺候不周到,我就亲自过来喊你过去用午膳。”相处近六年,小静对赵恒泽还是很了解的,现在要是侍从过来喊,是喊不到人的,还会惹得赵恒泽更加恼火,“刚才陛下和叔叔对我和小章小裕们讲了他们以前的事情,是个老头儿带着个小孙子骗人的事情。”看着闷闷不乐的赵恒泽,小静眼睛灵动的一转,说起了刚才赵恒煦和杜堇容告诉他们的事情,“当初,叔叔和陛下也着了他们的道,那些人恁的可恶,没有一定江湖阅历的人很难发现,小叔叔你说是不是!陛下告诉我们,万事看到了就要好好想一想,不是眼见的就是真实的,也不能过于感情用事,被感情冲昏了头脑,会做傻事的。” 小静捂住嘴偷偷的笑了两声,当然不是在笑赵恒泽,而是想起刚才陛下讲完这句话后被叔叔拍了一下,叔叔说事情不是这么说的。“还有哦,叔叔说,人是有感情的,做事上不可能不带上自己的感情情绪,而且年轻的时候谁不做几件傻事,就是他们这个年纪,皇叔公这个年纪,也有感情用事的时候,做了就不要过于苦恼,想到解决的办法就好。” “嗯!”赵恒泽明白,小静说的话,就是赵恒煦和杜堇容通过小静告诉自己的,郁闷的低头,看着脚下的草地,看到一根长得特别长的草,他抬脚踩了下去,长得比别的草长干什么。“他们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情。” 小静挠头,显得呆呆的透着傻气的可爱,“没有吗?” “嗯,没有。”赵恒泽用力的点头,“肯定没有。”要是知道这个事情,他就肯定不会冲上去多管闲事。 “那等会儿让陛下和叔叔再说一遍给你听,他们讲得可好了,叔叔说诸王乱国的时候,他们还遇到很多事情,有有趣的、有苦闷的、也有凄惨苦痛的,危险重重、杀机四伏,叔叔说,他们现在的生活阅历也是一点一点慢慢累积起来的,只有经了事情,才能够慢慢长大。” “算了。”赵恒泽摆手,“我听了你讲的就好了,小静真好,也从来不哭,被人欺负了也会勇敢的打回去。”一开始在梁家私塾里面读书的时候,小静就因为没有头发、没有爹娘被别的孩子欺负,有孩子欺生又霸道,竟然按着小静在地上打,但小静没有害怕自卑,咬着牙齿、找准时机翻身将人打了一顿。还有被宫中势力的奴才欺负、甩白眼,小静也从来都不说,不是说他在默默的忍受,而是勇敢的找准机会反击,小静很好,即坚强勇敢,又善良纯真,也不失小心机。 “当然,小静是男孩子。”小静挺起尚显得单薄的胸膛,扬起小下巴。 “对对,小静是男子汉,才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赵恒泽搂过小静的肩膀,脸上有着自事情发生之后头一个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新鲜出炉的文文,大家尝尝味道如何啊?说说你们的尝后感啊\( ̄︶ ̄*\))抱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三章 女子名叫白碧莲,做得一手好针线,人柔柔弱弱的,说话也细声细气的,但就是坚持的不走。赵恒泽一开始还好生说了几句,但看着女子实在是太过执拗,还动不动就哭,让赵恒泽十分头疼,于是就全权交给了赵青竹处理。赵青竹好话歹话说了一大堆,但白碧莲就是哭,默默的垂泪,赵青竹都恨不得求白碧莲大声哭闹,弄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辣戏码,这样他就有赶人的正当理由了。 最后赵青竹妥协,给白碧莲在安园里找了一份差事儿,让她到洗衣房洗衣晾晒,离得主子们远远的,等他们离开了商州,就彻底的没有关系了。 但事情都不会顺着人想的走,当白碧莲和其他侍女捧着一堆浆洗晾晒好的衣裳走进海棠居的时候,赵青竹就知道自己要被打了。海棠居是杜堇容和赵恒煦住的地方,是整个安园景致最好的地方,融汇了江南的秀丽精致和北方的规整大方,杜堇容正在窗前作画,好久没有动笔,都有些生疏了。 白碧莲在洗衣房那儿受到了很高的赞誉,任劳任怨、吃苦耐劳、心灵手巧等词都可以用到她的身上,就算是穿着一身粗使丫头的衣裳也遮不住她的漂亮与美好。得知衣裳是她送过来的,杜堇容心神一动,就让红玉带她来。 “衣服上的花样是你绣上去的?”红玉将白碧莲带上来的时候,杜堇容正兑着色料石青,准备给叶片上上颜色,画中海棠花只是初初有了摸样,但娇艳的感觉已经跃然纸上。 红玉是杜堇容身边的大侍女,自采薇、采撷、采桑离开之后,杜堇容身边的大侍女变成了红玉、碧玉、白玉、紫玉,依次接手四采的工作,其中白玉厨艺不错,一直以来都在跟着采芹学习,以后就会负责饮食。这回南巡,杜堇容便带了红玉和白玉出来。 白碧莲有些拘谨地站在杜堇容的身后不远处小声的回道,“回公子,是奴婢绣的。” 杜堇容一件居家的湖蓝色袍子上不知何时破了一个小洞,那件袍子穿着十分舒适,杜堇容很喜欢,但身边没有一个人的手艺能够将这件袍子补得完好如初,送到外面让人补,不说杜堇容,就是赵恒煦也不答应,毕竟是贴身的衣物,还是交给放心的人经手比较好。 谁知送洗后,再送回来衣服已经完好如初,破洞处还多了一朵小小的碧色莲花,绣得精致服帖,摸上去一点儿异样都没有。 “手艺不错,但好像没有人让你缝补。”杜堇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很出情绪。 白碧莲一个惊吓,利索的跪了下来,一跪下反而离杜堇容更加的近了,“奴婢该死,奴婢不知公子不需要缝补衣裳,奴婢知错,愿受公子惩罚。” “把头抬起来。”杜堇容突然放下笔,转身说道。 “……是。”泪眼婆娑,芙蓉花般的脸庞,近了看更加的好看。 杜堇容皱眉,“你一直这个样子,动不动就哭吗?”赵恒泽已经抱怨了好多次,说白碧莲简直就是水做的,感觉做什么事情都会哭。 “奴婢……”白碧莲扭捏着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你知不知道,从一开始你就错了,穷苦人家的闺女也要弄得穷苦一些,哪像你这般细皮嫩肉的,哭得梨花带雨又如何,没有人垂涎你的美色,泪水流干了都没有用。”杜堇容笑了笑,“本来想将你送去严刑拷打,看看你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又有何目的。” “那公子怎么没有?”白碧莲脸上还有泪水,但神情之中的可怜柔弱已经完全不见,代替之的竟然是十足的张扬,很违和的感觉,这种张扬很是浓烈和霸道,不像女子身上应该有的东西。 “因为你的同伴已经招了,青龙帮,是也不是。”青龙帮的师爷嘴巴堪比蚌壳,但再硬的蚌壳也抵不过刀斧的利刃,严刑拷打之下,没有不说的。那人交代,他背后的主子得知皇上有撤藩的想法,深感自己的地位遭受到了威胁,自古和平撤藩的就没有几个,他背后之人就决定先下手为强,只要除去了威胁,那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或许还可以得到更高的位置,坐拥天下,谁不愿意。 师爷还说了,青龙帮的帮主想要讨好主子,就自作主张的设了一个局,在太白楼下弄了一个美人套,如果赵恒煦上当了也就罢了,如果没有还有端王赵恒泽可以钓。无论是谁,只要钓上来一个人就可以了。 依照当下最流行的话本小说里的套路设了局,白碧莲就是其中十分重要的角色,那恶霸倒是本色出演。师爷被抓之时,局还没有开始,所以并不知道设局的成与败。只是白碧莲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赵恒煦看破,好在有赵恒泽上钩,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白碧莲神情有什么一闪而过,动作太快,杜堇容没有捕捉到就消失不见了。“那个蠢货。”白碧莲狠狠的骂了一声,随即抬头直视着杜堇容,“那公子怎么没有抓了碧莲,严刑拷打,顺藤摸瓜,说不定可以找到更多的线索,然后把青龙帮一锅端了。” 杜堇容失笑的摇头,“不然,打草惊蛇不是更加的危险,让青龙帮以为自己的计策成功了,大意之下做出更多的蠢事来,那岂不是更好。顺藤摸瓜固然是好,但你背后的主子所图甚大,藏得够深,我们这儿稍有动静说不定就惊动了他,打草惊蛇,非我所愿也。当然,如果你说出你的主子是谁,我还可以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几句,放你一条生路。”既然身份都暴露了,杜堇容也必要遮掩。 “忠勇侯告诉碧莲这些,难道不怕碧莲说出去,要知道碧莲敢进来,可是有自己的门路的。送张纸条出去,并不是难事。” “你进得了这个院子,就未必出得去。退下吧。”杜堇容挥挥手让人将白碧莲带下去,视线扫到桌面,“等等,你手艺不错,就按照这幅画绣一副出来吧。”杜堇容画只是大致的勾勒出一个线条,简单的上了些许颜色,并不是完整的画作,“要完整的,颜色明艳跳脱,绣好的时间越短越好。” 白碧莲被看押在海棠居的偏院内,那儿花木扶疏,环境清幽,甚少有人经过,也十分的隐秘,而她一整天的事情就是不停的刺绣,稍有停顿就会遭到鞭打,打得不重,就像被石头磕了一下,但次数多了,背上麻麻的,也十分的的难受。 在此期间还没有人和她说话,看守她的人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白碧莲觉得委屈极了,抽抽搭搭的,倒是手下的针线活没有停过。 杜堇容考虑得十分的周到,但忘了事情总有意外,也低估了两个孩子的好奇心,竟然让两个孩子给找到了这边来。看守之人是个憨愣的,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按照掌事姑姑的交代做的,虽然很好的看守了白碧莲,但并没有阻止两位小主子和白碧莲的接触,因为这个不再掌事姑姑的交代之内。一来二去的,白碧莲得到了孩子们的信任,和孩子们相处的极好。 赵恒煦今夜晚归,回来时已经是亥时两刻,万阑俱静了。洗漱后蹑手蹑脚的进了内室,一盏昏暗的灯在角落里幽幽发亮,让赵恒煦能够稍许看清楚室内的情况。天青色绣有福字团纹的床帐并没有放下来,床上的杜堇容正对着外侧睡着。 “陛下?”杜堇容并没有睡熟,赵恒煦没有回来,他有些睡不着。也许是习惯,也许担忧记挂,只有两个人都在床上睡着,杜堇容才能够安睡,赵恒煦不回来,他有的惦念呢。 “我把你吵醒了?”赵恒煦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床,掀开被子空着一个人的距离在外侧睡下,“我身上凉。” “没有,我没有睡着呢,陛□上还好。哈——”因为有赵恒煦在身边,杜堇容安下心来,睡意也逐渐上来了,打了个哈钦,模糊的问道:“送走了?” “嗯,还记得司闻仲吗,我今天见到了,已经约好了端阳节那天在太白楼见。”赵恒煦抓着杜堇容置于自己身上的手,眼睛盯着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朦胧的黑暗,“我猜,司闻仲一定是钟文思!就是不知他的目的究竟为何?唉,还以为他在收服三藩中会起着作用,看来要重新谋划了,端阳节后我们就离开商州前往泗州,身边就带绝对信得过人的。” “好。”杜堇容点点头,随后说道:“堇容倒不觉得司闻仲就是钟文思,两个人的性格相差太大了。” “这也是我的猜测罢了,但,钟文思不就是司闻仲倒过来念,当初我的假名可不也是倒过来的。”得知钟文思落水的时候,赵恒煦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落水时是大头朝下,倒着下去的,从而让他想到了司闻仲倒过来念不就是钟文思。 “端阳节的时候带着红枣去,让红枣闻闻。”杜堇容轻笑,红枣对人的气味十分敏感,见过面的人它都可以分辨出味道,他注意到红枣对多次见到的人都会减少一丝敌意。 “好,此法甚妙。” 杜堇容在枕头上蹭了蹭,找了个好的姿势,方又开口,“陛下亲自送丽嫔走的吗?” 赵恒煦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是的,看着她带着侍女蓝心坐船走的,你放心了吧。”他不愿意多提到丽嫔这个女人。 叶家犯上作乱事情败落,整个叶家流放的流放,斩首的斩首,丽嫔杀母之仇已经用整个叶家的血来报了。本应该那时候就让丽嫔走,但朝中时有让赵恒煦纳妃的声音,便让丽嫔留下来,也算是个挡箭牌。 丽嫔是个知情识趣的女人,能够当红颜知己,宫中五年,她和杜堇容时有相见,几次之后杜堇容就欣赏上丽嫔的性情来,两个人还时常烹茶作画,气氛好不自然。 丽嫔说她要住在江南,看江南水色,听吴侬软语,尝江南美味,此次南下便将其带了出来,杜堇容本来要亲自送她走的,大概以后再也不会见了。但赵恒煦不同意,坚决不同意,还说他正好下午要出门,顺带着送也一样。 黑暗中赵恒煦磨牙,也只有堇容没有发觉,丽嫔那眼珠子都要粘堇容身上了,要是让堇容亲自送她走,临走时丽嫔一个激动说了什么,他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这一生,赵恒煦就要霸占着杜堇容,任何会让杜堇容动摇在自己身边的决心的苗头都要杜绝。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预报说要降温了,亲们要注意添加衣物哦~\( ̄︶ ̄)/ ~ 谢谢贝之双影给我的扔的地雷,谢啦!!☆⌒(*^-゜)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四章 商州的端阳节不比京城的逊色,特别是正日子那天午后的赛龙舟。碧波荡漾的知乙江上龙舟如离弦之箭般急速前进着,充满了蓬勃的朝气和仿佛用之不尽的动力,加之岸边无数人的喝彩声、激烈的交谈声,刺激得人心脏跳动速度加快,面色因为激动而变得潮、红,人们握着拳头眼睛死死得盯着远处自己支持的的龙舟。 龙舟都是商州各大商户出的,最后得胜者有百两银的彩头,而且岸上还会有开盘,大小不等,大的也许倾家荡产,小的也就玩个乐子。 太白楼正好在知乙江上,而且正好可以看到龙舟赛的最后一段,大概是申时二刻左右,那时候太白楼这儿热闹极了。 早早的,太白楼上沿江的雅间儿都被预订了,临水汀更是更早的就被预订了出去,就为了端阳节的赛龙舟。临水汀上位置最好的一间儿雅间里面,却没有外面那么热闹。一身淡青色文士袍的司闻仲显得儒雅而大气,举手投足间又带着我行我素的乖张,和那个傻里傻气的钟文思哪里有半点儿相像? 不,杜堇容摇头,两个人的身材还是十分相似的,只是司闻仲整体给人的感觉是大气,而钟文思,说实话杜堇容根本就没有怎么去注意钟文思这个人,回想起来,钟文思好像刻意的在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杜堇容侧头看了一眼窝在屋角懒洋洋的红枣,大头搁在交叠在一起的前腿上,大嘴张开打了个哈欠,那个位置正好有阳光照射,暖意融融的,它都有些昏昏欲睡了。红枣对气味就和它对危险一样十分的敏感,如果司闻仲是陌生人绝对不是这个态度,它会摆出攻击的姿势,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大头始终朝着陌生人,眼睛一动不动。而现在它的态度,很明显的证明了一点,司闻仲从气味上是它熟悉的人。作为司闻仲,红枣没有接触过,但作为钟文思,红枣可是接触过好几次的。 赵恒煦浅浅一笑,“司兄,自上次一别,一过就是五年了啊,你我竟然又在商州相遇,这是缘分啊!” “哈哈,这就是你我之间的缘分。其实五年间我去过的京城多次,但是上次你我匆匆一别,并没有留下彼此的联系方式,唉,茫茫人海,我又如何找到徐兄和荣兄,唉。”说完,司闻仲又叹息了一声,神色间恰到好处的带着落寞和惋惜,和五年前在朝歌楼的不同,现在坐在面前的司闻仲脸上戴了一张完美的面具,谈何什么真性情。 亲亲老公秒杀你 赵恒煦又何尝不是,他脸上也有着一张名叫虚假的面具,就如同他现在的名字徐恒昭一般,假的。 “呵呵。”赵恒煦淡淡的笑了两声,司闻仲来过京城数次,他还是知道的,毕竟是京畿重地,想要特别关注一个人,对于帝王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为难的事情。但司闻仲行事隐秘、踪迹十分难觅,好像在找什么人一般,让赵恒煦百思不得其解,而且朝堂之上也有事情要处理,所以并没有与司闻仲过多的接触,以免接触得太多,反而惹来司闻仲的怀疑。“这是我的过错了,但我记得上次分别时我曾经告知过司兄来了京城一定要要去如意坊,和那儿掌柜的说一声,我记得那时候我还在纸上写了如意坊的地址。” 司闻仲懊恼的拍了一下脑袋,“徐兄也知道我那天的情形尴尬,纸条归家之后就不见了,那时候又诸多忙乱,一时间也忘记了这件事,待我想起来时已经追悔莫及,但现在你我在此相见,那就是缘分,来为缘分干一杯。” “如此幸事,当浮一大白,干。”赵恒煦也举起酒杯,两人对饮,放下酒杯后相视一笑,但笑容中有多少真诚实在是不可说,里面夹杂了太多的东西,模糊了嘴角的弧度。 杜堇容并不在这里,在司闻仲和赵恒煦说话时,赵甯章和赵甯裕扑棱着小短腿进来了,礼貌规矩的叫了人、得到了一份见面礼后就拽着杜堇容离开了,杜堇容顺带带走了红枣。 在外间,两个孩子缠着杜堇容,你一言我一语的要求到外面去玩玩,赛龙舟的激烈气氛虽然还没有蔓延到这里,但太白楼这儿已经逐渐开始热闹了起来,这让生性好动又充满好奇的两个孩子在室内如何忍得住,小心肝内充满了对外界的向往,想要叔叔和静哥哥带着他们出去玩儿,但没有得到赵恒煦和杜堇容的允许,没有人敢将他们二人带出去。 “爹爹好嘛!好嘛!”赵甯裕抓着杜堇容的手,小身子扭啊扭,渴盼的看着杜堇容,期待着杜堇容能够答应。 赵甯章直接就趴在了杜堇容的身上,仰着脑袋,眼睛眨巴着,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想要出去的神情已经表现的十足十了。 杜堇容微微的皱眉,“可是外面人很多,很乱,对你们小孩子来说很危险。” “爹爹,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照顾弟弟的。”女皇的后宫三千 “爹爹,我是男子汉,我会保护哥哥的。”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的说道,随后异口同声,“还有小叔叔和静哥哥保护我们,还有好多好多侍卫,爹爹答应啦!” 临水汀所有的雅间儿都是分着内外间的,布置得十分雅致舒适,让宾客有着宾至如归的感觉,但也有一点不好,外间儿说话大声点儿,在内间的人就听得清清楚楚。 两个孩子的一言一语,赵恒煦和司闻仲听得一清二楚,赵恒煦失笑的摇摇头,“让司兄看笑话了。” “诶,徐兄此言差矣,怎么是看笑话,小儿性情那可是真性情啊。”提到孩子,司闻仲脸上霎那的出现一抹朦胧的苦涩,十分的淡,十分的浅,一闪而过,稍纵即逝,也就他自己明白,他的心中酝酿的苦涩足够将自己淹没。“荣兄好福气啊,有两个玉雪可爱的孩子,对了,另外稍大些的是徐兄的孩子吗?也是一表人才啊,你和荣兄都是有福之人,不像我,至今都没有找到我的孩子,唉。”言语中的悲伤之意十分的明显,此刻司闻仲的表情中没有任何作伪。 赵恒煦微不可查的眉头皱了一下,修长有力的手指转动着酒盅,色白胎薄的酒盅上精致的画着一帆风顺、扬帆远洋的风景,在赵恒煦的手指间转动着显得十分的漂亮。他声音轻缓的说道:“司兄应该说的是小静吧,那是荣兄的养子,名叫若静。” “若静,若静,很好听的名字。”在心中给这个名前面冠上一个顺眼的姓氏,那就更加完美了。神情稍微恍惚了一下,司闻仲“嘶”了一声,“养子?但我怎么听那孩子叫荣兄叔叔啊!” “哦,无论小静的亲生父母如何,终究是他的亲生爹娘,我和荣兄还是想给小静找回亲生父母的,哪怕远远的看一眼也好,这也是小静一直的心愿,他在人贩子手里的时候,可是想尽办法的保住了手上的玉佩,唯一一块和父母有着联系的玉佩啊。” 司闻仲的眼皮跳了跳,观赵恒煦的态度好像知道了什么,但心中的酸涩疼痛已经让他忘记了去试探赵恒煦的意思,好不容将快要倾泻而出的酸涩咽了回去,他装作好奇的问道:“人贩子?” “是啊。”赵恒煦叹息一声,“我们刚发现他的时候,瘦瘦小小的一个明明七岁了看起来也就四五岁的模样,衣衫褴褛、羞羞怯怯,别人大声说话,都会吓到他。听小静说啊,他一直在不同的人贩子手里面转卖,因为他长得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从他身上赚到更多的银两,啧啧,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被侯爷家的管家挑着呢,如果不卖到那户人家去,就要被卖到花柳街,啧啧,这么好的孩子岂不是毁了,唉——”赵恒煦边说话边摇头,眼角余光却没有离开过司闻仲,看到司闻仲的模样,将嘴角上扬的一丝弧度压了下去,一丝怜惜的叹息从唇中流泻出来。他说的内容,半真半假,但表情动作却十分的真实,容不得人不相信。吃货末世生存记 司闻仲的大脑已经混乱成一片,心中有个声音在提醒着自己,赵恒煦说的也许是假的,不能够相信,但自己更多的已经顺着赵恒煦所说的在走,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抓在手中反复得蹂躏着,边边角角都不放过。胸口涨得难受,使得他喘不过气来。 内间一下子变得安静,忽然一声“噼啪”的轻脆的碎裂声在室内突兀的响了起来,待司闻仲松开手,他手中的酒盏已经碎裂成一片一片,碎瓷片割破了手指,点点的嫣红落在台面上,汇成一个小小的血洼,十分的刺眼。 “呵呵。”司闻仲干干的扯出一个笑容,浑然不在意手指上的伤口,任血液不断的流淌,“世道炎凉啊世道炎凉,一个小小的孩子也不放过,人贩子的心都是黑的吗?赵兄不要见怪,我只是一时气愤,一时气愤。” “凡听到的都会如此,司兄并不是唯一。可是司兄为什么喊我赵兄呢?”赵恒煦玩味的看着司闻仲。 司闻仲微微一愣神,受伤的右手手指动了一下,手指上的疼痛让自己的心稍微清醒了一下,“徐兄听错了吧,我一直喊得是徐啊!” “哦——”赵恒煦长长的拖了一下。 内间几多变化,外间也变化良多,拗不过两个孩子,也不想让两个孩子失望,杜堇容亲自带着他们两个和赵恒泽、小静出去了。 事情就如同江上的赛龙舟一般,你追我赶的一一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事儿多,更新的晚了,对不起哦~前两天更新得都早,今天又晚了,没有让大家多刷新吧!明后两天也会晚些,/(ㄒoㄒ)/~~我也不想的啊,大家原谅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五章 申时二刻没有到,站在江岸边远远的就可以看到龙舟的影子了,从远远的一个小点逐渐变大,越来越近。江岸边的人群越发的激动,有一开始就留在这儿等待着最后时刻到来的,也有追逐着龙舟一路跟来的,吆喝声、交谈声声声不绝于耳,十分的热闹。沿街卖各种的东西的小贩也不断的吆喝着,有卖各种小点心的,也有卖各种精巧玩意儿的,玲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街上处处都充满了端阳节的节日气氛,空气中都飘散着粽子的香味,煮的、煮后又油炸的,当然还有各种口味的,尤其是香甜的红豆粽子,无论是油炸还是水煮,味道都特别好。 在热闹的人群中,有两个孩子十分的引人瞩目,一个活泼好动、一个文静可爱,一动一静的两个小娃娃长得又十分的相象,白胖可爱的像极了胖乎乎的瓷娃娃。 “爹爹那边。”赵甯章指着街上排着长龙的店门,那儿卖的红豆粽子大概是整个商州最美味的。也只有在端阳节这一天,才能够吃到这美味的粽子。 红豆粽子里面的红豆馅料是现熬煮的,用的不是普通的红糖,而是上好的冰糖,吃的时候沾上一点儿槐花蜂蜜,吃起来有一种很甜蜜的感觉。两个孩子也不知道从那儿知道的今儿个会有红豆粽子卖,从太白楼出来后就有目的性的让人带到这儿来。 只是店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少说也有七八十人,有些人为了吃这边的粽子已经想了整整一年了,又怎么会愿意将好不容易排到的位置让给别人。让一个侍从去排队买粽子,杜堇容带着两个孩子和赵恒泽、小静坐到一边的茶棚处等待。茶棚每年这个时候,也就沾上了粽子店的光,来这儿喝茶的很多都是排队买粽子的。 茶棚虽然看起来简陋,一枚大钱一大碗的茶显得也十分的粗狂,但茶水的味道不错,生津解渴,入口微苦、微涩,却回味甘甜。仔细品来,其中又有一种奇妙的味道,微微的涩口好像就是因为这而来。 “店家,茶水的味道真不错。”杜堇容尝了一口后,放下粗陋却刷洗得很干净的茶碗笑着说道。 不说杜堇容一行人的穿着打扮,就说杜堇容通身的气派,那也不是普通。茶棚的店家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儿,有着辛苦人家特有的朴素和热情,但也有着面对达官贵人的拘谨和胆怯,紧张的搓弄着双手,老头儿极力镇定却又带着结结巴巴的说道:“煮、煮茶的时候放了些粽叶、叶,就、就是、是知乙江、江、江、江边、边的芦苇叶、叶子,喝、喝起来就有一点涩、涩,但喝了对身体好,对身体好。”怕引起贵人的误会,店家立刻解释了起来,却又找不到好的词语,一时间抓耳挠腮的,脸色涨红。闷骚老大惹不起 此时店家的小孙子看这边情况不好,还以为爷爷遭受了麻烦,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小孙子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湖绿色的秀才装束,走近了发现爷爷并不是受人刁难,这才放下心来,上前一步长揖一礼,“学生爷爷的意思是放了粽叶煮出来的茶水喝起来虽有苦涩,但回味甘甜,能够生津解渴、清热败火,对身体好。小店煮茶用的芦苇叶子是知乙江岸边自然生长的,清早的时候割了带回来,晒干了切碎就可以煮茶用了,而且只有这个时节煮出来的茶水味道最好,过了端午节这一天煮出来的茶水就会变得非常苦涩。” “嗯,原来只有这个年节才会有。”杜堇容感概的点点头,什么东西还是顺其自然的最是美好,就像是茶棚里加了芦苇叶煮的茶水、旁边粽子店的红豆粽子一般,顺应时节、不好强求。也有些惋惜,要是能够带回去就好了,给皇叔公尝尝。 “这位老爷,我家还卖茶包,回家后自己煮一下就可以用了。”小秀才是个做生意的料,恰到好处的推销了自家的茶包,每年也就这个时候茶棚的生意最好,小秀才从小跟着爷爷爹娘在茶棚里帮忙,懂得自家的艰辛,也时刻的想着办法让自家的生意好起来。 杜堇容笑了笑,十分爽快的点头,“我要一些,你这儿的茶包都是怎么卖的?” 小秀才让爷爷带过来一些茶包,和简陋的茶棚不一样,茶包倒是用不错的牛皮纸包着的,因为是粗茶和芦苇叶,茶包的分量都很足,杜堇容直接要了五个一斤装的茶包。其他的客人看到茶包不错,也纷纷掏钱购买,一时间茶棚人头攒动,生意好极了。小秀才高兴的握着拳头,脸上因为激动而带出了笑容,笑起来脸颊上有一个小酒窝,这样看起来没有了原先的成熟稳重,可爱了很多。为了打发时间,也因为小秀才的表现,杜堇容和小秀才攀谈了起来,离开的时候对小秀才倒有了几分真心的喜欢,特别是小秀才不卑不亢、谈吐从容的态度,在他这个年纪实属难得,而且小秀才心底善良、孝顺懂礼,这样的人才是大齐最需要的人才。穿越女配之锁魂玉 “以后好好的用功学习,有朝一日蟾宫折桂、金榜题名。” 小秀才拱手,道谢后看着杜堇容带着人离开,立在茶棚外好一会儿都没有走,直到爷爷过来寻找。“娃儿还不回去?” “哦,爷爷,我马上来。”小秀才扭头回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远方,返身进去了,直到十年后小秀才真的金榜题名,在琼林宴上见到了杜堇容,他样貌一如现在没有变化,却已经遥不可及,但他身上平易自然的神情,始终都没有变过。 虽然从茶棚里出来了,但红豆粽还差十几个人才轮到,两个孩子也好奇街边卖的各种小玩意儿,杜堇容不忍让两个孩子失望,便带着他们两个在街上走走。赵恒泽早就带着小静到江岸边看龙舟赛了,现在可是最激烈、刺激的时候,老远的就可以听到从江岸边传来的喝彩声、吼叫声。赵甯章和赵甯裕对龙舟赛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新鲜劲,他们对沿街叫卖的小摊小贩的更加好奇。撅着小屁股蹲在一个卖石头的小摊位前,两个孩子觉得摆放在布上的小玩意儿十分的奇特,就连杜堇容也不由得称奇。 布上的石头呈现的都是它们最淳朴、本真的一面,没有经过任何人工的雕琢,但就是这份原始也最是吸引人,就像是赵甯裕手中形似豹子的一块石头,身上的斑点、强健有力的四肢等栩栩如生,赵甯裕对着红枣比了比,咧着嘴笑了笑,举着朝杜堇容挥了挥,“爹爹,我要这个。” 杜堇容点点头,“小章挑好一个了吗?” 赵甯章进入了两难的选择,他左手上拿着一块白色的如同一只团着的猫儿,右手边一块石头上是湍急的水流中游动着几尾红鲤,都挺好看的。 “白色的像是雪团糕,蓝的、红的像是小圆子,都很好吃的,爹爹,我能够两个都要吗?”很显然小孩子的思维和大人的是不一样的,赵甯章想象到的都是吃的。 杜堇容一愣,随后笑了起来,“两个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可是小章只能够选一个怎么办?”蹲下来一脸为难的看着孩子,并且等待着孩子的答案。 赵甯章很为难啊,他两个都想要,但是爹爹和父皇都教育过他们,同样的东西有一样最好的就够了,多了反而添了累赘。医道万花 看哥哥为难的样子,赵甯裕小手不舍地拍了拍掌心中的石头,随后大声的说道:“爹爹,我的不要了,我要哥哥手中的一个好吗?”虽然很舍不得,但看哥哥更加舍不得样子,赵甯裕决定放弃自己要的,毕竟石头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不一定非要得到。 看弟弟都这样了,赵甯章反而不要坚持,闭着眼睛选了选,随后举起了右手对着爹爹说道:“爹爹我要这个。” “好。”杜堇容笑眯眯的说道:“那爹爹要另一个好嘛,小裕也可以给父亲挑一个。” “好耶。”两个孩子一声欢呼,又开心的挑选起来,最后选了一块他们认为是龙的石头,摊主一脸惶恐,听两个孩子的话,他一个平头老百姓都觉得是犯上啊,那可是违禁的。但看杜堇容一行人的装束,也不是他一个小老百姓惹得起的,心中急躁,恨不得早点儿送走他们。 杜堇容忍着笑意,孩子们认为是龙的石头,在他看来更像是一个棒槌,也不知道赵恒煦收到了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一路欢笑,等逛完了一条街,侍从的手上也拎上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待返身回头走,红豆粽子也已经买好。找了一家粽子店旁边的酒肆,两个孩子逛了一圈,肚子已经饿了,也嘴馋着鲜鲜出锅的红豆粽子,越是接近红豆棕,鼻间的甜香更加的明显了,抑制不住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两个孩子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对粽子的喜爱,特别是喜欢甜食的赵甯裕,眼珠子都要黏在粽子上了。 坐下不久,因为刚才茶水喝多了些,杜堇容起身出去如厕,留侍从在这里看护着两个孩子,外面好像有吵闹的声音,说什么人被绑走了,但听不真切。“噗通”包间内一垂首而立的侍从突然动手,将另一个同伴放倒,抬起头,一张芙蓉面上带着暖暖的笑意。 “白白。”两个孩子惊讶的欢呼,拍着小手还很高兴。 侍从赫然是白碧莲,一身男装的她倒是少了很多的娇柔,多了几分硬朗,一张芙蓉花般的娇艳面孔倒不会让人认错,的确是那个水做的白碧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六章 粽子店旁边的酒肆当然比不上太白楼大气豪华,细节处还显得陈旧破漏,但应该有的设施酒肆都有了,尚算宽敞的包间内一张四角方桌的一边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用小手撑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的人,白碧莲吃得很快,但动作间不失其优雅,而且豪放的动作一点儿都不减轻他的美感,反而添了大气的从容。 “白白你没有吃东西吗?”赵甯章好奇的问。 白碧莲的手伸向了第三个红豆粽子,粽子的个头挺大,孩子要用双手才能够勉强拿住,赵甯裕和赵甯章两个也就分吃了一个,还有些撑了,但白碧莲都吃第三个了。粽子用四张芦苇叶做身、两张叶子做盖,包成了一个四角的锥形粽子,粽子用五彩线扎着,一提有五个,剥开粽叶后,里面的糯米软糯微有些粘牙,咬上大大的一口,里面的红豆馅就缓缓的流了出来,红豆的香味在空气中纠纠缠缠,十分香浓,舌头舔上一口,甜蜜的味道让人幸福得眯起了眼睛。现熬的红豆沙冷却后做成团放进糯米里,一经过蒸煮,又融化开来,沙沙的红豆馅里还有红豆皮的影子,添加了风味。 “你爹都不给吃饭的,我好几天没有吃饱了。”白碧莲大大的咬了一口,眯起了眼睛享受了一下红豆馅料在口腔中蔓延的感觉,细细的咀嚼后慢慢的吞咽下肚,吃到第三个他的速度才缓慢下来。这几天他就对着那副海棠花练眼睛了,天晓得他根本就不会刺绣这么女气的东西,好在看守他的二愣子也不会管刺绣的进度不然又要挨几下了。他长这么大就没有这么被打过,等到了地方一定要向大哥告状,嗯,一定。“小章、小裕,白白说得对吧,红豆粽子是不是很好吃?” 赵甯章和赵甯裕点头,赵甯裕抢先说道:“好好吃,我喜欢甜的。” “哈哈,和我一样,我也喜欢。”白碧莲用手指裹了一些流溢出来的红豆馅,伸到赵甯裕的面前,“尝尝。” 赵甯裕吞咽了一下口水,但并没有张口含住白碧莲的手指吃掉上面的红豆馅,脑袋往旁边侧了侧,躲开了白碧莲的手指,“不要,白白自己吃吧,爹爹说过我只能吃半个,多了就不是好孩子。”而且在赵甯裕看来吃人家手指上的东西,一点儿都不符合规矩和自己的身份,至于自己什么身份,小小的脑袋还不能够完全的清楚。 白碧莲撇嘴,缩回手指吃掉,“可不要后悔哦。”但心里面对赵甯裕的行为赞成的点头,“你们爹爹管得也太宽了,都不让你吃甜的好吃的,不是个好爹爹。”明媚庶女 “不准你这么说我爹爹,我爹爹最好了。”赵甯章不高兴的喊了一句。 赵甯裕坚决的站在哥哥的身边,小脸紧绷着连连点头,“对,哥哥说得对,不允许白白说爹爹坏话。”从凳子上蹦了下来,迈开小短腿跑到红枣身边,“不准说爹爹不好,不然让红枣咬你哦!” “哟,两个小东西还挺维护自己的爹爹的吗?”白碧莲咬了一口粽子含糊的说道。 “维护是什么?”赵甯章警惕的看着白碧莲,对于自己不懂的词坚决要问清楚,要是又说爹爹不好怎么办? “呵呵,咳咳。”看着两个小家伙警惕严肃的样子,白碧莲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乐极生悲,被呛到了捂着脖子咳嗽了起来,另一手扔掉粽子拍着胸口,那平坦的胸膛哪有半点儿婀娜曲线,上扬的脖子上一块凸起十分清晰,喉结上下滑动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咳嗽,杏眼湿润,眼角挂着泪水,与原先的白碧莲相比判若两人,明明同样的芙蓉面、含泪的杏眼,感觉却截然相反,一个柔弱娇艳,一个肆意晒脱。 远远的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传来,随后停在房门前,轻轻的“吱嘎”门被缓缓的推开,杜堇容走了进来,两个孩子同时看向他,他启唇一笑,“再坐一会儿爹爹就带你们回去啊,好不好?”向前迈了一步,眼角余光突然看到趴倒在地上的侍从,身体刚刚警惕的有所行动,就感觉到脖颈一疼,人就陷入到黑暗之中,身体软软的向地上倒去。 藏匿在门后的白碧莲放下手接住杜堇容的身子将其安置在凳子上,转头看,正好,两个小家伙也终于晕了,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四角的长方形荷包在杜堇容鼻前晃了一下,让杜堇容彻底的陷入到睡梦中。 门外守着的侍卫、侍从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还以为侯爷和两位小主子安然无恙呢。 白碧莲捋了捋袖子,抱起赵甯章正准备跨前两步将赵甯裕也抱起来的时候,受到了红枣的阻拦。“小畜生还没有睡呢,真够厉害的啊!算了,带着堇容和小章走好了!”红枣咧着嘴,呲着牙,锋利的牙齿带着寒光,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威吓声,前肢向前,后肢微微的下弯,准备随时发动攻击。但仔细看能够发现红枣的眼睛有些涣散,四肢也有一些虚软,在路上的时候白碧莲就对红枣下了很轻的药,要不然在白碧莲放倒侍从的时候,红枣就会警惕起来准备随时发动攻击。而现在有些迟钝的红枣只能够守在赵甯裕的身边,眼睁睁的看着白碧莲抱着赵甯章、架着杜堇容从窗口离开。用着虚软的身体撞倒了凳子,红枣昏昏沉沉的趴到赵甯裕的身边,一只爪子搭在赵甯裕的身上,睁着越来越沉重的眼皮看到外面的侍卫、侍从冲了进来,看到他们变得慌张,才陷入了黑暗。嫡女攻略,将军勿靠近 白碧莲他很熟悉这一带的地形,抱着赵甯章、架着杜堇容十分轻松在小巷里穿行,随后拐进一幢院子里种着一颗高大银杏树的房子,不久后商州城南城门内驶出来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马车一路不停直到连绵江的岸边,荒凉的连绵江江岸边早就等着一艘快船,船上有人下来小心翼翼的将杜堇容和赵甯裕带上了船,同时上船的白碧莲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天青色的长衫用三指宽的细腰带束着,腰带上挂着一块墨色的莲花形玉佩,玉佩上花纹构成一个隶书的姜字,外罩同色的罩衫,罩衫下摆处绣着一圈繁复的花纹,不同的角度有着不同的美感。但如同刚才的伪装的侍从服一般,这也是一套男装。 “三爷您可算是回来了,二爷都快要把小的们吃了。”一个青年迎了上来,脸上的表情苦巴巴的。 “我二哥你们都搞不定,怂了吧,以前谁老在我面前说万事都可以搞定的,啊,以后啊别说大话,小心爷不放过你们,哼哼。”白碧莲,不,应该是说姜旻之伸出手在青年的额头上用力的点了几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青年垂着头认命的皱着眼睛让姜旻之按了几下,待姜旻之发泄够了,才抬起苦巴巴的脸,“三爷您还是快点儿进去吧,二爷正等着你呢!” 姜旻之一惊,表情十分的夸张,瞪大了眼睛脸上出现了一丝后怕,缩着脖子有些胆怯的搓搓手,“怎么搞的,你怎么不早说。”狠狠的瞪了一眼身边的青年,“啊啊,要你们何用啊,应该套了麻袋喂鱼。” 青年挠挠头,一张脸皱巴巴的更加苦涩了,“三爷,您还是先去二爷那儿吧,不等着您套麻袋,小的就要先去二爷的药庐里当药人了。”青年说话声中都带上了哭音,虽然当二爷的药人也是一种福利,强身健体啊,但过程实在是太过痛苦,所以没有多少人自愿去。庶女慧娘 姜旻之斜着眼瞪了青年一眼,“没出息。”挺了挺胸膛,不就是见二哥嘛,小意思。 青年小鄙视了一下自家的主子,您有出息就别哆嗦着腿啊。当然这个话他是不敢说的,免得此刻就去喂鱼,呜呜,他跟了这么个主子真是命苦啊! 船看着虽小,但内里却不失精致,船舱内一身月白色衣衫的姜昊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水,理都没有理睬僵硬着身子坐到一边的姜旻之。空气中浮动着清幽的茶香,安静而恬然,但姜旻之屁股底下跟长了刺一般,一张芙蓉面上时刻变换着表情,纠结得看的人都觉得难受。 “你擅自做主将堇容带出来,考虑过后果吗?”姜昊放下茶盏,茶盏在桌面上轻磕,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十分的明显。 姜旻之梗着脖子正要申辩几声,但触及到二哥严肃沉静的眼睛脖子一下子软了,脚在地上划拉了两下,“只是让他认祖归宗,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哼,有什么大不了的,是吧!你带走的可是当今圣上的心肝儿,还有当今的长皇子,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是遗族姜氏,有外人发现不了的避居之地,对吧!”姜昊,白芷的师兄,亦是姜昱之的亲二哥,本名姜昊之。 “就是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姜旻之咧着嘴笑笑,之前白碧莲的样子消失得一干二净,就算是相似的面容也找不出身为白碧莲的一丝影子。姜昱之擅长模仿,外貌不变,气质却能够任意变化,十分的了得,人送外号千面郎君。 “是没什么大不了的,等陛下率百万之师围攻姜氏族地的时候,就真的没有什么不了的了。”姜昊之慢慢的说道。 “不会吧。”姜旻之迟疑,看向姜昊之,期待姜昊之说出赞同的话来。 “你说呢。陛下待堇容如何你我都知道,爹爹之前说过什么,让我们先和堇容接触了,将事情慢慢的和堇容说了,让堇容自愿的和我们走。可你呢,你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白碧莲身份大曝光,哈哈,大家觉得怎么样啊?o(* ̄▽ ̄*)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七章 姜旻之没有言语了,现在正是姜氏一族的多事之秋,爹爹身为族长已经筋疲力竭,他好像又给爹爹惹来麻烦了。垂着头姜旻之低声的说道:“哥,我知错了。” “唉!”姜昊之撑着头头疼得很,无奈的叹息,“算了,人都上船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去给陛下送信,将事情的始末大致的说一下,只希望陛下能够听我们解释,不要引起什么误会才好。北定王这个老匹夫竟然时时刻刻和我们做对,没有陛下的帮助,仅仅靠着我们自己完全没有可能与之对抗,唉,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同胞兄弟,真是,唉!”姜昊之忍不住连连叹气,在京中五年陛下对杜堇容的态度他看得真真的,要是杜堇容出了什么事情,陛下估计会发疯,现在只希望在陛下疯狂之前他们能够解释得清楚,不要给遗族带来祸端,“唉,你啊你啊……” “我知道了啦,你别叹了,弄得和爹爹一样。”姜旻之烦躁的掏掏耳朵,他都知道自己错了,用的着一直说嘛。姜旻之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很快就想到了只要赵恒煦同意帮助他们,事情就好办了。“哈哈,只要陛下站在我们这一边,北定王这个老东西就完了。老东西就等着吧,我一定要亲手拧下他的脑袋扔到粪坑里,臭死他,哼哼,敢打小爷的注意,胆子也忒大了,他认为遗族的秘密就是那么好获得的嘛,哼哼。”高兴了一会儿,姜旻之情绪又低落了,“要是父亲还在就好了,爹爹也不会那么难过,他已经好久没有笑过了。哥,点煞真的弄好了吗?也许大哥醒过来,爹爹也会高兴点儿,老大也不会死寂沉沉的。” 姜昊之的神情出现了一丝恍惚,父亲去了已经有十余年,那么长时间爹爹就再也没有笑过,族中又出现危机,外出的族人真正能够完整的回来的少之又少,又有多少人的心是鲜活的,让本就避世的族人更加的避世避人,但遗族人还是被有心人发现,北定王就是其中一个,北定王想要拥有长生不老,看到神奇的遗族人就心生歹念,至今已经陆续被抓去十二人,其中九人已经确定死亡,尸骨都没有找到。遗族人丁凋零,又遭受到迫害,真是雪上加霜,“点煞从小种了才最好,堇容才被种了几个月,希望能够发挥作用吧,能够让大哥醒过来,老大意志消沉,什么忙都帮不上,唉,你快去办吧,最好你能够亲自去解释一下,等等,还是算了,陛下见到你说不定会把你宰了,还是书信一封,让人带着青龙帮的帮令去见陛下。” “哥!”姜旻之不可置信的叫了一声,青龙帮可是他们在外界重要的据点,交给了陛下就好像把衣服扒了,赤膊上阵还有什么对抗之力? “我们有求于人,当然要坦诚相见,陛下有心整治商州,那我们就可以做陛下手中的刀,只要有一国之君做靠山,不愁遗族不兴旺。”重生之极品妖女 “……好吧。”姜旻之不甘心的走了。 船在迅速的前进,很快就离开了商州境内,一路向东往目的地而去。而在商州太白楼内,对此一无所知的赵恒煦正和司闻仲交谈,撇去各自的立场不谈,他们二人性情相投,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 此时外面进来二人,他们行色匆匆、脸色焦急,推开伺候在门外的人,进来后直接奔着自家的主子跪下,基本上是异口同声的禀告。 “爷,少爷被人劫走了,主子正在追击匪徒。” “主子,二爷、静公子被人劫走了,属下已经派人跟上。” 司闻仲和赵恒煦面色凝重的站了起来,对视一眼,面沉如水,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怀疑和疑惑。 “立刻派人追击匪徒,务必将二爷和静公子救出来。” “喏。”属下掷地有声的应诺后离开,在其离开的同时,司闻仲也大步的离开了,眉头紧紧的皱着,牙关紧咬,面色十分吓人。 赵恒煦拧着眉头,背着手脸色阴沉,室内十分的安静,过了一会儿发出扣扣的声音,赵恒煦沉声喊道:“赵暗。” “陛下。”有事情要禀告的赵暗出现,行礼站起后等待着吩咐。 “不是让人守着端王和静公子的吗?如今却被人劫走,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陛下,据属下了解那些人是有备而来,下手极狠,跟在端王和静公子的侍从未做还手就被人击杀,一击毙命。陛下,另外安园有异动的人已经被抓捕,是伺候两位小皇子的一位嬷嬷,是从宫中带出来的。属下当场用刑,得知一路透露消息的正是此人。”事涉孩子,赵恒煦的心猛然一惊,“什么人派来的?” “禀陛下,是北定王。” “不是靖南王或者平南王?”赵恒煦不敢置信的问道。恶魔奶爸之驯化魔王 “不是,的确是北定王,劫持静公子和端王爷的也是北定王,一行人一路向西而去,属下亦已派人去追。”赵暗一板一眼的说道。 “既然已经说了,那就杀了她,敢将注意打到孩子们身上,就不得好死。”赵恒煦咬着牙狠狠的说道,目露寒光,异常凶狠。 “喏。”赵暗这就派人去做。 也在此事,有人颠颠撞撞的跑了进来,脸上毫无血色,软倒在赵恒煦的面前,头抵着地板,闭着眼睛大声的说道:“陛下,侯爷和大殿下不见了,二殿下昏迷。” 仿佛有一根弦在耳边绷断,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心也跟着晃荡了几下,心脏砸在胸骨之上狠狠的疼着,“再说一遍!”声音有些虚浮,最后一个字显得十分的空,带着浓浓的怀疑的意味。 “禀陛下,侯爷和大殿下不见了,二殿下昏迷不醒。找到一个人可疑之人,那人交代自己是北定王的属下,但否认将侯爷和大殿下劫持走。除此之外,属下未找不到任何可疑之人,属下无能,属下该死!”“砰砰砰”的磕头声,每一下都用了十足的力气,没有三下属下的额头已经变得青紫,渗出血来。 赵恒煦突然一声暴喝,抬起一脚将属下踢飞,属下在地上滚了两圈,不敢有任何迟疑,立刻跪了下来磕头认罪,他知道现在唯有这样才会让陛下稍微解气一些,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不敢祈求陛下的原谅,只希望能够留一条命下来。 “快,封锁商州城,全城戒严,只许进不准出,不放过任何可疑人等。” “喏。”另一个属下飞奔离开,不久后商州城就全城戒严,官兵们全体出动,他们只知道穷凶极恶的匪徒流窜进商州城,为了商州城百姓的安全务必将人逮捕,不然后果十分的严重。 赵恒煦丝毫没有理会不断磕头的属下,大步流星的离开,跨上马就往城外疾奔而去,那儿追击的人已经和劫持赵恒泽和静儿的人打杀上。在赵恒煦看来,杜堇容肯定也是被北定王的人所劫持,心里面怒气重重,恨不得将北定王五马分尸、大卸八块、挫骨扬灰。 北定王的眼线好不容易成为了两位皇子的贴身之人,那人潜伏日久,本来已经是弃子,谁都没有想到还有这种用处。因为是皇子贴身照顾的人,知晓的事情也多,包括皇子的生身之人是男子一事,虽然匪夷所思,但其依然告知了北定王。北定王不渴望权力地位,他想要长生不老、永葆青春,但为了得到后者,前者必不可少。他能够抓到的遗族人太少了,为了抓捕到更多的遗族人,也为了得到天底下至高无上的权利,一个阴谋逐渐成形,劫持杜堇容和两个孩子势在必行,至于劫持赵恒泽和小静那是顺带的,在他看来,手上的筹码越多,逼赵恒煦就范的可能性就越大。北定王没有想到有人先下手为强,将杜堇容和皇子绑走,至于另一个皇子正准备动手抓的时候,门外的侍卫就发现了不对劲,没有下手成功。霸爱左少,太性急 关于这些事,赵恒煦并不知知道,他已经认定杜堇容和赵甯章还有赵恒泽、小静都是被北定王抓走的。 商州城城西两里外,近百人正在厮杀,两方,不应该是三方人马十分鲜明。一方五十七人身穿统一的赭色短打,是北定王的死士;一方二十人,统一的墨色短打,腰间悬挂一枚铜制的虎头铜牌,是杜堇容的虎贲营,亦是赵恒煦派出来追击的人马;还有一方一十三人,衣着颜色虽有不同,但以其中一个男子为首。后两方人马虽来自不同的阵营,但他们的对手只有一个,很快就调整了步调对上了北定王的死士。 最后一方人马为首的男子容貌清秀,一双桃花眼此刻充斥着狠辣,出手干脆利落,剑剑带血,此人正是靖南王赵奕蒇。 随后,又有两方人马加入到厮杀之中,分别是赵恒煦的暗卫和司闻仲极其带的人。厮杀的场面异常激烈,北定王的死士身手极好,悍不畏死,自己死也要带着垫背的,人数又多,场面一时间出现胶着。 还是赵恒煦亲自带了人来过来,用着压倒性的优势将所有的人控制,捉到的活口一十一人,掐住腮帮子一看,死士的舌头都是被连根拔了的。 “妈的。”司闻仲低声咒骂了一声,手小心的扶着靖南王,转头看向赵恒煦,然后低头在靖南王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什么,靖南王皱着眉头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赵恒煦可不在意舌头是不是被拔了,狠戾的对着赵暗说道:“不能说话,还有手,不会写字,他们还有脚可以带路,什么都不会,就挑断手筋脚筋,挖去双目扔到丰城去。” “喏。”丰城是北定王王府所在的地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八章 混乱的厮杀结束后,留下满目的疮痍,鲜血浸透了土壤,毫无声息的尸体倒伏在地上,有北定王的人、有靖南王的人、亦有赵恒煦所带来的人,但死去的人中都没有虎贲营的人。虎贲营是杜堇容亲手带出来的,带出来的二十精锐更是个中高手,以一当十、以十当百不在话下,用此来估量的话,足可见北定王的死士何等身手。 虎贲营是以陆路而来,在赵恒煦和杜堇容到达商州的第二天来的,一开始只是想着让他们保护安全,万万没有想到还有用上他们的时候。一行二十人统一着装,一字排开的站在赵恒煦的身后,肃容整装,气势非凡。而赵恒煦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神色冷淡的看着面前的二人,靖南王赵奕蒇和司闻仲。靖南王赵奕蒇外罩一件宽大的斗篷,隐约可见其□材微有浮肿,司闻仲始终小心翼翼的看顾着他,但靖南王的神色中充满了烦躁、不安,眉头就没有舒展开来过。 细算来,靖南王赵奕蒇还是赵恒煦同族的长辈,只是靖南王这一支是从太祖的兄弟流传下来的,和赵恒煦的嫡支不同,两人算是同族出五福的叔侄关系。这么少少的一点儿血脉关系,在赵恒煦看来无足轻重。“靖南王擅自离开封地,罪同谋逆,来人押下去。不管你是钟文思也好,司闻仲也罢,始终心思诡异,用心不纯,就地处斩,你们看如何!” 司闻仲挡在赵奕蒇的面前,带来的人也迅速将二人围拢保护起来,拿出武器,警惕的看着四周的情况。而赵恒煦这一边,也做出了同样的反应,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靖南王赵奕蒇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司闻仲,仰头直视着赵恒煦,虽然身处弱势却不见任何怯弱彷徨,反而嚣张的笑了两声,“陛下是想着拿我靖南开刀,想要不战而收回一藩吗?陛下可别忘了,靖南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所有靖南人的,杀了我一个,并不能将靖南收回。” “战,你们是朕的手下败将,不战,亦逃不过朕的手掌心,收复三藩只是早晚的问题。” 赵奕蒇嚣张,赵恒煦比他更加嚣张,但此刻赵奕蒇 嚣张中带着不安定的恐慌,而赵恒煦的嚣张中充满了嗜血的杀意,浓烈的朝着赵奕蒇而去,“但朕不介意扫去一个阻碍,靖南少了你,群龙无首,不是更好收复。哼哼。”赵恒煦冷哼两声,话锋一转,“如果你们在劫持一事上有半点儿不轨之举,朕会让你们不得好死,包括肚子里还没有出来的种。”腹黑伯爵溺宠妻 瞳孔瑟缩了一下,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不自然,赵奕蒇的手不自在的将斗篷拉拢了一下,他并不是个容易妥协的人,不然也不会困顿那么多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庶子到现如今的靖南王,开口要反唇相讥,司闻仲从其背后伸出手捂住他的嘴,“陛下,擅离封地非我们所愿,实在是情不得已。为人父母,您应该很能够理解我们的感受,孩子当年遭受毒手被歹人带走,我们遍寻不着,但在陛□边发现了他的踪影,草民扮做钟文思也只是想要见见他,非是要伤害陛下。此次孩子随着陛下南下,我们迫切的想要见到他,怎知北定王抓去……”司闻仲狠狠的咬牙,北定王这个老狐狸看来按捺不住了,终于出手了,竟然连累到孩子,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命运多舛,这是他们身为父母的失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靖南王亦是陛下的臣民,陛下赐予的我们的归根到底还是陛下的,靖南王府众人随时接受撤藩。况且靖南王封地和北定王封地相连,北定王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就可以得知,想来陛下很愿意除去的……” 从得知赵恒煦有撤藩之意后,司闻仲和靖南王就思量着投诚一事,而小静顺其自然的成为了他们投诚的桥梁,赵奕蒇并不恋权,他争夺权利只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赵恒煦拧眉,投诚?和前世全然不同的情况,上一世靖南王可是死守到底的,其中究竟有何缘由,让赵奕蒇改变了想法?赵恒煦并不知道,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赵奕蒇始终不恋权,赵恒煦要山南道那就要好了,他可以双手奉上。前世赵奕蒇亦是情不得已,前世的小静并没有遇到视其如己出的杜堇容,也没有智能大师的帮助,孤苦无依的被找到后还惨遭北定王劫持,就如同现在这般,北定王用小静要挟靖南王与赵恒煦对战,消耗赵恒煦的兵力,眼看着靖南王已经成功的拖住了赵恒煦,他坐收渔翁之利的日子指日可待,但北定王有个愚蠢的孙子,看小静长得好动了歹心,致死小静惨死。 赵奕蒇和司闻仲最对不起的就是长子,得知长子被折磨而死,赵奕蒇动了胎气,司闻仲无奈之下选择了假死,以期瞒天过海,逃过一劫。以上就是前世赵恒煦收复山南道时所有的真相。 司闻仲放开捂着赵奕蒇嘴巴的手,在其耳边小声的说道:“忠勇侯待小静如亲子,陛下也待小静极好,小静被劫持走,陛下不会坐视不管的,况且一起被劫走的还有端王爷,那可是陛下的亲弟弟。我们不是说好了投诚的嘛,你别着急,孩子一定可以找回来的。”总裁大人,早安 赵奕蒇闭上眼睛,脸上骤然出现了一丝疲惫和彷徨,北定王很早之前就派人游说于他,让他投向北定王的一边,北定王狡诈如狐,与之谋皮无异于火中取栗,他始终都没有答应,现在孩子在其手中,北定王这个老狐狸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小静只是个孤子,会不会因为没有利用价值而遭受到不测,赵奕蒇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他如今陷入到两难之境,一方面他侥幸于北定王并不知道小静的真实身份,另一方面又担忧无依无靠的小静受到非难。两难之下,他手中的权利就变得尤为重要,也是他唯一可以倚靠的东西。 “陛下,小静乃我亲子,只要陛下能够将小静救出来,臣一定双手将靖南奉上,绝无半点儿虚言,臣如有说谎,天打五雷轰。” 赵奕蒇可以选择以一己之力对抗北定王,但这般身后有赵恒煦大敌环伺,变数太多,救不了孩子也会搭上自己,他不愿意这样,深吸一口气后,赵奕蒇朗声说道,靖南王的百年基业毁在他的手上,他一点儿也不介意。 赵恒煦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小静乃忠勇侯养子,朕不会不管,你们大可放心,记住你今天说的,否则老天不收你,朕也会让你生不如死。回去守住你的靖南,听朕召唤,随时准备对北定王发兵,其他的不用你管。” 司闻仲长吁一口气,能够得到陛下的承诺,比什么都好,赵奕蒇也放下心来,愿意回靖南对被北定王发兵,“臣愿为陛下刀俎,也请陛下一定要救出小静。” “朕一言九鼎,说到做到,你们无需多虑。”处理好赵奕蒇和司闻仲之后,赵恒煦发布了一系列命令,调兵遣将,准备随时对北定王发兵,但这之前他必须沉住气,直到将杜堇容他们救出来,不能够让北定王狗急跳墙,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来。 北定王绑架杜堇容他们无外乎是用他们来威胁赵恒煦,所以他们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发现被绑架就出兵追击,但在这边没有追到人,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人还没有出城,依然躲在商州城内的某个角落,等待着时机将人送到北定王封地去,另一种可能人已经被送走,速度最快的就是沿着连绵江逆水而上,这样速度快,追捕起来也更加困难。赵恒煦已经让人封锁商州城寻找,并且沿江寻找,一路向西,但到现在都没有得到消息,让赵恒煦越加的烦躁。倾城教主,夫人别闹 “陛下,园外有人说是白碧莲的家人,但他手上拿着公子今天佩戴的配饰。”元宝弓着腰小心翼翼的回禀,陛下脸色阴沉,让人十分害怕,元宝仔细斟酌着自己,不敢有半点儿触怒到陛下的。背上冷汗淋漓,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赵恒煦双目圆瞪,怒声道:“还不快让人进来。” “喏,喏。”元宝连滚带爬的出门将人带了进来。 进来的男子长相普通,身形不高,倒是从容自若的态度让人不禁多看两眼,其身穿靛青色短打,显得十分精干,进来后直接跪下,叩头行礼,“草民青龙帮副帮主姜少望,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知道朕?”青龙帮?赵恒煦上下打量着男子,和一开始得到的消息不一样,青龙帮的副帮主不是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吗? “回禀陛下,是草民的主人说的,也是草民的主人让草民前来。”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和一块双鱼玉佩,就是杜堇容最近佩戴在腰间的玉佩。“草民是姜氏遗族的仆人,一直负责打理青龙帮,此次将青龙帮令带来呈给陛下。” 赵恒煦没有关注姜少望后面所说,他紧盯着玉佩,双鱼抱月的样式,十分的精美,是他亲自挑选给杜堇容戴上的,鱼眼的红宝石成色天下少有,此块玉佩是真的。使了个眼色让人控制住男子,赵恒煦展开信笺。 信笺是姜昊亲自所写,他始终放心不下姜旻之,心中详细的写了有关于姜旻之所干蠢事的经过,并且忏悔祈求原谅。最后说了杜堇容和遗族的关系,请陛下放心,杜堇容无事,知道回越州认祖归宗。 作者有话要说:/(ㄒoㄒ)/~~手欠关小黑屋的时候清除了存稿箱,差点儿将此次写的内容也清理掉了,还好又从c盘找到了,( >﹏<。)~呜呜呜……那一刻的心情啊,真是复杂~ 谢谢苏某某和瓜瓜的地雷 mua! (*╯3╰)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九章 赵恒煦的双眼深邃而锐利,带着浓浓的狠辣肃杀,仿佛一把带着鲜血的利剑,充满了杀戮之气,冷凝而锐不可当,他充满了冷血杀伐的眼神让姜少望感觉到背脊上一阵阵寒意,全然没有了初初进来时的冷静镇定。背脊僵硬的弓着,面部的肌肉也不动分毫,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姜少望有一种古怪的的想法,现在在他面前的赵恒煦好像变成了远古的凶兽,让人害怕又让人发自骨髓的敬畏,自己变得十分的渺小,只能够一动不动的匍匐在他的脚下,姜少望不确定,等待着自己的是生还是彻底的死。 双手用力,信笺就在指尖变成了飘零的碎片,慢慢的落在姜少望的面前,姜少望身上冷汗淋漓,蓦然脖子一疼,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被赵恒煦提了起来。大拇指抵在咽喉处,其他四指牢牢的扼住脖子,赵恒煦只用单手就将姜少望提了起来,姜少望的脚离地足有成人手掌那么宽。脚尖无力的抽动了两下,姜少望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手极力要掰开赵恒煦的手指,却发现犹如铁钳的手牢固异常,原来死亡离自己那么近。 “陛下,姜氏一族带着绝对的诚意,愿意从此臣服于陛下,咳咳。”姜少望艰难的说着,断断续续的说着,“陛下,姜氏隐居处十分隐秘,咳咳,二爷让草民带陛下过去,咳咳。” 赵恒煦微微用力,眼看着姜少望开始翻白眼了,突然松开手指,落在地上的姜少望捂着喉咙艰难的不断的咳嗽着,身体控制不住的抽搐,“将青龙帮的势力全都交接出来,不然……” 姜少望瘫软在地上,以头点地艰难的说道:“陛下,青龙帮姜氏愿意双手奉上。” “好。”赵恒煦提不离开,去了侧间,大床上一个孩子正睡着,皱着小眉头,手抓着被子显得十分的不安,他的大手握着孩子幼嫩的小手,心中平复的怒气又有暴怒的迹象。姜氏一族行事温和,但归根结底还是伤害到了杜堇容,还是让两个孩子受到了惊吓,无论他们有何种苦衷,他都要姜氏付出代价。 ———————————————— 三日之后,千里之外的越州南城内,午后温暖的阳光穿过十字窗棂照射到室内,安睡在大床上的杜堇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侧前方有一个人影背对着自己坐着,逆着光只能够看到一片朦胧。房间内布置得十分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但大床上的纱帐绣工精致,繁复的花纹勾勒出令人炫目的画面,十分的美,特别是在阳光的照射下,丝线折射出点点的光辉,让人禁不住看痴了。杜堇容的大脑还有些混沌,这几天断断续续的睡着醒着,让他的四肢虚伐,头脑糊涂,过了好半饷才从呆愣中清醒过来,理智回笼,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身体蓄积的力量,准备随时发起攻击。 “你身体尚未好全,还是好好休息吧,放心,这里很安全。”声音低沉浑厚,平淡的调子隐隐的透着焦急的温柔,就如同声音的主人一般,既想要亲近杜堇容,又情怯害怕的去接近他,稳重中有着犹疑和彷徨。那人逐渐转了过来,面对着杜堇容坐着。 眼睛已经适应了室内的光线,杜堇容逐渐看清楚了面前坐着的人的长相,四五十岁的年纪,容貌极为出色,眼睛如同一滩幽深的潭水,带着历经世事的沉静和深邃,整个人透着从骨子里发出来的落寞和哀伤,连笑容的弧度都显得并不开心,这个人大概已经很久没有高兴过了,笑起来那么的不自然,嘴角僵硬的弧度仿佛假的一般,但杜堇容从他的笑容中读出了真诚和不做假的关怀。 “小章小裕?我的孩子呢?”猛地坐起来,杜堇容直视男人,迫切的希望知道答案。 “他们只将你和小章带了过来,小裕还在商州,小章现在很好,正在和旻之玩,等会儿我就叫人将他带过来见你。”男人立刻说道,没有半分隐瞒。 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杜堇容不错眼的看着面前的人,“您是?”面前的人明显身居高位日久,只是简简单单的坐在那儿就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威严,不是刻意而为,而是自然的流露。 “姜昱之。”男人平淡的说道,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杜堇容的脸,视线近乎贪婪的贴在杜堇容的脸上,但眼神中带着一些飘忽,与其说是看着杜堇容,还不如说他透过杜堇容看着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和杜堇容很像很像的人。 姜昱之? 一个很熟悉的名字,熟悉到让杜堇容立刻就从记忆中翻出了一大堆关于这个名字代表的一切,到最后统统归结为六个字——平南王姜昱之,仅此而已。平南王十分的神秘,低调内敛,派出来的暗探紧紧的盯着平南王府也很难窥探到他的身影。而现在,这个神秘的、权势的平南王正坐在自己的面前…… 杜堇容眼睛中的戒备、警惕让姜昱之的心往下沉了沉,良久长叹一声,“我无意伤害你,也不想伤害你,这么多年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孩子,我对不起你。”本就残破的心更加的破败不堪,姜昱之深敛的眉头内藏着着何止一点两点的痛苦,“昊之、旻之是不得已而为之以这种方式将你带到这边来,我已经教训过他们,旻之太多胆大妄为了,做事从来不计后果,只知自己的一时痛快,对了,昊之就是白芷的师兄姜昊,旻之学习了易容之术,假扮成一个女人接近你们的。” “白碧莲?” “对。”姜昱之点头,并将三人之间的关系对杜堇容讲明,随后说道:“我是姜氏族长的养子,身上并没有流着遗族的血。” 杜堇容眼睛微微一眯,“我并不想要知道遗族如何,我对遗族也不感兴趣,将我带来对你们也没有任何用处,在下官低微卑,在陛下面前没有任何地位,如果用我来威胁陛下没有用处,我的孩子也没有。”杜堇容急忙的加了一句。 “为何贬低自己,你很好,你足够的好,你应该得到最好的。”姜昱之高声的反驳,急促的呼吸,眼睛睁大,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的握住,突然姜昱之伸手狠狠的打在了自己的脸上,用的力气极大,整个脸都偏到了一侧,牙齿磕到脸颊内侧,血顺着嘴角溢出了一些,不在意的抹掉,“不要贬低自己,身为遗族族长的嫡孙,平南王的儿子,你拥有足够的身份和地位,在我们心里,你比天下之主还要重要,孩子,对比起,我对不起你,五年前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对不起,对比起。”姜昱之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忏悔,却是那么的无力。 杜堇容愣在那儿,姜昱之说的内容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你说什么?” “对不起,堇容,对不起,是爹对不起你。”姜昱之抱着头无力的道歉着。 “不,你不是我爹,我爹是杜赫乾,不是你。”杜堇容断然的否定,但心中一角已经隐隐的开始了相信,“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把小章叫过来,放我们走。” “堇容……”姜昱之脸上尽是痛苦,抬起头想要说什么,但触及到杜堇容脸上冷硬的拒绝之情后,所有的声音都哽在了喉咙中,堵在那儿让人痛苦难受,脸都纠结了起来。 “老大,然我和堇容说吧。”门外走进来个一人,颀长俊秀赫然是姜昊,不,应该是姜昊之,遗族族长的二子,姜昱之的二弟。无奈的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姜昊之看着杜堇容说道:“堇容,我们知道你的存在还是在五年前,此前我们无一人知道大哥育有一子,对不起,这么久才过来找你。老大你出去一会儿吧,老三正和小章在玩,小章很可爱,也很聪明。” 姜旻之摇摇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叹了出来,“不了,让我坐在这儿吧,你们说。” “……好。”姜昊之拉过一张雕花圆凳坐到了姜旻之一边,“堇容,我们虽然是有心去接近你,但并没有恶意,五年前当知道你存在的时候,我们就去找你,试图接触你,但是那时候你已经进宫,我们没有办法,我就通过了白芷的关系进了宫,白芷对此一无所知。” “为何那时不和我说?”杜堇容坐在床上,眉头紧蹙的看着面前的二人,一个一无所知、却自称是自己爹的平南王,一个曾今付之信任、救过自己性命的姜昊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杜堇容却不想窥探其中的奥秘,他害怕了、畏惧了,对未知的过去没有一丝一毫的一探究竟的好奇。控制不住的心慌,让杜堇容情不自禁左手握住右手手腕上的米色蜜蜡手串,温润的感觉透过掌心缓缓的作用到心里面,让他的心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唉,我们始终被北定王盯着,行事只能谨慎保密,宫中堇容也知道,诸多势力的眼线十分的多,陛下清理宫廷也只不过是让那些人不要胆大妄为罢了,怎么可能堵住所有人的眼睛,为了遗族的安全、也为了你的安全,在没有万全之策时我不能说,但看护在你的身边已经是我们唯一能够做到的了。堇容想必不知道,白玉就是遗族人,医术极好,有她在你的身边我们也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买了个芝士蛋糕,吃得都不想码字了/(ㄒo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章 杜堇容的眼神暗了暗,放在锦被上的手手指微不可查的弯曲了一下,“五年前?” “嗯,五年前你爹爹醒过一次,反反复复无意识的喊着你的名字,以此来寻找,我们发现了你。”姜昊之说道。 “爹爹!”杜堇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重复。 姜昊之重重的点头,脸上带着笑意,“大哥并没有死,当初出城迎战前有人在他的茶水和马的草料中下了药,还好老大及时赶到救了他,但大哥受伤过重,一直没有苏醒,直到五年前,醒过来一次后又昏迷了过去。”姜昊之垂下头,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不自然的搓动了一下,“你爹爹就是我大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过不了多久就可以醒,只要堇容帮帮我们就好。” “我要去见他,如果是我爹爹的话,我会救,但是你们,坦诚的说我不相信。”杜堇容开诚布公的说道,没有隐瞒自己的对姜昊之等人的不信任,“如果仅仅是救我爹爹,我会倾尽全力,但其他的,恕我无能为力。” “堇容,你……”姜昊之脸色有些微的变化,最后徒然的长叹一声,“唉,你的顾虑我们明白,遗族并没有恶意,将你带来,一方面是为了救治大哥,另一方面是想要通过你告诉陛下,遗族人愿意追随陛下,遗族人虽然没有多大的本事,但真正的姜氏族人都有一手很好的医术,并愿意将能够公开的医术教授给别人,如果这还不够的话,我们还可以拿出更大筹码。”顿了一下,姜昊之直接说道:“遗族人普遍衰老的很慢,我这个年纪看不出来,但到了我爹爹你爷爷那个年纪就会发现,遗族人的神奇之处,虽然有一部分是血统上的原因,还有一部分是药物的后天作用,我们愿意拿出来。”没有人觉得得了长生不老,哪怕不是真正的长生,能够活得更久,那也是所有人的愿望,姜昊之相信,杜堇容听到上述的筹码,就不会拒绝。 但杜堇容偏偏没有如他所愿,“我不渴望长生,我也不喜欢耄耋之年看起来还那么年轻,那只会让我恐惧。这是我个人的想法,至于别的,你们大可以和陛下谈,我无法左右陛下的决定。” “堇容你自己清楚,你对陛下很重要,你说的,陛下都会答应。”姜昊之举手阻止杜堇容开口反驳,“我在京中五年看得十分清楚,你没有必要贬低自己。唉,堇容听我说说吧,很多事情你都不了解,也许会更加的糊涂,遗族是女娲造人是最成功的作品,这些传说你应该在宫中的藏书阁里都看过了,遗族人男女皆可生育,而且医术十分了得,历史中传得神乎其神的就是说遗族人可以起死回生。”姜昊之嗤笑,“这都是有心人传出来的,如果遗族人真的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话,那还要避居在这里干什么,只因天生赋予的能力,我们被困居在此地,祖祖辈辈想要去外界,却又害怕,这种感觉没有人能够体会。” 杜堇容皱眉,“遗族人本来就是特殊的,因为你们特殊,当然要受到许许多多的关注,这是必然。关于遗族人,我知道这些就够了,你喊我爹爹为大哥,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说来就话长了。”姜昊之的眼睛透过窗棂看到外面的风景,被窗棂分隔开来的外界显得那么的狭小,就像是遗族人的生存环境一般,那么的小,在缝隙中生存。姜昊之承认,自己在利用杜堇容,但他没有选择。心中无力的同时,又再一次因为遗族所面临的环境而重拾信心。 杜堇容的祖父杜绍言和姜氏现在的族长姜苡仁相识相爱都是老一辈的事情了,两人相识在微处重见于朝堂,分离在所难免,而二人共同孕育的孩子也就是杜堇容的父亲杜赫乾,“我和姜旻之,也就是你见到过的白碧莲,是双生子,是你两位祖父的老来子,算起来我还是你的长辈。之前说了,老大,也就是平南王姜昱之是我父亲的养子,并没有血缘关系,你爹爹和老大之间的事情,你可以亲自去问他们,反正他们在一起后就有了你,因为各自主张的不同,老大也不能够离开越州,众多的原因加在一块儿,导致老大和我们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是我当年对不起小杜,因为我二人的政见不同,小杜想要平乱世,而我只要守住苏杭越,守好遗族人的门户之地,小杜负气而走,我又因为族中的事情无法去找他,堇容其实你小时候我见过你,但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我的孩子,唉,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啊,就算是意见相左,我也不应该一隔就是好几年没有去见他。”姜昱之其实很沉默,能够一次性说那么多话,很少见了。 “呵呵。”杜堇容冷冷一笑,“这都是借口,如果你真有心去找爹爹,什么事情都无法阻拦。”转头看向姜昊之,“将小章带过来,就现在,我不相信你们。” 姜昊之和姜昱之只能够苦笑,无论从哪个方面,他们都站不住脚,他和姜旻之的欺骗,姜昱之这么多年对杜堇容的不闻不问……杜堇容现在活得很好,他们本该不去打扰,只要远远的看着,小心的守护着就行。血缘上再多的牵绊,都无法代替杜堇容幼年时所受苦楚的万分之一,他们始终错过了太多。但,他们也是没有办法,遗族又一次面临了困境,需要寻求强大的力量来庇护,而且杜赫乾等不及了,需要直系亲属的血液当药引。 “堇容出去走走吧,今天的阳光很好,小章一会儿就过来。”姜昊之站起来,手放在姜昱之的肩膀上用力的按了一下,“见到小章之后我们去见大哥,堇容……”姜昊抿了抿嘴,微微的摇头叹息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 杜堇容穿戴好衣裳,就毫无留恋的离开了房间,经过姜昱之身边的时候,毫无停顿,就像,姜昱之是个陌生人。 对杜堇容来说,平南王又怎么不是陌生人呢,在此之前杜堇容和赵恒煦一直将平南王作为一个假想敌的来揣测,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与其殊死一战,毕竟在三位藩王中,平南王姜昱之是最神秘的,甚少有人真正的见到姜昱之的面貌。 但现在,平南王就在身边,还面带忏悔的对自己说,是父亲对不起你。呵呵,杜堇容的生命中就从来给所谓的父亲空出位置。 杜堇容和姜昊之走后,姜昱之痛苦的抱着头,闷声的嘶吼着,心都仿佛撕裂了。 平南王府姜昱之很少来,平南王府除了前院正厅和处理政事的书房,其他地方,特别是后院几个院落,都显得十分寂寥,没有主人的院子,就算是再精致的景色,缺少欣赏美景的人,显得十分的空旷和静默。杜堇容所在的院子,已经是平南王府的正院了,亦是姜昱之在这儿临时休息的地方,内里装饰简单到简陋,但外面倒是十分的漂亮。江南园林,精致、雅趣、十分的吸引人,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站在不同的角度欣赏同一个地方,都有不同的意趣。 “平南王府历经多代,历来都是挑选姜氏一族中外务能力最好的人,老大是这一代的平南王,如果不是当上平南王,他和你爹爹也不会相识,最后也不会有你,但当然也不会因为政见的不同,最终分开,弄得现在这种情况,唉。” “今天的你和以前不一样。”杜堇容无心欣赏身周的美景,他心中很乱,死去多年的爹爹竟然还活着,他又多了一个父亲,还有一大堆有着血缘关系的亲戚,他哭笑不得,突然冒出来的这一切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姜昊之一愣,随即失笑,“堇容,不了,我还是喊你侯爷吧,熟悉了,感觉这样喊才更加顺口。侯爷,我和过去没有任何变化,有变化的其实是你的心啊。” “……是吗?”杜堇容有些恍惚的说道。 “的确不一样了,最起码我们以后再也回不到以前那样了,侯爷,北定王野心不小,他贪恋长生,因缘巧合下知晓了遗族的秘密,他一直认为遗族能够减缓面貌的衰老就是因为长生不老,长生不老啊,遗族人最多面貌老得慢一些,但绝对不是不会死。北定王要的太多了。”姜昊之停了下来,站定后定的看着杜堇容,“遗族生活不易,我们也渴望外面的世界,但总有人觊觎遗族的秘密,侯爷,你可以不相信我们,但绝对不要用最大的恶意揣测我们,遗族只会成为你的后盾,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情,如果不是出现北定王的事情,我们也只会远远的看着你,远远的支持着你。” 说完,姜昊之就在前面引路,率先走了,留下杜堇容愣了愣,放在身侧的手情不自禁的握了握,“你们已经打扰到了我,还想通过我胁迫陛下不是吗?”声音很低,喃喃的很快就消散大空气当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爹爹。”湖面远处一群黑色的天鹅慢悠悠的滑动着,还时不时张开双翅,却没有飞翔,在阳光下显得十分的慵懒。近处,可以看到湖内游弋着许多的红鲤,全都是通体橙红的鲤鱼,没有任何杂色,汇集在一起就像是在水中开了一朵异常妖艳的花。在湖岸边,有一个孩子高高的抬起胳膊,用力的往湖中扔了一把鱼食,别看动作挺大,却并没有将鱼食扔出来多远。小孩子眼尖,脑袋一转就看到了远处走近的人,高兴的喊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年终了,单位忙起来了,很累,所以最近更新都会晚一些,大家见谅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一章 平南王府的花园,有着南方的秀美精致,也有着北方的豪迈广阔,十分矛盾的组合,却恰到好处的组合在一起。赵甯章远远的看到爹爹走了过来,高兴的欢呼,手中捧着的大把鱼食一个不留神,全倒到了水里面,水中的红鲤争先恐后的吃着食物,互不相让,那不断张开的薄唇动作间吞吐着水同时将食物吃掉。翻滚的红色鱼身在湖边溅起水花,弄湿了岸边,赵甯章跑动的时候,脚不留神的踩到湿滑的地面,小身子不受控制的往水里面倒去,站在他身侧的姜旻之眼疾手快的推开赵甯章,自己却因为重心不稳,掉进了湖里,把那些吃食的鱼儿惊吓得四处逃窜。 姜旻之的水性很好,落水后人很快就掌握了平衡,甚至还在水里面游动了起来,随手抓住了身边的一条小臂长的鱼儿,奋力的扔到岸边,“哈哈,晚上就吃这条了,我都下来了,再去摸一些螺蛳和河蚌吧,我都想吃了。”在水里面把自己碍事的衣服一脱,卷成一团扔到了岸边,带着水的衣服在空中甩出很多水珠,溅了岸边的人一头一脸。 “唉,让侯爷见笑了。”姜昊之无奈的皱了皱眉头,有这么个同胞弟弟,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呵呵。”杜堇容抱着小章站在一边,扯着嘴角淡淡的笑了两声,“令弟也是真性情。” 水中的姜旻之灵活自如,一会儿从水面消失潜入水中,一会儿从水底摸着东西出来出现在岸边,已经有侍从等在岸边接应,当然也有人按着姜旻之的要求跳入水中。看似平静的湖水一下子失去了安宁,红鲤鱼不安的拍打着水花,远处的黑天鹅一家也展开翅膀飞得更远,抬着优美的曲颈远远的看着在水中闹出不小动静的人类。 “这个湖当初修建的时候就是当个鱼塘来使的,里面养了很多东西,虾蟹鱼、螺蛳、河蚌,很多很多,侯爷等会儿尝尝越州的特色美食,不比京城的差。”越州的食物稍微有一点点偏甜,而且以清淡清爽为主,应该适合绝大多数的人。 杜堇容扭头看着身边的姜昊之,“你们难道不急着让我去见爹爹吗?” “都等了那么多年了,不差这一时。”姜昊之淡然一笑,“侯爷刚醒身体恢复得也不是很好,理当多多休息一下。” “或许是,你们还有许多准备没有做,比如说我。”杜堇容手往上托了托,让在自己身上扭了扭去、要下去的赵甯章老实点儿,“那是我的爹爹,我会救的,你们不用顾虑这点,也不用再动脑经劝我,那,毕竟是我爹。但我有权利知道,你们究竟要我做什么?” “侯爷。”姜昊之喊了一声,然后就顿住不说话了,眼睛跟着湖里面姜旻之的身影移动,喉结滑动了一下,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侯爷还记得点煞吗?” “嗯。”杜堇容皱眉,不明白姜昊之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是这样的,点煞对外人来说是剧毒,对遗族来说却是良药,遗族人的身体和普通人比起来,并不仅仅是男人可以生育这一点的差异,还有身体素质上的,无论是纯血的遗族人,还是半血的遗族人,身体都很差,当然半血的要好上很多。遗族人的身体天资上就有着缺陷,在先辈们的研究下,发现了点煞,在幼儿时期植入到体内,会慢慢的改善遗族人的身体,同时,近亲之间,特别是父母与子女之间,一旦生有重病,彼此的血就是最好的药引。” 翻动的水花声音突然变得极为的响亮,就连轻盈的风刮过耳边的声音都异常的清晰,因为安静,感官变得十分的灵敏,轻而易举的捕捉到外物的动静,但这种安静是短暂的,奇妙的感觉很快消失,杜堇容眼神恢复了焦距,却显得空洞,流溢出一丝伤感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我中点煞,是你们安排的。” “不,不……”第一个否定,姜昊之说得十分干脆爽快,但紧接着第二个否定就变得拖泥带水、犹豫不决,声音也小了很多很多。姜昊之低垂下了头,脑袋里一阵旋转,不是晕眩,而是忏悔的情绪让他紧张,呼吸都变得略微的急促,“侯爷,堇容,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是,那个北定王得到了点煞,我们也没有想到他……” “哼哼。”杜堇容冷冷的笑了两声,突然感觉到孩子环抱着自己的脖子,软软绵绵的感觉让他不想再谈这些,神情淡淡的说道:“先不说这些,我不想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好。”赵甯章充满好奇的双眼,很干净,在他的目光下,姜昊之觉得忏愧,无地自容。 行程并没有按照一开始预定好的那样,提早吃晚膳,晚膳后就走,不然两个时辰不到就可以赶到遗族族地。天有不测风云,午后的阳光还是那样的灿烂,傍晚时分就飘来了一片厚重的云,开始飘起了细密的雨,不到半个时辰,雨势就变大了,滂沱而下,这种天气下赶路并不明智,而且雨天路滑,去往遗族族地十分的不安全。 晚膳很是丰盛,以越州菜系为主,清淡却不失滋味,糯米蒸肉、清蒸鲈鱼、糖醋排骨、爆鳝丝、红烧鲫鱼等等,看着就让人欢喜。另外还有口味重的菜色,辣炒螺蛳、腐乳猪蹄等,各有千秋的菜色摆了慢慢的一桌子,围坐在一起的人也就赵甯章吃得最开心。 边吃还边疑惑的问杜堇容,“爹爹,白白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抓过来,为什么父亲和弟弟还没有找到我们?” “父亲和弟弟会来找我们的。”杜堇容夹了一块猪蹄,是猪脚掌那一块地方的,皮肉厚实有弹性,里面还有一层细嫩的精肉,贴着骨头的那一块还有炖得酥烂的筋,他抽掉中间的两根细骨头,用筷子将肉分成小块,沾上浓香的酱汁后放到赵甯章的骨碟上。摸着孩子的发顶,杜堇容温柔的说道:“小章我们很快就会回家的,就可以见到父亲和弟弟了。” “嗯。”赵甯章用力的点点头,“爹爹,菜菜很好吃,到时候也要让父亲和弟弟吃,好不好?” “当然好啦。” 赵甯章把杜堇容给他的猪蹄肉弄了一块到勺子里,抬起胳臂伸到杜堇容的嘴边,期待的看着杜堇容,“爹爹也吃。” 杜堇容眉眼间都是笑意,是来到越州后醒来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啊呜。”一口吞掉赵甯章送到嘴边的肉,夸张的发出声音、活动着腮帮子,“小章给的肉肉真好吃。” “呵呵。”赵甯章高兴的笑了,眼睛眯了起来,脸颊上两团带着红晕的小肉隆起,十分的可爱。 除了孩子,其他的几个大人面对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却食不知味,如同嚼蜡,特别是姜昱之,对面坐着的杜堇容和孩子,是他生命中最亲近的人,而现在却成了距离最远的人,每当赵甯章用好奇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他的心都在抽搐,姜昱之很想去亲近一下,但他知道不可能的,杜堇容警惕的目光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凌迟着他的心脏。 食不知味的吃完饭,安顿好孩子后,杜堇容站在窗前,窗户大大的打开着,外面风雨交加,靠近窗户的他身体小部分已经被雨水淋湿,夜晚寒凉,沾了雨水更加的湿凉。 窗户外,黑洞洞的,隐约可以看到些物体的轮廓,在黑暗的衬托下,轮廓可以想象成任何东西,甚是狰狞。杜堇容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道赵恒煦现在在哪里?他知道自己被姜昊之带到了越州吗?小裕怎么样了?他十分挂念远处的家人,这种挂念比知道父亲起死回生还要强烈,占据着大半的心灵。而父亲,杜堇容的眼神晃了晃,多少年了,他已经认定了父亲的死亡,从一开始的被迫承认,到后来的坦然接受,这个事实已经在心里面牢牢的扎根。 但现在,突然有人冒出来说,父亲还在世!那太虚幻了,杜堇容觉得这是一个梦,不真实的梦,醒来一切就都会回到远点。 会这样吗? 杜堇容觉得头疼,抬起手揉捏了一下太阳穴,手指感觉到脸上的雨水,湿湿的、滑滑的,并且冰凉,突然脸颊感受到了一个带着体温的坚硬物体。杜堇容低下头,眼睛触及到手腕上的米色蜜蜡手串,自从赵恒煦给他戴上后,他就从来没有摘下过,即因为手串的特殊,让他有舒心踏实的感觉,又因为这是赵恒煦亲手给他戴上的,就像是一个见证。等以后他们老了,故世了,还有手串在见证者发生的一切,它记录了两个人之间的点点滴滴,让杜堇容倍感珍惜。 “陛下,你在哪里?” 连绵江上,风雨中一条船靠在岸边,赵恒煦同样背着手看着窗外滂沱的大雨,近了,离得更加近了。 ———————————————————————— “扣扣——”风雨声中,敲门声并不明显,但却惊醒了陷入沉思的杜堇容。抹去脸上挂着的雨水,走过去开门,门外姜昊之提着一盏气死风灯,头戴斗笠、身着蓑衣、脚蹬木屐。 “侯爷,我们聊聊吧,给你带了雨具。”姜昊之的身后还跟着人,手上提着全套的雨具。 杜堇容的眼神暗了暗,摇头,“不了,我不放心孩子。” 姜昊之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杜堇容冷静的目光下,不再坚持一开始的决定,“那我们到偏房聊聊好吗?就在正房的隔壁,侯爷可以随时照顾孩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二章 杜堇容晚上住的地方还是平南王王府的正院,除了正院和王府的花园,他没有去过王府别的地方,也不愿意去探索这个地方。正院的偏房显得比正房还要简陋,但到底是平南王府,简陋却不寒酸,那些历经多代留下来的老物件儿有着岁月沉淀下来的精致和雍容。一盏琉璃灯下,是镶嵌着青玉石的台面,光滑、细腻,也有着刺人的冰凉,四方桌的两边,坐着杜堇容和姜昊之。其实仔细看来,二人有一些相像,以前还可以说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但现在,知晓了杜堇容的身世后,只能说亲缘真的很神奇。 杜堇容的眼神有一丝的飘忽,看着琉璃灯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侯爷。”姜昊之将侍从送来的一碗银耳百合莲子羹端到杜堇容的身前,“你晚上也没有吃什么,弄些羹汤吃吃吧,白玉都告诉过我们你的口味,莲子羹用的冰糖煮的,并不甜。” 银耳百合莲子羹晶莹剔透的羹汤上还有着两三枚橘红色的枸杞,杜堇容拿起勺子搅动着羹汤,浓稠的羹汤带着清爽的甜,在湿润的空气中显得十分的独特,“你们用了很多的功夫。” 姜昊之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尴尬,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还好,还好。” 尝了一口,润滑的银耳、酥烂的莲子等的味道在口腔中慢慢散开,最后汇笼成一种满足,带着温热的力量直达胃中,但随着胃的舒适,杜堇容的心并没有得到多少的安抚,内里凉凉的、涩涩的,就像是他并不喜欢的百合,带着药的味道,“我并不喜欢百合。” “可白玉说……”白玉送来的消息上点出了,杜堇容对与百合提不上喜欢,但也绝对不讨厌。 “甚至是讨厌吧!”只是赵恒煦觉得加了百合的莲子羹吃起来有着特殊的味道,他喜欢罢了。低垂着眼睛,杜堇容喃喃的说道:“白玉不能留,要么尽快的弄走,不然你们就再也见不到她了,还有其他人,在我身边的其他人。” “……好。”姜昊之妥协的说道。 “说吧,你们在北定王、平野围场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杜堇容抬起眼睛,眼锐利而明亮,让姜昊之的心蓦然一紧,心狂跳了一下。 姜昊之随即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勾动嘴角想要笑一笑,但略显僵硬的脸怎么都扯不出一个笑容的弧度来,所以在不怎么明亮的灯光下,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一些怪异,“这是说来有些长。” “那就慢慢说吧,在雨停前,大概我们什么地方都去不了吧,可以好好的慢慢的说。” “好。”姜昊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北定王怎么得知遗族秘密的,除了他本人,已经无从知晓,他觊觎着遗族的秘密,抓走很多流散在外面的族人,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后就开始窥伺遗族族地,遗族的危机就来了,遗族族地虽然隐秘,但不是没有办法进去,北定王现在还忌惮着平南王府的势力,不好作为。可是,只要他坐上天下之尊的那个位置,呵呵,天下都是他的了,还有什么得不到的。” 姜昊之显得有些无奈,“点煞是我们透露给北定王知晓的,他在很多普通人身上种了点煞,别说长身不老了,就算是活着都成了废人。但也让他利用起点煞暗杀他人,神不知鬼不觉,十分厉害,也就是这五年发生的事情。” “还有呢!” “还有……”姜昊之抿了抿嘴,继续说道:“为了保卫遗族,也算是,算是给引起陛下对北定王的注意,我们让人献计给北定王,这才有了平野围场猎狼的事情,猎狼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陛下,而是你,那时候钟文思行动诡异,还和我们的人在林子中动过手,没有想到钟文思也是个假的,司闻仲为了亲自也算是豁出去了。” “就和你们一样是吗?” “唉。”姜昊之叹息了一声,“我们各有目的,对于你来说是一样的。利用北定王引起陛下的注意,顺便给你种上点煞,有我在,你不会有任何事情。” “给我种上点煞,只会让陛下对北定王恨之入骨,还不会怀疑上别的人,北定王也会因此而遭殃,你们的好算计,从头到尾都没有你们的任何事情。”而他,只不过是遗族的一个工具罢了,“如果不是因为遗族的危机,不是爹爹的病症,你们会想到我吗?” “……”姜昊之陷入沉默,良久之后才说道:“老实说,我不知道,五年之前,你对我们来说只是个陌生人,当初大哥有成婚,婚后育有一子,就是你,但从来不知道这个孩子会是……” “会是爹爹生的,呵呵,果然如此。不仅仅你们觉得我是陌生人,就是我,也不会将你们当作亲人,只要能够救了爹爹,其他的,我们再也没有关联。至于平南王,你们如果要得到陛下的庇护,那就投诚,平静的放弃平南王的封地,想来陛下会将遗族的族地留着给你们的。”杜堇容自嘲一笑,流着相同血液的人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工具,他是不是应该更加高兴一些,这样才不会有过多的感情牵绊,才不会有太多的留恋。 “遗族已经将商州的青龙帮交给了陛下,青龙帮会帮助陛下整顿商州,至于平南王……我们也会拱手交给陛下,不会有半点儿怨言和拖延。” “此话当真?”杜堇容目光炯炯的看着姜昊之。 姜昊之在他的目光下重重的点头,“说到做到,我们也会帮助你,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要在京中站稳脚跟,不是拥有高强的个人力量就可以的,一个家族的势力至关重要,我们会成为你家族的力量。” 杜堇容知道姜昊之说的并没有错,但姜昊之也有着私心,没有了平南王和青龙帮,遗族太过单薄了,但有了一个站在陛□边的忠勇侯,失去了平南王和青龙帮,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而杜堇容也不会有任何损失,而且他还得到了很多。虽然他相信陛下的爱,但以后谁都说不清楚,能够得到强有力的外家的帮助,在错综复杂的京城之中,他再也不会势单力薄。心中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你能够做主?” “能。”姜昊之自信的说道,他是认定的下一任的遗族族长,他说的话就是遗族的态度。 “好,你们不能一直蜗居在族地,不然有了你们这个外家,我也没有一个样。” “不用担心,遗族避守时间太长了,是时候出去走走,只要最大的隐患北定王除去,其他的我们会小心行事,不透露身份的。”姜昊之脸上出现了长久以来的第一个舒心的笑容,没有亲情也好,只有利益也罢,遗族的目的都达到了,他也算是放下了心。 杜堇容和姜昊之达成了协议,姜昊之离开后,杜堇容在偏房坐了一会儿,才回到正房,简答的洗簌好后,就躺在床上,将赵甯章抱进怀中,孩子柔柔软软的小身子全然没有防备的依偎在自己怀中,那么贴心。他也有一个怀抱能够让自己毫无戒备的依偎,只是他还太弱小,在重重阻碍的下,未必能够做到与陛下并肩而立,而他真的不愿意一直生活在陛下的身后,他想要拥有与之并肩的力量,而这种力量仅靠他一个人太难得到了。 今夜的雨十分的大,第二天醒来除了空气中浓重的雨气、地上飘零的叶片,滂沱的大雨已经消失无踪,杜堇容深深的吸了一口带着浓重雨气的空气,然后缓缓的吐了出来,“呼——” “爹爹,啊——”赵甯章睡醒惺忪的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喊着爹爹,身上穿着杜堇容的外袍,松垮垮的套在身上。 杜堇容弯下腰抱起了赵甯章,拢紧了衣服,“小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他被姜昊之等人弄得昏昏沉沉的这几天,赵甯章也不安心,小小的孩子依偎在爹爹旁边,睡觉的时候害怕的弓着身体,很容易惊醒,让知晓这些的杜堇容十分的心疼。 “睡不着。”赵甯章摇摇头,小脑袋依偎进杜堇容的肩膀上,“爹爹不在身边,我睡不着。啊——”张开嘴大大的打了个哈欠,眼皮耷拉了一下,很显然他没有睡饱,只是因为爹爹不在身边,他就一下子惊醒了。 “现在爹爹在身边,小章再睡一会儿吧。”杜堇容抱着赵甯章放大床上,用温软厚实的杯子抱住他的小身子,“睡吧,爹爹就在你身边,什么地方都不会去,就看着小章。”说话的功夫,就将刚才赵甯章套在身上的外袍穿在身上,倚靠在床边,准备闭目养神一会儿。 赵甯章小手勾着杜堇容的小手指,眼皮虽然很沉重,但依然一动不动的盯着杜堇容的眼睛,“爹爹,和小章一起睡,我怕。” 孩子小小声的一声“怕”,让杜堇容心颤了颤,眼神深处闪过一抹寒冷,但透露出来的更多的是温柔,对着孩子的温柔,“好,小章往里面挪一下,爹爹脱了衣服就陪着小章睡觉,睡个回笼觉。” “好耶,睡觉觉。”赵甯章拍着小肉手,高兴的在被窝里面一滚,就滚到了内侧,身子一抖,“爹爹,里面冷,呼呼,好冷。” “一会儿就不冷了。”杜堇容也打了个哈欠,将衣服脱掉后睡进了被窝里面,小章一拱一拱像一只毛毛虫一样贴在杜堇容的身边,杜堇容抱住他的小身子,“不冷了吧。” “嗯,不冷了,爹爹我好想父皇和弟弟,好想。”赵甯章的声音有些低落。 “爹爹也想。”杜堇容看着头顶的雕花,也不知道陛下现在在哪儿?他不在身边,小裕好嘛? 门外,听着里面动静的姜昱之将敲门的手放下,再让他们睡一会儿吧,回族地什么时候都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o(︶︿︶)o 唉,年中就是吐艳,工作忙得人头疼,去洗白白,明天我会该错字,大家见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三章 遗族族地就在越州东南方向,靠海,三面环山,地点十分的隐秘,没有熟人带着是找不到入口的。杜堇容坐在马车中,并不知道遗族的真正入口如何寻找,只觉得马车颠簸了一阵后就走在了平坦的路上。不久后,车帘掀开,阳光毫无保留的照射进了车厢内,杜堇容眨了一下眼睛才适应了突然变化的光线,待眼睛适应了阳光后,杜堇容看到站在马车前方的一个人。 那人五十多岁的模样,虽然上了年纪,但俊秀的五官让其看起来比真实年纪还要年轻。杜堇容眯着眼睛,那个人和爹爹长得很像,但爹爹更见爽朗、从容,而前面的男人平静如水,仿佛没有人的感情一般。 这人就是遗族的族长,外表和实际年龄相比,真的年轻很多。此人只是远远的看了杜堇容一眼,便走了。杜堇容抱着赵甯章下车,站在马车旁环视着四周的景象,世外桃源不过如此吧,男女脸上都带着真诚的笑意,而且各个都长得极好,就算是穿着粗布短打,也不显沧桑鄙陋。 “这里就是遗族,我们世代居住的地方。”姜昊之感慨的说道。 杜堇容点头,“很漂亮。”随后转过身看着姜昊之说道:“其实你们可以直接取我的血当药引,不一定让我过来,我的到来也许会打破遗族的平静。” “不行,只有在熬药的时候现放入血液,才有作用。”姜昊之苦笑,不然他们只要弄到杜堇容的血好了,何必大费周章的将杜堇容弄到族地来。 杜堇容了然的点点头,“带我去见爹爹吧。” “这边请。”姜昊之做了个“请”的动作。 遗族族地内规划的很好,青石板的街道两旁是规整的建筑,看起来既十分相像,又具有各自的特色,并不容易认错,一直走到最里面一幢房子。 “就是这里了,这里是老大和大哥住的地方,在遗族,成年的男子只要成婚了就会拥有自己的房产。”指着山上树冠中冒出来的飞檐一角,“那里是我爹爹住的地方,爹爹就是那个性子,他知道你来了,特意出来看你的,只是因为性情的原因,才没有和你亲近,绝对没有……”在他的父亲、亦是杜堇容的祖父杜绍言死后,姜苡仁就成了现在这种模样,性情冷淡得很,像是对世界万物都失去了兴趣,姜昊之都不知道上一次爹爹笑是什么时候了。 “我不在意。”杜堇容是真的不在意,他就从来没有期待过受到血缘至亲的欢迎,对于他来说,他的祖父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杜绍言,突然冒出来的姜苡仁,对他来说太过陌生了。 “……好。”姜昊之显得有些颓丧,深吸了一口气,又恢复了精神后请杜堇容往里面走,姜昱之走在二人之后,视线落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和平南王王府比起来,就要显得精致温馨很多,而杜堇容并没有将目光放到其他的事物上,而是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一如记忆中的一样。杜堇容走了几步,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 “爹爹,那是谁?”赵甯章小小声的问着杜堇容,床上的人长得和杜堇容很像,他一会儿看看爹爹,一会儿看看床上的人,觉得两个人很像很像。 “那是爹爹很重要的人。”杜堇容的声音中有着压抑的激动。 “哦,很重要的人是什么人?”赵甯章还是不明白,仰着头疑惑的看着爹爹,伸出手摸着爹爹脸,“很重要的人长得和爹爹好像。” 杜堇容简直就是杜赫乾的翻版,而且岁月的痕迹在杜赫乾的身上留下的痕迹并不多,可以想见,十数年之后杜堇容也就是杜赫乾现在这般,再过数十年也就是姜苡仁那样。“很重要的人就是爹爹的爹爹,小章的祖父啊。” “哦。”赵甯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转头看着床上的人,“爹爹的爹爹呀!” 杜堇容的脸上带着笑,很淡带着踏实的笑意,忽然他转身往外面走去,姜昊之讶异,两步并做三步的追到杜堇容的身边,“怎么了?不去看看你爹爹?” “不了,知道爹爹活着就好。”杜堇容的心中有一块石头落了下来,就算是被迫来到遗族族地也没有那么难受了,“知道活着就行,不见了,我的血有用吗?有用就立刻熬药吧,我离开太久了,想来陛下已经很着急了,时间久了,对你们、对遗族并不是好事,你说是不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姜昊之一眼,杜堇容一步跨了出去,外面的阳光正好,温暖得很,彻底的消散了杜堇容心中的阴霾。 姜昊之看了姜昱之一眼,这几天本来就沉默的姜昱之更加的沉默了,基本上没有笑意,“老大……” 姜昱之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将杜赫乾的手放在手中,两只手揉捏按摩着杜赫乾的手指,手法十分熟练,一看就是做熟了的。“平南王的印信等我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交给陛下,你们也快点儿准备的。” “准备了这么多年,我……”姜昊之看着手,手轻微的颤抖着,扯起嘴角笑了笑,只是扬起了一个很勉强的笑意,“我反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药熬得很顺利,在所有的药材按着顺序放下去一刻钟后,杜堇容花开手指,手指上的伤后很大,血顺着伤口不断的往下落,落到黑色的汤药中很快就不见了。药材的苦香混着血腥味,显得怪异极了,引得人想要作呕,这么想着,杜堇容也这么做了,捂着嘴,皱着眉头,想吐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药味浓了一些,药还要一会儿才好,侯爷跟我出去吧。”姜昊之站了起来,姜昱之眼睛都不眨的盯着药,认真而执着,一动不动。 “好。”杜堇容想了想往外走了,外面清新的空气让人舒服了很多,胸口没有窒闷的感觉,胃也不再翻腾。 让人准备了桌椅茶水,姜昊之倒了一杯茶,正准备递给杜堇容的时候,看着杜堇容皱眉的样子心中跳了一下,思量一会儿后说道:“侯爷,我给你把把脉吧。” “无事。”杜堇容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 “侯爷信不过我?” 杜堇容看着神色认真的姜昊之,最后将手递给了他,姜昊之细致的诊脉,“侯爷,您腿上的旧伤并不能够完全好,但我找到了一套按摩、针灸的法子,对您的腿伤很有效果,虽然不能够根治,但恢复到正常状态的七八分还是可以的,配合着汤药,更加……”皱眉,让杜堇容换了一只手后,姜昊之才敢确认,“侯爷您有孕了,快三个月了。” 杜堇容心中惊讶,但也了然,手放到小腹上,仿佛能够感受到小腹中来自于另一个生命的脉动,又要有一个孩子了。 汤药熬煮的十分成功,让杜赫乾喝下后不久,就看到杜赫乾的身体明显的有了变化,好像随时会苏醒一般,但杜堇容并没有等着杜赫乾的醒来,提前让姜昊之派人将他们送了出去,回到了位于越州的平南王王府,而那儿赵恒煦已经抱着赵甯裕等在那边了。 只是短暂的分别,却仿佛过了很久,两个抱着孩子的男人静静的看着对方,忽然赵恒煦动了,快步走到杜堇容身边将杜堇容拥入怀中,二人的怀里面还有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从来没有分开过那么长的时间,看到两位父亲抱在了一起,他们也学着抱着彼此。 “哥哥,我好想你。”赵甯裕皱皱鼻子说道。 “弟弟,我也很想你,很想你和父皇,我和爹爹吃了好多好吃的,有些菜菜甜甜的,你一定喜欢哦!”赵甯章拍着赵甯裕的肩头,保证菜一定是他喜欢的。 “我也很想爹爹的,好长时间都没有吃过糕糕。”赵甯裕撅着嘴拍拍小肚子,然后眼睛亮亮的问道:“真的甜甜的吗,有甜甜的糕糕吗?” “嗯,有的有的。”赵甯章一再的保证。 杜堇容和赵恒煦相视一笑,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所有的阴霾都会消失。 午膳过后,安顿好两个孩子,赵恒煦和杜堇容走在湖边,湖上黑天鹅一家闲适的在水面上游动,水中成群的红鲤鱼欢快的拍打着水面,溅起水花。 杜堇容却皱着眉头,听到赵恒煦说起赵恒泽和小静被北定王抓走,心中担忧,“找到他们了吗?” “据探子来报,北定王手中并没有小泽和小静的踪影,要么是他将他们二人隐秘的藏了起来,要么是小泽和小静逃了,已经让人秘密的寻找,靖南王也在找。现在靖南王和北定王之间情势紧张,北定王走错了一步棋,除了翻没有别的路子可以走了。”赵恒煦将手中的鱼食全扔到了湖中,看着湖中的红鲤鱼不知满足的吞食着食物,“堇容想不到吧,小静竟然是靖南王和司闻仲的儿子。” “难怪了,司闻仲能够以这种方式接近小静也算是难得。”杜堇容抱着双臂看着天空,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赵恒泽和小静心在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小静心思细腻、性格坚韧,小泽虽然有诸多的毛病,但也谨小慎微,锻炼了几年,武义上也小有所成,他们二人不会有事的,如果逃入民间还会有事儿,我也不能指望他了。”赵恒煦张扬的笑了两声,“我们像小泽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厮杀于战场了。” “嗯。”杜堇容笑了笑,心中也放宽了许多,“三藩两藩已去,只有北定王了!” 作者有话要说:╮(╯-╰)╭ 霾好严重,出去就和吸毒一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四章 可以确定赵恒泽和小静不在北定王手中,没有任何筹码的北定王有多大的能耐也抗衡不了整个国家,而且靖南王和平南王已经臣服,赵恒煦只要专心对付北定王即可。北定王从绑架赵恒泽和小静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但是赵恒泽和小静的逃跑打破了他的计划,让他骑虎难下,在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北定王决定抢占先机,率先发兵。 赵恒煦和杜堇容在越州待了七天,期间杜堇容带着两个孩子将越州的大街小巷都玩了一遍,这边偏甜的小食很合赵甯裕的口味,玩得都有些不愿意走了。两个孩子黏黏糊糊的,尤甚以前,而且变得更加粘杜堇容了,杜堇容走到哪儿,他们两就跟到哪里。如果说杜堇容是负责带着两个孩子玩乐的话,那么赵恒煦就要异常忙碌的多了,平南王如同上一世一般,没有任何反抗的交接了封地,这在赵恒煦的意料之中,但没有料到的是,平南王竟然是杜堇容的父亲。对于这一点,赵恒煦是看不起也看不透平南王的,上一世赵恒煦不相信平南王不知道杜堇容的存在,既然知道了,在得知亲子处境困难的情况下为什么不给予帮助?前世之事已经不好去探寻,但今世之事还是让赵恒煦耿耿于怀,无论杜堇容心中做何感想,他都霸道的不允许其与平南王相认。 遗族为了生存,势必要依附于他的力量,那就必须和杜堇容保持良好的关系,遗族虽然有众多的不妥,但能力不错,可以成为杜堇容很好的阻力,赵恒煦的眼中闪过精光,手指习惯行的在搭在一起磨蹭,思考着什么。 “堇容,不去见见他们?”赵恒煦和杜堇容站在甲板上,船开动了,他们即将离开越州。 杜堇容深吸了一口气,“不了,见了也没有意思,与其互相之间都敷衍、勉强维系着表面的和平,还不如就此不见。”遗族,给予杜堇容也就是一个特殊的身体,让他和赵恒煦拥有了两个甚至更多的活泼可爱的孩子,其他的,都没有。 “好。”赵恒煦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就算是杜堇容想去见,他也不会允许的。对于姜昱之、姜家来说,只有这样才是最大的惩罚,他会让遗族成为杜堇容的助力,而绝对不是伤害。 岸上,一辆马车目送着赵恒煦一行人渐行渐远,马车上刚恢复的杜赫乾掀开车帘看着船,等船消失在眼前了,依然没有转移视线,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不舍、期盼,他的孩子…… “他们走了,我们走吧。”姜昱之言语中带着小心翼翼的呵护,伸手准备搭到杜赫乾的肩上。 杜赫乾身子一侧,放下车帘面对着车厢躺下,抱着双臂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车壁,并没有理睬姜昱之。姜昱之苦笑,自从杜赫乾醒来后,除了让他带着来送杜堇容之外,就再也没有和自己说过什么,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随后颓然的放下,幽幽长叹了一声,眼睛专注的看着身旁的人,专注而温柔。 杜赫乾闭上眼睛,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他和姜昱之的感情二十多年前就终结了,他不想,也不愿意再看到姜昱之。 当杜堇容和赵恒煦来到锦江的时候,北定王业已起兵,作为交换,靖南王有拖住北定王的责任,没有让他们喘口气,赵恒煦就开始了点兵部署。北定王和靖南王平分山南道,地理条件上靖南王更甚一筹,易守难攻,北定王就不是这般了,平原开阔地带,可以直取其王府所在地丰城。难怪北定王上一世的时候要抓住小静来胁迫靖南王,因为失去了天堑,北定王的处境太过艰难了。 这一世不会给其太多的选择,要么败,要么战,有着狼子野心的北定王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战,这也只不过是让自己死得体面一些罢了。 赵恒煦率兵,直逼其丰城城下,北定王收敛兵力,龟缩在丰城之中,不接受赵恒煦的任何挑衅。 “丰城城墙历经多代北定王,用青石筑成,以糯米浆灌浆加以稳固,北定王又早有打算,囤积了大量的粮食,一时间恐怕不好办。”司闻仲摸着下巴看着丰城结构图说道,这幅图还是数代之前画的,藏于宫中藏书阁落满了灰尘。 赵恒煦的手指在图上描绘,那坚固高耸的城墙就是北定王最好的屏障,他可以耗死北定王,毕竟丰城只是一个城,物资有限,囤积再多早晚也有用光的时候。但他不可以给北定王太多的时间,北定王生性狡诈,给他时间就是给他机会。 “靖南王在城外挑衅?”赵恒煦挑眉问司闻仲。 司闻仲点头,“是的陛下。” “元宝,备马,朕亲自去看看。”北定王这个老乌龟,侮辱谩骂他也缩着头不出来,真是能够承受得住啊。 杜堇容和赵奕蒇都在,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丰城高耸的城墙,两人正讨论着什么,而城墙附近,靖南王手底下一个将军正插着腰骂人,都已经问候到北定王的姥姥了,其言语之粗俗、用词之恶劣,是个人都受不了。 赵奕蒇眉目深锁,握着缰绳的手紧紧的,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因为难过,小静并不在北定王的手中,但派出去的人手一个人都没有找寻到他们二人的踪迹,这让赵奕蒇心中忐忑,恨不得亲自去寻找。 “王爷不用亲自过来监战的。”杜堇容看了眼赵奕蒇藏在披风下的肚子,少说也有五个月了吧,隆起的小腹已经不是挡就可以挡住的,而且赵奕蒇面色苍白,怎么看都不是身体健康的。出于同族人的同情,杜堇容多说了一句。 赵奕蒇舔了一下干涉的嘴唇,起皮、干裂的嘴唇稍微缓解了一下难受,稍微掀开了一下披风,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个多时辰,披风内已经热了很多,让赵奕蒇十分难受。“多谢侯爷关心,本王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还没有柔弱到躲到营帐中的地步,本王要看着北定王一点一点的失败。”话语中带着狠辣,抓着缰绳的手狠狠的握了一下,指尖刺到手掌中,带着微微的疼痛。 杜堇容叹了一声,“不知道小静和小泽怎么样了?”缘分真的很神奇,兜来转去,小静竟然是自己的族人,如果从遗族的辈分算起,还不知道要称呼什么呢。杜堇容也是到了越州之后,才从司闻仲的口中知道,赵奕蒇的爹爹性子绵软,当初到越州求学认识了老靖南王,长久的相处下产生了恋慕之情,就有了赵奕蒇。女子生子都是生死关,更何况男子,赵奕蒇的爹爹就就因为难产而死,老靖南王失去心头挚爱,竟然将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到了赵奕蒇的身上,就对赵奕蒇不理不睬。得不到父亲关爱的庶子势必多磨多难,被嫡女拘在陋室之中,一过就是十几个寒暑,直到赵奕蒇利用诸王乱重获了新生。 “他们会没有事情的。”赵奕蒇十分坚定的说道。 “对,一定会没有事情。”杜堇容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但依然对小静的身世无法释怀,思量了一下后问道:“王爷,小静小小年纪就在人贩子手里颠沛流离,你们当初为什么会让小静丢失?”言语中有一些怨怪,杜堇容是把小静当儿子看待的,对于小静小小年纪就要遭受苦难十分的不解,赵奕蒇和司闻仲当父亲的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就让人将孩子抢走? 赵奕蒇心中一滞,呼吸急促了一下,“当年是我没有看护好孩子,让人有机可乘,致使小静……”一想到孩子遭受到的苦难,赵奕蒇就难受的恨不得将心掏出来,这样才会减轻一下心中的痛苦。“唉,多说无益,当年不轨之人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侯爷,多谢你对小静的爱护,请受在下一拜。” 赵奕蒇在马上拱手行礼,马儿不安分的动了一下。 杜堇容说道:“没什么,我将小静当成亲子看待,对他好,是我应当做的,没有任何好感谢的地方。” 远远的,赵恒煦和司闻仲就看到了杜堇容和赵奕蒇,看今后,杜堇容和赵奕蒇下马行礼,司闻仲担忧的看着赵奕蒇,他的脸色实在是太过苍白,本就身体有恙,还怀有身孕,自从小静失踪后心力交瘁,司闻仲是看在心里急在心里,但是他知道赵奕蒇个性要强,要是他不是自愿的回去休息,谁都劝不住。 “靖南王你在这边只会影响军士的士气,还是回去休息吧。”赵恒煦皱着眉头说道。赵奕蒇就算是背挺得再直,面色也十分的难看,军士们也是要看将领们的脸色的,赵奕蒇脸色那么难看,会让军士们如何的想。 赵奕蒇咬咬唇,拱手行礼后走了。 城门下,靖南王手下的那位将军还撑着腰在骂,连着骂了一个时辰了,不带重样的骂着,但口干舌燥,嗓子都哑了。丰城内,并没有因为谩骂而露出头来,反而缩得更紧,像极了一座空城。 赵恒煦远远的看着,丰城的城墙极高,又背靠大山,只要死守着一座城,有着足够的囤粮,守个半年一年都不是难事。城墙坚固而高大,攻城只会消耗兵力和财力,三番几次攻城如不成功,还会打击士气,实在是难办。 恰在此时,城墙上蓦地冒出了一个人影,三支弓箭锐力而发,直取赵恒煦的咽喉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凝霜的手榴弹、瓜瓜的地雷,谢啦!!☆⌒(*^-゜)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五章 与之而来的还有封闭至今的丰城城门的打开,一队人马奔杀而来,这是将北定王逼到丰城后他第一次主动迎战,但赵恒煦和杜堇容无暇顾及这些,在他们眼中三支箭已经近在眼前,躲无可躲。 长箭急速而来,发出破空的嗡嗡声,锐利的箭头折射出嗜血的寒光,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杜堇容只来得及举起长枪,长枪一挡,两相撞击,发出碰撞的铿锵之声。还有两支箭依然稳稳的向赵恒煦而来,直指其咽喉和胸腹,赵恒煦此时拔剑已经来不及了,用手去格挡,避开要害,但北定王有备而来,所选箭士十分厉害,精准极了,力气之大实属少见,难得一见的高手却在敌营,这让杜堇容和赵恒煦在躲避危机时依然心头冒出冷汗。 赵恒煦用手臂格挡根本就无法抵挡住箭矢的攻击,一支箭射中他的腰腹,一支箭划破小臂直取胸膛,他甚至能够听到箭刺破皮肤、扎进胸膛的声音,就像是阎王殿的丧钟,让人毛骨悚然。赵恒煦感觉喉头一阵腥甜,一股热流即将喷涌而出,他硬生生的吞咽了下去,抓住杜堇容伸过来的手,轻微的摇了摇头。 杜堇容的手都是颤抖的,不,他已经感觉不到手的颤抖,因为他的心、他整个人都在颤抖,看着扎在赵恒煦身体里的箭,看着那箭死死的扎在赵恒煦的胸膛,他的灵魂都抑制不住的开始抖动。喉咙内梗着,带着酸涩的难受,但是他的双眼变得更加清晰,能够看清楚赵恒煦每一个强忍着痛苦的表情。 赵恒煦镇定的笑笑,仰起头高声的说道:“北定王你一生就只会这些歪门左道的偷袭伎俩,所以到死你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哈哈哈。”也就只有和赵恒煦贴近的杜堇容才知道,赵恒煦说这番话用了多大的力气。 说完这番话,从丰城中出来的小股士兵也很快被扑杀,赵恒煦坚持着调转马头回到营帐之中,杜堇容紧紧跟随。早有御医等在帐外,白芷一看到赵恒煦的伤口,眼睛就惊恐得瞪得极大,藏在衣袖中的不自觉的收紧,陛下的伤很不好啊。 一到大帐中,赵恒煦就倒了下来,再也抑制不住喉咙中的腥甜,浓稠的血液顺着嘴角一点一点的溢了出来,这回失策大意了,并没有穿着盔甲上战场,只是一身玄色的衣袍,一点儿防护的作用都没有。只要伸手一摸,衣服上湿答答的已经被血液浸透,赵恒煦的面色也越发的苍白,嘴唇失去了血色,因为失血,眼前变得有些模糊,手却始终有力的抓着杜堇容的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控制不住的越说越多。 “堇容,我一旦有什么,你千万不要乱……要是我死了,不要宣传出去,乱了军心,让北定王有机可乘……我死了,让小章继位,你辅政,让林相和皇叔公坐镇朝中……堇容,我舍不得你,我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你……堇容,堇容,我有些冷……堇容,别离开我,一个人的宫殿太冷了……堇容……” 杜堇容死死的握着赵恒煦的手,七月份的天气却觉得遍体生寒,控制不住的打着哆嗦,“陛下,我在,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抓着赵恒煦的手,一遍又一遍说着,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赵恒煦没有了,留下他一个人怎么办。“煦,你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难道让三儿一出生就不知道父皇长什么摸样吗?陛下,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杜堇容并没有告诉赵恒煦,自己又有身孕的事情,一开始是出于羞恼,后来北定王发兵,如果他说出自己有孕,肯定会被赵恒煦送回宫,杜堇容并不愿意,因此就隐瞒至今。 扎在赵恒煦身上的箭有着小倒钩,陷进肉中要是强行j□j会连带着很大一块肉,白芷在杜堇容逼视下,用烫红的刀花开赵恒煦的皮肉,然后连着不小的一块肉一起挖出来,将腰腹间的这之间弄出来已经是赵恒煦中箭后的一个时辰了,还有胸口那支,说实话白芷并没有信心,要是赵恒煦有任何闪失,他就是罪人,就等着给陛下陪葬吧。 赵恒煦因为失血已经陷入了昏迷,随着箭头的拔出,身体抽搐了一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白芷的心有着小小的颤抖,但是手上很稳,划开外翻的皮肉,他原先还很庆幸箭支躲开了要害,没有伤及到内脏器官。但现在白芷已经不敢确定了,划开胸口上的伤口的一霎那,白芷就在心中叫着糟糕,这支箭竟然用的莲花头,扎进身体后箭头会如同莲花盛开那般突然弹开,倒刺狠狠的抓咬着皮肉。不像刚才有着小倒钩的箭头,莲花头的箭抓着皮肉,而且还在胸口要害,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下手! 腿上一软,白芷跪倒在杜堇容面前,“公子,陛下胸口上的伤,臣有心无力,微臣学艺不精,像是这样的伤口,只有微臣师兄和师父才可以办到。” 杜堇容的心皱缩了一下,看着跪伏在自己面前的白芷,他很想迁怒一番,但他知道这样做无济于事,脑子混沌一片,突然想起了姜氏遗族,他们医术不是很厉害吗,无论如何都可以治好陛下的,一定可以。“元宝,元宝。”厉声的喊了两声,直到元宝到自己面前站定,杜堇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元宝,“让人去越州找平南王,让他带族中最好的大夫来,快。”最后一个字几近于吼,吓得元宝一个趔趄,手脚并用的跑出了大帐,让赵一立刻快马加鞭的赶往越州。 以白芷目前的能力强行取箭头,只有三成的把握,就算是有七成,白芷也不敢做,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白芷不敢在一国之君的身上动风险如此大的刀子,就算是现在,他的脑袋也是别在了裤腰带上随时都有掉落的可能性。白芷现在仅能够做的就是保住赵恒煦的性命直到姜昊的到来。 杜堇容从最初的慌乱到现在的平静,用了一个夜晚的时间,一个晚上他守着赵恒煦一动未动,当第二天的阳光重新普照大地的时候,杜堇容走出了营帐,眼睛下有着深深的痕迹,眼眸中有着担忧和疲惫,但是他没有因此而有任何退缩。 有传令兵来报,丰城的城门又开了,小股的士兵开始突围。没有时间给杜堇容缓解疲惫,点兵出发,在赵恒煦没有醒来之前,他要撑起一切。 “陛下没事吧?”司闻仲打马靠近,昨天陛□中两箭被抬了回来的事情,可是引起不小的风波的。 “陛下无事,只是毕竟受到箭伤,还是要休养一段时间的,司大人不在靖南王身边,怎么有功夫和本侯到战场上观战?”杜堇容淡淡的撇了司闻仲一眼。 司闻仲十分不雅的伸了个懒腰,打哈欠的声音十分的响,“北定王一日不除,小静一日没有找到,我就不能够安心睡觉,司某也微微习得一些武义,看了稍许的兵书,说不定可以帮到侯爷。” “那就多谢司大人了。” 杜堇容在陛下的“口谕”之下,很顺利的接管了军队的事务,将士们无不服从,但服从并不代表真正的遵守,消极怠工的大有人在,在赵恒煦受伤的第二天,北定王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突围,还嚣张的在城楼上问赵恒煦死了没有,要是死了,还是快点儿挪了位置让有能者居之。 赵恒煦受伤之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并不好隐瞒,整整一天,陛下都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流言已经在私下里传播,加之北定王如此一说,更是让很多人起了疑心,看向杜堇容的目光都带上了质疑,甚至有人怀疑是不是杜堇容有心意图不轨,要暗害陛下。兵士们手中的武器拿得并不牢固,步伐也变得凌乱,还有些人在往后退缩,纵使杜堇容呵斥、责骂也没有作用。 眼看着北定王的一股人马要突围成功了,还是杜堇容带领的虎贲营,挽回了颓势,杀得敌人连连后退,最后龟缩进丰城城内,厚重的城门关上,一丝缝隙也没有,丰城如铁桶一般,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经过一次战斗,丰城前尸体纵横,受伤的人躺在地上无力的j□j,后营的士兵在整理战场,那些零碎的尸体将战场的无情放大到最大最大,血液浸透了土壤,在太阳的烘烤下散发着阵阵恶劣的味道,在鼻尖挥散不去,杜堇容的手紧了紧,心情变得更加的压抑和沉重。 “侯爷,你也如此消沉可不好。”司闻仲的身上沾着血液,衬得人更加的英挺,他脸上带着笑容,笑容爽朗,与肃杀的战场格格不入。 杜堇容舒缓了一下眉头,但空气中的味道在鼻尖挥散不去,让腹中的幼小生命不安的动了动,他眉间的皱痕怎么都无法强迫的松开。“我知道。”缓缓的说了三个字,杜堇容看着如同一只蹲伏的野兽一般的丰城,只要给他机会,他随时都会反扑给自己狠狠的一口。 丰城到越州,快马需要五天的时间,一来一回就是十天时间,大帐内,杜堇容坐在床边,他的的面色很是苍白,并不比床上的赵恒煦来得好,但在杜堇容的眼中,赵恒煦的面色透着死寂的苍白,视线移到他的胸前,箭支多余的部分已经被截断,只余下深入皮肉的箭头,伤口虽然有白芷精心的治疗,却依然狰狞一片,模糊了杜堇容的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六章 四天内,北定王每隔一个时辰就派兵出来突围,多则三十多人,少则十数人,城楼上也时有弓箭手放冷箭,虽然杜堇容都带着人阻止了突围,但无法避免的,营帐内士气消沉,时有窃窃私语声,看向杜堇容的眼神也变得多疑猜忌。这样并不是办法,杜堇容可以杀人立威,但此举可以缓解一时之困,并不能长久的化解矛盾。 正午时分,杜堇容在树下休息,对着阳光擦拭着长枪,眼神淡漠,面无表情,自从赵恒煦受伤至今,他的表情仿佛都消失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虎贲营的副官端着午饭过来,简单的白菜炖肉,主食是一个白面大馒头,杜堇容吃的和普通将士没有什么两样。 虎贲营的副官恰巧也姓杜,名叫思晨,杜思晨是武举出身,从出仕开始就在虎贲营当兵,是一路跟着杜堇容来的,现在都已经成为杜堇容的副官,深得杜堇容信任。别看杜思晨长得高高大大的,浓眉大眼、孔武有力,胡子拉碴的,但他年纪却不大,只有二十二岁,拿饭的时候听了些闲言碎语,沉不住气,脸上就挂了出来。 “哟,谁把我们思晨惹到了,那人没有挨拳头吧?”虎贲营一共有两个副官,一文一武,武是杜思晨,文就是现在说话的人。此人三十来岁,人瘦高瘦高的,眼睛向内凹陷,看人的时候显得十分的阴沉,其人十分的精明,通读兵书,少时当兵,实战经验十足,他名叫蒋怡,从西北大营来的,他一开始并不喜欢杜堇容的白面书生的模样,虎贲营刚成立的时候,他就是个刺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白面书生一样的上官甚至比一般穷苦出生的人还要吃苦耐劳,并没有世家子弟的娇气傲气。杜堇容样样身先士卒,其身手、其胆识,都让蒋怡敬佩,他现在已经是杜堇容忠随之一。 杜思晨拉了拉脸,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杜堇容,使了个颜色让蒋怡到一边说话去,蒋怡脚步刚动,杜堇容就出声道:“有什么话直说,别鬼鬼祟祟的。” “……哦,哦……”杜思晨挠挠头,说话的时候拖拖拉拉的,挠头的功夫瞥了眼蒋怡,心里面火烧火燎的,蒋怡不是号称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吗?现在怎么连个屁都不放,你倒是快转移侯爷的注意力啊! “思晨有什么就说呗,别挤眼睛了,还以为你迷了眼了呢。”蒋怡皱了下眉头,瞥了眼杜堇容,想来杜思晨肯定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这些个小话他也时有耳闻,想来侯爷也听到过,现在隐瞒也没有什么用。拧着眉头,蒋怡咬了一口馒头,“呃——”腮帮子一阵疼,舌头在口腔内动了半天,吐出来一颗小石头,嘴巴里余下的馒头面很死,味道还有些发酸,一点儿都不好吃,往下拉了拉嘴角,蒋怡喝了一口白菜汤,“呸呸呸,怎么这么咸?”简直就是把盐贩子打死了,咸得要命,而且仔细看菜里面的肉其实都是肥油熬下来的渣子,而且还是那种放在锅里面煎了很长时间的油渣子,一股子油腥味就算了,竟然还带着泥土的味道,夹起一筷子白菜,都是老根,还带着成块的泥巴。蒋怡丢下馒头,拿过杜堇容面前的馒头和白菜。 “蒋怡你做什么呢,怎么拿侯爷的饭菜。”杜思晨心里面松了一口气,这样就不用接着刚才的话题了吧!但竖着眉头看蒋怡的动作,这是作死呢,竟然敢翻动侯爷的午饭,侯爷不吃啊! 直接用手在菜里面翻了一下,“狗、娘、养的!”蒋怡粗鲁的骂了一声,“思晨是谁给你的饭,这是给侯爷吃的吗?那帮畜生,谁给他们的胆子!”侯爷虽然和大家吃一个锅子里的饭,但谁不知道他的身份,还有他受陛下宠信的程度,谁敢给他吃有着死面疙瘩的、沙子做馅的馒头,带着烂泥的咸白菜。 杜思晨眉毛竖了起来,抢过馒头、菜碗就是一阵的翻弄,白菜被翻动的一塌糊涂,上面的泥疙瘩已经散开了,汤汤水水的显得十分的恶心。“妈的,这帮怂货,竟然敢给侯爷吃这个,我去找他们去。”捋起袖子就准备去找伙房的出气,“这帮怂货竟然还敢在背地里唧唧歪歪,说侯爷不行还连累大家,还说侯爷暗害了陛下,他、妈、的都是放屁,我们侯爷可是最忠诚陛下的。”一顺嘴,杜思晨把一路上听到的都说了出来,不只是伙房里面,营地各处都有这样的窃窃私语之声,像是苍蝇一般,让人讨厌。 虎贲营的人谁不知道陛下和侯爷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的君君臣臣,也不是外面有人嬉笑说的男宠什么的,要是陛下对男宠像对待妻子一般,那男宠他也愿意当啊!先前的时候,因为杜堇容这层身份,没少被虎贲营的人诟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都被杜堇容的人格魅力所折服,没有人还敢说什么话。 杜思晨说的还有所保留,有人说的更加难听,仿佛一夜之间,杜堇容建立起来的威信都崩塌了,看向他的眼神都带上了不信任和鄙夷,甚至有人说陛下都快死了,还打什么仗,倒向北定王那边算了,还有人说安定了几年的天下又要乱了。仿佛所有人都认定了赵恒煦一定活不了,让杜堇容的脸更加的阴沉,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你去了干嘛,找人打架吗?”杜堇容放下长枪,淡淡的说道。 “侯爷,他们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杜思晨眼睛一瞟,看到围坐在一起的虎贲营众人吃的都不是好菜好饭,眉毛胡子都气氛的竖了起来。 “哼哼。”杜堇容冷冷一笑,“打一架又有什么用。” 蒋怡说道:“对,侯爷说的对,打一架最多你把伙房的人打趴下了,你能够把所有说闲话的人都打趴下吗!” 杜思晨气恼的捋起袖子,“有何不可?爷的拳头可是硬硬的,要他们断骨头。” 杜堇容无奈的摇摇头,杜思晨孔武有力,上战场有一股不畏死的气势,但空有一身的武力,却忘了将脑子也提升一下。蒋怡白了杜思晨一眼,“你要是这么做了,侯爷更加难做!”无奈的叹了一下,蒋怡自己的对杜思晨解释,“你用武力镇压了一些人,却无法堵住所有人的嘴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到时候就不是私底下说说了。而且现在其他兵营与我们虎贲大营已经有诸多矛盾,只是缺少一个机会罢了,要是你一冲动,加剧了矛盾,北平王到没有将我们打到,反而内部开始混乱,陛下正在养伤,侯爷已经十分担忧,你难道还要侯爷更加忧心吗?” 杜思晨烦恼的拍拍头,一屁股坐了下来,气恼的低吼了一声,“蒋怡那你说怎么办?兄弟们吃不好、睡不好,还让那些人中伤侯爷,想想那些人的嘴脸就恨不得上巴掌,打掉那些人的大牙。” 蒋怡纵使有千百种办法,也要看杜堇容说的办,斟酌一二后说道:“侯爷需要立威。”扭头远远的看了一眼丰城,如同一只蹲伏的巨兽,只要撬动这只巨兽,就是侯爷立威最好的机会。 杜思晨甩了白眼,“那还用你说,再说了侯爷已经很威严了,在我们眼中侯爷就是神。” 杜堇容拿起杜思晨碗上那个还没有动过的馒头一下子塞进了杜思晨的大嘴里面,“少说两句。” 顺势咬了一口,杜思晨嚼巴了几下,牙齿磕碰石头的声音听起来“嘎吱嘎吱”的,艰难的吞咽了一下,都觉得拉嗓子。嘀咕了一声,“真难吃。” “我知道一条路,晚上我们突袭。”杜堇容起身站了起来,背着手看着远方的丰城,视线掠过丰城城墙落到丰城背靠的大山上,交握在身后的双手,左手搭在右手上,可以摸到带着体温的米色蜜蜡手串,有一些凌乱的画面总是在脑海中闪过,他现在就要对这些画面做个证实。 深吸一口气,希望一切都可以成功。 杜思晨和蒋怡面面相觑,虽然心中有着犹疑和担忧,但是对杜堇容的信任还是让他们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跃跃欲试的火光,摩拳擦掌,晚上准备大干一场。 “杜思晨。” “到。”声音极响,惊动了附近的一些人。 蒋怡甩给了杜思晨一个白眼,杜思晨瞪了一下眼睛,他知错了还不行嘛!杜堇容无奈的摇摇头,待没有人关注他们这边后,继续说道:“秘密挑选二十人,寅时初在悄悄的在营帐外等候。” “是。”声音小了很多,心里面已经开始盘算,究竟要带什么人过去,他相信杜堇容的谋算,明儿一早已经有好玩的事情,嘿嘿。 “蒋怡。” “侯爷。”蒋怡拱手小声的应了一声。 “你多准备一些绳子,到时候有用处。” “喏。”蒋怡听令后,已经开始在心里面思量着侯爷究竟要干什么?眼睛飞快的看了一眼远处高耸的城墙,难道要翻城墙?不,肯定不是,不说厚实的城墙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就说城墙上守着的士兵,就不是他们区区二十余人就可以对付的! 一切都将在第二天寅时十分揭晓,究竟要做什么,他们只要听令就好,虎贲营的弟兄都相信侯爷一定可以带他们取得胜利。 丑时三刻,大帐内,杜堇容一身黑衣几乎融入到黑夜之中,要不是营帐一角的烛火,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踪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七章 赵恒煦两世都没有现在这般脆弱过,面色苍白如纸的躺在床上,胸口处还插着一支锐利的箭头,要不是胸膛上轻微的起伏,杜堇容甚至要怀疑,躺在床上的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种想法一下子惊骇了杜堇容,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哆嗦了一下,抓着赵恒煦的手收紧,紧紧的抿着双唇,“陛下!”如同叹息一般的声音从轻薄的嘴唇中倾泻而出,带着浓浓的不舍和恐慌,他唯有紧紧的抓着赵恒煦的手,感受着从两双手紧贴的地方传来赵恒煦略高的体温,心中这才有一丝的安稳。 他没有时间滞留了,他必须去印证一个事实,脑海中像是有人在提醒他一般,出现了一些凌乱的画面,画面告诉他,进入铁桶一般的丰城其实还有一条道路。只要通过这条路进入丰城,找到北定王,活捉了他,控制住整个丰城,那这场战斗就可以结束了。要是找不到路,或者找到路他们却未能找到北定王,等等,只要现实与他想得有任何出入,迎接他的就不是质疑这么简单了。 合上眼睛,将脑海中纷杂的情绪赶跑,杜堇容的手指动了动,紧贴在一起的两只手之间出现了一丝裂缝,带着夜凉的空气一下子钻到裂缝之中,竟然那么的冷,杜堇容哆嗦了一下,纠结的心肠瞬间冷硬了起来,手一下子放开,远离了赵恒煦的手。他一定会成功,带着北定王那个老鬼的人头回来! 没有万一,也不容一万,一旦失败,不仅仅是他被逼到悬崖峭壁,还有受伤的赵恒煦也将遭受意外。走出大帐,夜色的遮掩下,赵暗悄无声息的站在大帐的门口,杜堇容悄悄的说道:“保护好陛下,在我回来之前,不准任何人进入营帐。” “喏。”赵暗的声音非常的轻,刚出口就飘散在了空气当中,要不是杜堇容仔细的听着,都听不到他的说话声,就连对方的呼吸声都那么的轻微,赵暗就像是一颗树,坚守在营帐外。 除了赵暗,就连虎贲营的人他都不放心,不放心将受伤虚弱的赵恒煦交给任何人。抬头,夜幕上只有少数的几颗星星还明亮闪烁着,躲在流云后面的月亮只有淡淡的一条弯钩,那么的不起眼,外面是那样的黑暗,而黑暗遮掩了一切行动。杜堇容的手轻柔的放在小腹上,那儿已经有着轻微的隆起,再过一段时间,紧实的腹部会变得松软,然后隆起越来越大,渐渐的他会感受到孩子的脉动,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十分的奇妙,让人迷离。眯着眼睛,凉风吹的人更加清醒,他反而想念起来被安置在宫中的两个孩子,有皇叔公、武善终等人的保护,他们两个不会有事的,但会不会想两位父亲,小裕是不是又多吃了糕点,小章是不是又折腾起了红枣。两个孩子的一颦一笑不断的在脑海中闪现,透过两个孩子的笑脸,他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威严俊朗,是他愿意与之共度一生的赵恒煦,他的陛下!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凉风灌进身体里,凉凉的,但也足够的让人清醒,头脑变得清醒,杜堇容整个人都变得冷漠平静,温柔都被压在心底,只有强悍的胜利者才能够保护家人,他会让北定王后悔的!踏入黑暗中,杜堇容消失在了营地内。 大帐内,赵恒煦并不是对外界一无所知,他的身体是疲惫封闭的,但是他的心智异常的清醒,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他一清二楚,也就越发的着急,当知道杜堇容怀有身孕,他高兴得恨不得自己起来把胸口的箭给j□j,但他又十分清楚,杜堇容竟然怀着身孕与北定王的人周旋,他的心都要纠结死了,但是绵软虚弱的身体根本不给他任何反抗阻止的机会,他心中焦急的要死,可是随着焦急,他的大脑也变得混沌,伤口带来不仅仅是失血的过多,还带来了高烧,烧得他的大脑糊里糊涂的,迷迷糊糊的一会儿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冰冷寂寞的宫殿,喊杜堇容、喊两个孩子的名字,都没有得到回应,冰凉浸透了心底,一会儿又发现自己站在丰城前,意气风发的自己,看着丰城洞开的大门,以及从大门里抬出来的北定王冰凉的尸体。 心里面后悔的要死,上一世北定王死的早,他夺得丰城不费吹灰之力,易如反掌,虽然知道丰城十分的坚固,易守难攻,但也没有去进一步的研究丰城。他相信,丰城一定是有弱点的,只要人造的,就一定有弱点,但弱点在哪里,他压根就不知道,不然……唉,就算是知道了,以他现在的情况也告诉不了杜堇容。不对,要是知道,他就不用与北定王纠缠那么久,老早就拿下丰城,何来受伤一事,又怎么会让杜堇容挺着肚子上战场。 赵恒煦后悔的要死,却无能为力。 丰城背靠的大山名叫奉山,奉山就像是一堵厚实的铜墙牢牢的守护着丰城的大后方。奉山上泥土稀少,仅剩的泥土还十分的特殊,基本上不生草木,它就顶着一头稀松的植被,像是个历经世事沧桑的老者,满脸的沟壑纵横。白天的时候,奉山上根本就藏不住人,到了夜晚,陡峭的山壁也不利于攀爬。天然的地理环境造就了丰城坚固的壁垒,丰城可以骄傲,因为奉山,因为高耸的城墙。 从开国建立丰城以来,丰城的城墙历经多代北定王之手,用青石筑成,用糯米灌浆,轻易无法撼动,但今天,杜堇容就要带着人翻过这道坚固的坎,夺取丰城。 “真他、娘的冷。”明明七月的天了,晚上的时候还冷飕飕的,杜思晨小声的嘀咕了一下。 黑暗中蒋怡的眼睛亮得惊人,他给杜思晨一个白眼,凉凉的说道:“不是你冷,而是你紧张。” “去你、妈、的,老子紧张个球。”杜思晨压了压手掌,他才不会紧张,能够成为虎贲营的精锐,那都是从血肉中爬出来的,他杀过的土匪强盗简直比过得桥都多。 “屁。”蒋怡不客气的抬脚踹了杜思晨小腿一下,“只有当你从匈奴的战马下取过他们的首级,你才知道什么叫做战场,什么叫做血腥,你知道匈奴是怎么对待俘虏的吗?他们把人扒光了放在锅子里煮,慢慢的把人煮熟了,你的眼珠子还会转,你的舌头还会动,但是你的脑子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烫,然后他们会撬开你的脑袋,在白花花的脑髓上淋上麻油,用勺子搅动两下,你啊,就跟着抽啊抽啊,然后他就当着你的面,吃你的脑子,一口一口的!哈哈哈——”蒋怡压着声音笑着,黑暗中也知道他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欠揍。 “你找揍是不!”杜思晨动了动拳头,后槽牙咬的死紧,腮帮子鼓起,眼睛圆瞪,随时都可以给蒋怡的脸上来上重重的一拳。 “够了。”杜堇容就着火折子微弱的光靠着山壁观察了一下环境,一回来就听到蒋怡和杜思晨在说话,蒋怡说的大多是编出来的,匈奴是煮人,但还没有当着死人的面吃脑子的习惯。 蒋怡咧着嘴笑笑,“侯爷,思晨的胆子忒小,我给他练练胆,思晨听了哥哥的说的,是不是不怕了啊!” 杜思晨举得拳头很痒,很像招呼到蒋怡的身上去,咬着牙压着声音说道:“我就没有怕过。”听了蒋怡说的那么恶心的,早就被恶心的不害怕了,再说了,他真的没有怕过,真的! “蒋怡,你攀爬的功夫好,你先上去,在十丈处停下,找找上面有没有一个生锈的铁环,找到了别动,叫两声示意一下。”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丰城城墙边五十米处,看起来毫无下脚之地的山岩如果仔细看得话,那些生长在山壁上的草,杂乱中带着规律,杜堇容很庆幸,脑海中的画面没有骗他,这里真的有预留好的攀岩处。 杜堇容让所有人都围拢了来,吩咐了蒋怡后,对众人说道:“山壁上长草的地方极有可能是攀爬的落脚点,等会儿蒋怡上去,会做上记号,等蒋怡找到生锈的铁环,我们依次上去。” “好咧。”是山民的孩子,参军之前那就是山中野大的,爬山是个好手,在场所有人的都无法和他比较。 蒋怡的就像是贴在了山壁上,上去的很快,他惊讶的发现,长草的地方真的是落脚点,就着火折子微弱的光,都可以顺利的爬到侯爷说的地方,在十丈处停下,空出一只手在山壁上寻找,找了半天,终于在右手边一臂长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生锈的铁环。“咕咕咕。” 发出声音后,蒋怡将缠在腰间的长绳放了下来,贴在山壁上等待着侯爷的到来。虽然很疑惑到了这里怎么进入丰城,但是虎贲营的所有人都没有质疑过杜堇容,令行禁止,这才是他们应该做的。 类似于猫头鹰的叫声很快的传到山脚下,杜堇容为之一振,嘴角终于上扬了一丝弧度,转身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我先上去,等我的吩咐,开始逐一上来,杜思晨殿后。” “喏。”众人压低了声音应了一声。 看着蒋怡山上的那么容易,仿佛肚子上有吸盘一样,顺利的爬到高处让人看不到的地方,等真正轮到自己爬的时候才知道这多么的艰难。长草的地方有一小块凸起,不多,只够小半个脚尖,而且因为长着草,显得十分的滑,杜堇容不容自己有半点闪失的爬了上去,还好有蒋怡垂下来的绳子,不然凭他一个人真的难以爬上来。 爬上来后,身上已经出了汗,风一吹,透心凉,“铁环在哪里?” “侯爷,在你右手边。” 杜堇容摸索,终于在腰侧莫打了铁环,铁环上已经长出层层的铁锈,心中不禁怀疑,历经岁月,机关还能用吗?不容他质疑,也不允许他质疑,杜堇容估摸着距离,刚好。于是手上用力,将铁环往友转了一圈,往左再转动了一圈半,紧接着将铁环往外拉。毕竟年代久远,不是杜堇容这么没有着力点的拉就可以拉开的,咬紧牙关,杜堇容将自己的力气集中到右手上。 “咔嗒。”声音很脆,随后能够听到珠子的滚动声,围绕着铁环出现了一个仅供一人钻进去的洞口,但杜堇容也因为失去重心,差点儿掉下去。还好是蒋怡抓着他的胳臂,才免于掉落,但蒋怡一个人一条胳膊毕竟菅直不了多长时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八章 杜堇容控制着身体,抓住岩壁上突出的地方,牢牢的贴在岩壁上,这才稳住身形,而他离洞口也越加的近了。 “侯爷,让我先进去探路。”蒋怡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 “你不方便,我去。”蒋怡在杜堇容的左边,要进洞口,就必须绕过杜堇容,且不说距离的问题,就是在高空之中做这些,危险程度可见一斑,杜堇容不能够为了自身的安危让蒋怡冒险。不容蒋怡多说,杜堇容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在岩壁上寻找着合适的位置,蒋怡朝着右边移动了一步,火折子凑近了让杜堇容可以看得更加清楚。 如果有人在远处看到的话,就会发现,在岩壁上的两个人显得如此的渺小,每移动一下都显得那么的艰难,好像只要一个不注意,就会摔下去,粉身碎骨。 杜堇容胆大心细,找到了合适的落脚点之后稳住身形,他现在上半身完全在洞口的上方,感觉这个姿势不行,抬头就着昏暗的光观察了一下,发现上头还有两个长着草的落脚点,那两个显得如此的突出,孤零零的挂在最高处,又低头观察了一下,拧着眉头思量着怎么进去。洞口周围没有平台,而且洞口窄小,完全无法让人借力弯腰的爬进去。肯定有办法可以进去,当初设计这个的人,不会就弄出这么个在岩壁上的洞让人看了好看。 又抬头看了一下,杜堇容决定赌一把。向上爬,手抓住最上方的两个突出点,双脚刚好在分开在洞口的两侧,眼前一亮,他就知道不会无缘无故在岩壁上费尽心思的多做两个无用的落脚点,果然有用。贴在岩壁上,脸感觉得到山壁的冰凉和湿润,就连山上吹着的风都不一样,又冷又让人紧张,仔细琢磨,紧张中还有着兴奋,为自己发现了能够进入洞口的方法而兴奋。杜堇容突然松开双脚伸进洞口,同时双手也松开,腰部用力,胯部向下使力,在蒋怡抑制的惊呼声中,杜堇容整个人滑进了洞口,虽然时间久远,但洞口内部依然如刚刚造好的那般,光滑适中,让人一下子滑了进去。 从外面看不出,其实洞口内部打磨得十分光滑,而且是呈三十度角向内倾斜,滑进去一人多的距离便双脚落地,内里是一个不大的石室,仅供三个成年人容身,正对着洞口的地方有一个通道,黑洞洞的看不清其中的情况,不知道通向何方。随身带着的火折子已经熄灭了,杜堇容吹了吹让它重新燃起火星,微弱的光亮使他勉强能够看到周围的情况,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窄小的石室之中,而且石室内少见的干爽,在石室的一角放着一些未使用过的火把,用手指触摸了一下还可以用,用火折子点燃。毕竟时间长了,火把的亮度不够,但一个火把的亮度远远不是火折子可以比的,很快就驱散了围绕着自己的黑暗。 将火把伸到通道内晃了晃,有微弱的风,杜堇容摸了一下手腕上的米色蜜蜡手串,脸上扬起了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笑容很淡、很浅,很快就消失了。 “咕咕,咕咕。”听到外面传来两声猫头鹰的叫声,声音中带着焦急,杜堇容放下火把,走到洞口处俯身爬了出去,探头对外面的蒋怡说道:“刚才我怎么进洞的看到了吗?” “看到了。”在黑暗中,蒋怡的双眼反射着火折子微弱的光,显得十分的明亮,他点点头,一想到杜堇容也许看不到,遂出声说道。 “那好,注意使用腰部的力量,双腿进洞后一定要向胯部用力,借着双腿的力量让自己滑进去,知道了吗?”杜堇容告诉蒋怡应该怎么控制自己的力量和动作。 “是。”蒋怡掷地有声的应道。 “把绳子给我。” 蒋怡的腰间还缠着绳子,他解开之后递给杜堇容,只要稍稍一动就可以给了,他们离的很近。 “让下面上来一个人,让他看着你怎么进来的,依次这么做。” “是。” 听到了蒋怡的应答声之后,杜堇容抱着绳子滑进了石室,果然如同脑海中的片段一样,在通道旁边的石墙上发现了一个铁环,不同于洞口的铁环,这个铁环并没有生锈,无论是视觉,还是触感,都显得异常的坚固,给人信赖的感觉。将绳子牢牢的固定在铁环上,其余的部分扔出洞口,方便剩下人的能够找准方向。 “咕咕,咕咕咕,咕咕。”一短一长一短的叫了两边,得到下面同样的回应之后,过了一会儿,果然见到一个人爬了上来,蒋怡按照着杜堇容的姿势进了洞口,每一步后面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后面的人并没有再叫唤,总不能让人觉得今夜的猫头鹰叫得特别的欢吧,他改拉绳子。 就这样,一行二十二人都顺利的进入了山中,最后一个是杜思晨,他将武器都绑在绳子上,随着自己一起上升。 在其他人进山的时候,杜堇容和蒋怡已经开始顺着通道往内走,脑海中的画面告诉他,里面不会有任何危险,但他依然没有放松,谨慎小心的人才能够活着走出战场。 通道仅供一个成年男子走动转身,很长,好像是将奉山给走了一遍一样,能够感觉到通道是一直向下的,太长就像是要走进地狱。一行二十二人只能够听到走路时轻微的落脚声、浅淡的呼吸声,没有任何交谈,还好有火把的照射,不然在黑暗中就像是一个人走在黑暗中,无穷无尽的黑暗,能够吞噬掉绝大多数的人意志。 走到一个地方后,那里又有一个窄小的石室,好像是告诉大家这是个短暂休息的地方,这个石室虽然窄小,却比上面的那个要大上两圈,可以容纳八个成年男子肩膀挨着肩膀好好站立一会儿。 从各自的水囊中喝了一些水,嚼了一块味道还算是不错的玉米面干粮,干粮内竟然还夹着两块*的肉干,让吃的人眼前一亮,抽出肉干就是一阵用力的嚼,吞咽下去后,口齿间还残留着肉干的干香。干粮就水填饱了肚子后,他们又开始行动,别看他们的行动好像过了很久,其实真正算起来一个时辰都没有到。 石室出来后是一段向上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有一块石板挡着,杜堇容用力的推开。只听石板掉落进黑暗中,发出“咕咚”一声响声,外面有水。 “侯爷,让我先出去。”蒋怡的眼神坚定。 杜堇容点点头,“外面应该有借力攀爬的地方,你小心。” “是。” 蒋怡出去后,发现外面果然是水,抬头,一个窄小的仅供一人进去的洞口,以及洞口外被流云遮挡着的一弯月牙儿,这是口井,通道的出口在井的中间。眼睛一扫,就看到了外面的井壁上有向内的凹陷,刚好可以攀爬。只是井壁内十分的潮湿,很容易打滑,要不是蒋怡从小攀爬的技术了得,准会掉进水里面。蒋怡呼了一口气,眼睛习惯性的向下看了一眼,腮帮子一酸,牙口一松,紧咬在嘴里的火折子掉了下去,很快掉到了水里,也骤然的照亮了水面,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也足够蒋怡看清楚水里面的东西。 “妈、的。”低声的咒骂了一声,蒋怡心里面直道晦气,还没有动手,竟然就看到死人,真他娘的晦气。水里面一具尸体沉沉浮浮,是个女子,看样子掉下来并没有多长时间,这些个王公贵族的家里面就没有一口干净的井。 井口外是个荒废的院子,没有人,蒋怡查探排除被发现的危险后,遂将绳子扔了下来,“喵,喵。”学着野猫叫了两声,得到下面回应后就守在井口守着。 很快,二十二人都出了井。 杜堇容看着四周的情况,眼神暗了暗,他不知道脑海中怎么会突然出现了画面,但这些画面的确帮了他很大的忙,画面虽然凌乱,但大致他还可以猜测出来。当年太祖将丰城给北定王的时候,建设丰城时就留了一手,在山壁上隐秘了留了一条路,以防日后北定王造反。 招手示意大家围拢过来,杜堇容压着声音小声的吩咐道:“这里是北定王王府的一个偏院,大家三人一组分开,将北定王王府中重要的人物全都抓起来,如果有反抗,就杀。” “是。” 不用杜堇容去分派谁和谁一组,按照以前惯常的做法三人一组后,大家四散开来。丰城以及北定王王府的地形图,在行动之前都已经看过,大家明白应该怎么做。 杜堇容、蒋怡以及杜思晨三人一组,他们要去活捉北定王,虽然可以确定北定王的院子是哪一个,但不能够确定北定王是不是在那里,毕竟他还有着妻妾,去女人的床上发泄一下他老迈的活力,还是可以的。或许大敌在前,北定王没有发泄的心思,现在正在前院的书房内与一众幕僚商讨方法。 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不能够放过,七个小组四散开来去寻找。 现在正是人最困顿的时候,就连值夜的侍卫都有些懒散,借着昏暗的遮掩,二十二人奔向了目标,他们的时间很少,所以要尽快的找到目标人物,控制住北定王王府,就等于控制住了整个丰城,他们一定要成功。杜堇容在黑暗中奔走,心从来没有过的平静,近了近了,他甚至可以预想到抓到北定王时,北定王脸上错愕的表情,真是让人期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九章 抓到北定王的过程异常的顺利, 北定王就在他的房间中安然入睡,没有想到大敌当前,他还能够睡得这么舒服。 北定王是个年近古稀的富态老头,平时梳理得十分整齐的头发现在凌乱的披散在肩上,因为年纪大了,头发已经显得十分的稀少,可以明显的看到稀疏发丝下的苍老头皮。北定王虽然看着很富态,但他毕竟是老了,不可避免的脸上有着褐色的斑斑点点,密布在眼角、嘴角、额头的细密皱纹,以及一双昏黄的迷瞪双眼。 “别、别杀我,我、我可是北定王,不不,不是,我不是。”北定王看着脖子上架着的匕首,刀刃显得那样的锋利,他相信只要轻轻的压上一下,他的脖子上就会出现一条血痕。太过害怕了,北定王立马转了话头,哆嗦着说自己不是北定王,他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全身僵硬着,蒋怡让他走,他就同手同脚的行动。 杜堇容皱着眉头看了北定王一眼,七年前,诸王乱国还没有被平定的时候,他见过北定王一次,所以可以肯定自己没有认错人,除了北定王比七年前显得更加的老了,其他都没有变。皮囊不会有错,但面前的北定王却给人违和的感觉,仔细说,又说不出来究竟哪里违和。 没有多少的时间去思考为什么,他们必须继续行动。“我们去偏院。”抓到了北定王,再去将丰城的城门打开,这场战就可以结束了。 陆陆续续的,在偏院中,七组、二十二人都聚齐了,任务顺利得让人难以置信,他们分别控制了北定王、北定王的老妻、北定王的一个嫡子、嫡长孙以及嫡长孙的小儿子,一个只有五岁大的孩子,孩子睁着惊恐的双眼看着莫名出现的人,看着被束缚的亲人,惊吓得一个劲儿的往他父亲的怀中缩着。 “哟,有出息了,竟然绑了个孩子过来。”杜思晨出言调侃同伴,因为任务顺利的完成,他都雀跃了几分,虽然说话的时候依然压着声音,但言语间的紧张已经消失了几分。 同伴没有搭理他,小孩子怎么了,如果抓走大人而留下孩子,那也是个隐患,他们的行动不容任何闪失。 “思晨,注意分寸,别得意忘形了,战斗还没有结束。”杜堇容冷声说道。 杜堇容、蒋怡和杜思晨是最后到的,他们来时,其他人已经将人押到了偏院,当杜堇容三人避开守卫来到这儿,北定王的亲眷看到北定王时,都激动得直嚷嚷,只是被堵着嘴巴,只能发出“唔唔唔唔”模糊的声音。 “不准叫。”思晨威吓的低吼了一声,手中的匕首在众人眼前晃了晃,他的匕首可是见过血的,不是王公贵族挂在腰间装饰的玩物,朴实外表下是用鲜血填满的细纹裂缝,加之思晨的模样,凶煞之气可见一斑。 杜堇容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也或许是黑暗中太过朦胧视线受到阻碍,并不能看清楚,但他总觉得北定王的老妻看到北定王时的眼神中有一丝错愕,随即很快就消失了,就像是他一个人的错觉一般。北定王一生妻妾无数,和老妻也是貌合神离,北定王三十五岁的时候,北定王王妃甚至搬到了府中的家庙中生活,也许北定王王妃太长时间没有见到北定王了,乍然见到北定王的出现才会有错愕的情绪吧。 杜堇容轻蹙眉头,想不明白,但是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让他深想了,天快要亮了,夜色是他们最好的保护色,一旦黎明到来,阳光普照下,丰城中就没有了他们的容身之地。有了阳光,他们到达城门会越加的困难。 抓住了北定王一家,再到丰城城门,这场战争就可以结束了,希望能够结束的快一些,再快一些。 即使每个人都很着急,恨不得现在就装上翅膀带着北定王一家飞到城门处,但这只是心中的想法罢了,事情还要慢慢来。二十二人,一部分人先翻墙到外面,然后里面人将北定王一家扔过去,动作虽说不是很小心,但也称不上粗鲁,只是对于这些养尊处优的人来说,这么点儿动静已经要要了他们的老命了,相对来说,北定王的表现太好了,他的表情中只是有些惊慌和恐惧,却并没有多少被抛来抛去的埋怨和痛苦的神情,好像他的皮肉并不感觉到难受一样。 杜堇容脚蹬墙壁借力让自己的身体上升到墙壁顶端后手一撑就翻过不高的院墙,身体轻盈下落,稳稳的落在地面上,动作一气呵成,流畅潇洒。落在地上后,杜堇容突然闷哼了一声,身体有些摇摇欲坠的靠在墙上。 “怎么了侯爷?”守护在杜堇容身边的蒋怡首先发现了杜堇容的异常,发声问道。 杜堇容在小腹上打着圈儿的按揉着,刚才腹中一阵绞痛,有着下坠的恐慌,疼痛来得太过突然,杜堇容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就发出了声音。“无事。”从单薄苍白的唇缝间吐出两个轻轻的字,就一会儿的功夫,杜堇容的额头上已经密布了细密的汗水,被晨风一吹,冷飕飕的。 “……嗯。”蒋怡点点头,但依然不放心,决定时刻跟在侯爷身边,以防万一。 杜堇容闭上眼,安抚的摸了一下小腹,腹中幼小的胎儿仿佛感觉到了父亲的触摸,绞痛渐渐的停止了。孩子,爹爹抓到了坏人,很快就可以回去见你父皇了,很快的。 “出发,尽快赶到城门口,夺取城门。”杜堇容站直身体,声音低沉而锐利,带着鼓舞士气的豪气。 所有人都握紧了拳头,他们已经成功了一半,等另一半也成功了,那就完美了。 “唔唔唔唔。”北定王梗着脖子发出声音,身子做着下蹲的姿势,撅着屁股,死死的赖在原地,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看向杜堇容时,眼神中好像在哀求着什么。 杜堇容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那种违和感又出现在了心中,“出发。”口中发出命令,心中的疑惑却无法挥去,莫名的他有着一丝不好的预感,而且越来越强烈,连带着平稳跳动的心脏都出现了细微的紊乱,究竟是为什么? 北定王双手被反绑着,杜思晨推攘了他几下,他始终撅着屁股不肯配合,杜思晨阴阴一笑,伸出拇指和食指捏着北定王的的食指,咂咂嘴,别说,北定王养尊处优的,这手虽然有着老年斑和皱纹,皮肉却不失弹性,手上的触感倒没有七旬老人的感觉。杜思晨的心思粗,只是觉得北定王保养得好,其他的没有深想,捏着北定王的食指往一侧一掰,看似普通的掰弄,其实内含玄机,杜思晨用的是巧劲儿,刚才那一下北定王食指上的第一节已经错位了。 “唔啊。”北定王梗着脖子,大大的张开嘴狠狠的喊了一声,却因为嘴巴上塞着东西,只能发出痛苦的闷喊着,眼珠子暴突,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痛苦。 杜思晨推了一把北定王,“再不走,我就让人再尝尝这种感觉,嘿嘿,怎么样!” 北定王害怕的缩着身体,拼命的摇着头,脸上冷汗淋漓。 “这才好。”杜思晨的大手钳制着北定王的肩膀,压着他往前走,基本上是拖着北定王赶上了队伍。 蒋怡看了杜思晨一眼,“不要大意,事情还没有完呢,给我绷紧了皮肉!”蒋怡的声音带着狠厉,让杜思晨缩了缩脖子。 杜思晨知道自己浮躁了,但又不肯认输,梗着脖子扭着头说道:“我知道,你多事,哼。” “好自为之,不要拖侯爷后腿,坏事了有你受的。”蒋怡最后警告了杜思晨一声,加快了步子紧跟到杜堇容的身后。 杜思晨空出来的手抹了一把脸,狠狠的吐了一口浊气,“老子不会,才不会。”另一只抓得北定王更加紧,北定王苍老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情。 虽然带着北定王的家眷,多了累赘,但他们的速度并不慢,很快就到了丰城城门旁边一条街的转弯处。杜堇容探出头小心的看着城门口的情况,丰城因为地形特殊,整个城也就这么一个出入口,只要把守好这个地方,就别想人能够进来,而且城外重兵把守,城门口就更加把守森严。 “思晨。”杜堇容招手让杜思晨将北定王带上来。拍了拍北定王的肩膀,杜堇容的脸上浮现了一个浅淡的笑意,让冷漠的面容顿时变得柔和,但这种柔和带着杀戮的寒光,“就看你的了,北定王。” “唔唔,唔唔。”北定王拼命的摇头。 “呸,这个老小子真是不老实。”杜思晨骂了一声,“侯爷你吩咐,我拼了性命也会完成的。” “嗯。”给蒋怡示意了一个眼神,杜堇容抓住杜思晨另一个肩膀,“我们往前走。” 看到街上有人走来,城门口的士兵举起手中的长枪,厉声的喝道:“谁,不准向前,否则格杀勿论。” “你们的王爷在我手中,你们杀杀试试啊!”杜堇容扬声喊道。 城门口出现了一丝骚动,很快就安定了下来,走出来一个看起来明显要位高权重很多的将军,杜堇容眯起眼,这个人和他交过手,是北定王麾下的一位将军,姓张。 张将军向前走了几步,杜思晨突然大声的说道:“不准再向前。” “我不向前,我怎么能够知道究竟是不是我们王爷,总不能弄个假的,我也相信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章 张将军张易之是北定王最小的庶出女儿的丈夫,他是个自视甚高又色胆包天的家伙,两撇眉毛呈八字形,颜色又淡又薄,明明眼眶很大,却总喜欢眯着眼睛看人,他与杜堇容交过几次手,但只看到过身着盔甲的杜堇容,战场之上,就算是艳阳高照,也显得灰扑扑的,哪有什么美人。而现在,看到杜堇容心中惊艳,没有想到褪去一身戎装、就近细看的杜堇容容色如此过人,勾动得一颗心躁动的跳了一下,张易之的眼神大胆而直白,充满了赤、裸、裸的视线仿佛要将杜堇容扒光。 “看什么看,小心老子把你眼睛挖出来。”杜思晨呸了一声,张易之就是个色胚子,只要有洞的他都可以插一插,让他用赤、裸、裸毫无掩饰的眼神看着自己侯爷,就是在玷污侯爷。杜思晨的眼睛瞪得铜铃大,凶悍的看着张易之,架在北定王脖子上的匕首用力压了压,其中威胁之意甚浓。 “哟。”张易之抱着手臂,轻佻的嘘了一声,“用王爷威胁我啊……我还真就吃这么一套了,王爷,小婿会救溺于水火之中的,呵呵。”无论是张易之的言语,还是他的行为,都没有半点儿对北定王的尊敬。 “唔唔。”声音呜呜咽咽的,因为咽喉处贴着匕首,北定王不好摇头,但眼珠子瞪着,眼眶长得极大,死死的看着张易之,充满了不可置信,但细看来又像是哀求。 杜堇容拧着眉头,挥手示意蒋怡将其他人押上来,情报也许有误,从张易之的行为上看,北定王威望没有这么大,用他做筹码已经不够了,他们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蒋怡押着一行人走到杜堇容那儿,老王妃腰板挺得笔直,神情镇定自若,而北定王的嫡子、嫡孙就没有这么镇定了,腿脚发软,抖得和筛糠一样,一看到张易之就激动的梗着脖子,发出“唔唔”的声音,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希望张易之能够救他们。杜堇容拿掉北定王嫡子嘴巴里塞着的东西,北定王这个嫡子长得很像北定王,但眼袋过大、脸颊浮肿,眼白多、黑仁少,眼珠子始终的下垂的看人,尽显阴郁。 “张易之救我。”北定王嫡子嘴巴一得到解放就直嚷嚷,只是他还没有这个胆子,不敢动作过大的挣扎。在他看来杜堇容一行人身在丰城那就是自投罗网,如果要逃出去,就不能够杀人质,因此他们现在就是安全的。而张易之又手握重兵,对付个把的敌人那就是几支箭的问题,这么一想,他的胆子又大了起来,“让人射箭,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激愤的喊着,腮帮子的肌肉都鼓了起来。 粗鲁的将布条子塞进去,堵住北定王嫡子的嘴巴,“我们死之前,会拉着他们当垫背的,张易之你承担得起嘛!” 张易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举起双手无奈的说道:“我就是个小小的将军,还不想得罪大人物,你要做什么,尽管说。” “打开城门。”杜堇容说道。 “行。”挥挥手,让人打开城门。 厚重的城门需要七个兵士同时推,才能够将之推开,发出沉闷的吱嘎声,在寂静的黎明中传出了很远很远。黎明的黑暗已经逐渐过去,东边的天空逐渐放亮,将西边的黑暗驱赶至更远的远方,天亮了,门开了,能够从城门内看到城门外的情况,也能够看到守在城门外的军队,肃容有序,隐隐的有着一股气势铺天盖地的压来,让开门的几个小兵吓得腿脚哆嗦了一下。 在大家没有在意的时候,城门外有一队人马已经整装待发,仔细看会发现他们的人数并不多,但个个精神焕发,这就是杜堇容带出来的,虎贲营的众将士们。 “门开了。”张易之看了眼城门外的情况,喃喃的说道,有些色迷迷的眼睛睁大了一些。 “让城楼上的人都下来。”杜堇容再次开口。 “可以,让人下来。”杜堇容说什么是什么,因为北定王一家子在他们手中,张易之投鼠忌器,只能够选择全盘接受,吩咐副官将城楼上所有人都叫了下来,很快城楼上的人就下来,其中有一个人身背一人高的硬功,背上还背着个箭筒,古朴的原木箭筒内装满了箭支,有一支箭杜堇容一眼就看到了,那支箭的尾羽带着点儿黑色的斑点,和射中赵恒煦胸膛上的箭一模一样。 身侧的手紧紧的握了一下,胸膛剧烈的起伏后逐渐的平静了下来,杜堇容一行人带着北定王走到城门旁边,他看着张易之说道:“让丰城内所有的百姓、官员出来。” 张易之很配合,但只说了一个字,“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些紧张的情绪,眼睛睁得更加大了,眼珠子在城楼上逡巡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 无论张易之用了什么法子,总之所有人都出来了,丰城百姓已经担惊受怕良久,如惊弓之鸟,稍有动静就害怕得不行,一个人、一家子亦或是认识的人拥挤在一起,胆战心惊的看着城门口的剑拔弩张。丰城的百姓拥挤在街道上,而官员们就显得十分之少了,但重要的几位将军都在。 杜堇容拿掉北定王嘴巴里塞着的布条子,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无论你是谁,都给我用心将北定王的角色给演下去。”杜堇容越想越不对劲,“北定王”的反应不对劲、张易之的行为不对劲,种种的疑点叠加在一块儿,就不能够忽略它了,从刚才开始杜堇容就在观察“北定王”,突然发现“北定王”的手看起来苍老,但这种苍老不是岁月沉淀下来的,而是人为制造的,除了手,还有“北定王”的骨骼,他的手不是七旬老人已经有的,手腕的骨节硬朗,看着更像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应该有的。 让杜堇容心惊的同时,也越加的坚定信念,不成功便成仁,城门已开,无论北定王有什么伎俩,都不能阻挡。 “北定王”哆嗦了一下嘴角,小声的说道:“我知道、知道你,你是忠勇侯、侯,侯爷、侯爷,我真的不是北定王,我只是他其中一个替身罢了,王爷、爷他从来不呆在一个地方、方,真的,真的,如果你们去的不是主院,去的是别的地方,也可以抓到一个‘北定王’,我真的一点儿用都没有,放了我吧!” “废话那么多,小心割了你的舌头。”杜思晨将匕首往“北定王”的脖子上贴了贴,锋利的匕首一下子压出了一条血线,“侯爷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横竖都是死,配合我们你可以死得痛快点儿,如果不配合,你会死的很惨。” 杜思晨没有想到自己抓了这么久的北定王竟然是个假的,假就假吧,他相信侯爷已经可以力挽狂澜,实在不行,也就一条命,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说。”杜堇容在“北定王”耳边厉声的吼道。 “北定王”吓得哆嗦了一下,“我,我说什么什么?” “百姓关门闭户,有违者,斩。让将士们放下武器,蹲在地上,有违者,斩。”一声一声的斩字,带着血腥的杀戮。 “是,是。”“北定王”吓得又哆嗦了一下,“百、百姓关门闭户、户,有违者,斩、斩……”“北定王”的声音哆嗦得厉害,也不高,哪有什么气势可言,一看就是假的。 不能够指望假的北定王了,杜堇容看着众人大声的说道:“北定王倒行逆施,妄图颠覆朝廷,理当受到重处,尔等放下武器,才是上上之策。” “百姓回家,关门闭户。将士放下武器,蹲在地上。” “违者,斩。” “斩。” …… 其他人也配合着杜堇容朗声说道,气势恢宏。本来就游移不定的人更加的动摇,看了看周围,有百姓脚步开始退缩,消失在人群中回家关紧门窗,等待着事情的过去;有将士逐渐放下武器,慢慢的蹲了下来。 越来越多的人,丰城内充满了颓丧的气息,越来越浓,杜堇容脸上浮现了一抹笑意,身后的将士们不断的向前,慢慢的城门口围拢,眼看着形势大扭转,突然一支长箭朝着杜堇容而来。 正是那个背着硬功的箭士,他拔箭射箭的时间十分的短,仿佛是眨眼的功夫,箭头已经破空来到了杜堇容的身前,杜堇容要躲避,同样的两根箭一左一右而来,又是三箭连发,同样的招数、同样的不可躲避,杜堇容能够成功吗? 杜堇容身边的虎贲营将士怎么会允许侯爷在自己面前被伤,迅速的行动了起来,但他们看到箭、再反应过来阻挡箭,已经迟钝了,其中抓着北定王嫡长孙的将士动作的时候不小心带了一下嫡长孙,嫡长孙腿脚一扭,竟然冲着左边的一根长箭而去,为了自己免受伤害,他竟然将手中的孩子一举,挡在自己的面前,而他躲在孩子幼小的身子后面,以期躲过一劫。 但长箭真的那样仁慈吗?不,长箭在任何人面前都是平等的,穿过孩子有效的身板,长箭还没有停,直直的扎进了嫡长孙的眼睛中,在大脑中停了下来。另外两支箭都被成功阻挡了下来,正要喘口气的时候,一直被束缚着北定王竟然动了起来,乘着杜思晨不注意夺过他的匕首,朝着杜堇容刺去。 作者有话要说:考试顺利通过了,但乐极生悲,多吃了几口甜的,牙疼/(ㄒo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一章 混乱乍起,张易之高声的喊道:“他们手中的北定王是假的,大家给我上,杀了他们。”放下武器或者即将放下武器的将士们迅速的将武器握在手中,和城外的虎贲营开始作战。 从城门内突然涌出一队黑衣人,赫然是当初在商州城外与赵恒煦、靖南王交手的死士。北定王被赵恒煦打得节节败退,所有武力都收敛到了丰城之中,特别是北定王养的一群死士,作为底牌暗藏在奉山之中,此时已经全数下山,百来十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在太阳初升时分,又模糊又扎眼。 死士和虎贲营将士实力不上下,缠斗起来,一时之间竟然将虎贲营单独开来,让张易之带着普通的将士有了可乘之机,做着偷袭的事情,蚁多咬死象,虎贲营将士再厉害也敌不过四面八方围来的小兵给自己下冷手,很多人身上已经挂上了伤痕,不致命,却让人难受。 还好,我军营中将士也赶来过来,加入了厮杀,解了虎贲营的忧患,专心对付起了北定王豢养的死士,死士悍不畏死,身手又十分了得,让虎贲营将士十分的头疼。 这边正如火如荼的打杀着,那边厢乘着混乱“北定王”夺过了杜思晨的匕首,朝着杜堇容刺去。因为“北定王”一行人都是被捆扎着双手的,所以杜思晨也就是放松警惕,又因为有箭支偷袭,杜思晨更是松开了抓着“北定王”肩膀的手,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没有想到他就挣脱开束缚,夺了匕首去行刺杜堇容。来得太过突然,锐利的匕首已经近在眼前,杜堇容只来得及躲过身体的要害,眉头一皱,匕首已经扎进了左手大臂之中,还哈杜思晨反应及时,阻挡了“北定王”一下,不然这扎伤就变成了贯通伤了,到时候更加的麻烦。 杜堇容劈手往“北定王”的手腕打去,被“北定王”躲开,此时的“北定王”异常悍勇,和七年前见到的北定王身影逐渐重合在一起。这一代的北定王尚武,据说年轻时身姿魁梧,悍勇异常,身手了得,甚至独自挑战黑熊,被黑熊拍碎半边肩膀也不退缩,直至将黑熊打死才松开手。这些传闻,给北定王增添了无数神秘的色彩。 也难怪了,这样的人最畏惧的便是失去年轻的体魄,失去了岁月阳刚朝气,万事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比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 想要长生不老比权势地位,还要让北定王执着。 “敢杀本王,让你们有来无回。”“北定王”大吼了一声,夺过身边一个将士的刀就杀了过来,一把普通的钢刀北定王舞得虎虎生风,将身边胆敢靠近自己的人都砍在刀下,不分敌我,仔细看,“北定王”双目隐隐的赤红,几近疯狂。 明明是假的北定王突然自称本王,让杜堇容一行人惊讶,已经弄不清楚,这个人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杜堇容拔掉扎在大臂上的匕首扔给护着自己的杜思晨,伤口不深,也没有伤到重要的筋脉,但鲜血已经将黑色的劲衣染湿,颜色更加的暗沉,“无论真假,都杀了他,不能够留活口。” “是。”杜思晨和蒋怡从刚刚开始一直在杜堇容的身边,听到如此吩咐,异口同声的应到。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假的,有这样的战斗力,是祸害。真的,那更好,杀了北定王一了百了。只可惜,杜思晨和蒋怡身上没有带自己惯常用的兵器,用着匕首短刀十分的不趁手,根本近不了“疯”了的北定王的身。 张易之握着手上的手背,就在刚刚他被虎贲营的一个将士砍了一刀,这一刀还不是朝着他的,他只是被误伤,仅仅是误伤,就让张易之手背上的经脉尽短,手指控制不住的抖动着,用手根本就捂不住这样大的伤口,浓稠的血顺着手指,不断的掉落。张易之躲开混乱的厮杀,不断的靠近北定王,口中喊着:“王爷,危险,快进城内。” 北定王扭头狠狠的瞪了张易之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血腥之气,手中的钢刀挥起落下,从一个小兵的肩头直接砍到胸椎,但因为刀使用过度,出现了缺口,这个缺口又刚好恰在了骨头上,拔了几下都没有成功。此时的北定王像是一头疯狂的凶兽,执拗的拔着刀,一只手拔刀,一只手去推被砍中的小兵,每推一下,小兵都抽搐的吐出一口血,这个兵士还是北定王麾下,就这样死在了自己效忠的王爷手上。 张易之前后的态度反差极大,之前说,此人不是北定王,只是个替身,现在又说是北定王,让其注意自己的安危。究竟是真、是假? 真的! 这个人就是北定王本人,杜堇容、杜思晨和蒋怡闯入正院的时候,北定王刚服用了药物,正是身体虚弱的时候,不好动武,只能够假装自己仅仅是一个替身,就顺着杜堇容的安排走到了城门,老神在在的看着杜堇容如何的夺取丰城。这么好看的戏,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了! 本来准备一直假装下去,但北定王感觉胸腹难受,头脑一阵一阵的发晕,这和以前服用药物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好戏错过了无所谓,有命什么样的好戏看不到。为了尽快的结束战斗,趁着混乱,他就挣开了束缚,夺取了杜思晨,准备杀了杜堇容。明明力气、角度都是正确的,就算是被人挡了一下,他依然有把握可以夺了杜堇容的性命,但他惊恐的发现有一瞬间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哪怕是一秒,也让他错失了杀杜堇容的机会。 反而被鲜血刺激,北定王的大脑开始混乱,变得疯狂。 北定王疯了,不管是谁靠近他,他都一律不会放过,卡在士兵身上的刀到抽不出来,他便放弃了,喘着粗气、赤红着双眼环视着四周,盯着一个人的刀就赤手空拳的去夺,那人身穿黑衣,恰是和虎贲营战士缠斗的死士,死士被拉了一个措手不及,防御的姿势出现了一个空档,被与之缠斗的虎贲营将士逮了正着,手起刀落,被结果了生命,恰好砍中了脖子处的大动脉,鲜血一下子飙了出来,喷了北定王一头一脸。 浓烈的鲜血更加刺激北定王,他抢过死士握在手中的刀就对着死士还暖着的尸体砍了几下,刀刀见骨,肚肠都流了出来,他就像是在试着刀是不是够锋利一样。 蒋怡和杜思晨一左一右的守着杜堇容的两侧,三人的目标就是北定王,看到北定王这样,蒋怡皱着眉头说道:“侯爷,北定王的状况不对劲,我们没有趁手的武器,还是不要靠近的好。”蒋怡说的并无道理,北定王杀疯了眼,不能以常人判断,而且杜堇容还受了伤,为了侯爷的安全,他们也不能够贸然行动。 杜思晨所持的想法和蒋怡正好相反,“侯爷,绝对不行,北定王看着好像失去了心智,全靠蛮力,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机会,难道北定王还等着我们拿到趁手的兵器过来杀他吗?” 蒋怡瞪了杜思晨一眼,只知道勇猛向前的疯子和现在的北定王没有什么两样,他难道没有看到侯爷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吗?“侯爷,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丰城城门洞开,我们回去整顿兵马,势必能够将丰城夺回来。杀不杀北定王又有什么关系!” 正如蒋怡所想,杜堇容现在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眉头紧紧的收敛在一起,眼神中有着隐忍痛苦的情绪,他的痛苦不仅仅是来自于手臂上的伤口,更多的是来自于腹中的绞痛,小腹隐隐的有着下坠的感觉,让他的心都慌乱了起来,难道孩子要离开自己吗?不,不行! 甩着脑袋摇了两下,杜堇容紧咬着双唇,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冷汗汇集在一起滑到眼皮上,朦胧了视线,他看到北定王失去理智,不分敌我的杀人,他还还看到丰城的将士拼死的要将城门关上,看到我方的将士堆叠着尸体也要阻止城门关闭…… 因为最近的流言蜚语,我方的将士真正听候杜堇容吩咐的越来越少,所以此次组织来的人很少,在阻止北定王人马上显得十分的吃力。北定王一众占尽了天时地利,利用城墙抛落着石块,放着冷箭,我方的死伤极大。 所有杜堇容都看在眼里,他真的要放弃吗?放弃了,去营地组织人手,他一走,这边势必军心动摇,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就彻底的没有了,以后的形势只会越加的困难!不走,他也许会失去腹中的血脉,也许根本就无法成功,但他做过,就不会有遗憾! “蒋怡,你速速前往营地组织人马前来助战,思晨你和我去杀了北定王这个老贼。”杜堇容双唇紧紧的抿了一下,最后做出这样的决定。 “侯爷——”蒋怡格挡掉一个敌人的袭击,大声的喊道。 “快去。”杜堇容紧了紧手中的刀,脚下加快速度,眼前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北定王。 蒋怡重重的叹了一下,脚狠狠的剁了一下地面,然后双腿用力,往营地的方向奔去,搬来援兵,就可以缓解现在的形势了,他一定要快,要快……反身将一个阻止自己的敌人砍死,蒋怡抬头,目眦欲裂,用此生最大的声音吼道:“侯爷,小心身后的箭!” 此前放冷箭的箭士又动手了,一支莲花头的长箭直指杜堇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二章 说时迟那时快,一杆长枪挑飞莲花头的长箭,发出铿锵之声,随即听城墙上发出一声临死的吼声,那个放冷箭的箭士身中一箭从高耸的城墙上掉了下来,落地的时还砸死了一个死士。 杜堇容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始料未及的人。喃喃的喊了一声,“爹爹。” 为杜堇容抵挡住冷箭的正是杜赫乾,杜堇容的爹爹,与之一起来的还有姜昱之和姜氏遗族的战士们,射死箭士的就是姜昱之。有他们的加入,战局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北定王一众被逼到角落,做着垂死的挣扎。但疯狂的北定王凭着一人之勇,砍杀了许多人,他四周出现了一个空旷的区域,没有多少人敢靠近他。 姜昱之手握长剑,挑出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后刺向北定王。 满身是血的北定王脑海中出现了一丝清明,猩红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姜昱之,“平南王,你原来成为皇家的走狗了啊,真是枉为英雄,啧啧。” 姜昱之嗤笑,手上的长剑并没有停滞,下挑向北定王,“北定王从你开始窥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开始,你就已经输了,俯首就擒吧。” “反正都是死,那为什么要窝囊的死,哈哈哈,本王会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你的,就死吧姜昱之。”北定王扔掉手中的钢刀,钢刀上已经出现了许多的缺口,再用下去只会碍手,还不如赤手空拳的上,此时的北定王哪有半点儿老迈古稀的模样,身手灵活,仿佛三十来岁的鼎盛之年。北定王看着自己的双手,眼中光芒骤亮,哈哈哈仰头大笑三声,“本王成功了,哈哈,本王成功了,再给本王一些时间,长生不老、返老还童不是梦啊,哈哈哈,不枉本王苦心专研多年。” “做梦吧你。”姜昱之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在北定王的身上开了许多伤口,血花四溅,但北定王仿佛不知道痛苦一般,越加的悍勇。杜思晨、蒋怡都加入了剿杀北定王队伍中,诸人将北定王团团的围在中间,北定王做着困兽之斗,连连的吼叫着,周围人的好吵,吵得他头疼,他想要把所有的人都捏死。 杜堇容也要上前,腹中渐渐缓和的绞痛又突然猛烈了起来,眼前一黑,软倒在一个久违但是十分熟悉的怀抱当中。 “爹爹。”在最艰难的那段岁月,午夜梦回,杜堇容都会想念爹爹怀抱,那样的温暖,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但冰凉的现实告诉自己,爹爹死了,温暖的怀抱再也不会出现,昏迷中的杜堇容好像回到那段岁月,黑暗中等待着自己的只有冷漠。脑海又有一个声音响起,爹爹还活着,对啊,杜堇容想到了,爹爹还活着,活着…… —————————————————— 眼皮很重,杜堇容皱着眉头,缓缓的睁开了酸涩的眼睛,眼珠子左右移动了一下,发现自己在营帐内,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陛下怎么样了?北定王俯首就擒了吗?一大堆问题蹦出了脑海,弄得额角更加的难受,杜堇容想要抽出手揉按一下肿胀的额角,但是手上很重,他怎么抽不出来? “唔。”赵恒煦枕着杜堇容的手竟然睡着了,杜堇容手一动,他便醒了,难受的呻、吟了一声,弯着睡背都僵硬了,撑着腰坐直了身体,背脊上的肌肉僵硬的难受,还有胸前,胸口上缠着的混着草药的白布条有鲜血渗了出来,伤口裂开来了,受伤的胸膛上一抽一抽的疼。 “陛下。”杜堇容睁大眼睛,紧张的看着赵恒煦渗出血的伤口,一开始还有些糊涂的大脑立刻变得清明,手抓着被子就要坐起身。 赵恒煦立刻阻止杜堇容,扶着他的肩膀让他躺下来,“堇容躺下,你身子有些亏损,动了胎气,必须躺着静养。”杜堇容执拗的没有躺下,抿着嘴看着赵恒煦的伤口,赵恒煦顺着杜堇容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姜昊之的医术很好,箭头已经取出来了,没有伤到筋脉脏腑,箭头只是稍微挫伤了肋骨,但是没有大碍。”伸手在布条上抚了一下,在绷带前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铜钱大的圈,“就是少了这么大一块肉,在显眼的地方留个坑了,堇容可别嫌弃我啊。” 杜堇容双眼变得更加的酸涩了,也变得更加湿润,一把推开赵恒煦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抱住赵恒煦,脸埋在赵恒煦的颈窝处,双手紧紧的抱着赵恒煦的背,“陛下。”说话的时候,竟然带上了一些哽咽,看着赵恒煦虚弱的躺在床上,他的心如刀绞,现在终于好了,赵恒煦终于好了,杜堇容的心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赵恒煦愣了一下,双手一下子用力,回抱住杜堇容,温柔但用力十足,仿佛要将杜堇容镶嵌进身体里一般,伤口裂开,一阵一阵火辣辣的疼他也丝毫不在乎。 这么抱着,想要永远拥抱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杜堇容睁开眼睛,突然想到什么,扶着赵恒煦的肩膀将他推开,双眼直视他胸膛上的伤口,血比刚才还要多了,伤口肯定裂开得更加厉害了。 “元宝,元宝……” 本来守在一边,看到陛下和侯爷拥抱在一起就退出去的元宝正在外面抠眼泪珠子呢,侯爷昏迷这几天陛下可是挂念得很,一能够行动了就过来守着侯爷。侯爷也是,在陛下受伤的那几天,有时间就寸步不离的守着陛下。天家无亲情,那也是说的别的皇帝,他们家的陛下和……皇后,那可是真心相爱、情比坚金。就在外面的那一会会功夫儿,元宝已经不再称号杜堇容为侯爷了,皇后,多么贴近的一个词。 “陛下,殿下,奴婢在。”元宝差点儿想要喊娘娘来着,还好及时的改了,娘娘那可是称呼女的,他们家殿下是个地地道道的男子啊! “快让白芷,不,让姜昊之过来,他的医术更好,陛下的伤口开裂了。”杜堇容抓着赵恒煦的双臂,不让他再乱动。 “陛下,殿下,姜公子和白院正正在外面候着,奴婢这就让他们进来。” “快去。” 赵恒煦要去外面换药,但杜堇容坚持着让他在自己面前换,看着赵恒煦的眼神全是认真,要是赵恒煦不同意,他就起床,赵恒煦去那儿换药,他就跟到那儿。赵恒煦无奈的妥协了,手亲亲的捏了一下杜堇容的脸颊,“都瘦了。” 杜堇容的脸微红,姜昊之和白芷也在,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不好意思和赵恒煦过多的亲昵,“陛下也是。”这回两个人都大伤元气,但拿下来北定王,比前一世提前了许多的收复三藩,受伤了也值得许多。 姜昊之飞快的看了一眼亲密的二人,赵恒煦敏锐的捕捉到他的视线,警告的瞪了一眼,姜昊之心中一惊,垂下眼睛专注地开始处理赵恒煦的伤口。赵恒煦的伤口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轻描淡写,揭掉沾了血的绷带,狰狞的伤口已经裂开了一个口子,血珠顺着皮肤不断的滑落。 “你别看这种伤口挺大,其实好了也没有什么的,挺多少一小块肉。”赵恒煦不想让杜堇容担心,语调轻松的安慰着。身体也转了一下,不让杜堇容正面看到,但杜堇容眼神中的担忧并没有减少,为了让杜堇容不再关注自己身上的伤口,赵恒煦立刻转移话题,“我没有什么事,但是堇容,你怎么一直没有告诉我你怀孕了,这可不好,差点儿就出事情。”说到这个,赵恒煦的心就纠在了一块儿,狠狠的疼了一下,如果在战场上出了什么事情,他的堇容,他的孩子……哆嗦了一下,上一世就是因为战争让杜堇容受伤,滑胎血崩而死,那个场景,赵恒煦想都不敢想。 “我……”杜堇容语塞,一开始因为羞恼,想等着肚子大了,藏不住了再说,后来又因为要打仗,杜堇容不想成为累赘,不想被送回京城,不想在关键时刻离开赵恒煦,就决定继续隐瞒。而现在,他不知道怎么去解释…… 赵恒煦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换了药,药味有些涩涩的、苦苦的,涂在身上凉凉的,缓解了伤口上火辣辣的疼,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唉。”长叹了一声,赵恒煦转过身抱住杜堇容,“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了,好嘛。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陛下,我们即将有第三个孩子了,我怀孕了。”杜堇容轻轻的闭上眼,轻柔的说道。 “嗯,如果是个儿子,就是我们的三皇子,弟兄三个相辅相成;如果是个女儿,那就是我们的长公主,一定要好好的宠爱,她会得到世界上最好的。”赵恒煦拍着杜堇容的肩膀,眼前好像看到一个软乎乎的女宝宝,小宝宝慢慢长大,长得和堇容一模一样,不,结合了二人的优点,小娃娃更加的好看……赵恒煦突然皱眉,女儿长大了要嫁人,一想到自家的宝贝被个混小子抢走了,说不定对宝贝还不好,赵恒煦就火冒三丈,“算了,还是儿子吧,省心,一想到女儿被别的男人抢走了,我就恨不得把那小子宰了。” “呵呵。”杜堇容轻笑出声,笑赵恒煦,孩子还没有出生呢,就惦记那么多。 两个人其实都忘记了,赵恒煦还真有两个女儿,元宝倒是记得清清楚楚,还知道两位小公主被教养的很好,但他绝对不会触陛下的霉头,而且不被关注的两位公主,也能够得到一个幸福的人生,陛下和殿下都是宽厚的人,以后找个好的驸马绝对不是问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三章 身上的伤处理好后,杜堇容和赵恒煦分别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杜堇容说得轻描淡写,弱化了所有的危险,但赵恒煦能够想象在他受伤昏迷时杜堇容的处境,握着杜堇容的手,“难为你了。”声音中有着无限的感概,让杜堇容一个人怀着身孕主掌大局,实在是难为他了,“靖南王算是识相,这个时候没有添什么乱子。” “没什么。靖南王和司闻仲帮了不少的忙,只是……”杜堇容笑着摇摇头,靖南王和司闻仲身份敏感,他们的存在算是稳住了大局,这已经是帮了他很大的忙了。而且能够顺利的拿下丰城,他觉得之前的困苦都无所谓了。“陛下和我说说后来的事情吧,抓到的真的是北定王吗?我观察过,发现他的手腕骨骼似年轻人,手上的皮肤亦是如此,斑点、皱纹都像是后天磨出来的,并不像年龄老去累积出来的。而且张易之前后的态度也很奇怪,此人究竟是不是北定王,如果不是,抓到了真的了吗?一定不能够放过他,北定王是个祸害,不能留着他。” “那人是真的北定王。”赵恒煦抓着杜堇容的手,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掩去里面的寒光,杜思晨和蒋怡已经告诉他了,张易之色胆包天,竟然敢对杜堇容有非分之想,实在是可恶。现在不用看到这个可恶的人了,赵恒煦让人去了张易之的子孙根,事后没有做任何医治,张易之倒是合了赵恒煦的心意,到现在都没有咽气,轻易的死了那就是张易之占了便宜。“你进入正院的时候,北定王他正服了药,药性问题,不好反抗,故装作是替身的样子,好让你们放松警惕,以图蒙混过关,趁机谋利。”赵恒煦嗤笑,“妄图逆天改命,长生不老,就要付出代价,更何况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真正的长生不老。” “那,北定王服用的是什么药物?和遗族有关?”杜堇容皱着眉头,长生不老、天下权势,有多少人为之丧命,北定王也不过是其中聊聊一人罢了。 “具体是什么不知道,我已经让人混了北定王的药炉,杀了为北定王制药,和接触过药物的人,这药是个祸害,不能够留着。堇容你猜的对,北定王的药物的确是和遗族人有关,北定王抓了遗族人研究长生不老,还真是让他找到了方法,提炼出了药物,据说他已经服用了一个多月了,不说外在,就是他的精神气儿都好了很多,混不像七旬老人,那天动手的时候你应该发现……”赵恒煦调整了一下姿势,伸手揽过杜堇容的肩膀,好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面。 “陛下,你身上有伤。”杜堇容知晓赵恒煦的意图,推开他的手,嗔怪地指着他胸前的伤口,绷带下的伤口狰狞,赵恒煦正应该躺下修养,而不是坐着乱动,时刻都有伤口开裂的可能。“陛下,躺下休息吧,免得伤口开裂了。”往里面挪动了一下,拍拍空出来的位置,“陛下,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赵恒煦点点头,顺从的在杜堇容的身边躺下,鼻子动了动,在苦涩的药味中捕捉到杜堇容身上的味道,那样让人心安,“堇容你也躺下,我们接着说之前的事情。就算是遗族,也没有长生不老药,更何况北定王用炼丹这些旁门左道弄出来的药,吃了是有短暂的回复青春的作用,据说北定王吃了药可以一夜御女五次,呵呵,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长期服用肯定不行。总之这些药有刺激人的作用,北定王服用后力大无穷,几近疯狂。” “难怪如此悍勇。” “一人之勇罢了,不足为虑。”赵恒煦嘴唇抿了一下,虽然如此说,但在没有援兵的情况下,北定王一人之勇就给杜堇容带来了很大的困难,还好杜赫乾和姜昱之他们来了,解了杜堇容的困境。 两人都是病人,精神没有身体健康的时候那样好,说了一会儿话就困乏了,睡眼惺忪,渐渐睡去。身边有着彼此,身体贴合的地方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体温,这一觉两人都睡得十分的踏实,梦乡中没有杂乱的梦境,只有黑甜的恬静。杜堇容这一觉一直睡到次日,舒服极了,在被窝里懒懒的舒展了一□体,胳臂能够顺利的伸直,才知道本该睡在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摸了一□侧的地方的,还是暖和的,手指碰到一个温度适中、坚硬的东西,竟然是个汤婆子。 杜堇容将汤婆子拿出来,汤婆子小巧精致,还是崭新,也不知道是弄来的。看着这个精致的小东西,杜堇容的胸腔内暖洋洋的,“都什么时候了,还用这个。”七月份的天,就算是早晨也不是冷的,杜堇容失笑的摇头,但心中的温暖一点儿都不少,有这么一个人关心着自己,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醒了?”很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杜堇容嘴角含着笑意的侧头,瞳孔骤缩,笑意僵硬在嘴角,挪动了两下嘴唇,始终没有发出声音来。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早晨做了你最喜欢的鸡丝粥,撒上了花生碎,还有凉拌海蜇丝、酸辣小黄瓜和菠菜碎拌芝麻酱,都是你最喜欢的,起来吃还是在榻上吃?在榻上吃吧,你身体还没有全好,姜昊之说你最好躺在床上静养!”杜赫坤坐到床边,温言的说道,时间就像是倒退了十数年,回到了位于泗州城的小院儿,他就是这般哄着不想起床的孩子,用孩子最喜欢吃的鸡丝粥做引诱,温言和煦,让孩子自愿的起床。 那时候的杜堇容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有疼爱自己的爹爹,有单纯、幸福的生活,但一夕之间,所有的都变了,世界上最关心自己的人不见了,他过起了朝不保夕的生活,被亲叔叔利用,到处都是垂涎美色的猥琐老男人;进入军营,虽然有赵恒煦庇护,但那时候并没有人将他如珠似宝的看待,战场上的凶险随时都会要了他的性命。 定定的看着杜赫乾,他好像始终没有变过,一如十数年前,杜堇容的眼中满是迷茫,爹爹还活着啊!但他的生命中已经不是只有爹爹了,他有了赵恒煦,有了两个孩子,不,他即将有第三个孩子降生,生活是平顺何乐的,岁月就在这一刻终止也可以,有了这样的生活,他已经心满意足。 “堇容?”杜赫乾喊了一声。 杜堇容从迷茫中回过神来,激灵了一下,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戒备,他想要冷硬下心肠,但面对生他养他的爹爹,就算是遗族通过爹爹怎么利用他,他都无法对爹爹冷漠无视。垂下眼睛,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杜赫乾被杜堇容眼中一闪而过的戒备刺疼了心,但他心里面明白,这么多年苦了孩子,别说是戒备漠视,就是打他骂他,他都能够承受。“堇容。”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但是他真的怕,怕杜堇容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 “……爹爹。”杜堇容的手放在腹部,隆起的小腹昭示了里面有一个孩子正在孕育,生养孩子并不容易,他的爹爹也是这般满怀着期待、承受了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的痛苦,为人子女,他有什么资格去怪罪爹爹。 “哎,爹爹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鸡丝粥,堇容趁热吃吧。”杜赫乾的声音中带着颤抖,喉咙中有着哽咽,十数年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悠长的梦,在病床上睡了一觉就行了,但他知道,对于他的孩子来说,十数年就是个摆脱不了的噩梦,幸好,幸好陛下对堇容不错,幸好! 放在腿上的手紧了一下,到头来,他的族人竟然没有照顾好的孩子,姜昱之竟然也没有照顾好孩子,族中有了困难才想到堇容。什么之前并不知道杜堇容的存在!什么不想打扰杜堇容平静的生活!这些都是狗屁,有心什么事情不知道,杜赫乾的心中是怨恨的,怨自己竟然一睡就是十数年而没有照顾好杜堇容,狠族人和姜昱之没有照顾好杜堇容! “爹爹。”杜堇容又喊了一声,比刚才那一声要响了很多。 “哎。”杜赫乾用力的应了一声,眼睛有些酸涩,发红的眼眶里渐渐的湿润。 姜昱之就站在外间,听到里面的声音,他的心酸酸的、涩涩的,却也十分的无奈和后悔,当初杜赫乾重伤濒死,他的心也跟着死了,竟然没有去想想孩子的事情,他怎么就没有想想杜堇容会是自己的孩子。姜昱之后悔的恨不得抽自己,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他就算是杀了自己也回不去过去,人生中就没有第二个赵恒煦,可以得到一个机会。 赵恒煦正在处理战后事宜,北定王就擒,经过诊断,北定王服用药物过度,且这种药物对身体损伤极大,他的寿命快要终了了,而北定王的家人,有骨气的早在北定王被抓后就自尽了,包括老王妃,老王妃是咬舌自尽的。没有胆气骨气的孬种向赵恒煦俯首就擒,老娘尸骨未寒、老爹生死不知,就对着敌人谄媚阿谀,赵恒煦十分的看不起,让人将他们拘在了一个院子里,圈禁到老就是了。 “陛下,丰城诸事臣等暂且接手,正在对城中百姓、官员、兵丁核对,有反抗谋乱的尽皆送入大狱,等候发落。” 赵恒煦翻开着送来来的名册,是北定王王府中的人口,旁边还有一本财务的账册,登记了北定王的财产,“做得很好,北定王的家眷圈禁,家产收缴国库。”至于丰城,待回京后,再拟定派谁过来统管,实在是丰城情况特殊,这个人选必须妥当。“这些先不说,朕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四章 和记忆中的味道一个样子,杜堇容吃得很慢,一点一点的品尝,十分珍惜,看得杜赫乾眼圈发红,“喜欢就多吃一些,我做了很多,来尝尝这个海蜇丝,特地从泗州带过来的。” 杜赫乾一行人能够来得这么快,是因为杜赫乾自杜堇容离开越州之后,茶饭不思、思虑甚重,身体一直不见好转,姜昱之就安排船只,带着杜赫乾去往山南道寻找杜堇容,姜昱之也有自己的私信,毕竟分别那么长时间,他希望杜堇容父子间不要产生隔阂,至于他自己,姜昱之从来没有祈求过杜堇容能够原谅他。刚开始的时候,姜昱之并没有告知杜赫乾北定王谋反的事情,免得杜赫乾心中着急,直到在快要到靖江的路上巧遇了行色匆匆的赵一,这才杜堇容和赵恒煦在丰城的困难处境,也无法再将事情隐瞒下去,也没有了隐瞒的必要。 杜赫乾很庆幸他们来得正是时候,要是再晚一些,他不敢想象杜堇容会是如何清醒,射向杜堇容的长箭还历历在目,每每想到这一幕杜赫乾就后怕。 杜堇容看着撒着葱花的海蜇丝,这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拌菜,吃起来脆脆的、很鲜,特别是和鸡丝粥吃的时候,他能够一次性吃两大碗粥。“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海蜇丝了,它的味道好像也没有时候那样喜欢了。”鸡丝粥也再也没有小时候那么喜欢,幼时的幸福只会让他软弱,慢慢的他学会了不再怀念,对鸡丝粥的念想也越来越淡。在宫中这两样普通的小东西能够轻易得到,他却已经将它们的味道淡忘。 杜赫乾一愣,心中没来由的一紧,脸上的笑意慢慢的落了下去,“那,那我给你做些别的,我还带了些小鱼干,要吃嘛?”杜赫乾问得小心翼翼,不错眼的看着杜堇容,就怕孩子会有任何的不满意。 杜赫乾动手准备将海蜇丝拿走,但杜堇容阻止了他,夹起一筷子海蜇丝送入嘴中,就着鸡丝粥大口大口的吃着,含糊的说道:“还和以前的味道一样,我都快要忘记它们是什么味道了,真好吃,爹爹做的就是好吃。” “只要堇容喜欢,爹爹以后一直给你做。”杜赫乾本来奉行的是君子远庖厨的准则,但有了杜堇容之后,就学着自己做菜做好吃的,看着孩子吃得那样快乐,简直比功成名就还要有满足感。虽然他只会仅有的那几样,但是这些杜赫乾亲手做的吃的,构成了杜堇容美好的童年,陪伴着他度过了没有父亲关怀的每一个黑暗的夜晚。 “嗯。”杜堇容重重的点头,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爹爹,赵叔在京城,他很想念你,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他别提多高兴了。” “松烟?”赵叔全名赵松烟,是杜家的家生子,从小就跟着杜赫乾,杜赫乾出事后,也是他一路陪着杜堇容,看顾着他长大。 “对,赵叔,这么多年辛苦他了。”杜堇容筷子戳了戳粥碗,爹爹面容一如从前,而赵叔看起来已经垂垂老矣,他的背脊都是因为要照顾自己而弯的。“要是没有赵叔和杜赫坤周旋,我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 杜赫乾眉头皱了一下,显然是听到杜赫坤的名字让他厌恶,他已经让姜昊之将杜堇容成长点点滴滴告诉了他,当然包括杜赫坤对杜堇容的所作所为,没有想到从小沉默寡言、内向少语的杜赫坤竟然如此对待他的孩子……越是知道杜堇容生活的点点滴滴,杜赫乾就越是无法原谅姜昱之及遗族,也许时间可以慢慢将所有的痛苦淡忘,也许利益可以让人忽视过去,但已经存在的伤疤始终会提醒着自己。 父子二人说着话,这时元宝进来请安,脸上喜气洋洋的,进来后就给杜堇容行了一个大礼,“恭喜侯爷,贺喜侯爷,侯爷大喜啊!” 元宝一张包子脸都笑出了褶子,真就和一只白胖的包子似的,杜堇容笑着点点他的脑袋,“笑得都要把馅笑出来了,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侯爷大喜,陛下刚刚下旨封您为领侍卫内大臣,建威将军衔,侯爷功高盖世,让人敬佩,实乃名至实归。”元宝一听到就过来报喜了,不说打赏,就是让侯爷高兴了,陛下就会高兴,陛下高兴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日子都会好上许多许多。 “正一品?入朝堂?”这些都是杜堇容没有想到的。 杜赫乾听之倒是十分的欢喜,“堇容,你丰城一战,擒获北定王,实乃大功一件,而且也因为你,才让收复三藩变得容易上许多,你无须多顾虑太多,这些都是你应该得到的。” 三藩之中,平南王、靖南王和杜堇容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说平南王,就是靖南王,要不是杜堇容收留小静,小静现在如何都是未知数,靖南王为了感谢杜堇容,也应该将靖南王之位拱手送上。 “只是太突然。”杜堇容做这些都不是为了换来更多的权势地位,只是为了帮助赵恒煦。 ———————————————————————— 北定王的王府拥有数代沉淀下来的雍容,树高而繁,花香而艳,透过精致繁复的雕花窗棂可以看到室内的典雅别致,富丽堂皇真是不足以形容府邸的美丽。只是可惜,美丽的背面总有黑暗,在看不见的角落,北定王王府内藏着多少污垢,就像是密道的出口,那口深井一般,一具本来美丽的身躯被水泡着也就是个泡发了尸体。 “北定王数代经营,好东西很多,已经让人在登记造册,全部收缴国库。”看着满室的珍奇玉器,赵恒煦说道,大概北定王没有想到自己用尽心力收集到的好东西会全便宜了别人,只是可惜这些金银玉器也是个摆设,在困苦之时,连个包子都变不出来。 “大多是实物,也换不来真金白银。”杜堇容手上正摆弄着一个鎏金的三足三互字小香炉,很精致小巧。 “将印记磨了送到铺子里卖了去,这个不用担心。”赵恒煦手上有产业,将这些东西变卖了并不难,“来,堇容随我来,这边有一样东西,你一定喜欢。” 后日他们就会班师回朝,赵恒煦今日就带着杜堇容到北定王王府来。杜堇容随着赵恒煦往里面走,应该是内书房的样子,他此前将北定王王府的结构图研究过,好擒获北定王。果然是北定王的内书房,书房内放着些书籍等,很是普通,“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粗看起来,内书房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站在门口一眼就可以将之看得清清楚楚。 “当然,堇容你看。”书房内大多数的书都已经收拾好了,其中不乏北定王和京中某些人的书信来往,但赵恒煦要说的不是这些,打开一个特地放在一边的箱子打开,“里面都是孤本,绝大多数都游记,你一定喜欢。”像大和尚慎知的游记就有好几本,竟然比宫中的藏书阁还要齐全。 杜堇容拿起一本,一看竟然是慎知大和尚的《知味游记》的下册,《知味游记》他一直觉得是缺失的,没有想到真的有上下册之分,读了第一页果然和上一侧是连着的。“陛下,竟然还有下册,我让人找过藏书阁,一直没有找到,以为慎知师父就写了那么多,没有想到真的有。” “你喜欢就好,北定王藏书很多,我们都带回去。” “好。”杜堇容对手中的书已经爱不释手,看着都不想放下了。 “我们先回去,这本书带着吧。”看杜堇容恋恋不舍的放下书,赵恒煦笑着托起他的手,“拿着吧,我们走,顺便在园子里逛逛,景致还不错。” 走出这里后,又有许多的俗务需要处理,偷得浮生半日闲,他们悠悠自在的走在花园之中,尽享着午后的美好时光。但烦恼不可能就这样被忘却,走出北定王王府的门上了马车后,杜堇容不无担忧的说道:“小泽和小静还没有找到,不知道他们二人怎么样了?唉,小静自从来到我身边,还没有离开过我这么长时间。” “要相信他们两个,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已经让锦衣卫在国中找了,赵奕蒇和司闻仲也在派人寻找,肯定很快就找到了。”赵恒煦让杜堇容靠在自己身上,虽然马车行走得十分平稳,但难免会越到颠簸,赵恒煦不想出现任何万一,“小泽和小静也是聪明伶俐的,大概现在有什么事情脱不了身,没有来找我们,或许我们回到京城,他们也在了。” “但愿吧。”父母没有能够全然对子女放心的,赵恒泽和小静虽然不是杜堇容的孩子,但都是他看顾着长大,杜堇容对他们的感情就像是对待孩子一般,再大也不会放下心来。 回到营地,赵恒煦和杜堇容刚刚坐下,赵一就要求求见。 “陛下,营地外走进来一只小狗,小狗身上带着这个。”双手呈上,是一个密封的青玉色竹筒,“属下已经仔细检查过。” “打开。”赵恒煦亲自端了一碗牛乳麦片粥给杜堇容,“先垫垫肚子,等会儿吃晚膳。”说话还轻柔的拍了拍杜堇容的小腹,都隆起那么多了,小家伙肯定很可爱,谁让他是他们的孩子。 “喏。”赵一肯定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眼观鼻鼻观心的打开竹筒,倒出来一张素色的笺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讨厌年终,好多总结,累得像那啥啥狗狗似的/(ㄒo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五章 挂着竹筒的小狗很是普通,就是那种活动在乡间野地的土狗,但它被养得很好,皮毛油光水亮,眼睛黑亮有神,四肢有力、动作灵活,不知道从营帐的哪一个角落偷偷的钻了进来,被巡逻的士兵看到,这么好的一条狗,打打牙祭真是不错。十多人围追堵截,那么多条腿、那么多条胳臂呢,愣生生抓不住一只四条腿的畜生。 越挫越勇,那些个士兵竟然哄闹到主帐这儿来了,赵一作为陛下的侍卫统领出面呵斥,谁知这条狗儿好像认准了人似的,一下子扑到赵一的脚边,赵一绝对没有看错,他从狗儿的眼睛里竟然看到了嘲弄,大概看到那么多人围着自己团团转,却拿自己毫无办法的样子实在是蠢透了,在狗儿眼里人类大概很好玩。狗儿抬起右腿示意赵一看,赵一定睛一看,狗的右腿内侧绑着一个青玉色的竹筒,看赵一不搭理自己,狗儿“唔唔”低声叫了两声,还朝着他送了送狗腿,直到赵一将竹筒拿下来它才放下腿,安静的蹲坐在赵一的脚边,长大狗嘴大大的打了个哈欠,锋利的牙齿看着就好惹。 赵一拿过青玉色的竹筒一看,竹筒身上赫然写着几个字——呈陛下,端王送上。眉头微拧,知道事有蹊跷,遂将竹筒收入怀中等陛下回来。陛下和侯爷出去了,这些个兵竟然大胆包天的在营中吵闹,真当板子打在身上是不疼的。 竖着眼睛,赵一厉声的对在场胡闹的兵士们喝道:“营中喧哗,目无军纪,所有人等杖十,记过一次。”赵一身为侍卫统领和军中右将军共同负责营地内的安全纪律,有权利责罚犯错的士兵。 士兵们静若寒蝉,有些胆小的已经两股战战,恨不得时间倒回几天前擒获北定王的时候,他们就算是没有武器,也会赤手空拳的上去,要是有机会帮忠勇侯挡一下,只要侥幸活着,升官发财并不是难事。现在他们已经体会到,什么叫做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在军棍下苦捱。在忠勇侯主持军中大局时大放厥词的人,还有不从军令、不上战场救援的将领都得到了惩罚,陛下为他们这种行为寒心,大敌当前,不在战场上忠君报国,反而在口舌间斤斤计较,而且身为军人竟然目无上级的军令,简直是军中的败类,国家的蛀虫,这样不忠不敬之辈,理当重罚,杖刑一百,但陛下心善仁厚,让分开来打,一天十下。 每天被拉出去打上十板子,至今已经九天,他们中有人远远的看过,那些人的伤口已经溃烂发炎,人也昏昏沉沉,几乎快死了。简单处理过的伤口上烂肉都没有弄掉,要是问行刑的兵士,一定会说,伤口上已经爬上了小虫子,蠕动着、扭曲着,打一次板子,他们都要恶心半天。一掌宽的大板子,挥起落下,带着淋漓的血肉和白色的蛆虫,被杖打的有七品的武络骑尉、有五品的武德佐骑尉,甚至有二品的武显将军,无论是谁,目无军纪、不敬军长,都要受到惩罚,有心思活络、眼力见而的会发现,这些人都是在忠勇侯主持大局时乱言乱语最多的,至于说了些什么,他们已经连想都不敢想了。 忠勇侯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红得发紫的那种,不能得罪,这种想法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大家的心中。除了和陛下一个营帐让人诟病之外,忠勇侯的能力、为人、胆识都让人钦佩,忠勇侯,不,他们现在更愿意称呼其为建威将军,建威将军在收复三藩中的表现有目共睹,让大家敬佩。未至而立,建威将军就是领侍卫内大臣了,要知道领侍卫内大臣那可是京官,一品大员啊,有多少人一辈子都做不到这个位置。 ———————————————————— 赵一打开竹筒,倒出来一张素色的笺子,眼观鼻鼻观心,但是管不住自己的心里面胡思乱想,将得到竹筒时的情景想了一遍,就是一条狗闯入了军营,没有任何可疑人物。 “陛下,一张素笺。”高举着素笺,赵一说道。 “呈上来。” “喏。”赵一将竹筒和素笺都交给陛下后退到一边,看着自己的脚尖,脚上的靴子还是郝依亲手做的,纳的千层底,结实又耐用,穿在脚上就是舒服,有人惦记着,让赵一心中暖暖的。 赵恒煦拿到竹筒和素笺后并没有立刻打开素笺,而是先端详了一下竹筒,很普通的一节竹筒,大概是小琴丝竹,但只有手中这么一小节,实在是不好辨认,对着阳光远远的看着竹筒的里面,窄小的竹筒内壁没有发现任何特别之处。 “这几个字是小泽亲手刻的。”杜堇容放下牛乳麦片粥说道,他肚子不饿,吃不下这一碗粥。杜堇容手放在小腹上,他是真的不饿,但是现在每个人都恨不得他一天能够吃十顿饭,每顿之间还要带着零食和糕点,固本培元的、养胎补气的,他现在身子弱,胎力也没有怀赵甯裕和赵甯章的时候强,让赵恒煦每天都提心吊胆,盯着姜昊之他们想办法给他补身。“陛下,快看看里面写了什么,小泽和小静是不是平安。” “看字迹平整,刻的时候落刀均匀,力度适中,可见刻字的时候并不匆忙,还很有闲情逸致,不然写得不会这么好。”赵恒煦弯起嘴角,用大拇指磨搓了一下竹筒上的字,“也就是他能够把字写得这么难看了,别人要模仿也模仿不出来。”赵恒泽的字从来就被赵恒煦批评,其实他现在的字比起几年前已经长进了很多很多,端正有力,结构间又不失洒脱,落笔的时候还会往上勾一下,很有个性。 赵恒泽的字迹中还藏着一个小秘密,这个秘密也就他们兄弟二人知道,要是仿写的,根本就无法深得其精髓。手指滑过“端”字,端字作为封号是赵恒泽亲自选的,他自己写得时候会习惯性的少了“而”上面的一横,写好了再补上,每每如此,粗看看不出来,仔细看会发现不同。 展开素笺,蝇头小字写得满满,赵恒煦一目十行,表情由一开始的放松愉悦到后来的敛眉深思,最后放下素笺掐指思量,片刻后说道:“匈奴又不安分了。” “怎么了?”素笺上字迹太小,杜堇容歪着头看着费力,也就不再看了,听到赵恒煦说起匈奴,眉头也皱了起来,匈奴犯边时有发生,之前是小规模的在边境劫掠,骚扰边境子民,但在胡洲设有互市,双方也可以互动有无,近几十年匈奴也算是安分,怎么又要生出事端。 匈奴人悍勇,每个男子从出生开始就是马背上的英雄,骑兵突袭让以步兵为主的中原将士苦不堪言,要是真打仗,首先良种马、骑兵就需要解决。 “你自己看吧,小泽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下,他们现在身在胡洲附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还认识一个与动物仿佛能够沟通的人,还送了一条好玩的狗儿给他,就是送竹筒过来的狗。只是他们现在身陷一些事情不好脱身,让人将狗带了过来,嘿,竟然让狗当信使,也不怕有人把狗给炖了。”赵恒煦不想杜堇容过度思索,遂用素笺暂时转移了杜堇容的思绪,“看看吧,素笺上的字是小静写的,一看就比小泽好上太多。” “口气还是小泽的口气,没有想到他们逃走后竟然躲在了一个去西北方向的商队里,还好商队老大没有难为他们,唉,他们也是报喜不报忧,只有他们知道这一路经过了多少苦痛。”杜堇容仔细的看着,希望从字里行间里看到两个孩子的情况,只要知道他们很安全,杜堇容的心也踏实了许许多多。 “小静小时候吃过苦,小泽也跟着你训练过,要是这么一点事情都难为了他们,还真是无法指望了。” “别这么说孩子,要是让小泽当面听到了,又要伤心了。”讲述他们二人经历的占了小半部分,将跟着商队一路的见闻都说了许多,看来赵恒泽和小静长了很多见识。后面就开说他们在湖州所见所闻,浓重的说了一下那个驯兽师,其仿佛有天生的神力,能与沟通一般,从其口中,赵恒泽得知此人的家乡养了大量的马匹,连匈奴都向他们买马。“陛下,这个人不简单,此人的家乡虽然在大齐内,但隐隐的有国中国的模样,简直是可笑,自立为王,还将战马卖予匈奴,罪可当卖国论。” “看小泽的意思,他们就是因为这个地方才耽搁在那里,没有回来,这个地方从未听闻过,看来要派人好好查查了。” “嗯。小泽在素笺中也说得不清楚,匈奴的情况究竟如何也要派人查看,匈奴悍勇,太祖时将他们打得远避草原,没有想到现在死灰复燃。”杜堇容的祖父杜绍言就在边境杀过匈奴,到现在边境还有老侯爷的传说。 “匈奴乃大患,不能够放任其茁壮发展。”赵恒煦掐指细算,上一世在永平十年匈奴大举犯边,毫无征兆,看来是他没有放松了对边境的关注,而不是匈奴一下子壮大起来,没有想到赵恒泽此番还有这种发现,也算是祸之福之所伏。 作者有话要说:(* ̄︶ ̄)y y开始新的篇章了——匈奴篇,这一篇章不会太长,堇容生完娃娃后会上战场,建功立业后便当上皇后~新的小说已经在构思,大家期待咩~过段时间我会把文案先曝光的,大家记得多多关注我的专栏哦~来,嫩嫩的小脸伸过来,让我mua! (*╯3╰)一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丰城诸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不用一国之君留在这里督促监看,于是开拔回京城,一路同走的还有三位藩王,只是三位藩王待遇相差太大,北定王是坐着囚牢北上的,他已经被药物折磨得认不认像人、鬼不像鬼,蜷缩在囚车的角落里,一世枭雄就在数着自己的头发玩,一根两根,好多根。与北定王相反,靖南王赵奕蒇和平南王姜昱之享受到的待遇非常好,略差于陛下的车架,彰显了他们的身份地位。靖南王和平南王二人以后就会定居在京城,没有皇帝的允许不得离京,但他们保留着原来的封号、拥有自己的府邸、相应的待遇,只是再也没有主宰一方的权利。 车架的队伍中,靖南王赵奕蒇的马车慢悠悠的走着,平稳而缓慢,至于原因和陛下的车马行驶缓慢是一样,只是这个事实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罢了。车子慢悠悠的,行驶得极为稳当,但车内的靖南王赵奕蒇却没有这种闲情逸致,他恨不得冲到赵恒煦的面前,抓着赵恒煦的肩膀让他把赵恒泽的信拿出来。 赵奕蒇的心已经飞了出去,焦急的在大齐内寻找着小静的存在,现在,终于有了孩子的信息,他怎么都按捺不住自己的心。 司闻仲强硬的按着赵奕蒇,桎梏着赵奕蒇的手脚,“我们已经问过陛下三次,陛下都不愿意告知我们,很显然,陛下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你冲过去把刀架在陛下的脖子上也没有用。阿蒇,冷静一些,不要因小失大,因为你一时的冲动做了傻事,陛下永远都不让你见到小静怎么办?说不定还会给孩子带来烦恼,我们不能够这么做,小静现在得到忠勇侯的看重,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他们这一生也就是终止京城中了,当个闲散王爷,至于子嗣,想要拥有功名利禄绝对的艰难。 赵奕蒇咬着牙,眼睛瞪着禁锢着自己的司闻仲,眼圈发红,气氛的握紧了拳头,“你混蛋。”司闻仲说的是事实,赵奕蒇只能强迫自己面对。一下子张开口就咬上了司闻仲抓着他的手,发狠的咬着,口舌中尝到了腥甜的血液,司闻仲“嘶”了一声,却没有挣扎,空出的那只手抱着赵奕蒇的头,声音中带着叹息,“为了孩子,我们忍忍吧,十几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点时间了,唉。”虽然这么说,司闻仲心中又何尝不担忧,但陛下恨他们没有在忠勇侯杀敌的时候施以援手,可他们立场尴尬,军中将士对陛下受伤不出已经有诸多微词,他和赵奕蒇能够做的也就是稳定人心,只要稳住了他们的人马,赵恒煦军营中不服管教、蠢蠢欲动的人也会有所忌惮。 赵恒煦的所为司闻仲能够理解,在这种貌似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对他们刁难刁难,就是真正的惩罚啊。只要遇到事关杜堇容的事情,赵恒煦就是个锱铢必较的人,对于此点司闻仲也算是领教了,杜堇容就是赵恒煦的逆鳞,触碰不得!温柔的抚摸着怀中的脑袋,这个人可不是也是自己的逆鳞吗,只要事关这个人的事情,事无大小都都是大事。 黑色质朴的马车看着毫无富丽张扬之色,但它所用的材质绝对的一流,行驶过碎石路都能尽可能的保持平稳、不颠簸,车内赵恒煦守着一碟子松子在剥,姜昊之说了,孕夫多吃一些坚果对身体好,今天的点心就是核桃酥,而炒得极香的松子只不过是零食罢了。 “也不知道两个小家伙怎么样了?真是想啊!”赵恒煦不无感慨的说道,前两天还收到孩子们送来的信,里面夹着他们的课业,做得十分的好,可见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内,两个孩子并没有放松自己。 “嗯,很快就可以见到了。”杜堇容正看着书,但心神并不在书上,看了老半天了一页都没有过去,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赵恒煦,欲言又止。 “堇容要说什么就说吧。”赵恒煦拍拍手,拍去手上站到的碎屑,随后将装着松子仁的碟子送到杜堇容的面前,“吃一些,对身体好。” “好。”杜堇容蠕动了一下嘴巴,一个好字,也不知道是说的吃松子还是将要说的话说出来,捏了两三粒送进嘴中,慢慢的咀嚼,细细的品尝,就像是再找合适的字句怎么表达自己要说的内容。“那个,陛下,将小泽送过来的信给靖南王看看吧,他毕竟是小静的生父,心中挂念孩子得很。” “堇容说什么就是什么,稍后就让人送过去。”赵恒煦拿起小勺弄了一勺子的松子送到杜堇容的嘴边,“他虽然是小静的生父,但认不认他,还要看孩子自己的意思,我们也不好过多的干预。”吊着赵奕蒇的时间够久了,想来他们也明白了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赵恒煦现在何不顺着杜堇容的话来。 “……好。”杜堇容明白赵恒煦的意思,养了小静那么长时间,他真的舍不得就这么让孩子走,但孩子生活在亲身父母身边又无可厚非,唉。 陆路之后换水路,京城近在眼前了,时间飞速而过,转眼间赵恒煦他们回到京城已经三个月了,杜堇容也怀胎八月有余,和怀着赵甯章、赵甯裕的时候不同,杜堇容这一胎并不大,孩子也十分的老实,不折腾杜堇容,受到了赵恒煦连连的夸赞,甚至开玩笑说以后要给这个孩子起个小名叫做小乖。 杜堇容身为领侍卫内大臣,需要上朝,但自从回京后,他就没有出现在大众的眼前,百官很是好奇,忠勇侯究竟怎么了。京城之中的消息十分的灵通,军营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赵恒煦他们回京的路上已经知晓得一清二楚,故此对杜堇容更加的好奇。有些老臣仗着自己的身份,竟然指摘陛下,说杜堇容立功不大,没有资格一下子从五品升到一品的领侍卫内大臣。 为子嗣积福,赵恒煦淡淡的撇了这些叫嚣的人一眼,并没有理会,朝堂之上有这些人存在还是很有必要的。 回京后,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边境匈奴屡次犯边的事情,从搜集边境情况到训练骑兵、部署战术、马匹的训养,这些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必须慢慢来,赵恒煦再着急也必须按捺下心神。 朝堂之上是这般,朝堂下也有着诸多的变化,京城之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新贵,这个人家姓姜,竟然是京中老字号药堂的东家,据说和平南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毕竟他们都是姓姜不是,但多少人眼睛盯着,都没有看到两家有任何交集的地方。平南王和靖南王说是在京城之内享福,享受的地位名利还和过去一样,但知道的人都明白,京城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他们只能够在京中老死。 两位王爷自来京城,除了必要出席的饮宴外,深居简出,神秘得很。 这个天啊,还是十分的炎日,好像比过去的几年都要热。秋老虎依然作威作福,企图抓住夏天的尾巴,知了不知道疲倦的在树梢枝头鸣叫,粘了一遍又响起一遍。杜堇容怀有身孕耐不住热,却有无法长久的待在搁了冰块的凉爽室内,喝的茶水也是温热的。 一个夏天,杜堇容过得苦不堪言,只希望夏日能够早早的过去。庭院内的树下放置着一张躺椅,杜堇容躺在上面,身上盖着一条提花织锦的薄毯,睡得正香,紫玉站在旁边为其轻轻的打着扇子。 赵恒煦走来,摆摆手示意紫玉不用出声,接过她手中的扇子,赵恒煦坐在杜堇容的身边亲自给他打着扇子,慢慢悠悠的扇着,有着小小的风。院子里还有些风,并不窒闷,也就是这个时候,杜堇容能够睡得沉些,晚上室内闷热,他整宿的辗转翻身,赵恒煦心疼的恨不得将杜堇容身上的痛苦挪到自己的身上。 今日好像格外的闷热,赵恒煦在树下坐了一会儿都有些受不了,更别说双身子的杜堇容了。远处传来孩子的说话声,逐渐的近了。 近了,两个孩子才注意到爹爹正在午睡,噤了声,轻手轻脚的走过来。杜堇容皱了皱眉,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因为睡得并不好,头有些闷闷的疼,摸一把额头,全是粘乎乎的汗水,身上也是,皱着眉头,特别的烦躁。“儿臣给父皇请安、给爹爹请安。”两个孩子说话行事间还带着奶气,但一板一眼的未尝没有大家之风。站起身后就眼巴巴的看着杜堇容,和爹爹分开这么长时间,两个孩子十分的想念,现在下了学就恨不得黏糊在爹爹的身边,寸步不离。 “小章、小裕过来,到爹爹身边来,和爹爹说说今天都做了什么,学得如何,等会儿让你们父皇检查你们的课业。”杜堇容在赵恒煦的帮助下做起了身,朝着两个孩子招招手。 孩子们欢呼的扑到杜堇容身边,这下子哪还有什么大家风范,也就是两个普通的孩子罢了。他们也知道分寸,知道爹爹怀着爹爹他们不能够胡来,只是靠坐在爹爹身边,说着今天一天所做的事情,时不时还将自己不明白的问题抛给父皇和爹爹,在他们的心中两位父亲那就是全知全能的,什么都难不倒他们。 忽然,杜堇容抱着肚子小小声的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赵恒煦急忙关切的问道,两个孩子也十分的紧张,爷爷和他们说过,爹爹要生小娃娃,给他们带来一个小弟弟,从肚子里变出小弟弟来肯定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爹爹真辛苦。 “无事,孩子突然踢了我一下。”移开手掌,肚腹下赫然凸出了一块,看起来是一只小小的脚掌,因为天热,杜堇容穿得并不多,一件天青色的薄裳因为出汗还贴在了身上。 两个孩子惊讶的看着爹爹肚腹上吐出了一小块,伸出小手,想摸又不敢摸,好玩极了。 “弟弟在和你们打招呼,这就是弟弟的小脚,你们两个做哥哥的来摸摸弟弟,和打招呼呀。”杜堇容摸摸肚子,里面的孩子好像就是在等着哥哥们的回应,一直没有把小脚缩回去。 “真的吗?”赵甯章抬着头孩子问,赵甯裕已经把手指贴了上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七章 凸起的那一块小小的,显得那样的稚嫩,赵甯裕手指贴在上面,隔着被撑开的肚皮,感受到弟弟的存在。赵甯章看到赵甯裕将手放了上去,他的问题已经不需要爹爹的回应了,迫不及待地也伸出了一根手指放了上去,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甜甜的。 杜堇容笑着放上自己的手,将两个孩子的小手、连着肚腹内孩子的小脚包在手心中,“小弟弟在和我们打招呼,小章、小裕感觉到了吗?” “嗯嗯。”赵甯章和赵甯裕连连点头,被爹爹按着的手指勾动了几下,弄得杜堇容手心痒痒的,肚子中的孩子仿佛也沾染上了大家的喜悦,小脚动了好几下,杜堇容皱着眉头,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啊! 赵恒煦揽过杜堇容的肩膀,宽厚的手掌覆盖在杜堇容的手上,此时此刻,一家五口幸福的在一起,宁静温馨仿佛就是永恒,这一刻记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中,两个孩子长大了,无论走到哪里,心中都惦念着他们的家,也许也是这份在皇家中难得的温馨恬然让大齐在历史的长河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时间不等人,她易催人老,也易将青涩的果实催生为成熟的硕果,好像昨天他们一家人还在庭院的树下说笑嬉闹,而今天杜堇容就腹疼难耐,肚子里的小东西折磨了他半宿加小半天,在太阳落在枝头的时候呱呱坠地。 就算是经历过一次了,赵恒煦依然无法控制自己让自己不再担心,又是彻底未眠,拖着赵暗、赵一练了一夜的武,但和赵甯章、赵甯裕出生的那会儿不同,这一回而赵恒煦坚持住了没有晕倒,大脑拖拽着自己疲乏的四肢、身躯一步一步的走到杜堇容的床边,有姜家人帮护着,又因为胎位正、胎儿不大和上一次的经验,杜堇容这一胎生得算是顺利的。 杜堇容已经累得沉沉的睡了过去,室内还残余着血腥味,在窒闷的殿内显得那样的不舒服,但赵恒煦一点儿都感觉不高,手拉住杜堇容的手,颤抖的手掌连带着杜堇容的手也颤抖了起来,赵恒煦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来,缓解了自己心头的担忧。 “陛下,是位小皇子,漂亮极了,老身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啊,和他的两个哥哥一样,都是有福气的孩子。”老妈妈喜笑颜开的小声说道。 给杜堇容接生的并不是姜昊之、白芷,他们只是守护在一边,以防万一。接生交给了遗族内经验丰富的老妈妈,这位老妈妈在遗族内的辈分仅次于族长,由她的手带到这个世界的小生命极多,就连姜昊之和姜旻之都是她接生的,这种事情交给她比交给不是专业的姜昊之、白芷来更加的好。 老妈妈菊花盛开一般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抱着一个小巧的襁褓将里面的孩子给赵恒煦看,赵恒煦听到她温厚慈爱的声音,缓缓的抬起头,就看到襁褓内的孩子,小小的一团、小猫似的,红红的小脸、皱皱的皮肤,眼睛紧紧的闭着,也许是饿了,嘴巴吧嗒吧嗒的挪动着,但他不哭,乖乖巧巧的就这么吮吸着空气一般,可爱极了。 就这么小小的一团,赵恒煦左右都没有看出来他究竟哪里像自己和杜堇容,也看不出任何漂亮来。 “陛下,三殿下长得好极了,长大了啊肯定是个小美男,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家的闺女。”老妈妈开着玩笑,弄得她身边的侍女一直在朝她偷偷地挤眼睛,让她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过分了。老妈妈装作没有看到,抱着孩子继续说道:“哎呦,三殿下肚子饿了吧,一直在动小嘴,陛下老身带着三殿下喝奶去了,这可是三殿下的第一口奶。”老妈妈特别喜欢小孩子,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帮人接生了,手艺已经交给了自家儿媳妇,就算是如此她的手艺也没有生疏,反而因为时间积累的经验,让她手艺极好。就是有一点不好,老妈妈年纪大了,更加的爱说话,唠叨唠叨的却又不失温馨啊! “去吧。”赵恒煦时不时看一眼杜堇容,老妈妈虽然压着声音,但终究嗡嗡的,他怕吵到了杜堇容。 “老身退下了,陛下也快快休息吧,侯爷累了,晚间才会醒。”老妈妈叮嘱道,赵恒煦可一点儿都没有里面生孩子的杜堇容来得轻松,双眼赤红,四肢疲乏,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赵恒煦牵动嘴角感激的笑了笑,但因为太累了,笑容显得有些勉强,“朕知道了,老妈妈您下去带着三儿喝奶吧。” “好咧。”老妈妈手脚灵活着呢,抱着孩子一点儿都不累,累了一夜精神气依然十足,看得守在她身边的宫女一愣一愣的,手放在三殿下的襁褓下面,提心吊胆的就害怕老妈妈手一软,三殿下掉下来。 老妈妈来到外间,杜赫乾就猛地站了起来,连带着他靠做在身边的赵甯章和赵甯裕也跟着站了起来,一大两小眼巴巴的看着老妈妈手中的襁褓,杜赫乾声音干涩的问道:“老妈妈,孩子怎么样?”杜赫乾问的孩子是杜堇容。 “好,好,两个都好好的,侯爷身子骨强、底子好,三殿下也不大,生起来容易,容易。侯爷正睡着呢,三殿下啊要吃自己生命中第一口奶了,哎呦喂,老身接生了这么多娃娃,就没有看到过这么漂亮的孩子,以后啊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家的闺女哦。”老妈妈一双锐眼,一语成谶啊,三殿下这孩子就长了一副芙蓉面,迷倒了多少的少年,再得知他是男子后,又有多少少男心心碎啊! “好,好,好,好好的就好。”杜赫乾连着说了好几个好字,眼眶红红的,带着微微的酸涩。 老妈妈带着三儿到侧殿喂奶了,那儿暖和,早就选好的奶娘已经等在那儿了,这回的奶娘精挑细选,上查四五代身家绝对青白,身体也十分的健康强健,身体也经过遗族人调养,奶水正合适带着遗族血脉的孩子。赵甯章和赵甯裕还没有看够弟弟,这么小的娃娃竟然就是从爹爹肚肚里蹦出来的,太神奇了,他们也是这么来的吗?带着好奇、热爱,两个孩子跟在老妈妈的身后进入了侧殿,围在奶娘的身边看着弟弟吧嗒着小嘴吃得香极了。赵甯裕就是个小吃货啊,看到弟弟吃得那么香,他都想尝尝奶奶是什么味道,赵甯章眼睛一眯,朝着弟弟的脑门就是个脑瓜蹦,斜了他一眼,好吃也不能够抢弟弟的粮食,要吃以后自己找一个。 杜赫乾也没有看够孩子,他还没有抱过呢,又不好意思进到侧殿去,只能够在外间干等,撑着头坐在凳子上,精神紧张了一夜一旦放松下来,竟然渐渐的睡着了。殿门缓缓的打开,姜昱之反生将门合上,站在门边愣愣的看了一会儿撑着头睡着的杜赫乾,内心又无力又茫然,今日是新生之日,那什么时候也轮到他的新生,又是叹息了一声,姜昱之走到杜赫乾身边弯腰将杜赫乾抱了起来。 赵叔刚才出去了一会儿,从屏风外绕了进来就看到姜昱之这般,眼神戒备的看着他,要不是场合不对,他就要扑上去和姜昱之决斗,将他家的少爷救出来。 姜昱之顿住了脚步,眼神执着,脚步毅然的向前,每一步都走的坦然真挚,走到赵叔身边的时候,小声的说着:“我不会负他。” 赵叔瞪了他一眼,随后颓然的放弃,少爷对姜昱之的爱他看得真真的,等了这么多年,真希望少爷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 因为小生命的诞生,赵恒煦大赦天下,根本各地方的实际情况减轻赋税,普天同庆,但京城之中气氛诡异,喜庆之下暗藏着风起云涌,公侯列卿纷纷猜测,这位小殿下的生母究竟是谁? 宫中还留下的妃子?有人猜测。 但很快就被人否定。不可能,陛下动身去南方之前,就没有宠幸过宫中的妃子,怀孕,除了偷汉子,那就更加不可能。陛下也不是那种愿意背绿帽子的人,宫妃偷汉子怀了身孕,陛下为了颜面会背子自己的身上,而且也不会大肆庆祝。 那在南方宠幸了女子?又有人猜测。 很快就被跟随去南方的官员否定,陛下洁身自好,除了帐中的那一位,就没有找过别人! 左右猜来,都不得要领,而且皇家之事,猜测得太多,惹祸上身啊!就算是要猜测推算究竟谁是三皇子的生母,也在自家的密室里面小规模的猜测着,没有多少人敢拿出来大胆的议论。 孩子诞生的喜悦还没有过去,湖州那儿就传来消息,又有小股匈奴在边境抢掠,杀了发现他们的一家三口,徒留下那口人家的一个躲在米缸里的五岁小娃娃。一开始赵恒煦将注意力放到边疆匈奴身上的时候,有大臣还在背地里嗤笑,说陛下太过杞人忧天,自太祖将匈奴打趴下,匈奴就是草原上夹着尾巴的土狗,哪敢朝着天朝雄狮吠叫。没有见到证据的百官们,都不敢也不愿意相信,好不容易中原内平定了下来,谁都不愿意再生波折。 就算是不愿意相信,草原上的土狗也慢慢的变成了藏獒,正在蓄积着自己的力量,准备给天朝酣睡的雄狮来个致命的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八章 匈奴此前只是劫掠,鲜少有下杀手屠戮的,草原上地广人稀,中原腹地一个村子的面积在草原上也就那么两三户人家,草原与湖州交界处稍显繁华一些,也不过一个村子十来户人家,这回发生劫掠屠杀的便是这个湖州下属的默默无闻的小村子。惨遭杀害的那一家人的鲜血给天朝帝都坐享繁华的官员们敲响了警钟,有人说,只要派出军队将草原上的蛮子打杀了,又能够换回长久的平静,一劳永逸,何乐而不为。但绝大多数人主和,认为天朝地大物博,根本就不在乎一只在草原上饿得饥肠辘辘的疯狗,随便给他扔几块骨头就可以平息战乱,和平好不容易的来,损失些微的财富,并不是大事,这些官员认为武力并不能可以解决一切,礼仪之邦就要用容人之量。 中原腹地四五年前刚刚经历了诸王乱国,几月前三藩争斗也才刚刚平息,正是应该休养生息、蓄积实力的时候,不宜过多的开战征伐,起兵征讨千里之外的草原狼于国、于百姓、于陛下的统治都是大大的不利,但这一波人有人说的情真意切,是真的为了国家百姓着想,而有些人就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边疆互市,多少人家参与其中,牵一发而动全身,在他们没有把自己摘出来之前,谁都不愿意冒险。 赵恒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那些人留下了足够多的时间,一旦开战,那时候再有人阻拦,杀无赦。赵恒煦有自己的考量,中原百废待兴,正是蓄积实力的时候,千里之外的征伐,劳民伤财,会民生载道的。况且,草原之战,骑兵尤为重要,可国中最缺少的就是好的骑兵以及优良的战马,培育一匹好马可不是一日之功可以完成的。 这段时间内,赵恒煦一边和群臣百官商讨处置匈奴的事情,另一方面积极的让军队训练骑兵、草原的战术等,时间过得飞快,各项事情也在井然有序的进行。时过半年,当初的新生奶娃娃已经变成了六个月大的粉嫩小包子,藕节似的小胳膊小腿趴在塌上,肉鼓鼓的小屁股上还有一块小手指大的红色胎记。 就在刚刚,三殿下尿了他爹爹一身,杜堇容一生气,把小家伙扒光,让他光着屁屁晾一会儿。 初春的天气,为了孩子,殿内还供着暖气,暖意隆隆,室内摆着鲜艳的狐尾百合,小家伙趴在塌上抬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鲜艳的百合花。三殿下起名赵甯信,信有守命共时、出言可复、宽仁孚众、守礼不违的意思,是父母对他做人做事、对他寄予美好期望的意思,三殿下小信张开了之后,真的如接生老妈妈说的那样,粉雕玉琢、精致剔透,世界上少有这般漂亮的孩子,特别是一双眼睛,小孩子的眼睛本就好看,圆圆的、黑黑的,纯真而剔透美好,小信的眼睛更加漂亮,灵动、慧黠,配着一身洁白娇嫩的肌肤,就连女娃娃都没有长得这般好的。 小信十分的乖巧,但是非常的黏糊杜堇容,哪怕杜堇容没有时间抱他,只要将他放在爹爹的身边,自己玩脚趾都高兴的呵呵直笑,而奶娘、嬷嬷,他一概不要,多抱一会儿他就憋着一张小脸哭闹,吃完了奶就绝对不要别人抱着,这让赵恒煦很闹心,这么个奶娃娃晚上竟然还要懒着杜堇容不放,躲在杜堇容的臂弯里才安心的睡着,这小子警醒得很,一抱他走,他就醒了,睁着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人,不哭不闹反而更加惹人怜惜,看着这样的孩子谁还愿意抱走他。 弄得赵恒煦越加的烦躁,有孩子在身边,杜堇容都不和他行鱼水之欢,说是这样会影响到孩子。也的确,有一次赵恒煦伸出了爪子和杜堇容纠缠,正准备提枪入巷呢,转都就看到赵甯信趴在一边,黑宝石一般的剔透双眸好奇的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为父亲,杜堇容一把就推开了赵恒煦…… 往事不堪回首啊,推门进来,赵恒煦就看到趴在塌上看着鲜艳的狐尾百合的漂亮小娃娃。 “哎呦,三儿晾屁股呢,羞不羞啊!”赵恒煦轻轻的捏了一把儿子圆嘟嘟的屁股蛋儿,粉嫩嫩的、肉嘟嘟的,手感真是不错。 “呵呵。”赵甯信侧头朝着父皇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 “傻乎乎的。”赵恒煦点了点三儿子小巧的鼻头,小家伙一个重心不稳,仰面倒了下来,踢踢小短腿,脸上挂着好奇,疑惑自己怎么突然倒了下来。“哈哈哈。”看着孩子这样,赵恒煦哈哈大笑。 杜堇容换了一身衣衫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就看到赵恒煦在逗儿子玩,三两步走了上去,杜堇容抓住赵恒煦逗弄儿子的手指,“陛下,该给孩子穿衣服了,凉着就不好了。”虽然室内温热,但小孩子身子弱,不能有半点儿马虎。 赵甯信身上就穿着一件松江棉做的小里衣,里衣里面贴身穿着一件绣着鱼戏莲叶间的肚兜,遮住肚脐眼儿,赵恒煦将露着屁股的儿子抱起来放在腿上配合着杜堇容给他穿上衣服,“这小子看着好带,不哭不闹的,但是要比小章、小裕闹腾多了,都不让嬷嬷们伺候着,非要你我动手才安分,唉……”多耽误父亲们的“正事”啊! “这是信儿亲近我们呢。”杜堇容给儿子穿上小巧精致的鞋子,鞋子上绣着虎头虎脑的老虎头,赵甯信突然踢了踢腿,鞋子头上小老虎含着的东珠晃悠了一下,小家伙一下子被脚上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嘴巴张得圆溜溜的盯着脚上的东珠,满是好奇。 恰在此时,门外元宝求见,赵恒煦让他进来,进来后就看到元宝的一张包子脸上带着激动的笑意,跑到二人跟前就跪下请安后禀告道:“陛下,侯爷,端王爷和小静公子回来了,现在车子已经进了广信门,再过两刻钟就来了。” “什么?!”杜堇容猛地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说道。 “侯爷,端王爷和小静公子回来了,现在已经进了广信门,再过两刻钟就到了。”元宝笑眯眯的重复道,虽然侯爷表面上不在意,嘴上也没有多说过什么,但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都知道侯爷心里面惦记着远在边疆湖州的端王爷和小静公子,所以知道消息后,元宝第一个跑了过来禀告。 杜堇容侧身,狐疑的看着逗弄儿子的赵恒煦,小家伙现在已经被举着面对赵恒煦,但是注意力丝毫没有从脚上晃悠悠的东珠上挪开,小脚一踢,东珠一动,他已经迷恋上了这种游戏,赵恒煦也活该,非要正对着抱举着儿子,儿子小脚一踢,就踢到了赵恒煦的胯、部,赵恒煦脸都绿了,还好孩子脚轻,要是重点儿,以后的幸福人生怎么办? “陛下,你知道吗?”杜堇容狐疑的问道。 “什么?”赵恒煦放下儿子,不能再抱了,赵甯信到了榻上正好靠坐在松花缂丝的大引枕上,小脚抬起放下或者左右动着,一刻都不让脚面上的东珠闲下来。 “小泽和小静回来的事情,他们已经到了广信门,不到两刻钟就到了。”说着杜堇容就激动了起来,让紫玉找了孩子的小斗篷出来,准备抱着小信出去迎接两个不见快要一件的孩子,“对了,元宝和两位殿下说了吗?” “禀侯爷,已经让小松子去了。”元宝做事很周到,两位小殿下可是向他打听了好多次端王爷和小静公子的事情。 “嗯,那就好,估计两个孩子会过来。”杜堇容接过紫玉送来的棕褐色的貂绒斗篷,裹着赵甯信抱在怀中,赵甯信因为失去了玩具一时不高兴的撅着嘴吧把头埋在爹爹的颈窝处,杜堇容拍拍他的小屁股,“你啊还没有见过小叔叔和小静哥哥呢。” 赵恒煦在一边说道:“哦,小泽和小静从湖州出发的时候我就知道,一直锦衣卫的人在那边候着他们呢,你看看,要是早些告诉你,你肯定坐不住,老早就开始惦念着,现在他们快回来了,你也可以放下心了。” 杜堇容张张嘴,想要反驳说赵恒煦应该早些告诉自己的,但正如赵恒煦说的,要是早点儿知道两个孩子快要回来,他是一刻都坐不住,恨不得到京郊去迎迎他们。“唉,两个孩子离开那么长时间,真的怪想的。陛下,我们走吧,他们大概快要到福宁殿门口了。” “好。” 阔别一年,赵恒泽身量抽长了、皮肤变黑了些,眉眼间更加的爽朗豪气,看起来也更加的壮实了,他下来之后扶着小静下来,小静也长高了一些,但总体看上去变化不大,不,最大的变化就是小静整体气质变得更加的开朗活泼了,不是总显得文文弱弱。 “陛下,叔叔。”厮见过后,小静脸上依然带着腼腆,但更多的是喜悦的喊着赵恒煦和杜堇容,特别是杜堇容,要说离开京城这么久,他最想念谁,那就是杜堇容,再次见到,要不是场合不对,他一定要抱着杜堇容,就像是小时候一样依偎在杜堇容的怀中。 杜堇容空出一只手,欣慰的摸了摸小静的脸,“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啊!”赵恒泽突然大喊了一声,“哥,嫂子,哪里来的娃娃?” “这是你的小侄子,赵甯信,六个月大了,做叔叔的可不要忘了给小侄子见面礼。”赵恒煦打趣的说道。 “哈哈,一定一定,嫂子让我抱抱呗,小信看着我呢。”赵恒泽笑着张开双臂,想要从杜堇容的怀中接过孩子。 正当一家子欢笑着团聚的时候,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位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男子拥有一双深邃的眼睛,看人的时候甚至让人想到阴鸷,只听跟随着两位小皇子过来的郝依低低的惊呼了一声,郝依的惊呼声掩盖在了赵甯章和赵甯裕的欢呼声中,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小叔叔,小叔叔,我们想死你了。”太久没有见到,两个孩子激动极了,一时间连礼仪都忘记了,扑到赵恒泽的身边,一左一右的抱着赵恒泽的大腿,抱着了还同时侧头喊着,“小静哥哥,我们也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们的。”小静蹲下来,和两个孩子每个人碰了一下脑袋,近一年的分别带来的生疏骤然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明儿冬至,一年中白天最短、夜晚最长的一天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九章 在丰城营地里送信的黄色小狗名字叫小黄,很符合它特点的一个名字,小黄聪明伶俐,还很识时务,见到红枣的一瞬间就选择当红枣的小弟,红枣走到那儿,它就去到那儿,谄媚阿谀之态不用它用语言来表达什么就可以看得一目了然。红枣跟着赵甯章和赵甯裕上课去的,知道小叔叔和小静哥哥回来,二人向太傅告了假特意前来,理所当然的一豹子、一土狗跟在身后,但这次不同。当来到福宁殿殿门口的时候,红枣跟在赵甯章和赵甯裕的身后得到了赵恒泽与小静的亲切问候,本该跟在红枣身后见见新主人的小黄却吐着舌头、欢快的蹭到从马车上下来的男人身边。 男人微蹲□子摸了摸小黄的脑袋,小黄高兴的在男人手心中蹭了蹭,喉咙中发出愉悦的噜噜声,尾巴欢快的舞动着,前爪子划拉着地面,高兴极了。 男人勾起唇角笑了笑,但他的五官中眼睛给人的感觉太过深刻,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深邃而阴鸷,透着阴沉的恐怖,泛出的笑意也让人觉得他是在不怀好意。 在众人不注意的地方,郝依微微的侧头很身边的紫玉说了一声,上前一步小声的在杜堇容身后告了一声假,杜堇容点头后,她便朝着欢聚一堂的大齐第一家屈膝行李后快速的离开,快要消失在长巷内的时候郝依突然回了头,看向马车边的男子面上的表情格外的凝重,深敛着眉头,双手紧张的握在腹前,这样的郝依从来没有见到过。 “必修马上找到哥哥,对,哥哥。”郝依低声的呢喃,仔细看能够发现她的嘴唇都是在哆嗦着的。 郝依消失在拐角,马车边的男子朝着郝依消失的地方轻轻的勾动了一下嘴角。 天下至尊的一家其乐融融的团聚,赵恒泽对于新出生的小侄子高兴极了,听到大哥说要给小侄子见面礼,忙不迭的怀里面摸出来一个雕花的红木锦盒,锦盒大概有成年人一个巴掌大,但是扁扁的,打开后,红色的丝绒布上静静的躺着六块颜色各异、形状不同的宝石。 赵恒泽朝着杜堇容和赵恒煦开着锦盒,“大哥,嫂子,这是我给小章、小裕准备的礼物,月氏国来的宝石,我找人淘换来的,绝对的好东西,本来啊小章、小裕一人三个,现在有了小信,那就他们三个分吧。”低下头问着赵甯章和赵甯裕,“小章、小裕愿意吗?” 小孩子都喜欢闪亮亮、颜色鲜艳的东西,更何况宝石晶亮剔透,折射太阳的光芒,小章和小裕心里面有着小小的心疼,但是爹爹和父皇都说过,做兄长的要关爱弟弟,他们将心中小小的心疼也抛之脑后,齐齐点头,“愿意愿意,愿意分给弟弟。” 赵甯信也眨巴着大眼睛看着 “哈哈,好孩子。”赵恒泽并没有直接将宝石交给三个孩子,而是送到杜堇容的手中,“嫂子你收着,呵呵。” 杜堇容被他一口一声的嫂子喊得极为无奈,接过雕花的锦盒递到赵恒煦的手中,“进殿吧,快要午膳了,已经吩咐了,做了你们最爱吃的,唉,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吧,都瘦了。” “呵呵,没有啦,小叔叔没有让我吃苦,反而是小叔叔吃了很多苦。”小静不好意思的说道。 赵恒泽则是大大咧咧的摇头,“都是我应该做的啦,而且真的没有什么苦的,反而涨了很多见识。”他拍着肚子,脸上带出了些难过的表情,“湖州那儿吃的都好粗放啊,而且都是肉和面饼,奶啊奶的,我好久没有吃花雕鲷鱼、高汤小油菜、什锦菌菇汤了,很是想念。小静也特别想吃杏仁桃酥和蓝莓发糕,对吧小静?” “嗯,其实在湖州那儿我们也过得很好,只是那边儿的饮食我们不习惯。”小静看杜堇容脸上有着明显的担忧,连忙说道。 杜堇容笑着,还是小静贴心啊,“紫玉,吩咐下去,多做一些端王和静公子爱吃的,特别是端王点名要的,一定要仔细了。” “喏。”紫玉下去,厨房热火朝天的开始准备午膳,大展身手。 赵恒泽从杜堇容的怀中抱过赵甯信,赵甯信从刚才开始就好奇的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叔叔,到了小叔叔的怀中也不吵闹,伸出小爪子拍了拍赵恒泽的脸,小嘴中发出“啊啊”的声音。 “哈哈。”赵恒泽举起赵甯信,飞高高,赵甯信高兴的手臂连连摆动,他抱着孩子提步往前走,感受到衣服被人拽了拽,疑惑的回头,“怎么了小静?” “小叔叔,你忘记了!” “忘记什么?”赵恒泽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忘了你带回来的人,小泽此人就是你信中说的狼王?”虽然是疑问,但赵恒煦的口气是肯定的,他和被称为狼王的男人对视着,一个威猛霸气,一个阴鸷沉稳,互不相让。 杜堇容看到了这个男人,但注意力都被赵恒泽和小静抢走了,并没有过多的注意,现在仔细看来,被称之为狼王的男人其实长得很平凡,身子颀长,腰杆挺得笔直,有着锐意锋芒的感觉,虽然长得平凡,但其气势卓绝,很难让人忘怀,特别是他的一双眼睛,深邃阴鸷,让人不喜。 狼王见到赵恒煦,也未行礼。赵恒泽见了,眉头紧锁,“皇兄,此人正是湖州狼王。” 狼王并不是生活在湖州,但是他手上的势力控制着整个湖州。狼王统治的地方称之为草原之心,确切的说是在距离湖州百里地的草原之上,内里除了族人之外很难找到,类似于遗族族地。草原之心上居住的是前朝遗民,族人一直有着一颗光复之心,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族人放弃了这个想法,反而在小小的草原之心上勾心斗角,狼王杀了前一代族长,夺得了族长之位,这一回又有人打上了他主意,趁着狼王一时不注意,联合着族长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狼王在湖中的时候认识了赵恒泽,并与之交好,这一回跟着来就是过来寻求大齐国君赵恒煦的帮助,但此刻的狼王并不像寻求帮助,反而更像是过来找茬的。 久久,狼王先错开眼睛,拱手行礼道:“景颢参见陛下。”前朝国姓景,百多年过去了,没有想到景姓的后人会在此出现。 “平身吧,元宝给狼王准备住处,不远千里而来,狼王还是好生休息才是应当。”从赵恒煦的口中说出来的狼王,明明语气平平,却没来由的听上去有些嘲讽之意。 一家团圆、其乐融融,这一餐是一年来最团圆的一顿饭,也是最开心的一餐,赵恒泽和小静说着湖州边境的逸闻趣事,“那边酒量了得,大哥,我现在酒量不错了。” “哦,是吗,什么时候我们兄弟俩喝一场。”赵恒煦小酌了一口,梨花醉清雅芬芳,显得十分的绵软悠长。 “好,我们喝烧刀子,那个酒才厉害。” 赵恒泽和小静说着自己的经历,赵恒煦和杜堇容也将近一年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下,说到丰城一战的时候,虽然轻描淡写,但其中厉害依然让人听之惊心,小静更是眼含担忧的抱住了杜堇容的胳臂。毕竟是长途跋涉而来,双方有再多的话要说,也抵不过赵恒泽和小静二人身体的疲累,脸上的疲乏之色越加的明显了。 赵恒泽和小静此次回来带回了很多东西,就连上好的良马都带回来了六匹,马儿各个身姿矫健、精神极好,和黑云、红豆比,丝毫不差,黑云甚至起了比较之意,站在这些马儿身边身姿更加挺拔了。黑云已经是两匹小马的父亲,今年红豆已经怀了第三胎了。 带回来的东西太多,光是整理就用了四五天,四五天过去了,狼王就像是被遗忘在了小院之中,虽然没有限制其自由,但狼王有自知之明,并没有随意走动。今天是他来到京都的第五天,狼王坐在院中端看着一本书,眉宇间不疾不徐,毫无焦躁之色,小院的门被推开,伺候狼王的侍从行礼,说是伺候,其实是监视罢了。 赵恒煦带着元宝、郝仁进来,挥手让人退下,元宝已经亲自搬了一张椅子到庭院之中,就在狼王所坐的上首,狼王拱手行礼之后,不待赵恒煦让其平身,就站直身体,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赵恒煦身后的郝仁,嘴角微勾,显得有些不怀好意。 郝仁垂手敛目站在赵恒煦的身后,形容恭敬却不失骨气,前几天听妹妹郝依说的事情之后,郝仁辗转思量之后就向赵恒煦坦白了身世,隐瞒了如此之久,原以为可以隐瞒一生,让过往烟消云散,让妹妹能够过平凡快活的日子,没有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听说狼王驯兽的手段了得,珍兽园中有一顽兽,不听教导,朕十分头疼啊,狼王帮朕训养一番如何。”坐下后,赵恒煦首先开口。 要是别人被人这么一说,肯定生气,这是拿别人当驯兽的奴才使唤呢。但狼王只是淡淡一笑,自信坦然,“陛下有所托,在下不敢辞。” 赵恒煦也笑了,落座不久就站了起来,“走吧,朕很是期待呢。” “不会让陛下失望的。”景颢抬头看向郝仁,“不知可否让景任帮忙,哦,在下忘记,不知道到景任现在称呼如何了,是吧,堂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章 珍禽园中各种珍禽异兽无数,特别是从附属国送来的一头雄狮,雄狮皮毛呈黄色,鬃毛为深茶色,威风凛凛,站着肩高甚至比男子的腰部还要高,连带着尾巴身长让人胆怯。这头从属国送来的狮子现在慵懒的靠在大铁笼上晒着太阳,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张开的血盆大口中锐利的牙齿彰显着自己的厉害。 “这顽物厉害得很,已经伤了好几个驯兽师,要不是孩子想要过来看看,朕也就不管了,宫中不缺一头狮子的吃食。”赵恒煦随手扔了一只捆扎好的活鸡进到笼子里面,被捆扎着双腿的活鸡大概是出于动物的本能,近距离的靠近兽中之王,吓得胆子都破掉了,翻着白眼,嘴巴里咯咯咯咯的呆呆得叫个不停。 狮子瞥了笼子外面的赵恒煦一眼,铜铃大的眼睛里带着漠视,仿佛不使它被关在笼子里面,而是外面的人才是生活在笼中的人,伸出硕大的爪子扒拉了一下活鸡,鸡咯咯的叫声突然升高后又突然顿住了,声音像是死在了喉咙里面不上不下。狮子就跟挑衅人一般,铜铃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笼子外的人,大嘴咬断活鸡的半个身子,能够听到骨头断裂的碎裂声。 “如何?”赵恒煦侧身问景颢。 “不知陛下所问是什么?”景颢反问。 “哦——”赵恒煦点头,“狼王听不明白,朕可以再问一遍,朕问狼王觉得自己有把握吗?” “不过是头顽兽罢了,我一定为陛下驯服。”说话的时候景颢看了一眼郝仁,不,现在应该称呼其为景任了,这才是他的原名啊,“其实陛□边就有能人,堂弟当年的技艺可是族中最好的,景任你说是不是!” “狼王还是称呼属下为郝仁,郝仁技艺疏漏不敢和狼王一较高低,如此猛兽的驯化,还是狼王更加拿手些。” “呵呵。”景任嗤笑,“郝仁,郝仁,难道堂弟忘了自己的祖宗吗?” “狼王误会了,郝仁从来没有忘记过列祖列宗,但是父亲说过希望我们能够忘去过去的荣光,踏实的生活在现在,郝姓,不是从一开始就决定要改的吗?”郝仁不紧不慢的说道,草原之心中的景家人用一个荒诞不可实现的梦想拘束了一代又一代的人,这个梦乡与其说是激励的手段,不说是桎梏人心的枷锁,郝仁的父亲不愿意看到族中百姓一直沉沦在其中,遂决定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为子孙后代留一条开阔的道路,可惜他失败了,抵不过虎视眈眈的其他长老,最后景颢异军突起,成为了下一代的族长,而郝仁带着妹妹郝依远避他乡,随后遭受流兵骚、扰,被杜堇容所救。 郝仁从慢慢的回忆中醒来,心中一阵惊怕,现在可不是他和景颢随意谈话“叙旧”的时候,“陛下赎罪,属下放肆了。”跟着赵恒煦这么长时间了,他了解赵恒煦的为人,他和姜昊这么做简直就是视陛下的威严于无物。 赵恒煦不在意的挥手,“狼王这么长时间未见你了,有话要说也是应该的,是不是狼王?”淡淡的扫了景颢一眼,这一眼充满了威严和压迫,充斥着浓浓的肃杀之意,经历过战场杀戮的赵恒煦可不是蜗居一地的狼王可以比的。 狼王瞳孔骤然的收缩,就刚才那一眼,他感觉到莫大的压力,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看起来赵恒煦很好说话,处处都没有为难景颢,但身为帝王的威势无时不刻不在压制着景颢。直到这一刻,景颢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彻底的软下了坚硬的脊梁,“草民放肆了。” “不是说了嘛,无妨。”赵恒煦勾起唇角笑了笑,抬手指着大铁笼子里面悠然的享受着加餐的狮子,“狼王还是看看这大畜牲吧,关在了笼子里面就要识时务,要是朕不让人投喂,它还会像现在这般悠闲自在,又谈何兽者王者的风范,小小的一方铁笼就可以将其困住,没有了子民,它就什么都不是,它拿不出真本事,就连自己都保不住,唉,畜牲就是畜牲,不知好歹、不识时务,狼王你说是也不是?” “是,是,陛下说的是。”狼王心中狠狠的骤缩了一下,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纵使在草原之心,也不过是个小小的族长,谈何和一国之君比大小。 “那就麻烦狼王了。”赵恒煦拍了拍铁栏杆,笼子纹丝不动,倒是吃完了加餐的狮子撩起眼皮懒懒的看了赵恒煦一眼,直到赵恒煦返身离开了,它也没有将眼睛挪开,铜铃大的眼睛里面有着对外界自由的渴望,正如赵恒煦说的,它不过是一头昔日的兽中之王罢了,失去了人类的供养,它连自己的都养不起,还不如识时务一些换来更优渥的生活。 前朝景家最后几代帝王什么人才都有,琴棋书画、斗鸡斗狗,将大好的江山就这么慢慢的玩没了,前朝最后一位帝王特别的喜欢动物,宫中飞禽走兽无数,他更是悟出了一套训养之法,能够将猛兽训养成乖宠,草原之心中的景家人就是这位皇帝的子孙。一开始没有占地为王的时候,景家人就靠着这一门手艺卖艺养家,直到沦落到塞外草原,占一地为王,训养良马、圈养草原狼。 郝仁原名景任,是上一代草原之心族长的长子,如果顺利,他会成为下一代的族长,但因为老族长致力于让族人放弃虚无的复国梦被长老攻讦,他的两位子女在族人争斗中逃离,失去踪影。将老族长弄死,长老们开始了互相争斗,每个人都想要当上族长,最后被景颢得势,成为这一代的族长。可惜,草原之心自从老族长去了之后就没有真正的太平过,景颢一是不备,被人乘虚而入,削弱了势力,囚禁了起来,要不是有忠仆帮忙,他就准备老死在一方囚牢之中吧,就像是铁笼子里的雄狮,又再大的本事也只能够拿着驯兽师出气。 在湖州的时候,景颢认识了赵恒泽,侧面了解到赵恒泽竟然是当今圣上的胞弟端王,从囚困中脱逃之后他就决定向赵恒泽寻求帮助,最好能够得到陛下的帮助,草原之心并不是大齐境内,但是他知道匈奴野心勃勃,不断的骚扰边疆,景颢手中有着筹码,只要能够重夺草原之心,他愿意双手奉上千匹良马、并且愿意为大齐培育马匹,千匹相对于庞大的大齐来说是少了点儿,但对赵恒煦来说也是解了燃煤之困,有了良马种马,又有了景家的手艺,何尝没有更多的好马。 赵恒泽已经将他在湖州那儿得到的所有信息告知了赵恒煦,原来草原之上几大部落经过数十年的争斗,终于其中最大的固伦耶尔部落占了鳌头,固伦耶尔部现在的大汗名叫哈丹巴特尔,汉语的意思是刚毅的英雄,十分具有野心,草原眼看着渐渐被他统一,残余的其他部落只是苟延残喘,他就跟逗狗玩一样吊着他们。哈丹巴特尔一方面吊着残余部落的心,一方面开始小股的骚扰边境,曾经有草原之雄称霸中原的,他向自己的祖先学习,要将中原变成他们的牧场放满他们的牛羊,要让中原的汉民们知道只有拥有铁蹄的才是英雄,才配享受富贵荣华、酒肉女人。 如果仅仅是哈丹巴特尔,那还不足为虑。哈丹巴特尔是个强敌,但以一国之力,未尝不可以将他困在草原中一生,让其和他的牛羊远离边疆。边疆已经被大齐自己弄垮了防线,互市的生意太好了,许许多多的人想要把持这一块的肥肉或者从肥肉上分一杯羹下来。 赵恒煦在等下敛眉深思,边疆的情况他没有亲自去看过,真的无法下定论。八宝琉璃灯温和的光线也掩盖不了赵恒煦眉宇间的思虑。 玩着自己的赵甯信突然觉得无聊,小脚丫上的东珠玩了一天了,他腻歪了,靠坐在缂丝的撒花大软枕上,赵甯信左右摆动着脑袋,左边爹爹再给两位皇兄辅导功课,大皇兄背课文好溜啊,赵甯信咿咿呀呀的赞扬了一下,流口水。二皇兄愁眉苦脸的,背一段顿一下想一会儿,就跟嗯嗯的时候不通畅一样,赵甯信又咿咿呀呀的表示了一下嘲笑,流口水。看了一会儿,赵甯信皱起了小眉头,嫩嫩的小手指抠着榻上的毯子,爹爹在看着两位皇兄,都不和自己玩,好忧伤。但很快的,赵甯信就从忧伤中走了出来,将两位皇兄培养成靠山,他才能够当米虫,咿咿呀呀的表示了一下赞成,流口水。 其实啊,赵甯信也就会咿咿呀呀,然后小嘴巴兜不住那么多的口水流下来,心里面哪有这么多的想法。觉得无聊了,右看就看到了深思的父皇,赵甯信趴下爬过去,扒着父皇的衣服,要求抱抱。赵恒煦从深思中回过神来,就看到小儿子扒着自己流口水,大眼对小眼的,赵甯信找到了新的乐趣,歪着头和父皇对眼睛。 杜堇容此时走了过来,抱起不断流口水的孩子,用别在孩子衣服上的柔软帕子给孩子擦了擦,“咿咿呀呀的,儿子,来叫个父皇,对着父皇说不要皱眉头。” “咿咿呀呀。”到了爹爹的怀里面,赵甯信手舞足蹈。 “小信说什么,哦,爹爹听懂了,是让父皇不要皱眉头啊。”杜堇容挥着儿子的小手,笑着对赵恒煦说道:“陛下,咱们的儿子都说了,让你不要皱眉。” “哈哈哈。”赵恒煦舒展开眉头,从杜堇容的怀中接过孩子,和儿子对着脑袋亲昵了一下,“父皇知道了。” 杜堇容顺势在赵恒煦的身边坐下,靠在赵恒煦的身边,轻声的说道:“陛下,边疆之事不是一蹴而就的,互市之利颇大,牵涉的人极多,只有去了那边才知道那儿情况究竟如何。陛下,无论你去哪里,堇容都会跟随。” “嗯,总要去一趟的,但不是现在。堇容,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的。”赵恒煦空出一只手揽住杜堇容,“再也不会了,无论去哪里,我们都一起去,再过一段时日,我们就去湖州,塞外风光,可不是围场可以比的。” “好。”杜堇容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抓着儿子伸过来的小手,点头说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一章 端王和静公子回来了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靖南王王府,呈上了折子的之后,靖南王和司闻仲就开始焦急的等待,一等就是七天,今日赵奕蒇实在是受不了了,趁着司闻仲不注意就溜出府守在了端王的王府门口,赵恒泽早拥有了自己的府邸,小静自去年就开始跟着赵恒泽住在宫外,这些消息在赵奕蒇入京前就打听得一清二楚。 等了约莫有两个时辰了,临近戌时三刻,端王府的大门依然禁闭,不见主人的归来,赵奕蒇坐在马车中坐立不安,时不时撩开车帘向外张望,稍有动静都以为等的人回来了,随后发现都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眼看着天黑了,伺候的人催促了几声,赵奕蒇依然不愿意离开,恰在此时车帘掀开,司闻仲抱着年幼的孩子进了车,随即吩咐道:“回府。” “是,司爷。”车夫应了一声,声音中有着解脱之意,其他人也松了一口气,司爷来了,主子肯定不会做傻事。靖南王虽然还贵为王爷,但归根到底是败落的藩王,不说陛下,其他不知凡几的眼睛也时刻的紧盯着呢,要是主子冲动了、按捺不住自己,冲进了端王府后果不堪设想,端王是谁,那可是皇帝的胞弟、拥有实权的王爷,冲撞了他的府邸,主子不会有什么事情,他们这些当奴才的肯定走脱不了。现在有司爷稳住主子,他们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了。 司闻仲进了马车之后就将孩子放进了赵奕蒇的怀中,触不及防的,本该要有所动作的赵奕蒇只能够紧紧的抱住孩子,对着孩子懵懂依恋的眼睛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他自己都知道脸上的笑容有多么的难看。赵奕蒇非常喜欢孩子,他身体不好,加之生小静的时候身子骨受到了一些损伤,坐胎不稳,和司闻仲在一起后十几年来也就只有小静和怀中的幼子。对小静,他有着愧疚、有着期盼,焦急的想要见到他,也胆怯的不敢见他。 “唉,我知道你想孩子,但是也不能够到端王府外守着啊,你见到孩子要怎么说?直接说我们是他的双亲,小静会怎么想?忠勇侯会怎么想?忠勇侯可是将小静当作亲子的,我们就是和天下最尊贵的一家抢孩子啊,唉,阿蒇不用急,忠勇侯是个明理之人,陛下已经让人传口信来了,让我们明天进宫。”司闻仲挪动了身子坐到了赵奕蒇的身边,揽过他的肩膀温声的说道。 听到司闻仲所说,赵奕蒇眼睛蓦然一亮,随即又低下了头,长叹一声,心中不无焦虑的说道:“闻仲,你说孩子会不会认我们?我怕,怕他不愿意见我们,当年要不是我看顾好他,不让有心人乘虚而入,孩子就不会被抱走,小静就不会小小年纪就受到波折,都是我的错。”多年了,赵奕蒇一直深存愧疚,每每想到十多年前推开门发现孩子不见了的场景,他的心就如刀绞的一般疼痛。 “不会的。”司闻仲无力的说了一声,过去的事情已经无需多说,后悔也改变不了事实,他也无法保证小静会认他们,毕竟吃苦受到磨难的不是他们的。 善良应对匈奴之策的时候,杜堇容也没有忘记了小静,小静的两位亲生父亲就在京中,时刻期待着能够和他见上一面,而且小静有知道自己身世的权利,虽然杜堇容有千般不愿、万般不舍,但也无法阻止人家亲身骨肉的相间,早几天杜堇容就将小静的身世和他说了,小静骤然吃惊之后就显得十分的平静。但也只是看起来平静罢了,带了孩子这么多年的杜堇容又怎么会不知道孩子的难过,小脸的笑容都黯淡了几分,想来小静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生父这么快就找到吧。 宫门一开,赵奕蒇和司闻仲就抱着孩子早早的递了牌子进宫了,但小静却不见了,遍寻不着。最后是赵恒泽在他位于御花园的秘密基地中找到了他,但小静蜷缩着身体、头埋在双膝之间,一动不动的、也不吭声,根本就拉不出来。赵恒泽无法,只能够请杜堇容前来。 杜堇容躬身钻进了树洞之中,靠坐在小静的身边,拿过赵恒泽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在这里的话本,翻看了起来,是一本讲述游侠儿勇救落难相国女的故事,内容之夸张,真是难为了赵恒泽竟然喜欢的。 小静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杜堇容说话,偷偷的抬起头看他,“专心”在书中的杜堇容好像知道了小静在偷看,恰好的发出声音说道:“啧啧,小泽怎么看得下去的,言语之夸张,竟然还能够在天上飞,唉,有这么高的武艺,十人就可以抵得上千军万马了,还有战乱之时儿女情长,千军万马之际卿卿我我,敌人是眼睛长在了后脑勺才会放过他们。” 小静扑哧一笑,眉眼弯弯的,“小叔叔特别喜欢看这些,他也说了很假,但是故事里面的荡气回肠让他欢喜,叔叔,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些!” “什么?”杜堇容合上书放到一边。 “就是刚才说故事的话,和平时不一眼,嗯,很诙谐。”小静歪着头,搜索了一下想到了这么一个词。 “呵呵。”杜堇容也笑了起来,随后收起笑容,整容说道:“小静,和叔叔出去吧,他们已经等了好一会了,唉,真正说起来他们已经等了十多年了,一直在找你。” “他们这么有能力,当年为什么弄丢我。”小静的声音闷闷的,当年发了什么司闻仲大致的和杜堇容说过,杜堇容又一字不差的转述给了小静,虽然有很多的不得已,但就如小静说的,他们这么有能力,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都看不好。 杜堇容无声的叹息,当年的事情,他只是个外人,没有置喙的资格,“也许是情非得已吧,你去见见他们,亲自去问问他们为什么,毕竟是你的生身之人。” “……好。”小静抬起头,漂亮的眸子中盈盈的蓄满泪水,小静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爱哭了,但一到难过的时候依然仍不住,蓄满泪水、要落不落的模样更加惹人怜惜。 经过杜堇容的劝说,小静出来了,愿意去见司闻仲和赵奕蒇他们,还有他不满周岁的小弟弟。 “小泽,你陪着小静去。”杜堇容扶着树干站了起来,拍掉身上沾染上的碎屑,“对了,小泽以后少看这些书,无关乎你大哥说你,话本小说太不靠谱了” 赵恒泽憨憨的摸着脑袋,“放在这边的话本都是随便看看的,不是好的,府中藏的都是励志、豪情的。” 杜堇容摇摇头,“我知道你有分寸,但不要让你大哥知道,知道了又要骂你了。” “嘻嘻,还是杜哥好。”赵恒泽立刻拍马屁,抱紧杜堇容的大腿,绝对就是在讨好他的皇帝大哥,而且杜哥比他的大哥讲人情多了,不愧是看着自己的长大的,赵恒泽觉得好感动。 杜堇容看着赵恒泽陪着小静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为止,长叹了一声,他其实也不愿意小静去见司闻仲和赵奕蒇的,总有一种他们是来抢孩子的错觉,但亲身骨肉,他没有权利去阻止。 天上云轻云淡,转眼又是两个寒暑,赵甯章和赵甯裕已经八岁的大孩子了,赵甯信也已经两岁了,跟在两个哥哥的身后走得十分的利索,当初老妈妈说的对,这孩子长大了不知道要去祸害谁家的闺女去,眉眼精致、脸庞俊秀,小小年纪就已经可以想象未来的绝大风华。赵甯信跟在两个哥哥的身后怀中抱着两三样自己的东西扔进了小箱子里,爹爹和父皇要带着他们原形,看哥哥们在收拾笔墨,他也跟着凑热闹的收拾着玩具,这只小鸭子舍不得、那只布偶老虎放不下,三三两两的扔进箱子里发现也多了一箱子的东西,含着手指看着还有好多没有塞进箱子里面,赵甯信着急了。 吧嗒吧嗒的跑到两个哥哥身边,看哥哥们在讨论课业,挺忙的,不好打扰。又啪嗒啪嗒的跑到殿内,爹爹正在吩咐紫玉、红玉们要带的东西,也好忙啊,不要打扰。转身出去,父皇正坐在靠窗的榻上看折子,爹爹说了,父皇这个时候是在做大事,也不好打扰。 瘪嘴,赵甯信小脚在地上蹭了蹭,脚尖上的大东珠一晃一晃的,也许是小小时候的记忆深刻,他对脚上的东珠情有独钟,什么鞋子上动摇安上一对东珠,晃晃悠悠的才好看。 “怎么了小信?”温热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赵甯信一抬头就看到小静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他就仰着脑袋艰难的说道:“小静哥哥,还有好多玩具没有塞到箱子里面,我不知道怎么办?”爹爹就给一个箱子装东西,他必修有取舍,可是每样玩具都那么的好,他舍不得啊。 牵着赵甯信到他的箱子那儿,一看放得还很整齐,满当当的一箱子,再转头一块,呵,还堆了一大堆。“小信只能够带一箱子哦,好东西再多也不能全都带走,对不对。” “嗯嗯。”赵甯信摆了摆手臂,爹爹和父皇一直教导自己的,他虽然还不怎么明白意思,但也明白他不能够全都要。 两年来,小静和其亲生父亲的关系好了很多,偶尔也会到靖南王府上住上两天,毕竟血脉中流着牵扯不断的血脉亲情。而杜堇容与其父杜赫乾的关系也越加的和睦,杜赫乾就像是要弥补缺憾,甚至长时间的住在了宫中的掖庭殿,三个孩子也很喜欢这位祖父。至于另一位父亲,杜堇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姜氏遗族对他来说,更多的是互相的利用。姜氏已经在京城之中站稳了脚跟,姜家及其旁支、家生仆役等本来就人才济济,现在更是出仕者良多,给朝堂带来了新鲜血液的同时,也带了风起云涌,因为他们都是坚定的站在了忠勇侯的一边,而大家心里面都明白忠勇侯对于陛下来说意味着什么。 虽然明面上不说,但忠勇侯长居宫中,主持后宫诸事已经是毋庸置疑的,这已经是皇后应该做得了,其中原由真的无法不让人深想。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新小说:重生之养蛋系统 连接: 重生之养蛋系统 文案:粗鲁少年顾骁柏为了捍卫老大地位与人斗殴,不幸身死,但这不是结局,而是全新的开始。 系统:神给你重生,就是让你获得更好的生活。 少年:擦,就是让劳资生蛋养蛋孵蛋的吗? 系统:……这只是个过程罢了,伟大的神会给予你永生的生命 少年:哦,顺带给他暖床做饭外加带孩子 存稿中,大概在元月一号发新文哦~喜欢就收藏哦~ 温馨滴小说,不会虐,坑品有保证,开坑必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二章 去往边疆互市的路上有一行普通的商队,他们贩卖茶叶、布匹、陶瓷和其他中原地区的好玩意儿到各大互市去,商队的头领还带了一盒的珠玉金饰,大方典雅的设计、足金的材料,最得草原之民的喜爱。商队看起来很普通,行走在这条路上毫不起眼,西北商道上这样的商队不说上百,几十也是有的,但对于商队的众人来说十分的不寻常,此次走商,他们的东家一起来了,这多么让人激动啊,商队领头老七高兴的走路都带着风。 东家家大业大的,此次游玩竟然会搭他们的商队,要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商队在东家的手里面不知凡几,商队的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分外的幸运。 “赵小哥,前面就是栖霞镇了,也就是半个时辰的路程,我们今晚就休息在那儿,栖霞镇上别的没有,味道纯正的羊肉饼子那是一绝,就着羊肉汤味道好极了,保管你吃上几大碗,嗨,老头儿年纪大了,说些不着三四五的话,小哥别见怪啊!”老七已经五十多岁了,他的一生就是在商道上度过的,每年要来往西北商道十数次,他的两个儿子也已经独立走商,老七本该好好的歇息的,但他舍不得这条路,这一次是他最后一次走商,没有想到就遇到天大的好事情,东家竟然要随着他的商队一路游玩到湖州去,老七高兴的饭都多吃了两碗。 “不碍事,东家不是说了吗,一路上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你尽管说,您可是这条路上的老江湖了,谁不称一声七爷啊,有您老坐镇,我们这一趟绝对的走的漂亮。”两年过去,赵一平凡的脸硬朗了很多,因为从暗转明,整个人都洋溢着张扬,他和郝依已经成婚,郝依怀有身孕并未跟着来,不然啊郝依要回到家乡看看。草原之心,在郝仁的配合下、赵恒煦的支持下,景颢已经重新夺得了族长之位,虽然重获族长之位,但在此之前的夺位者竟然和塞外的其他国家做起了生意,涉及良多,再严重一些,甚至会威胁到大齐边疆的安全。 景氏一族处在其中的位置太过微妙,草原之心的存在已经不是秘密,时刻威胁着族人,景颢一开始还有着自己的思量,但面对现在的困境只能够彻底的倾倒到赵恒煦这边。 “哈哈,爷不敢当啊,那都是大人物的称呼,都是道上朋友看得上罢了,赵小哥可别当真,哈哈,要说老七我在西北商道上那可是走惯了的,哪个地方有好吃的,难不倒我,小哥尽管放心,我一定为东家安排周到。赵小哥啊,再走上两天就可以到湖州了,在那儿办理了出关文牒,到玉山关外的玉山互市此行就可以结束了,不知道东家是什么安排。”老七外表看着粗狂,但实则心思细腻,虽然和东家一起走商在自己的走商生涯上是光荣的一笔,但东家要是有什么不满,亦会将自己的辉煌扼杀在摇篮之中,甚至有可能危及到性命、儿子们的前程,供着一尊大佛,就必须提心吊胆、思量周全。老七眼珠子稍微动了一下,说道:“湖州互市听说要闭市了,草原上啊闹得凶,特别是近五年,抢劫什么的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杀人放火那也是经常发生的,草原狼草原狼,那不是说了玩玩的,他们天生是马背上的英雄,崇尚武力,杀人就跟切西瓜一样,干脆利落,啧啧,估计要不太平喽!” 赵一点点头,“是啊,所以东家不仅仅是游玩来着,还要去各个互市看看,西北商队可是都更加最大的生意啊。” “嗯嗯。”老七点头,他这么说只是想告诉东家草原上不太平,不要为了看新鲜随便乱走,把命丢在了草原上就不值得了。 “七叔啊,尽管放心。”赵一呵呵笑了一下,他明白老七在担心什么。 送走了老七之后,赵一坐到木宝的旁边,木宝已经不专门养马了,他学得了一手的驾车技术,驾驶的时候要稳当有稳当、要速度有速度,不比老把式差。木宝随手扔给了赵一一个牛皮纸袋子,赵一说了一声谢喽就打开袋子,芝麻油圆子看起来就很好吃。赵一忍不住吃了一个吞咽了之后才反身恭敬的对车里面说道:“老爷,老七说再过半个时辰就可以到栖霞镇了,再走上两天就可以到湖州。” 过了一会儿,马车内传来了声音,“知道了。” 赵恒煦说完话后打了个哈欠,坐在马车上累死了,“堇容,我们骑马吧,坐时间长了骨头都僵硬了。” “好。”赵恒煦说什么,杜堇容基本上都不会拒绝。他们现在就两个人,三个孩子不好分配了,还是赵甯章有长兄风范,将两位父亲让给了两个弟弟,自己让赵一带着骑马,他们已经八岁了,独自骑马并不是难事,只是出门在外没有这么方便,不可能将他们的马儿带出来。 这个普通的商队,其实一点儿都不普通,一路同行的那可是大齐最尊贵的一家子,地位超凡,酝酿了两年,赵恒煦终于走上了去往边疆的道路。时近酷暑炎夏,赵恒煦就决定到行宫避暑,说是去往行宫,其实他们真正去的是湖州,而留在行宫的赵恒泽就要起到为大哥打掩护的作用,京城之中有亲兄弟及杜赫乾、皇叔公等坐镇,短时间内消失,并不是难事。 栖霞镇上,卖各种羊肉饼子的店铺到处都是,但并不是每一家的饼子都做得好吃,老七介绍的一家在偏僻的小巷子里,看着并不像有美食的地方,但老七说了,这家做的羊肉饼子味道最是可口,羊肉汤那可是吃得人恨不得吞下舌头的。店门看着不大,但进入里面,发现内有乾坤,宽敞、整齐、干净,虽然不雅致,但也爽朗大气,特别是飘散在空气中味道鲜美的肉汤味道,闻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爹爹,香,好香啊。”抱着杜堇容的脖子,赵甯信抽了抽漂亮的鼻子,可爱的说道,灵动的双眼观察着四周,也看到了很多别的大人在看自己,稍微有些害羞的藏起了脸颊,他一般不给人看的。 “嗯,是很香。”杜堇容拍了拍孩子的脊背,让笑着说道。 一行人无论走到那儿都是焦点,不说外貌,就说气质,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因为出门在外,他们都换上了普通的衣裳,并不精致、昂贵,但他们的气质、外貌估计套上一件粗布衣裳也不会让人误以为是平头百姓。 “各位客观里面请,小店有上好的羊肉饼子、羊肉汤,这是来小店的客人都会点着尝尝的,客观要不要点上?除了羊肉饼子、羊肉汤,小店啊还有捞面、白切羊肉、羊排骨、羊蝎子,客观要什么啊?”小二利落的带着一行人到了里面,和同伴并了三张桌子,小矮桌三张并排的放在一起显得大多了,店里面没有高桌高凳,小矮桌只到人的膝盖处。 “捡着上好的都来上一份,赵一你们单开一桌吧。”赵恒煦从杜堇容的怀中接过赵甯信,都赖在堇容身上一路了,这小子还不下来,抱到怀中后放到凳子上让他做好,矮桌的高度对于孩子来说还是有些高了,于是又将孩子放到腿上。 “是。”赵一招呼着带路的老七及其他人都坐。 菜很快就上来了,羊肉饼子外皮带着点儿焦黄,看着十分寻常、普通,但内里肉质鲜美,肉汁都渗透进了饼子里面,咬上一口唇齿留香。羊肉汤还真只有奶白的肉汤,连一丝肉沫子都看不见,汤色纯净,没有丝毫杂物,喝起来有些浓厚,却不腻,特别是吃着饼子喝着汤,味道更佳,店里面还有一种没有馅料的饼子,撕碎了浸泡在汤里面既饱腹又好吃,老七每次来都要吃上两三张羊肉饼子、吃上一大碗的肉汤泡饼,只是这回和东家们一起来,动作收敛了很多。 赵恒煦他们对饭食的味道也表示了称赞,但是被皇家美食养刁钻的舌头依然觉得肉不够好,最起码这些美食适合当地的口味,而不够让他们彻底的喜欢,自有特色、却不是不可以被代替。他们吃着饭,耳朵却听到了领桌两个汉子在说话,赵恒煦和杜堇容对视一眼,草原上真是风云变幻。 “兄弟你不知道要不是我带着人躲在草堆里,早让匈奴给宰了。”其中一个脸通红的汉子说道,也不知道他是喝酒了还是天生红脸,红彤彤的脸做着后怕的表情,魁梧的身子哆嗦了一下,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会啊,你碰到的匈奴没有上千也有数百的,这么多人一般不会靠近互市的。”脸通红的汉子的同伴同样身材魁梧,面色却黝黑,直接穿着马甲,露出身上紧实坚硬的大块肌肉。 “嘿嘿。”红脸汉子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不是追着一头好马嘛,卖了可是一大笔银子。” “嗬,要命不要钱啊。” “呵呵,不说这个,唉……”红脸汉子叹息了一声,“要不是我们躲得快,这条命啊就丢在草原上了,喂狼还是喂豺,都不好说。啧啧,杀戮结束后我们大着胆子去看了看,被杀的是草原上的泰赤乌部,车轮高的男子都被杀了,女人被抢走,孩子自生自灭啊。别说,不愧是草原狼,七八岁大的小崽子满身血污的向我们举刀子,奶奶的,我这辈子都忘记不了那些孩子眼睛里的凶悍,老子走完这趟买卖就不做了,这么多年攒的钱都够养活老婆孩子了。草原啊,不太平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之后,两个汉子又说了一些别的事情,拉拉扯扯的并没有用处,但只言片语间,那个红脸汉子对草原上发生的事情依然不能忘怀,遍地的尸体会成为他一生的梦魇。赵恒煦给赵一使了个眼色,赵一点点头,凑到老七的耳边耳语了几声,老七的表情由一开始的迷茫到后来的惊讶,最后点点头有些忐忑的看了东家一眼,东家正将装满了撕碎的饼子的碗给小二,让小二浇上羊肉汤。 老七吞咽了一下口水,顺了顺气,他并不明白东家为什么对草原上的杀戮这么好奇,但东家吩咐了什么,他总要去做。佯装着到掌柜那儿要了一壶黄酒,途径两个汉子那儿的时候脚崴了一下,酒壶顷刻间倾倒在了他们的桌子上,老七连忙道歉,那红脸的汉子是个好酒的,一看一壶酒就这么撒了扼腕不已,恨不得把舌头伸上去舔舔以免浪费了。 “诶,老哥,馆子里的黄酒可是上好的,就这么倒了,怪可惜的。”红脸汉子盯着酒,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脸可惜的说道。 “唉,可不是,老喽老喽,腿脚不利索了,拿一壶酒都成了这样,唉唉唉……”连连叹息了几声,叹息中含着对倾倒酒水的可惜。 由着一壶泼洒的酒水,两人开始攀谈了起来,都是好酒之人,共同话题也从酒开始,越说越投机,老七走南闯北,见识广,人豪气讲义气,很得道上人的胃口,和红脸汉子聊天,两人有着相见恨晚的感觉。那面色黝黑的汉子一开始只顾着低头吃自己的,并没有理睬老七,还是老七无意间说了一句现在的生意难做了,那汉子也随之叹息,加入了交谈之中。随着话题的深入,三人越来越投契,颇有些忘年交的感觉,老七更是喜欢两位汉子的真性情,说着话的功夫都要把正事情给忘记了。 “草原现在不太平喽,这是我最后一次走商,但是我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还要在这条道上混,要是有个好歹,唉——”这话发自于肺腑,草原上不太平,互市行商之人就是将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的,死在了草原之上并不是罕见的事情,要是死了,那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死了也就算是了,要是不死,说不定还会被押到匈奴那儿当奴隶,吃得比鸡少,干得却比什么都要多,一辈子回家无望,恁的凄惨。 湖州其实并不是西北商道上的最后一站,它只是大齐境内的最后一站,商道其实深入草原腹地,与匈奴各大部落、草原之外的月氏国等做生意,换取宝石、珠玉,甚至是更锐利的武器。五六年前的时候,老七还会拉上货去那儿,现在年纪大了,最多到湖州就停下,但是东家的生意涉及到西北商路的方方面面,最远的商队要到草原尽头、穿过月氏国,走一趟三四年才会回来,那么远的距离普通人想都不敢想。 “是啊。”红脸汉子心有戚戚的叹息了一声,“不瞒老哥说,我就亲眼看到固伦耶尔部屠戮泰赤乌部的事情,要不是我命大,躲在了高处的草堆里面,早就是固伦耶尔部的刀下亡魂喽。” “呀,有这事!”老七是真的惊讶,他坐得离两个汉子比较远,先前二人的对话并没有听到,只是听了赵一的吩咐,说此二人知道些草原各部的事情,没有想到是部族间的杀戮,这真真是要命。 “是啊。”红脸汉子长叹,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妈呀,当时老子吓得差点儿尿了裤子,但是我听说过他们有养一种狗,鼻子特别灵,闻到了尿骚味岂不是暴露了,怎么也得忍着。我们几个啊,过了好久才爬起来,就那么一个时辰的时间,感觉跟过了一百年一样,骨头都长地上了。我们大着胆子到泰赤乌部那边去,发现他们是随草放牧到那边的,男人女人杀了一地,血啊……” 汉子后面的话,对于赵恒煦和杜堇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汉子毕竟只是一个行商之人,了解的也就是表面的东西,至于固伦耶尔部为什么要出动兵马屠杀泰赤乌部,泰赤乌部落有什么特别之处等等等,在汉子的话中都没有涉及,反而因为汉子细致的回忆变得更加迷雾重重。 赵恒煦和杜堇容面面相觑,赵恒煦点点头,二人暂且将此事放下,专心吃起了东西,赵甯章和赵甯裕毕竟要大些,身为皇子启蒙读物中就有帝国权术,特别是沉稳的赵甯章,他是赵恒煦心中指定的继承人,接触到的更加多,也更加明白汉子的话意味着什么。只是孩子还无法彻底的明白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但是不妨碍他们对此事的关注,赵甯章眼睛转动了一下,低着头安静的啃着羊肋排,肋排上撒着孜然烤制的,吃起来还有些芝麻的香味,刚才还吃得特别高兴,现在却显得有一搭没有一搭的,有着心事啊。赵甯裕大口大口的啃着羊腿肉,眼睛中有着跃跃欲试,比起哥哥来,他更加喜欢武艺,励志要当一个像爹爹一样的大将军,大杀四方,犯我领土者,虽远必诛,这是他记得最牢的一句话。 脚用力的往前踢了踢,恨不得一夜之间就长大,成为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像父皇那么威武,将匈奴打的片甲不留,欧耶。踢得时候用力过猛,一下子踢到了坐在旁边的父皇的小腿。 赵恒煦皱眉的瞪了他一眼,“好好吃饭,兴奋个什么劲儿。” 赵甯裕咧嘴笑了笑,讨好的对赵恒煦说:“父亲,我们要去草原吗?” “去,但是不带着你们。”两父子说话的时候脑袋凑到一块儿,跟做什么坏事一样。 “啊?!”赵甯裕失望的大张着嘴巴,满脸不可思议。 “好好吃饭,我和爹爹也只是到草原上骑骑马而已。”赵恒煦摸了一把儿子的脑袋,扎着小揪揪的头发都被他粗鲁的弄散开了。 赵甯裕嘟着嘴,护着自己的小揪揪,他对自己的小揪揪已经厌烦死了,总是被父皇、小叔叔弄乱,求救的看向杜堇容,可怜巴巴的喊道:“爹爹。” 赵甯信坐在杜堇容的怀中,掰着饼子沾着汤吃,看到二哥哥的乱头发,咯咯直笑,“爹爹,爹爹。”这是让爹爹看哥哥呢,哥哥多好玩啊! 入夜,栖霞镇最好的客栈内,赵恒煦和杜堇容仔细的看着舆图,赵恒煦说道:“泰赤乌部在十数年前是草原上最大的部落,其首领公正大义,为人豪气,很受人信服,但其死在了一场时疫中,事发突然,他的几个儿子各有野心,泰赤乌部从此分崩离析,再无当初草原之雄的风光。” 老首领当初死的时候,四十未满,正是男人最强盛的岁月,任其发展,泰赤乌部就是今天的固伦耶尔部,只可惜他死了,死在了时疫之中,时疫只是偶然罢了,十数年前,宣帝当政,中原混乱,自己都管不好,怎么可能去管别人。 谁都没有想到,泰赤乌部会被灭,虽然对其有着了解,却没有那么的深入,赵恒煦将自己知道的讲了一遍,杜堇容补充了一些。赵恒煦让木宝将灯拿过来,元宝身份太过醒目,被留在京城之中了。拿着灯,赵恒煦在舆图上比划着,逐渐陷入沉思。杜堇容招手示意木宝再拿一盏灯过来,举着明亮的灯让赵恒煦能够看得更加清楚些,他脑中也飞快的想着,此次的屠戮事件中,被屠戮的泰赤乌部已经说过,而固伦耶尔部他们做过更多的了解。固伦耶尔部,草原上目前最大的部落,绝大多数部落对其马首是瞻,固伦耶尔部的大汗哈丹巴特尔,是一头狼,据说他刚出生就不会啼哭,黑亮的眼睛看得人浑身发冷、毛骨悚然,被认为不详,被其父扔进了狼群里面,跟着狼长大到十岁。一次狩猎,其父偶然看到当年被丢的孩子竟然没有死,还在狼群中拥有不低的地位,顿时心惊,也认为是上天的旨意,便将孩子带了回去。 虽然带回部落,但并不待见他,一双黑亮的眼睛深不见底,让人发憷。哈丹巴特尔本人也沉默寡言,更愿意和狼待在一起,谁知道就是这么一个人杀了大汗,成为了固伦耶尔部新一代首领,带领着固伦耶尔部茁壮成长。 夜更加深了,四周静悄悄的,赵恒煦指尖磨搓舆图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明显,“咣当”一声,不知道哪里发出一声凳子砸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异常的响亮,赵恒煦惊了一下,“几时了?”长时间没有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子时初刻了,陛下歇息吗?”打更的声音刚过,杜堇容知道时间。 “都这么晚了?”赵恒煦揉捏了一下鼻梁,长时间盯着舆图看,眼睛难免酸涩。“堇容怎么还没有休息?” “我还好,不累。”杜堇容放下灯盏,举了那么长时间,手有些酸,甩动了一下放松后,便端了一盏茶递给赵恒煦,“陛下,润嗓子。” “歇息吧。”赵恒煦一口喝干了茶水,拉过杜堇容的手往内室走,走出了十余步,赵恒煦突然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灯光下发暗的舆图,“我们明天启程,去‘雁不归’,他们都到了吧。” “杜思晨他们送来信,已经到‘雁不归’了。”杜堇容点点头,赵恒煦说去那儿,他就跟着去那儿,只是……“三个孩子?” “带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四章 “雁不归”指的是雁山城,距离湖州百多里的路程,骑马一天来回,但雁山城和湖州截然不同,它是大齐边境最大的边塞要地,如一把利箭一般直插进草原,保护着大齐的边疆,杜堇容的祖父杜绍言曾今在这个地方驻守十年,那段岁月让他认识了杜堇容的另一位祖父——姜氏遗族的现任族长,杜绍言娶妻也是在这里,至今雁山城中还流传着这一段佳话,只可惜英雄美人,美人没有熬到杜绍言回京城就“没”了。 去往湖州,是从栖霞镇往西,而往雁山城是从栖霞镇往北,快马加鞭的话一日就到。编了一段话辞别老七之后,赵恒煦一行人换车为马,带上必要的行礼,加紧赶路,剩下的东西会跟上路程不日后到达雁山城。三个孩子三个大人带着,长途的骑马赶路,赵甯章和赵甯裕咬着牙挺过来了,没有抱怨一声,从马上下来的时候,小脸白惨惨的,两个孩子的表现让赵恒煦和杜堇容很是为之自豪,也更加的为之心疼。而最小的赵甯信,有两位父亲的精心照料,除了寂寞无聊一点儿,并没有感觉到多少来自于旅程的颠簸。 雁山城近在眼前了,古朴厚重的城墙远远的就让人觉得肃穆,城的身后“树”着一片庞大的云,白色的,却不轻盈,仿佛铺天盖地而来,似随时都会张开血盆大口吞噬雁山城。雁山城之所以会有“雁不归”的别称,是因为大雁飞远,陷入了白云深处慢慢的不见踪影,就像是被云层吞没了一般,再也不会出现。在“雁不归”没有轻浮的流云,只有一直悬挂在天际不会散去的厚重云层,云对于他们来说,只有一个“重”字来形容。 “雁不归”下属还有许多堡,他们一路行来就经过了李家堡、王家堡、大槐树堡等,大齐沿袭了前朝旧例,男丁在战时为兵、不战时为农,此地民风剽悍,妇孺老者都可以上阵杀敌。 “雁不归”的城门看守看似松实则相当的紧,凡是生面孔都要经过查问才会放行,更何况是赵恒煦一行十七人,高头大马、气势不凡,带着奔波的风尘,经过一日的奔波没有人还能够一脸坦然,紧绷着一张脸,就跟过来寻仇一样。 城门守卫立刻举起兵刃将他们团团围住,守卫小队长厉声喝问:“来者何人?雁山城重地,不得随意乱闯。”其他出入城的百姓也警惕的看向一行人,丝毫没有其他地方平头百姓见到大场面的惊慌和怯弱,赵恒煦环视一周,赞赏的点点头,百姓眼中的光芒让他相信,如果真的是意图不轨之人擅闯城门,他们一定会群起而攻之,而不是任人宰割。 在赵恒煦看四周情况的时候,赵一策马向前了几步,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往守卫小队长掷去,大声的说道:“放行。” 小队长身手敏锐的接住,狐疑的看了一一眼来人后将目光放入到令牌上,令牌一面刻着一个虎头,栩栩如生,虎嘴两侧各写着一个“令”字,另一面写着持牌者的身份,寥寥二十来字,就将赵一的身份信息描述详尽,凡五品以上武将都有这么一块表明身份的令牌,杜堇容也有,但是杜堇容的令牌是用纯金打造,赵恒煦亲手设计的花纹,背面一只展翅的金凤栩栩如生,正面只写了四个字——大齐皇后,只可惜这块令牌还在赵恒煦的御书房里面躺着,杜堇容平时用的还是普通款式。 “属下不知大人前来,望大人恕罪。”小队长迅速的收起看到令牌的震惊,恭敬的向赵一行礼。 赵一握着缰绳的手不自在的动了动,虽然每一次和陛下出行,都是他表明身份,但每一次这么做他都感觉不自在,陛下就在身边啊,想要享受一下被人恭敬着的感觉也不自在。“不知者无罪,咳咳。”赵一一只手成拳在嘴边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我有要事要找你们大人,还不快散开。” “这……”小队长迟疑的看着其他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一并不是这一队人的头,赵一表明了身份,那其他人呢?要是来个里通外合、狼狈为奸什么的,那他岂不是引狼入室。“望大人恕罪,凡进入雁山城的人都要查明身份,小人无法做主。” 赵一瞪眼睛,佯装威胁,“罗嗦什么,要是耽误了要事,你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小队长脸色白了白,但背脊挺得笔直,“非是小人作梗,而是规矩一来如此,请大人配合。” 赵一还待说些什么,赵恒煦一夹马腹,黑云悠闲的向前走了几步,硕大的马头差点儿就撞到小队长的鼻子,马鼻子上喷出的热气带着潮意直扑小队长的面颊,也不知道黑云之前吃了什么好料,嘴巴里带着淡淡的味道,总之不好闻,小队长僵硬的挺了挺脖子,想要退后几步远离马头,但在赵恒煦的眼下,他却一动都不敢动。好强势的男人,小队长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让梁伟廷来见我,还有,你做得不错。”赵恒煦心中满意的点点头,雁山城梁伟廷管理得很好,从城门首位的精神气就可以看得出来。 小队长眼睛微微的睁大了一下,敢直呼大人的名字,眼角余光注意到赵一,三品的京官都不能有这么大口气,本能的想要拒绝,但是身体却不听自己的使唤,口舌僵硬,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平平淡淡的眼睛就让人感觉到压力,在男人的目光下他不敢做出任何违逆的事情,僵硬的点点头,“是,属下这就去。” 梁伟廷来得很快,自从七年前一别,他已经驻守在雁山城七年了,气势更加的沉着稳重,却也显得更加内敛质朴,但内敛并不代表不起眼,恰恰相反,他身周带着冷漠血气,如同草原大漠上的风,如刀子一般刮得人脸疼。 梁伟廷远远的一看,城门口堵了这么多人像什么话,但走近了一看,马上的人不是……原先是用走的,那现在梁伟廷就是跑着,推开拥堵的人群,梁伟廷激动的眼眶发红,哆嗦着嘴,但声音梗在喉头怎么都发不出来,太激动了,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双膝一软就要跪下,赵恒煦手中的马鞭指着他,阻止他的动作。 “是,是,喏,喏。陛……”在赵恒煦的眼神下没有喊出来,梁伟廷身子一侧,立刻行动起来,“还不快散开,散开,里面请,里面请。”推开人群,给人、马让路。 人群纷纷散去,赵一朝着梁伟廷挤眼睛一笑,朝着他伸出手,梁伟廷擦了擦眼睛,看了一眼赵一的手,伸出手握住,也笑了起来,借力翻身到赵一的身后,一行人迅速往总督府而去。梁伟廷三年前晋升为为整个边疆要地的总督,坐镇于雁山城,负责统管区域内的军政要务,责权重大。领着赵恒煦一行人到了内堂之后,梁伟廷提起下摆跪下,长跪到底,“臣梁伟廷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参加忠勇侯,千岁千岁千千岁。”接得毫无为何。 赵恒煦莞尔一笑,不愧是从自己身边出来的,连拍马屁都切中要害,“平身,爱卿驻守边疆,多长时间了?”语调带着叹息,从叹息声中引出了无数的回忆。 梁伟廷站起身,眼眶一红,带着哽咽的说道:“陛下,七年了。” “七年啊,从平定诸王之乱的之后你就跟在朕身边,保护朕的安全,居功至伟。现在更是保卫边疆安全,为朕守好边防,更是大功一件,朕感谢你啊!” “陛下,这是臣应该做的。”梁伟廷感激涕零,身为封疆大吏,他并不以在边疆要地、日夜面对危险为苦,但陛下这么一说,还是勾起了心中的酸涩,但也越加的感激,要不是陛下的器重,他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罢了。 叙旧完后,赵恒煦很快就进入了整体,开始和梁伟廷说起了匈奴之事,特别是昨日听到的固伦耶尔部和泰赤乌部的争斗,梁伟廷立刻说道:“陛下,此事臣已经探听到了,已经写了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嗯。”赵恒煦点头,“详细说来。” “喏。”梁伟廷说道:“此次的泰赤乌部是老首领长子的部落,虽然部落不大,但在草原上的威望仅次于哈丹巴特尔,其为人仁厚、大义,有大威望却谦恭内敛。” “是额尔德木图?”草原上的动向,赵恒煦很是了解,梁伟廷一提,他就想到了一个人,但依然有着迟疑,额尔德木图算是草原上的老好人,和中原关系良好,如果说草原各部统一谁来做汗王,那么额尔德木图是首选。 “正是。” “他不是远在清河草原,据朕所知事发地点在乌兰附近。” “回陛下,诸王聚会后额尔德木图就带着妻子回娘家探望,其妻子的部族在那附近。他陪着妻子前去探望的,途径那儿休息,谁知惨遭祸事。额尔德木图与哈丹巴特尔本就不和,在诸部聚会的时候,额尔德木图的残暴,搅得草原不太平,哈丹巴特尔心中怀恨,恨额尔德木图处处与自己做对,竟然在额尔德木图带着妻子回娘家的时候痛下杀手,整个部落车轮高的男子都死了,据探子来报,额尔德木图的尸首就在其中,身中数刀,其怀有身孕的妻子死在其身旁,是殉情而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五章 哈丹巴特尔在草原之上肆意妄为,他要在草原上称王称霸,同时也觊觎着中原大地,他想用铁蹄踏遍中原,让中原每一寸土地都在他的统领之下,如同先祖那般,成为皇者。但哈丹巴特尔所以已经触怒到赵恒煦,他觊觎的是他的的领土、要用铁蹄征服的是他的子民,赵恒煦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 “前面是什么地方,”来到“雁不归”后,赵恒煦就马不停蹄的开始了解其的情况,并且研究梁伟廷调查而来的关于草原之上的情况,那天听了梁伟廷关于固伦耶尔部和泰赤乌部的厮杀之后,他产生了一个即大胆又迫切的想法。一山不同二虎,在自己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如果能够培植一个能够与固伦耶尔部的人岂不是更加好,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坐山观虎斗,在两败俱伤的时候插上一刀,那就完美了,如此动用的人力物力俱都会减省很多,最适合现在骑兵不足、国家百废待尽的处境。 自赵恒煦登基以来,国力发展迅猛,但又经过三藩争斗,虽然将损失降到最低,国家依然伤了元气,要是国力强盛,他一定挥兵北上、杀得匈奴远避草原。赵恒煦看着远方,上一世永平十年,匈奴大举侵犯边疆,那时候驻守在这儿的是杜堇容,要不是杜堇容以及别的边疆战士死守,匈奴的铁蹄就要踏进中原了。而之后,拉锯式的战争,直到永平三十年,用了近二十年的时间,他才将匈奴彻底的赶到远离大齐的草原角落。如今,赵恒煦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眼神坚定,他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 “回陛下,前方就是乌兰河,此河清澈,附近草场茂盛,非常适合放牧,就是离雁山城近了,很少有大型的部落到这边来放羊牧马。”梁伟廷立刻回答。 赵恒煦点点头,骑马在他旁边的杜堇容问道:“泰赤乌部出事的地点在哪里?” “回侯爷,距离这里还有二十多里路,在乌兰河的上游。”梁伟廷指着前方,二十多里路的远方就和天际一般,茫茫无边看不到目的地在何方,草原太大了。“陛下、侯爷,前天探子来报,附近发现了固伦耶尔部人马的踪影,再往前就不安全了。”要是出任何意外,梁伟廷脖子上鲜活的大脑袋都可以不要了。 黑云踢了踢蹄子,马头蹭着红豆的大脑袋,让红豆也尝尝这边的草,新鲜啊,吃起来好像要比宫中准备的好料味道要好,它背上的赵恒煦俯身拍了拍它的的脖子,让黑云安分一点儿,“去别的地方看看,就在这边附近,不用走远。” “喏。”梁伟廷松了一口气,要是陛下坚持去事发地查看,他也没有办法,但一定会提心吊胆,就怕出现任何意外。 此时一声尖锐的响声从远处传来,天上飘起了狼烟,烟雾很淡,十里地之内可以看得清楚,梁伟廷神色凝重,立刻喊道:“保护陛下、侯爷。”将士立刻围拢,拔刀对外,警惕的看着四周。梁伟廷也拔出了钢刀,驱马到赵恒煦身边,正待说什么,被赵恒煦阻挡。 “陛下?”梁伟廷不明白赵恒煦要干什么。 赵恒煦和杜堇容浑然没有紧张之意,杜堇容笑着说道:“梁大人不用紧张,自己人,赵一放烟火告知他们我们在这里。” “喏。”赵一拱手称是,翻身下马后从马鞍上拿下个包裹,从包裹中拿出一节竹筒一样的东西走出队伍后打开竹筒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倒出来的是一堆灰色近于黑色的粉末,火折子点燃了枯草之后放在粉末上,瞬间燃烧得更加旺了,眼看着干草就要燃尽,赵一却没有往里面继续加干草,而是揪着身边新鲜的草扔进了火中,火逐渐熄灭,但烟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大,悠悠然然的上升仿佛要直达云霄。 众人看着赵一的动作,看到赵一做完这些又跑远,离众人更加远之后,模糊的看到他从怀里面掏出来一个东西,含在嘴中,一声刺耳尖锐的声音刺激着耳膜,和刚才听到的声音如出一辙。梁伟廷挥手,示意众人收起钢刀,但没有放弃警惕,以防如此大的动静引来了敌人。 一盏茶的功夫后,地面发出了振动之声,黑云和红豆开始不安定的躁动,其他的马儿也随之不安了起来,梁伟廷更是重新组织了人手准备迎战,眼角余光注意到被保护的对象老神在在、不动如山,心中狐疑,但不敢掉以轻心,以免发生意外。恰在此时,意外发生,身后几百米处传来孩子的尖叫声,十分的熟悉。 赵恒煦和杜堇容面面相觑,急促的调转马头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策马而去,动作之迅速,转瞬就消失在了眼前,被保护的二人不见了,梁伟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大人?”身边的将士迟疑的喊道。 梁伟廷看了一眼身后,调转马头,“跟上。” “是。” 几百米处,两个七八岁的孩子扭打在一起,都是学过些拳脚的,打起来的时候还有模有样,其中一个赫然是赵甯裕,另一个一身褴褛,身上脏兮兮的,但可以辨认出是草原人,这个孩子眼神凶狠,出手更是厉害,只是孩子气色不好,带着病态,力气要比赵甯裕小了很多,就算是这样,赵甯裕也只能勉强和这个孩子打成平手。赵甯裕小拳头狠狠的送出去一拳,打在了孩子的肩膀上,孩子闷哼了一声,翻身力竭的倒在地上,但眼神中的凶狠不见丝毫,如一头狼一般狠狠的看着别人。 赵甯裕摸着鼻子,确定鼻头没有歪斜,刚才被人打了一下,酸得眼泪水都出来,“爹爹,他打我。”看到赵恒煦和杜堇容来了,赵甯裕立刻告状。 赵甯章用力的拍了一下赵甯裕的脑袋,然后低头认错,“父皇,爹爹,对不起。” 赵甯裕眨巴了一下眼睛,猛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们是偷偷摸摸的跟出来的,两位父亲不知道,右脚蹭了蹭地,赵甯裕小声的说道:“父皇、爹爹,我错了,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们在道歉之前,就要想好怎么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赵恒煦翻身下马,站到两个孩子面前,严厉的说道。 “是。”孩子们异口同声的应了。 赵恒煦心中摇摇头,两个孩子偷偷溜出来的时候他和杜堇容就知道了,有意锻炼下孩子们的胆量,因此没有阻拦,让看护着,以防万一。在赵恒煦教训两个孩子的时候,杜堇容并没有参与进去,他蹲□看着和赵甯裕对打的孩子,被赵甯裕打了一拳头的肩膀隐隐的渗出血来,再看孩子的面色、衣着,虽然脏污邋遢了些,但是细看能够发现这个孩子先前的生活应该很优渥,衣着不是普通人可以穿的。 孩子凶狠的瞪着杜堇容,张张嘴要说什么,但他实在是太虚弱,一张口仿佛泄了一口气一般,晕厥了过去。被教训了赵甯裕本来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看到孩子晕过去,跳了出来:“爹爹,爹爹,我好厉害,竟然把人打晕了,爹爹快救他啊,没有想到我力气这么大,一出手就把人打晕了,哈哈哈。” “臭小子。”赵恒煦伸出手按着赵甯裕的脑袋,“老实点儿,章儿看着弟弟。” “是父皇。” 让人将孩子抱起来放到马上,经过初步的检查,孩子身上的伤口对于幼小的身体来说很是严重,肩头上的伤口已经感染发炎,他的身上也烫得很。 “咦,是泰赤乌部的人。”梁伟廷身边一个将士喊了一声。 赵恒煦看了梁伟廷一眼,梁伟廷会意,立刻让小将士出列,小将士被陛下点名,有些紧张,但语调清楚的说道:“回禀陛下,这个孩子腰间佩戴的短刀,短刀上的纹样是泰赤乌部的图腾,属下亲眼见过,不会看错。” 待进一步询问的时候,不远处一对人马而来,是杜思晨带着七八个人找了来了,赵一刚才找了功夫悄悄的和梁伟廷说了,所以梁伟廷并没有先前的紧张。杜思晨行礼后,禀报道:“陛下,侯爷,虎贲营五百人在俱都在来了,请陛下、侯爷指示。” “做的很好,可有什么发现?”赵恒煦问。 “禀陛下,此地百里内只有一个小型的部落,已经让人去探,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出现。” “好,有任何情况及时禀告。” “喏。” 回到雁山城总督府内,赵恒煦罚两个孩子站马步两个时辰,不顾自身安危私自外出,此风不可长,必须让他们两个得到惩罚。赵甯信玩着他的小球看着两个哥哥扎马步,小球八个面的,每一个面都是不同的颜色、绣着一种不同的动物,小球上还垂挂着流苏,很是漂亮鲜艳,这是采撷新给他做的,赵甯信很喜欢,这几天几乎不离手。 “信儿乖,到边上玩去。”赵甯裕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 赵甯信歪着脑袋不解的看着哥哥,“不要。” “……不乖了,下次哥哥得到什么好东西不给你了。”语带威胁,赵甯裕真想按住弟弟的小脑袋,让他换一个方向,被赵甯信盯着,他扎马步的时候老是感觉不对劲。 “有大哥。”赵甯信眨巴眨巴眼睛,不把二哥的威胁放在眼里,赵甯章嘴角上翘,笑了起来,说道:“嗯,大哥给你。” “熬。”赵甯裕哀叫,“怎么可以这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六章 赵甯裕和赵甯章因为自己的擅自行动,被惩罚后这几天都很乖巧,当然乖巧也没有逃脱课业的加倍、训练的加倍,赵甯裕简直觉得连睡觉的时候都在读书,满脑子之乎者也,吃饭都不香了。近段时间,他们二人都松懈了,无怪乎父皇和爹爹要用此种方法来收收他们的心。 杜堇容抱着赵甯信出去,顺带着关上门,小信总是抱着小球盯着两位哥哥,小裕和小章都要有意见了。今日难得的赵恒煦并没有出去或者在书房中和“雁不归”与湖州的官员商量政事,正在后院舞刀,动作并不快,而且招式偏向于繁复花俏,实用性不足,通常他感觉到疲惫需要放松的时候,就会练刀,这个时候大脑不会运动,而身体就像是有自己的记忆一般,一套动作连着一套动作自然而然,并不需要大脑的思考。 杜堇容将赵甯信放下,洗净手后从丫头的手中接过苹果和刀亲自削皮,水果刀在他的手中灵活自如,动作流畅的将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削去外皮、对开切后去掉内芯、切成小块,赵甯信就在一边眨巴着眼睛看着,看爹爹把苹果弄好了,他就张开嘴,“啊。”等待喂食。 杜堇容点点孩子的脑门,“要吃自己拿,知道吗?紫玉给三殿下把手擦干净了。” “哦。”赵甯信乖乖的点头,苹果他最喜欢吃了,催促着紫玉动作快点儿,洗完了手还不忘记要去拿他的小球。 杜堇容喝止,“等吃完了再拿球,知道吗?” “知道了,爹爹。”赵甯信乖乖奶声奶气的答应,在吃东西的时候不再碰球,坐到专门给他准备的小凳子上吃了起来,切成丁的苹果是专门给他准备的,他吃的很认真。杜堇容笑了笑,拿起另一个苹果削起皮来。 另一边,赵恒煦一套刀法舞完,收敛动作后轻轻的吐纳后上下移动肩膀彻底的放松筋骨,手上的刀往旁边一抛,木宝小抱着满怀接住,退到一边坐下后在干净柔软的棉布上倒上了一点儿油,开始认真的擦拭清月灵宝。赵恒煦接过布巾洗面擦拭之后,杜堇容递给他一个苹果,“苹果听甜的,陛下尝尝。” “好。”赵恒煦顺势在一边坐下,摸了摸儿子毛绒绒的脑袋,“小章、小裕怎么样?” “正用心做功课呢,这两个孩子出来一趟都活泛了,小裕都有些坐不住,只想出去走动骑马。”想到儿子屁股上跟长了钉子一样坐不住,杜堇容就失笑的摇摇头。“陛下,虎贲营已经来到了这里,我准备带他们到草原腹地走走。如果遇到固伦耶尔部,也好探探他们的虚实。”从草原之心得来的一千匹良马赵恒煦不顾任何人反对,极力配备给了虎贲营五百精英战士,此次来到草原一来是让他们熟悉一下草原的作战环境,二来是考验虎贲营将士在草原上的作战能力。匈奴不是一直骚扰大齐边境吗,现在是要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了,让他们知道大齐并不是好欺负的。 赵恒煦皱眉,咀嚼苹果的动作放缓,他内心知道杜堇容的说的是正确的,但情感上他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放心让杜堇容深入草原。 “陛下,我会保护好自己。” “……好。”赵恒煦拉过杜堇容的手,重重的说了一声好。 就在二人准备就此事进一步细说的时候,红玉匆忙来报,“陛下、侯爷,二殿下和草原上那个孩子打起来了。” —————————————————————— 在爹爹走后,赵甯裕就更加坐不住了,一边描大字,一边扭来扭去,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可怜巴巴的看着大哥,“哥,我们出去吧。” “不行,爹爹布置的五十张大字还没有写好。”赵甯章一笔一划,仔细的写着,不受弟弟的影响。 赵甯裕折腾了一会儿实在是坐不住了,扔了笔就自己跑了出去,满腹怨言的在园子里逛了起来,越想越生气,就想狠狠的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不满,就在他准备对这一棵树施展拳脚的时候,眼角余光撇到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在墙根处移动,定睛一看,嘿,不就是那天和自己对打的匈奴人吗! “嘿嘿。”赵甯裕笑了两声,来了个虎扑,一跃到那个孩子面前,抓起那人的领子就质问道:“你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那个孩子口音奇怪的骂了一声,“混蛋。”就反身和赵甯裕厮打在一起,他之前身上的伤很重,但经过几天的调养,身子骨又好,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但他一直躺在床上装晕,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今天趁着看守自己的侍女不注意,他就跑了出来,年幼的弟弟还在草原上,他必须赶回去。但汉人的园子好复杂,不像宽广的草原什么地方都是路,他在院子里又是躲避人又是寻路的,就彻底的迷了路,谁知道会在这里看到那天打自己的孩子,一时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反手就甩给赵甯裕一记拳头。 这一拳打得相当用力,赵甯裕一时不妨,肩头吃了一拳,嘶嘶的疼,就算不是娇养出来的,他也是受到万千宠爱的,谁敢伤皇家子孙,“你竟敢打我。” “打你又怎么样,我还要揍你呢。”孩子汉语说得不错,就是带着很浓重的口音,听起来很是怪异。说完话就扑了上来,如同一只狼崽子一般,他不会给自己的敌人任何翻身的机会。 赵甯裕爱好武艺,平时跟着师父学了很多,虽然年纪尚幼,拳脚不是很厉害,但是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佼佼者,顺势往左边一滚,躲避了孩子的攻击后立刻左边身子用力,挥拳而上。 二人互不相让,你一拳我一脚,一开始打斗的时候还有些章法,到后来就全然不顾这些,只要能够压倒对方就行。二人打斗的动静很大,很快就有人来了,一看不得了,立刻去通知陛下和侯爷。 当赵恒煦和杜堇容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四条腿缠在一起,上半身抱在一起,拳头攻击着对方的背脊,赵甯裕还有些顾忌,毕竟没有人告诉他在战场上还可以用上牙齿的,但孩子不同,只要能够胜利就什么招都可以用,张大嘴巴逮着赵甯裕的肩膀就咬了下去。 四周侍从急得团团转,但又怕伤到二殿下,不好将两个人硬生生的分开,还好红玉喊来了赵一,赵一掐着孩子的下巴逼他松口,孩子眼神凶狠的盯着赵一,拼着被拧断下巴的危险绝不松口。赵一心中惊骇,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孩子有这样的眼神,凶狠、嗜血、固执…… 赵一无法,只能够去硬掰,却又无从下手,如果硬来,二殿下肩膀上这块肉就可以不要了。 “慌什么!”赵恒煦一声暴喝,几步而来,杜堇容也紧随其后,“赵一你稳着他们两个。” “喏。”赵一大声的应了一声,心中吁了一口气。 杜堇容绕到孩子的身后,捏着孩子的后颈用力,另一手握住孩子的肩关节使力,孩子受疼,牙齿轻微的一松,不仅仅是牙齿,身体麻麻的,也禁锢不了赵甯裕了。这一下给了赵恒煦可乘之机,一下子将赵甯裕的肩头从孩子的口中救了出来,看到鲜血淋漓的肩头,眼前一阵冒火,“赵甯裕松开。”赵甯裕被咬了也没有吭一声,手脚死死的缠着孩子,勒得紧紧的。 “松手。”赵恒煦厉声的说道,赵甯裕哆嗦了一下,随后不甘心的松开手,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手本能的去摸受伤的肩头,赵一要去阻止,但看陛下的眼神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一摸,锥心的疼,湿乎乎的一片,抬手一看,全都是血,赵甯裕怕了,他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人血,哆嗦着寻求帮助,父皇他不敢看,只能够祈求的看着爹爹。 刚才全部心神都在打斗上,并不感觉到疼,现在自由了,就感觉到身上就没有一块不疼的。杜堇容看儿子可怜的摸样,只能够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让赵一抱着送他到房内让太医处理伤口。 赵恒煦对没有看顾好皇子的侍从做了惩罚,随后就亲自提着孩子来到了书房,看似粗鲁,实则并没有给孩子带来多大伤害的将他扔到了地上,赵恒煦还没有发问,那个孩子倒是率先开口,“你是大齐的皇帝?” “你怎么知道?”赵恒煦和杜堇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好奇。 “我听他们说的。”他们指的院子里的侍从。孩子也不站起来,顺势盘腿在地上坐下,“我父汗说皇帝是大齐最大的官,是大齐的天可汗,我要报仇,所以我要你的帮助。”他一直徘徊在雁山城的附近,想要找到机会混进去,找到里面的大官,他不清楚雁山城的大官是谁,但是他知道大齐最大的官是谁,皇帝是哈丹巴特尔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人,皇帝一定可以帮他报仇。 “呵,你需要朕帮你报仇,报什么仇,向谁报仇,为什么报仇?还有,你是谁?”赵恒煦连声发问。 孩子攥紧了小拳头,“我是泰赤乌部首领的二子孛日帖赤那,哈丹巴特尔杀我父亲、阿妈,杀了我的族人,我要报仇,我要用他头颅祭奠死去的亲人,但我现在还小,没有自己的部族,父汗曾经说过,在自己没有力量时可以寻求强者的帮助,哈丹巴特尔很强,强过草原上很多人,谁都不愿意帮助我。” “所以你来找我?” “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七章 孛日帖赤那有草原苍狼的意思,看来泰赤乌部老好人一般的首领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人,赵恒煦细细思量之后问道,“你让朕帮忙,帮你报仇,那么你能够拿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值得朕帮你,”赵恒煦笑着说道,嘴角的弧度很张扬,但笑不及眼底,冷冷冰冰。 孛日帖赤那一愣,他有些不知所措,随后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小家伙长得很是英朗,眼睛深邃,五官硬朗,和赵甯裕、赵甯章一般年纪,但个子要高上半个头、体魄也显得更加健壮,眉眼舒展后,孛日帖赤那看起来更加的开朗。“父亲说过,哈丹巴特尔野心太大,一个草原不能够满足他的胃口,他想要学先祖一般进军中原。这样做,会触怒皇帝,皇帝一定会杀了他,我说的对不对?”这句话究竟表达了什么,孛日帖赤那能够了解,却知晓得不够深入,但这样并不妨碍他知道哈丹巴特尔的命皇帝要了,放在腿上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他有筹码,他相信皇帝会帮他。 “你父亲说的很对,哈丹巴特尔野心太大,你的部族不就是他野心下的牺牲品。” 孛日帖赤那眼神暗了暗,面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和伤感,“因为父亲反对他,说他不配成为草原的孩子。”孛日帖赤那的声音有些低落,随后抬起头直直的看着赵恒煦,“我知道他在哪里!带的人不多,你带着人就可以杀了他,我只需要他的头颅祭奠我的族人。” 赵恒煦眼神中光芒一闪而过,“舆图就在这边,你可以在舆图上指出在哪里,朕派人去看,如果属实,朕就帮你报仇。” “不行。”孛日帖赤那摇头,“除非带上我给你们指路,不然你们不可能知道他在哪里!他杀了……我的族人后,还要杀额尔德木图叔叔,他就一直埋伏着,在杀了额尔德木图之前,他不会走。”额尔德木图是草原上另一个部落的首领,和孛日帖赤那父亲的关系很好,同样反对哈丹巴特尔的所作所为,阻拦着哈丹巴特尔称霸的道路。孛日帖赤那很是机敏,他跟踪哈丹巴特尔的行踪,潜伏在草丛中探听着他们的话,知晓他们的行动后,他还曾经就近去找过其他部落,但是没有人愿意施以援手,他们都怕哈丹巴特尔,不愿意帮他报仇。 毕竟是个孩子,他那么斩钉截铁的反对之后,心中依然有着忐忑,如果,如果皇帝也不愿意帮他报仇怎么办?孛日帖赤那放在膝盖上的手暗暗的收紧,越收越紧,孛日帖赤那在心中安慰自己,他还小,他有的是时间和力气,他会花十年、二十年的时间组建自己的力量,然后将哈丹巴特尔杀死,砍掉他的脑袋祭奠族人。泰赤乌部,他会成为整个泰赤乌部的首领。 等待的时间非常漫长,就在孛日帖赤那认为赵恒煦不会答应的时候,赵恒煦说道:“好,朕帮你。”赵恒煦看了一眼杜堇容,既然杜堇容愿意赌一把,那么他也愿意付上筹码。 之后的两天,孛日帖赤那过得度日如年,就算是时不时受到受伤的赵甯裕的挑衅也毫不理睬,弄得赵甯裕很是挫败,这一日傍晚吃完晚饭后,赵甯裕溜溜达达的在院子里闲逛,身边跟着几个侍从,一方面负责伺候他,另一方面也怕赵甯裕再惹出什么事儿来没有人阻止。走着走着,就看到了同样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孛日帖赤那,孛日帖赤那没有赵甯裕那么悠闲,他非常的急躁,就怕 再晚几天,哈丹巴特尔就不在之前的那个地方了。 “喂。”赵甯裕喊了一声,他一看到孛日帖赤那就觉得肩膀疼,御医说了,他肩膀上这块肉虽然没有掉,却留下了永久的伤痕,一个好大的牙印,也许会随着长大慢慢的变淡,却不会随着岁月的沉淀而消失。 孛日帖赤那转头,狠狠的瞪了赵甯裕一眼,“还要打架吗?”视线落在赵甯裕的肩膀上。 赵甯裕身子下意识的侧了一下,眼睛却瞪得比孛日帖赤那还要大,“现在比试,就算是胜了,你也胜之不武。”好的那只手在怀里面掏了一下,掏出来一块紫红色的扁圆形的玉石,玉石中间有一抹深紫色如同一尾鱼一般在水中游动,这是赵甯裕比较喜欢的玉石之一,在手中磨搓了一下,赵甯裕抬头说道:“喂。” “干什么?”孛日帖赤那没好气的抬头,“我叫孛日帖赤那,不叫喂。” “随便啦。”赵甯裕满不在乎的一挥手,“你是个好对手,我还从来没有打架打得这么爽过,嘿嘿,这个给你,做一个约定,等我伤好了我们再打过,此为信物,你也给我一个当信物勒。” 孛日帖赤那看着自己手上被硬塞来的玉佩,玉佩通透晶莹,带着体温,他一时间竟然觉得手指喜欢上了这种触感,想了想也从怀中掏出来一块石头,“这是我阿妈给我的护身符,我胜了,两样东西都归我,这就是我战利品。”挥了挥手中赵甯裕塞来的玉佩,“如果你赢了,都给你。”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但时间并没有给他们再次比试的机会,再见面,他是草原上称霸一方的枭雄之一,他是征讨匈奴的将军,战场之上,再来较量。 —————————————————————— 夜晚的草原寒凉,远处时不时传来狼的嚎叫声,黑暗中绿色的眼睛仿佛带着不怀好意,又像是在等待着一场杀戮的到来,包括着布的马蹄发出轻微的踩踏声,一行五百来人逐渐向目标靠近。 孛日帖赤那骑在马上,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努力的辨认着方向,突然眼前一亮,在夜晚月光下很是耀眼,他驱赶马儿靠近杜堇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找到了,往西南方向走,十里左右肯定就可以找到哈丹巴特尔。” 杜堇容看向西南方向,和斥候报告的差不多,他们虽然答应了孛日帖赤那,却并没有真正的相信一个孩子的话,派人到草原上探寻,发现了痕迹,但不能够断定是哈丹巴特尔,秉着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理念,杜堇容点兵率军今夜准备突袭。赵恒煦本来要跟着过来,但是杜堇容没有答应,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更何况一国之君,赵恒煦不能够有任何意外,这一场仗还没有让赵恒煦御驾亲征的必要。 “走。”压抑的声音在黑暗中依然听得分明,虎贲营的将士急速前进,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骑兵式打仗、也不是第一次在草原上征战,但是是他们第一次如此接近草原上最精锐的铁蹄,可是第一次绝对不会成为他们怯弱的理由,只要有目标他们就会勇往直前。 杀,杀,杀! 但和孛日帖赤那说的不同,顺着方向疾驰十里地,依然没有找到哈丹巴特尔的踪迹。 蒋怡拽住孛日帖赤那的领子,差点儿就提出了马背,“这小子说话不牢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孛日帖赤那的脸色涨红,“绝对没有。”手去掰蒋怡的手,“放开我。” “蒋怡,放开他。”蒋怡还待说什么,但是杜堇容发话了,只能够讪讪的松开手,孛日帖赤那一得到自由就翻身下马到本该是哈丹巴特尔扎营的地方查探,经过细致的辨认,孛日帖赤那可以确定哈丹巴特尔离开这里不会超过一天,去的方向依然是西南方。将自己查探到的告知了杜堇容,孛日帖赤那静静的等待着杜堇容的决定,现在不能够急,他知道越是急躁就越是达不成目的。 杜思晨皱着眉头,“侯爷,这个孩子不能够完全相信,哈丹巴特尔又不会待在一个地方让我们攻打。” “既然都来了,那就去看看。”如同三藩时一样,杜堇容的脑海中模糊的闪过一些画面,这些画面告诉他,孛日帖赤那的判断可信度很高。“再往前五里地,如果还是遇不到哈丹巴特尔我们就去预定好的地方。”他们做了两套方案,找不到哈丹巴特尔就去草原别的别的地方让虎贲营将士熟悉草原的作战方式。 这回行吗? 当远远的看到忽明忽暗的篝火的时候,孛日帖赤那这回可以了,他的仇人就在眼前。 偷袭,一场月夜下的厮杀,虎贲营五百将士人不多,但个个精悍,而且他们出其不意,杀了哈丹巴特尔一个措手不及。被袭的时候,哈丹巴特尔正在女人的肚皮上酣睡,额尔德木图这个老匹夫动作太慢了,他们等得牙都要软了,于是找了个小部落寻了一些乐子,哈丹巴特尔就是一头野兽,交、合也如同野兽一般动静极大,做了之后就喜欢酣然入睡,谁知道隐秘的躲藏地还会被找到,提刀杀敌的时候,他的裤腰带只系了一半。 大势已去,哈丹巴特尔精装的身胸膛上多了一道皮肉外翻的伤痕,由下而上,是杜堇容的长枪上挑造成的伤口。哈丹巴特尔不是没有脑子的莽汉,阴沉着脸劈开一个敌人,抢过一匹马,他长啸一声,还能够获得自由的族人都找到了马翻身上马,随着马的嘶鸣声,一行二十来人逃了。 杜思晨还要再追,但是蒋怡拦住了他,“穷寇莫追。” 杜思晨撇撇嘴,反手将一个要上马的敌人砍杀在马下,“奶奶个熊,就让狼又回到了狼窝,真他娘的窝囊。” 杜堇容侧眼看着哈丹巴特尔远去的地方,找到了哈丹巴特尔的扎营的地方,他和赵恒煦也没有要夺了哈丹巴特尔的打算,草原上现在各方势力都有着哈丹巴特尔的镇压,尚算是平稳,哈丹巴特尔一旦没了,混乱上一阵子又如何,还会出现另一个哈丹巴特尔,他们要的是彻底的打压草原匈奴的气焰,不是要的一时的安定。 孛日帖赤那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仇人离开,虽然知道没有了汉人的帮助,他很难砍了哈丹巴特尔,但是他还是要去看看,看看之后他就带着两个弟弟回到泰赤乌部抢夺属于他的地位,他要用自己得了力量彻底的打败哈丹巴特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二十八章 孛日帖赤那选择了离开,翻身上马,广阔的草原有他更为广阔的舞台,他的前方是初升的太阳,他的后面是逐渐退散的黑沉,杜堇容看着不断变小的身影,吩咐杜思晨和蒋怡整理站场,经过清点,活捉的有五十多人,其中竟然有哈丹巴特尔的亲叔叔,抓不到哈丹巴特尔,但是抓到他的叔叔也不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看着面前胆小怯弱,神色间带着谄媚的男人,杜堇容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这个谄媚瘦弱的男子真的是哈丹巴特尔的亲叔叔? “侯爷,此人名叫毛伊西格,精通汉语,据他自己说他常年跟在哈但巴特尔的身边,了解哈丹巴特尔很多事情。”毛伊西格听到蒋怡说的,弓着背讨好的朝着杜堇容笑了笑,明明笑容很僵硬,却硬是装出无辜、谄媚的样子,恁的恶心,杜堇容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 回“雁不归”的路比来时显得短了很多,午时不到杜堇容一行人压着五十多个俘虏回到了“雁不归”,浩浩荡荡的一片,其中被捆绑的匈奴人显得尤为的扎眼。虽然百多年前,大齐先祖将匈奴人赶至了草原的深处,但汉人一直逃不过匈奴人的铁蹄,一直处在被打压的地位,杜堇容的胜利不亚于一剂强心针,为以后开战开了一个好头。 赵恒煦得到消息早早的等在城外,看到凯旋而归的爱人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赵恒煦的心中有着浓浓的自豪和骄傲,看,这就是他的堇容,他的堇容…… “陛下。”杜堇容翻身下马,放开缰绳让红豆自己走,几步走到赵恒煦的身边,他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多么的耀眼,让人痴迷。赵恒煦有一瞬间的不安,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强烈的差点儿吞没自己的理智,他真想、真想将堇容藏在宫中,不让任何人欣赏到他的迷人,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得来的只会是一具奉承的空壳,那样的堇容不是他想要的。 “堇容,一切可顺利?”赵恒煦仔细的打量,发现杜堇容身上只有一些不大的伤口,身上沾染上的血液都不是他自己的,一直提着的心才彻底的放下。 “嗯,陛下一切都很顺利。”赵恒煦的视线太过灼热,让杜堇容不自在的侧脸侧脸,口中继续说道:“陛下,诛杀六百八四人,俘获五十四人,其中有哈丹巴特尔的亲叔叔毛伊西格,此人精通汉语,据他自己说了解很多哈丹巴特尔的事情。” “好,我们边走边说。堇容将事情细细的说一遍吧。”赵恒煦牵起杜堇容的手,杜堇容抽了一下,没有抽开,只能随他去了。两个大男人牵着手虽然违和,却并不让人生厌,好像他们二人就应该这样。 杜堇容将草原上的征战细细的说了一遍,“……陛下,哈丹巴特尔此人甚是机敏果敢,仓促之间也能够反身杀敌,知进退,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最有利的。有这样的敌人,很是难缠啊!这,放了他无异于放虎归山,我们做的究竟对不对?”杜堇容有些犹疑,他不知道将哈丹巴特尔放走,真的好吗? 赵恒煦手紧了紧,坚定的力量从两人交握的手中直达杜堇容的心,“放虎归山也是因为猎人想要更加肥壮的老虎,只有皮毛光滑、体格健壮的,才是好的对手,而且老虎归山那也可以成为镇山老虎,草原上有一个熟悉的对手就可以了,而且不是有孛日帖赤那,他会成为草原上的苍狼,一狼一虎互相牵制,会很不错的。” “陛下你是想……”杜堇容站住看着赵恒煦。“但孛日帖赤那尚幼,能不能成为与之对抗的苍狼还是未知数,而且在他成为苍狼的时候,老虎也在发展,这将牵制哈丹巴特尔的希望寄托到孛日帖赤那是不是太过冒险?” 赵恒煦笑着拉拉他的手,示意继续走,“孛日帖赤那这孩子不错,他的父亲不是长子吗,又有威信,泰赤乌部本来就应该他父亲来继承的,现在孛日帖赤那得到不是很正常吗?至于苍狼的成长,我们给予他帮助的同时就要看他自己的发展了,如果连成长都不成功,那也不值得我们多注意些什么?至于哈丹巴特尔,堇容我有一种预感,你此次的行动对他的打击会很大,短时间内哈丹巴特尔都没有时间空出手来做别的事情,这就给了孛日帖赤那成长的时间,也给了我们训练兵马、休养生息的时间。” “嗯,狼崽子给他机会,他会成为草原的王者的,只是猎人要控制好,别让狼野了。”杜堇容想到孛日帖赤那,识时务、有胆量,假以时日,他会成为草原上的狼王。“希望吧,希望这回的偷袭会给哈丹巴特尔一个重重的打击。” “一定是的,就算是不是,也要将它成为是。” —————————————————————————— 哈丹巴特尔带出来有七百多人,但真正逃出去的不到百人,其他人不是被活捉了就是被杀,其中擒获的俘虏中经过审问,竟然有哈丹巴特尔的亲叔叔毛伊西格,他胆小怕事,但善于阿谀奉承,在哈丹巴特尔的身边他就是个小丑一般的角色,哈丹巴特尔喜欢看到他卖乖耍宝的样子,无聊的时候赏一块肉都可以看到一张精彩的面孔,就跟养了一只哈巴狗一样。 要是哈丹巴特尔知道有一天这只自己圈养的狗会肆无忌惮的把自己的事情全抖落出来,他一定不把这位亲叔叔养在身边,简直比养虎为患还要让人厌恶。 此人说了很多,比如这回哈丹巴特尔一共带出来近两千人,其他一千多人潜伏在别的地方。所有人都是哈丹巴特尔的亲信,这回一下子损失了近七百人,对于哈丹巴特尔来说损失惨重。而且哈丹巴特尔是靠着杀兄弑父坐上首领的位置的,其手段之残暴让人生畏,凡是反对他的人都没没有得到好的下场,孛日帖赤那的父亲就是如此,弄得部族内众人敢怒不敢言。 哈丹巴特尔最大的依仗就是手中的亲信部队,一共三千多人,倚靠着他们哈但巴特尔才能够无往不利,但这一趟出去一下子折了近七百人,他自己也受伤。 人数虽然不多,但已经动摇了哈丹巴特尔的威信。 此人还说了很多其他的,不多做赘述,他说的内容让赵恒煦和杜堇容对草原上的形势、哈丹巴特尔的情况都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对下一步的行动有了指导性的作用。杜堇容听了杜思晨的汇报,不由的看了赵恒煦一眼,赵恒煦低头笑了笑,没有想到事情比想象的还要顺利。 杜堇容想要趁胜追击,进一步打击哈丹巴特尔树立的威信,扰乱草原上的平静,让哈丹巴特尔好不容易巩固的势力变成一盘散沙,但这与赵恒煦的计划不符合。十月中旬要开麒麟殿祭祖,他们必须尽快启程了回京。 杜堇容依然坚持,“陛下,虎贲营在此次突袭中暴露出了一个很大的问题,他们在骑马打仗上依然不纯熟,和马上勇士匈奴人比差得太多了,要不是这回是突袭,我们抢了先机,说的不好听点儿,我们的胜算会很低。陛下,虎贲营就是如此,更别说其他的军队。为了以后,陛下,让我留在这边吧。” 赵恒煦无奈的挥推杜思晨,放下杯盏站起身走到杜堇容的身边,抬手摸着杜堇容的脸颊,“分开太久,我会不适应的,而且这里很危险。” 杜堇容莞尔一笑,“不会,我会保护好自己。”垂下眼不要意思的说:“我也舍不得陛下。” 赵恒煦听到此话,高兴的一把抱住杜堇容,胳臂用力让杜堇容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身上,“堇容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每隔一天就要给我送一封信来,还有,开殿祭祖的时候一定要回来。” 杜堇容趴在赵恒煦的身上点点头,闷闷的“嗯”了一声。 赵恒煦说走就走,第二天就收拾妥当出发了,他知道杜堇容一定会坚持着留在这里,但感情上还是希望杜堇容能够和自己一起回去,骑在马上久久的没有回身,直到站在“雁不归”的人影越来越小、看不见为止。赵甯裕和赵甯章知道爹爹不回去,心中有些失落难受,但毕竟大了,并没有抱怨,倒是小的赵甯信,是趁着他是睡觉的时候走的,小家伙长这么大还没有离开过爹爹呢,不然又要闹起来了。 在“雁不归”的日子,杜堇容基本上都花在了练兵上,和梁伟廷一起商量草原练兵之法,时间过得非常的快。同时,杜堇容还遵照赵恒煦交代的,整顿湖州商贸,和“草原之心”合作,利用先前的关系换取更多武器宝石等,只是这回是官府在背地里撑腰,通了明路,景颢比之前更加的大胆、更加的无畏,在赵恒煦在位期间,他打通了往月氏国等塞外国家的商路,为大齐的繁荣提供了金钱上的支撑,更多的国家也通过这条路来到了大齐,为大齐带来了更多的知识和文明。 赵恒煦回到宫中开始着手处理政事,特别是十月中旬的祭祖,此次祭祖他已经做了许多的安排,对于他、对于杜堇容来说,都是非同一般的。 在此期间,一个消息传到了京城,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捷报”,说是杜堇容在草原上立了大功,擒获了哈丹巴特尔的亲叔叔毛伊西格及五十四个匈奴兵,毛伊西格正在押解回京的路上。 两天之后,紧接着又一个捷报从雁山城送来,原来是哈丹巴特尔为了缓解部落内的矛盾,也是为了解心头之恨,便起兵攻打湖州,但人心不齐,哈但巴特尔气势大跌,让杜堇容及梁伟廷得到了机会,重挫哈丹巴特尔,杜堇容更是造成哈丹巴特尔身受重伤,短时间内他是没有实力再打大齐的注意了。 两个捷报,满朝皆惊,许多人都在估量杜堇容通过这两场胜仗会得到何等权势,还有很多人暗暗的把目光放在了陛下的身上,毕竟杜堇容和陛下的关系是公开的秘密,虽然不明说了,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两个捷报,前者是赵恒煦将此前的事情押后,主要是为了祭祖造势;后者,的确是最近才发生。赵恒煦真的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好的机会,但心中也有担忧,毕竟是打仗,杜堇容身处争斗的前线,让他担忧了好几晚都没有睡好,脑海中总是散过前世的种种,恨不得插上翅膀,能够飞到杜堇容的身边。 “陛下睡得不好。”皇叔公年纪很大了,但依然精神矍铄,双目明亮有神、面色红润,精神气看起来比年轻人还要好。他怀中抱着赵甯信,赵甯信窝在皇叔公的怀中闷闷不乐的捏着自己的小球,蔫头耷脑的,赵甯信气性太大,离开了爹爹好长时间都不快乐,虽然现在不可不闹了,但依然不开心,弄得赵恒煦十分头疼,训了许多遍都没有用,看到他一张哭花的小脸,狠话还没有说呢,自己就先心软了。 “是啊,总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赵恒煦叹息了一声,给皇叔公倒了一杯水,清透的茶水泛着幽幽的茶香。 “那是因为陛下执着了。”皇叔公喝了一口茶水之后就拿起盘子里一块点心,红糖糕,做得十分的香糯,是他提供的法子做的,现在他年纪大了,已经很久没有近厨房了。“小信尝尝红糖糕,老祖宗让人做的哦!” 皇叔公在皇族中辈分最大,威望也很高,帮了赵恒煦很多忙,他就让孩子们称皇叔公为老祖宗,表示敬重。 “哦。”小信乖乖的接过,“爹爹也肯定喜欢吃。” 赵恒煦失笑,摇摇头,“怎么可能不执着,这一天我盼了很久了,眼看着就要成为现实,真怕现在的一切都是梦啊!” “哈哈,那老头儿就是陛下梦中的一个人物喽,那小章、小裕、小信呢,他们身上流淌着你的血,难道也是一场梦,世上哪有这么好的梦,还让您坐拥天下、子孙满堂的,有这样的梦啊,估计每一个人都愿意一睡不醒喽。”皇叔公哈哈大笑,笑声爽朗。 赵恒煦说道:“是我魔障了,如果真的是个梦,我不醒过来就是。”他虽坐拥天下、是为天子,但在老天的面前依然是个渺小的凡人,他怎么会为了一个凡人编出来一个美好的梦,现在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重生只是一个开端,却远远不是结局,他和杜堇容的结局只会美满幸福。“祭祖的事情,烦劳皇叔公了。” “好说好说,只是……”皇叔公迟疑了一下。 赵恒煦微微敛眉,“皇叔公难道有什么不方便的?” “只是啊,堇容那孩子还没有回来,只差三天了。陛下不是为了这一天准备了很久了吗,少了他,不是不完美了!”皇叔公打趣的挤挤眼睛。 “哈哈哈,那天不是有很多吉时吗,到时候就烦劳皇叔公了。”堇容已经动身,预计会在明后天赶来,时间刚刚好。 —————————————————— 白天黑夜相互交替,很快就到了祭祖的时候,今年祭祀十分的特俗,是大齐开国皇帝一百五十年的生祭,对于赵氏家族来说格外的重要,在这一天赵恒煦要带领子女妻子进殿祭祖。但日上中天,依然不见仪式的开始,等候在外面的百官腿都要站软了,奏乐的乐师被太阳晒得浑身发虚、眼前发黑,已经好几个乐师被偷偷的调换了下去。 但正主儿在哪里?百官认为陛下在殿内,等待吉时的到来。 但真的吗?不,他在城门外呢! 赵恒煦得到消息,早早的等候在城门外,他很遗憾,不能够摔百官前来一通迎接功臣。杜堇容一行人来了,还没有等他说什么,赵恒煦就翻身上马坐到他的身后,双腿夹马腹,红豆站立嘶鸣了一声,飞速的向前,直到麒麟殿后堂。 “陛下?” “稍后再说,先换衣服。”赵恒煦将衣服甩开,一身红色为底、金色为绣、黑色为点缀的衣裳,背上一只展翅金凤,有九条飞舞的漂亮翎羽。金凤美矣,但昂首展翅间缺少了柔媚,更显爽利俊朗。虽有金凤繁复,但又不是雅致大方,金凤栩栩如生,让人目眩。 “陛下,这,这……逾制了!”从饰样上来看,这可是大齐皇后的大礼服,只是现在改成了男装。 “堇容换上,一定很漂亮。”赵恒煦说话中带着强硬,这是一定要杜堇容照做。 赵恒煦很久不曾命令过自己,杜堇容一个愣神,待反应过来之时,衣服已经穿在了身上,纹饰繁复、设计雅致大方,穿在杜堇容的身上尤为合适。 “我们走。” “……好。” 麒麟殿正殿前,百官已经等摇摇欲坠,眼看着又有人要倒下了,皇叔公不大却很显威严的声音响起,“吉时到,开殿门。” 门“吱嘎”一声缓缓的开启,天下最尊贵的一家人已经站在了门前,身着龙袍的皇帝、身着凤袍的……皇后、三位殿下,这…… 他们什么时候有了皇后,百官众臣面面相觑,待要细看,皇帝一家人已经进入了殿内进行祭拜。 杜堇容头脑发懵,跟着赵恒煦动作,直到重新走到阳光下,他竟然有着恍如隔世的感觉,不只是他,看到皇后真容的百官群臣也目瞪口呆,皇后是个男的…… “朕的皇后,从来只有你一个。”赵恒煦抓住杜堇容的手,满含笑容的说道。 杜堇容面上烧红,但迎着赵恒煦的目光,他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麒麟殿内有着幽幽的檀香味,受到供奉的列祖列宗静静的看着从前世纠缠到今生的二人,他们二人的故事还将继续,岁月会见证二人的长久。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这一章长不长,人家完结了哦~当初写大纲的时候,就是到这边结束,带着老婆见祖宗,应该比隆重的封后大殿更加来得真挚(*^__^*) 他们的生活还将继续,但是我不会再去打扰他们,还有渣作者不会写番外,试着写了两行,发现思路乱七八糟的,彻底的木有思路( >﹏ 重生之养蛋系统 文案:粗鲁少年顾骁柏为了捍卫老大地位与人斗殴,不幸身死,但这不是结局,而是全新的开始。 系统:神给你重生,就是让你获得更好的生活。 少年:擦,就是让劳资生蛋养蛋孵蛋的吗? 系统:……这只是个过程罢了,伟大的神会给予你永生的生命 少年:哦,顺带给他暖床做饭外加带孩子 本来说大概在元月一号发新文的,但是渣作者想要存稿,怕春运了忙起来顾不上。希望大家喜欢人家的文文哦~养蛋走温馨甜蜜风,可爱的蛋蛋会很有趣的((﹁"﹁)希望如此吧作者),大家喜欢就收藏一下哦,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哟西~ 人家写文的情况可以参见我的专栏,给人家涨涨作收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