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强娶(完结+番外)》 _分节阅读_1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公子强娶 作者:似是故人来 楔子 亥时的梆子敲过,夜已深了,雍州城巍峨起伏的城墙鼓楼,鳞次栉比的房屋,富丽堂皇的琼楼玉宇隐入黑沉沉的夜色中。 大殷国虎威将军尹茂山的祖居就在雍州城里,此刻,尹府尹茂山夫人的正房中,烛火通明。 “娘,爹爹长什么样?他会不会不喜欢梅儿?”七岁的尹若梅肥嘟嘟的小身子一扭一扭,圆圆的粉嫩嫩的小脸上眉头紧皱,长睫扑扇着,大眼不安地看着尹夫人。 “你爹啊!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从军才几年,就立下赫赫战功,从小卒升到二品虎威将军。”尹夫人似是沉浸到往事中,恍恍惚惚地看着烛火,眼神有些飘忽。 当年,如果现在当上将军夫人的,就不是她了吧。 “娘,你还没说,爹爹会不会不喜欢梅儿呢?” 尹夫人回神,把女儿抱到膝上,亲了亲女儿额头,笑着道:“你爹当然会喜欢梅儿啦!我的梅儿是最美最乖巧的孩子。” “真的吗?娘。”尹若梅滚进娘亲温暖的怀里,晶亮的大眼娇憨期盼地看着尹夫人。 “当然。”尹夫人自豪地抿唇一笑。她自己相貌并不十分出色,只是皮肤极好,女儿皮肤随了她,洁白如雪,莹润如玉,难得的是女儿相貌却不像她,十足十的美人胚子,虽然肥胖了些,可她相信,大了就会瘦的。 “可是,娘,凤兰妹妹比梅儿好看。爹会不会更喜欢凤兰妹妹?”尹若梅高兴了一会,猛一下坐起来,灿烂的小脸皱了起来。 尹夫人慈爱的笑容消失,眼里闪过阴冷,随后又笑了,拍了拍尹若梅,低声道:“梅儿不用担心,只有你是你爹的亲生女儿,回房睡觉去,明日我们就要起程到并州找你爹了。” 为什么凤兰妹妹不是她爹的亲生女儿?尹若梅觉得奇怪,可娘亲突然变脸,她不敢再撒娇探问,闷闷不乐地从尹夫人的膝上滑下。 从正房到她住的后园梅苑,要经过后花园,府里的仆从都遣走了,灯笼在暗夜里闪着沉闷的光影,尹若梅越走越害怕,她从没有一个人走过,往常有丫环带着她的。 还有大半的路,花丛中有簌簌声响,漆黑的树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瞪她,尹若梅腿抖得提不起来了,勉强往前挪了一步,林子里一声惊鸟哀鸣,梅若依终是被吓得跌倒地上。 不行,我要回去找娘,我今晚不回房睡了,我要跟娘一起睡。 尹若梅爬起来转身朝娘亲的正房走去。 娘亲房中灯光还亮着,那抹温暖的光晕照亮了尹若梅前行的道路。娘就在不远处,这样想着,她没有那么害怕了。 渐行渐近,她的眉头皱了起来,窗纱上映出三个人影。 那是——雅秀姨娘和孔管家的身影。尹若梅在门外停下脚步。刚才跌了一跤,衣裙肯定弄脏了,娘最不喜她在姨娘面前没有嫡女千金模样,现在还是不要进去吧,等姨娘和孔管家走了,自己再进去。尹若梅悄悄地离开房门,挪到另一侧窗户等待。 “雅秀,你这些年是装的对我恭敬?”房中传来娘亲愤怒的质问,尹若梅愣住了,娘亲最讲究风仪,平常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这是怎么啦? “不装着对你恭敬,老夫人去世以后,你怎么会容得下我?” “孔廷,你呢?你贫病交加晕迷路上,是我好心收留了你,又一步一步提拔你从下人做到管家,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没有孔管家的声音,传来雅秀姨娘的笑声,尹若梅觉得那声音如猫头鹰般尖锐,她颤颤惊惊站了起来,轻轻地挪过廊下一个花盆,踩着花盆趴到窗户上往里面看。 “告诉你,文秀,这位是我的兄长,从我的孩子没了那时开始,我就在计划报仇了。” “你”尹夫人惊讶地瞪眼。尹若梅呆呆地看着她娘亲脖子上的白绫被收紧,娘亲圆瞪的大眼渐渐翻白,然后身体软软的,在孔廷松了白绫后倒到地上。 “娘”尹若梅大喊,她的身体簌簌发抖,她的眼瞪着浑圆,但是,她的嘴里没有发出声音,那抖缩的小身子,竟也在潜意识的指挥下没有发出响动。 “雅秀,这人死了,那个孩子就放过吧,我把她远远送走,让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就行。”孔廷俯身,将尹夫人大睁着的白眼合上。 “不行,哥,你忘了我的孩子了?我以后再也做不了母亲,这个仇,只死了这个女人我不能解气,再说了,那孩子虽小,却很聪明,七岁了也记事了,我不能留下后患。” “可是,雅秀,杀一个孩子,我们和这女人有什么差别?” “哥,你?好!你下不了手,那我们就听天意,放火,放火如果烧不死她,从今往后我就不对付她。” 房中两人开了房门走了,尹若梅恍恍惚惚进了房间,痴痴呆呆地瞪着地上尹夫人的尸体。 娘死了么?娘再也不会笑着看她,再也不会慈爱地把她搂进怀里,寒风从敞开的房门肆意侵袭进来,纱幔在颤动,烛火随风摇曳,似乎有看不清的不明物体在悄无声息地窥视着她。梅若依觉得周身发冷,心中说不出的害怕。 “啪”地一声,在凄风里摇曳的烛火熄灭了,黑暗笼罩了尹若梅。 “娘,梅儿害怕,你起来,娘”尹若梅颤抖着拉住尹夫人的手,张口大哭,但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起火啦!”远远地有声音传来,梅苑方向,火光升腾,只片刻间,冲天而起的烈焰映红了夜空。 他们还要烧死她!不,她不要被烧死,很疼的,那次她跑到厨下玩耍,被灶里的柴火烫到大腿,很疼很疼,她还清楚地记得那疼。 市集初遇 好大的一场雪,那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下了三天,大地被冰雪封盖,朔风凛冽,天寒地冻,连呼出来的那口白气,也很快化作轻烟飘渺无踪。 雪停了,正是小孩嬉戏玩闹的最好时机,恰又是集会之日,沉寂了三天的清风镇又恢复了活力与生机,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熙熙攘攘的人流在街道穿梭,集市不远处的街道一角,一个小小的人影蜷缩在角落里,这小孩儿不过七八岁光景,瘦瘦小小,衣衫褴褛,从领口看去,身上穿了很多衣服,外头是件棉絮多处露了出来的夹袄,想必是捡的,很宽大,裤子亦然,大了,裤腿卷了好几圈,用布条在脚腕处扎住了。头上戴着顶破破旧旧的大了许多的帽子,把眉毛都遮住了。 此时,小孩圆瞪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正在嬉闹的两个孩子。 那两个小孩十岁露头的样子,长得一模一样,虽然年糼,略显稚气,然修眉俊眼,端鼻朱唇,姿容难得一见的秀美。穿戴也是一模一样,头上戴着束发嵌玉金冠,身上穿的是石青色穿花夹袄,外罩同色团花排穗褂,蹬着青缎粉底小靴。 “哥,我觉得白菜肉馅的好吃。” “我喜欢萝卜肉馅的。” “白菜肉馅的好吃。” “好,你说白菜肉馅饼好吃,那就是白菜肉馅的好吃。” 被叫哥的不欲与他相争,温和地笑了笑应道。 那小的认为他是在敷衍,不满地撇嘴。跟在他们身边的妇人笑道:“二少爷,你再不吃,包子就凉了。” “啊。”那做弟弟的一听,急忙往嘴里塞包子,那么大的一个包子,他一口如何吃完,只噎得脸红脖子粗。那做哥哥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背,笑着道:“慢点吃,又没人跟你争。” 妇人也跟着笑,两个孪生少爷长得一模一样,性情却天差地别,大的安静沉稳,小的却毛毛躁躁。光看吃东西,就能看出两人的差别的,大少爷傅君悦温温雅雅,吃起来慢条斯理,二少爷傅晓楠却鲜少不噎着烫着的。 “晓楠,小心。”傅晓楠一路跑跳,差一点就一脚踩上角落里的小孩,幸得傅君悦拉了拉。 “哎呀,好臭,这小乞丐不知多长时间不洗澡了。”傅晓楠跳开几步,把手伸到鼻子底下猛扇,扇了没几下时那手像就点穴了似的顿住了,看着那小乞丐一动也不能动。 那小乞丐脸上不知是灰尘还是泥土糊了一脸,看不见一寸肌肤,然那双眼睛很大,极是明净澄澈,睫毛很长很黑,笼着清泉似的眼睛,竟让人有莫名其妙的惊艳之感。 “哥,他她是女孩还是男孩?”傅晓楠拉住往前行的傅君悦,结结巴巴问道。 “你管人家是男孩女孩做什么?”傅君悦微笑着摸了摸傅晓楠的头,顺着傅晓楠的视线看向小乞丐,这一看,他提起的脚放了下去。皆因那小乞丐正眼巴巴看着他一一一一看着他手里的包子。 “你你想吃包子?”他温和地问,声音低柔,红唇桃瓣般鲜润。 小乞丐把眼光从包子上移到他脸上,小小的脸上出现与年龄不相衬的研判,停了有那么一会,她才点了点头。 “给你吧。”傅君悦把手里咬了几口的包子递了过去。 小乞丐拢在一起的手松开,伸了右手出来接包子,这一伸手,傅君悦也愣了一愣。那棉袄宽大,袖子也大,小乞丐小半截手臂露了出来,那小手光洁滑腻,美玉一般温润生光,周遭的一切因这截藕臂亦柔和了几分。 “哥,你怎么能把自己吃过的包子给人家。”傅晓楠不满地撇嘴,朝同行的妇人手一伸:“李妈,给我两个铜板。” “来,给你,这是刚出炉的,白菜肉馅的,比我哥那个更好吃。”傅晓楠两手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回来了。 小乞丐咬了咬唇,接过包子默默地看他,一滴泪从那双大眼滴下,淌过那满是灰尘泥土的脸,无声地落到地上。 “啊!你别哭,别伤心啊!”傅晓楠吓得声音发抖,扯了袖子就要给小乞丐拭泪。 小乞丐连连摇头,不停地往后退,退到墙角再无路可退了,那双大眼张惶地看着他,那头摇得更快了。 “别怕,我只想给你擦擦脸。”傅晓楠惶恐地安慰她。 “晓楠,停下,你别吓着她。”傅君悦开口了,从袖袋里摸出一方帕子,那帕子洁白干净,那小乞丐更害怕了。傅君悦朝小乞丐微微一笑,把帕子放在地上蹭了蹭,低声道:“你刚才流泪,脸上的灰给冲开了,我给你补上。” 奇迹般的,小乞丐平静了下来。 “哥,为什么我要给她擦脸她不同意,你给她擦她就同意了?”一路回家,傅晓楠愤愤不平地踢着地上的小沙子。 “二少爷,你太粗心了,那小姑娘手那么干净,显见是爱干净的人,可脸却那么脏,自是不愿给人看清她的面貌,我瞧小姑娘那眼,水灵灵的,可真漂亮,可能不少人欺负她吧。”李妈年龄大,有些见识,看那小姑娘明明饿极,可傅君悦递包子给她时,却还要看了傅君悦许久,猜测小姑娘可能被不怀好意的人怎么样过。 “擦脸就算是这样,那包子呢?为什么哥给她的她就吃,我给的就不吃。”傅晓楠还是很生气。 李妈笑得打跌,这个二少爷,太也一根筋了。 “吃的,明日就吃你那个包子了,她是舍不得吃。”傅君悦摸了摸傅晓楠的头,笑着安慰他。 “为什么今天不吃非要等到明天吃?”傅晓楠不解。“她刚才只吃了你吃过的那半个包子,还没吃饱的吧?包子也要热呼呼的才好吃。” 他的问话,傅君悦没有回答。李妈也住了笑,神色有些悲凄。 两人回府后,先到正堂拜见了母亲孔氏,便各自回房。傅君悦住的院子叫朗月轩,他进了房后,坐到书案上呆了一下,起身打开衣柜,挑挑拣拣一番后,捡出了一套略旧些的棉袄棉裤,找出一件旧单衣当包袱皮包上,静悄悄地出了府门。 小乞丐还在那个角落里呆着,黄昏的寒风似乎更猛烈,地上的积雪在行人踩踏后,化成雪水,此时又结成寒浸浸的冰凌,气温似乎更低了,傅君悦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脑子里模模糊糊地想着,这么冷的天,这小乞丐晚上也没地方去吧?能捱得了吗? 小乞丐看到傅君悦时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长睫下的那双大眼灿若繁星,亮晶晶的极是动人。傅君悦愣了愣,呆了半晌,蹲下一身把包袱放到大腿上,柔声道:“我带了两件我的旧衣裳,虽然不合身,勉强能够御寒,你穿上吧。” 小乞丐看着包里的棉衣棉裤,眼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2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睛更亮了,但是却没有伸手接,也没有说话,只睁大眼看着傅君悦。 不知为什么,傅君悦读懂了那双大眼要说的话,他笑着道:“放心,这是我穿过的不穿的旧衣,我娘发现了也不会责备我的,往常我也经常把不穿的小了些的衣服送人,娘从来没有责骂我。” 小乞丐伸手接过,把衣服紧紧地抱在怀里。 “你把衣服换上吧,快天黑了,更冷了。”傅君悦看她不动,劝道。 小乞丐没动,只把眼看了看四周。 傅君悦愣了愣,指着拐角处道:“那里有一个胡同,我们去那里吧,你在里面换,我在外面看着,有人过来我就出声示警。” 小乞丐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示意傅君悦帮她拿着。 她抱着衣服躲到胡同角落换衣服了,傅君悦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小包,小包里是中午傅晓楠给她的那个包子,外面包着一块帕子,那帕子上面绣着一树红梅,洁白的丝帕上,那树怒放的红梅傲骨迎寒,幽香清绝。虽然针法略显笨拙,那种清透灵动的美丽,仍震人心扉,让人过目难忘。 一双小手拿过那小包,小乞丐换了衣服出来了。她把傅君悦给她的棉袄棉袄穿地里面,外面仍是原来穿的那件宽大的破棉袄,衣服很宽大,领口也没有拢严,傅君悦伸手替她拉了拉领口,瞬间眉头紧皱。那张脸满是尘灰,脖子却雪白粉嫩,傅君悦隐隐地,觉得别人看到那雪白的脖子,小乞丐会有麻烦。他脱下身上的小褂,当围脖围住了小乞丐的脖子。 祸福相倚 衣服送到了,不知为何,傅君悦却不想回家,小乞丐似乎也不想他离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乌溜溜的大眼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研究和审视。 “我叫傅君悦,你叫什么?梅?” 小乞丐点头,又惶急的摇头。 点头又摇头,傅君悦愣了愣,问道:“是不是姓梅?不是名梅?” 小乞丐愣了愣,点了点头,张口说话,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这小乞丐,就是一年前逃离尹府的尹若梅,自那晚目睹尹夫人被杀后,她就再也发不出声音说不了话。 “梅若依?”傅君悦根据她的口型问。“梅若依,很好听的名字,我叫你依依,可以吗?” 叫梅若依,也许就可以逃避追杀。尹若梅点了点头,看看傅君悦,心里打算一番后,她的嘴唇一张一合,祈求地看着傅君悦。 傅君悦定定地看着她,却读不出她在说什么。 “依依,你会写吗?”傅君悦伸出手指指向地面,又觉得太脏了,那手指伸出一半在空中停住,张开手伸到梅若依跟前。 梅若依拉过他的手,在手掌里轻轻地一笔一划写了起来。 微微的麻痒从掌心传来,傅君悦有些愣神。 手掌被摇动,他猛然回神,只见梅若依睁着晶亮的大眼满是期盼地看他。她刚才跟他说了什么,傅君悦微感懊悔,他朝梅若依微笑,示意梅若依在他掌心再写一次。 “带我回你家,可以吗?” 对啊!赠衣御寒,仅得一时,带回家给她一个安身之处才是平常长久之策。傅君悦猛地握紧梅若依的小手:“依依,你在这里等我啊!我回家禀过我娘,马上过来带你回家,别走开啊!我会回来的,我要是现在先带你回去,我怕娘一个不高兴反而不同意你留下来了” 寒风一阵比一阵急,刀子似的,直刮得人脸颊生疼。梅若依拢拢脖子上的小褂,睁大眼看着傅君悦消失的方向。 “傅君悦会说到做到的,我今晚不用睡大街了,以后,不用捱饿受冻了,也不用给坏人欺负了。”梅若依这样想着,漆黑的大眼更亮了。她跺了跺脚,身上穿着棉衣棉裤,很暖和,那双还穿之前的烂鞋子的脚似乎更冷了。 傅君悦兴奋地往家里赶,他太高兴了,想到梅若依晚上不用在外露宿,不会挨冷,以后也不用挨饿,由不得越想越兴奋,走错了路也没有发觉了,因为走错路,他与傅晓楠擦肩而过。 与傅君悦一样,傅晓楠回房后,想着寒风里萧索的那个小小的身影,觉得不做些什么不行,他也想到要送衣服给梅若依御寒,与傅君悦挑挑拣拣找旧衣服不同,他把衣柜里的衣服全扒出来,专挑好的拣。 将一大堆衣服铺在地毯上几番比较后,他的眼睛在一件银鼠短褂和一件白狐毛斗篷上转来转去,然后他拿起那件白狐毛斗篷,蹑手蹑脚出了房间。 一样挺拔的身材,一样的略微稚气的轮廓分明的脸庞,傅晓楠出现在梅若依的视线里时,她还是一眼认出来的是弟弟。 为什么傅君悦没有来?她失望地想着,眼里的阴影没有控制住,直直地落在几个跑跳就到了她跟前的傅晓楠的眼里。 “你见到我,怎地不高兴?”傅晓楠觉得很恼火,不悦地盯着梅若依的眼,想从中看出为什么。 “不是的,我见到你很高兴。”梅若依嘴唇一开一合,虽然没有发出声音,虽然傅晓楠没有读懂,然梅若依明亮的眼光和微笑的脸,仍将喜悦与友爱的情绪传递给他了,傅晓楠的心情瞬间云开日出。 “呶,这是我带给你的,喜欢吗?” 他拍拍手里的白狐毛斗篷,献宝般递了过去,讨好的眼神看着梅若依。 那白狐斗篷皮毛柔软顺滑c光彩流转,一看就知珍贵无比。梅若依不停地摇头,怎么也不接那斗篷。 “怎么?你不喜欢?这是我最好的衣服了,我爹从并州特意捎给我和哥哥的,仅得两件,就是我表哥孔歆要,我也没舍得给,平时我都不舍得穿。来,我给你披上。”傅晓楠打开斗篷,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梅若依脖子间围着的那青色团花褂与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 “我哥来过了?”是问句也是肯定句。梅若依点送头,拉开脖子上的褂子,露出里面的棉衣,她指了指棉衣,表示自己现在穿的很多了,够暖了。 “怎么?我哥给你你就收下,我给的你就不收?”傅晓楠生气了,将手里的斗篷卷起,狠狠地甩到梅若依怀中:“给你,不要你就扔了。” 他怒冲冲走了,梅若依愣愣地抱着怀中斗篷,手掌下是一片柔一软,胸膛与斗篷接触的地方很温暖,她把头埋到那一片洁白的皮毛里,感受着那份柔软与体贴。 “咦,少爷,这小乞丐手里抱的是什么?” “少爷,这像是傅家两位表少爷的白狐斗篷,怎么会在一个小乞丐手中?” 一主两仆从梅若依旁边走过,两个仆人惊讶地叫了起来。 梅若依兀自沉溺在柔软的狐毛了,对跟前的危机恍惚不见。 “什么傅家少爷的,这分明是本少爷的斗篷。”那少爷这一声拔高了,梅若依迷迷朦朦有些清醒,抬起埋在半篷里的头。眼前赫然站着三个人,两个小厮打扮的人,另一个是个十来岁的锦衣少年,此时正贪婪地看着她怀里的斗篷。 “小乞丐,这斗篷是本少爷的,你偷本少爷的斗篷本少爷就不计较了,来福,把斗篷要回来。” 梅若依听得那少年如此言语,心头狂跳,两手却将那白狐斗篷抱得更紧了。 “把斗篷给我。”那唤来福的朝她伸手。 “不,这是我的,不是你的。”梅若依张大口嚷嚷,却仍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还是个哑巴呢!添福,你过去架住,来福,抢。” 那唤添福的朝梅若依靠近,梅若依情知不好,一侧身避过,撒腿就跑。她离家这两年吃了不少苦头,虽然年糼,跑起来也不慢,添福三人在后面气喘吁吁追着,口里大叫:“小哑巴,站住。” 梅若依如何肯站住,跑得更快了,耳中听得叫嚷声渐远,她刚松了口气。后面的叫骂却变了。 “小乞丐你抢我家少爷的斗篷,别想跑。” 梅若依脚下停得一停,欲要与他主仆三人理论,恍惚又知道跟这样的人讲理讲不清的,略停得这一停,背后的叫嚷声近了,梅若依急急撒足狂奔。 “小乞丐抢东西?” “看来是的,你看那小乞丐抱着的” “不,我没有抢东西,这是傅家小少爷送我的。”梅若依大叫。但是人们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一人拦住了她,紧接着是两人三人。添福主仆三人追了上来,那添福来福一左一右架住梅若依双臂,少年气势汹汹伸手夺梅若依手里的斗篷。 “这是我的。”梅若依愤怒地大叫,然而谁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小子,抢东西被追到了还不松手。”少年手一扬,一巴掌打在梅若依脸上。 梅若依吃痛,手上不自禁略松,只这一眨眼,手里的斗篷已到了那少年手上。 “还我。”她扑了过去,上身挣不开,就朝来福添福两人踢腿。 她小胳膊小腿,身上穿的衣服又是宽大无比,裹得整个人臃肿不堪,根本使不来力,来福添福只当她那小腿是在给他们挠痒痒,浑不在意,猫捉老鼠般捏着她的小胳膊不松开。 便是这时,围观的人群有人说道:“你们瞧这小乞丐,那双眼那么清亮,怎么会是作奸犯恶之人。” 那人话音刚落,另一人也道:“你们仨个半大小子,欺负一个小孩儿作什?且松开她,让大家问问情况。” 又有一人道:“这小乞丐生得可爱,这斗篷,保不定是哪个善心人给的。” 梅若依冲着人群猛点头。那少年本来只欲抢斗篷,当下听得人们遣责疑惑,心念一转,冲两个手下使眼色,恶人先告状嚷道:“小贼,做错了还诬赖人,跟我见官去。” 扯着人去见官,这么说这小乞丐真的是抢东西了,那些人也不过随口说两不句不平话,见锦衣少年扯出见官的说法,唠念了几句原来是真的,便一哄而散。 梅若依冲着离去的人群大叫,只可怜什么声音都发不了。 傅家小少爷说那是他最好的衣服,他自己还舍不得穿呢!这个不要脸的。梅若依愤怒地瞪向锦衣少年。她刚才狂奔,额头布满汗珠子,此时停了下来,汗水将那张满是泥垢的脸冲洗得坑坑壑壑,很是滑稽可笑,那锦衣少年看着她大笑,两个狗腿来福和添福对视一眼,谄媚道:“少爷,把这小乞丐带回府里,让她学狗爬什么的肯定好玩。” “唔,这主意不错。” 梅若依浑身发抖,身上的汗水似乎已经消散了热量,变得透心寒,过去一年不堪的回忆又冒出来,她拼命挣扎起来。 命如草芥 孔府后园,孔歆从添福手里要过柴枝,立定身体喘着粗气。他的面前,站着看起来比去年冬日更瘦更小的梅若依。 梅若依早先身上那件棉絮到处可见的棉衣已不见了,此时露在外面的,是傅君悦送她的棉衣,那棉衣穿到她身上时,虽不是新衣,也还有六七分新,眼下已成了一条条布片,残余的些儿棉絮由于各种各样的刑罚,上面满是褐黑色的污迹,好似一个个流脓的伤疤一般,肮脏可怖。 孔歆右手执树枝,左手轻抚着枝条,缓缓抬脚,朝梅若依逼近。 残忍暴虐的让人窒息的味道扑面而来,梅若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啪地一声,那拳头大小的柴枝落在梅若依背上,添福和来福吸了口冷气,悄悄地向后挪动脚步。 啪啪声持续响着,沉闷,却又异常清晰地在空间回响,梅若依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抽搐着,她死命地咬着嘴唇,在那声音间断空隙里不时挺挺脊梁。 孔歆咬牙道:“小哑巴,你就犟吧,看本少爷怎么泡制你。”他不信,这小哑巴折服不了,这府里,没有谁敢不听他的话,这是他孔歆的战场,细鞭,木棍,柴枝吊,拖,浸泡他有的是手段让小哑巴像其他人那样向他臣服。 “添福,把这小哑巴关进柴房,不准给她送吃的,哪天她乖乖地听本少爷的话了,再给她吃饭。” “是,少爷。” 添福领命,把梅若依拖起来推进柴房里,临锁门时朝梅若依翻了一个白眼,嫌恶地道:“跟着少爷有地方睡有饭吃,你傻啊犟什么?” 梅若依睁大眼瞪他,添福有些心虚,他们揣掇着孔歆把梅若依带回府,就是想找个替身死鬼给孔歆折腾。 小哑巴不会哭不会闹,只能由着孔歆变着花样折磨,他与来福本来担心小哑巴不会说话,孔歆玩几天没趣了又要来折磨他们两个,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3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料小哑巴极犟,那倔强模样倒引起孔歆的兴致,三个月过去,孔歆的兴致劲儿不止不减,还更加高涨了。 添福和来福两个贴身小厮很高兴有这么一个替死鬼,以往孔歆折腾他们的那些花样,现在全部施展到小乞丐身上了,不过小乞丐比他们惨,他们什么都顺着,孔歆折腾完了,无聊了,会消停一两天。小乞丐不顺从,那折磨便没有止境,有次让学狗爬不肯,被孔歆捆了手脚在地上拖着绕后园走了一圈。让她学马行给他当坐骑,小乞丐不同意,又拿布条捆着腰挂树上挂了一天。 “这小乞丐,真禁得起折磨。”添福锁上柴房门,自言自语摇头离开。 柴房里阴凉冰冷,梅若依看着紧闭的柴门发呆。 在孔家的这些日子,孔歆花样百出,侮辱折磨人的花招不断,她咬着牙拒绝向孔歆屈服,她恨孔歆,不仅因为他的非人折磨,学狗爬什么的,跟她在外流浪那一年经历过的,并没有更残酷。 她想起那个冬日里暖阳一样的傅君悦,他说要禀报他娘亲就来接她,她相信如果去的是傅家,她的日子会更好过些。 “怎么样,认输了吧?”跳跃活泼的声音。梅若依一震,这是送她斗篷的傅家小少爷的声音,她腾地站了起来。 透过柴扉的缝隙往外看去,那外面正在比划着的两人孩子,大些的是孔歆,小些的果是那傅家的小少爷。 梅若依大声叫嚷,然而还是发不出声音。她拼命拍打柴门,她要离开这个地方。 “孔歆,有人在拍柴房门,那里面关了谁?”傅晓楠听到了,停下了比划,好奇地问。 “不是人,家里的一条狗,最近老咬人,被我关起来了。” “哦。”傅晓楠不在意地哦了一声,又跟孔歆拳来脚去比试起来。 红日西斜,傅晓楠走了,梅若依傻傻地看着门外那个跑跳而去的身影。傅晓楠的背影不见了,孔歆朝柴房走了过来。 “拍吧,把手拍烂了也没用,那个斗篷是傅晓楠给你的吧?他真舍得,我跟他要他不肯给,却肯给你这个小乞丐。” 梅若依眼里喷火,孔歆看得有趣,他就是喜欢看梅若依被折腾得发怒,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添福,给那个小乞丐送饭去。”孔歆大笑着离开,回房后又叮嘱添福送饭。 “是,少爷。”添福领命而去,他现在不会说什么少爷你上午说过要饿小乞丐几天的,他这个少爷,在小乞丐身上,说话就没算话过,当然就算少爷不开口让送饭,他和来福两人,为了留得小乞丐一命,也会偷偷送一个半个馒头给小乞丐的。没了小乞丐,他家少爷那些招儿全用在他们两个贴身小厮身上,他们可受不了。 从冬天到春天,园子里的花木冒出绿芽,明媚的阳光在枝头跳跃着,带来一种闲适温煦的感觉,那么像傅君悦。 梅若依搓着红肿的手掌,失望地看着门外。孔歆找到新的乐子了,自从发现傅晓楠来了以后,梅若依会发疯一样拍打柴门,会很生气地瞪他后,他每天下午都要拉来傅晓楠在柴房门外的空地上比划一番。 傅晓楠开始听到柴门震天阶响还会说一两句你家这疯狗怎么不打杀了,后来便听而不闻了。 “怎么样?服了没有?对少爷我笑一笑,少爷就放你出来。”这日黄昏傅晓楠走了以后,孔歆又开了柴房门,扬眉笑着看梅若依。 梅若依恨恨地瞪他,孔歆嘻笑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梅若依纯黑的瞳仁。他想,小乞丐的眼睛真好看,那么黑那么亮,小乞丐的睫毛更好看,软软的长长的,不知摸上去是什么感觉。不知不觉中,孔歆伸手朝梅若依脸上凑去。 “啊!”孔歆大叫,却是梅若依抓住他手腕,一口咬上他的手掌边沿。“臭乞丐,不识好歹。”孔歆拧起梅若衣头发将她从地上提起,朝梅若依扬手。 他手掌疼,怒极使了十分力气,虽是只有十二岁的孩子,因平时练武,力气也不小,梅若依一个趔趄,仆倒地上,那双手在地面剧烈擦过,刹时鲜血淋淋。到底只有九岁的孩子,再倔强也会疼,忍不住那泪珠儿滚滚而下,偏生又哭不出声音,更凄惨可怜。 孔歆抬腿本想再补上一脚的,见梅若依腮帮子肿得老高,泪痕满脸,那一脚窝心腿再也踢不下去。打不下手,骂吧那小乞丐不会说话回不了嘴,孔歆自觉无趣,捂着受伤的手掌往外走,快出门时又悻悻然回头道:“本少爷以后不打不骂你了,你也别总把本少爷当仇人看,可以么?若答应,点下头,我马上把你放出来。” 关在柴房里,每日不见天日,然放出去,只怕又是诸多花样折磨她。进了内院,亦且再见不到傅家小少爷了,更甭想离开。心上这样思量着,梅若依很干脆地摇头。 “装腔使性,不识好歹,爱呆柴房,那你就呆吧”孔歆骂骂咧咧,看看天已近黑,再不去膳厅,母亲又要使人来催促,只得怒骂了几句离去。 各呈心机 “歆儿,你的手怎么啦?”孔歆来到膳厅,孔秦氏瞥见他的手掌上的齿痕,惊天动地心肝肉儿叫起来,一面大呼小喝:“来福添福,你们俩怎么照顾少爷的,去高管家那里领板子。” “夫人饶命”来福添福见势不妙,扑通跪了下去,眼睛看着孔歆。 “滚下去。”孔歆踢了两人一人一脚,不耐烦地对孔秦氏道:“娘,我的事不用你管,吃饭了,我饿了。” “这么深的牙印,哪个奴才这么大胆,是不是那个小哑巴,说出来,娘饶不了她。”孔秦氏兀自唠叨着 “我说了,不准提那个小哑巴的事,你怎么还说?”孔歆一拍桌子,恶声恶气斥责他娘。 那孔秦氏被儿子这样训斥,立刻住了口,也不生气,转了声气儿,一迭声吩咐丫头婆子上菜。 与别家儿子孝敬爷娘不同,孔秦氏因丈夫早逝,仅孔歆一个独子,娇惯得很,当下她坐下后,老妈子一样不停地给孔歆夹菜舀汤,侍候着孔歆吃完了,自己也顾不上吃,孔歆一走,她忙喊过一个侍女:“去姑奶奶家,跟姑奶奶说少爷手被咬伤了,要些膏药回来。” 孔秦氏口里的姑奶奶,就是傅君悦与傅晓楠的母亲,两家比邻而居。下人到傅家时,傅孔氏刚与两个儿子用完膳,正坐在偏厅中闲话家常。 一幅远山烟雨画屏隔出的一个精致的所在,与孔府的浮华大是不同,孔府下人到了此处,也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闻说侄子受伤了,要伤药,孔氏忙吩咐人找了出来,又关切地问道:“伤得重吗?怎么受的伤?” “不重”那下人也不敢多话,孔歆是府里的呆霸王,吩咐了不得泄露小乞丐的消息给傅家的人知道,孔氏问怎么受的伤,她吱唔着没敢说。 “不会是你家柴房里那只疯狗咬的吧?”傅晓楠好奇地问。 “正是。”那下人借势避过孔氏的问话,拿了伤药急忙告退。 “楠儿,怎么回事你知道?”孔氏与秦氏一样,对孔歆视同心肝,从下人那里问不出详情,忙问傅晓楠。 “还不是舅妈家那只疯狗,见天儿发疯,他们也不打杀了,每次我与孔歆比试练武,那只疯狗就把柴门拍得啪啪响。”傅晓楠哼道:“主人跟狗一样呆,留着疯狗也不打杀了,一关就三个月不杀了干净,还留着吵死人。” “这是你该说的话吗?”孔氏不悦地训道。她对娘家侄子惯得扶上天,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却很严厉。 傅君悦看母亲发火,笑着打圆场道:“晓楠你说话可笑,狗哪会拍门?不应该叫刨门吗?还有,那刨门声再大,哪有吠声吵闹。你没说吠声,倒说起刨门声,你也是呆了。” 孔氏莞尔,气也消了,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的确是拍门声啊!再说,也没有狗吠声。”傅晓楠为自己辩解,说完也觉察到不合理了,挠挠头皱眉苦思。 傅君悦知自己这个弟弟一根筋,看问题也不清不楚,当下也不在意,笑着站起身:“娘,先生布置了作业,孩儿先告退了。” 孔氏含笑点头,嘱道:“课业要紧,身体也需得注意,别做得太晚了。” “是。”傅君悦垂首领嘱。躬身行礼后退到屏风口,方转身离去。 “娘,你偏心,每次总教训我,对哥你从来都没凶过。”傅晓楠滚到孔氏身上,不平地大叫。 “你呀!”孔氏戳了小儿子一指,哭笑不得道:“娘怎么去凶你哥?先生布置的课业,向来完成得很好,先生不布置的,他自个儿看了琢磨了。” “我也做得很好啊。”傅晓楠不服气,站起来耍了一套拳脚,那拳头使得虎虎生风,几个回旋踢腿也甚是利索。 “好了,娘知道了,你也很厉害。”孔氏笑着哄小儿子,那几下拳脚她看得眼花缭乱,不过她更喜欢儿子习文,边境不太平,傅家姑爷是虎威将军,长年征战,后来在并州驻扎下来,自家夫君送了妹子去并州,也留在并州。听说靼子不时犯境,虽不似早些年大战,小战却是不断,她一颗心着实牵挂,小儿子闹着学武,她怕儿子长大后要去从军,故而连教习先生都不肯请。 母子俩说着话,已经告退的傅君悦却又回来了,他朝孔氏行礼后,对傅晓楠道:“晓楠,明日如果歆表哥还拉你去他家,你留意着,是不是你出现时那疯狗才拍门,你走了就不拍门了。” “留意这个干嘛?”傅晓楠不解。 “你就按我说的办。”傅君悦也不解释。他想自己去观察的,只是上午学诗文策论,下午学琴棋书画,他还在自学医药,不得闲前往孔府。 傅君悦忘了交待傅晓楠,观察要偷着来,瞒着孔歆。 “喂,快点。”孔歆不满地拖起傅晓楠的手臂。 “慢些慢些,我要听听,我们过去之前,你家的疯狗拍不拍门。” 孔歆一僵,问道:“你留意这个作什?” “我哥叫我察看的,他说,狗儿是刨门不是拍门,还有,狗会吠,孔歆,你家的狗为什么不会吠?” “这不是那疯狗乱咬人,往它嘴巴塞了东西么,喂,晓楠,我新得了一本武功秘笈,你要看吗?” 傅晓楠照孔歆后脑勺一扫,口里大叫道:“这还用问,放哪里,快些带我去看。” 傅晓楠这天下午一直呆在孔歆房中看那所谓的武功秘笈,早把傅君悦交待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孔歆却没忘,傅晓楠走了以后,他怒气冲冲来到柴房。 “说,你还认识傅君悦是不是?” 梅若依原来耷拉着脑袋抱着腿坐在地上,听了孔歆的话忽地站了起来,一侧身越过孔歆往门外看。 “小哑巴,镇日里没个好脸色,是想着那傅君悦么?”孔歆越发暴怒。 梅若依伸长脖子看不到傅君悦,也懒待应付孔歆,沉着脸失望地坐到地上,把头埋进膝盖,对孔歆的咆哮不理不睬。 却说傅晓楠回家,傅君悦在厅中等着了。见面就问道:“你观察了么?有何动静?” 傅晓楠方才记起此事,讪讪道:“孔歆新得了本武功秘笈,我把这事忘了。哥,你咋地这么关心?” “没事,随口问问罢。”傅君悦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说出心中真正所思。 年前他回家求得母亲同意,急急赶去接梅若依时,梅若依却不见了,他在镇上找了许久,夜深了才回家,孔氏在家中急坏了,后来虽给他出去找过几回,到底不乐意。 傅君悦昨晚回房后,拿起画笔绘画,不知不觉又画了一树红梅,由红梅想到梅若依,他这些日子一直寻思梅若依那天明明很盼着跟他回家的,却又不见了,只怕不是自个儿走开,而是出了什么事,然后突地想到傅晓楠说孔家的疯狗真是在拍门,又不会吠。 狗当然不可能拍门,只会是用脚刨门,傅晓楠再粗心,亦不可能把刨门和拍门搞混了。 “那柴房里,关的会不会是依依?”他这样想着,又自失地一笑,孔歆是他表哥,性情他清楚,不是那种有善心的人,怎么可能捡个乞丐回家?不过他心头仍有些不安,故让傅晓楠查探。 得离囚笼 阳春三月,风和日丽,暖暖的阳光从薄纱窗帘透射进来,落在侧躺在略带阴冷的赫石地面上那个小小的人儿身上。梅若依抬头看着木格子窗,忽然发觉此时的天地,比之柴房中那小小的门缝,不尽相同,却一样让人绝望。 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4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歆问她认不认识傅君悦那天后,她便被捆住手脚拖到孔歆的卧房隔壁的下人房中,吃食由来福添福送进来,也不解开她手上的绳索了,要她像狗那样趴到地上从碗里舔食。 “娘,你为什么不带依儿走?傅君悦,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哥,我的连环拳耍得怎么样?” 傅家小少爷的声音,哥?会是傅君悦吗? 梅若依眼里的泪水住了,她侧身用手肘撑起身体,屏息凝神听着。 “很好,只是你也别丢了诗文,今日教的《劝戒》,明日先生要考较心得的。” 温和清润的声音,真的是傅君悦。 这声音融化了冰雪,犹如寒冬里突地春暖花开。 她将远离暗无天日的地狱。 梅若依拼命撑着身体想站起来,她要走过去找傅君悦。 手脚捆得紧,砰地一声响,她立到一半又跌了下去。 “哥,这些书没什么好看的,走,去看我和孔歆比试。”傅晓楠大声嚷道。 “是啊,君悦,你喜欢,明日让来福把这些书尽送去给你就是。”孔歆不知傅君悦为何突然来他家,傅君悦往常不耻他不学无术,从来不来的,只是节日里依礼节来给他母亲问安。隔壁刚才那声巨响,弄得他心头发毛。 “好。走吧。” “不,傅君悦,你别走。”梅若依大叫:“傅君悦” 还是没有声音发出。 外面的脚步声已越来越远,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跌落地上。 这是最后的一丝生机,一线脱困的希望,就因为她发不出声音,就要失去吗? 在那脚步声快消失时,撕心裂肺的傅君悦三个字终于从梅若依口中发出声音来,沙哑沉闷,如被划破鼓皮的锣鼓发出来的响声。 “有人在喊我。” “没有,你听岔了。” “放手,孔歆,你在怕什么?” 一阵拉扯声,然后,房门被打开了。 暖暖的明亮的阳光,照亮了逼仄阴冷的房间,那抹清雅的身姿,出现在梅若依的视线。 “傅君悦,救我。”梅若依只说得这几个字便晕了过去。 “不成,悦儿,把这小哑巴送还你表哥。” “娘,你素常总道行善积德人之本分,眼下我们再把依依送还表哥,跟把她送入鬼门关何异?哪来公理道义。 “娘,就是的,孔歆把小哑巴折磨成这样,你还说送回去,这算什么?”傅晓楠愤愤不平道。刚才发现梅若依,傅君悦要把梅若依带回傅家,孔歆不同意,他緾住孔歆,傅君悦才顺利把梅若依抱回家的,此时自是不会再送回去。 孔氏听了傅晓楠的话,大怒起来,发火道:“娘说不成就不成,送回去。” “娘”傅君悦跪了下去。 “不成,娘不会答应。”孔氏更加铁了心,两个儿子虽然年糼,但大儿子一惯懂礼孝顺,什么都不忤逆她,小儿子大大咧咧,对什么都不在意。眼下两个儿子为个小乞丐,竟拼了命顶撞她,这小乞丐,她怎能留? “娘”傅君悦还在苦苦哀求,傅晓楠愤慨地奔了出去。 “孔歆,你去跟我娘说,你不要那个小乞丐了,让她留在我们家。”傅晓楠冲进孔家威胁孔歆。 孔歆正在地上打滚,逼秦氏去傅家要回梅若依呢。一见傅晓楠进来,腾地从地上爬起来,瞪圆双目嚷道:“你做梦,小哑巴是我的,你还回来。” 傅晓楠额角青筋暴起,骂道:“还给你让你折磨人么?”口里骂着,一拳直冲孔歆面门而去,孔歆反手全力一格,傅晓楠退了几步,只气得目眦尽裂,想不到自己只使出半分力击去,孔歆却如此不讲情义,当下不再客气,拳脚并用,使出十分力气出击。 孔歆心中一寒,两人日日切搓,互有胜负,想不到实际上傅晓楠未尽全力,他心中也是恼怒之极,当下运拳如风。两人均是全力攻击,攻守势各个不同,拳影腿风连成一片,细细密密,变化万端,只看得秦氏大汗淋漓。 孔歆虽然长了一岁,不似傅晓楠全心放在武学上,小半个时辰下来,他就支撑不住,连连后退,身上挨了傅晓楠好几个拳脚。 傅晓楠沉着脸,转眼间身形又欺了上去,右手勾拳袭向孔歆面门,左手却暗成爪势,直抓他胸前膻中穴。孔歆避无可避,大骇,急切中呼道:“你住手,我把小哑巴让你。” “你说话算数?”傅晓楠定神提气,右脚向后一撤,整个身子便转向了左侧,左手使空,右手勾拳从孔歆耳根贴过。 孔歆头皮发凉,抖着身体道:“算数算数。” “那你自己去跟我娘说,你不要小哑巴了。” 孔歆没有挪步,傅晓楠皱眉,知他还不情愿,气得一拳击向旁边的圆桌,那实木桌面霎时间碎成几块。 孔歆呆了,他想不到傅晓楠的劲力居然会这么的厉害! 傅晓楠是无意的,自己也目瞪口呆。 孔歆是被惯出来的毛病,欺软怕硬,亦知傅晓楠一根筋通到底,无情面可讲。只得收起不情愿,跟着傅晓楠来到傅家。 “姑妈,我本来就不喜欢那个小哑巴,晓楠和君悦要,就留在这边好了。” “好了,姑妈知道了,你去顽吧。” 孔歆正准备离开,李妈领着梅若依过来给孔氏磕头。孔歆一见之下,只恼得捶胸顿足,恨不能收回刚才的话,打滚撒泼把小哑巴要回去。 原来这边为梅若依去留争执之际,那头梅若依苏醒过来,李妈与她有一面之缘,甚是怜惜她,听得正厅在争嚷梅若依的去留,李妈想把梅若依打扮得可爱些惹孔氏怜爱,然后把她留下来。忙打发了两个丫头抬来热水,让梅若依洗漱沐浴换上干净的衣裳。 青缎对襟衫,白绫百折裙,外罩一件胭脂色半袖笼衣,这半新不旧的平平常常的衣服给梅若依穿上后,虽是年糼,脸黄肌瘦,然姿貌却自不俗,风度嫣然,隐隐有仙子临凡之致,看得李妈赞叹不已。 不言孔歆看得发呆,心中又悔又恨。孔氏也呆了一呆,随即有些着恼,这小姑娘年纪一点儿,就会勾三搭四了,弄得两个儿子与侄子为她失了和气。这样想着,因看向两个儿子,却见大儿子朝小哑巴微微一笑,很快收回目光,小儿子跳过去拉过人家的胳膊让跪下见礼,只侄子迷迷瞪瞪。 孔氏脸上堆起慈爱的笑容,笑道:“好可爱的女娃儿,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可记得家是哪里的?为什么会流落在外,家里还有爷娘没有?” 梅若依刚才喝过水了,声音没那么低暗,只口齿尚不利索,亦且不习惯下跪,憋了好一会方低声道:“名梅若依,今年九岁,家哪里不记得了,娘带我去投奔亲戚时在路上病死了,自记事起就没见过爹爹,娘亲也没提过爹爹。” “可怜见的。”孔氏叹道,想了想道:“你亦别留府里了,庄上杨头儿的闺女前年没了,我作主送你给他作养女,强似在府里做个丫头。” 做管事的女儿确实比做丫头强,只是,梅若依先前听李妈说过孔氏不想留下她,她怕孔氏在傅君悦兄弟俩面前说要把她送庄里,实则暗里把她赶走。 “但凭太太作主,谢太太恩典。”梅若依匍伏在地,朝孔氏磕头。脸孔微侧,余光瞥向傅君悦。 送给杨头儿当养女,怎么着也比在孔府强,傅君悦冲梅若依微笑点头,也不再反对。 梅若依心下着急,正寻思怎么着让傅君悦跟孔氏开口要把她留在府里,那头傅晓楠与孔歆同时嚷了起来。 “不行,娘,你自个儿认闺女,就养在咱府里。” “姑妈,送庄里那么远,怎么行呢?要是不留这边,我就把小哑巴带回去。” 若是只有傅哓楠开口,孔氏会想也不想拒绝,孔歆开口了,孔氏微一犹豫,笑道:“留在府里,这小姑娘年纪太小,什么也做不了。” “娘,为什么要依依做事?你认她做闺女,派两人服侍不就得了。”傅晓楠不高兴地嚷道。 傅晓楠于人情世故一毫不知,傅君悦却明白,他心知要母亲认个来历不明的孤女做女儿是不可能的,于是笑道:“娘,依依虽然年糼,绣工已经很好了,就让她到绣房学习吧。” “认女儿也好留在绣房也行,姑妈,不能把小哑巴送走。” 有意无意 孔氏出生时娘亲难产而逝,三岁时爹也因病去逝。是兄长将她拉扯长大。大了她十二岁的兄长将她疼如掌珠,因怕嫂子进门她受委屈,愣是等到她成年许人了才娶亲,其后兄长早逝,仅留下孔歆这根独苗,孔氏对侄子加倍疼爱,当下听了侄子的话,虽不喜把梅若依留在府里,也还是采纳了傅君悦折衷的提议。 梅若依在傅家安定了下来,她对于见了孔氏要弯腰问好有些不习惯,对于府里丫鬟们之间明争暗斗更加不习惯。并且,她在傅府的生活,表面上看顺风顺水,实则是打断门牙和血吞。 两个月过去,入夏了,太阳明晃晃地照着,枝头上绿意溶溶,这天天气微微有些闷热,梅若依拿了凳子出了绣房,坐到廊檐下刺绣。 梅若依低垂着头正自入神地穿针引线,忽听得身后有人叫道:“依依,晌午最是犯困,你怎地不回房间打个盹?绣活哪有做得完的时候,用不着这样没日没夜地绣。” “李大娘,你来了,请坐。”梅若依听得是李妈过来了,忙站了起来,把凳子朝前挪挪,左手拿住绣架,右手摸出帕子拂了拂椅面。 李妈是傅君悦与傅晓楠两人的奶娘,在傅府里也算有体面的奴才,她见梅若依年貌虽小,举止言谈却不俗,由不得动了恻隐之心,生出几分怜爱。她拉过梅若依的手,轻轻拍了拍,道:“依依,我见你没日没夜做绣活,怎么回事?有没有谁欺负你?” “谢李大娘,没有的,只是我原是个流浪孤儿,得太太收留,自是应勤勤勉勉报答太太。”梅若依垂首,微笑着道。 李妈劝了几句走了,梅若依看着手里的绣活,心中难受之极,恍恍惚惚品不出滋味。 在傅府里,衣食无忧,只是,梅若依低头,竭力将眼里的泪逼回,暗暗咬牙拿起细针继续刺绣。 “依依,你怎么不把实话告诉李大娘。”突兀的声音响起,把梅若依吓了一跳,侧脸一看,原来是一同在绣房做事的采薇。 “你刚才就来了?”她不回答,只微笑着问道。 “嗯,依依,柳大娘一直折磨你,安排给你那么多绣活,你不想和两位少爷说,跟李妈说说,由李妈替你求情,调去两位少爷房中服侍岂不更好?” 梅若依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感念采薇的好意,只是想起那日的光景,傅孔氏分明不想留她在府的,如今有个安身之地,她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再动一丝一毫的小动作。 “依依,你别傻,你知道吗?你绣了这么些,太太和少爷们也不知道。”采薇压低声音道:“听说,柳大娘会拿一些绣品到外面偷卖。” 梅若依一愣,采薇又忿忿不平地低声骂道:“她原不过是做粗活的,因女儿拔到大少爷跟前服侍,才得了脸儿当上管事婆子” “这也是她命好,养了个好闺女,咱们也只有羡慕的份儿。”梅若依笑着接口截住采薇的话,她不想惹是非。 “什么命好?什么好闺女,不过是会狐媚子献殷勤儿,整日里头涂脂抹粉,依依,你若要真打扮起来,只怕这府里谁也比不上你。”采薇不屑地撇嘴道。 梅若依脸色一正,低声道,“快别说了,这话要给人听去了,指不定惹出什么祸事来。” 采薇也自知失言,左右看了看,低声嘀咕道:“我就是看她不上眼,这还没收房呢,就猖介成那个样,真收房成了姨娘,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人活,见个头脸周正些的,就容不下” 梅若依低头刺绣,不再接言,采薇嘀咕了几句,自个儿觉得无趣走了。等得采薇走后,梅若依拿针的手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廊下的雀儿发呆。 收房,姨娘,这些对于年仅八岁的她来说,尚不能正确理解,然而那句头脸周正些的就容不下,却如重捶砸进她的心窝。 傅君悦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她见过,青霜绿翘,绿翘就是柳大娘的女儿。傅君悦使她两人给她送过一些小吃食小玩意。两人相貌都是极好的,绿翘妩媚妍丽,巧笑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5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三春桃李; 青霜温婉如水,蹁跹袅娜。她们的衣裳服饰皆是极好的,素常脸上薄施脂粉,淡扫蛾眉,更衬得肌肤白皙,楚楚有致,颇有大家小姐的风貌,端的与人不同。 等傅君悦略大些,就会把她们收房,那时,真的会如采薇所说般,府里略周正些的丫头都会被她们暗地里打发了? 到那时,她会不会连这一个委屈求全得来的栖身之地也没有了? 采薇不平柳大娘强压给她一大堆的绣活,其实柳大娘何止压了大堆绣活给她那么简单,梅若依拉起袖子默默看着,那雪白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小点,都是柳大娘用针扎的。 傅家两个少爷对她不错,傅君悦虽然没来看过她,可经常让青霜绿翘送东西给她,傅晓楠则三天两头跑来找她说话。她以为,两个少爷对她这么好,柳大娘还虐待她,是傅孔氏私下里吩咐的,现在看来,会不会柳大娘虐待她是个人行为?虐待她,是因为怕她长大了与绿翘争宠? 梅若依呆呆地想着,那张素净而稚嫩的脸平静无波,心中却已自千回百转。 她想起流浪期间吃过的苦头,想起那些暗无天日的折磨。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许许多多的人说过这张脸很美。凉薄的命运配上这张脸,她为之受了不少难言的委屈。她从来不喜自已的美,这张脸给她带来的,只有灾难。 因为这张脸,她又要再一次流浪吗? 梅若依摸起脚边针线篮里的小剪,在脸上比划着。 “依依,你在做什么?”一声大吼,傅晓楠快步奔了过来。 梅若依手一抖,那剪刀落在脖颈上,凌厉的尖端在皮肤上划过,带出寸余长的血痕。 “依依,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傅晓楠大声地喝问。 “难看吗?”想过要自残,真个毁容了,梅若依仍免不了心中大恸,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肯定难看,很难看,你干嘛要这样做?”傅晓楠憋着一口气凶巴巴问道。 梅若依垂首滴泪,心中却算计开了:府里有两个少爷,如果去服侍傅晓楠,是不是就可以逃避以后被遣出府的命运? 可是,傅晓楠身边也有两个大丫鬟的,雪晴月影,雪晴就是李妈的女儿,月影却是傅府管家傅开的女儿。月影恐怕是挤不了的,雪晴却不能也不忍,只不知能不能再增加一人。梅若依这样想着,正思量着怎么开口跟傅晓楠求情,耳中却听得傅晓楠嚷道:“娘不肯答应你到我院子来,瞧你在这里过得这么委屈,我再找娘去。” 傅晓楠已经求过傅孔氏了么?那他这一去,只怕傅孔氏更烦她了。 “二少爷,依依好疼,你帮依依找大少爷过来看看,行吗?”梅若依凄恻恻看着傅晓楠。 “哥也只是看些医书,只怕不行吧?我去找大夫。”傅晓楠往外冲。 找大夫,像她这样的身份劳驾少爷给她请大夫,只怕明日这府里就没有她容身之地了。梅若依大惊,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傅晓楠的手臂。 天气炎热,傅晓楠穿的是短打武生装扮,那上衫是半袖束衫,梅若依一抓之下,手上滑不溜手,一下子呆了,傅晓楠也呆了,梅若依松手躬身请罪时,他还愣愣地站着,停了半晌后,一手按到刚才被梅若依抓到的地方发呆。 “二少爷,依依无心的。”梅若依以为抓疼他了,急得脸白目赤几欲滴泪。 傅晓楠摇头,仍是呆呆的。梅若依忘了要避讳了,一手握着傅晓楠的手腕,一手拔开他的按在上面的手,在刚才自己抓的地方轻轻地按了按,低声问道:“二少爷,疼不疼?” 傅晓楠迷迷瞪瞪魂不守舍道:“你再按按。” 梅若依心里一紧,几乎快哭了,来来回回按了好几下,急切地问道:“疼吗?二少爷。” 傅晓楠抓耳挠腮了半晌,蹦出一句话:“不是疼,很怪,依依,你再摸摸。” 梅若依脸上一僵,抬眼看傅晓楠,他虽然稚气,然而风姿过人,秀美精致的五官鲜少有人匹敌,漆黑的眼睛正定定地看着她。 没由来的,梅若依脸上一红,一下子摔开傅晓楠的手。一摔之后,却又猛地发觉不妥,心思一转低声哼了哼:“二少爷,依依脖子好疼。” “我去喊哥来吧,不了,你跟我去朗月轩找他吧,这个时候他没去学堂,是在家里看书。” 智者有计 穿过雕栏曲径,林木掩映中的一处所在,便是朗月轩。 进了拱门,红木缕空花门边坐着两个丫鬟,正是青霜绿翘,两人正做着针线,见了傅晓楠齐齐站了起来:“二少爷。” “唔,我哥在房中吗?”傅晓楠脚下不停一径往里面走,口里问道。 “回二少爷,大少爷在房里。”绿翘答道,一面斜眼看梅若依。 “依依见过青霜姐姐绿翘姐姐。”梅若依乖觉地行礼。 “走吧,哪来这么些虚礼。”傅晓楠嫌她啰嗦,伸手拽她袖子,梅若依侧身避过,跟在他身后进了门。 缕花屏风隔开的书房净几明窗,墙上一幅《风雪》画图,房间中,香炉宝鼎,花梨木几案上七签玉轴书册宝卷,房中再无其他俗物。 傅君悦正站在案前临贴,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冲傅晓楠点头,张口正想问话,眸光一闪看到傅晓楠身后的梅若依。 “依依,你来了。”他轻声唤,温和的眸子有眩目的光亮,灿烂若天际的星辰。 “依依见过大少爷。”算来也仅见过几次面,不知傅君悦肯帮她吗。梅若依有些忐忑不安,一丝不苟地垂首屈膝见礼。 “跟你说过不用这么拘谨了,起来罢。”傅君悦伸手扶起她,他的双唇有清润的弧度,微微上挑,眉眼间隐着温和恬淡的笑意。 “谢大少爷。”梅若依中规中矩道,大宅里做下人的规矩,她进傅家这两个月学得差不多了。 傅君悦摇头失笑,那笑容在看到梅若依的脖子后瞬间僵住。 “这是怎么回事?”长期握笔的手带着薄茧,略微有些粗糙的指腹轻抚过梅若依脖颈的伤痕。 “她自己扎的”傅晓楠大声道,将刚才自己所见一五一十说了。又道:“哥,你说这丫头傻不傻?我要是没过去,她没有错手,那剪子就落在脸颊上了。” 傅君悦脸色一凝,看着梅若依的眼神变得犀利。 傅晓楠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口里说着,那手伸到梅若依脸颊上比划,一面瞪圆眼道出他的担忧:“哥,你说这好好儿的脸,倘或划出那么一道口子,多难看。也不知这丫头是不是傻了。你不是看了很多医书吗?一并给她看看脑袋。” “我晓得了。”傅君悦淡淡道,他的面容那样平静,声音却无端的有些悲凉。他没有再看梅若依,从八宝格上拿过一个青花瓷瓶,揭开了,用手指轻挑了一些药膏轻轻地抹到梅若依伤处。 药膏敷上伤口,凉滋滋的,那丝麻辣辣的疼登时少了许多,梅若依的眉头略松。 “别的地方有伤吗?”傅君悦问道。 梅若依低头,停了一会道:“没有。” “这伤口虽是不深,泡些金银花水喝更稳妥些。晓楠,你到镇上医馆买个几两回来。” “好,你们等我。” 傅晓楠跑跳着离去,傅君悦盯着梅若依,深邃的眸光仿佛透过表面看到梅若依的内心。梅若依一阵局促不安,本来要开口求情的话,一时亦难以启齿了。 “在绣房里,远离内宅,还有人为难你么?”傅君悦低声问,他的声音,一如他的目光,温和,却又无端地让人觉得凌厉而无以遁形。 眼前是个机会,梅若依咬了咬牙,掀起左手袖子。 “这是针扎的?”傅君悦惊跳,目光灼灼冒火,那一瞬间的狂怒让人不寒而栗。 “是。”梅若依轻轻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不早些言语?”傅君悦托住那遍布红点的藕臂,眼里有隐忍的焦灼与苦痛。 梅若依心头一暖,细声道:“比之以前,依依已经很满足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这瓶药膏拿去,等会晓楠给你送金银花过去,每日里泡水喝。这事,不要再跟谁提及。” “是,大少爷。” 暗暗期待了许久,却只换来一句我知道了,出了朗月轩后,梅若依脚下有些虚浮。 黄昏了,凉风习习,绿叶婆娑,繁花如锦,地面还残留着正午的热气,梅若依却殊无暖意,她打了个寒颤,她觉得很冷,这冷,比去年那个寒风凛冽的冬日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梅若依失落了好几日,这日,采薇给她带来一个让她特别震惊的消息——傅君悦得了不明怪病。 “听说,青霜和绿翘吓死了,不敢接近大少爷,太太可急坏了,找不到人服侍大少爷。”采薇幸灾乐祸道。 “很严重么?“梅若依低声探问。 “听说一双手肿得厉害,脸上也是,医馆大夫断不出是什么病,只告诫太太,这病会过病气。太太这两日拘着不给二少爷进朗月轩呢。” 两个正偷偷嘀咕,那头柳大娘喊道:“梅若依,去大厅,太太要问你话。” 傅孔氏见了梅若依,先夸了几句,话锋一转,问梅若依愿不愿意去服侍傅君悦。梅若依心中嗤笑,口里恭恭敬敬道:“大少爷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奴婢自然愿意。” 重重幔帐低垂,梅若依一路卷起放下,当那张红木大床映入眼帘时,她赫然看见一张肿胀得不成人形的脸,那双温和明亮的眼睛,如今在那张浮肿的脸上见不到了,看得见的,只有一条眯成一条缝的细线。 “大少爷”梅若依发出一声悲鸣,先时心头的怨怼刹那间消于无形,她扑到床前,悲悲切切哭了起来。 傅君悦抬手摸了摸梅若依的头,笑着问道:“我娘让你来照顾我?” 梅若依哽咽着点了点头,有些奇怪傅君悦眼里瞬间流露的欣然喜色。 “大少爷,服侍你,依依要做些什么?”傅孔氏一句话就把梅若依打发了来,没人带着,梅若依根本不知要做些什么。 “需要做什么我跟你说,不用慌。”傅君悦微笑,递给梅若依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接着道:“先让门外候着的扫禾照壁两人去吩咐厨下烧热水,稍后他们送来热水,你侍候我沐浴。” 刚才一路来,不见青霜和绿翘,两人走了么?梅若依想问傅君悦,寻思了一会还是住口不提。 热水送来了,傅君悦下了床,站到浴桶边,一展臂,示意梅若依给他宽衣。 梅若依微感不自在,愣了半晌,看傅君悦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等着她,只得颤抖着上前。 白色的里衣亵裤剥离后,傅君悦挺拔如小白杨般的身体露了出来。他的身体漂亮而匀称,像是造物主精雕细琢而出般,每一个细节都完美到极点。 他脸上和手上肿得那么厉害,身上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也不过这么一闪念,梅若依被别的地方吸引了,她看着傅君悦的小腹下方愣神。 注意到她的视线,傅君悦似乎有些不自然,他迈步进了浴桶,低声道:“拿皂子给我洗头发” 洗了头发,还有搓背等梅若依笨手笨脚做完一切,那热水都微凉了。梅若依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傅君悦还生病着呢,洗了冷水会不会加重病情? “大少爷,这水都冷了,你有没有不舒服?”她颤颤惊惊问道。 傅君悦低笑,摇了摇头,指着衣柜道:“找布巾出来给我擦身擦头发,拿衣裳给我穿上” 手忙脚乱服侍傅君悦穿上衣服后,扶着他上床躺下,拉过青绫薄被盖上,梅若依开始愣神了。 “想什么?”傅君悦含笑问道。 “我在想,你下面长的和我不一样。”梅若依迷迷糊糊道,话说完了才回神,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傅君悦也自脸红,却见梅若依脸红得滴血,只得强作镇定,笑道:“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之处。” 梅若依红着脸不再说话,好半晌好奇心又上来了,瞟了一眼被子里傅君悦下腹部那个地方,奇怪地问道:“大少爷,青霜姐姐和绿翘姐姐也侍候你沐浴过,她们不奇怪吗?” 傅君悦一呆,愣了一会儿方道:“我没让她们两个侍候我沐浴过。” “那为什么我就要,大少爷,你欺负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6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梅若依撅嘴,傅君悦待她着实和气,她随性了许多。 “哎,依依,我只是想让你做的活多些,周到些,我娘就不会把你调走。”傅君悦急了,原来半躺在床上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才不信呢!”梅若依眨着黑浓的睫毛,乌溜溜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傅君悦,她心中其实相信了。 “要怎么你才相信?”傅君悦无可奈何地问,忽地见梅若依眼中狡黠的笑意一闪,傅君悦顿悟,梅若依是故意逗他着急呢! 莫名光火 “好啊!作弄我。”傅君悦作势要打梅若依,梅若依格格笑着跳开,傅君悦下床追她。一人逃一人追,两人在房中追逐玩闹起来。 一番玩闹,傅君悦与梅若依均有汗意,傅君悦拿了汗巾子,倒了暖壶里的水湿了,拧干,替梅若依细细擦汗,梅若依待他擦完了,也依样画葫芦,湿了另一头替他擦。光溜溜的身体都看过了,梅若依自在了许多,拉开傅君悦的里衣,把他胸膛上也擦一擦。 “哥,她们说依依在你这里,依依”傅晓楠的大嗓门远远传来,梅若依恰好擦过傅君悦腰部,手一抖,傅君悦亵裤的带子被她扯开了,裤子一下子掉到地上。 梅若依还没回神,傅晓楠推门跑了进来。 “依依,你果然在这里,哥,你干嘛?”傅晓楠前半句话还很欣喜,后半句几乎是大吼。傅君悦里衣敞开着,腹部以下是光溜溜的。 “我们”梅若依的话被傅君悦截住了,他皱眉道:“大吼大叫什么?依依,侍候我穿裤子。” 梅若依听话地提起傅君悦的裤子,替傅君悦系上。 “哥,你怎么让依依这样服侍你?”傅晓楠的脸色很难看。 “什么这样那样?雪晴和月影不是这样服侍你吗?”傅君悦淡淡地反问道。 傅晓楠眉头都竖起来了,气急败坏地大嚷道:“以前是,现在都没叫她们侍候我沐浴穿衣了,再说了,依依是依依,跟她们不同,你不能把依依当下人看待。” “哥没将依依当下人。”傅君悦也变了脸色,沉着脸冷冷道:“哥生病了,让依依照顾我不行么?” 傅晓楠被傅君悦堵得没法言语,憋了半天,猛一转身欲离去,他走路也不看地面,叫房间中间的浴桶绊了一下,差点一头栽进浴桶里。 “小心,二少爷。”梅若依着急地大叫。 傅晓楠一肚子气,郁闷到不行,梅若依这声着急的大喊,关怀之意甚明,他心中登时甜甜的说不出的受用,满腔怒火化为乌有。想回转身说些什么,又给傅君悦刚才噎着,脚下略一顿,还是冲了出去。 梅若依张得傅晓楠不见了,不解地问道:“大少爷,二少爷怎么好像不高兴?” 傅晓楠在生什么气?傅君悦也不甚明白,他只是下意识就不想让梅若依听了傅晓楠的话以后跟自己生分了。 “依依,往后只有我们两人时,你不用叫我大少爷了,听着怪别扭。”傅君悦转移了话题。 “君悦哥哥。”梅若依甜甜地叫道,她也不喜欢喊傅君悦少爷。虽然流浪了两年,吃了许多苦头,儿时的娇养性子依然存在,不过,她心中还是明白,这君悦哥哥四字,以后还是不能叫的,万一习惯了,在人前叫漏了嘴,传到傅孔氏耳里,傅府就容不下她了。 傅君悦微笑看她,点了点头,接着从床头枕头下摸出一个小瓷瓶,拔出塞子,轻轻地沾了沾里面的汁液,拉过梅若依的手抹在她手背上。 “这是什么?”梅若依好奇地看他。 “好东西,过会儿你的手背就会肿起来,依依,等一会我娘会叫你去问话,你要装着无意间让她看到你的手背。”傅君悦笑道。 会肿起来!梅若依呆了,因为傅君悦得了会过病气的怪病,青霜和绿翘害怕,她才得以过来朗月轩,原来,这怪病是傅君悦自己整出来的? 他这么做,是为了让她能调到朗月轩来! “君悦哥哥”泪水在梅若依那双明净清澈的大眼中滚来滚去,她哽咽着说不出话,为自己的误会羞愧,为傅君悦的默不作声的用心感动。 “傻丫头。”傅君悦笑着拧了拧梅若依脸颊,轻拭去她的泪珠,低声道:“在绣房两个月,我没去看你,是不是以为我把你忘掉了?” 梅若依嘟嘴,委屈地道:“怎么不是?” “大宅里的规矩你不懂。”傅君悦忽而神色黯然,低声道:“晓楠什么都不听娘的,爱做啥就做啥,娘拗不过他,只能随着他。可我” “太太什么都拘着你吗?”梅若依站得累了,两脚替换了一下,作金鸡独立状,傅君悦拍了拍床,梅若依领会得,半个身子挨着床沿坐下,傅君悦又往里侧挪了挪,拍拍自己右侧,示意梅若依靠上去。 床很宽大,两人斜躺着也不挤,梅若依想起记忆里梅苑中自己的那张宽大的怎么打滚也掉不下地的床,惆然地叹了口气。 “娘对我还是不错的。”傅君悦以为梅若依在为他叹气,忙道:“只是拘得紧,也不算得什么。” 两人才说了一会儿话,外面扫禾报道膳时到了,厨下送了膳食过来了。 梅若依此时才惊觉天色已尽晚,室内有些昏暗,忙点起灯火,傅君悦吩咐把膳桌抬至内室,待扫禾和照壁两人退出后,他笑着对梅若依道:“坐下来,一起用罢。” 梅若依摇头,默想了一会以前在家时用膳时丫头们怎么立规矩,看看有一小钵珍米饭,一小煲梗米粥,还有一煲玉竹山药鸡汤,她不知傅君悦的饮食习惯,于是问道:“大少爷,你先吃哪一样?” 傅君悦不言语,抬眼看她,眸子里有一抹受伤的表情。 “大少爷,这于理不合,给太太知道了”梅若依吞吞吐吐没有说完,她也不想当奴才立规矩,只是 傅君悦还是不吭声,修一长的手指在桌面上划着圈圈,那表情犹如被主人抛弃的小狗,配着那张肿成大猪头般的脸,十分滑稽可笑。 这个模样的傅君悦,倒是有些像傅晓楠了,梅若依失笑,弯腰凑到傅君悦耳边,压低声音打趣道:“大少爷是乖孩子,好孩子,来吃饭啰。” 傅君悦那脸繃不住了,蓦地大笑,梅若依也跟着笑。傅君悦一把拽了梅若依坐下,装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又给自己装了一碗,鼓着嘴看着梅若依。 梅若依不好再推辞,坐了下去,两人你给我夹菜我给你舀汤,一顿饭吃得欢快。饭罢梅若依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再看看桌上光溜溜的菜盘汤煲,惬意得微眯的大眼一下子瞪大,着急地问道:“大少爷,这饭菜吃得这么干净,会让人起疑的吧?他们知道你的饭量也没有这么大吧?” 傅君悦斜了一眼饭桌,不在意地道:“这没什么,往常我如果没去膳厅与娘亲和晓楠一起用膳,送过来的饭菜也是这个份例,撤下去后青霜她们两个就吃了。” 梅若依听他提起青霜绿翘,想问青霜和绿翘上哪去了?以后还会不会回来?她能不能在朗月轩一直呆下去?脑子一转闭嘴不提,她暗自思量的是:青霜和绿翘两人听说也是自小服侍傅君悦的,只怕情份不浅,自己急急表露出来想替代她们两个,也许会惹来傅君悦的不喜,况且自己的去留,傅君悦也作不了十分主意。 招来扫禾照壁撤走饭桌盘碗,梅若依与傅君悦两人刚洗手漱口毕,孔氏过来探问傅君悦的病情了。 “娘,你别进来,小心过了病气。”傅君悦隔着纱幔道,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心情很糟。梅若依捂着嘴,眨巴着大眼钦服地看着傅君悦。 脚步声在帘幕外顿住了,外面有一刹那的沉默,约一盎茶工夫,孔氏叹了口气,道:“悦儿,听你声音,是不是有些乏了?你先安歇罢,依依,你出来,说说大少爷的情况。” 傅君悦朝梅若依呶嘴,指了指自己手背,梅若依冲他会心地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孔氏的容颜有些憔悴,平时端庄持重的人,发鬓竟有些微的零乱,梅若依心里一沉,暗暗庆幸傅君悦没有看到。 “大少爷怎么样?”孔氏和气地问道。 “大少爷晚膳用得不少,胃口还行,奴婢下午服侍少爷沐浴过了,少爷脸上身上的肿还没消。”梅若依端端正正地行礼回话。孔氏呆呆地听着,愣了一会伸手扶起梅若依,温和地说道:“好孩子,好好照顾大少爷,太太忘不了你的好。” 梅若依谦卑地垂首,道:“大少爷是依依的救命恩人,就是要依依的命,依依也决不二话。” 孔氏喟然长叹,梅若依以为她会说以后你就在朗月轩当差,如果孔氏说了,她就不想特特地让孔氏看到她手上的浮肿了。不料孔氏失神地坐了许久,眼光数次看向纱幔,似乎要透过那重重布幔看到儿子的身状况,却始终不说出梅若依想要听到的话。 “进去服侍大少爷吧。”孔氏朝梅若依摆手,一面说,一面往外走。梅若依急走几步,抢到前面挑起纱幔,右手挑着,左手拢到上面,手背正正对着孔氏,又作出一副年糼力微的样子,那纱幔并没有完全挑起。孔氏的随侍大丫鬟云霞忙上前帮忙,那手刚碰到纱幔,啊地一声低叫,触礁似的缩了回去。 “太太,你看” 房中烛光分明,梅若依偷眼一看,只见孔氏瞟了她的手背一眼后,瞳仁一缩,脚下一个趔趄,却又很快正了脸色,扎挣着平静无事般朝云霞抬抬眼皮,示意她揭起另一侧纱幔。 噩梦连连 梅若依恭恭敬敬地把孔氏送到院门口,孔氏出了院门,却不急着行走,立住了看着暗夜里影影绰绰的繁花茂叶出神。梅若依悄无声息地侍立一旁,只不作声,良久后,云霞先自忍不住了,低声道:“太太,夜露凉。” 孔氏眉头微颦,半晌道:“依依,我观你虽年糼,行事却极是稳妥,就把你调到朗月轩长久地服侍大少爷吧。你的月例银子,以后比照雪晴月影,每月一两银子。” 梅若依乍一听闻,心头一阵狂跳,甚是开怀,面上却一丝不露,曲着身子恭声道:“但凭太太吩咐。” 傅孔氏与云霞的身影消失在迷离的夜色中,梅若依第一次觉得,黑夜如此美好。 以后,在朗月轩,有傅君悦庇护着她,她再也不用每日里担惊受怕了,梅若依往上一蹦,兴奋地转了一个圈儿。 “梅儿,嫡女千金就要有嫡女千金的行止,你怎能蹦跳呢!”夜空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梅若依本来笑逐颜开的脸僵住,娘要求她时时着意刻刻不能放松,不能忘了自己是嫡女,是尹家的千金小姐,这许多日子过去,她一直在挣扎着求生存,她早没了闺秀范儿,现在,仅仅是一个平常大户人家少爷的贴身丫鬟,一个奴才的位子,就让她如此意得忘形了。 “娘,梅儿有愧你的教悔。” 梅若依心情沉重地进了里间,傅君悦看她眼眶发红,神情悲凄,半倚的身体一下子坐了起来,急切地问道:“怎地?我娘没说让你留在朗月轩吗?” “说了,太太还说月例银子比照雪晴月影,每月一两银子。”梅若依闷闷道,在床沿坐了下来,默默地发呆。 傅君悦哦了一声,倚倒身体不再言语,一时间,房内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之中。 夜风飒飒地吹拂,梅若依愣神许久,猛抬头,只见傅君悦低着头,没有束缚的长发披散着,闪动的烛光在他脸上留下阴影,勾勒出不同平常的淡漠。 傅君悦异乎寻常的冷漠吓得她惊跳,那些锦绣繁华,已尽皆远离,眼前的这个奴才位置,可是傅君悦费尽心机暗中忤逆自己的娘亲才为她争得的,自己这样的表情,惩地让他寒心了。 梅若依心头这样思量着,“哟”了一声,笑着扑上床往傅君悦腰上隔吱。 “你刚才是假装不高兴骗我的?”傅君悦一面闪避,一面大声问,修眉微挑眸子亮闪闪看着她。 “就是,大少爷你真好骗。”梅若依大笑着拿手指刮脸羞羞,她本来是强颜欢笑,眼下看了傅君悦明亮的双眸,心情刹那间好转,倒是真个笑逐颜开了。 “好呀,骗我。”傅君悦笑着,伸手把梅若依按到床上,在她腰间挠痒痒。梅若依笑得喘不过气儿,语不成调央告道:“大少爷,饶了我罢!依依年纪小,不知道轻重,大少爷大人有大量,不跟依依一般见识罢。” 傅君悦气儿消了,看梅若依笑得喘不过气来,也便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7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好再和她厮闹,把手自梅若依腰间缩回。梅若依甜甜地笑道:“君悦哥哥真好,谢君悦哥哥。” 傅君悦笑着拧她的脸,笑道:“下次还作弄我,再不饶你了。” 梅若依举手,娇笑着发誓:“大少爷明鉴,依依再不敢了。” 她笑靥如花,红唇微微颤动,露出一口白玉般的牙齿,傅君悦热血上涌,一颗心咚咚跳个不停,那双亮闪闪的眸子紧盯着梅若依,竟是什么都忘了。 “大少爷。”梅若依推了推傅君悦,示意他偏过身子给她起来。 傅君悦猛地回神,脸微微一红,坐起身拉起梅若依,掩饰道:“发髻乱了,我替你把头发拢一拢。” 梅若依听话地转过身去,傅君悦用手替她拢一一半,失笑道:“夜了,该就寝了,拢它咋地。” 梅若依“呀”地一声跳下地,眼睛四下看了看,从壁柜里拿出油灯,往油灯里加满了油,拿过烛火点燃,放到灯盏架上,把原来点着的蜡烛吹熄。 做完这一切,她又拿起圆桌上的水壶查看里面有没有水,一切准备妥当了,她开口问道:“大少爷,依依今晚是在房间里睡?还是回我的宿处?” “你怎么对就寝前的一切这么熟悉?”傅君悦微微皱眉,若有所思地看着梅若依。 梅若依身体一僵,随即道:“我不想呆在绣房,跟采薇打听过一些做少爷贴身大丫鬟的事。” 她小脸塌了下去,扁着嘴委屈万分,傅君悦想起她在绣房吃的苦头,自己把她救回府,却未能好生照应着,心下好生愧疚,忙笑着安抚道:“以后不用再担心了,就长久的在我房中吧。” 梅若依得他许诺,又掩饰了出身,灿然一笑,调皮地问道:“大少爷,我晚上能睡觉吗?” “不能。”傅君悦故意繃着脸说话,却又一面说着一面下了床,从床下拖出一物事,打开了来,可不就是一张软榻,他又走到立柜前,打开顶上一隔,拿出一床被子。 梅若依晚上忆起亡母,虽然与傅君悦一番说笑后,心事又深深掩藏,心下到底未能尽自丢开,睡下不久,晕沉沉又回到她娘死去的那晚。 眼前一忽儿是她娘翻着白眼的样儿,一忽儿又是梅苑的冲天焰火。 “娘娘”梅若依闭着眼,在梦中失声尖叫。 傅君悦被响声吵醒,侧身一看,梅若依一头细密的汗珠子,脸色惨白惨白,身体不停地扭动着。“依依,醒来。”傅君悦急忙下床,握住梅若依的手轻轻摇了摇,低声叫道。 陷入噩梦中的梅若依恍恍惚惚听到傅君悦的声音,那火光消失了,她慢慢平静了下来,傅君悦松开她的手,回床上躺下睡觉。 温和的声音消失了,梅若依感觉自己又在孔府孔歆房间隔壁的那个下人房,依稀又回到那日,傅君悦的声音消失了,他没有带她离开。不,她不要留在孔家。 “傅君悦,傅君悦你救我” “依依,我在这里”傅君悦又下了床,握住梅若依的手,梅若依在梦里长长地松了口气,流着泪道:“傅君悦,别不理我。” “没有不理你。”傅君悦拿过汗巾,细细地将梅若依额头的汗水擦掉,擦到脖子时,才注意到梅若依衣服都让冷汗浸透了,轻轻地拉开衣领擦汗,再挽起袖子擦手,再次看到手臂上那或红或黑密密麻麻的小点时,傅君悦的心又一次被揪痛,呆呆地看了半晌后,他的眼光回到梅若依脸上。什么样的经历,让一个八岁的孩子如此会隐忍,每次受了虐待,却不声不吭。 把梅若依抱上床,把她搂进自己怀里,梅若依似有所察,低低地叫了声:“君悦哥哥。” “嗯。”傅君悦唔了一声,轻轻地拍打梅若依背部安抚她。 梅若依没有再说什么,她还在睡梦里,身边清新的气息让她安心,有力的怀抱使她觉得安全,恶梦远离了她,她低喃了那声君悦哥哥后,就沉沉地进入梦乡。 几多束缚 寅时梅若依被傅君悦摇醒了,看到自己睡在傅君悦床上,她吓了一跳,急得一下子跳下床。傅君悦只笑着摇头,知劝也无益,并不言语开解。 梅若依僵了半晌,想想睡也睡过了,也便丢开,走到外间,扫禾和照壁两人已在外面候着,吩咐送了洗漱物品进来,服侍傅君悦盥漱梳理毕,要拿外袍给傅君悦穿时,傅君悦微一摆手,压低声音道:“这病还得再装几日,在房中养着,不穿那些也罢。你回自己房间梳洗了,把衣物收拾了过来,隔壁左侧第三间房,我已让扫禾照壁清扫了,你自己再整理整理,以后就到那边去睡。” 就到那边去睡!梅若依一呆,是以后还会再补了人进来,不用她值夜?还是青霜和绿翘还会回来?梅若依不敢细问,想着自是不可能自己一人服侍傅君悦的,她以前在家时,随侍四个大丫鬟,还有四个小丫环做粗活,傅家只是寻常大户,少爷只有两个大丫鬟两个小厮,服侍的人已经很少了。 梅若依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离家时穿的衣服早穿得破烂不能再穿了扔了,唯一一样出身的留念就是那方绣着梅花的手帕了,那是她娘画的图样,她亲手绣的。梅若依把那方帕子收进怀中,把傅府分配给她的三套衣物包起,又拿起床角的另一个布包,里面是傅君悦送她的那套棉衣服,早破烂得看不清本来面目了,进傅府后有了条件,她把棉衣棉裤洗得干干净净收了起来,眼下她看了看,到底不舍得扔了,把布包系上,就这样,这套破烂不堪的棉衣裤跟着她搬了家。 用过早膳后,傅孔氏又过来看望儿子,这次只在朗月轩门外站着,使了云霞进来喊梅若依到门口问话,梅若依还是昨晚那样的回话,云霞又瞧了瞧她的手背,出了门跟孔氏低低说了几句,孔氏离开不久,管家傅开的媳妇领着四个小丫头,给梅若依送来了一等丫鬟的份例衣裳饰物等物品。 “梅若依,好好侍候大少爷,这是太太吩咐给你送来的,太太说了,侍候的好,另有赏赐。” “谢太太恩典,谢傅大娘。”梅若依忙磕头谢恩。傅开家的也不进院门,吆喝了扫禾照壁两个过来帮着梅若依拿物品,带了小丫头急急走了。 大丫鬟的份例衣裳春夏秋冬从里到外袜子鞋子一应俱全,各有四套。料子虽不是顶好的府绸缎锦,却也是难得的绫罗。梅若依先是一喜,后来又想起早先在家里那穿戴不完的各色衣物,又暗暗垂泪。 梅若依狠狠地擦掉泪水,用冷水扑了扑脸,暗自告诫自己,把出身都忘了罢,娘已经死了,那个爹爹从没见过面,自己即使找到爹,又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只怕反而逃不了那两个奸人的残害。 送来的物品还有皂子夷子胭脂水粉,脸盆浴桶。梅若依把东西分置好,忙跑到外面打水,早先在绣房,是没有这些东西的,她刚才一路观察,知道院子里还有水井,条件好了,向来爱洁净的她忙先将自己洗刷一番。 一身水葱绿的裙装,梳了两个小髻,别两朵秀雅的绢花,笨拙地抹了抹妆粉,点了胭脂,梅若依照了照镜子,感到很满意,在傅君悦身边,她不再遮掩自己的美貌,甚至潜意识里还有个想法,要更好看些,让傅君悦更喜欢她。 这么长时间过去,第一次穿新衣裳戴花儿,梅若依有些不习惯,她扭扭捏捏挨挨拖拖进了傅君悦房间,傅君悦正斜倚在窗前看书,见了她,眼光落在她身上,眼里闪过赞赏,随后看到她的脸,却扑哧一声,先是浅笑,然后是大笑,最后是控制不住的笑得流泪弯腰。 “大少爷”梅若依也不知是哪里不对劲儿,又羞又气,小脸憋得通红。 “过来。”傅君悦笑了半晌住了笑,朝梅若依招手,拿起一面镜子凑到她跟前。 女鬼!梅若依看着镜子里那张脸吓得手一松,镜子从手里脱落。傅君悦早有准备,一伸手接住镜子。 “怎么会这样,我在房间里明明看着很好看的。”梅若依快哭起来了。 “你那边房间暗,只有屋顶的一个小天窗,看不清,去,把脸洗干净,拿了脂粉过来,我给你抹。”傅君悦笑着安慰她。 梅若依洗了脸回来,傅君悦呆了呆,喃喃道:“其实不擦也罢,这样就很好看。” 梅若依听他这么说,脸颊泛红,顿足叫道:“大少爷你自己刚才说要帮我抹的,你说话不算数。” “好,算数算数,我替你抹。“傅君悦无可奈何道,略带宠爱地看着梅若依泛着红晕的小脸。 傅君悦的手长的分外好看,骨节匀称,却又分毫不纤弱,干净修一长,手掌宽大而温软,当他的手捧着梅若依的脸研究脂粉在那上面怎么调弄时,梅若依觉得当真是舒服极了,她惬意地半眯着脸,唇角微微上翘,娇态十足地等着傅君悦替她抹脂粉。 傅君悦略愣了愣神,忙调弄了脂粉,在那张素颜上温柔地点扫,指尖轻轻地推抹开 “看看,满意吗?”也不过眨眼间,傅君悦推了推梅若依,让她照镜子。 “这么快?”梅若依迟疑着拿过镜子,一照之下,不觉大喜过望,镜子里那张脸淡雅宜人,风致天然,可不比平时更好看? “大少爷,以后你天天帮依依抹,可以吗?”梅若依放下镜子,拽着傅君悦的袖子摇动撒娇。 傅君悦微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带着憾意道:“青霜和绿翘回来后,咱们就不得这样随意了。” 青霜和绿翘还要回来?梅若依心头一沉,她装作不经意道:“大少爷你这次得病,她们如此形恶,太太还能给她们回来吗?” “形恶?”傅君悦一愣,失笑道:“你听了什么谣传?” “听说她们嫌大少爷得恶疾,怕过了病气,不敢再侍候大少爷了。”梅若依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道。 “怎么可能?这都传成什么事,青霜老子娘去了,回家奔丧了。绿翘是因为医馆大夫说清风山中有一样灵草,可治我的病,前去找寻了。” 梅若依觉得一颗心沉到没法落地的地方,她强自控制着,假意嗔笑道:“这么说,大少爷诈病,她两个也是清楚的。” “青霜不知道,她家去后,我寻了这个机会诈病,绿翘是知道的,连去清风山寻药,也是我跟医馆大夫事先通过声气的,要不,你以为,这么简单的伎俩,能瞒过大夫么?” 梅若依赞同地点头,心中明白了,那时听采薇说青霜和绿翘不肯侍候傅君悦,怕过了病气,她就觉得奇怪,且不说她俩从小儿服侍傅君悦的情分,单就这为仆嫌主的行为,就够傅孔氏将她们打杀了。 明儿个绿翘寻了灵草回来,也就是傅君悦病愈之时,在傅君悦这里,她为了助他帮着他圆谎,在孔氏那里,她一个弱质女子舍身进山冒险寻药草从此以后,绿翘在傅君悦身边的地位,只怕无人能撼动了。 傅君悦让医馆大夫说寻药草之人需得心诚,还需得要与得病之人亲近的,为的是能调走绿翘,使自己身边无人照顾。 梅若依压住心头酸楚,强笑道:“等绿翘姐姐回来了,依依得多谢她呢!” 傅君悦笑着摆手,说道:“我诈病是为了让娘调你过来,她是不知道的,她想调的是她妹妹凝碧,我也拿不准娘会不会调你过来,毕竟你太小了,晓楠找娘说了无数次要把你调去他身边,娘总是不肯松口,前几日你受伤那晚,他还跟娘赌气不吃饭呢,后来娘吓他,不吃饭就把你送走,他才服软了。我知直接去求娘不顶用,只能冒险一试。” 梅若依心头酸气略散,想起柳大娘的手段,实是不愿与绿翘共事的,只是去不了傅晓楠那里,这府里,待她好的,也只有傅君悦了。 她想起一事,又不安起来,忙问傅君悦:“大少爷,二少爷那边只有两人,你这边三人,这于理不合吧?我会不会在青霜姐姐和绿翘姐姐回来后又被调走?” “无妨,我自有打算,我这些日子学医,需一个药童熬药打下手,以后你随我上学堂,像童子一般跟着我,日常起居,还是青霜她们两个服侍我。” 不服侍日常起居,就不用值夜了?梅若依微微有些失望,她想念昨晚那个温暖的睡得香沉的夜。 谨言慎行 梅若依后来才得知,傅孔氏将她调到傅君悦身边,其实是迫于无奈。傅晓楠和孔歆两人日日纠緾着要她,孔氏烦不过,才借着这个由头,将她调到看来对她最不在意的傅君悦身边。 按傅君悦的计划,绿翘明天就要带着灵草回来,梅若依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8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天打点起精神,小心着意地留神着朗月轩的一切。扫禾和照壁两个对她态度一般,不好也不热络,院子里还有两个十一岁大的粗使丫头春桃和冬雪,负责打扫庭院,她两个对梅若依倒是很亲热,春桃送了一盒据说是她娘亲手做的酥糖给梅若依,冬雪则送了一自己纳的一双鞋底。 梅若依高兴不已,拿了礼物回房,把鞋底放下,酥糖拿在手里,进傅君悦房间时,她那嘴巴还开心得还没有合拢。 “什么事如此高兴?”傅君悦放下手里的书,笑着问道。 “我收到礼物了”梅若依很高兴,把手里的盒子搁到桌上,净了手,拈了一块酥糖递到傅君悦嘴边,笑道:“大少爷你尝尝,春桃送我的,闻着怪香甜。” 傅君悦只尝了一块就不吃了,他不喜甜,梅若依吃了两块,盒里还有五块,她拈起一块吃了,又把盒子盖上。 “怎么不吃,你不是很喜欢吗?”傅君悦奇怪地问道。 “好吃,不过,我没什么东西送青霜和绿翘两位姐姐,就拿这糖借花献佛吧。”梅若依咂咂嘴,拿出帕子擦嘴,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个盒子。 “傻瓜,过来,我教你。”傅君悦拉了梅若依坐下,浅笑着道:“她两个送你东西,是对你示好,青霜和绿翘知道了,心中定然不喜,所以,这酥糖,你不只不能留给她们吃,还得在她们回来前吃完。” “啊!”梅若依受教地点头,回身三两下把那糖吃个精光,拿起糖盒子,道:“大少爷,我把盒子也毁了罢。” “嗯,正该如此。”傅君悦点头,看梅若依拿了盒子往外走,又叫住了她。站起身走到柜子前头,左右检点了一下,拿出两块半灰不灰的布头。 “你把这两块布头,送给她两个。还有。”他摸出腰间钥匙打开另一个柜子,拿出一个檀木盒子,从里面摸出一把铜板,递给梅若依,道:“你还没领月银,手头一个铜板也没有,这些给你放在身边,有时买点什么吃食小东西送她两个和扫禾照壁。” “君悦哥哥”梅若依接过,一颗心沉甸甸的,喉头酸酸涩涩堵得厉害。 “小傻瓜。”傅君悦揉了揉梅若依头发,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去吧,大气儿些,你身份在府里可是比她们高上一等。要跟她们交好,可也要留神别丢架子了。” 春桃和冬雪得了布头,感激的很,两人拉着梅若依说了好些话儿,大抵是青霜和绿翘两个欺压她们,傅君悦在家时,不准她两个进正房,梅若依听从傅君悦的教导,只微笑着听,不附和也不驳斥。 这日傅君悦用膳,梅若依也不再推辞,在桌子另一侧坐下,与傅君悦一同吃,晚间服侍傅君悦盥漱毕,傅君悦又拿过书册看书,梅若依无所事事,于是问道:“大少爷,有没有什么需要刺绣的,拿出来我绣。” “那些活儿自有绣房,就是有,你也别做那些了,闲得无聊是吧,读过什么书?我教你临贴认字罢。” 梅若依因为娘亲要求严格,三岁就开始认字学刺绣,虽是离家时才得七岁,竟也识得千余个字,会写的也不少,那字体虽说不上多好看,傅君悦也是喜出望外了。 “不错,来,依依,君悦哥哥教你,再写的大气些。” 这一晚傅君悦也不看书了,就站在书案前看梅若依临贴,一边看一边不停地夸,梅若依越听越得意儿,写得更来劲。 亥时的梆子敲响,两人吓了一跳,梅若依急忙点上油灯吹了烛火,傅君悦看了看床下,有心开口让梅若依上床跟他一起睡,又觉得不妥,还是从床下拉出软榻,拿了被子铺开给梅若依睡觉。 夜深了,梅若依也有些害困,给傅君悦脱了靴子中衣,服侍他躺下,拉过被子盖住他肚子,自个儿也在软榻倒下,闭上眼,打了个呵欠,快睡着之际,脑子忽又一闪,想到绿翘明日就要回来了,像今日这样惬意简单,与傅君悦说说笑笑的日子就再也没有了,由于得一阵烦躁,本来很困了,当下却怎么也没法入眠。闭眼数了许久数儿,梅若依翻了两下身子,忽听得床上一阵轻微的悉索声,她刚想睁眼看看,问问傅君悦是不是想喝水什么的,一只温暖的手在也脸上轻轻地摸了一下,又轻轻地推开她紧皱的眉头。 梅若依屏息假寐,沉溺在那份若有若无的关爱中。 “怎地还是睡得这样不安稳?”傅君悦自言自语道,梅若依感到一双手从自已颈后和大腿屈膝处穿过,她被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到那张大床上。傅君悦随后上了床,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地拍打她的背部。 夏日里,他的怀里却凉凉的很舒服,清新淡雅的气息也让人不知不觉放松,梅若依很快香甜地睡死过去。 翌日寅时,梅若依还是被傅君悦摇醒的,这回她没有一下子惊跳起来,她轻快地下了床,拿过衣服给傅君悦穿上,自已再穿好了,开门招手让送了盥漱物品进来,有条不紊地服侍傅君悦洗漱梳发。 “才一天,你倒像做了很长时间似的。”傅君悦笑道。 梅若依得意地笑了笑,含着几分玩笑几分试探道:“大少爷要是觉得依依做得好,那以后就只让依依一人服侍你,可好?” “你呀!”傅君悦点了点她的鼻子,眼里还是含着宠溺,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傅君悦没有应承她,梅若依面上也没有不悦之色,浑不在意地给傅君悦理了理领口,又出去招呼扫禾照壁进来把东西撤走。 做完这一切,她可以回自己房间洗漱了。回到自己房间后,梅若依没有马上动手洗漱,她呆呆地坐在床沿发呆,傅君悦刚才没有答应她,她心中很是失望。 能不能调来朗月轩,孔氏说了算,在朗月轩里,由谁服侍傅君悦,却是他说了算,傅君悦却不愿答应她,看来他虽是待她很好,然未必就盖过青霜绿翘在他心中的地位。 用过早膳后,孔氏又过来探望,梅若依规规矩矩将昨日的话又说了一遍,孔氏在院门外愣站了话久,忽地一个趔趄,险险晕倒,云霞惊叫一声,扶住孔氏哽咽着问道:“太太,要不要再找医馆的大夫来看看?” 孔氏惨白着脸摇头,愣了半晌,扶了云霞的手回去了。 小镇只有两家医馆,同一个东家,傅君悦与医馆少东家是同窗,交情颇好,事先商量好让他家大夫来看过几次病后,就不肯再来,只说会过病气,没有那种灵草,看诊也是白看,这个梅若依听傅君悦说了,此时再看孔氏神色,心头思潮起伏,抓心挠肺似的难受,只怨傅君悦为什么不把这个天大的人情儿送给她——去清风山寻所谓灵草的救命之举,为什么不交给她来? 所谓得陇望蜀,大概就是梅若依此时的心情。 绿翘未时回府,一副风尘扑扑的样子,脸很脏,衣服多处划伤。她才进了府门,就有人急急飞报孔氏,孔氏也等不得绿翘到正厅拜见回话了,命人传话让绿翘直接回朗月轩,自己也飞一样赶了过来,那头傅开早吩咐了人上医馆请大夫,三方人马同时到了朗月轩。 “正是这种草,不错,灵气还保留着,这水灵灵的样,大少爷一定能药到病除。”大夫很肯定地道。 “这个,大夫,仅得一棵,够吗?”孔氏不放心地问。 “够了,尽够啦,用这棵草煲一小煲水,服侍大少爷的人如果也得病了,同时喝,每人喝一小碗,明日就好好的了。” 这话,是傅君悦事先与医馆大夫说好的,他怕自己好了,梅若依因为得病却被送走。 步步为营 “春桃,这院子怎么打扫的?这里,这里,再打扫一遍,冬雪,把绳子拉上扫禾,打两桶水送屋里去,照壁,把躺椅拿到院子里来,再去跟傅大娘领二两犀香来,就说我要的。” 绿翘吆三喝六,整个朗月轩忙开了,傅君悦的肿胀消了,朗月轩隔离用的沉沉帐幔撤掉,绿翘拉了傅君悦到院子里,要他在大树下躺到躺椅上吹风通气儿,又把房中的被套褥套拆下,命春桃送去洗衣房,把被子褥子拿把院子里晾晒,随后又捋起袖子,拿了抹布抹门窗桌椅 她吆喝指使春桃等人做事,唯独不使唤梅若依,梅若依尴尬地看着,众人都忙着,她自是不好意思不帮着做什么,看绿翘抹门窗,她思量着自己个子小,垫上板凳只怕也够不上上面窗楣,忙拿了扫子扫地。 “依依小小姐,你这会儿扫,我擦了门窗,那灰掉下来,还不得再扫一遍?停。”绿翘笑着道。笑声很明快,语言带着调侃,似是也没什么恶意,可梅若依就是一阵不自在,她搁下扫子,揉了揉衣角,稍平息了一下心跳,低声道:“绿翘姐姐,那依依可以帮着做些什么,你告诉依依。” “你呀!这么可爱的小人儿,姐姐怎么舍得使唤你,一边歇着去罢。”绿翘笑道。 梅若依站不得坐不得,客人一样看着一干人做事,心里憋屈得想哭。 “依依,过来,替我打扇子。”在大树底下躺着的傅君悦,忽地开口道。梅若依大喜,抬眼四顾,却不知扇子搁在哪里。 “扇子在左首那个立柜第三扇门里。”绿翘笑道。 “谢绿翘姐姐。”梅若依诚恳地道。 总算有一点事可以做了,梅若依卖力地扇着扇子,忽听得傅君悦扑哧一声笑,梅若依看他,傅君悦朝她招手,梅若依俯一下一身,傅君悦在她耳边低笑着道:“你再这么大力扇下去,我得盖棉被了。” 梅若依一呆,随即顿悟,这才巳时,日未过午,不热,傅君悦并不是热了让她来扇扇子,只是看她没事做尴尬,找点事给她解围。 梅若依禁不住一张脸红涨起来了,又感动又羞躁,把眼斜了斜傅君悦,微微嘟嘴撒娇儿。 傅君悦见她粉面桃腮,樱红一点小嘴翘起,不觉呆了,心内痒将起来,神魂飘荡,恍恍惚惚又不甚解。 便在此时,绿翘大声道:“依依,你别光站着,拿张凳子坐着打扇子罢,大少爷和气,咱这院子没有那么多规矩。” 她竟是给梅若依拿了椅子过来,梅若依急忙接过,感激地道:“多谢绿翘姐姐。” “小嘴儿怪甜的,我也怪喜欢你了。” 绿翘笑着离去,梅若依暗自寻思,也许绿翘跟柳大娘不是一样心肠,这样一想,不觉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以后在朗月轩的日子,兴许会好过些。她放下凳子,坐下后转身给傅君悦继续扇扇子,却见傅君悦口角含笑,赞赏地看着绿翘的背影。 梅若依心口一堵,闷闷地竟是想吐,屁股底下的那张凳子,变成了烧热的铁锅,灼得她很痛。 自绿翘回来后,傅君悦就没有再拉梅若依与他一同用膳,梅若依开始守着自己和傅君悦的小秘密还是很开心的,但随着绿翘回来的时间一个一个时辰过去,那心情就越来越差,人家绿翘与傅君悦的默契,比她多得多。 因傅君悦病好了,恰又学堂里例休,傅晓楠也在家,这日便没在朗月轩用膳,而是到膳厅与孔氏傅晓楠一起用膳。到正厅便不能穿便服了,绿翘也不用请示,自个儿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淡蓝袍服给傅君悦穿上,又替他挽了束发,戴上束冠。她做惯的,动作麻利,做完了拉了傅君悦站起来,理了理了衣领袍子,退后两步打量了一下,满意地笑道:“挺精神儿的。” “走罢。”傅君悦也笑了,抬脚朝外面走去,竟忘了要招呼梅若依跟上。 绿翘跟在后面走了,两人都没有叫梅若依,梅若依呆呆地站着,也不知自己到底要跟上,还是不要跟上。 “依依,你怎么没跟着去?”春桃闪进门问道。 “我也要去吗?”梅若依傻傻问她。 “自然,往常青霜也去的,你也是大少爷身边的一等丫鬟,自然要跟着去,快跟上。” 梅若依忙追了出去,快出院门时一咬牙,又奔回房间,拿了团扇在手追上去。 “怎么这时才来?”傅君悦却是领了绿翘在园子里大树下站着等她。 “出来了又回去拿扇子,怕待会儿吃饭少爷你热着。”梅若依扬了扬手里的扇子。 “娘那边有,难为你想着,带上吧。”傅君悦笑道。 膳厅里欢声笑语,孔歆与孔秦氏也在。 傅君悦与舅母母亲行礼,又告了来迟之过,秦氏笑道:“这刚病好,就迟了也无妨。”孔氏也不欲责怪,拉了儿子的手,细细地检查一番,喜道:“都好了,那大夫诊得可真准。” 环顾四周的下人极有眼色地大声恭喜,孔氏揉了揉眼睛,垂泪不已,片刻又转了声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9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笑容满面招手绿翘近前,赞道:“多得这孩子忠心为主,傅开家的,记下了,以后绿翘的月例银子提为二两,一应日常供应,按姨娘的份例。” 四周响起吸气声,孔氏的大丫鬟云英云霞先出声道:“恭喜大少爷,恭喜绿翘。”其他人也跟着一齐大声起哄,梅若依也跟着凑趣说了两声。 一片哄笑声中,绿翘却磕下头去,清晰地道:“太太,大少爷尚未行冠礼,绿翘不敢坏了规矩。” “这个?”孔氏沉吟。 “绿翘谢太太恩典,太太如果垂怜绿翘,可否将我妹子也调到朗月轩当差?”绿翘又磕了一下头。 梅若依一阵惊跳,半抬眼看孔氏,正正与孔氏的眼光对上,她急忙垂下头,一颗心扑咚扑咚跳个不停。 “悦儿,你的意思呢?”孔氏问傅君悦。 “孩儿听娘亲吩咐。”傅君悦躬身回道,脸上平平静静,不见一丝波澜。 梅若依心口冰凉,手足僵僵的一动也不能动。 “好啊好啊!娘,你先前不说大哥那边没人服侍,才要调依依过去吗?现在把凝碧调去朗月轩,把依依调来我这边吧。”傅晓楠大叫。 如果能调去傅晓楠那边,也不错,梅若依心口一暖,身体放松了下来,眼角看了看傅晓楠,又瞄向傅君悦,傅君悦神色平常如昔,袖子里那双手的形状,却好似紧握成拳头状,不觉呆了。 “姑妈,你家的丫头尽多了,你把小哑巴还给我吧。”孔歆这时也憋不住开口。 梅若依咬牙,如果孔氏真把她交给孔歆,那还不如呆在绣房。 “是呀!姑太太,歆儿身边一个服侍的丫头都没有,他喜欢这小哑巴,你就把小哑巴给他吧。” “孔歆,你”傅晓楠朝孔歆比出拳头。 “姑妈,我不要小哑巴了。”孔歆大叫。 “好了,都别争了,绿翘,起来。”孔氏摆了摆手,心中已拿定主意,都说玩物丧志,她虽然疼侄子,却也不想侄子为个小哑巴颠儿颠儿不要脸不要皮。“绿翘的赏,就按我刚才说的,君悦这边增加了依依,晓楠那边本来也要加个人的,就把凝碧从洗衣房调去,月例么,就看她姐姐的脸面,按雪晴月影的份例。” 孔氏一捶定音,众人也不再说什么,秦氏虽然想为儿子争回小哑巴,然而也不愿当众忤了孔氏脸面,孔歆父亲去世,家下田庄上供日益减少,孔氏的夫君却因为孔家姑爷的缘故,并州送回来的银子物事不少,孔氏顾着娘家,得了什么总忘不了往娘家捎,银子玩物四时衣料什么的源源不绝,秦氏虽是为了孔家寡居有功,对这个姑奶奶,也是不敢高声气儿的。 吵闹完了开饭,当下鸦雀无声,桌面上菜式极多,满满当当的,约有二十四盘碟,绿翘给傅君悦布菜,梅若依尚不清楚傅君悦喜好,无从插手,幸而手里带着团扇,干脆站在傅君悦背后,轻轻地给他摇扇子,又半垂着头,眼角在众人身上不时扫过,静悄悄地观察傅晓楠身边的雪晴月影都是怎么做事。 少时饭毕,各人的随侍丫鬟出去端了水盂等物进来,孔氏等人洗手漱口了,主子们移至侧偏厅闲话。梅若依想跟过去,走了两步发现绿翘出门后一径往另一处而去,她数了数,见雪晴月影也在其中,还有孔氏身边的四个一等丫鬟并秦氏的随侍大丫鬟两个,忙转了方向跟上。 原来众人是到一侧抱厦里吃饭,梅若依把眼看了看,张得众人都坐下了,绿翘身边还有一个空位,知是自己的座次,忙轻轻走过去坐下。 梅若依开始小口小口吃,后来见众人吃得飞快,忙也急急吃起来,不过一盎茶功夫,各个便放下饭碗。 魂飞魄散 梅若依跟在众人后面回了侧偏厅,孔氏秦氏等人正说笑着,她进厅时脚步略顿了顿,慢慢地跟在绿翘身后,站到傅君悦背后。 “娘,孩儿身体好了,孩儿思量着明日接着上学堂去。”傅君悦禀道。 “不多歇两天么?”孔氏有些不放心。 “好了就别歇了。”傅晓楠叫道:“哥这几日没去学堂,先生提问题没人答得对,气得动不动就抽板子。”他伸出自己的双手,状似很疼地递到嘴边呵气。 众人笑得打跌,孔歆叫道:“是真的,君悦你快点来学堂吧,我们都盼着你来,望眼欲穿呢!” 傅君悦笑道:“我倒成救苦救难的菩萨了。” 傅晓楠嚷道:“可不是,先生不见了你,茶饭不思呢,早上问你的病情,下午问一回,一听你还没病好,那脸就黑了下来,倒像你生病是我的罪过般。” 孔歆忙附和,他和傅晓楠两个倒没有夸张,孔氏听小儿子和侄子叫屈,便点头同意,又殷殷嘱道:“去便去,略觉得有不适,赶紧家来。” 傅君悦点头应下,又笑着道:“娘,孩儿学医有些门道了,过些日子孟伯伯便开始教儿子辨别药材炼药丸制剂什么的,扫禾和照壁两个不识字,孩儿这两日问过依依,她识得字,兼且会写,孩儿想带着她上学堂,跟着再听听何先生讲些功课,多学些字,以后就做孩儿的药童。” “依依你识字?”傅晓楠惊奇地大叫。 孔歆也跟着叫道:“什么?小哑巴你竟然识字?” 孔氏眉头微皱了一下,看了看梅若依,问道:“你离家时几岁?怎么识得字?” 梅若依刚才张得众人听她识字变脸,觉得有些奇怪,心思一转,也便不敢说出是糼年时习得的,只道:“奴婢在外流浪期间,吃过一些苦头,听人说若是识得些字便能进大户人家谋个好差使,于是看着各商号的招牌上的字挨个问了好心人认下,也学着用树枝在地面上写,因而些需识得几个字。” “哦,你去拿了纸笔过来。”孔氏唤过一个丫头让她跑去拿纸笔墨砚,丫头如飞走去,几句闲话间拿了来。 “写几个字我看看。”孔氏指着纸对梅若依道。 梅若依偷眼看傅君悦,傅君悦只淡笑着与众人闲谈,也没给什么暗示,梅若依也不知是要写得好看些,还是写得丑些,看刚才孔氏脸色,似乎对自己识字很意外,她却不知寻常人家女儿也只会针线丝绣,认得几个字识得自己名姓,而她年仅九岁,之前是流浪儿,却识字会写,自是由不得让孔氏对她的出身生疑。 梅若依想了想,决定还是写得好看些,她想跟在傅君悦身边去学堂。写什么呢?梅若依略一沉吟,写下了自己母亲思念父亲时常吟的两句诗。 “新蕊含香色艳绝,闲庭深院伴愁人。”孔氏拿起纸喃喃低语,竟是眼有泪痕。 “太太。”梅若依不知写对还是写错,吓得一下跪了下去。 “起来。”孔氏抹了泪,扶起梅若依,和气地道:“挺伶俐的丫头,明日你就随君悦去学堂,好生学着,守好本分,侍候好少爷。” 赌对了!梅若依心脏狂跳,勉强掩住喜色,轻轻地点头。孔氏被那两句诗勾起愁肠,一挥手让傅君悦兄弟三人和丫头婆子退下,与秦氏两个,姑嫂对坐流泪。秦氏想着姑娘虽然夫君远离,到底有个盼头,自己嫁进孔家仅三载,丈夫便故去了,由不得那泪比孔氏流得还欢快。 梅若依随着众人刚出了正厅大门,傅晓楠一把扯起她的袖子就走:“依依,你到我那里去顽吧。” “二少爷”梅若依着急,扭头看傅君悦,她是朗月轩的人,到哪里得先禀过傅君悦吧? “去吧,别顽的太晚了。”傅君悦似是知道她的心事,笑着对她道。 傅君悦领着绿翘走了,孔歆跟在他们身后,梅若依很不喜这个人跟在自己身边,亦且有些害怕,她扯扯傅晓楠袖子,朝孔歆那边呶嘴。 傅晓楠呆了一下倒是很快明白了,不过他明白过来后就大声嚷道:“孔歆你跟过来做什么?回你家去,依依不喜欢看到你。” 孔歆霎地变脸,一个箭步冲到梅若依跟前,喝道:“小哑巴,你就这么憎我?” 梅若依这些日子察言观色,知道孔氏极宠这个侄子,本来不欲得罪孔歆的,奈何傅晓楠嚷了出来,再圆不了谎的,要她说憎,却是不敢出口,说不憎,又违心了,她咬着下唇,大眼看着孔歆,只不发一言。 孔歆看她清泉似的大眼含着委屈,浓密的长睫一眨一眨,下唇咬得发白,那责骂出不了口,忽一下转身离去。 “走吧。”傅晓楠看孔歆走了,高兴地拽梅若依,“走,我那里有好多好玩的。” 梅若依找雪晴月影,却见她两个早走远了。 她们不等着傅晓楠吗?梅若依暗自思量,觉得有些奇怪。等得到了傅晓楠居住的拂云楼,她更是大开眼界。 拂云楼门前一大片的足以跑马的空地,傅晓楠的院子里也有两个粗使丫头两个小厮,见傅晓楠回来,也不过来行礼,各人做各人的,对梅若依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也没有一丝好奇。 “来,依依,给你看看我的好东西。”傅晓楠拉着梅若依上楼。进了大约算是傅晓楠书房的房间时,梅若依几乎晕厥,地上堆满东西,有木剑c木马c木头车子c棍棒等等,一些盆盆钵钵刀子凿子,墙上挂着一溜儿画图,都是人物,有持剑的,有拿棍的各种各样的姿势,看得人眼花缭乱。 “来,你看,这是我最近刚做的。”傅晓楠献宝似的从一个看似放着机密东西的木箱里拿出一座木头楼房。 “二少爷,这是你自己做的?真好看!”梅若依椋叹,这木头楼房,赫然就是拂云楼。 “嗯。”傅晓楠摸摸后脑勺,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安地拉开二楼一扇门:“你看,这里面。” 里面有两个木头人儿,梅若依笑着伸手摸了一个出来,一见之下不觉愣住了,那木头人儿,竟然是她,虽然不是多么肖似,眉眼间还是可清楚地看出是她,神情有些陌生,她想了想,也想不出哪时的神色。 “像不像你?”傅晓楠有些不安地问。 “像,真像,二少爷,你的手真巧。”梅若依是真的赞叹。傅晓楠接过她手里的小木头人,小心翼翼放了进去,又把里面那个摸出来递给她看。这个却是他自己,嘴巴大开,憨态可鞠,梅若依不觉莞尔,又赞了一番,拿在手里反反复复观看。 傅晓楠从她手里要回自己那个小人放进楼里,高兴地道:“这两个是要让他们住一起的,你要是喜欢,我另雕刻一个给你收着。” 梅若依觉得有些怪,一时间也不在意,笑着应下。傅晓楠很宝贝地把那小楼收起,又拉了梅若依看他那些木马木车,两个在里面腻歪了一下午,一人解说一人摆弄,玩得津津有味。 “二少爷,该洗浴了,水备好了。”雪晴在门外喊,嗓门很大。 “知道了,这就去。”傅晓楠大声应道。 梅若依惊奇地看了他一眼,朗月轩可是没人敢对傅君悦这样大嗓子的,就连走路,也都是轻声轻气。 “依依,你这两日还侍候我哥洗澡吗?”傅晓楠问道。 “没了。”绿翘回来后就没有了,傅君悦都是自己洗。 “哦。”傅晓楠似是松了口气,梅若依正想告退回朗月轩,傅晓楠一把拉住她的手,愤愤不平地跺脚道:“依依,你帮哥洗过澡,你也得帮我洗一次。” 这是哪里来的理儿?梅若依挣开手,笑道:“哪时依依是拂云楼的人,依依就服侍二少爷洗漱,二少爷,膳时快到了,依依先回去了。” 梅若依下了楼,楼下一人本来坐着,见她下来,腾地起身堵住她的去路。梅若依吓了一跳,抬眼一看竟是孔歆,更是三魂去了七魄,“二”她张口就想喊傅晓楠下来救命。 孔歆一手勾住她的腰,一手捂住她嘴巴,低声道:“别喊晓楠,我不凶你,我是给你带好玩好吃的来的,你别喊。” 梅若依吓坏了,怎能不喊?她呜呜哇哇哼着,两手抓着孔歆的手拼命挣扎,小腿狠踢。 孔歆比她大了四岁,又长年习武,气力大得多,梅若依如何挣得开?只一张脸被堵得紫涨,气儿也不顺,挣得几挣,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闭,竟晕了过去。 暗箭难防 梅若依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悬着大红撒花帐子的填漆大床上。 这是傅晓楠的卧房么?傅晓楠刚才发现了,救了自己了?梅若依模模糊糊瞟见红烛摇曳,啊!入夜了,会不会过膳时了?她惊得腾地坐了起来。 “你醒来了。”一人掀起帐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10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探进头来,是孔歆,梅若依身体一抖,尖声大叫:“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的房间,小哑巴,不,依依,你别叫了,我以后不打你骂你了,你留在我这边吧,你看,我给你准备了好多穿的用的玩的” 孔歆从床尾拉过一个大包袱打开,一样样展开给梅若依看,衣裳玩物,还有一个盒子里装着首饰,另有一个荷包,孔歆拉开口抖了抖,里面竟有几块碎银子。 “依依,你看,这里合共有二两银子了,给你,想买什么买什么,没了我再给你拿。” 他说得起劲,梅若依越听越害怕,不知他又要使出什么折磨人的玩意儿,她颤抖着问道:“你要干什么?” 要干什么?孔歆愣住,他虽比傅家兄弟还大了几个月,也不过十二岁,于人事上还是不通晓的,亦且梅若依才九岁呢,小身板什么都没有,还引不起他的遐思。 “我想摸你的眼睫毛。”孔歆想了想,说道。他一直想摸,想了很久了。 打是打不过他的,梅若依想了想,壮起胆子问道:“给你摸了,你就给我回去?” 孔歆不想把人放回去,不过梅若依难得一回不瞪眼说话,他憋了一会,既不甘心把人放回去,又不想像以前那样逼着梅若依对他和气,只得道:“我放你回去,你每日要给我摸一回眼睫毛。” 每日摸一回?梅若依很想啐孔歆一口,看孔歆眼光光看着她,看来不答应就不会放她回去,这已点起蜡烛,再不回去 “我也不是每日能见到你。”她推说道。 “能啊!你跟着君悦去学堂后,我们每天都能见面。” 梅若依还是不想答应,脑子里急切地想着脱身之法。 “大不了我答应你,我摸你的睫毛,不给君悦和晓楠知道,咱们背地里来。”孔歆觉得不生气的梅若依更好看,又作了让步。 梅若依颦眉,深觉不妥。 “那,要不十天摸一回?一个月摸一回?这总可以了吧?”孔歆被梅若依的表情郁闷到了。 梅若依急切间想不出脱身之计,心里又怕回去晚了,傅君悦找不到她,传到孔氏那里,不知傅家以后还能容得下她吗,遂应承了。 孔歆得她同意,兴奋得手指颤抖,那手抖了半天,愣是没摸上梅若依的睫毛。 “孔少爷,你给我先回去吧,横竖一个月还有很多天。”梅若依急得快哭起来了。 “好。”孔歆听得她半是气急半是撒娇的这声孔少爷,焉有不答应之理? 梅若依得了这一声好字,急忙冲下床往门外奔。 “你不识得路,我带你回去。” 外面月牙儿都升上来了,膳时早过了,出了孔家,梅若依远远地看到街头另一角的两个大红灯笼,蹬着小腿急奔。 “别走正门,到君悦的朗月轩太远了。”孔歆拉住她梅若依,一手勾住她的腰,几下冲跑跃过围墙落在里面。 这是朗月轩前面的花园,梅若依大喜,朝着烛影处就冲。“等等。”孔歆又拉住她。 又做什么?梅若依正止不住想骂,怀里被塞进一个大包袱。“我给你的东西,拿着。” 私相授受!梅若依想起这句话,心下觉得不妥,然顾不得了,她抱住大包袱,胡乱说了声多谢,便急急奔进朗月轩。 梅若依先蹑足回房,摸黑搁下大包袱,急急去了傅君悦的房间。 傅君悦房中烛火通明,房间正中的铜鼎熏着犀香,轻烟袅袅,桌上放着暖壶,一切井然有序。 屋里悄无声息,傅君悦没发现她失踪吗?还是? “依依,你回来了。”冬雪从门外走了过来。 “嗯,大少爷和绿翘姐姐呢?” “大少爷用膳回来后又出去了,听说到园里走走去了,绿翘去二少爷那边看她妹子,依依,你回来了,那我就不用看烛火了,我回房去了啊!” 冬雪走了,梅若依听冬雪没提及自己不见的事,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她不见了,傅君悦尚未发现。 傅君悦当然发现了,两兄弟为了她还吵起架。 傅晓楠下午说要雕个自己模样的木头人送梅若依,梅若依走后,他嫌去膳厅用膳耗时,命雪晴去跟孔氏说不去前面吃饭了,再到厨下要了饭菜到拂云楼里,他三两下扒完饭,找了块木头就开始雕自个的木头像。 傅君悦膳时见梅若依没回朗月轩,也不在意,用过晚膳陪孔氏说了话儿话回朗月轩后,稍停还不见梅若依回来,于是慢慢踱步一路散心到拂云楼,打算带梅若依回去,不料到了拂云楼,傅晓楠却说梅若依早回去了,两兄弟便争了起来。 “晓楠,别任性,娘把依依派到我那边,你不要私下留她在你这边,会惹娘生气的。”傅君悦恨不能拎弟弟耳朵,心里怨傅晓楠太不解事了。 “我跟你说了,依依申时不到就走了,你怎地不信?”傅晓楠也很生气,梗着脖子脸红耳赤叫道。 傅君悦如何相信?申时不到就走,他刚才从朗月轩过来,可是过了酉时了。傅君悦欲待大声呼叫梅若依跟他回去,却又怕闹将起来传到母亲耳里,对梅若依不利,便隐了怒火,狠瞪了傅晓楠两眼,不待他反应过来,就在拂云楼里挨个房间找起人来。 傅君悦楼上楼下找完了,傅晓楠也回过神来,那双与傅君悦一模一样的俊眉竖了起来,眼中竟似要喷出火般,扬起拳头就想揍傅君悦,傅君悦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不想娘把依依赶走,就别闹。” 打老鼠忌着玉瓶儿!傅晓楠悻悻然收手。 楼上楼下都找过了不见人,傅君悦好生诧异,又有些急了,正想详细地问下梅若依离开的情形,孔氏让人过来传话,要他兄弟俩到上房去。 孔氏斜倚在软榻上,云英云霞两个一人捶腿一人捏臂,傅君悦兄弟俩进来后,她皱眉问道:“听说依依不见了?” 什么人这么快把这事报给母亲?傅君悦心头一沉,静静地四下扫了一眼,并不见朗月轩与拂云楼的人,不觉有些奇怪。 “谁说不见了?依依在朗月轩。”傅晓楠嚷道。 “君悦,啊?”孔氏半抬头,凌厉地看向大儿子。 “娘听谁说依依不见了?好生奇怪!孩儿都还不知道依依不见呢?”傅君悦四两拔千斤微笑着道。府里规矩他清楚,梅若依若是敢私自出府或未经主子同意擅自离开,轻则打板子,重则撵出府。他思量着刚才拂云楼找遍了没见梅若依,也许真回朗月轩了,固虽然心下着急,却仍顺着傅晓楠的话拒绝承认梅若依不见了。 孔氏犹疑地看着大儿子,刚才明明得到消息,两个儿子因着梅若依不见了,在拂云楼里吵架,怎地现在又异口同声拒不承认呢? “云霞,使个腿快的,去朗月轩传梅若依过来。” 云霞领命出去了,门外传来嘀咕声,傅晓楠烦躁地走来走去,依依下午那么喜欢他雕的木头人,他只想瞬息间就拿出一个木头自己送给梅若依,傅君悦搜拂云楼,已经搁误他雕刻,这时又一再耽搁,他心中极是火大。 “娘,给晓楠回去吧,再不给他回去,他要走火入魔了。”傅君悦笑着打趣道。 孔氏皱眉看小儿子,沉默着一言不发,傅君悦遂不再言语,走到母亲背后,轻轻地替孔氏捶背。 “悦儿,你刚病好,别累着,坐着歇会儿。”孔氏本来听得小道消息两个儿子为着个小丫鬟吵架,心头不悦,不料传了儿子来问话,却是异口同声梅若依没有失踪,梅若依还没过来,她心中已自先信了儿子的话,看傅君悦如此孝顺,又心疼起儿子来,忙拉了傅君悦的手,示意他挨着自己坐下。 见缝插针 那传话的丫头到朗月轩时,梅若依恰恰刚进傅君悦房中,脚下的地还没站热呢!听得孔氏传她问话,吓得脸色发白,随了那丫头,如飞般来到上房。 上房门上悬着枣红撒花软帘,南窗下摆着软榻,孔氏不似中午那样端重的穿着,只家常花青撒花裙,石青刻丝上裳,斜倚在软榻上。 虽是家居常服平和情状,然眼神凌厉气势半分未减。梅若依心寒胆颤,待张得傅君悦兄弟都在,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一半。 “奴婢见过太太,见过二位少爷。”梅若依乖巧地行礼。傅晓楠抢上前一步将她扶了起来,瓮声瓮气道:“依依,你别跟下人们一样行礼。” “谢二少爷。”梅若依稍稍后退半步行谢礼。 孔氏冷眼看着,心下又是赞叹又感头痛。小丫头很守礼也很安守本份,可是儿子她半眯着眼,盯着梅若依慢慢的问道:“悦儿过来用晚膳你为什么没有跟过来?” 梅若依一僵,难道她不见了这么一会儿,孔氏知道了?她垂着头偷眼看傅君悦,却见傅君悦右手拇指食指中指作握笔状在空中写字。 “回太太,大少爷明日要去学堂了,奴婢留在朗月轩把大少爷的课什整理出来,准备笔墨本册明日要用到的东西。” “娘,依依都来了,还问什么问?谁在那里乱嚼舌头说依依不见了,该拉出来打十板子教训教训。”傅晓楠嚷道。梅若依听得傅晓楠的话,吓得背上冷汗直冒,傅君悦这时接口道:“娘,乱传乱嚷乱报的人,那舌根子真该教训,这还只是传说个家下婢子不见,若是是传起别的,岂不是惹出乱子来?” “云英,谁跟你说依依不见的?”孔氏坐了起来,正颜厉色问道。 “是厨下阿昌嫂说的。”云英忙道:“奴婢去传她来给太太问话?” 孔氏点了点头,傅君悦道:“娘,依孩儿看,也不用问什么话了,孩儿记得她有个女儿,一惯在厨下帮忙,年龄也大了,许是见娘调了绿翘的妹子去拂云楼,动了心思了。这样腌臜的人,着实可恶,娘只让傅大娘把她母女打发到庄子上,寻着哪个小子大了要配人了,直接配了打发了罢。若果传了人来对质,倒是咱家御下不严生事非了,莫的让娘不痛快。” 孔氏一听有理,梅若依就在眼前根本没有失踪,设若自己偏听偏信,没传梅若依过来对质就命撵走,可不让这起歹心肠的下人算计了么? “云英,跟傅开家的传我的话,就是大少爷刚说的那些厨下让傅开家的斟酌着挑个人补上罢。悦儿楠儿,你们回去,依依,好生侍候着大少爷。” 三人领命出了上房,傅晓楠朝梅若依一笑,道:“明日学堂里见面,我就可以把木头人送给你了。”梅若依勉强控制住颤抖,朝傅晓楠微笑道谢。又道:“要快,还要好看哦。” “晓得的。”傅晓楠高兴地跑走了。梅若依待傅晓楠不见了,悄悄地伸手拉傅君悦的手,傅君悦回手握住,两人的手一样的冰凉汗湿。 “大少爷,我”梅若依想辩解。 “回去再说”傅君悦低声道。 两人松了手急急忙忙地走着,很快进了朗月轩,梅若依想起一事,把辩解的话倒先放到一边,问傅君悦:“大少爷,采薇的娘是看守后角门的,她会侍弄几个菜,你能不能跟太太说声,把她娘调去厨房?” 采薇娘看守后角门,一个月月钱仅得一百文,老早就想往厨房调了,厨娘每月月钱是五百文。 “这个?”傅君悦犹豫了片刻道:“现在戌初一刻,你去让她娘赶紧做最拿手的两个小菜送来。” “谢大少爷!”梅若依高兴地跑出去,跑出朗月轩后突地停下脚步探手入怀,那里面有傅君悦给她的十几个铜钱,梅若依惦量了一会,又急忙跑回自己的房间,摸索着拿出孔歆给她的那个包袱,从里面摸出那个荷包,拿了两小块碎银子出来。 “采薇,就是这样,你让你娘赶紧的整两个菜送到朗月轩来。”梅若依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采薇先是兴奋地一跳,继而脸塌了下去。“依依,我娘手头估计连一个铜子儿都没有了,她每月都把她自己的月钱连同我的都买了东西孝敬管事娘子了。没银子买材料,去怎么做?” “这个我准备好了。”梅若依摸出那两块碎银子拉过采薇的手放进她手里,说道:“眼下再到外面买只怕买不到,就是买得到,也迟了,你让你娘把这两块碎银子送给厨房管事苏大娘,就说你与我交好,要整治两个菜给我吃,贺我升了大少爷身边的一等丫鬟” “谢谢你,依依。”采薇高兴地握紧手里的银子,我知道了,这是要让苏大娘睁一眼闭一眼,把厨下的材料给我娘做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11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就是。快些,我回朗月轩等你。” 能够帮上了朋友的忙,梅若依很高兴,回到朗月轩时,绿翘已经回来了,梅若依没了与傅君悦独处的机会,对自己失踪一事,也便住口不提。后来因种种原因,又与孔歆嫌隙渐消,倒不好意思跟傅君悦提起,傅君悦只当她一时淘气到哪玩忘了回,见她不说,也没再问起。 戌时末,绿翘催傅君悦就寝,梅若依暗暗着急,傅君悦笑道:“落下了许多日功课,我需得温习一番,今晚要迟些睡下。” 恰在这时,外面传来春桃的声音:“依依,有人找你。” “少爷,采薇送来贺依依的,请少爷先品尝。”因绿翘在场,梅若依亦便只说着场面话。 采薇娘做了两个菜,一个是糟鹅掌,一个是品三丝。 绿翘眼光一扫,正想说些什么,傅君悦已笑着拿起箸子。 “不错,这鹅掌柔韧鲜嫩,三丝清爽可口,绿翘,把那碧玉攒丝盘子拿出来盛这鹅掌,那个红玛瑙碟子盛品三丝。依依,把这两样送太太那儿孝敬太太。” “是。”梅若依垂首应下。 孔氏正要歇下,本不欲再吃食的,又寻思梅若依说儿子尝过后说好吃,使她送来给自己尝一尝的,这是儿子一片孝心,少不得试一试。这一试之下便赞不绝口,当下问了梅若依是采薇娘做的,即刻就吩咐云霞:“去跟傅开家的说,明日补了采薇娘进厨房,守后角门的另调人去罢。” 梅若依一夜好梦,第二天寅时不到就起床梳洗,端端正正地梳了两个两髻,穿戴完毕来到傅君悦房门口候着。她对上学堂满心期待。 学堂先生名何子蘅,琴棋书画样样皆精,据说还曾中过会试第二十名,得封过翰林院庶吉士,做过一方县令,只因不善阿臾奉迎,为上峰所不喜,后来被寻了由头贬官,遭贬后他干脆回乡,也不问仕途了,只教几个学生,拿些束修度日。 因着声名在外,到他处求学的学生倒不少,学堂里除了傅家兄弟和孔歆,还有十几个学生,镇上医馆益胜堂的少东家孟夏也在何子蘅处进学,与傅君悦最是交好。 傅君悦好学上进,是何子蘅最得意的弟子,何子蘅这天见他病愈上学,高兴地拉了他进后堂补这几日落下的功课,梅若依捧着书袋子,跟在傅晓楠身边进了学屋。 上得起学堂的,家境约模都宽裕些,各人身边都跟着一两个小厮,独没有小丫头跟着的,一堆小爷们里突地来了个小姑娘家,且生得花朵一般模样,众人的眼睛都直了,梅若依见了这些狼光,不免胆怯,垂着头跟在傅晓楠身边,勉强控制着不去理会那定定盯着自己的一众人等。 “依依,哥说要你跟着听课,你先坐我这里,我去跟师娘要桌子板凳过来。”傅晓楠拉着梅若依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便跑了出去。 傅晓楠的位置就挨着孔歆,梅若依看了孔歆一眼,低垂着头不言语。 “依依,看,我给你带了好吃的果子,来,尝尝。”孔歆从怀里摸出一个青皮果实。 梅若依摇了摇头不伸手接。 “很好吃的,你尝尝。”孔歆把那个果子凑到梅若依嘴边。 一干同窗眼光光看着,孔歆是学堂里出名的呆霸王,众人见这个呆霸王突地如此腼腆温柔,作小服低,赔身下气,由不得嘀咕开来。 俗语说龙生九种,种种各别。学堂里人多了,未免就有龙蛇混杂,也有成年经事了的人在内。当下就有一人貌似小声说话,那声音却又恰恰让众人清清楚楚听到,这人不是别人,是镇上武馆王家的少爷王瑞。他说的是:“这小娘们虽小,却风韵天然,想来给傅家兄弟都尝过了,孔歆比不过那傅家兄弟,故人家不想理他。” 梅若依不知尝过了是什么意思,却也知不是好话,不由得又气又急,一张脸涨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孔歆哪是个能忍的?素常母亲姑母溺爱,学堂里与傅晓楠傅君悦是表兄弟,一般人也不敢触逆于他,眼见在自己眼皮底下王瑞编排起梅若依,梅若依委屈得快掉泪,当下也顾不得恼梅若依不吃他的果子了,跳过去一把揪住王瑞问道:“我们一家子的人,尝没尝关你鸟事?” 始料不及 王瑞就是要惹孔歆生气与他比划,好使出手段,教梅若依对他另眼相看。当下也不闪避,右手按住孔歆揪着自己衣领的手,左手撩向孔歆右腋下筋骨,孔歆吃痛,左脚向后撤出,上身一蹲一扭,右手松了王瑞衣领,身体同时后退。 王瑞要在梅若依面前显摆,哪容他撤退,右拳呼地一声击出,直扑孔歆面门,孔歆不及避让,双掌横推直挡,二人拳掌相交,王瑞一击一压,霎时之间,两人各展拳法,拆了十余招。 众同窗胆战心惊看着,那书桌急挪紧撤,学堂里乱成一团,梅若依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迷迷糊糊之间一只手把她拉离战场,却是孟夏。 “怎么办?用不用去请先生来?”梅若依害怕地小声问,浑忘了拉她的人不过是个陌生人。 “不用,要给先生知道了,大家都得挨罚,待会儿晓楠或是君悦回来就完事了。”孟夏气定神闲道。 说话间傅晓楠回来了,将手里的桌子椅子往地上搁下,一个黑虎掏心拳朝王瑞招呼去,王瑞若要挡傅晓楠,就留了空门给孔歆,当下他身子略闪避过傅晓楠的拳头,双拳将孔歆击退,飞脚向傅晓楠踢去。傅晓楠长臂伸出,一把捉住王瑞扫过来的腿,把他提起来在屋子里挥舞起来。 “傅晓楠,放我下来。”王瑞大叫。 傅晓楠将他往地下一摔,喝道:“下回要比试,不准你在依依面前耍弄,吓着依依了,我不放过你。” 满屋同窗怔怔地痴望着,孟夏摊手,朝梅若依作了个看吧我就说会如此的表情。 “孟夏,依依要跟着我哥上学,你过来把你位子挪开,这里给依依坐,依依,你以后就坐这里。”傅晓楠大声道。梅若依愣了愣,忙上前道谢。 孟夏的书桌原来挨着傅君悦左侧放着,傅君悦右侧是傅晓楠的,傅晓楠右侧就是孔歆。现在傅晓楠把孟夏的桌椅挪到背后去,傅君悦的往左挪,把自己拿来的梅若依的桌椅放在傅君悦原来的位置上,恰在他兄弟两人中间。 傅君悦跟在何子蘅身后进屋时看到一排桌椅中间那个随着众人起立向先生问好的小身影愣住了,梅若依见他神色不对,心下不安,无措地扯衣角。 该跟晓楠先说清楚的,傅君悦暗暗自责,看梅若依惴惴不安,一时也不好说出撤掉书桌让梅若依就站在他身边听讲了。 “先生,弟子明日再补一份束修过来,请先生海涵。”傅君悦朝何子蘅行礼致歉,他让梅若依跟着来学堂,听课识字是假,怕把她留在府里受气是真,傅晓楠却给梅若依弄来这么一套桌椅正儿八经的听课的模样,倒让他颇为尴尬。 何子蘅哼了一声,心中极是不悦,学堂里来个女子,他本来就不高兴,不过傅君悦是他爱徒,听傅君悦说带个婢子一起来听课,以为傅君悦病体尚未痊愈要带个女婢照顾他,便也没有反对,想不到竟是这么个安排。 何子蘅板着脸正想发火,却见书桌后那个小脑袋半抬起头偷偷看他,黑漆漆的眼珠在对上他的眼睛后,飞快地垂下眼皮,那张小脸有些僵硬,似在强自镇定,然脸上终究隐约露出了惊惶之色 何子蘅训人的话冲到嘴边后又止住了,他将不悦压下,摆了摆手道:“不用补束修,坐下准备听课。” 傅君悦躬身道谢。何子蘅心下却是这般暗自思量:罢了,过个几天再变着法子让她走,别太伤这小女娃的心,也别太失君悦面子。 这日讲的是诗词歌赋,傅君悦自是认认真真听着,梅若依挺着小身板,大眼一眨不眨看着何子蘅,何子蘅嘴里讲着,眼角不时看梅若依,愈看愈是好奇,这小女娃子坐得笔直,半个时辰下来身体也只稍稍挪挪,浑不似傅晓楠孔歆等人一副坐立不安模样,细看那眼神,竟似是听懂了。 “今日功课,以夏日风景,寓景抒情,每人学作一首七言诗。”何子蘅一语毕了,下面叽叽喳喳,悉悉索索,众人开始收拾书册。 “慢着。”何子蘅尺牍一拍,道:“今日作业就在学堂里完成,作出来了方得家去。” “啊!” “呀!” 一片鬼哭狼嚎,各人蔫搭搭的,傅晓楠抓耳挠腮,孔歆下巴抵到桌面上,手指在桌板上刨动,其他人也都是皱眉苦脸,愁云惨雾。 傅君悦看向梅若依,寻思着偷偷替她作一首,却见梅若依微微颦眉,嘴唇微动,竟是若有所思念念有词的模样,心头一动,也便不相帮了,研好了墨,递了一张纸拿了一枝毛笔放在梅若依那头,自己拿起另一枝毛笔,醮着墨汁一挥而就,写完了拿了上去交作业,何子蘅也不意外,接了过去随手放在案上,一双眼睛盯着梅若依不转动。 梅若依思索片刻,欲要细加推敲时,见傅君悦已交了作业,忙提笔一笔一划写了起来。 虽然写得慢,却也是第二个交上作业的,何子蘅瞥了一眼,身体一下子坐直。 《夏日即景》 梅若依 雨丝纤草自飘舞,流水落花意徘徊。 纷纷红紫颜色娇,藤萝绿树夏阴浓。 如果光看诗,何子蘅一定会认为这首诗是傅君悦替作的,但是看了看那工工整整的极秀气的字后,他便不作如此想法了。 “先时进学过?”他看向梅若依。 梅若依呆了呆,将对孔氏说的那番话讲了一遍。 何子蘅皱起眉头,梅若依静静站着,神色平静,何子蘅欲要细问,却瞧得梅若依双手微微颤动,显见心中甚是惶恐不安。 傅君悦陪着笑问道:“先生,依依写得不好?” “哦,不,很好。”何子蘅摇头道。 小丫头在撒谎,何子衡看着傅君悦与梅若依相伴远去的背影,心中很肯定地暗暗自语。 梅若依再有心计,到底是个孩子,在宅子里在孔氏面前小心谨慎,在先生的面前却忘了要提防,她交上的作业名字也题上了,这是正正规规进学过的学生才会的,女子不上学堂,富贵人家会请了西席到府中教授功课,如果只是一个学生,先生不会特特地强调写上名字,梅若依那时与妹妹凤兰一起进学的,固要写上名字。何子蘅从这一点上已看出她出身不低,并且进学时不只一人,还有姐妹一道。 何子蘅寻思,小丫头也许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如果只是普普通通一个丫鬟也便罢了,然瞧着君悦对小丫头太着紧了,这便不能坐视不理了。 “咱们不等二少爷么?”梅若依与傅君悦出了学屋后,见傅君悦一径前行,遂问道。 “他们一时半会出不来,我们到镇里买一壶酒孝敬先生。” 梅若依上午听傅君悦提到束修,暗暗害怕孔氏舍不得花束修银子,那她就上不了学堂了,先生说不用补束修时她放心了不少,眼下听傅君悦要买酒送先生,知是为她的事情谢先生,不觉一阵感激一阵内疚,忙把怀里傅君悦前几天给她的那十几个铜板摸了出来。 “大少爷,这个你拿了凑上,孔歆”梅若依想告诉傅君悦孔歆给她拿的有几小块碎银子,回去后再拿出来添加,傅君悦皱眉打断了她,他道:“依依,歆表哥为人不学无术,欺压强行,你离他远点。” 梅若依到嘴边的话吓了回去,孔歆给她的银子拿了两块给采薇了,这时想退还也不能够了。她咬了咬唇寻思不能让傅君悦帮她贴上补齐退还孔歆,只能不告诉傅君悦昨晚的事了。 “这铜板你收着,我这里有银子,不差这些。”傅君悦看梅若依木呆呆地不高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安抚她。 买了酒往回走,路过包子摊前时梅若依停住脚步。 “大少爷,依依请你吃包子。”她怀里有傅君悦给的十几个铜板,一个包子两文,够她请客了。 “好。”傅君悦微笑看她。 “大叔,来两个萝卜肉馅的包子,唔,另再包一个白菜肉馅的。” “白菜肉的是带给晓楠的?”傅君悦问。 “嗯,大少爷,来,我们先吃。” “你怎么还记得我跟晓楠喜欢吃什么的?”傅君悦笑着问道。 梅若依随口道:“当然记得,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乍暖还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12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两人回了学堂,傅晓楠等人也正好出来,傅君悦去给先生送酒,梅若依笑着把包子递给傅晓楠。 “怎么没我的份?”孔歆不满地大叫。 “你的份?想的美,你那样折磨依依,没给你一顿板子便宜你了。”傅晓楠把整个的包子塞进嘴里,一面朝孔歆比起拳头,一面含含混混叫嚷。 “二少爷,你慢点吃。”梅若依看傅晓楠把整个的包子囫囵吃,吓得急忙替他顺背。 “哟!傅晓楠,这小丫头是你哥的还是你的啊?或者你们兄弟俩共用?”孔歆正着恼,那头王瑞也出来了,阴阳怪气地大声道。 他话里藏着机锋,傅晓楠却是什么都不晓得,只是看他眼神不对劲儿,语气听着犯酸,心里自是不喜。孔歆似懂不懂,不过也很不高兴,他瞟了王瑞一眼,朝他背后看去,喊道:“君悦,你出来了。” 王瑞听得这声君悦,嗖地一声兔子一般溜得飞快。 梅若依听得孔歆喊君悦,抬头想喊大少爷,却发现眼前哪有什么人,才一眨眼间,王瑞已溜得无影无踪。 “他很怕大少爷?”梅若依感到很奇怪,王瑞那么横,傅晓楠武功比他好他都不怕,为什么独怕傅君悦,还怕成这么个样? “当然。”孔歆用计把王瑞吓走了,在梅若依跟前很有面子,他得意地道:“君悦代表着他爹和先生他能不怕吗?” 孔歆口沫横飞,梅若依听明白了,王瑞也是一个给老娘惯得到处欺压人的恶少,不过他老爹是个讲理的人,交待了先生严加管教,又恐先生有时疏忽了,重重地拜托傅君悦看着,傅君悦若是在他爹面前说什么,他会吃不了兜着走。故王瑞做坏事时见傅君悦,如老鼠见了猫一般胆寒。 傅君悦出来后,四人结伴往回走,梅若依挨着傅君悦走轻快地走着,走着走着她觉出不对劲了,一路上都是傅晓楠与孔歆在说,傅君悦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到府门外分路,孔歆回自己家,进傅府大门后傅晓楠把梅若依拉到一边嘀咕。 “依依,呶,给你。”他从怀里摸出木头人。 梅若依记挂着傅君悦不同寻常的沉默,拿过木头人本来想往怀里塞,看傅晓楠两眼睁得老大企盼地看着自己,只得细细端祥。木头人用心打磨过了,表面很光滑,雕得是真好,栩栩如生,小人儿咧着大嘴巴,眉毛上扬,梅若依扑哧一笑,捏了捏木头人的眉毛玩儿。 “喜欢吗?”傅晓楠渴切地看她,粗大的嗓门意外的有些低沉。 “好看,真好看,二少爷,再雕一个微笑着看书的给我。”梅若依笑着道。 “好,明儿个就给你。”傅晓楠高兴地蹦跳着离开。 “晓楠拉你做什么?”傅君悦微笑着问道,神色没有刚才那么沉郁。 “二少爷雕了木头人送我,大少爷,你看,怪好玩的,我刚跟二少爷说了,再雕一个你的样子的给我。”梅若依笑着把木头人递给傅君悦看。 “雕我的样子的给你?”傅君悦诧异地顿住脚步,下意识问道:“晓楠愿意吗?” 梅若依狡黠地挤了挤眼,笑道:“我跟二少爷说,雕一个拿着书微笑的给我。” “你呀!人小鬼大。”傅君悦笑着拧梅若依的脸颊。 微笑着拿着书的他,傅晓楠一路啄磨着怎么雕,脑子里一想像,跳得老高的脚停下了,拿着书微笑的他,可不就成了他哥了?他摔了摔头,将这个想法摔掉,回了拂云楼后,三两下扒了中午饭,下午也不练武了,又开始雕木头人。 这天中午傅君悦也是在自己房中用膳,扫禾和照壁到厨下拿来膳食,傅君悦只用了一碗汤,小半碗米饭几箸子菜就停下。绿翘忧心忡忡看他,把手伸到傅君悦额头探了探,低声道:“不烧,正常啊!怎么吃这么少?” 傅君悦未及答言,门外月影走了进来,笑道:“在外面吃了大包子了,回家哪还吃得下?” “大毒日头下,你怎么过来了?这时不也得侍候二少爷用膳?”绿翘笑着迎了上去,看样子她与月影很熟捻。 “二少爷早就吃完了。中午也吃得少,说你家依依请他吃包子了。呶,这是莲子羹,尝着好吃,自己也舍不得吃了,非叫我这时送过来给你家依依。”月影一把说一面翘嘴指向手里的托盘,那里面放着一水晶盎的莲子羹。 梅若依听得是送她的,急忙上前接过道谢。 “吃吧,吃完了我好回话。”月影催道。 “大少爷,绿翘姐姐,你们也尝尝。”梅若依放下托盘找小碗。 “你吃罢,我和大少爷不喜吃甜。”绿翘摆手。梅若依是知道傅君悦不喜甜点的,听得绿翘亦不喜甜点,遂不再推让,自个儿吃了起来。 吃过饭,绿翘忙准备傅君悦歇午觉的一切,换麻丝床单子,换菊花枕头等等,梅若依因为不用服侍起居,无所事事,便踱到傅君悦书案前,自个儿拿过纸笔习字。 傅晓楠等人只上午到学堂,傅君悦则下午还要去跟何子蘅学琴棋,他说要到园中散会儿步,稍后才回朗月轩歇午觉,也不叫人跟着,自个儿走了。 傅君悦在园中走了不一会后,倚到一株大树上默默地看着天空出神,浓黑画出的优雅的眉峰下漆黑的眸子微有雾意,淡淡的愁绪如水一般,从他本应是年少轻狂的俊逸的眉目间渗出。 “君悦,为师很喜欢你身边那个小丫头,你禀过你娘,把小丫头送给为师,如何?” 中午送酒时,先生竟开口跟他要梅若依,师长有所好,弟子自当遵从,娘本来就不甚喜欢依依,自己如果去跟她说何先生要依依,娘肯定是答应的。 先生当时的目光,如寒潭,如剑刃,清冷而锋利,教他一句推托的话都说不出来。其实先生品性高雅,师娘温柔和顺,依依在先生身边,自然不会受苦的。可是!傅君悦心乱如麻,眼前是梅若依娇憨婉转的笑颜,耳畔是梅若依清脆甜软的声音。 送不送?他自然不想送,可是,该以什么话去回绝先生呢? 傅君悦思想良久,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拒绝,回朗月轩时神情有些恍惚。 “大少爷,没哪不舒服吧?”绿翘关切地问道。 “没,暑气重了些,有点闷而已。” “我吩咐厨下备的有酸梅汤,冰着的,大少爷要不喝一碗。” “好!”傅君悦点头,又交待道:“多来些,你和依依也喝。” 绿翘转身朝门外走,梅若依忙道:“绿翘姐姐,我去端吧。” “大毒日头的,你俩都不要去了,绿翘,你去喊扫禾去。” 绿翘领命出去喊扫禾了,傅君悦往床头歪倒,梅若依看傅君悦一脸倦容,忙上前替他除靴,脱了靴子把傅君悦的腿抬上床,轻轻地揉捏小腿。 傅君悦似是很受用,低低地唔了一声闭上眼。 梅若依看他舒服,也不停歇,就那样一直揉捏,后来手指有些酸麻,傅君悦没叫停,也仍坚持下去停也不停一会儿。 “傻瓜,一捏这么久,不累么?也不停停。”傅君悦突地坐起身,拉过梅若依的手在她手指上轻轻揉了揉。 他的手指真好看,匀称修长,温暖干净,他轻轻地捏着梅若依的手指,梅若依感觉自已的双手犹如浸润在温水里一般,惬意舒服极了。 “手腕酸不酸?”傅君悦微笑着问道。左手厚实的手掌托着梅若依小臂,右手指腹在她手腕上轻轻摩挲。似羽毛落地一样轻,像春风拂柳一般柔,梅若依半眯着眼兀自沉醉,闻言不假思索地点头。 “哦。”傅君悦的拇指食指无名指慢慢捏住她的腕关节上,轻轻打圈揉按。 “君悦哥哥”梅若依低喃,心头莫名地有一种被宠着被疼着的感觉在荡漾,这瞬间她又舒服又难受,奇怪的情绪在胸腔里流淌,然后眼眶莫名地酸涩,突如其来极想流泪。 “依依,如果在别的地方生活的很如意,只是不在君悦哥哥身边,可以吗?” 什么?梅若依瞬间瞪大眼,惬意舒服的感觉一下子无影无踪,遍身是彻骨的寒冷。 “大少爷,依依哪里做得不好?你跟依依说,不要把我送走,可以吗?”梅若依颤抖着问,腮帮子的那抹胭红褪尽,前一刻娇憨可爱的小孩儿神色已不见了,取代的是一个历尽沧桑的成年人的表情,她的声音里带着哀怜求告的意味,被傅君悦捏着的手不知何时已抽离,此时紧紧地抓着傅君悦的手,惶恐地摇晃着。 “你呀!”傅君悦拧了拧她的脸颊,笑着道:“我不过随口说说而已,哪就这么担心?” “吓死依依了。”梅若依绽开笑容,半垂下头捂着心口叫道。 “等会喝了酸梅汤去歇午觉吧,下午跟着我一起去先生那边学习。”傅君悦安抚地拍了拍梅若依的手背。 梅若依察言观色,觉得傅君悦刚才不似开玩笑,忍了一会想问清楚,眼角瞥见门口屏风处一角绯色裙角,只得掩了苦楚,低低地点头答应。 百口莫辩 “来,喝酸梅汤了。”那抹绯色的裙角的主人果是绿翘,梅若依与傅君悦刚停得一霎时没说话,她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脚步声放重了,一副刚从外面进来的模样。 “怎么去了这许久?又一头汗珠子?没使扫禾他两个去端么?”傅君悦问道。 “我怕他两个去端错了,厨下准备的还有太太的,太太的比咱们的甜。”绿翘把托盘放在桌上,装了一水晶碗酸梅汤先送过来给傅君悦。傅君悦一手接碗,一手递了汗巾子过去,道:“擦擦,一脸的汗,以后这大毒日头的,让扫禾他们去,不要自个儿巴巴儿走一趟,小心暑气。” 绿翘抿唇一笑,本就极是出色的容颜媚意横生,两手捧着碗也不松开,微微弯了腰倾身低头,竟是要傅君悦替她擦汗的意思。梅若依一呆,颇觉无趣,走到桌边喝酸梅汤去了。 沁凉的液体入喉,酸酸甜甜感觉从嘴里直到心头,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梅若依舒出一口气,那头傅君悦喝完了,绿翘侍候他漱口擦嘴了,端了碗过来,梅若依忙把给她装好的那碗酸梅汤捧起,说道:“绿翘姐姐,你请坐,喝汤。” 绿翘坐下喝汤,梅若依站在一边,准备等绿翘喝完了把碗盎送到厨下去。 “依依,去睡午觉了。”傅君悦看了她一眼道。 “我等绿翘姐姐喝完了收拾东西。”梅若依一丝不苟回道,绿翘去端汤,她自是不好闲闲地等着喝了就走人。 “送洗用不着咱们,春桃等几个,不拘哪一个都使得,你自去睡罢。”绿翘笑着推了梅若依一下:“好生歇个午觉,下午陪着少爷到学堂才有精神儿。” 梅若依不再坚持,朝傅君悦躬身行了一礼告退,自回房歇下。 睡梦里朦朦胧胧间,梅若依突地觉得腹部气血一阵翻涌,也不会一瞬间,仿若利刃在体内旋转般的疼痛炸裂开来。 “大少爷”那剧痛一阵连一阵,梅若依再也忍耐不住,挣扎着爬下床,跌跌撞撞朝傅君悦的房间走去。 “快!照壁,你快去请大夫,春桃,快去禀报太太,大少爷,大少爷你怎么样?” 正房里一团乱,绿翘的声音惶急而尖厉。 傅君悦也不舒服么?梅若依眼前一黑,整个身体一下子失去了控制,“砰”地一声无力地倒向地面。 “绿翘姐姐,依依好像也病了。”冬雪站在门边听候差遣,梅若依这一跌,把她吓得高声叫唤起来。 “依依怎么啦?”传来傅君悦虚弱的强作镇定地声音。梅若依听得这声音,犹如寒夜里看到一线火光,溺水时抓到一块浮木,霎时间觉得那疼轻了不少。 “大少爷,我肚子好疼。”梅若依哭着站了起来,抬脚进了房间,扑到傅君悦床前撒娇儿。 傅君悦躺在床上,一脸的汗水,乌黑的发丝被汗水打湿了,贴在额头上,衬得脸色更加苍白,他强撑着往床边挪了挪,握住梅若依的手问道:“肚子疼?” “唔,大少爷,疼死依依啦!”梅若依泪流满面,浑忘了傅君悦的身份是她的主子。 “不哭,乖!忍忍啊!呆会大夫就来了”傅君悦握紧她的手轻拍安抚。 两人一人哭一人哄,谁也没有察觉到站在一边的绿翘双眸喷火,那嘴唇抿得死紧,牙齿咬得微微作响。 “绿翘,悦儿怎么啦?”傅孔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傅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13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悦霎地松开梅若依的手极快地低声道:“依依,把眼泪擦了,忍住疼。” “太太”绿翘迎了过去弯腰行礼,尚未屈下身子,孔氏已一把拉起她,焦急来到床前问道:“悦儿,你怎么样?” “没大事,娘不用担心。”傅君悦微笑着道。 他脸上带着笑容,可那张脸苍白如纸,额上冷汗淋漓,孔氏伸手一摸,儿子身上的衣裳也是湿漉漉的。一时间心疼如焚,那泪止不住就掉了下来,哭道:“悦儿,难受你就叫起来,娘受得住。” “太太,大夫来了。”春桃抢着进来禀报。 “快请大夫进来。”傅孔氏急呼,一面悄悄擦泪。 梅若依已自退到墙角,腹部刀绞般的疼此时如野火燃烧般燎原漫延,剧痛窜到四肢百骸,那腿软软的几乎站不住。梅若依死死地咬着唇强忍着不逸出痛呼,耳中听得那大夫惊叫道:“怎么会是中毒?快,傅夫人,派人先到益胜堂跟东家要正气丸过来续心脉之气。” 续心脉之气,很严重么?没有人理会自己,自己会死吗?梅若依心中一阵悲苦,下一刻她听到天籁之音,傅君悦没有忘记她,他颤抖着道:“娘,要两个人的份回来,大夫,麻烦你看看我的丫鬟是不是也同样病症。” “依依也病了?怎么回事?”孔氏皱眉,声音里带了不耐嫌恶。 梅若依闻言一惊,猛然间觉得贴在身上的已被冷汗湿透的衣裳凉浸浸的,身体几乎要被冻僵了。 “哥,听说你不舒服?”傅晓楠挟着一阵风冲了进来,几下跑到床前,着急地问道:“哥,你怎么啦?” “肚子疼,大夫说中毒了,依依可能也是”傅君悦喘着气道,手指颤巍巍朝梅若依站着的方向指去。 “啊?依依,依依你怎么样?大夫,快,你过来看一下依依怎么回事?” 这病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吃了一粒正气丸,服了大夫开的一剂解毒药汤,梅若依与傅君悦便好了。 病是好了,事儿却没完,孔氏对于儿子竟然会中毒大发雷霆,大夫说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投毒,便是误食了不洁食物中毒。厨房里的人都被召到正厅,几番盘问检查,厨下的食物也验了,没发现什么。 “绿翘,君悦的起居饮食都是你照应着的,这怎么回事?”傅孔氏脸阴沉得吓人。 “太太,绿翘也不知怎么回事,此事虽不是绿翘所为,绿翘也难逃失职之罪,请太太责罚。”绿翘扑通一声跪下。梅若依略呆了呆,也跟着跪了下去陪着领罪。 “娘,许是哪样食物不对,孩儿以后吃食谨慎些就是。”傅君悦笑着道。虽没有直接替为求情,言下却颇有开脱之意。 孔氏乍听儿子中毒,寻思绿翘已被她许给傅君悦做姨娘,只待成年后圆房正名份,这样的恩宠,对一个家生奴婢已是天大的福气,儿子是绿翘的夫君一辈子的依靠,绿翘不可能谋害儿子的。故怀疑是梅若依这个来路不明的流浪儿,可梅若依自己也中毒了,当下又见梅若依小心翼翼地陪着领罪,心头微有恻隐之意,再看大儿子虽然想替为求情,却不敢直言,半丝不肯忤逆自己,心中就有了吓一吓把人赦了之意。 “太太。”李妈在一旁开口道:“绿翘是大少爷的跟前人,想来不会起坏心,依依对太太和大少爷感恩戴德,且她自个儿也中毒了,自然也不会是她使妖蛾子,太太饶了她们罢,只她们是大少爷身边的人,失职失察之责却不能免,两人都罚月银如何?” 孔氏也正有此意,李妈又是儿子的奶娘,儿子也是她疼大的,说话自是公允的,她点了点头,道:“绿翘罚没月银半年,依依罚三个月,起来罢。” 绿翘和梅若依磕头谢恩,两人站了起来,梅若依心想此事也告停了,暗暗松了口气,却听绿翘道:“太太,大少爷待人宽仁,奴婢想有人下毒的可能性不大,那便有可能是某些食物不能吃了,还请太太查明,奴婢以后好着意防患。” 理该如此,每一个人都在心中点头。 傅君悦午饭吃过笋干鹿脯,玉竹山参鸡汤,素炒菇,糟鹅掌,拌凤爪,稍后喝了酸梅汤。孔氏听绿翘上报后皱眉道:“这些都是家常菜,悦儿以前也吃过的,午膳撤下后,余下的菜你们吃了没?吃了,为何你没事?独君悦和依依有事?” 孔氏这话犹疑着说得很慢,梅若依心口一跳,她听着孔氏话里的意思,竟隐约怀疑是绿翘下毒想害她,不意误伤了傅君悦了。 她听出来了,绿翘自是也听出个中意味,她直直地跪了下去,平静地道:“太太,大少爷和依依吃过的东西,绿翘也一样不少吃了,并且,膳食是大少爷用完后奴婢和依依一起吃,酸梅汤是依依给奴婢装的,大少爷与依依都可以为奴婢作证。” 确实如此,梅若依出声作证,孔氏看向傅君悦,傅君悦却迟迟不作答。梅若依奇怪,绿翘说的是实情,傅君悦为什么似是很为难? 就在这时,扫禾从下人堆里走了出来禀道:“太太,奴才想起来了,中午听说的,有一样东西,大少爷和依依吃了,绿翘没吃。” 萝卜肉馅包子!梅若依中午请傅君悦吃过肉包子,且他们两个吃的一样的萝卜肉馅包子。 雾里观花 这么说,是误食了外头不洁食物了,不是有人故意下毒了。可是!孔氏稍一细思,变了脸色,厉声喝道:“梅若依,你哪来的铜钱买包子?” “娘请息怒,那几个铜子儿,是孩儿拿给依依的。”傅君悦急忙道。 “哦,这也罢了。”孔氏的脸色略霁,梅若依刚松了口气,却听得孔氏喝道:“梅若依,谁允许你买外面的脏东西给大少爷吃的,半点不守奴才规矩,傅开家的,把梅若依拉下去,打二十下手心板子,再罚在廊下跪一天,责罚完后,贬去洗衣房,月银降为五十钱。” “娘。”傅晓楠大叫:“这关依依啥事?依依自已不是也中了毒吗?你也看到了,她自个也疼得难受,无心之举,罚月银就得了,怎地还要打板子罚跪?洗衣房那么辛苦,怎么能给依依去做?不成。” 傅晓楠口里说着,冲上前将准备拉梅若依下去行刑的傅开媳妇狠狠地推向一边,一把将梅若依护在身后,好看的脸繃得紧紧的,眼睛瞪得老大,一副谁敢动梅若依,他就跟谁拼命的模样。 孔氏气得发晕,颤巍巍站了起来,手指指着傅晓楠发抖,双唇颤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晓楠,这说得什么话?快跪下跟娘赔罪。”傅君悦厉喝,走过去拉了梅若依推给傅开媳妇,又一面推傅晓楠下跪。 梅若依本来还指望傅君悦帮她说情,见傅君悦这般姿态,心一酸,泪水掉了下来,默默地跟着傅开媳妇往门外走去。 “哥,你有没有良心?依依怎么会害你?谁害你都有可能,就不会是她”傅晓楠脸上胀得通红,眼里急得火出,大声责问傅君悦,把手指都戳到傅君悦脸上。 傅君悦急得脸都白了,傅晓楠这样闹,只怕梅若依连洗衣房都没得呆了。 “娘。”他一把拔开傅晓楠伸到眼皮底下的手,愤愤地转身跟孔氏说道:“娘,先生上午跟孩儿说,他很喜欢依依,让孩儿禀过娘,把依依送给他。娘,不若依了先生,把依依送给先生罢。” 傅孔氏本来听得大儿子竟私下里拿银子给梅若依,心下着恼儿子侄子们一个两个对一个小丫头那么在意,后来看傅君悦事事孝顺为先,气儿消了大半,再听得傅君悦毫不在意地请她把梅若依送先生,那火气已没影没踪了。 傅晓楠还在呜哇大叫大嚷,那头孔府秦氏听得傅君悦得急病,忙过来探望,孔歆寻机也跟着跑来看梅若依,两人来到厅前,孔歆听得要把梅若依送给何子蘅,冲了进来也不顾一厅子的丫头妈子,倒到地上打滚撒泼起来。 “姑妈,小哑巴如果不留在你们这边,那你把小哑巴还给我” “歆儿”孔氏伸手拉孔歆,被孔歆一把甩开,只急得搓手顿足,她在两个儿子面前很威严,对儿子很严厉,对侄子却束手无策。 “姑太太,歆儿想要小哑巴,你送给何先生也是送,不若就给歆儿吧。”秦氏帮着儿子说好话,这个糊涂娘是儿子说啥就是啥的人。 孔氏暗叹,侄子老大不小了,却一点形象不顾,要责骂却骂不出口,看侄子为了小哑巴不管不顾起来,心下不愿顺侄子的意把梅若依送给侄子使侄子更无法无天,遂打定主意,决定还是将梅若依留在朗月轩。她笑着安抚侄子道:“谁说要送给何先生了,先生只是让君悦问问,送不送在咱家,依依怪伶俐可爱的,自是不会送的。” “娘,送不送都不能罚依依。”傅晓楠叫道。 孔歆来得迟,只听得要送人,还不知要罚人,本来站起来了,听得孔氏要责罚梅若依,往地上一坐又要躺倒打滚。 “不罚不罚,傅开家的,把依依放回来,歆儿,起来吧。” 厅中闹哄哄的,梅若依听得傅晓楠为她顶撞孔氏,看得孔歆这个仇人为她打滚撒泼,独独傅君悦自始至终没有开口替她求情,只觉心内空落落的,傅开家的松开她的手后,她还愣愣的傻了一样呆站着。 “依依,还不进来谢太太恩典。”李妈先时给傅晓楠闹得发晕,这时回过神来,忙朝梅若依招手提点。 梅若依领会得她的好意,强咽下泪水,走到孔氏眼前跪下谢恩,又侧转身对着傅晓楠和孔歆道:“谢二少爷,谢孔少爷。” 傅晓楠扶起她,脸上的怒色不见了,笑嘻嘻对孔氏道:“娘,那依依还用不用去洗衣房当差?洗衣房太苦了,你要是担心哥,不如把凝碧调去哥那边,依依调到我这边来?” “既然不罚了,差事自然不调动,还留在你哥那边。”孔氏板着脸道。 “娘,先生那边还等着孩儿回话呢,怎么回?”傅君悦接口问道。 梅若依听他口气,竟是想把自己送给何子蘅,不由得又悲又苦,一颗心千回百转,先时感恩之心消个无影无踪,只怨恼得恨不得扑上去咬傅君悦一口。 傅孔氏怕孔歆又闹事,忙道:“你跟先生说,娘甚是喜欢依依,府里另挑个模样周正言语伶俐的丫头送给先生罢。你看着先生约摸着会喜欢谁就送谁过去吧。” 闹了小半个时辰,孔氏也乏了,亦且担心傅君悦大病初愈,今儿又中了毒,摆手命众仆散去,又吩咐绿翘好生侍候着傅君悦,叮嘱傅君悦回去安心歇着,学堂那里她派人去跟先生告了病假,无需担心。 众人出了正厅,傅晓楠拉着梅若依问道:“依依,肚子还疼不疼?要不要去我那里顽会儿?” 梅若依哪有心情玩儿,勉强笑着道:“不疼了,二少爷,我有些倦,改天禀过大少爷,再去你那里玩。” “依依,我对你也不差,怎么对我就没个好脸色。”孔歆吃起醋来,不悦地冲到梅若依跟前,恶声恶气呼喝道。 梅若依虽然不喜欢他,然而对他刚才的举动心怀感激,忙扯扯嘴角,露了个笑容给孔歆。 “走罢,依依。”傅君悦瞟了孔歆一眼,微微皱眉道。 一路沉默着进了朗月轩,扫禾照壁等人留在外面各忙各的,梅若依跟在傅君悦与绿翘身后进了房间,她心中憋闷,进房后也不说话,只静静站着,那头绿翘却扑到圆桌上,嘤嘤嘤低声哭泣起来。 她哭什么?心疼那半年月钱吗?梅若依不解,想上前劝说,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心头烦扰不已,隐约觉得扫禾把中毒之事往肉包子上面引,与绿翘脱不了干系。 “依依,你回房歇会儿,晚膳时再过来。”傅君悦看了绿翘一眼,双眉微蹙,转头低声对梅若依道。 他两个要说知心话,所以要把她撵开,梅若依心口一堵,刚压下的泪意又涌了上来,她垂下头,轻咬着嘴唇施了一礼,慢步退出房间,出了房门外飞一样奔回自己卧房扑到床上捂着嘴巴凄凄切切地哭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这不没什么事吗?”梅若依走后,傅君悦走到绿翘背后,低声安抚。 “怎么不哭?”绿翘站了起来,转身搂住傅君悦的腰,脸埋进他胸膛纵情大哭,边哭边含含混混哭诉:“依依才来得多久?太太问话要治我的罪时,你明明想到是吃了肉包子的缘故了,是不是?可你为了保依依” 傅君悦僵僵地站着,两手垂在身侧,停了半晌道:“正因为依依是刚来的,你是自小在府里长大的,咱们又定下关系了,你纵是有过失,娘也不会怎么责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14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你,我才没有说出来。” 绿翘的哭声渐小,抽噎了一会道:“扫禾是怕我挨罚,才说出包子的事,你别责罚他。” “好。”傅君悦低声应下。绿翘住了哭,搂着傅君悦腰部的手却不松开,身体半怀诱惑地蹭了蹭。她比傅君悦大得一岁,胸前已凸起山峰,傅君悦只觉软软的东西紧贴着自己胸膛挪动,心头也品不出什么滋味,僵硬地站了一会,伸手扳住绿翘肩膀把她推开,略带不耐道:“我头有些晕,先睡一会儿。” 绿翘也不再纠缠,走到床前拿起蝇帚拂了拂,放下纱帐,又问道:“晚膳要不就在院子里用罢,到前面跟太太一起用,我们几个吃得快,菜式也少,依依刚病好,小孩子家又在长身体,我怕她吃不饱饿着了。” “好。”傅君悦含笑看她,道:“难得你这样关心她,依依还小,有不懂的想不到的,你提点着她。” “这个自然。”绿翘笑道:“依依那么乖巧,我也怪喜欢她的,下午你不肯为我作证,她可是一丝儿不犹豫地证实我说的话。” “你们能相处融洽,我也就放心了。”傅悦轻声道,合眼睡觉。绿翘默看了他一眼,合上帐门。转身时那张妩媚含情的脸霎地变了,嘴巴紧抿,唇角下垂,眼底是阴冷的寒光。 “梅若依,你个小骚狐狸,才多大一点儿,才来得几天,竟让大少爷就把你捧手心里了,名为大丫鬟,却什么都不舍得让你干,跟着少爷进学,回了府,习字看书,除了没人服侍,跟小姐有什么差别?连端个酸梅汤,大少爷都怕晒着你。哼!大少爷疼你怜你,如果容你继续呆在大少爷身边,待你长成后,这朗月轩哪还有我的容身之地。梅若依,休怪我狠毒,怪只怪大少爷眼里心里太着意你。” 隐衷难言 梅若依在房中哭得肝肠寸断,哭了许久后,疲乏无力正欲入睡时被摇醒了,睁眼看时,却是采薇。 “依依,你怎么样啦?我都听我娘说了,对不起依依,我不能帮上你什么,我娘当时想开口帮着求情的,可是她说她看二少爷求情都没用,就不敢再开口添乱了。”采薇内疚地说道。 采薇娘即使开口也没用的,何况这事,厨房众人也担着干系,她自然不敢胡乱开口求情,梅若依心中明白,她摇了摇头,哽咽着道:“没什要紧的,跟你娘说无需在意。” “我娘说,太太本来是要治绿翘的,可恨扫禾却把责任引到你这儿,怨只怨咱们这朗月轩里面没人。”采薇愤愤不平地道。 梅若依苦笑,朗月轩里她以为的靠山,素常看来对她很好,关键时刻,一到了要选择时,就倒到绿翘那边了。 “那肉包子怎么可能有问题?依依,你也太傻了,太太当时要责罚你,你让她派人到街上打听一下,不就清楚明白了?”采薇戳了梅若依额头一下。 似是晴空响起霹雳,梅若依心口一紧,是啊!那包子若是有问题,吃的可不止她与傅君悦两人,镇上买的人那么多,这时早闹腾开了。 如果肉包子没有问题,她与傅君悦绿翘三人吃的一样,独她与傅君悦有问题,难道?真如孔氏怀疑的那样,绿翘要毒杀她,误伤了傅君悦。 梅若依觉得周身的血液冻住了,不,她不想死。 这样的事以后还会不会发生?她要不要离开傅家? 进傅府之前吃过的那些苦头浮上脑海,不!她不要离开傅家。虽然傅君悦下午的作为让她伤心,可是,可是 “依依,要不要我上街打听了,证实买包子的人都没事,你再到太太跟前辩白。”采薇问道。 梅若依怔了一会回神,摇了摇头,低声道:“算了,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你别出府了,跟柳大娘告假不容易,若是偷偷出去,被发现了可不是小事。” 证实了别人没事又如何?她跟傅君悦两人在孔氏眼里,可是刚得了恶疾才好的,别人没事,他俩有事也属正常的。 采薇又安慰了梅若依几句,到底差事在身,又急忙走了。梅若依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屋顶那扇天窗出神。 事情平息了,再闹到孔氏那里殊无胜算,不过,也不能就此作罢,不然,下次有可能就真的死去了。 下午孔氏分明不想救治她的,傅君悦那时痛得说话都困难了,如果不是傅晓楠进来,硬拉了大夫替她诊脉,又嚷着要药丸药汤给她喝,也许她已经死了。 梅若依挽起左手袖子看着左手臂,那些针扎的红黑点抹了傅君悦拿给她的药膏后已不见了,傅君悦那时看到她的手臂伤情的心痛狂怒的表情浮现,就是她的伤,促使傅君悦下了决心把她调到朗月轩吧? 梅若依脑海里思潮翻滚,心中既恼傅君悦疼绿翘多过疼她,又隐约地觉得,只要让傅君悦觉察到绿翘对她不好,傅君悦就会恼了绿翘。 天窗透进来的光线渐暗,膳时快到了,梅若依抹去眼泪,爬起身梳洗穿戴齐整,她深吸了口气,拉开门准备去迎接那无声的战斗,门外站着的一人吓了她一跳,定睛一看,是春桃。 “依依,你起来了。”春桃的声音有些掐媚。 “嗯,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敲门?”梅若依笑着道,尽管自己身份地位比粗使丫环高,但今天的事让她更清楚的知道,仅凭一已之力在这大宅子里是不够的,况春桃自她到朗月轩后,一直是对她示好的。 “来了很久了,怕吵你睡觉,不敢敲门。”春桃拿眼四周看着,欲言又止。 “进来吧。”梅若依把她拉进房间,又把房门关上。 “依依,你有没有听大少爷说要送谁给何先生?”春桃憋了好一会,到底说出了来找梅若依的目的。 “没,怎么?你想去先生那里?”梅若依笑着问道,心中暗暗盘算,觉得有些难办,春桃虽也生得头脸周正,略有几分姿色,然而言行见识平常,大概入不了先生那样清高的人的眼。 “不是的。”春桃扭捏了一会儿道:“我姐姐已经十五了,太太前些日子流露出来的意思,想把我姐姐配给苏大娘的儿子,依依你不知道,苏大娘的儿子胖得象头猪,好吃懒做” 梅若依沉吟不语,孔氏已流露出把春桃姐姐春花配给苏大娘儿子苏贵的意思,自己如果插一手,会不会惹来孔氏的不满? “依依,你帮忙求求大少爷行吗?我姐姐这些日子一直哭,说嫁给苏贵她不如一根绳子吊死了,我娘一直呆洗衣房,每月也只得五十文月钱,连想买东西送人情托傅大娘说好话都不得够”春桃哭了起来。 “这事不好办。”梅若依踌躇半晌道。 “依依,你帮忙跟大少爷说说,成不成我和我姐姐都领你的情,行不行?”春桃一把跪了下去。 梅若依急忙一把将她拉起来,道:“我不是不帮,只是在想着该怎么说,你也知道的,太太的意思,谁敢忤逆她。” “我知道这事难办,左右不过试一试,成了自然高兴,不成也是我姐姐的命不好吧,怨不得谁。” “我尽力一试,你快些回去,这事,不能告诉谁,没的。”梅若依撇了撇嘴道:“大少爷这边应下了,太太那边听到消息,恼你们不听从她的安排,就更不好办了。” 春桃千恩万谢离去,梅若依默坐了一会,到底想不出能怎么跟傅君悦开口,上次采薇娘的事,她是想也不想就跟傅君悦说了,现在心中对傅君悦生了嫌隙,突地就觉得不知如何启口了。怕傅君悦憎她多事,怕傅君悦一口回绝她。 容不得她细想,膳时到了,梅若依拍了拍了脸,揉了揉眼睛出了房间。 “哭了?眼睛红通通的。”绿翘关切地拉了梅若依坐下,笑着对正在看书的傅君悦道:“幸得我说不去前面用膳,这要是到膳厅用膳,太太见她眼睛这么红,以为她心怀怨怼,必然不喜。” 傅君悦点头称是,又道:“娘晚间或许会来看我,你去厨下要点冰过来,替依依敷敷眼睛消肿,另带上扫禾照壁,饭菜一并端过来。” 绿翘笑着应下,起身离开了。傅君悦放下手里的书册,来到圆桌前倒了一杯水递给梅若依,拉着梅若依在凳子上坐下,自己在一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道:“多喝点水,别上火了。” 梅若依捧着水杯,止不住那泪又滴了出来,点点泪滴落在杯里,一圈圈荡漾开去。 “傻瓜”傅君悦沉沉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捧起梅若依的脸,指腹柔柔地拭去那桃瓣一般的脸颊上的泪水,低声道:“别想了,别愁有的没的,君悦哥哥不会给你有事的。” 说的好听!梅若依暗暗咬牙,心道没有干系到绿翘时,你不会给我出事,若是两个给你选一个了,你就会舍了我。她对傅君悦寒了心,心里这样想,却不敢肆意说出来,只扁着嘴唇,大眼含泪委委屈屈地看着傅君悦。 “乖!别伤心了,明日中午学堂放学后,我借口先生要留我下来帮忙整理文稿,让晓楠和孔歆先回,我们不回府,我带你到镇上玩,吃你没吃过的小吃,好不好?”傅君悦柔声哄道,梅若依润湿颤动的长睫还有红通通的眼睛让他没来由的心口刺痛。 梅若依撅嘴,不高兴地道:“我今日买了包子给你吃,就弄出这样的事,太太说了,外面的东西脏,不叫你吃,咱们还吃,回头又中了毒怎么办?” 傅君悦的微笑消失了,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沉默了一会道:“依依,君悦哥哥跟你说了,你别恼,也别在谁面前露了口风,咱们中毒,不会是因为吃包子。” 梅若依听得傅君悦明明知道不是吃包子的事,在孔氏跟前却不替她辩解,气得一下子跳起来。 “大少爷,你”她的声音尖刻高昂。傅君悦一把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道:“别叫嚷,这事就此作罢,不要提起了。” 梅若依气得发抖,憋了半天那气泄了,恨恨地推开傅君悦的手不再说话。 傅君悦暗叹小孩子不懂事,欲要细细分说,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又觉得梅若依还小,说了她也不明白。 谁下的毒,府里的人这么多,根本没法查,闹得大了孔氏确认不是无意而是有人特意下毒,第一件事将会是把梅若依赶走,傅君悦隐约看出来,他娘不喜欢他们表兄弟三人太在意梅若依,给她寻着机会了就会把梅若依送走。 步步惊魂 梅若依顾自生气,至绿翘回来,还没说出春桃所托之事。 绿翘用帕子包了冰块替梅若依敷眼,一边问傅君悦:“大少爷,我刚才在路上遇见月影,月影说太太把以前在厨房做事的阿昌嫂的闺女配了人,就是配给庄子里老严的小子,明日就得走了,阿昌嫂听说那小子身体不好,时常卧床着,请了月影托我跟你求情。大少爷,你和太太讲讲,取消这桩亲事,把她闺女送给何先生,好吗?” 啊!梅若依着急,悄悄伸手拽傅君悦袖子。其实她白着急了,阿昌嫂报了梅若依失踪的事给傅孔氏,不管是受人指使还是想为她闺女谋差使,傅君悦都不会再容情,遣到庄上去,已是他仁厚宽怀了。 “娘说出的话,什么时候能置喙?你糊涂了。”傅君悦淡淡道。 绿翘给傅君悦这么冷淡地指责,虽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也够没脸的了,不觉脸上红红白白,嘴角抽搐,什么话也不能够说了。 梅若依看傅君悦令绿翘没脸,心中暗暗高兴,勉强克制住喜色,绿翘帮她敷完眼后,她忙出去端水进来给傅君悦洗手净面准备吃饭。 “依依,都说了不用你侍候起居,以后这样的事,给青霜绿翘来做。”傅君悦接过她手里的木盆,带着训斥的口气道。梅若依刚绽开的心花又蔫了,无精打采地坐到椅子上,不让她干活,她就等着吃饭吧。 傅君悦无奈地苦笑摇头,眸子里是连他自己都不觉的宠溺惯纵,绿翘平静地拿了布巾给傅君悦擦脸擦手,等得傅君悦洗好了,她又静静地端了水出去倒。出了房间后,她那张平静的无悲无喜的脸变了。“砰”地一声响,她将木盆连同盆里的水狠狠地砸向院子一角。 “绿翘,怎么啦?又不开心了?”扫禾也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能开心吗?刚才那小狐狸端了这么一木盆水进去,大少爷就心疼了,怕累着她,小狐狸耍脾气,大少爷也不责骂。” 扫禾也跟着骂道:“也不知大少爷怎么想的,半路上一个来历不明的流浪儿,就这么着紧,浑忘了咱们几个是打小服侍他的,眼下上学堂也不叫我和照壁跟着了,只怕多早晚就会把我们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15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到别处去。” “正是呢!咱们几个若不连成一线,只怕都得滚蛋。”绿翘一面说一面捡那摔成几块木头片子的木盆,叠在一起递给扫禾:“你拿去给傅大娘,另领一个新的过来,这个坏了的,她若是问起,你就说是小狐狸错手摔坏的,以后咱这屋里,不拘坏了什么补领什么,都往小狐狸身上说。” “这个?”扫禾犹疑:“对质开了,我会不会” 绿翘冷笑道:“府里通共两个少爷,摔坏了一些盘盘碗碗盆盆罐罐的,傅大娘好意思拿出来对质?再说,以前咱这里不摔坏东西的,小狐狸来了才摔坏,她又小,就算你不说,傅大娘也会认为是她摔坏的,你也不用特特地提,只叹惜她年糼,做起服侍大少爷的事来吃力。” 晚膳后,傅君悦漱口擦嘴了,没有像往常那样往园子里去散步,而是拿了书册看书,等梅若依与绿翘吃了饭进来,方道:“依依,我要去散步,跟着来侍候。” 园子里林木葱茏,焕发着蓬勃的活力,亭阁楼台隐在在夕阳的余辉中,盘绕回旋深远盘折的鹅卵石小道似是没有尽头,傅君悦闲适地缓步前行,梅若依默默地跟在傅君悦身后,心里满是困惑苦涩。 “刚才绿翘说阿昌嫂闺女的事时,你要说什么?”傅君悦进了潋波池中的沁芳亭,拉了梅若依在柱子之间的长条石凳上坐下,微笑问道。 梅若依正不知怎么开口呢,傅君悦主动问出,忙将春桃的话说了一遍。 “先生要的是你,你不去了,他不会再要人了。”傅君悦摇头道。 梅若依一阵失望,却听傅君悦又道:“她既求到你跟前,我想法帮她一帮罢。先生这里是不成的,绿翘才说了我拒绝了,回头再弄了春桃的姐姐去,她细一思量就知是你说的情,你俩生了嫌隙,以后很难相处。走别的路子,你去跟春桃说” “谢大少爷。”事儿说成了暂且不论,梅若依听得傅君悦言语间满是为她打算,待她恰似是比绿翘还好,小孩儿心性,下午那怨怼之心一下子又消了,高兴地摇着傅君悦的手臂道:“大少爷你真好。” “你啊!不生我的气了?”傅君悦笑着拧她的脸颊。 “唔,不生气了。”梅若依嘴角翘起猛点头,长睫下那双大眼宛如一弘清泉,满是灵动之气,傅君悦含笑看着,脑子里有些晕晕然,不饮已自醉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一会儿后傅君悦看梅若依挪身子,笑问:“累了?躺我腿上来。” 梅若依真个躺了下去,把头枕在傅君悦腿上,因大腿有些倾斜,不是很得劲,她又侧过身体,脸对着傅君悦腹部,张开双手环住傅君悦的腰。 傅君悦左手揽着她的肩膀,右手轻轻地抚着她的鬓发,抑或在额角揉一揉。 梅若依这日先是在学堂提着一颗心过了半天,下午又是中毒又是挨训又痛哭了许久,整个人累的不行,靠在傅君悦腿上没多久,就进入香甜的梦乡。 腿上的人如小猫咪一样依恋着他,傅君悦有些着迷地看着,抚鬓发的手缓缓移动,放在梅若依脸颊上,轻轻地摩挲着。 “君悦哥哥。”睡梦中的梅若依低低地叫道。 “嗯?”醒了?傅君悦凝神细看,却见梅若依仍是无知无觉地香甜地睡着。 “小东西!”傅君悦微微笑。 大地被黑暗笼罩,月牙儿爬了出来,星星露出小脸,傅君悦觉得腿麻了,看梅若依睡得香甜,一时不舍得喊醒她,后来把头靠到亭柱上,自个儿也睡了过去。 傅君悦是被熙熙杂杂的声音吵醒的,睁开眼时远处灯笼火把映进他的眼帘,高高低低的“大少爷”的叫声顺着微风传了过来。 “依依,快起来。”傅君悦略微朦胧的双眼瞬间清明,急忙把膝上的梅若依摇醒。 梅若依眷恋地扭了扭,唔了一声后,也听到那吵杂的声音了,猛一下坐直身体,抬眼一看,月上中天,约亥时了。 月华如水,温柔多情,梅若依却觉冷月清辉照在身上,寒侵肌骨。 “大少爷,他们是在找你?我”梅若依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傅君悦病体初愈,给孔氏知道她与傅君悦在亭子里睡着了,最轻的责罚是一顿板子教训她侍候不周,重则 傅君悦也想到这一点,他皱眉看了看火光,指着沁芳亭另一侧急促地道:“那边没有火把灯笼,你小心些从那边走,这时都在寻人,后角门应是没人看守,你从后角门出去,右拐,到歆表哥家找他,就说你下午受了委屈,晚上在后园乱逛没有回房,现在担心被责罚,要他送你回来并替你掩饰,让他跟我娘说我们在园中散步时他把你带走了的” 后角门果然没人看守,梅若依急急开了门往孔家而去。孔歆为梅若依多次撒泼闹事,孔家的守门人清楚,一看拍门的是梅若依,二话不说就把梅若依领到孔歆院子里去。 孔歆已经睡下了,被添福喊醒时爬下床就一个窝心腿踢去,及至听说是梅若依来找他,又换了另一个嘴脸。 披了外袍就跑出卧房。 “依依,姑妈太严厉了,你别回去了就留在我这边吧,我保证,以后不打骂你了。” “孔少爷,你不愿意帮我就说不帮,依依不强求。”梅若依沉着脸,一转身朝门外走去,她已有些摸出孔歆脾气,知这个呆少爷就一欺软怕硬的主儿,对他越是没个好脸色,他就越老实听话。 “没说不帮,好,好,我现在就随你过去。” 孔歆揽着梅若依的腰,再一次番强而入,墙内人声鼎沸,两人被正在寻人的家人正正逮住。 孔氏在正厅中急得团团转,已吩咐了下人,找到人了,即刻将梅若依杖毙。 “太太,大少爷和梅若依找到了。”傅开家的进厅禀报道。 “把梅若依打死,悦儿呢?回朗月轩,身体怎么样?没有再发病吧?”孔氏一面焦急地发问,一面往门外走去。 “太太,依依刚刚是表少爷送回来的”跟在后面进来的李妈急急道。 “什么?“孔氏脚下一顿,又怒又无奈,叹了口气对傅开家的道:“如此,别责罚了。” 儿子没出什么事,梅若依又是被侄子强行带走的,怪不到她头上,孔氏到朗月轩探望过傅君悦后,亦不再说什么,叮嘱了几句,夜深了,让傅君悦赶紧的歇息,又道明日替他告假,别上学堂去了,傅君悦点头应下,恰好明日他与梅若依还有春桃所托的事儿要办呢。 这一晚惊心动魄,孔氏走后,梅若依的手脚还冰凉冰凉,朗月轩众下人缓缓往外退时,她怔怔地看着傅君悦,那双脚被钉在地上一般不往外挪。 傅君悦暗暗苦笑,心中明白梅若依害怕了,在等着他劝慰爱抚。只是即便是在朗月轩中,也不是事事能随他的意的。他避过梅若依渴求的眼光,吩咐绿翘备热水准备沐浴。 梅若依失望,瞪着傅君悦的侧脸撅嘴,不甘不愿地退了出去。 撒娇弄痴 春桃在她房门外候着,梅若依勉强挤出笑容,把她领进房中。 春桃拍着胸膛,心有余悸道:“依依,吓死我了,绿翘说你陪着大少爷出去的,你们回来前太太气得大骂,道自你进府后,大少爷就这病那疼的,寻到人了就要把你杖毙。” 杖毙?杖毙!梅若依呆住,油灯点燃后,那手指也忘了要拿开。 皮肉的灼痛传来,梅若依才猛地回神,春桃没注意,兀自不停地讲着。梅若依越听越奇怪,傅君悦是她回来后,由她带着人找到的,春桃说孔氏问过守门人傅君悦没出府后,就吩咐了家仆一直在府里找,戌时就开始找的,为什么会没有发现沁芳亭里的他们? “你们都在什么地方寻找?没人到沁芳亭那边找吗?”梅若依拿过小剪子剪灯芯,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找过的,我们到潋波池四周寻找时,绿翘说沁芳亭她开始找过没找到,我们就没有过去,后来第二次找寻过去时,月影进去察看的,同样没看到大少爷,大少爷许是后来才进去的。” 绿翘找过,月影找过,为什么都不叫醒他们?是了,如果一早找到,孔氏就不会生气了,拖得越晚,孔氏越急,那火自是越旺,她便凶多吉少了。 杖毙!梅若依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如果不是傅君悦让她去找孔歆,她现在是不是已是一缕幽魂?她们为什么能这样有侍无恐?就不怕傅君悦说他两个一直就在亭子里,只是睡着了? 梅若依没有想通其中关窍——傅君悦当然不敢说,梅若依枕着他的大腿睡觉,他两个这样主不主仆不仆的举动传给傅孔氏知道,孔氏的怒火也不会小。 傅君悦不敢说,那么孔氏便不可能得知绿翘与月影瞒而不报了,而傅君悦看似和气,实则疏离,平素除了贴身丫鬟,不与其他下人交谈的,故亦不可能得知绿翘与月影故意不说出来了。 虽是没想明白其中的机窍,梅若依还是明白,月影与绿翘是一样心思排斥她的。在这大宅子里,光靠着傅君悦对她的好还是不够的,何况傅君悦与绿翘情份也不浅,绿翘是孔氏明白说了的傅君悦的姨娘,自己要与她对抗,得加倍小心。 “依依,我姐姐的事,你跟大少爷提过吗?”春桃小心地探问。 “说了,可是绿翘也找大少爷了,要给阿昌嫂的闺女谋划”梅若依按傅君悦教导的,没有直接说出他们已打算怎么帮忙,要让春桃觉得这事分外难为。 “什么?她们也太不知足了。”春桃愤愤地道:“傅大娘给红棉找的这个小子在府里庄子里的小子们中是拔尖的了,她母女还不知足,是不是思量着红棉去了何先生家,阿昌嫂就不用到庄里去了?” “不是说那小子长年卧病吗?”梅若依问道。 “哪有!那小子人才真不错,许是红棉心气高,还看不上。”春桃一脸鄙夷之色嘲弄道:“嫌小子们是家生子,以后儿女还是奴才,想给大少爷二少爷当姨奶奶不能够了,就看上何先生了。” “那若是把你姐姐许给老严那小子,把红棉许给苏大娘的儿子,如何?”梅若依沉思了一会问道。 春桃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猛地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道:“依依,果真能帮我姐姐说成这门亲事,我们母女仨以后听你调遣,决不二话。” 把春桃送走后,梅若依抚着烧了一小块皮的食指出神,傅君悦黄昏时只说让她告诉春桃,要春花在家下小厮里挑一个,他尽力促成。现在她要激得傅君悦想法把红棉许配给苏大娘的儿子,春花嫁给老严的儿子,此消彼长,绿翘的人失意,她的人得意。 翌日不上学堂,用过早膳后,傅君悦倚在窗前看书,梅若依站到书案前临贴,绿翘在柜橱前检点衣物。梅若依写了一会,掷笔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皱眉道:“大少爷,我困了。” 傅君悦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招手:“过来,陪我说话。” 梅若依走过去站到傅君悦背后,轻轻地替他捶背,随口扯了学堂里的事问他,后来又问道:“大少爷,王瑞说师娘总没生小师弟,先生要娶个平妻,平妻是什么?王瑞还说什么师娘说后娶的平妻如果能给先生生儿子继承香火,师娘愿意作小,依依没听明白,大少爷,这是说的什么?” 先生何时说过要娶平妻?傅君悦不解,不过他不欲与梅若依探讨这类问题,故笑道:“小孩子家问这些作什么?不困了是么?不困去习字了。” 傅君悦以为梅若依不懂平妻是什么,梅若依却是多少懂的,害死她娘的雅秀就是她爹的平妻,她听家下仆人说过,平妻地位比姨娘高得多,正经人家的女儿还多有给家境更好的人家作平妻的,一般家生奴婢是求也求不到的福分,她要引得绿翘上勾,故这般说话。 梅若依又回到书案前习字,不多会儿,绿翘在那边道:“大少爷,咱们的窗纱该换了,柜子里没有现成的,我去找傅大娘领幅软烟罗过来罢?” “你看着办就是了。”傅君悦不在意,又道:“青霜回来后,虽不能在府里给她老子娘带孝,穿戴总要素净些,你跟傅大娘说,就说我的话,要一幅月白锦缎来,给你们三个裁份例外的两身素色裙装,再要一幅秋香色绫罗裁短褂披肩。回来时顺便去趟制衣房,那里有你们的尺寸吧?一并将衣料交给制衣房做衣裳,青霜回来后就有现成的可以穿。” 绿翘领命走了,梅若依不等绿翘走远,就急急道:“大少爷,春桃姐姐春花想去何先生那里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16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 绿翘才走到门外呢!傅君悦不答言,停了停等脚步声远了,笑着朝梅若依招手,道:“过来,睡一会子,这事待会再说。”梅若依真个过去,身子躺躺椅上,头却枕到傅君悦腿上,使劲蹭了蹭,娇声道:“君悦哥哥,我喜欢这个枕头。” 傅君悦见她撒娇弄痴,也便由得她,只微笑着道:“待会儿绿翘回来,我喊你你便得快些起来,给她看到咱俩这样子不好。” 梅若依扭扭身体,嘟囔道:“绿翘姐姐看到也不碍事的,昨晚我们在亭子里睡觉,听春桃说酉初她去找咱们时就进过亭子,想来她看到咱们睡觉不忍惊醒,这样子睡觉她早见过了,现在也不需得避着她吧?” 傅君悦腿上的肌肉一下子紧繃,梅若依暗自得意,傅君悦沉默了一会问道:“先生不会要人的,春桃姐姐只能从家下小子里挑一个比苏贵好的人,我替为周全,你同她说了么?” “说了,你说怪不怪?阿昌嫂看不中的女婿,人家春桃说我若是能使她姐姐得配给老严的小子,感恩戴德一辈子听我差遣呢!” 傅君悦似是不经意地哦了一声不言语,梅若依也不再说话,张开两手环住傅君悦的腰,头部蹭了蹭傅君悦大腿,舒服地闭上眼睛睡觉。 梅若依睡得正香之际,猛一下被傅君悦扶了起来。怎么回事?绿翘回来了么?急促的脚步声就在这时到了屏风外面。 “依依”春桃低声叫着,声音里有掩不住的张惶。 梅若依站起来就要要往外面去,傅君悦拉住她,抚着鬓发使眼色儿,梅若依会意,走到梳妆镜前照了照,只见两个小髻已松了,便拿起桃木梳子回身递给傅君悦,傅君悦笑着点了点她鼻子,拔了绢花替她抿了两抿重新盘了,打量了一下,仍旧插回绢花,微笑着点了点头,梅若依笑着嘟嘴儿,无声地道谢,又理了理裙子,收拾得齐整了,方起身出了屏风。 “依依,求你帮我姐姐”春桃一头汗水,喘着粗气哭泣着断断续续道。 下人成亲也不讲文究,按主子赏下来的日子,把人领回家了,摆一桌席面吃一顿酒,晚上把新人送作堆,就算成亲了。老严今日带着儿子过来领人,不料红棉却死活不跟他父子走,后来闹到孔氏处,红棉只叫屈,说老严小子不是东西,说来说去,含含混混隐隐藏藏说了出来,却是说老严的儿子与春花有缝隙,两下私下表记来往,孔氏登时发怒,命了傅开家的去抄捡春花的房间,在春花的衣物里捡出一方光腚儿男女正亲嘴的帕子,上面歪歪斜斜绣着严歌二字,可不正是老严儿子的名字。 “也不知哪来的帕子,我姐姐与严歌只远远瞧见过,从未说过话呢,哪来私相授受的东西?太太万分震怒,眼下要把我姐姐和严歌捆了沉潋波池,依依,求求你跟大少爷讲讲让大少爷帮着说情” 好快的动作!好狠毒的手段!梅若依暗暗惊叹。外面说话,虽是压低声音,傅君悦也一字不漏听在耳里了。梅若依回转里间时,傅君悦已穿好外袍准备外出。 “大少爷,你帮帮春桃吧。”梅若依哀求道。 傅君悦“唔”了一声点了点头,又道:“你不要跟来,跟春桃说一声,让她也别去添乱了,我自有法子。” 嬉笑无间 傅君悦午膳也没回来吃,采薇娘知道梅若依没到前面用膳,悄悄使了采薇给她送了私菜过来,梅若依心下着实记挂,勉强吃了,与春桃一起,坐卧不宁地等着消息。 掌灯时分,傅君悦还没回来,春桃娘过来给春桃报讯了。冬雪与春桃一般交好,梅若依交待了冬雪看守烛火,拉了春桃娘进自己房间。甫进房门,春桃娘便跪了下去磕头。 “大娘起来说话。”梅若依急忙拉她,“春花没事了?” “没事。”春桃娘抹泪,一五一十说了起来。 傅君悦到正厅时,孔氏已命人将严歌和春花捆起来塞进竹笼里,傅开正准备领着小子们抬出去沉潋波池了。傅君悦笑道自个身体近些日子总不得畅快,让他娘攒攒阴德,饶了严歌和春花罢。孔氏有几分被打动,尚且犹豫时,傅君悦又道春花坏了红棉的姻缘,问孔氏春花许人了没,若果许人了,严歌戏其爱,甚是可恶,请孔氏作主,将红棉配了春花原配,作尔戏吾爱,吾夺尔妻之意,又得两下美满。孔氏便道原本要将春花许给苏大娘的儿子苏贵的。 “红棉那小蹄子当时见太太有允可之意,急坏了,收了泪就急忙说愿意嫁给严歌,太太起了疑,自是不同意,后来不知大少爷低声跟太太说了什么,太太又要了那方搜出来的帕子去细看,这一看之下,突地就勃然大怒,也不知什么原委,连绣房的柳大娘也担上干系。太太原要重责的,大少爷替为求情,太太看在绿翘份上,只革了半年月银。当时就给春花和严歌松绑,又传了苏大娘的儿子过来,一面吩咐取花红唤吹手,依了大少爷的提议,教四人两对在厅中拜堂” 梅若依原本听得心花怒放,待听得傅君悦替柳大娘求情,心里又恼了。 “虽同样是家生小子,老严那小子,比苏大娘儿子强的不是一星半点,此皆姑娘之恩”春桃娘絮絮叨叨向梅若依道谢,梅若依无趣地摆手,示意她早些回去,别给人抓住错处了。 送走春桃娘,春桃也回了自己房间,梅若依回到傅君悦房中,遣走冬雪,自己照看灯火。 戌时傅君悦与绿翘一同回来,傅君悦脸色是惯常的平淡无波,绿翘则一反常态,眼眶有些儿红,进门后咬唇站了一会,问道:“大少爷,奴婢有些不适,今晚能不值夜吗?” “去吧。”傅君悦点头,在绿翘躬身告退时,他又淡淡道:“你是家生子,和青霜两个自小伏侍我,不是特别大错,将来是定下来的,记住守好本分,外面怎么样我可以睁一眼闭一眼,朗月轩里的人,我不允许谁出事。” 傅君悦声调虽平静,眼神却透着狠厉,梅若依心头一颤,觉得眼前的傅君悦有些不认识。偷眼看绿翘,只见绿翘脸色惨白,身体微微发抖,过了会儿方低声告退。 “过来,站那么远做什么?”绿翘走后,傅君悦笑着朝梅若依招手。 “大少爷,你刚才好凶。”梅若依心有余悸,胸腔里一颗心跳得很急。 “怎么?害怕了?”傅君悦笑道,拉过梅若依的手坐下。 梅若依点头又摇头,说是怕他吧,瞧着他凶绿翘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若说不怕,傅君悦那眼神却又着实让她心尖发颤。 “小孩子。”傅君悦宠爱地捏了捏梅若依脸颊,笑道:“今晚你值夜吧,先出去吩咐扫禾照壁送了热水过来,再拿好换穿的里衣布巾过来。” 梅若依欢快地点头,出门去交待完回来后,备好衣裳,她看了看傅君悦,问道:“大少爷,要依依在里面服侍还是出去回避?” 绿翘这些日子都是回避的,候得傅君悦洗过了,方进来收拾。 傅君悦犹豫了一会,斜睨了梅若依一眼,道:“留下来,帮我搓背。” 梅若依迷迷糊糊的揉搓着,十一岁的傅君悦有着少年人的稚气,却又隐约有了成熟而性一感的魅力, 清澈的水流掩盖不了属于男人的平滑的弧线优美且充满力感的背部,梅若依目不转睛看着,觉得手指下的这具身体实在漂亮,无处不完美。 “大少爷,你真好看。”崇拜的有些着魔的声音,飘渺而轻忽。 傅君悦微微脸红,又十分受用,他唇角翘起静静地体味着背上轻柔细致的揉搓。后来他半闭上眼,看样子是舒服极了。梅若依轻轻地柔柔地揉搓着,她的手缓缓下滑揉按,无意中刮过腰侧时,傅君悦一跳,半闭的眼一下子睁开,按住梅若依的手不让她乱动。 梅若依看着他着急的样子,不由得格格地笑起来:“君悦哥哥,你怕痒?” “嗯。”傅君悦微笑着扭头看她。 “君悦哥哥,我再试试。”梅若依觉得很好玩。手腕一扭挣开傅君悦的控制,指尖在傅君悦腰部轻挠。 “乖,别乱动。”傅君悦唇角逸起宠溺的笑容。 “不行,就要乱动。”梅若依耍赖,傅君悦没逮着她的手,只得两手捂住腰部,梅若依挠不到,灵机一动搔到傅君悦的腋窝处。傅君悦止不住大笑,后来自己也觉得好玩,一边扭动躲开梅若依隔吱的手,一边撩起水来泼梅若依 梅若依闪躲不过,身上衣裳都被泼湿了,傅君悦终于一把捉住她,笑道:“衣裳都湿了,进来,我们一起洗。” “不要。”梅若依红着脸害羞地摇头。 “为什么?”傅君悦笑问道。 为什么呢?梅若依想了想,道:“以前我娘好像说过,女孩子家的身体只能给自己的夫君看。 傅君悦也不勉强,笑道:“我自己穿衣,你去洗漱了过来值夜罢。” 梅若依盥漱了过来时,傅君悦已经上床躺下了。关好门,梅若依点上油灯,吹灭了蜡烛,正想从床下拉软榻,傅君悦坐了起来,往床边一挪,手一拽,梅若依仆倒到他身上。 “今晚在床上睡,我们说会儿话,好多天不得空儿说话了。”傅君悦低声道。 他的声音如流淌着的泉水一样清润动听,梅若依不假思索的点头,寻思反正都睡过两晚了,也不用再摆什么规矩了。 傅君悦的大床铺着厚厚的褥子,柔软而舒适,梅若依在床上滚了两圈,探起身想赶蚊子放下纱帐。 “我来。”傅君悦按住她,拿起蚊帚拂了拂,放下松青撒花纱帐。 傅君悦放好纱帐躺下,梅若依便扑上去熟门熟路地勾住他的腰扭股糖撒娇:“君悦哥哥,今天春花的事怎么解决的,讲来听听。” “说那些做什么,没的心里不舒服,我给你讲镇上有什么好吃的,你想想明日要吃什么,我买给你吃。” “不吃东西,我要知道。”梅若依撅嘴。小手伸进傅君悦里衣里挠他腰腹,光裸的小脚不停地磨蹭他的大腿撒娇抗议。 傅君悦轻轻吸了口气,柔声道:“依依,乖,不要乱动。” “我要知道。”梅若依很好奇,春桃娘说的还不是很清楚。 “乖。”傅君悦伸臂将梅若依抱进怀中,叹道:“依依,你还是孩子,这些腌臜事,能少知道就少知道吧。” 这个在这大宅里尊贵无比的大少爷,眸子里有化不开的忧愁,小小年纪俊颜上却是罕见的内敛和沉静。 君悦哥哥不想给自己知道绿翘的所作所为,是怕自己与她处不好吧?梅若依默默地想着,轻轻地点头应下,不再任性胡緾。 “依依你放心,君悦哥哥会好生护着你的。”傅君悦低语,手指轻轻地梳弄着梅若依的头发。 他的声音醇厚好听,他的怀抱很温暖,舒服而宽阔。睡意慢慢向梅若依袭来,她搂紧傅君悦的腰,慢慢睡去。进入梦乡前她想,君悦哥哥真好,她喜欢君悦哥哥,喜欢他像小溪流水一般温柔清沥的声音,喜欢他温暖干净的手指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喜欢他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温暖怀抱,所有他的一切一切她都喜欢。 桃李春风 一袭月白的翻领薄袍,银丝线绣碎花星星点点洒于袍裾间,寻常的毫不张扬的服色,穿在傅君悦身上,却便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 路人不时看向他们两人,梅若依嘟嘴,不满地道:“君悦哥哥,那些人一个劲儿看你做什么?” 傅君悦失笑:“我怎不知人家看我?你不看人家,怎么知道人家看我们?别理不相干的人,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喜欢,我给你买,逛累了我带你去吃油炸粉壳果子,很好吃的。” “好。”梅若依高兴地点头,在市集里挤来挤去找新奇东西看。傅君悦微笑着看她,周围的人不时看他和梅若依,他自是注意到了,这些人有的看他,有的是看梅若依,他不欲说出来罢。傅晓楠讲梅若依欲毁自己容貌,傅君悦隐隐知道内中原委,他怕梅若依一个不顺意就往自己容貌上怪,故这些日子相处,夸都不夸梅若依长得好看。 今早起床后,盥漱毕,绿翘尚未过来侍候,傅君悦一时兴起,便拉了梅若依坐下,把她两个小髻松开,拢了一头黑发在手,一一梳篦,也不给她梳大人的望仙鬓坠马髻什么样的,只从中间挑分,左右两侧头发编成无数小辫,再在两侧上端归了总,编成一根大辫,找红缎结住,垂于两侧,梅若依走路时两条大辫子一晃一晃,煞是可爱 梅若依这些天虽然担惊受怕,然生活也算安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17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下来,每日里吃饱喝足,气色好了不少,小脸白里透红,肌肤润泽,再配上好衣裳,真个稚气难掩珠玉,艳色过人。傅君悦小心地看着,生怕一个眼错不见,梅若依便出什么事。 梅若依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钻来钻去,只觉说不出的开怀。逛了个把时辰,两个人却什么玩意儿都没有买,傅君悦细细地留神着,心下暗自奇怪,梅若依对摊子上那些东西大致只瞧一眼,看个新鲜,一眼过后,少有留恋的。 他不知梅若依糼时,家里什么东西没有?她又早没了任性胡为的性子,知自己若看中什么,傅君悦少不得买下,固连看都不多看一眼,既是看不上眼,亦是不愿细看惹傅君悦花钱。 玩的不买,吃饭总是要的,傅君悦带着梅若依吃了炸粉壳果子c粉蒸糕c粟子糖饼花了二十文,后来还要买东西给梅若依吃,梅若依再不同意了,搓着肚子连叫饱了。 两人心满意足回了学堂,傅君悦怕梅若依累了,跟何子蘅要来一张躺椅摆在大树下,拉了梅若依过去,道:“我跟先生接着上一次教的学琴,你也听不懂,躺下睡一会儿。” 梅若依也着实累了,点头倒了下去,很快睡了过去。傅君悦怕她凉着,自己外袍下还着束袖长衫,不穿外袍也不算失礼,便将自己外袍脱下来给她盖上,就那样穿着束袖衣回去跟何子蘅学琴。 傅君悦跟何子蘅告了衣衫不整之罪,何子蘅只摆手表示不介意,开始讲授练琴注意事项。依惯常规例,何子蘅讲了要点后,让傅君悦试弹一首曲目练习。 傅君悦弹了《平沙落雁》,何子蘅越听,那脸越黑。傅君悦左手滑音许多不到位,右手指法太过随意,根本是心不在焉。 “停,君悦,注意”何子蘅忍无可忍喊停。 傅君悦略定了定神,勉强收回心思。何子蘅暗暗叹气,暗道那个小丫头对君悦的影响如此大,只恐是凶非吉。只是他连开口要小丫鬟的话都说了出来,一时想不出有其他什么法子,把梅若依从傅君悦身边调开。 傅君悦早上来学堂后就跟他致歉,表示傅孔氏不同意送梅若依,府里另挑个伶俐的丫头送他,何子蘅当然不会要,此时想起上午找来傅晓楠了解到的这两日傅府的情况,心头更是沉重,潜意识里,他总觉得梅若依留在傅君悦身边,会伤害到傅君悦。 何子蘅成亲十载膝下犹虚,傅君悦名是他学生,实则他心中将傅君悦当亲生儿子疼爱。 梅若依睡了近一个时辰醒来,一看身上盖着傅君悦的外袍,慌忙送了过来。傅君悦笑着穿上,何子蘅有心试探,在梅若依替傅君悦理好衣裳后对梅若依道:“你跟在君悦身边,琴棋书画这些必得会一些,坐下来我教你。” 傅君悦听先生主动提起,喜出望外,忙拉了梅若依坐下。 何子蘅大致讲了讲,又弹了一遍入门曲《秋风词》,便让梅若依坐到琴前试练给他听。梅若依不知何子蘅用意,小孩子家能伪装的也不多,她先时在家时,母亲是早晚都要弹个把时辰的琴,耳濡目染,虽不是正儿八经学过,那动作起势却是错不了的。 何子蘅默默听着,心下既感概又是头痛,小丫头弹得不错,泛音柔美清晰,并且稍微迟滞就会调整自己的指力,吟猱总能保持那么一种合适的状态。看起来以前虽没学过,却是经常听的。 “先生,依依弹得怎样?”一曲既毕,傅君悦有些忐忑地问道。 “不错,很好,君悦,以后上下午你都带着梅若依一起来进学。”不能拆开,就放在眼皮底下看着吧。 “依依,你真棒”傅君悦眉眼舒展,眸子里透着狂喜,比自己得了夸奖还高兴。 “唔,大少爷”梅若依往傅君悦身上歪去,小孩子家高兴了要撒娇打滚,倒到一半又忙坐直身体,怕怕地冲傅君悦吐舌头。 何子蘅悄悄地审视眼前两人,十二岁的傅君悦看着梅若依时,眸子里有着早熟的柔情。让他稍微感到安心的是,梅若依虽是隐瞒了身世,看起来也很依赖傅君悦。 也许,小姑娘有迫不得以的苦衷,一个千金小姐,沦落到当奴婢,也是可怜可叹。何子蘅这样想着,不由得将猜忌放到一边,对梅若依又疼又怜了,此即所谓爱屋及乌吧。 梅若依很是过了几天舒心日子,她与绿翘表面上亲亲热热,两下相安无事。孔歆顶着傅君悦的冷脸,三不五时窜过府找她说会儿话,傅府里的下人极有眼色,都知两位少爷或许说不动孔氏,孔歆说的话却是孔氏也依从的,除了管事婆子,其他人现在见了梅若依,都恭恭敬敬地停下问好。 梅若依每日里随着傅君悦上学堂,回府后习字看书练琴,抑或与傅君悦下棋玩会儿,大丫鬟的衣物不用自己洗,连同傅君悦的都送洗衣房,朗月轩的粗活是春桃冬雪两个干,跑腿的事有扫禾照壁,侍候傅君悦起居生活是绿翘,梅若依每日里无事可忙,又没有多少小孩子的玩性,便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本来就有几分底子,再加倍认真,课业竟很快赶上超过孔歆傅晓楠等人,喜得何子蘅更疼她了,每日里授课时都得夸上几遍,又拿梅若依作榜样,训斥王瑞等人。 这日学堂月考,傅晓楠与孔歆交了白卷,气的何子蘅每人抽了十个手心板子,罚抄《渊史》全本一遍。第二日例休,第三日到学堂便得交上。 四人回府路上,傅晓楠垂头丧气,孔歆哦哦唉唉,梅若依捂嘴偷笑,知傅晓楠意不在文史上,亦不劝说。 下午随了傅君悦学琴回来,用过晚膳后,梅若依记挂着傅晓楠那厚厚的一本《渊史》怎地抄得完,颇有些坐立不宁。傅晓楠待她,真个没得说,好吃好玩的,哪样不先想着她?梅若依这些日子心中感念,见傅晓楠日便被罚抄一次功课,便有了替笔之意,暗中偷偷学着傅晓楠的笔迹,欲作急时之需。 “大少爷,依依想去拂云楼看二少爷。”梅若依找傅君悦撒娇。 “去吧。”傅君悦笑着点头应允。 拂云楼前那片空地很热闹,月影雪晴等人正在踢踘蹴。 “二少爷在楼上抄书,你自个上去找吧。”雪晴看到梅若依,百忙中朝她笑了笑道。她穿着一件花青斜襟上裳,下身是石绿长裙,脸上微有汗意,水光漾漾。梅若依微笑着点头,偷偷看了一眼月影,却见月影与众不同,乌云般的青丝松松挽了翠髻,大红对襟短衫半掩半开,露着葱绿抹胸,一痕雪脯随着身体跳跃颤动,那份绰约风情,人所不及。 梅若依往楼里走去,突然间一阵不自在,如有芒刺在背,她扭脸看时,一人的眼光未及收回,正恶狠狠瞪着她,却是绿翘的妹子凝碧。 梅若依淡淡一笑,凝碧措手不及,梅若依那灿烂的一笑,倒教她满面愧色惊色。 情意未明 晓楠在二楼他卧房中抄书,见了梅若依满面喜色,又要拉她去他那个所谓书房玩儿。 梅若依笑道:“还玩?你后日交不上作业,可不得又挨罚?” “交上的,晚上我不睡觉抄一整晚罢,你快来看,我明日就能弄完的。”傅晓楠把梅若依拉进他那个百宝房。 这次傅晓楠弄的却不是什么好玩的,而是一把小靠背椅子。 “依依,你坐下试试,有没有比学堂里的凳子舒服?” 当然舒服多了,座位宽,且有个靠背,只不过两只脚吊在半空中,不是很自在。 傅晓楠蹲下去比了比,拿出纸笔记尺寸,笑道:“我再做个小踩墩给你搁脚,就舒服了。” “二少爷”梅若依鼻子酸酸的,哽咽着说不出话。她个子小,学堂里的桌椅傅君悦他们的身高正好,她坐着便只露个脸在桌子上面,写字得站起来,又怕高了碍众人眼,每次都是半弯着腰,想不到傅晓楠注意到了。 傅晓楠没看她,在那里比划着,道:“椅面上还要加软垫,小踩墩还得把这个高度算上。” “软垫做多宽?我回去做。”梅若依吸吸鼻子止住涌到眼眶的泪水问道。 “早就叫月影她们做着了,我要她们在明日交给我的,我叫她们做了两个。听说茉莉花垫子闻着香棉絮坐着舒服,叫她们里面一半棉絮一半茉莉花,一个绸面做皮冬天坐,一个纱线做皮夏天坐。后日上学时我一并带上,纱线做面的那个夏日里坐凉快。” “后日上学堂带着?不是还差个小踩墩吗?” “小踩墩做起来容易,我明日一天就弄出来了。”傅晓楠憨笑着道。 梅若依道了谢,又笑道:“二少爷,那我去帮你抄书吧。” “不要,抄书那么辛苦,我自己来。”傅晓楠想也不想摇头,也没想到梅若依与他笔迹不同混不了先生的眼。 “我不帮着抄,那你后日交不上作业了。” “交上的,我明天白天做小踩墩,今晚和明晚抄一整晚,后天准能交上。” 梅若依心中感动不已,傅晓楠不让她帮着抄,她便告辞回了朗月轩,打算暗中抄好了再拿给傅晓楠。 朗月轩只有一张书案,傅君悦在案前临贴,看梅若依坐在一旁不时看他,暗暗好笑,放下笔,看书去,把位子腾给梅若依。 傅晓楠肯定是从前面抄起的,梅若依翻到中间,从中间往后抄。 一笔一划,还要刻意模仿傅晓楠的笔迹,写起来着实不易。 “停停,一写一个时辰,不累得慌吗?”傅君悦怕累着梅若依,走过来喊停了。他脸上本来带着笑容的,在见到纸上的字后,霎地变了脸色。 把梅若依写下的那迭纸拿了起来一一看了,傅君悦面若寒霜,手指动处,那一迭纸被他撕成两半。 “大少爷,你”梅若依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辛苦了一个时辰的劳动成果在傅君悦手里化为废纸。 “依依,这是欺骗师长,你怎么能这样?再则,你什么时候学晓楠的笔迹的?” 傅君悦白一净的脸憋得通红,他在尽量克制着使自己平静,然而黑漆漆的眸子里波涛暗涌,那里面激怒的狂潮似是随时会将人淹没。 梅若依什么话也说不出,她一动都不能动,呆呆地看着地上那堆废纸。 他怎么能这样?他是不是以为他是她的主子,就可以任意施为? 梅若依胸中燃烧起熊熊怒火。想大骂,想发火,想捶打傅君悦,最终,看着一脸不明所以朝他们走过来到绿翘,她掷下毛笔,一言不发冲了出去。 “大少爷,怎么啦?”绿翘走了过来,弯腰捡那一地废纸。 “出去。”傅君悦抓住绿翘的手甩开,将废纸纳入自己手中。 “大少爷,依依还小,有做不对的地方你教导她,或是跟绿翘说说,绿翘去提点她”傅君悦的模样让绿翘恐惧,也让她欣喜欲狂。 “出去,我说,出去,听到没有?”傅君悦指着房门大声咆哮,黑眸中是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 “哼,小狐狸惹你生气不舍得骂,就骂我出气。”出了房间的绿翘冷笑,欺师,模仿傅晓楠笔迹。话虽少,也足够绿翘理清情况了。“我就不信,一次又一次,撵不走小狐狸。” 绿翘朝拂云楼走去。 傅君悦死死地攥着那些纸张,他竭力要让自己平静,可身体仍控制不住的颤抖不已。 “大少爷,你为何发那么大火?”梅若依转了回来,站在门口屏风处,两眼含泪,下唇都咬得发白。 为何发那么大火?傅君悦问自己。 “你要觉得依依替二少爷抄书是欺骗先生,你跟依依说,依依不抄便是。”梅若依说了这两句,泪珠儿终于夺眶而出。 傅君悦心头一疼,走过去一把抱住梅若依,将她的脸按进自己胸膛,低声道:“对不起,君悦哥哥刚才失态了,我心里不知怎么的很不高兴,你别生气。” 梅若依开始进来是不甘不愿的,傅君悦刚才大声咆哮喝骂绿翘,春桃在外面听到了,绿翘走后她过去问梅若依知不知怎么回事,头一遭听到傅君悦那么大声的喝骂人,为何绿翘走出去时却是满脸喜色。梅若依听了一抖,强敌在侧,群狼环侍,傅君悦是她的依靠。她狠狠地责骂自己,虽还没消气,也忙赶紧进来找傅君悦和解了。 愿意不愿意承认,心里有没有那个认识,傅君悦都是她的主子。梅若依此时听得傅君悦哑着嗓子道歉,一颗心刹时变得无比柔软,又委屈又感动,那泪水流得欢快,哭着哭着气儿不顺,大嗽特嗽起来。一时脸红目赤,喘得缓不过气来。 “对不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18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傅君悦忙替梅若依抚背,本来心里气得厉害,此时见梅若依委屈得什么似的,火没了,唯余心疼愧疚,把梅若依抱坐到自己膝上,轻拍安抚,又柔声许诺赔礼:“君悦哥哥刚才莽撞了,依依,你歇着,我去照着晓楠的字迹抄,把撕坏的份数加倍抄出来赔你。” 梅若依抱着傅君悦腰部扭了扭身体,嘟嘴道:“你不是说这是欺骗先生,不可为么?” “是不可为,不过这次怪我,以前没教过你,什么也不说明白就发火。不生君悦哥哥的气,啊?” “你以后别凶我了,我就不生气。”小孩得寸进尺讲条件。 “好!依你,以后君悦哥哥再冲你发脾气,罚,唔,罚我抄书,可好?”傅君悦含笑将梅若依腮帮挂着的那滴晶莹的泪水擦掉。 “好!”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梅若依从傅君悦膝上跳下地,开心地道:“君悦哥哥,我替你研墨。” “哥,你凶依依干嘛?”傅晓楠人未到声先到。 绿翘刚才出去,就是去找傅晓楠吧?梅若依不解,找傅晓楠过来,傅晓楠也不过是为她打抱不平罢,绿翘有什么目的? 有什么目的?很快就分晓了,傅晓楠话音刚落,孔氏的声音响了起来。 “悦儿,你们在吵什么?” “娘,哥” “晓楠,少胡说。”傅君悦低声喝道,一面朝梅若依打眼色,梅若依会意,忙走过去拿眼看着傅晓楠——不叫他说话来着。 绿翘怎么也料不到,梅若依那样使性撒泼,傅君悦狂怒如斯,两人竟能在短短一刻钟之间就和好了。傅晓楠一见梅若依没有受气,草草跟孔氏行了礼回了拂云楼。两个儿子没吵架,孔氏也没什么好说,由云英云霞服侍着回去了。 绿翘这两日接二连三被傅君悦训斥,今晚行此事,皆仗着孔氏才给自己抬了脸,拼着即便惹恼傅君悦,傅君悦一时半会不会逆了孔氏之意贬了自己的,只要能把梅若依撵走,回来再细细哄傅君悦回心转意便可,不意偷鸡不成蚀把米,白惹傅君悦不高兴,不觉后悔莫迭,只得赶紧地想法补救。 “大少爷,刚刚你把绿翘吓坏了。”绿翘捂着胸,一副怕怕的样子。 傅君悦斜了她一眼,这一眼锋利尖锐,绿翘吓得腿一软,差点站立不住。傅君悦不欲细究,吓得一吓后淡淡道:“朗月轩里的事,我自个会解决,以后少报给娘,让娘看着,也觉得你们不中用。” “是。”绿翘垂首应下,退了出去准备洗漱之事。傅君悦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的地方出了会儿神,眼里阴晴不定。 山野风味 梅若依个子小,写字不便,傅君悦自是注意到了,只是他不欲搞得梅若依在学堂里别竖一帜,让何子蘅不痛快。傅晓楠椅子都做出来了,他不便说什么,不过进学堂后,他让傅晓楠领着梅若依先进学屋,自己先去找何子蘅告罪了。 “罢了,就换上吧。”何子蘅既恼又无奈,反正女弟子都收了,也不差一张椅子的事。 这日讲的却是策论,何子蘅讲了半个时辰后,立了个题目,让学生休息一会后自个做文章,自己去了后堂歇息。 梅若依一个女子,又不参加科举,对策论内容也不感兴趣,听得有些烦闷,眉头不若平时舒展。傅晓楠上课时不停看她,何子蘅刚走,他拉了梅若依就往外走:“依依,闷了?我带你到外面玩。” 梅若依哪敢出去玩?不过傅晓楠力气大,她挣不过,她急忙看向傅君悦。傅君悦似乎有什么心事,低着头没注意,只一眨眼,傅晓楠已把她拽出教室。 “二少爷,不行的,你等我禀过大少爷。” “哥,我要带依依出去玩,可以吗?”傅晓楠亮开大嗓门。 “去吧。”傅君悦精神有些恍惚,竟然点头同意。 “不行的,还有先生布置的作业呢?”梅若依急了,她能上学堂不容易,自应加倍珍惜才是。 “走吧,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先生布置下作业,没到要下学时不会过来的,我掐好时间带你回来就是。” “不行的,二少爷,即便先生不在,亦不应托懒。” “去吧,给你们两个都放假。”何子蘅不知什么时候竟来到他们背后。道:“梅若依,下午君悦要学的难度高,你也不用来了。策论作业你不参加科考,也不必做了,傅晓楠,你的明天交上来。” “嗯啰。”傅晓楠高兴得跳起来。 傅晓楠拉着梅若依一路跑跳,很快出了小镇。 “二少爷,我们上哪?” “进山,依依,我告诉你,这个地方可好玩了,我可只带你一人来,你可别告诉别人。”傅晓楠郑重其事道。 进了山,傅晓楠领着梅若依在山林中钻来钻去,也不走有脚印的路,如是钻了约一刻钟,有轰轰水流声传来,转了一个弯,梅若依眼前一亮,好一处所在。 眼前一股飞瀑,白虹起千雪堆浪,飞流直下,飞珠溅玉般跃向下方深潭,腾起朵朵洁白的水花。瀑布两侧是千姿百态的岩石和盘根错节的老树,淡淡的烟雾气弥漫其间,勾勒出一幅幽远宁谧的泼墨山水画。 梅若依陶醉地看着,只觉清幽之气沁人心魄。 “过来呀依依,”傅晓楠攀在潭壁,冲她招手。 啊!潭壁怪石嶙峋,青苔滑不溜手,梅若依吓得后退两步。 “你怕呀,要不我背你。”傅晓楠极轻快地跃了上来,拉过梅若依就往自己背上搭。 “不要,我自己来。”梅若依后退,一面又甩掉傅晓楠拽着她手腕的手。 梅若依憋着一口气,胆战心惊地往下爬,离潭面半米处时,傅晓楠腰一弯,一下子不见,原来那石壁下方,有一溶洞。 溶洞壁长满翠绿的苔藓,顶上挂着各种形状的石钟乳,梅若依大开眼界,赞叹不已。 傅晓楠笑问:“喜欢吗?” “喜欢,真漂亮。” “喜欢我以后常常带你来,你等我,我去捉两条鱼,再弄只山鸡,我做给你吃。” 傅晓楠边说边脱衣袍,梅若依大窘,急忙转身,才想说些什么,扑通一声,傅晓楠一个猛子扎潭里去了。 梅若依好奇地打量着溶洞,溶洞约一个大人高,像个布袋子,口小洞内宽,刚才光看顶上的钟乳,此时细看地面,才发现石床石凳石盆石锅石碗一应俱全,几块石头支起一个小灶,灶下尚存草木灰,竟是一个居家好去处。 石床打磨得甚至是光滑,梅若依躺了下去,觉得凉爽无比,又有山风从洞口吹进来,更感通体舒畅。 水咕嘟咕嘟沸腾的声音,还有鲜美的鱼汤香味儿把梅若依从酣梦中拉醒。 “醒了,起来吧,正好可以吃了。”傅晓楠正在石灶前忙乎,笑着回头跟梅若依说话,又指着洞门口的小盆道:“那里面的水,我装了给你漱口洗脸的。没有脸巾,用我的汗巾子擦脸吧。” 暗绿色的石碗里盛着乳白色的鱼汤,鱼汤上飘着几颗红红绿绿的果实,煞是好看。 “哇,好香!”梅若依舀了一口吹了吹送到唇边,只觉香浓可口,美味极了。 “二少爷,你怎么做出来的?这鱼汤里,还有淡淡的甜味。”梅若依赞叹不已。 “嘿嘿。”傅晓楠憨笑着,高兴地挪了石凳坐到梅若依身侧,指着碗里的那几个红绿果实道:“这是我在山里找到的野果,放在鱼汤里,不仅去腥味,还有淡淡的甜,这绿的,是咸的,咱这汤里,甜的咸的都有了,怎么样?好喝吧?喝了汤,等会儿再吃山鸡肉,可香啦。” “唔,真香!真好喝。”梅若依顾不得烫,边吹边喝,傅晓楠端起另一只碗,拿了石勺子舀起倒下搅凉。 梅若依看他不喝,道:“你也喝呀二少爷。” “我不喝,搅凉了给你喝。” “我哪喝了那些。”梅若依摇头看他,这才注意到傅晓楠只穿着短内裤,由不得羞躁起来,低声道:“二少爷,你把衣衫穿上啊!” “不穿,等会涮锅涮碗还得到瀑布下接水。”傅晓楠若无其事道。 梅若依一阵不自在,傅晓楠不当一回事,她也不好坚持,喝完手里的那碗汤,傅晓楠又把自己手里搅凉了的那碗递给她。 鱼汤着实香,看看锅里还有,梅若依也不客气,接过去喝了起来,傅晓楠自己装了一碗,他也不怕烫,咕噜咕噜三两下喝完,搁下碗,把石灶灶膛里的灰扒开,又夹出十几块石头,拿出一包用树叶包着的东西。 他把焦干的树叶扒开,肉香味也随即弥散开来。“来,尝尝。”傅晓楠撕下一只鸡腿递给梅若依。 “真好吃”梅若依连连称赞,没想到傅晓楠手巧,弄起吃食来也这么能干,这鸡比府里厨子做的还好吃。 “你要喜欢,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傅晓楠眉开眼笑道,看着梅若依的那双眸子分外明亮。 哪有那么惬意的事?梅若依失笑,她不欲扫傅晓楠的兴,于是笑道:“好吃食要久久吃一次才香,天天吃就不稀罕了。” “哦。”傅晓楠挠挠后脑勺,傻傻一笑,道:“你说的有理,那就依你。依依,那我们啥时再来?” 啥时再来?不知啥时能来了,他是少爷,自然行动随意,自己却是即便傅君悦同意了,也得顾虑着总出府,传到孔氏耳里惹来孔氏不悦。 “怎么不开心了?”大大咧咧的傅晓楠对梅若依的情绪却很敏感,见她低眉垂首,一下子就着急起来,伸手腕架在梅若依的肩膀上摇晃。 “没不开心。”梅若依强笑。道:“我在想,二少爷,你怎么发现这里的?真好玩,又弄了这些石器盂,不简单。还有,你怎么能把鸡呀鱼汤做得这么好吃?” 傅晓楠的心思马上随着梅若依的话转走了,兴匆匆说起自己发现这处瀑布和深潭,到潭里游水,又发现了溶洞,后来累了到洞里睡觉,嫌不够舒服,就弄了石床,再后来想弄野味吃,又一样样弄出那些锅碗盆。 “我整整忙了三年,才弄了这些。这吃食,做得多了,就越做越好吃了。”傅晓楠边说,边忙着给梅若依撕鸡翅膀。 两人大快朵颐,鸡腿和鸡翅膀傅晓楠都撕给梅若依,后来又要给她撕鸡胸脯的肉,梅若依举着油腻腻的小手不停摇,再吃不下了。 等得傅晓楠把锅碗涮净了,看看天色,约申时末了,梅若依笑道:“二少爷,我们回去吧。” “好。”傅晓楠拿过衣衫往身上穿,突然又想到什么,那穿衣的手顿住,睁大眼看着梅若依问道:“依依,你帮我哥洗身,是不是见到他身体了?” 当然见过。梅若依点了点头,不解地问道:“怎么啦?二少爷。” “那你也要看我的。”傅晓楠赌气般,把手里的衣衫扔地上,就那样穿着内裤展示起身材来。 “二少爷,你怎么这样?”梅若依又羞又气,看傅君悦的身体,她没什么不自在,理所当然般,看傅晓楠的,她心里不对劲。 “不行,就要你看,你不能厚此薄彼。”傅晓楠气嘟嘟道,梅若依看他还要脱小短裤,急道:“我看我看。” 跟傅君悦的完美优雅不同,傅晓楠身上的肌肉看起来紧致结实,肩膀很宽,窄腰线条坚韧有力c身材健壮。梅若依怕傅晓楠不依不饶,随口夸道:“二少爷,你真健壮。” 傅晓楠满意地笑了,还要追问自己的身材好看还是他哥的好看,梅若依已抢先出了洞,往上面攀爬,傅晓楠怕她摔下来,忙跟了出去,对比的话没有问了出来。 意念初动 梅若依回到朗月轩时约酉时,朗月轩与往日似乎不同,既热闹,又似是沉郁。扫禾照壁春桃冬雪等人都在屋里围坐着,梅若依开始不解,等看到众人聚拢中的一抹雪白纤巧的身影时,心里格噔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这是青霜回来了。 傅君悦也在人群中,似乎正低低地安慰着青霜。 众星捧月。梅若依一瞬间想到这个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傅君悦先发现梅若依的,眸光一闪,有喜色,有怒色。梅若依不解,众人都在场,她亦不敢似跟傅君悦独处时随意,恭恭敬敬上前与傅君悦见礼:“大少爷,我回来了。” “嗯。”傅君悦微微点头,又转头对青霜道:“青霜,娘日前调了依依到朗月轩来当差,依依小,你和绿翘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19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照应着她。” “应该的。”青霜站了起来与梅若依见礼,梅若依忙躬身行礼,口里道:“青霜姐姐好。” 厮见完毕,青霜拉了梅若依一同落座,梅若依心中暗自品度,只觉青霜容颜略为清减,比之前所见,越发出落得秀致了。 梅若依随着众人闲谈了几句,安慰青霜母丧之痛,大家拿帕子拭泪,呜咽了一会儿后,青霜收了泪道:“府里说不得这个,罢了,咱们说些开心的。” 众人也便收了泪,凑着趣儿说了几句顽话。稍停春桃等人散去,屋里只余梅若依与青霜绿翘傅君悦,傅君悦忽道:“绿翘这阵子也累了,青霜回来了,你且歇歇,以后晚间不需你值夜了。” 只这一句,绿翘脸色惨白惨白,青霜犹疑不定的眼光转来转去,梅若依有些不解,不就不值夜么?她也是大丫鬟,晚上也不叫她值夜呀。 “大少爷,绿翘心知这段时间行事失常,求大少爷给绿翘改过的机会”绿翘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接连磕了几个头。 “只是让你歇息一段时间,让你得闲想想一些事,勿再多言。”傅君悦淡淡道,也不去扶绿翘起身,站了起来拂了拂袖子,对梅若依和青霜道:“青霜,你刚来,晚膳暂不需到前面侍候了,依依,你去换了衣裳,跟着来。” 梅若依此时方注意到衣裙多处蹭了绿苔,忙告退下去。 梅若依换了裙出来,跟着傅君悦往上房而去,出朗月轩后,傅君悦在园中一棵大树下忽地站住,沉着脸问道:“下午到哪顽去了?跟晓楠去的?” 梅若依一呆,傻傻道:“是跟二少爷去顽的,二少爷问了你,你同意了的。” “我同意了的?”傅君悦皱眉。 “就是。”梅若依委屈地道:“我不去的,二少爷问了你,你说去吧,先生又说给我们放假,我才去的。” 傅君悦眉头松开,笑着拧了拧梅若依的脸颊:“好了,不生气,许是君悦哥哥在想事情,没留神。” 梅若依丢了个大人不计小人过的表情,傅君悦笑着捏了捏自己的脸表达歉意,梅若依很快忘了他刚才的冷脸,拉着傅君悦的袖子摇了摇,好奇地问道:“君悦哥哥,你刚才说不用绿翘姐姐值夜,她为何那么伤心?” “小孩子家好奇那么多作啥?”傅君悦却不想说,只拿话糊弄。梅若依不高兴地嘟嘴,她想着绿翘刚才的神色,觉得不值夜是件大事。 傅君悦拗不过她,含混着道:“不叫她值夜,就是对她不满的意思,等得我大些,若还不让她值夜,她就得出府去。” “那我呢?君悦哥哥,我要值夜。”梅若依大惊失色,堵住傅君悦的去路。不值夜就要出府,她不要被遣出府。 傅君悦哭笑不得,摸了摸梅若依的头,道:“你还小,值夜睡不安稳,才没安排你值夜。” 梅若依还是想不明白,做什她不值夜是疼她,绿翘不值夜就如丧考妣般。她才想要傅君悦说明白,却见傅君悦突然怔了,直呆呆地看她,眸里闪烁着莫名的她看不懂的东西。 “君悦哥哥,怎么啦?”梅若依伸手在傅君悦眼睛前面晃动。 “没,走吧。”傅君悦摇了摇头,拔开梅若依的手顾自朝前走,也不理梅若依了。 梅若依撇嘴,不满地瞪傅君悦的背影。 上房却与往日不同,甚是热闹,荣禧堂正门大开,吊着大灯笼。堂前摆了案台,上面陈献着瓜饼及各色果品,地下铺着拜毯锦褥,孔氏正在焚香祝祷,边上站满了侍候的丫鬟妈子。 今日不是什么节日啊!梅若依不解,却见傅君悦忽然间满面喜色,脚步轻快而急促地朝孔氏飞奔了过去,口里大叫道:“娘,我爹有消息回来?是不是我爹要回家了?” 爹?傅家老爷在世?梅若依进傅府快半年了,第一次听说,她一直以为傅君悦兄弟俩的父亲已经故去了呢。 “来信了,送了好些东西回来给你们兄弟俩,跑这么急作什?一头的汗。”梅若依走到跟前,孔氏正拿了帕子给傅君悦擦汗,眼里含泪,口角噙笑。 人家有爷有娘,独自己娘没了,爹不知上哪里寻。梅若依凄凄看着,一时傅晓楠如飞般跑了来,冲到孔氏身边,也是大叫大嚷着问这问那要孔氏讲他爹的情况。 梅若依听着傅君悦傅晓楠口里爹怎么怎么的,想起自己那从未谋面过的不知在何处的爹,两行泪止不住夺眶而去,呜咽难忍,看看傅家三口兴高采烈说个没完,许一时半会不会开膳,脚下慢慢后退,不一会退离人群,找了个旮旯地儿,悲悲切切哭了起来。 梅若依走后不久,孔氏祝祷完毕,吩咐了仆妇收拾香案,自己带了两个儿子进了正堂。 “这是你爹写给你兄弟俩的信。”孔氏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 “我来念。”傅晓楠一把抢了过去。 “我来,我念完了信给你保存,省得回头你一直来找我要。”傅君悦笑道,朝傅晓楠伸出手。 “君悦晓楠吾儿见信如晤”清雅的声音响起,明堂中翩翩少年抑扬顿挫地念起父亲的家书。 孔氏含泪看着两个儿子,—样的靛蓝窄袖翻领袍子,面上犹带几分稚气,容貌清俊从容,小儿子略高些,更壮实,大儿子温和内敛,算算,夫君近三年没见到孩子了,两个孩子如此出色,夫君见了必是欣然的吧。 “汝等的凤兰妹妹甚好,会弹琴作诗了”傅君悦念完了,意犹未尽地又从头念了一遍,傅晓楠待他第二遍念完,抢过信贪婪地又看了起来。 “悦儿,来,给你爹写回书。”孔氏招呼傅君悦,云英云霞熟练地捧来笔墨纸砚。“跟你爹说,家里一切都好,勿念,把你兄弟俩在学堂里都学了什么跟你爹讲讲再跟你爹说,下回捎信回来,捎一张你凤兰妹妹的画像回来给娘看,娘想念得紧。” 孔氏边说边拭泪,傅君悦写完信,云英忙接过去吹干封装。傅开家的领着仆妇,将并州捎来的东西抬上来,一一打开给傅孔氏检视。 “这个白玛瑙瓶子c这匹云缎这些打点好了给舅太太送去。悦儿楠儿,看看喜欢什么自己挑,云霞,使个小子去请表少爷过来,看看喜欢什么自个儿挑。” 梅若依回大厅时,傅君悦兄弟俩已挑完礼物,傅开家的命几个仆妇收拾妥当了,往朗月轩和拂云楼送。傅晓楠挤到梅若依身边,笑着道:“依依,有好东西,明日我带给你顽。” “谢二少爷。”梅若依甜甜一笑,脸泛粉光,即便傅君悦心细如发,亦看不出她刚才痛哭过。 梅若依刚才去采薇房中,让采薇帮她敷粉上妆了。 孔歆和秦氏过来后,孔氏命把宴席摆在后园兰苑的灵犀亭里。 灵犀亭建筑在一处人工小山上,插天的一大块玲珑山石,四面堆彻各式石块,山上不植林木,只许多兰花异草,兰花植于石块之间,异草牵藤引蔓,或垂山巅,或穿石隙,亭檐朱柱萦绕,如翠带飘飖,若轻藤漫舞,兰芬气馥。 梅若依想爹想娘,一路精神恍惚,傅君悦兄弟俩陪着孔氏秦氏说笑,也没注意她,雪晴看她眼睛看着前方入神,以为她被美景所迷,凑到她耳边低声叹道:“很漂亮是么?听我娘说,这是给小姐建的。” 傅府里只傅君悦傅晓楠两个少爷,哪来小姐?梅若依神思不属,也没注意到雪晴话中说了个小姐,只冲雪晴微笑,后来还是雪晴拉了她一把,才记起要站到傅君悦身边给傅君悦布菜。 这一晚傅府欢声笑语,孔氏兴致极好,用完膳命撤下席面,又摆了瓜果时鲜,与秦氏姑嫂对饮,傅君悦表兄弟三人跟前凑趣,热热闹闹过大节一般。又命另设几桌席面,家下大小丫头并那应差听差的仆妇人等自去随意吃喝,不用到跟前听差。 傅君悦带着梅若依回朗月轩时已亥时了,绿翘和青霜已把仆妇送过来的东西归置出来,笔墨纸砚放入书架书案,桌面上琳琅满目,却是各式布料手炉,床上还有衣裳披风等等。 各式物品都是上好的,梅若依视而不见,只愣愣地想着,想起早先自己家中,也如傅府一般,每次爹来信捎东西回家,娘便喜气盈腮,好些天由她玩耍不拘着她。 绿翘那边笑着问道:“大少爷,这都是皇上赏给姑爷的吧?” “嗯,爹信里说姑父又立了大功。”傅君悦点头,又道:“去把扫禾几人都叫进来。” 绿翘脸僵住了,青霜也有些忐忑地看向傅君悦,往常傅君悦要赏下什么,都交由她们去安排,眼下让喊了人进来,这是要自己亲自打赏? “依依,你来,这四喜如意云纹锦,给扫禾照壁每人剪两丈。云霏妆花缎给春桃和冬雪各剪一丈,另把那吉祥图案的手炉给春桃冬雪各拿一个”傅君悦平静地吩咐,梅若依收回心神,按他的吩咐做了,青霜和绿翘在一旁站着,脸上红红白白。 春桃等人退出去后,傅君悦又道:“依依,这两幅剪去一丈两丈的,你收着,回头我要赏人时再问你要。” 梅若依点头,傅君悦接着派梅若依等三人的赏,三人都是整幅五丈的衣料,绿翘是碧霞云纹锦缎,青霜的是云霏妆花锦缎,梅若依的是镂金丝牡丹花纹蜀锦。另每人两个精致的黄铜镂空雕花格手炉。 青霜和绿翘拿了物什去房间放,梅若依正想抱起衣料跟着回房间,傅君悦拉住她,拿指着床上东西笑道:“过来,这三件,你看看喜欢哪一件,挑一件。” 傅君悦一一展开,一件苏绣月华锦妆缎狐肷褶子大氅,一件团花厚锦镶银鼠皮披风一件百花飞蝶织锦皮毛斗篷,皆是极贵重之物。 “大少爷,我不要。”梅若依连连摆手。 “不要紧的,你跟在我身边,着这个亦无碍的。”傅君悦逐件围到梅若依身上,围一件赞一件,赞道:“依依,你比一般人家小姐还衬这些华衣锦服,君悦哥哥真舍不得让你当丫鬟。” 梅若依心中酸楚,涩声道:“依依只求能长长久久在大少爷身边。” 傅君悦比试衣服的手顿住,停了停道:“你还在想值夜的事?” 梅若依垂首不语,傅君悦叹了口气道:“你还小,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君悦哥哥跟你说了,会护你周全的。” 梅若依扁嘴,傅君悦笑着拧梅若依的脸,把那大氅披风斗篷包了起来塞到梅若依怀里,自己抱了那三匹布勾起手炉。 “走吧,我给你送房间去。” “大少爷,三件都给我?”梅若依呆了。 “嗯,你穿着好看,都给你。” “太太见了”梅若依有些不安。 “无妨,这三样许是爹去年得的,于我小了些,秋后,爹肯定又会有东西捎回来,我与晓楠肯定又得不少,娘见这本来是小了不合身的,便不会在意了。” 欲爱难掩 岁月弹指间,五年过去了。 “大少爷,我弹得怎样?” 一张席子铺于朗月轩大树下,古琴横于其间,梅若依坐在琴前,亮晶晶的大眼看着身侧的傅君悦。她今日穿了流彩撒花烟罗衫,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外挽娟丝梅花纱,秀发不梳小髻了,挽成流云髻,斜叉一枝碧玉翠雀吊钗,细密的珍珠流苏随着她头部的扭动轻轻地摇晃着,粉润的小脸盈盈含笑,十四岁的她,长得仿若画中仙女。 “真不错。”傅君悦赞道:“收势再注意些。”他坐到梅若依背后,把她半搂在怀里,伸手按到琴弦上。 铮铮琴音奏起,那双在琴弦间移动的手那样美好,修长洁净,指节分明,纤长精致。梅若依有些恍惚。 “走神啦!”傅君悦停了下来笑着弹了弹梅若依的额头。 “唔,大少爷你老是捏我的脸弹我额头,我说我怎么越长越丑了,都怪你。”梅若依摸了摸额头,不满地撅嘴。 傅君悦失笑,要长得丑了倒好,他就不用烦恼那么多了。每日里一个眼错不见,就心忧意乱担心她出什么事,学堂里那些同窗,日常间打打闹闹争着在梅若依面前卖弄,何子蘅有所察觉,跟他说过过完年梅若依十五岁了,虽是婢子,也不能再给她去学堂了。这些日子他总在忧虑着怎么两全,不把梅若依带在身边,他着实不放心。 “大少爷,午膳备下了。”青霜过来禀报。她这几年更加温婉文静了,一袭藕粉色的翠纹织锦上衫,配着同色的百摺罗裙,外面罩着一层湘妃色菊花纹薄丝罗纱,雪白的一双手,迭放交握于半腰处,眉眼间的笑意恬淡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20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静。 傅君悦淡淡地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右手朝梅若依伸了出去,梅若依搭着他的手掌使力站起身,傅君悦蹲下去替她捏了捏小腿肚,问道:“麻不麻?” “好了,不麻了。”梅若依答道。傅君悦又替她理了理衣裙,这才朝屋里走去。 梅若依跟在傅君悦身后进房,青霜弯腰收地上的古琴,那眼光却射向梅若依的背影,温婉恬淡的双眼充了怨毒。 五年的时间,傅君悦从开始的若隐若现,到现在的无处不宣示,他在向朗月轩里的所有人昭示着他对梅若依的宠爱。 她刚回府时,听说绿翘已经由孔氏的口,明面上许给傅君悦做姨娘,心头万分难受,虽然她只要不出错,将来也出不了能成傅君悦的姨娘的,可总是落在绿翘后头了。 后来傅君悦吩咐了由她一个值夜,她虽然不解傅君悦为何作此安排,却喜不自禁。她跟绿翘同岁,那年已经十三岁,来葵水了,她娘亲在世时也教导了她男女之事。大宅里争来争去,开始争的是爷的宠爱,后来要依靠的,还是子女。她跟绿翘都明白,等傅君悦略大些,通了人事,她们跟在他身边值夜,就免不了有肌肤之亲,若果在少奶奶进门前能产下一子半女,后来即便进门的是个悍妇,她们也没被弃之忧了。 不料傅君悦只让她值夜了两个月,就取消了丫鬟值夜的惯例,不需她值夜了。她很快明白,傅君悦那时让她值夜,起意是要用她压绿翘一头。那时起,他就有了不让丫鬟值夜的念头了。 大家都不值夜,机会均等,她虽感失意,也还能自我开解,只是!青霜狠狠地咬住下唇。她跟绿翘都是有心人,傅君悦三年前就通了人事,她们拾掇床单被褥时就发现了,这以后斗酒唱曲,投怀送抱,两人各施手段,傅君悦却无动于衷,若真是无动于衷也罢了,晚间就寝后,他留梅若依在他房间说话儿的次数却越来越多了。 梅若依跟着傅君悦进了房,与绿翘两个侍候傅君悦用过膳,青霜愣神间坐到席子上了,也忘了要进屋,梅若依与绿翘准备吃饭时,扭头见青霜没有跟进来,忙又到外面喊她。 “来了。”青霜抬头笑道,温婉可人。 绿翘这五年受傅君悦冷待,将利爪藏了起来,青霜比她更识趣,梅若依不是会找事的人,朗月轩表面平静和睦,倒比傅晓楠的拂云楼和气许多。 三人围坐小饭桌前吃饭,绿翘似是无限感慨,叹道:“还是咱们在大少爷身边好,二少爷那边,听说这几日唉!” 绿翘说了一半不说,梅若依笑了笑,舀汤喝,并不接口。青霜笑道:“怎么?又在愁你妹子?” “可不是。昨儿听我娘说,月影和雪晴口角,二少爷不知在摆弄什么,嫌她们啰唆吵着他了,大声嚷嚷着要把她们都送走。” “咱们这位二少爷,一时风一时雨,你不用愁,横竖有太太呢!”青霜笑着安慰她,梅若依也递上一个浅浅的笑容,三人看起来,倒真是和乐融融。 饭毕盥漱后,梅若依进书房找傅君悦,片刻傅君悦带着她走出了朗月轩,两人又到后园散步了。 青霜与绿翘两人呆呆地看着两人渐远的背影,许久后,绿翘垂泪道:“长此这般下去,咱俩只怕没法在大少爷身边呆下去了。” 大户人家少爷公子三妻四妾,原本即便傅君悦喜欢梅若依,她们服侍傅君悦多年,长大后少不得收房的,只是 青霜咬了咬唇,低声道:“亦不尽然,你是太太发话了的。” “太太发话的!”绿翘发狠拍桌子,恨声道:“不信你没看出来,大少爷稍与咱俩亲密些,小狐狸那眉头就皱起来,大少爷就不敢与咱们怎么说话了。太太发了话又如何?总不能捆着大少爷与咱们” 傅君悦这些日子一直刻意与她们保持距离,青霜亦正有此忧虑,叹了口气点头附和。 绿翘又道:“你不是家生子,还能攒够身价银子出府,我只能等着随便配个小子了。” 青霜打了个寒颤,出府!她家原穷得叮噹响才把她卖进傅府,这些年家里的嚼用,还要她拿了月例银子接济,她在傅府里名是丫鬟,寻常人家的小姐的吃穿用度还及不上她们,让她出府嫁人,能嫁什么人家?一般人又如何有傅君悦的人才? “咱们”青霜咬牙。绿翘接口道:“咱们是该一条心的时候了。” “可是,即便咱俩一心,大少爷狠劲儿护着,咱们也没法寻到缝隙错处报给太太。”青霜皱眉。 “报给太太亦不顶事。”绿翘冷笑道:“前年,小狐狸跟着二少爷进山玩,迷路了三更天才摸回府,月影报了二少爷失踪给太太,太太要责罚小狐狸的,表少爷一个打滚,还不是那棒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依你说无机可寻了?”青霜沉默半晌问道。 “有,表少爷很着紧小狐狸,寻个机会,把他们送作堆便成了。”绿翘咬牙切齿道。 “大少爷把她看得太紧了。” “看得再紧,可不还是允许她每月与二少爷进山玩儿一天两天么?这便是机会。” 梅若依浑不知绿翘与青霜在算计着她,她跟在傅君悦又进了沁芳亭。亭子四周清水盘旋,放眼望去,波光荡荡,耀眼迷离,池中荷叶田田,微风吹过,清香扑鼻,沁人心脾。 傅君悦靠着亭柱在长石条凳上坐下,拍拍大腿,梅若依熟练地躺到石凳上,把头枕到傅君悦腿上蹭了蹭,双手环着傅君悦的腰,两人又开始睡午觉了。 傅君悦干净修一长的手指轻轻地抚弄着梅若依的鬓发,梅若依睡着后,他那手移到梅若依脸上,掌心温柔地摩挲着。 从什么时候起,午后这短暂的相依,便成了惯例。 梅若依迷迷糊糊间觉得傅君悦把她的头朝外面移动,这样不是很得劲,她往里蹭,连着几次,她靠里,傅君悦又挪开她的头。 “君悦哥哥,这样我不舒服。”她闭着眼嘟囔,傅君悦终于不再推开她,可是没一会她又不舒服起来,她趴在傅君悦腿上的那边脸颊给一个硬硬的东西硌着了。“君悦哥哥,把东西拿开,硌着我了。”梅若依不满地低喃,傅君悦没说话,梅若依不高兴地伸手抓了要往一边扔。 那东西奇怪的会动,在她手里里极快地跳了一下。 虫子吗?不像,二少爷带她玩的虫子都是软乎乎的。梅若依使劲握住确认。 “依依,别动,松手。”傅君悦吸了口气,呼吸有些急促。 “好,你拿开。”梅若依低声应道。她松开了手,傅君悦突地伸手扣住她刚放开的手,低低地呻吟起来。 他握得很用力,那呻吟声痛苦而压抑。“君悦哥哥,你不舒服吗?”睡得迷迷糊糊的梅若依一下子惊醒过来。 “没有,依依,睡着,别起来。”傅君悦跳了起来,把梅若依的头放到石凳上,半蹲在她面前,梅若依眼前一暗,眼睛被覆盖上什么东西,傅君悦的手随后探到她后脑勺,把那东西转了一圈扎紧。 “君悦哥哥,干嘛?”梅若依伸手要去扒掉,傅君悦一只温热的手牢牢的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动,一只手从她颈窝穿过,将她的头托了起来,她被压进傅君悦宽阔的胸膛。 黑暗中梅若依感到耳边的那颗心剧烈地跳动着,傅君悦周身散发出快把她烧融的热力,他的鼻息与以往的温和平静不同,粗嘎而急促,梅若依身体微微颤抖,脑子里有些眩晕。 “君悦哥哥。”她低喊,娇艳的红唇轻轻颤动。 “依依。”传来傅君悦艰难的吞咽声,而后,有温热柔软的东西轻轻地覆到她的唇上,灼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 什么东西?梅若依脑子被烧成了一团糨糊,这是?君悦哥哥的嘴唇吗?梅若依伸出小舌轻舔。 “啊!”傅君悦低叫,勾着梅若依脖子的手抖地收紧,抓着她小手的另一只手松开了,来到她背部,隔着软软的薄薄的衣料使劲揉搓。 梅若依愣住了,僵僵地一动也不敢动,模模糊糊中觉得,两人这样子,跟平时不一样了。 傅君悦的大掌游移向下,在梅若依的腰侧流连。后来他的嘴唇离开了梅若依的唇,一口咬住梅若依的肩膀。 “疼。”梅若依低哼。傅君悦顿了一下,咬得更用力了,动作急切而粗暴,带着着魔般的味道,一只手顺着梅若依的侧腰往下,在臀部摩搓,突地往她两腿间一刺梅若依一个激灵,猛一下把傅君悦推开,跳起来气咻咻嚷道:“君悦哥哥你干嘛?” “不干嘛。”傅君悦喘息着道,用力将梅若依往前一拉,狠狠地揉进怀里。 慒懂迷糊 “不舒服,君悦哥哥你放开我。”梅若依被闷得透不过气来,不满地挣扎起来。 “别动,依依你别动。”梅若依后脑勺一痛,傅君悦把她重重地压到亭柱上,他整个人贴着她,粗重地喘息着,而后突然周身抽搐颤抖,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闷响。 君悦哥哥不舒服? 梅若依托在傅君悦胸膛上的小手轻轻移动,缓缓地来到傅君悦的背部,一手勾着他的腰,一手在他后背轻抚。 也不知过了多久,傅君悦的呼吸慢慢平静下来,身体也不再颤抖。 遮住梅若依眼睛的东西被解开了,原来是他的腰带。梅若依伸手想从傅君悦手中接过腰带替他围上,傅君悦已猛一下转身。 “回去吧。”他低声道,声音沉暗,前行的脚步凌乱而急促,与他平时的优雅从容大是不同。 “大少爷,你哪不舒服?歇一会再走啊!”梅若依着急地追了上去。傅君悦走得很急,梅若依小跑着才赶上。 “没哪不舒服。”傅君悦一把拔开她,似是颇不耐地又想往前走去。梅若依又忧又急,傅君悦温润白一皙的脸通红,额头遍布细密的汗珠子,哪是没事的模样? “别走,哪不舒服我瞧瞧。”梅若依拉起傅君悦的手腕把脉。突然间视线在傅君悦袍子下方停住了,他那袍子胯间位置有一块湿渍。 “君悦哥哥,你小遗失控?”梅若依大惊。 傅君悦身体一僵,无法答言,只苦笑,抹一把汗暗暗叹气。见梅若依把完脉后眉头紧皱一筹莫展,知她担心,只得掩下羞色,温言开解,道不相干的。 脉像没问题,梅若依也自不解,寻思傅君悦医术在自己之上,许真的不甚要紧,遂稍稍宽了心。 “大少爷,你在这稍等,依依回去另拿一件外袍给你换。” 傅君悦正欲点头,猛一下发觉,梅若依腹间裙子竟也微有湿意。他暗暗自责,这个样子若是给有心人见到,只怕又少不了嚼舌根。 “一起走。”傅君悦亦不解释,拉起梅若依疾行。 幸得是午间,丫头妈子们许是偷懒歇觉或磕牙去了,一路上没遇上谁。 进了朗月轩后傅君悦吩咐备水洗浴。青霜出去喊扫禾照壁备水,傅君悦斜倚到躺椅上,脑子里急切地想着用个什么法子让梅若依去把裙子换下。 那头绿翘却已注意到了,笑道:“依依,你的裙子脏了,去换一袭罢。” 没哪脏啊!梅若依不解,却不欲分辩,笑着回房换裙子了。绿翘拿了换穿衣裳搁到屏风后,呆站了片刻,走到傅君悦身边蹲了下去,抬手替傅君悦捏腿。 “不用了。”傅君悦下意识看向房门,一手去拔绿翘的手。 “大少爷,绿翘是太太允许的过了明路的,大少爷何必忍耐呢?”绿翘拉了傅君悦的手按到自己胸前山峰处,另一手按上傅君悦湿润的地方。 绿翘每日里都细细妆扮的,今日着的是一身水红的薄纱罩裙,侧髻别着一朵精致的绢花,脸上薄施脂粉,胭脂淡染,身上的香气醉人心弦,撩人魂魄,恰似一朵娇艳欲滴芳香诱人的玫瑰。 傅君悦才要把手拿回,绿敲已俯身压了上来,也不知是不是衣裳本就没系好,傅君悦才微微一挣,绿翘雪一白饱涨的胸脯跳了出来。 梅若依换了裙子回转,远远地见青霜在房门口徘徊,不觉诧异。 “青”她刚启口,青霜竖起食指冲她嘘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别说话别进去,大少爷在宠幸绿翘” 傅君悦在宠幸绿翘!梅若依顿时愣住,僵僵地站着,恍恍惚惚也不知心头是什么滋味。绿翘是孔氏明言过的傅君悦的姨娘,甚至青霜,她自己,她听采薇说过,在少爷身边侍候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21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人,只要不出大错,总是收房做姨娘的。虽然于人事上一丝不知,她也隐约知道宠幸一词就是亲热,至于怎么亲热,虽是不知的,大约也知道,亲热过后,关系就不一样了。 啪地一声响,随之是绿翘尖锐地啊地一声,青霜透过屏风往里面探头,梅若依恍惚间也要往里面看,青霜一把拉着她往外走。 “咱们走远些,别扫了大少爷的兴。” 两人来到院子中站定,青霜笑着拉了梅若依坐到秋千架上。 “绿翘这算是过了明路了,终身有靠了。”青霜似是无限感慨。梅若依勉强压下涌到喉间的酸涩,微笑着点头附和。 青霜笑着勾过梅若依的肩膀,知心大姐般悄声道:“依依,大少爷晚间总留你在房中,你们嗯哪了吧?你为什么一直没喜?姐姐告诉你,着紧些,趁着大少爷现在宠你,在大少奶奶进门前产下一子半女,你就终身有靠了” 啊!梅若依圆瞪双眼,张大口看着青霜,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有喜?产下一子半女?她?少奶奶? “怎么?害羞啦?”青霜笑着摇了摇梅若依,梅若依僵僵地笑了笑,脑子里乱糟糟的。 青霜又絮叨了很多,梅若依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眼眶里涩涩的,却又流不出泪来。 “依依,大少爷在喊你。”青霜推了她一把,梅若依兀自愣神,一个趔趄差点扑到地上。“快,愣什么呢?大少爷喊你好几声了。” 内室水汽氤氲,傅君悦头发的,仅着白色薄绸里衣亵裤,薄绸掩盖下的身体匀称修一长,完美无双。梅若依愣呆呆看着,突然间发现朝夕相处的人很陌生。傅君悦的里衣没有拉拢,领口敞开着,锁骨处还有几滴未拭净的水水珠,似是在邀人品尝,梅若依无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傅君悦斜了梅若依一眼,俊脸微微发红,递了布巾给梅若依,问道:“刚才去哪了?我喊了许久也不进来。” 进来作什?搅了你的好事,不定明日就得滚了。梅若依接过布巾,愤愤地擦起来——把傅君悦的头发揉得一团乱了。 “怎么啦?”傅君悦握住梅若依乱揉的手,诧异地问道。 梅若依咬唇,心中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傅君悦看了她半晌,突然低声道:“你放心罢,别愁有的没的。” 放心什么?梅若依眼眶发红,心中似乎有些明白,却又更糊涂了。 “我刚才赏了她一巴掌。”傅君悦突然道,眼睛定定地看着梅若依。 什么意思?他刚才不是在宠幸绿翘吗?梅若依呆呆看他。傅君悦手往里一缩,他本来拉着梅若依的手的,梅若依朝前一扑,堪堪倒进他怀里,下意识地伸手环住傅君悦的窄腰,傅君悦托住她臀部,把头靠到梅若依额头,柔声道:“依依,君悦哥哥会等你长大的。” 梅若依慒慒懂懂,迷迷糊糊中却又觉欣喜异常,不由地便冲傅君悦绽开笑容。傅君悦以为她懂了,心中柔情万千,把人搂进怀里,那手放到背上又是一番揉搓。 梅若依却突然又恼了,一把拔开傅君悦的手。 “怎么啦?”才刚笑了,这怎么突然又恼了。 “脏!”梅若依哼道。 “你呀!”傅君悦哭笑不得,低笑着道:“不扇她一巴掌,她还不知进退,你怎么能嫌脏?” “你没有?”梅若依呆呆看他,他没有与绿翘亲热么? “当然没有,不是跟你说我扇了她一巴掌么?”傅君悦含笑捏梅若依的脸颊。 “可是青霜姐姐怎么说”梅若依喃喃。傅君悦的脸阴了下去,冷冷道:“人家说的你就信?我说的你就不信?” 梅若依这些年被傅君悦捧惯了,哪受过他的冷脸,眼下见傅君悦阴着一张脸,不思自己说话让他不痛快,倒怪他拿脸色摆架子了,心中一酸,凄凄想道:自己若是千金小姐,与他地位均等,便无须看他冷脸了。 心念转动间,突地又想到,自己本来就是千金小姐。若果自己认回亲爹,是不是就能与傅君悦平起平坐了? 梅若依这日下午也不理傅君悦了,魂不守舍呆坐着,傅君悦几次欲与她说话和解,梅若依视而不见。 这天下午绿翘一下午不见人,梅若依亦没注意,用晚膳时方见到绿翘,半张脸肿得老高,看来傅君悦那一巴掌毫不留情,使了十分狠劲了。梅若依稍为回神,想起下午那啪地一声响,估摸着就是傅君悦打绿翘,青霜明明探头看了,却不告诉自己实情,心中又是万分烦恼,暗恼傅君悦勾三搭四,嫌隙又生。 轻举妄动 梅若依动了认爹的念头,那心便如放在油锅里煎一般,难受极了。 要出去找爹,不能让人知道,那怎么出府便是个问题了。傅君悦这么年拘得她紧紧的,除了每月给她与傅晓楠进山里玩个一两天,平时便是同窗之间外出游玩都得带着她,片刻不离身的。 学堂里因何子蘅人到中年始得千金,放了一个月假,医馆那边几日才去一日跟着孟夏父亲学医,这时恰是外出的最好时间。 可是,上哪去认亲爹呢?娘说为尊者讳,当时连她爹的名讳都不提,先生教认字时也没说过她爹的名字,她逃离家门前外出的次数寥寥,也不认得回家的路,只依稀知道家在雍州城里。 回雍州城去找吧,至于怎么出府?梅若依正寻思着,不意冬雪来找她托她跟傅君悦告假。冬雪不是家生子,卖身的,爹娘家在清风镇东面的磨盘山上。梅若依机一动,找了傅君悦替冬雪告假的同时,又道自己要跟着冬雪进山玩。 “不行。”傅君悦想也不想拒绝。 府里哪个下人每月不得几天假?就是家生子如绿翘也时常告了假去跟爷娘团聚,独梅若依因是孤儿,傅君悦又看得紧,从未告假过,梅若依本来以为一说一个准,料不到被一口回绝,由不得又怨又恼,她这些年被傅君悦捧得没上没下的,不高兴了便嘟嘴使性子,站到书案前,字贴一描就一个时辰,也不跟傅君悦说话了。 傅君悦无奈,用过晚膳后没回朗月轩,陪孔氏说了会儿话,觑着孔氏心情愉悦了,笑道:“娘,孩儿需得进山找药草认药草,清风山差不多走遍了,孩儿想到别的山野去,恰好院中的冬雪家在磨盘山,孩儿想到她家住几日,在山里四处走走看看。” 孔氏皱眉,瞪了儿子一眼,道:“你一个主子少爷,到下人家住?这话也说得出来?” 傅君悦脸一热,低头领训。孔氏又问道:“你是不是喜欢那个丫头?喜欢了收房就是,回头娘再另挑了人补过去,再给拔两个丫头妈子使唤着。” “娘你想到哪去了。”傅君悦红着脸摇头,分辩道:“只是要进山认药草,娘要觉得不妥,孩儿就不去了。” “要进山认药草?也不是难事,让小厮们跟着,再叫两个壮实的守院子的跟上,只不得去丫头的家,没的掉架子。”孔氏不以为然道。 傅君悦低声应下,晚上回了朗月轩,看梅若依没个笑脸,少不得依了,只再三叮嘱,别荒野里乱窜,仔细猛兽。梅若依喜笑颜开,点头如捣蒜,傅君悦说什么就依什么。 “你喊她进来,我嘱咐两句。”傅君悦又道。梅若依点头应下,猛一下又回神,傅君悦要喊冬雪进来嘱咐呢。 “我会乖乖的。”梅若依滚进傅君悦怀里撒娇。哪能给他嘱咐冬雪,她根本没打算去冬雪家,也不打算跟冬雪通气。她怕冬雪不敢领这差事,回头找傅君悦告密,她的如意算盘就拔打不成了。 “我不放心,还是得叮嘱她两句。”傅君悦忧心忡忡道。 “唔,大少爷,我偷偷出去玩,你却搞的这么大阵仗,冬雪都不敢给我去了。”梅若依使出看家本领撒娇,搂着傅君悦的腰部贴着他磨蹭扭动身体。 傅君悦身体一僵,猛吸了口气,将梅若依搂紧,哑声道:“好!依你,不找冬雪了。别扭了,咱俩说会儿话。” 两人坐到软榻上,梅若依倒到傅君悦腿上,傅君悦抚弄着她的鬓发,有一搭没一搭说话,不过是傅君悦叮嘱进山了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梅若依一一应下,傅君悦又问去几日,梅若依自个揣度着时间越长越好,找到爹的机会越大,日间替冬雪要了半月假,道是今年再不告假了,傅君悦问起,她便答:“半个月。” “什么?半个月?不准。”傅君悦变色,一下子推开梅若依。 “怎地?上午我替冬雪告假时,你不是允了么?”梅若依拽着傅君悦的袖子猛摇。 “太久了,三日罢。” “不行,大少爷你厚此薄彼,冬雪得半月假期,我同去了就只得三日。”梅若依蛮不讲理耍起赖。 傅君悦暗叹,往日里偶而许她跟晓楠进山一天,自己还牵肠挂肚,看梅若依不高兴,没奈何又祭出其他玩意儿作交换,梅若依却不稀罕,这些年傅君悦有的都掏了出来给她,就是没的,见着新鲜好玩的,也想了法子变来给梅若依玩儿,此时再想不出哄人的新鲜招儿了。 晚间两人厮緾到子时梅若依方回房,临别跟傅君悦道了明日不过来辞别,横竖没几天就回转。她急着去找爹,半个月在她想来一眨眼,心里还美美地想着这趟要能认回亲爹,再回傅府时要怎些摆小姐架式呢! 梅若依回房后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时想自己的爹不知是什么模样,不知肯不肯认自己?一时又想着杀母的两个仇人不知有没有在爹身边,自己该怎么瞒过这两人跟爹相认。一时又想着那时爹不在家,这许多年过去,不知有没有在雍州家中辗转翻侧思虑个没完没了。 天不亮梅若依就起床,点了小油灯洗漱毕,把这些年攒下的银子拿了出来清点打算带上作盘緾。 她这些年得傅君悦宠着,打点府里的婆子丫头的东西如布头银锞子等物,皆是傅君悦给她的,自个的月例银子动都没动过,年年节节还有依例的打赏,倒攒了不少银子,有五十两之多。 梅若依把银子分装成三份,二十两的放里衣暗袋子里,十两放袖袋里,二十两放荷包里,拉上荷包带子系在裙带上,放到裙子里边去。 换穿衣裳捡了两套,临走前梅若依又把唯一从家里带出来还细心保存着的那方梅花帕子带上。那方梅花帕子上面画的梅树就是她家梅苑里的那棵老梅树,梅苑原先是她爹住的院落,听娘说娘与爹成亲时搬到上房住,他爹去从军临行前留的话,梅苑以后给她娘生的孩子住。这梅花图是她娘亲手所绘,也许他爹能认出来。 窥着冬雪出门了,梅若依捏着傅君悦写给她的批假条也出了傅府。她在傅府这些年跟在傅君悦身边上学堂上医馆,傅君悦外出都带着她,虽然年纪不大,见识却有些。出府后她直接去了车马行。 “上雍州?你一个人?”马车行掌柜上上下下打量梅若依,同样的话问了又问。小姑娘若是年纪大些,他会是以为哪家的逃妾,若是穿戴差些,他会以为是哪家的逃奴,偏小姑娘言语大气,穿戴精致,连他走南闯北之人见了也大赞,更兼那粉润的肌肤,晶亮的大眼,绝好的样貌,看来是大户人家小姐,却为何出远门,身边婆子丫鬟一个亦无。 “掌柜,少东家喊你。”掌柜的正欲推托,内室一伙计喊他。 梅若依惴惴不安等着,深怕掌柜不肯租马车给他。 掌柜的出来后,又打量了梅若依许久,问道:“你真个要租马车上雍州?” “是,劳掌柜行个方便,车马费我有的。”梅若依探手入袖袋摸银子。“掌柜的,我到雍州城住个几天,还要回转的,掌柜的请计上双程的银子。” “还要回来?姑娘家是清风的?”掌柜的听得梅若依道还要回转,似是松了口气。 “是的。掌柜的,来回多少银子?我先付定金。” “不急,回来再计,只是姑娘,你单独租一辆马车,我们不好算银子,刚好有客人要到雍州,两人搭伴同乘,如何?” 同乘?梅若依皱眉。掌柜的又道:“与姑娘同乘的,是震山堂的武师。” 震山堂?就是王瑞家的武馆。梅若依对王瑞没有好感,不过一听是他家的武师,多少算是熟悉之人,遂点头应下。 “姑娘听说过震山堂?”掌柜的看着梅若依问道。 “嗯,震山堂的少当家,与我哥是同窗。”梅若依胡诌道。 掌柜看了梅若依一眼,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梅若依浑不察觉,只问掌柜的来回车马费多少银子,她没坐过马车,怕身上带的银两不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22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合乘省不少,来回十两银子即可。” 梅若依大喜,先付了五两定金,随着掌柜的进了后院。 “就这一辆,姑娘请上车。”伙计已站在一边候着了,地上还放了一个小板凳踩踏上车。 梅若依上了车,只见同乘之人坐在一角,戴着一个斗笠,脸整个遮住了。 “大叔好,一路上请多多关照。” 那人身体动了动,却不出声,梅若依也不在意。 马车缓缓驶出清风镇,往西行约十里地,梅若依开始觉得不舒服了,胸腹间翻江倒海只想呕吐,勉强撑了不多久,她便喊驾车伙计停下来,下了马车蹲到路边吐了起来。 梅若依直吐得周身酸软无力,勉强直起腰时,眼角余光扫到与她同乘的那人出了马车,正往她这边张望,心头突地一紧。 那人已摘了斗笠,哪是什么震山堂的武师!分明是——王瑞。 焚心似火 也是一宿没睡着的傅君悦,捱得天亮后,禀过孔氏,道要进山采药草认药草,带上扫禾照壁,喊了府里守院子的壮汉傅五赶马车,这个时候恰出了傅府,朝磨盘山而去。 梅若依若是去两三天,傅君悦还能捱得,可她坚持要走半个月,傅君悦等不得了,他思量着自己也去磨盘山,在半路上接上梅若依与冬雪,这些天就带着梅若依在山里玩,只晚上把她送到冬雪家睡,自己回府。 冬雪是步行回家的,傅君悦的马车虽是迟了一个时辰出府,也还是在出了清风镇几里路后看到了路边独行的冬雪。 为什么只有冬雪一人? 傅君悦叫停马车,左右四顾。方圆一里地内,不见第二个人影。 “大少爷好。”冬雪听到马蹄声扭头,停下脚步朝傅君悦行礼问好。 “唔,走得这么早?一个人?”傅君悦强作镇定,攥着车帘子的手在发抖。 “嗯。家里人没来接我。”冬雪道。 “依依早上没送你吗?”傅君悦一阵昏眩,背上冷汗直冒。 “没啊!”冬雪有些奇怪地看傅君悦。 “嗯。”傅君悦淡淡道,冲冬雪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夏日晨间的微风轻轻吹过,凉爽怡人,傅君悦却觉得寒浸肌骨,每日里见惯的太阳此时也分外刺眼,那夺目的亮光射得他眼睛发痛。 他出府前去过梅若依的房间,房中空无一人。 依依出事了?不,没有,冬雪提都不提梅若依要跟她去她家的事,再细思依依昨晚撒娇装样不给他叮嘱冬雪,傅君悦肯定,梅若依是主动离府的。 你要做什么不能跟君悦哥哥说?君悦哥哥还有什么不能依你的?为何要瞒着我?这样悄悄离开,身边又没人跟着保护着,万一有个好歹,不是要君悦哥哥的命吗? 梅若依独自一人在外行走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在傅君悦脑中一个个闪过,傅君悦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被放在油锅里反复爆炒,痛得无法呼吸。 “大少爷,坐好。”傅五拉起缰绳准备驾驭马车前行了。 “不走了。”傅君悦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勉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平静地道:“调头,不去磨盘山了,回府。” 也许依依是跟着晓楠进山玩了,自己拘得太紧了,她才撒谎骗自已,傅君悦这样自我宽慰,僵僵的手脚慢慢能动了,进府后他直接去了拂云楼。 “哥,有事吗?依依在忙什么?我做了几个人偶,可以唱戏玩耍,你让依依有时间过来玩。”傅晓楠在他的百宝房里忙碌着,抬头看了傅君悦一眼,又急忙做他的玩意。 傅君悦腿软软的,扶着门框勉强稳住身体,涩声问道:“又弄什么好玩的?怎么不去找歆表哥比划?依依这些日子跟你说了什么吗?” “还不你拘的。”傅晓楠抱怨:“山里多好玩,可你就不让依依跟我进山,我只能弄这些在家里能玩的玩意儿,没的闷坏依依。孔歆不是跟着舅妈回他姥爷家了吗?上哪找他?依依从不跟我要玩的,哥,我说你自己老头似的啥都不玩,别老拘着依依也不给她玩” 傅晓楠还在那里埋怨,傅君悦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深一脚浅一脚回了朗月轩后,在房门口顿了顿,他来到梅若依的房间。 床上被褥迭得好好的,衣柜里衣裳整整齐齐,他给的历年来的衣料用不完的还码在那里。傅君悦呼出一口气,暗道许是恼了,不想被自己拘着外出玩儿了,晚间便会回来的。 虽是这样一遍一遍开解自己,那颗心终是再放不下。午膳胡乱喝了一口汤,菜饭无法下咽。青霜讨好地关心起梅若依的去向,他也懒得回答,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晌午是什么也做不成,书固然看不进去,想临贴,提笔便恍惚见梅若依走了过来要替他磨墨,及至摸上琴弦,心头更是乱成一团。 正不得劲之际,孟夏来了。 “君悦,梅若依呢?” “上街顽去了。”傅君悦强笑道。 “哦,我白担心了。”孟夏拍胸膛。 “你担心什么?” 孟夏接下来的话,激得傅君悦的心跳忽地停止了。 他说:“我以为梅若依被王瑞带出清风镇了呢。他家中午找王瑞吃饭,找来找去,说是今早一早坐着他家车行的马车出镇了,车马行的掌柜的说什么他相中一个小姑娘,扮了武馆的武师跟人家小姑娘出城去雍州了。你知道的,他娘虽说惯着他,他爹还是管着他的,听说他胡作非为,掌柜的也不劝阻,气得要辞退掌柜,那掌柜再三再四求情,道是那小姑娘与王瑞认得的,是同窗之妹,咱们同窗几人,可不只有我有妹妹,王瑞爹担心我妹妹被王瑞胡来了,跑我家来打听,我妹妹好好儿在家呢,我这不想到梅若依” 孟夏说了许久,傅君悦只静静看他,一言不发。他方才心急跑来的,渴了,拿起桌上水壶,自己倒了水,咕噜喝了一大口,笑道:“我真是无事忙了,回头梅若依又该取笑我了。”他喝完水顺过气来了,自个儿拿了扇子扇风,扇了半晌,方觉出不妥,他刚才说了那许久,这会子又喝茶又扇风,这老长时间过去,傅君悦竟是一语不发,身体纹丝不动。 “君悦”孟夏定睛一看,傅君悦眼珠子直直的,拿手在他眼前来回摆动,傅君悦眼睛动也不动。 “傅君悦,你可别吓我。”孟夏着慌起来,一头热汗,满脸青白,颤抖半晌用手摸了摸傅君悦脉门,一丝脉象亦无,只吓得几乎要大哭,抖抖索索伸手在傅君悦人中使劲狠掐,直掐得血珠子冒出,傅君悦竟还是动也不动无知无觉。 “我的天爷,傅君悦,你要有个好歹,我还不得被你家梅若依给埋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孟夏真吓得哭起来。 “孟夏,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气息全无的傅君悦在听到梅若依三字时,却又突然清醒过来。 “你松手,我说。”孟夏甩掉傅君悦死掐着他的手,颤颤惊惊把刚才的话慢吞吞又说了一遍,边说边紧盯着傅君悦,生怕一转眼眼前的人又不会动了。 “孟夏,帮我一个忙”傅君悦死死地掐住孟夏的手腕。 “好,只是,王瑞会武,你要不要带上晓楠?”孟夏听完傅君悦的话,本来青白的脸变得更白。 傅君悦默思了一下,摇了摇头。 两人出了傅府,不多时孟家一辆马车驶出,车里面坐着傅君悦与孟夏。他们出清风镇不久,孟家一个家仆到傅府禀报孔氏,说他家老爷子发现一宗疑难病症,带了傅君悦一同出诊,哪时回来不定,请孔氏勿挂。 车轮在路面每压一下,就像在傅君悦的心脏压一次,他觉得马车走得太慢,简直是在爬行,他很想开口让驾快些,可是他心里又明白,这是正常的行驶速度,再急急不来的。 “君悦,王瑞窥觑梅若依日久,这都几个时辰过去了,你说梅若依会不会?咱们现在赶去,来得及吗?” 傅君悦斜靠在车厢壁上,直直地看车厢壁顶,沉着脸不接口,孟夏叨念了几句,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少爷,前面路边有一辆马车,看标记就是王家车马行的车。”驾车的孟家家人突然勒住马。 马车周围没人,掀开车帘,里面也没人,傅君悦腿一软,一头栽倒地上。 “君悦。”孟夏大叫。 “我没事。”傅君悦从地上站了起来。 车厢坐垫平整地放上,没看出打斗挣扎的痕迹,角落里有一个小包袱,傅君悦拿过打开。 “这是梅若依的衣裳。”孟夏认出来了。 “嗯,我们在附近分头找找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傅君悦反而冷静下来,现在他只求,梅若依还活着。 路左侧是缓坡,及膝高的山草随风摇摆着,一觅无余,方圆看得见的地方不见人。右侧是密林高山,三人对视一眼,点点头进了密林。 密林里树木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傅君悦本意是三人分头找寻,孟夏担心他,孟家家人担心孟夏,故一人跟一人,竟是三人一路。 在密林中走了约五里地,既不见人影,亦不见里面哪个地方凌乱。 共君沉醉 傅君悦与孟夏在密林中搜索寻找梅若依的时候,王瑞与驾马车的伙计也在密林里寻找,此时,梅若依已离开他们搜索的地方三十几里地了。 王瑞对梅若依不怀好意,学堂里的同窗都门儿清,梅若依自己却一无所察,皆因傅家兄弟与孔歆将她看护得牢牢的,王瑞从不敢轻举妄动。 虽是没觉察,然而因为生得好,逃家在外流浪那一年,梅若依被不三不四之人狎昵猥亵过,在这方面上警惕性极高。明明相识的,王瑞一开始同乘却不露面,梅若依隐隐觉得不对,她沉思了一会,弯着腰又干呕了一阵,然后气息恹恹跟马车夫说道请稍等她,随即慢吞吞进了路边的树林。 王瑞与马车夫以为她要进树林小解,亦不在意。 梅若依进了树林后左钻右钻,回头看看外面的人看不见她了,便撒足狂奔,也不知奔出几里地了,眼前一条小溪阻了去路,溪流湍急,深不见底。梅若依毫不犹豫跳下水,顺流直下猛拔清波。 梅若依这几年跟着傅晓楠进山玩,玩累了都去瀑布下的溶洞歇息,在傅晓楠的揣掇下下了深潭学游水,会游了,每回进山就都下深潭里游水玩,学的泳技不错。 一鼓作气游出十几里地后梅若依游不动了,见溪边有浣纱的妇人,便出声求助。后来花银子从妇人那里买了一套粗布衣裳换过,听得此处离雍州城与清风镇均是三十里路,便不欲半途而废,又雇了妇人家的骡车,一径往雍州城而去。 夜色深沉时,梅若依进了雍州城。 家中不知是什么情形,梅若依不敢贸然前往,当晚住进了客栈。 翌日一早起床,从傅府穿出来的华衣晚上已晾干了,梅若依的眼睛在华衣与粗布衣裳上转了转。 穿哪一套?穿得好看些,惹父亲怜爱? 梅若依最后决定穿着买来的粗布衣裳,先打听情况。 雍州城,她的家乡,浪子归家,记忆深处那些早已模糊的景象霎忽间就回到了眼前。抬眼四顾,入目之处,整个雍州城似乎并没有多大改变,依然记忆中的繁华。 梅若依越走,脚步越慢,这里是她的故乡,可她却感到分外陌生。她想起熙熙攘攘的清风镇,傅君悦带着她在街上漫步,每一处景象都是美好的,那里,就连擦肩而过的行人,也是亲切的。 在城里转了许久,梅若依根本找不到家门,后来还是想起娘说过爹是二品虎威将军,灵机一动,走进一个轿行。 “到虎威将军府尹府。” “你?雇轿子?”年轻的伙计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一件靛蓝小短衫,同色阔腿裤,腰间系着半新不旧的汗巾。“投亲的吧?劝你别白花银子了,尹将军从军后还没回乡过,尹夫人六年前带了尹小姐前去边关,至今也没回过,府里就剩一个看门的老苍头,你去找谁去?” “尹夫人?尹小姐?”梅若依失神。 “是啊!你是投靠尹夫人的?怎么?不知道尹府好几年都没人吗?”伙计很好奇地问道。梅若依生得好,虽粗衣陋装,伙计也有些着迷,问个没完了。 “尹夫人不是去世了吗?”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23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若依喃喃问道。 “哦,你说的是尹大夫人啊!当时两个夫人同时与将军拜堂,尹老夫人本就言明,谁先产子谁为正室,大夫人死了,自然二夫人就扶正了,听说赴边关后,又给尹将军添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尹将军甚是宠爱儿女,与夫人夫妻恩爱,高官厚爵,却连妾室都不纳了” 甚宠儿女!夫妻恩爱! 那她娘算什么?她又算什么? 那两个奸人总得报知她娘亲亡故的消息吧?八年多,那个爹竟然连一次也没回来拜祭她娘! 忽然之间,长久的埋藏在心中的企盼就这样被无情的打碎了。 梅若依不知道自己拖着两条腿在城里转了几圈,一个玩耍的小孩从她身边擦过,差点跌倒,孩子的父亲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恶声恶气骂她不长眼。后来她甚至一脚踏上小贩扔掉的烂菜叶子,有一股馊味传来,她恍若未闻,鞋子底下粘粘的,每走得一下,便得使劲提一下鞋子。 从早晨到晌午到黄昏,梅若依终于走不动了,她靠到街角处,倚着墙慢慢滑□体。 夜色暗沉时,梅若依回了客栈,心累加上身累,晕晕沉沉睡了三天,客栈掌柜怕出人命,每日膳时便命伙计送了膳食过来,梅若依不辨滋味,送来就吃,吃了就睡,昏天暗地,什么也想不起来也不愿去想。 傅君悦在密林中没有找到她,后来遇到也在寻找她的王瑞,知梅若依已脱身,既然她一开始的目的地是雍州,傅君悦便带着孟夏直奔雍州,到雍州后,画了梅若依的画像,逢人就问,每日疯子一样在街上到处打听,客栈c车马行c路人,没一处一人不问,如果不是孟夏强制着吃喝睡,倒真有可能疯了。 累到极处,痛到极处,三天后,梅若依慢慢清醒过来。 罢了,自此后,只当自已真个是梅若依,尹若梅这三个字,再不要去想了。 洗嗽沐浴罢,拿起傅府穿出来的衣裙一一穿好,梅若依打量了自己一下,蓦地苦笑,除了身份,自己在傅府里,吃穿用度,与小姐无异了。名为大丫鬟,却什么都不用做,其实就是陪着傅君悦进学,陪着傅晓楠玩儿,间或按孔氏的嘱咐劝戒孔歆。 “有一人跟这画像很像,不过,身份不像,那是一个乡村”掌柜的说到这里,嘴巴突然张得老大。 二楼下来一个女孩儿,锦绣双蝶钿花斜襟上衫,翠纱烟罗裙,腰束垂着珍珠流苏的嵌玉绸带,浓密的青丝挽了垂云髻,戴着精致的海棠珠花,耳间挂着碧玉耳坠,缓步轻移下楼,绮丽中别有一份飘逸。 这是?几天不露面,住店时一身粗布衣裳一头乱发的那个村姑? 好臭!浓浓的汗臭味,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咸酸味儿,梅若依捂住鼻子,皱眉道:“掌柜,你这大堂怎么” 梅若依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柜台边站着的一个人吓得她腿软头晕,大少爷?那是她家温雅的大少爷吗?胡乱扎起来的头发,一身粘满黄黄绿绿不知什么东西的认不出本来颜色的绸袍,脸色青黑,看向她的眸子却亮得吓人。 她家大少爷不应该在清风镇吗?怎么会在这里,看那样子,竟像是在找她。 完了!完了!梅若依转身往楼上跑。 “梅若依,你再跑一步给我看!”背后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大少爷,我”把人带进房间,梅若依两腿发颤,抖抖索索说不全话。 “你啊!”傅君悦从狂喜狂怒中冷静了下来,长叹一声,把人拉到眼前,摸手摸脚检查了一遍。 “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 “我吓死了。”捧着脸,看着那双魂萦梦绕的大眼,傅君悦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下回不可再自作主张,有什么事跟君悦哥哥说。” “嗯。”梅若依很乖地点头,看傅君悦不生她的气了,她捏着鼻子道:“大少爷,你身上臭死了,快去沐浴。” “臭?”傅君悦此时也终于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了,俊脸涨得通红。 “羞羞”梅若依拿手指在脸上刮羞羞。 “是谁害的?你还好说。”傅君悦颇有些恼羞成怒,急切间想也没想,把梅若依拉进怀里。“都是你害的,一起臭。” “唔,不要”梅若依不满地哼哼,身体扭动挣扎。 “啊!依依,别扭。”傅君悦不知自己为何野兽一般,就这几下磨擦,下腹一阵阵情动的抽搐,他那个物一事,在这极短的时间里,硬了。 那东西硬硬地顶着梅若依腹部,梅若依略愣了愣,伸手去抓:“君悦哥哥,你藏了什么?” “依依,放手啊别放手” 是要她放手?还是不叫她放手?梅若依呆了,手里的东西隔着薄薄的布料在剧烈地跳动胀大,吹气一般膨胀得厉害。“君悦哥哥,这是什么?” “这是听说能让你我舒服的东西”傅君悦一阵晕眩,情不自禁地咬住梅若依雪白的脖子,急切地需索着,伴随着越来越急的粗嘎的喘息。 “君悦哥哥”梅若依仰着脖子,憋着气喘息道:“君悦哥哥,你干嘛?你弄得我又麻又痛。” “要我放开你吗?”傅君悦哑声问道。他咬完她左侧脖子,又来到右侧,那啃咬越来越轻,勾一挑的意味越来越浓。 “君悦哥哥君悦哥哥”梅若依身体颤抖,她一直叫着君悦哥哥,再没其他言语,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好怪,一种全然陌生的渴望在身体里流窜,她喜欢他这样对她,甚至,希望他更用力更粗鲁更野蛮。 “依依我好热好难受”他在她耳边难耐地低哼,他轻咬着她的耳垂,吞一吐着,后来他猛地一下子扒开她的斜襟上衫,连同她的里衣拉到手肘处——恰恰把她想遮挡的手束缚住。 白面小馒头似的山峰露了出来,梅若依羞愧地叫了起来:“君悦哥哥,不要” “不要?”傅君悦捧起她快埋到脖子底下的脸:“依依,看着君悦哥哥,告诉君悦哥哥,你愿意的,咱俩从小就知道,君悦哥哥是你的,你也是君悦哥哥的告诉君悦哥哥,你愿意,你是君悦哥哥的” 共君沉醉 “不要?”傅君悦捧起她快埋到脖子底下的脸:“依依,看着君悦哥哥,告诉君悦哥哥,你愿意的,咱俩从小就知道,君悦哥哥是你的,你也是君悦哥哥的告诉君悦哥哥,你愿意,你是君悦哥哥的” 他的眸子深晦如海,他在她耳边反复地低沉地诉说着,一遍又一遍,下魔咒一般,梅若依脑子里一片空白,沉溺在那双深眸的柔情中,只知道顺着他的引诱低吟:“我愿意我是君悦哥哥的” “嗯君悦哥哥也是你的”傅君悦喃喃道,嘴唇轻轻落下,羽毛般轻刷过她的樱唇,慢慢落在她的锁骨,轻咬,向下移,含住了她颤动的红梅,饥渴地啃咬,吮吸。 “君悦哥哥”梅若依颤抖着扭动身体,奇怪的电流从傅君悦啃咬的地方烧起,而后在身体里面流动向下传递,她两腿间那个地方变得好痒好湿。 “依依,喜欢君悦哥哥这样亲你吗?”傅君悦抬起头来,声音沙哑,双眸沉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不知道”梅若依软软地倒进他怀里。 “依依,你快点长大吧”傅君悦把梅若依搂紧,下巴抵在她的额发上,低低地叹气。 “客官,热水来了。”小二送水来了,还有孟夏临时买来的一身衣裳。 “再送一桶来,还有,送四菜一汤饭菜到房间来。” 一桶水怕是刷不干净的,还有,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傅君悦这时觉得肚子好饿。 “为什么瞒着我到雍州来?”傅君悦笑着问道。 “在府里无聊,听说雍州好玩,就跑过来玩。”梅若依低声道。以前没说出自己的身世,现在没有认回爹的可能了,还是不说吧。 “只是过来玩?”傅君悦的手不自觉地攥起,失望从心底漫起,胸腔里熄灭不久的怒火又燃了起来。 “嗯,只是过来玩。”梅若依咬唇。 傅君悦僵硬地站着,突地觉得自己是个笑话。他担忧得快发疯了,可是那个小人儿连实话都不肯对他讲。 “大少爷”梅若依怕怕地看他,她不想隐瞒,可是! 傅君悦默默地背转身站到浴桶边,冷冷地道:“侍候我沐浴。” 颤抖着把那臭哄哄的衣服脱下来,按傅君悦的指令扔到门外去,喊伙计收拾了扔掉。洗发,搓背一大桶水污浊不堪,傅君悦站了起来进了另一个木桶。 穿衣,擦干头发,用膳。傅君悦一言不发,梅若依胆战心惊,食不知味。 傅君悦这四天根本没合过眼,吃过饭开门喊来伙计,道:“告诉与我同来的人,今晚在此歇息,明日再回。” “好咧。”伙计领命离去。傅君悦关门上闩,看也不看梅若依一眼,脱了外袍上床睡觉。 梅若依在床前呆站着,心里其实有很多话想跟傅君悦说。傅君悦出现在雍州,形容狼狈,不用问也知他这许多天是怎么样的焦心忧惧。她想跟他说自己的委屈,说她想娘,说她伤心亲爹不要自己了。 然而,她什么也无法说出口。她托庇于傅家,当初的借口就是自己是孤儿,现在再突然说自己原来有个威名赫赫的爹,傅家还能容下她吗?她不敢赌不敢搏,跟那个没见过面的忘了她娘俩的爹相比,她更舍不掉的,是傅君悦,是傅晓楠,是熟悉的傅府,甚至清风镇。 傅君悦又累又困,躺到床上后,却又睡不着,房中那个心尖上的人儿干站着不动,爱怜慢慢地将心头的怒气淹没。 默默地叹了口气,傅君悦坐了起来,朝梅若依张开双臂。 “君悦哥哥。”梅若依爬上床,扑进傅君悦怀里流泪。 “这次到雍州作什,你不想说,君悦哥哥也不问了,只是,以后再不可这样,要作什么?即便不想我同行,也让我知道,让我安排人保护你。” “好。”梅若依含泪点头。 轻轻地将梅若依白玉般的小脸上晶莹的泪滴拭去,把人搂紧,傅君悦放下心事,连日奔波,倦极累极,很快沉沉睡去。 “君悦,王瑞那边,你看怎么办?要告诉他爹让他爹教训他一顿?还是让晓楠揍他一顿?”坐在马车上一路往清风镇赶,孟夏问道。 傅君悦摇头,沉声道:“我会给他教训的,依依私自到雍州这事,千万不能给晓楠知道。” 晓楠那暴性子,知道王瑞对依依心怀不轨差点还不得立马跑去打王瑞?这事嚷开了,依依少不得受他娘亲责罚,虽说有孔歆顶着,可是,傅君悦握紧拳头,孔歆那对依依献殷勤的模样越来越让他厌恶。 两人不是同时离府的,回府也不能同时回府,傅君悦需得在孟家再住个一天两天再回府。临别前少不得又交待梅若依,自已不在府里,小意着意些。 “我不放心,依依,要不你这两天跟晓楠进山吧。” 梅若依本来没心情玩儿,听傅君悦再三再四叮嘱,跟傅晓楠进山,确也比呆在朗月轩与青霜绿翘两个装模作样扮和睦舒心,便点头应下。 傅君悦先将梅若依送到后角门,自己与孟夏坐着孟家的马车又走了。一路上,孟夏笃笃笃手指不停敲击着车厢壁,傅君悦再挂心,也注意到那声音了。 “担心回家你爹训斥?放心,我的事,我去找孟伯伯领罪。”傅君悦笑着安慰他。 “得!我是担心这个吗?”孟夏斜了傅君悦一眼,不满地道:“我爹除了医书就是病人,从来不管我,我娘忙着照看医馆,哪来心思管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烦恼什么?”傅君悦瞟了他一眼,不解道。 孟夏吸了口气,忧郁地看着傅君悦,叹道:“我是在为你烦,君悦,你的心思我尽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不反对梅若依与晓楠来往?” 傅君悦一怔,呆呆道:“做什要反对依依和晓楠来往?晓楠又不会害依依。” “你啊!”孟夏叹息,摇头晃脑道:“晓楠何止不会害梅若依,君悦,晓楠对梅若依的好,可不比你差。” 傅君悦愣住,半晌道:“依依对晓楠,没有那个心思。” “你怎么知道?我怎么觉得,梅若依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24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晓楠在一起,笑容更灿烂。”孟夏不赞同地摇头。 梅若依刚回朗月轩不久,傅晓楠就来了。 傅晓楠这几天弄了一套小人偶,两根木棍操纵着,人偶便动起来,他自己再变着各种声音说话唱曲,倒是好玩又热闹。 “二少爷弄的这挺好玩的。”青霜和绿翘凑趣道。 “去,不是给你们玩的,看什么,出去,出去。”傅晓楠不客气地轰人。 傅晓楠要拉梅若依去拂云楼,梅若依懒待动,她不想去拂云楼,月影每次看她,那刀子一样的眼光扎得她不舒服,还有雪晴,每次见了她,都跟她诉苦,道傅晓楠老喝斥自己。绿翘的妹子凝碧则一副亲亲热热的好姐妹模样,让她感觉很别扭。 傅晓楠见她不肯去拂云楼,也不勉强,拉了她进了傅君悦的书房。 “依依,来,你也试着唱,我唱男声,你唱女声” 傅晓楠兴致高昂地说唱起来,梅若依不忍拂他好意,也学着唱几句。 梅若依与傅晓楠在书房里嘻笑玩耍,绿翘与青霜坐在廊下谋划算计着。 “难得大少爷不把她带在身边,可惜表少爷不在,要不,弄点儿药,让她与二少爷成了事?”青霜低声道。 “糊涂,你不想在府里呆下去了?”绿翘摇头道:“二少爷在咱们这里与小狐狸成了事,月影第一个饶不了咱俩,傅大娘看女婿被咱们弄没了,还不寻机觅缝把咱俩打发了?” “大好的机会就这么白费了?况且,二少爷兴许与大少爷心肠不一样,不至于有了小狐狸,别的就一个不要了。”青霜有些不甘心。 确是机会难得,绿翘咬牙思索,青霜把嘴附到绿翘耳边,低声嘀咕:“让扫禾把梅若依当成你” “啊?”绿翘变脸,皱眉叫道:“这,于我的声名有碍。” 青霜淡笑,道:“随你,我呢横竖大少爷还没与我撕破脸。” 绿翘捂脸,那挨打的半边脸经过这许多天,红肿消了,想想傅君悦打人时那个狠劲,罢!傅君悦一点脸面不给她留,她也便将脸撕掳开来,横竖有孔氏的发话,傅君悦想打发她也不易。 就这么办罢,孔歆好赖是个主子,扫禾只是个小厮,这事成了,也是毁了梅若依一辈子。只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这回绝不做没十分把握的事,且,也不能白白便宜了青霜。 “大少爷会不会把事情捂下,只是遣走扫禾?依我们这位爷对小狐狸那个着紧模样,倒很有可能。” “大少爷要捂,咱俩也可以不让他捂,你放心,我不会袖手旁观独善已身,这事出了,咱俩一起去禀报太太。” “好!配药一事,也交给你来。”绿翘道。 “好,只不过,我觉得只给扫禾下药即可,小狐狸跟着大少爷学医,医术有几成咱们没底,别弄了药反给她识破了,横竖扫禾若是用强,她也扛不住,扫禾那里,就靠你了。” 晚膳时傅晓楠被月影找了回去,道是孔氏命到前面膳厅用膳。傅君悦没有回府,朗月轩里各人都是无精打采,晚饭对付着吃过,梅若依刚想去找采薇闲谈,绿翘一把拉住她,扑通一声,竟是跪了下去。 “依依,求你在大少爷面前,帮我美言” “绿翘姐姐,快起来,依依担当不起。”梅若依哪敢承绿翘的跪礼,急忙欲拉她起来。 “依依,你若是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绿翘拭着泪,玫瑰带泪,海棠含露。 绿翘如此相逼,梅若依无奈,答应替为求情,绿翘却还不起身,道是这些年傅君悦身边,一等一的人应该是梅若依,她占着朗月轩里大丫鬟的宿处最好的房间,心中有愧,情愿与梅若依调换房间,以表感谢之情。 梅若依如何肯受?论资排辈,绿翘青霜都在她之上,况且傅君悦不在府里,焉知这会不会是圈套。 “这事等大少爷回来决定吧。”梅若依再三推辞不掉,推托到傅君悦头上。 两人一人坚持要让,一人坚决不受,推托许久,青霜进来了,笑吟吟道:“依依你不要再推辞了。大少爷那么疼你,哪有不允之理?我呀,刚才领着扫禾照壁两个,给你们把东西都调换完了。” “这?”梅若依急得搓手,青霜冲绿翘使了个眼色,挽起梅若依的手,笑道:“走,我带你去看新房间,我刚才把纱帘子也替你换上了,上好的茜霞纱,可美了,看看去。” 青霜拉着梅若依走了,绿翘从地上站起,冷笑一声,拿起桌上刚才青霜搁下的一个小纸包走了出去,她在院子里刚站了一小会,扫禾就过来了。 “大少爷不在,这轩里你最大,怎么还不开心?” 懒蛤蟆想吃天鹅肉,绿翘暗骂。扫禾喜欢她,这事,傅君悦不清楚,青霜却看出来了,下午青霜在她耳边嘀咕的,就是让她勾引扫禾,约扫禾到她房中苟且,另一头她们却换了房间,让梅若依去住她的房间当她的替身。 当然,扫禾进房后若是发现里面的人是梅若依,只怕没有那个胆子胡为,这便得用到药物,青霜让她给扫禾下药,到得那时,扫禾欲一火焚身,就算发现人错了,也忍不住了。 这事闹开了,青霜替她作证扫禾是明知梅若依与她换房间的即可,即便于她的名声有毁,可是,她也帮月影除了心腹大患,傅大娘自会帮着她在傅孔氏跟前说情,她可保无虞。以后没了梅若依,她的相貌也是极好的,兴许傅君悦能分一二分宠爱给她亦难定。 照壁那里,这些年他对梅若依夺了他跟在傅君悦身边的机会从爷的贴身小厮变为粗使小厮已极为不满,不用说什么,也是站在她们这边的。 青霜拉着梅若依说话,梅若依勉强压下心头焦躁,陪着她说话,后来实在撑不住,便假意打哈欠。 “困了?困了就睡吧。”青霜体贴地伸手替梅若依脱衣裳。 “谢青霜姐姐,我自己来罢。”梅若依蹬掉鞋子,也不脱衣裳,歪倒头,闭上眼,很快地呼吸匀称。 青霜吹熄了油灯,蹑足关门走了。 梅若依听得脚步声远了,慢慢睁开双眼。绿翘的房间有好几扇窗户,依稀有月光照进来,梅若依也不点灯,悄悄摸到门边,她要插上门闩。 没有门闩!奇怪!梅若依后退几步,打算挪房间中间的圆桌去顶门。她的手在扶到圆桌桌沿时顿住了,借着月光,她挨个摸了摸窗户,靠着院子前面廊道的三扇窗户,竟全没有插梢。 月影疏窗,暗香浮动,梅若依扶着窗户的手微微发抖。 半晌,她拿了凳子来到房间的东侧,这一边有一扇窗户,她垫了凳子,翻过窗户。窗外是朗月轩的院子,院子里没人,梅若依挨着墙根慢慢挪动,院门还没关,她一闪身出了朗月轩。 作者有话要说:内流满面感谢伊伊的地雷,感谢ga一1373346869的地雷,感谢两位的厚爱下午要出去办事,也不知明天能回家吗,先更出来吧,明天就不更新了。故人的完结古言穿越文: 共君沉醉 “没有门闩,窗户插梢也没有,这没什么啊!你看我以前住的房子不就什么都没有吗?”采薇不以为然道。采薇以前睡的是梅若依睡过的大通房,绣房里的丫头们挤在一个屋子里,一人一张床。她娘进厨房后,单独分的有一间屋子,她禀过柳大娘,搬来与她娘同住。 一间房屋,中间拉了一块布帘子,采薇睡里面,采薇娘睡外面。 “叽叽喳喳什么,小心些总没坏处的。就是没事,依依难得来一趟,小姐妹亲热也无不可,来,依依,多吃点。”采薇娘见梅若依过来,特意悄悄地炒了两个菜端回来给梅若依吃。 梅若依这晚跟采薇挤一张床睡觉,没有回朗月轩。 晚上翻来覆去总不安稳,想不通绿翘与青霜是要怎么算计她,急急忙忙跟她换房间,难道不怕她起疑? 绿翘与青霜当然怕梅若依起疑,只是难得傅君悦不在,孔歆去了外祖家未回,实是治死梅若依最好的机会,只要拂云楼那边约好了,不让傅晓楠知道,梅若依没了三大护身符,自然性命不保。 “依依,出事了,怎么办?”梅若依迷迷糊糊刚入睡,采薇娘尖锐的叫声吓得她差点滚下地。 “娘,你鬼叫什么?”采薇被吵醒,不满地嘟囔。 “依依,出事啦,外面现在可热闹了,都往朗月轩涌去,听说,青霜与绿翘一大早去把太太喊醒,请太太治你与扫禾私通。” 厨下要备主子们的膳食,寅时不到就上工。采薇娘早早去上工,听得外面人声喧哗,一打听是这般如此,吓得忙跑回来找梅若依拿主意。 “啊!她俩又找什么碴?”采薇尖叫:“依依,你去找太太申冤去。” 梅若依呆呆地看着采薇娘,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这种事,怎么说得清啊!”采薇娘急得团团转。 “怎么说不清,大少爷对依依那么好,依依以后总归是大少爷的人,光凭这一点,就可证明依依看不上扫禾一个小厮了,再说,就扫禾那模样,怎么配得上依依?亏她俩想得出。”采薇愤愤不平道。 “你懂什么,这种事,有嘴说不清,唉!依依要还是清白的,那还可以请有经验的嬷嬷来验身证明。” “娘,你这说的什么话?依依当然是清白的。”采薇气得周身颤抖。 “娘不是说依依跟扫禾不清白。”采薇娘气极,戳着采薇的额头骂道:“娘是说,若是依依没跟大少爷好过,还是清白的女儿身,就能证明自己。” “咋叫好过?”梅若依犹疑着问。 采薇娘愣住,看看梅若依,把嘴巴附到梅若依耳边。 “” “啊?”梅若依惊奇地捂嘴。 采薇娘是过来人,看梅若依惊异不已,当即明白过来。 “依依,太好了,穿好衣裙,大娘陪你,咱们找太太辩白去。” “不,先不忙找太太。” 外面很多人涌去朗月轩!青霜和绿翘这是要让傅府里所有人都知道,她俩这样有侍无恐,只怕另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花招,不只是嘴上污蔑她。 “大娘,把你的衣裳找一套我穿,再烦你帮我梳个你这样的髻。”梅若依镇定地道。她要先去看个究竟再想想怎么应对。采薇的衣裙基本都是她送的,也是极好的,只能穿采薇娘的。 穿上褐色斜襟短襦衫,系黑色襦裙,梳一个妇人的后侧髻,粗看不容易认出,只是小脸粉光水润,眼光扫上就能认出来。梅若依走到屋外扒了泥灰往脸上擦,涂匀了用手搓掉上面粗粗的那一层,反复多次,那泥就将本来的肌肤掩盖了。 朗月轩院子里挤满了人,众人交头接耳,低声交谈着,孔氏还没来,梅若依低着头挤进人群中,瞥见照壁站在左侧下人房一个房门口,梅若依眉头一跳,她注意到照壁站的是原来绿翘的那个房间门口,而那个房间,房门竟是落锁的。梅若依四下看了看,想找春桃问问情况,却不见春桃。 “太太来了。”人群里有人低声嘀咕,孔氏由云英云霞挽扶着过来了,后面跟着傅大娘李妈等人。青霜和绿翘跟在最后面,两人发鬓绫乱,眼眶儿红红的,一副悲痛莫名的情状。 “朗月轩的人呢?”孔氏扫了一眼,皱眉道。 “回太太,扫禾和梅若依在房间里,奴婢恐她羞愧自绝,因而把房门锁了令照壁看管着,冬雪前些日子告假了,春桃晨间还见的,这会子跑哪了奴婢也不知道。”绿翘挤到前面弯腰禀道。 “太太,依依自来规规矩矩安分守已,这事恐另有别情,未可早下决断,太太还是把闲杂人先遣走慢慢问。”李妈许是得了消息急急跟来的,发髻有些乱。 “太太,梅若依受主浓恩不思回报,□府宅,该当众问责,已儆效尤。”傅开媳妇道。 孔氏皱眉,有些拿不定主意。 梅若依静静看着,心中暗暗奇怪,绿翘说她在房中,这是什么话?为什么扫禾也在房中,她倒很想看看,这到底唱的是什么戏。 “大少爷回来了。”人群中有人低声叫道。 “大少爷回来得可真快。”有人接口,等着看好戏的口吻。 院门外一人冲了进来,正是傅君悦。 “娘。”傅君悦冲到孔氏跟前,草草行了一礼。 “你急的什么?”孔氏皱眉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25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梅若依这时也注意到,傅君悦的头发是胡乱用布巾束起的,外袍竟是穿反了,大滴大滴的汗水从他光洁的额头滴下,胸膛起伏不平,喘息甚是急促,拉风箱一般。 他是得到消息赶回来的!是了,春桃为什么不见了,定是以为她出事了,跑孟夏家找傅君悦回来救她。 “娘,把人遣走再细问,这事肯定另有别情。”傅君悦喘着气,急切地道。 “是啊!太太,依依平时最是乖巧懂礼的,决不会作出这般不顾廉耻的事。”李妈急忙跟着道。 梅若依鼻子一酸,差点流泪,孔氏正在气头上,李妈却还能一再帮她求情。 “太太,这等淫奔无耻之人,最是不能惯纵,太太应当当众问责,杀鸡儆猴。”傅开媳妇却又出声反对。 “正是。”绿翘的母亲柳大娘附和道。 “事情尚未问明,谈什么问责?说什么杀鸡儆猴?”傅君悦厉声喝道,目眦尽裂。也不等孔氏发话,转头看向围观的众下人,冷声道:“府里原来养了这许多闲人么?都没差事做很得闲?” 他眸色深沉,锐利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过,被他盯着的人,不由自主打寒颤,人群朝门外退去。 君悦哥哥回来了,自己要不要现身? 梅若依犹豫着,朝傅君悦看去,也就在此时,傅君悦的眼光扫过她移向下一个人,又极快地移了回来,定定地看她,深眸闪过狂喜,整张脸刹那间光华流转灿烂夺目。梅若依嘴唇微张,傅君悦朝她几不可察地使了个眼色,梅若依闭上嘴,半垂下头不言语了。 “都很闲啊?那就留下来,学学规矩。”傅君悦冷冷道。 那些快退到院门的下人僵住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娘,这是怎么回事?孩儿怎么听说事关依依?”傅君悦回转头朝孔氏行礼。 “青霜绿翘,你俩来说。”孔氏阴沉着脸道。 青霜本来站在绿翘前面半步的,此时却悄悄地后退了半步,紧闭着嘴不出声。 傅君悦先是撵人突又留人,众下人面前就问起详情,绿翘心下打鼓,嘴唇一开一合,竟不敢再说话。 “怎么?不是你俩去找太太报讯的吗?”傅君悦唇角微微上挑,声音很平静,面容甚至是和蔼可亲的,可青霜跟绿翘却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地上。 共君沉醉 “照壁,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傅君悦微笑着看向守房门的照壁。 照壁两腿打抖,半晌才挪到傅君悦面前,颤抖着跪了下去,低声道:“听绿翘说她早起发现自己有一样东西落在原来房中,想回房拿,敲门里面没人应门,她试着推了推,门没上闩,她以为梅若依起来了,便推门进去,谁料房间地上一堆衣裳,床上床上有两个人” 照壁开始说时,人群便鸦雀无声,他的声音虽小,众人也听了个清清楚楚,傅君悦却道:“大声说,我听不清。” “就是”照壁又说了一遍。 傅君悦哦了一声,道:“我糊涂了,这间房,不是绿翘的么?梅若依的房间,不是在北面么?” 照壁吱吱唔唔看向青霜绿翘。 “大少爷,昨日依依侍宠,非要我跟她换房间,我我只好答应。”绿翘抖着身体,可怜极了。 “你跟他们说过话没?”傅君悦话峰急转,问道。 “没有。”绿翘犹豫了一下答道,心内暗觉不安。 孔氏皱眉看了绿翘一眼,嘴唇微动要开口,傅君悦已接着开口问话了:“早起你几点回房的?房中有灯吗?” 绿翘一呆,结结巴巴道:“寅时不到回房的,房中没灯。” 灯油烛火易燃,府里有规矩,下人房中不准点灯火过夜,这个她没法撒谎。 傅君悦哦了一声,冷笑道:“寅时不到,天未放亮,没说过话,你一瞥之下,就知床上是梅若依与扫禾?若说房间是梅若依的房间,据推测一人是她,这也还说得过去,另一人,你又怎知是扫禾?这房间本是你的房间,昨日刚换给梅若依的,为何昨晚就有人摸了进去行苟且之事?” 傅君悦字字诛心,个个问题尖锐刻薄,绿翘听得傅君悦言语间竟是指向她与扫禾苟且,扫禾或是摸错房间,或是与她合谋毁人清白,自己竟无一言可辩解,急得脸色惨白,向青霜看去,指望青霜助她,青霜却匍匐地上不言不语,装呆作死了。 “太太,大少爷处处护着梅若依,指责绿翘,是与不是,开了房门便知,绿翘若有半句虚言,甘愿受死。” 绿翘无法自辩,泪流满面呜咽声声扮悲愤。 梅若依好生奇怪,自己明明不在房中,绿翘到了此时,却还以房中之人作杀手锏,却是为何? 傅君悦也暗暗思量:房中难道有人? 不能给房中人活着攀赖依依。 “开了房门便知么?你说我偏怛依依?”傅君悦冷笑一声,对孔氏道:“娘,房中若真是有人,不拘是谁,与人苟且,淫奔不顾礼仪,请娘将人赐死。” “啊!”李妈惊喊:“大少爷,这事还需问个明白。” “有什么可问的,趁着大少爷不在府中与人苟且,这等事若还不重惩,以后傅府”傅开家的刚才给傅君悦冷喝,不敢言语,柳大娘却不怕死的开口了。 “不用说了,云英。去把我防身用的那毒烟管拿来,照壁,待会你往房里吹毒烟,把房中的贱人闷死。” 云英走回去拿药,四周静悄悄的,嗒嗒嗒的脚步声一下一下踩在梅若依心上,梅若依垂着头站着,手脚僵僵的失了知觉。 毒烟杆拿来了。 “点燃,吹。” 照壁点上火,揍到窗前。 “太太,求太太大发慈悲,依依只是个孩子”李妈失声哭了起来,跪到地上扑通扑通磕头。 “李大娘”一声哭喊几乎要冲口而出,梅若依想冲出去扶起李妈,傅君悦已弯腰去扶李妈,眼睛却往梅若依处看来。 那是不让她动的眼色,梅若依捂着嘴,勉强将哭喊吞了回去。 “只是个孩子就做出如此苟且之事,再大些,岂不是”柳大娘冷讽。 “太太,求太太”李妈还想再说,傅孔氏冷冷道:“不用再说了,这毒烟吹了这个时间,人早死了。照壁,不用再吹了。” 人群悄无声息,连喘气呼吸都竭力地压下。时间慢慢过去,约一刻钟后,孔氏比了个打开门的手势,绿翘站了起来,从腰间摸出钥匙打开门。 “把人抬出去,扔清风山喂野兽。”孔氏拂了拂袖子,站起来往院外走去。 “啊!”朝房里探头的绿翘发出一声惨嚎。 “嚎什么,不就两个死人吗?”柳大娘走过去喝道。 “娘,是是凝碧凝碧”绿翘悲叫着扑进房间。 傅孔氏前行的脚步顿住,转身朝房间走去。 梅若依被人群拥挤着前行,看到房中的情景时,梅若依几乎吓昏过去。 房间很乱,桌椅分成几片了,纱帐扯下来了,与片片衣裳碎布一起散落地上,床单到处是沉暗的血迹, 两个光溜溜的人重合在床上,虽是一眼瞟过即移开视线,梅若依还是看到,底下娇小的那具身体遍布伤痕,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傅孔氏也吸了口气,傅君悦呆了一下,走上前弯腰拉起床上的人探脉。下一瞬,傅君悦站了起来,攥紧拳头,利刃一样的眼光射向绿翘青霜照壁三人,那眼光,生生要将她们分尸碎骨。 青霜绿翘照壁三人吓得扑地一声跌倒地上,又急急爬起来朝傅君悦跪下。 傅君悦冷盯了青霜照壁一眼,朝绿翘一步一步逼近。 “大少爷”绿翘吓得步步后挪,傅君悦忽而住了脚步,神色平静下来,对孔氏道:“娘,这个房间本是绿翘的房间,凝碧却出现在这里,且与扫禾苟合,孩儿猜测,凝碧本就与扫禾不清不白,绿翘从中拉纤保媒腾了自己房间给他俩,昨日因刚换房间,凝碧不知,仍旧来此苟合。绿翘行止不端,孩儿轩中,决不敢再留这样的人,请娘将绿翘打发了。” “不,太太,决无此事,是梅若依与扫禾苟合,只不知她怎么陷害我妹子的,昨日换房间,扫禾还帮着梅若依搬东西,青霜可以作证。”绿翘磕头匍匐而行到孔氏脚边,凄凄道。 “青霜,你说。”傅孔氏喝道。 青霜抬头看向傅君悦,傅君悦冷冷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太太,我什么都不知道,早起绿翘来跟我说发现依依跟扫禾在房中苟合,拉了我一起去太太那里的绿翘,你别赖我” “青霜,你”绿翘愤怒地扑过去抓打青霜,柳大娘凑过去帮女儿,孔氏气得发抖:“反了反了”傅开家的忙带着人过去拉扯,一时乱哄哄的,傅君悦就在这时朝房门口看来,下巴微微使势。 梅若依会意,趁乱悄悄地后退,出院门时,也没人注意到她。 “依依,怎么样?没事吧?”采薇娘俩在房中来回踱步,正急得控制不住要前往看情况时,梅若依奔了回来。 “没事了。大娘,你去朗月轩,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只跟大少爷禀报道我昨晚临睡下突地不适,过来找你,你怕我有个什么,留我在你这里睡,现在还昏睡着,跟大少爷告假一声,道晚间稍好些我再回朗月轩听差。” 采薇娘去了不久,很快回来。 “怎么样?大少爷没说什么吧?” “孟少爷来了,大少爷正和他说话,也没跟我多说什么,只说要我好生照顾你,晚些再回无妨。” 朗月轩里,砰砰傅君悦将书房中整张书案掀翻,拿起椅子奋力砸过去,一时见一侧的珐琅镏金大花瓶,抱起高举狠狠地砸了许久还不解气,将纱幔扯了下来,两手死命扯着,一张脸憋着紫涨。 孟夏从没见他这样,呆呆地看着,半晌颤抖着夺了他手里的纱幔扔到一边,倒了杯水递了过去,劝道:“好了,梅若依没事就行,你还气什么?” 傅君悦仰头把水喝了,将杯子扔了,怔忡了许久,脸色从紫涨变为惨白,忽地抱住孟夏,双肩抖动,无声地哭了起来。 共君沉醉 “君悦,怎么啦?不是说依依没事吗?”孟夏也傻了,呆呆地抱着傅君悦,半晌方迟迟疑疑地问道。 “这回侥幸没事,下回呢?” 傅君悦勉强止住饮泣,咬牙切齿道:“孟夏,你知道吗?强一暴致死!绿翘的那个妹子是被强一暴致死!” 扫禾是脱阳致死!脉象显示扫禾吃了大剂量催情药,凝碧反抗过,表情极痛苦,嘴巴大张,显然过程中曾大喊。 “你是说,吹毒烟之前,两个人已经死了?”孟夏整个身体发抖,颤声道:“昨晚,你的朗月轩里,惨叫声响了许久,可是没人前去过问。春桃是去跟她娘睡觉不在轩中,可轩中还有青霜绿翘照壁三人,那凝碧牙齿被打得没剩几颗了,喊出来的声音走调了,她们都以为,那是梅若依所以然后,早上却还跑去跟你娘说” “是。”傅君悦推开孟夏,双手抱头坐到地上,嘶声道:“我只以为,她们争风吃醋,总是于我有情。她们自小服侍我,按规矩以后是要收房的,我不能将她们收房,是我有负于她们,满心想着慢慢查访,有品貌端正的良家子弟,求了我娘,厚厚地给她们妆奁嫁出去,没想到她们如此狠毒” “你”孟夏愤愤地来回走着,憋了半天骂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是这样,为什么不说出来,绿翘说什么请你看在她曾进山寻灵草救了你一命的份上,将她留在朗月轩,你为什么要答应,狗屁的救命之恩,亏她敢说,她明明知道,那灵草” “那所谓的灵草救命是假的!”傅君悦苦笑,躺倒地上,直直地瞪着屋顶,涩声道:“她在要胁我,如果不保她,不留下她,她就要跟我娘说出我那时诈病的真相,她固然是想调她妹子来朗月轩,我却是为了调依依。” “难道就这样放过她?还有另外那两个,心肠如此歹毒,你也不打发走?”孟夏坐到傅君悦身边的地上,狠命摇傅君悦手臂,恨恨道:“能打发一个是一个,留着这些人,梅若依早晚出事。” “今日情形,若是连着她两个也打发,她们一定会异口同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26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嫁祸诬赖依依,只能暂时忍下,再寻机打发。”傅君悦缓缓道。 青霜等人,要打发掉,只需时机恰当,无错处,他也会造一些机会让她们犯错。把他们打发走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让他心寒胆颤的,却是他母亲的态度,今日不审不查,连见都不见,就命点毒烟毒死人,若那里面是梅若依,岂不一线生机也无?可恨可悲让他心惊的是,他设想过,若是房中是梅若依,他能怎么扭转,却竟然是束手无策。 “对了,君悦,绿翘的妹子怎么会到那个房间的?依依怎么知道要离开?不会真的是依依设计绿翘那个妹子的吧?”孟夏静坐了一会,自言自语般开口问道。 “怎么可能?”傅君悦摇头:“依依去怎么设计了绿翘妹子去那个房间睡觉?她会离开是自然的,她小时流浪受苦,警惕性极高,虽没害人之心,防备戒惧之心却极重。” 孟夏叹道:“往常你说要把她俩嫁人,我还想着劝你都收房了,想不到她们如此歹毒,好在你有识人之明。” 傅君悦苦笑道:“她们在我跟前,一味的温柔和顺,至多耍些小心眼争宠,我哪来的识人之明?若果有识人之明,还不早打发了?不收房,是依依不让。她虽不懂情之一字,那醋劲儿却不小,素常我和她们略多说两句话,她那笑容就不畅快了。所以我寻思着,即使收房只是给个名份,也不能的。” “啊!孟夏张大口,半晌呆呆问道:“梅若依醋劲这么大,那以后你成亲了正室进门了怎么办?” “依依哥依依怎么样?没事吧?”傅晓楠的大嗓门远远传来,不过眨眼间,他已冲了进来。“哥,我怎么听说你这里出事了,依依呢?” 傅君悦侧过身体,飞快地将眼里未干的泪水拭去,坐了起来笑道:“依依没事,在采薇那里休息。” “我去找她。”傅晓楠转身就往门外跑。 “回来。”傅君悦喝住他,道:“自个儿不要去,喊春桃去叫。” “春桃,你去采薇那里喊依依回来。”傅晓楠出去了,在门口大声吆喝。 傅君悦趁机站了起来,飞快地整理了一下仪容。 “哥,等会依依回来了你给她把把脉看看有没有哪病了,昨晚咋睡的那么早。”傅晓楠嚷道。 傅君悦顺衣领的手一顿,笑道:“你的拂云楼离得那么远,怎知依依昨晚睡得早?” “怎么不知?我昨晚吃了饭,才陪娘说了会儿话,过来找她,绿翘就说依依睡下了,堵着院门口不给我进来。哥,听说她妹子死了,跟我无关吧?我昨晚虽是踹了她一脚窝心脚,可踹得不狠,关了拂云楼的大门赶她走,也没想着她就会恰好昨晚死了。” 傅君悦摇头叹道:“是不是她姐姐堵住院门不给你进来找依依,你回去了就找她撒气?” “是,都给你说中了。”傅晓楠挠了挠头,有些赧颜。 傅君悦与孟夏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明白了,凝碧被傅晓楠赶出拂云楼,跑来找她姐姐诉苦,绿翘刚换了房间她不知,梅若依那时又走了,她等她姐姐未回,便倒头睡觉,夜里扫禾进去,方有了后面之祸,只是不知扫禾为何吃那么大剂量的催情药,又怎么偏进了那个房间,这些,青霜和绿翘肯定知道的,只是肯定问不出来。 梅若依很快回来了,傅晓楠拉着问长问短,许多天不见了似的。 “依依,换房间是怎么回事?”傅君悦笑着问道,不动声色地将梅若依从傅晓楠手上拉到自己身边。 “用过晚膳后,突然就说要跟我换房间”梅若依把昨晚的事说了。 孟夏道:“这是作恶自受了,梅若依是从窗户离开的,她俩也不知道,青霜说依依睡着了,绿翘怕晓楠进来吵醒依依,坏了她们的计划” 傅君悦点了点头,看梅若依恹恹的无精打采,脑子一转,笑道:“孟夏,你那里不是新得了本人体穴位图吗?拿给晓楠看。” 什么新得的?那穴位图是家传的,早八百年就在他家了。孟夏愣了一下,忽地就明白,傅君悦这是要支走他跟傅晓楠,他暗暗叹息,认命地站了起来:“晓楠,去我家看穴位图。” “好。”傅晓楠是武痴,高兴地答应,又对梅若依道:“依依,我先走了,回来再找你玩。” 孟夏故意放慢脚步落在傅晓楠后面,转过屏风后又悄悄退回一步往房里看,果不其然,里面的两个人已经抱成一团了。 “君悦哥哥,我害怕。” 怀里的人在发抖,傅君悦何曾不害怕? “君悦哥哥,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害我?我做错什么了?”梅若依想起早晨见到的惨状,她忍不住想大叫大哭,那些污浊与丑恶让她愤怒,也让她害怕。 如果自己昨晚没偷偷离开,那上面躺的,就是她了。 “你没错,乖,别想了,错的是君悦哥哥,是我,是我没有好好护着你,让你担惊受怕了。”傅君悦心如刀绞。 “君悦哥哥,我以后不想见她俩,我没法再装。”梅若依哽咽着道。 傅君悦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点头道:“嗯,不用再见她们,你放心,三个月,至多三个月,君悦哥哥就把她们打发了。依依,你问下采薇春桃冬雪她们几个,府里谁与她们交好,心地实诚,把人名报给君悦哥哥。” “好。”梅若依低声应下,又道:“君悦哥哥,那个房间死过人,我不想住,我想搬回原来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ga一1373346869的地雷(投掷时间:2012一05一20 15:43:35),内流感谢厚爱很想知道你在留言中的名字 共君沉醉 “我早上已发话了,绿翘搬回去了,不过,依依,你以后都别回房睡了,以后,夜里都在君悦哥哥这边值夜吧。” 梅若依高兴地唔了一声,昨晚一宿没睡,现在见了傅君悦,心安神松,很快困得睁不开眼,靠着傅君悦睡了过去。 傅君悦把梅若依抱到自己床上,看着她微微发黑的眼眶,心疼地亲了又亲。 暂时不能把人撵走,可也要处置的。傅君悦开了门,门外绿翘和青霜白着脸站着等候听差,傅君悦冷冷地扫了一眼,淡淡道:“你俩早起吓着了,下去休息些日子,没有传唤,不用过来侍候了。春桃,过来。” “大少爷。”春桃小跑着过来了。 “青霜和绿翘这些日子累了,要歇歇,你到我房中来侍候着,院里的粗活,暂且让你娘抽时间过来帮着做做。” “是,大少爷。” “现在在门外守着,我要歇息,太太来了喊我,其他人来了一概打发了。” “是。” 这是,没打发走,也闲着她俩了。青霜绿翘凄切切地喊道:“大少爷” 傅君悦斜了她两人一眼,回身关门,突然又拉开门,对着已走了几步要离开的绿翘冷声道:“绿翘,你妹子在吹毒烟之前就死了,是被扫禾折磨致死的。” 绿翘呆了,傅君悦又补了一句:“扫禾为什么会那么发疯,那是因为,他吃下的药过量了。” 绿翘朝青霜扑过去,两人互相抓打起来。傅君悦冷笑着关上门,心中明白了,药是青霜给的,有意抑或无意,他不想再追究,这两人,他必要尽快打发掉。 朗月轩里再补进来的人,他要细细挑了,男男女女,都必须对依依忠心,对他没有企图。 孔氏的上房,傅开媳妇正在请示孔氏:“太太,扫禾凝碧死了,朗月轩要补人,太太看赵二的小子怎么样?拂云楼也要补个人过去” “补人之事,等悦儿决定吧,暂且搁着。楠儿那边,暂时不补人了。”孔氏淡淡道。 傅开媳妇退了出去,云英云霞忙上前服侍盥漱,吩咐备早膳。孔氏只用了半碗粥,心烦意乱地搁下饭碗,歪到榻上皱眉想心事。 傅君悦气恼傅孔氏不查不察,问也不问就命吹毒烟毒杀人,其实在他轰人又留人,当众问详情时,傅孔氏便已猜到,梅若依不在房中。她命往房中吹毒烟,跟他的想法是一样的,是想保梅若依。 绿翘说梅若依在房中,梅若依却已脱身,那么房中如果还有人,扯来扯去,最不利的是梅若依,一个不好,没有与人苟且,却也变成使奸害人。孔氏当时就决定,将房中人灭口,事情就此完结。 孔氏这些年冷眼看着,三个孩子对梅若依的心思,她心中有数,傅晓楠大大咧咧,粗心,自己还不曾察觉。孔歆虽是每日围着梅若依打转,然梅若依对他从没好脸色,他不敢造次。 孔氏暗暗叹气,小姑娘行事大气,进退有度,小心谨慎,不骄不宠,性情是极好的,听说在学堂里,课业什么的只比大儿子略差些,其他人都是望尘莫及的。更兼那模样,越长越娇艳,不止傅府里的丫鬟们及不上,只怕在外面也不易找到更好的。 可惜的是只有那一个,分不出三人来给她儿子侄子,孔氏心中已拿定主意,正室也罢侧室也好,梅若依是必定要配给孔歆的。 她这个侄子,梅若依来前,镇日里胡作非为,斗鸡走狗,不时跟这个打架跟那个互殴,府里的丫头虐待死过好几个,三两个月就要把身边侍候的人折磨得哭求要离去,这些年在梅若依的规劝下,竟是收敛了许多,她不用再到处给人赔礼道歉赔银子赔物品了。 孔氏留着这个心思却没有说出来,一来梅若依还太小,二来她怕名份定下来了,梅若依反而不敢怎么规劝孔歆,她想再等个几年,孔歆在梅若依劝告下全心学好了再明言。三来她以为,大儿子是懂礼守规矩之人,在名份定下来之前,不会把梅若依怎么样,然而今早发生的事,还有大儿子的表现,却让她动摇了。 朗月轩里的人合谋,要构陷梅若依,梅若依脱身了,凝碧误当了替死鬼,孔氏略一思索,便理清了一切。她早上没有重责遣走绿翘青霜,是因为,她需要细细思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绿翘青霜两人,暂时还需得留在朗月轩牵制大儿子与梅若依,使他俩不至太随意,小小年纪便 孔氏烦恼不已,心知若是随梅若依自己的意愿,只怕小丫头挑的不是大儿子就是小儿子,绝不会是侄子。孔氏闭眼思索许久,忽一下坐了起来,喊道:“云霞,让傅开写一份卖身死契,日期就写大渊十五年冬月十五日,卖身女孩年八岁。” 大渊十五年冬月,那是五年半前,卖身女孩八岁。这是?给梅若依准备的卖身契! 云霞一路默默思量,傅开写好契约后,她拢在袖子里,往回走时越走越慢,后来她四下瞧了瞧,往厨下走去。 膳时快到了,灶房里菜香一片,几个厨娘见云霞进去,齐声问好。云霞笑道:“太太今日有些郁闷,午间加一味清凉消暑的汤,味道淡些,别油腻了。” 管事苏大娘忙点头应下。云霞又笑道:“邹大娘做的糟鹅掌可有,我馋了,想尝尝。” 邹大娘就是采薇娘,忙应道:“有的,姑娘请尝尝。”转身去端糟鹅掌,云霞慢慢踱了过去,尝了两片,赞了声好吃,放下箸子后,突然捏了采薇娘的手一下。 采薇娘怔住,云霞平时与她没什么私交,这是? “几位大娘忙着,我先走了。”云霞笑道打了招呼出了灶房,采薇娘略愣了愣,嗽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下料少了,我再去洗一些。” 采薇娘出了灶房,行得几步,果然云霞站在转角处。 “你赶紧的,让你姑娘去告诉大少爷,太太刚准备了一份卖身契” 采薇听了她娘的话,急忙往朗月轩赶,春桃守在房门外,却不让她进去。 采薇急得顿足,嚷道:“我有” “作死啦这么大声。”春桃捂住她嘴巴,把她往外拉,离得房门十几步,方松开她,悄声道:“别吵,里面这会子。”她努了努嘴,红着脸挤了挤眼。 采薇跟春桃同岁,都比梅若依大,今年十七岁了,又有亲娘教导,自也懂得不少,闻言不觉涨红了脸,转念又急道:“我这是有急事,需得赶紧地禀报大少爷。” 春桃撇嘴,低声道:“你听听,听了你还敢开口,那你就喊。”把采薇拉到房门口,示意她贴上门缝。 采薇贴上去,听了半晌,摇头,张嘴就想敲门喊人,那手伸了一半,被点穴似的顿住了,有声音,她听到了,很细的呻吟声,还有沉闷暗哑的男声“喜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27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吗?依依,喜欢君悦哥哥这样亲你吗?” 采薇羞得脸孔通红,春桃促狭地笑了,拉着她离房门远点,挪了一张凳子给她坐,示意她耐心等着。 “这多久了?不知多时停下?我这可是急事。”采薇低声问。 “我听到的有半个时辰了,多早晚停下,谁知道呢。”春桃捂嘴笑。 “可我这事急。”采薇有些着急。 “再急?能急过人家亲热?等着罢。” 作者有话要说:内流满面很激动,非常感谢bagu160,感谢小尼尼,感谢岑今沧海,感谢厚爱bagu160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一05一21 16:57:37ga一1373346869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一05一22 07:27:46bqf245831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一05一22 22:53:36 共君沉醉 梅若依被傅君悦抱上床后,心绪不宁睡得不安稳,迷迷糊糊间感觉傅君悦上了床,把她抱进怀里。 温暖宽阔的怀抱,淡淡的使人感到宁静的清新气息,君悦哥哥就在身边,这个认知让她安心,她甜甜地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时梅若依难为情地不敢睁开眼,傅君悦在她背上摩挲着呢,梅若依僵僵地一动也不敢动,突地就想到采薇娘晨间问她的话,采薇娘问她,傅君悦的那个东西有没有进到她里面去,她迷迷瞪瞪看采薇娘,采薇娘又说,就是男人腿间有一个东西硬硬的,戳进女人的双腿间小解那处,女人的清白就没了。 君悦哥哥腿间哪有硬硬的东西?她开始不解,雍州那天帮傅君悦搓背是背对着没看到,可小时她侍候傅君悦沐浴见过,那里两个肉袋子沉甸甸的,垂着一个软软的肉东西。哪有什么硬硬的东西! 后来她突然就想到沁芳亭那次,硌着她脸的那个东西,还有雍州客栈里傅君悦腿间硬硬的热棒子。 “君悦哥哥,这是什么?”她当时问。 “这是,听说能让你我舒服的东西。”傅君悦当时喘息着道。后来后来 梅若依回想着,身体里竟涌起一股说不清的躁动与渴望。偷偷抬头看,视线间是傅君悦平滑紧实的胸膛,那样完美精致,梅若依有些儿痴了。 “醒了?”傅君悦微笑。 “嗯。”梅若依羞躁不已,把头埋进傅君悦怀中当鸵鸟。 “睡得舒服吗?”傅君悦把她往上抱,左手从她脖颈抽出,双手捧着她的脸含笑问道。 “舒服。”梅若依低声哼哼。 “因为睡在君悦哥哥身边吗?”傅君悦定定看她,眼角眉梢满是笑意。 “嗯。”梅若依轻轻点了点头,小脸已微微发红。 “君悦哥哥也睡得很舒服。”傅君悦低声道,温和雅致的脸慢慢朝梅若依靠近,满满的他的气息包围了梅若依。 下意识的,梅若依闭上眼睛。 柔软温热的双唇贴上她的唇,君悦哥哥要做什么?梅若依呆呆的,由着傅君悦轻轻地来回轻摩,吮一吸她的唇瓣,后来,他的舌头伸了进去,卷起她的舌头,纠一缠厮一磨 这一回不像沁芳亭那次浅触即止,梅若依脑子里迷乱不已,身子软绵绵的,“君悦哥哥”她在心底狂乱地喊着,她喜欢他这样子对她,她喜欢他的吮吸和亲吻,喜欢他急切地喘息着喊她依依。 “喜欢吗?依依,喜欢君悦哥哥亲你吗?”傅君悦低喘着问道。 “喜欢”梅若依低声道,羞红着脸问:“君悦哥哥,你喜欢吗?” “当然!”傅君悦低笑:“当然喜欢”他捧着她的脸,热烈的,反复吸吮着她的唇舌,□紧贴着她,磨一蹭着,碰一触着,硬硬的东西顶着她。 这就是采薇娘说的男人的那东西,梅若依颤抖着,伸出小手轻轻握住。 “啊!”傅低悦低叫,放开梅若依唇舌,喘息着道:“依依你别摸那里,君悦哥哥会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就会怎样?”手里的东西在跳动,它好神奇。梅若依好奇地问。 傅君悦没有回答,他低吼一声,一个翻身,将梅若依压在身下,下一身紧贴着她磨擦耸动。 君悦哥哥要对她做采薇娘说的那种事吗?梅若依脑子里一阵混乱,直到,直到胸前一麻。她的上裳已经被扒开了,傅君悦的脑袋伏在山峰上,他在——他像上次客栈中那样,亲吻啃咬吮吸含弄着她小小的ru尖 “君悦哥哥啊”梅若依胡乱叫着,感觉身体好像是别人的一般,根本不是她的身体,她的身体随着傅君悦或轻或重的动作繃紧放松,忽高忽低,忽冷忽热,有一股热流在身体各处流窜,奇怪而陌生的感觉让她不知所措。 “依依,君悦哥哥想要你。”傅君悦抬起头,灼灼的眸光紧紧盯着她。 “我我害怕”梅若依低喃。 “你不想给君悦哥哥吗?” 无限失望的声音,梅若依心口一软,蹙眉道:“你想要就要吧” “我的宝贝真乖。”傅君悦轻咬她的耳垂,柔声道。 他轻轻地脱了她的裤子,梅若依慒慒懂懂地任他动作,后来,她感到他在盯着她那处。 “君悦哥哥”梅若依羞得满面通红,下意识地并拢双腿。 “怎地?我的依依又不愿意了?”傅君悦俯下一身,轻吻梅若依的唇角。 “羞死人了”梅若依细声哼哼。 “君悦哥哥也给你看,就不羞了。”傅君悦闷笑一声,站起来要脱裤子。 这怎么一样呢!梅若依又羞又恼,粉拳朝傅君悦捶去。傅君悦却知她不好意思的,脱裤子只是哄她不害羞,梅若依那小拳头落空。 “啊”梅若依低叫,一个疏神间,傅君悦拉开她双腿,他,他在舔她那处。“君悦哥哥,不要啊” 傅君悦没有回答,他按住梅若依要拢回去的腿,嘴唇用力吸吮着那小小的鲜嫩的肉瓣,舌头不时伸进去,勾挑抵弄 似有万千蚁咬,梅若依浑身颤抖,弓着身体,两手无力地抓着傅君悦的头发,口里迷乱地喊着“君悦哥哥君悦哥哥” 也不知过了多久,梅若依浑身绵软虚脱时,傅君悦终于放过她,他将梅若依勾进怀里,温柔地摩挲着她酡红的脸,哑声问:“喜欢君悦哥哥这样亲你吗?” “喜欢”梅若依羞涩不已,搂着傅君悦的腰,把脸埋进傅君悦怀里。 他刚才怎么没把他的东西放进她身体里?自己这算是君悦哥哥的人了吗?梅若依心里有无数疑问,却没好意思问出来。 两人刚才一番亲热,都是汗津津的,傅君悦搂着梅若依摩挲了一会,问道:“困吗?还要睡吗?” “快膳时了吧?不睡了。”梅若依摇了摇头,推开傅君悦想起床。 “不睡也再躺一会,我让照壁送热水过来,你洗一□子。”傅君悦把她按住,自己起身下床。 在他房里沐浴,这不好吧?梅若依想说什么,傅君悦笑着亲了亲她,把她要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傅君悦拉开房门刚想张口吩咐,看到远远坐着的春桃和采薇,略一思想,便知是自己刚才搞出声音了,不觉脸红。 “大少爷”采薇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见傅君悦开门出来,腾地站起来跑了过来。 这个样子,难道又有什么事?傅君悦侧身,把采薇让进门,又把门关上。 “大少爷,就是这样。”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采薇。” 卖身死契!他娘在打什么主意? “大少爷,这怎么回事?”梅若依在里面听到了,采薇走后,她惶急地问道。 梅若依那年进傅府,不是卖身为奴,因是孤儿,当时孔氏留下她,也没想过要她签卖身契约。傅君悦此时才想起,依朝廷律例,梅若依现在还是自由之身,随时可以离开傅家呢! 那卖身契决不能签。 母亲不知何时就会拿了卖身契让梅若依签,若是不签,只怕即时就会被遣出府。自己身边虽有些许银子,然而一旦安置在外边,孤身一人怎能放心?少不得还要买一两个家人照顾侍候着。虽然以后日常开销银子,他可以现在开始想办法赚,可若是不能离家同住,不能日日相见,又怎受得了?且不能在身边照看着,总是寝食不安牵肠挂肚的。 “依依,快,穿上衣裳,不沐浴了,我带你去孟家。” 傅君悦带着梅若依赶到孟家时,孟家一家人正在用午膳。大家熟不拘礼,事情又急,傅君悦领着梅若依直接进了膳厅。 “君悦,梅若依,一起吃”孟夏率先站了起来。 “依依,快过来。”孟夏的妹妹孟心琪拉了梅若依坐到自己位子上,招手喊丫鬟添碗箸座位。 “君悦,坐,一起吃。”孟母施氏热情地拉了傅君悦落座。 “师父,师娘,我有急事”傅君悦冲孟父孟祥宗和孟施氏行礼。 “什么事吃过饭刚说。”孟祥宗眼皮都不抬,淡淡道。 “傅君悦,你在我家吃过这么多次饭了,不知道我爹的规矩吗?”孟心琪朝傅君悦挤眉。 孟家的家规——食不言 好不容易一餐饭吃完,还好,这期间傅府没人来找他们回府,傅君悦稍松了口气。 饭毕移步客厅,孟祥宗慢悠悠喝了口茶,方问道:“何事?” “恳请师父和师娘认依依为女儿”傅君悦跪了下去。梅若依呆了,孟夏兄妹俩对她很好,孟祥宗与夫人却对她不冷不热,有时甚至阴阳怪气的,要他们认她为女儿,怎么可能? 孟祥宗胡子颤动,几乎要把手里的杯子砸向傅君悦,认一个婢女作女儿,他倒不是多介意,只是,他当年答应教傅君悦医术,是有原因的。傅君悦品貌出众,他与夫人甚是喜欢,那年有了要将女儿许给傅君悦的意思,因孩子还小,便没有明白提出来,却隐隐约约透露过,傅孔氏也表示许可,不然,他怎么可能将传子不传女的家传医技教授给傅君悦? 不料这几年,傅君悦将梅若依带在身边,捧着宠着,不瞎眼的过来人都能看出来傅君悦是什么心思。他寻思着,即便傅君悦宠着梅若依,一个婢女,满不过也就是通房姨娘,且梅若依看着心地纯善,不是奸恶之人,与女儿相处也极好,也便忍了下来。 可!傅君悦现在却求他认梅若依为女儿,虽是义女,可那身份也大不一样了,以后自己的女儿嫁给傅君悦,梅若依若是也嫁给他,最不济也得是平妻之位,这口气,教孟祥宗如何咽得下去? 孟祥宗半晌不哼气,傅君悦一直跪着,梅若依不安地绞着袖子,孟夏看不过去,笑道:“君悦你也有糊涂的时候啊!先生一直很喜欢依依,你想让依依认个爹,怎么反不认先生呢?” 让梅若依认何子蘅为父,傅君悦自是思量过,只是何子蘅刚得女儿,家里一定很忙乱,这时再去添乱,有些给梅若依抬出身,又是刻不容缓,他只能来求助孟祥宗了。 一直沉默的孟施氏突然笑道:“老爷,依依这么乖巧,认为女儿,那是咱们的福份。” “太好了,我有妹妹了,依依,来,快给爹娘磕头行礼。”孟心琪跳了起来,拉着梅若依下跪行礼。 共君沉醉 孔氏歇过午觉,刚想让人传了梅若依过来签卖身契,下人来报,孟施氏到访。 “姐姐,这是”孔氏看着鱼贯而去抬着大箱子的孟家下人不解。 “妹妹,姐姐刚认了个闺女,请你瞧瞧。”孟施氏捂嘴轻笑,对门外大声道:“心琪,领着你妹妹进来拜见傅伯母。” 孟心琪笑嘻嘻拉着一个女孩儿走了进来,那女孩着淡粉浮白绫纹饰的锦缎交领对襟衫,一袭牡丹水烟逶迤曳地长裙,两臂拢着云丝薄纱披带,身段袅娜,娉娉婷婷移步间,万种风情尽生。 “好可爱的人儿,抬起头来给伯母瞧瞧。”孔氏笑道。那女孩抬起头,孔氏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收不回去。 女孩乌黑如墨的长发盘成时新的芙蓉归云髻,斜插一枝点珠步摇,晶莹的珍珠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若青黛,不描而翠,肤若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28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脂,白腻如雪,丹唇一点,嫣红欲滴,红玛瑙项链在玉颈间晃动,翠玉镯在皓腕上比划着,柔美的眉眼间,亦有高华流转其间,那通身气派,竟让人不敢直视。 女孩是——梅若依 “见过太太。”梅若依屈膝弯腰行礼。 “什么太太,该改口叫伯母了,妹妹,你说是不是?妹妹,你不会怪我夺人所爱事先没跟你商量吧?”孟施氏扶起梅若依,笑着问孔氏。 “不会不会。”孔氏僵笑着,孟施氏是儿子的师母,认都认了,她能说什么? “妹妹啊!我这个闺女,就是可人疼,你看,我说了给你送份大礼,以后把她留孟家了,她非不同意,说是妹妹你于她有天大的恩情,一辈子为奴作婢报答不完,好好儿的小姐不当,非得还回傅家来” 孟施氏说了很多,孔氏脸上肌肉抽搐,摆着笑容不停点头,两手死死攥着,只怕一个控制不住,就朝孟施氏扬手打耳光。 她的计划全被打乱了,那卖身契没法再让梅若依签了,梅若依有爷有娘了,以后在梅若依的婚配上,她无法作什么决定了。虽然梅若依顾念着傅家对她的恩情,还是要留在傅家当她大儿子的丫鬟,可是孟家却给她配了两个丫头送过来,那两个丫头的月例银子,由孟家付,孟施氏还说,自个闺女的日常用度,不能让傅府掏,以后梅若依的月例银子是不要了,吃食请孔氏在朗月轩里给她另开小灶房,孟府送一个厨娘过来。 这算哪门子的事?孟家的小姐在傅家当丫鬟,然后由孟家养着!偏孟施氏口里道理一套一套,孔氏根本无法驳回,还得附和着赞孟施氏的闺女梅若依不是负恩忘义之人。 强咬着牙摆着笑脸送走孟施氏与孟心琪,孔氏烦躁地挥手,示意傅君悦带着梅若依回朗月轩。 “这算什么事”人走后,孔氏终于愤愤地骂了起来,一丝儿风度不顾。 云英低声道:“早上孟少爷来过,是不是有关系?” 云霞接口道:“梅若依跟着大少爷,经常出入孟府,许是孟老爷孟太太很喜欢她,早就有了认闺女的心,只是碍着她是咱府里的人,不好开口,早起的事吓着他们了,这才通气一声都不来,就先认了闺女,派了孟家的人过来服侍,显见的是怕梅若依出事。” 有道理,孔氏叹了口气,连小灶房都搞出来,显然是怕梅若依吃大灶房的饭菜出什么问题,自己这傅府,早上出那样的事,又给孟夏知道了,这脸,可真是丢尽了。 都是绿翘三人搞出来的事。孔氏恨恨不已,想起春花严歌那次的事,那个羞人的绣帕,用的绢,还有绣线,明明就是府里绣房的,寻常婢子,哪有那么好的丝绢。当时大儿子替柳氏求情,她又想着绿翘刚救了儿子的命,便没有追究,此时件件桩桩加在一起,再容不下了。 “云霞,去跟傅开家的传我的话,撤了柳氏绣房管事的差使,贬去庄子上做粗活。” “是。”云霞应下,又问道:“太太,傅大娘若是问绣房管事的差使派给谁,怎么说?” “绣房里现在谁做的活计最好?”孔氏问道。 “绣房现在都是丫头,没有上年纪的大娘,若论活计,是邹采薇,太太前些时生日穿的那件金银丝百花飞蝶绣纹礼服,整件都是邹采薇一人绣的。”云霞禀道。 “邹采薇么,就跟傅开家的说,提邹采薇做绣房管事,月例银子,因她年轻,暂不按管事的份例,按大丫鬟的份例来。” “是。” “还有,朗月轩的照壁不是家生子吧?让傅开媳妇把他的月钱结算了,也不需他赎身了,即时遣出府。你跟着去趟朗月轩,看着傅开媳妇把人撵走。再问问悦儿,要补谁进朗月轩,不需禀报了,直接让傅开媳妇补人过去。” “是。” 孟施氏回府时,孟祥宗没有去医馆,还在厅中坐着生闷气。 “夫人,你应了君悦认那丫头做闺女也罢了,何必又较真儿了,给那丫头那么风光的脸面。” “糊涂,呆子。”孟施氏一指戳上孟祥宗的额头,道:“我问你,梅若依认咱们做爹娘和认何先生作爹哪个更有脸面?” 孟祥宗愣住,停半晌道:“何先生这时是虎落平原,虽是一个私塾先生,谁敢轻看他。” “正是,你道我为什么乐呵呵认了梅若依作女儿,正是这个理儿”孟施氏缓缓道来,孟祥宗不停点头,对夫人又一次佩服得五体投地。 梅若依若是认的何子蘅作义父,何子蘅朝中故交同年不少,多有身居高位的,日后一旦起复,只怕作平妻的就是孟心琪而不是梅若依了。 还有,自个儿子对家传医术没有兴趣,老大不小了,连草药都认不全,益胜堂的招牌,以后少不得要靠傅君悦发扬下去。 儿子对医道没兴趣,只能从仕途上谋出身,这些年,因连年征战,皇帝忙于筹粮征兵,连科举都取消了,现在出仕,走的是荐举,儿子走仕途,傅家便是他的晋身阶梯。傅家姑爷现在是皇帝最倚重的人,傅君悦的父亲,听说也已升了虎威军帐下司同知,正五品官员,孟家与傅家的交情,靠的是两家孩子的交情,傅君悦有求于他们,自然不能推托。 “送佛送到西,既然要认,就要让君悦欠足咱们的人情,还有。”孟施氏道:“老爷,都说三岁定终身,你看着,那梅若依,可是出身寒门?” 孟祥宗摇头,有些恍惚道:“观那气派,只怕不只不是出身寒门,还不是一般府第。” “正是呢。”孟施氏点头,道:“我听琪儿说过,君悦很宠她,给了很多上好的衣裳料子首饰,可那丫头不愿太招摇,平素都是尽量低调。素常看着就不是一般孩子,今日那华美的裙装着上,连我都吓一跳,那气派儿!啧啧!还有,你看她在傅家当了这许多年丫鬟,平时坐行,却是仪态端重,不卑不亢,这教养,那是自小儿学的,再装不来的。” “你是说?”孟祥宗问道。 “实话说,咱们琪儿,比不上她,我寻思着,君悦如此宠她,只怕心里容不下第二个人了。咱们没必要非把琪儿许给君悦。” 孟祥宗叹了口气,心下着实惋惜。 孟施氏笑道:“认了女儿,这个女婿少不得还是你的,叹什么气?” “琪儿呢?这孩子一点心机也无,我本想着,君悦心实,必不会亏待琪儿,这若是不嫁给君悦,别的人家!” 孟施氏闻言,也沉默了。 梅若依随着傅君悦回了朗月轩,脸上殊无喜色,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发呆。傅君悦命春桃领着孟家送来的丫环檀香c橘红,还有厨娘阿宽嫂去收拾房间安置,派定完毕回房,见梅若依眉眼萧瑟,心疼地把人抱坐膝上,亲了亲额头,笑道:“今日认了爹娘,身份不一样了,怎地还不开心?” “不开心。”梅若依摇头,恍恍惚惚道:“君悦哥哥,你今日为了我,背负了孟家天大的恩情了,以后,是不是什么都得听他们的?” “傻瓜。”傅君悦点了点梅若依鼻子,笑道:“君悦哥哥有数,总之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情愿自己受委屈,也不会让她受委屈。梅若依心口酸酸,勾着傅君悦的脖子,想说谢谢君悦哥哥,却什么也没不出来。 两人依偎在一起,绮昵亲密,忽听得外面春桃禀报,傅大娘云霞姑娘来了。 照壁越早遣走越好,只是傅君悦还来不及挑人呢。他沉思着,手指在椅把上敲击,眼角看云霞,云霞却沉默着一言不发,不推荐人选。傅开媳妇早晨遭傅君悦喝斥,眼下也不敢荐人,垂首候着。 傅君悦思索了一会,道:“听说严歌不错,就把他从庄上调过来罢。” 自来少爷跟前服侍的,再没有已成亲的,不过孔氏发过话,由傅君悦自已作主,傅开媳妇也不反对,点头应下,又请傅君悦再挑一个。 “把他夫妻俩都调来,不用再调别的小子了。”傅君悦沉思了一会道。 傅开媳妇告退往院外走,云霞也不停歇,跟着往外走,傅君悦默看着,云霞出院门时略略回头,傅君悦冲她弯腰,重重地施了一礼,云霞抿唇,微微颌首,表示受了。 共君沉醉 “奴婢替奴婢姐姐姐夫多谢大少爷恩典。”傅大娘云霞走后,春桃激动地跪下谢恩。在庄上要下地,严歌自小做的,倒没什么,春花却吃不消,调到朗月轩做粗使,活儿比在庄上轻得多,虽说月例银子一样的五百钱,可离主子近,年年节节赏赐比庄上多得多。 “这也没什么,早起难为你了。”傅君悦笑道。 “谢大少爷。”春桃磕了个响头,大声道:“春桃多得大少爷和依依恩典,自是不敢忘本。” 傅君悦点头,微微一笑道:“只要你心里处处想着依依,我自是不会亏待你,来年年纪大了,要配人时,自己留意着,喜欢谁跟我说,我可以替为周全,决计让你不被胡乱指配。” “谢大少爷。”春桃欣喜地又磕了一个头 傅君悦笑着扶起她,转身进了房间。 “大少爷你多虑了。”背后,春桃低低地自言自语道。傅君悦刚才那话,既是施恩,也是警告,警告春桃别妄想当姨娘。 春桃弹了弹榴红缎子裙,摇头道:“我傻了才会想跟依依争宠。” 不只不会争宠,还会竭尽所能帮梅若依固宠。她母女看得清,梅若依念故,性情仁善,为人大方,凡对她好的,必加倍还回去。 这些年梅若依得傅君悦宠爱,衣料什么的得了不少,送了不少给她和冬雪采薇,现在几人身上穿戴的,再不是依例做的粗布衣裳了,都是绸缎织锦。 傅君悦弹压了春桃,看她没有惹事生非的心,感到很满意。只是朗月轩一等大丫鬟的差使,却没法给春桃冬雪两个的,一等丫鬟讲究美貌,她两个都是姿色一般,孔氏那里,过不了关的,还需得细细挑选。采薇容色倒还过得去,只是,傅君悦不会补她过来,自来少爷未成年前身边的人,惯例是要收房的,他怕到时因为梅若依与采薇交好,反不便遣走。 傅君悦这样思量,不久采薇兴高采烈跑来告诉梅若依,自己荣升绣房管事,傅君悦也松了口气,这样最好,依依就不用担了不提拔好友的不是了。 晚上傅孔氏心情不好,亦没传唤儿子去陪着用膳,朗月轩的小灶房还没弄好,傅君悦吩咐厨下加份例了,春桃自领了檀香等人在下人房用膳,傅君悦与梅若依在朗月轩中用膳,没了青霜绿翘在跟前,况且梅若依现在身份不同,两人也不避耳目,同坐吃饭。 饭毕与往常一样,到后园中散了会儿步,回房后一人习字一人看医书,不觉戌时,春桃送了热水过来,傅君悦自个沐浴,那头檀香橘红两个也给梅若依备了热水,梅若依自回房盥漱。 梅若依洗漱毕过来,傅君悦坐在床沿,看着空中,神色有些郁郁。 “怎么啦?君悦哥哥。”梅若依心头一紧,小心探问。傅君悦站了起来,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额发上,闷闷道:“依依,咱俩这样子了,我现在却不能给你名份,你会不会生气?” 梅若依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为难。” 傅君悦把人搂紧,摩挲了一会,叹道:“师娘那边,不管是情面儿还是什么,下午提出让你住到孟府,这是最好的安排,只是君悦哥哥舍不得你,一时见不到都难受。” “依依也舍不得君悦哥哥。”梅若依低声道,下午孟施氏说把她留在孟府,她吓了一跳。 傅君悦心头郁郁不欢,隐忍着没有将忧虑说了出来,轻轻脱了梅若依罩衣长裙,把人抱到床上去。梅若依红着脸任他动作,温顺地依进傅君悦怀中,一手勾着傅君悦的腰部不言语。傅君悦心疼得几欲流泪,梅若依年糼,没有亲娘教导不懂,他却是明白的,两人这样子相处,若是以丫鬟和少爷的身份来看,没什么不妥,他以后将梅若依收房作姨娘便是,可是,若不是姨娘而是正室,这样子相处,却大是不妥。 孟施氏下午言下之意,将梅若依留在孟府教养,稍等些时日,让他娘上孟家提亲,这样,梅若依就是正室夫人的身份而不是什么通房姨娘了。 但是,孟祥宗夫妻不是喜欢梅若依才认为女儿的,他心中明白,让梅若依住在孟府,寄人篱下,他怎么放心得下?且,这许多年过去,两人朝夕相处,怎堪分离? 他当时衡量了一下,到底没法跟梅若依分开两处,便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29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了梅若依作为孟家女儿,却在傅家做丫鬟的这一怪怪的安排。 还有,亲女儿与干女儿到底不同,傅君悦心中隐隐明白,梅若依纵是抬了出身,他娘亲也不会同意他娶梅若依作正室夫人的。 以后怎么办?傅君悦的身体不知不觉紧繃。 两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感受到傅君悦的异乎寻常,梅若依偷偷抬头看他,只见傅君悦眉宇间充满冷冽与凝重,儒雅温和亲切不见。傅君悦上床后抱着她却不亲她,梅若依本就心下忐忑,见他这样子,心下更是惶恐。 “君悦哥哥,你不喜欢依依了?” “傻瓜,怎么可能不喜欢?”傅君悦回神,捧起梅若依的脸,含笑凝眸看她,温暖的指腹在梅若依的樱红的小嘴上摩挲。 他的眸光炽烈狂热,梅若依稍稍安心,羞涩地低声道:“那你今晚怎么不亲我?” 她半抬眼看他,清泉似的大眼柔柔媚媚,眸里有爱恋有依赖,当她羞涩地垂下眼帘时,浓密纤长的睫毛眨呀眨,莹白柔嫩的脸颊微微发红,身体轻轻颤抖着,那如枝头含苞待放的蓓蕾般纯洁的羞涩,勾得傅君悦一颗心又麻又痒。 “君悦哥哥真想现在就要你。”傅君悦幽然长叹,不该把依依留在身边值夜的。 “白天,你不是已经要过了吗?”梅若依低声哼道。 “宝贝,白天要了,不表示晚上就不想要了,这个,只要跟你在一起,君悦哥哥随时想要的。”傅君悦低笑,有些儿无奈,更多的是满足。自个儿的小宝贝什么也不懂,想着什么都是自己教给她的,那份自豪让他分外陶醉。 其实他懂的,也只是一些皮毛,都是孟夏说的,孟夏已经收了通房,有时跟他显摆自己做男人的滋味,傅君悦才能略知一二。 白天那样的要不算要,想到什么是真正的要,傅君悦心口发紧,只是,他暗自告诫自己,依依还小,一定要忍住。 梅若依半抬眼么了傅君悦一眼,羞红着脸细声道:“君悦哥哥你想要就要吧。” 那比清晨含露花朵还娇美的人儿在邀请他,傅君悦心魂俱醉。把人抱起来,淡粉色的里衣缓缓挑开,轻轻地从手臂滑落。 梅若依脸上红晕遍布,妩媚醉人,□出来的肌肤有着白玉般柔润的光泽,纤腰柳条儿般细软,胸前的小馒头似乎比雍州客栈那天见到的略大些了,rufang光洁滑腻,顶端的樱红在轻轻颤动。 “我的依依真漂亮,哪里都好看”傅君悦艰难地吸气,喉结上下滑动。 他的手指轻轻地在樱红上摩擦,梅若依身体颤栗,顶端温柔的碰触带来麻痒的电流,低低的呻吟从红唇间控制不住逸出。 傅君悦的手指加快了磨擦,梅若依两颗粉红樱桃颤抖着站了起来,显得美味无比,引诱着傅君悦采摘。 把自己那东西放进依依身体里面,会是什么感觉?依依会不会比现在更舒服傅君悦心头闪过无数狂乱的想像,这样的想像几乎粉碎了他的理智,他突地松开梅若依的红樱,猛地翻身上去把她娇软的身体紧紧的压住,他低头堵住他的宝贝的嘴,粗暴地撷住她柔软的红唇,舌头迅猛地侵入她的口腔,挑引她的唇舌与他交缠起舞。 “啊”梅若依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融化了,强烈的攻势让她喘不过气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饥渴在她和他唇齿间弥漫开来,热浪席卷了她全身,她觉得周身起来越无力 结束了这一吻之后,傅君悦艰难地撑起身体,喘息不已。 “君悦哥哥”梅若依低吟,声音柔媚入骨她的发髻不知何时扭散了,柔软黑亮的长发披散在霞彩梅花织锦软枕上,长睫轻眨,上面泪珠儿闪烁,双颊绯红,嘴唇被吻得红红的,娇艳得像要滴出水来。 傅君悦双眸幽深,只觉得体内的躁动更加难以忍受,胯一间的物事胀痛得厉害,叫嚣着要寻求解决。 “依依,君悦哥哥很痛,很难受”他侧身躺下,搂紧她,喘息着低喃。 “君悦哥哥,我也好难受,好热好痒”梅若依闭着眼呻吟,抓着他窄腰的手在发抖。 “痒?哪里痒?”傅君悦不是很了解,微微有些发急。 梅若依羞涩地扭了扭身体,下腹贴上傅君悦。 傅君悦忽有所悟,自己是痛,依依是痒。 “这里吗?”傅君悦把手探一进梅若依裤子,在入门处轻轻地勾挠。 “嗯啊!”梅若依低呼,傅君悦的手在她那里每动得一下,她的身体就抖一下,奇异的感觉从羞人的地方源源不绝传到脑海中。“君悦哥哥啊君悦哥哥”梅若依惶然地不停喊着。 傅君悦咬牙强忍,耳边娇媚渴切的呼叫激得他只想狠狠地冲撞,不行的!不行的!依依还太小了。可是,真的很痛!要爆裂开的痛。 “依依,君悦哥哥出去一下,一会再回来。”傅君悦推开梅若依起身下床。 他为什么要出去?梅若依瞬间周身冰凉,猛一下坐起来扑过去,死死地抱住傅君悦。 “乖,依依,君悦哥哥只是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 他要去找青霜或是绿翘吗?梅若依悲愤得想捶打他想痛骂他,他前一刻才说他喜欢她,他在她身上胡作非为,下一刻他就要去找别的女人!然而,她什么也没有做,她默默地松开傅君悦,回转身边轻轻地倒回床上。 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开门声响起,傅君悦真的出去了。 往日里青霜绿翘,还有采薇春桃等人的一些言语在脑子里响了起来,梅若依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傅君悦不是她一个人的。这些年绿翘和青霜名为大丫鬟,却近不了傅君悦的身,潜意识中,她已将傅君悦当成她一个人的。 梅若依的双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皮肉,想哭,却哭不出来,痛到极处,悲到极处,心麻木。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这一章节本来是下午四点更新的,今天要出去办事,提到上午更了,下午就不更新啦以后还是大约下午三点半更新,四点钟前一定更出来。 共君沉醉 月华如水,静静地流泻在大地上,夜深了,暑气已经消散,夜风吹到身上,有些微凉,傅君悦深深吸气缓缓呼出,竭力要把体内的躁动压下。 以后每晚把依依留在身边,自己能克制多久?依依似乎也想要了。傅君悦摇头苦笑,突地,他感到了不对劲,思绪还没理清楚,他的脚已果断地往回迈。 怎么这么快回来?连脱衣的时间都没有吧?梅若依默想着,侧着身脸朝里装睡不言语。 床上的小人儿听到他回来也不打招呼,他只走到院门口就回转的,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睡着了!傅君悦恍然顿悟,自己刚才的不安从何而来。 爱吃醋的小东西,想歪了吧?傅君悦偷笑,脱了外袍上了床,贴上梅若依背部,自言自语叹道:“你倒睡着香,君悦哥哥白担心了,刚才想到园子里走一走的,还怕你一人在房中害怕呢。” 不是要去找绿翘她们!梅若依刚刚死去的心又一下子活了过来,也不装睡了,转过身嘟嘴道:“三更天了,你散什么步?” “不是我要散步,是给它散步。”傅君悦低笑,拉了梅若依的手按上自己胯一间物一事,那里刚才有些消退,这会子又胀大了。“它憋得难受,我不敢要你,只能出去走走让它老实。” “上午都要过了,怎么这会又不敢要?”梅若依红着脸低声道,抬手去勾傅君悦的头,下一身轻轻扭动——示意傅君悦像上午那样要她。 “宝贝”傅君悦轻叹,把梅若依搂进怀里,轻轻吻了吻她额头,低声道:“夜深了,睡吧,不要了。” “是你不要的。”梅若依抬头斜了他一眼,委屈地道。 “嗯,是君悦哥哥不要的,你放心,君悦哥哥决不会在外面乱来。”傅君悦含笑看她,举手作发誓状。 靠在傅君悦怀里,梅若依很快进入香甜的梦乡。软玉温香在抱,却只能闻不能吃,傅君悦真个痛不欲生,胯一间的物事一夜没软过,痛得他一整晚没法合上眼。 天亮后盥漱毕用过早膳,傅开带了工匠过来彻灶房垒灶台了,严歌和春花也一早到来应卯。傅君悦嘱咐了几句,大意就是梅若依最大,什么都要听她的,还有好好守着不能给梅若依出什么事。 严歌春花早听春桃娘叮嘱过了,傅君悦梅若依还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忙不迭地点头。 傅君悦安排好一切,这日便打算到益胜堂去坐堂诊脉。 他的医术已得孟祥宗真传,孟祥宗以前提过要他到益胜堂坐堂诊脉,他那时以学堂里有课业为由推托了。现在他却打算主动前去,梅若依猜得没错,孟氏夫妻给了梅若依天大的恩情,傅君悦虽不能说粉身碎骨回报,却也不能再置身孟家家事之外了。 孟夏不学医,孟祥宗一人,既要坐诊,还经常出诊,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每日里累得不行。傅君悦没答应去医馆坐堂诊脉,皆因医馆鱼龙混杂,梅若依一年一年大了,他怕带在身边遭人窥觑,亦且医馆里还要经常出诊,梅若依跟在他身边不便,留在府里又怕她出事。 现在梅若依身份不一样了,母亲那里不会再责罚她什么,朗月轩里,照壁遣走了,绿翘两个被他拘住不给到正房,有檀香橘红守着梅若依,还有春桃春花严歌,想来他不在府里,也不至于出什么事。 他去益胜堂坐堂诊脉,既是谢孟祥宗夫妻恩情,也是要给自己实诊的机会,医术得到提高,以后有什么事,才不至于连谋生出路都没有。 梅若依听说傅君悦要到孟家医馆坐诊,把她一人留在府里,只急着泪汪汪,口里不说话,小手却拉着傅君悦不让他走。 他一时不在身边,梅若依便如此惶恐,傅君悦一颗心疼得打结,更下定了决心,需得尽早独立,让梅若依有依靠。 “乖,依依,君悦哥哥只是白天出去,晚上还回来的。”傅君悦把梅若依搂进怀里轻吻安抚。 “君悦哥哥,我不想跟你分开。我跟你一起去,好么?”梅若依哽咽着道。 “宝贝”傅君悦很为难,他何曾不想把人带在身边,抬眼就能看到,伸手就能拉到。 君悦哥哥往常什么都依着她的,这时却许久不答应,梅若依想起昨日的事,心下难受,她不欲傅君悦为难,遂强笑着推开傅君悦,为他理服饰,正衣冠,将刚才两人搂抱弄出来的折褶细细抹平。 傅君悦深深看她,看着她如此懂事,欣慰之余,一颗心更疼。 梅若依抹了又抹,再多折褶也抚平了。 “我走了,依依。”傅君悦浅笑道,长身玉立的他,神采灼灼,丰姿秀美。 “嗯。” “不用送我了。”傅君悦低声道。 梅若依低低地唔了一声,傅君悦转身朝门外走去。 他转过屏风出门而去,稳健的脚步声慢慢远去,又突地回来他大跨步转了回来,走进了梅若依脉脉相送的目光。 “依依。”他走近来,拉起梅若依的手,用力一握,温软緾绵的眸光投射在她脸上,梅若依展颜一笑:“君悦哥哥,去吧,我在家里等你。” 这一次,是真的开怀,傅君悦微笑,终于安心了,他其实也是紧张不安的,这毕竟,是两人第一次,也会是无数次短暂分别的开始,梅若依安心,他才能放心。 “大少爷,二少爷来了。”春桃在外面大声道。傅晓楠的大嗓门随后传来:“依依” 傅君悦眉头一跳,随即又释然,依依什么都顺着他,显然心里根本没有晓楠。 不过眨眼间,傅晓楠走了进来。 “哥,你要出去啊?”傅晓楠看了他哥一眼,随口问道。 “嗯。哥先走了,依依,我走了。”傅君悦笑着微微点头,眸光移向梅若依,犹如春风细雨般的緾绵情意从眼角眉梢轻轻地流进梅若依的心里。 梅若依抿唇看他,傅晓楠没什么心眼,摆手道:“哥你去吧,依依,来,我们还玩前日的人偶,唱人偶戏。” 梅若依目送傅君悦离去,三魂去了七魄,这日也没什么心思玩人偶戏,傅晓楠摆弄许久,见梅若依闷闷不乐,以为是昨日凝碧扫禾的事让她心情不好,心头对绿翘青霜讨厌更甚。中午陪着孔氏用完膳说话儿时,恨恨地跟孔氏道:“娘,我哥院里那两个不要脸的女人,怎么还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30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赶走?” 孔氏心情也很不好,昨夜一宿没睡着,愁得不得了,侄儿如果知道没指望得到梅若依了,不知要闹成什么样,会不会比以前更不服管教。傅晓楠撒气,她沉着脸道:“你哥院子里的事,你操的什么心?” “哥院子里的事,我才不操心呢!可是那两个女人让依依不痛快,我怎能不管?”傅晓楠跳起来愤怒地大声嚷道。扬手比了比拳头,道:“娘,哥什么都听你的,你不叫赶,他就不敢赶,你知不知道,依依今天一上午没露过笑容,话没说几句。那两个女人太可恨了” 傅晓楠竹筒倒豆子,把他听到的孟夏与傅君悦分析情况的话,一字不漏讲给孔氏听。 孔氏越听,那眉头纠得越紧,到最后只气得周身颤抖。 强一暴致死,下过量催一情药致行为失控,这些隐情,她昨日早晨根本没有察觉,如今乍一听闻,怎不满腔怒火?让她更感心寒的是,大儿子明察其间隐情,却因怕祸及梅若依,连她都不说,母子竟离心到这般地步。 “娘,把那两个女人赶走吧。依依”傅晓楠接着说了什么,孔氏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娘,你是听没听我说话啊!”傅晓楠不满地嚷道。 “听着听着呢。”孔氏回神。打发嫁人,太便宜了,竟然敢下催情药,竟然任由嚎叫声响许久不闻不问却还来恶人先告状,把她这个当家主母当杀人刀子使?当他大儿子这个主子不存在? 怎么处置?孔氏一时没想到又狠又不失傅府脸面的办法,不过,人是不能再留在朗月轩里了。补什么人进朗月轩?这回得依大儿子的意思,多少挽回大儿子的心。亦且,最好能补过去国色天香,把梅若依比下去,这样,大儿子的心不在梅若依身上了,也许还有机会把梅若依嫁给侄子。 “云英,传我的话给傅开,找牙婆子买女孩,年十二至十七,要绝色,性情和顺,身价银子不拘,身家清白即可。” 孔氏吩咐买绝色女子的消息,很快有人传话给绿翘。 “你以为,保全自己就没事吗?”绿翘去责骂青霜。 她们失了傅君悦欢心,现在孔氏那里也没指望了。还能怎么着? “还不是你糊涂,发现房中不是小狐狸了,小狐狸没事了,就该马上顺着大少爷的话改口,把水泼你妹子身上去,这样大少爷或许还会容怜你我”青霜也是一肚子气,恨骂道:“你怪我下药重,怎么不想着,我下药难道要对付的是你妹子?” 绿翘无言以对,咬牙半晌,道:“咱俩就等着被遣走?” “不被遣走又如何?”青霜反问。 “就这样便宜了那小狐狸,一人独宠?” “不走?她就不是一人独宠了?” 两人咬牙恨骂许久,青霜突地道:“横竖遣走了,也没有什么活路,不若搏一搏。” “怎么搏?” “大少爷只不让咱们去他的正房,又没禁足,你去跟月影要她养的小猫雪儿过来,咱们这样” “啊!这要出事了,月影也担了干系。”绿翘惊叫。 青霜冷笑道:“就是要她也担干系,到那时,傅大娘为了保她,少不得连咱俩也保了。府里除了月影,还有谁的容貌强过咱俩?留不了大少爷这边,就是能去二少爷那边,也是好的,去不了二少爷那边,再拖些时日,表少爷回来了,咱们使些手段,不行就去表少爷那里。” “二少爷身边,只怕是没指望的。表少爷那个性子?”绿翘踌躇。 “表少爷那性子又怎么啦?有了姨娘的名份,吃喝穿戴舒适日子少不了就行,什么都顺着他即可。你想想,要嫁个小厮,那过的是什么日子?当了姨娘,自来宠妻灭妾的不在少数,表少爷性子暴介,正好利用。” 绿翘呆了半晌,低声道:“你不喜欢大少爷吗?” “喜欢又怎么着?”青霜泪流满面,泣道:“咱俩从小服侍他,他一惯的冷冷淡淡,我只以为性子如是,可,你也看到了,自小狐狸来后,那冰便化了,成了火。咱俩从来没上过这位爷的心,又何必再留情。” 傅君悦申时回府,先去了上房拜见母亲,讲讲这一天的事,孔氏看傅君悦还是早上离府时那身装束,知没回过朗月轩,心头稍稍舒服些,母子闲话了一会,孔氏说起买女孩补进朗月轩的事,又道:“绿翘与青霜,多早晚要遣走,你看怎么处置?” 母亲昨日没想着遣人,今天突然改口!傅君悦心思一转,将凝碧与扫禾的死因详细地说了出来,又道:“如此污秽不堪的事,出在孩儿院中,是孩儿治下无方,昨日怕母亲愤怒伤身,孩儿不敢说出来,母亲既问到她两人的去处,孩儿只能实说了。青霜不是家生子,好说,一句话打发了,不要赎身银子了。只是绿翘是家生子,却不好办了。” 孔氏点头,傅君悦这一解释,她心里万分受用,想想大儿子素常就极孝顺,看来瞒而不说,是怕自己气恼伤身,不是为护着梅若依了。 家生子若是要遣出府,少不得要脱了奴籍,不只不是责罚,反而是恩典了,留在府里,下人之间又是枝枝蔓蔓各有各的交情,只怕她再三再四生事。 “孩儿治下无方,让娘烦恼了,此事孩儿来想办法吧,娘不要再忧心了。” “嗯。” 母子俩又说了会儿话,膳时到了,傅君悦也不回朗月轩盥漱,就在上房中由云英云霞服侍着洗脸洗手,陪着孔氏用膳毕,方回了朗月轩。 梅若依已用过晚膳,春桃橘红檀香陪着说话,三人见傅君悦回来,极有眼色地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依依” “君悦哥哥” 慢火煎心,不堪忍受的时光总算结束了。才一天,恍若千年。傅君悦张开双臂,梅若依朝他奔了过去,衣袂翩翩,裙裾飘扬。 下一瞬间,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分别也不过几个时辰,却有许多话要说,只是谁也舍不得开口,两人贪婪地呼吸着久违的对方的气息,痴痴地感受着存在于他们之间的炽热空气,倾听着彼此时轻时重的心跳声。 许久,傅君悦松开梅若依,双手捧着她的脸,将唇贴在她的额头,轻轻地亲了亲,低声问:“今天都做些什么?” “今天就做了一件事。”梅若依酸酸道。 “什么事?” “想你” 一瞬间,傅君悦感到整个世界被粉碎般的冲击——今天就做了一件事,想你! 情感的喷礴只需要这么一句,勃发的冲动就在睁眼闭眼间,心底欲一火瞬间燎原,毁天灭地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完全表达我的心情,很激动,很感动,谢谢将离!谢谢!感谢你们的厚爱!感谢朋友们对故人的鼓励和支持!将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一05一25 18:02:491220118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一05一25 20:55:381220118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一05一25 20:59:53 共君沉醉 心底的火焰熊熊燃烧,他想狠狠地占有,粗暴地摧毁,他想把她揉进自己的体内,与自己骨肉相融。 “君悦哥哥,你想我吗?” “当然”傅君悦低低地道,含笑看着她,深邃的黑眸里是炽热——要把她焚烧的欲一望。 那眼神!梅若依白腻腻的小脸腾地红了,身体微微一抖,随后两手勾住傅君悦的脖子,仰起头闭上眼。 “宝贝。”傅君悦低声呻吟了一声,托住梅若依的后脑勺,嘴唇狠狠地压了下去,温柔地火热地密密实实将她吞噬 口一舌交一緾,摩一擦,吮一吸不够,只有这些远远不够,傅君悦把梅若依压到柱子上,猛一下拔开她的衣襟,粗一暴地揉一搓小小的山峰,低头咬上她的脖子。 梅若依跟他同样急促的喘一息着,她仰起脖子方便他啃一咬,她低一吟着,迎一合他 “依依,君悦哥哥想要你”嘶哑地含混的哀求:“依依,君悦哥哥痛得受不了了,想要你,给君悦哥哥好不好?” 他不是在希翼她应允,他知道,只要自己想要,依依不会拒绝。他只是在不停地喝止自己,喝令自己不要失去理智。 梅若依说不出任何话,他的舌尖他的牙齿时而温柔时而狂野地舔舐着她的颈项,他似灵巧又似笨拙的唇舌挑弄得她焦躁难熬,她酥软得站不住了,她羞人的地方在痉挛抽搐,她也想要她按下傅君悦的头,示意他要她。 我的宝贝!傅君悦苦笑着无限满足地滑下去,他掀一开她的裙子,拉一下她的亵一裤,她粉嫩的花一瓣顷刻间进入他的眼帘,细一密柔一软的体一毛没有遮住鲜一嫩的花一蕾。傅君悦只觉□更更加胀痛,再也无法忍耐,他等不及整个脱一掉梅若依的裤子了,他随手一扒推至脚踝处,迫不及待地含住了她的,舔一弄勾一磨 所有的感觉都聚焦到他舔一弄的那个地方,有什么东西腾空而起,爆满了!毁灭了!梅若依高声尖叫着,抓着傅君悦的头发,喘一息着饥一渴地扭动着 “依依,快,把腿夹紧”傅君悦站了起来,低一吼着,他的裤子不知何时拉到膝盖下了,他把梅若依的身体连同柱子抱住,贲张挺拔的宝剑插一进梅若依的大腿根部温热滑腻的缝隙软软地夹着他的坚硬,她的□流出的水流浸湿了他的坚硬,傅君悦整个人滚烫沸腾,他抵住梅若依湿滑的花芯,疯狂地摩一擦着灼一烈地蹭着她的花心。 麻!痒!那强悍有力的撞击带起一阵阵奇妙的麻痒,梅若依不由自主地抬起臀迎合傅君悦的顶压,口里无措地连声呻吟:“君悦哥哥君悦哥哥” 甜腻的情动呼唤激得傅君悦血脉贲张,他低吼着缠紧她的身体,他堵住她的嘴,深深地疯一狂地吻着,需一索着,他的气息渗入到她的口腔里,他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每一个毛孔每一根毛发都在叫嚣着对对方的渴一求 也许很久,也许瞬息间,傅君悦滚一烫的白一液喷一出,射一了梅若依满大腿都是。 两人汗水淋漓地分开,傅君悦抱起软得站不住的梅若依,轻轻地放到软榻上。 他打开柜子拿出布巾,小心地抹拭梅若依腿间的白一浊。梅若依闭着眼,胸膛起伏不定,心中隐隐明白了,沁芳亭那次,傅君悦袍子处的湿渍是怎么回事了。 擦完了,傅君悦拿了一床薄毯给她盖上,柔声道:“躺着歇一会,我去喊送热水来。” 在这边洗不好吧?梅若依这样想着,但是腿软得站不起来,整个人虚软得说不出话来。傅君悦吻了吻她唇角,起身走了出去。 梅若依到底害羞,拒绝傅君悦帮她沐浴,两人一人在外一人在里,各洗各的,洗漱完毕,这晚是没心思描贴看书了,早早上床躺下。 “今天在医馆里都还好吧?”梅若依躺在傅君悦怀里,一指在他胸膛上画圈圈。 “都还好,来的病人”傅君悦将这一天的事细细说了。 傅君悦容颜俊雅,举止翩然,极易得人好感,性情又好,言语烫贴,那些病人得他看病,三分药七分心情,来时皱着眉,走时步履轻快病好大半了。第一天上医馆,就把孟祥宗的工作替了大半过去,孟祥宗与施氏高兴不已。 “家里有没有什么事?”傅君悦问道。c “也不算事,绿翘和青霜各自出去了一趟,严歌和春花悄悄跟了去看,绿翘去拂云楼跟月影要了她的一只猫儿过来了,青霜出府买了一些猫食回来的。” 无缘无故抱了猫回来,经过凝碧事件,傅君悦再不敢掉以轻心了。 “在打发她们走之前,这两日你不要在府里呆着,要不到师娘家和心琪玩吧。”傅君悦沉吟了一会道。 梅若依扁嘴,她不想去孟家,孟家对她一分好,傅君悦就得还回两分,昨日刚认了她作闺女,傅君悦今日就得到医馆去。 “要不,白天你都跟晓楠进山玩吧,近晚我要回来时再回家来。” “好。” 绿翘只打发出朗月轩不遣出府是不行的,傅君悦心中明白,那日早晨朗月轩的闹剧小半个时辰才结束,傅晓楠却直到事情完结才得知,显然拂云楼中有人故意遮蔽了消息并绊住他。还有依依失踪那次,那么快就有人报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31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他母亲处。 不遣出府,迟早还会生事。 赐死,这是最省心的。傅君悦握紧拳头,暗暗摇了摇头,他还狠不下这样的心。 “想什么?”孟夏被孟祥宗抓到医馆来学习,见傅君悦心事重重,关切地问道。 “我娘答应处置绿翘两个了,可” “的确。”孟夏点头,来回迈了几次方步后,突然一拍手,笑道:“有了。” 王瑞不学无术,好色贪花,把青霜绿翘配了他,可不各得其所。 “好,就这么办。”傅君悦大喜。不过,却不能正儿八经送,那样,就给她俩脸面了,日后有事,还会赖上傅府。 王瑞自那日事败后,一直忐忑不安不安,深怕傅君悦报给他父亲,又怕傅晓楠打上门来。孟夏去找他,要他提了礼物去给傅君悦道歉完结此事,他忙不迭答应了。 这日梅若依还是跟傅晓楠进山了,傅君悦去了益胜堂 巳时,孟夏带着王瑞来了朗月轩。 “孟少爷,大少爷去了益胜堂。”春桃一直做着粗使,不会待客,硬繃繃一句话说了出来。 “唉君悦的朗月轩怎么连个会说话的都没有,这是待客之道吗?青霜和绿翘呢?叫她们出来招待我们。”孟夏砸嘴大声道。 “大少爷禁止” “客人来到,就该先往屋里请。”春桃的话被打断了,绿翘和青霜在房中听到孟夏的话,袅袅娜娜走了出来。 “不会待客就闪一边去。”孟夏皱眉冲春桃挥手。那头王瑞看着青霜两个眼都直了。 “孟少爷,请。这位少爷,请。”绿翘娇笑道。 “严歌,去益胜堂禀报大少爷,有客人到访。”青霜柔柔道。 朗月轩的小灶房已经弄好了,孟夏主人一般,大声吆喝着让做菜下酒,阿宽嫂昨日已得了傅君悦暗中叮嘱,很快地弄了八个小菜上来。 孟夏拉了青霜两个陪酒,王瑞本来还不敢造次,当不得三两黄汤下肚,那色胆便壮了,开始还只摸摸手,后来便索性摸上大腿 傅君悦一直没回来,这酒一喝一个时辰,孟夏不胜酒力,咕噜一声倒地上睡死过去。 “傅君悦这小子太有艳福了,美人都跑他这里了”王瑞揩了油水还不够,妒嫉不已唠叨起来。青霜和绿翘对望一眼,两人刚才已把王瑞的家底摸清了,独子,家中巨富,虽然有纨绔子弟的好色毛病,可两人自信姿色不错,若是妻妾争宠,也不至落下风。 孔歆久未回,傅晓楠那边没指望,天上掉下来个阔少,机会难得。 男人有情女人有意,你来我往间,欲念开始升温,霎时间一室春光 傅君悦回来时,他的朗月轩一片他当然是愤怒万分。 “君悦,我喝醉了,糊涂了”王瑞酒醒了,吓得两腿打摆,那袍服怎么也系不拢。 “严歌,去王府,请王老爷过来”傅君悦冷着脸道。 “君悦我再不敢了”王瑞连连作揖求情。 孟夏被吵醒了,气得扇了王瑞一个耳光,气吁吁骂王瑞,骂了半天,他作起和事佬,道:“君悦,都这样了,不若成全他们,把青霜两人送给王瑞,让王瑞把身份银子送过来,你把青霜两人的奴契给王瑞” 送些许银子过来平息事端,还能得到美人,王瑞也顾不得形象了,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求饶。傅君悦皱眉,孟夏连连劝说,总算劝得傅君悦答应下来。 王瑞喜出望外,也不择良时吉日了,立写了字条,让严歌飞奔去他家找他娘要银子。 “求大少爷把我娘的身契文书一并给了。”绿翘掩着脸低声道。 “好。”傅君悦点头,让春花去通知傅开使人去庄上传柳大娘,又让准备卖奴才的文书。 少时严歌回转,身价银子取来,傅开文书也备好了,三方签字,自此青霜绿翘柳氏归于王府,与傅府再无瓜葛。 “你俩的东西,允许带走,去拾掇了,随王瑞走罢。”事情了了,傅君悦也不等青霜两个临别磕头,吩咐关上正房房门,让王瑞在院中等着,朝孟夏招手,两人出门而去。 “总算了结了。”孟夏抬手伸伸腰,呼出一口气,笑问道:“不去医馆了吧?我要回家,咱们正好一路,你接了依依再回。” “你回家吧,我还得再去医馆看看。依依没去你家,跟晓楠进山了。”傅君悦拐上去医馆的路。 “我说。”孟夏一把拉住他:“你咋就老给梅若依和晓楠在一起,万一弄出事来” “你多虑了。”傅君悦拂开孟夏的手,浅笑着摇头道:“依依心里只有我。” “晓楠呢?晓楠的想法呢?”孟夏不解。 “晓楠小孩子性情,大了就没什么了。”傅君悦不以为然道。 傅君悦走了,孟夏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但觉他步履从容,意态风流,光一个背影,就已无边清雅动人。孟夏自失地笑了,自己真是多虑了,傅君悦自是有那个自信,梅若依旁人夺不走的。而梅若依在傅府多年,跟傅晓楠在一起的时间不少,一时之间,确实没必要非得特特地分开他们,反落了痕迹。 共君沉醉 清风山溶洞经过几年时间,已弄得跟一个小家庭差不多了,做饭的平锅汤锅又弄了好些,大碗小碗添了不少。除了石头玩意,傅晓楠又刻弄了许多木头根雕,形形式式,有老鹰c老虎 他还给梅若依雕了各种样式的木头钗木珠手链等物,梅若依很喜欢,不过傅晓楠说那些只能戴给他一个人看,不让她带回府。 傅晓楠还在洞门上方煞有介事的用石头刻上梅香居三字。 梅若依这日跟傅晓楠出府时,本来要去孟府拉上孟心琪的,傅晓楠不让,道那清风山是他们两个人的,梅香居决不给别的人进去。 他分外执拗,梅若依只得依了他。 跟傅晓楠在一起,梅若依是很开心的,一来只要他们在一起,那必定是远离傅府,身边没有算计没有勾心斗角,不用小心翼翼提防,也不用讲规矩。二来傅晓楠会玩儿,山里的新鲜东西也多,一朵鲜艳的花儿,一棵形状怪异的树木,找到没吃过的野果了什么都可能成为一天的乐趣。 这天两人又在山里转悠了半天,发现了一株没见过的形状娇小可爱的小草,两人品评许久,要回梅香居时,梅若依揉腿,刚才蹲的时间太长了,腿麻了。 “来,我背你。”傅晓楠走到梅若依前面蹲了下去。 “不要。”梅若依连连摆手。 两人回到梅香居,又下深潭游水,玩了许久,梅若依先上去换掉湿衣服,傅晓楠才上去烤鱼煮山鸡汤蒸野菜团子。吃完饭跟往常一样,梅若依斜靠石床上歇觉,傅晓楠又开始雕刻东西。 傅晓楠刻着刻着,那手停了下来,轻轻地往石床走去。 梅若依睡着了,微风从洞口吹来,带着淡淡的青草树木清香,风吹起她的一缕头发,柔柔的贴上脸颊,那缕发丝黑得发亮,衬得脸颊更白腻更柔润。 依依真好看,睁眼时好看,闭着眼时也好看。傅晓楠咧嘴傻笑着,看得痴了。 “君悦哥哥”梅若依不知梦到什么,在梦里低声唤道。 嗯?傅晓楠呆了,他没听错吧?君悦哥哥?依依喊他哥君悦哥哥? 梅若依无知无觉,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做着美梦。 “依依,我怎么觉得你跟我没跟我哥亲密?”梅若依被傅晓楠摇醒了。 “二少爷,干嘛啊?”梅若依还不是很清醒,揉着眼睛嘟囔道。 “依依,你叫我哥什么?”傅晓楠抓住梅若依双臂,抓得很用力。 梅若依揉眼睛的手抖了一下,猛一下推开傅晓楠,发火道:“二少爷,我睡得香香的你弄醒我就问这个啊?”她靠倒床头,面朝里生闷气般,理也不理傅晓楠。 傅晓楠被推得踉跄了一下,晃了一下站好后,心里有什么硌着似的极难受,素常他哪时都像刚下山的老虎,威风凛凛,此时却蔫了。 他确信了,他刚才没有听错,依依喊的就是君悦哥哥,她不想承认,却又不愿否认骗他,所以假装生气。 傅晓楠怔忡许久,趴到石床上,一手小心地去扳梅若依肩膀,小声道:“依依,你也叫我晓楠哥哥可以吗?” “二少爷。”梅若依装不下去,无奈回头,瞬间愣住了,以前也许不懂,但是经过这几天,她迷迷糊糊也有些明白了。 傅晓楠看着她的眼神 梅若依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傅晓楠这是他的眼神太深刻,他的眼里有伤痛,有哀盼,还有,她从没注意过的,君悦哥哥眼里经常出现的疼惜,这根本不是大大咧咧的二少爷该有的眼睛,这是属于君悦哥哥的深情c包容c宠爱c狂热的黑眸。 “二少爷,我们回去了吧。”梅若依霎地下了床,穿上鞋子就想往外走。 傅晓楠急急拉住她的手,有些结巴道:“依依你不愿意叫晓楠哥哥就不叫,别生气,还早,我们再玩会儿。来,你看,这是我下午刚弄的” 那是一枝小草状的发簪,就是他们早上在山上看到的那株纤弱可爱的小草的形状,傅晓楠絮絮叨叨说着,梅若依呆呆看着,这时方才注意到,傅晓楠的手很粗砺。傅君悦的手骨节匀称,修长白一皙,手掌厚实,温暖干净。傅晓楠的手手背青筋突起,手指关节突出,手指手掌满是硬茧与伤痕。 梅若依把手笼在袖子里,死死地握着手腕上的珠串,那是傅晓楠拿了木头,削成小方块,再细细削圆钻孔,用粗石打磨光滑,拿了他在山里找来的一种极具韧性的细草串成的,每一颗珠子上都刻着依依两字。他手掌上的伤痕,有多少就是弄这些给她玩耍的东西弄伤的! 石床上还有一个木箱子,那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木头发簪,手珠项链,都是傅晓楠一刀一刀费了无数功夫雕凿出来的。 每一次进山,他必是变换着花样做吃的喝的,哪一次都是吹凉了汤端给她,鱼是挑了鱼腹刺少的地方夹给她,鸡翅鸡腿哪次都是她的,就是野菜,也总挑了菜心嫩叶给她 素常看着他做得津津有味,也不觉有何不妥,从不知他的心意,这一恍然顿悟,梅若依吓得瞬间遍身冷汗淋漓。 梅若依呆呆的,一时间心头百味莫辨,动也不能动。傅晓楠愉快地转动着小刀,不时看她一眼裂嘴笑一下。 “好了,来。”傅晓楠吹了吹木簪,扶着梅若依的头将发簪插一进她的发髻,打量了一会,满意地笑道:“好看,依依,来,你看看。” 他拿起他自制的镜子让梅若依照。梅若依愣愣地看了一会,点头道:“好看。”拔下发簪往袖袋子里放。” “依依,别带回府好吗?”傅晓楠拉住她袖子。 梅若依回神,点了点头,把簪子拿出来,傅晓楠接过,小心地装放进床头的木箱子。 “依依,你别生气啊!不是不给你在家里戴。” 这话他说过很多次,他说戴着他做的那些发饰的依依只能是他一个人看,往常梅若依总笑他,此时却悚惧无言。 爬出溶洞,傅晓楠问道:“依依,我们明天再来好吗?明天要来不了,哪一天能来?” 哪一次离开傅晓楠都要问这一句,以往梅若依总是笑着羞他,笑他只知道玩儿,这日却笑不出来了,抿唇沉默半晌,想跟傅晓楠说她以后都不来了,看着他期盼的眼睛,到底说不出来,强笑道:“得空再来罢。” “依依,踩着我的脚印啊”下山了,傅晓楠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两根木棍,一根拔开路旁的茂盛的山草,一根往前探戳地面。 傅晓楠会这么小心,起因是那一次所谓的迷路,那次他们三更天才回府,不是迷路,而是她玩耍中跌进猎人捕猎的陷阱,他们后来费了老大劲才离开了那个陷阱。 梅若依突地想起当时傅晓楠要拉她也摔了下去,只有一米不到的空间,他硬生生侧身擦过猎人布下的竹签,把自己垫在她身子底下。许多往事当时浑然不觉,今日忆起,原来他的情意,竟密密实实伴着她度过了这许多年。 进了府门分路,梅若依恍恍惚惚朝朗月轩走去。 哭泣撕打漫骂声远远传来,梅若依迟疑着放缓了脚步,远远地看见朗月轩院子里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32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光景,梅若依怔住了。 院子里很多人,虽没有前几天早上合府的下人来了大多半,也不少。孔氏c几个管事大娘都在,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富态妇人,妇人身边站着的一个人,却是王瑞。 这又出了什么事?梅若依下意识的找傅君悦,却没有见到,春桃等人倒都在,走近些,梅若依吸了口气,一手捂嘴差点惊喊出来。 青霜绿翘的容貌,本就极好的,又值二八花期,粉面香腮,艳若桃花。现在两人那张桃花面遍布爪痕,深深浅浅,沟沟壑壑,观之胆寒。 这是怎么回事?被罚?不像。 梅若依定了定神,越过众人先上前对孔氏行礼。 孔氏正烦极恼极,见了梅若依,心念一转,道:“梅若依,悦儿不在,这朗月轩里,你是第二个处事人,你说,这事怎么处置?春桃,你上前来,把事情跟梅若依讲讲。” 春桃把前事约略讲了,傅君悦走后,绿翘青霜回房拾掇衣物,她们只听得绿翘惨叫一声,正要过去看时,青霜也接着发出一声惨叫声。 “就是这小猫。”春桃指着地上一只血淋淋的死猫道:“这猫见人就扑,严歌只好把它打死了。严歌说,这猫肚子瘪瘪的,应是饿极了。刚才绿翘也说了,要了小猫过来后,这几天因心情抑郁,忘了喂食了,本来是拴在柜脚的,适才要收拾东西,开了柜门把绳子磨断了小猫扑了绿翘,青霜过去察看,也给抓咬了” 巴巴儿的要了小猫过来,怎会忘了喂食?傅君悦这几日不让她呆在朗月轩中,若果这几日她没外出,这小猫早过来扑她了吧?梅若依惊悚,看着绿翘青霜爪痕斑斑的脸,悯怜之心再难生起。 王瑞见美人成了丑八怪,他不肯要了,情愿不要身价银子,再不肯领人的,柳大娘已从庄上来到,再三不让王瑞走人,吵嚷起来,孔氏过来了,还没作出决断,王瑞娘来了。 王瑞娘付了银子后,久等不见儿子回府,过来查看。王瑞不愿领人回府,她也不愿意,不只不愿意,还要傅家退还身价银子,道她家买的是千娇百媚的美人,不是两个大花脸。 作者有话要说:刚才忘记说了,童鞋们,明天正常更新,下午一般要出去办事,在明天上午更新,几点爬起床就几点更,应该是在十一点钟前。 共君沉醉 两百两身价银子事小,然若是退银子,这脸就丢大了,孔氏气得发颤,无论如何不答应。 春桃把来龙去脉说完了,梅若依心中也有数了。 梅若依笑道:“王夫人王少爷,依依不明白,绿翘姐姐和青霜姐姐是傅府的人还是王府的人?” “当然是你傅府的人。”王瑞娘皱眉道。 梅若依哦了一声,问道:“王夫人,依依愚鲁,未知我朝律法,对淫人妾婢,作何拘处?” 王瑞娘不解,王瑞的脸色却变得青白,抖了抖,拉起他娘道:“娘,咱们回去罢。你们三个,跟上。” “慢着。”梅若依却不给他走了。“王少爷,青霜姐姐与绿翘姐姐自小服侍我家大少爷,大少爷宠如心头肉,王少爷夺了我家少爷心头所好,就这么走了么?” “君悦下午答应了的,那,这是买卖文书。”王瑞抖抖索索摸出买卖契约。 梅若依伸手要过契约,看了一眼,忽一下撕了,王瑞目瞪口呆,梅若依转身走到绿翘身边,微笑着道:“王少爷细看,绿翘姐姐这身衣裳,价值几何?” 王瑞说不出话来,梅若依又指着青霜发髻上的金凤钗,问道:“王少爷不知闺阁花费,王夫人大家主母,自是知道的,请问青霜姐姐这根发钗,如何?” “赤金打造,价值五两银子。”王瑞娘不知梅若依问话何意,不答显得自已太无知,只得说了出来。 梅若依又把绿翘两人拾掇好了的大包袱打开。青霜绿翘作为傅君悦的大丫鬟,几年下来,梯已攒了不少,特别是绿翘,带着她老娘离开的,身家都打包上了,那包袱展开,首饰衣料加上银子,粗粗算来,价值竟不止三百两银子。 当下众人惊咋,王瑞娘悟了过来,由不得脸孔涨得通红。 梅若依笑道:“王夫人还有何话说?” 王瑞娘只恨不得挖洞钻下,自己眼皮子弌浅了。梅若依这时对孔氏禀道:“太太,大少爷心地仁厚,息事宁人不计较,人家却欺上门来,咱傅府里的人,也不容人轻贱,这卖身契依依撕了,太太把身价银子发还王家罢。” 孔氏略一迟疑,抬眼示意傅开付还银子。那头王瑞却慌了。扯着他娘就给傅孔氏赔罪,要生要死的非要重立契约买人。 梅若依只不许,一口一个青霜绿翘是大少爷的心头好,本就不愿卖的,孔氏虽不明因由,见梅若依如此作张作致,知必有其因,便咬定牙不卖人了。王瑞急得跳脚顿足,拉着他娘要银子,把身价银子加到四百两。朝梅若依作躬打揖不停求情,梅若依推道:“依依当不了这个主,王少爷去问我家太太。” 这是允可的意思了,孔氏亦不愿留人,假意推说了几句应下,两家重立契约。契约写好,梅若依却又不依不饶,说青霜绿翘两人,一等一的人才,她家少爷的心头好,哪能什么礼数都没有领了人走?逼着王家办酒席,隆隆重重纳了青霜两个为妾。否则,卖身契她家太太不签字。 夜长梦多,王瑞推了他娘回去准备,自已这个新郎倌也不走了,不久锣鼓喧天花轿上门,青霜绿翘两个由王家跟过来的喜娘挽扶着上了花轿,倒真是无限风光。 孔氏由众人簇拥着走了,春桃愤愤不平地问梅若依:“依依,她俩一直害你,这小猫,说不定也是要来害你的,你怎么还帮她俩争来这样天大的脸面?” “天大的脸面么?”梅若依笑了笑,扶了扶发髻,道:“她们两个,以后不要再提起。” 上房里,云霞云英扶着孔氏坐下,一人捧茶,一人拿靠垫。孔氏接过茶,抿了抿唇,忽地叹道:“这梅若依,若得有三个,可就好了。” 云霞赔笑道:“可是呢!刚刚那行事,把王家母子压得说不出话来了。更难得的是性情厚道,还替青霜两个争要脸面。” “脸面?”孔氏摇头,云霞与云英不解地看她,孔氏不欲多言,闭眼想心事。 她刚才使了傅开媳妇问过傅开了,大渊律法,淫人妾婢,依律监禁一年。梅若依随着儿子进学,知道这一律法,利用律法压制王瑞,这个也还稀疏平常,只她那看似给青霜绿翘争脸面的要求,却是激得王瑞母子更讨厌她两人了。 青霜两人没了容貌依仗,若是夹着尾巴进王府的,或还有个安然栖身之地。而今,王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今日却大宴宾客娶两个毁了容的姨娘,这脸面是丢尽了,这气,少不得撒在她两人身上,更兼王家虽是大富之家,那王瑞娘行事,却甚是孤吝,梅若依掀了绿翘两人的私房梯已底,只怕王瑞娘转眼就会盘剥了她们的银钱去,两人在王府里,恐再多心计,亦是生不如死了。 孔氏想的没错,梅若依对青霜两人恨极,便施了这般手段,当时愤懑不过,静下心来后,到底心头郁郁难安,偏益胜堂又遣了人过来传话,傅君悦有病人需得出诊,要晚些回来。 梅若依一颗心空落落的,傅晓楠用过晚膳后又来拉她玩儿,梅若依恹恹的,既没心情玩,亦且知道傅晓楠的心事了,再不敢跟他亲密玩笑了,勉强说笑了几句,道了声乏了,便回了自己房间。 傅晓楠失望地目送梅若依的身影消失,愣愣呆呆回了拂云楼。若没有午间那声君悦哥哥,他还会以为是这几日的事惹梅若依心烦。现在却不再作如此想法,想着梅若依甜甜软软地喊着他哥君悦哥哥,由不得烦躁不已,也不练拳脚不雕刻东西了,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戌时,该就寝了,月影进来,拿起蝇帚赶蚊子,放纱帐,收拾完,又走过来替傅晓楠脱外袍,道:“二少爷,睡了。” 傅晓楠看着她出神,直看得月影脸红耳热,心道自己这个傻少爷难道开窍了? “月影,你喊我晓楠哥哥我听听。” 真是开窍了!月影羞红了脸,低声叫道:“晓楠哥哥。” “不是,不是这样叫,要柔柔的,甜甜的。”傅晓楠摇头。 “晓楠哥哥”月影连叫了几声,一声比一声柔媚。她也是有心人,进来时也不穿罩衣,大红薄纱里衣松松套着,葱绿抹胸遮不住雪一白饱一满的胸一部,散挽乌云,脸飞红霞,比白日更增了颜色。 “不是,不是这样的。”傅晓楠却对眼前春色视而不见,摇头皱眉,口里念念有声,忽而道:“别喊晓楠哥哥,你喊声君悦哥哥我听听。” 什么人才会喊君悦哥哥!月影心凉了半截,把手上刚脱下的外袍朝傅晓楠甩去,愤愤道:“哥哥妹妹能胡乱叫的吗?要叫,让你的依依叫去。” 月影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傅晓楠兀自摇头苦思,良久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依依不肯喊他晓楠哥哥,却肯喊他哥君悦哥哥。 不行,他要去找依依问个明白。傅晓楠往朗月轩跑去,他的外袍刚才让月影脱了,身上仅着中衣,他也没觉察,夜深人静,朗月轩院门闭了,没上闩,等着傅君悦呢!傅晓楠也不推门叫门,身体一蹲一纵,跃过了院墙。 梅若依跟傅晓楠道乏,回了自己房间洗漱了,待傅晓楠走了,又来到傅君悦正房。傅君悦一直没有回府,梅若依候到亥时,有些困了,自个脱了衣裳先上床睡下了。 傅晓楠是知道梅若依哪个房间的,没找到人,开始担心得想大喊,转念一想也许去他哥房中侍候了,这一想即时怨气冲天,怪傅君悦不体贴人,把梅若依当丫鬟使唤,怒冲冲朝傅君悦正房而来。 房门没有上闩,梅若依等着傅君悦回来呢。傅晓楠一径推门进去,房中烛火明亮,他清楚地看到大床上的梅若依。 黑亮的青丝披散着,两截雪白的藕臂压在光彩流离的红绫紫缎薄被上,薄被撑起的身体线条柳枝一样柔美纤细,一只光裸的小脚从被里伸出来,脚趾圆润粉嫩。沉睡中的她似是微有不适,嘤咛了一声,那声音听在耳里如泉水叮噹,清澈动听,却又极柔媚,灯影下那张光洁的小脸纯净恬静,娇艳的脸颊美玉般晶莹滑腻灼灼生辉。 一瞬间,傅晓楠整个的被改变,他感到周身的血液争先恐后往胯一间奔突,从大腿根部烧起的颤栗直往他脑门冲去。 “依依”傅晓楠喃喃地念着梅若依的名字,颤抖着伸手,那手在半空中定了许久,慢慢地落在梅若依的脸颊上。 迷梦中的梅若依被摸挲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仅着白色中衣的傅晓楠时,高兴地跃了起来:“君悦哥哥你回来了。”她伸手搂住眼前人的脖子,弓起上半身贴了过去:“下回别回来这么晚好吗?君悦哥哥,我想死你了。” 君悦哥哥我想死你了!君悦哥哥我想死你了!傅晓楠被点穴般四肢不会动了,心跳也在这瞬间停摆。 共君沉醉 朗月轩中发生的事,傅君悦一无所知,月上中天时,傅君悦坐着孟家的马车回府了,在府门口打发走孟家家人驾马车离去,夜已深,他没有再去上房见母亲,一径回了朗月轩。 月光柔和地照在身上,傅君悦双臂交迭抚了抚手臂,他觉得很冷,这冷不是因入夜了冷,而是今日的打击。 他跟孟祥宗下午到一个临产的妇人家出诊,虽奋力挽救,那产妇终是去了。一尸三命,产妇,她肚里的孩子,她自绝的丈夫。这一天,对傅君悦来说,冲击是巨大的,他在这一天直面了死亡。 死去的妇人才十八岁,与夫君成亲刚一年,他们本来满怀喜悦地等着孩子的出生的。产妇昨日开始阵痛的,生产的时间足足拖了十六个时辰,至今日下午,产婆束手无策让准备后事,产妇的丈夫不顾爹娘的反对,奔来医馆请大夫,他说若命都没有了,要那规矩作什?可惜,还是迟了。孟祥宗说,若能早些救治,产妇还没力竭,神智尚在,婴孩说不准,大人是有很大的希望能活着的。 傅君悦眼前闪过那产妇的比雪还白的脸,那张脸写满了不甘不舍,临死前还竭力要伸手握住她的夫君。 原来恩爱緾绵的背后,也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原来,一息的迟缓,是会要了爱人的命的。傅君悦的心一阵一阵抽搐,几个时辰下来那疼痛还不能消散。  “是你们拖着不让我请大夫,是你们说什么不能让大夫看到月儿的身体,是你们害死月儿”这是产妇丈夫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33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柱自绝前的控诉,那控诉,一声一声抽打在傅君悦心尖上。 我必须能作得自己的主。傅君悦在这一天,意识到自已必须强大起来,强大到足够抵抗任何人,强大到能够保护梅若依不被伤害,强大到能随心所欲不受母亲管制。 并州战事未了,父亲暂时没法归家,亲事短时间内不会提出来。傅君悦决定,在益胜堂再跟着孟祥宗学一两年,一两年后自己对各种病症都熟悉了,梅若依也大了,那时母亲如果不同意自己娶梅若依,就带着梅若依离开傅府,离开清风镇,上省城或者京城开一家医馆谋生。 从这一天起,傅君悦陆陆续续将他房中的一些贵重物品,衣料古董,以送友等名目,不停地拿出府去变卖,折现成银子收了起来。何子蘅女儿满月后教馆复开,他也没有再去,日日到医馆坐诊,孟祥宗夫妇给他拿薪酬,他也没有推辞,都受了,拿回府后自己收着,没有交给傅开媳妇入公中的帐,他开始悄悄地攒银子,开始计划着他与梅若依的未来。 孔氏以为他还在当学徒,也没过问过他有没有薪酬。 傅君悦并没有把自己这个决定告诉梅若依,他认为这些事不能让梅若依忧心。在他心里,这些是该他自己操心的,梅若依只需在他疼着宠着中快快乐乐生活。 朗月轩中烛火明亮,傅君悦轻轻地推门进去,意外地发现桌面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梅若依正站在桌前忙碌着,见他进来,迎了上来替他脱外袍。 “怎么不先睡,我回来了再吩咐她们做就是。”傅君悦边洗手净面边笑着问道。 “你把人弄醒了,还让人怎么睡?”梅若依嘟嘴,傅君悦直起身体擦手的动作顿住了,就那样伸举着手。梅若依挂了外袍过来给他擦手,瞟了他胯一间一眼,羞红着脸低声道:“刚出去就回来,它不用再散步了?” 它不用散步了?那一晚他憋不住起身外出平息欲一火,告诉依依的就是要给它散步。你把人弄醒了,还让人怎么睡?刚出去就回来,它不用再散步了?这话似山谷的回音不停地响着,傅君悦两耳一阵轰鸣,许久,那话音消失了,却又来了群鸦在他耳边嘶叫,盘旋窥伺着欲将他点点吞食,忽而又是激涌的巨浪轰鸣着朝他涌来,他挣扎不开,整个人被浪潮罩住,浑身湿冷。 “君悦哥哥,君悦哥哥你怎么啦?”梅若依惶恐的疾呼将他从巨浪冲击中拉回,傅君悦闭眼摇了摇头,脑子里天人交战:问清楚?别问! “君悦哥哥你怎么啦?”梅若依颤声问道。她吓得浑身簌簌发抖,傅君悦刚才整个人僵直,眼睛空洞洞仿佛两个无底黑洞。 “没什么,刚才在想今日的病患。”傅君悦极快地冷静下来,微笑着搂住梅若依亲吻爱抚。 “君悦哥哥你以后别这样了,吓死我了。”梅若依用尽全力死死地缠住傅君悦,止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刚才,深重的恐惧疯狂地碾压过她的心脏,她真怕傅君悦出什么事,她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亲人。“好的,以后再不这样了”傅君悦将梅若依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吻掉那晃得他心疼的泪珠,吻过她冰凉的脸颊,温热的唇压住她颤抖的唇瓣,他柔声道:“别怕君悦哥哥还要保护你呢,不会让自己有事” 承诺的话语浅浅道来轻如飞絮,内中的情意却重逾高山,沉沉地填满梅若依空落落的心,梅若依的哭声压制下了,泪水却流得更猛了。 傅君悦轻轻地吻去梅若依的泪水,松了她的发髻,温柔地梳理她的头发,低声说:“乖,去睡吧。”梅若依吸了吸鼻子,柔顺地由着傅君悦脱了她的衣裳抱她上床。末了拉着傅君悦的袖子低声道:“你快些来。” “唔,好。”傅君悦笑着摸了摸梅若依鬓发,亲了亲她的眼睑,点头应好。背  对着梅若依坐到饭桌边吃饭时,傅君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食不知味地吃完饭,盥洗毕上床,梅若依自是还没睡着,傅君悦展臂,把人抱进怀里,轻吻了几下额头,心头到底有些郁结,把梅若依搂紧,闭上眼睡觉。 梅若依心中有事睡不着,看傅君悦不亲热了,咬唇沉思了一会,问道:“君悦哥哥,咱俩的事不给太太知道是么?” 傅君悦搂人的手臂一紧,窘迫难堪地道:“嗯,暂时不给娘知道,依依,你会不会生我的气?会不会认为君悦哥哥没本事?敢做不敢当?” “不会。”梅若依小声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考量。君悦哥哥,那二少爷那里呢?我想跟二少爷说,以后,我也不想跟二少爷进山了。” “为什么有这个想法?”傅君悦笑问道,心头有些糊涂了,若是知道将晓楠误认为他,不应该这样平静,若不是,为什么突然间又要疏远晓楠。 “二少爷好像他今天突然要我喊他晓楠哥哥”梅若依纠结半天,到底有些难以启齿,一切都是她的猜测,说傅晓楠对她有不一样心思,傅君悦会不会生气?傅君悦忽地明白了,平时总觉得弟弟还是小孩子,却忘了兄弟俩同年同时出生的。 “睡吧,别想了,明日我去医馆之前,先去跟晓楠把咱俩的事跟他说了。轩里没了那两人,你不想跟他进山,那就不进山。” 说到绿翘两人,梅若依便把下午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傅君悦瞳仁一缩,暗暗庆幸这两日让梅若依进山没有留在府里。 “君悦哥哥,我这么做会不会太狠毒了?”梅若依眨巴着长长的睫毛,明净的大眼睁得大大的,不安地看着傅君悦。 狠毒?傅君悦只觉眼睛一阵酸辣,把人搂紧狠狠地揉搓,良久方停了下来,叹道:“她俩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害人不思悔改,若是她们得王瑞的宠,虽是隔府,总是怕生枝节,你不过为了自保罢,谈什么狠毒。” “可是,她们已经毁容了,我这么做,是不是落井下石了。”梅若依仍感不安。 “必得要这么做的,君悦哥哥当时要在,也是会这么做,她们虽是毁容了,等伤好了,若是舍得花钱,用白獭髓和琥珀屑敷脸,还是可以除去疤痕,须得这样绝了她们的后路方可。”傅君悦神色冷冽,若是他当时回来,他不会让王瑞把人领走,肯定要他娘亲把人赐死。这两日依依如果没有随晓楠进山,这时只怕那猫已扑抓了依依。如此狠毒之人,死不足惜。那两人,既已被王瑞领走,没法赐死,却也不能让她们有翻身的机会,王瑞意图对梅若依不轨之事,他还没整治呢,需得使法子让那两人和王瑞不得安宁。 两人喁喁细语,梅若依又问傅君悦这一日医馆的事。这日的事儿让人不快,傅君悦不愿细说,只是说有一个病人病重,他与孟祥宗一起前往没有救过来。 梅若依也没追问详细过程,听到死了人,她想起自己的娘,许多年过去了,现在又有傅君悦宠着疼着,那份悲凄略淡些,然想到仇人平安喜乐,心底的恨怨终是难以平息。 丑时,梅若依倦极,靠在傅君悦怀里进入梦乡,傅君悦将头抵在她头顶,下巴轻轻地磨蹭着她的头发,心头敲演了无数对话,又一个接一个推倒,该怎么跟弟弟说话,不着痕迹地让他明白依依已是自己的人,让他对依依不要再有什么念头。 寅时傅君悦还没想出既含蓄不伤人又能让傅晓楠明白退缩的言语,整晚没睡的他刚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门外响起砰砰的极大力的敲门声。 “大少爷,太太差人来传你,二少爷不见了。” 傅晓楠留了一封信,离家出走了。 共君沉醉 “这算什么?儿大不由娘?就留这么几句话就走?” 拂云楼里,孔氏又急又恼,边拭泪边骂,李妈跟着叹气,月影和雪晴哭得站不住。 “娘,怎么回事?”傅君悦急急奔了过来,也顾不上行礼了。 “就说了两句话,说要去找你爹,要投军报国。”孔氏递给傅君悦一封信,哭道:“要离家,好歹跟我说一声再走,也或者带些银两傍身也是好的,月影说什么都不见少,毛毛躁躁什么都没带,路遥几千里,又没出过门,身边也没个人照顾,这可怎么好?” 孔氏越说越担心,到得后来,也顾不上风仪了,放声大哭起来。 “娘,别急,发现得早,走的不远,先让开叔安排人,追过去看看,晓楠是步行,咱们驾马车快,兴许能追回来。也别光是并州方向,四路都安排人追赶。” “对!对!快,你们,传话给傅开,马上安排人追出去。”孔氏顾不得擦泪,大声叫道。 四路人马奔出,傅君悦派了下人去给孟祥宗报讯,这日也没去医馆了,陪着孔氏在上房等消息。傅晓楠突然离家,梅若依脱不了干系,傅君悦怕她在孔氏面前惶急露了什么出来,吩咐她在朗月轩等着。 夜半时分,派出去的四路人马先后回府,没有哪一路追到傅晓楠。 “这可怎么办”孔氏这一天急得什么东西都吃不下,闻言又忧急得哭了起来。 “奴才修书去告知老爷吧。”傅开道。 “对,快写信跟老爷说。”孔氏止住哭泣,急冲冲道。 “慢着。”傅君悦叫住傅开,对孔氏道:“娘,不能写信跟我爹说” 傅家老爷上一封家书是半年前,家书中讲到虎威军打了胜仗,虎威将军本拟直扑鞑靼王廷,端了鞑子老窝,换来长长久久的太平,不料朝堂中却起风言风语,道虎威将军打鞑靼王廷是为了占地自立为王,皇帝听了传言,虽没有撤虎威将军的官剥夺军权,却下旨不要追击,并派了监军前往并州督战。 “娘,爹爹和姑父那边敌寇凶残,朝廷中又有官员猜忌中伤,我们修书过去,晓楠若是已经到了也罢,若是没到,爹是派人寻找还是不派人寻找?不找,牵肠挂肚。找,恐消息传入敌人口中,晓楠更加危险,或是被朝中的有心人利用,也是一个麻烦。” 傅君悦言之有理,傅孔氏更加忧心,道:“这么着,不找了?” 傅君悦走到孔氏背后,边给她揉肩膀,边笑着道:“娘,你不用担心,晓楠的武功很好,连王瑞武学世家子弟都打不过他,出了清风镇,虽说不上数一数二,自保不在话下,没带银子傍身更好,没有银钱给人窥觊,一路过或是卖艺或是替人扛包什么的,混口饭吃应该不是问题。他到并州后,爹肯定会修书回来告知的。” 孔氏叹了口气,傅君悦又笑道:“娘若是不放心,孩儿马上带上两个小子驾马车朝并州方向一路寻去。” “使不得。”孔氏摇头:“你弟弟粗皮糙肉,或还受得了那个颠簸流离的苦,你怎么消受得了?娘是再不给你离开的。” 母子俩又计较了许久,到底没其他良策,只得静等并州的消息了。 傅君悦又劝孔氏用膳,云英云霞甚是乖觉,那饭菜是一直热着的,孔氏此时方记起,大儿子今日也是一日没吃过东西,急忙招呼傅君悦一起吃。 傅君悦有心事,只急着想离开,却又找不出借口。云霞把碗箸摆好,看了傅君悦一眼,对孔氏道:“太太,外面下雨了,这会子雨不大,不若让大少爷先回去,横竖朗月轩中有灶房,吃食也是极便利的。” 孔氏点头,又道:“雨虽不大,也别淋着,吩咐准备竹抬椅,喊上三个小子,两人抬一人打伞,送悦儿回去。” 云霞笑道:“都备下了,小五小六小七三人在外面候着呢。” 没有星星月亮的夜空暗沉沉的,豆大的雨点打在屋顶,哔哔叭叭作响,水滴又顺着廊檐洒落,连绵不绝。梅若依站在檐下,呆呆地看着朗月轩的院门。 傅晓楠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离家出走,梅若依想起昨日溶洞中傅晓楠哀伤求恳的眼睛,昨晚自己随意漠然告辞回房时傅晓楠失落追随的眸光,心头乱成一团。  “二少爷,你可千万不要有事!”梅若依喃喃自语,廊檐倾洒而下的水花把裙裾打湿了,凉凉地贴在腿上,她也没觉察。 远处的灯光越来越近,傅君悦回来了。 “君悦哥哥,二少爷找回来没有?”把人迎进房中,梅若依着急地问道。 “我今日一日没吃饭。”傅君悦避而不答,含笑看梅若依,温和的声音略带调侃。 “啊!”梅若依惊叫,灶房里饭菜都温着的,春桃等人被她打发去歇下了。忙自已奔去端了来,傅君悦那头已自个儿洗手净脸了,拉了梅若依一齐坐下,梅若依见他神色轻松,料想傅晓楠没事,亦便放松下来,这一松神,才惊觉肚子饿得疼了。 两人饿极,虽不是风卷残云,吃得比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34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时也快了许多,饭毕两人漱口洗手毕,梅若依刚想把盘盘碗碗撤到灶间,傅君悦一把拉住她。 “这些明日让她们做,依依,府里派出去的四路人马都没追到晓楠,我猜他还未离开,许是进山了,平时你们都在哪儿玩,你带我去找他吧。” “啊!”梅若依惊叫一声,猛一下顿悟,傅君悦猜到她急得没吃饭,这是故意显得轻松好让她放心吃饭。 “走吧。”傅君悦悦拿起油纸伞,提了一个小灯笼递给梅若依,揽着她就往外走。 “君悦哥哥,就我们两人?”梅若依想起山里无处不在的陷阱,还有野兽,心头有些不安。 “嗯。” 晓楠因梅若依的缘故要离家,这事绝不能给人知道,傅君悦猜测,依依昨晚误将晓楠认作他,晓楠突然明白自己的心,又恍悟依依已经跟他好了,伤了心,才会有离家之举。 傅君悦猜得没错,傅晓楠昨晚热血沸腾,梅若依那句“君悦哥哥我想死你了”如一盆冰水兜头倒下,当梅若依软软的身体緾贴上来时,傅晓楠突然间就懂了许多明白了许多,他在那刹那间明白自己喜欢梅若依,那种喜欢不是一起玩耍的喜欢,而是带着欲一望的喜欢,他的身体早几年便有男人的本能,只是他从来没联想到女人没联想到梅若依身上,那一瞬间他很想将梅若依压倒,不管不顾地索要。 当梅若依搂着他的腰,抬头闭眼红唇微启向他迎上来时,他颤抖着搂住她,低下头想吮住那两片鲜润的桃瓣,那时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他口干舌燥,两人的嘴唇在一寸一寸靠近,后来,许是等了太久,梅若依低低地吟道:“君悦哥哥” 这声亲昵深情的君悦哥哥,似一道钢鞭狂暴地抽向他,他猛地推开梅若依,跌跌撞撞地奔了出去。奔回拂云楼后,傅晓楠痴痴坐着,往事一幕幕闪过,傅晓楠蓦地发现,兄弟俩虽是同时认识梅若依的,但是显然,他处处比不上他哥,他在孔家柴房外与孔歆比划了许多日子,梅若依从来没有发出过声音喊他,他哥一出现,她就喊了出来。还有,他闹过很多次要把梅若依要到拂云楼,却一直未能如愿,而他哥却不声不响地就把人调到自己身边了。 大床上的那个柔媚的身体不停地在他眼前闪过,还有贴上来的那个柔软的带着馨香的躯体。“啊!”傅晓楠大声嚎叫,一拳砸在桌面上。 “我要依依,依依必须是我的。”傅晓楠痴想良久,握紧拳头发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他没有一样比得上他哥。 傅晓楠决定,去投军,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功成名就再回来跟他哥争梅若依。 月影说傅晓楠什么也没带走,他有带东西走的,百宝房里那座木头拂云楼里面的两个木头小人,傅晓楠带走了。 傅君悦揽着梅若依冒着倾盆大雨一步一步爬清风山时,傅晓楠正坐在梅若居洞门口看着黑沉沉的夜空发呆。他昨晚留了书信要去并州找他爹,他当时决心要投军杀敌建功立业,可是走出清风镇时,他犹豫了,此一去,路远山长,以后再见不到依依了。 想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那双明净清澈如一泓清泉的大眼,傅晓楠的脚步迟钝了下来,呆站许久后,他上了清风山,爬进岩洞后,他就一直呆呆地坐着,脑子里激烈交战着:走?不走? 闪电撕裂了暗沉的夜幕。从上面山崖倾泻而下的瀑流奔腾咆哮,深潭的水在闷雷声中沸腾般往上冒,暴雨挟着尖锐的嘶吼声往岩洞里面冲来,傅晓楠在风声雨鸣里如老僧入定般静坐着,直到,潭里的水漫进岩洞淹过他的膝盖。 “就是这里。”梅若依指着深潭,道:“君悦哥哥,你在上面等我,我下去看一下。” 梅若依把手里的灯笼递给傅君悦,挽了挽袖子就想往下面爬。 “慢着。”傅君悦一把拉住她,耳边水声轰鸣,他小心地提起灯笼往下面照,影影绰绰中,那深潭的水闪着幽冷的寒光,离他们只约一人高,并且正在极快地往上冒。 “依依,快走。”傅君悦变色。梅若依借着光亮也看到了,她腿软得抬不动,稍停后忽地甩开傅君悦的手,身子一扭就扒到潭壁上往下爬去。 “依依,那水马上就涌上来了,别下去了,快走。”傅君悦双眸发红,扔了手里的油纸伞狠命抓住梅若依的手。 “不行,我要下去看一下,君悦哥哥你松手,我平时经常在潭里游水,不怕的。”梅若依急得大声叫起来,扒在潭壁,才感到下面水流的汹涌,傅晓楠如果在洞里!她不敢想下去了。 “上来,我说,你马上给我上来,要不我就往水里跳。”傅君悦厉声喝道。只这两句话时间,那水已漫上梅若依的小腿了。 “大少爷,二少爷也许在溶洞里面呢!”梅若依哭了起来。夹杂在风声雨声中的哭声分外的悲凄惨切。 “我数一二三,第三声你不上来,我就往下跳。”傅君悦不为所动,冷冽的声音在暴风雨的掩盖下不大,然而一字一字如锥子一样朝梅若依扎下。 共君沉醉 “一” “我上去。”眨眼间,那水已漫上地面。 “走。”傅君悦大喝,拉起梅若依就往高处爬。 洪水在他们身后奔涌而来,一浪高过一浪,暴风雨劈头盖脸抽打着,死神的脚步在逼近,脚下的山地在暴雨中已化成淤泥,泥沙中又夹杂着草根树枝,粘一下绊一下,梅若依的绣鞋不知何时只剩一只,后来,另一只陷在淤泥里没有提起来,打着赤脚怎么也快不起来,傅君悦扫了身后的洪水一眼,猛地将手里的灯笼塞给梅若依,半蹲下身,将梅若依拉到背上,往上一托背着她往谷顶奔去。 梅若依死命地咬唇将呜咽压下,勾紧傅君悦的肩膀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在傅君悦移步间不下坠。 爬上山顶离开峡谷了,傅君悦将梅若依从背上放下,梅若依浑浑噩噩中意识到死神离他们远去,迟来的恐惧将她包围,愧疚与悔恨似大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肩膀突然一痛,傅君悦狠狠地抓住她,她被突地一拉,瞬间跌入熟悉的怀抱中,傅君悦死死地勒着她,勒得她胸腔闷痛。 君悦哥哥在害怕!雨水伴着泪水冲洗着眼帘,近乎窒息的刺痛折磨着梅若依,想到自己刚才瞬间的任性也许会让傅君悦丧命,让自己丧命,只吓得周身颤抖,双手紧箍着傅君悦的腰,才勉强让自己不软倒地上。 傅君悦将下巴放在梅若依头顶,身体微微发抖。死亡的威胁,还有情感的失落,让他很想大声嘶吼,然而他只是吸了吸气,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跟自己说没必要计较的,梅若依刚才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已经证明了一切,她要下寒潭查看,只是因为她心地纯善,她对晓楠没有别样情怀的。 “君悦哥哥,咱们怎么办?二少爷不会有事吧?”死里逃生的庆幸之后,意识又回到最初,想到傅晓楠生死未仆,梅若依心头惶然,一颗心被沉进无底洞中。 “晓楠不一定就在洞里面,就算在洞里,洪水漫上来时他早就离开了,他没有什么理由轻生。” 傅君悦嗓音嘶哑,说话在风雨雷电里难以分辨,然而耳畔节奏匀称的心跳给了梅若依安心,是啊!二少爷不会有事的。 回到朗月轩,两人一身泥浆一身水。灶膛里填的有柴火,锅里的热水许还热着,外出时君悦哥哥不让人知道,两人这样狼狈,这时也不能喊人起来侍候了吧。梅若依这样想着,进了院门后直接往灶房而去,她打算打了水进房间给傅君悦沐浴。 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住她,她被傅君悦拉进房间。“在这里等我,别动,我去打。”啊?梅若依呆呆地站着,许久没有回神。 傅君悦来回走了两趟,木桶里盛够沐浴的水过来拉她进里面沐浴时,她才从愣呆中回神。 “君悦哥哥,该我来做的。”梅若依不安地道。 “谁说的?”他的却带着热度的身躯从背后把她包围,“你是我的娘子,该我这个做相公的侍候你才对。” 相公!娘子!他的意思是?他对她的安排是? 不感动是假的! “君悦哥哥”梅若依哑着嗓子哭叫:“君悦哥君悦哥哥” 傅君悦抱着她缓缓地步入里间,抱着她在浴桶边站定,他把她的脸转了过来,他的脸上荡漾着笑意,黑眸是毫不掩饰的痛惜与爱怜,他一遍遍温柔地拭去她奔流汹涌的泪水,低声道:“君悦哥哥心里认定你是我的娘子,你呢?” “我也是。”梅若依抓住他的窄腰,水光朦胧的大眼痴痴地看着他。 “宝贝,我的宝贝,你这样看着君悦哥哥,君悦哥哥会忍不住的。”傅君悦深深地叹气,温热的指腹慢慢抚过梅若依的眉眼。 “又没要你忍!”梅若依嘟嘴抱怨,泛着水花的大眼么了傅君悦一下,道:“是你不要的,可不能对我不满了出去找别的人。” 小醋酝子!傅君悦低笑,轻声道:“知道了,再不会在外面乱来的,要乱来,也只找我的宝贝,好不好?” “嗯”梅若依红着脸点头。“ 乖,赶紧洗吧,别凉着了。”傅君悦吻了吻梅若依眼睑,转身走了出去。 傅君悦喊了阿宽嫂起来烧姜汤,两人沐浴毕,又喝了一大碗姜汤,天也亮了,傅君悦既然不想给孔氏知道他们的关系,大白天的梅若依便要回房睡觉,傅君悦含笑拉住她,低声道:“别回了,我吩咐春桃在门外守着,躺床上去,我看看脚伤得重吗,敷点药包扎一下。” 昨晚一夜惊魂,刚才沐浴时一直想着傅君悦火热的眸子走神了没注意,此时傅君悦提起,梅若依方感到,脚底似是剥去一层皮般疼得厉害。 昨晚上了山坡后,梅若依再不肯给傅君悦背着,傅君悦无奈脱了自己袜子把梅若依的脚板包上,虽然料到她在峡谷中就掉了鞋子,脚底肯定受伤了,可是,看到梅若依脚底密密的水泡和污垢时,脚踝一片红瘆瘆的擦伤,还有石子树枝划出来的口子时,傅君悦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又痛又悔,悔昨晚后来不该依了梅若依,还由着她步行回府。 把水泡挑破,轻轻地用药水将污垢擦洗掉,傅君悦心疼出一头汗。“ 这几天,不准你下地,老老实实躺床上休养。” 梅若依乖乖地点头,看傅君悦心疼得眼眶发红,心里甜滋滋的,傅君悦包扎完了,她往里挪了挪身体,朝傅君悦伸出一只手。 “乖,你先睡着,我去跟我娘请安,回来再陪你。” 梅若依倦极,对傅晓楠的担忧,也因傅君悦的温柔挑一逗而略微淡了,傅君悦离开后很快入睡。梅若依一觉醒来,暴雨已经停了,红日当空照,已是晌午了,傅君悦竟还没回来。是不是傅晓楠有什么消息了?梅若依跳下床,三两下穿上衣裙,胡乱洗漱了,开了门就想奔去孔氏上房打听。 春桃在外面守着呢,拦住了不给她走。 “依依,大少爷说你脚有伤,不给你走动呢,吩咐了你起床后在屋里歇着。”人不在还留着人看着她,梅若依有些着恼,想想傅君悦担忧关切的眸光,心头又软软的,抬起的脚退了回去。 檀香橘红端了膳食过来了,梅若依老老实实坐下用膳,心事重重未解,虽不似昨日一些儿吃不下,却也用得极少。饭罢左等右等不见傅君悦回来,不由得又忧急起来,使了春桃春花好几次让前去上房打探一下,两人只说傅君悦吩咐的,让她安心养着,让她们守着她不准离开朗月轩呢。 梅若依没法,弹琴描贴什么的没有傅君悦在身边,又担忧着傅晓楠,根本没心思做,脚底下虽不似昨晚疼了,也还是很难受,坐了一会后,干脆又回床上躺着,不久睡了过去。 春桃在门外守着,听得里面半晌没有声音,悄悄进去一看,暗松了口气,傅君悦早上离开时吩咐她们不得离开朗月轩,梅若依也不给离开,她心里一直不安,梅若依果是坚持要离开,她拦不住也不敢拦的。 傅君悦早上去孔氏上房请了安,陪着孔氏用了早膳,跟孔氏说要到医馆,一径出了府,出府后他没有去益胜堂,而是往清风山而去。 昨晚他安慰梅若依,言道傅晓楠不会有事,其实自己心中也没底,暴风雨与山洪中若不如此说,只怕梅若依还不肯离开,今早哄梅若依睡觉时,心中便已打算好要再到清风山中寻找的——弟弟下落不明,他比谁都忧心。 昨晚追赶着他们的洪水已不见了,深潭的水在极快地下降,潭水中夹着山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35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浑浊污秽,水面很多漩涡,急转中冲出无数的黄白泡沫,看着有些头昏眼晕。  傅君悦闭眼深吸气压下心头的不适,仔细观察潭壁,在那层厚重的黄泥面上找可攀爬的凹陷。 溶洞里那些器具和地面满是黄泥浆,没人,也没看出什么挣扎的痕迹,傅君悦松了口气。 爬出溶洞后,傅君悦又开始满山呼喊搜寻,黄昏时,整宿没睡又走遍了整个清风山的傅君悦几近虚脱,一无所获的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家。 梅若依站在院门口,傅君悦想偷偷洗净换掉脏湿的衣裳的计划没能如愿,意外的梅若依没有再细问,默默地吩咐春花送饭菜进房,烧药汤给傅君悦沐浴去乏。 “依依”傅君悦嘴唇蠕动,想解释。 梅若依微微一笑,截住他的话,娇嗔不已道:“二少爷又不是小孩子,这话不知谁说的?饿了一天了吧?赶紧的先吃饭,吃完饭快把一身泥洗掉,臭死了。 傅君悦心头一热,担忧和不安消失。 热水抬进来了,梅若依没有出去,傅君悦含笑看她,展臂抬腿,由她帮他脱衣除裤。 “累了吧?我给你搓搓背。” “好。” 斗室里水气氤氲,温热的药汤消去一身的疲惫,带来闲适与安祥,精神放松了体力恢复了,本来平静的心慢慢乱了,暧昧在弥漫,气温渐次升高,欲一念冒上心头,傅君悦的喘息有些急促了,梅若依搓背的手微顿,猛地意识到,手下水珠淋漓的身躯是光裸的。 那背搓得再久,总有结束的时候,傅君悦步出浴桶时,那平滑的胸膛紧致的腹肌和坚韧的腰线,瞬间扑了梅若依满眼,还有那一个神秘的硬硬的东西,在黝黑浓密的体毛中昂立着,毫不害羞地向她炫耀它的强壮有力。 梅若依羞得耳根脖子都红了,莫名的身体开始发热,那眼睛也不知搁哪好了——急切间竟忘了还有闭上眼这一招儿了。 傅君悦本就情热,看着梅若依羞不自胜的模样,越发情难自禁起来。 火热暧昧的眼神烤得梅若依连身上都红了起来。“我出去”梅若依打算走人,不说还好,那娇软甜腻的言语,顷刻掀起滔天巨浪,冲得傅君悦神昏智乱,本来打算放她离开的,这下不能够了。傅君悦一把抓住梅若依的肩膀,顺势压到屏风上,他不再掩饰,灼热的聚满欲一望的双眸定定地钉在梅若依身上。 梅若依被他压制住,躲无可躲,想到傅君悦接下来要做什么,只觉周身气血逆流,手脚酥软无力,呼吸也乱了起来,傅君悦还没碰上她,梅若依身体先自热了起来,隐隐的有什么苏醒了。 “君悦哥哥”梅若依颤声道。话还没说完,嘴唇已被封住。傅君悦炽热的唇舌牢牢攫住她的嘴,舔咬吸噬,仿佛几日没进食的饿狼。梅若依气促身软,面条一般挂在傅君悦身上,任他予取予求 在她快喘不过气来时,傅君悦松开了她的嘴,左手捞住她绵软的细腰,嘴唇急切地舔上她光洁的脖颈,右手从山峰抚过,突然滑进她的禾幺处。 跟上次在门口抓挠不一样,他的手指探了进去。 “啊!”梅若依惊叫一声,蓦地绷直身体,傅君悦的手指抽了出来,梅若依大张口松了口气,勉强站直身子,随之又软软地倒入傅君悦臂弯,却是身下那火热的手指此时又插了进去肆意摸索捏弄。比之前经历过的更高的浪潮朝梅若依袭来,电流从傅君悦调弄的地方向身体各处流传,所过之处麻麻的,痒痒的,那麻痒随着他的动作加快越堆越高,在体内横冲直撞找着爆发的出口梅若依无措地呻吟着,她不知该怎么办?想退缩,又想前进,既害怕,又喜欢那让人沉迷的陌生的感觉。 傅君悦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他含住她耳垂低声问:“舒服吗?喜欢君悦哥哥这样弄吗?”梅若依又羞又窘,颤抖着语不成句:“呃喜欢” “依依。”傅君悦在她耳边低声呻吟:“依依,不行了我忍不住了,我现在就想要你”想要就要嘛,梅若依简单地想着,他要过她两次了,为么每次都这么痛苦,直接要不行吗?梅若依扭身体表示愿意给他。她也痒得难受,傅君悦在她体内点了火,那火烧得她想叫想嚷想要有个口子渲泄出来。 傅君悦苦撑着,很想告诉梅若依什么是真的要,只是,他现在下面叫嚣着,濒临爆发的边缘,在这么危险的时候讲解那些,无疑是火上浇油。 共君沉醉 “大少爷,孟少爷来了。”春桃在门外禀道。 傅君悦咕哝了一声,爆了句粗口,知孟夏是不拘泥的,眨眼就会自己走进来,急急拿过衣裳穿上,口里大声道:“孟夏,去书房等我。” 傅君悦穿上衣裳,拍了拍胯一间,看看形迹不是很明显,方进了书房。孟夏瞟了傅君悦一眼,会心一笑,贴到他耳根笑问道:“做男人的滋味不错吧?” 做了一半被打断,傅君悦很恼火,不过在医馆里天天见着的,没事孟夏不会上门来,还是晚上,勉强平息下心头的怒火,问道:“有事?” “我今天听说晓楠离家了,怎么回事?” 傅君悦摇头,不欲细说,孟夏亦不在意,他是为另一件事来的。 “那两人怎么回事?今天蒙着脸到医馆就诊了。” “师父给开方配药了?”傅君悦猛一下抓住孟夏的手臂。 “没,爹出诊不在,我正巧在柜台里那两人的脸是怎么回事?”孟祥宗不在,孟夏根本不懂,就是懂,也不会给绿翘青霜开药方。 傅君悦把昨日两人离开后发生的事说了,孟夏气得发抖,恨骂连声。 “我想着,她俩如此歹毒,再不能给她们在王府得意,连同王瑞,要整治整治才行。”傅君悦道。 孟夏嘿嘿一笑,道:“隔府要整治不易,不过也简单,只需” 孟夏的主意,安排个厉害些狐媚的青楼姐儿勾搭王瑞,姐儿们多半也想从良的,如果王瑞迷上了赎回去,青霜绿翘再想争宠就难了。人多了事多,各人都颇有手段,王瑞也不得安生了。 有道理,傅君悦点头,问道:“你有熟悉的么?安排下。” 孟夏混过,当然有熟悉的,且心中就有一个人选,不过他好奇傅君悦怎么能为了梅若依守身那么多年,放着嘴边两个美婢不动心,想试探下傅君悦,于是笑道:“哪来认识的?我舍命陪君子,陪你一道去罢。” 简单的靛蓝翻领薄袍,束发插一枝竹簪。眉宇间疏疏淡淡的儒雅,唇角微挑,温煦的笑意春风化雨般,融解于秀美的容颜中。傅君悦在孟夏的陪同下阔步迈进韵香楼的那一瞬间,邵卓妍深深一怔,拿着图样的手僵住,注视的目光竟久久忘了收回。 如此专注的视线,傅君悦自是接收到了,出于礼貌的本能,他朝邵卓妍微微颌首,随即又想到此来的目的,那眼光便略微停顿,飞快地打量了邵卓妍一眼,暗自判断眼前女子是否胜任。 一袭鹅黄色云锦琵琶襟长裙,裙边袖口绣着清新雅致的凤仙花,鬓角上斜插着金凤簪,没有绢花步摇,简单的服饰,却丝毫掩不住那份明媚的艳色。 容貌是足够迷住王瑞了,只是,眼前女子眉眼间英风豁达,尽管没见过青楼女子,傅君悦还是判断出,这女子不是青楼里的姐儿。 可惜了!傅君悦暗叹,调转开眼光。 欣赏与叹惜,这人把她当青楼里的姐儿了么?邵卓妍暗自好笑,又微感失落,因容色过人,初次见她的男人,莫不失神许久的,这男子年纪不大,定力却不错,仅扫了她一眼便移开眼光,有趣。 孟夏是熟客,傅君悦亦是少有的风流俊雅人物,鸨母热情地迎了上来:“孟公子,这位公子,欢迎光临。孟公子,还是让迎儿陪你?” 孟夏眼珠一动也不能动看着邵卓妍。赞道:“今日方始见到一个比梅若依更美的了,美人啊!若说梅若依是梅,寒山冷月一曲瑶华。这女子便是芍药了,脂浓粉澹疑香薰画” “这位公子,要看一下姑娘还是指定人作陪?孟公子,还是让迎儿陪你?”鸨母大声道。 “不要迎儿,要她。”孟夏指向邵卓妍。 “看一下姑娘。” 傅君悦与孟夏同时开口道。 鸨母愣住,邵卓妍也呆了一呆,随即微微一笑,走了过来,朗声道:“小女子不是楼里的姑娘,不过两位若是要与小女子谈天品茗,小女子也不介意。” 她口里的话是回答孟夏刚才的话,眼睛却看着傅君悦。 孟夏听得她言笑大方,声音悦耳,早痴了,也忘了答言。傅君悦只得代答:“多谢姑娘赏脸邀约。” “两位请。”邵卓妍笑着伸手摆了个请的姿态,率先走在前面,孟夏微微回神,忙不迭跟上,傅君悦却落后几步,对目瞪口呆看着邵卓妍背影的鸨母道:“烦请嬷嬷再带几个出色女孩子过来给在下看看。” 出色女孩子,鸨母奇怪地看了傅君悦一眼,心道再出色能有我家小姐出色?不过客人有要求,自家小姐也不是凡夫俗子能高攀的,遂点头应下。 邵卓妍是大渊皇商邵重明嫡女,没有同母兄弟,几个庶出兄弟庸碌无为,邵卓妍的母亲甚有手段,兼且邵卓妍自小便显出过人的经商天赋,邵重明在对几个儿子失望非常后,慢慢地开始全力培养女儿,在邵卓妍十四岁时,便把她带进商号委以重任,邵卓妍极是争气,五年下来,竟分担了邵重明一半的工作,并且青出于蓝胜于蓝,将自家商号的盈利推向一个新的高度,喜得邵重明更依赖她了。虽是女子,她却已是邵氏商号下一任掌舵人无疑。 邵家的产业遍布大渊,韵香楼就是邵氏的产业,邵卓妍此次外出巡查,看韵香楼的装饰不够时尚,便停了下来指点下重新装饰一事,不意遇上傅君悦与孟夏。 自来美人都免不了骄傲些,邵卓妍又是给捧惯的,未免那傲气较之常人更甚,三人在雅间落座,自我介绍毕,孟夏滔滔不绝,傅君悦只微笑听着,邵卓妍受了傅君悦冷待,心中便微有不悦,不久鸨母带了红红紫紫十几个美娇娥进来给傅君悦挑选,邵卓妍的不悦更甚。 “怎么?傅公子认为小女子比不上这些女子?” 傅君悦握茶杯的长指微微一颤,诧异地看她,邵卓妍猛地醒悟,自己气急间,竟然将自个儿与青楼女子相提并论了,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孟夏见美人尴尬,急道:“这些庸脂俗粉,怎么和邵姑娘相提并论,我们是有事” “我们来此另有目的。”傅君悦笑着截断孟夏的话。 “何事?可否相告。”傅君悦不想多言的意味很明显,邵卓妍偏作不察。 “一些肮脏事,说出来恐污了姑娘清耳,不说亦罢。”傅君悦微笑道,温和而有礼,暗含冷淡与疏离。 邵卓妍还想再问,傅君悦已调开目光看向那十几个女子,这一看之下,不觉失望非常,那些女子虽是姚黄魏紫各具特色,却没有多出色,连青霜绿翘毁容之前的样貌都及不上。 孟夏也是摇头,对鸨母道:“迎儿呢?直接喊迎儿过来。” 鸨母正想点头应下,那头邵卓妍却冲她微微摇头。 “不巧了,孟公子,迎儿刚才给人买走了,孟公子请在这些姑娘里面挑吧,这是楼里最出色的了。” 孟夏失望不已,傅君悦虽没看见邵卓妍朝鸨母打眼色,却心知有异,刚才还问他们要不要那迎儿作陪,一盎茶功夫不到,那迎儿就让人赎走了?可笑! “都退下。”邵卓妍这时拂袖子让鸨母带着十几个姐儿退下,笑着问道:“你们要美貌女子做什么事是吧?” 她定眼看着傅君悦,傅君悦略一沉思,孟夏找那迎儿,想来迎儿就能胜任,鸨母刚才改口,与此女有关,想想必得此女不暗中阻挠方能成事,不若 “事因如此”傅君悦将与梅若依有关的隐去,其他前情约略说了,又把他们上青楼的目的一五一十说了。 “这个么?简单。”邵卓妍搁下茶杯,笑道:“两位公子岂不闻,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着不如偷不着。” “你的意思是?”孟夏两眼放光,崇拜地看着邵卓妍。傅君悦也觉新奇,看着邵卓妍等她说下去。邵卓妍抿唇一笑,瞬间计上心头,笑道:“无需送人进王府,只需用美人钓得王瑞心慌情迷,自然无视府里那两个本就毁容的姨娘了。” 孟夏拍手称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36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傅君悦沉思了一会摇头,道:“王瑞府里也少不了美色,一般美人要勾得他神魂颠倒不易,绝色女子又可遇不可求,上哪寻去?” 邵卓妍抚了抚鬓角,微微一笑道:“傅公子看小女子可胜任?” 当然足堪胜任,只是,傅君悦不想领这个萍水相逢第一次见面的姑娘的情。他说出那些话,只是想让邵卓妍别暗中为难,让那迎儿出面。 花些许银子,比领个天大的人情便利。 傅君悦摇头,道:“邵姑娘如此热心,君悦感激不尽,只要此举于姑娘的声誉有损,万万使不得。” “这有什么?孟夏不以为然。他家的规矩不严,他妹妹还经常逛街到处玩耍呢。 此举对闺阁女子声誉自然有损,不过邵卓妍常年在外抛头露面,于男女关防本就不在意,此时为了帮傅君悦,好使傅君悦对她另眼相待,更加不会在意了。 傅君悦推辞不过,看邵卓妍就是不放出迎儿要自己出面,她自己不在意,傅君悦也便不再坚持,三人开始计议怎么钓王瑞上勾,最后的决定是,让王瑞先看到邵卓妍的画像,对佳人心心念念痴痴难忘,再于某个偶然的时间里遇到真人,自此 “画像需得画得极好,方能吸引了那人,清风可有出色的画师?”邵卓妍问道。 孟夏大笑道:“清风最出色的画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傅君悦人物画就画得极好,自是不用再找人来了,就由他画像,颜料纸笔青楼里尽有的,当下三人又谈天说地一会,便由傅君悦捉笔画像。 共画了两张,一张放在孟夏身上,一张放傅君悦身上,只等创造机会遇上王瑞时,假意不慎失落画像,让王瑞捡了去。 画完画像,傅君悦想起自已欲变卖房中物品换成银子的打算,卖给当铺或是首饰店,价格也许没有卖给用的人高,与孟夏一起离开韵声楼后,他回府捡了几样,到当铺让掌柜的估了死当的价,又装作不舍离开了,把东西带到韵香楼请鸨母问问那些姐儿有没有要的。 东西是极好的,傅君悦开的价比当铺死当的价稍高,比市面卖价略低,那些姐儿都愿意买,都卖光了,又约了下回有了还带来卖给她们。 共君沉醉 大户人家少爷房中物品,多由大丫鬟收着保管着,拂云楼的东西,便是由月影收点的,朗月轩里的,本来是绿翘收点的,傅君悦早些年因要冷待绿翘,把物品自己点收了,那时考虑着梅若依年糼,压不住青霜绿翘两个,这两日青霜绿翘走了,他却已是想着要把东西变卖折现,便没有把物品交移给梅若依收点。 梅若依不收点物品,少个几样还不觉,然而傅君悦连着几日隔三岔五离家时拿了东西出去,晚上回来得又很晚,梅若依顿感疑惑不解。 这晚傅君悦又是很晚回来,梅若依迎上前替傅君悦脱外袍时,突然间闻到一丝不属于傅君悦的味道,那是属于闺阁女子的甜香。 梅若依提着衣领的手一颤,有心问明白,看傅君悦满脸倦色,勉强压了下去。问道:“君悦哥哥,灶房里炖着竹荪莲子汤,我去端来给你渴?” 近晚时傅君悦派了人来报过,晚膳不回来吃的,故梅若依只问他喝汤吗。 “不了,晚膳用得多了。”傅君悦摇头,含笑亲了亲梅若依唇角,低声道:“你先睡,到床上等我。” 他含情的眸中似乎有某种意味,梅若依脸一红,轻轻点了点头,自个儿先脱衣上了床。 许多天没亲热过了,虽是夜夜同寝,傅君悦却只是亲亲额角眼睑唇角,连深入的亲吻都没有,更没有在她身上摸摸捏捏,梅若依微微有些失落。傅君悦刚才若有若无的暗示,把那股甜香带来的不安冲走了,梅若依脱了外面的罩衣长裙上床,拉了被子盖住身体,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她原来是不穿抹胸的,这些日子不知是傅君悦揉搓过了,还是年龄大了,胸前的小馒头竟长成大白馒头了,夏日里穿得少,梅若依看春桃等人都是一件抹胸加小衫长裙。也便偷偷自做了两件,今晚身上穿的,是一件银丝挑绣百花的水红色缎绸抹胸,外面套了件浅粉色蝉翼纱衣,下面一件淡粉绸裤。 她在傅君悦回来前照过镜子,似乎,似乎挺好看的。 不知君悦哥哥喜欢吗?他若是喜欢,会怎么做呢?梅若依脑子里浮起前些日子的亲密绮昵,越想脸越红。只觉得周身发热,似乎傅君悦的手在她浑身上下摸过一般,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无处不渴望。 这些天,傅君悦其实憋得比梅若依还难受,他很想占有身边那具温软的身体,然而得到之后呢?他还负担不起一个家庭,他不可能也不愿意让依依作她的姨娘通房,如果得不到母亲的同意,不能马上成亲,他们以后怎么办? 还有,依依似乎还没来女子该有的月事,现在就会不会伤害依依的身体? 太多太多的问题难题,傅君悦期待的是一个彼此能长相厮守的未来,是一个让梅若依以他的正室夫人的身份与他比翼并肩的未来。 他憋得难受,他爱极身边的这个人,为了不失控,他只能拼命忍着,连稍微亲密些可能导致欲一火烧身失去理智的举动都不敢做。他很想亲一吻她,很想抚一爱她,很渴望得到她,可不得不忍着,熬着,试图把他们青涩的爱,沉淀,酝酿,在时机成熟时转化成了持久的醇香。 傅君悦掀起被子,看到被下如煮熟的虾那般弓着,薄纱衣半掩下周身通红的梅若依时,呼吸一紧。原本还打算今晚小小的亲热一会的,如今!傅君悦苦笑一声后,把人搂进怀里,轻轻地亲了亲,低声道:“依依,睡吧。” 君悦哥哥没有反应,她不好看吗?他不喜欢她了吗?梅若依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闷在傅君悦怀里低低应了声:“嗯” 说入睡,两个人都睡不着。 虽是闭上眼了,可搂在怀里的身体无比娇软,浅浅的呼吸打在他的胸膛上,带起一股躁热,怎么也压不下去。 梅若依静静地贴着,然后,她发现,傅君悦的东西又硬了,直直地顶着她的腹部。 亲热过几次,梅若依也明白了,傅君悦想要她时那东西才会硬,才会从虫子变成棍一子,君悦哥哥想要她的,可他为什么不动呢? 亲吻爱抚等等,自傅君悦对她做过后,梅若依便喜欢上了,从小没有亲人的她,极度渴望着爱,傅君悦的爱抚亲吻让她觉得自己是被渴望着的,让她感到安心踏实。当然还有身体上的愉悦,也使她很喜欢与傅君悦亲密,分享彼此。 梅若依紧闭着眼,小手伸起放下,放下伸起,如是几次后,她吸了口气,终于壮起胆子抓住了傅君悦的硬一挺。 “宝贝,把手松开好吗?”傅君悦睁开眼,低声说道,手指挑动梅若依的长发,慢慢地滑下,落在肩膀上轻轻握住。 那声音略微暗哑,说不出的低沉悦耳,气息打在她的额头,带来麻麻热热的痛感。梅若依闷头不做声,小手握得更紧了。 傅君悦知道梅若依的心思,可是,他不敢保证,在动手动脚之后,自己能克制得住。 梅若依憋着气,脸涨得红红的,眼巴巴地等着傅君悦的行动,傅君悦没有动静,她咬了咬牙,抬起一条腿挤进傅君悦两腿间,上身往前一压,半趴到傅君悦身上,轻轻地扭来扭去。 “乖,依依,睡觉了。”傅君悦苦笑着把身上八爪鱼似的小人儿扒开,一手压制着不让梅若依乱动,再动下去,他今晚就只能把她吃掉了,还没开始亲热,他的小一弟一弟已经在叫嚣着要侵犯梅若依了。 梅若依没有再动,她感到失望,失望之余便想起晚上那一丝陌生的甜香,胸口空洞洞的很难受。 傅君悦料不到,他在情一事上的处处谨慎,会造成误会。 夜深了,傅君悦劳累了一天,睡着了,梅若依从他怀里退开,默默地看着傅君悦的眉眼出神,许久后她下了床,她想拿傅君悦的外袍再闻闻,确认那丝甜香只是自己的错觉。 外袍是平放在凳子上的,梅若依没有提着领口拿的,袖袋里掉出来一张对折的纸,梅若依捡起,想往袖袋里装的时候,看到那是一张宣纸,不知怎么的心头一跳,她放下衣服,打开了那张纸。 也许是心头已有了某种猜测,也许是对傅君悦的信任,梅若依心里竟然没有绝望或者悲痛的感觉,她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看着画上的美人唇角微翘,自信地看着她。 梅若依没有看多久,因为床上的傅君悦张臂搂人搂了个空,在睡梦里咕噜了一声依依。梅若依飞快地把画像装回袖袋,轻轻地上了床,傅君悦似有意识般,伸手把她往怀里一拉,紧紧地搂住。 傅君悦第二日外出时,拿了两匹织锦离开的。梅若依站在朗月轩院门目送他远去,转身往回走了几步,突地又急步出了朗月轩。 傅君悦还没走出多远,梅若依远远跟着。 这不是去益胜堂的路,君悦哥哥要去哪里?傅君悦走进韵香楼时,梅若依几乎晕厥,再无知,光看那招牌,也知道那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不可能!梅若依扶着墙壁,直直地盯着韵香楼的大门,狠命地咬着下唇,她不信,她不信傅君悦会是那样的人。 不过一盎茶功夫,傅君悦出来了,手里的两匹织锦不见了。 梅若依软软地滑倒地上。匆匆往益胜堂而去的傅君悦,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梅若依。 梅若依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傅府,她什么也想不起来,脑子里只有昨晚看到的那张画像,画中之人真的很美,跟自己的青涩是不同的,那女子成熟妩媚,艳光逼人。 不!君悦哥哥不是那样的人!梅若依一遍遍对自己说,可是,那不见了的两匹织锦又是怎么回事?这几日他连连带了东西出去,是为什么?答案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拿去送那位姑娘。 还有,他这些天根本不跟她亲热,想必是 他把那位姑娘画了像,随身带着,是为了随时可以看到那位姑娘吗? 梅若依回了自己房间,僵硬地倒到床上,先是胸口痛,然后是小腹一阵接一阵的坠痛,她麻木地没有感觉地承受着。 这一天任春桃几人怎么喊,她也不起床吃东西,也没有睡觉,睁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屋顶发呆。一天时间,一朵鲜花就枯萎了。 近晚时医馆关门,孟夏又拉傅君悦去找邵卓妍。傅君悦记挂着梅若依,着实没有心情再陪孟夏去追美人。 “走吧,君悦,不帮兄弟你也要去请人家帮你的忙吧?”孟夏鼓动唇舌,抓着傅君悦的手怎么也不松开。 是需要跟邵卓妍谈谈,因孟夏也没到学堂进学了,这些天他们一直找不到机会偶遇王瑞,今天方由孟夏制造了机会偶遇,傅君悦把袖袋里的美人像掉地上,也看着王瑞捡了去,这时需要跟邵卓妍碰面说说接下来的计划了。 “孟夏,你帮我去跟她谈吧。”早上离开时梅若依脸色不大好看,笑容也有些抑郁呢,问她只说没哪不舒服,傅君悦这一天牵肠挂肚,不想再去办其他事了。 孟夏有色心没色胆,没傅君悦陪着,有些胆怯。 “要不,咱们先去你家,你把梅若依带上。自你到医馆坐堂后,梅若依天天呆家里,也闷坏了吧?” 孟夏说的有理,只是,傅君悦想到梅若依使手段让绿翘青霜在王府不好过后那晚的自责,有点担心梅若依知道自己和孟夏的谋划更不安心。 “还是罢了,你去吧。”傅君悦甩开孟夏的手,急急走了。 “重色轻友。”孟夏在他背后骂道。 还去找美人吗?自然要去的。孟夏想起邵卓妍只是在清风镇暂时滞留,也顾不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去会不会唐突佳人了。 邵卓妍见到独自前来的孟夏,心头一阵失望,忍不住问道:“傅公子呢?” “那家伙别提了”孟夏有些恼:“就记挂着他家里的小美人,我看他啊,把人拴身上算了。” “小美人?”邵卓妍执茶壶的手僵住。 “嗯,挺美的,君悦心头肉般宠着。”孟夏叹道。 “什么时候约出来一起玩啊。”邵卓妍故作无意道,轻轻地给孟夏满上茶。 共君沉醉 傅君悦没有见到与往常一般在院门口等他的梅若依,倒是春桃在那里伸长脖子张望,见了他急匆匆迎了过来,傅君悦心头一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37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大少爷,依依今日” 才一天时间,梅若依粉嫩的小脸变得蜡黄,晶亮的大眼空洞无神,死鱼眼一般,见了傅君悦进来也没什么反应,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屋顶。 “咋啦?”傅君悦把人抱起搂进怀里,轻轻地拂开梅若依披散在脸上的几绺头发,焦急地问道。 梅若依直直僵僵的,没有听到一般。 这是怎么啦?傅君悦心头一沉,抓住梅若依的手把脉。 傅君悦搭了右手搭左手,脸上阴晴不定。后来一把掀起梅若依的裙子,又脱她的裤子。 碰过外面的脏女人的手又要来摸她作什?梅若依猛一下坐直身体,双手发狠推傅君悦。 梅若依那一下推怀着满腔恨怨,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傅君悦不备,倒退了几步,撞上房中脸盆架,一个踉跄跌坐地上,那脸盆架给他撞歪了,哗一声倒下,脸盆倒扣,正正扣在他脸上,兜头扑脸的水弄了一身。 “君悦哥哥,你没事吧?”梅若依忘了生气,爬下床扑了过去,拿开傅君悦头上的脸盆,摸脸摸头急急检查。 “有点头晕”傅君悦无力地抬手摸头,而后眼睛一闭,整个人歪倒梅若依身上。 “君悦哥哥君悦哥哥”梅若依急得失声哭叫,一手揽着傅君悦,一手扶着他的一侧肩膀猛摇,泪花飞溅。 “小傻瓜。”闭着眼的傅君悦突然扑哧一笑,梅若依醒悟,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正想推开他,傅君悦突地把她狠狠推倒地上,重重地压到她身上。 后脑勺碰地上了,梅若依眼冒金星。 气得正想骂他,微启的唇被傅君悦温热的嘴唇堵住了,他嘶咬着纠缠着她的唇舌,像野兽一般,夺去她的呼吸,带来要将她焚毁的火焰。 “依依,我爱死你了”傅君悦喃喃道,他离开她的嘴唇,窒息的感觉消失了,随着又是情一热的晕眩,傅君悦咬着她的脖颈,逶迤而下,急切地需索着,伴随着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喘息。他头上脸上的水滴落在她身上,那水滴在那惊人的热量中似乎化成轻烟。 “依依这些天我忍得真难受”他念着她的名字,喃喃地诉说着。 也许我误会了,梅若依这样想着。情感的渴求赶走了她最后一丝的理智,她仰起脖子,挺起山峰方便傅君悦的啃一咬,下一半一身回应着他的磨蹭轻轻地摆动。 “依依我受不了每一天我都在想你,我想要你”傅君悦喘一息着咬开梅若依的裤子,在她洁白的腹部发狂般啃咬吮吻。 “又没不给你,你想要就要吧。”梅若依揪着傅君悦的黑发,颤抖着弓起身体,把他的头往下按。 “那种要不是要,依依,你摸,是它,它冲进你这里面,才是要。”傅君悦从梅若依身上滑下,往上爬到与她并肩,侧身躺倒,拉了梅若依的手去按他的物事,随后一指轻轻地戳进梅若依的花瓣。 “嗯啊”梅若依低吟,周身颤栗,脑子里迷乱不堪,忽尔间就明白了许多。 “我先出去,一会再过来抱你过去。”傅君悦却就在这时推开他,艰难地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看着傅君悦跌跌撞撞离去的背影,梅若依无声地笑了,轻快地站了起来,身上的衣裳沾湿了,她脱了下来,打算另换一套。搁下脏裤子时她的手突然顿住了,那上面,怎么有那么多血? 梅若依飞快地套上衣裙,直奔正房找傅君悦。 “君悦哥哥,我” “流了很多血?”傅君悦含笑听着,眸子闪闪发亮,丝毫不紧张和意外,梅若依失望极了,嘟起嘴往外走。 一双有力的手抓住她,她被傅君悦扳了回去。 “不是生病,不用紧张,这是表示,我的依依长大了。”傅君悦捧着她的脸,像春风一样柔软的轻吻落在她唇上:“依依,女孩子长大了就会这样这表示,你可以给君悦哥哥生孩子了” 啊?梅若依呆了。 “这里,你这段时间有没有觉得隐隐的疼?”傅君悦修一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锁骨,落在她的山峰上。 梅若依低低地“嗯”了一声,她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身材似乎变得更加纤细而柔美,胸口时时感觉到隐隐的胀疼。 “这个,以后是要喂我们的孩子的。依依,我突然想,以后我们的孩子你自己喂一奶,好不好?”傅君悦柔声道。什么自己喂奶?梅若依不懂,可是她知道,君悦哥哥在借着这话告诉她,他不会变心,他会与她一起哺育孩子,他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她想问那丝甜香和那幅画是怎么回事?那频频带出去的东西是做什么去了,可是她问不出来了,傅君悦的手指在她胸前轻轻的打磨旋转,从山脚下往山峰攀登,后来停在顶端梅若依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 从寒冬腊月一下子进了和煦的春天再沉浸到灼热的夏天,梅若依醉了,恍恍惚惚地由着傅君悦抱着她,给她洗身,抱到床上,在她身下垫上棉纱。 “这里会不会坠疼?”傅君悦把手放在她腹部上,温柔地问道。 他这一问,梅若依突地就感到痛得难以忍受,眼角瞬间泛起泪花了。 “我给你揉揉。”傅君悦把手平放,轻轻的打旋按摩 。梅若依舒服地唔了一声,抬起头,示意傅君悦摆好姿势,她要枕他的大腿上。 傅君悦宠溺地一笑,挪了一下身体,右腿屈着,左腿伸张开,扶了梅若依的头枕上去。 梅若依一颗心活了过来,脸色慢慢红润,腹部的疼痛随着傅君悦轻柔的打磨慢慢消失,感觉得肚子饿了。 “我饿了。”她扁嘴。 “傻瓜,都不知道要吃饭。”傅君悦点了点她鼻子。 用过晚膳,往常只要傅君悦回来得早,两人吃过饭必定要到花园里散步的,梅若依刚想说,傅君悦笑道:“你身上不爽利,不去了,到床上躺着,我们说说话。” 傅君悦有话要和梅若依说。一天不吃饭,他开始以为梅若依是初次来月事身体不舒服闹脾气,但当梅若依下狠劲把他推得摔倒后,他就不这样想了。 他摔倒在地,她紧张焦急,她还是很爱他,不会是想着晓楠所以不高兴,那为什么呢?傅君悦故意不作控制地亲昵侵占,梅若依的柔顺表明了,她没有变心。 那是为什么?难道? 斜靠在床头,梅若依勾着傅君悦的头发卷圈圈,傅君悦一手抱着她,一手在她腹部轻揉。緾绵绮昵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淌。 傅君悦开口打破了静谧:“依依,你想过我们的以后吗?” “想过。一辈子咱们都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过不了一两年,我就得议亲了,你认为,我娘会同意我们成亲吗?”傅君悦低声问道。 梅若依绞着傅君悦头发的手一紧,抬起头,愣怔地看他。他什么意思? 傅孔氏似乎不会同意的,难道她要看着傅君悦娶妻生子。而她的结局是——成为傅君悦的姨娘,伏侍他和他的正室夫人! 那个时候,他身边陪伴着他的,就会是他的正室夫人吧?自己只能远远地呆在角落里,看着他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甜甜蜜蜜? 他不是说他是她的相公她是他的娘子吗?为什么又问出这样的话?梅若依清澈的大眼瞬息万变,犹疑c不安c悲凄c愤懑 傅君悦不发一言,定定看着,他必须彻底地让梅若依将对他的那丝残留的不信任摒弃。 两人四目,静静地对望,许久后,梅若依哇地一声哭了,霎地坐起身体,粉拳落在傅君悦身上,口中骂道:“傅君悦,你坏蛋,坏死了,你故意捉弄我” 傅君悦一动不动任由她捶打着,温柔地看着她,许久,在梅若依慢慢止住哭泣时,他用力扳住梅若依的肩膀,温和的目光变得锐利,他紧盯着梅若依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依依,咱们从小一块长大,君悦哥哥的心只在你身上,谁也拿不走。你有什么心事,跟君悦哥哥说可以吗?” 梅若依含泪看他,呜咽了半晌问道:“你拿了东西去韵香楼是怎么回事?你袖袋里那个女子是谁?” 傅君悦整个地惊呆了,愣了许久,纵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梅若依被他笑得又羞又恼,刚停下的粉拳又朝傅君悦身上招呼去。 “君悦哥哥还真想不到,我的依依这么机灵,竟然跟在我后面我也不知道”傅君悦笑了许久,揽住梅若依,将这些天的正在计划的两件事和盘托出。 这一番话,实是大出梅若依意料,感动之余,不免甚是羞愧,忸怩尴尬之后,看向傅君悦的目光,溢满款款柔情。云消雾散,两人亲昵地依偎在一起,一起憧憬未来。他们认为,两人心心相印,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傅君悦娓娓而谈,他说,他会把前路上的荆棘劈开,留着满是花香的光明大道让梅若依从容漫步。梅若依则娇嗔地埋怨他,她认为前路纵是泥泞险阻狭窄逼仄,她也要陪着他一起走 这时,世俗的一切尽皆被忽略了,梅若依甚至忘了,自己还有一个身居高位的爹爹。 共君沉醉 虽是误会,然也因自己总是早出晚归之故。傅君悦心怀愧疚,兼之梅若依初来月事,身体不适,他便跟孟祥宗告假,连着几日都在家里陪梅若依,间或去上房开解因担忧弟弟而终日愁眉不展的母亲。 这日傅君悦正陪着孔氏闲话,傅开媳妇兴匆匆进来。 “太太,人买到了。” “哦。”孔氏大喜:“快,带进来。” “进来。”傅开媳妇朝门外拍手。 两个女孩儿步履轻快走了进来,光看那行走,孔氏便有两分心喜,及至到了跟前,那两个女孩子端端正正屈膝行礼,恭恭敬敬一丝不错,那喜便增至分了,待到抬起头来,孔氏喜得站了起来。 “太太,这个叫芜菁,这个叫翠娥,两人都是十七岁。”傅开媳妇自觉这趟差事办得好,说话分外响亮。 “不错不错。”孔氏连连点头,赞叹不已。想不到要寻绝色,竟真的寻到了。 芜菁娇美,粉面似桃瓣,神态间欲语还羞,一袭浅粉淡雅长裙,楚腰纤纤,细若束素,若临水垂柳,我见犹怜。 翠娥冶艳,一身银红纱衣掩蔽下饱满的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分外妖娆。装束已是极其诱人了,那一双大眼更加勾人,含俏带妖,媚意荡漾。 孔氏分外满意,这两人,虽说不能将梅若依比下去,却也只是输在气派儿上,容貌分毫不差的。 “好好调教几日,就送到朗月轩去侍候悦儿吧。”孔氏笑着对傅开媳妇道。 “太太,这两人可省事了,这会便能送过去服侍大少爷了,奴婢问过,她俩原先就是在大户人家家里做的,一应规矩都懂的。” 孔氏哦了一声,笑容敛起,她想起自家府里打发出去的青霜和绿翘。心理怀了芥蒂,再看向芜菁翠娥,竟怎么看怎么像青霜绿翘两个,也是一个纤弱如水仙一个治艳似玫瑰。 要寻这么美的人不易,可也别再买了两个祸害进府,孔氏想了想,道:“暂时别送朗月轩了,送拂云楼,让月影调一教着,过一些日子再作区处。” 傅开媳妇见孔氏突然露出嫌恶的意思,有些莫名其妙,正想说些什么,那头芜菁两个已跪了下去,低眉顺眼道:“谢太太恩典,只是奴婢两个早先离开旧东家,却是因为小姐即将出嫁,恐我俩在姑爷跟前不便,才被遣出府的,求太太或是让奴婢俩做粗使,或是跟在哪位少爷身边服侍。” 两人以为月影是小姐了。孔氏看看两人,暗暗点头,这分容貌,若小姐是个善妒的,确是不喜带在身边。看来不是因为行为不检点离府的。孔氏心病既消,再看两人跪在地上,恭顺服贴,心头又喜欢起来。 “太太”傅开媳妇惯会察言观色,看孔氏脸色变了,忙小心探问。她是不愿把这两人带去拂云楼的,虽说傅晓楠此时不在府里,可迟早会回府的,这两人留在拂云楼,岂不是给自个闺女找不自在? “既是懂规矩的,就带去朗月轩吧。”孔氏道,又转头问傅君悦:“悦儿,你看着呢?” 傅君悦自芜菁两人进门后就默默思量着,新买的,在府里没有根基,只要自己不抬举,梅若依轻易就能压制住。孔氏问他,他笑道:“娘作主就是。” 儿子如此孝顺听话,孔氏心头欢喜无限,娘俩又接着谈心说话,傅开媳妇自带了人去朗月轩。 见过邵卓妍画像,知道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38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君悦对那样的人都不动心,再见到芜菁翠娥两人时,梅若依并没有什么不痛快,她微笑着与傅开媳妇闲话。 送走傅开媳妇后,梅若依淡淡地看向芜菁两人,沉声道:“大少爷的日常起居都是我服侍着,你俩只在正房外听使唤便可。” “是,依依姑娘。”芜菁翠娥齐声弯腰应道。 自来在一府里只有小姐才能称姑娘的,婢子间都是姐姐妹妹叫着,芜菁两人这样称呼,有她们的小算盘,她俩比依依年岁大,称姐姐不妥,梅若依先到朗月轩,不能称妹妹,甫一见面便称名字轻慢了,便称了姑娘,寻思着梅若依少不得让她俩叫名字罢,这便在岁数上占了便宜了。 不料梅若依只淡淡一笑受了,也不谦逊一声。 她们不知梅若依是孟祥宗义女,实实在在的小姐,受一声姑娘亦不为过。倒是第一次过招便败了,并且初次见面,竟是在称呼上就将梅若依捧为主子自个作了奴婢了。 青霜原来住的房间向阳有窗户,冬雪回来后跟梅若依提起想搬过去住,梅若依同意了,扫禾和照壁原本同住一间房的,现给了春花严歌夫妻俩,梅若依命春桃带了芜菁两人去安置,两人看过房间后,表示要合住一间,就是住了冬雪原来住的房间。 绿翘的房间宽敞明亮,比冬雪住过的那间跟梅若依的房间一样又暗又小的房间好了不少。梅若依暗自奇怪!她俩人放着好房间不住,又情愿两人住一间房,难道? 她们初来乍到,怎么知道绿翘的房间死过人? 许是傅大娘说过吧,梅若依这样想着,将这个疑问放到一边,点头同意了。又道:“你们乍到,先歇息归置东西,明日再过来候着听差罢。” “是,依依姑娘。”芜菁两人躬身退下,梅若依往院子大树下慢慢踱步去,轻轻地调弄琴弦弹起曲子。 芜菁两人进了房间,房门没有紧闭,留了一条小缝,两人挤在一起,看着树下的梅若依低低的品评说起来。 芜菁道:“果然是罕见的绝色佳人,比咱家小姐分毫不差。” 翠娥点头,梅若依今日身穿淡粉色绣着大红梅花的抹胸,桃红百花刻丝小衫,腰系葱绿盘金彩绣百折曳地长裙,双臂挽薄雾烟绿笼纱,风鬟雾鬓,发中斜插着翡翠玉簪。这身装束,正正儿大户人家小姐的妆扮。 穿戴已是精致之极,更让人惊叹的是那双大眼,明净剔透,似一汪山泉清澈灵动。睫毛纤长浓黑,衬得本就精致的容颜更加出色。 “你说小姐千里迢迢把咱们从京城叫来,又让进这傅府,不会是真的看中了那位傅大少爷了吧?”芜菁不解地问道。 翠娥摇头,不以为然地笑道:“看中?依我看未必,小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应是这位傅大少爷不将她放在眼里,她气不过,偏要使尽心思,让他围着自己转。” “哎,就为这,把咱俩都派到这儿来,小姐这本可下大了。翠娥,你说咱们需得在这傅府呆多久才能回府?”芜菁想尽早回京城。 “这个啊!就要看这个傅大少爷什么时候给小姐拿下了。”翠娥叹气,她也不想离开京城。在邵府里,两人虽不是小姐,可跟在邵卓妍身边,嫡出大小姐最倚重的贴身丫鬟,可是呼奴使婢扬眉吐气的,哪像在这傅府,连个黄毛小丫头都骑她们身上。 原来,芜菁与翠娥,是邵卓妍的贴身侍婢,邵卓妍从孟夏那里知道傅君悦与梅若依的一些情况,对孟夏口中傅君悦对梅若依怎么怎么好产生了妒忌,对于一直无视自己的傅君悦也越来越好奇。她派了手下打听情况,在听说傅府要买两个绝色女孩子时,便将芜菁和翠娥急召了来,让她们潜进傅府。 让她们进傅府做什么?邵卓妍第一次没了计划,最后下达给芜菁两个的命令是,让他们将傅君悦与梅若依的一举一动汇报。 共君沉醉 傅开媳妇带着人走后不久,傅君悦托词要炼药,跟孔氏告退回了朗月轩。 梅若依还在树下弹琴,傅君悦轻轻走了过去,在她背后跪坐下,双臂将梅若依包在怀里,长指按在梅若依放在琴弦上的纤纤素手上。梅若依扭头,冲他柔柔一笑,指下曲调一变,两人四手合弹起了《红豆曲》 一曲毕,傅君悦也不挪动,梅若依整个倒进他怀里,娇笑着问道:“怎地这么早回来?不陪太太用午膳?怕我应付不来?” “当然”傅君悦拉长声音,在梅若依嗔怪地嘟嘴时,浅笑着道:“当然不担心你应付不来。” 梅若依斜了他一眼,回了个你是坏蛋的表情。傅君悦大笑,笑了许久后,低头附到梅若依耳边,暧昧地道:“不怕你应付不来,只是,我想你了。” 热热的气息往梅若依耳洞里吹,梅若依耳根腾地红了,羞涩地道:“就会欺负人!”傅君悦摊手,状甚无辜道:“不是欺负你啊!君悦哥哥怎舍得让我的宝贝着恼呢” 情话人人爱听,梅若依又羞又喜,两人腻腻歪歪说了半天情话, 膳时到了,梅若依坐直身体要起身,傅君悦笑着按下她,柔声道:“发髻乱了,我给你梳梳。” 他拔出发簪,解开底下固定发髻的小篦子,将她一头柔顺如绸缎般光滑的长发挽在手里,用小篦子轻轻的一遍一遍的梳起来 梅若依闭上眼,静静地享受着傅君悦对她的宠对她的爱,只愿时光在这一刻停留。 头发梳好,傅君悦站了起来,俯一□将梅若依抱了起来,又蹲了下去给她揉小腿肚,好一会后方站起身问:“还麻不麻?”梅若依抿唇一笑,娇声道:“麻。” “哦”傅君悦微笑着看她,又蹲了下去继续揉。 “走啦。”梅若依却又不要他揉了,拉了他往屋里走。 用过午膳,梅若依身体还不爽利,两人也不出去散步了,歪到床上说话。天气有些热,傅君悦脱了外袍中衣,仅着一件半袖里衣小短裤。又笑着伸手剥梅若依的衣裙,梅若依扭捏了一会,也会由得他。 薄雾烟绿色笼纱离开,随后是葱绿盘金彩绣百折曳地长裙,脱小衫时梅若依有些羞涩,大白天的总是难为情,傅君悦爱极她那一脸羞色,偏不依她,两人挣来弄去,梅若依自是输了,桃红百花刻丝小衫剥离,莹白的小山峰在淡粉色抹胸下若隐若现,傅君悦吸了一口气,假意玩耍,整个人重重地压了下去,笑道:“你输了。” “你欺负人,乘我不防备。”梅若依不服,翻身压了回去,傅君悦挣扎,那嬉耍慢慢地变了味,两人在大床上着魔般翻滚,然后,深深地亲吻,饥渴地吸取着彼此的气息,尽情地表达了彼此对对方的深爱,把爱意盈满周遭那属于他们的灼热空间。 许久,傅君悦看梅若依喘不过气来,松开嘴唇,把头抵在她的额头上,鼻子对着鼻子磨擦,叹道:“真想我们现在就成亲了,不用再克制。” 梅若依低笑,扭头咬住傅君悦的脖子,流连婉转 邵卓妍在清风逗留了一个月,傅君悦除了一开始跟孟夏一道拜访她,后来便不再去了,听了芜菁翠娥的回报后,邵卓妍心头不忿更甚,本拟还要在清风再呆个一段时间的,奈何她母亲来了书信,京里庶出兄长似乎蠢蠢欲动,要她即速归京。 傅君悦听孟夏说邵卓妍要离开,于情于理,这日自是谐同孟夏一起前来相送。 忽忽有半个月没见过面,邵卓妍看到傅君悦的瞬间,呼吸几乎停止,只觉得傅君悦似乎越来越挺拔,也越来,越俊美了。 傅君悦眉眼五官甚是精致,修眉俊眼,鼻梁挺直,嘴唇桃瓣般润红,美得有几分秾艳,然而他一举手一投足,便将那份秾艳化为醉人的无边优雅,教人不知不觉中为之倾倒。 长亭边,古道旁,孟夏依依不舍,傅君悦只微笑着祝一路平安,邵卓妍满心失落,上马车前强笑着道邀请傅君悦与孟夏到京城游玩,又道:“两位若是有心仕途,家父认识朝中不少人,也可替为引荐。” 傅君悦笑着点头道谢,又再次谢了邵卓妍引诱王瑞之恩,听说王瑞这几日失魂落魄茶饭不思,绿翘两人连遭呵斥,再没到医馆求药治伤疤了。 邵卓妍走后,孟夏很是失落了一段日子,傅君悦也便时常抽空陪他,又想着梅若依既认了孟祥宗夫妻为爷娘,情面儿也得行到,要陪孟夏的时候,也便带着梅若依一道前往孟府,到了孟府后,常常的梅若依与孟心琪两个玩耍,他与孟夏在一边看着聊天说话儿。 孟心琪活泼可爱,梅若依也很喜欢她,两人和乐得倒像是亲姐妹。 这日四人又来到孟府后园,照例的梅若依和孟心琪玩耍,傅君悦与孟夏在一边看着。 “我这个妹妹啊!别看比梅若依大了两岁,那样子,倒像是梅若依的妹妹了。”孟夏朝口中丢了一个果仁,砸嘴道。 傅君悦笑着赞同,只看现在秋千架前两人,孟心琪叫嚷着要丫鬟给她荡高些,梅若依不让,跟她约法三章,只能荡到哪儿哪儿。 “晓楠离家有四个月了吧?你爹那边还没书信回来么?”孟夏问道。 “没。”傅君悦笑容消失,眉头微蹙,低声道:“晓楠即便路上多费了些时,我爹从驿站送信回来只需一个月,四个月时间足够。若再等半个月还没消息,我只能亲自走一趟并州了。” 孟夏点头,道:“路途遥远,梅若依恐受不了那个苦,要不你离开前,我让我娘派了人接了梅若依长住我家里?” 傅君悦未及答言,严歌飞奔而入。 “大少爷快,快回府,太太” 上房外面,云霞等人颤颤惊惊站着,见了傅君悦如见了救命神仙,急急迎了上来:“太太在里面发火,不给我们进去。” 傅君悦不答,急奔进去,梅若依脚下略顿,到底担心傅君悦,也且寻思是不是有傅晓楠的消息,还是跟了进去。 踏进房门瞬间,梅若依几疑进错地方了。 房间里面一片狼藉,香梨木宝隔水墨画屏风被推倒在地上,半压着歪斜的红木大靠背椅。紫檀木包金边桌子被不知什么砸开,绣着广玉兰花纹的淡蓝色蝉翼纱幔被生生扯下,银色流苏散落一地。 莲花纹的白玉胭脂宝瓶成了碎片,瓶子里早上刚刚折来的鲜花萎顿地上,里面地清水流淌出来,浸染着殷红的鲜血 孔氏摊坐地上,右手在汩汩滴血。 “娘”傅君悦失声惊叫。 梅若依急忙退到门外,“云霞姐姐,麻烦你去派个人去朗月轩拿大少爷的药箱过来。” “娘,你怎么啦?”孔氏一惯端重自持,这个模样,傅君悦再镇定,心也乱了,梅若依略定了定神,扶起歪倒地上的一张仅存的完好椅子,挽了孔氏坐上,傅君悦回神,接过梅若依递来的帕子,梅若依扶起孔氏的手,傅君悦轻轻擦拭血迹。 那紫檀木桌子看样子就是孔氏的手掌劈开的,梅若依看着孔氏血肉模糊的手掌,一阵阵心惊,傅君悦只急得眼眶发红。 药箱拿来了,两人配合着敷药包扎,这许久时间,孔氏一直一言不发,僵僵地由着他们摆布。 傅君悦连叫几声,孔氏没有反应,傅君悦把了脉,急忙开药方命抓药煲药,梅若依看傅君悦急得一头汗,心焦得跪到孔氏膝前,呜咽着道:“天大的事,求太太看大少爷面上,保重自己。” 只这一句,触动孔氏,孔氏厉嚎一声,放开嗓子痛哭 “娘”傅君悦奔过来,孔氏一把搂住,哭了一会后忽地止悲声,带泪笑道:“好在我还有一双娇儿。” 这是?傅君悦微怔,孔氏四下看了看,指了指墙角,那里是一张纸。“去拿来看看,你弟弟来信了。” “二少爷有消息啦?”梅若依大喜,也顾不得忌讳,跳起来跑过去,一把拿起书信。 一目十行扫过,僵僵地把信递给傅君悦,傅君悦接过,飞快看了,瞬间呆了,手里的书信飘落地上。 傅晓楠这封信是从并州寄出的,信里愤愤地诉说了很多,大意就是,他们的爹在并州纳妾了,有一个儿子六岁了,那个妾室在并州公然以正室夫人自居,见了他竟然甚是无礼,那个妾生的儿子甚至说她娘才是正室夫人,并州的下人也公然称那个妾室夫人。 “娘,爹就算纳妾,孩子也没那么大吧?”傅君悦的声音有些颤抖。 “自然是刚离开故里时就怀上了。”孔氏刚止住的泪又涌了出来,饮泣良久道:“悦儿,吩咐下去,把府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39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的事打点下,家下人安排一下,有的随行,有的留下守家,不愿远走的又不便留家的,发还身契文书打发走。十天后咱们启程前往并州。作者有话要说: 共君沉醉 热热闹闹的傅府几天后便冷清下来,大渊二十一年九月初八,四辆普普通通的马车从傅府驾出。 第一辆马车坐着春桃c春花c春桃娘c采薇娘c傅开媳妇。第二辆马车坐着翠娥c芜菁c月影c雪晴c采薇c李妈。第三辆马车坐着孔氏并她的四个随侍大丫鬟云英c云霞c云珠c云玉。第四辆马车坐着傅君悦与梅若依。傅君悦想带着檀香橘红和阿宽嫂的,不过她们的亲人都在孟府,也便作罢,寻思着到了并州再作打算。 驾马车的是严歌c傅五c傅六c傅七。傅开骑马殿后,精心挑选的忠心壮实的十几个男家人扮成各种样人,不远不近地跟着。 这是傅君悦的主意,世道不太平,财不露白,没有家人随侍,马车粗粗通通,反倒不引人注意。 家中的贵重物品一概没带,连同华衣丽服贵重首饰衣料,在离府前都变卖折现成银票,妥妥当当地收藏起来。男人女人全服食了傅君悦开的药,一概面黄唇枯,年轻的女孩子他还另开一种药,众人喝了,别说十分颜色余一两分,竟是成了痨病鬼般,眼凹目白,甚是吓人。身上的穿戴也都是临时到当铺买的半新不旧的普通人家衣物,初始孔氏还不十分同意,要给每人留下一套,到并州时好在进新家前换上——怕的是失了气派。 傅君悦一句话便打消了她的念头。 “娘,若比锦衣华饰,那人在爹身边,还少得了?另,纵在服饰上将她比了下去,又有什么趣儿?咱们这一路前往,即便平平安安,进并州前,也需得弄得越狼狈越好。” 是呀!越狼狈越好——那负心人见了,少不得愧疚。孔氏悲伤之余,也倍感欣慰,看来儿子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一路上,众人或是受不了颠簸之苦,或是不敢在孔氏悲伤时显得平静,尽皆愁眉苦脸。傅君悦以为梅若依也是这般心思,看她颦眉不展,也没有怎么开解,孔氏那里虽是强作镇定,云霞却偷偷告诉他,太太还时常暗自垂泪,傅君悦每日马车停歇时,便在孔氏跟前陪着说话开解。只是马车上路时,少不得还是把梅若依抱在怀里,让她好生儿歇着。 梅若依却不是情面儿悲凄,她想起了她娘临死前那晚,她们一大家子就是要去与她爹团聚的,此情此景何其相似,临行前也是将府里的仆从打发走,只是她家那时留下的人更少,梅若依凄凄地想着忘母,脑子里偶尔也闪过一个念头,如果那时她家的仆人没有遣走那么多,她娘房中就有四个大丫鬟侍候,仇人就不能得逞了吧? 她有些不明白她娘为什么遣走那么多仆人,她记得那时留下要随行的只有那两个杀母仇人,还有她娘的贴身侍婢巧月,一家人乘坐的马车,还是到车马行雇的,议好的驾车的伙计,也是车马行的人。 梅若依自是想不明白,原来她的娘亲,尹夫人文秀,是她爹尹茂山的侍婢,从小服侍尹茂山,两人两情相悦,尹茂山十七岁那年,要娶她娘作正室,尹老夫人坚决不同意儿子娶一个婢女作正室,母子僵持不下,后来各让一步,便有了文秀雅秀两人与尹茂山同时拜堂,谁先产子谁作正室的约定。文秀得居正室后,对自己的出身颇为介意,总觉得自己丫鬟的出身被家下人轻视,固而在离府时把下人都遣走,打算到丈夫身边另买一批不知她底子的下人。却不料反留了空子,被雅秀和自己最信任的孔廷所害,一命归天。 道上果然不太平,有一日甚至遇到三伙劫匪,众人依傅君悦所嘱,年老的称妯娌,年轻的称姐妹,再不是主仆了。那劫匪见他们一伙人面黄饥瘦憔悴不堪,身上搜刮出来的银子零零碎碎,铜子儿居多,马车又普通,只大呼晦气,本来还打算掳了年轻女孩子去的,一看梅若依等人的模样,再听她们说一个村子的人都如此模样,才不得已离乡求医的,吓得也不敢掠人了。 一路风尘,逃过无数次劫难,两个月后进入并州地带,这日晌午上路不久,傅开打听到,离并州仅得五里地了。 “太太,是否由老奴先进城找到老爷禀报老爷?” 孔氏点头,这先去禀报,有两个意思,一个是通告一声,一个是,夫君若是对发妻心中还有一两分情意,少不得要带着妾室迎了过来的。 马车停在路边茶棚等傅开回转,目的地快到了,众人放松了下来,叽叽喳喳说话,谈起一路波折,皆道得以一路平安,俱赖傅君悦料事如神。傅君悦淡淡地捧着茶杯,殊无喜意。梅若依以为他在愁爹爹的妾室问题,这事也不知如何劝说,只得默默陪坐着。 傅君悦忽地开口道:“依依,我发现,光是会治病救人,也还不够的。” 梅若依不解地看他,傅君悦抿了抿唇,看着前方出了会儿神,道:“前日那个贼子打量着你时,我当时竟无计可施,若是那贼子劫人,我除了死拼,再无他法。” “” “我这时习武晚了,自来医毒一家,依依,我要学毒。”傅君悦握紧拳头。 梅若依刚想开口,并州方向一驾马车飞奔而来,孔氏极快地站了起来,众人惊觉,忙跟着站立,自觉地在孔氏身后按资历站好队,等着参见家主。 “芸儿”马车很快地到了跟前,尚未停定,一人从车厢跳下,朝孔氏奔来。 “廷哥。”孔氏扑进那人怀里,萧瑟的寒风里,两人忘情相拥。 “七年了,老爷和夫人总算团聚了。”傅开夫妇抹泪,众人也跟着低泣,梅若依哭得更加伤心,人家夫妻父子分离,总有团聚之时,自已却 许久后,傅君悦上前,父子母子三人搂成一团,又是一番悲泣。 “楠儿呢?”孔氏哭了半天,不好意思地悄悄退出夫君的怀抱,边拭泪边问起二儿子。 “今日随兵士出城刺探敌情了,芸儿,楠儿武艺出众,悦儿丰姿不凡,此皆夫人之功,傅廷在此谢过夫人。” “你我结发夫妻,说什么谢!”孔氏羞涩欣喜,总算两个儿子有出息,给自己争了脸,丈夫看来对自己还是在意的。 两人谦让几句后,傅廷有些结巴地道:“芸儿,那个巧月的事” 巧月?梅若依听到巧月两字一呆。侧身想看清前面的人时,却被前面的人挡住了。那头孔氏听丈夫提起新人,泪珠儿滚滚而下,泣道:“若是寻常夫妻,三妻四妾也是平常,只是,廷哥,咱们两家一墙相隔,小时你便对我说,一生一世一双人” 傅廷无措地搓手,急道:“芸儿,这事另有隐情,回去后我再细细告诉你。” “娘,有什么话儿啊!回家了你跟爹说上三天三夜都无妨,此时寒风里,先进城吧。”傅君悦笑道。 “正是正是,芸儿,来,小心。”傅廷拥住孔氏,两人朝他坐来的马车走去。傅君悦朝梅若依这边看了一眼,跟在爹娘身后走了。 “都上车吧,与老爷行礼等进城吧。”傅开招呼众人上车。 梅若依尚在愣神,采薇快上马车了,见她还原地站着,忙过来拉她:“走啦依依。” 傅君悦去了前面马车,采薇也不拘束,就与梅若依同乘。梅若依心中凄惶,怔怔忡忡,采薇摸了摸她的额头,担忧地问:“依依,你没哪不舒服吧?” “没。”梅若依强笑,见采薇还要说什么,忙岔开话题,问道:“大少爷和二少爷相貌是极好的,老爷也很英雅吧?” 采薇摇头:“雅倒可算得上,英差多了,两位少爷相貌肖似太太多些,比老爷出色不少。依依,我喜欢英伟豪迈的,你说咱们到了边城,能遇到那样的男子汉吗” 几里路下来,采薇滔滔不绝,梅若依心情渐次好转。马车到并州城,采薇挑起窗帘,拉了梅若依一起看窗外人情风景。 塞北天寒,一入冬便多风雪,此时外面细碎散飘落着小雪花,天空有些灰暗,申时不到,天色已有些暗沉。 城墙是土黄色的,看起来高大坚固,进了城门,大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倒是与她们想像中稍有差别,神情虽然不是安逸,却也没有愁苦不堪。 “依依,快看那个人。”采薇突然尖声叫道。 铁血男儿。梅若依脑子里闪过这四个字,采薇指向的那人,骑在一匹白色骏马上,穿着银盔甲,戴着银头盔,胸前的护心镜泛着冰冷流离的光芒,映在脸上,给他原本就冷俊的面容更添了三分寒意。许是接触到她们的视线,那人抬头朝她们这边看来,锐利的双瞳,剑眉斜插入鬓,鼻梁高挺,刚棱有力的轮廓使原本英俊的五官显得刚毅之极。 共君沉醉 采薇身体抖了一下,扶着窗帘的手一颤,帘子落了下来。 车行许久,采薇还在后悔,后悔手抖了,没能多看那男子一眼。她刚才又掀了车帘细看,却只见到那男子远去的背影。 “那人给咱们当爹都足够了。”梅若依笑道。 “年龄大些更好。”采薇不以为然。 年龄大了,家里有妻有子了,想他作什么?梅若依看采薇神魂颠倒,不欲说了伤采薇的心,便闭口不言。 驾车的傅五“驭”了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采薇风风火火跳下车,梅若依微笑着摇头,踩着傅五放下的马凳轻轻地下了马车。 “那个就是新姨奶奶啊?也不怎么漂亮啊!比太太差多了。”采薇嘀咕道。 梅若依已经呆了,大门边站着的那个女人,满头珠翠,一身绫罗,为什么?那么像她娘亲的那个侍女巧月。 “巧月见过大姐。”那巧月扭着身体上前,朝傅孔氏福身。 梅若依此时看清了,挽着傅孔氏的那个男子,竟然,竟然是孔廷,孔廷,就是——傅廷。 梅若依眼前浮起母亲死不眠目的那双白眼,梅苑的冲天火光,那一晚的情景她永远不能忘记,她作了一年多的恶梦,闭了眼就能看到那个场景。 心底有什么在翻滚,血液在燃烧,深埋在心头的仇恨的种子在这一瞬间蓬勃地发芽,茁壮地成长起来。 母亲的死,巧月也参与其中了。 孔廷在这里,巧月在这里,那个女人应该也是在这里,那么?她的爹爹,是不是也在此处? 她是不是要与她爹爹相认,把娘的死因告诉爹爹,报仇雪恨! 可是!可是她的杀母仇人!却是,却是给了她几年安身之地的傅府的老爷,对她情深意重的傅晓楠与傅君悦的父亲。 梅若依不知自己是怎么保持冷静的,她以为自己会大喊,会大叫,会痛骂,会嚎哭,可是什么也没有,她甚至连握紧了拳头,用力咬牙都没有,她平静地随着众人进了府,随着众下人参见端坐在大交椅上的仇人,她惊奇于自己的平静,她甚至在众人的眼里可以看到自己笑得非常柔婉温顺无懈可击。 并州的傅府并没有清风的傅府精致,然而占地极广,房舍众多,傅君悦分配进一座名清风阁的院落,梅若依与春桃等朗月轩旧人,理所当然地同时搬了进去。广袖罗衫,绫罗绸缎簪花首饰,一应日常用品,在她们进了清风阁半个时辰后,陆陆续续送了过来,同时送来的还有按傅君悦开的方子煲的药汤。 “总算可以不当痨病鬼了。”春桃慨叹,芜菁等人连声称是,梅若依恍恍惚惚地跟众人一起喝了药汤。 “依依,这房间安排?”春桃过来请示。 “依依姑娘,这物品派发”芜菁请示。 再无力,也得强撑着,梅若依走了一遍,将房间分配好,又拿起送来物品的清单一一分配。按理,芜菁与翠娥两人是一等丫鬟,按份例应比春桃等人分得多。梅若依却将送来给她们的东西平均分成五份,连她自己并春桃春花一样的份额,严歌是男人,女人之外的,自然都是他的。 物品从正房中派发完毕,春桃与春花伶俐地先把梅若依的那份送到她房间,严歌到前面大灶房提来热水,自是先给梅若依提。 洗漱毕,习惯了,梅若依又来到傅君悦的正房,将送过来的给傅君悦的东西检点了归置,少时芜菁两个沐浴过了,也过来帮忙。 药瓶放进八宝格,雨花石盆栽放案台上,墨宝真迹挂上墙 “这一布置,虽是换了个地方,可跟朗月轩还真没差别。”翠娥笑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40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 芜菁点头赞同,梅若依淡淡一笑,拿了春桃从后园折来的花往花瓶里插。怎么一样?所有的都不一样了。 “依依”传来傅晓楠的大嗓门,梅若依拿花枝的手猛地用力,那花枝断了,鲜艳的花朵掉到地上,很轻的嗒地一声,仿如她一颗心开了裂缝的声音。 傅晓楠比在家时黑了,想来跑得急,脸上满是汗水,汗水润泽着的健康的深蜜色肌肤充满活力。 黑色箭袖短袄,同色束脚裤,箭囊还未放下,插着疏疏几支箭。稚气已从那张与傅君悦同样秀美的脸上完全褪去,赫然英姿勃发的一员猛将。 他过得不错,梅若依一颗心放了下来。 “见过二少爷。”梅若依屈膝,两手交迭置于左膝上,郑重地躬身行礼。 “依依,你”傅晓楠倒退几步,黑亮的双眸本来炯炯有神,此时却呆滞了,眼珠子一动不动呆呆看她。 梅若依仿若不见,招手唤了芜菁两人上前:“你俩过来,见过二少爷。” “出去。”傅晓楠大手一拔拉,翠娥站得靠前些了,差点摔倒在地。 “这个二少爷,看来也喜欢梅若依,有门子。”芜菁扶着翠娥出了门,喜道。 “是,快写信,你找个借口出府,送到并州城里咱家的商号,让赶紧的捎进京城给小姐。” 翠娥两人走后,梅若依也不理傅晓楠的搭讪,自顾自活手里的活。 “依依,你生我的气啦?你气我不告而别?”傅晓楠垂着双手在大腿上来回搓着,一头汗水的红润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梅若依紧抿着唇,默默地摆弄花束。 傅晓楠怔怔看着她,许久后喏喏道:“依依,你不高兴看到我,那我走好了,你别不高兴。” 不!我很高兴看到你,见到你平安我很高兴。梅若依很想这样说,可是喉间被什么堵住了,压在心口的大石越发重了。 傅晓楠一步一挪,他在等她喊他停下吧。梅若依咬了咬唇,忽一下转身进了里间。 身后有脚步声跟来,几步后又顿住,那脚步声变成往外挪动,最终零乱急促地远去。 晚膳前面有人过来传唤,让她们去膳厅用膳。 孔氏体恤着并州同来的人一路辛苦,晚膳没让她们侍候,众人进了家常膳厅吃饭,孔氏等人在另一侧宴客用的大膳厅。 吃过饭,下人们三三两两回各自院落,梅若依心事重重,走得很快,不提防雪晴挨了过来,吓了一跳。 “想什么?”雪晴问道。 “没。”梅若依摇了摇头,她的心事,连傅君悦都不能说的。 “二少爷刚才是不是去找你了?”雪晴问道。 梅若依点了点头,有些头疼,知雪晴又要诉苦了。果不其然,雪晴说傅晓楠又骂她和月影两个了。 “说我们房间弄得不好看,刚才立逼着月影冷风雪粒儿里去后园找花,月影摘来了,又嚷着说插得不好看。” 梅若依不知如何接口,脑子一转岔开话题问道:“晚膳时怎么没见李大娘?” “去姑爷府上了。太太要使人给姑奶奶报信,我娘想念小姐,就领了这趟差事。” “小姐?”梅若依听清了,不解地问道。 雪晴左右看了看,附到梅若依耳边低声道:“就是那府里的表小姐,其实是太太的亲闺女,这话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我娘在小姐出生时带过小姐,太太才没瞒着她,这事,两位少爷都不叫知道呢。” 那府里的小姐?梅若依脚步滞住,“梅儿放心,只有你是你爹的亲闺女。”娘亲的话在耳边响过。梅若依怔了一会问道:“好像那位小姐闺名凤兰?” “正是呢!”雪晴道。 不明不白的人当着小姐,自已这个正正经经的嫡出小姐却做着下人,梅若依心中百味莫辩,与雪晴又闲话了几句,答应雪晴再见到傅晓楠时劝劝傅晓楠,要傅晓楠别老是指责她。 梅若依回了清风阁后,命芜菁两人收拾了,以后由她俩轮流值夜。 自青霜绿翘走后,梅若依明着值夜,暗中一直是与傅君悦同床共寝的。春桃与春花有几分觉察,早晚间只要傅君悦与梅若依两人单独在房中,必有一人守在门外,芜菁翠娥两人,只在传唤时方进房收拾清洁。此时她却又突然作如此安排,春桃与春花甚是不解,不过两人想着梅若依自有主意,也不敢多言。 夜深了,梅若依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她的心一阵阵抽搐,痛得喘不过气来。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她已经没有考虑爹会认她吗?知道娘的死因后会报仇吗? 打老鼠忌着玉瓶儿,报仇的同时,也是让傅君悦经历一遍她经历过的,并且,她隐隐地害怕,她爹如果认她,如果念着她的娘,那傅廷所要付出的,会不会不是简单的以命换命?整个傅家,乃至傅君悦和傅晓楠会不会被牵连? 想到傅君悦这些年的小心守护,体贴周到,关怀备至,想到傅君悦对两人未来的规划和设想,想到傅君悦在为着他们的相依相守不断努力 梅若依真希望,这天的的一切都是梦,梦醒了,一切又回到最初的美好时光。 又或者,她能把那一晚忘掉!为什么偏偏就忘不掉?母亲的死不瞑目,梅苑的冲天焰火,这些,教她怎么去忘掉? 我该怎么办? 迟来的泪水终于潸然而下,仇恨,无措,惶恐,失落,悲愤种种情绪纠缠着梅若依。泪珠一颗颗落在枕上,很轻很细微的几不可闻的嘀哒的声音,在静夜里传递着一个个悲苦的节奏。 梅若依一宿没睡,天明起床时突地想起,傅君悦这晚竟是没有过来寻她。 傅君悦当然不可能是到了并州一夕变心。 君悦哥哥出什么事了?梅若依一阵惶急,三两下套了衣裳就想奔去正房寻人。 “依依,起来了。”门外春桃估摸着时间,打了热水在门外候着呢。 “你起来了,见过大少爷没?”梅若依急问道。 “没。进屋去我跟你说。” “早上我起床后,听芜菁说大少爷昨晚一整晚没回来,我使了我姐姐到前面打听” 昨晚正厅吵嚷了一晚,先是争正室夫人的位份,及至正室定下来是孔氏了,又争理家大权。 “那个姨娘也不知仗着什么,寸步不让,老爷竟不敢出声”春桃愤怒地道。 从清风来的人,自然是站在孔氏这边的,春桃说,现下不只正厅里面主子,外头下人也分了并州派和清风派,正吵得热闹呢。 “我姐她们都去帮忙了,我不放心你留了下来,依依,你赶紧梳洗了,我们过去帮忙,听说,那个新姨娘也不知是什么泼落户出身,一点规矩都没有,污言秽语,太太气得哭了好几回,全靠大少爷撑着,二少爷忙着对付那个什么混世魔王三少爷。” 春桃殷勤地服侍梅若依盥漱,来并州路上没有檀香橘红,她自觉地接了檀香橘红的差事,梅若依也惯了,由着她服侍,洗漱毕,春桃看了看梅若依身上的衣裳,道:“依依,你是咱一行人里最出挑的,换一身,把那些人统统压下去。” 昨晚竟是下了大雪,满枝头的积雪,地面的积雪也没人清扫,春桃说,都在前面干架呢。 正厅前面的空地上很热闹,这些人许是夜里雪未停时就开始吵闹了,有的人头上还有雪花,此时雪花化了,水珠一滴一滴滑下,头发一绺绺贴在额头,男人衣裳歪斜,女人发髻散乱,都十分狼狈。 并州人多,但是参差不齐,清风来的人少,但是女的俏男的壮,男的能打女的嘴利,竟也在差不多以一敌五的情况下与对方拼了平手。 如果这仅是傅廷的家人吵成这样,梅若依会很高兴,可是眼前这些人,也是傅君悦傅晓楠的家人,里面有她朝夕相伴的姐妹,有疼她爱她的李妈,她不能置身事外了。 “依依,咱们过去帮忙。”春桃捋起袖子就想往前冲。 “慢着。”梅若依拉住春桃:“你过去了,悄悄儿跟咱们的人说,嘴上吵,别太动真格儿了,关键是里面,这外面纵是吵赢了,里面输了也是输。他们人多,若拼了命打起来,咱们打不过。” “好。”春桃点头,看梅若依往正厅而去,急忙道:“老爷发话,不让进去呢。” 梅若依摇头,道:“不碍事的。” 不让进,她偏要进,她倒想看看,傅廷如果要治她的罪,傅君悦会怎么做。 他若是不敢反抗,她或许就可以逼着自己把心中的情丝斩断。 共君沉醉 正厅里面总共有六个人,傅廷,巧月,一个小男孩,孔氏和傅君悦兄弟俩。梅若依看到傅君悦憔悴的容颜后,只恨不得一掌扇向傅廷。这个男人怎能如此没担当?他的妻儿走了几千里路,他竟连让妻儿好好休息一晚的能力都没有。 女人路上还能眯一眯眼,男人却时刻提防着,根本一刻不能放松,尤其傅君悦作为长子,唯一的男主子,更是劳心费力,在哪打尖歇息,在哪住宿,前面要注意什么?什么都要他拿主意。一行人中哪个人不舒服了,还要他把脉开方,一路上根本就没好好休息过。 “依依”傅君悦兄弟抬头见梅若依进来,同时迎了上来,傅晓楠在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默默地退了回去。 “大少爷。”梅若依欠身行礼,傅君悦略愣了愣,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老爷说了,下人一概不准进来,你是什么人?竟敢不把老爷的话放在眼里?”巧月开始被梅若依的气派震住,不知进来的是什么人,此时见梅若依朝傅君悦行礼,一看是一个下人,忙跳起来狐假虎威。 梅若依不闻不见,恍若没有这个人般,缓缓地走到傅廷面前端端正正地屈膝行礼:“奴婢梅若依见过老爷。” 巧月目瞪口呆,梅若依又以同样庄重的礼仪向孔氏行礼。 “反啦反啦!老爷,把这个不知规矩的奴才让人拉出去毙了”巧月大声叫嚷。 “这”傅廷为难地搓手,梅若依刚才进来,两个儿子尤其是大儿子的表现他看在眼里,自然知道梅若依在儿子心中份量不轻。 “老爷”巧月还要嚷嚷,梅若依走到她跟前,霎地抬手,“啪”地一声,巧月扑倒地上。梅若依心中恨极,将对傅廷的恨,对巧月为虎作胀害死她娘的恨,对巧月吵吵嚷嚷害得傅君悦不能休息的恨,都化在那一掌上,那一巴掌竟是生生将巧月两颗门牙打落了。 “你!”傅廷瞠目,站了起来却挪不了步,孔氏挡在他身前。孔三少孔修献朝梅若依扑去,傅晓楠如何会给她们打到梅若依,手一抄,将他提起狠狠地掼到地上。 “老爷,我给个奴才欺负我不活啦”巧月唱作俱佳,捶胸顿足哭天抢地 “你你快住了声,给外面的奴才听到,成何体统”傅廷急得来回踱步搓手,他怎么敢治梅若依的罪?本就对孔氏心怀内疚,再看两个儿子一副敢动梅若依就跟他拼命的模样,治罪的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了。 梅若依却就在这时直挺挺跪了下去,一字一字道:“梅若依替太太不平,若有冒犯老爷之处,请老爷责罚。” “依依”傅君悦与傅晓楠急得同时叫了出来。 巧月自为得意,收了泪叫道:“就该治罪,老爷,以下犯上,该杖毙。” 梅若依冷冷一笑,道:“原来月姨娘还知道以下犯上是要杖毙的,那么,梅若依敢问,月姨娘冒犯太太,是不是也该杖毙?” “你胡扯。”巧月站了起来:“我我咋就冒犯了?” “月姨娘没冒犯太太?梅若依不明白了,听说月姨娘在跟太太争理家大权,这难道不是以下犯上吗?自来只有主母当家,没听说过姨娘做主的。” “胡说,我我不是姨娘,我也是正室。”巧月朝傅廷扑去:“老爷” “廷哥”孔氏滴泪,凄凄地看向傅廷。 “老爷,家无规矩不宁,老爷此时到外面看看,咱傅府成什么样子了?传了出去,老爷声名何在?”梅若依朗声道。 “我”傅廷呐呐。 梅若依抬头看他,又扫了眼孔氏与巧月,突然笑道:“老爷对太太深情,奴才们都知晓的,若是不方便处置此事,不若请老爷回避,交由太太与月姨娘两个协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41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如何?” 傅廷左右为难,眼前两个女人,一个虽然大了几岁,却花容月貌风韵犹胜当年,又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情份非比寻常。一个粗俗不堪,自己这些年强忍着,只因把柄落在她手里。 巧月见傅廷对梅若依的提议似有所动心,她所依仗的不过是傅廷,傅廷若走了,她怎么与孔氏争?孔氏可是有两个成年的儿子,又有伶牙利齿的梅若依相帮,她必败无疑。 梅若依对巧月恨极,巧月也恼极梅若依,她骂了声“骚蹄子”,张开双爪朝梅若依扑来。 梅若依刚才前行几步下跪,傅晓楠傅君悦在她背后,等不及他们救她了,梅若依她情急之中略微低头,那张脸侥幸没被抓上,发髻却一下子散了,没完,巧月手里拿着猛一抓间抓到的梅若依的玉簪,竟朝她脸上划去。 “依依”傅君悦魂飞魄散,闪电一般朝巧月撞去,傅晓楠随后奔到,他本就极恼这个无缘无故冒出来的女人夺了自己父亲,现在见巧月竟敢伤梅若依,再不会容让了,一手提起巧月衣领,一手夺过她手里的发簪,朝她脖子按下。 “爹,你再由这个女人胡作非为,我就杀了她。”傅晓楠大喝,玉簪用力朝下一压。 “啊!”一声杀猪般的尖叫。一场有关理家大权的争夺也在这声尖叫后结束,傅廷宣布,理家大权交给孔氏,并州傅府的管家,由傅开担任。 这场理家大权的争夺,孔氏胜了,当然也是清风跟来的人胜了,傅开得以保住自己管家的位子,月影的地位仍是奴才里第一位的。 此次之战,梅若依居功甚伟,清风来的人,本来对她与她交好的更好了,本来对她敌视的,如月影傅大娘,也对她亲切亲昵毫无芥蒂了。 “这个梅若依,平时柔婉娴静与世无争,想不到”芜菁又叹又赞。 翠娥跟着点头,道:“是啊!由不得人对她刮目相待,她出手打那个新姨娘,将以下犯上这一条罪状绕到新姨娘头上,这一招忒胆大了。也难怪两个少爷都喜欢她,她若是有咱家小姐那样的出身,只怕手段不在咱家小姐之下。” 府里众下人对梅若依又钦佩叹服,就是孔氏心里,也由不得对梅若依又爱又怜。 清风带来的下人太少,除各房主子贴身服侍的,也只得采薇采薇娘与春桃娘傅开夫妻并十几个男家人。采薇仍任了绣房管事,采薇娘升了厨下管事,春桃娘跟在傅大娘身边做起管事娘子帮着分派工作,严歌跟了傅开当买办。 刚接过理家大权,又是突然接手,千头万绪,没一个人得安宁。需将并州傅府里不听话的奴才转卖一些出去,另买一批进府,还有帐目银钱米面衣料古董等等物品的交接,一时之间,各人忙得团团转。 傅君悦每日里要陪着孔氏开解母亲,要帮着母亲拿拿主意,初来乍到,要给一些原来跟傅府里有来往的人家送礼,也有的人家听说傅廷正室夫人与公子到来,送了礼过来,他要帮着母亲确定回礼礼单,那些他们先送的,人家还有回礼,他们得先过了目,再吩咐下人清点以后入库。 除此之外,还要走亲访友,竟是每晚不到亥时不回房,寅时不到就离开。梅若依看傅君悦累得一张脸白里透青,心头天大的愤怨也只得暂时掩下,第二晚便主动搬回正房住了,傅君悦还不知她曾回房睡过呢!只是傅君悦日间很累,亲热是没有了,只搂在一起睡觉,倒使梅若依免了挣扎自责——怕娘亲在天之灵,责怪自己与仇人之子相亲。 梅若依已从府里下人口中打听到,傅家姑爷就是虎威将军,果然是她爹爹。傅孔氏来到并州,按理说至亲至近的便是将军府,却只是到来当晚派了李妈过去送礼,自己却没有过府拜访,姑奶奶也没有过来,听说巧月住到将军府去了。下人们道巧月就是姑奶奶给老爷的,太太如今和姑奶奶致气不过去,姑奶奶那边愧对太太,不敢过来。 这些,傅君悦没提起,梅若依也没问他,她猜测,自已娘亲死去的那晚,本来每晚在娘亲房中值夜的巧月却不见了,自然是她也有份参与故意避开了,傅雅秀后来为了拉拢她,便将她缀合给自己哥哥作妾。事实也正如梅若依所猜测的。 梅若依想通前面的,却想不明白,傅廷明明看起来对巧月毫无爱意,只是畏惧忍让,为什么不索性治死巧月。他两人对杀人不手软的吧? 傅雅秀与傅廷为什么不治死巧月,梅若依在许久以后才明白的,原因却是在于她爹,她以为她爹把她娘俩忘了,却不知她爹这些年时刻莫忘。巧月是她娘的贴身侍婢,其实之前也是他爹梅苑的粗使丫鬟,如果没有巧月作证圆了傅雅秀的谎,她爹是不会相信傅雅秀的话的。 巧月在傅廷进尹府后便喜欢上傅廷,傅雅秀为取信尹茂山,便与她搭上了线,开始到并州自然得留着她的命,后来又有许多秘事,需要巧月帮忙打点,便更倚重她了,及至其后巧月行为张狂,公然以傅廷的正室夫人自居,傅雅秀便有意除掉她,却因傅廷性子仁弱,念着糼子,不忍将她治死而只得作罢。 这日采薇来约梅若依上街,边城男女关防没有清风严格,许多丫鬟结伴出去逛过,采薇自进城那日偶遇那银甲男子,念念不忘,想着出府一遭,许能得一见。梅若依也想外出打听打听爹爹的情况,两人便相谐出了府。 “依依,你说我们还能遇到他吗?”采薇一路上不停念着这句话,眼睛就没从行人身上移开,根本不看路边小摊与商铺里的东西。 梅若依同情地看着采薇,心道遇到了又如何?顶好是郎情妾意给那人作妾。想到此处,突然心头一震,自己的身份,此时其实与采薇是同等的,只因傅君悦许了自己将来必是正室,自己竟便鄙薄起妾室来,若没有傅君悦,自个儿也不过是采薇而今的想法,以后相同的命运罢。 而今,傅君悦却又突然成了仇人的儿子,他们还有未来吗? 君悦哥哥,我该怎么办? 梅若依心烦意乱,几欲滴泪。 “还是你好!有大少爷捧着宠着你,又是知根知底的,终身是有靠了。”采薇羡慕地道。 不说还好,这话说出来,梅若依在眼眶打滚的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出来。 采薇又念叨了一会,见梅若依没有答话,扭脸一看,梅若依一脸的泪水,急得手忙脚乱,摸了帕子在梅若依的眼睛上乱擦,口里大声道:“依依,对不起,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怎地?大少爷对你不好吗” 采薇情急忘了这是大街上,这样大声咋呼,终于引来闲人注意。 采薇的容貌不错,梅若依更是绝色,只是两人的服饰都颇华丽,有心无胆的人还不敢动,内中却有一人,有色心又有色胆,看看采薇与梅若依身边没有男人,便蹭近前来。 “小娘子,何事伤心啊?”那人口里说话,一只咸猪手朝梅若依摸去。 采薇先自看到,惊叫一声拉着梅若依后退,只是后面却站满了人,也不知是有意乱中揩油的,还是围上来看热闹的,一时竟挤不出去了。 “美人,别走啊”那人见她们惶急,更是得意,再三再四出语调戏,咸猪手又伸了过来。 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那只咸猪手,咔嚓一声,骨折的声音,那人惨嚎一声,手软软地垂了下去。 “多谢”采薇忙道谢。梅若依也欠身道:“多谢壮士解围。” “不要没人陪同随便上街。”醇厚低沉的嗓音,带着一股寒意,却又莫名地让人安心。 “是你”采薇喃喃。 梅若依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帮她们的,竟就是那个银甲男子。这近在眼前看了,梅若依蓦地发现,难怪采薇会对他着魔了。 他的魅力并不仅在于那张看了会令人痴醉的脸,而是他整个人散发的那种无与伦比的气质,刚强勇猛无畏无惧的气质。他目光如炬,身躯高大,双腿坚实,浑身蓄满爆发力,仿若一只随时准备出击的猛虎。 似是回应她的想法般,人群里有人惊叫:“虎威将军,天啊!他是虎威将军。” “啊!我竟然亲眼看到虎威将军啦”人群开始兴奋地呼喊:“虎威将军威武” 呼喊声一声高过一声。梅若依如雕塑般呆滞不能动了,他是虎威将军,虎威将军是她爹,眼前这人,是——是她爹爹!她从未见过面的爹爹! 尹茂山深深地看着梅若依,他认得梅若依,他知道梅若依就是前些时他要出城巡察时迎面而过的一辆进城的马车里的那个女孩。那个时候,那双清泉般的大眼便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周围的人在欢呼,在兴奋地狂喊,这女子同来的女子激动得泪流满面,这女子显然也听过他的名号,可她眼里却是震惊,毫不掩饰的震惊,震惊过后,是深沉浓烈的儒慕,然后是悲苦,接着是彷徨他不知道,他奇怪,自己的名号竟能让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瞬间有那么多的情绪,而自己心中,竟同时的涌起种种莫名的奇怪的情感,似疼惜,似怜爱,似欣喜 梅若依嘴唇蠕动,在她一声爹几乎要冲口而出之时,采薇的尖叫打断了她。 “姑爷?你是姑爷?” “你们是傅府的人?”还是醇厚低沉的声音。梅若依的满腔仇恨却一刹那被挑起。采薇称一声姑爷,他便联想到傅府,他心中,他只是傅家的姑爷,她娘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地位吗? “走啦”梅若依粗暴地拖起采薇。 “等等”采薇往回挤,梅若依的力气却大得惊人,拖着她很快走出几条街。 “依依,你怎么啦?你让我和将军说几句话啊”采薇哭了起来。 “说什么话?你没听过吗?那个人与夫人夫妻恩爱,誓不纳妾吗?还说什么话?”梅若依也哭了起来,竭撕底里,拼尽了力气失声痛嚎。 采薇呆了,怔了半晌抱住梅若依,惶恐地喊道:“依依,我不和他说话就是,你别生气,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梅若依不知自己在为谁哭?为她娘,还是为自己?她只是很想,很想哭,她毫不克制的,就在大街一角,扶着墙,撕心裂肺地哭,直哭得肝肠寸断,哭得采薇几欲撞墙自绝谢罪。 “依依,对不起,对不起”半扶着软软的已无法站立的梅若依回了傅府,把梅若依扶到床上躺下,采薇便一直语无伦次地道歉。 “采薇,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好吗?”梅若依无力地道,心中的仇恨在这日到达了巅峰。她不知怎么去面对傅君悦,她今晚没法再躺在傅君悦怀里睡觉,即便没有亲吻爱抚。 “好!好!我陪你” 共君沉醉 尹茂山隔着人群看着梅若依拖着采薇离开,他不明白,那个女孩子为什么会那么仇视他?为什么她对自己的仇视会让自己那么难过。 梅若依冤枉他了,尹茂山为什么会一听姑爷便联想到傅家,那是因为文秀当年爹娘相继去世,没有亲族收养,自卖自身进的尹府,娘家根本没有人了。 尹茂山在府门口遇到了被傅雅秀打发回家的巧月。 “少爷。”巧月还是故时称呼。尹茂山点了点头,擦肩而过时,他又回转头来,问道:“傅府里有一个女子,年约十四五岁,一双眼睛特别大特别亮,叫什么名字?是傅廷什么人?” 一双眼睛特别大特别亮,十四五岁,可不就是梅若依那骚蹄子。 巧月暗暗咬牙,不敢乱报,老老实实道:“少爷说的,大概是梅若依,是府里大少爷房中的大丫鬟。” “丫鬟?”尹茂山心口一疼,怔了怔神道:“你回去跟傅廷说,明日我要过去,我要认那丫头作女儿。” 尹茂山交待完一径走了,步行如风,丝毫没有停顿,巧月看着他笔直坚定的身影进了大门转眼不见,大张着的嘴一句话也来不及说。 连名字都不知道,这是没说过话了,一句话没说,就已经喜欢得要认女儿了?巧月眉眼拧作一处,死死地扭着手里的帕子。不行,那骚蹄子若得势,自己在傅府里,岂不? 可是,明日用计不让认,后日还可以认,大后日也可以认。 “是了!就这么办。傅雅秀,你不帮着我去弹压你嫂子帮我争回理家大权,我就让你将军夫人的位子坐不稳。孔芸,哈哈哈,你从清风带来的人爬上少爷的床,傅雅秀怎会再顾念着你们当年闺阁之情帮你?哈哈哈” “还有,傅君悦傅晓楠两个小嵬子,看起来很着紧那骚蹄子,如果骚蹄子被尹茂山沾污了,这两人想必会要与尹茂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42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拼命吧?” 巧月越想越兴奋。 外传夫妻恩爱的尹茂山与傅雅秀,其实话都极少说,尹茂山独居一院,只两个士兵服侍着,平时连傅雅秀都不能进去。这个院子,名梅苑,梅若依若是见了,定不会再怀疑她爹忘了她娘,因为这个院子,与她儿时所居的梅苑,布局装饰一模一样。 尹茂山这一天,连跟傅雅秀说他第二天要到傅府,要认女儿都没有,他进了大门,一径回了梅苑。梅苑卧房墙上,挂着两幅画,其中一幅,傅君悦见了必定会惊奇,那是梅若依那方梅花帕子上的红梅傲雪图。另一幅画是一个女子,女子就是梅若依的亲娘,已逝的尹夫人文秀。 “阿秀,我今天见到一个小姑娘,不知为何觉得她很亲切,若是我们的女儿没死,也差不多这般大了吧?阿秀,我想认她做女儿,当我们自己的孩子来疼” 尹茂山高大的身躯在阴影里孤独而脆弱,他对着画像举杯,一杯一杯地往嘴里倒酒,那张刚毅的脸上,满是萧索,清泪从那双日间锐利此时却浑暗无神的冷眸中一滴一滴滑出,和着酒水一起流进他的口中。 天色暗下来,梅苑以外的将军府灯火通明,衣饰光鲜的下人来来去去,冷清清的梅苑远离了喧嚣嘈杂的尘世,在这方宁静的天地,存在的只有尹茂山脑子里他与文秀相伴相依成长中那些年的一切。 “什么?这?这怎么行呢?”傅廷急得搓手,巧月把他请到自己房中,告诉他尹茂山看中梅若依,要纳为妾室。 “不就一个奴婢,给将军就是。”巧月假意不解其中关窍。 梅若依岂只是一个奴婢,大儿子对梅若依的心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这且不说,自己送个女人给妹夫,妹妹还能饶得了自己? 不行,傅廷朝门外走。 “老爷,你要去找姐姐商量?”巧月一把拉住他。 “是,这事万万不可为。” “怎么不可为?”巧月拿起蔻丹染指甲,冷笑着道:“老爷是不是想着怕姑奶奶生气?姑奶奶但凡有点顾及老爷,老爷也不会这许多年了还是个不能主事的司同知,名是五品官,却只是领着俸禄没有实权的职位。” “这”傅廷呐呐道:“这怪不得雅秀,她也想帮我谋划的,可,你也知道,将军与她情份甚是淡薄。” “情份淡薄?”巧月猩红的手指戳上傅廷额头,怪声道:“老爷也知姑奶奶与将军情份淡薄,指望不了姑奶奶,那为什么不借着这件事讨好将军,以期将军在仕途上提携一二呢?” 好像有道理,傅廷犹豫了,巧月见傅廷心动,暗暗欣喜,又下了猛药:“老爷,将军为人你是清楚的,他想做什么,谁拦得了他?老爷同意也好反对也罢,将军想要梅若依,自是要定了。老爷与其反对,不如一开始就赞同,将军要了老爷府里的人,吃人嘴软,少不得在仕途上对老爷多作关照了。” 有道理。傅廷点头,笑着夸了巧月一句,急急又往门外走,他需得与孔氏商量一下,怎么说服大儿子同意。 巧月却又把他拉住:“老爷要找姐姐商量?” “嗯,悦儿喜欢那个丫鬟,需得怎么着让悦儿同意。” “大少爷若是不同意呢?老爷难道就放弃这升官的好机会?” 这个?傅廷急得来回踱步,若是不同意,不送梅若依给尹茂山,尹茂山若恼了,只怕不只升不了官,现有的司同知之位也保不住。 “老爷,不若这样”巧月低声献计。“这样一来,老爷既讨了将军欢心,又免失父子和气,在姑奶奶那边也说得过去。 “这?能行吗?”傅廷有些犹豫。 “老爷要觉得不行,那就当我没说,”巧月扭身收拾起东西,一壁厢自言自语道:“熬了那么多年,想不到这仗马上要结束了,大赐封赏的时候要到了,却只能回老家了。” 大赐封赏的时候马上要到了。只这一句触动傅廷,罢,就这样。 亥时,傅君悦陪着爹娘处理完事务,正想回清风阁时,巧月踩着莲步走了进来。 “老爷,我家少爷让我给你传话,要认梅若依作闺女。明日一早就过府来,请老爷作好准备。” 她家少爷?孔氏与傅君悦一头雾水,傅廷却状甚紧张地站起来。 “什么?你说将军明日一早要过府来,将军什么时候说的?你为什么不早说?” 巧月甩甩手里的帕子,媚笑道:“下午我回来时将军说的,妾身等不到老爷来月园,只能过来告知老爷一声了。” “哎呀,你怎么这时才说,夫人,快,把人叫起来准备”傅廷紧张兮兮地搓手,又大叫: “快,悦儿,去把你的那个丫鬟叫起来,好好梳妆打扮” 三更半夜的,梅若依这些日子又睡不安稳,要梳妆也不用这么早吧?傅君悦不舍得叫醒梅若依,微微皱眉。孔氏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不必这时叫,老爷,这时把人叫醒了,睡得不好精神差,反恐惹将军不悦,依依那孩子,也不用怎么打扮的,怎么穿戴都是好看的。” 孔氏嘴里夸梅若依,心里却是另有小算盘,她的亲闺女如今是尹茂山的嫡女,尹茂山膝下已有了两个女儿,却还要认梅若依作女儿,看来是很喜欢梅若依,她怕梅若依分了她女儿的宠爱和地位去。 孔氏暗暗有了打算,明日尽可能让尹茂山认女不成。 傅君悦心头忐忑,与孔氏一样存了心思,不想让尹茂山认梅若依作女儿,孔氏是怕梅若依分了尹凤兰的宠去,傅君悦却怕尹茂山认女后干涉梅若依的婚配。 不喊人就不喊人,傅廷又嚷道为了给尹茂山一个好印象,必得做得尽善尽美方可。抓着傅君悦不给走了,要他一起拟明日饮用的酒水,要整治什么菜,要不要安排歌舞,待客的正厅需得怎么布置一番林林总总,没完没了。 堪堪天明时总算把事儿忙完了,孔氏心疼儿子一宿没睡,让傅君悦回去歇觉,傅廷却不同意。 “将军难得来一次,正是悦儿好好表现的机会,楠儿从军时间虽短,却已升伍长,悦儿若能得将军青睐,前途无量” 仕途什么的,傅君悦并不放在眼里,只是他想着要全程陪同,借机消了尹茂山认女的打算,便笑道:“娘,姑父不知什么时候过来,我不回去了,咱们先吃点东西,梳洗一番坐椅子上养养精神吧。” 傅君悦言之有理,丈夫又反对,孔氏也便不再坚持已见,父子母子三人就在孔氏上房中由云霞等人服侍洗漱了,稍稍吃了点东西垫肚子。 吃过饭换衣妆扮,傅君悦正要命人回清风阁拿衣裳,却有丫鬟送了一套他的服饰过来,傅君悦也便在母亲上房找了个房间换了,没有使人回清风阁。 这套衣裳原来是巧月昨晚派了人去清风阁拿了预备下的,昨晚她吩咐了她的人在膳食里做了手脚,清风阁的人用过晚膳后全部晕睡过去,若等自然醒,没到这日黄昏是醒不过来的。 尹茂山到得很早,已时不到便过来了,孔氏回避了,傅晓楠晚间没有参与安排,早上一早已去了军营操练,傅廷领着傅君悦到大门外迎接。 “将军” “姑父” “晓楠,怎么不去训练?又换身装束了?”尹茂山颇喜欢刚直勇猛的傅晓楠,对他比对傅廷亲切得多,一眼望来以为一身白袍轻裘的傅君悦是傅晓楠,略带笑意地问傅君悦,傅廷被他直接无视了。 自己父亲被如此轻视,傅君悦微有不悦,淡淡道:“姑父认错人了,侄儿是君悦,晓楠一早去训练了。” “君悦?晓楠?傅廷,原来你有两个儿子?”尹茂山直到此时,才知自己的妻兄有一对鸾生子。 “正是正是,将军,请”傅廷点头,虽说不上哈腰,那腰也弯得很没风度。 父亲怎能这么没志气?傅君悦失望,勉强掩住心思,跟着抬手请尹茂山进府。 尹茂山目光如炬,一扫之下,将傅君悦眼里那丝一闪而过的对傅廷的轻鄙失望看在眼里,不觉暗暗称奇,想不到傅廷一副奴性,懦弱无能,两个儿子竟是这般有出息。 宾主进了上厅,丫鬟上茶,尹茂山有心试探,拿了民生军情不时发问,傅君悦侃侃而谈从容不迫,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胸中丘壑,竟是纵横万里,比马上将军帐中高参不遑多让,尹茂山越听越爱。傅君悦容颜秀美,这样的姿貌本是他不屑的,不过有傅晓楠改观在前,眼下又见傅君悦举止翩然,不卑不亢,谈吐优雅,喜得竟是将傅廷撇到一边,拉了傅君悦不停说话。 傅廷有心事,坐立不安地陪了一会儿,退了出来吩咐在正厅隔壁等候消息的孔氏:“派人让那个丫头梳妆打扮了过来。” 孔氏点头,傅廷回转大厅后,孔氏暗暗思量着,不若让人故意撞上梅若依,或是扭了脚疼了手,让今日不便行仪式认女,先阻止这时认女,以后再作区处。遂唤来云英,这般如此低声吩咐,云英领命而去,却近不了清风阁——巧月早安排了下人堵在路上,只等孔氏的人路过便上前挑衅,云英被人围住,根本脱不开身。 尹茂山因与傅君悦聊得开心,有意给傅君悦面子,傅廷回大厅时,他笑着主动问道:“你使人去唤那丫头来了?” “正是的,将军请稍等。”傅廷受宠若惊,忙忙道。心想果然什么都顺着尹茂山,尹茂山对自己的态度便热络许多。 宾主接着闲话,梅若依自是许久不见前来,傅廷按与巧月约好的,小心翼翼问道:“将军,卑职陪将军后园赏景散步,一路前往清风阁可否?” 尹茂山军人性格,磊落坦荡,本就没有架子,兼之极喜欢梅若依,闻言并不恼,笑道:“好,走吧。”又对傅君悦道:“听说那丫头是你的侍女,一块过去吧。” 一行人刚走了一半路,一下人如飞奔来。 “老爷,大少爷,不好了,三少爷养的猫把太太给抓了。” 什么?傅君悦变色,略一沉思,尹茂山虽位高权重,然看起来不是顽固不化之人,也许依依认他作爹没有坏处,遂对尹茂山道:“姑父请谅,恕侄儿失礼。” “去吧去吧。傅廷,你也去看看你太太。”尹茂山朝傅廷挥手,随手指向随侍在后的一个仆人,道:“你带路,带本将军去你家大少爷的院子。” 傅廷料不到如此顺利,抬头看看尹茂山远去的身影,一顿足,随儿子往上房而去。 孔氏根本不是什么猫儿抓的,而是傅修献抓的。 傅君悦与傅廷进门时,云珠云玉两人捂着孔氏的伤口哭泣,云霞在与巧月理论,傅修献一脚踩在椅子上,一脚踩在桌面上,正洋洋自得地耍猴拳。傅君悦听了详情,气得发抖,勉强克制着,先查看母亲的伤势。 孔氏伤得不轻,从耳根到脖子,长长的三道血痕。 “爹,让人拿酒来,云霞姐姐,你亲跑一趟清风阁,把玉珑膏拿来。” 那酒水倒到伤口上,疼痛自是非常,孔氏悲愤难抑,亦且有意要丈夫心疼,也便不作掩饰不顾形象地泪花飞溅。傅廷连连叹气,巧月只与他说使计调他离开,他想不到巧月假戏真作竟把孔氏伤成这个样,此时不便责打傅修献,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于是连声喝斥。巧月却不依,不让他骂自个儿子,屋子吵吵嚷嚷乱糟糟的。 傅君悦皱眉,抬头望门外,想让下人进来把巧月母子轰走,却见云霞跌跌撞撞奔来。 这是怎么啦?拿药也不用急成这个样子吧?傅君悦霎地站了起来。 “大少爷将军在”云霞扑进厅门,一头汗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身体发颤,话也说不出来。 “在什么?”傅君悦狠扳住云霞肩膀,声音都变了。 “大少爷。”云霞哇地一声哭了:“将军在依依屋里,他把依依” 啪地一声,有什么在心底破碎裂开,傅君悦倒退两步站住,呆呆地看云霞。 “不,你弄错了。”傅君悦突地上前死死掐住云霞肩膀,厉声喝道:“依依从来不在自己屋里睡觉的,她在我房里值夜的。” “没弄错。”云霞大放悲声,哭道:“我到时,他们说将军在依依屋里宠爱依依,我不信的,进了正房找人,那里面只有芜菁,芜菁睡得死死的,我摇醒芜菁,芜菁说,昨晚依依让她值夜,依依在自己屋里睡觉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依依,他的依依!竟然让尹茂山沾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43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傅君悦攥起拳头。 “悦儿”孔氏尖声惊叫。儿子这是要去跟尹茂山拼命吗? 傅君悦这时脑子里的念头确是——去找尹茂山拼命,哪怕是玉石俱焚,他也要为梅若依报仇,孔氏尖利的叫声震醒了他。 拼命!自己能拼过赫赫有名沙场百战的尹茂山吗?自己死不足惜,依依怎么办?他不能任由他的依依在世上无依无靠地活着,或是他的依依在他身亡后赴死。他不舍得他的依依死。 冷静!冷静!冷静!为了依依,我必须冷静!傅君悦一遍遍吸气,一遍遍在心中对自己说话,当冲昏他脑子的怒火与悲愤激狂被压下时,他的理智慢慢地一丝一丝地回笼。 肯定有哪里出错了,尹茂山就在刚刚还说要认依依为女儿的,他对依依没有邪念,他是那种顶天立地敢作敢为的人。亦且,这傅府里,也没有人能阻止他,如果他要占有依依,他不用假意说要认依依为女儿的。 “将军是在廊下第一间房里面吗?”傅君悦再开口时,声音平缓无波,唇角甚至带着笑意。 “是。”云霞答道,有些不明所以,又止不住阵阵心寒。 “哦,那不是依依的房间,昨日依依嫌那间房有一股不明气味,已换了房间了,那里面住的是是翠娥。”傅君悦眼角朝后扫,巧月不甘心咬唇的模样落入他的眼里。 “爹,娘。”傅君悦对孔氏道:“姑父喜欢孩儿院中的丫头,咱们自是不能推却,孩儿过去看看,请娘吩咐备下妆奁,稍后连人给姑父送过去。” 孔氏心已乱了,见儿子平静下来,忙不迭应下,傅君悦朝门外走去,走了两步后回头对跟在身后的傅廷道:“爹,孩儿自己前去处理吧,你若是也过去了,姑妈知道了必定生气。” 傅廷被傅君悦冷峻的眸光吓着,心下胆怯,亦且寻思着事成了,不过去也可,忙停下脚步。 傅君悦眼光一扫,瞟了巧月一眼,淡淡道:“月姨娘还是看好修献,晓楠马上就回府了。” 巧月脖子一寒,被傅晓楠拿玉簪压过的地方抖地生疼,本来想去看热闹的,却不敢了,儿子伤了孔氏,傅晓楠回来,只怕真不会罢休,还是看着命根子罢,横竖戏开演了,屋里的人是不是梅若依,孔氏与傅雅秀的梁子都结下了。 云霞眼看着傅君悦步履从容地出了门,只觉得一颗心冰凉冰凉,自己竟看错了人了么? 傅君悦走了十几米远后,脚步略顿,转头朝云霞招手。再不甘愿,傅君悦招她,云霞也只得上前。 “你过去时,院子里有几个人?什么人?几男几女?”傅君悦低声问道。 云霞一愣,也压低声音:“四个人,除了云英,其他三人都是早先这府里的人一女两男。” “你马上去喊严歌到清风阁来,快!” 这是!云霞觉得一声惊雷从头顶炸过,略微迟滞后头也不点飞快地跑走了。 杀人灭口!云霞没有领会错傅君悦的意思,傅君悦确是要把清风阁在场的人杀人灭口,捂住这件事。 清风阁院子里,云英被两个小厮按着,嘴里堵着一块脏兮兮的不知哪捡来的布块,一个婢子站在她面前不时指手唾骂她。清风阁的人竟一个不见,也不知是死是活。 “呜呜哇哇”云英见到傅君悦拼命挣扎。 “放手。”傅君悦面沉如水冷声道 那三人虽是奉了巧月之命,却也不敢逆傅君悦,忙松了云英。傅君悦扫了两个小厮一眼,心里判断着,这两个小厮等下让严歌处理哪一个,自己解决哪一个,那个婢子,等他们料理完两个小厮再来收拾。 “傅君悦,你们父子在搞什么鬼?” 就在这时,梅若依房间的门开了,传言正在宠爱梅若依的尹茂山走了出来。 傅君悦死死地攥着手,屏息,紧盯着尹茂山。 尹茂山眸色清明,头发很整齐,一丝不乱,袍服严严整整,一个折皱都没有——这根本不是一个刚放纵过的人该有的眼神和外表。 傅君悦觉得自己从冰天雪地里突然间就来到明媚温暖的春天,狂喜充斥着他的胸腔,尹茂山这个样子,他的依伋依自是没出事!还好,他的依依没事,他们的幸福还在。傅君悦朝房间冲去。 “傅君悦,把话说清楚。”尹茂山将傅君悦的肩膀按住。 “说清楚?”傅君悦看向尹茂山,敛起心头的狂喜,淡淡道:“将军,君悦也正想请将军说清楚,将军不是说要认依依为女儿吗?为什么又跑到下人的房间去了?” “我为什么又跑到下人的房间去?”尹茂山饶有兴味地看傅君悦:“这不是你们父子俩的设计吗?” 他们父子俩的设计?傅君悦眸光一闪,瞟了眼一侧的仆人,骂道:“无耻之辈,你枉担了虎威之名,敢做不敢当” 傅君悦滔滔不绝骂着,尹茂山大笑,怒极,正想喝斥傅君悦,突地又一愣,傅君悦定定看着他的目光如寒潭,深不可测,如沉渊,有清冷的光泽,却又是那么沉静淡定的。那番话语铮铮然怒不可遏,但是这眼神却! 有趣!尹茂山心里的火气瞬间熄灭,冷哼道:“黄口小儿。你们,去喊傅廷来。”尹茂山把手指向院里的人。” 尹茂山手指指处,院子里的人都吓得打颤,巧月指使的那三个人率先逃命似的跑了出去,云英看傅君悦,傅君悦微微点头,她也疾速离开了。 “君悦刚才无礼,请姑父原谅”人走完了,傅君悦朝尹茂山行礼,请尹茂山入房上坐慢谈。 “这是怎么回事?”尹茂山皱眉问道。 “侄儿也不知怎么回事,请姑父将之前在清风阁发生的事先讲给侄子儿听。”傅君悦心中已断定是巧月从中搞了鬼,只是还不知具体是怎么回事。 “我到清风阁后,你家的下人请我到你的房间坐,然后给我奉茶”尹茂山指指自己袖子,那里一大片湿渍。 奉茶之人上茶后却不退下,虽是垂着头,那眼光却大非寻常,尹茂山怀疑那茶有问题,以袖遮面装着喝茶,把茶偷偷倒袖子里了。果然随后不久,那人便说请他到另一个房间去,他假意精神恍惚,没想到进去的那个房间竟是下人房,床上有女孩在睡觉,那人把他带进房间关上门就走了。 自己是真的要认女儿,傅廷却要送女孩子给他,尹茂山开始觉得好笑又好气,后来一寻思又觉得不是那么简单,却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吵骂声,他听来听去,更感奇怪,便故意发出某些暧昧的声音,不久傅君悦赶来。 傅君悦一颗心随着尹茂山的话忽高忽低,尹茂山讲完,他周身汗湿,稍有差池,依依就! “姑父,这是我父亲的那位月姨娘从中搞鬼了,姑父且细想,我父亲送女人给姑父,岂不是与我姑妈生份。家宅丑事,侄儿本不便启口,只是” 傅君悦将巧月与他娘这些日子不停相争的事大略讲了。尹茂山很快想明白,巧月是要让孔氏姑嫂失和。尹茂山不知这日一步错便会要了梅若依与傅君悦的命,看看傅君悦孤标清奇,越看越喜爱,怕拿傅廷巧月问责使傅君悦为难,也便不想再追究了。 “罢了,此事就到此为止。今日大是扫兴,认依依为女儿一事,改日再说。” 尹茂山起身朝外走,傅君悦道:“姑父且慢,侄儿有一事相求” 傅君悦想把清风阁的女孩送一个给尹茂山,今日之事,他知有惊无险,然而人言可畏,有些事解释不清也不可能挨人去解释。巧月的那三个下人定会在府里胡言乱语,需得以尹茂山宠爱了另一女孩为名,送一女孩子去将军府,如此方能保梅若依的声名不受毁。 “随便你。”尹茂山淡淡道:“只是跟送过去的人说,到了将军府,名实什么的都没有的。” 送过去的人会否幸福,傅君悦顾不上了。芜菁就在正房里睡觉,傅君悦喊半天人没醒,一把脉,中迷药了。 清水把人泼醒,又喊芜菁去把翠娥春桃也泼醒。 “大少爷,我不去。” “我也不去。” 芜菁与翠娥连连磕头。 傅君悦把眼光放到春桃身上。 “大少爷,奴婢倒有个人选”春桃道。 采薇。梅若依昨晚用晚膳时眼眶红肿,春桃关切地探问,采薇自责道是自己惹了梅若依不快,春桃也因此知道采薇喜欢尹茂山。 送个自己愿意的,比送一个被强迫的好,只是采薇不是清风阁的人,起不了流言东引的作用。傅君悦正想摇头,春桃又道:“大少爷可以把采薇喊起来问问,她这时在依依房里睡觉。” 昨晚采薇就在清风阁中睡觉的?傅君悦大喜,命春桃过去把采薇拉起来,清水泼醒。 “奴婢愿意,谢大少爷恩典。”采薇一听要把她送给尹茂山,激动得咚咚连连磕头。 “姑父说过,名实都没有,你考虑清楚。”采薇是梅若依的好姐妹,傅君悦有些不忍心。 “奴婢愿意,只要能呆在将军身边,作牛作马采薇心甘情愿,只是请大少爷先别给我娘知道,她知道了肯定反对,又要找依依说情了,也别告诉我娘事情真相。”采薇毫不犹豫地表示愿意即刻被送去将军府,有没有名份竟不计较。 采薇就这样一乘小轿被送去将军府。睡梦里的梅若依并不知自己的好友成了自己爹爹无名无份的女人,并不知自己温雅和煦的绣户朱门里长大的大少爷,为了她差点双手沾上鲜血。她是被傅君悦疯狂的近乎噬血的啃咬弄醒的。 傅君悦脑子里的理智之弦在这一上午的惊魂后繃断,他不要再忍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他要先得到人。得到之后呢?之后再来想办法,大不了两人相谐离家出走。 他需要用得到来证明,证明他没有在梦里,他的依依还是完好无毁的。 他需要向所有人昭告,昭告梅若依是他的女人,谁都不能动她。 “君悦哥哥,你弄疼我了”梅若依挣扎着要推开傅君悦,这个时候,她没办法与他亲热。 “依依,给我,你不给我,君悦哥哥就要死了。”傅君悦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梅若依,认真地道。 他的黑眸布满血丝,脸色晦暗,明明是累得要趴倒的样子。为什么非得在这时亲热?他不是说要在新婚之夜才得到她吗? 梅若依的无言加深了傅君悦的恐惧,往常,她可是每次都说“你想要就要吧”。 傅君悦不再等梅若依答应,他扯着梅若依的头发定住她的头,堵住梅若依的唇激烈吞吸,全然不顾梅若依的抗拒退缩。他的手探进梅若依的裤子里,寻到那秘径,翻搅勾擦 他身体很累,她精神上抗拒,可,情一欲仍是一触即发,似瞬间熊熊燃烧 “君悦哥哥君悦哥哥”梅若依弓身紧紧搂住傅君悦的脖子,她的身体胀满无法宣泄的躁动,每一部分都在颤栗着期待着傅君悦进入。 对!就是这样。 “依依,再大声一些,说你,说你要君悦哥哥”傅君悦嘶哑地吼叫着,他气喘吁吁扒了自己的衣袍,扑倒扯开梅若依的上裳,他埋下头去,激动地,颤抖着,不管不顾地吮一吸啃一咬,在那如玉的肌肤上印下一串湿润的炽热的痕迹。只有这样,只有让一朵朵红艳艳的花儿在那雪白的肌肤上绽放,才能压下他心头难言的恐慌和伤痛。只有静脉里的血液叫嚣奔腾,才能让他感到他的心还在跳动他还活着。 “君悦哥哥”梅若依尖啸一声,如遭电击,剧烈地痉挛抽搐——傅君悦拉下她的裤子,一路往下后,咂嘴弄舌,嘴唇勾挑着滑过她的小腹后,灵巧的舌尖,整个地顶了进去,旋转,勾擦 什么都记不起了,理智已燃烧殆尽!大汗淋漓的两具身体密密交叠,彼此挑引,掀卷起滔天热浪 “依依,我要进去了”他像求恳,似强迫,嘶哑地喊道。 “好!”梅若依闭眼。 傅君悦的巨物几乎是立刻地冲到梅若依的花心的门口,梅若依紧紧地咬住下唇。心头在这一刻忽地痛不欲生,为傅君悦,为自己,为他们未知的未来。 傅君悦在试探着慢慢地推进,推进的同时他口里不停地说着:“依依,听说第一次会很疼,你要是疼得受不住就说出来” 他憋得满头大汗,汗水大滴大滴洒下,落了梅若依一脸。 梅若依难过地睁开眼看傅君悦,君悦哥哥很难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44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吧?他什么时候都是这样,情愿自己难受也不愿意疼着委屈着她。 梅若依咬牙,挺腰朝傅君悦迎去。 “啊!” “啊!” 一人痛呼,一人是惬意地低吟。 “啊!好舒服!”傅君悦低吼。一声惬意的长叹之后,他柔声问道:“依依,你能忍住吗?能挺住我就进去了。” “还没进去?”梅若依泪眼模糊看他,为什么她觉得那里被塞得好满,撑得她胀痛难忍。 “只进去一点点,你那里太小了,依依,把腿张开”他拉张她的双腿,很羞耻的姿势,可是,为了他,她愿意。 傅君悦开始一点一点往里面挺进 好湿,好热,好滑傅君悦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忍不住了,他要一捅到底作者有话要说:故人心里非常激动非常感动,感谢将离的地雷,感谢伊伊的地雷,感谢的地雷,感谢你们的厚爱,谢谢你们一直冒泡鼓励我,谢谢你们一再投雷感谢厚爱将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一06一09 14:17:21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一06一10 00:10:50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一06一10 02:06:31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一06一09 20:34:40 共君沉醉 拉扯声就在这时传来。 “邹大娘邹大娘你别进去,等我通传” “等不及啦!春桃,你让我进去,依依,大少爷,求你们救救采薇” 傅君悦挺进的动作瞬间定住。 菜薇怎么啦?采薇娘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梅若依与傅君悦同时坐了起来。 “我先出去问一下,你穿衣服。”傅君悦率先下了床。 傅府这边把采薇送过去后,傅雅秀大怒,命了下人杖刑,要把采薇活活打死,采薇娘说,迟了采薇就没命了。 “我跟你一起过去。”采薇在她在绣房里无依无靠时就一直关照她,多年姐妹情义,梅若依不能不管。她飞快地穿上衣裳随傅君悦冲出清风阁。门外有一驾马车等着他们,他们没有问为什么会有准备好的马车等着他们。 马车上,傅君悦简单地把上午的情况说了,梅若依整个人吓得发抖,如果那可是她的亲爹啊! “那个人呢?怎么能见死不救?”梅若依颤声道。怎么也是一条人命,他怎么能如此无情? 有情还是无情,谁也不能定论,尹茂山从傅府走后回府牵了马出城去军营了,他根本不知傅雅秀要杖死采薇。 傅雅秀要杖刑采薇,消息为什么能传回傅府?傅君悦有闪念过,但是顾不得了,梅若依与采薇姐妹情深,他不能见死不救。 传了消息回傅府的,是巧月,她是将军府的旧人,与傅雅秀相交深厚,平时出去将军府跟出入自家一样。 傅府这边送了人过去后,她随后跟着过去,在傅雅秀面前哭骂,骂孔氏黑心,骂采薇不要脸勾引她家少爷她挑起傅雅秀的怒火,在傅雅秀怒不可遏要杖死采薇时,悄悄离开使跟着她过去的心腹出去报讯,然后又回去作张作致替采薇求情,阻止傅雅秀真个把采薇杖死了。 那马车也是巧月命人准备的,她不通知傅廷和孔氏,却安排人通知了采薇娘。在通知采薇娘的同时,她也命人通知傅晓楠,报信给傅晓楠的人说的是,清风阁今日有一个婢女被尹茂山占了,傅府送了人过去后,傅雅秀不悦,当下要把人活活打死。 巧月这么做,不是为救采薇,而是要更大程度地挑起傅雅秀与孔氏的矛盾。当然,她也不能让傅雅秀真个杖死采薇,万一尹茂山恼了,傅廷的前程断了,她的荣华富贵的日子也没有了。她虽不知采薇与梅若依的交情,但是凭着人宿在梅若依房中这一点,便知梅若依不会坐视不理,梅若依要理,傅君悦自然得管,而傅晓楠那里 巧月兴奋地想着,孔氏送了女人给尹茂山,两个儿子又去忤逆傅雅秀,傅雅秀会不会一怒之下,逼孔廷休妻,立她当正室。 孔氏恼傅雅秀塞了个女人给丈夫,没有去过将军府,傅君悦却是初来时便过去拜见过傅雅秀的,门房认得他,他带着梅若依顺利地进去了。 他们到得略迟了些,厅里的刑杖已被傅晓楠阻止了。傅晓楠是飞马过来的,先到了,要杖的人不是梅若依,他松了口气,与傅君悦同样想法,采薇是梅若依的好姐妹,他不能不管。 “野女人?姑妈,你说正室夫人之外的女人是野女人?那你怎么还把个野女人送给我爹?”厅里传来傅晓楠愤怒的责问。 傅晓楠在,采薇不会有事,梅若依松了口气。 “你是我侄儿,你怎么不帮姑妈?”有些失态的女声,却不失矜持。 这声音梅若依永远不会忘记,这就是害死她娘的那个女人的声音。 室内金碧辉煌,铺陈华美。芙蓉彩云星子金丝绣地毯,薄如轻烟的蛟蛸纱幔,绣着金红牡丹花如意华纹的锦缎靠垫更加让人侧目的是室中站立两边的女婢,个个衣着锦绣,光彩照人。 “依依”采薇流泪朝梅若依扑来,坠入爱河的她,少了平时的爽利多了份娇弱。 梅若依一手抱住采薇,一手轻拍她的背,眼睛却看着正中坐着的那个女人。 没错,那女人就是她爹的姨娘雅秀,烧成灰她也认得。她看起来过得很好,容貌没有多大变化,一身金银丝混织百花闹春水红色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发挽成幽雅的流云髻,戴着掐丝含珠金凤,玉貌花容,描绘不出的雍容华贵富丽端方。 “姑妈。”傅君悦朝傅雅秀行礼,这声姑妈温和平淡,却如锐利的金属划过梅若依的耳膜。姑妈!这声姑妈再一次向她宣告,杀死她娘的人,是傅君悦的父亲与姑妈。 “姑妈,姑父呢?”傅君悦问道。 “出城去了。”大概是傅君悦温和的语气让傅雅秀平静了下来,她说话的口气和气了许多。 “姑妈,先让她们下去吧。”傅君悦接着道。 “下去。”傅雅秀没有犹豫,随即挥手让一屋子的使女退下。 梅若依心头一苦,短短的几句话,摆明了——她的杀母仇人,是傅君悦分拆不开的亲人。 “依依,站着累,过来坐下。”傅晓楠自梅若依进来后,就忘了与傅雅秀争吵了,见梅若依搂着采薇一直站着,他哥又摆出要与姑妈长谈的架式,忙拉了梅若依坐下。 梅若依心头那苦突地又化成酸,不错,傅君悦兄弟俩与傅雅秀是亲人,可她难道不是不是他们的亲人?傅君悦兄弟待她,何曾会比待傅雅秀差?他兄弟俩此际,就是为了酸楚冲向梅若依的眼帘,却没有泪流出来,昨天下午似乎把泪流尽了。 “姑妈有没有听说,姑父今日过府,本来是要办什么事?”傅君悦轻轻地问道。 傅雅秀难堪地摇头。 “姑妈,那位月姨娘难道没和你说吗?姑父昨日下午让她传话的,今日要过府去认闺女。” “认闺女?”傅雅秀愣住。 “就是,姑妈可以喊月姨娘过来问一下。”傅君悦平静地道。 “认闺女为什么会变成”傅雅秀一愣之后,端重不见,愤怒地道:“这是你娘从中作崇。” “我娘是最后一个知道姑父宠爱了采薇的。”傅君悦淡淡道,并不说尹茂山根本没有与采薇发生什么。巧月手段卑鄙,他不会容忍她在傅府里呆下去,然而他父亲的的妾室他不方便处置,需得借助傅雅秀之手。“姑父为人,我想姑妈是了解的,他若是想得到谁,不会假意说什么认闺女?他若想得到谁,也没人能阻止他,起码” 傅君悦略作停顿,盯着傅雅秀道:“姑妈,起码咱两府里,没人能阻止他,不是么?” 是的,没人能阻止尹茂山,要认闺女却变成奸了人家黄花大闺女,为什么会这样?傅雅秀想到可能性白一皙的脸瞬间变得赤红。站了起来大喊:“来人” “慢着。”傅君悦制住了她,他不会给傅雅秀与巧月当面对质的机会,不会让巧月有机会狡辩。 梅若依空洞洞地无神地看着傅君悦,她不用听,光看他神色,便知他在替她的仇人分析现状,劝她的仇人善待采薇借以取悦她爹爹 “君悦,让她两个先下去。”傅雅秀突然道,很大声。 傅君悦未出声,采薇已站了起来,又伸手去拉梅若依。 梅若依看采薇,暗感悲哀,这个爽直的姑娘变得柔顺她是想与傅雅秀和睦和处的。仅仅两面,她是真的爱上她爹爹了。 “晓楠,姑妈府里你是熟悉的,你带依依她们到后园玩吧。”傅君悦略一沉默,道。 “走吧,依依。”傅晓楠对于这些争来斗去也不感兴趣,得了他哥的话,有机会跟梅若依呆在一起也很高兴。 采薇拉了梅若依向傅雅秀行礼告退,梅若依僵着身体,实在不愿向杀母仇人行礼。傅晓楠自个也不行礼,说了声“姑妈我们走了”,伸手便拉梅若依,梅若依借机随着他走了出去。 三人出去了,傅雅秀皱眉对傅君悦道:“那个大眼睛丫头是谁?她很恨我。” 傅君悦轻叹道:“她是侄儿的人,姑妈,采薇是依依的好姐妹,你要杖死采薇,她能不生气吗?” 傅雅秀有些不赞同,梅若依对她的恨意,让她感到胆寒,不是那么简单吧?心思一转,惊道:“这丫头很标致,你姑父要认女儿的,不是那个采薇,是她?” “正是。”傅君悦点头。 傅雅秀有些愣神,怔忡良久,问道:“君悦,你将今日这事的全部经过说说” 傅君悦要借傅雅秀之手治巧月,说得很详细,傅雅秀越听脸越白,傅君悦说完了,她瞪着地面,呆呆痴痴不能动。 “姑妈,此事很明显,是月姨娘为了挑起你和我娘的矛盾。” “嗯。”傅雅秀怔怔地点头,然后道:“君悦,回去跟你娘说,不要让你姑父真的认了那丫头作闺女,会影响你姑父对凤兰的疼爱。” 傅君悦心思一转,道:“这个也能办到,昨日急切间忘了,依依有自己爷娘。姑父要认闺女,我娘只需回道要先禀过依依自己的爹娘即可,以后姑父若是再提,就说依依的爷娘不同意。” 傅雅秀本来心头惴惴,有些暗疑,听傅君悦说梅若依有爷娘,急问:“这依依有爷娘?” “是啊!”傅君悦不想说长长串串详解,亦且心知自己这个姑妈不是善辈,只约略道:“依依是侄儿一个同窗的妹妹” “哦,好,不用说了。”傅雅秀松了口气,心头的犹一疑消了,阻止傅君悦再说下去,提起另一件事。 “君悦,回去跟你娘说,凤兰暂时不能过去探视你娘。这巧月,是姑妈给你娘惹出的祸害,姑妈负责根除” 傅孔氏到并州的当晚,派了李妈到将军府送礼的同时,就提出要接尹凤兰过府玩耍,傅雅秀没有同意,这些日子孔氏虽不肯过来与她亲戚往来,要接尹凤兰过府的话却没少使人过来提,傅雅秀甚为头疼。 跟着傅晓楠去了将军府后园的梅若依并不知道,刚刚一瞬间,稍有差许,她的身世就给傅雅秀查出来了。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又收到两颗地雷,故人心里真的百感交集,一个小真空能得到朋友们这样的深爱,故人很开心很开心,谢谢,谢谢另一位没显示出名字的朋友(很想知道这位朋友留言的马甲),感谢你们!感谢!谢谢朋友们!!!!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一06一10 11:32:11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一06一10 16:17:19 共君沉醉 夫妻情份再淡,多年下来,傅雅秀自然了解尹茂山的,听得尹茂山在等不到人的时候,竟主动前往时,不觉吓得一身汗水——尹茂山竟那么在意那个丫头!他对儿女可都是极冷淡的。 傅雅秀多年心病,兼之刚才梅若依那样仇视她,马上就把梅若依联系到文秀死去的那个女儿身上。若没有傅君悦说梅若依是他同窗的妹妹,她就会唤来傅廷问话的。她心底希望梅若依不是文秀的女儿,于是在听傅君悦说梅若依是他同窗的妹妹后,大松口气,自己便在心中将不合理的一切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45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合理方面去想了,只道侄子与梅若依两情相悦,侄子风采过人,同窗父母有意成全,固让女儿千里相随同来并州了。 她会有此想法,也是因为梅若依的气派与穿戴都是小姐模样。 若是傅雅秀此时唤了傅廷来问话,傅廷决计不敢隐瞒,她便会得知,当年她哥哥虽然放火了,但是根本没有烧死文秀的女儿。 那一晚傅廷与傅雅秀巧月一起拿了柴草围住梅苑房舍后,在点火前他心有戚戚,诚如文秀口中所言,他潜伏尹府几年,文秀待他真不错,天真无瑕的尹若梅更是每日里甜甜地孔叔孔叔喊。 那个肥嘟嘟的小女孩那么可爱,她娘对不起他妹妹,可是小姑娘没有做错什么啊! 性情仁弱的傅廷做了他一生中最勇敢的一件事,也是后来不知该悔该恨的一件事,他在点火前对妹妹说水火无情,小心火势过旺反烧着自个儿了,让他妹妹与巧月先走,在傅雅秀与巧月走后,他进了房间,想偷偷抱出梅若依。房中没人,他遍寻不见,犹豫一会后,他点燃了火,点火后他直奔后角门,拉开了后角门的门闩,那门闩很高,七岁的尹若梅是够不着的。 拉开门闩后傅廷躲到一侧一颗大树后,果然不久后,一个肥胖的小身躯跌跌撞撞朝后角门奔来,只顾逃命的小孩拉开门跑了出去,甚至忘了要把门关上别让人知道有人深夜出府了。傅廷在那个小身影出了后角门后,从树后走了出来把门关好又上闩。 将军府后园到处是参天大树,其中不乏四季常青的品种,虽没有似锦繁花,然而小湖碧水荡漾,亭台水榭,景致倒也赏心悦目。梅若依无睱观赏,急忙把傅晓楠支开。 “采薇,你跟我先回去吧。”事已至此,采薇也很喜欢她爹,她只能求傅君悦想办法让尹茂山许采薇别宅另居,不然,她们救得她一时救不了一世。 不料采薇却摇头,红着脸摇头,呻吟一样道:“我要留下来等将军回来。” “采薇!”梅若依气急败坏道:“你怎么这么天真?那个人与那个女人夫妻恩爱,一时他回来了,还不是听那个女人的。” “不。”采薇抓住梅若依肩膀,两眼放光:“只要有一丝机会呆在将军身边,我就不放弃。就算死在将军府,我也不悔。” “采薇,你”梅若依不知该说什么。采薇看她,低声道:“依依,你应该能了解我的心情的呀!如果让你离开大少爷,你也受不了的吧?” 离开傅君悦!离开傅君悦!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似晴空霹雳炸响,似闪电撕开梅若依给自己筑起的闪躲母仇的幕障,梅若依被震住了,呆呆看采薇。 她这些日子纠结痛苦,但是却从没想过要离开傅君悦。 采薇笑着摇梅若依肩膀,叹道:“只是说说,又不是真的要你离开大少爷,怎地害怕成这样?” 采薇最终还是没有随梅若依回傅府,傅君悦让梅若依不用担心,他说他姑妈想通了,不会再为难采薇。 梅若依魂不守舍随着傅君悦回了傅府,傅君悦以为她忧心采薇,几天后见她还是愁眉不展,便又回去找傅雅秀谈话,想把采薇娘送去将军府照顾采薇,傅雅秀不同意,傅君悦退而求其次,要求送丫头过去服侍采薇,傅雅秀同意了。傅君悦于是从外面买了两个丫头,送去将军府服侍采薇。 年关将近,家事不少,傅君悦越发忙碌,何况他不只忙家事,还要进行他自己的另一个想法——学毒。 傅君悦迫切地感到,自己的力量不足以保护梅若依,他需要让自己更强大。 医毒虽是一家,然而要学毒并非易事,傅君悦频频出府,在并州城里各医馆进出,以交流医术为名,悄悄地打听会使毒的人。 采薇使人给梅若依和她娘报过信,尹茂山一直没有回过将军府,但傅雅秀没有再为难她,她过得很好。 采薇娘无奈之后放下心来,放心之余,对傅君悦和梅若依分外感激,她现是灶房总管事,清风阁的膳食便私下里作了安排,汤汤水水莫不按梅若依的口味来。饶是如此,短短时间,梅若依还是很快地消瘦下去,眼窝深陷,眼睛更大了。傅君悦在时,也还跟他说几句话,若不在,便一个人在房中呆坐半日一动也不动。 离开傅君悦离开傅君悦!采薇的问话如厚重的乌云,完全地遮蔽了梅若依心中那本来已阴沉沉光亮稀微的天空。梅若依想着这个问题,愈想愈痛不欲生。 忙忙碌碌中,年到了,还有三天过年,这天,采薇娘突然来找梅若依。 采薇娘想求傅君悦跟尹茂山说情,给采薇一个姨娘的名份,她不知尹茂山碰都没碰过自己女儿呢! “大少爷回来我跟他说,这要过年了,将军想必回家了,我让大少爷晚上便去趟将军府吧。”有个名份,采薇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些,梅若依点头应下。 “得烦大少爷去军营走一趟呢,将军过年也不回来的。”采薇娘顿足叹道:“采薇悄悄打听了,那府里的人说,打不打仗,将军都从来不在家中过年的。” 从来不在家过年?梅若依呆住,这算哪门子的事? 已时了,采薇娘要去灶房打点,让梅若依帮她想办法,急匆匆走了。梅若依呆呆坐着,许久也没想不明白她爹为什么过年都不回家。 “依依。”春桃满面喜色走了进来:“走,到前面领赏去” 傅孔氏老蚌含珠,有喜了。 大厅里很热闹,都排着队儿领赏,每个下人是两吊钱还有一丈布的赏,这些梅若依当然不放在眼里,傅开媳妇也没给她拿布拿铜钱,见她过来笑道:“来了,你的赏大少爷自领了,大少爷说,让你过来后到太太上房去,有事儿呢。” 上房装饰得喜庆十分,双交菱花槅扇窗上挂着大红撒金纱帘,帷幔也换了大红的,金色流苏逶迤垂下,屋角的两只紫金香炉贴着大红底烫金福字,袅袅散发出来的柔和的轻烟笼罩出一种温馨祥瑞的风光, 孔氏穿着一件秋香色绣金线牡丹的对襟上裳,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裙子,围着妆缎狐肷披肩,斜倚在暖阁坑上,傅廷坐在一边乐呵呵地一竹签儿一竹签儿挑切成小块的北地水果喂她:“来,夫人,请。” 傅君悦兄弟坐在坑边的紫檀交椅上,正附和着他们的爹说笑。 好一幅父子夫妻和乐融融的合家欢图。 梅若依垂下头,深深吸一口气,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咬牙。欠身行礼,道:“给老爷太太请安。” 傅廷不甚在意地点了下头,孔氏脸上现出慈和的笑容:“起来吧。” 傅君悦在梅若依进门时就站起来了,他微笑着拉起梅若依,替她解下厚厚的锦镶银鼠皮披风,转身挂到搭架上。 他做得很顺手,往常私下里他没少做,可这是在孔氏傅廷眼皮底下,梅若依想避开,但是傅君悦的眼神不叫她避。 傅晓楠呆呆看着,孔氏也呆了。 傅君悦又拉了梅若依要跪下。他要做什么?先是毫不避讳地作小伏低亲昵无间,现在又梅若依一颤,突地就有了一个念头,难道傅君悦要跟傅廷孔氏公开他们的关系。 “大少爷”梅若依惶然。 傅君悦冲梅若依微微一笑,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拉着她跪了下去。 “爹,娘,孩儿想请爹娘给孩儿和依依办亲事。” 孔氏噌地一下子坐直身体,脸色刷地变了,一手颤抖着指向傅君悦:“悦儿,你” “夫人,小心小心。”傅廷着急地道:“夫人别急,小心肚里的孩子,办就办呗。悦儿,你要是着急,爹吩咐傅开准备一下,晚上整桌酒席就给你把这事办了。 “老爷,悦儿的意思是”孔氏指尖轻颤,指着傅君悦说不出话。 傅晓楠已整个人呆掉了。 “爹,娘,孩儿是要娶依依为妻,不是纳妾。”傅君悦朗声道,有力而清晰。 “这这”傅廷呐呐不能言,拿眼看孔氏,孔氏指着傅君悦的手定在半空中不能动了,傅晓楠霎地冲了出去。 “求爹和娘成全。”傅君悦又大声道,屈身拜倒,以额触地。 那沉闷的磕头声,如同一记重锤,击打在梅若依的胸口。梅若依痴了,大脑空空茫茫,心头咸甜酸涩悲喜莫辨。 傅君悦待她至真至诚,她该怎么办? “悦儿,你你别逼娘”孔氏颤声道。 “求娘成全。”傅君悦连着磕了几个头,沉声道:“今日合家喜庆,孩儿本来不该说的,只是孩儿不想再委屈依依了,孩儿对依依的心,相信娘也有所察觉,求娘成全孩儿。” 共君沉醉 “我想想,我想想,你们退下。”孔氏无力地扶额。 傅君悦还想再说什么,梅若依低声道:“大少爷,我们先回去。” “依依,你刚才不该拉我走的。”回到清风阁,傅君悦叹道。 梅若依心烦意乱,无力地道:“不拉你走又能怎样?万一你娘动了怒伤了身体可怎么办?” “我心中有数的。”傅君悦拉了梅若依抱会膝上,柔声道:“下回不要总是想着别人,多想想咱们自己。” 梅若依心口一痛,那人不是别人,是他的娘亲。她怎能不考虑?还有,她现在也不知该怎么办,嫁给他,那自己娘的仇呢? “再等等吧。”梅若依凄凄道。再等等,等自己想清楚,到底要怎么做。如果报仇,即便傅君悦兄弟俩不受牵连,可死去的是他的爹,他能原谅自己吗?那时,他们中间横壑着父仇母恨,还怎么去相亲相爱?如果不报仇,让自己娘冤死,自己又怎么心安? “不能等了”傅君悦喟然长叹,有些苦涩地问道:“依依,你自己发现吗?到并州后,我们亲热过几次?” 亲热过几次?梅若依身体一颤。 “一次。”傅君悦的声音里带着悲凄:“只送采薇去将军府那天亲热过一次,其他时间,你连给我亲一下唇都不让,每次我捧起你的脸想亲你,你就会说——君悦哥哥你很累了,休息吧。” “我”她是怕他累着,想让他好好休息,她看着他一日比一日憔悴很心疼,可是!难道不是怕她娘责怪她与仇人之子相亲吗? “以前,你心里想什么我虽不说,却清清楚楚,可是,现在我摸不着。”清泪从傅君悦眼中滑出,落入梅若依的发间,梅若依觉得头皮一阵发热,心口却一阵凉过一阵。“咱们明明离得很近,明明我每晚都搂着你睡觉,可我却觉得,你我之间隔着无形的不能突破的东西。” “我我”梅若依嘴唇蠕动。 傅君悦把头挪离梅若依的头顶,捧起梅若依的脸,红着眼眶期盼地看着她,他希望她能对他敞开心扉。 梅若依“我”了许久,却说不出话来。 那结结巴巴的我如钝钝的锯子,反反复复地锯着傅君悦的一颗本来已伤痕累累的心。 他想过梅若依反常的原因。他的爹爹负情薄义让她对感情害怕,府里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她精神恍惚没心情与他亲热,采薇在将军府朝不保夕让她挂心得没心情与他亲热。 这些原因,无论哪一个,梅若依此时都能对他诉说的,可是她却说不出来,那么她不愿与他亲热的原因便只有一个,也是他最不愿意去想的那一个——她到并州与晓楠重逢后,发现她爱的是晓楠。 他在此时提出成亲,固然是怕接下来母亲身子沉重更受不了打击,也因为他心底的恐惧已经快将他压垮,他忍受不住了,他必须把名份定下,他失不起。 “不!依依,你不能爱晓楠!你只能爱我!”傅君悦在心底呐喊,随着梅若依沉默的时间越长,悲伤与恐惧在加剧。 梅若依的身体抖地腾空,“君悦哥哥”梅若依惊叫,她在傅君悦眸中看到某种疯狂的意味。 “今天,天塌下来都不能阻止我。”傅君悦喃喃道,梅若依被他扔到床上 “啊!”梅若依痛呼——然后发不出声音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傅君悦瞬息间逼近她,以凌厉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力将她的衣裳一一撕碎,他朝她压下,她无处逃无法躲 他一口咬在她的嘴唇上,隐约的血腥味漫延,君悦哥哥为什么会这样粗鲁?梅若依已经没有了思考或探究的精力。傅君悦饥渴地吮吸着她的唇她的舌,需索着她的唾液她的口腔,他周身散发着前所未有的热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46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他在一瞬间点燃了蜇伏在她体内的情与欲 傅君悦吮得越来越狠,到最后是疯了一样的啃咬,血腥在弥漫,□越来越浓,梅若依喘不过气来,手脚软软地摊着,抵在她大腿间的硬硬的铁杵一般的东西在急剧地胀大,那东西进入自己的体内是什么感觉?她觉得自己也随着傅君悦的动作疯了,她渴望傅君悦冲进去,彻底地将她颠覆。 傅君悦剧烈地喘息,低吼一声,一把扯掉自己的裤子,他把手往梅若依那里摸去。 湿很湿的傅君悦浑身颤抖,灵魂快乐地飞上天空——他的宝贝那里很湿,她不抗拒他的亲热,她的宝贝是爱他的。 傅君悦笑了,黑邃的双眸光华流转,璀璨晶亮。“依依,我爱你。” 梅若依被他的笑容震住,她在那双眸子里看到,如果失去自己,君悦哥哥会死。 “依依,原谅我,我忍不住了,等不及洞房之夜了。”他道,身体突然下滑,他的唇齿吸咬开她的花瓣,他的手指探了进去 “啊!”梅若依发出一声哀鸣,整个身体一阵抽搐,她高cha一了。 梅若依脑子里一阵空白,没容她细细地体味,体味那把她整个人烧焦的激一情,傅君悦欺了上来,低头堵住她的嘴,说不清道不明的略带甜酸的味道在他们的唇齿间弥漫开来,那是?她下面的味道!梅若依只觉得热血争先恐后朝脸上涌去,难言羞涩与莫名兴奋激得刚到达过顶点的欲一望更加狂烈,她的身体每一处都在火烧火燎地燃烧着欲一望。他疯狂地吞噬让她呼吸不畅,她喘息着,剧烈地扭动着,想缓解,想平息,又想要他给予自已更高的浪潮 “依依,我太高兴了”傅君悦离开她的嘴,他伸手在她下面翻搅,他发抖着喊:“好湿好湿依依,我太喜欢你这样了,喜欢你能这样依依,我爱死你了,依依,再多流一些水,更多些,啊!依依!让你的水告诉君悦哥哥,你爱君悦哥哥你爱我” 他失态地,粗野地在梅若依耳边狂喊,梅若依说不出话,他的手指翻搅带出的扑哧扑哧的声音很响,响得她羞得连微弱地瞪他一眼抗议他怎么能说出这么粗俗的话都不能够了 傅君悦退出手指,猛一下将自己的衣裳撕扯掉,整个人欺身压了上去。 他拉开梅若依的双腿,红着眼扶着自己的贲张靠近梅若依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羞怯与隐约的害怕使她身体如秋风里枝头的黄叶般抖索。 “别怕”傅君悦低下头吻她:“别怕,依依,我不会伤害你的”他一下一下地吻着,温软而緾绵, “依依,原谅君悦哥哥,君悦哥哥真的等不到洞房之夜了”他低低地诉说着,轻轻地吻着,后来他的轻吻忽地变了,变得粗暴狂乱。 “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爱你依依,原谅君悦哥哥,我会给你一个婚礼的,我会只娶你只爱你一个人的,谁也不能反对我们在一起包括我的爹娘!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包括晓楠” 即便是自己的亲弟弟,他也不会放手。他宣告一般,一声比一声高,最后那一声,状若疯癫。 最后那一声,梅若依已经听不到了,她的耳朵里只有爹娘两个字,母亲翻着白眼的死状在她眼前闪过。 “梅儿你忘了娘是怎么死的吗?”阴恻恻的声音在梅若依耳边响起。 “不!不要!”梅若依惨叫,砰地一声巨响,傅君悦赤条条地被她掀落地上。 一种刺透骨髓一般的钝痛袭向傅君悦,皮肉在这一瞬间被分离,不是因为后脑重重地撞到地上,不是因为求欢被拒。 “君悦哥哥”巨响过后,梅若依迷蒙的脑子清晰,一愣之后,张惶地跳下地扑过去扶起傅君悦。“君悦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依依,你为什么不说是故意的?你要说你是故意的,你生气我在成亲之前就侵犯你。 傅君悦呵呵一笑,他深深地看着梅若依,温柔地问道:“不是故意的,依依,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梅若依凄凄看他,因为,因为你爹杀死我娘!这话,教她如何说得出来?她这些日子已经被这件事折磨得要疯了,她怎么能让爱她宠她的君悦哥哥跟着受折磨? “依依,告诉我,为什么?”傅君悦的笑容消失了,他扳住她的肩膀,死死地掐住她,掐得她的骨骼在格格作响。他定定地看着她,他需要她跟他说实话,他要挽回,依依即便喜欢晓楠,对他也不可能全然无情。 “我我”梅若依“我”了许久,许久许久,久到傅君悦感觉,他的热情,他的爱,都快耗尽了。然后,梅若依的话,让他在地狱中轮回的心再也不能复活。她说:“君悦哥哥,你别问我好吗?” 别问她好吗? 什么都不用问了! 一瞬间,傅君悦心中疼痛委屈愤怒期待等等所有的情绪一并消失,他把嘴唇触上她的唇,一如他们在沁芳亭中的第一次亲密接触,若有若无,他叹息般的低喃了一声依依,然后推开梅若依,站了起来,大步走到柜橱前拿衣服穿衣服。 在梅若依回过神来之前,傅君悦大踏步离开了。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节傅君悦误会依依喜欢晓楠,灵感来自恶作剧朋友的评论,(_)谢谢恶作剧朋友啊! 共君沉醉 君悦哥哥生气了?肯定生气了! 不!没有! 他临走时还亲她,还温柔地喊她依依。对,君悦哥哥没有生气,他是又要出去给他的那个散步了。梅若依空空的酸酸的心瞬间转甜。忽而悄悄笑了,这大白天的,君悦哥哥你顶着根棍子出去散步,不怕给人笑话吗? 那笑容在梅若依脸上没停留多久便消失了,澎湃的激一情消退后,红果果的身体感到冷了,随着身体冷却的,还有一颗起皱苦楚的心。 “二少爷,二少爷你等一下。依依,二少爷来了”门外传来春桃的高喊,梅若依吓得跳起来,捡起地上的衣裳慌乱地往身上穿,穿了一半一看多处撕开了又忙忙扯掉,奔到柜前另拿,幸得她的衣服也搁了不少在傅君悦房里,总算不至于没衣可穿。 越急越乱,等到穿戴梳理好,已过了一刻钟不只。 “二少爷。” “依依,你的嘴怎么啦?”傅晓楠惊叫,冲上前伸手去抚梅若依嘴唇。 梅若依后退,堪堪避过他的手。 “依依”傅晓楠蔫了,怔怔看她。 梅若依轻咬了一下本来红肿的唇,心思转了几转,咬牙道:“大少爷弄的,二少爷,我和大少爷” “依依,你听我说一句行吗?我也喜欢你,你考虑一下好吗?”傅晓楠急急地打断梅若依的话,握紧垂在身侧的手,结结巴巴道。 那双与傅君悦一模一样的眸子布满红丝,满是渴望地看着她,梅若依暗叹,轻轻地拉开自己刚才为遮盖痕迹围上的狐毛围脖。 红红青青的咬痕吻痕布满整个脖子,傅晓楠愣愣看着,一步一步后退。 “二少爷,对不起,依依的心是大少爷的,人也是大少爷的,无从分拆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我跟我哥同时与你相识的啊!”傅晓楠喃喃地道,素常跳跃的充满活力的眸子绝望而不甘。 梅若依眼里有些酸,别过脸不敢去看那张痴情的脸,傅晓楠从清风离家出走那晚就明晓对自己的心了吧?并州重逢许多天,他得怎么克制自己?才能忍住不来找她! “依依,你什么时候和我哥好的?”傅晓楠颤声道:“我想知道,我在哪时就输给我哥了。” 哪时跟傅君悦好上的啊? 是雍州客栈中傅君悦第一次亲她摸她吗? 好像不是,沁芳亭中他就亲她了。 还是在更早些,傅君悦为了她撤了青霜绿翘值夜的职责,或者更早,他在她与绿翘的争斗中毫不犹豫站在她这一边,还是在他诈病费尽心机把她调到朗月轩之时,或者,在那个冬日,当他把自己手里的半个包子递给她时,当他那么了解她,拿了帕子在地上蹭了灰尘给她抹脸时 梅若依痴痴想着,原来,她跟君悦哥哥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了。 傅晓楠失神地看着,看着梅若依那双清澈明净的大眼在回忆里迷迷朦朦,看着那双大眼在回忆中溢满柔情 他明白了,他没有机会了。 “依依,我懂了。你跟我哥好好过吧。”军中的磨砺已使傅晓楠的想法与离开清风时不同了,在占有与祝福之间,他很快地选择了祝福。 梅若依吸了吸鼻子,仰头将眼里的泪水逼回,感激地道:“谢谢你,二少爷,你长大了。” 傅晓楠昂头笑了,拍了拍胸膛道:“我当然长大了,告诉你,将军昨日又提升我为恩骑尉了,将军说,过了年,要策划对鞑子的游击歼灭仗,由我带兵,让我好好干,这一仗胜了,他要请旨册封我为云骑尉。” 梅若依欣慰地笑了,大大咧咧的二少爷真的长大了。 “依依,那我走了,我要去大营训练了。”傅晓楠憨笑了一下,转身就往外走。 梅若依猛地想起采薇的事,傅君悦这些日子太忙了,再出城去军营会不会很累?傅晓楠随时能见到他爹,不若让他给她爹传话一声?不,傅晓楠不是傅君悦,未能将话说清楚的。 “二少爷,你等我一下”梅若依喊道。还是给她爹写一封信吧。 怎么写?梅若依提笔的手顿住了。 “依依,你要跟将军说什么?”傅晓楠见她怔忡许久不动笔,奇怪地问道。 要说什么呢?突地,有一个念头从梅若依脑中闪过,君悦哥哥已经提出要成亲,她不能再拖了,事情横竖得找个解决的办法,不若先试探一下她爹的态度,同时把采薇的事解决。 “二少爷,你能带我去见将军吗?” “能。走吧,我带你去。” 军营按理是不能进女人的,但并州的仗一打十几年,尹茂山上奏朝廷得到皇帝许可后,将大军驻扎到城外,士兵家属在战事不紧张的时候,是允许到并州城里来探亲的。 只不过得先申报,由上司批准了方得见上一面,然后批了假到并州城里的营房里团聚一两日。 傅晓楠想着尹茂山自个儿是最高长官,不用申报,直接把人带过去再进去禀报一声就是,他也没想过,把人带去了,尹茂山如果不见怎么办。 梅若依跟春桃交待自己跟傅晓楠出去玩儿,让跟傅君悦禀报一声。又去灶房里悄悄交待采薇娘静候她的消息。 傅晓楠骑马的,梅若依不会骑,自然也不能跟他同乘,傅晓楠让傅开去禀告傅廷孔氏一声,自己驾马车带着梅若依走的。 虎威军驻扎在并州城北面二十里地处。军营在望眼欲穿中看到了,听傅晓楠说那就是军营时,梅若依忍不住有些愣神,太简陋了,那一排排土坯房子,怎么看都不可能住得舒服。 “这有什么?有得住就很好了。”傅晓楠不以为然道。梅若依回神,方知自己刚才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了。 “将军住的房子会好些吧?”对于自己爹爹的生活,梅若依还是很好奇的。 “一个样。打仗的,有张床睡着就不错了。现在鞑子远遁了,还是轻松的,老兵们说前几年,那可是每天只能眯一小会听说打得最狠的那次,鞑子数倍于我军,将军带着人在鞑子的地盘里,硬是凭着手里的一杆枪,凭着兄弟们的热血,闯出一条血路出来,那次兄弟们两天两夜没合过眼” 梅若依愣愣地听着,心口一阵阵抽疼,原来自己的爹这个威名赫赫的虎威将军头衙,是拿命拼出来的。 “这些年将军战功赫赫,本来早提升一品了。听军中的老人说,七年前打了一场大胜仗,估摸着鞑子短时期内无力再来犯境,将军跟朝廷告假回家接妻儿,朝廷不批准,他便修书回家让妻儿过来,谁知妻儿就在那时不慎给烧死了。将军很伤心,这些年朝廷所有封爵都拒绝接受。他说要保持虎威将军这个封号,九泉相见他的妻儿对他不感到陌生。” 什么?她爹没有忘了她们娘俩吗?梅若依整个人僵住了,傅晓楠也罕见地有些忧郁地道:“将军对夫人的深情,军中上下莫不叹服,这些年将军告不到假,虽未能回乡拜祭,每年夫人与小姐遇难那个月,却是整个月吃素的,哪一年过年都不回并州城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47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独自留在营中,听说是要与逝去的夫人与小姐团聚。” 梅若依痴了,良久,正想问傅晓楠,并州城中的那位现任将军夫人可是他姑妈,他不会不平么,军营已到了。 守门的士兵笑着跟傅晓楠打招呼,扫了眼马车,看到梅若依后笑问道:“傅骑尉,这位姑娘是?” 傅晓楠不愿介绍梅若依是他家的丫鬟,含含糊糊道:“找将军的。” 找将军的!那士兵眼睛一亮,边上一人飞奔而去。 见个面还真不易,不知会不会白跑一趟?若是见了面,该怎么称呼?梅若依默默想着,心头又想见又不想见,一颗心竟是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等了一会,那跑去禀报的士兵回来了,垂头丧气道:“傅骑尉,将军说不见,说他不会回城过年的,让你把小姐送回去。” 梅若依松了口气,此时知她爹没有忘了她们娘俩,相见却不说出自己的身份,实实做不到。若是说出自己身份,少不得要说当年隐情,他爹既然对她们娘俩念念不忘,如果雷霆一怒,傅家会不会?自己与君悦哥哥梅若依这样想着,听得傅晓楠埋怨那士兵报错了,说来的不是他表妹凤兰,他要自己进去禀报,忙道:“二少爷,咱们回去吧,我这会想着,没有什么事要跟将军说了。” “没什么事?”傅晓楠奇怪地梅若依。 “嗯,回去吧二少爷。” 回就回,虽然白跑一趟,傅晓楠还是很高兴,明知没有希望的,可是那情丝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能跟梅若依呆在一起一会儿也是好的。 傅晓楠与梅若依回城,这个时候,傅府里人声鼎沸闹腾成一团,正在到处寻找傅君悦。 傅君悦中午离开清风阁后直接出了傅府,中午饭也没吃,就一直在街上怔怔地行走着,冷风刺骨,而他身上别说披风斗篷,连狐毛围领子都没有,只一身锦袍,他也想不起要找个地方避寒,更想不起要吃饭,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失去他的依依了。 黄昏时,傅晓楠带着梅若依走在回并州城的路上,傅君悦仍在街上蹒跚而行,夜深时,精神与肉一体到了极限的傅君悦,晕倒在大路旁。作者有话要说:内流谢谢将离的地雷,真有些不好意思,你投了那么多雷了,谢谢你!感谢厚爱~将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一06一13 17:21:52 共君沉醉 傅孔氏是晚膳时就吩咐了寻找傅君悦的。 晚膳时傅孔氏不见大儿子,一问之下谁也不知上哪去,傅君悦一惯孝顺懂礼,孔氏当然不会认为他是在闹脾气,微微便有些着急,吩咐云霞传话傅开派人到各府询问,后来傅君悦一直未回,又命傅开使人上街寻找。 大户里没有秘密可言,傅君悦上午求傅廷孔氏许他和梅若依成亲的事,下午傅府里便传遍了,傅开以为傅君悦是在逼孔氏同意,与妻子心里打起算盘,需得让孔氏同意梅若依与傅君悦的婚事,自己女儿那边便没了隐患,孔氏后来还让派人上街找寻傅君悦,傅开只派了人各府去问一问,根本没派人上街寻找,若是上街找了,或许就遇到傅君悦了。 从酉时不到找到亥时,人没找到也不见回来。 孔氏急得淌眼抹泪:“老爷,这,悦儿到底上哪去了?可别出什么事。” “这?应该没事吧?夫人,别担心,来,吃点东西吧。悦儿一个大男人,哪就出什么事,许跟哪家公子玩去了,要不,让人去那些地方也找找?”傅廷安慰道。 孔氏如何吃得下?那些地方?青楼!孔氏摇头,大儿子心里眼里只有梅若依,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虽说只不见了几个时辰,可大儿子哪时有什么事离府,即便不能亲自告诉她,也会使下人禀报一声的,从没有过这样的事。 “太太。”傅开媳妇掀帘子进来了。 “有悦儿的消息了?” “没,四处找遍了,没见到,有来往的几家都去问过了,都说大少爷今日没去过。” “这,这可怎么好?” “夫人,你别转了。”傅廷给孔氏转得头晕。拉了孔氏坐下,期期艾艾道:“夫人,悦儿是不是生气了?要不,你就同意了吧。将军不是很喜欢那丫头吗?认闺女是早晚的事,悦儿做了将军女婿” 孔氏长叹,傅开媳妇趁机帮自已女儿打发情敌,接口道:“太太,老爷说的有理,依依那孩子真不错。” 是不错,可是,离开清风时走得急,侄子与嫂子还从外家没回,招呼都来不及打,侄子那个混世魔王,自己如果让儿子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娶了梅若依,只怕 不能怪孔氏这么怕孔歆,有一年大冬天里,孔歆兴致来了要进山打猎,孔氏拦着不让进山,孔歆找来一把刀,往自己脖子就抹。 孔歆自戬的狠劲吓着孔氏了,自那后只能跟嫂子一起捧着宠着顺着侄子,不敢忤逆半丝。 撇开门第家世不说,在侄子同意前,孔氏是不敢同意儿子与梅若依成亲的。 “外面没有?难不成在家里?”孔氏突地想着大儿子是不是着了巧月的暗算?心里冒出这个念头,亦且夜深了傅君悦还未回转,大是反常,由不得着了慌,吩咐将合府下人全喊了起来,一寸一寸旮旯地儿也不放过搜索。 各处找不到傅君悦,傅开媳妇领着人敲开了月园的门,她要带人进月园搜寻。 “反了反了”巧月指着傅开媳妇大骂,今日听说孔氏有喜,她本来就一肚子气。“老娼妇,你跟我去见老爷,我今晚不治死你,我不活了。” 巧月言谈粗俗,却是自小在尹府养成的。 文秀性情极妒,偏尹茂山处处迁就她,梅苑的丫环调进一拔不久又赶走一拔,略为头脸周正性情和顺的丫环在梅苑都呆不了,只巧月一直留着。在少爷身边,即便是粗使,份例月钱和赏赐也比别处好得多,巧月见比自己丑的在梅苑还呆不下,慢慢便明白自己得以一直留在梅苑是因为言谈粗俗不堪,于是更加有意无意的开口脏话闭口恶语,慢慢的便养成了习惯了。 傅开媳妇听得巧月左一句老娼妇右一句老娼妇,只气得脸皮紫胀,清风傅府里哪怕粗使丫头也没言谈这样粗俗的,更加没有人敢骂管家娘子老娼妇。傅开媳妇也在心里发誓不治死巧月她也不活了。 “老爷,这个老娼妇”巧月妖妖娇娇来到孔氏上房,也不行礼,指着傅开媳妇大骂,立逼着傅廷治傅开媳妇死罪。 傅开夫妻是孔氏的人,治傅开媳妇不就是治孔氏么?孔氏现今可是有着身孕,气不得的。 “消消气消消气”傅廷推推诿诿递摩胸抚背,治罪的话却不说出来。 巧月气得花枝乱颤,那梅若依有两位少爷护着也便罢了,这个没靠山的老妇人她要还治不了,她的脸面何存?她使出了刹手锏:“老爷,我话说在前头,今日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治不治这个老娼妇的罪?不治,我马上去找我家少爷。” “你!”傅廷如遭雷击,登时浑身不自在。 孔氏不知巧月拿捏着丈夫的把柄,以为巧月这话是挟着将军府故人的身份要挟丈夫,她是个极聪明的,当下怕丈夫发话治傅开媳妇自己再开口阻止失了丈夫面子,急朝傅开媳妇打眼色,又抢在傅廷开口之前颤声道:“廷哥,这些年你不在我身边,府里诸事俱赖傅开夫妻打点” 傅孔氏泪如雨下,傅开媳妇那头扑地双膝着地跪下,含泪诉道:“老爷,府里遍寻不着大少爷,只月园未找过,月姨娘不给奴才带人搜月园,莫非?” 孔氏那泪滴得傅廷心慌意乱,傅开媳妇莫非两字又停得巧妙,傅廷想起大儿子下落不明,瞬间竟也有些怀疑巧月害死大儿子了。 傅廷半晌不言语,巧月见刹手锏使出还不见效,火气非同小可,一甩袖子扭身出门。 演也得演一出了,巧月一头走,一头骂,高声吩咐备马车——直奔将军府而去。 傅廷见巧月真个奔将军府而去,怕尹茂山在家,巧月一怒之下把他的底兜出来,吓得脸色惨白,顾不得大儿子下落不明,也顾不得安抚妻子,颤着身体奔了出去,另唤了马车直奔将军府而去。 “这么晚了,这些人在干嘛?”傅晓楠见下人到处奔跑,大感不解。 “二少爷,大少爷有没有跟你在一起?”傅开正张惶,见了傅晓楠,迎上来满怀期盼问道。 什么? “没有啊!” 君悦哥哥不见了!梅若依周身发寒,上午君悦哥哥真的是生她的气吗?可是,君悦哥哥即便是生她的气,也不会故意躲起来不回家的。 梅若依根本想不起要羞躁了,与傅晓楠两人飞奔上房找孔氏。 “娘,怎么回事?” “太太” “你们上哪玩了?怎么这么晚?依依,上午悦儿回去后说了些什么没有?” 梅若依与傅晓楠有很多问题,孔氏也有很多问题要问。双方都说不出什么。梅若依听得街上府里甚至月园在巧月走后也找过了都不见傅君悦,急得整个人魂儿出窍,什么也顾不得了,要求孔氏再给她带着人上街寻找傅君悦。 都夜深了,街道上哪来的人?不过孔氏慈母之心,与梅若依一样不可理喻。 “傅开家的,把人全派出去寻找。” 这一夜及其后的许多天,傅府里的人在并州城里到处寻找,傅君悦却似凭空消失了般没有找到。梅若依几乎要疯了,再记不起傅君悦是她的杀母仇人之子了,每天游魂似的在城里到处转悠打听。幸而傅晓楠从军营里请了假,每天跟在她身边陪着,才不至于出事。 这个年傅府里冷冷清清,半个月后,孔氏撑不住了病倒了。 “太太,且宽心些,不会有事的。”云英劝道。 “还是没有消息吗?”孔氏无力地问道。 云霞难过地摇头。孔氏咳了咳,怔忡片刻问道:“梅若依怎么样了?” “没个人样了。”云霞眼眶都红了,云英也有些忍不住,哽咽着道:“太太,大少爷此次若是平安归来,你就同意了罢。” 孔氏大咳,直咳得泪花飞溅,许久停了下来,沉沉地叹了口气。是的,只能同意了,她想清楚了,侄子再重要,没有儿子重要。 傅廷自那晚追去将军府哄巧月后再没有回来过,孔氏感到齿冷,齿冷之余也迫切地感到自己需要通过梅若依将尹茂山也变成自个儿的靠山。 傅廷怕巧月将自己杀死文秀的事告诉尹茂山,这是他作恶自惊了,巧月不过是借此要挟他,哪敢真说出来,说出来尹茂山连她都不会放过。 巧月寻思此次需得摆足架子方能回家,而傅雅秀却有了杀她之心,假意待她亲热,一再留她,巧月也便住在将军府不回了。傅廷怕她真个跟尹茂山说出真相,只得也留在将军府哄她。 梅若依已经记不起采薇的事,也忘了母仇了,每日里只是痴痴地盼着傅君悦出现。 “君悦哥哥,你回来吧,我再也不去想我娘怎么死的啦,我什么都依你。”作者有话要说:故人这篇文收到朋友们很多地雷,很激动,感谢朋友们厚爱。昨晚又收到ii和的地雷,感谢感谢!感谢两位厚爱!谢谢!ii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一06一13 22:07:51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一06一13 23:50:48 共君沉醉 似是听到梅若依的求告般,正月二十日,傅君悦回家了,那个时候梅若依与傅晓楠正在街上找寻,春桃赶来告诉她的。 “真的?”梅若依问得这一句,飞一般朝傅府奔去。 “回来是回来了,可是”春桃同情地摇头,梅若依已远去了。 回是回了,可是同傅君悦一起回来的,还有邵卓妍。 梅若依飞奔的脚步在厅门口顿住,半抬起的右脚也忘了要搁回地面,就那样呆呆地看着厅里面。 “哥”傅晓楠在梅若依之后奔跑而至,越过梅若依进了大厅,随即又退了回来拉梅若依:“走啊进去啊依依。” 梅若依脑中似有万千思绪,却又似空白虚无。心头空落落的,身体似不是自己的了,整个人软软地要倒下却又倒不下去。 “哥,你这些日子去哪了?怎么也不跟我们说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48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梅若依听得傅晓楠愤怒地责问傅君悦,听得傅君悦温和地道:“哥这些日子跟邵小姐在一起” 君悦哥哥这些日子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怎么可能呢?可是,挨着他而坐的,确实是一个女人,还是她见过的画像里的那个美人。 梅若依忍不住生出一股错觉,只以为眼前光景,是自己这些日子担忧惧怕而作的一个梦。 “依依,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去休息吧。”孔氏忍不住开口了,梅若依那死灰一样的大眼晃得她心口抽疼。她不知大儿子到底怎么想的,梅若依出现在大厅门口,凄楚而怔忡地看着大儿子,大儿子却一动也不动时,她一点庆幸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沉甸甸的感到很悲哀。 梅若依恍恍惚惚回清风阁的,一头栽倒床上睡死过去。 睡里梦里迷迷糊糊间,傅君悦走了进来。 “君悦哥哥”梅若依低叫,含着委屈与愤懑:“君悦哥哥,你为什么带那个女人回来?你不喜欢依依了吗?” “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傅君悦黑邃的眸子瞬间漾起悲凉,梅若依见他答不出话,气得咬牙切齿:“君悦哥哥,你把依依作弄完了就不要了?” “我不要你?”傅君悦沉沉地笑了,梅若依被他笑得发毛,心里又怨又恼,想着傅君悦不声不响失踪那么多天,又跟邵卓妍在一起,不知是不是把跟她在一起做过的事也跟邵卓妍做过。气得朝傅君悦扑过去,俯下一身咬住他的肩膀,恨恨问道:“你失踪那么多天,有没有碰过那个女人?。” 傅君悦惨笑着道:“你心里又没有我,管我有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梅若依又悲又痛,用力地踹傅君悦,哭道:“我心里没有你?没有你我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真的?你心里有我?”傅君悦空茫的眼神骤然变得鲜活,灼热的眸光射向梅若依。 梅若依毫不退缩地迎上那束炽热的的目光,冰冷地与他对视,将遣责与不甘悲愤从大眼中向他刺去 “我真糊涂。”傅君悦低喃,唇舌猛欺上来,执拗地强迫地敲开梅若依紧闭的嘴唇,含着她的舌头吮吸需索。一手熟门熟路地穿过重重布料,直接将手指戳了进去。梅若依的脑子一片空茫,清明整个的被他挤压出脑袋,他火热的深吻令她周身阵阵发麻,她的舌头迎了上去,两条舌头粘咬在一处,纠缠翻滚,舍不得离开一分半分。 “君悦哥哥”梅若依已忘了要生气,羞耻被远远抛开,她无法抑制地逸出一声又一声呻吟,傅君悦点燃了她身体里的每一丝欲一火每一寸渴望,她微闭着眼,柔软纤细的身体微微蜷曲着,既委屈又满足地在他的唇下在他的手指下颤栗 “依依,我想死你了。”傅君悦喃喃道。 “真的?那你为什么那么多天不回来?又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听她说我晕倒路边,她正好路过救了我的,这些天我一直晕迷着,下午刚醒过来就回来了。” 晕迷这么多天!可是他的气色看起来还可以。梅若依觉得不对,可是她不愿意去细思,君悦哥哥没事就好,没变心就好。不,她也不会给他变心的机会。 她不说话了,把手滑到傅君悦腿间,那里很硬了,君悦哥哥想要自己了,梅若依隔着布料按住傅君悦的棍子,低声道:“君悦哥哥,这回,你不用给它散步了。” “不用给它散步?依依,你要给君悦哥哥是吗?”傅君悦含混地喘息着问:“它胀得我发疼,依依,不给它散步,只能让它进去你那里面。你愿意吗?” 我哪时不愿意过?梅若依暗暗埋怨。 “依依,你不说我当你愿意了啊!”傅君悦哑声道。 他拉开自己外袍,将裤子褪去,露出粗一大的一根热棍。梅若依没有如此直观地看过,见那根东西弹跳起伏,不由得情难自已。拿眼睛看傅君悦,目光中五分羞躁,五分渴求,看得傅君悦腹间那火愈烧愈旺,那物事更胀更痛。他三两下除了衣衫,合身压上,狠狠地捅入,梅若依轻颤,却没感到痛,稍一迟钝,方感到傅君悦那物事并没有进去,只在门口扑腾奔突。 饶是如此,那磨擦也让人酥痒麻软,舒爽甘畅从磨擦处散开去,传遍四肢百骸,梅若依不由抬手勾住傅君悦脖颈,在他身下左右扭动。 “依依,为什么呢?我为什么不死心呢?为什么我到现在还舍不得你?”梅若依听得傅君悦悲苦地低语。不死心?梅若依不明白,可是她听明白他想舍掉她,采薇娘说过,男人的东西进了女人那里,女人的清白就没有了,君悦哥哥的东西如果进去了,他就不会再舍掉她了吧?梅若依挺起下一身,但是没有上一次那样的饱胀与疼痛,为什么呢?她弓起身体看,无意识间竟是极尽求一欢之媚态。 “依依,你想看着?”傅君悦吸气,猛一下将梅若依抱了起来,拿起枕头垫在她脑后,梅若依清楚地看到粗一大的物事在自己腿间进进出出,恰似巨蟒在草丛间穿梭。 皮一肉相蹭的感觉说不出的快意,亲眼看着更让人情动,梅若依饱胀的山峰上两粒红樱硬一硬地挺立,着意挨蹭着傅君悦,傅君悦喘息着,一手支撑身体,一手从草地沿着莹白平滑的小腹向上,灵巧的指尖掠过平原来到山峰,停留在那嫣红稚嫩的顶点,无比耐心地像逗弄着宠爱的孩子一样温柔地挑弄。 酥麻从顶端一点一点钻入体内,带出一波又一波的快活,五脏六腑被那快活一一浸润。梅若依欢快地呻一吟着,挺起胸膛只想把心底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再酝酿得更浓烈,只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与傅君悦血肉相融,化作一处,永不分离。 梅若依一觉醒来,只觉得整个人无比舒畅。 “依依,你醒啦。”春桃的声音把梅若依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梅若依一边拢头发,一边笑着问道,言行中不知不觉带了慵懒带出了无限风情。 春桃微微失神,愣了愣方道:“你睡了两天一夜了,大少爷让我在这里面守着你呢。” 两天一夜!梅若依惊跳,抬眼一看,却是在自己房中,微微有些诧异,为什么君悦哥哥没有抱她到他正房中睡,再一转念又释然,两人毕竟尚未成亲,需得避人耳目。 “大少爷呢?”梅若依微微有些奇怪自己睡了那么久,傅君悦怎么没有守着她。 “大少爷在前面大厅。”春桃斟酌着道:“表小姐来了,邵小姐这两天一直住在咱们府里做客。” 梅若依眉头微皱,邵卓妍救了傅君悦,留她住两天也是情理中,她心里倒没有哪不舒服,只是听到尹凤兰来了,不觉又想起她娘的仇。 梅若依甩了甩头,把心事放到一边。经与傅君悦此番差点生离,她不想再去纠缠。 由春桃服侍着盥漱了,春桃端过来满满一桌子汤汤菜菜,梅若依吃了一碗七锦梗米粥,喝了一碗笋干汤,又吃了不少菜。 搁下饭碗,梅若依神清气爽,走到衣柜前打算着意穿衣打扮一番。 “依依,你稍等,我让芜菁和翠娥抬药汤进来,你泡一泡吧。”春桃道。 药汤?这是君悦哥哥吩咐的了,梅若依心头甜甜的,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春桃把一切打点好,关上门出去了。梅若依解开衣物,跨进浴桶里慢慢沉了下去,淡淡的药香将她包围,暖暖的药汤温柔地抚慰着肌肤,周身的毛孔都惬意地打开了,梅若依舒服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种温暖舒畅的让她沉迷,想着这是君悦哥哥安排的,梅若依一颗心温水刷过般软软的,她轻轻地揉搓着身体,当手指清洗到下面私一处的时候,梅若依突地想到傅君悦的长指在里面作弄过,这一想,一股酥麻之感抖地升起,手一颤,不由自主地轻轻挑了一下,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小脸发烧般红了起来,羞得只想一头埋进水里。 但是,身体似乎好热好痒 梅若依闭着眼,靠在桶壁喘息,哒地一声轻微的响动过后,似幻觉般,一双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梅若依羞躁地低哼,眼睛闭得更紧了。那双大手在她的身体各处移动,在把身体其他地方都揉洗过后,又把手伸到下面,修一长的手指在花瓣处掏弄着,上下不断揉搓 共君沉醉 “啊君悦哥哥”快乐让她身体轻颤,小嘴微张逸出一声又一声细碎的呻吟。 “喜欢吗?”傅君悦柔声问,心头满满的幸福让他失了分寸,忍不住的一听梅若依醒了,丢了客人就跑了回来。 “喜欢”梅若依心跳加速,身体快要融化一般软绵绵的,声音极是极婉转撩人。 傅君悦低喘,勉强克制着在梅若依脸颊上轻轻一吻,把她抱出浴桶,拿布巾包住身体。 把头发擦干,一件一件的给梅若依穿上衣裳,把梅若依抱坐自己膝上,两人亲昵地依偎在一起,久久的谁也舍不得开口。 “君悦哥哥,你怎么会在街上晕倒?又怎么会给邵小姐救了?”梅若依到底忍不住发问。她当然不会认为傅君悦那日求欢不成跟她撒气。 傅君悦前日回来,心灰意冷了无生趣,见到梅若依的一刹那,梅若依的憔悴让他死去的一颗心不自禁的死灰复燃,回了清风阁后,他悄悄地进了梅若依的房间,梅若依睡里梦里温顺緾绵,情意千重婉转相就,他拿话试探,梅若依怒不可遏声声责问。 “你把依依作弄完了就不要了?” “我心里没有你?没有你我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傅君悦那时很想抽打自己,自己怎么能怀疑依依?那么多年的情,有什么可以怀疑的?依依心情不好,应是对他爹负情薄义感到心寒,责备他爹的话,在他这个作儿女的人面前不便提起吧。傅君悦自己找到合理的解释,不觉又愧又悔。梅若依此时问起,傅君悦不想隐瞒,吞吞吐吐半天,到底说了出来:“我那天很伤心,在街上走了一整天,走到深夜时晕倒路边,邵小姐恰好路过。” 邵卓妍当然不是恰好路过,芜菁与翠娥寄了信进京,她急急赶了过来,连快过年了也顾不上了,正想着怎么与傅君悦不失面子地偶遇时,芜菁翠娥传了话出去,告诉她傅君悦不见了。傅开派人上街寻找前,邵卓妍的人已经开始在街头找寻,并且找到傅君悦,一直跟在傅君悦身后了。 梅若依没有注意到邵卓妍怎么那么巧遇到傅君悦,她的注意力放到另一个问题上了。 “你很伤心?走了一天?”梅若依奇怪地看傅君悦,虽没问因为我不给你就那么伤心吗?然眼神也把这意思表达出来了。 傅君悦脸躁得通红,看梅若依睁着大眼看他,只得说了出来:“我误会了,以为你喜欢晓楠。” “你”梅若依猛地挣开傅君悦的怀抱跳下地,狠瞪傅君悦,脸憋得通红,牙咬得脸颊两边的肌肉都在抽搐,身体一阵一阵发抖,好半晌,扑过去对着傅君悦一拳捶去,口中恨骂道:“你不是人” “好,好,我不是人”傅君悦口角噙笑,由着梅若依捶打,梅若依打了一阵,哇地一声哭了,边哭边骂道:“我跟你我们都那样子了,你还想怎么着?怎么还能那般思想?我要是喜欢二少爷,还能跟你”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傅君悦轻轻地吻去梅若依那让他疼得慌的泪水,梅若依停了他还拉着梅若依的手捶打自己。 “就因为不给你,你就那样胡思乱想,真想要,你就要吧。”梅若依哭了一会,有些伤感地道。 傅君悦重重地吻上她,模模糊糊含含混混呢喃道,“对不起,再不会胡思乱想了,以后也不会胡来了,等咱们成亲时吧,那时你再安安心心地把自己交给我,我不想你跟着我时有一丝一毫的委屈” 梅若依听得一颗心都融化了,什么怨怒都没有了,软软地瘫在傅君悦怀里不能动弹了。 傅君悦亲了一阵,那下面又开始叫嚣,激得他直想把怀里软面条似的人儿连皮带骨拆吃入腹,完完全全占有。 然而明确梅若依是喜欢他的,他便再舍不得在成亲之前要梅若依了,怕的是此时尽情放纵了,若是成亲前先有了孩子,会使梅若依声名不雅了。 两人又温存了一阵,傅君悦亲了亲梅若依,柔声道:“邵小姐和凤兰在前面,我去陪客人一会,你刚睡了这许久醒来,别睡了,让春桃陪着你到园子里走走。” “嗯。”梅若依点头应下,看傅君悦外袍湿渍一片,忍不住脸红,低声道:“去换一套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49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服再去。” 两人眼光緾绵,胶合在一起难舍难分,傅君悦一顿足,咬牙转身,梅若依偏不遂他的愿,从背后扑上前来环住他的腰,踮起脚尖把下巴靠上他的肩窝,轻轻地咬住他的耳垂。 傅君悦吸气:“乖,依依,你别逗我了。” “偏要逗你。”梅若依轻笑,朝傅君悦耳洞里吹气,一只手朝前面撩去,果然又是竖起热棒子了。 傅君悦回到正厅是半个时辰之后,距他跟客人致歉说要离开片刻是一个时辰了。 他离开时是淡紫色弹花暗纹翻领锦袍,回来时却是藕色丝织长袍,邵卓妍敏感地注意到了,由不得心里一阵阵发苦。 救回傅君悦的开始几天,傅君悦一直昏迷着,人事不醒时不停地低喃着依依,她对于这样一个用情至深的男子的好感猛然间就从想征服变成想得到,她不想傅君悦太快见到那让她又妒又恨的人,使了大夫开了安神药喂傅君悦服食,一天拖了一天,怎知后来傅君悦似乎迷梦里还隐有所觉,她再奉上药时,傅君悦十次有九次不停呕吐,终使她无计可为。 她厚着脸皮呆在傅府不走,不料傅君悦却把表妹接了过来,客人一陪就是一双,根本不给她独处的机会。 他言语谦和有礼,温淡而疏离。邵卓妍觉得自己万般心计千种柔情,使在傅君悦身上却如大石沉海,一点儿波浪都掀不起来。 本来她以为自己身份不凡,即便傅君悦慢待她,他的爹娘总不会轻忽她。哪知自傅君悦接了表妹过来,傅夫人的目光便整个的放在那位表小姐身上,一会汤一会水这样那样只怕委屈了那位表小姐。根本顾不上招待她了。 皇商之女自是比不上将军千金,邵卓妍暗暗悲愤,想离去,可看着傅君悦一张年轻秀美的脸庞,挺拔俊雅的身姿,就怎么也不舍得走了。 “大表哥,你上哪那么久?”坐在邵卓妍旁边的尹凤兰可不像邵卓妍要扮含蓄温婉,她不满地大声问道。 “我回去看依依了。”傅君悦微笑道,并不避讳。邵卓妍呆了,瞬间只觉心灰意冷。尹凤兰咦了一声,笑道:“大表哥,你好不害羞,回去看女孩子也敢说出来。那依依漂亮吗?带我去看她。” “依依很漂亮。”傅君悦笑道,深邃的双眸满是柔情,“依依这些日子累了,我让她好好休息,等大表哥成亲后,你哪时想见都可以见到。” 尹凤兰性情娇纵说话口无遮拦夹枪带棒,傅君悦怕她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刺伤梅若依,自是不会给她去清风阁找梅若依使梅若依不自在。 把尹凤兰接来打击邵卓妍,是撞巧了,不是傅君悦有意为之的。 傅君悦回家后,与梅若依误会消除,便又一次跟孔氏提出要跟梅若依成亲,孔氏没有再反对,只是傅廷不在家,得等他回来再确定下来。傅君悦于是去了将军府请父亲回家。 事实证明自己被冤枉了,巧月气焰更加嚣张,傅雅秀要实施自己的计划,自然不会给她回傅家,傅廷不明就里,只能留在将军府哄人。傅雅秀对孔氏怀了内疚,于是便让傅君悦把尹凤兰接去傅府玩耍,稍为弥补孔氏之意。 邵卓妍又住了几日,傅君悦一直客气而有礼地招待她,言谈间不时夸梅若依一两句,有意无意流露自己对梅若依的深情,邵卓妍自个儿先撑不住了,告辞离开了。倒是尹凤兰住下就没有再回去,孔氏欣喜不已,每日里只恨不得把这些年的疼爱加在一起给女儿,也不去想其中的反常之处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傅廷与巧月一直不回傅府。 “晓楠,明日你和哥一起去请爹回家吧。”傅君悦打算兄弟俩一起去把他们的父亲请回来。 傅晓楠一千个不愿意,摇头道:“爹不在家,那女人就不回来,咱们还乐得清静。” 傅君悦暗暗叹气,母亲前些日子有表妹陪着心情愉快,这些天却开始挂念着他们的爹了,精神微有短少,对身体不利。他自己也想尽快把亲事办了,孟家那边已派了人前去送礼提亲,傅君悦不想再拖,打算去清风的人回来就成亲。 傅君悦这天又去了趟将军府,回来后整个人有些沉默。 “君悦哥哥,怎么啦?你有什么心事?”这晚两人亲热后,梅若依担心地问。 “有一件事,我不知要阻止还是置身事外。”傅君悦唇角泛起一抹苦笑,凝视着帐顶,眸色幽深。 “什么事说出来我替你拿主意。”梅若依笑道。抬腿蹭了蹭,身体一扭一扭撒娇。 傅君悦叹了口气,低声道:“这种腌臜污秽不堪的事,君悦哥哥真不想给你知道。” “说嘛。”梅若依有些好奇。 “原来姑妈说她负责根除,是这样的负责。”傅君悦沉重地摇头叹道。 傅君悦今日去将军府,从脸色上发现巧月中了慢性毒药了。 梅若依呆了,瞬间想到杀人灭口四字。 巧月死有余辜,可是,这个人需得由她爹来处置才是,还有,巧月死了,当年的隐情就没了证人。她如果跟爹说出隐情,她爹会相信她吗? 没了证人就没了证人,有一个声音在梅若依心底说,没了证人,你爹就永远不会发现真相,你便能和君悦哥哥长相厮守。 梅若依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 共君沉醉 梅若依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 “看,不想跟你说的,这不心头不舒服了吧?”傅君悦把梅若依抱紧,低声道:“别想了,横竖与咱们不相干的事,别再像以前那样老想着那些有的没的,明日我带你到外面走走,咱们成亲要用到的东西,自个儿也看看。” 成亲!她自然想跟傅君悦成亲,可是,她娘的仇呢? 大街上热闹非常,算来两人许久不曾相伴着上街游玩了,傅君悦兴致颇高,拉着梅若依看了一样又一样。 “这根簪子好看。”傅君悦眼睛一亮,伸手从一排首饰里拿起一支红玉梅花簪子。 簪子玉质鲜艳润泽透亮细腻,做工极是细致,两朵盛开梅花配着一朵含苞梅花的造型,颜色深浅之处正好是玉体的本色,恰是浑然天成的几朵新蕾,巧夺天工,让人叹为观止。 “喜欢吗?”傅君悦爱不释手,拿给梅若依看。 “喜欢。”梅若依心不在焉,停了停道:“很贵吧?” “贵些也无妨。”傅君悦微笑着掏出银子把梅花簪买下,轻轻地给梅若依插上,柔声道:“依依,你也送一样东西给我吧。” 定情信物!梅若依心里又苦又甜,看着傅君悦含笑的眉眼出神,自己有的都是他给的,买什么都不能代表自己对他的心意,梅若依从怀里摸出那方梅花帕子。 这许多年过去,那方梅花帕子略微泛黄,针工也不能跟今时今日梅若依的绣工相比,然而一方普通的帕子这许多年梅若依一直带在身边,可想而知于她有特殊意义,傅君悦含笑凝眸,珍重地将梅花帕子折迭起来,收进怀里。 “君悦,丫头。” 低沉醇厚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梅若依整个人僵住——这是她爹的声音。 “姑父,刚从军营回来吗?”傅君悦拉梅若依转身,笑着打招呼。 “嗯。”尹茂山微微颔首,眼睛看着梅若依。 梅若依有些失神,今日的爹与前两次相见又是不同,黑色征袍,明闪闪的银铠甲,一条猩红披风衬得整个人更加威武。梅若依的目光定在那张儿时在她梦里无数次出现,却总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的刚毅的脸上,久久没有把眼光移开。 她爹似是比街上见到那次瘦了。 尹茂山静静地看着她,许久之后,他开口了:“丫头,喊我爹爹。” 低沉而伤感的声音,如暮年老人的慨叹。 “爹。”梅若依也不知为什么的,一声爹就从口里叫了出来。这声爹叫出来后,她甚至于看到他爹的眼角濡湿了。 “丫头,过得好吗?” “挺好的。” 说了这么两句话,两人突然就不知说什么了。 “姑父,你有急事吗?若无,侄儿请姑父到酒楼里小酌闲谈。”傅君悦出言打破了僵场。 “好,走吧。”尹茂山率先走在前面。 三人在酒楼雅间坐定,梅若依心事重重,沉默着一言不发,尹茂山与傅君悦说了会儿战局政事,突然道:“君悦,你先回去,我和丫头说会儿话,晚点我送丫头回去。” 这个没什么不可以,傅君悦微笑点头,拉了梅若依的手握了一下,柔声道:“我先回去。” “嗯。”梅若依轻轻点头。 傅君悦走后,尹茂山感慨地道:“君悦对你很好。” 梅若依咬了咬唇,低声道:“爹,我们要成亲了。” “好事啊!”尹茂山一拍大腿,高兴地道:“君悦我看着是个有担当的孩子,好!很好!丫头,这样吧,爹让人看个好日子,爹隆隆重重地认了你做闺女,你出嫁时从将军府出嫁。” 从将军府出嫁,若是其实,她本来就该从将军府出嫁的。梅若依控制不住泪珠滴落,到底没法完全抛开母仇。忍了半晌止住泪,小心地探问道:“爹,听说你除了傅家姑奶奶,还有一房夫人的。” “嗯阿秀跟我从小一块长大的”尹茂山陷入回忆中,多年的压抑后,他第一次对人说起自己难忘的那个女人。“阿秀很聪明,我心里想什么不用说出来她都知道” 那么久远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梅若依只觉心口如同被什么碾轧过似的,又痛又悔,她误会她爹了。“爹” “丫头,过来,爹抱你” 梅若依再也忍受不住,扑进尹茂山。 “我的梅儿要是活着,跟你也差不多大,可怜我的梅儿,连她爹的面都没见过就死了。”尹茂山摩挲着梅若依的头发,这个战场上没流过一滴泪的铁汉,突地泪如泉涌。“刚得信那一年,我每天都在盼着,盼着阿秀和我的梅儿没有死,她们突然又站在我的面前” “爹,也许真的没死呢。”梅若依喃喃道。 “爹也希望没死,可是爹知道是做梦,若是没死,阿秀早带着梅儿来找我了” 娘死了,没法带我来找你了。梅若依悲伤地想着。勉强止住眼泪,低声问道:“爹,她们怎么会无缘无故被火烧死呢?” “梅苑着火了,阿秀冲进去救梅儿,母女俩” 原来傅雅秀是这样说她们娘俩的死的,梅若依咬牙咽下喉间涌起的悲酸,假装不经意地问道:“梅苑怎么会无缘无故着火呢?” “丫头,你说什么?你在傅府里听到什么?”尹茂山霎地变色,一瞬间眸子赤红,如一头噬血猛虎。梅若依一颗心剧跳,勉强止住害怕问道:“爹,你怎么啦?” “阿秀若是死于非命,傅氏和傅廷脱不了干系,丫头,你在傅府里听说了什么?告诉爹。”尹茂山掐住梅若依的肩膀。 “没听说什么。”梅若依被吓着了,那头拔浪鼓似的摇,摇了好久试探着道:“爹你为什么到今日才怀疑老爷和姑奶奶?” “一直没怀疑过,是因为傅雅秀心不在我” 梅若依不知道的那段往事从尹茂山口中道来,只听得她几乎咬碎一口白牙。 傅雅秀太有心计了,她带着尹凤兰和傅廷到并州后,在尹茂山面前自责不已,一口一个姐姐与梅儿,比尹茂山还悲伤。她还自请下堂求去,尹茂山悲伤之余,也顾不上理她。其后不久,却又因某晚思念亡妻痛饮,酒后失神,竟与傅雅秀发生夫妻之事,傅雅秀随后有喜。尹茂山自感有愧,休妻之事无法再提。其实傅雅秀到现在也没有举过仪式扶为正室,只不过将军府连妾侍都没有,她自然便成了夫人了。 室内已经很黑了,夕阳隐隐约约照射进来,梅若依起身拉开窗帘,借以掩盖心头的不安。“爹,若真是老爷和姑奶奶害死害死你的妻女,你会怎么做?” “我会让她们血债血偿,将傅家满门斩杀一个不留。”尹茂山攥起拳头冷声道,本就刚强的脸更加冷硬。 满门斩杀一个不留! 天边残阳幻化成傅君悦傅晓楠的血,红红浓浓一大片,梅若依脑子一阵发晕,两腿软绵绵的几乎站不住。 “丫头,你怎么啦?” 尹茂山把摇摇欲坠的梅若依扶住,狐疑的若有所思的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50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光在她脸上打转,梅若依觉得全身都在冒冷汗,她很想就此打住,不,再问问。 “爹,我给你吓着了。姑奶奶怎么也与你夫妻多年,给你养育了四个孩子,你怎么能那么容易就说出斩杀两字?还有,你不是很喜欢大少爷二少爷吗?怎么连老爷的帐也毫不犹豫地算在他头上去?” “丫头,你不懂。” 梅若依觉得很冷,她爹爹浑身渗出的寒气几乎要将她冻僵。 尹茂山沉默许久后,道:“爹这些年活着,是因为不忍抛下一起沙场浴血的兄弟们。若不然,早随阿秀去了。谁敢伤害我的阿秀和梅儿,不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这时候的爹如同一个噬血阎罗,阴冷狠厉,梅若依什么话也不能说不能问了,当然也什么实情都不敢说了。满门斩杀!傅君悦和傅晓楠也不放过。梅若依相信,她爹说到做到,他也有这个权力和手段。 梅若依不说,却不代表尹茂山不查。尹茂山被梅若依一句话挑起疑心,把梅若依送回傅府回家后,听说傅廷与巧月也在将军府,一反常态吩咐下人备宴,晚上与家人亲戚聚在一起用膳。 巧月在饭桌上妖妖娆娆刁性不改,傅廷夹菜舀汤没有半点气性,尹茂山越看越觉可疑,以往在家也从没与他们一桌吃饭,相处也极少,这一留心,猛然间便觉出来巧月与傅廷的相处大有问题。 巧月粗俗不堪,婢子上位,傅廷也算一表人才,富贵人家出身,现在还多少挂个五品官职,为何如此惧怕巧月?傅廷的正室夫人,即便没见过,光看傅君悦兄弟俩,便知具绝世姿容,傅廷为何反而宠妾惧妾? 尹茂山想到傅廷的正室姿貌定然不俗,忽地一下子想到,尹凤兰与傅君悦兄弟容貌竟有分相似。这一联想,尹茂山疑心更重,文秀给他写信说过,傅雅秀落胎后求了他娘从外面抱回一个小孩养着,却没说过那个小孩是傅雅秀的娘家侄女,那么公开的自然是抱不相干的孩子回来的。傅雅秀为何要隐瞒?这件事可以隐瞒,别的事自然也能隐瞒。 共君沉醉 傅廷为什么如此惧怕巧月?难道是巧月握着他什么把柄? 尹茂山太阳穴突突跳,一时间只觉得有什么呼之欲出。 那场大火,难道不是意外? 傅氏与巧月没事,偏偏阿秀与梅儿娘俩被烧死了? 如果不是意外,巧月必定是知情人。 傅雅秀那时请他纳巧月为妾,说巧月是府里故人,年岁大了要妥作安排,他悲伤心爱之人去世,无意纳妾,便把巧月许给傅廷为妾,会不会?这才是傅雅秀的目的? 自己的儿子,是傅雅秀到并州一个月不到他醉眼朦胧误把她当文秀与之恩爱怀上的,这个他十分肯定,因为在那之后,他深感愧对文秀,有足足十个月没回过将军府,一直呆在军营中,直到将军府去报讯傅雅秀产下一子才回家的,而在那之前,巧月已给傅廷生下儿子傅修献了。 巧月与傅廷,在他将巧月许给傅廷为妾之前就勾搭上了!尹茂山握起了拳头,一刹那间只恨不得把傅雅秀和傅廷巧月三人碎尸万段。 详情还得查清楚,怎么查?就从巧月处入手! 怎么入手呢?巧月如今是傅廷爱妾,与傅廷休戚相关,要从她口中打听什么不容易。 尹茂山这一晚冥思苦想,总不得法,傅廷为人谨小慎微,为官方面没有行差踏错之处,要从分离他夫妇方面入手不易。 有没有药物能让人吃了问什么说什么? 想到这,尹茂山翌日一早就召了军中最出色的大夫到将军府问话。 “晏大夫,有没有什么药能让人吃了问什么说什么说的是实话?” 晏大夫擦汗,嗫嚅了半天道:“将军,让人说实话这种药,是旁门左道练毒药的人才学的,卑职学的是治病救人,不会配这样的药。” 没有这种药,那还有什么方法可想,尹茂山沉默了。 晏大夫见尹茂山面色阴沉,有些惶恐,忙将功折罪。 “将军,别的方面卑职自信眼力还是不错的,卑职刚才进来,路遇一人,那人中了慢性毒药了。” “什么样的人?”尹茂山眉头一跳。 “穿团花妆缎长裙” 知道了,是巧月,尹茂山抿嘴,刚硬的唇线抿出一股狠厉。傅氏,八年前的那场大火到底与你有多大的干系?巧月又知道什么?以致引来今天的杀身之祸。 妻子和女儿的死真不是意外!查清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了。 傅雅秀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她那时抱侄女回去抚养时,就有了让兄长进府潜伏报仇的打算,因孩子小看不出肖似谁,怕长大了像傅廷引起疑心,便假称是随意抱回来的,却不料这日在这一点上引起尹茂山的怀疑。 傅府这天很热闹,秦氏带着孔歆,孟夏带着孟心琪,两路人马结伴从清风来到并州。 “依依,你变得更漂亮了。”孟心琪哇哇直叫。 孟心琪到来,梅若依欣喜万分,拉着孟心琪问了爹娘安,又说起别后诸事,两人两张小嘴再没有停过。 尹凤兰撇着嘴站在一边不满地看着,她对这个占了她大表哥的心的人很好奇,多次跟傅君悦说要去清风阁玩耍,傅君悦却以她一个姑娘家不能去大男人院落为由拒绝了。孔氏别的方面都依着她,只这一个却同着傅君悦一起反对,尹凤兰恼了好多天了。现在见梅若依来了连招呼都不跟自己打一声,就只是与孟心琪说话。心头更加不满。 梅若依是故意无视尹凤兰的,小时候傅雅秀对她娘无比恭顺,她与尹凤兰关系还算亲密,每日一起玩耍一起进学。其后发生那么多变故,她现在对尹凤兰没有姐妹之间该有的亲情,也说不上怨恨,毕竟尹凤兰虽占着将军千金的名份,却还是傅君悦与傅晓楠的妹妹呢。更何况现在知道她爹心心念念想着她们母女,心里也没了怨怼,只是要亲密无间地闲谈,却是不能的了。 晚上自然是大摆宴席,快开席时邵卓妍过来了,孟夏大喜。 晚春天气,冷暖正好,宴席也不摆在膳厅了,就摆在后园碧波池边。 上面左右两张软靠椅,椅上铺锦蓉簟,椅前各置一张雕花漆几,下面两侧分列摆了各种花样小椅子,两张椅子合一个漆几,每个漆几上面放着酒瓶酒杯炉瓶攒盒,攒盒里放着各式美食。 排座位时小小地闹场了一会。 上首两个座位自是孔氏和秦氏的,下面的座位,孟夏贴着邵卓妍不离开,梅若依本来要跟孟心琪共坐的,然而下午傅晓楠问孟夏孟家那本穴位图有没有带来,孟心琪抢着显摆,表示虽是没带来,自己却全部记得,还会点穴呢,随手点了傅晓楠笑穴,傅晓楠笑了半天,孟心琪解了他的穴道后,他也没有生气,两个一人对武功如痴如醉,一人对点穴小有心得,晚宴没等人安排便坐到一个漆几后继续切搓了。 没有与孟心琪同坐,梅若依自不愿与尹凤兰或孔歆同座,傅君悦拉了她欲同座,尹凤兰与孔歆同时闹了起来。 “依依,我这么远来,你不陪陪我?”孔歆叫嚷起来。 “大表哥,我要和你一起坐。”尹凤兰的声音也不小。 傅君悦微笑着道:“凤兰,我和依依是未婚夫妻,我们理当同案。”说完也不理尹凤兰脸色,拉了梅若依坐下,孔歆还想闹腾,梅若依狠瞪他,冷冷道:“孔少爷,怎么依依是陪酒之人么?” “当然不是。”孔歆呐呐无言。孔氏假意与秦氏谈笑,一直偷偷留意着,看孔歆要闹腾的,却给梅若依一句话一个怒目噎住,不觉暗叹。转头看女儿僵站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又心疼又无奈,冲尹凤兰招手:“兰儿,来,过来舅妈这里。” 尹凤兰憋着泪倒进孔氏怀里撒娇,随侍的丫鬟也忙把椅子挪过去,也有人麻利的把攒盒等物端过去。 小插曲过去,年轻人很快地热闹起来,猜枚划拳,行令斗酒,热闹非常。 饮宴罢,安排客人住宿了,秦氏与孔歆是来投奔孔氏的,自是宿在傅府的,就是孟夏兄妹俩,远道而来,也断没有出去住客栈的,何况梅若依是孟家女儿,孟夏此来,还带了颇丰厚的一份嫁妆前来,更没有外宿之理。 傅廷虽不是实职,到底是五品官,府里院落不少。秦氏住进凝晖院,孔歆住进澜沧馆,邵卓妍也留了下来,还是之前住过的棠梨居,孟夏住了挨着棠梨居的缀锦斋,孟心琪安排住萃雅楼,她却不愿意,要与梅若依同宿。 梅若依自然依她,笑着跟傅开媳妇道:“麻烦傅大娘使人把应用物品送到清风阁来吧。” 尹凤兰这些天住在傅府里,一直是自己单独蘅香榭的,听得孟心琪要去清风阁,遂歪进孔氏怀里撒娇:“舅妈,孟姐姐也是姑娘家,她能住清风阁,我也要。” “不一样,兰儿,心琪是依依的姐姐,两姐妹久别重逢,住一处自然可以的。”孔氏笑着道。 “不行,舅妈你哄我,若是两姐妹叙谈,为什么不能是依依去萃雅楼呢?” 为什么不是依依去萃雅楼?那自然是依依与儿子分不开,孔氏有些苦涩有些惊魂,女儿太粘儿子了,不是好事。 梅若依也暗暗心惊,她自是信得过傅君悦,可尹凤兰太粘傅君悦,怎么着都不是好事,看看孔氏有些招架不住要答应了,梅若依忙笑道:“太太,我和琪儿一起住到萃雅楼吧,凤兰小姐若是喜欢,也一起过来吧。” “这还差不多。”尹凤兰高兴地拍手笑了,高声吩咐自己的丫鬟去拿东西去萃雅楼。 梅若依与孟心琪同榻而眠说话,两人上床躺下了,又传来敲门声,尹凤兰抱着被子枕头进来了:“依依,我要和你们一起睡。” 梅若依未及答言,孟心琪已往里挪了挪,笑道:“过来啊!” 孟心琪这样说了,梅若依看尹凤兰眼巴巴看自己,只能也往里挪了挪,笑道:“上来。” 三人躺在一处,姑娘家说来说去,就说到心上人,孟心琪道:“依依,我真羡慕你,傅君悦对你那么好。” 梅若依笑了笑,苦涩和甜蜜参半。尹凤兰接口道:“就是,依依你真好命,我大表哥对你真好。” “可是我没有娘”梅若依喃喃道。 “没娘又有什么?我大表哥把爹娘的那份爱都一块给你了,他那么宠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尹凤兰撇嘴。 孟心琪笑道:“依依有傅君悦了,凤兰,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琪儿不害骚。”梅若依拿手指在脸上划羞孟心琪。 孟心琪”嗤”的一声笑道:“谁不害骚了?”爬起身压到梅若依身上就隔肢:“你比我小了两岁,如今妹夫都找好了,敢说我?” 梅若依痒得笑个不停,一面躲,一面笑道:“琪儿别摸了,痒痒” 尹凤兰却也加入其中,在梅若依身上乱摸,一边笑道:“说说跟我大表哥在一起怎么样的,我跟琪儿就放过你。” 三人嬉笑玩闹,至三更天方歇下。 梅若依离了傅君悦怀抱,颇有些不惯,偷偷睁眼,看孟心琪和尹凤兰睡着了,遂轻轻起床下地,穿了衣裳,悄悄打开门离开。 萃雅楼前有一人站着,身材高挑修一长,一头长发半束半披,梅若依往前奔了几步,又生生站住。“二少爷,你三更半夜在这里做什么?” 傅晓楠正在摸着自己身上的穴位自个点穴呢,梅若依出声,倒把他吓了一跳。他摸了摸头,歉疚地道:“依依,我吵着你睡觉了?” “没,你悄无声息的在这做什么?” “孟心琪说的那些穴位,我没摸索出来。想过来问她,看见你们都睡觉了,就没好喊你们。”傅晓楠憨憨道。 那你就该回去睡觉才对,梅若依心道,忽地心头一动,笑道:“二少爷你等会还得去大营训练是不是?要不我给你喊琪儿起来,你带着琪儿一路去军营,路上你请教琪儿,你训练的时候给琪儿在车里睡觉,晚上回来时再带着琪儿一起回来。” “那敢情好,依依,还是你聪明,我几天后就会带兵去鞑子后方偷袭,我想着在出发前学会点穴呢。” 孟心琪嘀咕了几声,倒没有抱怨,眯着眼由着梅若依帮她穿好衣裳梳好发髻牵出门。 “孟心琪,你昨日说的晴明穴在哪里?风池穴是在这里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51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笨蛋,是这里没错,可是不能在自己身上乱戳,告诉你” 梅若依微笑着看着孟心琪和傅晓楠走远,唤了一楼值夜的丫鬟起来把门插上,调转头朝清风阁走去。在她走后不久,一个人影来到萃锦楼,人影在门外鬼鬼崇崇地探头探脑,后来轻轻地推了推门,那门上闩没有推开,人影犹豫了一下,四处看了看,身体一纵攀上屋檐,一脚往上勾住窗户,身体一屈,伸长手攀住窗棂,然后闪身跳了进去。 房间里的油灯被黑影吹熄了,不久,传来尹凤兰啊地一声惨叫惨叫声响了一半消失,尹凤兰的嘴被黑影捂住了。 共君沉醉 傅君悦房间亮着灯,床上没人,梅若依刚想退出到书房找人,一股大力猛地一拽,她扑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傅君悦用脚把门踢上,把梅若依压在门板上,禽兽一样不顾一切地纠缠 舌尖缠绕间,梅若依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回来。” “我一直看着院门,怎会不知道?”傅君悦微微喘息,道:“以后再不跟你分开了,这半夜,可熬死我了。”一面说,一面舔弄着梅若依的脖颈,锁骨,往下流连猛一下隔着衣服一口含住梅若依胸前的小点。 梅若依整个人一抖,又羞又甜蜜,嗔道:“不过半晚上,就饥饿成这样,我要不回来呢?” “不回来啊!”傅君悦直起身,猛一下推下自己裤子,拉了梅若依的手按在自己胯一间,低声道:“它会想你想得折断的。” 手心里的东西在跳动在膨胀,梅若依颤抖着紧紧握住那鲜活的生命。 “啊!”傅君悦低叫,掐着梅若依的肩膀呻吟般道:“依依,你动一动” 动不动?梅若依也不知怎么动,轻轻地松开再握紧,就不知如何是好了。傅君悦胀痛得苦不堪言,忍不住腰一身耸动。奈何梅若依一丝儿不懂,那小手只知松松紧紧,傅君悦只觉全身的血液都聚焦到那个处,只恨不得扯开梅若依的裤子,让它全情投入。 想是这样想,傅君悦到底有几分理智,不愿真就这样得了梅若依,也还是那般克制着。 梅若依却没他会克制会忍,她觉得胸前饱胀得厉害,隐隐的有些微痛,止不住轻轻地去按傅君悦的头。 “宝贝”傅君悦满足地轻叹了一声,拉开梅若依的上衫,低头含住了她的顶尖,轻轻的吮吸轻咬。 麻痒的快一感从顶端瞬间直直的窜进身体里面,梅若依迷离欲醉,双唇轻启发出诱人的喘息 “我真是给自己找罪受做什么不现在要了你”傅君悦低低埋怨了一句,顿了顿,站直起身贴到梅若依耳边,悄声问道:“喜欢君悦哥哥弄你吗?” 梅若依被他作弄得整个身体滚烫发热,顾不得恼了,羞涩地扭了扭,呻吟道:“别停” 傅君悦低笑,含住梅若依耳垂轻咬,柔声道:“说你很舒服,我就不停”他把手指探到芳草之间,花瓣正中,温柔而又凶狠地揉弄 微微的刺痛挟着快一感散播到身体各处,梅若依全身酸麻哆嗦,迷乱的脑子什么羞涩都忘了,口中不住发出婉转的娇吟:“君悦哥哥君悦哥哥” “舒服吗?”傅君悦手指停了下来,舌头在梅若依耳廓里轻舔,留下湿滑麻痒。 梅若依被他不上不下的晾着,只懊恼得几乎要哭了,忍不住哼了哼轻踢了他一脚。傅君悦笑了笑,亦不欲过份作弄,手指又接着在缝间反复摩一擦勾一挑 梅若依觉得整个人快晕过去了,傅君悦的手指勾挑起源源不绝的欲一望之火,敏一感的花心的强烈地抽搐着,下一半一身整个的麻痹了,她不停地呻一吟着,呜一咽般叫着喊着君悦哥哥她觉得自己快要被岩浆喷发般的灭顶快一感给淹没 “依依,你摸摸它”傅君悦含混地叫道。再一次拉了梅若依的手按在自己的硬挺上。 梅若依狂乱地握住那热棒子,脑子里汹涌的情一欲把她烧糊涂了,她急需宣一泄,她的身体难一耐迎着傅君悦的手指扭动,握着硬一挺的手随着身体的节拍无意识地上下捋一动 “啊依依”傅君悦的喘一息更急,手指揉压加快,梅若依忽有所悟,小手伴着他的耸动更快地捋一动,一的快一感涌来,傅君悦在梅若依攀到顶峰时也喷一薄而出 两人软软地滑倒地毯上,良久,傅君悦深深地吻住梅若依,在她耳边模糊呢喃道,“依依,等咱们成亲那晚,我要做一整晚” 梅若依软怯怯地点头,又担心地问道:“做一整晚,我会不会被你弄死” “那可好”傅君悦低笑,声音带着激一情之后的暗哑,柔声道:“咱们要是做着做着一块儿死了,就一辈子也不用分开了” 两人喁喁细语情话绵绵,梅若依慢慢困了,眯着眼不再说话,傅君悦亲了亲她唇角,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把梅若依被弄满污一浊的衣裙褪去,拿来布巾轻轻擦拭梅若依身体上污渍,替梅若依另穿了一套里衣。做完这一切,他脱了自己本来半褪的衣裳,刚想穿里衣,门外传来敲门声。 “大少爷,太太要你马上去上房。” “娘,怎么啦?”傅君悦这是第二次见母亲发火,上一次是乍闻父亲有了妾室,这一次虽然房间整洁,但孔氏神情冷峻,面上一片寒气如霜,骨子里透出一股让人压抑的透不过气来的冰冷,看来比上次怒气更甚。 “梅若依和孟心琪呢?”孔氏咬牙切齿问道。 “依依在清风阁睡觉,孟心琪我不知道。”傅君悦微有不安,略定了定神问道:“娘,出什么事?” “孟心琪没在清风阁?”孔氏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解。 “没。”夜里梅若依回清风阁时,傅君悦正站在窗前看着院门,尽管没问过,也知梅若依是一个人回清风阁的。“娘,怎么啦?” 孔氏咬牙,忍了半晌泣道:“歆儿把兰儿兰儿刚才一直哭,才刚哄睡着了。” “畜牲!”傅君悦气得攥起拳头,一转身朝门外冲去。 “悦儿,你干嘛?”孔氏吓得扑过去把房门关上。 “杀了那畜牲。”傅君悦眸如寒冰,冷然道:“娘,你别再护着那畜牲了,孩儿要杀了他替凤兰报仇。” “不可,悦儿,你舅舅只有这点血脉,杀了他,孔家就绝后了。”孔氏放声大哭。 “娘。”傅君悦摇头,悲哀地道:“娘,那畜牲就是你惯出来的,难道就这样放过他?凤兰在咱们家出这样的事,姑妈和姑父也不会善罢甘休。” “你姑妈那边只要娘说一句,不会有事,你姑父那里,还得你去圆说。”孔氏哭道:“事已至此,没办法只能让兰儿嫁给歆儿了。” “娘,你”傅君悦失望地摇头,淡淡道:“娘既然已有主意,唤孩儿来做什么?孩儿决不去姑父那里替那个畜牲说情。” “不是要你去说情,这事,不能给你姑父知道,娘看你姑父颇喜欢你,你去跟你姑父讲讲你表哥的好话,让你姑父同意将兰儿嫁给歆儿。”孔氏有些艰难地启口。 孔歆那人,怎是可托终身的良人,傅君悦暗叹,心思一转,想到他娘唤他来的另一目的,不由得满腔怒火,问道:“娘,你是不是以为依依故意带着心琪离开,给那畜牲可乘之机?” 孔氏正是这个想法,傅君悦看了看母亲神情,叹道:“娘,事到如今,你还在想方设法替那畜牲开脱,你不会以为是依依与那畜牲约好的,依依故意带着心琪离开,让那畜牲” 孔氏有些赧然,傅君悦惨笑,心头又悲又愤。心道若不是梅若依牵挂着他睡不着回了清风阁,受害的也许就是梅若依。若是出事的是梅若依,他母亲此时的表情定又是另一个样子了,指不定还会说是梅若依勾引孔歆呢! 这就是自己的母亲,是非黑白不分,眼里只有那个不成器的娘家侄子。 “悦儿,你去跟你姑父夸夸你表哥,让这亲事容易些。” “娘,恕孩儿不能从命。”傅君悦淡淡道,依他自己的想法,势必要将孔歆杀了方解恨。“娘,我去看看凤兰。” “别去,悦儿。”孔氏拉住儿子,略顿了顿,有些困难地道:“在兰儿成亲前,你还是不要与她见面吧。” 孔氏有苦难言,刚才女儿一直哭,她再三再四哄劝,女儿竟要她跟大儿子说说,她愿意与梅若依一起嫁给大儿子。 傅君悦微愣,随即心头明镜似的,点头应下。本来还打算去问问尹凤兰的意思,要不要治死孔歆报仇的,眼下看来只能回避了。只是心中有些奇怪母亲这回这么通达,竟没有逼自己娶表妹。 傅君悦出了孔氏上房,心中既不平,又有些担心孔歆贼性不改,他这些日子学毒小有成就了,回了清风阁后,到底配了一味药,拿到灶房喊了采薇娘出来,吩咐采薇娘下到孔歆的膳食里。 尹凤兰出了这样的事,孔氏不让傅君悦说出。傅君悦心中甚不自在,梅若依尚在酣梦中,傅君悦洗漱后上床,把人抱进怀里,默默地想着自己爹娘的作为,愈想愈闷。 孔氏见儿子不同意去找尹茂山替为圆说,此事也需得与傅雅秀商量,便亲自去了将军府。 “什么?”傅雅秀气得发抖,尹凤兰虽是孔氏生的,却是她一手养大的,孔歆即便没见过,然想来番强越礼强行之事能做出,人自然好不了。堂堂将军千金,却给一个宵小 “我要跟将军实说,这个人绝不放过。此事不要声张,他日我另给凤兰寻良配。” 若是换了别的人做出这样的事,孔氏自然千刀万剐方能消恨,可是孔歆在她心中,并不给儿子女儿轻。 “那是我侄子,我娘家仅此一脉”孔氏坚不给傅雅秀处置孔歆。 “雅秀,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再跟你嫂子争了,想办法说服将军同意才是。” “说服我同意什么?”冷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共君沉醉 傅廷被尹茂山以纵侄行凶知法犯法藐视国法的罪名下进大牢里,据传会重判死刑。 孔氏六神无主:“悦儿,你姑父喜欢依依,要不让依依去找你姑父求情?” “娘,我想想看。”傅君悦觉得事情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 尹凤兰出事已过去五天,如果迁怒,早就下狱了。晓楠昨日凌晨才领兵去抄鞑子老窝,为何他姑父下午就把他爹下到大牢里? “太太,太太”傅开媳妇跑了进来,竟忘了先通报。 巧月和傅修献在将军府死了,那边派人送了尸体回来。 “什么?” 孔氏变色,若是傅廷出事前出这样的事,孔氏会很高兴,现在 巧月之前已经中毒傅君悦知道,他看了一眼,确认是毒发,再看了一下傅修献,傅君悦整个人僵住。 “娘,吩咐人守着月姨娘和修献,一动也不要动,我去将军府一趟。” 傅修献也是中毒身亡,他姑妈没有理由连傅修献一起毒杀。 傅君悦比孔氏想的更多,他敏感的觉察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见到傅雅秀时,傅君悦心中的不安加剧。才十几日不见,他的姑母风采尽失,一双眼睛飘忽无神,之前的精明和敏锐荡然无存,看起来竟似是一个失智的老妇。 “姑妈,修献的死是怎么回事?”傅君悦强自抑制住内心的不安,尽量使自己平静。 “不是我要杀他的,巧月在你爹下牢后竟然说要去跟将军说实话撇清自己,我只能给修献也下毒威胁她。”傅雅秀语无伦次道:“你爹只是下大牢,还没死呢,她就想跟傅家撇清了,就想去跟将军说实话了,我没有办法的” 有什么在傅君悦脑中闪过,傅君悦想抓住,却又一片空茫。 “她想撇清,没那么容易,我怎么会让她跟将军说呢?可是,我杀了修献,杀了她,好像也没有捂住,将军好像知道了,君悦你赶紧带着你娘逃走吧,将军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傅雅秀絮絮叨叨,越说越激动,语调尖厉高昂,双手死死地掐着傅君悦,尖利的指甲刺进傅君悦肉中竟是不觉 傅君悦只觉眼前人影摇晃闪动,双腿麻麻的几乎站立不住。 他姑母毒杀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52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月,并不是在为他娘根除后患者,而是要灭口。 他爹的下狱并不那么简单,因为他爹的入狱,巧月想与傅家撇清关系,于是要找尹茂山说什么实话,他姑母狗急跳墙,给亲侄子下毒逼巧月隐藏什么真相。 “姑妈,你不想给将军知道的,是什么?”傅君悦扶住傅雅秀的肩膀,紧紧地盯着她,想从那双已疯魔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尹茂山,哈哈你想知道真相?你做梦?巧月死了,没有人知道真相了不还有我哥知道,不,我不能给他说出来”傅雅秀洋洋自得的神情变得阴婺。 傅君悦手足冰凉,他姑妈不想给尹茂山知道的实话是什么?听她言语,竟是连他爹也想灭口。 眼前这人心里只有疯狂的癔想,她已陷入魔障中,意识到这一点,傅君悦猛力摔开傅雅秀的拉扯,一刻不停地离开了将军府。 “悦儿,怎么样?你姑妈说什么了吗?”孔氏见儿子回来,着急地问道。 “姑妈没说什么。”傅君悦按了按额头,觉得脑子一阵一阵抽疼,默想着刚刚姑母说的话,越想心越惊,似乎有一张网张开,牢牢地将傅家所有人困住,他觉得透不过气来。 院子里那两具尸体映入傅君悦的眼帘,刚才在将军府一闪而过的模模糊糊的不安又出现了。 “好像也没有捂住,将军好像知道了”傅雅秀的话在傅君悦耳边回响。 这是一个圈套!傅雅秀要捂的是什么傅君悦不知道,他想到圈套二字,他姑母要杀人灭口,尹茂山借势嫁祸?对,就是借势嫁祸。他家里死了人,且是非正常死亡,若是官府查起来,傅家每一个人都脱不了干系,他娘跟巧月不合之事很容易就查出来,巧月的死,他娘第一个会有嫌疑,而傅修献的死,则牵连到家产继承,他兄弟俩首当其冲。 事以至此,姑母已经疯了,这事不能捂,需得倒扣回去,方能保住一家老少。傅君悦抿唇,瞬间作了决定。 “傅叔,马上带人把月姨娘和修献的尸身送到并州府,就说月姨娘和修献之前是住在将军府的,今日不知为何被送了回来,好好的人去做客的,回来的却是两个死人了,求知府给咱家做主。” “这?悦儿,这种说法就是与你姑父过不去,不可啊!”孔氏惊叫。 “就是,大少爷,姑爷在这并州城里一手遮天,知府怎么敢那月姨娘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不若悄悄地将人埋了,将此事掩过。”傅开只差没说死得好死得妙了,巧月与傅修献死了,傅府清风来的一众下人乐得想放鞭炮庆祝呢。 “不要说了,马上,立刻,把人抬去并州府衙。”傅君悦厉声喝道。 “悦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傅开领命带人把尸体抬走了,孔氏眼圈儿发红,六神无主地问道。 “娘,你知不知道我爹和姑妈曾做过什么?就是他们做过什么对不起将军的事?”傅君悦定定地看着孔氏。 “对不起你姑父的事?”孔氏跌坐椅上,失声道:“悦儿,你认为这些事是你姑父所为?” “是不是姑父所为,目前尚难定论,娘,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咱们需得” “你们干什么”吵嚷声传来,夹杂着尖叫:“太太,大少爷,并州府来人” 有人上并州府出告,傅府出了人命。 “在下正好要上府衙去,官爷请前面带路,我母亲有喜在身,身子沉重,能否不上堂?”傅君悦彬彬有礼道。 那官差来时,傅家送尸体的人尚未到,现在一听傅家是原告,死的人已抬到府衙去了,倒不好说什么,原告与被告不同,枷锁也不能上了,应下只傅君悦随同前往了。 傅君悦在并州府公堂上见到被官差带至府衙的傅雅秀时,瞬间明白自己的猜测没错,没有尹茂山暗示,并州知府是不敢审一个二品将军的夫人的,尤其这个将军还是正在与敌对阵的将军。 “我是将军夫人,不准碰我。呜呜呜尹茂山,我对你一片痴情,你为何那么狠心?哈哈哈尹茂山,你知道真相又如何?人都死了我不亏,我好歹也过了几年好日子,你把那个贱人放心尖上又如何?哈哈哈你们还不是因为我生离死别哈哈哈” 傅雅秀已完全地疯了,是谁给她施加压力逼疯她?傅君悦眼前一片模糊,他无法扭转一切了,他只能尽力保全能保全的。 案子很快结了,傅家主动送了死人到官府的举动撇清了关碍,而傅雅秀也在傅君悦有技巧的问话引导下疯疯癫癫中坦承了杀人,并州府不能再拿傅家人怎么样。 人命案总算过去了,怎么才能保出父亲?傅君悦默想着,一筹莫展。 府衙门外严歌惶恐地张望着,见了傅君悦如溺水之人看到浮木般奔了过来。 “大少爷,你可出来了” 闷雷当头击下,傅君悦呆了。 让人崩溃的打击接踵而来,傅孔氏在他跟官差走后,忧急过度落胎了。 “娘,你放宽心,不会有事的。”喂母亲喝下药汤,明知事情无法控制,傅君悦也只能拿话开解。 “悦儿,这事是将军所为是吧?”孔氏无力的手抓住傅君悦,喘吁吁道:“悦儿,你安排一下,把兰儿和歆儿跟你舅母安排回清风吧,远远地离开这里,别受株连。” “受株连?”傅君悦沉声道:“凤兰是姑父的女儿,怎么会受我们株连?” 孔氏长叹一声:“兰儿是你的亲妹妹” “什么?”傅君悦呆了。 ‘悦儿你姑父不顾夫妻情义这样做,想来是知道你姑妈做下的那些事了只怕他会迁怒凤兰”孔氏断断续续道。 “姑妈做下什么事?” “那年你姑妈要去凤兰时说过,她怀了孩子遭你姑父另一个妻子的毒手,落胎后身体毁了,无法再育,凤兰下面的三个孩子,恐怕不是你姑父的孩子” 竟有这样的事!傅君悦怔住了:“娘,这?这怎么可能呢?那年姑妈落胎后不能再孕,姑父家中应该会写信告知的吧?” “尹家只知你姑妈落胎,并不知你姑妈再也怀不上孩子了。你姑妈落胎后一直没有来女子该有的月事,七个月后她偷偷让你爹请了大夫给她诊断,大夫说她中的落胎药甚猛,竟是将身体中孕育胎儿的器官一并毁了” 傅君悦仍觉难以置信,喃喃道:“那,就算姑父军务繁忙很少回家,姑妈要瞒过有喜的那么多日子,时间到了从外面抱孩子回去冒充姑父的孩子也不容易啊!府里不是有贴身侍候她的下人么?” “假装有喜的日子要瞒过你姑父并不难,你姑父忙于战事,心又不在你姑妈身上。瞒过侍候的下人简单,你忘了,不是还有巧月帮她掩饰么?” 想想傅雅秀的胡言乱语,隐情似乎还不只这些,傅君悦只觉脑子里更乱了。 “悦儿。”孔氏哭道:“我愧对你妹妹,你好生安排一下,让她远远地避开吧” 让妹妹跟着一个畜牲走,傅君悦深感不妥。 尹茂山到底要做到什程度?父亲与姑母到底做下多少恶事?傅君悦决定先去探望父亲详细了解情况再作决定。 “没有将军手令,任何人不准探望。” 十十两银锭递出被推回,一百两银票递出。 “傅公子,不是小的不通融,这事,将军交待了,我们不敢违犯。”狱吏有些不舍地把一百两银票推回。 见不到父亲,便不知当年有什么隐情,就无法推断尹茂山会做到什么程度,也无法去跟尹茂山求情。 “差大哥,可有法子可想?”傅君悦把银票又推了回去。 “也不是没法可想,并州城里,还有人比将军更大——监军陈公公,傅公子,你若是拿得到陈公公的批条,小的就不能拦你了。” 共君沉醉 陈公公?傅君悦愣住,他怎么可能与陈公公攀上交情,陈公公是皇帝猜忌尹茂山而派来并州的人,傅家是尹茂山妻族,自然与陈公公没有交情往来,傅君悦到并州几个月,去监军府递过名刺拜访,却未得到陈公公接见过。 有一个人肯定与陈公公有交情——邵卓妍。邵家是皇商,主做就是皇宫的生意,与陈公公肯定有交集。傅君悦按了按额头,抬脚往家里走去。邵卓妍对他的心意,傅君悦有所觉察,此时去求邵卓妍,只怕再想想其他法子罢。 女儿被侄子用强,丈夫入狱,靠山姑奶奶疯了,肚里的孩子没了,小儿子出战生死未讣,孔氏遭连番打击,虽有大儿子这个大夫在旁,仍恹恹的精神一日差似一日,傅君悦强撑着,晚上是没法回清风阁了,在母亲正房外面摆了张软榻睡随时观察母亲病情,白天到处奔波找关系,奢望见父亲一面了解情况,却一筹莫展。 将军府那边傅君悦也每日去问讯,他温言笑语,倒是从守门人那里探听到不少情况。 尹茂山在军营中,这几日没有回府过,却吩咐管家把三个小儿女都寻了人家送给人抚养,府里的下人也在陆陆续续遣走。 尹茂山这是怕他们找了人来压他,要背水一战吗?傅君悦觉得事情更加棘手了,父亲的事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完结。 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傅君悦没有隐瞒,都跟梅若依细说了,叮嘱她呆在清风阁别离开,又配了一包迷药给她,让她夜里在正房他床上睡觉,另又让芜菁翠娥在隔壁书房安了张床睡觉,春桃日间寸步不离陪着梅若依,为的是以防万一,孔歆他给下了软筋散了,可仍需得小心些。 梅若依惶然不安地看着一切。她曾经做梦都盼着有了这样一天,她盼着傅雅秀恶有恶报,盼着傅廷给她娘亲抵命,现在这一切都实现了,她却彷徨无措了,她爹这是发现真相了吧?她爹下一步要做什么?傅君悦与傅晓楠兄弟俩会被株连吗? 她想去找她爹打探一下,却又害怕,她如果阻止她爹的行动,岂不是不孝之极? 傅廷入狱七天后,傅君悦终于无法再撑下去。 傅晓楠领军突袭鞑子老窝,仗打胜了,可回师途中却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孟心琪。孟心琪扮成士兵跟着傅晓楠出发的,他们也是事后找不到人看到留书才知道的。此次失踪,据说是回师途中孟心琪进树林方便不见回转,傅晓楠领着士兵寻找,也突然不见了。 “君悦,邵小姐人面极广,我们去找她问一问吧。”孟夏这些日子陪着傅君悦东奔西走,看不下去了。 “好,你陪我一起去吧。” 弟弟失踪,父亲这边如果再有不测,自己的母亲哪受得住打击,只能找邵卓妍求助,先尽力救出父亲了。 邵卓妍没有摆什么谱,很爽快地答应了。 官场上的事她比傅君悦门儿清,尹茂山与自己妻兄内哄,监军陈公公是很高兴的,自然也不会介意给傅君悦开开方便之门。 “怎么会是这样?”傅君悦呆呆地看着傅廷,整张脸苍白如纸,如同被冻住般僵立。 父亲当年与姑母合谋,勒死尹茂山的妻子这般血海深仇!去怎么化解? “悦儿,我不想死,你去求求将军好吗?当年我虽然杀了夫人,可是我放走了小姐了” 母亲病体日虚,如果父亲再获罪傅君悦不敢想像,明知是父亲罪有应得,为人子女的,却没法坐视不理。 尹茂山这天回府了,但是拒绝见傅君悦。正门不让进,角门上锁推不开,傅君悦咬牙,找来一把梯子,番强而入。 将军府的下人都遣散得差不多了,没人阻止,傅君悦来过几次,兜了一圈子,很快找到梅苑。 尹茂山在梅树下舞枪,一把长枪翻云动雨,漫天光芒散开,光影动处细如牛毛,密密麻麻无孔不入。 傅君悦默默看着,静静地等着尹茂山停歇。 突地,尹茂山纵身一跃,寒光朝傅君悦袭来,傅君悦瞳仁一闪,并不躲避。 冰凉的枪尖在傅君悦的喉咙处顿住。 “为什么不躲?你不怕死?”尹茂山刀锋般锐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傅君悦。 傅君悦淡淡一笑,平静地道:“将军若欲杀我,我躲得过这一枪,也躲不过下一枪。” “好胆色。”尹茂山赞道:“可惜了,你为什么是傅廷之子?” “爹娘是谁,君悦没得选取择,君悦此来,是求将军,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53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否饶过我父一条残命,我娘落胎了,命在旦夕。” “饶过傅廷?”尹茂山眉毛竖起,厉眸散发出凌烈灼焰,一眸间的杀意煞气,令人不寒而栗。 “傅君悦,我出招之时决定,如果你能化解了我的嫁祸之招,如果傅晓楠能打了胜仗回来,我便只治傅廷与傅氏,放过你傅家其他人,如今你别不识好歹,若不是看在我的丫头份上,你傅家我势必要满门斩杀的。” 出征前他就知道傅晓楠肯定能打胜仗的,最严密的部署,最精锐的兵士,出其不意攻敌不备,他将立功的机会交给傅晓楠,其实就已经要放过傅晓楠与傅君悦了。 “将军言下之意,不牵连我与晓楠,那为何晓楠” “无知小儿。”尹茂山冷声道:“傅晓楠失踪,你以为是我所为?私仇是私仇,公事是公事,我不会拿我出生入死的虎威军的将士的性命开玩笑。我已派了人到处寻找了,此仗晓楠居功甚伟,生擒了鞑子大王,灭了鞑子王族诸人,边境自此永得太平,我已上旨为他请封并州督抚。 傅君悦,我避过监军,私自派兵,朝廷的重责必定随后到来。府里的下人遣散得差不多了,你傅家送来的那个人不肯回去,我获罪后你把她接回傅家吧。我的丫头甚合我眼缘,还望你善待她。” 尹茂山言下之意,竟是交待后事,也且毫不避讳自己与监军之间的矛盾,傅君悦僵住,停了一会道:“将军,你当年如果对夫人情深意重,就不该与我姑妈还有了孩子,你的夫人下药毒杀我姑妈的孩子,难道就没有错?” 尹茂山大笑,泪水从深眸中滑落:“阿秀何错?她只不过想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别跟我说阿秀也对不起你姑母,不错,阿秀是下药使你姑母落胎致不孕。可是,拜堂之前,我母亲以病体将亡逼我娶一门当户对女子为妻时,我本是拒不同意的,是你姑母跟我说,愿意与我假拜堂成全我和阿秀。情非得已,我又听她如此通达,方答应了我母亲,也跟她言明我不会与她有夫妻之实的。稍后,我会将我尹家家产全部赠与她,许她另嫁。那时我母亲已病入膏肓,母亲故去后,我完全能作得了主的。可她怎么做?她在我母亲给我下药时配合我母亲,致使我酿成大错。当日她说她也中了药物,羞愤欲绝,我信了,如今看来纯是狡辩,巧言令色。 若非这错,我何至于与阿秀生离死别?那时,阿秀得知我竟与你姑母有了床第之欢,几欲寻死,不肯原谅我,其后你姑母更是有了身孕,我无颜呆在阿秀身边,才离家从军哪知这一别,竟是阴阳永隔” 原来还有这样的隐情,傅君悦愣住了。如此说来姑母成亲前与尹茂山竟是认识的,也是喜欢尹茂山的,只是尹茂山与阿秀情深,便假意成全他们先图谋得以嫁入尹家,然后 尹茂山说出当年隐情,心下甚是悲戚,冷扫了父君悦一眼,拔足朝屋里走去,口里道“你进来。” “傅君悦,你看看,我的阿秀死时才二十四岁,风华正茂的年龄。”尹茂山指着墙上文秀的画像,决然冰冷的眸子盯着傅君悦:“我的女儿被他们烧死时才七岁,我连面都没有见过,你让我怎么放过你的父亲?” 傅君悦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他的眼睛看不到墙上那个含笑凝眸的女子图像,他直直地盯着那幅红梅傲雪图——这图跟梅若依那方绣帕上的图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傅君悦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击垮,毫无抵御之力。他的视线呆呆地盯着那梅花图,整个人如同浇铸了一般,作不出一丝反响说不出一字半句。 尹茂山随着傅君悦的视线看向那幅红梅图,悲愤地道:“这是我亲绘的,雍州我尹家梅苑里的一棵老梅树。与阿秀朝夕相伴的日子里,我在梅树下武枪,她在一边刺绣,我画梅花图时,她给我研墨调颜料” 雍州尹府里的老梅树!这样的梅花图是尹茂山亲手画的! 夏日的阳光比任何时候都清新灿烂,那斑驳的光线映照在长满嫩芽的枝丫上,似乎隐约可听到蓬勃的生命成长的声音,傅君悦恍惚地行走着,只觉得自己站在这温暖和煦的阳光的边缘,身体里充斥着任何温度都无法融化的清冷孤寂。他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一切的思绪都停止了,只剩了茫然,剩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剩了让人崩溃的绝望。 尹茂山的话炸雷般在他耳边一遍遍回响。那声声遣责似一个个粗粗的钢钉打进他的心口,阻住了所有的血液回流。 “你的姑妈,那个表面上温柔贤慧的女人,她与你父亲一起勒死我的妻子,她纵火烧死我的女儿,她与你父亲巧月合谋,抱回来不相干的孩子冒充我的儿女。傅君悦,你叫我如何放过他们?若非我用计迫使巧月说出一切,我一辈子被他们蒙在鼓里了。我的女儿,被他们烧死那年才七岁,梅儿,我的梅儿啊!” 面前的假山阻住傅君悦恍惚的脚步,他倚到假山石上,傻傻地摸出怀中那块火焰般的帕子,一模一样的红梅傲雪图,傅君悦眼前,手里的红梅缓缓地与尹开山书房墙上那张红梅图重合。 那方梅花帕子烈火般灼烫他的手,傅君悦素常修一长挺一拔的身姿此际佝偻虚弱,他脱力地呆呆地靠在假山石上,绚烂的阳光照在那张雅致至极的脸上,描画出动人心魄的俊美,从那张美到极致的脸透出来的气息,却是死亡一般的绝望。 梅若依?尹若梅? 依依,其实就是尹茂山的女儿尹若梅,她记得自己的身世吗?肯定记得!雍州,那一年她无缘无故跑去雍州,就是回去寻爹! 绝望如洪水将傅君悦吞噬。自己的父亲,是依依的杀母仇人!这个想法如一把利刃剜着他的心,心口的血在无声无息地汩汩滴落。作者有话要说:故人有些激动得不知怎么说好了,昨天又收到三颗地雷,心里很激动~这篇文给了我太多的惊喜与感动,留言比以前多了很多,朋友们很热情地留言支持我,很细心的看文指出哪里不合适,谢谢大家!谢谢!谢谢ga一13733468697,谢谢,谢谢两位的地雷,你们都投了那么多个地雷了,故人真的有些过意不去,不知怎么表达我的感激~谢谢!感谢厚爱!感谢感谢!!! 共君沉醉 父亲竟是依依的杀母仇人! 傅君悦死死地攥着山石,血,从掌心渗出,一滴一滴洒落,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楚,皮肉之痛如何比得上心头的刺痛?他的的心被掏空,身体已麻木 太阳从东南方移至半空中,再缓缓地往西而去,然后沉沉坠下,晚霞染红了大地,傅君悦无知无觉地靠在假山上,一动也不动,他的身体保持着上午那个姿势,眼睛涣散无神地看着前方。这一天,他的心口先是被扎上一刀,然后骨头被拆卸,肌肉被无形的车轮辗碎,剧痛过后,他又被丢进冰窖里。 依依!他捧在手心里疼着的人,她一直瞒着他,她受了多少罪?她的心被怎么样的折磨着?引起自己误会的到并州后的反常,是因为,她到并州当天就发现,自己的父亲就是她的杀母仇人! 傅君悦狠狠地攥着自己的头发,自己太不关心依依了,在她受尽管折磨之时,自己竟然还误会她,这么多天过去,依依是怎么捱过去的? 月亮升到半空中,温柔地照着大地,夜空下的一切仿若披上轻纱,夜露打湿了傅君悦的头发,梆子声一遍遍响过,当月儿隐去,黑暗完全侵袭整个大地时,傅君悦终于直起身体,拖着麻木的毫无知觉的双腿朝清风阁走去。 房中一灯如豆,梅若依趴在圆桌上睡着了,灯影里那个纤细的人儿那样楚楚可怜,傅君悦的手放在房门上,艰难地迈不动步。无数个夜晚,他归家迟了,她就这样趴在圆桌前等着他,他总是轻手轻脚走过去,把她抱上床,他们名为主仆,实则同床共寝好些时了! 傅君悦默默地看着,红木雕花大床边,有一张软榻,那张软榻从来都是摆设。 许多天没回清风阁睡觉了,早上出门前跟依依说今晚要回清风阁吃饭睡觉的,她等了自己一天了,想必等得心焦魂乱吧! “依依,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还有未来吗?” 傅君悦扶着房门的手握紧,干痼的伤口再次裂开,血顺着门板滴落。 很轻很轻的滴滴声在静夜里很清晰,梅若依从浅寐中醒来。 “君悦哥哥,你回来了。”梅若依欣喜欲狂地朝傅君悦扑过来:“君悦哥哥,我担心死了,以后不能早回家,你派人给我送个信,好吗?” 圈着他腰部的手在发抖,滚烫的泪水湿了薄薄的锦袍,傅君悦愣愣地抬手,将胸前的人搂住。 “君悦哥哥,你吃饭了吗?”梅若依哭了许久,勉强止住泪问道。 一整天没吃饭了,傅君悦下意识的摇头。 这么晚还没吃饭,梅若依见傅君悦精神恍惚,不觉心如刀绞。 出了房门唤醒值夜的芜菁:“叫顺子松子把灶房里烧着的热水送进来,还有,叫醒姚嫂,炒几个菜过来,把厨下温着的虫草坎离汤一块送过来。 准备好换穿的里衣,热水也送来了,脱衣服了。 “君悦哥哥”梅若依扶着傅君悦的右手,失声尖叫,“这是怎么回事?” 傅君悦默不作声地站着,他只觉得头脑疼痛而混乱。身边的这个人,她是他的命,让他舍弃,他去怎么做得到? 素常温暖干净厚实的手掌,如今布满血痂与沙石,梅若依死死地咬唇,用棉絮醮了酒将血痂擦掉,再轻轻地将沙石挑开,洒上药粉,用棉纱仔细地包扎上。 近一刻钟,傅君悦一言不发,眉头也不皱一下,梅若依不知他今日在外受了什么冷遇委屈,只心疼得冷汗苦泪一起流,包扎完了,她自个儿一身汗淋漓,里衣已经湿透。 “君悦哥哥,洗漱了。”梅若依忍着泪水低声道,轻轻地帮傅君悦脱衣裳。 傅君悦不说话,痴痴呆呆地任她动作着。 说不清的震惊,难以言述的疼痛纠结着梅若依的心,傅君悦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傅廷不能脱罪?自己要不要去找爹爹求情? 牵着傅君悦踏进浴桶,仔细地擦洗,擦干身体穿上衣裳,一口一口地喂饭喂汤,傅君悦木头人一样配合着。 把傅君悦扶上床盖上薄被后,梅若依狠咬着嘴唇一转身朝房门外冲去,她忍不下去了,她需要找个地方痛哭。 她的手碰上房门时,背后响起傅君悦有些仓促的叫唤:“依依。” 这是他今晚第一次开口,梅若依含泪回头。“依依。”傅君悦又叫了一声,再没有说别的话,只是那么怔怔地c带着痛楚凝视着她。 “君悦哥哥。”梅若依凄凄看他。 “过来,依依。”他坐了起来,朝她张开双臂。 梅若依如飞蛾扑火扑进傅君悦的怀抱,他将她死死地抱紧,梅若依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那箍得紧紧的让她近乎窒息的臂湾让她感到踏实和温暖,她不想一丝一毫的动作离开这个让她安心的怀抱。 “依依,你是君悦哥哥的,是不是?”傅君悦喃喃道。 “唔。”梅若依羞躁地轻轻点头。 “依依,咱们从小就知道,君悦哥哥是你的,你也是君悦哥哥的,是不是?”紧贴着他的柔软的身体那么美好,有一把锤子一下一下砸着他的脑袋,傅君悦觉得自己要疯了,怀里的这个人他舍不掉,她会离开他吗?这个问题如毒蛇啃咬着他的心,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一个迅猛的翻转,梅若依被傅君悦压一到身一下。这一翻宛似电光石火,梅若依愣呆呆地尚未回神,他的手已伸到梅若依腰间扯她裙子。 “君悦哥哥,你干嘛?”梅若依一把就抓住傅君悦扯自己裤子的手,颤抖着问道。 “要干嘛?”傅君悦重复了一句梅若依的问话,那手停了下来,梅若依以为他要停止所有动作时,他的手撕开了梅若依的裤子,梅若依还来不及有所反应,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傅君悦已经低吼一声把她压在了身下,带着十足凌厉疯狂的气势,他的坚一硬冲了进去 “啊”,一阵刺痛从身体下面传来,梅若依发出一声尖锐的痛呼。 身下的人小脸皱成一团,身体因极度的疼痛剧烈抽搐着,傅君悦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他伤害他的宝贝了,他捧着手心里怕冷着怕热着怕苦着了的宝贝,他多么怕她受委屈,他怕她受伤害,可是他现在正在伤害她。 “依依,对不起,君悦哥哥太冲动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54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我马上出来。”傅君悦内疚地俯下一身,将梅若依腮边眼角的泪水轻轻吻去。 梅若依痛得落泪,傅君悦的轻吻使她安静了下来,身体里面那个坚一硬的东西让她害怕之中又感到一种说不清的甜蜜,感受着傅君悦周身散发出的热力,听着他与平常廻然不同的粗嘎沉重的鼻息,梅若依有些眩晕。 “不要出来,君悦哥哥,你要是喜欢,就不要出来。”梅若依扳住他的双臂,呜咽着低声道:“君悦哥哥,你想要依依就要吧,依依早晚是你的。” 她轻扭着身体表示不在乎,包围着傅君悦热棒子的软软的甬道本来就紧得不行,梅若依这样微微扭动,肉一壁一挤一顶,傅君悦实在忍不住了,一个用力,坚一硬整个挤了进去,梅若依疼得脸色发白冷汗淋漓,两手死死地攥着傅君悦的手臂,嘴里痛苦又满足地凄凄叫着君悦哥哥,傅君悦又怜又爱,再舍不得弄下去了。 “依依,君悦哥哥出来,你放松些。” “君悦哥哥”梅若依虚弱地扯动唇角低哼,疼痛使她很想他退出来,可是看到他强忍得难受,汗水从额头上不断冒出,不觉心里一热,咬咬牙两腿勾上他的腰,身体緾了上去。 “啊!依依!”傅君悦整个人发抖,电流从被紧紧绞住的坚硬传向四肢百骸,快一感是致命而强烈的,全身的血液往那一个地方涌动,她柔嫩的通道刮擦着他阳一刚的棱角,一阵阵的收一缩吸一咬,灭顶的快意带起了极度迫切的发一泄一欲一望 依依还没舒服呢?傅君悦死死地控制着自己,控制着不让自己瞬间泄出来。 “君悦哥哥,你怎么啦?”梅若依吓坏了,傅君悦眉头打结,整张脸扭曲成一团。 “依依,我很开心。”傅君悦深深地吸气,强自将临近崩溃的欲一望压下,他微笑着看着梅若依,一双眸子柔润得快滴出水来。 他耐心地研一磨律一动着,上下左右,深深浅浅,徐徐地顶旋进去,再轻轻地抽出来,慢慢地寻找着梅若依的敏一感点 疼痛越来越淡,梅若依的眉头慢慢地松开了,傅君悦突地用力地挺腰冲刺,梅若依痛苦地皱着眉微微后退,又极快地挺身迎了上去,驯服而又心甘情愿地接受他给予的一切。这样的表情最大限度地解放了傅君悦心中的桎梏,他喘息着低吼着,下一身越挺越快,依依的里面是那么的潮湿那么的滚烫,温暖紧一致的内一壁满满地包裹着他他什么也无法思考无法顾虑,他啃她咬她在她身体里不住穿刺,大颗大颗的汗水滴落,在她的山峰上汇成了一条河,慢慢地向下流淌。 “依依,我的依依”他含糊地叫着,一手握着梅若依的细软的腰肢,一手来回揉着她胸前跳动的两团雪一白,狠狠地,用力地揉搓轻软地勾挑。 快一意从傅君悦作弄过的地方窜起,难耐的痛楚中,灼烈的欲一望在身体里燃烧漫延,梅若依重重地喘息着抽搐着颤抖着,口里逸出一声又一声破碎的呻吟:“君悦哥哥君悦哥哥” “喜欢吗?依依,喜欢君悦哥哥操一弄你吗?”傅君悦粗野而低俗地问着,他受不了,他嵌在梅若依体内的物一事在不断地膨胀,在炙热地颤动,他想把依依整个地揉进骨血里去 “喜欢”梅若依低低地哼道,很舒服,可也很疼,他的那个在急速地膨胀,太大太硬了,她的整个身子都疼得绷紧了,但是傅君悦对她的渴切从精神上缓解了她的疼痛,她死捏着傅君悦的手臂,那疼字每每逸到唇边后又变成低低的温软的君悦哥哥四个字。 酣畅淋漓!傅君悦脑子里只有这四个字,他泄了,狂热的激流倾涌而出,疯狂地喷射了一道又一道,充斥了梅若依软软的通道内每一寸空间。 大汗淋淋地搂抱在一起,许久,傅君悦撑起身体,定定地看着梅若依。他的黑眸在灯影里光华流转,璀璨晶亮。 梅若依苍白的脸在他的注视下慢慢泛红,她羞涩地低低地叫了一声君悦哥哥,就躁得再也说不出话。作者有话要说:内流满面刚才修改完草稿想去复制朋友们的投雷信息过来,发现又增加了ii投的一个雷,泪流~太感动了,谢谢朋友们厚爱,你们投的雷都那么多了,真不好意思。谢谢伊伊,谢谢1220118,谢谢将离,谢谢ii,感谢你们的厚爱!谢谢!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一06一21 15:42:251220118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一06一21 17:47:41将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一06一21 18:02:13ii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一06一22 15:23:16 共君沉醉 傅君悦醒来时,梅若依还在沉睡,她睡得安宁满足,黑浓的长睫安静地垂着,唇角微微上翘,傅君悦觉得此时的梅若依似乎与往日不同,似乎增添了别样的妩媚。 想到昨晚的疯狂,傅君悦深深地自责着,恍惚中却又觉得一颗心终于落到实处,从今以后,天塌下来两人也不用分开了。 轻轻地亲了亲梅若依,傅君悦悄悄地穿好衣裳到外间盥漱。 先到药房中抓了消疲去乏的药材,吩咐春桃让灶房烧药汤,等梅若依起床后给她泡澡,又开了药膳方子,让厨下按方炖粥煲汤给梅若依吃,傅君悦方离开清风阁前往上房。 喂母亲喝了小半碗粥,傅君悦告诉孔氏弟弟立了大功,尹茂山说过要为弟弟请封并州督抚。 “真的?”孔氏苍白的脸涌起喜悦的淡红。 “嗯,将军为人说一不二,娘你放心好了。” “既然仗打胜了,楠儿为什么不回家来看我呢?”那抹喜色很快又消失了,孔氏自语般喃喃道。 “打了胜仗才没空回家啊!娘你想想,俘虏要登记,还要盘收胜利品,给士兵们报军功,事情多着呢。”傅君悦笑着道。 “你爹呢?”孔氏笑了,笑过后复又悲声问。 “爹那里暂时没事,娘你想,晓楠刚立了这么大功,将军不会处置爹的。”傅君悦笑道,停了停低声问道:“娘,孩儿想这几日挑个好日子跟依依成亲,可以吗?” “悦儿,家里这时候”孔氏轻叹:“悦儿,你不用担心,不必非在这时提,娘不会再反对。” 傅君悦心中焦急,他跟依依都已经然而孔氏的回话无奈而悲戚,他不便还一再请求。遂打算这日不外出了,陪着孔氏说话,稍迟觑便跟母亲再提提。 孟夏见他陪孔氏不外出找机会,自个儿便出去寻路子。 孟夏能寻的,不外是邵卓妍,邵卓妍也正想去告诉傅君悦,陈督军答应想法替傅廷脱罪,让她带着傅君悦去陈府一趟,他有话要问。 经年往事,是自己的父亲不义,近日的事,牵涉到自己妹妹的名声,都不是对外人能说的。陈公公问傅君悦事出何因时,傅君悦只道自己也不知情。 陈公公慈眉善目,温和地看着傅君悦,徐徐言道:“皇上派了咱家来此监军,虎威军出战,必得咱家同意,此次尹茂山没跟咱家商量过,私自派兵,抗旨不遵,当死罪。然其在并州十几年征战,立下赫赫战功,皇上若定其死罪,虎威军将士必不服气。”陈公公接着道,声音很柔和,带着诱哄:“傅君悦,这是你傅家一个很好的机会,你让你父亲指证,出兵前你父亲苦谏要求尹茂山先请旨再出兵,尹茂山不只不听,还对皇上出言不逊。如此尹茂山必一败徒地。尹茂山获罪诛杀,你爹出告有功,对皇上忠心耿耿,不只不用死,还能升官加封,你弟弟打败鞑子,这并州督抚,自不在话下。尹茂山的请罪折就在咱家这里,再加上你爹一份证词,咱家就可以呈报圣上了。” ” 傅君悦心下暗暗感慨,十几年征战,劳民伤财,战士在沙场浴血拼命,这些人在后方安享太平,却不思感佩,随时想着争权夺利处处放冷箭。尹茂山却能摒弃私怨,重用他的弟弟。 不能答应,可是,他不答应,陈公公必定会去找他父亲谈,父亲贪生怕死,肯定会应承下来的。 抗旨不遵事实存在,再加上人证指谪对圣躬不敬,只怕尹茂山难逃一死。 “谢公公为我一家着想,君悦感激不尽,君悦愿去劝说我父亲。”傅君悦缓缓站起身,沉声道。 “甚好。” 傅君悦要了批条,拱手告辞。 邵卓妍陪着傅君悦出了督军府,两人一路沉默,快到傅府时,邵卓妍突然问道:“傅公子,你是不是不打算去劝说你父亲?” “你认为我该去劝说吗?”傅君悦停下脚步,淡淡问道。 “该说。”邵卓妍坚定地道:“朝廷中很多人本就对尹茂山从一介武夫升到二品将军不服气,他被弹颏过多次,皇上因并州战事离不了他,一直隐忍不发。如今狡兔死走狗烹,尹茂山若是有眼色些,便不该让并州的仗就这样完全了结。他的结局是注定的了,你父亲指不指证,他都很难逃得一死。” “这就是忠臣良将的结局?”傅君悦顿住脚步,看着远方出神。 邵卓妍暗叹,明明是傅家飞黄腾达的好机会,傅君悦却 周围人来人往,傅君悦静静地立着,身姿俊逸,衣袂飘飘,风满襟袖,眸光清澈,邵卓妍默默地注视着,注视着在这个无权无势傲然不屈立于山野之人,心头五味俱杂。 “这事也不是不能化解。”邵卓妍深吸了口气,终于将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有个三全其美的计策,就看尹茂山愿不愿意让步。” “请说。” “你此时可去跟尹茂山将陈公公要让你爹指证的话直说,以你爹不咬他一口作交换条件换得你爹平安。咱们再稍作安排,使他免了此次欺君之罪。这事易办,尹茂山之所以一直遭人猜忌中伤,不外乎他在朝中没有根基,眼红目白的人不服,九五之尊又觉得他无牵无绊随时可能投敌或者自立,兼之他又拒绝了皇上几次赐婚,若不然,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军,为何离乡十几年,一个假都告不到?这是皇上怕他回到故里后将什么都打点好了以后做出什么不臣之举。 要解决这个很简单——联姻。只要尹茂山同意了,我去找陈公公商量,由陈公公物色一个能让皇上放心的妻子人选介绍给尹茂山,听说你姑妈疯了,恰好不落人口舌。另你表妹凤兰正是标梅之期,也可与朝中重臣联姻其后,尹茂山要交出军权也可不交出军权亦可,只要你表妹嫁人留在京中,他的妻族又在京中,九五之尊去了心病,他自然没了杀身之祸。 陈公公跟他没有死仇,不过是奉旨要替皇上去心病,不会纠缠不放。” 好计谋好策略!傅君悦几乎想大笑,婚姻,一辈子的事,在邵卓妍口中,竟可以用利益来衡量。 确是三全其美之策,他爹活了下来,尹茂山也没了麻烦,凤兰想必能嫁个高门夫婿,也是无限风光。 只可惜,这一切,都是要将情之一字抛却。 尹茂山不可能放下对文秀的情主动放过杀了文秀的人,也不可能为了前途为了活命娶一个不爱的人。 无论如何,邵卓妍说这话都是好意,傅君悦冲邵卓妍一揖,恳切地道:“君悦谢过邵小姐,此事,容我再想想吧。” 怎么化解?傅君悦抿思苦想。从这日起,他废寝忘餐利用一切可以挤出来的时间绘画。亲事暂时搁下了,自己知道梅若依身世的话因没有时间详谈,一时间也没有跟梅若依挑明。 傅君悦画的是大渊山河图。在清风镇的那些年,虽然没有远游过,但父亲在前线,他随时关心着战事变化各地情况,他的先生何子蘅是出仕游历过各地的人,对于天下格局大渊各地州府也了如指掌,师生两人经常详谈,绘一幅这样的图,有些难度,却并不是画不出来。 这幅画,傅君悦重中之重画了并州战场,这些日子去过军营,见过士兵训练,战事听傅晓楠讲过,要画出战场也不难,难的是要画出那份震撼,战士沙场浴血的那份惨烈,战士为保家卫家拼死撕杀的那份气概。 大渊山河图画出来了,傅君悦又调研了一些药物草汁轻浅地涂抹在画上,这些药物,就是再高明的医科圣手觉察了,也只会以为是绘画刚好要用到这些植物调制的颜料。 傅君悦的计划是,既化解尹茂山的抗旨欺君之祸,又利用机会救他父亲免于死罪,当然活罪随便尹茂山处置。 他对于自己这个计划有五分把握,因为尹茂山将他父亲关押这许多日子没有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55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私权杀死,那就是等着朝廷的宣判了,尹茂山上报的案情,父亲肯定是获死罪的,他要利用这幅图,既救尹茂山,又请求得父亲的特赦。 傅君悦把这幅画送给陈公公,他相信,作为帝皇是喜欢江山画卷的,对于这样一幅画,陈公公肯定会投帝王所好呈上的。 傅君悦在等着这幅画给眼前的死局带来转机,但是老天没有给傅君悦机会,傅廷死了。 “爹。”傅君悦呆呆地看着草席上双眼紧闭的父亲,唇色泛青,还是中毒,中的是与巧月一样的毒。 “将军,不关卑职的事,请将军恕罪。”狱吏在一边对着尹茂山不停磕头:“小的也不知道夫人送来的饭菜有毒。” 竟是他姑母下毒的!是了,她前些天就一直疯疯癫癫说着还有他父亲是知情人,不能给他父亲跟尹茂山说出实情。 “将军,能否允许在下将父亲遗体领出安葬?” 没有弯腰哀求,没有痛哭流涕,傅君悦神情平静。接二连三的狂风暴雨般的冲击,使这位朱门绣户长大的贵公子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变故,曾经那么敬仰的父亲,在相见后留给他太多的失望,如今走了,也不能让他得到安宁。 面对这样天翻地覆的变故,他无法消沉不能沮丧,他重病在床的母亲需要照顾,他生死未讣的弟弟要打听,还有伤心失落的妹妹要关心。还有,与他一样在苦海里沉沦的爱人需要他坚强地与她挽手并肩。 “准。”曾恨不得将傅廷千刀万剐弃尸荒野,但是在傅君悦面前,尹茂山让步了。 母亲重病在床,此时得知父亲死讯,无疑是夺命符咒。弟弟渺无音讯,需得等弟弟回来见上父亲遗容一面,也不能就此下葬,傅君悦决定立刻置买一宅子先安置父亲遗体,暂时不让母亲知道父亲的死讯。 急切之间,只能找邵卓妍了。 “太急了,买宅子不是易事,傅公子不妨将令尊遗体就安置在我家并州别院。” 一时半刻要买房子真个不易,但是,哪有把父亲遗体安置在人家屋里的举措,傅君悦摇头。 “要不,我把我家的别院卖给你吧。” 如此甚好,傅君悦一揖到地:“多谢邵小姐。” 72c共君沉醉 购置棺椁,买大量冰块,将父亲遗体从狱中抬出,每日早晚执哀,烧纸钱给母亲开方子劝服药,留意母亲的情绪起伏开解母亲,陪着母亲熬过满怀牵挂的难眠之夜,到军中打听弟弟消息,随时询问刚受了沉重打击的妹妹的情况傅君悦一刻不得停歇。 除此之外,家事也得他拿主意。 自傅廷入狱后,傅府里便人心惶惶,清风带来的老家人不多,原来府里的人心怀鬼胎不安份,新买进府的人办事无力忠心不够,傅开夫妻多方弹压不下,孔氏重病无力理事,很多事需要傅君悦处理,千头万绪,幸而有孟夏陪着,帮着料理府里的事务。 “君悦,梅若依不弱,横竖你们要成亲的,不若先让她接管家务。”孟夏提议。 “暂且不要吧。” 尚未成亲总是名不正言顺,再则孔歆那厮虽中了软筋散,可也不能保证无力再做坏事,梅若依这些日子忧色满面容颜憔悴,饱受自已父亲是她杀母仇人这一事的折磨,傅君悦舍不得梅若依再受累。 孔氏日渐衰弱,自那夜之后,傅君悦晚间又留在孔氏上房陪着母亲,只每日早上离府前匆匆到清风阁亲了亲梅若依,安抚她叮嘱她好好呆在清风阁别出去,小心孔歆,便又急匆匆离开了。 父亲死了,傅君悦没有告诉梅若依,他不知该怎么说。父亲最终虽是他姑母毒杀,然也跟尹茂山设局有关,他怕梅若依知道后心里不好过。 梅若依很想问傅廷的情况,但是不敢问。傅君悦容颜憔悴行色匆匆,想必为了他爹的事心焦如焚吧?梅若依有想过,找她爹求情,放过傅廷,然而她娘临死前的白眼总在她眼前浮现,经与傅君悦一番生离,她不想再去想傅君悦是仇人之子这一身份,可让她放下杀母之仇饶了傅廷,委实做不到。 这一晚梅若依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翻来覆去良久,起身穿上衣裳,打算到院子里走走。 书房有说话声,芜菁两人还没睡。梅若依轻轻朝门外走去,芜菁两人要是知道她起床了,又得起来侍候了,她不想惊动她们。 “你说,小姐不会是动了真心了吧?”芜菁的声音。 小姐?梅若依抬起的脚顿住了。 “谁知道呢?小姐自从遇到大少爷,行事就失了分寸了。我昨日去商号里打听,听说小姐这几日也没心思理事,日日跟大少爷在一块。”翠娥道。 “大少爷不会对小姐也有意思了吧?” “也有可能,咱小姐容貌不比依依差,在前途上更能帮到大少爷,我听商号里的伙计说,大少爷这些天每天都去咱家永宁街别院呢” 小姐,是指邵卓妍吗?大少爷天天去永宁街别院,大少爷是傅君悦吧?梅若依愣住,默默地想着,这一晚再也没法入睡。 翌日,傅君悦还是一早过来,梅若依夜里没有睡着,此时还恹恹地躺床上。 “没哪不舒服吧?”傅君悦焦灼不安地拉起梅若依的手把脉。 弦细左寸脉沉,心烦气郁之症。傅君悦心头沉沉的喘不过气来,依依还在烦恼他爹是她的杀母仇人吗? “依依,你别想有的没的好吗?”傅君悦痴痴地看着梅若依枯萎苍白的脸,他不知能怎么开解,那些事,不是他们能改变的,他只希望,梅若依能解开心结。 “君悦哥哥,你喜欢依依吗?”梅若依仰望着傅君悦的脸,轻轻地问道。 “当然。”傅君悦温柔地梳理梅若依的长发,指腹轻轻触摸她的面颊,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唇角,轻轻勾划着她细致的唇瓣,那双深邃的眸子充满了深情。 梅若依的嘴唇在他的指尖下轻颤,她伸出舌头轻舔傅君悦的手指,低声道:“君悦哥哥,我喜欢你。” “乖,君悦哥哥也喜欢你。”傅君悦的唇角微翘,带出清浅的笑意,梅若依定定看他,她在那抹笑意中看到了悲苦,他为什么在欢愉中还带了苦涩,梅若依觉得本来就一团乱麻的脑子更混乱。 “依依,我配药让春桃吩咐灶房熬出来,等会你起来吃点东西把药喝了,到院子里走动走动,午间再歇觉吧,你别想太多了,我先走了”傅君悦俯下头,轻轻在她眼睑印上一吻。 他的拇指轻柔地抚着她的唇瓣,他的爱意无处不在,梅若依心头却掠过一阵轻寒。他要走了,要去找邵卓妍吗? 不,她不给他离开,她不能失去他。 她抬手勾住傅君悦的脖子,将他的尾音吞吃,她学着他平时的样子,含住他的双唇,热烈的,略带笨拙地紧紧地吸吮着他。 傅君悦的身体微微僵硬,梅若依抬眸看他,仰起头半闭着眼,小舌头伸出轻一舔了一下嘴唇。傅君悦叹息般呻吟了一声,捧起梅若依的脸,嘴唇在她的红艳的粉唇上辗压过,柔声道: “依依,君悦哥哥要出去办事了。” “晚点再出去行吗?”梅若依微微睁眼看他,轻声问。 傅君悦没有回答,有些不知怎么作答,晚点再出去,留下来,自然是要继续亲热,可是,他的爹刚故去,虽没举丧,这热孝却不是因没举行丧礼就可以不遵守的。 傅君悦异样的沉默让梅若依心里一阵恐慌,往常这么个样,傅君悦不把她压住一通胡啃乱摸是不停下的,再说两人最后一步都做过了,不需要忍的,为什么他? 不!君悦哥哥是她一个人的,谁也不能夺走。梅若依抛下羞涩,坐起来一把扯开傅君悦的衣裳。 他的身材那样完美,每一寸肌肤都透出致命的性感,梅若依着迷地看着,君悦哥哥是她的,她不要放手。梅若依两手一勾一带,傅君悦倒在床上, 她含住了他的凸点,用小嘴吮一舔,动作青涩,一点都不熟练,牙齿磕到小肉粒了,傅君悦感到微微刺痛,然而就是这样涩涩的轻一舔,他的身体已经激起热浪,这时候不能来,傅君悦极力地隐忍着,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君悦哥哥为什么没有反应?酸楚冲向眼帘,梅若依把手往下面探去,又粗又烫,君悦哥哥有反应,这样的认知使梅若依高兴之余又感到羞臊脸红,她想松开手,但是又不想松开,她的手心明显感觉到那根棒子在变化,在她手里弹跳变大,它长大的速度让她欣喜让她安心。 君悦哥哥是喜欢自己的,他想要她!梅若依轻轻捏一弄了一下棍子的顶一端。 “依依“就是这样微小的动作,竟让傅君悦呻吟出声。他把手插一进她的头发里,身体微微颤抖。 君悦哥哥往常用嘴巴砸弄自己那里自己很舒服的,如果自己也弄他那个,他是不是也会很舒服?梅若依这样想着,撑起身体,软滑的小嘴离开傅君悦胸前的凸点,小舌却胸膛一直往下细细轻一舔,傅君悦低喘,胯一间物一事挺立起来,昂一扬粗一大滚一烫如一鞭。 梅若依羞涩地用手握住它的根部,小嘴轻轻舔一吮 难以形容的销一魂的快一感渐渐升起,傅君悦黑邃的双眸氤氲起潮水般的情一欲,他的手指紧紧地抓住梅若依的头发,身体发抖,呼吸急一促而粗嘎。 无师自通的,梅若依张开柔嫩的唇瓣,含住了那根粗一大的棍子。 “依依啊别这样我会忍不住的”傅君悦的呼吸乱了。别样的湿润温暖的柔一软感觉包裹着那胀痛的物事,从未有过的体验冲击着他的感一官。而她上上下下缓慢地吮一吸同时,舌头还调皮地在上面轻轻地划圈,舔着炽热的欲一望上面凸起的缭一绕的血管,柔软的小手配合着节奏在底部捋一动 傅君悦被那缓慢轻柔的动作弄得快要爆发,他挺起窄腰肢,把自己的物一事尽力地往梅若依嘴里送,让人疯魔的快一感在极速地侵蚀着他的意志,狂嚣肆卷的狂潮让他很想什么都不要想了他沉溺在狂烈的欲一海里,想梅若依继续,想把她压倒狠狠地冲一刺 但他只是猛然睁开眼睛,喘着粗气,把梅若依拉起来搂住怀中,温柔地抚弄她嫣红的脸颊,柔声说道:“依依,今天不要了,君悦哥哥有急事需要出去办。” “你不喜欢吗?”她抬头看他,脸颊潮红,楚楚动人的翦水双眸羞涩中透着柔媚的风情,诱人至极,美得让傅君悦忘了呼吸。 “喜欢喜欢得只想跟你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顾不得了。”傅君悦眸色暗沉,猛一翻身,对准梅若依微张的红润的樱唇狠狠地啃下去,粗暴而狂烈,缠绵不舍,夺走她的呼吸,赶走了她的不安和担忧 紧要关头,傅君悦停了下来。 “依依,君悦哥哥走了。你记着,君悦哥哥爱你,我会给你一个美好的明天的,其他的都不要去想了,好好保养身体,好么?” 他柔柔地注视着梅若依,眸底深处涌动着灼热的情感。他说话的语调不高,却透着一股无可动摇的坚定与决心。 梅若依一颗心滚烫柔软,轻轻地点了点头。 “换一套衣裳吧。”那袍服刚才一番亲热皱巴巴的,自是不能再穿了。 “好。” 梅若依下床,走到衣柜前拿衣裳,手刚放到一套绛紫色薄袍上,傅君悦在背后道:“给我拿那一套月白银丝滚边的。” “你的气色不好,穿白的脸色更苍白了。”梅若依道:“不想穿这件,要不穿这件樱草色的?” 傅君悦摇头,梅若依拿了白袍给他换上,替傅君悦把头发梳好,傅君悦递了发带给她扎,竟是一根白缎。 梅若依心口一紧,瞬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自己的咽喉,卡得她透不过气来。 用白缎把头发扎好,梅若依假意不察,拿起一枝发簪要替傅君悦簪上。 “不插了。”傅君悦按住她的手。 目送着傅君悦离开,看着往日挺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56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的身影因瘦削更加高挑,梅若依只觉得心中惨然,一阵阵疼痛难忍。 白袍素发带。 没变心,明明想亲热却不能亲热。 只有一个原因——热孝。 孔氏只是病重,那么是——傅廷死了! 她的仇恨终于了结,她娘的仇报了。本该是欣喜的,梅若依却感到茫然,仇恨在心中盘旋太久,久到已咀嚼不出味道。 僵僵地洗漱了,吃了早膳,喝了春桃端过来的药,梅若依躺在软榻上发呆。 人死了,遗体却没抬回家,她爹这么决绝连收殓都不给吗?不会! “天天去永宁街别院”翠娥的话响起。 是了,傅廷遗体是暂放在那边,傅君悦才天天过去,想来此事要保密,邵氏商号里的人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微风轻拂,绿叶婆娑,叽叽喳喳的小鸟叫声在耳边轻响,突地,梅若依双手攥紧——傅廷死了,傅君悦为什么不告诉她,若说怕孔氏知道忧急夺命,难怕还怕她守不住秘密说出去? 梅若依的这个疑问并没有等到晚上傅君悦回来就解开了。这天中午傅晓楠带着孟心琪回来了,孟心琪那天进树林里不慎掉进一个一地洞里,傅晓楠寻找过程中也掉了进去,那地洞在一侧缓坡,洞口枝叶掩映,寻找他们的人也是在过了这许多天后才搜索到那个地洞,终于把他们救了出来。 傅晓楠的归来,无疑给布满阴霾的傅府带来灿烂的阳光,何况他归来的同时,还带给孔氏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尹茂山与虎威军督军陈公公同时举荐他任并州督抚,皇帝的任命虽然没下来,但尹茂山已以虎威军将军的权力委任他在圣旨下达前暂领此职了。 儿子入伍仅一年,便得升任四品官职,并且鞑子已消灭,此后再无打仗之忧,傅孔氏整个人瞬间活泛过来。 “快!给我端粥来,我要吃饭” 孔氏的身体在傅君悦细心调理下已大好,差的只是心病,傅晓楠回来,她犹如服了仙丹般,霎时间精神百倍了。 吃完饭喝了药,梳洗盥漱了,孔氏由云霞云英扶着,神采奕奕地到园子里散步。梅若依也从清风阁过来了,跟傅晓楠孟心琪陪在旁边说笑。 傅晓楠与孟心琪平安回来,梅若依心情也好了不少。 73c共君沉醉 “楠儿,说给娘听听,这次仗是怎么打胜的?”孔氏笑着问道。 “这次啊!还多亏了心琪。”傅晓楠挠挠后脑勺,憨实地笑道:“心琪扮成侍女,悄无声息地点了几个站岗士兵的穴道,我们才能顺利地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潜入鞑子大王宫中” 仗都打完了,众人不再担心,听得津津有味,傅晓楠说了一阵,孔氏还拉着他要继续说。 傅晓楠却不说了:“娘,等一下我回来再说,依依,你跟我来。” “依依,将军进京叙职了,我回家之前,他说此次进京,也许就不回并州了,让我把这包东西交给你。” 一个大布包,梅若依伸手接过,想起采薇,忙问道:“采薇呢?” “跟着将军进京了,听说将军要把她送回咱家,采薇不肯,后来就一同走了。” “那”梅若依轻咬了咬唇,还是问了出来:“姑奶奶呢?” “你不知道啊?我哥没告诉你吗?大前日就死了,听说疯疯癫癫的说什么你不要拉我你不要拉我,然后跳进池塘里,捞上来了一口气没缓过来,死了。我哥是知道的,后事还是他帮着料理的。” 傅君悦知道的,为什么没提起过?傅廷死了,为什么也不跟她说? 梅若依脑子里布满疑云,勉强冲傅晓楠笑了笑,道了声她要回房看她干爹给她留下的东西,便一脚重一脚轻回了清风阁。 大布包里有两个卷轴还有一封信,梅若依拿起信,撕开封口,两张纸掉了出来,没折的是一张银票,梅若依忽略了,先打开信。 “丫头,爹这一生分了两个阶段,与我的阿秀甜蜜相依上半生,戎马倥偬下半生。 冥冥中也许是天意,在战事快结束时,我才发现了阿秀与梅儿的死因,我报仇了,也完成了我作为一个军人的责任,此生无憾。 丫头,君悦是个可托付终身的人,爹相信你会幸福的,此一别,也许再难相见,这张银票,是爹这些年的俸禄,干干净净,留给你了,也许你用不着,就当爹的一片心意” 爹对娘这般深情,梅若依又愧又悔,自己该早些来找爹的。 梅若依接着打开卷轴,第一幅是她娘文秀的画像,栩栩如生。 “娘”梅若依流泪看着,八年过去,她娘又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打开第二幅卷轴时,梅若依的血液瞬间冻住了,那是——红梅傲雪图,她家梅苑里的那棵老梅树在寒风里在冰雪中傲雪怒放的画图。这幅图,与她离家时带走的那方梅花帕子上的图一模一样。而那方绣帕,现在在傅君悦那里。 傅君悦帮着料理傅雅秀的后事,他是不是也见过这幅红梅图? 梅若依凄凄笑了,傅君悦为什么不告诉她傅廷死了傅雅秀死了,因为他知道了,死去的是她的仇人。而这死去的人,却又是他的至亲,他两难了,这两人的死,于她,是喜!于他,是悲! 梅若依心里头空茫一片,她的仇恨戛然而止,而傅君悦呢?却才刚开始,他的父亲死在她父亲手上! “依依,君悦哥哥走了,你记着,君悦哥哥爱你,我会给你一个美好的明天的,其他的都不要去想了,好好保养身体,好么?” 他发现了她的身世,却不打算揭穿是么?为了与她相守,他要放下父仇? 微风吹起烟罗薄纱帘子,半卷半掩,轻荡荡的,夏日的黄昏格外绚丽,嫣红的云朵将天空渲染得光彩夺目,院子里繁茂的树叶在微风的吹拂之下荡漾起细细的波纹,叶面上金色的光影迷离跳跃,美好得让人心碎。 梅若依失神地看着,突地,她拿起尹茂山写给她的信,反复的看了几遍,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 此生无憾!她爹这是在交待后事!为什么? 傅晓楠又出城去军营了,傅君悦还没有回来,梅若依一刻也等不得了,她出了清风阁,朝永宁街走去。 邵家别院并不难找,梅若依刚走进永宁街,便听到低沉的颂经声。 白幡黑幕,暗沉沉的棺椁摆在厅堂中,果是她所料的,傅廷已死,且是安置在此处。 傅君悦不在。 邵卓妍在孟夏他们到来那晚一起饮宴过,彼此认得的。 “邵小姐,请问我家大少爷呢?” “傅公子出城去找墓地了。” 出城,不知何时回来,那只能回府里等着了,梅若依冲邵卓妍微微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你这就走?”邵卓妍奇怪地问道,眼神别有意味。梅若依略呆,随即明白过来,堂中设着祭桌摆着棺椁,死去是她已明言的未来公爹,而她到来,一没跪礼二没上香磕头,却就这样打算离开。 人死万事休,也许她该看在傅君悦份上,给傅廷磕头跪礼。然而那腿却怎么也难以弯下去,梅若依迟疑了一会,最终并没有下跪,她不愿让邵卓妍起疑,遂低声道:“我找大少爷有急事,听说将军此次进京有杀身之祸,邵小姐知道内情么?” “你很关心虎威将军?”邵卓妍的眼神更怪了。 梅若依淡淡道“将军是我干爹,我干爹很疼我。” “原来如此!”邵卓妍喃喃道:“难怪!傅公子不愿反咬一口,原来还有这一层渊源,他对你,可真是情深意重,连你的干爹都不愿伤害。” 梅若依不解地看向邵卓妍。邵卓妍摇头叹气,一瞬间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将陈公公与傅君悦的对话,尹茂山目前的处境,她的解局设想完完整整说了出来。 梅若依倒退一步,怔怔地看着邵卓妍,视线瞬间模糊了。 在她不知道的背后,君悦哥哥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不愿放手仇恨,在最后关头还不愿去求她爹放过傅廷。而傅君悦却把能扳倒她爹救出傅廷的机会放掉,只因为那样做会置她爹于无可挽回的死地。 “梅若依,我真羡慕你。”邵卓妍轻叹。 梅若依苦笑,默默看邵卓妍,邵卓妍今日穿的是素色长裙,一概妆饰亦无,然珠玉之辉难掩,英风霁月,明艳照人。 也许,此人才是君悦哥哥良配,她只是输在出现的晚了。 也许,自己该给君悦哥哥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梅若依抿了抿唇,对邵卓妍道:“邵小姐,我来这里的事,烦请你不要告诉我家大少爷。” 不要告诉傅君悦?为什么?邵卓妍心念一转,虽不能完全明白,却已有几分通透,默默地点了点头。梅若依转身离开,邵卓妍出神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那抹纤细的身影随时会随轻风飘走。 梅若依回到清风阁,默默地收拾起行囊,她决定,跟在她爹爹后面进京,跟她爹坦白自己的身份,父女相认。她爹一心赴死,只是因为生无可恋,如果知道她活在人间,她爹爹肯定会想办法活下来的。 她跟傅君悦之间,横壑着父仇母恨,就让时间沉淀一切吧,如果如果她爹的问题解决后,傅君悦还不改初衷,他们就再续情缘,如果他被邵卓妍打动了,那她就放手,默默地祝福他们 尹茂山留给她的银票面额是五千两,梅若依找油布包好缝进里衣衣襟里,又从柜底夹缝处拿出几张银票,傅君悦跟她坦承变卖东西是为了独立后,就把变卖东西得来的银票都交给她收藏了,共计有五百两,梅若依仍是分了荷包袖袋等几个地方藏了起来。 如果明言,傅君悦肯定不会给她离开的,可是傅晓楠回来了,傅廷的死讯应该要报知孔氏了,傅府里接着要办丧事,他一时半会肯定脱不开身,而她爹的事却等不得了。况且她也想暂时与傅君悦分开,给傅君悦重新选择的机会。 梅若依决定静悄悄离开,有感于上次自己一个人去雍州累得傅君悦忧心如焚到处找寻,梅若依这次不打算一个人独自离开,她让春桃找来严歌。 “严歌,我想进京一趟,你能离家陪我走一趟吗?” 出门的事,一般都是傅君悦交待的,严歌愣了一下,问道:“不给大少爷知道?” “是,并且不用府里的马车,到车马行雇一辆。”梅若依平静地道。 “好。这样吧,我去跟傅管家告假,就说我老子那边来信,要我回清风庄子一趟,我把春花也带上,一路上也好照顾姑娘。” 严歌并没有问为什么,他对傅君悦忠诚的同时,也对梅若依忠诚,而据他的观察,傅君悦是更喜欢他对梅若依更顺服的。 给傅君悦留了一封信,戌初,在傅君悦回府前,叮嘱春桃在傅君悦自己发现前别去禀报,梅若依带着严歌和春花离开了傅府离开了并州。 傅君悦到城外找墓地,酉时末回城的,回城后先到永宁街父亲灵前跪哀,戌末回府,听得弟弟平安归来,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看看母亲心情大好,身体好转,不由得更加开心。 父亲的死讯,晓楠回来了,不能再捂下去,傅君悦双膝着地跟孔氏请罪,缓缓地把这些日子外面发生的事,把尹茂山告诉他的话都说了出来。 “你爹!你姑妈!都死了?”孔氏喃喃失语,往日端重威严的高华端方已不见,仅余凄惶与茫然。 “请母亲恕孩儿无能为力,未能救得了父亲。”傅君悦心下惨然,母亲重病尚未痊愈的脸那样苍白,两颊削瘦,为人子女未能为母分忧,实在不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57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ap;ap;gt;   “原来这样!难怪!我还说你爹怎么会变心呢?原来是做了亏心事给巧月抓着把柄。”孔氏怔怔出神,嘴唇紧抿,后来,她的唇角的线条慢慢转为轻微上扬,忽然间昂首大笑,明明是大笑,泪水却如断线珍珠从眼里滚滚而下。 “傅雅秀啊傅雅秀,你怎么忍心这样害你的哥哥呢?原来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算计的,亏我还以为愧对你委屈了你,还把亲生女儿送给你抚养” “娘”傅君悦犹疑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还有什么隐情他不知道吗? “从今以后,娘再也不用觉得愧对你姑母了。”孔氏拨了拨垂在颊边的头发,咬牙切齿道:“娘以为,你姑妈嫁入尹家,是” 那一年,雍州灯会,偏居于清风小镇的孔氏与傅雅秀,一时好奇贪玩,想去雍州看花灯,傅廷爽快地带上妻子和妹子前往。岂知灯会人蛇混杂,孔氏的美貌引起一混混的窥觊,那混混竟当众调戏,傅廷手无缚鸡之力,无力抵抗那颇有些武功的混混,陪文秀一起观看花灯的尹茂山出手相助,孔氏得以平安。 “后来,你爹置了重礼上尹家谢恩,你姑妈陪着一起去的。不久,尹家来人提亲,要娶你姑妈为平妻你姑妈答应了,以傅家的家财,女儿用不着给人作平妻的。娘觉得尹家挟恩求报,你姑妈为了报恩答应的,一直对她感到愧疚,所以当她跟我要你刚出生的妹妹凤兰去抚养时,娘无奈答应,其后她更是要求你爹潜伏为奴助她夺权。”孔氏说到此处,哭得喘不过气来,愤怒地骂道:“她不顾你爹斯文扫地,执意要求,我和你爹认为是我们亏欠了她,只能应允。如今看来,那日灯会她就喜欢上尹茂山了” 原来如此,可惜强求的姻缘不会和美。 啪地一声巨响,门边的盆景花几倒地。 傅君悦与孔氏扭头看去,双双变色,那里立着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那是刚遭重创的尹凤兰。 “兰儿”孔氏惶恐地奔了过去。 “你是我亲娘?”尹凤兰定定地看着孔氏,红红的眼眶处,溢着点点泪光。 “兰儿,你都听到了?对不起,娘是无奈的,娘舍不得你的” “难怪难怪你什么都依我,唯独不同意我嫁给大表哥,原来大表哥是我亲哥”尹凤兰幽然长叹,声音从地狱传出来一般凄冷。 “凤兰,娘是无奈的,她这些年一直牵挂着你。”傅君悦轻声道,他的眼眸亲切温和,无声地传递着关慰。 “我知道。难怪,舅舅那么疼我,我还一直想着,为何爹对我爱理不理,舅舅却把我如珠似宝宠着,原来,舅舅才是我亲爹。”尹凤兰喃喃自语,忽地放声大哭:“娘,大哥,我要爹我要爹活着” 傅廷的死,最伤心是尹凤兰,兄妹三人,只有她是长期生活在父亲身边,充分享受着父亲的宠爱。最没感触的是傅晓楠,这个爹在他们兄弟俩还慒懂的时候离家,再见面时,令他分外失望,他既从未得过父爱,也从未看到父亲值得敬重的地方,父亲与尹茂山相比,他甚至对尹茂山感情更深。 傅君悦对父亲的感情,更多的是长子对于父亲的期盼,他的母亲需要父亲,他的家庭需要一个父亲。 悲伤也好平淡也好,死讯说了出来,丧事接着就得办了。傅廷的遗体夜里便从永宁街临时买的宅子移回傅府。尹凤兰悲痛莫名,孔氏忙着哄劝爱女,心头的惨切反而淡了,这一晚安灵跪灵哭灵傅君悦一晚没有停歇,天亮时回清风阁看望梅若依,方知梅若依已离开并州前往京城了。 一阵晕眩袭来,傅君悦按了按额角,扶住桌沿慢慢坐下,勉强使自己不至于昏倒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泪流~~感谢和将离,感谢你们的厚爱!你们都投了那么多个雷了,太谢谢了!谢谢厚爱! 74c共君沉醉 天牢,暗无天日的地方,阴森c恐怖。天牢囚禁的人,进去前都是赫赫扬扬,体面尊贵的。 对于有些陡然间离开荣华富贵场,跌落地狱沦为阶下囚的人而言,没有比这更阴酷更可怕的地方。 对于在进京前就已作了赴死准备的尹茂山来说,这个修罗场幽冥道与并州的将军府却没有什么差别,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等着人头落地,死了,他就能够跟他的阿秀梅儿相见了。 出人意外的,九五之尊大渊的明晔帝却迟迟地没有下旨定他抗旨之罪。 尹茂山在牢房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陪在他身边的,是采薇。 采薇坐在牢房一角,痴痴地看着尹茂山。一张有棱有角的脸上,一双虎眼闪着锐利的光芒,坚毅的唇紧抿,整个人沉默冷硬。他坐在那里,身姿笔直,再加上健壮刚劲的身形,一眼看过去,即便人居牢房,布衣灰袍,仍是威姿赫赫的将军。 真好,陪着将军走完人生路的,是她。 “傻丫头。”冷暖人生,临死之人,却还有人奋不顾身相随,尹茂山这个硬汉铁汉,亦仍免不了感慨万千。 “说说我的丫头在傅府的事吧。”临了,如果说还有什么牵挂,那就是对那个才见过三次面的干闺女的思念了。 “依依啊”采薇双眼亮晶晶的,将她听来的梅若依进傅府前在孔家的事,进傅家后自己见到的事,从久远的到最近的,点点滴滴事无巨细说了出来。 在枯燥无味的牢房生活中,采薇细细地讲述着梅若依的一切,尹茂山静静地专注地听着,梅若依在傅府里的一切,惊心动魄,但同时,也是幸福而美好的,因为,有傅君悦。 “大少爷对依依那是真的好,府里的人谁不羡慕依依?也都对他们的感情默默地支持,比如太太的大丫鬟云霞” “君悦是个好孩子”尹茂山赞道。他放心了,有傅君悦捧着宠着他的丫头,他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 这一天,尹茂山迎来第一个探望他的人,来人是——傅君悦。 四目相望,傅君悦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长揖到地:“岳父大人安好?” “好。”尹茂山点头:“我的丫头呢?有没有一起来京城?” 原来,心中还是牵挂的。 “依依没来。”傅君悦的声音有些喑哑,眼圈发红。 尹茂山虎目闪过失望,稍停,沉声道:“多谢你不远千里过来探望,有个给我收尸的人也不错,记得善待我的丫头。” “君悦不是来给岳父大人送终的。”傅君悦淡淡道,拳头握了握,右手慢慢探入怀中一方帕子在他手里展开。 红梅傲雪绣帕,针工笨拙。这是? “这帕子哪来的?”尹茂山猛地掐住傅君悦肩膀,差点捏碎傅君悦的肩胛骨。 “这方帕子,是一位叫尹若梅的姑娘绣的,这位姑娘尚在人间,岳父大人想见她吗?” 傅君悦轻轻地说出这一番话,平静而没有波澜,于尹茂山却如惊雷霹雳。 “你是说,我的梅儿没死?” “是,没死,当年我父亲在放火前把她放走了。” “我的梅儿没死!没死!老天!不!我不要死!我要见我的梅儿。来人,给我拿笔墨纸砚,我要上折陈情。” 大渊明晔帝自陈公公与尹茂山进京后,就一直作恶梦,梦里有形形式式的人从他眼前飘荡过,他们有的没头有的没手有的没脚,没有一个四肢齐全的,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身披铠甲满身血迹。 这日午休,明晔帝又在梦里挣扎了。他在龙床上不停地滚来滚去,额头冷汗淋漓。 “陛下陛下”随侍的太监李公公急忙把他唤醒。“陛下,怎么啦?要不要宣太医?” “召”明晔帝觉得胸口沉闷,闷得他总有一口气喘不过来的感觉。 太医匆匆赶来,又是老套的说辞,气血浮燥所致的五内不和,药方开了,药煎来吃了,与往常一般,心口又稍稍安宁了些。 “皇上,高尚书房尚书左中丞崔太尉求见。”李公公禀道。 “不见。”明晔帝摆手,嫌恶地道。不用见不用听,他也知这些人是来请旨赐死尹茂山的。 明晔帝慢慢地踱到大殿左侧,那里有一幅宽三米高二米的大架屏,屏上装裱的是一幅图,此次押送尹茂山进京的虎威军监军太监陈公公呈上的,那就是傅君悦所绘的——大渊山河图。 波澜壮阔的大海,险峻的高山,蜿蜒的河流,碧绿的田野辛勤劳作的大渊百姓城楼民居宫室整个大渊生机蓬勃地展现在这幅巨大的画卷上。明晔帝的手指落在图上的并州上,然后慢慢移动,后退,这是并州南面的泰州,再退,是裕州,再退,是平郡,再退,是曹州这些地方,都曾不属于大渊,在尹茂山从军前,这些地方被鞑靼国侵占了。 半年,一年,一年半,两年随着尹茂山入伍时间的增加,随着他的官职的上升,八年,尹茂山用八年时间,将鞑靼人从大渊的国土赶出,此后他驻扎在并州,开始了与鞑子长达八年的对抗。 功高震主宜剪除,然忠臣良将难得,明晔帝明白这一点,他不想处死尹茂山,他只想将尹茂山与皇室牢牢地捆绑在一起,让他一直效忠,他曾将皇妹许嫁,尹茂山拒婚,曾将皇后的妹妹许婚,他抗旨不遵,他声明,家有发妻不能遵圣命。 他将九五之尊的颜面置之不顾,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遵从圣意,从军十六年没有归家一次,甚至在发妻女儿被烧死后,得不到皇命许可便连回乡拜祭都没有。 前年,尹茂山上折请求横扫鞑子王庭,求得长治久安,作为帝王,他何曾不想长治久安,可是朝臣都不赞成,怕尹茂山率大军出境后,会在塞外自立为王,他也有此忧虑,遂下旨不允,并派了监军赴并州。 然而,如果以前还有些不放心,担心尹茂山造反,有杀尹茂山之心。现在他已完全明白自己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尹茂山灭了鞑子,平静地随着陈公公进京请罪,在离开并州前将虎威军交给资历尚且的一个新人将领,就是不想虎威军得到他的死讯后在有声望的将领的领导下作乱,这番苦心,他一看尹茂山请旨封一个从军一年的新人作并州督抚时便明白了,也许他喜欢那个新人傅晓楠,但这个安排,却绝对是站在国家的立场而非个人的立场上作出的。 那些请旨赐死尹茂山的人,有的是真的忠心,如吏部尚书房如晦c户部尚书高渊,怕尹茂山军权过重威胁皇权,有的是迫不及待想接手兵权捞取好处,如太尉崔岑c左相杜威 这些人加在一起齐齐施压,明晔帝着实顶不住了,尹茂山功在社稷,然而没来过京城,在朝堂中没有妻族父族母族同窗等任何关系,得不到高门望族的支持,出身却又是大富之家,不是乡野贫家,也没有寒门仕子方面的支持,虎威将士又远在并州 就没有办法赦免尹茂山了吗?明晔帝按按额角,觉得刚好转的头又痛了起来。这些天,那一个个出现在他梦里的战死沙场的战士,在无言地讨伐着他,如果他将尹茂山赐死,这些将士亡魂是不是就一直纠缠着他不放? “启禀皇上,尹茂山在天牢里写了一份陈情表。”殿外太监禀报。 陈情表? “呈上来。” 死硬的一脸慷慨赴死的尹茂山竟然上了陈情表请求赦免抗旨死罪!明晔帝从中看到希望,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紧绷多日的脸线条微微松驰,太好了!有尹茂山求生的陈情表,他可以拿来在群臣面前做做文章。 “陛下。”李公公低声禀道:“礼部郎中何子蘅在殿外求见。” 何子蘅?明晔帝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这何子蘅与高渊是同年进士,先皇时期科举,高渊是状元,何子蘅是第二十名进士,才高八斗傲气如牛,当过翰林院庶吉士,地方州官,性情耿直,说话不婉转,后来被摘了官帽,前些时高渊保举,自己又把他提了上来。 这人是高渊同年好友,不会也是来请旨要杀尹茂山的吧?明晔帝皱眉,拂袖道:“不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58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ap;ap;gt;   李公公出去了,一会后又进来:“皇上,何子蘅不肯走,在外面大叫大唤,说什么尹茂山不可杀” “哦。”竟然有一个不让杀尹茂山的,虽然只是个五品官,总是一个呼声。 “传。” 何子蘅年前获任礼部朗中,傅君悦进京,打听到老师在京城任职,自然是先登门拜访。 师生一番深谈,何子蘅从傅君悦口中了解到尹茂山的为人,再想想多年征战尹茂山立下的功劳,由不得义愤填胸,跑去找高渊请求其替尹茂山求情,高渊是忠直之人,听了何子蘅的说辞,便拉上房如晦来替尹茂山求情,只是因他们一贯的要求处置尹茂山,明晔帝误以为还是之前的立场,见都不见。 何子蘅性甚耿直,兼且将傅君悦视同亲子,见傅君悦为了尹茂山的事不远千里进京奔波坐卧不宁,高渊求见皇帝不接见,他也不退缩,不顾自己官卑言轻,就那样跑进皇宫求见,为了得见皇帝,还假意大声咆哮。此时听得太监尖细的长长的传字,不觉大喜。见了明晔帝也不废话,跪了下去就直接求情。 “皇上,尹将军虽是抗旨,然多年为国为民征战,功在社谡,请皇上允其将前功抵过。” 明晔帝哼道,“难道因为他功高,就可以抗旨不遵” “尹茂山此次行事确有差池,但皇上,若是此次不出兵,这仗还得打多少年?得耗去多少军粮兵力?怎可因此治尹将军抗旨之罪?尹将军为国为民,难道陛下不能特赦,安抚征战多年的虎威军的军心?” 何子蘅说了许多,明晔帝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地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听着,在何子蘅讲完后,示意李公公奉上茶水。何子蘅讲得入神,端起来就饮,饮完了方才察觉,倒吓得忙跪下谢恩。 “你怎么对并州的一切很熟悉?”明晔帝轻轻地敲了敲桌面,他有赦尹茂山之心,那是因为尹茂山在朝中没有根基,若是尹茂山与朝臣勾结,又另当别论了。 何子蘅一惊,忙跪下道:“皇上,尹将军绝没有和臣私下来往,臣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臣的学生傅君悦刚从并州来京” 傅君悦?这名字明晔帝还记得,他的目光投向那幅大渊山河图。陈公公说过,绘图人名傅君悦。 尹茂山有没有与朝臣勾结,是决定赦还是杀的关键。 “传傅君悦来见朕。”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很激动~不知说什么才能完全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很感谢很感谢朋友们的厚爱,感谢,感谢1220118,你们都投了这么多雷了,故人也不知说什么好,感谢厚爱!感谢! 75c共君沉醉 “草民傅君悦,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展袖,跪拜,叩首。 明晔帝出神地看着傅君悦,刚才,傅君悦远远走来,挺拔清秀的风姿,一袭白袍,不染尘埃,仿若冰雪的清爽之气拂面而来,竟使他恍惚间以为见到的是仙人。 “免礼平身。” “谢万岁。”再拜,起身。 明晔帝终于看清傅君悦的眉目,一瞬间呆了,精致如画,却丝毫不柔媚,眉宇间的淡定从容将那抹秀美转化为无边的清雅,他淡淡地迎着注目,漆黑的眸子平静无波,没有惶然,没有惧怕,没有故意的傲然。 “傅卿可有姐妹?”明晔帝愣神间,这么一句话冲口而出。 傅卿?陪同的何子蘅怔住了。 “草民仅兄弟二人。”傅君悦从容答道,对那声傅卿恍若不闻。 明晔帝幽幽长叹,那声叹息打在何子蘅心上,只吓得额头冒汗。 “傅卿对并州一切甚是熟悉吧?赐坐,讲来给朕听听。” 何子蘅听得这一句,不只额头,身上也开始冒冷汗了。御前赐座,这样的待遇,非重臣不能有的。 “谢皇上,草民斗胆,想先为皇上请脉。” “请脉?”明晔帝微愣,何子蘅呆了一下又放松了,他对傅君悦有着比对自己还高的信心。 “是,请脉,草民观皇上气色,是否睡眠不稳,多梦魇,心悸乏力?” “是极。”这样一个秀美无双的年轻人,竟还是杏林高手,明晔帝大奇,挽起袖子让傅君悦给他把脉。 傅君悦半眯着眼,似是沉到脉象的诊断中,其实心中在快速地判断着,在衡量着要怎么说怎么做,怎样才能求得皇帝赦了尹茂山的死罪。 皇帝是个英武之气甚重的人,看来长年勤加习练,身姿挺拔矫健,金黄袍服盛装衬映下,积蕴于内的贵气和凛然威仪迸发出来,即便和颜悦色,仍让人心生敬畏。 看起来不像昏君,傅君悦决定,按之前的计划,以治病求得皇帝的特殊恩赦。 三剂药,傅君悦三剂药治好了让皇帝头痛不安的梦魇之症,同时也换来了尹茂山的特赦。 看起来很难,其实也易,何子蘅从中牵说,高渊房如晦态度的转变,皇帝本来就有心赦免,加上傅君悦这个尹茂山的女婿妙手神医治好皇帝的病。这年六月十日,尹茂山终于走出了天牢,皇帝同时用明升实捋实权的手段,将他加封为镇国公,正一品,削去虎威将军之职,留京就任。 明晔帝还要封傅君悦为太医院同知,傅君悦婉辞了,他的理由是未婚妻在上京途中失散,需得到处寻访。 梅若依早于傅君悦十天进京,却在傅君悦进京后还渺无音讯。 “君悦,我的梅儿呢?在哪里?”尹茂山踏出天牢第一句话就是找傅君悦要女儿。 “岳父认识的,依依化名梅若依,本名尹若梅” “丫头就是我的梅儿?”尹茂山颤抖着问道。 “是,岳父。请岳父恕罪,依依所以迟迟不敢相认,皆因君悦的身份横壑于我与她之间。” 傅君悦言语平和真挚c坦然无私,由不得尹茂山不信。默想着那短短的三次见面,梅若依的表情说话,尹茂山眼眶发潮,采薇站在一旁,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找到依依后,还请岳父成全我和依依。”傅君悦退后一步,重重地跪了下去。 “起来吧。”尹茂山点头,如果以前得知,是不会同意亲生女儿嫁给杀妻仇人之子的,然,自己死里逃生,靠的是傅君悦周旋。且傅君悦对女儿的深情,从采薇口中也已尽知,怎么可能再反对? “梅儿在你之前就进京了,这么久还没出现,会不会出什么事?君悦,我明日就跟皇上告假,跟你一起外出寻找。” “嗯。” 尹茂山第二日没有告假,这晚戌时,一个乞丐敲开了皇帝新赐的国公府,称有人请他交给镇国公一封信。 信是梅若依写的,坦承了身份并跟尹茂山报平安。 梅若依不露面的原因,是因为——她怀孕了。 梅若依带着严歌春花,三人一路上京,才出了并州几天,梅若依就开始呕吐,春花生过两个孩子,是过来人,看梅若依样子不像是乘坐马车不适呕吐,忍不住旁敲侧击,梅若依跟在傅君悦身边,虽说医术不精,也学了一点皮毛,自个儿一把脉,忧喜参半。后来又上医馆,确定了是有喜。 因梅若依害喜严重,经常吐得整个人脱力,三人一路走得很慢,反落在傅君悦的后面进京的,进京后梅若依打听到傅君悦已来到京城,正在四处为她爹的事奔走,她猜傅君悦肯定会告诉她爹自己活着的消息激起她爹的求生欲一望,便静候音讯没有露面。 未婚有孕,她羞于在她爹面前露面。 “依依,你不打算找大少爷商量一下吗?” 严歌出去找房子买房子了,春花在客栈中陪着梅若依,嘴唇蠕动了一会,到底开口问道。 梅若依轻叹,她自己现在也有些不知怎么办好? 孩子都有了,她不想再给傅君悦选择的机会了。问题是,孩子虽然是傅廷死之前怀上的,可日子就差了那么几天,外人不知道啊! 她也不能敲锣打鼓告诉人家她与傅君悦没有在热孝期间这样那样,其实就算能敲锣打鼓告诉所有人她与傅君悦没有在孝期亲热,也是难以启口的,因为他们还没成亲。虽然亲事提起也定下了,孟家连嫁妆都送到并州了,可是没拜堂就是没拜堂。 现在有喜刚两个月,再大些显怀了就更难办了,可有什么办法呢?傅君悦现在可是父丧热孝期,没法成亲的。想到孩子生下来没名没份,梅若依心中一阵忧急。 梅若依送到国公府的信中说一切平安,因一些小事耽误了,稍后再与父亲相见,尹茂山稍稍放了心,傅君悦却更加忧心。 父女分离多年,而今得以团聚,依依为何不出来相见?还有,他们两人这些年朝夕相伴,一时半刻分不开的,这许多日子不得相见,依依就不想他吗? 傅君悦想着梅若依避而不见的种种原因,想着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疯狂的一晚便无可避免地一再在他脑海里出现。 难道?依依有喜了?有了他的孩子了? 傅君悦想到这个可能性,默算了一下梅若依来月事的时间,越想越肯定,对!就是这样!因为害喜了,而他们现在又无法成亲,所以 不,他不能让他的孩子无名无份地生下来,也不能眼看着依依为了逃避世人指责的目光独自一人在外生下孩子,他要陪着依依度过害喜的难熬时间,还有,他也不能忍受与依依分别。 依依应该是在京中,傅君悦在京城滞留下来,日日苦思着怎么能让自己的孩子光明正大地生下来。 这日宫里来人传旨,明晔帝宣他进宫。 皇帝正当壮年又勤于习武身体很健壮病痛极少的,上次梦魇是中了傅君悦下在那幅大渊山河图上的毒。 且就算有病,太医院太医那么多,当然也用不着傅君悦这个乡野大夫。不过明晔帝自那日见了傅君悦后,恍恍惚惚若有所失,梦魇之症治好了,却隐约害起相思之病了。 “叩见陛下”傅君悦庄重地下跪参见。 “傅卿免礼。”皇帝非常礼贤下士。 把人召进宫来,没有问题多少有些难为情,即便是皇帝也不例外,于是明晔帝便诉说自己关节微疼。 傅君悦看过检查过后,自然看出皇帝没病。 “草民实在惶恐,竟看不出陛下病症,草民保荐草民的恩师” 傅君悦保荐了孟祥宗。孟祥宗医术精堪,当太医够格的,且孟夏要在仕途上谋出身,孟祥宗若是在太医院任职,会方便不少。 傅君悦保荐之人,明晔帝毫不犹豫重用,连面都没见,下旨宣孟祥宗入京,直接封为太医了。 孟祥宗与孟施氏接到圣旨大喜。 “老爷,这肯定是君悦那孩子的关系。”孟施氏笑道。 孟祥宗捋着胡子,感慨地道:“还是夫人有远见” “那是。”孟施氏笑了笑,夫妻俩正暗自得意,孟夏在并州捎回的信又让他们喜上加喜。 孔氏让孟夏写信问问他们的意思,言下之意两家早年有婚约之议,如今大儿子娶了孟家义女,意欲替小儿子提亲,娶孟心琪为妻。 “这这真是太好了。老爷,晓楠也是个心实的孩子,傅家妹子多年相交,又有依依和君悦关照着,心琪嫁入傅家咱们不用担心的”孟施氏喜极而泣,连连抹泪。 “可不是”孟祥宗也高兴得眉开眼笑:“晓楠那孩子,小时看着莽撞,没有君悦矜稳,想不到从军才一年,竟得封四品督抚,夫人啊!还是你有眼光” 老夫妻俩又哭又笑,说了好久的话,孟施氏的脸色微黯。道“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59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闺女亲闺女都有了好归宿,就是夏儿老爷,你说他与那皇商之女到底怎么样了?怎么也没提到?” 孟夏与邵卓妍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孟夏为人,粗中有细,心中明白邵卓妍喜欢的是傅君悦,他默默等待,丝毫不急。 傅君悦办完丧事便急急进京,孔氏悲伤丈夫身故,又要照看着尹凤兰,府里的事务一概不管,傅晓楠自是不打不理的,他每日忙着军营里的事,对家事是既没心管也没时间管。孟夏义不容辞接过傅府的家事,辖制孔歆,帮着处理日常事务,名不正言不顺的一个人,竟将傅府治理得井井有条。 傅君悦从京里来信了,告知孟夏傅晓楠,道尹茂山已平安无事,傅晓楠很高兴。几日后,傅晓楠突然间接到一道圣旨,皇帝表彰孔氏教子有功,册封孔氏为三品皓命夫人,旨意又大大夸了傅君悦一番,圣躬要亲自替傅君悦和镇国公千金补办早些时因父亲重病过份从简的婚礼,命傅晓楠留守并州,傅孔氏带着傅君悦的表妹进京参加御赐婚礼。 “这个?”孔氏呆滞良久,问孟夏傅晓楠:“悦儿和依依什么时候有过婚礼,我怎么不知道?我病着的时候举行过吗?还有,悦儿他爹才刚去世,皇上要给悦儿举办婚礼,这?能行吗?” “皇上说行就行。”孟夏耸了耸肩膀:“傅伯母,还是赶紧收拾行李进京吧,皇上可只给半个月在路上走的时间。” 皇帝圣旨点明傅君悦的表妹一同进京,傅君悦的表妹只有尹凤兰一人,尹凤兰是一定要随行的。秦氏已经知道儿子对尹凤兰做的令人齿冷的事,她心里却是暗中高兴的。孔氏要进京,傅晓楠一贯对孔歆没个好脸色,秦氏不想留在并州。 “姑奶奶,我和歆儿跟着你一块进京?” 守寡的嫂子和侄子是她的责任,孔氏自然同意,孔歆这些日子没精没神,亦且他是靠不得的,傅开夫妻要留下来给傅晓楠管家,孔氏跟孟夏商量道:“夏儿,你跟着伯母一块进京,一路照应我们?” “好。”邵卓妍在傅君悦进京后就随后回京了,孟夏当然也想进京。 孟夏要进京,那孟心琪? “心琪,你呢?要进京还是留在并州还是回清风?”孟夏故意逗孟心琪。 “干嘛要进京?”孟心琪却不忸怩,大大方方道:“我要留在并州跟傅晓楠在一起。” 半个月时间太紧,孔氏也没时间准备了,第二天就上路。三辆马车在路上急奔,孔氏把芜菁和翠娥春桃春桃娘采薇娘还有春花的两个儿子也带上了,她们几人坐了一辆,余之她自己和尹凤兰云英云霞一辆,秦氏孔歆并秦氏的两个侍女一辆,孟夏骑马跟在外面照应着。 “娘,我见了我爹,要怎么称呼?”尹凤兰闷闷不乐问道。 “这个?”孔氏也不知怎么办。“问问你大哥吧,听他的。” 孔氏一路上又喜又疑,儿子没有什么官职,想不到梅若依仅一个尹茂山义女身份,便能让皇帝亲自为她主婚,只是皇帝为什么在圣旨里特特地指定要尹凤兰随同进京呢? 明晔帝要给傅君悦主持婚礼,目的只有一个,有借口名目召尹凤兰进京。内中原因是——他听说尹凤兰与傅君悦容颜肖似,心怀佳人了。 76c共君沉醉 皇帝对着傅君悦那张美到极致的脸有了不一样感觉,因傅君悦是男人,他自己尚不察,心腹内监总管李公公却看出来了。李公公这天本着为主分忧的想法,悄悄地找来陈公公,让他静静地寻找与傅君悦容貌相若的女子进献给皇帝。 近亲姐妹自然容貌相若,陈公公急于立功,也没想到李公公为什么没有先问过傅君悦有没有姐姐妹妹,他一径找邵卓妍打听傅君悦的姐妹。当然为防傅家不愿送女进宫,邵卓妍护着傅家不敢实说,或走漏了风声傅家仓促间就把女儿嫁了,陈公公是以尹茂山脱罪与他没有在皇帝面前进馋为由,跟邵卓妍要一些好处后,随口问起的。 “傅君悦好相貌,想必他的姐姐或妹妹更出色吧?”陈公公一面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邵卓妍相送的云石砚,一面漫不经心道。 “傅公子没有亲姐妹,只有一表妹,那表妹跟他有几分肖似,容颜确也极出色。”精明的邵卓妍这次也没有觉察,因为她心中也是认为傅君悦实在是好相貌。 傅君悦有一表妹与他容颜肖似!明晔帝听了李公公似是不经意的言语,恰似闪电划开夜空,整个脑子一下子清醒活泛过来。 傅君悦又一次奉旨进宫。 “傅卿,听说你有一表妹,与你容颜相似”明晔帝两眼放光,傅君悦被那狼光激得周身发寒,明晔帝又道:“傅卿,你绘得出那样雄浑的山河图,自也精于人物,请绘令表妹的画像给朕看一下。” 皇帝指向御书案,文房四宝纸笔颜料需要用到的都准备好了,不需要用到的也准备了许多。 这副模样,傅君悦若是不知皇帝的心思就枉为傅君悦了,他心思一转,笑道:“皇上,草民擅长山水,仕女画方面从未绘过,只怕画了出来失真,草民表妹与草民容貌相差无几,皇上看着草民再减个三岁年龄,肌肤再盈润些,骨骼柔软身材纤巧,便是草民的表妹模样。” 减个三岁,肌肤盈润,身材纤巧,明晔帝听得只恨不得马上见到人。耳里听得傅君悦叹道:“提起表妹,君悦万分思念了,可惜我娘病着,表妹要陪伴照顾,不能来京。我离家时我娘说了,待我与依依成亲时她们便来京,这得等三年” 明晔帝想见佳人的心饥渴得一时半刻忍不住了,听了傅君悦的话,只抓心挠肺难受。又寻思着傅君悦自己有未婚妻的,那表妹却陪着他娘照顾他娘,是不是与他弟弟?会不会是以准媳妇照顾婆婆的身份在照顾? 傅君悦告退后,他还愣站着不动。 李公公一直在一边侍候着,看皇帝失神,低声道:“皇上,这人晚了,恐就成了傅家的二儿媳妇了,不若早早召进宫来?” “这个?”明晔帝在考虑借口,他也怕打草惊蛇。李公公为主分忧,进言道:“皇上,傅君悦若是成亲,傅夫人没理由不来京,人进京了,就好办了” 对啊! 皇帝想做什么,是不需要讲理的,只要不是关系国事,臣工们也愿意睁一眼闭一眼,更何况只是一个布衣平民的婚事,虽然孝期成亲有违孝道,但是朝臣们很聪明的没有一人提出异议。 傅君悦的人物画实际上绘得比山水画还出色,他故意不画,又说了那一番话,就是要引得明晔帝赐婚。果然明晔帝下旨赐婚了。 傅君悦也考虑过尹凤兰的处境的。皇帝对尹凤兰有了心思,尹凤兰是避无可避的。而尹凤兰已失贞,进宫前的验身是不会通过的,没有进宫之虞。至于已失贞会否惹来皇帝暴怒,傅君悦也虑到了,皇帝现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并不知凤兰是尹茂山的女儿,只要到时恰到好处的把这个说出来,皇帝多少得给尹茂山颜面的,不会拿凤兰怎么样。不若利用这个机会,引得皇帝替他赐婚,能不被指谪成亲,给孩子名正言顺的出生环境,是最好不过的。 圣旨里择定的日期在七月十五,傅君悦计算了一下,那时梅若依有喜三个半月,应该还不大显怀。 傅君悦开始到处看宅子准备购置宅子,他打算在京中定居。尹茂山留京,依依父女离散多年,成亲后自然要留在京城多陪陪尹茂山。 除了忙着看宅院,傅君悦也由何子蘅带着,拜见了何子蘅的一干同窗故旧。 宅院购置好了,国公府派了人帮着装饰,万事俱备,新娘却一直没有音讯。傅君悦微有些着急,皇帝赐婚之事已广为宣传出去,梅若依应该听说了,为什么还没有回国公府。 七月八日晚,孔氏一行人抵达京城。傅君悦早安排了人在城门口等着。顺利地接到了人。 把人迎进新宅,安排住处盥漱用膳了,夜也深了。 把母亲送到房间,傅君悦没有离开。 “娘,皇上赐婚的目的,就是这样。”傅君悦斟酌着把情况简单说了。 “这!这可怎么办?兰儿已经再说了,我不想给她进宫”孔氏哭道。 “娘,没事的。进宫得先验身” “那皇上会不会迁怒?” “不怕,凤兰还是姑父的女儿,皇上总得顾着点姑父的脸面。”傅君悦微笑着安慰孔氏。 孔氏稍稍放心,提起路上尹凤兰的问过的问题:“兰儿知道自己身世了,你姑父也清楚她是你亲妹妹了,她问我要怎么称呼你姑父呢。” “自然还是称爹还是姑父的女儿,娘,经年往事,不要再提了。”傅君悦低声道,心中矛盾着,要不要告诉母亲梅若依是尹茂山的亲生女儿,他怕,尹茂山能接受自己这个仇人之子作女婿,自已的母亲却不一定能接受尹茂山的亲生女儿做媳妇,毕竟父亲的死,主因是尹茂山设局逼疯他的姑母。 傅君悦心思转了几转,还是拿不定主意说不说,先拿了另一件事跟母亲说。 “娘,皇上明日肯定就会下旨让你和凤兰进宫,你今晚先跟凤兰通通气,让她有个准备,这验身是怎么做,孩儿不知,但总得让凤兰有准备,不致于” 傅君悦回到房中,盥漱了方准备上床睡觉,云霞来了。“大少爷,太太让你马上过去。” “怎么办?悦儿,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好?”孔氏搓手转圈,口中叨念不停。 “娘,怎么啦?凤兰伤心了?” “不是。悦儿,完了,完了,兰儿避免不了进宫了。”孔氏脸色惨白,只急得要哭起来了。 “娘,你的意思是?”傅君悦眉头蹙起。 “我刚细问了,原来混蛋歆儿那天只是亲了兰儿,因为开始兰儿挣扎了,手弄破皮了流了血在床单上,我以为兰儿自己也不懂,我刚一说,她,唉!娘又找了歆儿过来问,歆儿说他那天晚上是想拉梅若依出去说话的,见床上只有一人临时起意,只是他亲了一阵后觉得不对,就把捂兰儿嘴的手松开了,兰儿开口后,他发现错了就跑了。 他觉得没脸见梅若依,又对不起兰儿,神不守舍,所以娘责骂他,他也没听清了” 这!本来是好事!可这时才发现!傅君悦有些恼火,心道自己的妹妹真的太娇惯了,只是亲了一阵,挣扎时弄得手流血了,为啥哭得那样撕心裂肺这些日子那么憔悴? 傅君悦口里不说,神色里露了出来,孔氏看出来了,不安地替女儿分辩:“这怪不得兰儿,她从没跟男子接触过,给歆儿碰了,自然就伤心了。” 现在怎么办?饶是傅君悦颇有智计,也一筹莫展。 开药,让尹凤兰气色差显不出美貌这一招是不行的,那可是欺君,再说气色总不能一直差,只要皇帝念头不消,过些日子再召见,还是 许婚,这也不行的皇帝若想让人进宫,只消使了人来给他们暗示让他们退亲他们若抗旨不遵,一大家子瞬间就有杀头之祸 “怎么办?悦儿,娘不想给兰儿进宫,进了那种地方,何时得相见,再说兰儿性情娇惯纯真,不擅权谋,伴君如伴虎”孔氏见傅君悦久久不语,急得哭了起来。 事情至此,傅君悦亦无计可施,想了想,匆匆安慰了孔氏几句,连夜去找他老师何子蘅商量。 皇帝初见傅君悦那日,何子蘅陪在一边的,这些天已隐隐有些忧心,傅君悦只说了皇帝知道尹凤兰与他相貌相似,便下旨给他赐婚并宣他娘与尹凤兰进京,何子蘅便全都明白了。 “君悦,你若是要避祸,还是让凤兰进宫的好。”何子蘅沉吟了一会道。感情有亲疏,他首先考虑的是傅君悦。 “君悦是男儿,皇上对我不会有什么念头的,还请老师帮忙想个法子使凤兰免于进宫。” 这个也有道理,皇帝没有断袖之好,只是因傅君悦容颜过分出色有些着迷罢,若不然,就不会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60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召尹凤兰进宫而不是纳傅君悦为幸宠了。 “我想想”何子蘅转了转,击掌道:“有了,没事了。君悦,明天一早你带着凤兰去国公府,去了国公府后跟着带他来找你师娘,然后再带她去拜见你认识的所有可以拜见的女眷,总之就是尽量不要太快接到皇上宣召进宫的圣旨,多拖进宫面圣的时间,并且尽可能的让更多的人知道皇上要宣凤兰进宫,拖到下午再进宫,这事便可解决。” 劈劈叭叭明晔帝把太和殿里的东西全砸了,李公公把头埋到胸前,当起隐形人。 “好你个崔文淑竟然竟敢” 明晔帝只乎要吐血,心心念念的佳人进京了,虽然容貌与傅君悦不是十分相似,可也是一个绝色丽姝。远山般的黛眉,精巧玉立的瑶鼻,巧夺天工的樱唇,一双明眸纯真灿烂,难得一见的天姿国色,喜得他当时就想封了妃即时就入洞房,岂知岂知尹凤兰跪倒地上,口里称的是妹凤兰见过皇兄。 尹凤兰退下后,太后宣了他慈颐宫见面,语重心长地道:“皇儿,皇后请母后认尹凤兰为义女,母后应承了,也是为你的江山着想,那尹凤兰是尹茂山的女儿,尹茂山现在虽不执掌虎威军,毕竟声望在那里,她若进宫,产下皇子,你是册崔家的外孙为太子?还是立尹茂山的外孙为太子” 太后是为他的江山着想,可若不是皇后崔文淑去太后跟前进言,太后哪知他有意要纳尹凤兰为妃?如果人进宫了,就不可更改了。 这么短的时间,崔文淑又怎知他想纳尹凤兰进宫?他可是只有想法还没有说出来过的。 “李端,去查查,崔氏是怎么猜到朕要纳尹凤兰为妃的。” “皇上。”李公公苦着脸跪了下去:“这事奴才刚刚已命人去查了” 皇帝召见尹凤兰的圣旨送去傅家时,傅家人说尹凤兰去国公府了,那传旨太监就去国公府宣旨,可是尹凤兰又从国公府出来去了就这样,宣旨的太监走了一家又一家 “蠢才蠢才”明晔帝气疯了,这样子大肆宣传,那些官眷猜不到他的心思才怪,猜到了,自然会有人讨好崔皇后给崔皇后报讯了。 皇帝想纳尹凤兰为妃的念头成了泡影,然而要给傅君悦主持婚礼的话已说出,不可能更改的了。 傅君悦焦灼地等着梅若依回家,还有三天就是七月十五了,新娘却还无影无踪,他也不敢跟孔氏说,尹茂山也急了,准备报知皇帝延期举行婚礼。 “再等等。”傅君悦止住了,他摸出梅若依捎回国公府的信,再三再四看了,确是梅若依的笔迹。 依依平安没事,为什么不回家呢?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昨天又收到一个地雷,很开心很开心~~ 谢谢dy的地雷,谢谢你的厚爱!谢谢! 朋友们好!感谢一直追看连载的朋友,故人这篇文连载期是写了那么多篇文里最高兴的,收到很多朋友的地雷,还有很多的留言,很开心很开心~~故人在这里感谢一直支持故人的朋友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支持!谢谢!鞠躬~~ 明天下午两点多三点钟前更出正文结局章,同时在作者有话说里贴上我之前说的赠送的肉肉,第七十八章同时空白发出,这个肉肉在下周三更新后面的番外时会贴到第七十八章里面,大家可以提前把七十八章点订阅了,以后想回来看就不用再订阅,第七十九章同时还有一千字肉肉贴在作者有话说里面,不好意思啊我想过跟第七十八章一起的,可是那样一下看太多肉了会腻死了。 77c共君沉醉 十三日上午,傅君悦要出门去国公府探问梅若依有没有回家时,守门的下人告诉他刚才有人送来一封信。 傅君悦看了信后,这一天眉头紧蹙神思恍惚,午膳时孔氏看出不对来了。 “悦儿,怎么啦?” “娘,依依到现在还没找到。”傅君悦垂下头,肩膀有些儿塌。 “什么叫没找到?”孔氏大瞪眼。 “依依离开并州后就没出现过。”一贯淡定的傅君悦眼神悲凄。 “这?这怎么行呢?后天就要成亲了,这会不会给皇上断欺君啊?”孔氏急得团团转。 “那也没办法,当日皇上为了有借口让凤兰进京而给孩儿赐婚,孩儿没法拒绝。” “这!云霞,让人去国公府呆着,一个时辰回来禀报一次。”孔氏急得几乎发疯。 十四日未时,国公府那边报回来的信还是梅若依没有回去也没有找到。 “这怎么办?悦儿,明早寅时就要接了新人上金銮殿行礼了。”孔氏急得冒火,声音都沙哑了。 傅君悦愣愣地倒在椅子上不言不语。孟夏在一边转了几转,一拍手道:“君悦,不管了,皇上的圣旨只是说给你和镇国公的千金主持婚礼,又没说依依闺名,听说尹茂山的亲生女儿寻到了,只是生尹茂山的气,不肯见尹茂山也不肯回家,我此时跑去打听下住在何处,明日一早依依回府了也罢,若没回府,你就去那处抢了尹茂山亲生女儿进宫行礼。” “对,悦儿,就这么办。”孔氏一听有法可想,马上附和孟夏的提议。 “不行,我只娶依依。”傅君悦摇头。 “悦儿”孔氏悲悲切切泪如雨下,道:“你爹死了,娘就指望你兄弟俩了,你要有个好歹” “君悦,你太死板了,上金銮殿拜堂,新娘是盖着红盖头的,谁也见不到样貌,你先抢了人度过一时之急,以后依依回来了只当你和依依拜的堂,把那位送回去便可。不随便找个人,只是为了不犯欺君之罪,横竖两个都是尹茂山的女儿,他生气了咱们也有理可讲。” 孔氏连连点头,觉得孟夏说的太有理了。 “不行。”傅君悦还是摇头。 “悦儿,娘给你跪下了” “娘好,我答应,不过,娘,孩儿只娶依依,这人,多早晚要送回去的,希望娘”傅君悦眸子发红,眼有泪意。 “娘什么都依你,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再说了,娘也不会同意你娶尹茂山的亲生女儿,你爹的死”孔氏咬牙道,眼底珠泪滚滚。 在她低头拿帕子擦泪的瞬间,孟夏抬袖子抹汗,与傅君悦交换了一个眼色。 “可人家若是不愿意呢?”傅君悦忧色满面。 “悦儿,你还想着依依?此时不要再想依依了,娘都说了,只是避祸,怕人家不愿意,你不是会使毒吗?吹些毒烟把人迷住,娘派云霞过去妆扮一番挽扶着上花轿就行。” “不可。”孟夏摇头:“不能是咱府里旧人,万一出什么事不能推诿,不若外头请几个生人或临时买几个” “对,对。”孔氏连连点头,找了陌生人梳妆扶新娘,即便后来尹茂山或皇帝发怒,他们还能略略推托。 孟夏出去打听了,黄昏时回来,据他说花了近五十两银子,终于打听到尹茂山的亲闺女的宅子,就在阳东街第三户。 孔氏戌时便让傅君悦安排了孟夏下午刚买回来的两个嬷嬷两个丫鬟过去行事。以备临了不大乱。 这晚谁也没睡觉,辰时行礼,进宫路那么远,寅时不到就要去国公府接新人的。 儿子成亲,孔氏自是要上殿观礼的,按品大妆完毕,傅君悦也穿戴好新郎服饰了。国公府那边传回来消息,梅若依还没回国公府。 “悦儿,依娘看,不用去国公府了,直接去那处宅子抢了人上殿行礼成亲。”孔氏道。 孟夏极力赞同,傅君悦苦着脸答应了。 孔氏先坐了四人抬大轿进宫了,傅君悦随后骑上高头大马出发迎亲,他去的是国公府,新人也是从国公府迎出来的,不过孔氏可不知道,她此时正忐忑不安着呢。 明晔帝还沉浸在不能纳尹凤兰为妃的悲痛中,这日明明是喜事主持人,那脸却绷得很难看。 皇帝脸色不好看,群臣很识相地三敛其口。这喜事办得分外严肃。孔氏未见过圣驾,有些颤颤惊惊,上了殿感受到那沉闷的气氛,心头更是不安。 新人上殿,整个婚礼过程孔氏都惶恐不安,只怕新人的盖头掉了,尹茂山发现了会不会有麻烦。 怕什么来什么,傧赞唱出礼成后,歪在龙椅上无精打采的皇帝突然冷冷地开口道:“佳偶天成,朕心甚喜,傅君悦,你就在此处掀了新娘盖头叩谢皇恩。” 群臣面面相觑,他们的皇帝这是怎么了?竟然要看人家的新娘? 明晔帝说那话,确实是要看新娘。 傅君悦兄弟俩容颜肖似孔氏,孔氏虽是徐娘半老,还是极美貌的,她上殿后随着众人见驾时明晔帝就注意到了,整个婚礼过程孔氏一直在微微发抖,他也看在眼里,由不得疑心顿起,不过他怀疑的却是——新娘是尹凤兰。他这怀疑不是平白无故的,因为傅君悦那时说的要娶的就是尹茂山的女儿,他自己的赐婚圣旨里也说给傅君悦和镇国公千金赐婚,只不过那时他不知尹凤兰是尹茂山的女儿。 若是新娘是尹凤兰,那么!明晔帝在脑子里想着千百个处置折磨傅君悦的酷刑。 “草民遵旨。”傅君悦恭敬地道。 盖头缓缓地往上挑,首先进入众人眼里的先是白皙柔和的脖颈,然后是线条明润的下颌,粉嫩的红唇,挺秀的鼻子,随后,新娘纤长黑浓的睫毛轻轻抬起,长睫下那双大眼宛如一弘清泉,满是灵动之气,波光流转间,让人恍恍惚惚沉浸进了一汪澄澈的秋水里。 孔氏呆了,新娘是——梅若依。 “依依” 傅君悦低呼,黑眸含泪。 “君悦哥哥” 新郎新娘脉脉相望,新娘含羞带怯,珠泪盈盈于睫,妩媚清丽动人之处,难以描画。 “尹茂山,这?这真是你的女儿?”明晔帝后悔得想掀了御案,他为什么不在行礼前见一见啊!如此绝色佳人,本来是该纳入他的后宫的啊! “回皇上,是臣的女儿,尹若梅。” “你!你的女儿怎么一个一个这么漂亮呢?为什么一点儿不像你?” 皇帝这话说得太没水平了,基本就是在说你的女儿一个一个这么漂亮,又不像你,不会是你老婆爬墙生的吧? 有臣子憋不住扑哧一笑,尹茂山气得虎脸通红,皇帝又接着喃喃道:“尹茂山,你两个女儿长得也不相像。” ——你老婆不只爬墙,还爬的不是一次而是多次,偷汉子不是一个而是多个。 扑嗤扑嗤憋不住笑起来的臣子更多了,尹茂山气得攥起拳头,傅君悦忙朝他老师看去。 “皇上,镇国公的两位千金是两位夫人所生,当然不相像。两位小姐像娘,若是像镇国公,长得这么刚强硬棱,只怕皇上得头疼怎么帮镇国公找女婿了。”何子蘅微笑着出列道。 “对对尹卿家好福气”皇帝回过神了,忙顺势搭话,人都拜堂了,他自诩明君,自然也无法作出君夺臣妻之举了。 尹茂山虽是武夫,却不是莽汉,随即下跪叩谢皇帝为他女儿主婚的皇恩。傅君悦也朝梅若依伸出手,梅若依把小手搭上他的大手,两人要下跪叩谢皇恩了,梅若依却就在这时看向孔氏,孔氏也正在看她,梅若依抿了抿唇,泪珠在眼眶打滚,朝她爹看了一眼又看向孔氏。 孔氏此时只觉天意如此,见梅若依看她,忙颔首,嘴唇微启,低声喊道:“好孩子,难为了你了,快谢皇恩吧。” 翌日,新人与家姑见面。 “太太,依依之前也不知自己是尹家之女,老爷”梅若依含泪,欲语还泣。 “该喊娘了,这大喜的日子,过去的事就别提了,难为你了,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就不想跟悦儿成亲了所以才躲起来?好在孟夏”昨日一阵惊魂,孔氏什么都不想计较了,儿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61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平安就好。 “是啊!依依,别想那么多了。娘,孩儿还有一件喜事要跟娘说”傅君悦在一边含笑道。 “啊!娘要抱孙子啦?”孔氏乐得合不拢嘴,她可不会去想梅若依那孩子是哪时有的,梅若依与儿子朝夕相处,在她的思想里,两人自然早就这个那个了。 “大少奶奶该给太太奉茶了。”云霞在一边笑着道。 “娘,请用茶。” “唔,好!好!快起来,有身子不要跪了。”孔氏笑眯眯拉起才刚半屈腰的梅若依。 (正文完结) 第七十八章——番外之瑶台仙侣 转眼间三年过去,对于尹傅孟三家人来说,日子是和美幸福的。 仗打完了,朝政便放在国计民生上了,尹茂山的长处在战场上,对于国计民生完全不懂,朝堂上很少开口也不插手,挂着国公之名领着俸禄赏赐,每日里有些无聊,梅若依生下双胞胎儿子一年后,尹茂山提出要接两个外孙去国公府教养,那时孔氏去了并州敦促傅晓楠与孟心琪成亲,留在那边没有在京城中,傅君悦同意了。 同在京中,梅若依与傅君悦隔三岔五去国公府一趟,对儿子倒也没有什么牵挂的。 采薇一直在尹茂山身边照顾尹茂山,虽然没有明白的名份,然而在国公府也算半个主子了。梅若依要给采薇娘置宅子让她出去自已当家,采薇娘不愿意,还是一直留在梅若依与傅君悦这个家里任灶房管事。 春桃后来在府里的小子里挑了傅五,梅若依与傅君悦给他们作主成了亲,傅五现是府里的管家,打理着府里的对外事务,春桃这个管家娘子打点着内宅的事。内宅事儿不多,春桃的重心还是放在梅若依与傅君悦的衣食住行上。 严歌夫妻现在随着傅君悦与梅若依在医馆里忙碌,严歌是益胜堂医馆的总管事,春花则贴身服侍照顾着梅若依。 益胜堂医馆事务繁多,傅君悦与梅若依夫妻两人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医馆颇有些劫富济贫的暗举,贫苦人家求诊,那药多有半卖半送的。富贵人家求诊,诊金高,不过求诊的富贵人家仍极多。 尹茂山获赦免公布的原因有一个就是傅君悦治好皇帝连太医都治不好的梦魇顽疾,声名在外,富贵人家是惜命的,诊金贵些并不计较,固而益胜堂的盈利相当可观,府里的日常费用根本用不到清风祖籍收缴的田租岁贡,更用不到尹茂山的国公俸禄了。 傅君悦的医术在多年钻研中越来越高明,疑难病症药到病除,益胜堂的招牌真如孟施氏所料靠傅君悦发扬光大了。 孟祥宗夫妻当日认了梅若依为义女免了梅若依落下奴籍,并且在梅若依议亲时大大方方陪送了厚重的嫁妆,尹茂山对孟祥宗夫妻倍是感激,与同僚言谈中便也经常提及孟祥宗是自己女儿的干爹。因有尹茂山这层关系,孟祥宗在颇多倾轧的太医院安安稳稳,专心医务没有琐事烦到他。 孟夏对学医没有兴趣,理财管帐目却是一把好手,何子蘅在傅君悦与梅若依婚后不久,升任了户部侍郎,任侍郎后他保举了孟夏,明晔帝将孟夏任命为户部九品检校。孟夏为人本来就比较圆润灵活,又是数务上的好手,兼有何子蘅这个老师的关系,三年时间,那升官速度让人惊叹,现在已是正五品郎中了。 傅君悦将梅若依捧在手心里疼,春桃等人也跟着紧张,小心着意一丝儿不敢放松。这日梅若依跟傅君悦回家的时间差不到要到了,春桃忙检查了一下房间,看看冰盆里的冰刚放的,房间里温度适中,又看了看桌面,梅若依喜欢吃的水果甜点都备下了,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门外候着听差的檀香道:“檀香,依依要回府了,你去厨下把冰梨膏端过来。” “好。”檀香笑着点头应下,又道:“咱们大少爷真是越来越宠依依了,我有时都怀疑,依依到底是大少爷的女儿还是娘子。” 春桃捂嘴轻笑,道:“可不是,我有时也以为是我搞错了,咱们几个都是经年服侍依依的老人了,哪有哪里照顾不周到的,可大少爷就是有办法从汤啊水吃的喝的到穿的戴的都上心,依依皱下眉头,他就得问一声哪不舒服哪不畅快了。昨日依依冰梨膏吃了三勺子,大少爷就注意到她吃的比往日其他消暑食品多了一勺,今早上医馆叮嘱我两遍在依依回来前备下冰梨膏。” 橘红正好从洗衣房拿了衣裳回来,接口道:“就是呢,依依真幸运。” 春桃笑了笑,道:“咱们几个跟着依依,也幸运。” 檀香橘红连连点头。 三年前梅若依与傅君悦成亲后不久,孟祥宗夫妻来到京城,檀香与橘红两人也随同进京了,恰好芜菁与月娥送回了邵家,梅若依跟前缺人侍候,她两人便又回到梅若依身边伏侍她。 梅若依身份变了,待人却没有变,对她们仍是平和亲近,甚至也不给她们改口称她大少奶奶,仍让称名字。 梅若依曾提过要给她们脱奴籍给她们银子出府自立,几个人都拒绝了,脱了奴籍出了傅家又能比在傅家好多少? 几个人把一切预备妥当,梅若依与傅君悦夫妻俩恰恰回来。 用过晚膳后,梅若依和傅君悦依惯例到园子里散步。梅若依想到一事,道“君悦哥哥,干娘的生日快到了,干娘现在也不缺什么,我想自己亲手绣一幅寿字图送干娘,晚上你写个样给我。” “自己绣太累了吧?送别的吧。”傅君悦犹豫了一会道。 梅若依心头甜甜的,抬眼么了傅君悦一眼,低声道:“好。” 傅君悦是什么都不舍得梅若依干的,如果不是怕梅若依在家太闷,他连给梅若依上医馆后堂打理事务都不想的。 他真的真的很宠很宠梅若依。特别是婚后这几年,自己能当家做主了,更是将梅若依如捧在手心里的露珠儿一般呵护着。他不仅将梅若依视作妻子,更是当孩子疼着。他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梅若依,宠着她,惯着她,捧着她。 梅若依生孩子那时因为是双生子,很是疼了一阵,把傅君悦吓得半死,其实傅君悦自那时清风亲眼见过那个产妇因难产而死后,他便潜心研究妇科生育这方面,颇有成就,梅若依有他在旁,不会有危险的。他却还是吓得自那后就不让梅若依再怀孕有子了,又怕梅若依喝避子汤伤身体,自己喝了绝育汤。 后园亭台水榭,融融绿意在枝头弥漫,茸草茵茵,绿柳怀抱着碧绿澄清的水池,池中有一八角亭,仍唤沁芳亭,梅若依与傅君悦漫步间就进了沁芳亭。 傅君悦坐到亭柱相连的长石凳上,微笑着拍了拍大腿,梅若依莞尔一笑,轻轻躺倒,把头枕到傅君悦大腿上。 梅若依眯着眼,傅君悦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颊,两人沉浸到两情依依的美好气氛中。忽地,梅若依扑哧一笑。 “笑什么?”傅君悦柔声问道,眼里是浓浓的宠溺。 梅若依调皮地伸出右手按到傅君悦胯一间,娇笑着道:“我想起那次君悦哥哥,那天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不是小遗?” “那天就告诉你,你不会吓着吗?”傅君悦轻笑,想起前事,微微有些脸红。 梅若依想了想,那时的她糊里糊涂的,就连对傅君悦的感情也不是很明白,倒真有可能会吓着了,忽一下想起傅晓楠问她的什么时候跟傅君悦好上的,遂笑着问道:“君悦哥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傅君悦微微一笑,黑眸溢满柔情,梅若依以为他跟自己一样不知道,却不料傅君悦连想都不用回想,唇角翘起笑道:“哪时开始喜欢你的不知道,哪时知道自己喜欢你的我记得,青霜回来的那日黄昏,你在园子里跟我要求要值夜,不要被遣出府时,我就明白我想爱你宠你了。” “啊!这么早!” 是很早。傅君悦脸更红了,勾着梅若依的脖子,轻轻地把她抱起抱坐膝上,声音微微暗哑地道:“后来那些年,我怕吓着你,一直忍着,忍得很辛苦。” 梅若依的脸也红了,勾着傅君悦的窄腰,把头倚到傅君悦肩上,细声道:“那时你晚上总留我下来说话,是不是就有邪念了?” “嗯,很多次,想把你按一倒可是又怕吓到你,又怕伤着你。沁芳亭那次,你的头在那上面挪来挪去,那手一抓一推的,真把我弄得当时就想扒了你的裤子。” 君悦哥哥对自己真好!死憋着只是怕伤害她。梅若依抬眼看傅君悦,大眼雾气氤氲柔情漫溢。 “依依,我的宝贝。”傅君悦低喃,松开梅若依的细腰捧起她的脸,灼热狂乱地撷住了她的嘴唇。 他浑身散着着浓重的情一欲气息,熏得梅若依头脑发晕,身体瞬间滚烫绵软。 “依依君悦哥哥想现在要你”傅君悦哑声道,他挽起梅若依裙子,将她托起,双腿分开置于自己大腿上,早已蓄势待发的棍子直直地顶进梅若依腿间凹陷处。 隔着几层布料,梅若依仍能感受到那根热棒子的膨胀跳动,她觉得身体更热了,想答应,却又害羞,这可是室外。 傅君悦没有再问她,他很忙,他左手搂着她,右手炙热的大手掌已然搁到梅若依胸前,隔着衣服温柔地揉捏着她的山峰。他的嘴巴堵住梅若依的嘴,舌头侵略进去,旋转着缠绕着梅若依的舌头,间或轻轻地舔刮着梅若依的唇壁 梅若依低喘,她迎合着,热烈地回应着他,她感到整个身体已然着了火,她的呼吸急促,难耐的呻吟在亲吻的间隙间含含混混逸出,顶着她腿间的热棒子坚一硬如铁,膨一胀得硕一大无比。 梅若依无法自控,她想要更强烈地吸取傅君悦的气息,她要把这熟悉的炽热的气息吸进她的身体,融合到她的血液,扩散至她的每一处肌肤每一条血管里。 她勾着傅君悦的脖子,热情地吸住了他的舌头,极用力地与之缠卷交磨 这么热情的梅若依终于将傅君悦的理智彻底地赶出大脑,哧哧的声音响过,两人的裤子瞬间从裆一部撕一开了。 “君悦哥哥”梅若依晕颤颤地看他,“这是在外面!” “我知道,顾不得了。”傅君悦眸子发红灼灼,他的气息极为不稳,嗓音暗哑低沉,一手定着梅若依的腰,一手扶起昂然的欲望坚硬如铁的棍棒就想进入。 “君悦哥哥”梅若依难为情地扭了扭身体。 “不怕的,咱们都没脱衣服。”傅君悦喘息着道,他已完全失控。 “扑哧”一声,那东西顺着湿润的河流进去了。 “啊!”空虚终于被填满,陶醉的呻一吟逸出。 “唔”火热的东西找到它钟爱的地方,低沉的吼叫响起。 坚硬的物一事直探至敏一感点,挑一逗着梅若依的欲望之源,傅君悦熟练地捣一弄撞一顶,灼人的电流从撞击点向梅若依四肢百骸流窜,燃烧起一条快乐的火蛇梅若依的身子颤动着快意的呻一吟越来越大声。 随着麻痒的堆积越来越多,梅若依觉得胸前越来越饱胀,她想要傅君悦吸一吮揉一弄,当那饱胀激得她再也承受不住了时,她扭了扭,躁着脸挺了挺山峰哼道:“君悦哥哥,我躺下去”躺下去他不用扶着她的腰,就能腾出手来揉弄了。 “不,不用躺,就这样。”他把手伸到两人连结处,又退了回来举到梅若依眼前:“依依,这样你好像更舒服,你流了好多水,你看” 他修一长的手指湿漉漉的,梅若依整张脸着火似的红,确实很舒服,可是!怎么能说出来呢? “君悦哥哥”梅若依低吟,轻颤着挺起山峰索要,胸前饱胀得她很难受,她顾不得矜持了。 “来了”傅君悦低笑,俯下头用嘴巴轻咬慢拉,烟云苏绣月华罗衫连同流彩暗花云锦里衣一起从梅若依的肩头滑落,梅若依不安地挪动,这是室外呢!很快的她就忘了一切,傅君悦咬开了抹胸结,把她的樱红整个含住,他的唇齿一点也不温柔,他又狠又凶地蹂一躏着她的小硬粒 微微的刺痛消减了饱胀,梅若依舒服地呻吟着,片刻后又难耐地扭动起来,胸前是舒服了,可灼人的热焰从山峰点起,向她体内四处流窜火焰越烧越旺,遍体燎原,烧得她痒得发狂 “君悦哥哥我好难受” 梅若依已经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了,她的身子难耐地抖动着,她挺起胸脯,想把山峰整个挤进傅君悦嘴里,却又想傅君悦下面狠狠地抽一动起来。 “君悦哥哥用力” “好!” 傅君悦松开梅若依的红樱,突地加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62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他的腰身强劲地耸动着,扶着梅若依细腰的双手有力地托起放下,那根灼热的棍棒重重地一下一下贯一穿梅若依的身体,每一下都直一戳梅若依最敏一感的那一点 “啊君悦哥哥”梅若依失声尖叫,那份快乐,那份狂潮侵袭了她最后的理智,她的灵魂彻底堕落了,所有的矜持都已忘却她已经忘了这是室外,她的身体随着傅君悦的撞击起伏着,在他野蛮的狂野的轰炸下,她的肌肉阵阵地痉挛,花心强烈地收缩着,勾一魂摄一魄的酥一麻正席卷了她的身体每一处,她的的血液皮肉为之发狂颤抖,淋漓尽致的快一感如海啸狂涌抽打着她的身体浪潮将她的大脑淹成一片空茫茫的白 “喜欢吗?喜欢君悦哥哥这样弄你吗?”傅君悦也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吼叫着,脸孔有些扭曲,完全没有平时的风度与优雅。 “喜欢!喜欢!君悦哥哥你要把依依弄死了”梅若依近乎发疯地喊着,喊得嗓音沙哑,她的目光迷离涣散,身体无助地摇摆着,她的灵魂与肉一体一起在欲一望的海洋里飘荡沉沦,她与他一起在欲一望的熔炉里燃烧直至灰飞烟灭 致命的快一感一路飙升,沸腾,最后一刻,傅君悦咆哮着,狂热的激流喷涌,梅若依整个身体剧烈地激颤着而后软成一汪春水,如果不是傅君悦搂着她,她就整个的瘫滑地上了 完全脱力的两人的紧紧地抱在一起,刚从水里捞起来般,周身湿漉漉的 傅君悦急促的喘息慢慢平静,两人的衣裳都湿透了,这样子走回去很狼狈,不换衣裳不行的。 “依依,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去拿衣裳过来给你换。” 梅若依没有声响,傅君悦轻轻扶起她的头一看,原来睡着了。 “小东西。”爱宠地亲了亲梅若依的额头,傅君悦把梅若依打横抱起,大踏步往回走。没办法,狼狈就狼狈了,依依穿着湿衣裳睡觉不行的,得赶紧回去给她洗浴了给她睡觉。 共君沉醉 春桃早吩咐烧着鲜花香汤了,见傅君悦回来了,忙指挥人把水倒进浴池。 浴池就在梅若依与傅君悦的卧房一侧,两人成亲后,傅君悦情趣不少,帮梅若依搓澡更是保留节目,通常搓着搓着,两具光一溜一溜的身体便纠缠到一块儿去了,后来嫌浴桶不便施为,便请了工匠在卧房一侧房间垒了一个浴池。 热气从浴池冒出,在上方聚拢了水汽,飘渺朦胧,片片红的粉的花瓣在水面上追逐,温馨而浪漫。 梅若依软软地倚在池壁上,大眼眯着,光洁柔软的手臂大张着,无力地攀着光滑的池沿,饱满□的山峰随着傅君悦擦洗的动作颤动着,漆黑如墨的湿润秀发盘旋过白一皙柔美的脖颈,往下随着水流在圆润的肩胛与纤细的锁骨游移。 看着这样的美景,傅君悦的眸色越来越沉黯,揉洗的双手,力度不由得时重时轻失了控制。大手滑过不盈一握的细腰后,在腹部下方打转流连。 “君悦哥哥”一阵微弱的呻吟从梅若依口中逸出,那声音低细轻软,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妩媚无比的诱惑,刹那间,傅君悦本已抬头的欲一望血脉贲张。 傅君悦的手指在草丛中搓弄良久后,终于没有控制住自己,修一长的中指轻轻地刺一入梅若依柔嫩花瓣中。 “君悦哥哥,我不想要了。”梅若依闭着眼低哼,两腿绷得紧紧的,尽量的合拢,身体却因傅君悦的动作微微颤动,似是要逃离,又似是不舍,敏一感的内一壁已有自主意识般轻微地收缩着,在畅快地迎合傅君悦在她花心探索的手。 “一会就不要。”傅君悦低喘着道,把食指也挤了一去,中指在柔软□的暗道深处轻轻拨动磨擦梅若依脆弱的那一点,食指对入门不远那一处有颗粒分布的地方勾挑摩揉,长期握笔写药方的食手指有点粗糙,薄茧与那娇嫩敏感至极的地方相磨,带起异乎寻常的强烈的刺激。 太麻了梅若依的双一腿从紧一拢到慢慢张一开,体内被撩拨出的大量花一蜜与水流汇在一起,在花心入口处随着傅君悦手指的动作发出扑哧扑哧的声响,隐隐约约传入耳中,梅若依羞得脸孔躁红,羞躁之中,想像着傅君悦洁白匀称修一长的手指在自己那里作弄,由不得更加情动,欲一火在身体里面流转,慢慢地似乎往山峰冲去,饱满的山峰胀痛得厉害。 “君悦哥哥”梅若依哭泣般低叫,身体在感官的刺激中被送上波潮高处,盘旋颠簸无法着陆原本无力地扶着池沿的双手此时死死地掐着,胸部轻颤着向上弓起,峰顶的红樱在抖索着请求傅君悦的吮一咬。 “宝贝,就来了。”傅君悦哑声道,他俯下头,含住梅若依颤抖的硬一硬的红樱,舌头轻舔周围的红晕,后来他的唇齿不再温柔,他骤然加力嘴唇狠狠地绞转着梅若依的樱桃疯狂地啃吻洁白的柔软 与此同时,他加进一根手指,调整了一下,驰骋冲撞,停留旋转,压紧轻揉,刺激着梅若依已疯魔的身体,把她推进狂浪中,起伏再起伏 “啊!君悦哥哥”梅若依大眼朦胧,双颊红的像被雨水滋润过的桃花,额头汗水淋漓,身体意乱情迷地扭动着,口中胡言乱语狂叫着:“君悦哥哥,我不要了啊我要快点慢点那里弄那里,使劲不行了啊轻点” “宝贝。”傅君悦低笑,声音低沉暗哑。他松开了梅若依已红得微微受伤的顶尖,吮一咬着向上,吸着梅若依的脖颈,柔声问道:“舒服吗?依依。” 舒服!太舒服了!梅若依在心中嚷着。舒服得要死了,卷一舐她的脖颈勾一弄她的花心不是他的手指他的唇舌,而是要她的命火山爆发迸发出的要把人烧熔的岩浆 他的手指带起的灼人的快一意漫延全身一波又一波冲刷着她的感官,狂躁的激流从她的身体每一个部份喷涌而出,四肢百骸连同她的心都跟着酥一麻绵软。梅若依失态地疯狂地扭一动着臀部,尖叫得混乱不堪,她的头向后猛地仰着,乌黑的长发纠缠着傅君悦正在啃咬脖颈的俊脸,满足的尖叫冲出她的喉咙在热气氤氲的斗室里回荡 傅君悦的手指要退出时,梅若依那里不停地战栗,不住地抽搐,紧密的甬道紧吸住傅君悦的手指,它竟然舍不得作弄得它涕泪交流的恶霸离开 “依依,放松,让我的手指出来,换那个进去。”傅君悦喘息着哑声道。梅若依颤抖着睁开泪光盈盈的大眼,可怜兮兮道:“我不想要了君悦哥哥。” “不想要?君悦哥哥很痛,怎么办?”傅君悦眸色暗沉,狂欢激起的汗水顺着他优美的下巴滴落在梅若依的山峰上,有一颗巧巧的落在艳红的峰顶,晶莹透亮,傅君悦看在眼里,喘息更加急促了。 “那就来吧。”梅若依惨兮兮道,扶着傅君悦的肩膀,抬起双腿勾住傅君悦的窄腰 刚被肆虐过的花心还在快乐的余波中颤动,灼热坚一硬的棍棒的入侵再一次击中了梅若依迷乱的神经,梅若依已极度兴奋的感官再次狂热地叫嚣,她的花心热情地欢迎着入侵者,它用力地包裹着那根热力四射的棒子,强劲地吸咬着它 “啊!依依!”傅君悦嘶叫,深嵌在湿漉漉的水道里的热棒子在不断地膨胀,在炙热地颤动,他毫无章法地没有半丝技巧地像不知疲倦的勇士冲击顶撞 梅若依的身体随着他的撞击摇摆,渐渐的,水池边不见人只剩了晃动的白影,池水一圈圈荡漾开去,粉红的艳红的花瓣起伏飘舞,r一u体碰撞的啪啪响声很大很大,夹杂着沉闷的水声激烈的碰撞每几十下,梅若依就尖叫一声,花心收紧喷涌出一股股热流 快意酥一麻在体内运转,堆积得越来越多,如同小溪汇聚成大河一般,不断奔流着,冲撞着梅若依身体的那根东西在她体内变得越来越大了,把她撑得满满的,蛮力的冲撞也在慢慢地向技巧性的顶弄转变,向上顶与往下冲的动作花样百出,大河在梅若依体内汇聚成江海,在感官的极乐峰顶久久盘旋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当体内那根东西膨胀到了让她无法撑住的地步时,她忍不住周身抽搐发抖,身体彻底瘫化成一汪春水 “依依”傅君悦嘶吼着,托住梅若依软滑的身体,狂暴地发力梅若依已没法呼喊,傅君悦战栗着到达欲一望的巅峰时,在云端盘旋许久的她软软地晕倒过去 孟夏多年苦恋邵卓妍,终于修成正果,两人定在这年八月初八成亲,八月初六这天,梅若依在医馆里正忙着时,孟夏过来了。 “怎么有时间过来?”梅若依笑问,一面给孟夏倒茶。 “找君悦有点事,君悦呢?又出诊了?” “嗯,你有什么事,他回来我告诉他。” 孟夏那么大方的人竟是微有脸红,吱唔了半天道:“男人的事,我先走了,君悦回来你让他去我府里一趟。” 男人的事!梅若依犹疑不定,傅君悦回来后,还是把孟夏的话转达了。 “男人的事?”傅君悦失笑,见梅若依脸色阴晴不定地看他,忙把梅若依拉进怀里,轻轻地啄吻她的唇,低笑着安慰道:“孟夏虽然以前也去过花街柳巷,但自认识邵卓妍后就再没去过,现在要成亲了更不可能去了,再说,他就算拉我去我也不会去的,你放心。” 梅若依放下一颗心,抬眼么傅君悦,伸手去抓傅君悦的虫子,娇声道:“它要敢不老实,回来我剁了它。” 那虫子给她这一摸,登时变成棍子,傅君悦哭笑不得,喘息着道:“你呀!让我这个样子怎么出去?” “你以前这个样子不是出去给它散步吗?现在咋啦?出去,带着它散步去。”梅若依偏又摸又按,把火挑起来了,转身就要回家。 傅君悦怎么会给她走,以前没办法只能顶根棍子出去散步,现在随时可以吃到,再不会给自己难受的。 他一把拉过梅若依,一手揽紧梅若依细腰,俯下头嘴唇辗转过梅若依的眼睑,压上她的唇瓣,伸了舌头进去搅拌缠绵,另一手在腰线来回抚摸,后又一路滑下,摸到臀部,轻柔地爱一抚揉一挤,忽一下那手指从缝隙间戳了进去。 “君悦哥哥别弄了”梅若依胸前山峰起伏,有些抑制不住的情动了。 这声娇软緾绵的不要弄就跟在说快弄一样,傅君悦再会无法控制,医馆里是他们夫妻俩有房间休息,不过他突然间就不想进房间了。 横竖严歌等人都走了,医馆里只有他夫妻二人,放肆些亦无妨。傅君悦腾出手去把门插上,拉了梅若依进后面院子天井里一把压到桂花树上。 “君悦哥哥”梅若依羞涩地挣扎,眼睛朝房门看去。 “不进房间,你看,桂花开得这么好,院子里这么香,咱们在院子里试试。” 太丢人了,梅若依摇头,下一刻便一声惊叫,却是实在忍不住的傅君悦猛地将她翻转,从背后极迅速地扒了她的裙子裤子。 梅若依一阵天旋地转,愣神间已被傅君悦捞起细腰,一记有力的撞击,灼热的棒子尽一根一没一入了。 “依依,扶着树干稳住身体”傅君悦哑声道,握着梅若依的腰部进出起来。 梅若依开始有些难为情,很快地便沉迷其中了。空气中浓浓的花香沁人心脾,随傅君悦的撞击,桂花树在摇动,洁白的花瓣盘旋而下,在她眼前翩翩起舞。梅若依被深深地震撼,如此美不胜收的环境令她无法抗拒地被诱惑,被满怀喜悦地俘虏,她忘情地呻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这样后背位的姿势,傅君悦的物事每次都尽根没入,他怕太深入了梅若依难受,一直强自压抑着动作,不敢冲撞得太快,此时听得梅若依情动无比的呻吟,便不再忍耐,一手扶着梅若依的腰部,一手在梅若依敏感的山峰摸来摸去,胯一间用力快速顶一弄起来。 梅若依死死地扶着桂花树,在她体内进出的物事坚一硬如铁,锐不可当每一记撞击都带起抑制不住的快一感,她的下面舒服得燃烧了一般,它一张一合,热情地接纳着棍棒的挺进,它甚至为了留住他的深入而剧烈地抽搐震颤它们吸一绞着彼此,引发起燎原的欲一望 梅若依的呻吟越来越大声,红一樱情动地挺立着,在傅君悦手里畅快地迎接他的反复揉一捏。 酥一麻一波一波侵蚀梅若依的四肢百骸,她大脑发糊,肢体无力,扶着桂花树的双手慢慢的无法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63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撑。 浓浓的桂花香夹着情一欲的气息,落日的霞光照在梅若依粉光水润的肌肤上,那白玉一般莹润丰美的俏臀在傅君悦眼前扭动颤抖着,看着梅若依跟平时清澈气息完全不同的妩媚模样,傅君悦分外着迷陶醉。梅若依身体软面条似的捞不住了,他却不想停下来,也不想去房间里面床上。 “君悦哥哥,我不想要了。”梅若依低哼。她两腿软得站不住,双手也无力再扶着桂花树了。 体内坚一硬轻轻退了出去,身体被翻转过来,梅若依刚松了口气,突地悬空。傅君悦哑声道:“我还想要呢!” “君悦哥哥。”梅若依流泪看他:“我要死了。” “咱们一起死,快,抬腿勾住我的腰。”他把梅若依压到树干上,托着梅若依的臀部,,热棒子冲了进去,狠狠地一下插到她体内最深处的。 梅若依发出一声长喘,悬空的感觉让她失措,她死死地攀着傅君悦的肩膀,两腿夹紧他的窄腰。 “这样舒服还是这样舒服?”傅君悦放缓了节奏,一边研一磨一顶弄一边问。 梅若依被他弄得心魂俱醉,涨红了脸哼道:“不知道啊都舒服” “总有特别舒服和一般舒服吧?”傅君悦猛地发力,连着几十下迅猛的抽一插撞得梅若依细腰都快折断了,下面因这突然加剧的刺一激涌起的热流在身体里迸窜流走,狂飙的快一感似汹涌的波涛将她包围,美妙难言 梅若依飘荡在快乐的海洋中,傅君悦的问话她根本没有能力思考,只能无意识地低喃:“都舒服,你弄哪里都舒服” 回答等于没回答,傅君悦不满,腰部耸一动,更大力撞击,撞得梅若依嘶声呻吟求饶:“君悦哥哥慢一点我要死了受不了了” 傅君悦慢了下来,浅浅研一磨,光点火不浇铸花心,弄得梅若依更加苦不堪言。 “君悦哥哥”梅若依喘一息着扭动身体,示意傅君悦加速。 (下文接作者有话说) 她泫然欲泣c秀眉轻锁,媚眼迷离欲醉,娇态十足,傅君悦看得更是迷醉,更加不想让梅若依太快又叫嚷不要了,他把梅若依压紧树干上一边继续轻磨,一边腾出一只手把玩梅若依的樱桃,拉扯旋转按压,花样百出。 梅若依既痛且爽,分辩不出是苦是甜,浓浓的花香在鼻端萦绕,洁白花瓣飘洒,眼前傅君悦光果的身体挺拔完美,平素沉静的气质不见了,只余痴迷与狂烈,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傅君悦,让梅若依只觉比往日更加刺一激得趣。 “依依,我弄你时你是什么感觉?” 梅若依沉浸在狂潮巨浪中,没听清傅君悦说什么,只隐约听到感觉两字,见傅君悦目光灼灼看着她,便顺着话语重复道:“感觉” “对!告诉我你有什么感觉。”傅君悦有些渴切地看着她,语气温柔缠一绵。 羞死人了!梅若依微恼,伸手掐住傅君悦粉色的挺立的凸点,食指中指勾捏,拇指旋转摩擦,时快时慢,口里娇声道:“告诉我你有什么感觉?” 柔弱又笨拙的轻一捻,激得傅君悦呼吸粗重,黑眸暗沉,脸色通红。 “说呀!”梅若依娇笑。 “很快乐,想一直一直这样做下去”傅君悦微笑,胯一间的速度抖地加快,扶着梅若依的细腰狂风暴雨起来 “君悦哥哥”梅若依仰头狂叫,全身抖颤,太刺一激了!最深处的敏一感点被不住撞一击,触电般的快一意层层堆积,梅若依被推上快乐的顶端,如梦似幻,欲一仙欲一死 傅君悦也到达巅峰,他们一起升腾上欲一望的天堂,然后轻轻地颤抖坠落 把软得一塌糊涂的梅若依抱进房间放到床上,傅君悦柔声道:“我给你擦擦身子,你回家了再洗漱。” 梅若依无力地唔了一声,半睁眼看看傅君悦,低声道:“你流了很多汗,去孟夏家不妥吧?要不我们一起回家,你洗漱了再去。” “不了,省得孟夏等不及晚上又跑过来,他这两天事不少,还是我过去,我把下面洗洗去掉那味道,上身擦一擦,换一身衣裳,勉强也能行。” 两人都搁有衣裳在这边,傅君悦细细帮梅若依把身上的汗水擦去,换上一身衣裙,亲了亲梅若依眼睑,道:“躺一会等着我,我擦完了送你回家。” 傅君悦到院子里水井边擦洗,回来时梅若依已经睡着了。她睡得很香,纤长黑浓的睫毛随着轻浅的呼吸微微颤动,就像蝴蝶的翅膀一样,粉嫩的脸蛋带着不染纤尘的纯洁。 傅君悦痴痴地看着,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手底下白白嫩嫩的肌肤柔软得不可思议。 “君悦哥哥。”梅若依在睡梦里低喃了一声,闭着眼抬起脖颈,要傅君悦搂着她睡觉的意思。 “宝贝”傅君悦满足地轻叹,孟夏的事儿顾不上了,轻轻上了床,把梅若依搂进怀里,拉上薄被睡觉。 共君沉醉 孟夏一直是个好脾气的人,不过这一次,他被傅君悦惹恼了。 多年苦恋,如今要抱得佳人归了,孟夏心头甚是忐忑,成亲的一切事项他亲力亲为,务求达到尽善尽美。 还有一天就成亲了,该安排该布署的都做完了,孟夏突然间就想到,自从认识邵卓妍后,自己就从身到心专一了,这么多年没有过云一雨之乐,不知道自已□还得用吗?这一想心里便极度不安起来。 一番思量后,孟夏决定有备无患,找傅君悦要一些闺房助兴之物。 傅君悦不在,这样的事他自是不好意思跟梅若依说,只留了口信让傅君悦回来后去他府里。 这一晚孟夏左等右等。戌时还等不到傅君悦,便去了傅家找人。 傅君悦和梅若依两人都不在。 “大少爷申时回医馆的,我和春花回来时,大少爷和依依都在医馆里,要不我去喊?”严歌道。 在医馆里么,正好顺便让傅君悦配了药,孟夏摆手,自己往益胜堂而去。 益胜堂大门紧闭,孟夏凑到门缝前看,里面也没有灯火。 怎么回事?又出诊了?好像不可能,傅君悦出诊是不带梅若依的,一来怕累着梅若依,二来怕梅若依遭人窥觊。 “君悦,你在里面吗?”孟夏拍门。 隔着店堂和后院,拍门声传到里面只是隐隐约约很小的声音,傅君悦下午跟梅若依一番纵情,两人都有些累了,睡得很沉,并没有听到。 难道是刚才路上错过了?孟夏转身又去了傅家。 “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没有回来。” 难道是陪着梅若依回娘家了?孟夏又往国公府而去。 孟夏这一晚走到亥时,一肚子脾气,若只是这样,他也不会恼傅君悦,况且,第二日一早,傅君悦就到他家找他了。 让他恼得几乎要与傅君悦绝交的是傅君悦给他配的药。他为了防万一,让傅君悦给他配男人金一枪不倒药,同时为了让邵卓妍也欲一仙欲一死一回,要傅君悦同时配了女人动一情一药。 坏就坏在,男人用的那瓶子药水不管用,调配的女人用的熏香却非常管用,这一消一长,新婚夜他出丑了。 虽然因为有邵卓妍的配合与理解,新婚夜还是尽兴的,邵卓妍也如痴如醉过得很畅快,孟夏仍是非常非常的不爽。 新婚头三天,孟夏要陪着邵卓妍没时间找傅君悦算帐,第四天,他怒冲冲奔益胜堂而来了。 这天医馆不忙,傅君悦与梅若依在后面天井里依偎在一起闲谈,孟夏一脚踢开门,阴沉着脸瞪傅君悦。 梅若依见他一脸的铁青,跟平日里笑呵呵的模样大相径庭,不觉稀奇。 孟夏是那种非常乐观的性格,天塌下来能当棉被盖的,平时恼了谁,他也会尽量保持和煦温暖的作风,即便不乐意,也会挂着一脸亲善的笑容,像今天这样根本不顾自己平常的装模作样,连个虚假的笑容都不挂,脸板得像刷子似的模样,认识他十几年,梅若依这是第一次见。 傅君悦也暗暗称奇,笑着拍了拍梅若依的手,示意她暂且避开。 梅若依走后,孟夏仍绷着一张脸。傅君悦明白了,这是恼自己,只是却又更糊涂了,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长刺了,莫名其妙惹得孟夏神色这样难看。 “怎么啦?”傅君悦拿过青瓷杯,给孟夏倒了茶,微笑着递过去。 孟夏憋着气接过茶杯,愤愤地搁到石桌上,冷冰冰道:“你若是认为我用那些东西伤身体不给我配,就该与我明言,女子用的熏香也不要用了。” “你说的什么”傅君悦更糊涂了。 孟夏咬牙,肌肉一抽一抽,半晌道:“你这是为什么?难不成你又回头喜欢卓妍了?” 傅君悦闻言更不解了,上上下下打量了孟夏一会,沉声道:“孟夏,你别兜圈子了,生我什么气直说。” “你还要我说?”孟夏气得拍桌子,猛一下跳起来,拍得太猛了,倒疼得他吸气。 “傅君悦你为什么给我没有用的药?” “给你的药没有效果?”傅君悦眉头拧起。 “是,第一回那不是是个男人都能奋起的吗?第二回兴奋得有些慢,我以为是刚做过,第三回,它自个儿根本立不起来了,我涂抹了好些都不管用。”孟夏想起那一晚还要邵卓妍吮一吸挑一逗,自己的话儿才能起立,男人的脸都丢尽了,心头的怒火更甚。 那药有没有效力,傅君悦自己用过,心中清楚,听了孟夏的话情知有异。 “你把药瓶搁哪了?师父知道吗?”傅君悦思量着是不是孟祥宗发现了换过药水了。 “我搁在新房床头柜里,爹不会进我的房间,怎么知道?就是娘那一天也没有进去过。”孟夏露出一个你不用骗人的眼神。 孟夏要的急,傅君悦给他的那瓶药水,是自己用过两次的,他有些好笑,刚想说出自己用过,一晚上来个五次没问题,突然又想到一个可能性,不觉愣住了。 傅君悦垂下头,借着倒茶之机吸了口气,再抬头时歉疚地道:“晚上我回家看看,不知会不会跟给依依配的香熏水弄错了。” “香熏水?”孟夏一拍大腿,骂道:“你可真是糊涂,我的洞房花烛夜差点被你废了,肯定是拿错了,我抹上去的时候就闻到很清雅的香味,我还寻思着你怎么弄得这么有情调呢。” 傅君悦满脸愧疚地由着孟夏骂,孟夏骂了几声,自己倒不好意思了,气也消了,挪了挪椅子挨着傅君悦坐下,又哥俩好说起知心话来。 傅君悦有意试探,低笑着问道:“那药我拿错了,可看你还挺乐的,那夜” 孟夏微微脸红,瞄了傅君悦一眼,满足地道:“多亏了卓妍,她中了那催情香,难受的很,偏我□来了两次就不能动,后来,后来是她主动的” 孟夏正是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年纪,那是只要稍微给点刺激就会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的年龄,又是娶了心心念念的人,即便没有外物刺激,一晚上来上三四次还是没有问题的。 来了两次就站不起来,只能是邵卓妍有意为之热情如火每次折腾的时间太长了。那药水,估摸着也是邵卓妍发现了调换了,她调换药水的目的,便是要让孟夏对她的体谅体贴感恩。 傅君悦暗恼邵卓妍心机过深,孟夏还在夸邵卓妍温柔体贴胸襟宽大,傅君悦笑道:“这么喜欢你的新娘子,那我将功折罪,让你大展男儿风采,再配一副药给你。” “免了。”孟夏摆手:“万一你把我弄成太监长期立不起来就完了。” “这副药吃了,可是能让女子求饶的,你不想挽回你的面子?”傅君悦微笑,斜睨了孟夏一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64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一面拿笔写方子,扬声吩咐外面伙计进来拿方:“按这方子配好药,跟着就煎两碗药给我送过来。” 伙计领命出去了,孟夏犹豫不定,一时也没有告辞,傅君悦也不劝说,只与他闲话, “上次给你的药水,你没有告诉你夫人吧?” “没明白说,不过拜了堂进洞房后,我不是还得到前面陪客人么?我怕她的随侍丫鬟误拿了,悄悄跟她说过柜子里的青瓷瓶不能动。” 如此看来,自己料的不差了。傅君悦笑着又说起别的事,孟夏早些时是有两个通房的,傅君悦问他成亲了,那两个通房怎么安置。 “这事我正头疼着,你帮我拿主意。我都几年没进她们房了,可是紫荆和白芍都不肯出府,我娘的意思,她俩身子都给我了,也不好另嫁,不若给个姨娘的名份算了。” 傅君悦轻笑,明白邵卓妍为什么会使心机了,原来还有虎视耽耽的两个通房等着当姨娘。 “找两户好人家,妥妥地嫁出去罢。”傅君悦是不赞成纳妾的。 “她们不愿意,我又拉不下脸狠心斥骂。”孟夏颇苦恼。 “那便交给你夫人去处理。”傅君悦笑道,话说出后却微微愣神,孟夏的那两个通房若是一直不肯出府另嫁,依邵卓妍的手段,只怕不会让她们活下去的。 紫荆和白芍两人傅君悦是熟悉的,却与青霜绿翘不同,纯朴本分之人,可怜了。 “你把她们抬上来做姨娘,然后送回清风罢。”傅君悦沉吟了一会道。 “有道理。”孟夏拍手,赞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抬了姨娘再送回清风,如此我两不相负了,卓妍想必不会反对的。” 傅君悦微笑点头,这样的安排邵卓妍当然不会反对,给个名份给个安身之处,却近了不孟夏身,她怎么会反对? 两人说话间,伙计送了两碗煎好的药过来。傅君悦端起其中一碗,吹凉了喝了下去。 “真的能厉害得让人求饶?”孟夏犹疑着,两手伸向另一碗药。 “试试不就知道了?”傅君悦淡笑,止住孟夏的手,道:“我给你装壶里,回府了确认你夫人在家再喝,要不然” 孟夏提着药壶走了,梅若依进了后院,笑问道:“为着什么事找你的?开始气成那样,这会儿却不气了?” “为着什么事回头再告诉你。”傅君悦喘起粗气,拉了梅若依进房。 “怎么啦?刚才你让伙计煎的是什么药?” “能让你快乐的药。”傅君悦已经一柱一擎一天了。”百忙中却不忘从床头摸出一个药瓶,手指沾了里面的东西抹到梅若依那处很快地呻吟与吼叫声响起,足足响了一个时辰。 狂肆的没有止境的浪潮持续冲击着,梅若依几欲崩溃,那呻吟后来变成了痛哭,又由不可抑制地痛哭转为微弱地啜泣 “以后,不准你再用药物了”傅君悦终于缴械停了下来时,梅若依无力地哼道。 “以后不会用这么狠的药的。”傅君悦滑下一身体,把梅若依搂进怀里轻吻爱抚,解释道:“我喝那药是要诱孟夏也喝,治治邵卓妍。” 为什么?梅若依不解。 “邵卓妍心机太深了”傅君悦缓缓道:“我配了药给孟夏,她知道了,却调换了药,然后又假意体谅体贴,治得孟夏对她感恩戴德。” 梅若依叹息道:“她何必如此,孟夏对她的心还不够么?非得弄得孟夏新婚夜丢脸!” “正是这个理,所以我要治治她。” “这药,虽然舒服的时间太长,可也不算受罪”梅若依红着脸细声道。 “我给你抹了这个了,你也动一情了,那里水多,自然不算受罪,只会很舒服,孟夏那里可没有这药。”傅君悦摸过床头的药瓶指给梅若依看,微笑着道:“今日配的药药性太厉害了,女子没有同时用动一情药,有得受了。” 梅若依点头,倒真是,时间那么长,□又硬得铁杵一般,看来邵卓妍得求饶的,孟夏新婚夜丢的脸也挽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泪流满面~~~感谢将离,你都投了那么多雷了,真不好意思,谢谢你!谢谢厚爱!谢谢! 好久没见你冒泡,我都桑心了,以为你抛弃我了。 共君沉醉 孟夏小时候没少挨孟祥宗打骂。 作为祖传医药世家,孟夏五岁时,孟祥宗便开始教他认草药,可孟夏愣是怎么也认不得,一种药草能认一个月,并且认下后还能没几天就忘个干净,孟祥宗气得每次家法板子一抽就是十板,板板不留情。可任他怎么打,孟夏就是记不住。 “这么个样子,让我怎么教他望闻问切诊脉。”每次孟祥宗打过骂过后,总是对孟施氏叹道:“儿子这样愚钝,我孟家的家传医术难道就要断送在我的儿子这一辈吗?” 孟施氏心疼儿子,可也没办法,只能跟着叹气,满心里觉得对不起孟家列祖列宗。 这样的日子自孟夏六岁入学堂后瞬息改变,自孟夏进学后,孟祥宗布置给他的认草药任务完成得让孟祥宗瞠目结舌。 进学前孟祥宗是从医馆里拿了刚采下来的药草给孟夏看,从根茎枝节叶脉等方面很详细地叙述,就这样孟夏还能今天看明天忘。一年时间一种药草也没有清楚明白地记住。进学后,孟祥宗一来有些灰心,二来认为儿子识字了,便扔了医书给孟夏自己看,也不从医馆拿药草给他认了,只说你自己进清风山找出书里介绍到的药草带回家,找不到认不出每天十板子。 岂知孟夏每天都能从山里准确地找回来一两种草药,并且还画了药草的图片夹到医书里。孟家家传的医书里,各种草药形状功效有详细的描述,但是没有配图,这图片一配上,那更便于后世子孙学习了。 孟祥宗欣喜欲狂,那段时间的孟家,板子声不见了,只闻笑声阵阵。 孟夏进学堂的第四年,厚厚的一本医书里记载的药草,他往家里带回了十之五六了,孟祥宗喜不自胜,这一晚找了孟夏谈心,准备让他在课业之余跟着上医馆,要教孟夏望闻问切诊脉了。 “爹,我还小,学不来这个。”孟夏连连摇头,那小身板筛糠似的发抖。 “爹像你这么大时,都跟在你爷爷身边出诊了。”孟祥宗微有不满,不过孟夏这些年表现很好,他不舍得责骂,摸了摸孟夏的头,笑道:“不用担心,慢慢来跟在爹身边看着即可。” 胳膊拧不过大腿,孟夏苦着脸答应了。但是到了要上医馆那天,他却带上了傅君悦。 孟祥宗暗骂傻子,家传的医技连女儿都不传的,哪有让外人跟着观摩学习之理。 傅君悦这些年经常出入孟家,孟祥宗是认识的,也很喜欢温文有礼矜持沉稳的傅君悦,然而喜欢跟传道是不一样的,他自不想让傅君悦学去家传绝学,只是因为颇喜欢傅君悦,这一天他没有赶傅君悦走,寻思着晚上回家再跟儿子说说,让儿子下次别再带傅君悦上医馆了。 这一天病人颇多,平时在医馆里帮忙的孟夫人施氏又回娘家不在,孟祥宗很忙,兼且傅君悦在一边,他也没教孟夏望闻诊脉,吃过中午饭,来了请出诊的,他匆匆交待了几句便背起药箱出门了。 孟祥宗申时回来时,远远见益胜堂店堂里面挤满了人,夹杂着喧闹的人声,心头一沉,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心头有些惴惴,生怕自己下午不在,医馆里出什么事。 “家学渊源啊!小公子小小年纪,竟有这等本事” 是出了事,不过于益胜堂是好事。下午有一人背了儿子前来求救,那孩子上吐下泻,腹部疼痛。医馆伙计见是急诊,急忙就想跑去请孟祥宗回来,十岁的傅君悦察看了病人后止住他,道:“来不及了,病人是急性食物中毒,吐泻太久了,此时已嘴唇干燥,眼窝下陷,再不救治就休克了。快,取生扁豆荚约三十个来,捣汁,凉开水冲服” 益胜堂伙计不肯办,执意要去请孟祥宗回来,那孩子父亲见傅君悦胸有成竹言语冷静,却已先信了几分,然后孟夏作主支持傅君悦的决定,很神奇的,孩子按傅君悦的治疗方法治疗后很快就不吐不泻肚子不痛了。 傅君悦又留下孩子,说要再观察,孟祥宗回来时,已观察了一个时辰,孩子什么事都没有了,蹦蹦跳跳下床玩耍了,那做父亲的高兴得连连道谢,其时有其他等着就诊的病人异口同声称赞,以为傅君悦是孟祥宗的儿子,纷纷夸孟家家学渊源孟祥宗教子有方。 “孟大夫,我们请小公子给我们看脉,小公子却说不是急症,等您老回来再开方,小小年纪不骄不躁,难得啊” “孟大夫好福气” 人群见孟祥宗回来,纷纷给孟祥宗贺喜,孟祥宗僵着脸,勉强扯起笑容应对。 等着看诊的还有许多病人,孟祥宗诊脉时,看了一眼傅君悦,笑着道:“君悦,病人多,我说,你帮伯伯写方子。” “是。”傅君悦应下,提笔醮墨,孟祥宗有意试探,说方子时语速极快,傅君悦记时却根本不需再问他,洋洋洒洒极快地记录着,一方接一方开出,孟祥宗留神抓药伙计那边的动态,只见抓伙计都是瞟一眼就拿药,并没有哪里看不明白。 事情到了这里,孟祥宗其实已全明白了,只是他还不肯绝望,还有两个病人时,他让抓药伙计到后院里查看柴胡紫苏桔梗麻皮还有多少,把伙计支走后,药方他还是让傅君悦写,前一个病人的方子眼看着傅君悦写完了,他对儿子道:“夏儿,你去给抓药。” 孟夏拿着方子细细端祥,看半天转身到药柜里抓药,又对着药柜上方贴的字条看许久,七种药材的方子,他找了一刻钟还没有找齐。 第二个病人的方子傅君悦也写出来了,孟祥宗勉强抑制着怒火,笑道:“君悦,你去抓药吧。” 傅君悦点头,走进柜台后随手接过孟夏手里的方子,看了看平铺在柜台上孟夏已抓的药一眼,手指扒开,低下头嗅了嗅,把那张纸移到一边,另拿出六张纸在柜台上铺开,对着方子重新抓药,孟夏用了一刻钟没抓完的药,傅君悦眨眼间称好配完,并且每样药是按方服食量分了六份,配完包好又对叮嘱了一番病人煎药的注意事项。 接下来的那张方子傅君悦同样很快配好交待好病人怎么做,送走了病人后,傅君悦拿出几张纸铺开,将孟夏刚才抓的药细细地分放到那些纸上,就在他拿起分完的药要倒回药柜时,孟祥宗走了过去按住他的双手。 傅君悦分开的药有五份,孟祥宗看了一眼,又嗅了嗅,这一看嗅,他几乎要放声大哭,七样药儿子一刻钟抓出五样,五样中有四样是错的,这四样错的,名字与他开出的方子上的药名接近,看来儿子是找不到完全一样的药名,就把名字差不多的抓了凑数。 孟祥宗连骂儿了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每一张方子,都关系着一条人命,一丝一毫不能大意,就在这一刻,孟祥宗完全放弃了教儿子学医传承家业的念头。 晚上,孟施氏从娘家回来,孟祥宗怀着一肚子恶气,将这日医馆发生的事源源本本讲给孟施氏听。 “还以为夏儿进学后长进了,原来,把医书都给傅君悦看了,那些草药,那些图,全是傅君悦找的画的。” 孟祥宗边说边捶胸顿足,孟施氏呆呆地听着,半晌道:“你问过夏儿了吗?为什么傅君悦会看我们家的医书?” “这还用问?”孟祥宗长叹一声,道:“自是挨打多了,进学堂后与傅君悦交好,于是哄着傅君悦帮他,傅君悦不知其中关窍,便帮着找药草,既然找了,就顺便绘上图形便于识记。” “你认为傅君悦不是故意要学咱们家的医术?”孟施氏沉思了一会问道。 孟祥宗点头,道:“自然不是故意的,若是知道不能学而寐心偷学的,今日在医馆里他便会假装不懂的。再说,君悦那孩子看着就是实诚沉稳之人,不是那起贪利图利之辈。” 孟施氏点头赞同,微笑道:“老爷,虽说祖传医术传子不传女,可能够传承下去,总比断送在咱们手里强。” “你是说收君悦为徒?教他”孟祥宗摇头,忽又停下,忧喜参半地看着孟施氏:“你的意思是?” “就是老爷想的,老爷,君悦那孩子,你看着怎么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65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ap;gt;   “很好,相貌虽是过份好了些,可性情温和稳重,怎么看都好。至于家庭,也不错。”孟祥宗夸了几夸,兴奋地道:“夫人,你明日就上傅家,将琪儿和君悦的亲事敲定下来,然后我开始教他医术。” “不急,咱们以后别拘着琪儿,让夏儿多带琪儿出去玩,夏儿既与君悦交好,自然去过傅家,这带着琪儿出去玩,少不得要上傅家,琪儿样貌不差,性情也不错,等得君悦她娘也有这个意思了,咱们再稍稍露口风”孟施氏的心思更慎密些,女方上门提亲,会降了女儿身价的。 共君沉醉 番外之伊人心事 孟心琪九岁时,贴身丫鬟丁香偷偷告诉她,她爹娘给她议亲事了,未来郎君就是她哥的同窗傅君悦。丁香说这消息是她爹娘跟前服侍的大丫鬟莲心说的,绝对准确。 孟心琪哦了一声,根本没放心上,又继续摆弄她的花草玩她的秋千。 “小姐,你不高兴吗?”丁香大为失望,不甘心地追问道。 “我需要高兴吗?”孟心琪不解地反问。 “当然啦,傅少爷”丁香口水横飞,滔滔不绝地夸起傅君悦。傅少爷长得那么好看,傅少爷说话那么温柔,傅少爷行事那么稳重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孟心琪不解,“傅君悦长得好看,我又不能跟着变好看,他说话那么温柔,可是他对哪个人都温柔,又不是只对我温柔。他再好,又不陪我玩儿。” 无忧无虑成长的孟心琪,心里整天想的是玩儿。丁香叹了口气,说不出话来。 一年多后,梅若依出现在傅君悦身边,孟心琪知道,她的爹娘是不喜欢梅若依的,但是她喜欢梅若依,梅若依比她小两岁,她在梅若依那里找到做姐姐的感觉,同时的,梅若依又很懂事,像是她姐姐一样惯着她。她拉着梅若依玩耍时,梅若依虽然很多时候不玩只笑着看着她玩,但是梅若依的眼睛亮闪闪的,她感到梅若依虽然不同她一起玩,却很喜欢看着她玩耍。梅若依不像陪着她的丫鬟那样整日咶噪,也不像她哥哥爹娘那样跟她说话都没有时间,她很喜欢这个渴望许久的玩伴与姐妹。 丁香担心地问她:“傅大少爷太宠梅若依了,小姐,以后嫁给傅大少爷怎么办?” 孟心琪嗤之以鼻:“又不是只有傅君悦一个男人,我干嘛非得嫁给他?” 孟心琪对傅君悦没有感觉,傅君悦的温和懂事在她看来是呆板,傅君悦的秀美的容颜在她看来是惹一堆女人的祸根。她不喜欢太漂亮的男人,尤其是比自己还漂亮,这会时刻提醒她自己是个丑丫头。 但是,同样的容貌换到傅晓楠身上,她却觉得分外好看。傅君悦经常出入她家,跟她哥很要好,傅晓楠却没来过,她在傅家也只是远远见过傅晓楠,没有说过话。那一天她哥哥带着傅晓楠回家,拿了穴位图给傅晓楠看。傅晓楠对着大树一指一指戳着,神情专注,她觉得那与傅君悦一模一样的秀美的容颜,竟是演绎了完全不一样的俊朗豪迈。 傅晓楠与傅君悦是截然不同的,傅君悦见了人会微笑着颌首,府里的丫鬟们总会脸红耳赤神魂颠倒,傅晓楠却一概视而不见,孟心琪觉得,这样的人才算得上男子。 “哥,你干嘛把咱家的穴位图给傅晓楠看?他又不学针灸救人,认穴位做啥?”傅晓楠走后,孟心琪找了孟夏旁敲侧击了解情况,大大咧咧的小姑娘第一次掩饰自己的心事。 “练点穴啊!听说有一种武功叫点穴,想让人怎么样就点什么穴位就行,晓楠是武痴,只要与武学有关的他都感兴趣。”孟夏说完了又急忙叮嘱道:“心琪,这穴位图爹不让外人看到的,哥今天偷偷拿给晓楠看,你不能告诉爹和娘啊。” “知道了,点穴认穴,这还不简单。”孟心琪嘟囔道。伸手跟孟夏要了穴位图过去:“哥,这本书放我那里了,我要看看。” 点穴认穴哪有那么简单?从这一天起,孟心琪玩儿的时间减了一大半,她先是把人体穴位在哪个地方及这些穴位管着人的什么神经记住,然后又做了一个与真人一般大小的布偶,将各部位穴位按着家传书籍写的标上,开始一遍遍无师自通的学点穴几年过去,她的右手食指与中指结下了厚厚的硬茧,就在她得意自己终于学会了点穴时,傅晓楠却离开了清风。 多年的努力,她抑制着冲动静悄悄地学习着,就为了有朝一日在傅晓楠面前一鸣惊人引起他的重视,却在学成后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孟心琪如一张绷得紧紧的弦弓,突然间就拉空了,长时间的失落沉默后,她将心事深深掩盖,她想,傅家在清风,梅若依是她干妹妹,傅君悦是她的妹夫和她哥的好友,有这样的关系,她以后总是有机会再见到傅晓楠的。 然而,她的愿望落空,傅家在四个月后全家去了并州。也就从这一天开始,孟心琪整个地苍白沉默下去。 活泼无忧的女儿成了一个每日静坐的深闺怨妇,孟施氏慌了。 “琪儿,你不是一向来不喜欢君悦的吗?”女儿是傅孔氏与傅君悦梅若依离开后骤变的,孟施氏以为孟心琪喜欢傅君悦。 “我现在也不喜欢傅君悦。”孟心琪扯下枝头的花,无力地揉捻着花瓣。 “琪儿,你”孟施氏拉起女儿的手,把蔫蔫的花朵抢过扔掉,心疼地道:“琪儿,跟娘不用装,你若是喜欢君悦,娘替你作主,娘早年与君悦他娘有过口头婚议,虽是没有正式婚书,傅家却也不能赖帐的。你不要伤心了,娘使人去并州,跟君悦她娘再提起便可。” “并州那么远,怎么去?”孟心琪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 “说远也不想,只要你喜欢,娘就为你做这个主。”孔氏心疼女儿,亦且对傅君悦极为喜爱,倒不觉不妥,只是想想梅若依,颇有些难过地问道:“琪儿,君悦可能不会舍了梅若依的,如果你们两个都嫁给君悦,你会不会难过?” “谁要跟依依一起嫁给傅君悦啊?”孟心琪撇嘴,对孟施氏道:“娘,要去并州也不难是不是?那你安排一下,我想去并州玩。” 喜欢就喜欢,做什么要一直掩饰,倒白白的被梅若依占了先,孟施氏心疼地摸摸女儿的头,摸了一半突地顿住,看着孟心琪愣神,忽地问道:“琪儿,你不喜欢君悦?” “是啊!我哪时喜欢他了?成日里对谁都微微笑,看见就讨厌。” 这句话不像作假,孟施氏看着女儿,突然就明白了。 孟施氏回房后悄悄地跟孟祥宗说了。 “老爷,琪儿喜欢傅晓楠,你看怎么办?” “晓楠那孩子没有君悦好。”孟祥宗皱眉。 “也就比不上君悦,比别人家的孩子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况且琪儿没什么心机,若是嫁了别的家庭,只怕麻烦不少,嫁入傅家的话,有君悦和依依照应着,咱们跟傅家又是千丝万缕的关系,琪儿不会受委屈的,可不强多了。”孟施氏道。 “夫人要觉得好,那就好。”除了治医病,其他事都是孟施氏拿主意,孟祥宗也不反对。 给孟心琪去并州的事,孟施氏一时半会倒觉得有些难安排。恰好,没多久,傅君悦派人从并州回清风,跟她们夫妻提亲。 时机来得恰恰好,孟施氏既有了让孟心琪嫁入傅家的想法,亦且夫妻两人极喜欢傅君悦,于是,给梅若依置办的嫁妆,便极是丰厚,完全是按亲生女儿的份来办。 借着送嫁妆之名,孟施氏安排了女儿随着儿子一起前往并州。 出发前,孟夏找孟心琪要那本穴位图,他想带上给傅晓楠看。 “爹不是不给你拿给外人看吗?你还敢那么远带到并州去?”单纯的孟心琪也知道要耍心眼,她把穴位图藏起,并不带到并州去。 半年多没见,傅晓楠黑了,也更豪迈更有气概了。孟心琪觉得呼吸有些短促,手脚有些没地方搁,不过很快的,她便放松了下来,因为傅晓楠在听说她会点穴后,一直緾着她教他点穴,他们兴奋地讨论着穴位点穴,根本不拘束。 晓楠纯朴中带着爽直,他活力十足,时不时会憨厚地笑一下,他每一笑,那张脸爽朗之极,分外明亮,充满了惑动的吸引力。如果孟心琪以前是年糼时的着迷,现在则是完完全全的爱慕了。 孟心琪后来知道傅晓楠曾喜欢梅若依,不觉暗暗庆幸自已在刚喜欢傅晓楠时没有说出来。她想,也许冥冥之中是注定的,她从来都藏不住心事,偏偏在喜欢傅晓楠这一点上,她便能一忍再忍,恰好忍到在傅晓楠已对梅若依绝望时与傅晓楠重逢。 那天失足掉下地洞,下坠时,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身体腾空无着的眩晕吓得孟心琪瑟瑟发抖,孟心琪想,我要死了吗?我死得好不值,我还没跟傅晓楠说出来喜欢两字。 下坠的时间只是瞬息的功夫,孟心琪在恐惧之中,听到了“砰”地一声巨响,紧接着被碰撞击得头晕眼花,她感到身体快要散架了,身体无处不疼痛,围绕着她的是与夏日极不相衬的冷飕飕的寒,还有冰冷的水争先恐后往她口鼻里灌。 我掉在水里了,孟心琪这样想着,她竭力扑腾着,她拼命地要挣扎出水面,可是只能阻止身体的快速下坠,怎么浮不上水面呼吸不到空气,冰冷地水灌进她的喉咙,让她一句话呼救的话也喊不出来,她敌不过无处不在的水流,很快地失去了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作者有话要说:故人新坑,打滚求关注求收藏求评论故人专栏,求戳求收藏 共君沉醉 番外之嫩蕊逢春 再次有意识时,孟心琪于朦胧之中感到一道温热的气息贴着她,有什么火烫的东西紧紧贴着她的嘴唇,热热的气息往她口里吹,很快地那近乎窒息的感觉消失,她觉得整个人轻松起来,包围着她的怀抱充满热力的,说不出来的舒服。 “傅晓楠”孟心琪低喃,更紧地朝热源靠近。 “醒醒,孟心琪。”热力稍稍远了,熟悉的爽朗的声音响起,真的是傅晓楠。孟心琪费力地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傅晓楠双纯黑的眸子,他正在定定地看着她,眸光相接的瞬间那双黑眸闪过毫不掩饰的狂喜。 “孟心琪,可吓死我了,你要死了,依依得伤心死了。”傅晓楠扶着她坐了起来,拍拍胸脯,喘息未定道。 他很怕自己死了,只因为自己死了依依会伤心么?孟心琪定定地看着那双充满关怀和喜悦的黑眸子,鼻子不知不觉泛酸,眼眶一红,泪水就那么淌了出来。 “哎呀,孟心琪,你不用害怕,我会救你出去的。”傅晓楠拍了拍孟心琪肩膀,笑道。 好疼,这家伙拍人也不轻点。孟心琪心里抱怨,看着傅晓楠充满自信的乐观开朗的笑容,心情一下子变好了。 “你坐着,我看看怎么上去。”傅晓楠站了起来抬头看。 他抬头朝上面看,孟心琪也跟着抬头,这一看,不觉的吓出一身冷汗。这个地下洞离地面竟是很远,从下面往上看,只看得到隐隐约约的一丝微弱的亮光。 “傅晓楠,这么高我们掉下来竟然没死?” “可真吓人,这么高。”傅晓楠点头赞同,道:“幸好掉的是那地下水水潭,咱俩才能死里逃生,要是地上,这会都死了。” 孟心琪也庆幸不已,两人又看了看四周,这一看就发愁了,洞壁陡峻笔直,根本没法攀爬上去,洞里藤萝树木什么的都没有。 离得那么远,估计大声叫嚷上面的人也听不到的。 “这怎么办?”孟心琪忧惧不已。 “没事,士兵们肯定会到处找我们,我们尽量地保重自己等他们救援就是。来,把背上的食物拿下来。” 傅晓楠很镇定,若无其事胸有成竹,孟心琪本来就不是心细会忧会想的人,闻言整个人轻松了下来,还暗暗高兴有与傅晓楠单独相处的机会。 “咱们可真幸运,那么高跌下来跌水里了没事,这么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却因为有干粮也不会饿死。”孟琪笑道。 行军打仗途中,每个人都背着一份干粮。傅晓楠点头,其实他怀里有火石,山里尤其是这样的深洞,土地里一般埋藏有枯萎的树根什么的,水池里还有鱼,虽然没有器盂不能煮汤,烤鱼还是能做的,可他不想做给梅若依以外的人吃,便没有说出来。 把食物晾出来,傅晓楠又对孟心琪道:“你再把湿衣服脱下来拧干,现在最要紧的是别生病。” 虽是夏天,地洞里仍很冷,傅晓楠这一说,孟心琪打了个寒颤,后知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_分节阅读_66 热门推荐:c c c c c c c 觉地感到很冷。 孟心琪本就是豪爽开朗直率的性情,又喜欢傅晓楠,闻言也不扭捏,背过身就脱衣裳,傅晓楠也没有特特地回避。他看了看地面,摸了摸泥土,找到离水池远些的地面干燥的地方,从大腿侧靴里摸出一把匕首在地面上挖扒,果然泥地里有一些须根,傅晓楠刚棱有力的手抓起那些须根,把泥土摔掉 孟心琪脱下湿衣裳拧掉水再穿上衣裳时,傅晓楠已挖出一大堆草根树皮烂木屑点燃了火堆。孟心琪靠了过去,傅晓楠瞟了她一眼,道:“孟心琪,草木不多,地洞里气流也不通畅,能烧火的时间不长,你光穿里衣就行了,把外衣烘干再替换。” 孟心琪身体一僵,那头傅晓楠说完也不再看她,自顾自摸出怀里的东西,把东西搁到地上,脱了自已的衣裳拧水。 他的身材健美壮实,胸肌突出,细腰,窄臀,长腿每一处关节都充满力感,孟心琪一瞥之下,面红耳赤,她局促地绞着手指,脸像煮熟的胡萝卜。 傅晓楠拧完衣服了,穿着一条小底裤,坐到火堆旁烤衣服,抬眼看了看孟心琪,有些着急地问道:“怎么啦?发烧了?怎么脸那么红?” “没有。”孟心琪红着脸摇头,人家傅晓楠大大方方毫不避讳,她也不好再继续忸怩,把外衣脱了也坐过去烤衣服,隔着火堆,视线里傅晓楠红果果的胸膛那样完美,孟心琪心跳如鼓,既害羞,又不自禁地想看。 傅晓楠开始不注意,一会后觉察了。至此,他也有些明白孟心琪脸红的原因了。看着孟心琪眼睛里的慌乱,羞涩,遥远的一幕在他脑海里浮现。 “孟心琪,女孩子是不是不好意思看男人的身体?” 这是当然的啦,孟心琪羞涩地点头。傅晓楠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道:“孟心琪,你觉得我身材好看吗?” 他在说些什么!孟心琪不只脸红,耳朵脖颈都红了,晕晕然不知怎么作答。傅晓楠不只不介意在她面前只着一条小短裤,还还饶有兴趣地问这样一个很羞人的问题。 傅晓楠目光灼灼,等着她回答呢。 孟心琪鼓起勇气道:“很好看。” “有没有我哥好看?”傅晓楠又接着问。 “你哥的身材好不好看我哪知道?”孟心琪怒了,嗖地一下站了起来,隔着火堆,手里的衣裳朝傅晓楠打去。 傅晓楠大手一拔,孟心琪身体一歪,差点倒到火堆上,幸得傅晓楠扶了一下,然而傅晓楠急切之中,扶到的是孟心琪软软的山峰,要命的是傅晓楠愣神间,托到山峰后竟然还搁在上面不松开,大掌还下意识的顺势握了一下。 被心上人摸了,孟心琪开心不得伤心不得,红着脸推开傅晓楠的手坐了下去。 傅晓楠回过神来,也有些无措,两人一时沉默不语。 许久后,傅晓楠突然开口问道:“孟心琪,我是不是很讨人嫌?” “咋啦?”孟心琪不解,见傅晓楠神情颓废,有些摸不着头脑。 傅晓楠却又不说话了,把衣服穿上,把原来搁到地上的东西拿起来有些痴愣地看着。 那是两个木头人,虽然没有看到木头人的形貌,孟心琪心头还是有些明白的。 “傅晓楠,你喜欢依依啊?” 傅晓楠闷闷地嗯了一声,也不掩饰。 “你真傻,怎么会去喜欢依依?她是你哥的。”孟心琪鄙夷不已。 “咋就叫是我哥的?”傅晓楠梗着脖子,恼怒地大声道:“我跟我哥是同时认识依依的。” “可是”轮到孟心琪结巴了:“可是,谁都知道你哥喜欢依依,依依喜欢你哥啊!” “啥叫谁都知道?你们啥时知道我哥喜欢依依?” “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你哥说话做事一直瞅着依依,整天把依依带在身边一刻不离,依依呆在你哥身边时是个孩子,离了你哥就是个大人,谁不知道他们互相喜欢啊!” 小的时候就知道,谁都知道他们互相喜欢,只有自己不知道。傅晓楠蔫蔫地垂下头。 这样的傅晓楠与平时那个一直笑的不一样,孟心琪心里忽然生气起来,她也不想说话了,后来火堆灭了,两人各自躺倒睡觉。 一夜无话,翌日早上吃了干粮,傅晓楠就在地洞中耍起拳脚,孟心琪目不转睛看着,连声叫好。后来两人互相点穴解穴,倒是过得不闷。 一天一天过去,几天后,孟心琪一拿起干粮就皱眉,那干粮也不多了,傅晓楠拧着眉头,不情不愿地下了水潭抓鱼。 “好香,傅晓楠你真厉害。”孟心琪吃得津津有味,她当然没有吃少刺的鱼肚的福利,她是整条鱼慢慢吃的。 “以前我跟依依在一起,我都是挑这些给她吃。”傅晓楠转动着手里的鱼,指着鱼肚道:“我就不明白,我对依依不够好吗?她怎么就不喜欢我喜欢我哥了。” “喜欢就喜欢,哪有道理可说。”孟心琪扔了手里的鱼骨,小声嘟囔道:“我不就喜欢你这个傻子。” 她的声音很小,然而地洞里格外静寂,傅晓楠学武之人,听力又好,却清清楚楚听到了。 傅晓楠奇怪地看孟心琪,黑黝的眸子定在她身上不动了。 感受到傅晓楠满是疑问的眼神,孟心琪知道傅晓楠听到了,不由得又羞又恼,站起来两手叉腰,瞪着傅晓楠,恶声道:“怎么?很奇怪吗?告诉你,六年前你上我家看穴位图那时,我就喜欢你了。” “六年前?”傅晓楠微微皱眉,摇了摇头道:“孟心琪,你的手刚才拿鱼了,还没洗呢?” 孟心琪被突如其来的毫不相干的话语惊讶了一瞬间,紧接着嚎道:“哎呀,我手这么脏弄衣服上了,你怎么不早说?” “什么叫不早说?你一叉上了我就说了。”傅晓楠继续吃鱼。 孟心琪跳去洗手,那憋在她心口那么多年的表白说了出来,傅晓楠无动于衷,听而不闻,孟心琪也没觉得伤心,如果傅晓楠拒绝她,再很温柔地安慰她,她可能会哭起来。傅晓楠不当一回事,她心中反而坦荡了。 洗完手,孟心琪好奇地问傅晓楠:“我喜欢你,你好像一点也不奇怪也不感动,为什么?” “有什么好感动好奇怪的?”傅晓楠挑了一块鱼肉放进嘴巴,有些无聊地道。 孟心琪扑倒地上不能言语了。 三年后,孟心琪嫁给傅晓楠,洞房花烛夜,孟心琪问道:“你为什么娶我?” 傅晓楠道:“因为你喜欢我。” 孟心琪再进次倒地不起,不过这一次她不用很没面子的还得自己爬起来,她被傅晓楠提着裙带拎上床。 “别闹了,快点脱衣服,娘说,一年内不给她生个孙子,她就要我纳雪晴和月影为妾。” “啊?不行,不准你纳妾,我要把她俩嫁出去,人我都找好了。” “那就快脱衣服。”傅晓楠扒自己的新郎衣服,他还剩一条小短裤时,孟心琪已经脱得精一光一溜一溜了。 “啊!好疼傅晓楠,你就不会温柔一点吗?” 嘶地痛苦的吸气声,傅晓楠咬牙粗声道:“我比你还疼,把腿张一开,你夹那么紧干什么?” “啊轻一点啊用力一点快一点啊慢一点”孟心琪尖厉的呻一吟喊叫。 “到底是要轻一点还是用力一点啊?要快还是要慢啊?你倒是说清楚?”傅晓楠停了下来。 “要快也要慢要轻也要用力” “不理你了,我干我的。”傅晓楠左右抓摸,拿起本来垫新娘身子底下却给他们蹭到一边的那方白缎,猛一下塞进孟心琪嘴巴。 “唔”孟心琪伸手要拿开白缎,傅晓楠把她双手拧起卡到头顶不让她乱叫乱动。 按着两手不是很得劲,耸动了几下后,傅晓楠拉过腰带一把捆住孟心琪的手,握着孟心琪的腰部开始蛮干。 “唔唔”很痛,可是也很舒服。孟心琪被顶弄得腰部酸软没力扭动,想叫想嚷,不能叫不能嚷就把被捆的双手勾着傅晓楠的脖子在他背上狠抓,很快地傅晓楠的后背便被她抓出一道道勋章。 傅晓楠不会什么花样,只是一直用最传统的男上女下式,冲一刺狠一挑,他的冲一刺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每一下都深入到底,孟心琪脑子里一片空白,已经没时间想什么了,她张开口大力地叫嚷着,在傅晓楠身下疯狂的扑腾,高一潮到来时他们同时发出嘶哑的吼叫声,有好一阵子孟心琪没办法思考,没办法移动,只能紧紧地搂着傅晓楠的脖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红果果的□在外布满汗水的身体慢慢感到冷意,孟心琪推了推傅晓楠,呻一吟一声示意他下来,傅晓楠闷哼了一起,趴在她身上不动,但是,那埋在她体内的东西却动了,没多久,那东西便将她撑得满满的,傅晓楠迅猛地撞一击起来,每次进入都极尽全力,孟心琪再次被强悍有力的挺进点燃了身体里的欲一火,她随着他的动作颤抖,兴奋地纠缠着,快一感越积越多,最后将孟心琪整个人淹没 又一波高一潮到来的时刻,孟心琪想,怎么会这么舒服?早知道该前些年就跟傅晓楠成亲。 书籍名称:公子强娶(完结+番外) 作者:似是故人来 本书籍由网友“疯子一个”上传 日期:7/11/2012 9:21:48 p 书包网 htttxt电子书免费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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